《震惊!夫人她竟是那疯批女帝》 第1章 给他个教训 “墨画,顾南弦真的在里头?”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抬头看去,约莫十四五岁,一袭红衣,冷艳妖异,一头青丝垂下,仿佛瀑布。 金钗将长发挽起一个简单的髻,衬得女子也妖艳惑人。红衣上绣了金纹,华丽雅致,犹如空中绽放的烟花。 此时那好看的桃花眼不悦的皱了起来,眼角一颗妖艳的泪痣异常显眼,看得出她对眼前一幕非常不满。 “是的,顾公子的确是在里头,咱们要不要给他一个教训。”说话的女子面容秀丽,就是皮肤有些黝黑,可能是常年生长在北境的原因,她正是君灼华的贴 身丫环墨画。 墨画一脸的愤愤不平,自家小姐今日刚从北境回到京城,居然还遇上这种事情,真是欺人太甚。 “自然,若是不给他一个教训,我就不叫君灼华了。”君灼华的玉臂搭在腰间,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上匕首上的狼头。 “墨画,你去一趟平远侯府,让平远侯来看看他所谓的嫡长子就是一个白日宣淫之徒。” “奴婢马上就去。”墨画微微颔首,她知道君灼华从来都不是什么软柿子,自然明白君灼华接下来要如何做。 “来人,随本小姐去将顾南弦“请”出来。”请字咬得格外清楚, 言外之意不用多说,是个人都懂。 从老鸨口中得知了顾南弦所在的房间,君灼华带着狼牙军气势汹汹走上楼去。 此时一间挂满红灯笼的宅子里,一席青衣男子手握酒杯,怀里还抱着一名衣衫裸露的女子,他闷闷不乐喝着闷酒,只要想到要娶一个粗鄙不堪的女子他就反胃。 “公子,奴家再敬您一杯。”女子含情脉脉看了过去,她一眼便知面前之人非富即贵,只要抓住了他,那她日后就有好日子了。 举起酒杯正要一饮而尽,突然一个手滑,手里的酒尽数洒了出来,本就遮不住肌肤的衣衫更是没 什么用处,胸前的大片风光露了出来。 顾南弦望着那白花花的肌肤,呼吸都沉重了几分,他向来不会委屈自己,直接将怀里的女子压在桌子上,一手撕开她的衣衫。 女子眼底闪过一丝欣喜,还不等顾南弦接下来有所行动,房门已然被君灼华踹开了。 君灼华只远远站在外头看了一眼情况并没有进去,她实在是没兴趣去看两个赤身裸体在妖精打架的人,很显然屋里的情况比她预料得好了一点点,但凡她来慢一步,可不就是那种情况。 “将里头的人带到大厅。”她对着身旁的狼牙军吩咐了一声一 声,随后头也不回离开了。 余下狼牙军一下子就将二人包围了,兴致突然被人打断,任谁心情都不好,顾南弦自然是心情烦闷,转头看向来人,他额头一下子沁出一层汗水,狼牙军怎么会在这里,那君灼华岂不是也在这里? 方才君灼华远远站在外头,顾南弦并没有见到她。 “你们……”还不等顾南弦开口说话,为首的一名狼牙军已然拎起他的衣领,随后目不斜视的转身离开了,至于那名衣衫不整的青楼女子自然没有逃过一劫,另外一名狼牙军拎着她那摇摇欲坠的衣衫走了出去,全程没有多看一眼。 第2章 捉奸 大厅里头,君灼华斜靠在椅子上,手里还把玩着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一举一动全无大家闺秀风范,可却莫名吸引人。 “小姐不必生气,不要为不值得的人气坏了身子。” 身旁一席水绿衣衫,眉目清秀,皮肤白皙,温柔婉约的女子说着,此人是君灼华另一个贴身丫环知书,知书人如其名,知识识理,最是懂规矩。 “我怎么会生气,不过就是有些恶心罢了,想到这样一个人居然是我未婚夫。”君灼华自嘲一笑,她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身不由己,为什么她的婚事要掌握在别人手里,为什 么她要乖乖顺从嫁给一个她不认识之人。 耳边响起脚步声,她抬头看去,看到顾南弦被狼牙军拎小鸡一样拎了下来,她冷冷盯着顾南弦,半天没有开口说话。 顾南弦是平远侯府的嫡长子,也是她的未婚夫,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贵公子,容貌自然是不用说的,生得是剑眉星目,当君灼华的视线落到顾南弦嘴边红色的口脂时,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顾南弦被狼牙军重重扔在地上,所有人都对他不满,他们家小姐的未婚夫居然是这样的人物,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顾南弦倒吸一口气,随 后强忍着怒气从地上坐了起来,不满的看着君灼华,不等君灼华开口说话,被人拎下来的顾南弦已经抢先开口了。 “君灼华?你这是在做什么?”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嗯?做什么?你看不出来吗?我这不就是在捉奸了。” 君灼华好笑一声,她今日进京的消息早就传到京城了,就是皇帝都知道了,可别说她这位未婚夫不知道。 “你,你……”顾南弦真的是快要被气死了,今日之事,定然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算算时辰,平远侯也应该到了,到时候我就请教 下平远侯,是如何教出的你,白日宣淫,毫无世家公子风范,还是说,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君子之风。” 她的视线落到身后衣衫不整的女子身上,女子正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看着她。 “哟,顾南弦,看来是本小姐打扰了你的好事情啊,也不知道对你日后有没有什么影响,若是有影响,那就是本小姐的不是了。” 她起身一步步朝顾南弦走了出去,匕首还一直紧紧握在手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别说是她自己生气了,就是身旁的狼牙军都为她不平。 “将这女子带下去,我现下不想见到她。 ”看着那大片白花花的肌肤,君灼华只觉得辣眼睛,这次的事情虽然是这青楼女子引起的,但最该怪罪的人却是顾南弦。 青楼里的人早就被狼牙军控制住了,此时听到君灼华这样说,三两个拉着地上跪着的女子就走了。 女子起身离开的时候,朝君灼华隐晦的看了一眼,眼底满是埋怨,如果不是被君灼华打扰了,说不定她早就一步登天了。 虽然顾南弦是青楼的常客,但从未让楼里的姑娘近过身,往日里来也只是欣赏下歌舞,喝喝酒,今日好不容易才有这样一个机会,都被君灼华破坏了。 第3章 欺人太甚 “君灼华,你欺人太甚!”顾南弦的脸色红了白,白了青,青了又黑,强忍着脸上的不堪说道。 “欺人太甚?顾南弦,你搞清楚一点,我是你的未婚妻,我之所以会回京你再清楚不过,你难道不知道我此次回来是要和你成婚的,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今日进京,没道理身为我未婚夫的你不知道,到底是谁欺人太甚,顾南弦,莫不是觉得我君家好欺负,还是认为我君灼华好欺负?” 君灼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欺人太甚,这欺负人的是她吗?如果不是顾南弦 非要选择今日在青楼乱搞,她又怎么会不顾及他的面子。 “再说了,我就是欺负你了,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别说是你了,就是你父亲对我也无可奈何。” 她君灼华是北境的小公主,君家嫡小姐,身后有狼牙军撑腰,就是真欺负顾南弦了,平远侯也不会多说一句不是,这就是她君灼华的底气。 虽然在京城没有人给她撑腰,但是远在北境的君家是她的底气,她本身也是自己最大的底气。 顾南弦颤抖着手指朝君灼华指去,他知道君灼华说得都是实话,别说 是平远侯了,就算是皇帝都不一定会拿君灼华有什么办法,但是他不一样,他是君灼华的未婚夫啊,君灼华居然如此下他的面子,身为一个男子,他如何忍受得了,真是太可恨了。 一刻钟后,墨画很快就回来了,她身后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跟了进来,约莫十四五岁,长相艳丽动人,但是气质却有些娇纵野蛮,此人正是顾南弦的嫡亲妹妹,平远侯府二小姐顾想容。 “君灼华,你个贱人,你想要做什么,我兄长可是你未婚夫,你如此做,简直是丢了我们女子 的脸面。” 顾想容打量了君灼华一眼,虽然君灼华不像她想得那样五大三粗,粗鄙不堪,反而是生得花容月貌,但她还是觉得君灼华配不上顾南弦。 哪有女子会大闹青楼,虽然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是顾南弦的错。 “你又是何人?我找的可是平远侯,可没让一个无名小卒来我面前乱吠,说起来更丢脸的应该是你的好兄长才是。” 哪怕是君灼华之前从未到过京城,但对平远侯府的一些情况她还是有所了解的,顾南弦有两个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大小姐温婉 可人,二小姐刁蛮任性,想来眼前这位就是二小姐顾想容吧。 “君灼华,你以为这里还是北境吗?在北境人人怕你,畏惧你,这里是天子脚下,没人会怕你的。” 被君灼华这目空一切的态度惹怒了,顾想容差点就想要冲上去扇君灼华两个耳光了。 “是吗?顾小姐真这样以为?”君灼华饶有兴趣翻了一个大白眼,这个顾想容是不是有病,别说她身后还站着好些狼牙军,就算是没有狼牙军,难不成还有人能奈何得了她,真是可笑,她真怀疑顾想容是不是脑XX病。 第4章 让她清醒一下 “来人,将顾小姐扔去护城河里清醒一下,想来是这外头日头大,赶过来的时候中暑了,都分不清楚主次了。” 君灼华翻了翻手腕,冷冷说着,顾想容身上那股子刁蛮大小姐的气息真让她恶心。 外头正好有条护城河,让顾想容下去清醒一下也是好事情,至于顾南弦该如何处置,她还得好好想想。 “君灼华,你这个贱人,你敢!”顾想容怒目而视,是真没有想到君灼华敢这样做。 “君灼华,你疯了不是,我是你的未婚夫,想容她也算是你的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见来替自己出气的顾想容都落得这个下场,顾南弦扑着上来想要打君灼华,还不等顾南弦靠近,他已然被狼牙军制止住了。 “聒噪,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敢,莫不是觉得我在北境的那些传言都是空穴来风?不,那是事实,非要来惹我,那就要承担好后果才是。” 她北境小霸王的名声可是实打实的,当然她本身也不是什么欺男霸女的人,不过就是有些不长眼的恶心玩意非要来作死,她只能杀鸡儆猴罢了。 刚想要开口的顾想容也想到那些传言,顿时后背升起一股凉气,什么话也不说出来了 。 墨画快步朝顾想容走了过去,防止顾想容再开口叫嚷,点了顾想容的哑穴,随后拎起顾想容就离开了。 因为顾想容还是未出阁的小姐,让狼牙军来动手的话实在是不太好,只能让墨画来了。 如今正是四月,天气也不算是炎热,被扔护城河里那样一遭,身子好的很有可能会得风寒。 墨画轻轻松松就将顾想容扔了出去,想起手里轻飘飘的重量,她还有些好奇,这平远侯府难不成不给人吃饱饭,怎么这顾小姐轻飘飘的,弱不禁风,看上去就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顾想容手脚乱用在河里扑腾了几下,想要开口说话,冰凉的河水瞬间袭击了口鼻,窒息感扑面而来,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墨画看着顾想容在河里扑腾了几下,而后不见了踪影,暗笑一声,原来是只旱鸭子,随后朝远处的下人看了一眼,很快就离开了。 几个下人对视一眼,快步朝护城河走去,君家他们得罪不起,可平远侯府同样也得罪不起,顾想容在府里头可是除了顾南弦之外最得宠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他们真的只有一死了。 此时的君灼华正押着顾南弦前往平远侯府要一个交代,既然 平远侯不肯亲自来,那只能她纡尊降贵前去一趟了,顺便也让外头人看看顾南弦做了什么恶心人的事情。 君灼华身骑汗血宝马走在前面,她手里牵着一条不算粗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赫然绑着一个人,那就是顾南弦。 她的两个贴身丫环墨画和知书紧紧跟在身后,威风凛凛的狼牙军走在最后面。 京城的人虽然不认识君灼华,但是认识顾南弦和狼牙军的人大有人在,谁不知道北境狼牙军的大名,也知道狼牙军佩剑上有一个狼头,更知道这些年东岳之所以国泰民安,可是多亏了君家和狼牙军。 第5章功高盖主 “那是狼牙军?怎么突然回京了,这狼牙军真是名不虚传,比起宫中的御林军还有禁军,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啊!” 一个青年男子说着,他朝狼牙军看去,眼底满是羡慕和钦佩。 若问他们最大的心愿是什么,不是入朝为官,也不是衣食无忧,那定然是成为狼牙军的一名。 狼牙军是整个东岳的信仰,所有人仰望他们,追逐他们,想成为他们,变成他们的一份子。 成为狼牙军是无数人的骄傲,所以这些年有不少人都陆续来投奔狼牙军。 这只是 普通民众的想法,而上位者可从来都不是这样的想法。 上位者最忌讳的便是功高盖主,而如今的君家很显然也属如此。 “你们是不是忘了,那君家大小姐可是和平远侯嫡子顾公子有婚约的,这次回京应当是成婚的,不过那顾公子为何被绑住了双手?” 一个年纪大一点的老者说着,君家和平远侯府的婚约除了当事人也只有当年纪稍大的人才知道,其他人自然不知道。 “前面那位红衣女子就是君小姐吧,可真漂亮,比京城的这些小姐好看多了,那周身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一女子犯花痴说着。 君灼华自小习武,也偷偷女扮男装上过几次战场,多情的桃花眼满是犀利,比起娇滴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自然是不一样的。 顾南弦则在众人议论声中变得脸色铁青,他拼命想要挣脱手上的绳子,但是越挣脱缠得越紧。 一柱香后,已然到了平远侯府大门口,家丁看到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可是吓坏了,当看到自家少爷被人用这样的方式带回来的时候,立马觉得不妙,赶紧急匆匆跑进去请平远侯和侯夫人。 此时侯夫人和一个绿衣少女也坐在大厅里头等 着消息。 “母亲,想容她前去真的不会有问题吗?那可是大哥的未婚妻,她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 说话的女子是顾南弦的嫡妹,平远侯府大小姐顾云裳,长相甜美,气质温婉,声音也好似黄鹂鸟一样动听。 她一脸的担忧,唯恐发生什么事情一样,诚然如她所想,的确是出事情了。 “能有什么事,那个野丫头如何配得上你大哥,不过就是一个武将之女罢了,给你大哥为妾倒是可以的。” 侯夫人不屑的说着,诚然京城的世家贵族都看不起武将,但也无法否认武将的重要性。 “母亲,您糊涂了,这话也敢说,她是君家嫡出大小姐,也是北境的小公主,就是皇家人也不敢说出让她为妾这样的话。” 顾云裳对这个母亲简直无语了,顾南弦虽好,但人君灼华也不差,出身上可是比顾南弦还要高上一截的。 如果不是皇帝多年前给君灼华顾南弦订下了婚事,凭着君灼华的家世定然是要给某位皇子做正妃的。 想到这里,就是顾云裳都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说皇帝不应该会给二人赐婚。 君家已然功高盖主,皇帝早就容不下了,和世家大族联姻不就是增大君家势力吗? 第5章 功高盖主 “那是狼牙军?怎么突然回京了,这狼牙军真是名不虚传,比起宫中的御林军还有禁军,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啊!” 一个青年男子说着,他朝狼牙军看去,眼底满是羡慕和钦佩。 若问他们最大的心愿是什么,不是入朝为官,也不是衣食无忧,那定然是成为狼牙军的一名。 狼牙军是整个北岳的信仰,所有人仰望他们,追逐他们,想成为他们,变成他们的一份子。 成为狼牙军是无数人的骄傲,所以这些年有不少人都陆续来投奔狼牙军。 这只是普通民众的想法,而上位者可从 来都不是这样的想法。 上位者最忌讳的便是功高盖主,而如今的君家很显然也属如此。 “你们是不是忘了,那君家大小姐可是和平远侯嫡子顾公子有婚约的,这次回京应当是成婚的,不过那顾公子为何被绑住了双手?” 一个年纪大一点的老者说着,君家和平远侯府的婚约除了当事人也只有当年纪稍大的人才知道,其他人自然不知道。 “前面那位红衣女子就是君小姐吧,可真漂亮,比京城的这些小姐好看多了,那周身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一女子犯花痴说着。 君灼华自 小习武,也偷偷女扮男装上过几次战场,多情的桃花眼满是犀利,比起娇滴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自然是不一样的。 顾南弦则在众人议论声中变得脸色铁青,他拼命想要挣脱手上的绳子,但是越挣脱缠得越紧。 一柱香后,已然到了平远侯府大门口,家丁看到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可是吓坏了,当看到自家少爷被人用这样的方式带回来的时候,立马觉得不妙,赶紧急匆匆跑进去请平远侯和侯夫人。 此时侯夫人和一个绿衣少女也坐在大厅里头等着消息。 “母亲,想容她前去真 的不会有问题吗?那可是大哥的未婚妻,她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 说话的女子是顾南弦的嫡妹,平远侯府大小姐顾云裳,长相甜美,气质温婉,声音也好似黄鹂鸟一样动听。 她一脸的担忧,唯恐发生什么事情一样,诚然如她所想,的确是出事情了。 “能有什么事,那个野丫头如何配得上你大哥,不过就是一个武将之女罢了,给你大哥为妾倒是可以的。” 侯夫人不屑的说着,诚然京城的世家贵族都看不起武将,但也无法否认武将的重要性。 “母亲,您糊涂了,这话也敢说 ,她是君家嫡出大小姐,也是北境的小公主,就是皇家人也不敢说出让她为妾这样的话。” 顾云裳对这个母亲简直无语了,顾南弦虽好,但人君灼华也不差,出身上可是比顾南弦还要高上一截的。 如果不是皇帝多年前给君灼华顾南弦订下了婚事,凭着君灼华的家世定然是要给某位皇子做正妃的。 想到这里,就是顾云裳都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说皇帝不应该会给二人赐婚。 君家已然功高盖主,皇帝早就容不下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君家握在自己手里,让君灼华嫁给皇子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第6章 少爷回来了 “夫人,不好了,出事了,您们赶紧到门口看看。”家丁火急火燎跑了进来。 就在顾云裳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家丁跑了进来,一听到出事了,顾云裳心口紧绷着的某根弦一下子就断了,她就知道,就知道会出事情。 本来她是打算和顾想容一起去的,但是侯夫人说她性格柔弱,不适合去,所以就被留在府里了。 “吵吵嚷嚷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侯夫人不满的看了过去,这府里的下人什么时候这般沉不住气了。 “少爷他回来了……” “南弦回来了,这可是好事,既然是好事又怎么 不好了?”家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侯夫人打断了。 “少爷他是被人绑着回来的,您赶紧出去看看吧,来人似乎是君家那位!”家丁欲哭无泪说着,虽然不认识君灼华,但是他认识狼牙军。 “君灼华?她怎么敢,叫人随本夫人出去看看。”侯夫人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嘴里的牙齿都快要咬碎了,该死的君灼华,她是不会放过她的。 看着气势汹汹的侯夫人,顾云裳一脸的担忧,随后莲步轻移跟了上去,在路过家丁的时候还顺便问了一声。 “可有看到想容,她回来没有?” “大小姐,并 未看到二小姐。” 挺到这话,顾云裳心底隐隐不安,快步跟了上去。 平远侯府外头围满了人,君灼华坐在阴凉处,看着外头这么多人,嘴角轻轻一挑,也不知道她和顾南弦的婚事经过今日的事情是否还能继续下去。 她也不是不想这婚事继续下去,但是顾南弦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她难不成还要和一个青楼女子共用一个男人,虽然顾南弦和那女子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北境众人受了君将军的影响,都是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心里盼望的自然也是如此,但 现实和想象还是有区别的。 侯夫人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君灼华悠闲的在阴凉处纳凉,而顾南弦则被绑着双手站在大日头底下,她瞬间怒了,不过就是一个粗鄙不堪之人,居然这样对待她的嫡子,眼下这都还没有过门,若是以后过了门可如何了得。 “君灼华,君将军和君夫人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就是让你这样对待你未婚夫的。” 哪怕是君灼华身后还站着狼牙军,候夫人也没有丝毫胆怯,女子本就应该以夫为天,君灼华这样的女子就该送去浸猪笼。 “原来你就是侯夫人啊,看起 来怎么和一个泼妇差不多,我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应该操心操心你这白日宣淫的儿子。平远侯不在吗?我找的是他,而不是你。” 君灼华可是来向平远侯讨要一个交代的,若是不能让她满意,那这婚事…… 这时候几个下人也带着湿漉漉的顾想容回来了,刹一见到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顾想容,侯夫人差点就昏过去了,得亏及时出来的顾云裳扶住了侯夫人,随后朝侍卫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想容这是落水了吗?”顾云裳将打量的视线放在君灼华身上,此事定然是和君灼华脱不了干系的。 第7章 杀人凶手 “二小姐被君小姐差人扔到了护城河里头。”侍卫战战兢兢的说着。 “护城河?这,你们将想容抬进去,去让人去请郎中。”顾云裳很快就反应过来眼下最要紧的是顾想容的身体,赶紧吩咐人去请郎中,顾想容身子虽然不弱,但难免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那护城河可是深得很,还有不少人落河被淹死了。 几个侍卫将顾想容抬进去了,顾云裳却是几步朝君灼华走了过去,微微颔首:“君小姐,大哥的事情的确是他不对,但是你为何要这样对待我妹妹,那护城 河可是会将人淹死的。” 哪怕是心里有不满,但是顾云裳也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依旧是一副温婉大方的样子。 “怎么不去问问顾想容做了什么呢?难不成我会无缘无故惩罚她不成?辱骂我,看不起我,我惩罚她一下怎么了,虽然我在北境的名声是不好,但是犯在我手里的可不是什么好人。” 不知为何,对于顾云裳她居然有几分欣赏,第一眼就觉得她和平远侯府不会是一路人。 顾云裳哑然,她自然知道顾想容是什么性子,就是因为知道才会想着要一起去 ,但是没想到侯夫人不让她去。 “惩罚?君灼华,你所谓的惩罚就是让我女儿差点没了性命,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让你偿命,来人,将她给我绑起来扔护城河里。” 侯夫人此时什么都顾及不了了,吩咐下人捉拿君灼华。 “母亲,您这是做什么?”侯夫人突如其来的吩咐可是将顾云裳吓坏了,局势本来就乱了,怎么侯夫人也要掺和进来。 “不过就是以牙还牙罢了,你妹妹被人扔进护城河里,你难不成还要包庇君灼华?”见顾云裳朝她靠近,侯夫人甩开 了她。 君灼华挑挑眉头,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对她出手,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呢! 侍卫们自然不想,但是侯夫人已经吩咐了,他们只能听从吩咐。 “墨画,去吧!”君灼华让墨画去对付那些个侍卫,至于身后的狼牙军,她可没有打算让他们出手。 墨画跃跃欲试,兴高采烈的迎了过去,侍卫在她手里还过不了一招,不过就是几个来回的功夫,已然将平远侯府的人打趴下了。 “你们怎么如此无用,赶紧起来,起来啊!”侯夫人差点就要骂娘了,之 前墨画出来的时候她看不起墨画,觉得不过片刻功夫就能拿下墨画,没想到最后被打脸的是自己。 顾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无奈,正在思索该如何解决眼下的困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是做什么,府门口怎么乱糟糟的。”来人约莫三十七八岁,看上去还有几分俊美。 “父亲,您怎么回来了?”顾云裳没想到平远侯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回来了。 平远侯没有回答她,只是朝四周看了一遍,在看到君灼华和其身后的狼牙军后立马打了一个寒颤。 第8章 恨铁不成钢 “平远侯,别来无恙啊!”君灼华浅笑看着他,她几年前在北境见过平远侯一面,只是那时候平远侯正在被山贼抢劫,而她则几招就将那些罪恶滔天的山贼送上了西天。 “灼华回京了,还不快将贵客请进去。” “侯爷,您怎么对她如此客气?” 侯夫人见平远侯对君灼华如此的客气,当下就非常不满了,凑到平远侯身边,添油加醋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平远侯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眼下没有人可以动得了君灼华,哪怕是皇帝都是不行的 。 “看来平远侯这是听信夫人的一面之词了,知书,你来和平远侯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知书落落大方走了出来,虽然对平远侯府不满,但还是浅浅一拜。 随后一字一句讲述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然没有半分添油加醋,对比起方才侯夫人的话,众人都偏向到了她这边。 “灼华,你日夜兼程的,定然没有好好休息吧,先进府喝口热茶,你放心,伯父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咱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定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平远侯不满的朝被晒得脸色 苍白的顾南弦看去,真是一个不省心玩意,早就说过君灼华今日到京城,让他以礼相待,居然还跑青楼去了,真是可恶。 “如此那就有劳侯爷了。”面对平远侯的热忱,君灼华依旧是淡淡的,随后跟在平远侯身后进了侯府,侯夫人再一旁看得牙痒痒,差点就要破口大骂,幸亏是被顾云裳拉住了。 “母亲,您到底想要干什么,那君灼华是什么人物您不清楚吗?她身后有君家,有狼牙军,没人惹得起她,别说是她现在还没有嫁给大哥,日后就算是嫁给了大哥,你也不 能这样对待她。” 顾云裳温柔的劝慰着,整个京城就没有人敢惹君灼华,也不能惹。 “有君家和狼牙军又怎么样,嫁到了侯府,那就是侯府的人了,我怎么就不能教训她两句了。” 对于这个桀骜不驯的儿媳妇,侯夫人是非常的不满意。 “母亲,您忘了如今侯府什么情况了吗?而今平远侯府已经日渐没落了,我们更需要君家的支持。” 顾云裳倒是将眼下的局势看得非常清楚,得亏是君灼华已经有婚约了,不然那些个皇子可不是要为此抢破头了,只要得到君将 军的支持,那皇位基本就是囊中之物了。 “这……”侯夫人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顾云裳也赶紧跟在君灼华身后走了进去。 入眼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子路,一大片假山,随后可见大片绿植,浅金的春光自稀疏的枝桠间轻泻如水,在光滑的鹅卵石上投下一片斑斑驳驳的支离破碎。屋里一片寂静,春风掠过身后的一株老梨树,花朵落地,发出轻微的声响。 平远侯将人带到了大厅,顾南弦也被绑着双手带了过去。 看着被绑的顾南玄,平远侯也是一脸恨铁不成钢。 第9章 将军府是我的家 “侯爷,我回京的目的你也是清楚的,我和顾公子此前从未有过接触,之所以现在回京,不过是想多接触了解一二,彼此熟悉之后再成婚,看起来顾公子对我这个未婚妻非常不满啊!” 本来君将军是打算让君灼华回京就和顾南弦成婚的,顺便看看京城如今是何局势,但是君灼华不想就这样嫁给一个不认识之人,所以才提前回来了解一下,没想到…… “灼华,南弦他没有那个意思,这事定然就是一个误会,南弦,你赶紧和灼华解释清楚。” 平远侯看向一旁的顾南弦,让他自己和君灼华解释,在君灼华看不到的地方,可是给了顾南弦好几个眼神。 顾南弦顿时明了,他是不喜欢君灼华不假,他是不需要君灼华,但是他的家族需要君灼华还有君家,平远侯也需要,所以他不能退婚。 顾南弦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起来,温和开口:“君小姐,这事就是一个误会,我并不是要和那青楼女子厮混,我听闻你今日进京,自然是非常高兴的,就想着去迎接你,但不知道你回京的具体时间,就去怡红院等着你,我 所在的那个房间窗户正好对着城门口,想着你一进城我就可以看到,所以才会选择在那里。” “不过就是想要第一时间看到你罢了,至于那个青楼女子,她走错了房间,又恰好摔倒了,我不过是扶了她一把,没想到也被凳子绊到了,才有你看到的那个场景。” 顾南弦这一番话可是说得滴水不漏,之前在房间的时候君灼华的确是打量过的,从窗口看去的确是可以看到城门口。 不过她可不管顾南弦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个结果让她不满意。 “侯爷,这就是你所谓的交代,你可想听听我是如何想得?” “灼华,你想怎么样?”平远侯见顾南弦已然道歉了,君灼华应当会满意才是,没想到君灼华居然还揪着不放也有些不满。 不过就是玩弄了一个青楼女子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怎么君灼华的心眼就这么小。 “让顾南弦跪下给我道歉,我和他还未成婚,他就这样乱来,如果日后染上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病,那我这辈子不是毁了。” 她可是知道的,有些青楼女子因为接客繁多,会沾染上病的。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顾南弦想也不想一口拒绝,道歉是不可能的,下跪道歉更是不可能。 “灼华,你这个要求可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就是平远侯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下跪道歉,这不是在羞辱顾南弦,在羞辱平远侯吗? 身旁的侯夫人和顾云裳同样是变了脸色,顾云裳抬头朝君灼华看过去,她不知道君灼华为何会提出这样一个强人所难的要求,因为这个要求压根就不可能会被同意。 所以说君灼华要的究竟是什么呢?这一刻,顾云裳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君灼华。 “强人所难?平远侯,可不是我君灼华非要嫁给他顾南弦的,是他顾南弦非要娶我君灼华不可,他做错了事情,轻飘飘一句错了就可以算了吗?还是你们已经笃定我君灼华非他不可了,不想下跪道歉也可以。” 君灼华嘲讽一笑,如果她是其她人,还真的就原谅顾南弦了,但她是君灼华,她就是强人所难又如何,又有人敢说她一句不是吗? 突然又话锋一转,收敛了些许锋芒。 “灼华,你想怎么样!”平远侯是真的快要被君灼华气死了,哪怕快要气炸了, 面上也不会表现一丝一毫。 “这件事情是顾南弦不对,还差点让我看到不堪入目的场面,他怎么说也应该补偿我一二,至于怎么补偿,补偿多少,你们看着办,反正没个三五十万我是不会罢休的。” 君灼华慢悠悠扫视周围几人,而后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她怎么说也担了顾南弦好几年未婚妻的身份,要点补偿也不为过,这也不算是狮子大开口。 “……”顾云裳嘴角抽了一抽,万万没有想到君灼华居然会有如此无理要求,三五十万,还不如去抢。 不等几人开口,君灼华已然转身打算离开了。 “灼华,你这是要回将军府?要不然就在侯府住下,你早晚是这的女主人,住下来提前熟悉下情况也是好的。” 平远侯嘴角抽了抽,很快拦住君灼华,想让君灼华住在平远侯府。 “女主人?这话可就不对了,我看顾南弦可不想让我当他的妻子,女主人这一说更是荒诞,将军府是我的家,我回将军府又有什么不合适的。” 君灼华脸色变了一变,平远侯话一说出口,她就明白平远侯意欲何为了,自然想也不想拒绝了。 想让她君灼华和平远侯府绑在一起,那就是做梦。 “墨画,知书,咱们走吧。”君灼华不咸不淡看了一眼铁青着脸色的顾南弦,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平远侯府外,墨画疑惑转头看了看,总觉得君灼华这次的形式作风和往日不太符合,似乎还有其他深意。 “小姐,就这么绕过那顾南弦了,岂不是便宜他了,再说了小姐您要什么有的,何必要他的什么补偿?” 墨画愤愤不平的说着,在她看来就应该把顾南弦大卸大块才解气,毕竟顾南弦这般羞辱君灼华,三五十万她们又不是没有。 “顾南弦和那女子也没有发生什么,如果再计较下去就是我的不是了,虽然我不是什么在乎名声的人,但也不会白白让平远侯府得了好名声。” 君灼华淡淡一笑,语重心长的说着,这事在北境那自然会被好多人唾弃的,但这里不是北境,是京城,是天子脚下,顾南弦的做法在京城是合情合理的。 北境因为常年受到君将军和将军夫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影响,好些人都是一夫一妻,男子三妻四妾的更是少之又少,但京城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 第10章 皇商夏家 “墨画,小姐她如此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你就不要多问了,之前在北境的时候你不是一直念叨着京城吗?如今好不容易来了还不好好看看京城。” 知书轻轻拉过墨画,让她不要过多打听君灼华的意思。 “也是,小姐,咱们逛一逛再回府吧,奴婢还是第一次来京城呢?”听到这话,墨画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也没有再去想为何君灼华会轻描淡写放过顾南弦。 “听闻这京城最负盛名的就是胭脂,都是由城外的十里花海制造而成,小姐,我们去看看吧!” 知书转头朝君灼华看了过去,眼底满是希冀,虽然在北境同男子一般长大,但说到底还是一个小姑娘,对胭脂水粉抵挡不了。 “那好,就去看看吧,你只管看,我负责给银子就成。” 君灼华也淡然一笑,虽然一开始的好心情都被顾南弦那个不要脸的玩意破坏了,但她对京城也还是好奇的。 “小姐,您真偏心,奴婢也要小姐给银子。”墨画嘟了嘟嘴巴,一脸的不高兴。 “好,你们只管挑就是。”君灼华无奈笑了笑,一脸的宠溺。 醉千楼是京城最大的胭脂铺,一年前 突然上新了一款新作的手工胭脂,不过短短数日,就打破了醉千楼一直以来的销量,各家贵女大小姐为了一盒小小胭脂甚至是大打出手,醉千楼的名声越传越远,甚至是远在北境的她都听说了此事。 三人一同来到醉千楼,发现这里已然被围得水泄不通,君灼华正想感叹一句生意如此之好之时,听到里头传来一阵阵喧闹声。 “李小姐,都是蓁蓁的错,都是她学艺不精,连累你了。”一道清脆的女声传了出来,好似黄鹂鸟一样婉转悠扬。 “夏浅浅,你胡说些什么呢?我的胭脂没有问题,这都售卖一年了,要是有问题一早就有了,至于这位李小姐,不过是她肌肤敏感,不适合用这款胭脂罢了。” 说话的女子一席水蓝色衣衫,不过十四五岁,白净的瓜子脸,细长的眸子轻轻眯起,脸上满是无奈。 “夏蓁蓁,你还敢说不是你的错,我之前用胭脂都好好的,怎么早上用了你的胭脂这脸就变成这样了,什么肌肤敏感,明明就是你的胭脂有问题。莫不是因为你的婚事而怀恨在心想要报复我吧?” 当事人李小姐一脸的怨恨,这脸对于女子而言 可是最重要的,她生得也不算花容月貌,但是打扮一下也是小家碧玉,如今满脸的红疙瘩是个人都接受不了。 而她和夏蓁蓁之间还另有纠纷,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就是夏蓁蓁做的。 人群后头的君灼华随意听了两耳朵便打算离开,却又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二姐姐,要想证明你的胭脂有没有问题那也很简单,只要二姐姐你将胭脂的制作方法说出来,让父亲查看一二,不就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了。” 旁边一个娇俏可人的女子说着,此人是皇商夏家的三小姐,也是夏浅浅和夏榛榛的妹妹夏玥玥。 “夏浅浅,夏玥玥,原来你们打得是这样的算盘,我告诉你,配方我是不会交出去的,这是我自己研制出来的,我为何要交,就算要找一个人来查看我的胭脂有没有问题也不该是夏家主来查。” 夏蓁蓁一下子就明白面前之人的意图,死死咬住了嘴唇,脸色也惨白了不少。 此时的君灼华也隐约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但她对京城不熟悉,也不知道眼前究竟是什么情况,而后听着身边人三言两语的交谈声这才明白了一切。 “原来这胭脂是夏蓁 蓁研制出来的,如果早知道是她的,我就是打死都不用了,谁知道她这样心思歹毒的人会在胭脂里头放什么呢?” “可不就是,一个差点弑父偷取配方的恶毒女子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好心,那李小姐的脸多半也是她搞的,谁不知道她那未婚夫悔婚而要另娶李小姐的事情。” “……” 君灼华抬头朝夏蓁蓁看去,弑父偷取配方?这一看就有隐情,多半是这夏家人搞出来的。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上去帮忙的时候,又一伙人冲了进来。 “奉家主之命,捉拿二小姐夏蓁蓁。”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很快就将里头的几人围住了,周围的人对视一眼,闪过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捉拿我?你们凭什么捉拿我?至于你们口中的二小姐说得是我吗?我早就被夏家主逐出了家门,和夏家没有任何关系,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你们确定要捉拿我?” 夏蓁蓁气得脸色都白了,真是可笑,捉拿她,凭什么捉拿她呢?她又不是夏家的人。 “二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岂不是寒了父亲的心,之前父亲他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你做错了事情。” 夏浅浅 一脸惋惜的看了过去,眼底满是伤痛,似乎在为夏蓁蓁的话伤心。 “够了,你不必在假惺惺,我不是夏家人,这胭脂配方你们也拿不到,至于李小姐的事情大可让官府查一下,看看我的胭脂到底有没有问题。” 想到夏家人的卑劣做法,夏蓁蓁简直是想手刃了他们。 “二小姐,你确定要这样做,那就别怪属下们不客气了。”一个壮汉阴阳怪气的说着,虽然叫着二小姐,打你眼底全然没有半分恭敬。 她的一步步朝夏蓁蓁靠了过去,想抓住她,夏蓁蓁都被他的动作搞懵了,更是没有想到有些人可以如此的不要脸。 夏蓁蓁一步步朝后面退去,没人伸出一丝一毫援助之手,夏浅浅一脸担忧的看着,夏玥玥满是幸灾乐祸,就在那人要抓上夏蓁蓁时,君灼华动了,她顺手从衣衫上摘下一颗扣子,然后朝那人扔了过去。 夏蓁蓁只看到面前之人突然捂着手腕倒地不起,很快就明白过来时有人在暗中相助。 “是谁,居然敢动我夏家人,敢管我夏家事。”夏玥玥见有人居然敢出手,立马跳了出来,朝四周环顾了一下,想要找到那个帮助夏蓁蓁的人。 第11章 她罪大恶极,我十恶不赦,绝配 夏家是皇商,京城里乃至东岳国所有的经济命脉一半都握在夏家手里,没人会不长眼睛得罪这样一个人。 “是我,夏家又怎么了?很了不起吗?” 君灼华大步从人群里头走了出来,夏家?其他人是敬畏的,她可不怕。 “你是何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因为君灼华此前从未在京城出现过,夏玥玥发现自己是第一次见到她,只以为君灼华是哪家小门小户的女子,毕竟京城里所有的大家闺秀她都认识。 “夏家?夏家算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这位夏蓁蓁我君灼华罩着了。” 君灼华一步步朝夏蓁蓁走了过去,明明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是看到这么多人一起欺负夏蓁蓁,还是做不到视若无睹。 “这位小姐,你真的不用这样做,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夏蓁蓁愣了愣,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原来还有人会关心她,哪怕对方和自己素不相识。 “我管你是君灼华还是什么,你确定要护着夏蓁蓁?”夏玥玥只觉得这个名字陌生极了,据她所知,京城里头可没有君姓的高门大族。 因为君家一直在北境,多年未曾在京城出现,导致好些人 都忘了京城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旁边的夏浅浅却是脸色变了又变,她可不是夏玥玥那个蠢货,君家,君灼华,莫不是君家的那位大小姐? 不等她开口说些什么,夏玥玥已然发话:“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将赶紧这两个贱人抓住。” 几人看了看夏蓁蓁,又看了看君灼华,全都默契的朝君灼华扑了过来,见此,夏蓁蓁可是急得不行,几步扑到君灼华面前,拦住了几人。 “你们别动她,我和你们回去就是,这位君小姐是无辜的,我并不认识她。” 夏蓁蓁实在是不想看到一个热心肠的人因为自己的原因受到牵连,赶紧将错揽到自己身上。 “不必担心,一切有我。”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夏蓁蓁,君灼华只觉得心里有股难言的情绪,没想到她君灼华还有被人保护的一天,这种感觉真是有些微妙。 她伸出手将夏蓁蓁搂到身后,而后迅速朝几人走过去,她的身形越来越快,众人只看到一抹艳丽的红影,待君灼华停下来后,那几个五大三粗的下人而然痛苦的捂着身体躺在地上。 夏蓁蓁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微张着嘴巴,这,这都是她做得吗?而后不可置信 看着君灼华。 周围人的眼前也都和夏蓁蓁差不多,夏玥玥可是快要气炸了,她真没有想到君灼华居然会武功,要知道哪家的大家闺秀会舞刀弄枪的,直接认定君灼华就是小门小户的女子。 旁边的夏浅浅却是脸色变了又变,这一切似乎都对上了,应当就是君家大小姐了,担心夏玥玥又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赶紧拉住夏玥玥,然后抬头朝人群里光彩照人的君灼华看去。 “敢问君小姐可是从北境来的?” “自然,我刚到京城就碰到你们这些所谓的大家闺秀居然在欺负弱小,没想到是我之前高看你们了。” 还未来京城的时候,将军夫人还给她请过嬷嬷讲解了京城的这些大家闺秀,说她们个个端庄大方,没想到进京见到的顾想容还有眼前的这些人可一点都不像什么大家闺秀,连她们北境女子都比不上。 也有一位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那就是顾云裳,和她从嬷嬷口中听闻的大家闺秀别无二致,落落大方,全然没有半分小家子气,还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从北境来的君小姐,此话一出,就是再愚笨的夏玥玥都知道君灼华的身份了,居然是将军府的那 位。 她脸色白了又白,不过片刻功夫很快也就稳住了,将军府又如何,虽然她夏家比不上将军府,但君灼华想要对她做点什么也要顾及一下夏家。 “君小姐,这便是你误会了,你知道你护着的这位夏蓁蓁是什么人吗?偷取我夏家秘方,毒害嫡母,被发现恼羞成怒想要弑父,这真的是天理所不容。” 夏玥玥赶紧开口,将所有罪名都安在夏蓁蓁身上,以为只要坐实了这些罪名,君灼华就不会再多管闲事。 夏蓁蓁抬头看着眼前艳丽的红影,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要这么对她,君小姐还会相信她吗? 夏蓁蓁从有记忆以来就未曾接触过光明,她生母早逝,没有人喜欢她,所有人巴不得她去死,母亲为她订下的未婚夫嫌弃她上不了台面,退了婚,亲生父亲为了得到她手里的胭脂配方,将一盆盆脏水往她身上泼。 此时此刻,夏蓁蓁突然有些不确定了,她自小最好的闺中密友就是听信了夏家人的谗言,渐渐疏远了她,她和君灼华不过是萍水相逢,又怎么可能会相信她呢? “照你这么说,这位夏蓁蓁小姐还真是罪大恶极,很不巧,我就喜 欢这样的人,我十恶不赦,她罪大恶极,不是很般配吗?” 君灼华虽然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一看夏蓁蓁清澈的眼眸就知道夏蓁蓁不是那样的人。 对夏蓁蓁升起无数的惋惜和好感。 “再说了,你以为我今日为何会来这醉千楼?不过是听闻醉千楼的胭脂远近闻名罢了,不管她夏蓁蓁是什么样的人,她的胭脂值得我青睐。以后她就是我君灼华罩着了,如果有人想找她麻烦,尽管来试试。” 君灼华眼含戾气朝对面之人看了过去,不知为何,她就是想要护住夏蓁蓁。 “将夏小姐研制的所有胭脂都送到将军府去,银子去平远侯府讨要便是。” 君灼华动了动手腕,而后拉起夏蓁蓁就要走,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 “君小姐,你想用她的胭脂?这万万不可,李小姐就是用了她的胭脂才变成如今这样。” 夏浅浅一脸语重心长的说着,看起来倒是真的在为君灼华考虑。 说着身子还特意朝旁边移动了一下,好让所有人都看到李小姐脸上的红点。 君灼华朝李小姐看了过去,白皙的脸蛋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红点,看起来恐怖极了,胆小一点甚至都不敢看。 第12章 胭脂过敏 “本小姐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乐意。”君灼华可不管旁人说些什么,她认定的人她就一定要护着。 “君灼华,你当真要护着这个人?”旁边的李小姐是彻底生气了,直接叫出了君灼华的名字,此时的她已经被气氛笼罩了,什么都记不起。 “李小姐,我一早就说过,有些人体质特殊,会对胭脂中的香粉过敏,需要在耳后涂抹一小块做实验,如若出现红肿,瘙痒等症状便不适合用这款胭脂,将胭脂拿到醉千楼便可退还银子,李小姐,你买胭脂之时我便告诉过你,你自己没有听进去,如今过敏了还想将脏水泼在我身上?” 见对方如此咄咄逼人,夏蓁蓁是真的忍不住了,明明一开始就说过有的人可能会过敏,可为何还要将所有的错算在她的头上。 “其实这并不是毁容,你回府去用清水洗净,再用冰敷一柱香便可。”这样的情形夏蓁蓁并不是没有遇到过,所以在她们买胭脂之前便会先将情况说清楚。 “你说的可是真的?”李小姐摸了摸自己红肿如猪头一般的脸蛋,眼底闪过一抹惊喜,真的还能恢复吗?她真没有毁 容? “自然是真的,你回府一试便知道我说得是真还是假。” 哪怕是不喜欢这位李小姐,但是夏蓁蓁也不会刻意为难她,毕竟她们同为女子,自然知道容貌对于女子而言有多重要。 “夏蓁蓁,你休要信口雌黄,是不是你故意在推卸责任。”夏玥玥白了夏蓁蓁一眼,她才不相信李小姐是过敏,说不定就是夏蓁蓁嫉妒李小姐,才在胭脂里头动了手脚。 “是不是推卸责任让李小姐试试不就知道了。” 夏蓁蓁没有去看夏玥玥,只是将目光落在身旁的君灼华身上,她知道君灼华,知道君灼华是将门之后,是京城大家闺秀中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君灼华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看着眼前这一幕,原本以为夏蓁蓁是一只软弱可欺的小白兔,没想到是她看走眼了,今日哪怕她没有出手相助,夏蓁蓁也不会有事,倒是她多此一举了。 这一场闹剧很快也就散去了,夏蓁蓁感激的看着君灼华,浅笑道:“君小姐,谢谢你,你是第一个愿意相信我,对我伸出援助之手的人。” 这话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张,本就是事实。这么多年夏蓁蓁早就 习惯了冷嘲热讽,习惯了那些人冷冰冰的目光,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还能接触到阳光。 “夏小姐,今日倒是我多事了。”君灼华摆摆手,不在意的说着,对于她而言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君小姐,你想要买胭脂啊,正好我手里有几盒刚研制出的胭脂,目前还未在醉千楼售卖,若你不嫌弃便收下吧。” 夏蓁蓁转身回到柜台前,弯下身子查找了半天,最后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走了过来。 “这怎么好意思呢?今日我可是什么忙都没有帮上,实在是受之有愧。”君灼华赶紧婉拒,这个功劳她受之有愧。 “君小姐可是担心同李小姐一般过敏,先在耳后涂抹一块,无异常又涂在脸上。” 不等君灼华说什么,夏蓁蓁将手里的盒子塞给君灼华,匆匆便离开了。 “小姐,这位夏小姐看起来也不像他们说得那样吗?定然是有人想要毁了夏小姐的名声。”旁边的墨画已然在为夏蓁蓁打抱不平了。 “不管那些是真还是假,总归是别人家的事,我们干预不了,好了,胭脂买到了,也看了这么大一出戏,也该回府去了,记得 让醉千楼的人去平远侯府结账。” 君灼华轻轻叹出一口气,也不知京城的事情何日才能处理完,她不喜欢京城,不喜欢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一点都比不上北境,在北境,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在京城却是多了许多制衡。 至于和顾南弦的婚事,在没见到顾南弦之前她是想过的,见过顾南弦之后她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哪怕是没有喜欢的人,她也不想嫁给这样一个人。 可是这婚事偏偏又是一桩不好推辞的,二人的婚事是皇帝订下的。 而她想要退婚也是难上加难,除非顾南弦犯了一个无法饶恕的大错,那她才有机会在皇帝面前毁了这婚事。 虽说以如今君家的势力完全就不需要顾及这些,但是皇帝的面子她多少是要给的。 “小姐,奴婢记下了。” 君灼华回京的消息一下子就在京城传开了,其中传得最凶悍的还是她青天大白日去怡红院将顾南弦绑回平远侯府的事,许多和顾南弦交好的青年才俊都在叹息,如此翩翩少年郎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个妒妇,成婚之后的日子定然是不好过的。 男子三 妻四妾本就是常事,去逛青楼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怎么君灼华非要无理取闹。 将军府,外头赫然立着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君家人常年不在京城,但将军府还是有下人在的,这些人早早便收到君灼华回京的消息,已然将一切都收拾妥当了。 “小姐,您可算是来了,外头暑气大,快些进来。”一个三十多岁慈眉善目的妇人急切说着,几步走到君灼华面前,细细打量着君灼华。 “奶娘,我晓得的,不过是外头有些事情耽搁了。”面对这妇人,君灼华的态度格外好,这人是她的奶娘,因为当初君夫人生她的时候身子受损严重,无法亲自照顾她,便请了人来照顾,陈奶娘便是那时候来的,在君灼华身边也待了十多年。 只是近年来身子不好,不适合待在北境,便回京城调理身子来了。 “小姐可算是来了,老奴都担心坏了,先前见白莲一个人回来还以为小姐出什么事情呢?快些进来歇着。” 陈奶娘拉起君灼华就朝里头走去,一副担忧不已的样子。 “小姐,您可回来了。” 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第13章 准时赴宴 片刻过后,只见一女子从里头走了出来,一席白衣,面容秀美,明眸皓齿,柳眉轻轻蹙起,面上带着怯然,看着便像是才及笄的姑娘,此人是君灼华的贴身丫环白莲。 “奶娘,我不过就是见京城繁荣无比,在城里转悠一圈罢了,说起来好久没有吃你做的酒酿圆子了,突然就想吃了。” 君灼华无奈一笑,皱起眉头摸摸肚子,一副饿坏了的样子,陈奶娘火急火燎朝膳房走去。 一下子就只剩下君灼华几人,白莲莲步轻移走了过来,看着君灼华艳丽无双的脸蛋,她眼眸黯了黯,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吧,也不知道要在京城待多久?”君灼华无奈的感叹了一句,如果不是因为这桩婚事,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回京的。 “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您还要回北境吗?可是您不是要和顾公子成婚吗?” 白莲一脸不解的问着,因为进城的时候她便先君灼华一步回将军府了,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是要成婚,可是日后的事情也说不准,说不定这婚事突然就不作数了。” 君灼华抬脚朝里头迈了一步,一进府便看到大片大片的翠绿,那是君灼华幼年时某一次回京和君 子宸一起种下的绿玉君,过了这么多年,早已变成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竹林了。 她嘴角不着痕迹的动了动,没想到这绿玉君成活了下来。 顺着鹅卵石路朝里头走去,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京城果然是京城,真不是北境可以比的,就说这府邸都比北境的府邸好上几倍,但她就是不喜欢京城。 平远侯府里头,顾南弦被下人按着跪在了地上,平远侯一脸愤色的瞪着他,活脱脱像要将他吃了一样。 “侯爷,这件事情怎么可以怪南弦呢,明明就是那个君灼华的错,她不仅害了南弦,还害了我们的想容,更是无耻的讨要银子。” 侯夫人赶紧扑上前去,紧紧挡在顾南弦的身前,一脸怨恨的说着,如果不是君灼华,哪里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住嘴,你这妇人知道些什么,南弦和君灼华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哪怕是死也要将君灼华娶回来,让她成为平远侯府的人,让将军府和平远侯府搭在一起。” 平远侯快要被这个愚蠢的妇人给气死了,如果不是还顾及着她的身份,很有可能会甩她两大嘴巴子 。 “父亲,我真的要非她不娶吗?那样粗鄙不堪的女子怎么配当平远侯府的主母?” 顾南弦看不起君灼华,打心眼里看不起。 “你必须娶她,如果你不愿意娶她,那日后这爵位也与你无关了,你自己考虑清楚便是。” 平远侯丢下一句话甩甩衣袖便离开了,该如何选择全都看顾南弦自己的。 “父亲……”顾南弦还想再说点什么,看着平远侯决绝的身影却什么都说不出了。 侯夫人气得脸色都白了,顾南弦不娶君灼华,日后便不是这侯府当家做主之人,难道一个君灼华真的如此重要? 其实她想错了,重要的从来都不是君灼华,而是君家,手握重兵的北境君家。 “母亲,兄长,事已至此,你们还想怎么闹,这件事情本就是兄长的错,他为何要会在今日去青楼,敢说没有半点羞辱君灼华的意思吗?” 对于顾南弦的为人顾云裳看得很清楚,他本就不满意这婚事,自然要羞辱君灼华一番。 如果君灼华是其他人还真就有可能被羞辱了,但君灼华偏偏不按套路行事,这怪得了谁。 “顾云裳,你也偏向那个野丫头,你的嫡亲兄长和胞妹都被她害成什么样 子了,你还为她说话。” 侯夫人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起手便给了顾云裳一巴掌。 “啪”的一耳光让所有人都愣住了,顾云裳倒是没有丝毫意外,毕竟她一早就知道侯夫人不喜欢她,哪怕她是侯夫人的亲女儿,但在侯夫人眼里只有顾南弦和顾想容,她又算什么呢? “母亲,您这是做什么?”虽然知道侯夫人不太喜欢顾云裳,但顾南弦也没有想到侯夫人会当众打了顾云裳一耳光,顾南弦不是一个好的良人,但他却是一个好兄长。 “谁让她吃里扒外向着外人。”侯夫人冷哼了一声,不满的看着顾云裳,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反观顾云裳对眼前这一幕表现得冷静极了,让顾南弦心都颤了颤,他是不满顾云裳向着君灼华说话,但顾云裳毕竟是他的嫡亲妹妹。 “兄长,好了,我无事,你和母亲慢慢聊,我去看看想容的情况。” 顾云裳摇了摇头,语气轻柔的说着,很显然已经对眼前这一切漠视了。 说完也不等二人说些什么就离开了。 君灼华一进京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所有人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就连宫里的皇帝都听说了这事。 “此事你如何 看?”身着龙袍的皇帝看向面前的青衣男子。 “父皇,那君灼华这样做无非是想要给平远侯府一个下马威罢了,主要也是想打.打南弦的脸面。” 男子面若冠玉,一席青衣端站在那里,就如同那高洁的青竹一样。 “下马威,你是这样看的?万一这是君灼华故意使的手段,就想退了这门婚事呢?” 皇帝对于他的回答显然不是很满意,眸子微眯,浑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父皇,儿臣愚昧。” “罢了,轩儿,你下去吧。”皇帝摇摇手,便当他退下了,只是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眸子却是深邃了几分,也不知道他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因为君灼华的回京,可是在京城里掀起了好大的风浪,不过这一切当事人手全然不知,此时的君灼华正看着手里的帖子发愣。 “你确定你们家郡主邀请的是我?这帖子是送给我的?” 君灼华是真的无语了,没有想到刚回京还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这是自然,郡主听闻君小姐您今日回京,便让奴婢将帖子送了过来。” “你回去告诉郡主,三日后我一定准时赴宴。”君灼华无奈的说着,她也不知道这昭宁郡主搞什么鬼。 第14章 凤簪? “小姐,要不然您别去了,您何时和那昭宁郡主有过接触,她们指不定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知书看着那帖子总觉得是一场鸿门宴。 “无妨,她们也不敢对我做什么,你怕是忘了我北境小魔王的称呼了,如果她们敢得罪我,我定然要搅得京城鸡飞狗跳才是。” 不解归不解,她君灼华也不是什么胆小之人,虽然不知道这昭宁郡主想要干什么,可她也不是吃素的。 三日时间很快便过去了,这期间平远侯府送来了银子,还给君灼华送来了许多名贵的首饰,皇宫里也来了人,皇后知道君灼华从北境回来特意为她在半月后举办了一个宴会,也好让京城的大家闺秀认认她。 对此君灼华也没有说什么,既然人家戏台子都搭好了,她岂有不去的道理,对于各家小姐的所有邀约,君灼华都来者不拒。 这日一大早,墨画知书便从床榻上将君灼华拉了起来,仔细为她梳妆打扮。 虽然从小在风沙大的北境长大,但君灼华的肌肤没有一丝一毫的粗糙,反而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细腻,也多亏知书。 知书在保养肌肤上颇有一道,君灼华从小到大,哪怕是一根头发丝都 是知书精心呵护的。 又或许是君灼华天生丽质,那些保养肌肤的法子也给墨画用过,可是墨画的肌肤也不见白过一丝一毫。 “小姐,今日是你第一次在京城亮相,一定要好好打扮,惊艳那些人。” 墨画拿着一堆价格不菲的金簪在君灼华头上,看得君灼华无语极了。 “这簪子哪来的?我记得我不曾有过这样的物件。” 君灼华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根金簪,看着上面雕刻着的凤凰她不由一愣,随后手指一动,那金光灿灿的凤簪便在她手里化作了一堆粉末。 “小姐,怎么了,这是昨日平远侯府让人送来的,说是给小姐你赔礼道歉,可是有何不妥?” 墨画眨了眨眼睛,随后不解的问,她们也没有仔细看过这些东西,不过是方才要为君灼华装扮才拿出来的,自然不知道君灼华为何生气。 “好一个平远侯府,真当我是吃素的不成。”君灼华简直是要气笑了。 这凤簪只有皇后才可佩戴,居然就这样明晃晃送了她一根凤簪,不是想害她又是什么呢? “小姐?” 知书看了看地上细碎的金粉,又看了看君灼华不太好看的脸色,也明白平远侯府这次是真的 惹到君灼华了。 “去给我打听一下,昨日送来的这些首饰究竟是谁的意思?”君灼华唇角一勾,眼底的泪痣也透露出她的不悦,潋滟的桃花眼里满是杀气。 “小姐,知道了。”墨画点头答道,之后便拿出一件件五颜六色的衣衫让君灼华挑选。 “把红色那件拿来。” 君灼华一眼便看到那件袖口和裙摆处绣满曼珠沙华的大红衣衫,不知为何,看到这花,心里居然有些空落落的。 “小姐,奴婢也觉得这件最衬你的雪肤。”旁边的知书也适时的插上一句嘴。 片刻过后,一个满头珠翠,艳丽夺目的美人便出现了,此时的君灼华褪去了往日的劲装,身上的杀气也被绫罗绸缎掩盖了几分,还真像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 “……”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君灼华自己都有一瞬间恍惚,那个人是她? “好美,真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啊!”知书喃喃说着。 “好了,我们准备准备走吧。”君灼华蹙了蹙眉也没有多说什么,在出房门的时候碰到了白莲,她端着一碟糕点袅袅婷婷走了过来。 “小姐,用点糕点垫下肚子。”看到盛装打扮的君灼华白 莲是真的愣住了,她一直都知道君灼华漂亮,比她漂亮好多,但今日还是被震撼到了。 乌发雪肤,一席大红的衣裙将凹凸有致的身形勾勒了出来,有这样一副绝色容颜,加上那样出色的家世,想要什么样的良人会没有呢? 她不禁有些恍惚,直到墨画将她手里的糕点接了过去她才反应过来。 “小姐,是奴婢不好,奴婢走神了。” “白莲,小姐是不是如同天仙下凡一样,这可都是我和知书的功劳,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小姐天生丽质。” 墨画得意的说着,看得出来她对君灼华今日的妆造非常满意。 “小姐自然是天仙下凡。”白莲嘴角动了动,不自然的说着。 君灼华带着二人离开了将军府,也不是不想带白莲,而是白莲不喜热闹,喜静,往日里这些地方白莲从来都不愿意去,此次自然也没有问,而是带着墨画和知书就离开了。 墨画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来京城,之前还从未见过这繁华的京城,自然是兴奋极了。 离开的三人自然没有注意到白莲眼底的渴望和不甘。 东岳名门望族众多,君家哪怕已经离开京城多年,仍旧是武将之 首,文有苏家,武有君家,还有众多世家组成,有平远侯顾家,宁国侯宁家,还有皇商夏家等。 昭宁郡主明月是长公主嫡女,自小便受尽宠爱,出生后长公主便上请皇帝封她为县主,及笄之后受封郡主,也算是整个京城里头最风光的人了。 君灼华和昭宁郡主从未有过接触,这次的茶会突然邀请倒是让不少人吃了一惊。 长公主府,门口已然是人来人往了,毕竟是昭宁郡主下的帖子,哪会有人不给面子呢,可以说整个京城的大家闺秀都来了。 马车停了下来,君灼华聊起长长的衣摆就要作势跳下去,这样的动作在那些大家闺秀实在是不雅观的,因此这一幕也就被不少人看到了。 “那人是谁?怎么如此粗鄙不堪,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莫不是哪个小门小户出来的?” “可不就是,哪家的大家闺秀是掀起衣摆自己跳马车的。” 众人议论纷纷,她们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自幼习武的君灼华还是听到了,粗俗无礼,这说得是她? 她之前从未穿过如此长的衣裙,第一次穿多少是有些不适应,况且她在北境可是整日舞刀弄剑,也不会穿这样不方便的衣衫。 第15章 昭宁郡主明月 “小姐,奴婢方才和您说得您又忘记了!”知书有些无奈,方才在马车上她就和君灼华讲过礼仪规矩,没想到君灼华一眨眼就忘记了。 知书本就出自大户人家,如果不是恰好家道中落,她也应该是人人称赞的大家闺秀,也不会成为婢女,大家闺秀该是什么样她比君灼华更清楚。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的一举一动都像高门大户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 “方才是你二人在议论我?”君灼华可没有管这些,一脚从马车上踏了下来,几步来到那两个嚼舌根的女子面前。 “是又如何,难不成你自己做得出还不让人说了?”面前一个长相秀丽,带着点温婉气质的女子说着。 “呵,我做什么了,倒是你们二人如同长舌妇一样喋喋不休吵到我了,是不是舌头不想要了。” 她当即从腰间摸出匕首,慢悠悠朝着二人靠过去,还作势拔出匕首,似乎是想要割了她们的舌头一样。 身后的知书差点就要昏过去了,如果不是旁边的墨画搀扶着,她定然是要昏倒在地的。 来北境之前将军夫人就叮嘱过她,一定要她盯着君灼华,不能让君灼华惹出 乱子,没想到这才刚进京就惹出乱子了。 “你,你,你想要干什么,我可是大理寺卿之女,你信不信我让父亲抓你去大牢里严刑拷打。” 林如烟很显然是被君灼华给吓到了,哆哆嗦嗦说着,看着那锋利的匕首,她汗毛都起来了。 “嗯,还有呢,要说什么赶紧说,等会你舌头可就没有了。” 君灼华勾唇一笑,阴森森的说着,充满恶意的朝二人看了一眼,手里的匕首朝着林如烟的嘴巴靠过去,林如烟紧闭嘴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看着凶神恶煞的君灼华不禁翻了一个白眼,随后身子一歪昏过去了。 君灼华切了一声,只觉得无趣,本以为她们敢说自己的闲言闲语胆子定然是非常大,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嘛。 “小姐,夫人她让你在京城里收敛着一点。” 知书赶紧走了上去,手忙脚乱将君灼华手里的匕首收了起来。 这一幕被不少人看到了,很快便传到昭宁郡主的耳中。 不过片刻功夫,众人簇拥着一个清冷得好似月亮一样的女子走了出来。 约莫十五六岁年纪,一席浅蓝色宫装,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 ,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只一眼,君灼华便知道对面这清冷大美人的身份,自然是昭宁郡主明月。 同时她也更加的好奇,她和这位昭宁郡主一点纠葛都没有,怎么会好端端给她送帖子。 “发生了何事?”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平静的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林如烟。 “郡主,这位小姐她,她将林小姐吓昏了。” 旁边一个丫环结结巴巴的说着,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像君灼华这样的女子。 “君小姐?” “是。” “既然林小姐已经昏过去了,还不让人将她送回府去。”简单确认了一下君灼华的身份,明月便让人将林如烟送回去,丝毫没有追究君灼华错处的意思。 “昭宁郡主,你这……”另外一名和林如烟交好的女子想要替她把抱不平,刚开口就被明月打断了。 “本郡主怎么了,这是长公主府,是本郡主设的宴,本郡主既是东道主,自然有权力决定客人的去留,怎么莫不是你有何不满?” 明月冷冷一眼扫过,眉目间满是高傲。 不过几句话的照面,君灼华已然清楚这位昭宁 郡主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就是不知道是敌是友了。 “君小姐里面请。”明月对君灼华的态度比起刚才对林如烟几人很明显就相当友好了。 “明月,你这是区别对待啊!”旁边一个身着淡紫色衣衫,眉眼如画,唇红齿白,额间一点朱砂的少女说道。 “我就是区别对待了又如何,怎么,莫不是你有何不满?” “我怎么敢对我们的昭宁郡主有什么不满呢,君小姐,我是宁国侯府宁欢颜。” 宁欢颜笑着调侃了明月一句,随后朝君灼华看了过去,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昭宁郡主,昭平县主!”君灼华虽然对京城的大家闺秀没有什么了解,但早些时候知书已经将大体情况和她说了一下,她也了解了一二。 宁国侯也算是东岳有名的名门望族了,宁国侯嫡女及笄之后受封县主,嫡子受封世子,一时间也是风头无两的。 “君小姐,你可以和我讲讲北境吗?我还从未出过京城,对外面的天地十分好奇。” 宁欢颜非常自来熟的拉起君灼华,央着她讲一讲北境好玩的事情。 从未出过京城?这便是京城的大家闺秀吗?若她日后嫁 给顾南弦,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能回北境了? 回京城之前君灼华从未想过这些,可如今听到宁欢颜这样一说,她才猛然意识到,京城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地方。 “北境也没有你们想得这么好,和京城的繁华自然是比不了的,有一望无边大漠孤烟,有红通通的落日,也会有矫健的狼群。” 想起那大漠孤烟君灼华的嘴角勾起一抹笑,那才是她的归属。 “大漠孤烟,还有狼群,听着倒是挺有意思的。”宁欢颜一脸憧憬的说着,看起来对北境非常向往。 “是有意思,不过你在北境可活不下来,狼群可是会吃人的。”明月冷冰冰一句话就把宁欢颜所有的幻想都打破了。 “啊,这样啊,好嘛。” 君灼华抬眼朝宁欢颜和明月看了一眼,不知为何,总觉得她们二人的关系有点不同寻常。 明月虽然开口闭口说着损宁欢颜的话,但是眼底的担心是忽视不了的。 三人很快便来到后院,里头已然有了不少大家闺秀,因为方才门口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此时也没有人会不长眼去得罪君灼华。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明月是站在君灼华那边的。 第16章 诛你九族 本以为这样已经有人不会不长眼了,没想到不长眼的还真就有一个。 “你便是北境来的君灼华,表哥的未婚妻?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吗,一股子野蛮劲,真是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子女。” 一个粉衣少女不屑说着,眉眼如画,眼睛大.大的,很像一个瓷娃娃,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有几分讨厌。 “清璇,不得无礼。”明月冷着脸呵斥了两句。 “明月姐姐,我说得本就是实话,她一进京就让表哥受了这么大的羞辱,表哥居然还要娶她,真是滑稽,武将之后就是登不上台面。” 此人正是二公主南宫清璇,生母顾贵妃是平远侯的嫡妹。 她字字句句皆是看不起武将,更是看不起君灼华这个武将之后。 此时的东岳已然算是风平浪静,国泰民安,此时的他们只顾享受荣华富贵,又怎么懂他们北境将士的苦楚。 君灼华的手死死掐在掌心,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果然是皇家人,和那个皇帝一样令人厌恶。 “也不知道父皇是不是老糊涂了,居然将如此粗鲁至极的女子许配给表哥。” 南宫清璇喋喋不休的说 着,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二公主,请注意分寸。”明月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你们怕她,我可不怕她。” 南宫清璇越说越激动,她可是金枝玉叶,君灼华还能动手打她不成。 “一股子野蛮劲?二公主,你可知道上一个如此说我的人是何下场?还是我亲自告诉你吧,我割去了她的舌头,用针线将她的嘴巴缝在一起,让她这辈子都不能开口说话。二公主你是不是想试试。” “你说武将之后登不上台面,莫不是忘了你南宫家的天下是谁护着的,若没有我君家,你们还能在京城逍遥快活当个无所事事的金枝玉叶吗?看不起我可以,但看不起我父母,看不起武将,你就该死。” 君灼华冷笑着朝南宫清璇逼近,虽然一早便知道京城的人不会欢迎她,但她也没有想到等待她的是如此羞辱,羞辱她来自北境,羞辱她是武将之后。 她不明白,武将之后怎么就丢人了,明明这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武将在外浴血沙场,拼死拼活,怎么在他们眼里就变成粗鲁无知呢? “你,你难不成还能割了我的舌头不成。”虽然被 君灼华吓到了,但南宫清璇也并不认为君灼华敢动手。 “是吗?”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君灼华已然闪身来到南宫清璇身旁,抬起手就狠狠甩了她个大嘴巴子。 “第一为你出言不逊,羞辱我父母,第二为你不知所谓,羞辱武将,看不起我这武将之后。这第三么,我自然是替皇帝好好管教你,管教你目中无人,狗眼看人低。” 响亮的几大嘴巴子瞬间便落在南宫清璇娇俏的脸蛋上,得亏南宫清璇是公主,不然今日还指不定会被如何呢? 几耳光打得君灼华手掌发麻,这也足以证明她用了很大的力气。 这一次知书倒是没有在阻止君灼华,这南宫清璇说得话实在是让人听不下去,给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周围的人都被君灼华给震撼到了,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就那样让君灼华将南宫清璇打成了一张猪头脸。 “君小姐,你怎可如此放肆。”明月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刚想走上前去拉开君灼华,君灼华就已然松开了南宫清璇,她都快被君灼华的大胆子惊吓到了,居然敢掌锢公主,真是疯了不成。 伤害金枝玉叶,这罪名可不小 啊! “二公主,君小姐她不是故意的,你……”宁欢颜还是挺喜欢君灼华的,想也不想被为君灼华说话,虽然说出的话有些勉强。 不是故意的?君灼华方才那样子不是故意的就是有鬼了,这番话在场之人可没有一人会信。 “君灼华,你,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我要让父皇诛了你九族。” 南宫清璇的脸蛋火辣辣的疼着,此时的她已然气昏了头。 “诛我九族,不知道你父皇敢不敢诛我九族呢?要知道我狼牙军可是有五十万大军的,如果你父皇有什么异动,你说他们会不会揭竿而起?” 君灼华挑起南宫清璇的下巴,压低声音凑在南宫清璇耳边低喃,她的声音虽然小,但身旁的宁欢颜和明月还是听到了,二人默了默,一瞬间便哑口无言。 君灼华说得可是实话,君家手握重兵,皇帝虽忌惮,但也对君家无可奈何。 南宫清璇都一下子愣住了,五十万大军?她不知道是什么概念,之前一直听人说君家手握重兵,她不以为然,觉得君家不过就是臣子罢了,可如今却不这样想了,如果君家真要揭竿而起的话,那…… “二公 主,你说呢?我说得对不对,虽然你们看不起武将,但战乱起的时候还是你们看不起的武将在保家卫国,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闺秀又在做什么呢?赏花作诗游湖,你们真的有脸看不起武将吗?” 其实君灼华一开始也没打算和皇家彻底撕破脸,毕竟面上的和平还是要维持一下的,没想到南宫清璇非要咄咄逼人。 更何况她也想看一看皇帝是何态度,如果皇帝非认为她君家有反心的话,那她也要早做打算了。 功高盖主,帝王定然是容不下的,君家早就预料到了,揭竿而起是不可能的,君将军不会这样做,只能尽全力全身而退。 “这茶会实在是没有举办的必要了,碰到这么多隔应人的恶心玩意,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昭宁郡主,我就先走了。” 君灼华本就对所谓的茶会没有什么兴趣,她就是一个俗人,也不会喝茶,又加上这样的事情,她实在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不想留下来看辣眼睛的恶心东西。 “君小姐请便。” 明月冷着脸道,在自己的宴会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心情如何能好,虽然知道不全然是君灼华的错,但她就是不舒服。 第17章 活得不耐烦了 君灼华揉了揉手腕,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其他人。 知书墨画紧随其后,二人都有些惋惜,今日的君灼华如此漂亮,居然有这么多没长眼的人。 “二公主,之前不是叮嘱过你了,让你不要去招惹君灼华,为何不听?”明月生气了,面若冰霜的问着。 “不过就是看不惯她如此嚣张罢了,我定要让父皇母妃给她好看。” 南宫清璇恶狠狠说着,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人打,哪怕是皇帝都没有打过她一次,如今反倒是被君灼华给打了,她如何不气呢? “二公主,请你慎言,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能说,本郡主突感身子不适,今日便不招待诸位了,来日定好好设宴给诸位赔罪。” 明月实在是没有心情办茶会了,几句话就将众人打发了,她们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今日的好心情都被君灼华给扰乱了。 离开的君灼华显然心情也不是很好,她心里满是烦躁,想喝点酒缓解一下,可是前脚才刚踏进酒楼,抬眼便看到他她最不想见到的顾南弦。 “君灼华,你怎么在这?”看 到君灼华,顾南弦浑身都不舒服了,他多想开口说几句不好听的话,但是一想到只有娶了君灼华才能得到爵位他无论如何也得忍气吞声。 “我在这关你什么事。”君灼华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抬脚便走进了一个包间,直接将原地的顾南弦给忽视个彻底。 “……”顾南弦真的是想要冲上去将君灼华给打一顿,但是想到平远侯的话只能无奈放弃。 “小二,将你们家的招牌菜都上来,顺便来两壶上好的梨花酿。”君灼华撩了撩衣裙坐在椅子上。 “小姐,要是少爷知道您出来喝酒,他肯定会生气的。” 墨画抬眼看了一眼君灼华,随后饶有其事的说着。 君灼华哪哪都好,就是有酒瘾,几乎每天都要喝上一两壶酒,关于君灼华一直饮酒之事,君子宸可是说了无数遍,但每一次君灼华总能找到机会喝酒。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我喝点酒怎么了,只要你们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 其实最初的时候君灼华是不喝酒的,但是和那些士兵待久了,久而久之便觉得酒也是个好东西。 “小姐,您今日说那些话就不怕皇帝 他会误会吗?” 知书一脸担忧的说着,当今皇帝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要是他真的误会君家有反心的话,那…… “就算我没有说那些话他就不会误会吗?这几年他可没少往北境安插人手,不就是想让他的人接管狼牙军吗?” 皇帝的用意没人不知道,他们都清楚,北境的人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就算我没有说这些话皇帝也迟早会对君家下手的,这几日,皇帝应该会让我进宫的。” 君灼华摸了摸下巴,虽然如今皇帝还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她知道风雨欲来,不管哪个当皇帝都容不下君家,既然如此,那为何皇帝不能是她君家人? 这番话她也只敢在自己心里头想想,如果真说出来,君将军定然会拿鞭子将她抽死的,她从小听到最多的便是忠君爱国,可如果上位者不仁,她又为何要爱国呢? “到时候咱们不去便是,对了,少爷他过几日应该也要到京城了,到时候有少爷在定然没人敢欺负小姐。” 墨画气嘟嘟的说着,她觉得这些人就是狗眼看人低,如果君子宸来了,定然可以护着君灼华。 “兄长来了自然 是极好的。”提起君子宸,君灼华一下子就浅笑起来。 片刻过后,小二已经上齐了菜,君灼华看着那精美的菜肴没有任何胃口,拿起一壶梨花酿就喝了起来。 内敛清甜,飘香四溢,酒倒是好酒,君灼华又蒙头喝了几大口。 “小姐,您慢点。” “无妨,这些菜肴你们吃吧了吧,我没胃口。” 君灼华就着手里的酒壶又喝了一口,不过片刻功夫,白皙的脸蛋已然红扑扑的,美眸斜睨,迷迷蒙蒙,醇酒美人。 皇宫里头,南宫清璇哭哭啼啼扑在南宫亦轩怀里,已然哭得眼睛红肿,狼狈不堪。 “皇兄,那个君灼华她居然扇我耳光,我一定要让父皇母妃好好教训她。” 南宫清璇一脸的委屈,美人垂泪本来也是一副美人垂泪图,只是如今的南宫清璇脸蛋红肿得和猪头一样,很难让人起怜惜之情。 “你为何要去惹君灼华呢?你难道不知道她什么身份?她是君家人。”南宫亦轩有些恨铁不成钢说着。 “皇兄,我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难道都不打算为我做主吗?我只是气不过那样一个人嫁给表哥罢了。” 南宫清璇 满脸委屈的说着,这可是最疼爱她的皇兄啊,没想到她被君灼华欺负了,她的皇兄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讨回公道,而是指责她,多少有些心寒。 “赐婚的事情是父皇订下的,你若有什么不满找父皇便是,想来君灼华也不愿意嫁给南弦。好了,快些回去让太医好好看看,若是不小心留疤就不好了。” 南宫亦轩抬起手揉了揉南宫清璇的秀发,眼底满是无奈,这件事情虽然有错的是南宫清璇,但君灼华又何尝没有错,对金枝玉叶动手这可是大错。 他的脸色瞬间便不好看了,哪怕南宫清璇再过分,那也是他的嫡亲妹妹。 “你放心,皇兄不会平白让你受委屈的。” 见南宫清璇还有些不甘心,南宫亦轩又加了一句。 “我就知道皇兄你对我最好了,谢谢皇兄。”也不顾脸上的疼痛,南宫清璇嘴角轻勾,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就算她君灼华是君家人又能如何,惹到了她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她急匆匆回到自己宫殿,让人请来了太医,整殿宫女太监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都惊呆了,究竟是谁敢对这位小祖宗动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18章 宣小姐进宫 “公主,您的脸?”一旁的宫女拿着冰块战战兢兢询问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到这位小祖宗的霉头,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知道南宫清璇脾气不好,如今又是在气头上,肯定会拿她们出气。 “放肆,你是想疼死本公主不成?”南宫清璇将正在给她冰敷的宫女一脚踹开,扬起手就想要扇巴掌,却被阻止了。 “清璇,住手,你这是做什么?”一个身着素色宫装的女子走了进来,约莫三十岁左右,柳叶眉,桃花眼,瓜子脸,皮肤白得惊人,也瘦得惊人,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病美人之态。 声音也弱弱的,毫无任何威严,但暴怒中的南宫清璇一听到她的声音,瞬间就安静起来。 “母妃,您怎么来了,您身子不好怎么不歇着。”也顾不上脸上的疼痛,南宫清璇赶紧跑了过来,一把扶住了顾贵妃瘦弱的手腕。 “清璇。”顾贵妃无奈的叫了她一句。 “母妃,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去惹君灼华,母妃您不要生气,气坏身子便不好了。” 南宫清璇一反往常的嚣张跋扈,赶紧认了错,还一边注意着顾贵妃的神情。 “你们先下去吧, 本宫单独和清璇说会话。”顾贵妃摆摆手将南宫清璇身边的人都打发下去,瞬间功夫,殿内只剩下她二人。 “母妃,您这边坐。”也不知是为何,在面对威严的皇帝时南宫清璇都不会怕,可是在面对身娇体弱的顾贵妃时南宫清璇却是打心眼里害怕。 她搀扶着顾贵妃在美人椅坐下,随后恭敬的站在一旁,半点都没有以往那个跋扈小公主的模样。 “清璇,不是答应过本宫不惹事情了吗?你看你今日去了趟长公主府又惹出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口出狂言,羞辱武将,你是不是没有脑子啊!” 顾贵妃脸色煞白,几句话过后已然上气不接下气,南宫清璇赶紧跑过去为其顺气。 “母妃,都是儿臣不好,是儿臣的错,母妃不要气坏了身子。”南宫清璇一边为其顺气一边低头愧疚说着。 “本宫迟早有一天要被你气死,那君灼华固然可恨,但她是君家人,眯不可轻举妄动,放心,你今日受的委屈母妃会替你讨回来的,日后不可如此鲁莽了。” 顾贵妃伸出柔荑轻轻搭上南宫清璇红肿的脸蛋,眼底满是心疼,虽 然南宫清璇再不是,但毕竟也是她的亲生女儿。 “母妃,儿臣记下了,日后不会了。”南宫清璇乖巧的应下了,说来也是奇怪,南宫清璇天不怕地不怕,皇帝她也不怕,就是怕这个体弱多病,风吹就倒的母妃。 “你好生休息,本宫就先回去了。” 安抚了几句,顾贵妃就离开了,刚踏出宫殿,她便挥手招来一个宫女。 “让人去将君小姐请进宫。” 她倒是想要会一会这个君灼华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一进京就让平远侯府沦为所有人的笑柄,而今又这样对待南宫清璇。 君灼华那边将两壶梨花酿喝完便回府了,因着喝了点酒,浑身不舒服,便拿着剑在院子里练剑。 玉手抓着剑挥向前方,手腕转动剑柄,渐渐的,剑越转越快,就像一条银龙绕着她上下翻飞,左右盘绕。 “小姐一人练剑还是缺了点什么,还是和少爷一起练剑精彩。”墨画盯着不远处的君灼华眼睛都快看直了,想到在北境时君灼华和君子宸二人一起练剑的场面不由有些惋惜。 “墨画,你们去长公主府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怎么小姐她一身酒气的回来了 ?”白莲听说君灼华回府的消息连忙赶了过来,看到君灼华在练剑的时候多少有些不解,似没有想到君灼华这么快便回来了。 从出府到回来也不过就一个人时辰,她虽然没有去参加过这种宴会,想来也需要更长时间的。 “晦气,还不是那一个个眼高于顶的看不起小姐,尤其是那个二公主居然还看不起老爷和夫人,这不就被小姐打了几耳光。” 墨画翻了一个大白眼,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说了一遍。 “这,小姐行事如此嚣张,皇家那边不会……”白莲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暗自为君灼华担忧。 “想要动小姐,也要问问小姐背后的狼牙军同不同意。小姐她无事的,你不必担心。” 墨画思索了一会,随后说出这番话,这本也是实话。 白莲朝院子里的君灼华看去,红衣少女身姿绰约,手里的长剑迅速翻转,每一个剑花都充斥着飘逸的力度,刚毅不失,柔韧不绝。 白莲呆呆看着,虽然她不喜欢练武,不喜欢动刀动剑,但此刻的她也被君灼华惊艳到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也不能否认,此刻的君灼华是真的好看,整个 人都在发光,那是一种从内到外的美。 一柱香后,君灼华放下了手里的剑,白皙的脸蛋红扑扑的,额间沁出了一层层汗水,知书从袖口掏出一块手帕迎了上去。 “小姐,擦擦汗。” “嗯,备水,我要沐浴。”君灼华站点任由知书为她擦拭汗水,视线却是幽深的看向不远处。 “奴婢马上去准备。”墨画点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片刻过后,热水已然准备好,君灼华褪去了衣衫整个人都浸泡热水里。 木桶里撒满了花朵,但还是隐约可见君灼华白嫩的肌肤。 热气扑面而来的热水熏得君灼华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她半眯着眼睛,眼神迷离靠在木桶边上,眼角的泪痣若隐若现,更是添了几分风情,此时的她恍若一个勾魂夺魄的妖女。 一盏茶过后,房间外传来了白莲的声音:“小姐,宫中来人了,顾贵妃宣小姐进宫。” “让他等着,我在沐浴。” 倚靠在木桶边上的君灼华一下子坐起了身子,半眯着的眼睛也睁开了。 “顾贵妃?这是来给南宫清璇报仇来了。”君灼华喃喃自语道,她的眼底非但没有害怕,还透漏着一顾兴奋。 第19章 宠冠六宫 “小姐。”见君灼华这表情知书便知道她又想出什么折磨人的方法了,以往在北境哪次不是这样,只要君灼华露出这副样子,定然会有人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她只能出言提醒几句让君灼华收敛一点,不要将京城搅得天翻地覆。 这话没有夸张,也是事实,君灼华的确有将京城搅得天翻地覆的本事,也有本事让皇家人头疼。 “知道了,知书,我怎么发现你自进京之后胆子就变小了,之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虽然知书温柔懂规矩,但她的胆子也不是一般大,君灼华在祸害北境的时候身边定然会有一个知书。 “小姐,还不是夫人和老爷告诫过奴婢,京城不比北境,不是我们可以为非作歹的地方,所以小姐您也要注意分寸才是,不能落人口实。”知书无奈开口。 “注意分寸,难不成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还要笑着请她进去喝杯茶,我可不是那样以德报怨之人,我最擅长的是睚眦必报。” 君灼华眼睛斜眯,左手柔荑搭在雪白的玉臂上,轻轻抚过了上面的水珠。 “替我擦拭身子吧,让贵妃等急了也不好,也不知道这位贵妃是何等风华绝代。”她喃 喃开口,说起来顾贵妃也是当之无愧的宠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如果不是皇后娘家强硬,恐怕这皇后之位都要落在顾贵妃头上。 君灼华自木桶里站起身子,知书拿着一块帕子面红耳赤站在旁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也不怪她如此没出息,主要是君灼华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前凸后翘,腿也又直又细,该丰满的地方绝对丰满,就是她一个女子看了都会咽口水的地步。 “嗯,你愣着干嘛?”见知书一直盯着她胸口看,也不见任何动作,君灼华不禁有些无奈。 “还不是我们小姐家魅力太大了,就是知书都差点把持不住了。” 端着衣裙进来的墨画笑着打趣,她的话可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张。 “好了,别贫嘴了,你们今日发现没有,这京城的大家闺秀好似都非常清瘦,一个个都跟吃不饱饭一样。” 君灼华将自己今日看到的情形说了出来,她是真的不解,难不成这些名门世家这么穷,养个女子都养不起? “小姐,其实那日进京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平远侯府顾想容更是清瘦,奴婢拎她去护城河的时候都觉得她没多少重量,还在想是不是平远侯 府苛怠她,不让她吃饱饭呢?今日又看到那一个比一个清瘦的大家闺秀,便推翻了之前的看法,说不定是京城的膳食不好吃,可咱们方才去酒楼用的膳食味道也是顶级的好啊?” 墨画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她是真的不明白,这京城的大家闺秀怎么瘦得像营养不良一样,风吹就倒,可不像她们北境的女子可是能提刀杀狼的。 “怎么养不起一个大家闺秀,说不定是京城女子以瘦为美,就像白莲一样,每次用膳只吃一小碗。” 知书思索了一会儿道,她觉得多半就是这样了,别人就不说了,明月和南宫清璇可是皇家人,都瘦骨如柴的,定然是京城女子以瘦为美,所以这一个个的才会这般弱不禁风。 “可是这一个个瘦成这样真的好看吗?全身上下没有几两肉,一眼看上去就跟营养不良似的,和美真的沾得上关系吗?” 君灼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她并不觉得瘦就是美,太过瘦弱的话实在是不好。 “还好我们没有生活在京城,不然岂不是也要变得和她们一样了。” 墨画瞪大了眼睛,惊恐的说着,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她真的不喜欢。 “好了, 别讨论她们了,替我梳妆,我进宫去会会这位宠冠六宫的顾贵妃。” 虽然后宫妃嫔众多,但是只有这位顾贵妃多年来一直独得专宠,外人都把顾贵妃传成是天仙下凡,也只有仙子一般的人才能让看遍天下美人的帝王收心这也是独一份。 “小姐,这位顾贵妃是平远侯的妹妹,您下了平远侯府的面子,又打了二公主,顾贵妃她会不会……” 虽然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她三人都明白顾贵妃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会不会什么,难不成还能吃了我不成,她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君灼华撩起秀发,毫不在意说道,就算她顾贵妃真是吃人的老虎,她也会将虎牙拔了,将虎爪砍了。 “小姐,什么吃人的老虎,您是不知道,这后宫的女人可是比老虎更可怕的。”见君灼华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墨画都快要急死了。 “我心里有数,你怕是忘记你家小姐我可是连恶狼都怕的存在,不用担心我了。” 君灼华转过头笑着安抚,眼底满是势在必得,她就不信她和顾南弦的婚事退不掉,也不信她今后的人生是掌握在别人手里。 哪怕那个人是掌握生杀大 权的帝王又怎样,她不想任人摆布。 一柱香后,君灼华已然收拾妥当了,此时她的妆扮可是比之前去长公主府邸是还要精美。 用墨画的话来说就是输人不输阵,所以才会打扮得如此华丽。 其实对于这些君灼华倒也没有多在意,只是她有些抵触华丽的衣衫,动起手来不太方便,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不好。 一个身材有些肥胖的太监已然是等着不耐烦了,如果不是顾及到这里是将军府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他是顾贵妃身边的红人,去到哪里不是众人巴结的对象,唯独来到将军府没人巴结不说,就是一杯茶水都没喝到,真是可恨。 就在他等不及的时候,君灼华慢悠悠来了。 “君小姐,您可算是来了,让咱家好等啊!”看到君灼华时,哪怕是他都看直了眼睛,主要是君灼华和京城清一色的清瘦小白花不一样,如同那国色天香的华贵牡丹一样艳丽逼人。 “既然都知道迟了,还不赶紧在前面带路,要是贵妃等急了,该如何是好?” 君灼华没有给他丝毫面子,毕竟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她可不相信顾贵妃那样的主子能养出什么好的下人来。 第20章 臣女最厉害的可不是嘴而是拳头 “……”刘公公都还没有从君灼华的话中反应过来,就见一席红从眼前消失。 他顿时气极,他是顾贵妃身边的大太监,往日里那些人见到他哪个不是上赶着巴结,没想到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下了面子,真是岂有此理。 他迈着小短腿气呼呼跟在君灼华身后,君灼华好似没有看到一样,依旧我行我素。 半个时辰后,君灼华已然到了皇宫,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 她不着痕迹皱了皱眉头,这皇宫果然是富丽堂皇,难怪这么多人用尽手段也要成为这宫殿的主人,只是住在这里真的快乐吗? “来人可是君小姐,贵妃娘娘等候多时了,这边请。”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宫女迎了过来。 “嗯,带路吧!”君灼华不咸不淡答了一声。 一盏香后,入眼便是风格清丽典雅的堂皇建筑,淡蓝色的琉璃瓦屋顶,洁白的玉石栏杆,精工细琢的青石基台,衬着鹅黄色墙壁,真是显得淡雅端庄,明亮秀丽 。 “君小姐,贵妃娘娘身子不适刚歇下,您稍等片刻。” 一个宫女从里头走了出来,直直看着君灼华,眼底闪过一丝审视。 “身子不适,既然娘娘身子不适那我改日又来,还请娘娘改日身子康健又叫我入宫,也省得我白跑一趟。” 君灼华也没有意外,毕竟她之前就猜到顾贵妃会刁难她,不过她也不是软柿子。 她转身便要离开,全然没有给人半点准备,先前那个宫女都被这一手给搞懵了,赶紧迈着小碎步拦在君灼华面前。 “君小姐,贵妃娘娘她只是现在身子不适,歇息一会儿便好了,你在外头等一会儿便可。” “等一会儿?既然贵妃身子不适那就应该好好歇息,不该随意召见人,也省得过些病气给我,你不过是一个小小宫女,居然敢拦我的去路,还真是大胆,墨画,掌嘴。” 既然顾贵妃非要不给她面子,那她也不必顾及什么了,让她等自然是不可能的,她君灼华就没有等过人,只有别人等她的份。 墨画自然也不会惯着她,抬起手就扇了她一耳光:“我家小姐可是君家人,你哪里来的胆子敢拦我家小姐 。” 得亏不是在北境,如果是在北境的话,这双手怕是不想要了。 “君小姐,您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见到顾贵妃的宫女被君灼华打了,刘公公也忍不住跳了出来。 “过分,我有何过分的,区区一个贱婢敢拦我的路,我没让人砍了她的手脚就是给贵妃面子了,我讨厌聒噪之人,再多嘴,你的舌头怕是不想要了。。” 君灼华冷眼瞅了过去,阴森的话眼神,面带杀气,好似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女煞神。 这一幕闹剧自然很快传到顾贵妃这里,得知自己的人被君灼华打了之后,她急匆匆出来了,也顾不得此时的她“身体不适”。 “君小姐你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不过你似乎忘了一点,这里不是你可以为非作歹的北境,这是京城,是天子脚下,你如今身在皇宫。” 她的语气依旧是软绵绵,毫无威胁的,但君灼华却听出几分危险之意。 “贵妃娘娘说笑了,臣女知道这里是皇宫,也知道这是京城,不过贵妃娘娘你不是玉体不适不方便见臣女吗?怎么一会儿功夫玉体便康健了?臣女有理由怀疑你为了替二公主出气而故 意晾着臣女。” 君灼华可不惯着她,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哪怕如今君家的身份有些敏感,但她在京城还是可以横着走的。 她阴阳怪气的说着,还一边朝顾贵妃那边看去,眼神里好像在说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公报私仇之人。 “你,你,没想到君小姐这张嘴倒是厉害。”顾贵妃纵横六宫这么些年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人,差点就被气昏过去了。 “其实娘娘你有所不知,臣女最厉害的可不是嘴,而是拳头,想来娘娘也想不见识一下吧。” 开玩笑,她君灼华不止是嘴皮子功夫厉害,拳头上的硬功夫更是厉害,如果有人想要见识一下,她也可以勉为其难让他们见识一下。 “放肆,你这是在威胁本宫不成。”不过片刻功夫,顾贵妃已然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大口喘着粗气,身旁的宫女赶忙扶了上去。 “威胁娘娘?娘娘这可是误会臣女了,你这身娇体弱的臣女又怎么敢威胁,要是一不小心出个什么意外,那臣女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君灼华眨了眨那勾人的桃花眼,说出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你真是放肆,君灼华 ,你眼里还有本宫吗?”顾贵妃的脸色煞白煞白的,好似下一秒就会晕过去一样。 “眼里自然是有娘娘的,不然臣女现在也不会站在娘娘面前。” 她走近一步,眨了眨眼睛,非常无辜说道。 “娘娘你身子不适就该好好调理才是,臣女就不打扰娘娘你歇息了。” 君灼华不雅的翻了一个大白眼,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也不管身后气得要冒泡的顾贵妃,她自然不会知道,在她离开之后,顾贵妃就昏倒了,准确来说是被她气昏的。 不过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在意,昏倒了又怎么样,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不过就是和顾贵妃说了几句话,谁知道顾贵妃承受能力这么差,这么一下便昏倒了。 “小姐,您方才那样说,那个顾贵妃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日后怕还会找小姐您的麻烦。” 知书轻轻叹了一口气,眼下这个情形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不成我还会怕她,不过我方才观顾贵妃那个样子,好似真是身体不好,你们说她会不会直接被我给气死。” 君灼华摸了摸光净小巧的下巴,不由得沉思。 第21章 气急攻心 “小姐,您又在胡说,日后还是要收敛着点性子,这毕竟是在京城,皇帝想对小姐做点什么,那真的是防不胜防。” 知书觉得自己都快要化身老妈子了,一整天到晚都在为君灼华的事情操心,可是当事人君灼华没有半分担心,倒像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知书是真的无奈。 “放心,他就算是要对君家下手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这期间只要我别搞出太大乱子,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君灼华倒是将眼下的局势看得非常透,如今北边又不安分了,皇帝还有用得到他们君家的地方,又怎么可能会对她做些什么。 只是功高盖主,但凡是皇帝有朝一日用不上君家了,那就是他们的死期了。 “去给我打听一下京城各世家情况。” 她摸了摸下巴,这些世家好多和君家一样都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自然要为自己寻找一个合适的盟友。 “知道了,小姐。” 几人前脚刚离开皇宫,后脚皇帝便得知顾贵妃被君灼华气昏的事,在御书房里生了好大的气。 “好个君灼华真是肆意妄为,真以为朕不敢动她?”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拿起桌子 上的茶杯便砸在地上。 “父皇息怒,这君小姐自小在北境长大,不懂规矩,您也犯不着和她生气。” 白衣翩翩,眉眼温润,一芝兰玉树的男子说道。 “明日儿臣让母后请个嬷嬷过去教教她规矩,她顶撞贵妃定然是无心的。” 还不等皇帝说些什么,男子又开口了。 “太子是觉得朕在小题大做?” 皇帝面色变得很不好看,眼神犀利的看了过去。 “父皇此言差矣,君将军驻守北境这么多年才换来如今的风平浪静,就是君小姐真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父皇您也要想想君将军才是。” 南宫亦凌眉眼温和,云淡风轻的说着。 “罢了,你先退下吧,朕去看看贵妃如何了。”皇帝摆摆手让南宫亦凌离开,一副不想再提的样子。 “父皇,儿臣告退。” 此时数百里外的一处郊外,两男子骑着骏马快速奔驰着。 “少爷,您怎么这么急,可是担心小姐了?不过京城应该没人会不长眼得罪小姐吧?”一旁的侍从打趣道,要是不长眼得罪了这位姑奶奶,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依灼华的脾气定然会将京城搅得天翻地覆,应当也不会有人欺负她,可是世事无 绝对,就怕出什么万一。” 说话的男子一席蓝色劲装,乌黑的头发扎成了高马尾,剑眉星目,眼角一颗若隐若现的泪痣让人多了一丝清冷之感,整个人看起来干意气风发又清冷,此人正是君灼华的兄长君子宸。 “少爷,您多虑了,哪怕是在京城也不会有人能欺负到小姐头上的。” 青阳小声嘀咕着,君灼华可是徒手能将恶狼劈死的人,谁敢去得罪她啊? “早一日赶到京城,我才能早一日放心。” “……” 皇宫里的宫女太监行色匆匆,人人惶恐,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触主子的霉头。 “太医,贵妃她如何了?何时能醒?”皇帝深情脉脉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病美人。 “皇上,娘娘是气急攻心,微臣一会儿为娘娘施针,不出一盏茶功夫便能醒,不过娘娘的身子日后可是受不得刺激了,一定得小心养着。” 太医战战兢兢的说着,还不住抬头去观察皇帝的脸色。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皇帝抬起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不耐烦道。 “臣告退。” “母妃,母妃她怎么样了?”一个人影急匆匆跑了进来,只隐约看得见一抹粉红。 “儿 臣见过父皇,父皇,母妃她……”南宫清璇见顾贵妃脸色惨白,整个人都昏迷不醒,眼眶里沁满了泪珠。 “都是儿臣不好,那个君灼华该死,居然将母妃气成这样,父皇,儿臣这便去杀了她。” 南宫清璇已然忘记前不久吃过的亏了,还叫嚣着要杀了君灼华。 “够了,不许胡闹,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回去好生养着,你母妃没事,日后别去招惹君灼华了。” 皇帝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他已然对君灼华起来了杀心。 “父皇,就这样放过君灼华吗?她,她……”南宫清璇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如何说起,也不该怎么形容君灼华的恶劣。 “君灼华的事情朕心里有数,你只需要记住一点,无事不要去招惹她。” “儿臣知道了。” 南宫清璇面上乖巧的应下了。 将军府,君灼华才从皇宫回来,刚下马车,就听到府门口吵吵嚷嚷的声音。 “君灼华呢?快让她出来见我,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人,居然跑到宫中去将贵妃娘娘气昏了。” 顾贵妃被君灼华气昏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平远侯府,第一个坐 不住的人自然是顾想容,这不就火急火燎赶来找君灼华的麻烦了,也将几日前被扔护城河里的事情忘记了。 听着那吵吵嚷嚷的声音,君灼华一愣,不是说京城的大家闺秀都是弱不禁风的吗? 怎么这顾想容不太一样,都被扔护城河里还能活蹦乱跳的,看起来一点受风寒的迹象都没有。 不过来得也好,那凤簪的事十有八。九便是她搞得鬼,她正好一次性报了这个仇。 “顾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家小姐怎么可能会将贵妃娘娘气昏的,其中定然有误会。” 白衣翩翩的白莲站在顾想容面前,一字一句语气轻柔道。 “你不过一个婢女也敢拦本小姐的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动不了君灼华还动不了你吗?” 见白莲一个奴婢都敢阻拦自己,顾想容是真的生气了,从腰间抽出一根有倒刺的鞭子朝白莲打去,如果不小心被打中的话定然会皮开肉绽。 白莲想要躲开,可无奈躲不开,只能用玉臂挡住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 她全身上下最有价值的便是这张脸蛋了,脸蛋可不能毁了,周围人都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被打得皮开肉绽。 第22章 是不是找死 “放肆,顾想容,在我将军府门口敢动我君灼华的人,真是好样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抹红色身影突然飞奔过来,她伸出手臂搂过白莲纤细的腰肢,并一脚将那近在咫尺的鞭子踢了回去。 白莲正等着鞭子落下,不想突然被君灼华给救了,闻着君灼华身上若隐若现的兰花香,白莲心头猛然一跳。 鞭子被踢回去反噬到的自然是想要用鞭子打人的顾想容,顾想容的手臂被打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啊,君灼华,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顾想容已然失控,不顾手臂上的疼痛,拎起鞭子便朝君灼华打去,周围的下人想要阻拦都阻拦不了。 君灼华将怀里的白莲放在安全的地方,随后身子一闪躲过一鞭,鞭子重重落在地上,还不等顾想容反应过来,她已然一脚狠狠踩住鞭尾。 “顾想容,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居然先找上门来了,还敢动我的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君灼华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杀气,修长的手指摩擦着腰间的匕首,了解君灼华的人都知道,君灼华这是想要杀人了。 “君灼华,你确定要与我为 敌?”顾想容已然下定决心,她和君灼华之间不死不休。 “与你为敌,凭你也配当我的敌人?”君灼华挑眉,眼里满是不屑,她并不觉得顾想容是她的敌人,就这样的水平,哪怕配当她的敌人。 “你,你,你看不起我,好,很好。”顾想容的手还紧紧捏着鞭子柄端,她突然加大力气拉扯鞭子,想要将鞭子从君灼华脚底下拉出来,无奈一点用处都没有。 君灼华嗤笑一声,她就说顾想容连当她敌人的资格都没有,见顾想容已然脸红脖子粗,她非常贴心的动了下脚松开了鞭子,顾想容没有半分防备,直接一个惯性摔倒在地。 “顾想容,看到没有,我说你不配当我的敌人,那你就不配。”真不是她看不起顾想容,而是顾想容的智商就摆在这里,她不动智商,单凭武力就能全方面碾压顾想容。 顾想容狼狈的坐在地上,她没想到自己在君灼华面前如此不值一提。 “君灼华,你该死,真的该死。”她手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死死扣在手掌心。 “该死?要我看,该死的那个人是你才对,那凤簪是你的手笔吧,只可惜太过小儿科 了。”君灼华一步一步朝顾想容走了过去,半蹲下身子挑起顾想容的下巴,娇艳欲滴的嘴唇开开合合,非常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一二。 “是我的手笔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能杀了我不成。”顾想容从一开始的眼神躲闪到后面的有恃无恐,就算君灼华知道是她做得又如何,她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是给君灼华送了一根金簪,君灼华难不成还能杀了她? “你真觉得我不敢?”君灼华眸色瞬间冷了下去,眉眼一片冰凉。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已然将出鞘的匕首横在顾想容脖子上。 “现在还觉得我不敢杀你吗?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我,真当我是软柿子不成?” 君灼华也不是什么嗜杀之人,但有人非要自寻死路,那她只有大发慈悲送他们一程。 “君灼华,你……”顾想容的话都还没有说出口,君灼华已然将手里的匕首朝前一送,顾想容纤细白皙的脖颈上沁出一道血痕。 “好好说话,你非觉得我不敢,我也只好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你看了,我敢,我真的敢杀了你。” 君灼华嘴角一勾,眉眼上挑,眼角压 住了眼底的潋滟光芒。 “你,你居然真的敢。”直至脖子上传来痛楚,顾想容才真的相信君灼华敢杀她。 她身子一僵,眼底闪现一抹惊慌失措,好似君灼华下一秒便会杀了她一样。 “嗯?怎么,刚才不是大放厥词吗?如今怎么不说了,不是想替顾贵妃讨回公道吗,怎么不说话了呢?” 看着面前呆若木鸡的顾想容,君灼华只觉得无趣,本以为顾想容是一个胆子大的人,没想到竟也胆小如鼠,真是无聊。 还说是找个乐子,如今乐子也找不成了,君灼华从始至终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玩,随心所欲的玩。 “我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要是我不小心手滑了,那她可就人头落地了。” 见平远侯府的下人蠢蠢欲动,君灼华挑眉云淡风轻说了一句。 她的语气轻柔,眉眼带笑,忽略她手里匕首的话,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温婉大方的大家闺秀,可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我说得本就是实话,你身为一个臣女,居然掌箍金枝玉叶,贵妃好心召你进宫,你居然口出狂言气晕了贵妃,如今还想杀了我,难不成仗着你是君家 人就可以为非作歹吗?” 人在面对险境的时候脑子会转得特别快,顾想容显然就是这样的,她眼眸连续闪烁几下,很快便想到一个好办法,一边说还一边哭了起来。 “实话?那你怎么不说说你口中的那位金枝玉叶是如何羞辱我,如何羞辱君家,如何羞辱武将的呢?至于顾贵妃,本就身子娇弱还非要叫我进宫,她身子不舒服让我在大太阳底下等着,这又算不算她仗势欺人呢?” 君灼华说着,手里的匕首却是又近了几分,原本只是一道小血痕的脖颈处涌现出大量鲜红的液体。 “你,你……”感受到脖颈处血液流出,顾想容也一下子就慌了神。 “君小姐手下求情,还请君小姐大人有大量,放在了我妹妹。” 顾云裳气喘吁吁快步走了过来,看清楚眼前一幕时,差点就要晕过去了。 “哟,你的救星来了呢?不过今日谁来都没用,来人,将顾想容给我带进去好好招待,至于顾小姐你还是回去吧,我将军府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君灼华将匕首从顾想容脖子上拿开,随意在她华丽的衣衫上擦了擦,而后目不斜视离开了。 第23章 小宠物 “想容,我这便回府让父亲来救你。”见君灼华态度坚决,再僵持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意思,顾云裳担忧朝顾想容看了一眼,而后朝着君灼华离去的身影道。 “君小姐,家妹便先劳烦君小姐照顾了,家妹的伤还请君小姐请郎中看看,女孩子身上留了疤便不好了。” 顾云裳深深叹息一口,虽然很想一巴掌打死顾想容,但顾想容毕竟是她妹妹。 “顾小姐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比起你,顾想容好得很。”据她所知顾想容是平远侯和侯夫人最宠爱的女儿,顾云裳没有将顾想容带回去,还指不定会被如何磋磨呢?她说完便大步流星走了。 “小姐,既然如此担心顾小姐,那为何还要放她回去,让她一起留在将军府不就行了?”墨画眨了眨眼珠子,不解问道。 “谁说我担心她了,只是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合眼缘之人随意提点几句,再说我又为何要帮她,我和她非亲非故的。” 君灼华笑着摇了摇头,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心善之人,又为何要去帮助顾云裳呢? “啊,那为何小姐您之前还帮那位夏小姐?” 墨画发现自己 是越发不了解君灼华了。 “或许是我和她有缘分吧!”君灼华浅浅笑了笑,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说来也是奇怪,她并不是什么心善之人,哪怕是有人在她面前丢了性命她都不会多看一眼,但第一眼见到夏蓁蓁的时候就莫名的想帮助她,保护她,这或许便是缘分吧。 “小姐您不是不信这些东西的吗?”墨画又诧异了,君灼华对于缘啊命的从来都不信,此时一个不信缘的人和她说缘分她又怎么可能不诧异。 君灼华淡笑不语,她是不信,但是见到夏蓁蓁的时候她一下子就信了。 “白莲,你没事吗,怎么一直不说话,是不是吓到了?”见白莲闷闷不乐跟在身后,君灼华开口询问。 “无事,方才多谢小姐救了我。”白莲摇了摇头,眼底泛起一丝水雾,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你先回房歇着吧,今日便不用你伺候了。”白莲的确是被吓到了,君灼华便让她先行回去休息。 “谢谢小姐。” 若问京城近日最劲爆的消息是什么,那定然是君灼华,君灼华青楼捉奸,君灼华掌锢二公主,君灼华气晕顾贵妃,君灼 华差点杀了顾想容,这桩桩件件,足以让君灼华出名。 更何况君灼华本就是风口浪尖上的人,她是君家人,这次回京就有许多人关注她,而今更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君灼华的“英雄事迹”了。 有人说整个京城没有人比君灼华更加肆意妄为,胆大包天之人了。 也有人说君灼华是君将军的女儿,是北境的小公主,本就有肆意妄为的资本。 关于君灼华,众人褒贬不一,有人觉得她是真性情也有人觉得她就是仗着身份胡作非为,有人喜欢君灼华,就有人讨厌君灼华。 平远侯府,侯夫人见顾云裳一人回来,没有将顾想容带回来,也不过问前因后果,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想容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你妹妹为何没有回来?” 面对更为出色的长女,侯夫人没有一句问候,也没有关心她在将军府受委屈否,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过问顾想容的事情,多少有些悲哀。 “母亲,想容她在将军府,是女儿无用,没将想容带回来。” 顾云裳的眸子黯淡了一瞬,而后又恢复成那个温婉端庄的大家闺秀模样。 “ 没有带回来?你怎么如此无用,居然就这样放任你妹妹在将军府,你就不担心的出什么事情吗?” 侯夫人的质问一句接一句,顾云裳除了沉默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又怎么可能不担心顾想容,如果实力允许的话她自然会将顾想容带回来,可她偏偏无能为力。 “母亲,我,我已经尽力了,想容她去将军府闹事,这让我如何将她带回来,君小姐的意思是只有父亲去她才会放人。” 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眸子幽深了不少。 “尽力了,如果不是你没用的话想容早就回来了,快让人去找侯爷,让他接想容回来,好个君灼华,还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侯夫人抬起手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声音之大就是旁边的顾云裳听着都肉疼。 她对君灼华的不满已然到达了顶峰。 “母亲,我已经让人去告知父亲了,您不必太过担忧。”顾云裳温声道,她没敢把顾想容被君灼华划伤脖子的事情说出来,要是侯夫人知道此事,定然又会闹得鸡飞狗跳。 “你先下去吧。”侯夫人一眼都不想看到顾云裳,挥挥手让她退下,顾云裳盈盈一拜 后莲步轻移离开了。 将军府,顾想容被人关在一间略显陈旧的房间里,她脖颈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抬起头狼狈看着君灼华。 “君灼华,你这个贱人想要干什么?”看着君灼华阴沉不定的脸色,她总觉得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君灼华手腕处突然有些灼热,她扭头朝窗外看去,眼底闪过一抹诧异,那小东西居然找到这里来了,不过它是怎么找来的?也好,就让它吓唬一下这顾想容。 “嗯?想要干什么,自然是让你长长教训啊,你应该不知道我手里有一个可爱的小宠物,它啊最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女子了,吃起来口感极好,一口便吞一个,我特意让我的小宠物来见见你。” 她抬起手放在嘴边吹了一个口哨,一阵窸窸窣窣声响起,一条青色的大蛇已然从窗口快速爬了进来,乖巧盘在君灼华身旁。 它蛇头昂起,张着大口,嘶嘶吐着蛇信子。 “去,和她好好玩玩,不要伤了她性命。” 看着碧绿碧绿的大蛇朝顾想容爬去,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也不知道这顾想容能不能让她看场好戏。 第24章 渊源 “啊,蛇,有蛇!”在京城长大的顾想容哪里见过如此大的蛇,片刻花容失色,看着青蛇吐着蛇信子朝她靠近,顿时感觉两只脚像踩在棉花上似的,脚下一滑瘫倒在地,尿意不受控制流了出来,随后眼皮一翻,彻底昏死了过去。 顾想容被吓尿而又昏过去,青蛇扭过蛇头看向君灼华,似在询问君灼华要如何做。 “好了,你先离开吧,注意不要吓到其他人,吓到人便不好了。”君灼华见顾想容如此无用,捂住鼻子眼眸幽深,看着那惊悚的大蛇眼底没有害怕,反而是欣喜。 大蛇朝君灼华爬行而来,低下蛇头晃了晃,一眨眼功夫便消失在窗户边。 房间外头,刚赶来的知书和墨画刚好看到一大抹碧绿从眼神闪过,而后面面相觑, “知书,你方才看到什么没有,我好像看到有大蛇从房间里头出来了,小姐会不会出事?”墨画脸色惨白,总觉得自己是看错了。 “我们进去看看。”知书立马推门而入,眼底满是焦急。 “小姐,您……”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看到里头的君灼华安然无恙也就没有说什么了,只是见顾想容昏死在地,地上还有一滩水渍,带 着阵阵尿骚味。 “我无事,我们还是出来说话吧,这里头味道毕竟不好闻。”知道她们担心自己,君灼华笑着摇了摇头,而后走了出来。 “小姐,奴婢方才看到有东西从房间里头出去了,那是不是蛇?”墨画也有些拿不准,主要是那蛇实在是过于大了,长三米,蛇身足足有一个成年男子大腿这么粗,方才她只是看到一抹绿色一闪而过,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那是不是蛇。 这里可是京城,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蛇,不要说是京城了,就是北境都没有。 “不过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宠物罢了,瞧你们大惊小怪的,日后见到它不必惊慌,只要你们不攻击它,它是不会主动袭击你们的。” 君灼华将话给她们放在这里了,虽然那青蛇看上去恐怖异常,但只要不去伤害它,它也不会主动伤害人。 “小姐,您,您确定那是一个小宠物?”墨画咽了咽口水,含糊不清问着,她总觉得觉得君灼华有什么大病,哪有人会把蛇当成宠物的,还是如此大的大蛇。 更重要的一点便是,她和知书跟在君灼华身边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大蛇,难免有些惊悚。 方 才在门外的时候知书没有注意到,如今见君灼华这样说,娇俏的小脸蛋一下子便花容失色。 大蛇?方才她居然和大蛇擦肩而过了,想到这里,她手脚发凉,整个人麻木站在原地。 “我多年前便认识它了,而后它便一直跟在我身边,赶也赶不走,之所以没有和你们说,还不是担心你们害怕。” 关于这事君灼华显然也是有自己的顾虑的,世间怕蛇之人甚少,女子更是没有几个,她就是怕吓到知书和墨画,所以便一直没有说。 今日突然告诉她们,也是给她们打个预防针,以后见到她身边出现一条大蛇不要惊慌,更不要去伤害它。 “小姐,您,您真的是快要吓死奴婢了。”知书说出的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她和京城的大家闺秀一样最是怕蛇,主要是一看到便不喜欢,心生害怕。 见知书是真的被吓到了,墨画扶住了她,仅仅捏住她冰凉的手指。 “知书,吓到你了吧,也是我考虑不周。” 君灼华略带歉意笑了笑,她一下子就没有想到这一茬。 “小姐,那蛇一直跟着我们进京的吗?” 想到有一条大蛇在她身边待了这么久,知书总觉得 下一秒就要窒息了。 “应当是的吧,我也没想到它会来,方才进府才察觉到它居然在将军府。” 别说是知书墨画二人不理解了,就是君灼华自己都想不明白,这蛇怎么会一下子便来到京城,若说是和她们一起来的那一路应该有所发现才是。 可若是自己来的,它又是如何认得路,来往行人这么多,没道理没人发现。 君灼华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大蛇好像是突凭空出现一样。 如果不是大蛇出现在她身边她手腕处会有灼热,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大蛇在将军府。 这也是君灼华当初留下大蛇的一个原因,她第一次见到这大蛇的时候便发现只要大蛇出现在她身边,她手腕处就会传来阵阵灼热。 一开始她也以为是偶然,可接连数次都是这样,她也觉得不是什么偶然,说不准是她和这大蛇有何渊源,只是这蛇不会开口说话,有没有渊源到现在她还不得而知。 “小姐,您这爱好未免有些奇怪了。”墨画思索了半天,才决定用一个奇怪来形容,哪家大家闺秀会养一条大蛇当宠物的。 有人养猫,有人养狗,有人养鸽子,这蛇她还是第一次见女子养 。 这已经不是奇怪了,而是惊悚了。 “我知道,我也不想留它在身边,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我都被吓哭了。”君灼华也是苦笑不得,她是女子,哪怕她平时多强悍,但女子害怕的蛇她也还是害怕。 多年前第一次见到这大蛇的时候她直接被吓哭了,连手腕处传来的灼热都没有察觉到,还是事情过后才回忆起来的。 她将大蛇和自己身上的联系说了说,知书二人异常的沉默。 嗯?怎么说呢,就是有些玄幻,如果旁人这样说,她们定然会以为那是骗子,可这话是君灼华说出来的,定然不会有假。 “小姐,那大蛇日后要一直跟在您身边吗?”知书有些后怕问道,她不是不让君灼华养宠物,只是养的物种是蛇她有些接受不了。 “也不是,一年到头我也就能见到它一次,它并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只是偶尔会出现。知书,它不会伤人的,日后你在的时候我不让它出来便是。” 君灼华也是无奈,她也不想养这么大一条蛇,准确来说她也没有养过,最多就是给它喂了一点野果。 “小姐,我知道了。”见君灼华这样说,知书这才将悬着的心都放下来。 第25章 额间血莲 “顾小姐是被蛇吓晕了?”墨画朝房间里看去,看到被吓尿吓晕的顾想容时嘴角一抽。 “是啊,让她长点教训,日后安分守我也不是不可以放她一马。” 她是对顾想容起了杀心不假,但若是因为这点事情便杀了顾想容她君灼华又成什么人了,所以杀顾想容是不会的,给她一点教训还是会的。 墨画嘴角使劲抽搐,这叫教训?这教训一般人还真是承受不了,简直是生不如死,她家小姐在折磨人这一套上真有一手。 “……” 一个时辰后,平远侯火急火燎赶来了将军府,说尽了好话,又忍痛给了君灼华一些好处,君灼华这才同意平远侯将顾想容带走,此时的顾想容还在昏迷中,将军府的人是抬着顾想容进来的。 远远便闻到一股味道,平远侯嫌恶的捂住鼻子,不解朝君灼华看去。 “侯爷稍安勿躁。” 君灼华挑眉一笑,这件事情可怪不了她,谁知道顾想容如此无用,居然被吓尿了。 当看清楚抬进来的人是顾想容时,平远侯府只觉得脑瓜子嗡嗡嗡的疼。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过就是让顾小姐见识了一下我养的宠物,谁知道顾小姐如此的胆小如鼠, 见到那小家伙便吓晕了,不仅如此,她还吓尿了呢!” 君灼华语气轻柔眉眼带笑说道,如果不是知道君灼华口中的小家伙是一条大蛇的话,恐怕就是知书和墨画都被她这轻描淡写的语气骗了。 她二人对视一眼,嘴角不受控制抽搐了一下。 “小宠物?”平远侯狐疑看了一眼,总觉得君灼华话中有话,但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顾想容,也就没有管这么多,让下人带着顾想容便离开了。 日子一下便过去了好几日,这日正好是皇后在宫中为君灼华设宴的日子,君灼华早上起来之后便打算叫人进来给她梳洗,不等她叫人进来,已然昏倒在地。 醒来的时候知书正一脸担忧看着她,手里拿着一块帕子替她擦拭额头。 “小姐,您可算是醒了,都吓死奴婢了,您这身子一直康健,怎么突然就昏倒了?” 知书轻柔说道,君灼华自小习武,她的身子骨更是一等一的好,不应该如此虚弱才是。 “无事,今日皇后在宫中设宴宴请我,让人去传个信,我身子不适,便不去了。” 君灼华自己也纳闷了,她并没有感染风寒,身子也没有不舒服,但就是莫名其妙昏倒了。 “小姐, 已经让人去传过话了,皇后娘娘说既然小姐身子不适,那便改日再设宴。” 知书担忧看了她一眼,而后端起一碗热粥递给君灼华。 “我无事,你不必这般看着我。”见知书如此紧张,君灼华无奈一笑,她又不是纸做的,干嘛这么大惊小怪。 她正说着,只觉得脑门一热,略微有些痒痒的,她伸出白嫩的手指挠了挠,随后伸手想要接过知书手里的白粥。 还不等她手伸过去,知书手里的白粥已然掉落在地,碎瓷片伴随着冒着热气的白粥洒了一地。 “小姐,你,你额头……”君灼华的额头已然无缘无故长出一朵红色的莲花,远远看上去就好像是画上去的一抹花钿。 “额头怎么了?”君灼华坐起身子朝铜镜里看去,她瞪大了眼睛,诧异极了,这是怎么回事,额间怎么突然多了一朵鲜红的莲花,好似血莲一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拿起帕子想要将血莲擦拭掉,不想肌肤都擦红肿了,血莲依旧纹丝不动。 “小姐,这血莲是无缘无故长出来的,您方才刚醒来的时候还没有,用手挠了之后便长出来了。” 知书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不是事情刚好发生在她眼 皮子底下她都不会相信的。 “……” “你说什么?是我方才挠了之后才长出来的?”君灼华无语了,这血莲好似从她的肌肤里头长出来似的。 “去找个郎中来给我看看。”沉默了片刻,君灼华让知书去请郎中,她总觉得是自己身子不舒服出现幻觉了。 “奴婢马上让人去请。”知书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了一下,转身便离开了。 君灼华坐在床榻上无语望天,这都叫什么事情啊,怎么好端端的额间会长出一朵血莲来? 一柱香之后郎中来了,给君灼华把了脉,也看了她额间的血莲,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一连看了好几个郎中都是一样的结果,君灼华索性就放弃了,反正到目前为止她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十日后,君灼华正坐在铜镜面前端详着她额间的血莲,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灼华。” “大哥,你来了。”她的转头一看,来人正是风尘仆仆的君子宸,哪怕一身灰头土脸,也依旧掩盖不了他俊美的脸庞。 “你额间这莲花还挺好看的。”在看到君灼华额间的血莲时,君子宸眼底闪过一抹惊艳,君灼华生得本就及美,如今额间多了 一抹花钿,眼角眉梢尽是风情,妥妥的绝代佳人。 “大哥,你定然还没有用膳,先在去洗漱吧,我让人给你准备膳食。” 君灼华定定看着他,浅浅笑着。 “好。” 半个时辰之后,君子宸已然洗漱干净,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头还滴着水渍,君灼华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如此一幕。 “大哥,膳食已然准备好了,你要先在去用膳吗?”君灼华很自然坐在君子宸身边,拿起一块帕子替他擦拭着水淋淋的头发。 “不过是一月没有见你,怎么你安静了不少?”君子宸诧异,总觉得君灼华变了不少。 “大哥,我安静一点不好吗?这才是大家闺秀的样子啊?”君灼华捏住手心的秀发,似笑非笑问着。 “大家闺秀?你确定你是大家闺秀?这词和你可是沾不上任何关系的,灼华,做自己便好,你是君家人,是君灼华,是在北境徒手杀狼的君灼华,不是娇养在温室不能经历风浪的娇花。” 君子宸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君灼华脑门上敲了敲。 “而且我听说你前些日子可是在京城闹出不少事情,那时候怎么没说你是大家闺秀呢?” 哪怕他刚到京城,但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 第26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前几日的事情那是她们罪有应得,怎么,莫非大哥你也觉得我做得太过分了?” “不过分,惹到我君家小公主不开心了,自然应该好好教训。” 君子宸和君灼华一起长大,他最是了解君灼华的脾气,又怎么会觉得过分呢? “大哥,你在北境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吗?” 本来那时候君子宸是要和她一起回京的,但突然就被北境的事情绊住了,所以她便先君子宸一步回京。 “鱼饵已经放出去了,静待大鱼上钩。” 君子宸眉眼一片冰凉,但在面对君灼华时眼里满是宠溺。 “大哥,如果,如果真是他的人,你打算怎么做?”君灼华自然知道君子宸是什么意思,毕竟君子宸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二人之间不需要多说什么,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灼华,君家忠君爱国这一点不会变,哪怕是他……”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君灼华明白他的意思。 “哪怕他要狼牙军,哪怕他要我君家死无葬身之地,你们也要效忠他?” “是,他是皇帝,是东岳的帝王,效忠帝王又有什么错呢?” 君子宸嘴角动了动,他君家 是忠臣,君要臣死不得不死,如果真到那一步,那…… “效忠帝王没错,如果这帝王不值得我们去效忠呢?君子宸,你这压根就是愚忠,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南宫家可以当这东岳的掌权者,我君家就不可以吗?” 毫无疑问,君灼华是一个有野心之人,之前还从未显露出来,但自从知道皇帝对君家和狼牙军有想法之后,她所有的心思都展露无疑。 “放肆,灼华,你这话可是大不敬,日后不可再说了。”君子宸深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开口。 从前他便知道君灼华是一个有野心之人,如果君灼华没有野心,就不会女扮男装在战场杀敌。 有野心是好事,可是野心太重并不是什么好事情,更何况君灼华还是一个女子,世间对女子本就苛责,对于君灼华而言她只需要当好君家的小公主便可。 “那个位置向来是能者居之,皇帝无德,我们为何不能取而代之。” 君灼华不理解,难不成一开始是臣子,一辈子都是臣子吗?更何况当今皇帝之前不就是臣子,他都能当皇帝,他君家又为何不可以。 “灼华,这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你是君家人,应 当知道我和父亲是怎么想的,虽然不知道你为何会有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但君家一辈子只会效忠东岳。” 君子宸抬起手摸了摸君灼华乌黑靓丽的头发,语重心长说着。 “效忠东岳,而不是效忠皇帝吗?就是说不管上位者是谁君家都会效忠吗?好了,我知晓了,这话日后不会再说了。” 君灼华眼角画出绝美的弧度,眼眸里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此时的君子宸自然不会知道,就是今日这番话让他日后被君灼华吃得死死的。 “方才是我不好,以后那样的话不会再说了,大哥,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君灼华将手里的秀发放开,而后非常真诚的看着君子宸,在她清澈的眼眸里君子宸可以看见自己的倒影。 “好了,走吧,用膳去吧。”面对君灼华君子宸总有很多无奈时候,哪怕他对君灼华可以说出一些狠话,但也做不到真正对君灼华心狠。 “知道了。”君灼华撇撇嘴,嘴上虽然应了下来,但心里如何想得就不知道了。 安排准备的都是君子宸喜欢吃的膳食,看到满满一桌子饭菜时,君子宸嘴角动了动,这丫头是把他当猪吗? 他哪里能吃这么多。 “大哥,怎么了,赶紧用膳。” 见君子宸愣着不懂,君灼华催促道。 “嗯。” 二人一言不发用完了膳食,随后便在院子里散步。 “灼华,方才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如果那话被人传了出去,对于整个君家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君子宸侧身看着刚好到自己肩头的君灼华,一席红衣,风华绝代,脑袋微偏,多情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盯着他,不知何时起,那个总跟在他身后耍着木剑的小丫头已然长成了大姑娘了。 “大哥,我知道,如果他真要我君家死,难不成我们就要乖乖等死吗?陛下如今年事已高,越发容不下君家,真到那时候我们该如何?” 她明白君子宸的意思,君家世代精忠报国,不可能作出此等是,但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她又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皇家最忌讳的就是功高盖主,她君家在民间的威望已经被比皇帝还要高了,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君家想要揭竿而起的话定然会有好多人支持。 “你放心,我和父亲商量过了,待北境彻底安稳,我们便上交兵权,安心归隐。” 君子宸将自己的想 法和君灼华说了一下,保家卫国是他的心愿,如果国家安定,不再需要他,那他便该功成身退了。 “上交兵权,安心归隐?”君灼华恍若看智X一样看着君子宸,她不明白君子宸为何会有这样愚蠢的想法,没有了兵权那不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你确定上交了兵权皇帝就会让君家安然无恙吗?”君家在百姓心里的威望太高了,就算是上交了兵权,皇帝也不会安心的。 狼牙军是君家一手带出来的,就算兵权在皇帝手里,狼牙军还是听令与君家的。 “灼华,这些我和父亲都已经讨论过了,父亲说他也算是和当今陛下一起长大的,如今陛下年纪大了,对朝中重臣是起了忌惮之心,但多少也会顾及着一点往日情分。” 君子宸一脸无奈说着,他知道君灼华定然对这个决定不满,但这都是君将军决定好的。 “往日情分?父亲他确定他和皇帝有往日情分,据我所知,父亲曾是先帝的伴读,和先帝感情倒是很好,后来先帝莫名崩逝,便由先帝的庶弟当今陛下继位。” 君灼华满眼怀疑,对于君家还有皇家之间的关系她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第27章 君家不会有反心 “大哥,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见君子宸的表情有些奇怪,君灼华淡笑反问。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大哥,我来京城好几日了,该知道的自然得打听清楚才是,况且我说得也是实话。” 君灼华抬眸看向远处,她说得本就是事实,当今天子这皇位来得可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若不是先帝突然暴毙,膝下又没有子嗣,皇位怎么也不该是他的。 “灼华,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你只需要知道如今的帝王是他便行了。” 对于君子宸而言,不管皇帝是谁,只要能保国家风调雨顺就行,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区别。 “是啊,如今的帝王是他。”君灼华淡然一声,眸底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灼华,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让君家全身而退的。” 他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君家覆灭,也不能看着他唯一的妹妹有什么事情。 “好,那我便相信哥哥一回。”君灼华浅浅笑着,眼神却深邃了许多。 一连数日之后,一切都风平浪静,只是君子宸进京的消息已然在京城传开了,平远侯府曾让人送过东西来,君子宸直接便让人扔了出去,为此 君灼华还心疼了好久,那可都是银子,是活生生的银子啊! 君灼华前次没有去宫中参加宴会,皇后很快便又开始着手举办了宴会了。 “母后,您这样做,父皇他恐怕会不高兴的。”凤仪宫内,白衣翩翩的南宫亦凌神色莫名朝上座的皇后看去。 女子约莫三十岁出头,一袭淡紫色宫装,面容精致,相貌出挑,浑身上下一股书卷气。 “不必顾及皇上,君家是朝中重臣,君灼华又是君将军唯一的嫡女,她进京自然要好生款待。” 皇后眼底的黯淡很快闪过,如果不是南宫亦凌一直看着她,定然是不会发现的。 “可是父皇近来对君家越发不满,用不了多久便会对君家下手的吧。” 南宫亦凌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功高盖主本就是大忌,如果他是皇帝也容不下君家。 “亦凌,慎言,你只需要记住一点,没有君家就不会有如今东岳的国泰民安,而且本宫和君将军也算是少年至交,君将军不可能会有反心。” 皇后是真的无奈,如果君家想要造反的话一早便造反了,也不会等到如今,他是绝对不会有反心的。 她非常笃定说道,那眼中的坚定让南宫 亦凌不解,他不明白皇后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她又不是君将军肚子里的蛔虫,又怎么可能知道君将军不会有反心。 “谁都有可能会造反,唯独他不会,如今的东岳可是他和那人最大的理想。” 皇后苦苦一笑,而后抬头定定朝南宫亦凌看去。 “所以,你一定要记住本宫的话,君家不会有反心,日后你一定要善待君家。” “母后,您……” “本宫乏了,你先退下吧!”皇后摆摆手示意南宫亦凌退下。 “母后,儿臣告退。” 见南宫亦凌离开了,皇后走到旁边一副山水画面前,定定看了半晌,抬起手将山水画拉下,怕了拍墙面,而后哗啦一声,放满瓷器的货架从中间分开,里头显然是一个密室。 “转眼又到那个日子了,不知您可安好。” 她顿了顿,抬脚走了进去,喃喃自语道。 进去之后,她愣愣看着里头的灵位,半晌才出声:“陛下,如今的东岳很好,正如您当初和君将军期许的那样,一切都好,只可惜皇位上的那人不是您。” 平远侯府,因着前些时候顾想容在将军府被吓到了,回府后昏迷了好几日,又噩梦连连,净说一些摸 不着头脑的话,侯夫人和平远侯可都急坏了,宫中太医请了一茬又一茬,可顾想容依旧是那个样子。 好不容易醒来又净说些糊涂话,可把平远侯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吓到了。 “不要,不要,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顾想容缩在床榻的一角双手环抱肩头住喃喃自语自语。 “想容,想容,别怕了,没事了,没事了。”顾云裳满眼心疼朝顾想容看去,手里的拳头却是紧了又紧。 她不知道顾想容为何会变成这样,但她清楚这一切都和君灼华脱不了关系。 事情的确是这样的,顾想容变成这样是因为君灼华。 如果不是她还有理智尚存,定然要冲到将军府去问问君灼华究竟对顾想容做了什么。 “你走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察觉到有人靠近,顾想容便回忆起在将军府时那条青色大蛇吐着蛇信子朝她靠过来的场景,一把推开顾云裳,而后赤着脚跑出了房间。 顾云裳没有任何防备,直接被推倒在地,手肘撞到床榻上生疼得厉害,还来不及看看手肘的情况,便又追着顾想容跑了出来。 “想容,想容。” 平远侯府如今可是鸡飞狗跳,这一切君 灼华都是知道的,她让人时时刻刻注意着将平远侯府的一举一动。 皇宫朝阳殿内,顾贵妃已然不知道摔碎了几盏茶杯了。 “好个君灼华,真是岂有此理,不把我平远侯府放眼里,你回去告诉嫂嫂,这件事情交给本宫便可。” 听说顾想容被君灼华折磨成那个样子,顾贵妃是真的快要被气疯了,平远侯的人顾及着君家不敢对君灼华做点什么,可是她敢,她可以偷偷让君灼华身败名裂。 顾贵妃对着一个宫女说道,她眼底满是愤怒。 “母妃,您别生气,仔细气坏了身子,表姐她现在如何了?”南宫清璇好似一只百灵鸟一样扑了过来。 “已然让太医去看了,听说一直在胡言乱语,分辨不出人来,恐怕是得了癔症。” 顾贵妃惨白着小脸,好看的柳叶眉紧紧皱着,这副样子如果让皇帝看到的话定然又要心疼许久。 “母妃,您就不要担心这些事情了,君灼华她自有人会去收拾的。” 上次在长公主府君灼华将林如烟直接吓晕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再加上君灼华的行为方式已然让不少大家闺秀对她看不顺眼,只要君灼华出现,定然会有无数人去对付她的。 第28章 风华绝代 “你是说那林家小姐,她……” “母妃,您有所不知,那林小姐可是对表哥情根深种,君灼华是表哥未婚妻,还得罪了她,她和君灼华之间还能好好相处吗?” 南宫清璇眼底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经过上次被君灼华掌锢的事情她明白了一件事情,想要教训君灼华不一定要自己来,也可以借别人的手,这就叫借刀杀人。 “那这件事情便交给你了,记住不可让人抓住把柄,君灼华不比其他大家闺秀,让人抓住了把柄就是皇上也救不了你。” 既然南宫清璇想要动手教训君灼华顾贵妃自然不会拦着。 “知晓了。” 将军府,君灼华和君子宸在院子里练着剑,一红一篮,看起来莫名的和谐。 “大哥,你要和我一起进宫吗?”虽然皇后只宴请了她,但她还是想问问君子宸的意思。 “自然要去的,我要去看看那平远侯府究竟是些什么货色,敢欺负我君子宸的妹妹。” 不可否认,君子宸对顾南弦非常不满,不满极了,如果不是君灼华拦着的话,定然都要提刀冲到平远侯去好好教训顾南弦一番了,居然敢如此羞辱他君子宸的妹妹,真是活 得不耐烦了。 “灼华,你和顾南弦的婚事我一定会想办法解除的,他配不上你。” 看了看红衣潋滟的君灼华,君子宸不自觉叹了一口气,他的妹妹如此出色,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家臭小子了。 “解除婚约?大哥,这件事情我有分寸,你不必担心,如果顾南弦非要娶我的话,也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命。” 君灼华的手紧紧捏住剑柄,挡住君子宸的剑,而后粲然一笑。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去梳洗一下准备进宫了,大哥,你也赶紧去梳洗吧,也不知道今日会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君灼华眼底满是兴趣,根据她的判断,今日的宴会定然不会风平浪静,那些人一定会搞些事情,她倒是好奇她们会做出些什么。 她眸里全无半分担心,有的只是乐趣,在君灼华看来,她们那些小手段都是不够看的,虽然她不在京城长大,也未曾接触过闺中这些小手段,但有些手段实在是太过拙劣,轻飘飘一眼便可看透。 她这个人向来光明磊落最不屑去做的便是使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她只会用自己的拳头告诉那些人她惹不得。 “你这丫头, 不要小看任何人,京城的大家闺秀可都是这些世家费尽心思才培养出来的,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蠢货呢?你千万不要小看了她们,有些闺阁手段可是阴毒着呢?” 见君灼华无半分担心,反而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君子宸也是无奈了,只要再三叮嘱。 “我知道的,说起来那位昭宁郡主才是真的深不可测,上次她邀请我去她的茶会,至今我都没清楚她为何要邀请我,有何目的?” 对于君子宸说的话君灼华还是承认的,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又怎么可能会是蠢货,那位昭宁郡主起码就是一个看不透之人。 到目前为止,君灼华始终都不敢确定这人是敌还是友,看来得借机好好探一摊了。 “你小心提防,万事有我在,一会儿进宫之后桌子上的茶点最好不要动。”想了想,君子宸又继续叮嘱。 “知道了,大哥怎么一下子便化身老妈子了。”对于可能会被下毒一事君灼华丝毫不担心,她体质特殊,百毒不侵,目前为止也只有知书墨画知晓。 她也不是不想告诉君子宸,只是她身上的异常实在是太多了,她不知道从何说起。 想到这,她 手指又不自觉抹上了额间的红色血莲,这几日一直在府里从未外出,外人也不曾见过她这血莲,可如今便要外出了,这血莲多少还是个隐患,看来她待会得好好想个办法,看能不能用脂粉掩盖一二。 离远了看她这血莲像画上去的,可是离近了便看得出来不是画的,压根画不出来如此栩栩如生的血莲。 “不必担心,一切有我在。”看出了君灼华的担忧,君子宸大手摸了摸她乌黑的人秀发,耐心安抚。 虽然不知道君灼华额间突然长出来的血莲是什么情况,但他知道一点,君灼华是他的妹妹。 “就这样出去被人发现的话指不定会被认成妖孽,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掩盖一下。”君子宸虽然这样说了,但君灼华眼底的担忧也没有就此散去。 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这额间莫名其妙长了一朵血莲,怎么看怎么诡异,让别人误会她是妖孽便不好了。 铜镜前,君灼华拿起脂粉盖了一层又一层,可依旧能看出额间有东西,轻叹一口气,一筹莫展之际,就见知书拿着一只笔和一小盒颜料走了过来。 “小姐,我知道该如何掩盖了,我曾在书中看 过,有些地方女子会在额间画上花钿,让女子看起来更加娇媚,所以我们只需要把这血莲变成画上去的花钿便可。” 在君灼华额间长出血莲之后知书便觉得这多少是个隐患,这几日一直在寻找办法掩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行的办法。 “知书,你真是太贴心了。”君灼华嘴角一勾,眼睛亮晶晶朝知书看了过去。 知书拿着颜料笔在君灼华额头涂涂画画,旁边观看的墨画一脸震惊,似没想到知书是如此的深藏不露。 一柱香后,知书停下了笔,而后又拿起瓶瓶罐罐涂抹在君灼华娇嫩无比的脸蛋上,片刻过后,她满意看着君灼华。 君灼华睁开眼朝铜镜里看去,血莲已然变成了莲花形花钿,细眉,眉尾一点红,绚丽鲜亮,活脱脱一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君灼华的长相本就偏艳丽,只因为平时她总板着一张脸,身上的杀气让人忽视掉了那股子魅惑感,如今加上这花钿,配上那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底和眼角的泪痣,赫然将她身上所有的美都发挥得淋漓尽致。 “小姐,你怎么生得这么好看!”墨画语塞,已然说不出其他词了,只能用一个好看来形容。 第29章 四海安康 “姣好的相貌有时不过是累赘,得亏生在这盛世,如果在乱世中有这样一副相貌,无疑不是什么好事。” 哪怕她武功高强,也护不住自己,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此时的君灼华在想一个问题,在乱世之中的美人究竟是如何存活下来的,难不成靠依附男子吗? 可是再好的容貌总有衰老的那一天,没了容貌之后又该如何? “小姐,您怎么突然想到这些了,如今东岳可是国泰民安。” 墨画不解君灼华为何会想到这些,这明明就不是君灼华该担心的事。 “也没什么,不过是有感而发。”这时的君灼华有了一个愿望,那便是四海安康,再无战事。 虽说这个愿望不太容易实现,但君灼华总想去尝试一下,她也定然没有想到,凭着她将军嫡女的身份想要实现她心中所愿简直就是难上加难,只有走得更远,站得更高,她所愿才有机会实现。 谁都没想到君灼华会有如此大的野心,只有一统诸国才能彻底无战事。 “走吧,大哥该等急了。”君灼华整理下大红的衣衫,而后轻提裙摆走了出去。 院子里,翠绿的绿玉君下,男子身姿挺拔,靛蓝色的长袍 领口袖口都镶嵌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乌黑的头发高高扎成一高马尾。 “大哥。”君灼华小心迈着步子,如同一温婉端庄的大家闺秀那样莲步轻移,也不是她想这样,只是裙摆太长了,她只能迈着小碎步走。 “……”别说是君灼华自己不习惯,就是君子宸看到君灼华的第一眼都觉得别扭,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君灼华如此端庄。 “怎么了,可是不好看?”见君子宸傻愣愣盯着自己,君灼华眉头皱起,她自己也盯着镜子看过了,这妆容没有什么毛病。 “不是,好看,很好看,我从未见过比灼华还好看之人。”这自然是实话,君灼华的容貌可是数一数二的,只是她身为武将之后,有不少人看不起她,有时候难免会叫人忽视了她的容貌。 “如此,我们便走吧。”君灼华笑意盈盈看着君子宸,面前的少年剑眉星目,眼睛紧紧盯着他,真是好看极了。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府邸,君子宸跟在君灼华身后上了马车,进入马车后,她细细打量,马车内部颇为宽敞,侧边开有小窗,间隔以细木窗棂外覆一层挡风碧纱。 车底铺着 金丝地毯,中间立着张檀木桌案,上头摆着一个瑞兽香炉,一套掐丝珐琅茶具,还有好几碟精致小巧的点心。 “大哥,你尝尝这京城的点心,细滑软糯,入口即化,味道很不错。” 君灼华看着那一碟船上糕眼睛发亮,而后拿起一块马蹄糕送到君子宸嘴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她知道君子宸不太喜好甜食,这马蹄糕也不是很甜,对于君子宸来说刚好。 君子宸看了看半透明茶黄色的马蹄糕,而后张嘴咬了一口,入口Q弹,软糯香甜,他虽不喜甜食,但也觉得味道不错。 “大哥,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我觉得此行来京城最大的收获便是这些好吃的糕点。” 将手里的马蹄糕塞进君子宸嘴巴里,而后拿起一块船上糕吃了起来,眼睛微微眯起,如果身后有尾巴的话,尾巴定然是要翘上天的。 二人吃吃喝喝来到皇宫,出马车前君灼华又喝了一大杯茶水,她摸了摸已然半饱的肚子,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走吧,看看今日她们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君灼华擦了擦嘴角的碎渣,看着不远处金碧辉煌的宫殿,眼底满是势在必得。 半个时辰后,已然 行至御花园,葱郁的树丛映衬着红色的墙壁和金黄的琉璃瓦,那就是千秋亭,千秋亭旁边是堆秀山,堆秀山是一座石头砌成的假山,四处是碧绿的树木,美丽极了。 不仅有名贵的奇花异草,还有二八年华,人比花娇的娇俏少女,此时正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议论。 “你们今日应当都听说那个君灼华了吧,可是出尽了风头。” 一道娇俏的声音传了过来。 “哪里是出尽风头,明明是将我们这些世家的脸面丢尽了,话说她君家也不能算是世家吧,区区武将之后,鲁莽无知,上不了台面。”旁边传来一道略带嘲讽的声音。 此时众人议论的对象君灼华正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听着,她想要听听这些长舌妇能说出些什么玩意来。 “你们为何要这样说君家,如果没有君家哪里会有我等今日赏花作诗的机会。” 人群里头的夏蓁蓁实在是听不下去,这些人怎么可以这么过分,君家是东岳的大功臣,她们居然在背后嚼这些舌根子。 “哟,这不是那个被夏家逐出族谱的夏大小姐吗?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为君灼华说话,怎么,你和她有什么关系不成?” 方才说 话的那个女子又开口了,这时君灼华才觉得她声音有几分耳熟,这不就是她前些日子在长公主府邸吓晕的林如烟嘛! “林小姐,我的事情和你没关系,我自己如何是我自己的事,我和君小姐的确有过一面之缘,我不过就是看不惯你们如此诋毁忠良之后罢了,在座诸位敢说你们没有受过君家恩惠?” 夏蓁蓁越说越气愤,好似被指责的那个人是她一样。 此话一出,众人都默了,夏蓁蓁说得是实话,东岳重文轻武,没有几个人看得起武将,但绝对没有人敢说从未受过君家恩怨。 “二妹,你如今已被逐出了夏家,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帖子进宫的?” 夏浅浅诧异问道,在皇宫里头看到夏蓁蓁她的确很意外。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别忘了,我如今已经不是夏家人了。” 对于夏浅浅,夏蓁蓁没有丝毫好脸色,面色一冷,半分都不想搭理她。 “夏大小姐,如今你这个妹妹可是不得了,仗着和君灼华有点关系,全然不将我们放在眼里呢?” 林如烟阴阳怪气说道,因着上次的事她已然和君灼华不共戴天了,谁和君灼华较好那自然是她的敌人,夏蓁蓁也不例外。 第30章 连臣女都比不上 “你们说我就说我,扯上君小姐干什么,你们又有什么好骄傲的,如今没有君家能有你们今日的荣华富贵。”夏蓁蓁看着众人,怒目而视。 草丛后头的君灼华挑挑眉,眼睛亮了不少,没有想到夏蓁蓁还是一个如此仗义之人。 “灼华还在京城结交了好友啊!”君子宸一脸诧异看着君灼华,而后对着人群里头的夏蓁蓁多看了几眼,人淡如菊,温婉大方,连带着对夏蓁蓁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夏二小姐这番话说得极好,本县主也是如此想得,看来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两女子走到人群里头,一娇俏,一清冷,正是宁欢颜和明月。 “臣女见过昭宁郡主,见过昭平县主。” 见到来人,众贵女盈盈一拜。 “免礼,你们太聒噪了,若有下次这宴会也不必再来了。” 明月冷冰冰朝几人看过去,而后目不斜视离开了。 因着明月的话接下来倒是清净了片刻,君灼华隔着衣袖拉起君子宸走了出去。 “没想到我还看了一出好戏啊,你们还说吗?我这个当事人就在这里,要不然当着我面说吧。” 君灼华放开君子宸,一 步步朝林如烟走了过去,她总算是知道这个林如烟一直针对她的原因了,原来是因为顾南弦,真是无奈了。 这一刻,在场之人都愣住了,似是没想到君灼华会突然出现,也都被君灼华给惊艳到了。 君灼华已然来京城大半个月了,除了在长公主府有数人见过她以外,其他人都不曾见过君灼华,也不知道她生得如此国色天香,说是举世无双都不为过。 林如烟诧异看着君灼华,当看到她盛装打扮时一丝嫉恨从眼底飞快闪过。 “林如烟是吧,方才你不是叫得最欢吗?如今怎么不说了,我是武将之后,上不了台面,我粗鲁无知,不知礼数,这话远也不错,那你知不知道我这不知礼数的人会对你做点什么呢?” 她抬起手啪啪几耳光扇在林如烟娇俏的脸蛋上,哪怕这里是皇宫又如何,谁让她们多嘴多舌,惹人生厌。 “你,这里是皇宫,你居然敢打我?” 林如烟捂着疼痛的脸蛋不可置信道,她也不想想,君灼华连南宫清璇这个金枝玉叶都敢打,更何况她这个朝臣之女。 “打你就打你,难不成还要挑日子,南宫清璇我都敢打 ,更何况你,以后狗嘴里再吐不出象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知道了吗?” 说着,又是一巴掌拍在她脸蛋上,不远处传来一声怒斥。 “君灼华,你放肆,居然敢在皇宫里动手,真是无法无天了。” 见君灼华如此的嚣张,南宫清璇自然是忍受不了,看到林如烟被打她又想到那日她被打的场面。 顾贵妃见她如此沉不住气,一个眼神扔了过去,南宫清璇立马安静得如同乖巧的小鸡崽一样。 “顾贵妃,二公主。贵贵妃不是身子不好吗?怎么也出来了,万一不小心晕倒了,那又成臣女的过失了。” 君灼华粲然一笑,那笑容可是让顾贵妃都失了神,可想而知今日的君灼华是有多漂亮。 “君灼华,你放肆,居然敢如此和母妃说话,来人,将这个目无法纪的人给我拖下去杖责二十。” 方才还安静如兔子一样的南宫清璇一下子便跳了出来维护顾贵妃,她平日里都不敢大声和顾贵妃说一句话,没想到这君灼华居然还用冷嘲热讽的语气说话,她是真忍不了,抬手指挥着周围的下人去抓君灼华。 “二公主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我家小妹千里迢迢一人来到京城,在京城孤苦无依,你们便是这样欺负她的?” 君子宸之前还觉得奇怪,虽然君灼华的脾气是有些暴躁,但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出手打人的人,如今见识了这些人的嘴脸,他总算是明白了,别说是君灼华了,就是他都忍不住。 “君子宸,你是不是没长眼睛,我们何时欺负过君灼华,明明是她一直欺负我们。” 南宫清璇是真觉得君子宸脑子有毛病,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啊,明明是君灼华在欺负她们。 君灼华千里迢迢孤身一人在京城不假,在京城孤苦无依?这叫孤苦无依,君灼华已然在京城横着走了,这都叫孤苦无依,那她们这些被欺负了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的人又是什么呢? 她隐晦朝林如烟看了过去,没想到林如烟如此无用,都还没和林如烟对上都已经败了。 “二公主还请慎言。”君子宸不咸不淡看了过去,玩世不恭的脸上布满阴寒,眼底的杀气足以将所有人震慑住。 君灼华浅笑,着朝南宫清璇看了过去,没长眼睛嘛?看来有人这双眼睛是不想要了。 她的左手指紧紧捏 在一起,右手不断抚摸上腰间的匕首。 出入皇宫是不能携带武器的,但她君家可以,她君灼华可以,哪怕她带着匕首也没有人敢说点什么。 身后的知书将君灼华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自觉叹了一口气,每次君灼华只要抚摸匕首,那就证明这把匕首很快便要出鞘了。 别问她是如何知道的,这都是经验之谈。 “清璇,不得无理,君小姐刚来京城,有些规矩还不是很了解,不比一般大家闺秀,我们应当多担待一二,你怎可如此?” 气氛一下子便凝固了,顾贵妃好心出来打着圆场,虽然字字句句是在责怪南宫清璇,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在嘲讽君灼华不懂礼数。 “母妃说得是,儿臣受教了。”南宫清璇冷哼了一声,骄傲得如同一只公鸡一样朝君灼华看了过去。 “贵妃娘娘口口声声说臣女的礼仪不好,臣女也承认,毕竟臣女自小在北境长大,徒手劈狼都不在话下,自然是比不了京城这些娇滴滴的大家闺秀,不过二公主出身皇家,还妄议她人长短,岂非连臣女都比不上。” 君灼华面上笑着,眼底却毫无笑意,用开玩笑语气说道。 第31章 不嫁顾南弦了 “……” 众人一片沉默,周围的闺秀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着君灼华,早知道君灼华胆子大,没想到君灼华的胆子居然会如此之大。 谁不知道南宫清璇可是皇帝和顾贵妃的掌中宝,京城的小霸王,敢得罪南宫清璇无疑是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所有人都在震惊君灼华对待顾贵妃还有南宫清璇的态度,唯独夏蓁蓁一个人听到徒手劈狼几个字,她眼睛放光的盯着君灼华,好似看到崇拜的大英雄一样。 “贵妃娘娘安好。”一个十五六岁的的少女走了过来,她简单梳了个青云莺丝髻,头上斜饰以碧兰棱花双河玉簪,倍感清秀自然。 鬓角缀以几朵闪烁珠花,举止优雅,清丽脱俗,气若幽兰,魅而无骨,俨然是一个羊脂美人。 见众人都围在一起,担心出什么事情,所以前来看看。 “大公主不必多礼。”顾贵妃淡淡道。 “臣女见过大公主。” “起来吧,你们围在一处做什么,母后在设宴之处没有看到诸位,特意让我来问问是何情况?” 南宫清欢随意扫一眼在场众人,眸光在扫到君子宸时轻轻一颤,而后很快将视线放在君灼华的身上,袖口里的柔荑却是紧紧搅在一起。 “你便是 君小姐吧,母后特意叮嘱我要好好招待你。” 南宫清欢抿嘴一笑,看得出来她挺喜欢君灼华。 “大公主。” 君灼华不咸不淡叫了一句,也不是她太过敷衍,主要是南宫清欢的态度实在是过于诡异,南宫清欢方才说皇后让她好好招待自己,她此前从未见过皇后,也没有听说过父母与皇后有什么交集,皇后不应对她如此热忱才是。 “贵妃娘娘,二皇妹,你们是找君小姐的吗?真是不好意思,母后等着见她,我就先带她去见母后了。” 南宫清欢浅浅一笑,眉眼弯弯,满眼愧疚盯着顾贵妃,继而盈盈一拜转身便要离开,在路过君灼华时给了君灼华一个眼神,示意她跟上自己。 “贵妃娘娘,既然皇后娘娘等着家妹臣女,那臣女便先去了,贵妃娘娘你还是早点回寝宫去吧,这外头风大,要是将娘娘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吹坏了,外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臣女的失误呢!” 君灼华可是将阴阳怪气发挥得淋漓尽致,别人不让她好过,她怎么也要让对方如鲠在喉才是。 成功让顾贵妃面色变了又变,她和君子宸一并从御花园离开。 “倒是不知道小灼华口齿如此伶俐。” 君子宸笑着打趣,很显 然方才君灼华那番话说得还挺对他胃口的。 “大哥,你惯会取笑我。其实我最想做的可不是言语上刺激她们几下。” 她向来都是能动手绝不啰嗦,可偏偏这顾贵妃的身份比较特殊,让她不能下手,不然顾贵妃定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灼华,不要调皮了,顾贵妃身后有平远侯府,你现在不宜和她闹得太僵,万一你和顾南弦的婚事解除不了,她便也是你的长辈。” 君子宸背在身后的手指紧了又紧,他不希望君灼华嫁给顾南弦,顾南弦那样的人压根配不上他风华绝代的妹妹。 同时他也不希望君灼华困在京城,他的妹妹可是翱翔天空的雄鹰,能女扮男装上战场杀敌,能赤手空拳将恶狼劈死,这样的人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后院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呢? 会同其她女子一样争风吃醋吗?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灼华,我们不嫁顾南弦了,不要嫁给他了。” 顾南弦伸出手拦在君灼华面前,让她无法前进一步。 “不嫁给他那要嫁给谁?大哥,你知道的,我的婚事我做不了主,不止我,你也是如此,虽然我们不用像其他世家那样进行联姻,但皇帝不放心我们。” 对于君灼华而言嫁给谁不 是嫁,只是顾南弦对于她而言多少有点不一样的,毕竟自小就被赐婚,少女思慕时也曾想过顾南弦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只是这现实和想象终究是有差别的。 “大哥,嫁不嫁从来都不是我们说了算,哪怕父亲说了也不算。好了,我自有主张,你不必担心。” 君灼华淡然一笑,反而安慰起了君子宸。 此时一个小亭子里头,南宫清璇刚好碰到宁欢颜和明月,三人关系一直很好,索性便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我方才见过那位君小姐了,果然和欢颜说得一样,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毫不夸张的说我活这么久还就没有见过像她一样漂亮的女子,这般女子居然是顾南弦的未婚妻,真是便宜顾南弦了。” 南宫清欢毫不掩饰对顾南弦的不喜。 “说是我们东岳国第一美人都不为过,这君小姐的形式风格也和我们不一样,说起来我居然有几分羡慕她。” 宁欢颜满眼艳羡道,她是宁国侯府嫡女,自生下来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让她不得不循规蹈矩,不像君灼华可以活得随心所欲。 “羡慕她?宁欢颜,你是侯府嫡女,你有什么可羡慕她的,还是羡慕她可以肆意妄为?她有肆意妄为的人资本 ,我等没有。” 明月冷冷一笑,虽然她不讨厌君灼华,但也着实谈不上喜欢,主要是君灼华过于离经叛道了,她说得也是实话,她们被家族细心培养,可不是为了肆意妄为的。 “明月说得不错,我们确实没有肆意妄为的资本,欢颜,我知道你喜欢君小姐,但如今君家不同往日,听我一句劝,不要和她走太近。” 南宫清欢看得出来宁欢颜是真的喜欢君灼华,单从她提起君灼华两眼冒光的样子便可看出来,可君家如今是一块烫手山芋,轻易接触不得。 “不要走太近?为何?”宁欢颜不太明白这是为何。 “父皇他容不下君家,你懂了吗?”南宫清欢压低声音道,她是皇家人自然生得一颗七窍玲珑心,明白皇帝容不下君家功高盖主。 “为何,君家不是东岳的大功臣吗?陛下为何?”宁欢颜是家中幼女,又是宁国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难免天真烂漫,不谙世事。 “欢颜,宁国侯将你保护得太好了,难道你不知道功高盖主吗?没有一个帝王容得下,你是世家女,不应该如此天真才是。” 有时候南宫清欢都觉得宁欢颜压根不是什么世家女,她太天真了,和大家族培养出来的世家女不一样。 第32章 愚昧无知 “宁欢颜,你为何会说出如此愚蠢的话,宁国侯是如何教你的,让你如此蠢笨。” 明月无奈抚额,虽然一早便知道宁欢颜在有些事情上有些天真,但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她和南宫清欢是皇家人,自小不仅要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便是皇家权谋术也涉及过一些。 对有些事情自然是看得明白,有些世家也会专门安排教,没想到宁欢颜竟没学习过。 至于同为皇家人的南宫清璇自然是没学过的,因着皇帝宠爱她,功课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学到就是有鬼了。 “功高盖主吗?如果没有君家的话又何来如今的东岳。”自小宁国侯便给宁欢颜讲君将军的故事,宁欢颜算是听着君将军故事长大的,君将军是她最崇拜的大英雄。 她自小生长大的国家容不下大她的大英雄,她的心情很复杂。 “欢颜,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君家未来如何我们不得而知,为了宁国侯府你也必须要和君家人保持距离,到时候连累宁国侯府便不好了。” 三人一起长大,感情不比她人,南宫清欢语重心长道。 “我知道了。”宁欢颜眸光闪了闪,不知道在想些什 么。 她不明白,她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合眼缘的姑娘,想和她结交一二,为何还会被阻拦呢? “宁欢颜,希望你真的将我二人的话听进去,你连如今的局势都看不清又怎么当一个合格的世家女,明日起到长公主府我请人教你。” 既然宁国侯不愿意教,那只有她教了,她知道宁国侯为何不愿意教,不过就是想让宁欢颜无忧无虑,一世欢颜嘛,可宁欢颜的家世注定她不能无忧无虑。 世家之中也容不下如此天真之人,现在宁国侯还在可以护着宁欢颜,如果有一人宁国侯不在了,那就没人护着宁欢颜了,凭宁欢颜的头脑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请人教我?不用了,我琴诗书画,诗词歌赋虽不是样样精通,好歹也拿得出手,也没必要学那些了。” 宁欢颜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虽然她和明月是至交好友,但面对明月时她会害怕。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我教你这些干嘛,我要教的可是谋算人心,教你如何当一个合格的名门闺秀。” 明月无奈看着宁欢颜,她那眼神好似在看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明月,这真的大可不必,父亲说了那些东西我想学便 学,不想学便不学。” 宁欢颜嘴皮抽动了一下,讨好的看向明月。 “不想学便不学?宁国侯真是太纵容你了,你是世家贵女,不可肆意妄为,那些东西你必须学,不仅仅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家族,宁国侯让你衣食无忧,娇生惯养的长大,你不应该回报一二吗?” 对于宁国侯的观点明月简直是嗤之以鼻的,她觉得这并不是对宁欢颜好,反而是害了宁欢颜。 哪家的大家闺秀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未出阁时还好,可若是之后出阁了还是这般,又如何应对夫君后院的莺莺燕燕,又如何应对人情世故。 “你如今这般天真,他日出嫁了能应付后宅女子的阴险手段吗?” 明月是真的想要拿把刀将宁欢颜的脑子劈开看一看里头装的是不是稻草。 “……”宁欢颜沉默了,后宅的阴险手段?宁国侯虽然有几房妾室,但都安分守己,安分得很,侯夫人也不是什么拈酸吃醋之人,对待那些妾室也没得说的,并未有过过什么阴险的手段。 也正是这样,才将宁欢颜养成了如今这副天真模样。 “可是宁国侯府并没有你说得那些情况,那些姨娘们很尊敬我 母亲,也不会谋害母亲。” 宁欢颜不解道,她自小便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自然不会想到那阴险手段在后宅害死了多少人。 “愚蠢,那也只是你宁国侯府罢了,看看夏家,再看看长公主府,哪个不是鸡飞狗跳的。” 夏家主宠妾灭妻,公然带着妾室气死原配的事情在京城可不是什么秘密了。 就连她母亲贵为一国长公主居然还要和其他女子去争风吃醋,着实让人汗颜。 明月目光朝远处眺望,眼底思绪不明。 她不想成为和母亲一样的人,只能拼命学习琴棋书画,学习权谋之术,就为了日后可以过得好一点。 这样比起来,宁欢颜真的幸福多了,自小在幸福美满的家庭里长大,难怪会如此不谙世事。 “明月,你说得我清楚了,明日我便来长公主学习。” 宁欢颜挽起明月的手臂,撒娇讨好的看着她。 “欢颜,得亏你没有出身在皇家。” 便是南宫清欢都忍不住感叹一句,宁欢颜这样天真的人生在皇家,定然是保不住性命的。 “……”宁欢颜无奈,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她幸亏没生在皇家?她就这么蠢? “你们怎么回事,都在说我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怎么知道你们学得和我不一样。” 南宫清欢和明月是皇家人,是在皇家学堂学的知识,皇家学堂不仅招收皇室子弟,便是世家子弟也一并招收,所以三人幼年便认识,在一起学习,感情非常好。 “学堂先生只教我们文治,其余的可是要请专人来教的。” 明月非常不雅翻了一个大白眼,而后莲步轻移走了,二人紧随其后。 不远处草丛中,君子宸无奈看着君灼华,也不知道君灼华何时多了一个爱偷听人讲话的毛病。 “灼华,好了,她们都走远了,我们也该走了吧?” 君子宸抬起手在君灼华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 “大哥,你听到没有,她们都知道陛下容不下君家,为何你们……”后面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灼华,不要去想那些事情,一切有我,你放心,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君子宸郑重其事说道,想让君灼华相信他。 “……”君灼华嘴角一抽,相信他,她相信他就是有鬼了,她还不如靠她自己呢! 因着听到几人的谈话,她对明月也有了更深的了解,不得不说,明月看得很通透,不愧是皇家人。 第33章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君灼华最后也不得不感叹一句,不愧是世家费尽心机培养出来的,果然是名不虚传,也的确对得起大家闺秀这个名头。 “大哥,为何我会觉得她们活得好累呢?” “这是她们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自然要无怨无悔走下去,而且累点又怎么了,或许这正是她们想要的。”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这倒也是,这位昭宁郡主和我想象中大家闺秀的样子简直是一样的,高贵有礼,聪慧过人。” 便是君灼华也不得不赞叹一句。 “好了,快走吧,待会儿迟到便不好了。” “嗯,走吧!” 夜幕沉沉,满天繁星。声声虫鸣,时有微凉抚颊面,却感不是风。举目望去,每一庭柱,辄悬宫灯,淡黄色的流水将里头照得灯火通明。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里头三三两两的人已然坐在一起,因着东岳对男女大防不是特别严厉,里头有男也有女,二人进来来,气氛有一瞬间凝滞。 不少闺秀都对君灼华投以意味不明的眼神,似在看好戏一样。 君子宸抢先一步走到君灼华面 前,将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全都阻隔开又皱着眉头冷冷看了过去。 “大哥,你这是作何,是在和他们大眼瞪小眼?”君灼华只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就是被人看几眼罢了,又不会少块肉。 “无妨,他们看我不过是因为你妹妹我国色天香,走吧,入座。” 二人随意挑选了一个空着的席位坐了下来,君灼华本也不想坐在这个位置,谁让对面是顾南弦那个倒胃口的恶心玩意,但其他地方已然没空位了,只能勉为其难坐在这里。 “灼华,怎么了?”察觉到君灼华的情绪变化,顾南弦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只看到两个仪表堂堂的青年男子。 一青衣一紫衣,青衣男子正是顾南弦,因着君子宸此前没有见过顾南弦,并不知道其中一人便是顾南弦。 “无事,只是见到一个恶心人的玩意罢了!”君灼华淡淡勾唇,看着顾南弦似笑非笑,她的声音并不算小,顾南弦自然也听到了。 他脸色一变,差点便要忍不住了,身旁的紫衣男子赶紧倒了杯酒给他。 “顾兄,我敬你一杯。”而后在君灼华看不到的地方暗自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稍安勿躁 。 此人不是别人,是宁国侯世子宁北泽,也是宁欢颜的嫡亲兄长。 一席紫衫,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一股骨子里的尊贵,微微上挑的眉眼更是将他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人便是顾南弦?”从君灼华不太好看的脸色中君子宸显然也看出些什么了。 也只有见到顾南弦君灼华才会被恶心成这样。 “是,就是他。” 君灼华端起卓案上的酒一饮而尽。 方才君灼华那番话自然不止顾南弦二人听到,坐在君灼华下坐的林如烟也听到了,她愤愤不平揪着手里的帕子,长长的指甲已然掐到肉里。 她爱慕顾南弦多年,哪怕知道顾南弦有了未婚妻也不愿意放弃,想着就算不能当顾南弦的正妻,给顾南弦做妾也是好的。 一个嫡出大小姐居然会有这样的念头,看得出来她是非常喜欢顾南弦的。 在君灼华没有进京之前她都保持着这样的看法,可当听到君灼华进京之日做的那些事情,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哪家大家闺秀会去青楼捉拿自己未婚夫,简直是不要脸,将她们女子的脸面都丢尽了。 因为君灼华一次次践踏顾南弦的尊 严,所以连带着林如烟对她印象也不好,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三番五次的针对君灼华。 她不明白君灼华为何要这样对待顾南弦,难道君灼华不知道她唾手可得的东西是别人求而不得的吗? “云裳,她那样说你兄长你不气愤吗?而且想容也是因为她才变得不人不鬼的,你为何还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这番话?” 见顾云裳好似没有听到方才君灼华羞辱顾南弦的话,林如烟多少有些替顾南弦鸣不平。 “林小姐,你因为这件事情气愤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怎么样你管不着,想容和大哥本就有错在先,受点教训也是应该的,倒是林小姐你,还是收了那份心思吧。” 京城的大家闺秀没有哪个人不知道林如烟对顾南弦的心意,无奈顾南弦已经有了未婚妻,况且也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 顾云裳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别说是顾南弦有未婚妻了,就算没有未婚妻,也不会娶林如烟的。 林家虽说也算是名门世家,但比起五大世家还是差远了,哪怕没有君灼华,林如烟和顾南弦也不会有可能。 顾南弦为何会娶君灼华,因为君灼华是君家人,是 手握重兵的君家,哪怕皇帝对君家忌惮,但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便是皇帝都拿君家没有办法。 君灼华和顾南弦的婚事不单单代表了两人,还代表了君家和平远侯府,就像平远侯说得那样,如果顾南弦不娶君灼华,那平远侯府的爵位便不是顾南弦的了。 所以无论如何顾南弦都要娶君灼华,哪怕他一点都不喜欢君灼华。 “顾云裳,你可是他的亲妹妹,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林如烟被顾云裳的话惊吓到了,面部表情浮动得有些厉害,不小心扯到脸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林小姐,你为何非要执迷不悟呢?你扪心自问,如果你的未婚夫在你进京之日去青楼,你会如何做,你会不会生气?” 这件事情别说是放在君灼华身上了,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接受不了的,只是她们不是君灼华,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最多便是黯然伤神一阵子罢了。 “林小姐,注意场合,别忘了方才发生的事。”林如烟身旁坐着顾云裳,她见林如烟对君灼华抱有敌意,好意提醒,毕竟林如烟刚刚才被君灼华打了几耳光,如今脸蛋上都还残留着巴掌印。 第34章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林如烟一瞬间哑然,如果这件事情放在她身上她好像也接受不了,她摇了摇头,很快将这些想法摇出脑外,就算顾南弦做错了,难不成君灼华就没有错吗? 君灼华也是有错的,身为大家闺秀闯青楼,半点不给顾南弦留面子,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得上顾南弦呢? 因为君灼华是武将之后所有人都觉得君灼华配不上顾南弦,其实不然,真正配不上的那个人是顾南弦,是顾南弦配不上君灼华。 林如烟只能将怨毒的目光放在君灼华身上,她以为只要没有君灼华她和顾南弦之间就有可能结为夫妻,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哪怕没有君灼华,也还会有其他高门大户的大家闺秀。 “灼华,少喝点,喝酒误事,那样的男子不值得你如此。”君子宸见君灼华一脸忧愁,还以为君灼华在为顾南弦伤心,伸出手抢过君灼华手里的酒杯。 “啊?”君灼华被他说得可是一头雾水,什么叫那样的男子不值得她这样,该不会君子宸以为她喝酒是因为顾南弦吧? 真是可笑,那样一个男子又怎么值得她如此,而且她也不是那种被小情小爱就能迷昏脑子的人,情爱与她而言不过是身外物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如果查证了那件事情是真的,那她就该早日下定决心了。 “大哥,你误会了,喝酒是因为我还没有尝过这皇宫的酒,想要尝尝味道,比起北境的酒,这京城的酒太过温和,我实在是喝不惯。” 比起北境的烈酒,京城的酒显然甜腻温和了几分,她的确是喝不习惯。 “好了,少喝点,喝酒伤身,一个姑娘家家的喝多了岂不是让人笑话。” 君子宸笑着打趣,他并不反对君灼华喝酒,只是控制着她喝酒的份量。 “知道了,大哥。”君灼华粲然一笑,这一笑可是将在场众多闺秀都比下去了,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说得便是如此。 哪怕对君灼华非常厌恶的顾南弦此刻都看花了眼,更别提在场其他男子了,一个个都瞪大眼睛,伸长脖子朝君灼华的方向看。 宁北泽拿起桌子上的折扇摇了摇,而后将扇子打开,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转头看向顾南弦。 “你这未婚妻姿容无双,嫁给你也是你有福气了。”宁北泽打趣说道,单凭君灼华的容貌就足以让无数人动心,更何况君灼华还是君家人,总之这婚事怎么说也是顾南弦赚了。 “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顾南弦眉头一皱,淡淡反问,什么叫做他的福气,君灼华从头到脚可以看的也就只有一张脸和显赫的家世,除却连和家世又有哪点配得上他,真是可笑。 “自然要的,如果我有这样的未婚妻做梦都会笑醒的,你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宁北泽是真觉得顾南弦身在福中不知福,凭着君灼华的相貌和家世就是嫁入皇家都绰绰有余的,得亏是早早订下了婚约,不然皇家那几个皇子为抢到君灼华恐怕会打起来的。 这话一点都不夸张,整个东岳的兵权都在君将军手里,哪位皇子娶了君灼华定然就是下一任帝王。 只是不知道皇帝是如何想得,居然将君灼华赐婚给顾南弦? “那你娶她去吧!”虽然君灼华姿容无双,但这种艳丽如牡丹一样的美不是他喜欢的,他喜欢的是楚楚可怜,小鸟依人又带书香气的女子。 君灼华不是不美,而是她的美太带有攻击性了,有人喜欢她,有人不喜欢她。 “……” “你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她是你的未婚妻,我如何去娶?” 宁北泽白了顾南弦一眼,这叫什么话,他如果能娶到君灼华那便是天大 的好事情了。 而且他观君灼华虽行事不拘小节,但该有礼仪也还是有的,比起一般大家闺秀多了一股洒脱之感,这样的女子嫁给顾南弦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了。 君灼华察觉到周围人一直盯着她,不甚在意笑了笑,倒是一旁的君子宸浑身冒着冷气,他身子一侧,牢牢将君灼华挡在他身后。 “噗嗤!”君灼华却是捂着嘴花枝乱颤笑了起来。 “大哥,你何时变得如此幼稚了?” 片刻过后,皇帝携皇后姗姗而来,因着顾贵妃身子虚弱,往日里这样的宴会她从不参加,这次顾贵妃倒是想来参加,但方才被君灼华这么一气,她就算是想来也来不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跪下行礼,君灼华眼神轻蔑,心不甘情不愿跪了下来。 “诸位免礼,落座吧!”皇帝大手一挥,吩咐众人落座。 “谢皇上。” “哪位是君家小姐?” 还不等众人坐好,皇帝又开口发问。 “臣女君灼华见过陛下。”君灼华不卑不亢,落落大方走了出去。 “抬起头来,说起来朕和你父亲也算是一同长大的,你出生时朕还见过你的 。” 皇帝乐呵呵说道,当他看清楚君灼华的面容时脸上的笑容僵硬了,手里的酒杯掉落在地都不自知。 皇后自然注意到了皇帝的异常,她一眼便看到红衣似火的君灼华,她微微一愣,有一瞬间晃神,这,为何君灼华会这么像那人? 二人看到君灼华神色大变,一个是惊恐,一个缅怀。 “君小姐果然是国色天香,让本宫和陛下都看呆了,本宫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的绝代佳人,难怪陛下会失态,想来也是被君小姐惊艳到了。” 皇后脸色变了又便而后不着痕迹看了皇帝一眼,打起了圆场。 “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女不过蒲柳之姿,又怎么担得起绝代佳人这样的称呼呢?”君灼华脸上的表情僵了又僵,而后很快露出一抹浅笑。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皇帝和皇后的表情诡异异常,她容貌确实算是绝色,但也不会让一个看遍天下美人的帝王如此狼狈。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呢?尤其是皇后,她总觉得皇后是在透过她看其她人,是她和那人长得太过相似吗?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皇帝死死捏住皇后的柔荑,眼里满是恐惧,皇后抬起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抚。 第35章 三宫六院不及君灼华一人 君灼华抬头朝君子宸看过去,发现君子宸也是一头雾水,眼底闪过深思。 “好了,入座吧,君将军还真是好福气,有你们这么一对儿女,君小姐倾国倾城,君公子俊美无双,意气风发。” 皇后笑着打圆场,失态也不过一瞬的,很快便恢复往日那个温婉大方的国母了。 “谢皇后娘娘。”君灼华轻声一笑,而后落了座。 众人方才都看到皇帝和皇后的失态,有人满是深思,也有人没有放在心上。 二人落座,高位上帝后的脸色非常不好,底下之人也是心思各异。 明月皱着眉和南宫清欢对视一眼,眼眸里满是迷茫。 总觉得帝后二人隐瞒了一些什么,究竟是什么呢?明月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而后若有所思看着君灼华。 皇帝满眼阴鸷看了君灼华一眼,那眼神似有不甘也有怨恨。 “皇上。”皇后自然知晓他在想什么,出言提醒,也是告诉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失态,哪怕君灼华和那个人是一个眸子里刻出来的。 “朕知晓。”皇帝不满朝皇后看去,而后略有些松弛的面皮上露出一抹虚伪的笑。 “诸位用膳吧!”见下面的人都看着自己 ,皇帝摆摆手让下头的人执筷用膳。 “大哥,你有没有觉得皇帝和皇后很奇怪,他们……”后面的话君灼华没有说出来,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哪怕已然落座,仍旧察觉到上头有一道炽热的目光盯着她,不用抬头她就知道那人是谁,自然是皇帝。 皇帝的视线让她非常不舒服,那种打量里头又包含着忌惮,让君灼华隐隐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 “一切有我在。”君子宸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身子朝前一倾,挡住了皇帝看下来的视线。 被君子宸这样一阻拦,皇帝自然也发现自己的行为不太妥当,随后快速移开视线,只是那双混浊的眼眸里暗藏杀机。 一闪而过的杀气让身旁的皇后注意到了,她略有些担忧朝君灼华看去。 皇帝对君家本就不满,一直想到找个机会让君家死无葬身之地,如今又看到君灼华长这副容貌,势必会对君家动手的,绝无任何转机。 在对君家动手之前,第一个死的应当是君灼华,皇后眼底满是惋惜,也不知道是在惋惜君灼华还是惋惜那个早就死去之人。 见众人都坐着不说话,皇后作为东道主自然得把场子热起来,她浅 浅一笑,淡淡开口。 “今日本宫设宴的目的你们想必非常清楚,这宴会是为了君小姐而设,君小姐千里迢迢来到京城,你们万不可怠慢,要不了多久她和顾公子的婚事也就提上日程,到时候便是平远侯府的当家主母了。” 皇后这番话解释了一下设宴的目的,也在敲打那些不安分之人,不管君灼华如何,她和顾南弦的婚事已定,君灼华平远侯府主母的位置是坐定了。 皇后的视线一直放在林如烟身上,身为皇后,她自然知道林如烟对顾南弦的情谊,也知道林如烟一直在针对君灼华,这番话也算是给林如烟提了一个醒。 君灼华抬眸朝皇后看去,平远侯府的主母吗?她注定只能嫁给顾南弦吗?不,她不要,不要嫁给顾南弦,她不想认命。 手指死死扣在手心,修长的指甲已然将手心扣出了鲜血,她好似无所察觉。 林如烟身子一抖,她知道皇后是在敲打她,君灼华和顾南弦的婚事已然是板上钉钉了,她没有机会了,可是她又怎么甘心呢? 那可是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子啊,要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属于别人吗? “好了,诸位小姐有何要展示的才艺也可展示 一下,也好让君小姐看看你们的热情。” 就在林如烟胡思乱想之时,皇后又开口了,其实皇后设宴给君灼华接风洗尘是一个意思,还有另外一个,那就是为京城这些男男女女寻得一个好亲事。 太子和二皇子都还没有正妃,大公主和二公主也到了适婚年纪,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将几人的婚事也一并订下。 皇帝膝下有三儿四女,太子南宫亦凌和大公主南宫清欢生母皇后出自丞相苏家,二皇子南宫亦轩和二公主南宫清璇生母顾贵妃便是平远侯的妹妹,几人已到了适婚年纪,至于三皇子,三公主四公主等人年纪尚小,还不考虑那些。 君灼华定了定心神,而后观察起了在场众人,京城所有名门世家的公子小姐都来了。 平远侯府,宁国侯府,丞相苏家,皇商夏家等,东岳举足轻重的家族都在,她也看出来了,这宴会不单单是为了她接风洗尘,多半还有其他意思。 见那一个个大家闺秀在听完皇后话后脸蛋羞红的模样,她沉默了,合着这皇家宴会就是为了促进一桩桩婚事吗? 她不由好奇皇后都这么闲的吗?可是当视线落在风光霁月,一席白衫的南宫亦凌身上时 沉默了一会儿,她好像明白皇后此举的目的了。 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南宫亦凌是当朝太子,早就到了大婚年纪,听闻府上侍妾都没有一个,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想来皇后此举也是为了给南宫亦凌挑选个太子妃。 她将众人都打量了一遍,越发觉得面前这些青年才俊,大家闺秀非常养眼,虽然有时候做出的事情有些恶心人,但这皮囊却是一顶一的好。 哪怕是嚣张跋扈,处处针对君灼华的二公主南宫清璇都是一个难得的大美人,娇滴滴的,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娇俏如宁欢颜,清冷如明月,清丽脱俗如南宫清欢,顾云裳高贵典雅,落落大方,便是夏蓁蓁也淡雅如秋菊一般。 这时候君灼华总算是知道为何帝王会爱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了,别说是男子了,就是她一个女子都会看花了眼。 君灼华饶有兴趣打量她人的同时,自然也有人在打量她,在场之人最夺人言球的就是如牡丹般张扬烈焰的君灼华了,注意到她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南宫亦凌若有所思看了君灼华一眼,便是他也不得不感叹一句,这君灼华真是容色倾城,皇帝三宫六院加起来都不及君灼华一人。 第36章 各显神通 “皇上,皇后娘娘,既然无人献艺,那臣女便先起个头,如果臣女学艺不精,还请皇上娘娘不要见笑。” 一道略微有些清冷的声音响起,君灼华抬头看去,一女子袅袅婷婷站在大堂中央,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女子明珠生晕,如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但又带有一丝丝傲气,和南宫清璇的刁蛮任性不一样,是一股大家闺秀骨子的傲气。 “你这丫头,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琴艺超群,如果你都学艺不精,那便没有琴艺精通的了。” 皇后看着殿下的少女好笑着打趣。 “娘娘缪赞了,那臣女便开始了。” 她说着,接过侍女手中的上等古琴,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声音宛然动听,宛如天籁之音,过了许久,结束了这首曲子的弹奏,缓缓站起身。 “苏小姐果然名不虚传,这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也是担得起的。” 对面席位上传来一道男声,君灼华这是才知晓少女的真实身份,丞相嫡女苏婉兮,姑姑便是当朝皇后,太子南宫亦凌是她表哥,也是在京城可以横着走的。 有美一人,婉兮清扬,苏婉兮的确担得起这个名字。 她对琴棋书 画虽有过涉足但不算精通,也不知道苏婉兮琴艺有多高超,转头朝君子宸看过去,见君子宸全神贯注,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前方,君灼华明了,这苏婉兮也是有些真功夫的。 君子宸在琴艺方面造诣是非常高超的,琴便是他的利刃,可以用来杀人,用君子宸的话来说,如果琴艺达到一个非常高深的境界,还可以琴音控人,很显然此时的君子宸还没有那个道行。 “婉兮这曲不错,该赏,该赏。”皇后笑意盈盈看着苏婉兮,而后又朝南宫亦凌看过去,见南宫亦凌面上依旧是那副温和有礼的笑后,脸上笑容一僵。 “谢皇后娘娘,不知太子觉得臣女这曲如何?”苏婉兮脸蛋绯红,双眸含水看着南宫亦凌,似是很期待他的回答。 “还不错。”南宫亦凌可是京城少女最想嫁的男子了,待人接事温润有礼,是一个十足十的翩翩公子,此时这翩翩公子尴尬的说出了三个字,让少女眼眸里的期待化作了黯然。 便是不远处的君灼华都觉得有些尴尬,这着实让人下不了台面啊! “不知大哥觉得苏小姐的琴艺如何?”她微侧过身子压低声音朝君子宸问去,见君子宸方才一直在全神贯注倾 听,想来评价应当不低。 “应当还不错。”也是非常简洁明了的几个字,但比起南宫亦凌那明显敷衍的回答,君子宸这回答连敷衍都沾不上边。 什么叫做应当还不错,他方才没有听吗?可君子宸之前不是全神贯注看着大堂中央的吗? 或许是君灼华脸上的诧异过于明显,君子宸也察觉到他的回答不怎么对,他挠了挠脑门,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总不能说他压根没有听,方才不过是在想事情。 “你方才没有听吗?”君灼华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君子宸非常诚实的点了点头,君灼华只觉得头顶飞过了一群乌鸦,既然没有听,为何还要装作那副全神贯注倾听的样子,她都信以为真了。 “太子就是爱开玩笑,婉兮的琴艺可是一绝。” 皇后笑着打圆场,而后不满朝南宫亦凌看过去。 “皇上,皇后,臣女献丑了。”苏婉兮的脸色比起刚才显然难看了不少。 苏婉兮退下去之后又有一贵女跳了一支舞,舞姿绰约,妙态绝伦,和苏婉兮一曲不相上下。 之后接连数位贵女都展示了自己的才艺,这也让君灼华见识到了各色各样的乐器和舞蹈。 吹笛子的,弹琵琶 的,作词唱曲的应有尽有,她哑然,学这些东西每个三五年是学不成的,这京城的大家闺秀样样精通,岂不是从记事开始便学了? 想到这样的日子她只觉得恐怖异常,其实君灼华没有想过,她学武也是自小便学,学武和学习琴棋书画都是一样的。 这京城的大家闺秀被拘束在四四方方的后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能学点才艺打发下时间,不像她可以在北境骑着骏马奔驰,举着弓箭打猎。 就在君灼华沉思之时,明月和南宫清欢一起走到大堂中央,宫人立马端着两张四四方方的桌子走了上来,一人面前摆一张。 二人同时有了动作,白嫩的柔荑拿起狼毫笔便在宣纸上动了起来,不同的是一人涂涂画画,一人在题字。 周围之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中间的二人,一人清冷如月宫仙子,一人清丽脱俗如空谷幽兰,真真是一副好看的美人图。 一柱香后,二人一起放下手里的狼毫笔,宫女太监将桌子拿了下去,并将二人的宣纸高高举起。 明月作的一首诗,清秀的簪花小楷,字如清风入袖,明月入怀,看得出来她在书法上造诣及高。不单字好,便是诗也是顶尖的。 兰草堪 同隐者心,自荣自萎白云深。春风岁岁生空谷,留得清香入素琴。 南宫清欢则是画了一株栩栩如生的空谷幽兰,和明月的诗也算是相得益彰了。 “明月这字写得是越发好了,看来平时也没有少下功夫,清欢这兰花也不错,活灵活现,乍一看还以为是真的。” “母后缪赞了,皇后娘娘缪赞了。” 南宫清欢和明月一同开口,二人对视一笑,满满的默契感,而后退回席位。 君灼华摸了摸下巴,看了这么多大家闺秀的才艺,她觉得苏婉兮,南宫清欢,明月还有另外一位小姐的舞技最是顶尖,其他的也不是不好,而是功夫没有到位。 在座的大家闺秀都展示得差不多了,皇后刚想开口散会,让他们自行在皇宫里逛逛,没想到才刚安分不久的林如烟又开作妖了。 “皇后娘娘,我们可都一一展示才艺招待了君小姐,就是不知道君小姐可有什么才艺要展示,我听闻君小姐只会舞刀弄枪,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平远侯府有这么一个当家主母……”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身旁的顾云裳死死捂住了嘴巴,她就知道林如烟不会如此安分,亏她一直盯着林如烟,结果还是没盯住。 第37章 刁难 “住嘴,林如烟,你疯了不成?”顾云裳压低声音问道,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定然会将林如烟的脑袋劈开来看看里头装的是不是稻草。 林如烟一把将顾云裳的手狠狠甩开,而后目不斜视,她并不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错,不过就是想让君灼华展示下才艺罢了。 大家闺秀哪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果连一门拿得出手的才艺都没有,哪里还称得上是大家闺秀。 哪怕君灼华并不是大家闺秀,京城里的贵女没一个人会认为君灼华是大家闺秀,大家闺秀知书达礼,温婉大气,君灼华和这些一点关系都没有,又怎么敢称之为大家闺秀呢? 林如烟话一出,场内陷入一片寂静,哪怕是顾南弦都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林如烟,这个蠢货,今日是什么日子,居然还如此分不清楚场合。 今日这么多大家闺秀和名门贵公子都在这里,最重要的一点,皇帝和皇后也在,皇后才说过君灼华只会是他顾南弦的妻,如今林如烟公然说出这样的话,岂不是在打皇后的脸。 总之所有人脸色都不好,除了骄傲得像只孔雀一样的林如烟和满脸笑意的君灼华 。 君灼华端起一杯酒水一饮而尽,而后眼神迷离看着林如烟,似在思考一会儿该如何给她一个教训。 她觉得自己对林如烟已然仁至义尽了,但是有人非不长眼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自然是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让她不要有眼无珠,得罪不该得罪之人。 “林小姐,君小姐来者是客,你的意思是让一个客人为你展示才艺,不知道林小姐你哪来这么大脸?” 不等皇后开口,愤愤不平的南宫清欢已然开口,今日的宴会皇后是东道主,敢在今日的场子上闹事情,岂非是对皇后不满,她不是在为君灼华出头,而是替皇后出头。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林小姐是什么皇亲国戚呢?看来林家这家风实在是不怎么样啊!” 明月也和南宫清欢一唱一和说道,而一旁的宁欢颜拿着糕点吃得是津津有味,全然没有注意到场上的暗潮涌动,就算是注意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宁欢颜并不想参加宴会,她知道这宴会一贯的作风,定要展示才艺,而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连一样拿得出手的都没有,用明月的话来说便是一点都不像大家闺秀。 甚至是连君灼华都比不上,君灼华最起码比宁欢颜聪明,比宁欢颜有脑子,而宁欢颜便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如果不是有宁国侯府护着,定然被人吃了连骨头渣都不剩,这话没有半分夸张。 被明月还有南宫清欢这样一说,林如烟的脸色变了一变,但也没有半分怯懦。 “大公主,昭宁郡主,我自然知道君小姐来者是客,我们都招待了君小姐,君小姐自然也该让我等看看北境女子的风采才是?” 林如烟已然笃定君灼华什么都不会,或许君灼华是武将之后才会给她这样的错觉。 “林小姐是吧,你如此咄咄逼人又是想做什么,我妹妹初来京城你们这些所谓的大家闺秀一个一个都欺负她,这便是你们大家闺秀的涵养,这便是你们的待客之道,还是觉得我君家好欺负?灼华在北境时可是北境的小公主,不要说欺负了,便是半句重话都没有听过,你们还真是好样的啊!” 君子宸是真的听不下去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京城的大家闺秀中会有素质如此之差的人,没有他北境女子的肆意洒脱,看不起他北境女子,还一肚子坏水,真是 让人恶心。 “你,你……”林如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她欺负君灼华?难道君灼华就没有欺负她吗?明明就是君灼华欺负她。 “够了,林小姐,你的礼仪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林夫人不止一次和本宫说过你礼仪规矩好,看来也不过如此,你还是回去好好学学规矩,日后再有宴会你也无需参加,什么时候规矩学好了再参加。” 皇后抬起柔荑重重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得亏是看在林家的面子上,不然这林如烟能不能完整的回去还是一个问题。 “皇后娘娘,臣女,臣女不是故意的,还请皇后娘娘息怒。” 见皇后发火了,林如烟赶紧走到大堂里头跪了下来,语气轻柔的求饶。 纵然她有时候脑子不太清醒,但这时候还是非常清醒的,她知道如果日后不能再参加宴会,那她就不能见到顾南弦了。 虽然东岳男女大防不是很严重,但她也只有在宴会上才能见到顾南弦。 想明白了这一点,她赶紧求饶。 因着她的识抬举,皇后的脸色缓和了几分,抬起手摆了摆让林如烟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林如烟 心惊胆颤走了回去,方才只顾着为难君灼华了,都忘记这是什么地方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面带不甘朝君灼华看过去。 “君公子,是林小姐没学好礼仪,希望你二人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皇后是真心无奈,她想不明白林家究竟是如何教导女儿的,好歹也是名门望族,怎么教出来的女儿如此上不了台面,一股子小家子气,和大家闺秀没有半分关系。 和君灼华一对比,君灼华都比她更像一大家闺秀,居然还有脸面看不起君灼华?皇后是真的想笑。 “皇后娘娘,既然林小姐想看看我会何才艺,我总不好让她失望,就容我展示一下,只希望林小姐能点评一二。” 君灼华抬眸朝皇后看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既然有人想要看,那就要承担好看的后果。 “君小姐,你真要展示才艺?”皇后一脸不确定问道,虽然不知道君灼华在北境学过什么才艺,但武将之后一般很少会学才艺。 “自然,只是我没有趁手的物件,劳烦皇后娘娘让宫人给我送一柄剑来。” 君灼华微微颔首,才艺她是不太会,但她会舞剑。 第38章 昔有佳人公孙氏 “好,准了。”皇后还没有说话,皇帝已然开口,身边皇后一脸诧异看过去,她想不明白皇帝为何会答应。 林如烟自君灼华开口便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当听到君灼华让人准备剑的时候,不安感越发明显,她抬起手在心口处按了按,想着有这么多人在,君灼华总不能杀了她不成,这般想着,渐渐安心了。 片刻过后,太监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把雪亮的剑。 “如此,我便献丑了。”君灼华大步走过去,白嫩的柔荑握住剑柄,随手一挥,剑尖直指林如烟,把林如烟吓得惊慌失措。 鲜红的身影如同雏雁般轻盈,伴随着悠悠琴音,她的身影动起来了。 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 她凌空一跃,引起无数人引颈瞻望,她的剑,锐利无比。 一招沉鱼,倾尽万种风情,一代归雁,横扫万代千秋,在座之人无不侧目惊叹。 君灼华相貌倾城、身姿曼妙,动作行云流水、柔中带刚,将手中一把软剑舞得好似有了生命一般,神色间英气逼人,一曲舞毕,赢得满堂喝彩。 哪怕高傲如明月 都看呆了,她不得不承认君灼华这一支剑舞比之她们所以人的才艺都要出色。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南宫清欢也喃喃说道,没有人想到君灼华还有会这么一手。 林如烟的表情便是非常复杂了,本来是想借此机会让君灼华丢脸,没想到出尽风头的成了君灼华,丢脸的反倒是她。 如果一早知道结果是这样的,她定然不会这样做,这便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这未婚妻还真是才艺双绝。”便是宁北泽也止不住的赞叹,本以为君灼华有如此的容貌已然让人惊艳了,没想到这剑舞更是让人赞叹。 顾南弦眼里也闪过一丝痴迷,哪怕君灼华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这般耀眼的君灼华他似乎也不讨厌。 南宫亦凌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似笑非笑盯着顾南弦,有如此出色的未婚妻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没想到君小姐如此的才艺双全,我京城的大家闺秀简直是自愧不如。” 皇后看着大厅里落落大方的君灼华,一席红衣,眉间一抹血莲,美得惊人,哪怕她已然过了爱美的年纪,她依旧觉得自惭形愧。 “皇后娘娘缪赞了 ,不过就是一支剑舞罢了,也上不了什么台面。” 君灼华毫不在意说道,比起其他才艺,这舞剑是她最拿手的了,要知道她自小便学武,六七岁开始每日早上都会练习舞剑,在这一块上还真没有人可以胜过她。 君灼华在一众花容月貌的大家闺秀里无疑是最夺目的那个,乌发,雪肤,红唇,红衣,真真美到了极致,便是头发丝都是最完美的。 哪怕君灼华已然停下了动作,君子宸依旧痴痴看着她,他清澈如泉水般的眼眸只看得到君灼华一人。 高座上的皇帝面色也非常怪异,他的手死死扣住桌角,嘴角微抿,混浊的眼眸闪过一丝疯狂。 面对众人的神色各异,当事人君灼华显然非常的平静,虽然她也没想到自己一支剑舞居然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但面上还是非常平静。 “方才还未展示才艺的时候不是说过了,让林小姐点评一下我的才艺,不知道林小姐觉得如何?” 君灼华眼神一挑,桃花眼勾得人心里痒痒的,而后淡淡看着林如烟,似乎林如烟不给她一个满意的回答,她便要当场发怒。 “我,我……”看着君灼华一副不太好 惹的样子,林如烟支支吾吾说不出半个字,旁边的顾云裳不屑白了她一眼,不是她自己言之凿凿非要君灼华献才艺嘛?怎么如今不说话了? “君小姐,你这剑舞自然是极好的。” 林如烟哑口无言,只能用一个极好来形容。 “既然如此,那我便让林小姐看看我剑术如何?” 君灼华将手里的长剑随手往旁边一扔,看着是非常随意的动作,可剑却稳稳落在托盘里。 众人都被她这一举动搞懵了,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便见君灼华从腰间将自己的匕首掏出,拔出剑鞘,两个手指仅仅捏着匕首柄,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里的匕首朝林如烟扔过去。 林如烟好似傻了一样看着那匕首朝自己头部刺来,她方才还在想君灼华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杀她,可如今却被打脸了。 君灼华敢,她敢杀了她。 没人想到君灼华会有这样一手,自然也就没有人来得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匕首贴着林如烟头皮划过,而后咻的一声重重插入身后的绿植上。 林如烟差点就要被吓死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新,发型自己还活着,不由深互一口气, 她感觉头皮凉飕飕的,伸出手摸了摸,大片头发掉落下来,乌黑的秀发顺着头皮滑落,身旁的顾云裳抬眼看去,林如烟那一头引以为傲的秀发已然没了,头顶赫然缺了一大块,莫名有几分滑稽。 “君灼华,你,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削了我的头发!”她死死捏着大把的秀发,恶狠狠瞪着君灼华,那样子似乎想将君灼华生吞活剥了。 “夏小姐,谁让你方才的回答让我不满意,既然我不满意,就得发泄一下心里的怒火不是。你得庆幸我手法准,不然此刻掉下来的就不是头发,而是你的脑袋了。” 君灼华动了动手腕,不甚在意说道,真以为她君灼华是软柿子不成,既然三番四次得罪她,那就该担着她的怒火。 “皇后娘娘,皇上,是臣女不好,让你们受惊了,这林小姐如此放肆,臣女给她一点小教训不为过吧!” 君灼华笑得眉眼弯弯,一脸无害说道,周围人只觉得无语,变脸速度还真快,这叫小教训,那大教训又是什么呢? 她直直盯着皇帝,方才她将匕首射出去的时候察觉到皇帝那边多了几道气流波动,想来应该是皇帝的暗卫。 第39章 臣女学艺不精 见着皇帝的脸色越发铁青,君子宸也站了出来,一把将君灼华护到身后。 “家妹年幼,还请皇上皇后不要怪罪才是,臣回去自会好好教导。” 君子宸无奈说着,对于君灼华的做法他都很意外,他知道君灼华不可能平白无故忍着林如烟,只以为她会给林如烟一点小教训,没想到君灼华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林如烟的头发给削了。 真是让人意外。 “……” “君小姐如此是不是太过放肆了?”皇帝阴沉着脸,意味不明说道,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剑之人,除了一个君灼华还真就没有旁人了。 “皇上,臣女真不是有意的,谁让林小姐非要咄咄逼人让臣女展示才艺,臣女也没有什么才艺,臣女自小习武,剑术也算可以,既然她非要见识一下,臣女自当如她所愿。只是没想到臣女学艺不精,最后还削去了林小姐的秀发,真是臣女的罪过。” 君灼华眨了眨眼睛,满脸真诚道,如果不是一早知道君灼华是什么样的人,就是君子宸都会信了她这套说辞的。 学艺不精?怎么可能,君灼华习武快十年了,她的武功造诣比君子宸都更 胜一筹,甚至君将军都说过,如果君灼华是男子的话,日后狼牙军定然是要交给君灼华接管的。 这话没有一丝一毫夸张,本就是事实,便是君子宸都想过,如果君灼华不是女子的话,那她可以走得更远。 有野心,有实力,这样的人日后定然不容小觑。 他也不是看不起女子,不是看不起君灼华,只是他明白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束缚有多大,只是他知道女子早已被困在后宅。 这个时代不允许女子抛头露面,不允许女子有任何实力。 “想来林小姐和诸位应该不会怪我吧?”君灼华又朝在座之人看去,眼神无辜,那样子好似说如果因为这件事情怪她的话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君灼华,你这个贱人,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因为我心悦顾公子你便一而再再而三针对我,你可真是小肚鸡肠啊!” 林如烟彻底怒了,她一下子从席位上跳起来,指着君灼华的鼻子便骂。 手里捏着的秀发也掉落在地,身旁的顾云裳捂住眼睛不想再看到如烟这副丢人现眼的模样。 此时的林如烟真的和一个疯子差不多了,头 顶的头发缺了一大块,看起来光秃秃的,只留几缕头发披散在肩头,滑稽又可笑。 如果她是林如烟的话,定然要夹着尾巴灰溜溜走了,毕竟才丢了这么大脸,没想到林如烟还嫌不够丢脸,居然说君灼华小肚鸡肠,她真是服了。 “小肚鸡肠?林小姐,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小肚鸡肠的到底是谁?如果不是你三番四次非要找我麻烦,我压根不会知道有你这样一号人物,至于你喜欢顾公子的事我压根放在心上,一个处处比不上我的人,我为何要放在心上?” 君灼华淡淡反问,她是真觉得林如烟倒打一耙有一手,谁不知道是林如烟一直针对她,真不知道林如烟哪来这么厚的脸皮说出这样的话? 至于林如烟喜欢顾南弦的事情她还真就没有放在心上过,一个男人罢了,如果林如烟真想要,她也不是不可以让给她。 君灼华字字句句皆是实话,林如烟的确什么都比不上她,家世比不上,容貌比不上,没有一样比得上。 “林小姐方才多饮了几杯酒,已然醉了,扶她下去醒醒酒。” 不等林如烟再说话,皇后已然开口,招呼两个宫 女便将林如烟带了下去。 她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如果早知道林如烟会搞出这么多事情,定然不会让林如烟进宫参加宴会。 好好一个宴会居然搞成了这副样子,真是晦气。 “皇上,皇后娘娘,你们不会怪臣女吧,说起来林小姐的事情也怪臣女,但凡臣女武艺精通一点,林小姐的秀发说不定就保住了,臣女真是羞愧。” 君灼华嘴角动了动,说出的话却是一刀一刀直往林如烟心口捅刀子。 皇帝:“……” 他差点就想破口大骂了,见过不要脸的,还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但想到君灼华的身份,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 便是清冷如明月都一脸不可思议看着君灼华,似乎君灼华做出什么惊天骇俗之事一样。 “自然不会怪你,君小姐洒脱,朕又怎么会同你一个小辈一般见识。” 皇帝嘴角一动,说出一句违心之话,如果君灼华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他还可以借机发挥一下,好好杀杀君灼华的威风,可君灼华都说她学艺不精了,他又能说什么呢? 他无话可说了,明知道君灼华说得都是假的,他也无话可说。 “既然君小姐学艺不精那下次还是不要展示如此危险的才艺了,不小心伤到人便不好了。” 皇帝最后也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臣女知晓,其实臣女今日并不打算表演才艺,谁让林小姐非要看,臣女只能勉为其难展示一二,发生这样的事情臣女也能无奈。” 君灼华摆摆手,叹了口气,一副她也不想这样的表情,可把在场之人噎了又噎。 有人心思各异,也有人表情淡定,总之就是想什么的都有,但他们想到了一个共同点,那便是不要轻易去得罪君灼华,不然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顾南弦脸色变了又变,方才对君灼华生出的一点好感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最讨厌的便是性格乖戾,又张扬的女子,很不巧,君灼华长在他的雷区上。 他拿起酒壶想要满上一杯酒却发现酒壶里已然没了酒,他给了小宫女一个眼神,宫女示意,赶紧下去端酒。 刚走到殿外,便看到一个眼生的小宫女端着一壶酒走了过来,她和小宫女寒暄几句,将酒接了过去。 片刻过后,她端着酒壶走了进来,给顾南弦满上一杯酒,而后乖巧站在一旁。 第40章 中毒 “南弦,你这未婚妻还真不是普通人,厉害得很,性子也烈,不错,挺对我胃口的。”宁北泽含笑说道,他向来放荡不羁,不按规办事,看惯了京城清一色的端庄闺秀,此时见到小辣椒一样的君灼华自然而然便被吸引了。 他羡慕嫉妒朝顾南弦看了过去,也亏顾南弦是他的好兄弟,不然他定要使出浑身解数退了二人的婚事。 “你喜欢?那便把这婚约给你吧!” 顾南弦轻飘飘一句话便将他和君灼华的婚约送了出去,好似君灼华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一个物件,他想要便要,不想要便扔了。 “……”见顾南弦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宁北泽是真的想不明白顾南弦再想些什么。 虽然君灼华不是顾南弦一贯喜欢的柔弱美人,但君灼华的容貌也是实打实的,京城里的闺秀就没有一人敢与之争辉,家世也好,不过是性子有些桀骜罢了,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顾南弦心情烦闷,抬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眼眸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弦,你和那君小姐成婚也不亏的。”宁北泽是真的无奈了,他想要这么一个未婚妻偏偏没有,而顾南弦不想要 却又有,真是造化弄人。 “……”是不亏,但他不想娶,只是不娶他便不能继承爵位。 他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只觉得口中一片腥味,咳嗽几声便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手里的酒杯没拿稳掉落在地,人也倒在桌上昏迷不醒。 “南弦,南弦?”顾南弦的这一变故这是将宁北泽吓歌不轻,他摇了摇顾南弦的手臂,发现顾南弦早就没了知觉。 “皇上,皇后娘娘,南弦出事了,让人请太医。”宁北泽几步走到大堂中央。 坐顾南弦对面的君灼华自然也注意到了,她挑了挑眉,哟,看来这顾南弦得罪不少人,不然怎么会有人要置他于死地。 黑色的血很显然是中毒,她嘴角勾了勾,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忧变成幸灾乐祸。 在她看来顾南弦死了便是最好的,她既不用嫁给顾南弦,顾南弦也不用娶她,不正是两全其美吗?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顾云裳一听说顾南弦出事了,赶紧几小步来到顾南弦身旁,脸色发白,一阵头重脚轻,差点就要昏倒了,得亏一旁的宁北泽伸手扶了她一把。 “顾小姐,你无事吧?” “多谢世子,我无事 。”顾云裳咬了咬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来人,传太医。”皇帝看了顾南弦一眼,而后让人宣太医,他锐利的眼神一个个从在座之人身上扫过,似乎想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对顾南弦下手。 他心中有个最怀疑之人,那边是君灼华,随后便推翻了此猜测,就算是君灼华不想嫁给顾南弦,也不至于要了顾南弦的性命吧? 太子轻轻转动了手里的扳指,什么话也没有说,明月和南宫清欢一脸诧异,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明月手指轻轻捏起,她想不明白是谁要对顾南弦下手,顾南弦的身份不一般,如果真死了,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到底是谁呢? “大哥,这是有人想要顾南弦死吗?这胆子还真是大,在皇宫里松手,就不怕皇帝查到,还是那人有把握保证皇帝查不到?” 君灼华眉头一皱,静静思索起来,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在如今这个关口,顾南弦死了对谁都没有好处,除了她。 “先看看情况再说。”君子宸一脸沉重,看着众人手忙脚乱,心底有些不安。 太医匆匆而来,身后跟来的还有顾贵妃,顾南弦在皇宫出 了事情,顾贵妃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皇上,南弦他,他如何了?”顾贵妃没有向皇上皇后行礼,一来便钻到皇帝怀里,小鸟依人倚靠着皇帝。 “爱妃怎么来了,身子不好便不要四处奔波了,南弦定然无事。” 皇帝大手紧紧搂着顾贵妃纤细的腰肢,语气轻柔安抚道。 下面的君灼华看到这一幕简直是快要无语死了,这顾贵妃还说她不知礼数,她怎么觉得不知礼数之人是顾贵妃,大堂这么多人,居然就如此投怀送抱,真是伤风败俗。 皇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面上还是一贯的和善,只是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一个大白眼。 下面的明月和南宫清欢也在互相咬着耳朵。 “这顾贵妃还真是放肆?” “还不是父皇宠出来的,父皇说顾贵妃身子娇弱,无需向任何人行礼,便是早间向母后请安都不用去。” 南宫清欢撇撇嘴,不满说道,宠妾灭妻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可是皇帝好似不在意一般,将顾贵妃放在心尖上宠爱。 “皇后娘娘还真是性子和善,换作是我母亲的话,定然又要闹了。” 这样的事情在长公主府也发生过,只 是结果大不相同。 “母后她向来不计较这些,有时候我总觉得幕后不爱父皇,不爱反倒是好事,倒是姑姑她当真是爱惨了驸马。”南宫清欢叹息一声,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爱吗?应当不是,母亲和父亲折磨了这么些年情谊早就没了,或许是不甘心。” 明月摇了摇头,爱吗?她觉得那不是爱。 “二人也是青梅竹马,怎么就走到如今这一步了?”南宫清欢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长公主和驸马当年可是京城里最般配的一对才子佳人,也不知道最后怎么就成怨侣了。 “年少情深走到相看两厌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母亲她太蠢了,非要相信男子的山盟海誓,非要相信父亲许诺给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才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明月嘲讽说道,世间男子本就善变,今日喜欢这个,明日喜欢那个,喜新厌旧本就是常事,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会相信男子的山盟海誓。 “他们走到如今这一步不觉得可惜吗?”京城里听到最多的便是长公主和驸马又如何闹了,也有不少上了年纪之前说他们之前是如何恩爱的,现如今反到成了一桩笑话。 第41章 什么是尊卑 “不知道,我曾经劝过母亲,让她和父亲和离,你知道母亲是如何说得吗?她说她就是死都不和离,她绝不让父亲好过,她不会成全父亲。” 明月笑着摇了摇头,眼底满是嘲讽,长公主是典型的自己不好过也绝不让别人好过,她觉得这又是何必呢?既然不喜欢了,那便干脆利落放手,也好给彼此留下一个体面,这样纠缠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母亲觉得放手便是成全父亲,其实不然,放手真正成全的那个人是她,只是她如今还没想不明白这点。” 明月无奈摇摇头,关于长公主和驸马的事情,她是真的不想多说一个字了。 “皇上,臣妾听闻南弦出事了,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他在皇宫出了事,臣妾真的是愧对哥哥。” 顾贵妃的声音娇滴滴的,带着一丝拖长的尾调,这甜腻又娇媚的声音听得君灼华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君灼华不雅翻了一个大白眼,她总算是知道顾贵妃为何能宠冠六宫了,主要靠不要脸,哪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还会掐着嗓子娇滴滴说话,除了一个顾贵妃再也没有其她人,简直是比少女还少女。 难不成皇帝就好这口?她不禁 深思。 “爱妃放心,太医已经在看了,朕一定会查清楚幕后真凶,不要皱眉了,朕该心疼了。” 皇帝很显然还真就吃顾贵妃这套,拉起顾贵妃的柔荑,用油腻的表情说出油腻的话。 君灼华差点将昨天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这未免也太恶心人了吧? 不等她说点什么,身旁的君子宸已然替她倒了一杯热茶。 顾贵妃和皇帝这“打情骂俏”的举动可是恶心到了不少人,明月和南宫清欢的脸色黑得厉害,那模样就好似生吞了一只苍蝇,吐出不是,咽下也不是。 反倒是二人身旁的皇后没啥反应,依旧是一副温婉大方的样子,看起来对这一幕不甚在意,不仅不在意,还出言安慰顾贵妃。 “贵妃多虑了,顾公子定会平安无事,倒是贵妃你身子不好便回宫歇着吧,夜风微凉,你身子娇弱吹不得风。” 皇后淡淡一笑,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别说是嫉妒了,便是情绪都没有变过分毫,只看得出她对顾贵妃满满的关心。 “皇上,臣妾还不想回去,看不到南弦无事臣妾就是回去了也不安心。” 顾贵妃在皇帝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瞪了皇后一眼,而后又 扯着嗓子娇滴滴道。 “那便看看太医如何说,得到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回去。”皇帝看着她苍白的脸蛋眼底闪过一抹心疼,本想叫她现在便回去,但看到顾贵妃满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含笑答应。 “多谢皇上,臣妾就知道皇上对臣妾最好了。” 顾贵妃娇俏一笑,而朝皇后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而后者,依旧是那副温婉大方的样子,倒是将顾贵妃气个半死。 上头的暗潮涌动自然被下面人收入眼底,南宫亦凌捏着扳指的手紧了又紧,他是真的不明白,顾贵妃究竟有什么好的,居然勾得皇帝如此神魂颠倒,如果不是皇后无过,皇帝定然是要将后位给顾贵妃。 不过就是一个会装模作样的女人罢了,他都可以看出顾贵妃的真面目,他不相信当了这么多年帝王的皇帝看不出来,究竟是看不出来,还是有意放纵,这就只有皇帝自己知道了。 随后视线又落在一旁皇后身上,南宫亦凌都有些恨铁不成钢,皇后不争不抢,任由顾贵妃作威作福,他不明白皇后在想些什么,如果不是有苏家在,皇后定然早就换人了。 “皇后娘娘连这都能忍 ?”明月诧异,她是真的不明白,顾贵妃哪怕再得皇帝宠爱那也不过是一个妾,妾在正妻面前如此嚣张,还真是无语,如果是长公主的话,早就一耳光甩上去了。 “母后她向来不争不抢的,连我都不明白她是如何想的,我觉得她一点都不在意父皇的宠爱,也不在意顾贵妃。” 南宫清欢摇摇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贤良淑德,不争不抢,这还真是一国之母该有的风范。 众人窃窃私语时,君灼华的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如果她是皇后,定然要狠狠甩顾贵妃几耳光,让顾贵妃知道什么是尊卑。 因着顾贵妃的突然到来,所有人的注意都被顾贵妃吸引了,没有几个人关注顾南弦的情况。 片刻过后,太医摸了摸额头的汗水,看着皇帝阴晴不定的脸色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如何了?”皇帝淡淡扫过太医,环抱着顾贵妃的手臂却在不断收紧,顾贵妃轻呼了一声,他这才松开手。 “顾公子这是中毒了。”太医小心翼翼说道,顾南弦中毒的事情可不同凡响,在皇宫里居然有人明目张胆给顾南弦下毒,如果不是顾南弦昏迷不醒压根不会有人知道,这已经不 是什么小事了。 换一个方向想,如果有人想要毒害皇帝,那是不是也轻而易举呢? 他想到的皇帝自然也想到了,脸色铁青,身为上位者的气势立马显现出来。 “中毒了,那你还不赶紧解毒!”顾贵妃是真的懵了,中毒,好端端怎么会中毒呢? 她修长的手指死死揪住皇帝的衣袖,加大声音道。 “皇上,娘娘赎罪,臣学艺不精,解不了这毒。”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别说是解不了了,便是连毒的名字都未曾听说过。 “解不了,你不是太医吗?本宫命令你,你必须将南弦治好。” 顾贵妃身子轻颤,差点就要昏厥过去,得亏皇帝一直稳稳扶着她。 “爱妃不要急,南弦定然无事,来人,去将太医令和所有太医都叫来,一定要治好。” 皇帝安抚顾贵妃几句,随后让人将所有太医都请过来。 听闻顾南弦中毒,好多人都一脸诧异,中毒?怎么会好端端中毒呢? “大哥,这有人想要顾南弦死吗?”君灼华朝君子宸看过去,见对方也是一脸疑问,她还以为君子宸会知道点什么呢? “不清楚。”君子宸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如今是何情况。 第42章 我不去 一盏茶后,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来了,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者,此人正是太医令。 “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秦医令,你快看看顾公子可能救治?” 皇帝的见到秦医令,面色都缓和了不少,整个太医院医术最高超的便是秦医令,如果秦医令都救不了顾南弦,那顾南弦便真的无救了。 “臣遵旨。”秦医令苍老的双手搭上顾南弦的脉搏,过了好久才放开,随后又从随深携带的药箱里拿出一根银针,将顾南弦饮过的酒和用过的膳食都查看了一遍,银针没有变色。 “顾公子脉象的确是中毒,打你酒和膳食无毒。” 秦医令摸了摸胡须,而后又道:“看脉象这毒也不是之前中的,敢问顾公子今晚可有去过其他地方亦或是接触。过其他什么东西?” “大哥他不曾去过其他地方。”顾云裳摇了摇头。 “可有解法?”皇帝眉头皱得更深了,没想到还真是在皇宫中的毒,但为何膳食酒水没毒? “皇上,此毒怪异异常,微臣需要时间去研究。” 秦医令摸了下胡子,悠悠开口。 “当下解不了?那需要多久,南弦他等得了吗? ” 顾贵妃一听这话是真的急了,中毒了还解不了,这该如何是好。 “贵妃娘娘,微臣尽力抑制毒素扩散,至于需要多久才能解毒,这个还真说不准。” 秦医令叹了口气,一脸无奈道,医者仁心,能救他自然会尽力去救,眼下他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定要尽力救,如果南弦出了什么事情,那你们便提头来见。” 见顾贵妃已然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昏倒过去,皇帝心疼的看着她,厉声说道。 “皇上,臣,臣……”秦医令都被吓出一身冷汗了,提头来见?治不好顾南弦那他们都要陪着顾南弦去死吗? 他轻声叹息一口,只能在心底默默吐槽。 其他太医也惊恐的跪在大堂中央,似乎已经能预料到他们命不久矣了。 君灼华嘴角抽搐,差点就要忍不住了,她只想说一句话,顾南弦的毒又不是太医院的太医下的,顾南弦活不了为何要太医陪葬,真是服了。 “皇上,这毒也分很多种,有些太过刁钻,太医们恐怕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如广贴告示,请江湖上医术高超者来给顾公子看看。” 皇后看了一眼已然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太医 ,又看了看缩在皇帝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顾贵妃,无奈摇了摇头。 “那便依皇后所言。”皇帝沉思片刻,觉得皇后这个想法还是非常可行的,也就同意了。 这次宴会发生了不少事情,如君灼华惊才绝艳一支剑舞,如君灼华把林如烟的头发削了,再比如顾南弦突然中毒。 不过几个时辰,已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因着顾南弦中毒,宴会也匆匆结束了,君灼华正打算和君子宸回府,没想到便被皇帝的人拦住了 “你说什么,让我去照看顾南弦,我不去。” 君灼华一脸的抗拒,她凭什么去看着顾南弦,她又不是顾南弦她娘。 “君小姐,皇上说了,您是顾公子的未婚妻,顾公子生死未卜,您应该去照看一二。” 太监摸了摸额头的汗水,差点就要被君灼华吓哭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君灼华会如此的恐怖。 “照看顾南弦?难不成宫中没有人能照顾好他?我又不是他的婢女,为何要去?” 君灼华强忍住想要揍人的冲动,心平气和道。 “这位公公,皇上此举实在是不妥当,我家灼华还没有和顾公子成婚,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去照看顾公子实在是说 不过去吧!再说了,我灼华从小便娇生惯养,只有别人伺候她的份,她哪会伺候别人呢?” 君子宸慢悠悠开口,他不想让君灼华去照看顾南弦,而且他说得也是实话,君灼华不会照顾人。 “这……”小太监犹豫了半晌,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不知道是该回去禀告皇帝,还是该留在这里周旋一二。 “我今日受了惊吓,头昏眼花的,便不久留了,至于顾公子需要人照看的事,我会让人通知平远侯府,自然会有人照看他的。” 君灼华头也不回便走了,让她去照看顾南弦那个狗男人简直是做梦。 君子宸紧紧跟在君灼华身后,几大步便走至君灼华身旁,眼角含笑:“怎么气呼呼的?” “大哥,你说皇帝他到底什么意思?让我去照看顾南弦,这不是开玩笑吗?顾南弦看不起我,我也不喜欢顾南弦,非要将我二人凑在一起,就不怕凑出一对怨侣来,不,如今的我们已经是怨侣了。” 君灼华冷笑道,她是真的无语了。 “说不定是想让你们培养下感情。” 君子宸嘴角一抽,好久之后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大哥,你又胡说。好了,我们走吧,我是真 的累了。”君灼华白了君子宸一眼,一阵无语。 朝阳殿,顾贵妃担忧在殿内走来走去,时不时朝床榻上看一眼。 “母妃不必担忧,表哥定然会无事的,父皇不是已经贴了告示广招医术高超之人,表哥定然无事。” 南宫清璇扶住顾贵妃清瘦的身子,面露担忧。 “爱妃,你先去歇着,有消息朕会让人通知你的。” 皇帝捏了捏顾贵妃柔弱无骨的小手,而后大手一挥,紧紧将顾贵妃搂在怀里。 “皇上,臣妾是真的放心不下,大哥他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嫡子,如果真出事了,臣妾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顾贵妃摇摇头,泪眼婆娑的盯着皇帝,如果是平常皇帝定然要搂着她好生安抚一番,可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皇帝也没有心情去安抚顾贵妃了。 过了好半天见君灼华还没有来,皇帝的怒气很显然又上升了一个层面。 “君灼华?为何还没来?”他阴沉着脸严肃问道。 “皇上,君小姐身子不适,回府歇息去了,君公子说皇上此举不太妥当,君小姐还是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让她来照看顾公子不合适。” 小太监犹豫半晌,斟酌好久说出这样一句话。 第43章 练练手 “放肆,好个君灼华,连朕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她是南弦的未婚妻,照顾南弦也没有什么不可的。” 皇帝是真的生气了,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父皇,那个君灼华还真是不把您放在眼里,您去请她她都要推辞,太过分了。” 娇俏可人的南宫清璇在一旁煽风点火,看来她很希望皇帝下一秒就处罚君灼华。 “皇上,贵妃娘娘,二公主,其实君公子说得颇有道理,君小姐是大哥的未婚妻,但终究只是一纸婚约,二人还未成亲,传出去对君小姐的名声也不好。” 从殿内走出来的顾云裳嘴角抽搐了一下,而后才慢条斯理说道。 她实在是不知道这番荒唐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实在是太荒谬了。 皇宫里有这么多宫女太监怎么就没有人可以照顾顾南弦了,而且她也在宫中,她可以照顾。 “表姐,你怎么向着那个君灼华啊!” 南宫清璇气鼓鼓瞪着顾云裳,好似顾云裳不给出一个合理解释她就不服。 “我不是向着君小姐,而是这事情传出去我们占不了理,皇上,贵妃娘娘,大哥有我照顾便可,天色不早了,你们先去歇着吧!” 顾 云裳无奈,她向着君灼华干什么,她说得本就是实话。 被顾云裳这样一说,皇帝也觉得有理,随意安抚了顾贵妃几句便回去批折子了。 “恭送皇上。” 送走了皇帝,顾贵妃意味不明盯着顾云裳,那阴恻恻的眼神让顾云裳毛骨悚然。 “贵妃娘娘,可是有事?”顾云裳咽了咽口水,哪怕顾贵妃弱不禁风,风吹就倒,但她就是怕。 “云裳,你说得对,方才是本宫想岔了,居然和皇上说让君灼华来照顾南弦。” 顾贵妃一步步朝着顾云裳走了过去,看着她娇俏的脸蛋,顾贵妃眼神幽深。 “原来是贵妃娘娘提出来的啊,贵妃娘娘,君小姐嫁给大哥之事已成事实,我们日后便是一家人了,您不应该如此针对君小姐。” 顾贵妃是顾云裳的姑姑,但顾云裳自幼和顾贵妃关系便不好,不止是顾贵妃,便是和平远侯府也是一样的,她没有顾想容会说话,所有人都喜欢顾想容。 “云裳,别说了,天色不早了,你也下去歇着吧!”顾贵妃抬起手摆了摆,让顾云裳下去歇着。 “贵妃娘娘,臣女先告退了。”顾云裳乖巧点头应下,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顾 贵妃似笑非笑盯着她,她心里一紧,而后微微颔首,慢慢走了出去。 “母妃,表姐她怎么回事?为何一直向着那个君灼华,我听闻二表姐的事情可是和她有关的。” 南宫清璇愤愤不平说道,得亏顾云裳是她的表姐,不然她指不定要想什么办法磋磨呢? “她和平远侯府已经不是一条心了,本宫明日便给嫂嫂写信,让嫂嫂尽快将她嫁出去,留在府里终归是个隐患。” 顾贵妃低头看着涂满鲜红寇丹的柔荑,不咸不淡说道,垂下的眼眸却适时流露出一丝杀气。 “母妃,您……” “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 比起皇宫的尔虞我诈,此时的君灼华可是悠闲异常,她半躺在马车里,手里还握着一壶酒,眼神迷离朝君子宸看了过去。 “大哥,可有人说过你生得好看?尤其是这眼睛,里头有星辰大海。” 君灼华痴痴说着,一面说一面闷了一口酒,酒香瞬间传至君子宸鼻尖。 “好了,灼华,好喝点,喝酒伤身,是在担心顾南弦吗?放心,他会无事的。” 君子宸抬起大掌摸了摸君灼华毛茸茸的脑袋,意味不明道。 “关心他? 我有什么好关心他的,他死了才是最好的,我堂堂将军嫡女,他在我入京之日给我这样的羞辱,我不杀了他便是好的了。” 她伸出手将帘子掀开,微凉的夜风吹了进来,也将脸上的燥热吹散了几分。 “灼华,你瞒得过其他人,但瞒不过我,你以为我不知道,每年七月你都会送一份价值不菲的礼到平远侯府,七月是什么日子,你我心知肚明,七月二十是顾南弦的生辰。” 见君灼华还要口是心非,君子宸直接揭穿了她的谎言。 “哈,还真是瞒不过大哥你,顾南弦生辰时我的确让人给他送了生辰礼,只怕他如今都不知道那是我送的,也不是为他担心,只是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虽然我们不算两情相悦,但早早有了婚约,我也将他当做是我未来夫君,可是他凭什么这样对我?” 君灼华对顾南弦没有一丝一毫的情谊,之所以每年都送生辰礼,不过是将顾南弦看做是她自己的人。 她是骄傲的,她的东西不允许别人染指,哪怕顾南弦和那青楼女子什么都没发生,但她心里就是隔应,就是接受不了。 “灼华,你放心,有哥哥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不管是顾南弦还是皇帝,都不能。”君子宸声音坚定说道。 “大哥,我的事情就不用你担心了,我已决意解除婚约,有人敢给我委屈受也要看他有没有命在。” 君灼华抿唇妩媚一笑,君子宸都被这俏生生的笑迷住了眼睛。 突然,她耳朵动了动,眼神凌厉眯起,将手里的酒壶放在卓案上,周围太安静了,马车已然停下,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到,事出反常必有妖。 “有人坐不住了呢?” 她的视线落在君子宸的腰间,一抬手便将一支软剑抽了出来。 “大哥,你好生坐着,我出去练练手,你不许插手。” 她撩开帘子,运起轻功飞了出去,他们的马车停在一片荒无人烟的林子里,车夫早已离去,耳边只听得到呼呼的夜风。 “出来吧,让我看看你们有何本事?”君灼华的视线紧紧落在被一株灌木丛遮盖住的地方冷冷出声。 知书墨画紧紧跟在她身后,一个个成防备状。 “你们去后面,不许插手,不许影响我发挥。” 君灼华看了二人一眼,开口便让二人去外头看戏。 “是,小姐。”二人对视一眼,眼底是同样的无奈,而后退在不远处。 第44章 刺杀 十多个黑衣人从灌木丛里闪现出来,君灼华淡淡打量,她在想究竟是谁要雇凶杀她,平远侯的人,还是皇家人,也只有他们才有这么大胆子。 “你们要杀我,那边放马来吧。”君灼华嘴角微够,说起来好久没有和人对战了,她的拳头早就痒了。 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眼底闪过狠厉,而后举着长剑朝君灼华砍来。 君灼华脚尖一点,飞身而起,手握长剑挡了回去,身子一转,一脚将身后举剑的黑衣人踢开。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然有四五个黑衣人躺在地上,为首一个黑衣人见此眼神越发狠厉,一只手摸向腰间,趁君灼华没有注意,拿出一枚飞镖朝君灼华射去。 银镖上涂有一层绿色的液体,看起来是剧毒。 身旁的知书急得不行,差点就要扑上去了,却被墨画一把拉住。 “不必担心,小姐她可以应付。”墨画对君灼华真的很有信心,觉得这些人都奈何不了君灼华,这些人自然是奈何不了君灼华的。 君灼华耳朵动了动,身子一躲,飞镖擦着她耳朵飞了过去,她灵敏的嗅到飞镖上有一股异常刺鼻的味道,心下了然,定然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技 不如人还想使用暗器,真是不要脸。”君灼华被彻底惹怒了,身行一闪,很快出现在为首黑衣人身边,手里的软剑已然搭在他脖子上,还不等黑衣人说些什么,她手一动,黑衣人脖颈被划破,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黑衣人倒地不起。 其余几个黑衣人见此也都举剑朝君灼华奔来,君灼华淡笑不语,手里的软剑嗡嗡作响,她身形一动,只看得到一抹红影在飞快移动,待她停下来,其余黑衣人全都倒地,相同的是脖颈处有一道细小的剑伤,看得出来被一剑封喉。 “无趣!”君灼华撇撇嘴,不满说着,她还以为可以碰到什么高手呢?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真是让人失。 “灼华,你怎么将他们都杀了,要留活口才知道是何人派来的。” 君子宸见外头没了动静,掀开帘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看着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他嘴角一抽。 他对君灼华的实力非常有信心,严格来说君灼华的武艺在他之上,他自然不会担心这些人能对君灼华造成什么危险。 “无非就是平远侯府和皇家罢了,管他们是谁,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个都跑不了,既然他们送了我这么一份厚礼,我 也应该回敬他们一二。墨画,你过来。” 君灼华抬起手朝一边站着看戏的墨画招了招,墨画几步走了过来,她凑到墨画身旁耳语几句,便见墨画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才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小姐,万一被人发现会不会给将军府惹上麻烦?”墨画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这不是有你在嘛,凭你的实力不应该被人发现,要是被发现了,那便是你学艺不精。” “小姐,奴婢知晓了。”墨画淡淡点头,嘴角不着痕迹勾了起来。 “走吧,我们回府,这一股子血腥味我实在是不想闻到。”一股微风吹来,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君灼华眉头紧皱,抬脚便朝马车走去。 看着精致华贵的马车,君灼华有些无奈,她不喜欢坐马车,还是喜欢骑马。 “大哥,我想骑马。”君灼华嘟了嘟嘴巴,不满道。 “灼华,京城不比北境,那些闺秀出门都是坐马车,先委屈你一下,回到北境便好了。” 别说是君灼华不习惯,便是君子宸都不习惯。 他跟在君灼华身后上了马车,闻着君灼华身上淡淡的酒香,忍不住叹息一口。 虽然酒有时候是 好东西,但他不希望君灼华时时刻刻都抱着酒喝。 也不知是怎么了,明明之前的君灼华是滴酒不沾的,近年来好似有了酒瘾一般,一天不饮便全身难受。 “回北境?大哥,你说我还能回北境吗?”其实君灼华心里也有数,她多半是回不去了,就算和顾南弦的婚事没了,她也回不去北境,她的婚事也得皇帝给她安排,她自己做不了主。 “大哥,你还是抓紧时间回北境去吧,万一皇帝不放你回去便糟了。” 皇帝如今已对君家忌惮无比,她必须要留在京城,作为质子留在京城,她知道皇帝为何要把她许配给顾南弦,不过是想通过平远侯府牵制她,牵制君家罢了。 只要她在京城,君家就算是有什么不臣之心也得顾及她,也得为她着想。 “我们一起回去。”君子宸嘴巴动了动,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虽然他也知道这个想法有些不现实。 “大哥,你还不明白如今的局势吗?只要皇帝在位一天,我便走不了,我是皇帝用来制衡君家的棋子。” 君灼华到是不在意,棋子?谁是谁的棋子还不一定呢?说不定她才是那执棋之人。 “灼华!” “好了, 回府吧,大哥你陪我在京城游玩几日便离开吧,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不适合大哥。” 君子宸是个正人君子,不会耍那些阴谋诡计,充满阴谋诡计的京城不适合君子宸。 “灼华,你一个人在京城我不放心。”君子宸是真的无奈,正是不放心君灼华一个人,他才会来京城。 “大哥,你不放心我?恕我直言,你武功没我高,便是权谋算计也没我精通,你在京城也没有什么用。” 君灼华直言不讳说道,虽然她说得都是实话,但君灼华的语气还是过于直白了,君子宸的脸色变了又变。 “灼华,这件事情你知道便好,为什么要说出来呢?”君子宸警惕朝四周看了看,便看到知书合不拢的嘴角,他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昏倒了。 “大哥,我说得不都是实话吗?”君灼华白了他一眼,她并不觉得她说得有什么错的,都是些实话。 “好了,大哥,你该不会是放在心上了吧,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我有分寸,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在京城你觉得谁是我的对手。” 君灼华毫不在意说道,她真不觉得谁是她对手,论阴谋诡计她或许比不上其他人,但武功方面真没人是她对手。 第45章 不去也得去 “你呀,为何如此的自信!”见君灼华侃侃而谈,君子宸无奈一笑。 “大哥,你知道的,我有这个实力。” 她自然有这个实力,而且那些人看在君家的份上也不会对她如何。 “我们回府吧!”坐上马车,二人回到府邸,君灼华还非常贴心的让人去了一趟平远侯府,告知他们顾南弦中毒的事情,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大好人。 顾南弦的毒可不是一般小毒,太医院的太医凑在一起研究了许久都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面对顾南弦的毒,他们都束手无策。 君灼华知道这消息差点没有笑死,看来顾南弦是真的活不了了,这么说的话她和顾南弦的婚事很有可能就此作罢了。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了好几日,顾南弦的状态越来越不好,太医没查出所中何毒,也不知该如何去解,只能控制毒素漫延。 一日两日还好,时间太长的话也控制不了。 这几日君灼华压根没有进过宫,也没去看过顾南弦一眼,可把顾贵妃和平远侯府的人气坏了,如果不是顾南弦生死未卜,她们很有可能会冲到将军府咒骂君灼华。 “小姐,宫里来人了。”这一日君灼华正在院子里 舞剑。 “作何?顾南弦死了?”君灼华眨了眨眼睛,诧异问道。 “没有,太医一直吊着他的命,听说是寻到救顾公子的办法了。” 知书摇摇头无奈说道,虽然知道君灼华一直盼着顾南弦死,但是如今人多口杂,君灼华也不担心惹祸上身? “寻到救他的法子了?既然寻到了让我进宫干什么?”君灼华嘴角一抽,原来没有死,她还以为顾南弦不行了呢?这都中毒五日了,居然还活着,真是命大。 距离皇后举办宴会已然过去了四日,如今已经是第五日了。 “小姐,奴婢也不知道。”知书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顾贵妃突然宣君灼华去宫中作何? “能不去吗?”君灼华下意识不想去,总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她的第六感还是非常准的,这次肯定没好事。 “不能,要不然让少爷和小姐你一起进宫。” 知书想到了君子宸,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起来,她觉得君子宸还真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让大哥和我一起进宫?你确定不是让他去看着我的?还是我自己去吧,我倒是想要看看他们要做些什么?” 君灼华想也不想便拒绝了,比起君子宸 她还是更信任自己。 “先伺候我沐浴吧,待会儿进宫去看看。” 君灼华想手里的长剑一扔,而后头也不回走到房间里。 此时皇宫朝阳殿内聚集了好些人,皇后和南宫亦凌也在,皇后不赞同看了南宫亦凌一眼,眼底有埋怨。 “母妃,君灼华她真的会去吗?”南宫清璇满头问号朝顾贵妃看过去,君灼华的为人她还是非常清楚的,让君灼华前去,恐怕不会这么容易。 “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南弦是她的未婚夫,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呢?” 顾贵妃扣了扣手指,阴鸷说道,不管君灼华愿不愿意,她都得去。 “贵妃娘娘,这是不是不太妥当,这毕竟是君小姐的自由,她不愿意去我们也不能强求啊?”对此顾云裳有不同意见。 看着平远侯府和顾贵妃近日的所作所为,她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她真的看不惯他们做的这些事情。 “你住嘴,躺在床榻上生死未卜的是你的嫡亲兄长,是从小疼爱你的嫡亲兄长,你怎么能说出如此无情的话?” 侯夫人一早便看这个吃里扒外的女儿不顺眼了,也不顾及还有外人在场,当场就甩了顾云 裳两个响亮的耳光。 顾云裳真的被打懵了,捂着脸蛋半天没有说话,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可以不用君灼华去,她去,顾南弦是她的嫡亲兄长,她去是应当的,只是看到面目狰狞的侯夫人她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别说是顾云裳懵了,便是太子皇后都是一脸目瞪口呆,这?这真的是亲女儿?得亏知道顾云裳是侯夫人的亲生女儿,不然他们肯定不会相信侯夫人会这样对待顾云裳。 方才侯夫人打的那两耳光并不轻,顾云裳的脸蛋红肿起来,看起来有几分狼狈,便是南宫清璇都惊呆了,她转过头有些不忍心。 虽然顾云裳一直向着别人,但南宫清璇记得,记得小时候这个表姐对她最好。 “嫂嫂……”顾贵妃眼底闪过一抹惊喜,而后假模假样叫了侯夫人一声。 “母亲,在您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顾云裳身子摇摇欲坠,脸色苍白,眼眸含泪朝侯夫人看过去。 “他是我的嫡亲大哥,大哥变成这样我就不心痛吗?你们让君小姐去为大哥寻找解毒丹药,人家君小姐会去吗?她还没有嫁给大哥,也不是我平远侯的人,她就 算不去你们又能怎么样?” 有这样的家人顾云裳是真的心累了,她总觉得自己不适合留在平远侯府,她的行为处事和平远侯府格格不入。 “母亲,您真的是我母亲吗?有时候我都觉得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顾云裳伤心欲绝看着侯夫人在这一刻,她对侯夫人没有任何期待了。 “大哥的事你们自己决定吧,我再也不会干预了,我先回府去了。” 顾云裳惨惨一笑,她之后再也不会管平远侯府的事情了。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贵妃娘娘,二公主,臣女告退了。”顾云裳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哪怕再狼狈不堪,她也依旧记得自己的礼仪,也依旧记得她是一个大家闺秀。 “顾云裳,你还真是反了天了。”侯夫人见她就这样走了,是真的气麻了。 差点就要冲上去再打顾云裳几巴掌,得亏皇后眼疾手快拦住了。 “侯夫人,够了,当务之急是顾公子的事情。” 皇后嘴角一抽,如果不是皇帝非要她过来看看,她才不会管这些事情呢?顾南弦如何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皇后娘娘,是臣妇失态了。”侯夫人这才回过神来,对着皇后伏低做小。 第46章 我不去 南宫亦凌将这一幕闹剧看在眼里,嘴角抽搐了一下,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绪,也不知道这走得步棋是对还是错。 半个时辰后君灼华姗姗而来,今日的她依旧是一席张扬的红衣,漫不经心的态度气得顾贵妃差点就要冲上去打她了。 “哟,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臣女招惹到你了?”顾云裳仔细回想了一下,她也没有得罪顾贵妃啊,不过就是稍微来迟了点,顾贵妃不至于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 “君灼华,你真是好样的,你未婚夫身中剧毒,生死未卜,你居然还穿着大红衣衫,是半点都不将他放在眼里。” 顾贵妃这纯粹就是没事找事了,就是单纯想找君灼华麻烦。 “额……”君灼华是真的无语了,她用一副看智X的眼神看着顾贵妃,有这么一瞬间她真的觉得顾贵妃是脑XX病。 “贵妃!”便是皇后都被无语到了。 “贵妃娘娘,按照你的意思,臣女难不成应该穿一席素衣,如果臣女真那样穿,那岂非证明顾公子他命不久矣,我在给他披麻戴孝。” 君灼华眨巴着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她穿个红衣怎么了,难不成穿红衣还招 惹到顾贵妃了。 随后想到顾贵妃的身份,了然一笑,原来是这样,她自己不能穿,还不让其她人穿了。 “君灼华,你居然敢诅咒我弦儿?”侯夫人气得张牙舞爪的,差点就要扑上去了,想到君灼华彪悍的实力,又望而止步。 “不是贵妃娘娘这样说得吗?难不成臣女理解有误?贵妃娘娘,该不会是你自己不能穿红衣便不让臣女穿吧!” 君灼华用一副种煞有其事的眼神看着顾贵妃,似乎没想到顾贵妃如此的小气。 “君灼华,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本宫不过是见南弦昏迷不醒,而你又打扮得花枝招展实在不合体统,这才说你几句!” 顾贵妃的声音都带着轻颤,但凡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生气了。 她的确被君灼华的话气到了,第一眼见到君灼华时她下意识不喜欢君灼华,其一君灼华太过肆意妄为,其二君灼华太过漂亮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君灼华身上的红衣实在是太让人嫉妒了。 她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便是没能好好穿上一次红衣,嫁给皇帝时她不过是一个侧妃,哪怕皇帝再喜欢她,依祖制她也不能穿红衣。 好不容易当了贵妃 后穿过这么一次还被前朝的那些大臣说三道四,自此她再没穿过红衣。 “花枝招展?贵妃娘娘,臣女只是觉得前来拜见皇后娘娘还有你,自然得隆重打扮一番才是,这样才是对你们的重视,如果臣女不施粉黛,蓬头垢面的,岂不是对你们不尊重。” 君灼华是真的无语到了极点,她算是看出来了,顾贵妃就是变着法找她麻烦。 严格来说她和顾贵妃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至于此呢?真的不至于。 南宫亦凌饶有兴趣打量君灼华,他觉得君灼华是一个很有兴趣之人,如果不是君灼华和顾南弦有了婚约,他都想让君灼华当他的太子妃了。 论家世,论容貌真没人比得上君灼华,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有这样一个未婚妻想必会很有意思。 只是可惜了,君灼华是顾南弦的未婚妻,不然…… 南宫亦凌眼神深邃了不少,看向君灼华的眸中满是复杂。 不过日后的事情可说不准,说不定二人的婚约持续不到最后呢? “贵妃,注意分寸,不要忘了你为何让君小姐进宫?” 见着顾贵妃一直刁难一个晚辈,皇后的面色是非常难看,其实她 最了解顾贵妃是什么样的人,心眼摆在脸上,让人一眼就看得出,得亏皇帝喜欢,得亏后宫没啥心思深沉之人,不然顾贵妃早就香消玉殒了。 听皇后这样一说,顾贵妃这才反应过来,她淡淡扫了君灼华一眼,而后趾高气昂说道:“南弦的病宫中太医医治不了。” “医不了那是他们学艺不精,找臣女作何,臣女又不会医术?” 君灼华翻了一个大白眼,满脸不屑,她又不是太医,找她作何? “你先听本宫将话说完。”顾贵妃没好气白了她一眼。 “哦,那贵妃娘娘你快说,臣女洗耳恭听。” 君灼华掏了掏耳朵,她倒是想看看她们打得什么主意。 “听闻江湖上有一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他手上有可解百毒的解毒丹,你身为南弦的未婚妻,他重病在床,昏迷不醒,你这个当未婚妻的便走一趟,去找神医求解毒丹。” 顾贵妃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而后朝君灼华看去,那眼神似乎在说只能答应不能拒绝。 “贵妃娘娘,臣女没有听错吧,你让臣女去寻找神医求解毒丹?臣女为何要去,臣女又不是顾南弦的亲娘,他是死是活和臣女有 何关系?” 君灼华差点就要被顾贵妃的不要脸气笑了,见过不要脸的,还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真是让她汗颜。 她是和顾南弦有婚约不假,难不成因为这婚约她便要对顾南弦负责吗?那毒又不是她下的,干嘛让她去求解毒丹。 君灼华这番话可是说得非常直白,将顾贵妃都呛到了。 “君灼华,你为什么不去?你可是南弦的未婚妻,你必须去。” 见君灼华不愿意,侯夫人跳了出来,用命令的口气说出此话。 “必须去?我就不去,你能咬我不成,你才是他亲娘,你去还差不多。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太子殿下,没有其他事臣女就先回去了。” 君灼华可不会给侯夫人面子,挑挑眉便怼回去,随后看向高位上的三人,随意点点头就要离开。 “等下,君灼华,这主意可不是本宫出的,而是太子殿下出的,让太子殿下和你说吧。” 顾贵妃是真的被君灼华的嚣张吓到了,赶紧叫住了君灼华。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的话她又怎么可能会让君灼华去给顾南弦求药呢?君灼华本就看顾南弦不顺眼,要是在药里动下手脚,那顾南弦不就是完了嘛! 第47章 出京求药 “太子殿下出的主意?”君灼华潋滟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看向一旁温润有礼的南宫亦凌,眼底满是怀疑,好似在思考顾贵妃话语中的真实性。 “君小姐,的确是本殿出的主意。”南宫亦凌的牙齿雪白,谈吐时轻声细语,目光专注望着君灼华,透着真诚和耐心,眉宇间的温和之色令他备显平易近人,周身散发着谦谦君子之气。 君灼华本有一句脏话想要骂出口,但对上南宫亦凌温和的眼眸时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 上次宴会未来得及好好打量南宫亦凌,此时南宫亦凌就在她面前,她倒是好好端详起来。 眉眼如画,衣冠胜雪,眸如辰星,一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便是君灼华都不得不感叹一句,好一个翩翩公子,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哪怕她对皇家没什么好印象,但面对南宫亦凌时还是有几分好感。 “你为何这样做?”她声音放低了几分,和这如玉一般的男子说重话她实在是做不到提高音量。 “君小姐,其实我和那位神医有过一面 之缘,那神医脾气古怪,一般人真就求不来药,只有君灼华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南宫亦凌嘴角一抽,依旧是那副温和有礼的样子。 “脾气古怪?既然一般人求不来药为何臣女能求来,要臣女说,这求药的事情让皇家和平远侯府去才是最合适的,毕竟你们可是和顾南弦有莫大关系,我和他就是一纸婚约罢了。” 让她去求药,简直是做梦,她是不会去的。 “君小姐,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南宫亦凌看了看君灼华强硬的态度,又看了看周围几人。 “好。” 犹豫了半晌,君灼华还是答应了,她也想看看南宫亦凌要如何劝服她。 南宫亦凌和君灼华一前一后走了出去,顾贵妃侯夫人和南宫清璇一脸担忧,她们担忧南宫亦凌不能劝服君灼华,皇后态度正好相反,如果不是顾贵妃等人在场,她一定会好生训斥南宫亦凌一番。 君灼华的身份如今本就敏感,为何还要将君灼华牵扯进来。 御花园一处小亭子里,南宫亦凌拿起茶壶给君灼华倒了一杯茶水。 “君小姐,可要尝尝。” “我是个俗人不喜茶只喜酒,殿下想说什么还是快说吧,我 没功夫和你闲聊。”君灼华抬手打断了南宫亦凌的动作。 “君小姐还真是一个妙人,那本殿便有话直说了。”南宫亦凌淡然一笑,而后一字一句道。 一盏茶后,二人又一前一后回到朝阳殿,君灼华一口便应了下来,除了两个当事人没人晓他们交谈了什么。 “我虽答应了下来,但不能保证一定将药求回来,你们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见顾贵妃几人眉飞色舞,君灼华忍不住浇了桶凉水。 她答应是一回事儿,能不能把药拿回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儿。那神医踪迹不定,说不定她还没有回来,顾南弦就已经去了。 “君灼华,你这是什么意思,只要你别使什么阴谋诡计,表哥他自然能等到你回来。” 南宫清璇警惕朝君灼华瞥一眼。 “……”君灼华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便离开了,再路过南宫亦凌时,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她倒要看看,为何南宫亦凌非要千方百计让她离京。 真是为了替顾南弦解毒吗?不,没这么简单,定然不会如此简单。 虽然看不透南宫亦凌是一个怎样的人,但她总觉得南宫亦凌并不像他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温软无害。 她浅浅一笑,倒是要看看最后鹿死谁手,转身便离开了。 “君小姐,请留步。”君灼华正打算出宫,在宫门口被南宫清欢拦住了去路。 “大公主,你有事?”面对南宫清欢君灼华的态度平淡。 “君小姐,你真要去给顾公子求药?” “大公主,你这话便没意思了,又不是我不想去就能不去,是你的好皇兄大力促成我去的。” 君灼华嘲讽笑了起来,真是有意思,又不是她想不去就能不去的。 “君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皇兄他定然是有苦衷的。” 南宫清欢摇了摇头,她和皇后都不明白南宫亦凌为何要这样做。 “他有没有苦衷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已经和南宫亦凌说清楚了,如果下次再拿我当靶子,我便亲手扭下他的狗头。” 眉眼如画,微微上挑,说出的话却有几分残忍,她最讨厌有人利用她,这次也是一样,哪怕南宫亦凌是太子,利用她就要承担起后果。 这次她只会小惩大诫一番,如果有下次,那南宫亦凌死定了。 白嫩嫩的柔荑搭上腰间的匕首,眼底闪过深思,似在思考该如何给南宫亦凌一个教训。 “君小姐,你……” 南宫清欢哑然,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我怎么了,大公主,我的事情便不牢你费心了,天色不早,我先走了。” 哪怕对面之人是南宫清欢,是东岳的金枝玉叶,君灼华依旧是那副嚣张的态度。 “……”南宫清欢本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君灼华什么都听不进去索性紧闭嘴巴。 京城东大街一整条街住的都是名门望族,因簪缨世胄,门第高贵,有去田五尺的显赫气势。 夏家赫然伫立在其间,在一众府邸中最引人注目的那座府邸便是夏家。 便是府门口的牌匾都是用黄金铸造而成,足以显示夏家的富裕。 “父亲,那个夏蓁蓁死活不肯教出胭脂的配方,我们该如何是好,要不要直接……” 夏玥玥做了一个杀的手势,看来是想要将夏蓁蓁除之而后快。 “不可,如今夏蓁蓁搭上了君灼华,也不知道她和君灼华关系如何,如果杀了夏蓁蓁,日后君灼华又为夏蓁蓁出头该如何是好?” 夏浅浅摇了摇头,一脸的不赞同。 “那个逆女,不过就是一个小小胭脂配方居然还敢藏私。” 一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说道,此人正是夏蓁蓁的生父夏家主。 第48章 入宫选秀 “现在夏蓁蓁还不能死,谁都不知道那女人给她留下多少配方,当务之急便是将配方全都套出来,只要有这些胭脂配方在手,夏家就不仅仅是东岳的皇商。” 夏家主眼神狠厉,胖胖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 “可夏蓁蓁如今不信任我们,我们如何才能将胭脂配方拿到手。” 夏浅浅沉默了一会儿,要想拿到胭脂配方真的不容易。 “半月后便是那女人的忌日,夏蓁蓁定然要去城外祭拜,到时候我们的机会便来了。” 夏家主眨了眨绿豆似的小眼睛,眼底精光乍现。 “父亲,我们该如何做?” “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你们全程听我指挥便是。”夏家主摇了摇头,一副不愈多说的样子。 隔壁的宁国侯府也是一片人仰马翻,宁欢颜笑嘻嘻盯着面前依旧俊美的中年男子。 “父亲,昭宁郡主她都来催好几日了,您就让女儿去吧。” 前些日子宁欢颜答应明月要到长公主学习一二,可宁国侯一直没同意,也就导致她现在还在家中。 “欢颜,为父之前便说过了,让你和昭宁郡主保持距离,你可知为父为何一直反对你和皇家人来往?” 宁国侯满眼的担忧,他 这小女自幼便被捧在手心长大,不谙世事,和满腹阴谋的皇家人来往不是什么好事,早晚有一天会被人连骨头都吃了的。 “父亲,我知道,皇家无情,您担心我被他们利用,可昭宁郡主她不是那样的人。”宁欢颜摇了摇宁国侯的手臂,笑盈盈道。 “欢颜,有一事你恐怕不知道,三月后便是大选之日,你也在其中。” 宁国侯闭了闭眼睛,痛苦万分道。 “选秀?父亲,您要送我进宫?”宁欢颜被这一消息雷的是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会有进宫的一天。 “宁国侯府只有你一个嫡女,你在那选秀名单之上。” 宁国侯老泪纵横说道,之所以将宁欢颜养得不谙世事便是想让她远离皇宫,没想到…… “父亲,可是皇上他年纪都和你差不多了,我和大公主二公主年岁差不多,怎么可以做他的妃子?” 宁欢颜眨了眨毫无生气的眸子,做皇帝的妃子吗?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为父本以为皇上近年来不会举行大选了,谁知道昨日突然听说此事,如今圣旨还未传开,明后日京城人该知道了。” “父亲,我必须进宫吗?”宁欢颜深吸一口气。 “不 是你必须进宫,是宁国侯小姐必须进宫。” 宁欢颜是他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他如何舍得他的掌上明珠去那吃人的皇宫,只是圣意难违。 “父亲,女儿知晓了,还请父亲请个嬷嬷前来教女儿规矩。” 宁欢颜也不是什么是非不分之人,她知道有些事情是她必须去做的,她自然不会无理取闹。 “怎么说女儿也是宁国侯嫡女,昭平县主,礼仪让人笑话便不好了。”宁欢颜眼眶通红,缩了缩鼻子。 “欢颜……” “父亲不必为难,女儿愿意进宫。”宁欢浅笑,这便是身为世家女的责任吗?那她的确应该负担起来。 宁国侯府让她无忧无虑长大,她理所应当为宁国侯府做点事情。 “父亲,您先忙,女儿退下了。” 宁欢颜盈盈一拜,莲步轻移离开了。 走出宁国侯的书房,眼泪不受控制流了出来,她是真的不想进宫,不想当那个老皇帝的妃子,但她不得不当。 她多想任性一次,可是这任性的代价太大了,她承担不起,便是宁国侯府也承担不起。 “呼!”深呼出一口气,嘴角勾起苦涩的笑。 前几日明月和南宫清欢还说得亏她没有出身在皇家,没 想到她如今也要成为皇家人了。 “三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一道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 “二姐姐,我无事。”见着来人,宁欢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来人一席鹅黄色淡衫,生了一对楚楚动人的大眼睛,柳叶眉,高挺秀气的鼻梁,小巧玲珑的嘴巴,肤如凝脂。 “那你哭什么,可是有人欺负你了?”此人正是宁国侯府二小姐宁挽月,也是宁欢颜的庶姐。 “二姐姐,我无事,被风沙迷了眼睛,你有事找父亲吗,父亲政务繁忙,你晚些时候再来吧,我先走了。” 宁欢颜摇摇头,弱弱道。 看着宁欢颜离去的背影,宁挽月好看的柳叶眉皱了起来,眼神晦暗莫深。 不管是叶家还是宁国侯府亦或是将军府都不太平,今日就不是一个太平之日。 将军府,君灼华回到府里的时候君子宸已经在亭子里等了她快半个时辰了,亭子周围是大片的绿玉君。 “大哥,我回来了。”君灼华不自觉放轻脚步,轻声软语道。 “进宫去了。” “是,我明日便出京为顾南弦寻找解毒丹。” 她话音刚落,便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太对劲。 “他们让你去寻药?这无论 如何也不应该让你去啊!”顾南弦眉眼冷了几分,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 “大哥,其实我也有我自己的打算,南宫亦凌千方百计让我离京,我总觉得他还有其他目的,我倒要看看他要干什么?” 眼神闪了闪,冰冷的暗芒在眸子里闪烁。 开口间,声音已不复先前镇定,不自觉带了一丝娇媚的味道。 “大哥,你明日和我一起离京,你得回北境了。”她嗓音低低软软的,眼眸有些迷离。 明明是用命令的语气说出来的,但因为软糯的音色而打了几分折扣。 “灼华,我不是说过了,我不会回去的,要回去我们一起回去。” 君子宸一脸不赞同,丢下君灼华一个人回北境是不可能的,他之所以来京城不就是为了君灼华吗? “大哥,你是想和我死磕在京城吗?还是说你看上了京城的哪家大家闺秀,为了她才留在京城?” 君灼华眼神眯了眯,怀疑朝君子宸看过去,她越看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你个臭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她们怎么会让我心甘情愿留在京城呢?能让我留在京城的只有你一人。” 君子宸伸出手在君灼华光洁的额头上敲了敲,喃喃道。 第49章 老牛吃嫩草 “大哥,你……”君灼华哑然,她总觉得方才她好像听错了。 “好了,不是要离京去给顾南弦寻找解毒丹吗?快去收拾一下,明日我们一起去。” 君子宸站在阳光下,淡淡的光影透过绿玉君折射在他眼角的泪痣上,看着君子宸的那颗泪痣,她的手不自觉摸上自己的泪痣,有人说过,如果二人眼角有如出一辙的泪痣,定然不会觉得他们是兄妹,除了那颗泪痣,他们之间并无其他相似之处,一丝一毫都没有。 “知晓了。” 夜色降临,白莲倚靠在窗前,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一只雪白的鸽子映入眼帘,慢慢落在窗户上,她抬起手想要将鸽子驱逐开,可鸽子纹丝不动,依旧稳稳落在窗子上。 这时候她注意到鸽子腿上似乎绑着一个竹筒,她想到了什么,眼神火热不少,将鸽子腿上的竹筒取下,打开一看,里头赫然是一张小纸条。 待看清楚纸条上的字后,她的呼吸猛然重了几分,这似乎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只要抓住这次机会,便可脱离眼下这种生活。 沉默了片刻,她眼神坚定了不少,无论如何,她都要牢牢抓住此次机会。 次日一早,天还 没有亮君子宸便在院子里练剑,尚在半梦半醒的君灼华耳朵动了动,听到外头有动静,匆匆洗漱完毕,提着剑朝君子宸走去。 “大哥,说起来我们好久没有切磋了,要不然今日切磋一二?” 君灼华兴致勃勃道,从她亮晶晶的眼眸中便可看出来。 “你这丫头,你自己的武功如何你难道没数,我可不是你的对手,切磋什么的还是免了。” 君子宸赶紧摇摇头,和君灼华切磋过这么多次,他获胜的次数屈指可数。 和君灼华切磋那就是自取其辱,他自然不会切磋。 “啊,那好吧。”君灼华无奈耸肩,提起剑和君子宸练了起来。 半个时辰过后,天色已然大亮,二人的晨练也结束了,君灼华回房梳洗一二。 “小姐,您要出京?何时回来?”白莲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眼神复杂。 “是,顾南弦中毒,我去给他寻找解毒丹,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身子娇弱便在府里待着,知书墨画和我同去便好。” “小姐,顾公子的毒很严重吗?宫中的太医都没有办法吗?” 顾南弦中毒的事情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因着顾南弦一直在宫中,宫中又有医术高明的 太医在,谁都没有想到顾南弦的毒这般严重。 “应当是挺严重的,我不懂医术,也不知道顾南弦此时是如何一个情况。” 君灼华摇了摇头,她自然是希望顾南弦的病情可以严重一点,最好直接去了,那样的话她和顾南弦的婚事就可以此作罢了。 但她的身份又摆在这里,就算没有顾南弦,还会有长孙南弦亦或是赵南弦,总之没了顾南弦还会有其他人,如果顾南弦真的死了,老皇帝定然会马不停蹄重新订下一桩婚事。 想到这里君灼华嘴角泛起苦涩无助的笑,为何她自己的人生要掌握别人手里,就因为她出身世家,就因为她是女子吗? 没有回京城之前的君灼华压根不会想到这些,也不会去在乎,可是如今她不得不在乎。 这便是身为世家女的无奈吗?不能自己做主,从始至终是一颗棋子? “你安心待在府里,没事情不要到处乱跑,京城好些人看我不顺眼,要是你落在他们手里,我远在京城之外也是鞭长莫及。” 君灼华又细心叮嘱几句。 “小姐,奴婢知道了。”白莲身形一僵,额前的碎发遮住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清楚在想些什么。 君灼华 梳洗完毕便朝花厅走去,下人已然准备好早膳。 君子宸已然端坐在桌前,他面前摆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还有几碟红通通的咸菜。 “大哥。” 君灼华落坐于君子宸对面,知书立马端起一旁的螃蟹清羹放在君灼华面前,一盅海鲜蒸蛋放在桌子中央。 因着之前一直在北境长大,北境战乱连绵,时常连饭都吃不上,所以二人对吃食方面也不挑剔,一贯便是简简单单,只要能填饱肚子便可。 对比起京城这些骄奢淫逸的小姐公子君灼华和君子宸二人压根不像名门出身。 “用膳吧。” 君子宸拿起一旁的公筷给君灼华夹了一筷子咸菜,而后拿起调羹喝起了白粥。 君灼华拿起白色调羹舀了一勺螃蟹清羹凑到红唇边吹了吹,而后轻抿了一小口,入口便是鲜香,她潋滟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看得出来这螃蟹清羹很对她胃口。 “味道不错。”君灼华难得点评了一句,而后又一言不发吃了起来。 他们自小受到的规矩便是食不言寝不语,用膳时很少会说话。 一盏茶后,君灼华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打了一个饱嗝,真是太满足了。 “小姐,您 稍等片刻,奴婢去准备点糕点给您带上。” 白莲见君灼华已然吃得差不多,浅浅一笑。 “好。” 对于美食君灼华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 白莲转身离开,知书狐疑盯着她瘦弱的背影,眼底闪过深思。 “小姐,我方才从外头听来了一个消息。” 墨画火急火燎跑了进来,脸蛋通红,额头沁着一层汗水。 “你这丫头,又听到什么大惊小怪的消息了?” 君灼华淡淡一笑,而后开口打趣。 “小姐,您知道吗?老皇帝要选秀了。” 墨画皱了皱眉头,面容上透着浓浓的鄙夷之色。 “什么?选秀,皇帝要大选?他都多大年纪了?” 君灼华都被恶心到了,虽然知道皇帝都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但想到皇帝如今的年纪,又想想那些花骨朵一样的少女,汗毛都竖起来了。 “听闻三月之后便要大选了,世家大族有适龄者必须参加选秀。” 墨画嘴角抽了抽,使劲捏着指尖。 “世家大族女儿都要参加选秀?那平远侯府和苏家也要让人参加选秀吗?” 君灼华想到皇后还有顾贵妃便一阵恶寒。 “应该不用吧!”墨画眨了眨眼睛,不太确定说道。 第50章 身不由己 “能当皇帝真好,都这么大年纪了,轻飘飘丢出一句要选秀的话,这些世家恨不得将家族里培养得最好的女子献出去,可是他何德何能啊!” 君灼华是非常的不满,对于皇帝这种老牛吃嫩草的行为她是嗤之以鼻的。 “小姐,您这话说得有些不对,有些女子有野心,不想草草嫁人,这样的人会选择入宫,在她们看来当皇家的妾都比当正妻强。那是皇宫,多数人终其一生都想见见皇宫是什么样子的,也想过一过人上人的生活,这都是自身选择,怪不了谁。” 知书给出一个很客观的回答,有人贪慕虚荣,自然对皇宫趋之若鹜,她们可不会管皇帝老亦或是丑,为了得到权力什么都可以付出。 “皇宫对于有些人而言是一辈子的梦,或许不是皇帝想让她们进宫,而是她们千方百计想进宫,小姐,我知道您心善,看不得那些女子成为老皇帝的妃子,但这个世道就是这样。” “……”君灼华顿了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知书说得很对。 “古往今来便是如此,小姐,您真的没有必要为这些事情烦心。” 知书语气停顿了一下,而后又道:“ 而且选秀之人全是名门世家贵女,大家族培养了她们这么久,便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 君灼华哑然,是啊,有些家族费尽心思培养家中女子本就是为了联姻,成为皇帝的女人可比嫁给其他人有价值多了。 “女子在他们眼里只是用来联姻的棋子吗?可是她们是活生生的人,并不是棋子。” 君灼华只觉得悲哀,为自己悲哀,为女子悲哀。 在这一刻,君灼华无比痛恨这个时代,痛恨她的无能为力。 “小姐,这便是身为世家女的悲哀,生在世家身不由己,嫡子被家族培养为下一任继承人,庶子有能力者也可能自己的一番天地,可是女子不一样,不管是嫡女还是庶女都是用来联姻的棋子,家中父母疼爱者,或许嫁一个好人家,反之……” 因着知书出身世家,对于这些事情她看得比谁都清楚,享受了世家带来的荣华富贵,自然要乖乖作为棋子为家族联姻。 “外头那些人只看得到世家女高高在上,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他们看不到她们的身不由己,有得必有失,这世间本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几人正在侃侃而谈,君子宸突然出 现在他们身后,听着她们议论的话题,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大哥,你收拾好了啊,那我们可以准备启程了。” 君灼华的手指动了动,还不等她开口说些什么,余光瞥到身后之人,她粲然一笑。 “走吧!”君子宸没有追问几人为何会谈论这些,只是深深看了君灼华一眼,而后转身离去。 君灼华定定看着京城中央,那是皇宫,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地方,终有一日,她会…… 将军府门口站立着几匹威风凛凛的汗血宝马,君灼华一出来便盯着那匹浑身乌黑,马蹄处雪白的马,勾人的桃花眼此时亮得吓人。 “大哥,你从哪里找来的马,这马不错啊!”君灼华兴高采烈走了过去,抬起手摸了摸光滑细腻的毛发,看得出来,这汗血宝马被照顾得很好。 “知道你喜欢马,前几日托人寻来的,这不刚好派上用场。” “我就知道大哥对我最好了,谢谢大哥。”君灼华眸子亮晶晶看了过去,嘴唇微翘。 她脚朝后退了一步,脚微微抬起便朝后一蹬,蹬到了台阶,随后借力飞身而起,很快便稳稳落坐在马背上。 一手抓紧缰绳,一面侧身居高临下看向 君子宸。 “大哥,快些走吧。” 她俏皮眨了眨眼睛,夹紧马背,拎起缰绳抽在马屁股上,身下骏马飞驰起来。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威风,君灼华眼睛微眯,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 在北境时,她做过做多的事便是骑着骏马,闭着眼睛享受微风吹过脸颊,她很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 君子宸也很快骑着骏马追了上去,因着为顾南弦寻找解毒丹的事情刻不容缓,几人都是骑马。 皇宫那边一直派人监视者君灼华,见君灼华和君子宸出了城门,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要是君灼华一直拖着不去寻找解毒丹,耽误了顾南弦的身体,他们也无可奈何。 东宫,南宫亦凌坐在一颗海棠树下,面前放着一架七弦琴,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嘴角挂着温和的笑。 “挣”的一声,古琴响了起来,弦音温劲,苍韵松古。 “殿下,君小姐已经离京了。”一个身材妖娆,面上带着面纱的女子突然出现,她半跪在南宫亦凌面前,恭敬道。 “好,本殿知道了。” 南宫亦凌修长的手指顿了顿,袅袅的琴音顿时乱了节奏,他也不在意,掏出一块帕子擦了 擦七弦琴,嘴角的笑意加深了。 “殿下,您为何要……”话还没有问完便被打断了。 “本殿不喜欢好奇心太重的人,你懂了吗?没有下次。” 依旧是如沐春风般的噪音,但说出的话却含着丝丝杀气。 “殿下,属下逾矩了。”女子身形一僵,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惊恐,低下头恭敬道。 “下去吧!”南宫亦凌嘴角的笑有些漫不经心,他的手指抚摸上腰间象征着太子的龙形玉佩,心底却在默念君灼华的名字。 君灼华,君灼华! 骑着骏马飞奔的君灼华突然觉得鼻子痒痒的,她以手捂鼻打了个喷嚏,并挠了挠脑袋。 她这是得风寒了?不是吧,她身体强健,不会得风寒才是。 说不准是有人在背后偷偷讲她的坏话,君灼华一边想一边不住点头,越发觉得就是这样。 定然是有人在背后诅咒她,所以她才会打喷嚏。 “灼华,可是身子不适?”君子宸立马凑了过来,满眼关心。 “无事,定然是我花容月貌惹得那一个个贵公子失了心,他们如今正在思念我呢!” 君灼华嘴角一抽,强忍着想吐的冲动说出这番恶心人的话。 君子宸:“……” 第51章 我不喜欢京城 “灼华,没想到来了一趟京城你的性格都跳脱了不少。”君子宸强忍住抽搐的嘴角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虽然君灼华说得都是实话,但未免过于自恋了。 “大哥,你什么反应?” 君灼华瞪大眼睛看了一眼君子宸,撇撇嘴,她并不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错,毕竟这本就是事实。 “无事,我们快走吧,你知道那神医在何处吗?” 君子宸将自己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不是说那神医踪迹不定,既然如此君灼华又怎么会知道神医在何处呢? “不知道啊,不过南宫亦凌他知道,听闻他和那神医有一丢丢交情,神医这几日便在秦南郡,我们直接去秦南郡寻找神医便可。” 君灼华摇了摇头,将从南宫亦凌那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南宫亦凌没有这般简单。 “这神医脾气古怪,太子殿下怎么知道你有把握从他手里求得灵药,而且我们一来一回耽搁不少时间,太子殿下直接写信让神医去京城不是更方便?” 君子宸沉思片刻,打从知道君灼华被安排去给顾南弦寻找解药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 “南宫亦凌说那神医脾气古怪,不喜和皇室人来 往,也不会来京城。” 仔细回想着南宫亦凌之前和她说过的话,她隐隐觉得南宫亦凌和那所谓的神医之间有什么联系。 毕竟南宫亦凌提起神医是一副熟络的语气,至于南宫亦凌之前说他和神医有几面之缘她才不会信。 既然神医不喜和皇家人往来,那为何会认识南宫亦凌呢?南宫亦凌可是太子,明晃晃的皇家人,这便是一个很矛盾的地方。 “大哥,这个南宫亦凌可不是什么简单之人,皇上一直不喜这位嫡长子,千方百计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废了他太子之位,他在这位置上也是战战兢兢的,哪怕皇帝对南宫亦凌再不满也一直寻不到合适的理由废了他,这便说明南宫亦凌不是什么简单之人。” 哪怕君灼华都知道皇帝对于南宫亦凌这个嫡长子并不喜欢,更何况其他人。 但凡苏家没落,皇后和南宫亦凌早就被废了。 “南宫亦凌是什么样的人本也和我没关系,只要他不要放在我手上,我自然不会碍他的事情。” 君灼华的手指紧紧捏住缰绳,眼底晦暗不明。 一个南宫亦凌,一个明月,她觉得这二人是真的不简单。 起码到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二 人是敌还是友。 三日后,几人来到秦南郡,看着面前高高的城墙,君灼华嘴角一抽,这秦南郡是来到了,可她要如何去寻找神医? 虽然南宫亦凌说过那神医很好辨认,在人群里头一眼便可认出来,但秦南郡这么多人,她真的能认出来? 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大步走了进去,侧头看去,色渐昏,往外行驶的马车却络绎不绝,有平民之家的黑油马车,也有官宦人家的青幔马车,甚至不乏重金装饰的高官之家。 进城后,入眼便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湖,湖面倒映着对岸斑斓的风灯,春风拂动,泛起鳞片般的涟漪,湖畔集市人群熙攘,店肆林立。 市集很热闹,吆喝声,唱曲声,叫好声,铁器敲击声,胡饼店拍打面团声,声浪嘈杂,熙熙攘攘。 “这秦南郡还真热闹。”跟在君灼华身后的君子宸也轻声低语。 “大哥,你有没有觉得这秦南郡虽比不上京城的繁华,但比起京城却要自在许多。” 君灼华转头朝他看去,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自然,京城可是天子脚下,那些人又怎么敢肆意妄为,也只有你胆子才这般大。” 君子宸浅浅一笑,满眼止不 住的宠溺。 “我不喜欢京城,让人压抑。” 君灼华摇了摇头,她并不是肆意妄为,而是一点都不喜欢京城,如果在京城也收敛着性子,和那些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一样,那便不是她了。 正是因为京城让人感到压抑,她才要用自己的真实性格在京城走下去。 她担心在京城待久了,她便变得不像她了,便得和那温婉大方的大家闺秀一样。 也不是说她们不好,她们很好,只是她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她是君灼华,是北境的小公主,是徒手劈狼的君灼华,是翱翔天空的雄鹰,她不想变成被困后宅的可怜女子。 她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不想因为女子的身份被束缚。 “可是我日后都要待在京城了。”君灼华苦涩一笑,周身的气质也有些凄凉,让人忍不住为之动容。 “灼华,你放心,我们会一起回北境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留在京城。” 君子宸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捏在一起,眼底满是坚定。 “大哥,我相信你。”君灼华浅笑,眼神幽深。 “赶了这么几天路你肯定也累坏了,先找客栈休息一夜,明日便去寻找神医。” 看着暗下来 的天色,君子宸出声道。 “这是自然,难不成我会大晚上去给顾南弦求药?大哥,你在想什么呢?顾南弦他没有这么重要。” 君灼华捂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难不成她是那种为了一个男人便什么都不顾的人吗?她首先不会这么坐,再者顾南弦并不值得她如此做。 几人找了一间客栈随意用了点膳食,而后回房间休息起来。 “墨画,让小二送点水来,我想沐浴。”君灼华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 “好,小姐,你闹是肩膀不舒服吗?要不要奴婢找人来给您看看?” 见君灼华一直揉着肩膀,墨画也不敢含糊,立马便说找人来看看。 “无事,就是有些酸痛罢了,休息两日便好。”君灼华不在意摆了摆手。 小二很快便将热水提了上来,君灼华随意泡洗了下,洗去一身汗渍,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衫,她正坐在铜镜前端详自己的容颜,昏暗的烛火看得不太清晰。 手指轻轻抚摸上眼角的泪痣,沉默半天,有这样一张容颜于她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就在她沉思之时,窗外突然声响,并夹杂着闹哄哄的声音,她起身来到窗边。 第52章 花神节 无数烟花从天而降,好似从月亮中来的一样,五彩的烟花像云朵一样降落,绽放出灿烂的火星,发出巨大的声响。 她凝神望去,大街小巷上尽是人群,可谓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有身着盛装的少女,有人扶老携幼,有人呼儿唤女,在一片欢声笑语声中,无数人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人声鼎沸,喧哗一片。 街上的房屋外挂满了灯笼,说是十里长街,灯火辉煌都不为过。 “今日是什么日子,为何如此热闹?”君灼华抬头朝刚踏出房间的墨画问。 “小姐,奴婢方才听店小二讲,今日是秦南郡一年一度的花神节,等会将会选出新任花神,传闻花神是十里八方最漂亮的女子。” 墨画一脸兴冲冲说道,听闻这花神节是秦南郡的一大特色,往年都有好些外地人来秦南郡过花神节,就是为了一睹花神的芳颜。 “花神节,选花神,听着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我对那花神倒是有点好奇,也不知他们是如何选花神的?” 君灼华摸了摸下巴,这选花神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小姐,奴婢去便去打听一二。”见君灼华好似很有兴趣的样子,墨画丢下一句话匆匆离开了。 看着她听风就是雨的样子君灼华无奈一笑。 不过片刻功夫,墨画又急匆匆赶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店小二,她将店小二放在君灼华面前,眉眼含笑看着君灼华,似乎在求她的表扬。 “你赶紧给我们小姐讲讲花神节是如何选花神的?” 见店小二愣愣盯着君灼华半天没有动静,墨画用胳膊拐了拐他,并扔给他一锭银子。 “小姐,您是外地人?那你来得可巧了,这花神节可是秦南郡的一大特色,不少官宦士族慕名而来,想要一笃花神真容,我看小姐您容貌倾城,比之前几位花神还要貌美,这次的花神定然就是您了。” 店小二倒吸一口凉气,他是真的被君灼华给惊艳到了,和君灼华一比,往届的那些花神可就黯然失色了。 随后手慌脚乱收起银子,看着君灼华的视线更加火热。 “这当选花神有何特别之处?”君灼华从小便听过太多人称赞她的容颜,对此也不甚在意。 “小姐,您有所不知,当选花神可是一件神圣的事情,在秦南郡,所有女子都想当上花神,当上花神便可一跃成为秦南郡最受尊敬的女子,不仅有银子拿,还可以整日吃香喝辣。不仅仅自己可以 享福,一整家人都会鸡犬升天。” 店小二眉飞色舞说道,谁家要是出了个花神,那一整家人都可以过上富贵日子了。 “所以选出这么一个花神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君灼华眉头一皱,听着店小二口中所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自然是去花神殿伺候花神娘娘,替花神娘娘看管花神殿。” “花神娘娘?”君灼华已然是一头的雾水,来了一个花神,又来一个花神娘娘,这不一样吗? “花神娘娘是秦南郡第一任花神,她出身那日百花齐放,生而带异香,所有人都说她是仙子下凡,秦南郡自此也一直风调雨顺,再无灾难,后被人尊称为花神娘娘。花神殿便是那时候建起来的,是花神娘娘的住所,花神娘娘一生未嫁,她仙逝的那一日秦南郡所有鲜花无故凋零,次年才重新开花。有人说花神娘娘是天上的仙子,她回天上去了,为了纪念花神娘娘,之后每一年秦南郡都会选出花神,替花神娘娘看着花神殿。” 提起花神娘娘店小二眉飞色舞,一脸的骄傲。 “意思是之前选的花神都住在花神殿,那里头要有多少花神啊?” 墨画瞪大了眼睛,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不 可置信瞪大了眼睛。 “自然不是,每任花神只需在花神殿待一年即可,下一年便会选出新的花神,她们将会离开花神殿,不过近几年花神们运气好得很,每一位刚离开花神殿便被达官贵人带走了,享尽荣华富贵。” “小姐,如果您对花神感兴趣的话等会儿可以去城中心看看,小人便先下去了。” 见君灼华很感兴趣,店小二将自己知道得都说了出来。 君灼华点了点头,好看的柳叶眉一直皱着,一直未曾舒展。 花神节?花神?她总觉得选花神之事透着一丝丝诡异。 挑选一个花神出来好吃好喝供养着让她们在花神殿待一年,还会给她们家里人送去银子?这无疑和天上掉馅饼差不多。 对于家境贫寒的人家而言,这选上花神无疑就是改变了他们后半辈子。 “小姐,怎么了?” “无事,去叫下大哥,我们去看看这所谓的花神节。”君灼华意味深长笑了笑。 她走出房间,站在走廊上等着君子宸,听到身后有动静,转身便见一席青衫的君子宸翩然而来,看着面前的君子宸,君灼华一下子便想到那大片的绿玉君。 “大哥,你对花神节有没有兴趣?我 想去看看他们是如何选花神,你陪我一起去吧!” 君灼华莲步轻移走了过去,她和君子宸并肩站到一起,发觉自己刚好到君子宸肩头,她撇撇嘴,她记得之前她明明是和君子宸一样高的,怎么君子宸一下子便比她还要高了? 君灼华狐疑朝君子宸看了过去,刚好对上君子宸含笑的眸子,她脸蛋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不是想去看花神节嘛,走吧,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这种热闹的日子。” 君子宸侧身看了一眼君灼华,幼年时的君灼华不安分,又爱闹腾,几乎是哪里热闹往哪里去,也是渐渐大了之后,才文静了不少。 “大哥,你说会有人无缘无故出钱举办花神节,选出花神,并出重金照顾花神的家人吗?” 并不是君灼华想太多了,她只是觉得世间没有这么多好人,也不会有这么多默默无闻不求回报的大善人。 “这,应当有的吧?”君子宸不太确定说道。 “大哥,你真是一个呆子,世人皆重利,如果不是可以从她们身上赚取到利益,又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出银子呢?” 君灼华捂着嘴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有时候她觉得君子宸呆呆傻傻的,可爱极了。 第53章 天仙下凡 “灼华!”君子宸轻声叫了君灼华一声,看着她巧笑倩兮的面容,心底软了一大片。 “大哥,走吧。”君灼华抬起柔荑捏了捏君子宸衣袖,而后抬脚朝外走去。 走出客栈便看到外头人来人往,热闹极了。 看着路过少女一个个兴奋激动的模样,君灼华对选花神又期待了几分,她倒是想要看看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银花火树,落落星辰,他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漫步穿行,君子宸不着痕迹将拥挤上来的人群避在身侧,不让他们靠近推搡她半分。 君灼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暖洋洋的,她不是瓷娃娃,不必如此,但见此情形她还是很开心。 “不知道今年的花神会花落谁家,希望今年我能当选花神,只要我当选花神,父亲的病就有救了。” 一个身着碧色衣衫,眉清目秀,看起来小家碧玉的少女说道。 她眼底满是憧憬,只要当选了花神,那郡守大人就会好好照顾她的家人,她父亲的病也可以治好。 旁边一个年纪稍小,皮肤黝黑,眼睛亮晶晶的小姑娘道:“姐姐,你一定要当上花神,这样父亲的病便可治好,我们一家人也可以衣食无忧,等一年后你从花神 庙回来,我们一家人便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小姑娘捏了捏她的手,似乎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我知晓了,我一定会尽力当上花神,只是往年的花神都是大美女,我的容貌……” 少女摸了摸自己还算清秀的脸蛋,不自信说道,但凡她长得再好看一点,她定然可以当选花神,可是她生得不算好看。 “姐姐,你一定可以的。” 两个少女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君灼华将二人的话收入耳中。 对于贫苦人家而言选上花神那便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 不知为何,她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闹市处搭起了一个高台,周围围满了人群,在唾沫横飞讨论着。 “不知道今年的花神花落谁家,近年来的花神是越来越不行了,没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之人。” 一个的中年男子侃侃而谈,虽然已经三十六七岁,但依旧保养得当,身姿挺拔,面容俊美。 “眼前一亮的大美人?三年前的花神已经够美了吧,至今为止都让无数人念着。” 身边一个十七八岁少年说道,他一席华丽锦袍,俊美绝伦,风姿秀逸,脸上带着春风细雨般的笑,如同春日阳光般直化进 人的心底。 面如白玉,目似繁星,清澈的眸子闪着亮光,举手投足之间又透露一丝丝的不羁。 “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在十六七年前的花神节上见过一位绝色佳人,真是天仙下凡,没有哪届花神比得上她。” 中年男子眼底闪过一抹怀念,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依旧记得那女子的一颦一笑。 那时候他尚年轻,从外地慕名而来看花神节,没想到遇到如此惊艳之人,让他念了一辈子,找了一辈子。 他至今未曾娶妻,有一半原因是因为她。 “不知那姑娘是哪届花神,回去之后我找画册看看,也好看看她是何美人?” 少年很显然是被勾起了兴趣,转头看向中年男子,满脸的激动。 天仙一般的女子他还真就没有见识过,也想见识一二。 当选花神之后郡守会安排画师将她们的容貌画出来,并制订成册子发往外界,好让更多人知道花神。 “她并未在册子上,也不是花神,本来那一年花神就是那位姑娘了,没想到那姑娘听说当花神还要在花神殿待一年便死活不愿意,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一年花神节最大的遗憾便是那花神,选出来的花神自然是倾国倾城 ,但和那姑娘比起来还是逊色多了。” 中年男子吸了一口气,浅笑道,之后的每一年他都会来看花神节,就是想要再见一见那位姑娘,只是此后十多年他都未曾见到过。 “可惜了,未曾见过此等绝色佳人,真是遗憾。”少年眼底满是遗憾,摇了摇手里的折扇,一脸惋惜。 他的视线往旁边的人群中扫过,也不知是看到什么,手里的折扇没拿稳掉落在地。 “你看,那位女子和你说得那位姑娘谁好看?”他伸出手肘拐了拐身旁的中年男子,好半天才合上半张的嘴唇。 美,实在是太美了,美得好似不是人间物,简直是天仙下凡,但她身上又没有仙女的清冷,有一股子冷艳和高傲。 中年男子朝人群里看去,一眼便看到红衣似火,倾城妩媚的君灼华,他愣住了,怎么会这么像,太像了,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他呆呆盯着,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不过二人身上的气质却是浑然不同,那女子天真无邪,烂漫可爱,一席粉衣乱了无数人的人,一看便是被家族宠坏的小女孩。 君灼华虽然年纪和她差不多大,但气质却是截然相反,哪怕是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也遮挡 不住她骨子里的高傲和倔强,一看便是桀骜不驯之人。 二人除了模样相似,再无半分相似之处。 “这位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也被此绝色佳人惊艳到了,便是我见过不少美人都不及这姑娘一半。” 少年摸了摸下巴惊叹道,他这人有一个通病便是喜爱好看的事物,尤其是好看的美人,此时见到君灼华这般绝色佳人自然心生喜悦。 “我说那姑娘和她一样好看,她们长得很像,真是太像了,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语音刚落,君灼华和君子宸便在二人身边站稳,君灼华抬眼朝二人看去,方才二人的话她尽收耳中,又深深看了一眼中年男子。 他十六七年前见过一个和自己很像,甚至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女子? 她不禁想到上次在皇宫宴会上皇帝还有皇后见到自己惊慌失措的样子。 她微微低头,纤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深思,那人究竟是谁?为何会和她长得如此相像,她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这位小姐,敢问你尊姓大名?” 中年男子沉默了好半晌才开口询问,其实他也不想问,但君灼华和那人长得太过相似了,二人之间定然是有关系的。 第54章 透着诡异 “君灼华。” 君灼华也没有犹豫,将自己的姓名告之于他。 “君,君姓很少见,莫不是北境君家?”不等中年男子开口,少年诧异朝君灼华看过去,早就看君灼华气质不凡,没想到还是将门虎女。 “北境君家?不对,为何会是君家呢?”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喃喃自语,不应该是君家才是。 他早些年去过北境,有幸见过君将军君夫人,君夫人并不是他一直寻找的那人,和君灼华也无半分相似之处,没道理君灼华会如此像。 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了,他脑海里一下子闪过那女子的容颜,突然便和君灼华的容颜重叠在一起,头疼欲裂,眼神涣散,抬起手抱住头狼狈离开了。 “……”君灼华有些无语,本还想从这男子口中问出点什么呢?没想到她还没有开口男子便走远了。 “君姑娘,那位大叔他多半是脑子不太好使,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和他并不是一起的,我们只是偶然遇到罢了。” 少年尴尬一笑,赶紧将二人的关系解释清楚,担心君灼华误会他和那人是一伙的。 “君姑娘,你好,我是莫容喧,很高兴认识姑娘。”莫容喧嘴角动了动,尴尬的做着自我 介绍。 君灼华没有说话,她身旁的君子宸也没有说话,一双黑眸定定看着莫容喧,莫名让人心惊。 “……”莫容喧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尴尬的场面,好不容易碰到一位仙女一般的小姐,没想到人家压根就不想搭理他。 “君姑娘也是来看花神节的?那正好,我知道得比你多,我和你讲解一二。” 莫容喧见君灼华一直盯着台上,也明白君灼华是对花神节感兴趣,眉开眼笑道。 为了能和君灼华搭上一两句话,他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你对花神节了解很多吗?”见莫容喧对花神节了解很多,君灼华也开口接话。 “姑娘,这你便是问对人了,这秦南郡的花神节我都看过六年了,该知道的自然都知道了。” 提起这个,莫容喧嘴角一扬,一脸的自豪,旁边的君子宸看到他这样子莫名有些不满,硬生生挤到二人中间用身子将两人隔开来。 “莫公子,男女授受不亲,离家妹远一点。” 强忍住想要打人的冲动才说出这样一句话,看到莫容喧用狼看到肉一样的火热眼神盯着君灼华,他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了。 “啊,君公子,是我失礼,在下出身江湖, 一时没有想到,还请君公子,君姑娘见谅。” 莫容喧眨了眨眼睛,挠挠脑袋不好意思说道。 “莫公子是江湖人?” “是!不知君姑娘有何赐教?” “既然你是江湖人,为何我说我姓君,你便知道我出自北境君家?” 江湖和朝堂如今也算是和睦相处,但也不会去打听对方的事情,没想到这莫容喧知道她是君家人,多少就有些诡异了。 北境君家是挺有名气的,但也仅限于东岳,仅限在诸侯国之间有名气,江湖人都知道那便真的是不正常了。 君灼华防备朝莫容喧看了过去,手指却不动声色摸上腰间的匕首,只要莫容喧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便立马拔出匕首给他一刀。 “额,君姑娘,你不用如此防备,我是东岳人,自然也听过你们君家的名声。” 见君灼华好似随时会冲上来给他一刀,他是真的被吓到了,摆摆手,轻声开口。 “东岳人?你是哪家公子?”君灼华怀疑看了过去。 “其实我父亲是东岳人,只是那时候他得罪了人,被人赶出了东岳,而后便归隐山林过起了自己的日子,之所以会知道君家也是他和我提起的。” 莫容喧一字一句道,他对 君灼华真的没什么恶意,之所以一听到君姓便想到北境君家,那不过是因为父亲常常和他提起君家罢了。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君灼华面色有些窘迫,很显然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无妨,都过去了,君姑娘想要知道有关花神节的问题问我便可。” 莫容喧不在意摆摆手,而后眼睛亮晶晶盯着君灼华。 “当选花神的女子只需在花神殿住满一年便可离开花神殿过自己的日子?你可知道那些当选花神的女子在花神殿做些什么?” 不知为何,君灼华隐隐觉得其中有问题。 “的确是住满一年便可离开,其实选上花神对那些女子来说可是一好事情,去到花神殿后郡守他会安排人来教她们琴棋书画之类的,也就和大家族培养世家女一般,其他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近几年的花神并未直接离开花神殿,而是被人直接从花神殿接走,听说是因为花神的身份寻到了好人家。” 莫容喧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这都是外界的传言,真真假假的。 “你的意思是那些女子被选上花神之后外头的人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们?” 君灼华修长的手指搭在下巴处,细细摩 擦。 “的确如此,被选上花神之后的第二日还要在坐在轿子上绕着城里走三圈,让所有人见见花神,之后便会被人迎进花神殿。君姑娘,可是有何问题?” 见君灼华的脸色不太好,莫容喧关切开口。 “无事,这便是花神节一贯的习俗吗?从始至终就没有一人见过从花神殿走出来的花神吗?”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失踪呢?而且花神还有家人朋友不可能没有一个人见过她们才对。 君灼华眉头紧皱,她觉得这件事情有阴谋,就是和花神有关。 君灼华心底有个怀疑,她怀疑之前的花神压根就没有离开花神殿,如果真从花神殿离开了,不可能会什么踪迹都没有。 可若是没有离开花神殿,现在会在何处?花神殿?这应该不可能,既然所有人都说选出新花神之后上任花神便要离开,定然是不会在花神殿的,究竟在哪里? 至于莫容喧口中的寻到了好人家,她也不太相信,就算是寻到好人家,这秦南郡也是她出身的地方,难道不该带着自己的夫君回来看看吗? 她眸子深沉了几分,看来她得寻个机会去探探这个花神殿,总觉得奇奇怪怪的,里头说不定会有什么秘密。 第55章 郡守千金 “花神节近十多年来都是这样的习俗,之前不得而知。” 莫容喧神色一僵,淡然道。 “每年只有花神住在花神殿?” “不,花神殿里头还会有十名侍女,是进去服侍花神的,也是和选花神一起选出来的。” 便是莫容喧都觉得郡守大人好大的手笔,十名侍女服侍花神,和大家族的贵女已然没什么区别了。 “花神殿往日会有人进去吗?” “往日花神殿从不对外开放,一年只有花神节可以进去,有人进去祈求花神娘娘保护阖家欢乐,也有人祈求婚姻美满,便是进去供奉香火也只有一日功夫。” 虽然不知道君灼华为何要打听得这么清楚,但他还是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好,我知晓了,多谢。”君灼华微微颔首,从莫容喧口中得到的这些消息已然证实了她的猜测,看来只能等会去花神殿看看情况了。 二人谈话间,选花神已然开始,四五十名少女站在高台上忐忑不安看着底下的人,下头的人也在看上头的少女,一面看一面指指点点。 “陈小姐怎么来当选花神了?如果郡守大人知道定然要打断她的腿。” 身旁的莫容喧扫过一眼台上女 子,而后盯着一个衣着低调却满身贵气的女子。 “陈小姐?”君灼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台上容貌最出众的便是那个蓝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也是一个大美人。 “那是郡守大人的独女陈婉容,一直想参选花神,普通人参选花神是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而她娇生惯养,衣食不缺的,不知道为何非要当选花神?去年也是偷偷溜出来参选,还没有轮上她便被郡守府的人带回去了。” 莫容喧摇了摇头,只觉得好笑,这选花神虽然是一项神圣的事情,但家境殷实的人家是不会来参加的,一般参加选举之人都是家境不太好的,如同陈婉容这样的还是一个例外。 “陈婉容,郡守千金。”君灼华抬头朝台上的女子看去,女子气若幽兰,看起来倒是温柔可人,没想到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真是人不可貌相。 此时的郡守府已经乌云密布,下人急匆匆寻找陈婉容的踪迹。 书房,郡守拿着一本册子一页一页翻看起来,册子赫然是莫容喧提过的画满往届花神的花神册。 他的 手指从册子上划过,看着近几年来容貌越发不行的花神,眼底闪过一抹阴鸷,这几年的花神已经拿不上台面了,如果再不能寻找到容貌出色之人,那他…… 烦躁合起花神册,手指轻轻在太阳穴按了又按。 “大人,小姐不见了,兴许又是溜出去选花神了。” 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恭敬开口。 “之前不是让你们看好小姐吗?她怎么还会溜出去?赶紧让人去找。” 郡守拿起手里的花神册便朝管家砸去,真是无用,这么多人看一个小姑娘都看不住。 “大人,属下无能,已经让人去城中寻找了,定然会将小姐带回来,大人也不必如此着急,他们都知道小姐是大人的掌上明珠,便是小姐参选也选不上花神。” 犹豫了半晌,管家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还是得快些将她寻回来。”郡守无奈叹了口气,陈婉容近年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对选花神念念不忘,非吵着要当选花神,向来乖巧的陈婉容因为花神的事情和他都差点离心了。 “老爷,您说小姐她会不会知道了什么,不然为何非要当选花神?” 管家犹豫了一会儿,不太 确定说道。 “应当不会,如果婉容真知道了什么,定然早就和我闹了。” 郡守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他摇了摇头觉得这个猜测不太可能。 “大人,要不然我们收手吧!”管家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出这样一句话,他是真的想收手。 “收手?哪有这么容易,决定要做的时候就没有回头路了,我们回不了头,也收不了手,只要别被人发现便不会有事。” 收手?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已然走到悬崖边上了,哪里还能悬崖勒马。 “……” 管家愣了半晌,是啊,他们早就回不了头了。 “这些女子都是来选花神的?看着并没有多少?” 君子宸看了看台上的少女,不是说秦南郡的少女以当选花神为荣吗?为何看着人并不多。 “君公子,你有所不知,想当花神的女子自然是非常多,这些女子是通过选拔最后留下来的,前面的选拔是由郡守府的人层层看选的,这最后一关才由大家投票决定。” 莫容喧笑了笑才开口说道。 虽然秦南郡好多女子都想当选花神,但家境殷实的人家并没有女子参加,这几年来也就出了陈婉容这么一个异类罢了。 “原 来如此。”君子宸淡淡点点头,转头看向君灼华,发现君灼华皱着眉头,一脸深思,他便没有出声打扰。 别说是君灼华了,便是向来神经大条的他都觉得选花神的事情不太对劲。 “君姑娘,你有没有兴趣选花神,只要你一上台,花神之位非你莫属。” 莫容喧眼睛亮晶晶朝君灼华看了过去,他并没有夸大言辞,这本就是事实。 “你让灼华去选花神?”君子宸银测测开口,冰冷的眼神朝莫容喧扫过去,眼底满是杀气。 君灼华可是北境的小公主,居然让君灼华去选花神,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额,是我失言了,一下子便忘了君姑娘的身份。”看着君灼华那张绝色容颜,他真是把君灼华是北境君家人的事情忘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北境君家是什么家世,君灼华又怎么可能会去当选花神呢?简直是做梦。 不过就算君灼华不选花神也没有什么,他来秦南郡便是为了寻找美好的事物,见到了如此美人也满足了。 “我没什么兴趣当花神。”君灼华摇了摇头,她对当花神的确没什么兴趣,之所以一直打听花神的事情不过是想看看背后有什么阴谋。 第56章 好凶残 这时候几个侍卫突然从人群冲上高台,围在陈婉容身边,恭敬道:“小姐,大人请您回府去。” “走开,我要选花神,谁敢拦我,都给我下去,还是耽误了花神的选举,你们担待得起吗?” 陈婉容对着那几个侍卫意味深长说了一句,而后便不看他们,转而将视线放在底下的人群里。 只要不出现什么容貌太过绝色之人,此次的花神定然是她,她一定要当上花神。 视线落在君灼华身上时瞳孔一缩,身子都僵硬了片刻。 哪怕她身为一个女子见到君灼华都有点把持不住,更何况是男子。 她知道只要君灼华在这里,她便没有办法顺利当选花神,她对容貌还是很有信心,但和君灼华一比很显然不太够看,君灼华是国色天香的牡丹,在她面前无人敢于之争锋。 哪怕是容貌倾城的她在君灼华面前也黯然失色,她心下一紧,该怎么办才能顺利当上花神呢? 这次来参选花神她已经想清楚了,无论如何都要当上花神,哪怕是她的父亲郡守都不能阻止,她必须当上花神,成为花神之后才能知道她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她的视线定定落在君灼华 身上,或许是视线太过灼热,君灼华抬眸便对上她复杂的眼神,君灼华淡淡看了她一眼,而后不咸不淡移开视线。 可陈婉容却傻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她被君灼华的眼神吓到了,被她身上的气质震撼到了。 陈婉容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从小便没有受过什么委屈,性子也不算娇纵,可君灼华从小习武,又在战场杀过人,浑身的戾气满眼的杀气可把陈婉容吓个不轻。 她在心里轻声感概:好一个绝色佳人,不过看上去便不好惹,这般想着,还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如果君灼华知道陈婉容如此怕她她定然无奈,她有这么可怕吗? “小姐,您不要闹了,大人说如果您不回去的话那他便亲自来请您了。” 面对陈婉容一众侍卫也很无奈,没想到温婉可人的陈婉容也会有如此娇纵的一面。 “闹什么闹,我说了我要当选花神,父亲要来你让他来便是。” 陈婉容小脸一白,似乎是被侍卫的话吓到了,手指死死捏住衣袖很快冷静下来,心平气和道。 哪怕她被侍卫的话吓到了,但想到自己的猜测,又坚定了想法,她一定要搞清楚花神究竟是怎么回 事,如果都是真的,那她…… “小姐,属下无礼了。”几个侍卫对视一眼,为首的那个歉意说了一句,而后朝陈婉容走了过去。 几个侍卫将陈婉容围在中间,眼看着就要被侍卫带走了,陈婉容急坏了,将视线落在周围人群上,想要看看有没有人可以救救她。 但她的身份摆在这里,郡守千金,要带走她的人又是郡守,谁都不敢插手。 “这位小姐,你救救我好吗?我真的有必须要当选花神的理由。” 陈婉容迫无无奈只能将所有的希望放在君灼华身上,虽然君灼华看上去不太好惹,但她觉得只有君灼华可以帮她。 “……”君灼华诧异朝陈婉容看去,这人怎么莫名其妙向她求救,她看着像那种善心大发之人? 虽然不知道陈婉容为何会向她求救,但她和陈婉容素不相识的,又为何要救她?至于陈婉容说的不得已的理由君灼华也没有放在心上。 侍卫这才注意到好似国色牡丹一般的君灼华,都傻傻愣在原地,其中一个更是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视线在她凹凸有致的娇躯上扫过,眼神透着几分猥琐,好似会随时扑上来对君灼华做什么一 样。 “……”君灼华没有理会陈婉容,眼皮子一番眼神狠厉朝那个侍卫看过去,她的视线冰冷而无情,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这种眼神她很不喜欢,真的特别不喜欢。 她手指轻轻抚摸上腰间的匕首,身形消失在原地,只听到男子“啊”的惨叫了一声,在这万民欢喜的日子里多少有些煞风景。 “你的眼神我很不喜欢,这副眼睛也就没必要留下了。”君灼华站在不远处,手里的匕首还在滴着血,一双眼珠子躺在地上,方才那个眼神猥琐的侍卫双手死死捂着眼睛躺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从他手心流淌出来。 “以后有什么小心思千万别摆在明面上,遇上我这样的人那便不好了,知道了吗?” 君灼华身子一侧,眉眼上挑,那双桃花眼满是杀气,整个人好似一个嗜血的杀神。 “啊!”周围胆子小的女子已然尖叫出声,在花神节见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他们对当事人君灼华他们可没什么好印象。 “你这姑娘怎么回事?为何平白无故剜了他的眼睛。” 一个老者为眼睛被剜的侍卫打抱不平。 “我看他不顺眼罢了,我看你也聒噪极了。 ” 君灼华北境小霸王的名头可不是假的,之前在京城都收敛了不少,此时她一点都不想收敛了,只有她给别人委屈受的份,谁又敢给她委屈受呢? 她承认自己并非什么好人,毕竟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她自然想活得长久一点。 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君灼华说得什么意思,就见她手持匕首,一手掰开老者嘴巴,很快将老者的舌头割了下来。 血淋淋的舌头躺在地上,方才还喧闹的人群一下子便鸦雀无声。 还想指责君灼华太过分的几人也纷纷闭嘴,惊恐看着君灼华,好似君灼华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行了,你们还有什么要说得吗?我怎么样是我的事,你们管好自己便行了,再敢多嘴多舌这便是下场。” 伸出通红的舌尖舔了一下红唇,明明是香艳无比的动作,可由君灼华做出来却让人感到害怕。 身旁的莫容喧都被吓到了,他伸出手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心底对君灼华生出几丝惧怕。 好凶残,比他一个江湖人还可怕,怎么东岳的大家闺秀会如此可怕?不,君灼华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她是名正言顺,当之无愧的将门虎女。 第57章 算计 “再有人替他打抱不平,你们的舌头也不必要了。” 君灼华掏出帕子擦了擦匕首,阴恻恻说道,眼神狠厉朝周围人群扫过,如果有人在管多管闲事,那他便是前车之鉴。 陈婉容咽了咽口水,看着满身杀气的君灼华欲哭无泪,老天,她为什么要找这样一个人求救? 君灼华会不会救她还是一回事儿,万一君灼华嫌她吵要杀了她怎么办?此时的陈婉容是真的后悔了,后悔向君灼华求救。 “你好放肆,我们可是郡守府的人,你居然剜了他的眼睛,实在是太过狠毒。其他人不敢说些什么,但不代表郡守府的侍卫不敢说些什么,为首的一人义愤填膺看着君灼华。 他们都知道那侍卫是什么品行,但好歹也是一起为郡守办事之人,此时就这样被君灼华剜了眼睛躺在地上,如果他们不为他讨回一个公道那就说不过去了。 “郡守府?你们郡守大人见了我也得低头问好,更何况你们,不过就是一个满脑子稻草的草包罢了,冒犯了我,我便是杀了他你们郡守还得给我赔礼道歉呢!” 郡守?秦南郡郡守她还真就没有放在眼里,京城的那些大人物她都没有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区区郡守 呢? “嘶!”周围人带吸一口凉气,看着君灼华自信满满的样子,他们真的很好奇君灼华哪来这么大脸,居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让郡守给她赔礼道歉,这不是笑话又是什么呢? 这姑娘倾国倾城,没想到还是个傻子,这是多数人心中的看法,觉得君灼华就是一个傻子。 陈婉容眉头一皱,不自觉打量起君灼华来,她不是那些没有眼力见的人,君灼华身上虽然没佩戴什么贵重饰品,但满身的贵气,一看便出自大家族。 不可能出自小门小户,她看得出来君灼华是一个身份不俗之人,想到这,她面色一僵,如果君灼华真是名门望族的大小姐,那她岂不是闯祸了。 谁让她非要向君灼华求救,没有求救自然不会发生之后的事情,陈婉容的脸色都不好了。 “这位小姐,此事是他不对,我替他向你道歉,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陈婉容莲步轻移走到君灼华面前,近距离观察到君灼华的容颜时她又愣了愣,真是太好看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那一身红衣,让君灼华看上去就如同一个鲜活的火焰,仿佛要焚烧世间一般,让人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陈小姐,你 言重了,又不是你的错,你替他道歉又算什么回事?” 对于陈婉容的识抬举君灼华还是非常满意的,不愧是大家闺秀,人也挺聪明的。 “……”陈婉容哑然,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默默站在原地,深深看了君灼华一眼而后转身便要离开。 她知道今年的花神她参选不了了,被这些蠢货给破坏了,如果那侍卫没有被君灼华剜去眼睛她或许还有机会,可如今发展成这样她哪还有什么机会参选花神。 如果没有君灼华的这一出,她还有七八分的把握可以当选花神,可如今出了君灼华的事情,她半分把握都没有了。 这件事情定然会引起她父亲郡守的注意。 “走吧,还愣着干什么?回府。”见几个侍卫还傻愣愣站着,一脸仇视瞪向君灼华,陈婉容见此更是生气了。 “小姐,我们就这样放过她?”不是所有人都像陈婉容一样有眼色,还有好多没有眼色之人,很显然这侍卫便是。 “怎么,你对我的决定有意见?”陈婉容的声音轻柔,听起来温温柔柔的,也没有多大威严。 “小姐,属下不敢。”见陈婉容都这样说了,他们自然不敢说些什么,扶起地上捂着眼睛的侍 卫便走了。 陈婉容深深看了君灼华一眼,她有种预感,如果她当选不了花神,或许她的猜测会由君灼华证实。 看着几人就这样走了,在场之人都大眼瞪小眼,本以为陈婉容会给君灼华一点教训看看,毕竟她是郡守府的大小姐,君灼华欺负了郡守府的侍卫,那不就是欺负了陈婉容的人。 没想到陈婉容不按套路出牌,半点都没有要为那侍卫出头的打算,还给君灼华道歉,究竟是他们魔怔了,还是这个世界魔怔了。 这件事情虽然是侍卫有错在先,但君灼华的做法太过了,不过看了她一眼便剜去了眼睛,这样的事情放在哪里都是不合理的。 对于君灼华,他们是不喜欢的,是厌恶的,哪怕君灼华容貌绝佳,好似天仙下凡。 “君姑娘,你这样做真的不怕得罪郡守吗?”便是莫容喧都好奇询问,方才给他的冲击太大了,他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哪怕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君灼华的胆子大,如今他们还在秦南郡,还在郡守的地盘,要是郡守给她使小绊子那该如何是好? 想到君灼华剽悍的实力他又哑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使什么手段都没用,君灼华又是能动手绝不废话的那种 。 “得罪郡守?不过就是一个区区郡守罢了,我连皇帝都不怕还会怕他?” 君灼华淡然一笑,怕?是不存在的,她君灼华还没怕过什么人呢 选举花神并没有因为君灼华的事情而停下来,台上的选举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后台一个身材瘦弱,恍若竹竿一样的男子掀起帘子将君灼华的容貌打量了一遍又一遍,眼睛不怀好意眨了眨,而后流露出一丝丝的精光。 花神节近几年选出来的花神越来越普通了,那些人已经不能满足了,今年一定要选一个出类拔萃的,方才他还没有注意到,此时却注意到了,如此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一定要成为花神,她一个可抵十个。 而后放开帘子,招手让身旁下人过来,轻声耳语几句便快速离开了,他要去的地方正是郡守府。 一柱香后,陈婉容回到郡守府,在大厅里头见到面色阴沉的郡守。 “女儿见过父亲。”陈婉容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而后默默站在一旁,她知道郡守是又要训斥她了,说她没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哪家大家闺秀又会抛下身份去选花神呢? 哪怕花神的身份在秦南郡很“高贵”,但大家闺秀是不会去参选的,可她…… 第58章 软骨散 “可算知道回来了?怎么,不是要选花神吗?为何不选个花神回来给我看看!” 郡守满脸的怒气,他这个女儿自幼便听话懂事,什么都听他的,可唯独在花神一事上一直和他唱反调。 “父亲,如果不是郡守府的人去捣乱,我早就成为花神了,您为何不让我选花神,我知道花神选举一直是您在裁决,只要您愿意我成为花神,我就是花神。” 陈婉容这意思就差没说花神是郡守内定下来的。 “如果是因为我当选花神其她女子便不能获得银钱的话也好办,我手上有一些银钱,可以都分给她们。” 陈婉容已经是铁定心要当花神。 “够了,你死了这条心,这辈子你都不会有当花神的机会,以后乖乖待在府里,你今年已经十六了,我看李员外家的大公子为人还不错,已然为你们订下了婚事,你安心在家绣嫁衣待嫁吧。” 郡守的手死死捏在一起,差点就要一巴掌甩上去了,得亏他耐性还可以才勉强忍住。 “婚事?父亲,您为了不让我当选花神便要将我嫁出去?”陈婉容脚步一顿,差点没站稳。 秦安郡选花神有个规矩,参选花神之人必 须要是完璧之身之身却还待字闺中的少女,只有这样才能参选花神。 “父亲,您真是我的父亲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听到即将出嫁的消息陈婉容已经没什么心思去想如何当花神了,她脑子就如同浆糊一样乱糟糟的。 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她在此之前压根不知道自己有婚事,突然间听说自己要嫁人了,她如何能接受。 “陈婉容,你的年纪老大不小了,和你年纪相仿的早就嫁人生子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让你嫁人并不是阻止你当选花神,李员外家祖上是书香世家,李公子是个翩翩公子,你和他很般配。” 郡守是真的生气了,提高声音道,便是陈婉容都被他冷冰冰的语气吓到了。 “父亲,我觉得我应该满足吗?从小到大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连交个闺中密友都要经过你的同意才可以,这么多年我只有在当选花神的事情上顶撞过您,没想到您……” 陈婉容哽咽了片刻,后头的话已然说不出来了,她应该怎么说呢? “父亲,我如您所愿,既然您让我嫁那我便嫁。”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眼眶一滴滴流了出来,她 妥协了,不想再挣扎了。 “婉容,你要知道为父是为你好。”见陈婉容哭成这个样子,郡守也心疼了,毕竟是他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 “为我好?”陈婉容嘴角一勾,嘲讽一笑,这真的是为她好吗?她不敢确定。 “多谢父亲一片苦心,我知晓了,天色不早了,我先退下了。”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柔声细语道。 莲步轻移刚想离开,又想到红衣似火的君灼华,她转过身子:“郡守府的侍卫今晚在外得罪了人,被剜了眼,这事是他的错,父亲便不要去寻找那人麻烦了。” 她开口提醒,虽然不知道君灼华是何身份,想来也非同凡响,她不想郡守府的人惹上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剜去了眼睛?”郡守正觉疑惑,刚想要开口问点什么发现陈婉容已经走了,他便将满腹的狐疑强压下肚。 那个被剜去眼睛的侍卫是被人抬着回来的,虽然只是一个下人,但陈婉容体恤他,立马叫人请了大夫为其医治,她觉得对方之所以丢了眼睛和她脱不了关系。 她从大厅走出来,顺手拉过一个丫环询问了下那侍卫的情况。 “那侍卫怎么样了? ” “小姐,他的眼睛废了,日后……” “他家中还有何人?”哪怕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亲耳听到时还是有些不忍心。 “有一个妹妹和一个生病的老母亲。” “既如此,去我房间拿点银钱用父亲的名义给他家里送去。” 陈婉容轻轻叹息一口,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小姐,您真善良。” 陈婉容神思飘远,善良吗?如果那些事情都是真的话,那她和善良可扯不上关系。 片刻过后,方才那个身材纤瘦的男子也来到郡守府,一见到郡守便将君灼华做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末了还提上一句君灼华容貌绝世,往届的花神没有一位比得上君灼华。 他并未将君灼华说过的话告诉郡守,主要他觉得君灼华不会是什么世家贵族之女,哪个大家族会让自己家的贵女舞刀弄剑呢? 自然是没有的,东岳重文轻武,他们看不起武将,更不会允许家中女子习武,只有男子可以习武防身,若男子想入朝为官为武将都不被允许。 想到君灼华那身诡异的武功他便觉得君灼华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说不定就是不拘小节的江湖女子,也只有江 湖人才会说出那番狂妄之语。 此时的他定然不会知道,就是因为他的隐瞒,才导致郡守府满门大祸。 “就是她剜了我郡守府侍卫的眼睛,想办法让她成为花神。” 郡守眼神阴鸷说道,既然敢得罪他的人,那就要付出代价才是。 “那女子武功高强,若是她不愿意当花神又该如何是好?” 男子皱眉问道。 如果是其她人他们还能强行要求她当花神,可是君灼华武功高强,如果真不想当花神他们也勉强不了。 好些人都想当选花神,但也有人不愿意当花神,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 “武功高强?那便将这个带上,她没了内力,自然就没有反抗之力,这次的花神只能是她。 ” 郡守从桌案里头拿出一个小瓶子递了过去,语重心长说道。 “这是?” “无色无味的软骨散,你提前打开塞子靠近她便可,一柱香的功夫她便内力全失。”郡守随意叮嘱了几句。 “那我……”男子有些担心自己,如果他闻了这软骨散又会如何。 “你又没武功担心什么,这软骨散只对武功高强,有内力之人有效。”郡守白了他一眼,随后悠悠开口。 第59章 当选花神怎么样 “小人知道了,大人。”他紧紧捏着手里的小瓶子。 “季五,这次的事情一定不能出差错。”郡守冷冷道,得罪了郡守府又刚好容颜绝色,这样的人不正是花神的合适人选。 “小人知晓的。” 月亮悬挂在天空,柔和的月光洒在众人身上。 “灼华,其实你不用出手的……” “大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要说的我都知道,无非是提醒我不能太过放肆,唯恐皇帝对我下手,可是大哥你想过没有,难不成我们谨小慎微,兢兢业业皇帝便不会对我们下手吗?父亲说得那些话你信,我却不信。” 君灼华死死捏着手里的匕首,好半天才控制住自己的心绪。 “我君家如今已是砧板上的鱼肉任意人宰割了,还担心这担心那做什么?大哥放心,我心里有数,你不必担心我。” 沉默半晌她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君子宸抬起手摸了摸她乌黑的秀发,喃喃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有我在身边哪里还用得上你出手,方才你出手太快了,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结束了。” 他自然不是那个意思,方才那侍卫的眼神就是他看了都不舒服,就算君灼华不 动手他也会动手的,只可惜君灼华动手太快了,完全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大哥,你怎么看上去呆头呆脑的。” 君灼华将匕首放在腰间,噗嗤一声笑出来,在战场那个威风凛凛的小将军怎么像呆头鹅一样。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君子宸宠溺一笑,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天色不早了,他琢磨着也该回去歇息了,可看君灼华好似在等什么人一样,也就没有开口。 “君姑娘,你的性子还真是肆意洒脱,和我们江湖儿女一样。” 旁边的莫容喧也笑着说道,肆意洒脱,想干什么便干什么,不用在乎其他人的眼光,这是多少人想做却又做不到的。 “莫公子,言重了。”君灼华淡淡说道,肆意洒脱吗?如果她真的肆意洒脱便不会进京,也不会来秦南郡寻找解药了。 正因为她有软肋,被身份束缚,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不情愿的时候。 眼底闪过一丝黯淡,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她不要别人掌握她的人生,她要将别人的人生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是君灼华第一次有这样的念头,也是她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野心。 台上的女子一排排 站好,她们脚底旁放着一个小篮子,里头摆着一直桃花,君灼华正好奇要做什么,就看到十多个侍女一人手提着一篮子花走了出来,她们走到人群里头,将花篮里的花一支一支分发了出去。 “这花便是用来投选的花,想投给谁放在谁的篮子里便可。” 莫容喧见君灼华一头雾水开口给她解释道。 “得到花最多之人便是花神,选出花神之后便可以放花灯,逛庙会,如果君姑娘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嗯!”君灼华淡淡点头,对放花灯她没什么兴趣,放花灯是有所求,求人不如求己,求老天爷有什么用。 她是有所求不假,但她不会将一切都寄托在老天身上。 底下的人从侍女接过一支支桃花,这桃花是郡守府专门为选花神备的,之所以用郡守府的桃花就是担心有人弄虚作假,郡守府的桃花和外头的不一样,花杆处刻有一个小小的宸字。 递花的侍女来到君灼华面前时愣了愣,小心翼翼将最底下那支开得最好的桃花递给君灼华。 “姑娘,你真好看,简直是人比花娇。” 小侍女喃喃说道,君灼华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人。 君灼华略一诧异,这小姑娘是不知道她先前做的事情吗?如果不知道还情有可原,但若是知道的话,那…… 君灼华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而后接过了手里的桃花,扑鼻而来便是一股淡淡的花香,她仔细嗅了嗅,清香淡雅。 君子宸拿着手里的桃花支有些无奈,他并不想要,无奈小侍女非要硬塞给他。 “大哥,你说若是我去选这花神会怎么样?”君灼华突然想到一个很好的办法,便是她选花神,当上花神不就可以光明正大进入花神殿,也可以知道之前的花神去哪了。 如果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她是真不想参选花神,给她的感觉就好像上头的女子是货物,让人评估出价值最高的一位,事实也正是这样。 “灼华,你想要选花神?”君子宸眉头微皱,他不想让这么多人看到如此耀眼的君灼华,可君灼华本就是高空中的骄阳,注定是要被众人仰视的。 “是,觉得当花神挺有意思的,反正顾南弦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我当选下花神也耽误不了什么时间。” 君灼华是真的盼着顾南弦早日挂了,但她又不能将她的心思摆在明面上。 “灼华,你决定清 楚便好,如果你想当花神,我定然支持你。” 对于君灼华的决定君子宸还是非常支持的。 “谢谢大哥。”君灼华点点头,浅浅一笑。 “诸位静一静,现在花神选举正式开始,将你们手里的桃花投给中意的花神。” 季五走了出来高声说道,朝君灼华站着的地方投去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他话音刚落,下头的人喧闹起来,君灼华眉头微挑,这花神节看起来挺让人期待的?她倒是要看看其中有什么猫腻。 她的手指轻轻捏在一起,她要如何当选花神还是一个事情,那陈婉容因为是郡守千金,所以可以直接参加最后一关选举,可她又该如何是好? 她眉头轻轻皱在一起,真是有些苦恼。 就在这时,许多五颜六色的蝴蝶飞过来围着人群,君灼华抬眸看去,五彩斑斓的蝴蝶翩翩起舞,看起来漂亮极了。 蝴蝶渐渐朝君灼华靠近,她衣服上,秀发上,手里拿着的桃花上更是落满了蝴蝶。 一整个人都被蝴蝶包围起来,君灼华有些懵,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这么多蝴蝶? 别说君灼华了,便是周围人都是一脸懵,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情形。 第60章 花神娘娘降世 “花神娘娘降世,她便是此届花神。” 人群里一个年老的男子直直朝君灼华看了过去,眼底满是狂热,嘴里大声喊着。 因着他的突然开口,不少人也纷纷开口。 此时的他们已然将君灼华之前做的事情忘记了,将那个满身杀气,满手血腥的女煞神忘记了。 高台上那个面容清秀的女子身子一僵,看了看自己脚边的桃花,随后又恍然大悟,她眼底满是悔恨,为何那桃花会出现在君灼华手中,那是她给自己准备的。 方才和妹妹来参选花神的时候她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只要她能引出神迹,哪怕她没有出色的容貌也能当选花神,这桃花是她特意提前准备的,便是花杆上的字都和郡守府的一模一样,没想到会为她人做了嫁衣。 她怨恨朝君灼华看去,她恨君灼华,恨君灼华抢了她的机会,如果当不上花神,他们一家人都活不下去了。 她死死捏住手里的帕子,使劲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彻底失态。 季五不着痕迹打量了她一眼,眼底满是鄙夷,花神可不是什么下贱人使使手段就能当上的,她的手段他一早便发现了,才会提前做了部署,正好让君灼华成为名正言顺的花神。 君灼华嘴角一抽,真是想要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她才想着要如何才能当选花神就已经有人替她想好了对策。 她的视线盯着手上的桃花看了半晌,看来她就算没有当花神的打算也必须要当了,真是好,算计到她头上来了。 修长的手指从一朵朵桃花上抚过,指尖摸到一层白白的粉末。 不动痕迹凑到鼻子旁闻了闻,没味道,这是什么东西,便是这东西将这群蝴蝶引来的? 季五在人群注意不到的地方将袖口的瓶塞打开,而后大步走了下来,对着君灼华便是一阵恭维。 “这位姑娘,你引来这么多蝴蝶,你便是这届花神,当之无愧。” 就算是没有这蝴蝶,单凭君灼华的美貌她也是当之无愧的花神,更何况还有蝴蝶,也算是锦上添花了。 “花神?当花神有什么好处,若是我不想当呢?”她眼神微眯,声音冰冷,说出的话却不寒而栗。 她是想当花神,但不想被人算计。 “姑娘说笑了,整个秦南郡的女子就没有人不想当花神的。当花神可是有无数好处的,你和你的家人都可以过上好日子,有了花神的身份,以后从花神殿出来也可以找个很好的夫君。” 他脸 色一僵,片刻也就反应过来,得亏一早就料到君灼华性子桀骜不愿意当花神,早早便做了准备。 不过他就算做了准备也没用他定然知道君灼华体质特殊,百毒不侵,那软骨散对她没用。 “整个秦南郡的女子都想当花神?可我不是秦南郡女子,至于过好日子,你觉得我缺钱?” 君灼华摆摆手,兴味盎然看着他,她到想知道他们用什么理由来说服她。 他打量了一下君灼华,君灼华身上的衣物虽然算不上很名贵,但也绝不是出自贫苦人家,这样的人是不缺钱的。 不过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条大鱼,他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估摸着软骨散的功效已经差不多了,他朝君灼华靠近,轻声低语。 “你若是不当这个花神,你今夜便别想完整的走出去,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你现在大可看看你的武功还能不能使出来。” 他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几人都是习武之人,自然而然也听到了。 君子宸屏息运内力,发现自己内力全失,不仅如此,更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连正常人都比不过。 旁边的莫容喧自然也是一样的状况。 “无事吧!”君灼华打量了君子宸一眼,发现 他脸色苍白关切问道。 “无碍。”君子宸摇了摇头,不过就是点软骨散,没什么事。 君灼华将二人的情况看在眼里,她嘴角勾了勾,看来是打定主意让她留下来,她还以为会用什么手段呢?没想到居然是下软骨散,不过他们失算了,她百毒不侵。 “既然你非要我当花神,日后别后悔就好。”君灼华对着君子宸眨了眨眼睛,让他不用担心,而后转过头似笑非笑说道。 “这位姑娘引来蝴蝶,是当之无愧的花神,我宣布这次的花神便是这位姑娘了。” 季五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觉得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女子罢了,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朝后头的人群摆摆手,一个小侍女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托盘里头放着一块玉质上好的玉牌,并示意君灼华接过玉牌。 君灼华撇撇嘴将玉牌收下,深深看了一眼在场之人便打算离开。 “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见季五好似有话要说,君灼华皱眉问道。 “姑娘已然是花神,现在便要进花神殿,姑娘请吧。”为避免夜长梦多,他决定今晚就让君灼华进花神殿,花神殿是他们的地盘,就算是君灼华想干什么也干不了。 “若我记 得不错,不是明日才入花神殿吗?为何今晚便要去?” 哪怕知道他们没安什么好心,君灼华还是问了一句。 “姑娘,你有所不知,这规矩今年刚改,当选花神之后便要入花神殿。” “既然如此,还不带我去。”君灼华也没有过多询问什么,反正她也要找机会去一趟花神殿,眼下刚好有人将机会送上来,她自然得去,更何况这还是光明正大的去。 她有预感,花神殿里头定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之前的种种猜测可以不提,单从她不愿意当花神而给她下软骨散的事情中便可以看出来,哪个正经人会做这种事情? “不急,你还要挑选十名侍女和你一起进去,她们是进去伺候你的,便从她们中间挑吧!”他抬起手指了指身后那群参选花神的女子。 “我又不是去当公主的?为何还要十名侍女,再说了我有自己的侍女。” 因着知书和墨画对选花神没多大兴趣,她们二人并没有一起跟着来。 “这是规矩。”季五脸色黑了黑,半天才说道,他怎么也想不到君灼华会有如此多的问题,如果是其她女子听到这话定然是兴高采烈跑去挑选侍女,可偏偏君灼华不按套路出牌。 第61章 绝色佳人 “规矩?莫不是你们搁这选妃呢?哪来这么多规矩?”君灼华心里的诡异感越发强烈了。 “……”季五是真的无语了,还是头一次见到君灼华这样难缠的人,不过想到她的绝色容颜便又觉得似乎不是不可以,毕竟君灼华有资本,有这样的资本。 君灼华白了他一眼,抬手在人群里头指指点点,随意挑选了几个女子出来。 被挑中的女子自然是非常高兴,虽然君灼华抢走了她们的花神之位,但当不了花神,当侍女一同进入花神殿也是好的,虽然说待遇比不上花神,也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其中一个女子脸色非常不好,可以用难看来形容。 “姑娘,她们将会和你一起进入花神殿,郡守大人会专门人教你礼仪。他俩不能进花神殿,最多能将你送到花神殿外。” 季五朝君灼华身边的君灼华和莫容喧看去,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三人容貌一顶一的好。 女的倾城,男的俊美。 “我们不能一起进去?不是说花神节这日可以去花神殿祭拜花神娘娘吗?” 君子宸皱着眉头朝季五看过去,他算是明白君灼华为何要来看所谓的花神选举了,便是为了进花神殿。 从这一桩桩事情中他自然也察觉到了诡 异,他不希望君灼华以身涉险,哪怕君灼华武功高强,哪怕君灼华不会有什么危险。 “莫不是你在哄骗我们?”君灼华意味深长朝他看了过去。 “花神殿今日开放不假,白日里是对外的,有无数女子去祈求花神娘娘赐给她们一个有情人。如今天色已晚,难不成你们见过大晚上去寺庙里烧香拜佛的?” 季五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他是真的不想再和他们啰嗦了。 “烧香拜佛,我从不信什么佛自然不信这些,倒是不知道夜间不可去祭拜花神娘娘?” 君灼华从未去过寺庙烧过香拜过佛,的确不知道有这样的规矩。 她不信佛,只信自己,而且她这种手上满是沾染血腥之人去拜佛那才是对菩萨的不敬。 “大哥,你先回客栈去吧,不必担心我。” 君灼华看了一眼君子宸温声叮嘱几句,考虑到他此时没了武功便让他先行回去,不过是个花神殿,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她就去一趟又能如何。 “灼华,我知道软骨散对你没影响,你好好保重。” 君子宸将君灼华拉到一旁,关切道。 “我会尽快去寻找神医求药。” “大哥,我知晓,神医的事情你不必操心,我已然有了头绪,我不过去花 神殿看看情况,晚上会回客栈和你讲下情况。”君灼华意味深长朝莫容喧看过去,她眼底满是笑意。 她的声音很低,除却他二人其他人再也听不到。 “走吧,带路。”君灼华朝季五看过去,冷飕飕的眼神看得季五毛骨悚然。 季五手脚打颤,不停在心中安慰自己,她已经没了武功,不会对他做些什么。 “请吧!”季五走在前头为她带路。 君灼华笑了笑将手里的桃花随意丢在一旁,周围的蝴蝶立马围了上去,季五见状赶紧将桃花捡了起来不着痕迹塞在袖子里,抬头便对上君灼华了然的眼神。 那种恍若看穿一切的眼神盯得季五心里一慌,同时他心里也很没底,总觉得君灼华会惹出什么大乱子。 如果君灼华知道他这个想法,定然会非常淡定告诉他,她的确会惹出大乱子,她要砸了花神殿。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而后不住在心里头安慰自己,没事的,她已经没了武功,也翻不出什么花浪。 哪怕君灼华武功高强,有些人就是打心眼看不起她,因为她是女子,正因为她是女子,哪怕她再出色,也不会有人看得起她。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对于女子有太多的拘束,哪怕女子有成就也会因为 女子的身份而被误解。 选出花神的事情在整个秦南郡都传开了,所有人都知道花神引出了神迹,吸引了数不胜数的蝴蝶,也知道这次的花神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比起之前的花神真的算得上是天仙下凡。 陈婉容在房间里头走来走去的,就是为了等到花神的消息,得不到消息,她寝食难安,她想知道花神是谁! 她如今已被郡守禁足在了府里,哪里都不能去,不知道外头现在如何了,更加不知道郡守有没有让人去对付君灼华。 一个圆脸小丫环急匆匆跑了进来,将外头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和陈婉容讲了一遍,待她讲完才发现陈婉容脸色越发难看。 她还以为是陈婉容不满其她人当上花神,便出声安慰:“小姐,这次选出来的花神引来了数不胜数的蝴蝶又是一个绝色佳人,是当之无愧的花神,您不要太伤心了。” “一个绝色佳人吸引了蝴蝶?是不是一个身着红衣,眼角有颗泪痣的姑娘?” 陈婉容一把抓住小丫环,深色激动的问道,听到绝色佳人几个字她脑海里立马闪过君灼华的身影,也只有君灼华那样的人才担得起绝色佳人几个字。 “听他们形容的样子的确和小姐说的差不多,小姐,您 见过这位绝色佳人吗?她真的和外头传言得一样漂亮吗?” 见陈婉容说出君灼华的样子,小丫环也非常激动。 “的确是难得的绝世佳人,外头的传言连她一半都比不上,只有见过她真人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可以美到这个地步,媚而不俗,艳而不妖。” 陈婉容喃喃说道,如果不是她亲眼见过君灼华,她也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美人。 “她那样桀骜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当花神?” 陈婉容眼底满是不解,虽然不过一面之缘,但她知道君灼华那样的人是不会当花神的。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莫不是父亲他们做了什么手脚,陈婉容面色一僵,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她心底非常焦急,担心她的猜测是真的,担心君灼华遭遇什么不测,也担心郡守会惹上什么事情,毕竟君灼华一眼看上去就是不好惹之人。 “小姐,这自然是真的,您口中那位姑娘的确成了花神,您还是安心待着吧,花神的事情不要再想了。” 小丫环嘴角动了动,轻声安慰陈婉容。 整个秦南郡的人都知道陈婉容想当花神,小丫环自然是更加明白陈婉容的心思,知道陈婉容心心念念的便是要当选花神,也知道陈婉容此时会难过。 第62章 祈福 “白芷,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其她人可以当选花神,偏偏我不行,这到底为什么?” 陈婉容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她猜测花神的事情有其他隐情才想要当选花神,自然不知道事实比她想得更加肮脏。 “小姐,奴婢不明白您为何一定要当上花神,您出身高贵,又是大人的掌上明珠,也不缺什么,干嘛要去参加花神选举呢?” 白芷疑惑问道,凭陈婉容的家世想要什么没有,不过就是一个花神,不值得陈婉容如此费工夫。 在其她人眼里花神是高贵的,但在大家族眼里压根看不上所谓的花神,更何况还是陈婉容这样的家世。 “你不明白,我有必须要当选花神的理由,白芷,等会你替我将外头的人引开,我要去见那位当选花神的姑娘。” 陈婉容咬了咬舌尖,很快便做下一个决定,她要去见君灼华,要让君灼华离开秦南郡。 “小姐,您……”白芷欲言又止,担忧看了过去。 “我不会做什么,我只想和她谈点事情。” 陈婉容摇了摇头,她本来就没打算做什么,只是打算去提个醒。 “小姐,那您快点回来,要是大人发现便不好了。” 白芷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她知道陈婉容的性子,外柔内刚,她决定的事情没有转还的余地,只能无奈答应。 “我很快便回来,你不必担心,将你身上的衣衫脱下来换给我。” 陈婉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显眼的 衣衫,又看了看白芷身上的丫环装,轻声开口。 “小姐,您要一个人去?奴婢让人陪您一起去吧!” 见陈婉容打算一个人离开,白芷自然是不愿意的,现在已然是半夜,陈婉容一个人出门在外是不安全的,她提议带上一个人。 “无事,我一人便可,我你将门口的人引开。”换好了衣衫,陈婉容摇了摇头,她一个人足矣,有些事情她不想让别人知晓。 “那小姐您注意安全。” “不必担心,今晚是花神节,不会出什么事情的。”随意安抚几句。 白芷走出房间,外头站着四五个小厮,她对着其中一个小厮说道:“小姐的夜明珠不见了,你们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落在府里其他角落。” “大人让我等守着小姐,不可随意离开,还请见谅。” “放肆,那可是大人前几年送给小姐的生辰礼物,小姐非常喜欢,日日带在身上,可能是今晚回府的时候落在其他地方了,你们还不去找,若因为你们的原因导致夜明珠找不到你们担待得起吗?” 白芷面色一冷,拿出威严说道,她是陈婉容的贴身丫环,在府里也算说得上话,她都发话了,众多小厮自然没话说,只能从房间外离开去寻找夜明珠。 见外头守着的人已经离开了,陈婉容轻轻打开房门,趁着夜色的掩护轻而易举离开郡守府。 街道上的人散了不少,花神已经选出,便意味着今年的花神节已然圆满结束。 不 少少男少女在河边放荷花灯,君灼华几人刚好来到河边,她顺着河流看过去,入眼便是清一色的莲花灯,看起来是祈愿祈福的。 “姑娘,可要放河灯为家人祈福。”身后的侍女走上前来,见君灼华一直盯着面前的河灯,她开口提醒。 “不必了,你们要放的话可以去放一盏。” 君灼华摇了摇头,看着满河的河灯心情复杂,她不信这些,之所以一直看着河灯,不过是没有想到回有这么多人将希望寄托在在别人身上。 “姑娘,真的可以吗?我们也可以去放河灯?” “是的,你们去吧!”微凉的夜风吹了过来,吹去了几分燥热,也将君灼华不太清醒的脑子吹清醒了些。 “多谢姑娘。”侍女急匆匆走到身后和后面的女子叽叽喳喳讨论起来,她们对君灼华感恩戴德,只有一人满怀怨恨瞪着君灼华。 “香莲,你不放河灯吗?”见香莲一个人愣愣盯着君灼华,身边人冲她招了招手。 “我不放,你们去吧!”香莲摇了摇头,放河灯?放河灯有什么用,难不成放个河灯她父亲的病会好?他们一家人的日子会好过? 不会的,往年她都放了这么多河灯,要是有用早便有用了。 都是君灼华,如果不是因为君灼华她早就当上花神了,君灼华占着她的神迹当上花神,居然还让自己去当她的侍女。 想到这里,香莲真的是不甘心,她本来是可以当花神的,结果变成了侍女,虽然 侍女的待遇也不错,但比起花神还是差了一截的。 她和其她人不一样,其她人没有当花神的把握,可她有,所以她一开始便是奔着花神来的,没想到半路会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来。 她一步步朝君灼华走了过去,看着君灼华绝美的侧脸心生嫉妒,有了这么美的脸蛋为什么还要抢她的桃花,抢她的花神,抢她的一切。 她已经什么都没了,这是唯一一次机会,可都被君灼华破坏了。 君灼华此时站在河边一步之遥的地方便是河水,只要轻轻一堆,定然掉下河去。 香莲动了动手腕刚想行动,却发现不知何时背对着她的君灼华已然转身面对着她,她心下一慌,慌张朝君灼华看了一眼。 “你不去放河灯吗?” “……”香莲摇了摇头。 季五本是在前头带路的,走到一半时发现君灼华等人不见了,他气急败坏折回来寻找君灼华,却发现这人不紧不慢在河边看着河灯,他差点便要被气死了。 “姑娘,你怎么在这里,花神殿快到了,我们走吧。” 季五小跑着过来,看到香莲时他面色一僵,心底却在思索着将香莲留在花神殿究竟是益处多还是坏处多。 “不过是看到好多人都放河灯有些好奇罢了,等她们放完河灯便走吧。” 君灼华摇了摇头,淡淡说出几个字。 其实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放河灯,北境人也会放河灯 ,每年秋千节他们也会放,不过北境的河灯 和秦南郡的河灯不一样。 秦南郡的河灯是粉色的,用来祈福的,北境河灯是白色的,用来祭奠死者,让死者安息的。 虽然都是河灯,但意义却大不相同。 北境地势险峻,又位于几国交界处,这些年诸侯国之间一直都不太平,经常会发生大规模的战争,每一场战争后便会有无数人死去。 千秋节时,每家每户都会亲手制作河灯,在河灯上写上家中死者名字,将河灯放入河中顺着河水流走。 君灼华觉得不管是祈福还是祈求死者安生都没什么用,祈福还不如好好提升自己,自己便得强大便可以护住家人。 至于祈求死者安生,那更是没啥作用,人已经死了,做再多他们也看不到,不过就是宽慰自己,让自己心里平静一点罢了。 “姑娘,快些走吧,该耽搁时间了。” 季五不耐烦得催促着,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之前的几年里压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君子宸二人也和君灼华分道扬镳了,君子宸和莫容喧之间本就没有话说,他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便直接回客栈去了。 被人这般忽视的莫容喧有些哑然,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对他,之前那些人哪个不是处处捧着他,没想到君子宸和君灼华油盐不进。 他摸了摸下巴,眼底闪过深思,难不成是他们不知道他的身份,若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定然也会和那些人一样。 莫容喧这般想着,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 第63章 花神殿 “君公子,你看起来很担心君姑娘,其实不用太过担心,君姑娘如此聪慧,定然无事,如果真你不愿意让君姑娘当选花神,直接将你们的身份告知郡守,他知道你们身份又怎么敢强人所难呢?” 莫容喧想了想随后开口说道,他摸了摸自己的袖口,又从袖口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君子宸。 “解毒丹,吃下去软骨便可解了。” 方才也是他忘记了,不然就可以给君灼华一颗了。 “你有解毒丹?为何方才不拿出来?”君子宸眉头一皱,不着痕迹看了过去。 “方才忘记了,现下才想起来,但刚才那种情况下也不适合拿出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之前的情况就算是将解毒丹拿出来也没有用。 哪怕他已经这么说了,君子宸也没将药瓶接过去,只是一脸复杂看着莫容喧。 “你不信我,也对,这的确是解毒丹,我是医者,身边常带解毒丹也正常。” 莫容喧淡然一笑,对于君子宸的怀疑也没有放在心上,如果他是君子宸也不会随随便便相信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 “多谢!”君子宸这才想起来,莫容喧身上有一股淡淡 的药草香,之前他还以为是莫容喧身子不好一直吃药调理,没想到莫容喧本身便是医者。 “告辞。”他淡淡点了下头转身回了客栈。 莫容喧摇着折扇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看了半晌,想到冷血嗜杀的君灼华,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没想到这趟来秦南郡居然还会见到君家人,和他想得有些不太一样呢? 尤其是君灼华,真的是太不一样了,比江湖女子更为洒脱,让他心底的兴趣更加浓郁了。 将折扇收起,很快离开。 一刻钟后,君灼华在季五的带领下来到花神庙,还未踏入花神殿便闻到一股清雅的香味,她动了动鼻子,味道有些熟悉,好似是桃花。 “进去吧,明日郡守大人会派人来接你去游街,游完街你便是正儿八经的花神,之后只能待在花神殿。” 季五简单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君灼华和一群侍女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君灼华看他离开心里没多大反应,转头打量起了花神殿。 两只巨大的石狮子威风凛凛立在大门两旁,大门是正红色的,高高挂着一块大牌匾,赫然有着三个字“花神殿。” 她率先抬脚 走了进去,和她想象中的寺庙不太一样,这就是一个大宅子。 入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大片大片桃花,粉红粉红的,十里桃林十里桃花,灼灼芳华。 她愣了愣,这还真是当之无愧的花神殿,如此多的桃花,她随意打量一遍,只看得到大片桃花。 不等她继续打量,一个老妇走了出来。 “见过姑娘,姑娘里面请。”老妇约莫四十岁左右,脸上满是皱纹,当视线落在君灼华身上时,更是别有深意,一面打量君灼华一面不住点头,看得出来她对君灼华的容貌身段很满意。 “你是何人?”君灼华警惕朝她看了一眼,她观这老妇脚步沉稳,多半也是习武之人。 “老身是郡守大人安排来的,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不值得姑娘费心,姑娘叫老身王婆便可,姑娘先去沐浴吧。” 王婆愣愣看了君灼华半晌,混浊的眸子闪过一丝亮光,而后指挥着君灼华来沐浴。 “也好。”君灼华走了这么久的路身上也出来一层热汗,哪怕没有王婆的话,她也会自行要求沐浴。 “姑娘,这边请,里头有温泉,你去泡泡身子吧!” “温泉?我不想泡 温泉,让人给我准备热水吧。”听到王婆说起温泉,君灼华神色一僵,赶紧开口拒绝了,这温泉可以泡? 她不确定,只是听到温泉时心底生出一股抗拒之感。 “是,那老身先到姑娘回房间。”王婆面色一变,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君灼华的反应有些奇怪,往年来的花神一听说可以泡温泉哪个不是兴高采烈去了。 毕竟泡温泉可以排毒养颜,缓解疲劳,好处多得很,只有达官贵人才泡得起,没想到君灼华居然不喜欢温泉。 身后的白莲不着痕迹白了君灼华一眼,真是暴殄天物,有温泉居然不泡,哪来的土包子。 白莲打心眼里看不起君灼华,觉得君灼华就是从小地方来的土包子,如果不是有张好看的容貌加之又有她的桃花,这花神之位又怎么可能会是君灼华的。 君灼华在王婆的带领下来到一个房间,透过晕红的帐幔,她环视了一周。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华美无朋,绚丽夺目。梳妆台的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一副刺绣丝帛,绣的是牡丹花,娇艳动人。 这闺房比起她在将军府的房间也是不相上下 ,算不上奢华但又典雅极了。 她看着房间里的多面铜镜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几乎每个角落都有一面大.大的镜子,她数了一数,整个房间加上梳妆镜约莫有十多面。 “为何这么多镜子?让人搬出去,我不喜欢。” 君灼华不咸不淡说道,这么多的镜子她的确喜欢不起来。 “姑娘,今夜天色已晚,老身明日便让人搬走。” 王婆嘴角僵了僵,申请有些诡异。 “好。”君灼华点点头,也没有过多为难,坐在一旁的人美人椅上歇息起来。 旁边的王婆却是不动声色打量君灼华,也不知道这花神是何处来的,怎么如此貌美,之前的花神连她的三分之一都没有。 不过进了这个地方,就算是再貌美又能怎么样,最终还不是换作一捧尘土。 片刻过后,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几个侍女伺候君灼华沐浴,君灼华惊讶的发现这沐浴用的居然是牛乳,就是高门世家的贵女都不一定舍得用牛乳沐浴,这一桶牛乳可不便宜,郡守还真是好大的手笔,他究竟想要从花神身上得到什么呢? 君灼华微一诧异,而后收敛起神色,任由她们伺候自己。 第64章 当花神会死 王婆在一旁将君灼华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看在眼里,越看越觉得少女冰肌玉骨,便是他们之前用牛乳养了大半年的女子都没有如此好的肌肤。 同时心底隐隐不安,有这样一身冰肌玉骨,不可能是贫苦人家出身,只有出身大户,好生娇养出来的。 从女子的手和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便可看出她的出身。 她暗自思索要不要去问问郡守,她总觉得君灼华出身不凡,若是坏事了便不好了。 片刻功夫君灼华也沐浴完毕,她将下人都打发走了,在房间里转悠了半圈。 脚步停在一面镜子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了上去,入手便是一片冰凉,她想不明白一点,为何此处这么多镜子,这镜子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搜寻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她也就停住了脚步,来到窗前抬头看着高空中的明月。 这一看便是半个时辰,听到外头没动静了,她轻手轻脚打开房门,纤瘦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她脚步轻盈来到花神殿大殿,大殿里头只亮着一盏烛火,大殿中央毅然是一座金身,便是所谓的花神娘娘。 她在大殿里头转悠了一圈并没发现什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拿起 烛火朝着花神金身走去。 看得出来花神娘娘也是一个倾城倾国的大美人,手里还捻着一支桃花。 君灼华抬起手在金身上拍了拍,发觉这金身有些不太对劲。 她又仔细敲了敲,的确是不对劲,这金身应是实心的,可为何听声音却是空心? 莫不是有人偷偷将里头的金子挪用了,不排除这个可能,她第一怀疑之人便是郡守。 如果真的有人挪用金子了,也只有郡守会有这样的本事,他下头的人又哪里敢呢? 她将蜡烛凑近,意外发现花神娘娘的眼角流出一行行血泪,微微蹙眉,而后看向案台。 案台上新鲜的水果应有尽有,看起来应当是今日进贡的。 她围着花神金身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来,刚打算离开,却发现案台下方似乎是有一个凸起。 君灼华伸出手指按了上去,声音响起,花神金身下方少了一块,举起烛火从里头看去,发觉这花神金身里头果然是空的,脚步刚靠近,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待她看清楚里头的情形,身子颤抖,脚步朝后退了几步,差点就要跌倒在地。 她犹豫着伸出手,半晌后神色不明关起花神金身,将烛火 放好,很快消失了。 若是有其他人在场便会发现君灼华的心绪已然大乱,她的呼吸乱了几分,整个人都是心神不宁。 走出殿外,君灼华深深呼出一口气,为何,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这花神殿究竟是怎么回事。 微风吹过,吹起她额前的碎发,也将她有些湿润的眼睛吹干了。 她强压住心底的怒火,又在其他地方逛了逛,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反倒是后院的桃花开得挺好,更有趣的是,其中有一颗开出的花居然是红色的。 此时花神殿外头,陈婉容看着紧紧关闭的花神殿有些无奈,来迟了,花神殿已经关闭了,她进不去了,该如何是好? 她围着花神殿外围转了好几圈,想要寻找一个可以进去的办法,可最终一筹莫展。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发现一个身影从里头飞身而出,稳稳落在她面前。 她瞪大眼睛,差点就要叫出声了,这才发现自己面前之人是君灼华。 “姑娘?” “陈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见到陈婉容君灼华很是诧异,这大半夜的陈婉容不歇息跑来这里干什么? “姑娘,你随我过来,我有话和你讲。” 陈婉容顾 不得规矩将君灼华拉倒一旁的角落里。 “姑娘,听闻这次的花神是你,你快离开,不要当花神。”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有一丝丝的庆幸,似乎在庆幸遇到君灼华,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要当花神?离开?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莫不是你自己想当选花神便不让其她女子当了?” 君灼华冷冷说道,离开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姑娘,你误会我了,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你要相信我啊!” 见君灼华不愿意相信她,陈婉容一时着急拉住君灼华的柔荑一把捏住。 “相信你,你什么都不说让我如何相信你?” 君灼华轻轻将陈婉容的手甩开,看着焦急万分的陈婉容,她心底有了个猜测,莫不是陈婉容知道点什么,所以才会千方百计想要她离开? “姑娘,留下来当花神你会没命的,你快离开,现在就走,出了秦南郡便好了。” 见君灼华不愿意相信她,她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当花神会没命,陈小姐,这花神节可是郡守大人你的父亲一手操办的,花神的安全也是他守着,又 怎么可能会有事?” 君灼华的手指捏紧,不紧不慢道。 “我,我……”陈婉容愣住了,是啊,花神节是她父亲一力操办的,便是花神都是他父亲请人教礼仪的,如果花神出事了,那他父亲……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毛骨悚然,此前的她压根就没有怀疑过郡守,或许是她太过信任郡守,又或许是她猜到了但就是不愿意怀疑。 “我怀疑花神的事情另有隐情,前几年我便一直让人注意着花神殿的动静,这三年选出的花神和侍女没有一个人从花神殿离开的,她们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 陈婉容面色一白,眼底闪过挣扎,她正在做天人之战,片刻过后她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没人一人离开花神殿?陈小姐,你可敢确定?” 君灼华的面色也冷了又冷,哪怕一开始就猜测过,但亲耳听到还是有些恍神。 “这是自然,前年当选的花神和我还算相熟,她当选上花神之后还和我说等她一年后出来便可以风风光光嫁给她的意中人,去年的花神节过后,我去找过她,没有找到,听人说是被外地一个大富商带走了。” 陈婉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思绪回到过去。 第65章 大义灭亲 “你为何会觉得她没从花神殿出来?”君灼华眉头一蹙,黝黑的眸子闪过深思。 “我和她是好友,去年花神节前几天我便让人盯着花神殿,一直到新花神住进去我派去之人都未曾见到她们出来,而且她和她的意中人很恩爱,是不可能另嫁其他人。之后我又去过她家和她意中人家询问过她的下落,哪曾想他们也不知道,只听闻她家中每月会收到一笔银子,似乎是她送来的。” 陈婉容眸子一闪,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正因为这样,我才会千方百计要当选花神,其实我去年便要用这个打算了,哪怕是用尽手段让新花神离开花神殿,我顶替她回了花神殿,最后还是没当成花神。我之所以当花神,便是要查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婉容捏了捏手心,眼底满是坚定,就算前年当选花神的人不是她朋友,就是一个普通人,她知道这件事情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同为女子,她为她们悲哀,同为女子,她为她们不平。 “你说的我知晓了,其实我进花神殿也有其他目的,和你不谋而合,所以我不会离开,凭我的武功他们不会有对 我怎么样,你还是先回去吧,对了,你想过没有,这件事情可能和你父亲有关,若到时候真有你父亲的手笔,你又会如何做?” 眸子闪了闪,遮住眼底的复杂,这件事情定然和郡守有关系,陈婉容作为郡守千金,她…… “姑娘不必担心,如果真和我父亲有关系,我愿意大义灭亲,让父亲替那些无辜的女子偿命。” 挣扎犹豫了一会儿,陈婉容半晌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陈小姐果然是个大义之人。” 君灼华称赞了一句,此时的君灼华压根没有想到事情最后会发展到那一步,也没有想到查出了所有真相会促成陈婉容的死亡。 “姑娘,那你多保重,我先回府了。”陈婉容淡淡一笑,大义吗?她并不是这样的人,只是一面是无辜枉死的女子,一面是自小疼爱她的父亲,她总得做出一个选择才是。 君灼华点点头,看着陈婉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色里,她就说这陈婉容好好的郡守千金不做,为何非要当花神,原来其中还有这样一分隐情。 这般想着,对陈婉容也高看了几分,温柔端庄,知书识礼,对万事万物有自己的看 法,聪慧勇敢,这便是她心目中大家闺秀的样子。 她有些恍惚,如果幕后之人真是郡守,到时候陈婉容真会选择大义灭亲吗?她不知道。 沉思了片刻,她飞身而起,运起轻功离开了,她有事情要和君子宸商议。 一刻钟后,君子宸的房门被人敲响了,打开房门一看,居然是君灼华,此时的她没有着今日的那身红衣,反而是换了一身粉色衣衫,袖口裙摆处绣有桃花,看起来少了几分傲气,多了两分娇俏。 “灼华,你来了,里头说。”君子宸将君灼华迎了进来,目光却一眨不眨盯着君灼华。 “大哥,怎么了?为何这副样子?”君灼一头雾水,只觉得摸不着头脑。 “无事,只是甚少见到灼华穿如此娇嫩的颜色,没想到会如此好看。” 君子宸耳朵通红,结结巴巴说了出来。 “大哥,不过一会儿不见,你咋还便结巴了,好了,我有事情和你商议。”君灼华俏皮眨了眨眼睛,眼底满是调皮。 见君灼华要说正事了,君子宸也恢复成严肃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听着。 “大哥,你让人替我盯着郡守府,看看郡守府和哪 些人有接触?” 她将在花神殿看到的事情和陈婉容的猜测一并说了出来,她多想现在就将郡守抓起来,可她知道她不能,没有实在的证据便是抓了郡守也不能怎么样,反而还会打草惊蛇。 “花神殿里头会有如此勾当,真是太过分了,这秦南郡离京城也不远,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听完君灼华的话,君子宸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一脸的气愤。 “大哥,说不定他上头还有人,便是京城的某位大官,所以,替我好好看住郡守府,可以将墨画一并带去。” 君灼华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不过如今还不知是真是假,只有等她证实清楚才知道。 “我知晓了,你好好保护自己,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花神殿。” 君子宸的大掌隔着衣袖拉住君灼华的袖子。 “大哥,你回去歇着吧,我的实力你还不放心?我自己回去便可。” 君灼华摇了摇头,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依她的实力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要出事也是别人出事。 “灼华,你一个女子孤身回去我不放心,我送你。” 在这件事情上君子宸也非常执着,非要送 君灼华回去,见此君灼华只能无奈答应。 君子宸从袖口掏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给君灼华递了过去:“这是莫容喧给的解毒丹,你随身拿着。” “大哥,你又忘记了,我压根用不上这解毒丹,你自己留着。” 君灼华浅浅一笑,什么毒都对她无用,她要解毒丹干什么。 “是我忘记了。”君子宸的眼神黯淡了片刻,随后将解毒丹收了起来。 “大哥,我们要找的神医可是和莫容喧有很大的关系呢!” 二人走出客栈,君灼华的视线看向远处,满城的灯火已然熄灭不少,只留一两盏亮着。 “我没有和你说过我们要找的神医是莫神医,应当是莫容喧的父亲之类的,反正是和他有关系之人。” 君灼华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巧,其实她一开始压根就不知道莫容喧便是莫神医的家人,还是后来发现莫容喧的衣衫袖口上绣有一株天山雪莲,这标记是神医谷专有的,加之莫容喧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她便确定了莫容喧的身份。 南宫亦凌的确和她说过,那位神医出自神医谷,还说她一见面便知道谁是神医。 她的确也认识了神医的家人。 第66章 天下大乱 “那我明日天一亮便去求药,等你的事情解决了我们便回京。” 君子宸思索了片刻,随后下了决定,其实他方才也有这个猜测,毕竟莫容喧是是江湖人,又是医者,但这个念头刚闪过一瞬又被他否定了,他觉得没有这么巧的事情。 但真没想到还真就有这么巧的事情。 “南宫亦凌说只有我才能求到药,大哥你去恐怕没什么用。” 君灼华摇了摇头,不是她不相信君子宸的实力。 “我明日去看看再说。好了,我送你回去,一切小心。” 二人并排走在一起,男的意气风发,女的倾国倾城,看起来般配极了。 “大哥,我知道了,对了,那边的信应该快到了,到时候将我的信传回去。” 君灼华从袖口抬出一个小竹筒递给了君子宸,这是她在京城之前便写好的,但一直没有送出去,主要在京城监视她的人也多,如果让人知道她和他们有联系的话,恐怕会给他们惹上麻烦。 “灼华,你和他们还有联系?”其实他一直反对君灼华和江湖人结交。 “自然有联系,大哥,他毕竟算我半个师父,我做不到不和他联系,而且我需要他的帮助。” 君灼华眸子一闪,她并不觉得自己做 得有何不对,反正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罢了。 “灼华,你要知道江湖的纷争和朝堂差不多,你本就不是江湖人,并没要扯到这些纷争里头,如今的江湖并不太平。” 北境远离朝堂,和江湖密切相关,多少会和江湖有些接触。 “我知道,如今江湖乱了,他们才会求助于我,将我视为救命恩人,我需要他们对我感激涕零。” 君灼华低头浅笑,神色淡淡看着面前纤细白皙的柔荑,小巧的一双手,也不知道有没有翻云覆雨的能力呢? “灼华,你老实说,江湖上的事情是不是你搞得鬼?” 看着君灼华诡异的神情,君子宸心底隐隐不安,总觉得君灼华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嗯?怎么算是我搞得鬼呢?我只是听闻一对有情人不能相守在一起,我帮一帮他们罢了,这可是一桩好姻缘,我帮助他们有情人在一起有何不好?” 君灼华咬了咬红唇,轻声笑出来,她搞得鬼?不是,只是她见不得一对有情人被活活拆散,帮助他们私奔罢了,谁知道之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灼华,你变了,现在的你工于心计,段公子他……” 君子宸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段思尧怎 么了?你想说什么,想说他对我这么好,我为何要算计于他?大哥,其实也没有这么多为什么,我不是什么好人,的确是利用了他挑起了江湖纷争,但他还活着不是,除了名声有损外并无其他损失。” 君灼华定定看着君子宸,她的大哥风光霁月,不屑使用阴谋诡计,也不会像她一样用一些阴险手段,这便是她和君子宸之间的区别。 有时候她都奇怪,总觉得她和君子宸压根不像亲兄妹,不然为何君子宸不染尘埃,而她手上沾满血腥。 “大哥,你只需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有原因,至于为什么,我不能说。” 君灼华浅浅一笑,她要的远不至此。 “灼华,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 其实君子宸一直都知道君灼华背地里做的一些事情,他之前从未问过,不是不想问,而是相信君灼华。 “大哥,你真的想知道?”君灼华眨了眨眼,不怀好意问道。 “自然!” “我想要天下大乱……”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如果说出来君子宸定然要骂她。 “天下大乱?灼华,你自小长在北境,难不成你不知道天下大乱会对百姓造成多大伤害吗?” 君子宸诧异朝君 灼华看去,总觉得他不认识面前的君灼华了。 “大哥,我知道,可你也知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天下大乱并不是什么坏事。” 她抬起手摸了摸额间的血莲,她总觉得这血莲的出现会大乱之前的平静。 “你还愿意帮我吗?大哥,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先进去了。” 二人谈话间,已然到花神殿外,君灼华轻声问了句便飞身而起,从君子宸面前消失了。 君子宸的手背在身后,手指死死捏在一起,他不明白君灼华想要什么,不知道君灼华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之前的君灼华不是这样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呢? 好似是君灼华及笄礼过后,她的行为便越来越诡异,有些做法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之后的许多时候君子宸都会想到这天,那时候他无比后悔,没早一点知道君灼华的身份,若是早一点知道,他二人也不可能走到兵戎相见,不死不休的那天。 君灼华在院子里站了半晌,嘴角勾起一抹笑,大哥,希望你知道真相不要怪我才是! 她刚转身便发现王婆站在一旁,得亏她心里素质过硬,不然一定会叫出声的。 “王婆,你怎么在这?”看着王婆满眼的平静 ,她不知道王婆有没有看见她刚从外头回来,如果知道了,那便碍事了,只能将之除掉。 “老身睡不着出来走走,姑娘怎么在此处,天色不早了,回去歇息吧,明日还要游街。” 王婆面色平静道,便是君灼华也分辨不出她到看到了没有。 “我有些思念家中亲人,所以来院子里走走。” 君灼华的手指不着痕迹摸上腰间匕首,她在思考一件事,能不能一击毙命,她没有和王婆交过手,不知道王婆的武功如何,但从王婆沉稳的脚步看得出来她武功不错。 犹豫了片刻,她放下手指,眼眸闪过深思。 “王婆,我有些睡不着,你能和我讲讲之前那些花神吗?” 君灼华收敛起了脸上的心思,浅浅朝王婆看过去。 “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吧,明日老身再讲。”王婆不着痕迹打量了君灼华几眼,方才她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站在院子里,恍若月下仙子的君灼华一般。 “那我先回房间了。”君灼华手指动了动,转身便离开,她离开的时候一块帕子从袖口轻轻滑落,她好似无所察觉,径直离开了。 王婆捡起手里的帕子,刚想叫住她视线落在帕子上却突然顿住了。 这帕子,这帕子是男子的! 第67章 觉得是我抢了你的花神之位? 王婆紧紧捏着帕子,眼神幽深盯着君灼华离开的方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郡守。 她运起内力飞身而出,很快便从花神殿消失,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君灼华眸子闪了闪便跟上去。 陈婉容这边也刚回到郡守府,她不安坐在凳子上,手指死死捏着手里的帕子,她在为君灼华担心也在为郡守担心。 一盏茶后,君灼华跟着王婆来到郡守府,见王婆直直往郡守书房去,君灼华轻手轻脚蹲在屋顶。 “大人,老身有事禀告,这次选出来那位花神颇有些不安分,老身方才在院子里见到她,她离开的时候遗落了一方手帕,看样子是男子之物,不知道是不是在和男子私相授受。” 王婆跪在地上,将手里的帕子递给郡守。 “和男子有私情?那她还是清白之身吗?” 郡守接过手里帕子看了半天,的确是一块男子的手帕。 男子用的手帕比女子用的要大上许多,单从尺寸上便可看出来。 “还是清白之身,大人,老身观她仪态万千,也不似小门小户出身,敢问大人可知道她家世?” 王婆想到君灼华那一身仪态心底隐隐不安。 “听闻是江湖人,也没 有什么好的家世,不过就是有一张出色的容颜罢了,王婆,她需要教习多久?” 郡守摆摆手,季五一早便和他说过君灼华不过一个江湖人,成不了什么气候。 屋外的君灼华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变成江湖人了,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些人不知道她身份才是好事,如果知道她身份说不定会连夜将她请出花神殿。 “不用让人来教了,她有那张绝色容颜已经顶过所有,之前那些女子主要是容貌不出众,所以才要学习其他,她不用,若是大人实在着急,明日游街之后便可安排上。” 王婆见郡守都这样说了,悬着的心也放了下去。 “这么快?她真如此出色?”郡守眼底满是不可置信,这还是这么多年头一回,往年的花神哪次不是要调教许久。 “她的容貌堪比一切,有那样一张容貌哪怕什么都不会也比之前的花神强上许多倍。” 对于君灼华,王婆给了她很高的评价,堪称举世无双。 “你盯紧她,万不可让她丢了清白之身,他们明晚便会来,一定要让他们满意。” “老身知晓了。” 屋外的君灼华身子一僵,他们?他们是谁?抬头看了看空中的月亮,她 心底满是惆怅,思索了一会儿,身影很快便从郡守府消失。 次日一早,几个侍女来伺候君灼华梳妆,香莲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头放着一席白色衣衫。 君灼华凝神看去,居然是云锦,这云锦寸土寸金,就是一小块云锦制作的手帕都价值不菲,更何况还是一席衣衫,君灼华再一次被郡守的财大气粗吓到了。 “姑娘,奴婢伺候您更衣。” 香莲的手死死捏着托盘,差点就要控制不住眼底的情绪了。 “只有这素色吗?我不想穿这颜色。” 君灼华眉头紧蹙,她不喜欢白色,比起白色还是更喜欢张扬的红衣。 “姑娘,往年每任花神穿得都是素衣。”香莲嘴角动了动,眼底满是不屑。 “那好吧。”君灼华是真的不想穿。 她抬手摸上衣衫,光滑细腻,不愧是寸土寸金的云锦,听闻在太阳下还会有好几种颜色。 她视线一点点落了上去,突然发现腰侧有一个线头翘了出来,她拿过衣衫细细查看,没想到腰侧用来缝合的线被拆了,如果她今日穿上了这衣衫,恐怕会在所有人面前出丑。 对面的香莲没想到她这么快便发现衣衫有问题,手脚冰凉,差点就在所 有人面前失态了。 “这衣衫是你准备的?”君灼华抬头朝香莲看过去,发现她浑身颤。 她不咸不淡一眼,差点就让香莲露馅。 “是奴婢准备的。”香莲弱弱说道,或许是做了亏心事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惶恐不安。 “既然你喜欢这衣衫,那你便穿这衣衫和我一起游街。” 对于想要算计自己的人,君灼华向来不会心慈手软,她只会以牙还牙,睚眦必报。 “姑娘,这可是特意为您准备的衣衫,奴婢又如何能穿!” 香莲面色一僵,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让你穿就穿,哪来这么多废话,还是说你不想穿。” 君灼华冷冷一眼瞟过去,就算是不想穿也得穿。 “奴婢知晓了。” 在旁人艳羡的眼神里她接过衣衫,身子哆嗦,欲言又止。 香莲的手段在君灼华面前实在是不够看,得亏君灼华今日心情还算不错,不然她早就没命了。 她打量香莲一眼,一个很清秀的女子,勉强算是清秀,比起其她娇俏或风情万种的女子显然是不够看的。 君灼华摸了摸下巴,她有些想不通,香莲为何要如此做,若她没有记错的话, 她们之间无仇无怨,她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一个人。 香莲死死捏着手里的托盘,看着君灼华艳丽的面容她差点就要破防了。 该死的贱人,君灼华这个该死的贱人。 “不喜欢?怎么不去换上?”见香莲一直没有动作,君灼华眉头微挑,笑意盈盈说道。 “你们不要觉得是我抢了你们的花神之位,这花神之位该属于谁那就是谁的,我容貌倾城,这花神的位置不是我的又是谁的,你说是吧!” 这番话虽然是对着她们所有人说的,但君灼华的视线却一直盯着香莲,周围的人都知道君灼华说得是香莲,轻声窃窃私语,一面说一面指指点点,香莲微黑的脸蛋变得通红通红的。 “你觉得是我抢了你的花神之位?” 君灼华一步步朝香莲走过去,她眉眼弯弯,笑得是人畜无害,但香莲却莫名有些害怕。 “姑娘,奴婢不敢。”面对盛气凌人的君灼华香莲缩了缩脖子,显得有些怯懦。 “不敢,既然不敢你为何这衣衫上做手脚,怎么,难道你不是想让我丢脸吗?” 君灼华伸出柔荑挑起她小巧的下巴,手上微微用力,在她下巴上留上一个鲜红的指甲印。 第68章 化尸水 “姑娘,您说笑了,奴婢不敢。”香莲摇了摇头否认道,她自然不能承认,一承认那便什么都毁了。 “哦,不敢,你说的是不敢,而不是不会,证明你心里有这个想法。好好照照镜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花神,凭你的姿容给我提鞋都不配。” 君灼华气焰嚣张说道,她说得也是实话,她完全有恃美行凶的资格。 “你,姑娘,你怎么可以这么羞辱人?”香莲被气得脸红脖子粗,虽然君灼华说得是实话,但这未免也太侮辱人了。 “羞辱,难道我说得不是实话,你容貌清秀,连一般小家碧玉都比不上,又如何能和我比,还非要心比天高,妄想当花神。” 对于香莲,君灼华是打心眼里厌恶的,她一直以来最讨厌的便是如香莲这样的女子。 “是,我容貌是没有姑娘出色,如果不是你的话,花神之位本就是我的,你抢了我的花神之位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被君灼华这样一说,香莲是真的无法忍受,这是她第一次受到如此大的羞辱。 “我抢了你的花神之位?你这又从何说起呢?谁不知道我吸引了好多蝴蝶,从而成为花神,你说抢了你的 位置,简直是大言不惭。” 见香莲一脸的气愤,尤其是听到吸引蝴蝶之后更是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她眼底闪过了然。 “那桃花是你的啊,没想到你居然为我做了嫁衣。” 君灼华捂着嘴巴浅笑起来,她还以为那桃花是郡守府的手笔,没想到不是,居然是这个香莲搞得鬼,倒是便宜她了,莫名其妙得了个花神之位。 “你,你占了我的便宜居然还有脸说出来,真实大言不惭,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子呢?” 香莲是真的被君灼华气到了,差点就要昏过去了。 周围人听得一头雾水,压根不知二人在打什么哑迷。 “你们先出去,我和香莲谈谈。” 君灼华摆摆手将周围的侍女打发走,而后浅浅看着香莲,她眼底满是不怀好意。 “你想要干什么,难不成还能杀了我不成?” 看着君灼华诡异的眼神,香莲身子朝后缩了缩,加大声音说道,如果忽略颤抖的声音看起来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她退回几步,顺手将手里的衣衫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你觉得是我抢了你的花神之位,所以便在衣衫上做手脚想要我出丑!” 虽然是在询问香莲,但她语气满是笃定,很显然她早就知道了。 “自然,谁让你非要抢了我的花神之位,你可知道我千方百计当花神是为了什么,我当上花神我父亲的病便可治好,我们一家子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都是因为你破坏了这一切。” 见君灼华已经知道了一切,她自然不会有所隐瞒,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因为我破坏了一切,你不觉得可笑吗?首先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其次那桃花又不是我想要的,是郡守府的人交给我的,就算我不是花神,花神也会是其她人,不一定是你。” 对于香莲的出身君灼华的确有些同情,但比她更惨的也不是没有,她也不会平白无故去帮她,至于占了她的花神之位那更是无稽之谈,能者居之,香莲没有出色的容貌又怎么可能当花神呢? 而且当花神并不是件好事情,她可是变相的救了所有人。 “所以呢,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君灼华目光灼灼看了回去,似笑非笑盯着她,手指却不自觉摸上腰间匕首,她突然将匕首拿出,凑到香莲修长的脖颈上。 “对我不满直说便是,为何非要使用小手 段,你大可离开花神殿,反正多你一个也不多,少你一个自然也不少,你说是吧!” 她手上逐渐使起了劲,手里的匕首也贴近香莲的肌肤,不算白皙的肌肤上沁出一层血珠,只要她再使一点劲,香莲的大动脉便会破。 “姑娘,我错了,不要杀我,也不要赶我走。” 香莲哭唧唧说道,她一动不动,就担心君灼华一个不小心便将她杀了。 “方才不是很嚣张嘛?怎么,嚣张不起来了?我是不会将一个对我有威胁的人放在身边的。” 担心香莲之后可能会破坏自己的计划,她自然不会留下她,手里加重力气,锐利的匕首划破她的喉咙,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香莲都来不及反抗一二,就已气息全无躺在地上。 君灼华神色淡淡,修长的手指探入袖口摸了摸,从袖口掏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打开药瓶,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她将里头的液体倒在香莲的尸体上,发出“呲呲呲”的声音冒着白烟,片刻过后,香莲的尸体已然化成一滩水渍,地上的血迹也消失不见,这便是江湖上有名的化尸水。 她挑了挑眉头,眼底满是兴趣,这还是她第一次使用化尸 水,她也不知道功效如何,便拿香莲做个实验。 “还不错,下次可以多找一些。” 这化尸水是她之前从一个江湖人身上搜罗来的,没想到效果如此之好,真是杀人越货的首选。 她将化尸水收了起来,走到衣柜前,随意挑选了一件桃红的衣衫,她喜爱红色,只是这里的衣衫没有大红的,不然她定要选大红。 穿好衣衫,随意绾了一下头发,不施粉黛,多了几分清纯,又性感又清纯。 似魅惑人心的妖精又似不染尘埃的仙女,总之是勾人极了。 她浅浅一笑,眼底满是势在必得,她倒要看看他们会如何对待她,可不要让她失望才是。 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发现外头的侍女已然不见踪迹,微一挑眉,而后朝大堂走去,发现所有侍女都规矩的站在一起。 她走近几步,有人发现了她,赶紧朝她盈盈一拜。 “姑娘好。” 君灼华微微颔首,嘴角噙着笑,面上依旧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姑娘,请吧!”见君灼华没有穿她准备那身衣衫王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君灼华的容貌摆在这里,长得好看的人就是披一席粗木麻衣也好似仙女下凡。 第69章 花神游街 “游街过后还需要做什么?”君灼华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毕竟她也是头一次当花神,不太了解。 “游街过后郡守大人会来见你,看一下你的礼仪规矩。”王婆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后缓缓开口。 “礼仪规矩?当花神还要学习礼仪规矩?这又不是大家闺秀为何还有这些讲究?” 她眉眼上挑,瞳色瞬间冷了下去,礼仪规矩?还真当在培养大家闺秀,不过区区一年时间有哪里够,要知道大家族的大家闺秀可是从小开始培养的,最少也得培养十多年。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往年里的花神就没你这样多嘴多舌的。” 王婆淡淡瞥了君灼华一眼,她真觉得君灼华的问题太多了。 “王婆,我又不是秦南郡之人,也是第一次听说花神节选花神之事,难免有些好奇,你不愿意说便算了。” 面上闪过一抹失落,长长的睫毛掩盖住她眼底的狡黠。 “你不用管这么多,好好当花神便好。”王婆用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打发了君灼华。 君灼华眼底幽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今日是花神游街的日子,大街上早便人来人往了,所有人都想一睹花神 芳容。 今日花神游街比之前数次花神游街还要盛大,因着君灼华昨夜引来了蝴蝶,让更多的人对她好奇,想要知道今年这位举世无双的花神究竟何等模样。 君子宸一早便混迹在人群里头,他可不是为了一睹君灼华芳容,而是为了寻找莫容喧。 昨晚他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询问莫容喧的住处,导致她不知道莫容喧住在何处,只能来大街上碰碰运气。 虽然只有一丁点希望,但有希望总归是好的。 他也不是没让人去查过莫容喧的住处,只是一无所获,所以才会在大街上碰运气。 “君公子。”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君子宸朝来人看去,正是他寻找的莫容喧。 “莫公子,敢问你可是出自神医谷?” 君子宸微微颔首,而后询问起莫容喧的身份。 “的确出自神医谷,不知君公子有何赐教?”莫容喧微一诧异,没想到君子宸这么快便发现他的身份。 “你可认识莫神医,就是江湖传言可医死人肉白骨的莫神医。” 君子宸急切开口,虽然他也不想救顾南弦,但如今顾南弦和君灼华还有婚约,如果顾南弦就这样死了,恐怕对君灼华的名声有影响。 这 便是君子宸多虑了,哪怕顾南弦没死,君灼华的名声也就是那样了,她做的那桩桩件件事情早就将她的名声毁了。 不过君灼华不在意,名声于她而言不过就是一个名头,她向来不会在意那些虚伪无缥缈的东西。 “我父亲便是神医谷的莫神医,不过他可不是你口中能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 莫容喧摇了摇手里的折扇,笑得有些无奈,这世间哪有医死人肉白骨一说,不过是外人人云亦云罢了。 “莫公子,我和家妹来秦南郡便是为了向莫神医寻一枚可解百毒的解毒丹,不知莫神医现下在何处?” 君子宸神色激动,眼睛亮了又亮。 “我父亲他如今不在秦南郡,既是寻找解毒丹,那我写信给父亲让他来秦南郡,就是不知道他在何处?” 提起那个不太着调的父亲莫容喧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早在君子宸二人来秦南郡的时候他便离开秦南郡了,如今人也不知道去何处了。 “既如此便有劳莫公子了。”君子宸也没想到莫神医现下不在秦南郡,还以为可以求到解毒丹。 “无事。”莫容喧晃了晃手里的折扇,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来。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闹腾起 来了。 “花神来了,花神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君子宸朝人群看去,几匹白马拉着一辆马车映入眼帘子,这和平常坐的马车不太一样,四周都是空的,可以清楚的看到马车里的一举一动。 马车外仅用一层粉色的帘子遮住,让人看不清楚,有种朦胧的美感。 帘子遮住了她大半脸蛋,只漏出一个小巧白净的下巴。 君灼华端坐在马车里,听着外头闹腾的声音她只觉得头疼,那种不适的感觉又来了,她好似一个货物一样任人观看,任人打量,被人随意评估价值。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她定然不会成为花神。 “听闻花神容貌倾城,堪比仙子下凡,可否让我们一睹容颜?” 人群里一个油腻男子说道,他眼神色眯眯盯着君灼华的娇躯。 君灼华的手不自觉摸上腰间匕首,她想要割了他的舌头,剜了他的眼睛,她讨厌这个男子。 只是如今光天白日下实在不好下手,她倒不是怕惹人非议,主要是担心暴露自己武功高强,背后那些人不会有所动作。 若这样就得不偿失了,她手指紧紧捏着刀柄,白嫩的柔荑已然变得通红,好半天,她才重重吐出 口气,将匕首收了起来,掀开帘子,看着外面沸腾的人群,她心头微动,这些人知道郡守利用花神殿干的勾当吗? 看着那些人一个个脸上的笑容,她都不确定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不知道还好,可若是知道的话,那…… 君灼华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底下的人,或许是站在高处的原因,她可以清楚看到他们脸上的惊艳和垂涎,那样的眼神让她很不喜欢。 视线突然落在身姿挺拔,俊美无双的君子宸身上,她心底微颤,唇角勾了勾,对着君子宸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因为她的这一笑,外头的人可是彻底疯了,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丝毫不夸张,君灼华的确有这样的实力。 就在君灼华打量众人的时候,她发现斜对面酒馆二楼有几道灼热的目光,那目光比方才那油腻男子还要露骨,她心底有了猜测,这或许便是郡守口中之人。 她的手指死死捏住掌心,废了好大功夫才强压住心头的恶心,这些人的目光让她感到恶心,她想将他们的眼睛全都剜下来。 此时酒馆二楼处,一个肥头大耳,一个肌肤白皙的男子色咪咪笑着,他俩一面看一面点头,看得出来他们对君灼华很满意。 第70章 人间尤物 “这次的货色可真不错,比世家养出来的贵女还要标致,陈郡守,你这花神是从何处寻来的,一人便可敌之前的十人。容貌堪称绝世,便是身段也是一绝,不错,这次的货色真是上品。” 看看君灼华,又想起前几年几位花神,他们的表情简直是一言难尽,也不是她们不好,只是君灼华太出色了。 “两位满意便好。”陈郡守笑了笑,在面对两个男子时他眼底流露的情绪又很快收敛起来。 “你放心,我们二人满意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上次说过的矿石分你一些也是可以的。” 年纪稍大,肥头大耳的男子说道,此人正是江南首富柳家主,他每年都会在花神节前后来一趟秦南郡,名义上是谈生意,背地里做什么也就只有他们知道了。 “矿石?柳家主当真要将矿石分给我?那之前的……” 对于矿石陈郡守到不怎么在意,只要他们的合作还在,那一切都好说。 “答应给你的自然会给你,我们认识多年,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对于陈郡守的质疑,柳家主相当的不满,他这个人向来是一诺千金,说过的话绝不会反悔。 “柳家主,我不是这个意思,只 是最近风声紧,你们那边还有多余的货吗?” 陈郡守狐疑看了过去,不是他不相信柳家主,只是当下的局势让人不太放心。 “你不放心我,也该放心刘帮主才是,我的货可都是从他那里转出来的。” 柳家主朝一旁有些的白净男子看过去,此人乃是昌平赫赫有名的草寇,龙头山的帮主刘帮主。 若是外人看到他三人既聚在一起熟络的样子,定然会吓掉无数人的下巴。 毕竟一个是官,一个是商,还有一个是匪,可不仅仅是简单的官商勾结了。 “我办事你放心,只是如今官府抓得紧,需要一点时间。”刘帮主拍了拍陈郡守的肩膀,笑得是一脸慈祥,单从他的外貌来看,一点都不像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反倒是像一个弱不禁风的文弱书生。 “话说整个秦南郡都是你在管,在你的地盘上应当不会出问题吧?” 刘帮主难得问了一句,如果是之前他定然不会多此一举,可如今不比之前,万事都要小心,一个不小心就翻船了。 “自然不会出问题,我们也合作了这么多年,我的地盘你尽管放心。” 陈郡守拍了拍胸口,他可以打包票说在秦南郡不 会发生什么意外。 往日里从未有过意外,这次自然也一样 ,只是他忽略了一点,忽略了君灼华,有君灼华这个不稳定因素在,他又怎么可能和往常一样。 他自然也不会知道,就是选了君灼华当花神才让他一败涂地。 “有你这句话便好,要是让朝廷的人知道咱们私底下走私阿芙蓉,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柳家主喘喘不安说道。 “柳老哥,你胆子有这么小?胆子真小的话当初便不会和我们成为一丘之貉了,如今已经走到这一步,是回不了头的,最多是趁着朝廷没有发现之前多捞一笔好金盆洗手。” 刘帮主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本就是亡命之徒,也没有什么九族,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我自然和刘老弟不一样,我有妻有子有女,牵挂得太多,不像刘老弟你孑然一身,没什么牵挂!” 柳家主这话纯粹就是有感而发,绝对不是嘲讽或者什么,他们这样的人和亡命之徒也差不了多少,有牵挂,有妻有女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一种负担,一不小心就会害死自己。 “做我们这一行的,千万不能有牵挂,有牵挂就相当于有了把柄,你们都不适合干这行。 ” 刘帮主端起桌上的烈酒一饮而尽,眼底幽深,神色不明。 如果不是当初发生那样的事,他也该有妻有女,儿女成群,又何至于落草成寇,害人害己。 “好了,不说那些了,今年这位花神可是绝色尤物,你们定然满意,晚些时候便可过去,不过她性子有些桀骜。” 陈郡守摆摆手,抬起酒杯敬了他们一杯,而后又将话题扯到君灼华身上。 “性子桀骜?刚好,我就喜欢这种小辣椒,带劲,够味儿,那种乖巧柔顺的女子我早就看腻了,话说还是你这秦南郡美人多,每年选出来的花神可都是大美女。” 刘帮主将酒杯里的酒一口闷了,而后又满上一杯。 “美人多?要说美人最多的地方还是江南,那一个个水灵灵的,说话吴侬软语,真的是温婉的江南女子。改日二位有时间来江南我带你们见识一下。” 柳家主摸了摸下巴,笑得有些油腻。 江南人杰地灵,江南女子更是娇美,如果不是他在江南得罪了官府之人,他定然要在江南也搞一个花神节。 “这是自然,早就听闻江南多美人,我等自然是要去见识一番。” 陈郡守哈哈大笑起来,还不自觉摸 了摸下巴的小胡须。 “来,饮了这杯花神游街就该结束了,我也该去见见这位花神了?” 他朝下头看去,哪怕只是远远一眼,足以看出君灼华的绝色容貌和凹凸有致的身躯,这样的容貌和身段又有几个男子能把持得住呢? “你也没有见过这位小美人,花神最开始不是郡守府选出来的吗?” 听陈郡守这样说,柳家主有些好奇。 “自然,我的确没见过她,她是昨晚吸引大片蝴蝶之后才成为花神的。” 陈郡守直言不讳说道,对此也不会有什么隐瞒。 “吸引蝴蝶?莫非是身有异香,只有身有异香之人才能吸引蝴蝶。” 刘帮主的手指摩擦了一下,看起来对君灼华倒是非常感兴趣。 “这便不得而知,不过少女身上不是都带有些异香吗?” 少女身上有异香并不常见,大户人家的小姐沐浴用的是顶好的花瓣,可以在肌肤上留香,用来熏衣衫的香也是上好的熏香,便是为了能在衣衫上长时间留下香味,随身携带香包的也不是没有,为了让身上有香味,总之便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这都是借用外物造成的体香,有些人生来便有体香,那样的人才是人间尤物。 第71章 态度傲慢 “这异香和体香还是有有区别的,这次的花神还真是绝色尤物。” 柳家主咽了咽口水,喃喃说道。 “游街结束了,我要去见一见花神,你们要和我同去吗?”见时间差不多了,陈郡守开口问道,如果他二人想和他一起去也不是不行,提前见见君灼华也是可以的。 “那我们便一起去见见吧,我对这位这位花神非常感兴趣。”刘帮主摸了摸下巴,满脸兴趣说道,这些年他从未碰见过让他感兴趣之人,君灼华还是头一人。 “走吧,我也有些好奇。”柳家主自然也是好奇的,虽说他这些年一直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绝色佳人,但如君灼华这般远远一看便让人心里痒痒的他还真就没有遇到过。 半个时辰后,君灼华的马车在郡守府面前停了下来,王婆稳稳站在一旁,看着君灼华一步步从马车上走了出来。 君灼华朝四周看了一眼,发现君子宸和莫容喧一直远远跟着她,因为周围还有凑热闹之人,所以君子宸和莫容喧在人群里也不是很显眼。 她眼眸亮了亮,而后在王婆的带领下迈进郡守府,没想到进府后第一个见到之人会是陈婉容。 陈婉 容几步朝君灼华凑了过去,上上下下打量了君灼华几眼,而后不屑道:“你便是今年的花神,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吗?要不是本小姐没有参选,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陈婉容对着君灼华俏皮眨了眨眼睛。 “婉容小姐,您胡说什么呢?”王婆担心陈婉容会为难君灼华,赶紧凑了上来。 “你走开,我有事要和她单独聊聊。”陈婉容一挥手拦住想要走上前来的王婆,而后趾高气昂看着君灼华,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骄纵跋扈的大小姐。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君灼华眉眼弯了弯,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婉容,不许无礼,还不快下去?”带着柳家主和刘帮主走过来的陈郡守刚好听到陈婉容为难君灼华的话,他气得脸色都变了。 “父亲。”陈婉容不情不愿叫了一句,而后发现她最讨厌的两个人也跟在陈郡守身后,她不雅翻了个白眼。 “柳伯伯,刘叔叔。”淡淡打了一个招呼她便转身离开了,不是她脾气大,而是她真的不喜欢刘帮主和柳家主,总觉得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见到二人在郡守府她也没有丝毫的意外,毕竟每 年这个时候二人都在秦南郡。 便是陈婉容都有些好奇,好奇二人为何每年都在花神节来秦南郡,陈郡守说他二人对花神好奇,所以才过来看看,她才不会相信。 虽然不知道他二人是究竟是什么身份,但她总觉得他们不会这么闲。 “婉容这丫头真是越长越标致了。”柳家主看了看陈婉容离去的背影意味深长说了一句。 陈婉容虽然没有君灼华让人惊艳,但也是一个难得的大美人。 “柳兄!”陈郡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厉声呵斥道,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捏在一起。 “开玩笑,我不过就是开个玩笑罢了!”他笑了一声,而后将视线放在君灼华身上,他的目光第一时间不是落在君灼华脸蛋上,而是落在君灼华额间的血莲上。 呆愣愣看着,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沉默良久,他开口问:“你这额间的花钿是画上去的吗?没想到如此逼真,我差点都以为是真的了。” “自然是画上去的,怎么可能是真的,难不成你们听说过人额间会长血莲吗?” 君灼华不卑不亢反问了回去,依着她此时花神的身份她应该诚惶诚恐才对,但她本就不是 花神,只是君灼华,自然不会诚惶诚恐。 “你这丫头胆子倒是大,竟然不怕我们。” 旁边的刘帮主也说了一句,往年的花神节他们见过太多人了,有些揣揣不安,有人欣喜若狂,甚至在第一次见面就对他们频频示好,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太多了。 正因为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所以那一个个才会成为花神,没想到君灼华的态度和那些人截然相反,不卑不亢,反倒让人高看几眼。 “自然不怕。”君灼华眼睛亮了亮,怕他们?他们真没开玩笑,说不定最后不是她怕他们,而是他们怕她,毕竟北境的狼群见到她都怕,更何况几个人呢? “你便是这届花神,模样礼仪还不错,比之前的几届花神强多了。” 陈郡守眼底闪过一抹惊艳,这时候的他总算是知道为何王婆会提议让他提前准备,君灼华的容貌过于出众,出众到只看得到她绝美的容貌看不到其他缺点。 君灼华淡笑不语,她能说什么,难不成谦虚说两句缪赞了?面对在场之人她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如此我可以回花神殿了吧!”君灼华不咸不淡朝陈郡守看 过去,她的态度可以说是非常傲慢了。 毕竟在他们眼中君灼华不过就是一个江湖女子,居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对陈郡守说话,不就是大不敬吗? 但若是知晓了君灼华的身份,便会知道她这个态度已经算好的了。 “你回去吧!”陈郡守都快要被君灼华给搞无语了,抬起手摆了摆便让君灼华离开。 看着那一抹红从眼中消失,陈郡守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君灼华太出色了,虽然从她的行为举止看得出礼仪不怎么样,但那周身的气质便不是普通人可以有的,他正在犹豫,要不要让人去查一查君灼华的身份。 “这女子还真是绝色,这次的花神真是绝了,你们闻到没有,她身上有一股清淡的莲花香,好似是体香。”刘帮主眼底闪过一抹狂热。 “自是闻到了,这样的绝色佳人太难得了,一定要细心呵护,要不然就可惜了。” 柳家主笑得一脸猥琐,如果不是眼下时机不对,他恐怕会随时冲上去对君灼华做些什么。 “好了,你们注意影响,隔墙有耳。” 陈郡守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周围下人都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第72章 将军府来人了 君灼华走出郡守府,对着不远处的君子宸点了点头,让她不必担心自己,而后在众人火热的视线中走上马车。 听着众人的议论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说她是让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一位花神,她不置可否,她要做的远不止这些。 她要让今年的花神节成为最后一次花神节,今年过后,秦南郡便不会再有花神节,也不会有所谓的花神。 京城,平远侯府。 因为顾南弦的毒迟迟解不了,住在皇宫也不方便,平远侯便做主将他接回了府里,每日都让太医为其吊着性命,就等君灼华将解毒丹求回来。 “侯爷,你说君灼华会不会故意在路上拖延时间?”侯夫人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其实她这样怀疑真的不无道理,毕竟以君灼华的行为处事还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会的,她既然已经答应去神医那求解药便一定会将药带回来,只是我不明白,这解毒丹为何只能君灼华去求?” 对于南宫亦凌的做法他也是很费解,如今君灼华还没有和顾南弦成婚,让她去求解毒丹多少有些冒昧。 “不知道太子是如何与贵妃娘娘和皇上说的,总之贵妃皇上是同意的。” 侯夫人摇了摇 头,她是真的不想让君灼华去,万一君灼华在药里动了手脚该如何是好。 此前她也不是没有阻止过,但都无功而返,而今只能盼着君灼华快点将解毒丹带回来。 “侯爷,夫人,将军府来人了。”一个小厮急匆匆跑了进来。 “将军府?君灼华和君子宸如今都不在京城,将军府哪还有什么人?” 侯夫人一脸的郁闷,她是真的不理解。 “来人是一位娇弱的漂亮姑娘,她说是奉君小姐的命令来照顾公子的。” “照顾弦儿?让她滚,我平远侯府又不是没有丫环,哪里轮得上她?” 侯夫人是真的生气了,抬手便将桌案上的茶盏砸了。 “让她进来吧,毕竟也是将军府的人,这个面子多少还是要给的,既然她想照顾,让她照顾便是。” 平远侯朝小厮看过去,一锤定音道。 “侯爷,你怎么能让将军府的人来照顾弦儿?” 侯夫人听到这话立马便不干了。 “你这妇人知道什么,好了,别多嘴多舌了,若真的关心南弦,那你便去庙里拜拜菩萨。” 平远侯抬起手烦躁揉了揉太阳穴,他一看到侯夫人便烦,只能找个借口将她打发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侯夫人:“… …” 白莲在小厮的带领下进了平远侯府,看着平远侯府的一草一木,她眼睛都在放光。 不安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不少,纤细的手指捏了捏手里的帕子,这可怪不得她,都是君灼华欠她的。 “白姑娘,公子的情况不太好,你小心伺候着吧。” “多谢。”白莲甜甜一笑,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看起来迷人极了。 小厮将她带到顾南弦房间便离开了,看到顾南弦房里环肥燕瘦的丫环时白莲心头一动。 “各位姐姐好,我叫白莲,是将军府的人,我家小姐寻药去了,她之前特意吩咐让我过来照顾顾公子一二。” 白莲盈盈一拜,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里头七八个丫环就像没看到她一样,依旧在各忙各的,好似屋里没她这个人。 白莲深深吸了口气,很快便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对于这样的情况她已经预料到了,毕竟君灼华对顾南弦做的那些事情可是实打实的,她又是君灼华的丫环,平远侯府的人能待见她才有鬼。 她拿起一块帕子放在盆里打湿,而后拧干水分,莲步轻移朝床榻靠过去,不想还没有靠近,便被人阻止了。 “你不必假惺惺,你家小姐巴不得公子死,你又何 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袅袅婷婷走上前来,一把抢过白莲手里的帕子,重重砸在地上。 “你们误会了,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顾公子可是我家小姐的未婚夫,我家小姐又怎么可能盼着顾公子死呢?若是你们对我不放心的话可在旁边看着我有没有动手脚。” 白莲眨了眨噙满泪水的眸子,一脸委屈。 那风情万种的女子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周围人拉走了,几个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些什么,等她过来的时候,脸上的怒意已然消了一半,她扬了扬下巴,施舍开口。 “那你便留下来吧,若是敢做什么手脚我饶不了你。”她冷哼一声扭着小蛮腰离开了。 白莲长长的指甲扣在手心,死死咬住嘴唇。 “你无需在意,她叫媚娘,母亲是少爷的奶娘,父亲是府上管家,她脾气向来不好。” 旁边一个圆脸小丫头见到白莲这样有些于心不忍,跑过来安慰她。 “我知晓了,谢谢你。”白莲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单纯无辜的笑。 是夜,秦南郡花神殿。 “姑娘,喝了吧,这可是上好的血燕,是郡守大人特意吩咐老身准备的。” 王 婆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血燕走了进来。 看着那一碗鲜红如血的血燕,君灼华眉头皱了皱,她又一次被陈郡守的大手笔震惊到了。 之前的牛乳和云锦已经给了她很大震撼,没想到又来了血燕,这还是君灼华第一次过得这么奢侈。 见君灼华迟迟不动,王婆开口了:“这燕窝美容养颜,镇静安神,是顶好的东西,姑娘快吃吧。” 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鄙夷君灼华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君灼华并不是震惊燕窝,而是震惊郡守为何会给花神准备燕窝,若说这其中没有蹊跷她是不会相信的。 “有劳了。”君灼华拿起调羹小口吃了起来,她并不担心燕窝里被人下药,她本就百毒不侵,下不下药对她来说都一样,一样的口感,一样的味道。 入口清香且有香味,吃起来很柔很滑,难得多吃了几口,主要是味道的确不错。 “姑娘,歇着吧!” 见君灼华将一碗血燕全都吃了,王婆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嗯!”君灼华点了点头,见王婆出去了,她走到床榻上躺了下来,耳朵竖起来静静听着外头动静。 习武之人耳力好得很,她听呼吸清楚的分辨出外头有几个人。 第73章 前车之鉴 “她吃了没?”陈郡守见王婆出来,温声开口询问。 “大人,她将血燕都吃完了,不过老身总觉得这位姑娘和之前的那几人很不一样。” 不知为何,王婆觉得君灼华很危险。 “自然是不一样的,往年的花神哪有她的绝色容颜。” 柳家主摆摆手,不在意说道,不过就一个女子,再不一样又能怎么样,落在他们手里难不成还能逃出去不成,自然是不能的。 “王婆,你应当是太过担心了,那血燕里有软骨散还有蒙汗药,就算是她是个绝世高手还不是毫无招架之力。” 陈郡守对自己的软骨散和蒙汗药有相当大的把握,觉得君灼华定然已被迷昏。 “你先下去吧,看好那些侍女,不要让她们到处乱跑。” 陈郡守不在意说道,他让王婆退了下去。 “老身知晓了。”王婆一脸的犹豫,沉默半晌还是没有开口,毕竟她说出来陈郡守等人也不会相信,她又何必要自寻烦恼呢? 几人的对话一五一十传到君灼华耳中,蒙汗药,软骨散?如果是寻常女子还真就已经中招了,不过她君灼华可不是什么寻常女子,这些药对她没啥效果。 她静静躺在床榻上,听着外头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已然到了门口,房门被人推了开来,三人走了进来。 “我们就在这里,还是去密室?”刘帮主率先开口,看了看躺在床榻上好似睡美人一样的君灼华,他眼眸微动。 “还是去密室吧,在这里闹出些动静被人听到便不好了,之前不是有过前车之鉴了吗?” 陈郡守开口阻止并伸手拦住蠢蠢欲动的两人,这样的事情早就发生过一次,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他才特意让人修建了个密室。 “去密室吧。”刘帮主沉默了片刻,果断开口。 而后陈郡守来到一面铜镜面前,在铜镜上不轻不重敲击了三下,床榻边上的那堵墙从中间分开,赫然是一道门的样子。 君灼华躺在床榻上一动也不敢动,她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和昏睡之人一样,被子上的手却是死死揪在一起。 “这小美人在灯下看着更美。” 柳家主朝君灼华凑了过去,他的大手一把扶住床框,在床头位置按了按,只听见一道声音响起,而后君灼华连人带床被人推到密室里。 君灼华被人推着走的时候她都是诧异的,没想到这床榻还有机关,她都没有发现。 几人走了进 来,外头的密室门已然关了起来,虽然君灼华看不到周围的情况,但她猜测这不是什么好地方,因为她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有血腥味,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这味道熏得君灼华想吐。 “谁先来,要不然我先来吧!” 柳家主肥胖的大手放在胸前摩擦了片刻,看着君灼华精致的容颜,他眼底的欲望都快要漫出来了。 他伸手就要解君灼华的腰带,还不等他靠近,手就被一双白净的大手拦住了。 “上次便是你先了,这次轮到我先了,这小美人可惜是昏迷的,不然我那些小玩具便可派上用场了。” 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那些各式各样的东西上,有缅铃,有角先生,春凳,竖满倒刺的鞭子也有,应有尽有,只有想不到的,没有见不到的。 “刘兄,你居然要用那些东西去对付这个小美人,是不是太不怜香惜玉了。” 刘家主对此是真的很不满意,这样如花似玉的小美人自然要好好疼爱,何必要用那些污秽不堪的物件去玩弄于她。 “好了,你们别急,一个一个来,反正她也不会跑。”见两人似乎要起争执,陈郡守赶紧打断两人的话。 床榻上的君灼华差点 就要忍不住了,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她,她一定会让他们好好长长教训,女子并不是他们可以随意玩弄的存在。 “谁先来?要不然还是按老规矩,抓阄,抓到谁就是谁?” 柳家主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君灼华,只能强压住自己的欲望,走到一旁拿起一只碗走了过来,碗里放着许多小纸条。 “那边抓阄吧。”陈郡守点点头,他显然也非常认同这个决定。 “我来抓吧!”刘帮主将碗摇了摇,伸手随意从碗里拿出一张小纸条,在两人的注视下将纸条打开,只见纸上有个“柳”字。 “我先,那我便不客气了。”柳家主嘴巴都要笑得合不拢了,他也没有想到这次运气会如此之好,居然抽中了着小美人的第一次。 他的嘴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能得到君灼华的清白之身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听着柳家主油腻的笑声,君灼华在心里冷笑,希望到时候他还笑得出来。 “那柳兄先请吧。”陈郡守面色变了变,很快恢复往日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和刘帮主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柳家主,灼热的视线看得柳家主多少有些不自在。 不过他可不是什么脸皮薄之人,他的脸皮 向来是最厚的,在两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中,他肥胖的手颤颤巍巍朝君灼华伸去,视线落在君灼华胸前的丰满处,不争气咽了咽口水,手指一动,正要解开君灼华腰带,变故突然发生。 一只白嫩嫩的小手捏住了他肥胖的大手,看着是柔弱无骨的手,捏在他手腕时他差点以为自己的骨头要碎了。 “啊,你,你怎么醒了?”柳家主捂住疼痛的手腕,眼底满是诧异,此时精虫上脑的他并没有想到君灼华如果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弱女子又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手劲。 “你没事?”看到君灼华活蹦乱跳的人样子,别说是柳家主了,便是陈郡守都有些好奇,他没想到软骨散和蒙汗药对君灼华不起任何效果。 “自然没事,怎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陈郡守,没想到你身为秦南郡郡守,居然利用郡守身份假借花神节搜罗少女,还真是一个“好官”啊!” 想到花神殿大堂花神金身下那伤痕累累的尸骨她便心寒,她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从来不会对其他闲事贸然插手,这次却不一样,可能是因为她和受害者同为女性,可能是她见不得这么多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子遭受非人的折磨,所以才会出手。 第74章 我是君家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郡守脸上闪过一抹慌乱,虽只是一闪而逝,但还是被君灼华轻而易举便捕捉到了。 不过陈郡守可是一只老狐狸,又怎么可能被君灼华轻而易举两句话便吓到。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还有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现在应该是在房间歇息才对,还有他想对我做什么?” 君灼华的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个一个滑过,最后停留在柳家主身上,看着好似肥猪一样的柳家主,君灼华差点就要吐出来了。 “你醒了正好,我刚才还在想如果你睡着该如何使用我的小玩具,你没睡可真是太好了。”刘帮主见君灼华没有昏迷不醒显然很惊奇,他眼底闪过诡异的光芒,嘴角的笑容越发深了。 “……”君灼华只觉得无语,还真当她是软柿子了,她抬眸打量着面前三人,除了柳家主肥胖不堪之外,其他两位相貌还是可以的,也算是上等,哪怕是已经老了,但依旧可以看出之前的风采。 “想动我?那要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了。”君灼华在腰间摸了摸自己的匕首,刚想拿出来 ,而后想到什么又将匕首塞了回去。 她脚步朝后退了一步,双手握拳放在胸前,眼神不善盯着面前几人。 “哟,还是个练家子呢?我就喜欢你这样桀骜不驯的小辣椒。” 刘帮主显然对君灼华有很大兴趣,眉头上挑,而后几步迎了上去。 君灼华运起内力,一掌朝他打过去,他侧身一躲,躲了过去,浑厚的掌风从他脸颊擦过。 “……”君灼华只是冷冷一笑,什么话也不说。 二人便这样一招一式过了起来,刚开始刘帮主并没有将君灼华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君灼华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就算会点武功也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武功造诣又能有多高? 可如今却不这样想了,时间越长他越感觉到君灼华武功高强。 “你究竟是谁?”他运起全身内力将君灼华推了出去,发现君灼华只是后退了两步便牢牢站住,他心里诧异,总觉得君灼华不是什么普通人。 “我是谁?你们不是知道吗?我是花神,选出来的新花神。” 君灼华一只手背在身后,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放肆,还不说出 你的来历。” 陈郡守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赶紧凑了过来,冷声开口。 “我的来历,你们真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们,知道北境君家吗?” 见他们实在是好奇她的身份,君灼华也不卖关子了,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 她也知道说出身份会有什么后果,不过是被他们杀人灭口罢了,就算不知道她的身份,他们也是要杀她的,左右都一样。 “你是君家人?君家人怎么会在秦南郡?” 陈郡守满脸狐疑看了过去,不是他不相信君灼华,而是君灼华的话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信度。 “你回京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你们不知道怪谁?你说说你们,让谁当花神不好,偏偏让我当,还让我发现你们私下里做的那些勾当,这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 君灼华动了动手腕,眼神狠厉朝几人看过去,她在他们眼中看到震惊看到惊慌失措,也看到惶恐,如愿看到她想看到的神情,她的嘴角缓缓勾起。 “你是君家人?你说你是你便是吗?”刘帮主显然没这么容易相信她说得话,就算君灼华真是君家人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他们还能 放了君灼华不成,自然不会,他们不会放了君灼华。 君灼华知道他们的秘密,难保不会泄露出去,君灼华只能死。 “不管我是不是君家人结果不都一样,今日你们都得死在这里,就当为那些无辜枉死的少女偿命了。” 话音刚落,她身形一动,又和刘帮主动起手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看着君灼华来势汹汹的态度,刘帮主对着角落里的二人叫唤了一句,二人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加入其中。 “哟,你们这是人多欺负人少啊!不过我可不怕。”君灼华的武功是长年累月练出来的,她对自己有很大信心,自然不会害怕。 她周身的气质突然一变,方才还是妩媚绝色的绝代佳人,转眼便成了地狱走出来的恶魔,浑身的杀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看得人心里发慌。 陈郡守便是这样的,看到恍若女煞神一样的君灼华,他呆愣在原地愣了好半天,好似被君灼华吓到了。 “你,你……”浑身的戾气不仅吓到陈郡守一人,同样还吓到柳家主。 见此刘帮主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怎么也没想到陈郡守 和柳家主会如此无用,被一个黄毛小丫头吓到了。 “你们怎么回事,我们可都是穷凶极恶之人,难不成你们还怕一个小丫头?” 刘帮主嘲讽说道,既然当初都敢和他狼狈为奸,做尽伤天害理之事,如今也不应该怕。 被刘帮主这样一说,二人慌乱的心这才平稳了不少,是啊,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他们手里沾染过不少人命,他们又何必要怕一个黄毛丫头?真是可笑。 三人齐心协力一起对付君灼华,虽然他们有三人,君灼华只有一人,但君灼华也是能和他们几人打成平手的。 对此三人很明显是不可置信的,不可置信过后又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毕竟君灼华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奈何不了君灼华,君灼华自然也奈何不了他们,柳家主见一直僵持对谁都不好,眼珠子转了转,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盒子,将盒子打开朝君灼华的方向丢了出去。 君灼华还以为是什么暗器,抬脚便将盒子踢开,没想到盒子里的粉末全撒在空中,扰乱了她的视线,她鼻子动了动,轻轻嗅了嗅,似乎是女子的脂粉,原来不是暗器。 第75章 不甘 因着突如其来的粉末让君灼华视线有些朦胧,动作自然也就慢了几分,刘帮主抓住这个机会寻到君灼华的破绽,重重一掌打了上去。 君灼华耳朵动了动,虽然视线受阻但她的听力还在,勉强勉强躲开了。 “卑鄙!”君灼华暗骂了一句。 “哼,没想到你还有几分本事。” 刘帮主对君灼华还是挺欣赏的,一个小姑娘居然有如此武功造诣,如果能为他所用,定然会成为他的得力助手,只是可惜了,居然是君家人。 哪怕他是一个江湖人,但也听说过君家的赫赫威名,君将军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他手下的狼牙军也能以一敌十,身为将门虎女的君灼华自然弱不到哪里去。 “就让你们好好看看我的本事。”君灼华咬了咬舌尖,方才的脂粉多少对她有些影响,只觉得眼睛不太舒服,她多想掏出帕子擦一擦,但她知道她不能,只要她一有动作,陈郡守等人会立马抓住她的马脚给她致命一击,所以她不会有所动作。 她脚步朝后退了退,飞快抬起袖子擦拭了一下眼睛,她的动作很快,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将手放了下来,她的眼眶红红的,看起来 好似刚哭过一样。 几人又迅速打起来,君灼华虽然年纪小又是女子,但她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哪怕以一敌三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时间僵持得越来越久,君灼华一个不留神便被刘帮主打了一掌,她退后几步,吐出一口鲜血。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红唇,将血迹一点点舔了进去,眼神轻蔑的看着几人。 她都多久没受伤了,很好,他们让她重新体会到受伤是何滋味,真是好样的。 刘帮主几人对视一眼,他们也没有想到君灼华会如此厉害,在他们三人手里坚持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三人都快力不从心了,可君灼华看起来丝毫不费力。 “你们惹怒了我。”君灼华动了动手腕,脚尖一点,身形一闪落在一旁,柔荑拿起带有带刺的鞭子,而后身子一转,使劲甩动着手里的鞭子。 君灼华没有趁手的武器,和三个人赤手空拳的打对她来说过于吃力了,她经常用的便是那把匕首,但这匕首只适合近距离攻击,远不适用于眼下的情况,她只能重新选择趁手的武器,刚好看到旁边有鞭子,虽然鞭子用起来没有剑趁手,但也比没有强。 她一鞭子打空了,将 地上的灰尘溅了起来,眉眼冷冽,好似一个嗜血的女煞神。 她扬起手又是一鞭子下去,对于眼下这个局面她也很无奈,她奈何不了他们,他们自然也奈何不了她,已经是一个僵局了。 她脑袋飞速运转着,想要寻找一个破解僵局的办法,可是冥思苦想良久,依旧没有想到,她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棘手了,不过她也不着急,毕竟有人比她更急。 她视线冷冷朝对面几人扫过,他们可是比她更加的着急。 花神殿外,君子宸盯着墙面看了许久,运起轻功稳落墙头,他还是放心不下君灼华,想要看看君灼华的情况。 哪怕知道君灼华的身手,但他依旧不放心,毕竟没人知道君灼华会遭遇些什么,这花神殿本就是一个肮脏的地方。 如果一早知道花神殿是如此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他是断然不会让君灼华当选花神。 虽然那些无辜枉死的女子可怜,但他也不是什么善人,不可能一一为她们主持公道,在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只是君灼华。 他蹲在墙角打量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轻身跳了下来,身姿挺拔站在院子里。 他眉头微皱,总觉得 这花神殿过于安静了,虽然知道花神殿没多少人,但也不该如此安静才是。 他记得有十个侍女是和君灼华一起进来的,他在院子里逛了半天一个人都没见到,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他在院子里转悠了半天,而后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查看起来,想要看看君灼华在何处。 可是连续查看了几个房间都空无一人时他心底隐隐有些不安,担心君灼华会出什么事情。 他的双手紧紧捏在一起,眼眸里满是杀气,如果君灼华真的出什么问题的话,那他谁都不会放过。 他大手指和食指并在一起放在嘴边吹了吹,几个黑衣人立马出现在君子宸面前。 “主子,有何吩咐?”为首一人说道。 “去寻一下灼华的下落。”他脸色阴沉,看起来便非常可怕。 “知晓了,主子。”暗卫们微微一愣,几人分散方向朝四周走去。 君子宸深呼一口气,心脏不停跳动着,他是真的担心君灼华出什么事情,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恐惧。 对比起他的恐惧,远在京城的顾南弦便是非常的轻松了,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对比起其他人而言,他真的是 最轻松的一个。 白莲端着一碗清水想要给顾南弦喂进去,无奈顾南弦是油盐不进,一点东西都喂不进去,水才刚进嘴巴又吐了出来,白莲快要束手无策了。 她盯着近在咫尺的顾南弦看了半晌,顾南弦是京城有名的贵公子,他的容貌自然是俊美无双,不然也不会引得林如烟对他念念不忘,从而和君灼华结仇。 顾南弦的确有这样的资本,这身皮囊也是一等一的。 白莲心头微微一动,她不明白,为何上天如此不公平,君灼华是高高在上,受紧宠爱的将军嫡女,她不过是一个任人欺凌的侍女,君灼华有如此出色的未婚夫,而她什么都没有,一无所有。 明明她和君灼华是一样的身份,为何二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她想不明白,视线落在顾南弦苍白的嘴唇上看了半晌,而后轻轻抿了一小口碗里的清水,对着顾南弦的嘴唇亲了下去,并将嘴巴里的水渡给顾南弦。 “你在做什么?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敢轻薄公子?”一道尖锐的女声传了过来,白莲手里的碗没拿稳掉落在地。 上好的青花瓷碗摔得四崩五裂,一块一块躺在地上。 第76章 吃里扒外 “你这个贱人,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媚娘几步走了过去,拉过白莲顺手便甩上响亮的一巴掌。 “你,你……”白莲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什么我,你这个贱人,公子可是你家小姐的未婚夫,你一个低贱的侍女居然对他有非分之想,也不知道君小姐知不知道你的心思,真是恶心。” 媚娘是真的被白莲给恶心到了,她就说白莲怎么好端端的会来照顾顾南弦,原来还有其他目的,她越想越生气。 她抬起手便将白莲推倒在地,很不巧白莲倒下的位置赫然便是方才躺着碎瓷片的地方,她白嫩嫩的手掌心被瓷片划出血,还有一块小瓷片直直插进她的手掌心。 她死死咬着嘴唇,手里的痛意在提醒她受到了怎样的羞辱。 手指捏在一起,那瓷片插得更深了,止不住的鲜血从掌心流出。 此时的她半坐在地上,手心还留着鲜血,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感。 “你说我对顾公子有非分之想,难不成你就没有吗?你不也是一个侍女?” 媚娘的嘲讽让白莲听不下去,她开口便讽刺回去,二人同为 侍女,谁又比谁高贵呢? 媚娘并不比她高贵,说起来她可不是什么侍女,而是正儿八经的大小姐。 “你还敢顶嘴?你这个贱人,看我怎么教训你。”或许是被说中了事实,又或许是被踩住了痛脚,媚娘的脸色变了又变,抬起手又想甩一巴掌上去,手腕却被白莲捏住了。 虽然白莲看着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但她也还是有几分力气的,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捏住媚娘的手腕,恶狠狠瞪了回去。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我是将军府的人,是君家人,若你敢对我做些什么,我家小姐是不会放过你的!” 白莲轻声一笑,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在赌,赌媚娘看在君灼华的面子上不会对她做什么。 她话刚说出口自己都愣住了,她一面瞧不上君灼华,一面还借用君灼华的身份来保护自己,真是矛盾啊! 不过那本就是君灼华欠她的,是君家欠她的。 “你家小姐不会放过我?如果她知道你的心思你觉得她还会留着你,说不定她还要感谢我替她除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媚娘并没有被白莲的话吓住,她也不是什么没有脑子的人,如果 君灼华知道白莲偷偷勾引顾南弦说不定会杀了白莲,又怎么可能会为白莲做主呢? 她可是将君灼华的心思拿捏得死死的,诚然君灼华也的确如她想得差不多,君灼华性子高傲又桀骜不驯,她容不得人背叛她,眼睛里也容不下沙子。 白莲身形一僵,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不过一只山鸡罢了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你首先要看看你配不配,你回将军府去,这里不需要你。” 看着白莲那张清纯无辜的小脸媚娘就来气,真是会演,就会顶着这楚楚可怜的脸蛋勾引人,真让人隔应。 媚娘最讨厌的便是如白莲一样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女子了,因为顾南弦喜欢的刚好是这种类型的女子。 她也算是和顾南弦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对于顾南弦她自然是喜欢的,甚至还想过给他当妾。 她知道自己身份卑微,给顾南弦当正妻定然是不可能的,她只想当个妾陪在顾南弦身边。 侯夫人知道她的心思,对此也喜闻乐见,毕竟媚娘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虽说身份低了些,但也没有其他缺点,当个妾也是可以 的。 侯夫人还曾和顾南弦提过此事,没想到顾南弦想也不想便拒绝了,还说媚娘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这可是将媚娘气个半死。 从那以后,她对那种弱柳扶风的清瘦美人非常厌恶,因为这种人是顾南弦喜欢的类型。 “我不走,我家小姐让我来照顾顾公子,侯爷和夫人也同意了,你不过一个侍女又不是侯府的女主人凭什么赶我走?” 见媚娘想要赶她走,白莲急了,她不能走,如果就这样走了的话那她该如何报复君灼华呢? 她是不会离开的,绝不会离开。 她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虚弱一笑。 “方才的事情不过是误会,我没有想勾引顾公子,我只是看他喝不进去水,为他喝水罢了,没想到你会这样误会。” 白莲脑子转得很快,她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勾引顾南弦的事情,不然她在平远侯待不下去。 “你,你,我还没有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子。” 媚娘是真的被白莲的无耻给吓到了,没想到白莲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也非常高。 “我的事情就不牢你费心了。” 白莲低头看了看自己血淋淋的手心,对媚娘的不喜 欢和厌恶又上了一个台阶,等她有朝一日得势,她定要这些人好看。 这场闹剧不过片刻功夫已然传遍了整个平远侯府,府上的人都知道媚娘喜欢顾南弦,一心想要给顾南弦当妾。 如今听到她和白莲二人起了矛盾,心底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在听说是白莲勾引顾南弦之后好多人都是不相信的,毕竟白莲给人的第一印象非常好,是一个柔柔弱弱,说话轻声细语的姑娘,谁都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少人都是不相信的,觉得是媚娘在摸黑白莲。 对此平远侯没有说什么,反倒是侯夫人知道这件事情,差点就要给白莲一点教训看看,还是被平远侯拦了下来。 白莲再怎么不是也是将军府的人,他们没资格替君灼华教训白莲,既然白莲说她是奉君灼华的命来照顾君灼华的,那便让白莲照顾就是。 至于白莲勾引顾南弦之事平远侯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左右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玩玩便行了,大不了给个侍妾的身份就是了。 对于此事平远侯是真的看得开,完全没有将白莲放在心上,更不知道顾南弦之后会为了这个女人神魂颠倒甚至自寻死路。 第77章 太皇太后要回京了 东宫,面上戴着面纱的女子又出现在南宫亦凌面前。 “殿下,君小姐在秦南郡被选成花神了。”公孙素微抬头看了看上方云淡风轻,悠闲喝着茶水的南宫亦凌。 “花神?看来有人这次要倒霉了,没想到她还能给我这么大个惊喜。” 南宫亦凌修长的手指不断摩擦着手里的玉扳指,看得出来他对君灼华有很浓重的兴趣。 “殿下,您是不是对君小姐有其他意思?”公孙素复杂看了南宫亦凌一眼,如果不是对君灼华有其他意思的话为何要让她一直盯着君灼华。 “其他意思?孤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觉得君灼华有意思罢了,孤第一次见到如此鲜活的女子,总觉得她有些与众不同。” 南宫亦凌温声说着,提起君灼华时一脸的笑意,他在想一个问题,如果他的太子妃是君灼华该有多有趣,想必他的日子也不会如此无聊。 “殿下,君小姐她的确是与众不同,但是她这样的人不适合皇宫,她性子刚烈又桀骜不驯,本就是一只翱翔于天空的雄鹰,又为何要将她困在四四方方的笼子里呢?” 公孙素不明白,不明白南宫亦凌为何会有这样的 想法。 “谁说雄鹰一定适合待在高空了,这可不一定。” 南宫亦凌嘴角勾了勾,意味不明说道。 “殿下,顾南弦那边似乎是要撑不住了,如果君小姐再不将解药带回来,他可能真的就死了。” “他不会死,君不是已经让太医院的人吊着他一口气了,只要还有最后一口气在他就死不了。” 对此南宫亦凌倒没有多担心,君灼华已然在秦南郡,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要回来了。 “听闻太皇太后已经从五福山动身回京了,下个月应该就到京城了。” “太皇太后要回来了?太皇太后好端端回京干嘛,要知道这几年就是父皇过寿辰她都不回来的?” 南宫亦凌眼底闪过深思,他总觉得此次太皇太后回来不会如此简单。 当今皇上并不是太皇太后所出,先帝才是太皇太后的亲生子,后来先帝不幸身亡,这皇位便落在皇上头上。 先帝死后,太皇太后受不了这个打击,加之和当今皇上关系不是很好,便搬离了皇宫,一个人去五福山给先帝祈福。 太皇太后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当时跟着还不是皇帝的先祖一起打下了江山,是一个 巾帼不让须眉之人。 只是她的命也不太好,中年丧夫,老年丧子,先祖去世时先皇年纪尚轻,不过十三四岁,天下不太平,朝堂也乱成一锅粥,是太皇太后以女子之身坐镇朝堂协助先皇处理朝政,直到先帝成年之后果断放权,在深宫里不问世事。 先帝的死更是给了太皇太后很大的重击,那个曾在朝堂叱咤风云的女子便远离朝堂,远离了京城。 前些年也只有先帝忌日之日她会回来,其他时候从未回来过,近几年太皇太后身子越发不好,先帝忌日都没回来。 “倒是孤忘了,先皇的忌日快到了,太皇太后应当是回来祭拜先皇的。” 南宫亦凌沉思片刻便想明白太皇太后回京的关键。 抬起手揉了揉额头,半天才开口说道,本以为今年太皇太后也不会回来了,没想到还是回来了,说起来他应该有四五年未见过太皇太后了。 记得上一次太皇太后回京是还是四五年之前,那次太皇太后好似还和皇帝起了争执。 京城因为前些日子的宴会可是变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往日里这时候是最热闹的日子,可如今那一个个公子小姐的都缩在府 里闭门不出,也不知是怎么了。 长公主府,明月轻轻呼出一口气,她抬眸看了看身旁的宁欢颜,眼底满是怜惜。 “明月,你这般看着我做甚?是不是舍不得我,我进宫的话你也可以来宫中看我,也没什么区别。” 宁欢颜见清冷美人明月都一脸的忧愁,她赶紧开口,她也是真的想明白了。 身为世家女,既然享受了如此高贵的身份,那定然要有所牺牲才是。 比起其他人,她这已经算好了,进宫为妃那是多少人不敢想的,她不仅能有荣华富贵,还能在适当时候帮到家族。 “没什么区别?宁欢颜,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皇上他年纪比你父亲宁国侯都大,你当真甘心吗?” 这是明月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也是第一次脸上有如此丰富的表情变化。 往日里的她一直是冷冰冰高高在上的,话也非常少,哪怕是面对宁欢颜和南宫清欢时也是如此,但眼下却有些不同了。 “明月,这不是你之前劝我的吗?你说宁国侯府将我从小锦衣玉食养这么大,我身为宁国侯嫡女应该回报家族,如今回报家族的机会不是来了吗?” 宁欢 颜苦苦一笑,甘心吗?自然是不甘心的人,她一个二八少女居然要给一个老头子当妾,她如何能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那人是皇帝,她只是臣女,她不能抗旨不遵,不能连累家族。 “这件事情是父皇他做得不对,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便想选秀了。” 二人对面还坐着身穿一席浅蓝色宫装的南宫清欢,她也是一脸的郁闷,看向宁欢颜的眼神都有些愧疚。 “清欢,你那是什么眼神,同情我吗?我可是要当你父皇的女人了,日后我都算你的长辈了呢!” 说到最后宁欢颜已然泣不成声,大声哭了起来,她觉得委屈极了。 虽然她面上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不甘心,她也希望如寻常女子一样寻到一个良人,两心相许,这终究只是想象,只能想想罢了。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明月手指动了动,眼神难得柔和了一些,耐着性子安慰宁欢颜。 “明月,明月,我真的不想入宫,不想成为皇上的女人,我真的不想。” 或许是因为明月难道的温柔,宁欢颜在她怀里放声大哭,并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第78章 如何是好? “你们说我该怎么办,我该如何是好?”宁欢颜哭得是梨花带雨,泪水从眼眶低落,顺着光滑的脸颊流到下巴,胸前的衣襟都被泪水打湿了。 “欢颜,你放心,我和明月一定会帮你想办法的。”南宫清欢也走了过来,拉起宁欢颜的小手拍了拍,而后郑重说道。 虽然她是公主,皇上是她父亲,但她觉得皇上的做法真是有些恶心,都多大年纪了还要糟蹋娇花一样的小姑娘,太让人恶心了。 不过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二,断然是不敢说出来的。 “帮我,你们怎么帮我,这是圣旨,我违抗不了,你们也帮不了。” 或许是因为刚大哭了一场,宁欢颜将心里的情绪全都发泄了出来,她的心情平缓了不少,远没有方才的撕心裂肺。 “欢颜,你说什么呢?我们可是最好的闺中密友,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皇宫是什么样的地方我比你更清楚,那是吃人不眨眼的,你去了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南宫清欢面色一冷,她加大声音说道,她是皇家人,最是知道皇宫有多少阴险肮脏的事情,她不想看到单纯善良的宁欢颜落到那一步。 “宁欢颜,你真想进宫吗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帮你。” 明月沉默了半天,也说出这样一句话,只要宁欢颜不愿意,她就会想办法帮她的。 “哪有什么愿不愿意,事到如今,我还有说不愿意的资格吗?谢谢你们的好心。” 宁欢颜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之笑。 这些天她一直茶饭不思,偷偷落泪,整个人都清瘦了不少。 “好了,我也想明白了,我是世家女,这本就是常事,也没什么好委屈的,可以当皇上的妃子说不定还是我赚了呢?” 宁欢颜掏出帕子擦干眼泪,轻声笑了起来,她眼眶红红的,眼角带着泪痕,看起来脆弱而又坚强。 “今日找你们来就是想最后再聚一聚,明日父亲找的嬷嬷便到了,我就要和她学习礼仪规矩了,到时候我就没有时间来见你们了。” 拉过两人的手,宁欢颜语重心长说道,之所以选在长公主府是因为她们三人有事一直都在明月的地盘交流,对于此事所有人都好像有了一个默契,只要有事便来长公主府。 “学礼仪规矩,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进宫了?”明月神色一冷,眼眸里有克制不住的怒意。 “是,其实皇上还没有对外放出选秀 消息的时我便知道我要进宫了,所以才让父亲去请嬷嬷教我规矩。我怎么说也是宁国侯府嫡女,昭平县主,如果因为不懂礼仪被人笑话了便不好了。” 宁欢颜眼底满是悔意,这是她第一次后悔当时没有好好学礼仪规矩,导致现在要进宫选秀还要请嬷嬷临时来教。 主要是那时候谁都没有想到宁欢颜会进宫,谁也没有想到皇帝会突然举行一次大选。 皇上也不是什么好色之人,宫中嫔妃虽然多,但他本身也不是重欲之人,已经好多年没有选过秀了,如果不是这次突然提起要选秀,恐怕所有人都忘了又到三年大选之日了。 “好了,今日我们便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我们不醉不归如何?” 宁欢颜笑了笑,将视线落在明月身上,明月是她们三人中最稳重且有话语权的那个,只要明月同意了,一切都好说,她将目光朝明月投过去。 “你想喝酒?不行,你一个女子如何能喝酒?”明月眼神冰冷,毫不留情开口。 “明月,往日里我们喝的都是果酒,一点味道也没有,我听说酒是个好东西,想要试一试,你就答应吧!” 宁欢颜偏头朝明月靠过去,双手环抱住明月的玉 臂,想让明月同意。 “再说了我看君小姐她不也同样喝酒的。”说到这里,宁欢颜就想到上次在宴会上看到君灼华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君灼华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你为何要处处和她比?” 明月一把推开宁欢颜,眼里满是怒气,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宁欢颜提起君灼华她就生气。 “明月,君小姐是将门嫡女,是能在北境徒手劈死狼的女子,也是我钦佩的人,我又如何能与她做比较呢?” 宁欢颜低下头弱弱说道,这番话说得多少有些自卑了。 “什么叫你不能与她作比较,宁欢颜,你是人,她也是人,你如何不能与她作比较?” 明月只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嗡的疼,面对宁欢颜时她所有的冷静和淡漠都会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暴躁易怒。 “她是将门虎女,你也是侯府嫡女,你……”明月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好了,明月,你别生气了,欢颜不过是觉得君小姐厉害,崇拜她罢了。” 见二人好似要吵起来,南宫清欢赶紧开口将明月劝住。 其实就是她自己都觉得奇怪,明月在其他人面前可是高高在上,清冷如月的仙子,整个人就 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没想到在面对宁欢颜时情况有所不同,多了几丝人气。 之前她总觉得明月不管做什么都是一副冷冷清清,事不关己的样子不太好,过于淡漠了,还是如今好。 “明月,好了,你不要生气了,我的确是崇拜君小姐,我想成为像她那样的人,只是我文不成武不就的,没有半点拿得出手的。” 宁欢颜对自己的认知了解得可是非常清楚,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也没有什么才艺,半分都不像一个大家闺秀,整个京城里最默默无名的大家闺秀便是她了。 得亏她有侯府嫡女的身份,不然那些人压根就不会知道还有她这样一号人的存在。 “欢颜,你为何非要诋毁自己呢?谁说你没有优点的,你还是有优点的。” 旁边的南宫清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如果不是今日宁欢颜自己说出来,她们都不知道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的宁欢颜会如此自卑。 “那我有什么优点呢?”宁欢颜眼睛亮了亮,两眼放光看了过去。 “额……”南宫清欢哑然,这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如何说。 “你单纯善良,有颗赤子之心。”一旁的明月轻声说道。 第79章 悔不当初 “心地善良,有颗赤子之心?”宁欢颜喃喃出声,这也能算是优点吗?有时候太过善良可不是什么好事。 “自然,今日便允你喝一次,下不为例。” 看着宁欢颜湿漉漉的大眼睛明月心底难得软了一下,便答应了之前宁欢颜出格的要求。 “明月,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宁欢颜浅浅笑了起来,她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虽然京城的那些大家闺秀不待见她,看不起她,但她也结交了南宫清欢和明月两个好友,有她们俩足矣。 秦南郡花神殿。 时间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陈郡守几人喘着粗气,便是君灼华都有些力不从心。 刘帮主显然有些烦躁,他没有想到他们三人都没在君灼华手里讨到好处,他眼底闪过一抹忌惮,君灼华真的太棘手了。 他伸手从袖口掏出一枚飞镖飞快朝君灼华射去,此时的君灼华正在全力对抗着陈郡守,哪怕已经注意到飞镖也没办法及时躲过去,前有陈郡守,后有飞镖,是躲不了的。 她身子微侧,飞镖顺着手臂飞快划过去,痛感袭卷全身,衣衫也被鲜红的血液打湿了,得亏她穿得是红衣,没这么明显。 君灼华退后两 步,低头看了看手臂,从裙角撕下一块布条紧紧扎住手臂,防止血液越流越多,最后血干而亡。 就在君灼华包扎伤口的瞬间,刘帮主和柳家主对视一眼,眼底闪过同样的情绪,他们做了一个相同的决定。 还不等君灼华反应过来,刘帮主已经抬手转动了墙角的灯笼,密室门被打开,二人以极快的速度跑了出去,他们知道眼下的情形有多糟糕,再拖下去说不定他们都要折在这里了。 虽然君灼华已经受伤了,但她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他们还是先走为妙,这次就当作吃了个大亏了。 君灼华抬头看过来的时候发现他二人已经走了,她迅速朝陈郡守出招,她的招式凌厉,满满的杀气,不过六七招的功夫,陈郡守已经拜下阵来,她趁陈郡守还未反应过来,伸出手点了他穴道,拿起一旁的绳子将他绑住,而后转了转灯笼,身形一闪从密室里消失。 到了这个时候陈郡守都是一脸懵的状态,他没有想到刘帮主二人居然丢下他就这样走了,独留下他一人来对付君灼华,他也没有想到君灼华的武功造诣如此之高,他不过才在她手里过了几招。 他瘫坐在地上,一脸的懊 悔,没想到这次居然在阴沟里翻船了,他后悔让君灼华当花神了,如果早知道君灼华是君家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做的。 只是时间没有后悔药,做下的事情已经做下了,再后悔也没什么用。 此时的他突然想到之前陈婉容提醒过他的话,说君灼华不是什么普通人,让他不要因为那侍卫被剜了眼睛就去得罪君灼华,他真的是悔不当初。 君灼华从房间里追出来的时候刘帮主两人已经不见踪迹,她顺着走廊往大堂走去,想要看看那二人有没有在那里,没想到在转角处撞到了一个人。 因为她走得太快,整个人都撞了上去,君子宸都被她撞得往后退了半步,嗅到熟悉的莲花香君子宸稳住脚步,大手揽过君灼华纤细的腰肢,让她稳稳落在自己怀里。 “灼华?你受伤了?”君子宸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君灼华那绑了布条的手臂上。 “大哥,我无事,你快放开我,你有没有看到个白瘦书生和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 看到君子宸时君灼华明显也是很诧异的,她想问问君子宸为何会在这里。 只是如今情况紧急,她实在是来不及问。 “没有,我进来好 一会儿了并未见到什么人。”君子宸摇了摇头,他没有见到什么人。 “没有吗?为何会没有呢?难不成这花神殿还有其他可以出去的地方?大哥,你暗卫在身边的吧,让他们去给我找下这两人,必须要找到。” 君灼华狐疑朝四周看过去,她总觉得有些奇怪,要知道她也是紧跟着刘帮主二人出来的,定然不会寻不到一点踪迹。 可眼下什么踪迹都没有,难不成这花神殿还有密道? 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构造,这看起来也不应该有密道才是,谁家的寺庙里头还有密道?随即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想到她住那个房间里的密室,她更加肯定其他房间还有密室,说不定那两人就是躲在密室里了。 此时花神殿一条密道里头,刘帮主柳家主二人正颓废坐在地上,好半天才呼出一口气。 “我们不管陈郡守了?”柳家主朝刘帮主看去过去,虽然刘帮主是他们之中年纪最小的,但他们都习惯听他指挥。 “他那边已经无法顾及了,我们三人是一起离开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三个人一起离开定然是不可能的,眼下只有先离开花神殿再寻找其他办法救陈郡守。 “他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那君灼华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你不用担心。” 刘帮主想了想当下的局势,觉得陈郡守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情。 他们眼下该担心的是自己,尤其是他,龙头山有名的江洋大盗,无恶不作,如果让朝廷人抓住,那便是真的完了。 “我们先离开花神殿吧,要是那君灼华找来便不好了。”柳家主脸色苍白,脸蛋两边的肥肉不停颤抖着,看起来他吓得不轻。 “走吧,没想到这次居然栽了,真是岂有此理,好个君家,好个君灼华!”刘帮主满脸阴鸷说着,他纵横黑白两道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阴沟里翻船。 二人搀扶着朝密道离开,离开花神殿后二人第一次庆幸有密道的存在。 这条密道是他们之前修建的,主要是为了运输东西进来,那时候压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这密道还能救他们的性命。 见君灼华站稳,君子宸的大手立马从君灼华腰间离开,他走到一旁抬起手在嘴边吹了吹,两个暗卫立马应声而来。 “主子,有何吩咐?” “去寻找两个人,一个是白瘦书生样子的,另一个是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 “是。”暗卫应声而下。 第80章 逃脱 君子宸隔着衣袖拉过君灼华的手腕坐到一旁走廊上 “大哥,你干什么?”对于君子宸的动作君灼华是非常不理解,她想不明白君子宸要做什么。 “干什么?你没看到你手臂流血了,好好坐着,不要乱动,我给你处理下伤口。” 君子宸的语气冰冷,面对君灼华时也没有往常的宠溺,待看清楚君灼华袖子上的血迹时,他眼底满是怒火,该死的,居敢伤了他的小灼华。 “大哥,其实我这伤口没什么事,我想先去找到那二人,他们和陈郡守狼狈为奸干了不少坏事,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对于这点小伤口君灼华是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毕竟她从小习武,也受过不少伤,这点伤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灼华,你对你自己的身体能不能上点心。”君子宸一脸无奈,他是真的对君灼华无语了。 一个女孩子受伤了不会叫疼,连自己的伤口都不关心处理,他真的非常心疼。 “好了,大哥,我真的没事,伤口等会儿又处理,我先去找那两人。” 君灼华一阵苦恼,她实在是不想在耽误时间了,多耽误一会儿寻到那两人的可能性便更小了。 她从走 廊站起来想要离开,没想到君子宸一把握住她的柔荑,温热的触感让君灼华一懵,她半天才反应过来,挣扎着想要将手抽出来。 “大哥,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 君灼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总觉得有些诡异,虽然她是武将出身,不拘小节,但是君子宸的触碰多少让她不太适应,她有些抵触,哪怕君子宸是她的嫡亲兄长,这样的举动对于二人来说也太过亲密了。 “男女授受不亲,对啊,男女授受不亲。”君子宸喃喃念叨了一句,将君灼华的小手放开了。 “那二人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暗卫去寻找了,先处理你的伤口,你这丫头都多大了,怎么还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对于君灼华,君子宸是真的非常无奈。 “那好吧!”见君子宸一脸的坚持,君灼华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无奈同意。 也不是她不识好歹,主要是她真的有急事,那个二人一定不能放跑。 君子宸轻手轻脚将君灼华手臂上的布条解开,看着她白嫩肌肤上那条狰狞的伤口他心下一紧。 “我会尽量亲点。”君灼华都还没有说什么呢,君子宸已经 开口了,见此君灼华的嘴角勾了勾。 他将金疮药倒在君灼华伤口上,随后从袖口掏出一块帕子包扎起来。 如果王婆在这里的话定然会发现这帕子和之前君灼华遗落的帕子一模一样。 君子宸刚替她处理好伤口,便见一个暗卫突然跳了出来。 “主子,您找的那两人属下方才匆匆见过一面,他们好像是朝那边去的房间去了。” 他抬手指了指走廊对面的房间。 “去那里了?走,过去看看。”听到有消息了君灼华也非常激动,赶紧朝那房间走去。 看着说风就是雨的君灼华君子宸无奈一笑,什么话也没有说,默默跟上君灼华的脚步。 君灼华走在前头,大力将房间门推了开来,里头堆满了柴火,空无一人,看起来就是一间柴房。 君灼华扭头朝暗卫看过去,眼底满是询问。 “小姐,属下的确看到那两人走了进来,不知为何他们没有在里头,难不成之后又出去了?” 暗卫摸了摸脑袋,一脸的不解,他的确是看到两人着急忙慌走进房间的,不过他那时候忙着寻找君灼华也就没有过多注意。 “四处看一下,说不定有密室。” 君灼 华率先走了进去,她走进房间四处打量,除了一堆木柴再无其他东西,走到墙面前站定,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敲打在墙面上,墙面发出“咚咚”的声音。 三人在房间里搜查起来,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 就在君灼华打算放弃的时候,君子宸突然察觉到堆放木柴的那个墙角不太对劲,他几步走过去蹲下身子,抬起手敲了敲,发现那小块墙面有些松动,似乎是可以按下去。 他手指动了动,毫不犹豫按了下去,房间正中央的地面突然空了一块,得亏是没人站在中央,不然指定会掉下去。 地面空了一大块,君灼华探头看去,一条梯子直通里头。 “走吧,进去看看,似乎是密道,我还以为是密室呢!” 君灼华撇撇嘴,没想到她判断失误了。 三人顺着楼梯朝下走,约莫下了十多级台阶便发现下头漆黑一片,连台阶都看不到,君灼华伸手摸了摸腰间挂着的荷包,从荷包里掏出一枚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君子宸诧异朝君灼华看过去,他没想到君灼华居然还会随身携带着夜明珠,他也知道君灼华不喜欢这些东西。 “这夜明珠手是我顺 手从房间拿来的,没想到还派上了用场。”似乎是察觉到君子宸异样的眼神,君灼华开口解释了一句。 便是君灼华自己都有些无奈,她是真没想到随手顺走的夜明珠能派上用场。 君灼华刚想抬脚走进去,君子宸便迈一大步拦在她面前,率先走了进去。 “大哥?” “我走前面。”他从君灼华手里接过夜明珠高高照起,而后一手拉起君灼华的衣袖,用眼神示意君灼华跟在他身后。 “……”其实君灼华想告诉君子宸不用这样,她又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大家闺秀,但是对上君子宸满是星辰的眼眸时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君子宸拉着。 三人顺着台阶一路而下,引入眼帘的是一条不算窄的密道。 君灼华接过夜明珠蹲在地上看了看,赫然发现两道新鲜的脚迹。 她顾不得说些什么,直起身子快步朝里头走,通过刚才的脚迹已经可以肯定刘帮主二人是从这密道走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追上。 如果今日让他们逃走了,日后恐怕再再也捉不到了。 君灼华初来乍到,对秦南郡不熟悉,也不知道那二人是何身份,想要追查下去简直是大海捞针。 第81章 不满 顺着密道快步走去,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隐隐看得到前头的亮光,君灼华心下一紧,不知为何她隐隐有些不安。 从密道出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芜的树林,她转头看了看,这已经不是城里了,看来他们是出城了。 周围漆黑一片,哪怕是用夜明珠照着也看不清人影,君灼华竖起耳朵静静听着周围的动静,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都听不到。 “走吧,我们回去,他们跑了。”君灼华明显有些沮丧,她蔫蔫说着。 本来还想借机抓住二人,没想到居然让他们给逃了,说到底还是她技不如人。 但凡她武功再高一点定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便是君灼华想错了,她的实力在年轻一辈里已经是佼佼者了,连男子都比不上她,她打不过陈郡守三人也实属正常。 “灼华,放心,他们跑不了的,我们一定会抓住他们的。” 君子宸抬手拍了拍君灼华的肩膀。 “嗯,幸好抓住了陈郡守,从他口中应该可以得到点有用消息。” 君灼华也暗自庆幸,得亏是抓到陈郡守,不然她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 “大哥,你说我直接杀了陈郡守 朝廷那边会如何做?”君灼华低头深思,陈郡守不能交给朝廷,如果朝廷里头有他的人,那他一定死不了。 “灼华,你疯了,他是朝廷命官,就算是罪无可恕,也得朝廷处置,我等处置不了。” 君子宸没想到君灼华的胆子会如此之大,居然想要杀了陈郡守。 “大哥,我抓住他可不是为了让朝廷来处置他的,总觉得他上头还有人,朝廷会不会处置他还不一定,你应该知道当选花神的女子出身贫苦,对于朝廷而言不过就是死了几个低贱的平民,又怎么可能会让陈郡守给他她们偿命呢?”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那些平民在世家眼里压根算不了什么,将陈郡守上交给朝廷最终也不过不了了之,那她做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灼华,我知道你对世家有所不满,对朝堂更加不满,但是……” “大哥,当初的事情你忘了我不会忘,五年前如果不是朝廷动了赈.灾粮临川怎么可能会饿死这么多人,三年前若不是朝廷不给狼牙军发兵饷,父亲也不会倾家荡产拿自己的家产抵押去给他们发兵饷,就是因为这件事,导致他们以为父亲手里还有不少 银钱。” 君灼华眼底的恨意哪怕是在黑夜里都看得分明。 “你看看北境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食不饱腹,再看看京城这些所谓的名门世家一个个吃得是肥头大耳,我如何能甘心?” 君灼华是真的不甘心,北境前些年的日子真的是非常不好过,狼牙军想要吃饱饭都是一个奢望,那时候皇帝对君家的忌惮更甚如今,如果不是因为皇帝做得太过分导致民间人心惶惶,议论纷纷,恐怕后来他会直接断了狼牙军的兵饷。 “大哥,你和父亲能甘心,我是真的甘心不了,我不甘心啊!你们对皇家忠心耿耿,对皇家多番忍让,我不会。” 君灼华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对于皇家她的忍耐已然到了极限,这也是她如此不给皇家面子的原因。 “灼华,你放心,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发生了。” 君子宸背在身后的手指死死捏在一起,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但愿如此。”君灼华脚步顿了顿,对于皇家对于朝廷她早就没有信任了,所以君子宸的话她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罢了。 “灼华……”君子宸喃喃出声,看着君灼 华渐渐远去的身影,他心下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君灼华这一去再也不会回头,而他和君灼华之间也将渐行渐远。 他手指轻轻动了动,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哪怕那只是预感他也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跟在君灼华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不远也不近,这个距离对于他来说刚刚好。 一路相顾无言,君灼华一转身便看到君子宸不远不近跟着她,心底的怒气一下子就消散了。 她也不知道为何要数次在这件事情上和君子宸生气,明明君子宸也没什么错,他不过是忠君爱国又有什么错呢? 想明白这点君灼华脚步一停,轻轻叹息一口:“大哥,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 “灼华,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你只是为君家不平,为狼牙军不平,为北境不平,我都知道。” 君子宸抬起大手摸了摸君灼华毛茸茸的脑袋,将她凌乱的发丝理了理,温和一笑。 “只是我君家世代忠良,哪怕帝王对君家不义,我们也做不到不忠。” 君子宸要表达的意思很清楚,君家只会忠君爱国,不会有其他不臣之心。 “……”君 灼华只觉得脑袋嗡嗡嗡的疼,君子宸不愧是君将军手把手教出来的,都是一样的固执,一样的死脑筋。 这时候君灼华不免有些庆幸,得亏她不是君将军带大的,不然她说不定会和君子宸一样愚忠,一样固执。 她眼眸动了动,想要改变君子宸的看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她只能慢慢渗透,让君子宸一点一点改变。 不过一会儿功夫,几人已经回到花神殿,此时花神殿里的人已经被暗卫全控制住了。 君灼华朝中间的人群看了看,发现王婆也在其中,她抬起手指了指王婆。 “将她带进来,我有话问她。” 君灼华抬脚走进她住的那个房间,暗卫推搡着王婆一并跟在身后,走进房间后,暗卫并一脚踢在王婆膝盖处,让她跪在君灼华。 “说说吧,你知道些什么?如果你实话实说,说不定我还会大发慈悲,留你一个全尸。” 君灼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身子微侧,修长的手指不断敲打着扶手。 她眼神微冷,居高临下打量着王婆,眼底满是轻蔑。 “你究竟是何人,我家大人呢?”王婆没见到陈郡守也非常着急,担心陈郡守出什么事情。 第82章 拔了他的手指甲和脚趾甲 “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我是花神,是你们千方百计选出来的花神,至于你家大人,他目前没有性命之忧,之后便不好说了。” 眉眼上挑,眉目间满是戾气,手指却不断抚摸上腰间匕首,似笑非笑道。 她也是真的不明白,明明王婆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为何还非要关心陈郡守的死活呢?不管陈郡守是死是活都与她没什么关系不是。 “去将密室里的人带出来。”君灼华抬手指了指墙面,暗卫立马明白她的意思。 “你到底是谁?”王婆是真的慌了,她之前便觉得君灼华不似常人,定然不是什么江湖女子,她不是没和陈郡守提过醒,但陈郡守非不听,她也没办法。 “我是谁和你没关系,你只需回答我问你的问题便可,如果不愿意说那你们一家子便下地狱去吧!” 君灼华轻掀眼皮,眸色骤冷,冷漠看了对方一眼,居高临下的姿态让人忍不住生出一丝臣服之心。 “嗯?说还是不说?”她话音刚落,暗卫便拎着满身狼狈的陈郡守走了出来。 待见到陈郡守时王婆一下子便瘫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眼底满是惊恐,似乎没想到陈郡守真的在君灼华手里。 “君灼华,你还不赶紧放了本官,本官可是朝廷命官,你难不成还想动用私刑不成?” 陈郡守站在君灼华面前大声叫嚷着,似乎已经预料到君灼华不会将他怎么样,所以才敢如此嚣张。 “动用私刑?你真以为我不会,来人,将他的手指甲和脚趾甲都拔了,也就是这嘴还有用处,不然我可连你的舌头都一起拔了呢!” 君灼华语气轻柔,似在低喃,说出的话却让人胆战心惊。 “小姐,真的要拔了他的指甲?”暗卫看了看君灼华冷艳的脸庞,又看了看一旁的君子宸,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如果陈郡守不是郡守,他定然就照做了,只是陈郡守身份特殊,如果真的对他用了刑,朝廷那边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怎么,我不是你主子我说的话你就不听吗?让你拔就拔,出了事情我担着。” 君灼华冷飕飕一眼扫过去,把暗卫都吓得不轻。 “听灼华的。”虽然不知道君灼华意欲何为,但君子宸还是莫名相信君子宸。 听说要拔了自己的脚趾甲和手指甲片陈郡守顿时慌了,脚步一软,瘫坐在地上,他挣扎着身子想要爬起来,可是手和脚都被捆住了,又 如何逃得了呢? 身旁走上来两个暗卫,方才那个暗卫不知道从哪找来一把小镊子,盯着陈郡守看了半晌,又听见君灼华问。 “你叫什么名字?” “小姐,属下名叫月初。”月初身子僵硬了一下,不明白君灼华想要做什么。 “月初,赶紧动手吧!”对于君子宸身边的暗卫君灼华还真就没有过多关注过,她只知道君子宸身边有十名暗卫,叫什么名字却是不知道的。 这暗卫是君将军交给君子宸的,其实君将军那时候也给她了十几个暗卫,但被君灼华拒绝了,凭她的实力是不需要暗卫的,而且那暗卫都是男子,跟在她身边实在是不太合适,所以便拒绝了。 君将军也不是没有想过给君灼华安排几个女暗卫,但都被君灼华一口拒绝了,她觉得自己的实力已经不需要暗卫了,除非暗卫比她武功高她才会接受。 君灼华都这样说了,君将军自然也不会再勉强,毕竟君灼华的武功造诣君将军还是清楚的,不会有女子比君灼华武功更高。 “是!”月初点点头,几大步走到陈郡守面前,此时陈郡守已经被两个暗卫控制住了,动弹不得。 “君灼华,你真的敢动用私刑 ?皇上是不会放过你的。”到了此刻陈郡守已经意识到君灼华是真的敢对他动手,心底满是慌乱,只好拿皇上来压君灼华。 “不会放过我?他会不会放过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没机会见到他了。” 不会放过她吗?呵,真是可笑,她从未将皇帝放在眼里又何谈怕。 “动手,不要愣着了。”随着君灼华一声令下,月初毫不留情将他大手指的指甲片拔了,刺痛席卷全身,陈郡守死死咬着牙齿才没让自己叫出来。 “其实你也不用受这么多皮肉之苦,只要告诉我那两人是何身份,我便给你一个痛快,也不会牵连郡守府,你也不想连累你的好女儿吧!” 虽然君灼华承认自己有些卑鄙的,但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卑鄙一点也是可以的。 “想知道他们的身份,你简直是做梦。”陈郡守自然不会轻易将刘帮主二人的身份告诉君灼华,如果真的将他们身份告知君灼华他才是死路一条,不告诉的话刘帮主二人可能还会来搭救他,毕竟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知道他们不少肮脏的勾当,他们不会放着他不管。 “真是不听话,我好不容易大发慈悲让你死痛快点,你还非要 自讨苦吃。” 君灼华白嫩嫩的小手捂着红唇,笑得是花枝乱颤,抬眸看了一眼陈郡守,对刘帮主二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月初继续起刚才的动作,不过片刻功夫,已然拔下五片指甲片,陈郡守额头满是冷汗,他已经支撑不住了,放声大叫起来。 “啊……啊……” 身旁的王婆身子不受控制抖了抖,她看了看惨不忍睹的陈郡守,又看了看冷血弑杀的君灼华,默默咽了下口水。 “骨头还真硬,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手段硬。” 君灼华饶有兴趣看着面前异常血腥的一幕,嘴角含笑,看得人心里发毛。 尤其是月初,他都快要被君灼华吓死了,他想告诉君灼华不要笑得如此恐怖了,他真的很怕。 君子宸打进房间之后便一言不发,他愣愣看着面前妖艳异常,高傲冷艳的红衣女子,心底非常复杂。 君灼华真的变了许多,变得他都快不认识了,不过这样的转变对于君灼华而言或许是好事,他不希望他的妹妹是一个天真单纯,不谙世事的娇小姐,那样的人不可能出自君家,不可能出自北境,北境从来都不是太平之地,只有这样的君灼华才有能力护住她自己。 第83章 好好招待 整个房间里只听得到陈郡守凄惨的叫声,得亏花神殿附近没什么人居住,不然是会出事情的。 如今三更半夜,加上这凄惨的叫声可不就是有几分诡异。 不过片刻功夫,他的手指甲已经被月初全拔了。 “说不说,只要说出那两人是谁,我就给你个痛快。” 君灼华掀了掀眼皮子,云淡风轻道。 月初有些不解,他不明白为何君灼华说得是给陈郡守一个痛快,而不是饶了陈郡守? 比起给陈郡守个痛快想必饶了他更让陈郡守心动,说不定陈郡守还会说出君灼华想要的消息。 如果君灼华知道月初的想法她一定会嗤之以鼻,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陈郡守,又为何要说谎话去骗人呢?她这个人最不喜欢做的事情便是说谎了。 “我告诉你,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陈郡守摇了摇头,一脸坚决,他是绝不会出卖刘帮主二人。 “有骨气,我喜欢,那就让我看看你的骨头能硬到什么时候,月初,过来。” 君灼华招招手让月初走近,月初不明所以走到君灼华身旁。 “侧下身来。” 看着直挺挺站在自己身边的月初,君灼华只觉点好笑,真是个呆子,和君 子宸一模一样,这便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属下。 “是。”月初嘴角抽搐了一下,缓慢俯下身子,耳边传来君灼华轻柔的声音。 旁人虽听不到君灼华说了什么,但也看得到月初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变换着,从满脸的震惊到惊恐,最后又到佩服。 陈郡守眼皮一跳,下意识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想要逃离此地,可如今他手脚被绑瘫坐在地上,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身旁的君子宸却是将君灼华的话完完全全听进去了,他无奈一笑,还真是一个魔头,居然想得出这样折磨人的方式,北境小霸王的名头名不虚传。 “小姐,真要这样做?” 月初有些犹豫,低头看了看脸色惨白的陈郡守,心底升起一阵同情,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君灼华,这下子有好果子吃了。 他在心底默默做下一个决定,那便是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君灼华。 得罪了其他人最多就是一死,可是得罪了君灼华,那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哪怕对陈郡守万分同情,但君灼华吩咐他做的事情他不可能不做,更何况陈郡守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君灼华也是在为民除害。 “你想要做什么 ,放开我,我是朝廷命官,君灼华你如此对我,真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陛下不会放过你的,君家人果然如传言一样嚣张。” 看着月初渐渐朝他走过来,陈郡守挣扎着想要逃离,想要躲过去,可是还不等他有所动作,身旁的两个暗卫已经死死捏住了他的肩胛骨,他痛呼出声。 “朝廷命官又能怎么样?朝廷命官便能知法犯法,肆意谋害人命了?朝廷命官做错了事便可以不用付出代价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要用你的死去祭奠那些无辜枉死的女子,她们被你们折磨致死的时候你可想过她们不过就是十五六的少女,你想过吗?你没想过,但凡想过你就不会这样做。” 君灼华嘲讽一笑,想到花神金身下那些伤痕累累的尸骨,她就恨不得杀了陈郡守给那些人偿命。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那样做,一刀杀了陈郡守那简直就是便宜他了,她不能让他如此痛快的死去,她要折磨他,让他痛不欲生才可以。 “至于皇上,你真以为我君灼华怕他,那样无能的皇帝我为何要放在心上,还有我如何是我的事,你扯上君家做什么?月初,将他带下去好好招待。” 君灼华差点便要控制不住心底的 怒火冲上去给他两耳光了。 “是。”月初提着陈郡守的衣领便将陈郡守拎了出去。 王婆的表情也得慌张无比,她没有想到君灼华敢对陈郡守松手,毕竟陈郡守是朝廷命官,而且听君灼华那意思是不打算给陈郡守一条生路的,陈郡守已经倒了,如此她又该怎么办呢? 她心急如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明明君灼华还没有对她做些什么,她就已经乱了手脚。 “现在该你了,说说你知道些什么。” 君灼华从腰间将匕首掏了出来,慢条斯理说道,她的视线一直放在面前的匕首上。 对于这把匕首她莫名喜爱,这是她十岁那年君子宸送给她的,打那之后这把匕首她便没有离过身。 “君小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王婆摇了摇头,还是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确定你什么都不知道吗?那花神金身下的尸首你知道吧?来人,将她绑住手脚丢进花神金身里。” 见王婆先是闪过一丝慌乱,而后又是一脸的生无可恋,她明白了什么,吩咐人将王婆带下去。 “小姐,将人放进大殿那座花神金身下?” “是的,底下有机关,给她关进去 。” 君灼华动了动手腕冷冰冰说道,她都已经给这些人一次机会了,他们不抓住能怪谁呢? 王婆挣扎还想再说些什么,暗卫扯出一块布条将她嘴巴堵住。 房间里的人也都散去了,君灼华疲劳的瘫坐在椅子上,她将手里的匕首放在桌案上,修长的手指按上有些疼痛的太阳穴。 君子宸赶紧走了过来,温热的指尖触碰到君灼华冰凉的太阳穴,指尖微微用力。 “可是头疼?我为你按按。” 君子宸一脸的心疼,他多想为君灼华分担一二,可是君灼华太要强了,有什么事情从来不会和他讲,只知道一个人默默扛着。 “大哥,你说世间像陈郡守这样的人还有多少?”君灼华语气蔫蔫道。 “……”君子宸没有回答她的话,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定然是有的,有些人还会比陈郡守等人更加可怕。 “大哥,你也说不出来吗?还是明知道真相是什么又不想说,其实我也清楚,如今这世道就是这样,为官者为权者一手遮天,做尽伤天害理之事,下面的百姓苦不堪言。” 君灼华的眼睛闭了闭,颓废说道,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世道,她才想要改变。 但她什么都做不了,束手无策。 第84章 废了陈郡守 “灼华,你要知道,如今的东岳比之其他各国要好上许多。” 对于君灼华的话君子宸并没有去反驳什么,因为他知道这是实话,也是事实。 “比之其他各国要好上许多,那其他诸侯国又是什么情况?难不成因为东岳的情况比其他诸侯国好便放任不管吗?” 君灼华已经说不清楚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了,是失望亦或是其他。 “灼华,我们的身份就注定我们做不了什么,我们唯一可以做的便是不让这样的事情在北境发生。” 君子宸也一脸无奈,他们只能管住北境,其他地方压根管不了。 “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北境?那其他地方呢?其他地方我们便不管了吗?” 君灼华只觉得无奈,她又一次痛恨自己如此无用。 “灼华,你知道的,我们无能为力,好了,别想这么多,已经是后半夜了,早点歇着吧,天色已经不早了,便歇在花神殿吧!” 君子宸抬起大手摸了摸君灼华毛茸茸的脑袋,对于有些事情他也无能为力,许多事情并不是他想做就能做的。 “灼华,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好了,你这房间 也住不成了,重新去找个房间先歇息吧!” 君子宸语重心长道,好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哪怕身在高位也依旧有许多身不由己。 “嗯,大哥你先去歇息吧,我再坐一会儿!”君灼华淡淡一笑,在君子宸看不到的地方她长长的指甲死死扣住手心,白嫩的掌心都被扣得血肉模糊。 君子宸没注意到她的动作,默默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离去,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这些事情得君灼华自己想明白,他说太多也不好。 君灼华眼底幽深,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许多年后,有人曾问过君灼华,问她为何会走到那一步,她说起的便是今晚的无能为力,她说不想再体会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所以只能一步步走到最高。 君子宸从房间离开没有去歇着,反而询问了陈郡守的去处,朝着陈郡守所在的方向去了。 他来到院子里,发现陈郡守被人绑在树上,他身上的衣衫被人用长剑划破了,只能遮住重点部位,其他地方的肌肤都是裸露在外头的。 “月初,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他,你先过去。” 见月初拿着长剑就要朝陈郡守的胳膊划去,君子宸出声打断 。 “主子,属下知道了。”月初将长剑放在一旁,而后退远了几步。 “我问你,你们大晚上来见灼华是不是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一开始君子宸还没往那点上想,还是方才君灼华说起那些无辜惨死的女子他才想到这几人这么晚过来定然是想要霸王硬上弓。 如果君灼华不会武功亦或是武功没有如此高强,定然早就如了他们的愿。 “……”陈郡守一言不发,虽然不知道君子宸是何身份,但见君子宸一直跟在君灼华身后想来也关系匪浅。 “不说?”见陈郡守不愿意说,君子宸拿起地上的长剑便朝他手掌心狠狠扎去,一剑刺穿他的手心,鲜红的血液瞬间喷涌而出,陈郡守只能无力翻了个白眼。 “说不说?”君子宸加大声音问道,他有些庆幸,庆幸君灼华没出什么事情,不然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君子宸的妹妹你也敢动,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等陈郡守有所反应,他手指动了动,将长剑拔了出来,而后眼疾手快朝他下身刺去。 “啊……”陈郡守已然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惨叫声也带着几分虚弱。 “这便是 你对我妹妹动手动脚的惩罚,我君子宸的妹妹可不是你们这些宵小之辈可以肖想的。” 君子宸将手里的长剑扔在地上,不再看陈郡守一眼,这样的人他觉得多看一眼脏了他的眼睛。 因为陈郡守对君灼华有非分之想,所以他便废了陈郡守的命根子,至于其她女子的仇便给君灼华去报,想来君灼华也不希望他去插手。 君灼华性子高傲,一但她插手一件事便不希望旁人对她的决定指手画脚,哪怕君子宸也一样,所以他从来不会去插手君灼华的事情。 次日一早,天还未大亮,君灼华的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她从椅子上坐起来,动了动发麻的手腕,然后抬起手腕揉了揉脖颈,脸上是止不住的困倦。 这一夜她想了许多,也正是因为这一夜让她做下一个改变一生的决定。 走至门口将房门打开,东边有一抹通红,那是黎明,是太阳升起来的预兆,她嘴角勾了勾,眼底满是坚定。 有黑夜便会有黎明,既然如今朝廷全是黑夜,她又为何不能创造一个黎明出来呢? 当今皇上登基到现在也不算什么好皇帝,但也绝不算昏君,最多就是有些平庸罢 了,比起那位惊才绝艳,英年早逝的先帝他很不出色,甚至是在未登基之前毫无存在感。 只是如今年纪大了,渐渐昏庸起来,越发容不下君家,容不下有功之臣。 “灼华,你怎么这么憔悴?该不会一夜为眠吧?” 慢慢走近的君子宸打断了君灼华的深思,看清楚君灼华眼下的乌青,他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这个丫头,怎么就是不听话。 他在心底叹息一声,现在君灼华已经是个大丫头了,不再是之前那个不听话就可以打她屁股的小丫头了。 “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抬起手在君灼华的脑门上轻轻敲了敲。 “大哥,我无事,不过是睡不着罢了,你不用担心,等处理完事情我补个觉便好。” 一夜未眠,君灼华除了有点憔悴之外并无其他,依旧是神采奕奕的样子。 君子宸打量了君灼华一眼,总觉得一夜不见君灼华变了许多,之前的君灼华便如同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一不小心就会出鞘,如今也还是那副容貌,但看着和之前却很不一样。 具体的他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一样,只知道比起之前,如今的君灼华更凌厉,更让人害怕。 第85章 红色桃花 两人来到院子里时陈郡守已出气多进气少,再搓磨一会儿就要去了。 “嗯,想了一夜,不知道你考虑得如何,要不要说出那两人身份?” 看清楚陈郡守的惨样,君灼华满意点点头。 “我就是死都不会说的。”陈郡守气弱神虚说道,腿上传来一阵阵瘙痒,又痒又痛,那感觉简直酸爽。 仔细看便会发现他腿上全是血痕淋淋的伤口,伤口处还有黑压压的蚂蚁在游走,原是君灼华让人在陈郡守伤口上涂满了蜂蜜。 “就是死都不会说?真是好硬的骨头,我就欣赏你这样的人,也不知道你这副傲骨能不能打断?月初,将他的骨头给我打碎。” 君灼华抬抬手示意月初行动,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看到陈郡守那副惨样,全身上下的嗜血因子好似都被激发出来,她觉得陈郡守还不够惨,远可以更惨。 “愣着干什么,莫不是不忍心?”见月初愣着不动,君灼华不满看过去。 “是!”月初弱弱开口,他越发觉得君灼华可怕,同时他也在心底做下决定,以后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君灼华。 “大哥,让暗卫去将郡守府的人全都控制住,不允许他们外出一步,如果有人 不听话格杀勿论。” 君灼华挑眉云淡风轻道,杀个人在她眼里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好,我立马去安排。”君子宸定定瞟她一眼,满眼的担忧,他也不知自己在担心什么,就是觉得君灼华变了许多。 “你,你想要……做什么……?” 见君灼华提到郡守府,陈郡守一下子精神起来,方才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此时却满脸凶恶,好似会随时扑上来咬君灼华一口。 “我想要干什么?自然是让他们陪你一起下地狱,你说不出我想要的答案,我很生气,自然要从其他方面发泄下怒气不是?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死有余辜,我杀他们也是为民除害,你记住一点,他们是被你连累才不得不死,你懂否?” 君灼华在杀人诛心这方面真做到极致,她要告诉陈郡守,郡守府的那些人是被他连累才会死。 “君灼华,婉容是无辜的,你不能,不能伤害她……”陈郡守强忍住全身的疼痛开口,他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陈婉容。 “无辜的?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无辜的,身为你的女儿她便是罪大恶极,有你这样的父亲,你说她会不会恨不得手刃你?” 君灼 华抬脚一步步走过去,面上笑得是云淡风轻,红唇一开一合,吐出的话却残忍极了。 “你,你……”陈郡守强抬起受伤的手指向君灼华。 君灼华看到他手心的伤口时愣了一愣,这似乎不是她的手笔? “我怎么我,你做那些坏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女儿呢?现在想起来又有什么用?如果你老实回答我的话,我放陈婉容一条生路,如何选择就看你的了。” 君灼华不咸不淡看他一眼,用高高在上的口气说道,她语气高傲,觉得放陈婉容一马就是莫大的恩赐。 “怎么,你不愿意啊,不愿意那就算了,可惜陈婉容不过二八年华便要下地狱。你可想过为何陈婉容不顾你的阻拦非要当选花神?有没有可能是她察觉到你做的恶心事情?” 红唇里吐出一个又一个残忍的字,陈郡守本就惨白的脸色越发苍白,好似下一秒就会昏厥过去。 “月初,去做你的事情吧。”君灼华双手环抱在一起慢条斯理走过来,似笑非笑道。 她转身眺望远处,那个方向正是京城,要不了几日她就回京了,也不知道京城会有什么阴谋等着她。 对于此事她很期待,毕竟待在京城的日子实 在是太过无聊,总得找点事情解解闷才是。 “啊,啊……”陈郡守凄厉的声音传过来,君灼华好看的柳叶眉不耐皱了皱,真是聒噪,还以为他骨头有多硬呢?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吗? “月初,将他嘴巴堵上,吵死了。”她叮嘱一句便朝后院走去,虽然这花神殿不怎么样,但后院大片的桃花林却甚得她心。 大片灼灼桃花,清风吹过,淡淡清香扑鼻而来,在这桃花林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颗血红色的桃花树。 红得耀眼,红得诡异,和君灼华身上的红色衣衫一样红。 她慢慢走到桃花树下,伸出手摸摸鲜红的花瓣,这桃花好生奇怪,居然是红色的。 她喜欢红色,喜欢鲜艳的颜色,可如今看到这鲜红的桃花却心底发闷,莫名不舒服。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小手搭在胸口处轻轻拍了拍,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气。 “灼华,你在这做什么?”匆匆而来的君子宸目不转睛看着桃花林中的红衣少女。 美轮美奂,倾国倾城,美得不似凡间人。 “大哥,你看这桃花,是否觉得诡异,鲜红的桃花我生平第一次见。” 别说是君灼华了,就是君子宸此生都没见过 这鲜红的桃花。 呆愣了半晌,君子宸的脸色变了变,隔着衣袖拉住君灼华的手腕就朝旁边走。 “大哥,怎么了?可是有事?” 君灼华还目不转睛盯着那颗鲜红的桃花树,没想到君子宸会突然拉扯她,她差点便要摔倒了。 “没事吧!”君子宸手指紧紧捏成拳头,手臂搭在君灼华身后给她借力,不让她摔倒。 “还说呢,如果不是你突然拉我,我怎么可能会差点摔倒!”君灼华气鼓鼓看着他,得亏面前之人是君子宸,如若是旁人她早就一巴掌甩上去,哪还会说这些。 也是君灼华想多了,其他人可不敢这么对她,有她北境小霸王的名头在那些人又怎么可能会对她动手动脚。 “我突然想到一种关于这红桃花的猜测,我担心是真的,所以才……”君子宸无奈说道,这世间也只有君灼华敢这样和他说话。 他是北境的少将军,在战场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只有他的小灼华才会不顾他身份,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猜测?什么猜测?君灼华眨眨眼睛,她万分好奇,想知道如何才能养出这红艳艳的桃花。 虽然这桃花看上去感觉有些压抑,但她总归也不讨厌。 第86章 南诏蛊毒 “我听闻南诏有一种花是专门用妙龄少女的鲜血喂养出来的,你说这桃花会不会也是如此?” 君子宸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其实他也没有多大把握,只是刚才一看到那鲜红的桃花便想到自己从其他人口中听说的事情。 虽说有些不可思议,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万事皆有可能。 有些事情虽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他说得也还是很有可能的。 不然这红色桃花又该如何解释?君子宸越想越觉得这猜测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用妙龄少女的鲜血喂养花,这怎么可能,为何会有这样的事情?” 君灼华瞪大眼睛非常震惊,如果不是今日听君子宸这样说,她压根就不会知道世间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南诏国那个地方你应该也有所耳闻,擅长用活人养蛊,这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更别说用少女的鲜花浇养花朵。” 君子宸抬起手摸摸君灼华毛茸茸的大脑袋。 “活人养蛊?我之前的确是听说过,还以为是传言,居然是真的吗?” 南诏国蛊术名扬天下,她自然也有所耳闻,不过她从未放在心 上过,觉得那些传言夸大其词,用一个小虫子就可以控制一个人,那不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对于那些传言她向来不会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当真。 “自然是真的,你可别小看那蛊虫,那小小一个虫子可抵得上我们的千军万马。” 或许是听过太多关于南诏国的事情,君子宸提起南诏蛊术也是一脸避讳莫深的表情。 “可抵千军万马?大哥,你确定你没有夸张?” 哪怕君子宸已经这样说了,但君灼华依旧不相信。 “自是真的,没有一丝一毫夸张,等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去南诏看看你便知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千万不要小看别人。” 君子宸淡淡开口,而后抬眸神色不明盯着那颗红桃花。 “知晓了。”君灼华点点头将君子宸说的话记在心中,南诏国,似乎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看来她有时间得亲自去看看,看看他们的蛊术是否和传言一样。 “这桃花真是用鲜血浇灌养出来的?”想到自己方才还伸手触摸过花瓣,她心底一阵恶心。 “是真是假试试便知。”君子宸从袖口掏出一块帕子给君灼华递了过去,示意她擦 擦手,而后意味深长道。 君灼华接过帕子擦了擦,立马明白君子宸的意思。 “就算不是用鲜血养出来的,定然还会有其他异常之处,不然为何一大片粉色桃林独独长出一颗红色桃树!” 君子宸定定朝那红色桃花看过去,总觉得怪异无比。 “大哥,我们快些将这里的事情解决完回京城吧,顾南弦恐怕等不及了,如果再不回去,我担心他就要挂了。” 虽然很不想救顾南弦,但她不得不救。 “我知道的,莫神医不在秦南郡,莫容喧已经让人出去找了,如果找到,他会通知我的。” 提起顾南弦君子宸就一肚子的气,他对顾南弦是非常的不满,如果不是这婚事是皇帝赐下来的,他早就带着君灼华离开京城,去北境了。 “那便好,虽然我不喜欢顾南弦,但他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死,死了一个顾南弦,之后还会有无数个顾南弦,我不想皇帝一次又一次给我赐婚。” 提起自己的婚事君灼华一脸哀愁,一开始她对这婚事也有过期待,但见到顾南弦之后,她所有的期待瞬间被打破,只剩下平静和厌恶,她厌恶顾南弦,厌恶这样一 个人是她未婚夫。 她君灼华是翱翔天空的雄鹰,居然要为这样一个男子放弃一切被困后宅,她是真的不甘心。 她不甘心有人轻而易举便将她所有梦想打破,也不甘心任人摆布。 她是人,不是提线木偶,她的人生掌握在她自己手里,不该由别人决定她的生死。 所有的不甘和怨恨在见到顾南弦时喷涌而出,浇灭了她心底所有的平静和期待。 “灼华,若你不想嫁那我们便不嫁,等顾南弦解完毒之后我们回北境去。” 君子宸抬起手摸摸君灼华有些冰凉的眼角,喃喃道。 其实这次他回京君将军还交给他个至关重要的物件,就算是君灼华不愿意嫁给顾南弦,只要有那东西在君家和君灼华也不会有什么事。 “你放心,我来时父亲已经安排好了,你不嫁顾南弦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相信我。” 君子宸定定看着君灼华,眼底满是坚定,只要君灼华说不愿意,他现在便要带走君灼华,秦南郡的事情他不想管,顾南弦的事情更是不会去管。 “大哥,别说这样的话,我愿意嫁给顾南弦。”虽然知道君将军手里还有底牌,但她不想因为 自己的事情就让君将军把底牌暴露出来,有些东西留在合适的时候才能发挥更大效果。 “我的事情就不用你和父亲操心了,我要留在京城,如今只有借这个机会我才能名正言顺留下来。” 君灼华垂眸深思,她想要查清楚有些事情。 “留在京城?灼华,你想要干什么?” 君子宸不解问道,他是真不知道君灼华留在京城干什么。 “我想查一桩十多年前的旧事,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为何……”想到这君灼华心底微痛,好似被人用针扎一样。 “十多年前?你该不会是想查先帝之事吧?灼华,这件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你不该插手。” 君灼华起个头君子宸便知道是什么事情。 “大哥,我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也包括你,所以你是想阻拦我吗?” 君灼华微眯眼睛,眼底满是冷冽,此时的她看起来陌生极了。 “阻拦?我拦不住你,皇家的事情最好不好插手,左右先帝的事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如今君家已在刀尖上,随时会死,如果你再插手先帝的事,恐怕……” 后面的话虽然没明说,但二人都明白。 第87章 杀无赦 “大哥,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人抓住把柄的。” 君灼华一愣,眉眼弯弯道,她自然不会让旁人抓到君家的把柄。 “走吧,去看看那王婆有没有想清楚?”她视线落到不远处的桃花上,眼底满是幽深。 不过片刻功夫,王婆已经被人拎着领子提了出来,她浑身恶臭,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就像一个疯婆子。 “如何,考虑得怎么样了?愿不愿意说,如果还不愿,那就没必要留你性命了。” 虽然君灼华很想从她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也不是非得从她一人口中知晓,秦南郡这么多人,总会有人知道。 此时郡守府,陈婉容打算去花神殿看看情况,她一脸焦急,今早天一亮便发现昨晚陈郡守彻夜未归,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此前她从未放在心上过,可是昨日是花神节,加上她之前的种种推测,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她在担心君灼华,担心陈郡守会对君灼华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其实她完全就担心错人了,她该担心的人从来不是君灼华,而是陈郡守。 匆匆来到府门口,发现大门 口站了十多个黑衣人,她顿感不妙,刚抬脚踏出去便被拦住了。 “小姐有命,郡守府的人不许随意外出,违者杀无赦。” 暗卫拔出长剑横在陈婉容面前,只要陈婉容上前一步,便会被割破喉咙。 “小姐?你家小姐是何人?这是郡守府,你们是不是太过放肆?” 陈婉容都被这一操作搞懵了,在秦南郡居然有人跑到郡守府拦着不给她出府,还真是好笑,秦南郡可是她的地盘。 “我家小姐是北境君灼华,至于为什么要围住郡守府,便要问问你的好父亲做了些什么了?” 只看陈婉容的衣着打扮和周身气度便知道她不是什么常人,暗卫一眼便看出她就是郡守千金陈婉容。 “北境君灼华?你家小姐是不是昨日当选花神的那女子?”陈婉容一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原来她竟是君家人。 难怪,难怪知道那侍卫是郡守府的人还敢得罪,难怪不怕郡守府的报复,原来如此,原来她是君家人。 君家虽然不是百年世家,但在东岳却算得上第一世家,比那些百年世家还有威慑力。 手握重兵,多年来一直在北境保家卫国,如果没有君家, 东岳早就不是如今的东岳。 有人忌惮君家,也有人看不起君家,但都无法抹灭君家的战绩,无法抹灭君家对东岳的贡献。 在百姓眼中,君家远比皇帝有说服力,这也是为何皇帝一容不下君家的原因,这件事情但凡放在其他皇帝身上也都容不下。 更何况如今的皇帝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父亲他,他如何了?”陈婉容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她不是一早就和陈郡守说过让他不要去得罪君灼华吗?为何还会弄成这样? 虽然那时候不知道君灼华是何身份,但看那周身气度也知道她并非什么普通人,为何陈郡守就是不听她的呢? 陈婉容是真的无语了,明明之前就提过醒的。 “与其担心他,还不如好好担心担心你自己。” 暗卫用怜悯的眼神朝陈婉容看过去,有那样一个亲生父亲,想来陈婉容的结局也不会太好。 “我要见君小姐,劳烦你和君小姐说一下,我有事情要同她讲。” 陈婉容死死捏住手心才没让自己彻底失态,她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心底有些猜测,但她想听君灼华亲自说。 “想见我们小姐?我 们小姐没空见你,赶紧进去。” 暗卫毫不犹豫拒绝陈婉容的请求,在知道陈郡守做了什么事情之后,他对整个郡守府的人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劳烦你去禀告一下,便说陈婉容想见她,她一定会见我。” 陈婉容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慢条斯理说出这样一句话。 “你先等着,我回去问问小姐。”暗卫打量陈婉容一眼,觉得陈婉容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之人,便也就同意了。 “主子,小姐,属下们在那桃花树下挖出一些尸骨来。” 月初面色惨白走过来,哪怕他身为暗卫,见过不少血腥之事,但也还是被那一幕惊吓到了。 方才君灼华和君子宸二人从桃林出来后便让人去将那颗红色桃花树挖了看看他们的猜测是不是对的。 没想到君子宸的猜测还真就是对的,那红色桃花是用鲜血浇养出来的。 君灼华身形一晃,差点没有站稳,得亏旁边的君子宸眼疾手快扶住她手腕。 “灼华?” “大哥,我无事,没想到如此荒唐的事情居然是真的。” 在这个想法未被证实之前君灼华从未想过会是真的,哪怕是从君子宸口中说出来 的她也有过怀疑,可如今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耳光了,告诉她那些荒诞的事情都是真的。 君灼华抬眸看过去,无数累累白骨堆积在眼前,难怪那大片桃花林里会长出唯一的一颗红色桃花,原来竟是用尸首和鲜血浇灌出来的。 想到这些,君灼华只觉得心寒,为何世间会发生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 “将她们好生安葬吧!”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这一刻,君灼华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全身冰冷,手脚僵硬,头重脚轻,整个人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 “灼华。” “……”君灼华没有说话,扭过头对他露出一个苍白的笑。 “还不说是吗?看来你也想陪陈郡守,你们果然是主仆情深。”君灼华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冷冷朝王婆看过去,而后不着痕迹抚开君子宸的手。 下一步她坐到椅子上,指死死捏住椅子把手,椅子扶手竟被硬生生捏碎了,粉碎的木块从君灼华白嫩嫩的手心掉出来。 “君小姐,老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老身真的不知道啊!”想到陈郡守的惨样,王婆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 第88章 是否觉得我不配? “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我问你,你昨晚给我送来的血燕里头有蒙汗药你知不知晓?” 君灼华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朝地上跪着的王婆走去,拿出匕首,用匕首将王婆的下巴挑了起来。 看着王婆闪躲的眼神,君灼华轻蔑一笑,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怎么了?为何不说话,是不敢说吗?对于那三人的恶性你早就知道,不仅不劝阻,反而为其遮掩,为其打下手,你这样的人和他们本身也没多大区别,他们是罪魁祸首,那你就是帮凶。” 君灼华将手里的匕首拔开,冰凉的刀刃贴到王婆脖颈处,王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怎么,难不成你也想用自己的鲜血去浇灌那满林的桃花,既然你有如此要求,我自当成全才是。月初,将她手腕脚腕划破,活生生埋进桃花树下,我倒是想要看看这肮脏的鲜血能不能浇灌出鲜红的桃花。” 君灼华冷冷说道,手里的匕首不断用力,锐利的匕首划破王婆的脖颈。 “君小姐,我说,我说,我什么都愿意说……”见月初提着剑朝她走来,王婆也慌了神,她不想用自己去浇灌那些桃花。 “既然如此还不快说, 早这样识抬举便好了,也不用受这么多折磨不是,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君灼华冷冷一笑,不咸不淡瞥过去。 “君小姐,老身也不知道那两人是何身份,不过想来应该非富即贵,老身只知道他们一人姓刘,一人姓柳,每年花神节前后会来秦南郡,待上些日子便离开,他们和大人之间似乎还有其他交易。” 王婆赶紧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哪怕知道君灼华不会饶过她,她也必须要说,最起码说出来还能给个痛快。 “还有其他交易?”君灼华摸了摸下巴,看来这陈郡守做过的事情远比她想象得要多,如今可惜是不知道那两人身份,不然就可以追查出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陈婉容知不知道陈郡守做的这些事情?”想到那个识大体的姑娘,君灼华好奇一问。 也不是她不信任陈婉容,只是…… “小姐她什么都不知道,郡守他做的这些事情都是瞒着小姐的,不过……”想到陈婉容这两年怪异的举动王婆又有些不确定,她也不知道陈婉容到底知不知道。 “不过什么?” “小姐她这两年似乎察觉到什么,总是有意无意询问 花神下落。” 王婆想了想,还是将事实说出来。 “陈婉容的确是察觉到了,她昨晚还来找我,和我讲当花神会死。” 君灼华嘴角勾了勾,加大声音说道,这声音足以让院子里半死不活的陈郡守听到。 陈郡守手指吃力动了动,他全身的骨头都被君灼华打碎,整个身体里只剩下一堆烂肉撑着,只要将身上的绳子解开,他定然会倒在地上起不来。 因为脖颈处的骨头也碎了,他头无法抬起,只好吃力动了动,稍微侧过头,露出那双混浊的眸子,恶狠狠瞪着君灼华,明明只是很简单的动作,他足足花了好长时间才做好。 “哟,这是怎么了,听到你的好女儿知道你做的龌龊事情羞愧难当了?” 君灼华嘲讽说道,论阴阳怪气还是君灼华有一手,她话音刚落,陈郡守居然直接吐出一口鲜血,看起来是被君灼华气坏了。 “哟,看着半死不活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对你怎么了呢?其实我什么也没做,你这承受能力还真是差,月初,将他放下来,我倒要看看没了这副骨头他还站得住不?” 君灼华似笑非笑说道,对于陈郡守的狼狈不堪她显然还不是很满意,她 总觉得可以更满意才是。 “……”月初惊恐朝君灼华看去,此时的他对君灼华非常敬畏,更加确定了自己不能得罪君灼华的想法。 得罪君灼华想死都是一个奢望,随后无比同情朝陈郡守看过去。 如果他是陈郡守定然会将君灼华要的消息一五一十说出来,这样最起码可以寻个解脱,不用受这么多皮肉之苦。 身旁的君子宸手臂紧紧背在身后,微皱的眉头诉说他的不满。 他定定看着君灼华,眼底意味不明,这样残忍的手段不知道君灼华是从何处学来的,要知道君家人向来光明磊落,是不会动用如此阴狠的手段。 “怎么,大哥可是觉得我狠毒?大哥,我告诉你,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同情他的时候不要忘记他做了什么事情。” 君灼华伸出舌尖舔了舔红唇,眉眼带笑看了过去,明明还是那副张扬又桀骜不驯的样子,却莫名让人发寒。 对于她的歹毒,对于她的不择手段君灼华自己也是承认的,她从未说过自己是好人,相反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恶人,十足的恶人。 比起当一个人人称赞,人人欣赏的好人,她更喜欢做一个恶人,当一个人人畏惧的恶人, 当恶人也没什么不好,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或许你觉得我的所作所为和君家的家风背道而驰,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君家家风便是忠君爱国,行事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像君灼华这样的,君家还从未出现过。 “大哥,可否听过一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君灼华捂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她知道君子宸会觉得她残忍,会觉得她不择手段。 她不会去辩解什么,她本就是这样的人,之前在北境是她隐藏得太好,没让君子宸发现她还有这样一面。 “怎么,觉得这样的我不配当你君子宸的妹妹?”见君子宸脸色煞白,半天没有说话,她意味深长说道。 “灼华,不是这样的,只是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一个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你是清楚的。” 君子宸叹息一声,好半天才说话。 “名声?你觉得我在乎那种东西,就凭我是君家人他们也不敢说什么,若是有人非要嚼舌根,割了他们舌头便是,杀鸡儆猴,他们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君灼华淡淡一笑,云淡风轻说出自己的想法,看她表情压根想不到她说出的话如此血腥。 第89章 遭报应 “大哥,虽然我们一起长大,但你并不了解我,我不是单纯善良之人,我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算不得什么好人,所以希望你以后别用你的想法来约束我。” 君灼华眉眼一挑,眼角满是笑意,她不希望君子宸之后处处破坏她好事。 “灼华,你错了,你我自小一起长大,我又岂会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对于君灼华的为人他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有揭穿她罢了。 “既然知道那就不要多话,也不要多管我的事情。” 这一刻的君灼华非常冷漠,好似她对面之人不是她的嫡亲哥哥,就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我知道了。”君子宸的手抬起又放下,背在身后捏了又捏,他迷茫看着君灼华,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他和君灼华总是谈不到一处,似乎他们之间隔了太多。 他亮晶晶的眼眸一下子便黯淡下去,看着莫名让人心疼。 “大哥,你……”君灼华是真的没想到君子宸会有如此幼稚一面,好似一只被人抛弃的大狗狗一样,看起来心疼极了。 “好了,大哥,是我说错话了。”君灼华踮起脚伸出手摸了摸君子宸冰凉的耳朵,语气轻柔道。 在她没注意 到的地方君子宸的耳垂以飞快的速度通红起来。 “君…灼华,你会遭报应的。” 陈郡守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遭报应?会遭报应的人是你,你如今不就是遭报应了,至于我还轮不到你操心。来人,将他……” “小姐,陈婉容要见您。”君灼华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个暗卫打断了。 “要见我?她要见的人应当是她父亲吧,既然她要来便让她来吧。” 君灼华意味深长朝陈郡守看过去,发现陈郡守眼中满是慌乱。 “你,你……”陈郡守弱弱开口想说些什么,但他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虚弱无比,就是眨个眼都费劲,只能静静躺在地上。 半个时辰后,陈婉容在暗卫的带领下来到花神殿,一进院子便看到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陈郡守。 不过一夜未见,陈婉容是真没想到陈郡守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父亲,您,您这是怎么了?”陈婉容踉跄着脚步快步走了过去,她站定在陈郡守面前,伸出手想要将陈郡守扶起来,可看着陈郡守满身的伤口又无从下手。 “婉……容……”陈郡守忍着全身疼痛动了动手指,只发出一声沙哑的声 音。 “父亲,父亲。”陈婉容已然泪如雨下,虽然知道陈郡守落在君灼华手里可能会不太好,但她也没想到会如此糟糕。 “君小姐,你如此做是否太过分,父亲他就算做错了事,也轮不到你动用私刑。” 陈婉容使劲咬了咬舌尖,好半天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只觉得头重脚轻。 她起身一步步走到君灼华面前,看着气势逼人的君灼华说出这样一句话。 “哦,陈小姐你这是责怪我狠毒?还是教我做事?我做什么应当不用提前知会陈小姐吧?” 看着理智全失的陈婉容,君灼华面色一冷,她并不觉得陈婉容的做法有什么错,如果她的亲人被人这样对待,她定然是提着刀杀了那人。 “君小姐,你不过是一个臣子之女,我父是朝廷命官,秦南郡郡守,你这么做真的不怕皇上怪罪?” 看到陈郡守那副惨样子,陈婉容的心颤了又颤,哪怕陈郡守做了许多错事,但他依旧是她的父亲,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陈小姐这话真是有意思,如果怕皇上的话你觉得我还会对他动手吗?来之前你不是已经猜到了,那些事情就是他做的,花神的失踪也是拜他所赐, 其实那些花神不是失踪,而是死了,你应当不知道,后院那片桃林里有颗红色桃树,那鲜红的颜色便是用她们的鲜血和尸骨浇灌出来的。” 看着天真异常的陈婉容,君灼华将所有事情告知于她,想要知道陈婉容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会如何做。 对于陈婉容她还是非常欣赏的,和京城那些两面三刀,惺惺作态的大家闺秀很不一样,她还是挺喜欢这样的人。 但愿陈婉容不要令她失望才是。 “你说什么?之前的花神都死了?怎么可能,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父亲他是秦南郡守,是个好官,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陈婉容摇了摇头,满脸诧异,她一步步踉跄朝后退去,脚步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在地,白嫩嫩的掌心红了一大片。 “你胡说,父亲他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人,你休想骗我,我是不会相信的。” 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角滑落,陈婉容泣不成声。 虽然一早有过这个猜测,但当现实摆在眼前时她还是接受不了。 “陈婉容,你别想欺骗自己了,你不是一早就猜到了,若不然你那晚为何要同我讲那些话,你早就猜到了,为何事实摆在眼前你 还接受不了呢?” 看着陈婉容自欺欺人的样子君灼华冷冷一笑,真是愚蠢,这不是她早就猜到的吗? “起来,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君灼华一步步朝陈婉容走去,大手一挥,直接拎着陈婉容的衣领就将陈婉容带了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陈郡守见君灼华要将陈婉容带走,恶狠狠说道。 “做什么?也不做什么,不过就是让她看清现实,看透你的本质罢了,放心,我不会杀她,毕竟该死的是你而不是她。” 君灼华嘴角带笑,语气冰冷道。 陈婉容是无辜的,她不可能将陈郡守做的事情迁怒到她身上。 她虽不是什么好人,也也绝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陈婉容,我带你去看看你父亲做的好事情吧!” 此时的陈婉容手脚发软,得亏君灼华一直拎着她,不然她定会重重摔在地。 片刻过后,君灼华拎着陈婉容来到花神殿大厅供奉花神金身的地方。 她轻轻将陈婉容放在地上,面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她还真就做不到辣手摧花。 若是南宫清璇知道君灼华的想法,她一定会嗤之以鼻,对着陈婉容做不到辣手摧花,怎么对她就能做得出来? 第90章 下跪磕头 君灼华朝机关处按了按,花神金身从侧边打开了一角,她抬起手对着陈婉容摆了摆。 “不是说你父亲是冤枉的吗?要不要看看里头是什么东西,保管你会大吃一惊,陈小姐来迟了一步,从那桃花林下挖出来的尸骨已经拉去衙门了,不然我定要让你看看那累累白骨,看着那白骨你还有脸说你父亲是冤枉的吗?” 之前君灼华是打算将那些尸骨入土为安的,但想到她们还有家人,哪怕是死也应该让她们家人带回去安葬才是,所以便让人将尸骨送到衙门去。 君灼华怜悯朝陈婉容看过去,其实对于陈婉容她压根不用如此有耐心,只是君灼华对她有一丝怜悯。 或许君灼华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对女子有很强的包容性,面对女子很容易伸出援助之手。 如夏蓁蓁,如陈婉容,她们和君灼华本就素不相识,可是君灼华却为了她们花费工夫,这便令人有些费解。 了解君灼华的人都知道君灼华不是什么爱管闲事之人,但在夏蓁蓁和陈婉容的事情上她却屡次打破她的底线。 “里头是什么东西?”陈婉容强压下心底的不安,她心底明明有了猜测可又不 愿意去相信,她倒要看看君灼华给她看得是什么东西。 “你过来看看便知晓。” 君灼华嘴角含笑,眉目间满是淡漠。 陈婉容一步步走近,待看清楚金身里头的情形时她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就像如坠冰窟一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她捂着嘴巴跑到一旁干呕起来,怎么会,怎么会呢?为何花神金身下会有如此惨不忍睹的一幕。 究竟是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了?父亲他为何要这样做,他不是爱民如子的好官吗? 陈婉容不禁有些恍惚,整个秦南郡的人都知道陈郡守爱民如子,百姓有什么事情他总是第一个伸出援助之手,可这样一个人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真是骇人听闻。 “为什么,为什么啊,父亲,这到底是为什么?”陈婉容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还红肿的眼眶再次噙满泪水,她死死咬着嘴唇,一面哭一面不住摇头。 “起来,别哭哭啼啼的,我问你,昨日在郡守府跟在陈郡守身边的那两人是何身份?听闻他们一人姓刘一人姓柳。” 见着陈婉容又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君灼华神色不耐打断她。 其实她让陈婉容来 不仅仅是见一见陈郡守,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将那两人的身份问出来。 陈郡守那边她已经放弃了,她知晓在陈郡守那问不出什么来,所以才将目光放在陈婉容身上。 “他二人,他二人……”陈婉容擦了擦眼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婉容,怎么了,你不愿说?这些少女的死不仅仅有你父亲的手笔,还有他二人的手笔,你或许不知道,他们昨晚还想对我下手,若不是我有武功在身,恐怕我就是下一个她们。” 君灼华指了指花神金身里的尸首,加大声音道。 “他们,他们的身份我也不清楚,他们每年只有花神节前后才会来秦南郡,不过那位柳老爷他似乎是江南人,我之前无意之间听他提过江南女子柔情似火,至于那位刘老爷便不清楚。” 陈婉容也不是什么是非不分之人,听君灼华这样说,赶紧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江南人?其他的你都不知情吗?”君灼华狐疑朝陈婉容看过去,本以为可以从陈婉容这得到一些有用消息,没想到陈婉容也什么都不知道。 “别的我的确不知情,他们二人虽然是父亲的好友,但 我一直很不喜欢他们,而且父亲他似乎也不想我和他们二人有所接触,所以我对他二人的事情也没有打听过。” 陈婉容摇了摇头,对那二人的事情她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 “陈郡守不让你接触那二人?想来怕是担心他们对你起别的心思。” 君灼华轻嗤一声,真是可笑,他自己的女儿当成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对别人的女儿就这般残忍,他到底有没有想过他们害死的那些少女也是其他人捧在手心上的明珠。 “君小姐,我父亲他非死不可吗?” 纤长的睫毛动了动,遮住眼底的情绪。 “你说呢?如果你是那些少女,你被人杀害了,你希望那个杀人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不?” 君灼华用看白痴一样的颜眼神看着陈婉容,似乎没有想到陈婉容会问出如此天真的答案来。 “君小姐,是我多言了。”陈婉容一下子被愣住了,是啊,如果她是那些少女,会希望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吗? 自然不希望,她希望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陈婉容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撩起裙摆直直跪在君灼华面前。 “君小姐,我知道父亲罪不可赦,死有 余辜,希望君小姐可以给他一个痛快,不要再折磨他了。” 想到方才陈郡守惨不忍睹的样子陈婉容心如刀绞,在她印象中陈郡守哪怕对她严厉,但一直都是一个好父亲,何时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她死死咬着红唇才说出这样一番话,鲜红的薄唇被她咬出血来。 “望君小姐成全!”陈婉容对着君灼华的方向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君灼华身形一闪,毫不犹豫避开。 她可没有答应陈婉容要给陈郡守一个痛快,也不是她逼迫陈婉容跪下磕头的,这都是陈婉容一厢情愿。 “陈小姐,那你可想过那些女子在死前受过怎样的折磨,要不要让我请个仵作来,让他告诉你那些女子生前经历了什么?” 哪怕君灼华不是仵作,看着那残缺不全,面目全非的尸骨她也能猜到一些。 “君小姐,对不起,是我强人所难了。” 陈婉容强撑着身体的不适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满脸愧疚说道。 她白皙的额头已占满鲜血,看起来不但不狼狈,反而还多了几分惊心动魄之美。 君灼华没看她,走出大厅安排人手将花神金身里的尸骨挖出来送到衙门,安排人认领。 第91章 杀害花神 “灼华,咱们走吧,听莫容喧说莫神医已经找到了,晚些时候便到。” 君子宸走过来将手里的纸条递给君灼华,君灼华摆摆手却没过接纸条。 “莫神医来了?那我们走吧,不过得先去一趟官府。” 花神殿的事情怎么说也该给百姓一个交代。 “灼华,要不然还是由我吃面吧,若是这事情传回京城,你只管推我身上便可。” 君子宸管不住君灼华胡闹,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尽他所能护住她。 “推你身上?在你身上和我身上有区别吗?这根本就没区别,你我都是君家人,他们只会推在君家身上。” 君灼华转头看过去,她和君子宸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管这件事情是谁做的,最终那些人只会算在君家头上。 “大哥,我既然敢出手,足以说明我不怕他们,你放心就是,就算皇帝知道是我做得又如何,他说不定还要感谢我替他除了这么一个大毒瘤。” 君灼华毫不在意摆摆手,她丝毫不担心,毕竟她有这个实力和资本。 “月初,让人抬着陈郡守和那些尸骨,我们去一趟官府,对了,花神殿里里外外的人也都带去官府。”君灼华招呼了一声, 转身离去,君子宸紧跟其后。 只余陈婉容傻愣愣待在原地,她眼神复杂,有痛恨也有后悔。 如果早知道陈郡守做得是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她怎么说都会尽力阻止,哪怕是牺牲性命,只是她发现得时候为时已晚。 花神殿外围了好些人,往日里花神节结束之后花神殿便不会对外开放,可今日见到好些人出没花神殿,不少人都好奇,想来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君灼华一脚踏出花神殿,抬眸便看到外头围着的人群,眉头微微一皱,不着痕迹打量了一圈。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这么爱看热闹?”她冷冰冰说道。 “……”周围人群大眼瞪小眼,他们没有想到君灼华会如此的不近人情。 “灼华,好了,不用管他们,爱看热闹本就是人的天性,天性如此,怪不了他们。” 君子宸无奈一笑,他没想到君灼华还会有如此小孩脾气的一幕。 “……”君灼华冷冷一眼扫过去,而后大步离开,月初抬着陈郡守,暗卫抬着用白布遮住的尸骨紧随其后。 哪怕尸骨已经用白布遮挡住了,但还是一眼便可看出来。 “那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有这么多尸骨,还有郡 守大人他怎么变成那副样子了?” 人群里有一人惊呼出声,不解问道,其实不解的又何止他一人。 “方才走出去的那女子似乎是新选出来的花神,不是说花神不能擅自离开花神殿吗?那她为何可以随意离开?” 有人又将视线放在君灼华身上,君灼华已是新任花神,按照规矩只有到明年花神节才能离开。 “呃,不清楚……” “方才那姑娘看我们的眼神好可怕,好似要杀了我们一样,而且后头的那些黑衣人似乎是听她指挥的,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比起她的身份,我更好奇的是陈郡守为何会变成那样,他们如今又要去何处,要不然我们跟上去看看?” 一个身材有些肥胖的中年妇女说道,她眼底满是八卦,看得出来她对这件事情非常感兴趣。 “我们一起去看看。” 周围人纷纷附和,看得出来他们对这件事情非常感兴趣。 一盏茶后,君灼华来到官府,官差见君灼华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也不敢阻拦,只能放任君灼华闯进去。 “让你们管事之人出来见我?还是说整个秦南郡都是郡守在管?” 君灼华冷冷扫过一眼,发现整个府衙除了 官差就是官差,没一个管事之人。 “姑娘,整个秦南郡都是郡守在管,如今郡守不在,您等会儿……” 官差正想说让君灼华等会儿又来,没想到下一瞬便看到狼狈不堪的陈郡守被人抬进来,他被惊得目瞪口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居敢这样对待郡守大人,是不是活腻了?” 身旁的官差凑上来指着君灼华开口便骂,看他那样子好似是君灼华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你再说一句?你的舌头还想不想要了,还有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 她拿起匕首,行动迅速切下他的手指。 “给你一个忠告,以后别用手随便指人,知道了吗?” 君灼华冷冷一笑,有些人非要不识抬举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你,你……” 官差抬起完好的那只手死死捂住伤口,愤怒看着君灼华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我什么我,再多嘴多舌,舌头也别想要了。” 君灼华目不斜视朝大堂中央走去,她径自坐在最上头。 “你一个女子怎可以坐在公堂之上。” “怎么,你对我有意见?”君灼华身子一侧,手臂轻轻搭在桌案上,嘴角嗪着 云淡风轻的笑。 “月初,将陈郡守放大堂中央,再将那些女子的尸骨通通抬进来。” 君灼华皱着眉看了一圈,当即做下决定。 既然整个秦南郡可以做主的人是陈郡守,如今陈郡守犯事,那这件事情由她审理也是可以的,她也不是想要做什么,无非就是想将陈郡守等人做的恶心事情揭露出来。 不过片刻功夫,整个公堂上已经摆满尸体,有些尸体死得年头有些久,只剩下森森白骨,有些是近段时间死的,还可以清楚看到身上的伤痕。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位姑娘,这尸体是何处寻来的?” 方才对君灼华还算客气的官差一脸不可置信,此时他脸上的震惊比方才见到陈郡守时还要夸张。 “怎么回事?这便要问一问你们这位好军郡守了,这尸身是在花神殿发现的,你们的郡守大人身为秦南郡郡守,知法犯法,为一己之私利用花神节挑选花神,将花神和侍女玷污之后又残忍将其杀害,简直是罪无可恕。” 君灼华手指颤了颤,她能说出的只有这些,至于其他罪行目前还不能说出来,没有证据也没有证人,就算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第92章 对不起 “什么?杀害花神?怎么可能?郡守大人为什么要杀害花神,之前的那些花神不是已经从花神殿离开了吗?” 紧随君灼华身后的围观群众听到此话那是万分不敢相信,他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从花神殿离开?你们确定曾亲眼目睹花神离开花神殿?”君灼华眉头一挑淡淡反问,所有人都说花神已经从花神殿离开,可从未有人亲眼见过她们离开。 “话是这样说的,究竟有没有离开你们也不清楚。” “花神殿周围并没有什么住户,花神离开我们没有看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位姑娘,没有证据的事情就不要乱说,郡守他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人群里一个中年男子为陈郡守说话,他不相信陈郡守会是君灼华口中之人。 整个秦南郡的人都知道陈郡守爱民如子,是个十足的大善人,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我是君家人,北境君家,君家的名头你们都听过吧!又如何觉得我会陷害他,再者证据也不是没有,我不仅有证据还有证人。” 君灼华朝陈郡守淡淡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个陈郡守在秦南郡的名声如此之好,压根没人相信他会做 这样的事情,还真是藏得深,不过她会将他的伪装一层层撕下来。 “君家人?你真是君家人。” “居然是君家人,君家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难道陈郡守真是恶人?” 听君灼华说她是君家人,下头的人群一下子便沸腾了。 君家对于东岳可是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在百姓心中,君家的地位很高,甚至比皇帝还要高。 “你们都知道我是昨日选出来的花神,那可曾知道昨晚你们的好郡守带着两个图谋不轨的人想毁我清白,得亏我会点拳脚功夫,不然我的下场和她们没什么区别。” 君灼华抬起手指了指下头伤痕累累的尸身,难以想象她们在濒死之前受过怎样的折磨。 “仵作何在,验尸,看看她们生前受过什么折磨。” 君灼华的视线淡淡从人群扫过一眼。 “小人在。” 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此人是秦南郡的李仵作,他微微颔首,而后走到尸身旁掀开白布仔细打量。 这具尸体身上长满尸斑,身体还没有腐烂,死了也就七八天吧。 李仵作拿起一双薄薄的手套戴起来,双手抚摸上那寸寸伤口。 “这人我似乎见过?”人群里一个 中年妇女开口说道,刚才尸身被白布遮挡住,连脸都看不清,如今倒是可以轻而易举看清楚相貌。 虽然脸色有些僵硬发青,但看五官还是可以辨认出来。 “这好像是城西王婆婆家的小孙女翠翠,怎么会死了呢?我记得半月之前还见过她的?” “是啊,我好似也见过她。” 人群中传来议论纷纷的声音,已经有人认出死者的人身份。 “君小姐,死者年芳十五,额头有一出不太明显的伤口,不致命,脖颈处有明显的手指印,应当是被人掐死的,她身上还有大.大小小数十个伤口,手腕断裂,膝盖处的骨头粉碎,下身被撕裂,有血迹流出,明显被人玷污了。” 李仵作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当仵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情形。 “那你再看看她们是何情况,一个一个给我看。” 君灼华抬起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听到李仵作说的那些她心底发寒。 一个十五的少女居然遭受这么多非人折磨。 “君小姐,是我父亲的错,是我父亲对不起她们。” 刚踏上公堂的陈婉容也愣住了,没想到她父亲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看了看满堂的尸身,她重重跪在 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方才还喧闹的人群一下子便安静下来,似乎是被李仵作的话惊到了,又似乎是被陈婉容吓到了。 总之一下子陷入鸦雀无声的场面。 “陈小姐方才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你没听错,她说郡守对不起这些死去的女子,这么说这些事情就是郡守做的,他为何要这样做?” 一个男子愤愤不平说道,本以为陈郡守是为国为民的好官,没想到这“好官”背后居然如此干出如此残忍之事,真是让人心寒。 “陈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再替你父亲赎罪吗?他不需要你赎罪,他只能用自己的命去赎罪。” 看着陈婉容那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君灼华心头微微颤动,明知道不是陈婉容的错,还是会迁怒与她。 “家中有当选花神或者当选花神侍女的人家进来登记一下信息,登记号信息等仵作验尸结束你们便可自行认领尸体。” 看着下头已然愤怒的人群,君灼华深吸一口气淡淡开口。 “翠翠,我可怜的翠翠,你怎么就这么去了。”一个满头白发,腿脚不便的老婆婆被人搀扶着进来,此人正是方才众人提过的王婆婆。 她直接扑倒翠翠的尸 身前,伸出苍老的手想要拉走翠翠,可看着翠翠满身的伤口,她不知该如何下手。 “翠翠,翠翠,你怎么舍得丢下老婆子就这样去了。”王婆婆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得周围人一片心酸。 “这王婆婆还真是可怜,儿子十四五年前参军战死沙场,儿媳妇生翠翠的时候难产而亡,她自己孤苦伶仃将翠翠养大,没想到翠翠也没了,真是可怜。” 一个女子眉头皱了皱,唏嘘道。 君灼华将几人的谈话收入耳中,她朝王婆婆看过去,见王婆婆已接近昏厥,她心底意味不明。 她是不是做错了?如果她没有将这桩事情揭露出来,是不是这些人心里还能有一个念头,他们的亲人并没有死,而是平安的活在另一个地方。 她眼底闪过一丝迷茫,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是她做错了。 “王婆婆,你节哀顺变。”陈婉容跪在地上一步步朝王婆婆靠了过去,她伸出手想要扶住王婆婆,没想到被王婆婆抬手拦住了。 “你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不想看到你。”王婆婆的声音哽咽,满是皱纹的脸上也老泪纵痕。 “对不起,对不起。”陈婉容的手无力耷拉下来,只能不停说着对不起。 第93章 蝼蚁 “不用你惺惺作态,假好心,陈郡守作恶多端,你身为他的女儿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 人群里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她恶狠狠瞪着陈婉容,好似陈婉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一样。 “就是,惺惺作态,真是恶心,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说不定她背地里也做了很多惨绝人寰的事情。” “前些年她一直做善事,还以为是什么人美心善的小仙女,没想到居然有那样一个人面兽心的父亲,想到之前受过她的恩惠,我就觉得恶心。” 人群里传来一阵阵喧闹声,他们用语言诉说着不满。 陈婉容好似被这一幕吓到了,她呆呆傻傻坐在地上,什么话也不说。 她不可思议看着眼前这幕闹剧,原来她做的那些事在他们眼里是恶心的? “闭嘴,再多说一句我割了你们舌头,口口声声不想接受她的恩惠,那为何不将她之前的恩惠还回来。” 对于这些人的聒噪君灼华真的是非常讨厌,她冷声说了一句。 “陈婉容,你起来,给我起来。” 看着陈婉容这副颓废的样子,君灼华气不打一处来,几步从公堂之上走下去,一把抓住陈婉容的手 腕,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你没有对不起她们,害死她们的人并不是你,是你父亲,你没必要……” 看了看陈婉容,君灼华无奈说道,虽然话是这样说,这些事情并不是陈婉容做的,没必要迁怒到陈婉容身上,但其他人可不会这么想。 他们只看得到陈婉容是陈郡守的女儿,是那个杀人凶手的女儿,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君小姐,事情是我父亲做下的不假,他是我的父亲,他做错了事我替他道歉本就是应该的,就算是要我以死赔罪也是可以的。” 陈婉容淡然一笑,她并不觉得这些人的做法有什么错的,如果她是这些人,恐怕会比他们还要过分。 “你本就是无辜的。”君灼华心疼朝陈婉容看过去,如果早知道陈婉容前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一定不会让陈婉容来。 她不忍心见到一个温柔婉约,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变成这个样子。 担架上的陈郡守眼底满是悔意,在看到那些人居然那样对待陈婉容后,心底的怒火是怎么都压不住,要是知道这些人会这样对待陈婉容,他定然早早就将这些人解决了。 “君小姐,你不必多言,他们并没 有做错什么。” 陈婉容摇了摇头,对那些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怪罪,他们本就是受害者,她怎么能怪罪受害者呢? “月初,这里就交给你了,待所有信息登记清楚后,去郡守府将库房打开,家中有花神或当选侍女的人家一律给他们些银子做补偿。” 看了看乱糟糟的人群,又看了看满脸痛苦的陈婉容,君灼华随意交代几句便拉着陈婉容打算离开,没想到门口那些人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陈婉容。 “君小姐,您这是要将她带到何处?”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们来置喙,怎么,你们还想拦住我的去路?” 君灼华几步走到陈婉容面前,阻隔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 “君小姐,小人们哪敢对您说些什么,您要走自然是可以的,不过陈小姐她可不行,她父亲做下如此恶事,她理所应当为陈郡守赎罪,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虽然君灼华看上去就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但他们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顾及不了什么了。 “为陈郡守赔罪?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君灼华手指轻轻动了动,眼神轻蔑扫过去,那副高傲的样子就好似在看蝼蚁一般。 这些人在她眼中和蝼蚁也差不了什么,看蝼蚁的眼神本也没有什么错。 “陈小姐应该留下为陈郡守赎罪……”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君灼华抬起脚狠狠朝他踹过来,他被一脚踹倒在地。 “聒噪,我的事情轮得到你们指手画脚?”说完再不看众人一眼,拉着陈婉容便大步离开。 留在大厅的君子宸无奈摇摇头,他知道这些人为何会如此愤怒,陈婉容是无辜的不假,但她是陈郡守的女儿,只这一点便无辜不了。 “陈郡守做的事情是陈郡守一人之过,陈小姐是无辜的,若你们非要伤害陈小姐这个无辜之人,那你们和陈郡守又有什么区别?” 君子宸温声开口,而后非常认命般留下来替君灼华收拾烂摊子。 “君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为何要救我,我不值得你如此。” 陈婉容跟在君灼华身后,牵着她的手带着些许冰凉,她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闭嘴,我要做什么便做什么,你不必置喙,再者我可不是救你,你不要自作多情。” 君灼华冷冷哼了一声,随后傲娇扭过头。 “君小姐,你说我是怪你呢?还是应该感谢你?”陈婉容的 眼底满是悲伤,看得出来这次的事情给了她很深的打击。 是君灼华将陈郡守做的事情揭露出来,如果不是君灼华,那陈郡守就还是别人眼中为国为民的好官。 可若不是君灼华,她也不会知道手帕之交的好友早已死于非命,她的心情非常复杂,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君灼华。 “难不成你还想杀了我?”君灼华眉眼一挑,似笑非笑看着陈婉容。 “自然不会,我不过就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对手,再者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这件事情终归是父亲的错,是他罪有应得。” 陈婉容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杀了君灼华吗?她不会的,她没有武功杀不了君灼华,就算是有武功也绝不会这样做。 她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她会判断这件事情是谁的错,她不会对无辜之人下手。 “君小姐,我先走了,今日之事多谢你。” 陈婉容微微颔首,俯身一拜,而后转身离去。 看着陈婉容袅袅婷婷的身姿,君灼华心底暗道几句可惜,真是可惜了,这样一个知书识礼,温婉可人的大美人居然会是陈郡守的女儿,陈郡守不配有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儿。 第94章 算计 同时她也觉得奇怪,陈郡守那样的人怎么配有这样好的女儿,真是不公平。 可转念一想,如果陈婉容不是陈郡守的女儿,以她的姿色说不定早就当上花神被糟蹋了。 比起秦南郡的人仰马翻,京城明显平静不少,或许是因为君灼华不在,整个京城安静极了。 “君灼华这个贱人,为何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她该不会故意拖延时间想要害死南弦吧?” 顾贵妃迟迟等不来君灼华的消息,早已没了耐心,恨不得现在便杀到秦南郡,问问君灼华究竟再搞什么鬼。 她抬手便将桌案上的香炉打在地上,或又觉得不解气,起身将寝宫里的瓷器全都摔个稀巴烂。 “母妃,您消消气,何苦为一个君灼华气坏身子,真气坏身子便不值当了。” 南宫清璇听到动静小跑进来,看清楚殿内的狼藉后赶紧扶住顾贵妃,就怕顾贵妃被君灼华气出个好歹来。 “太医那边如何说,南弦他可还好?”对于顾南弦这个侄子顾贵妃是真心疼爱的,对顾南弦甚至比对她自己的亲生儿女还要好。 “母妃,表哥那边有太医在,您不必担忧,您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表哥他 吉人天相定然不会有事。” 南宫清璇轻轻叹了口气,看着顾贵妃一直为顾南弦的事情操心,南宫清璇心底很不是滋味。 明明顾南弦只是顾贵妃的侄子,可是她隐隐觉得顾贵妃对顾南弦比对她还要好很多,甚至是她的皇兄南宫亦轩在顾贵妃心中都比不上顾南弦。 如果不是知道顾南弦只是顾贵妃的侄子,南宫清璇一定会以为顾南弦才是顾贵妃的亲生骨肉。 “吩咐太医院的人一定要保住南弦的性命,不然他们就提头来见。” 顾贵妃深深吸一口气,半天才开口说道。 “母妃,我知晓了,对了,我听闻君灼华身边有个丫头去平远侯府照看表哥了,那个丫头很不太安分。” 想到从平远侯府听来的消息,南宫清璇柳眉一皱,樱桃般的小嘴一撇,她看不上君灼华自然也看不上一个身份低贱的丫环。 “君灼华身边的丫头去照顾南弦,她还不安分。哈哈,看来这个丫环是有别的想法啊,没想到君灼华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丫环,如果君灼华知道的话会不会气得杀了她?” 顾贵妃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意问深长的笑,虽然没见过白莲,但她已隐隐猜 到白莲在打什么算盘。 “母妃,您的意思是那丫环对表哥有非分之想?她怎么敢,不过一个低贱的奴婢,居然敢肖想表哥。” 听出顾贵妃的言外之意,南宫清璇更加生气,什么卑贱之人居然还敢对她表哥有非分之想,真是过分。 “清璇,不要激动,这于我们而言可是一件好事情,如果君灼华回京知道她的侍女对南弦有其他意思会如何做?这个侍女可是一枚非常重要的棋子,晚些时候让她进宫一趟,本宫会会她。” 对于这件事情顾贵妃明显是乐意见到的,只要能给君灼华添堵她就高兴。 “母妃,您要召见一个卑贱的侍女?这不太好吧,她身份卑贱,哪里配见您的芳容。” 南宫清璇想也不想就开口反驳,虽然她一向听顾贵妃的话,但这次却觉得顾贵妃的决定不太合适。 “你不是想要君灼华一些教训吗?这个侍女可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你觉得君灼华离开京城的时候会让人照顾南弦吗?” 顾贵妃意有所致道,明眼人都知道君灼华压根不喜欢顾南弦,也看不上顾南弦,就连出京寻药都是被逼迫的,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侍女去平远侯 去照看顾南弦,这是压根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那便是那侍女并不是君灼华派去的,而是她自己去的,至于有什么目的也只有她自己知晓。 “不会。”南宫清璇乖巧摇摇头,依君灼华的性子可是巴不得顾南弦死,又怎么可能会让人去照顾他? “好了,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只管等君灼华回京之后看好戏便可。去一趟平远侯府,让那个白莲来见本宫一趟。” 顾贵妃低头看了看涂满红色寇丹的指甲,眼底闪过一丝恍惚。 其实红色也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年少时她也经常穿一席红杉,只是后来嫁给皇帝,成了她的妾便再未穿过红衣。 她只是一个妾,哪怕再得皇帝宠爱也不过就是一个妾,红色只有正妻才可穿,每每想到这里,她就恨得牙痒痒。 这些年她一直盼着皇后死,只要皇后死了,她便是新后,她的儿子也可变成嫡子,但盼了这么多年,皇后一直安然无恙的活着。 也不是没想过对皇后下手,每次都功亏一篑,数次失败之后她再也没对皇后下过手。 “母妃,儿臣知晓了。”南宫清璇应下顾贵妃的话,对于顾 贵妃的话她向来是言听计从的。 平远侯,白莲直直站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处,远远看见她手指死死捏在一起,手里似乎还捏着小纸条。 她视线落在府内的一草一木上,深吸一口气,她绝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君灼华快要回京了,只要君灼华一回京,她便再没有机会了。 她必须把握这次机会,毕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果错失这次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君灼华和顾南弦的婚事近在眼前,她等不了。 手指动了动,手心的纸条赫然显露出来,她将手心的纸条狠狠撕碎,碎纸屑顺着手心掉落在地,手指不自觉抚摸上腰间的荷包。 “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去照顾少爷?”媚娘风情万种走了过来,看着白莲那张清丽脱俗的脸蛋她就来气,真是一个狐媚子。 “知道了,我马上便去。”白莲语气轻柔,态度温和,对比起媚娘的嚣张跋扈简直乖巧柔顺。 “……”看着白莲不咸不淡回复她一句便要从她身旁路过,媚娘心里那叫一个气,趁白莲不注意伸出脚想要将白莲绊倒,没想到白莲对她早有防备,不仅没有绊倒,反而还重重踩在她脚上。 第95章 倒打一耙 “呀,真是不好意思,不小心踩到姐姐,姐姐应当不会怪我吧!” 白莲重重踩了一脚而后迅速收回脚,还惺惺作态说道。 “你这个贱人,你居敢踩我,是不是活腻了。” 媚娘疼得是龇牙咧嘴,如果不是此时脚疼,她一定会给白莲一脚。 “媚娘姐姐,你这么生气干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都已经和你道歉了,你为何还揪着不放,是不是要故意为难我。” 白莲加大声音道,虽然这个地方偏僻,但也会有人路过,她视线瞥到有人靠近,双眸含泪,楚楚可怜道。 “我故意为难你,你这个贱人还敢倒打一耙,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听着白莲矫揉造作的声音,媚娘差点就要吐了,真让人恶心。 脚上的疼痛她也顾不上,抬起手重重一巴掌扇在白莲娇俏的脸蛋上。 “故意为难你,我就是为难你你又能怎么样,我是平远侯府的人,难不成你一个将军府的奴婢还能教训我不成?” 媚娘冷冷一笑,细长的眉眼微微上挑。 “媚娘姐姐,都是我不好,惹怒了你,是我的错。”白莲捂着疼痛的脸蛋,纤长的睫毛遮住眼底怨恨,轻声细语道,看那 样子好似受了多大委屈。 “媚娘,你怎么又在欺负白莲,白莲她是将军府的人,如果君小姐知道你这样欺负白莲恐怕不会放过你的。” 几个小厮不满盯着媚娘,媚娘仗着她父母的关系一直在平远侯府为非作歹,好些人早就对她不满了,只是一直敢怒不敢言。 “欺负她?你们只看到我打她,难不成你们没看到她也踩了我一脚?” 媚娘气得眉头直跳,好一个狐媚子,才刚来平远侯府便勾得这么多人为她说话,得亏她不是平远侯府之人,不然这怎么了得。 媚娘心底生起一股浓浓的不安,她本就对白莲非常忌惮,因为白莲正好是顾南弦喜欢的那种类型,又加上今天的事情,她已然下定决心要将白莲赶走。 要在顾南弦醒之前将白莲赶走,迟则生变,她担心顾南弦会喜欢上白莲。 同为女子,她深知白莲生得好看,又是顾南弦喜欢的类型,那副弱柳扶风,惹人怜惜的样子别说是男子了,就是她一个女子见到都会心生怜惜。 “你们不必为我说话,本就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踩到媚娘姐姐,姐姐发泄下怒火也是应该的。” 白莲咬了咬红唇,清澈的 眼眸朝来人看去,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苦笑。 整个人看起来既脆弱又温柔,还带着几分破碎感。 “白莲姑娘,你就是太善良了,媚娘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为她说话。” 一个小厮为白莲打抱不平,而后冷冷盯着媚娘,好似媚娘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是啊是啊,白莲姑娘,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下人,你可是君小姐身边的侍女,她敢打你真是过分,要不要我请郎中给你看看脸上的伤。” 因着白莲是君灼华身边之人,君灼华又是平远侯府未来的当家主母,好些人都在朝白莲献殷勤。 在他们看来讨好了白莲就是讨好了君灼华。 “请郎中看她脸上的伤,你确定她脸上有伤?”媚娘没好气翻了个白眼,白莲不过是脸上有些红肿罢了,这还有必要去请郎中,她又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金枝玉叶,还真显着她了。 “这点小伤无碍,倒是媚娘姐姐你才应该请郎中看看,毕竟我方才那一脚也不轻。” 白莲眼神一冷,瞥了瞥媚娘受伤的右脚,一副言真意切的模样,看那样子还以为她真关心媚娘的伤,只有媚娘看清她眼底的嘲笑。 “你,你 ……”媚娘已然被她气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抬起手想要再打一巴掌,没想到手却被挡住。 “媚娘,你够了,不就是因为白莲比你好看你才非三番五次针对白莲,你心思怎么如此狭隘。白莲,你先去照顾少爷,不用理她。” 身旁的小厮是真的看不下去,赶紧阻止媚娘的动作。 见所有人都在维护白莲,媚娘已经是妒火中烧,恨不得抽出把刀将白莲砍死。 “媚娘姐姐,我先去照顾少爷了。” 白莲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那模样好似在说媚娘也不过如此,而后转身离开。 本就怒火中烧的媚娘看清楚她神情后,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也不管受伤的脚,咬咬牙,迅速朝白莲冲过去。 她的速度太快,众人都来不及反应,下一秒就看到刚走出两步的白莲已经直挺挺趴在地上,而媚娘站在方才白莲的位置上,面容有些扭曲。 白莲傻愣愣趴在地上,还是脸颊和胸口处传来的痛意提醒着她发生了什么。 她死死咬着红唇,手指紧紧握着,长长的指甲已然掐进白嫩的手掌心。 “媚娘,你发什么疯?”一个小厮对着媚娘大喊大叫,看样子似乎还想冲过 来对媚娘动手。 “我的事情轮得到你来管?不许扶她,谁敢扶她我便去告诉父亲,让他将扶她之人赶走。” 媚娘恶狠狠说道,她冷冰冰朝几人看过去,她倒是要看看有没有人敢顶着得罪她父亲的风险去帮白莲。 她父亲虽然只是平远侯府的管家,但府上的好些事情也都是他在管,不过就是随意打发一个不听话的下人罢了,就算是平远侯知道也不会说什么。 媚娘看了几人一眼,而后扭着妖娆的步伐离开,在路过白莲的时候不屑瞟了她一眼,冷冷一哼。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伸出去想要扶起白莲的手也陡然顿住,他们不知道该不该扶白莲,看着白莲这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他们自然可能放任不管,可如果扶起白莲,那便会被管家赶走。 他们非常的纠结,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们不用管我,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连累你们便不好了。” 白莲手心都破擦破了,她强撑着身子站起来,眼底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莲姑娘,你没事吧,我找郎中来替你看看。” 一个小厮刚想走上前看看白莲的情况,就听到一道略带些粗矿的女声传了过来。 第96章 顾贵妃召见 “你便是白莲,怎么将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赶快去收拾一下,顾贵妃传你,二公主还在府里等着你。” 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过来,若是媚娘在这里一定会和此人告状,她不是旁人,正是媚娘的母亲,同时也是顾南弦的奶娘,顾南弦大了之后,她便在侯夫人身边伺候。 “是我不小心摔倒了,给我的时间梳洗一下,不过顾贵妃为何要见我?” 白莲抬起手拍了拍手心的灰尘,哪怕没有用力,手心依旧是火辣辣的疼。 “贵人的事情哪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赶紧去梳洗吧。”叶奶娘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整个平远侯府的人都没想到白莲居然会有如此好运,能得到顾贵妃的传召。 大厅里头,侯夫人和南宫清璇围坐在一起说着闲话。 “舅母,如今表哥的情况如何了?”南宫清璇担忧问道,她和顾南弦几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二人又是表兄妹,关系自然不错。 “太医那边也没个准信,只要那君灼华赶紧将解毒丹拿回来南弦自然不会出事,就担心她故意拖延时间。” 提起顾南弦,侯夫人的眼眶湿润了几分,差点便要哭出来。 “舅母,来之前母妃 还说这事,她说君灼华定然不会做手脚,若是因为她的失职导致表哥有个三长两短,那父皇一定不会放过她。所以舅母你不用担心,她一定能将解毒丹平安拿回来。” 这是南宫清璇第一次希望君灼华可以平平安安回京,只要君灼华平安回来,那就说明顾南弦有救了。 “但愿如此,公主,贵妃娘娘怎么突然想见君灼华的那个侍女?”对于南宫清璇的来意侯夫人非常不理解,白莲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奴婢,怎么值得顾贵妃如此大费周章? “母妃的用意我不敢擅自揣测,她如此做自然有她自己的用意。” 南宫清璇摇了摇头,什么都不愿意说。 “舅母,二表姐她近日精神状况如何了?” 想到被君灼华害出癔症的顾想容,南宫清璇眼底是不自觉的担心,他们几人一起长大,她也不希望任何一人出什么事。 “近日平静了不少,不过一提君灼华的名字她的情绪便不受控制。” 提起顾想容,侯夫人又是一脸的愁容,她好端端一个女儿被君灼华就这样毁了,她如何能善罢甘休。 “舅母,二表姐她不会有事的。”想到平远侯府这一桩桩一件件糟心之事 ,南宫清璇是真的头疼,这每一桩都和君灼华脱不了关系,难不成她君灼华就是来克平远侯府的? “公主,给南弦下毒的凶手查出来没有?” 侯夫人一把捏住南宫清璇的柔荑,她眼底满是询问。 这都已经过去好些日子了,凶手之事一直没有动静,别到最后不了了之。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有些事情查不出真凶最后还真就是不了了之或是随便找个替死鬼。 “父皇他已经让大理寺严查此事,定然会查个水落石出。林如烟可是大理寺卿之女,她一直爱慕表哥,表哥出这样的事情她又如何坐得住,定然会让大理寺卿好好查。” 见侯夫人一脸担忧,南宫清璇赶紧开口解释,这个娇蛮的小公主在别人面前是一副高傲无理,刁蛮任性的样子,但在平远侯府时和在顾贵妃面前还是收敛了不少。 她不动声色抽回自己双手,飞科掩在长袖里。 片刻过后,白莲梳洗完毕匆匆而来,南宫清璇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就是京城的大家闺秀都不敢让她如此等待,更别提白莲一个区区贱婢。 “奴婢见过夫人,见过公主。” 就在南宫清璇气不打一处来的时 候,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传了过来。 因为白莲未跟着君灼华在旁人面前露过面,没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南宫清璇一直以为白莲就是像君灼华那样桀骜不驯,目中无人,毕竟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着实没有想到白莲居然是一个弱柳扶风,惹人怜惜的小美人。 一席白色衣衫,纤瘦的身躯,盈盈一握的腰肢,乌黑的秀发,雪白的肌肤,弯弯的柳叶眉,清可见底的眼眸,高高的鼻梁,略带些苍白的唇瓣,满身的无辜纯洁,看起来就如同一朵遗世独立的白莲花。 “你便是白莲?和君灼华倒是大相径庭,你知不知道本公主等了你许久?” 南宫清璇打量了白莲几眼,越打量越觉得白莲眼熟,不是相貌眼熟,而是浑身的气质非常眼熟。 脑海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可不就是眼熟吗?白莲身上楚楚可怜的气质和顾贵妃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眼底闪过不屑,真是可笑,什么人都想模仿顾贵妃,还真是东施效颦。 南宫清璇下意识以为白莲是在模仿顾贵妃,其实不然,白莲压根没有见过顾贵妃,何谈模仿她。 “二公主,是奴婢不好,奴婢 想着去见贵妃娘娘自然要郑重一些,所以擅自做主梳洗打扮了一番,奴婢这么做也是担心若奴婢就那样灰头土脸去见贵妃娘娘是对她不尊重。” 白莲自然知道南宫清璇对她不满,她浅浅一笑,柔柔开口,短短几句话便将南宫清璇的怒火打消。 “你敬重母妃是一回事儿,让本公主久等又是一回事儿,不过一个区区奴婢,还敢让本公主久等,你真是活腻了。”南宫清璇本就对君灼华不满,白莲又是君灼华身边的丫环,她对白莲只会更加不满,哪怕白莲说得再占理,她都要挑剔一二。 “二公主息怒,是奴婢不好,是奴婢的错。”白莲咬了咬牙,重重跪在南宫清璇面前,这件事情本就是她的错,她无法辩驳,哪怕不是她的错,南宫清璇非说是她的错她也无可奈何。 南宫清璇是皇家的金枝玉叶,凭她的身份压根得罪不起,只能率先认错让南宫清璇消气。 “哼,还算你有点眼色,母妃她急着召见你,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眼下便不罚你,等母妃见完之后又罚。” 南宫清璇冷冷哼了一声,虽然白莲认错态度良好,又不像君灼华一样肆意张扬,但她就是喜欢不起来。 第97章 模仿? “奴婢多谢二公主宽恕。”白莲嘴角动了动,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看着南宫清璇离去的身影,她咬咬牙强忍着膝盖上的疼痛站起来,对着侯夫人盈盈一拜。 “夫人,奴婢便先去了。” 哪怕她眼下的处境再难堪,她也依旧记得维护自己的体面,她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别人。 侯夫人不耐烦瞅她一眼,对于这个试图勾引顾南弦的人她可没什么好印象。 白莲自然看出侯夫人不待见她,嘴角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慢慢转身离开。 半个时辰后,白莲跟着南宫清璇来到顾贵妃的寝宫。 “你先在外头等着吧,我进去和母妃讲下。” 南宫清璇不善朝白莲看过去,她抬眸看了看头顶的大太阳意味深长说道。 “奴婢知晓。”白莲脸色苍白点点头,她又何尝不知道是南宫清璇在为难她,可就算是知道又能怎么样,她人微言轻,又能做些什么,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乖乖受着。 “母妃,儿臣回来了,表哥那边你不用担心,毒素已经稳定下来,只要君灼华快些将解毒丹拿回来定然不会有事。” 南宫清璇小跑着进了宫殿,她白皙的脸蛋被晒得有些通红,额前的碎发也被汗 水打湿。 虽然眼下天气不算热,但如今又是最热的正午,她刚从外头回来自然被晒得不轻。 “你都多大人了,就不能稳重一点,你看看大公主,她不过就比你大一岁,人家的礼仪规矩和心机可不是你能比的。” 看着蹦蹦跳跳毫无任何规矩的南宫清璇,顾贵妃显然也很头疼。 “母妃,父皇说了,儿臣是皇室公主,皇家的金枝玉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必做不喜欢的事情。” 南宫清璇小跑着凑到顾贵妃身边,轻轻抱住顾贵妃的玉臂。 “南宫清欢之所以要学那些不过是父皇不喜欢她,她只能通过学那些来引起父皇注意,让父皇多宠爱她一些。” 提起南宫清欢南宫清璇就一肚子气,从小到大所有人都爱拿南宫清欢和她做比较。 说她诗词歌赋比不上南宫清欢,说她礼仪规矩也比不上南宫清欢,说她就是琴棋书画都比不上她,从头到脚她就没有什么可以比得上南宫清欢的。 但那又怎么样,皇帝最疼爱的女儿是她而不是南宫清欢,就算南宫清欢学得再好,皇帝也不会多看一眼。 “这倒是,这大公主和皇后一样,不得皇上宠爱,只能在其他方面下功夫,可她们用尽手 段,皇上最宠爱的还是本宫。” 或许是南宫清璇的话说到她心头,顾贵妃也难得赞同并回复了两句。 对于皇后顾贵妃是打心眼里看不上的,虽然皇后占着皇帝正妻的身份,但整个东岳都知道皇帝不喜皇后,甚至对她生下的南宫清欢和南宫亦凌也同样不喜。 “母妃,父皇他最爱的女人便是您,您是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女子羡慕母妃您。” 南宫清璇这番话没有说错,顾贵妃宠冠六宫,无数女子羡慕甚至是想要成为下一个顾贵妃,但总归只有一个顾贵妃。 “君灼华那个侍女来了没?”二人闲聊片刻,好半天顾贵妃才想到白莲。 “母妃,她在外头候着呢,您是不知道,她居然敢让儿臣在平远侯府等着她,真是过分,儿臣可是公主,她居然敢这样对儿臣。” 南宫清璇晃了晃顾贵妃手臂,嘴巴嘟起,满脸不乐意。 “好了,先让她进来容本宫见见。” 顾贵妃无奈一笑,抬起手点了点南宫清璇的鼻尖。 “母妃,儿臣还有件事想和你说,那个侍女她好似在模仿您,身上的气质真的和母妃好像。”南宫清璇柳眉紧皱,将自己看到的都说出来。 “模仿本宫。”南宫清璇话 音刚落,顾贵妃便知晓南宫清璇的意思,她轻轻一笑,对白莲也起了几分心思。 “她从未见过本宫,又怎么可能模仿本宫,别忘了她此前一直都在北境,好了,让她进来吧。” 顾贵妃心底是非常好奇,她倒想要看看那白莲和她有多像,或者是模仿了几分。 “儿臣马上便去将她带进来。”南宫清璇点点头,转身便朝外头走去,虽然殿内有宫女,但她更想自己亲自去。 太阳高挂空中,灼热的日光晒得白莲小脸通红,香汗淋漓,她掏出块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脸上没有丝毫不乐意。 她何尝不知道这是顾贵妃还有南宫清璇在给她下马威,她无能为力,只能硬生生受着。 白莲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冒热气,她眼神有些恍惚,想起之前顾贵妃召见君灼华进宫想给君灼华下马威的事。 君灼华可以肆无忌惮转身就走,甚至可以将顾贵妃气晕,而她什么都不能做,不仅不能做,还得忍受顾贵妃的刁难,这便是她和君灼华之间的区别。 明明君灼华拥有的一切应该是她的才对,她咬咬牙,眨眨眼睛,遮住眼底的不甘。 片刻功夫过后,南宫清璇悠悠走出来,她抬眸诧异打量白莲一眼 ,虽然很不喜欢白莲,但她不得不承认白莲的礼仪规矩学得极好,比君灼华好上太多,真的很像大家族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 她进去之前白莲便是站在这个位置的,如今还站在原处,没有挪动过一丝一毫。 如果白莲知道南宫清璇的想法她一定会冷笑,这都是她拿命学出来的,自然要比君灼华强。 从小她便知道她不过就是一个奴婢,没人瞧得起她,她想要赢过君灼华,只能变得出色,变得完美,只有那样君灼华才追赶不上她。 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上她比君灼华强上太多,甚至比君灼华还像一个名正言顺,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 君灼华在挽弓射箭时,她在练习书法,君灼华策马奔腾在大漠时,她在苦练琴艺,修长的手指被划得鲜血淋漓,君灼华在手劈恶狼时,她头顶瓷碗站了好几个时辰,君灼华在歇息时,她在不眠不休挑灯夜读,差点熬坏眼睛,没人知道为了赢过君灼华她暗地里下了多少功夫。 她每天只歇息两三个时辰,其他时候都在学习,便是君灼华都不知道她背地里做了这么多。 虽然很辛苦,但她觉得所有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能赢过君灼华,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第98章 不是非黑即白 只是想象和现实还是有区别的,她做得再好,别人也只看得到君灼华,看不到她。 君灼华实在是太过耀眼,和那国色牡丹一样,任何人站在她身旁都会沦为陪衬。 “母妃她想见你,你随我进来吧!” 南宫清璇看了看脸色惨白快要站不住的白莲,没好气翻个白银。 “多谢二公主。” 白莲深深呼出一口气,顾贵妃总算是愿意见她了,再站下去她恐怕要中暑了。 她整理下衣衫,莲步轻移跟在南宫清璇身后,头微微低着,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 “你便是君灼华派去照顾南弦的侍女?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白莲整个过程中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东张西望,只安安静静跟在南宫清璇身后。 “奴婢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她俯身给顾贵妃行礼,而后慢慢抬起头,就见高位上坐着一恍若天仙的女子,身着素色宫装,肌肤雪白,那双眼眸好似会说话一样。 “起来说话。”看清楚白莲的相貌后顾贵妃呆愣了一会儿,南宫清璇说得的确不错,白莲和她很像,不是相貌像,而是周身的气质像。 “谢贵妃娘娘。” 白莲直起身子,袅袅婷婷站在大殿中央,身上的白衣格外趁她。 顾贵妃不着痕迹打量白莲一眼,只见到白莲的第一眼她便知道她和白莲是同一种人。 白莲比当年的她更加出色,比当年的她还要美,若当年她有白莲的美貌,说不定皇后之位都是她的了。 “清璇,你下去吧,本宫有事要和她单独聊聊。” 顾贵妃抬抬手将南宫清璇打发下去。 “母妃,儿臣告退。”南宫清璇乖巧应下,在路过白莲的时候朝她投去个警告的眼神。 那样子好似再说只要白莲敢轻举妄动她就不会放过白莲。 “奴婢恭送二公主。”白莲恭敬行礼,好似没有看到南宫清璇的警告。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书卷气,只看那周身气度都会误以为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压根不像奴婢。 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挑不出错来。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白莲。” “……” 天色渐渐暗下来,君灼华瘫软在椅子上,手里还紧紧捏着一本册子,她这一整日都在处理陈郡守留下的烂摊子,可把她累坏了,至今还有一点没有处理完。 “小姐,饿了吧,奴婢 给您准备了皮蛋瘦肉粥,您要不要用一些。” 知书端着一小蛊皮蛋瘦肉粥走进来,看君灼华满身的疲倦,她眼底是止不住的心疼。 “的确是有些饿了。”君灼华将手里的册子放在桌案上,摸了摸瘪瘪的肚子悠悠开口。 明明两个时辰前才用过晚膳,没想到又饿了,莫不是今日用脑过度? “小姐,您注意身子,这些事情您可以交给奴婢处理。” 知书满脸无奈,有时候她是真不想看君灼华如此辛苦。 “知书,你不懂,这些事情我是可以交给你去做,但你看和我看还是有区别的,如果我不亲自看,又怎会知道陈郡守这些年害死这么多人,还是用那些残忍手段将她们折磨致死。” 君灼华手指动了动,一脸的疲倦,她昨夜本就一夜未眠,今日又操心这些事情,已然筋疲力尽。 “你说那些女子和他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他要那样对待那些女子?” 仵作已经为所有女子进行验尸,她们身上的每一个伤口都记录在册子里,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君灼华是真的不理解。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可以这样狠,明明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明明之前从未有过任何接触,为何可以对一个无辜之人下这样的重手? 君灼华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她可以谈笑风生间将他人性命夺走,但面对无辜之人她实在下不去手。 “小姐,这世间的事情哪有这么多为什么,若是事事都要讲究个原因,那便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 或许是知书经历得多,阅历比君灼华丰富,她对所有事都有自己的看法。 这世间并不是非黑即白,没有这么的绝对。 “来,先用点粥。” 知书用调羹将小盅里的皮蛋瘦肉粥舀一部分放在小碗中,略微放上片刻递到君灼华身前的桌案上。 “大哥那边有送吗?”君灼华不自觉想起君子宸,君子宸也帮她处理了好些事情,想来也饿了。 “自然送过,小姐不必担心,这皮蛋瘦肉粥还是少爷吩咐奴婢准备的,他说小姐从小就喜欢吃,还让奴婢多放了两个皮蛋。” 知书勾唇笑笑,她见过不少兄妹关系好的,但像君灼华和君子宸这般事事都记挂对方的还真没有。 “小姐,您和少爷的关系可真好,奴婢看了都有几分羡慕。” “关系好吗?没有吧,自从 回京后,我总觉得和大哥的关系淡了不少。” 想到因为皇家之事数次和君子宸起争执她就无奈。 “小姐,您和少爷本就是性格各异之人,您的想法和少爷的想法背道而驰也不奇怪,小姐自小接触的便是江湖人,行事果断,和少爷之间自然不太好沟通。” 知书了解君灼华的所有事情,她自然知道君灼华是何意思。 “我想不通为何这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固执,难不成真要皇帝将我们逼死不成。” 君灼华抬起手揉揉发疼的太阳穴,对于君将军和君子宸的固执她是真的不理解。 她是东岳人不假,自然也是君家人,但她做不到愚忠,那样的行为是最愚蠢的。 在她眼中君将军和君子宸就是两个蠢货。 “小姐,您只是以您的角度去看,可如果以老爷或者是少爷的角度去看便会发现有些事情不是您想得这么简单,老爷他之所以对皇家多番忍耐无非是担心黎明百姓,若是东岳不太平,那受苦的便是百姓。” 知书淡淡一笑,细细开口解释,在君家人眼里最重要的百姓,其次才是东岳,而后才是皇家,最后才是自己,他们永远将自己放在最后。 第99章 不合规矩 “黎民百姓?真是可笑,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还去管其他人的死活?” 君灼华嘲讽一笑,她承认她自私,她首先顾及的是自己,而后才是旁人,她做不到和君将军一样将自身安危放在最后。 “小姐,老爷他想的永远都是黎民百姓,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黎民百姓受苦。” 知书也不得不感叹君将军是真的大义,在他眼中黎民百姓才是最重要的。 “迂腐,罢了,不提这些,一提我就头疼。” 每次提到这些事情君灼华就头疼,她是真的不理解,不理解君将军为何将黎民百姓看得如此重要。 哪怕她是君家人,但她真的做不到像他们那样将黎民百姓放在第一位。 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奇怪,明明她也是君家人,为何她的想法会和君将军等人大相径庭,若不是她知道自己就是君家人,她都要以为她并非君家人。 有这样的怀疑也不是一次两次,每当她有极端的想法时脑海里便会闪过这个怀疑。 “小姐,用点粥,早些休息,虽然小姐您身子康健,但熬夜实在是不好。” 知书伸手摸了摸碗边,而后端起碗递给君灼华,君灼华伸手接过,她轻轻嗅了嗅, 香味扑鼻而来。 拿起调羹浅尝一小口,软糯鲜香,米香,皮蛋香,肉香,各种香味融合,只能用一个绝字来形容。 味道咸香,肉丝鲜嫩,皮蛋Q弹,一碗简单的皮蛋瘦肉粥,吃出了人间百味。 “知书,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这皮蛋瘦肉粥吃着比燕窝粥味道都好。” 君灼华小口小口吃起来,她的确是饿了,不过片刻功夫,她已将一小碗皮蛋瘦肉粥吃完。 “小姐,您喜欢吃便好,再用一些吧。”知书浅浅一笑,伸手想接过碗给君灼华再盛一碗。 “不必,我已经饱了,这大晚上的也不适合吃太多。” 将碗放下,摸摸有七分饱的肚子,君灼华抬手制止知书。 “小姐,您要歇息了吗?要歇息的话奴婢替您准备热水洗漱。” 见君灼华一副疲惫的样子,知书是真的想让君灼华早点歇息。 可她也知道,君灼华不喜欢别人对她的事情指手画脚,她只能将心底的想法压下去。 “还有一点便看完了,我再看一会儿,你先下去吧。” 君灼华处理事情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打扰她,甚至是影响到她,她喜欢一个人静悄悄处理。 “奴婢告退。 ”知书端起桌上的小盅拿起小碗就要退下,视线却落在那忽明忽暗的油灯上,她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小盒蜡油加了一些,又拿起一把小剪刀修剪下灯芯。 不过片刻功夫,方才还忽明忽暗的烛火一下子便亮起来。 “小姐,当心伤了眼睛。” 知书无奈叹息一口,将剪刀和蜡油收起来端起小盅便离开了。 君灼华捏着册子的手一顿,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知书人如其名,知书识礼,善解人意,有她在身边什么事都不用操心,她会将一切事情处理妥当。 她低头继续看手里册子,手指不自觉抚摸上密密麻麻的字体,只觉得心底发凉。 好不容易看完最后一页她将册子放在桌子上,伸了个懒腰,趴在桌子上倒头就睡。 君子宸这边也才刚把所有的事情理清楚,他走至窗边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他轻呼一口气,正打算洗漱休息,忽然想到什么,起身朝门外走去。 他快步来到君灼华房间口,抬起手刚想敲门,就被一道声音制止了。 “少爷,您还没歇息?”看到君子宸半夜三更出现在君灼华房间外头,知书也一脸诧异,她没想到 都这么晚了君子宸还会来找君灼华。 “您找小姐有事?小姐应当还未歇下。” 看了看房间里还亮着的灯火,知书开口道。 “无事,我只是想看看灼华歇息了没?” 君子宸摇摇头,君灼华昨夜没有歇息好,今日又一直在操劳,肯定早就累了。 “少爷,您去劝劝小姐吧,小姐还未歇下,方才奴婢去送皮蛋瘦肉粥的时候便看到小姐一脸疲惫,您也知道小姐的性子,奴婢就是心疼也不敢说什么。” 知书轻轻叹息一声,她是真的心疼君灼华。 她跟在君灼华身边多年,早就将君灼华当成是自己的亲妹妹了,自然非常心疼。 “我进去看看吧!”君子宸叹息一声,沉默了片刻,伸手轻轻推开房门,大步走进去。 朝里头走了几步便看到趴在桌子上睡得正熟的君灼华,他无奈一笑,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 他一步步靠近,深深看着烛火下的女子,凹凸有致的身躯,乌黑的秀发,雪白的肌肤,额间血莲妖艳异常,通红的唇瓣,一席裁剪合体的大红衣衫,看到这样的君灼华没人会不动心。 君子宸觉得自己心跳都快了几分,他呆呆傻傻眨眨眼睛,刚 想要靠近将君灼华叫醒,没想到君灼华突然一个翻身,一截白嫩嫩的玉臂赫然映入眼帘,他赶紧转过身子,快步朝外走去,仔细看便会发现他的脚步有几分踉跄。 “少爷,您?”看到君子宸才刚进去便又疾步匆匆走出来,知书一脸不解,她想知道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才会让君子宸如此失态。 是的,君子宸的脸色不太好,比起刚才差了好多。 “可是和小姐起了争执?”知书疑惑出声,因为她一直远远站在房间外头,自然不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何事,还以为是二人又起了争执,毕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没有,灼华在桌子上睡着了,你和墨画将她扶到床榻上去吧。” 君子宸背在身后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好半天才说道。 “奴婢知晓了,少爷,您先去歇着吧,小姐这里交给奴婢们就好。” 知书点点头,也没多问什么。 “嗯。”君子宸淡淡回应一句,转身离开,想到方才那副画面,他便面红耳赤,深深吐出一口气,才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 也是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他的小灼华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早就不是那个在北境为非作歹的熊孩子。 第100章 隐姓埋名 他是君灼华的嫡亲兄长不假,但是男女七岁不同席,他和君灼华之间还是要注意些。 想到自己今晚的做法,他只觉得懊悔,是他做错了,不该不敲门便擅自打开房门,也不该擅自走进房间,虽然这里是客栈,但那毕竟也是君灼华住的房间,他虽是君灼华的兄长,但也是外男,实在是于理不合。 在北境长大的他们自小肆意,加之又是武将之后,对规矩远没有这么讲究,所以他才会在没经过君灼华同意的情况下便擅自做主打开君灼华的房门,想到这,君子宸真是一脸懊悔。 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不能如此莽撞。 知书怪异瞟了君子宸一眼,总觉得君子宸怪怪的,可若是问她哪里怪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墨画,你过来一下。”知书走到隔壁房间轻轻敲了敲房门,片刻过后,墨画睡眼惺忪走出来。 “可是小姐要歇息了?”墨画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小姐好似是睡着了,你随我进来看看。” 知书沉吟片刻,淡淡说道,抬脚便朝君灼华的房间走去。 “小姐睡着了?”墨画小声嘀咕一句,而后紧紧跟上知书的脚步。 “果然是睡着了 ,怎么就趴在桌子上睡?” 知书嘟起嘴巴小声嘀咕一句,在桌子上睡是真的不舒服,不过想到君灼华已经好几日没有休息好便又觉得情有可原。 “墨画,你过来,我们俩将小姐扶到床榻上去。”知书招招手,示意墨画过来。 “知书,你让开,我一人来便可,你莫不是忘了我自小习武,力大无穷,我可以一只手便将小姐抱起来,不用你出手,我来便好。” 墨画几步走进,盯着熟睡的君灼华看了半晌,一副花痴模样。 “你用那副猥琐表情盯着小姐干嘛,口水都流出来了。” 面对好似一个好色之徒的墨画知书是真的无奈,她一直都知道墨画好色,别人的色都不好,就好君灼华一个人的色。 “还不是小姐太过漂亮让我失了魂,小姐嫁给顾南弦真的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顾南弦压根配不上小姐,连给小姐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墨画擦了擦嘴角压根不存在的口水,压低声音喃喃道。 她弯下腰,一手扶住君灼华的腰肢,一手从君灼华腿间穿过,已然稳稳当当一个公主抱将君灼华抱起来。 几步走到床榻前,她轻手轻脚将君灼华放在床榻上,一面放一面 傻愣愣盯着君灼华绝美的脸蛋。 美,真是太美了,此时的君灼华比平常多了一丝娇柔,少了几分戾气。 “好了你,够了。”知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过来一把将墨画拉开,而后拿起一旁的被子盖在君灼华身上,放下床幔,拉起还在盯着床幔的墨画转身就走。 知书将墨画拉至房间外,将房门关起来,而后不善盯着墨画。 “知书,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墨画被知书看得心里发毛,她伸出手摩擦下手臂,总觉得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墨画,你不要总是用那副猥琐的样子盯着小姐,你这样很容易让我误会。” 知书嘴角一抽,她总觉得墨画对君灼华还有其他意图。 “误会?误会什么?”墨画一头雾水,她不过是非常喜欢君灼华罢了,这似乎也没有什么。 “误会你对小姐有不轨之心,龙阳之好你应当听说过,那你知不知道有些女子是喜欢女子的?” 知书狐疑打量墨画一眼,越看越觉得她的猜测没问题。 “女子喜欢女子?我的确是喜欢小姐,谁让小姐生得花容月貌,我喜欢她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墨画倒是很爽快回答了,她喜欢好看 的美人,尤其是喜欢君灼华,只要一看到君灼华的容颜,她便觉得全身的疲倦都消失不见。 “我喜欢小姐,也喜欢少爷,怎么?这不可以吗?” 墨画挠挠脑袋,不解问道。 “喜欢小姐还喜欢公子?” 知书嘴角抽了抽,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说些什么。 “算了,天色不早了,先去歇着吧,以后不准再用那种色咪咪的眼神看着小姐。” 知书白了她一眼,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哦,知道了。”墨画心不甘情不愿答应下来,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过就是看到君灼华便不由自主想要靠近罢了,这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官府大牢之中,陈婉容跪坐在地上,她的手指轻轻抖动着,看着面前惨不忍睹的陈郡守无声啜泣着。 仔细看便会发现她额头隐隐有血迹,乌黑的秀发上还有灰尘,只是此时的陈郡守压根注意不到这些,加上牢房里光线灰暗,他自然也就没有想到他捧在手心上的掌上明珠为了见到他遭受了什么。 “婉容,别哭,我,我无事的,你不用担心,我在云岭有处私宅,你明日便动身去云岭隐姓埋名过日子。” 陈郡 守多想抬起手替陈婉容擦干眼泪,但他全身的骨头都碎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能为力看着。 他已经将陈婉容的后路全部抖安排妥当,早在很久之前他便安排好一切,云岭有他的心腹还有钱财,她们会好好照顾陈婉容,陈婉容下半辈子可以衣食无忧的生活。 “父亲,我不去,您不用管我,您告诉我,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要害这么多无辜之人?” 陈郡守为她安排好的后路她不会去,她要留在秦南郡赎罪,想到那些惨死的少女陈婉容的心就一阵阵揪疼。 从小陈郡守便教导她不能做恶事,更加不能做伤天害理之事,可是为何陈郡守会做下这样的事情? 陈婉容是真的不理解,她想不明白。 陈郡守有气无力躺在地上,什么话也没说。 “父亲,我已经求君小姐让她给您一个痛快,您放心的去吧,您做下的孽我会替您去偿还的。” 陈婉容擦干眼角泪水,声音哽咽道,这是从小到大最疼爱她的父亲,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她做不到,可是做不到又有什么办法呢? “父亲,我走了,您好好保重。” 陈婉容深深朝陈郡守看去,摇摇晃晃站起身子。 第101章 羞辱 “婉容,婉容……” 陈婉容前脚才刚踏出牢房,后脚陈郡守虚弱的声音传至她耳边。 “父亲,那两人究竟是什么人,你为何就是不愿意说出来,他们作恶多端,那样的人简直是死有余辜。算了,我明日再来看你,希望你到那时可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陈婉容强忍着心头的酸涩,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关于这个问题她从进来到现在已经问过无数遍,可陈郡守就是不愿意说出来。 陈婉容都觉得奇怪,陈郡守和那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多好,可为何就是不愿意说出来呢? 此时的陈婉容压根不会知道,陈郡守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不能说,将所有一切都说出来便会牵连到陈婉容,甚至让陈婉容陪着他一起死,为了陈婉容他不能说。 陈婉容恨铁不成钢看他一眼,深深吸一口气,快步离开牢房,她担心自己再待下去便会不忍心。 看着陈婉容离去的纤弱背影,陈郡守无比的后悔,他真的是悔了,他悔得不是做下那些伤天害理之事,而是为何会让君灼华当选花神,只要君灼华没当选花神,之后的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他还有最后悔的一点便是没能杀了君灼华 。 有些事情从来都由不得他选择,他只能选择将所有的威胁除掉。 陈婉容跌跌撞撞走出大牢,没注意脚下有个小石子,不小心被绊倒在地。 止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慢慢坐起身子,双手紧紧抱住膝盖哭得泣不成声。 她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一夕之间她的人生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她父亲不该是那样的人。 “呜呜……” 就在陈婉容哭得梨花带雨之时,身旁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陈婉容,我有办法可以救你父亲一命。” 王五警惕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他才开口说出这样一句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面对眼前之人的示好陈婉容压根没放在心上,毕竟半个时辰前眼前之人将她羞辱的体无完肤,将她的尊严狠狠践踏在脚底。 半个时辰前,官府大门前。 此时已经是深更半夜,官府人也少了不少,陈婉容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官府,想再见见陈郡守。 她实在是等不了,她想要问问陈郡守那两人是什么人,想要问问他为何要这样做? 不料她才刚踏进大门便被一个贼眉鼠眼的官差拦住,他油腻腻的眼神 从头到脚打量了她好几遍。 “我要见我父亲。”陈婉容强忍着内心的恶心开口道。 “见你父亲,你知道你父亲如今是什么人吗?那可是人人喊打的恶魔,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王五色咪咪朝陈婉容看去,喉结动了动,急切吞咽着口水。 陈婉容作为陈郡守之女,她的姿容在整个秦南郡都是数一数二的,往日里因为她的身份没人敢如此放肆盯着她,可如今陈郡守做出那样的人事,不日就要问斩,陈婉容也不是郡守千金,某些人的小心思自然便出来了。 都说落毛凤凰不如鸡,这话放在陈婉容身上也是说得通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若我没记错君小姐她并未说过此话,我为何不能去见父亲。” 陈婉容咬咬牙,神色冷冷道。 “君小姐她又不是官府之人,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如今官府由我做主,我说不行那便不行。” 王五嘿嘿一笑,说出的话带着几分嚣张。 “我有银子,我将银子都给你,希望你让我见父亲一面。” 陈婉容将腰间的荷包扯下来,将里头的碎银子倒出来朝王五递过去。 “银子?我要银子干什么?”王五看也没看,伸手将 陈婉容手里的银子打翻在地,满是老茧的大手从她白嫩嫩的小手上摸过。 “滚开,你敢这么对我?”从未被人羞辱过的陈婉容是真的生气了,她厉声呵斥道。 “哟,还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郡守千金?陈郡守倒了,郡守府也被查抄,陈郡守的心腹更是被尽数抓捕,你觉得你还能高傲得起来?” 王五嘲讽一笑,将眼下的情形给陈婉容说了一遍,希望陈婉容可以认清现实。 陈婉容想要说出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她只觉得浑身冰冷,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 是啊,她一无所有,不再是那个人人捧着的郡守千金,她没有父亲,也内没有家,什么都没了,只剩下她一人孤苦伶仃。 无力感扑面而来,她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你要怎样才肯让我进去见父亲?”过了好半晌,她声音沙哑问出这样一句。 她有必须要见陈郡守的理由,她今晚必须要见到陈郡守,毕竟说不准陈郡守什么时候就被拉出去问斩。 “想要见陈郡守也不是不可以,你跪下来求我,让我满意了我便放你进去。” 王五看着陈婉容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屑翻个白眼。 “跪下 来求你?我父亲他对你不薄,你为何……”陈婉容嘴角动了动,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陈郡守对官府人向来是不错的,没想到陈郡守落难之后落井下石之人会是王五。 “为何?不过就是看不得他假仁假义罢了,至于你口中的对我不薄那真是天方夜谭,我有如今的地位可是我自己的功劳,和他半分关系都没有。” 王五冷冷一笑,对他不薄?若不是他砸锅卖铁和官府上上下下都打好关系,如今这官府二把手又岂会是他? “我跪。”陈婉容眼皮动了动,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她重重跪在王五面前,眼神平静,没有王五预想的羞愧。 “怎么,不知道求人是个什么态度?不仅要跪,还要磕头才算求人。” 看着陈婉容这满身的傲骨,他又想到他是如何对陈郡守卑躬屈膝,心底的怨恨越发重了。 “王五,你如此是否过分了?”一个官差从里头走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只觉得无语。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怎么你不想要这份差事了?” 王五冷冷一哼,不屑白他一眼。 官差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同情看了陈婉容一眼便转身离开。 第102章 求你让我见见父亲 “求你让我见见父亲。”陈婉容对此没什么想说的,她不要别人的同情,那是对弱者的怜悯,她陈婉容可不是什么弱者,眼角划过一滴泪,弯下腰重重磕了个响头。 “说大声点,没吃饭不成。” “求你让我见见父亲,我求你了。” “你这是磕头求人的态度吗?一点诚意都没有。” 陈婉容加重力道,额头都被磕破了。 “如此,你可满意了?” “进去吧,只有半个时辰。” 陈婉容拖着疲倦的身子走进去,那便是半个时辰前发生的事情。 “你应该知道大牢里有很多死囚,行刑之时需要用黑布将头套住,外人压根不知道死的那个人是谁,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救他。” 王五笑得不怀好意。 “可以救父亲?你真有这么好心?” 陈婉容不是什么傻瓜,如果王五真的这么好心方才就不会那样羞辱于她,他定然有他自己的算计。 “自然不是,只要你肯成为我的女人,我帮自己的岳父也不是什么难事。” 王五的眼神越来越露骨,看那样子好似现在就要将陈婉容生吞活剥一样。 “呵,你痴心妄想,父亲他落到这步本就罪 有应得,我不想救他也不会救,至于你方才说得事,想来你这些年也没少干,我会将这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君小姐。” 陈婉容冷冷一笑,她还以为这王五有什么通天本事呢?没想到居然是偷梁换柱,真是可笑。 这件刚被揭露时她的确是想救陈郡守,她以为陈郡守是冤枉的,但当所有证据都摆在眼前时,她便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像她之前和君灼华说得那样,如果陈郡守真是恶人她便会大义灭亲,这自然不是假话,是她真心实意之言,她的确会这样做。 陈郡守是她父亲不假,是她唯一的亲人,如果不是陈郡守罪大恶极她自然不会那样做。 “你不想救你父亲?你还真是不孝,居然还想将这件事情告诉君小姐,你觉得君小姐会相信你说得话?” 王五冷冷一笑,他没想到陈婉容居然油盐不进,连她的亲生父亲都不愿意救,真是一个冷血心肠之人。 对于陈婉容口中告诉君灼华之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并不认为君灼华会相信君灼华,哪怕白日里君灼华刚为陈婉容解过围。 “我孝不孝和你无关。”陈婉容深深看了王五一眼,而后转身离 去,虽然她一身的狼狈,但骨子里的傲气是灭不掉的。 此时的君灼华正陷入香甜的睡梦里,她压根不会知道在她熟睡之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不知道陈婉容受到的羞辱,如果知道的话,那她…… 次日一早,君灼华醒来是发现天色已经大亮,隐隐有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她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这一觉是真的睡得满足,这不,一醒来太阳都升起来了。 门外的知书听到动静端着清水推门而入。 “小姐,您醒了,休息得怎么样?” 看着君灼华白里透红的脸蛋知书心下一动,她似乎有些明白墨画了,面对如此美貌的君灼华哪怕她是女子都把持不住。 “嗯,休息得很好,这两日的疲劳一扫而空,我觉得此时去徒手劈狼都不在话下。” 君灼华掀开被子从床榻上走下来,站定在知书面前。 “小姐,这秦南郡哪来的狼让你劈。” 知书捂嘴一笑,整个东岳也只有北境才有狼。 “小姐,方才少爷来过一次,说莫神医明日下午便到秦南郡。” “明日下午到啊,那陈郡守的事情得早点解决了才是,拿到解毒丹尽快回京吧,想来有些人早就 等不及了。” 哪怕君灼华没有打听京城的消息她也是知道的,顾贵妃和平远侯府定然早就坐不住了。 也正是因为她没让人盯着京城,也就不知道白莲“顶着”她的名头在平远侯府照顾顾南弦。 “小姐,您说那陈郡守究竟为何要这样做?他已然是一郡之守,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又何苦去祸害那些无辜的少女?” 凭陈郡守的身份想为他献身的女子多之又多,没道理去残害花神。 “他如今是秦南郡的郡守不假,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二十多年的花神和侍女都遇害了,那时候的陈郡守可不是郡守,之所以这样做要么为权要么为利,也有可能什么都不为。” 君灼华摸摸下巴,对于知书的看法很不认同,有些人就是心理阴暗见不得别人好,就是想要滥杀无辜,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 或许陈郡守这样做只是单纯想要发泄一二也不是不可能,她又不是陈郡守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陈郡守是如何想的。 “陈郡守对陈婉容倒是真心疼爱,想要得到消息的话只能从陈婉容身上下手。” 君灼华眼底闪过深思,关于那两人身份的事她还没有 放弃,陈郡守所有的心腹都已审问过一遍,他们一无所知,看来整个秦南郡就只有一个陈郡守知晓,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想放弃。 “小姐,要不然将那两人画像传给无影阁,让无影阁帮忙看看?” 知书看君灼华一脸忧愁,她仔细思索一番,觉得这个方法还是可行的,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必,我们先自己查,若是实在查不出来再让无影阁插手。” 提起无影阁君灼华的脸色瞬间不好,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想麻烦无影阁的,毕竟…… “伺候我洗漱,我先去一趟官府。”君灼华还想审问一下陈郡守,哪怕还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小姐,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吗,少爷他还等着您用早膳,您要不要用点早膳?” 知书手指不自觉顿了顿,而后开口说道。 “大哥他等着我用早膳?为何不早点叫醒我?”听到君子宸还在等着她,君灼华只觉得有些头疼。 往日里她和君子宸都是差不多时辰起床的,两人一起练剑,一起用早膳,没想到她今日睡过头误了练剑的时辰,本以为君子宸早就用过早膳,没想到还一直等着她,这便让人有些无奈。 第103章 可悲可怜 “小姐,少爷说了,您这几天没有休息好,让您好好歇息一会儿,不让奴婢们打扰您。” 知书想起君子宸之前的嘱咐轻声开口。 “好吧。”听到这话君灼华也有些无奈。 匆匆洗漱完毕君灼华走下楼,果然在大堂看到身姿不凡的君子宸,她眼睛瞬间亮起来,几步过去一屁股坐在君子宸身旁。 看到君灼华突然出现,君子宸眼底闪过一抹慌乱,而后迅速将手里的纸条死死捏住,他略有些担忧朝君灼华看去,就担心君灼华看到什么。 “大哥,你为何不先用早膳,没必要等我。” 君灼华的视线落在君子宸手中,方才君子宸藏小纸条这么大的动作她自然收入眼中,虽然不知道那纸条上写了什么,但君子宸不想让她知道那她便如他所愿。 “无事,我也没有等多久。” 君子宸摇摇头,看向君灼华的眼神满是复杂,他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眼底有犹豫也有挣扎。 “大哥,你为何这样看着我?”君子宸的怪异君灼华自然也察觉到,她用公筷夹起一个小笼包放在君子宸碗中。 “灼华,你真的非嫁顾南弦不可吗?如果他有了 意中人,要和你解除婚约你会如何做?” 君子宸斟酌了片刻,淡淡开口,他眼底满是担忧。 “有了意中人要和我解除婚约?大哥,你太高看他了,他不可能解除婚约的,我可不仅仅代表我,我代表的可是整个君家,北境君家加上狼牙军你觉得他会放弃这个可以搭上君家的机会吗?” 虽然皇帝对君家忌惮,但也无法动摇君家的地位,君家之所以没在世家望族之中,是因为君家早就超越四大家族,成为独一份的存在,这个独一份可没人拒绝得了。 她不信顾南弦没有其他想法,若他真没有其他想法,定然早就解除婚约了。 “有了意中人又如何,他想要得到君家的助力便只能娶我。” 君灼华冷冷一笑,若顾南弦真有了意中人肯解除婚约她倒也敬他是条汉子。 “大哥,你为何突然这样问,是不是京城那边出什么事了?” 君灼华朝君子宸看去,她知道君子宸定然不会无缘无故这样问,一定是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情。 “京城的确是出事了,算了,你自己看吧。” 君子宸沉默片刻,将手里的纸条递过去,本来是想瞒着 君灼华的,但眼下这个情况想瞒也瞒不住。 “白莲去平远侯府照顾顾南弦了?这……”君灼华有些无语,她没想到白莲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倒没有怀疑白莲对顾南弦有什么企图,毕竟白莲自小便跟在她身边,她相信白莲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对于白莲君灼华还是非常信任的,她不认为白莲会做对不起她的事,但她真不知道白莲去平远侯府有什么意图。 毕竟平远侯的人对她可是恨之入骨,白莲又是她的丫环,就算去了平远侯府也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对于平远侯府上上下下的嘴脸她可是看得很清楚。 整个平远侯府除了一个顾云裳外其他人都上不了台面。 “是,听闻白莲还被顾贵妃召见后宫了,也不知二人说了什么。” 君子宸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他颇有些担忧朝君灼华看去,担心君灼华会想多。 “灼华,白莲之事你不要想太多。” “想太多,我能想些什么,难不成还能以为白莲想要背着我勾搭上顾南弦?” 君灼华似笑非笑说道,她真不觉得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觉得白莲的眼光不至于如此低 ,居然看得上顾南弦这样的人。 这便是君灼华对顾南弦有偏见,虽然顾南弦的确是做了点错事,但他的才貌在京城一众贵公子里面算得上是顶尖的,白莲会喜欢上顾南弦也不足为奇,毕竟林如烟那样的大家闺秀都被顾南弦迷得神魂颠倒。 “大哥,你真觉得我身边之人会如此没眼光,她们和我见识过北境的大漠孤烟,见识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她们真能如笼中鸟一样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后宅吗?她们不会,但凡是哪个女子见识过那些,她们都不甘心就这样被困。” 君灼华说得虽然是自己的想法,但她觉得所有女子应当都是这样,过惯了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为何要当笼中鸟呢? 京城的那些大家闺秀她们没选择,从小出身名门,骨子里都刻着规矩,整个人都被束缚住,生生世世和家族绑在一起,所以才会甘心被困宅院,为了得到男子的爱而争风吃醋,坏事做尽。 但凡给她们一个机会,让她们见见外面的世界,她们还会如此吗?自然不会。 “大哥,还好我生在北境,更是长在北境,北境才没这么多约束。” 君灼华喃 喃自语道,她是真的觉得女子太难了,这个世道对女子太艰难了,凭什么女子就要被困在巴掌大的地方圈地为牢,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围着夫君和孩子打转。 每每想到这,君灼华便心酸,这就是生为女子的不幸,这便是世道对女子的不公。 “不是在说白莲的事嘛,怎么又提到这些了。” 君子宸对此也很无奈,他和君灼华自小一起长大,打从小时候起他便知道君灼华脑海里有许多稀奇古怪异于常人的想法。 她觉得女子并不比男子差,女子同样可以干出一番事业,同样可以凭着自己闯出一番天地。 也正是因为这样,那时不过十三岁的君灼华女扮男装上战场并一战成名,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众人女子也可以保家卫国。 只是这女扮男装上战场本就是欺君之罪,还好当时他及时将消息压下去,不然皇帝还指不定要如何对待君家。 君灼华那时候还小也并未想到这些,自然也没有想到她女扮男装上战场还能闹出些事情来。 这件事情只有狼牙军和北境部分人知道,狼牙军不用说,是君将军一手带出来的,一心都向着君家。 第104章 老子休了你 北境人感激君将军为他们带来和平的生活自然也不会将这件事情外传,也正是因为这样,君灼华之前女扮男装的事情才没有传到京城。 如果传到京城,传到皇帝耳朵里,这不就是给了皇帝一个拿捏君家的把柄嘛。 “无事,只是有感而发罢了,我们先用早膳吧。” 君灼华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君子宸的问题,端起面前的白粥喝了一口。 “嗯。” 一盏茶后,二人已然用过了早膳,君灼华来到走廊上朝外看了看熙熙攘攘的人群,眼底晦暗不明。 突然下头传来一阵喧闹声,她定睛看去,一个二十四五岁出头的瘦弱女子被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一巴掌扇翻在地。 周围人对着二人指指点点,闲话不断。 女子直接从地上爬行到男子脚边,抱住了他的腿。 “相公,你不能去,那是给丫丫看病的银子,你拿去了丫丫该怎么办?” 她死死抱住男子的脚,想要凭借自己微弱的力气将银子拿回来。 “滚开,要不是你生了个体弱多病的赔钱货,我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吗?你还好意思管我的事,是不是活腻了。” 男子粗犷的声音穿透人群穿到 君灼华耳中,她走到窗户边,眉头微微蹙起,眼睛冷冷盯着那个男人。 “相公,这是我们所有的家当,你真要拿去给一个青楼女子赎身?丫丫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她的身子你了解,不能断药,一段药便会没命。” 女子死死哀求着,晶莹的泪水从她眼眶滑落,明明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看起来却老了不少,足足得有三十四五岁。 她心如死灰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只觉得心寒,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居然不要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真是可笑极了。 “滚开,你这个贱人,楚楚她不是什么青楼女子,至于你的女儿死了便死了,不过就是一个赔钱货罢了,哪里值得浪费银子去治病。” 男子不耐烦咒骂两句,抬起脚重重踢在女子小腹处,一连踢了几脚,女子身子弓在一起,哪怕已经疼得受不了,手也依旧死死抱着他的大腿。 她知道自己不能松手,为了女儿也绝对不能松手,只要一松手她的丫丫便没命了。 “噗,苏大强,你真是疯了,那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为何如此狠心。你不愿意拿银子给她治病,我没日没夜替人家洗衣服赚钱,你怎么可以为了一 个青楼女子就拿走我辛苦攒下的钱。” 女子吐出一口鲜血,满眼怨恨说道,这便是她嫁了十多年的夫君,为了一个只认识两个月的青楼女子倾家荡产也要为为其赎身,而面对自己重病在床的亲生女儿却一个铜板也不愿意出,真让人心寒。 周围人虽在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但明显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很明显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哪怕是见到女子吃出一大口鲜血也毫无触动,没人愿意替那个女子说一句话。 君灼华手指摸上腰间荷包,从里头掏出一颗小珠子,这珠子是在北境时从一个小摊贩手里买来的,知书觉得这珠子小小的用链子穿起来戴上手上好看,君灼华便买了下来,珠子一直都在她这里,忘记拿给知书了,倒是没想到还能派上这样的用场。 她看了看手里小小的如同小珍珠一样的珠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亲生女儿?赵芸娘,你还好意思说那个赔钱货是老子的亲生女儿?那个赔钱货从生下来到现在花了老子多少银子,每天都要用名贵的药材吊着小命还不能根治,如果是个大胖小子我或许还会买药 来治,谁让你肚子不争气非生了一个赔钱货,要怪就怪你自己。别拦着我去给楚楚赎身,耽误了我生儿子你担待不起。” 苏大强骂骂咧咧破口大骂,抬起脚又想重重踹上一脚,没想到突然飞出来一颗珠子直直打在他腿上,不过一眨眼功夫,他已然躺在地上,身子佝偻,大手抚着被打中的位置。 周围人愣住,没人想到还会发生这样一幕,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头雾水,很显然不知道是谁出的手。 赵芸娘眨巴了下眼睛,傻愣愣看着面前一幕,突然觉得小腹处的伤口都没这么疼了。 不管是谁帮她总归是好的,她心下对那个不知名的好心人升起一股感激之情。 她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几步来到男子面前,纤细的手朝男子腰间的荷包摸去。 “滚开,你这个贱人。”见赵芸娘要抢荷包,苏大强伸手想将她重重推开,没想到还不等他的手靠近赵芸娘,又是一个小珠子飞来,重重打在他手背上。 珠子从他手背滑落而后滚入人群中,仔细看便会发现他黝黑的手背红了一片,明显可以看出来下手之人用了多大劲。 “啊,是谁, 谁敢出手暗算老子?” 苏大强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捂着手背,声嘶竭力大叫着。 “是我,怎么了,你当如何?” 君灼华看着他那副异常暴躁的样子挑挑眉,而后从走廊上的窗口处一跃而下,轻盈的身姿,大红的衣衫就那样稳稳当当落在众人面前。 她不是什么爱管闲事之人,也从不屑去管闲事,但每次见到女子被欺辱她便忍不住。 “你这个贱人,你莫不是想废了老子的手和腿,真是恶毒,看老子怎么教训你。” 苏大强踉踉跄跄站起身子,想要给君灼华一点教训,他以为君灼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以为他能像对待赵芸娘一样对待君灼华,很显然君灼华不是什么柔弱女子,苏大强也注定会踢到铁板上。 “姑娘,你赶紧走,这本就和你无关,是我自己的家事。” 身旁的赵芸娘不顾全身疼痛跑过去拦在君灼华面前,担心苏大强伤害到君灼华,赵芸娘想也不想便挡在救命恩人面前。 “赵芸娘,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为了这个贱人和老子作对,你信不信老子休了你?” 看着赵芸娘为了君灼华而和他作对,苏大强很生气,他恶狠狠道。 第105章 你不配休她 “休了我?”赵芸娘身子一僵,显然是被苏大强的话震惊到了,她十五岁嫁给他,给他生儿育女,为他操持一家老小,照顾双亲,能做的她都做了,可他是如何做得呢? 对她拳打脚踢,稍有什么不顺便发泄在她身上。 就连他们的丫丫有病都不给治,这便是她嫁了多年的夫君。 “是啊,休了你,若不是你肚子不争气,老子至于现在还没有一个大胖小子吗?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罢了,老子休了便休了。” 苏大强满眼怨恨说道,他那副样子可半点都不像对待结发妻子,反而像对待仇人一样。 “赶紧让开,不要碍着老子的事,说不定老子大发慈悲还可以给你和那个赔钱货一个住的地方。” 苏大强满脸鄙夷说道,若不是家里需要人照顾,他早就将赵芸娘和那个赔钱货赶出家门了。 “你,你……”赵芸娘脸色苍白,整个人都颤颤巍巍的,好似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 “过来,不要求他。”君灼华伸出手将赵芸娘拉到自己身后,触摸到赵芸娘粗糙的手指后微微一愣,这便是为整个家操劳后落下的,可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想到苏大强方才说要休 了赵芸娘,君灼华同情朝她看过去。 “你要休了她?依我看你压根不配休她,就算是要休也应该是她休你,你这样一事无成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说休了她?” 君灼华满眼鄙夷朝苏大强看过去,她不觉得这样一个男人有资格休妻。 虽然方才只听了三言两语但她也是知道的,知道这个赵芸娘的不幸,也知道苏大强的无耻,不给亲生女儿治病,还将赵芸娘辛辛苦苦攒下的银钱拿去给青楼女子赎身,这样一个自私自利又无耻的男人居然还敢厚颜无耻说要休妻,真是一个笑话。 君灼华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她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若是在北境,这样的男人腿早就被被她打断了。 “她休了老子,真是笑话,她一个女子凭什么说休老子,你该不会是年纪轻轻脑子便不好使吧,就算你脑子不好使老子也不会放过你的。” 苏大强对着君灼华便骂骂咧咧,看那样子好似随时会冲上来给君灼华两脚。 “这位姑娘,我真的没事,你不用管我,你快走吧。” 看到苏大强那样子,赵芸娘好似是想起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整个人看起 来就如同受惊的小白鼠一样。 “你快走,不太管我,再耽搁下去便走不了了。” 赵芸娘的声音发颤,她竭力控制住颤抖,焦急说道。 “走,走去哪里,她走不了了。” 苏大强看到赵芸娘这副吃里扒外的样子更加生气,大步朝君灼华走来。 他身材魁梧,人长得也是凶神恶煞,看起来就让人害怕,周围人同情看了一眼君灼华,苏大强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心知肚明,那一身的力气更是让人害怕。 有人还不忍闭上眼睛,似乎不忍心看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被苏大强这个莽夫打得鼻青脸肿。 “相公,你不要怪这位姑娘,这姑娘年纪小,她那番话也不是有心的,你就大人有大量放她一马吧。” 赵芸娘咬咬舌尖,好半天才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虽然惧怕苏大强,但她也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有什么事。 “叫谁相公,老子不是说了要休了你,你哪来这么大脸叫老子相公。” 看着赵芸娘蜡黄的脸色,苏大强眼底闪过一抹厌烦,他早对这个黄脸婆最后一点耐心也没了。 “我,我……”赵芸娘很显然是被苏大强的话气到了,胸口不 断起伏并不停喘着粗气,她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君灼华将这一幕收入眼中,她微不可蹙摇摇头,觉得赵芸娘这个女子很可怜。 苏大强可没有去管赵芸娘,几大步来到君灼华面前,抬起手想要给她一巴掌,毕竟君灼华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他一定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君灼华。 他的手还没碰到君灼华,便被君灼华一脚踹了出去,她的动作很快,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哪怕是她身旁的赵芸娘都没反应过来。 “你还真是厚颜无耻,我真想不通你为何有脸能说出这样的话,你这样的人简直是死有余辜。” 君灼华嘴唇一开一合说道,面对一个只知道欺凌妻子的男人她真是无话可说。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踹老子,你是不是活腻了?”苏大强被彻底激怒了,他从地上跳起来,抬着手就朝君灼华打去,看他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周围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善了。 “呵,很好,上一个骂我之人坟头草都长起三丈高了。” 君灼华冷冷一笑,从腰间拔出匕首,对着苏大强就是一刀,众人什么都没看清就听到一道凄惨的叫声,听声音便知道是苏大强。 片 刻过后,只看到一只断臂躺在地上,苏大强捂着鲜血直流的臂膀傻愣愣站在原地,他已经疼得龇牙咧嘴说不出话了。 “你居然敢当街伤人,是不是不要命了?”身旁一个男子惋惜开口,他也不想看到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香消玉殒。 “当街伤人,你眼睛不好就赶紧去看郎中,方才他当街伤人的时候为何不见你开口说上半句,怎么,如今你跳出来指责又算怎么回事,莫不是觉得我是个女子好欺负。” 君灼华不咸不淡朝他看过去,开口便是嘲讽,方才苏大强打赵芸娘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些人来阻止一下,如今倒是跳出来了,真是好笑。 “我不仅敢当街伤人,我更敢当街杀人,你们要不要看,如果你们想看的话,我便让你们见识一二。” 嘴角嗪着一抹冷笑,似笑非笑道。 “你,你这个女子怎么如此恶毒,他和你无冤无仇你居然想谋害他的性命,你真是太过分了。” 人群里一个白面书生跳了个出来,他鄙夷打量君灼华一眼,没想到相貌生得如此好,心肠却如此狠毒。 “过分?”君灼华转头眉眼含笑看着他,她过分吗?更过分的还在后头呢? 第106章 世道不公 “方才他打人的时候你们不说他过分,一个个都成哑巴一样,那时我还真以为你们都是哑巴,没想到不是哑巴啊。” 修长的手指抚摸上带血的匕首,白嫩嫩的指尖触碰到鲜血,鲜红的血液趁得她的手更加白皙。 “好一个无冤无仇居然还想谋害他的性命,无冤无仇就不能谋害他的性命,那为何他可以对着成婚多年,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的妻子拳打脚踢,甚至是下死手,你说这是为什么?” 君灼华不屑朝苏大强看去,如果视线可以化做刀剑的话苏大强早就被万箭穿心了。 看了看周围人一脸漠视的模样,她突然明了,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很可能司空见惯,想到这里,她的心抽疼得厉害,世道对女子不公,没有一个人公平公正对待过女子。 想到男尊女卑,想到男子可以三妻四妾,想到种种一切她便满心的怒火,君灼华觉得自己的理智都快要烧没了。 “这赵芸娘是苏大强的妻子,苏大强想怎么对待赵芸娘都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就是苏大强将赵芸娘活生生打死那又怎么样,要我说 也是这苏大强心善,要是赵芸娘放在我家,成婚十年连个男孩都生不出来,早就被休了。没想到你这姑娘长得倒是挺标志,非爱多管闲事。” 一个年老的老妇说道,对于苏大强的做法她是非常认同的,不仅认同,还觉得苏大强对赵芸娘过于仁慈,要她看就该早早休弃,让赵芸娘带着那个赔钱货一起离开,她眼底满是鄙夷,对君灼华的做法嗤之以鼻,觉得君灼华就是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他们是夫妻便可以随意动手大骂,他们是夫妻丈夫便可以至妻子于死地吗?如果你的丈夫想要打死你,你是否还能心平气和说出这番话,你是否会乖乖任由他打骂你?” 见说话之人是一个年老的老妇人,君灼华眉头一挑,她不明白,女子对于女子不是更应该惺惺相惜,感同身受吗?为何会是这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不仅如此,还觉得赵芸娘的遭遇就是罪有应得,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道呢? 她手指轻轻动了动,只觉得心寒。 她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清眼下这个世道,在北境时这样的情况并不会发生,那里的人热情友爱,不像 他们一样刻薄。 眼底闪过迷茫,她知道这样的事情并不占少数,而是大多数,每个女子都会有这样的遭遇。 手指死死捏住手心,她再一次为命运不公,这究竟是为什么?就因为她们是女子,就活该受到这样的折磨吗? 就因为男尊女卑,她们就活该被欺辱,活该被生生打死吗? 这是君灼华第一次觉得世道残酷,她心底有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她想要凭借自己的双手去改变这个世道,去解救所有受苦受难的女子。 她眼底闪过一丝坚定,而后变得亮晶晶的,好似有星辰闪大海。 “你这死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莫不是造诅咒我?”老妇人的脸色瞬间不好了,她凶神恶煞盯着君灼华,好像下一秒就会扑过来打君灼华一样。 “诅咒,我可不会轻易便宜你,我诅咒你被你家夫君活生生打死,周围人都在袖手旁观,无一人顾及你的生死,包括你的子女,听到没,这才叫诅咒。” 面对像这种咄咄逼人的人,君灼华向来不会惯着他们,她可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亦或是什么年纪,就算是被她气死了那也是活该。 “你,你,你这 个贱人,居敢,居敢……”老妇话还没有说完,眼皮一翻,直接昏厥在地,周围人明显有了一瞬慌乱,毕竟这老妇年纪大了,若真有个三长两短那该如何是好。 “你这姑娘真是歹毒,居然想将这位老妇人气死。” “可不就是,砍了苏大强的胳膊不说,还将这老妇人气晕了,真是蛇蝎心肠。” “呵,你们说完了,现在轮到我了。” 君灼华将匕首随意擦擦,收在腰间,身形一闪出现在人群中,她身影快速移动着,众人只看到眼前一抹红,片刻之后耳边传来一阵拳打脚踢夹杂着哭爹喊娘的叫骂声,这种情况持续了十几秒。 十多秒后,君灼华气定神闲站在中间,方才叫嚣最厉害的那些人已经横七竖八躺在她脚下。 她活动了下手腕,视线正好对上赵芸娘惊奇的眸子,她眼中有好奇还有感激,并没有君灼华以为的厌恶和反感。 毕竟君灼华的行为在其他人看来可是非常出格的,插手赵芸娘家里事不说,还将苏大强的手臂砍了一只,有些脑子不清之人定然会记恨到君灼华身上。 君灼华微微颔首,几步朝苏大强走去,一脚将他 踹翻在地,伸手抢过他的荷包转身便走。 “你,你这个贱人,老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苏大强大声咒骂着,哪怕已经没了一只手他依旧没吸取到教训。 “赵芸娘,你若是敢将银子拿走,我立马休了你,将你和那个赔钱货扫地出门,老子看你们能去哪里?” 他咬牙切齿说道,这是他第一次踢到铁板,往日里他在大街上对赵芸娘大打出手压根没人会管。 不过就是打骂个女人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在他眼中赵芸娘可不是什么妻子,不过就是一个任劳任怨的管家婆加出气筒罢了。 有人对妻子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也有人不把妻子当人看,当做一件货物。 赵芸娘身子瑟缩一下,她知道苏大强说得都是实话,离开了苏大强她哪都去不了。 娘家定然回不去,她的父母亲弟弟接受不了一个被休弃回家的弃妇,说不定还让活活逼死她。 被休对女子而言是一件非常屈辱的事情,对女子,甚至是对女子娘家都会造成一定影响,也正是因为这样,好些女子默默忍受拳打脚踢也不愿意反抗,一但看反抗,那面临的便是被休。 第107章 退位让贤 “别怕,你还想和他一起过下吗?如果不想那便和离。”看得出赵芸娘有些动摇,君灼华将手里的荷包递给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不用怕,也不用担心。 “和离?我可以和离吗?”赵芸娘迷茫说道,和离和休妻可不一样,虽然最终的结果一样,但实际上还是有很大区别。 被休弃就相当于弃妇,会被万人唾骂的和离比起休弃要好上许多,最起码多了几分体面。 周围人三三两两从地上爬起来,哪怕已经受过一顿毒打也依旧不会长教训,三三两两的人又围起来,看向君灼华的视线满含怨毒。 在众人没注意到时有一人一瘸一拐从人群中离开,急切朝远方跑去,如果有人朝他看一眼便会发现他要去的地方似乎是官府。 没人注意到他,包括君灼华也没注意到,她就算是注意到也不会在意,不过就是去官府找救兵罢了,难不成她还会怕。 “和离?你简直是痴心妄想,老子最多就是休了她?”听君灼华说和离,苏大强简直好笑,和离,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哪里还会存在和离,只有休妻,只有大户人家才有和离一说。 “闭嘴,如果你不想 要舌头我不介意替你拔掉。” 君灼华冷冷一眼看过去,她眼底满满的厌恶,看得出来她非常厌恶苏大强。 “你,你这是在威胁老子,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你敢动手?” 苏大强从地上爬起来,愤愤朝君灼华看过去,他没想到君灼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也没想到君灼华有这样的胆子。 “我为什么不敢,我就是杀了你他们又能说什么,又敢说什么?” 君灼华毫不在意说道,对于那些不识抬举之人她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敢对你如何,你想和离吗?”君灼华朝赵芸娘看过去,想知道她是如何想的。 “这位小姐多谢你,我,我愿意同他和离,既然他从未将丫丫当成他的亲生孩子我也没必要忍辱负重留下来,为了我的丫丫我愿意和离。” 赵芸娘重重捏了捏手里的银子,深深看了苏大强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坚定,如果不和离她和她的丫丫还能活着吗?她真的不知道,凭苏大强的为人,或许她们都活不到明天。 苏大强对她不是打就是骂,她满身都是伤痕不说,还将她攒下来为丫丫治病的钱拿去给青楼女子赎 身,甚至对着他们年仅五岁的女儿都下痛手,每每想到这些她的心就疼得厉害,多少次都想轻生,但想到年幼的丫丫便又忍耐下来,那样的日子她真的过够了。 “你要和离?你觉得和老子和离之后你还过得下去吗?” 苏大强冷笑着朝赵芸娘看过去,他并不觉得赵芸娘和他和离于赵芸娘而言是正确之情,要知道像赵芸娘这样一个男人不要的弃妇会被所有人看不起的。 “苏大强,你觉得我和你和离之后会过不下去吗?你错了,我早就过不下去了,若不是为了丫丫,我早就去了,你扪心自问,我嫁给你十年有余,对你究竟怎么样,除了没给你生下个儿子我能做的都做了,替你操持家务,替你照顾父母兄弟,你还想让我怎样,难不成还让我去照顾那个青楼女子?” 赵芸娘泣不成声哭了起来,她将这些年的委屈一一诉说出来。 “这些我都可以忍受,哪怕是你将那青楼女子纳入家中我也不会有其他意见,可你怎么能对丫丫的药钱下手呢?你知道那是我为别人洗多久衣服才攒下的吗?你知道如果丫丫再吃不上药就会没命吗?这些你都知道吗?” 或许是君灼华给她鼓励,又或许是她已心灰意冷,她将心中所有的埋怨说出来。 “其他我都可以忍受,但丫丫她是我的命,没有她我活不下去,她是我在这个世间唯一的牵挂。” 赵芸娘的声音越哭越大,她略带哽咽说道。 她的丈夫不爱她,公婆不喜她,小姑子刁难她,小叔子对她有非分之想,'这些她可以不在意,只要她的丫丫平安无事就好,为了丫丫她什么都可以做,但苏大强拿走丫丫的药钱她真的忍受不了。 “苏大强,既然你如此喜欢那位楚楚姑娘,我退位让贤,把正妻的位置让给楚楚姑娘,只求你与我和离,让我带走丫丫。” 赵芸娘死死捏住手指,擦干眼泪心平气和说道,这些年财米油盐的日子已经将她所有的爱意磨灭得一干二净,她什么都不要,也不在乎和离丢不丢脸,她只要她的丫丫平安无事便好。 “赵芸娘,你看还真是好大的胆子,既然你这么心疼那个赔钱货,那便带着那个赔钱货滚吧,不要碍我的眼。” 苏大强听到这番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说道,他笃定赵芸娘日后一定会哭着求他,所以他才答应得 如此畅快。 “你断了我的手臂,挑唆她与我和离,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大强扭头朝君灼华看过去,虽然他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但依旧没有轻举妄动,他知道自己不是君灼华的对手。 但凡他是君灼华的对手,也不会落到这样一个下场。 “想干什么?我是个好心人,见不得你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更想让你知道女子不是你可以随意欺负的。” 君灼华手指动了动,她走近几步,昂了昂下巴,不屑看着苏大强。 “呵!”看着君灼华突然走近,苏大强抬起大手便朝君灼华打去,看起来他依旧不死心。 苏大强自然是不死心的,从小他便凭着一身强壮的身体碾压所有人,没人敢说他半句不是,没想到居然在一个黄毛丫头身上翻了车,他如何能甘心。 看着越来越近的手君灼华刚想出手就发现苏大强突然改变方向,那只完好的手直直朝着赵芸娘袭击而去,君灼华在心底骂了几句脏话。 身形迅速一闪,挡在赵芸娘面前,她白嫩嫩的小手捏住苏大强健壮的手腕,而后毫不留情一扭,只听见咔嚓一声,苏大强的手腕被君灼华活生生扭断。 第108章 北境君家 她一脚踹上苏大强下身,还不等苏大强反应过来,又是几脚下去,苏大强浑身上下都是脚印,他躺在地上,手捂着下身,面目狰狞,看起来可怕极了。 “你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既然你非要找死,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既然你如此看不起你的女儿,那我便废了你,让你日后再不能人道,让你最看不起的那个女儿成为你唯一的子嗣,不,她现在已经和你没关任何系,你这辈子注定不会有子嗣。” 君灼华轻轻拍了拍手,她是真的看不起苏大强这个男人,没有担当不说对妻女非打即骂,这样的人渣居然有一个这样好的妻子真是不公平。 她也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厚颜无耻,自私自利的男子。 北境的男子不会这样,他们敬重妻子,尊重妻子,不会打骂妻子,更不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 “你们围在这里做什么?”片刻过后,一道讨人嫌的声音传过来,周围人见到他后连忙让开来。 “大人,里头有人闹事,还将我们所有人痛打了一顿,态度非常嚣张,您快进去看看吧,都快闹出人命了。” 方才那个对君灼华很不满的书生揉了揉疼痛的小 腹,而后不满说道。 “什么,在秦南郡居然还有如此嚣张之人,真是可恨,我倒要看看是谁?”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对陈婉容百般羞辱的王五。 人群散开,王五便看到一席红衣,有些眼熟的女子背对着她,脚下死死踩着一个男子。 他眉头一皱,总觉得这女子背影有几分眼熟,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女子转过身,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容,王五惊在原地一动不动。 周围的书生很没眼力见指着君灼华大声道:“大人,就是她,就是她闹事,您快将她抓到大牢严刑拷打一番,让她知道秦南郡不是她可以放肆的地方。” “住嘴。”王五大喝一声打断书生的话,而后擦擦额头的冷汗,一脸谄媚朝君灼华走过去。 “君小姐,您怎么在这?是不是他们得罪了您,您放心,小人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王五来时有多嚣张,那现在就有多卑微,这一幕将众人都看懵了。 君灼华狠狠朝苏大强踢去,彻底将苏大强踢晕,收回脚后不咸不淡看向王五,她眉头微蹙,一时间没想起来面前之人是谁。 “大人,明明是她……”人群里还有 看不懂形式的想要开口说话,就被王五一个眼神扫过去。 “君小姐怎么了?君小姐可是北境君家之人,难不成她还能欺负你们不成?难不成她还能错怪你们不成?” 王五都快被这群蠢货气死了,如果早知道这里闹事的人是君灼华,那他打死都不会来,他几句话将君灼华的身份挑明。 “君家人?” “北境君家?怎么可能?” “君家为何会有她……” 说话之人话说到一半便被周围人一把捂住嘴巴,并小心翼翼朝君灼华看一眼,唯恐君灼华听到。 很显然哪怕捂得很及时,但君灼华还是听到了,她眉头一挑,不动声色眨眨眼睛,要说她什么呢? 说君家怎么会有她这么心思歹毒之人亦或是她压根不像君家人? 她不在意,也不会去在意,这是实话,她也是认同的,她也觉得自己不像君家人。 “这人殴打发妻,将发妻辛辛苦苦攒下为孩子治病的银钱拿去给青楼女子赎身,我打他几下怎么了?难不成你们觉得他做得对?” 君灼华冷冷一眼朝众人身上扫过,她想知道这些人究竟是如何想的,如果他们自己的女儿或是妹妹被人 这样对待,他们还说出这样的话吗?他们还能冷眼旁观吗? 亦或是哪怕他们的妹妹或女儿遭遇这一切他们也不会在意? 君灼华深深吸了一口气,死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在你们眼中女子究竟是什么?赵芸娘是苏大强的发妻,可苏大强压根没拿她当发妻,她不是货物,是活生生的人,凭什么要为了一个不值得之人委曲求全,牺牲自己。” 或许是男尊女卑的观念太过深入人心,女子愿意为了一个男子牺牲一切,为了家什么都愿意牺牲,可有些牺牲压根不值得。 就说赵芸娘,她牺牲十多年换来了什么,换来苏大强移情别恋,换来苏大强不要孩子,还换来苏大强数十年的毒打,这样的人生真的有意思吗? “君小姐,谢谢您,也谢谢您愿意为女子发声,像我这样的女子还有很多,她们以为忍忍就过去了,为了孩子,为了娘家,忍下许多委屈。如果不是苏大强拿走丫丫的药钱,恐怕我都还会忍下去的。” 赵芸娘泪眼摩挲看着君灼华,她不管君灼华是不是君家人,那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只知道是君灼华她的恩人,是君灼华给她勇气让 她和离。 虽然和离之事在别人看来是骇人听闻,不理解的,但她绝不后悔,她觉得这是自己这一生做得最对的一件事情。 “无事,不过举手之劳,同为女子,我见不得你这样被欺负,写好和离书送去官府后你便来这找我。” 君灼华抬手指了指旁边的客栈,而后看了看瘦骨嶙峋,弱不禁风的赵芸娘,从她的身躯便可看出赵芸娘吃了很多苦。 “多谢君小姐。” 赵芸娘没有问君灼华为何要找她,道了声谢便冷冷看着早已昏死过去的苏大强,嘴角带着冷笑,眼底满是解脱,她总算要脱离苦海了,虽然不知以后的日子会如何,但一定比现在强。 君灼华微微颔首转身离开,视线恰好落在刚从客栈走出来的君子宸身上,君子宸快步走上来。 “大哥。” “灼华,不是要去官府吗,我们一起去吧。” 君子宸目光灼灼看着君灼华,眼底湿漉漉的,好似一只可爱的小狗。 “那我们便一起去吧。” 君灼华浅浅一笑,很快便答应下来。 “灼华,我似乎有些理解你的想法了。” 二人漫步在大街上,好半天君子宸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第109章 背道而驰 “理解我的想法,理解我要颠覆这皇朝?还是理解我打苏大强?” 君灼华似笑非笑看过去,理解吗?不一定,君子宸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又为何能理解她呢? 就算君子宸不理解她又能如何,她要做的事情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指手画脚。 “颠覆皇朝?灼华,我未曾问过你为何要颠覆皇朝,仅仅是因为皇上容不下君家吗?你要知道,我君家向来没出过不忠不义之人,你……” 君子宸满眼复杂朝君灼华看过去,别看君灼华用一副轻轻松松的口吻说出来,想要颠覆一整个皇朝谈何容易。 “不忠不义?大哥,敢问什么叫不忠不义,什么又叫忠义,皇帝对君家不仁,我们就不能不义吗?这又是什么道理。” 君灼华深深看了君子宸一眼,她有一种预感,已经预感到她和君子宸会背道而驰。 她和君子宸的想法本就大相径庭,又怎么可能会走上同一条路,有可能到最后他们还会刀剑相向。 不是君灼华杞人忧天,事实就是这样,她想做的是颠覆东岳江山,而君子宸想守护东岳,他们走得本就是两条大相径庭的路,最后早晚会对上的。 她想要毁灭,而 他想要守护,也不知这最后赢得人会是谁,君灼华咬咬牙,哪怕君子宸也不能阻止她,绝对不能。 平远侯府,昨日白莲被顾贵妃传召进皇宫,除了她两个当事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她们聊了什么,只知道昨日下午白莲是被宫中之人毕恭毕敬送回来的,顾贵妃还特意交代要平远侯要好好照顾白莲。 得知这一消息,可将媚娘气个半死,她没想到没赶走白莲不说,那个小蹄子还得了顾贵妃的青睐这样下去如何得了。 这一大早她便气势汹汹来找白莲的麻烦,哪怕她母亲再三叮嘱也挡不住她想要找茬的步伐。 “你这个贱人,你以为你得到贵妃娘娘的青睐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吗,你别痴心妄想,你不过就一个身份低微的奴婢,你不配。” 媚娘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如果不是脚还疼着,她肯定会扑上去抓花白莲那张清纯的小脸。 “媚娘姐姐,你这么生气做什么,贵妃娘娘是看重我,给我指了一条明路,怎么,你嫉妒我啊!” 白莲看着面目狰狞的媚娘得意一笑,她最终要将那些看不起她的人狠狠踩在脚底。 “我是身份低微,也就是一个奴婢,但那又怎么样 ,你信不信我就是顶着奴婢的身份也能爬到你头上。” 白莲眼底闪过一丝自卑,从小到大,她最在意别人提起她的身份,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独身份这道坎去不过,明明她不是什么奴婢,明明她也应该是千金大小姐,可一切都被毁了。 “媚娘,你喜欢顾南弦,想嫁给顾南弦当妾,可顾南弦看都不看你一眼,也不要你这个倒贴上来的女人,可想而知你有多失败,比起我,更卑贱的好像是你,最起码在我这里是男子追赶我,而不是我不要脸面去追赶其他男子。” 白莲将媚娘最后的脸面狠狠撕烂踩在脚底,她满脸嘲讽说道,媚娘看不起她,她又何尝看得起媚娘。 “不是我看不起你,在北境的时候多少官家少爷整日里追在我身后,让我给他们一个机会,你看,这便是我和你的区别。” 白莲这话可不是什么谎话,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张,哪怕白莲不过就是一个奴婢,但在北境她依旧是无数贵公子的女神,凭她一介奴身,做到这一步,真的是难能可贵。 在北境时她可是最受人追捧的,哪怕她就是一个小小奴婢,也有无数公子哥想要娶她为妻,在北境时, 她的风头比君灼华还要耀眼,整个北境都知道君灼华身边有个不得了的侍女,才情学识,礼仪规矩堪比大家闺秀。 在北境白莲受尽众人追捧,她本以为来到京城也和在北境一般无二,没想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这里没人会注意到她,在京城这个天子脚下最讲究的就是身份,最讲究的就是地位,像她这样没有任何身份地位之人卑如草芥,哪里还会有人在意她,甚至没人注意到君灼华身边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她呢? 她不甘心,不甘心受到如此大的区别对待,更加不甘心君灼华在皇宫宴会上出尽风头,明明那应该是她的啊,所有一切都应该是她的才是。 “你这个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被白莲说中事实,媚娘恼羞成怒起来。 “胡说八道?你确定我再胡说八道?难不成不是你死皮赖脸缠着顾公子要给他当妾?我告诉你,你没机会的。好了,你快走吧,我要去照顾顾公子了,毕竟是贵妃娘娘亲口叮嘱我的,马虎不得。” 白莲鄙夷的眼神落在媚娘身上,真是一个蠢货,空有美色,毫无心机,真是可惜了那副皮囊。 男人可不 喜欢上赶着倒贴的女人,就如同顾南弦一样,京城里有这么多大家闺秀都想倒贴他,可没一人成功。 男人都是最犯贱的,他们看不上倒贴的女子,要想得到一个男人的心,靠倒贴事万万不可取的,这样只会让被它看得更廉价。 只有看得到,摸不着,若即若离,这样才行。 对于勾搭男子,白莲很显然是有一套自己的方法,不然她也不能在北境混得风生水起。 在北境虽然白莲不参加任何宴会,但宴会过后她的名头总会又一次出现在众人耳边,这便是白莲的高明之处。 “呵,就算你对少爷有想法又怎么样,你不过是君灼华的贴身侍女,少爷他是你未来姑爷,日后君灼华嫁给少爷,你觉得君灼华会容忍你留在平远侯府?” 如果她是君灼华,定然不会留一个对自己夫君有想法的女子在身边。 “说不定还用不了他俩成婚,等君灼华从秦南郡回来,你便会被她扫地出门,你这般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人也是活该,君灼华她定然想不到她的贴身侍女居然会背叛她,想要勾搭她的未婚夫。” 媚娘冷嘲热讽说道,既然白莲不让她好过,她自然也不会让白莲好过。 第110章 以血肉入药 “你闭嘴,我的事情就不牢你操心了。” 白莲深深吸一口气,没有再理媚娘,转身朝顾南弦的房间走去。 或许是因为她得到顾贵妃的青睐,一路上平远侯府的人对她恭敬了不少,也会叫她一句白莲姑娘。 不过她想听到的可不是什么姑娘,而是小姐,是别人叫她小姐。 小姐二字可是代表着地位,代表着尊贵身份的。 她死死捏住手指,眼底带着一丝势在必得,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告诉所有人,她不是什么卑贱的侍女,也是大家闺秀,是一名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 她迈着莲步踏进顾南弦的房间,房间里的侍女有的再给顾南弦擦身子,有的再收拾房间,总之都在忙。 “白莲姑娘,你来了。”打了声招呼后她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嗯,顾公子今日的情况如何了?” 白莲微微颔首,而后慢慢走至床榻边,看着顾南弦那是英俊的脸庞她心底无半分触动。 “太医说少爷的情况稳定不了多久了,若是君小姐再拿不回解药,恐怕少爷就……”身旁一个小丫环开口 道。 “啊,希望小姐可以快点回来,不然顾少爷真的等不了了。”白莲收敛起脸上的神色,适时带上一抹悲伤。 “唉!”周围小丫头也唉声叹气起来。 “你们说我们能不能先想办法救救顾公子,这样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白莲眼珠子转了转,半晌说出这样一句话。 “救少爷?如何救,我们自然是想救的,可是太医都救不了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一个小丫环说道,她们的确是想救顾南弦,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在古书上听到过一种法子,说不定可以救顾公子。” 白莲思索一会儿,半晌才开口。 “什么法子?” “以肉入药听过没有?我在古书上看到过,据说以血肉入药有奇效,我们要不要试一试?” 白莲嘴角缓缓勾起,将自己在古书上看到的一个法子说了出来。 她这话并不是胡说八道的,的确是从古书上看来的,究竟有没有效果就不得而知了。 “以人的血肉入药?这,这……” “这样血腥的方式真可以治病?” “定然是假的,定然我们不可随意尝试,如果因为 我等的尝试导致少爷出什么事情便不好了,白莲姑娘,你这法子行不通的。” 白莲将众人的反应收入眼底,对此她并不意外,毕竟没人愿意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伤害自己。 “我知道,我就这样随口一说,主要也是关心即乱,毕竟是在古书上看到的,我多少想着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白莲朝床榻上躺着的顾南弦看去,眼底满是悲悯,真是可笑,一个堂堂侯府嫡子,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生命垂危之际居然没人愿意尝试救他一下,纵然她说得是假的又如何,万一有这么几分可能性呢? “你们都去忙自己的吧。”白莲拿起一块帕子替顾南弦擦拭着苍白的脸蛋。 因为接连几日躺在床榻上不吃不喝,滴水未进,顾南弦整个人瘦了不少,英俊的脸蛋上也没多少肉了。 嗯!真是可怜,居然没一个人想救他! 白莲眼底闪着诡异的光芒,视线落在拿着帕子的柔荑上。 纤纤玉指,又细又长,指如削葱根,只看这样一双手定然以为她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哪里会认为她不过就是一个卑贱的侍女? 她嘴角 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看得人毛骨悚然,如果这时候有人朝白莲这边看一眼,定然会发现此时的白莲压根就不是那个清纯如白莲花一样的女子。 夜色降临,月亮慢慢升了起来,白莲倚靠在窗前看了看外头黑沉的天色,眼底闪过一抹亮光,时机到了呢! 她从房间走出去,慢悠悠朝膳房走去,天色已经不早了,膳房早就没人了,她莲步轻移走进来,径直走到灶台面前站定,视线却落在那把光亮的菜刀上。 沉吟了片刻,她从旁边架子上拿出一个小碗放在灶台上,修长白嫩的柔荑掀起衣袖,露出那一截白嫩嫩的皓腕来。 嗯,真是可惜,这么好看的玉臂居然要留疤了,她咂咂嘴,颇为遗憾感概。 不过只要能得偿所愿那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她为了得偿所什么都愿意做呢! 咬咬牙握紧菜刀,手起刀落,鲜红的血液顺着白皙的手腕流下来,白莲本就白皙的小脸变成惨白惨白的,饱满的额头沁出一层层汗水。 她将手朝小碗上伸去,血液顺着手腕流到碗中。 她的手指都在打颤,加大力气又是狠狠一刀砍在手臂上,她差 点疼晕过去。 见差不多了,她将菜刀丢在地上,地上也有大滴大滴的鲜血,她拿起一块帕子包住伤口,粉色的帕子很快被鲜血染红,帕角绣的那朵活灵活现的莲花也染成红色。 抬起包扎好的玉臂,她看了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而后又将沾满血迹的帕子解开丢在地上,重新从腰间拿出块帕子包扎上。 白莲深深呼出一口气,希望顾南弦可以给力点,不然她这苦不就白受了。 抬头看了看周围,小心翼翼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小包用纸包着的东西,掀开表面的纸,映入眼帘的是细碎的粉末状,她将粉末倒入满是鲜血的小碗中晃了晃,而后迅速将纸收起来。 大功告成之后,她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鲜血和菜刀,嘴角缓缓勾起,抬脚走过去,随意用鞋子在地上擦了擦血迹,又将沾满血的帕子踢到灶台下边,用没受伤的那只手随意拿起几根柴火丢在帕子上,简单做了几分遮掩。 端起灶台上的小碗走到一旁的小炉子旁,炉子上煎着的正是顾南弦的药,她用帕子垫着药罐将小碗倒满药,拿起调羹晃了晃,随后端着小碗从膳房离开。 第111章 顾南弦醒了 不过片刻功夫白莲已然来到顾南弦房间外,外头守着的小厮见她这么晚还过来也非常好奇,眼底满是不解。 “白莲姑娘,你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快回去歇着吧,少爷这里有我们呢!” “顾公子还未用药吧,我刚好将药带过来了,我进去看看顾公子吧。” 白莲扯扯嘴角虚弱一笑,略微抬抬手,玉臂上绑着的帕子露出一个小角。 “白莲姑娘,你这手臂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小厮眼尖的看到白莲的玉臂绑着一块帕子,颇有些担忧问道。 “无事,不过是早些时候被树枝划了一下,就是一点小伤,不是什么大问题。” 白莲浅浅一笑,脸色惨白,往日里红润的唇瓣有些苍白,看起来就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白莲姑娘,你脸色不太好,真的没事吗?” “我无事,你们不必担心。” 白莲摇摇头,转身走进房间,脚步轻移,身姿绰约,宛如一个高贵大方的大家闺秀。 几个小厮都看呆了,不得不承认白莲的姿色和礼仪规矩都是上乘的,哪怕是刁蛮任性的南宫清璇看到她的礼仪规矩都愣了又愣,除却身份之外,白莲真的很像一个端庄大方的名门闺秀。 见白莲的视线消失在眼前,几人对视一眼,为首一人说道:“这白莲姑娘周身的仪态看起来可半点都不像一个奴婢,反倒和大小姐差不多,一样的高贵,一样的端庄。” “也不想想这白莲姑娘是谁的侍女,那可是君小姐的侍女,自然要有她的过人之处,少爷以后可是有福气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意味深长说道。 “有福气?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年纪稍小的男子问道。 “你这个呆子,君小姐嫁给少爷,那不就意味着白莲姑娘也是少爷的人吗?白莲姑娘是君小姐的贴身侍女,君小姐定然会将她当做陪嫁丫环带进来,这以后……”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懂的都懂。 每个大户人家都有一个规矩,女子嫁到夫家有身孕后会将自己的陪嫁丫环送给夫君,好稳固自己的地位。 这已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情,不仅要将陪嫁丫环送出来,还要主动给夫君纳妾。 “少爷真有福气,这白莲姑娘长得如仙子一样,也不知道那君小姐是何样子?” “听说君小姐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比白莲姑娘还要美上数十倍,只可惜君小姐美得太过张扬,性子又桀骜不驯,少 爷不喜欢如此张扬的女子,他喜欢的是像白莲姑娘这样柔情似火的女子。” 另外一小厮道,虽然君灼华生得倾国倾城又如何,顾南弦不喜欢那就是白搭。 君灼华本就不是顾南弦喜欢的类型,加上前些日子闹的那些事情,顾南弦能喜欢上君灼华才是有鬼。 走进房间的白莲脚步顿了顿,外面的对话她尽收耳中,嘴角勾起一抹笑,原来君灼华不是顾南弦喜欢的类型,而她这样的才符合顾南弦的审美。 真是太好了,本还想着顾南弦不上钩该怎么办,没想到真是天助她也,她刚好是顾南弦喜欢的类型,怎么会这么巧呢? 这一刻白莲真的觉得老天爷都在她这边,不然为何顾南弦喜欢的刚好是她这种类型。 其实白莲往深处想想便会知道,早在之前天平便偏向她这边,若顾南弦没有中毒,若君灼华没有出京寻找解毒丹,她又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近到顾南弦呢? “君灼华,我总要赢你一次的。” 白莲咬咬嘴唇漫不经心说道,如果此时君灼华在这里定然会觉得奇怪,白莲给人一直都是娇娇弱弱,风吹就倒,温柔善良的形象,哪里会有如此样子,真是颠覆了往日的认知。 “顾南弦,我为了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可得争气点啊,若你不争气,我恐怕会忍不住想杀了你。” 如果顾南弦是一摊烂泥扶不上墙的话,她可会毫不犹豫杀了他,所以顾南弦千万别让她失望才是。 虽然白莲看不上顾南弦,但她之会找上顾南弦也是因为君灼华的关系,顾南弦是君灼华的未婚夫,正是因为这个身份,她才会找上顾南弦。 她一步步走近,径直坐在床边,用没受伤那只手掰开顾南弦的嘴巴,重重捏着他的下巴,将碗凑到顾南弦嘴边,一抬手将药灌进去。 此时房间只有她和顾南弦两个人,她自然不会再惺惺作态的照顾顾南弦。 因着顾南弦在昏迷中,吞咽不下去水,好多药汁从嘴边流淌出来,见此白莲忍不住咒骂一句:“蠢货,还不吃药,是真想死不成?你死了我的计划就没办法实施了。” 她依旧死死捏着顾南弦的下巴,时不时将顾南弦下巴抬起来,让喂进去的药汁不要流出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喂进去小半碗药,白莲差点就要动怒了,该死的,真是给脸不要脸。 忍了又忍,差点就要忍不住一巴掌呼上去了。 好半天才平复下自己的心 情,她深深吸一口气,将剩着大半药的碗往旁边一放,摸着下巴,估摸着方才喂进去的汤药应当足够了,这些便不喂了吧。 想到自己方才放了一大半碗的鲜血白莲又觉得不值,真心的不值。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将碗端起来,将碗里的汤药都给顾南弦喂进去,要是因为喂少了顾南弦醒不了那该如何是好。 又在一顿暴力的操作后,顾南弦总算是将那半碗药喝干净了。 白莲头上都沁出一层汗水来,她拿起块帕子擦了擦额头,突然发现玉臂上绑着的手帕又被鲜血打湿了,可能是她方才给顾南弦喂药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撇撇嘴一言不发,又掏出一块手帕包扎在浸透鲜血的帕子外头。 次日一早,天色大亮起来,床榻上的顾南弦手指轻轻动了动,眼皮也跟着动起来,半晌过后,他睁开沉重的眼皮,窗外的太阳刚好照进来,此时一张开眼就对上那炽热的阳光,只觉得刺眼极了。 他将头朝一旁扭过,发现一个白衣少女趴在自己床榻边。 露出的小半脸让他看呆了,他呆呆看着白莲,只觉得好像在做梦,眼前的女子莫不是仙女,不然怎么会长得和他梦中的神女一模一样。 第112章 一见钟情 白莲从头到脚可以说就是按照顾南弦的审美来长的。 他不可置信的眨眨眼睛,脸上是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情,担心自己动作大了便会惊扰到白莲。 就这样盯着白莲看了半晌,屋外有声音传来。 “也不知道少爷什么时候才会醒?” “是啊,话说你们觉得昨日白莲说得那个法子有效吗?” 一个圆脸小丫环问道,她脸上满是疑问。 “以血肉入药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怎么可能有效,你莫不是糊涂了,少爷他是中毒,不是中邪。” 一个丫环反驳道,她觉得白莲就是在哗众取宠,哪有人会用那样的方法来给人治病,人家太医都不曾听说过,怎么偏偏她知道。 平远侯府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既然有人喜欢白莲,那自然会有人讨厌白莲,这个丫环和媚娘一样非常不喜白莲。 “可白莲说是在古方上看来的,说不定太医都不知道这个法子?” “她说是就是,她又不是什么学识渊博的大家闺秀,不过就是一个身份和我们同样卑贱的奴婢罢了,能看到什么古方?” 小丫环没好气翻了个白眼,白莲又不是什么举足轻重之人,不过一个奴婢, 她的话怎么可信。 “……” 推门而入,就发现白莲趴在顾南弦床边,几个小丫环都你看我,我看你,很显然她们也不知道为何里头会是这样一副情形。 因为眼前一幕冲击太大,无一人发现顾南弦已经醒了。 “白莲姑娘,你怎么,怎么……” “你们都在吵什么?”丫环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顾南弦朝几人看过去,叽叽喳喳的吵死了。 “啊,少爷,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总算是醒了,奴婢这就去告诉侯爷和夫人。” 听到顾南弦的声音,小丫环错愕眨眨眼,总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不然怎么会听到顾南弦的声音,抬眼朝顾南弦看过去,过了好久才敢确定顾南弦的确是醒了,欣喜若狂跑了出去。 “你们别吵,吵到这位姑娘了,你们方才说她叫白莲,她是哪家姑娘,为何会在平远侯府,为何会在我的房间。” 顾南弦深深看了白莲一眼,这是他第一次相信一见钟情这个词,他对白莲就是一见钟情。 他从床榻上坐起来,动作轻柔,压低声音道,恐担心吵醒白莲。 “少爷,白莲姑娘……”丫环刚想开口说话,就看见白 莲的柔荑动了动,下一秒便见那双湿漉漉好似小鹿一样的大眼睛缓缓睁开。 “顾,顾公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见到顾南弦醒了,白莲显然也非常惊奇,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说出的话清脆悦耳,犹如黄鹂鸟一样动听。 “白莲姑娘,你,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我房间?” 顾南弦痴痴看着白莲,白莲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觉得世间最美莫过于此,只一眼,他便深深爱上白莲,只一眼,他便想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她进门。 “顾公子,奴婢是将军府的侍女,我家小姐出京为你寻找解毒丹去了,是我家小姐让我来照顾你的。” 白莲语气顿了顿,侍女二字向来是她最讨厌的,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身份低贱。 她从床榻边离开,略微整理下衣衫,而后站在房间中央对着顾南弦盈盈一拜,一举一动有种莫名的贵气,举手投足之间满是大气。 “将军府?你是君灼华的侍女?” 顾南弦瞪大眼睛道,他真是觉得不可思议,白莲看上去就是一个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会是君灼华那个泼妇的 侍女。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呆呆傻傻愣在原地,也不是他看不上白莲的身份,就是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喜欢的人居然是他未婚妻身边的侍女,哪怕他不喜欢君灼华,但在婚约没有解除之前,君灼华依旧是他的未婚妻。 “是的,顾公子你在宫宴上中毒昏迷不醒,小姐她去秦南郡给你寻找解毒丹了,没想到你突然就醒了,说不定是小姐的诚心感动了上苍。” 白莲浅浅一笑,清澈如水的眼眸紧紧盯着顾南弦,看得顾南弦心头一滞。 他呼吸都沉重了片刻,只觉得眼前的白莲美得不像人间物。 “君灼华去秦南郡给我寻找解毒丹了?” 顾南弦翻了个白眼,满脸狐疑问道,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君灼华是看不上他的,既然看不上他,又为何会去为他寻找解毒丹。 如果他是君灼华,定然不会去,还会巴不得他早点死,这样他们的婚事便可就此作罢。 不得不说,顾南弦真的将君灼华的心思摸得透透的,他了解君灼华,君灼华同样也了解他的心思。 “是的,小姐她已经去好几日了,再过几日便回京了。” 白莲深深看了顾南弦一眼,对于君灼华的做法她是真的不理解的,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君灼华不喜欢顾南弦,更何况是她,她自然也知道。 她不明白君灼华为何要这样做,明明不喜欢顾南弦,却还去寻找解毒丹,这究竟想要做什么? “……”顾南弦有些无语,君灼华再过几日就要回来了?他自然是希望君灼华永远都别回来。 “顾公子,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白莲担忧看了一眼,善解人意说道。 “我无事。”顾南弦摆摆手,对着白莲露出一个自认帅气的笑。 “顾公子,你先歇着吧,奴婢先去洗漱一下。” 白莲修长的手指捏了捏袖口,含水的眼眸朝顾南弦看过去。 “你去吧。”顾南弦深深看了白莲一眼,好似要将她的容颜刻在心中一样。 这时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因为他中毒昏迷不醒君灼华才会让白莲来照顾她,可如今他醒了,是不是白莲就要走了?想到这里,顾南弦心底隐隐不舒服。 “白莲姑娘,你是不是要回将军府了?” 看着白莲纤细的身影越走越远,顾南弦突然将白莲叫住,问出心底的想法。 第113章 受伤 “这是自然,顾公子醒了,奴婢也应该回去了。” 白莲脚步顿了顿,也没有回头,语气轻柔道。 轻飘飘一句话后很快离开,顾南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神情一滞,半天没有开口说话。 这时候侯夫人赶了过来,知道顾南弦醒过来她是一刻都放心不下,火急火燎的来了。 “南弦,你可算是醒了,都快将为娘担心坏了。” 见着顾南弦醒过来,侯夫人激动得眼泪都落下来。 “母亲,让您担心了。”耳边传来侯夫人急切的声音顾南弦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一抬眸便对上侯夫人激动的视线。 “南弦,你觉得身子如何?快,让太医来看看,看看体内的毒素是不是全都解了。” 见顾南弦脸色惨白,侯夫人担心坏了,赶紧让人去请太医来给顾南弦看看。 “奴婢马上就去。”身旁的小丫环疾步匆匆朝外走去。 “母亲,孩儿无事,是孩儿不好,让母亲担心了。” 顾南弦强撑着身子想要从床榻上起来,无奈此时手脚无力,压根起不来。 “南弦,你赶紧歇着,别起来,你身子还没养好。还好你平安无事醒过来,不然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见顾南弦想要起身侯夫人 走过去制止了他的动作,并将一旁的被子往顾南弦身上拉。 “母亲,是孩儿不好。” 顾南弦略有些愧疚,他也没想到参加个宫宴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回忆起宫宴上的前因后果,不过是喝了一杯酒,没想到居然睡了这么多天,还差点就醒不过来,还真是可怕。 “这是血迹吗?” 看着虚弱无比的顾南弦侯夫人轻叹一声,正想开口说什么,她的视线突然落在顾南弦躺着的床榻上,指着那一小块不太明显的红说道。 “血迹?”顾南弦也是一头雾水,赶紧低头看去,床榻最边上的确是一块不太明显的血迹,刚才因为有被子遮掩着并未看到,如今倒是清晰的映入眼帘。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这个位置是方才白莲趴着睡的位置莫不是白莲受伤了? 顾南弦心底闪过诸多揣测,眼底流露出一丝担忧。 “南弦,你受伤了?” “母亲,我无事,那位白莲姑娘是怎么回事,白莲姑娘似乎受伤了?” 顾南弦的手指紧了紧,声音沙哑问道。 “她?不知道,说是奉了君灼华的命令来照顾你,既然她受伤了怎么会将血迹搞到你床榻上?” 见顾南弦提到白莲侯夫人就来 气,她已经将白莲当成是一个妄图抓住顾南弦攀龙附凤的女子。 “夫人,奴婢们刚才进来的时候那白莲姑娘就趴在少爷身边睡着觉。” 一个丫环很有眼色的站出来给侯夫人解答。 “什么,一个区区贱婢,居然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成?” 听到这话,侯夫人是真的愤怒了,她一直以来最属意的儿媳人选便是身份高贵,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如丞相嫡女苏婉兮亦或是昭宁郡主明月,整个京城的大家闺秀中她嘴属意的便是这两位。 只是顾南弦早早就和君灼华有了婚约,就算她在怎么属意也改变不了什么。 侯夫人连君灼华都看不上,又岂会看得上君灼华的侍女。 “母亲,事情不是您想得那样,白莲姑娘她照顾我一整夜了,难免疲倦,您不要怪她。” 见侯夫人对白莲不满,顾南弦赶紧出来打着圆场,毕竟白莲是他心悦之人,他不会让别人多说她一个字,哪怕他的母亲也不行。 “照顾你一整夜?” 侯夫人狐疑朝顾南弦看过去,顾南弦是今早才醒过来的,又怎么知道白莲一整夜都在照顾他? 顾南弦:“……” 顾南弦一噎到,对于此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 还是门外的小厮适时的走进来开口:“夫人,白莲姑娘的确是照顾了少爷一整夜,昨晚天色很暗后白莲姑娘端着药便来了,直到方才才离开,说起来白莲姑娘的手臂的确是伤到了。” 平远侯的小厮对白莲很有好感,听到里头的对话后便跳出来为白莲说话。 “她受伤了?可又大碍,找郎中给她看看。”顾南弦的手指紧了又紧,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焦急的神情。 明明和白莲不过就见了一面,他已经一整颗心都落在白莲那里了。 “不过是个侍女罢了,哪里值得如此大费周章,南弦,老实说,你是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 顾南弦的反常自然而然引起侯夫人的怀疑,对于自家儿子看上一个侍女之事她是断然接受不了的。 “母亲,我没有,只是想到白莲姑娘毕竟是将军府的人,又带着伤照顾我一整夜,心中难免有点过意不去。” 顾南弦神情一变,非常坦然道。 “不用管她,不过就是个侍女。”侯夫人没好气说了一声,一个身份卑贱的侍女受伤居然还要大张旗鼓去请郎中,这不是笑话又是什么,她是绝不会允许的,哪怕白莲是君灼华的侍女,哪怕白莲是将军府之 人。 二人谈话间,太医匆匆而来,顾南弦中毒之后,宫中的太医大半都在平远侯府住下了,就担心顾南弦会发生什么意外。 秦医令拎着医药箱匆匆而来,听到顾南弦醒了,他被惊得目瞪口呆,提起医药箱便来了。 顾南弦中的毒没人比他更清楚,如果找不到解毒丹定然必死无疑,可如今君灼华还未回来,顾南弦居然好端端醒来了,这真是太诡异了。 “秦医令,快给南弦看看,身上的毒有没有全部解了?” 见秦医令来,侯夫人赶紧退到一旁,让位置让给秦医令。 秦医令见到顾南弦的第一眼便惊到了,的确是醒了,没道理啊,前日他还替顾南弦把过脉,已然是强弩之末了,怎么好端端的又起死回生了,秦医令是真的想不明白。 他将医药箱放到一旁,几步走过来为顾南弦把脉,脉象略微有些虚弱,看不出丝毫中毒迹象,好似那毒素从他体内不翼而飞了,这真是一个诡异的现象。 之前的脉象的的确确是中毒的,可如今在顾南弦体内找不到一丝一毫中毒的迹象,就好似从未中过毒一样,这怎么可能? 秦医令皱着眉头瞪着顾南弦,他眼底满是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14章 怪异 “秦医令,南弦他如何了?”见秦医令一直不说话,侯夫人看得是非常着急,出言催促道。 “夫人,顾公子已然无碍了,好生修养几日便可。” 秦医令深深吸一口气,好半晌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就算是喂下解药也不应该恢复得如此快才是。 “敢问顾公子昨晚可有吃过什么特殊的东西?” 秦医令还是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顾南弦之所以会醒过来,一定会吃过什么神丹妙药,不然又怎么可能会醒过来。 “这,应当和前几日一样才是。” 顾南弦虽不明白秦医令为何这样问,但他还是如实回答。 “昨晚少爷都吃过什么?”侯夫人还以为是顾南弦的身子还有其他问题,恶狠狠瞪着屋里的侍女,开口问道。 “回夫人,少爷并未吃过什么,这些时日少爷可是滴水不进的,就是喂汤药都很难喂进去,又怎么可能吃下其他东西。” “秦医令,可是有何问题?”顾南弦对于自己的身子还是非常上心的,如果不是有问题,秦医令又怎么可能会这样问。 “也没什么,就是 顾公子你体内的毒素突然消失的一干二净,好似从未中毒一般。” 秦医令沉吟片刻,没服用过什么东西?不会的,一定服用过才对。 “少爷,昨晚白莲姑娘她给你送来了一份汤药,似乎和平日里的不太一样,隐隐约约有股血腥味,也不知道是汤药传出来的还是白莲姑娘身上的伤传来的。” 身旁的小厮开口说道,昨晚白莲来送汤药的时候他站得最近,的确是闻到一股血腥味,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汤药里头传来的。 “血腥味?”听小厮这样说,顾南弦也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口中好像是有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这时候旁边的一个小丫环呀了一声,好似想到什么一样。 “少爷,夫人,昨日白莲姑娘和奴婢们说过她在古书上看过一个古方,用血肉入药可以救少爷,昨日我们也没放在心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 “以血肉入药,她……”顾南弦嘴角动了动,哪怕如今这个猜测还未得到证实,他就已经被白莲感动到了。 “还有这种古方?”侯夫人听到这话只觉得有些恶心。 “老夫之前也的确在 古书上看过这个法子,只以为是无稽之谈。” 秦医令眉头紧紧皱着,眼下的情形他也看出来了,什么都问不出来,既然问不出来那便不问了,反正顾南弦已经平安无事他也可以回宫去交差了。 “既然顾公子已然无事,老夫便先走了。” 秦医令微微颔首,随意交代几句便离开了。 见顾南弦没什么大碍,侯夫人也火急火燎离开了,只留下一脸深思的顾南弦。 “去膳房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顺便让人去请郎中。” 顾南弦修长的手指紧紧捏着,如果他的猜测都是真的,那是不是说明白莲对他也有那个意思? 白莲回到房间换好干净的衣衫,刚想离开便发现换下的衣衫袖口处有一块血迹,她顿了顿,应当是伤口的血迹渗透到袖子上了,她并没有多想什么,整理妥当便朝外头走去。 到走廊时发现几个小厮拿着一块带血的手帕就在前头,手帕角落处绣着一朵莲花,她嘴角动了动,看来不需要她亲自出马,已经有人将她做的事情查出来了。 想到顾南弦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的样子,嘴角轻轻 一勾,顾南弦已经上钩了,就算没有以血肉入药之事她都赢了,之所以搞这样一出不过是给自己增加个筹码罢了,毕竟君灼华很快就要回来了,她的时间可不多了。 她一定要在君灼华回来之前拿下顾南弦。 秦南郡,这日的街道也围满了人,因为君灼华打算在今日将陈郡守处死。 毕竟陈郡守犯下这个的大罪,死都是便宜他了。 之所以要如此大张旗鼓也是要给秦南郡众人一个交代,给那些送去的人一个交代。 “君小姐这是要处死陈郡守?可陈郡守不是朝廷命官吗?君小姐这样做就不担心皇上怪罪下来?” 人群里一个年轻女子疑惑不解问道,这朝廷命官可是得由朝廷人来解决,君灼华虽然是北境的小公主,但她并不是朝廷命官。 “凭她姓君就没人敢说半个字。” 身旁的年轻男子又道,君家在东岳什么地位,那可是比皇家还要有话语权的,百姓不信服皇家,但一定会信服君家,这便是君家的能力,这便是君家的影响力。 陈郡守被人狠狠按住跪在地上,而君灼华则似笑非笑玩坐在高处 ,她嘴角带着不屑的笑。 “灼华,你便别动手了,还是让我来吧。” 君子宸朝君灼华看过去,有时候他真的发现自己看不懂君灼华,不知道君灼华想要什么。 “大哥,你可是最有正义感的君小将军,这样的事情不适合你做,还是我来。” 君灼华抬眸朝君子宸看过去,有些事情还是让她来吧,她名声本就不好,再差点也无所谓,可是君子宸不一样,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是站在太阳底下的,他手上不应该沾染到这肮脏的血液。 她本就是个十恶不赦之人,再背负点骂名也不算什么,只要她的少年将军永远站在阳光下就好。 而且这事情本就是她搞出来的,由她来背也合情合理。 “灼华,你这是什么意思?”君子宸不明所以,总觉得君灼华意有所指。 “我的大哥是风光霁月的君子,那样肮脏之人不配脏了你的手,让我来便可。” 君灼华笑意盈盈看过去,有时候她真怀疑君子宸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对于有些事情他真是愚蠢得可爱,好似将所有智商都放在战场上了,下了战场什么都不是。 第115章 欺辱 “灼华,为何有时感觉你一点都不像我妹妹,反倒是有几分像姐姐?” 君子宸嘴角抽了抽,浅笑着说出这样一番话,虽然君灼华比他小三岁,但君灼华远比他更稳重,有时候他真怀疑君灼华是他姐姐。 “不像你妹妹?你若不想叫我妹妹也可以叫我姐姐,反正我是不会在意的。” 君灼华手指顿了顿,眉眼含笑道,眼角的泪痣莫名勾人。 “你个丫头,怎么越发没大没小的。” “好了,该办正事了。”君灼华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到陈郡守面前,她脚步轻盈,可那轻盈的步子好像一步步踏在心尖上。 “陈郡守,我最后问你一次,那两人究竟是何人?你如今都要死了,为何还不愿意说出那两人身份,莫不是还等着他们来救你?” 对于陈郡守君灼华是真的非常失望,她没想到陈郡守如此不识抬举,都已经给过他这么几次机会来,居然还不愿意说出来,究竟是他重情重义,还是有其他隐情? 看陈郡守都能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那就说明他并非是什么重情重义之人,便是另有隐情 。 昨日她和君子宸去大牢对陈郡守严刑拷打一番,陈郡守依旧是咬死不说,如果不是君子宸拦着她,说不定她早就将陈郡守打死了。 她视线冷冷扫过,有什么能让陈郡守这样一个面兽心之人维护?会不会陈郡守有什么把柄在那两人手上,亦或是他们还做过比残害少女更严重之事? 她眼底闪过深思,这件事情似乎比她想象得更为复杂,看来是需要寻求帮助了。 “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再问几遍都没用。” 陈郡守强撑这一口气愤愤说道,他至今都想不通自己为何会栽在君灼华手里。 “父亲,您还要执迷不悟吗?求求您,说出来吧!” 陈婉容急匆匆从下头跑上来,今日的陈婉容和前两日有着明显的区别,身上不再是华贵的衣裙,是一身非常普通的素衣,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狼狈,裙角处还隐隐有些灰渍。 君灼华细细看去,这才发现陈婉容白皙的脸蛋灰扑扑的,嫩白的手心满是血迹,乌黑的秀发也乱糟糟的,额头还有未好的伤疤。 “你怎么将自己搞成这副狼狈样?” 君灼 华不解朝陈婉容看过去,就算是陈婉容不是郡守千金了也不应该如此狼狈才是。 “我,我无事,只是来的时候太着急不小心摔倒了。” 陈婉容嘴角动了动,眼眶的泪水差点便要流出,她咬了咬自己的红唇轻声道。 对于君灼华陈婉容有种很复杂的情绪,明明将她害成这样的人是君灼华,可唯一给她雪中送炭,给她温暖之人也是君灼华,她有时候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君灼华。 虽然陈郡守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但毕竟是最疼爱她的亲生父亲,对于君灼华这个揭露出陈郡守真面目之人她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怨恨,说没有一丝一毫怨恨那定然是不可能。 明知道君灼华是在为民除害,但陈婉容就是做不到不怨恨她,有时候陈婉容都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坏人,明明君灼华做得是好事,她为何还要埋怨她呢? 如果没有君灼华,那定然还会有许多无辜女子丧命。 对于君灼华,她真是又爱又怨,她想成为如同君灼华一样的人,但又埋怨君灼华。 “不小心摔倒了?”君灼华狐疑看了陈婉容看过去,不小心 能摔成这样?得有多不小心啊。 君灼华也没有揭穿陈婉容的谎言,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和陈婉容也不算相熟,若揭穿陈婉容担心她会想多。 这时的君灼华压根就想不到会有人去欺负陈婉容,就因为陈婉容是陈郡守的女儿便被欺负。 陈郡守没出事之前陈婉容是高贵的郡守府千金,每个人都捧着她,都敬着她,可如今陈郡守倒了,哪还有什么郡守千金,往日里敬着陈婉容的那些人自然不会再敬着她了。 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说得不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君灼华真没想到有人会欺负陈婉容,在她看来,陈郡守就是陈郡守,陈婉容是陈婉容,陈婉容虽然是陈郡守的女儿,但陈郡守做的所有事陈婉容都不知情,实在是没必要将对陈郡守的怒火撒在陈婉容身上。 只是世间像君灼华这样清醒之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理智的。 “婉容,你,你……”看清楚陈婉容的狼狈后,陈郡守好似明白了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到了这一步他什么也都不后悔,唯一放不下的便是 陈婉容,他担心自己离去之后会有人欺负陈婉容。 陈婉容是被捧在手心上长大的,从小到大也没受过什么委屈,陈郡守担心自己哪天不小心败露之后会连累到陈婉容,也担心陈婉容之后没人照顾,所以才会在不久之前给她寻找来一门好亲事,只是如今他做的事情东窗事发,这婚事也继续不了,他的婉容之后该如何是好? 陈郡守没想到自己会暴露得这么快,快到连陈婉容的后半辈子都没安排好。 “父亲,女儿求您说出来吧,不要再让那二人伤害无辜之人。” 陈婉容重重跪在陈郡守面前,眼泪不受控制留出来,她苦苦哀求陈郡守,让陈郡守说出那两人身份,虽然不能有个活路,但好歹可以死个痛快。 “父亲,女儿求您了。”陈婉容一边说一边磕头,额头上的伤痕又被磕破了,鲜红的血顺着脸颊留下来,看起来有几分触目惊心。 “陈小姐,你不用求他,他是不会说的,你的伤口还是去处理下吧,女孩子脸上留了疤就不好了。” 陈郡守是什么德行君灼华已经看透了,她扶住陈婉容将她一把扶起来。 第116章 千刀万剐 “君小姐,谢谢你。”陈婉容满眼复杂看着君灼华,君灼华是将她推进黑暗之人,又是亲自给她温暖之人,她想不明白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矛盾之人。 “我让人带你下去处理下伤口。” 君灼华轻叹一声,陈郡守是罪大恶极,她对着陈郡守所有的刑法都可以使用上,但面对陈婉容时她心中只有怜惜。 陈婉容太过懂事,太过正义,她真的可以做到大义灭亲,面对如此知书识礼的姑娘她是真的不忍心,不忍心见她如此痛苦。 “君小姐,不必了,我没事,一点小伤罢了。” 陈婉容摇摇头,嘴角的笑容有些凄凉,不过就是点小伤口罢了,比起她心里的痛压根算不了什么。 “灼华,时辰到了。”就在君灼华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君子宸走过来两步说道。 “好,我知晓了。” 君灼华察觉到陈婉容冰凉的小手有几分颤抖,她担忧朝陈婉容看过去,没人比她更清楚时辰到是什么意思,时辰到便说明陈郡守要死了。 “君小姐,你要处死父亲了是吗?” 陈婉容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含满泪水的眸子朝君灼华看过来,便是君灼华一个女子看了都不忍心。 “是。” 君灼华点点头。 “我,我知晓了。” 陈婉容退后一步,将手从君灼华手里抽回来,定定看了陈郡守半晌。 “君小姐,麻烦让人给我端点水来,我想洗漱一二送父亲最后一程。” 陈婉容低头看了看满身狼狈的自己,声音沙哑道。 她想要洗漱干净,以一个干干净净的形象将陈郡守送走。 “自然可以,知书,去给陈小姐准备清水。” 对于陈婉容这个要求君灼华自然不会拒绝,这本就不算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陈小姐,您这边请。”知书语气恭敬道,虽然如今的陈婉容已经不是什么郡守千金了,只是一个普通人,但知书对她依旧很尊重,就如同对君灼华一样。 她和君灼华一样,同样的欣赏陈婉容,欣赏这样一个恩怨分明之人。 像陈婉容这样通透的人很少,几乎没有。 “嗯。”陈婉容见知书对她如此尊重也不由愣了一愣,还是郡守千金时无数人捧着她,敬着她,她本也不会放在心上,可如今的她已经不是郡守千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君灼华和她的侍女对她也还算尊重,足以说明君灼华从来不是一个看中身份之人。 陈婉容朝知 书看过去,知书的言行举止可半分都不像丫环,一举一动皆是贵气,好似一个高贵的大家闺秀。 她哑然,不愧是君家人,便是身边一个侍女都如此出色,真的让好些人望尘莫及。 “君灼华,你杀了我皇上是不会放过你的。” 陈郡守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样一句话,而后阴恻恻看着君灼华。 “不会放过我?看看是他先不放过我还是你先下地狱,管太多可不好。” 对此君灼华不以为然,皇帝不放过她又怎么样,打从那日回京她便已下定决心和皇上对上,和皇家对着干。 左右不过是让皇帝对她更加忌惮,反正对她也没有什么损失,她也不会去在意。 “灼华,你打算如何对他,直接给他个痛快?” 看了看惨不忍睹的陈郡守君子宸多少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虽说陈郡守本就是罪大恶极之人,但他…… “大哥,你又是如何想的?” 君灼华嘴角勾了勾慢悠悠朝君子宸看过去,她知道他又动了恻隐之心,可有时候善心也是要分人的,有些人不配得到这样的善心,陈郡守便是这样的人。 “他受的折磨已经够多了,要不然给他个痛快算了。” 君子宸几乎用 恳求的口吻将话说出来,他知道君灼华虽是再询问他的意见,但他的意见从来都不重要,君灼华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她不会去听取别人的意见。 “给他个痛快?大哥,你一个男子怎么会有妇人之仁,给他个痛快真是太便宜他了,我要他生不如死。” 君灼华满脸的阴鸷,痛快的死去从来都不是惩罚,而是解脱,陈郡守做了这么多错事,哪能这么轻松就饶了他。 她不想陈郡守那般痛快死去还有一个理由,那便是杀鸡儆猴,她要让其他人看看,看看乱做伤天害理会是什么下场。 秦南郡定然还有和陈郡守一样的人,只是一时半会儿他们查不到,不让陈郡守痛快死去也是给他们一个提醒。 也不是君灼华不想将所有作恶多端之人查出来,她自然是想的,只是身不由己。 她来秦南郡还有更重要得事,不可能为了这些事情就放任顾南弦不管,而且以她的身份插手还是不太合适,得由朝廷人查,希望经此一事朝廷那边可以上点心,不然受苦的还是百姓。 顾南弦醒来的事情被平远侯将消息牢牢压住了,就是为了能揪出给顾南弦下毒之人,除了平远侯府上上下下的人也只有 还有顾贵妃和皇帝知道这件事,其他人都不知道顾南弦已经平安无事,包括还在秦南郡的君灼华和君子宸。 因为消息被拦下来来,所以哪怕是京城的其他人都不知道顾南弦醒了,至于秦医令从平远侯府离开之事,他们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顾南弦命不久矣。 “千刀万剐听说过吧,让刀功好的人将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割到最后只剩一副骨架他都还活着,大哥,你觉得我这个提议如何?” 君灼华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血腥无比的话,如果不是君子宸了解君灼华,定然会觉得君灼华是别人冒充的。 自从君灼华回京之后,她整个人和在北境时相比可是变了好多,有时候君子宸都搞不懂到底是君灼华变了,还是君灼华本就是这样的人,现在才脱了伪装。 他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呆呆看着君灼华半天没有说话。 看着君子宸沉默不语,一脸复杂的样子 ,君灼华眼底闪过了然,她明白君子宸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不赞同罢了,其实君子宸的反应也在她意料之中,毕竟君子宸这样的正人君子怎么会让允许有人当着他的面使用如此狠毒的刑法,哪怕那个人罪大恶极。 第117章 恻隐之心 “灼华。”君子宸轻轻叫了君灼华一声,他眼底满是无奈。 “大哥,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对于君子宸君灼华倒也不是失望,只是君子宸过于优柔寡断,她不太喜欢。 “无事,你高兴就好。”最终君子宸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看了君灼华良久。 片刻过后,知书带着梳洗干净的陈婉容匆匆而来,陈婉容白皙的脸蛋上满是泪水,眼眶哭得是又红又肿,看得出来,她哭了许久。 “君小姐。”陈婉容沙哑开口说道,她多想求君灼华放了陈郡守,求君灼华饶陈郡守一命,但他的良知让她说不出这样的话,体内的正直也让她开不了口。 她知道陈郡守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她真的做不到撇下那些无辜的人命来求君灼华饶了陈郡守,她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陈小姐,你还有话要和陈郡守说吗?如果没话说的话,那我……” 君灼华在提醒陈婉容要不要再看看陈郡守,毕竟陈郡守马上就要死了。 “我知晓了。” 陈婉容摇摇晃晃朝陈郡守走过去,明明是一副瘦弱的身躯却生生走出几分风骨。 “父亲,女儿不孝,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送您最 后一程,父亲一路走好,下辈子不要再做恶事了。” 陈婉容撩起裙摆重重跪在陈郡守面前,语气坚定道,说完还对着他陈郡守磕了三个响头。 “父亲,您做下的罪孽女儿会想办法替您偿还的。” 晶莹的泪水顺着眼眶一滴滴滑落,陈婉容面上带着浅浅的笑,看起来莫名让人心碎。 周围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外头的人对着陈郡守指指点点。 “真是活该,如果不是君小姐的话说不定还会有好多女子被害,真让人害怕。” 一个中年男子说道,陈郡守在百姓心中一直都是为国为民的好官,没人想到那个公正廉明的好官背地里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没人想到他会是这样一个人。 “看来之前所有一切都是他的伪装,还真是会装,我居然还傻乎乎相信了。” “是啊,没想到有些人背地里居然如此歹毒,真是恶心。” “这样的人死有余辜,就这样让他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你们觉得他还不够惨吗?他全身的骨头都被打碎了,手指甲片和脚趾甲片也被拔了,手脚的筋脉全都被挑断了,比起问斩,他可是惨上好多。” “嗯,好似的确如 此。” “……” 众人在下头七嘴八舌说道,如果不是有君灼华在,他们恐怕早就冲上来拳打脚踢了。 “大哥,你说我该如何是好?陈婉容可怜,那些无辜枉死的女子同样可怜?” 安安静静的陈婉容和下头几乎疯狂的人群形成鲜明的对比,哪怕陈婉容是陈郡守的女儿,她也做不到去苛责她。 陈婉容太过知书识礼,她难免会动几分恻隐之心。 如果陈婉容大吵大闹,甚至吵着让她放了陈郡守那她定然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灼华,你也会怀疑你自己吗?” 君子宸诧异看过去,他看君灼华做事雷厉风行,还以为君灼华对自己做下得决定不会有什么质疑呢? 没想到是他猜错了,君灼华对她自己的决定也会有质疑。 “也不是质疑,就是有点动摇,但那点动摇也微不足道,我分得清大是大非,不可能为了自己的私心就置大是大非于不顾。” 君灼华是个分得清公私之人,公便是公,私便是私,她不可能看在陈婉容可怜的份上就对陈郡守手下留情,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做错事本就该受到惩罚不是?大哥,你说是吧!” 君灼 华浅浅朝君子宸看过去,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世间之事不是非黑即白,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黑于白或许没有什么绝对,但对错还是有非常大的区别。 “……”君子宸嘴角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婉容的声音止了,她慢慢站起身走至君灼华身边,身子僵硬站在原地,君灼华的话刚好收入耳中。 做错事都要受到惩罚?这本就没错,不管是出于有心还是无意,更何况陈郡守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做错事了,他是罪大恶极,是自作自受。 落得这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陈婉容眼睛闭了闭,深深吐出一口气。 “诸位静一静,我是君灼华,北境君家之人,来秦南郡恰好发现陈郡守做的恶心事情,我决定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处死陈郡守,好平息你们的怒气,你们意下如何?” 君灼华一步步走到中央,看着下头的人群她嘴角动了动,想问问他们对她的处理满不满意。 “你是君家人,我们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一切听君小姐的。” “是啊,是啊,一切听你的意见就可以。” 众人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君灼华是君家人 ,是北境君家人,再者他们之所以能识破陈郡守的真面目还得多亏君灼华,如果没有君灼华,他们定然还被蒙在鼓里,对于君灼华的决定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陈郡守,你身为一郡之守,却知法犯法,与人勾结在一起妄害人命,简直是死有余辜。” 君灼华见众人没什么意见,便从旁边拿起一把长剑,一步步朝陈郡守走去。 她的声音清冷又带着几分坚定,让人有股莫名的信服感。 “你罪该万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她举起长剑,一剑朝陈郡守刺过去,第一剑是刺在他手腕处,因为他全身的骨头早就被打碎了,一剑便轻轻刺穿他的手腕。 而后又连续刺了好几剑,就是不愿意给陈郡守一个痛快。 陈郡守虽然没多少出气了,但他还活着,还可以感觉到身上的痛楚。 “君小姐,求求你给父亲一个痛快吧,我求求你了。” 陈婉容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她已经什么都不求了,只希望君灼华可以给陈郡守一个痛快便可。 听到陈婉容的声音,君灼华轻叹一口气,手腕轻轻用力,使劲刺在陈郡守心口处,既然陈婉容都求她了,那便如她所愿。 第118章 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君灼华,我,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陈郡守吐出一大口鲜血,恶狠狠说道。 “做鬼都不会放过我?等你变成鬼再说,你做人都不是我的对手,做鬼又有什么区别。” 对于鬼神之事君灼华向来不信,听到此话她只觉得好笑,真是有趣,活着的时候不是她的对手,难不成死了就能胜过她了,真是不知死活。 她既然能杀他一次,那自然也能杀他第二次。 “父亲,父亲。”哪怕早就预料到这个场面,但此时亲眼见到陈郡守在自己面前死去,陈婉容多少还是接受不了。 就算陈郡守罪大恶极,那也是最疼爱她的父亲啊。 “父亲,父亲,呜呜……”陈婉容哭得泣不成声,突然身子一颤,眼皮一翻,直接就晕死过去。 君子宸距离陈婉容不远,看着陈婉容超他的方向倒过来,差点便要碰到他,他嘴角动了动,脚步朝旁边移动几步,完美避开了陈婉容的触碰。 知书和君灼华在不远处,离陈婉容比较远,唯一一个离她近的君子宸没有扶住她,就导致她狠狠摔倒在地。 君灼华将淌着鲜血的长剑扔在地上,回头刚好将君子宸 后退几步的动作看在眼里,下一秒陈婉容已然躺在地上,君子宸正一脸无错站在不远处,她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己差点就要被君子宸气死了。 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在君子宸面前昏倒,他不去扶,反而还后退几步,真是岂有此理,想到这里,君灼华居然觉得有几分愧对陈婉容。 “陈小姐。” 君灼华赶紧走上前去,和知书一起将陈婉容扶起来。 看着陈婉容白嫩嫩的脸蛋带着些许红痕,她轻轻叹口气。 “大哥,你怎么回事,为何不扶住她?” 君灼华只觉得脑瓜子嗡嗡嗡疼得厉害,她朝君子宸看过去,希望君子宸可以给她个合理解释。 “男女授受不亲,再者我和她不熟,扶她不太合适。” 君子宸摇了摇头,语重心长说道,不得不说,他的确给了君灼华一个很好的解释。 “男女授受不亲,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摔倒在地。” 君灼华是真的无语了,她差点就要暴走了,没想到君子宸会如此的呆。 “这是自然,万一她赖上我该如何是好,父亲一直教导我要远离女子,小心被女子讹上。”君子宸一脸郑重道。 “大哥,你放心,你这样的呆子她真的看不上。” 君灼华只觉得头顶有大群乌鸦飞过,她从未如此无语过。 “先带陈小姐下去歇着吧。” 君灼华放开陈婉容,让陈婉容倚靠在知书怀里,墨画赶紧走过去,一个公主抱将陈婉容抱起来。 “君姑娘,君公子。”莫容喧从人群里挤出来冲着君灼华二人招招手。 “莫公子。” 君灼华淡淡颔首,对着莫容喧浅浅一笑。 “莫公子你来得正好,我的事情已经解决好了,可以去向你父亲求药离开秦南郡了。” “父亲他将解毒丹交给我了,让我带给你,他已经离开了。” 莫容喧从袖口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君灼华,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已经离开了么,好,如此便有劳了。” 君灼华也没有多想,痛快接过药瓶,对着莫容喧点了点头,转身便要走。 “君姑娘,且慢,我有一事相求。” 莫容喧叫住君灼华,有些扭扭捏捏道,他实在是不太好意思麻烦君灼华。 “何事?”君灼华诧异问道,眉头微挑。 “均姑娘,你们今日便回京城吗?我可以和你们同行吗?我从未去 过京城,不知你们可否稍上我一程?” 莫容喧摸了摸脑袋,笑得有些腼腆,他清澈的双眸紧紧盯着君灼华,很担心君灼华辉拒绝他。 “你也想去京城啊,那便和我们同行吧!你收拾一下,我们晚点便要回去了。” 莫容喧也没有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她自然是会答应。 “如此,便有劳君姑娘了。” 莫容喧呲着一口大白牙傻笑着,看起来有些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无需客气。” “大哥,我们走吧。”君灼华看都没看陈郡守一眼,她杀了这么多人对自己很有信心,虽然陈郡守目前还吊着一口气,但他也必死无疑。 为什么要让陈郡守吊着一口气呢?这也是为了给那些愤怒的百姓一个发泄的机会。 见着君灼华二人走了,底下吵吵嚷嚷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一瞬,而后飞快离开,不过片刻功夫又回来来。 仔细看便会发现他们手里抱着一个竹筐,竹筐里装有烂白菜,臭鸡蛋等。 “他还有一口气在,我们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一定不能让他活着。”一个老妇人拿起一个臭鸡蛋重重砸过去。 腥臭的臭鸡蛋砸中陈郡守脑袋,黑 水顺着他脑袋滑落,恶臭扑鼻而来,周围人都闻到这刺鼻的臭味,捂着鼻子朝后面退了几步,而后拿起手里的烂白菜,烂番茄,一个个朝陈郡守砸来。 君灼华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看着这幕闹剧。 “灼华,你早就预料到了是吗?” 君子宸见君灼华气定神闲的样子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知道君灼华定然早就预料到眼前这一幕。 “是啊,大哥,莫非你没猜到?哪怕陈郡守受了这么多刑法,但在那些受害者家属眼中依旧不解气,留他一口气也是为了让这些人可以好好发泄下心中的情绪,毕竟日子总是要继续的不是。” 君灼华淡然一笑,有些情绪总要发泄出来,憋在心里真的不好,憋久了会出事情的。 “大哥,你怎么越来越蠢了,有时候我都觉得你所有的智商都留在战场上了,下战场便完全没啥智商,你真是我的亲哥哥吗?我虽说不上智绝无双,但好歹也是有几分小聪明的,怎么你和我差这么多?” 君灼华是真的不理解,整个君家君子宸和君将军的智商低得离谱,君夫人比二人稍微好上这么一丢丢,君灼华在整个君家算得上是最聪明的了。 第119章 要赶我走? “……”君子宸只觉得无语,他还是第一次被君灼华如此打击到。 “大哥,怎么了,你为何这副表情,莫不是我说得不对?” 见君子宸脸色阴沉的难看,君灼华捂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 “你个小丫头,胆子越来越大,如今连我这个大哥都要被你整日取笑。” 君子宸抬起手在君灼华的脑门上轻轻敲了敲。 “我说得本就是实话,话说父亲和母亲怎么就放心让你一个人来京城,他们都不担心你在途中被人欺骗吗?” 君灼华摸了摸小巧高挺的鼻子笑得有些不怀好意,眼珠子转了转朝君子宸看过去。 君子宸的外貌非常具有欺骗性,生得是俊美无双,一双桃花眼加上眼角的泪痣和那浑身的杀气更是让不敢接近,其实不过是君子宸用来保护自己的手段罢了。 只有了解君子宸的人才会知道这个外表看上去有几分高冷的男子实则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傻子。 哪怕过了这么些年,君灼华一直都记得君子宸十四岁那年在北境外被人骗得只剩下裤衩子。 那一年的她不过十一岁,从下人口中听到这件事,拎着剑便打上门去,将君子宸 被骗的银子通通要了回来。 君子宸之所以对女子如此忌惮也是有原因的,那时候他被一个柔弱婉约的女子骗走所有钱财外加衣物,从那之后君子宸对君灼华和将军夫人之外的女子都避而远之,唯恐担心又被骗,这也是为何刚才君子宸不扶陈婉容的原因,就是担心被陈婉容讹上。 “灼华,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不识人心险恶,还以为世间都是好人。” 君子宸满头黑线,有时候他挺讨厌君灼华的,每一次都将他之前的糗事重新翻出来。 “不识人心险恶?大哥,人是复杂的,善恶就在一念之间,或许上一秒还是好人,下一秒他的利益被触及到就会变成一个坏人。大哥,你知道我为何让你回北境吗?” 君灼华满眼复杂朝君子宸看过去,自小在北境长大的君子宸自然不会知道人心能够险恶到什么地步。 北境在君将军的管理下民风淳朴,基本没什么用心险恶之人,可是京城不一样,京城在天子脚下,大家族的阴险手段层出不穷,就是她自己都不一定可以应付得过来,更何况是君子宸呢? “你不适合京城,还是早日回北境 去吧!” 君子宸留在京城可能会影响到她,她不允许有人影响到她接下来的行动,哪怕是君子宸也不行。 “灼华,你要赶我走?父亲他让我来京城就是照看你的,你就这样将我赶走让我如何和父亲交代?” 君子宸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君灼华,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君灼华的心软了又软。 “父亲让你来照看我?你确定你没开玩笑?应当是我照顾你才对。” 君灼华盯着君子宸看了半晌,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君子宸是她的哥哥,可在她面前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君灼华总有种自己不是他妹妹,而是他姐姐的感觉。 如果狼牙军知道君灼华将君子宸当成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子一定会捧腹大笑,君子宸是什么人呢? 那可是在战场英勇无比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少年将军,也只有君灼华会将他当成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灼华,你是打定主意要赶我走吗?可我不想走,我想留在京城陪着你,如果我走了那些人欺负你怎么办?” 君子宸不满看着君灼华,他不想让君灼华一个人孤零零留在京城。 虽然君灼华武功 比他高强,脑子也比他聪明,但他就是放心不下。 “欺负我?大哥,你莫不是在小看我,你觉得那些个蠢货能够欺负我?” 君灼华不以为然道,她真不是看不起那些人,事实如此。 “灼华,你孤身一人留在京城难免有所不便,我好歹也是君小将军,有我在京城当你的后盾岂非更好。” 君子宸是打定主意不回北境了,他找尽所有办法都要留下来。 “好嘛,你可以留下来,但不能拖我的后腿,敢拖我后腿我马上将你打包送回北境。” 君灼华有些无奈,见君子宸如此坚持她只能无奈同意。 “我就知道我的小灼华对我最好了。”听到这话,君子宸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二人回到客栈,很快收拾好衣物,君灼华打算等陈婉容醒就离开。 毕竟她对陈婉容很有好感,再怎么说也要和陈婉容告个别。 半个时辰后,陈婉容出现再君灼华房间门口。 “君小姐,听闻你今日便要回京了,祝你一路顺风。” 陈婉容虽还是满身的狼狈,但周身的气度足以让人忽视她的不堪。 “陈小姐,借你吉言,不知陈小姐日后有何 打算,如果陈小姐不想待在秦南郡的话,可以去北境走一走,想必陈小姐会喜欢那里的。” 如果她是陈婉容定然不想留在这个伤心之地。 “北境我便不去了,我要留在秦南郡给父亲赎罪,父亲他做了这么多错事,哪怕已经死了也不能平息那些受害者家属的怒火,他们的怒火便由我来承担吧!” 陈婉容微微一愣,她似是没有想到君灼华会说出这样的话,听闻北境的确是个好地方,大漠孤烟,骑马驰骋,日后有机会的话定然是要去瞧一瞧的,瞧瞧究竟是什么地方才能养出君灼华这样的人。 “陈小姐,你不必自责,那不是你的错,你无需将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君灼华淡淡开口安慰道。 “君小姐,一切珍重,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陈婉容浅浅一笑,对着君灼华盈盈一拜,而后缓步离开。 看着陈婉容离去的身影君灼华眼底满是复杂,抬眸刚好对上君子宸炽热的视线。 “你放不下陈小姐。” “是,我的确放不下她,就算放不下又能如何,她不愿离开,想要留在这里赎罪。” “灼华,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第120章 你不配活着 一柱香后,陈婉容来到喧闹的街市,人群最集中的地方,仔细看便会发现她嘴唇轻颤,双目呆滞。 凑近后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她强忍着内心的恶心才没干呕出来。 看清楚眼前一幕后,她脚步一个踉跄,狠狠摔倒在地。 陈郡守已经断气了,但这些人依旧没有放过他,腥臭的烂鸡蛋一个接一个砸在他身上,头发上占有粘稠的蛋黄,还夹杂着一些烂白菜。 “父亲,父亲,求求你们不要这么对我父亲,我求求你们了。” 陈婉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想让那些人不要这么对待陈郡守,陈郡守都已经死了,为何还要这么做。 “哟,这不是我们高高在上的郡守千金吗?怎么这么狼狈,居然跪在地上祈求我们,还真是有意思。” 一个男子趾高气昂朝陈婉容看过去,如此落魄的陈婉容他们第一次见,此前从未想到过还会有这样一幕。 “可不就是,之前不是清高得很吗?怎么如此这么卑贱了?” 一个个对着陈婉容冷眼嘲讽,那些不堪入耳的语言传至耳底,陈婉容的心渐渐凉下来。 “父亲他是作恶多端不假,但他已经死了 ,你们这么折磨他的尸体又是什么意思,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这样做和我父亲又有什么区别。” 知道这些人不会放过陈郡守,陈婉容便没有再求他们,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一步步朝陈郡守走过去。 她越靠越近,有人开始用手里的臭鸡蛋朝她砸去。 腥臭的鸡蛋刚好砸到她脸颊上,黑色的液体顺着下巴流下来,陈婉容没有丝毫在意,依旧不紧不慢朝陈郡守走过去。 “父亲,父亲,我带您回来,您不要怪他们,他们只是太愤怒罢了,他们不是故意的。” 陈婉容眼角噙着泪水,哭得泣不成声,这是她第一次受到如此大的委屈。 往日里受委屈时可以跑去向陈郡守告状,如今陈郡守不在了,她便是想要告状也找不到人替她做主。 陈婉容用自己瘦弱的身躯硬生生挡在陈郡守尸身面前,替他拦下臭鸡蛋,拦下烂菜叶,拦下所有咒骂。 “父亲,我马上就带您回家。” 陈婉容回头朝陈郡守看去,陈郡守已经不能用狼狈来形容了,只能用凄惨。 明知道陈郡守落到这个地步是罪有应得,但她 依旧会怨恨。 怨恨君灼华狠心,怨恨这些人如此对待陈郡守。 一颗番茄朝着她脑门重重砸过来,将陈婉容砸得头晕眼花,脚步朝后踉跄了几步。 “你这个杀人凶手的女儿不配活着,你去死,给我去死。” 人群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中年男子,他拿过一个番茄重重砸过来,熟透的番茄顺着她脸颊旁滑落,在脸蛋上留下一道鲜红的印记,那是番茄的汁水。 “你还我女儿命来,你还她命来,她才十五岁,才十五岁啊……” 一个妇人冲上来撕扯着陈婉容的衣衫,撕扯着她乌黑的秀发,一大撮秀发被人扯了下来,可陈婉容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只是傻愣愣站在原地。 还她命来,才十五岁,这几个字如同一把利刃扎进陈婉容胸口,她痛得说不出话来。 “你给我去死,你去死。”身边人一个接一个叫嚣着,明知道君灼华对陈婉容另眼相待,不能得罪陈婉容,但他们控制不住心底的怒火。 “不配活着,去死?我真的不配活着吗?我应该用死去偿还她们的性命吗?可我是无辜的啊,这一切我都不知情啊?” 陈婉容喃喃自语 道,如今她已经分不清什么对错分不清什么是非了。 越来越多的东西砸到她身上,伴随着拳打脚踢,伴随着衣衫被人撕扯,陈婉容找不到反抗的理由,也不想去反抗,就那样站在原地任由那些人对她胡作非为。 因着她的不反抗,那些人越来越过分,女子使劲撕扯着她的衣衫,巴掌一个接一个落在她脸蛋上,打得陈婉容晕乎乎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陈婉容看不清眼前人的样貌,久到陈婉容标致的脸蛋肿变成猪头,久到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她眼皮沉重,直直摔倒在地。 见陈婉容晕倒了,下头的人依旧没有收手,该干什么便干什么。 时间过去了好久,下头的人止住了动作,或许是心中的怒火已经全部发泄出来,他们三三两两离开了。 莫容喧收拾好衣物便朝君灼华住的客栈赶,行至此处他脚步一顿,匆匆看了几眼便打算离开,毕竟他可不是什么爱管闲事之人。 待看清楚陈婉容的相貌后他愣了又愣,没想到如此狼狈之人会是陈婉容,想到陈郡守做的事情后又觉得眼前一切似乎在情理之中。 “陈小姐?” 他几步走 近,看清陈婉容如今的样子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挥手让身后的下人走上前来。 “将陈小姐送去医馆。”莫容喧虽然是神医谷之人,但他不通任何医术,只识得一些常见草药,并不能救治陈婉容。 “是,公子。”两个小厮匆匆走上来扶起躺在地上的陈婉容,这种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 远在客栈的君灼华自然不会知道有人会如此大胆,明知道陈婉容是她罩着的还对陈婉容动手。 她的确猜到陈婉容可能会来给陈郡守收尸,但没想到这些人会这样对待陈婉容,毕竟陈婉容之前为他们做的事情也是有目共睹的。 君灼华是想过人心险恶,但她远没有想过人心会险恶到这一步,她得知消息的时候陈婉容已经被送到了医馆。 “他们是疯了不成,那些事情压根不是陈婉容做的,为何要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 君灼华手指微一用力,手里的茶杯瞬间四分五裂,变成一摊碎瓷片。 “灼华,气大伤身,小心伤到手。” 君子宸抬起手刚想拉起君灼华白嫩的柔荑看看有没有受伤,不知想到什么又收回手,站在一旁傻愣愣看着。 第121章 你好看,我看不够 “大哥,你为何看起来怪怪的?” 君灼华不明所以朝君子宸看过去,她觉得君子宸怪怪的。 “灼华,其实陈小姐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必为了这点小事就大发雷霆,左右你不过和她萍水相逢,她是陈郡守的女儿,有必要承担百姓的怒火,陈婉容是无辜的不假,但是她的父亲陈郡守作恶多端,他半点都不无辜。” 便是君子宸都想不明白君灼华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帮助陈婉容,君灼华可以帮她一次,两次,甚至是三次,但不能帮她一辈子,有些事情得让陈婉容自己去面对。 “她父亲罪有应得,难道她就应该承受这一切吗?” 君灼华意味不明说道,她也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何心情,只知道复杂万分。 “灼华,你帮不了她一辈子,有些事情她需要自己去面对,你不是给过她选择的机会吗?她不愿意离开秦南郡,留在秦南郡会遭受什么她比你更清楚。” 犹豫了片刻,君子宸隔着衣袖拉住君灼华的手腕。 “手放开,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我无事。” 君灼华一抬手将君子宸的手打开,而后松了松 手指,手里的瓷片掉落在地,她白嫩的手心被瓷片划破,流出鲜血。 “都受伤了,我给你涂药。” 君子宸从袖口掏出一小瓶金疮药,仔细为君灼华涂抹着伤口。 涂好后又拿出一块帕子替君灼华将手心包扎起来。 “大哥,我又不是什么瓷娃娃,你不用如此紧张,你我都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受点伤不是正常的吗?” 一点皮外伤罢了君灼华还未放在眼里。 “你这丫头半点都不像个女子,那些大家闺秀最爱惜的便是自己,哪里舍得身上留一点伤疤。” 君子宸无奈说道。 “大哥,这世间不仅仅有一种女子,女子也很多种,有我这样的,有陈婉容那样的,更有明月那样的,我们都是女子,但又是不同的女子。” 顿了顿,又道:“有人将容貌看得重,有人将感情看得重,也有人将家族名声看得重,每个女子都是不一样的,看重的东西自然也不一样,并不应该放在一起比较。” 君灼华是女子不假,但她不是大家闺秀,她是独一无二的君灼华罢了。 “走吧,我们回京去吧,再留在秦南郡我都不知道会做 出什么事情来呢?” 君灼华淡淡一笑,其实君子宸说得很有道理,既然那是陈婉容自己选择的那她就不应该去插手,自己选的路便是跪着都要走完。 “嗯。” 二人谈话间莫容喧也来了,闲聊几句过后几人骑上骏马出了城。 君灼华死死捏住缰绳,马停住脚步她扭头朝后一看,自此后秦南郡再无花神节,也没有所谓的花神选举,也不会有无辜女子受害,这也算是这趟来秦南郡的收获吧。 “灼华,别看了,快走吧,顾南弦好似快不行了。” 君子宸有些幸灾乐祸说道,天知道他多想让顾南弦去死。 “大哥,我怎么觉得你在幸灾乐祸?” 君灼华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她抬眸朝君子宸看过去,没想到她家兄长内里还是黑的啊! “怎么可能,灼华,你定然是看错了,我怎么可能在幸灾乐祸。” 君子宸摇摇头,毫不犹豫开口否认,就算是他有这个意思也不能在君灼华面前表现出来。 “好吧,大哥说没有那便没有。” 见君子宸不承认君灼华也没说多说什么。 君灼华拿到解毒丹即将回京的消息不过 片刻功夫就传到京城,随着一起传回来的还有君灼华在秦南郡做下的事情。 君灼华本就在风口浪尖上,她初到秦南郡便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秦南郡发生的所有事情已经在京城传遍了。 平远侯府,顾南弦躺在床榻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面前的白莲。 “顾公子,你为何这么看着奴婢,你再这样盯着奴婢,奴婢便走了。” 饶是白莲都被顾南弦盯得有些脸色发烫,脸色发红。 她轻咬红唇,含羞带怯朝顾南弦看过去,那副惹人怜惜的模样直接让顾南弦看呆了眼。 “看你好看,我从未见过像你这么好看的女子。” 顾南弦发出一声赞叹,他这话皆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没有一丝一毫谎言。 “顾公子莫要取笑奴婢了,京城的大家闺秀这么多,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她们可比奴婢好看上太多,尤其是我家小姐,那才真真是天仙下凡。” 白莲抿唇一笑,俏生生的笑容直接让顾南弦成功变成一个痴汉。 本来白莲今日就要离开平远侯府了,但顾南弦以他身子还未康健为由,硬生生将白莲留下来。 白莲拗不过他,只 好无奈同意。 “……”见白莲提起君灼华,顾南弦一脸的无语,虽然白莲说得的确是事实,君灼华的容貌确实担得起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但…… 顾南弦摇摇头,不愿再去想君灼华,一想到君灼华他就烦躁。 “白莲,我这次可以醒来你功不可没啊!”他定定看着白莲,本就对白莲钟情的顾南弦因为这件事情彻底认定白莲。 “顾公子,你胡说什么呢?你可以醒来是太医医术高朝,是小姐的一片诚心打动上苍,和奴婢没有一丝一毫关系。” 白莲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非常无辜说道。 “白莲姑娘,你别隐瞒了,我都知道了,是你用自己的血肉给我入药我才能醒,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和太医还有君灼华没有丝毫关系。” 见白莲不愿意承认,顾南弦急忙从床榻上起来,摇摇晃晃站在地上,他一步步朝白莲走过去。 “白莲姑娘,你对我做的事情我都知晓,你无需隐瞒。” “顾公子,你胡说什么,什么用血肉入药,奴婢听不明白。” 白莲脸色一白,惊疑不定看着顾南弦,好似没想到顾南弦会知道这件事情。 第122章 我不会娶她 “这块手帕是你的吧,帕子上绣有莲花,白莲,莲花,这难不成会是巧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顾南弦从袖口掏出一块染血的手帕,哪怕已经被鲜血弄脏了,顾南弦依旧没有丝毫嫌弃,手帕一拿出来,白莲的脸色变了又变。 “这手帕怎么会在你这里?” 白莲瞪大眼睛,不可思议朝顾南弦看过去,似是没有想到这手帕为何会出现在顾南弦手里,她恰到好处的惊讶刚好取悦到顾南弦。 “为何会在我这里?自然是有人送到我这里的,你就说这手帕是不是你的!” 顾南弦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一步步朝白莲靠过去,等白莲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近在咫尺,二人离得很近,她一吸气便可嗅到他身上有股药材味。 “顾公子,这手帕不是奴婢的,你想必是认错人了。” 白莲摇摇头,用一副非常诚恳的态度说道,如果不是顾南弦一早就知道她便是那人,恐怕他都会被蒙骗过去。 “不是你的,那为何手帕上会绣有莲花,那为何你之前会和她们提起古方中有用血肉入药之事,白莲,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你知道你对我情深义重,我自然不会负了你。” 顾南弦将手帕随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大手拉起白莲白皙柔嫩的小手,一脸郑重说道。 他本就喜欢白莲,得知白莲对他的事情之后更是欣喜若狂,这便证明他从来都不是单相思。 “顾公子,请你自重,来照顾你是我家小姐的意思,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情谊,你可是小姐的未婚夫,你这般做对得起小姐吗?” 白莲轻轻将顾南弦的手抚开,瞪大眸子有些愤怒看着他。 “是君灼华的意思?难不成是君灼华让你以血肉入药来救我?白莲,明明是你做的,你为何要将一切功劳推给君灼华。” 顾南弦痛心疾首说道,他走近一步,伸开手臂将白莲牢牢搂在自己怀里。 “顾公子,你放过奴婢吧!你是小姐的未婚夫,小姐她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做对不起小姐的事情。” 白莲无奈看着顾南弦,她眼底满是纠结,好看的柳叶眉紧紧蹙起。 “你也喜欢我对不对,我就知道我不是单相思,君灼华那边你不用管,我不会娶她的。” 听到这话,顾南弦紧紧搂住白莲纤细的腰肢,眼底满是激动,这一刻,顾南弦真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顾公 子,奴婢身份卑微,不值得你这样做,你和小姐的婚事是皇上赐下的,容不得你说不娶便不娶,奴婢什么都不求,只求每天能见一见你便好。” 白莲摇摇头,善解人意说道,在顾南弦看不到的地方,她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这便是君灼华的未婚夫,便是君灼华未来的夫君,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吗? “白莲,除了你我谁都不会娶,更加不会娶一个粗俗无知的野蛮女子,你才是我心中合适的妻子人选,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解除两家的婚事。为何偏偏君将军的女儿是君灼华,若你是君将军的女儿便好了,我就可以退婚名正言顺娶了你。” 顾南弦喃喃说道,也不是他看不起白莲的身份,而是以白莲婢女的身份压根不可能成为他的正妻。 他不想让心爱之人为妾,白莲只能是他的正妻。 待听清楚顾南弦的话后,白莲的身子不受控制僵硬一瞬,眼底满是复杂。 “顾公子,你别胡说,我身份低微,怎么高攀得起君将军,高攀得起君家呢?” 白莲的手指死死扣住手心,废了好大功夫才没让自己失态。 “怎么还叫我顾公子,以后叫我南弦,亦或 是南弦哥哥。” 顾南弦低头柔情蜜意看着怀里的小人,之前他从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来得这么快,更加不知道爱上一个人只需一眼,他已经深深爱上白莲。 “顾公子,你是平远侯嫡子,我不过就是一个奴婢,实在不合规矩,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你放开我,被别人看到不好。” 白莲双眸含泪盯着顾南弦,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得顾南弦心抖化了。 “白莲,我喜欢你,想让你当我的妻子,我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我只知道你是我心悦之人,至于被别人看到,看到便看到,正好名正言顺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女人。” 顾南弦柔声细语说道,他对君灼华有多不耐烦,对面前的白莲就有多深情,有多温柔,在面对君灼华和白莲时压根就是两个极端。 “你无耻,我才不是你的女人,我说了,你是小姐的未婚夫,一辈子都是小姐的人,你不该喜欢我,你喜欢的应该是小姐,只有小姐那样光彩夺目之人才配得上你。” 白莲深情款款朝顾南弦看过去,她轻咬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白莲,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是顾南弦,是平远侯府的嫡子 ,和君灼华没什么关系,也不可能成为她的人,就算要成为谁的人也只会变成你的人。白莲,不要拒绝我,我知道你将君灼华当恩人,但我压根不喜欢君灼华,君灼华她也不喜欢我,既然我们二人相看两厌,我为何不能主动追求自己的幸福?” 防止白莲又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话,他低头吻上白莲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你,唔唔……”白莲瞪大眼睛,目瞪口呆看着顾南弦,她实在没想到顾南弦会搞着一出,毕竟这才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就算是喜欢她,这进展未免也太快了! “白莲,好好当我的女人,其他的不用管,一切有我,我会处理好一切,风风光光迎你进府。” 一吻过后,见白莲脸蛋通红,眼眸含情,顾南弦不可避免又看呆了。 “白莲,你真美,真的好美。” 顾南弦痴迷说道,便是他自己都觉得奇怪,第一眼见到白莲时他便像着魔一样,无法自拔爱上白莲,就好像被下蛊一样。 但他清醒的知道他没有被下蛊,之所以这样不过是对白莲一见钟情了。 在没遇到白莲之前他从未想过心动会来得这样快,短短一秒钟他便喜欢上了一人。 第123章 陷害 “顾公子,请你自重。”白莲抬起手不轻不重扇了顾南弦一巴掌,转身匆匆离开。 “白莲,我说过会娶你就一定会娶你,你就等着嫁给我吧!” 顾南弦加大声音势在必得说道,此时的他已经忘了自己还有一个未婚妻,已经忘了还有君灼华这个存在。 他也不想想,有君灼华在他又怎么可能娶到白莲,就算没有君灼华,凭白莲的出身也不可能成为他的正妻。 顾南弦喜欢上白莲之事已然在平远侯府传得沸沸扬扬,媚娘得知这个消息快要气炸了,她没想到自己千防万防都没防住白莲,也没想到顾南弦轻而易举便喜欢上白莲。 对于白莲,众人褒贬不一,他们都知道白莲割血肉给顾南弦入药,好些人佩服她有这样的勇气,拿刀重重划自己一刀还是需要很大勇气,不是什么人都做得到。 白莲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弱女子,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无数人对白莲心生好感。 哪怕白莲已经做到这步,依旧有人看不惯她,比如媚娘,媚娘是真没想到用血肉入药可以救顾南弦,不然她早就割肉了。 她是真心喜欢顾南弦,为了顾南弦割血放肉也是可以的 ,只要顾南弦需要,她可以献出所有一切。 无奈顾南弦不需要她,一点都不需要。 媚娘在走廊上将白莲堵住,她意味深长朝白莲看过去。 “你还真有手段啊,见了少爷几面就勾了他的心,如果你家小姐有你的手段,想必早就嫁少爷了,哪里还轮得到你这个狐媚子,真是个狐狸精,居然勾引你家小姐的未婚夫。” 本就对白莲看不顺眼的媚娘如今更加厌恶白莲。 “狐狸精?勾引?你确定是我勾引你家少爷,而不是他上赶着赖倒贴,毕竟我什么都没做,他就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你说这该怪我还是该怪他?” 白莲摊了摊手心用一副非常欠揍的口吻说道,虽然明知她说得都是实话,但看到她那副欠揍的样子还是非常生气。 “你,你,你这个狐狸精,我一定会在少爷面前揭穿你的真面目。” 媚娘气得牙齿都要咬碎了,她伸出手颤颤巍巍指向白莲,看得出来她气得不轻。 “揭穿我的真面目?我能有什么真面目,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我用血肉入药救活你家少爷,是你家少爷的救命恩人,你觉得你空口无凭两句话就会有人信你?他们不会相 信你,只会信我,你信不信?” 白莲一步步朝媚娘靠近,虽然她没有媚娘高,在媚娘面前显得比较娇小,但看上去却比媚娘有气势。 “你想要干什么?”媚娘一脸狐疑看着白莲,出自女人的直觉,她觉得白莲来者不善,定然有其他目的。 “干什么?让你认清现实罢了。” 白莲在媚娘面前站定,慢慢拉起媚娘涂满鲜红寇丹的柔荑,借着她的手用力推向自己朝后一倒。 一眨眼功夫,白莲已经柔弱倒在地上,一只手半撑在地上,仔细看便会发现袖口处隐隐有血迹渗出,因着她穿得是白衣,格外引人注目。 “媚娘姐姐,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对少爷真没其他意思,他可是我家小姐的未婚夫,我能有什么心思?还请你不要污蔑我的清白,我虽只是一个婢女,但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容不得你这样污蔑。” 白莲说完便梨花带雨哭泣起来,这一出直接将媚娘搞懵了,什么情况,她什么时候污蔑她的清白了,她说得不都是实话吗? “你这个贱人,口口声声说少爷是你家小姐的未婚夫,可你又做了些什么事情,背地里勾引少爷,你家小姐有你这样 的婢女真是不幸。” 媚娘冷哼一声,真是无语,如果她是君灼华定然要提着鞭子将白莲抽死。 一个奴婢居然没点自知之明,妄想勾搭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就是可笑吗? “媚娘,你在做什么?你又在欺负白莲姑娘了,我要去告诉少爷。” 一个圆脸小丫环愤愤不平说道,因着白莲性子柔顺,待人接物非常温柔,好些人对白莲的印象还可以,如今见到白莲被欺负了,赶紧朝顾南弦房间跑去,打算给白莲搬救兵。 “你等等,我没有,我真没有。” 媚娘看着小丫环的身影越跑越远,只觉得百口莫辩,她真的没有推白莲,也没有欺负白莲,一切都是白莲的算计。 “白莲姑娘,你没事吧,你放心,你是少爷的救命恩人,少爷他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一个小丫环赶紧走上前去将白莲扶起来,待看清楚白莲袖口的血迹时,她惊呼一声。 “白莲姑娘,你受伤了?” “无事,应当是伤口裂开了。” 白莲摇摇头,苦涩一笑,就像一朵惹人怜爱的小白花。 “白莲,你没事吧?”听说心爱的女子被人欺负了,顾南弦火急火燎赶了过 来,他脚步匆匆,下一秒便出现再白莲面前。 宽大的手捏住白莲白嫩的指尖,白莲手指触碰到他肌肤时不受控制颤抖一下,顾南弦的大手带着几分温热,让她冰凉的指尖也沾染上几分余温。 “顾公子,我无事,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放开我。” 白莲挣扎着想要推开顾南弦,顾南弦离她很近,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上。 “别动,你伤口都裂开了。” 顾南弦的视线落在白莲沾染到血的袖口处,眼底满是愧疚。 “少爷,您……”见顾南弦如珠似宝的呵护白莲,媚娘不可置信问道。 “媚娘,你好大胆子,居然欺负白莲,是谁给你的胆子,你不过就是一个奴婢,居然敢对我的救命恩人动手,你真是活腻了。” 顾南弦冷飕飕朝媚娘瞥过去,媚娘在他背后做的小动作他都知道。 往日里只要哪个小丫环离他近一点那个小丫环定然会被媚娘百般刁难,之前他从未放在心上,对待这些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却不行了,白莲不是那些小丫环,是他心爱之人,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媚娘刁难白莲呢? 第124章 有眼无珠 “不过是一个奴婢?少爷,我和您一起长大,我以为我们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没想到在您眼里我不过就是一个奴婢,好,我是奴婢本就是事实,可她呢?难道她不是奴婢吗?我和她同为奴婢,您为何对她另眼相待,明明是我先认识您的,您于她才几面之缘。” 媚娘好似被顾南弦的话伤到了,她不可置信朝顾南弦看过去,身子轻颤,好似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 “够了,你不过区区奴身怎敢和我称青梅竹马,白莲如何是她的事,与你无关。” 顾南弦不耐烦朝媚娘看过去,他眼底满是厌烦,最初他就不是很喜欢媚娘,媚娘长相太过艳丽,性子又娇纵,每一点都在他雷区蹦哒,若不是看在她父亲的份上,他早就将她赶出府了。 “与我无关?好一个与我无关啊,少爷,你的心真冷啊,你说出的话真狠。” 媚娘的泪水不受控制从眼眶流出,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下巴滑落,桃红的衣衫已被泪水打湿。 “少爷,您真的喜欢她吗?您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吗?她是君小姐的婢女,她明知道您是君小姐的未婚夫还勾引您,您 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 媚娘恶狠狠朝白莲瞪过去,顾南弦可以喜欢上别人,但那个人不能是白莲,白莲是君灼华的侍女,顾南弦喜欢上白莲又算怎么回事? 到时候外头那些人会如何说顾南弦呢?媚娘真的不敢想象。 “闭嘴,白莲没有勾引我,是我喜欢她,我喜欢谁是我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 顾南弦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如果媚娘再敢出言不逊,他恐怕就要动手打人了。 “没有勾引您,是您喜欢她的?少爷,您是那个少年端方的君子啊,您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君小姐她不辞辛苦去秦南郡给您寻找解药,可您却和她的侍女勾搭上了,您真的对得起她吗?” 媚娘也不是替君灼华鸣不平,只是觉得顾南弦和自己印象中那个少年不一样了。 她印象中的少年是一个温润端方,恪守礼法之人,万不可能和未婚妻的侍女搞在一起。 顾南弦的确是这样一个人,如果君灼华是他喜欢之人,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一定会这样。 可偏偏君灼华不是顾南弦喜欢的人,偏偏顾南弦对君灼华相看两厌。 “够了。” 顾南弦将白莲放开,几大步来到媚娘面前,抬起手狠狠扇了媚娘一耳光,响亮的巴掌声让在场之人都懵了。 没人想到顾南弦会突然对媚娘出手,就是他身边的白莲都没想到。 “少爷,您,您为了她打我?”媚娘捂着疼痛的脸蛋不可置信道,从小到大便是她父母都没碰过她一个手指头,顾南弦是第一个打她之人。 她脚步朝后退了几步,眼底满是伤痛,被心爱之人误解原来如此痛苦。 “你就是一个奴婢,我是你的主子,我如何是我的事,我对不起君灼华那又如何,我本就不想娶她,最后告诉你一遍,白莲是我心爱之人,日后也会是平远侯府的女主人,你再对她不敬,休怪我无情。” 顾南弦愤愤开口,他的怒火已经达到了顶峰。 “对她不敬?可我没有推她啊?少爷,您相信我吗?我真的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倒的。” 媚娘只觉得百口莫辩,她总不能说是白莲拉着她的手自己推出去的吧,别说其他人了,就是她自己都不信。 “媚娘,我们都看到了,明明是你推了白莲姑娘,前两日 你还打了白莲姑娘。” 身后有小丫环看不下去,赶紧出来为白莲说话。 “是啊是啊,我们都看到的,自从白莲姑娘到府上来你就三番四次针对她。” “媚娘,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一次看在父母的份上便算了,若再有下次你也没必要待在平远侯府了。” 听着身边人三言两语诉说着百媚娘是如何欺负白莲,顾南弦的脸色阴沉得难看,他恶狠狠放出一句狠话后转身回到白莲身旁。 “白莲,苦了你了,没想到你还受过这么多委屈,你为何不和我讲,若我知道……” 顾南弦满脸怜爱看着白莲,他眼底满是疼惜,想到白莲被媚娘欺负他心便疼得厉害。 “顾公子,不过就是一点小摩擦罢了,奴婢无碍的,若因为奴婢的原因导致你和媚娘姐姐生了嫌隙便不好了。” 白莲抬头柔情脉脉盯着顾南弦,她语气轻柔,声音好听极了,好似春日里佛面而过的春风一般。 在顾南弦看不到的地方,她得意朝媚娘看过去,勾起的嘴角是赤裸裸的炫耀。 “白莲,你就是太过善解人意才会被人欺负的,你放心,以后有我 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听到白莲这番善解人意的话顾南弦着实是心疼坏了,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被人如此欺负了还这么善良。 “白莲,够了,你不必再假惺惺了,你不觉得恶心吗?你这副虚伪的作态简直令人作呕,我真想撕烂你这张惺惺作态的脸皮。” 媚娘实在是看不下去白莲那副矫揉造作的样子,便开口打断她,可偏偏顾南弦乐在其中。 “媚娘,你别挑战我的耐心,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顾南弦手指捏了捏,差点便又要控制不住细自己的情绪了。 “呵,顾南弦,这些年是我看错你了,我本以为你是个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没想到也不过如此,既然你这么喜欢白莲,那我便祝你们地久天长。” 媚娘沉默片刻,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非常平静朝顾南弦看过去,一字一顿说出这番话。 没人知道她方才沉默是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她废了多大力气才控住情绪说出这番话。 泪水在眼眶打转,她使劲憋住不让其掉落,她不想在白莲面前认输,也不想为顾南弦哭,顾南弦这样有眼无珠之人不值得她哭。 第125章 感谢白莲姑娘 “我和白莲自然会天长地久,这些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 顾南弦不屑朝媚娘瞥去,虽然媚娘说出的话让他挺满意的,但想到不久之前媚娘还欺负过白莲,他的心情瞬间由晴转阴。 “……”媚娘满眼复杂朝顾南弦看去,此前她从未想过自己心悦多年的意中人会如此愚蠢,有君灼华在,他和白莲真的会天长地久吗?自然不会,君灼华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眼里容不下任何沙子,从进京第一天将顾南弦从青楼捉回来之事便看得出来。 那样一个高傲之人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的未婚夫喜欢上身边的侍女?就算君灼华不喜欢顾南弦,她也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那是对她的侮辱。 “白莲,走吧,我送你回去歇着。” 顾南弦搂住白莲纤细的腰肢和媚娘擦肩而过,在路过媚娘时,白莲脚步一顿,对她露出一个同情又玩味的表情来。 顾南弦自然没有注意到白莲的小动作,在他眼中,白莲是一个柔情似水,善解人意之人,又怎么可能露出这样一副神情。 媚娘身子一僵,怨恨朝白莲看过去,她自然看懂白莲的意思,白莲在向她宣战,也是在炫耀,炫耀顾南弦毫无保留相信她。 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真是可笑,她此前从未发现那个在心中住了这么多年的男子如此的眼瞎心盲,这样的人怎么配让她喜欢。 她虽只是一个奴婢,但也不是什么瞎子聋子都看得上的。 其实她应该好好感谢白莲才是,如果不是白莲的话,她又怎么知道顾南弦是这样一个人。 方才还阴霾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许多,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整个人感觉轻松了不少。 “白莲姑娘,且慢,我有一句话想和你说。” 想明白这一点,媚娘不再纠结顾南弦的事情,她心情变得很好。 “你想干什么?”顾南弦扭头警惕朝她看过来,那副防备的样子看得媚娘心中一酸。 毕竟是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少年郎啊,也不是说放下就可以放下的。 “少爷,您放心,我不会对白莲姑娘做什么,说起来我还要感谢白莲姑娘,若不是白莲 姑娘,我又怎么看得清少爷的为人,白莲姑娘,谢谢你,我是真心实意感谢你的。” 媚娘笑意盈盈看着白莲,她的语气真诚,态度也非常和善,看起来就是在真心实意感激白莲。 “少爷,白莲姑娘,我还有事便先走了,你们请便。” 媚娘微微颔首,漫不经心看了白莲一眼,而后转身离开,全程没有多看顾南弦一眼。 “你,你……”顾南弦被媚娘嚣张的态度气到了,他气冲冲瞪着媚娘离去的身影,手指轻轻颤抖,看那样子似乎想要冲上去打媚娘一顿。 “顾公子,你别生气来,左右不过就是一个奴婢,何必为了她生这么大气。” 白莲都被媚娘的态度搞懵了,她没想到媚娘会是如此一副态度,也没想到媚娘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我们走吧,不用管她,一个下人罢了,还真就把自己当回事了。” 顾南弦冷冷一哼,半分没有将媚娘放在心上,媚娘如何是媚娘的事,和他没有半分关系。 “嗯。”白莲点了点头,含羞带怯朝顾南弦看去,嘴 角带着浅浅的笑。 白莲在平远侯府一连住了好几日,这几日她数次跟顾南弦说要将军府,但都被顾南弦阻止了,顾南弦不愿放她离开,总会千方百计想出原因阻拦,以至于现在白莲还在平远侯府。 在平远侯府的这几日,白莲可是过得非常轻松,府上的下人都知晓她是顾南弦的意中人,不敢得罪她,个个捧着她,就连称呼都从白莲姑娘变成如今的白莲小姐。 媚娘自那日后也一直安分守己,没有来烦白莲,白莲的日子过得是非常惬意。 不过短短几日时间,她和顾南弦的关系已突飞猛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二人两情相悦,好事将近。 此时顾南弦的院子里,白莲站在隐秘角落,她将手里的纸条撕碎扔在一旁,嘴角带着浅笑,快回来了呢? 既然君灼华都要回来了,她自然得给君灼华准备一份见面礼庆祝她平安归来才是,希望这份见面礼可以让君灼华喜欢。 她缓步来到顾南弦房间口,抬手敲响房门。 “南弦哥哥,我有事情同你讲,我可以进来 吗?” 白莲娇滴滴道,她语气轻柔,尾调还带着一丝丝娇嗔。 “不是说过了,以后来我房间直接进来便可,你我之间不需要讲究这么多。” 听到白莲的声音,顾南弦快步从房间走出,拉起白莲修长白皙的柔荑便朝里头走。 “南弦哥哥,我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要是我推门而入的时候你在沐浴怎么办?” 白莲脸蛋羞红,柔柔说道。 “坏丫头,莲儿莫不是在暗示我。”顾南弦哈哈一笑,抬起手在白莲鼻尖处点了点。 “南弦哥哥,你正经一点。小姐她这几日便要回来了,我应该回府去了,要是小姐回来看到我在这里她会不高兴的。” 白莲愣了半晌才说出这样一句话,她眼中有难掩的失落。 “你是我心爱之人,在平远侯府怎么了,这是平远侯府,不是将军府,莲儿放心,我不会让君灼华动你的。” 顾南弦大手一搂,将白莲带入怀中。 此时的顾南弦压根没有想到打脸会来得如此之快,他不仅没有护住白莲,便是他自己都险些丧命。 第126章 你是君灼华的妹妹? “小姐倒不会对我做什么,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还是她的亲妹妹,大不了将我的身份告诉她,倒是南弦哥哥你,呀,我怎么说出来?” 白莲话还没说完便捂住嘴巴一脸错愕看向顾南弦,她眼底满是懊悔。 “什么?你是君灼华的妹妹?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 顾南弦直接被这消息雷懵了,他大手紧紧捏住白莲肩头,因着面前之人是他心上人,哪怕有几分失态他也小心控制着手劲,不会伤到白莲。 “这,那我便告诉你吧,你不许和旁人讲,我母亲当年意外和醉酒后的君将军有了夫妻之实,因着将军夫人是母亲的救命恩人,她担心这件事情会破坏到君将军和将军夫人的感情,所以便一人离开北境,也是离开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怀上了我。” 白莲凄苦一笑,是啊,她也是君将军的女儿,是君灼华的亲妹妹,可同为姐妹,为何差别会如此之大,这也是她这般嫉恨君灼华的原因。 两人骨子里留着一样的血,君灼华是高高在上的北境小公主,而她不过就是一个奴婢,究竟凭什么? “后来母亲过世了,我兜兜转转来到北境,恰巧被小姐买了回去,说起来我之前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是几年前无意间得知的。” 白莲双眸含泪朝顾南弦看过去,她之前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君家人,若不是几年前无意中得知,恐怕她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那君将军他知不知道你是他女儿?” 顾南弦也愣了半晌,他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 “他不知道,我从未和他说过。”白莲摇了摇头,君将军的确不知道此事。 “那你为何不告诉他,你应该认祖归宗才是,有了这样的身份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顾南弦不解问道,哪怕只是一个私生女也比现在要好上太多。 “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我又何必去破坏他们呢?如今之所以说出来无非我也有私心,想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君将军的女儿,虽不是嫡女,但也是君家人,如此我可有机会以妾室的身份陪在你身边?我这样会不会太自私了,你明明是小姐的未婚夫。” 白莲轻轻咬了咬红唇,抬起头满眼复杂朝顾南弦看过去。 “莲儿,你怎么这么善良,你本就是君家人,为何要顾及着他们的关系不去认亲,你是君灼华的亲妹妹,她居然拿你当侍女,真是过分。” 顾南弦愤愤不平说道,他的手指紧紧捏成拳,看起来气得不轻。 “小姐她并不知晓我的身份,不怪她 。”白莲善解人意开口,她纤长的睫毛上挂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整个人看起来惹人怜爱极了。 “莲儿,你说你如今想要认祖归宗是因为我?莲儿,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正大光明认祖归宗的,也会让你成为我的正妻。” 顾南弦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从未想过他心爱之人会如此善良。 明明家人近在咫尺,却为了那一家人所谓的和美不愿意去破坏他们,真是太善良了。 “南弦哥哥,我想了想,这件事情还是当我没说吧,你就当做不知道便可。既然一开始我便没有认祖归宗的打算,那现在也不应该有,我不应该如此自私,你是小姐的未婚夫,我怎么能为了得到你便去破坏君家的和美呢?” 白莲摇摇头,思虑再三,她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太好,君灼华是她的小姐,同时也是她的姐姐,她怎么可以这么做,真是太坏了。 “莲儿,你不是去破坏他们,你是去加入他们的,你本就是君家人,认祖归宗是应该的,你无需想太多,这件事情交给我便可。” 顾南弦紧紧捏住白莲白嫩的柔荑,在得知白莲身份的那一刻他想到一个绝佳的主意。 既然白莲也是君将军的女儿,反正他和君家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既然她二人都是 君家人,那娶谁不是娶呢? “莲儿,你先回去歇着吧,不要为这些事情烦心,一切有我。” 顾南弦耐心劝慰道,对于白莲他有着足够的耐心。 “好,我便先回去了,南弦哥哥,你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我什么都不要,只要陪在你身边足矣,方才之事你还是尽快忘记吧,就当我从未说过。” 白莲温柔一笑,嘴角边的梨涡显露出来,多了几分可爱。 “不必担心我。”顾南弦抬起手心不在焉摸了摸她乌黑的秀发,心思不知道早跑何处去了。 白莲自然将他的反常看在眼里,她嘴角勾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转身离去。 看着白莲越走越远,身影逐渐消失,顾南弦也从房间走出,他大步走出院子,往侯夫人的院子赶去,他有要紧的事情要和侯夫人讲,同时也希望侯夫人站在他这边。 侯夫人躺在美人椅上,叶奶娘端着一壶茶水走进来。 “夫人,少爷来了,如今在外头候着呢?” “南弦来了?让他进来吧!”侯夫人从美人椅上坐起来,摆摆手道,对于顾南弦的突然到来她显然也没想到,毕竟这些日子顾南弦一心都扑在白莲身上,她都已经好几日没见到顾南弦了。 “是。”叶奶娘应声而下,走出房间。 “少爷,里面请。” 看着站在阳光下的少年,叶奶娘不着痕迹叹了口气。 她是看着顾南弦长大的,对于顾南弦的为人最是清楚,接连几日从媚娘口中听说顾南弦为了白莲变得有些不可理喻,便是她都有些寒心。 对于媚娘心悦顾南弦之事她一直都是反对的,顾南弦很好,但凭媚娘的身份最多就是给顾南弦做个妾,媚娘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媚娘做妾呢? 如今媚娘断了对顾南弦的心思反倒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不会整日围着顾南弦转,最起码也有自己的生活。 “孩儿给母亲请安。”顾南弦几步走进房间。 “请安,这都日上三竿了,你来给我请什么安,你近日和那个白莲走得很近,就算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也要注意分寸,她不过就是一个侍女。” 哪怕白莲顶着顾南弦救命恩人的名头,侯夫人也依旧看不上她。 “母亲,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同你讲,此事和白莲有关,希望母亲屏退左右,听我慢慢说。” 顾南弦有些无奈开口,侯夫人看不上白莲在他意料之中,毕竟没人比他更了解侯夫人。 “重要之事?”侯夫人狐疑看过去,关于白莲能有什么重要之事? “是!”顾南弦坚定点点头。 第127章 我是君将军的亲生女儿 “你们都下去吧。”见顾南弦如此坚持,侯夫人也只好同意。 “奴婢告退。” 片刻过后,房间里只剩下顾南弦二人,顾南弦走近几步,压低声音在侯夫人耳边说道。 “你说得可是真的?”侯夫人呆愣愣看过去,虽然顾南弦带来这么一个炸裂性的消息,但她觉得这消息没有半分准确性。 “自然是真的,如果母亲不信可以传白莲来问问,母亲,如果白莲就是君将军的女儿,我的法子可不可行?” 这是顾南弦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他只想知道他的主意到底行不行得通,如果可行的话,那他便可和白莲结为夫妻,长相厮守了。 “如果你说得是真的,还是可行的。”侯夫人沉吟片刻道。 “来人,让人去将白莲传过来。”她加大声音朝外说了一句。 下人匆匆朝白莲房间走去,没人知道顾南弦和侯夫人说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侯夫人为何要见白莲。 白莲很快被带到侯夫人房间,房间里只有他三人,其他人都被赶了出去。 “奴婢见过夫人。”白莲诧异朝侯夫人看去,她不明白侯夫人见她作何,毕竟侯夫人不喜欢她,她和侯夫人也没有什么共同话 题。 “南弦哥哥?你怎么也在这?”见到顾南弦也在这里,白莲瞪大双眼,很显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是何等情况。 “莲儿,我已经将你的身世告诉母亲了,叫你来便是为了证实这件事情,你只需要告诉母亲是真的还是假的。” 顾南弦拉起白莲白皙的柔荑,而后温声说道。 “南弦哥哥,我不是已经说过了,让你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便可,你为何要告诉夫人?” 白莲身子一僵,眼底闪过一抹沉重,她没想到顾南弦会将她的身份告诉侯夫人,明明已经和他说过不要告诉任何人的,为何要骗她? 她略带质疑朝顾南弦看过去,很显然顾南弦的这一做法彻底伤了她的心。 “莲儿,我知道我如此伤了你的心,但我也是逼不得已,我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什么都不用管,一切交给我,就等着我风风光光迎娶你过门。” 顾南弦没有多说什么,有些事情他并不想白莲知道从而烦心,白莲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静静等着他去娶她便可。 “娶我?可我……” “莲儿,别说了,你告诉母亲,你是不是君将军的亲生女儿。” 白莲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顾南弦打断了,他轻轻拍了拍白莲手背以示安抚。 “夫人,我,我……”白莲支支吾吾没有开口,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你什么你,怎么如此上不了台面,你就说你是不是君将军的女儿?” 侯夫人打心眼里看不上白莲,觉得白莲就是个奴婢,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夫人,奴婢的确是君将军的亲生女儿。” 白莲娇躯不受控制抖了抖,看起来非常惧怕侯夫人。 “母亲,你吓到莲儿了。”顾南弦上前一步,拦在白莲面前,他有些看不惯侯夫人对白莲的态度。 “你说是就是,有何证据不,谁知道你是不是空口无凭说白话,没有证据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你?” 侯夫人白了白莲一眼,她是打心眼里看不起白莲,无奈顾南弦喜欢,她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快硬生生逼自己看白莲顺眼一点。 “证据?”此话一出,白莲沉默了好半晌,这证据她还真没有,身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她的身份。 “怎么,拿不出证据来?莫非你方才说得话都是假话?你把我们当傻子了吗?” 本就对白莲不满的侯夫人如今更加不满,她抬起手重重拍在桌 案上,白莲被她吓得打了个冷颤。 “夫人,我的确是君将军的女儿,证据没有,不过我母亲去世前给我留下了一枚玉佩,说这是君将军的贴身玉佩。” 白莲从腰间取下一个荷包,从荷包里掏出一枚通体温润,只有巴掌大小的玉佩。 这玉佩通灵剔透,莹润光泽,翠色温碧,好看得紧,通透无暇两面看,温香软玉入眼来。 玉佩中央赫然刻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狼头,翻置背面,一个大.大的君字映入眼帘。 狼牙军加上这个君字已经可以确定这块玉佩和北境君家脱不了关系。 “这真是你的?”侯夫人狐疑朝白莲看去,她实在是没想到一个区区奴婢居然会是君将军的亲生女儿,这多少让人不敢置信。 “是我的,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她说是我父亲留下的,我一开始并不知道君将军就是我父亲。” 白莲死死捏着手中的玉佩,面上的表情就有些耐人寻味。 “母亲,如此你可相信了,我就说莲儿是君将军的女儿,我就知道莲儿不会骗我。” 顾南弦朝夫人投去一个温和的笑,而后傻笑看着白莲。 这边证实了白莲的身份,方才侯夫人又同意了 他的意见,一切都是好的开始,顾南弦已经幻想起他和白莲大婚后的日子了,定然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母亲,我和莲儿便先退下了,刚才我的提议希望母亲可以找机会和父亲说一下,想来父亲也不会反对。” 顾南弦轻轻拉起白莲白嫩的柔荑,抬眼朝侯夫人看去,只要搞定了平远侯,就算君灼华有什么不满也只能忍着。 “莲儿,我们走吧。”顾南弦拉着白莲走出房间。 “南弦哥哥,你究竟和侯夫人说了什么?” 白莲好奇朝顾南弦看去,她真的非常好奇,想知道二人谈论了些什么。 “莲儿,你这是好奇了啊,不过就是同母亲讲让我娶来你罢了。” 顾南弦宠溺一笑,抬起手刮了刮白莲小巧的鼻子。 “娶我?可你不是和小姐有婚约吗?如何能娶我呢?你莫不是想和小姐退婚?不行,你不可以这样做,你这样做对小姐的名声伤害很大,他们会议论小姐的,我不能让小姐承受这样的非议。” 白莲摇摇头,一脸不赞同朝顾南弦看过去,她眼底满是担忧,这副真情流露的样子让顾南弦的心软了又软。 这便是他喜欢的女人,真是太善良了。 第128章 无媒苟合 “退婚?我退婚干吗?你放心,我自有主张。” 顾南弦不肯透漏一个字,拉起白莲便朝院子走去。 白莲侧头打量顾南弦,这是什么意思?不和君灼华退婚?又要娶她?可若是不退婚又如何娶她?白莲是真没听懂顾南弦的意思。 次日中午,君灼华君子宸几人风尘仆仆出现在城门口。 “大哥,你先回府洗漱,我去平远侯府给顾南弦送解毒丹,也不知道他还活着没?” 君灼华无奈摊手一笑,她半点都不想去平远侯府,不想看到顾南弦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她扬起马鞭,身下的马儿迅速撒开马蹄朝前跑去。 “灼华,我和你一起去吧。” 君子宸叫住君灼华,骑马跟了上去,莫容喧默默跟在身后。 一柱香后,平远侯府门口,君灼华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地上。 “君小姐,您,您回来了?”守门的小厮见君灼华突然出现,一副惊恐的样子。 虽然平远侯府之人都知道君灼华这几日就要回来了,但谁也没想到君灼华回来得这么快,按照预计时间得明天晚上才到,没想到今日便到了。 因着 顾南弦的毒已经解了,平远侯和皇上,顾贵妃几人并没让人盯着君灼华,君灼华晚点回来对他们也没什么损失,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君灼华已经回来了。 “怎么?本小姐很可怕?”君灼华只觉得好笑,怎么这小厮见到她便一副看到鬼的模样,她难不成有这么可怕。 “没,没有,君小姐,您稍等片刻,奴才先去通报一声。”小厮往君灼华身前一站,拦在君灼华面前,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急得不行。 他一面拦住君灼华,一面朝身后之人使眼色,让身后的小厮去通知顾南弦一声。 虽然他的动作很小心,但还是被君灼华捕捉到了,君灼华眉头一蹙,有问题,她敢肯定平远侯府有问题。 “通报,本小姐来平远侯府还需要通报?你莫不是忘了本小姐的身份,还不赶紧让开,顾南弦还等着本小姐的解毒丹救命呢!” 见一个守门小厮都敢阻拦自己,君灼华是真的生气了,好一个平远侯府,真是老虎不发威,把她当病猫了。 可她君灼华不是什么病猫,也不会忍气吞声。 她的视线落在角落里那个不断朝后面 退去的小厮身上。 “你要去干什么?”她声音一出,所以人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开始使眼色的那个小厮面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 “君小姐,您息怒,您息怒,小人不干什么,小人什么也不干。” 小厮没想到君灼华会注意到自己,赶紧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什么也不干?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让开,若是再阻拦本小姐,就问问本小姐腰间的匕首答不答应。” 君灼华的视线从那个小厮身上收回来,她也不想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但想到这守门小厮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她心底隐隐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君小姐,您里面请。”使眼色那个小厮无奈,只好傻愣愣站在原地,就那样让君灼华从他身旁路过。 “对了,本小姐不知道顾南弦住哪,你带我去他院子吧!”君灼华抬手指了指刚才那个想在她眼皮子底下走掉的小厮,慢条斯理说道。 “君小姐,您这边请。”小厮见君灼华这样说,脚都快软了,差点便摔倒在地。 “走吧。” 君灼华扭头对着君子宸扬了扬眉,君子宸和莫 容喧紧跟在她身后。 莫容喧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只认识君子宸和君灼华两人,自然是君灼华二人去何处他也一并跟着去,而且他也想看一看究竟是何等优秀得得年才俊才配得上君灼华。 君灼华风华绝代,绝非一般女子,君灼华的未婚夫想来也很出色。 莫容喧下意识认为顾南弦是什么惊才绝艳之辈,毕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君灼华,才配娶君灼华。 君灼华跟着小厮走进府邸,大门口的小厮见君灼华离开了,深深呼出一口气,一个机灵点的小厮想到什么,一拍脑门,撒开腿便朝顾南弦房间跑去。 老天保佑,白莲小姐千万别在少爷房间,求老天保佑。 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君灼华是顾南弦的未婚妻,可顾南弦不喜欢君灼华,喜欢上了白莲,如今君灼华回来了,若是让君灼华看到顾南弦和白莲之间有什么出格的动作,那便大事不妙了。 只是这终究只是小厮的祈求罢了,此时的顾南弦早就沉浸在白莲的温柔乡里了。 “南弦哥哥,你可是真心喜爱我的?” 白莲和顾南弦并坐在床榻上,她玉臂紧紧 搂住顾南弦精壮的腰肢,巴掌大的小脸从他胸前抬起。 “自然是真心的,莲儿,你质疑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质疑我对你的真心。” 顾南弦低头在白莲樱桃般的红唇上不轻不重咬了一口,似在惩罚白莲不相信他。 “没有,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白莲咬了咬红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怎么了?” “南弦哥哥,我想将自己献给你,小姐她就要回京了,我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我担心小姐回京以后我们便再没机会了,所以我想在小姐回京之前将自己先给南弦哥哥,南弦哥哥你想要我吗?” 白莲小手搭在顾南弦胸前,紧紧捏着他胸前的衣衫。 “莲儿,你说什么?你想将自己给我?这不行,万万不行,我就算再喜欢你也不能在这个情况下要了你,不然我们就是无媒苟合了,等我们大婚之日,我要完完整整拥有你。” 对于白莲的提议顾南弦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是平远侯府的嫡子,礼义廉耻自然都学过,背着君灼华喜欢上白莲就很不应该了,如果再要了白莲的清白之身,那他还是一个正人君子吗? 第129章 杀鸡儆猴 “南弦哥哥,你不愿意要了莲儿吗?”白莲显然也没想到顾南弦会拒绝,毕竟她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就算顾南弦不喜欢她,也没道理会拒绝才对。 对于顾南弦的回答白莲很失望,她不明白顾南弦是如何想的。 “不是不愿意要,而是不能要,我不能让我的莲儿没命名分跟着我,等我给你一个名分后我才能正大光明要了你。” 心爱之人想将她献给自己,这对于他而言是无法拒绝的,想必任何男子都拒绝不了,他自然也想要了白莲,只是他不能这样做。 他怎么说也要给心爱之人一个名分,如此草率就要了白莲便是委屈了白莲。 “南弦哥哥,我不在乎什么名分不名分的,之前是我糊涂了,我就算是君将军的女儿又能怎么样,左右不过一个私生女,又怎么配得上南弦哥哥,我不该央求名分,只盼陪在南弦哥哥身边便可。” 白莲低头轻声啜泣道。 “南弦哥哥,小姐要回来了,我们以后再没有相处的机会,我想在小姐回来之前将自己献给你,希望南弦哥哥不要拒绝我。” 白莲凑上去吻住顾南弦的薄唇,玉臂勾在 他脖颈处。 “莲儿,你真的不后悔?” “我不悔。” 二人吻得难舍难分,顾南弦本就心悦白莲,加之白莲如此撩拨,他又怎么可能忍得住,自然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 君灼华这头跟着小厮在平远侯府转了又转,见还没到顾南弦院子她眉头一簇,冷冷朝小厮看去。 “为何还没到,你莫不是故意领着我兜圈子,怎么,不想让我救顾南弦?还是说你故意想害死顾南弦?” 她冷冷一笑,总觉得平远侯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君小姐,您误会了,前面便是少爷的院子了,奴才哪敢害少爷,也不敢欺骗君小姐您啊!” 小厮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神情一紧,而后有些心虚说道。 他头低着,视线紧紧地面,垂下的眼眸满是慌乱。 “哦,是吗?”君灼华意味深长说了一句。 此时顾南弦的院子外,一个小厮想要闯进去,却被守门的侍卫拦住了,他们皆是顾南弦的心腹,轻易得罪不了。 “白莲小姐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虽然白莲如今不过就是君灼华的侍女,但整个平远侯的人都知道白莲是顾 南弦的心尖尖,也知道日后平远侯府定然有白莲的一席之地,他们对待白莲也像对待半个主子一样。 白莲既然已经吩咐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他们自然不会放人进去。 “我真的有要紧之事,你们让我进去见下少爷。”小厮是急得要死,无奈顾南弦身边之人不放他进去,耽误了时间那可不得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君小姐回京了,如今都到府上了,已经朝少爷这边赶来了。” 小厮赶紧将事情托盘而出,毕竟这事耽误不了,如果让君灼华知道白莲和顾南弦走得这么近,那对于平远侯府而言可是一场灾难。 “什么?君小姐回京了,我这便去禀告少爷你拦住她,别让她进来。”侍卫微一思索,也知道这件事情耽误不得,转身想进院子去见顾南弦。 “禀告少爷?顾南弦不是昏迷不醒吗?你如何禀告他?莫不是他醒了?” 缓缓走近的君灼华刚好听到这句话,她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好个顾南弦,是把她君灼华当傻子耍不成。 她从腰间掏出匕首,迅速拔开刀鞘,见那侍卫还想朝院子里走去,她将手里的 匕首朝那人直直扔过去,锋利的匕首直接穿透他的小腿,他呼得一下跪在地上。 “你要去何处?为何不回答我的话?拦着我不让我进去?”君灼华一步步走近,周围人看见她好似看见鬼一样,她嘴角一勾,真是好啊,整个平远侯府都拿她君灼华当傻子了。 “嗯?为何不说话,难不成你是个哑巴,既然不愿说,那我便亲自进去看看顾南弦在作何勾当,你们最好不要拦我,阻拦我的下场只有一个死,若是你们不想活了,大可试试。” 君灼华微微弯腰,将匕首从那侍卫腿上拔出来,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渐了君灼华一手血。 “嗯?弄脏了我的手呢!那你也不必活了。”话音刚落,匕首已经从侍卫脖间划过,侍卫来不及说一句话就倒地不起。 “君小姐,您,您这般是否太过分了?”带路的小厮都快被君灼华吓死了,但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大着胆子开口。 “怎么,你不想活了,他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滚开。” 对于这些想要阻拦她的人,君灼华一向不会心软。 君灼华的这一手将所有人吓住了,便是身后的莫容 喧都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凶残,真是太凶残了,本以为在秦南郡的君灼华就已非常凶残,没想到回到京城的君灼华才是真正的凶残,这可是在别人府上她都可以谈笑风生间取人性命,若是在将军府呢? “君小姐饶命,君小姐饶命,您里面请。”杀鸡儆猴显然很管用,杀了一个人,其余人自然不敢阻拦,纷纷跪在地上求她饶命并让路。 “大哥,你要不要随我一起进去看看顾南弦在作何勾当,总觉得他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君灼华笑得意味深长,若顾南弦真的醒了,那她可不会善罢干休,让她白白从秦南郡跑一趟,这仇她怎么都得报了才是。 “走吧,进去看看。”君子宸背在身后的手也紧紧捏住,他的愤怒并不比君灼华少。 如果刚才那下人说得是真的,如今顾南弦平安无事,是不是说明他们去秦南郡一趟徒劳无功,不仅没什么用,反而还将时间浪费了。 “灼华,你放心,如果顾南弦真的平安无事,我一定会为你报了这个仇。” 对于此事,君子宸的态度和君灼华是一模一样的,敢戏弄君家人,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130章 顶替君灼华的身份 “大哥,多谢,不过自己的仇得自己报才有意思。” 君灼华灿然一笑,明明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却看得周围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走吧,进去看看。”君灼华一脚迈进院子,走了好大一段路君灼华便发现奇怪之处。这院子里居然没下人把守,所有的下人都在院子外,这说明什么?说明顾南弦很有可能真在里头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想到这里,君灼华变得有几分激动,她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整个人看起来眉飞色舞的。 又走了数十步后,前面一个房间里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娇,吟声,君灼华脚步一顿,这…… 随着一声声更加不堪入耳的声音传来时她才反应过来里头在做什么,不过这女子的声音好似有些熟悉。 她扭过头朝君子宸和莫容喧尴尬一笑,毕竟和他二人听到这活春宫多少有些尴尬。 “唔,南弦哥哥,你之前说要娶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过就是一个侍女,你如何能娶了我?” 白莲面色潮红,起喘吁吁问道,她已经被顾南弦吻得不知今夕何夕了。 “自然是让你顶替君灼华君家大小姐的身份嫁给我,这样我既不用为了君家势力 娶君灼华,又可以和莲儿有情人终成眷属。” 顾南弦在白莲白皙的脖颈上落下一个红红的吻痕,一边咬着她耳垂一边说道。 “嗯?让我顶替小姐的身份?这如何使得?南弦哥哥,你……” 白莲是真的被顾南弦的话吓到了,她以为顾南弦会和君灼华解除婚约,没想到竟是要她顶着君灼华的身份嫁进来,这似乎也不错。 “莲儿,乖,这些事情你不用管,现在安心享受吧,你真的准备好了吗?今日过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只差临门一脚,顾南弦又问了一句。 “自然,莲儿想成为南弦哥哥的人,希望南弦哥哥多多疼爱莲儿才是。” 白莲含羞带怯朝顾南弦看去,若说一开始接近顾南弦还怀着其他目的,但当看到顾南弦为了娶她而绞尽脑汁时,便是她都有些心软了。 如果顾南弦的计划真的成功了,那也不是不行。 门外的君灼华身子一僵,她就说怎么方才觉得女子的声音有些熟悉,可不就是耳熟,莲儿,白莲,那可是跟在她身边多年的贴身丫环啊! 她冷冷一笑,修长的手指死死捏着匕首,很好,此时她已经恨不得杀了顾南弦。 身 旁的君子宸更是满身的杀气,好个顾南弦,真是好极了,和白莲勾搭上就不说了,居然还想让白莲顶替君灼华的身份嫁进平远侯府? 凭白莲一个小小侍女也配?之前君子宸从未对白莲有过任何轻视,可如今…… 便是莫容喧都瞪大双眼,这,这便是君灼华的未婚夫?他真的想不明白为何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若他没听错的话,和君灼华未婚夫勾搭在一起的女人是君灼华的侍女,两人居然还想让侍女顶替君灼华的身份出嫁,真是恶心,这是他第一次碰到如此恶心之人。 君灼华深深吸一口气,走进一步,抬脚重重朝房门踹去,看着不轻不重的一脚直接让房门四分五裂,在几人注视下变成一块块木片躺在地上。 “谁?谁敢破坏本公子好事?”顾南弦额头满是冷汗,刚才那踹门声是真的将他吓坏了,他也没想到府上还有如此不识抬举之人,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坏他好事。 他快速扯过被子将脸蛋羞红,香肩外露的白莲紧紧包住,而后朝门口望去。 满眼的情欲和不满在触及到门口那抹红后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身子一僵,居然有些不敢看君灼 华的眼睛。 “顾南弦,你还真是好本事啊,本小姐辛辛苦苦去给你寻找解毒丹,没想到你将本小姐的侍女拐上床不说,还计划着让她顶替我的身份,真是好啊!。” 君灼华一步步走进去,她神情和平时一样,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复杂,君子宸看了她一眼,而后叹口气,终究还是没完全放下。 虽然君灼华说她不喜欢顾南弦,但君子宸一直都知道,在未回北境之前君灼华也是真心实意将顾南弦当成未婚夫的。 每一年顾南弦生辰到来之际,君灼华都会提前替顾南弦准备生辰礼,而后用君家的名义送来京城。 虽然君灼华的一举一动都在暗中进行,但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印象最深的便是君灼华十二岁那边徒手劈死了一头狼,那是她第一次劈死狼,对她而言有不一样的意义。 她将狼牙全部拔了,亲手做成一条狼牙链,这条狼牙链便是那年送给顾南弦的生辰贺礼。 这狼牙链在北境随处可见,看似不值钱,但恰恰比奇珍异宝值钱多了,送的礼物不重要,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君灼华的心意无人能比。 如今君灼华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君子宸就已察 觉到她身上的悲哀。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躲在被子里的白莲身子一僵,该死的,怎么君灼华这么快便回来了,她都还没成为顾南弦的人呢? 不过眼下看顾南弦对她的情谊,就算没成为他的女人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毕竟顾南弦已经非她不可了。 她娇软的身子朝顾南弦怀里缩了缩,顾南弦紧紧搂住她的腰肢。 “君灼华,你,你……”顾南弦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虽然他一向不喜欢君灼华,但此时面对君灼华也满心愧疚,这件事情的确是他做得不对。 “我什么我,顾南弦,你给我的羞辱我一一记下了,只希望你可以承担得起我的怒火。” 君灼华呼出一口气,嘴角勾起一个灿烂的笑,眼底的杀意却不可忽视。 “月初。” 君灼华加大声音朝外喊了一声,下一秒月初出现在房间里。 “小姐,怎么了?” “去,将床上那两个奸夫淫妇给我绑起来带回将军府。” 哪怕君灼华再生气也顾及着这里是平远侯府,顾南弦是平远侯府的嫡子,想对顾南弦下手自然不能在平远侯府,得去她的地盘才是。 “是。”月初默了默,一步步朝床榻走去。 第131章 绑回将军府 “君灼华,你想做什么?”看着越走越近的月初,顾南弦眼底满是惊恐,他没想到在平远侯府君灼华还能对他动手。 “想做什么?顾南弦,你是我的未婚夫,如今你又在做什么?敢背叛我,你死定了,我会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君灼华冷笑一声,漫不经心道,虽然她不喜欢顾南弦,但顾南弦好歹还顶着她未婚夫的身份,如此做不就是在打她的脸。 月初冷冰冰看顾南弦一眼,而后掀开被子,拎着顾南弦的胳膊将顾南弦提到地上,他身上的衣衫还未褪完,让他看起来没有多狼狈。 “啊!”因着月初突然掀开被子,白莲略微有些裸露的身体便暴露在众人面前,君子宸在掀开被子的瞬间便转过头,还一并将君灼华也拉了过去。 “别看,当心脏了眼睛。” 君子宸低沉的声音传至君灼华耳边,君灼华心头一动。 白莲缩了缩身子,房间里还有其他男子,她赤身裸体的难免会有些难为情,赶紧抓起床榻上的衣衫堪堪遮住胸前。 她满眼怨恨朝君灼华看去,这究竟是为什么,明明她们同样是君将军的女儿,为何差别会如此 大,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将门嫡女,一个是卑微低贱的奴婢,她真是不甘心。 “君灼华,你这个毒妇,你……”顾南弦挣扎着手脚骂骂咧咧。 “月初,将他嘴巴堵上,吵死了。”君灼华淡淡挑眉看去。 “是。”月初随意从旁边拿起一块帕子塞进顾南弦嘴中。 “君灼华,你想要对南弦做什么?他可是你的未婚夫,你真是太歹毒了。”得知消息的侯夫人匆匆赶来,刚好见到月初将顾南弦绑好毫不留情甩在地上的样子,她指着君灼华就骂。 “未婚夫?呵,凭他也配,为何没人告诉我顾南弦醒了的事?” 见到来人,君灼华冷冷一笑,定定看过去。 “我在外为他求药,他却和我的侍女在颠鸾倒凤,还真是对得起我。” 君灼华将匕首拿至眼前,满眼杀气看向地上狼狈不堪的顾南弦。 “怎么,你们是看不起我君灼华,还是看不起我君家?侯夫人,我要将这对奸夫淫妇带回将军府,你可要同去?” 君灼华一步步朝侯夫人走去,漫不经心盯着她。 “带回将军府?不准你动南弦,至于那个白莲你要带走便带走。” 侯夫人几步过去拦在顾南弦身前,不想让君灼华伤害到他。 “呵,你确定你要拦我?”君灼华拿起匕首贴在她脸颊上,冰凉的刀刃贴近肌肤,隐约还闻得到一股血腥味。 “本来看在你是侯夫人的份上打算放你一马,没想到你非不知好歹,既然如此那便怪不了我了。” “君灼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侯夫人努力克制着心底的怒火,颤颤巍巍道。 “不会放过我,那等你变成鬼再来找我吧!”君灼华嘴角动了动,抬起匕首作势朝她刺去,不料手都还没靠近,侯夫人眼皮一翻,直接就晕倒了。 “君灼华,有什么冲我来,不要对我母亲动手。” 顾南弦说到底也是个孝子,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君灼华对侯夫人做些什么。 “哟,还真是孝顺呢?母慈子孝说得就是你们吧!” 君灼华修长的手指死死捏住匕首,顾南弦和白莲勾搭在一起于她而言可是奇耻大辱,她从未受过这样的羞辱,此仇不报,她誓不为人。 就在二人说话间,白莲也被月初绑着手狠狠摔在地上,月初眼底满是唾弃,他用打量货物一样的眼神打量白莲,而 后又狐疑朝顾南弦看去,他真怀疑顾南弦眼睛瞎了,放着君灼华这样的国色牡丹不喜欢,偏偏喜欢一朵娇软无害,矫揉造作的小白花。 “小姐,奴婢,奴婢……”白莲咬了咬嘴唇,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君灼华的突然到来让她错手不及。 “你怎么了?还知道你是我的人啊,既然如此,为何要和他勾搭在一起,白莲,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以为你跟我在北境待了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怎么说也是好的,没想到你的眼光如此不堪。” 君灼华是真的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在秦南郡她还说过白莲看不上顾南弦,没想到才回来这二人便给了她一个惊喜。 “月初,将他二人带回将军府,若有人敢阻拦,格杀勿论,出什么事情由我担着。” 君灼华懒得再和几人废话,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要走。 “君小姐,请留步。” 顾云裳火急火燎赶来,她脚步匆匆,看清楚屋里的狼藉后,差点便要被气晕了。 “哦,怎么,你有话要说?若是让我放了顾南弦是不可能的,你想必也知道他做了什么恶心人的事情,我没杀了他就是好的了 ,又怎么可能放了他。” 对于顾云裳,君灼华还是有一定包容性的,毕竟她挺喜欢顾云裳的。 “君小姐,大哥他是平远侯府的嫡子,若他出了什么事,你恐怕也会被牵连到。” 顾云裳眨眨眼,将自己想到的说辞说出来,她不能阻止,如果阻止了说不定君灼华还真就会杀了顾南弦。 “这就不牢你操心了,如果你真的担心顾南弦,还是尽快去宫中搬救兵吧,毕竟除了宫里那位,谁都救不了他。” 丢下一句话君灼华带着君子宸二人离开了,刚走出顾南弦的院子便被平远侯府的下人挡住去路。 “你们是要拦我?呵,不自量力。”君灼华将匕首收入腰间,身形一闪,很快出现在几人面前,身形飞快转动着,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她脚边躺着二十多个侍卫。 他们痛苦在地上翻滚着,嚎叫着。 君灼华冷冷一笑,差一点她便要大开杀戒了,但想到这些人手无辜的又下不去手,她再怎么不是也不能对无辜之人下手,收起杀气,只是打伤了他们。 毕竟报仇得找正主报才是,是顾南弦和白莲让她受到如此大的羞辱,她自然该找这二人。 第132章 丢进颜面 几人很快便从平远侯府离开,没人敢阻拦一步,毕竟府内上上下下想要阻拦君灼华的人此时都在地上躺着。 “君小姐,你别生气了,你那未婚夫就是有眼无珠,他配不上你,自然会有良人来配你的。” 莫容喧小声说了句,本还以为君灼华的未婚夫也会是什么惊才绝艳之辈,没成想倒是让他失望了。 “会有良人来配我?我为何就一定要成亲呢?” 君灼华挑挑眉朝莫容喧看去,其实就是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她就一定要成亲,良人?她不需要。 “可是女子不都要成婚生子吗?哪会有女子一辈子不成婚的?” 莫容喧不解问道,女子十五岁之后便可寻找人家成亲,哪有女子是不出嫁的。 “呵!” 君灼华轻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半个时辰,将军府一间阴暗的房间里。 白莲被绑在柱子上,手脚都被绳子牢牢捆住,衣衫褴褛,整个人看起来可怜极了。 君灼华拿着鞭子一鞭鞭鞭打在白莲身上,一道又一道伤痕落在她娇嫩的肌肤上。 “小姐,小姐饶命,奴婢错了,奴婢真的错了。” 白莲强忍住身上的剧痛, 向君灼华求饶。 “君灼华,你这个毒妇,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顾南弦手脚被绑在椅子上不能动弹,身上虽然没什么伤口,但整个人面色惨白,十分狼狈。 他使劲挣扎,椅子摔倒在地,连带着他人也一并摔了,嘴里的布条从嘴边掉落,他声嘶力竭开口,看到心爱之人被这样对待,他是真的想杀了君灼华。 “毒妇?碎尸万段,顾南弦,我等着。” 君灼华看也不看顾南弦一眼,又是几鞭子落在白莲身上。 “难怪他喜欢你,这副我见犹怜的小模样便是我都有几分心动。” 君灼华拿鞭子挑起白莲的下巴,哪怕她也得承认,白莲的确生得好看。 “少姐,太子来了,说小姐不辞辛苦为顾公子寻回解毒丹,给您带了些礼品来,想见您一面。” 知书莲步轻移走进房间,在看清楚白莲的惨样后,她只觉得活该,真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君灼华对她多好,她居然还背叛君灼华。 “南宫亦凌?他来了啊,真是难为他了,为了救这么一个废物还想出这样一个理由,也算给足了君家面子,那我便去见见他。” 君灼华将手 里的鞭子扔在地上,几步从房间离开。 将军府正厅,君子宸面色不善盯着南宫亦凌,他自然知道南宫亦凌来此有何目的,不过就是想将顾南弦要回去罢了。 “太子殿下还真是清闲,居然有时间来我将军府。” 君子宸皮笑肉不笑道。 “听闻君小姐今日将解毒丹带回京了,孤体恤君小姐和君小将军不辞辛苦寻找解毒丹,特意带了点礼品来,还请君小将军笑纳。” 南宫亦凌脸上的笑一僵,那张向来温和的俊脸也有一瞬破功。 “说起来灼华去寻找解毒丹之事可是太子殿下你一手促成的。” 君子宸不善朝南宫亦凌看过去,此时他对皇家人打心底不满。 “……”南宫亦凌知道君子宸想说什么,他嘴角动了动一言不发。 “臣女见过殿下。”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君灼华清脆的声音传来。 “君小姐无需多礼。” “太子殿下,不知你来将军府所谓何事?” 君灼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看着南宫亦凌笑得意味深长。 “听闻你不好不容易将解毒丹带回来了,孤给你带了些礼品来,这一趟辛苦你了。” 南宫 亦凌目光灼灼盯着君灼华,他眼底满是好奇,不愧是将门嫡女,行事作风果然别具一格,如果是京城的大家闺秀遇上这事情,多半会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气,哪里会如君灼华这般闹得人尽皆知。 君灼华将顾南弦还有白莲绑回将军府的事情可半分都没遮掩,所有人都知道顾南弦做的好事情。 “臣女自然是辛苦的,可若不是殿下你,臣女又岂会跑这一趟,徒劳无功不说,还丢尽颜面。” “咳。”南宫亦凌自然听得出君灼华的言外之意,他尴尬咳嗽一声。 其实这趟他本是不想来的,但因为君灼华寻解毒丹的事是他一手促成的,皇帝听闻顾南弦的事情后,直接让他来将军府讨要人。 “听说君小姐将顾公子请到府上做客了。” “请到府上?可不是请到府上做客,他被我囚禁在将军府哪也去不了,怎么,莫非太子殿下你是为了那个废物来的。不是说是体恤我辛辛苦苦寻回解毒丹特意送来礼品吗?眼下看来太子你可是专门为了顾南弦而来。” 君灼华阴阳怪气说道,哪怕对面之前是太子,她也不会给他留半分面子。 “呵呵,君小姐 还真是快人快语,爱开玩笑。” 面对直言不讳的君灼华南宫亦凌是真的无奈,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他提前准备好的言辞都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臣女可不是在开玩笑,臣女说得都是实话,看样子太子殿下是想将人带走啊?既然太子殿下都亲自来这趟了,臣女也不能不给殿下面子,待会儿殿下见到人之后留给臣女一柱香时间便可。放心,臣女可保证顾公子绝无性命之忧。” 君灼华动了动手腕,她也没想到皇家来人这么快,不过也没什么影响。 她保证的是顾南弦绝无性命之忧,又不是保证顾南弦毫发无伤。 “如此便依君小姐。”虽然不知君灼华葫芦里卖什么关子,但他眼下除了答应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那便走吧,随我一起去见见顾南弦。” 君灼华挑挑眉,饶有兴趣看着南宫亦凌,她本以为这次来的人会是南宫亦轩,毕竟南宫亦轩是顾南弦的表哥,又最得皇帝宠爱,没想到来人居然是南宫亦凌。 “说起来这次应该让二皇子前来,毕竟他更为合适,太子殿下,你说是吧!” 君灼华嘴角勾了勾,不怀好意笑起来。 第133章 威胁 “二皇弟他前两日离京了,现下不在京城。” 南宫亦凌淡淡说道,提起那个异常得皇帝宠爱的南宫亦轩他表情也是淡淡的。 “哦,原来如此。” 君灼华眸光闪了闪,淡淡朝南宫亦凌打量过去,对于南宫亦凌她还是有几分好奇的。 一个不受皇帝宠爱的嫡长子居然是一副温润公子的形象,这怎么看怎么诡异,哪怕南宫亦凌表面再温润无害,君灼华都不会轻易相信他,毕竟她去秦南郡那趟就是被南宫亦凌算计着去的。 “太子殿下,离京去秦南郡之前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你为何要处心积虑让我离开京城,现在我好似明白了,顾南弦的事情在你意料之中吧!” 君灼华皱眉朝南宫亦凌看去,她总觉得顾南弦的事情隐隐之中和南宫亦凌有关系。 虽然她也想和顾南弦退了婚约,但绝不是以这样的方式,顾南弦放着她不要而去选择一个奴婢,对她便是莫大的羞辱。 “君小姐,你莫不是魔怔了,顾公子的事情又岂会和孤有关系,孤做不到未卜先知,之所以让你去寻找解毒丹不过是因为你 出自君家。那神医脾气古怪,不喜世家大族,但君家不一样。” 南宫亦凌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又道:“而且君小姐也不喜欢顾公子,这次的事情刚好能解除你二人婚约,对于君小姐而言也算是一桩好事。” “好事?这样的好事给太子殿下你,你要不要?他宁愿选择一个低贱的奴婢也不愿和我成婚,这算什么好事,对于我可是莫大羞辱,所以太子殿下,待会儿进去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许妄动,不然可就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君灼华眉头一挑,冷冷道,她在给南宫亦凌一个警告,只要没危害到顾南弦的生命,那南宫亦凌就不许出手。 “放心,之前已经答应过太子殿下他不会有性命之忧,那他便绝不会死,但他让我颜面尽失,我怎么说也得发泄下心里头的怒火不是,若不能发泄出来,这京城可就要不太平了,我不好过那便让他们陪着我一起不好过,别觉得我再开玩笑,我有这个实力可以搅得京城鸡飞狗跳,想必太子你也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吧。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哪怕对面 之人是太子,是一国储君,君灼华也没有丝毫怯懦,她依旧还是那副嚣张妄为的样子。 “君小姐这是为威胁孤?”南宫亦凌周身气势一冷,面上依旧还是温润的笑,只是眸子冷了几分。 “威胁?殿下说笑了,你可是一国储君,我又岂敢威胁太子殿下你,我如此说无非是想让太子殿下认清我的实力罢了,要是太子殿下今日选择错了,日后京城因为你的缘故而出什么大乱子,那太子殿下岂不是要受所有人指责,我这可是为殿下好,我一片良苦用心,想必殿下能感受得到吧!” 君灼华笑意盈盈看过去,哪怕南宫亦凌变了脸色她也依旧不畏惧,说句不好听的话,凭着她的架势,她可以在京城横着走,完全不需要怕任何人,哪怕皇家人。 这便是君灼华的底气,她不需要惧怕任何人。 “自然,君小姐如此体贴,孤自当答应。” 南宫亦凌嘴角抽搐一下,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谈话间已然来到关押顾南弦的房间,君灼华转身对南宫亦凌道:“太子殿下,我和顾南弦之间还有点私仇要处 理,你还是待会儿再进来,若是你想进来也不是不可以,只希望太子殿下别后悔就行。” “孤还是随你一起进去吧!”哪怕君灼华之前已经说过不会让顾南弦有性命之忧,但南宫亦凌还是有几分担忧。 “好,请进。” 君灼华先南宫亦凌一步走进去,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就算是南宫亦凌来了又如何,她想做的事情没人可以阻止,包括南宫亦凌。 不过就是个皇家太子,她还真就不放在眼里。 “太子殿下救命啊,这个毒妇要杀了我,太子殿下救救我。” 看到白衣翩翩的南宫亦凌,顾南弦第一时间便是呼救,他将南宫亦凌当成他的救命稻草。 南宫亦凌见顾南弦除了脸色苍白几分并没其他异样,悬着的心也就放下去了。 若是顾南弦出了什么事,便是他都脱不了关系。 意识不清醒的白莲也听到顾南弦的呼救声,她瞬间清醒,太子殿下?太子莫不是来救他们的? 她睁开眼睛朝不远处看去,一白衣男子身姿挺拔站在那里,俊美无双,芝兰玉树,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 只是此时的南宫亦凌身旁还站着红衣倾城的君灼华,一红一白,一倾城一温润,看起来居然莫名有几分般配。 想到这,白莲心中的不甘被明显放大,她没想到君灼华没了顾南弦这个未婚夫,还有一个南宫亦凌对她趋之如骛。 她咬咬嘴唇,眼眸含泪楚楚可怜朝南宫亦凌看过去,南宫亦凌只淡淡瞥了她一眼便将视线收回去。 “闭嘴,若你再多说一字惹我厌烦,我便多打一鞭子在她身上。方才你说了这么多字,你觉得我该打多少鞭子?再说了,你不过就在我府上待了一会儿,我又没将你怎么样?” 君灼华捡起一旁的鞭子便朝白莲走去,手腕翻动,一鞭接一鞭鞭打着。 看着白莲受此酷刑,顾南弦心如刀绞,他紧闭嘴巴不再说话,只是愤愤瞪着君灼华,好似要将顾南弦生吞活剥一样。 “啊,啊,小姐……” “你叫魂啊!难不成还有话想对我说?” 紧接着又是几鞭子鞭打上去,她暗暗运起内力,将内力倾注在鞭子上,如此白莲可不单单要承受皮肉之苦,还要忍受蚀骨之痛。 第134章 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南宫亦凌只在一旁默默看着,哪怕看到白莲如此惨样他也没半分心软。 君灼华又打了数十鞭子,白莲已然没多少出气了,若是再打下去恐怕就要死了,君灼华捏住鞭子转身看向南宫亦凌。 “平远侯嫡子顾南弦亦是我的未婚夫,这事整个京城都是知道的,我之所以回京便是为了和他成婚,不成想他对这婚事不满意,在我进京之日便给我个下马威,前几日他在宫宴上中毒昏迷不醒,我特意去秦南郡给他寻药这事太子殿下也是知道的,你猜我回来看到了什么?” 君灼华右手拿着染血的鞭子,左手捂唇轻笑,眼底满是讥讽。 “这顾南弦与我身边奴婢暗通款曲不说,居然还谋划着让其顶替我的身份嫁入平远侯府,妄图李代桃僵,今日我不过是教训下这个背主的奴婢,顺便让顾南弦过来看看我是如何驭下的,应当不算过分吧?” “不过这事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顾南弦没这个意思,这奴婢再怎么勾搭都没用,怎么说他也不算受害者。” 君灼华朝南宫亦凌不咸不淡看一眼,而后一步步朝顾南弦走去,在顾南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随手从地上拿起一块 脏抹布强硬塞进他嘴里。 令人作呕的味道刺激得顾南弦差点就要吐了,但因为有抹布在他嘴里,他就算是想吐也吐不出来。 “既然这事二人都有错,我也不能只罚这贱婢一人,顾公子怎么也得受点惩罚才行,不然如何对得起我不辞辛苦为他寻找解毒丹的一片真心。” 君灼华笑意盈盈朝南宫亦凌看过去,她想知道南宫亦凌会不会阻止。 “君小姐,顾公子他是候府嫡子,你如此做是不是不太妥当,希望你注意分寸。” 南宫亦凌愣了愣,他原本以为是顾南弦和白莲厮混被在一起君灼华捉到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遭,便是他都觉得顾南弦的做法有些过分。 听完君灼华的话后,他轻轻叹口气,本以为方才君灼华说得都是假话,没想到她竟还真要对顾南弦下手。 虽然这事是顾南弦有错在先,在顾南弦毕竟是平远侯府的嫡子,若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君灼华折磨了,那他…… “分寸,这是什么东西?太子殿下,我不是说过了,会保证顾南弦绝无性命之忧,至于这其他的我可保证不了啊!” 她没杀了顾南弦就算好的了,又怎么可能会让顾南弦毫发无伤离 开,多少得留下点什么才是。 不等南宫亦凌回答,君灼华已经拎起鞭子一鞭子抽打在顾南弦脸颊上。 “你这张脸便是惹起一切的祸端,若你生得丑陋不堪,又怎会发生这之后的事。” 看着顾南弦那俊美的脸蛋她就来气,一鞭子便毁了他的相貌。 脸蛋上传来灼热的痛感,顾南弦不可置信朝君灼华看去,似是没想到君灼华敢对他动手,因着他嘴巴被抹布堵住了,什么都说不了,他只能愤怒瞪着君灼华。 “哟,瞪什么瞪,小心我剜了你的眼睛。”君灼华不善瞪了他一眼,恶狠狠说道。 紧接着又是几鞭子抽上去,每鞭子都动用上内力,顾南弦让她受此羞辱,她又岂会轻易放过顾南弦。 又是几鞭子甩上去,顾南弦身上的衣衫已然破烂不堪,裸露的上半身也被抽打出一条条痕迹。 “灼华,好了,我来,当心伤了手。”君子宸从外边走进来,看清楚屋内的情形后不自觉皱了皱眉。 “少爷,求少爷救救奴婢。” 见到君子宸,白莲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她知道君子宸为人最是善良,一定不会放任她不管。 “救你,你一个奴婢抢了我妹妹的未婚夫不 说,还想顶替她的身份嫁给顾南弦,你居然还恬不知耻向我求救,还真是不知所谓。” 若不是良好的教养让他下不去手打女人,他定然会狠狠打白莲一顿。 “少爷……”看着君子宸对她一脸的厌恶,对君灼华则是一脸疼惜,白莲心揪疼得厉害。 “怎么,想让大哥救你?和顾南弦勾搭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不过就是我的婢女,怎么不想想我对你恩重如山。” 君灼华冷冷的声音响起,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依旧一鞭接一鞭打在顾南弦身上。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白莲为何要背叛她,明明她对白莲没有任何亏待之处。 片刻过后,君灼华的手腕有些发酸,她将手里的鞭子扔在地上。 “顾南弦,你这么看着我作何,想说什么便说。” 君灼华将顾南弦嘴里的抹布拿开,而后浅浅笑着看着他。 “我倒是有些好奇,不过一个低贱的贱婢居然值得顾公子这么对待,居然还妄图让她顶替我的身份,这究竟是为何?” 君灼华狐疑看了顾南弦一眼,她真觉得顾南弦脑子被驴踢了,白莲和她非亲非故的,为何能顶替她的身份出嫁,难不成他在谋划这一切 的时候就没想过君家吗? 和平远侯府结亲的是君家,和顾南弦有婚约的不是她君灼华,而是君家嫡女。 白莲不过就是君家的一个奴婢,凭何能顶替她的身份出嫁。 “你这个毒妇,莲儿她可是你的妹妹,你居然这么对她,我终有一日要杀了你。” 顾南弦忍着全身的疼痛咬牙切齿道。 “妹妹?呵,顾公子莫不是在说笑,不过一个背主的贱婢而已,怎么可能是我妹妹?再者,我父母膝下只有我和大哥两个孩子,这妹妹难不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君灼华捂着嘴巴哈哈大笑,真是有意思,说白莲是她妹妹,那她还是顾南弦她祖宗呢! 君灼华朝身旁的君子宸看去,见君子宸也是一头雾水,她撇撇嘴,只觉得顾南弦是真的疯了。 “呵,她本就是你妹妹,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她身上还有君家玉佩,君灼华,对待自己的亲妹妹都能如此狠心,你真是恶毒。” 顾南弦骂骂咧咧道,如果他此时可以动弹,定然是要跳起来给君灼华一点教训看看。 “同父异母的妹妹?”君灼华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顾南弦,谁不知道君将军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她哪来的妹妹。 第135章 绝子药 “小姐,奴婢的确是您的亲妹妹。”白莲咬咬唇,柔声说道。 “呵,你说你是我妹妹你就是了,就算你是我妹妹又如何?人常礼法,庶子为婢,一个背主的奴婢我还处置不得,更何况谁又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我君灼华的妹妹?” 君灼华冷冷一笑,妹妹?怎么可能,君将军和将军夫人一直恩爱有加,府上一个妾室都没有,她又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妹妹,简直可笑。 “小姐,奴婢真的是您妹妹啊,奴婢的母亲是杨素云。” 白莲没想到君灼华居然不相信她,她明明就是君将军的女儿。 “杨素云,原来是她啊,是她的女儿又怎么样?左右她的命还是母亲救下的,她倒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你和你母亲比起来真是差太远了,你就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好了,也别说你是我妹妹亦或是我什么人了,就算你真是我妹妹又怎么样,我为嫡,你为庶,我为长,你为幼,我为尊,你为卑,我就是教训你一二又有人敢说什么吗?” 君灼华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随后朝南宫亦凌看过去。 “太子殿下,你说是吧?”眉眼带笑,浅浅朝南宫亦凌看过去。 南宫亦凌一眼不发,只深深 看着眼前一切。 “少爷,奴婢真是您和小姐的妹妹,若您不信,可以滴血认亲。” 白莲是真的急了,本以为有这层身份在,她就算是勾搭了顾南弦也不会有什么事,没想到君灼华半分不顾及她的身份。,她只能向君子宸求救。 “妹妹?我君子宸只有一个妹妹,那便是灼华,至于滴血认亲,父亲他在北境,如何能赶来京城滴血认亲,你口中的玉佩说不定是从府上顺来的也不一定,毕竟你连人都偷,更何况是物件呢?” 别说是君灼华不信了,便是君子宸也是不信的,就如君灼华所说一样,就算真是他们的妹妹又能如何,左右也改变不了什么。 再者白莲定然不可能是他们的妹妹,他可以打着包票说。 “君子宸,君灼华,你们怎么会这么狠心,她真是你们的妹妹,你们居然想置她于死地,真是太恶毒了。” 便是顾南弦都没想到二人在白莲身份上会是这样的态度,他本以为君灼华等人知道白莲是君家人,不仅会放了白莲,还会让白莲和他成亲,没想到事实和他想得很不一样。 “恶毒?更恶毒的事情还在后面呢?你要不要看看?” 君灼华不屑一笑,恶毒 吗?不可否认,她的确是恶毒,她又不是什么好人,恶毒一点怎么了。 “药好了。”见知书端着一碗冒着热气腾腾的汤药走进来,君灼华嘴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小姐,刚出炉的,奴婢去给她喂下。”知书幸灾乐祸说道,其实她一直都不喜欢白莲,总觉得白莲太做作,不是什么好人,但无奈君灼华一直对君灼华信任有加,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不用,我自己来。”君灼华想也不想便拒绝了,这种事情还是让她来。 “君灼华,你想要做什么?有什么冲我来就是,你别动他。” 顾南弦声嘶力竭说道,他转头祈求朝南宫亦凌看去,希望南宫亦凌可以插手救救白莲。 “君小姐,你这是作何?”便是南宫亦凌看到此场景都心里发毛,君灼华不是什么常人,没人知道她一秒会做出什么。 “太子殿下,这白莲是我君家人,我教训下君家下人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吧?不用如此着急,不过就是碗绝子药罢了,左右她的命还留着,毕竟和我主仆一场,我又怎会要了她性命。” 君灼华冷冷一笑,要了白莲性命自然是不可能的,给了自己这么大羞辱,一死简直便 宜她了,她要她好好活着,要白莲知道得罪她是何下场。 纵然君灼华不喜欢顾南弦,但顾南弦还顶着她未婚夫的名头,好歹名义上也算是她的东西,有人不知死活想要染指她的东西,简直该死。 “怎么,殿下这是着急了啊?” 她端着汤药一步步朝白莲走去,粗鲁捏住白莲小巧的下巴,掰开她嘴巴,将手里滚烫的汤药喂了进去。 “想靠男人逆天改命,我让你这辈子绝了这个念想,若你好好和我说,我自说不定还会退了这婚事成全一对有情人,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背着我和他勾搭在一起,还妄图顶替我的身份。” 君灼华觉得她之前好似从未看透过白莲的真面目,她一直都以为白莲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子,没想到是她眼拙了,白莲心机之深便是她都望成莫及。 同时她也觉得有些悲哀,本以为白莲和她一起在北境长大,定然不是那等庸俗之人,所以在秦南郡她才会信誓旦旦认为白莲不可能看上顾南弦,不成想白莲还真就看上了。 对于白莲的心思她也猜的到,无非就是想一步登天,飞上枝头变凤凰罢了,可妄图靠一个男子就想逆天改命,这是非常愚蠢 的行为,靠人不如靠己。 既然白莲这么想靠男人,那她便绝了这条路。 白莲身子不断瑟缩,她迫切想要逃离此地,无奈她手脚都被牢牢绑住,下巴也被君灼华钳制住,她就是想逃也逃不了。 此时的白莲突然觉得自己之前从未了解过君灼华,在勾引顾南弦之前她也想过东窗事发会如何,最多就是被君灼华打骂几下,但没想到君灼华比她想象得还要狠,直接给了她一碗绝子药。 哪怕她日后真的嫁给顾南弦,没有子嗣便没有倚仗,最终还是会被顾南弦厌弃。 之所以会在君灼华回来之前将自己献给顾南弦,无非是想为自己多增加点筹码。 若是可以怀上顾南弦的孩子,哪怕顾南弦和君灼华没有退婚,她也可以凭着这个孩子在平远侯府立足。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她没算到君灼华会回来得如此之快,快到她都还没成为顾南弦的女人,一切都被扼杀在摇篮里。 她满眼不甘朝君灼华看去,眼泪顺着眼眶一滴滴滑落,她真的不甘心啊! 她也没做错什么,无非就是想赢君灼华,无非就是想压君灼华一头罢了,她可是君灼华的亲妹妹,怎么君灼华就如此狠心。 第136章 为什么背叛我? 滚烫的液体灌入口中,白莲下意识想吐出来,但她的嘴巴被君灼华死死捏住,就是想吐出也吐不出来。 “君灼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顾南弦的手指死死捏住椅子扶手,看那样子就好似一匹发疯的恶狼。 “别冲动。”南宫亦凌几步来到顾南弦身旁,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宽大的手掌搭在顾南弦肩膀处,提醒顾南弦切勿轻举妄动。 “殿下。”顾南弦双眼赤红,满脸的愤怒,他要君灼华死。 “哼,怎么?本小姐处置一个身边贱婢也处置不了了?顾南弦,你莫要忘了,她是我君家买来的贱婢,卖身契还在我手里,我就是将她杀了也不会有人多说一个字。” 对于顾南弦的愤怒,君灼华充耳不闻,顾南弦愤怒又与她有何干系,难不成他二人勾搭在一起是从未想过此般情景? 她将满满一碗药都给白莲灌下去,随后将手里的碗朝旁边一丢,碗瞬间四分五裂。 拿起匕首将绑住白莲手脚的绳子划割断,没有任何支撑的白莲狠狠摔倒在地。 她手指动了动,神情复杂朝顾南弦看去,这顾南弦也真 是一个废物,有他在自己居然还能被折磨成这样,真是无用。 这一刻白莲突然觉得她做的决定错了,当初之所以勾搭顾南弦不过因为他是君灼华的未婚夫,没想到如此不堪大用。 “知书,安排人好生照看她,用最好的膏药,务必让她身上不留任何伤疤,伤好以后卖去青楼,既如此喜欢勾搭男子,那本小姐便大发慈悲帮她实现愿望。” 君灼华虽然是在对知书说话,但她视线一直落在顾南弦身上,看着他那副想要吃人的模样,她挑挑眉,呵,这就忍不住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白莲这下是真的被吓傻了,眼皮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太子殿下,你可以将他带走了。” 君灼华撇撇嘴不耐道,她眼底闪过一抹深思,这次她和顾南弦的婚事定然可以解除了,就是不知道和顾南弦解除婚约后皇帝又会将她指给谁? “君灼华,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我就是喜欢莲儿不喜欢你,你这般歹毒之人也配有人喜欢。莲儿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居然要将她卖到青楼,你怎么忍心啊!” 这一刻顾南弦 真的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如果他有能力,便可以护住白莲,如果他有能力,那白莲和他也不用受这样的羞辱,如果他有能力,白莲又怎么可能被喂下绝子药。 他真的好恨啊,如果有一日君灼华落在他手里,他定要千百倍奉还回去。 “呵,蛇蝎心肠?我是蛇蝎心肠又如何?你不喜欢我我还看不上你呢!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若不是皇帝从小为你我赐了婚,你真以为我会多看你一眼,呸,恶心人的玩意。” 君灼华真的要被顾南弦气笑了,说了是她喜欢顾南弦一样,顾南弦还真当他是什么人物了。 “我又不是什么有眼无珠之人,又怎么会看得上你这样的败类,太子殿下,你快些将他带走吧,我看到他就恶心。” 君灼华摆摆手不耐烦说道。 顾南弦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南宫亦凌冷冰冰一个眼神打断,他让人解开顾南弦的绳子,直接拉着顾南弦便走了。 “殿下,莲儿是我心爱之人,我如何能放任她不管。” 顾南弦真的快要急哭了,他心爱之人被君灼华这样对待,他如何能忍。 “ 顾公子,记住你的身份,也记住她的身份,她是君家的奴婢,卖身契在君灼华手里,君灼华想怎么处置她是君灼华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南宫亦凌一言难尽说道,没出这件事之前,他居然还觉得顾南弦是一个可用之人,居然是他眼拙了。 “太子殿下,我,我……” “有什么事出去再说。”南宫亦凌轻叹一口气,温声说道。 房间里,君灼华意味不明看着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白莲,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眼底闪过一抹迷茫,她自认为对白莲不薄,可白莲为何要背叛她,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啊! “白莲啊,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背叛我你又能得到什么,难不成真是为了顾南弦那个废物?” 君灼华轻喃问道,她是真的想不明白。 “灼华,若是难受就哭出来,我永远是你的后盾。” 君子宸上前几步,抬起大手轻轻拍了拍君灼华肩膀,眼底满是心疼。 他自小捧在手心上的妹妹被人这样对待,他如何能甘心。 好个顾南弦,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方才君灼华教训顾南弦的时候之 所以他之所以没有插手,便是想让君灼华亲手报仇,如今君灼华的仇报了,可是他的仇还没报呢! “哭?大哥,你莫不是在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为那样一个恶心人的家伙哭,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一个宁愿流血也不愿流泪的人。” 君灼华笑意盈盈朝君子宸看去,在对上君子宸黝黑的眼眸后她声音都哽咽了几分。 “我们出去说,这脏。”君子宸隔着衣袖拉起君灼华的手腕,一步步朝屋外走去。 二人在旁边的小亭子坐下,君子宸抬起手将君灼华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捂住。 “好了,想哭便哭,不必憋着,我何尝不知道你对顾南弦还是有感情的,不然岂会如此生气?我知道你性子高傲,不愿将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可我不是别人,我是你兄长,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坚强。” 君灼华使劲眨了眨眼睛,听完君子宸的话只觉得无语,她真没难过,也真不想哭,就是觉得接受不了,顾南弦宁愿要一个奴婢都不愿要她。 长长的睫毛如同一把小刷子一样挠在君子宸手心,挠得人酥酥痒痒的。 第137章 权倾朝野 “大哥,你怎么会认为我对顾南弦有感情?你从何看出来的?” 君灼华将君子宸的大手拿开,目光灼灼看着君子宸,她是真的无语了,对顾南弦那样的人有感情吗?她从未对顾南弦有过男女之情,从小她便知道她有这样一个未婚夫,对顾南弦的感情也非常复杂。 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她知道自己的婚约由不得她做主,对于顾南弦这个未婚夫打心底还是可以接受的。 无奈顾南弦做的那些事情一点点将她所有的耐心打破,她对顾南弦打心眼里不满。 “我记得几年前你第一次杀了一条恶狼,而后将狼牙拔下细细打磨做成了狼牙链,那狼牙链不就是那年你送给顾南弦的生辰贺礼吗?” 关于狼牙链的事情君子宸一直记得,他永远忘不了君灼华费了多大劲才杀了那匹恶狼。 “狼牙链?你说得是那个啊,那不是送给顾南弦的,其实那是打算送给大哥你的,毕竟那狼牙于我而言意义非凡,我应该送给值得之人,怎么可能送给顾南弦,那狼牙链打磨好之后便不翼而飞了,导致我一直没送给大哥,原来大哥你以为那狼牙链是给顾南弦的 啊,他可不配。” 君灼华冷冷一笑,顾南弦那个狗东西可不值得她如此花功夫,哪怕那时她的确将顾南弦当成是未婚夫,至于顾南弦的生辰贺礼,不过都是她提前几个月随意叮嘱下头人从外面寻来的罢了。 她怎么可能会将亲手做的狼牙链给顾南弦,顾南弦不配。 “啊?原来是这样啊,我之前见你每年都老早早派人去准备贺礼,还以为你喜欢顾南弦呢?” 君子宸真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原来是他误会了。 “顾南弦那时候毕竟还担着我未婚夫的名头,如若他生辰我什么表示都没有,恐怕会被人非议,之所以让他们早早准备,不过是想营造一副我看重顾南弦的假象罢了,没想到倒是让大哥你误会了,如此看来我的伪装还挺成功的,最起码大哥都以为我真的看重顾南弦。” 君灼华浅浅一笑,为了一个男子卑躬屈膝她真的做不出来,哪怕顾南弦是她的未婚夫也同样如此,她肯花一丁点功夫让人去寻找生辰贺礼就已经给顾南弦莫大的面子了,又怎么可能亲手给顾南弦制作生辰贺礼。 提起当初的事君灼华便觉得奇怪,那狼牙链 是她足足熬了两个日夜才做出来的,就连线都是她一根一根仔细挑选出来的,没想到才刚做好便不翼而飞了。 “你这个小骗子,我还当真以为你对顾南弦情深一片呢?”君子宸抬起手点了点君灼华高挺的鼻梁。 “大哥,你觉得我们有资格谈感情吗?大家族哪来的感情,无非是权衡利弊罢了,君家虽然比和他世家不一样,但感情之事从来由不得我们选择。” 这便是出自大家族的悲哀,其他世家被家族束缚,她不一样,束缚她的不是家族,是皇家,是皇权。 被家族束缚还可以适当的反抗下家族,可她不能反抗皇权,一但反抗便会连累君家。 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她不仅不能反抗,还得默默忍受。 “大哥,你真要留在京城?如今我和顾南弦的婚事定然是黄了,皇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他很有可能会在你的婚事上指手画脚。” 君灼华担忧朝君子宸看去,她自己的婚事被皇家插手便算了,可君子宸的婚事不行,君子宸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他的一生都该贡献在战场,不该被这些肮脏手段限制住。 “我的婚事?这应当不会吧 ?”君子宸自然也没想到这一遭,若不是君灼华突然提起,他万万不会想到。 “大哥,不管是你还是我,我们的婚事都做不了主,如今你在京城,皇帝极有可能会给你指一个端庄大方的大家闺秀做正妻。” 君灼华轻叹一口气,她已是棋局上的棋子脱不了身,但君子宸不一样,君子宸还未入局,不应该和她一样被当做棋子。 “不可能,我不会娶的。”君子宸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他不可能娶妻,也不可能接受皇帝的指婚。 “大哥,抗旨不遵可是死罪,罢了,这事交给我想办法,你这几日待在府里哪都别去。” 君灼华抬起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非常无奈。 “灼华,不必担心我,我心里有数,皇帝定然不可能对我做什么。”君子宸抬起手捏了捏君灼华光滑的脸蛋。 顾南弦和南宫亦凌两人早已走出将军府,顾南弦回头恶狠狠瞪着后方,南宫亦凌轻叹一口气。 “你与她本有婚约,是你背信弃义在先,设计让那奴婢顶替她身份在后,她怎么说也和你有婚约,顶着你未婚妻名头这么多年,你竟然要毁了她的一生,何其狠毒。孤 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个温和端方的君子,没想到你背地里如此不堪。” 南宫亦凌满眼失望朝顾南弦看去,顾南弦算是京城青年才俊里顶尖的一批了,经过这次之事也不知会有多少人追着他骂。 “于情于理皆是德行有亏,即便是她今日鞭打于你,孤也要劝你一句,息事宁人,不要再多生事端。” “君灼华如此对待莲儿,我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要千百倍奉还回去。” 顾南弦咬着牙齿,愤愤不平说道,息事宁人?怎么可能,他的莲儿都被君灼华折磨成这样了,他如何能息事宁人?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顾南弦,你非要冥顽不宁是不是?君家是何地位你比我更清楚,不然你和她的婚约为何一直解除不了?君家手握重兵,权倾朝野,是东岳唯一凌驾于皇权之上的世家,她父亲君将军手握四十万雄兵,手里掌握着东岳三分之二兵权,哥哥君子宸也是个难得的少年将军,他二人在朝中举足轻重,若是君家有不臣之心,朝廷压根无力抵抗。” 南宫亦凌缓缓开口说道,这也是皇家多番容忍君灼华放肆的原因,君家对整个东岳而言举足轻重。 第138章 迁回夏家陵墓 “那君灼华虽是一届女流,行事也是锱铢必较,赶尽杀绝,你若不肯善罢甘休,执意胡闹下去,恐会祸及族人。孤让君灼华去秦南郡给你寻找解毒丹便是有意给你俩制造机会,毕竟你们是未婚夫妻,不应该闹得太僵,不成想是孤做错了。” 南宫亦凌颇为头疼说道,没人想到顾南弦会和白莲勾搭在一起,也没人想到顾南弦会想出如此恶心人的办法。 “太子殿下,你莫不是说笑了,臣的姑姑是皇上宠爱的顾贵妃,臣的父亲是平远侯,难不成君灼华那个贱人还敢对平远侯府做些什么?” 顾南弦不以为意,他可不认为君灼华能对平远侯府做些什么。 “罢了,冥顽不宁。”南宫亦凌懒得再对牛弹琴,甩甩衣袖便走了,他来将军府的主要目的便是将顾南弦安全带出来,如今顾南弦已然出来了,他自然也该走了。 看着南宫亦凌的身影越走越远,顾南弦的手指死死捏在一起,他眼底满是阴鸷。 君灼华如何对待他,他都能接受,但他无法接受君灼华给白莲喂了一碗绝子药,这是活生生剥夺白莲做母亲的机会啊! 将 军府内,君灼华站在亭子里深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白天的发什么呆?”君子宸伸出手指点了点君灼华光亮的额头。 “大哥,你说我是不是惹祸了,顾南弦是个小心眼之人,这次的事情他定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虽然君灼华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雷厉风行的一面,但她也有脆弱,也有迷茫的一面,这一面只有君子宸才能看到。 “无妨,你就是将顾南弦一刀杀了也不会有什么事,我家灼华是什么人啊,那可是北境最骄傲的小公主,敢让我家小公主受委屈,死了也是活该。皇家那边不必担心,别忘了,我也是朝廷命官,哪怕父亲不在京城,我也能护住你。” 君子宸抬起手摸摸君灼华乌黑的秀发,在君灼华面前,他总觉得自己好似有两幅面孔,有时觉得君灼华需要自己的呵护,那他便是君灼华的哥哥。 有时君灼华又会摆出一副大姐姐的姿态教训他,那他又很像君灼华的弟弟。 “大哥,谁让你在我面前一直都是憨憨傻傻的,我下意识便忘记我家哥哥的丰功伟绩。” 君灼华浅浅一笑,是啊,虽 然君子宸有时候是挺单纯的,但无法忽视他是那个在战场奋力杀敌的少年将军,君子宸并不需要她的保护,反倒是她需要君子宸保护。 “如此,那便有劳哥哥了,若是皇家人来找麻烦,希望哥哥第一个将他们打出去。” 或许是顾南弦的行为处事不太靠谱,她有时候都会下意识忽略顾南弦是她哥哥的事,但无法否认,顾南弦在大事上还是非常靠谱的。 “今晚有灯会,要不要一起去看?” “好啊!”君灼华笑意盈盈应了下来,京城的灯会她还没看过呢? 夏家府邸,大厅里。 “你叫我回来有什么事?我不是早被你逐出夏家了,既然我都不是夏家人了,你又凭什么三番四次去打扰我。” 看着上座那个男人,夏蓁蓁的口气非常不好。 “夏蓁蓁,你什么态度,你怎么能这么和父亲说话?”身旁一席粉衣的夏玥玥实在是看不惯夏蓁蓁这副目中无人的态度,开口说道。 “父亲?你确定你没开玩笑,夏家主这样狼心狗肺的父亲我可高攀不起。” 回到夏家,那些不堪的记忆一幕幕回放在脑海中,她想忘 都忘不掉。 “不是说我给嫡母下毒,差点弑父吗?你们就这样让我进来,真不怕我一刀将你们都杀了?” 夏蓁蓁语气嘲讽说道,若不是这些人用她母亲的牌位威胁她,她又岂会踏进夏家一步。 “二妹,休要胡说,你这样说,父亲和母亲是会伤心的。”夏浅浅适时开口说道。 “父亲,母亲?这是你二人的父母,我父母早早去世了,我何来的父母?真是好笑,别上赶着乱认亲。” 看着富丽堂皇的大厅,夏蓁蓁的心酸涩得厉害,这一切都是踩着她母亲尸首得来的,这些人真是恬不知耻。 她总有一日要拿回属于母亲的一切,将这些无耻之徒赶出去。 “蓁蓁,之前的事情是父亲不对,是父亲误会你了,不过就是一个误会,你能否原谅父亲。” 夏家主脸色变了又变,若不是为了得到夏蓁蓁手里的胭脂配方,他又怎么会让夏蓁蓁在他面前大言不惭。 “误会?误会什么?误会你差点打死我?误会你觊觎母亲留下的胭脂配方?还是误会你派人捉拿我?” 夏蓁蓁没想到夏家主的脸皮如此之厚,妄图用一 句误会便想抹平之前的一切,休想,她绝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夏家主,你这又是打算从我这得到什么,直说便是,打感情牌是没用的,毕竟你我之间只有血海深仇,哪来父女情深?” 对于夏家人的虚伪她早早便看透了,是不可能上当受骗的,被骗一次是傻,第二次便是蠢了,有些教训吃一次便够了。 “你,你……”夏家主显然被气得不轻。 “老爷,别生气,这丫头定然是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给她点时间缓缓便是。” 身旁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开口说道,此人是夏家的当家主母夏夫人,也是夏玥玥和夏浅浅的生母。 “蓁蓁,姐姐的忌日快到来了,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当年的事情有误会,是我们误会了姐姐,既然误会已经说清了,那便将姐姐的墓迁回夏家陵墓,想必姐姐她也乐意见到这幕。” 夏夫人悠悠开口,她慢条斯理道。 “姐姐?你哪来的脸这么叫我母亲,将我母亲的墓迁回来?你们莫不是忘了,母亲的尸身是被扔在乱葬岗的,哪来的墓。” 夏浅浅捂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可笑。 第139章 福祸相依 当初她的母亲被人陷害私通,还被夏家主捉奸在床,因为受不了这个委屈含冤而死,尸身更是被XX草草扔在乱葬岗。 如今距离那件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些人又告诉她当年的事情有误会,她母亲是清白的,还要将尸身葬入夏家陵墓,真是可笑。 她捂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好笑。 同时她也明白了一件事,夏家主定然有别的企图,如果夏家主没有别的企图,早就将她赶走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任由她骂。 “夏蓁蓁,你说什么呢?母亲她也是你的嫡母,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母亲?”夏玥玥气势汹汹说道,她真的看不惯夏蓁蓁如此对待夏夫人。 “嫡母?不过就是一个妾室扶正的继室罢了,她哪里配当我的嫡母,你们到底有何目的,直说便是,我懒得和你们多费口舌。” 夏蓁蓁开门见山道,她是真的不想和这些人再纠缠下去。 “若没事我便走了,我还得回去研究新胭脂配方呢!” 夏蓁蓁眼珠子转了转,得意洋洋说道,如她所料,夏家主几人眼中满是贪婪。 她冷冷一笑,果然啊,有些人骨子 里的贪婪是改不了的。 “蓁蓁,你母亲的忌日快到了,今年为父打算让夏家所有人去祭拜你母亲,到时候你和我们同行吧。” 夏家主强压住激动的内心,只要将夏蓁蓁手里的配方拿到手,那夏家成为诸侯列国第一皇商指日可待。 “夏家所有人去祭拜母亲?你确定?也包括她吗?”夏蓁蓁抬起手指了指一旁的夏夫人。 “自然。” “那我要让她给我母亲下跪磕头,赔礼道歉,当年的事情究竟如何你我心知肚明,和你还有这个女人脱不了关系,让她去也行,她必须跪下去向我母亲忏悔。” 夏蓁蓁冷冷一笑,她倒是想要看看他们能做到哪一步,亦或是能舍弃到哪一步。 “二妹,你如此实在是过分了,你怎么能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她也是你的母亲啊!” 夏浅浅见夏夫人被气到了,赶紧走上去扶住夏夫人,而后抬头不可置信朝夏蓁蓁看去,似乎没想到夏蓁蓁会如此恶毒。 “再怎么说母亲她也是你的嫡母,虽然没有生你,但也将你养这么大,你怎么一点情分都不顾及?” 夏浅浅轻声说道,她眼底 满是痛惜,似乎很不愿意看到夏蓁蓁变成如今模样。 “行了,夏浅浅,你又在这装什么白莲花,她养我?你确定你没开玩笑?夏家可是依靠我母亲才成为东岳皇商的,养我的是我母亲,不是夏家也不是你们,若没有我母亲,你们觉得夏家还有今日之辉煌吗?” 夏蓁蓁眼底满是嘲讽,真是可笑,居然还和她讲起养恩了。 “你们莫不是忘了,打她进门后,我过得是什么日子,吃不饱穿不暖,食不果腹,甚至是府上一个下人都比我过得好,你们哪来的脸说她养我,夏家主,你说是吧?毕竟我母亲为你付出了什么你心知肚明,如果没有她,又何来今日的你,说到底夏家主你不过就是一个靠女人上位的废物罢了。” 夏蓁蓁将这些年的不快一一诉说出来,这些话她早早便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她说得的确也是实话,如果没有她母亲就不会有如今的夏家。 “夏蓁蓁,你这个混账,你是不是反了?” 夏家主真的被气到了,明知夏蓁蓁说得是实话,他依旧听不进去,他横眉竖目瞪着夏蓁蓁,浑身的肥肉因 为他的愤怒都在颤抖。 “混账?我是混账,那你这个逼死发妻,殴打亲女的莫非是畜牲不成,夏磊,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做的恶心事情我不知道,我知道得一清二楚,知道你为了这个贱妇陷害我母亲,也知道你为了得到胭脂配方,活生生害死母亲,一切我都知道。” 对于夏家主做的恶心事情她知道得一清二楚,之前之所以装作不知道,无非是她太过弱小,不足以和夏家主对抗,她只能在暗处蛰伏,搜集证据。 “蓁蓁,你胡说什么,不要胡言乱语,姐姐的死和我还有你父亲没有任何关系。” 夏夫人脸色一白,毕竟是只老狐狸,很快便缓过神来。 “夏蓁蓁,你这个逆女!”夏家主走近两步,抬起手运起力想要重重扇夏蓁蓁一耳光,不料夏蓁蓁身形一闪,直接躲了过去,夏家主没有任何防备,肥胖的身子直接栽倒在地,整个人如同死猪一样瘫坐在地上。 “老爷,老爷,您没事吧?”夏夫人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赶紧几步跑过去想将夏家主扶起来,无奈夏家主太过肥胖,她一个人实在扶不起来。 “夏蓁蓁 ,你,你这个贱人居敢伤害父亲?”夏玥玥指着夏蓁蓁就骂,她方才见夏家主动手时还在幸灾乐祸,本以为夏家主可以好好教训夏蓁蓁一番,不成想最后的结果居然是这样的。 “哟,这是哪来的肥猪,肥头大耳的,应该拉去宰杀了才是。我可没功夫陪你们这群跳梁小丑,你们请便,我先走了。” 夏蓁蓁看都没看夏玥玥一眼,只是冷冷一笑,最后看了看狼狈万分的夏家主,转身离开大厅。 对于夏家人可不需要什么教养和素质,只能比他们更加无耻。 此时的夏蓁蓁压根不会知道,她因为今日之事埋下祸根,导致之后被人非议,甚至差点付出生命。 多年以后的夏蓁蓁也多次回忆起今日的事,她没有后悔,毕竟福祸相依,有祸便有福,若不是今日这事,若不是有夏家主在旁作祟,她又怎么可能成为君灼华的左膀右臂,甚至是陪着君灼华一起走上权力巅峰,笑着指点江山。 她自然不会想到自己之后可以走到那一步,甚至是以女子之身步入朝堂,受万民跪拜,如今她只想着拿回属于她的一切,将那些厚颜无耻之人赶出去。 第140章 杀千刀的君灼华 平远侯府,顾云裳一脸担忧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侯夫人,她轻叹一口气,不知该怎么办,她自然知道南宫亦凌去将军府的事情,这可是她请来的救兵,虽然搬来了救兵,但她也害怕南宫亦凌不能将顾南弦完好的带回来。 君灼华为人嚣张跋扈,睚眦必报,顾南弦做出那样的事情,君灼华定然不会轻易放过顾南弦。 她眼底满是担忧,便是她都没想到顾南弦能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来。 和白莲厮混在一起便不说了,还让奴婢出身的白莲去顶替君灼华的身份,君灼华不提刀杀了顾南弦便是好的了,又怎会轻易让他全身而退。 “南弦,南弦……”侯夫人是在昏迷中都一直担忧着顾南弦,看到这,顾云裳的眸子黯了又黯。 “南弦怎么样了?”侯夫人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睛问的第一句话便是顾南弦。 “母亲,女儿也不知,太子殿下已经去将军府了,定然可以安然无恙将大哥带回来。” 顾云裳摇摇头,她的确不知道如今顾南弦是何情形。 “南弦被带去将军府了?你不是一直在府里吗?有你在为何南弦还能被带走?” 侯夫人抬起手重重给了顾 云裳一巴掌,她觉得就是顾云裳没用,不然顾南弦定然不可能被带走。 “母亲,我,我也拦不住,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他做了什么事情,我又怎么可能拦得住君灼华,母亲你不同样也没拦住吗?” 捂着疼痛的脸蛋,顾云裳的心一寸一寸凉了下去,果然啊,她就不应该对侯夫人报任何期待,如果在这里的是顾想容,侯夫人定然不会如此对待顾想容,说不定还会握着顾想容的手问君灼华有没有为难她。 这便是区别,这便是她和顾想容的区别,其实她一直都知道侯夫人不喜欢她,便是她自己都不知道侯夫人为何不喜欢她,明明她也是侯夫人的亲女儿啊! “你这是在责怪你大哥,顾云裳,你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不向着你大哥,居然向着一个外人,早知道就该任你自生自灭,不应该将你……” 侯夫人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嘴,赶紧捂住嘴巴,一脸厌烦朝顾云裳看去。 “任我自生自灭?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何我听不懂?”顾云裳听得一头雾水,为何她听不懂侯夫人是何意思。 “无事。”侯夫人不雅翻了个白眼,摆摆手傲慢说道。 “母 亲,您身子可还有不舒服之处?” 顾云裳也没多想,她担忧朝侯夫人看去。 “无事。” “夫人,大小姐,少爷回来了。” 一个小厮一撅一拐走了进来,他顶着青紫一片的脸蛋走了进来。 在侯夫人没注意到的地方那小厮的神情有些一言难尽,顾南弦满身的伤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罢了,还是让侯夫人自己去看吧。 比起他们身上的伤,顾南弦那伤可就严重多了。 他第一眼见到顾南弦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俊美无双的脸蛋上多了一条血淋淋的伤疤,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的,都被鲜血打湿了,裸露出来的肌肤上满是伤痕,没个十天半个月定然是养不好的。 “南弦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你的脸和脚怎么回事?”侯夫人狐疑看了他一眼,眼底满是怪异。 “夫人,奴才是被君小姐给打的,奴才们想要阻止君小姐带走少爷,没想到不仅没阻止成功,反而还被她打了一顿,这些人中就奴才的伤势比较轻,其他人伤势比较严重,如今还在塌上躺着呢!” 小厮哭丧着脸说道,没人会想到在平远侯府当差还会被人给揍一顿。 “好个君灼华, 真是放肆,敢在我平远侯府撒野,我一定要去皇上面前告她一状。” 侯夫人气鼓鼓说道,她从小也是养尊处优的长大,除了那件事之外,又哪里受过如此大的羞辱。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扶我起来,我去看看南弦有没有受伤。” 见顾云裳还呆呆愣着,侯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恶声恶语说道。 “母亲,您身子还未歇息好,大哥既然已经回来了,您也不用如此着急。” 顾云裳是真的担心侯夫人的身子。 “顾云裳,你还敢顶嘴了不是,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别多嘴多舌的。” 侯夫人气得差点又想扇顾云裳一个耳光。 “女儿知晓了。” 顾云裳愣了愣,废了好大功夫才控制住眼眶的泪水不让其流下。 她真的想不明白,难不成她不是侯夫人的亲生女儿,可若她是侯夫人的亲生女儿,侯夫人又为何要这样对待她? 不等侯夫人出去,满身伤痕的顾南弦已走进房间。 “母亲,孩儿回来了。” “南弦,你怎么搞成这样了,君灼华那个杀千刀的,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看清楚顾南弦的惨样后,侯夫人痛哭流涕起来 ,该死的君灼华,真是可恶。 一旁的顾云裳也呆住了,早就知道君灼华不会轻易放过顾南弦,但也没想到君灼华会下这么重的手。 “母亲,我无事,不过就是受了点皮肉伤,莲儿,莲儿她……” 提起白莲,顾南弦的声音有几分哽咽,都是他无用,不然白莲也不会变成这样。 “她怎么了?她不是君灼华的亲妹妹吗?既然如此,她又能有什么事?” 侯夫人不以为然说道,她并不认为白莲会有什么事。 “君灼华那个毒妇给莲儿灌了绝子药,还要将莲儿卖到青楼去。” 顾南弦一字一句道,白莲是他此生最爱的人,因为他的缘故导致她不能有孩子,他真的,真的愧对白莲。 “灌了绝子药?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她那身份就算有孩子又能怎么样,左右也不能亲自照顾孩子。至于卖到青楼也好办,你若真喜欢她,将她赎回来便好。” 侯夫人眼底闪过一丝窃喜,哪怕白莲是君将军的亲生女儿她也看不上白莲,她还一直担心顾南弦和白莲会搞出个庶长子出来,如今君灼华一碗绝子药倒是断绝了这个可能,说起来她还得好好感谢君灼华才是。 第141章 绝杀门 “母亲,您说什么呢?什么叫没孩子便没孩子了,莲儿是我此生最爱之人,她不会有孩子便代表我这辈子也不会有孩子,而且那青楼也不是人待的地方,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莲儿去那种地方任人糟蹋,母亲,能不能动用平远侯府的关系,直接将莲儿要过来。” 顾南弦痛心疾首说道,那是他最爱的女人啊,他怎么可能忍心看着她受苦呢? “什么叫做你这辈子不会有孩子,你还真打算一辈子守着那个白莲不成。”侯夫人被顾南弦气得血压升高,饶是她都没想到顾南弦对白莲情深至此,都到非卿不娶了。 “大哥,你是不是疯了,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想动用平远侯府的关系,一但这样做,便代表和君家彻底撕破脸皮,白莲是君家人,君灼华如何处置白莲那是她的事,轮不到我们来指手画脚,如果你真这样做了,那便彻底站在君家对立面了,哪怕我平远侯府也得罪不起君家。” 顾云裳真的觉得顾南弦疯魔了,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想得罪君家,为了一个女人居然不顾及家族安危,这还是那个从小便被平远侯当成继承人培养的顾 南弦吗? 世家子弟不能自己做主,什么都可以不顾虑,但家族名声,但家族安危是一定要顾虑的。 没想到顾南弦居然会为了一个小小女子便不顾家族,真是让人寒心。 “云裳,我知道,你说得我都知道,可我做不到不管不顾,那不是别人,那是莲儿,是我此生最爱的人。君灼华在对我下手的时候不正说明君家已经和平远侯府已站在对立面了吗?” 顾南弦眨眨眼睛,将眼底情绪通通掩盖住。 “君灼华她是君家人,她有肆意妄为的资本,对着皇家她都可以任性,更何况是平远侯府,可大哥你没有肆意妄为的资格,父亲他不可能为了你而得罪君家,哪怕你是平远侯府唯一的嫡子。” 顾云裳冷冷一笑,她觉得顾南弦还没看清楚眼下情形,平远侯是不会为了顾南弦的事情彻底得罪君家,哪怕顾南弦受了这样大的羞辱。 “大哥,我相信这点你看得比我明白,所以,不要去做无谓的事情,至于君灼华之事,你也不要想着报复回去了,这事本就是你有错在先,哪怕闹到陛下那里也是一样的。” 顾云裳苦口婆心劝 解了几句,顾南弦毕竟是自小最疼爱她的哥哥,她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顾南弦自寻死路。 “你这个死丫头你胡说什么,难不成南弦的伤白受了,君灼华那个贱丫头敢这样对待南弦,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顾南弦还未开口说些什么,侯夫人已然开口,她不满朝顾云裳瞪过去,自从君灼华出现后,她对顾云裳的不满已然达到了顶峰。 “母亲,大哥受伤我也很难过,只是这时候万万不能得罪君家,我言尽于此,还望你们好自为之。” 顾云裳深深看了一眼两人,随后默不作声离开了,她能提醒的都已经提醒了,若是他们还听不劝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南弦,别听那个死丫头胡说,你放心,为娘一定替你报了这个仇。” 提到君灼华侯夫人就恨得牙痒痒,好个君家,好个君灼华,她一定不会放过君灼华的。 “母亲,您打算如何做?” “君灼华不能留了,我要让她死在京城,好了,你先下去清理伤口,其他的事交给我便可。” 侯夫人面色阴沉,看得人有些害怕。 “孩儿便先下去了。”见侯夫人这样 说,顾南弦也就没有多言,很听话的下去了。 侯夫人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低头看着那双保养得宜的手,嘴角勾了又勾,呵,她这双手好些年没沾过血腥了。 她当年能够让人弄死那个贱女人,如今自然也能让人弄死君灼华。 毕竟当年那个贱人可是比君灼华还要难对付几分,不照样死在她手里。 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来,叶奶娘赶紧过来将搀扶。 “夫人,您好生歇着,怎么便要起身了?” “去准备笔墨,我要写信。”侯夫人没有多说什么,只说出她的需求。 “奴婢知晓了。”叶奶娘赶紧下去准备好笔墨纸砚。 “夫人。”她很快便将笔墨纸砚备好。 “好了,你下去吧,不用管我。” 侯夫人一步步来到桌案前,坐直身子,手提狼毫笔停在光洁的纸张上顿了片刻。 “夫人,奴婢先下去了。” 叶奶娘担忧看了一眼侯夫人,一步三回头走了。 侯夫人沉思片刻,手腕动了起来,不过片刻功夫,纸张上写满龙飞凤舞的字体,她放下笔,仔细端详一眼,恩,差不多了。 她将纸张折成 纸条放在一旁的小竹筒里,手指放在嘴巴下吹了吹,一只鸽子落在窗户上,几步走过去匆匆将竹筒绑在鸽子腿上,而后看着鸽子消失在自己眼前。 朝阳殿,顾贵妃的茶盏摔了一盏又一盏,周围宫女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母妃,那个君灼华太放肆了,母妃您放心,儿臣一定让她血战血偿,说来也奇怪,前些时日儿臣曾和绝杀门做过一桩交易,让他们找人杀了君灼华,不成想他们现在都还未行动,真是太过分了,收了儿臣的银子却不动手。” 南宫清璇扶住顾贵妃柔若无骨的柔荑纳闷说道。 “原来那杀手是你派去的,本宫还说呢,为何会好端端会有尸体出现在殿内。” 顾贵妃扭过头看了南宫清璇一眼,她眼底满是责怪。 “尸体?这是什么意思?”南宫清璇如同丈二和尚一样,摸不着半点头脑。 “某日本宫起得很早,在院子里发现二十多个黑衣人的尸体,他们手腕处有青色的骷髅刺青,本还以为是有人想害本宫,没想到竟是你做下的好事情。” 顾贵妃恨铁不成钢说道,亏她那几日一直都在提心吊胆。 第142章 希望小灼华可以随心所欲 “啊,那母妃,为何儿臣从未听说过此事,您寝宫突然多了这么多尸体,没道理父皇不知道啊,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传出去?” 南宫清璇不明所以道,按道理来说发生这么大的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说来也是奇怪,不过就一盏茶功夫,那些黑衣人的尸体在本宫面前活生生生消失了,任何踪迹都没留下。” 顾贵妃轻叹一口气,缓缓将之前的事情说来。 “青色骷髅刺青,好似就是绝杀门的杀手,儿臣还以为他们到现在还没行动呢?没想到是他们失败了。” 南宫清璇喃喃自语说道,当日她被君灼华羞辱并打了一耳光后,她便通过自己的人脉联系上绝杀门的杀手,让他们替自己除了君灼华。 有诸侯国自然也有江湖,绝杀门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只要出得起银子,哪怕想要诸侯国皇帝性命也是可以的,这就是一个只认钱不认人的地方。 另还有一阁一谷,三大势力鼎足而立,是江湖上最大的势力。 一阁便是这无影阁,打听消息的地方,传闻没什么秘密能逃得过无影阁的眼睛。 一谷则是神医谷,神医谷也分医者和毒者 ,有救死扶伤的医者,也有罔顾人命,滥杀无辜的毒者。 “你这个蠢货,你做事怎么如此不小心,居然还让君灼华抓住了马脚?” 顾贵妃对着南宫清璇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她从未见过如此愚蠢之人。 “母妃,儿臣知错了,说不定是绝杀门的人在君灼华那里泄露了我的消息,所以君灼华才会知道刺杀之事是我的手笔。” 南宫清璇看了看暴怒的顾贵妃,而后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你是不是蠢,绝杀门的杀手怎么可能会自爆雇主信息,他们是以刺杀出名的,就是死都不会透漏雇主一丝一毫的信息。” 顾贵妃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南宫清璇,她真觉得南宫清璇就是一个傻子。 “母妃,这么说难不成是君灼华自己猜出来的?她,她怎么可能猜到?” 南宫清璇惊疑说道,她不觉得君灼华有多聪明,不过就是个粗鲁无知的武将之后,没什么脑子,又能聪明到哪里去呢? “南宫清璇,你真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没脑子不成,君灼华她不仅嚣张,还有智慧,不像你脑袋里都是稻草。” 对于南宫清璇顾贵妃是真的无语,她没想 到她居然能生出这样一个愚蠢的女儿,明明她也不蠢。 “母亲,那该怎么办?君灼华会不会报复回来?”南宫清璇听到这,不安咽了咽口水。 “以后做什么事都得将尾巴收拾干净了才是,既然君灼华遇刺时没有对你动手,现在自然也不会报复,只是你以后行事还要是过过脑子才行,平远侯府和君灼华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了。” 南宫清璇便是典型的蠢货,又怎么可能会是君灼华的对手。 “可是母妃,那表哥……” “你别管,南弦他可不是同你一样的蠢货,他自己可以对付君灼华。” 顾贵妃说完轻叹一口气,眼底满是迷茫。 “母妃,儿臣知晓了,您这是怎么了?” 见顾贵妃的情绪一下便低落下去,南宫清璇心里也不好受,赶紧捏住顾贵妃柔若无骨的小手。 “皇家无情,本宫之前居然还在奢望皇上的真心。” 顾贵妃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母妃,父皇他就算是选秀对您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谁不知道母妃您是父皇的心尖尖,说来也是奇怪,父皇都好多年未曾选秀了,怎么今年还要大选?” 南宫清璇赶紧开口 安慰,她觉得顾贵妃就是杞人忧天,皇帝宠爱了顾贵妃这么多年,又怎么因为一次选秀便改变。 “你不懂,本宫已经老了,又如何去和那些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争,她们年轻貌美,本宫已人老珠黄,如何争得过?” 哪怕明知皇帝心里有她,她还是放不下心,色衰而爱弛,难保皇帝碰到更年轻漂亮的女子不会心动,她真的不敢去赌皇帝的真心。 “可是母妃您已经是父皇心尖人又何必去争,不管后宫来多少年轻漂亮的女子,父皇最爱的还是母妃您。” 南宫清璇不明白,明明顾贵妃都已经是皇帝的心尖人了,为何还会担心皇帝移情别恋? “罢了,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本宫乏了。” 顾贵妃轻叹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摆摆手让南宫清璇离开。 “母妃,儿臣告退。” 夜幕降临,很快便到了晚上。 将军府,君子宸抱着手臂倚靠在柱子上,时不时朝窗口瞄一眼,嘴角挂着浅浅的笑,眼底满是宠溺。 “哥哥。” 君灼华打开房门走出来,今日的君灼华难得穿了件素静的蓝衣,和君子宸身上衣衫的颜色如出一辙。 明明 是很素静的颜色,穿在君灼华身上却有一股别样的味道,莫名勾人。 “灼华,走,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你定然没有吃过京城的小吃,现下可有口福了。” 君子宸呆呆看了君灼华半晌,直到君灼华咳嗽出声他才回过神来。 “大哥,你还真是一个呆子,那我们走吧!” 君灼华捂着嘴巴轻笑出声,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君子宸傻傻的,但又非常可爱。 二人走在热闹非凡的街道上,周围人来人往的,来往路过之人手里都提着一盏好看的花灯。 “灼华,我们也去买花灯吧!” 见君灼华还是一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君子宸开口建议道。 “花灯?要花灯干嘛?大哥,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信佛,也不需要用花灯去许愿,我靠我自己足矣,还是大哥你有什么心望想要祈求上苍?” 君灼华转身朝君子宸看去,君子宸头顶挂着一排红灯笼,微黄的光照在他身上,趁得人多了几分温润。 “心望么?自然是有的,我希望君家可以平平安安,希望我的小灼华可以随心所欲,不需要背负这么多。” 君子宸温声开口,这已是他所有愿望。 第143章 一腔真心喂了狗 “大哥,你这愿望用不着祈求老天,我便可实现,不知你信不信我?” 君灼华捂着嘴巴哈哈一笑,她还以为君子宸的愿望是什么呢?没想到居然是这个,说简单也不简单,毕竟要君家死的人也是皇帝,可若是说不简单又简单,好好活着罢了,这似乎也没什么难的。 “自然是信你的,只是……”君子宸哑然,他一直都知道他这个妹妹是个有想法有野心之人,如果君灼华是男子的话,一定会比他更为出色,亦或是达到他远不可及的地步。 哪怕君灼华如今是女子,女子的身份限制了许多,但君灼华依旧比他出色。 “只是什么?你什么都不用管,交给我便好,只希望日后大哥你不要怪我,不要恨我。” 君灼华喃喃自语道,若她的猜测是真的,那她定然会走上那条路,甚至可能会和君子宸刀剑相向,只希望那时候的君子宸还可以一如既往相信她。 “怪你,恨你?怎么会呢?你可是我的小灼华,我怎么可能会怪你,甚至是恨你呢?” 君子宸不解问道,君灼华可是他的亲妹妹,不管君 灼华做了什么,他永远都不会怪她。 “灼华,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哪怕神经大条的君子宸也反应过来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随口一说。” 君灼华摇摇头,并没多说什么。 “走吧,前面便是灯市了,我们去看看。” 远远望去,千盏明灯如同漂浮在天河上的皓月繁星,光华璀璨,融融入海。 伴着天空不断绽开的焰火,整个如瑶宫仙境。 周围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热闹极了。 不过片刻功夫,二人所在的天桥上便挤满了人,还不等君子宸拉住君灼华,他二人便被拥挤的人群冲散。 看着君子宸离自己越来越远,君灼华无奈耸耸肩,而后顺着人流方向朝前走动,她丝毫不担心,反正君子宸会找到她的。 “灼华?灼华?”意识到自己可能和君灼华走散了,君子宸加大声音叫嚷几句,无奈他的声音和周围的噪杂比起来聊胜于无。 半个时辰后,君子宸在一处寂静的亭子里找到君灼华,此处的安静和周遭的嘈杂形成鲜明对比。 君灼华倚靠在长椅上,手 里拿着酒壶,正一口一口喝着闷酒。 “灼华,你怎么一人坐在这里喝闷酒,之前在北境时你不是最喜欢热闹吗?怎么如今又躲在这里了,我看其她女子要么是逛街猜灯谜,要么买珠裙首饰,唯独你啊与众不同。” 君子宸笑着打趣,他的小灼华本就与众不同,和旁的女子一点都不一样。 “大哥,你可以自己去逛逛灯会,说不定还可以遇上一段良缘,干嘛老跟着我,赶都赶不走。” 君灼华将嘴里的烈酒一口咽下,而后挑眉看向君子宸。 “良缘,我哪会有什么良缘,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君子宸几步走过去坐在君灼华身旁,他眼底满是心疼,他知道君灼华在难过,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顾南弦,但心底终究还是在意的。 亭子外边远处的天桥上,南宫亦凌看清楚亭子里的人后,面色变了又变,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君灼华二人。 “殿下,往年灯会都是您在此亭赏景,不知何人如此不懂规矩,居然敢霸占殿下的地方,属下这就去将他们赶走。” 见南宫亦凌的脸色不太好 ,身旁侍从说道,他以为南宫亦凌心情不好是亭子被人霸占的缘故,便打算赶走两人。 “是君家兄妹,罢了,他们刚回京自然不知那是孤的地方,由他们去吧!” 南宫亦凌深深朝君灼华望去,看清楚君灼华喝了一口又一口闷酒后,他不禁有些疑惑,君灼华这是在为顾南弦伤心吗?可她不是一向不喜欢顾南弦吗? 既然不喜欢顾南弦,如今这又是作何? 南宫亦凌是真的想不明白,看着亭子里郎才女貌的二人,眼底幽深了几分。 “可是还在为顾南弦的事情难受?要不然我们去平远侯府胖揍他一顿,这样便能消气了。” 君子宸担忧朝君灼华看去,君灼华向来是一个大.大咧咧,敢爱敢恨之人,他何曾见过君灼华情绪如此低落。 “难受吗?说不难受是假的,自我记事开始我便知道我有一个未婚夫,说来大哥你可能不信,未回京前我还曾偷偷幻想过他长什么样子,是何性格,到底是天定的缘分,也是有过女孩子的柔情期许,哪怕进京之日发生那样的事情,我……” “不成想顾南 弦竟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倒显得我的一腔真心都喂了狗,我君灼华居然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大哥,你也是知晓的,我自小心高气傲,眼里容不下沙子,此时我愤怒大于难受。” 她心情非常复杂,之的她前盼着顾南弦解除婚约,甚至在得知顾南弦中毒的时候盼着顾南弦去死,说到底,她还是怨顾南弦,怨恨顾南弦在进京之日那样对她。 当求回解毒丹亲眼见到顾南弦和白莲勾搭在一起,甚至还算计着让白莲顶替她的身份,那一瞬间她突然就觉得心寒,她不明白世间怎会有如此恶心之人,就算是再不喜欢她,也不应该和她的贴身丫环勾搭在一起并妄图李代桃僵。 “灼华,今日之事我是有些后悔的。” 君子宸目光灼灼朝君灼华看去,哪怕如今天色暗,依旧可以清楚看到他眼眸中的星光点点。 “大哥,你后悔什么?”君灼华一头雾水朝君子宸看过去,她能说她压根听不懂君子宸是何意思吗? 诚然她聪慧,但君子宸这突然丢出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她再聪慧也猜不到君子宸是何意思。 第144章 留在家中陪我一辈子 “灼华,今日的事应该由为兄代你来做,这样即便传扬出去也不过是我这个当兄长的不忍见你受委屈,从而为你出头,他日等你再挑选夫婿时,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名声。终究是我太过无用,这等事居然还让灼华亲自动手。” 君子宸也是一副懊悔的模样,当时他就只顾着让君灼华亲自教训那两人,发泄心中怒火,倒是将之后的事情忘记了。 打进京来君灼华的名声多番受损,如今又加上这档子事,日后想要寻个意中人定然是难上加难,女子的名声可是比什么都重要,名声毁了,那这辈子也就完了。 “大哥,你还不了解我的性子啊,我君灼华向来如此,让这些男人都知道我的性子才好,毕竟我和顾南弦的婚事继续不下去,君家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块肥肉,是个人都想要上来咬一口,如今让他们看清楚我的性子,也可趁早断了娶我心思。” 若不是顾南弦做得太过分,她眼下也不想和顾南弦解除婚约,毕竟顾南弦也算是一个很好的幌子,只是…… “就是皇帝那边有点麻烦,他若再为我赐婚,哪怕那人再不喜欢我,也必须要娶。” 提起皇帝君灼华就一肚子气, 好好的,乱点什么鸳鸯谱,害她受了这么大的羞辱。 “大哥,自己的仇不自己报,假手于他人,哪里有快感。” 君灼华挑挑眉,淡淡说道。 她向来喜欢自己的仇自己报,让人去给她报仇也不是不行,就是这仇倒是报了,但心里的怒气消不了。 “灼华,你啊,向来就有自己的主意,比起你,我这个当兄长的反倒平庸了不少,文不成武不就的,也没你有魄力。” 君子宸开口感叹一句,有些人生来便应站在顶峰,任人摩拜,受世人尊敬,很显然君灼华便是这样的人。 “皇帝那里你不用担心,交给我,我保证他不会再对你的婚事指手画脚,别忘了我是你兄长,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小将军,我自然有手段保全你。” 君子宸的手指紧紧别捏在一起,若是皇帝非要将君灼华当棋子,那他自然也不会客气。 毕竟君家隐忍这么多年便是为了求个安稳,如果皇家非要打破这安稳,那君家无需忍耐,他自然也不用再伪装下去。 只是他的好妹妹做那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君子宸扭头朝君灼华看去,君灼华在江湖上搞的事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 放走一人,居然搞得江湖大乱,引起两派纷争,他真的很好奇君灼华能够走到哪一步? “大哥,好了,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不过大哥你这么在意我的名声该不会是担心我日后嫁不出去一直赖在家中碍你眼吧?” 君灼华倒是没将君子宸的话放在心上,她知道君子宸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君子宸保护不了她,她笑着打趣。 “胡说什么呢?我又怎么可能会嫌弃你,我巴不得小灼华一辈子留在君家,若是日后没有合适的人嫁,留在家中陪我一辈子也是一世和睦,哥哥定然不会让你受委屈。” 君子宸定定朝君灼华看去,这一刻他心中有个想法,想将如此耀眼的君灼华藏起来,不让别人觊觎。 “大哥,你知道的,我性子刚烈,绝不会为了男子喜欢便改变自己,所以我这辈子多半也就这样了,你这话我便记下了,日后若我我真嫁不出去了,那你可要负责养我一辈子啊!” 君灼华俏皮眨眨眼,意味深长说道。 “自然,不就是一辈子嘛,养便养了,小灼华尽管放心。” “大哥,你对我真好,管他顾南弦如何,不过就是个狗东西,不值得我浪费心思,走吧 ,去用点膳食,我饿了。” 君灼华她只觉得心里暖暖的,似乎不嫁人就这样一辈子陪着君子宸也是可以的,他们一家人便可一直在一起。 摸了摸有些干瘪的肚子,回京后便被顾南弦的事情给恶心到了,导致她现在都还未吃什么东西,眼下已然饿得不行。 将手里的酒壶放在长椅上,站起身子,浅笑看着君子宸,她没注意到,就在她起身从长椅上站起来的时候,腰间挂着的羊脂玉佩悄无声息落在长椅上。 “走吧!” 对于君灼华的要求君子宸自然不会拒绝,赶紧站起来跟上君灼华的步伐。 远处的南宫亦凌见二人已经走远了,漫步走近亭子里,眼尖的发现遗落在一旁的羊脂玉佩,伸出手将玉佩捡起,手指仔细在玉佩上摩擦着。 嘴角带着浅浅的笑,眼底是一抹势在必得。 君灼华,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不可否认,南宫亦凌对君灼华产生了很大兴趣,一开始他便知道君灼华不是普通女子,如今更是确定了,此女非池中物。 抬脚便要离开,身旁侍从一脸不解问道:“殿下,您不赏景吗?君家兄妹好不容易走了,您怎么也要走了?” “再 不走这玉佩的主人便该寻来了。” 南宫亦凌淡然一笑,紧紧捏住手里的羊脂玉佩。 君灼华二人在大街小巷转了个便,将所有没有见过,没有吃过的小吃都吃了个遍,好多食物都是君灼华草草尝一口,扭头便丢给君子宸。 君子宸也不嫌弃,将她吃剩下的全都吃进肚,倒是将君灼华弄得有些尴尬。 其实她并不是想让君子宸替她解决吃剩的小说,不过就是想让君子宸暂时替她拿一下,她等会又吃,毕竟忙着吃好吃的,腾不出手。 “呀,这冰糖葫芦好酸。”君灼华皱眉将嘴巴里的冰糖葫芦吞咽进肚,眼眸隐隐有水光闪过,真的太酸了,怎么会这么酸,她都快被酸哭了。 “灼华?”见君灼华一副要哭的样子,君子宸有些不知所措。 “无事,就是这糖葫芦太酸了,会把人给酸哭的,大哥,你要不要尝尝。” 君灼华将手里只吃了一个的糖葫芦朝君子宸嘴边递去,她目光灼灼盯着君子宸,眼底满是期待,看起来很想让君子宸尝尝味道。 “嗯,那我便尝尝。”君子宸手里抱着大包小包的吃食,实在是分不出手去拿糖葫芦,只好就着君灼华的手咬了一大口。 第145章 苏家苏九思 君子宸面不改色吃了一整个冰糖葫芦,看得旁边君灼华一阵茫然,这,这都不酸的吗? 要知道她刚才可是差点被酸哭了,怎么差别这么大。 “大哥,不酸吗?” 君灼华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很甜。”君子宸摇摇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甜?”君灼华瞪大眼睛朝君子宸看去,甜吗?怎么可能,若不是她亲自尝过,说不定也就要信了君子宸的鬼话了。 “自然,很甜,比蜜还甜。” 君子宸点点头,不假思索道。 “大哥,你是不是味觉有问题?” “我味觉没问题,灼华亲手喂我的东西怎么可能不甜。”君子宸浅笑说道,他这一笑,可是勾了无数少女的心,周围的少女都一步三回头看着他。 “大哥,你何时这么会说话了?” 君灼华嘴角动了动,只觉得心底暖暖的,原来君子宸觉得甜只因为是她亲手喂的,和糖葫芦从来没关系, 这一刻,她觉得整个世间停只和她有关止了转动,她眼中只容得下面前的君子宸一人。 她展颜一笑惊艳众人,那明艳如夏日繁华的灿烂笑颜里,有着三千红尘情丝系一身的绝代风华。 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便是如此。 不远处一个男子痴痴看着君灼华的笑颜,眼底满是痴迷,似乎一眼便认定君灼华。 他整理下得体的衣衫,一步步朝君灼华走来。 “敢问姑娘芳名,不知在下可否有幸和姑娘共放一盏河灯。” 男子声音淡淡,尾音略有些沉,声音清润又低醇,像早春的溪涧敲打在心间。 “啊?这位公子,你是在和我说话?” 君灼华不解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子,疑惑道。 面前男子一袭白衣,显得干净利落,轻盈的布料,柔软垂顺,令他优雅的气质中透出一股温和之意。 看这样子倒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比起南宫亦凌,他更像一个端方君子。 “自然,不知姑娘可否赏脸?” 男子对着君灼华作了一揖。 “不能。”不等回话,身旁的君子宸已然走上来挡在君灼华面前。 他自小便知道君灼华生得美艳,如果不是因为她长期习武,周身萦绕一股肃杀之感,恐怕君灼华早便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 如眼前这般大胆诉说心意的男子还真就没有,最起码他是第一次见。 “大哥,好了。”君灼华伸出手扯扯君子宸的衣袖,看着他那阴沉得好 似要滴墨一样的脸庞噗嗤一笑。 “这位公子,你确定你想知道我的闺名,也要邀请我放花灯?” 君灼华将他细细打量一遍,看那周身的气度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没道理不认识她啊? “自然。” 男子点点头,满眼郑重道,这是他第一次遇到一眼心动的女子,自然不会开玩笑 “我是君灼华,北境君家君灼华,公子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头才是。” 君灼华抿抿嘴,似笑非笑道。 她可是京城里名人,上到三岁孩童,下至七十老妇,没人会不知道她君灼华的名头。 “原来是君小姐啊,倒是在下唐突了!” 男子诧异一瞬,很快便回过神来。 “在下苏九思。” “苏九思?莫不是丞相苏家?”君灼华也没想到出府看个灯会还能碰上苏家人。 “君小姐,你知道我?”苏九思见君灼华一语道出他的来历,眼底满是激动。 “上次宫宴和苏小姐有过一面之缘,苏公子,你既然知道我是君灼华,还想邀请我一起放河灯吗?” 虽然君灼华不知道这放河灯是和何意思,但从苏九思通红的脸蛋和不知所措的眼神中还是猜到一二。 “在下……” “苏公 子,我和兄长还有事,便先走了,我不喜欢放河灯,告辞。” 君灼华微微颔首,拉起君子宸便朝前头走去。 苏九思站在原地愣愣看着君灼华离去的身影,君灼华,为何偏偏事君家人呢? 他也没想到好不容易出个府,遇到个一见钟情的女子,居然还是最近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君灼华。 打从知道君灼华身份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他不该对君灼华有想法。 “大哥,你生气了?”感觉到周身气压有些低,君灼华不明所以问道。 “没有,我为何要生气?”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生气,不过就是感觉你好像是生气了!” 君灼华有些无语,她怎么知道君子宸为何要生气,真是莫名其妙。 “苏家人不适合你。”好半天君子宸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大哥,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可能对苏九思有那个心思,我和他才第一次见面。” 君灼华被君子宸的话噎到了,她怎么可能会对苏九思有其他心思。 “大哥,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妹妹我生得是花容月貌,有男子来搭讪是再正常不过的,这个苏九思倒是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是第一个敢接近我的人。” 君 灼华身上带着一股子傲气和肃杀之气,一般人心悦她却不敢接近她,苏九思是第一人。 “再者,我的婚事也由不得我自己做主。大哥,你说女子为何一定要嫁人生子吗?和男子相比起来,有些女子明明很出色,可就因为身为女子,便只能被困后宅,这不公平,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君灼华喃喃问道,这些想法她很早之前便有过,那时候她就想不明白,女子的价值只能是依附男子,为其生儿育女吗?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价值,为何要为了一个男子便失去自己的价值呢? “女子不一定要嫁人生子,你想成婚便成婚,不想成婚便不成,左右有我在,有君家在,你肆意做自己便好。” 君子宸仔细思索一会儿,半天说出这样一句话,他对于君灼华的想法还是非常赞同的,女子不一定要靠嫁给男子来实现自身价值,女子本身就有价值。 “大哥,我吃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君灼华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浅浅一笑。 “啊?玉佩不见了?”手指习惯性摸上腰间,觉得不太对劲,低头一看,原本挂着玉佩的地方空空如也,随身携带的玉佩不翼而飞。 第146章 胭脂配方 “我们倒回去找找吧!”君子宸自然知道那块玉佩对君灼华多重要,抱着一大堆东西往回走。 “大哥,你还是先回府吧,抱着这一堆东西实在不方便,我自己去便可。” 君灼华拉住君子宸,开口说道。 “那好吧!”低头看了看怀里大包小包的君子宸也有些无奈,只好点头同意。 君灼华目送君子宸离开,她转身原路转回,那玉佩对她有不一样的意义,她一定要找到。 低头找了一路,又回到刚才她坐着喝酒的地方,她仔细找了一遍,便是长椅下也寻了,依旧是一无所获。 她抬头望月,更觉得憋屈,看来那玉佩是寻不到了。 “君小姐?您也在这里啊!” 看到面前有个熟悉的身影,夏蓁蓁不可思议说道。 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君灼华,她被夏家人气得够呛,所以便打算来看看灯会,不成想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她一开始还以为看错了,毕竟那身红衣可是君灼华的标配。 君灼华的容貌也只有那身炽热的红才配得上,突然见君灼华穿了身素静的蓝衣,有一瞬间她都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人,也 是走近后仔细确认才敢开口。 “夏小姐,好巧啊!”君灼华回头看去,出现在她眼前的正是之前顺手帮过的夏蓁蓁。 “君小姐,其实我觉得我们挺有缘分的,名字出自诗经桃夭。” 这话夏蓁蓁早前便想说了,但一直没机会说。 名字出自同一处,进京第一天还帮过她,可不就是有缘吗? “的确有缘,就你一人吗?”见夏蓁蓁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君灼华不禁有些疑惑,怎么说也是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大晚上出门在外还是要带个人比较好。 “是,就我一人,不过我早就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了,也没什么区别。” 夏蓁蓁眼底闪过一丝迷茫,曾几何时,她也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出门在外身后跟一群人,可这一切的殊荣从母亲被夏家主捉奸在床后戛然而止。 她也不是怀念之前富贵的日子,不过是怀念母亲还在的时日罢了。 “夏小姐似乎心情不好?”君灼华自然察觉出夏蓁蓁的情绪异常低落。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夏被家那群恶心玩意恶心到了。每次去夏家,我心情便不好。” 夏蓁蓁笑 着摇摇头,这于她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只是以往从未有人在乎过她的情绪,也不会有人关心她开不开心。 君灼华想到上次在醉千楼发生之事,虽不知道事实真相到底如何,但她相信这个纯粹的女子不是外人口中那样的不堪。 “夏小姐,你和夏家人怎么会……”君灼华虽然不是一个八卦之人,但对于夏家之事还是有点好奇,毕竟夏蓁蓁也是夏家主的亲生女儿,二人没道理会闹到这步。 “那群家伙怎么能称之为人呢?既然君小姐想知道,那我便和你讲讲。” 夏蓁蓁眉眼弯了弯,而后朝君灼华看过去,也不知是何缘故,见到君灼华她便有说不完的话,明明君灼华和她不过几面之缘,可她居然打算将夏家的事情说给君灼华听,还真是奇妙。 她觉得一见如故便是如此,君灼华又是她最崇拜的大英雄的女儿,她对君灼华亲切几分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无非便是一个男子将结发妻子利用得彻底,步步高升后为了甩掉结发妻子给意中人一个名分,找人污蔑她私通,最后为了她手里的配方将女子活生生逼死罢了 ,这女子是我母亲,夏家是仰仗我母亲才走到如今这步,没想到夏家主过河拆桥,害死了母亲。” 夏蓁蓁无所谓说着,其实当初的那些事远没有她讲得如此轻松,还有好多不为人知的隐情。 “母亲临终前将配方留给了我,他们为了得到配方,在外污蔑我的名声,说我给嫡母下毒,甚至差点手刃亲父,如此做,便是想逼我教出胭脂配方。我一直不肯松口,便又用逐出夏家来威胁我,我就那样被赶出了夏家。” 夏蓁蓁轻描淡写说着这些年发生的一切,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底满是愤怒。 “他们想要胭脂配方门都没有,我早晚有一日会将他们赶出夏家,将属于母亲的东西通通拿回来。” 她手指死死捏在一起,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话音刚落便抬头朝君灼华看去。 “原来如此,难怪那些人对你的看法如此不堪。” 在世人眼中,夏蓁蓁就是一个狼心狗肺之人,毒母弑父,这得有多恶毒。 “他们的看法我已经不在意了,一开始名声被毁时,我拼命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他们不相信我,没一人愿意 相信我,或许是我这些年太失败又或许是夏家人伪装得太好,后来,我便不在意他们的看法了,反正他们和我非亲非故的,我为何要在意外人看法。” 夏蓁蓁抬头望向远处的花灯,望向远处的万家灯火,世间之大,无一盏灯火为她而燃,可她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胭脂配方?为了一个配方就害死发妻,真是一个禽兽,我有些好奇这胭脂配方有多神奇?不都是一样的吗?” 君灼华不解问道,她向来对胭脂水粉没多大兴趣,了解的也不多,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疑问。 “不一样,母亲留下来的配方是她花费数十年功夫日夜钻磨出来的,做出来的胭脂和世面上的胭脂也不一样,醉千楼之所以会让那些贵女为之大打出手,便是因为这胭脂配方,那是我母亲留下的,是我亲手做出来的,和旁的胭脂不一样。” 说到此处,夏蓁蓁不免有些自豪,夏家之所以可以成为皇商便是依靠她母亲之前留下的四个胭脂配方,小小四个胭脂配方便让夏家从一个明不见经传的小家族成为四大家族之一,并跃身而上成为皇商,这足以说明配方的厉害。 第147章 合作愉快 “醉千楼一开始生意并不好,比不上夏家产业,一年前我被赶出夏家,正好醉千楼收留了我,我便给了他一个胭脂配方,那个胭脂配方让醉千楼一跃成为京城最受欢迎的胭脂铺,只是人难免贪心不足蛇吞象,醉千楼觉得一个胭脂配方就能达到如此盛况,若是我将所有胭脂配方都献出去,那……” 夏蓁蓁喃喃说道,对于醉千楼的贪婪她无话可说,毕竟放在眼前的是巨大利益,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轻易抵挡得了的。 她不怪他们,是醉千楼在她被赶出夏家后给了她一个安身之所。 “他们也盯上了你手里的胭脂配方。” 君灼华怜悯朝夏蓁蓁看去,夏蓁蓁手里有胭脂配方并不是她的错,她自然也有错,便是太过弱小,若是她强大一些,那些人又怎么敢觊觎她的东西呢? “是啊,他们挟恩图报,希望我将所有胭脂配方拱手相让。” 夏蓁蓁苦涩一笑,原以为醉千楼是拯救她出苦海的恩人,没想到…… “我也不怪他们,但还是觉得难过,为何人与人之间只看得到利益,我给他们的那个胭脂配方足以让醉千楼达到前所未有的 顶峰,他们为何还要觊觎我的东西呢?” 醉千楼收留了她不假,但她也用一个胭脂配方回报了他们恩情。 说句不好听的话,她的一个配方可是价值千金,回报救命之恩还是绰绰有余的。 “人都是有贪念的,当更大的利益摆在眼前,哪会有人不动心呢?夏小姐,你如今是打算离开醉千楼吗?” 君灼华颇有些担忧朝夏蓁蓁看过去,夏蓁蓁不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若是醉千楼不愿意放夏蓁蓁离开,夏蓁蓁是走不了的。 除非夏家愿意出面,但夏蓁蓁和夏家的关系并不好,夏家又怎么会轻易出面帮助夏蓁蓁。 “自然,我不可能一辈子待在醉千楼,我早已报了他们的救命之恩,也是时候离开醉千楼了,只是他们不愿放我离开。” 夏蓁蓁有些苦恼说道,如果可以离开她自然早早便离开了,如今醉千楼觊觎她手里的胭脂配方,又岂会轻易放她离开。 “夏小姐,我这里有桩交易,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合作?” 君灼华想了想,她如今手里最缺的可不就是银子,而夏蓁蓁刚好能为她赚到银子,这不正好 。 “交易?君小姐,你要和我做交易?”夏蓁蓁诧异朝君灼华看去,没想到君灼华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她手里除了胭脂配方什么都没有,君灼华可是北境君家人,自然不可能对她的胭脂配方有什么非分之想。 “是,你想离开醉千楼,我如今需要大量银钱,我帮你离开醉千楼,并用我的名义在京城开胭脂铺,这些铺子交给你打理,至于这赚到的银子怎么分你自己看吧,毕竟你可是其中出力最多的。” 君灼华将自己的想法细细说出来。 “若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非但不会强求,也会帮助你离开醉千楼,你自己考虑一下。” 哪怕夏蓁蓁不愿意和她合作她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这是夏蓁蓁自己的选择,她非但不会说什么,还会帮助夏蓁蓁脱离醉千楼的魔爪。 这个世道的女子本就艰辛,夏蓁蓁的一生更是坎坷,她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夏蓁蓁跳入火海。 “哪怕我不愿意同你合作你也愿意帮我?君小姐,这究竟是为什么?”君灼华是第一个对夏蓁蓁散发善意之人,便是夏蓁蓁都不明白君灼华为何要这么做,难道君灼 华是个助人为乐的大善人吗? 并不是,哪怕和君灼华并不相熟,她也知道君灼华不是什么善人。 “因为你我同为女子,说起来我还有几分佩服夏小姐,在如此险境下依旧能保持住本心。” 或许是女子间的惺惺相惜,又或许是其他缘故,君灼华做不到放任夏蓁蓁不管。 “君小姐,你有所不知,我最大的愿望便是凭自己的实力打败夏家,同时也想告诉世人,夏家之所以有如今的辉煌全是因为我母亲,若是没了我母亲,他们什么都不是。君小姐,我答应你的合作,那便祝我们合作愉快。” 夏蓁蓁浅笑说道,对于君灼华她总有种莫名信任。 “夏小姐,你如此爽快就答应了啊?你不担心我同他们一样觊觎你手里的胭脂配方吗?” 没想到夏蓁蓁答应得如此痛快,君灼华眼角含笑看过去。 “自然不会,我知道君小姐不是那样的人,你是君将军的女儿,君将军是东岳的大英雄,他的女儿又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夏蓁蓁眼睛亮晶晶朝君灼华看去,这可是君家人,她又怎么可能不相信君灼华呢? “好,我明日便 去醉千楼接你,你可知这醉千楼幕后主人是谁?” 君灼华抬手摸了摸自己下巴,在京城这样的天子脚下将生意做成这样的,身后定然有人支持。 “我曾听见过掌柜的和人聊起过,称幕后之人为殿下,就是不知是哪位殿下?” 君灼华仔细想了想,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殿下,如今陛下膝下有三儿四女,我猜测多半是太子殿下和二皇子。” 君灼华眼底闪过深思,没想到既然是皇家人,不过就算是皇家人又如何,她想做的事情没人可以拦。 “君小姐,让我离开醉千楼多半有点难处理,要不然我还是继续留在醉千楼,但我们之间的合作不会有任何改变。” 夏蓁蓁沉默了一瞬,忧愁说出这样一句话。 “不必,皇家又怎么样,你放心就好,一切交给我,不必担心,我君灼华想要的人他们哪有说不的权力,若他们当真不识抬举,就不要怪我不给皇家面子了。” 君灼华摆摆手,不在意说道,她正愁肚里的火气没地方发泄,如今不是正好。 “那便麻烦君小姐了。”见君灼华都这样说了,她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 第148章 易子而食 “好了,别叫我君小姐了,我们都已经是合作关系了,再这样叫不就生分了,你叫我灼华便好,我也叫你蓁蓁吧!走吧,我送你回去,你一人孤身在外还是不太安全,明日我派几个人来随身保护你。” 君灼华手指动了动,悠然开口。 “君,不,灼华,多谢。” 夏蓁蓁觉得眼眶有些湿润,这是自母亲去世后她感受到的第一份温暖,说来也是可笑,她是夏家嫡女,之前还在夏家时,她身边没一个侍女,夏家那些人也完全没有想过她一个女孩子孤身出门会不安全。 “你可用过膳食了?”朝前走了几步,君灼华突然顿住脚步。 “方才用过些,灼华不必担心我,其实我自己便可回去,你真不用特意送我。” 夏蓁蓁无奈说道,她都一个人独来独往这么久了,也不曾发生什么事情,应当是无碍的。 “你可以?你手无缚鸡之力,如果真遇上什么事情可怎么办,好了,走吧,我送你,别磨蹭了,天色不早了。” 君灼华冷声说道,对于夏蓁蓁的回答她很不满。 “灼华,你对我真好,你放心,既然你需要银子我一定会拼命赚银子,让你成为 东岳最富有的大富商。” 夏蓁蓁拍拍胸脯,满脸笃定道,既然君灼华都为她做到这步了,她自然不能让君灼华失望。 “嗯,那就借你吉言了。”君灼华淡笑,如果她真要做那件事,那银钱是必不可少的,必须要有足够银钱,她才能一举成事。 “灼华,话说你可是君家大小姐,居然还会缺钱?”夏蓁蓁不解问道,按道理来说,世家大族的小姐是不可能会缺钱的。 “蓁蓁,你错了,我和你想象中那些世家小姐不一样,北境又怎么可能和京城相提并论,在北境能吃饱饭就算是天大的幸福,又怎么可能如京城这些人一样骄奢淫逸。我缺钱,君家缺钱,狼牙军缺钱,北境更缺钱。” 君灼华无奈一笑,她说得可是实话,没有一丝一毫夸张,这几年朝廷发下去的兵饷越来越少,君家的积蓄早就没多少了,如果朝廷有朝一日断了兵饷,那对于狼牙军无疑是灭顶之灾。 她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想过从其他地方搞银钱,只是她实在没有经商天赋,非但没有赚到什么银子,反而还赔了不少。 “灼华,君家在北境过得是这样的日子吗?还有狼牙军,怎么会 ,朝廷不是每年都送去兵饷的吗?” 哪怕这话是从君灼华口中说出来的,她都有几分迟疑。 “北境百姓过得就是这般日子,这几年好了不少,记得四五年前时,可是有不少人活生生饿死的,哪怕父亲将所有积蓄换成粮食救助也无济于事。” 君灼华顿了顿,又道:“北境本就位于几国边界之处,经常会发生战乱,周遭土壤和水源早就被污染了,一年到头农作物也种不出多少。” “怎么会呢?为何我们从来不知道北境百姓过得是这样的日子?那有没有想过依靠其他维持生计,比如打猎等。” 夏蓁蓁面色一白,眼底满是痛惜,吃不饱饭,被活生生饿死吗?为何,为何朝廷会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为何不多拨点粮食下去。 “蓁蓁,北境的情况远比你想得要复杂,因常年发生战乱,他们家中的男子基本都参军了,哪怕父亲不愿意收下他们,他们也执意留下保家卫国。一个家庭中最重要的劳动力便是男子,可若没了男子,只剩下老弱妇孺,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这些她又何尝没有想过,但终究不管用。 “灼华,他们真是太可怜了,你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赚钱,争取让他们都能吃饱饭。” 夏蓁蓁的眼眶有些湿润,从小在京城长大的她又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又哪知道会有人活生生饿死。 “蓁蓁,你经历的太少了,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比他们更可怜的还大有人在,如果遇上天灾,那情况便不会如此轻松,可听过易子而食。” 君灼华眼神深邃,让人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按道理来说,如今正是太平盛世,易子而食这样的事情压根不会发生,可恰恰就发生了。 朱门臭酒肉,路有冻死骨,这句话不是开玩笑,而是真实写照。 “易子而食?怎么会?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他们是不是畜牲,居然吃人。” 夏蓁蓁整个人愣在原地,背后被惊出一身冷汗。 “乱世之中人比什么都可怕,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做得出来。” 对此君灼华也不想多说些什么,若说他们做得不对,可他们只是想拼命活下去,又有什么错? 可若说他们做得对,但吃下去的又是人。 终究也怪不了他们,只能怪这个世道,只能怪这个乱世。 “灼华,你说为何人心会这么 可怕,乱世时一定发生这样的事吗?” 一滴泪顺着夏蓁蓁眼角流出,她死死捏住君灼华柔荑,整个人都在颤抖。 “不止乱世,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说不定已经发生过,甚至比这更残忍之事也会发生。” 君灼华见她被吓的不轻,回握住她。 这也是她对皇家最大的不满之处,凭什么这些世家大族便可享受荣华富贵,骄奢淫逸,而那些贫苦百姓却连吃饱肚子都做不到。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道啊,这世道压根不公平。 “抱歉,吓到你了。” “灼华,我无事,只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难免有点接受不了。你放心,对于赚钱这事我可是非常在行,既然你需要银钱,那我便为你赚尽银钱,我手里的胭脂配方足以垄断东岳所有市场,我可以保证让那些大家闺秀今后只会买我胭研制出的胭脂。” 夏蓁蓁咬咬牙,下定决心说道,听完君灼华的话后,她心底生出一股强烈的战意。 她想依靠自己微薄的力量为狼牙军,为北境做出一份贡献。 “灼华,我有一个想法,不知能不能行,如果能行的话,日赚斗金不在话下。” “什么想法?” 第149章 不伤及性命便可 “京城这些大家闺秀最不缺的便是银子,为了一件喜爱的东西花费成千上万两也是有的,既然我们已决定要赚钱,为何不从她们赚身上?要知道女子为了美貌可什么都愿意付出,如今不过就是付出点银钱罢了,她们自然愿意。选最好的配料,加上我手里的胭脂配方,效果定然非常好,到时候价格也可往上提几分。” 夏蓁蓁眨眨眼睛,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若说什么钱最好赚,自然是女人的钱,为了胭脂水粉,为了好看的衣衫,她们也可不管什么钱不钱的。 “难不成这些胭脂只为这些大家闺秀售卖吗?”那点钱对于大家闺秀而言或许是不值一提,但对于家境一般的人来说贵了不止一倍。 “也不是只为大家闺秀售卖,有贵的自然有便宜的,只是便宜的效果相对而言没这么好,比不上贵的,我们主要便是从这些大家闺秀身上赚钱,考虑的自然应当是她们。灼华,你别小看这些个大家闺秀,随手购买一盒胭脂水粉的银钱可足够寻常人家一年开销。” 醉千楼还有夏家的胭脂全然为这些大家闺秀售卖,价格过于高,寻常人家买不起,可她要开的铺子不一样, 能为大家闺秀服务,自然也能为家境一般的人家服务,争取让所有人都能买上她亲手研制出的胭脂。 “灼华,你有所不知,这京城的胭脂铺和你往常见过的不一样,京城有名气一点的胭脂铺几乎被世家千金垄断了,也可以说他们专门为世家千金服务,至于那些平民,连踏进胭脂铺的资格都没有。” 夏蓁蓁淡淡说道,她说得本就是实话,不说其他,便说醉千楼,能进去买得起胭脂的可都是世家小姐,毕竟那小小一盒胭脂就要百两有余,家境一般的人家哪里买得起。 “原来如此。”君灼华一愣,这一点她未曾意识到,如果不是夏蓁蓁说出来,恐怕她一直都不知道。 “你觉得这个想法可以实施不,我觉得还是非常可以的。” “对做生意这方面我实在没有天赋,你看着办吧!”君灼华将一切都交给夏蓁蓁,既然夏蓁蓁说可以,那应当是可以的,她在京城也没待多长时间,对京城的一些情况不是很了解。 “嗯,好,灼华,我绝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二人谈话间,已然来到夏蓁蓁住的地方,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非常简陋的小木屋,君灼华真没想到 夏蓁蓁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你住这?” “是,看上去有些简陋。”夏蓁蓁挠挠脑袋淡淡说道。 “算了,你还是和我去将军府住吧,住在这……”后面的话君灼华没有说出口,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必了,我在这已经住习惯了,当日被赶出夏家后,我身无分文,没人愿意收留我,还是碰到一个好心的老婆婆,她将这屋子免费租给我,这如今也算是我的家了。” 对于君灼华的提议,夏蓁蓁想也不想便拒绝了,这里已经是她的家了,她又如何能离开呢? “……”君灼华是真的没想到夏蓁蓁一个千金大小姐会住在这样的地方,这说出去没人会相信。 夏家是四大家族之一,又是皇商,身为夏家嫡女的夏蓁蓁居然沦落到住小木屋,真是让人不敢置信。 “你和我合作以后也算是君家人了,住在这里别人可是会笑话君家的,你进去收拾下东西和我一起去将军府。” “啊!倒是我考虑不周,不过现在天色已晚,去将军府难免叨扰,不若我明日再去,屋子里有一大堆物件需要收拾,今晚可能收不出来。” 夏蓁蓁自然没想到这一茬,抬头 看了看天色,已经很晚了,现在去实在太叨扰了,就算要搬去将军府也是明日去比较合适。 “嗯,那你快进去歇息吧,我走了。” 见夏蓁蓁已然答应,君灼华也就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夏蓁蓁站在原地愣愣看着君灼华离去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丝笑意。 她有一种预感,和君灼华合作将是她此生最大的幸运。 君子宸抱着大包小包的吃食回了将军府,将所有食物送到君灼华房间后,他来到院子里,对着外头叫了一声。 “月初。” “主子,何事?” 君子宸走近几步,压低声音低声开口。 “主子,这……” “无妨,不伤及性命便可。” “属下知晓了。” 月初嘴角抽搐两下,身影很快消失。 次日一早,君灼华早早起床,让知书随意为她梳洗打扮一二,而后便要出府。 “灼华,可是要去皇宫,我随你一起去,顾南弦之事定要皇帝给你一个交代。” 君子宸走出院子刚好见到君灼华朝外走去,他叫住君灼华,几步走上前去。 “大哥,我的确要去皇宫,你真要随我一起去?” “自然,今日平远侯府的人应 当也会去皇宫,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妹妹被人欺负,走吧,兄长去给你撑腰。” 君子宸抬起手摸摸君灼华的秀发,温声道。 “好吧,那便走吧!” 半个时辰后,皇宫御书房,皇帝刚下早朝,顾贵妃便梨花带雨哭着求他做主。 “皇上,求您一定要为南弦做主,那个君灼华真是太过分了,南弦他是侯府嫡子,君灼华居然将他绑到府上进行鞭打,简直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顾贵妃跪在大堂中央,哭哭啼啼说道。 “好了,爱妃,你先起来吧,你身子本就羸弱,跪着做甚?” 皇帝几大步走到顾贵妃面前,捏住顾贵妃的柔荑,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皇上,南弦固然是有错在先,但君灼华的做法也着实可恶,皇上,南弦他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如今他被人这样对待,您一定要为他做主,严惩凶手。” 顾贵妃作势倚靠在皇上怀里,通红的双眸紧紧盯着皇上,好似皇上不给她个说法,她便不服。 “爱妃,事情的原因后果朕也了解过一二,这事的确是南弦理亏。” 皇帝一脸无语,他没想到平远侯居然会教出愚蠢的嫡子,真是无用。 第150章 臣女真是委屈 “皇上,难道君灼华的做法便是对的吗?她打了南弦,南弦可是她未婚夫,如此蛇蝎心肠之人怎么配得上南弦?” 顾贵妃泪眼婆娑朝皇帝看去,再得知顾南弦为了白莲做到如此地步时她心底满是懊悔,早知道前几日就不该和白莲说那番话,本意是想让白莲勾搭上顾南弦,让君灼华丢脸,没成想如今丢脸的却成顾南弦,她真是悔恨万分。 “爱妃觉得发生这样的事君灼华还能继续容忍南弦当她未婚夫?” 皇帝的大掌抚摸上顾贵妃纤细的腰肢,意有所指问道。 “这,这,难不成君灼华还能解除婚约不成?这婚事可是皇上订下的,哪是她说解除就能解除的。” 顾贵妃嘟嘟嘴,红唇一开一合,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只顾着自说自话,却没注意到皇帝看向她的眼神幽深不少。 “皇上,君小姐和君少爷来了。” 外头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 “让他们进来吧!”皇帝抬起手揉揉太阳穴,让人头疼的事情来了。 这君家兄妹虽然年纪轻轻,但没一个是善茬,这事情若处理不好,恐怕会留下后患。 “ 君灼华来了?皇上,您一定要严惩君灼华为南弦做主啊!” 听说君灼华来了,顾贵妃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揪了揪皇帝衣袖,眼底满是急切。 “为顾南弦做主?贵妃娘娘,原来你是如此是非不分之人,倒是臣女高看你了。” 刚踏进大殿的君灼华听顾贵妃这样说,手指动了动,眼底满是嘲讽,做主?有什么好做主的,一切不都是顾南弦自找的吗? “臣女,臣见过皇上,见过贵妃娘娘。” 君灼华和君子宸同时行礼,他们可没有行什么大礼。 君灼华俯身一拜,君子宸拱手一拜,漫不经心的态度看得皇帝有些火大。 “免礼。”皇帝面上为露分毫,拉着顾贵妃走向上座。 “君灼华,你放肆,见到皇上为何不跪?”顾贵妃被君灼华嚣张的态度气到了,跳起来指着君灼华咒骂。 “贵妃娘娘,你有所不知,当年皇上曾和臣父亲说过君家是忠良之后,为东岳立下赫赫战功,君家后人面圣时可不跪,想必皇上也记得的吧!” 君子宸上前一步,挡在君灼华面前,看向顾贵妃时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自然,朕的确说过此话。” 皇帝捏了捏顾贵妃的柔荑,示意她稍安勿躁。 “贵妃娘娘,你可听到了,可不是臣女对皇上不敬,而是皇上之前便和父亲说过,让我们君家人不必行礼,怎么,贵妃娘娘可是在责怪臣女?” 君灼华咬咬嘴唇朝顾贵妃看过去,她清澈的眼眸中满是委屈。 “贵妃娘娘,你们顾家实在是欺人太甚,昨日顾南弦那般欺辱臣女,今日你又责怪臣女,若臣女早知道来京城会丢这么大脸,臣女一定不会回来和顾南弦成婚,他爱和谁成婚便和谁成婚,臣女也不用受这么大的委屈。” 君灼华弱弱开口,给人的感觉便是一副受尽委屈。 “贵妃娘娘难不成以为我好欺负亦或是我君家好欺负吧!父亲驻守北境多年,劳苦功高,他唯一的心愿便是臣女可以找个好人家,回京前父亲还特意叮嘱我臣女在京城要好好守规矩,不能给皇上添麻烦,不要让皇上为臣女的事情忧心,臣女一直谨记父亲教诲,入京来不曾惹事,哪怕顾南弦不喜欢臣女,臣女也没说一句多话。 他中毒后臣女不辞辛劳为他寻 药,不成想回京后他却和臣女身边的侍女勾搭在一起,不仅如此,他还打算让那个侍女顶着我的身份嫁进平远侯府,臣女扪心自问并未做错什么,那顾南弦何至于如此对待臣女?” 君灼华悠悠开口,她一面说一面朝皇帝看去,见皇帝还是一副阴沉着脸的样子,她有些摸不准皇帝是何意思。 反正这事有错在先的是顾南弦,她教训一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请皇上为臣女做主,臣女不能平白无故蒙受此羞辱。” “皇上,若这事传到北境,传到臣父亲耳中,也不知父亲会不会多想,灼华她是父亲捧在手心长大的,说是北境的小公主也不为过,她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如今却因顾南弦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实在是冤枉,希望皇上和平远侯府可以给我们一个交代。” 二人一唱一和说着,不过几句话功夫便将所有过错都推在顾南弦身上,诚然这的确是顾南弦的错。 “你们,你们简直是无理取闹,皇上,您可不能听他们胡说,明明就是君灼华的错。” 见君灼华和君子宸将所有过错都推在顾南弦身上,顾 贵妃是真的气坏了,指着君灼华的鼻子就骂。 “贵妃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臣女和大哥说得可都是实话,什么叫无理取闹?贵妃娘娘,你可别因为顾南弦是你的侄子就污蔑臣女吧,顾南弦羞辱臣女,贵妃娘娘污蔑臣女,臣女真真是委屈。” 君灼华嘴角动了动,无理取闹吗?她就是无理取闹那又如何,她便让顾贵妃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无理取闹。 “贵妃娘娘,臣女和你无仇无怨,你为何要一直针对臣女,可是对臣女有何不满,若是有不满你直接和臣女说便可,犯不着污蔑臣女啊!” 君灼华一步步走近,目光柔和朝顾贵妃看去,在皇帝看不到的地方,对着顾贵妃做了一个鬼脸。 也就是皇帝在这里了,不然她指定会给顾贵妃一个教训看看。 虽说她并不怕皇帝,但好歹也还是要给皇帝几分薄面。 皇帝脸色阴沉盯着君灼华,他没想到君灼华如此伶牙俐齿,不过几句话功夫便将她鞭打顾南弦之事轻飘飘揭过。 既然君灼华都这样说了,他自然不可能再怪君灼华对顾南弦动手,毕竟是顾南弦有错在先。 第151章 没做过的事情我不认 “君灼华,你,你这个贱人。”顾贵妃气得跳起来指着君灼华就骂,这个该死的贱人。 “贵妃娘娘,气大伤身,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少生点气,气生多了老得快,毕竟你可不是什么二八年华的少女了。” 君灼华似笑非笑说道,既然顾贵妃如此针对她,那她也无需再给顾贵妃面子,自然是怎么舒坦怎么来。 “你,你……”顾贵妃身子颤抖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君灼华说得的确是实话,她本就不是什么二八少女,容色衰老是她最害怕的。 “好了,都别吵了。”一旁的皇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冷声说道,他伸手将顾贵妃搂到怀里安抚。 对君灼华他早就忍了又忍,当着他的面都敢如此欺负顾贵妃,那私下里…… 想到这,皇帝的脸色愈发不好。 “皇上,臣女快人快语惹恼了贵妃娘娘,皇上应当不会怪罪臣女吧?” 君灼华嘴角弯了弯,静静看着皇帝,眼角满是笑。 “自然不会,朕知晓你一向率真洒脱,又怎么会怪你?” 皇帝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每当他忍不下去时,他便会在心里提醒自己,君灼华是君家人 ,他如今还动不了君家。 “求皇上给我儿做主。”外头传来一阵女子哭闹,君灼华耳朵动了动,这似乎是候夫人的声音,做主?做什么主? “皇上,平远侯夫人和顾公子来了,侯夫人哭着让您给顾公子做主。” 太监小跑着走了进来。 “让他们进来。”皇帝的语气越发冰冷,真是一群废物,屁大点小事还要他做主。 一会儿功夫,几个侍卫抬着一个担架走了进来,担架上赫然躺着一个人,君灼华定睛看去,躺着那人居然是顾南弦,他脸蛋肿成个猪头,露出来的肌肤上满是青紫,鞭伤还未好全,正流着鲜血,如今人正在昏迷中。 君灼华被这一幕吓到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顾南弦成这副样子了,她的确鞭打了几鞭子,如今顾南弦身上还有别的伤口,从那重伤便可看出下手之人对他恨之入骨。 “臣妇见过皇上,求皇上为我儿做主,君灼华真是罪大恶极。” 侯夫人重重跪在皇帝面前,她一面哭一面控诉君灼华的恶行。 “君灼华,你这个贱人,你好狠的心,南弦他可是你的未婚夫,你居然下得了这么重的手,真是歹毒。” 一听到君灼华的声音 ,侯夫人立马换了一副模样,从地上爬起来便朝君灼华扑去,似乎是想打君灼华。 君子宸伸手将君灼华拉至身后,拦在君灼华面前,而后一抬脚将侯夫人狠狠踹出去。 “侯夫人,在这大殿上你想对灼华做什么?当着皇上的面还如此放肆,果然没将皇上放在眼里。” 君子宸哼了一声,冷冷说道。 “哟,你,你……”侯夫人倒在地上,双手颤颤巍巍扶上腹部,她脸上满是痛苦。 “嫂嫂?君子宸,你,你居然敢对我嫂嫂动手?” 顾贵妃还没从顾南弦的惨样中回过神来,猛一看到侯夫人被君子宸一脚踹开,她整个人没站稳,直接瘫软在皇帝怀里。 小脸煞白煞白的,眼眶嗪着泪水,看起来更是弱不禁风。 “君子宸,放肆,居然在朕面前动手。”皇帝紧紧搂住顾贵妃,面色阴狠道。 “皇上,这泼妇实在太过无礼,居然想打臣的妹妹,臣一时护妹心切,还请皇上恕罪。” 君子宸云淡风轻说道,哪怕面对皇帝他依旧一副不卑不亢的态度,并没有因为皇帝发怒就放低姿态。 “皇上。”顾贵妃楚楚可怜朝皇帝看去,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动君家兄妹 ,可君家兄妹实在太过分,她真的忍不了。 “皇上,求您给臣妇做主,臣妇真是冤枉啊!”侯夫人恶狠狠朝君灼华瞪去一眼,而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爬过去跪在皇帝面前。 顾南弦是她最看重的儿子,如今却被君灼华害成这样,她又如何能甘心? 真是甘心不了,无论如何她都要给顾南弦求回一个公道。 “南弦身上的伤真是君灼华所为?” 看了看惨不忍睹的顾南弦,皇帝无语问道,顾南弦昨日从将军府离开定然不是如此模样,昨日南宫亦凌也在将军府,若顾南弦真成了这样,南宫亦凌定然早早就便禀告他了。 “就是君灼华做的,整个京城只有她有这个胆子对南弦下手。除了她,还能有谁,她定然是因昨日之事故意报复南弦。” 侯夫人抹着眼泪,惨兮兮说道,她这是故意在皇帝面前卖惨。 “侯夫人,你说顾南弦身上的伤是我弄的?可有证据,鞭伤的确是我打得,他做出那等事情我给他点教训怎么了?昨日他和太子殿下一同离开的,要不要请太子殿下过来看看那另外的伤是否有我的手笔?” 君灼华真的是被侯夫人气笑了,她做的?嘴上说是她做 的便真成她做的了? 她君灼华做过的事情从来不会不认。 “我告诉你,我做过的事情我从没有不认的,他身上的鞭伤是我鞭打的。” 君灼华一步步朝侯夫人走去,居高临下盯着她。 “我没做过的事情你也休想赖在我身上,皇上明察秋毫,想必也不会冤枉臣女吧!” 冷冷瞥一眼侯夫人,而后抬眸朝皇帝看去,她到想要看看皇帝会如何做? “你胡说,昨夜明明就是你让人去打伤南弦的,如果不是下人发现得及时,恐怕南弦早就没了性命。” 侯夫人怒目而视,如果不是皇帝在这里,如果不是打不过君灼华,她一定会扑上去和君灼华撕打在一起。 “我命人去打伤顾南弦?你是不是有病,我君灼华做事向来堂堂正正,最不屑做这等事,做过便是做过,没做过便是没做过,我若真想打他,那他便不可能站着走出将军府,怎么说也是躺着出去的,懂了吗?” 君灼华挑眉邪魅一笑,呵,她向来高傲,不屑在背后耍手段,如果真要打顾南弦也应该是在世人面前光明正大的打。 此时的君灼华压根没注意到她身旁的君子宸身子僵硬,面色也有一瞬难堪。 第152章 不守男德 “你,你……”侯夫人被这番话噎到了,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似乎就是事实,如果君灼华真的想做,那顾南弦真便要躺着出将军府。 “君灼华,你虽没让人将南弦打成重伤,但你鞭打他之事属实,你还有何话说。” 顾贵妃对君灼华恨得牙痒痒,从皇帝怀里走出来,一步步来到君灼华面前。 她见君灼华的第一面便不喜欢,君灼华太美,长得又很有攻击性,这样的女子没几个人会喜欢,但偏偏君灼华又是君家人。 “鞭打顾南弦?我便是鞭打他又如何,他身为我的未婚夫,不守男德,和我身边侍女勾搭在一起,要我说,将他绑去浸猪笼都是可以的。” 君灼华冷冷一笑,真是可笑,是她做的又怎么样,她没杀了顾南弦便是好的了。 “你,你,南弦一个男子,有几个妾室怎么了,你怎么如此小心眼 ,真是个妒妇,浸猪笼?哪有男子浸猪笼的,浸猪笼可是为不守女德的女子准备的。” 顾贵妃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君灼华,骂骂咧咧道。 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顾南弦看上 白莲也没做错什么,若说真有什么错,便是不该让白莲顶替君灼华的身份。 “我君灼华的夫君只能有我一人,若他身边还有旁人,那便别怪我去父留子了,我生来高傲,眼里容不下沙子,要么眼里只我一人,要么一起鱼死网破。顾南弦是我的未婚夫,却和我的侍女勾搭在一起,贵妃娘娘觉得这正常?若是皇上看上你身边的大宫女你又会如何,你总不会也同此时一样站着说话不腰疼吧!” 君灼华下巴微昂,满脸傲气说道,她说得自然是实话,如果日后的夫君是个三心二意之辈,那她可不会心慈手软,定然会送他下地狱。 与其委屈自己,不如委屈别人,别人不让她好过,她自然也要让别人不好过,这便是她君灼华。 “皇上,臣女说没做过便是没做过,希望皇上能给臣女一个交代,顾南弦让我在京城众人面前出这么大的丑,这婚可着实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若婚事继续,顾南弦日后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羞辱臣女,臣女性子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捅我一刀,我会反手捅他十刀 ,想必皇上也不愿看到我和顾南弦相爱相杀吧,最好的选择便是解除这婚事,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君灼华今日来皇宫的主要目的便是解除婚事,只要婚事能解除,一切都好说,若是婚事解除不了,那她…… 她并没有威胁皇帝,只是实话实说,若是皇帝真要她继续和顾南弦成婚,她也不会抗旨不遵,最多便是闹得平远侯府不太平,闹得皇宫不太平,闹得京城不太平。 “若父亲在京城,他定然会做主替臣女解除婚事,不会让臣女平白无故受此羞辱。” 君灼华修长的手指抚摸上腰间荷包,里头装着她从秦南郡寻到的解毒丹,目前为止她有一事想不明白,顾南弦为何会平白无故便醒过来。 也不是没有追问过顾南弦和白莲,可顾南弦居然和她讲什么用血肉入药,真是可笑。 关于二人的说法她一概不信,她觉得一定是她忽略了什么事情,至于顾南弦能醒是因为白莲以血肉入药,她才不信。 “哥哥,终究是我等人微言轻,受到这样的委屈都没人做主。不像顾南弦,不过就是受了点 轻伤,侯夫人会便眼巴巴抬着他来求皇上主持公道。” 君灼华扭头朝君子宸委屈巴巴说道,在皇帝看不到的地方,她俏皮对君子宸眨眨眼。 “灼华,是兄长无用,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为兄愧对父亲。” 二人一唱一和道,如果是不明真相之人说不定还真就信了君灼华的鬼话。 “求皇上为家妹做主解除婚事,臣二人在京城毫无任何依靠,不像顾公子身后有平远侯府和顾贵妃做主,明明是他做错事还要倒打一耙,我们却只能将所有委屈咽进肚中。” 君子宸瞬间便明白君灼华的意思,赶紧以一副受害者的口吻说道。 “你们,你们怎么如此不要脸?”侯夫人快要被他二人给气死了,她总觉得君家兄妹是上天给她派来的克星,就是专门来克她的。 身旁的顾贵妃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她没想到君灼华二人如此不要脸,居然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虽然君灼华是受害者,但最终受伤害之人可不是君灼华,而是顾南弦。 皇帝背在身后的手捏了又捏,当初之所以给君灼华赐婚, 便是为了让君灼华日后住在京城,他也好拿捏君家,如今发生这样的事,婚事自然不可能在继续下去,可若是婚事解除了,君灼华二人便要回北境,他更加拿君家没办法。 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给君灼华重新指一门婚事。 “皇上,你若是觉得臣女受尽委屈,想要补偿臣女的话,那便解除臣女和顾南弦的婚事,之后也不要再插手臣女的婚事,经历过顾南弦之事,臣女已不相信男子,早已心如死灰,望皇上成全。” 君灼华又如何看不透皇帝的算计,赶在皇帝开口之前将自己的想法委婉表达给皇帝。 因为皇帝赐婚给她的顾南弦伤了她的心,导致她不再相信男子真心,此后她不想再成婚,她都这样说了,皇帝自然没理由再给她赐一桩婚事。 皇帝:“……” 皇帝此时想对君灼华破口大骂,想说一万句脏话,但他知道他不能说,不止不能说,还得和颜悦色答应君灼华的要求,谁让君灼华是君家人呢? 手指捏了又捏,君灼华二人都听到皇帝手指被捏响的声音,对视一眼,眼底是诸多情绪。 第153章 切勿轻举妄动 “皇上莫不是不想给臣女主持公道?莫不是也想给顾公子讨回一个公道?”君灼华又何尝看不出皇帝不想答应,她故意问出声。 若是皇帝还要偏袒顾南弦,那便别怪她心狠手辣。 “南弦做出这样的事的确是他不该,朕又怎么会偏袒于他。” 皇帝咬牙切齿说出这样一句话,如果不是顾及到君灼华身后的君家,他一定要治君灼华大不敬之罪。 “如此便多谢皇上。希望皇上下旨解除婚约时讲清楚,是他顾南弦做错事情,配不上臣女,并非臣女过错。” 担心皇帝可能会给她使小绊子,君灼华悠悠开口。 “朕自然会让所有人知晓是你受了委屈,你二人可是要返回北境了?” 皇帝的大手指使劲摩擦着食指上的扳指,似乎在考虑该用什么手段才能让他二人留在京城。 君灼华二人留在京城是对君家的制衡,如果君家敢有什么异动,那第一个遭殃的便是君灼华和君子宸。 “皇上,臣女才来京城几日,许多好玩的地方都还没去过,又怎么能草草便返回北境,臣女会在京城多待些日子,怎么,皇上莫不是嫌臣女烦想赶臣女走吧?” 君灼华眨眨眼,俏皮说道, 既然皇帝如此想让她留在京城,那她便留在京城吧! 她主动开口也好,省得皇帝找不到借口留下她。 “怎么会呢?”皇帝脸上的假笑都要维持不住了,他压根不可能赶君灼华走,只会想尽办法让君灼华留下来。 “皇上,臣女还有事,便先告退了。” 君灼华朝侯夫人瞥去一眼,漫不经心道。 她的视线从侯夫人略过顾贵妃,最后落在昏迷不醒的顾南弦身上,看样子顾南弦伤得很重,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下不了床的,也不知道是谁下这么重的手。 真是甚合她意,顾南弦不痛快她便高兴。 “君灼华,你想走,你害我南弦还想就这样走了?”侯夫人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气势汹汹朝君灼华走去。 “侯夫人,你还有何话想说,顾南弦的事情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怪不了旁人,我没废了他便是好的了,若你再无理取闹,便别怪我无情了,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好好教顾南弦做个人。” 君灼华冷哼一声,真是有意思,顾南弦成这样是她的错吗?明明就是他自己的错。 二人很快离开御书房,侯夫人在一旁哭哭啼啼吵得皇帝耳朵疼,皇帝便打发顾贵妃将侯夫人带下 去。 御书房外,侯夫人总算是止住泪水,她愤愤瞪着君灼华早已看不到的背影。 “娘娘,南弦他被君灼华害成这样,我们真要忍气吞声?” 侯夫人看向一旁弱柳扶风的顾贵妃,对这个小姑子侯夫人还是真心喜爱的。 “忍气吞声?怎么可能,好个君灼华,真以为仗着她身后的君家便可为所欲为吗?本宫会让她付出代价,嫂嫂你先带南弦回府,在兄长未有决断之前你也不能轻易动手。” 顾贵妃看了看不远处狼狈万分的顾南弦,睫毛动了动,又道:“南弦他真喜欢上那个叫白莲的丫头吗?他可是侯府嫡子,他的正妻只能是高门贵女,如今他和君灼华的婚事已经解除了,嫂嫂也该替他好好相看下未来妻子。” “那个贱丫头要不知道给南弦下了什么迷魂汤,居然将南弦迷得神魂颠倒,南弦还说那贱人此生不能有孩子那他便也不会有,听这意思,似乎此生只要那个小贱人。” 侯夫人死死捏着手里的帕子,提到白莲时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看得出来她讨厌白莲。 “什么?南弦竟对那个白莲如此情深,不可放任他胡闹下去,他的婚事他自己可做不了主。白莲真 是君家人?若她真是君家人君灼华还能将她卖到青楼去?” 对于白莲的身世顾贵妃是不太相信的,哪怕白莲是一个私生女,但若真是君家人,君灼华定然不会这样做。 君家小姐卖身青楼,这不是笑话又是什么? “应当是君家人,她手里还有君家玉佩,至于君灼华的态度着实有些奇怪。” 侯夫人满眼的懊悔,她最骄傲的儿子居然毁在两个女子手里。 情爱和心被白莲毁了,名声和仕途被君灼华毁了,真是好一个君家,非和平远侯府过不去。 “罢了,白莲的事情左右和我们没关系,这段时日可一定看好南弦,别让他去找君灼华的麻烦,这次的仇之后总能找到机会再报,也别让他再见那个白莲。” 顾南弦对白莲的在乎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看得出来顾南弦是真的对白莲动了心,她不能再放任下去,就怕到不堪设想的地步。 “君小姐?你也在这啊!”一道娇俏声音传过来,君灼华还未反应过来时,一抹粉红已然映入眼帘。 “昭平县主。”比起宁欢颜的喜出望外,君灼华显然很平静。 “欢颜,不得无理,你这几日学的礼仪规矩都丢到狗肚子里去了 ?”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哪怕来人还未露面,君灼华也知来的是谁。 毕竟京城就一个冰美人,除了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昭宁郡主明月还有谁呢? “明月,我错了,还不是见到君小姐太高兴了。”见明月板着一张脸,宁欢颜几步小跑过去抱着她的胳膊,轻声撒着娇。 明月虽然脸还板着,但眼底的宠溺是忽视不了的。 看清楚二人的相处模式君灼华只觉得奇怪,那个清冷如仙子一样的明月在宁欢颜面前居然是这样的,世人都想不到明月还会有这么一面吧! 不过宁欢颜天真烂漫,豪无半分心机,和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应该挺愉快的。 同时也眼含笑意朝两人看过去,真是奇怪,明月是京城最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一举一动就像是用尺子测量好的一样,这样一个人居然会和宁欢颜成为闺中密友,真不可置信。 二人一动一静,一清冷,一活泼,居然莫名的和谐。 便是她也不得不感叹一句,京城的大家闺秀还是真是各有不同,高贵典雅的南宫清欢,清冷出尘的明月,温婉大方的顾云裳,刁难任性的南宫清璇,天真无邪的宁欢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子。 第154章 喂不熟的白眼狼 “昭宁郡主,昭平县主。”君灼华微微颔首,第一次见到明月时她便觉得明月不是什么普通人,她很想和明月交手探探她的底,看看她是敌还是友。 “君小姐。”明月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 “君小姐,顾南弦的事情我听说了,他真是太过分了,你千万不要为他伤心,世间好男儿非常多,我大哥便不错,不,我大哥和顾南弦可是至交好友,既然顾南弦都如此的不堪,我大哥说不定也同他一样,苏婉兮的大哥很不错,你可别盯着顾南弦那个蠢家伙一人看,他配不上君小姐你。” 宁欢颜立马为君灼华打抱不平,君灼华这般优秀之人顾南弦都不珍惜,非要去喜欢一个奴婢,真是有眼无珠。 “欢颜,君小姐和顾公子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插嘴做什么?”明月不满说道,她觉得宁欢颜和君灼华并不算相熟,如今宁欢颜如此自来熟的讨论顾南弦,终归是不太好。 “明月,我只是看不惯顾南弦如此糟践君小姐罢了,那个有眼无珠的狗东西,真是不要脸。” 宁欢颜嘴角动了动,又抱住明月的手臂 晃了晃,见明月的脸色不似之前冰冷,她眨眨圆溜溜的大眼睛。 “昭平县主,多谢宽慰。”君灼华快被宁欢颜的话逗笑了,便是宁欢颜都知道顾南弦是个有眼无珠的狗东西。 “欢颜,我们走吧,别打扰君小姐了,你还要回府学规矩的。” 明月冷脸道。 “学规矩,学规矩,明月,我都学这么久规矩了,不能让我放松一天吗?” 听到学规矩,宁欢颜的小脸立马垮下去,她又何尝想学那规矩,只是作为宁国侯府的嫡女,她必须要学。 “欢颜,你不日便要进宫选秀,你真想让别人笑话宁国候府?” 对此明月也很无奈,她自然不想如此逼迫宁欢颜,只可宁欢颜进宫已是板上钉钉,在宫中犯一点错便会掉脑袋,能多学一点尽量多学一点。 说到底,她还是担心性子单纯的宁欢颜在宫中被人下套,毕竟她傻乎乎的,说不定被卖了都还帮着人家输钱。 “那我们走吧。”听到这话,宁欢颜眼底闪过一丝斗志,她扯了扯明月的衣袖,无奈开口。 “君小姐,我要回府学规矩了,便 先走了。” 宁欢颜对君灼华灿烂一笑,对于君灼华她真的很有好感,很喜欢君灼华。 “昭宁郡主,昭平县主慢走。” 君灼华手指动了动,诧异朝宁欢颜看去,原来宁欢颜竟要进宫选秀吗?可是她还这么年轻,不过刚及笄便要去给老皇帝当小妾,真是让人心酸。 二人说说笑笑从眼前消失,哪怕宁欢颜在笑,但君灼华依旧看出一抹苦涩。 “大哥,你说宁欢颜她甘心吗?皇帝可比宁国候年纪都大,她甘心给一个比自己父亲都大的男子做妾吗?” 君灼华心底发酸,她呆呆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 沦为背景板的君子宸这才从不远处走上来,方才看到明月二人来找君灼华,他便远远退到后面去。 “灼华,世家女又哪能决定自己的婚姻,哪怕她在不愿意也得进宫,这不是你同我讲过的吗?” “倒是我忘了,走吧,出宫,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想到还在醉千楼等着她的夏蓁蓁,君灼华嘴角动了动,也就没再纠结宁欢颜的事情。 半个时辰后,醉千楼。 “如何,掌柜的你可 能做主,若做不了主便请你家主子出来,省得传出去又说我君灼华欺负人?” 君灼华走近一步,将夏蓁蓁拉到自己身后,冷冷看着面前身材肥胖的掌柜。 “君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和醉千楼抢人吗?就算您是君家人,也不该如此过分?” 听君灼华说要带走夏蓁蓁,掌柜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肥胖短小的手指死死捏着手心的肥肉,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正瞪着君灼华。 “抢人?你这话没说错吧?据我所知蓁蓁可不是你醉千楼的人,既不是醉千楼的人,又何来抢人一说,真是笑话。” 君灼华快要被这人的无耻气笑了。 “而且是我君灼华要带走她,哪怕她是醉千楼的人又怎么样?我本想心平气和与你们谈谈,你们非逼我动手是不是?我再说一遍,让你家主子来见我,不然就别怪我不给你家主子面子。” 君灼华的火气本就很大,如今又碰上不识抬举的掌柜,她的怒火已然达到一个顶峰。 “夏小姐,醉千楼与你可是有救命之恩的,你真要忘恩负义和君小姐一起离开 吗?” 见和君灼华没办法交谈,掌柜只好将主意打在夏蓁蓁身上,只要夏蓁蓁不愿意离开,便是君灼华都没办法强制性带走夏蓁蓁。 “掌柜,醉千楼对我有恩不假,但我已用一个胭脂配方还了这恩情,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胭脂配方的重要性,醉千楼是靠着它起死回生的。若没有我的胭脂配方,说句不好听的话,恐怕这醉千楼早就倒闭了。” 夏蓁蓁冷冷一笑,这是想用恩情来困住她,可是她早就还了他们的恩情。 “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你心知肚明,我早早便想离开醉千楼,是你们不愿放我离开,我的胭脂配方已然让醉千楼起死回生了,如今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别多费口舌,赶紧让你的主子出来见我。” 君灼华是真的不耐烦了,要是这掌柜再拖延下去,她保不准真会打人。 “夏蓁蓁,你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找好了高枝便要抛弃醉千楼?哪有这么好的事?醉千楼对你可有救命之恩,一个小小胭脂配方就想抵了这救命之恩,你痴线妄想。” 掌柜面色变了又变,阴狠道。 第155章 毁了胭脂配方 “小小胭脂配方?既然觉得这胭脂配方抵不了我的救命之恩,又为何要用救命之恩胁迫我拿出所有胭脂配方,掌柜,做人可得凭良心才是。” 夏蓁蓁没想到掌柜会如此无耻,竟然说她的胭脂配方抵不了救命之恩。 “你确定那胭脂配方抵不了救命之恩?”君灼华淡淡开口,眼里闪过一抹嘲讽,本还打算给他们一个机会,不成想竟如此不识好歹。 “自然抵不了,一张破配方罢了。” 掌柜虽不知君灼华有何用意,但也开了口。 “蓁蓁,那配方他们已经掌握了吗?” 君灼华扭头看向夏蓁蓁,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并未掌握,这调制胭脂的过程非常繁琐,便是有了胭脂配方他们也做不出想要的胭脂,之前的那些胭脂都是我亲手调制的,配方也是也是前几日才将交给他们的,他们最多便掌握个四五成。” 夏蓁蓁顿了顿,很显然她不明白君灼华这么问是何用意。 “既然他们觉得你的救命之恩用胭脂配方抵不了,那你给出去的胭脂配方自然该收回来,方才你也听到了,他还说那不过 就是一个小小胭脂配方,如此也好,那胭脂配方直接要回来吧。” 君灼华动了动手腕,漫不经心说道,这已是她第二次感叹有人脸皮如此之厚。 第一次遇上的是顾南弦,第二次便是这掌柜,都是厚颜无耻之辈,简直是将厚颜无耻发挥得淋漓尽致。 “你,你想要收回胭脂配方?不可能,给了醉千楼便是醉千楼的了,想要回去没门。” 掌柜没想到君灼华会这样说,脸色煞白,肥胖的小手止不住颤抖,似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如今这样。 “呵,还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蓁蓁,去,将你的胭脂配方拿回来,不必怕,有我在,若他们不愿放你离开,我大不了一把火将这醉千楼烧了,将你亲手调制出的胭脂一并烧了,你的东西便是毁了也不能便宜这狗东西。” 君灼华的手指轻轻捏起,慢慢抚摸上腰间匕首,得,她这刀又想见血了,她觉得自己并不算什么嗜杀之人,但每次遇上不识抬举之人她便想杀人,如今正是这样。 “好。” 夏蓁蓁打开房门缓步走出去,二人一同进来的时候掌柜便意识到事情 不太对劲,便让人将二人请进了房间,也防止外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夏蓁蓁,你站住,你这个白眼狼。” 掌柜拖着肥胖的身体想要追上去,君灼华又怎么可能会放任他离开,长腿一伸,掌柜直接绊倒在地。 过于肥胖的身子摔在地上,发出巨大声响,君灼华发现身下的地板都因他的摔倒在晃,嘴角抽搐一下。 “白眼狼,这话应该还给你才对,我一开始是要放你一条生路的,不成想你非要自寻死路,这便怪不了我了。” 一开始她可没打算将胭脂配方一并拿回来,毕竟是醉千楼救了夏蓁蓁,这胭脂配方是夏蓁蓁用来报救命之恩的,她又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决定,没想到这人如此不识抬举,觉得那胭脂配方抵不了救命之恩,既然抵不了,那便收回来吧! 她抬脚重重踩在掌柜短粗的手指上,淡淡开口。 “你,你可知我身后的主子是谁?主子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掌柜脸涨成猪肝色,强忍着全身疼痛,痛苦开口。 “主子?你觉得我会怕你主子,左右不过皇家人罢了,在我面前哪有他 们放肆的地方。” 君灼华嗤之以鼻,她向来不将皇家人放在眼里,背后之人只要不是皇帝,又有谁敢说她半句不是。 “你,你……”听君灼华这样说,掌柜眼睛眼睛瞪得鼓鼓的,好似下一秒就要跳起来给君灼华一拳。 “我什么我,给你机会的时候你自己不珍惜,如今又怪得了谁?既然说蓁蓁的胭脂配方抵不了你们对她的救命之恩,那胭脂配方我们便收回去了,至于醉千楼的救命之恩,我自会替蓁蓁还了。” 君灼华脚底重重用力,使劲碾压着掌柜短粗的手指。 “灼华,好了,我们走吧。”片刻过后,夏蓁蓁回来了,她手里并未拿着什么东西,掌柜见此还以为夏蓁蓁没有拿到胭脂配方。 “胭脂配方可拿到了?” 君灼华也好奇一问,其实她也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胭脂配方引来这么多人觊觎。 “我没拿回来,我将那胭脂配方烧毁了,既然已经给醉千楼了,那便是醉千楼的东西,我拿回去不太合适,在醉千楼毁了才是最好的选择。” 夏蓁蓁淡淡一笑,她手里这么多胭脂配方,并不缺这 一份,这个胭脂配方已经用过,制作出来的胭脂也售卖过,那便失去了所有价值。 若她真将胭脂配方拿回去,再照着那配方制作胭脂售卖,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是她偷了醉千楼的配方,哪怕那配方是从她手里送出去的。 “配方是你的,你自己做主便好,我们走吧,想来他主子一会儿便来了。” 对于夏蓁蓁的决定君灼华也没多说什么。 “什么,你烧了那胭脂配方,夏蓁蓁,你疯了是不是,你不知道那胭脂配方价值千金啊,你为什么要烧了?” 掌柜上一秒还得意夏蓁蓁没拿到胭脂配方,下一秒便一脸目瞪口呆,他哆哆嗦嗦开口,如果不是他手指正被君灼华踩在脚底,他一定会冲上去问问夏蓁蓁为何要这样做。 那可是价值千金的胭脂配方啊,那可是让醉千楼起死回生的胭脂配方啊,居然就被夏蓁蓁这样烧了,真是过分,真是暴遣天物。 掌柜满眼怨毒,醉千楼之所以可以起死回生便是因这胭脂配方,如今配方没了,莫不是又要回到之前那种日子? 不,不可以,他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156章 不喜欢那样的追捧 “为什么要烧了?你不是说区区一个胭脂配方不足以抵我救命之恩,既然如此,那我便烧了这小小胭脂配方,醉千楼的救命之恩我自会找机会报答。” 夏蓁蓁冷漠盯着躺在地上如死猪一样的掌柜,眼底满是讥讽,为何世人都这般贪婪呢? 若是掌柜肯痛痛快快放她离开,她绝不会动胭脂配方,不仅如此,她还会将制作这款胭脂需注意的地方告诉醉掌柜,让他们都能制作出这款胭脂。 她母亲刻苦钻研留下来的胭脂配方和世面上那些配方完全不一样,世面的配方只要有方子在手,那便可根据方子制作出胭脂来。 可她的胭脂不一样,哪怕有方子在手,最多只能照着方子做出个五成相似的胭脂来,其他五成只有她才能做。 这也是为什么她当初肯把胭脂配方交给醉千楼的原因,那时的她压根没想到之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想着手把手教他们制作胭脂。 也是她太蠢了,都这样还轻信他人。 她母亲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因为轻信他人,最后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你,你,夏蓁蓁,你这个贱人!” 掌柜声嘶力竭喊叫着,如果他可以动弹的话定然会爬起来打夏蓁蓁 一顿。 “呵,在我面前还这么嚣张?你是不是找死。” 夏蓁蓁抬抬腿一脚踩在掌柜肥腻的脸蛋上,使劲用力,脸颊上瞬间有一个醒目的鞋印。 “告诉你,夏蓁蓁是我君灼华罩着的,有什么冲我来,若我知道你敢在背后对她动手,我定不会轻易饶了你。” 君灼华加重力气,狠狠踩上去,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何世间会有这么多蠢货,非要自寻死路。 “灼华,好了,我们走吧!”见掌柜如此狼狈,夏蓁蓁有些于心不忍,不管怎么说,醉千楼在她最落魄的时候对她伸出援助之手,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君灼华对掌柜做些什么。 “蓁蓁,你就是太善良了,这样的人死了也活该,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便放他一马,我们走吧!”君灼华将脚收回来,看都没看瘫倒在地上,如同一摊烂泥的掌柜,她笑着朝夏蓁蓁看过去。 二人走出房间内,夏蓁蓁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刚好对上掌柜阴鸷的眼神,她吓得赶紧转过头。 “灼华,我过几日再搬去将军府吧,后日是我母亲的忌日,母亲忌日前后我不会制作胭脂,这是我的惯例,母亲的忌日一过我便立马搬到将军府,着手制作胭脂。” 她顿住脚步,轻声开口,一面说一面观察君灼华的表情,担心君灼华因此有何不满。 哪怕往年也一样,在母亲忌日前后她连胭脂都不碰。 她母亲便是因为胭脂配方才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无事,你自己看着办便可,我们的合作不着急,如今你也是我的合伙人,犯不着什么事都向我报备。” 君灼华没多说什么,抬起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灼华谢谢你。”夏蓁蓁动了动嘴巴,轻声开口。 “不必言谢。” 躺在地上的掌柜过了许久才被一个小厮发现,小厮赶紧上前想搀扶起他,无奈掌柜过于肥胖,他一个人实在搀扶不起来,只能下楼叫了四五个人过来帮忙。 在几人的帮助下,总算是将掌柜从地上扶起来了。 看着掌柜衣衫凌乱,脸颊上还有鞋印,他们非常默契的没有开口询问。 “快,传信给主子,夏蓁蓁被君灼华带走了,我们手里的胭脂配方也被夏蓁蓁毁了。” 掌柜气急败坏说道,若非他实在动不了,又怎么可能会让二人轻而易举的离开。 “胭脂配方被毁了?好,小人马上去。” 身旁小厮听到胭脂配方毁了,立马意识到事情不简单,自告奋勇 道。 “快去,快去,一定要快。”掌柜哭丧一张脸说道,醉千楼本就依靠夏蓁蓁手里的胭脂配方才起死回生,如今配方没了,醉千楼岂不是彻底完了。 醉千楼外,君灼华为君二人互相介绍着着对方身份。 “大哥,这是夏蓁蓁。” “蓁蓁,这是我大哥,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头吧!” “君小将军,您,您好……”夏蓁蓁脸蛋通话,结结巴巴说道,哪怕一早便远远见过君子宸,此时还是莫名有些紧张,这可是她第二崇拜之人。 第一崇拜的便是君将军,这第二么自然是君子宸了。 “夏小姐。”君子宸不咸不淡点点头,对于君灼华在京城交到朋友之事他也觉得诧异。 君灼华在北境待了十多年,一个至交好友都没有,来京城没几天居然交到了朋友,真是匪夷所思。 他探究的视线落在夏蓁蓁身上,想知道夏蓁蓁究竟有何等魅力才能让君灼华一个向来高傲之人把她当好友。 “蓁蓁,你别紧张,怎么说话还结巴了!” 见夏蓁蓁小脸通红,结结巴巴的样子,君灼华捂着嘴巴笑起来。 “灼华,我,我不过就是见到君小将军太高兴了,你是不知道,君小将军可是无数大 家闺秀的梦中情郎。” 夏蓁蓁眼神躲闪看了君子宸一眼,而后凑到君灼华耳边低喃。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君子宸一个习武之人又怎么可能听不到,君灼华捂着嘴巴偷笑,扭头去看君子宸,却发现君子宸一脸菜色,好似刚生吞下一只苍蝇。 “灼华,我们回府吧!”见着二人又要窃窃私语起来,君子宸开口说道。 “好,大哥。”君灼华拉起夏蓁蓁跟上君子宸。 “灼华,君小将军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夏蓁蓁自小受尽白眼长大,最会察言观色,虽然君子宸没说什么话,但她看得得出君子宸并不是很喜欢她。 她咬咬嘴巴,看了一眼前面玉树临风的君子宸。 君子宸毕竟是她第二崇拜之人,她自然希望君子宸可以喜欢她,不要讨厌她。 “啊?讨厌你?没有,我大哥他性子就是这样,你不必放在心上。” 夏蓁蓁嘴角动动,看了看前头好似在生气的君子宸,只觉得无语,这是怎么了? 她和夏蓁蓁也没说什么,不都是在夸他吗? “我不喜欢受这样的追捧。”没等君灼华想明白,君子宸已然开口。 不喜欢受这样的追捧,那便是不喜欢这些大家闺秀少女怀春的追捧。 第157章 开胭脂铺 君灼华想到之前在北境时每次君子宸打完胜仗回来都会有无数人迎接他,有老人,有孩童,还有年轻女子,对于那些人的追捧君子宸并未有何反感。 “大哥,你是威风凛凛,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有人追捧你很正常,在北境不也有无数人追捧你,那时候也没见你说什么。” 君灼华蹙眉一笑,后淡淡开口。 哪怕东岳重文轻武,但也有不少人追捧君子宸,君子宸和其他世家公子完全不一样,他如今拥有的功勋都是他自己一点一点挣回来的,和那些整日里只知道斗鸡遛狗,纸醉金迷的世家纨绔有很大区别。 加之君子宸生得也是芝兰玉树,仪表堂堂,自然有无数人对他芳心暗许。 “她们的追捧和北境百姓的追捧不一样,他们追捧我无非因为我是君家人,是君家少爷,可北境百姓不一样,只追捧我只拍因为我是大英雄,因为我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君子宸摇摇头,这两种追捧完全不一样,北境那些人追捧他因为他是大英雄,可京城这些女子追捧只因为他是君家少爷,北境小将军,二者之间完全不同。 他是君家少爷不 假,可他也是君子宸,也是北境的大英雄,他不希望别人追捧他只因为君家。 君灼华心高气傲,君子宸说到底也是有几分高傲的,他不想借助君家名声,不想别人提到他君子宸时第一想到的便是君家少爷。 君子宸在军中闯出来的那些名声可都是凭他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上去的,完全没依靠君家,完全没依靠君将军。 “大哥,你还说我心高气傲,你又何尝不是如此?” 君灼华捂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她高傲不假,可君子宸比起她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人骨子里是一样的高傲,只是君灼华是眼里容不下沙子,而君子宸是受不了别人质疑他如今的功勋,说到底都是一样高傲。 “君小将军,我崇拜您是因为您是君家人不假,其实我最崇拜的大英雄是君将军,您作为他的儿子,比起他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崇拜您不也很正常。京城的这些大家闺秀虽说好多人是因为你君家人的身份才追捧你不假,但也有人因为你是大英雄才追捧你,你可不能一棒子打翻一船人。” 对于君子宸的回答夏蓁蓁明显有些不满,虽然君子 宸说得是也算是一部分实话,但她就是觉得有些刺耳。 怀疑什么都可以,决不能怀疑她的崇拜。 “……”君子宸哑然,半天没有说话。 “蓁蓁,你最崇拜之人居然是我父亲啊?”君灼华没想到夏蓁蓁居然会崇拜君将军,毕竟东岳重文轻武,在多数人眼里武将都是上不了台面,粗鲁无知的,没想到出身世家的夏蓁蓁居然会崇拜武将。 “自然,我自小是听着君将军的故事长大的,母亲她最崇拜之人便是君将军,她在世时总在我耳边讲君将军的故事,久而久之,我最崇拜之人也变成君将军了。” 夏蓁蓁仰仰头,得意说道,她可不像其他人那般看不起武将,看不起君家。 那些人就是忘恩负义,没有君家哪会有他们如今安稳的日子,哪会有他们如今的纸醉金迷。 一方面诋毁武将,诋毁君家,一方面又要靠着君家才能过上安稳生活,真是有些矛盾。 “好了,灼华,我便先走了,母亲忌日一过我便来将军府投奔你,你到时候可不许嫌弃我。” 夏蓁蓁扭头对君灼华道,她眼底满是笑意。 “好。” 君灼华点点 头,目送她离开。 见君灼华的视线一直放在夏蓁蓁身上,人都离开了还不愿收回目光,他眼底闪过一抹深思,不由好奇起夏蓁蓁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毕竟君灼华为人高傲又挑剔,她眼光很高,哪怕是非常出色的人都得不到她一个正眼,没想到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夏蓁蓁倒是让君灼华刮目相看。 “大哥,你怎么了?为何表情怪怪的?” 见君子宸表情奇奇怪怪的,君灼华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君子宸这是怎么了。 “灼华,你似乎很喜欢夏小姐,我在想她身上究竟有何过人之处才能收服我高傲的妹妹。” 君子宸静静盯着君灼华,不可否认,他的确觉得奇怪。 “大哥,你应当不知道,我进京第一日便对蓁蓁有了深刻印象,那日夏家人在醉千楼闹事,想把她抓回夏府,听着周围人三言两语的议论,我这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外人眼里蓁蓁就是一个毒母弑父的恶人,看到她那双澄澈的眸子,我便知她不是那样的人,终究心软救下了她。” 君灼华浅笑说道,她不是个爱管闲事之人,夏蓁蓁是她管的第一桩 闲事。 “第二见面是在上次宫宴上,她为君家抱打不平,为武将抱打不平,从那一刻,我便觉得蓁蓁和旁人很不一样,也证明我第一次没救错人。” “昨晚回去寻找玉佩时刚好碰到她,我替她解决醉千楼之事,她答应和我合作,如今我们已是合作关系。” 其实她对夏蓁蓁很欣赏,夏蓁蓁淡雅如菊,不争不抢,对这样的女子她莫名有好感。 “原来如此,合作?”君子宸愣了愣,似是没想到君灼华和夏蓁蓁之间还有如此深的牵扯。 “是啊,合作,大哥,蓁蓁她出自皇商谢家,只是那夏家主不是什么好人,为了得到蓁蓁手里的方子千方百计想毁了蓁蓁,蓁蓁已脱离夏家,她会制作胭脂,我打算在京城开间胭脂铺,交给蓁蓁打理。” 君灼华将自己的想法和君子宸说出来,希望能得到君子宸的支持。 “在京城开胭脂铺?可我们过不了多久便要北境了,难不成你打算一直待在京城?不行,京城过于危险。” 听完君灼华的话,君子宸眉头皱了皱,立马拒绝了。 他不是反对君灼华开胭脂铺,而是反对君灼华在京城开胭脂铺。 第158章 十万两黄金 “危险?大哥,京城可是天子脚下能有什么危险的,而且你放心,便算是皇帝想对我下手也不会选在京城,这不是落人话柄吗?” 君灼华定定朝君子宸看过去,给他讲解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大哥,我可以护住我自己,我不是什么娇滴滴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们那些人我还未放在眼里。” 君灼华淡笑道,她说得的都是实话,京城这些人她完全可以应付。 “你或许不知道,太皇太后她已经从五福山动身回来了,约莫再过几日便到京城,我都能收到这消息,想必大哥你也能收到。” 君灼华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她希望君子宸不要阻止她,她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 “自然知晓,我只是没想到你也知道了。”君子宸点点头,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小将军,该有的人脉还得有。 “大哥,太皇太后多年不曾回京,如今突然回来,你说是为何?” 君灼华动动嘴角,将问题抛给给君子宸。 “说不定是为了我亦或是你而来,要知道太皇太后已经好些年不曾回京了,如今年纪越发大,身子骨也不太好,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现下也不是皇帝寿辰,今年和往年的京城可有什么区别,自然是有的,今年多了我和大哥你。” 君灼华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她觉得太皇太后很有可能是冲着她来的。 “灼华,说不定太皇太后不是因为你回来的,你忘了,下月便是先帝忌日,太皇太后应当是回来拜祭先帝的。” 对于君灼华的看法君子宸有不同意见,他并不觉得太皇太后大费周章回来一趟是因为君灼华。 君灼华自小在北境长大,太皇太后从未见过君灼华,又谈何为了君灼华才回来这趟。 “先帝忌日?可这几年先帝忌日太皇太后从未回来过,今年回来定然还有其他原因,单单一个先帝忌日太皇太后是不会回来的。” 君灼华的手指抚摸上下巴,眼底闪过深思,太皇太后回京到底是为何,她和当今皇上的关系一向不好,之前几年便是皇帝寿辰都不回来,如今这又是为了什么? “罢了,左右等太皇太后回来便知晓了,大哥,京城我是待定了,你不必再劝。” 见君子宸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君灼华抬手打断他。 “我要查清楚一件事,我还想赚个锅满瓢盆,你也知道 如今君家是何状况,北境又是何等状况,我总要为他们做些打算才是。” 君灼华脸上难得露出一抹忧愁,她要考虑的不仅仅是她一人,还有君家和北境。 “君家和北境那边你不用担心,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啊,银钱我手里有。” 君子宸抬起手摸摸君灼华毛茸茸的脑袋,笑得有些无奈,君灼华还真把当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少年了。 “你哪来的银子?有多少?” 君灼华目瞪口呆看过去,没想到君子宸不是她想象中需要保护的少年,反倒是她误会了。 君子宸伸出五指在君灼华面前晃了晃,没说什么,看样子是打算让君灼华自己猜。 “五千两?” 君灼华开口询问,这实在是不好猜。 “错了。” “五万两?” “又错了。” “十万两?”君灼华狐疑朝君子宸看过去,她真不相信君子宸能拿出十万两来,君家究竟有多少家底,没人比她更清楚。 “是十万两黄金。”君子宸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君灼华小巧的鼻尖,无奈说道。 “大哥,你,你别逗我了,你哪来什么这么多黄金,要是你真有这么多黄金,那为何北境 百姓还会饿肚子。” 君灼华第一反应便是不相信,若君子宸说他手里有十万两银子说不定还有点可信度,可君子宸说得不是银子,而是黄金,这多少有些诡异了。 要是真有这么多黄金,为何北境还会饿死这么多人。 “这笔钱也是前些日子才到我手里的,可还记得我本打算和你一起回京,因有事耽搁便放你一人回来,这批黄金就是原因。” 看着君灼华怀疑的眼神,君子宸无奈一笑,他和君灼华好歹也是亲兄妹,为何君灼华不能相信他一二。 “所以大哥你真有十万两黄金,这,这……”君灼华目瞪口呆道,哪怕已经从君子宸口中得到确切消息她也还是不太相信。 “大哥,你手里为何会有这么多黄金?这黄金从何而来?” 君灼华是真想不明白君子宸手里为何会有这么多黄金。 “灼华,我知道你曾偷偷跑出北境去其他地方经商,这事我也做过,不过我运气比你好,大赚了一笔。” 君家的情形他又何尝不清楚,便是君灼华为了赚银子跑出去经商他都是知道的。 “所以你一次性赚了这么多?” 这下子君灼华的下巴是真是 要惊掉了,为何人与人之间的区别这么大,她经商连自己的小金库都赔进去了,可君子宸不仅没赔,反而还赚了不少,这便是差距,这便是对比。 “也不是一次性,是我这些年赚到的加在一起有这么多,你把我当什么了,哪有什么法子能一次性赚这么多?” 君子宸无奈一笑,经商并没有这么简单,有些人可是会连连棺材本都赔进去的。 这其中可是有很大诀窍的。 “大哥,你已经很厉害了,你说这些年?大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赚钱的?”便是君灼华也还是从前年才开始为银钱担心,如此说来君子宸只会更早。 “有好几年了,我正式经商是四年前,那年赚到一小笔。” 君子宸顿了顿,开口说道,对于君灼华他向来不会隐瞒。 “啊?原来大哥这么早便有自己的谋算了,我还傻乎乎以为大哥什么都不懂,还妄想保护大哥。” 君灼华莹白的脸蛋通红了一瞬,在为她之前的想法难为情。 “无事,以后换我保护你。” 君子宸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 “好,那以后便有劳大哥保护我了。” 君灼华倒也不客气,立马答应下来。 第159章 为情乱智 此时东宫,南宫亦凌捏着手上的书信半天没有说话,他脸色阴沉得可怕。 “殿下,夏小姐之事要如何处理?”公孙素看了看南宫亦凌不太好看的脸色,弱弱开口。 虽然南宫亦凌对外的形象一直都是温和端方的,但只有他们自己知晓,南宫亦凌可和端方君子扯不上半分关系。 “这事为何没有人告知孤,他为何要自作主张?” 南宫亦凌的手指死死捏着手中书信,书信被捏出许多褶皱。 他在责怪掌柜自作主张,若是肯乖乖让夏蓁蓁和君灼华离开,他们手里起码也还有一个胭脂配方,不仅如此,还能卖君灼华一个好,这又是何乐而不为,结果全被那个蠢货破坏了。 公孙素嘴角动了动,也没开口说话,如今南宫亦凌正在气头上,她可不想去触南宫亦凌的霉头。 “将那人处理了,顺便去知会君灼华一声,孤可不想和她结仇。” 君灼华是君家人,京城没哪个人敢轻易得罪君家,便是皇帝都对君家忌惮不已。 “殿下,您此举是否太过小题大做了?”公孙素也没想到南宫亦凌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本就是孤御下不严,才 会发生这样的事。还有夏蓁蓁之事为何没有按照孤的意思处理,孤不是说了,既然她不愿意交出配方让她走便好,手里的那个胭脂配方足以。” 南宫亦凌是真的无语了,没想到下头的人居然阳奉阴违,违背他的命令。 “殿下,夏小姐的事属下已经交代下去过,或许是因为他知晓殿下你女如今缺银钱才会做出如此糊涂的决定,还请殿下恕罪。不过您去向君小姐示好皇上那边恐怕……” “无妨,父皇他是不会对孤怎么样的,毕竟苏家还在,最多便是训诫几句罢了。” 南宫亦凌冷嗤一声,淡淡开口。 他虽是皇帝的嫡长子,但自小不得皇帝宠爱,若不是还有苏家在他身后撑着,恐怕他早早便被皇帝废了。 他如今的处境已经够糟糕了,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醉千楼那边重新安排妥帖之人过去接手,这样的事孤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属下知晓了。”公孙素点头应下了,她正转身打算离开,却被南宫亦凌叫住了。 “等等,将这个一并送过去。” 南宫亦凌从袖口抬出一块玉佩,若是君灼华在这里她定然能认出来 ,这不就是她昨晚丢失的玉佩吗? “这玉佩是君灼华昨晚丢失的,想来她也会卖孤这个面子。” 南宫亦凌深吸一口气,随后悠悠开口,这玉佩他原本是打算亲自交给君灼华的,这样才能让君灼华一直记着他,只是现在事出紧急,他也顾不了这么多。 “属下明白。”公孙素接过玉佩恭敬说道。 半个时辰后,皇帝的旨意已从宫中传出,所有人都知晓君灼华和顾南弦的婚事解除了。 有人嘲笑顾南弦鱼目混珠,也有人嘲笑他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昨日君灼华闹的那一出没人不知道,大闹平远侯府,鞭打顾南弦,这一桩桩一件件早就传遍了,如今的顾南弦已经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此时的宁国侯府,两男子坐在亭子里,一人一席紫衫,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一股骨子里的尊贵,微微上挑的眉眼更是将他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糊涂,真是糊涂,南弦兄这是为了个女人要毁了自己的仕途啊!” 此人正是宁国侯的嫡子,是宁欢颜的嫡亲兄长,亦是和顾南弦有着狐朋狗友之交的宁北泽。 他晃晃手中折扇,郁闷说道,眼底明 晃晃的不理解,他和顾南弦自小一起长大,也知晓他不喜欢君灼华,但他也没想到顾南弦居然能干出这样的糊涂事来。 “北泽,你说他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君灼华纵然不是,但总归是君家嫡女,他如此做不仅打了君灼华的脸,亦是打了君家脸,便是连父皇的脸面也一并打了。说来那侍女手段还真是高明,不过几日世间便勾得南弦为他神魂颠倒。” 说话的人坐在宁北泽对面,正是二皇子南宫亦轩。 提起顾南弦时,南宫亦轩眼神复杂,他没想到顾南弦居然是这样一个为情乱智之人。 南宫亦轩轻叹一口气,顾南弦是他的堂兄,之前他一直顾南弦寄予厚望,觉得顾南弦能带着平远侯府走得更远,没想到居然还做出这样的糊涂事。 提到白莲时他眼底闪过一抹杀气,白莲留不得,只要有她在一日,那顾南弦便会被儿女情长牵绊。 男子汉哪能被小小儿女情长就牵绊住,为了顾南弦,也为了他自己,白莲必须除掉。 “二皇子,不若我们去见见南弦,打探下他究竟是如何想的,至于白莲暂且不急。” 宁北泽觉得南宫亦轩的决定 有些草率,如果杀了白莲顾南弦不仅没振作反而一蹶不振又该如何是好? “那便去见见他吧。” 南宫亦轩抬眸看向远处,意问深长说道。 “二皇子,请。”宁北泽从凳子上站起身子,正打算和南宫亦轩离开,突然瞥到一抹纤细的身影朝他走来,他剑眉微蹙,看不清喜怒。 “见过大哥,见过二皇子。”宁挽月对着二人盈盈一拜。 “你来这作何?没看到我和二皇子在这里?无事不要瞎逛,回院子去吧。” 宁北泽淡淡说道,看得出来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同父异母的庶出妹妹。 “大哥,我不过就是想过来给你问个好,是我多事了,我这便走了。二皇子,臣女告退。” 宁挽月知晓宁北泽是误会她了,赶紧开口解释,她真没有其他意思,也不想攀附上南宫亦轩。 “没有其他心思最好,欢颜这些日子正好在长公主府学规矩,若是你实在闲不住便和她一起去学。” 宁北泽冷冷瞥她一眼,随口说道,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多谢大哥。”宁挽月捏了捏指尖,压住心底的雀跃,云淡风轻道谢,随后莲步轻移从二人眼前消失。 第160章 替身 “那是你庶妹?你不喜欢她?”南宫亦轩看了宁北泽一眼,开口道。 “是臣的庶妹,二皇子不必将她放在心上,是宁国侯府家教不严。” 宁北泽下意识以为宁挽月是看到南宫亦轩在这里才会过来,毕竟这样的女人他见多了。 “也不是不喜欢她,只是看到她便想到欢颜,欢颜比她还小上一岁,再过不久便要入宫选秀,我心里难受。” 他摇摇头,他并不是不喜欢宁挽月,宁挽月也算安分,和她生母也从未惹过什么事,他只是觉得不公平罢了,凭什么宁欢颜便要去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 “选秀之事很抱歉,我帮不了你。”南宫亦轩颇有些愧疚说道,他,宁北泽,顾南弦几人年纪相仿,又是一起长大的,关系还不错,隔上几日便会抽空在一起聚一聚。 对于宁欢颜要入宫选秀之事他感概万千,那个从小追在他们屁股后面,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小妹妹很快便要成为他的庶母,断送在那吃人的后宫里,他又何尝忍心。 “二皇子,您说笑了,选秀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您便是要帮也帮不了。” 对于选秀之事宁北泽看得非常清楚,除了 皇帝没人能改变什么。 “若是你真不想欢颜入宫,那我便去求父皇不要选她,让她落选便好,她性子单纯不适合皇宫。” 南宫亦轩顿了顿,说出这样一句话。 “二皇子,不必了,这是欢颜的命,是她身为世家女的命,宁欢颜可以不入宫,但宁国侯嫡女必须入宫。” 虽然不知道皇帝突然选秀意欲何为,但他知道宁欢颜入宫是必然的。 四大家族苏家和平远侯府都有人在后宫,就只有他宁国侯府和叶家没有,这次选秀叶家和宁国侯府定然要将嫡女送进去的。 “二皇子,您应当更明白何为身不由己。” 说到底就是被那个身份束缚住了,若宁欢颜不是宁国侯嫡女,那她自然不用入宫。 长公主府邸,明月和宁欢颜刚走到院子里,便看到一群人乌压压围在前头,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之事。 明月眉心一跳,心底隐隐不安。 “楚填,你想要杀本宫,你杀啊,杀了本宫啊,我和她如此相似,你对着这副皮囊舍得动手吗?”一道声音传来,明月脚步一顿,这是她母亲的声音。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给我滚下去!”明月提高音量 将前头的下人驱逐开。 下人见着明月赶紧散开,明月拉着宁欢颜一步步走近,看清楚里头的情形时她身子一僵,差点便摔倒在地,得亏一旁的宁欢颜及时扶住她。 一男一女站在中央,男子拿剑抵在女子脖颈处。 “明月,你没事吧?”宁欢颜担忧问道,她也没想到长公主府会发生这样的事。 “无事,你先回去吧,今日看来是学不了规矩了。” 明月摇摇头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好,那我便先走了。”宁欢颜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适合留下来,担忧看了一眼明月,而后转身离开。 “你们这又是在做什么?都闹多少年了,外头人看笑话都看多少年了,你们就不会腻吗?” 见宁欢颜已经离开,明月一步步朝前走去,她声音沙哑道,语气透着一股悲凉。 她之所以支走宁欢颜便是不想让宁欢颜看到她如此狼狈,如此脆弱的一面。 “明月,你先回房间去吧。”对于明月,楚填的态度还算温和。 “楚填,为何不让明月留在这里,还是说你不敢让明月知道你的真面目。” 长公主捂着红唇笑得是花枝乱颤,真是可笑,她 堂堂一国公主,居然当了一辈子的替身。 “你闹够了没有。”楚填今日本不想来的若不是听长公主说有关于明月的重要事情要和他讲,他压根不会踏入长公主半步。 多年前他便和长公主闹翻了,一早搬出长公主府,平日里也不踏进长公主府半步,他都已经做到这步了,可长公主还不愿放过他,一直逼他。 见着二人又针锋相对起来,明月是真的快要崩溃了。 “你们二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母亲,您能不能消停几天,让我清净一二。” 她眼底满是无奈,这两人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闹了这么多年,在京城掀起这么多风浪,还不累吗? 他们不累她在旁边看着都累。 “明月,你先下去,不用管她。”楚填瞥一眼长公主,不咸不淡说道。 “楚填,本宫和你成婚多年,本宫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对本宫?” 长公主痴痴看着眼前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子,便是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明明之前的他们是京城有名的金童玉女,京城人对他二人的感情羡艳不已。 多年前她是京城大家闺秀羡慕的对象,出身 高贵,寻到个好的良人,京城没哪个贵女比她更风光,可如今为何会变成这样。 “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干什么,你从未相信过我,你让我同你讲什么?”楚填眼底闪过一抹痛楚,他成婚多年的妻子压根不相信他,他能怎么做。 “相信你?相信你什么,相信你没有拿本宫当替身,还是相信你爱本宫?你爱的可不是本宫,而是这张和那个女人相似的脸蛋。” 长公主摸上自己苍白的脸颊喃喃道。 年少时她最得意的便是这副举世无双的容貌,京城没哪个女子相貌比得过她,可如今她却是后悔了,后悔有这张相貌,若没有这相貌她又岂会和楚填纠缠这么多年。 旁边的明月叹息一声,替身,相似的容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她有记忆起她便知晓长公主和楚填感情不好,二人不是三天一小架,便是五天一大架,就没有哪天消停过。 哪怕从外人口中得知二人过去如何恩爱,她也是不信的。 之前那么相爱的人怎能可能一夕之间便反目成仇,哪怕其他人如何夸赞两人金童玉女她都不信。 如今长公主这样说,看来当年二人反目之事还另有隐情。 第161章 和离 “闹?楚填,你觉得本宫在闹,本宫没闹,本宫问你,本宫多年前丢失的那些记忆去哪了?本宫问你,你爱的当真是本宫吗?你偷偷藏起来的画像画的是何人?楚填啊楚填,你骗了本宫一辈子啊!” 若不是偶然之间发现实情,便是她都想不到自己从头至尾就是一个替身。 “画像?你动了我的画像?那画像上的人是,是……”楚填嘴唇轻启,想要说点什么却无从开口。 他能说什么,难不成告诉长公主那人是她自己。 “是谁,难不成你还想说是本宫不成,本宫不瞎,那人虽和本宫有八.九分相似,但本宫知晓那人不是本宫,本宫是热烈的牡丹不是清丽脱俗的青莲,那人气质和本宫截然相反,便是本宫想欺骗自己都做不到,你真狠啊!” 一滴滴泪顺着眼角滑落,她和楚填纠缠这么多年,她真的累了,她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楚填,本宫决定放过你,也放过本宫自己。” 她脚步动了动,身子朝前一倾,想要死在楚填的剑下,察觉到长公主有所动作时,楚填已将长剑收回,满眼复杂看着长公主。 “你这是做什么, 楚填,本宫说过,要想本宫放过你,除非本宫死,本宫方才打算死在你剑下让你走,你为何收剑,只要本宫死了你便可以脱离本宫了,这不是你一直求的吗?本宫都愿意放你离开了,你突然收手干什么?” 长公主发现自己是真的看不懂眼前之人,明明和他夫妻多年,可她从未看透过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 当年之所以会挑选楚填当自己的驸马便是看重他如那青竹一样高洁不凡,而今她后悔了,她不要再喜欢楚填了。 “楚填,你走吧,从今以后,本宫放过你,你和本宫互不相欠,既然心中有白月光那本宫便成全你,允你和离。” 长公主动了动手指,声音沙哑说道,她真的不甘心啊,若真能放手又岂会纠缠这么多年,可如今她觉得有些累了,不想再和楚填纠缠下去。 自此以后,楚填是死是活和她毫无关系。 “你说什么?和离,南宫婧姝,你说你要同我和离?”楚填身子一颤,手中的长剑没有拿稳重重砸在地上,他不可置信朝长公主看去,想要看看长公主是不是再开玩笑。 “是啊,本宫同你和离 ,你自由了。” 长公主紧闭眼睛,她不敢去看楚填,担心看一眼便心软。 她又何尝想让楚填离开,她想让楚填一辈子陪着她,哪怕是死也得死在她身边,可她已经累了,不想再喜欢楚填了。 她除了楚填什么都有,有乖巧懂事的女儿,有高高在上的地位,不过就是没了个楚填而已,对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父亲,还请您离开,日后也不要来了,母亲她已决定放你自由,你离开京城吧!” 明月走近两步,轻轻搀扶住长公主,虽不知为何长公主会突然想通,但于她而言终归是好事,毕竟她早就想让长公主同楚填和离了,看着二人互相折磨这么多年,她也是真的累。 和离了也好,放过彼此,也放过她自己。 “楚填,你这是作何,这么些年你不是一直盼着这天吗?如今你又做出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给谁看,怎么,该不是想说对本宫还有感情吧?” 长公主冷冷一笑,眼底满是嘲讽,若真对她还有感情,他们又岂会变成如今这样,怎么可能还会有感情,他对她可是恨之入骨的。 “南宫婧姝,你当真要同我和离? ” 楚填一把捏住长公主的肩膀,修长的手指死死扣在她肩头,他静静盯着长公主,眼神复杂。 “你放开本宫。”长公主用尽力气将楚填推开,抬起手重重甩了他一耳光。 “楚填,是,本宫要同你和离,本宫不要你了。”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恶狠狠说道,看着面前好似变了一个人的楚填,她突然觉得有些不认识楚填了,这不是楚填梦寐以求的吗?如今这又是干什么? “不要我了,不要我了,可你,可你明明说过……”不会不要我的。 后面的话楚填没有说出口,他眼底满是哀痛,还有压制不住的深情,压根没在意发疼的脸颊。 “若我说从始至终爱的一直都是你,你也不是什么替身,你信不信?” 楚填顿了顿,眼神复杂。 他双眼希冀的盯着长公主,希望长公主可以相信他的话。 “不是替身?楚填,本宫早就不信你了,赶紧滚吧,别让本宫赶你走。明月,我们走吧。” 长公主自然是不信的,她又怎么可能还会相信楚填的话,正因为她相信楚填才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南宫婧姝,母后她快回京了 ,想必你也不想让她担心吧!若是她老人家知晓你和离之事,她……” 楚填盯着长公主看了半晌,他总算是确定长公主不要他了,明明她说过不会不要他的,如今为何要食言,他担心真的被长公主舍弃,便用太后来威胁。 “母后,你还有脸和本宫提母后,你应该不知道母后她每年都会写信给本宫,便是为了劝本宫同你和离,母后回京看到本宫和离了她应当会非常高兴。” 长公主是太后的嫡亲女儿,和先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太后离京多年,一直放不下这个小女儿。 “父亲,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明月盯着楚填看了半晌,她想不明白楚填想干啥呢,楚填不是应该高兴吗? “明月,你也要赶我走?”楚填抬头满眼悲伤朝明月看去,明月自小到大便是贴心的小棉袄,何曾说过这般伤人之话。 “不是赶你走,而是让你离开长公主府,你和我们非亲非故留在这里做什么?” 虽不知楚填在想什么,但明月如今只想将楚填赶出长公主府,楚填在府里一日,长公主便会多发一日疯,为了长公主只能尽快将楚填赶走。 第162章 痴情种 “母亲,我们走吧。”明月搀扶着长公主从大堂离开,徒留下一脸颓废的楚填。 “婧姝,不要,不是说过不会丢下我吗?为何要抛下我?” 楚填喃喃自语,便是他都不知道他二人为何会变成这样,他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南宫婧姝,他爱的人一直是南宫婧姝。 可为何就是不愿意相信他?画上的女子也是她,一直都是她,从始至终只有她。 “明月,你先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走出大厅后,长公主不动声色抚开明月的柔荑。 “母亲,女儿便先下去了。”知晓长公主如今心乱如麻,明月也没多说什么,将空间留给长公主一人。 她抬眸看向远处,二人纠缠了这么多年,闹了这么多年,可算是要结束了。 将军府,君灼华斜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君小姐,这玉佩是殿下昨夜在亭子里捡到的,一开始并不知晓是君小姐的东西,还是昨夜回府后派人查过才知,今日殿下便让在下一并带了过来。” 公孙素抬眼看了君灼华一眼,而后又很快低下头,这是她第一次见君灼华,果然很 美,是那种让女子自惭形愧的美,她可以肯定,在京城无人容貌能比君灼华更甚。 只是可惜了,如此一个绝色佳人居然生在君家,也不知最后会落得怎样一个下场。 不过看南宫亦凌似乎对君灼华很感兴趣,说不定会救下君灼华。 “还真是巧,我的玉佩居然被太子殿下捡到了。” 君灼华嘴角的弧度深了又深,她前脚刚丢了玉佩,脚折身回去没找到,隔天南宫亦凌会将玉佩还回来了,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反正君灼华是不相信的。 “君小姐,您有所不知,那亭子每年都被殿下提前订下,便是为了灯会好好赏景,您刚到京城,自然有所无知。” 见君灼华怀疑南宫亦凌,公孙素又开口说道。 “原来如此,我还说呢,为何外头如此喧闹,那亭子周围却安静极了,原来那竟是太子殿下的亭子,那我昨晚霸占了殿下的亭子,殿下他该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君灼华愣了愣,随即开口道,她是真没想到那亭子居然是南宫亦凌的,如此说来南宫亦凌捡到她掉落的玉佩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之事。 “君小姐,所谓不知者不罪, 况且殿下又岂非那般小心眼之人。” “既然殿下捡到我的玉佩,那醉千楼的事情便算了吧,就当买殿下个面子,有句话烦请带给太子殿下,底下的狗如果不听话,直接打碎牙齿,砍了手脚便可。” 君灼华浅笑道,既然南宫亦凌捡到她玉佩并还了回来,那她怎么说也要卖南宫亦凌一个面子才是。 反正夏蓁蓁她也带回来了,醉千楼也闹了,左右也没有什么损失,说到底这损失最大的便是南宫亦凌。 “君小姐,这话在下定然会一五一十告诉殿下。” “如此便劳烦你了。好了,你定然还有事要忙,我就不多留你了。” “君小姐,告辞。公孙素离开的时候回头深深看一眼君灼华,仅一面之缘她便知晓君灼华同一般的大家闺秀很不一样,难怪南宫亦凌会对她感兴趣。 “嗯!”君灼华不咸不淡点点头,一只手正把玩着玉佩。 公孙素走后,君灼华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朝房间走去,来到桌案前,拿起狼毫笔在纸上写起了字。 若是旁人在这定然会觉得奇怪,君灼华这写的是什么东西,和鬼画符一样,压根看不懂,只有君灼 华和她的心腹知晓,这是无影阁的暗语。 只有无影阁的人才看得懂,无影阁如此做也是为了保证消息泄露出去。 毕竟他们是靠这一行赚钱的,若是信息传了出去,那岂不是白忙活,所以才会设这暗语。 哪怕有什么消息从无影阁泄露出去,外人也压根看不懂,对无影阁不会造成什么损失。 “知书,将信送回无影阁,让他们尽快给我查出来。” 君灼华停下笔将手里的纸条递给知书。 “小姐,如今无影阁上上下下都在忙段公子的事,恐怕一时间分不出手。” “段思尧啊还真是个痴情种,只是他不争气,我都已经帮他到这步了,他为何不能争气一点,带着他的心上人远走高飞,不要被这些人这么快找到。” 君灼华眼神幽深,淡漠道,看得出来她对段思尧很不满。 “小姐,您有所不知,其实段公子他完全可以再坚持几日的,就是被赫连姑娘给拖累了,赫连姑娘那身子骨您又不是不知道,是名贵药材需要娇养着的,哪里受得了如此颠簸,逃走不过七日便卧床不起,段公子外出为赫连姑娘买药,刚好就被无影阁的人看到 ,连同赫连姑娘一起带了回去。听闻赫连姑娘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便活不成了。” 知书将近日刚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君灼华。 “活不成?怎么会,我不是给了她一瓶护心丹吗?那量可是够大半年的,没道理这么几日都撑不下去?” 君灼华皱眉不解问道,她既已决定成全一对有情人,那边便不会放任赫连霜月死,如果赫连霜月死了,那她的计划又怎么实施。 “奴婢不知。”知书摇摇头,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赫连霜月身子本就弱,如今又连日奔波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撑下去?” 君灼华担忧说道,若早知道二人如此没用,那她便不让二人离开了。 “赫连姑娘的情况不太好,段少爷这边又一直在闹腾,恐怕真没空查小姐您需要的信息。” “无妨,将信送出去,阁里这么多人,不可能全都围在段思尧身边,我的事情事关紧急,让他们尽快给我查出来,耽搁了我的事情他们可担待不起。” 君灼华冷冷一笑,段思尧眼里心里只有情爱,一个江湖男子如此没格局,段宏又怎么可能让所有人围着他转。 第163章 妙手医仙 “也正是因为他将儿女情长看得比什么都重才能为我所用不是。” 君灼华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小姐,若是阁主知道您这么对段公子,他会不会……” “他会什么?我这可是在帮他,无影阁不需要这样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小情小爱的少阁主,段思尧一点实力都没有,如何能服众,也就只有他的亲生父亲段宏才会相信段思尧能当好这个少阁主,我不过是让段宏认清楚段思尧就是摊扶不上墙的烂泥罢了,他知道又如何,难不成还能杀了我不成,他不会这样做,最多便是说我两句罢了。” 君灼华眼神幽深看向不远处,看来她这几日得寻个时间去江湖上转悠两圈,顺便打探下情况。 “小姐,您这样做真是太危险了,奴婢虽不知道您究竟想要什么,但还是希望您可以收手。” 知书一脸沉重说道,她是真的不想看到君灼华陷入危险之中。 “收手?收不了手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也绝不允许自己回头。这天下乱了这么久,再乱一点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她要的只是天下大乱罢了 ,又不是什么过分要求。 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又怎么可能会放弃,绝不可能。 “知书,以后你便懂了,我如今也不想做什么,无非就是想护住君家罢了,只有足够强大,我才能护住想护之人。” 她最主要的目的便是护住君家,不让皇帝对君家下手。 “君家早就不被皇家所容,就算交出所有兵权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我的确也有自己的私心不假。” 君灼华诚实开口,她的的确确是有自己的私心,她也想借助这事更上一步。 她不想被别人掌控人生,她不想有人对她的事情指手画脚,只有爬到所有人触及不到的高处,才不会有人掌控她,她才可以自己做主。 “对了,以段思尧的名义去一趟神医谷,让他们救治赫连霜月,若是赫连霜月死了便不好了,那我岂不是要沾染上无辜之人的血。” 君灼华是嗜杀不假,但她也不会对无辜之人下手,至今为止她手上也未曾沾染过无辜之人的鲜血,她有自己的原则,不会轻易破了这原则。 “小姐,神医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医治赫连姑娘,要知道这次赫连姑 娘可是让神医谷丢尽颜面。” 知书满眼复杂看了一眼君灼华,这一切都是君灼华造成的,君灼华不可能不知道,那君灼华这么做又是为何? 她是真的不理解,有时候真的搞不懂君灼华在想些什么。 “知书,神医谷可是济世救人的地方,所谓医者仁心,哪怕他们和赫连霜月之间有过节,但也无法冷眼旁观看着赫连霜月去死,如果神医谷不愿出手,那便去找公仪泠蕊,她是外人盛传的妙手医仙,她定然可以不计前嫌救治赫连霜月。” 君灼华摸了摸下巴,哪怕赫连霜月抢了公仪泠蕊的未婚夫段思尧,甚至和段思尧一起私奔,她也可以笃定公仪泠蕊会不计前嫌救下赫连霜月,因为公仪泠蕊是医者,所谓医者仁心便是如此。 虽然她和公仪泠蕊只有一面之缘,但公仪泠蕊的性子早就被她摸透了,一个乐善好施的妙手医仙又怎么可能因为未婚夫被抢就记恨赫连霜月呢? 自然不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当初才会设计让赫连霜月和段思尧相识,甚至是设计段思尧爱上赫连霜月。 这说到底不过是她与赫连霜月的一桩 交易,赫连霜月成功得到了段思尧的心,而她的计划也在不紧不慢实施着,一切刚好。 “公仪姑娘应当会不计前嫌,就是神医谷那些人……” “不必担忧,只要公仪泠蕊愿意救,那神医谷的人就拦不了。” 君灼华摆摆手道,突然间竟觉得自己有几分卑鄙,利用段思尧对赫连霜月的一片真心,也利用公仪泠蕊的医者仁心,所有能利用之人都被她利用了个干干净净。 只是她也别无他法,如今这一门一谷一楼的势力太过强盛,她只能用点小计谋削弱他们的力量 ,这样她才能有机会不是。 “好了,快将信送出去吧!” 平远侯府,南宫亦轩和宁北泽二人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顾南弦的房间,顾南弦恰好醒来。 “南弦兄,你怎么将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了?莫非是那君灼华下的手?” 看着顾南弦鼻青脸肿,几乎肿成猪头的脸,宁北泽眼神复杂,嘴角住不住抽搐,若顾南弦不是他的至交好友,他一定会放声大笑。 “不应该啊,就算你做出那样的错事,君灼华也应该不会这样对你才是。” 宁北泽是真的不 理解,不理解顾南弦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明明上次见面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几日,就已变了一个样子。 “南弦,你怎么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和君家搭上关系?” 君家不是四大家族,已远超四大家族之上,甚至已和皇家并驾齐驱,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和君家搭上一星半点的关系。 顾南弦作为君灼华的未婚夫,是最有可能和君家搭上关系,最终成为一家人的,明明大好的局势却都被顾南弦给破坏了。 “二皇子,我知晓,我知晓所有人都想和君家搭上关系,哪怕平远侯府也想,可我不愿意,凭什么他们要和君家搭上关系就要牺牲我的幸福,我不愿娶君灼华,我只想娶白莲,白莲是我此生挚爱,除了她我谁都不会娶,况且白莲她也是君家人,娶了她不同样能和君家搭上关系。” 提到君灼华时,顾南弦面色狰狞异常,看来已经对君灼华恨之入骨了。 他手指死死捏住手心,好半天才克制住心底的怒火,他和白莲被君灼华害成如今这样,他又怎么可能不恨君灼华,他恨不得将君灼华千刀万剐。 第164章 门当户对 “白莲究竟是不是君家人还未可知,就算白莲是君家人又怎么样,不过就是个身份低微的私生女,你真以为她可以顶替君家嫡女的身份嫁给你?你把君灼华放在何处,又把君家放在何处?让一个私生女替嫁这可是奇耻大辱,君家不会同意,甚至父皇也不会同意。” 南宫亦轩真的快要被顾南弦气死了,他真的很想将顾南弦的脑袋劈开来看看里头装的是不是稻草,不然为何会有如此愚蠢的想法。 君灼华是什么人啊,那可是君将军唯一的嫡女,哪怕君子宸这个嫡子都没君灼华受宠,君将军又怎么可能会让君灼华受此委屈。 “你脑海里闪过这个想法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那位白莲姑娘,你可知道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了,那你和你的白莲姑娘就是死路一条。” 南宫亦轩深吸一口气,慢条斯理说道。 “这婚事是父皇为你赐下的,如今你这样做公然打了父皇的脸,父皇他不可能重用于你,甚至是不会用你,因为一个白莲,为了一个女人失了圣心,得罪了君家,真的值得吗?” 南宫亦轩不解问道,他和顾南弦自小一起长大,此前的他为何 从不知道顾南弦如此儿女情长,成大事者又怎么能被小小儿女私情牵绊住,从这件事情上,他看出了一点,顾南弦不是什么可用之人。 “二皇子,你不懂,只要能和白莲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牺牲,什么君家,什么圣心我早就不在意了。” 顾南弦语气激昂说道,他什么都不要,只要一个白莲足以。 “南弦兄,那个白莲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你一个世家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为了一个女人不要家族,为了一个女人抛下所有的家族荣耀?” 宁北泽一脸气愤说道,更多的却是恨铁不成钢,好好一个少年郎为了一个女子搞成这样真让人嘁嘘。 “平远侯府养你这么大是为什么,难不成就是让你为了一个女人为情乱智,难不成就是让你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不要,抛弃家族?顾南弦,你醒醒,你不是什么普通人,你是平远侯嫡子,是最有可能接管平远侯府的人。” 见顾南弦一脸颓废样,南宫亦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抬起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希望顾南弦可以清醒点。 南宫亦轩是真的快要被顾南弦气死了,如果顾南弦不是他表 哥,他早就不管这个乱摊子了。 谁让顾南弦这个蠢货偏偏是他的表哥,他就是想甩手不管也甩不了。 “二皇子,息怒。”见南宫亦轩真的生气了,宁北泽上前一步拉住南宫亦轩,他担心南宫亦轩冲动之下会做出点其他事情,毕竟顾南弦如今这身子可和那病弱女子差不多,不,比病弱女子还虚弱。 “二皇子,南弦他就是一时被白莲给迷惑了,想必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想明白什么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宁北泽满眼复杂朝顾南弦看去,如果不是此时的顾南弦非常虚弱,他定然不会拦着南宫亦轩。 说句实话,便是他自己都想动手将顾南弦揍一顿,想要打醒顾南弦这个鬼迷心窍的家伙。 作为大家族培养十多年的嫡子,居然头脑一热栽在了情爱身上,着实让人没想到,甚至为了一个女人做出如此为情乱智的事情来,若他不是顾南弦的好友,定顾会在背后好生笑话。 “他还能想明白吗?我看他就是彻底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早就不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了。” 南宫亦轩冷哼一声,他是真的觉得顾南弦无药可救了。 “二皇 子,您虽是皇子,但也不能如此羞辱人,白莲她不是什么狐狸精,她是个单纯善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我从未见过这般美好的女子” 见南宫亦轩诋毁白莲,诋毁他心中的女神,顾南弦又如何坐得住,强撑起伤痕累累的身子争辩。 “皇子?羞辱人?顾南弦,你莫不是忘了,我还是你的表弟,我难不成没有资格管你,你说白莲天真善良,如果她真的善良还能和你搞在一起?” 南宫亦轩轻嗤笑一声,真是笑话,哪有天真善良的女子会做出这样的事。 “南弦兄,白莲是君灼华的侍女,君灼华为你外出寻药,她却肆意勾引你,引得你想出如此昏招,若她真的天真善良,那便不会背叛君灼华,君灼华不说对她恩重如山,但怎么说也是她的主子,这种叛主之人还谈得上天真善良?” 便是宁北泽都忍不住了,他真不知道是白莲装得太好,还是顾南弦已经瞎了,若不然又怎么可能会对白莲有这样的“误解”? “如今皇上已经下旨解除了你和君灼华的婚事,你是否满意了?” 宁北泽翻了个大白眼,他觉得顾南弦就是被白莲下蛊了,不 然为何会性情大变。 这样的事情在之前压根不会发生,此前的顾南弦也不会为了一个女子做出糊涂事情。 “婚约解除了?太好了,这下子我便可以光明正大迎娶白莲做我的妻子了。” 顾南弦愣了愣,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差点就被这个消息砸昏了。 虽然失去搭上君家的机会,但他不用迎娶君灼华也算一个好事,等他好了,他便迎娶白莲过门。 “娶她做你的妻子?你莫不是忘了,君灼华可是要将她卖到青楼去的,凭她的身份有资格当你的正妻?有资格做这平远侯府的当家主母吗?” 便是宁北泽都忍不住冷嘲热讽,他觉得顾南弦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大家族对于门当户对是非常看重的,哪怕未来的妻子或者是夫君不能给家族带来什么利益也没关系,但好歹也要门户相当,门不当户不对在大家族可是相当忌讳的。 当初先帝不就是娶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当皇后,甚至为了那女人空置后宫,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还被前朝的言官诟病了好些年。 若不是后来先帝英年早逝,恐怕现在都还可以听到那些言官的闲言闲语。 第165章 为了她你宁愿放弃爵位? “除了白莲还有谁配当我的正妻,虽然白莲身份上的确有点低,但我的妻子只会是她。” 顾南弦知道宁北泽说得都是实话,他们这样的世家大族讲究的便是门当户对,可他心中已经有了白莲,那便不会再娶旁人,他做不到让心爱之人给他做妾。 “你的妻子只会是她?若是娶她便要放弃侯府爵位,你可还愿?” 南宫亦轩嗤笑起来,真是可笑,难不成为了一个小小女子连爵位都不继承了。 顾南弦难得沉默了,在爵位和白莲之间他显然还没有想好。 “平远侯府就我一个嫡子,难不成这偌大的平远侯府日后还会让一个庶子来继承?” 顾南弦沉默再三,还是开了口,他之所以可以如此肆无忌惮,便是因为平远侯府就他一个嫡子,他料定日后继承平远侯府的人只会是他。 事实的确也是这样,世家大族的继承人只能是从小培养的嫡子,庶子是没有资格继承家业的,但,一切总有例外。 “顾南弦,你莫不是忘了,父皇他当年也不过是一个庶子,他还不是坐到如今九五至尊的位置,你又觉得有什么不可能呢?庶出可以做上皇位为何就不能 当你平远侯府的继承人?” 南宫亦轩警惕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若不是顾南弦非要执迷不悟他又怎么说出此番大逆不道的话。 皇帝对他的出身尤为不满,当年的皇帝不过就是一个不受宠的落魄皇子,那时的先帝也还不是皇帝,还是那个惊才绝艳,被无数人称赞的贤明太子,他刚好得到太子的另眼相待,就此脱离之前的水深火热。 若不是先帝英年早逝,若不是先帝当时把如今的皇帝当嫡亲弟弟看,如今这皇位怎么也轮不到皇帝头上。 “顾南弦,你以为你是嫡子就有什么了不起吗?若你不能为平远侯府做出贡献,若是你不能带着平远侯府走向昌盛,平远侯立马会弃了你,培养另外的继承人,你别把你自己看得太重要,你和你那些庶兄庶弟比起来没什么区别,不过就是你比他们会投胎,占了个嫡子名头。” 身为顾南弦至交好友的宁北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不想看到顾南弦为一个女人放弃大好前途,悠悠开口。 其实大家族的庶子并不比嫡子差,怎么说也是大家族出身,比不上嫡子,但也远胜一般家族中的嫡子。 除却嫡子的 身份,待遇没有嫡子好,说到底从小接受的教育也和嫡子差不多。 “你真要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便放弃家族?若你当真要这般做,那我们日后还是不要来往了,我宁北泽不屑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宁北泽满眼失望道,若顾南弦真的选择了白莲,那他们多年的手足之情也就断了。 “你们是不是想得太严重了?我不过就是想娶白莲当正妻,父亲他怎么可能……” 话说到一半,顾南弦突然紧闭嘴巴,不再言语。 “怎么可能会培养一个庶子当继承人吗?顾南弦,若是嫡子不争气,自然是可以的,再说这庶子的身份不也可以提成嫡子,要么让其生母为平妻,要么让其过继在侯夫人名下,这不都是名正言顺的嫡子。顾南弦,你千万别以为平远侯只能将侯府交在你手上,他还有其他选择。” 宁北泽深深朝顾南弦看去,有些事情顾南弦不可能没想到,多半是想到却不敢承认,他如今要做的便是将这些事实明晃晃摆在顾南弦眼前。 “若你真是一个只爱美人不爱权力的人,那你便尽管去和你的美人恩爱去吧,左右不会有人说你半句不是。” 一 但顾南弦失去平远侯府继承人的身份,那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也不会有人多说半句闲话。 可如今顾南弦还是平远侯的嫡子,还是平远侯府继承人,只要有这层身份在,顾南弦就不可能随心所欲。 想要随心所欲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们没有任性妄为的资格,这便是他们出身世家的无奈。 “好了,我们今日也说了不少,你自己好好想想,一但决定了便回不了头,若是你真想要美人,那你如今的身份地位都将不复存在,走吧,让他好好休息。” 南宫亦轩满眼复杂说道,如今他对顾南弦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不管顾南弦做什么决定他都不会多说半个字,只希望顾南弦日后不要后悔。 “南弦,你好好想清楚,你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不就是想报效朝廷吗?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你这么多年的努力真的值得吗?” 宁北泽拍拍顾南弦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 和顾南弦交好这么多年,他是真的不想看到顾南弦为了一个女子就放弃一切。 将军府一间破旧的房间里,白莲气弱犹虚躺在床榻上,听到外头有动静,她睁大眼睛朝前看,想要知道 来人是谁。 “白莲,我真不明白,你究竟看上顾南弦什么了?” 君灼华大步走进来,抱着玉臂居高临下看着白莲,她不明白见识过大漠孤烟的白莲怎么会看上顾南弦,怎么会甘愿被困后宅。 “还有你是我的妹妹又是怎么回事?哪怕你是杨素云的女儿也不可能是我的妹妹,父亲他对母亲一往情深,绝不可能做出对不起母亲的事,你不会是我的妹妹。” 君灼华笃定说道,虽不知白莲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但她可以肯定,白莲绝不可能是君将军的女儿。 “君灼华,我也不想是你的妹妹啊,可我偏偏就是你的妹妹。”白莲挣扎着从袖口掏出玉佩,将玉佩递在君灼华面前。 “看到了吗?这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你不可能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君灼华,你说得对,我的确看不上顾南弦,之所以会勾搭他也是因为你,只因他是你的未婚夫。” 白莲小脸一白,恶狠狠瞪着君灼华,哪怕她已浑身狼狈,但在君灼华面前她不想低人一等,依旧还是那副清高样子。 “你恨我?”君灼华不解看过去,她真不知道白莲为何恨她,她自认待白莲不薄。 第166章 好东西 “君灼华,你我同为君家人,凭什么你是高高在上的君小姐,北境的小公主,哪怕在京城,哪怕面对公主你也依旧可以放肆,可我却是一个低贱的侍女,任人欺凌,你说凭什么啊!” 此时的白莲已经顾不了她身上的伤,她怒目而视,真是可笑,居然还问她为什么,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老天不公平,当然是因为她嫉妒君灼华啊! “君家人?你确定你是君家人?说到底你不过是嫉妒我罢了,嫉妒我有好的出身,嫉妒我有一个他人眼中颇为优秀的未婚夫,也嫉妒我可以随心所欲,没人敢得罪我。你这样的人不就是见不到别人好,你见不到我有这样好的出身。” 君灼华捂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有些人就是这样,心眼小又见不得别人比她好,白莲正是这样的人。 哪怕白莲没有认为她自己是君家人,她也还是会嫉妒君灼华的。 “你嫉妒我也羡慕我,羡慕我的出身,羡慕我有个好的未婚夫,更加羡慕我有这样一副容貌。” 君灼华用非常平淡的语气说出这番话,她说得都是实话,若说她身上有哪几点最让人羡 慕,那定然就是这几点了。 “我总算是知道你这些年勤练琴棋书画是为何了,原来是为了比过我,你想向世人证明你比我更强,也比我更像个合格的大家闺秀。不过你想过没有,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婢子,他们又怎么会认为出身高贵的我比不过你呢?” 君灼华是真的不理解,她不明白白莲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些人哪个不是人精,又怎么可能贬低她去抬高白莲的身价? 这压根是不可能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 “哦,我忘了,在顾南弦眼里你的确是比我好。” 君灼华眨眨眼,无所谓说道,顾南弦觉得白莲好那是顾南弦眼瞎。 “我问你,顾南弦到底是怎么醒过来的,别和我说是血肉入药那套,你知道的,我可从来不信这些。” 君灼华一步步走近,伸出手挑起白莲的下巴,哪怕她是女子也不得不承认白莲生得美,是那种楚楚可怜,惹人疼惜的美。 和她的美完全不一样,她有一种不顾他人死活,肆意张扬的美,而白莲是内敛,是弱柳扶风的,二人都是顶尖的大美人,她在容貌上甚至比白莲 更胜一筹,但男子还是喜欢白莲的比较多,因为这正好可以激发他们的保护欲。 男子么都希望妻子小鸟依人,柔情似水,自然不希望未来的妻子如同君灼华这般强势不讲理。 “君灼华,你不是自诩聪明绝顶吗?那你为何不猜猜,猜猜顾南弦到底是怎么醒来的?” 白莲嘲讽一笑,她颇为得意看向君灼华。 “呵,只有顾南弦那个蠢货才会相信以血肉入药之事,若我猜得不错,你手中应当是有解药的,顾南弦之所以会醒来,想必是你将解药给他吃下了吧。解药莫不是南宫亦凌给你的?” 君灼华心中突然闪过一个猜测,她之所以会出京为顾南弦寻找解药不正是拜南宫亦凌所赐。 之前她一直想不明白南宫亦凌为何要千方百计让她离开京城,如今倒是想明白了。 如果她一直留在京城,白莲哪会有机会勾搭上顾南弦,所以她的离京是南宫亦凌为白莲制造机会,可是南宫亦凌究竟是何时与白莲勾搭在一起的,要知道白莲可是和她同一日进京的,她和南宫亦凌才有过几面之缘,白莲一个侍女又怎么见得到南宫亦凌? 这 是君灼华想不明白的,她真的不理解,不理解为何白莲会与南宫亦凌有联系。 她这自然也不是凭空猜测的,也是有真实依据的,若问她离京之后对谁最有利,她一定会回答白莲。 若是刚好离京的君灼华自然不知晓这一切,可如今她什么都知晓了,知晓了所有一切。 知晓她的离京对白莲最有益处。亦或是顾南弦身上的毒也是南宫亦凌下的,多半就是为她离京找个的借口。 君灼华抬眸看了一眼白莲,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她觉得这个想法的真实性起码也有七八十的。 “南宫亦凌?太子殿下?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么可能认识太子殿下?” 白莲抬起头满脸不解朝君灼华看过去,什么南宫亦凌,这君灼华究竟说得是些什么玩意。 “好,那我问你,你的解药哪里来的,要知道太医院的太医都研制不出解药,为何你手里有,难不成顾南弦身上的毒就是你下的,不然你为何会刚好有解药?别说那不是解药,这番话骗骗顾南弦那个傻子足矣,我又不是他。” 君灼华冷冷一笑,嘴角带着一分嗜血,她的手指死死捏着 白莲的下巴,说出的话却又有几分残忍。 “白莲,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你可知道,不过你马上就知道了。” 君灼华收回手,从腰间掏出一个小药瓶,拿开瓶盖从里头倒出来一只赤色的虫子。 不等白莲看清那虫子长什么样子,君灼华已然捏住她下巴,将那虫子喂到她嘴里。 白莲只觉得毛骨悚然,头皮发麻,刚想张嘴将在舌头上乱爬的虫子吐出来,君灼华揪住她头发往后一扯,虫子顺着她咽喉爬了下去。 君灼华嗤笑一声,轻轻放开手,而后漫不经心道:“这虫子可是好东西,还是我前些年在江湖行走的时候搜寻来的,能吃了它,你也是个有福气的。” 白莲趴在床榻边张嘴呕吐着,想要将那虫子吐出来,只是那虫子早就钻到她肚子里又怎么可能吐得出来。 “你给我吃了什么?”白莲脸色惊恐说道,虫子她倒是不怕,但肚子里有只虫子她还是怕的。 “好东西,以后你便知道了,你这身子三两日也就好了吧,到时候就该去青楼了,想来顾南弦也舍不得你受委屈。” 君灼华意有所指道,而后摆摆手从白莲眼前消失。 第167章 苗疆蛊毒 “君灼华,你,你为何要这样对我?”白莲抬头看去,只看到一抹红从眼前消失,她面目狰狞,表情凶狠,和往日里那副温软无害的样子大不相同,若是顾南弦在这里,他定然会被此时的白莲吓到,毕竟白莲在他眼中是一个单纯善良,柔情似水的女子,又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疯魔一面。 “小姐,您方才给白莲喂的虫子是什么东西啊?总不能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虫子吧?”知书不解问道,她跟在君灼华身边多年,自然也知道君灼华手里头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外一回事儿,方才在外头看到君灼华将虫子喂进白莲嘴里时,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对君灼华的恐惧再次上升了一个台面,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君灼华北境小魔王的名头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苗疆蛊毒可听说过,南诏国有个神秘的地方,称之苗疆,苗疆蛊毒是南诏国最出名的,那是蛊虫是我前些年从一个苗疆人手里搜寻来的,虽不知是何蛊毒,但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君灼华动动手指,意有所指说道,其实她也不想这样对白莲的,毕竟她已经打算将白莲卖青楼去了,可谁让白莲非不愿意说实话呢? 她不过就是想知道白莲和南宫亦凌之间有何关系,想知道白莲手里的解药从何而来,谁让白莲偏偏不识抬举,她本打算放白莲一条生路,没想到她非要自寻死路。 “苗疆蛊毒?小姐,这种东西你怎么会有?听闻这蛊虫是养蛊人用自身血肉喂养长大的,有些蛊虫甚至会反噬主人,小姐您不该将这种东西带在身边。” 知书一脸担忧,她一直都知道君灼华和寻常大家闺秀不一样,但也没想到君灼华的爱好如此特别。 别的大家闺秀要么是研习诗书,要么便是赏赏花,品品茶,再有就是逛街买胭脂水粉,漂亮衣衫。 可君灼华的喜好和这些人截然不同,她自幼习武,一整天到晚手提一把长剑,身边有一条大青蛇便不说了,如今连苗疆蛊虫都冒出来了,再这样下去,她都不敢伺候君灼华了,也不是君灼华难伺候,就是她身边总会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无事,一条小虫子罢了,难不成还真能在我手里翻了天,其实我对这蛊虫也非常好 奇,也想看一看这蛊虫是否如传言中那般厉害。” 最后一句话才是君灼华的真心话,她的确想知道给白莲种下的蛊虫能不能同外界传言那样控制人。 其实说起来她是真的不信,一开始听到那传言时她可是嗤之以鼻的,她不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可以被一个小小虫子控制住,但外界的那些传言又告诉她,都是真的,一个小虫子甚至是比千军万马还要厉害。 “小姐,苗疆蛊毒的确如传言一样,我幼时随父亲曾过去一趟南诏,在那里我见过苗疆人,南诏皇后便出自苗疆。” 知书细细思索,随后道,尽管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但她依旧还记得当初发生的事。 “你见过苗疆人?”君灼华不可置信道,没想到知书居然还见过南诏见过苗疆人。 “是,的确远远见过一面,而且她身上有股特别好闻的香味,我也是后来才知晓,他们不仅可以控制蛊虫,更可以控制蛇虫鼠蚁,尤其是蛇,用一支竹笛便可控制方圆十里的蛇,让其为他们所用。至于那香味是他们自己调制的香薰,是为防止蛇群暴躁,不小心伤到他们,有那香味在,哪怕蛇群突然暴躁起来也不会伤害到他们。” 知书沉思片刻又道,如果她不是亲自去过一趟南诏,恐怕她自己也是不会信的。 “居然真有如此神奇,看来传言不假嘛!” 君灼华摸摸下巴,好半天才开口,看得出来,她也被知书的话吓到了。 虽然君灼华也在江湖上走南闯北多年,却也从未听闻过这样离奇的事。 “小姐,您有所不知,虽说这传言不可尽信,但也还是要信一部分的,虽然传言会夸张几分,但不可否认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小姐,奴婢明日便将白莲送到青楼去,省得她在府上又惹小姐伤心。” 知书担忧看了一眼君灼华,而后轻声说道。 “伤心,我有什么好伤心的,难不成还能为顾南弦伤心,不会的,我不会为他伤心,也不会为任何一个男子伤心,我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干嘛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之人身上。” 君灼华不屑一笑,真是可笑,难过吗?不存在的,顾南弦实在不值得她这样做。 “至于白莲背叛我之事,我最初的确是非常愤怒,甚至想当场杀了白莲,谁让她敢背叛我,你在 我身边多年,应当知晓我是什么性子。” 君灼华轻声一笑,如果还在北境她定然提着刀一刀砍了白莲,可如今这不是北境,是天子脚下,哪怕她再愤怒也得忍着。 “将她送去青楼时把卖身契一并送过去,此后她和我将军府,和我君家再无关系。” 君灼华抬起手揉揉发疼的太阳穴,谁让白莲非要背叛她,不然她又怎么可能做得这么绝。 “小姐,将卖身契一并送过去?可这样不就是给白莲和顾南弦机会吗?顾南弦定然会趁此机会给白莲赎身,您这不是成全他们吗?” 知书不解问道,如果白莲的卖身契还在君灼华手里,哪怕白莲被卖到青楼,所有决定权也是君灼华说了算的,可若是没了卖身契,君灼华想要插手白莲的事情就会难上很多。 “成全他们?知书,你觉得我有这么好心,他们二人让我颜面尽失,成为京城的一个笑话,我又怎会不计前嫌成全他们,我不是什么圣母,他们这般伤害我,成全他们这般愚蠢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君灼华轻笑出声,她看上去有这么善良?亦或是她看上去像这么善良的人? 不是的,她不是什么好人,她更加不会自诩好人,因为她做的事情没一件和好人沾得上关系。 “那您为何?” “平远侯顾家可是四大家族之一,就算顾南弦再喜欢白莲,也不可能将她接出青楼,和她成婚。那样的簪缨世家怎能容忍当家主母出身低贱还流落风尘,别说是当家主母了,便是妾都不够格。” 这些世家可是将门当户对看得很重要,一个没有强硬身份做后盾的当家主母是活不下去的。 “顾南弦想要娶白莲,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说来顾南弦是不是被下了降头,之前一直听闻他是京城最出色的青年才俊,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吗?” 君灼华很不理解,她不理解外人称赞有加的青年才俊会是如此模样。 “李代桃僵这样的想法都能想出来,看来顾南弦的确很愚蠢。” 君灼华手捂红唇轻笑起来,她是真的觉得顾南弦蠢笨如猪。 哪怕白莲真是君将军的女儿又能如何,也不会改变什么结果,平远侯府要的是君家嫡女,而不是什么跳梁小丑,李代桃僵之事是进行不下去的,首先平远侯不会同意,皇帝自 然也不会同意。 与她而言说到底也没什么损失,若不是这二人在背后恶心她,算计她,她还真会成全两人。 “小姐,顾南弦他真的爱白莲吗?可他们也才认识几天啊?” 知书自然知晓君灼华是何意思,毕竟她之前也出自大家族,自然知道大家族对婚事的诸多苛刻。 她将自己的想法问出来,她想知道顾南弦对白莲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若说是真心的,知书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顾南弦在京城阅女无数,又怎么可能会对白莲一见钟情,白莲的容貌的确不俗,但比起京城高贵典雅的大家闺秀,她并不起眼。 但若说是假意,白莲不过就是个身份低贱的侍女,顾南弦如此做又能有什么好处? 关于这点知书是真的想不明白,她疑惑朝君灼华看去,希望君灼华能给她解释一二。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又不是顾南弦肚子里的蛔虫,又怎么知道他再想什么,说不定他还真就是对白莲一见钟情,非卿不娶。” 君灼华眼神复杂,一见钟情不过就是见色起意,是白莲没有那副容貌顾南弦还会喜欢她吗? 多半是不喜欢的,男子不都喜新厌旧,色衰而爱驰是常事。 “不过就算他对白莲一见钟情又怎么样,顾南弦是侯府嫡子,他的身份不允许他为白莲付出一切,若他是个普通人,说不定还能和白莲长相厮守一辈子。” 君灼华嗤笑一声,漫不经心摇摇头,她眼底满是讽刺,在讽刺顾南弦天真愚蠢,也在讽刺白莲异想天开,哪怕她和顾南弦的婚事解除了,白莲也不可能正大光明嫁进平远侯府。 “我并不知道顾南弦对白莲是真心还是假意,但白莲对顾南弦可没有半分真心,从始至终就是利用顾南弦罢了,说起来他也是活该。” 想到方才白莲提起顾南弦时那副嫌弃鄙夷的眼神她就开心,若是顾南弦知道他心心念念之人这么看待他,那他会如何想? 只是顾南弦终究没机会看到这一幕。 “对了,让人去查查我离京后白莲和什么人接触过,哪怕她咬死不认,但也否认不了她手里有解药的事实。” 凭着解药,凭着做出的一场好戏当上顾南弦的救命恩人,她不相信凭白莲一个人可以做到地步。 “小姐,奴婢知晓了,您是怀疑有人 和白莲暗中勾结?” “不是怀疑,是肯定,我总觉得那个人是南宫亦凌,可又想不通他为何要这样做,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哦,对了,我似乎忘了一件事,平远侯府可是站在二皇子那边的,如此南宫亦凌做这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君灼华轻拍脑袋,颇有些懊恼说道,是啊,她怎么将这档子事忘记了。 若说眼下谁对南宫亦凌最有威胁,定然是二皇子南宫亦轩,如果顾南弦娶了她,在其他人眼里君家便是支持南宫亦轩的。 南宫亦凌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此说来,南宫亦凌这么做便是想毁了平远侯府和君家的亲事。 哪怕没有白莲,也还会有其她人。 只是南宫亦凌算错了一点,君家不属于任何一方,不忠于皇帝,也不会参与夺位之事,君家忠于东岳,忠于黎民百姓,永远不会忠于个人。 哪怕她真和顾南弦成婚了,君家也不会站在南宫亦轩这边,同样的,哪怕她和顾南弦解除婚约了,君家也不会站在南宫亦凌那边。 “小姐,如今您的婚事解除了,定然会有无数人想和您搭上关系,奴婢有些担心您。” 知书是真的心疼君灼华,小小年纪便要承担这些,和君灼华差不多年纪的大家闺秀可都还在家中被娇养着。 “有什么好担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担心担心那些想要搭上君家关系之人,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使出什么手段。” 君灼华眼底闪过一抹兴味,安静了这么久,京城是该闹腾闹腾了,就是不知道他们收手段如何了。 “倒是奴婢忘了。”知书笑着摇摇头,是啊,君灼华是什么样的人,北境小霸王这名头没有任何水分,她该担心的是想对君灼华图谋不轨之人才对。 “小姐,上次宫宴结束后您遇刺的事已经查清楚了,是二公主联系绝杀门,让他们解决您。” 知书顿了顿,又道。 “哪怕没查我也知晓是她,和我有过节的无非就这么几个,如此沉不住气的就只有一个南宫清璇了。” 对于这个结果君灼华丝毫不觉得意外,因为她早就预料到了。 “也只有这个蠢货才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无数人想要她死,但绝不会在她刚进京便动手,只有南宫清璇这个没脑子的才会如此做。 第168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小姐,皇家那边要不要奴婢去给他们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 端着茶水走近的墨画刚好听到二人谈论南宫清璇派人刺杀君灼华之事,她将茶水放在桌子上,一脸的愤愤不平。 “好了,南宫清璇不过就是个蠢货,那点小手段我还不放在眼里,跳梁小丑罢了,让她蹦哒去吧。” 君灼华无所谓摆摆手,她确实觉得南宫清璇不足为惧。 顾南弦和君灼华解除婚约后,京城又安静了好几日。 白莲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这一日知书便带着白莲去城里最大的一家青楼,将白莲和卖身契一起交给老鸨。 “这便是前两日传得风风火火的那个奴婢?看起来的确有几分姿色。” 老鸨接过卖身契,鄙夷朝白莲看去,顾南弦和君灼华之所以会解除婚约,可是多亏了白莲,因着此事,白莲也被更多人熟知。 不少人都好奇这白莲究竟生得如何国色天香,不然顾南弦为何会放弃君灼华而选择白莲,毕竟君灼华的美貌真不是盖的,真如那国色杜丹一样耀眼夺目。 白莲娇瘦的身躯抖了抖,她何尝感受不到周围异样的眼光,她能感受到些人鄙夷轻蔑的视线真真切切扎在她身上。 “知书,君灼华当真要将我卖到青楼,我也是君家人,是她的嫡亲妹妹,希望她到时候别后悔。” 白莲咬咬牙,满眼怒意朝知书看去,她还是不相信君灼华会将她卖到青楼。 “小姐的名讳也是你能随意称呼的?不过一个奴婢,心比天高,居然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真是可笑,白莲,奉劝你一句,早日看清局势,谁让你非要背叛小姐。” 见白莲居然直呼君灼华的名字,知书再好的性子都忍不住了,抬起手狠狠朝白莲扇了一耳光。 “说什么傻话,谁不知道君将军膝下只有一子一女,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居然还敢攀附君家。老鸨,她便交给你了,她做过什么事想必你也知道,希望你可以好好“关照一二”,只要别让她死了,一切好说。” 知书觉得君灼华对白莲的惩罚还是太轻了,但她可不会如此放过白莲,如果不是白莲,君灼华又怎么会成为京城的笑柄。 知书在为君灼华鸣不平,她家小姐这么好的人,怎么偏偏遇上狼心狗肺的白莲。 不过说起来白 莲勾搭上顾南弦或许对君灼华而言是件好事,毕竟君灼华不想嫁给顾南弦,就算眼下没有白莲,他二人顺利大婚,那之后的事情呢? 顾南弦既然能被白莲勾引,日后自然也会被其她女子勾引,毕竟他本就是那样的人。 “姑娘,听闻这个小蹄子是顾公子的心上人,平远侯府那边……” 老鸨鄙夷看了一眼白莲,颇为担忧说道,若是教训了白莲那顾南弦过来找麻烦怎么办,毕竟那可是平远侯府的嫡子,他们轻易得罪不起。 “顾南弦?不必担心,这白莲本就是我家小姐的侍女,小姐要如何处置也是小姐的事,他可插不了手,放心,我家小姐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你尽管放心。” 知书抿唇一笑,君灼华之所以会将白莲卖到青楼不就是为了磋磨白莲,又怎么可能会允许顾南弦来破坏她的好事情。 “知书,我和你好歹也相识多年,你为何如此狠心?” 白莲捂着疼痛的脸蛋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知书不过就是一个奴婢,居然也敢打她,其次她并不觉得她做错了什么。 “我为何如此狠心?小姐她是如何对待你的你不清楚吗?抢了小姐的未婚夫,还想抢小姐身份,我还是第一次碰到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你以为你勾搭上顾南弦就能逆天改命,飞上枝头变凤凰?那你真是天真。” 知书冷冷一笑,白莲最大的错便是没有自知之明,但凡她有几分自知之明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白莲,你好自为之,也不知道你视为救命稻草的顾南弦会不会来救你。” 知书深深看了白莲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知书,知书,你告诉君灼华,她一定会后悔的。” 白莲挣扎着想要去追逐知书的脚步,但老鸨又怎么可能真让她追出去。 “叫什么叫,不管你之前是何身份,但你如今进了这怡红院,那便是我院里的姑娘了,最好不要有什么小心思,也不要妄想逃跑,不然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我可不是顾公子,不会对你楚楚可怜的样子心生怜惜。” 老鸨冷冷一笑,警告道,若是白莲安分守己还好,但若是不安分,那可有她的苦头吃了,这里是青楼,折磨人的手段数不胜数。 “你想要做什么?我可是良家女,你这可是逼良为娼。” 白莲捏捏衣袖,加大声 音道,如今她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顾南弦身上,只希望顾南弦得知她的消息可以尽快赶来救她,不然…… “良家女?你确定你是良家女,哪家良家女会如你这般恬不知耻,既然这么喜欢勾搭男人,那便让你勾搭个够。来人,将她带下去好生看管。” 老鸨哈哈大笑起来,眼角的细纹都笑出来了,本就风韵犹存,此时开怀大笑倒是让无数人移不开眼。 她这里的哪个不是良家女,包括她自己也曾是良家女,若不是情非得已,又怎么可能会流落青楼,干起这皮肉生意。 “我可是君家人,君将军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白莲眼底闪过一抹焦急,如今看来她是走不了了,只能借用君家名头来压制下这老鸨,她担心自己今晚就会被安排接客。 “君家人?还真是痴心妄想,老娘这里可没有什么君家人,只有一个勾搭君小姐未婚夫被发卖来的贱婢。” 老鸨自然是不信,不过就算白莲真是君家人又能如何,君灼华是君家嫡女,君灼华一人便可代表君家。 “不要碰我,我自己会走。”看着几个剽悍的壮汉朝她一步步走来,白莲朝后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开口道。 她明白凭她一个人压根逃不出去,为今之计,只能暂时稳住这老鸨。 “这样才对嘛,就是要识时务一点,我看你模样不错,又是君家小姐身边之人,想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是精通的,既然如此,明晚便登台吧!” 老鸨将白莲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不住点头,看得出来她对白莲很满意。 如果可以好好利用白莲,白莲定然可以成为她的摇钱树。 “登台?登台做什么?”白莲瞪大眼眸朝老鸨看过去,没明白老鸨是何意思。 “自然是登台献艺,取悦男子了,你不是都勾搭上顾公子了,看来你在勾搭男子上挺有一套,想来也没有什么好学习的了,明日便正式登台献艺。只要好好听我的话,保管你日后吃香喝辣。” 老鸨定定说道,看了看白莲那一双白嫩嫩的柔荑又觉得自己说错了,白莲虽是侍女,但也是君灼华的侍女,平日只需要伺候君灼华便可,也不用做什么粗活,说起来这日子还是滋润的,最起码比那些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好上许多,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在乎吃香的喝辣的。 要知道大世家为家中子女挑选侍女时也是经过层层筛选的,毕竟这侍女代表的可是主人家的面子,自然不能马虎。 “吃香喝辣?你确定你没开玩笑。”白莲冷冷一笑,吃香喝辣?她还需要吃香喝辣吗?在君灼华身边时她过得不正是这样的日子。 尤其还在北境时,她被无数贵公子追捧,那小日子过得比一般闺秀还要精彩,还要滋润。 “不管你之前过得什么日子,既然进了我这怡红院,那便是我怡红院的人,你卖身契在我手里,想来你也不会如此愚蠢,好了,将她带下去吧。” 老鸨不欲和白莲多费口舌,摆摆手让人带白莲下去。 白莲深深吸一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 此时东宫,君灼华将几张书信摆在南宫亦凌面前,她冷冷看着南宫亦凌,希望南宫亦凌能给她个合理解释。 “太子殿下真是好大威风啊,连我都成了你棋盘上的棋子,你这手未免伸得过于长了,都伸到我身边了?” 君灼华似笑非笑道,她也不是在质问南宫亦凌,只是希望南宫亦凌给她个合理解释。 “君小姐,这事的确是孤不对。” 南宫亦凌拿起桌上的书信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他显然没想到君灼华这么快便知晓他做的事情。 哪怕他做的事情都被拆穿了,他面上也没一丝一毫尴尬,甚至羞愧都没有。 “是你不对?那太子殿下你说说你哪里不对,若是你的解释让我不满意了,你说不准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君灼华的手指摸上腰间匕首,威胁道,哪怕一早就猜到,但当证据摆在眼前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不明白南宫亦凌究竟是何时与白莲有了关系。 “君小姐,女孩子家家子的,还是不要整日舞刀弄剑,要是伤到自己便不好了。” 南宫亦凌将手中的书信放下,朝前走了一步,大手捏住君灼华的手腕,轻笑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君灼华眼神轻眯,很好,南宫亦凌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将南宫亦凌的大手甩开,退后一步,满脸不满盯着南宫亦凌。 “不敢,我又怎么敢威胁君小姐,那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君小姐,别动怒,坐下来喝杯茶水。” 南宫亦凌温和一笑,依旧还是那副温和有礼,如沐春风的样子,他落座于君灼华 对面。 “这不是君小姐所希望的吗?解除这桩婚事,你不用嫁给顾南弦。” 他好似没看到气势汹汹的君灼华,只是自顾自说话,拿起面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还非常贴心的给君灼华也添上一杯。 “看来太子殿下是没什么想说的了,难道你破坏我和顾南弦的婚事仅仅是不想看到君家成为南宫亦轩的助力,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君家不会支持任何一个人,不管是你亦或是二皇子,太子殿下,你的一片绸缪都落空了。” 君灼华嘲讽道,若是皇帝知道他那个不受宠的皇太子在背地里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知皇帝是何表情。 “落空?君小姐,你就这么笃定孤破坏你和顾南弦的婚事是为了阻止君家站在二弟那边?” 南宫亦凌浅笑着朝君灼华看过去,他要的可不是这些。 “那你想要什么,破坏这桩婚事对你也没有其他好处?” 君灼华是真的不明白了,她不明白南宫亦凌所求为何,一开始以为是想拉拢君家,不要让君家和平远侯府结亲,如今看来他似乎还有其他目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然是为了君小姐你。说来君小姐可能不相信,孤见你一面便觉得你和寻常女子很不一样,孤好似喜欢上你了。” 南宫亦凌漆黑的眼眸满是深情,似是对君灼华情根深种。 看到南宫亦凌那赤裸裸不假掩饰的眼神时,君灼华嘴角抽了又抽,她用一副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看着南宫亦凌。 “喜欢我?南宫亦凌,你喜欢的怕不是我身后的君家吧,别用这副表情看着我,我担心我一个控制不住给你一刀。” 君灼华是真的无语了,呵,别以为南宫亦凌面上装得深情款款她就会信。 “君小姐,你这是不相信顾,孤对你的确是一片真心,之所以毁了这婚事是想给孤,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孤不想看到你另嫁他人。” 或许是被君灼华的眼神刺痛到了,南宫亦凌捏着茶杯的手一顿,他定定朝君灼华看去。 “一片真心?若这便是殿下你的真心,那你口中所谓的真心还真廉价。南宫亦凌,之前我就和你说过,不管你想做什么,只要不犯在我头上便可 ,可你为何不听我劝呢?” 若不是南宫亦凌非要算计她,那她和南宫亦凌之间还是井水不犯河水。 第169章 疯子 “喜欢我?你说喜欢我便是喜欢我了?真是可笑,南宫亦凌,你该不会觉得你很深情吧?” 君灼华冷冷一笑,喜欢?那是什么东西,一个皇家人居然和她谈真情,谈喜欢,这不是笑话又是什么。 “孤就知道你不会信,但孤是真心的,你太鲜活了,和京城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不一样,孤喜欢你的特别。” 南宫亦凌说得自然是真心话,他的的确确喜欢君灼华的独特。 “太子殿下,你多虑了,北境女子个个同我一样,你喜欢的可不是我,只喜欢我的独特,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也没什么不好,太子殿下你的良配应该是那样的,以后别再说这些不合规矩之话,若是我日后在外头听到什么流言蜚语,那我便让皇帝知晓你用尽手段破坏我和顾南弦的姻缘。” 君灼华捂着红唇笑起来,她又不是在京城长大,又怎么可能和这些温婉端方的大家闺秀一样,她们被身份束缚,只能循规蹈矩,喜怒不形于色,她做不到那样。 她见识过大漠孤烟,和狼群厮杀过,又怎会心甘情愿循规蹈矩。 若是这些大家闺秀生活在北境,她们定然能和她一样随心所欲,只是可 惜了,不是每个人都是她,可以随心所欲。 “君小姐,何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君灼华冷冰冰的态度让南宫亦凌有些受伤,这也还是他南宫亦凌第一次对一个女子表达心意。 “拒人于千里之外?太子殿下,你这说得什么话,我和你也不熟,谈不上什么拒人于千里之外,说不定是我们身份不合适。” 想到此前的一个猜测,君灼华默然,若她的猜测都是真的,可不就是身份不合适。 “身份不合适?你是将军嫡女,孤是当朝太子,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太子殿下,多说无益,在这件事情之前我们可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谁让你偏要算计与我,这次的事情我暂且记下了,若再有下次,我不介意让殿下你见识下我的手段。” 君灼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腰间匕首,用极快速度朝南宫亦凌移去,她半蹲下身子,手里的匕首已然落在南宫亦凌脖颈上,南宫亦凌还未来得及防备,亦或是他压根就没想防备。 “君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公孙素赶紧从暗处站出来,她抽出腰间长剑,一脸防备瞪着君灼华。 “公孙素,下去。” 南宫亦凌 不满看了一眼公孙素,淡淡道。 “殿下,君小姐她……”公孙素欲言又止,她抬头看看南宫亦凌,又看看君灼华,二个当事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反倒是她这个外人一脸着急,皇帝不急太监急说得便是这如此。 “怎么,孤的话也不听了?” 见公孙素愣着不动,南宫亦凌加大声音道。 “属下,属下告退。”公孙素朝南宫亦凌恭敬一拜,很快消失在原地。 而手拿匕首,离南宫亦凌很近的君灼华却是一脸复杂。 “太子殿下,你真不怕我杀了你?”将手里的匕首贴近南宫亦凌白皙的脖颈,她阴恻恻道。 “君小姐,你不会对孤动手的,若是你想动手,方才便不会听孤讲这么多了,你是想威胁孤断了对你的心思罢了,君小姐,其实你不用如此防备孤,也不用讨厌孤,若是你真不喜欢孤,孤自然不会纠缠。” 南宫亦凌扭头朝君灼华看去,因着匕首已贴近他的肌肤,他一扭头,锋利的匕首自然而然划破他脖颈,一道血痕映入君灼华眼皮子底下。 “太子殿下,你真想找死不成?”君灼华捏紧手指,手中匕首朝前贴近几分,脖颈处的血痕已然沁 出丝丝血迹。 “能死在君小姐手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想必君小姐会记住孤一辈子,能用孤的死换被你记住一辈子也值了。” 脖颈处传来刺痛,南宫亦凌好似感觉不到一样,依旧云淡风轻看着君灼华。 “南宫亦凌,你真是个疯子。” 君灼华咒骂一句,迅速将匕首收回,没想到南宫亦凌居然是一个这样的疯子,真是够了。 “怎么,君小姐又不打算杀我了啊?如此便多谢君小姐手下留情。” 眉眼含笑,还是那副翩翩君子的模样,也只有面前的君灼华知晓,这人压根不是什么温润君子,就是一活脱脱的疯子。 对付这种人只有一种办法,比他更疯,君灼华无奈撇嘴,这狠她会,疯还真就不会。 “你也想要那个位置吗?也是,你本就是嫡长子,那个位置说到底也是属于你的。” 君灼华问出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属于孤的?君小姐,你说笑了,这世间之事瞬息万变,还未真正到手时都不能算属于谁,只有真正拿到手里那才是孤的东西。” 南宫亦凌摇摇头,眼神复杂,属于他的吗?不,那从来都不属于他,不过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想罢 了,只有他真正拿到手里那天才算属于他。 皇位如此,人自然也是如此,想到这,南宫亦凌又朝面前的君灼华看去。 这抹鲜活,这抹红,他得不到那别人也别想得到。 “呵,没想到殿下居然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陛下尚在,你就盯上他的龙椅了。” 对于南宫亦凌的坦诚君灼华更是嘲讽,若是其他人说出这番话她或许还会觉得那人坦诚,可说出这番话的人是南宫亦凌,她只觉得狼子野心,这或许便是她对南宫亦凌的偏见。 “君小姐,你不必对孤有如此偏见,出身皇家不可能对那个位置没半分心思,孤就是想骗自己都骗不了。” 南宫亦凌淡然一笑,别说他了,其他皇子哪个不是虎视眈眈盯着那把龙椅,那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又有谁可以拒绝。 “太子殿下,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再有下次我可不管你是何身份,你知晓的,我不怕皇家。” 君灼华将匕首收回腰间,眼下还不知南宫亦凌是敌是友,她不能冒然出手。 虽然南宫亦凌算计她,让她颜面失去,但好歹婚事也退了,这个亏她暂且就这么咽下了,若是再有下次…… 第170章 她不会嫁孤 “孤知道君小姐你不怕,君小姐爱恨分明,敢爱敢恨,孤又岂会不知。” 南宫亦凌那双温和的眼眸一眨不眨盯着君灼华,有时候他都有几分羡慕君灼华,羡慕君灼华的洒脱,羡慕她不用戴着面具生活,羡慕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爱恨分明?敢爱敢恨?怎么,你莫不是羡慕我不成?”君灼华问出声,她也不是什么爱恨分明,不过就是活得肆意罢了。 “自然羡慕你,说来整个京城的大家闺秀恐怕就没有不羡慕你的。” 南宫亦凌浅笑道。 “太子殿下,她们哪里是羡慕我,不过是看不起我武将出身罢了,她们看不惯我肆意妄为,看不惯我胡作非为,更加看不惯我这般粗鲁的女子和她们同为大家闺秀。” 君灼华摇摇头,开口道,羡慕她吗?最多便是羡慕她有一个好父亲和一个好哥哥。 “太子殿下,之前的事情便算了,以后希望你手别伸这么长,不然我很有可能会剁了你的手。” 君灼华的视线落在南宫亦凌修长白皙的手指上,这样一双好看的手没了也是可惜。 “君小姐,下不为例,你放心,这样的 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南宫亦凌深深看一眼君灼华,无法否认,君灼华身上有股莫名的吸引力,让他一眼便陷进去。 “希望殿下能说到做到,如此就不多叨扰殿下了。” 见南宫亦凌答应得如此爽快,君灼华也就没在追问什么,起身便要离开,不料南宫亦凌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温热的大手覆在她微凉的手腕处,她眉头轻蹙,一把甩开他的大手。 “太子殿下,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是作何?” 君灼华面色不善朝看去,若不是南宫亦凌是太子,恐怕她早就一巴掌呼到他脸上去了。 但是凭什么南宫亦凌是太子她就要委屈自己呢?想到这里,君灼华抬起手运起力,重重一掌拍在他肩头处。 南宫亦凌自然没想到君灼华会对他突然出手,硬生生受了那一掌。 “太子殿下,说话便说话,不要随便动手动脚,这样我会觉得你是浪荡子想要调戏我。” 君灼华挑挑眉,微昂下巴,高傲道。 “咳,抱歉,是孤失礼在先,还请君小姐恕罪。” 南宫亦凌捂着疼痛难忍的肩头虚弱一笑,没有一丝一毫责怪 君灼华的意思。 “罢了,我也打了你一掌,我们扯平了,不过还是奉劝太子殿下一句,日后可不要随便对女子动手动脚,这样的行为和登徒子差不多,还是说殿下想要借这个机会给所有女子一个名分?” 君灼华满脸嘲讽,她对南宫亦凌的印象本就不好,经过此事更是厌烦到了极点。 “君小姐,孤不是那个意思,是孤不好。” “哼。”君灼华冷哼一声也不管南宫亦凌是何表情,几大步离开了。 “殿下,您这又是何苦呢?哪怕想拉拢君灼华您也没必要如此做。” 公孙素见南宫亦凌受伤了,几步走过来,哪怕脸上轻覆面纱,依旧看得出一脸焦急。 “孤并不是想拉拢她,而是想娶了她,你说她这样鲜活的女子若是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宅院里,她会变得和其她女子一样吗?” 南宫亦凌冷冷看向远方,看着一个向往自由,一个向往无拘无束的人被折断翅膀关在笼子里,最终变成笼中鸟似乎是件不错的事情。 最起码可以让他枯燥泛味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他一开始只觉得君灼华很有趣,比那些装模作样的 大家闺秀强多了。 如今心头突然冒出这一想法,看着君灼华一步步成为温婉端方的大家闺秀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殿下,您真要娶君小姐?”公孙素身子僵硬了一瞬,修长的手指死死扣在一起,差点便要失态。 是啊,南宫亦凌本就要娶妻的,娶一个贤良的太子妃,就算不是君灼华也会是旁人,她又再奢望什么? 公孙素啊公孙素,你不是只想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吗?如今救命之恩已经报了,你可以走了。 她低下头,自嘲一笑,明知南宫亦凌是个冷酷无情之人她还是义无反顾喜欢上了。 她喜欢得小心翼翼,不敢在南宫亦凌面前暴露分毫,唯恐南宫亦凌察觉到什么。 “孤倒是想娶她,但她不会嫁孤。” 南宫亦凌摇摇头,眼底闪过一抹失落。 “殿下,属下替您处理下伤口。” 公孙素走近一步,想要替南宫亦凌处理脖颈处的伤口,南宫亦凌直接脚步朝后一退,躲开她的触碰,淡淡道。 “不必了,给孤宣太医吧!” 南宫亦凌看都没看公孙素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属下马上便去。 ” 公孙素一腔火热真心就这样被浇灭,她心绪不宁,总觉得南宫亦凌察觉到她的心思了。 君灼华离开东宫后在街道上转了转,旁人看到她便指指点点,好似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她无奈一笑,在京城发生的这些事情是她的错吗?明明就是顾南弦的错,为何最后受尽众人指点的人会是她,这还真是不公平,难不成她是女子就合该受到这些闲言闲语? 此时京城郊外,夏蓁蓁将篮子里的吃食拿出来摆在边上,看着周围一片荒芜,她心中酸涩得厉害。 “母亲,不孝女来看您了,母亲放心,女儿一定会给您报仇的。” 夏蓁蓁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响头,今日是她母亲的忌日,她一大早便出城祭拜母亲。 “母亲,女儿无用,现在还让您承受不白之冤,您放心,女儿一定会将他们赶出夏家。” 夏蓁蓁絮絮叨叨说道,一面说一面流眼泪。 她诉说着这一年里发生的所有事情,说她如何被赶出夏家,说所有人都觊觎她的胭脂配方,又说她遇上一个大好人,还是君将军的女儿,将她们要合作之事也一并说了出来。 第171章 绑架 “母亲,女儿便先走了。”夏蓁蓁念念叨叨讲了不少,眼见着过去了好久,她从地上站起来准备离开。 “母亲,您放心,您的冤屈用不了多久就能洗刷了。” 夏蓁蓁眼眶红肿,坚定说道,虽然她自己不一定有那个实力,但她可以仰仗君灼华的本事,夏家可不敢得得罪君家,只要她好好为君灼华赚钱,等日后成了君灼华身边的红人,那她便可将那群人赶走了。 她抬头看向远处,眼底满是希冀。 将地上的吃食随便收拾一下摆在路边,夏蓁蓁拎着篮子离开了。 一柱香后,夏蓁蓁被几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拦住了,他们手持刀刃,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善茬。 “你们,你们想要做什么,为何要拦我去路?” 见着几人来者不善,夏蓁蓁朝后退了一步,警惕盯着几人。 “干什么,自然是请你去小住一二,别担心,只要你家里人交够赎金,我们自然不会动你,可若是你家里人不肯交,那你可就要便宜我们兄弟几人了。” 为首一人笑得有些猥琐,乐呵呵道。 “小女不过一介孤女,何来家人,我身上还有些银子,你们要尽管拿去。” 意 识到面前之人是绑匪后,夏蓁蓁也未过多犹豫,将腰间的荷包取下递给为首之人,这银子是她攒了许久才攒下的,她自然不舍,可如今性命攸光,若是不交银子她恐怕都不能活着离开。 “你这点银子还不够我们塞牙缝呢,孤女?小丫头,还想骗我们,我们来之前可都打听清楚了,你可是皇商夏家的嫡女,还想蒙骗我们,是不是活腻了?” 见夏蓁蓁还想欺骗他们,为首那个壮汉阴沉着脸道。 “你们,你们……”夏蓁蓁显然也没想到眼前这些人会知晓她的身份,看来也不是什么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既然你们知道我的身份,那更应该知道我早就被赶出夏家了,你们抓走了我也没用,夏家不会给你们银子的。” 夏蓁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时她突然有些后悔没带上君灼华给她安排的人。 前几日君灼华便安排人跟在她身边,她一直觉得不习惯,尤其今日还是母亲忌日,她只想一个人待着,也就没让人跟着她,若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她无论如何也会带上一个人的。 她余光朝四周看去,想要看看能不能脱离魔爪, 看了一圈,发现如今的局势对她很不利,她想要从几人手中逃跑简直是痴心妄想,更别提他们还有好几人。 “会不会给又不是你说了算的,而是夏家说了算。” 为首之人给了其他人一个眼神,示意他们上前抓住夏蓁蓁。 “既然你们不信,那我便随你们走一趟,只望到时候你们不要后悔才是。” 夏蓁蓁看清楚眼下局势后也没多说什么,反正她眼下是逃不了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将她绑起来,王二,你去给夏家送信,让他们带上五万两黄金来郊外赎人,不然这夏小姐可就危险了。” 他边说边用油腻腻的眼神扫过夏蓁蓁凹凸有致的娇躯,那恶心的眼神看得夏蓁蓁心头一跳。 夏蓁蓁愣了愣,五万两黄金?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她都没想到自己还能这么值钱。 让夏家人来救她是不可能的,夏家可是巴不得她死,又怎么可能出这么多银子来救她。 她对夏家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只希望君灼华能尽快发现她出事赶来救她。 并非她不想自救,而是她压根自救不了,她不过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对方是四五个身强体壮的中年 男子,除非她会点拳脚功夫,不然很难从几人手里逃脱。 “老大,你这信也没写,我如何去送?”王二摸了摸脑袋,一脸无错的样子。 “信,老子哪会写什么字,这样,你拿着这个去吧!”为首的男子将夏蓁蓁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拔下她发间簪着的钗子,将钗子递给王二。 “赶紧去,告诉夏家,若他们三日之内筹不到五万两黄金,那夏蓁蓁可就性命难保了。”男子加大声音开口,他声音很大,震得夏蓁蓁都些雪耳鸣。 “走吧。”两个男子将夏蓁蓁的手死死绑住,而后推搡着夏蓁蓁朝前走去。 夏蓁蓁面上一副冷静自持的样子,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都快要急死了。 之前在夏家的时候已经够艰难了,但好歹没被人绑架过,如今是她第一次被人绑架,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顿住脚步站在原地,身旁一男子拿起长剑搭在她脖颈上。 “想干什么,老子劝你老实一点,老子手里的刀剑可不长眼。” 拿着长剑在夏蓁蓁脖颈处比划了一阵,夏蓁蓁吓得花容失色,所有心思都没打消来。 她也和寻常大家闺秀没什么两样,看到此景非常 害怕,手脚都吓得打哆嗦。 这倒也不是夏蓁蓁胆子小,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场面,难免有些接受不了。 “我不想干什么,就是脚有点疼,今日走了不少路。” 夏蓁蓁声音颤抖道,她脚的确有几分疼。 为首男子听到这话转过头恶狠狠瞪了夏蓁蓁一眼,夏蓁蓁咬咬红唇一言不发。 半个时辰后,夏蓁蓁跟着几人来到山头一个山洞里,刚一进山洞,夏蓁蓁脚下一软摔倒在地,白嫩嫩的手心被地上的碎石头划破了,她眼眶有些湿润,眼角的泪水差点便要控制不住了。 “真是个废物?”为首男子对着夏蓁蓁冷嘲热讽,夏蓁蓁一顿,是啊,她就是一个废物,报不了仇,连保住自己都做不到,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君灼华身上。 若是她有能力,有本事可以救自己的话,她又怎么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这一刻夏蓁蓁真觉得她活这十多年就是个笑话,没还母亲一个清白,也没将夏家人赶走,更是毁了名声,如今被人绑架居然还要指望着君灼华来救她,她这样的人是不是压根不该活着? 眼底闪过一阵阵迷茫,她真觉得自己是个无用之人。 第172章 别血口喷人 京城街道上,君灼华转悠完一圈正打算回府,不曾想居然看到顾南弦一瘸一拐在不远处,不等她有所反应,顾南弦已然看到她,看那样子便是想将她生吞活剥了。 “顾南弦,你这是做什么?想杀了我啊,你敢吗?亦或是你能杀得了我?” 面对顾南弦眼中的杀气君灼华全当做没看到,毕竟顾南弦不是她的对手,也不可能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君灼华,你这个贱人,我告诉你,我总有一日会杀了你的,你这样歹毒的毒妇活该一辈子嫁不出去。” 顾南弦手指紧了又紧,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一辈子嫁不出去?顾南弦,你莫不是以为我和你解除了婚约就没人会娶我吧?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我就算一辈子嫁不出去又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谁说女子就一定要嫁人生子了。” 君灼华冷笑一声,真是可笑,她怎么样是她的事,和顾南弦又有什么关系。 “你,你……” “我什么我?你今日莫不是来青楼见白莲?真是一片痴心啊,都伤成这样了,还放不下她。” 君灼华颇有些诡异朝顾南弦看过去,据 她所知出身世家可没什么选择权力,出生时便注定了一切,若是非要选择其他路,那便要放弃如今拥有的一切。 所以顾南弦这是要为了一个白莲放弃平远侯府的爵位吗? “你这个毒妇还好意思提起莲儿,若不是你,她又怎么会受这么多苦?” 顾南弦咬牙切齿说着,但凡他可以打过君灼华一定会冲上去和君灼华拼命。 “受这么多苦?顾南弦,脑子不好就去看郎中,不要来我面前发疯,若是我心情不好,直接送你去见阎王便不好了,上次才从我这捡回一条命来,不想要了早说便好,我可以送你一程。” 对于顾南弦,君灼华是打心眼里看不上的,得亏如今婚事已经退了,不然她还指不定如何郁闷呢? “南弦兄。”宁北泽远远便看见顾南弦和君灼华站在一起,担心二人又起什么冲突,同时也担心君灼华直接对顾南弦动手,几大步急匆匆走过来。 毕竟以君灼华的性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得不防。 “君小姐,好巧啊!”宁北泽尴尬打着招呼,脸上的表情也怪怪的。 “是啊,真巧,你们这是打算 大白天去逛青楼吗?也对,毕竟顾南弦他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情有可原。” 君灼华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加大声音说着,她的话足以让周围人都听到。 “君小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宁北泽直接被君灼华的话吓得跳起来,他朝后退了一步,双眼复杂看向君灼华。 诚然他和顾南弦是好友,但白日宣淫这样的事情他还真就干不出来,如果他真做出这样的事,家里那个老头子恐怕要将他腿打断。 “胡说八道?之前的事可是我亲眼所见,你和顾南弦不是好友吗?俗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们二人总归也没什么区别,他能做出来的事情你想必也能做出来。” 君灼华嗤笑一声,对于京城这些纨绔子弟她也算有几分了解,虽然顾南弦和宁北泽算不上什么纨绔子弟,但也不全然是清白的。 “君小姐,你怎么随意污蔑人,南弦做的事情那是他做的,扯到我身上干吗?我可从没做过那些事情。” 见周围人聚的越来越多,宁北泽提高音量解释,他不能让这些人误会,如果这流言蜚语传到宁 国侯府,他定然会被打断双腿的。 宁国侯府和平远侯府可不一样,宁国侯府家教森严,对他们嫡出一脉管得更严,如果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来,不管是真还是假,一顿打是跑不了的。 别看宁国侯就他一个嫡子,他小时候也受过不少打,用宁国侯的话来说,便是皮痒,每次都要打上一顿才肯安分守己。 宁国侯夫人在教导子嗣这块上从来不插手,最多便是在他被宁国侯鞭打之后送来一瓶金疮药。 他和顾南弦是至交好友,二人身份年纪相仿,但从小的生活环境却截然相反。 宁国侯府哪怕也就这一个嫡子,但不管是宁国侯还是宁国侯夫人并没有娇惯宁北泽。 可顾南弦不一样,平远侯夫人可是把顾南弦看成眼珠子呵护,从小大到顾南弦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二人生长环境不同也就造就了不同脾气秉性,宁北泽不管是在为人还是处事上都远胜顾南弦一筹。 见宁北泽一副急着解释的模样,君灼华微一挑眉,这个宁北泽怎么看起来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诚然在君灼华眼中宁北泽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 北泽,你和这么毒妇说这些作何?” 顾南弦强忍着全身的不适拉过宁北泽,颇有几分不满说道。 “南弦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老头子是何脾气,今日的事传到他耳朵里别管是真是假,我都少不了一顿揍。” 宁北泽一脸哀怨开口,说起来今日之所以会发生这些事情还不是顾南弦闹的,顾南弦得知白莲被卖到怡红院,吵着要出来见见白莲,还非得叫上他一起。 “唉!”宁北泽叹了一口气,满脸的哀愁,他已经预料到宁国侯拿着鞭子鞭打他的场面了。 想到这里,宁北泽不由鞠起一把老泪,他真是无辜的,什么都没做。 从二人几句对话中君灼华也听明白了缘由,她诧异抬头,原来如此,看来之前是她误会了。 不过宁国侯府的家教有这么严吗?若是真的如此森严,为何宁欢颜会这般天真单纯。 “北泽,你这都这么大了,宁国侯他还打你啊?” 顾南弦嘴角动了动,不可置信问道。 他和宁北泽的关系极好,他自然知晓宁北泽是被宁国侯从小打到大的,小时候打.打就算了,为何这么大了还要打? 第173章 医者仁心 “你这说得不是废话嘛!”宁北泽嘴角动了动,无奈说道,他都这么大了,还成天被宁国侯打,他所有的面子都被宁国侯打没了。 “……”君灼华只觉得有些无语,没想到居然是她误会了宁北泽,谁让宁北泽和顾南弦是至交好友,俗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还以为二人形式作风差不多,没想到宁国侯府的家教如此森严,看样子宁北泽还真是一个洁身自好,不随便沾花惹草之人。 京城也不是没有这样的贵公子,就是很少。 “好了,我们走吧,你不是想去见见白莲姑娘吗?还不快去?” 担心顾南弦和君灼华又起冲突,宁北泽拉起一旁顾南弦就走,从君灼华身边路过时微微颔首。 此时百里之外的神医谷,守门小厮无奈看着眼前人,眼中的蔑视都快要藏不住了。 “你们无影阁还真是好大的脸面,段公子这般羞辱少谷主,居然还妄想让少谷主去救赫连霜月,真是痴心妄想,要我说那样的女人死了也是活该,谁让她要抢我家少谷主的未婚夫。” 他冷哼一声,开口诉说自己的不满。 “神医谷不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吗?据我所知 你家少谷主在江湖上可是有妙手医仙的美称,你确定你家少谷主不会救赫连姑娘?少谷主可不是你等小肚鸡肠之人,若是因为你的耽搁导致赫连姑娘有个什么闪失,你担待不起。” 君陌双手环抱住手臂,意有所指说道,既然君灼华让他来请人,那定然是可以请到的。 此时山谷里头,一青衣女子手握黄旧的孤本在铺满草药的筐子前比对着,远远只能看到她身子微侧,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头。 “咦,不对,这并非寒霜草,虽然样子很像,但叶子上的齿痕却不一样。” 手拿一株草药喃喃自语。 “少谷主,无影阁来人了。”一个小丫环跑过来恭敬开口,边说边用眼神去看公仪泠蕊。 “无影阁?他们要作何?便说我忙着研读医书没时间见他们。” 提起无影阁时公仪泠蕊微一蹙眉,她将手中的草药放下,左手捏着孤本,转身看向来人。 “少谷主,他们来请您出谷救治赫连霜月。” 圆脸小丫环愤愤不平道,这个无影阁真是欺人太甚。 “赫连姑娘她怎么了?”公仪泠蕊不解问道,她这段时日一直闭谷不出,便是为了孤本,自然不 知道外头发生了何事。 “少谷主,无影阁去抓段公子的时候连带着将赫连霜月也一并抓了回去,听闻她眼下的情形不太好,已然命悬一线。” 小丫头幸灾乐祸道,真是苍天有眼,这个坏女人居然抢她家少谷主的未婚夫,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白芷,不许胡说,让人进来看看是何情况。” 公仪泠蕊小嘴一抿,不赞同看了白芷一眼。 “少谷主,您莫不是还想救那个女人吧?您之前就救过她的性命,她不仅不感恩,反而还勾搭段公子,您就是太善良了,这样的人不值得您救。” 白芷抬眸看去,她眼前的少女不过十六七岁出头,一袭青衣,肌肤娇嫩,秀雅绝俗,自有一灵之气,双眸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白芷,医者仁心,哪有什么值不值,当初救她时我只知道我是医者,她是患者,现在同样如此,白芷,你也是神医谷中人,你应该也明白为何医者仁心。” 公仪泠蕊淡淡看去,她打心眼里不赞成白芷的话。 “少谷主,可是医者仁心也是分人的,她那样恶毒之人又怎么配活下去?” 公仪泠蕊表现得越不在乎,白芷就越生气。 “白芷,你僭越了,罚你将药王经一字不落抄一遍。” 公仪泠蕊定定看向白芷,心平气和说道,她眼底满是平静,看得出来她对白芷所说之事压根不上心。 “少谷主,属下知错。” 白芷脸色变了又变,将药王经从头到尾抄写一遍?她不眠不休抄月余都抄不完。 “既然知错,那便下去领罚吧,你近日性子越发燥了,多抄点药王经磨练下心性吧。” 她那双如清泉一样的眸子看向别人时毫无波动,好似不管何事都无法引起她的兴趣。 “少谷主,属下领罚,属下马上将无影阁的人带进来。” 知道公仪泠蕊听不进去她的劝,她也就没在多说什么。 “赫连霜月。”公仪泠蕊低头看着手中孤本,手指轻松翻至最后一页,沉默片刻抬眸朝不远处看去。 一盏茶后,白芷带着君陌走了进来。 “公仪姑娘,属下……” “你不是无影阁的人。” 君陌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公仪泠蕊打断了,她略诧异朝君陌看一眼,打第一眼见到君陌她就觉得怪怪的,方才君陌开口后她便确定了,君陌不是 无影阁的人。 君陌身子一僵,显然也没想到公仪泠蕊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他压根不知该如何去辩解,他的确不是无影阁的人,但君灼华是。 “公仪姑娘,属下的确不是无影阁之人,但属下的主子是。” 既然公仪泠蕊已经看出来了,那他也不再隐瞒了,毕竟公仪泠蕊看上去就不是什么普通女子,若是惹怒了她到时候不给赫连霜月治病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主子是谁?” “我家主子是君灼华。” “原来是君姑娘啊,是她请我给赫连姑娘治病啊,早说便好,君姑娘的面子我不会不给。” 想到之前和君灼华有过一面之缘,公仪泠蕊倒是毫不犹豫便答应下来。 “公仪姑娘,我家小姐说了,是无影阁请您去给赫连姑娘看病,并非她。虽然是小姐让人来请您,但用的却是无影阁名头。” 君陌将君灼华的意思给公仪泠蕊讲了一下。 “无妨,谁来请我都会去的,左右是救人,也没什么区别。” 哪怕不明白君灼华这般做是为何,但公仪泠蕊还是问也不问便答应下来。 真真是应了君灼华那句医者仁心,不可能放任赫连霜月死。 第174章 悲天悯人 “你回去告诉君姑娘,哪怕她不来这趟我也会去一趟无影阁的。” 她的确打算去一趟去无影阁,一来是为她自己,一开始打算去无影阁的时候赫连霜月也并没出事,所以只是为了她自己的事情走一趟。 如今么又不样了,又多了一点,便是赫连霜月,她要去救赫连霜月。 “公仪姑娘果然是医者仁心,难怪江湖上会称您为妙手医仙。” 这一刻,君陌突然觉得公仪泠蕊的确搭得起妙手医仙这个称呼。 “那不过是外人传言罢了,哪有什么妙手医仙,我只是做我该做之事。” 听到君陌的赞叹,公仪泠蕊依旧是一副不悲不喜的模样,好似得了妙手医仙名头的人不是她一样,她就宛如一个局外人。 “公仪姑娘果然大义,如此属下便先告退了。” 君陌不解朝公仪泠蕊看去,他觉得公仪泠蕊是除了君灼华之外第二个不寻常的女子。 公仪泠蕊给人种很奇怪的感觉,她人就在眼前,也能看到,但感觉就是接触不到,好似公仪泠蕊周身被什么东西阻拦住了。 这东西阻拦其他人接近公仪泠蕊,让他们只能那样不远不近的 看着她。 君陌抬头朝公仪泠蕊看去,不悲不喜,眼底满是悲天悯人,有这么一刻,他好似在公仪泠蕊身上看到神女的影子。 “嗯,你告诉君姑娘一声,让她不必担心赫连姑娘,我公仪泠蕊既然答应救人,那赫连姑娘便不会有事。” 清脆的声音在君陌耳边响起,她语气淡淡,全无半分情绪,也听不出息怒。 “属下一定会一五一十转告小姐。”君陌弯腰一拜,转身大步流星离开,走远后,他回头看去,一身青衣的公仪泠蕊站在一颗大树下,一阵微风吹过,吹乱她的裙摆和青丝,给人一种要随风而去的感觉。 他愣了愣,很快离开神医谷,从谷内离开后,他眼神复杂,也不知道君灼华从何处认识这么多人,他并不是从小跟着君灼华的,好多事情他都不知道。 之前他曾跟过君灼华两年时间,因为君灼华不习惯非要将他赶走,他也就没在保护君灼华,还是前段日子从北境回京时,君将军又将他强硬塞给君灼华。 所以他对于君灼华的很多事情都不是很了解,甚至说得上陌生,为什么会让他来这一趟,还不是因为君灼华身 边就他一个男子,这种差事风吹日晒适合他来做。 “白芷,走吧,随我去一趟无影阁,药王经回来再抄。” 公仪泠蕊将手中的泛黄的孤本小心翼翼合起来,那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好似手中物价是价值千金的奇珍异宝。 诚然在公仪泠蕊眼中这孤本可是价值千金,对于医者而言,孤本和药方真可谓宝贝。 “少谷主,您真要去无影阁?阁主那边该如何交代?” 见公仪泠蕊真打算去救赫连霜月那个坏女人,白芷是一脸的不情愿。 她巴不得赫连霜月就这样死了,那段思尧就还是公仪泠蕊的未婚夫。 “白芷,你在想什么,你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 哪怕白芷什么都没说,只露出一丁点不满意的情绪,她也知晓白芷在想什么。 她对白芷的心思一清二楚,甚至可以说摸得透透的。 “白芷,我知道你是如何想要的,你自小习医不该有也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在我眼中赫连姑娘和其他病者一样,并没什么不同,我不会因为其他事情就对她产生偏见,希望你也一样,不然你就不配当个医者。” 公仪泠蕊淡淡盯着她, 一字一句诉说着她的意思。 “义父那边不用管,我是出去济世救人的,又不是去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他又怎么可能会怪我?好了,收拾一下我们走吧,要是耽误赫连姑娘的病情便不好了。” 公仪泠蕊说完便朝一间木屋走去,走近屋子后,掏出一块帕子将孤本包起来,又将孤本放在一个木盒里,轻轻盖起盒子,最后用锁将盒子锁了起来。 盯着盒子看了半晌,嘴角露出一丝不太明显的笑。 此时无影阁内,离老远便听到少年鬼哭狼嚎的叫骂声。 “父亲,父亲,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父亲,父亲!” 少年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但他依旧没放弃,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便不会放弃。 “你们这些混账,还不赶紧放我出去,若是霜月出了什么事情,那你们就提头来见。” 少年约莫十六七岁,他穿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香味。惨绿少年的脸如桃杏,脸颊上满是着急,瞳仁灵动,带着丝丝愤怒。 “少主,您就别为难属下了,阁主已经说了,赫连姑娘罪大恶极,撺掇您毁了婚事 还带着您私奔,简直就是死有余辜,您若是真的想救赫连姑娘,那边便和阁主认个错,再让人去神医谷将公仪医仙请来,如此赫连姑娘才有救。” 听着里头传来乒哩乓啷的声音,门口的下人也一脸无奈,这又不是他说了算,也不是他说放就能放的。 阁主没说一个放字,谁又敢将段思尧放出来。 “认错?认什么错,小爷何错之有,小爷想和心爱之人在一起又有什么错,你去告诉父亲,如果霜月出了什么事情,那我也不愿独活。” 段思尧的手握成拳头,狠狠砸在窗户上,他的拳头将窗户上的木条打断了,木头碎屑扎进拳头里,他好似感觉不到痛一样,只是死死看着窗外。 “少爷,您千万别做傻事啊!”这声巨响可是将外头的人吓坏了,他赶紧压低声音安抚段思尧。 “眼下赫连姑娘还没什么事,若是您出了什么事,那她才真的有事。” “我说了,我要见霜月,让我去见霜月。你们是不是找死,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段思尧已经被关好几日了,他原本的耐心早就被一点点磨掉了,此时他满心满眼只有赫连霜月。 第175章 赫连霜月 “少爷,您这又是何必呢?您应当知晓属下是不可能放你出来的。” 下人们也很无奈,要关住段思尧的可不是他们,而是段宏,他们这些人小虾米哪敢得罪两位主子,不管是谁,他们都得罪不起。 “吵什么呢?段思尧,关了你几日都还不安分。” 段宏走近刚好便听到段思尧吵吵嚷嚷的声音,他面露不快,差点就想动手打死这个逆子。 “父亲,您快放我出去,霜月她如何了?父亲,求您救救霜月,霜月是孩儿此生辈子最爱之人。” 听到段宏的声音,段思尧眨了眨眼,提高音量,他压根不想娶公仪泠蕊,虽然他和公仪泠蕊见过数面,也还算相谈甚欢,但他对公仪泠蕊没有什么男女之情。 “段思尧,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我段宏的儿子,日后这无影阁是要交到你手上的,你若是有本事担起这个身份,我又何需费尽心机给你弄这么一桩婚事。” 段宏快要被段思尧气死了,他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段思尧,谁让段思尧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若段思尧争气一点,他又何需如此做。 “我不要无影阁,也不会娶公仪泠蕊,我此生只会娶赫连霜月一个女人。” 见段 宏又在逼迫他,他开口说出这样一番话,这自然是他的真心话,他从始至终就不想要无影阁,他所愿不过和心爱之人归隐山林,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不需要?段思尧,你还真是出去了几趟翅膀都硬了?若非我膝下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这位置又怎么轮得到你。” 段宏真的被气到了,他喘着粗气大声道。 诚然也是实话,若是段宏还有其他子嗣,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段思尧。 可无奈他膝下只有这么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 “反正您现在年纪也不大,想要孩子也很简单,只要对外放出个消息,也会有无数女子想爬上你的床,想要其他子嗣还不是轻轻松松之情。” 段思尧扯着嗓子道,他的声音很大,周围人都听到了,几人对视几眼,而后低垂着脑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大鬼打架,小鬼遭殃,他们很显然就是这小鬼,不管是大鬼赢了亦或是小鬼赢了,遭殃的只会是他们。 一方赢了,那另一方可不就是输了,二人不会将气撒在对方身上,只会将气撒在他们这些小人物身上。 “段思尧,你这个混账,你就是这么跟你老子说话的,好,真是好的 很,吩咐下去,从现在起,不准送吃食进去,至于那个赫连霜月,本就是一个外人,让人将她赶出去。” 段宏甩了甩衣袖,愤怒说道,段宏本就是一个暴脾气,此时又在气头上,加之又听到段思尧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给我送吃喝我认了,但为何要牵连霜月,霜月她是无辜的,不要赶她走,她身子这般虚弱,赶她走就是活生生要了她的命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听到前半句话时段思尧还没什么反应,但当他听到段宏要将赫连霜月赶出无影阁时他便彻底坐不住了。 他几大步走到门口,手握成拳重重砸在门板上。 “你真要赶霜月出去?若你真的这样做了,那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这是段思尧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自小便不喜欢习武,哪怕段宏将再好的师父请到他面前他也不屑一顾,久而久之段宏也就再没逼过他习武。 此前他从未后悔,可如今却是悔了,若是他有武功,有君灼华那样高强的武功,那他就不会被抓回来,也不会连累到赫连霜月,说不定还可以逃到天涯海角和赫连霜月做一对神仙眷侣。 这时的段思尧是真的 悔不当初,他痛恨当初偷奸耍滑的自己。 也痛恨段宏如今的棒打鸳鸯,他很不明白,赫连霜月究竟有什么不好,这些人为何都想要赫连霜月死,莫不真看不得他们幸福? 段思尧又后悔又痛恨,若不是他二人走得匆忙,赫连霜月没来得及带护心丹,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抓住。 明明君灼华都为他安排好了一切,只要按照君灼华的安排走,他定然可以和赫连霜月白头偕老,可偏偏出现了意外。 “恨我一辈子,当儿子的要恨做老子的一辈子,这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要跟我反目成仇?” 段宏语气满是通惜,他一手带大的孩子怎么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是,霜月她就是我的命,不,比我的命还重要,你要动我的命难不成还要我笑着将命送到你手里。” 说着,又是一拳重重落在门框上,外头的段宏几人看不到里头的情形,自然不会知道段思尧的拳头已经血迹斑斑,鲜红的血液一滴滴落在地上。 “好个比你的命还重要,那我今日便看看赫连霜月死了你又当如何,来人,去将赫连霜月带过来。” 段宏真的快被段思尧气死了,他死死攥紧 拳头咬牙切齿道。 好一个赫连霜月,居然将段思尧迷惑成这副模样,他到要看看究竟是何许人也。 此前他从未见过赫连霜月,只听说这样一个人,赫连霜月在江湖上的名头是真的不好。 江湖上有以无影阁,神医谷和绝地门为首的三大势力,自然还有许多小势力。 赫连霜月出自凤月山庄,这凤月山庄也不是什么大势力,赫连霜月之所以如此出名还是因为她的作风问题。 在江湖上随便找个人打听一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也就只有段思尧像个傻子一样着了那女人的道。 “小女赫连霜月见过阁主。” 段宏还在沉思时下人已经带着赫连霜月过来了,因着赫连霜月的身子过于虚弱,去请赫连霜月的下人并未为难赫连霜月,最多便是说了几句不太好听的话。 段宏抬头看去,面前女子不过十五六岁,怯生生站在那里,娇美清秀的面容,许是常年重病缠身的缘故,她面色苍白无人色,楚楚动人的神态却扣人心弦。 窈窕,玲珑有致的身子轻轻颤抖着,看起来是那么娇美柔弱,楚楚可怜。 她轻声喘着气,胸膛不断起伏着,看得出来从房间走到这已是强弩之末。 第176章 没有男女之情 “霜月,霜月,你可还好?” 听到赫连霜月温婉柔和的声音响起,段思尧是真的坐不住了。 他很担心赫连霜月的身子,要知道他们刚被抓回来的那一日他可是亲眼看到赫连霜月呕血的。 若不是看到赫连霜月呕血,他也不会心急如焚跑出去寻找郎中,更加不会这般轻松便被人抓了回来。 其实在迟迟找不到郎中救赫连霜月时,段思尧本人也非常后悔,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莽撞,所以才会连累赫连霜月,若不是他赫连霜月哪里会受这样的苦。 当看到无影阁的人出现在眼前时,他居然下意识松了一口气,他不能救赫连霜月,但不代表无影阁也不能救赫连霜月,包括之后的被抓回来都是他顺推顺就的,为的便是赫连霜月。 “思尧,我,我无事,比前几日好多了,你可还好?” 赫连霜月死死捏紧手中帕子,那双清澈的双眸好似泛起一层层雾气一样,让人看不清她真实想法。 “不用担心我。我很好,真的很好。”听着赫连霜月虚弱的声音段思尧真的心如刀绞,哪怕未曾亲眼见到赫连霜 月,但他已经依靠想象知道此时的赫连霜月有多憔悴。 “赫连姑娘,你应当知晓思尧和神医谷的婚事吧?整个江湖就没哪个不知道吧。” 段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冷哼一声开口打断。 “阁主,我,我……”赫连霜月咬咬嘴唇,抬眸朝段宏看过去,她自然是知道的,知道段思尧是妙手医仙公仪泠蕊的未婚夫,可她别无他法。 “父亲,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喜欢霜月,和霜月没关系。” 担心段宏会对赫连霜月做些什么,段思尧赶紧开口,将所有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逆子,你这个逆子,你真是要反了天不成,公仪泠蕊有什么不好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段宏的双手紧紧捏在一起,若是此刻段思尧在他面前,他一定会狠狠甩段思尧两个响亮的大耳光。 “父亲,我并没有说公仪泠蕊不好,她真的很好,但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她对我同样如此。” 段思尧愣了愣,公仪泠蕊有什么不好吗?没有,说句实话,公仪泠蕊真没什么不好。 高贵大方,又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 被外人奉为妙手医仙,这样的人几乎是没有缺点的。 哪哪都好,但唯独不是他喜欢之人,正因为公仪泠蕊对他也什么想法,他才会毫无心理负担和赫连霜月一起私奔。 “赫连姑娘,你还真是好手段啊,也不知你用了何种手段让我儿如此死心塌地,为了你居然连公仪泠蕊都看不上。” 段宏使劲忍着肚里的怒火,牙齿都快被他咬碎了。 提起公仪泠蕊江湖上可是清一色的好评,没一人说她的坏话,也是因为她本身就没什么缺点。 神医谷少谷主,乐善好施,更是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外人称她妙手医仙,提起她,众人想到的都是好话,这样一个人真的很完美,不少人都在猜测如此完美的美人会花落谁家。 当初公仪泠蕊和段思尧的婚事传出后惊呆了无数人,谁也没想到公仪泠蕊居然要嫁给这样一个平平无奇之人。 比起公仪泠蕊,段思尧过于平常了,除了有个好的出身什么都没有,不少人在为公仪泠蕊打抱不平。 众人都没想到段思尧这小子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居然抛下公仪泠蕊和 赫连霜月私奔。 “阁主,公仪姑娘她的确很好,哪怕我一个女子都对她心生喜爱,可思尧不喜欢她也不是我造成的。” 赫连霜月眼底闪过一抹羡艳,公仪泠蕊是她最羡慕也是她最想成为之人,她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世间为何会有如此完美,如此美好的女子。 若不是情非得已,她又怎么可能会抢公仪泠蕊的未婚夫,毕竟她也不想伤害这个救命恩人…… “呵,你就是用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勾了思尧吧,今日我叫你过来就是想告诉你,我绝不会承认你的身份,哪怕思尧和公仪泠蕊的婚事解除了,你也永远不会有机会嫁进无影阁。” 听赫连霜月说完,他觉得赫连霜月就是在装模作样,心中更是厌烦。 赫连霜月:“……”身子顿了顿,却一言不发,她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你速速离去吧,这是无影阁,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 段宏懒得看赫连霜月,他如今只想尽快将她赶走。 若不是段思尧苦苦相逼让无影阁的人带上赫连霜月,他又怎么可能会容许这样的人在无影阁。 “我……” “父亲,您在赶霜月走?无影阁离凤月山庄百里有余,您居然让她霜月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离开?父亲,我不同意,霜月身子虚弱,我不允许她离开,若是你非要赶她走,那便将我一并赶走。” 见段宏想将赫连霜月赶走,段思尧是真的急了,当时他愿意回来便是为了救赫连霜月,如今让段宏将赫连霜月赶走了岂不是功亏一篑,他不能让赫连霜月走,况且赫连霜月一个人走他也放心不下。 “无影阁向来不留外人,这规矩你也是知道的,怎么,今日你是想破了这规矩不成。” 因着无影阁机密比较多,所以才有这样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外人?父亲,您留公仪泠蕊在无影阁时可曾想过她也是一个外人?” 听到这话,段思尧是真的气坏了,赫连霜月才不是什么外人,是他最爱的女人。 “公仪泠蕊是你未婚妻,她又算什么外人,来人,将赫连姑娘请出去,不要让她脏了我无影阁的地方。” 见段思尧一直向着赫连霜月,段宏更加生气,吩咐下人将赫连霜月带出去。 第177章 要你们偿命 “赫连姑娘,这边请吧,无影阁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待的。”见段宏已经打定主意要赶走赫连霜月,门口的下人自然不会干坐着,两人走到赫连霜月面前想要将她拖拽走。 “不必赶我,我自己会走。思尧,我走了,阁主说得没错,我本就是一个外人,待在无影阁实在是不合规矩,今日便先回凤月山庄了。” 赫连霜月娇弱一笑,看得出来她舍不得段思尧。 “霜月,你不要走,你不是说过要一直陪着我吗?为何如今又要离开?你身子这般虚弱如何能离开,你别走,不许走。” 段思尧使劲拿拳头捶打房门,听着砰砰的砸门声段宏更是火大,他不明白赫连霜月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 “霜月,你别走,别走,父亲,求您不要赶走霜月,霜月的身子虚弱,压根受不了奔波,求父亲不要赶走霜月。” 段思尧苦苦哀求,希望段宏可以留下赫连霜月。 “赫连姑娘,怎么,还不肯离开?莫不是要我亲自送你?”对于段思尧的哀求段宏压根不去理会,他冷眼旁观看着赫连霜月,满眼的厌烦,得亏他骨子里还是个正直之人,不然赫连霜月真就不能活着走出无影阁。 “不必,我自己走。”赫连霜月抬眸看去,眼底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黯淡。 走出两步后,她头一沉,眼前发黑,身子一歪重重砸在地上。 “阁主,她昏倒了,该如何处置?” 下人们一脸的无措,也没想到赫连霜月会突然晕倒,手足无措看着段宏。 “阁主,要不然将她丢出去吧?”一个下人道,看了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赫连霜月,他转着眼珠子,开口为段宏出谋划策。 “霜月,霜月怎么了?父亲,求您救救霜月,孩儿求求您了。”听说赫连霜月昏倒了,段思尧眼眶通红,身子一僵,他加大力气使劲砸着房门,房门被砸得哐哐作响,或许是因为他坚持不懈的砸击,房门上的锁也摇摇欲坠,眼看着锁就要掉了。 见外边依旧没有声音,段思尧咬咬牙,心下一横,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朝房门踹去,虽然他不会武功,但也有一身蛮力。 外面的人只听见一声巨响,便看到房门四分五裂溅落在地上,而段思尧则一身狼狈站在房门口。 “霜月,霜月,你不要吓我,快去请郎中,若是霜月出了什么好歹我要你们偿命。” 段思尧快步走出房间,在看 清楚外头的情景时,他心头一跳,差点便要站不住了。 他心爱之人面色惨白躺在地上,他看得出来她很痛苦。 他快步走近,小心翼翼从地上将赫连霜月抱起来,他手上的血迹将赫连霜月素静的衣裙都染红了。 “逆子,为了这个女人你真是要反了不成?”段宏见他手背搞的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心头一痛,差点便要晕过去了。 “父亲,霜月她就是我的命,若是她有什么好歹我也不活了。” 他抱着赫连霜月丢下一句狠话便朝赫连霜月房间走去,他的房间已经毁了,不适合住人了。 他脚步匆匆,手臂死死搂着赫连霜月,看得出来他很着急。 “霜月,霜月,不要丢下我。” “阁主,现在该如何是好?”一个下人很没眼力见开口。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快去请郎中。”段宏本就在气头上,此时又碰到如此没有眼力见的人,他抬脚重重踹在下人身上。 “属下马上就去。”他强忍着腿上的伤痛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从段宏眼前消失。 那一日所有人都知道段思尧抱着赫连霜月脚步匆匆回到房间,无影阁也多了不少流言蜚语。 京城 夏家,夏家主看着手里的钗子不断冷笑,五万两黄金?夏蓁蓁那个贱人哪里值这么多银子。 “老爷,成功了,太好了,这下子夏蓁蓁一定会将胭脂配方交给我们,若是她不交,那便任由她被那帮土匪糟蹋。” 夏夫人嘴角勾起一个阴险至极的笑,若不是为了得到夏蓁蓁手里的胭脂配方,她又怎么可能会留夏蓁蓁这么久。 “自然,不过我可不打算出这五万两黄金,这也不是什么小数目,夏蓁蓁那个贱人哪里值这么多银子。” 夏家主愤愤不平道,哪怕夏蓁蓁手里有胭脂配方又如何,除却那价值千金的胭脂配方夏蓁蓁简直是一文不值。 “我们要不要让人送信过去?”夏夫人听到夏家主的回答显然也很满意。 “不用去了,不是说有三天时间么,现在才第一天,不用急,而且他们也不会对夏蓁蓁做什么,最多便是要了她的清白。” 夏家主摆摆手不耐烦道,每次一看到夏蓁蓁他就会想到夏蓁蓁的生母,想到他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靠那个女人才得到的,每每想到这,他就忍受不了,心中极度不平衡。 幸亏那个女人已经死了,知晓当年之事的人少之又少 ,他甚至都快要忘了那些事情。 可每次只要夏蓁蓁一出现在他面前,看着那张和那女人相似的脸,他便会想到过去种种,想到他之前受过的屈辱。 “父亲,事情成了吗?夏蓁蓁是不是被那几个土匪绑走了?”从门口路过的夏玥玥凑近头兴冲冲问,天知道她有都不喜欢夏蓁蓁。 之前夏蓁蓁的生母尚在,还是夏家的当家主母,她母亲只是一个妾,她和夏浅浅也不过就是一个庶女。 府里但凡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紧着夏蓁蓁来,而她和夏浅浅只能捡夏蓁蓁不要的,只有夏蓁蓁剩下才轮得到她们。 她真的很不明白,明明她们都是夏家人,明明都是夏家主的女儿,为何夏蓁蓁是嫡女,她们二人却是庶出。 就因为夏蓁蓁是嫡女,就比她们高贵一些,处处压她们一头。 她被压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夏蓁蓁的生母死了,她母亲也被扶上正室的位置,她们二人也从庶女变成嫡女,也不用去捡夏蓁蓁不要的东西。 也是这一刻,她才觉得大快人心,或许是那些年受夏蓁蓁影响太严重,现如今她依旧很嫉妒夏蓁蓁,变着法的想要找夏蓁蓁麻烦,变着法想要夏蓁蓁死。 第178章 风光霁月的君子 “自然成了,好了,等我们从夏蓁蓁手里拿到胭脂配方,就再也不用受她的气了。” 见着夏玥玥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夏家主开口安慰。 “父亲,听说君灼华和夏蓁蓁的关系还不错,你说她会不会为夏蓁蓁出头?” 夏浅浅清脆的声音传过来,她眉目间是掩饰不住的忧愁,若是夏蓁蓁真的攀上了君灼华,那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君灼华?就君家那个丫头?她和夏蓁蓁能有什么关系?” 见夏浅浅提起君灼华,夏家主收起脸上的笑容,颇为郑重开口,毕竟君灼华是君家人,轻易得罪不起。 “父亲,君灼华进京那一日还帮了夏蓁蓁,就是我们带人去醉千楼抓夏蓁蓁的那天,也正是有君灼华插手,我们才没能将夏蓁蓁带回来。” 夏浅浅沉思片刻,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她总觉得君灼华不是什么善茬,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她那就不好了。 “大姐,你莫要胡说,君灼华又怎么可能会和夏蓁蓁那样卑贱之人有关系,说不定她那日就是见夏蓁蓁可怜才帮夏蓁蓁的,那日之后你 可曾见过她们有何联系?” 夏玥玥一脸不赞同道,她并不觉得夏蓁蓁的靠山就是君灼华,毕竟君灼华是北境君家人,君灼华身为君家嫡女又怎么看得上夏蓁蓁这样品德败坏之人。 “大姐,父亲,你们莫不是忘了那夏蓁蓁在外的名声,便是八十岁老妪听到她的名头都会破口大骂,君灼华已经来京城这么些日子了,不可能一无所知,那日或许是她不知道夏蓁蓁的名声才会出手相助。” 夏玥玥不以为然道,君灼华是什么样的人,高傲张扬,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和夏蓁蓁那样的贱人有联系。 君灼华帮夏蓁蓁离开醉千楼的事情并没被传开,是以夏浅浅几人并不知道君灼华和夏蓁蓁还有合作关系。 “不必说了,那君灼华是何身份,又怎么可能会和夏蓁蓁那种声名狼藉的人有关系,浅浅,你一定是多虑了。” 夏家主沉思片刻,便也觉得夏浅浅的担忧不足为惧,君灼华是不可能和有何关系的。 “父亲,但愿是女儿多虑了吧!” 夏浅浅柔柔开口,她总觉得心头不安稳,好似会出什么事情 一样。 “大姐,你一整天就是疑神疑鬼的,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打听打听太子殿下喜欢什么,听闻近日太子殿下和君灼华走得很近。” 夏玥玥不雅翻了个白眼,意有所指道。 夏浅浅喜欢南宫亦凌的之事在夏家可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夏夫人还盼望着夏浅浅有朝一日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南宫亦凌的太子妃。 “什么,殿下他和君灼华走得很近?怎么可能?殿下是不会喜欢那般粗俗的女子,殿下之前说过,他的太子妃只会是知书达礼的名门闺秀,那个君灼华何德何能,定然是你消息有误。” 听到南宫亦凌和君灼华走得很近,夏浅浅是真的坐不住了,她死死捏紧手中帕子,眼神带着几分黯淡。 “大姐,那君灼华是粗俗不假,也的确狂妄无知又自大,但架不住她有个好父亲,架不住她出身在君家,有君家嫡女的身份在,京城里哪个贵公子不想娶她,只有顾南弦那个蠢货才会放弃这颗大树。” 夏玥玥冷哼一声,若是夏家有个嫡子,那定然会想方设法也要和君家搭上线,只是可惜了 ,夏家没有什么嫡子,甚至是庶子都没有一个。 “殿下他不会喜欢君灼华的,你休要胡说,殿下是风光霁月的君子,又怎么可能和旁人一样。” 提起南宫亦凌夏浅浅脸上飘出两抹红晕,两年前宫宴上第一次见到南宫亦凌,她便对南宫亦凌一见钟情,非君不嫁。 在没遇到南宫亦凌时她从来未想过世间还有这样的人,言念君子,温润如玉。 “算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去学琴了。父亲,母亲,女儿便先退下了。” 想到这夏浅浅再也坐不住了,她迫切想成为配得上南宫亦凌的人。 “浅浅!”夏夫人在后头叫了一声,夏浅浅也没回头,只一个劲朝前走。 “这丫头怎么一提起太子殿下便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夏夫人无奈道,她眼底带着宠溺的笑。 “母亲,您又不是不知道大姐她对太子殿下一往情深,她苦练琴棋书画就是为了和太子殿下更相配一些,只是大姐她在京城一众出色的大家闺秀里很不起眼。” 夏玥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虽然她有时候咋咋呼呼的,智商也不在 线,但此时她却是比什么人都看得明白,都看得清楚。 “玥玥,有你这么说嫡亲姐姐的吗?你怎么尽长别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夏夫人不满打断夏玥玥,在她眼中自然是她的女儿最为出色。 “母亲,女儿说得可都是实话,你看看这京城的一众大家闺秀有哪个又是省油的灯,前有苏婉兮,明月,顾云裳,后有来一个君灼华,这几人不管是容貌亦或是家世都在大姐之上,母亲,您凭什么觉得太子殿下会放着她们不选而选择大姐呢?” 夏玥玥加大声音开口,她说得可都是实话,夏浅浅虽然也很优秀,容貌家世也算不俗,但比起其她几人却是逊色几分。 这话可不是她胡说八道,本就是事实。 “其她几人也就算了,为何君灼华都比浅浅强?”见君灼华都排在夏浅浅前头夏夫人是真的气愤,君灼华这个粗鲁无知的女人凭什么排在夏浅浅前头。 “母亲,君灼华是君家人,她的容貌和家世别说是大姐了,就是其她几位大家闺秀都比不上。” 夏玥玥翻了个白眼,淡淡道,她这说得可是大实话。 第179章 仅仅是知会一声? “母亲,女儿还有事便先退下了。” 夏玥玥实在不想再和夏夫人讨论这些问题,匆匆忙忙离开了。 “老爷,难道浅浅真的比不上君灼华吗?”夏夫人是真的接受不了自己最为骄傲的女儿比不上君灼华那个粗鲁不堪,不知礼数的女人。 “我并未见过君灼华,但也听过她的一些传言,在君灼华未入京前,京城里容貌最出色的女子是昭宁郡主明月,可是君灼华来了之后便是昭宁郡主都被君灼华硬生生压了一头,昭宁郡主容貌如何你又不是不清楚,可想而知君灼华生得有多美,更别提她的家世了。” 夏家主沉吟片刻道,他说得自然是实话,哪怕没见过君灼华,但这几日也听过有关君灼华的不少传言,无非是恣意妄为,嚣张跋扈,但除了这些,听到最多的便是她容貌倾城。 生得一副好相貌又有一个极好的家世,哪怕脾气乖张又如何,也会有无数人想要争着抢着娶她。 “如此说来浅浅和太子殿下真的没戏了吗?”夏夫人想到夏浅浅对南宫亦凌一片赤诚,心中非常不忍。 “太子妃自然是没戏了,太子侧妃还是可以争取一二。” 夏家主仔细想了下如今的局势,夏家 虽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但远比不上其他世家,不管是平远侯府亦或是宁国侯府更或是丞相苏家,每个都是百年世家,只有夏家是新起之秀。 夏家和其他百年世家比起来可是微不足道的,太子妃是不可能出自夏家的,哪怕二皇子正妃也不会出自夏家,毕竟皇家看不起商户出身的夏家。 “太子侧妃?那说到底不还是一个妾,我怎么能会让我的女儿去做妾。” 夏夫人提高音量道,侧妃,说得倒是好听,可归根究底还是妾,哪怕是皇家的妾又能如何,还不是得在正妻手底下讨生活。 她自己本身就是由妾扶正的,当了这么多年妾,她深知为妾不易,自然不想让夏浅浅也步上她的后尘。 “妾?那可是皇家的妾,可和名门大族的正妻差不多,再说了,太子殿下还不一定会让浅浅当他的太子侧妃。好了,那些事情容后再议,眼下拿到夏蓁蓁手里的胭脂配方才是最要紧的。” 夏家主翻了个白眼,皇家的妾和普通人家的妾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名门世家的大家闺秀用尽手段也想成为皇家妾,怎么到夏夫人嘴里就成这样了。 “是我多虑了。”夏夫人愣了愣,点点头。 昏黄 的太阳从西边落了下去,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君灼华和君子宸正在用晚膳。 “大哥,这几日我要出京一趟,京里你替我看着点,有什么要紧之事立马传信给我。” 君灼华放下手中筷子,定定朝君子宸看去。 “出京?你要去何处?需不需要我和你同去?”君子宸拿着筷子的手陡然一僵,眼底满是诧异。 “我打算去一趟无影阁,看看赫连霜月情况如何,段宏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赶走赫连霜月,如今赫连霜月身子虚弱,若是被段宏赶走了,恐怕就是公仪泠蕊都救不了她。” 君灼华手指动了动,颇有些担忧说道。 在她的计划中赫连霜月和段思尧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被抓住,最起码还可以撑很长时间,但偏偏是他二人将她所有谋划打破了。 如今她得亲自去一趟无影阁,看看现在是何情形,也好早做打算,她不允许有人破坏她的计划。 “无影阁?灼华,不是和你说过了,少和江湖人接触,江湖和朝堂互不相干,若是被人知晓你和江湖人有牵连,恐怕会给人留下话柄。” 君子宸也不是不想让君灼华和江湖之人接触,只是如今局势不稳,一个弄不好就会死无葬身 之地。 “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行事,不会连累你和君家。” 君灼华浅浅一笑,她自然知晓如今君家是何处境,若是让其他人知晓她和江湖还有联系,那定然会给君家带来灭顶之灾。 但她别无他法,她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自保,也为了护住君家。 “灼华,我担心的不是君家,而是你,你上次用计破坏了无影阁和神医谷的亲事,这事不可能天衣无缝,早晚会被人发现,到那时你又该如何?无影阁和神医谷的怒火可不是这般好承担的。” 君子宸是真的生气了,他板着一张脸将手中的筷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冷冰冰道。 越想越气,他抬起手,弯起两个手指在君灼华光洁的脑门上敲了敲,以此来缓解自己的愤怒。 “大哥,你生气了啊?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自然知晓我在做什么。既然我敢做,那便说明我早就做好打算,放心,段思尧和公仪泠蕊可不会怪我,我此举甚合他们心意,有他二人在,我又能出什么事。” 君灼华耸耸肩不以为然道,不过就是破坏了一桩婚事又撮合了一桩好姻缘她能有什么错。 她并不觉得公仪泠蕊嫁给段思尧 就能幸福,公仪泠蕊是个大义的女子,她心中只有医术,只有天下苍生,根本没什么小情小爱,这样一个女子也不应该被情爱束缚住。 她应该在她的领域发光发热,成为真正的妙手医仙。 段思尧比公仪泠蕊小上一岁,性格又比较单纯,将情爱看得很重要,这样的人不应该和公仪泠蕊配在一起,因为他配不上公仪泠蕊。 “灼华,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可曾想过我,可曾想过父亲,母亲,若是你真出了什么事,那我……” 君子宸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他不是生气其他什么,只是生气君灼华太过胆大妄为,若是真出了什么事,那他…… “大哥,这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你放心,以后我做出任何决定都会提前知会你一声,如此你可放心了?” 君灼华浅笑着朝君子宸看去,她又何尝不明白君子宸是在担心她。 “仅仅只是知会一声?”君子宸剑眉皱起,看得出来他对君灼华的回答很不满意。 “啊?”君灼华目瞪口呆,有几分诧异朝君子宸看去,她都说以后会知会一声还不够吗? 眨了眨那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半天没有开口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应该说些什么。 第180章 膝下并无子嗣 “你是我的亲妹妹,你做什么决定前就不能和我商量一二吗?还是说你压根不想和我这个当哥哥商量沟通。” 君子宸眼神微眯,他站起身子一步步走到君灼华身边,不等君灼华开口说些什么,就见他弯下腰靠了过来。 君灼华瞪大眼睛不知所措看着君子宸,她实在是不知道君子宸想做什么。 眼看着君子宸靠她越来越近还没停下,她是真的慌了。 她身子慢慢朝后靠去,想要远离君子宸,此时此刻她离君子宸太近了,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君子宸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上。 不等她有所行动,君子宸的大手已经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按坐在椅子上。 “灼华,你这是想去何处呢?” 君子宸眸子闪了闪,神色复杂道。 “大哥,你,你这是做什么,赶紧放开我。”君灼华红着脸结结巴巴说道,这是她第一次和男子近距离接触,虽然眼前的男子是她嫡亲哥哥,但她明显还是有几分不适。 “方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君子宸放开君灼华,而后坐在君灼华 身旁。 “什么问题?啊,自然不是,我不是不想和大哥你商量,还不是大哥你也是个大忙人,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我怎么能够因为点小事情处处麻烦你呢?” 君灼华脸色僵硬了一瞬,她脑子有片刻卡壳,差点就不知道君子宸问的是何问题,得亏及时想起来。 “灼华,罢了,你也大了,你有自己的想法,我冒然插手也着实不好。” 见君灼华一副顾左右言其他的样子,君子宸是真的无奈了,他又何尝不明白君灼华是何意思。 “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我做的事情比较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有性命之忧,就像你说的一样,神医谷和无影阁的人没一个是好惹的,我又怎么敢让你冒这个险。而且你是君家的小将军,更不应该和江湖有什么牵扯,至于我,我和江湖有瓜葛本就是一个意外,若不是那个意外,我这辈子夜不可能和江湖人扯上什么关系。” 君灼华坐直身子,郑重其事道,她说得可都是些大实话,一开始时她从未想过这辈子还能和江湖扯上关系,之后发生的种种 更是让她猝不及防。 “他们知晓我是君家人,也知晓我是君家小姐,因为这个身份他们对我也多了几分忌惮,但你不一样,你是君家嫡子,也是北境未来掌权者,你若和江湖有瓜葛,可想过若事情败露会有什么后果,我和你不一样。” 君灼华开口为君子宸解释,二人虽然都是君家人,但身份完全不一样。 君灼华是君家嫡女不假,但君子宸更是君家嫡子,亦是狼牙军的少主,君子宸的身份便注定他永远不能随心所欲。 “灼华,其实你不必顾虑这么多,眼下我们也管不了之后的事情,说不定某一日没有战乱,父亲便解甲归田了。” 听君灼华说他是北境未来掌权者时君子宸愣了一愣,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其实他并不想当什么掌权者。 他对权利地位也什么兴趣,若是有朝日一天下太平,再无战事,那他定然是要去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朝堂里的勾心斗角他不喜欢,他更加不喜欢尔虞我诈。 “大哥,说来我从未问过你想要什么?” 听到这话,君灼华愣了半晌,没有战乱, 解甲归田吗?这真的可能吗?应当不会有这样一天。 “想要什么?我也没有什么想要的,只愿四海安康,再无战事,愿我的小灼华平安喜乐,得偿所愿。” 君子宸沉吟片刻道,其实他自己也没什么要求,所愿不过国泰民安。 “大哥,你觉得可能吗?你这个愿望要实现可是很艰难的,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要想要永久的太平也不是不可能,就是需要时间罢了。只要统一了天下,自然没有战事。” 如今诸侯各国关系越发僵硬,眼见着战事就要起了。 东岳虽有君将军在,有狼牙军在,但其实也并没多大胜算。 “一统天下?灼华,你这个想法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一统天下的前提必须得有个贤明的君主,只有君主贤明,百姓才有好日子过。可是如今的皇上昏庸不堪,容不下君家,容不下有功之臣,你也知道,君家向来不参与夺嫡。” 君子宸以为君灼华是想扶持一个皇子上位,好保全君家。 “夺嫡?大哥,你该不会是以为我要扶持哪位皇子登上皇位吧?” 君 灼华快要被君子宸的想法气笑了,她不知道君子宸从哪里看出来她有这么一个念头。 “你不是这个意思吗?” “自然不是,谁说我要扶持他们了?他们都是老皇帝的子嗣,老皇帝是那般不堪,他们的为人应当也和老皇帝差不多,这岂不是扶持出一个白眼狼来。好了,眼下我还有些事情未弄明白,日后我再和你说。” 君灼华冷冷一笑,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去扶持皇家人,真是可笑。 “灼华,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你之前不是问过了,我也回答过了,我想颠覆这皇朝。大哥,据我所知先帝应当是有子嗣留下的,他们岂非更加名正言顺。” 当时先帝突然暴毙,宸元太后已怀胎九月有余,也不知那个孩子现下在何处,还活着没,若是能找到那个孩子,那…… “先帝膝下并无子嗣,这事你可以去问问父亲,父亲和先帝情同手足,他某一次喝醉酒还说可惜先帝那样风光霁月之人,此生居然没留下一个子嗣。” 君子宸叹息一声,他虽未见过先帝,但也听过不少传言。 第181章 先帝旧部 先帝为人最是宽厚,也是一位贤明的君主,他的离世可是让不少人唏嘘。 “没有子嗣留下?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宸元太后当时已怀胎九月,那孩子哪去了?而且我得到的消息是宸元太后被先帝留下的暗卫带走了?” 君灼华讶然,怎么可能的,先帝应该有子嗣留下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她并不怀疑君子宸的话,因为君将军的确是和先帝情同手足,这东岳的兵权也是先帝一手交在君将军手里的,先帝信得过君将军,所以给他这么多兵权。 可当今皇上和先帝不一样,他信不过君家,更信不过君将军这个先帝近臣。 “这是皇室秘闻你不知道也正常,当年宸元太后生下一个死胎,此后便一蹶不振,不过两月时间便去了,她的尸骨和先帝同葬皇陵,听父亲说宸元太后是他亲自看着下葬的。” 君子宸轻叹一口气,好半天才开口。 君将军和先帝自小一起长大,更是先帝伴读,二人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也正因为君将军是先帝近臣皇帝才如此容不下他。 君家功高盖主只是其中一方面罢了,另外一方面是便是君将军从始至终都是先帝旧部。 俗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没有哪个天子会放任上一朝的天子近臣手握重兵,对自己有威胁。 “假的吗?先帝那样好的人居然没有留下子嗣吗?也是,如果真有子嗣留下,如今这皇位又怎么可能会落在皇帝头上,如果 真有子嗣恐怕也早早便夭折了。” 君灼华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不是这样的,定然不是这样的,虽然这话是君子宸亲耳从君将军那听说的,但她还是不相信。 有些事情恐怕就是君将军自己都不了解情况,她还是得亲自去查一查。 “灼华,休要胡说,这大逆不道之话不可再说,若是被有心人传扬了出去,那于我们可是万劫不复。” 听着君灼华没大没小,口无遮拦的话君子宸眉头皱起,有些话心里知晓便可,但不能随随便便讲出来,一个弄不好便会给家族带来祸事。 “大哥,我心里有数,你不必担心我,这里是将军府,都是我君家人。也正是在将军府我才会肆无忌惮说这些话。” 君灼华淡笑,她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将把柄给别人送上去。 在将军府是一个原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若是有人敢偷听他二人谈话,她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大哥,你就不必担心我了,我岂是那般没有分寸之人?” 君灼华淡笑,她从来都不是大.大咧咧,不谙世事之人。 “好了,我晚些时候收拾收拾便要离开了,京城这边便有劳大哥了。” “小姐,不好了,夏小姐出事了,夏小姐她不见了?”墨画急匆匆赶来,她身边还跟着一个青衣少女,看到她出现在将军府时君灼华的脸色不太好看。 女子名叫丹青,是她派到夏蓁蓁身边保护夏蓁蓁的。 “蓁蓁她如何了?丹青 ,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君灼华脸色阴沉,她压根就没想到在京城脚下还有人敢对夏蓁蓁动手,毕竟夏蓁蓁也还姓夏,怎么说也算半个夏家人。 究竟是谁?夏家主还是南宫亦凌,目前看只有这两人最有可能,夏家和夏蓁蓁积怨已久,对夏蓁蓁下手也是情理之中。 至于南宫亦凌么,她虽然毁了南宫亦凌的醉千楼,又带走了夏蓁蓁,但南宫亦凌怎么说也是一国储君,气度应当不会如此小,这么说来还是夏家最有可能。 但如今一切不过是君灼华的猜测,没有证据之前她什么都做不了。 “小姐,今早夏小姐早早就出京祭拜亡母,奴婢本想跟着一同去,但夏小姐说她不想让人跟着,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待着,奴婢见她情绪不太好就没跟着,没想到夏小姐到这个时辰都还未回来,奴婢已经出京去看了一圈,并未见到夏小姐的身影。奴婢失职,请小姐恕罪。” 丹青跪在君灼华面前,一脸愧疚说道,她真没有想到夏蓁蓁会出事,不然她又怎么可能会放任夏蓁蓁一人出京。 “先起来,要治罪也得等找到蓁蓁再说,知书,带上所有人去城外查一查,顺便看看城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墨画,你去一趟夏家,打听下这几日他们可有不对劲之处。” 君灼华沉吟片刻,当即开口。 “大哥,让你的暗卫也一并去吧,多个人多份力量。” 她又抬眸朝君子宸看去,手指紧紧捏在一起,眼底满 是戾气。 该死的,若是让她查出来这次的幕后真凶是谁,她一定饶不了他们。 不管是夏家亦或是谁,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敢动她君灼华的人,也真是好大胆子。 “自然。” 君子宸点点头,将食指和大手指捏在一起放在手底下吹了吹,月初立马出现在他面前。 “属下见过主子,见过小姐。” “月初,马上让人去寻找蓁蓁,务必要找到人。” 君灼华冷冷说道,也不知这背后之人究竟知不知道夏蓁蓁是她君灼华的人,若是知道还敢动手,那才是真的活腻了。 “小姐,属下知晓了。”见君灼华一脸焦急月初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急匆匆便离开了。 “灼华,你放心,夏小姐她定然会平安无事,你不必如此忧心。” 君子宸自然明白君灼华担忧,赶紧开口安抚。 “大哥,蓁蓁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真的担心她出什么事情。” 如果夏蓁蓁是个男子的话她或许还不会这么担心,但偏偏夏蓁蓁是个女子,女子可比男子更容易发生意外,也比男子更容易受到伤害。 此时京城外的山洞里,夏蓁蓁悠悠转醒,她发觉自己头昏眼花,脚更是疼得厉害,面前几个男子围坐在篝火旁,两男子的声音传到她耳边。 “老大,我已经将夏蓁蓁的钗子送到夏家了,你猜他们有何反应?” 王二板起脸卖关子道,他都没想到夏家人居然会是这样一个反应。 “有何反应?左 右这夏蓁蓁是他夏家之人,难不成他们还能不认。”赵三摸摸下巴大咧咧开口。 “老大,可别说,你还真就猜对了,他们说了,夏家没有什么二小姐,这夏蓁蓁早就不是夏家人了,还说我们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他们绝不插手。” 王二将自己得到的消息都告诉赵三,面目炸舌,看得出来他对夏蓁蓁有几分不忍。 “不会插手,我们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赵三听到身后有声音扭头看去,刚好见夏蓁蓁朝他们看来,他嘴角露出一抹复杂的笑。 “真是可笑,你可知我为何会绑架这夏小姐?”虽然是在问王二,但他油腻腻让人极度不舒服的眼神却是落在夏蓁蓁身上。 夏蓁蓁心下一紧,这是她最想知道的事情,她并未得罪过什么人,也不会有人想要置她于死地,她想不明白这山匪究竟是如何盯上她的。 要知道她往日里可从来不会出城,每年也只有母亲忌日这日才会出城,难不成他们连她的行踪都能打探到? 想到这夏蓁蓁倒吸一口凉气,不会的,她行事向来低调,这些人不可能盯上她,而且还连时间都拿捏得如此好。 眼下的情形只能说明这些山匪是从其他地方得到的消息,从何处得来的呢? 此刻夏蓁蓁脑海里闪过夏家那一家子的嘴脸,是了,也只有他们才会这样做。 毕竟前几日还专门请她到夏家说了此事,除了夏家她也怀疑不到别人身上,毕竟只有夏家才会做出如此卑鄙之事。 第182章 自救 “老大,是为何啊?我今日还觉得奇怪呢?你好端端为何会去绑架这夏蓁蓁,不是说已经金盆洗手了?” 王二的确是不理解,他着实想不明白,今日一大早他们几人便被赵三从山上叫下来,说是有桩大生意等着他们,他原本还以为是什么生意呢?没想到居然是绑架夏蓁蓁来换赎金,亏他还以为是要绑个压寨夫人回去呢! “还不是有人让老子下山来绑架她,那人也承诺过老子,事后老子不仅可以得到赎金还可以另外得到一笔钱。” 赵三目光灼灼看着夏蓁蓁,他那火热的人眼神就好像恶狼看到肉一样。 “……”听到这夏蓁蓁已经可以确定幕后之人就是夏家人,她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头的悲愤。 她真的不明白,她都已经忍气吞声到这个地步了,为何夏家人就是不愿意放过她。 明明夏家已凭借胭脂配方坐上东岳皇商的位置,也一跃而上成为四大家族,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她是真的不明白,也是真的不理解。 “这么说来这生意还是一举两得了?” “自然,毕竟可是夏家人出银子让老子绑架这夏蓁蓁的。” 赵三全程都将注意力放在夏蓁蓁身上,见夏蓁蓁紧闭双眼,脸色煞白的样子,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看来夏蓁蓁也知道是幕后真凶是夏家人了。 “夏家人?可是着夏蓁蓁不是夏家二小姐吗?夏家 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二张大嘴巴呐呐问出声,请原谅他脑子转不过弯来,不知道夏家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就要问夏蓁蓁了。” “……” 周围又传来几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夏蓁蓁也没在意,此时她静静躺在铺满草席的地上,一滴滴泪从眼角滑落。 明知夏家对她恨之入骨,明知夏家容不下她,这一切她都知道,她也知道夏家不可能坐以待毙,定然会有所行动。 明明早有预料,为何现在还会伤心,还会愤怒? 从始至终她没做错什么,可为何夏家人要如此待她,这一刻她真觉得老天爷不公平。 凭什么夏家那样的坏人可以逍遥快活,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啧啧,这大户人家的事情还真是不好说,居然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老大,我们今晚就宿在这里?不回去了?” 一个山匪看了看周围脏乱的山洞,颇有几分不满,这样的地方哪有自己的小屋香。 “不回去了,带这么一个女人回去该如何交代,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答应过阿花要金盆洗手,若是她知道我还干这些事情,定然会生气的。” 赵三无奈一笑,提起阿花时他眼底难得闪过一抹情愫。 “老大,你真对阿花上心了?她也不是什么绝色佳人啊,怎么老大你就喜欢上了。老大,说句不好听的,你金盆洗手可想过我们这些弟 兄,我们干这一行干了这么多年,手上沾染了这么多鲜血,哪能这么容易就金盆洗手?” 另外一个又黑又胖的男子开口,他眼底满是不赞同,诚然说得也都是实话。 “如今又绑架了夏家人,就算是想金盆洗手怕也洗不了,你们都知道这夏家是四大家族之一,虽然是夏家雇我们绑架夏蓁蓁,但若夏家突然翻脸,恐怕我们都得完了,若早知道今日下山是干这件事,便是打死我都不趟这趟浑水。” “老大,那大户人家的事情我们还是少掺合进来,不然我们回山吧,至于这夏蓁蓁就放了吧!” 听几人这样说,王二心中也有些没底,他朝赵三看过去,希望赵三能做主放了夏蓁蓁。 “放了她?这可是五万两黄金,够咱们兄弟好吃好喝一辈子了,如何能放走,你们就是妇人之见,放了她?让她去报官来抓咱们吗?” 赵三真的快要被这几个愚蠢的下属气笑了,他就算是不想干这桩交易也不可能放了夏蓁蓁,要么将夏蓁蓁带回山寨,让她一辈子待在山寨,要么就杀了夏蓁蓁,以绝后患。 夏蓁蓁见过他们几人的面孔,他不可能放夏蓁蓁活着离开给自己留下隐患。 其实他还有一事未说,夏家人和他还有一个约定,只要夏家人从夏蓁蓁口中问出他们想要的东西,那他就得替夏家人杀了夏蓁蓁。 本来他也不想答应的,毕竟 这些年手上沾染了不少鲜血,他也有些疲倦了,如今又答应阿花金盆洗手,他自然不应应下这交易。 无奈夏家给的实在是太多了,这么一大笔钱足够他们这些兄弟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他又怎么可能拒绝。 “大哥,夏家人真会给我们五万两黄金吗?要知道我去送钗子的时候他们可什么反应都没有,若不是知晓他们就是夏蓁蓁的家人,我都会以为他们和夏蓁蓁没什么关系人,就是陌路人。” 王二摸摸脑袋不解道,五万两黄金他们自然很馋,但能不能拿到手还是个问题。 “自然会给,若是他们不给,那夏蓁蓁就没必要活了,夏家人戏耍我们,不让我们好过,老子自然不会让他们非常所愿。” 虽然不知夏家人想从夏蓁蓁口中得到什么,但想来也非常重要,如果夏家人真不出赎金,那他便要拉夏蓁蓁一起死。 他话一出,所有人都闭嘴了,那可是五万两黄金啊,没人会不动心。 山洞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得到篝火燃烧的噼噼啪啪声。 躺在草席上的夏蓁蓁轻轻动动身子,心底满是绝望,原来是这样,夏家让人搞这么一出就是为了得到她手里的胭脂配方。 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她就算是死也不会交出胭脂配方,那可是母亲一辈子的心血,她怎么可能会将母亲的心血交给那样狼心狗肺之人。 好一个夏家,好 一个夏家主,若是她今日可以活着出去,她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只是她还有活着出去的机会吗?从方才几人的对话中她也明白,他们手上沾染过不少人命,看起来对她还有杀心,她真的可以活着出去吗? 这一刻夏蓁蓁突然不确定了,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办呢?若是真的死了,那母亲的清白谁来还,那君灼华想要的银子谁又来给她赚呢? 想到这里夏蓁蓁也振作起来,她不能放弃,天无绝人之路,眼下也没有到最后那步,一定还会有其他办法,她一定可以想到办法自救。 她手指动了动,死死捏了捏手心,疼痛让她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 她明白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慌,慌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冷静,也只有冷静才能想出办法。 夏蓁蓁深深呼出一口气,她小心翼翼动了动身子,手腕和脚腕都被绳子牢牢绑住,她想要凭借自己的努力从这里离开实在是有些困难。 不过就算是再困难又如何,她不能坐以待毙,她不能将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 哪怕和君灼华相识时间不久,但她也知道君灼华一定会赶来救她,不过她自己也得想办法,不能事事都依赖君灼华。 眼下她和君灼华虽然是合作关系,但说到底也没有正式合作,如果君灼华没有得到她失踪的消息或者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顾及不了她,她也得自救不是。 第183章 已然宵禁,不得出城 一个时辰后,君灼华脸色阴沉,墨画已从夏家人口中得到一些有用消息,此时月初的书信也到了。 她将手里的书信捏了又捏,月初知书等人还在城外继续寻找夏蓁蓁的具体下落,未回城。 再者已快至子时,城中宵禁,城门已然关了,他们就是想回来都回不来。 她快步走出府门,看了看面前的汗血宝马纵身一跃,稳稳坐了上去。 “夏家,还真是找死,居然敢动我的人。” 修长的手指捏紧缰绳,若非眼下当务之急是寻找夏蓁蓁,她定然会去一趟夏家,给这些人一点教训。 “灼华,我和你一同去。” 君子宸骑着马落后半步,他有几分担忧朝君灼华看去。 “大哥,不必了,我自己去,这个时辰已经宵禁,城门已经关了,你如何能同我一起去。” 君灼华抬头看了看天色,如今城门定然是已经关了,但她无论如何都要出去一趟,她要去救夏蓁蓁。 “不行,宵禁了你如何出去?” “自然是闯出去了,大哥,我的事情你无须插手,所有人都知道我肆意妄为,胆大包天,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过就是宵禁后出个城罢了,也引不起什么风浪,但大哥你不一样,你是君家嫡子,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君家。” 君灼华歪头一笑,也不等君子宸回答便扬鞭而去,她进京第一日便想过一个问题,她进京所言所行代表的是君家,若是她一个行差踏错就会牵连 到君家。 京城是天子脚下,世家大族的聚集地,在这里哪怕提起十二分心也做不到不出任何差错。 而且君家的情况也不一般,哪怕没有错也会被人硬生生挑出错来,正因如此她才会违背君将军和将军夫人的意思。 来京城之前君将军和将军夫人曾叮嘱过她,让她收敛着点性子,尽量不要惹事,毕竟谁都不知道皇帝能容忍君家多久。 君将军的意思她又何尝不懂,不过就是伏低做小,让皇帝挑不出错罢了。 可她就算是做得再好又能如何,皇帝早就容不下君家,定然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对君家下手。 反正结局都是一样,那她为何还要忍住脾气,她知道这一年之内皇帝是不会对君家下手,这便够了。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君灼华才会以如此强势的态度进京,委屈了别人都不能委屈自己,结果都一样那她又何必委屈自己。 她不痛快了那便让所有人和她一起不痛快。 她一直不明白世人为何要在意别人的看法,自己是什么样那活出什么样,如果因为别人的看法便刻意改变自己那岂非太累。 人活一世,本就艰难,何必要为了些不长眼的玩意改变自己呢? 所以哪怕将军夫人对君灼华千叮咛万嘱咐,君灼华依旧是我行我素,甚至比在北境还要嚣张。 她也是想看看皇帝能容忍她到哪一步,她越发肆意张扬,越发目中无人,反而会让皇帝对君家少几分戒备 。 “灼华。”君子宸扬起鞭子抽打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撒开马蹄就跑。 不过片刻功夫,君子宸已然追上君灼华,此时已临近半夜,街道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灯一盏笼。 “大哥,不是让你回去吗?你为何要跟着我来,大哥,你知道的,我一直反对你来京城,便是想让你置身事外。我早就是棋盘上的棋子,除了入局别无他法,可你不一样,你又何必要将自己搅和进来。” 在知道君子宸要和她一起回京城时她就是反对的,她不想让君子宸涉险,也不想让君子宸沦为那些人的棋子。 “置身事外?灼华,你想过没有,我是君家人,是君家嫡子,有这层身份在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哪怕我在北境没有回京,但迟早有一日也是要回来的,皇帝他不需要一枚废棋。” 君灼华从始至终就是皇帝用来制衡君家的棋子,君灼华顾南弦的婚约便是为了君家而特意弄的,只要君灼华在京城,那君家远在北境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如今婚约解了,皇帝想要再次赐婚也被君灼华一口回绝,君灼华就相当于一枚废棋,既然君灼华这枚棋子废了,皇帝自然该换其他棋子。 君子宸回不回京没什么区别,就算他不回京君灼华和顾南弦的婚事也继续不了。 “是啊,我怎么把这一遭忘记了。” 君灼华懊悔开口,那时候只想着让皇帝不要给她赐婚,反而将她棋子的身份忘 记了。 她想要挣脱棋盘也不是不行,原先她这棋子的身份就要有人来顶上,所以…… 她真的是大意了,完全将这一遭忘记了,妄她自诩聪慧,没成想还是愚蠢到头。 “大哥,是我做事太过冲动,我不应该冒然解除婚约。”君灼华满眼懊悔,她扭头朝和她并骑的君子宸看去,淡淡的月光喷洒在他身上,似乎为他度上一层光辉。 “灼华,你胡说什么,不应该冒然解除婚约?你的意思是明知顾南弦是那样的人还要嫁给她?” 修长白净的手指紧紧捏住缰绳,他咬牙切齿道,便是君子宸都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 “自然,身为棋子就该有棋子的觉悟,不应该妄想跳出棋局,这个棋子不是我就是你。” 微凉的夜风吹乱她乌黑的秀发和鲜红的衣衫,君灼华眼底带着几丝迷茫,她真的做错了,她不应该如此草率就解除婚约。 “君灼华,你胡说什么呢?顾南弦那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你,你解除婚约是对的,你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你并未做错什么为何要自责。” 君子宸声音突然加大,诉说着他的不满。 身旁的君灼华都被他吓到了,身子一个激灵,差点就从马背上掉下去,得亏她马术扎实,不然还真就会出丑。 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君子宸如此生气,她捏捏缰绳,没有说话,一旁的君子宸同样没有开口。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得到哒哒的马蹄声。 “灼华,你为何要如此轻贱自己,你值得更好的。” 君子宸满眼复杂朝君灼华看去,他君子宸的妹妹自然值得世间最好的男子,顾南弦那是个什么狗东西也配娶他的妹妹。 “轻贱?大哥,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选择的机会,从一开始我就不能拒绝这桩婚事。” 若是她因为一己之私毁了皇帝的赐婚,那最后遭殃的只会是君家。 “我们本就身不由己,哪有资格说不。”哪怕君家手握重病又如何,终究是皇权至上,他们只能顺从皇权。 “如今我沦为废棋,皇帝定然会对你出手,大哥,你本就不该回来,也不该趟这趟浑水。” 君灼华叹息一声,君家处处被皇家压制,就连她的婚事自己都不能做主,她真的觉得非常憋屈,也正因此事,她心中才会萌生出那样一个念头。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南宫家可以君临天下,为何旁人就不可以? 一柱香过后,二人并肩停在城门口,城门口只有一小个侍卫守着,其他人都去歇息了。 “来者任何,莫非不明白皇城规矩,宵禁之后不得出城。” 一个侍卫小跑过来,看了看君灼华又朝君子宸看过去。 “宵禁后不得外出?我是君灼华,若我非要外出你又当如何?闪开,快给我将城门打开,若是耽误了我的事情,你担待不起。” 君灼华昂昂下巴居高临下看着那守门侍卫,若是他识趣还好,若是不识趣,那她…… 第184章 从未改变 “原来是君小姐啊,是小人眼拙,有眼不识泰山,君小姐,您刚到京城有所不知,宵禁后是不能开城门的,您若是有急事还请明早再来,如今您就是想出城也出不了。” 侍卫身子一僵,擦擦额头的冷汗,在得知君灼华身份的那一刻,他只觉得命不久矣。 君灼华是什么样的人早就在京城传遍了,桀骜不驯,肆意张扬,行事皆凭喜好,若非万不得已那是轻易不能得罪的。 没想到如今这个煞星居然出现在城门口,还叫嚷着要出城,这该如何是好,吾命休矣。 放君灼华离开是万万不能,这可是犯了规矩,谁敢破坏规矩可是小命不保,可若是不放君灼华离开,君灼华又岂会善罢甘休,恐怕也会危机及他的小命。 “宵禁?若我非要离开呢?你又当如何?” 君灼华的手指死死捏紧缰绳,夏蓁蓁的情况刻不容缓,她不可能在此处耽误时间,若是因为耽误了时间而导致夏蓁蓁出事,那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最后再说一遍,将城门打开,若是有人怪罪起来尽管推在本小姐头上,若是你不愿开城门,那本小姐现在就送你上西天,如何选择就看你的了。” 君灼华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抹杀气,若是眼前这个侍卫再敢磨磨唧唧,那她也不介意送他下地狱。 “君小姐恕罪,不是小人不肯开,这自古以来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小人万万不敢擅自开城门。 ” 小侍卫重重跪在君灼华面前,他觉得君灼华就是为难人,他不管是开还是不开都难逃一死。 “规矩,你确定要同我讲规矩,我告诉你,我君灼华就是规矩,你开不开?” 君灼华的手指已经摸上腰间匕首,若是这小侍卫再如此不识抬举,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灼华,稍安勿躁。”见君灼华想要动手,君子宸赶紧伸手阻拦她的动作,同时也暗暗心惊,觉得君灼华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这可是天子脚下,若是君灼华真的在此大开杀戒,恐怕明日朝臣的口水就要将君灼华淹没了。 “我等出府有要紧事要办,赶紧打开城门。” 君子宸眼睛微微眯起,淡淡朝那小侍卫看去,小侍卫抬头对上君子宸眼神时心下一颤,那是怎样一双冷血无情的眼神啊,眼底淡漠,没一丝一毫情绪,看起来就有几分恐怖。 “小人这就开,小人这就开,君小姐恕罪。”小侍卫见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答应打开城门。 “既如此还不快去,怎么,莫不是还要本小姐请你?” 君灼华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多耽搁一刻,那夏蓁蓁便多一分危险,她实在是耽误不起。 小侍卫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小跑着朝城门口去。 “灼华,你这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这动不动就杀人这个毛病不能改一改吗?” 也不知是何缘故,从小到大君灼华身上的戾气就很重,但凡有什 么人惹到她不痛快了,那下场只有一个死字,有时候君灼华好似一个嗜杀成性的杀神。 “大哥,我向来奉行的就是能动手就绝不多话,有些人多费口舌也是没用的。” 君灼华转头粲然一笑,这是她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得到的一个教训,有时候可不能有所谓的善心,因为善心会害死人。 片刻过后,小侍卫将城门打开,巨大的响声将还在睡梦中的其他人吵醒了。 片刻过后,一个皮肤蜡黄的中年男子火急火燎赶了过来。 “谁开的城门,谁给老子开的城门,是不是想将我们所有人都害死?” 他的视线直直落在小侍卫身上,眼睛已然喷火,君灼华怀疑他会立马冲上去将那小侍卫打死。 “大人,是,是小人开的城门。”小侍卫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开口。 “是我要出城,你当如何,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是君灼华。” 见中年男子好似要刁难小侍卫,君灼华赶紧开口,顺便还将自己身份说了一下。 “啊?君小姐,您这么晚了还要出城啊?您才来京城或许不知道,宵禁之后是不允许出城的。是不是这个奴才没和您讲清楚,您放心,小人等会儿会好好教训他,谁让他敢蒙骗君小姐您呢?” 中年男子身子一僵,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看着那堪称调色盘一样的变脸速度便是君灼华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沉思片刻,便将所有得错都推在那小侍卫 身上,觉得今晚一切都是小侍卫的错。 他以为是君灼华刚来京城不懂规矩,而那小侍卫又上赶着想要巴结君灼华才会违背规矩打开城门,这所以便将所有错都推在小侍卫身上。 不管是不是君灼华不懂规矩,反正这个锅定然要找个人来背。 如今城门已经打开了,也要给上头一个交代,那个没有任何身份的小侍卫便是最好的替罪羔羊。 小侍卫身子晃了晃,脸色惨白如纸,他又何尝不明白中年男子是何意思,这是要让他当替罪羔羊,将他推出去给上头的大人交代。 他本想开口解释,但又无从可说,君灼华是君家人他又能怎么办?难不成还敢去得罪君家,自然不会。 不管是他自愿打开城门亦或是被人胁迫打开城门,最终打开城门的那个人都是他,他理所应当受惩罚。 想到这,他抿抿嘴唇,半天没有开口说话。 “谁说本小姐不知道宵禁之后不能出城,本小姐知道。” 君灼华淡淡一眼瞥过,她很快便明白这人打得是什么算盘。 “我就知道君小姐不知道,啊?您,您知道?”中年男子的话还未说完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君灼华究竟是如何回答的,他结结巴巴反问。 “是啊,本小姐知道,这个小侍卫三番四次阻拦本小姐,不给本小姐出城,本小姐打算给他一个教训,你一会儿让人将他送到将军府。” 君灼华的视线落在中年男子身上, 丢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君子宸紧随其后,只留下一脸懵逼的人年男子和小侍卫。 二人很快骑着汗血宝马出了京城,走出两里后,君灼华拉紧缰绳,马儿止住脚步。 “灼华,你啊还真是……”君子宸眼角含笑,其实君灼华一直都没变,还是之前那个善良的小姑娘。 若是君灼华变了,那方才就不会救下那个小侍卫。 “我怎么了?”君灼华不解回头看去,君子宸话并未说完,她不知道君子宸到底想说什么。 “你没有变,还是之前那个善良的灼华。” “善良?大哥,你觉得这种东西有用吗?压根没用,一事无成的善良什么都做不了,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君灼华嗤笑一声,善良吗?她是一个善良的人?不见得,她从未承认过她善良。 恶毒她承认,冷血无情她同样也承认,可唯独善良她不敢承认,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这种东西,这可是种很奢侈的东西,她又怎么可能会有。 “你方才救了那个小侍卫。” “救他,不,我可不是救他,我不是说了,他冒犯了我,我要惩罚他,大哥,你是不是听错了,我可从未说过要救他,只是想将他带到府里折磨一番罢了,谁让他敢阻拦我办事。” 君灼华神色一僵,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常,她并不是什么好人。 “灼华,你啊就是口是心非。” 君子宸浅浅一笑,好半天说出这样一句话。 第185章 岭南王世子 “口是心非?大哥,你高看我了,我从来不是什么烂好人。” 这个世道哪有什么好人,她也不是好人。 “……”君子宸摇摇头并未说话。 片刻过后,二人在一座山脚下止住脚步。 “属下见过主子,见过小姐。”月初远远便看到君灼华二人骑马而来,赶紧迎了过来。 “皇城不是已经宵禁了,您二位莫不是闯出来的?” 知书也赶紧凑过来,看到二人来时她真的惊到了。 皇城宵禁后不得再开城门,也不允许有人外出,这可是不成文的规矩。 “闯出来的?不是,不过就是让他们将城门打开罢了。”君灼华摇摇头,闯出皇城,这可比宵禁后私自出城罪责大多了。 “小姐,这有区别吗?”知书嘴角一抽,觉得有些无语,这两者之间有区别吗?压根就没有。 “好了,蓁蓁的下落可打探清楚了,敢动我君灼华的人,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君灼华摆摆手不以为然道,视线落在面前的高山上。 周围一片暗沉,只看得到知书等人手里灯笼的光亮。 “小姐,属下刚带人将这座山搜寻了一遍,已然可以确定夏小姐在何处。” 月初上前一步,恭敬开口。 “找到蓁蓁了?太好了,快带我去见她。” 听到月初讲寻到夏蓁蓁的下落,君灼华的手指捏起又放开,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去。 若是夏蓁蓁出了什么事情,那她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哪怕夏蓁蓁被绑架和她毫无关系。 “小姐,天色 已晚,山上昏暗一片,您还是在山脚下等着吧,属下将夏小姐带下来便可。” 月初不是很赞同的君灼华的话,如今整座山漆黑一片,君灼华就不应该上山。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上去会给你们添乱?月初,不是我看不起你,恐怕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听到月初的话,君灼华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在山脚下等着吗?她等不及了。 “走吧,快些带路,别磨磨蹭蹭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磨叽。” 见月初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君灼华直接抬手打断他。 “月初,前头带路。”君子宸一锤定音,看了看一脸坚定的君灼华,他轻叹一口气,对于君灼华他做不到拒绝。 “是,主子小姐这边请。” 见君子宸都同意了,月初自然不会说什么,上前一步给二人带路。 “知书,山上的路不好走,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走出两步后君灼华转头看向跟在她身后的知书,轻声开口。 知书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从未习过武,是后来跟在君灼华身边猜才了几年武术,或许因为她实在没有这方面天赋,目前为止她只会几招能防身的拳脚功夫。 “奴婢知晓了。”知书点点头退了回去。 几人走到山脚,顺着一条弯曲的小道往上走,或许因为这条路往日里并没有什么人走动,周围的茂林都快将路遮盖住了。 月初一手提着灯笼在前照明,一手拿着长剑,君灼华跟在他后面,紧随其后的君子宸手里也捏着一盏灯笼。 “月初,多 久能上山。” “小姐,约莫半个时辰。” “好,我们快些走吧。” 东宫,南宫亦凌将手里的折子放下,刚准备洗漱歇息,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殿下,属下有事禀告。” “进来说话。”南宫亦凌眉头一皱,这个时辰已经不早了,公孙素在这个时辰打扰他只能说出大事了。 “殿下,出事了,君小姐她出城了。” “出城了?宵禁之后出的城?” 南宫亦凌的手指紧紧捏起,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啊,哪怕是他,东宫太子,一国储君都不能在宵禁之后出城。 “是的,宵禁之后出的城。”便是公孙素都不得不佩服君灼华胆子大。 “她好端端的怎么就出城了,可知道她出城所谓何事?” 南宫亦凌表情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属下不知,只知君小姐火急火燎出了城,似乎有十万火急之事。” 公孙素嘴角动了动,她又不是时时刻刻盯着君灼华,又怎么知道君灼华出城去干什么。 若不是君灼华宵禁后强行出城这件事情太过严重,恐怕她到现在都未收到消息。 “孤自然知晓她有要紧之事,若是事情不要紧她又怎么会强行出城,大可等天亮城门开了又出。” 南宫亦凌嘴角一抽,只觉得有些无语,公孙素这说了和没说也没什么区别。 公孙素:“……” “殿下,这事儿宫中应该也知晓了,咱们要不要采取什么行动?” 公孙素头轻轻抬起,朝烛火旁风光霁月的南宫亦凌看去,她不明 白,南宫亦凌这样冷清之人也会动情,喜欢一个女子吗? 若是在君灼华没出现之前她定然不会相信,南宫亦凌是什么人啊,他又怎么可能会动心。 可是君灼华出现之后她便不确定了,君灼华就是一个异类,会打破所有人的规矩。 往日里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南宫亦凌居然三番四次关注君灼华的一举一动,这不是上心又是什么呢? 或许眼下还不是上心,只有感兴趣,但对一个人感兴趣便是动心的开始。 “采取行动?如今什么都做不了,父皇那边就算是生气也不会对她做些什么,毕竟父皇眼下还有用得着君家的地方。” 想到当下的局势,南宫亦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只要皇家需要君家一天,君家就能多活一天。 在这期间君灼华只要不谋朝纂位,其他事情都好说。 “君灼华她既然敢做,那就说明她有能力承担后果,我们什么都不必做,孤倒想要看看君灼华她能走到哪一步。” 烛火忽暗忽明,南宫亦凌脸上的情绪复杂极了。 皇宫,御书房,皇帝将手里的折子直接丢在地上,或许是觉得还不够解气,又将桌子上的茶杯一并摔在地。 “好个君灼华,好个君家,真是放肆,她是要反天不成。” 皇帝抬起手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眼底满是愤怒。 君灼华进京之后惹出不少事情,桩桩件件都把皇帝气得要死,若是放在别人身上那定然是死路一条,可君灼华不一样,君灼华是君家人, 皇帝动不了君家人。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周围的宫女太监赶紧跪在地上求饶,唯恐皇帝一个想不开就拿他们出气。 “废物,这些废物,这么多人连个君灼华都拦不住,居然还让她出了城,真是废物。” 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身旁之人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皇上,陇南王世子来信了。”一个小太监蹑手蹑脚走了进来,察觉到里头的气氛非比寻常,他一骨碌跪在地上。 “予墨?他的信,快,快将信拿上来。”听到是岭南王世子寄来的书信,皇帝脸色瞬间变了,方才还是狂风暴雨的阴雨天,如今已然是阳光明媚的大晴天。 小太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将手里的书信递过去。 他递书信的时候偷偷抬头瞄了一眼皇帝,发现皇帝一的慈爱,好似方才那个暴跳如雷的人不是他一样。 皇帝接过书信,慢慢拆开,看清楚里头的内容后,面上一喜。 “来人,吩咐下去,将驿站里里外外打扫干净,陇南王世子不日进京。” 皇帝将手中书信放在桌子上,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抹慈爱的笑。 周围的宫女太监一脸诧异,他们显然也没想到皇帝变脸速度会如此之快。 之前就听闻皇帝对陇南王世子疼爱有加,堪比亲子,还以为是传言,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是,奴才,奴婢遵旨。” 南宫予墨的一封书信很快便打消了皇帝的怒火,皇帝也没再管君灼华宵禁后强行出城之事,这件事情在皇帝这就这样过去了。 第186章 自己选一个死法 半个时辰后,君灼华几人已到达山顶,不远处有个山洞,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里头有亮光。 “他们就在里头吗?可知有几人,我们强行闯进去他们会不会伤害到蓁蓁?” 看了看远处的山洞,君灼华停下脚步,如今局势不明,她也不能轻举妄动,省得连累了夏蓁蓁。 “属下之前远远观察过,他们约莫六七人,武功不算很高,如今有一点不好办,便是夏小姐在他们手里。” 月初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随后抬眸朝君灼华看过去。 “这样,我先进去探探情况,你们等我命令行事。” 君灼华沉思片刻,很快做好决定,她先进去确定夏蓁蓁的安危,至于那六七人她完全没放在心上。 “灼华,还是我去吧。” “大哥,我自己来就行,你无需多言,我先进去看看。” 君灼华伸手扯了扯君子宸衣袖,示意他都听自己的。 “好。”迫于无奈君子宸只好答应,他一直都知道君灼华倔强又认死理,她决定的事情是不可能轻易改变的。 君灼华点点头,大步朝前走去,走到洞门口隐约听到里头有声音,她放轻脚步,一步步走过去。 “老大,你说夏家什么时候能将银子送来啊,是不是他们没将银子送来我们就得一直待在这?” 王二拿起一根木柴搭在篝火上,让柴火烧得更旺一点。 “老大又不是夏 家人肚子里的蛔虫,又怎么可能知道夏家人什么时候送银子来,不是给了他们时间吗?三日之内定然是可以送来的。” 另外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开口道,他一边说一边用油腻腻的恶心眼神朝夏蓁蓁看去。 “话说这夏家小姐生得可真好看,看那白嫩嫩的肌肤,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这可不,大户人家的小姐可都是娇养出来的,哪是什么村姑村妇能比的。” “拿到银子之后我们还要将她放回去吗?如此绝色佳人还要送回去真是可惜了。” 先前那个猥琐男子又道,眼底露出一丝遗憾,毕竟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娇滴滴的大家闺秀。 他眼神放肆朝夏蓁蓁打量去,看那样子好似现在就想将夏蓁蓁生吞活剥一样。 “老大,我能不能……”他后面的话没说完,在场之人看到他那火热的眼神便都懂。 “不能,你这小子想什么呢?若真要那样做也该是老大先来。” 见男子对夏蓁蓁有觊觎之心,王二赶紧开口。 “老大,要不然您先来,我跟在您后面喝口汤就行。”想到夏蓁蓁那身雪肤他就心潮澎湃。 “你小子,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嘿嘿嘿!”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都素多久了,自打阿花来了之后,兄弟们可都是素着的。” 男子不满说道,他说得都是实话,阿花没来之前他们可是时 不时就能睡上一两个女子,可如今都素这么久了,已经大半年没摸过女子柔若无骨的小手了。 “的确如此,不过这夏蓁蓁情况特殊,在没拿到银子之前我们不能动她。” 王二也赞同的点点头,比起女人自然是银子更为重要。 有了银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 洞门口的君灼华手指紧紧捏在一起,真是该死啊,居然敢对夏蓁蓁动那样肮脏龌龊的心思。 她一步步朝里头走去,轻缓的脚步声惊动了其他人,赵三回头警惕朝君灼华瞪去。 “你是何人,为何大半夜的会在此处?” 看清楚君灼华容貌时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在原地愣了半晌。 待想清楚如今的情形后他眼底闪过一抹狠厉,半夜三更出现这里,定然不是什么寻常人,哪怕君灼华美得再惊天地泣鬼神又如何,他心中掀不起一丝涟漪。 “老大,仙女,我这是见到仙女了?” 王二咽咽口水,一脸痴迷道。 其他几人也和王二差不多反应,见他们这般没出息,赵三真的快被气炸了。 君灼华没有说话,一步步朝里头走去,或许因为她容貌过于出色,又或许是因为她身上的气势太有压迫感,几人纷纷退后几步,给君灼华让出一条道路。 她走到夏蓁蓁面前站住了脚步,定定看了半晌。 “蓁蓁?” “灼华?你,你来救我了?”听到熟 悉的声音,夏蓁蓁身子一僵,不可置信朝君灼华看去。 “是,我来救你了。” “你这娘们原来是来救她的,呵,一人就敢闯我们的地盘是不是活腻了。” 见君灼华夏夏蓁蓁二人一副相熟的样子,赵三愤怒道,他抽出腰间长剑,直指君灼华。 周围几人也从惊艳中回过神来,抽出腰间长剑,一步步走近靠拢,将君灼华团团围住。 “蓁蓁,没事吧?”君灼华不紧不慢解开夏蓁蓁手脚上的绳子,担忧开口。 “无事。”夏蓁蓁摇摇头,热泪盈眶,心情复杂万分。 “无事便好,你就在这等着吧,我将这几个杂碎解决一下。” 君灼华拍拍夏蓁蓁的手让她不用担心。 “是你们绑了蓁蓁,敢动我君灼华的人,可想好怎么死了?来,自己选一个死法。” 君灼华从腰间拔出匕首,眼神淡淡朝几人看过去,眼底的杀气看得人心头一颤。 “君灼华?你是君家人?”赵三惊恐问道,手里的长剑一个没拿稳重重掉在地上。 “君家人,怎么会,夏蓁蓁怎么会是君家罩着的?”旁边几人也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看得出来君灼华的身份给了他们很大打击。 “可想好如何死了,若是没想好那我就替你们选了。” 君灼华可不管他们再想什么,冷冷将方才的问题又问了出来。 “君小姐,我等不知夏小姐是您 的人,希望您大人有大量饶我等一命。” 赵三脸色煞白煞白的,看得出来他受了不小的惊吓。 “不知道她是我的人,若她不是我的人你又当如何?你们作恶多端,做了不少坏事,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你们吗?” 君灼华捏紧匕首,身形一闪,下一秒她已然来到王二身旁,手指一动,匕首在王二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王二立马倒地不起。 “你们非不愿自己选,那我便只好替你们选了。”她的身影快速游走于几人之间,几人还不及反应就已命丧黄泉,片刻过后,地上多了几具横七竖八的尸体。 “无用,我还以为是什么武林高手呢?月初,进来。” 将几人解决完后,君灼华加大声音朝外喊了一句。 月初和君子宸应声而来,一进来就看到地上躺着尸体,君子宸嘴角一抽,他本来是想给君灼华做打手的,没想到君灼华完全不需要他这个打手,一个人就能搞定。 “月初,将他们的尸身送到夏家,最好是挂在夏家主床榻旁,让他一睁眼就能看到这些人。” 君灼华掏出手帕擦擦匕首,慢慢将匕首收回去,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笑。 嗯,这还只是个开始呢! “好了,蓁蓁,我们走吧。”见夏蓁蓁一副被吓坏的模样,君灼华放低声音轻柔开口。 “灼华,他们是死了吗?”夏蓁蓁看看地上的尸体,嘴角动了动 第187章 上来,我背你 “是,他们死了。”君灼华虽不知夏蓁蓁为何要这样问,但她还是一五一十回答,那几人绑架了夏蓁蓁,她又怎么可能留下他们的性命。 “灼华,谢谢你,谢谢你来救我,真的谢谢你。”夏蓁蓁面色一白,虚弱开口。 哪怕那几人已经死了,夏蓁蓁依旧后怕得厉害,若她没有结识君灼华,若她没和君灼华合作,那她如今会落得怎样一个下场? 是被这几人玷污了亦或是其他?她不敢想象,真的不敢想象。 “夏家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替你处理好一切。” 君灼华大步走过去,抬起手在夏蓁蓁肩头拍了拍,便是她自己都没想到夏家能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情来。 让人绑架夏蓁蓁,不管夏蓁蓁最后有没有被夏家救回下场都不会很好。 若是没被救回去,定然会被这几个山匪糟蹋,可若是被救了回去,这件事情定然压不下去,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夏蓁蓁被人绑架,更有甚者还会觉得夏蓁蓁失了清白,哪怕夏蓁蓁活了下来也要受尽流言蜚语的折磨。 这个世道对女子有多不公平她不是不知道。 “灼华,不用了,夏家的事情我得自己动手,我如今是势单力薄不假,但总有一日能将这个仇报回来。” 夏蓁蓁摇摇头拒绝了君灼华的帮助,有些仇她得自己报。 “谁说你势单力薄了,你如今是我君灼华合伙人,也算是半个君家人,谁敢得罪你也得好好估量下君家,既然你不愿我插手那我便不插手,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君灼华握住夏蓁蓁的手轻声开口,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 “好,有什么需要我一定找你。” 夏蓁蓁笑着点点头,她这生何德何能居然能碰上君灼华,君灼华真是她的贵人。 “走吧,我们回家。”君灼华拉起夏蓁蓁就要离开,走出两步后她发现夏蓁蓁走路一瘸一拐的,她眉头一皱。 “你这脚是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应当是今日走了不少路,脚有点痛,我无事,我们走吧。” 夏蓁蓁淡然一笑,她都没想到自己这副身子会如此娇贵,不过就是爬了一座山,脚居然还起水泡。 “来,上来,我背你吧,你如今这样子也下不了山。” 君灼华也没过多犹豫,走到夏蓁蓁面前半蹲下身子,看那样子是想要背夏蓁蓁下山。 “灼华,这如何使得?我无碍的,你赶紧起来。” 夏蓁蓁被君灼华的动作搞懵了,她真没想到君灼华会有如此举动。 “你不是脚疼吗?既然不能走那我便背你下山。” 君灼华扭头朝后头的夏蓁蓁看过去,她想知道夏蓁蓁究竟是如何想的。 “灼华,真的不用,我没这么娇弱。”夏蓁蓁赶紧摆摆手,这真的大可不必,其实她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何至于此。 “月初,夏小姐伤到脚,你背她下山吧!” 君子宸也一脸不赞同,哪怕知道君灼华做事全凭喜好,也没想到君灼华会有如此离谱的想法。 “啊,可月初他是男子,男女授受不亲,恐怕多有不便。” 不等夏蓁蓁开口回答,君灼华已然开口,她一脸不赞同。 “男女授受不亲?灼华,你什么时候将男女大防看得如此重了?” 君子宸嘴 角抽搐了一下,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若不是他就在现场,恐怕他都想不到君灼华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君灼华是将门之后,对男女大防也并没有多在意,不然也就不会女扮男装上战场了。 “大哥,蓁蓁她是在京城长大的大家闺秀,定然将男女大防看得很重,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蓁蓁好。” 她知道京城的大家闺秀将男女大防,将名声看得很重要,所以才会提出由她来背夏蓁蓁。 “原是如此,可是……” “灼华,我脚并无大碍,若是你真放心不下那便让月初背我下山吧,让你背我我真的接受不了。” 夏蓁蓁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原来如此,原来君灼华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因为顾及到男女授受不亲,所以君灼华才回亲自背她。 其实君灼华想错了,她并不是那些被大家族教出来迂腐的女子,她对于男女大防也没有多在意。 “啊?蓁蓁,可他是男子,你还未出阁,这样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君灼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不赞同夏蓁蓁的说法。 “灼华,你觉得我还有名声吗?我的名声早就被夏家人毁了,好了,若是不让他背我那我只能忍痛自己走下山了。” 名声吗?她这样的人哪还有什么名声。 “那好吧。” 见夏蓁蓁如此坚持,君灼华只好无奈答应下来。 “月初,蓁蓁便交给你了。” 她的视线朝月初看过去,眼底满是警告,似乎在警告月初不能对夏蓁蓁不敬。 “小姐,属下知道了,夏小姐交给属下便可,您不用担心。” 月初嘴角抽 搐了一下,他一脸的无奈,为什么没人问下他的意见,难不成他是暗卫,又是男子就不需要什么发言权吗? “灼华,走吧,快些回城吧,时辰不早了。” 君子宸隔着衣袖拉起君灼华纤细的手腕,一步步朝前走去。 君灼华低头看了看搭在自己手腕处的大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君子宸打断了。 “下山路难走,我牵着你。” “如此便多谢大哥了。”其实君灼华本想说她不需要,她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弱女子,压根不需要君子宸牵着,可是对上君子宸灿若星辰的眸子后她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任由君子宸拉着。 “夏小姐,属下冒犯了。”月初见二人已经走远,几步朝夏蓁蓁走去,半蹲下身子。 “多谢。”夏蓁蓁抿抿唇,上前一步,整个身子趴在月初背上,玉臂勾住他的脖颈。 在感受到夏蓁蓁娇软的身躯覆在他背上时月初整个人都懵了,耳边瞬间通红,是他第一次和女子如此近距离接触,他有些不知所措。 “月侍卫,我们可以走了,灼华他们都走远了。” 见月初愣着不动,夏蓁蓁眨眨眼,不明所以道。 “是不是我太重了?月侍卫,要不然你还是让我下来吧,我自己也可以走。” 她咬咬嘴唇,最终得出这样一个结果,或许就是她太重了,将月初给吓到了。 “夏小姐,你不重,一点都不重,既然小姐让属下将您背下去,属下就一定会做到,夏小姐,搂稳了,我们走吧。” 月初好半天才从愣神中回过神来,若不是还背着夏蓁蓁,他定然会用力狠狠扇自己两耳光, 他这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嗯,有劳了。” 夏蓁蓁脸蛋通红得厉害,心口处也砰砰乱跳,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将头靠在月初宽厚的背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只觉安心极了。 月初的脚步很稳,没有一丝一毫颠簸,他呼吸平稳,哪怕是背着一个人走路也没什么影响,足以看出他内力深厚。 “月初,你家小姐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夏蓁蓁对君灼华很好奇,经过今日之事越发想要了解君灼华。 “小姐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甚至比主子还要厉害,将军之前说过,若是小姐是男子,那狼牙军定然会交到小姐手里。” 月初对君灼华的评价很高,听得出来他非常崇拜君灼华。 “很厉害的人?君小姐她的确很厉害。” 夏蓁蓁嘁嘘一声,君灼华被女子的身份限制了许多,若她不是女子,那…… 也不是夏蓁蓁看不起女子,她本身就是女子,又怎么会看不起女子,她只是觉得有些不值,明明君灼华已经足够厉害了,有实力又有智慧,这样一个人是可以执掌狼牙军的,但就因为她是女子,便失去这个资格,着实有些不公平。 这般想着,她轻声叹息一口,正想开口问点什么,顿觉困顿来袭,她眼皮闭了闭,靠在月初背上睡着了。 听着背后传来轻缓的呼吸声,月初嘴角勾了勾,将夏蓁蓁搂紧了几分,脚下的步子也比之前快上几分。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君灼华被君子宸牵着走在前头,月初背着夏蓁蓁跟在二人身后,淡淡的月光洒在几人身上,似乎为他们度上一层光辉。 第188章 你八我二也成 次日一早,夏家。 房间内突然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屋外的下人赶紧跑进去,就见房间床榻边挂满横七竖八的尸体,夏家主和夏夫人面色惨白躺在床榻上,看模样好似是晕死过去了。 前朝因为君灼华强行出城的事情已经吵翻天了。 “皇上,这个君灼华实在是太放肆了,居然敢宵禁后出城,皇上定要重重责罚与她。”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如烟的父亲大理寺卿,因为君灼华之前将林如烟搞成那个样子,林家和君灼华已不共戴天,此时好不容易抓住君灼华的把柄,大理寺卿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大理寺卿,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君小姐刚来京城,说不定都不知宵禁之事,你怎可如此武断,是不是因为君小姐之前惩治过令千金,所以你才如此针对君小姐。君将军驻守北境多年,若他知道有人对他的掌上明珠喊打喊杀,你说君将军有何想法?” 说话的人是宁国侯,宁国侯和君将军年少时一同进的军营,二人交情也还算不错。 “那君灼华本就做错事情,惩罚一二也是应该的,就算她是君将军的女儿又能如何,君将军在外保家卫国,若是知道他唯一的嫡女在京城惹是生非,他还不知道会想些什么呢?” 大理寺卿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若不是君灼华,林如烟又怎么可能名声尽毁,是君灼华毁了林如烟,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君灼华。 如今好不容易才抓住君灼华的把柄,他定要让皇帝严惩君灼华。 “林大人,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谁不知道君将军最是疼爱这个女儿,若是真的冒然惩罚了她,君将军那边又该如何交代,难不成林大人你亲自去给君将军一个交代?” 宁国侯又开口,他和大理寺卿一直都不太对付,他看不上大理寺卿的阿谀奉承,大理寺卿也看不上他的刚正不阿。 “宁国侯,你莫不是在偏袒这君灼华,不然为何数次为她说话,哦,我倒是忘了,你似乎和君将军似乎有私交,偏袒君灼华也是应该的。” 大理寺卿阴恻恻一笑,意有所指道。 “本侯年轻时和君将军一同去的军营,有点交情也是正常的,倒是林大人你,如此针对一个小姑娘真是好样的!” 二人在朝堂之上就那样吵了起来,周围的大臣看热闹不嫌事大,都在旁看起了戏。 上座的皇帝面色铁青,手指死死捏着座下龙椅的扶手。 本就烦躁的心情因为下头两人的吵吵嚷嚷更加烦闷,心底的怒火都快压不住了。 “够了,都给朕闭嘴,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莫不是要翻天不成?好了,不要因 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烦朕,退朝。” 皇帝实在是不想再听到这些人叽叽喳喳的声音,起身从龙椅上起来,大步朝后殿走去,徒留下一殿的大臣你瞪我我瞪你。 站在人群中央的南宫亦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来事情和他料想得一样,皇帝动不了君灼华,君灼华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君灼华啊君灼华,还真是个胆大妄为的女子。 他转了转大手指的扳指,转身从大殿离开,周围三三两两的大臣也都离开了。 将军府,君灼华似笑非笑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小侍卫。 “你叫什么名字?” “回君小姐的话,小人名叫二牛。” “二牛,你可知我将你带到将军府意欲何为?” “小人冒犯了君小姐,还请君小姐恕罪。” 二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不敢想象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冒犯了我?你的确是冒犯了我,那就罚你为我将军府当牛做马一辈子好了。” 君灼华摸摸下巴,饶有兴趣道。 “当牛做马一辈子?君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二牛一懵,他半天没想明白君灼华是何意思。 “不是说了,让你为将军府当牛做马一辈子,我这府上刚好缺个侍卫就由你顶上吧!” 君灼华白了他一眼,只觉得面前的二牛 就是一个榆木脑袋,若是换成其他人,早就磕头谢恩了。 这将军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数不胜数的人对将军府趋之如骛可不仅仅是因为将军府威名在外,还因为将军府对下人待遇也极好。 将军府下人的月例可比其他大户人家足足多一两银子,为了这一两银子,可不是好多人挤破脑袋都想进来。 “君,君小姐,您不杀我,反而还让我在将军府当侍卫?” 二牛呐呐开口,他真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反转。 本以为等待他的就是死路一条,不成想居然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怎么,你不愿?” “不,小人自然愿意,多谢君小姐给小人一条生路。” 二牛虽然脑子不太聪明,但也明白君灼华将他要过来的意思,热泪盈眶道。 “君小姐,您真是一个好人。” 在他眼里君灼华就是一个天大的好人。 “好人?你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人,你眼拙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好了,下去吧,陈奶娘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君灼华摆摆手让他退下,她实在受不了二牛那炽热而真诚的眼神。 真是个傻子,不过就是点小恩小惠,居然会觉得她是一个好人。 低头看向自己的纤纤玉手,这双手都不知道沾染上了多少人的鲜血,这 样的她也算好人吗? “君小姐,小人告退。”二牛毕恭毕敬离开了。 “灼华,你有时间没,我同你讲讲合作之事。” 夏蓁蓁拿着两张纸走了进来,看到君灼华时眼底闪过一抹欣喜。 “不是说了,合作之事交给你负责便好,不用过问我的意思。你的脚可好些了,要不要请郎中来看看?” “灼华,关于分成你还是要看看的,万一我占了你的便宜该如何是好?我的脚已经好多了,不用请郎中。” 夏蓁蓁捂着嘴巴轻笑出声,她真没想到君灼华会如此信任她,为了不辜负君灼华的这份信任,她一定要好好为君灼华赚银子。 其实夏蓁蓁想错了,君灼华不是信任她,纯粹就是对经商之事一窍不通,所以才会将所有事情都交给夏蓁蓁。 “这是我拟订的两份协议,你看看可行不,如果可行的话那我们便签字盖章了。” 夏蓁蓁将手里的纸张递过去,这是她前些日子拟订好的协议。 “好,那我便看看。”君灼华从夏蓁蓁手里接过纸张,在看到三七分成的时候她愣了又愣。 “蓁蓁,为何是三七分成,还是你三我七?”看着这明晃晃几个大字,君灼华不明所以。 “灼华,三七分不行吗?那你八我二也行。” 夏蓁蓁沉吟片刻,又开口道。 第189章 鱼目混珠 “蓁蓁,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三我七这真的不合适,怎么说也得五五分才是。” 君灼华真觉得这样对夏蓁蓁不公平,毕竟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给夏蓁蓁提供一个铺子就可,之后完全可以当个甩手掌柜,夏蓁蓁又要研究配方,又要研制胭脂,实在太过辛苦。 “灼华,你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还以为是嫌我分配得少呢?其实我不缺银子,我同你合作并不是为了银子。” 夏蓁蓁浅笑,夏家是东岳的皇商,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银子,作为夏家嫡女,她自然不会缺银子。 哪怕她如今已被赶出夏家,依旧不缺银子,在醉千楼她也攒了不少银子。 况且她对银钱一向也不在意,多点少点没什么区别。 “蓁蓁,你知道你同我合作并不是因为银钱,但我内心着实过意不去,日后铺子真的开起来了,就是你全权负责了,你如此辛苦,我……” 君灼华自然明白夏蓁蓁的意思,但她就是心中过意不去。 “灼华,你昨晚救了我,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免费为你办事也是可以的。好了,不必说了,你七我三,就这样决定了。” 夏蓁蓁沉默半天,随后开口,哪怕她只占三分都已经占了莫大的便宜。 有君家当靠山,可没人会去闹事,她也算是有了个不得了的靠山,靠着君家,她可以在京城风生水起。 “啊?这 样对你太不公平了。” 君灼华一脸不赞同,她是真觉得这样不太好。 “灼华,我意已决,而且你不是需要银钱吗?好了,我们今日要出去看看铺子吗?” 夏蓁蓁一锤定音,她不要任何银子都也是可以的。 和君灼华合作自然也有她的用意,她要让所有人知道没了胭脂配方夏家什么都不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夏家如今所拥有的一切仰仗于胭脂配方,仰仗于她母亲。 她要借助君家的势力来打压夏家,要借助君家来为自己正名。 “铺子?这个晚点又说,我近日打算离京一趟,铺子的事情你可以去询问下陈奶娘,将军府所有事物都是她在管,君家在京城也是有几处铺子的。” 君灼华摸摸头,不太好意思笑了笑,虽然已回京好几日,但她压根不知道君家的铺子是哪些,这些事情还是得问问陈奶娘。 而且眼下这个局面夏蓁蓁也不太适合露面,还是得缓缓再说。 “好,我晚点去问下陈奶娘,灼华,你要离京啊?难不成是要去北境?这一来一回可得耽误不少时间。” 夏蓁蓁以为君灼华是要回北境去,担忧开口。 “不去北境,来回约莫半月,若是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尽管去找大哥,我已经同他讲过了。” 君灼华摇摇头,去北境干什么,一去到北境她就再也不想回京。 “好,那你注意安全 ,今日便要走吗?” “今日约莫走不了,若我记得没错,今晚应当是白莲接客的日子,这样的好日子我怎可缺席?” 君灼华摸摸下巴笑得意味深长,顾南弦想要和白莲长相厮守简直是做梦。 “白莲?是那个勾得顾南弦妄想李代桃僵的侍女?” 夏蓁蓁疑惑问道,京城发生的这些事情她还是知道的,君灼华的传言更是听过好多。 “的确是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凑凑热闹,倒是我忘记了,你的身份不适合去那种地方。” 君灼华话说出口才想起夏蓁蓁的身份,一脸懊悔开口,是她考虑不周,别说是大户人家了,就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也是对青楼避之不及,更何况名门出身的夏蓁蓁。 “无碍,如今我已不是夏家人,也不会在乎什么身份不身份,青楼是什么样的?我还真有几分好奇。” 夏蓁蓁淡然一笑,她早就不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了,又怎么可能会在意身份。 “青楼,这,自然是男人花天酒地的地方,老实说我也就去过那一次。” 君灼华耸耸肩,对于夏蓁蓁的问题她不知该如何去回答。 她一共就去过这么一次青楼,正是进京之日去青楼抓顾南弦的那次,除却那次她也从未去过。 更何况她那日还是青天大白日去的,那怡红院看起来和寻常酒楼也没什么区别。 “啊,当初听说 你的事迹之后我还以为你经常出入那样的地方呢?没想到是我误会了。” 夏蓁蓁眨眨圆溜溜的大眼睛,不可置信开口。 一开始听说君灼华大闹青楼,甚至是当众将顾南弦绑了回去,她还以为君灼华经常去青楼。 “经常出入那样的地方?蓁蓁,我一个女子又怎么可能经常去青楼,就是花天酒地也不可能啊!” 这真的是夏蓁蓁误会了,君灼华在北境虽然整日里招猫逗狗,但青楼她是真没去过。 君将军管得非常严,若是她一个女子敢去青楼,恐怕君将军得把她腿打断。 不过如今她在京城,君将军远在千里之外的北境,哪怕她去了青楼,君将军也不会打断她的腿,毕竟鞭长莫及。 “要不晚上我同你一起去看看,正好我也想见识下那白莲生得是何样貌?” 夏蓁蓁兴致勃勃道,看得出来她对这件事情非常感兴趣。 “看白莲长什么样?为何要看她长什么样?” 对于夏蓁蓁的想法君灼华自然不懂,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难不成白莲还能有三只眼睛。 “灼华,你顾南弦也算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贵公子,有不少大家闺秀都想得到他的青睐。尤其是大理寺卿家的嫡女林如烟更是如此,甚至还想去给顾南弦做妾。” 提到林如烟夏蓁蓁一脸匪夷所思,怎 么说也是大户人家的嫡女,怎么能自降身份,甘愿为妾呢? 对于林如烟的想法她是真的理解不了,就算是再爱顾南弦,也不应该做到这个地步。 “京城里无数闺秀都得不到他的倾心,没想到他居然喜欢一个丫环,不止我,京城所有人都好奇,好奇白莲生得是如何花容月貌,才会做出让向来高傲的顾南弦抛弃你而选择她。” 夏蓁蓁眼底带着一丝嘲讽,之前她还挺欣赏顾南弦的,但出了顾南弦妄图李代桃僵这出后,她对他只剩下厌烦。 她不明白,为何一个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居然能想出如此卑鄙的法子来。 “如此说来今晚可有热闹可以看了。” 君灼华似笑非笑道,看得出来她对今晚的怡红院非常感兴趣。 “别人暂且不说,但是林如烟定然会去,她可是对顾南弦痴心一片,她一定想看看白莲究竟是何等人物。灼华,那个顾南弦就是鱼目混珠,其实他并没有多好,京城里比他优秀的公子哥大有人在,太子殿下和苏公子就很不错。” 夏蓁蓁将手里的协议收好,轻轻拉起君灼华的柔荑好似再给她安慰。 “蓁蓁,我真没事,顾南弦那个狗东西不值得我伤心。他让我颜面尽失,成为京城的笑话,我又怎么还会念着他,对了,忘了告诉你,南宫亦凌可不是什么好人。” 南宫亦凌算是好人吗?不见得。 第190章 你母亲认识宸元皇后? “我去可不是对他还未死心,只是想亲眼看着他痛苦绝望罢了,若是我不去,白莲定然会是顾南弦的,可我偏偏不让他如愿,我要让顾南弦眼睁睁看着白莲委身与别人,要让他亲眼看着白莲成为别人的人。” 君灼华掩在衣袖下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得罪她君灼华是何下场。 “灼华,你真要这样做啊,真是太大快人心了,你早就应该给那对狗男女一点教训看看了。尤其是这个白莲,明明是你的侍女,居然趁着你去寻药的时候勾搭顾南弦,真是罪该万死。话说回来,顾南弦也不是什么好人,轻而易举就被勾搭去了。” 夏蓁蓁义愤填膺开口,她并不觉得君灼华的做法过分,只会觉得解气。 “那我们晚点就一起去吧,对了,我已让人放出消息,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君灼华罩着的人,夏家那边不会再对你动手了。既然你不让我处置夏家,那便只能尽我所能保你平安。” “灼华,谢谢你。好了,我先回去研制胭脂了,只要我的胭脂一在京城售卖,保管京城所有胭脂铺子都要倒闭,包括夏家名下产业。” 夏蓁蓁眼睛亮晶晶开口,她昂昂下巴,一脸的骄傲。 “蓁蓁,你真有如此大的把握?”便是君灼华都被夏蓁蓁这番话吓到了。 夏蓁蓁这是在告诉她,只要她的胭脂一上市,那京城所有胭脂铺都会被她垄断。 “自然,灼华,你不要小看我手里的胭脂配方,夏家成为皇商靠的是它,醉千楼日赚斗金 靠的还是它。” 夏蓁蓁抬抬下巴,眼底满是势在必得。 她不会失败,也绝不允许自己失败,只要她取得一个成功的开始,那夏家也就不足为惧了。 “我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我的胭脂一上市,夏家那边就会知道我是在和他们宣战。灼华,你真要为了我得罪夏家吗?” 夏家虽排在四大家族之末,但夏家的财力可是不容小觑的,皇商的名头也并非浪得虚名。 “夏家?区区一个夏家罢了,我还未放在眼里。” 君灼华低声轻笑,夏家?皇商?四大家族之一?那又如何,她又不怕。 “想做什么放心去做,我一直在你身后,有我君灼华在,你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整个京城你都可以横着走。对了,日后不管去哪都要带上丹青,她武功不俗,保护你也绰绰有余,昨日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君灼华语重心长开口,昨日也得亏那几个山匪顾及着夏蓁蓁的身份没对夏蓁蓁起什么歪心思,不然肯定会出事。 “我知晓了,昨日的事情是我不好。”夏蓁蓁脸色一白,昨日发生之事让她受到很大惊吓,哪怕现在回想起来都浑身发颤。 “不是你不好,是你做错了,但凡那几个山匪抓住你就起什么坏心思,但凡我没有这么快找到你,你可想过你的下场。我之前就说过,你一个弱女子出门在外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女孩子很容易受到伤害。” 君灼华抬起手在夏蓁蓁肩头拍了拍,她并不是责怪夏蓁蓁,她只是想让 夏蓁蓁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我知道的,灼华,前些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也从未发生过什么事情,昨日是我大意了。” 夏蓁蓁低下头羞愧开口,她自然知晓君灼华是为她好。 “蓁蓁,还有一事我要同你讲,你被绑架的事情多半压不下去,昨晚我夜闯城门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只要有人细查,定然会查到你身上。这些时日你就在府里哪也不要去,合作之事不用急。” 君灼华无奈叹息一声,她昨晚夜闯城门的时候压根没想到这遭,不过就算是当时想到了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她还是会那样做,事关夏蓁蓁安危,她不能用夏蓁蓁的命去赌。 “压不下去就压不下去,灼华,必要的时候希望你可以将夏家做的事情透漏出去。” 夏蓁蓁不在意摇摇头,反正她名声本来就这么差了,再差一点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就是她们之间的合作要耽误些日子了。 “蓁蓁,你真决定好了?” “是,夏家人不让我好过,我凭什么让他们快活,他们一向爱在外经营好名声,我偏要撕烂他们的伪装。” 夏蓁蓁冷冷一笑,夏家人对她不仁,那就不要怪她对他们不义。 “至于名声什么的我本就不在意,再说了我的名声已经够坏了,再坏也不坏不到哪里去。” 夏蓁蓁笑着耸耸肩,对于名声她前些年是在意的,可如今却不在意了。 “就是我们的合作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提上日程来,不过多给我几日时间也好,我最近在研制 一款新的胭脂,是根据母亲留下的配方加予改良过的,和世面上甚至是之前的胭脂都不一样,称为面脂。我方才有这么大把握说出垄断京城也是因为这款面脂。” 想到近日研制的胭脂,夏蓁蓁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面脂?” “对,这款面胭既可以美容美白也可以防晒,再过几月天气炎热,日头大,会把肌肤晒黑,我现在研制的面胭可以很大程度防晒。” 提到这些,夏蓁蓁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蓁蓁,你真厉害,没想到你对胭脂水粉居然有如此多研究?” 虽然君灼华对女子的胭脂水粉没有过多研究,但她也知道想要做出上好的胭脂水粉非常不容易。 “这都是母亲教我的,母亲她会得可多了,会做胭脂水粉,还会做一种叫面膜的东西,敷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她还会用花朵做花露,她做出的花露和如今京城卖的压根不一样,她还会许多东西,之前母亲说等我长大她就将她会的东西都交给我,可如今我长大了,她却不在了。” 说起早早离世的夏夫人夏蓁蓁眼底满是自豪,她母亲会很多东西,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蓁蓁,从未问过你,你母亲是哪户人家的小姐?她会这么多东西,定然出自名门吧?” 虽然从未见过那位早亡的夏夫人,但从夏蓁蓁三言两语中也能判断出夏夫人并不是什么简单之人。 “灼华,你猜错了,我母亲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她是一个孤女。” 夏蓁蓁摇摇头,她母 亲又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大家闺秀,若真是大家闺秀又如何会被欺负成这个样子。 “原来如此,看得出来夏夫人是一个奇女子。”君灼华诧异了一瞬,似是没想到是夏夫人是个孤女。 “母亲她哪都好,唯独这眼光不好,居然看上了那样人面兽心的家伙。” 提到夏家主夏蓁蓁便气得牙痒痒。 “若没有遇上那个畜牲,母亲她又怎么可能早早便去了。” 夏蓁蓁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湿润润的。 “蓁蓁,是我不好,提起你的伤心事。” 君灼华捏住夏蓁蓁的柔荑,轻声安慰。 “无碍,都过去了,我只是替母亲不值罢了,她将胭脂配方给那个畜牲,帮助夏家成为皇商,位列四大家族,可最终就换来这样一个下场。” 夏蓁蓁眼底满是惋惜,她替她的母亲鸣不平,那样好的母亲不该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蓁蓁,你放心,迟早有一日你会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嗯,我知晓,好了,我便先下去研究面脂了,我一定要再现母亲当初的辉煌,听闻先前那位宸元太后都曾夸赞过母亲的手艺。” 夏蓁蓁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她母亲当年在京城也是个传奇人物。 就因为她嫁错了人,名声尽毁,哪怕死了也背负污名,其他人也忘记之前她的种种传奇,只记得她不守妇道,放荡成性。 “宸元太后?你母亲认识宸元太后?” 听夏蓁蓁提起宸元太后时君灼华很激动,她死死抓住夏蓁蓁的柔荑,不可置信开口。 第191章 来自五千年后 “是的,母亲认识宸元太后,说来也是缘分,宸元太后和母亲同为孤女,或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二人后来成为至交好友。” 夏蓁蓁淡淡一笑,这些都是她从母亲留下的手札中看到的。 “母亲她留下两本手札,一本记录的是胭脂配方,另外一本写的是些日常,据她记载,她和宸元太后的关系很好。” “蓁蓁,你手札看完没有,看完的话能给我多讲讲宸元太后的事吗?” 本来君灼华是想要将手札借过来观看一二的,但想到这个做法不太妥当也就放弃了。 “还未看完,若是你想看便借给你看。这也不行,母亲她记录的都是些小事情,每日发生的点点滴滴都记录在册,借给你看你应当需要好久才能看完,我如今才看到一半。” 夏蓁蓁笑着摇摇头,那可不是一本普通的手札,上面记录了她母亲的所有事情。 “母亲她似乎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第一次打开手札时看到几个奇怪的字眼,母亲说这是她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她搜寻整整一天都未找到回去的办法。” 夏蓁蓁眼底闪过一抹凝重,这是她第一次和旁人说起母亲的事情。 “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是什么意思?” 君灼华满头雾水,她是真听不懂夏蓁蓁在说什么,什么叫做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来自未来,来自五千年之后的世界,那里叫华夏。那里男女平等,一夫一妻,真正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且女子也可以抛头露面做生意。” 夏蓁蓁嘴 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她的说法或许过于离奇,但都是真的,没有一丝一毫作假。 “母亲被害死之后,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她会不会压根没有死,只是回到她原本的世界去了?手札中提过宸元太后几次,我会抓紧时间看完和你详细说说宸元太后的情况,不过灼华你为何对宸元太后的事情如此好奇?” 夏蓁蓁不解问道,她是真不明白君灼华为何这么关注宸元太后。 “我也不知道怎么,每次只要听到宸元太后几个字,心口就不舒服,有种闷闷的感觉,但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了解她的一切。” 君灼华摇摇头,喃喃自语,便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灼华,你和宸元太后会不会有什么关系,不然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感觉?” 夏蓁蓁诧异抬头,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宸元太后和君灼华之间隐约有关系,哪会有人听到陌生人的名号就难过,哪会有人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了解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君灼华脸色一僵,被袖口掩住的手指死死捏在一起,她露出一抹勉强的笑。 “蓁蓁,别胡说,我怎么可能和宸元太后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听闻先帝和宸元太后一生一世一双人有些好奇罢了。” 她摇摇头淡然一笑,颇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 “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确是女子最向往的,灼华,我先回去了。” 简单聊了几句后夏蓁蓁便率先回房了,毕竟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君灼华站在原地愣了半晌,她是真没想到还 能从夏蓁蓁口中听到这些她压根就不知道的事情。 夏蓁蓁的母亲不但和宸元太后交好,还来自未来。 她不是不相信,就是觉得匪夷所思,未来,另一个时代,五千年之后的世界,这…… 她自认也见过不少光怪离奇的事情,此刻也还是愣住了。 若此番话是从旁人口中说出来的,她定然会认为是无稽之谈。 可夏蓁蓁是什么样的人她非常了解,也知道夏蓁蓁不可能说谎言来骗她,这就说明夏蓁蓁的母亲真的来自另一个世界,来自五千年后的世界。 君灼华的眼神看向远处,眼底满是憧憬,未来,五千年之后的世界,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夜幕降临,怡红院内。 “白莲,给我记住了,待会儿你若敢惹事我定饶不了你,今夜是你接客的日子,若是搞黄了,日后便有你的“好日子”过了。” 老鸨瞄了一眼盛装打扮的白莲,定定看了半晌,不得不承认白莲也是个大美人。 往日里淡妆已足够美,没想到盛装打扮起来的白莲更加美。 “我知晓了,能不能让我见一见顾公子,我想在登台之前见他一面。” 白莲眼底满是哀求,她想再见一见顾南弦,前两日顾南弦来过怡红院一趟,和她匆匆说了几句话便走了,让她不用担心,说一切有他在。 她已深陷此境,除了相信顾南弦还能做什么呢?她自然是全心全意等着顾南弦的消息。 不成想这一等就等到今日她要接客的日子,顾南弦没传任何消息过来,她已然心急如焚。 她不可能将自己清白的身子随随便便交给别人,要交也要交给有利用价值之人。 白莲就是这样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可以利用,什么都可以牺牲,哪怕是女子最宝贵的清白。 不然之前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要将身子给顾南弦,只是可惜了,她的算计最后还是落空了,她并没有成为顾南弦的人。 “顾公子?你要见顾公子干什么?你该不会以为顾公子他真能救你?傻姑娘,男子都是靠不住的,若他当真在意你,你又怎么会被君小姐送到这里来。” 老鸨嗤笑一声,男女情爱是世间最不靠谱的东西,相信男子的誓言是最愚蠢的。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担心白莲还有什么攀高枝的念头,老鸨又道。 “认清楚我自己的身份?那你说我又是什么身份?” 白莲苦笑一声,身份吗?她做这么多,苦心经营这么久不就是想要摆脱那个低贱的身份,没想到君灼华轻飘飘几句话直接将她打入地狱。 她如今这个身份可是比丫环都不如,是妓子,是最低贱的妓子。 想到这她就恨得牙痒痒,她恨君灼华的高高在上,恨君灼华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毁了她一辈子。 “如今你不过就是我怡红院里一个普通的姑娘,你觉得你还能是什么身份,不管你之前是何身份,如今只是妓。别摆出那副清高的样子来,我院里有比你身份更高贵的小姐,先帝那位授业恩师徐太傅可听说过,前些年家族犯了事,男的流放,女的充为官妓,他的孙女如 今也在这怡红院里,人家那才是出自书香世家的大小姐。” 老鸨捂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看到白莲那副假清高的样子她就觉得可笑。 “若你真清高,又怎么可能会去勾引顾公子?她可是你家小姐的未婚夫啊。” 见白莲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老鸨脸上露出抹满意的笑来。 这才对嘛,来到这个地方最主要的就是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白莲受教了。” 白莲咬咬红唇,身子有些摇摇欲坠,她这一辈子都要待在这里吗?她的后半辈子没有任何指望了吗? 不,她不能,她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个人,那个人一定可以救她,要知道她给顾南弦服下的解药就是那人给的,救她定然也不在话下。 “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今日约莫君小姐也是要来的,你觉得有她在能让你好过?” 担心白莲给自己惹出麻烦,老鸨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 “她也要来?是啊,我如今这般狼狈,她定然是要来看热闹的。” 她表情一滞,眼底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 “好生准备吧,只要你今晚好好表演才艺,定然会受到无数人追捧,你模样也不错,我也不是不可以捧你当花魁娘子。” 老鸨丢下一句话甩甩帕子翩然离去,若白莲是个有脑子的定然知道如何选择。 “花魁娘子,好个花魁娘子啊,若是有朝一日我得势了,定要你们好看。” 白莲满脸的阴鸷,花魁娘子,好一个花魁娘子啊,还不是一个妓子,真以为她稀罕这个花魁娘子的位置? 第192章 缘分 将军府,君灼华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君子宸,表情有些许微妙。 “大哥,你拦着我做甚?莫不是想和我同去?” “你一个女子家居然要去青楼,父亲他就是这么教你的?”君子宸满脸的怒气,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大哥,父亲他又不在这里,再说了进京那日我不也去过,那日能去,为何今日不能去?” 君灼华撇撇嘴不以为然,她去怡红院又不是无所事事,她也是有正事的。 “不许去。” “不,我就要去,若是我不去,那白莲今晚定然是顾南弦的,你觉得我能眼睁睁看着二人有情人终成眷属?” 君灼华冷冷一笑,今晚她还真就去定了,若是她不去,又有谁敢得最顾南弦拍下白莲呢? “大哥,你不是不知道他二人对我做了什么,白莲是被卖到青楼不假,难但我肚子里的火气还没全消。” 如此大的羞辱她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消气,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君公子,其实是你误会灼华了,我从未去过青楼,所以才央着灼华带我去看看,不好意思,给你们添乱了。” 夏蓁蓁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赶紧开口,若她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方才就是打死她她都不开口说话。 一刻钟前,她收拾好后打算去君灼华的院子找君灼华,不成想路上遇到君子宸,二人随便聊了几句 ,她就将待会要去怡红院的事情告诉了君子宸。 就因为她多嘴,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蓁蓁,不是你的错。” 见夏蓁蓁自责,君灼华捏住她的小手给她安慰。 “大哥若是想去那便同我一块去,反正我心意已定,决不改变。” 君灼华拉起夏蓁蓁朝君子宸身旁走去,君子宸手指动了动,似想伸手拉住君灼华,最终还是没伸手,就那样眼睁睁看着君灼华从他眼前离开。 “灼华,君公子他好似生气了,我们还是别去了。”夏蓁蓁扯扯君灼华的衣袖,小心翼翼开口,回想起君子宸阴沉的脸色他就觉得害怕。 “别去?怎么可能,我可是存心要去看好戏的,大哥那没事,晚点我回来哄哄他便好。” 君灼华摆摆手不以为然道,就算是君子宸不同意又如何,反正今晚这趟她总归是要去的。 “啊?真的没事吗?我看君公子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我们去真的不会有事?” 夏蓁蓁满脸狐疑,也不是她不相信君灼华,她自然是相信君灼华的人,只是方才的君子宸太让人害怕了。 “无事,我们走吧,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有我这个北境小霸王在你不会有什么事。” 君灼华拍拍胸脯毫不在乎,她知道君子宸生气了,也知道君子宸为何生气,无非是气她一个女子居然去烟花柳巷,对她名声不 好。 可她不在意,一点都不在意,她说话做事全凭喜好,又怎么可能在意旁人看法。 “啊?真的没问题吗?” “好了,我们快去快回。” 半个时辰后,怡红院。 大厅里闹哄哄的,不少男男女女抱坐在一起,有女子的嬉笑声,也有男子的污言秽语声。 “南弦,你真疯了不成,你可知你今日来会有什么后果?” 宁北泽站在大门口,他伸手拉住顾南弦,想让顾南弦三思而后行。 “我自然知道,今日是白莲接客的日子,我不来才会后悔一辈子。” 顾南弦一把甩开宁北泽的手,头也不回朝里头走去,他脚刚踏进去,就有几个衣着暴露的女子迎了上来,他面色微冷。 “你们不用招呼我,下去吧!” 他丢下一句话就朝楼上走去,他想再见见白莲。 “顾公子,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若是想要和白莲姑娘一度春宵也得等候片刻。” 老鸨突然出现在楼梯口,她甩甩帕子拦住顾南弦,这个时候顾南弦来找白莲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她不可能让顾南弦破坏今晚的表演。 “老鸨,我想见见白莲,还望你行个方面。” 顾南弦从袖口掏出一锭金子递给老鸨,希望老鸨能看在金子的份上能通融一二。 “顾公子,不是我不通融,而是通融不了,白莲姑娘快要登台献艺了, 此时正在梳妆打扮,不方便见人,自然也包括你。” 老鸨将手里的金子塞回顾南弦手里,深情复杂。 她是想要金子不假,但也得考虑到日后的利益。 只要白莲在她怡红院一日,那顾南弦就会花大巴银子来见白莲,为今之计,她只有尽快拿捏住白莲,让白莲认清自己的身份。 “三楼有雅座,若是顾公子嫌下头吵闹,大可以去三楼,顾公子,请吧。” 见顾南弦一脸不愿意老鸨也没多大反应,毕竟她早就预料到了。 同时她也好奇,看起来顾南弦的确是对白莲一片真心,可若是一片真心又岂会放任白莲被卖到青楼? 她不明白也是真的不理解。 “哼!”顾南弦本以为能见白莲一面,他都已经想好见面之后该说些什么了,没想到这老鸨直接不给他见面的机会,他甩甩衣袖,便朝三楼走去。 怡红院门口,宁北泽站在原地看了半晌,他觉得顾南弦是真的疯了,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要搭上自己的仕途。 他轻叹一口气,正打算走进去看看情况,无论如何他都得看着顾南弦,以免顾南弦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二人交好这么多年,他不想看到顾南弦一步步堕落,一步步走到头。 “灼华,你看,那不是顾南弦的狐朋狗友吗?他在这里是不是说明顾南弦也在这里?” 不远处的夏 蓁蓁眼睛亮了亮,抬起手指了指宁北泽。 宁北泽听到声音后扭头一看,便看到夏蓁蓁和君灼华一步步朝他走来。 “君小姐,好巧啊!” 他嘴角勾起个恰到好处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弧度。 “不巧,我是专门过来看好戏的,宁公子你也是来看戏的吗?亦或是陪同顾南弦来给白莲赎身的?” 君灼华的视线在宁北泽身上打量两眼,意有所指道。 “君小姐,我来此的目的你不是心知肚明吗?又何必再问。” 宁北泽的表情非常复杂,从见到君灼华那一刻他便确定了一件事。 顾南弦今晚不管有何目的,不管想要干什么,最终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是因为其他,是因为有君灼华在,只要君灼华在,顾南弦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宁公子,相请不如偶遇,既然遇到了便说明我们有缘分,一不如起进去?” 君灼华笑得眉眼弯弯,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好像一把小勾子勾在宁北泽心尖。 “呵,君小姐真爱说笑,还是你先请吧!” 宁北泽尴尬笑了两声,他可不认为君灼华口中的有缘分便是真的有缘分。 谁知道君灼华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在想些什么,为了保证自己不被君灼华算计,他只能远离君灼华。 “如此,那我便先行一步了。”君灼华拉起一旁的夏蓁蓁一步步走了进去。 第193章 要见白莲 “……”宁北泽嘴角的笑容都僵硬了,他带着勉强的笑看着君灼华一步步朝里头走。 他真的想转身立马离开,君灼华在这便说明顾南弦不管想干什么都不能如愿。 但他又不能就这样离开,顾南弦是个没脑子的,若是到时候和君灼华起了冲突便不好了。 沉思片刻,只能一步步跟在君灼华身后。 “灼华,你干嘛对宁北泽如此客气,宁北泽可是顾南弦的狐朋狗友,顾南弦是那般不堪之人,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夏蓁蓁扯扯君灼华衣袖,不解开口,她是真的理解不了。 “宁国侯和我父亲还算相熟,我自然要给宁北泽几分面子,他和顾南弦似乎不是一样的人。” 君灼华淡然一笑,她视线扫过喧闹的大厅,眉头不自觉皱起。 “两位小姐,这可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还是尽快离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拦住君灼华和夏蓁蓁,看向夏蓁蓁的眼神时隐隐带着鄙夷。 视线落在君灼华身上更是复杂万分,她没想到君灼华如此绝色之人居然也留不住夫君,还得来青楼找自己的夫君,真是丢脸。 “不是我该来的地方?你确定吗?让你们老鸨来见我,还有你这又是什么眼神,该不会以为我们是来青楼捉奸的吧?” 君灼华冷冷一笑,哪怕是那青楼女子什么都没 说,她也知晓那女子是何意思。 “君小姐,您怎么来了?”老鸨摇着扇子风情万种走下来,看到君灼华时,面上带笑,眼角的皱纹都笑出来了。 “你在这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招呼客人。” 老鸨白了那青楼女子一眼,随后看向君灼华。 旁边的青楼女子身形一僵,君小姐?整个东岳只一户君姓,那就是北境君家,她目瞪口呆,是真没想到君灼华居然是君家人。 “君小姐,是奴家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君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饶奴家一次。” 知道面前之人是君灼华后,她果断认错,毕竟她也听过君灼华的名头。 哪怕身为一个青楼女子也知道君灼华不好惹,不能惹。 “无碍。”君灼华摆摆手不在意道,反正这青楼女子也没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她又怎么可能会放在眼里。 “君小姐,您一来就将我这所有姑娘都比下去了,您的到来真是令怡红院蓬荜生辉啊!” 老鸨摇摇手里折扇,哪怕上次君灼华在她这里闹得有些不愉快,她也依旧是一副笑脸。 “逢毕生辉?你确定啊?要知道上次我来这怡红院可是大闹了一场,更是从怡红院亲自将顾南弦绑走,你觉得这次又会发生什么呢?” 君灼华面上有一瞬凝固,蓬荜生辉吗?还真就不见得。 她可是来 搞事情,来看热闹的。 “呵呵,君小姐说笑了。”老鸨谄媚的面容一僵,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对了,顾南弦来了没,他是不是见白莲去了?” 君灼华朝四周看看了看,发觉没看到顾南弦的身影,她正感诧异。 顾南弦没来吗?不可能,顾南弦对白莲可是一往情深,今日又是白莲的大日子,顾南弦岂会不来。 她方才还在外头看到宁北泽,既然宁北泽都来了,那便说明顾南弦也在此处,难不成顾南弦在上头的房间里。 “顾公子嫌大厅吵闹,已经换到三楼去了,并未去见白莲。” 老鸨盯着君灼华看了半晌,她开青楼这么多年,自认为也见过不少绝色佳人,但同君灼华这样的还真就没有见过。 她想不明白,为何会有人能美到这个地步,哪怕她如今已不是二八芳华的少女,但和君灼华并肩站在一起还是会自惭形愧。 有些人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里就能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君灼华就是这样的人,她热烈张扬,如同空中的太阳。 “我想见一见白莲。” 君灼华冷冷开口,她这并不是在和老鸨商量,而是在命令她。 “君小姐,怡红院有规矩,上台之前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老鸨为难开口,看着君灼华气势汹汹,一副来者不善的样 子她也担心惹到什么麻烦。 “规矩,你确定要同我讲规矩?” 君灼华冷冷一眼瞥过去,规矩吗?她眼里向来没规矩,有她在的地方,她就是规矩。 “君小姐,那规矩针对的自然是旁人,您要见便去见吧。” 老鸨深呼一口气,嘴角带着勉强的笑,这个时候她又能说什么,难不成拦着君灼华不给她上去。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她这院里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打不过君灼华,又何必自讨苦吃。 既然君灼华想见白莲,那便让她去见,反正她也不用担心君灼华会将白莲带走。 之所以不让顾南弦去见白莲便是担心顾南弦会将白莲带走,可君灼华不一样。 君灼华对白莲恨之入骨,自然不可能带走白莲,所以君灼华去见白莲她还是非常放心的。 “既如此便劳烦你替我带路了。” 见老鸨答应下来,君灼华也没多意外,毕竟她知道老鸨的心思。 “好,君小姐,这边请。”旁边的夏蓁蓁看得是瞠目咋舌,不得不感叹一句。 君灼华不愧是君灼华,几句话的功夫便让人毕恭毕敬。 若是君灼华知道夏蓁蓁在想这些一定会轻笑出声,这些人畏惧的可从来不是她君灼华,而是她身后的君家,是她身后的狼牙军。 老鸨带着君灼华走到二楼,顾南弦远远看到几人 ,赶紧从三楼走下来。 “君灼华,你为何在这里?”他眼底闪过一抹憎恶,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厌恶一个人,恨不得想要亲自手刃了君灼华。 “顾南弦,你在同我讲话?我们什么关系我为何要告诉你,再说了你能来我为何不能来?” 君灼华冷冷一笑,真是有意思,居然还好意思来质问她,也不知道顾南弦是哪来这么大脸。 “君小姐,前头便是白莲的房间,您进去吧!” 老鸨指指前面最近的一个房间悠然开口,她自然也知道顾南弦在这里,也知道顾南弦想见白莲。 不过如今有君灼华在,顾南弦想做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是知道了白莲房间在哪也没什么关系。 “老鸨,你不是说为登台之前不允许任何人见白莲吗?为何君灼华这个毒妇可以?” 顾南弦瞪大眼睛看着老鸨,他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凭什么他不能见白莲,而君灼华却可以。 他给金子都不让他见白莲一面,而君灼华什么都不做就可以见白莲,没有对比便没有伤害,说得正是如此。 “顾公子,这个任何人里头是不包括君小姐的,您还是快些回房间吧,就算您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您见不到白莲的。” 老鸨捏捏手中扇子,笑得是风情万种,对于顾南弦这样的人她是真的看不上。 第194章 死不悔改 “顾南弦,原来你也想见白莲啊,可惜了,你见不到了,如今我要进去见她了,若是有话想对她说我不介意替你通传一二。” 君灼华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没想到顾南弦对白莲还真是情深义重啊,看得她都有些嫉妒呢? 她有几分好奇,若是顾南弦知道白莲的真面目还会如此吗? 若是顾南弦知道白莲之所以勾搭他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利用,顾南弦还会一如既往喜欢白莲吗? 应当是不会的,顾南弦是个骄傲的人,他又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事情。 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也不知道顾南弦知道真相的那天会是什么表情? 想必会痛不欲生吧?想到这,她眼底突然多了一抹期待,真是越发期待那日的到来。 “君灼华,你这个毒妇,你想对白莲做什么?你若是敢伤害她我定然不会放过你,我告诉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冲我来,不要对白莲动手。” 顾南弦眼睛赤红,睚眦欲裂看着君灼华,看那样子好似会随时扑上去咬君灼华一口。 “做什么,冲你来,不会放过我?顾南弦,你确定你不会放过我?你确定你能做些什么?” 君灼华抱着手臂笑得有几分肆意,真是太好笑了,她好久没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了。 “我都已经将她卖到青楼为妓了,你又能对我做些什么呢?顾南弦,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便是你不会放过我。” 真是可笑,顾南弦不会放过她?说了是她会放过顾南弦一样,她同样不会放过顾南弦。 她只是觉得顾南弦的 话有几分可笑,他们都那样对她了,还问她要做什么,自然是让他们生不如死。 “冲你来,你确定你能承担得起我的怒火,要知道你前几日可是被搀扶着走出将军府的。” 君灼华扬扬眉头,真是好笑,承担她的怒火?顾南弦承担得起。 “我就不和你多费口舌了,我去看看白莲这些日子被调教得如何,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 君灼华也不管顾南弦在想什么,淡淡瞥了他一眼拉起夏蓁蓁朝房间走去。 “灼华,我记得之前的顾南弦怎么说也是翩翩公子,怎么如今成这副样子了,活脱脱就像一个疯子,也不知道那林如烟见到这样的顾南弦还会不会喜欢他?” 夏蓁蓁回头看了顾南弦一眼,发现顾南弦一脸怨毒盯着君灼华,她心下一惊,紧紧捏住君灼华的柔荑。 “灼华,那顾南弦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你可一定要小心行事,我刚才看他用一种非常恐怖的眼神盯着你,那种感觉就好像被毒蛇盯上一样,你可千万小心啊!” 夏蓁蓁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恐惧。 “毒蛇?蓁蓁,你可知毒蛇也有七寸的,只要拿捏了七寸,再毒的蛇也不过就是一条长虫。你觉得我会将一条长虫放在眼里?” 俗话说得好,打蛇打七寸,命中要害,只要拿捏住了蛇的七寸,还怕蛇翻天吗? “灼华,你怎么还如此淡定啊?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那毕竟是平远侯府的嫡子,平远侯府也不是吃素的,远不是夏家可以比的。” 若是君灼华不惧怕夏家还情有可原 ,可平远侯府不一样,作为东岳的百年世家,平远侯府有足够的底蕴和实力。 “担心什么?担心平远侯为了顾南弦那个蠢货得罪我亦或是得罪君家吗?蓁蓁,你还是太天真了。” 君灼华笑着摇摇头,夏蓁蓁还是被保护得太好,不知道大家族里头的肮脏事。 “顾南弦是平远侯府的嫡子不假,但平远侯不仅只他一个继承人,他废了自然可以换其他人。君家是超越四大家族,甚至还压皇家一头的存在,你觉得平远侯可会为了为情乱智的嫡子而得罪我亦或是得罪君家?” 君灼华浅笑着开口解释,大家族哪有什么真心,最多的便是利益。 他们为了利益可是什么都愿意舍弃,什么都愿意付出。 “平远侯并不是顾南弦一样的蠢货,他不可能拉着平远侯府一起找死,最多便是让顾南弦一人自寻死路。” 君灼华在房间面前停住脚步,不等夏蓁蓁开口,她已然抬脚一脚踹开房门。 房间里的白莲正对镜欣赏容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她起身朝外走了几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在看到君灼华的身影时她脚步踉跄,差点没站稳。 “君灼华,你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来看我笑话的?” 白莲死死捏住手指,声音颤抖发问。 “我们好歹是主仆一场,今日是你的好日子我如何能不来?” 君灼华拉着夏蓁蓁一步步走进去,意有所指道。 “君灼华,我被你害成这样还不够吗?你就不能放过我?” 白莲真的不明白,她都已经被卖入青楼了, 为何君灼华就是不愿意放过她? “放过你?白莲,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今日可是你的大日子,我作为你曾经的主子,来见见你,恭贺几句也不是什么大事?” 君灼华放开夏蓁蓁一步步朝白莲走去,看着眼前这张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脸蛋顿了顿,白莲的确有让顾南弦神魂颠倒的本事。 “而且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轻易而举饶了你,我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之人,你失去不过就是清白罢了,我失去的可是名声。” 君灼华嘴角挂着嘲讽的笑,不管是清白亦或是名声对女子而言都是最重要的,白莲和顾南弦勾搭在一起的时候可有想过她,可有想过那些人的流言蜚语? 自然没想过,但凡想过他二人就不会这样做。 “君灼华,你,你为何如此狠心?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你如此做就不怕造天谴吗?” 白莲身子一僵,浑身冰凉,如同大冷天被人从头泼了盆冷水。 “妹妹?有你这么做妹妹的?若你真是灼华的妹妹,那为何还要抢她的未婚夫,真是恶心。” 夏蓁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和夏家人同样不要脸之人。 本以为夏家就已经够无耻了,没想到白莲不逞多让。 她之所以会跟着君灼华一起来怡红院便是为了看看白莲生得何等相貌,的确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但和京城的大家闺秀比起来还是不够看的。 毕竟是奴婢出身,浑身上下一股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比不得大家闺秀的高贵优雅,也比不了君灼华的肆意张扬。 夏蓁蓁是真 的想不明白,为何顾南弦会喜欢上一个宛如莬丝花的女子。 在看到白莲的第一面她便给了白莲一个莬丝花的定义。 “你又是何人,我的事情轮得着你开口。” 白莲对君灼华都没什么好脸色,更别提是君灼华身边的夏蓁蓁了。 “白莲,看来你这段日子过得不错吗?之前不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吗?怎么现如今气宇轩昂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之前那副病怏怏的样子是装的呢?” 君灼华摸摸下巴淡淡朝白莲看过去,从白莲中气十足的声音便知道她这些日子过得还不错。 白莲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管身处什么环境都会想方设法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点。 “君灼华,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不想见到你,请你速速离去。” 白莲纤细的手指死死捏在一起,她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平复下自己暴躁的心绪。 “白莲,你好自为之。” 君灼华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不等白莲开口询问她就已经拉着夏蓁蓁走出房间。 “灼华,你这是要想做什么?”夏蓁蓁不解问道,她自己都被君灼华的动作搞了一头雾水。 “我想看看她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恨之意,若是她有丝毫悔恨我说不定会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如今看来她死不悔改,既然如此,那我也没必要发那所谓的善心。” 手指动了动,脸上露出一模意味深长的笑,她是真的想要放白莲一马的,谁让白莲如此不识抬举呢?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不念旧情了。 眼神深邃,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第195章 羞辱 见君灼华二人从里头出来,顾南弦加快脚步朝白莲房间走去,从君灼华身边路过时,君灼华伸手拦住他。 “顾南弦,不是说过了,你不能见她,眼下可不是你见她的时候。” 君灼华眉眼带笑,眼底满是嘲讽,啧,还真是一个痴情种子呢?也不知道这份痴情能维持多久。 “君灼华,你这个贱人,你对莲儿做了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顾南弦眼底满是杀气,若他武功和君灼华不相上下,他定然会动手杀了君灼华。 “杀了我?就凭你这个废物,哪怕是平远侯出手都不一定能杀了我,你是哪来这么大自信的?” 君灼华抬脚重重踢在顾南弦膝盖处,顾南弦没有任何防备就那样被踢中了,下一秒就狼狈跪坐在地上。 “废物,就你这样的还想杀我?简直是痴心妄想,想杀我等下辈子吧!” 君灼华挑挑眉居高临下看着顾南弦,她不明白有些人明明和蝼蚁一般渺小为何要去奢望些不现实的呢? 很显然顾南弦就是这样的人,君灼华也很想看一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亦或是能不能杀了她? “给你一个忠告,若是不想连累平远侯府上上下下这么多口人就不要和我作对,不然到时候怎么死得都不知道,别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你应该知道,我有这个实力,也有把握杀了你之后全身而退。” 君灼华昂昂下巴,居高临下开口,一开始她不打算杀顾南弦不过是因为麻烦。 顾南弦是平远侯的嫡子,平远侯府未来的继承人,冒然杀了顾南弦恐怕皇帝那边不太好交代。 不是不能交代,而是要花费点时间罢了,她向来不喜欢麻烦,也就一直没动手。 这并不是代表她不能杀顾南弦亦或是不敢杀。 如今这想法倒是改变了不少,见顾南弦三番四次来面前恶心她,她是真的想要杀了顾南弦。 “呵,这么看着我做甚?想杀了我啊?你尽管来试试,顺便看看我说得是不是危言耸听。” 君灼华勾唇肆意一笑,闹吧闹吧,闹得越大,才会越乱,京城也是时候乱一乱了。 平静了这么久的京城也该让人搅乱了。 “君小姐,你如此是否太过分了?” 听到声音的宁北泽匆匆赶来,待看清楚眼前一幕时他差点没站稳。 他看到了什么,那个高高在上,向来高傲的顾南弦居然一脸狼狈跪坐在君灼华面前,而他面前的君灼华笑得放肆又张扬,莫名让人有些生气。 “过分,我做什么了?还不是顾南弦整日里对我喊打喊杀的,我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杀不了我罢了,怎么,这也算错?” 君灼华冷哼一声,淡淡挑眉。 “南弦,你没事吧?”宁北泽赶紧跑过来将地上的顾南弦扶起来,他一脸痛心疾首,这又是何必呢?何苦为了一个女人搞成如今这副样子。 顾南弦再这样下去别说是平远侯了,就是他这个至交好友都要失望了。 “君灼华,你居然敢 如此羞辱我?你是不是活腻了?” 顾南弦的手指死死捏在一起,额头青筋暴跳,看得出来他的忍耐已经到极致了。 “羞辱你,凭你也配,我不过就是让你认清你我之间的差距,让你认清现实罢了,怎么算是羞辱你呢?” 羞辱吗?羞辱是真谈不上,她的本意也的确不是羞辱顾南弦,若是顾南弦非觉得自己在羞辱他那便当成是她的羞辱罢了,反正也没什么区别。 “南弦,好了,你莫不是忘了今晚来怡红院的目的了?我们走吧。” 见二人又要起争执,宁北泽拉起顾南弦就朝三楼走去,他是真的心累,不明白怎么会有顾南弦这样的猪队友。 他总觉得和顾南弦交好下去恐怕有一日他都会被牵连到。 牵连他倒是不打紧,重要的是不能牵连宁国侯府。 “灼华,你方才是在惹怒顾南弦?你为何这样做?顾南弦虽然不成器,但好歹也是平远侯嫡子,平远侯会放任顾南弦被这般羞辱吗?” 夏蓁蓁捏捏君灼华的柔荑,眼底满是担忧。 “无碍,我心里有数,不过就是个平远侯府罢了,我还能放在眼里不成,整个京城能让我放在眼里的也只有皇家,毕竟谁都不知道他们底牌有多少?” 君灼华喃喃开口,看来她得想个办法探探皇家到底有多少底牌了。 “灼华,你是想要和皇家为敌吗?” 二人也来到三楼一个房间内,夏蓁蓁警惕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道。 “和皇 家为敌?难道不是皇家要和我君家为敌吗?皇帝容不下君家,难不成君家就要乖乖受死吗?我真的不服。” 君灼华的手指掐住掌心,她对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说法是嗤之以鼻的。 就因为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皇家人就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吗?这不公平。 “灼华,在皇城,在东岳,皇权至上,皇家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皇家便是天,你莫不是还想反了天不成?” 夏蓁蓁张张嘴,无力说道。 “蓁蓁,你同我合作便和君家绑在了一起,我不想瞒你。君家早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护住君家,能护住狼牙军就行。” 君灼华眸子闪了闪,有些话她没对夏蓁蓁说出来,她担心吓到夏蓁蓁,也担心夏蓁蓁不值得她信任。 若是那些事情传扬出去,于君家而言就是灭顶之灾。 她也不是信不过夏蓁蓁,就是多少有几分顾虑罢了,毕竟她要做的事情是非常危险的。 “灼华,我们是合作关系,你又救了我的性命,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 夏蓁蓁沉默半晌,拉起君灼华的柔荑,坚定开口。 君灼华是她这辈子认定的朋友,不管君灼华想要什么,她都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君灼华得偿所愿。 “只要你多给我赚点银子便行。” 君灼华笑着打趣,她只觉得心口处暖暖的,这便是朋友吗? 她此前从未有过什么朋友,严格说起来夏蓁蓁还 是她交的第一个好友。 三楼转角处一个房间,顾南弦一脸愤怒瞪着宁北泽,他眼底有怨恨也有不满。 “宁北泽,你是我的好友,为何一直向着君灼华?”顾南弦开口质问。 “顾南弦,我是你的好友不假,但我也是宁国侯世子,我有自己的理智,不会拿宁国侯府和你一起胡闹。南弦,收手吧,你不是君灼华的对手。” 沉默良久,宁北泽说出这样一番话,这都是他的真心话。 “是啊,你是宁国侯世子,你有家族要顾虑,所以便在君灼华面前伏低做小,我不怪你。可你不该劝我收手,我受到多少羞辱你不是不知道,我都没让你帮我,你又为何要劝我收手呢?” 顾南弦一步步朝宁北泽走去,他死死捏住宁北泽的衣领,眼底带着几分疯狂。 “南弦,我们是至交好友我才会劝你收手,你惹不起君灼华,也惹不起君家。” 宁北泽哑然,他承认这事的确做得不太地道,但他也有他的职责,他不能同顾南弦一样不管不顾,他要考虑家族,要考虑他的仕途。 况且在君灼华的事情上本就是顾南弦做得不对,君灼华那样做也无可厚非。 这一刻他不知道是该说顾南弦心眼小还是该说君灼华小题大做,心狠手辣。 宁北泽眼底闪过一丝迷茫,面前的男子是他自小结识的好友,二人一同识字,一同喝酒,一同谈理想抱负。 到底为何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呢?他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 第196章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惹不起君灼华?惹不起君家?惹不起君家是真,惹不起君灼华这又是从何说起,若是没了君家君灼华又算什么?” 顾南弦咬咬牙,咬牙切齿说出这样一句话。 君灼华之所以如此嚣张凭得不就是君家吗?若是没了君家君灼华又怎么可能嚣张得起来。 “你这是想做什么?想和君家作对?你疯了不成?” 宁北泽一把推开顾南弦,不可置信开口,他没想到顾南弦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和君家作对?不是我要和君家作对,是君家要和皇家作对,和皇上作对,皇上想除掉君家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寻不到合适的机会罢了,若我能将那个机会送到皇上手上,君家必死无疑。” 顾南弦身子朝后踉跄了几步,发出一阵古怪的笑。 “南弦,那是皇上和君家的事你为何要掺合进去,而且君家并未做错什么,若是没有君家,哪来东岳如今的太平日子,君家是东岳的大功臣。” 宁北泽气得浑身发抖,诚然知道顾南弦说得都是实话,但难免还是有几分心凉。 功高盖主,是帝王容不下的,君家是东岳的大功臣,手握重兵,哪有帝王容得下。 “大功臣?是大功臣又怎么样,保东岳太平又怎么样?皇上想让他们死,他们就必须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顾南弦不屑一笑,就算君家再位高权重又如何,说到底还不过就是一个臣子,就是皇家的一条狗。 “顾 南弦,你真是疯了,这件事情你千万别搅和进去,你觉得皇家对上君家最后会是谁赢?” 听着顾南弦大言不惭的话宁北泽心下一惊。 “自然是皇家,难不成君家还能揭竿而起,你觉得他们会吗?” 顾南弦笑着摇摇头,君家不会,但凡会也不会忍到现在了。 “君家是不会,难道君灼华也不会吗?你觉得这样桀骜不驯的女子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吗?” 虽然和君灼华没打过几次交道,但他知道君灼华不是什么普通人。 君家不会做的事情不一定她也不会做。 “君灼华?不过一介妇人,她还能翻天不成?” 顾南弦冷冷一笑,他并不觉得君灼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一介妇人?可你数次栽在她手里,南弦,不要小看任何人。” 宁北泽无奈白了顾南弦一眼,如果君灼华真是一个普通的妇人,顾南弦又怎会如此狼狈。 “若不是她诡计多端,我又怎会落到这个下场。” 顾南弦满眼的怨恨,他落得今天这个下场都败君灼华所赐,君灼华不死他誓不为人。 宁北泽无奈看了顾南弦一眼,满眼的复杂,顾南弦变成这样是因为君灼华的原因吗? 不全是,君灼华固然有原因,但最根本的原因是顾南弦。 只是如今的顾南弦已经魔怔了,将所有过错都算在君灼华头上,又怎么能反思到他自己的过错。 大厅里坐满了人,不少人在交头接耳,窃窃 私语。 “那位白莲姑娘怎么还不出来,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何等绝色才勾得顾公子为她解除婚约?” 下头传来一个男子粗犷的声音,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起来,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是啊是啊,我还想尝尝顾公子的女人是何等滋味?” 旁边一个猥琐男子开口道,他脸上带着一抹淫笑,眼角发青,脸色苍白,看得出来是整日浸泡在烟花柳巷之人。 “我等也想见识一下顾公子的品味。” 周围人纷纷起哄,房间里的顾南弦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下头那群人恶心的嘴脸,他更是生气。 “凭你们也配?你们还敢肖想我顾南弦的女人,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顾南弦加大声音开口,哪怕大厅喧闹无比,也还是有不少人听到他的声音。 “顾公子,没想到你也会来这样的地方,看来你对那位白莲姑娘还真是痴心一片啊?” 底下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任谁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嘲讽。 “真没想到顾公子你的口味如此特别,放着满京城的大家闺秀不喜欢,非要去喜欢一个低贱的奴婢,是不是她床上功夫好,勾得顾南弦失了魂。” 说话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也是个俊美的少年郎,只是说出的话多少让人听不下去。 “林天,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居然敢羞辱莲儿。” 顾南弦的手死死掐住窗户,若不 是顾及到这里场合不对,他定然会冲下去将林天揍一顿。 “羞辱?本公子说得可是实话,家妹她喜欢你这么多年,你拒绝她多年,本以为你是喜欢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没想到就一个奴婢,顾公子你的口味真是独特啊!” 林天嘴角满是嘲讽,若顾南弦喜欢上其他大家闺秀那还情有可原,他也不会如此生气。 可偏偏顾南弦喜欢的压根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连小家碧玉都算不上,就是一个出身卑微的奴婢,这让他如何甘心。 他的妹妹居然连一个奴婢都比不上,顾南弦宁愿要一个侍女也不愿意要林如烟,这让他如何忍受。 此人正是大理寺卿的嫡子,林如烟的嫡亲哥哥。 “那就不劳林公子费心了。” 顾南弦冷哼一声,手握成拳,重重一拳砸在窗户上,手上传来一阵刺痛,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上。 “南弦,你这又是何必,何苦为了这些人生气,而且他们说得本就是实话。我一直想问你,那个白莲真有这么好吗?让你舍弃京城的大家闺秀只要她一人?” 若顾南弦是帝王,那一定是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 “实话?他们说得是什么实话,明明就是在诋毁莲儿,莲儿她冰清玉洁岂是他们口中之人。” 顾南弦顿了顿,又道:“我从未见过同莲儿般善良单纯的女子,见到她的第一眼我便被她吸引,深深爱上她,你相信宿命吗?” “宿 命?这和你喜欢白莲又有什么关系?” 宁北泽不解问道,他是真的不理解。 “她和我梦中的神女长得一模一样,我见到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这还是顾南弦第一次和旁人讲起白莲的事,便是他自己都觉得这是上天赐的缘分,不然白莲为何同他梦中神女一般无二。 “顾南弦,你真是疯了,罢了,我也劝了这么多,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既然你听不进去,那我日后便不说这些惹你厌烦了。” 宁北泽轻叹一口气,他是真的无奈了。 听到外头声音后,君灼华走到窗户边,抱着手臂一脸兴味盎然,看得出来她就是在明晃晃看好戏。 “林天?这似乎是林如烟的嫡兄,看来林如烟在这里?” 夏蓁蓁也走到窗户边,仔细打量下头的人群,果然在林天身旁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虽是一身男子装扮,但一眼便能看出是个女子。 “果然来了啊,还真是对顾南弦一片痴心啊!你说这顾南弦究竟有什么好的?” 君灼华自然也看到人群里一脸痴迷的林如烟,啧啧开口,她真是理解不了。 “灼华,其实顾南弦除了在白莲这件事情上处理得不好,在其他时候也是出类拔萃的,白莲没出现之前,他和太子殿下可是京城众多大家闺秀最想嫁的对象。” 夏蓁蓁轻笑一声,之前的顾南弦压根不是这样的,不然为何会有这么多大家闺秀喜欢他。 第197章 羞辱 “顾南弦和南宫亦凌是那些大家闺秀最想嫁的人?这些大家闺秀眼神着实不太好,顾南弦是什么样的就不用说了,南宫亦凌比起顾南弦应当是好上几分,但也不至于人人都想嫁给他啊?” 顾南弦不理解,但她大受震惊。 “灼华,你应当知晓世家的婚约向来不由自主,既然要为家族选择益处,自然是要选择最好的,这些大家闺秀可不傻,个个都是人精。太子殿下就算再不受宠又如何,他是皇帝嫡长子,只要他不犯什么大错,只要苏家一直在,就能一直稳坐这个位置。” 夏蓁蓁淡淡一笑,有些事情并不如君灼华想得这般简单,那些大家闺秀心中或许也没几分喜欢,甚至一分都没有,但为了家族,只能表现出七分甚至十分 。 “她们的婚事讲究的从来不是两情相悦,而是各取所需,门当户对。” 君灼华也喃喃道,是啊,这一切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她一直都知道大家族没有真心,只有利益,但此时听到这些话还是有些心寒。 “整个京城也就只有林如烟这个傻子是真心实意喜欢顾南弦,甚至为了顾南弦不顾颜面追在他身后多年。” 夏蓁蓁感叹一句,虽然林如烟的为人不怎样,但她对顾南弦的真心却是实打实的 ,没有一丝一毫作假。 有时候她都不知道是该说林如烟蠢还是该说她傻了。 “痴情在大家族是最不值一提的,因为痴情没什么用处,不但没用,反而还是拖累。顾南弦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你说平远侯还会让他继承平远侯府吗?” 君灼华嗤之以鼻,她不明白大家族为何会教养出这样的人来,将情爱看得比家族还重要,真是愚蠢。 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她这辈子就不打算碰。 或许是她感情淡漠,以至于现在对男女情爱还一知半解。 半晌后,身着一袭粉色薄纱的白莲被人簇拥着走到大厅,看清楚那些人打量货物般的眼神后,她更是不满。 她可是君将军的女儿,这些人居敢这么看她,来日她一定要剜了他们的眼珠子。 “白莲见过诸位。” 哪怕心底再厌烦,面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她的声音如黄鹂鸟般清脆悦耳。 “诸位大爷,这便是白莲,如何,可是生得国色天香?接下来便让白莲为诸位展示才艺。” 老鸨一步步走上台子,笑着为众人介绍,她在青楼混迹了这么多年,最是知道男子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清纯不失妩媚,又纯又欲,这样的女子才能勾得男子心痒痒。 如今的白莲就是这样的, 此前的白莲只是清纯外加柔弱,如今穿上一袭接近透明的薄纱,搭上脸上的妆容,显然非常符合。 “这便是勾了顾南弦的那个侍女?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吗?白莲,那你就给我等说说你是如何勾引顾南弦的?亦或是当众展示一二。” 林天不咸不淡瞥了白莲一眼,老实说白莲容貌的确不俗,但放在群芳遍地的京城来说还是有几分不够看,太过于小家碧玉。 是好看不假,但也没到那种让人一见倾心的地步,如今整个京城也只有君灼华和明月才有这样的实力。 “林公子,您这说得什么话,今日可是白莲的大日子,若是你不喜白莲,那大可不来。” 老鸨自然知晓林天是林如烟的哥哥,也知道林如烟爱慕顾南弦的事,更加知道此时的林天是在给林如烟出气。 她上前一步挡在白莲面前,林家和顾家谁更不好惹她还是知道的。 再说了顾南弦喜欢白莲这也是顾南弦的事,要找人算账也应该去找顾南弦。 若顾南弦真是什么好人,那他又怎么可能会被白莲勾搭上,要她说,这件事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本就是他们心甘情愿的,旁人又哪里有资格来指手画脚。 只是白莲和顾南弦在这件事情上做得的确不对,对君灼华 太不公平。 白莲眸光闪了闪,林家,那不就是林如烟的家族。 在接近顾南弦之前,她将顾南弦身边的人际关系查了个一清二楚,自然知晓林如烟对顾南弦念念不忘之事。 “大哥,好了,别说了。” 林如烟担心林天会冲动行事,赶紧一把拉住林天,压低嗓子道。 虽然她已经压低了声音,但身旁几人还是听到了,纷纷侧目,一听声音,一看那装扮便知她是女子。 “……”林如烟拉着林天坐到椅子上,察觉有一道炽热的目光紧盯着她,她抬头一看,刚好看到三楼倚身看戏的君灼华。 她咬咬牙,使劲捏紧手指,好半天才平复住自己的心情。 若说白莲是她第二恨之人,那君灼华便是她最恨的人。 一开始针对君灼华是因为君灼华占了顾南弦未婚妻的身份,可后来不是了,后来君灼华三番四次羞辱顾南弦,让她颜面尽失,让顾南弦成为京城的大笑话。 那时的她和君灼华已然是不死不休,她恨白莲,恨白莲抢走顾南弦,但更恨君灼华毁了顾南弦。 顾南弦是她心心念念多年的少年郎,如今被君灼华糟蹋成这副模样,她又如何甘心? 周围传来喧闹的声音去,林如烟竖起耳朵听着周遭的讨论。 “这 白莲姑娘生得也算是倾国倾城,但我听闻那君小姐可是比她更美,甚至是比京城第一美人昭宁郡主还美上几分,这顾公子怎么就看上白莲了呢?” 男子不解的声音传入耳中,毕竟白莲只有一副好容貌,除却这副容貌她什么都没有。 真不知道顾南弦究竟看上白莲什么了? 不少人都有这样一个疑问,如果他们是顾南弦,定然不会为了面前的白莲就放弃君灼华,那可是君将军唯一的嫡女,要是娶了她就能和北境君家搭上关系了。 捧着君灼华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冒着得罪君家风险的解除婚约。 和顾南弦一般年纪的公子哥都觉得顾南弦疯了,如今顾南弦在京城里的名头是真的不好。 整个京城也只有一个宁北泽还和他交好,其他人早就离他远远的,毕竟他们不想被这蠢笨之人连累。 顾南弦还被列为京城贵公子的反面教材,不少大家族在教训家中小辈时都会拿顾南弦做例子,让他们不要学顾南弦恋爱脑,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舍弃家族,甚至是舍弃仕途。 大家族里自然也有不少明争暗斗,不少人都曾将顾南弦看成是竞争对手过,但经过白莲之事后,再没一人拿他当竞争对手,有这样一个竞争对手于他们而言是一种耻辱。 第198章 比不上君灼华 “说不定顾公子就喜好这款柔情似水的,你别说,她那双眼睛真的像会勾人一样,我刚才被她看了一眼,直到现在心里都痒痒的。” 另外一个男子摸摸下巴,一脸猥琐。 京城有洁身自好的贵公子,自然也有整日流连烟花之地,醉生梦死的纨绔子弟。 如今整个京城的纨绔子弟都来了,全聚集在怡红院,就是想要看看白莲是何等风华绝代,才引得顾南弦折了腰。 同时也有另外一个想法,那便是将白莲包下来。 谁都知道白莲是顾南弦的女人,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之所以冒着得罪顾南弦的风险包下白莲便是为了报复顾南弦。 君灼华未入京之前顾南弦可是京城达官贵人称赞的青年才俊,风度翩翩,君子端方。 他们那样的纨绔子弟每每被教训时都会从家中长辈口中听到顾南弦的名头,一次两次还好,听多了难免会有些厌烦,渐渐对顾南弦也升出一些其他心思。 如今他们正是如此,之前时常有人拿他们和顾南弦作比较,说顾南弦如何优秀,他们又是如何废物,可如今的顾南弦早不是当初那个顾南弦了,他和往日再不能相提并论。 他们自然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君灼华倚靠在窗边将下头几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在看到有几个贵公子朝顾南弦所在房间投去鄙夷的眼神后,她挑挑眉,将那几人记了下来。 若她猜得不错,那便是和顾南弦有仇怨之人,看来如今已不需要她出手,自然有人会痛打落水狗。 想到这,她嘴角缓缓勾起,看来这顾南弦在京城人缘也不是很好,倒是便宜她了。 “ 行了,都别吵了,白莲姑娘该展示才艺了。” 见下头的人群又喧闹起来,老鸨总觉得今晚会发生什么不受控之事。 她使劲捏捏手指,让自己冷静下来。 “白莲,好好拿出你的本事来,你如今身在怡红院,只能认命,今夜便是你翻身的机会,只要你好好表现,自然会有人为你送上大把银子,甚至是为你赎身。顾公子那里还是不要妄想了,平远侯府容不下一个妓子,哪怕是妾。” 老鸨拉着白莲来到台子中央,她压低声音嘱咐着。 在顾南弦的事情上,她看得比谁都明白,就算是顾南弦再爱白莲又如何,凭白莲如今的身份压根进不了平远侯的大门。 就算是之前的身份也是进不去的,所有人都看出来顾南弦和白莲压根不会有未来。 白莲面容一僵,哪怕是妾都容不下?她要的是妾的位置吗?她要的可从来不是妾这个身份,她要侯府正妻的位置,要那个原本属于君灼华的位置。 “我明白。” 白莲点点头,看了看乌压压的人群,深吸一口气。 老鸨从台子上走下去,几个女子抱着古琴,琵琶走上高台,她们围坐在一起。 琴音起,白莲动了动。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随着心中的节奏舞动曼妙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似是丛中的一束花,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 若有若无的笑容始终荡漾在脸上。又清雅如同夏日荷花、动人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曲末似转身射燕的动作,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 眉梢。一舞结束,静静站在大堂中央。 白莲自小便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才艺什么的她还是拿出手的。 她这一舞虽然比不上君灼华在宫宴上那一支剑舞,但也算出类拔萃了。 不然底下之人也不会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 林如烟看完白莲这一舞后更加生气,狐媚子,真是一个狐媚子,和君灼华那个贱人一样爱出风头。 “好,白莲姑娘此舞步真是试舞一曲天下无啊,好些年没见过如此精湛的舞技了。” “真是太妙了,没想到白莲姑娘不仅人长得好看,连这舞都跳得如此好。” 人群里传来一道又一道夸赞声,林如烟的脸色变了又变。 高台上的白莲昂昂下巴,眼底满是淡漠,她的才艺可是堪比大家闺秀的。 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还会在这青楼里展示,真是羞辱,是奇耻大辱。 哪怕身份卑贱的白莲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羞辱。 “白莲姑娘这舞的确不错,若不是此前见过君小姐的剑舞,恐怕我也会觉得白莲姑娘的舞堪称第一人。白莲姑娘,你这舞还是不及君小姐宫宴上献的那支剑舞,那才是真真正正惊艳绝伦。” 一个少年咂咂嘴,颇有几分可惜说道。 “这位兄台,你有幸见过那君小姐的舞姿吗?真如之前传得那般神奇?” 身边人被他口中之话吸引了注意,纷纷朝他看过去。 “自然,那传言不及真人的十分之一,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我只能想到一个词,震撼。” 男子摸摸下巴,温和开口。 林如烟诧异朝男子看过去,这人看着貌似有些眼熟,似乎是丞相苏家 的二公子。 虽然不喜欢君灼华,但见有人用君灼华压了白莲一头她心情也明显好上几分。 “蓁蓁,那人是谁?”君灼华指指说话的男子朝夏蓁蓁看去。 “哦,那是丞相府的二公子苏望舒,和顾南弦一直不对付,虽然身份和顾南弦不相上下,但一直被顾南弦压一头,二人早就明争暗斗好些年了。” 夏蓁蓁伸出头看了看,缓缓开口。 虽然她这几年一直不关注外头的事情,但好歹也生活在京城,自然能听到一些风声。 “原来是苏家人,那个苏婉兮是不是喜欢南宫亦凌?不,应当是她想做太子妃。” 提到苏家君灼华脑海里想到第一人便是苏婉兮。 “你有所不知,这苏婉兮从小是被当成皇后来培养的,她这人心高气傲的,也只会嫁给太子。” 夏蓁蓁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苏家还真是贪心,居然妄想一门出两后,呵?” 君灼华冷冷一笑,如今苏家本就势大,皇帝又怎会允许苏婉兮成为太子妃。 如今苏家因着血缘关系是向着太子的,但好歹也还能拉拢一二。 若是真让苏婉兮成为太子妃,那丞相府和东宫就是彻底绑在一起了,这对于皇帝而言是非常不利的。 “这不就是人的贪念吗?得到数不清的荣华富贵便向着志高无上的地位,私心被满足一次就有第二次,他们的胃口只会越大。” 世家的通病便是如此,俗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们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贪心太重了。 二人在上头窃窃私语,底下的人也议论纷纷。 “这白莲姑娘容貌 比不过君小姐,家世比不过,甚至是才艺都比不过,这顾公子为何要为她毁了君家的婚约?” 一男子好奇问道,毕竟君灼华要什么有什么,在大家闺秀中是顶尖的存在,没想到顾南弦偏偏不喜欢顾南弦。 “不是说了,白莲床上功夫好,勾得顾公子流连忘返。” “既是如此,我也想尝尝功夫究竟有多好。” 污言碎语一声接一声传到耳边白莲耳边,她身子一僵,脚步踉跄,朝后退了几步。 君灼华,又是君灼华,为什么每个人都拿君灼华和她比较,之前在北境的时候是这样,明明她做得更好,也比君灼华更像个大家闺秀,可所有人眼里只看得到君灼华,完全看不到她。 如今又是这样,到底是为什么,是君灼华将卖到青楼,也是君灼华给了她这么多羞辱,她真的忍不了。 “诸位,白莲姑娘不过就是君小姐身边的奴婢,又如何能和君小姐相提并论呢?” 老鸨脸上的表情一僵,缓缓开口,在看清楚白莲面如死灰的脸颊时,她冷笑一声。 看来还是没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啊,居然妄想和君灼华作比较,这不是笑话又是什么。 老实说就是京城的大家闺秀都不敢拿自己去和君灼华比较,没想到这白莲如此没脑子。 “老鸨说得也对,她不过就是一个侍女,我们就不要如此苛责了,一个侍女能做到她这步也算是值了。” 林天意有所指开口,在场之人何尝不知道他说得是什么意思,纷纷开口接话。 三楼房间内,顾南弦抬手将桌子上的茶壶摔在地上,方才还完好无损的茶壶已变成碎片躺在脚底。 第199章 顾南弦杀人了 “他们都该死,简直是欺人太甚。”顾南弦怒气冲冲打开房门,从腰间拔出长剑朝楼下走去。 “南弦,你这是想做什么?不要冲动。”宁北泽被他这一举动吓懵了,赶紧跑过来拦住顾南弦,他伸手想将顾南弦手中的长剑接过来,不料顾南弦重重将他推开,恶狠狠瞪着他。 “宁北泽,若你还是我的好友,那今日就不要阻拦我,如果你非要阻拦我,那你我之间连这最后一点情分都没了。” 顾南弦怒目而视,此时的她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什么都顾及不了。 白莲是他的女人,却被别人这样羞辱,若是他真的忍下去,他还算是个男人吗? “顾南弦,你这是想干什么?若不是想提剑杀了他们?下头之人是何身份,你比我更清楚,哪个不是世家子弟,希望你不要冲动行事。” 宁北泽呼出一口气,罢了,这是他最后一次管顾南弦的事情,这次之后,不管顾南弦是死是活,他绝不会再插手。 “他们是世家出身不假,但我还是平远侯嫡子,白莲是我的女人,他们羞辱白莲不就是羞辱我,羞辱平远侯府吗?” 顾南弦死死捏着剑柄,丢下一句话便拿着长剑气势汹汹走下楼。 “哟,这就受不了了,看来白莲还真是他的心尖尖啊?” 看到顾南弦拿着长剑从房间出来,君灼华是真的愣住了,原来顾南弦这样喜欢白莲吗? “这顾南弦莫不是疯了,他这是想要杀人不成?” 夏蓁蓁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看着。 “疯了,他早就疯了,为 了心爱之人杀个人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他还真就做得出来,没想到白莲居然还有当红颜祸水的潜质。” 君灼华嗤笑一声,更觉得顾南弦愚蠢,若是今日真做出什么事情来,那白莲将彻底沦为众矢之地,哪怕他是侯府嫡子也会变得人人喊打。 “顾南弦是真的爱白莲吗?若是真的爱她,可有想过冲动此番的后果?” 夏蓁蓁眉头轻皱,喃喃出声。 “自然是爱的,不然也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只是他太过冲动,做事莽撞,只想到当下,未想过后果。” 君灼华笑着摇摇头,眼神凌厉。 这便是情爱的滋味吗?会让一个人理智全无,会让一个人性情大变,还真是可怕。 “林天,将你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顾南弦提着剑一步步走到大厅里,众人见他神情癫狂,纷纷让路,唯恐牵连到自己。 “顾南弦?哟,这是为这个贱人撑腰来了,我说得不是实话吗?不要我妹妹,连君灼华也不要,最终却要这么一个玩意,那你说说她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哪怕面对双目赤红理智全无的顾南弦林天也丝毫不畏惧,他怎么说也是大理寺卿的嫡子,顾南弦难不成还能一气之下杀了他不成。 “好,很好,林天,我要你为今天说出的话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我倒要看看你会如何对我?”林天不屑开口。 “顾公子,你这是想做什么?要为一个妓子出气?她究竟有什么好的?若你喜欢之人是君灼华我也不会如此难过,可你偏偏喜 欢一个低贱之人,到底是为什么啊?” 见顾南弦好似随时要对林天动手,林如烟上前一步,挡在林天身前,她不解朝顾南弦看去。 关于顾南弦的所作所为她是真的不明白,白莲那样卑贱之前怎么配得上顾南弦。 “滚开,在本公子眼里莲儿就是最好的,不管是你亦或是君灼华,给莲儿提鞋都不配。” 顾南弦满眼厌烦,伸手将林如烟一把推开,而后提起剑便朝林天砍去。 “如烟。”林天眼疾手快扶住林如烟,迅速躲过顾南弦的攻击。 二人就这样在大厅里打了起来,周围人没一个敢上前劝架,毕竟这二人身份不一般,顾南弦也是一副杀红眼的模样,担心冒然上去劝架会被误伤到。 “好个给白莲提鞋都不配。” 君灼华真没想到她什么事都没做,不过就是安静看戏还能被人羞辱到,真是过分啊! “灼华,等会儿他二人打得两败俱伤,我们便下去教训顾南弦,教训这个鱼目混珠的家伙。” 夏蓁蓁也被气到了,她的脸蛋鼓鼓的,愤愤不平开口。 “嗯,好。” 高台上,老鸨见事情一下便发展成这样,也是急得不行,不管是林天亦或是顾南弦,都是贵人,他们轻易得罪不起,若是这二人中有一人在这怡红院出了事,那就是彻底完了。 想到这一切都是白莲引起的,她怨恨朝白莲看过去,却发现白莲不咸不淡,不悲不喜静静看着,好似如今发生的一切和她没有丝毫关系。 她嘴角动了动,差点就想破口大骂,却发现什 么也骂不出来。 “顾南弦,你真要为了那个贱人杀我兄长吗?她对你就如此重要?” 见二人打得难舍难分,林如烟也一脸焦急,她既担心顾南弦伤了林天,又担心林天伤了顾南弦。 “贱人?你才是贱人,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莲儿?” 见林如烟居然当着他的面辱骂白莲,顾南弦气愤极了,手上的动作越发凌厉,看样子是想要杀了林天。 林天虽然学过几年拳脚功夫,但和此刻理智全无,毫无章法乱打的顾南弦比起来还是逊了一筹,渐渐落了下风。 顾南弦眼神狠厉,一招一式都往林天薄弱处攻击,他抓住一个好时机,狠狠一剑朝林天胸口刺去。 “大哥。”林如烟没想到顾南弦居然真的想要杀林天,一个健步冲上来替林天挡了那剑。 或许是因为她跑得太急,头上的假发也摇摇欲坠,之前她的秀发被君灼华削去了一大块,头顶秃了一大片,她用了一些假发将那块秃了的地方盖住。 她自然也注意到了,想到此刻又是在顾南弦面前,她真是羞愧难当。 但眼下容不下她想这么多,锋利的长剑从腹部穿过,她抬眸看了顾南弦一眼,这个结果与她而言或许是好的,可以死在心心念念的少年郎手中。 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疼痛席卷全身,身子缓缓落下,头上的假发也掉了下来,露出一个有些光亮的头顶。 林天呆呆愣愣将林如烟搂在怀里,眼神呆滞。 “如烟,你疯了,你为什么要过来?” “哥哥,我好痛啊,真的好痛 。” 林如烟脸色惨白,脸上露出一个凄凉的笑。 为什么要过来,面前之人是最疼爱她的嫡亲哥哥啊,她无法看着林天身处险境。 已然魔怔的顾南弦此时才回过神来,他将手中的长剑丢在地上,半天没反应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地上大片的血迹,他傻愣愣看着自己的手,他这是杀人了?他不想杀人的,他真不想这样做的。 “啊,杀人了,顾南弦杀人了。”突如其来的变故将所有人吓坏了,人群里传来一声又一声尖叫。 老鸨差点便要晕厥过去了,不过她也是见过大世面之人,片刻过后也就缓过神来。 “来人,报官。” 喊过一个小厮让他去大理寺报官,毕竟林如烟的身份不低,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一个处理不好便是怡红院都会被牵连。 她满眼怨气朝白莲看过,真是个祸害,若不是因为白莲,又如何能闹成这样。 白莲看着下头喧闹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同时又有些担忧朝顾南弦看过去,她真没想到顾南弦会为她而杀人。 “顾南弦,若是我妹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和这个贱人为我妹妹偿命。” 林天丢下一句话,抱起满身鲜血的林如烟转身离开,他脚步匆匆。 顾南弦眨了眨呆滞无神的眼眸,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呆呆看着自己修长的双手,似想不明白自己方才会那样做。 他明明只是想要给林天一个教训,他明明不想杀林天,如果不是林如烟突然跑出来以身挡剑,又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第200章 跪下给我擦鞋 “灼华?林如烟她流了这么多血,她,她会不会死啊?就因为林公子说了几句羞辱白莲的话,顾南弦就要杀他,真是太残忍了。” 夏蓁蓁看着满地鲜血吓得瑟瑟发抖,这样的场景她并不是第一次见,此时心底还是毛毛的,显然被吓到了。 毕竟林如烟和那几个绑架她的山匪不一样,那几人是死有余辜,林如烟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也罪不至死。 “眼中下面那些人羞辱了白莲,在顾南弦眼里他们就是罪大恶极,就是不得该死,甚至该下地狱。” 君灼华轻叹一口气,顾南弦的突然发疯打乱了她所有计划。 按照她的计划压根不会发生这一出,不过她也没料到底下那些人会说出那样的污言秽语。 “走吧,留在这也无济于事,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至于林如烟多半是活不了了。” 她刚才仔细观察过林如烟的伤势,伤得很重,压根活不下来。 虽然事情发生得突然,打破了她原有的计划,不过眼下这个结果与她而言也是有好处的。 最起码世家之间乱了,最起码世家间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 她就不信,不信林如烟都被顾南弦杀了,大理寺卿还什么都不做。 “活不了吗?”夏蓁蓁喃喃出声,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 第200“走吧,蓁蓁,本想带你来热闹,没想到遇上这样 的事情,早知道就不来了。” 君灼华撇撇嘴,一脸懊悔开口,早知道是这样一个结果,她自然不会来,毕竟她来这便是为了她的计划,如今这结果和她计划中的最终结果也不想上下,不就是白跑一趟。 “嗯。” 夏蓁蓁点点头,乖巧跟在君灼华身后。 高台上的白莲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到顾南弦面前,她轻轻蹲下身子。 “南弦哥哥,是我不好,是莲儿连累你了。” 白莲纤纤玉手拉起顾南弦的大手,她满眼愧疚朝顾南弦看过去。 “莲儿,你,你胡说什么呢?明明就是他们的错,我的莲儿这样好,他们怎么能诋毁你呢?诋毁你的人都该死。” 顾南弦反手握住白莲的柔荑,压低声音安慰她。 哪怕他自己也吓得不轻,但他依旧能耐着性子安慰白莲,这便说明他对白莲的一片真心。 “……”白莲一脸复杂看着顾南弦,她自然看得到顾南弦眼中的情愫,她也知道顾南弦是这么多年对她最好的人,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 她自嘲一笑,没想到她的心居然还能有软的一天,明明一开始接近顾南弦就是为了报复君灼华,没想到报复君灼华不成,反而还搭上了自己。 顾南弦是君灼华不要的,既然君灼华不要,那她又为什么要,莫不是她只配要君灼华不要的东西? 想到这,白莲的 心一寸寸凉下去,君灼华不要的东西她也不要,哪怕顾南弦对她再好。 此时的白莲压根不会知道,这是她做过最后悔的事情,以后的无数日子里她都能想到曾有个少年郎炽热的爱着他,哪怕飞蛾扑火,也在所不辞。 “诋毁她的人都该死?顾南弦,你莫不是脑XX病,若是有病就去看郎中,真以为这白莲是什么人物了,只有你才会拿她当个宝。” 君灼华一步步走到二人面前,脚一点点踩在面前的长剑上,鞋底沾染到长剑上的鲜血。 “你刚才说什么,说我给白莲提鞋都不配?是吗?” 君灼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给白莲提鞋都不配,真是好笑啊? “你这个毒妇,你想做什么,赶紧给我滚,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顾南弦加大声音呵斥君灼华,同方才那个对白莲呵护有加之人完全不一样。 他伸手想拿起长剑,无奈此刻他的长剑正被君灼华踩在脚底。 “想杀了我?你杀得了我?” 君灼华抬起脚重重踩在顾南弦手背上,眼底满是肆意的笑。 果然啊,就是要别人痛苦自己才能快乐,如今她这心里真是舒坦极了。 “啊,你,你这个贱人。” 顾南弦骂骂咧咧,额头青筋直跳,一滴滴冷汗滴落下来。 “顾南弦,刚才不是说你我给白莲提鞋都不配,那好,我就让她当着你的面 跪下给我擦鞋,我要让你看看到底是谁不配?” 君灼华退后一步,扯过一旁的椅子坐下,笑意盈盈看着二人。 “白莲,怎么,我这个前主子鞋脏了,你不应该有所表示吗?” 君灼华一只手搭在椅子扶手处,一只手支着下巴盯着白莲看。 “君灼华,你休要欺人太甚?” 白莲气得身子发颤,本就接近透明的薄纱摇摇欲坠,从君灼华这个角度看过去还能看到她胸前的丰满。 君灼华嘴角抽了抽,只觉得有些无语,随后飞快移开视线。 “欺人太甚?我怎么你了,今日你擦也得擦,不擦也得擦,要怪就怪顾南弦,谁让他非要口出狂言。我要让他亲眼看到,你只配给本小姐擦鞋。” 看着面前花容月貌的白莲,君灼华更觉得气愤。 白莲是她的贴身丫头,往日里只需要跟在她身边做点轻巧活就行,从小也是被娇养着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虽然比不上大家族的小姐,但和一般家族的小姐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虽然是丫环,但也是按照大家小姐养大的。 白莲从头到脚上上下下都是用她的银子养出来的,在北境时,白莲身子娇弱,她更是从自己小私库里拿出不少银子补贴白莲。 不成想这白莲花着她的银子,勾搭她的未婚夫,还想要她的身份,真是可笑。 每每想到这些君灼华就气得 不行,她不是小肚鸡肠,也不是看不得顾南弦喜欢白莲。 她只是受不了白莲背叛她,受不了白莲和顾南弦在背后算计她。 “君灼华,有什么事冲我来,你何必为难白莲。” 顾南弦在白莲的搀扶下从地上站起来,他几步走到白莲面前,挡住君灼华打量的眼神。 “冲你来?也好,既然你非要替她受过,那由你来代替也是可以的,毕竟那话是你说出来的。过来,跪下给我擦鞋。”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倒也没多意外,毕竟这是她早就料到的了。 一开始她并不是打算让白莲擦鞋,而是想让她舔鞋,将她鞋底的鲜血舔干净,但想到的那画面过于恶心也就放弃了。 同时她也知道顾南弦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为难白莲,多半是要为白莲出头。 毕竟白莲是他心爱之人,当着他的面为难白莲,顾南弦如果不为白莲出头的话那还算什么男人。 “君灼华,你疯了不成,你再说什么?” 顾南弦瞪大眼睛看向君灼华,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他眨眨眼睛,他听到了什么,君灼华居然让他跪下去给她擦鞋,真是做梦,他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情。 “过来,跪下给我擦鞋。这样可听明白了?是你自己说有什么冲你来,怎么,如今这是想不认账了?” 君灼华轻嗤一声,真是好笑,这不是顾南弦自己要求的吗? 第201章 弑父毒母? “君灼华,你放肆,你居敢这样羞辱我!”顾南弦怒目而视,似是没想到君灼华会说出这样无理之话。 “羞辱?就你这样的还需要我羞辱吗?况且我就是再羞辱你又如何?一句话,跪还是不跪,若是你不跪便让白莲跪,反正你二人总有一人要被我羞辱。” 君灼华眉眼含笑,看得出来她心情很不错。 能看到顾南弦如此狼狈,她自然高兴。 “顾南弦,你要如何选?是你自己来还是白莲亲自来。我的忍耐是有限的,若是不愿选,那你二人便一起跪下给我擦鞋。” 君灼华手指动了动,嘴角嗪起一抹淡笑,那样的结果也是她乐意见到的。 “君灼华,我告诉你,你痴心妄想,这绝不可能?” 顾南弦手指紧了又紧,他一脸愤怒瞪着君灼华,好似君灼华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君灼华眨眨眼,只觉有些无语,若不是顾南弦要在她看戏的时候说她给白莲提鞋都不配,又如何能发生这之后的事。 说到底如今这一切就是顾南弦嘴贱引起的。 “是吗?那好,既然你们不愿,那就不要怪我动用武力了。” 君灼华轻嗤一声,没想到都到这个地步了顾南弦还没认清眼下局势。 君灼华正打算从椅子上站起来,却见白莲又有了动作,她顿住动作,静静看着白莲,想知道她接下来会如何做。 乖乖给她下跪吗?那是不可能的,她了解白莲,心高气傲,又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此番 不过就是想要在顾南弦面前装一装罢了。 “君小姐,您别为难南弦哥哥了,我愿意跪下给您擦鞋。” 白莲的脸色白了又白,咬咬唇,楚楚可怜开口。 便是君灼华一个女子看到白莲那弱不禁风的样子都心生怜惜,别说是顾南弦了。 “莲儿,你说什么呢?她就是故意羞辱我们,我不许你跪,你可是我的女人,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在我面前给别人下跪。” 顾南弦满脸疼惜拉起白莲的柔荑,眼底的柔情都快要溢出来了。 君灼华看着眼前这郎情妾意的一幕,淡淡挑眉,不知为何,她总有种棒打鸳鸯的感觉。 看他二人那神情,好似她就是那要拆散他们的恶人一样。 这真是误会她了,她不会拆散他们,毕竟他二人才是绝配,她又何苦要去破坏。 同时她也感叹,这陷入情爱的男子也没多少智商,白莲那一看说的就是假话,若是她真想跪,早就麻溜跪下了,又何必说出这么多废话来。 还不是为了让顾南弦更加怜爱,更加愧疚,让顾南弦对她越发厌恶。 其实她想说大可不必,就算顾南弦不厌恶她,甚至对她恨之入骨,于她而言也没什么区别。 “南弦哥哥,这本就是我欠君小姐的,不管君小姐如何刁难,我都应该受着,是我对不住她,是我从她手里将你抢过来,若没有我,她如今还是你的未婚妻。” 白莲语气轻柔道,眼里沁满泪水,看那要哭不哭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 真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呢? “莲儿,这事和你没关系,哪怕没有你,我同她也不会成婚。莲儿,你不必将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你没错,我们都没错,我们两情相悦有什么错?是君灼华错了。” 顾南弦温声说出这样一番话,此话一出,君灼华表情怪怪的,只觉得心中犯恶心。 就好似刚生吞了一只苍蝇似的,吐了也不是,咽下也不是。 “呵真是可笑,她没错,你也没错,错的是我?这又是什么道理?你们无媒苟合不算错?你们试图李代桃僵不算错,你们让我颜面尽失也不算错?” 君灼华冷冷一笑,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好笑的笑话。 “聘为妻,奔为妾,白莲上赶着做一个妾还是我的错了?” 她从椅子上起来,一步步走到二人面前,那双好看多情的桃花眼满是杀气。 有这么一刻,她是真的想要杀了这对恶心人的玩意。 “白莲,不是说要跪下给我擦鞋吗?那就跪吧?既然你主动提起,我怎么说也该满足才是。” 她的视线落在白莲身上,吐出的字却一个比一个冰冷。 “嗯?怎么不动了?莫非你方才就是说说而已,压根没打算跪吧?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啊?” 见白莲脸色变了又变,她漫不经心开口。 “君灼华,你休想污蔑莲儿,莲儿才不是这样的人。” 顾南弦气鼓鼓瞪着君灼华,君灼华都怀疑他那眼珠子会随时掉出来。 “不是这样的人? 那好,跪下,我最后再说一次,若是你们还迟迟不做决定,那就两人一起跪。顾南弦,你也别想着平远侯府会来人救你,你觉得他们还会要你这个嫡子吗?没了利用价值,你就是一废棋。” 她在二人面前站定,手指在腰间悬挂的玉佩上摩擦了好几遍。 “南弦哥哥,莲儿无碍,你不用担心,毕竟这样的事情之前做过无数遍,再做一次也没什么区别。” 看着君灼华那艳丽无双的脸蛋,白莲在心底忍了又忍,茶言茶语看向顾南弦。 “之前做过无数遍?莲儿,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君灼华一直这样羞辱你?” 顾南弦是真的急了,他急切拉住白莲,想从她口中得到一个结果。 “南弦哥哥,你别问了,过去的事情我实在不想提。”白莲摇摇头,欲言又止。 “我倒还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你本就是一个奴婢,做这些事情不是应该的,怎么说得反倒是灼华欺负了你一样,真是恶心。” 夏蓁蓁气得从后面跳出来,她是真的听不下去了,世间居然会有这样厚颜无耻之人,真是刷新了她的三观。 白莲之前是君灼华的侍女,不过就是一介奴身,别说是羞辱了,就是被活活打死也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如今从白莲口中说出来便成了君灼华对她的羞辱,对此夏蓁蓁是真的理解不了。 “夏小姐,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早就被赶出夏家了?怎么,如今是攀上君家的大腿了?哪怕攀上君家你 看以为就能抹灭你做的那些事情吗?一个弑父毒母的人有什么资格指责莲儿?” 顾南弦自然认识夏蓁蓁,夏蓁蓁的名声在京城糟糕极了,提起她不少人就是咒骂。 他话音刚落,君灼华已然重重甩了他一耳光。 “顾南弦,你是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知不知道什么叫好好说话?若是不知道我不介意好好教教你。” 君灼华的动作非常迅速,便是她身边的夏蓁蓁都没看清她的动作。 “弑父毒母?有种就给我再说一遍,夏蓁蓁是我君灼华的人,若是以后你再敢对她出言不逊,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的手指紧紧捏起,又抬起手狠狠给了他一耳光,紧接着又是几耳光扇了上去。 “君灼华,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 “打你?打你就打你,莫不是还需要挑日子,你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难不成我还得提前准备一二才能打你?我就是打你了又能如何,你能奈我何?若是不服要么憋着,要么打回来。” 随后给了顾南弦一脚,将他狠狠踹到在地,一脚踩在他腹部。 顾南弦的脸蛋红肿,可以清楚看到显眼的巴掌印,从那通红的巴掌印也能看出君灼华下手不轻。 君灼华身子微俯,眼神轻蔑:“顾南弦,都这么几次了,你怎么就是学不会呢?惹谁不好,偏偏要来惹我,莫不是真想死不成。” 脚下缓缓用力,顾南弦方才还一脸羞愧,如今已一脸煞白,脸颊上的巴掌印更引人注目。 第202章 白眼狼 “君灼华,你,你……”顾南弦气弱犹虚开口,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整个身子都动不了。 君灼华重重一脚踩在顾南弦腹部,顾南弦疼得面容扭曲,她心满意足将脚拿开。 一开始她还有杀顾南弦的打算,如今却是不打算杀了,杀了岂不是太便宜顾南弦了,她要一点一点折磨顾南弦,让顾南弦生不如死。 “白莲,如今到你了?方才给过你机会的,你非凡不珍惜,还口出狂言,说我之前折辱与你。这些年你吃我的,用我的,甚至你的身子都是依靠我才调养好的,如今居然还想颠倒黑白,将那些事情都抹灭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她伸出手重重捏住白莲的下巴,或许是她手劲太大,又或许是白莲肌肤太过娇嫩,白皙的下巴上居然留下两个鲜红的指印。 “你看看,你从头到尾,从上到下,哪处不是靠着我君家才养出来的,我原本以为你就是忘恩负义,没想到你和白眼狼差不多,看看这张娇媚柔弱的脸蛋,看看不沾阳春水的柔荑,说你是大家小姐恐怕都没人会怀疑。” 她手上重重用力,白莲痛呼出声。 “白莲,我给你过机会的,谁让你不珍惜呢?贱婢白莲,为婢期间,手脚不干净,盗取君家大笔钱财,你觉得这个偷盗罪如何?” 君灼华上前一步,凑到白莲面前,她清楚的看到白莲眼神闪了一瞬。 “君小姐,您说 什么?什么偷盗罪,我,我不明白?” 白莲身子僵硬了片刻,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仔细听便会发现她的声音有几分颤抖,似乎在害怕。 东岳对偷盗罪抓得很严,一般只要犯偷盗罪,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幼,都会被抓去关上一段时间。 其实偷盗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之所以如此重视完全事出有因。 太祖在世时,皇室有位公主外出游玩时那象征皇家身份的玉佩被小贼给偷走了,后来不知怎的这玉佩居然辗转到有心人手中,利用玉佩做了不少坏事,导致百姓对皇家怨声载道,得亏太祖及时解决,不然恐社稷危矣。 自那件事之后,整个东岳对偷盗罪抓得很严。 “哪家奴婢同你这般细皮嫩肉,你看看你之前身上的绫罗绸缎,珠翠首饰,哪一样不是我的,不是我君家的,更别提我还花费诸多银子给你治病,既然这桩桩件件你都不愿承认,不愿承认你受过我恩惠,那我只能报官,请他们严查,查一查你究竟从我君家带走了些什么,不问自取就是偷。” 君灼华是真对白莲失望了,她顿了顿,又道。 “你还偷取我银子购买昂贵药材治病,这桩桩件件你要如何抵赖。你不过就是一个奴婢,你哪来这么多银子买昂贵药材?” 既然白莲非要如此做,那她也不必顾及什么,直接将白莲的底完全掀开。 “那药材不是君小姐 您替我买的吗?那些衣衫首饰也是您送给我的。” 白莲眼底闪过一抹慌乱,这一刻她真正体会到有苦说不出是何感觉。 “我给你的?我从未赠予过你任何东西,你不过就是个奴婢,我为何要大费周章为你做这些。好了,我说这些也不是要做什么,只是想让你将那些东西物归原主罢了。” 报官那是不可能的,她报官白莲最多就是被关上一年半载,她要白莲将所有东西都还回来,毕竟她不是什么冤大头。 之前的那些银子是她自愿给白莲的不假,可白莲如今已不是她的侍女又背叛了她,她自然应该要回来。 “物归原主?要我把那些物件还回去?” 白莲眨眨眼疑惑问道,依她对君灼华的了解,君灼华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自然还有其他手段。 “你用过的物件我怎么会要?我嫌脏。” 君灼华浅笑着开口,虽然是在和白莲说话,但她视线却落在顾南弦身上。 那眼神就差没明晃晃说,不是你不是我,而是我嫌你脏,不要你的。 本就非常虚弱的顾南弦在看到君灼华的眼神后,一秒明白君灼华的意思,而后脸色愤然,眼皮一晃直接晕了过去。 “那你想要什么?”白莲是真的忍无可忍了,她早就知道君灼华出现不会有什么好事情,眼下看来果然如此。 “想要干什么,你从头到脚都是我君家养出来的,好不容易养成这 么一副身子,你说我想做什么?你没银子还给我,那就用你这副身子去赚,毕竟你不是爱勾搭男子吗?如今我将这个机会亲自送到你手里,你应当很高兴吧?” 若不是白莲太过分,她又怎么可能用这样的法子去作贱白莲。 同为女子,她又怎么忍心看她们沦落风尘,攀附男子。 但只要想到那人是白莲,她所有同情都没了,只剩下满心的痛快。 不知道白莲当初勾搭顾南弦的时候可想过今日。 白莲有错,但顾南弦又何尝没错,这二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你,君灼华,你太过分了?” 白莲怒目而视,胸口不断起伏着,看得出来吓得不轻。 “过分?那你趁我外出寻找解毒丹勾着顾南弦和你缠绵悱恻的时候就不过分吗?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记住,是你欠我的。若你不愿,那我只能报官,如何选择就看你自己的了。” 过分吗?更过分的事情她都还没做呢?她不是还给了白莲两个选择吗? 白莲沉思半晌,盯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顾南弦看了半晌,不知在想些什么。 “莫不是还盼着顾南弦来救你?别做梦了,这不过是痴心妄想,他救不了你,也救不了他自己,他自己都自身难保,又如何救你?” 见白莲似乎还将希望寄托在顾南弦身上,她嗤笑一声。 真是个傻姑娘,男子是世间最靠不住的,靠男子还不如 靠自己。 “你为何非要苦苦相逼?” “我苦苦相逼,明明是你阴魂不散。好了,别愣着了,我的鞋你还没擦呢?顾南弦昏过去了那就由你来擦,你伺候我这么久连鞋都不曾为我擦过一次,如今可算有这个机会了。” 君灼华似笑非笑盯着白莲,若是白莲不愿意,那她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不愿啊?那可由不得你。”君灼华狠狠一脚踹在白莲膝盖处,白莲跪倒在地。 “跟了我这么久,莫非不知道我最讨厌磨磨蹭蹭?好了,赶紧的,我还赶着回府呢?” 见白莲满脸不甘心跪在都上,她挑挑眉,上前一步,将那只踩到血迹的脚递到白莲面前。 “嗯?怎么,不愿?” “没有,您稍等片刻。”白莲缓缓开口,她知道眼下木已成舟,能救她的顾南弦昏迷过去,如今没人能救她,她只能按照君灼华的要求乖乖做。 从袖口抬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着面前沾染血迹的鞋子。 看着白莲如此听话,君灼华满意点点头,她知道白莲心高气傲,更加知道她对自己恨之入骨,知道又如何,反正有错是的白莲和顾南弦。 “白莲,你这些年在君家的花费我那里都有记录的,一会儿我让人送一份明细过来,你仔细看看,省得你说我讹你的银子。” 鞋上的血迹还没完全擦干净,君灼华已然收回脚,擦鞋可不是她的目的,她的目的是羞辱白莲。 第203章 公仪泠蕊来了 “好了,蓁蓁,我们走吧。”见白莲身子摇摇欲坠,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君灼华满意勾勾唇角,对待白莲这样的人可不能手下留情,不然遭殃的就是自己。 “嗯。” 夏蓁蓁紧紧跟在君灼华身后,她呆呆看着眼前的君灼华,有这么一刻她是真的想哭。 “蓁蓁,顾南弦的话不用放在心上,你放心,总有一日我会让所有人知道那些传言是假的。” 君灼华扭头见夏蓁蓁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还以为夏蓁蓁在为顾南弦说出的话生气,开口安慰。 “灼华,他的话我不在乎,这流言蜚语我听也了好些年,早就不在意了,我在想我遇到你是不是三生有幸,从来不会有人在乎我的名声,从来不会有人在乎我的感受,你是第一人。” 夏蓁蓁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自从母亲去世后,再没人这样关心过她。 她一直以为就要孤孤单单走下去时,君灼华出现了,她就像一道耀眼夺目的光照进了她的生活。 君灼华会在意她的感受,会在意别人说她坏话。 想着想着,眼泪不受控制从眼眶流出。 “好了,怎么哭了,都多大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你可是我的人,我还能让别人欺负你不成。记住了,以后你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君灼华拉起夏蓁蓁,看她哭得梨花带雨无奈叹口气,拉起她柔荑轻声安慰。 “是你的人,有靠山的人。”夏蓁蓁喃喃自语,她第一次觉得君灼华那句是她的人听起来如此悦耳。 “自然,走吧,要是回去晚了恐怕大哥会生气。” 君灼华这时候才想起还在生闷气的君子宸,拉起夏蓁蓁就朝街道走去,不料一抬眸居然看到一个非常眼熟的人。 “大哥,你为何在这 里?” 看着月光下身姿挺拔,依旧俊美无双的君子宸,君灼华下意识觉得君子宸来此不是什么好事情。 “见你迟迟没有回府,便出来看看你是不是被野花迷了眼睛而忘记回家。” 君子宸嘴角嗪起一抹笑,虽然还是和往常一般无二,但君灼华看出几分危险。 “大哥,你胡说什么呢?我不过就是来看看顾南弦的下场罢了,这次顾南弦怕是再也翻不了身了,杀了林如烟,我就不信平远侯还会保他。” 君灼华拉着夏蓁蓁一步步朝前走去,夏蓁蓁擦干眼泪,抬起那双通红的眼眸看了看二人,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灼华,我突然想起来我有点物件要去采买,你和君公子先回去吧。” 夏蓁蓁非常有眼力见开口,主要是君子宸周身的气压有些低,她不敢待在这里。 “啊?这么晚了你还去买啊?还能买到吗?” 君灼华抬头看了看天色,一头雾水开口。 “可以买到的,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我身边有丹青在不会出事。好了,我先去了。” 丢下这句话夏蓁蓁匆匆离开,君灼华到喉咙的话又吞咽了回去。 “大哥,生气了?好了,别气了。” 君灼华小跑着走到君子宸面前,若是有人见到这一幕定然会惊掉下巴。 什么情况?那个肆意张扬,无法无天的君灼华居然有如此乖巧一幕,还真是奇迹。 “既然知道我生气你为何还执意来青楼?你这不是存心让我生气吗?” 看了看眼前貌似乖巧听话的君灼华,君子宸薄唇轻启。 “啊?大哥,其实我是想叫你一起来的,但想到大哥你洁身自好,自然不喜欢这种地方,所以我便和蓁蓁来了,大哥,我又不是来寻花问柳的,我可是来 做大事的。” 君灼华嘴角动了动,不知为何,总觉得今晚的君子宸有点幼稚。 “走吧,大哥,我有点饿了,想用膳,快回府吧!” 君灼华摸了摸有些半瘪的肚子,不好意思开口。 便是她都不知是为何,从小到大她胃口很大,甚至和君子宸一个男子的胃口差不多。 不仅如此,饿得也极快,有时候一日里能饿好几次。 君灼华之前还控制过自己的饭量,毕竟她一个女子,成日里吃这么多也不好,主要是怕长胖,毕竟长胖于女子而言是噩梦。 那次饭量是控制住了,可不到两个时辰,她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浑身上下半点力气都没有。 往日里轻而易举就可以拿起来的长剑也拿不起来。 也是从那之后,君灼华再没控制过自己的食量,胖不胖的和她那一身武功比起来自然是武功更重要。 不填饱肚子她连武功都施展不出来。 后来渐渐的她就发现哪怕她吃得再多,也没胖过一丝一毫,这个消息于君灼华而言是意外之喜。 虽然她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女子的爱美之心她自然有。 “饿了?那我们便回府吧!” 听到君灼华饿了,君子宸轻叹一口气,方才还一肚子的火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无影阁内,段思尧瘫坐在床榻旁,他呆呆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赫连霜月。 已经过去好几日了,赫连霜月自从那日昏倒后便再没醒过,如果不是还有薄弱的呼吸,恐怕他早就闹翻了天。 “都这么多天了?为何找个医术高明的郎中都请不到,你们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想害死霜月?为何神医谷那边迟迟没有消息传来?” 几日来的压抑已经让段思尧喘不上气,他将所有 的怒火都撒在下人身上。 他不敢想象若是赫连霜月没了,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段思尧,你真要为了这个女人搭上自己的性命不成?” 段宏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段思尧对一屋的下人发火,他背在身后的手忍了又忍,若不是看段思尧此时太过脆弱,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霜月是我此生挚爱,她没了我也绝不独活。” 段思尧郑重其事道,他已然打定主意,若是赫连霜月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就和赫连霜月一起去死。 “既然你对她如此痴情,那你二人就一起去吧!” 段宏是真的被气到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唯一一个孩子居然会将儿女情长看得如此重。 “整个江湖医术最精湛的都在神医谷,你觉得你背弃了公仪泠蕊,羞辱了神医谷,还能从神医谷请到人吗?你派去神医谷的人都被我拦住了,你还嫌无影阁不够丢人吗?” 赫连霜月昏倒当日段思尧就派人去神医谷请人,都被他拦了下来。 他不想让赫连霜月活着是一个原因,二来是不想再让无影阁成为整个武林江湖的笑话。 之前因为段思尧和赫连霜月私奔之事无影阁已然成为最大的笑话,若是这个时候再去神医谷请人来医治赫连霜月,说不定神医谷都会以为无影阁楼在故意羞辱。 “去神医谷的人都被拦下了?父亲,您知道的,眼下只有神医谷才能救霜月,您如此做不就是眼睁睁看着霜月去死吗?” 段思尧身子一僵,他真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出。 这些日子他让郎中好好控住赫连霜月的病情,就是为了等神医谷之人来了之后好医治。 如今却告诉他,压根没去神医谷请人,这不是说明赫连霜月只有死路 一条吗? “眼睁睁看着她去死?段思尧,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未婚妻是公仪泠蕊,是神医谷的少谷主,你抛下公仪泠蕊去和赫连霜月私奔,让公仪泠蕊受尽羞辱,让她被人指指点点,更让神医谷和无影阁沦为笑柄。你凭什么觉得神医谷的人会救赫连霜月,他们可是巴不得这个狐媚子早早死了。” 段宏是真觉得段思尧愚蠢,居然将希望寄托在要神医谷身上。 若他是神医谷之人,定然不会救,还会将派去的人打出来。 毕竟段思尧给赫连霜月和神医谷的羞辱是实打实的,但凡是个人都接受不了。 “可神医谷不是医者仁心吗?他们为何不愿救霜月,明明都是我的错,和霜月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带着她私奔的,是我的错。” 段思尧愣了愣,不解开口,他以为神医谷医者仁心,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再说了这件事情本身也是他的错,不管是喜欢上赫连霜月,亦或是私奔,都是他一手促成的,和赫连霜月一点关系都没有。 “呵?是你的错,若是赫连霜月不想和你私奔,你们还能私奔成功吗?若你是公仪泠蕊,是神医谷之人,被人这样羞辱,你还会管什么医者仁心吗?你还愿意救治赫连霜月吗?” 看着天真过头的段思尧,段宏简直想笑。 神医谷是医者仁心不假,但医者仁心也是分人的,不是什么人都配,赫连霜月显然是不配的。 段思尧身子一僵,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是啊,若他是公仪泠蕊,若他是神医谷之人,受到这样大的羞辱又怎么会出手相救。 别说是出手想救了,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 “阁主,神医谷的公仪姑娘来了,说要见阁主。” 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 第204章 要谢便谢君姑娘 “公仪泠蕊?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莫不是要无影阁给她一个交代?” 段宏暗自揣测着,毕竟他和公仪泠蕊也没见过几面,不知道公仪泠蕊是何性情,还以为公仪泠蕊是来找麻烦的。 “父亲,公仪泠蕊来了?让她救救霜月,她一定可以救霜月。” 方才还面如死灰一脸菜色的段思尧眨了眨那双早已失去活力的眸子,几近哀求开口。 “让公仪泠蕊救赫连霜月?你做梦,我不会开口,无影阁丢不起这个人,她也不一定会救。她这次来多半是为你和赫连霜月私奔之事来的,你觉得她会救一个让自己颜面尽失去之人?” 段宏嘴角的嘲讽都快挂不住了,去求公仪泠蕊救赫连霜月?那就是做梦。 赫连霜月死了就死了,不过就是一个贱人罢了,也只有段思尧才会将赫连霜月当成宝。 他甩甩衣袖从房间离开,不断在脑海中思索着待会该如何同公仪泠蕊讲段思尧的事情。 这件事说到底本就是无影阁的错,公仪泠蕊来讨要一个交代也是应该的。 他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离开。 段思尧看着段宏就那样毫不留情走了,毫无光彩的眼眸又黯淡 了几分。 “霜月,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段思尧拉过赫连霜月的芊芊玉指,坚定开口。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赫连霜月死,不管多困难他都会求公仪泠蕊救赫连霜月。 大厅里,白芷欲言又止盯着公仪泠蕊,满脸无奈。 “小姐,这段公子如此羞辱您,羞辱神医谷,您当真要不计前嫌救赫连霜月?” 白芷是真的无奈,这一路上能劝的她都劝了,可公仪泠蕊非要一意孤行,她也没什么办法。 赫连霜月那样一个恶毒的女人救她干什么,就该让她死掉才对。 “白芷,不管赫连姑娘做了什么,我无法眼睁睁看着她死,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我身为一个医者,本就是悬壶济世,如何能看着有人无辜枉死。” 公仪泠蕊眼神平淡看向远处,悬壶济世是她当初选择学医的初衷,哪怕这么多年过去,她的初衷依旧不变。 她虽只是一介小女子,没什么能耐,但也想凭借自己的努力做点什么。 不然当初也不会放着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当,跑来江湖拜师学医。 “白芷,别说了,在我眼里赫连姑娘也没做错什么,反正我 也不喜欢段公子,成全他们又何妨,我又何苦要为了一个男子枉顾一条人命呢?那不是我,不是公仪泠蕊。” 公仪泠蕊说的都是真心话,当初神医谷谷主为她订下婚约时她就不太乐意。 毕竟成了婚她就不能再同之前一样悬壶济世,会有许多约束。 但想到她神医谷少谷主的身份,也就默认了这桩婚事。 她心中对这婚事一直是排斥的,她此生所愿就是悬壶济世,不想因为一个男子就困住自己的步伐。 当初听到段思尧和赫连霜月私奔时她心中是欢愉的,甚至还盼望着二人不要被抓住,一直隐姓埋名生活在一起也是好的。 对于二人的私奔她也是出了一份力的,君灼华给赫连霜月准备的护心丹便是出自她手。 只是没想到二人才逃出去几天就被抓了回来。 “公仪姑娘,你怎么突然来无影阁了?” 段宏大步走开,看着一袭青衫,落落大方站在他面前的公仪泠蕊,是越看越满意。 公仪泠蕊要什么有什么,还会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这不比名声糟糕的赫连霜月好上太多。 越想越觉得惋惜,他是真觉得段思尧眼睛不好。 “阁 主,我要见见赫连姑娘,还请阁主带我去见她。” 公仪泠蕊知道事情紧急,她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说了自己来意。 “见赫连霜月?这,这……公仪姑娘,关于他二人私奔之事我可以给你一个保证,那不是思尧的本意,他就是一时被赫连霜月迷惑了,他的妻子只会是你,也只能是你,只有你才配得上思尧。” 以为公仪泠蕊是来找赫连霜月麻烦的,段宏赶紧开口解释。 “阁主,其实我不是……” 公仪泠蕊一脸懵,显然她也意识到段宏误会了,开口正打算解释,没想到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公仪姑娘,私奔之事是我的错,和霜月没有关系,你如果要怪便怪我吧!” 段思尧强撑着身子不适,一步步走近。 “求公仪姑娘救救霜月,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给你。” 段思尧近乎哀求,赫连霜月是他的命,他不能没有赫连霜月。 “赫连姑娘如今可还好?我本就是来救她的,方才正打算让阁主带我去见赫连姑娘,没想到阁主误会了我的来意。” 公仪泠蕊几句话便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段宏一脸尴尬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下这个局面,本以为公仪泠蕊是来找赫连霜月麻烦的,没想到人家心胸宽广,是来救情敌的,反倒是他以小人之度君子之腹。 “公仪姑娘大恩,没齿难忘。” 段宏眼睛湿润了一刻,他来找公仪泠蕊完全就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公仪泠蕊竟是为了赫连霜月而来,他颤颤巍巍开口。 “是君姑娘将我请来的,若是你要谢便谢君姑娘。快带我去见赫连姑娘,也不知她此时情况如何?” 公仪泠蕊摇摇头,段思尧该谢的人不该是她,而是君灼华。 若不是君灼华及时去神医谷请她,她又怎能这么快就赶到无影阁。 “原来是灼华姐姐啊!”段思尧喃喃开口,没想到不知不觉间他又欠了君灼华一个大人情。 段宏脸色变了又变,这公仪泠蕊居然是君灼华请来给赫连霜月治病的,君灼华到底想要干什么? 放任二人私奔,又请公仪泠蕊来治病? “公仪姑娘,这边请。” “好。”公仪泠蕊点点头,而后转过身子对着段宏微微颔首:“阁主,我先去看赫连姑娘了。” 段宏就那样看着二人一前一后从眼前离开,无语极了。 第205章 施针 片刻过后,段思尧带着公仪泠蕊来到赫连霜月的房间,看清楚赫连霜月惨白如纸的面色后她心下一沉。 “赫连姑娘怎么成这样了?” 公仪泠蕊冷着一张脸对段思尧道,她眼底尽是不满。 “我被父亲关了起来,霜月她来找我道别,不知怎的突然便昏迷了?” 段思尧一脸愧疚开口,的确是他没有照顾好赫连霜月,他该死。 “不知怎的就昏迷了?段公子,赫连姑娘有娘胎里带出来的胸痹症你不是不知道,这病症不能受一点刺激。” 公仪泠蕊板着脸教训,在她这里可讲不了什么情分。 在她眼中段思尧就是病者的家人,不仅没照顾好病者,还让病者伤情加重。 她几步走到床榻旁坐了下去,纤纤玉指搭上赫连霜月的脉搏。 公仪泠蕊的脸色很不好,好半晌才将手收回来,冷冰冰瞪着段思尧。 “赫连姑娘这病症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最忌大喜大悲,你怎可让她受到刺激?” 公仪泠蕊的脸色也不好,对待段思尧的态度也不好。 “你莫不是想害死她不成?”公仪泠蕊对段思尧的不满达到了一个顶峰。 “公仪姑娘,是我不好,如今霜月情况如何了?她已经昏迷好几日了?” 面对公仪泠蕊的愤怒段思尧也没说什么,他知道公仪泠蕊是为赫连霜月好。 “赫连姑娘情况不容乐观,我只能暂时稳住她的病情,具体的还得让我师父过来看看。好了,你出去吧,我要为 赫连姑娘施针。” 公仪泠蕊眉头皱得死死的,一脸严肃道。 身边的白芷脸色变了又变,一脸担忧看着公仪泠蕊,她真不明白公仪泠蕊这么做有何目的。 如果公仪泠蕊喜欢段思尧还那说得过去,爱屋及乌,可公仪泠蕊不喜欢段思尧,如此掏心掏肺对待赫连霜月又是为何? 施针是最耗费精力的,没个十天半个月压根恢复不了。 “施针?我不能在场吗?我实在是放心不下霜月。” 听公仪泠蕊说自己要也许离开,段思尧脸色变了变,他不想离开。 “我施针需要褪去赫连霜月的衣衫,你和赫连姑娘男未婚女未嫁的,你在这里又算怎么回事?赶紧出去,耽误了赫连姑娘的病情该如何是好?” 公仪泠蕊好看的柳叶眉一皱,对于段思尧的提议她是真的不赞同。 “再者我施针得心无旁骛才行,你在旁边会影响到我。白芷,将段公子送出去,看好房门,我未出去之前不许任何人进来。” 公仪泠蕊冷冷一眼扫过段思尧,她本就对段思尧没什么好印象,如今更是厌恶了。 “公仪姑娘,是我考虑不周,是我不好,我马上便出去,霜月便有劳公仪姑娘了。” 见公仪泠蕊一脸淡漠,段思尧也没再说什么,一步三回头走了出去。 此时房间里只剩床榻上躺着的赫连霜月,还有旁边站着的公仪泠蕊和白芷。 “小姐,您莫不是疯了,这神医谷施的针和外头那些郎中施的针压根不 一样,赫连姑娘病情如此严重,若是您冒然为她施针,身子受损会很严重的。” 白芷一脸不赞同,看着公仪泠蕊已然从袖口抬出一个木盒,从木盒里拿出一根根银针,她赶紧走过去制止。 “白芷,你说得我都知道,我今日就是要救赫连姑娘,不惜一切代价我都要救活她,好了,别磨蹭了,赶紧出去守着,千万别让人进来。” 公仪泠蕊淡淡朝白芷看过去,她知道白芷是为她好,也是唯一一个真心实意为她着想的人,但她已做出决定,一定要救活赫连霜月。 医者仁心是一个原因,还有一原因便是赫连霜月身上的病症,她翻阅古籍良久,都未寻到此病状踪迹,足以说明这病症的棘手之处。 医者都有一个通病,就是爱研究些稀奇古怪的病症,她自然也有这个通病,她想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让赫连霜月药到病除。 如果她真能研究出来,赫连霜月不仅可以痊愈,她在医术上也可更上一层楼,日后有此病症之人也不用活生生等死。 说到底不管是为了她自己,亦或是赫连霜月,更或是天下百姓,她都要研究出这病症的克星。 “小姐,您为何如此固执,当年放着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当,非跑来学医,如今这赫连霜月让您受了这么多羞辱,您又要不计前嫌救她,奴婢都不知道该说您什么好了。” 白芷一脸的心疼,公仪泠蕊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医女走到如今,她清楚的知道公仪泠 蕊付出了什么,清楚的知道公仪泠蕊吃了多少苦。 “怎么,你后悔了?你跟着我一起来神医谷学医时我便说过,若是有朝一日你后悔了,也可离开神医谷。若是你想离开便离开吧,只是离开之后千万别回皇城!” 公仪泠蕊轻叹一口气,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要走的人留不住,她也不会留,如果白芷真要离开,她只会笑着送走她。 “小姐,您说什么呢?奴婢自小跟着您的,跟着您从皇城来到神医谷,跟着您学医术,如今您是要赶奴婢走吗?奴婢不走,小姐,奴婢就是心疼您。” 见公仪泠蕊要赶她走,白芷扑通跪在公仪泠蕊面前。 “好了,起来吧,我不是赶走你,只是在询问你的意见,神医谷日子清苦,规矩也多,若是你……” “小姐,奴婢不走,奴婢要一直跟着小姐。小姐,奴婢先出去守着了,您一定要小心啊。” 白芷听话的从地上起来,深深看了公仪泠蕊一眼,转身走出房间。 “还是个长不大的小丫头。”公仪泠蕊轻笑一声,白芷虽是她的贴身侍女,但她从未拿白芷当过奴婢,二人堪比亲姐妹。 当初她从那个纸醉金迷又令人作呕的皇城离开时,只有白芷非要傻乎乎跟她走。 明明留在皇城才是最好的选择,可白芷这个傻丫头非要和她一起来受苦。 遥想那个令人作呕的皇城她就有些庆幸,得亏是当初果断离开了,若是继续留在那里,还不知会变 成什么样呢? 虽然一开始是背负这骂名离开,但她从未后悔过。 她是世家嫡女,自愿脱离家族,自愿离开家族,于家族而言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背叛,但她从未后悔过。 那样肮脏的家族她一刻也待不下去,她不想做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仪世家大小姐,她只想做公仪泠蕊,当个悬壶济世的神医。 很快回过神来,将银针放回木盒中,一步步朝床榻走去。 将木盒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她的纤纤玉指伸向赫连霜月,解开她的腰带。 房间外,段思尧一脸着急,见白芷出来了,赶紧几步凑上去。 “公仪姑娘真能救霜月吗?霜月她……” “段公子,我家小姐心善,不代表神医谷心善,不代表我心善,我从未见过你们这般无耻之人,你和赫连霜月私奔害得小姐名声受损,让整个武林江湖都看小姐笑话,若不是小姐身后还有神医谷为她撑腰,她恐怕早就被流言蜚语逼死了。” 白芷满脸的愤愤不平,她不是以德报怨的公仪泠蕊,做不到对这些人无动于衷。 “你居然还有脸求着我家小姐来救赫连霜月,你们还没有礼义廉耻。那个赫连霜月也是,我家小姐可是她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小姐,她早早便死了,没想到她竟如此恩将仇报。” 白芷加大声音将自己的不满说出来,若眼下没在无影阁,没在段思尧的地方,她一定会狠狠扇段思尧一耳光。 问问段思尧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公仪泠蕊。 第206章 赫连姑娘暂时无碍了 “赫连霜月那本就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死了便死了,小姐居然要为她施针,你不是神医谷之人,自然不知道施针有多不容易,也不知道小姐身子会受损多少,你们这两个狼心狗肺之人压根不值得小姐这样做。” 白芷越想越委屈,大颗的泪水从眼眶流出,一滴滴顺着下巴低落在衣衫上。 “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就是仗着我家小姐心善才这般欺负她吗?小姐也是个傻的,明明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还顾着什么医者仁心,要我说你们二人都该下地狱才是。” 听完白芷的咒骂,段思尧的脸色变了又变,他从未被人这般劈头盖脸咒骂过,他刚想反骂回去,又听说施针非常辛苦,公仪泠蕊身子也会受损,他一下子愣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 此时此景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也承认是他对不起公仪泠蕊,也知道一切都是她的错。 “你不是已经抛弃我家小姐了吗?怎么又让人眼巴巴去神医谷将我家小姐请来给那个赫连霜月治病?你们无影阁简直是欺人太甚。” 白芷越想越觉得委屈,她家小姐出身高贵,从未受过什么委屈,只有脱离家族那一年受过一些咒骂,但那此的事和这次比起来完全不一样,这次完全是飞来横祸。 她身子摇摇晃晃,一个不稳直接跌落在地,她为公仪泠蕊鸣不平,她觉得公仪泠蕊做的这一切都不值得。 段思尧瞬间安静 下来,刚才还有诸多话想说出口,如今却哑口无言。 他所有言语都被白芷声声质问堵住了。 他坐到走廊旁的椅子上,眼神迷茫,带着丝丝困惑,如今这一切是他做错了吗? 他想和心爱之人在一起又有没什么错,可他对不起公仪泠蕊是真,他辜负了公仪泠蕊也是真。 房间内的公仪泠蕊拿着细长的银针一阵阵扎在赫连霜月光洁有些瘦弱的背上。 她自然不会知道外头发生的一切,也不会知道白芷在为她抱打不平。 此时她的注意力正全神贯注放在赫连霜月身上,随着手中银针再次刺入赫连霜月后背,她额头已然沁出一层汗珠。 方才还红润的嘴唇也苍白无比,看得出来施针是真的不容易。 赫连姑娘,你放心,我能从阎王手里救你一次那便能救第二次,你一定会没事的。 公仪泠蕊在心底一遍遍默念,无论如何她都要压制住赫连霜月的病症。 一刻钟后,赫连霜月的背上已扎满银针,公仪泠蕊颤颤巍巍捏着最后一根银针,迟迟没有下手。 不是她不想扎进去,而是她实在是没力气了。 仔细看便会发现她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颤抖。 公仪泠蕊使劲咬了下舌尖,痛感席卷全身,她立马有了些许精神,终于将最后一针扎了进去。 看着最后一针扎好后,她抿唇一笑,成功了,她身子一歪,直接栽倒在床榻上,手边的木盒也掉落 在地上。 有东西落地的声音传至房间外,白芷和段思尧都坐不住了,二人站在房外望眼欲穿。 “里面怎么了?会不会是出事了?” 段思尧眼底满是焦急,他只想知道赫连霜月到底如何了。 “我怎么知道。” 白芷没好气呛了他一声,隐在袖口处颤抖的双手也表明她的不安。 “要不然进去看看?”段思尧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白芷,虽然白芷和他互看不顺眼,但白芷毕竟是公仪泠蕊身边之人,总会知道点什么。 “你忘了小姐说的话了?小姐说了,她未出来之前谁都不准进去,你要连累赫连霜月我管不着,可你不能连累我家小姐。” 白芷气鼓鼓看着段思尧,她虎视眈眈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若是段思尧敢有一丝一毫动作,她定然不会放过他。 “呃,不能进去,那我们就这么干等着?” 段思尧心急如焚,他自然也记得公仪泠蕊说了什么,但他就是放心不下。 “你又不是医者,你着什么急,我家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呵!” 白芷见段思尧如此担忧赫连霜月,冷笑连连。 段思尧:“……” 他牙齿都差点咬碎了,若不是看在公仪泠蕊的份上,他早就将白芷处理了。 一柱香后,公仪泠蕊虚弱从床榻起身,她将赫连霜月背上的银针一根根拔掉,片刻过后,银针已然躺在木盒里,她将木盒盖起来,放在一旁,随后又为赫 连霜月穿好衣衫。 “这怎么还不出来,不行,我要进去看看。” 段思尧实在是等不了了,这都等许久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若公仪泠蕊不是神医谷之人,他定然会认为公仪泠蕊是江湖上专门坑蒙拐骗的术士。 可偏偏公仪泠蕊不是术士,而是神医谷的少谷主,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妙手医仙。 公仪泠蕊的医术在江湖上是毋庸置疑的,不然也不会有妙手医仙的美称。 “够了,你想害死小姐就直说,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便不许进这个门,不仅是你,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对于公仪泠蕊的命令白芷向来是唯命是从,她不会有一丝一毫违背。 既然公仪泠蕊让她好好守着,不放任何人进去,那她自然会好好守着,不会放任何人进去。 “若我非要进去呢?”段思尧的耐心也早就耗光了,他只想确认一下赫连霜月到底是何情况。 “那你便试试吧,听闻你文不成武不就的,我拦住你应当不在话下。” 白芷张开手臂挡在段思尧面前,眼神坚定,好似再告诉段思尧,想进去没门。 “你不过就是一个侍女,凭什么拦我?” 段思尧真的生气了,之前的怒气一并爆发出来。 “就算我是侍女又如何,终归不是你无影阁的侍女,而是神医谷的侍女。” 白芷鄙夷朝段思尧看了一眼,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段思尧和赫连霜月私奔 似乎也不错,段思尧配不上公仪泠蕊,反倒和赫连霜月那样声名狼藉之人才是绝配。 “你,你……” 就在二人僵持之时,房门被人打开,公仪泠蕊站在门口淡淡看着二人。 “小姐,您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 不过瞬间白芷就红了眼眶,公仪泠蕊脸色苍白,红唇都没多少血色,一看便知施针耗费了她不少心血。 “无碍。” 段思尧脚刚踏进房门,他正打算进去瞧瞧赫连霜月,耳边便传来白芷的轻呼,他扭头朝公仪泠蕊看去。 公仪泠蕊的脸色很白,和之前相比完全就像是两个人,想到这一切是因为救赫连霜月导致的,他心情复杂,眼底满是愧疚。 “公仪姑娘,有劳你了。你身子不适便先去歇着吧,霜月她如何了?” 因着公仪泠蕊救命恩人的身份,段思尧难得开口关心了一句。 “我无事,多谢段公子好意,霜月姑娘的胸痹症暂时稳定住了,至于之后还得让师父过来看看。” 说完这句话,公仪泠蕊只觉得头重脚轻,脑袋发昏,她身子朝后倒去,段思尧眼疾手快隔着衣袖拉住她的手腕。 “公仪姑娘?” “多谢段公子。” 公仪泠蕊站稳后立马将段思尧的手甩开,好似段思尧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小姐,奴婢先扶您去休息吧!” 白芷搀扶着公仪泠蕊一步步离开,段思尧愣在原地看了半晌才朝房间走去。 第207章 准备后事 “小姐,您没事吧?”白芷一脸担忧朝公仪泠蕊看过去,眼底是心疼和怜惜。 “无事,休养几日便好了,待会儿传封书信给师父,让他过来看看赫连姑娘,我只能尽力稳住她的病情,其他的只能等师父来看。” 公仪泠蕊摇摇头,她整个身子都倚靠在白芷怀里,不是她想如此,也是情非得已,她全身上下半分力气都没有,路都走不了。 “小姐,您觉得谷主会来?谷主他最是疼爱小姐,若是知道小姐您受了这样的委屈,他又怎么会救治赫连霜月。” 白芷手指紧了又紧,这些人敢如此对待公仪泠蕊,真是可恨。 “你告诉师父,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务必来一趟。” 白芷:“……” 段思尧轻脚轻手走进房间,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还昏迷不醒的赫连霜月,见赫连霜月呼吸平稳,段思尧悬着的心也放了下去。 “霜月,霜月,你都要吓死我了。” 轻轻拉住赫连霜月柔若无骨的小手,喃喃自语。 将军府。 君灼华已然用好膳食,她依靠在窗户边看着空中恍若玉盘的圆月。 “小姐,君陌来信了,公仪姑娘前几日已动身去无影阁,如今应当是到了。” 知书拿着一封书信走进来,她呆呆抬眸看去。 柔和的月光从窗户口照射进来,一点点落在君灼华身上,好似为她镀上一层光辉。 “公仪泠蕊不愧是公仪泠蕊,也只有她才是真正 的医者仁心。” 君灼华感叹一句,公仪泠蕊是她最佩服之人,其他的事不说,单在段思尧这件事情上她便佩服极了。 若她是公仪泠蕊,绝不会救赫连霜月,哪怕赫连霜月死在她面前,她也会当做没看到,说不定还会趁着赫连霜月没完全断气狠狠踩上几脚。 她心高气傲,受不了背叛,也容不下被背叛,背叛她的人都该死。 顾南弦和白莲就是最好的例子,得罪了她定要付出代价。 如公仪泠蕊这般大度她做不到,她没这般大度。 “公仪姑娘真的很大义,这件事情不管放在谁身上都要闹一闹的,没想到公仪姑娘居然像没事人一样救治赫连姑娘,没人能做到她这一步。” 知书也一脸嘁嘘,公仪泠蕊这样的人真是奇女子也。 “知书,你说江湖人是不是都如公仪泠蕊一样?不拘小节,宽厚仁爱,我都没想到世间还有她这般大爱无私的人。” 君灼华手指动了动,眼底神色复杂。 “小姐,您说错了,这公仪姑娘是个例外,江湖如她这般的还真就没有,目前为止,奴婢就只见过公仪姑娘一人。别的暂且不说,公仪姑娘的确对得起她医者的身份,医者仁心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呵,段思尧那个狗东西可配不上公仪泠蕊,得亏他不喜欢公仪泠蕊,若他喜欢公仪泠蕊那就不妙了。公仪泠蕊心有大爱,不该被小情小爱束缚住,任何人都 不能阻拦她前进的脚步。” 君灼华冷冷一笑,不可否认,她打心底觉得段思尧配不上公仪泠蕊。 “小姐,太皇太后这几日就要进京了,您要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吗?” 知书一脸担忧朝君灼华看过去,虽不知太皇太后为何会来,但她总感得太皇太后是为君灼华而来。 “来得这么快?我倒是想会会这位太皇太后。” 君灼华眼眸含笑,扭头看向不远处,太皇太后,这可是个了不得的奇女子啊。 若不是先帝突然暴毙而亡,太皇太后又怎么可能会远离京城,搬到千里之外的五福山。 “小姐,您可知道太皇太后为何要搬去五福山居住?京城有这么多寺庙,太皇太后也没必要舍近求远?” 知书好奇开口,关于太皇太后不少人都是好奇的。 “听闻太皇太后当年和先祖便是在五福山结识的,当初的先祖还不是皇帝,后来太皇太后陪着先祖推翻了前朝的暴政,建立了东岳。先祖和太皇太后也恩爱异常,毕竟有年少的情谊在,只可惜后来太皇太后容颜不再,先祖爱上了旁的年轻女子。甚至还为了一个舞姬三番四次驳太皇太后面子。年少情深走到相看两厌说得便是他二人。” 君灼华眼神复杂,眼底满是轻蔑,皇家哪来什么真情,在皇家还奢望真心那便是最愚蠢的事情。 “世人都传太皇太后和先祖伉俪情深,没人在乎知道背后的故事,说到伉 俪情深,先帝和宸元太后才是真的伉俪情深,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君灼华的嘴角满是嘲讽,在嘲讽先祖,也在嘲讽皇室。 “既然太皇太后快到了,我怎么说也得见见才是,若我记得不错,岭南王世子这几日应当也快到了?都赶在这时候回京,若说他们别无企图可没人会信。” 君灼华修长的手指摸上腰间玉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太皇太后,岭南王世子,呵,看来又有好戏看了呢? “传信告诉君陌,让他好生盯着无影阁,有什么情况立马传信回来。我先不过去了,京城还有好戏等着我看。好了,你下去吧,我要歇息了。” 君灼华摆摆手示意知书退下,她从窗户边一步步走到铜镜前,纤纤玉指抚摸上额间那朵盛开的血莲。 “小姐,奴婢便先退下了。” 知书盈盈一拜,很快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林府,林天在屋外焦急走来走去,时不时抬头朝里头看一眼,手指紧紧攥在一起,手背青筋秃起。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带着如烟去哪里胡闹了?” 大理寺卿疾步走过来,对着林天便是劈头盖脸一顿责骂。 “父亲,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如烟,顾南弦想要杀我,如烟她替我挡了一剑。” 林天一脸愧疚,若他早知道是这样一个结果,他定然不会去挑衅顾南弦,若他没有挑衅顾南弦,林如烟也不会因此受伤。 “ 顾南弦?好端端的怎么又和顾南弦扯上关系?到底发生了何事?” 大理寺卿一脸着急,他膝下子女众多,但嫡女就林如烟一人,也是放在手心上疼爱的。 林天一五一十将来龙去脉说出来,大理寺卿抬起手便给了他一巴掌。 “你好好的去青楼干什么?顾南弦和那个奴婢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若不是你非要羞辱那个奴婢,如烟又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大理寺卿是真的被气到了,他没想到他的嫡子居然如此愚蠢,当着顾南弦的面就羞辱白莲。 “父亲,是我的错,是我错了,我不过就是看不惯顾南弦罢了,放着如烟不要非要去喜欢一个奴婢,这不是打如烟的脸又是什么?” 提起顾南弦林天面容扭曲,看得出来他对顾南弦恨得不轻。 “好了,别说这些了,如烟的安全最重要,你拿上我的令牌,去宫中请太医。” 大理寺卿从腰间将象征自己身份的令牌取下递给林天,让他去宫中请太医。 林天正打算离开,这时候房门从里头打开,一个郎中走了出来。 “小姐的伤势太过严重,老朽也无能为力,若是此刻能请到神医谷之人,说不定还能保小姐一命。” 郎中擦擦头上的汗水,一脸为难,不是他不想救,而是救不了。 “你说什么?无能为力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不能救?” 林天几步冲到郎中面前,死死攥住他的领口。 第208章 林如烟死了 “是老夫医术不精,二位还是尽快准备后事吧!” 老郎中深吸一口气,好半天才憋出这样一句话。 “医术不精,医术不精你当什么郎中?” 林天是真的愤怒了,林如烟是他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他和林如烟的感情非常亲厚,不然也不会追着顾南弦去青楼给林如烟出气。 他的手指慢慢收紧,额头青筋暴跳,看得出来他已在暴怒边缘。 “好了,快去宫中请太医,不要耽搁时间了。” 大理寺卿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他一脸不可置信,随后看向快要对郎中动手的林天,低声呵斥。 “孩儿马上便去。”林天一把放开郎中,脚步生烟朝外走去。 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郎中擦擦额头汗水,朝大理寺卿拜了拜,很快离开。 半个时辰后,林天拎着太医匆匆而来,还未靠近,便听到里头的号啕大哭。 他脚步一滞,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太医被甩在身后都没发现。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赶紧摇摇头,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近房间。 房间内一股扑鼻的血腥味,时不时传来几道哭声。 “父亲,您别牵连顾公子,不关顾公子的事。” 床榻上躺着的林如烟用尽吃奶的力微抬手,想抓住大理寺卿的衣袖。 哪怕都到了这一刻,她依旧不怪顾南弦,毕竟死在顾南弦手里于她而言也挺好的。 “如烟,你都这样了还记挂顾南弦,他心中压根没你,他喜欢那个低贱的奴婢。” 大理寺卿老泪 纵横,看着疼爱多年的林如烟活活丧命,他如何能忍。 “父亲,我真的不怪他,不是他,不是他的错。” 林如烟气若游虚开口,哪怕腹部疼得厉害,她也依旧未吭一声。 “如烟,我将太医请来了,他一定可以救你的。” 林天三两步来到林如烟床榻旁,小心翼翼拉起林如烟有些冰凉的小手。 “大哥,不必了,我的伤我自己知道,别浪费时间了。” 林如烟摇摇头,虚弱开口,她全身的生机正在慢慢散去,这一切她都可以感觉出来。 “大哥,以后好好听父亲的话,别总惹父亲生气,你要替我好好照顾父亲。” 林如烟脸色煞白得厉害,勾唇淡然一笑,意识渐渐模糊,她好似又看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 “顾南弦,下辈子我不要喜欢你了,换你喜欢我吧,喜欢你真的太累了。” 喃喃出声,说完这句话,林如烟眼皮一番,就那样睡了过去。 “如烟?如烟?如烟!”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林天红了眼眶,声嘶力竭大声叫唤着,他想将林如烟叫醒。 任凭林天如何叫喊,床榻上躺着的林如烟毫无反应。 “太医,太医一定可以救如烟。” 林天这时才想起太医来,几步冲出去拎着太医朝房间走。 “快,快救她,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救活她?” 林天手指的手指微微颤抖,好半天才控制住没让自己失态,他指了指床榻上睡得安详的林如烟。 太医上前一步,慢慢搭上林如烟 的脉搏,片刻后放开。 “林小姐已然去了,还请林大人,林公子节哀顺变。” “去了?怎么可能,她不过是睡着了?你为何要诅咒我妹妹,你是不是徒有虚名?我打死你这个徒有虚名之辈。” 林天片刻之间好似受到什么刺激一样,突然就变得有些疯魔 他大手握成拳想向太医砸去,太医浑身吓出一身冷汗,呆愣在原地,毕竟是他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难免没什么应对经验。 “够了,林天,你还要疯到什么时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理寺卿突然开口,仔细听便会发现他声音有几分哽咽。 “父亲?”林天木然收回手,逃过一劫的太医对着大理寺卿拜了拜,而后逃之夭夭。 “如烟已经去了,我们眼下最要紧的便是为如烟报仇,好一个顾南弦,好一个顾家,还真是欺人太甚。” 大理寺卿面容扭曲,几近癫狂说道。 “父亲,可如烟不是让我们不要为难顾南弦吗?如此做算不算违背如烟遗愿?” 林天压住满眼的疯狂,将林如烟最后的遗愿说出来。 他并不想放过顾南弦,顾南弦害死了林如烟,他又怎么可能会让顾南弦活着。 “遗愿?呵,如烟从留下什么遗愿?我怎么不知道?我只知道是顾南弦害死了如烟,那顾南弦定要付出代价。” 大理寺卿手攥紧,手指捏得直做响。 次日一早,京城门外,一个满身贵气的老妇站在城门口,她盯着城门看了半天。 “这么 多年没回来了,京城貌似变了好多。” “太皇太后,您身子骨越发不好了,这趟又何必非要回来呢?京城如何变左右同您没关系” 身旁一个满脸慈爱的老妇人扶住太皇太后,。 “当年之事哀家一直放不下,哀家想找寻一个答案,为哀家的洵儿讨回公道。” 太皇太后一脸的哀痛,满是皱纹的脸颊流淌着两行细泪。 “容雪,你知道的,哀家别无所求,只求一个公道,哀家每晚都梦到洵儿满身是血站在哀家面前,哀家真的放不下。” “太皇太后,您怎么又哭了,您这眼睛本就看不太清,郎中说了不能随便哭,不然以后就真看不清了。” 容雪拿出一块帕子慢条斯理为太皇太后擦拭眼泪。 “走吧,进城吧,听闻君家那小丫头进京了,哀家也想见见她。” 太皇太后在容雪的搀扶下重新坐回马车。 “殿下,太皇太后进城了,您要去迎接太皇太后吗?” 公孙素这边也接到太皇太后到京城的消息,她开口询问。 “来了吗?按理来说孤是该去一趟的,但父皇那边定然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南宫亦凌将手中的折子丢在一旁,有些苦恼开口。 “算了,还是去一趟吧,毕竟她是孤的长辈,长辈回来做晚辈的自然该去迎接一二。” 半晌过后,南宫亦凌已然打定主意。 “殿下,还有一事,昨晚顾公子在怡红院误伤了林小姐,林小姐已然去了。”公孙素瞥见南宫亦凌不太好看的 脸色,硬着头皮开口。 “顾南弦杀了林如烟?” “是的。” “这个蠢货,他到底想做什么,为了一个女人他真疯了不成。” 南宫亦凌手握成拳重重砸在面前的桌子上,他眼神轻眯,眼底满是怒气。 “殿下,那个白莲就是个红颜祸水,要不要奴婢将她解决了?” 说起白莲公孙素一脸鄙夷,她眼中闪过一抹杀气。 “不必了,杀了林如烟相当于公然得罪林家,顾南弦已经废了,一个废棋还管这么多做什么,他爱喜欢谁便喜欢谁吧!” 南宫亦凌深呼一口气,好半晌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没了利用价值的棋子便是废棋,还花费精力管废棋做什么。 “看来父皇有得忙了,这平远侯府可是保皇党,是父皇的心腹,如今顾南弦这个嫡子废了,也不知父皇会如何处置?” 嘴角噙起一抹淡笑,看得出来他心情已然平复不少。 “岭南王世子何日到?”想到南宫予墨似乎也是这几日进京,南宫亦凌的眉头狠狠皱在一起。 “约莫是明后日。” “让人好好盯着他,看看他进京意欲何为?” 对于南宫予墨他打心底忌惮。 “殿下是觉得岭南王世子来者不善?” 公孙素开口询问。 “也不是来者不善,南宫予墨可不是什么善茬,孤的皇叔们死的死,疯的疯,皇室血脉凋零不少,岭南王一直安然无恙,定然不容小觑。” 南宫亦凌满脸凝重,对于南宫予墨他有一股天生的忌惮。 第209章 好似失了清白 “殿下,您会不会多虑了,岭南王府如今只剩下一个病弱的岭南王妃和一个毛头小子,他们完全不足为惧,若是殿下实在不放心,属下替您解决了岭南王世子。” 公孙素不明白南宫亦凌为何如此忌惮南宫予墨,岭南王府如今已是孤儿寡母,没什么好忌惮的。 “愚蠢,你以为南宫予墨真这么好杀,岭南王多年前便去了,留下这孤儿寡母的,若他没有半分手段,如何能安稳活到现在。况且孤还有一事不明白,父皇他为何会留下南宫予墨和岭南王妃,孤其他的皇叔堂兄堂弟早早便被父皇处理了,父皇留下南宫墨到底有何用意?” 南宫亦凌眼底闪过一抹深思,他可不认为是皇帝是看岭南王府孤儿寡母可怜才留他们一命的。 皇帝从来不是那般心慈手软之人,这其中定然有隐情。 “罢了,随孤去见太皇太后吧,去晚了孤担心出什么事情。” 南宫亦凌也没再纠结南宫予墨的事情,起身便朝外头走去。 将军府,君灼华将手上的书信看了看又看,轻叹一口气,她不明白,为何君将军用命护下的人会是这样? “小姐,您没事吧?话说您要看这个做什么?” 知书见君灼华脸色难看得厉害,赶紧递了一杯茶水过来。 “知书,你相信流言蜚语可以杀死人吗?” 君灼华问 出一句让知书摸不着头脑的话。 “流言蜚语杀人?应当是杀不死的,这流言蜚语又没多大杀伤力。” 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的墨画顺口回应起来。 “流言蜚语能杀人,还能杀得更彻底,人死了不说便是名声都毁了啊!去告诉蓁蓁,让她一盏茶后在府门口等我,让她讲待会陪我一起去看铺子。” 君灼华手指攥紧,手里的书信也被捏出好多褶皱,她全然不在意。 “小姐,真要在眼下这个时候开铺子,奴婢担心夏姑娘受不了外头的流言蜚语。” 知书默了默,她似乎知道君灼华为何要问流言蜚语能不能杀人了。 “不处理的话流言蜚语只会越传越烈,我想看看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三年前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君灼华闭了闭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奴婢马上便去。”墨画虽不知晓君灼华想干什么,但她对君灼华向来唯命是从,将手中的热粥放下,匆匆离开了。 “小姐,您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无非是敲打敲打那些人罢了,安稳日子过久了都闲着没事找事了。” 一刻钟后,京城街道上,看着喧闹的街道夏蓁蓁不明所以。 对于君灼华的做法她真的很不理解,明明之前还说要缓几天再开铺子,怎么如今这么快就要开了。 索性 她的面脂也研制好了,早开晚开于她而言没什么区别。 “灼华,你可知林如烟情况如何了?” 想到昨晚之事夏蓁蓁便一脸担忧,虽然林如烟不是什么好人,但说到底也是活生生一条人命。 “林如烟昨夜已经死了,我不是同你讲过了,她活不了,她伤势太重,若神医谷之人出手多半还能保全一命,只是可惜了,他们请不到神医谷的人。” 君灼华无所谓开口,反正林如烟和她没什么交情,死了便死了,还能少一点麻烦。 “啊?死了吗?”夏蓁蓁楠楠出声,虽然昨晚君灼华就说过林如烟活不了,但她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她还是希望林如烟可以活下来。 扭头朝淡定异常的君灼华看去,君灼华眸中无悲无喜,仿若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一样,这一刻,夏蓁蓁突然觉得君灼华有几分陌生。 “蓁蓁,这是林如烟自己选的,怪不了谁,我又不是什么神医,也不能将她救活。你应当不知道我在北境见过多少死人,他们比起林如烟是真的无辜,见得多了自然没什么反应。” 似是看懂夏蓁蓁在想什么,君灼华淡淡开口。 “见得多了?可是灼华你也是一个女子啊,你见到那些不害怕吗?” 夏蓁蓁的心紧了紧,君灼华比她还小上一岁,可看君灼华的形式作风压根看不出 。 “蓁蓁,你不懂,我不是什么温室里的娇花,你可知我第一次杀人是几岁?” 君灼华耐着性子同夏蓁蓁讲起过去的事情。 “是八岁,那一年北境格外不安稳,北边那些人对北境虎视眈眈,率领大量人马试图拿下北境,恰巧北境那时候出了奸细,他打开城门,将那些入侵者放进来,也是那一年我第一次杀了人。不杀他们,死的便是我,有时候为了活下去只能选择杀人,毕竟不是我死就是他们亡。” 君灼华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那毕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八岁,可那时的你还是一个孩子呀!” 夏蓁蓁瞪大眼睛,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她被君灼华的话惊到了。 “孩子?蓁蓁,那些入侵者可不管面前之人是不是孩子,哪怕是孩子又如何,还不是会遭到他们的屠戮。” 君灼华眼神复杂,八岁那年她目睹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若不是君将军及时赶到,恐怕她都活不下来。 这也是君灼华如此渴望和平的原因,其实她和君子宸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天下安定,再无战事便是他们共同的心愿。 “灼华,为什么,为什么……” “蓁蓁,世间之事没有这么多为什么。” 关于此事君灼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夏蓁蓁是温室生长的娇花,自然不 明白外头的世界有多残酷。 二人走到一个茶摊前,就见几个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们听说了没,夏家二小姐前几日被城外的山匪掳走了。” “夏二小姐?她如今哪是什么夏家二小姐,你莫不是忘了,她早早便被逐出夏家了,也不是金樽玉贵的千金大小姐。” 闲言碎语声传到二人耳边,夏蓁蓁身子僵硬了片刻,嘴角扯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 她就知道,就知道有人会对着她被挟持之事指指点点,关于此事她早就预料到了。 毕竟她遭受的流言蜚语也不多了,多这一次也不多,少这一次也不少。 她还未开口,便见君灼华撸起衣袖气势汹汹朝几人走去。 “灼华,你想干什么?”夏蓁蓁赶紧眼疾手快拉住她,她不希望君灼华冲动行事。 “不用管我,你在旁边看好戏便可。” 君灼华摆摆手,毫不在意道,轻轻将手抽回来,一步步朝那几人走去。 那几人还在兴奋讨论着,压根没注意危险悄悄降临。 “被山匪抓去了还能平安回来,说不定是和山匪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我听闻她被救回来的时候,衣衫不整的,好似,好似失了清白……” 他话还没说完便顿住了,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能说。 扭头看去,便见君灼华手持匕首抵在他脖颈处。 第210章 是你们逼死她的 “好似失了清白?怎么不说了?不是说得挺开心吗?” 君灼华眉眼冷漠,不咸不淡盯着眼前几个男子。 “君小姐?您这是作何?”身旁一男子颤颤巍巍开口,他第一时间认出君灼华的身份。 身着红衣,额间一株血莲,肆意张扬,这不是君灼华又是谁。 上次君灼华在宫宴一支剑舞后,她的事迹便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众人讨论最多的还是她的美貌。 随之而来的便是京城不少大家闺秀明里暗里模仿君灼华,同她一般在额间画上一抹花钿。 若是君灼华知道有人争先恐后模仿她定然是要笑的,她额头这血莲可不是什么花钿,也不是画上去的,而是长出来的。 “作何?我还想问你们呢?这又是在干什么?你们不知道夏蓁蓁是我君灼华的人吗?敢如此明目张胆给她造谣是不是看不起我君灼华,看不起我君家?” 冰凉的刀刃贴近男子的皮肤,她柳眉一簇蹙,冷冰冰道。 “多嘴多舌,看来这舌头也没必要留下了。” 君灼华一手拿着匕首横在他脖颈处,另外一只手死死捏住他的下颚。 “君小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他一命,我等知错了,下次再不敢随意讨论夏小姐。” 身旁男子见同伴被君灼华如此对待,赶紧跪在地上求饶。 谁也没想到就是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就栽在君灼华手里,此时的他们是肠子都悔青了。 “知错了?那我问你,你们错在何处?好好回答,回答好了我也可以放你们一马。” 看到这些人凭着一张嘴胡乱造谣, 君灼华是真的恨得牙痒痒。 夏蓁蓁是女子,世人对女子诸多苛责,但凡女子名声不好一点,便会受到所有人的指指点点。 夏蓁蓁之前的名声本就不好,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流言蜚语只会越传越烈。 之前她不认识夏蓁蓁,和夏蓁蓁没接触,她自然不会在意。 可如今不一样,夏蓁蓁是她的人,是她君灼华罩着的人,她不允许自己的人被胡乱诋毁。 “君小姐,我等不该胡言乱语,不该说夏小姐的坏话。” 男子痛哭流涕,在京城里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君灼华,这可是所有人公认的。 自君灼华进京以来,得罪过她的人哪个有好下场,他们不过就是平头百姓,又如何得罪得起。 “还有呢?仔细想想?”君灼华不满说道,看来这些人还是不知道他们究竟错在何处。 “呃……”男子沉默一瞬,眼角刚想滴出来的泪水都停滞了片刻。 “灼华,算了,我无事,你千万不要冲动,这些流言蜚语我已然听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你饶了他们吧!” 一旁的夏蓁蓁这才反应过来,几步走上前来,轻柔开口。 她知道君灼华是在为她出气,为她抱打不平,她心中很欢喜,但着实没这个必要。 “蓁蓁,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唯独这件事情不行,你便站在一旁好好看着吧!” 君灼华第一次拒绝了夏蓁蓁的提议,她不想放过这几人,也不能放。 “嗯?怎么不说话了?说,你们究竟错在何处?说不出来他的舌头可就保不住来,我数到三,若是还说不 出来,那……” 君灼华冷笑连连看过去,方才不是说得是天花乱坠吗?怎么如今不说了。 “一!” “二!” “三!” 见没人说话,她也不磨叽,手起刀落,男子的舌头立马掉在地上,她一把将男子推倒在地。 男子浑身颤抖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从口中溢出,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微抬眼眸,用憎恶的眼神朝君灼华瞪去,好似君灼华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周围人也用一副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君灼华,眼底还有丝丝谴责。 他们都觉得君灼华太过残忍,太过恶毒,太过杀人不眨眼。 哪有女子能在谈笑风生间就割去一个人的舌头,看着地上躺着的那条段舌,无数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冷颤。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说是女煞神在世都不为过。 对此君灼华毫不在意,对于他们打量的眼神也当做没看到。 她低头看了看龟缩在一起的几人,又抬眸看了看周围看热闹之人,加大声音。 “你们随意造谣蓁蓁是不对,可最大的错处便是未知全貌,随意做出判断。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你们不是不知道,你们可否想过,你们今日的三言两语会活生生毁掉一个女子。” 君灼华紧闭眼睛,流言蜚语有多厉害她也是清楚的,能活活将人逼死。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是事实,是她亲眼目睹过的。 三年前她从无影阁回北境时意外路过一个小镇,在那里她亲眼见到一个妙龄少女被逼得走上绝路,亲眼看着一个二八少女香消玉殒。 亲自见证流言 蜚语的重要性,亲眼看着那些丑陋的人用最恶毒的语言逼死一个善良的好姑娘。 她不是没想过法子救那女子,只是那女子求死心切,哪怕是她都没救回来。 也是那一刻,她才真切意识到流言蜚语的杀伤力,流言蜚语比起刀剑更甚一筹。 如今见到和当年一样的情形她又怎么会忍气吞声,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这几人。 同三年前的事情相比,夏蓁蓁比那女子更勇敢,也比那女子看得更开,她没将旁人的流言蜚语放在心上。 想到这,君灼满眼怜爱朝夏蓁蓁看去,夏蓁蓁也不过就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她是经历了多少才能做到这一步? “今日诸位也都在,那我便说一事,日后你们见到有人在真相不明的情况下胡乱造谣,可去将军府揭发那人恶行,揭发一次给五十两银子。这般爱嚼舌根之人我不会放过,我会将他们的舌头一一割了。” 君灼华将匕首收回来,冷漠看向四周的人群,或许是她身上的杀气太重,又或许顾及她君家人的身份,场内一片寂静,没一人敢开口说话。 “君小姐,君将军在外保家卫国,你就是这样对待君将军拼死护下来的人?” 人群中一个青衣男子不满开口,对于君灼华血腥的做法他是真不赞同。 周围过于寂静,他的声音轻而易举传到君灼华耳中。 “呵,若父亲知道他用命护下来之人是如此多嘴多舌,他会不会后悔护下他?再者,我是我,父亲是父亲,怎么,你们莫不是以为凭我随便做的几件事就能抹灭父亲的功劳?真是可 笑,父亲护下的又何止是他,还有成千上万的百姓,也有无数被流言蜚语逼死之人。” 君灼华是真的被气笑了,真是有意思,居然拿君将军说事,若是她一个处理不好,那对君家名声也会造成不小影响,毕竟滥杀无辜之人是君将军的亲女儿,想必不少人都接受不了。 “半年前有一个十五岁的卖花姑娘在护城河投河了,你们都还记得吧?” 君灼华面色冰冷,她的视线扫过周围人群。 “她究竟是如何死的?有谁能告诉我一下?” 君灼华的手指紧紧捏着手中匕首,人心是最可怕的,流言蜚语也是最伤人的利刃。 “君小姐,您不是说了,那姑娘是投河死的,为何还要向我们询问她的死因。” 青衣男子不解开口,他眼底带着一丝丝迷茫,看得出来他是真不理解。 “你不知道啊,自然有人知道,你来说说吧,我看你诋毁起人来挺有一套的,你应当知道那卖花姑娘之事。” 君灼华的视线落在地上跪着的男子身上,意有所指开口。 “君小姐,她,她就是投河死了,谁知道她放着好好的富贵日子不过,非要去寻死?” 地上跪着的男子咽咽口水,底气不足开口。 “放着好好的富贵日子不过?若我没没错,她是被你们的流言蜚语活活逼死的,是被你们所有人逼死的。” 她的眼神像锐利的刀子扫过在场众人,说出的话也让他们胆战心惊。 “君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什么时候逼死过她了?”青衣男子更是一头雾水,他不明白君灼华在讲什么。 第211章 血口喷人 “卖花姑娘模样生得俊俏,那一日城中有灯会,她为了多卖出去几支花,直到灯会快结束才离开,不曾想路上竟碰到一个刚从青楼花天酒地出来的纨绔子,他对卖花姑娘起了色心,想要霸王硬上弓,那卖花姑娘性子刚烈,抵死不从,无奈男女力气悬殊过大,她在那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失了清白。” 君灼华的语气顿了顿,好半天才开口。 “后来,那纨绔子想强纳卖花姑娘为妾,卖花姑娘誓死不从,不成想那纨绔子却将卖花姑娘失了清白之事说出来,还口口声声说是卖花姑娘勾引他,对自己做下的恶行死不承认,后来么,你们猜后来的事情如何了?” 君灼华的视线朝周围人看去,果然见到有几人脸色变了又变。 青衣男子呆愣在原地,这件事他似乎有点印象,之前没想起来,如今君灼华这么一说,他立马记起了。 “之后的事情就由你来说吧,毕竟你比我更清楚不是?” 君灼华纤纤玉指往人群里一指,视线定定落在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妇人身上。 “君小姐,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可不能因为您是君家人就血口喷人啊!” 妇人脸色一白,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咬咬牙,抵死不认。 “血口喷人?你真不愿说?他的下场你见到了吗?你只会比他更惨。” 君灼华抬脚踢了踢地上躺着的男子,眼底警告不言 而喻。 “君小姐,我,我不过就是说了几句闲话罢了,谁知道这姑娘一点重话都听不得,居然投河了。” 妇人见君灼华生气了,赶紧开口解释,她避重就轻道。 看着她没有丝毫愧疚,还将所有错推在别人身上,君灼华眼神微眯,有些人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随便说了两句,可我怎么记得是你们口口声声指责她不该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不该这么晚回家,还觉得她打扮一二就是为了勾引男人。” 君灼华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便是她自己都气笑了。 就因为那卖花姑娘长得标致,打扮了一番,就因为她想多赚几文钱,就该受到这样的对待吗? 这又是什么道理,女子长得好看是错,女子梳妆打扮也是错。 “你们更觉得她失了清白是活该,是你们将那姑娘逼死的,怎么,如今又想用这样的手段来逼迫蓁蓁?” 君灼华上前一步,将众人的反应一一记在心中。 她不明白,世人对女子这么有这么躲苛责,比如那卖花姑娘,追根究底她并未做错什么,就因为生得好看遇上无妄之灾,被人误解,所以才轻生。 明明错的是那那纨绔子弟,明明错的是肆意传播谣言之人,为何最后死的会是受害者? “君小姐,您这话便不对了,嘴长在我们身上,我们爱说什么就说,难不成你还要管我们的嘴吗?她死了 不过是受不了这些闲言闲语,是她自己脆弱,怪得了谁?” 身旁一个身材肥胖的妇人开口,对于君灼华的话她是嗤之以鼻的。 他们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又没拿刀逼着卖花姑娘去死,怎么就成他们的错了。 “嘴长在你身上,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君灼华真被这些人的无耻震惊到了,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道。 “既然你控制不住自己的舌头,那我便替你除了,这样你以后就不会随便污蔑别人了。” 说时迟那时快,君灼华捏着匕首朝肥胖妇人走去,强硬捏住她的下颚,想要割了她的舌头。 看清楚她慌张无措的眼神君灼华嘴角动了动,方才不是还有恃无恐吗?如今也知道怕了,真是有意思啊! 谁料那胖妇人死活不给割,舌头使劲往口中缩去,试图阻止君灼华的动作,她本以为这样君灼华救会放弃,很显然她低估了君灼华。 “呵,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吗?真是可笑,我君灼华要做的事情有谁能阻止。” 君灼华加重手上力气,重重一拧,伴随着一声骨头的脆响,她已然将胖妇人的下巴卸了下来。 “你,你……”胖妇人没想到君灼华还有这样一手,她面容疼得扭曲,正想开口咒骂,君灼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好心建议你不要说话,不过你说不说也没什么区别。” 手里的匕 首微微朝前送,利索的将舌头割下来。 “这次便是给你们一个教训,好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有些话说出来会惹上事情的,诸位也请记住了,日后还请谨言慎行,若是再让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他二人就是你们的下场,不,你们只会比他二人更惨。” 君灼华之所以这般做不过就是想杀鸡儆猴,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过了,但这已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 她需要银子,眼下迫切需要一大笔银子,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将夏蓁蓁推到风口浪尖上。 在君灼华没注意到的地方,一妙龄少女悄悄离开人群。 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车身造型简洁大方,车架全部采用金丝楠乌木制作,门上雕刻着精美妃花纹,散发着高贵典雅的气息。 妙龄少女走至马车旁,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那是君家那个小丫头?”太皇太后趁着帘子还未完全放下,抬眸看着远处那抹红,不知不觉间湿了眼眶。 “太皇太后,中间那红衣女子的确是君将军之女,奴婢看她容貌绝世,性子桀骜,远不是一般女子。呀,太皇太后,您怎么又哭了,奴婢给您擦擦眼泪,待会儿容嬷嬷见到又该念叨了。” 少女面容姣好,肌肤胜雪,一双黑白分明的杏仁眼,脸上带着天真稚气,一袭翠绿衣衫趁得人更加娇俏可爱。 “不过是被风迷到眼 睛罢了,不碍事。” 太皇太后摆摆手,眼底晦暗不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皇太后,这个君小姐还真是雷利风行啊,奴婢已经打探清楚了,是有人乱嚼舌根坏了夏小姐的名声,君小姐正在惩治几人呢!” “惩治?笙儿,你同哀家讲讲她是如何惩治的?”太皇太后也被君灼华之事勾起了兴趣。 “太皇太后,君小姐她割了那几人舌头,那几人也是过分,听闻他们前不久居然用流言蜚语逼死了一个刚及笄的姑娘,真是可恶。” 笙儿一脸愤愤不平开口,看得出来她对君灼华的惩罚挺满意的。 “当街割了舌头?她这般做皇帝那边恐怕会心生不快,在京城,在天子脚下,他的臣民被当街割了舌头,他定然会大发雷霆。” 太皇太后眼底闪过一抹忧愁,她担心皇帝会因为此事而为难君灼华。 “雷霆大怒又如何,反正皇上动不了君小姐,整个东岳就没人可以动君小姐,她可是君将军的女儿啊!” 笙儿一脸崇拜,东岳是靠着君家才走到如今这步,便是她一个小姑娘都对君将军崇拜有加。 “树大招风,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皇帝那般小心眼之人段然容不下君家。” 太皇太后一脸无奈,君将军是先帝的至交好友,她也算是看着君将军长大的,她真不想看到君家走到那一步,只可惜她势单力薄,保不住君家。 第212章 太过放肆 “太皇太后,奴婢方才去看了,卖八珍糕的铺子关门了,奴婢询问过周围人,听他们说那铺子主人前几年离开后便再没回来过,铺子也就搁置下来。若是您实在想吃,奴婢待会儿亲自给您做。” 容雪喘着粗气走上马山,一头汗水。 “不必了,也没这么想吃,倒是容雪你,都同你讲让下头人去买了,你怎么还亲自去,您这身子骨就不要多走动了。” 太皇太后眼神微眯,看着容雪那几乎花白的头发有些难过。 容雪老了,她同样也老了,人生在世数十年,最后留在她身边的只有一个容雪。 她这一生幼年丧父,中年丧夫,老年丧子,似乎一切的苦难都发生在她身边,若不是还有容雪陪着,她早就撑不下去了。 “太皇太后,他们哪知道太皇太后您爱吃哪家的八珍糕,只有奴婢才知道,要是他们买错了惹得您生气便不好了。只是可惜那八珍糕早些年便没卖了,不然奴婢怎么说也要给太皇太后您买回来。” 容雪一脸的惋惜,很显然这是她未曾料到的。 “太皇太后,奴婢刚才进来时似乎听到您提到了君家。” “是,的确提到了,君家那小丫头如今正在外头,听笙儿讲她正在惩治乱嚼舌根,坏人名声之人,还真是雷厉风行,容雪啊,你说君磊那小子怎么会养出这样一个女儿?” 太皇太后嘴角勾起一抹级淡的笑,似是有些想不明白。 “太皇太后,这君家是武将之后,难免雷厉风行,好了,天色不早 了,我们早些回宫吧!” 容雪一脸担忧,她自小跟着太皇太后身边,已经有几十年了,她知道太皇太后身子不好,想让太皇太后尽快回宫歇着。 “回宫?宫里哪还有哀家的位置,直接去驿站吧!” 太皇太后摇摇头,回宫吗?如今的宫中早就没有她的位置了,她又何必去自取其辱。 说来也是可笑,那是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如今竟无她的落脚之处。 “太皇太后,您要住驿站?这怎么可以,宫中定然早就知道您回来,皇后娘娘会安排妥当的,您何必这样做,省得前朝那些人又传您和皇上不和。” 容雪一脸担忧,虽然太皇太后和皇帝不合本就是事实,但好歹明面上还是要装一装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些人看了皇家笑话才是。 “和皇上不和?传言?可这本就是事实,哀家又何必要装,爱说什么便说吧,哀家都到这个年纪了,能有几年好日子活,何必在意旁人的看法。” 太皇太后眼神复杂,她从皇后到太后再到如今的太皇太后,这一生都被规矩束缚着,总有人告诉她,她该如何做,才对得起这个身份,可从未有人问过她,她想要这个身份吗? “太皇太后,您又在胡说了,好好的说这些干嘛,若是不愿进宫那便不去了。” 担心太皇太后再说出些不合身份之话,容雪赶紧打断。 毕竟太皇太后是整个东岳最尊贵的女子,哪怕皇帝在太皇太后面前也低一头,太皇太后的确有任性的底气。 “罢了,还是进宫去吧,正好哀家想见见皇后,也不知道她这些年在宫中如何了?” 提起皇后时太皇太后眼底闪过一抹极快的笑意,若不是容雪一直在盯着她,恐怕容雪都要错过她的表情了。 “皇后也是个可怜人,好好一个妙人居然就这样被困深宫,活活受折磨。” “太皇太后,您又胡说了,这皇宫可是天下女子向往的地方,皇后娘娘又是国母,怎么可能受委屈?” 在一旁安静听着二人交谈的笙儿突然出声,她不明白太皇太后为何要这样说,明明进宫享受荣华富贵是天底下所有女子的心愿。 “笙儿,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皇家无情,皇宫就是一个吃人的地方,哀家手上都沾染过不少人的鲜血,想要在后宫活下去,只能人吃人,人杀人。皇宫是个可怕的地方,会让进去的女子变成疯子,变成魔鬼。” 太皇太后哑然,她觉得笙儿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哪会女子觉得皇宫是好地方呢? 反正她对皇宫是厌恶,甚至是憎恨的。 她心心念念的少年郎就是因为做了皇帝才负了她,她拼死生下的洵儿也是因为皇位才有那一劫。 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若当年她的少年郎没打下江山,若当年她没进宫,那结果是不是不一样。 她的少年郎还是最爱她的样子,她的洵儿也能好好活着。 只是世间没有如果,她也不能重新选择。 “太皇太后,您说错了,奴婢懂的,什么都懂,皇宫之所以 这般让人向往,无非是那泼天富贵。那些娘娘之所以进宫还不是为了过好日子,过人上人的好日子。为了权力,为了金钱不择手段,这本就是常事,您方才也说了,皇宫是人吃人,要想不被吃,那就得吃了别人。” 笙儿明显有自己的意见,她可不认为后宫那些娘娘是为了情情爱爱才进宫的。 她们哪个不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又怎么可能会如此愚蠢。 “太皇太后,东岳至今还有吃不饱穿不暖之人,若是拿他们同皇后娘娘相比,您觉得谁更可怜。” 笙儿抬眸朝太皇太后看过去,对于太皇太后的想法她还是不太理解。 太皇太后觉得皇后失去了所谓的自由,可是那种虚无缥缈的自由和活命比起来自然是活命更重要。 “倒是哀家想岔了,皇后吃喝不愁,身边还有这么一群人伺候着,也没什么可怜的,除了没有自由,没能到皇帝的心,她什么都有了。” 太皇太后神色一怔,她仔细思索笙儿的话,脑海里回忆起她年轻时跟着先祖南征北战的那段日子,那期间他们也不是没碰到过饿死之人。 前朝皇帝荒淫无道,暴虐无常,致使生灵涂炭,所以他们才会揭竿而起,想给天下百姓一个好日子。 比起那些人而言,皇后的日子真是好过了不少。 太皇太后嘴角扯了扯,她居然还去同情皇后,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容雪啊,你说哀家是不是真的老了,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笙儿来教。” 太皇太后轻叹一口气,一脸无奈。 “太皇太后,您不老,一点都不老。” 马车外,南宫亦凌到的时候正好见一大群人围着君灼华,他微蹙眉,几步走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看了看一地的狼藉,南宫亦凌脸色不太好。 “太子殿下,你怎么在这?怎么了?自然是教训了几个不听话之人,莫不是太子殿下还想治罪于我?” 君灼华将手中的匕首收起来,眉眼含笑朝南宫亦凌看过去。 南宫亦凌一袭白衣,端得倒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只有君灼华知道这家伙压根不是什么君子。 “你割了他们的舌头?” 看清楚地上的斑斑血迹和缺了一截的断舌后,南宫亦凌到吸一口凉气,敢在天子脚下如此放肆的也只有君灼华了,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是啊,他们多嘴多舌,非要说些臣女不爱听之话,这舌头也没必要留下了。” 君灼华双手抱肩,一脸的坦然,诚然她不觉得自己有错,她没要了他们的性命已算开恩。 “君小姐是否太过放肆了?才刚搞出夜闯城门之事,这又来了出当街割舌,君小姐还真是有本事啊!” 南宫亦凌轻叹一口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能惹事之人。 君灼华才来京城几天,已经惹出这么多事,若是让君灼华一直待在京城,京城定然会鸡飞狗跳,民不聊生。 他抬眸朝君灼华看去,他该上奏让君灼华离京回北境吗? 若是君灼华回北境了,他该如何求娶她为太子妃呢? 第213章 怎么会这么像? “放肆?我便是放肆了太子殿下又能如何?殿下,你打不过我,也不能对我做什么,还是将心放宽,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不然最后苦恼的只会是你,你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君灼华似笑非笑开口,看着南宫亦凌哑口无言她就想笑。 “殿下可是来接太皇太后的?还是快去吧,让太皇太后等急了便不好了,毕竟你是小辈,太皇太后是长辈,哪有让长辈等小辈的道理。” 丢下这句话,君灼华拉着夏蓁蓁扬长而去。 “殿下,君小姐说得对,她的事情您就是插手也无济于事,在她的事情上您什么都不能做。” 公孙素眼神微眯,抬眸看着不远处的那抹红,眼底满是羡慕。 像君灼华这样肆意的女子没人会不羡慕吧? 她羡慕君灼华的洒脱,羡慕她的任性,更加羡慕她可以肆意妄为。 如同君灼华这般的女子真是少之又少,热烈又张扬,像高空的太阳,又像那国色牡丹。 “孤一直不明白,为何她可以如此放肆,哪怕孤是太子,是储君,都做不到她这样,孤何时才能同她一般?” 南宫亦凌神情淡淡,眼底闪过一丝希冀。 “殿下,您说笑了,您是太子,是储君,又怎么能肆意妄为,您有您的责任,您的身份不容许您做出那样的事。” 公孙素开口劝慰,她跟在南宫亦凌身边多年,自然知道南宫亦凌不喜欢这种虚与委蛇的生活。 但南宫亦凌是太子,注定要走这条路,注定这辈子只能戴着面具生活。 “是啊,是孤想多了,走吧,去见太皇太后。” 南宫亦凌愣了愣,他的 身份便注定他不能同君灼华那般肆意。 “灼华,你方才说得是真的吗?他们真的活活逼死了那个卖花姑娘吗?我也在京城,为何我从未听说过这件事情?” 夏蓁蓁一头雾水朝君灼华看去,并非怀疑话中真实性,就是觉得不可思议。 原来流言蜚语真能害死人,远比刀剑利刃更伤人。 “蓁蓁,人心远比你想得更可怕,流言蜚语是可以伤人的利刃,那卖花姑娘就是被活生生逼死的。其实这种情形我并不是第一次遇到,三年前我遇到过一次,我想救她,可她最后还是死了。” 君灼华一下子颓废下来,再不复方才的意气风发,肆意张扬。 “灼华,为什么这些人会这么可怕,那卖花姑娘做错了什么,你口中的那名女子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逼死她们?” 一滴滴泪顺着夏蓁蓁眼角滑落,她喃喃出声。 “蓁蓁,她们没做错什么,你也没错,错的是那些多嘴多舌之人,他们才是罪魁祸首。经过今日之事,他们日后也会收敛言行,谁都不想白白送死。” 君灼华知道夏蓁蓁之所以这么问,便是想到之前受过的种种委屈,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 “我知道,知道我没错,那卖花姑娘也没错,就是有些感概罢了,为何女子就要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到底为什么呢?” 此时的夏蓁蓁好似只迷途小鹿,用她那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君灼华。 “蓁蓁,生为女子并没错,错的是那些人,哪怕是女子又如何,古往今来还不是有很多有贤名的女子,她们的才能足以让那些人忽略其 女子的身份。” 君灼华见夏蓁蓁在钻牛角尖,开口安慰。 “我在江湖上认识一人,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子,善良仁爱,博爱众生,她是神医谷的少谷主,江湖人称妙手医仙。” 提起公仪泠蕊时君灼华脸上带着一丝骄傲,看得出来她是真为公仪泠蕊高兴。 “妙手医仙?神医谷少谷主,那她医术定然很好,不然也不会得到这么高的评价。” 夏蓁蓁愣了愣,喃喃道。 “是,她年纪轻轻,就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在江湖受到很多人追捧。她有绝对的实力,那些人压根不会拿她女子的身份来说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没人会拿身份说事。蓁蓁,我想告诉你,只有我们自己变得强大,才可以堵住那些人的闲言闲语。” 君灼华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马车上,还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见南宫亦凌在马车前停下了。 君灼华了然,原来那便是太皇太后的马车,不过太皇太后进京这架势着实过于普通。 她当日进京时身后跟着狼牙军,太皇太后身边就几个伺候的下人,与其身份没半分匹配之处。 “灼华,我明白了,错的不是我,也不是我女子的身份,追根究底还是我太过弱小,太过脆弱。” 夏蓁蓁点点头,一脸动容。 “灼华,我们今日便将铺子定下来吧,我想尽早让面脂现世。” “好,都听你的,我们去看铺子吧。” 君灼华带着夏蓁蓁往前走去,在路过马车时,君灼华察觉到马车里有人偷偷掀起帘子,似乎在偷看她,她也没在意。 “容雪,你,你有没有看清楚君 家那小丫头的样貌?怎么会这么像?” 太皇太后深吸一口气,满是青筋的手死死抓住帘子,若不是容雪搀扶住她,恐怕早就摔倒在地。 “太皇太后,您说什么呢?奴婢方才并未看到君小姐的样貌,您说君小姐像谁?” 容雪狐疑开口,她朝君灼华看去时君灼华已然带着夏蓁蓁走了,留给她的只有一个背影,她自然不知道君灼华像谁。 “无事,无事,说不定是哀家看错了,明日传君家小姐进宫,哀家想近距离看看她。” 说着说着太皇太后居然泣不成声。 容雪一头雾水,她没看到君灼华的容貌,自然不知君灼华像谁,也不知太皇太后为何伤心。 “太皇太后,奴婢知道了,明日便让人请君小姐入宫。” 容雪轻叹一口气,好半天才开口。 虽然不知太皇太后为何如此失态,她也没开口询问,拿起一块帕子给太皇太后擦拭着眼泪。 “太皇太后,父皇他国事繁忙,特让孙儿来接您进宫。” 外头传来南宫亦凌温和有礼的声音,太皇太后眉头一皱,她下意识不想见到和皇帝有关之人。 南宫亦凌是皇后的嫡子不假,但他身上有一半皇帝的血液,她打心底排斥。 “让太子回去吧,哀家对皇宫熟得很,用不着他接哀家。” 哪怕清楚知道南宫亦凌和皇帝不一样,但她就是打心底排斥。 “太皇太后,太子殿下他……” “容雪,你也要劝哀家吗?哀家早就和皇帝闹翻了,不会给他们任何面子。” 太皇太后静静朝容雪看过去,她本以为容雪跟了她这么多年,总该是 懂她的。 没想到是她想错了,容雪也不懂她,不懂她心里的苦。 “太皇太后,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太子是皇后所出,您不是对皇后疼爱有加,拿皇后当亲女儿一样疼爱吗?对太子殿下怎么说也该爱屋及乌才是。” 容雪何尝不知道太皇太后心中的苦,她知道,知道得一清二楚。 “太子殿下说是皇上让他来迎接太您的,皇上又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定然是太子违背皇帝意愿自己来的。” 容雪轻叹一口气,南宫亦凌虽然和太皇太后并不亲厚,但也算一个有孝心的孩子。 “皇帝都不让他来了,他还来做什么,让他赶紧回去,传到皇帝那里恐怕又会起什么风波。” 太皇太后摆摆手,无奈开口,南宫亦凌身上有皇帝的血脉不假,但他也是皇后的嫡子,她对皇后疼爱有加,对太子也有几分爱屋及乌,只是心里那道坎一直过不去。 “奴婢这便让太子殿下回去。” 容雪仔细一思索,觉得太皇太后说得也有道理,皇帝本就不喜欢南宫亦凌,若是这时候再让皇帝抓到什么把柄,恐怕南宫亦凌的太子之位就要不稳了。 她掀开帘子走下马车,这事本可以让笙儿来,她担心南宫亦凌误会便自己来了。 “太子殿下。” “容嬷嬷。” “殿下,您还是回去吧,皇上也不希望您出现在这里,皇宫是太皇太后的家,太皇太后回自己家哪还需要什么人迎接。况且太皇太后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行踪,你这般兴师动众,可不就是将太皇太后的行踪暴露了。” 容雪沉默了一瞬,缓缓开口。 第214章 僭越 “既然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孤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容嬷嬷,太皇太后这些年身子如何了?” 听到容雪这样说,南宫亦凌并未露出一丝一毫失望,很显然这个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了。 “还是老样子,今年也不知太皇太后是怎么了,非要回京,奴婢劝都劝不住。” 容雪一脸哀愁开口,对于太皇太后的身子她是真的担心,本就已上了年纪,如今又风尘仆仆赶路,她担心太皇太后会出个什么好歹。 “太皇太后性子执拗,执意回京定然有她的想法,嬷嬷您不必担忧,孤这个做小辈的只愿太皇太后身体康健。如此,孤便先走了。” 南宫亦凌淡淡颔首,对容雪也非常尊重,完全没因为她是侍女就看低她。 容雪虽是侍女,但却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侍女,哪怕他身为太子也不能轻易得罪。 “殿下慢走。” 容雪笑眯眯看着南宫亦凌,心底越发酸涩,若是当年先帝的子嗣活了下来,如今也该十五六岁了。 想到过去的事情,容雪眼眶湿润,那样好的一对璧人怎么就一个子嗣都没留下呢? 转过身将眼泪擦干,一步步走上马车,哪怕如今已五十五六,从那快准的动作看不出丝毫年纪。 “太皇太后,奴婢已和太子殿下讲清楚了,咱们进宫吧!” “走吧!”太皇太后神色淡淡。 南宫亦凌和公孙素就那样看着马车从眼前,半天没有说话。 “殿下,咱们来这一趟究竟是想干什么,太皇太后她并不喜欢殿下。” 公孙素真的不理解,不明白南宫亦凌为何要做这竹篮打水之事。 “孤身上留着父皇的血,太皇太后又怎么会喜欢孤,若孤是她,恐怕早就恨之入骨了。得亏太皇太后喜欢母后,对孤也有几分好脸色。” 南宫亦凌满脸平静开口,对此他没什么想说的,他也不怪太皇太后,毕竟事出有因。 “啊?太皇太后她为何……”公孙素欲言又止,眼底的心疼是无法抹灭的,她心疼南宫亦凌被人这样对待。 “这就牵扯到一段往事了,你也没必要知道,走吧,回东宫。” 南宫亦凌不咸不淡开口,冷冷瞥过公孙素一眼,那眼神里有警告还是公孙素看不懂的深邃。 “殿下,是属下僭越了,还请殿下责罚。” 公孙素低下头,恭敬跪在南宫亦凌面前。 她何尝不明白南宫亦凌是何意思,不就是觉得她管得太多,忘记了身份。 是啊,有这么一刻她真忘了自己的身份,她只想完完全全了解南宫亦凌。 跟在南宫亦凌身边好几年了,她发现她从未了解过他。 哪怕知道南宫亦凌不是 什么好人,哪怕知道南宫亦凌不风光霁月,也不温润如玉,她依旧无可自拔喜欢上了他。 这几日南宫亦凌对她的态度好上不少,她以为她可以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就在她洋洋得意,以为可以凭借这个靠近南宫亦凌时,南宫亦凌给了她当头一棒,让她认清现实,认清身份。 “以后记得认清自己身份,若再有下次,你也不必留在孤身边。” 虽然公孙素是个可造之材,他身边也缺这样的人,他还是说出这番绝情的话。 自然不是吓唬公孙素,都是实话,他身边能留下的都是有眼色之人,同公孙素这样的还真就没有。 当初之所以留下公孙素,无非是看她武功高,品性还可以。 若是一早知道她还有这些小心思,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留下公孙素。 于他而言女子就是麻烦,陷入情爱的女子更是大.麻烦。 “殿下,属下知晓了,日后绝不再犯。” 在南宫亦凌看不到的地方,公孙素身子轻颤,红了眼眶。 “知道便好。”南宫亦凌丢下冷冰冰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公孙素这才敢抬起头来,只见那抹白离她越来越远,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那颗满怀爱意的心碎了又碎,南宫亦凌冰冷的话语彻底将她的少女怀春打破。 “殿下,您 为何如此绝情啊?属下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求,不求您的爱,也不要您的心,只愿长伴您身旁。” 她要的并不多,不要名分,也不要南宫亦凌的爱,她只盼南宫亦凌给她一个陪在他身边的机会。 能以如今的身份陪着南宫亦凌已足矣,她早就不奢求什么了。 “殿下啊殿下,您当初为何要救下我呢?见之误终身,不见终身误。” 公孙素摇摇晃晃从地上起身,这一刻,她是真的羡慕君灼华。 有那么一瞬她都想变成君灼华,甚至是取君灼华而代之。 这一切都是因为南宫亦凌,因为南宫亦凌对君灼华的另眼相待,因为南宫亦凌想娶君灼华当太子妃。 她用尽所有都换不来的东西就那样被君灼华轻而易举拥有了,老天爷怎么就这么残忍呢? 半个时辰后,皇后站在皇宫门口静静等待太皇太后,她一脸平静,好似没察觉到头顶的大太阳。 一旁已然等得不耐烦的顾贵妃却是一肚子火气。 “这太皇太后怎么还不来?这都等半个时辰了,臣妾白嫩的肌肤都晒黑了。皇后娘娘你也真是的,非要这么早将臣妾叫过来,也不知道你安得什么心思。” 顾贵妃嘟起红唇诉说着自己的不满,还用怀疑的眼神朝皇后看去,明里暗里就差没直说皇后在故 意针对她。 “顾贵妃,是本宫让你来的吗?是你自己非要跟来的,怎么到你嘴里又成本宫的错了?若是身子不适便尽早回去请太医诊治,省得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又成了本宫的错。” 皇后一脸无语,不顾形象翻了个大白眼。 她体恤顾贵妃身子娇弱,并未要求顾贵妃同她一起迎接太皇太后。 也不知顾贵妃抽什么疯,非要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眼下还说出这样的话摸黑她,真是无语死了。 “呃,皇后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如今这一切都是臣妾自找的?” 顾贵妃瞪大眼睛,气鼓鼓看着皇后,若不是身旁还有其她人在,她定然早就冲上去指着皇后鼻子骂了。 “顾贵妃,你休要无理取闹,今日是太皇太后回宫之日,本宫懒得和你计较。” 皇后深吸一口气,呛了顾贵妃一句。 若是往日她定然不会放在心上,顾贵妃爱如何就如何。 只是今日不一样,今日是太皇太后回宫的日子,她绝不能让顾贵妃惹出乱子惊扰到太皇太后。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太皇太后,她脸上露出个罕见的笑。 上次见太皇太后还是好多年前的事,也不知这些年来太皇太后身子如何? 这几年她写信问候过太皇太后凤体状况,太皇太后从未回过她的书信。 第215章 空有美貌的蠢货 “懒得和臣妾计较?皇后娘娘,你这话就说错了,应该是臣妾懒得和皇后你计较才对,臣妾身子娇弱,若是不小心有个好歹,你说皇上会不会怪罪与你?” 顾贵妃对皇后恨得牙痒痒,若不是有皇后这个阻碍在,她早就坐上后位了,又怎会做了这么多年妾。 “顾贵妃,本宫没空陪你玩过家家,没事就回寝宫待着吧,若是惊扰了太皇太后就不好了。” 皇后的好心情都被顾贵妃破坏了,她眉头一皱,不善盯着顾贵妃。 她想不明白皇帝为何会喜欢这样愚蠢的女人,虽是大家族出身,没一点大家闺秀的仪态,大家闺秀的教养更是三分都没学到,看着就像小门小户出来的。 除了那张好看的脸蛋简直是一无是处,但偏偏就是这样的人,打败了众多大家闺秀,稳占皇帝心尖多年。 有时候她都觉得奇怪,难不成皇帝的口味如此特别,就喜欢这种空有美貌没脑子的蠢货? 皇后暗自沉思,关于皇帝宠爱谁亦或是喜欢谁,她压根不会在意,也不会放在心上。 她不喜欢皇帝,进宫完全是家族所迫,家族要她做皇后,她便只能做皇后。 只要皇帝不动摇她的位置,她什么都可以不管。 “皇后,你,你……” 顾贵妃快要被皇后气死了,她和皇后明争暗斗这么多年,她早就恨透了皇后。不,是她单方面和皇后争斗,皇后压根没搭理过她。 “闭嘴,太皇太后到了 ,待会儿管好你的嘴巴,若是惹太皇太后不开心了,本宫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你有皇上的宠爱不假,但本宫是后宫之主,想要磋磨你一个妾有的是机会。” 不远处出现一辆马车,皇后脸上露一抹欣喜,而后转头朝顾贵妃看过去。 担心顾贵妃会惹出事端,她率先开口,她和顾贵妃相处了这么多年,自然知晓顾贵妃是何性情。 “哼,你是皇后又怎么样?皇上不喜欢你,你什么都不是。” 顾贵妃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了,她不屑笑声,真是可笑,一个不受宠的皇后居然还想收拾她这个宠妃,收拾她这个皇帝心尖尖。 这不是笑话又是什么,明明就是天大的笑话。 “顾贵妃,看来皇上宠了你几年你便不知天高地厚了,皇上不喜欢本宫又能如何,他的皇后不还是本宫,皇上喜欢你又如何,你不过就是一个妾。哪怕没有皇上的宠爱,本宫依旧能稳坐后位,你能吗?” 皇后冷冷一笑,看来是她这些年对顾贵妃太过宽和了。 “来人,顾贵妃不知礼数,顶撞本宫,禁足三月。” 见着太皇太后的马车越来越近,皇后捏捏手指,加大声音道。 “禁足?皇后,你要禁足我?你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顾贵妃是真的快笑了,谁不知道她是皇帝的心尖人,得罪了她便没什么好下场,她没想到皇后如此愚蠢,敢对她动手。 “怪罪?他有什么不满尽管来找本宫,这就 不是你该担心的了。” 皇后不在意笑了笑,皇帝如何同她有什么关系,若不是那人临终遗愿,她又怎么可能会守着东岳,守着这个令人恶心的皇帝。 “来人,将顾贵妃请回寝宫,怎么,本宫都使唤不动你们了?” 见周围宫女太监没一个敢上前,皇后冷眼瞥过去。 小宫女小太监吓得瑟瑟发抖,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皇后如此生气。 宫中人都说皇后温柔贤淑,从不会说什么重话。 诚然之前的皇后的确是这样的,她的行言举止完美的不像活人,反倒像任人操控的傀儡。 今日却一反常态,令人大跌眼镜。 他们不是不听皇后的话,只是被皇后突然的转变吓到了。 “奴才遵旨。”几个小太监走上前来,将顾贵妃团团围住。 “贵妃娘娘,请吧!” “滚开,你们这些奴才也敢阻拦本宫,放肆。” 顾贵妃气得小脸通红,大口喘着粗气。 “快将顾贵妃请下去,没看到贵妃身体不适?若是贵妃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待得起吗?” 皇后似笑非笑开口,话音刚落,就见顾贵妃身边的宫女已眼疾手快搀扶着顾贵妃离开了。 “呵,看来是本宫这些年对她过于宽容了。” 皇后冷冷说着,随后将视线收回来。 马车在眼前停住,皇后巧笑着迎了上去。 “太皇太后,到了,咱们下去吧!” 笙儿掀开帘子,率先走下马车,站在下头打算搀 扶太皇太后。 视线却落在一旁雍容华贵的皇后身上,她刚想开口,就听到太皇太后的声音。 “皇后,你怎么又在大太阳底下等着哀家,日头大,中暑气便不好了。” 太皇太后一脸无奈,眼底带着淡淡宠溺。 “太皇太后,臣妾还不是想尽快见到您,谁让您这些年一直不回臣妾书信,臣妾得不到您的半分消息,这不,好不容易知道您回宫了,自然要眼巴巴凑上来。” 皇后走上前去,伸出那双保养得宜的手搀扶住太皇太后,细细将太皇太后打量一遍。 “太皇太后,您怎么又瘦了,是不是没好好用膳,比之上次瘦了好多。” 看着清瘦不少的太皇太后,皇后眼底一酸。 这是她最敬佩的长辈,怎么如今也苍老成这样了。 若是那人还在,太皇太后定然不会变成这样。 “皇后娘娘,太皇太后这几年一直噩梦缠身,吃不好也不睡不好,怎么能不清瘦。奴婢也劝过好几次了,太皇太后就是吃不下膳食。” 容雪抢先开口,一边说一边观察皇后,数年不见,皇后还是同当年一般无二。 “啊?怎会这般严重,太皇太后,您怎么就不拿自己身子当回事儿啊?” 皇后小心翼翼搀扶着太皇太后,抱怨开口。 “不过是年纪大了,吃不下也不睡着,又不是什么大事。” 太皇太后用枯瘦的手轻轻拍了拍皇后的手背,安抚道。 “太皇太后,这都不是 大事,那什么才是大事?”皇后被太皇太后满不在乎的态度气到了,气鼓鼓开口。 “皇后,你也知道,心病还需心药医,哀家这心里有心病啊!” 太皇太后抬眸朝前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异常熟悉的皇宫,是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家。 那一层层秦砖汉瓦,紫柱金梁,极尽奢华。 “太皇太后,走吧,臣妾早就将寝宫收拾好了。” 知道自己又提起了太皇太后的伤心事,皇后赶紧转移话题。 其实那又何尝是太皇太后一人的伤心事,同样也是她的伤心事。 在那件事情上,她的伤心并不比太皇太后少。 “皇后,你受累了。”太皇太后声音哽咽,颤颤巍巍说出这样一句话。 看着皇后被折断羽翼困在深宫,她心中满是懊悔,若她当年没自私做下那样一个决定,又怎么会断送皇后一生。 “太皇太后,您这说得什么话?” 皇后一时之间没听懂太皇太后说什么,她眨眨眼,狐疑开口。 “若不是哀家,你,你又怎么会……说到底是哀家对不住你。” 太皇太后眼眶红肿,颤声开口。 “太皇太后,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臣妾早就不在意了,不是太皇太后的错,就算没有太皇太后,也会有别人,臣妾不怪太皇太后。” 皇后摇摇头,慢条斯理开口,她又怎么会怪太皇太后呢? 这可是那人最敬爱的母亲,她怪谁都不会怪太皇太后。 “皇后……” 第216章 归隐山林 京城街道上,君灼华眼眸含笑看着夏蓁蓁,听着她喋喋不休的话语。 “嗯?灼华,你怎么不说话啊?我的想法怎么样?你觉得能实施不?” 见君灼华一直没回话,夏蓁蓁扭头朝君灼华看过去,正好对上君灼华那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还不错,蓁蓁,我说过的,我对经商一窍不通,你自己做主便好,不必事事过问我的意见。” 君灼华哑然失笑,她能说什么,能有什么意见?她对这些事情可是一窍不通的。 “灼华,你这个东家当得也太轻松了吧,当个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有些事情得你拿主意,毕竟你才是东家。” 夏蓁蓁眨眨眼无奈一笑,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东家。 “还不是信任你,蓁蓁,我就是信任你才将所有事情都交给你,毕竟交在别人手里我不放心。” 君灼华抬起手在夏蓁蓁有些婴儿肥的脸蛋上捏了一把,语笑宴宴开口。 “灼华,你捏我脸干什么?” “因为你脸软。” “灼华,你怎么这么不正经,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你是个冷艳高贵的将门嫡女。” 夏蓁蓁实在没法将眼前之前那个冷艳高贵,又带有几分嚣张的将门嫡女串联在一起。 实在是大相径庭,她怎么也想不到君灼华还会这一幕反差。 “不正经?蓁蓁,我哪里不正经了?” 君灼华狐疑眨眨眼,不正经这个词不该用来形容她吧! “谁让你捏我脸了 。” 夏蓁蓁气鼓鼓道,白皙的脸蛋迅速爬上两抹红,好似个熟透的红苹果。 “蓁蓁,你怎么脸红了?”君灼华抬起手指了指夏蓁蓁的脸颊,似是没像明白。 “可能是太阳太大了。”夏蓁蓁抬头看了看大太阳,随口答道。 “前面便是最后一处铺子了,看完便回府吧!” 指了指不远处那条街,君灼华开口说道。 这太阳于她而言倒不算大,毕竟她在北境晒过更辣更毒的太阳。 京城的气候比起北境真是不知好了多少,气候适宜,又是天子脚下,远离战乱,是离皇权最近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是无数人趋之若鹜的。 “好,其实我觉得之前那几处铺子都不错,不管是地段亦或是其他,但还得找个风水先生来看看,毕竟这做生意最忌讳的便是风水不好。” 夏蓁蓁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开口,她这自然不是危言耸听。 “看风水?这不用了吧?那些不都是江湖骗子吗?我行走江湖的时候可是打过不少。” 君灼华哑然,还要找风水先生看风水?大可不必,她君灼华又不是信风水之人。 “灼华,这便是你不懂了,这风水先生能看到我们看不见的脏东西,有些脏东西会影响财运,我们得让人来看看哪个地方合适发财。” 夏蓁蓁不赞同朝君灼华看去,立马反驳。 “蓁蓁,这真的没必要,你觉得我一个手上占满鲜血之人会相信什么风水吗?你可知狼牙军战死后葬在何处?” 君灼华不在意笑了笑,他们这种行兵打仗之人最不在乎的便是风水了。 “葬在何处?怎么说他们也是英雄,自然该寻个风水宝地。” “你错了,他们的尸身是掩埋在战场上的,几捧尘土便将他们入土为安了。北境是离战场最近的地方,照你这么多,那地方岂非特别不吉利?” 君灼华淡淡一笑,开口给夏蓁蓁解释。 “埋在战场上?他们的尸身不用带回去好生安葬吗?” 夏蓁蓁哑然,按道理来说那些死者的尸体不是应该好生安葬吗? 为何会草草就地掩埋呢? 关于此事夏蓁蓁是真的理解不了。 “蓁蓁,战场上死了这么多人,有我们自己人,也有敌人,你觉得我们能分辨出那些血肉模糊的尸骨是敌还是友?” 君灼华无奈摇摇头,夏蓁蓁还是想得太天真了,有些事情并不像她想得这般简单。 没上过战场之人自然不知道战场凶险。 “而且我们也没这么多时间去将那尸骨一具具挖出来,毕竟战事随时会起,谁也不知道敌军什么时候会攻打过来,只能草草将那些战士的尸骨埋在战场。” 君灼华眼神幽深,每每想到那些死在战场的将士,她心中便有一腔怒火无法发泄。 凭什么狼牙军在战场拼命杀敌,丢掉性命,而京城这些人却骄奢淫逸,甚至容不下狼牙军,容不下君家。 难道他们不知道没有君家就没有他们的好日子吗? “灼华,眼下来说君家如今的 处境很危险,这个时候保命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不要管。要不然你让君将军上交兵权,归隐山林吧!” 提起狼牙军,夏蓁蓁自然而然想到君家身上,她知晓皇家容不下君家,此时听君灼华描述着北境的惨状,她都有些于心不忍。 她不明白,明明君家是忠臣,绝不会谋反,为何皇帝还对这般君家忌惮? “蓁蓁,父亲他放不下北境,如今还有战乱,他是不会归隐的,就算要归隐,也得东岳无战事那日。你觉得那时候皇帝会放任父亲归隐吗?父亲就算是归隐了,狼牙军还是向着父亲的,皇帝又怎么会容忍这样的心腹大患,他只会不惜一切代价害死父亲。” 君灼华压低声音轻声开口,这也是她为何不赞成君将军归隐的原因。 狼牙军在手起码能让皇帝忌惮一二,可若没了狼牙军,那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灼华,你……”夏蓁蓁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没说。 “我无事,你不用管我,也不用操心这些事情,我心里有数。” 关于这些事情她已然做好打算了,早在一年前就未雨绸缪了。 若是皇帝不仁,那她自然可以不义,毕竟是不得已为之。 “灼华,罢了,既然你心里有数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你我是朋友,我定会竭尽相助。” 夏蓁蓁握住君灼华的柔荑,轻声安慰着,不管发生何事,她会一直陪在君灼华身边。 “ 嗯,铺子到了,就那间。”君灼华抬起手指指面前那间宽敞的铺子。 “这间吗?这采光不错,大小也正合适,就是有些偏僻,我觉得不太行。这附近都没多少人,要打响名头很难。” 夏蓁蓁盯着那铺子看了半天,又观察了下周围地段,皱着眉开口。 除却有点偏之外完全没任何毛病,但开铺子最主要的便是引人注意。 开在这地方别说是引人注意了,就是有人知道这里卖胭脂也不会来。 夏蓁蓁抬头看去,这一条街都是闲置下来的,前面是房门紧闭的铺子。 若是将铺子开在这,她能保证不倒闭,但不能保证赚钱与否。 “君家名下所有铺子我都带你看过了,你看一下哪处合适便选哪处。” 君灼华摆摆手不在意开口。 “好。” 夏蓁蓁点点头,带着几分激动朝君灼华看过去。 君灼华是第一个真正信任她的人,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辜负君灼华这份信任。 “蓁蓁,那日后所有事情都交给你了,你处理的不了的我才会插手。” 对于夏蓁蓁,君灼华莫名信任,明明和夏蓁蓁没认识多久,就是莫名信任夏蓁蓁。 “我知晓了,其实灼华你不用担心,我在醉千楼呆了这么久,也学到不少东西,你将所有事情交给我也好,我也想看看自己有几分本事。” 夏蓁蓁点点头,一脸赞同,既然她要夺回夏家,那自然要有相对的本事,若没本事,夏家就算暂时夺回来也守不住。 第217章 大理寺卿来了 平远侯府一阵喧闹,身子还没大好的侯夫人又被活活气晕过去。 “母亲,母亲。来人,去请郎中。” 顾云裳一脸焦急,她眼底有惊慌还有担忧。 “你方才说得可属实?大哥他怎会去怡红院,母亲不是让他闭门思过吗?他怎么就出府去了?你们为何没拦住他?” 顾云裳真的气坏了,胸口起伏不定,她白嫩的柔荑重重拍打在桌面上,声音冰冷。 “大小姐,少爷他非要出去,奴才实在拦不住。” 几个小厮跪在顾云裳面前,一人赶忙开口,顾南弦是平远侯府的主子,他们不过就是下人,哪有下人阻拦主子的道理。 他们不是没拦,而是压根拦不住。 “既然大哥出府去了,为何当时不禀报我?若你们及时禀报,又怎么可能会发生之后的事?” 顾云裳深吸一口气,她只觉得胸腔有一大团怒火无处发泄。 “大小姐,奴才以为少爷不过就是出去看看那白莲姑娘,谁也没想到,没想到他会为了白莲姑娘杀了林小姐。” 小厮一脸惊恐,若早知道顾南弦会惹出这样的乱子,他就是搭上他的命都会拦住顾南弦。 “将昨晚之事一五一十同我讲讲,我看看能不能想出什么补救的办法来?” 顾云裳是真的快要急疯了,顾南弦杀人了,杀人也不算什么大事,凭平远侯府的势力完全可以压下去。 可偏偏死的那人有些麻烦,大理寺卿嫡女林如烟。 林家虽就是个二流家族,但林家效忠的一直都是皇帝,是妥妥的保皇党。 如今家中嫡女遭遇 这样的祸事,定然不会善了。 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求着皇帝主持公道,若真是那样,那顾南弦真就死定了。 虽然顾南弦最近做的这些事情让她很不喜欢,但顾南弦归根究底还是她的嫡亲哥哥,还是那个最疼爱她的嫡亲哥哥,她不能让顾南弦出事。 “如今大哥在何处?可回来了?” 顾云裳眉头一皱,发觉一大早也没见到顾南弦的身影,说明顾南弦很有可能彻夜未归。 “少爷至今未归。” “来人,赶紧去寻少爷,顺便派人给父亲传信,让他速速回府。” 顾云裳使劲咬了咬舌尖才让慌乱不已的心情渐渐平稳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柔荑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 “叫上府上的人,随我去一趟怡红院。” 顾云裳使劲捏捏手指,好半天才让脑子清醒过来。 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找到顾南弦,只有找到顾南弦,才知道发生了何事? 才知道林如烟的事情是否有什么隐情。顾云裳压根不相信顾南弦会做出杀人的事情来。 虽然顾南弦做的有些事情令人费解,但终究也还算一个好人,不是什么恶人。 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杀了林如烟。 毕竟是有多年兄妹情分在,顾云裳不相信顾南弦是那样的人。 “大小姐,您要去怡红院?万万不可,那是青楼啊,您一个大家闺秀怎可去那里?” 周围下人一脸不赞同,哪家的大家闺秀会跑到青楼去,还真就没有。 青楼这种地方别说是大家闺秀了,就是好人家的姑娘提起来都一脸鄙夷,更 别别说是出身高贵的顾云裳了。 “大哥还在怡红院,也不知他情况如何了,我岂能放任不管,好了,叫上人,我们即刻出发。” 顾云裳是真的担心顾南弦,既然林如烟死了,那顾南弦的状况可能不会很好。 她担心林家人会对顾南弦做些什么。 顾云裳的担忧有道理又没道理,顾南弦的情况的确非常不好,不过和林家没半分关系,而是君灼华的手笔。 “白莲,好个白莲啊,我还真是小看她了。” 顾云裳喃喃自语,其实之前白莲在府里照顾顾南弦时她曾远远见过一面。 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佳人,她那时还好奇府里何时来了个这么好看的丫环。 也是后来白莲顾南弦之事暴露后她才知晓,原来白莲不是平远侯府的丫环,而是君灼华身边的侍女,也是抢了君灼华未婚夫的人。 之后她便一直想见见白莲,看看白莲是个怎样的人,居然能让顾南弦性情大变,疯癫成魔。 但一直没找到机会,白莲被君灼华送到青楼,她自然不会为了白莲就去一趟青楼,如今倒是有这个机会了。 她长长的手指死死扣进手心,她倒要去看看这个顶着顾南弦救命恩人的白莲究竟是何货色。 关于白莲以血肉入药救了顾南弦之事,她和君灼华是一样的态度,嗤之以鼻。 但凡有点常识便不可能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若什么奇门偏方都管用的话,还要医者干什么。 平远侯府门口,大理寺卿带着一堆人气势汹汹围堵在门口,看那样子好似要将平远侯府拆了一 样。 “林大人,您是来找我家侯爷的吗?侯爷还未……” 一个小厮颤颤巍巍开口,整个平远侯府之人都知道顾南弦杀了林如烟,此时见到大理寺卿气势汹汹找上门来,好些人都吓破了胆。 “滚开。”大理寺卿一把将小厮推开,扬扬手让身后的人跟上来。 “来人,给我砸。” 大理寺卿眼神幽深,满心满眼的杀气,若此时手里有把刀,若是顾南弦在眼前,他一定会痛快给顾南弦一刀。 “林大人,您这是想做什么?” “滚开,阻拦者死。”大理寺卿杀去朝身旁小厮看过去,若是有人再不识好歹,那就不要怪他手下无情了。 “父亲,这里便交给我吧。”林天上前一步一脚将小厮踹开,满眼的戾气。 “去,将顾南弦带出来,我要用他的性性命祭拜如烟的在天之灵。”大理寺卿吩咐身后的人行动起来。 哪怕林如烟之前再三叮嘱大理寺卿不要为难顾南弦,但大理寺卿又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那是他疼爱多年,唯一的嫡女,就这样死在顾南弦手上,他如何甘心。 “大小姐,大理寺卿来了,带了一大堆人在府门口,看着便是来者不善,咱们该怎么办?” 一个小厮屁滚尿流跑进来,他擦擦额头汗水,好不容易才稳住那七上八下的心。 “大理寺卿来了?父亲也不知多久才能回来,罢了,眼下只能先稳住大理寺卿再说。” 顾云裳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知道大理寺卿会来找麻烦,但没想到大理寺卿来得这么快。 “你从后门 出去一趟,将府中之事告知父亲,务必让他马上回来。” 顾云裳一脸着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平远侯不在府上呢。 今日一大早平远侯便被南宫亦轩叫走了,也不知是何事,只知道平远侯走得是火急火燎的。 “奴才马上便去。” 大理寺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大厅,因着知道他的身份,也无人敢阻拦。 虽然林家在京城这个世家云集的地方只算个二流世家,但林家和一般的二流世家不一样,林家毕竟是保皇党,一心一意为皇帝做事的,在皇帝那里,大理寺卿还是有对少话语权的。 “顾南弦在何处?” 大理寺卿随手拉过一个小丫环,冷着脸道。 “少爷,少爷他昨夜出府至今为归。”小丫环都快被吓哭了,结结巴巴道。 “没回来?莫不是还在怡红院?”想到这,大理寺卿的怒火又上升了一个台面。 他的女儿被顾南弦杀死了,而顾南弦这个罪寇祸首却像没事人一样和白莲一度春宵,真是可恨。 若顾南弦不是平远侯嫡子,他昨晚定然会率人将顾南弦捉拿到大理寺严刑拷打。 顾忌到顾南弦的身份,也就打消了这一心思。 “真是好的很哪,本官的女儿被他杀死了,他却和一个妓子缠绵悱恻,真是可恨。” 大理寺卿的手指死死捏在一起,身边的人都能听到他手指咯咯作响。 这真是大理寺卿误会顾南弦了,顾南弦倒是想这样做,只是他的实力不允许。 他失手杀了林如烟,又被君灼华折磨成那样,哪还有心情干那档子事。 第218章 灼华,你好厉害啊! “林大人,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大哥他向来洁身自好,您不要随意污蔑大哥。” 听到大理寺卿的话后顾云裳身子一僵,哪怕知道大理寺卿说得都是实话又如何,难不成还要她承认顾南弦做下的事情。 自然不会,再怎么说顾南弦也是她的嫡亲兄长,她不会说他的坏话。 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大理寺卿就是一个外人,她又怎能在外人面前说顾南弦的坏话,这岂不是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滚开,本官是来找平远侯和顾南弦的,你一个小黄毛丫头出来做什么?还不好好回去绣你的花。” 见来人是顾云裳,大理寺卿阴阳怪气开口。 凭什么别人的女儿可以好好活着,他的如烟就要遭遇那样的祸事,真是不公平啊! “林大人,父亲和大哥不在府上,母亲卧病在床,平远侯府实在没什么能主事的人了,所以小女才擅自做主,还请林大人不要怪罪。” 顾云裳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哪怕是面对来势汹汹,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大理寺卿,她也能笑着应付。 “林大人来者是客,万没有不招待客人的道理,父亲大哥不在,母亲卧病在床,小女替平远侯府招待客人也是可以的。” 顾云裳语笑晏晏,面对一大群乌漆麻黑,面色不善的人她没一丝一毫失态,这便是世家嫡女的风范 。 “林大人,请上座。” 看着面色铁青的大理寺卿顾云裳心中也没底,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有几分把握安抚住大理寺卿。 如今已别无他法,只能这样做了,只要平远侯回来了,一切便都好说了。 哪怕大理寺卿再嚣张,平远侯都有应对的招式。 如今的顾云裳心中急得不急,但面上却没露一丝一毫胆怯。 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示弱,一但示弱了,那就再无翻身之地了。 哪怕在林如烟的事情上的确是顾南弦不对,但她……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啊,看来平远侯府的家教还真是不一般啊,教出顾南弦这样一个为了妓子罔顾人命的畜牲,又教出你这样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本官都甘拜下风啊!” 在林如烟的事情之前,大理寺卿还是挺欣赏顾云裳的。 在京城众多大家闺秀中,顾云裳无疑是非常出挑的,有出色的家世,有良好的礼仪教养,温婉大方又知进退,他曾一度想把林如烟也培养成这样。 但无奈林如烟就是块烂泥,实在扶不上墙,连顾云裳的十分之一都没学到。 之前有多欣赏顾云裳,如今就有多憎恶。 往常觉得顾云裳是聪明伶俐,如今却发现顾云裳实在碍眼。 “林大人,林小姐之事定然有其他误会,大哥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顾云裳顿 了顿,没回答大理寺卿的问题,反而还自顾自说。 “误会?顾云裳,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眼睁睁看着顾南弦对如烟痛下杀手,你说还有什么误会?” 林天几大步走了过来,抬手将面前碍眼的顾云裳狠狠推开。 他一脸戾气,好似随时会扑上来咬顾云裳一口。 “嘶。”顾云裳没有任何防备就那样被推到了,一屁股重重坐在地上。 她心底突然发酸,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有些委屈,她做错什么了吗?为何要这样对她? 若不是顾及到眼前之前是大理寺卿和林天,恐怕她早就红了眼眶。 “有顾南弦那样的哥哥,想必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吧!” 林天居高临下趾高气昂盯着她,眼底的轻蔑一闪而过。 有这么一刻,他真的想扑上去杀死顾云裳,好让顾南弦也尝尝丧妹之痛。 顾云裳:“……” 顾云裳哑然,她什么话都没说,她哑口无言,哪怕要开口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哪怕衣裙已沾染灰尘,依旧没丝毫影响。 “林公子,敢问我大哥他为何要杀林小姐,他们之间可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他为何要杀林小姐?” 顾云裳从袖口掏出一块帕子慢条斯理擦拭着手心。 此时平远侯府外,君灼华和夏蓁蓁正准备回府,回将军府正好要从 这条街路过,看着满地的狼狈,君灼华一挑眉,看来是林家人上门找麻烦了。 “灼华,这平远侯府是怎么了?怎会如此狼狈?” 夏蓁蓁皱着眉头疑惑开口。 “自然是林家人找上来了,林如烟死了,林家又岂会善罢甘休,蓁蓁,看不看热闹?走,我们去看看吧!” 君灼华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看平远侯府的热闹她是真的在行。 “啊?去平远侯府看热闹?” 夏蓁蓁真被君灼华惊吓到了,哪有人会跑到人家家门口看笑话的。 除却一个君灼华还真就再无旁人,夏蓁蓁一脸欲言又止,她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看君灼华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又不知如何开口。 “你想去不?走吧!”君灼华搂住夏蓁蓁盈盈一握的腰肢,脚尖点地,飞身而起。 夏蓁蓁呆呆看着君灼华,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心口处砰砰乱跳。 因着林家突然上门挑衅,平远侯的下人都聚集在大厅,其他地方完全没人把守,君灼华就这样抱着夏蓁蓁稳稳落在平远侯府内。 落地好半晌后,夏蓁蓁都还没缓过神来。 “蓁蓁,你怎么了?”君灼华见夏蓁蓁表情怪异,不解询问。 “灼华,方才那便是轻功吗?感觉很奇妙,有种在天上飞的感觉。” 夏蓁蓁的眼眸亮了亮,双眼含笑盯着君灼华。 “灼华,你好厉害啊,长得这么好看,有高强的武功,又会剑舞,没想到轻功都这般好。” 夏蓁蓁笑意盈盈看着君灼华,细细诉说着君灼华的优点。 哪怕她一个女子见到君灼华都有些心动,天底下怎么会有君灼华这样的女子呢?真的太让人心动了。 “蓁蓁,我没这么好,真没你说得这么好。” 君灼华白皙的脸蛋上染上两抹红晕,耳朵也红得厉害。 “灼华,你真的很好很好,是我见过做好的人。”亦是我心中的一道光,若没有你,我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呢! 在夏蓁蓁眼中,君灼华就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不会有人比君灼华更好。 “好了,走吧,去看好戏了。” 君灼华只觉得耳朵和脸颊滚烫得厉害,原来这便是被人夸奖的感觉吗?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夸奖,第一次被人崇拜。 往日里那些人见到她不是指责她不像个大家闺秀,就是嘲讽她只会舞刀弄剑,像夏蓁蓁这般发自真心的夸奖她真的从未听过。 君灼华带着夏蓁蓁来到大厅不远处的转角,在这里不会被人发现,正好也能看清楚里头的情况。 “顾云裳?原来是她啊,看来这平远侯府是真的没人了,居然让一个弱女子来对抗林家人。” 看到顾云裳时君灼华是真的惊讶到了,半晌过后才压低声音说出句意味不明的话。 第219章 误会 “灼华,你认识顾小姐?也对,她是顾南弦的妹妹,你认识她也是正常的。” 夏蓁蓁嘴巴动了动,淡淡开口。 “见过几面,其实我还挺欣赏她的,她同平远侯府的其他人不一样,有时候我都怀疑她不是平远侯府的人。” 君灼华淡笑开口,其实她真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毕竟顾云裳一眼看上去就和平远侯府格格不入。 这时候里头又传出声音来,君灼华拉着夏蓁蓁往墙边靠了靠。 “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顾云裳,你哪来这么大脸说出这样的话,顾南弦和如烟究竟有没有仇,你们不是心知肚明吗?为了护着那个身份低贱的妓子,顾南弦都敢杀了我妹妹,你们平远侯府真是好大的胆子。” 林天怒目而视,越看顾云裳越不顺眼,背在身后的手紧了又紧。 “林公子,休要胡言乱语,我大哥如何是你能随意评论的?” 顾云裳真的气坏了,哪怕知道林天说得都是实话,但她就是听不下去,就算顾南弦再怎么混蛋,那也是她的嫡亲哥哥啊! “顾云裳,你赶紧闪开,不要再这里碍手碍脚的,若是今日你们平远侯府不能给我林家一个交代,我今日就砸了平远侯府,活宰了顾南弦那个畜牲。” 林天上前一步,恶狠狠开口,他眼底满是嫌恶。 “林公子,我已经说 过了,我大哥他不是那样的人,你别随口污蔑他,关于林小姐之事我很抱歉,眼下父亲不在府上,你们要的交代我也给不了。” 就算是顾云裳想给他一个交代都给不了,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一个处理不好就会牵连整个平远侯府,又岂是这般好处理的,她做不了主,也不能做主。 这件事情只有平远侯才能做主,毕竟平远侯是平远侯府当家做主之人。 “林大人,林公子还请你们稍等片刻,我已让人去请父亲了,父亲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至于大哥,他暂时不在府上,我马上让人去寻。” 顾云裳轻声细语安抚着几人,她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安抚住几人的情绪,只要安抚好了,一切都好说了。 “滚开。” 林天可不管这些,平远侯顾南弦在不在没什么影响,他二人在如何,不在又如何,他要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拦。 林天一把将顾云裳推开,几步走到大厅中央,看着面前摆放着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古玩玉器,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步走过去,伸手便将足有一个人高的青花瓷玉瓶打碎。 砰的一声,青花瓷玉瓶化做一堆碎片躺在地上。 “来人,给我砸。” 林天大手一挥,招呼着身后的人走上前来。 身后跃跃欲试的二十几人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 好机会,三三两两朝一处走去,重复着林天方才的动作。 顾云裳身子一僵,她耳边充斥着瓷器落地的清脆响声,见片刻之间大厅变了一副样子,她心中真的很不舒服。 “林大人,你们这般做是否太过分了?” 见着几人越来越嚣张,顾云裳实在是忍不了了,她抬眸朝一旁在看戏的大理寺卿看过去,眼底意味不明。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大理寺卿默许的,大理寺卿没开口阻止他们的行动,便说明他对这一切都是默许的。 想到这,顾云裳不禁有些颓废,她真是无用啊,护不住平远侯府。 “灼华,他们欺人太甚了,居然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 夏蓁蓁气鼓鼓开口,差点便要忍不住冲出去了,得亏君灼华眼疾手快拦住她。 “灼华,你拦着我干什么?” 夏蓁蓁扭头朝君灼华看过去,君灼华并不是那种铁石心肠之人,不然也也不会救下被夏浅浅刁难的她。 可此时君灼华的举动却是将她搞懵了,她不知道君灼华想干什么。 “蓁蓁,你忘了吗?他们是林如烟的家人,林如烟是死在顾南弦手上的,顾云裳是个弱女子不假,但她是顾南弦的妹妹,在这些人眼中她一点都不无辜。” 君灼华轻叹一口气,她自然知道顾云裳无辜,也知道夏蓁蓁想冲上去抱打不平,但 在林如烟的事情上,是顾南弦欠了林如烟的,是平远侯府欠了林家的。 既然顾南弦已经将事情做出来了,那自然要承担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 夏蓁蓁一下子愣住了,是啊,顾南弦是杀了林如烟之人,在林家人眼中顾南弦就是凶手,平远侯府上上下下的人就是凶手的家人,是包庇杀人凶手的人,林家那些人的做法本也没错。 “灼华,我们就这样看着她被人欺负吗?” 夏蓁蓁捏了捏衣袖,担忧开口。 看着一个弱女子被这样为难,她终究还是于心不忍的,有这么一刻,她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蓁蓁,我们是来看好戏的,不能插手,这是平远侯府和林家的事,只能他们自己解决。你我都是外人,如何插手人家的家务事,再者顾南弦夺走得是林如烟的性命,是一条鲜红的生命。” 见夏蓁蓁有些沮丧,君灼华轻声开口,若是她想救自然是可以的救,可她偏偏不想救。 不管是林如烟亦或是顾云裳,她都有能力救她们,她只是不想救罢了。 林如烟多次得罪与她,早就和她不死不休了,她又为何要救? 若林如烟是个好人她或许还会救一救,但偏偏林如烟不是什么好人,这样的人也是死有余辜。 顾云裳虽然是一个好人,但也轮不到她出手相救,这怎么说也是 平远侯府,林家人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顾云裳下死手。 君灼华双手环抱在一起继续看戏。 “过分?顾小姐,顾南弦杀如烟的时候就不过分吗?更过分的事情还在后头呢,你就瞪大眼睛好好瞧着,最好祈祷平远侯早些回来,不然你可就……” 大理寺卿冷冷一笑,过分吗?比起顾南弦做的事情,可是小巫见大巫,他的手指死死捏在一起,哪怕砸了这么多东西发泄了这么久,他的心情没丝毫变化,依旧还是那副恨不得杀了顾南弦的心态。 “大理寺卿,你这是在做什么?”听说府上出事了,平远侯火急火燎赶了回来,看清楚一地的狼藉后,他差点没去晕过去。 “平远侯,你总算是来了啊!本官等你许久了。” 大理寺卿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 “大理寺卿,令爱之事定然有误会,南弦虽然近日是做了不少混账事,但他绝不会滥杀无辜。” 在得知顾南弦将林如烟杀了时,平远侯气得火冒三丈,若是顾南弦在他眼前,他定然会将那个畜牲活活打死。 “误会?真是好大一个误会啊。” 大理寺卿冷笑一声,误会?轻飘飘两个字就想掩盖顾南弦杀了林如烟之事? 简直是痴心妄想,他定要让顾南弦付出代价,定要让平远侯府付出代价。 第220章 气晕了 “犬子不在府上,你稍候片刻,本侯已让人寻他去了。” 在接到顾云裳传给他的消息时,他便让那送消息之人去怡红院寻找顾南弦,无论如何都要将顾南弦找回来给大理寺卿,给林家一个交代。 这一刻平远侯是真的想将顾南弦活活掐死,为了一个女人,毁了婚事,为了一个女人,毁了仕途,如今又为了一个女人想毁了整个平远侯府,真是好的很哪。 偏偏还是同一个女人,想到这,平远侯恨得牙痒痒。 若早知道顾南弦会为了一个女子变成这副模样,他定然早早就将白莲杀了。 想到之前侯夫人同他告状,说顾南弦喜欢上了一个奴婢,那时的他完全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觉得白莲不过就是个奴婢,顾南弦喜欢便喜欢了,一个女人而已,玩玩就算了。 那时的他真以为顾南弦对白莲就是玩玩,毕竟顾南弦是侯府嫡子,他的未婚妻只能是高门贵女。 万没想到会发展成如今这副样子。 红颜祸水,真是好一个祸水啊!这一刻,平远侯对白莲起了杀心。 不仅仅是为了顾南弦,也是为了平远侯府,平远侯府百年世家,不能毁在一个女人手里。 若是在他这里毁了,他哪还有脸去见底下的列祖列宗。 “平远侯,本官的嫡女没了,你可要好好本官一个交代才是,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大理寺卿并未说自己要一个怎样的交代,他将这件事情的处理权交到平远侯手上。 此时怡红院大门紧闭,大厅里空无一人,所有人都缩在自己房间,唯恐出来就会惹祸上身。 白莲房间,白莲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顾南弦,眼底闪过一丝莫名情绪,此人已经没了利用价值,该如何处理呢? 是直接杀了还是…… 她白嫩的柔荑从头顶拔下一根发簪,手指紧紧捏着,意味不明盯着顾南弦。 “顾南弦啊顾南弦,你怎么就如此无用呢?还想用你来对付君灼华呢?没想到是我高看你了,你这样的蠢货又怎会是君灼华的对手。” 想到顾南弦如今只是一颗废棋,她的怒火便压不住。 真是个废物,本来是最好的一颗棋子,却一步步沦为废棋,这不是废物又是什么。 此时的白莲压根没想过,顾南弦之所以落得这个下场都是因为她,因为爱她才会落得如此境地。 因为爱她,想给她个名分,想要娶她。 顾南弦沦为至此和白莲有脱不了的关系。 手指越捏越紧,簪子已然抵在顾南弦脖颈处,只要她轻轻用力,鲜红的血液就会喷洒出来,而顾南弦这个废棋就能死了。 “莲儿,莲儿。” 就在白莲下定决心打算动手时,顾南弦的嘴唇动了动,轻声叫唤了两句。 便是这两声让白莲晃了神,顾南弦是第一个对她掏心掏肺之人。 虽说有些愚蠢,也不中用,但对她的那份心却是真的,想到这,白莲的心软了几分。 手指慢慢松开,手中的簪子没拿稳掉落在地,她整个人也颓废坐在地上。 “顾南弦啊,你变成这样是我的原因吗?” 此时的白莲居然萌生起几分愧疚,若没有她的出现,那顾南弦就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此时,门外 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白莲将掉在地上的簪子捡起来插回发间,莲步轻移朝门口走去。 “少爷,少爷,您可在里头?” 门外传来小厮急切的叫喊声,他大力拍打着门框,此人正是平远侯派来的小厮。 白莲将房门打开,不咸不淡看着面前之人。 “你是?” “白莲姑娘,我家少爷他是不是在您这里?侯爷让小人请少爷回府,林家人找到府里了。” 小厮急得是一头汗水,他一边回答白莲的话,一边用余光朝里头看。 想要看看里头有没有顾南弦的身影。 “南弦哥哥他还未醒。” 白莲咬咬唇,手指慢慢捏在一起,林家人去平远侯府赵 找麻烦了,这个时候平远侯让顾南弦回去定然不是什么好事,左右是要顾南弦给林家一个交代罢了。 想到这,眼底闪过一抹纠结。 “还未醒?这……”小厮听到这话好似被噎了一下,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可真是世风日下啊! 哪怕他没见到顾南弦,也想象得出来顾南弦昨晚有多“操劳”。 “白莲姑娘,方便我进去叫下少爷吗?府里的情况刻不容缓。” 小厮看了看衣着整齐的白莲,开口询问,也不知道里头有没有什么不能看的东西,若是有,那他还是不进去了。 “你进来吧,南弦昨夜被君灼华打伤了,如今还昏迷不醒。” 知道小厮误会了自己和顾南弦的关系,白莲赶紧开口解释。 “什么,少爷被君小姐打伤了?” 小厮一听顾南弦被君灼华打伤了,几大步走进房间,看清楚顾南弦的惨样后 ,他愣了一下,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伤倒不要紧,是皮外伤,最主要的心病,昨晚南弦都被君小姐气吐血了。” 这话自然不是夸张,夏蓁蓁和君灼华走后,顾南弦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次,她便将君灼华做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没想到顾南弦听后呕了一口血便又昏迷了,至今还未醒过来。 “气吐血了?这,这君小姐也太过分了。” 小厮义愤填膺开口,能将顾南弦气得吐血,可想而知君灼华是有多过分。 “这该如何是好?府里实在是等不了了。” 小厮也急得一头汗水,若是顾南弦晚回去一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少爷,少爷,您快醒醒,府里出事了。” 看着那红肿成猪头的人脸,小厮差点便要笑出声了。 得亏他及时意识到床榻上躺着的人是他的主子,他不能笑,这才将嘴角的笑憋了回去。 “少爷,少爷。”小厮越来越急,声音也越来越大。 白莲在一旁无语看天,哪怕昨晚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但她还是想不明白,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明明昨晚还是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可是那林天非要对她指指点点,羞辱她。 顾南弦受不了这个气给她出头,却不小心失手误杀了林如烟。 想到昨晚的一切,她脑瓜子现在都还疼,她都不知道是该怪顾南弦还是该怪自己。 不过昨晚之事于她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似,最起码她保住了自己的清白,最起码她清清白白的身子还在。 昨晚君灼华也在,有君灼华在,顾南弦就不可能拍下她,她最 终只会落到其他人手里。 比起那些素不相识之人,她还是更乐意将身子交给顾南弦。 在顾南弦杀死林如烟之前她一直都是这个想法。 毕竟顾南弦是她认识的人里头家世背景最高的,眼下的她能攀上顾南弦也是一件好事。 但发生林如烟的事情后,她便不这样想了,杀了林家唯一嫡女,顾南弦不一定还是平远侯府继承人,平远侯也不见得还能信任他。 顾南弦已经是一枚废棋了,她干嘛要将所有希望放在顾南弦身上。 “嗯?怎么了?干嘛吵吵嚷嚷的?”顾南弦扯了扯嘴角,发觉脸蛋疼得厉害,昨晚之事立马浮现在脑海里,本就不好看的脸色越发不好看。 “少爷,林家人去府里了,您赶紧回府吧。” 小厮赶紧上前一步,轻手轻脚将悠悠转醒的顾南弦扶起来。 “什么,林家人去府里了?这么说父亲母亲也知道林如烟的事情了?” 顾南弦的心一下跌到谷底,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眼下这个局面。 “是,侯爷夫人都知道了,夫人听闻这个消息已经气昏过去了。” 小厮不着痕迹朝顾南弦瞥去一眼,哪怕顾南弦是他的主子,但他也想说句公道话。 有顾南弦这样的儿子,平远侯和侯夫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哪家的子嗣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专坑父亲,专坑家族。 诚然除了一个顾南弦还真就没其他人。 “母亲她气晕了?她身子可还好?” 顾南弦也是真的关心侯夫人,毕竟整个平远侯府最疼爱他的便是侯夫人,若是侯夫人有个万一,那他…… 第221章 挑衅 “夫人还未醒,少爷,咱们快些回去吧!” 小厮一脸着急,他自然知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绝不能耽误。 “走吧!”顾南弦沉默片刻,淡淡开口。 “莲儿,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待在房间,哪也不要去,若有人敢为难你,你直接报上我的名号。” 顾南弦掀开被子从床榻上走了下来,满眼担忧看着白莲,眼下这个情形他最担心的便是白莲。 虽然林如烟是他杀的不假,但难保林家人不会将仇记在白莲身上。 林家人想要对付白莲非常容易,如今的白莲就是一个青楼女子,无依无靠的,若是林家执意为难,后果很糟糕。 “啊?”白莲欲言又止,她满眼复杂朝顾南弦看过去,顾南弦还看不清眼下的局势吗? 从他杀了林如烟的那刻起,他就已经被平远侯放弃了。 一个家族弃子哪来资格护着她?别说是她了,就是他自己都护不住。 “莲儿,这玉佩是皇上赐给我的,象征着我的身份,你拿着,若是有人敢为难你,你便将这玉佩拿出来。” 顾南弦将腰间悬挂的玉佩取下递给白莲,他眼底是溺死人的柔情。 “这,玉佩还是你拿着吧,我不过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女子罢了,又怎会有人为难我?” 白莲自然不肯收,她知道顾南弦说得是实话,林家不会放过顾南弦那个罪魁祸首,同样也不会放过她。 她是该寻求庇护不假, 只是顾南弦庇护不了她。 “莲儿,让你拿着你便拿着,有这玉佩在,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你保重,我先走了。” 顾南弦强硬将玉佩塞到白莲手里,而后大步流星离开了。 白莲看着手中的玉佩满头黑线,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 君灼华也不能吗?白莲真心怀疑此话真伪,若是有了玉佩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那为何给她玉佩的顾南弦会被君灼华打成那样 ,这玉佩在君灼华面前毫无作用。 毕竟君灼华连顾南弦这个玉佩主人都不怕,又岂会怕一块小小玉佩。 也是这时候白莲才清楚认识到君灼华的底气,君灼华在北境的胡作非为和京城发生的桩桩件件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那时候她觉得在北境胡作非为,无法无天的君灼华已然够放肆了。 自然没想到来到京城后的君灼华会比在北境更加无法无天。 比起京城发生的一切,北境那些简直是小打小闹。 也是这段时日,让她才真正意识到君家的影响力,认识到君家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家族。 君家是东岳的权臣,位高权重的权,哪怕皇家都不能对君家做些什么。 想到这,白莲心底的酸涩更是止不住。 明明她也是君家子嗣,为何她和君灼华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修长白皙的手指死死捏住手中玉佩,眼中飞快闪过一抹情绪。 平远侯府大厅,大理寺卿稳坐在椅子上 ,他手中拿着一杯茶水,眼神冰冷朝对面平远侯看过去。 “侯爷还真是教子有方啊,居然教出这样一个好儿子来。” 大理寺卿阴阳怪气嘲讽着,若对面之人不是平远侯,他定然会将手中的热茶泼到他脸上。 “……” 平远侯嘴角动了动,一言不发,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毕竟大理寺卿说得是实话,而且林如烟的事情上也是顾南弦有错在先,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开口反驳。 若是开口反驳,说不定大理寺卿会更加生气,万一真要了顾南弦性命便不好了。 虽然顾南弦是个混账,但再怎么说也是他曾寄予厚望的嫡子,他也不想看到顾南弦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后院,床榻上躺着的侯夫人眼皮动了动,随后睁开那双满是精光的眼睛。 “夫人,您醒了?你身子如何了?奴婢去寻郎中来给夫人看看?” 叶奶娘上前一步,轻轻将侯夫人搀扶起来,满眼担忧。 “我无事?南弦可回来了?” 侯夫人摆摆手,颇有几分疲倦。 “夫人,少爷还未回来,林家人来府上吵闹半天了,幸好侯爷及时回来,不然这府里恐怕就要被拆了。” 叶奶娘一脸担忧,她担心平远侯府,也担心顾南弦。 “林家人上门挑衅?云裳不是在吗?有她一个大活人在,林家为何还能肆无忌惮挑衅?” 听说林家人都来府上挑衅了,侯夫人怒不可遏 ,将所有过错都怪在顾云裳身上,觉得就是顾云裳没用,不然一个区区林家为何能在平远侯府放肆。 “夫人,这件事大小姐她也处理不了,再者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去和一群外男接触,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啊!” 叶奶娘欲言又止,最后开始开了口。 “处理不了?这么大点事都处理不了还要她干什么?真是无用。” 侯夫人开口便是咒骂,咒骂顾云裳不中用,咒骂顾云裳没能守住平远侯府。 “夫人,大小姐她再怎么说也是您的亲生女儿,您如此对她是否过于苛责?” 叶奶娘轻叹一口气,哪怕她一个外人都觉得侯夫人太过分了。 顾云裳也是候夫人的亲生女儿,可侯夫人对顾云裳压根不像母亲对待女儿,反而有点像对待仇人。 “住嘴,你这是在教本夫人做事?你这是在为她鸣不平?”侯夫人拖着虚弱不堪的身子坐起来,恶狠狠瞪着叶奶娘。 她眼神冰冷,好似随时会扑上来咬人一口。 “夫人恕罪,是奴婢失言了。” 叶奶娘也察觉出自己的言语有些过,赶紧开口认错。 “替我梳妆,本夫人去会会这林家人。” 侯夫人冷哼一声,很快便做出决定。 “夫人,您身子还未康复,若不然还是再休息会,侯爷也回来了,外头的事交给侯爷便可。” 叶奶娘一脸不赞同,侯夫人的身子本就没好全,这时候应当卧床静 养。 “本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多什么嘴?” 对于叶奶娘三番五次的自作主张侯夫人的忍耐已然到了极点,若叶奶娘再开口阻拦,她一定会发怒。 “你跟在本夫人身边多年,不知道本夫人的性子吗?再有下次,你自行离府。” 侯夫人面色不善,好不容易才强忍住要发火的冲动。 “夫人,是奴婢不好,是奴婢的错,夫人不要生气。夫人,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对于侯夫人越发怪异的性子叶奶娘也很无奈,她也算是侯夫人的陪嫁丫环,一开始侯夫人重用之人并不是她,她在府上做着点打杂的活计。 后来侯夫人生下顾南弦,府上挑选奶娘时她正好选上,之后才得已在侯夫人面前露了脸。 那时候她便专门负责照顾顾南弦,也是因为这样,她对顾南弦才会恨铁不成钢,毕竟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 之前的侯夫人完全不是这性子,对顾云裳也没这么苛责,也不知是从何时起,侯夫人性情大变,对顾云裳越来越苛责,好像顾云裳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她跟了侯夫人多年,便是她都不清楚其中原由。 “还不快点,磨磨蹭蹭的干吗?要是耽误了本夫人的事情有你好看。” 侯夫人咋咋呼呼开口,在顾南弦的事情上她一向如此。 一盏茶后,侯夫人风风火火来到大厅,见到一地的狼藉后,她的怒火很明显又上升了一个台面。 第222章 顾南弦回来了 “这是你们做得?这是我平远侯府,你林家是不是活腻了?” 侯夫人这些年被京城那群贵妇捧得太高,早就眼高于顶,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若不然此前她又怎会觉得君灼华配不上顾南弦,君灼华是什么样的人物,那可是北境的小公主,是君将军唯一的嫡女,这样的人便是当太子妃都绰绰有余。 区区一个顾南弦又怎么配得上君灼华,好些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只有侯夫人这个脑子拎不清的才会看不起君家,看不起君灼华。 “活腻了?侯夫人,你是不是脑子不清醒?”大理寺卿嗤之以鼻,他最讨厌的便是侯夫人这样的无知妇人,没有脑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想来顾南弦变成如今这样可都有赖于你的教诲啊!” 大理寺卿眼底满是嘲讽,见侯夫人这般模样,他似乎有些理解为何顾南弦会变成那副鬼样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侯夫人虽听不太懂大理寺卿的意思,但也知道大理寺卿说得不是什么好话,恶狠狠瞪着大理寺卿。 “你来做什么,赶紧回去歇着,别来捣乱了。”见到侯夫人来了,平远侯一阵头疼。 他上前几步拉住侯夫人,一脸无奈。 “被人欺负到府上了我如何坐得住?” 侯夫人冷哼一声,最初得知顾南弦杀了林如烟时她是震惊的不假,不然也不会昏了过去。 她自昏迷中醒来想明白了一件事,如今的顾贵妃是皇帝最宠爱的宠妃,她平远侯府又是世家大族,难不成还 会怕一个小小林家。 不过就是个林如烟罢了,死了便死了,也起不了什么风浪。 谁让林如烟一天到晚纠缠顾南弦,有这样一个下场完全就是活该。 很显然侯夫人并没意识到顾南弦做错了事情,她觉得林如烟就是死有余辜。 “你一个妇道人家出来做什么,赶紧回去。” 平远侯觉得脑瓜疼得厉害,他不知如何开口同侯夫人讲解其中利害关系,只能愣在原地。 再者眼下这个局面也不适合讲那些。 “母亲,您身子不好,我送您回去歇着吧!” 顾云裳也赶紧迎了过来,她搀扶起侯夫人,想要将侯夫人扶走。 她知道侯夫人是何脾气秉性,也知道侯夫人此时来定然会坏事,所以便想将侯夫人带走。 如今的局面已然够糟了,千万不能让侯夫人插一手,不然才是真的不堪设想。 “滚开,不要碰我,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要你何用?” 侯夫人抬手重重拍打在顾云裳手背上,顾云裳白嫩的手背红肿大片。 似乎觉得还不满足,又伸手将顾云裳推出去,不让顾云裳接近她。 哪怕是在大理寺卿和林天这些外人面前,她也没给顾云裳留面子。 “母亲,您……” 顾云裳嘴角动了动,这是她第一次觉得难以启齿。 之前的事她可以不在意,可以当做没看到,可今日…… 今日她真的做不到,侯夫人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如此下她面子,她真的做不到心无芥蒂。 “够了,你又在胡闹什么 ,赶紧给我滚回房间去,云裳,无事吧?” 平远侯府加大声音朝侯夫人吼了一句,他一直都知道侯夫人不太喜欢顾云裳,也同侯夫人说过好几次,无奈侯夫人听不进去,他便没再劝过。 只是会明里暗里多给顾云裳几分偏爱,毕竟顾云裳没母亲的偏爱,那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要多偏爱几分。 哪怕和侯夫人夫妻多年,就是他都搞不懂侯夫人在想些什么,明明顾云裳也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为什么对待顾云裳就像对待仇人一样,他是真的不理解。 “父亲,我无事。” 顾云裳摇摇头,一脸坚强,好似刚才侯夫人的举动没给她带来任何影响,只有她自己知道胸口处那颗心早就已伤痕累累了。 大理寺卿冷着脸将这一幕闹剧看完,他皱着眉头正想说点什么,就见林天上前一步,打断几人对话。 “别磨磨蹭蹭的,若是要丢人现眼就去外面,想必外头那些人也想见识一下侯夫人是何面目?” 林天的语气称不上好,满是阴阳怪气。 对于眼前这幕闹剧他自然不想看,他来平远侯府是想为林如烟讨回一个公道的,又不是来看他们内讧的。 墙角处,夏蓁蓁瞪大眸子看向大厅,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她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灼华,侯夫人为何要那样对待顾小姐啊?之前的局面别说是顾小姐了,就是平远侯在都不一定能阻止?” 夏蓁蓁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抬眸朝君灼华看过去,她已然将君灼华当成 百科全书了,有什么不会的都会询问君灼华。 在她心中君灼华非常厉害,就没有君灼华不知道的。 她自然一有什么事情,一有什么问题就问君灼华。 “你不知道吗?顾云裳自小便不受侯夫人待见,侯夫人最疼爱的是顾南弦和顾想容。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君灼华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毕竟她又不是能掐会算,可以算出来侯夫人这般做的原因。 “啊?原来还有这一遭,我居然全然不知。” 夏蓁蓁语气蔫蔫开口,她没想到君灼华会知道这么多,对比起君灼华,她真的无用极了。 明明生长在京城,明明在京城待了这么久,可到头连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真是有些悲哀呢? 想到这,夏蓁蓁的情绪一下子便低落下去。 “蓁蓁?” 君灼华自然察觉到夏蓁蓁的情绪变化,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见大厅那边传来一阵喧闹。 “少爷回来了。” 响亮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朝声音来源处看去,包括君灼华和夏蓁蓁。 君灼华摸摸下巴,好家伙,总算是来了,若是顾南弦还不来,那这出好戏可就看不成了。 索性顾南弦没让她失望,赶了回来。 人群里接连传来几人倒吸凉气的声音,片刻过后,一身狼狈的顾南弦走到大厅外,看清楚里头的情形后,他脖子缩了缩,正打算开口说点什么,就看到一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扑向他。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见 顾南弦被林天按到在地,林天拎起拳头,一拳又一拳打在顾南弦红肿的脸蛋上。 见到顾南弦进来时林天也被顾南弦的狼狈震惊到了,他昨晚抱着林如烟离开时顾南弦可什么事都没有,怎么一夜不见就变成这样了? 他也没多想,左右和他没什么关系。 侯夫人还没从顾南弦的狼狈中回过神来,就见林天按着顾南弦打,正打算冲上去阻止。 平远侯自然看清楚她的动作,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侯夫人,他担心侯夫人会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来。 “侯爷,你干什么?你拉着我做甚,你没看到南弦被人欺负吗?” 侯夫人见不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受一点伤害,见林天朝顾南弦打了好几拳,候夫人的眼眶都红了。 大理寺卿并未说话,只是淡淡看着林天对顾南弦拳打脚踢。 “顾南弦,你这个畜牲,你还如烟命来。” 林天握紧拳头重重朝顾南弦脸颊处打了一拳,顾南弦头一歪,吐出一口鲜血,伴随着鲜血吐出来的还有一颗牙齿。 顾南弦的牙齿竟被林天打掉了。 哪怕顾南弦狼狈不堪,林天依旧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顾南弦自知理亏,没有还手,也没抬手遮挡,硬生生挨了这些打。 “林天,你这个畜牲,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是不是想将南弦活活打死?” 侯夫人声嘶力竭大声叫喊着,若她没被平远侯拦住,早就冲出去和林天拼命了。 “畜牲?最大的畜牲不是顾南弦吗?” 大理寺卿眉头一皱,轻蔑一笑。 第223章 假惺惺的贱人 “如烟之事本官不会善罢甘休,平远侯,你还是快些想想该如何给本官一个交代。” 哪怕平远侯府是四大家族之一,哪怕顾家是林家得罪不起的,但为了给林如烟报仇,大理寺卿也顾及不了这么多。 顾贵妃是皇帝最宠爱的贵妃,连带着平远侯府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尤其是之前顾南弦和君灼华还有婚约。 只要这婚约成了,那东岳第一大家族的位置非平远侯府莫属,平远侯府能走到任何一个家族都无法企及的位置。 只是顾南弦太过愚蠢,为了一个身份卑微的奴婢,居然放弃婚约,放弃唯一能和君家搭上关系的机会,有这样一个人在,平远侯府压根不足为惧。 之前其他世家大族之所以忌惮平远侯府,顾贵妃独占圣宠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便是和君家的婚约。 如今婚约没了,平远侯府彻底和君家闹翻了,他们自然乐得看热闹。 “大理寺卿,这事的确是南弦不对,你想如何处置?” 平远侯轻叹一口气,这些日子发生的桩桩件件打得他措手不及,此前他未想过亲手培养出来的嫡子会是这一副德行。 被林天按在地上拳打脚踢的顾南弦身子一僵,缓缓闭起眼睛。 回府前他便猜测过所有结局,唯独这个结局没预料过。 本以为平远侯府继承人的身份能让平远侯保全他,不曾想平远侯压根不顾他的死活 。 他被放弃了,被平远侯放弃了,被平远侯府放弃了,如今的他就是一颗废棋。 眼眶酸涩得厉害,他想开口问问平远侯,这究竟是为何?为何轻而易举便放弃他? 他不是平远侯唯一的嫡子吗?他不是平远侯府的继承人吗? 怎么就这样被放弃了,轻而易举就被放弃了。 关于这点顾南弦就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他一直以为平远侯只有他一个嫡子,不管他做什么平远侯都不会放弃他,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做出这些事情。 他单方面要和君灼华退婚时,平远侯曾用侯府爵位威胁他,他也没放在心上。 他当时的确被吓到了,但不久后也就反应了过来。 平远侯就他一个嫡子,这侯府不留给他,难不成还留给一个庶子让人笑话。 他觉得平远侯就是在开玩笑,就是在吓唬他,定然不会真那样做。 因为嫡子的身份他一直有恃无恐,觉得平远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他,才会生出这许多事端来。 也没想到平远侯会因为林如烟的事情便放弃他。 其实顾南弦想错了,平远侯早在他和君灼华解除婚约时便动过这个念头。 哪怕平远侯再疼爱顾南弦,但和家族利益比起来,那点疼爱压根算不了什么。 身为家族嫡子,便要给家族带来利益,像顾南弦这般为家族蒙羞的还真就没几个。 那时的平远侯只是动 过这个念头,心底多少还有些纠结,之后发生的桩桩件件让他迅速做下决定,他已决定放弃顾南弦。 “侯爷,你说什么呢?那可是你唯一的嫡子啊,什么叫他想如何处置?难不成他想杀了南弦你也眼睁睁看着吗?不许将南弦交到他手里,不许,我不允许。” 侯夫人声嘶力竭开口,对平远侯拳打脚踢,哪怕她已被平远侯牢牢抓住,如今这般激动,还是抓伤了平远侯。 “你这个疯妇到底想干什么,再无理取闹信不信本侯休了你?” 平远侯本就在气头上,如今侯夫人又这般无理取闹,他的怒火早就达到一个顶峰,开口便要休侯夫人。 他对顾南弦和侯夫人已然忍无可忍,他不打算忍顾南弦了,至于侯夫人就要看她之后的造化了。 “休了我?你要休了我?你放弃你唯一的嫡子,如今又要休了我?怎么,你莫不是打算休妻另娶,再生一个嫡子?” 侯夫人不可置信朝平远侯看过去,她身子轻轻颤抖,好似随时会摔倒。 这就是她嫁了二十多年的夫君啊,当初的事她可以将责任都推到那个贱女人头上,可如今呢?如今她能将错推到哪去? “够了,你给我住嘴。”平远侯实在是烦得厉害,抬起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一耳光让所有人震惊到了,被打得惨不忍睹的顾南弦都睁开眼睛愤怒瞪着平远侯。 “母亲,母亲……” 他喃喃出声,这一刻,他恨透了所有人,恨林家,恨平远侯,更恨的却是君灼华。 若不是君灼华非要将白莲卖到怡红院,又怎发生之后的事。 若是君灼华知道顾南弦是这般想的,一定会无语。 她是将白莲卖到青楼不假,又不是她逼迫顾南弦去杀林如烟的,这一切都是顾南弦的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诚然有些人的脑回路就是格外清奇,顾南弦显然也是这般,他将所有的过错推在君灼华身上,对君灼华的恨意上升了一个台面。 “父亲。” 顾云裳眨眨那双迷茫的眼睛,快步走到侯夫人面前,拦住平远侯。 哪怕她一直在现场看着情况,哪怕她不曾离开片刻,她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 事态严重,发展成如今乱套的局面。 “父亲,母亲只是太过担心大哥才会口不择言,还请父亲不要怪罪母亲,我先扶母亲下去歇息了。” 顾云裳的视线在所有人身上扫视了一圈,当看到顾南弦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她时,她心下一痛,顾南弦这是责怪她没救他吗? 可是她也无能为力,压根救不了了。 正是因为救不了,方才才会安安静静站在后面。 如侯夫人那般大吵大闹压根解决不了问题,不止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林家人看了笑话。 她自幼知书识礼,懂规矩,识大 体,自然知晓眼下不开口说话才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顾南弦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顾云裳赶忙移开视线,她不敢去看顾南弦怨毒的眼神。 “滚开,我用不着你可怜,你这个假惺惺的贱人给我滚。” 哪怕顾云裳是一片好心,哪怕顾云裳真心实意为侯夫人着想,侯夫人也听不进去。 她用尽力气狠狠朝顾云裳一推,顾云裳直接被侯夫人推到在地。 “母,母亲,您……”顾云裳什么话都说不出,侯夫人恶毒的话语一遍又一遍在她脑海回放。 假惺惺的贱人?贱人? 她的亲生母亲用这般污秽不堪的话来形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顾云裳眼眶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争先恐后流了出来。 豆大的泪珠一颗颗低落在手背,低落在地。 手心处疼得厉害,最疼的还是心口。 “你这个疯妇,你疯了不成?云裳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为何这般对她?” 平远侯差点又要甩侯夫人一个耳光了,哪有当母亲的会这样对待亲生女儿。 如果不是知道顾云裳就是侯夫人的亲生女儿,恐怕他都会怀疑二人并非母女,而是仇人。 “亲生女儿?这个贱人她不……” 侯夫人笑出声,亲生女儿,好一个亲生女儿啊,她笑着开口,差点便将所有事情都抖露出来。 话说到一半,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抬起手捂住嘴。 第224章 任你处置 “云裳,无事吧?”平远侯将摔倒在地的顾云裳扶起来,满眼疼爱。 “我无事。”顾云裳摇摇头,嘴角露出一抹苍白的笑。 她定定看着侯夫人,想知晓侯夫人未说完之话是什么? 她不是什么,不是侯夫人的亲生女儿吗? “母亲,您刚刚想说什么?我不是什么?不是您的什么?” 顾云裳颤颤巍巍朝侯夫人走去,二人之间只有几步距离,她却怎么也走不过去。 “滚开,我不想看到你。”侯夫人厌恶扭过头,不想再看她一眼。 “来人,夫人突发癔症,神志不清,拉下去好好看管。” 平远侯是真的生气了,此时的他也顾不上深究侯夫人话中的深意,顺手叫过两个下人将侯夫人带下去。 “侯爷,侯爷,南弦是您的嫡子,您不能置他于不顾啊!” 侯夫人被两个下人直接拖走了,她挥舞着手脚想挣脱出束缚,无奈挣扎不了。 哪怕已看不见侯夫人的身影,但依旧可以听到她那鬼哭狼嚎的声音。 “侯夫人是疯了吗?她怎么能那样说顾小姐?” 夏蓁蓁手指紧紧攥在一起,有这么一刻她都觉得顾云裳比她还要惨。 虽然夏家那些人对她不好,但她的母亲却将所有温暖都给了她。 顾云裳虽然有父有母,但这母亲有和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蓁蓁,你说侯夫人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君灼华摸摸下巴,眼底闪过深思,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吗? 她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个,可若顾云裳不是侯夫人 的亲生女儿,那她为何会养在平远侯府,为何会是平远侯府的大小姐? 关于这点君灼华是真的想不明白,看来顾云裳身上也有秘密呢? “不知道,说不定是侯夫人看到顾南弦被人那样对待,脑子糊涂了胡说八道。灼华,我们走吧,我不想看热闹了,这热闹没看成,反倒看出一肚子火气来。” 夏蓁蓁捏了捏君灼华的柔荑,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好吧,那就走吧!”见夏蓁蓁想要离开,君灼华也没多说什么,她笑意盈盈朝大厅看了一眼,好戏正式开始了。 闹吧,闹吧,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能让龙椅上那位气急败坏。 她搂住夏蓁蓁腰肢飞身跃起。 “父亲,我去看看母亲。” 顾云裳的心七上八下的,见侯夫人没了身影,她心情沉闷复杂。 她对侯夫人未说完的话感动好奇,想知道侯夫人为何这般对她? “你先回房清洗一下吧,你母亲那边暂时不要过去了,她情绪不好,恐怕会伤到你。” 平远侯轻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开口,而后将视线落在大理寺卿身上。 平白无故让人在家中看了笑话,真是丢脸。 “大理寺卿,让你见笑了,令爱之事是平远侯府的错,犬子便交给你了,任你处置。” 平远侯咬咬牙,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这已然是最好的结果,用一个顾南弦化解林家顾家的矛盾。 若顾南弦还是之前的顾南弦,他定然不会这般,定然会用尽所有人脉将顾南弦保住。 只是如今的顾 南弦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他寄予厚望的顾南弦了,一颗废棋罢了,既然废了,被舍弃也理所应当。 “既然侯爷都这样说了,那顾南弦本官便带走了。” 大理寺卿冷哼一声,他要的就是平远侯这句话,为了这句话他等了这么久,还看了一出闹剧也是够了。 “林天,带上顾南弦回府。” 大理寺卿甩甩衣袖离开了,林天用眼神示意身后的人拎着顾南弦。 “父亲,您,您这是不要我了吗?” 这时候的顾南弦是真的慌了,他以为哪怕平远侯放弃了他,他也不会有什么事。 万万没想到平远侯会将他交给大理寺卿,交给林家。 如今林家已对他恨之入骨,哪怕还没去便已预测到之后的结局。 “这祸事是你自己闯下的,你自然该一力承担,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毁了婚约,为了一个女人毁了仕途还毁了自己,你还真是深情啊!本侯倒要看看你死了那个妓子会不会为你伤心。” 平远侯一脸恨铁不成钢,但凡顾南弦争气一点,他也不会这样对待顾南弦。 “你之前打算同君灼华退婚时我便说过,若你退了君家的婚约,便是自动放弃爵位,看来在爵位和情爱之间你选择了情爱,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便不要后悔。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没有后悔的机会。” 平远侯背过身子不忍再看,毕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又如何忍心。 只能说一步错,步步错,一但行差踏错一步,那便满盘皆输。 顾南弦在岔路口选错 了,之后自然是一条路走到黑,没有回头的机会。 “父亲,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你不要将怒火撒在莲儿身上,她也不是什么妓子,是我最爱的人。” 见平远侯羞辱白莲,顾南弦是真的坐不住了,他唯一不悔的便是认识白莲。 “还真是一个情种啊,本少爷到想看看你对那个青楼妓子有多痴情。” 听顾南弦开口闭口都在维护白莲,林天真的生气了,若不是白莲那个贱人,若不是顾南弦,林如烟又怎么可能死。 白莲抢走了林如烟最爱的顾南弦,顾南弦亲手杀死了林如烟,这两人是害死林如烟的罪魁祸首,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抬起脚重重踹在顾南弦小腹上,嘴角的笑有些阴冷。 “说起来本少爷倒有些好奇那白莲究竟是何滋味,才勾得你神魂颠倒。” 林天朝顾南弦凑了过去,轻舔嘴唇,说出的话却让顾南弦抓狂。 “林天,你想做什么?有什么冲我来,别动白莲,不准动她。” 顾南弦双目赤红,恶狠狠瞪着林天,好似一只发怒的豹子。 “呵,看你这模样我还真就想动动她,看看她究竟有何魅力?顾南弦,你莫不是忘了,你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去管那个白莲作何?” 林天冷笑一声,还真是个痴情种子啊,那为何对他妹妹就如此残忍。 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看着顾南弦笑得意味深长。 他对白莲本就没什么兴趣,非说有的话便是恨之入骨,看顾南弦这般在乎白莲,他想到一个折磨顾南弦的 办法。 林天瞥了他一眼,而后大步流星走了。 顾南弦像条死狗一样被人拎着跟在林天身后。 皇宫,祥福宫。 “母后,您可算是回京了,儿臣都想您了。” 看着满头白发,依旧雍容华贵的太皇太后,长公主泣不成声。 见到太皇太后的那一刻,她眼眶的泪水止不住往外流,似是要将这些年受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知道太皇太后回京了,她便火急火燎进宫,就是想看看太皇太后这些年过得如何。 “都多大人了,怎么还哭鼻子?” 太皇太后慈爱看着长公主,长公主虽不是她所出,但她对长公主也是视如己出,毕竟长公主的生母对她有救命之恩。 “母后,儿臣要同驸马和离了。” 抬手擦擦眼泪,长公主红着眼眶朝太皇太后看过去,当年这婚事是她亲自求到太皇太后这的。 “和离?你决定好了?这驸马可是你自己选定的,若是决定好了想和离便和离吧!你是皇家公主,便是和离了也不会有人说你半句。” 太皇太后慈爱摸摸长公主乌黑的秀发,数年不见,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在她印象中,长公主还是那个爱穿红衣,肆意洒脱的泼辣样子。 同面前这个面容憔悴,毫无生机的女子压根不一样。 “母后,儿臣早就想好了,纠缠这么多年本就是错的,及时止损也是好的。” 长公主点点头,这是她冥思苦想多日做下的决定,她绝不后悔,他们之间迟早要做一个了断的,早点晚点也没什么区别。 第225章 岭南王妃 “既已想好,便去做吧!” 对于长公主的决定太皇太后自然不会说什么,长公主自小便是个有主见之人,也不用她操心什么事。 “和离?若是和离了外头那些流言蜚语你恐承受不住?”皇后默默开口,眼底闪过一抹担忧。 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艰难,更别提一个和离过的女子,哪怕身为长公主,哪怕身为皇家的金枝玉叶,也免不了要受一些流言所困。 “无妨,我既已决定和离,自然会一力承担所有后果,再者我是皇家人,他们有胆子嚼皇家人的舌根吗?” 长公主不咸不淡开口,就算有流言蜚语又怎么样,她和楚填闹了这么多年,让京城人看了这么多年笑话,她的面子里子早就丢完了,她又怎会在意有没有人说闲话。 “好了,哀家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太皇太后摆摆手无奈开口,都一大把年纪了,她是真的不想再插手这些小辈之事。 反正长公主也不是什么孩子了,做事情也有分寸,也就不用她操心了。 “儿臣告退。” 长公主抬眸朝太皇太后看去,见太皇太后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倦,她盈盈一拜,转身离开了。 皇后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她一脸纠结,正在犹豫要不要开口。 “皇后?你还有事?” 太皇太后不解看过来,皇后向来是有什么便说什么的,这番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 “太皇太后,有一事臣妾也不知该不该说……” 皇后一脸纠结,她本想开口告诉太皇太后,但又担心是空欢喜一场,毕竟当年那个孩子没生下来。 “说吧,哀家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模样。” 太皇太后眼底闪过一抹兴致,她想知道究竟是何事情才会让皇后如此纠结。 “太皇太后,还请您屏退左右,此事事关重大,臣妾只能同您一人讲。” 皇后朝殿内的宫女太监看去,这人多口杂的,她也不敢乱说,若是惹出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你们都退下吧!”见皇后这般谨慎,太皇太后也意识到她要说什么大事情,坐直身子,将身边人都打发下去。 “奴婢,奴才告退!” 容雪目送着殿内的宫女太监离开,所有人都出去后,她也转身准备退下。 “容嬷嬷,你留下!”皇后见容雪想要离开,开口叫住她。 “皇后娘娘,奴婢还是去外面盯着吧,这宫中人多口杂的,不知道混进多少人的眼线进来,虽不知皇后娘娘想同太皇太后讲什么,但奴婢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奴婢出去看着安心点。” 容雪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们这刚会宫,宫中定然有不少人的眼线,尤其是上头那位。 虽不知皇后想说什么,但从皇后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也看得出是件大事。 交给别人看守她实在不放心,只有自己亲自盯着 才安心。 “皇后,罢了,让她去吧,容雪的担忧不无道理,这宫里什么蛇虫鼠蚁都有,难保不会混进几个别有用心之人。” 对于容雪的担忧太皇太后还是非常认同的。 “太皇太后,是臣妾考虑不周。” 皇后这时才反应过来,这后宫早就不是太皇太后的天下了,太皇太后刚回来,定然有不少人盯着太皇太后。 得亏是容雪心思缜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容雪走后,皇后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太皇太后,臣妾前几日见到了君家那个小丫头,她很像,很像一个人……” 不能说是像,应该算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君灼华额间没有那栩栩如生的血莲,她都会以为是那人回来了。 “你也觉得像?哀家方才进宫的时候远远见过一面,哀家也觉得像极了,你说世间怎会有这么像的人,本以为是哀家老眼昏花看岔了,没想到竟是真的。” 太皇太后老泪纵横,颤颤巍巍开口,此时她全身上下都是脆弱颓废。 “太皇太后,臣妾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什么,君小姐同皇嫂足足有八.九分相似,只是她今年一月刚及笄,这年纪也不太对。” 皇后捏住太皇太后颤抖的手,放低声音开口。 “可世间怎会有两个毫无关系又生得一般无二之人?对了,皇帝见到那君家小丫头是何反应,以哀家对他的了解,他定然 起了杀心。” 太皇太后首先想到皇帝,若皇帝看到君灼华那副样子会作何反应,定然是惊慌失措。 “皇上那日失态良久,起没起杀心臣妾也看不出来。” 皇后细细回想那日皇帝的反应,惊慌失措,失态良久是有的,至于其他的她真没看不出。 皇帝隐藏得太深了,哪怕她嫁给皇帝多年,也才将他的性子琢磨出个三四分来。 “不过太皇太后也不用担心,那小丫头可是君家人,皇上是忌惮君家不假,但也不会再这个时候对君家出手,目前为止,君小姐还是安全的。” 皇后仔细思索了一下眼下局面,皇帝对君家恨之入骨不假,动不了君家也不假,现在君家和君灼华都是安全的,至于之后便不得而知了。 “皇后,你说哀家能不能想办法保住君家,若是洵儿还在,他定然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洵儿和君磊那小子情同手足,哀却连他的手足兄弟都护不住,哀家真是无用。” 太皇太后麻木眨了眨眼珠子,若早知是这样一个下场,她当年就不会这般轻易让皇帝做稳皇位。 “哀家那时怎么没想到皇帝是如此狼子野心,他整日跟在洵儿身后叫皇兄,遇到哀家也会甜甜叫上一声母后,怎么就伪装得这般好?” 太皇太后眼神复杂,想到过去之事她便懊悔不已,若是她当初再细心一点,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太皇太后,这番话以后别说了,当心隔墙有耳,如今的皇宫已不是当年的皇宫了,现如今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眼皮底下,咱们需得谨慎才是。” 皇后警惕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 “哀家知道,罢了,你也回去吧,呆久了皇帝不会高兴的。” 太皇太后无奈叹口气,随即开口。 “太皇太后,臣妾才不管他,他不高兴便不高兴,同臣妾有什么关系?” 皇后眼底闪过一抹嫌弃,她是真的看不上皇帝,若不是当年她被人算计出了意外,她怎会嫁给那时还不是皇帝的落魄皇子。 “太皇太后,臣妾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皇后想到近日听说的消息,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打听人?谁?” 太皇太后一脸狐疑,这还是第一次从皇后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之前的皇后对谁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没想到还会有主动打听别人事情的一天。 “臣妾想打听岭南王妃。”皇后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紧张什么。 “岭南王妃?哀家当年也只见过她两三面,对她也不甚熟悉,怎么了?” 太皇太后朝皇后看过去,她知道皇后不会无缘无故打听一个人,定然是事出有因。 “臣妾想知道岭南王妃的事情,想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皇后强压下心底的不安,柔声开口。 第226章 幸运? “岭南王妃性子良善,天真烂漫,她当年和岭南王大婚后一同来见过哀家,哀家记得她模样生得很端正,但言行举止完全像个不懂事的小姑娘。那时哀家还同岭南王打趣,说他这位王妃不适合皇家。” 太皇太后仔细思索着,她对岭南王妃还是有一点印象的,毕竟她入宫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女子。 “结果你猜岭南王怎么回答,岭南王说王妃是他认定之人,不用适合皇家,只要适合他一人便可,还真是个痴情种子。” 太皇太后感叹一句,都说皇家无情,可皇家也是有情的。 “当时哀家同他讲,他王爷的身份就注定不合适,那样天真烂漫之人也不适合后宅,没有手段,没有心机,早晚会被后宅的阴险手段害死。” 太皇太后当年的确这般说过,她是女子,自然了解女子间的阴毒手段。 “哀家当时不过是感概了一句,后来岭南王的回答也让哀家意外,岭南王说他一生只会有王妃一个女人,后院不会再有其她女子,后来他便上奏带着王妃一起回岭南去了,一晃也过去这么多年了。” 太皇太后眼底闪过一丝怀念,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她的洵儿走了多年,岭南王也走了多年,只留下岭南王妃和岭南王世子孤儿寡母。 “太皇太后,岭南王他的确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同先帝一样,岭南王妃和皇嫂真是幸运,能得到皇家人的专情。” 皇后眼底闪过一抹艳 羡,她羡慕宸元太后可以得到先帝独一无二的偏爱,可以得到他的心。 “幸运吗?皇后,你真觉得她二人是幸运的?在情爱上或许是幸运的,可她二人夫君都早早去了,不同的是一人坚强活了下来,另一人红颜薄命罢了。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于她们而言皇家的专一并不是什么好事。” 皇家容不下这样纯粹的感情。 “太皇太后,可她们二人都曾拥有过刻骨铭心的情爱啊!” 皇后满眼复杂,她是真的羡慕。 “皇后,你知道的,皇家容不下小情小爱,她二人是拥有过刻骨铭心的情爱,可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一人去了,一人半死不活苟活下来,那情爱于她们而言是美好的回忆,也会是最痛苦的折磨。” 太皇太后眼神冰冷,淡淡开口。 “你如今已是皇后,有天下女子最羡慕的身份,除却没有皇帝的宠爱,你什么都有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太皇太后出声警告皇后,她知道皇后将情爱看得比较重要,但皇家容不下的就是情爱。 况且皇后的情爱还不是对皇帝,这更是忌讳。 “皇后,太子已经大了,你也该为他筹谋一二了,哀家知道你不喜欢皇帝,甚至是厌恶皇帝,但如今你是皇后,在有些事情上你得低头才是。” 帝后不合的消息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皇帝和皇后不合多年,皇后不会往皇帝跟前凑,皇帝自然也不想看到皇后。 唯一能见到二人相敬如宾的场面便是每年宫宴,除却宫宴, 二人和陌生人差不多。 “太皇太后,臣妾真的做不到,当初若不是为了稳固地位,臣妾连他的孩子都不想生下。给不爱之人生儿育女是件痛苦之事,我看见他,便想到洵哥哥……” 皇后红了眼眶,泪眼婆娑开口。 “皇后,这么多年了,你该放下了,你还有大好的日子,不要沉迷往事,洵儿他只是拿你当妹妹,若不然他当初也不会抛下被下药的你独自离开。” 太皇太后紧闭双眸,声音有些颤抖,当初的事都说不清是谁的错了。 若他们没有发生那一遭,皇后如今又怎会被困皇宫。 “是啊,他毫不犹豫丢下我,这么多年来臣妾一直在想,若当初勇敢一点,走出一步抱住他会不会有不同结果。这终究只是痴心妄想,他心中只有皇嫂,看不到旁人,也看不到臣妾,若臣妾当时真那样做了,保不准会自取其辱。” 这明明是十八.九年前发生的事了,如今提起来就好似发生在昨日。 “终究是哀家对不住你,若哀家当时小心谨慎一点,你也不会被人下药,更不会……” 太皇太后一脸愧疚,这是她唯一对不起皇后之事。 “太皇太后,不怪您,本就不是您的原因……” 皇后抬起手擦干脸上泪痕,当初的事不怪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后一点关系都没有。 “太皇太后,天色不早了,臣妾便先告退了。” “你去吧,对了,告诉太子和大公主一声,别来见哀家,他们便是来了哀家也不会见,今日本该连 你都不见的。” 太皇太后叹息一声,不见他们也是为他们好。 “臣妾晓得了,会叮嘱他们的,至于臣妾这太皇太后不用担心。” 皇后点点头盈盈一拜离开了。 见皇后离开,容雪赶紧走了进来,一进来便看到太皇太后满脸的泪水,赶紧迎了过来。 “太皇太后,怎么又哭了,是否又想到过去那些伤心事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多想无益。” 拿起一块帕子替太皇太后擦拭着眼角泪水,放低声音安抚。 “哀家知晓的,明日不用请君家那小丫头进宫了,如今哀家刚回宫,若是冒然请她,恐怕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 太皇太后沉思片刻,随即开口。 反正她如今已在京城,想见君灼华有的是机会,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好,奴婢知晓。” 御书房,皇帝看着面前哭成泪人的顾贵妃,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皇上,皇后娘娘真是太过分了,居然想禁臣妾的足,不让臣妾见皇上,她简直是其心可诛。” 顾贵妃哭哭啼啼,白净的脸蛋上不施粉黛,看起来更是弱不禁风。 “好了,爱妃,朕一定会重重惩罚皇后的,你快别哭了,朕心都被你哭碎了。” 皇帝耐着性子安抚顾贵妃,任谁看到这一幕都要说一句还真是宠爱有加。 宠自然是有的,至于爱么便不得而知了。 “皇上,太皇太后回宫了,臣妾要不要去拜见一二?” 顾贵妃擦干眼泪,柔柔靠在皇帝怀里,她的小手在皇帝胸 前画着圈圈。 “不必去了,太皇太后喜静,整个皇宫她也只会见皇后一人,你就是去了太皇太后也不会见你。” 皇帝悠悠开口,眼神阴鸷,顾贵妃一直低着头,她自然没看到皇帝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 “这样会不会不好,万一前朝那些大臣说臣妾不知礼数该如何是好?” 顾贵妃嘟嘟红唇,眨了眨小鹿般灵动的大眼睛。 “不必管他们,朕的爱妃不用顾及任何人的脸色,只是平远侯府那边你还得多加约束,别让他们再闯祸了。” 皇帝的大手紧紧搂住顾贵妃柳腰,眼神复杂。 “惹祸?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顾贵妃一头雾水,她真不知道皇帝在说什么。 “南弦他出事了……”皇帝早早就接到消息了,担心顾贵妃身子受不住便没让人通知顾贵妃,但这事顾贵妃早晚都会知道,他便打算亲自同顾贵妃讲。 “南弦出事了?皇上,南弦出什么事了?” 顾贵妃的手指紧紧捏住皇帝胸前的衣衫,看得出来,她对这件事情很在意。 “他昨夜在怡红院杀了林如烟?” “杀了林如烟?他怎么会去怡红院?又怎会杀人?” 顾贵妃瞪大眼睛,身子一软瘫在皇帝怀里。 “君灼华的那个侍女白莲便是卖在怡红院,昨夜是她登台的第一晚,南弦便是为她而去,杀林如烟也是因为她。” 皇帝压低声音,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温和一些,好让顾贵妃没这么容易被吓到,毕竟顾贵妃身子不好,受不得一点大刺激。 第227章 白莲求见太子殿下 “白莲?怎么又是她?她毁了南弦和君灼华的婚事,如今又将南弦害成这样,真是过分,皇上,此人一定不能轻易放过。” 顾贵妃脸色惨白,颤抖出声,这一刻她真的后悔了,若是早早将白莲解决了,如何能生出这许多事情来。 若是没有白莲,那顾南弦和君灼华的婚事还在,若是没有白莲,顾南弦也不会失手杀了林如烟。 “这样的祸水朕又怎会轻易放过,爱妃放心,朕一定给你出了这口气。” 皇帝手指紧紧捏在一起,他满脸阴狠,满眼阴鸷。 他倒想见识下这个白莲究竟有什么手段,居然勾得顾南弦为情乱智,居然勾得顾南弦毁了自己。 “皇上,您一定要杀了那个贱人,那贱人毁了南弦,您一定要给南弦报仇才是。” 顾贵妃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满眼怨恨,该死的贱人,她要白莲死。 顾贵妃胸口不断起伏着,她差点便要气昏过去了。 “爱妃不必忧心,一切有朕在,朕会给你处理好一切。”皇帝拍拍顾贵妃的手以示安抚。 “你先回宫去吧,朕这还有折子需要处理,南弦之事不必担忧,有朕在。” 皇帝宽大的手指轻按在太阳穴,满脸无奈。 “皇上,臣妾便先下去了,您注意身体,晚些时候臣妾再来看您。” 见皇帝有事情要忙,顾贵妃也不再纠缠,盈盈一拜转身离开了。 她走后皇帝抬起手在空中晃了晃,一个黑衣暗卫出现在皇帝面前。 “皇上,有何吩咐?” “去,将白莲这个女人处理了?” 虽然皇帝也好奇白莲有何手段,但他并不会因为好奇就给自己留下隐患。 “属下遵旨。” 暗卫明显有些诧异,他没想到皇帝居然会让自己去杀一个女子,但毕竟皇帝是他的主子,他不敢违背。 顾南弦被大理寺卿带走的消息一下子便在京城传开了,不少人嘁嘘。 之前的顾南弦是何等意气风发,那可是京城里身份顶尖的公子哥,怎么就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了,还真是世事无常。 自然也有不少人等着看顾南弦笑话,毕竟之前的他们都被顾南弦压了一头,如今那个高高在上的顾南弦跌落尘埃,可不就是件令人兴奋之事。 怡红院,白莲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的手指死死捏在一起,以此来平复自己慌乱的心情。 顾南弦被林家人带走了,这便说明平远侯府已经彻底放弃顾南弦了,她从顾南弦身上得不到任何好处了。 如今她可以做的便是另选一个靠山,在京城里可以庇护她,又不畏惧君家的还真就没有,难不成她命该如此? 不,不可能,她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她又怎么能轻易放弃。 她还没打败君灼华,还没告诉世人她并不比君灼华差,她怎么甘心如此?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红唇死死咬住自己红唇,脑海里不断思索着对策。 她该怎么办?如今这个时候该怎么办? 对了,南宫亦凌,之前君灼华同她提过南宫亦凌,还说她手里的解药是南宫 亦凌给的。 之前她一直觉得奇怪,她和南宫亦凌素不相识,这位太子殿下又怎么可能同她有关系。 那时的她并未仔细想过这些,只觉得君灼华在胡言乱语,如今想来君灼华手中应该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她一直好奇那个给她送药的神秘人究竟是何身份,如今看来那人多半就是南宫亦凌了。 南宫亦凌这么做究竟为什么?为何要纵容她毁了顾南弦和君灼华的婚约? 既然南宫亦凌已经帮了她一次,那为什么不会帮她第二次呢? 想到这,白莲眼眸亮了不少,她深吸一口气,很快做下决定。 这已经是她唯一的机会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放弃,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不能放弃。 她要抓住一切可以向上爬的机会。 白莲梳洗一二,轻手轻脚从房间走出去,因为出了林如烟之事,如今的怡红院安静极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动向,她一路无阻出了怡红院。 半个时辰后,东宫。 白莲被东宫的侍卫拦了下来,侍卫们一脸无语看着她。 “诸位大哥,还请通报一声,小女有急事求见太子殿下。” 白莲盈盈一拜,落落大方开口。 侍卫不知道眼前女子就是这些时日传得沸沸扬扬的白莲,见她落落大方,气势不凡,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家闺秀。 周围侍卫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毕竟这样的事情早就发生过许多次,基本每天都会发生,他们也没丝毫诧异。 “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殿下他不 见客,您还是早些回去吧,若是被其他人看到,恐会对您的名声有影响。” 侍卫一脸愧疚开口,这已然是东宫不成明的规矩。 南宫亦凌是东宫太子,翩翩君子,温润如玉,是无数大家闺秀的梦中情郎。 因为东岳对男女大防不是很看重,之前也有不少女子来东宫对南宫亦凌表明心意,无一例外都被南宫亦凌拒绝了。 本也没什么,南宫亦凌那时也未限制她们登府,只是后来发生过另外一桩事。 宁国侯家一个庶女对南宫亦凌情根深种,对南宫亦凌表白被拒,不甘心之下,以死相逼让南宫亦凌娶她。 南宫亦凌自然不可能娶她,宁国侯那个不受宠的庶女就那样死了,不止死了,还沦为众人笑话。 这件事情发生后,南宫亦凌被皇帝狠狠训斥了一番,明里暗里说他肆意勾搭大家闺秀,又不肯给一个名分。 因为这事,南宫亦凌还被禁足三月,最后还是宁国侯开口为南宫亦凌求情。 说他家中那个庶女患有癔症,她的死和南宫亦凌没任何关系,哪怕有了宁国侯的保证,南宫亦凌还是被好生训斥一番。 这件事情发生后,南宫亦凌对外放出消息,日后不管哪家大家闺秀上门一概不见。 白莲才刚回京不久,自然不知道这桩事。 上次君灼华之所以可以自由出入东宫,完全是她不按套路出牌,她压根没从正门走,侍卫们又怎会发现她。 “就说白莲求见,太子殿下一定会见我的,还请诸位通报一二 。” 白莲神色一怔,轻柔开口。 如今南宫亦凌是她唯一的希望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轻易放弃。 如果不能攀附上南宫亦凌,那她便是死路一条。 为了活下去,为了打败君灼华,她也一定要攀附上南宫亦凌。 “白莲?就是最近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白莲?” 侍卫刚才还一脸和颜悦色,听到白莲的名头后瞬间变了脸色,眼底闪过一抹鄙夷。 “是,的确是我。” 白莲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不耐,早晚有一日她会让所有瞧不起她的人付出代价。 “你来这做什么,你一个青楼女子有什么资格见太子殿下,殿下可不是你这般卑贱之人想见就能见的。” 周围侍卫朝她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眼中是轻视和看不起。 对于白莲,他们没多少好感,对于白莲这般不知廉耻之人他们是唾弃的。 若没有白莲,顾南弦又岂会落得这般下场,若没有白莲,那顾南弦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 “是啊,走吧,太子殿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那些身份高贵的大家闺秀殿下都不见,又怎么会见你一个身份低贱的妓子,走吧,别自取其辱了。” “真是好笑,她什么身份居然还想见太子殿下,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廉耻之人?” “可不就是,看她那言行举止还以为是哪家大家闺秀,没成想居然是一个青楼妓子,这样的人居然有脸肖想太子殿下,真是不知所谓。” “没有任何自知之明!” “……” 第228章 求太子殿下庇护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传到白莲耳中,她纤细的手指捏了又捏,她想不明白,为何这些人这般看不起她,她又没做错什么,她只想拿回属于她的一切罢了,这又有什么错,明明她什么错都没有,明明一切都是君灼华的错,为何要怪在她的头上。 “请你们通报一声,若殿下不愿意见我,我自然会走。” 白莲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烦闷的心情,她柔声开口,好似刚才那些人的羞辱压根不存在。 “呵,你还真想自取其辱,太子殿下可是金尊玉贵般的人,又怎会见你?赶紧离开吧!” “通报太子殿下一声,小女有事情要见他。” 白莲淡淡开口,她已然决定了,见不到南宫亦凌她绝不离开。 “那你就等着吧!我去禀报殿下一声,不过殿下他不一定会见你。” 一个侍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忍开口。 虽然知道白莲做的那些事情,虽然知道白莲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就是于心不忍。 “多谢!” 白莲淡淡颔首,微微道谢。 片刻过后,书房。 “殿下,门外有个自称白莲的姑娘要见您。” “白莲?她见孤做甚?”南宫亦凌拿折子的手一顿,显然也想不明白白莲为何要见她。 “让她进来吧!”沉默半天,久到侍卫以为南宫亦凌不会回答时,南宫亦凌突然开口了。 “属下知晓了。” 侍卫愣了一愣,他显然没想到会 从南宫亦凌口中听到这样一句话,他本以为白莲那样卑贱的女子定然不可能和南宫亦凌扯上关系,但看眼下的局面似乎不是这样。 南宫亦凌认识白莲,貌似还有什么瓜葛。 一盏茶后,白莲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书房,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请吧,殿下在里头等你。” 白莲站在门口犹豫良久,迟迟没有进去。 她对南宫亦凌有一点印象,之前她和顾南弦之事东窗事发后,二人一同被君灼华抓回将军府,是南宫亦凌上门解救顾南弦的。 南宫亦凌去的时候,她正被君灼华打得狼狈不堪,而南宫亦凌好似一个谪仙一样不咸不淡站在那里,这便是她对南宫亦凌唯一的印象。 暗暗给自己打了下气,她轻轻敲响房门,房间内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进来。” 白莲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白衣男子端正在书桌前,白衣胜雪,眉眼温润,如玉君子,真真是好看极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上次白莲没来得及打量南宫亦凌,如今倒是有了机会,她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白莲跪在地上恭敬行礼。 “你找孤有事?”南宫亦凌眼皮子都没翻一下,不咸不淡开口。 “殿下,之前的解药是您送的吗?君灼华她都已经告诉我了,那就是您的手笔,敢问您为何要帮我?” 白 莲是真的不理解,她想不明白南宫亦凌为何要帮助她。 “是孤送的,孤同南弦交好这么多年,怎会眼睁睁看着他丧命。” 南宫亦凌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白莲进来后他从未拿正眼看过白莲分毫。 毕竟在他眼中白莲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又怎么可能会得到他的目光,之所以答应见白莲,无非是想看看白莲想做什么罢了。 能将顾南弦迷成这个样子,也足以证明白莲不是什么善茬。 “殿下为何不用您的名义教解药送过去,若是用您的名义送过去,平远侯府上上下下定然会对您感恩戴德。” 白莲是真怀疑南宫亦凌有别的企图,哪会有这么好的人,平白将这个机会送到她手里。 “孤不想让他们知道解药是孤的,不想让他们欠孤人情。” “君灼华去秦南郡也是殿下一手促成的,您是故意将她支出京城给我机会的,这到底是为什么?” 白莲很快想清楚来龙去脉,既然南宫亦凌手中有解药,那便说明君灼华去不去秦南郡顾南弦都不会死,南宫亦凌之所以要将君灼华支出秦南郡定然有他自己的用意。 “用意,孤想让他二人退婚,想让君小姐当孤的太子妃,顾南弦配不上君小姐。” 南宫亦凌没有丝毫隐瞒说了出来,反正这件事君灼华早就知道了,他就算将这件事告诉白莲也不会有什么后果。 毕竟白莲是促成顾南弦和君灼华 退婚的关键人物,她有权力知道这件事。 白莲脚步一顿,差点没反应过来,她听到什么?顾南弦想让君灼华当太子妃? 这,这怎么可能?白莲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太子妃?君灼华那样粗鲁无知之人怎么配当太子妃?简直是不配的? 因为她有一个好的家世便可当太子妃吗?因为她是君家嫡女便可当太子妃吗? “太子妃?殿下这般做可是因为她君家嫡女的身份吗?” 白莲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她是真的不理解,好半天才压住心底的嫉恨。 之前君灼华和顾南弦有了婚约便让她嫉妒得半死,如今南宫亦凌居然想让君灼华当太子妃,她更是妒忌得发疯。 “君家嫡女的身份?身份于她而言只是加成罢了,就算没有君家嫡女的身份,凭君小姐的本事也当得起孤的太子妃。” 今日的南宫亦凌话格外多,他每说出一句白莲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于君灼华而言,这身份是君灼华最不值一提的。 或许有些人忌惮君灼华是因为她君家嫡女的身份,但无法排除她本身的能力。 有些人哪怕没有高贵的家世,其本身能力也无法让人忽视。 “凭她的本事?可是她有什么本事呢?” 南宫亦凌这番话真的将白莲惊吓到了,原来在南宫亦凌眼中君灼华除了上好的家世外还有其他本事,她一直以为君灼华除了上 好的家世和那一副绝世容貌并无本事,没想到是她想错了。 “没本事?你跟在君灼华身边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君灼华有何本事,还真是无用?若是没事便离开吧,孤不想再见到你,下次别来了,孤不想其他人误会。” 南宫亦凌下着逐客令,很显然他并不想和白莲有什么瓜葛。 和白莲这样的人扯上关系没什么好下场,顾南弦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太子殿下,我此次前来有一事相求,如今我孤苦无依,想求殿下庇护一二。” 白莲抬眼眸泪眼婆娑开口,如今她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南宫亦凌身上,若南宫亦凌不救她,那她…… “庇护?你求错人了,孤可不是顾南弦,也不是什么为情乱智之人,你的算盘打错了。” 南宫亦凌冷笑一声,真是可笑,他看上去像那种没脑子之人?他不是。 “殿下,您不是想娶君灼华当太子妃吗?小女可以帮助殿下获得君灼华的芳心,只愿殿下保我一命。” 为了可以活下去白莲也是豁出去了,帮助南宫亦凌获取君灼华芳心之事都可以提出来。 “帮助孤得到君灼华的芳心?你确定有你这样的本事?” 南宫亦凌眼底满是嘲讽,若白莲真有本事又怎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这也是他第一次抬眸细细打量白莲。 面前的女子恭敬跪在地上,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整个人看起来瘦弱极了。 第229章 诚意 “太子殿下,小女有没有本事也得试了才知道,若是殿下不信,那就没办法了。君灼华是什么样的人没人比我更清楚,我知道君灼华是何性情,也知道君灼华喜欢什么,这些殿下你知道吗?” 白莲仰起头朝南宫亦凌看过去,眼底满是希冀。 她必须要抓住这唯一的机会,若是抓住不了,那她只有死路一条了。 “君灼华桀骜不驯,也不是什么普通女子,若用一般手段去对付定然没任何用处。关于这点,太子殿下比任何人都清楚。殿下,若没有小女的帮助,您和君灼华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关系。” 白莲语气满是笃定,这也不是她胡言乱语,本就是事实。 君灼华那样的人一般男子还真就驾驭不了。 “你哪来这么大自信,你莫不是以为你跟了君灼华多年就对她了如指掌吧?” 南宫亦凌冷笑一声,真是可笑,若白莲当真了解君灼华,那便不会背叛君灼华。 “太子殿下,您说笑了,小女跟了君灼华这么多年,不说是了解她十分,但四五分还是有的。您应该看得出来,她和一般大家闺秀压根不一样。” 哪怕是白莲也不得不承认,君灼华和京城这些娇养的人间富贵花完全不一样。 君灼华是经历过风霜雨雪长出来的野花,和这些娇花压根不一样。 她肆意,她张扬,她和京城格格不入,她充满生气,这样的人很容易便能抓住所有人的眼 球。 如君灼华这样的女子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像南宫亦凌这样被约束大半生的人自然会被吸引。 “既然你了解君灼华,那为何还要背叛她?你难道不知道背叛她是何下场吗?还是觉得有顾南弦的庇护你便可以为所欲为?若真是这般,你便是太太真了。” 南宫亦凌面色微冷,不咸不淡看了过去。 白莲跪坐在地上,手脚并用朝前爬了几步,看清楚南宫亦凌在折子上写下的批注后,她眼底露出一抹了然的笑。 原来是这样啊,她本以为的好心人居然是南宫亦凌,原来从这么早开始南宫亦凌就开始算计他了。 “殿下,小女为何背叛君灼华您不知道吗?这不是您千方百计想要的结果吗?小女的身世不是殿下您告知的吗?若不是殿下您,恐怕小女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说起来殿下倒是对小女的事情非常上心啊!若不是知道殿下喜欢君灼华,小女都会误会殿下是喜欢小女呢?” 白莲浅浅笑着,世人都说太子殿下温润如玉,举世无双,她并不这样认为。 她倒是觉得南宫亦凌阴晴不定,工于心计,也不知道君灼华和这样的人对上是输还是赢? 两个同样工于心计之人对上谁输谁赢还真就说不定。 “太子殿下,君灼华应当不知道这一切吧,她本就不喜欢皇家人,若是知道您背地里做了这么多,她还会当您的太子妃吗?” 白莲 似笑非笑反问,一条毒蛇喜欢上一匹恶狼,还真是有意思呢? 也不知是毒蛇先将恶狼吞了,还是恶狼先将毒蛇咬死。 “你这是在威胁孤?你什么身份居然敢威胁孤,是不是活腻了?” 南宫亦凌将手中的折子重重放下,似笑非笑盯着白莲,还真是好大胆子,居然敢威胁他,这还是第二次有人敢威胁他,第一人自然是君灼华。 “你真以为孤拿你没办法?” 南宫亦凌一步步走近,他居高临下俯视着跪在眼前的娇弱女子,看得出来白莲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婢女,君灼华不同凡响,白莲也还算有几分本事,不愧是君灼华的奴婢。 “太子殿下,您是一国储君,要处置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自然可以。小女不敢威胁殿下,小女说得都是实话,小女有一点不明白,您为何非要喜欢君灼华呢?她究竟有什么好的啊?” 白莲抬眸朝眼前白衣男子看去,她是真的理解不了。 至于南宫亦凌之前说的对君灼华一见倾心,她才不会相信。 喜欢?这种奢侈的东西她不会相信,喜欢不过是我骗骗你,你骗骗我罢了,她又怎么会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殿下,小女柔柔弱弱,弱不禁风,相信殿下也不会对小女做些什么。您说是吧?” 白莲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含羞带怯朝南宫亦凌看过去。 她柔若无 骨的小手慢慢朝南宫亦凌伸去,修长的手指正要捏住眼前那一抹白,就被南宫亦凌狠狠甩开。 “白莲姑娘,孤可不是顾南弦那等蠢货,你这点小手段别使在孤眼前,孤看不上。” 南宫亦凌修长的手指擒住她小巧的下巴,冷冷开口。 “想要孤保全你也不是不行,要看看你有多大决心。” 南宫亦凌似笑非笑说道,虽然白莲不是什么好人,但若她有价值,他也不是不可以保全白莲。 “决心?殿下,有一事您定然不知道,君灼华她曾女扮男装上过战场,还在战场立过赫赫战功。这事除了北境人,再无一人知晓。” 这已然是君灼华最大的威胁,只要证实这件事的真伪,别说是君灼华了,就是君家都会被牵连。 “女扮男装上战场?这的确像她做得出之事。” 南宫亦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初时觉得不可思议,随即又觉得不算什么,毕竟放在君灼华身上什么都有可能。 “她还和江湖人有瓜葛,至于是谁小女还真就不知道。” 虽然白莲跟在君灼华身边多年,但她对君灼华的好多事情都不了解,也不是君灼华对她防备,而是君灼华体恤她身子不好,不想让她操劳这么多,好多事情都对白莲有所隐瞒。 “这不过就是些无关紧要之事罢了,你知道自然也有别人知道,白莲,孤看不到你半分诚意啊!” 南宫亦凌冷哼一声,真是可笑 ,不过就是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这又算什么诚心。 “殿下,小女还有话没有说呢,您别急,小女既然敢来,那就有把握让殿下满意。” 白莲自然知晓仅凭她说出的那些不足以让南宫亦凌满意,可她的底牌,不单单是这点。 “君灼华和先帝还有宸元太后似乎有什么瓜葛,小女曾远远听见几人在议论宸元太后,还问先帝有没有子嗣留下,您说君灼华这是想干什么!” 白莲紧紧盯着南宫亦凌,若有所指道。 君灼华的意图已然很明显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便是其心可诛,妄图颠覆皇朝。 不然为何要找寻先帝子嗣,若说君灼华没有其他意图她才不会相信。 “你这是肆意污蔑君小姐,世人皆知先帝膝下无一子一女,当年宸元太后腹中的那个孩子并未保住,众人皆知之事没道理君小姐不知,白莲,你还真是其心可诛啊!” 南宫亦凌的眼眸微微眯起,他似笑非笑盯着白莲,还以为能从白莲口中得到什么有用消息,没想到就这…… 很显然他对白莲的回答很不满。 “太子殿下,你说世人皆知,那为何君灼华不知道,她为何还要让人找寻先帝血脉,这不是其心可诛又是什么?若是先帝血脉当真没有死,那他才是正儿八经的嫡系一脉,是皇位真正的继承人。” 白莲柳眉一皱,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仔细思索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第230章 李代桃僵 “君将军和先帝情同手足,胜似亲兄弟,您说当年那个孩子会不会压根就没死?” 想到君将军和先帝情同手足,她便觉得当年之事可能会有什么隐情。 “白莲,你休要胡言乱语,若当初先帝真有血脉留下,父皇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南宫亦凌冷笑出声,他真觉得白莲是在痴人说笑。 皇帝是什么样的人没人比他更了解,若先帝真有血脉留下,定然早就死了,皇帝这般看中皇位,又怎会留下这个威胁。 “白莲,孤很难相信你的诚意,还是快些离开吧,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应得的,若不是你,顾南弦又怎会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南宫亦凌眼底满是鄙夷,对顾南弦他是恨铁不成钢,哪怕顾南弦站在南宫亦轩那边,他也不想看到顾南弦变成这样。 毕竟对人才他是非常爱惜的,就算不能为他所用,为朝廷所用也是好的。 只是顾南弦终究是烂泥扶不上墙,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的仕途毁了。 “殿下是觉得我害了顾南弦?这真是可笑?我让他毁了同君灼华的婚约吗?我让他杀了林如烟吗?不是,我什么都没做,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罢了,他自己做的事情为什么要算在我的头上?” 白莲捂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她不能控制顾南弦的思想,也不知道顾南弦会做出什么选择,这一切都是顾南弦亲自选的,同她又有什么关系? 这些男子真是虚伪,明明是他们自己的错,可到头来 却将所有错算在她头上,都是些伪君子。 “太子殿下,只要您今日保我一命,日后我的命就是您的了。您也知道我的手段,我定然会给殿下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白莲对于自己的手段非常有信心,只要她好好谋划算计,任何人都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的视线落在面前暴怒的南宫亦凌身上,哪怕拿下南宫亦凌也不在话下。 “你的手段?你有什么手段?勾搭男子的手段?”南宫亦凌冷嘲热讽道,手段?白莲有手段是不可否认的,不然顾南弦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只是她的手段多少让人不齿。 “太子殿下,小女是有勾搭男子的手段不假,但不可否认小女的手段有效,想得到一个人的心便要靠手段,殿下莫不是以为您对君灼华表明心意她便会接受您吧?” 白莲眼底闪过一抹嗤笑,君灼华那样自负又高傲之人怎么可能会接受南宫亦凌,南宫亦凌的身份便注定他们之间不会有结果。 南宫亦凌是皇家人,皇家对君家忌惮不已,在这个时候南宫亦凌公然对君灼华表明心意,别说是君灼华,便是其他人都会觉得南宫亦凌心思不纯。 “太子殿下,您表明心意这个时机不对。” 白莲嘴角缓缓勾起,不咸不淡朝南宫亦凌看去。 不得不说南宫亦凌也是个很好的良人,比起顾南弦,自然是南宫亦凌更胜一筹。 南宫亦凌比顾南弦更优秀,在南宫亦凌面前没人会选择顾南弦。 “时机不对?”南宫亦凌剑眉一皱,他以为只要说出自己的心意便可,没想到这里头还有其他名头。 “是,殿下,只要您保下小女,小女保证您可以获得君灼华的芳心。” 白莲似笑非笑,若是南宫亦凌愿意保她一命,她也不是不可以帮助他成功娶到君灼华。 这一切便看南宫亦凌的了,只要南宫亦凌想,一切都有可能。 “你真有这样的本事?”不可否认,南宫亦凌心动了,他是真的想娶君灼华为妻,只是君灼华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若是白莲真有这样的本事,他不是不可以饶她一命。 “太子殿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的手段可以用在男子身上,自然也可以用在女子身上,就看您是否愿意相信小女了,小女不会让您失望就是。” 白莲目光灼灼盯着南宫亦凌,眼神清澈,看起来倒像一个善良单纯的好姑娘。 只有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心机深沉,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 “既然你如此有自信,那孤便给你一个机会,若是让孤失望了,你会知道后果的。” 南宫亦凌阴恻恻笑起来,他不介意给白莲一个机会,但若是白莲让他失望了,他会亲自送她下地狱。 “多谢殿下,殿下,如今小女也是殿下的人了,殿下应当不会让小女死在别人手上吧?” 想到那几个对她虎视眈眈之人便一阵无语。 不管是平远侯顾家,亦或是林家,最 该找的人不是顾南弦吗?为何会找到她身上? 关于这点白莲是真的理解不了,明明不是她的错,可所有人都将错推在她身上,也是够了。 “如今应当有好几波人想杀你。” 南宫亦凌思索一下如今的局面,淡淡开口。 “好几波?不是只有林家和平远侯府吗?为何还会有其他人?莫不是君灼华?” 白莲愣了愣,为何还会有其他人,她什么时候又得罪其他人了? 至于其他人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君灼华,除了君灼华不做他想。 “顾贵妃可是父皇最宠爱的女人,顾南弦也是父皇最看重的小辈,你毁了顾南弦,你觉得父皇和顾贵妃能放过你?” 南宫亦凌冷冷一笑,这白莲惹事情的程度和君灼华也是不相上下的,不愧跟了君灼华多年。 “皇上也要杀我?” 白莲倒吸一口凉气,她本以为那个是君灼华,没想到居然是皇帝。 “你以为是君灼华?还真是愚蠢,君灼华虽然嚣张跋扈,但她不屑做这样的事。” 君灼华虽然肆意张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但她从不会在背后使阴谋诡计,她只会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堂堂正正动手。 这便是君灼华,让人又惊又惧的君灼华。 “太子殿下,您应当可以保住小女的吧?”白莲若有思索,之前她还有些把握,可知道皇帝也想她死时,什么把握都没了。 她也不敢确定南宫亦凌能不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保住她。 “办法自 然是有的,你不能再用白莲这个身份出现了。” 南宫亦凌若有思索,想要保住白莲自然有办法,最为稳妥的办法自然是李代桃僵。 “多谢殿下仁慈,愿意留小女一命。” 白莲知晓南宫亦凌是何意思,愣了愣也就同意了。 大理寺,顾南弦被大理寺卿带走后便直接关押在大牢中,此时的顾南弦正被严刑拷打。 “顾南弦,你认不认错,你是不是故意杀了如烟给那个低贱的妓子出气?” 顾南弦被人绑在刑架上,林天拿着鞭子狠狠甩了一鞭。 “林如烟的确是我所杀,不是故意,而是失手错杀,和白莲没关系,人是我杀的,有什么冲我来便是。” 顾南弦气弱犹虚,脸色惨白,只看那样子便知他已遭受许多非人折磨。 “你杀的?你以为你拦下所有罪责就可以保住那个妓子?我告诉你,痴心妄想,要她死的人很多,不单单只有林家,那个妓子必死无疑。” 林天捂着嘴扑哧一笑,还真是有意思啊,这顾南弦居然真是一个痴情种子,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真是愚蠢透顶。 平远侯有这样一个嫡子也是够了,想必平远侯如今也后悔生了这样一个儿子吧! 听完林天的话后,顾南弦沉默了片刻,眼眸微微动了动,似有一丝情绪飞快闪过。 他知道林天说得都是实话,哪怕林家放过白莲,平远侯府和皇家也不会放过白莲的。 他睫毛轻轻动了动,半天没开口说话。 第231章 走水了 “顾南弦,你不是京城最骄傲的青年才俊吗?你当日风光时可曾想过今日,想过今日的落魄?” 林天眼底满是嘲讽,真没想到顾南弦居然是这样一个痴情种。 看着顾南弦如今的落魄样子他只觉好笑,真是可笑极了,谁都没想到那个高高在上,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顾南弦居然有这样一幕。 之前的顾南弦是京城里最风光的公子哥,平远侯嫡子,皇帝最看重的小辈,真是好不风光,甚至连君灼华都不放在眼里,不然也不会在君灼华进京之日留宿青楼。 那不过就是给君灼华个下马威罢了,当时的顾南弦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落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林天抬起手一巴掌甩在顾南弦红肿的脸蛋上,虽然他没用多大力气,但对顾南弦而也是奇耻大辱。 往日的林天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如今居然敢打他耳光,真是过分。 除却君灼华外,还没人敢给他这样的羞辱,君灼华已然是个例外。 顾南弦的手指死死捏在一起,若不是此时他被林天绑住手脚,他定然会奋力反抗。 “滚,给我滚。” “滚?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滚,要不然你做个示范给我看看?” 林天将手里的鞭子朝顾南弦脸颊凑去,眼神阴狠,满是杀气。 “杀如烟的时候不是很硬气吗?护着那个妓子的时候不是很硬气吗?怎么?现在硬气不起来了?这就叫风水轮流转。顾南弦, 你被平远侯放弃了,就算你死在大理寺,也不会有人为你出头。” 林天一字一句开口,他用残酷的语言将顾南弦所有希望打破。 “你,你胡说,姑姑和皇上一定会救我的,你最好现在将我弄死,若是有朝一日我出去了,那就是你的死期。” 顾南弦声嘶力竭大声嘶吼着,他发誓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出去?你觉得你还有出去那天吗?别做梦了,你没机会出去了。来人,好好招待咱们这位顾公子,顾公子身娇肉贵,你们一定要小心伺候才是。” 林天将手中的鞭子扔给一个官差,冷笑着离开,只要杀了顾南弦,那如烟的仇也算是报了。 只是若顾南弦真死了,如烟会不会怪他?毕竟她临死前的遗愿便是不伤害顾南弦。 哪怕都要死了,林如烟想的还是顾南弦,想的还是顾南弦的安危。 “来人,随我去一趟怡红院,那个贱人也该死。” 该死的不单单顾南弦一人,白莲也该死,他要送白莲下去给林如烟赎罪。 林天招呼着后面的人同他一起去怡红院取白莲性命。 一柱香后,白莲被南宫亦凌的人送回怡红院,此时的她眼神淡漠,神色淡淡。 她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好半天才呼出一口气。 君灼华,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一定会的。 白莲面目狰狞,那张精致的小脸居然有几分扭曲,她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君灼华后悔 。 “公孙姑娘,我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白莲将首饰随意收拾一二,而后对着房间叫唤一句。 下一刻,一袭紫衣的公孙素出现在白莲面前,她面色不善盯着白莲,眼底有不解还有看不起。 “你能让殿下保你一命便说明你有手段,有手段是好事,若是敢将这手段放在殿下身上,我饶不了你。” 公孙素面色一冷,妩媚的桃花眼往上一勾,眼底闪过一抹杀气。 若白莲对南宫亦凌没什么其他心思还好,若白莲敢对南宫亦凌动其他心思,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公孙姑娘,你喜欢太子殿下啊?可是殿下他眼里只有君灼华一人,压根看不到你,你的一片痴心都要错付了。” 从公孙素只言片语中她便听出公孙素压抑不住的情愫,她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其实公孙姐姐你比起君灼华也不差,不过就是没有她那般显赫的家世罢了。若你当真喜欢殿下,我也可以祝你一臂之力,让你得偿所愿。” 白莲一步步朝公孙素靠过去,情爱是最好操控的,情爱也是最大的软肋。 “滚开,白莲,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若有什么话不小心传到殿下耳中,那你可就死路一条了。我的事也不需要你操心,殿下爱的是君小姐,同她的身份无关,哪怕她不是君家嫡女,殿下也会喜欢她。” 公孙素一把将白莲推开,对这种心怀不轨的女子她打心眼 里不喜欢,也不想同白莲有什么接触。 她喜欢南宫亦凌是她的事,是她的一厢情愿,南宫亦凌不喜欢她也没关系,她什么都不要。 “哈哈,同她的身份没关系?真是可笑?”白莲捂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可笑,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事情。 所谓情爱不过是权衡利弊罢了,南宫亦凌喜欢君灼华显赫的家世是一个原因,绝世容貌是另一个原因。 若白莲没有君家嫡女的身份,没有那绝世容貌,南宫亦凌还会喜欢上别具一格的她吗? 这真的不好说,男子本就看重相貌,若无才无貌,又无上好的家世,还真就没男子会喜欢。 “你笑什么?”公孙素不解开口,她不明白白莲在笑什么,她的话也没什么好笑的。 “自然是笑你太过愚蠢,你还是太天真了,有些事并不是你想得这般简单。” 公孙素:“……” 只觉得有些无语。 “别磨蹭了,咱们走吧。” 公孙素一把拉过白莲,打开房门顺手拉过一个女子,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掐上她的脖颈,她想要挣扎,却挣扎不了。 片刻过后,女子已没了呼吸,公孙素将女子推到在地,将房间里的烛火扔在在女子身上,拿出火折子丢上去,女子的尸身瞬间燃烧起来。 火折子遇上烛火一下子便燃烧起来,火焰扑面而来。 伸手从荷包里掏出一把粉末洒上去,火势越来越大,哪怕现如今拿水来浇灭 都灭不了。 她又拿着火折子将房间里的窗帘床幔都点着,见桌上还有两壶酒,她立马将酒泼上去,整个房间瞬间被火势笼罩。 “那房间怎么冒烟了?是不是走水了?” “我们过去看看?” 外头传来喧闹声,见着火势越来越大,公孙素拎起白莲的领子来到窗户边,并从腰间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白莲。 “这是什么?”白莲拿着小药瓶一头雾水,不解开口。 “涂抹与面部可易容,你莫不是想顶着这副尊容随我进东宫?” 公孙素白了白莲一眼,她真觉得白莲没脑子。 “易容?” 白莲惊呼出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易容术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怎么和她知道的不太一样? 她也没过多犹豫,倒出药瓶里粘稠的土黄色液体便往脸上抹。 脸颊上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将脸上的燥热一同掩去。 公孙素一把提起白莲,从窗口消失。 外头两人推门而入,入眼便是漫天的火势。 “来人啊,走水了,走水了!” “快来人啊!白莲姑娘房间走水了,白莲姑娘被困火海了。” 声音越来越大,也惊动不少人,老鸨急急忙忙走过来,看清楚里头一幕时差点便气晕过去。 “快救火,快救火!” 这一下,她是真的将白莲恨得牙痒痒,好一个扫把星,真是个扫把星啊! 因为白莲林如烟死了,因为白莲怡红院又起火,这不是扫把星又是什么。 第232章 你没骗我? 林天带着他的人匆匆而来,一来便看到里头闹哄哄的,他心下一惊,下意识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就看到一股股浓烟从二楼一个房间冒出来。 “这是怎么了?走水了吗?” 林天拉住一个慌忙逃跑的女子问道。 “白莲姑娘的房间走水了,白莲姑娘人还在里头呢!” “白莲的房间?快,快去救火,一定不能让她被火烧死。” 林天指挥着下头的人去救火,他自然不想救白莲,之所以让人救她,无非是不想让她死得那般痛快罢了。 白莲害死林如烟,他又怎会轻易放过白莲,不可能,他定要她生不如死。 “属下马上便去。” 几个侍卫从来往小厮手中接过水桶,而后朝二楼狂奔而去。 看着眼前的熊熊大火,他们几乎傻眼了,整个房间都被烧去三分之二,这如何救,他们压根救不了,只能保证其他房间不被牵连。 来来往往的人拿着一盆又一盆水往大火中浇,没丝毫用处。 半个时候后,林天骂骂咧咧道:“你们是不是废物?救个火都救不了?” 林天指着几个侍卫破口大骂,看着满屋的狼藉,他心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公子,属下无用。” “无用?无用!既然知道无用为何不有用点,里头那个贱人害死我妹妹,怎能这般轻易就让她死了。” 林天是真的无语,他差点便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公子 ,折磨她的尸身也是一样的,不如就将她尸身剁碎了扔出去喂狗吧?” 一个狗腿子谄媚给林天出着馊主意。 “剁碎拿出去喂狗?不错,这个办法可行,既然折磨不了她,那折磨折磨她的尸身也是可以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她拖下去处理了。” 林天抬起手指了指房间正中央那具烧得发焦的尸体,吩咐下面人赶紧去做。 “属下马上便去。”几个侍卫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半天才开口说话。 将军府,君灼华靠坐在亭子里,过往下人看到她这样也没多说什么,低下头纷纷离开了。 “灼华,你这是在做什么?赶紧将脚放下来,你是大家闺秀,这是在京城,好些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你。” 君子宸无奈叹息一口,君灼华虽是大家闺秀,可没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如今的君灼华很好,但终归会让人说闲话。 “大哥,你又在教训我了,你知道的,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我做不来。” 君灼华摆摆手,无奈说道,温柔文静的大家闺秀她做不来也不想做。 “大哥,我今日在街上见到太皇太后了,你说她是不是真的和皇上闹翻了?若是真的,那我们……” 君灼华的手指轻轻抚摸上下巴,若有所思。 “灼华,那是皇家人,我们不要插手,不管是皇上还是太皇太后都不是什么简单之人。” 君子宸无奈看君灼华一眼,他自然知道君灼华是何意思。 “我知道他们不简 单,我只想知道太皇太后和皇上究竟哪个更厉害一点。若是前些年,多半是太皇太后,毕竟她是跟着先祖一起打天下的女子,没有几分手段又怎会陪着先祖走到如今。只是这些年太皇太后一直远离朝廷,她的亲信早就被皇上除了,她对上皇上谁更有胜算还真就不好说。” 君灼华眼底闪过一抹担忧,太皇太后是先帝的母亲,先帝和君将军又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太皇太后应当是向着君家的。 “灼华,这些事情我们不该掺合进去,不管最后赢的是太皇太后亦或是皇上,对我们而言没什么区别。当初太皇太后是信任父亲不假,可如今过去这么多年了,难保太皇太后不会有其他心思。” 人心难测,这点君子宸看得比君灼华还要清楚。 “罢了,我寻个时机去会会太皇太后。” 君灼华摆摆手,不在意说道。 “灼华,别胡闹。” 君子宸满脸不赞同。 “胡闹?大哥,什么叫胡闹,我要见的不单单是太皇太后,还有皇后,我有事情想问她。” 胡闹吗?或许在君子宸眼中她的做法的确是胡闹,但她没有胡闹。 “上次宫宴发生之事你还记得吧?他们似乎将我当成了其他人?尤其是皇上,那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我现在都历历在目,我想知道他们把我当做了谁,亦或是我究竟像谁?” 这是君灼华目前为止最想知道的事情,想起皇帝皇后那怪异的眼神她心中便不安。 她这个人最 爱做的便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灼华,不要去。”君子宸拉住君灼华纤细的手腕,神情定定看着她,眼底是说不出的复杂。 “不要去?为何不要去?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君灼华凑近一步,不咸不淡看着君子宸,见他的视线有几分闪躲,她眉头蹙了蹙。 看来君子宸还真有事情瞒着她,若是其他事她定然不会追问,可这件事情同她有关,她如何能不追问。 “君子宸,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让我不要去,我为何要听你的,你总得告诉我一个缘由才是,我不可能平白无故听你的。我早就不是什么小孩子了,你让我不要去,总给告诉我个缘由。” 君灼华将君子宸夸大的手掌甩开,不解朝君子宸看去,她是真的不理解。 “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不想你掺合到皇家的事情罢了,皇家负责,掺合进去对你不好。” 君子宸背在身后的手指紧了又紧,好办天才开口说话。 “大哥,你说得都是实话?你确定你没骗我?” 君灼华满眼怀疑朝君子宸看过去,相信君子宸?怎么可能,她不会相信君子宸,她谁都不相信,只相信她自己。 哪怕君子宸是她的嫡亲哥哥又如何,她也不会相信他。 她和君子宸之间有点信任不假,但不多。 “自然没骗你,灼华,我可是你的嫡亲哥哥,怎么可能骗你。” 君子宸移开视线,莫名有些心虚,他低下头去看君灼华, 满心复杂。 灼华,别怪我,有些事情你不该知道,知道对你没好处,便让所有的秘密成为秘密吧! 你是我的妹妹,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大哥,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便勉为其难相信你一次,若是你敢骗我,我一定要你好看。” 君灼华凑近一步,一把抓住君子宸的衣领,意有所指开口。 “你可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可能骗你,好了,别想这么多了,说件好事给你高兴下,顾南弦被抓进大理寺了。” 君子宸仔细观察者君灼华的面容,将自己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他本以为能看到君灼华笑颜如花的脸蛋,不成想君灼华只是表情淡漠盯着他。 “灼华?你不高兴吗?顾南弦遭报应了,你……”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君灼华打断了。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林家去平远侯府找麻烦时我就在现场,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君灼华抬眸朝君子宸看过去,平远侯放弃顾南弦是最明智的选择。 虽然林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罪得起的。 顾南弦本就是一枚废棋,若平远侯真顾忌整个平远侯府,那他便不会为了一个顾南弦放弃整个平远侯府。 结果和她预料得也差不多,顾南弦被平远侯放弃了,被林家人带走了,他也会得到他应有的报应。 所以这人啊千万不能做坏事,一不小心就会阴沟里翻船,顾南弦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第233章 离经叛道 “你也在现场?你当时在平远侯府?灼华,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跑到平远侯府看热闹去了。” 君子宸嘴角一抽,他自然知道君灼华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 “大哥,我不过就是去看看顾南弦生无可恋的样子罢了,他让我在京城丢尽颜面,我怎么说也要回报上一二才是。” 君灼华不屑开口,她这人心高气傲,最痛恨有人落她面子,而顾南弦三番五次落了她的面子,她又怎会轻易放过他。 有人让她不痛快了,她便会不惜一切找机会报复回去。 这便是君灼华,睚眦必报。 “你啊,有什么要动手的和我说便是,干嘛要脏了自己的手。” 君子宸满脸无奈,他希望君灼华可以依赖他一点,遇到事情可以同他讲一讲,甚至是让他出手。 只是这终究是想象罢了,君灼华不是那样的人,她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在君灼华面前,君子宸总有一种挫败感,他觉得君灼华并不需要他,哪怕没有他,君灼华也能过得很好。 “大哥,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便可,没必要麻烦你。” 君灼华摇摇头,郁闷开口,哪怕君子宸是她的嫡亲哥哥,她也不太喜欢麻烦君子宸。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君子宸能帮她一时也帮不了她一辈子,她这辈子谁都靠不了,只能靠自己。 “灼华,你是女子,女子 身上不需要揽这么多担子,如你这般会很累的。” 君子宸真的无奈了,碰到这样一个顽固又认死理的妹妹真不是件好事。 “大哥,女子又如何?难不成女子就低人一等吗?我不这样认为。” 君灼华愣了愣,女子?是女子又如何,男子能做的事情她同样可以做到。 “大哥,好些人感慨若我不是女子便好了,那样的我可以走得更远。他们说得这些话你赞同吗?还是说你也这般认为?” 君灼华淡淡朝君子宸看过去,她多情潋滟的桃花眼对上君子宸那双如出一辙的眼眸。 “灼华,我如何想的你不是都知道吗?我之前的确懊悔过你是女儿身,若你不是女子,也不会受这么多约束,若你不是女子,早就立下赫赫战功了。” 君子宸无奈开口,曾经的他的确有过这个想法。 “之前懊悔过我是女子?那如今呢?” 君灼华上前一步,定定看着君子宸,似要将君子宸牢牢记在心中。 “哪怕你是女子又如何,我的灼华有能力有手段,女子的身份也不能限制你的能力,是男是女也没什么区别,只是有些路以女子之身走会更加艰难。” 君子宸柔柔朝君灼华望去,面前的女子肌肤胜雪,唇红齿白,眼底有股韧劲,身上有股子狠劲。 “大哥,我是女子又如何,女子也能有实力,也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只是 不赞同一个女子走这么远,他们觉得女子应该被困后宅,安心相夫教子,一辈子为夫君为子嗣活。” 君灼华眼底闪过一抹黯淡,想到那一个个被困在四方天地的女子她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悲哀。 有些女子甘愿被困,她们只想做依附别人而活的菟丝花,可有的人不想被困啊! 四四方方的高墙大院困住了女子的一辈子,困住了一颗向往自由的心,真是太残忍了。 “他们觉得我这样肆意妄为,无法无天便是离经叛道,不配当个大家闺秀,在那些人眼中所谓的大家闺秀不过就是个任人操控的傀儡罢了,没有自己的想法,没有自己的意愿,没有自己的喜怒哀乐,甚至连自己的人生都不能做主。大哥,你说为何世人对女子要这般苛刻?为何女子不能为自己而活?” 君灼华是真的想不明白,女子不单单只有温婉大方,还有泼辣热情,肆意张扬。 可京城的这些大家闺秀骨子里都是一样的,她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被人控制着,完全没自己的思想。 “生于大家族便是这样吗?”哪怕是一早就知道的事情,君灼华还是觉得悲哀。 “灼华,古往今来的女子都是这样的,她们生于大家族,一生都被家族束缚,身不由己,这不是她们可以选择的。” 君子宸自然知晓君灼华是何意思,他轻声开口。 “大哥, 你说我能不能凭我自己的努力改变这个世道,让世人对女子不要有这么多苛待,让女子也可随心所欲做自己的想做的事情?让她们不为别人,只为自己活?” 君灼华眼睛亮晶晶朝君子宸看过去,她很久之前便有过这个想法,未曾同人讲过,便是君将军都不知道她居然有如此大的志向。 “改变世道?灼华,你没发烧吧?”君子宸抬起大手在君灼华额头探了探,冰冰凉凉的,并未发烧。 “眼下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你想改变简直是难如登天。” 其实应当用痴心妄想来形容,但他还是顾及着君灼华,换了个比较委婉的词。 “罢了,你就当我在发烧吧。” 见君子宸不相信她,君灼华也没多说什么,君子宸不相信也是正常的,只要她自己相信便可。 此时的君子宸压根没想到若干年后君灼华真的将这个世道改变了,女子也能抛头露面,也能肆意为自己而活。 若是他仔细朝君灼华看,便会发现她眼底有两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一开始是小火苗,慢慢越烧越大。 “大哥,南宫予墨你可听说过?” 君灼华很快便岔开话题。 “岭南王世子?数年前有过一面之缘,那一年我路过岭南,正好见到岭南王世子给灾民施粥。” 君子宸仔细回想一番,淡淡开口,提起南宫予墨时眼底有一丝敬佩。 “大哥 ,你似乎挺敬佩他的?” “也不是敬佩,只是觉得他那样一个人不该被红尘俗世困住,灼华,你不知道,有些人生来便是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而南宫予墨恰恰就是这样的人。” 对南宫予墨,君子宸评价很高,虽然他对皇家也没什么好感,但南宫予墨同那些人不一样。 白衣胜雪,不染尘埃,淡漠似仙,说得便是他。 “高高在上?不染尘埃?不该沾染红尘事?大哥,他又不是神仙,为何不能沾染红尘事?我倒想看看他究竟是何般人物,才让你给出如此高的评价。” 君灼华嗤笑一声,南宫予墨也是皇家人,她不喜欢皇家人,先入为主对南宫予墨也没什么好印象。 也是之后亲眼见到南宫予墨她才明白,原来君子宸真没开玩笑,南宫予墨就是那样的人。 “灼华,南宫予墨不是什么普通人,你千万别去招惹他,我怕你不是他的对手。” 对于君灼华的惹事程度君子宸是有目共睹的,担心君灼华惹上南宫予墨,他特意开口提醒。 “我不是他的对手?那大哥你是吗?我被人欺负了你就不能替我找回场子吗?” 君灼华似笑非笑开口,君子宸越这般说她便越好奇。 她好久没碰到过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了,憋了这么久,手都痒了,听到君子宸说南宫予墨不是什么普通人,她又怎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第234章 额间血莲在动 “咳,我同他比起来自然是我要厉害上几分。” 君子宸伸出大手在君灼华毛茸茸的脑袋上摸了摸。 “既然大哥你如此自信,我也就放心了。” 君灼华眨眨眼俏皮开口。 “大哥,我有点事需处理一下,便先回房间了。”她转身正打算回房间,就察觉到手腕处传来一阵阵灼热,瞬间明白了什么。 不等她开口说些什么,额间长有血莲的地方也隐隐发热。 “灼华,你这额间血莲为何在动?” 君子宸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开口,他瞪大眼睛看着君灼华额间那朵妖艳异常的血莲,的确是在左右晃动。 “动?大哥,你是不是糊涂了,我这血莲怎么可能在动,定然是日头大你看错了。” 君灼华心下一惊,方才君子宸说她额间血莲动的时候她也察觉到了,明明没有风,可她额头却有一股微风拂过的感觉,这便是那血莲在动吗? 她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上额间血莲,好似在安抚。 “看错了吗?怎么可能?”君子宸狐疑开口,虽然他刚才说出的话有几分荒缪,但都是真的。 “定然是看错了,你现在再看看。” 君灼华把手指拿下,将头凑到君子宸面前,看着君子宸一本正经的模样她差点便要笑出声了。 “罢了,你说看错那便是看错吧!” 君子宸无奈挑眉,既然君灼华都说他看错了,那他只能承认自己看错了。 君灼华说什么便是什么,对于君灼华,他不会有丝毫反驳。 对于君灼华,他总有无尽的包 容,总有无尽的宠溺。 若是君灼华想要君子宸的性命,君子宸非但不会眨一下眼睛,还会亲自将刀送到君灼华手里,握着她的手将刀送到自己胸口。 最后还是会问上一句累不累,这不是开玩笑,本就是实话。 君子宸对君灼华真是有求必应,哪怕君灼华想要天上的星星,君子宸也会想法设法摘下来。 只要君灼华开口,就是下刀山下火海君子宸也会去的。 “大哥,你,你了……”君灼华嘴角动了动,半天没开口说话,她也不知如今的自己该说点什么。 “我为什么我,好了,不是有事情要处理吗?还不快去!”宽大的手指轻轻抚上君灼华乌黑的秀发,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大哥,我先回房间了。”感受到手腕上的灼热越来越烫,君灼华抬起左手搭在右手手腕处,笑意盈盈道。 “去吧!” 君子宸一脸宠溺看着君灼华,她的背影越走越远,回忆起方才算得上诡异的一幕,他眼神深邃。 他的小灼华也有自己的秘密了,他敢肯定自己没看错,唯一的可能便是君灼华在说谎。 他自然不会开口戳破君灼华的谎言,哪怕君灼华在他面前指鹿为马,他也只会说那就是马,不是什么鹿。 走至拐角处,君灼华将左手拿开,低头看自己灼热的右手手腕,好半天没说话。 她眼神复杂,之前那大蛇出现时她额头还未长出血莲,对她也没什么影响,可现在…… 想到这,她的脸色瞬间不好了,若让人知道她额间血莲不 是画的,是从皮肉里长出来的,还会动,这定然会有许多麻烦。 她也不是怕惹麻烦,就是懒得动手解决麻烦。 修长白嫩的柔荑抚摸上额间血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血莲和大蛇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亦或是同她有什么关系? 她也不想有这样的猜测,可眼下发生的事情让她不得不怀疑。 听得懂人话,通人性的大蛇,莫名其妙长出来的血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她身上会发生如此诡异之事?明明她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 君灼华是真的不理解,也不想不明白。 “小姐?您怎么了?为何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怡红院传来消息,白莲所在的房间走水了,人已经去了。” 知书一脸担忧开口,看得出来她很担心君灼华。 “去了?怎么可能,就是顾南弦死了,白莲都不会死,我最是了解她,不到绝路她不会轻易寻死。” 君灼华冷哼一声,死了?白莲哪会这般轻易便死了。 若她真死了,那就不是白莲了。 “不过是如今事态危急,林家,平远侯府,皇家都想杀她,她用的逃生之策罢了,不必管她,跳梁小丑也掀不起风浪。” 君灼华似笑非笑开口,哪怕白莲没死又如何,她左右也不会将白莲放在心上,一个无足轻重之辈她为何要放在心上。 “小姐,白莲唯一仰仗的便是顾南弦,顾南弦被抓到大理寺了,白莲又是借助谁的手逃走得呢?” 这是知书想不明白的,她想不通谁会在背后帮助白 莲。 “知书啊,你可别小看了白莲,她是非常有手段的,不过在平远侯府住了几日便让顾南弦非她不可,她的手段不容小觑,你真以为她的的靠山只有一个顾南弦吗?” 君灼华嘴角一勾,潋滟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无端多了几分风情。 “她能靠上顾南弦,自然也能靠上其他人,她是有几分小聪明的,只是为何不能将这份聪明放在正途上呢?” 君灼华淡淡看向远处,如果白莲肯将她的小心思用在正途上,又怎会落得一个人人喊打的地步? “小姐,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有些人就爱走捷径,白莲不就是这样,她以为攀附上顾南弦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顾南弦太不争气了,她还没上去就已经下来了。” 知书满脸嘲讽,对于白莲她真的看不上。 “这就是最愚蠢的,她明明也是个有脑子的人,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就如此糊涂呢?男子是最靠不住的,相信男子还不如相信自己。凭借一个男子就想逆天改命,真是愚蠢极了。” 此时的君灼华神情复杂,她有愤怒,也有恨铁不成钢。 白莲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眼界还这般小,轻而易举便将所有希望寄托在男子身上,她也不知是该怪自己还是该怪白莲。 “这是白莲自己的选择,怪不了旁人。小姐,要让人盯着她吗?奴婢去查一下是谁救走了她?” 知书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对白莲厌恶,对救走白莲之人的厌恶。 “不必了,是南宫亦凌救了她,我倒有些好奇她是 如何让南宫亦凌救她的?” 君灼华摸摸下巴,暗自思索,南宫亦凌并不是顾南弦那种为情乱智之人,他愿意救白莲那便说明白莲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太子殿下?他,他为何要救白莲?莫不是也被白莲那个狐媚子勾搭了?” 知书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开口。 顾南弦和南宫亦凌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人,顾南弦被迷惑或许还情有可原,可南宫亦凌不一样。 南宫亦凌是储君,自小被培养,这样的人又怎会被白莲区区一个小女子迷惑? “知书,白莲没这么大手段迷惑南宫亦凌,南宫亦凌是太子,是一国储君,自小在尔虞我诈的皇宫长大,他的心机可不是白莲能比的。他见识过京城这么多名门闺秀,莺莺燕燕,又怎会如顾南弦那个蠢货一般有眼无珠。” 君灼华嗤笑一声,白莲迷惑了南宫亦凌?这还真就不见得。 南宫亦凌可是一条披着兔子皮的毒蛇,别看他外表温软无害,实则毒得很,被咬上一口便死无疑。 白莲不是省油的灯,南宫亦凌同样不是,他二人爱勾搭便勾搭吧,左右对她也没什么影响。 此时的君灼华自然不知道二人结成同盟便是因为她。 若是她知道,定然要大骂一句晦气。 “小姐,太子殿下他不是喜欢您吗?那为何还要救白莲,您和白莲的恩怨他也是知道的,他这般做就不担心您生气吗?” 知书不解开口,她看得出来南宫亦然对君灼华有意思,可如今这出又是想干什么? 第235章 医死人肉白骨 “喜欢我?傻知书你从哪看出来他喜欢我的,他喜欢的不是我,是我身后的君家,是我君家的兵权。我同他才见过几面,他不会轻而易举便喜欢上我,你家小姐我还没有这么大的魅力。” 君灼华抿嘴一笑,喜欢?南宫亦凌喜欢她?真是可笑,这是她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她对自己的外貌有自信,可南宫亦凌也不是那种迷恋女色之人。 “小姐,如今外头都传太子殿下同您走得近。” “走得近?他们爱传便传吧!南宫亦凌终究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皇上不会放任我嫁给她,皇上最疼爱的是南宫亦轩,约莫想让南宫亦轩当储君,我君家手握重兵,皇上不会将这么大的助力送到南宫亦凌手里。” 皇帝膝下有三儿四女不假,但有能力争一争这储君之位的只有南宫亦凌和南宫亦轩,三皇子如今还是个稚童,如何同他二人争,便是想争都争不过。 “不必管那些有的没的,备水,我想沐浴。” 君灼华眼神复杂看向远处,皇家,呵,高高在上的皇家在她眼中什么都不是。 得亏君将军对那个位置没什么想法,不然这皇位是不是南宫家的还真就不好说。 她丢下一句话,顺着走廊来到花园,果然在一个隐秘的角落见到那条浑身碧绿的大蛇。 她动动嘴,刚要开口说话又顿住了,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蛇也得取个名字吧?她也不能一直叫它大蛇。 想到这,君灼华脑海里立马闪 过一个名字。 “过来,以后你便叫青竹好了。” 她朝四周看了看,见周围没什么人,招招手,示意青竹过来。 青竹一下子窜到离君灼华四五步之余的地方,它的瞳孔竖着,宛如两道狭小的垂直狭缝,仿佛是沉默的守望者,散发着一股神秘的力量。 不等君灼华开口说点什么,面前的一幕已然打破她的理智。 那颗高高昂起的脑袋居然垂在地上,以一种极度恭敬的态度对君灼华匍匐。 君灼华:“……” ?什么情况? 此时的君灼华也是一头雾水,大蛇吃人,大蛇伤人的事情她见过不少,可大蛇对一个人卑躬屈膝她还真就没见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口轻唤一声:“青竹!” 青竹动了动尾巴,抬起蛇头,血盆大口就在眼前,蛇信子吐了吐,而后转个方向蜿蜒爬行离开了。 被青竹就这样丢下的君灼华呆呆愣在原地,显然她现在都没搞清楚状况。 人人惧怕,人人畏惧的一条大蛇对她恭敬有加,那模样就好像一个忠诚的仆人突然见到敬爱有加的主子一样。 她这话自然没夸张,本就是实话。 她手指动了动,不动声色摸上额间血莲,若她猜得不错,青竹如此诡异的行动应当是看到她额间这抹血莲吧! 手指轻轻从妖艳异常的血莲上抚摸而过,神色复杂。 若说之前还不肯定,那如今已然有七八分把握了。 青竹同她身上的异常有关系,同她额间的血莲 有关系。 若非青竹是条蛇,不会开口说话,她定然早就对它严刑逼供了。 诡异出现的大蛇,手腕处莫名其妙的灼热感,额间离奇长出来的血莲,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告诉她,她身上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将手指从额间拿下,她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她身上有什么秘密,总有一日她会勘破一切。 无影阁,段思尧神情紧张盯着床榻上依旧昏迷不醒的赫连霜月,殊不知一旁的白芷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公仪姑娘,霜月何时才会醒?” 见公仪泠蕊收回把脉的手,他急切开口询问。 赫连霜月一日不醒,他便一日不能安心。 “段公子,赫连姑娘已无大碍了,晚些时候会醒,我虽暂时施针压住赫连姑娘身上的病情,但终归治标不治本,要想让她赫连姑娘完全好起来,很难。” 公仪泠蕊犹豫再三,还是将所有事情说出来。 这本就是实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既然段思尧喜欢赫连霜月,和赫连霜月关系匪浅,她自然应该将赫连霜月的情况告知,该如何做便看段思尧自己的了。 “治标不治本?那公仪姑娘,连你都不能救治霜月吗?” 段思尧神色一黯,满心满眼的失望。 他本以为只要寻到公仪泠蕊,凭公仪泠蕊的医术定然可以医治赫连霜月,不成想是他想错了。 “可神医谷不是号称医死人肉白骨吗?既然可以救治死人,为何救不了一个大活人。” 段思尧的 手指紧紧捏起,关于神医谷的名头他自然听说过,医死人肉白骨。 “段公子,你怎生也这般愚昧,我们是医者不假,但我们也是人,又不是什么神仙,何来医死人肉白骨一说。再者,你不也说了那是传言,传言不可信。你无影阁不是号称知天下事吗?那怎不知神医谷并非可医死人肉白骨?” 公仪泠蕊不屑一笑,传言终究是传言,听听便好,为何要当真呢? 若段思尧不是无影阁的少主她都不会这般态度。 可偏偏段思尧是无影阁的少主,一个在江湖上举足轻重之人说出这样的话,真让人不可思议。 “霜月没法救了吗?” 段思尧语气蔫蔫,本以为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成想居然将他打进更深的地狱。 赫连霜月目前没什么安危,只是日后便说不定了。 “我之前便替赫连姑娘医治过,若是能救一早就救了,这次的事情让赫连姑娘受损严重,她……” 命不久矣几个字公仪泠蕊最终还是没说出来,看着段思尧那生不如死的样子她也着实说不出来。 “赫连姑娘身上不是有护心丹吗?为何会搞成这样,但凡她吃下一两粒护心丹何至于此。” 公仪泠蕊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声,明明护心丹早就准备好了,为何赫连霜月会拖着病体不肯服用。 若不是她来得及时,赫连霜月早就去见阎王了。 “护心丹是霜月保管着的,临出发前,她还特意看过的,没成想走 至半路病发时未找到护心丹。” 段思尧也没丝毫犹豫,赶紧将知道的说了出来。 “出发前还在,半路便不翼而飞了?你可知那一小瓶护心丹是耗费我家小姐多少心血才做出来的?要做一枚护心丹不仅需要名贵的药材,还要花费心血和精力,这么一瓶说不见就不见了,你可知每一枚护心丹都价值连城?外头人苦苦哀求,倾家荡产都求不到一枚,就被你们这般糟蹋了。” 白芷差点便要冲上去给段思尧一巴掌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想到那些时日公仪泠蕊为了那一整瓶护心丹整宿整宿熬着的时候,她越发生气。 “白芷,够了,不必多言。” 公仪泠蕊眉头一皱,那双悲悯如神女一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厌恶。 不可否认,她对段思尧是厌恶的,任谁这样糟蹋她的心意她都会厌恶。 “公仪姑娘,我,我……”段思尧张张嘴,半天没开口说话。 他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是该说不知道护心丹怎么就丢了,还是该说不知道护心丹价值这么高。 不管说什么好似都是错的,索性便抿抿唇不开口。 “段公子,既然那护心丹最后落到你和赫连姑娘手中,你便要支付点报酬了。护心丹是我送给君姑娘的,君姑娘和我也算好友,她的银子我不会收,可你……” 公仪泠蕊忍着全身的厌恶开口,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太过分,可她心口就是憋着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让她浑身不舒服。 第236章 没人值得我放弃 “自然,自然应当支付报酬。” 知道公仪泠蕊说得都是实话,段思尧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点头。 “白芷,等会儿将制作一枚护心丹所需的药材写下来,药材价格也一并交给段公子。” 公仪泠蕊自然不会占段思尧便宜,她制作护心丹花费多少便让段思尧给多少。 “小姐,奴婢知晓了。” 白芷得意朝段思尧看去,这护心丹的价值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价格更是贵得离谱,也不知道段思尧看到会不会吃惊。 “段公子,你们手中那瓶护心丹一共是三十枚。” 公仪泠蕊丢下一句话翩然离开,白芷紧随其后。 段思尧呆呆看着那抹身影从眼前消失,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白芷,有没有接到师父的传信?” 神医谷用来飞鸽传书的信鸽同一般的鸽子完全不一样,他们的信鸽行动迅速,神医谷谷主应当收到书信了。 “小姐,暂时还未收到,可能是谷主又去其他地方了,鸽子一时间没找到。” 白芷的额头沁出一层汗水,她低着头,不敢去看公仪泠蕊的眼睛。 “白芷,老实说,信到底有没有送出去?” 房间外,公仪泠蕊顿住脚步,淡淡看向白芷,那双眼眸明明温和无比,却从中看出几分清冷。 “小姐,奴婢,奴婢……”白芷的手指紧紧捏住衣袖,结结巴巴,半天没开口说话。 “放肆,你如今连我的话也不 听了?还是你真想回皇城去?” 公仪泠蕊冷冷盯着她,她同白芷一起长大,自是知道白芷是何性情,她方才吞吞吐吐,半天没说话,便说明她有所隐瞒,信还未送出去。 “小姐,不要赶奴婢走,是奴婢错了。” 白芷哭丧着一张脸,赶紧跪在公仪泠蕊面前求饶。 “白芷,你怎么,怎么……罢了,回去说吧,别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公仪泠蕊深呼一口气,好半天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听着不远处有动静,她叫上白芷便回房间。 毕竟眼下在无影阁,是别人的地盘,若是她冒然惩罚白芷,定然会让这些人看笑话。 到时候也不知道他们会如何看待她,会如何看待神医谷。 “是!” 见公仪泠蕊已经离开,白芷赶紧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小跑着跟了上去。 她压下书信时便想过这样的局面,她也不是想赫连霜月死,就是见不得公仪泠蕊受委屈罢了。 就算公仪泠蕊从家族脱离了,就算公仪泠蕊如今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了,但也是神医谷人人尊重的少谷主,段思尧和赫连霜月凭什么这般羞辱公仪泠蕊。 公仪泠蕊天性良善,心胸豁达,不与他们计较,可她做不到视若无睹。 在她眼中,赫连霜月早就该死了,之前若不是公仪泠蕊救了赫连霜月,赫连霜月哪会有机会同段思尧私奔。 对于这一切白芷丝毫不悔,为了公 仪泠蕊,她做什么都不后悔。 一盏茶过后,房间里。 白芷神色凄苦跪在地上,公仪泠蕊站在一旁看着她。 “小姐,奴婢真的替您不值啊!您是神医谷的少谷主,他们怎么敢这般对您,您费劲心血做出来的护心丹都被他们糟蹋了。” 白芷说得是声泪俱下,若是此刻她手中有把刀,她定然会冲到赫连霜月面前,狠狠给赫连霜月一刀。 “白芷,够了,我不觉得委屈,段思尧和赫连霜月走到一起很好,这也是我希望的。” 犹豫好半天公仪泠蕊才开口说话。 “是小姐您愿意的?为何?”白芷不解抬头看去,她不明白公仪泠蕊为何要这般说。 “白芷,若是我嫁给了段思尧,那我日后还能悬壶济世吗?不能,若我成了无影阁的少夫人,我再也不能救济世人了。难不成要我为了一个男子便放弃多年来的坚持吗?我做不到。” 悬壶济世是她这辈子的唯一心愿,让她为一个男子放弃一切她做不到,段思尧不配,任何人都不配她放弃自己最珍视的东西。 “可这桩婚事对小姐来说是极好的,段思尧是无影阁少主,日后整个无影阁都是他的,小姐您嫁给他便不用整日操劳了。” 在白芷心中公仪泠蕊嫁给段思尧是最好的选择,嫁给了段思尧,那公仪泠蕊再也不用累死累活济世救人。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济世救人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的 心愿,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没人值得我放弃,没人值得我改变。若我当真嫁给段思尧,日后再不能济世救人,那才会后悔一辈子。我学医本就是为了救人,若不能救人,学这一身医术还有什么用。” 公仪泠蕊张嘴坚定开口,她认定的事情绝不会改变,哪怕是一条路走到黑又如何,无论前程如何,但求落幕无悔。 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她只求问心无愧便可 “小姐,您……” “别说了,下去领罚吧!” 哪怕知道白芷是为她好,哪怕白芷跟她情同姐妹,她也做不到包庇白芷。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做错事情受点惩罚应该的。 “小姐,现在吗?可奴婢还要伺候您呢?” 白芷愣了一下,随后道。 “我无需人照顾,先将书信传出去,而后去领罚,白芷,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因为你的原因导致赫连姑娘出现什么意外,那你也不必跟在我身边了。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若这件事被传扬出去,最后受到责骂的人会是谁?” 虽然白芷一心为她,但她身边容不下有二心之人。 若这事传扬出去,其他人只会认为是她指使白芷这般做的,毕竟白芷是她的侍女,没有她的指使,白芷又怎会自作主张。 “小姐,奴婢知晓了,是奴婢不好。” 白芷跟在公仪泠蕊身边多年,自然不是什么愚昧之辈,公仪泠蕊这样一 说,她也瞬间明白过来。 她浑身僵硬,半天没缓过神来。 在世人眼中她是公仪泠蕊的侍女,她做出这样的事只会是受公仪泠蕊指使,那些人也只会将错推到公仪泠蕊身上。 想明白这些,白芷心底生出一股愧疚,她只想为公仪泠蕊打抱不平,压根没想过后果。 她又急又气,得亏是公仪泠蕊及时发现端倪,不然她定会闯下大祸,还会连累到公仪泠蕊。 “小姐,对不起,是奴婢不好,是奴婢错了,还请小姐重重责罚。” 白芷使劲磕着头,她在懊悔,也在向公仪泠蕊认错。 “白芷,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气,有不满,但我不觉得委屈,我也不需要你这般做,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做了,若是赫连姑娘真有个万一,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公仪泠蕊将白芷拉起来,看着那个单纯善良的丫头为了给她打抱不平而做出这样的错事,她心中一阵复杂。 是她的错,是她没好好教导白芷,让白芷生了这样的念头,她有错,自然也该罚。 “小姐,以后不管您说什么做什么,奴婢都不会有其他异议。” 白芷显然也吃到一个教训,她满眼愧疚朝公仪泠蕊看过去。 她不敢想象公仪泠蕊没发现这事会有什么后果,会被千夫所指,会被无数人咒骂。 那个曾经人人摩拜,人人尊敬的妙手医仙会跌落凡尘。 想到这,她心隐隐作痛,不敢再想。 第237章 我想进宫 皇宫,顾贵妃卧在美人椅上静静听着太监禀告,听完所有来龙去脉,她面色铁青,纤纤玉指死死捏在一起。 “林家?好个林家,居然敢动南弦,是不是活腻了拿上本宫的令牌去一趟大理寺,将南弦接出来。” 听说顾南弦被大理寺卿带走了,顾贵妃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顾南弦是平远侯嫡子,这般轻易就被大理寺卿带走了,不就是再打平远侯府的脸吗? 她脸色越发不好,连带着对平远侯也有了几分埋怨。 有她这个宠妃在,平远侯完全不需要将顾南弦教出去,林如烟死了又如何,她是皇帝的心尖人,顾南弦又是她的侄子,她轻轻松松便可将顾南弦保下来。 “娘娘,这般做会不会不太好,那毕竟是大理寺……”顾贵妃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赶紧开口阻止。 顾贵妃的做法本就不妥当,哪怕皇帝再宠爱她也不会容忍她插手此事。 “怎么,本宫的话都不听了?” 顾贵妃柳眉一挑,面色阴冷朝他看过去。 “娘娘恕罪,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李公公赶紧跪在地上,恭敬开口,他没有其他意思,不过就是觉得顾贵妃的行为不太妥当,传出去容易落下话柄。 他呼吸急促,浑身的肥肉不断颤抖着,看得出来他很畏惧顾贵妃这个主子。 “不必担忧,皇上定然不会责怪本宫,快些去吧,顺便带两个太医去给南弦看看身子,不知他可有大碍,若是林家敢对南弦用刑,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顾 贵妃摆摆手不在意道,不过就是个小小林家罢了,便是死了个嫡女又如何,难不成还敢让顾南弦偿命? 她下意识认为林家不会这么做,下意识觉得皇帝会庇护平远侯府。 “娘娘,这个节骨眼怕是不能如此放肆,岭南王世子快到京城了。” 李公公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 “岭南王世子进京同这事有什么关系?”顾贵妃一头雾水,她不觉得二者之间会有联系。 “娘娘,您忘了,那岭南王妃便是林家旁支所出,虽然岭南王妃不是林家嫡系一脉,但……” 李公公将心中担忧说了出来,一个林家自然不足为惧,一个势单力薄的岭南王妃自然不足挂齿,只是这南宫予墨不简单,皇帝对他的态度也很迷惑。 “原来是这事啊,你不说本宫都忘了,就算岭南王妃出自林家又如何,左右不过一个旁支罢了,不足为惧。” 顾贵妃摇摇头,一脸淡定,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一桩事啊! 若不是李公公突然提起,她都忘了,忘了岭南王妃和林家还有这个的渊源。 仔细回忆着之前的往事,的确想起岭南王妃和林家的瓜葛。 岭南王妃林樱落出自林家旁支,当年她父母惨死,父母留下的家产被族人霸占了,她也被赶了出来,一人孤苦无依,最后别无他法只能来京城投奔本家。 来京城的路上不知怎得居然遇上了岭南王,二人结伴回京,也在相处中互生情愫。 回到京城后,岭南王拉着林樱落便 马不停蹄求先帝赐婚,后来林樱落如愿嫁给岭南王,大婚后随岭南王一起回了封地。 初时京城还能听到岭南王夫妇恩爱有加的消息,好些人都说林樱落是撞了天大的好运才能成为岭南王妃。 不过就是一介孤女,居然能稳坐王妃之位,还让岭南王对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时京城说什么的都有,有人羡慕,有人嫉妒,还有人设下赌局赌岭南王能对岭南王妃钟情多久,所有人都等着看笑话。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二人依旧恩爱有加,渐渐众人也就失去兴趣,再没打听过岭南王妃之事。 哪怕后来岭南王死讯传来时也被掀起多大风浪,京城也有好些年没人提起过岭南王妃的名头了。 “岭南王妃和林家的关系算不上亲密,不过是当年大婚时顺便从林家出嫁罢了,难不成南宫予墨还会为林家出头?” 顾贵妃嘲讽一笑,她不觉得南宫予墨会为林家出头。 “赶紧去吧,别磨蹭了。”顾贵妃不耐摆摆手,别说那林樱落只是林家旁支所出,哪怕是林家嫡系一脉又如何,想护住林家,也得看她同不同意。 “是,奴才马上便去。”见顾贵妃执意如此,李公公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 宁国侯府,宁欢颜神色呆滞,傻愣愣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宁挽月。 片刻之前,宁挽月来寻她,见到她一言不发,直接跪在地上,可把她吓了一跳。 她正打算伸手扶起宁挽月,就被宁挽月的话吓到 了。 “三妹妹,我有一事相求,我想进宫。” “你说什么?你想进宫?二姐姐,你莫不是疯了?”宁欢颜真觉得宁挽月疯了,好端端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或许是太过震惊,她一时间居然忘记宁挽月还跪在她面前。 “我没疯,我已经决定好了,三妹妹你不是不想进宫吗?那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如何,我想进宫,想成为皇上的女人。” 眼见着选秀的日子越来越近,宁挽月实在是坐不住了,才会有眼前这一出。 “二姐姐,你赶紧起来,别这样,有什么事情起来再说。” 宁欢颜伸手想将宁挽月拉起来,不料却被躲开了,她满脸狐疑看着宁挽月,觉得宁挽月就是脑XX病,好端端进宫干吗? 进宫当皇帝的女人有什么好的,更何况皇帝的年纪还这么大,比宁国侯都大上不少。 “三妹妹,你就应了我吧,若是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宁挽月定定看着宁欢颜,眼中满是坚定。 “我知道你不想进宫,我愿意代替你进宫。” 宁挽月捏住宁欢颜柔若无骨的小手,她和宁欢颜虽不是一母所出,但对这个性格单纯的嫡妹她也有几分疼爱。 宁国侯后宅是整个京城最风平浪静的,许多家族后宅都会生出好多事端,唯独宁国侯后院一直安安静静。 宁国侯夫人温婉端方,贤惠持家,对嫡出庶出一视同仁,对宁国侯后院的莺莺燕燕也没话说,不少人都对她感恩戴德。 宁挽月便是其中一人, 宁国侯夫人对她一视同仁,不会因庶出身份轻视她,她自然真心疼爱宁欢颜。 “什么?不可以,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我不会同意的。” 哪怕宁欢颜不愿入宫,她也不会让宁挽月代替她入宫。 宁挽月是她的庶姐,是她血肉相连的亲姐姐,她如何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二姐姐,回去吧!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若非我必须要进宫,我……” 宁欢颜深吸一口气,语气蔫蔫开口。 她不想进宫的,只是情非得已。 “三妹妹,这是我唯一一次求你,希望你答应,我要进宫,想成为人上人。” 宁挽月知晓宁欢颜不会这般轻易同意,轻叹一口气,神色复杂。 “三姐姐,你疯了不是,你爱跪便跪,进宫之事我也做不了主,父亲说宁国侯嫡女必须入宫,整个宁国侯府就我一个嫡女,你让我如何帮你?” 宁欢颜也是真的生气了,她眼睛瞪得圆鼓鼓朝宁挽月看去。 如果可以不进宫,她自不会进宫,只是她的身份注定她必须要进宫。 “是宁国侯嫡女必须入宫,不是你宁欢颜,若我也是宁国侯嫡女呢?” 宁挽月压下眼底的情绪,好半天才开口说话,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她无论如何都要抓住。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也是宁国侯嫡女?母亲膝下只有我和大哥,你……” 宁欢颜半天没想明白宁挽月是何意思,世人皆知宁国侯膝下有一嫡子一嫡女,其余子嗣皆是庶出,从哪再冒出一个嫡女? 第238章 女儿想要后位 “你莫不是想顶替我的身份?” 宁欢颜瞪大眼睛,目瞪口呆看过去,眼下她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 “顶替你的身份?算也不算。” 宁挽月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她进宫也有自己的私心,不全然是为了宁欢颜。 “什么叫算也不算?此事非同小可,我做不了主,一个处理不好便是欺君之罪,会牵连整个宁国侯府,我不能答应,也不会答应,你回去吧!别白费心思了。” 宁欢颜不解看过去,她不太明白宁挽月是何意思,不过她不明白也没关系,宁挽月的要求她不会答应,她不会拿宁挽月后半辈子幸福来换自己的安稳,也不敢拿整个宁国侯府冒险。 “二姐姐,皇宫有什么好的?你就这么想做老皇帝的女人?他的年纪比父亲还大,你究竟是如何想得?这个念头还是尽早打消吧!” 宁欢颜满眼可惜,她这二姐姐生得是花容月貌,就是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皇宫可是龙潭虎穴,旁人避之又避,宁挽月怎么还凑上去,此时的宁欢颜已认定宁挽月脑子不好使。 皇帝的年纪比宁国侯都大,进了宫也是做妾。宁挽月虽然是庶女,但好歹也是宁国侯府的庶女,这身份是一般人高攀不起的。 凭宁挽月如今的容貌和家世,轻轻松松便可找个好人家。 “皇宫有什么好的?欢颜,皇宫有无上权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试问天 下人哪个不想进宫,也只有你这样心思单纯的傻子才不想去。” 宁挽月慢悠悠从地上站起身子,皇宫有什么好的吗?那真的是太多了,无数人对皇宫趋之如骛还不能说明皇宫对普通人的人诱惑吗? “荣华富贵?二姐姐,你在宁国侯府这么些年难道不曾享受荣华富贵吗?至于无上权势,一个女子要权势做什么?” 宁欢颜是真的看不懂宁挽月,之前便觉得宁挽月性子和善,对人温温柔柔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宁挽月。 宁挽月是宁国侯府二小姐,没人敢轻视她,也不会有人轻贱她,她这么些年也是被娇养着过来的。 宁欢颜想不明白宁挽月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荣华富贵?欢颜,这和我要的荣华富贵不一样,全天下最富贵的地方便是皇宫,那里才是我的追求。既然你不愿帮我,那我便去求父亲,想必父亲不会拒绝。” 宁挽月淡淡一笑,她本以为宁欢颜会答应她的要求,毕竟宁欢颜不想进宫。 没想到宁欢颜居然拒绝了,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二姐姐,不必去了,父亲他不会同意的,他不会拿整个宁国侯府陪你胡闹。” 虽然宁欢颜天真烂漫,不谙世事,但经过这段时日明月的教导,她比之前成熟不少,自然也懂得其中的弯弯绕绕。 “欢颜,父亲会同意的,他这么疼爱你,怎么忍心看你进宫 呢?” 宁挽月抬起白嫩的手朝宁欢颜乌黑的秀发摸去,真是个傻丫头啊,宁国侯怎么可能会不同意。 宁国侯可是将宁欢颜放在手心上疼爱的,只要她肯代替宁欢颜进宫,宁国侯绝不会不同意。 这也算是一举两得,宁家有人在后宫帮扶着,而宁欢颜也不用入宫。 “罢了,我先去见父亲了。” 她呆呆看了半晌,宁欢颜的性子是真不适合进宫,顷刻过后,她淡然开口,随后转身离去。 “二姐姐,你别去,我愿意入宫。” 宁欢颜伸手想拉住宁挽月,宁挽月的动作太快了,她没拉住,就那样眼睁睁看着宁挽月走出房间。 直到看不见宁挽月的身影才回过神来,好看的柳叶眉微蹙,眼底有不解,有疑惑,唯独没有解脱。 对于宁挽月愿意代替她入宫一事她没一丝一毫喜悦,她不需要,她是宁国侯嫡女,这么多年都受家族庇护,为了家族她应该做出牺牲,她不需要宁挽月替代她。 两个手指扣在一起,眼底闪过一抹深思,到底是为什么,为何宁挽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为何宁挽月要进宫? 这是宁欢颜想不明白的,她冥思苦想良久,依旧想不明白。 “二姐姐,你到底想要什么,母亲已经在给你相看人家了,你为何非要进宫,放着好好的正头娘子不当,为何要去做妾?” 宁欢颜喃喃出声,她发现自己有些 看不懂宁挽月,亦或是她从没看懂过。 宁挽月快十六了,前些时日宁国侯夫人便为为她相看人家,只是宁挽月兴致不高,这才耽搁了下来。 这不好不容易宁国侯夫人又打算给宁挽月相看人家,又出了选秀的事情,听说宁欢颜要进宫选秀后,宁国侯夫人便一病不起,宁挽月的婚事就这样耽搁下来了。 虽然宁挽月不是宁国侯夫人所出,但宁国侯夫人对宁挽月也是实打实的好,给宁挽月相看的人家门第是低了点,但家风都是极好的。 若不是宁挽月今日突然搞这一出,她的前路也是非常可观的。 此时宁国侯的书房,宁国侯一脸怒气看着宁挽月。 “父亲,女儿心意已决,还请父亲成全。” 宁挽月恭敬跪在地上,缓缓开口。 “挽月,欢颜入宫是逼不得已,可你又是为何?别同我讲你和欢颜情同姐妹,看不得她进宫受磋磨。” 宁国侯好半晌才开口,他满眼的复杂,对于宁挽月他还是疼爱的,只是最疼爱的还是宁欢颜。 宁欢颜同年轻时候的宁国侯夫人很像,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的天真烂漫,一样的活泼可爱。 每每看到宁欢颜,他便会想到当年的宁国侯夫人,便会想到如今温柔贤惠,再无往日半分影子的宁国侯夫人。 宁国侯夫人变成如今这般终究是他的错,是他愧对于她。 也正因如此 ,他才会对宁欢颜多加疼爱,也算是弥补自己对宁国侯夫人的愧疚。 “父亲,我是真心疼爱欢颜的,但若说是为她才进宫的着实是不可能,我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我自己。” 宁挽月摇摇头,为了宁欢颜才做出这个决定吗? 是也不是,宁欢颜也占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是为了她自己。 “为了你自己?” 宁国侯不着痕迹打量宁挽月,从宁挽月这三言两语中他已听出她的野心。 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还会有这样的野心。 “是,后位,全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位置女儿也想要。” 宁挽月淡淡点头,对自己的野心直言不讳,这本就是事实。 天底下没有哪个女子可以拒绝那个位置,除了宁欢颜那个傻子。 她不在乎皇帝多大年纪,不在乎其他,她在乎的只是可不可以进宫,能不能离那个位置近一点。 “挽月,你疯了不是,你怎会对后位有想法,我还真是没想到你有这么大野心,我这个做父亲的不求你出人头地,只求你平安喜乐,皇宫是吃人的地狱,你真的想好了?” 宁国侯眼神深邃,紧紧盯着她,他自然不想让宁欢颜进宫,若是宁挽月愿意代替宁欢颜进宫也是好的,身份什么的他都能搞定。 事情做起来倒是简单,他就是担心宁挽月日后后悔,后悔代替宁欢颜入宫,哪怕这事是她主动提起的。 第239章 绝不后悔 “父亲,我想好了,这于父亲而言也是好事,您不想欢颜进宫,进宫又是我的心愿,我顶替欢颜进宫便可。父亲不必觉得为难,这是女儿自愿的,女儿想出人头地,想过人上人的日子。” 见宁国侯的语气有些松动,宁挽月赶紧趁热打铁。 “过人上人的日子?你可知皇宫是什么地方,里头的尔虞我诈你想过没?” 宁国侯定定朝宁挽月看过去,虽然他最疼爱的是宁欢颜,但他也不想宁挽月去那等吃人的地方。 “我知道,皇上后宫也没多少宫妃,要注意的不过是顾贵妃和皇后罢了,女儿已决定进宫,绝不后悔。父亲,您知道的,欢颜的性子不适和后宫,哪怕您请人教导,哪怕昭宁郡主手把手教,她也学不会。” 宁挽月语重心长开口,她要享荣华富贵是一个原因,另一原因便是宁欢颜压根不适合后宫。 天真烂漫,不谙世事,这样的人在皇宫活不过一天。 这也不是危言耸听,本就是事实。 “父亲不用觉得内疚,也不要觉得对不起我,进宫之事没人逼迫我,是我自己愿意的,我不是为了欢颜才进宫的,我是为了那泼天富贵。” 见宁国侯犹豫不决,宁挽月淡淡开口。 “若我不进宫,欢颜进宫后我便要许人家了,我不想草草低嫁给旁人,我也想努力争取下。” 宁挽月眉眼带笑,白嫩的小脸上闪过一瞬黯淡。 宁国侯夫人给她相看的人 家自然是极好的,虽然说是门户低了点,但嫁过去绝不会受委屈,可她不想,她不想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她也想进宫,过人上人的生活。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还是再考虑考虑,若明日你还是这个决定,那便依你所言。” 宁国侯满脸复杂,他再给宁挽月一晚时间考虑清楚,若是宁挽月当真不后悔,那便如她所愿。 “多谢父亲。”宁挽月嘴边勾起一抹浅笑,笑意盈盈开口。 “罢了,你下去吧!” 宁国侯也不知道该同宁挽月讲些什么,摆摆手便打算让宁挽月退下,这时宁欢颜闯了进来。 “父亲。” 宁欢颜提着裙角小跑到宁国侯面前,她看了看跪在地上一脸笑意的宁挽月,瞬间明白了什么,她一把将宁挽月从地上拉起来。 “欢颜,都多大人了,还这么莽撞!” 见到宁欢颜,宁国侯那张向来严肃的脸上显现一抹笑,眼底满是宠溺。 “父亲,你同意二姐姐进宫了?” 宁欢颜走近一步,白嫩嫩的小手一把揪住宁国侯宽大的衣袖。 宁国侯面色一僵,瞬间无语,他不知如何同宁欢颜讲,只能沉默以对。 “父亲,不要让二姐姐进宫,该进宫的人是我,凭什么要二姐姐代我入宫,这对二姐姐不公平。” 哪怕宁挽月之前已说过进宫是她自愿的,但宁欢颜也不想让宁挽月进宫。 她同明月南宫清欢是至交好友,明月二人又都是皇 家人,经常会在她耳边讲皇宫的肮脏事,她知道皇宫是个牢笼,是个吃人的地方,绝不会让宁挽月代她受过。 该进宫的人从来都是她,而不是宁挽月,宁挽月不是宁国侯嫡女,不需要承担这样的责任,她不能这般自私。 “欢颜,这是挽月自己要求的,她也不是顶替你进宫,她是以宁挽月的身份进宫。” 宁国侯只觉得有些头疼,宁欢颜是什么性子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只能开口安抚着宁欢颜。 “不是顶替我,以宁挽月的身份进宫?可是父亲,您不是说宁国侯嫡女必须进宫吗?整个宁国侯府就我一个嫡女,二姐姐她不是嫡女,如何能进宫?” 宁欢颜一头雾水,她是真没听懂宁国侯是何意思。 “挽月听话懂事,乖巧可爱,为父已决定将她过继到你母亲名下,这样她便不是庶女,而是名正言顺的嫡女。” 宁国侯看看宁挽月,又看看宁欢颜,无奈叹气,这一个个的怎就这般不让人省心。 “记在母亲名下,当我的嫡姐。原来如此,那二姐姐你可是自愿入宫的?” 哪怕宁挽月已经说了好几遍是她自愿的,但宁欢颜还想再问一遍。 “欢颜,我是自愿入宫的。” 宁挽月眉眼含笑朝宁欢颜看过去,宁国侯的话她自然听到了,关于这事她丝毫不意外,毕竟一早就预料到了。 皇帝要宁国侯嫡女进宫,只要将她记在宁国侯夫人名下,那她也是正 儿八经的嫡女了。 皇帝可不会管进宫的是宁挽月还是宁欢颜,只要是宁国侯嫡女便成。 “父亲,女儿便先退下了。” 宁挽月见事情已按照她预料的方向走,也就放下心了,对着宁国侯盈盈一拜。 “你这些日子多陪陪你姨娘吧,若是你执意要进宫,你姨娘她……” 见着宁挽月要离开,宁国侯开口说道。 “女儿知晓。” 宁挽月的手指攥了攥,姨娘,姨娘会同意她这般做的吧! “父亲,您这么轻易便同意二姐姐进宫之事了?皇上不会怪罪吗?” 宁欢颜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不解问道。 世人皆知宁国侯府只有她一个嫡女,要进宫的也是她,突然又冒出来另外一个嫡女顶替她进宫,这事传到皇帝耳中皇帝不会怪罪吗? “只说宁国侯嫡女必须进宫,而不是宁欢颜,挽月记在你母亲名下便也是嫡女,她进宫为何不行?好了,既然挽月非要进宫,便让她进宫吧,她的确比你更合适。” 不说是野心,就是脑子都比宁欢颜聪明不知道多少倍,宁挽月进宫也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起码他不用担心宁挽月不懂规矩被责罚,起码不用担心宁挽月没手段而香消玉殒。 “啊,那好吧。” 宁欢颜无奈开口,她的本意并不是这样的,怎么聊着聊着就成眼下这副局面了。 她明明是来阻止宁挽月入宫的,为何说着说着便成这样呢? 宁 欢颜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挡住眼眸,也遮住她眼中的担忧。 “欢颜,为父知道你不想让挽月进宫,可若她不进宫,那进宫的便是你,你性子单纯,不适合皇宫。不是我们逼她进宫的,是她自愿的。” 宁国侯也不想让宁挽月进宫,但他更加不想看到宁欢颜进宫,比起宁挽月,他更疼爱的始终是宁欢颜。 “父亲……” 宁欢颜张张嘴想开口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既然宁挽月自己都愿意入宫她还能说什么,若是宁挽月不愿进宫她倒是能阻止。 但宁挽月是自愿的,没人逼迫她,她是心甘情愿进宫的。 “你回去吧,寻个时间去看看你母亲,你这几日一直在学规矩,也没时间去见她,她担心坏了。” 提起宁国侯夫人宁国侯的声音一下子小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也蔫蔫的。 “父亲,您该不会和母亲闹矛盾了吧?” 看着宁国侯一脸懊悔的模样,宁欢颜眨眨眼,似是想到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我去见她,她没见我,说怕把病气过给我,这都是借口,无非是不想看到我罢了。” 宁国侯眼底闪过一抹黯淡,脸上有失落也有懊悔。 便是他自己都想不通宁国侯夫人怎就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了,变成她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少女时期的她活泼爱动,无忧无虑的,怎么就变成如今这个张嘴闭嘴都是礼仪规矩之人,明明她最讨厌这些规矩。 第240章 骄奢淫逸 “父亲,您多虑了,母亲怎会不想见您,她就是担心身上的病气过给您,您们这么多年一直恩爱有加,您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宁欢颜疑惑开口,她不太理解宁国侯的想法。 明明二人相敬如宾,恩爱有加,也算是京城里的一段佳话,便是她都这样认为。 “恩爱有加?或许是吧!你去看看她吧!” 宁国侯满脸疲倦,恩爱有加吗?的确恩爱过,现如今也算相敬如宾,只是他…… “父亲,那我便先走了。对了,我听说大哥昨晚和顾南弦一起去了怡红院,那顾南弦失手杀了林如烟,这事不知和大哥有没有关系。我在府里找好几圈了,未曾见过大哥,父亲可知大哥去哪了?” 想到顾南弦做的混账事宁欢颜就气,真是一个眼瞎心盲的家伙,放着好好的君灼华不要,非要去喜欢一个奴婢,真是有眼无珠。 如今还为了那个奴婢杀了林如烟,这样狼心狗肺之人就是死了也活该。 “此事为父早已知晓,北泽和这件事无关,他如今正在禁足期间,你见不到他也是正常的。” 宁国侯抬起粗糙的大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禁足?大哥什么时候禁足了?我怎不知道?” 宁欢颜瞪大眼睛朝宁国侯看过去,她怎么不知道宁北泽禁足之事。 不是昨晚还和顾南弦一起去怡红院吗?怎么一下子便禁足了? 宁欢颜表示不理解,真的理解不了。 “今早。” “……”宁欢颜眨眨 眼,没说话。 “父亲,那我便先走了。” 宁欢颜脚步轻快离开了,此时她心情复杂,有一丝解脱,还有几分担忧。 突然她脚步一顿,停下来思索几秒,又发出一阵悦耳的笑声。 “哈,太好了。” 既然她不用进宫了,那些规矩也就不用学了,这些时日她差点被明月逼疯了。 想到这,她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将军府,君子宸在书桌前涂涂画画,好半天才将手中的狼毫笔放下,看着眼前那朵妖艳异常的血莲,他眼神复杂。 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在纸张上摩擦,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若是君灼华在这她定然会发现君子宸画出来的血莲和她额间的血莲一模一样。 顷刻后,他对着暗处叫了一声。 “月初。” “主子,何事?” “去,查一查这血莲代表着什么?” 君子宸将手中的纸张递过去,若不是今日突然发现君灼华额间血莲会动,他都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主子,这血莲怎么和小姐额间的这么像?” 月初接过纸张打量几眼,越看越觉得怪异,这不就是君灼华额间的血莲吗? “这是我照着灼华额间血莲画出来的,总觉得这血莲有些奇怪。” 也不是君子宸非要查探君灼华隐瞒的秘密,他只是担心君灼华有危险,担心这血莲会给君灼华带来危险。 “主子,就这一朵血莲恐怕不好查,属下需要点时间。” 月初好半天才开口,他们手上是 有人脉不假,但也需要时间才能查出来。 “无妨,不就是点时间,我等得起。” 君子宸摇摇头不在意开口,只要能查出这血莲有何含义,等待一段时日也是可以的。 “主子,要不然让无影阁帮忙追查一二,无影阁是专业的,他们若出手要不了多久便能查出来。”月初张张嘴又道。 “不必,我不放心无影阁,无影阁同灼华有联系,若让无影阁查,恐怕灼华会知晓此事。” 君子宸摇摇头,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他担心君灼华误会他。 “主子,属下明白了,属下即刻安排人去查。”月初将手中纸张收好,恭敬一拜,而后从房间消失。 “灼华,我不管你身上有什么秘密,我在乎的只是你的安危。” 君子宸喃喃自语,只要能证实那血莲对君灼华没什么威胁,他自然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转身走向身后的书架,修长的手指从密密麻麻的书册上拂过,而后拿出一本发黄的书册,册子上赫然有三个大字,异闻录。 手指紧紧捏着册子,心思也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君灼华的院子里,知书墨画站在不远处。 君灼华正拿着长剑在院中练剑,每次她心情不好便会手持长剑发泄一二。 于她而言,这才是最好的发泄方法。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身上的衣衫都被汗水打湿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日头这么大居然还练剑?” 墨画在一旁急得走来走去,就是不敢上 前打扰君灼华,君灼华之前定下过规矩,她练剑时不许任何人打扰,哪怕君子宸也不行。 “墨画,好了,你去吩咐人准备点绿豆汤,小姐练完剑后肯定是要喝的,对了,热水也让人准备好,看那一身汗,沐浴是必不可少的。” 比起墨画的焦躁不安,知书反而冷静许多,她伸手拉住墨画,淡淡嘱咐。 “好,我这便去让人准备绿豆汤,也好让小姐消消暑气。” 见知书这般说,墨画自然不会有其他意见,毕竟知书比她更聪明,也比她更能懂君灼华,知书说什么便是什么。 墨画转身大步流星离开,走到转角时她回头看去,院子里的红衣少女身姿轻盈,手中的长剑活灵活现,很夺人眼球。 不远处站着一袭青衣的知书,明明只是在那里站着,却无端引入注目。 她咧嘴笑笑,身影很快便消失。 一刻钟后,君灼华停下动作,将手里的长剑递给一旁站着的知书。 知书接过长剑,将剑放在身后的托盘里,而后从袖口掏出一块帕子给君灼华擦拭汗水。 “小姐,赶紧过来阴凉处歇歇,待会儿中暑气便不好了。” 知书草草擦了擦君灼脸颊的汗水,随后拉着君灼华来一旁的走廊上坐下。 “无事,我没那般娇弱,你忘了在北境的酷暑天我还骑马驰骋,弯弓射箭吗?” 君灼华笑着摆摆手,她的身体她自己了解,哪有这般娇弱。 “小姐,我们还能回北境吗?”知书问出一句摸 不着头脑的话。 “知书,你想回北境去?” “想的,奴婢自小在北境长大,于奴婢而言,北境是奴婢的家,奴婢自然想回去,而婢看您也不喜欢京城。” 知书点点头,京城是富庶不假,的确比北境好上千百倍,可她不想待在这,这不是她的家。 “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就是看不上京城这些纨绔子弟罢了。我狼牙军过得是什么日子,吃不饱穿不暖,而他们却骄奢淫逸,无恶不作,你说这又是什么道理?” 君灼华语气满是无奈,整个京城的风气就是这样,她不能怪他们,毕竟不是他们的错,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皇帝,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皇帝。 若不是有皇帝带头,京城又怎会变成这样。 她曾听人说起过先帝在世时的京城,说起过先帝在世时的东岳,那时候的京城,那时候的东岳和如今的京城,如今的东岳截然相反。 先帝走了不过十六年,朝堂毁了,京城毁了,便是东岳都快毁了。 “小姐,世家门阀本就是这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们出生便高人一等,自然不会知晓有些人穷其一生只想活下去。” 知书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她嘲讽这些世家大族,她嘲讽这高高在上的世家门阀。 他们只知贪图享乐,自然不知普通人的疾苦,在他们眼中普通人或许连蝼蚁都不算。 毕竟眼高于顶惯了,众生万物在他们眼中都是不入流的蝼蚁。 第241章 藐视贵妃 “这便是人和人的差距,有的人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有的人连活都活不下去,这样的世道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君灼华喃喃问出声,若她一开始是在京城长大,她自然不知晓那些普通人的不易,或许她也会同这些纨绔子弟一般。 “小姐,世道本就不公,我们势单力薄,人微言轻,什么都做不了。” 知书知道君灼华痛恨眼下这个局面,可她们只是一介弱女子,什么都做不了。 “世道不公,我为何不能换个世道?” 君灼华嘴角缓缓勾起,不公,不公她换了便是。 知书没说话,只是一脸震惊朝君灼华看去,在她看来君灼华的想法和天方夜谭无异,可偏偏说出这番话的人是君灼华,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莫名心安。 一个时辰后,李公公拿着顾贵妃的令牌来到大理寺,当他提出要将顾南弦带走时,遭到了阻止。 “这位公公,真是不好意思,顾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林小姐是事实,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小人不能放。” 一个官差唯唯诺诺开口,他知道李公公是顾贵妃的人,也不敢轻易得罪。 整个京城都知道顾贵妃是皇帝的心尖尖,得罪这位顾贵妃便是死路一条。 “咱家是奉贵妃娘娘之命来的,怎么,莫不是大理寺连贵妃娘娘都不放在眼里?” 李公公肥胖油腻的脸蛋一绷,那条细如缝隙一样的眼眸阴森盯着官差。 有什么样的主子,自然有什么样的下人,顾贵妃嚣张跋扈,下头的人也是有样学样,李公公更是如此。 “这位公公,您就莫要为难小人了,这些话您该去跟林大人讲,整个大理寺都是林大人负责。” 官差也很无奈,让他放人有什么用,又不是他想放就能放的,他不过就是个小小官差,哪有这么大权力,这事得找大理寺卿商议。 “你真不放?若是顾公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就是要了你的小命都赔不起。” 李公公冷哼一声,真是不识抬举,既然这般不识抬举,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小小官差竟敢违抗贵妃娘娘的意思,真是罪该万死啊!来人,将他拖下去乱棍打死。” 李公公身后跟着几个侍卫,这是顾贵妃担心顾南弦出什么意外特意派来的。 “哟,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不过就是个阉人罢了,也敢在我大理寺放肆?你当我林家是摆设不成?” 林天匆匆而来,听说宫中来人了,他便马不停蹄赶来大理寺,就是担心顾南弦被人带走。 他们好不容易才将人从平远侯府带到大理寺,又怎会轻易放走。 “原来是林公子啊,这可不是咱家的意思,而是贵妃娘娘吩咐的,你有什么不满还是去同贵妃娘娘讲吧。” 听到阉人两个字,李公公的脸色变了又变,他生平最讨厌阉人两个字。 他是个太监,最讨厌有人说他是阉人,他眼底满是怨毒,阴森森开口,阴柔的声音莫名让人不适。 “呵,这是大理寺,不是皇宫,贵妃娘娘手这么长还能伸到大理寺不成?” 林天不屑一笑,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居然还想插手大理寺的事,真是过 分。 “林公子,贵妃娘娘可是皇上的心尖尖,你抓了顾公子,你觉得贵妃娘娘会轻易放过你吗?” 李公公面色一变,眼含嘲弄,谁不知道顾贵妃是皇帝心爱之人,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顾贵妃。 也就只有林家这一家子蠢货才会如此愚蠢。 “给我滚出去,大理寺不欢迎你一个阉人,顾南弦杀了我妹妹,他该死,若是顾贵妃想救顾南弦便让她亲自来。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居然还想管到大理寺头上,真是狂妄无知。” 林天冷冷一笑,有这么一刻他真觉得顾贵妃脑子有毛病,这事本就是顾南弦有错在先,他们林家就算杀了顾南弦也不为过,哪怕平远侯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顾贵妃一个无知妇人,居然还敢要求大理寺放人,这不是无知又是什么。 林家和顾南弦可是有血海深仇的,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顾南弦。 哪怕顾贵妃是皇帝的宠妃又如何,顾南弦杀了林如烟之事本就是事实,他们想为林如烟讨回一个公道有何不可。 再者,他可不认为在这件事情上皇帝会向着顾贵妃,顾贵妃是皇帝的宠妃不假,但林家也真是名门望族,若皇帝执意要替顾贵妃撑腰,要为顾南弦撑腰,那便会寒了林家的心。 不单单是寒了林家的心,连同其他世家的心一起寒了。 世家之间不和,相互牵制,与皇帝而言是好事,若皇帝真那样做了,那所有世家都将不再信任皇权,不再拥护皇家,会紧紧报成一团。 皇帝宠爱顾贵妃不假,但也不见得皇帝可以为了一个 顾贵妃便让世家大族寒心,皇帝当初登基时可少不了他们这些世家的支持。 他相信皇帝不会如此愚蠢,不可能放着江山不要去要一个无知的女人。 “你,你居然藐视贵妃,真是罪该万死。” 李公公显然也被林天嚣张的态度气到了,他跟在顾贵妃身边这么多年,哪个对他不是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的,这是他第二次遇到这样的局面。 第一个如此不给他面子的人还是君灼华,君灼华是君家人,是君将军唯一的嫡女,有那样尊贵的出身对他不敬便不敬吧。 毕竟君灼华都敢公然和顾贵妃作对,他们这些小虾米哪敢在君灼华面前说些什么。 第一次被羞辱,被轻视他认下了,毕竟君灼华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什么都不能做,也不敢做。 君灼华是君家嫡女他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可林天不过就是个大理寺卿嫡子,居然也敢看不起他,看不起贵妃,真是过分。 李公公一脸气愤朝林天瞪过去,如果眼神可以化作利刃,此时的林天早就被戳成一个刺猬。 “藐视贵妃?呵!这事原先就是顾贵妃做错了,就算顾南弦是顾贵妃的侄子又如何,他的命是命,我家如烟的命就不是命了?” 林天冷冷一笑,真是有意思啊!顾南弦杀了林如烟,他们没直接要了顾南弦的命就是好的了,顾贵妃还如此咄咄逼人,真是欺人太甚。 “回去告诉顾贵妃,顾南弦既然进了大理寺,那便同死人无异,若是贵妃还不肯认清现实,非要插手大理寺之事,我便不能保证顾南 弦能活明天。” 林天眼神阴狠,打从顾南弦杀死林如烟的那刻,他们林家已然和平远侯府不死不休。 既然顾贵妃是顾南弦的姑姑,那自然也是他们林家的敌人。 “赶紧滚吧,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还是说你想见见顾南弦如今是何模样?他自然还活着,眼下是活着的,之后便不知道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林天摆摆手让官差将李公公几人赶出去,如今见到和平远侯府有关之人就想杀人。 “林天,你真是反了不成,咱家可是贵妃的人,你居敢这么对我,就不怕贵妃娘娘治你的罪吗?” 李公公显然没想到林天会如此硬气,见到顾贵妃的令牌非但不放顾南弦,反而还想把他赶出大理寺。 “治罪于我?小爷到要看看他如何治罪。” 林天的手指紧了又紧,治罪吗?他等着,哪怕对方是皇帝宠爱的贵妃又如何,他也不会给丝毫面子。 片刻过后,李公公等人被官差推搡着赶出大理寺,看着大理寺大门缓缓禁闭,李公公差点便被气死。 “李公公,眼下如何是好?贵妃娘娘让我们带走顾公子,可我们连顾公子的面都没见到。” 身后一个侍卫上前一步,将视线落在李公公身上。 李公公是顾贵妃身边的亲信,也是他们当中唯一可以做主之人。 “怎么办?自然是回贡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贵妃,这林家人太过放肆,丝毫不给贵妃面子,咱家回去一定要和贵妃说道一二。” 李公公阴沉着一张脸,将手中的佛尘甩了甩,随后转身离开。 第242章 身不由己 夜色渐渐降临,金碧辉煌的皇宫笼罩在黑暗里,远远的还能听到一阵噼里啪啦声,走近了听便会发现,那是上好瓷器砸碎的清脆声。 “好个林家,本宫要他们死,本宫定要诛他们九族。” 顾贵妃气得声音发颤,白嫩的柔荑重重拍打在桌面上,听得人胆战心惊的。 “来人,去请皇上,便说本宫听闻南弦被关大理寺,一时接受不了,气急攻心,昏迷不醒。” 顾贵妃喘着一阵粗气,她的身子越发孱弱了,只是随便发个脾气都能喘上好半天。 “娘娘,林家那边看着便不是善茬,咱们要不要想想其他办法,尽量不要和他们正面对上。” 李公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他趁顾贵妃不注意,悄悄抬起衣袖擦了擦汗水。 “不是善茬,不要和他们对上?本宫能忍下君灼华便是天大的不易了,林家又是什么身份,居然也要本宫忍,本宫要让他们知道得罪本宫的下场。” 听到这话,顾贵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君灼华是君家人,几次三番挑衅她,得罪她,她都忍了。 可林家又是什么玩意,将顾南弦抓到大理寺,还挑衅她的威严,她如何能忍。 “你,去将地上的碎片都收拾干净。” 顾贵妃抬手随便指过一个宫女,让她收拾满屋的狼藉。 “奴婢马上收 拾。”小宫女小跑着走到一旁,拿起扫把走过来清扫碎片。 “不是让人去通知皇上吗?为何不去?”见周围人都愣着不动,顾贵妃又道。 “娘娘恕罪,奴婢这便去。” 一个身材瘦弱的宫女几步走出来跪在顾贵妃面前认错。 “赶紧去吧,误了本宫的事要你好看。” 顾贵妃抬起白嫩的柔荑,漫不经心盯着手心的大片通红,眼神阴狠。 这一出闹剧自然已传到皇后耳中。 凤仪宫,皇后听完宫女的话眉头微蹙,好半天没开口说话。 “母后,怎么了?您在想什么?可是觉得顾贵妃太过放肆了?其实儿臣也是这样认为的,可谁让父皇偏偏就喜欢顾贵妃。” 南宫清欢莲步轻移走过去,顺手给皇后递过去一杯茶水。 她撇撇嘴,不屑开口,对于顾贵妃的为人她真的看不上,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可半分脑子都没有,也不知道皇帝看上她什么了?总不能是看上她没脑子吧? “清欢,好了,她是你的长辈,你一个做小辈的不可随意谈论长辈的不是。” 皇后白了南宫清欢一眼,虽然她也赞同南宫清欢的话,但南宫清欢毕竟是一个小辈,这般说长辈终究不太妥当。 “母后,儿臣说得本就是实话,这平远侯府一大家子中也就顾云裳聪明点,也懂规矩,其他那几人可 真……” 南宫清欢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关于其他几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最蠢的便是顾南弦,为了一个女人活生生将自己毁了,这才是最好笑的笑话。母后,您是不知道啊,这几日京城里便是顾南弦的名头最大。” 南宫清欢嘴角动了动,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可不就是顾南弦名头最大,像顾南弦这般为讨美人欢心连性命都能献出去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不过短短数日功夫,顾南弦已从那个天之骄子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母后,您说情爱真有如此大的魔力吗?” 南宫清欢不解开口,关于顾南弦为了一个女人彻底毁了之事她也特别不理解。 很难想象男女情爱会有这般大的魔力,可以让一个人彻彻底底变成另外一个人。 “清欢,你出生皇家,你还问本宫这个做什么,情爱是什么样的你心里不是有数吗?” 皇后平淡朝南宫清欢看过去,眼神复杂。 “母后,儿臣知晓情爱靠不住,但见到顾南弦变成这副模样还是有些嘁嘘,那个人人艳羡的天之骄子就这样毁了,彻彻底底毁了。” 南宫清欢语气淡淡,用一副很平静的口吻说话。 她字字句句都在可惜顾南弦,但语气中可没半分惋惜。 “毁了顾南弦的不是他自己吗?若他不和君灼华退婚 ,哪还会发生这之后的事。” 皇后摇摇头,漫不经心开口。 毁了顾南弦的从来不是别人,不是君灼华也不是白莲,是顾南弦自己。 所有选择权都在顾南弦手上,没人逼他放弃君灼华而选择白莲,既然是他自己的选择,那毁了也是活该。 “母后,您觉得君小姐她怎么样?皇兄好似对她有想法。” 提起君灼华,南宫清欢便想到最近听说的一桩事,她已不是第一次听说南宫亦凌和君灼华走得近了。 虽不知是真是假,但听多了难免有几分好奇。 “亦凌和君灼华?这,应当不会,亦凌他喜欢的不是如顾云裳那样的大家闺秀吗?” 皇后疑惑开口,难不成南宫亦凌喜欢的是君灼华这样肆意张扬的国色牡丹? “你知道的,本宫有意让婉兮当太子妃。” 她认定的太子妃人选便是苏婉兮,苏婉兮是她的侄女,又是她看着长大的,一言一行都是按照太子妃礼仪培养出来的,在她眼中,苏婉兮是最合适的人选。 至于君灼华么,出身名门,只看身份也是合适的,就是那性子一点都不合适。 不单单不适合皇宫,任何一家的当家主母都不合适。 虽然对君灼华了解不多,但她也知道君灼华是个有傲气,又不肯低头的人,一般男子压根驾驭不了。 “母后,儿臣看皇兄对 表姐无男女之情,表姐貌似对皇兄也没那个想法。” 南宫清欢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郎无情,妾无意的干嘛要将二人凑在一起。 “清欢,太子妃只能出自苏家,你懂了吗?婉兮是苏家嫡长女,她必须当太子妃。” 皇后视线看向远处,不管南宫亦凌和苏婉兮有没有情谊,苏婉兮只能是太子妃,太子妃的位置只能落到苏家人手里。 “亦凌的身份便注定身不由己,他的太子妃不能是他喜欢之人,只能是对他有助力之人。再说婉兮是同你们一起长大的,她成为你的皇嫂不好吗?” 有些事情不是南宫亦凌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南宫亦凌是太子,太子有太子的责任,注定不能随心所欲。 “婉兮表姐能成为儿臣的皇嫂自然很好……” 南宫清欢摇摇头,她同苏婉兮一起长大,对苏婉兮的脾气秉性很了解,苏婉兮的确适合太子妃这个位置。 她没有其他想法,只是觉得有些无措。 为什么所有人都身不由己,哪怕一国储君的南宫亦凌都不能随心所欲。 “清欢,不止他二人,你亦是如此。” 见着南宫清欢若有所思,皇后又开口。 “儿臣的婚事也只能是交易吗?”南宫清欢喃喃出声,哪怕她对婚事也多大期待也有些许失望。 女子最重要的婚事于她而言不过是一桩交易。 第243章 认命 “清欢,你是皇室公主,公主的婚姻向来身不由己,这是你的命,是公主的命。” 皇后不咸不淡朝南宫清欢看过去,她眼底有悲悯,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别说是你了,便是世家贵女都身不由己,清欢,认命吧!” “认命?母后,儿臣不想认命,也绝不认命,凭什么儿臣的婚姻只能是交易,凭什么儿臣不能嫁给自己心悦之人,就因为儿臣是公主吗?” 认命?说得倒是简单,可她偏偏不想认命。 “是,就因为你是公主。本宫当年同你一样,也不肯认命,后来发生了一桩事,让本宫不得不认命。” 看着面前温婉却带着几分倔强的南宫清欢,她好似看到当初的自己,看到当初那个固执倔强的自己。 “清欢,你年纪也不小了,本宫这几日会召开宴会,替你择婿。” 皇后抬起那只保养得宜的手轻轻抚了抚南宫清欢乌黑的秀发。 “择婿,为何这么快,儿臣不想这么快便嫁人?” 南宫清欢愣了愣,择婿吗?可她还不想嫁人。 “清欢,你今年已经十六了,若再不择婿皇上便会为你赐婚亦或是和亲他国,若真到了那一步,便不是本宫可以控制的了。” 皇后语重心长开口,她也不想南宫清欢这么早就嫁人生子,可终究是要有这么一遭的。 “和亲他国?母后,可先帝不是说过本朝公主不允和亲吗?” 南宫清欢将先帝多年前说过的话搬出来,先帝是个仁慈的君王 ,他觉得一国家安稳不需要靠一个小女子来维护。 一个小女子也做不了什么,若是东岳真到了需要依靠公主和亲才能存活下来,那这样的国家不要也罢。 “清欢,声音小点,在这宫中先帝是个忌讳,别提他,提起他皇上会生气的。” 皇后心口痛了痛,警惕朝四周看了看,这事若传到皇帝那定会掀起腥风血雨。 “如今在位之人不是先帝,而是你的父皇,他想如何做便能如何做,若他真要你和亲,你该怎么办?” “母后,儿臣知晓了,择婿之事不必劳烦母后了,儿臣不想嫁人,若父皇要为儿臣赐婚亦或是让儿臣和亲,儿臣自当遵从父皇之意。” 南宫清欢沉思片刻,好半天才开口,一开口便拒绝皇后的择婿。 “清欢,听本宫一句,你别以为皇上不会让你去和亲,他会的,他厌恶本宫,连带着厌恶你和亦凌,你没有南宫清璇的倚仗。” 皇后柳眉一皱,那张精致端庄的脸蛋上露出一抹沮丧。 她和皇帝相看两厌,连带着皇帝对南宫亦凌和南宫清欢也不喜欢。 “母后,儿臣不要什么倚仗,哪怕没有倚仗,儿臣也能依靠自己,儿臣本身就是自己的倚仗。” 南宫清欢摇摇头,轻声道,她从小便知道皇帝不喜欢她和南宫亦凌,她从未把皇帝的宠爱看成过是倚仗。 她自小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让别人一提起她南宫清欢便是称赞,她仰仗得可从来都是她自己。 “仰仗男 子是最愚蠢的,儿臣不想做那样的人,不想做顾贵妃那样的人。” 顾贵妃算是京城所有大家闺秀艳羡的对象,入宫多年,独获圣宠,这么多年过去了,顾贵妃依旧是后宫第一人。 顾贵妃在外人眼中是风光无比的,明明就是一个妾,一个贵妃,却比皇后这个正妻还要风光,但南宫清欢不这样认为。 顾贵妃将皇帝的宠爱看得太重,只要皇帝过分宠爱其她女人一点,顾贵妃立马便会使小性子将皇帝叫走,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她都听说过好几次。 皇帝目前对顾贵妃还有宠爱,自然会事事顺着顾贵妃的心意。 若有朝一日皇帝不喜欢顾贵妃了,那她所有的小手段对皇帝都无用,在皇帝眼中她只有无理取闹。 “清欢,女子本就弱,仰仗男子,依靠男子不是应该的?成婚生子便会有一个家,许多女子梦寐以求想有个家。” 皇后轻叹一口气,哪怕身上流着皇帝的血液又如何,总归还是她的女儿,她又怎么忍心看南宫清欢一条路走到黑。 “母后,儿臣知道女子弱,可弱是我们的原因的吗?不是,比起男子,女子自然弱上不少,谁说弱小就一定要仰仗别人?您见过君小姐的,她那样的女子比起男子来丝毫不逊色,女子也可以有她那样的。” 提起君灼华,南宫清欢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虽然好多人不喜欢君灼华,觉得太过放肆,觉得君灼华不懂规矩,觉得君灼华不像个大家闺秀 ,但她却觉得君灼华活得真实。 “母后,我们活得太虚假了,脸上的面具一但戴上就取不下来,远没有君小姐活得真实,我们都不如她。” “可是清欢,不是哪个女子都能变成君灼华,君灼华有君家当她的靠山,不用惧怕任何人,哪怕是皇家她都不放在眼里,若没有君家,你觉得她还是这般肆意吗?” 皇后愣了好半晌,不可否认,南宫清欢说得都是实话,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君灼华这样胆大妄为的女子。 “母后,君家是她的靠山不假,但不可否认君小姐的实力,母后或许不知道,夏家前几日买通城外的山匪绑架了夏小姐,是君小姐孤身一人将夏小姐救回来的。单从这,便能看出她的胆识和不凡。” 对于君灼华这样的女子她虽谈不上喜欢,但还是非常欣赏。 “能从几个山匪手中将夏小姐完好无伤带回来,说明她武功不俗,母后,哪怕没有君家,君灼华依旧还是君灼华,她同样有傲气的资本。” 南宫清欢对君灼华的评价很高,她不会同旁人一样觉得君灼华不配当个大家闺秀。 大家闺秀有很多种,不单只有温婉大方,还有像君灼华这样肆意洒脱的。 “哪怕没有君家,她依旧可以这般嚣张,她的嚣张凭借的是她的底气,她的本事,从来不是君家。母后,您说怎么有女子可以活成君小姐这样呢?” 南宫清欢眼底满是憧憬,若是可以,她也想像君灼华这般肆意 洒脱的活着,不必给任何人面子,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不用为了所谓的身份,不得已戴上一个面具。 “清欢,这些事想想便可,不必放在心上,你们的身份本就不同,便有不同的责任,你是公主,万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皇后身子一僵,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别说是南宫清欢了,就是她都有几分羡慕君灼华。 “身份?母后,您说儿臣要被身份束缚多久呢?也要同您一样被束缚一辈子吗?儿臣想不明白一件事,父皇明明不喜欢您,您为何还要成为他的皇后,您和他如今已是相看两厌,母后,您后悔过当初的选择吗?” 想到幼年时便见证过皇帝对皇后的薄情,南宫清欢忍不住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清欢,这个身份会束缚你一辈子的,出生起便注定了一切,生为公主,你有你的责任,生为公主,你不能随心所欲。至于本宫么,本宫从未后悔过当初的选择,这条路本就是本宫自己选的,便是跪着走本宫都要走完。” 当时摆在她面前的只有眼下这条路,她除了选择还能做什么呢?什么都做不了。 如今也没什么不好,她是皇后,是全天下女子最羡慕的皇后,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她而言,已然很好。 皇帝不喜欢她也没事,她也不喜欢皇帝,若是皇帝喜欢她,她还要装模作样去应付皇帝,那才是最恶心的。 对于眼下的局面她非常满意,也不后悔。 第244章 宸元太后 “母后,哪怕父皇这般对您您也不悔吗?” 南宫清欢是真的不理解,若她是皇后,遇上处处挑刺,又没脑子的顾贵妃,万万是忍不了的。 可皇后对顾贵妃的挑衅全都忍下来,不仅如此,反而还像个没事人一样任由顾贵妃作威作福,关于此,南宫清欢是真的理解不了。 她不知道皇后究竟是爱皇帝入骨,还是对皇帝不在乎。 若爱皇帝入骨也说得过去,能爱屋及乌,容忍皇帝所有的一切,包括皇帝宠爱的顾贵妃。 但想到皇后提起皇帝时一脸的淡漠,她瞬间推翻之前所有的猜测。 皇后真的喜欢皇帝吗?似乎不是,若是喜欢皇帝,为何提起皇帝会是这样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他爱如何便如何,同本宫没什么关系。本宫当初嫁给他也不是为了他,本宫成为皇后凭借的是身后的苏家。本宫也没什么后悔的,成为皇后这些年也算是享尽荣华富贵,除了失去自由,没夫君的疼爱,本宫什么都有了。” 皇后淡然一笑,后悔?有什么好后悔的? 如今的她看似什么都没了,但其实什么都有了,这般还有什么好后悔的。 最后悔的应该是皇帝吧,当初非要和那些人一起算计她,最后不得已娶了她,和她相看两厌。 只要想到皇帝不痛快她便高兴,她便开心。 “顾贵妃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罢了,也就皇上放在心上,她爱跳便让她跳, 她总有摔下来的那天。” 对于顾贵妃的多番挑衅,对于顾贵妃的针锋相对,皇后压根没放在心上。 顾贵妃的小手段在她眼中不过就是小儿科,她未出阁时一举一动都是按照未来太子妃培养的,顾贵妃是个什么东西,又怎是她的对手。 这些年之所以一直放任顾贵妃,不过就是想看看皇帝能宠爱她到什么时候。 没想到这一宠就是这么多年,有时候她都怀疑皇帝是不是真的爱上顾贵妃了。 顾贵妃除了有张楚楚可怜的脸蛋之外别无是处,她不相信皇帝是如此肤浅之人。 “母后?您一点都不喜欢父皇吗?” 南宫清欢眨眨眼,好半天才开口说话。 “不喜欢,本宫喜欢他干什么。” 皇后摇摇头,淡漠开口,喜欢吗?她喜欢的只有那个早已死去的温润君子,心中有了个惊艳过她大半辈子的人,她又怎会喜欢上其他人。 “清欢,本宫未出阁是京城最顶尖的大家闺秀,自幼便知道日后的后位只能是本宫的,不管皇帝是谁,后位只能是本宫的,若不是先帝他不喜本宫,本宫早就成了先帝的皇后。” 提起先帝,皇后的语气停顿片刻,声音也轻缓了不少。 “本宫和先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无意外,本宫就该是他的皇后,没想到他外出一趟,带回了一个孤女,并一意孤行封她为后,还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 皇后眼底是闪 过一抹怀念,当年的他们是这么要好,她也以为她能成为他的妻子,不成想造化弄人。 “是宸元太后吗?” 南宫清欢想到听说的传言,随即开口。 “不错,的确是宸元太后。本宫当年嫉妒过她,也羡慕过她,说来也是奇怪,渐渐的本宫居然和她这个情敌成了朋友,她同那位早早过世的那位夏夫人感情极好,先帝还因为夏夫人吃过好几次醋。一个帝王居然会因为自己妻子同旁的女子亲近些便吃醋,那副样子是本宫从未见过的。” 提起当年的事,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她都没想到最后能和自己的情敌成为好友。 “其他人都以为本宫会和宸元太后针锋相对,大打出手,毕竟我两是情敌,我们二人的交情并未让人宣扬出去,时至今日他们都以为本宫恨着她。” “你说啊,这么好的一对璧人怎么就落得那样一个下场,甚至连一个子嗣都没留下。” 虽然她如今还爱着先帝,但心中的那些想法早在多年前便放下了,如今的她只敢将这份爱默默埋在心底。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母后,您,您……”南宫清欢张嘴想安慰皇后,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本宫怎么了?本宫没事,只是想到当年在城外赏月的三人如今只剩下本宫一人,觉得有些心寒。” 十七八年前的她,宸元太后,还有先帝,最喜欢做 的事情便是趁着明月高挂,摸黑溜出京城,三人一起爬到山顶,躺在柔软的草坪上看月亮数星星。 虽然先帝公务繁忙,但每次他都会抽空陪她二人爬山赏月。 偶尔的那位夏夫人也会同行,约莫就去过几次吧,但因为夏夫人接连几次一来便缠着宸元太后,惹得先帝生了好大的气,那次之后,夏夫人再未来过。 如今和她谈天说地的人不在了,和她赏月数星星的不在了,一眨眼的功夫就剩下她一人了。 “唉,本宫也老了,怎么同你讲这些呢?本来说的是你的婚事。” 皇后眨眨眼睛,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她看着金碧辉煌的凤仪宫,这是她幼时梦寐以求的地方,如今住了这么多年,居然觉得有些厌烦。 “母后,儿臣的婚事儿臣自有主张,您不必担忧。” 南宫清欢呼出好大一口气,她显然没想到能从皇后口中听说这样一桩往事。 原来皇后喜欢的人是先帝,当初也是要嫁给先帝的,但先帝不喜欢皇后,最后娶了还是孤女的宸元太后。 不仅如此,本是情敌的两人居然还是好友,真是不可思议。 “母后,那位早逝的夏夫人应当不是外面传得那样吧?” 想到外人说夏夫人不守妇道,红杏出墙,水性杨花,南宫清欢眉头微皱,她总觉得夏夫人应当不是那样的人。 既然皇后同宸元太后交好,那宸元太后的品行自然是极好的,宸 元太后也不可能和一个德行有亏的人交好。 “夏夫人?虽然她和我们一起赏过月,但本宫对她还真是不太了解。但本宫从宸元太后口中倒听说过几次,宸元太后曾夸她惊才绝艳,无以伦比。既然能得宸元太后如此夸赞,应当不是那样的人。” 皇后摇摇头,迷茫开口,说实在的,她不是很喜欢夏夫人,从见夏夫人的第一面便不喜欢,也不是讨厌,就是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哪怕是现在,她依旧不是很喜欢夏夫人,夏夫人在她眼中勉强算是个有过几面之缘的熟人罢了。 宸元太后同夏夫人走得很近,二人也有很多话题可聊。 “母后,儿臣一直对那位宸元太后有些好奇,要不然您今日索性也一并讲讲吧!” 南宫清欢一把抱住皇后的手臂,轻轻晃了晃,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朝皇后看去。 “她是个谜一样的女人,哪怕本宫和她相识好几年,但依旧看不透她。她不仅来历成谜,身上似乎也有什么秘密。同那位夏夫人倒是一样,都有自己的秘密。” 皇后摇摇头,宸元太后是她的情敌,之前她不甘心先帝就这样娶别人,曾让人查过宸元太后的身份背景。 她派出去的人什么都没查到,没得到任何消息,包括孤女的身份都没查到。 那时她还天真的将这事捅到先帝面前,没想到先帝训斥她一番,说他爱的只是宸元太后这个人,同身份无关。 第245章 是不是君家人? “本宫的提议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皇后疲倦摆摆手,她已然为南宫清欢选择了最好走的路,若南宫清欢不想走,她也无法。 “母后,儿臣先告退了。” 见皇后一副不想多言的样子,南宫清欢也没说什么,盈盈一拜正打算离开,又被皇后叫住了。 “对了,告诉亦凌一声,不必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便是去了她也不会见你们。” 想起太皇太后的叮嘱,皇后叫住南宫清欢,轻声开口。 “母后,儿臣知晓了。” 南宫清欢一脸颓废,虽然太皇太后不太喜欢她,但她挺喜欢太皇太后的。 她最敬佩的人便是太皇太后,她自小也算是听着太皇太后的故事长大的,太皇太后的一生只能用传奇两个字来形容。 若非先帝去得太早,太皇太后也不可能变成如今这样。 御书房,小宫女缩着身子极力降低存在感,头也不敢抬一下。 “回去告诉贵妃,朕还有折子要看,暂时抽不开身去看她,南弦之事不用担心,有朕在他便不会有事。” 皇帝眼底闪过一抹晦暗,提起顾贵妃时情绪没丝毫波动,看起来好似在提一个陌生人。 “皇上,您不过去看看贵妃娘娘吗?” 小宫女诧异抬头,往常这个时候皇上早就火急火燎去见顾贵妃了,绝不会如此平淡。 “朕有政务要处理,晚点去看贵妃。” 皇帝 冷冷朝小宫女瞥过去,也是这时他才发现,顾贵妃身边宫女的胆子比寻常宫女大多了。 “皇上,奴婢知晓了,奴婢先行告退。”见皇上不愿意去,小宫女也无奈,但她也别无他法,只能无奈退下。 见小宫女离开,皇帝将手中的折子放下,低头从袖口掏出一块四四方方看着就很寻常的玉佩,手指细细摩擦,半天没抬头。 这时,一个黑衣暗卫出现在皇帝面前。 “皇上,白莲似乎被人救走了。” 暗卫低头跪在皇帝面前,恭敬开口。 “被救走了?可知是何人?”皇帝的手指紧紧捏住手中玉佩,语气冰冷道。 “不知,属下正在追查,救走白莲的人也不简单,来了一出李代桃僵,将所有踪迹都抹除了。白莲之前去过一趟东宫,这事兴许和太子殿下有关。” 暗卫暗自猜测着,他查过白莲的底线,在白莲出事之前去过一趟东宫,不知道白莲之事有没有南宫亦凌的手笔。 “太子?应当不会是他,他没道理这般做,你先下去追查吧,一定要查出白莲的下落,这个女人必须死。” 白莲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祸水,这样的人不该活着。 若没有白莲,那顾南弦就还是那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小辈。 如今这一切都被白莲毁了,皇帝对白莲可谓是恨之入骨,连带着对白莲之前的主子君灼华都多了几分埋怨。 他觉得就是君灼华没管好白莲, 若是君灼华将白莲管好了,如何能发生之后的事。 “皇上,属下知晓了,属下定会取了白莲的项上人头。” 暗卫坚定开口,眼底是无法忽视的杀气。 “去一趟林家,将这信交给大理寺卿。” 皇帝将一封书信摆在桌案边上,颇有几分疲倦开口。 自从君灼华进京后,他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好多事情都超出他的预料。 有这么一刻,他都觉得将君灼华留在京城就是一个错误。 所有的风波都是君灼华进京后才发生的,若君灼华没进京,若君灼华不在京城,那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皇帝眼底闪过一丝迷茫,脑海里不自觉回忆起君灼华的相貌,脸色煞白。 “让人去查一查君灼华的底线,看看她究竟是不是君家人?” 仅凭那张相貌他便怀疑君灼华不是君家人,若君灼华当真是君家人,当真是君将军的女儿,那为何会同那个女人这般像? 关于这点皇帝是真的想不通,若君灼华当真是君家人,那暂时还能多活几天。 若君灼华当真是那个女人的血脉,那便必死无疑,他不允许那个人的血脉活着。 “是不是君家人?皇上,您怀疑那君灼华不是君家人?可她若不是君家人,又会是谁?” 暗卫狐疑开口,本来他不应该开口的,但实在按耐不住心底的好奇,所以才会开口。 “自然是那个十六年前便死了之人,赶紧去 吧,白莲之事可以放一放,君灼华的身世一定要查清楚,这事可不能耽搁。” 皇帝的手指顿了顿,紧紧握着的手指松开不少,他将手中玉佩小心翼翼放在袖口。 “属下遵旨。” 暗卫看到皇帝一脸凝重,他也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丝毫不敢怠慢。 “君灼华,就算不是那个人的女儿你也必死无疑。” 作为君家嫡女君灼华还可以活上一段时日又死,若她是那个人的女儿,一日都不能多活。。 一柱香后,见小宫女独自一人回来,顾贵妃脸色瞬间变了,方才还是艳阳天,如今已变狂风暴雨。 “皇上呢?为何没将皇上请过来?” 顾贵妃眉头一皱,满脸戾气。 “娘娘,皇上政务繁忙,暂时不能过来,晚些时候才能来,皇上还说顾公子之事不必担忧,一切有他在。” 小宫女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没将皇帝请来时她便预料到这个结果了。 “政务繁忙?难道在皇上眼里政务比本宫还重要?皇上之前不是这样的,只要听到本宫有事,他便会放下手中政务匆匆赶来。” 顾贵妃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她轻抿红唇,眼底情绪翻涌。 “娘娘,您息怒,皇上只是政务繁忙,您千万不要想多了,娘娘您是皇上的心尖尖啊!” 李公公赶紧端起一杯茶水递过来,开口劝慰顾贵妃。 “真的是政务繁忙吗?可以往本宫有事皇上都会 第一个过来的。” 顾贵妃眨眨眼,眼底满是狐疑,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娘娘,皇上说不定是在处理顾公子之事,他不是让娘娘不用担心了,这便说明皇上正在处理顾公子之事。顾公子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李公公思索片刻,又开口。 “原来是本宫误会皇上了,本宫就知道皇上不会那样对本宫。” 听完李公公的话,顾贵妃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心情也好上不少。 三日后,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那位自小在封地的岭南王世子南宫予墨回京了,虽然这是南宫予墨第一次进京,但他的喜好早就被众人打听清楚了。 城门口闹闹哄哄,人头攒动,夏蓁蓁一面费力挤出人群,一面朝面前的君灼华开口。 “灼华,这岭南王世子进京怎么排场这么大?甚至是比你还有太后进京之日排场都大,真是奇怪?” 夏蓁蓁疑惑开口,关于这点她是真不明白。 “我听说皇上还派太子殿下来迎接岭南王世子,这岭南王世子怎么这么大面子?” 夏蓁蓁踮着脚朝里头看去,除了人群她什么都看不到。 “好了,别看了,南宫予墨还没进城呢?你也想见他吗?” 君灼华伸手将夏蓁蓁一把拉回来,从袖口抬出块帕子递给夏蓁蓁。 “来,擦擦汗,看你满头的大汗。” 她嘴角缓缓勾起,宠溺一笑。 第246章 不足为惧 “灼华,再过几日我们的铺子便可开张了。” 夏蓁蓁随着君灼华来到阴凉处,浅浅笑着,她眼底满是星光点点。 “是啊,到时候我就指望你给我日赚斗金了,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君灼华也巧笑着看过去,她们今日出来便是为了铺子之事,没想到刚好碰上南宫予墨进京。 “放心,我可不会让你失望,不过灼华,若那些人知道胭脂和面脂出自我手,恐怕她们不会买账。” 夏蓁蓁拍着胸口打着包票,对于她的手艺她还是有信心的。 随即想到什么,面露担忧,她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不假,但也架不住有小人作祟。 “蓁蓁,你是担心夏家人会捣乱?不必担心,这铺子是用我的名义开的,若是他们敢捣乱,我不介意血洗夏家。” 君灼华摆摆手不在意开口,之前夏家让人绑架夏蓁蓁,她已然给过夏家一个教训,若是他们非要自寻死路,那她就大发慈悲帮他们一把。 “灼华,不单单是夏家,还有李家。” 夏蓁蓁摇摇头,哪怕君灼华这样说了,她也没一丝一毫放松,毕竟她得罪的不单单是一个夏家。 “李家?”君灼华柳眉一蹙,李家?这京城何时有个李家了?她怎么从未和李家打过交道? “灼华,你忘了,你同我第一次见面时那位李小姐还在场的。” 见君灼华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夏蓁蓁抿唇一笑。 “就是那个脸上红肿一片,无甚姿色之人?” 听夏蓁蓁这般说,君 灼华仔细回忆起她和夏蓁蓁初见时的情形,除却夏浅浅和夏玥玥外,的确有一个姿色不出众的女子。 当时她匆匆一眼瞟过,事后也没放在心上,也就忘了还有这样一号人物。 “额,的确是她。”听着君灼华用无甚姿色来形容李小姐,夏蓁蓁捂着嘴巴笑起来。 虽然君灼华说得都是实话,但就是莫名好笑。 “李家?不过就是个二流世家罢了,不足为惧,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在,若是有人敢来找事,我会用我的拳头告诉他们,我不好惹。” 君灼华撇撇嘴,不屑开口,一个二流世家也敢在她面前放肆? 不可能的,便是皇家人都得给她几分面子,一个区区李家他们哪来这么大胆子。 “灼华,李家的确不足为惧,但这位李小姐可不是什么简单人。” 夏蓁蓁摇摇头,慢慢给君灼华解释,君灼华初到京城,不了解京中局势也情有可原。 “这位李小姐相貌是不出挑,但她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京城所有大家闺秀三分之二都同她有交情,若是李小姐知道这面脂出自我手,她定然会联合其他闺秀一起抵制我们的铺子。” 夏蓁蓁轻叹一口气,李小姐在京城里算是头一份了,便是同明月还有南宫清欢都有上几分交情。 之前她一时间忘了这事,还是刚刚才想到,若是众多大家闺秀一起抵制她们的铺子,那这铺子可就开不下去了。 想到这,夏蓁蓁整个人沮丧极了,此时的她特别后悔,后悔为什么要 得罪李小姐,后悔为什么没早点想到这事,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若是冒然收手,定然会损失一大笔。 “那李小姐真有你说得这么厉害?” 君灼华挑挑眉朝夏蓁蓁看过去,她从未同李小姐打过交道,自然不知道李小姐是何脾气秉性。 “也不是很厉害,她只是将人情世故看得比较通透罢了,同她交好之人就没一人说过她的坏话,提起她便是称赞会做人。” 夏蓁蓁摇摇头,厉害吗?也不算是厉害,就是比较通透罢了。 “母亲再世时给我订了一门婚事,我的未婚夫原是兵部侍郎嫡子,后来母亲逝世了,我又不得父亲喜爱,他家便上门退亲,头一日退了同我的婚事,后一日便和李家结亲了,是同这位李小姐结的亲。” 夏蓁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同君灼华讲出。 “后来这位李小姐在醉千楼买了一盒我亲手调制的胭脂,不成想居然对胭脂过敏了,导致脸蛋红肿,瘙痒难忍,那一日便是夏浅浅带着李小姐来找麻烦。” “李小姐她同我的关系有点复杂,加之她对我有点误会,所以……” 夏蓁蓁将她的猜测一五一十说出来,她也不怪李小姐,若她是这位李小姐同样也会这般做。 “无妨,不碍事的,你只管好好做胭脂便可,其他的交给我。抵制我们的铺子?不可能的,你研制的面脂她们压根抵抗不了。” 君灼华拉起夏蓁蓁柔若无骨的小手,轻声安慰,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原来 是这桩小事啊,在她看来这完全就不算什么事情。 “抵抗不了?灼华,她们压根不知道这面脂的功效和作用,又怎么可能抵抗不了?” 夏蓁蓁一脸狐疑开口,她可以保证有人用过她的面脂抵抗不了,一个没用过之人她还真就无法保证。 “交给我便可,你忘了,我如今也算是京城的红人了,我的一举一动备受关注,你难道没发现上次宫宴后,这些个大家闺秀每日都会在额间画上花钿?” 君灼华浅浅一笑,好看的事物定然会引起其他人的追捧。 “是啊,我怎么把这事忘记了。” 夏蓁蓁一拍脑袋,颇有几分懊悔开口。 瞧她真是的,居然将这桩事忘记了。 若说整个京城最受关注的大家闺秀是谁?那定然是君灼华。 上次宫宴结束后,君灼华额间血莲可是受到好多闺秀追捧,好些人依葫芦画瓢,也在额间画上同样的血莲花钿。 虽然有了同样的血莲花钿,但君灼华的气度可不是谁都能模仿的。 “南宫予墨进京了,这几日宫中定然会有宴会,到时候我涂着这面脂去参加宴会,你说她们会不会动心?” 关于如何推销夏蓁蓁的面脂君灼华早就想好法子了。 宫宴上来得可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大家闺秀,她们不缺银钱,她便从这些人身上赚钱。 “对了,待会儿拿上几盒面脂给我,我让人送去长公主府和宁国侯府。明月和宁欢颜同我也算有几分交情,我便卖她们一个面子,让她们试试 这面脂,也让她二人为我们推销一二。” 君灼华手指动了动,若只她一人涂着这面脂去,恐怕效果不太好,毕竟她在京城人缘是真不行。 关于这点她很有自知之明,她还需要别人的帮助,这人选么自然是明月和宁欢颜。 一个是昭宁郡主,一个是昭平县主,不管是人脉还是影响力都比她强,她二人便是最好的人选。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她二人对她没什么不好的看法,尤其是宁欢颜,看得出来宁欢颜挺喜欢她的。 “灼华,你想送给昭宁郡主和昭平县主,她二人会帮我们吗?” 夏蓁蓁若有所思,虽然她也在京城长大,但和那些个名门闺秀压根没什么接触,她也摸不清宁欢颜二人是何性情。 “无妨,她们会帮我的,再者我也没要求她们做什么,不过就是得了一款上好的面脂,念她二人和我关系也算和睦,送她们罢了,她们也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宫宴当日涂抹这面脂出席便可。” 君灼华伸出手点了点夏蓁蓁小巧的鼻梁,她这也不算强人所难,反正对宁欢颜二人也有益处。 “那好吧,你决定便好。”见君灼华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夏蓁蓁也没再说什么,耸耸肩开口。 这时候人群中传来一阵喧闹,叽叽喳喳的声音涌入耳中。 “岭南王世子来了?” “来了吗?也不知岭南王世子生得何等模样?” “定然非常英俊,听闻岭南王世子还没娶妻?” “的确未娶妻。” “……” 第247章 谪仙临凡 “岭南王世子来了?灼华,我们过去看看吧!” 夏蓁蓁拉起君灼华便要朝一旁拥挤的人群挤进去,君灼华无奈一笑,她一把拉住夏蓁蓁。 “蓁蓁,南宫予墨有什么好看的,为何你如此兴奋?” 见夏蓁蓁一副兴致冲冲的样子,君灼华是真的不明白,不过就是个南宫予墨,一个岭南王世子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值得这些人这般疯狂吗? “灼华,你不知道啊?” 夏蓁蓁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不解开口,她还以为君灼华知道呢,没想到是她想错了。 “听闻这位岭南王世子容貌俊美,好像谪仙下凡,我就想看看这谪仙一般的男子是何相貌?” 想到这几日听说种种的传言,夏蓁蓁羞红了脸蛋。 “谪仙下凡?南宫予墨从未在京城露过面,你怎么知道他谪仙下凡?” 君灼华嘴巴动了动,颇有几分无语,她是真的无语了。 “灼华,岭南王世子的底底细早就被人打听清楚了,这几日是在京中传得是沸沸扬扬。岭南王一生只王妃一人,这是无数女子羡慕的情爱,岭南王世子至今还未成婚,那些个大家闺秀卯足了劲想给他留下个好印象。” 夏蓁蓁双眼含笑,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不远处的人群上。 “我还说今日怎么这么多人,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蓁蓁你也有这个想法吗?” 看了看夏蓁蓁那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君灼华轻叹一口气。 “啊?这倒没有,我又没见过岭南王 世子,怎会有这个想法,不过是想见见让众多大家闺秀如此疯狂的岭南王世子是何等风采罢了。灼华,我不想成婚,母亲说过,她们那个时代一夫一妻,女子也可以不嫁人生子。” 或许是被夏夫人影响太深,夏蓁蓁的想法已然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之前订下的那门婚事是用来保护我。” 夏蓁蓁回想着之前夏夫人说过的话,眼底闪过一丝怀念。 “用母亲的话来说,便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太过艰难,只能循规蹈矩活着。我听母亲讲过好多次她们那个时代,我对那个时代向往并憧憬着,我不想成婚生子,想一辈子只做夏蓁蓁。” 夏蓁蓁眼神复杂,她知道这番话过于惊世骇俗,没人赞同,更没人会支持,但这便是她的心愿。 “母亲想让我同其她女子一样嫁人生子,可我不想,听说过母亲生活的那个时代,我又怎会甘心嫁人生子?” 若未曾听说过夏夫人口中的那个时代,那她应当也和其她女子一般嫁人生子,可她偏偏听说过,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她又怎会甘心。 “我对岭南王世子没什么想法,最多便是有些好奇。” 夏蓁蓁摇摇头,又道。 “蓁蓁,你的想法本也没错,女子不单只有嫁人生子一条路,还有其他路,便说你,你在经商方面如此有天赋,当个富甲一方的女商人也不是不可能。” 君灼华轻轻捏住夏蓁蓁白嫩的柔荑,她并不觉得夏蓁蓁的想法惊世骇俗,夏蓁蓁的 想法同她倒是不谋而合。 “其实我也是这般想的。” 君灼华眼眸含笑看过去,没想到她和夏蓁蓁倒是想到同一处去了。 “来了,岭南王世子来了!”一道尖锐的女声传到两人耳中,君灼华抬头看去。 幽远的车铃随着飘渺的风声传来,不过刹那,一辆华贵富丽的马车便踏风而来。 那马车以黑楠木为车身,雕梁画栋,巧夺天工,花草皆为金叶。 看着这华贵无比的马车,君灼华眉头一皱,不是说南宫予墨淡漠似谪仙吗?怎么这马车如此张扬? “灼华,我们要不还是回去吧,我不想看了。” 夏蓁蓁瞪大眼睛看过去,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和她预料中的大相径庭。 “……”君灼华嘴角抽了抽,也没说话。 只见马车稳稳停下,一只白嫩嫩的小手从帘子探出来。 看着那只白净修长的纤纤玉手,君灼华微一愣,若她没看错,这手的主人应当是名女子。 还不等君灼华想出个所以然来,一个身姿绰约的少女已从马车走下来。 约莫十六七岁,一袭淡蓝色衣裳,上面绣着几片云纹图案,衬得女子肌肤白里透红,精致绝伦的五官仿若天工雕琢而成。 只是那脸上隐隐透着几分苍白和疲惫,让她看起来少了几分朝气,却多出了丝丝柔弱,像个误坠凡尘的仙子。 众人见到少女呆愣了半晌,任谁都没想到南宫予墨的马车中会走出一个漂亮的少女。 少女莲步轻移走向身后一辆 并不起眼的马车,若不是视线紧跟着她,任谁都不会注意到这朴素无比的马车。 “予墨哥哥,到京城了,你快下来吧!” 少女的声音极甜极清,有股说不出的舒适感。 “好。” 马车内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声质冷冽,吐字极清晰。 帘子掀起,一白衣男子从马车上走下来,看清他容貌那瞬,所有人不自觉倒吸一口凉气。 一袭雪衣,姿容清冷,宛若天人。 他就这么站着,不甚在意投来一眼,矜贵于清冷浑然天成,宛如雪后松竹,引人瞩目。 周围传来一道又一道女声,她们窃窃私语,在谈论南宫予墨的容貌,在讨论南宫予墨同那女子是何关系。 “灼华,这岭南王世子容貌俊美,身子挺拔,白衣胜雪,气质出尘,有这么一刻我好似看到高高在上的谪仙临凡。” 夏蓁蓁喃喃说道,很显然她也被南宫予墨震惊到了。 “的确是高高在上,不染尘埃,我总算明白大哥为何那样说了。” 君灼华不甚在意点点头,此时此刻她总算理解君子宸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了。 用高岭之花来形容南宫予墨的确是再合适不过的话。 “若世间真的有仙人,大概也是他这样的。” 君灼华淡淡开口,她心中有股很奇妙的感觉,她不讨厌南宫予墨。 最起码心底没有厌烦,要知道她对皇家人都是深恶痛绝的,没成想居然不讨厌南宫予墨,真是好奇怪啊! “世子,你可算来了,父皇 命孤接你进宫,走吧!” 一袭白衣的南宫亦凌匆匆赶来,他脚步急促,说话间还带着几丝轻喘,看得出来,他来得匆忙。 “见过太子殿下。” 南宫予墨不卑不亢拱手一拜,哪怕他对面之人是南宫亦凌,是一国储君,他也没落下风。 南宫亦凌和南宫予墨面对面站在人群中央,二人都是清一色的白衣,一人温润如玉,一人淡漠如仙,这一刻,谁都没开口说话,呆呆看着眼前一幕。 “灼华,那岭南王世子居然比太子殿下还要俊上几分,真是可惜了……” 夏蓁蓁一边说一边摇头,暗道可惜。 “可惜?可惜什么?” 君灼华真没听懂夏蓁蓁是何意思,她反问回去。 “可惜太过淡漠了,这样的人只适合高高在上,若是有人将他落下尘埃,那就是亵神。” 夏蓁蓁摸摸下巴,仔细认真开口。 有些人注定高高在上,南宫予墨便是这样的人,他适合挂在天上,让众人望而不可及。 “拉下尘埃?蓁蓁,你觉得那样一个人会被拉下尘埃吗?” 君灼华摇摇头,不置可否,她并不觉得南宫予墨这样的人会被拉下尘埃,本就没七情六欲,如何拉。 想到方才南宫予墨那不咸不淡的一瞥,那是怎样一双眸子啊,平淡如波,毫无波动,这样的人会被拉下尘埃?真是笑话,反正她是不信的。 哪怕只远远见过南宫予墨一面,她便知他就是一个淡漠到骨子里的人,这样的人不适合打交道。 第248章 寒烟 “灼华,为什么不会呢?他是人,并不是高高在上的仙人,是人便有七情六欲,爱恨嗔痴,是人便会动心。” 夏蓁蓁摇摇头,对于君灼华的话她不是很赞同,哪怕南宫予墨再淡漠似仙,他骨子里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既然是普通人,那自然也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 “算了,说这些干什么,总觉得我在杞人忧天。” 夏蓁蓁笑着摇摇脑袋,她突然意识到方才说出口的话不太妥当。 她这才第一次见南宫予墨便诅咒人家跌落神坛,总归是不好的。 “寒烟,这位是太子殿下。” 南宫予墨招招手,示意少女走到他身边,少女迈着小碎步走过去。 “见过太子殿下。”寒烟微微颔首,盈盈一拜。 “这位是?” 南宫亦凌将视线落在寒烟身上,看着二人亲昵无比,似想到什么。 他暗自猜测着,眼神晦暗打量着寒烟。 “这是臣的义妹。” 南宫予墨薄唇轻启,淡淡为南宫亦凌介绍着。 “哦,原来如此,孤还以为是你的意中人呢?” 方才有这么一刻,他真以为寒烟是南宫予墨的意中人。 南宫予墨如今十九了,比他还大上一岁,可至今仍未娶妻。 “太子殿下,慎言,女子的清誉如何重要,还请殿下不要胡说八道。” 听到这话,南宫予墨显然是生气了,脸上带着薄怒,视线却一直盯着南宫亦凌,好似要南宫亦凌给他一 个交代。 “予墨哥哥,好了,太子殿下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怎么还生气了。这日头太大了,我头有些晕,我们走吧!” 见二人间气氛不太对劲,寒烟赶紧出来打着圆场。 南宫亦凌毕竟是太子,而南宫予墨只是一个世子,此时南宫予墨刚进京,实在不合适得罪南宫亦凌。 她白嫩嫩的柔荑小心翼翼拉起南宫予墨衣袖,轻轻晃了晃,见南宫予墨还在生气,没任何动静,她又晃了晃。 “予墨哥哥。” 寒烟娇滴滴叫唤了一句,听到寒烟又开口,南宫予墨这才回过神来,他不着痕迹抽回自己衣袖,而后看也不看二人,大步流星离开了。 寒烟:“……” 嘴角抽了抽,不知该说些什么。 “太子殿下,予墨哥哥他沉默寡言,你千万别怪他。” 寒烟开口为南宫予墨解释,沉默寡言本就是事实。 “无妨,不过是件小事罢了,都是自家兄弟,孤不会放在心上。” 南宫亦凌摆摆手,不在意说道。 “太子殿下,您这话便说错了,皇家哪有什么兄弟,只有君臣,日后这样的话还是别说了。” 寒烟沉默半晌又开口,其实她不想说,但实在是忍不住。 “寒烟,还不快走?”行至一半,南宫予墨回头一看,发现寒烟没跟上来,他淡淡开口。 “予墨哥哥,我这便来了。” 寒烟开口随意应付着南宫予墨,而后盈盈一拜。 “殿 下,小女便先走了。”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人群里瞬间只剩下一脸尴尬的南宫亦凌,看着南宫亦凌那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君灼华捂嘴一笑。 或许是她的笑容太过肆意,南宫予墨那双淡漠的眸子也朝她看过来,看清楚君灼华时,他整个人浑身一怔。 君灼华自然察觉到有一束火辣辣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她顺着看过去,赫然对上南宫予墨愕然加复杂的眼神。 她心下一动,南宫予墨这是什么眼神,怎会这般奇怪,他二人之前从未见过,今日可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予墨哥哥?你怎么了?”跟在身后的寒烟见南宫予墨停住步子,疑惑开口,而后顺着南宫予墨的视线看过去。 看到君灼华的面容时,她眨巴着眼睛呆愣看了半晌,似沉浸在君灼华的美色里。 “予墨哥哥,那位小姐是谁啊?她怎么生得这般好看,我看她和予墨哥哥你倒是挺般配的!” 寒烟摸摸下巴,看看红衣妖艳的君灼华,又看看白衣淡漠的南宫予墨,越看越觉得两人般配。 “寒烟,不许胡说。”南宫予墨面色一沉,剑眉微蹙,转身不咸不淡瞥了她一眼。 “予墨哥哥,不是你先看着她出神的吗?” 寒烟红唇微启,柔声道。 “闭嘴。” 南宫予墨没再理会寒烟,深深看了君灼华一眼,而后迅速收回视线,只有身旁的寒烟注意到他僵硬的身躯。 “哦,知 道了,日后我不再多言了。” 寒烟乖巧点头应下来,她自然将南宫予墨的反常看在眼里,她也是个聪明人,此时聪明的没开口多问。 “灼华,岭南王世子是不是在看你?” 夏蓁蓁一把拉住君灼华,压低声音激动开口,眼底是满满的八卦之情。 “你看错了,他没看我,我和他素不相识,他怎么会看我?” 君灼华摇摇头,想也不想就否认了,虽然不知南宫予墨是敌是友,但她不想同南宫予墨有纠葛。 “哦,是啊,你和他素不相识,他应当不是看你,可若不是看你又是看谁?你身边只有我,他也不可能看我?” 夏蓁蓁的脸蛋皱成一张包子脸,她冥思苦想,似乎非要想出个结果。 “蓁蓁,管他看谁,左右同我们没关系,好了,我们回去吧。” 君灼华抬起手捏了捏夏蓁蓁满是婴儿肥的脸蛋,心情大好。 她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就算南宫予墨看得是她又如何,她可以肯定她和南宫予墨素不相识,她拉着夏蓁蓁从人群后方离开。 二人的离去并未被人注意到,甚至他们都不知道君灼华刚才在这里。 南宫亦凌见南宫予墨两人就这样抛下他,面色也有几分难看。 若不是皇帝非要他来迎接,他段然不会来。 南宫予墨和他同辈,他又是太子,而南宫予墨不过就是个世子,他来迎接简直是屈尊降贵,但无奈皇帝开口了,他就是想拒绝 都拒绝不了。 看着那一白一蓝已快从自己眼前消失,他抬起脚赶紧跟了上去。 他手指紧紧捏住,好不容易才压住翻涌的情绪。 对于皇帝让他迎接南宫予墨的做法他是真的理解不了,若是皇帝看中南宫予墨,大可派一个大臣前来迎接,派他来又算怎么回事? 让他一个一国储君给南宫予墨带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收到这口谕时他是半天没想明白,在东宫冥思苦想良久也没想明白,正因想这事,才会险些耽误了时间。 君灼华拉着夏蓁蓁走出好大一段距离,她嘴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看得夏蓁蓁有些摸不着头脑。 “灼华,你怎么了?为何这么高兴?” 夏蓁蓁不解开口,她是真不明白君灼华在笑什么,这一路也没什么好笑之事。 “只是看清一件事罢了。” 君灼华嘴角缓缓勾起,笑得是意味深长。 “看清一件事?看清什么事?”夏蓁蓁更是一头雾水,她有些沮丧,她实在不聪明,听不懂君灼华的言外之意。 “南宫亦凌在皇帝心中还没南宫予墨重要。” 君灼华手指动了动,漫不经心开口,说出的话却是让夏蓁蓁惊了又惊。 “什么?太子殿下还没岭南王世子重要?怎么可能,太子殿下才是皇上的亲骨肉,岭南王世子不过是皇上的皇侄,就算皇上再怎么不喜太子,也不会……” 夏蓁蓁一脸惊恐,她总觉得这事不太可能。 第249章 情投意合 南宫亦凌再怎么说也是太子,是一国储君,更是皇帝的亲骨肉,按道理来说君灼华所说的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存在的。 但这话是从君灼华口中说出来的,又多了几分可信度,君灼华不会骗她。 “看来这位岭南王世子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君灼华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她倒要看看这南宫予墨究竟有何本事,居然让皇帝对他如此看重。 “我们走吧!” 拉起夏蓁蓁便朝将军府走去,在路过怡红院时,夏蓁蓁突然朝君灼华看过去。 “灼华,我听闻白莲死了!” 白莲意外身亡之事还在京城引起不小轰动,任谁都没想到那个将顾南弦害到如此境地的白莲就这样死了。 “她怎会这般轻易便死了?” 夏蓁蓁眉头一蹙,显然她也认为这件事情不简单。 既然白莲可以让顾南弦为她解除婚约,为她神魂颠倒,那便说明白莲手段不俗,是个聪明人。 没道理这样的聪明人轻而易举便死了,她隐隐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死?她没死,如今还活得好好的。” 君灼华勾唇轻笑,若非这次进京发生顾南弦之事,恐怕她如今还不知晓白莲有如此手段,有如此野心。 “活得好好的?她不是死了吗?那具被烧焦的尸体不是她的?得罪了这么多人也能好好活着吗?” 夏蓁蓁不解开口,很快便明白君灼华的意思,她并不觉得白莲存活 下来便是好事。 一次性便将君家,顾家,林家还有皇家都得罪了,这样的人还能活得好吗? 就算有人看在白莲出色的姿容想帮衬一二,也帮衬不了。 “蓁蓁,白莲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她就像菟丝花一样,需要依附人才能存活,顾南弦倒了她自然去寻别人了。” 君灼华意有所指开口,对于白莲的做法她也没什么想法,终归是为了活下去罢了,虽说手段不算光明,但好歹达到目的了不是。 “去寻别人了?顾南弦为她变成那样,如今都成阶下囚了,她居然就那样抛弃顾南弦,另寻他人去了?” 夏蓁蓁加大声音,愤愤不平开口,她在为顾南弦鸣不平。 虽然顾南弦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一个狗东西,但他对白莲的真心是不容置喙的,顾南弦为了白莲肝脑涂地,可顾南弦出事,白莲居然假死脱身,另寻靠山了。 这一刻,夏蓁蓁只觉得脑瓜子嗡嗡嗡的,若她是顾南弦,定会恨不得杀了白莲。 “蓁蓁,顾南弦和白莲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的,白莲只是将鱼饵抛下,是顾南弦自己要上钩的,这怪不了旁人,只怪他自己蠢,落得如今这个下场是罪有应得,是活该。” 看着夏蓁蓁气鼓鼓的样子,君灼华好笑开口。 她并不觉得顾南弦有什么可怜的,他沦落至今不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一个愚昧无知之人落得这个下场是活该的。 “ 顾南弦是活该不假,但白莲的做法就正确吗?” 夏蓁蓁哑然,小声辩驳着。 “蓁蓁,白莲说到底和顾南弦什么关系都没有,既不是顾南弦的妻,也不是顾南弦的妾,不过是一个差点和顾南弦有肌肤之亲的人罢了,虽然在众人眼中白莲已是顾南弦的人,但他们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这也不是她非要为白莲说话,她对白莲深恶痛绝,她又怎会替白莲说话。 “顾南弦是喜欢白莲不假,也的确对她情深一片,但你想过没有,白莲究竟喜不喜欢顾南弦?” 君灼华手指动了动,在不明真相之人看来,顾南弦已然和白莲情投意合,但事实真是这样吗? 不是,事实本就不是这样的,白莲之所以找上顾南弦,就是想报复她罢了,若顾南弦不是她未婚夫,白莲压根不会找上顾南弦。 白莲从始至终从未对顾南弦动过心,白莲会抛弃顾南弦也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他二人不是情投意合吗?” 夏蓁蓁眨眨眼,不解开口,前段时日关于他二人之事可是被广为传颂的。 顾南弦中毒昏迷不醒,白莲割肉取血入药,顾南弦服下药慢慢痊愈,并对白莲一见钟情,为了白莲还想出李代桃僵这个法子。 若顾南弦没想出这么一个昏招,事情定然不会发展成这样,但偏偏他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昏招,将他多年积攒的名声都毁了。 “情投意合?蓁 蓁,他二人才见过几面就情投意合了?你觉得情爱来得如此之快?” 君灼华摇摇头,情投意合?真是可笑,原来外头那些人是这么看待顾南弦二人感情的。 若他二人情投意合,那她岂不是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 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视线幽深看向远处。 “白莲从始至终都没喜欢过顾南弦,她对顾南弦只是利用罢了。” 说到这,她语气顿了顿,虽然她厌恶白莲,看不上白莲的手段,但对白莲的无情也有几分欣赏。 若是放在其她人身上,定然是舍不得顾南弦沦落至此,说不定还会拼命救顾南弦出来,毕竟顾南弦对白莲的爱是真的。 虽然顾南弦已被平远侯放弃了,但平远侯也不会放任顾南弦就这样死去。 会想法设法将顾南弦救出来,即便没了平远侯府继承人的身份,他也还是平远侯府的公子,顾贵妃受宠一日,他便多受追捧一日。 只是白莲终究是白莲,无情冷血,哪怕顾南弦对她情深一片,她依旧看不到顾南弦的痴情。 “啊?顾南弦真是太可怜了……” 夏蓁蓁嘴皮动了动,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原来顾南弦以为的两情相悦不过就是个虚假的谎言罢了。 “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让我颜面尽失,我可不觉得他可怜,我还盼着他再可怜上几分!” 君灼华眼底闪过一抹嘲弄,可怜吗?或许是 的吧。 顾南弦可怜那她便不可怜吗?在这件事情里不管是顾南弦亦或是白莲,他二人一个都不无辜,最无辜的人是她。 君灼华想过一个问题,若这件事没发生在她身上,反而出现在其她人身上,比如发生再一个温婉端方的大家闺秀身上,那最后的结局会如何? 定然不会如眼下一般,她知道不是所有女子都如她一样睚眦必报,也有以德报怨之人。 若真遇上以德报怨之人,那白莲和顾南弦的算计定然是成功了。 只是可惜了,白莲同顾南弦二人遇上的是她,是睚眦必报,眼里容不沙子的她。 “蓁蓁,你想过没有,若同顾南弦有婚约之人不是我,反而是京城的大家闺秀,她文静怯弱,温婉端方,那她最后的结局会如何?” 见夏蓁蓁一脸郁闷,君灼华知道夏蓁蓁一时间想不通,又开口说道。 “结局会如何?定然会任由事情发展下去,说不定还会被家族活活逼死。” 夏蓁蓁喃喃自语,让白莲替嫁,那之前有婚约的女子便相当弃妇,家族容不下这样的人,要么委曲求全给顾南弦做妾,要么便是死路一条。 想明白这些,她整个人惊出一身冷汗,是啊,若这件事不是发生在君灼华身上,那…… 她真该死,明明君灼华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顾南弦是那个最可恶的刽子手,她居然因为顾南弦如今的惨样而同情顾南弦,她真不是人。 第250章 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灼华,我错了,我不该同情顾南弦,明明是他先做错事情的,你才是最无辜之人,我居然去同情那个伤害你的刽子手,我真不是人。” 夏蓁蓁的语气带着丝丝哭腔,她怎么会犯这样的错呢? 顾南弦是可怜不假,但这一切不都是他自己导致的? “蓁蓁,好了,你也没什么错,人对于弱者本就更容易共情,也更容易同情心泛滥,我不怪你。只希望你记住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君灼华倒也没怪夏蓁蓁,反而还拉着夏蓁蓁的手轻声安慰。 人往往对于弱者更容易产生怜悯,此时的顾南弦在夏蓁蓁眼中就是一个惨不忍睹的弱者,夏蓁蓁同情顾南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同情是一回事,但若因同情便忘记顾南弦之前做的事情便不应该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夏蓁蓁开口喃喃自语,她一遍遍默念这句话。 这句话说得非常正确,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顾南弦是个可怜之人,但何尝不是个可恨之人? “蓁蓁,有善心是好事,但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大发善心,所以,收起多余的善心。” 君灼华一直都知道夏蓁蓁和她不是同一种人,她狠辣无情,睚眦必报,手上沾满鲜血。 夏蓁蓁在夏夫人未离逝前也是千娇万宠的大小姐,她心地善良,温柔婉约,这样一个人本就不该和她扯上关系。 这一刻君灼华突然有些后悔,夏蓁蓁和她不是同路人,她不该同她合作,不 该同她有联系。 “蓁蓁,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君灼华喃喃自语,有这么一刻她真觉得自己做错了。” 她和夏蓁蓁的生长坏境不一样,夏蓁蓁是温室的娇花,可她不是。 “做错了?做错什么?灼华,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蓁蓁诧异看过去,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笨了,都听不懂君灼华话中意思了。 “蓁蓁,你同我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该将你牵扯进来。” 君灼华的确是后悔了,她不该因一己之私便将夏蓁蓁牵扯进来。 她要做的事情太危险,一个不好便会危及性命,夏蓁蓁跟在她身边的确不太合适。 “两个世界的人?灼华,你为何这么说,牵扯进你的世界?你这话便不对了,是你救了我,是你让我脱离苦海的。” 夏蓁蓁摇摇头,她不太明白君灼华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君灼华于她而言是特别的存在,是黑暗人生中唯一的一束亮光,她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 “再说我们可是合作关系,说句不好听的,便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罢了,灼华,你有什么后悔的?莫不是担心我不能给你赚银子?” 夏蓁蓁嘟嘟嘴巴,幽怨开口。 “怎么会,不是。” 君灼华浅笑开口,她知晓夏蓁蓁方才说的是玩笑话,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夏蓁蓁说这番话只是为了安慰她,她知晓夏蓁蓁的良苦用心。 “灼华,其实我没你想得那般脆弱,我也不是温室养出来的娇花。” 夏蓁蓁淡 淡开口,自从母亲死后,她经历人情冷暖,看遍人心,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了。 二人一并携手回了将军府,经过今日的谈话,她二人的感情隐隐发生一些变化。 书房,君子宸仔细翻看着手中册子,这一大本册子只剩最后几页没看,他轻叹一口气,将手中册子放下,抬起手指在发疼的太阳穴上按了按。 “怎会没有呢?” 他喃喃出声,按道理来说这册子上应当是有记载的,可为何会没有? 君子宸是真的想不明白,若查不出来,那他便不知道君灼华额间血莲是何来历,也不知道那血莲对君灼华有没有伤害。 “主子,将军来信了。” 月初拿着一封书信走进来,眼底满是狐疑,君将军平日里压根不会写信给君子宸,怎么今日突然便来了这么一封书信,一开始听到信是君将军寄来时他可是愣了半晌,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若不是看到信封上那洒脱不羁的字迹,他都怀疑是有人恶作剧。 “父亲?父亲他怎会写信给我?”别说是月初了,便是当事人君子宸都一脸懵。 “属下不知。” 月初摇摇头,君子宸都不知道,他这个当属下的又怎么可能知道。 君子宸将信接过来,他将信将疑把信打开,而后又道:“父亲可有书信带给灼华?” “主子,将军并未写信给小姐。” 月初摇摇头,他不太明白君子宸是何意思,这件事情同君灼华有关系吗? “罢了,你先下 去吧!”君子宸也没追问,三言两语便将月初打发走了。 直到月初从房间离开,君子宸才低头去看手中书信。 看清楚信上内容时他错愕无比,好半天没反应过来,方才的淡定荡然无存。 “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为何不让我追查下去。” 君子宸很快将手中书信看完,手心死死捏住纸张,好半天才低喃出声。 他的确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知道君将军为何要阻止他? 若之前还只是怀疑,那如今便是彻底确定了。 君灼华身上有秘密,有一个很大的秘密,君将军知道那个秘密,还让他不要追查下去。 他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君将军为何要这样做。 手上的书信被他捏出褶皱,沉默好半天才将书信放下,远远能看到“恐会危及性命”几个字。 他手指紧攥在一起,手背上青筋突显,看着那狰狞异常的青筋莫名有几分可怕。 “灼华,你放心,哥哥不会让人伤害你的,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 他眼神晦暗复杂,俊美无双的脸庞上满是淡漠。 他不允许有人伤害君灼华,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他的妹妹。 拿起书信,手指动了动,纸张立马变成一堆碎片。 半个时辰后,皇宫御书房。 “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南宫予墨对着皇帝恭敬一拜,按道理来说他是需要下跪行礼的,但皇帝都没多说什么,其他人自然不会多话。 “小女见过皇上。” 寒烟跟在南 宫予墨身后,对着皇帝盈盈一拜。 “免礼,予墨,朕是你的皇叔,你干嘛同朕如此生分。” 皇帝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但也看得出来他很开心,他将手中奏折放下,几步走到南宫予墨面前,定定看着南宫予墨。 “皇上,礼不可废。” 南宫予墨淡淡开口,哪怕面对一国之君,他依旧是那副淡漠无比的样子。 落后二人一步的南宫亦凌前脚刚踏进御书房便看到皇帝喜笑颜开的样子,他压下眼底嘲讽,规规矩矩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 “太子也来了,今日你迎接予墨进宫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见到南宫亦凌,皇帝的第一句话便是赶他走,南宫亦凌身形僵硬了片刻,似是没想到皇帝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父皇,儿臣先行告退。” 南宫亦凌也没说什么,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温声开口。 一旁的寒烟打量南宫亦凌几眼,又将视线放在皇帝身上。 她总觉得皇帝不太喜欢南宫亦凌,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你是何人?”察觉到寒烟有些放肆的眼神,皇帝不悦开口。 这还是第二次有人敢如此正大光明盯着他看,这第一人自然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君灼华。 “皇上,她是臣的义妹寒烟。” 见皇帝的视线一直落在寒烟身上,南宫予墨上前一步,将寒烟挡在身后,以此阻隔皇帝探究的视线。 “原来如此。”看南宫予墨如此护寒烟,皇帝也没多说什么,淡淡点头。 第251章 志在山水 “你母妃的病情如何了?”皇帝又问,开口便询问岭南王妃的病情。 他眼神复杂,定定看着南宫予墨,透过南宫予墨好似在看其他人。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不敢去见她,他怕她知道所有事情,怕她怨他恨他。 “母妃的病情还是老样子。” 南宫予墨摇摇头并未多说什么,对于皇帝他是真的不喜欢,哪怕皇帝对他还算和善,但就是喜欢不起来。 “予墨,你这次回京要待多久,要不然将你母妃也一并接到京城来,让太医好生给她看看,你们日后便在京城安定下来。” 皇帝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语气带着丝丝询问。 身旁的寒烟瞪大眼睛,她总觉得眼前一幕有些不可思议。 皇帝居然在询问南宫予墨的意见?这不就是天方夜谭吗? 南宫予墨不过是个世子,又是皇帝的皇侄,不管怎么说皇帝也不应该用这样的语气同南宫予墨交谈。 她抬眸看向面前身姿挺拔的南宫予墨,她越看越觉得敬佩,南宫予墨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淡漠疏离的样子。 哪怕皇帝低声下气同他讲话他也未洋洋得意,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身后的尾巴早就翘上天了。 “皇上,岭南是臣的家,臣不会放着家不待反而来京城,母妃她不喜欢京城。” 南宫予墨那双淡漠的眼睛不咸不淡朝皇帝看过去,来京城吗?不可能的,他不 会来京城,岭南王妃更加不愿意来京城。 岭南是岭南王的封地,更是他的家,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岭南。 “你不愿?你难不成想要一辈子待在岭南,当个闲云野鹤的岭南王?” 皇帝的话语带着丝丝怒气,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男子都该以事业为主,哪有人会放着大好的事业不要非要闲云野鹤。 “当个闲云野鹤的岭南王并无不可,这是父王的意思,也是臣的意思。” 南宫予墨不置可否,看着皇帝愤怒的样子只觉得不解。 他如今这般岂不是合了皇帝的心意,一辈子不踏足京城,安安分分待在岭南,不管是谁,都乐意见到这样的局面。 “你怎么同你父王一样没出息?” 皇帝差点便要破口大骂,若是在寻常人家闲云野鹤自然是好事,可皇家不一样,皇家容不下闲云野鹤,只有明争暗斗。 “皇上,父王他并非没出息,他胸有大志,他的志向不在朝堂,而在山水间,臣同父王一样。” 南宫予墨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有这么一刻他是真觉得皇帝的脑子不太好使。 居然想让他留在京城,想让他入朝为官,可惜这一切他不想要。 身后的寒烟默默看了二人一眼,越发觉得眼下的局势诡异极了,不动声色朝后退了几步,她不想惹祸上身。 南宫予墨如今公然叫板之人是皇帝,是东岳国高高在上的帝王。 南宫予墨有胆子 同他叫板,可自己没胆子听下去。 皇家秘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听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丢了性命。 为了她的小命着想,她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在皇帝和南宫予墨没注意到的地方,寒烟正一步步朝后退去,誓要远离危险。 “南宫予墨,你这说得什么话,男子应以事业为主,你是朕的皇侄,朕难不成还会亏待你不成?” 皇帝脸色变了又变,一阵青一阵白一阵黑,他的脸色就像调色盘一样换了又换,可对面的南宫予墨好似看不到他在生气般,又道。 “皇上,臣对入朝为官没什么兴趣,这次回京,不过是听闻太皇太后回来罢了,若太皇太后没回京,臣断然不会进京。” 南宫予墨神色淡淡,不咸不淡开口,明明是在正常不过的话,可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多了几分倨傲。 正如他的人一样高高在上,看不起任何人。 “皇上,臣风尘仆仆进京,劳累了一路,便先退下了。” 也不等皇帝说点什么,南宫予墨微微颔首,非常嚣张的转身离开。 视线落在不远处畏首畏尾的寒烟身上,他淡漠开口。 “寒烟,走了。” 哪怕是对待从小一起长大的寒烟,他的语气也没多好,依旧是那副不近人情的口吻。 “哦,知道了。”寒烟嘴角扯出一抹尴尬的笑,迈着莲步一步步走过来。 她对着面色不太好的皇帝盈盈一拜,南宫予墨 可以嚣张,但她不可以。 “小女便先告退了。” “去吧!”皇帝轻叹一口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对于南宫予墨方才的无礼也没怪罪。 寒烟闻言这才如释重负,她都快被南宫予墨吓死了,皇帝没开口之前她还担心皇帝一个龙颜不悦砍了他二人。 被南宫予墨这般下面子之人是皇帝,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都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天子的怒火一般人承担不起,是以不能轻易得罪天子,这后果不是谁都可以承担的。 没想到皇帝不仅不怪罪,反而还让他们离开,多少是有些诡异的,哪怕寒烟再迟钝,她也察觉到皇帝对南宫予墨的感情不一般。 皇帝对南宫予墨比对南宫亦凌好上太多了。 南宫亦凌作为一国储君,东宫太子,顶着大日头将南宫予墨接进宫,皇帝对他一句夸奖都没有,见到南宫亦凌第一句话便让他回去,如此做法多少有些寒心。 寒烟不敢再细想,小心翼翼跟在南宫亦凌身后走出御书房。 “予墨哥哥,你方才怎么这般大胆,那可是皇帝啊,要是他不小心生气了,那你我二人的脑袋可就没了。” 寒烟赶紧跟上南宫予墨步子,她抬头小心翼翼开口。 看着南宫予墨那张几乎没啥表情的脸,她嘴角抽了抽,这是又生气了? 这位祖宗又怎么了?方才也没发生什么啊? 就算是生气,也轮不到南宫予墨生 气,最该生气的那个人可是皇帝。 方才南宫予墨的做法不正是再打皇帝的脸,在挑战皇权? 寒烟白了南宫予墨一眼,她越发觉得南宫予墨奇奇怪怪的,虽然二人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但她从未看透过南宫予墨。 “你就这么怕死?” 南宫予墨眼皮子也不翻一下,淡淡反问,他语气平淡,好似再说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一样。 “啊?自然是怕的,我如今才十七八岁,还有这么多好日子没过,总不能就这样死了吧?再者,贪生怕死本就是人的天性,我怕死又怎么了?” 寒烟无语极了,恍惚间她好似看到有群乌鸦从她头顶飞过。 有时候她是真不想同南宫予墨交流,南宫予墨太会气人了,之前的她可是经常被南宫予墨气哭的。 得亏是这几年心性坚定了不少,不管南宫予墨说出什么话,她都不会被气哭。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南宫予墨沉默良久,久到寒烟以为南宫予墨不会再开口时他突然又开口了。 “你,你……”寒烟哑然,她抬头朝南宫予墨看过去,剧烈跳动的心脏彰显着她的心情。 这还是南宫予墨第一次说出这么像人说出的话。 “怎么了?赶紧跟上。” 见寒烟一脸复杂,南宫予墨不明所以,视线一斜,淡淡反问。 “没什么,我知道了。” 寒烟只能迈着小碎步跟在后面,她一面走,一面打量南宫予墨。 第252章 我必须尽快见君灼华 “予墨哥哥,你回京只是为了太皇太后吗?” 方才南宫予墨已经同皇帝讲过回京的缘由,但她还是不太相信。 如南宫予墨这般淡漠无情之人又怎会专门为了太皇太后便跑这一趟。 “我想证实一件事情,似乎已证实到了。” 想起京城街头那个肆意张扬的红衣女子,他心下一沉,是她吗?应当是她的。 “这件事情对于你而言定然非常重要,不然你也不会千里迢迢从岭南赶到京城。” 寒烟有些好奇,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才会让南宫予墨这样的人费心费力。 “对了,待会儿以你的名义给将军府递一封拜贴。” 南宫予墨语气淡淡,不是商量,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将军府?递给谁?你想见谁?” 寒烟目瞪口呆看过去,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南宫予墨吗?总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我要见君灼华。” 对于寒烟的问题南宫予墨耐着性子解释。 “就是君家嫡女,北境的那个小公主吗?好。” 寒烟聪明的没多问什么,虽然她是南宫予墨的义妹,虽然她和南宫予墨一起长大,但他二人之间也没有多熟稔,有些事情问太多来反而不好。 “予墨哥哥,你为何不答应皇上的要求,搬来京城不好吗?他还让你入朝为官,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别同我说你醉心山水,不喜朝堂,你我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有几分了解等我。” 寒烟说到底还是有四五分了解南 宫予墨的,知道南宫予墨方才说出的醉心山水不过是搪塞皇帝的理由罢了。 “我自有我的用意,母妃她不希望我入朝为官,也不想回京。” 这不单单是岭南王妃的意思,更是他的意思。 朝堂约束太多,他不想被束住手脚,而且皇帝对他的态度也奇奇怪怪的,他更加不能留下。 早在没回京之前他便知道皇帝对他很好,算得上好极了。 每年他生辰时皇帝都会送来好多奇珍异宝,以至于岭南王府库房都堆满了。 只是岭南王妃每次见到那些赏赐便会突发癔症,严重时还会性情大变,是以他只能将那些奇珍异宝草草丢弃。 外人不知岭南王妃身患癔症,只知岭南王妃思念早已逝世的岭南王,忧思成疾,得了心病。 是以皇帝都不知道岭南王妃真正的病情。 “予墨哥哥,母妃好似不想让你踏足京城,你这次瞒着她偷偷来了京城,她清醒过来还不知道会如何伤心呢?” 若不是担心南宫予墨出什么事情她又怎会跟着一快进京。 眼下这个时候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京城,她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岭南,好好看着岭南王妃。 “的确如此,母妃她对京城很排斥。” 南宫予墨淡淡开口,岭南王妃对京城不仅仅是排斥,还有害怕和惊恐。 本来之前岭南王妃的癔症都快治好了,没想到皇帝突然让人赏赐了些物件去岭南,刚好碰上岭南王妃,得知是京城赏赐的物件,岭南王妃昏迷不醒,醒 来后癔症越发严重,清醒的时间很少。 他这次之所以会瞒着岭南王妃偷偷来京城,也是知道岭南王妃暂时不会清醒,若岭南王妃清醒,他自然是不会来的。 来京城不单单是为了君灼华,还为了岭南王妃,他想知道岭南王妃在京城遭遇了什么,岭南王妃那刻到骨子里的恐惧他是不会忘记的。 “予墨哥哥,你这般自作主张,就不怕母妃生气吗?” 寒烟抬眸朝南宫予墨看过去,其实南宫予墨骨子里也是个固执倔强之人,不然也不会执意回京。 “母妃之事我自有主张,走吧,去见见太皇太后。” 来到皇宫,自然该去拜见下太皇太后才是。 “啊?去见太皇太后?我也要去吗?予墨哥哥,我可以不去吗?” 想到外头的种种传言,寒烟心底打着退堂鼓。 她不太想见太皇太后,听闻太皇太后是个非常强势又精明的女人,她担心太皇太后讨厌她。 再者她的身份也不适合去拜见太皇太后,她虽是岭南王妃的义女,但并未上皇家玉碟,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无权无势的孤女。 岭南王妃之前不是没提过这事,都被她一一推辞了,她不想成为皇家人,更不想成为南宫予墨名正言顺的妹妹。 “不去?为何不去,你是母妃的义女,也算是半个皇家人,若不是你迟迟不愿上皇家玉碟,你早就是皇家人了。走吧,随我一起去。” 虽然不知寒烟为何不想见太皇太后,但南宫予墨显然不会如她 的愿。 就算寒烟不是岭南王妃的义女,只是一个普通闺阁小姐,求见太皇太后也是应该的。 “啊?那好吧。” 见南宫予墨都这样说了,她也知晓事情没转还的余地,只能无奈点头。 半个时辰后,寿安宫外。 “麻烦通传一声,岭南王世子求见太皇太后。” 南宫予墨和寒烟一同站在寿安宫外,哪怕呆愣了许久,寒烟都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这便是皇宫吗?果然是金碧辉煌,难怪这么多人挤破脑袋都想进来。 这里象征着荣华富贵,象征着无上权利。 “岭南王世子?您回京了啊?您来得真不巧,太皇太后刚歇下,这几日太皇太后舟车劳顿,这不身子又不适了,您要还是改日再来吧!” 听说来人是南宫予墨时,容雪也呆愣了半晌,好半天才回忆起来南宫予墨似乎也是这几日进京的。 “既然太皇太后身子不适,那我改日再来。” 南宫予墨也没多说什么,眼底没丝毫情绪,淡淡开口。 “世子慢走。”容雪站在不远处静静打量南宫予墨,一袭白衣,容貌俊美,清冷矜贵,看着一点都不像红尘人,反而神似九重天的谪仙。 南宫予墨带着寒烟离开了,走到一条鹅卵石小道时,寒烟开口询问。 “予墨哥哥,你已经料到太皇太后不会见你吗?” 之前被容雪拦住时,南宫予墨眼底没一丝一毫惊讶,便说明南宫予墨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了。 “的确预料到了,罢 了,回驿站吧,眼下我必须尽快见到君灼华。” 虽然皇帝已经为他安排好住的地方,但他并不想住在皇宫,带着寒烟便朝宫门口走去。 皇宫太让人压抑了,他不喜欢,看似金碧辉煌的皇宫背后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鲜血,他对皇宫打心底厌烦。 “哦,我知晓了,你放心,我绝不会耽误你见那位君小姐的。” 寒烟语气莫名有几分酸涩,她也不知怎么了,只要想到南宫予墨如此迫不及待去见另一女子,她心中便不舒服。 她和南宫予墨一起长大,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此番的南宫予墨她还是第一次见,她第一次见他对其她女子如此上心。 “……”南宫予墨没说话,一双眸子静静盯着寒烟,好似要看到她心底去。 “你看什么?不是要赶着去见君小姐吗?还不快走?” 被南宫予墨专注的眼神盯得有几分不自在,寒烟白皙的小脸瞬间通红,她赶紧扭过头,不敢再看。 耳边传来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她深呼一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 她在心中臭骂自己,寒烟啊寒烟,你还真是无用,和他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怎还是如此没出息,他一个眼神便让你招架不住了。 她费了好大功夫才让心情彻底平复下来。 南宫予墨自然不知道寒烟复杂的心情,他站在一旁皱眉看着寒烟的脸色变了又变,心中复杂,他下意识寒烟认为生病了,还在心中琢磨着找个郎中。 第253章 为你而来 一个时辰后,知书拿着一封拜帖站在君灼华面前,眼中满是疑惑。 “小姐,有人送来一封拜帖,您要不要见见?” 知书将手中的拜帖递给君灼华,郁闷开口。 “拜帖,还有人会给我送拜帖?” 别说是知书了,便是君灼华都一脸错愕,她知道自己在京城是何种名声,那可是人人喊打的存在,没想到有还有人送了拜帖来见她。 “岭南王妃的义女?” 君灼华接过拜帖,看着帖子愣了半晌,岭南王世子刚进京,人应当还在宫中,他这义妹怎么就把拜帖都送来了,关于这点,君灼华是真的想不明白。 “小姐,要不要见一见?” “罢了,让她进来吧,来者是客,她拜帖都下了,我没道理将她拒之门外。” 君灼华的手指轻轻捏了捏手中拜帖,寒烟吗?她倒想看看这寒烟想干什么。 “奴婢这便将她迎进来。” 知书盈盈一拜,脚步轻快离开了。 一刻钟后,看到大厅里坐着的白衣男子时,君灼华嘴角动了动,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南宫予墨也在这,不是寒烟给她下的帖子吗? “原来你就是君小姐啊?” 看到君灼华出来的那刻,寒烟的眼眸亮了亮,原来君灼华便是他们在街头看到的红衣女子。 这么说南宫予墨还真是看上人家了,在街头紧紧盯着看不说,才从宫中出来便迫不及待赶来了,还真是有心了。 想到这,她心中微微泛酸,不着痕迹瞥了南宫予墨一眼,果然瞧见南宫予墨眼中的期待。 “寒烟姑娘,世子!” 君 灼华虽诧异,但到底没问出口,微微颔首。 “君姑娘,不是我想见你,是予墨哥哥想见你,用我的名义送来拜帖也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 寒烟赶紧开口给君灼华解释。 她初来乍到,自然不知道君灼华早就没什么名声了。 “无妨,不知世子找我何事?” 君灼华的视线落在一旁淡定自若,与之格格不入的南宫予墨身上。 “寒烟,你先下去吧。” 南宫予墨定定看着君灼华,眼中是她看不懂的复杂,他开口便让寒烟退下。 “知道了。” 寒烟嘴角动了动,漫不经心回答,其实她不想走,她想听听二人会说什么。 但南宫予墨已然开口了,她自然不可能厚着脸皮留下,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君小姐,予墨哥哥,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寒烟眼底闪过一抹黯淡,这一刻她真真切切意识到自己在南宫予墨心中的位置。 她压下心底酸涩,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很快转身离开。 走出大厅后,她回头看去,君灼华站在大厅里,南宫予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红一白,看上去般配极了。 “君小姐。” 清冷的声音将君灼华早就不知道神游到哪的意识唤回来。 “世子,你见我有事?我们之前不曾见过,你能有什么事找我?” 君灼华对于任何人都不会给面子,哪怕对面之前是谪仙一样的南宫予墨,她依旧将自己想说的都说出来。 “我们之前的确不曾见过,你是我一直寻找之人,你算是我这次回京的主要目的 ,我是为你而来的。” 南宫予墨开口给君灼华解释,他知道君灼华不理解,或许会觉得他的话匪夷所思,但他说得都是实话。 “因为我?为我而来?” “你没病吧?”君灼华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南宫予墨,她真觉得南宫予墨就是个疯子。 如果南宫予墨不是疯子,那便是将她当成傻子了。 “还是你觉得我是傻子,会相信这般荒缪之话?” 君灼华不屑翻个白眼,双手环抱手臂,冷嘲热讽开口。 顾南弦是第一个把她当傻子的人,而南宫予墨便是那第二人。 “南宫予墨,我不是傻子,若无要事还请尽快离开。” 君灼华是真的生气了,她本以为南宫予墨借用寒烟名义见她是有什么要紧之事,没想到他居然说出些无稽之谈,真是可笑。 面对这样的人,自然是不必理会,她转身欲走,南宫予墨着急之下走到她身旁,一把攥住她纤细的手腕。 “君小姐,且慢,听我一言。” “南宫予墨,你还真是好大胆子啊,居然敢对我动手动脚的?” 微凉的触感让君灼华一怔,她脸色大变,她的视线落在捏住她手腕骨节分明的大手上。 柳眉微皱,也不等南宫予墨开口说些什么,一把甩开南宫予墨的大手,抬起手便朝南宫予墨拍去。 君灼华生气了,她真的很生气,被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子捏了手腕,她如何能不生气。 她也不是在乎名声的人,反正她的名声也不好,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南宫予墨对她不敬。 “君小姐,是我逾矩 了。” 南宫予墨下意识抬起手挡住君灼华拍下的一掌,也是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做法有多失礼。 想他也是一个熟读礼义廉耻的正人君子,谁知道今日一时着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逾矩?南宫予墨,脑子不好就去治,你对着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子便动手动脚,我真的很怀疑你的为人。” 君灼华冷哼一声,嘲讽开口,这一刻她对南宫予墨厌烦到了极点。 想到之前给过南宫予墨很高评价,她只觉得脸疼。 哪有什么风光霁月之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要她说南宫予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这般想着又抬手朝南宫予墨袭去,南宫予墨自知理亏,也没回手,就那样硬生生挨了一掌。 “赶紧滚吧,我不想看见你,日后也别来了,来一次我打一次。” 君灼华满眼杀气,若南宫予墨不是岭南王世子,她早就动手杀了他。 还说什么高岭之花,清冷矜贵,外头的传言实在太离谱了。 丢下一句话她便扬长而去,也不管呆愣在原地的南宫予墨是何表情。 南宫予墨低头呆呆看着自己的右手,方才他不知怎么了,一个冲动之下居然伸手拉住君灼华的手腕,实在是太失礼了。 因为他的一个冲动,导致君灼华对他的印象非常不好,因为他的一个冲动,君灼华误以为他是伪君子。 “予墨哥哥,君小姐她怎么了?怎么气势汹汹便走了,你们吵架了?” 门外的寒烟见君灼华从大厅离开了,赶紧小跑着凑了过来。 她出去也不过 一小会儿功夫,怎么事情就发展成这样了? 她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和南宫予墨交谈后会是这样一副表情。 想起君灼华那满眼的厌恶,寒烟有理由怀疑君灼华会立马让人将他们赶出去。 她的怀疑果然不无道理,下一秒,墨画从门外走进来。 “二位快些离开吧,世子日后也不要来了,我家小姐不欢迎你,请吧。” 看了看眼前温柔大方,容貌倾城的寒烟,又看了看一旁有些颓废,依然难掩谪仙气的南宫予墨,墨画嘴角抽搐了片刻,她真的很想知道南宫予墨如何得罪君灼华了? 几息之前她在走廊上碰到君灼华,君灼华一见到她,便让她将大厅里的南宫予墨赶走,还说让他日后也不要来了。 虽不知南宫予墨和君灼华发生了什么,墨画听话将君灼华的话一五一十传了过来。 “予墨哥哥?你到底做什么了?” 寒烟一脸复杂,这时候她真可以确定了,就是南宫予墨惹恼了君灼华。 若南宫予墨没得罪君灼华,君灼华又怎会这样做。 如今他们居然要被人扫地出门了,还真是头一遭。 君灼华对待南宫予墨的态度更让她好奇,之前的那些人见到南宫予墨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的,如君灼华这般丝毫不给他面子的还是第一人。 想到这,寒烟嘴角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也没做什么……” 对上寒烟怀疑的眼神,南宫予墨嘴角动了动,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 说实话他的确也没做什么,但冒犯了君灼华却是事实。 第254章 误会 “这位姑娘,请转告君小姐,今日之事就是个误会,我也不是什么登徒子。” 南宫予墨那张向来淡漠的脸变了又变,很快恢复一贯的从容,他淡淡开口。 寒烟:“……” 墨画:“……” 寒烟扭头朝南宫予墨看过去,一脸复杂,她听到了什么? 南宫予墨让墨画转告君灼华,说他不是什么登徒子? 这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南宫予墨对君灼华做了什么失礼之事? 她嘴角抽搐了片刻,就那样看着南宫予墨,好半天没说话。 “予墨哥哥,你,你……” 寒烟瞪大眸子看了半晌,很显然她没想到南宫予墨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个清冷矜贵好似谪仙一样的人居然…… 多少让人难以想象,让人难以接受。 “寒烟,我们走吧。” 南宫予墨没再多说什么,叮嘱寒烟一句,抬脚便朝外头走去。 “予墨哥哥?”寒烟不明所以,快步跟上去。 一柱香后,将军府门口,南宫予墨直直站在将军府门口一言不发,定定看着府内,他未开口,寒烟也不敢打扰,只能顶着众人诧异的目光和南宫予墨一起站着。 “……”寒烟抬头朝南宫予墨看过去,南宫予墨一袭雪衣,淡漠似仙,有这么一刻他真的像谪仙下凡。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寒烟的脚都发麻发酸了,她总算是忍不住了。 “南宫予墨,你在做什么?不是要去驿站吗?我腿都站酸了。” 寒烟开口抱怨,此时的心情烦闷到了极点,也未同往常一样称呼他予墨哥哥,反而直呼他的名字。 “寒烟,我好像做错事情了?她讨厌我了。” 胸口处传来的痛意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事。 “做错事情了?你做什么了?你对人君小姐动手动脚了?” 寒烟深吸一口气,好半天才压下心中烦闷,郁闷开口。 别说,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南宫予墨那张脸上除却淡漠后露出其他表情。 “我方才一时着急,不小心拉了她的手腕。” 南宫予墨茫然眨眨眼,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何会那样做,看到君灼华离开的背影时,心中有个念头告诉他,不能让君灼华离开,所以他才会做出那般失去礼的举动。 “捏了她的手腕?南宫予墨,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捏她手腕干吗?这可算是肌肤之亲了。” 寒烟哑然,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这让她怎么说,南宫予墨都已经冒犯君灼华了,她还能说什么。 “南宫予墨,我怎么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也不能看君小姐生得好看就对她动手动脚的吧!” 寒烟心中酸涩,她真没想到南宫予墨这个正人君子见君灼华的第一面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的要事便是这个?我 真的看透你了。” 这一刻,寒烟真的对南宫予墨失望了,南宫予墨再也不是那个高岭之花了。 东岳男女大防是没有这般森严,但南宫予墨的做法也是非常不妥当的。 若是君灼华非要因为此事让南宫予墨娶了她,那南宫予墨只能娶了君灼华,也算是给君灼华一个交代。 “不是,我真的有要事要同她讲,不成想说出来她不信,还觉得我在开玩笑,我看她要走,所以才会……” 南宫予墨开口解释,他不想让人误会他的为人,这件事情本就是一个误会。 “你为了拦住她便拉了她的手腕!” 寒烟呆愣半晌,不成想事情真相会是这样。 “既然是误会,那便寻个时间好好同君小姐讲清楚吧,我看她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之人。” 好半天寒烟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有这么一刻她真觉得自己来京城就是为了给南宫予墨擦屁股的。 “……”南宫予墨深情复杂,难得没开口反驳。 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之人吗?君灼华都狠狠给了他一掌了,若是再无理取闹,这不是说不过去了。 这事他没同寒烟讲,毕竟与他而言有些丢脸,他也怕寒烟嘲笑他。 “如今君小姐对你误会颇深,已然将你当成是登徒子了,你想自证清白也没这么简单。” 想到君灼华对南宫予墨恶劣的态度,寒烟不禁扶额,这何止 是误会颇深啊,说是结仇都不为过。 这事也不怪君灼华,若是有人这样对她她也会生气。 况且君灼华和南宫予墨只有一面之缘,君灼华会如此生气也在情理之中。 “就算你的事情再要紧,你也不能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来,一般的大家闺秀早就因为这件事情赖上你了。” 寒烟翻了个白眼,好半天才开口说话。 得亏君灼华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也不会借此机会赖上南宫予墨。 但凡君灼华有那个意思,南宫予墨便不得不娶,再者这事本就是南宫予墨有错在先。 “其她人?我不会对其她人这般做的。” 听到这话,南宫予墨坚定摇摇头,对其她人这般做吗?不会的,他不会。 若非已确定君灼华就是他要找之人,他又怎会如此做。 非但没将事情同君灼华讲清楚,反而还让君灼华对他心生厌烦。 “不会对其她人这样做?意思只会对君小姐一个人这样做了?南宫予墨,我都快被你气死了。” 寒烟是真的快被南宫予墨气疯了,已经直呼南宫予墨好几次名讳了。 每次南宫予墨惹她生气,她便不叫予墨哥哥,只叫他的名字。 “走吧,去驿站吧。” 南宫予墨突然开口打断寒烟的话,他知道今日之举是他有失分寸,是他的错。 “唉,君小姐之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明日我们 买点物件登门谢罪便是,想来君小姐大人大量也不会怪罪的。” 寒烟眼珠子转了转,很快便想出对策,虽然对南宫予墨的做法不太理解,但谁让南宫予墨是她的义兄呢,南宫予墨做错了事,她这个做义妹的自当为他收拾烂摊子。 “买物件登门谢罪?”南宫予墨眼底透着丝丝不解,他方才已经道过歉了,再者君灼华也打了他一掌,他们之间不是扯平了吗? 既然扯平了,又何来登门谢罪这一说? 关于这一点,南宫予墨是真的不理解。 “不必!”随后摇摇头,坚定拒绝了。 “你说什么?不用?不是,这事本就是你做错了,你差点就毁了君小姐的清誉,道个歉怎么了?” 寒烟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她头一次觉得南宫予墨这般不知变通。 “她打了我一掌,我们扯平了。” 南宫予墨摇摇头,不赞同开口,本来他不想说的,但寒烟非要揪着这档子事,他只能开口将事情说出来。 “打了你一掌,她一个女子打一掌能有多大力气,要我说打你也是应该的。” 寒烟没把君灼华的一掌放下眼里,她并不觉得君灼华那一掌有多厉害。 “若她打得是你,你恐怕早就命丧当场了。” 南宫予墨嘴角抽搐了片刻,眼神复杂开口。 这话自然不是开玩笑,君灼华轻飘飘一掌让他受了些许内伤。 第255章 做鱼儿没什么不好的 “额……你确定你没开玩笑?” 寒烟不可置信看过去,满眼不可思议。 她并不认为君灼华一个女子能伤到南宫予墨,君灼华是武将之后,会点拳脚功夫不假,若说能伤到南宫予墨自然不可能。 “她的武功造诣远在我之上。” 南宫予墨满脸复杂说出这样一句话,便是他不想承认也得承认,这本就是事实。 “在你之上?君小姐真这般厉害吗?我只知道她是武将之后,万没想到她会这般厉害。” 听说君灼华的武功造诣比南宫予墨还高,寒烟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 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对那种武功高强的女侠很向往,她做梦都想成为那样的人。 此时听到君灼华就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她如何能不激动,如何能不兴奋。 “……”看着寒烟一脸憧憬,南宫予墨嘴角不受控制抽搐了一下。 “君小姐还真是个奇女子,生得倾国倾城,还有这一身变化莫测的武功,你说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寒烟感慨出声,有些人生来就是老天爷的宠儿,君灼华就是这样的人,有绝世的容貌,有高贵的家世,还有众人望尘莫及的武功。 “……” 南宫予墨是真的无语了,他看都不看寒烟一眼,甩甩衣袖便离开了。 此时将军内,君灼华坐在亭子里纳凉,手中拿着一盒鱼饵,眼神紧盯着水中那 一尾尾五彩斑斓,无忧无虑的锦鲤。 “这鱼儿生活在池子里算自由还是不自由?” 沉默好半晌,她总算是开口了。 “自然是自由的,这池子于锦鲤而言也相当于一方小世界了,如何算不得自由?” 身后传来温和的男声,君灼华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来得是谁。 “大哥,它们自以为的自由也不过是另一个牢笼,它们过于渺小,压根触及不到池子以外的世界,自然会以为这个池子是它们的全部。” 君灼华也不知怎么了,突然有这样的感慨。 “怎么了?在京城待了几日,为何整个人都变了不少?” 君灼华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往日里的君灼华哪会这般多愁善感。 “大哥,无事,或许是被京城影响到了吧!总之这个地方不适合我,我还是喜欢无拘无束的北境,那里才是我的天下。” 君灼华笑着摇摇头,或许是她不适合京城罢了。 “听闻岭南王世子登门拜访?倒是不知灼华何时同他有了联系?” 君子宸几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君灼华身旁,想到方才听说的消息,他不自觉开口发问。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压根没去过岭南,也不可能同南宫予墨有瓜葛,他这个人就是脑XX病,不知道你怎么给了他这么高的评价。” 君灼华嘟嘟小嘴,不满开口,哪怕南宫予墨不是故意的又如何,对她 不敬是事实,拉了她的手腕也是事实。 因着这事,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南宫予墨有好感。 “灼华,看来你对他误会颇深啊!” 见着君灼华气鼓鼓的样子,君子宸只觉得好笑,说到底还不过就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 “大哥,不是误会,我同他之间没什么误会。” 君灼华想也不想便开口拒绝回答,误会?她才不信是什么误会。 “灼华,明日我们便动身回北境吧!” 沉默良久,君子宸终于是开口了,虽然不知君将军隐瞒的究竟是些什么秘密,但他下意识觉得京城不安全,只要离开了京城,君灼华便不会受到危险。 “回北境?大哥,我不回去,我不能走,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要不然你先回去吧,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便来找你。” 君灼华摇头拒绝了,回去吗?她自然想回去的,只是她不能回去,也不会回去。 从北境动身来京城那日她便下定决心不会再回去了。 “灼华,你真不愿回北境去?若我告诉你,你留在京城会有性命之忧,你还执意留下吗?” 君子宸抬起大手,他的手一把扣住君灼华单薄的肩头。 “有性命之忧?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君灼华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君子宸知道了什么。 “就是你想得那个意思,你一人回北境便可,剩下的事情交给 我。” 君子宸突然想到一事,两人一起离开实在不太可能,便先做主让君灼华离开,至于君灼华想做的事情便由他来做。 “大哥,我不走,我不会离开京城,你或许不知道,南宫予墨说他是为我而来,他回京是为了我。。” 虽然南宫予墨的话有几分荒缪,但仔细想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她未回京前南宫予墨压根没踏足过京城半步,她前脚刚到京城,后脚太皇太后还有南宫予墨也都回来了,她不认为这是什么巧合。 “为你而来?怎么可能?他这是什么意思?” 君子宸也被君灼华的话震惊到了,南宫予墨是为君灼华而来的吗?这怎么可能呢? “不知道,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我赶走了,他还会再来的。” 君灼华轻轻将君子宸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抚开,漫不经心开口。 既然是为她而来,那自然会找寻时机同她讲清楚一切,她耐心等着便可。 “灼华……” “大哥,我早就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我心里有数,你不必担心。” 君灼华无奈一笑,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些危险,但她必须去做。 “灼华,我知道你做事向来有自己的主意,也知道你有分寸,但有些事情……” 君子宸哑然,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若是父亲让你回北境你会回去吗?” “父亲让我回北境?父亲不会这样做的,来北境 之前我曾同父亲仔细交谈过,京城有我要找寻的答案。” 君灼华目光灼灼盯着君子宸,她何尝不知道君子宸不想让她涉险,但有些事情她必须去做,只有她才能做。 君灼华转头看向池子里的锦鲤,纤纤玉手动了动,青花瓷小碗歪了歪,碗里的鱼饵尽数洒在池子里。 簇拥上来抢食的鱼群就像一朵五彩锦簇般的大花,突的盛开了。 那一尾尾锦鲤通体色彩斑斓,金黄,红色,白色等颜色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副美丽的画作。 “你瞧,这鱼儿可真自在,无忧无虑的。” 君灼华将手中装鱼饵的青花瓷小碗放在一旁,意有所指开口。 “灼华也想做这鱼儿吗?” 君子宸的大手搭在君灼华毛茸茸的脑袋上,不清不重揉搓了一把。 “做鱼儿似乎也没什么,听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下个七秒便是另外一天,做条无忧无虑的鱼儿还是挺好的。” 君灼华淡然一笑,做鱼儿吗?其实也未尝不可。 “你这小脑袋瓜子整天到晚在想些什么,放着好好的人不做,居然要去做任人观赏的鱼。” 君子宸扑哧一声笑出声,有时候他真怀疑君灼华的脑回路,为何总会有这么多怪异的想法。 就比如想变成鱼的这个想法,一般人压根不会这般想。 “大哥,就不能让我幽默一下吗?” 君灼华抿嘴一笑,俏生生朝君子宸看过去。 第256章 似曾相识 “灼华!” 夏蓁蓁的脚步突然顿住,她呆呆看着面前的一对俊男美女。 她在心中叹息一声,这两个出色的男女怎么偏生是兄妹呢?真是可惜了。 “嗯,蓁蓁。” 君灼华扭头朝不远处的夏蓁蓁看过去,对着夏蓁蓁招招手。 “蓁蓁,过来,你找我有事吗?” “不是要给宁国侯和长公主府送面脂吗?我把面脂送来了。” 夏蓁蓁将手中捧着的瓶瓶罐罐递到君灼华面前,眉眼弯弯,笑得温婉。 “好,蓁蓁,辛苦你了。” 君灼华站直身子,几步来到夏蓁蓁面前,伸手将夏蓁蓁手里的面脂接过来。 “灼华,你言重了,不过就是点举手之劳罢了。” 夏蓁蓁羞涩一笑,视线落在君灼华身旁的君子宸身上,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灼华,你先忙,我先走了。” 夏蓁蓁知道君灼华是个忙人,整天到晚都有事情要忙,她也不敢打扰君灼华。 “好。” 君灼华点点头,低头看着手中的瓶瓶罐罐,她嘴角一勾,上挑的桃花眼满是笑意。 “灼华,这是什么?” 君子宸好奇凑过来,虽然听说过君灼华和夏蓁蓁在合伙做生意,但具体的他还真就不知道。 “这是让我赚钱的好东西,定然能风靡整个京城。” 君灼华笑意盈盈,眉眼弯弯。 “是蓁蓁最新研制出来的面脂,不仅能美白,还能防晒。” 她把玩着手中面脂,似笑非笑开口。 “美白防晒?” 君子宸哑然,他一个男子,对女子家的胭脂水粉自然 不了解,但他也知道防晒是非常重要的。 每个女子都想拥有一身雪肤,皮肤黝黑非常影响美观。 “是,这将会受到全京城女子的追捧。” 她扬扬眉,势在必得说着,她这人做事要么不做,要做便要做到最好。 售卖胭脂这事也一样,既然夏蓁蓁说可以彻底垄断京城的胭脂铺子,那她便要彻底垄断。 当初她练武时也是这样,下定决心来了,便要努力做到最好。 也正因如此,她如今才有这高超的武功造诣。 “大哥,我先去忙了。” 看了看手中的面脂,君灼华兴致冲冲走了。 看着她疾步匆匆的样子,君子宸无奈一笑,而后眼神黯了黯,既然君灼华不愿意离开,那他便留在京城,陪在君灼华身边。 虽然他势单力薄,虽然他武功造诣远不及君灼华,但终归是有些用处的。 起码有人惹到君灼华,他可以去给君灼华出气。 这便是君子宸想错了,君灼华有那彪悍的战力在,没人能欺负她,若是有人惹怒了她,她最多是当场报复回去。 压根不需要君子宸为她出手,她有能力保护自己,不需要君子宸为她操心。 “知书,将这些分别送去长公主府和宁国侯府,告诉明月和宁欢颜,这是我初来乍到送给她们的见面礼。” 君灼华将手中的瓶罐递给知书,淡淡开口,她想在京城有一席之地,那便要和京城这些大家闺秀打好关系,该有的人情往来自然得有。 除了皇室公主,大家闺秀中身份最高的便是明月和宁欢颜,若 能得到她二人支持,也算成功了一半。 “好,奴婢马上便去。” 知书有些诧异,但终究也没说什么。 虽不知道君灼华是何用意,但君灼华能主动和京城的大家闺秀打交道也是好的。 皇宫御书房,皇帝气压低沉,手指死死捏着手中折子,好半天没开口说话。 “你说予墨去将军府了?他好端端的去将军府干什么?” 皇帝意味不明开口,他真的很想知道南宫予墨去将军做什么。 “听闻世子去见君小姐了,还被君小姐扫地出门。” 地上跪着的小太监颤颤巍巍开口,知道皇帝心情不假,他压根不敢抬头去看皇帝的脸色。 “什么?岂有此理,君灼华真是放肆,居然将予墨扫地出门了,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 皇帝抬起大掌重重拍打在桌面上,他眼睛瞪得大.大的,面容扭曲。 “来人,将君灼华召进宫中,朕定然要治她个不敬之罪,予墨怎么说也是皇室中人,怎能被如此轻视?” 皇帝气呼呼说着,若是君灼华此刻就在他面前,他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宣君小姐入宫?皇上,这是不是不太好。” 见皇帝想兴师问罪,身旁的太监总管赶紧开口。 何止是不太好,压根是太合适。 “君小姐身后有君家,皇上您稍安勿躁。” 太监总管又开口道,若是君灼华只她一人,身后没有君家,那定然没什么问题。 可偏偏君灼华身后不单单是她一人,有君家,有狼牙军,甚至整个北境都是她的后盾,哪怕 皇帝想对君灼华做点什么也做不了。 也不是不想做,是不能做也不敢做。 这便是君灼华的底气,这便是君家给君灼华的底气。 “君灼华,好个君灼华,真是放肆!这么说朕是动不了她了?” 皇帝的手指骤然攥紧,咬牙切齿说出这番话。 他一个帝王想要处置个臣女都处置不了,还真是悲哀,他应当是古往今来最悲哀的帝王了。 这时若是有人朝皇帝看去,便会发现他满眼杀气,满脸阴鸷,显然他对君灼华的忍耐已达到了极致。 若是君灼华此时出现在他面前,他很有可能会什么都不顾,直接将君灼华杀死。 “皇上,此时动不了君灼华,咱们来日方长。” 太监总管凑到皇帝身旁小声耳语,毕竟他跟在皇帝身边多年,早就知道皇帝容不下君家,也知道皇帝正在寻找合适的机会处置君家,只要抓到那个机会,君家必死无疑。 但在机会没抓住之前,皇帝什么都不能做,哪怕君灼华再如何嚣张,他也不能动君灼华一根汗毛。 “罢了,让人去库房找点物件给予墨送去,他此番受了这么大羞辱,指不定如何愤怒呢?” 好半晌皇帝才说出这样一句话,他有些疲惫闭了闭眼,最近不知为何,越发力不从心了。 想到南宫予墨被君灼华这般羞辱,他更是生气。 “奴才遵旨,皇上,保重身子才是。” 太监总管低声回答,而后对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招招手,二人一起退了下去。 长公主府,明月一手执白旗,一手执黑棋 ,正自己于自己对弈,她仔细盯着面前黑白交错的棋子,沉默片刻。 “这棋局该如何破呢?” 看着已然没什么活路的黑棋,她淡淡出声。 “郡主,将军府来人了。” 一个小侍女脚步轻快走近,在靠近明月时,脚步也放慢了不少。 “将军府?我和他们没什么交情,他们来做什么?” 明月头也不抬,眼神直勾勾盯着面前的棋局,云淡风轻道。 “听闻是君小姐派来的人,眼下就在府外,郡主要不要见一见?” 对于明月的冷淡小侍女早就习惯了,她柔声开口。 “君灼华派来的?让她进来吧!” 听到君灼华的名字,明月是真的坐不住了,她将手中棋子放在棋盘里,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君灼华让人来见她?会有什么事情呢?她和君灼华有几面之缘不假,老实说也是真的不熟,话都没说过几句。 “奴婢这便去将她请进来。” 小侍女福身一拜,很快离开。 明月的心思已从棋局上收了回来,毕竟君灼华比面前的棋局更有意思,她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呢? 尤其是那额间血莲,她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似很久之前在什么地方见过。 虽然君灼华对外称那血莲是画上去的花钿,但她知道不是画上去的。 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作画上更是一绝,她之前在宫宴上展示的是书法,众人只道她擅书法,没人知道她作的画比书法还更胜一筹。 上次之所以题字,无非是不想抢风头,她本身也不是什么爱出风头之人。 第257章 见面礼 她在作画方面算得上是高超了,已然可以和那些名家大作相提并论,她一眼便认出君灼华额间的血莲不是画上的,哪怕再高超的画技,也画不出那样栩栩如生的血莲,那血莲只能是生在君灼华额间的。 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上小巧白净的下巴,她心中有个直觉,君灼华的到来会让京城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君灼华,你到底想做什么呢?”想到君灼华那一贯嚣张的做事态度,明月嘴角抽搐了一下,她身为皇室郡主,也做不到君灼华这般嚣张。 片刻过后,小侍女领着知书走进来。 “奴婢见过昭宁郡主。” 知书盈盈一拜,笑意盈盈开口。 “免礼,你家小姐找我有事?” 明月也不和她兜圈子,开口见山说道。 “郡主,我家小姐近日打算同夏小姐在京城开一家胭脂铺子,奴婢手中这面脂是夏小姐最新研制出来的,可美白防晒,小姐特意让奴婢送来给郡主试试,便当借花献佛做个见面礼,若是您用得好,还请帮忙宣传一二。” 知书微微颔首,将手中的几个瓶罐送到明月面前。 “可美白防晒的面脂?这倒是从未听过。” 明月眼底多了一抹探究,诚然她高贵冷艳,但终归也就是个女子,是女子自然对胭脂水粉向往。 哪怕是花容月貌的明月也不能抵挡这面脂的诱惑。 “这面脂真有此效果?” 明月狐疑朝知书手中的瓶罐看去,如此功效的面脂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也不知管不管用。 “昭宁郡主,这面脂 是夏小姐亲手研制出来的,功效您尽管放心,这几日您可以使用一二,看看效果,约莫两三日便会有效果。” 知书嘴角依旧带着温婉的笑,她知道明月没这么容易信任她,若她是明月,想来也是这番反应。 “好,你家小姐说的推销又是何意?难不成要我一个府邸一个府邸去当说客?” 关于这点,明月还真就没想到。 她抬眸朝知书看去,面前的女子落落大方,温柔婉约,一颦一笑不像侍女,反倒像个真正的大家闺秀。 突然她灵光一闪,很快猜到君灼华的用意。 “哦,她是想让我在宫宴上给那些小姐们介绍这面脂!” 明月突然想起今日南宫予墨进京了,这几日皇宫多半会设宴一同接待南宫予墨,顺便庆贺太皇太后回京。 在宫宴上给那些大家闺秀介绍这面脂倒也是个不错的方法,但若她们不相信又该如何是好? “是也不是,不需要郡主您给她们介绍,只要您当日涂抹这面脂去参加宴会便可。” 知书点点头又摇摇头,明月说得也算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但君灼华想出的办法远没这般复杂。 “到时候她们看到光彩夺目的您定然会询问,届时您将面脂的来历告诉她们便成。” 知书浅浅朝明月看过去,明月明月,清冷如月,明月这个名字也只有她才担得起。 “原是如此?可我为何非要帮你家小姐呢?” 明月冷眼看过去,眼底满是威压,手指动了动,她不明白,想不通君灼华哪来这么大自信,觉得她一定 会帮忙。 虽然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说到底也是她赚了,但她不一定非要帮君灼华不可。 “郡主,小姐说了这面脂只是她初来乍到给您的见面礼,您用的好愿意施于援手也好,不愿也罢,这都在您自己。选择权在您手上,您自己决定便好。不管您如何打算,小姐都会尊重您的选择。” 知书额头沁出一层汗水,死死咬住舌尖才没让自己失态,她知晓明月不会如此便答应帮助君灼华,对策她早就想好了。 “帮与不帮您自己决定便可,郡主,这便是我家小姐的原话。” 知书微微颔首,浅浅一笑,很标准的笑不露齿。 看着面前伶牙俐齿的知书,明月顿了顿,她总觉得明月不单单是个侍女这么简单,谁家侍女能有知书这般伶俐? 方才那番话绝不可能出自君灼华之口,君灼华是什么样的人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高傲,张扬,向来是我行我素的,君灼华她说不出这番好听话来。 这话多半是眼前的知书自己想出来的,想到这,她眼神微眯,没想到君灼华身旁一个侍女都如此聪慧,还真是不能小看啊! “伶牙俐齿!” 她冷哼一声,淡淡开口。 “多谢郡主夸奖,郡主,奴婢还得去一趟去宁国侯府,便先告辞了。” 知书不卑不亢应了下来,她对面之人是那个天之骄女昭宁郡主明月,哪怕是在明月面前,她也没丝毫狼狈,大方得体,温婉有礼,便是一般的大家闺秀都做不到她这样。 “去找欢颜吗?原来你家小姐她 选中了我和欢颜啊!你下去吧!” 明月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依着君灼华的为人也不可能只选择一人,若是非要选择一人,那人只会是宁欢颜。 宁欢颜对君灼华很有好感,若是君灼华开了这个口,宁欢颜无论如何都会帮助君灼华的。 宁欢颜那个傻子不就是这样,傻乎乎的,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 “小姐吩咐过这面脂只给您二人送,郡主,奴婢先行告退。” 知书盈盈一拜,莲步轻移离开了。 走出好远一段距离她才深呼出一口气,方才见明月时她可是提心吊胆的。 明月给人的感觉很危险,甚至是比君灼华还要危险。 君灼华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她的锋利是外在的,给人一种很强的攻击性。 可明月不一样,她没有君灼华有攻击性,如那高高悬挂的月亮让人望而生畏,让人不敢亵渎,打心中畏惧。 说句实话,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人,方才差点便招架不住了。 知书走后,明月似笑非笑看着手中瓶罐,眼神幽深,看人看不清喜怒。 “在京城开一家胭脂铺子,看来你是打算待在京城不回北境了?便是你想回皇上也不会让你回的。” 明月走到桌旁坐下,将手中的面脂放置一旁,而后细细盯着面前的棋局,看了半晌,她眼眸一亮,拿起一颗黑子放在最中央,方才还濒死的棋局瞬间发生了变化,不过就多了一颗黑子,局面已然起死回生。 “君灼华,你便是最重要的那颗棋吗?” 她的纤纤玉指 轻轻敲打在桌面上,喃喃自语。 不管君灼华是不是这棋盘上重要的一颗棋子,她早就在棋局上脱不了身了。 “来了,将棋盘收起来吧!”沉默半晌,明月总算是开口了。 身后走出两个侍女小心翼翼收拾起来,她们态度恭敬,动作非常小心。 “郡主,这面脂也要收起来吗?” 一个小侍女看了看一旁的三瓶面脂,不解问道。 “不必。” 明月摆摆手阻止了,既然这是君灼华的见面礼,自然不能收起来,她也得好生看看效果才是,若是效果好,她也不是不能如君灼华的意。 白嫩的玉手拿起其中一个青色的瓷瓶,她将瓶盖掀开,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膏状,满满一瓶,还有淡淡的香味。 她用食指轻轻扣了一小块出来,拿到眼前仔细打量,这面脂和她以往见过的不太一样。 她往日里见过的看上去便一股子油,这手中面脂看上去要好上许多。 她将指尖上的面脂慢慢涂抹在手背处,一接触肌肤便化了,看上去挺水润的,一点也不油腻,她将两只手放在一起作比较,白倒是没有白,不过涂抹过的地方的确亮上不少,看起来还算不错。 她鼻子动了动,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像花香又不是很像,她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味道,总之还挺喜欢的。 她将瓶盖盖好,小心翼翼打量着这小小一盒面脂,若美白防晒的效果是真的,那这面脂定然定会在京城掀起一股风浪。 她拿起桌子上的面脂,一步步朝室内走去。 第258章 你不欠她的 一刻钟后,宁国侯府。 因着宁国侯府和长公主府在同一条街上,二府之间相隔也不远,是以知书很快来到宁国侯府。 “美白防晒?这面脂真有这么神奇?既然是君小姐所说,定然不会有假。” 宁欢颜兴致冲冲开口说道,她亮晶晶的眼眸一眨也不眨,看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好似现在就想试试效果。 “君小姐是想让我帮忙销售一二吗?没问题,这事便包在我身上了。”听到是君灼华的要求,宁欢颜直接就应了下来。 看到这,知书嘴角抽搐一瞬,很快便回过神来。 她来之前君灼华已经同她交代过了,宁欢颜这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就是明月那要多费些口舌。 不过眼下的情形还是让她有些意外,她真没想到宁欢颜这会如此顺利,她几乎都没多说什么宁欢颜便同意了。 “你回去告诉君小姐,她能找上我,便是看得起我,把我当朋友,我自然不会让她失望。” 不等知书说些什么,宁欢颜又开口了。 “那此事便有劳昭平县主了,奴婢便告退了。” 知书哑然,君灼华拿宁欢颜当朋友吗?似乎还没到这步吧,二人毕竟仅有几面之缘罢了。 见宁欢颜如此上道,知书非常高兴,从宁欢颜的言行举止中便看得出她就是一个不谙世事,单纯善良的小孩子。 知书真的很难想象这不谙世事的宁欢颜居然会是宁国侯府唯 一的嫡女。 宁欢颜和其她大家闺秀的差别太大了,半点都不像世家大族教出来的。 “你去吧,对了,同君小姐道声谢,她送的面脂我很喜欢。” 宁欢颜甜甜一笑,嘴边露出两个明显的小梨涡,越发衬得她娇俏可人。 “奴婢知晓了。” 知书哑然失笑,果然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 她笑了笑,盈盈一拜,随后离开了。 只见她前脚刚离开,宁欢颜后脚便抱着面脂朝宁国侯夫人的房间走去。 一路上都蹦蹦跳跳的,看得出来她心情不错。 一柱香后,宁欢颜来到一个环境清幽的院子里。 “三小姐,这个时辰您怎么来了?”为首的王嬷嬷见到一脸笑意的宁欢颜,诧异开口。 这都快用晚膳了,往日里这个时辰宁欢颜哪会来这。 “王嬷嬷,我有好东西要给母亲看看,母亲这会儿可起身了?” 这段日子宁国侯夫人一直缠绵病榻,大半日都昏昏睡着,所以宁欢颜也不知道宁国侯夫人究竟有没有空见她。 “夫人已经起身了,正准备用晚膳,三小姐里面请。” 王嬷嬷赶紧将宁欢颜请进去。 “母亲,女儿来看您了,您今日身子如何了?” 宁欢颜脚步轻快走进去,满眼担忧朝屋内的宁国侯夫人看过去。 面容的妇人不过三十岁出头,身材清瘦,面容姣好,皮肤白皙,温柔婉约,正一脸慈爱 看着她。 “好了许多,你这个时辰怎么来了?” 见宁欢颜这个时辰来了,宁国侯夫人也觉得诧异。 “还不是来给母亲看一样好物件的,母亲,你看。” 宁欢颜小跑过去,献宝似的将手中的面脂递过去,满眼期待看着宁国侯夫人。 “欢颜,这是?” “这是君小姐送给我的面脂,听说可以美白防晒,这可是个好东西。” 宁欢颜眉飞色舞开口,提起君灼华时更是一脸骄傲。 “君小姐?” “母亲,就是北境君家的君小姐,她前些日子回京了。” 宁欢颜懊悔开口,她都忘了,宁国侯夫人缠绵病榻好些日子了,自然不知道君灼华进京的消息。 “君小姐很厉害的,她生得好看,人也特别好。” 宁欢颜满眼崇拜说着,她是真的拿君灼华当大英雄一样看待。 “君家?原来是君家那个小丫头啊!我一时间倒是忘记了。” 宁国侯夫人这才想起来,整个东岳除了北境君家还真就没第二个君家。 “母亲,这面脂我也用不上,便给你吧!” 虽然宁欢颜对这面脂挺眼馋的,但她还是非常有孝心的将所有面脂都递到宁国侯夫人面前。 “送给我?欢颜,你快拿回去,我如今用不上这些了,这是君小姐送给你的,你可不能辜负了她的心意才是。” 宁国侯夫人抬起柔荑轻轻拦住宁欢颜的动作,她如今 已是人老珠黄了,哪里还用得上这些东西。 “母亲,您不要吗?” 宁欢颜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不解开口。 “我不要,你自己收回去,你如今正是爱美的年纪,自然该好好打扮一二。” 宁国侯夫人慈爱一笑,抬起枯瘦的手摸摸宁欢颜娇嫩的脸蛋。 她已然忘了,曾几何时的她也如宁欢颜这般天真烂漫,活泼可爱,怎么如今就成这副死样子了? 想到曾经,她总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好似那事情是上辈子发生的。 “母亲,二姐姐她要进宫,父亲他已经同意了,说将二姐姐记在您名下,让她进宫。” 宁欢颜轻轻捏住宁国侯夫人枯瘦的柔荑,无奈开口。 “挽月要代替你进宫?这可是她自愿的?”宁国府夫人自然不想看到宁欢颜进宫,但宁挽月怎么说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若宁挽月不愿意,她也不会强求。 “二姐姐她是自愿的,我已劝过她好几次,她……”想到这,宁欢颜只觉有些疲倦。 “罢了,既然是她自愿的,那便随她去吧,她是个有主意的,定然有她自己的打算。欢颜,你也不要觉得亏欠她,是她自己要进宫的,而非有人逼迫,说起来她是沾了你的光才能变成嫡女。” 见宁欢颜一直低着头,宁国侯府夫人自然知晓她在想什么,开口安慰。 “沾了我的光才变成嫡女?” “是啊,她是沾 了你的光才变成嫡女的,若没有这桩事,她永远都是庶出,是你和宁国侯府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所以你不欠她的,记住了吗?” 知道宁欢颜性格单纯,容易想东想西,她轻声细语安慰着。 “母亲,我知晓了,我不欠二姐姐的,二姐姐进宫是她自己的选择,若没有我,她也不能成为嫡出。我和她之间并没有谁欠谁一说。” 宁欢颜沉默好半晌才喃喃开口,之前她一直觉得是她亏欠宁挽月,如今看来不是。 “进宫于她而言也不一定是坏事,她有脑子有手段,或许那才是她该去的地方。” 宁挽月是个聪明人,她进宫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最起码比宁欢颜合适多了。 “好了,快到时辰用晚膳了,你回去用膳吧,我这里的膳食你吃不惯。” 随意聊了几句,宁国侯夫人对着宁欢颜柔柔一笑,便下起了逐客令。 “可是母亲,我才刚来啊!” 宁欢颜不满堵起小嘴,她前脚刚来,后脚宁国侯夫人便开始赶人了。 “快些回去吧,我身子也乏了,只想用完膳食好生歇着。” 宁国侯夫人无奈开口。 “母亲,那我先走了,你好生歇着,改日我再来看你。” 见宁国侯夫人都这样说了,宁欢颜自然不可能厚着脸皮留下来。 宁国侯夫人有句话说得非常对,她的确吃不惯这里的膳食,那一股子药味的药膳谁吃得惯。 第259章 暗杀 “嗯!”宁国侯夫人淡点头,而后慈爱朝宁欢颜看过去。 宁欢颜笑了笑,小跑着离开了,看着这般天真活泼的宁欢颜,宁国侯夫人眼神暗了暗,希望她的女儿不要走上她的老路。 “夫人,三小姐同您年轻时一模一样,一样的天真烂漫,也是同样的无忧无虑。” 王嬷嬷凑过来,满眼心疼,那个朝气蓬勃的小姑娘怎么就成了这样。 “是啊,同我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有时候在欢颜身上我还能看到自己过去的影子,希望她别成为我这样的人。” 宁国侯夫人淡淡一笑,宁欢颜是她的女儿,如何能不像她呢? “夫人,这些都过去了,您应该向前看,一直揪着过去的事情干什么。” 王嬷嬷满眼心疼,默默叹一口气。 “夫人,多思伤神,您别想了,奴婢让人去传膳,您该用膳食了。” 王嬷嬷朝宁国侯夫人看了又看,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王嬷嬷,我知晓。” 宁国侯夫人淡淡点点头,倒也没多在意,她的身子就是这样,她自己了解。 将军府,知书回到将军府时天色已经暗了,她把长公主府同宁国府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君灼华。 “郡主,奴婢觉得昭宁郡主有些危险。” 犹豫好半天,知书才开口说出这样一句话,虽然明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就是给她一股莫名的威胁感。 “明月的确不是什么简单人,第一次同她见面时我便知晓她同我是同一种人,不是什么好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君灼华淡淡一笑 ,她没觉得这样不好,心狠手辣也没什么不好。 有计谋,有手段才是大家族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那种整天只知道将小情小爱挂在嘴边的女子实在是给大家闺秀丢脸。 哪怕还未曾同明月交过手,但她知道明月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或许明月比她还狠。 她看人的眼光还是挺准的,起码可以一眼便看透那人的本质。 “小姐,您和她会不会成为敌人?” 知书不禁有些担忧,若是这二人真成为敌人了,还真就不知道最后成功的会是谁。 她自然是相信君灼华的,只是明月给人的感觉很不安。 “敌人?她是个聪明人,应当不会与我为敌,只要我不触及她的利益,我们之间应当是相安无事的,我观她同宁欢颜有几分不寻常。” 君灼华仔细回忆起之前几次见面,明月对宁欢颜的确很特殊,处处照顾,看得出来宁欢颜于她而言很不一样。 “罢了,如今说这些还为时过早,说起来我倒是想试试她的本事,也不知道众人称赞智绝无双的昭宁郡主究竟有何本事?” 君灼华眼底闪过一抹势在必得,她很想看看明月有多聪慧,才会被人用智绝无双来形容。 “既然她愿意收下那面脂,便说明她也不想与我为敌,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不是,我都知晓的道理,她没理由不知道。” 君灼华几步走到窗边,凝神朝外头的灌木丛看去,耳尖轻轻动了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中含着戏谑。 “好了,你先退下吧,我也要歇息了。” 她白嫩的 柔荑轻轻敲打在窗户上,漫不经心开口。 也不知道今晚会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呢? “奴婢告退。” 见君灼华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知书也没多说什么,匆匆退下了。 见她离开,君灼华折身走回房间中央,径直在桌边坐下,慢条斯理给自己倒上一杯茶。 端至嘴边轻抿了一口,眉头微皱,苦,真的很苦,果然她这样的俗人就不该糟蹋这好茶才是。 闷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白皙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 这茶是真的不太好吃,比起修身养性的茶,她还是更适合烈酒。 将茶杯放下,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打着,一下接一下,她的视线却紧紧盯着外头黑暗的院子。 哪怕明月高悬于天空,但今晚的院子格外的暗。 她耳朵动了动,手指慢慢抚摸上腰间匕首。 说起来她也有好几日未曾动武了,今晚应当可以好好活动下了。 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出现在房间外,他们虎视眈眈盯着房间内的君灼华,也不知在顾及什么,迟迟未曾行动。 君灼华见此嗤笑一声,真是无用,都到这步了还不动手? 她起身走至床榻旁,将一旁的烛火轻轻吹灭,房间顿时一片黑暗,她整个人陷入黑暗中,摸黑躺在榻上。 她百无聊赖朝窗户看去,心中却在不停嘀咕,这些废物,怎么还不愿意动手?难不成是要等她熟睡后? 这般想着,她的嘴角不受控制抽搐一下,也罢,既然他们非要玩,那她便陪他们玩一玩。 她心平气和躺在床榻上,脑袋放空,什么 都没想,纯碎就是在发呆。 外头有人想着取她的性命,可她却在里头发呆,还真就是头一人。 她刻意放缓呼吸,营造出一种已熟睡的假象。 一刻钟后,就在君灼华快昏昏欲睡时,总算是听到外头传来了动静。 她睁开眼睛,放轻动作,很快从床榻上起身,将枕头一把塞到被子里,身影隐匿在黑暗中。 “上!”外头传来一道男声,紧接着十多个黑衣人轻手轻脚从窗户跳进来,他们手持长剑,赫然冲向一个地方,那便是君灼华的床榻。 为首一人举着长剑狠狠刺到被子上,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他正打算掀开被子看一看,就发现有把匕首悄无声息搭在他脖子上。 君灼华手指一动,匕首瞬间划破那人脖颈,血腥味扑鼻而来,她收回匕首很快将身形隐藏起来。 此时房间昏暗一片,与她而言却是非常好的,毕竟眼下的环境对她非常有利。 她也不是不想和他们单打独斗,只是觉得那样太过简单,不过几招功夫,那几人都会成为她的刀下亡魂。 如此简单,实在是太过无趣了,所以她这才想出这个办法,和他们好好玩一玩。 其余几个黑衣人见同伴突然惨死,警惕朝四周看了看,似想要找到君灼华的踪迹。 无奈房间过于黑暗,除了一望无际的黑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只有靠近窗户位置隐隐能看到一点亮光,只是那点点光亮终究还是于事无补。 几个杀手背靠背围在一起,手中的长剑却怎么也不肯放下,依旧直挺挺指着。 君灼华将他 们的动作看在眼中,不觉扯了扯唇,而后从腰间摸出一枚珠子朝几人扔去,脚步一闪,整个人已然转移到另外一边。 “啊!她在那!”一个黑衣人被君灼华扔出的珠子砸中,而后气急败坏指着君灼华方才藏身的地方。 两个黑衣人迅速朝前走去,君灼华身形一闪,悄无声息来到落单的一个黑衣人身后,她干净利落一刀朝他脖颈割去。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的身影又消失了。 周围黑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房间内传来的血腥味隐隐刺激着她,让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那颗疯狂乱颤的心脏。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自己喜欢上这种亲手屠戮的快乐,有这么一瞬间,她真的想不顾一切,只遵从自己内心无所顾忌的屠杀一场。 便是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隐隐觉得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她死死咬了咬舌尖才让自己彻底平静下来。 看着屋内那几人没啥目的的乱窜,她是真的无语,这些人真是杀手?怎么看着不太像。 一般的杀手不会连最基本的隐匿身形都不知道,于杀手而言,暗杀对于他们是最有利的,而不是像眼前人这样明晃晃送上门来。 她嘴角不着痕迹勾了勾,也不知这是哪个蠢货派来的,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想明白这些,她几步走出去,还故意弄出点动静,果然吸引了几人注意。 见她出来,几人举着长剑朝她的方向砍来,君灼华手指紧紧捏了捏匕首,那把占满鲜血的匕首很快又划破一个人的脖颈。 第260章 天级杀手 “你,你……”一个黑衣人吓得瑟瑟发抖,好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是说君灼华就是一个会点拳脚功夫的大家闺秀吗?这怎么如此厉害? 这一刻,黑衣人心生惧意,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 他们也想继续下去,无奈打不过君灼华,可若是直接离开,恐怕君灼华也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 想明白这点,所有人都拼尽全力朝君灼华砍去,君灼华手一伸,两根白嫩嫩的手指直接捏住近在咫尺的长剑,她手上一用力,长剑变成碎片掉在落在地。 君灼华活动了下动手腕,三两下便将几人都处理了。 鼻尖是刺鼻的血腥味,盯着脚下躺着的尸体正想得出神。 这个时候她是应该先让人来收拾一番,还是应该先休息。 君灼华正在纠结这个问题,沉思一会儿,她还是觉得先休息重要,只是她的房间不能住了,这满屋的血腥味她是真的闻不下去。 她脚步动了动,耳朵直直竖起,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也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两道身影迅速落到将军府后院,身手矫健朝君灼华的房间奔来。 房间里的君灼华正打算离开,脚步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她自小便有很强的第六感,她方才预感到了危险,一股很强烈的危机感席卷而来。 君灼华死死咬 了一口舌尖,舌头都被她咬破了,她将有股铁锈味的血液吞进肚中,不太清醒的脑子总算是清醒过来了。 脚步一动,整个人躲在床榻旁,她的手指紧紧捏着手中匕首,匕首上的鲜血顺着匕首刃一滴滴滴落在地。 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也不是她非要如此谨慎,只是那种感觉太强烈了,她只得小心为上。 额头沁出一层层汗水,她可以清楚的听到心脏乱跳的声音。 两个黑衣人悄无声息落在房间中央,虽然看不清房间是何情形,但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还是可以闻到的。 “大哥,难不成我们来晚一步了,那君灼华已然死了?” 一个女声开口说道,听那声音约莫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别说话,这还有其他人!” 身旁一个男子连忙打断了她的话,他眼睛尾闭,耳朵细细鸣听着周围的一切。 嘀嗒嘀嗒,水滴滴落在地的声音立马被他捕捉到了,他自然不会知晓那不是水滴,而是鲜血。 “找到了,原来你藏在这里,君小姐,出来吧,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男子的视线紧紧锁定一个地方,正是床榻旁君灼华藏身的地方。 君灼华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的隐匿之术没几人可以识破,除非对方是绝杀门的天级杀手。 “看不出来你还有几分本事?你是 绝杀门天级杀手吗?” 见来人已然识破她的隐匿,她自然不会再藏着掖着,几步走出去。 绝杀门是江湖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干的都是不要命的勾当。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只要能付够银子,哪怕是皇帝的命也不在话下。 绝杀门里面的杀手也是按等级划分的,天级,地级,玄级,黄级。 初入门的杀手是黄级,天级是所有杀手中等级最高的,他们一般不接任务,只有地级完成不了的任务才会到他们手里。 她曾听过一个传言,天级杀手出马从不会失手,也不知这传言是真还是假。 “真是有意思,杀我一个区区小女子居然让绝杀门天级杀手来了,我还真是荣幸啊!” 从那杀手识破她身份的那刻,她便知道来人只能是绝杀门的杀手,也只有他们才有这样的本事。 之前她也被绝杀门的人刺杀过一次,那次派出的杀手应当是黄级的,没想到这次居然直接将天级杀手派来了,还真是看得起她。 她也没多慌,哪怕对方是传言中从无败绩的天级杀手又如何,正好她也想试试天级杀手有多强。 只是对方有两人,她只有一人,多半会有点吃力。 那杀手身子一僵,很显然他也没想到君灼华一眼便识破他的身份。 这一刻他似乎理解门主为何要让他来杀君灼华 了。 整个绝杀门除了门主之外,身份最高,实力最强的便是他,他不会轻易接手任务,毕竟那些任务他也不放在眼里,一年里能送到他面前的任务寥寥无几。 分配到他们手里的任务也是按照每个杀手等级划分的,像他这样的天级杀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一鸣惊人。 他稳坐绝杀门榜一这么多年,虽说没杀几个人,但那几人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之人。 之前门主让他来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时他是死活都不愿意来的,他觉得这就是羞辱。 当时他真觉得门主要么是在羞辱她,要么就是脑XX病。 若不是门主有令,他又怎么会来。 只是这君灼华同他想得不太一样,他有些理解门主为何会让他来了,若是让其他人来,说不定这任务还真就失败了。 毕竟君灼华是第一个一眼便认出他身份之人,之前去杀其他人时,那些在江湖有不少名气的老家伙都不知道他就是绝杀门天级杀手,可君灼华一看便知道,这便说明君灼华的确不简单。 “……”他没说什么话,只是手握成拳,一拳朝君灼华打去。 做杀手这么多年,他知道一件事,多言定会失败,这是他从其他杀手身上吸取到的教训,他每次做任务时从不会多说一句废话,向来是速战速决。 也因这样, 他才会在绝杀门稳坐榜一的位置,其他级别的杀手有很多名,唯独天级杀手就一名,代表榜一。 君灼华也没想到来人会直接动手,不过想到他绝杀门天级杀手的身份又觉得一切是情理之中的事。 她身形一闪,很快便躲闪过去,拳头几乎擦着她脸颊而过,她能感觉到那雄厚的掌力,若是再躲得慢一点,这一拳就打在她脸颊上了。 一旁的女杀手见房间昏暗一片,走到烛火前,拿出火折子将烛火点亮。 方才还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一下子便亮了起来,见二人缠打在一起,她也赶紧加入进来。 君灼华心中一沉,这房间亮堂堂的,与她而言有些不妙啊,看来她必须速战速决了。 三人迅速缠打在一起,哪怕两人一起对付她,君灼华也丝毫不落下风。 “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还真有两下子?” 女杀手也没想到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会有如此高的武功造诣,在他们的攻击下都不落下风,她收起眼底的轻视,慢慢拿出真本事。 她是绝杀门地级杀手,虽然武功比不上天级杀手,但也算是武功精湛,打遍无敌手了。 “两下子?我会得可不仅仅是两下子这么简单?” 君灼华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也不知买凶杀她之人究竟谁,居然能下这么大手笔,看来是非要置她于死了。 第261章 何时收了个义女 君灼华将匕首收起来,面色阴冷盯着面前两个杀手,好胜心彻底被激发起来,她好久没碰到这样的对手了。 “那就让我们看看你的本事吧?”哪怕君灼华已然和他们过了好几招,但女杀手多少还是有些看不起君灼华,毕竟君灼华的年纪摆在这里。 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去呢? 像君灼华这个年纪的,武功但凡小成点也算是非常不错了。 她运起内力,一掌朝君灼华打去,君灼华丝毫不避讳,抬起手迎了上去。 两掌相对,这比拼的便是内力了。 身旁的天级杀手也一掌劈向君灼华,从那凌厉的招式中可以感受到他的杀气。 君灼华暗自运起内力,一掌将女杀手拍开,身形敏捷躲过天级杀手一掌。 “倒是我小瞧你了?”女杀手朝后退了两步,眼底有不可置信,她怎么也没想到君灼华的武功造诣会如此之高,比之她还要更上一筹。 她能有如今的地位也是凭借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一次又一次从死人堆里杀出来,如今的她在绝杀门中已然是佼佼者,没想到在君灼华面前还不够看,可想而知君灼华的武功造诣有多高。 君灼华的年纪摆在这,是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习武还没几年就有如此造诣,该说她根骨绝佳,还是该说她是天生的武者? 有些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拥有君灼华的武功造诣,可君灼华小小年纪便拥有了,真是让人有些嫉妒! “小瞧我?小瞧我可是会吃亏的。” 君灼华满眼戾气,心中却带着几丝急切,如今的局面对她很不利,那女杀手 倒不足为惧,棘手的是那位天级杀手,若是他二人分开,她自然可以应付,可二人一起来了,她多少就有些分身乏术了。 更何况这天级别杀手的实力她还没有摸透,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强。 绝杀门榜一,这该有多强?她不敢想象,也不会去想。 虽然敌人很强,但她君灼华也不弱,她自小习武,能有如今的武功造诣不单单因为她天赋异禀,还因为她足够努力。 幼年时传授她武功的大师说过,她骨骼惊奇,最适合习武,也正因这样,她才会小小年纪便拥有一身神鬼莫测的武功。 书房,烛火摇曳,君子宸将手中的书信往前凑近了些,这才清楚看到书信上的内容。 他将书信丢在烛火上,不过片刻功夫,那张书信已被烛火吞灭,变成一堆灰烬。 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天空的乌云一点点吞灭月亮,心中隐隐不安,沉思片刻,他抬脚走出房门,朝君灼华的院子奔去。 皇家驿站,南宫予墨坐在椅子上,他手中拿着一本孤本,微皱的眉头代表着他的不耐。 “世子殿下,王妃的身子可好些了,她为何不同你一起回京,说起来下官也有好些年没见到她了?”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理寺卿,听说南宫予墨没住在宫中,而是住在皇家驿站,他火急火燎赶来了。 “林大人,母妃当初是从你们林家出嫁不假,但她和林家的联系早就断了。” 南宫予墨不耐说着,虽然不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岭南王妃对林家的种种避讳来看,岭南王妃和林家的关系并不好。 若不是当初 走投无路,岭南王妃也不会来京城投奔林家。 “世子,你这是说得什么话,王妃她算起来也是下官的妹妹,有这层血缘关系在,又怎么会断了联系呢?毕竟打断骨肉还连着筋,世子,你说是吧?” 听到南宫予墨这样说,大理寺卿是真的急了,他今日来此可是有其他目的的,若是这感情牌不能打,恐怕他所有谋划都要白费了。 “林大人,母亲她不是林氏旁支所出,与你隔了许多代,若不是你二人都姓林,旁人还真就不知道你们有关系,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南宫予墨不耐烦眨眨眼睛,云淡风轻看着大理寺卿。 若不是看在大理寺卿姓林的份上,他早就将大理寺卿丢出去了。 “世子,小女如烟前几日被奸人所害,白白丢了性命,她也是你的表妹,你可不能让她无辜枉死啊!” 大理寺卿这才说出来意,顾南弦虽已抓到大理寺,但林如烟的仇还是没办法报。 顾南弦身后有平远侯府和顾贵妃撑腰,哪怕顾南弦亲手杀了林如烟,他也什么都不能做。 皇帝已让人传过话了,顾南弦不能死。 他知道南宫予墨在皇帝心中的位置不一般,只要南宫予墨愿意开口,顾南弦必死无疑。 这也是他来皇家驿站见南宫予墨的原因,他希望南宫予墨可以出面同皇帝讲一讲。 他的亲生女儿无故惨死,他这个做父亲的什么都做不了,还真是无用啊! “表妹?林大人,你说笑了,母妃她不过就是一介孤女,我又何来表妹,我只有一个义妹。” 南宫予墨冷冷一笑,他还以为大理 寺卿是在来做什么呢?原来是想让他跟皇帝求情啊! 呵,真是可笑,林如烟又不是他什么人,死了便死了,同他有什么关系。 “你女儿死了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害死的。天色不早了,林大人请回吧!” 南宫予墨懒得同他废话,下着逐客令。 “世子,如烟她……她……”大理寺卿声音颤抖,他没想到南宫予墨会说出这番绝情的话。 来之前他便想过,南宫予墨有可能会拒绝,但这番伤人的话还真就是没想到。 “予墨哥哥!”外头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进来。”南宫予墨淡淡开口,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大理寺卿。 “予墨哥哥,你要不要用点宵夜,膳房的人煲了皮蛋瘦肉粥。” 寒烟端着一个小碗走进来,看到里头还有其他人时,她愣了愣。 “这位大人是?”眨了眨眼,朝南宫予墨投去询问的目光。 “不必管他,无关紧要之人罢了,都这个时辰了,你怎么还未歇息,将粥放下回去歇着吧!” 南宫予墨看都没看大理寺卿一眼,好似他就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若非当初岭南王妃双亲突然逝世,他们又怎么可能同林家扯上关系。 虽然同属于林氏一族,但好几代人都未曾联系,之间的关系早就断了。 大理寺卿听到这番话快要气炸了,他觉得今晚来这一趟完全是错误的选择。 什么叫做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岭南王妃是林氏旁支人,他是林氏本家的家主,只要岭南王妃一日姓林,那他们之间就不可能没有关系。 “好!予 墨哥哥,晚上就不要看书了,当心伤了眼睛,粥我放这了,你待会儿记得吃,我先下去歇着了。” 寒烟愣了愣,看看端坐在上头意味不明的南宫予墨,又看看面色不好,虎视眈眈盯着她的大理寺卿,将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快步从房间离开。 “世子,她便是你的那个义妹?下官倒不知道王妃何时收了个义女!” 大理寺卿阴阳怪气开口,看到南宫予墨对寒烟的态度他是真的生气了。 对待一个没有血缘关系,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野丫头都如此有耐心,怎么对待他自己的表妹就如此冷血? 大理寺卿是真的想不通,不过他也不是什么愚蠢之人,自然不会将心中的不满当着南宫予墨的面说出来。 “林大人,你是否管得太宽了?” 南宫予墨冷冷盯着他,他何尝听不出大理寺卿的言外之意。 “寒烟自小被母妃收养,母妃早就将她看做是亲生女儿了。” 岭南王妃膝下只有他一个子嗣,早些年岭南王妃一直想要个女儿,无奈身子受损严重,迟迟不能有孕。 就在岭南王妃心灰意冷,准备放弃时,刚好碰上被亲生父母遗弃的寒烟,寒烟乖巧懂事,岭南王妃便收养了寒烟。 寒烟是岭南王妃的义女不假,可岭南王妃却是将她当做亲女儿一样疼爱。 整个岭南都知道岭南王妃特别疼爱膝下这位义女。 “世子,你对没有血缘关系的义妹都能做到爱护有加,为何就不能可怜可怜下我家如烟,她同你义妹年纪相仿,小小年纪便丢了性命。” 大理寺卿是真的无话可说了,他哀怨开口。 第262章 是不是找死? “大理寺卿,天色不早了,我要歇息了。” 南宫予墨懒得听他说这些,直接开口赶人。 “世子,下官便先退下了。” 大理寺卿抬头看了看南宫予墨那张冰冷无情的俊脸,在心底咒骂了一遍又一遍。 他知道南宫予墨不能得罪,因为皇帝看重南宫予墨,因为皇帝对南宫予墨很不一般。 其他藩王早就死的死,残的残,留下来的后代都没存活下来,唯独南宫予墨同岭南王妃安然无恙,这其中不可能没有皇帝的手笔。 皇帝是一国储君,手眼通天,哪怕远在岭南之外,也有皇帝的眼线。 若是皇帝想除了南宫予墨,南宫予墨早就死了,又岂会平安长大。 对南宫予墨,皇帝放水真的很严重。 皇帝也不是什么仁慈之人,他不可能平白无故留下南宫予墨,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原因呢? 关于这桩事他是真的想不明白,哪怕他跟在皇帝身边多年也猜不到皇帝究竟是何用意。 大理寺卿走后,南宫予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真是可笑啊,以为求到他这就能如愿以偿了吗? 自然不可能,林家同他没什么关系,他不可能出手相助,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求到皇帝那去。 将军府,君灼华的房间凌乱一片,满地的鲜血,难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便是君灼华都快要呕吐了。 她一脚将女杀手狠狠踹开,迅速抬起一只手对上天级杀手,面上看起来倒是风平浪静,只有他二人知道真实情况是怎样的。 他们正在背地里用内力较着劲。这时候,但凡谁先退一步,那定然是必输无疑。 君灼华身子晃了晃,鲜红的血液顺着唇角流出,她咬咬牙,将全身内力尽数使出,她不能输,也不会认输,她可是君灼华,怎么能轻易认输呢? 她手掌朝后撤了一点,随后运起全身内力打出去,天级杀手朝后退了一步,她自己朝后退了一步半。 她比天级杀手多退了半步,这半步代表的却是他们的差距,代表他们实力的差距。 “很好,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将我打伤之人,君灼华,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倒要看看你的实力有多强。” 天级杀手目瞪口呆看了看君灼华,声音沙哑道。 他也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今晚无论如何都要除掉君灼华,君灼华知道他的身份,她如今小小年纪便有这般造诣,若杀不死让她成长起来那可是悬在头顶的利刃。 今夜他无论如何都要杀了君灼华,不单单是为了完成任务,也是为了他自己。 来之前他看过君灼华的资料,睚眦必报,若今日死的不是君灼华,那来日死 的可就是他和绝杀门了。 “放马过来,我可不怕你。”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抬起柔荑轻轻抹去,挑衅开口。 “你受了很重的内伤,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天级杀手冷哼一声,这是他当杀手这么多年遇到的最困难的任务。 往日里那些人在他手里过不了几招,最多也就十招,可他和君灼华已过了四十多招。 他和女杀手两个人一起出手都拿不下君灼华,足以说明君灼华的实力足够强大。 他自己都受了一点内伤,君灼华定然伤得不轻,关于这点,他可以肯定。 对于君灼华,他总有种莫名的情绪。 君灼华在这个年纪就能和他过招,若是再过几年,恐怕他都不是对手,对于这样的人才,他打心中忌惮,又打心底敬佩。 若君灼华不是门主亲下命令要诛杀之人,他说不定还会起点爱才之心,毕竟如君灼华这样有武学天赋之人真的不多。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外头有脚步声传来。 下一秒,君子宸疾步匆匆走进来,看清楚眼前的一幕时,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灼华。” 快步走到君灼华面前,满眼心疼盯着君灼华,看清楚君灼华嘴角的血迹时,他眼底弥漫着滔天怒火。 “大哥,你,你……” 见君子宸突然出现,君灼华真的很惊奇,她很想问问君子宸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她知道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也就将疑问放在肚子里。 “没事吧?” 君子宸一把扶住君灼华,也是扶住君灼华后他才发现她的身子一直在颤抖,这说明君灼华伤得很重。 “是你伤了灼华,你真是该死!” 君子宸上前一步,将君灼华整个人牢牢护在身后,眼神阴鸷,看那样子好似准备大开杀戒。 “又来一个毛头小子,她都不是我的对手,你更加不是。” 天级杀手不屑开口,方才君子宸一进来他便发现君子宸的武功没君灼华高,既然如此,也不足为惧。 “是不是你的对手也得试了才知道。” 君子宸牙齿都快咬碎了,从腰间抽出长剑便朝天级杀手攻击而去。 天级杀手仅用两个手指便夹住君子宸的长剑,他另外一只手运起内力一掌朝君子宸胸口打来,君子宸急忙躲开身子,无奈动作不够迅速,还是被打中了。 君灼华心急如焚,她知道君子宸的武功造诣,君子宸不是天级杀手的对手。 躺在地上垂死挣扎的女杀手总算是清醒过来了,她慢慢站起身子,拿起手边的长剑,摇摇晃晃对着几步之远的君子宸刺去。 “大哥!”君灼华自然看到女 杀手这一动作,她声嘶力竭大叫一声,而后身形一闪,脚步快速移动起来,一并将腰间匕首也拔下,下一秒她出现在女杀手身前,她直接用左手接住长剑,锋利的长剑将她白嫩的柔荑划出数道口子,大片鲜血喷涌而出。 她将手中匕首狠狠朝前刺去,只听见噗嗤一声,她的匕首已刺到女杀手小腹处。 “敢动他,你是不是找死?” 手指用力,匕首又朝前刺了一寸,她眼神冰冷,看向女杀手的眼神和看一个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诚然此时的女杀手已同死人差不了多少。 她将匕首拔出,左手微微用力,长剑变成碎片四处飞散,有一片剑刃碎片从君灼华脸颊划过,肤白如玉的肌肤上立马有一道红痕。 她倒也不在意,收回那满是鲜血的左手,右脚一抬,狠狠将女杀手踹出去。 女杀手的身子砸到墙面才跌落在地,她头一歪,吐出大口鲜血,喷涌而出的鲜血打湿她胸前的衣衫。 身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告诉她,她有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哪怕事情已发展成这样了,她依旧不敢相信君灼华能如此强大。 君灼华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她呼出一口气,低头看了看鲜血淋漓的左手,丝毫没在意,弯腰用右手拿起地上的长剑,准备对天级杀手展开攻击。 第263章 不要伤害它 她趁天级杀手不备,走到他后方,一剑从他肩头刺过,鲜红的血液一滴滴滴落在地,天级杀手一掌将君子宸拍开,而后运起内力朝君灼华打去,君灼华本就受了内伤,行动缓慢,就那样挨了一掌。 大口鲜血从口中喷洒而出,她丝毫不在意,眼神坚定,定定看着面前的天级杀手。 虽然她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但面前之人比起她也好不到哪去。 今晚谁输谁赢,鹿死谁手还真就不一定。 天级杀手朝不远处的女杀手看去,发现女杀手已然没多少出气,他凝眉沉思,眼下他受了重伤,君灼华比他伤得更严重,想要杀了君灼华自然是轻而易举,只是能不能全身而退也是个办法。 君子宸虽然武功造诣没多高,但他眼下受了伤,要对付君子宸还是有几分吃力的。 想明白这点,他也不再纠结,从腰间掏出一枚药丸砸在地上,整个房间瞬间被白雾弥漫,待白雾散去,天级杀手已不见踪影。 君子宸踉跄走过来扶住君灼华,他发现君灼华身子僵硬,止不住颤抖,明白君灼华受了很重的伤。 “灼华,我带你去看郎中。” 君子宸轻轻将君灼华打横抱在怀里,快步朝外头走去。 “月初,月初?”他大声朝外头叫唤了两声,心中升起一阵不满,府里都进杀手了,怎么他的暗卫迟迟没出现? “大哥,我,我无事。” 君灼华脸色 苍白,柔若无骨依偎在君子宸怀里,明明君子宸的武功没她高,可这一刻她却觉得君子宸的怀抱格外有安全感。 她抬手轻轻揪住君子宸的领口,手上的血液沾染到他衣衫上,此时的君子宸已不似往日的意气风发,整个人狼狈极了,颓废极了。 “够了,闭嘴,君灼华,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了,这叫无事?你受了很重的伤你不知道?” 君子宸那张俊脸一下子板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对君灼华发这么大火。 若不是此时君灼华伤得太严重,他可能会直接将她扔到地上。 “大哥。”君灼华虚弱叫唤一句,此时的她面色苍白,正乖巧依偎在他怀里,看起来倒有几分楚楚可怜。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知书匆匆赶来,方才听到君子宸大声叫唤月初,她便意识到可能是出什么事了,匆匆忙忙便赶了过来。 靠近君灼华房间时,扑鼻而来的血腥味真的吓到她了。 刚看到君灼华面色苍白,娇弱躺在君子宸怀里时,她脚步一顿,差点便要失态了。 走近几步走,她才发现君灼华的情况比她想得还要糟糕,手上是道道伤疤,鲜红的衣衫已然湿透,也不知是被汗水打湿还是被鲜血打湿。 “小姐,您……” “哪个该死的敢这么对小姐,奴婢这便去砍了她,小姐,您稍等片刻,奴婢马上去请郎中。” 墨画也火急火燎赶 来了,看清楚眼前一幕时,她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暴脾气。 她也知道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君灼华的伤势,运起轻功飞身而出。 “少爷,您也受伤了,还是将小姐交给奴婢吧!” 知书看到君子宸身上也挂彩了,随即开口道。 “不必。”君子宸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小心翼翼抱着君灼华朝他房间走去,如今君灼华的房间已不能再住人,今晚便先让君灼华住在他房间,他住书房便好。 “大哥?你放我下来。” 君灼华用那只没受伤的右手轻轻扯了扯君子宸的衣袖,其实真的不用这样。 她伤得的确挺严重,但她也不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完全没到这种地步。 看清楚君子宸眼底的小心翼翼后,她心不受控制跳了跳。 “闭嘴,聒噪。”此时的君子宸很生气,哪怕是面对向来疼爱的君灼华也同样没啥好脸色,开口便是训斥。 君灼华愣了愣,但也没开口说话了,她自然知道君子宸生气了,此时若是她再开口,恐怕就是火上浇油了。 一柱香后,君子宸抱着君灼华来到自己房间,他轻轻将君灼华放在床榻上,而后朝身旁的知书看去。 “去准备点热水给灼华清洗一下。” “奴婢这便去。” 知书点头应下,这个时辰膳房还是有热水的,她只需要将热水端过来便可。 “大哥。”君灼华刚开口叫唤来一句,便感 觉内力不受控制到处乱窜,她歪头咳嗽一声,又吐出一大口鲜血。 “好了,别乱动了,也别说话了。” 君子宸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一块帕子,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一屁股坐在床榻旁,满眼心疼朝君灼华看过去,骨节分明的大手搭上她白净的下巴,慢慢用帕子将君灼华嘴边的血迹擦拭干净。 “大哥,我,我腰间有个小药瓶,你给我拿出来。” 此时的君灼华全身疼痛,身体里的内力到处乱窜,她压根动不了,只能让君子宸代劳。 也不知那药丸有没有功效,若是没有,那真就没有办法了。 “好。” 君子宸点点头,修长的手指伸到她腰腹处,从她腰间掏出一个通体碧绿的小药瓶。 “喂我吃下。” 君子宸依言将药给君灼华喂下去,就在君子宸打算追问点什么的时候,一个庞然大物从窗口爬进来,响亮的落地声惊动了二人。 “哪来这么大蛇?”看到那条通体碧绿,足有好几米长的大蛇,君子宸惊呼出声。 这可是京城,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大蛇,这么大的蛇就是在北境都见不到,唯有南诏境内才会有。 他从床榻上旁站起来,整个人拦在君灼华面前,他的手指慢慢朝腰间摸去,想要抽出长剑,无奈摸了个空,他这才想起长剑还在君灼华房间。 “大哥,不要伤害它。”见青竹突然出现在房间,君 灼华心中诧异极了,青竹每次都来无影去无踪,但这次是真的吓到她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次青竹出现她手腕处没任何灼热感? 见君子宸有可能对青竹动手,君灼华赶紧叫住了他,她倒不是担心君子宸伤害到青竹,而是担心青竹伤害到君子宸。 君子宸如今受了伤,又哪里是青竹的对手。 “青竹。” 君灼华轻声叫唤一句,方才还高昂着一个头的青竹立马垂下头,一脸生无可恋,那双竖瞳里好似有泪光闪过。 “灼华,你认识它?” 君子宸不可置信朝君灼华看过去,他没想到君灼华居然还认识这样一条大蛇,真让人意外。 “是,我认识它,它叫青竹,不会伤害人的,大哥,你尽管放心。” 或许是吞下那药丸的缘故,身上的内力已平稳下来,她淡淡开口。 君子宸:“……”一脸无语,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下这个局面。 脑袋垂地的青竹突然动了动身子,慢慢朝君灼华爬去,那巨大的蛇头离君灼华不过几步之遥,君子宸大惊失色,虎视眈眈盯着青竹,唯恐青竹对君灼华做出点什么。 哪怕君灼华说过青竹不会伤害人,他依旧不信,毕竟青竹是一条不通人性,冷血无情的蛇,谁知道这蛇下一秒会做些什么。 青竹的头绕着君灼华转了一圈,而后吐了吐蛇信子,蛇头调转,匍匐前进,很快便从房间消失。 第264章 修养数日便无碍 君灼华鼻子动了动,仔细嗅着空气中残留下来的味道,这,这是药材的味道? 方才青竹吐蛇信子时她便发现青竹和一般的蛇不一样,蛇都以肉味为食,一开口定然一大股腥臭味,可方才青竹吐蛇信子时她不仅没闻到腥臭味,反而还闻到一股淡淡的药草香,这便说明青竹是吃药材的。 这吃药材的蛇她还是头一次见,不过想到青竹的通人性,似乎也没这么难以接受。 “灼华,那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蛇真的不攻击人吗?” 君子宸一头雾水,他发现君灼华身上总会发现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大哥,青竹它不会主动攻击人,若它会攻击人,我又怎会将它放在身边,我可以保证,它绝对无害。” 君灼华开口解释,青竹在她很小的时候便跟在她身边,之前的她也有过同样的担忧,担心青竹会攻击人,更担心青竹会一口将她吞了。 那时的她过于弱小,压根护不住自己,若是青竹想吃了她,她自然没什么反抗之力。 她也用一些野鸭野兔试过青竹,青竹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便会送上些野味,青竹每次看到那些野鸡野兔便会当做没看到,有时候还会用尾巴将它们扔得远远的,那副高傲的样子就差没直接开口告诉君灼华它不喜欢那些野鸡野兔。 她一连换过许多野味,可青竹依旧不为所动,某一次她顺道带了点野菜过去,没想到青竹吃得津津有味,她一直以为青竹是吃野菜野花的,不成想是吃药 材的。 关于青竹吃药材这事她是真的不知道,青竹也不是时时刻刻,每分每秒跟在她身边,只是偶尔出现罢了。 “灼华,你怎么会认识那大蛇啊?” 君子宸走过来坐到床榻上,拿起方才的帕子替君灼华擦拭鲜血淋漓的手心,擦拭干净后又仔细小心上起了药。 他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虽然君灼华武力值爆棚,但他也没想到君灼华能和一条恐怖的大蛇扯上关系。 “青竹是我幼时偶然遇见的,我也不知道它的来历,它每年中会一两次出现在我身边,之后便踪迹难寻,之前的那些年都是如此,今年出现的频率比之之前大了很多。” 君灼华喃喃开口,她进京后便数次碰上过青竹,加上这次,已有三四次了。 “灼华……” 君子宸正打算说点什么就被端着铜盆进来的知书打断了。 “奴婢见过少爷,见过小姐,少爷,奴婢替小姐清洗一下,您先出去吧!” 知书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君灼华身上,见君灼华的气色比之前好上几分,悬着的心也放了下去。 “灼华手上的伤口已包扎好了,仔细别沾上水。” 君子宸丢下这句话,便从房间离开,他定定站在房间外,眼神复杂看向远处。 大蛇,青色诡异的大蛇,看起来还通人性?这样的蛇应当出自南诏苗疆。 看来他得寻个机会去一样南诏了,看看那大蛇究竟是什么情况。 此时京城外,天级杀手同月初缠打在一起,他从离开将军府时 正好被月初看见,月初便紧随其后跟出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君子宸方才的叫唤才会没啥用。 往日里的月初哪里会是天级杀手的对手,但无奈如今的天级杀手身受重伤,只能堪堪应付月初。 “受死吧,你这个贼人!” 月初一剑从天级杀手肩头刺过,胸前也挨了重重一掌,他脚步踉跄朝后退了两步。 “一个毛头小子还敢大言不惭。” 天级杀手嗤笑,君灼华他对付不了,不代表他连一个无名小卒都对付不了。 运起所有内力,重重拍向月初胸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他身受重伤又如何,要对付一个月初依旧不在话下。 月初吐出一大口鲜血,眼神震惊看着天级杀手。 他以为天级杀手受了这么重的伤定然奈何不了他,没想到是他大意了。 他闭了闭眼睛,已预料到之后的下场,他今日便要命丧此地了。 身为暗卫,几乎每天都面临死亡,可当死亡真正来临时,多少有些不甘心。 他还有好些事情没做,没看着君家脱离险境,也没看着君子宸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他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呢? 这时候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很诡异的声音,好似重物在地爬行。 月初也没注意,毕竟他都要死了,来的是什么东西同他也没关系。 片刻过后,只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月初睁开眼眸,便看到一条通体碧绿的大蛇死死缠绕着天级杀手,天级杀手没任何反抗之力。 他愣了半晌 ,惊讶于看到这么大的大蛇,更惊讶于这大蛇的战斗力。 他心在打颤,脚步也隐隐发软,也不是他没出息,他最怕的动物便是蛇。 月初呆呆傻傻站在原地,手指发颤,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他想弯腰拿起长剑,可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只能僵硬站着。 青竹连个眼神都没给月初,用尾巴拖拽着天级杀手离开了。 月初站在原地足足愣了一刻钟,他朝四周看去,早就没有大蛇的踪迹,他活动下僵硬的身子,捡起地上的长剑,一步步朝城内走去。 知书这边刚为君灼华梳洗妥当,墨画便拎着一个郎中火急火燎进来了。 “大夫,快给我家小姐看看。” 墨画将郎中放在床榻旁,示意他为君灼华诊脉。 “大夫,有劳了。” 一旁的君子宸见到这幕,嘴角抽了抽,墨画的行为处事别具一格,和君灼华倒有几分相似。 老郎中这才回过神来,惨白如纸的脸色也好看上不少,天知道他被拎着狂奔一路有难受。 他伸出苍老的手轻轻搭上君灼华的脉搏,好半天没开口。 周围的人屏息凝气看着老郎中,唯恐君灼华出个什么意外。 君灼华倒也没多紧张,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晓,受了严重的内伤,须得好生修养几个月,这几月之内不可再动武。 “大夫,我家小姐没事吧?” 墨画见老郎中半天不说话,开口问道,她是真的很不喜欢刚才那种氛围,太压抑了。 “这位小姐受了点内伤,这几日 便不要动武了,等会儿老夫开个方子服用几日便无碍。” 老郎中盯着君灼华看了半晌,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修养几日便可吗?好,有劳大夫了,劳烦大夫给我大哥看看。” 君灼华瞪大眼睛,诧异问出声,她本以为要修养好几月的,毕竟她方才的内力都不受控制了,可想而知这次受的伤有多严重。 没想到大夫只是让她修养几日,这便说明如今她的身子的确没什么大碍。 想到之前吃下的那枚药丸,她隐隐觉得这一切都和那药丸有关系。 “大夫,灼华她真的没事吗?”君子宸狐疑开口,也不是他不相信老郎中的医术,他亲眼见证过君灼华的状况,也知道君灼华伤得多严重。 君灼华的伤势绝不是老郎中口中的修养几日便能好的。 他的伤势比君灼华轻多了,他都觉得自己伤得不轻,没道理君灼华的伤会…… “修养几日便会康复了,老夫观小姐脉象的确伤得很重,但眼下痊愈了不少,应当是服用过什么药物导致的,也不知是何等药,居然有这样的奇效。” 老郎中摸了摸雪白的胡须,悠悠开口。 刚才把脉时便发现君灼华的内力正一点点慢慢增加,一开始还以为是错觉,后来发现不是。 “原是如此。” 听到老郎中都这样说了,君子宸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去了,天知道他方才有担心,唯恐君灼华出个什么万一。 若是君灼华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第265章 体质特殊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君子宸轻呼出一口气,好半天才开口,方才的他是真的吓到了。 “大哥,我之前就说过没事的。” 君灼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她知晓君子宸在担心她,她同样也担心君子宸。 “大夫,劳烦你给我大哥看看。” 君灼华朝一旁的老郎中看过去,希望老郎中可以帮君子宸看看,毕竟君子宸也受了不轻的伤。 “那便有劳大夫了。”君子宸正有此意,他也想让郎中看看他的伤。 老郎中仔细替君子宸把着脉,片刻过后收回手,慢条斯理道:“公子的伤略微重上一些,老夫另开一服方子,照方子服用,需得安心静养。” “墨画,送大夫出去吧!” 听郎中说君子宸没什么大碍,君灼华深呼出一口气,那杀手本就是冲着她来的,君子宸为救她还受了伤,她真的过意不去。 “大夫,你这边请。” 墨画几步走过来想拎住老郎中的衣领,就看到老郎中惊恐的眼神,她顿了顿,随即想到什么,收回手,恭敬将老郎中请出去。 “小姐,奴婢先带人收拾下您的房间。” 见君灼华二人似乎有话要说,知书有眼力见的开口。 “去吧!” 君灼华点点头,她的房间如今一片狼藉,自然是要好好收拾一番。 知书转身离开,一旁 站着的君子宸步步靠近,他越靠越近,还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君灼华。 “大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君灼华一扭头便对上君子宸的视线,她皱皱眉,微不解,这是什么眼神,她怎么就看不明白。 “无事。” 君子宸想开口问点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 不管君灼华身上有什么秘密,只要她能保护好自己便行,其他的事情他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君灼华不愿意说,他也不会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其实这便是君子宸想错了,何尝是君灼华不想说,她是想说的,只是不知从何说起,不知如何开口。 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眼下是个什么情况,她自己都不知道身上的怪异来自何处,又该如何开口? “你可知今晚的杀手是谁派来的?”想到那个武功高强的杀手,君子宸心中升起一阵寒意,若他今晚没有心血来潮去找君灼华,那事情的后续又会如何发展? “多半是平远侯府的人。”君灼华摇摇头,她得罪的人这么多,每个人都会派杀手刺杀,都想她死,平远侯府的人更是。 “关于那杀手我有一点想不通。” 君灼华眼底闪过一抹深思,有人能请动绝杀门天级杀手来杀她这件事她是真的想不通。 天级杀手和一般的玄级黄级杀手不一样 ,已不用接手任务,除非是上头的人特别下的委派。 “想不通什么?” 君子宸不知道君灼华再卖什么关子,温声开口。 “天级杀手不是什么人都能请来的,换而言之便是富可敌国都请不到天级杀手。” 知晓君子宸不了解江湖上的事情,君灼华开口跟他解释。 她毕竟也在江湖上闯荡过一两年,对整个江湖的情况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她可以肯定外头下任务之人指派不了天级杀手,这么说来这任务只能是绝杀门高层下的。 “君姑娘!” 君灼华正在沉思想问题,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道耳熟的声音,她正疑惑着来人是谁,就见来人火急火燎走进来,看到来人后,她才想起来将军府还有这号人的存在。 “莫公子,你怎么来了?”莫容喧之前跟她回京后便在将军府住下了,因为他早出晚归的,君灼华也就没过多注意他,一时间居然将他忘记了。 “听闻你受伤了?我给你看看吧!虽然我医术不精,但也比外头那些郎中强多了。” 莫容喧伸出手弹了弹满是灰尘的衣袖,抬头便见君灼华一直盯着他,他不好意思道:“让君姑娘见笑了。” 随后从袖口掏出一块帕子将手上的灰尘擦拭干净。 君灼华这才注意到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刚回府不久。 “莫公子,你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是,我刚从城外回来,那日进京时我发现城外的崖壁上似乎有天雪草的踪迹,后一日我便去崖壁上看过了,的确是天雪草,不过还未成熟,需得等上几日,今日刚好成熟,我刚采摘回来,倒是让君姑娘见笑了。” 莫容喧白皙的脸蛋瞬间通红起来,露出一模腼腆的笑。 他一边开口为君灼华解释,一边为君灼华把脉,微凉的手指接触到君灼华白嫩的肌肤时眼神不受控制闪烁了一下。 “莫公子,没想到你还是个爱采草药的医者啊,我生平最敬佩的人便是医者了。” 君灼华笑着开口,对于医者她很有好感,毕竟他们医者仁心,济世救人,世间最伟大的除了征战沙场的士兵,便是这悬壶济世的医者了。 “我算不上什么医者,不过是少时被父亲逼着看了些许医书罢了,只能分辨个草药,勉强懂个个皮毛罢了。我那位小师妹才是真正的医者,父亲曾经说过,小师妹生来便是医者,合该悬壶济世。” 莫容喧摇摇头,医者吗?他可不是医者,他的小师妹才是当之无愧的医者。 “小师妹苦寻天雪草好几月,一直未寻到,我既然在这碰到,自然要将天雪草拿到手。” 莫容喧又开口说道,他采摘草药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 他那位妙手医仙的小师妹。 “你的小师妹该不会是公仪姑娘吧?” 结合莫容喧身上的种种,又联想到公仪泠蕊,她觉得莫容喧口中的小师妹就是公仪泠蕊。 “君姑娘认识小师妹?” 莫容喧诧异抬头,若他记得没错,君灼华是个闺阁女子,没道理会认识公仪泠蕊。 “我前两年行走江湖时同公仪泠蕊有过数面之缘。” 君灼华心下了然,原来莫容喧还真就是神医谷的人啊,看来她此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么说来的话,那他父亲便是那位神医谷谷主了?同样也是南宫亦凌口中那位医术高超的神医。 想到这,她眉头皱了皱,没想到南宫亦凌一个皇室中人居然会结识神医谷谷主? “原是如此。”莫容喧点点头,而后将手从君灼华手腕处拿开,满眼复杂盯着君灼华。 “莫公子?怎么了?可是灼华的身子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见莫容喧一眨不眨盯着君灼华,君子宸上前一步,急切开口。 之前君灼华便同他讲过莫容喧的身份,他自然知晓莫容喧是神医谷之人,正因知道,才会如此着急。 “君姑娘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就是她的体质有些特殊。” 莫容喧摇摇头,不解开口。 君灼华的体质异于旁人,若不是他仔细把脉,恐怕他都要被这脉象欺骗了。 第266章 青竹,做得不错 “体质特殊?对,我的体质的确有几分特殊。” 想到自己百毒不侵的体质,君灼华点点头,不由高看莫容喧一眼,果然是神医谷之人,一摸她脉象便知她体质特殊,方才那老郎中都没看出来。 “君姑娘,你是不是服用过什么药丸,那药丸居然在短时间内治好了这么严重的内伤?” 见君灼华这般说了,他点点头,又道。 “不错。” “君姑娘,你这体质我一时半会儿也不好说,亦不知会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日后若非必要,最好不要让个医者给你诊脉,医术高超的医者一诊便能诊出来。” 莫容喧沉默半晌又开口,他眼神凝重,语气郑重。 “虽不知君姑娘这体质是怎么了,但终归异于常人,怀璧其罪的道理君姑娘应当明白,若药丸还有多余的,还请君姑娘将那药丸交给在下看看。” 莫容喧的眼神带着几分复杂,异于常人的体质,这事若是传出去,指不定又会掀起什么风浪。 “我明白。” 君灼华点点头,怀璧其罪的道理她又何尝不明白,正因为她明白,才会千方百计遮掩额间血莲。 她从腰间掏出个碧绿的小药瓶递给莫容喧,莫容喧接过去将瓶盖打开,凑到鼻尖闻了闻,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真是奇怪,这不过就是很普通的草药制成的药丸,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功效呢?” 关于这点,莫容喧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还以为是君灼华服用的药丸有何神奇之处,不成想是他猜错了,有神奇之处的不是药丸,而是君灼华的体质。 这普通的药 丸只有君灼华吃才有效果,莫容喧低头沉思。 “莫公子?莫公子?” 君灼华开口叫唤来一句,而后同君子宸大眼瞪小眼,他们是真不知道莫容喧在想些什么。 “啊?君姑娘,既然你无事那我便不打扰你休息了。” 莫容喧将手中的瓷瓶递给君灼华,而后转身离去,在路过君子宸时,他从袖口掏出个白净的药瓶扔了过去。 “这是给你的。” 不用把脉,只看君子宸的脸色他便知道君子宸受了伤。 “多谢。” 君子宸接过药瓶,微微颔首,真心实意对莫容喧道谢。 “不必谢,便当是我在府上叨扰多日的酬劳吧!” 莫容喧笑着摆摆手,不在意说道,他本就是神医谷的人,神医谷什么都缺,唯独不缺药丸,不过就是瓶药丸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莫容喧走后,二人又在一起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体质特殊是不是同你从小百毒不侵有关?”方才莫容喧说君灼华体质特殊时,他便想到君灼华自小百毒不侵。 “应当是的,大哥,你说我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地方?” 君灼华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有这些东西与她而言不知是好还是坏。 “灼华,别怕,有我在,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你放心,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一定要让自己强大起来。” 君子宸真的觉得自己过于弱小了,若他再强大一点,君灼华也不会受伤,若是他强大一些,哪怕君灼华体质特殊又如何。 眼下的他太过弱小,护不住君灼华。 “大哥,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我自己也可以变得很强。” 君灼华摇摇头打断君子宸的话,她不想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君子宸身上,她想自己保护自己。 外头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似是什么重物被一路拖拽过来。 君灼华朝窗户看去,就看到青竹用蛇尾捆住天级杀手,而后毫不留情聪窗户口拖了进来。 青竹的身躯非常庞大,几乎占据半边房间,它蛇尾动了动,下一秒天级杀手已重重摔在君灼华面前,整个人都昏死过去。 “青竹,你怎么将他带来了?”看着眼前好似闹剧的一幕,君灼华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脑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之前青竹突然凑近她,便是为了抓住这天级杀手? 想到这,君灼华还真就觉得青竹是成精了,若它没有成精,眼下这天级杀手也不会躺在她面前。 只见青竹的头高高昂昂,身后的尾巴不断摆来摆去,似乎在寻求夸奖。 “青竹,你做的真好。” 君灼华自然看懂青竹的意思,随口夸奖一句,下一秒青竹吐了吐蛇信子,很快从房间消失。 “灼华,这蛇当真是成精了。” 君子宸的嘴角好不容易才停止抽搐,眼前发生的一幕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大哥,它有名字,叫青竹。” “……”君子宸只觉得有些无语,一条大蛇居然还有名字,既然君灼华说它有名字,那它便有名字吧! “主子,属下回来了。” 月初拖着疲倦的身子来到房间,看清楚靠在床榻上的君灼华时,他赶紧将头低下,视线却不小心瞥到一旁晕死过去的天级杀手。 “主子,他,他怎么在这里?他不是被那大蛇拖走了吗?属下还以为他早就葬身蛇口了?” 月初一脸惊恐指了指一旁躺着的天级杀手,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你认识他?”君子宸淡淡瞥一眼月初,不咸不淡开口。 “属下见他从将军府离开还以为他是盗贼,便一路追到城外去,本想着将这小贼抓回来,没想到哪怕他受了伤属下也不是对手,就在属下命悬一线时,一条碧色的大蛇突然出现,直接用蛇尾将他拖走了。” 月初颤巍巍说着,那可是他最怕的蛇啊,他差一点就要命丧蛇口了。 “青竹不会伤害人,也不会吃人。” 见月初面色不好,君灼华以为月初是被这么大的蛇震惊到了,开口说道。 “不会伤害人?不会吃人?小姐,敢问您口中的青竹是?” 月初身子一僵,不可置信抬头朝君灼华看去,青竹?不会伤害人?不会吃人?这说得该不会是那条大蛇吧? 他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不住在心中安慰自己,说不定就是个巧合,君灼华怎会养一大条蛇在身边呢? 但凡是个正常人还真就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可君灼华偏偏不是。 他在心中暗自祈祷,可千万别是他想得那样,若真是他想得那样,他会接受不了的。 “就是你口中那条大蛇。” 君灼华淡定点点头,说出那句月初最不想听到的话。 月初呆愣半晌,好像被吓傻了一样,他眨了眨那双呆滞无神的眼睛,差点便要昏厥过去。 便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明明他是一个自小 被训练出来杀人不眨眼的暗卫,他本应什么都不怕。 可结果截然相反,他怕蛇,害怕极了。 “小姐,那蛇不是您养得吧?” 月初整个人已然呆滞了,他扯了扯苍白的嘴唇,弱弱开口。 若那蛇真是君灼华养的,那还真是天要亡他啊! “算是我养的……但也不算。”君灼华说出前半句时语气一滞,好半天才说出后半句话。 青竹的情况有些复杂,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月初听到前半句真的吓到了了,果然如此,真是天要亡他。 他脚步一软,踉跄几步,整个人摔倒在地。 也不是他没出息,但他就是怕又有什么办法。 正因如此,他才没听到君灼华的后半句话。 “月初,你这是怕蛇?” 君子宸将月初的不对劲看在眼里,他方才还以为月初是受了伤猜会这般,如今看来分明是被青竹吓到了。 他嘴角抽搐了片刻,一个暗卫居然怕蛇,这说出去是会被别人笑话的。 “主子,属下,属下的确怕蛇……” 月初跪坐在地上,羞愧开口,他知道一个暗卫不该有软肋,更不该有惧怕的东西,可他就是怕。 “月初,不必担心,青竹不是我养在身边的,它只是偶尔会出现,它出现时我能感应到,下次它来若你在场我及时让你离开。” 君灼华自然也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遭,眼眸眨了眨,很快便想出个看起来还算两全其美的方法。 她的提议是非常合适的,青竹是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同她隐隐约约还有什么关系,要她赶走青竹自然不可能,她不会赶青竹走。 第267章 怀璧其罪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便不要打扰灼华休息了。” 君子宸眉头微蹙,出声打断。 “主子,小姐,属下便先告退了。”或许是君灼华的话给了他几分安慰,月初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来,恭敬退了下去。 “灼华,这杀手是你处置还是我替你处置?” 君子宸将视线落在不远处昏迷不醒的天级杀手身上。 “大哥,这点小事我自己处置便可,无需你操心。” 君灼华知晓君子宸想替她处置这杀手,但她不需要,她自己的仇可以自己报。 “好。” 君子宸也没多说什么,虽然他很想替君子宸解决了那杀手,无奈君灼华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就做罢了。 “今晚你便在我房间歇息吧,你早点歇息,我先走了。” 君子宸深深看了一眼君灼华,转身打算离开。 “大哥,不必了,我去客房便可,这是你房间,我如何能在你房间歇息,你的伤势更为严重,你还是先躺着吧!” 君灼华快步从床榻上走下来,她活动了下手腕,之前的那股疼痛感早就消失了。 便是她也不得不感叹一句,那药丸还真是有奇效,这么严重的伤居然一下子便康复了。 她脚步轻盈来到君子宸身旁,一把扶住君子宸。 “灼华,你的伤是已经康复了吗?” 看了看君灼华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的样子,他总觉得君灼华的伤势已完全康复。 但又觉得不可思议,这距离受伤也才过了一个时辰,这么重的伤势在这么 短的时辰内便痊愈了,说出去谁会信。 若不是他亲眼所见,恐怕他都不会相信,可事实本就是这样的。 “的确已经康复了,我感觉内力还往上涨了几分。” 君灼华不解开口,若非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定然觉得是无稽之谈。 可这不是什么无稽之谈,本就是真切发生过的事情。 她的视线落在君子宸身上,方才莫容喧已经说过,那药丸就是普普通通的药丸,只对她有用,对君子宸是无用的。 想到这,她不禁有些沮丧,她的体质到底是什么情况? 明明她同君子宸一母同胞,可为何她身上会有这么多异常之处? 至于那药丸的来历,不说也罢,毕竟她知道药丸是谁给的,但就是不知道送药丸给她是何意。 她想要追问也问不出来,这药丸是青竹上次送来的。 上次青竹出现时,她额间的血莲闪烁被君子宸看在眼里,她跟出来找青竹时,只看到青竹庞大的身躯从她窗户边离开。 她回到房间才发现桌子上多了一个碧色的小药瓶,似乎是青竹送来的。 青竹来这么一遭,便是为了送这药丸。 她之后一直将药丸带在身边,打算找个郎中来看看里头的药丸是何功效,她不是医者,也不会医术,自然不知道这药丸是做什么的。 她受伤内力紊乱时,她一下子便想到这个药丸,既然是青竹送来的,自然不是什么毒药,青竹也不会害她,若是要害早就害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没想到还 真是误打误撞,那药丸对她有效,让她的伤势恢复了。 “你无事便好,灼华,这件事千万不能宣扬了出去,若是被有心人知晓,便是君家都护不住你。” 君子宸郑重开口,他说得自然是实话。 这么重的伤一个时辰左右便完全康复,这传扬出去指不定会引起什么腥风血雨。 到时候别说是他了,就是君家都护不住君灼华。 “大哥,我不是什么无知的小孩子了,我知道轻重,方才莫公子也说过的,怀璧其罪的道理我不是不知道,我体质特殊,难免被有心人觊觎。” 君灼华哑然失笑,她早就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人心难测的道理她比谁都懂。 她不敢小看一个人的贪婪之心,也不敢小看一个人的人性。 “大哥,你先歇息吧,这人我便带走了。” 君灼华微微颔首,而后大步走到天级杀手身旁,居高临下看着天级杀手。 “小姐,让奴婢来吧!” 去送老郎中的墨画回来了,她几步凑上前去,一把将地上的天级杀手拎起来。 “看下他身上有没有藏毒?若是他醒来服毒便不好了。” 君灼华盯着天级杀手看了半晌,突然想到这杀手身上很有可能会藏毒,便开口询问。 毕竟这是不成文的规矩,杀手在执行任务前会在口中藏一枚毒囊,若是任务失败了,便咬破毒囊,服毒自杀。 一个任务失败的杀手会面临着什么没人不知道,不单单是非人的折磨这么简单,简直是求生不 得求死不能,若那杀手意志力不坚定,便可从他口中套出些话。 “奴婢这便找找,他敢刺杀小姐,自然不能这般便宜他。”墨画点点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若不是君灼华提醒,她早就将这事忘记了。 她将手中的天级杀手重重丢到地上,一把扯下他脸上的黑色面纱,粗鲁掰开他的嘴巴,仔细观察一二。 旁边的君子宸听着耳边重物砸地的声音,又看了看倒在地上面色苍白的天级杀手。 嘴角不受控制抽搐一二,便是他一个旁观者看着都觉得肉疼,更别提当事人了。 君灼华到没多大反应,毕竟墨画做事就是这般,她早就习惯了。 “小姐,奇怪,这杀手口中居然没有毒囊?” 墨画小声嘟囔一句,还真就是个怪事,杀手来刺杀居然不准备毒囊,难不成这杀手断定这次刺杀能成功? “没有?难不成这便是天级杀手的底气?没有便没有,带上他跟我走吧!” 君灼华也没多在意,没有便没有吧,之所以让墨画寻找毒药,还不是担心天级杀手醒过来后会自杀。 她满意看着墨画,墨画性格单纯,人也大.大咧咧的,远不如知书贴心,但她力大无穷的本事也不是谁都会的。 “大哥,我走了,莫公子给的药记得吃。” 路过君子宸身边时君灼华浅浅一笑,还不忘叮嘱他服用药物。 “我知道。” 君子宸无奈一笑,有时候他真觉得君灼华拿他当小孩子看待。 君灼华走在前头,墨画拎 着天级杀手跟在后头,二人一前一后走在走廊上。 “小姐,这人要如何处置?若是要严刑逼供,还请小姐将这件事交给奴婢。” 墨画定定看着面前的君灼华,突然问出声。 “严刑逼供?为何要严刑逼供?” 君灼华嗤笑一声,严刑逼供吗?她不打算严刑逼供,这杀手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就算是严刑拷打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更何况眼前的杀手也不单单是普通杀手,而是绝杀门天级杀手,想从这样的人口中问出点什么来,更是难如登天。 “小姐不想知道是谁买凶杀您的吗?” 墨画眨眨眼睛,不解开口。 有时候她是真不理解君灼华的脑回路,这事放一般人身上定是要对杀手进行逼供,可君灼华偏偏不按套路出牌。 “我是对买凶杀我的人好奇,但不是好奇她为何要买凶杀我,而是好奇她如何能让天级杀手来杀我,好奇那人同绝杀门有什么关系?” 君灼华对幕后之人是好奇的,但和墨画想象中的好奇不太一样。 二人沿着走廊来到后院一个偏僻的院子里,墨画一眼便认出这是整个府上最偏远的院子,里头堆放的都是些不要的物件。 “将他内力封住,哑穴点上,手脚全都绑住丢里头的密室去。” 君灼华指了指最中间的那个房间,这个房间是整个府上唯一一间有密室的房间。 “对了,密室里烛火也不用留,先关他个三天又说。” 她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下巴,片刻后又道。 第268章 仁爱天下苍生者才称医者 “奴婢知晓了。” 虽不知君灼华究竟要干什么,但墨画也贴心的没开口多问。 用知书的话来讲便是她太蠢了,听不懂君灼华的言外之意,也猜不到君灼华接下来的打算。 对此她并不气馁,她知道自己的实力,也有自知之明,知书聪慧贴心,但她也不赖,她这一身强大不穷的本事便是知书都没有。 见墨画轻轻松松便拎着天级杀手走进房间,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瞬间想到当初遇到墨画的场景。 她遇到墨画那一年,北境不甚安稳,经常起战事,周围几个城镇受到战火影响,百姓食不果腹,民不聊生。 墨画是被家中遗弃的,她家中父母嫌弃她是个女孩子,吃得又多,加之又起了战事,便将墨画遗弃在北境附近。 哪怕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她依旧记得第一眼见到墨画时的感觉。 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和几个十七八岁衣衫褴褛的乞丐撕打在一起,原因无他,只是为了争抢那几个掉落在地,早已沾染灰尘的馒头。 虽然墨画力大不穷,但那时的她终究是个小孩子,又怎么可能是几个乞丐的对手。 墨画见自己不是几个乞丐的对手,直接将占满灰尘的馒头塞进口中,这样便是乞丐想抢也抢不走。 几个乞丐见此更是气愤,对着墨画拳打脚踢,她及时过去让身边侍卫赶走那几个乞丐。 从墨画身旁路过时被墨画用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扯住裙 摆。 墨画有气无力说着“救我”两个字,见墨画还有气息,她便将墨画救了出去,自那以后,墨画便一直跟在她身边。 一晃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墨画早已不是当初和乞丐抢馒头的无助小姑娘了,如今的她完全可以保护自己。 君灼华淡淡一笑,转身朝客房走去。 墨画这边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拎着天级杀手,她脚步平稳走进密室。 重重将天级杀手扔在地上,看那毫不留情的动作不知晓的人只会以为她是在扔什么不起眼的物件。 弯下身子在天级杀手胸前的穴道处点了几下,随后从墙面上扯上一根绳子将天级杀手手脚死死捆在一起。 等做好这些,她嘴角勾起个满意的笑,拿着火折子从密室离开。 次日一早,君灼华正在院子里练剑,她招式凌厉,出手便是杀招。 经过昨晚之事她发现自己终究过于太弱小,在那些武林高手面前压根不够看,她得努力变得更强才是。 正因为这样,她才会大早上便起来练剑,如今都练了一个时辰了。 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一滴滴滑落,她依旧不为所动,这一刻,她心中只有变强,努力变强,变得更强这个念头。 身后传来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眉头一皱,不是已经吩咐过了,在她练剑时不得打扰,这是怎么回事? 君灼华停下手中动作,面色不善回头看去,发现来人竟然是莫容喧。 “君姑娘,打扰你练剑了。” 莫容喧腼腆一笑,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他自然能看到君灼华脸上的不耐烦。 说到底这事本就是他不对,谁让他打扰了君灼华练剑。 “莫公子?你有事吗?” 见着来人是莫容喧君灼华的脸色好上几分,她知道莫容喧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之人,也就没有怪他。 “君姑娘,我是来同你道别的。” 莫容喧淡然一笑,云淡风轻开口。 “你要离开了吗?”君灼华也没想到莫容喧会突然请辞,莫容喧之前说他是来京城游玩的,虽然也来好几日了,但她就没见莫容喧出去过,想来都还没好好逛过。 “是,小师妹那边出了点事,父亲打算过去看看,正好我将这天雪草给师妹送去。” 提起公仪泠蕊,莫容喧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既如此那我也不多留你了,有缘再会。” 君灼华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她知晓公仪泠蕊那边出了何事,无非是赫连霜月的病情加重了。 想到赫连霜月,她眼眸闪烁片刻,赫连霜月的确够狠,便是她都没想到赫连霜月会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那护心丹是她让人亲自送到赫连霜月手中的,足够支撑个一年半载,但偏偏赫连霜月是个狠心的,居然扔了护心丹。 赫连霜月就不担心会有性命之忧吗?就不怕公仪泠蕊不出手相救吗? 这中间若是出个什么差错,赫连霜 月可就真的要死了。 那护心丹是赫连霜月保命的东西,如今赫连霜月连命都不要了,就为了让其他人知晓她和段思尧的关系,就为了告诉那些人,她身后有段思尧,有无影阁…… “疯子,真是个疯子……”君灼华喃喃自语,不可否认赫连霜月就是个疯子,为了报仇什么都愿意做。 当初自己不也是看上赫连霜月这点才同她合作的吗? 说到底赫连霜月走到这步也少不了她的推波助澜。 “君姑娘,你说什么?” 莫容喧抬眸朝君灼华看过去,他隐约好似听到君灼华说了句什么,但因为君灼华的声音实在太小,便是他都没听清楚。 “无事,莫公子,你何时出发,现在便要走了吗?” 君灼华摇摇头岔开话题,关于赫连霜月的事情她自然不想说,毕竟赫连霜月是她的合作对象。 “是,君姑娘,后会有期,我们就此别过。” 莫容喧拱手一拜,淡淡开口,他嘴角挂着如沐春风的笑,让人一看便身心愉悦。 “嗯!” 君灼华点点头,不咸不淡看过去,对莫容喧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有一个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二人也还算相熟,但也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莫容喧淡然一笑转身离开,若不是公仪泠蕊刚好需要那诛天雪草,他怎么也不会离开京城。 他才来京城没几日,都还没好好逛过京城,就这样离开着实有些不甘心。 但比起他的不甘心,自然是公仪泠蕊的事情重要。 公仪泠蕊既然需要天雪草,那便说明有人等着这草药救命,他不能因一己之私便罔顾人命。 见莫容喧离开了,君灼华放下手中长剑,眼神定定看着远处。 这么说来赫连霜月已成功在无影阁住下了,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段思尧对赫连霜月情深入骨,又怎会眼睁睁看着赫连霜月被无影阁阁主赶走? 看来她的计划可以实施下一步了,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三日后,无影阁。 “师父,您来了?还请您看看赫连姑娘,她情况不太妙。” 听说神医谷谷主已到无影阁,公仪泠蕊一早便等在阁外迎接,看到熟悉的身影后,她几步走上去。 “泠蕊,这赫连霜月让你成为整个武林江湖的笑柄,你真的不怪她,你真要为师救她?” 平日里没个正形总爱到处乱跑的神医谷谷主突然郑重其事起来,他定定看着公仪泠蕊,仔细发问。 “师父,在我眼中赫连姑娘就是一个病患,我不会因为其他原因便放弃一个病患,您说过的,我是天生的医者,医者仁心,我自然希望赫连姑娘平安无事。” 公仪泠蕊摇摇头,她是医者,不可能会有那样的想法,但凡有那样的想法她都不配当个医者。 医者仁心这句话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一个医者必须要有一颗仁爱之心,能仁爱天下苍生者才称医者。 第269章 过目不忘 神医谷谷主不住点点头,不错,不错,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医者,不会因为私怨而罔顾人命,赫连霜月的确有些过分,但终究是条无辜的性命。 这才是真正的医者,若公仪泠蕊因为赫连霜月之前做的事情便对赫连霜月袖手旁观,那就有愧这个身份了。 “小师妹,你胡说什么呢?父亲您别听小师妹胡说,那个赫连霜月本就罪有应得,若我早知道小师妹要救的人是赫连霜月,无论如何也不会特意赶来送天雪草。” 此时的莫容喧真的是郁闷极了,亏他怕耽误救人还风尘仆仆赶过来,没想到要救的人居然是这么一个白眼狼。 “小师妹,你是不是行医救人把脑子给医坏了?”莫容喧是真的不理解,公仪泠蕊因为赫连霜月二人沦为整个江湖的笑话,没将二人宰了便算好的了,这二人居然还如此厚颜无耻,真是可恨。 “师兄,你这话说得不对,行医救人本就是我的职责,赫连姑娘是有错在先,但她的错也没对我造成什么影响,我并未放在心上。” 见着莫容喧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公仪泠蕊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 “赫连姑娘同段公子并未要求我做什么,也没要求我必须救治,救治赫连姑娘仅仅是我的责任。” 公仪泠蕊摇摇头,淡淡同莫容喧解释,她首先是个医者,医者的身份她永远不会忘记。 她知道一个合格的医者应该是怎样的。 “够了,你这个臭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不许带坏泠蕊。” 神医谷谷主听到莫容喧不着调的话是真的生气了,抬起手重重拍打在莫容喧脑门 上。 “父亲,小师妹都被欺负了成这样您不为她主持公道吗?她可是您最疼爱的弟子啊!” 莫容喧抬起手捂住微有些疼痛的脑门,不满开口。 对于公仪泠蕊的想法他是真的理解不了,公仪泠蕊是医者不假,但她也有权力挑选病患,像赫连霜月这样罪有应得的人本就不该救治。 “行了,泠蕊之事定然要让无影阁给个交代,眼下还是先去看看赫连姑娘吧!” 神医谷谷主面色一板,收起往日的玩世不恭,公仪泠蕊之事就这么算了?不可能,公仪泠蕊是他最看重的弟子,也是他神医谷少谷主,他如何能让人这般羞辱公仪泠蕊。 哪怕公仪泠蕊能咽下这口气他都咽不下,公仪泠蕊受过的委屈他一定要会慢慢讨回来。 “师父,您这边请,阁主他并不是有意怠慢您,他有事外出了,让我跟您道声歉。” 听到神医谷谷主这样说,公仪泠蕊身子一侧,连忙为神医谷谷主让路,顺便将无影阁阁主的话转达一番。 “泠蕊,这事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为师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他不在也好,眼下我看到他便觉生气。” 从公仪泠蕊身旁路过时,神医谷谷主温声开口,这一刻他真觉得愧对公仪泠蕊,是他这个做师父的无用,才会让公仪泠蕊受这样的委屈。 他是想为公仪泠蕊出气不假,但若眼睁睁看着赫连霜月去死他也不做不到。 “师父,您这是说什么?我不委屈,真的不委屈,这件事我压根就没放在心上,除了医术还有什么值得我放在心上?” 公仪泠蕊摇摇头,这自然是实话,也是她的真心话 ,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最该做的不正是有意义之事。 研习医术,悬壶济世便是她此生最大的乐趣,其他的不过过眼云烟罢,哪里值得她放在心上。 “师父,您知道的,我对男女情爱看得不重,可以说完全没兴趣,当初应下这门婚约不过是为了担少谷主的职责,如今的结果正是我想要的。” 公仪泠蕊压低声音同神医谷谷主解释,她自然知晓神医谷谷主不会放任赫连霜月不管,但他该出的气还是会出的。 她如今这般说也不是想让神医谷谷主打消怒火,她因为赫连霜月和段思尧被人指指点点是事实,本就无可厚非,神医谷谷主替她出气也是应该的。 “这结果是你想要的?你不是喜欢那段思尧吗?” 神医谷谷主哑然,他之所以同意二人的婚事便是为了公仪泠蕊,他以为公仪泠蕊心悦段思尧,可如今看来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喜欢?师父,你胡说什么,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值得我花费心思去喜欢,有那功夫我还不如多研读几本医书。” 公仪泠蕊愕然,只觉得有些无语,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她还说呢,怎么神医谷谷主好端端的便为她定下一门婚事,原来是误会她喜欢段思尧了,还真是一个不太美妙的误会。 “师父,我不是那种心中只有小情小爱的女子,小情小爱于我而言远没有医术重要。” 公仪泠蕊淡淡开口跟神医谷谷主解释。 “这桩事说到底还是为师对不起你,为师看你之前一心扑在医术上,甚少和其他人交谈,唯独和那段思尧相谈甚欢,还以为你对他有意思。” 神医谷 谷主开口解释,若不是亲眼看到过二人相谈甚欢过,他也不会做下如此草率的决定。 “相谈甚欢?师父,我何时同他相谈甚欢了?我怎么不知道?” 公仪泠蕊满头雾水?相谈甚欢吗?她和段思尧有相谈甚欢过?似乎是没有的? 她眉头一皱,突然想起段思尧借住在神医谷的那段日子,嘴角抽搐片刻,莫不是那时候便误会了? “之前段思尧借住在神医谷时,为师经常见着你二人交谈,还以为……不喜欢他便好,那样的人也不值得你喜欢。” 神医谷谷主这才明白之前的事是他误会了。 “师父,我自小跟着您,您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那样的人?” 公仪泠蕊淡笑摇头,真是好笑,别说她如今对情爱没半分兴趣,但凡心中有小情小爱也不会喜欢上段思尧。 公仪泠蕊和神医谷谷主一边走一边交谈,看起来倒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落后于他们一步的莫容喧就不这样想了,他用幽怨的眼神朝神医谷谷主看了又看,发觉没人注意到他,又委屈巴巴低下头默默跟在二人身后。 “师兄,你怎么不说话啊?”公仪泠蕊这时才想到一向话多的莫容喧居然破天荒没说话,她脚步一顿,朝后看了看,便看到一脸沮丧的莫容喧。 “没事,只是突然想到父亲之前说过的话。” 莫容喧摇摇头,面色复杂。 “师父说过的话?什么话?”公仪泠蕊眼底闪过一丝狐疑,不太明白莫容喧想说什么。 “父亲他之前说过,你是真正的医者,你生来便该是医者,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隐隐还有几分不服 气,如今却是相信了。” 莫容喧定定朝公仪泠蕊看过去,他对这个天赋异禀,聪明伶俐的小师妹感情很复杂。 幼年时他嫉妒过公仪泠蕊,公仪泠蕊小小年纪,一来神医谷便夺走所有人的视线。 那时的他是真的不服气,觉得公仪泠蕊不过就是个小丫头,哪配夺走这么多人关注。 若不是后来公仪泠蕊突然对众人展示了她过目不忘的本事,他恐怕如今都还在针对公仪泠蕊。 公仪泠蕊天生异禀,过目不忘,那些医书只要看过一遍,草药只要见过一次便不会忘,也正因为这样,神医谷谷主才说她合该就是医者。 公仪泠蕊聪慧无双,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更是如虎添翼,正因如此,她才能在这个年纪便成为众人称赞的妙手医仙。 她的努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天赋只是一种加持,更重要的还得看后天努力。 “师兄,你如今为何又相信了呢?”公仪泠蕊抬眸打量莫容喧,她似是没想到莫容喧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你宽厚无私,心胸宽广,若换作我定然做不到你这般。” 莫容喧朝面前的青衣女子看去,有时候他都不知道是该说公仪泠蕊宽厚仁爱还是该说公仪泠蕊无欲无求。 公仪泠蕊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她明明就在眼前,可总会生出一股距离感。 若赫连霜月和段思尧的事情放在他身上,他做不到公仪泠蕊这般大度。 赫连霜月和段思尧将公仪泠蕊害成这样,公仪泠蕊依旧不计前嫌愿意出手相助,这便是所谓的医者仁心吗? 这一刻,他隐隐觉得公仪泠蕊身上有一层淡淡的光辉,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第270章 妙手医仙 “你本就做不到,这便是你同泠蕊的差距,这也是我将神医谷交给泠蕊的最大原因。” 身旁的神医谷谷主摸了摸下巴不算长的胡须悠悠开口。 当初他将神医谷少谷主之位给公仪泠蕊时可是在江湖上引起不小轰动。 公仪泠蕊是他的徒弟不假,公仪泠蕊是天赋异禀,也是难得的医者,但她身上有一个短板,不是他的子嗣。 谁会把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家业留给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之人,他自然也是不会。 他一开始并没打算将神医谷留给公仪泠蕊,虽然公仪泠蕊很优秀,但终归和他无血缘关系,他有自己的子嗣在,又怎会将神医谷留给一个外人。 后来他渐渐被公仪泠蕊的优秀折服,被公仪泠蕊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折服,所以才动了这个念头。 他刚把这消息放出去,神医谷之人纷纷支持,他们是同公仪泠蕊一起长大的,知道公仪泠蕊的优秀,也知道公仪泠蕊在医术上的造诣,对此都是举双手赞成的。 哪怕莫容喧也是如此,说起来莫容喧还是第一个赞同之人,便是他都对莫容喧的决定有些意外。 虽然莫容喧不怎么成器,但好歹也是他的儿子,他还以为莫容喧会对神医谷少谷主的身份有什么想法。 万万 没想到莫容喧对神医谷少谷主的身份没半分想法,就那样同意了。 反对声音最大的反倒是外头那群人,那些人不理解他为何要放着莫容喧不选择,而选择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公仪泠蕊,有些人更是说他老糊涂了。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但终究无法改变他的决定,他最终还是将神医谷少谷主的位置给了公仪泠蕊,公仪泠蕊也的确不负众望。 之后公仪泠蕊的名气在江湖上越传越大,渐渐有了妙手医仙的名头。 公仪泠蕊在江湖上闯出好大一番名头,让当初那些嘲笑他的人都被狠狠打了脸。 想到这些年的事神医谷谷主满脸笑意,脸上的褶子都多了许多,当初那个瘦弱不屈的小丫头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如今,已让无数人望尘莫及。 不过二八年华,已然站在顶峰,让无人敬仰,让无数人膜拜。 “父亲,您将神医谷交给师妹本就理所应当,只有师妹才能将神医谷发扬光大。” 对此莫容喧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本就是实话,他自己有多少本事他心中清楚,若是将神医谷交在他手中,他只会带着神医谷走下坡。 可公仪泠蕊不一样,公仪泠蕊医术高超,有妙手医仙的名头,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是公仪泠蕊更合适。 神医谷交在谁手里都一样,重要的是能不能将神医谷发扬光大,重要的是能不能带着神医谷一起救死扶伤。 或许其他人做不到,但他相信公仪泠蕊一定可以做到,对于公仪泠蕊他有种莫名的信任,好似什么问题都难不倒公仪泠蕊。 “师兄,你这是什么话,将神医谷发扬光大仅靠我一人万不可能,得靠整个神医谷,这需要所有人一起努力。” 公仪泠蕊很不赞同莫容喧的话,什么叫做只有她才能将神医谷发扬光大? 这话本就不对,发扬光大靠她一个人的努力压根不够,得依靠所有人的努力才行。 而且她要的也不是什么发扬光大,她要悬壶济世,救治世人。 “师妹,是我失言了。” 莫容喧笑着摇摇头,话脱口而出时他真没想到自己说出的话如此不对劲。 三人一同来到段思尧房间外,离得近了还能听到里头的说话声。 “思尧,你让我走吧,我该回去了,一直待在无影阁终归也不好。” 一道虚弱无力的女声响起。 “霜月,不许走,我不许你走,你是最爱的人,不在无影阁又要去哪?” 门外三人脚步一顿,公仪泠蕊扭头朝神医谷谷主看去,尴尬一笑,很显然她也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局面。 “咳 ,段公子,我师父来了……” 公仪泠蕊低声咳嗽一声,柔声开口。 门内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就见房门被人打开,段思尧脚步匆匆走出来。 “谷主,莫公子。” 看到神医谷谷主的那刻,莫容喧差点便激动哭了。 既然神医谷谷主来了,那便说明赫连霜月有救了,普天之下能救赫连霜月的也只有神医谷谷主了。 “谷主,您里面请,还请您给霜月诊治一二。” 段思尧的态度无比恭敬,看得出来为了赫连霜月他什么都愿意做。 “段思尧,老夫没答应救她,今日只是应我徒儿之邀来看看这病症罢了,此番来本也没打算救她。” 神医谷谷主冷哼一声,看着段思尧便绝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你以为老夫今日来便是打算救她吗?你觉得老夫是那种以得抱怨之人?泠蕊是,老夫不是,让老夫的徒儿受了这么多委屈,还想让老夫救治她,简直痴心妄想。” 看到段思尧的那刻,神医谷谷主的怒火真的达到了顶峰。 想到公仪泠蕊受到的那些委屈,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有这么一刻他是真想甩甩衣袖离开,想不顾及什么医者仁心。 “师父,您先进去看看吧,有什么事咱们之后再说。” 身 旁的公仪泠蕊见神医谷谷主脾气上来了,赶紧扯扯他衣袖,示意他先去看赫连霜月。 “唉!”神医谷谷主眼神复杂朝公仪泠蕊看过去,好半天才轻叹出一口气。 他这个徒儿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仁慈,太过善良了。 “罢了,便依你。” 公仪泠蕊是神医谷谷主最疼爱的弟子,他对公仪泠蕊向来是有求必应,既然都答应替赫连霜月看病了,他便不会出尔反尔。 “多谢师父,我就知道师父最好了。” 公仪泠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只要神医谷谷主愿意出手,赫连霜月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之后么还真就不好说,赫连霜月这病症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想要根治哪这般简单。 见神医谷谷主松口了,段思尧朝公仪泠蕊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若没有公仪泠蕊求情,神医谷谷主不一定会救治赫连霜月。 想到这,心中升起一股愧疚感,他似乎欠公仪泠蕊的越来越多了,这些恩情该如何还呢? 很快便回过神来,赶紧退到一旁将神医谷谷主迎了进去。 “谷主您里面请。” 比起公仪泠蕊自然是赫连霜月之事更为重要。 公仪泠蕊是他的好友,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可赫连霜月却是他的命,没什么能比命更重要。 第271章 白眼狼 “哼!”神医谷谷主冷冷哼了一声,看都不看段思尧一眼,直直越过段思尧朝房间里走去。 段思尧一人尴尬愣在原地,虽然早就预料到这个场面,但真正面对时还是有些无措。 公仪泠蕊和莫容喧也没理他,毕竟他做的事情着实过分。 房间内,赫连霜月虚弱躺在榻上,看到几人一同进来时愣了半晌,之前段思尧同她讲过神医谷谷主会为她医治,但她从未放在心上过。 她做过什么事情她自己清楚,神医谷谷主又怎会来救她? 甚至公仪泠蕊的出现都在她意料之外,便是她都不得不承认,公仪泠蕊是个大度之人。 她做不到公仪泠蕊这般大度,世间应当也没几个人做得到。 “谷主。” 赫连霜月挣扎着想要起身,虽然有愧于神医谷,有愧于公仪泠蕊,但该有的礼仪却不能少。 “赫连姑娘,你好生躺着,你身子虚弱,别乱动。” 见赫连霜月想要起身,公仪泠蕊出言打断,她好看的柳叶眉微蹙,看得出来她对眼前这一幕很不满。 赫连霜月在她眼中就是个身受重伤的病患,不该随意乱动,要安心静养。 “你身子虚弱还是好生歇着吧,若真让你起来个礼,有些人说不定还会以为我神医谷小肚鸡肠,故意刁难你?” 神医谷谷主对赫连霜月没啥好印象,他当做女儿一样疼爱的公仪泠蕊因为赫连霜月受尽世人指点,成江湖 笑柄,如今罪魁祸首就在他眼前,他如何不怨,如何不恨。 他一边说一边朝段思尧看过去,那意思就差没指名道姓说那人是段思尧了。 “……”段思尧一脸无语,他又怎会这样想,公仪泠蕊之事本就是他有错在先,神医谷谷主能不计前嫌来为赫连霜月看病,他已感激涕零,又岂会有那样的想法? 莫容喧抱着手在一旁看戏,他压下眼底厌烦,淡淡打量着面容苍白,楚楚可怜的赫连霜月,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赫连霜月不像她外表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也是,若是真是个单纯善良之辈又岂会在明知段思尧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还肆意怂恿段思尧私奔。 仅凭这一点便知道赫连霜月不是个简单人。 况且赫连霜月在江湖上的名头并不好,可以用声名狼藉来形容,她的名声比夏蓁蓁和君灼华更加糟糕。 “师父,您又在胡说了,有谁敢说您半句不是。” 见神医谷谷主倔脾气又上来了,公仪泠蕊也有些无语,她几步走到神医谷谷主面前,淡淡开口。 “师父,先给赫连姑娘看看吧,她这病症我都研究小半年了,至今还一筹莫展。” 公仪泠蕊无奈耸耸肩,之前她机缘巧合下救过赫连霜月一命,无意中发现赫连霜月身上的病症,此后便着手研究,可都研究小半年了,至今还没什么突破。 她这半年苦研孤本,神医谷的医书都快被她翻完了 ,依旧没寻到什么有用的法子。 正因如此,她才会请神医谷谷主出面。 神医谷谷主早在一年前便将谷中所有事务全权交给她负责,她如今虽只是少主,但也和谷主差不多了,整个神医谷都是她说了算。 若非必要,她是真不想打扰神医谷谷主。 但人命关天,事情紧急,哪怕她不想打扰也得打扰。 她不想打扰神医谷谷主原因有二,其一,她如今已是神医谷真正做主之人,她要学着自己解决问题,靠人不如靠己。 其二,神医谷谷主在各处游历,便是她都不知道他身在何处,想要找到他真的难如登天。 她几日前才让白芷传信过去,今日神医谷谷主便出现在无影阁也是她没料到的,她本以为神医谷谷主还要几日才会来。 不曾想来得这么快,于她而言也算是一桩好事。 神医谷谷主早来一日,赫连霜月的病情便多一分把握。 “好了,就你爱操心。”神医谷谷主无奈看了公仪泠蕊一眼,他的本意是为公仪泠蕊出气,可当事人公仪泠蕊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他自然无话可说。 “师妹,你是不是傻,我看你就是个傻的。” 旁边的莫容喧是真的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来一把将公仪泠蕊拉过去,有这么一刻他是真的想将公仪泠蕊脑子劈开看看,看看她里头装的是什么。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公仪泠蕊是他见过最傻的 人了。 “师兄。”公仪泠蕊白了莫容喧一眼,她自然知晓莫容喧是为她好。 “师妹,有些人可不会看你善良就对你感恩戴德,他们只会更加变本加厉欺负你。” 莫容喧是真的生气了,他想不通公仪泠蕊怎么就对赫连霜月如此宽容。 “就比如某人就是典型的白眼狼,你救了她一命,她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抢走你未婚夫,坏了你名声,这样的人就是死了也是活该。” 莫容喧冷眼朝赫连霜月瞥去一眼,这话要表达的意思已然明确不过,哪怕是赫连霜月和段思尧想装聋作哑也做不到,毕竟他说得话过于直白了。 他话音刚落,便见赫连霜月和段思尧的脸色变了又变,尤其是被骂做白眼狼的赫连霜月,她脸色惨白如纸,哪怕躺在床榻上,身子依旧摇摇欲坠,看得出来她被气得不轻。 赫连霜月藏在被中的手指死死捏在一起,是啊,她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公仪泠蕊是唯一一个没因为她身份看轻她的人,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可她却恬不知耻抢了公仪泠蕊的未婚夫。 莫容喧说得话也没什么错,可为何听起来会如此刺耳呢? “莫公子,你这话是不是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霜月?” 赫连霜月能忍,但段思尧忍不了,他不能接受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这般侮辱。 若不是此时尚有理智在,他恐怕都要冲上来和莫容喧好好 理论一番。 “师兄,你少说两句,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并未放在心上。” 见着二人似乎又要吵起来,公仪泠蕊赶紧开口对莫容喧解释。 段思尧和赫连霜月之事她真没放在心上,他二人同她非亲非故她为何要放在心上。 说起来她还得感谢赫连霜月才是,若不是赫连霜月,她如今都还是段思尧的未婚妻,如今都还不能摆脱这桩婚事。 她不想成为谁的妻子,不想成为谁的附属品,她只想做她自己。 她不想别人提起公仪泠蕊想到的是谁的妻子,是某某夫人,她要别人提起公仪泠蕊都知道这是神医谷的妙手医仙,是神医谷的少谷主。 “你是没放在心上,可我放在心上了,就是你心善才大发慈悲救她,若早知道那天雪草是拿来救她的,我就该早早扔了喂狗吃,便是喂狗吃都不给她。” 听到公仪泠蕊的话后,莫容喧的火气越发大了,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后悔一件事,那便是前些日子为何要离开神医谷。 若他在神医谷,在得知段思尧同赫连霜月私奔时,他一定会抓住二人,将他们腿打断,好让他二人知道神医谷不是好惹的。 只是可惜了,那时候他跟随神医谷谷主游历在各处,连消息都未曾收到,还是后来段思尧和赫连霜月被抓回来时,他们才知道发生过这样一桩事。 若他那时在神医谷,定然不会让公仪泠蕊白白被人欺负。 第272章 传奇 “莫公子,我敬你来者是客才多番忍让,你怎可这般放肆。” 听着莫容喧字字诋毁,段思尧是真的忍不了了。 “放肆?过分?段思尧,你怕不是脑XX病亦或是记性不好,难不成还要我帮你回忆下你做了什么吗?” 莫容喧连声冷笑,真是有意思,过分吗?最过分的人不是段思尧和赫连霜月吗? “是你在有婚约的情况下同那个女人私奔,让我师妹成为江湖笑柄,是她不顾礼义廉耻非要同你一个有婚约之人厮混在一起,要我说你两还真是绝配,一个不要脸,一个不知羞。” 此时的莫容喧也是怒火中烧,什么都顾及不了,将脑海中想到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莫容喧,你休要欺人太甚。”段思尧加大声音大声开口,他的手指死死扣住手心。 “欺人太甚?段思尧,你搞清楚一点,先欺人太甚的是你们。怎么,难不成你还想打我不成?” 莫容喧眼皮一翻,面对段思尧这样的人他什么风度都没了,对待这样不要脸之人不能有风度。 倚靠在床榻上的赫连霜月有些愣神,她似是被莫容喧的话刺痛到了。 原来在外人眼中她是这样的吗?似乎也没什么错,她的确就是这样的人。 她嘴唇动了动,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只能无神看着眼前这幕闹剧。 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是不是她做错了? “好了,吵什么吵,吵得老夫头疼,要吵出去吵,不要在这影响到 老夫。” 眼看着二人之间的战火越烧越烈,眼看着二人剑拔弩张快要打起来,神医谷谷主幽幽开口,他的一句话便让二人偃旗息鼓。 “师兄,好了,不是都让你少说两句了。”公仪泠蕊上前一步将莫容喧拉过来,无奈开口。 她做不到责怪莫容喧,莫容喧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给她出气。 “师兄,我只有一个身份,是济世救人的医者,我的职责便是悬壶济世。” 公仪泠蕊淡淡开口,只要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她都会去救,她做不到视若无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赫连霜月去死。 赫连霜月的确有错在先,但罪不在死,她不能袖手旁观,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莫容喧是真的无语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该称赞公仪泠蕊大义还是该说她蠢。 “师兄,好了,别生气了,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你的心意我知晓。” 见莫容喧不太高兴,赫连霜月嘴角动了动,柔声开口。 她来神医谷这么多年,早就将莫容喧当成自己的亲人了,她自然知晓莫容喧心疼她,在为她打抱不平,可她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段思尧瞬间如同一只泄气的鹌鹑一样,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他的手指动了又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下局面。 方才是被莫容喧刺激到了,居然一时间将眼下的局面忘记了,如今是他有求于人,别说是莫容喧说几句不好听的话了,便是 莫容喧想打他他也只能受着,谁让他有求于人呢? 若不是神医谷谷主突然开口,他恐怕早就将这事忘记了,想到这,他心中升起一股后怕。 京城,将军府。 君灼华站在铜镜前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绝色佳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修长的柔荑慢慢抚摸上脸蛋,白皙透亮,吹弹可破,这便是面脂的功效吗? 她这才用了不过三日,居然都有这么大变化,肤色看起来亮了不少。 “小姐,奴婢发现您最近几日的肌肤是真的好!看来是夏小姐的面脂有效了。没想到那小小一瓶面脂居然有这样的奇效。” 知书呆呆看着君灼华吹弹可破的肌肤,一脸惊叹,她对这些胭脂水粉有很深研究,但也从未想过居然还会有这样的面脂。 “夏小姐还真是个奇人也,奴婢相信这面脂定会受到京城这些大家闺秀的追捧。” 知书一脸笃定道,她是女子,自然知晓这面脂对女子的诱惑有多大,尤其是那些锦衣玉食的大家闺秀。 她们为了变美什么都做得出来,如今有了效果奇佳的面脂在,哪怕价值千金她们也会买下来。 不要低估一个女子变美的决心,为了变美她们什么都愿意牺牲。 这京城的大家闺秀以白瘦为美,她听说那些个大家闺秀为了不堪一握的柳腰居然好几日不曾用主食,还生生将自己饿昏过去。 听起来可能有几分滑稽,但却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绝不是危言耸听。 不单是一个 大家闺秀这么做,京城所有大家闺秀都这么做,她们会控制自己的饭量,最多是吃个四五分饱,绝不多食。 她们为了变瘦保持好身段可以绝食,自然也可以为了变白变美而一掷千金。 “今日就不用给我上妆了,我便这样去吧,上了妆恐怕会削弱这面脂的效果,我要让她们看到一个很直观的对比。” 君灼华一边打量一边点头,对于面前呈现的效果她是非常满意的。 “走吧,今日便让她们看看我这面脂的效果。” 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她似乎已看到无数银子朝她招手。 “不上妆也好,如今的小姐已惊为天人,只是这血莲还得遮盖一二。” 知书看看君灼华没任何瑕疵,吹弹可破的脸蛋,又看看额间那朵显眼的血莲,眉头一皱。 “自然要掩盖一二,我不想再惹麻烦了。” 君灼华叹息一声,这是她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 往日的她从来不怕麻烦,可如今身上出现的异常,身边出现的诡异事情让她不得不小心谨慎。 她也没想到向来大.大咧咧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自己会有这样一天,会有谨小慎微的一天。 “也好,小姐身份本就特殊,谨慎点也好。当初进京之日奴婢便想让小姐您谨慎点,没想到一进京就惹出这么多乱子,奴婢还以为您只会越来越张扬呢?没想到您突然之间便有了转变。” 知书捂嘴偷笑,君灼华有所改变也是好的,本就是风口浪尖之人,若是再 不改变,依旧我行我素,恐怕皇帝也忍不了多久。 “小心谨慎不代表我必须要忍气吞声,若是有人非要上赶着寻死,我自然会送她们一程。” 君灼华淡淡一笑,这并不代表她必须就要忍气吞声,她又不是什么软柿子,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欺负她的份。 “……”方才的知书还在庆幸君灼华的改变,此时听到君灼华这样说,她便知道自己庆幸得早了。 君灼华是什么样的人她是最了解的,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也绝不会忍气吞声。 “知书,小心谨慎不代表我就必须要忍气吞声,我是君家人,是君家唯一嫡女,我想在京城横着走便横着走,有谁敢说半句多话?” 君灼华眉头一挑,淡淡开口,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满是杀气,忍气吞声?那是什么?她这辈子就没有忍气吞声过。 “走吧,去看看今日宫宴上会有什么牛鬼蛇神。” 今日是宫中设宴为南宫予墨和太皇太后接风洗尘的日子,她自然该去看看热闹,她也对那位叱咤风云的太皇太后有些好奇。 凭借一介女子之身做到如今这步是真的不得了,便是她都心生佩服。 她从未佩服过什么人,唯一佩服过的便是太皇太后,那位被东岳传为神话的女子。 太皇太后的一生都是传奇,是让无数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太皇太后,整个东岳最尊贵的女子,也是东岳唯一的传奇。” 君灼华喃喃自语,也不知是敌是友。 第273章 你是我的义妹 “小姐,咱们走吧,少爷该等着急了。” 见君灼华暗自发呆,知书开口打断。 “选秀的日子似乎快到了?”君灼华点点头,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变得有些犀利。 “的确是快到了,一月半后便是大选之日。” 知书估算下时间,点点头。 “呵,老皇帝还真是无耻,他那些个皇子公主都这么大了,居然还要去祸害二八年华的大家闺秀,真是不要脸。” 君灼华冷冷一笑,她真觉得皇帝的做法有些恶心,虽然历朝历代每个皇帝都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但…… “小姐,若是那些个大家闺秀愿意入宫呢?这样的大家闺秀不在少数,有些大家闺秀一出身便注定要进宫,她们的一举一动都是照要求学出来的。当初的皇后娘娘不正是这样,丞相府的苏小姐更是如此,苏小姐幼年便由宫中嬷嬷教导,她的一举一动都是按照太子妃礼仪培养出来的。” 知书摇摇头,对于君灼华的说法不是很赞同,皇帝年纪是大了,但他是天子,是九五之尊,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世间有清心寡欲之人,也有追名逐利之人,小姐您是清心寡欲,但其她人可就说不准了,进宫可以改变一女子的一生。” 世间追名逐利之人并不少,相反的还很多。 “这不过是你情我愿罢了,她们进宫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能为家族带来荣耀,这样的好事 可是人人都想争抢的。” 知书在有些事情上看得比谁都宽,或许是她的出身导致的。 “你情我愿?”君灼华喃喃自语,真的会有人愿意去给一个可以当自己的父亲做小妾吗? 说好听点是娘娘,可到底也就是一个妾。 她不是出自书香门第,更加不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所以她理解不了知书说的话。 “罢了,我们走吧!”君灼华眼底闪过一抹深思,关于此事她是真的想不明白。 此时皇家驿站,南宫予墨一脸无奈看着寒烟,若非寒烟是他的义妹,恐怕早就被他赶出去了。 “寒烟,你这是作何?”看着面前堆着的大包小包,南宫予墨是真的无语了 “予墨哥哥,前几日你不是和君小姐发生了一点摩擦,导致君小姐误会你是个登徒子嘛,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品,你待会进宫将这些交给君小姐,君小姐自然会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的。” 寒烟嘴角抽搐一片,随后开口说道。 “不需要,这事早就扯平了。” 南宫予墨面色冰冷,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 想到君灼华他便觉得有些无语,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泼辣的女子,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随时随地都会动手的女子。 果然是有些与众不同,和京城的大家闺秀,不,和他之前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 没人会像君灼华这样做,君灼华还真就是第一人。 “扯平了?你确 定扯得平?你来京城不是为了君小姐吗?她如今误会你,不想见到你,你觉得你来京城的目的还能达到吗?予墨哥哥,若你想讨君小姐欢心那便听我的。” 寒烟背过身子翻了一个大白眼,有时候她真搞不懂南宫予墨在想些什么,扯平吗?这件事情如何扯得平。 “我不讨她欢心。”南宫予墨摇摇头不解开口,他为何要讨君灼华欢心,真是奇怪。 “……” 寒烟直接被南宫予墨的话噎住了,喜欢君灼华却不想讨君灼华欢心,这样的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有这么一刻寒烟都要怀疑南宫予墨是不是真的喜欢君灼华了,想到这个时她脑海里便回忆起在京城街道上南宫予墨傻愣愣盯着君灼华看的情形,他那副样子怎么可能不喜欢君灼华? “罢了,你不愿意送便不送吧,晚些时候我去送。” 寒烟是真的无奈了,轻叹一口气,好半天才开口。 “好了,予墨哥哥,你快进宫吧,若是误了时辰便不好了,今日可是皇帝为你设宴接风的日子,不能耽误时辰。” 寒烟朝外头看了看天色,催促着南宫予墨赶紧进宫。 “你同我一起进宫吧!” 见寒烟想要出去,南宫予墨赶紧叫住寒烟。 “和你一起进宫?这就不用了,我进宫干什么,这是皇帝为你设的宫宴,我一个外人去干什么?” 寒烟摇摇头,想不也想就拒绝了。 她既不是京城的大 家闺秀,又不是皇室中人,去干什么?平白被人笑话吗? “你是我的义妹,为何不去?” 南宫予墨眉头一皱,淡淡开口,他拧眉看着寒烟,似想要寒烟说出个合理的解释。 “予墨哥哥,我真的不去了,我不是京城的大家闺秀,礼仪规矩也没学好,我去若是在宫宴上出了丑,那他们会笑话你的。” 寒烟对于自己的身份看得再清楚不过,她知道自己只是岭南王妃收养的义女,在这些大家闺秀面前压根不够看,终归还是个野丫头,若是她也去参加宫宴,说不定会被外人笑话。 “笑话我?不必担心,你跟我一起去,有我在,我看谁敢笑话你?” 南宫予墨定定看了寒烟一眼,他还以为寒烟在担心什么,原来是这事,完全就不是什么大事。 有他在,谁又敢嘲笑寒烟,谁又敢多说半句多话。 “啊?可我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宴会,我,我……” 寒烟愣了好半天,一股暖流从心口涌过,南宫予墨对她这般好只因为她是他的义妹吗? 若他的义妹不是她,他是不是也会对别人说出这样的话来? 想到这,寒烟整个人瞬间不好了,她傻愣愣站在原地,呆呆看着南宫予墨。 “无妨,有我在,不必担心,你要不要回去梳妆打扮下?” 看着寒烟满身素静,浑身上下就没几件珍贵的首饰,他眉头一皱,嘴角抿了抿。 “啊?不用打扮了,这 样就好,打扮得花枝招展也不好,平白惹人注意。” 寒烟摇摇头,她向来不爱那些珠钗首饰,也甚少佩戴。 “母妃不是给你送了好些首饰吗?你为何不佩戴?” 犹豫半晌,南宫予墨又开口了。 “义母给我的首饰太贵重了,哪能时时佩戴在身上,予墨哥哥你也知道,我不太喜欢这些贵重的首饰,这样便好。” 寒烟摇摇头,淡淡一笑,她本就是个孤女,能有个依靠,有个家就已经很好了,怎么能奢望更多呢? “予墨哥哥,那我们走吧,其实我也想看看京城的这些大家闺秀是何样子的,听说她们从小学习礼仪规矩,言行举止非常出挑。” 寒烟的眼底闪过一抹兴趣,京城的这些大家闺秀是无数人羡慕的对象。 “走吧!” 对此南宫予墨也无奈一笑,既然寒烟都这样说了,他自不会有其他话说。 皇宫,福祥宫。 “太皇太后,您多少用点膳食吧!” 看着剩下大半碗燕窝粥的小碗,容雪轻叹一口气,开口又劝慰了一句。 “吃不下了,不吃了。” 太皇太后摆摆手,或许是近日的舟车劳顿还未缓过来,她一直没什么食欲。 “太皇太后,您的身子受不住的,您这些日子几乎都没用什么膳食,奴婢是真的心疼,再用点吧。” 容雪那双混浊的眸子沁出一层水雾,当初那个意气风发,肆意张扬的女子怎么也变成这副模样了。 第274章 哀家能扶他上去自然也能将他拉下来 “容雪,哀家昨夜梦见洵儿了。” 太皇太后一把捏住容雪的手,语气颤微开口,她好些日子没梦见过先帝了,没想到昨夜又梦到了。 “太皇太后,您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定然是您太思念先帝了。” 容雪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那个举世无双,温润如玉的先帝是无数人心中的遗憾。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哀家近日想的都是洵儿那未出世的孩子,想的都是当年之事。哀家一直在后悔,若当年哀家没去五福山,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若哀家没离开皇宫,洵儿是不是便不会死?” 这是太皇太后一生最后悔之事,每每想到当初,她肠子都悔青了。 “哀家的洵儿一向身子康健,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暴毙而亡?” 太皇太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每次只要提起先帝,她都会以泪洗面。 “太皇太后,当初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咱们追查这么多年都没查出来,是不是该放弃了……” 当年先帝暴毙身亡后,有不少人怀疑过先帝的死另有蹊跷。 先帝身子康健,又勤政爱民,是个难得的好帝王,不少人对他的逝世感到惋惜,也有不少人追查先帝之死。 查了许久,终究一无所获,所有证据都表明先帝是突然暴毙。 那些人全放弃了,唯独太皇太后没有放弃,她一坚持便坚持了这么多年,哪怕依旧毫无头绪,可她却未曾放弃。 “也该放弃吗?容雪,你也觉得哀家该放弃吗?哀家也不想 认为洵儿是被人害死的,哀家是他的亲生母亲,怎会有这样歹毒的想法,可他的死处处透着诡异。” 太皇太后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她真的该放弃了吗?她也想放弃,可是她的洵儿死不瞑目,她如何能放弃。 “哀家不过是去了一趟五福山,回宫之后自小疼爱的儿子没了,儿媳也没了,就连未出世的小皇孙和小皇孙女都没了,哀家怎么甘心啊!” 太皇太后泪眼摩挲,身子也摇摇欲坠,每每想到当初的事她便悔不当初。 “太皇太后,这些年苦了您了。” 容雪反手握住太皇太后,满眼心疼。 “容雪,你去替哀家联系一下还能联系得上的人,当初的事哀家定要查清楚,若当真是皇帝下的手,哀家不会放过他,哀家既能将他捧上去,自然也能将他拉下来。” 太皇太后眼中透着一抹狠厉,哪怕她如今老了,但也不能否认她的过去。 “太皇太后,奴婢知晓了,不过您这么多年都未曾联系那几位大人了,他们还会不会……” 容雪有些担忧,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几人还能信服太皇太后吗? 人心善变,谁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生出其他心思。 “不必担心,他们是哀家当初一手扶持上来的,他们不敢有二心,也不会有二心。” 太皇太后摆摆手,沉思良久才开口。 “太皇太后,皇上那边看得比较紧,近日没什么机会,过几日奴婢会找机会接触几位大人。” “这事不急,不急在 一时,哀家打算在京城多待几月,不着急,慢慢来。” 太皇太后手指动了动,温声开口。 “奴婢知晓,太皇太后您放宽心,事情定会水落石出。”见太皇太后一脸忧愁,容雪出声安慰。 一个时辰后,皇宫口,两旁停满了马车,小厮下人三三两两站在一起窃窃私语。 知书墨画二人从后面的马车里走出,几步来到君灼华所在的马车前,身后的小厮赶紧将一个车凳放在马车旁。 知书担心又发生上次之事,赶紧伸手将帘子掀开来。 “小姐,到了,奴婢扶您下来吧!” “不必,我自己来便好。” 君灼华从马车里走出来,聊起裙摆正打算一跃而下,便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她眉头一皱,但也没说什么。 “小姐,您请。” 知书搀扶住君灼华,引着她从车凳下一步步走下来,见知书也算良苦用心,君灼华倒也没说什么。 “君小姐。” 君灼华前脚刚落地,宁欢颜后脚便冲了过来。 “昭平县主?” 君灼华诧异看着面前满头汗水,跑得大汗淋漓的宁欢颜,只觉有些怪异。 宁欢颜虽是大家闺秀,但她和大家闺秀格格不入,她单纯天真,远没有那些大家闺秀的手段和心机,这样一个人出身世家,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君小姐,您上次送我的面脂太好用了,我这才用了三日,气色都好上不少,等什么时候你的铺子开了,可一定要知会我一声。” 宁欢颜嘴 角勾起一抹浅笑,嘴角的小梨涡也若隐若现,看起来可爱极了。 “好,一定会通知你的,我还指望你给我捧场呢!” 看着几乎贴在自己身上的宁欢颜,君灼华只觉有些手足无措,像宁欢颜这样自来熟又没啥坏心眼的女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身子僵硬,正想抬脚同宁欢颜拉开距离,便发现不远处有一道视线一直落在她同宁欢颜身上,她抬眸看去,发现那视线的主人正是明月。 明月脚步轻快,步步生莲朝她们走过来,看清楚宁欢颜一直紧贴君灼华后,她不满咳嗽一声。 “宁欢颜,你赶紧过来,看看你成何体统。” 明月面色冰冷将宁欢颜一把扯过去。 “啊?明月,你也来了啊!” 因被明月突然拖拽,宁欢颜一个没站稳直接倒在明月怀里,一股清幽的莲花香扑鼻而来,好闻极了。脑门撞到一片柔软,她羞红了脸蛋。 “明月,不好意思,是我没站稳,没撞疼你吧!” 宁欢颜赶紧扶住明月的柳腰,迅速站稳从她怀里退出去,愧疚朝明月看过去,视线落在她胸口处。 “……”明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呆愣了好半晌。 那双向来清冷的眸子居然闪过一抹不自然。 “明月,你不要生气,我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方才突然拽我。” 见明月半天没说话,宁欢颜扯扯她衣袖轻声细语开口。 她的声音很好听,娇声细语的,还带着丝丝甜,给人种身处蜜罐的感觉。 “ 我没生气。” 明月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她收起满脸的不自然,淡淡开口。 声音还和往常一样清冷,但那通红的耳尖已然暴露她内心的不平静。 旁边的君灼华将宁欢颜和明月的互动看在眼里,眉头微蹙,似事不解。 “君小姐。” 明月不咸不淡对着君灼华点点头。 “昭宁郡主。” 君灼华对待明月的态度更是敷衍,头都懒得点,只是开口叫了一句。 若说明月对君灼华是冷淡,那君灼华对明月便是敷衍了。 她自然知道明月不喜欢她,正好她也不是很喜欢明月,她只是将明月当成对手。 “明月,君小姐,你们二人是不对付吗?为何这样一副表情啊?” 宁欢颜挠挠脑袋,不解开口,她看看明月又看看君灼华,满头问好。 “明月,你是不是也用了君小姐送的面脂?你肌肤比之前亮了不少,这面脂果然效果奇佳。你看看我,是不是漂亮了几分。” 宁欢颜将自己白皙的脸蛋朝明月凑了凑,示意明月看看。 “的确。” 看着近在咫尺的娇嫩容颜,明月意识到自己离宁欢颜似乎有些近了,她可以清晰的闻到宁欢颜身上清幽的女儿香,她脚步不动声色朝后退了一步,拉开一点距离。 “君小姐,这面脂的效果特别好,到时候一定会引起轰动,我能不能直接提前预订一些,担心之后抢购不到,银子什么不是问题。” 宁欢颜扭过头对着君灼华甜甜一笑,看得出来她很高兴。 第275章 变数 “自然可以。”对于送上门的大客户君灼华自然不会拒绝,她本就要将这面脂卖给京城的大家闺秀,如今宁欢颜提前预订,于她而言还是好事。 “明月,你要不要也提前预订一点。” 见君灼华答应下来,宁欢颜甜甜一笑,她朝一旁的明月看去,眼底满是星光点点。 “那我也预订一点吧!”明月明显也有几分心动,没哪个女子能抵抗胭脂水粉的诱惑,她也是普通女子,自然抵抗不了。 “好,如此便多谢你二位捧场了。” 君灼华笑意盈盈开口,这可是送上门的大生意,她自然不会拒绝。 “君小姐,你今日是不是没涂脂粉?怎么没涂脂粉也能这么好看?” 宁欢颜将视线落在君灼华那好似破壳鸡蛋一样娇嫩的肌肤上,眼含惊叹。 “真真是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 她呆呆开口,此前她从来不知道有人能美成君灼华这样。 明月自然是美的,她的美和君灼华不一样,明月气质清冷,无形中会给人一股疏离感,像高悬天空的明月一样,的确是人如其名。 可君灼华不一样,君灼华美艳又张扬,浑身的杀气又让人望而却之,美得极具攻击性。 “明月,君小姐是不是很美,要我说啊这东岳第一美人的名头应当属于君小姐才对。” 宁欢颜摸着下巴一边欣赏君灼华的美色一边悠悠开口。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看来你这些日子的确是学到不少。” 明月抬起手在她脑门上点了点,眼底是满满的宠溺。 “自然,我可是宁国侯府的嫡女,既然要进宫自然不能给宁国侯府丢脸才是。” 宁欢颜扬扬下巴,一脸骄傲,她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又怎会给家族丢脸。 “这几日怎么没来长公主府学礼仪了,是不是不进宫便不学了?” 明月瞥了她一眼,淡淡开口。 “一开始学这些本就是为了进宫做打算,既然不用进宫了,我为何还要学。便让二姐姐学吧,她自小聪慧,礼仪规矩学得很好。” 宁欢颜摇摇头,她不愿意学那些规矩,那些规矩于她而言是种束缚。 她从小便随心所欲的长大,虽没有君灼华活得洒脱肆意,但也从未被约束过,如果不是要进宫,她又怎会学习那些。 “这次可多亏你那位二姐姐,若不是她,进宫的就该是你了,她今日应当也来了吧,待会你带我过去见见她。” 明月浅浅一笑,温和朝宁欢颜看过去,看着宁欢颜嘻嘻哈哈的样子,她眼底满是宠溺。 “昭平县主,你不用进宫了吗?不进宫也好,你的性子不适合皇宫。” 听宁欢颜说她不用进宫了,君灼华显然也很意外,她还以为宁欢颜进宫是必定的,没想到…… “的确是不用进宫了,我二姐姐想 进宫,她说她愿意代我进宫,父亲便将她过继到母亲名下,这样她便是嫡女了。” 宁欢颜淡淡一笑,关于宁挽月执意进宫之事她也仔细想过了。 宁国侯夫人说得很对,在这件事上她并没有欠宁挽月,她和宁挽月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宁挽月想要进宫,想要成为人上上,但她庶女的身份终究难以入选。 成为嫡女不仅可以进宫,身份上更是上升了一大截,在这件事情里,宁挽月才是那个受益者。 “这样也好,二位,你们慢聊,我先走了,大哥该等急了。” 君灼华的视线落在不远处那抹身姿挺立的身影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开口同宁欢颜二人说道。 “好。” 宁欢颜点点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她顺着君灼华的视线朝君子宸看过去,男子身姿绰约,容貌俊美,没有京城这些公子哥的矜贵,但却多了几丝洒脱。 “好了,人都走远了,你还看。” 见宁欢颜的视线直勾勾盯着君灼华和君子宸,明月不满开口,她伸出手将宁欢颜的脸蛋掰过来,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颊。 “明月,你干什么啊!”宁欢颜嘟起红唇,不满开口。 “捏我脸蛋干什么?”见明月的柔荑还在蹂躏她略带几分婴儿肥的脸蛋,宁欢颜眉头一拧,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生气了。 “好了,不逗你了,谁让你同那 位君小姐走得这般近?你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她很危险,日后别轻易靠近她。” 明月将手收回来,沉默打量宁欢颜好几眼,随后才道。 “明月,我为何不能同君小姐做朋友,我知道她是什么人,她是君灼华,是君将军的嫡女,是那个保家卫国大英雄的女儿。” 宁欢颜摇摇头,对于明月的话她不赞同也不理解,她想她这辈子都理解不了。 “之前和你说过的你都忘了,皇上容不下君家,你同君灼华走得太近可能会连累到宁国侯府。” 明月轻叹一口气,宁欢颜依旧还是这般单纯,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喜欢和讨厌。 她喜欢君灼华,想和君灼华做朋友,但也得考虑家族,也得考虑后果,有些后果远不是一个宁欢颜可以承担的。 “明月,我不明白,君家不是东岳的有功之臣吗?可为何皇上容不下君家,仅仅因为君家功高盖主?可君家没反心,他们也不会对那个位置有想法。” 宁欢颜摇摇头,不解发问,关于这事她是真的理解不了。 “欢颜,你怎么知道君家一定不会反,人心善变,你不是君家人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君家在百姓心中比皇上更有威望,你觉得一个上位者可以容忍这样的事情吗?皇上早晚会腾出手对付君家的,到那日便是君家所有人的死期。” 明月将宁 欢颜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轻声开口,宁欢颜虽然单纯,但并非愚蠢,她已说得这样明白,没道理宁欢颜会听不懂。 “明月,没有办法可以救君家吗?难道君家真的只能死吗?” 宁欢颜的眼眶湿润了,她自小听着君将军的事迹长大的,在她心中君将军是个无所不能的大英雄,可如今有人要对她心中那个英雄下手,而她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真的憋屈。 “君家一开始就是个死局,没人可以救他们,他们要么自救,要么等死。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我看那君灼华可不是个安分的,她这般聪慧,又怎会不知皇上对君家的杀心,她或许便是其中的变数。” 明月拉起宁欢颜的手轻轻拍了拍,示意宁欢颜不用太过担心。 毕竟棋局还未开始,谁胜谁负真的说不准。 “明月,我,我……”宁欢颜张了张嘴,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欢颜,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以后和君灼华保持点距离,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宁国侯府,你也别担心君家,君家有君灼华在不会有事,君灼华她比你聪明,你不知道的她都知道。乖一点,好好听话。” 明月白皙的手搭在宁欢颜毛茸茸的脑袋上,神色认真开口。 “我知道了。” 宁欢颜点点头,从君灼华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咬咬牙,似是做下了什么决定。 第276章 没学会便不要来宫中丢人现眼 “大哥,你可以先进宫的,怎么还站在一旁等着我。” 君灼华几步走到君子宸身旁,浅浅一笑。 “无事,去到宫中也没什么事,你和她们聊完了?” 君子宸摇摇头,并未多说什么。 “聊完了,大哥,我们走吧!” 君灼华点点头,勾唇一笑,潋滟多情的桃花眼里满是笑意。 二人一前一后朝皇宫走去,周围人的视线都落在二人身上。 君子宸脚步一顿,他的视线朝周围人群扫视一圈,眼中是满满的威压。 “大哥?” “没事,我们走吧。” 君子宸摇摇头并未说什么,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二人一走,周围人立马议论起来。 “那两位便是君灼华和君子宸?那君灼华看起来倒是国色天香,和外头传的一点都不一样吗?” “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她容貌生得是好,但说到底还是心肠歹毒,心狠手辣,真是不配为一个女子。” 旁边一个娇俏女子说道,君灼华生得是倾国倾城不假,但这脾气秉性也是真的不行。 周围人窃窃私语,一下子便将所有话题都移到君灼华身上。 明月宁欢颜交谈完正准备进宫,恰巧听见几人在这理议论,宁欢颜冷哼一声,开口说道。 “你们是吃撑了没事做?既然如此清闲那怎么不将宫道上的落叶清扫一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她如何是她的事,轮得到你们指手画脚的。” 宁欢颜是真的被气笑了,虽然她早知道君灼华的名声不好,但耶没想到 是个人就能对君灼华指指点点。 她也君灼华见过数面,也是了解君灼华了,君灼华做的那些事情本就没错,有错的另有其人。 “昭平县主,你为何如此维护那君灼华,你同她什么关系?” 刚才开口的娇俏女子看不下去了,几步走上前,不满开口。 “我们议论君灼华是我们的事,你又不是当事人,你着急个什么劲,人当事人都没说什么。” 哪怕是面对宁欢颜,娇俏少女也不见半分害怕。 “怎么,莫非昭平县主也因为她君家嫡女的身份捧着她?我倒是不知道你是这样一个人。” 娇俏少女不屑轻笑一声君家?那是个什么玩意,她会放在眼里。 “苏婉柔,道歉,给欢颜道歉。” 就在宁欢颜气得怒火中烧时明月开口了,她走近一步,冷飕飕打量着苏婉柔,那感觉就好像被毒蛇盯上一样。 “道歉?昭宁郡主,我为何要道歉,我又没说错什么,早就听闻昭宁郡主和昭平县主私交甚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哪怕对面的人是明月,苏婉柔依旧没丝毫收敛,毕竟她的身份比明月也低不了多少。 “苏婉柔,苏家嫡次女,苏婉兮的嫡亲妹妹,你姐姐这么聪明,你怎么就如此愚蠢呢?” 明月嘴角勾了勾,她上前一步,一巴掌甩在苏婉柔娇嫩的脸蛋上。 “不是都说了让你同欢颜道歉吗?你为何不听呢?一个有品阶有封号的县主也是你可以随意置喙的,回去好好学学规矩,没学会就不要来宫中丢人现眼。” 明月慢条斯理收回手,随意动了动手腕,而后冷冷盯着苏婉柔。 她愣了好半晌,按照她往日的性子段不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来,她和苏婉兮的礼仪规矩是京城贵女中顶尖的,这般莽撞的举动不该出现在她身上,可偏偏出现了。 只因被刁难的人是宁欢颜,若被刁难的不是宁欢颜,那她大可以袖手旁观,或出言警告一番,可偏偏被刁难的人是宁欢颜,涉及到宁欢颜的事情她就忍不了。 “昭宁郡主,你太过分了。”苏婉柔捂着通红的脸蛋有些不知所措,她是丞相府的嫡次女,姑姑是当朝皇后,她自小受尽万千宠爱,旁人都是捧着她的,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场面。 “过分?你一个臣女在我面前放什么肆,你莫不是忘了我母亲是长公主,我舅舅是皇上,我是正一品的昭宁郡主。” 明月将宁欢颜拉到她身后,不咸不淡开口。 “昭宁郡主,你,你……” “婉柔,你怎么还在这?姑姑还等着见你。” 一道女声响起,众人寻声看去,便看到一脸高傲,好似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苏婉兮。 苏婉兮是高傲的,也是傲气的,她同样有高傲的资本和底气。 “长姐。”苏婉柔可怜兮兮看了苏婉兮一眼,而后将手指拿开露出有些红肿的脸蛋。 “婉柔,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见着苏婉柔脸上的巴掌印后,苏婉兮的视线落在周围几人身上。 “谁欺负她了?我欺负了,你待如何?苏小姐,你是个聪明人,可令妹却不 太聪明。” 明月朝前走一步,淡淡瞥一眼苏婉兮,对于苏婉兮,她算不上讨厌也算不上喜欢。 毕竟她两个是京城闺秀中礼仪规矩学得最好的,苏婉兮是按照太子妃礼仪培养的,而她则事事被要求做到最完美。 有人说她和苏婉兮很像,她却不这样认为,苏婉兮是高傲的,骨子里有傲气,看不起任何人。 而她却是从未将其他人放在眼里过,她比苏婉兮更傲气。 “昭宁郡主,敢问婉柔如何得罪你了?” 苏婉兮的头高高昂着,一如既往的骄傲。 “苏小姐,他们都说你外仪规矩学得极好,既如此见到本郡主为何不拜?” 哪怕苏婉兮再骄傲,但在明月面前也得低上一头。 明月是皇家人,是皇室郡主,是皇家玉碟上的人,苏婉兮就算再骄傲,也不过就是个臣女,再骄傲还能越过皇家去不成? “臣女见过昭宁郡主,见过昭平县主,方才是臣女担忧嫡妹,一时忘了分寸,还请昭宁郡主见谅。” 苏婉兮脸上的表情僵硬了片刻,但还是硬着头皮给明月行礼。 这事本就是她不对,她行礼也是应该的,若不然传出去恐授人以柄。 “行了,但凡令妹能有你三分聪慧,我也不会动手打她,她对昭平县主不敬,我惩罚她一二你应当不会有意见吧?” 对于苏婉兮的识抬举明月自然非常满意。 “昭宁郡主,是婉柔不对,还请郡主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她一次。” 苏婉兮这才明白过来是苏婉柔惹了事情,她强压下心底 的怒火,心平气和开口,哪怕是在道歉,可她骨子里依旧透着一股子傲气。 “明月,好了,我们走吧,我无事的。” 身后的宁欢颜突然扯了扯明月的衣袖,示意她行了,不用再为她出头了。 “既然昭平县主都这样说了,那便算了,苏二小姐,以后还请管好自己的嘴,别和那些长舌妇一样惹人厌烦。” 明月丢下一句话便拉着宁欢颜扬长而去。 “婉柔,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不要惹事生非吗?” 苏婉兮收起脸上的笑容,神色淡淡看着苏婉柔,似要苏婉柔给她一个解释。 “长姐,我没惹事生非。”苏婉柔摇摇头,仔细回想自己的言行举止,她并未惹事生非。 “那昭宁郡主说管好自己的嘴巴又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老老实实一五一十说出来。” 对于这个爱惹事生非无法无天的嫡妹她也很无奈。 “我不过就是说了几句君灼华的闲话罢了,不成想宁欢颜就跟疯了一样来咒骂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说得是她呢?” 在苏婉兮面前苏婉柔也不敢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你好端端的说君灼华做什么?你不知道她不能惹吗?上一个说她闲话的林如烟是何下场还要我提醒你?” 苏婉兮是真的无奈了,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一个这么愚蠢的妹妹。 “我不过就是随口说了几句 ,谁知道会恰好被她们听到。” 苏婉柔撇撇嘴不满开口,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局面,更没想到说闲话会恰好被抓到。 第277章 是我连累你了 “婉柔,你好端端说君灼华作何,她都敢动手打二公主你觉得她不能打你?” 苏婉兮差点便要被自己这个愚蠢的嫡妹气死了,君灼华是什么样的人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顾想容,林如烟和南宫清璇可都是前车之鉴,一个是平远侯嫡次女,如今疯疯癫癫,恍若得了癔症,一个是大理寺卿嫡女,被削去头发,名声尽毁,最后一个是皇家的金枝玉叶,也被当众掌掴,君灼华连这三人都没放在眼里过,又岂会轻易放过苏婉柔。 “长姐,事情没这般严重吧!我说这番话时君灼华并未听到,她应当不会对我怎么样!” 见苏婉兮一脸郑重,苏婉柔也不禁有些着急,她知道苏婉兮并不是胡说八道,杞人忧天之人。 既然苏婉兮都这样说了,那便说明君灼华还真就有可能会对她做出点什么来。 “罢了,事情既已发生,多说无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以后需得好好管住自己的嘴,不要因为一时口快便引火烧身,连累了相府。回去以后将女则,女戒全都抄上一遍。” 苏婉兮无奈叹息一口,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处,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啊?抄写女则女戒?长姐,这么多我何时才能抄完?长姐,我真的不敢了。” 听说要抄写女则女戒苏婉柔立马不干了,这么两大本书她抄到猴年马月才能抄写完。 “嗯?不抄吗?”苏婉兮眼睛一眯,淡淡朝苏婉柔打量过去,她眼底有 不悦,看得出来她此时心情不佳。 “长姐,没有,我并没有说不抄,我抄的,只是这女则女戒太多了,我发发牢骚罢了。” 见此苏婉柔赶紧摇摇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说完此话便低头看着地面。 从小到大她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嫡姐就很害怕,二人之间算不上亲近,远没有她和家中其她姐妹亲密,说是嫡亲姐妹但这么多年二人就没说过几句话。 苏婉兮幼年时是便跟宫中嬷嬷学习礼仪规矩,苏婉兮在苦练礼仪规矩时她们在品茶赏花,苏婉兮在临摹名家字帖时她们在外踏青,她们晚间歇息时苏婉兮都在熬夜苦读。 这些年苏婉兮的努力她们都看在眼里,整个丞相府都看在眼里,所有人都知道苏婉兮未来是要当太子妃的,自然希望她更加完美更加出色。 因着她和苏婉兮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外头那些人经常会拿二人作比较,说她比不上苏婉兮,久而久之便起了隔阂,她同苏婉兮之间的关系便也淡了。 今日同苏婉兮告状时她便想过,她说人闲话之事若叫苏婉兮知晓,定然会责罚与她,事实果然如此。 “本就是你有错在先,抄点女则女戒怎么了?你乖乖跟在我身后,哪也不许去,不许惹事情,走吧,待会入席迟了会授人以柄的。” 担心苏婉柔在她不在时又会惹出什么乱子,便开口让苏婉柔跟在她身边,好歹有她看着,应当不会出什么大事。 “啊,这样会不会打扰到长姐?” 苏婉柔 一脸不情愿,整个丞相府的小姐都不爱和苏婉兮接触,她为人刻板,时时刻刻将礼仪规矩挂在嘴边,她都被苏婉兮说过好几次。 若非必要,她是真不想和苏婉兮接触,但苏婉兮是她的嫡亲姐姐,二人之间虽算不上亲厚,但血缘关系终究是在的,多多少少还是有了些接触。 “怎么?你不愿意?”见苏婉柔一脸不情愿,苏婉兮板着脸开口。 明明是张再好看不过的脸蛋,可此时却看得人毛骨悚然。 “不是,不是,我没有不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呢?只是担心打扰到长姐。” 苏婉柔被她的目光吓到了,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简直是欲哭无泪。 不愿意,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可看着苏婉兮那可怕的脸蛋她压根不敢说,只能同意下来。 “既如此那便走吧,不可靠近我三步之内,也不可离我五步之远。” 苏婉兮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徒留下一脸欲哭无泪的苏婉柔。 “婉柔,你嫡姐好可怕啊!”身旁一个和苏婉柔交好的小姐见苏婉兮已经走了,赶紧凑过来扶住苏婉柔,轻声开口。 “毕竟是要当太子妃的人,有点威严也正常。” 身旁一个粉衣少女讪笑开口。 “你们自行入席吧,我要去找长姐了。” 苏婉兮一脸生无可恋,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这个长姐,在她眼中苏丞相都没苏婉兮可怕。 “好吧,那你小心点,跟在你嫡姐身边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粉衣少女点点头, 安慰道。 就这样,苏婉柔在几个少女担忧的眼神中离开了。 这头宁欢颜明月二人站在御花园赏着花,如今还未到宴会开始的时辰,她们也不想进去同那些人阿谀奉承。 “明月,方才多谢你,你的手定然很疼吧?我方才看到了,你打了苏小姐之后手便轻轻颤抖。” 宁欢颜轻轻拉起明月白嫩嫩的柔荑,担忧开口,她红唇凑近,轻轻呼着气。 “欢颜,不疼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怎么还用这招!” 明月哑然失笑,少时宁欢颜磕着碰着了她便用这招来哄宁欢颜,没想到如今居然变成宁欢颜来哄她了,真是世事难料。 “可你以前都是这样替我呼痛的,吹过之后真的不疼了。” 宁欢颜轻轻呼出两口气,不解开口,之前明月不都是这样做的? “……”明月一时语塞,半天没有开口说话。 罢了,宁欢颜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谁让她是宁欢颜呢? “明月,你不该如此冲动的,你是京城大家闺秀的典范,今日动手之时你可想过你的礼仪规矩,大家闺秀可不会随便动手。” 宁欢颜眼底闪过一抹愧疚,明月之所以动手便是因为,若没有她,明月不可能…… “欢颜,被苏婉柔刁难的人是你,若是别人我自然能袖手旁观,可你不一样。” 明月浅浅一笑,脸上带着无尽的宠溺。 “明月,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宁欢颜低一脸愧疚,她也没想到一时冲动还会连累到明月。 长公主自幼便对明月非常严格,力求她样样做到最完美,明月也没辜负长公主的厚望,的确是事事样样都做到最完美。 别人提起明月是都是称赞,都是艳羡,可如今明月为了她亲自打破了规矩,她真的过意不去。 “好了,你胡说什么呢?你连累我什么了,那苏婉柔本就不懂规矩,我教训下她怎么了?” 明月掩唇轻笑,她故作轻松开口。 “好啊,你们二人居然躲在这里了,枉我在席上寻了你们半天。” 盛装打扮的南宫清欢从鹅卵石铺的小道走来,走近二人,她幽怨开口。 “清欢,你来了。”宁欢颜对着南宫清欢甜甜一笑,而后又将视线落在明月身上。 “嗯,来了,我来时听说了一桩趣事,还是同你二人有关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南宫清欢调侃的眼神落在二人身上,在明月身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 “听闻苏家二小姐得罪了欢颜,明月你为了给欢颜出气掌掴了她。” 南宫清欢淡淡开口,言语中分不清喜怒,说得非常平淡。 “的确如此。” 不等宁欢颜开口,一旁的明月已然开口了,她对上南宫清欢打量的视线,丝毫没闪躲。 “明月,我还以为是她们胡说八道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你何时如此莽撞了?若是叫姑姑知晓,保不准她……” 南宫清欢一脸担忧朝明月看过去,长公主府是何情况她了解得一清二楚,今日之事若是传到长公主耳中,保不准又会惹出腥风血雨…… 第278章 是我好还是君灼华好? “欢颜,无事的,母亲那边我自有打算。” 明月摇摇头,适时止住南宫清欢的话,她不想让宁欢颜知道那些事,不想让宁欢颜为她担心。 “清欢,明月,你们在说什么啊?长公主知道了今日之事会怎么样?保不准她会什么?” 宁欢颜一把揪住明月的手腕,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虽然三人一同长大,但她对长公主府的情况还真不是很了解,并不知道南宫清欢想说什么。 “欢颜,无事,母亲她对我要求比较严格,事事样样都要求做到最好,我今日打了苏婉柔,母亲多半会不高兴,没事,我回去好好同她说便可,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无须担心。” 看着宁欢颜的一张脸皱成了包子脸,明月伸出两个手指戳了戳,漫不经心开口。 一旁的南宫清欢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就知道,就知道明月有什么事只会藏在心中,不敢说出来让宁欢颜担心。 这不是她早就猜到的吗?明月对宁欢颜终究是特殊的,宁欢颜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宁欢颜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可以让明月打破规矩之人。 “清欢,明月说得是真的吗?” 宁欢颜不知道明月说得是真是假,只能将询问的视线落在南宫清欢身上,毕竟南宫清欢和明月同为皇家人,也更加了解长公主府的情况,南宫清欢自然知晓明月说得是真还是假。 “额……”南宫清欢 沉默半天还是没开口,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是该说出真相直接戳破明月的谎言,还是该配合明月将这个慌说得完美一点。 “清欢?怎么了,你为何不说话?” 宁欢颜意识到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的视线紧紧盯着南宫清欢,定定看着她,非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无事,明月说得是真的,你不用担心,欢颜,你想哪去了,姑姑是明月的母亲,难不成还能对明月做出点什么吗?” 南宫清欢终究是拜下阵来,明月都已经活得这般辛苦了,既然明月不想让宁欢颜知道,那便如明月所愿。 南宫清欢轻叹一口气,她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朝明月看过去,二人是认识最早的,在认识宁欢颜之前二人便认识了,她们认识的时间很长,都足够了解对方。 可这一刻,她居然看不懂明月想做什么?她觉得站在面前的明月有些陌生。 明月察觉到她的视线,对着她轻轻点了点头,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看到这眼神,南宫清欢真的愣住了,明月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倒也是,是我多虑了,没什么便好,我就事担心明月会被我连累到。” 见南宫清欢都这样说了,宁欢颜自然是毫无怀疑相信了。 她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整个人好似小太阳一样散发着温暖。 看了看天真无邪的宁欢颜,又看了看一脸宠溺的明月,她不知道该说些什 么了。 “好了,走吧,宴会刚开始了。” 南宫清欢太阳穴疼得厉害,可罪魁祸首还像没事人一样站在她面前,她越发气闷了。 “明月,走吧。” 宁欢颜点点头,拉起明月便朝前走去,南宫清欢跟在二人身后。 看着二人毫不避讳的亲近,她心下一惊,此前从未注意到的事情此时总算注意到了。 明月对宁欢颜有种特殊的感情,对宁欢颜的一切都能包容。 三人一同长大,是至交好友不假,但她能感觉得到明月对她和对宁欢颜是不一样的。 对她是好友间的亲密,可对宁欢颜似乎亲近过头了…… 南宫清欢只觉得脑袋里有一团浆糊,乱哄哄的,她也搞不懂明月是怎么看待宁欢颜的。 她摇摇头,将这些想法抛之脑后。 “对了,我发现你们二人的肌肤好像变好了不少,可是新换了脂粉?” 南宫清欢这才将视线落在二人那毫无瑕疵,白皙透亮的脸颊上。 “你也发现了?我们用了君小姐送的面脂,是夏小姐亲手研制出来的,过段时间会在京城售卖。清欢,若你也想要,我待会儿去君小姐那替你预订一些。” 宁欢颜扭头朝南宫清欢看过来,脸都快笑出一朵花来。 “面脂?君小姐要在京城开胭脂铺啊?看来她近期是不打算回北境了。好,你待会替我预订一些。” 南宫清欢眼中闪过深思,她不太明白君灼华的做 法,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回北境吗? 北境是最安全的,在京城每个人都想君灼华死,京城无疑是个危险的地方。 “好,待会碰到君小姐我便同她讲,清欢,这面脂的效果真的很绝,你等会儿可以仔细观察下君小姐,她也用过面脂好几日了,今日未施任何粉黛,看起来比涂抹过脂粉还要美,真真是淡妆浓抹总相宜。” 提起君灼华,宁欢颜的嘴巴便停不下来,开口都是说君灼华的好话。 “行了欢颜,差不多得了,这君灼华真有你说得这么好?” 见宁欢颜一直在夸奖君灼华,明月是真的停不下去了,她打断宁欢颜的话,悠悠问出声。 “啊?君小姐她生得倾国倾城,武功高强,性子也直率洒脱,自然很好。” 宁欢颜都没过多犹豫,很快便说出这样一句话,看得出来她已经将君灼华当成她的大英雄了。 “那我问你,是我好还是君灼华好?” 见宁欢颜如此夸奖君灼华,明月是真的听不下去,她又开口问道。 “额……”宁欢颜沉默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君灼华很好,可明月同样很好,她比较不出来两个人哪个更好? “你们二人都很好。”宁欢颜充分发挥了端水的水准。 “……”明月是真的无语了,她同宁欢颜认识这么多年了居然比不过一个刚认识的几天的君灼华,真是过分。 她脸色瞬间便不好了,整个人看起 来冷冰冰的。 一旁的南宫清欢赶紧掐了掐宁欢颜的手腕,示意她抬头去看明月。 宁欢颜抬头看去,果然看到明月面若冰霜,她扯扯明月衣袖,温声开口。 “明月,在我心中自然是你最好。” “真的吗?” 明月嘴角缓缓勾起,但还是又问了一遍。 “自然,明月是最好的。” “嗯!”听到这话,明月不虞的神情总算是恢复了不少。 半个时辰后,几人在门口碰到君灼华和君子宸,互相寒暄几句。 “君小姐,君公子,好巧。” 宁欢颜率先开口。 “大公主,昭宁郡主,昭平县主。” 君灼华微微颔首,并未行礼,君家嫡女的身份可以让她不用行礼。 “君小姐,清欢也想预订一点面脂。” 宁欢颜将南宫清欢的嘱付说出来。 “大公主也想要?好。”君灼华点点头,未说什么便应下了。 “三位,我们先进去了。”君灼华看了一眼面前风姿各异的三人,微微颔首。 南宫清欢和宁欢颜点点头并未说什么,明月只是冷冷站在一旁。 “君公子,君小姐到!” 小太监站在殿门口通报着来人身份。 君灼华的身份压根不用通报,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整个京城就没人不知道君灼华的。 小太监话音一落,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君灼华身上,哪怕这并不是君灼华第一次露面,但还是轻而易举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第279章 她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君灼华目不斜视,对于这些人打量的她丝毫不在意,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被人如此打量了。 这些人的视线她早就能做到视若无睹了,她每露面一次,这些人便会如此打量一次,又怎么可能不习惯。 君子宸脚步一顿,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便被君灼华拦住了。 君灼华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不动声色摇摇头,她早就习惯别人打量的眼神了,左右也没什么区别,反正她是不在意的。 “大哥,无妨。”爱看便让他们看,左右她也不会少一块肉。 “大公主,昭宁郡主,昭平县主到!” 明月三人紧随其后,君灼华两人前脚刚进来,她们后脚也就跟进来了。 众人的视线这下子都被吸引住了,大殿内站着的几个女子容貌可都是一等一的。 明月清冷高贵,南宫清欢端庄典雅,宁欢颜天真无邪,而君灼华妩媚又张扬,如今几人凑在一起,还真是非常养眼。 哪怕这般,落在君灼华身上的视线依旧很多,她一手便将京城搞得腥风血雨,没人不好奇她。 进京不过一月,便让之前人人追捧,最有前途的顾南弦成为一个废人,若说其中没有她的手笔,没人会相信。 “大哥,我们落座吧!”君灼华扭头对着君子宸浅浅一笑,而后目不斜视走到高台之下左边第一排第一席位。 宴会上的席位都是按家世排名落座的,君灼华坐在这个位置倒也算实至名归。 就在君灼华要落座时,李公公火急火燎跑过来,或许是跑得太急,浑身的肥肉都在发颤,他看了君灼华一眼,满眼 复杂:“君小姐,您的席位不在这!” 他一边说一边擦了擦额头汗水,气喘吁吁开口。 “不在这?那应该在哪?” 君灼华冷冷一笑,凭她的身份坐这还坐不得了,她非要坐又如何? “君小姐,您的席位在那边!” 李公公抬起来手指向对面第一排最上方的那个席位。 “你确定我的席位在那边?左尊右卑,这身份我如何坐不得?在场之人谁比我更有资格坐?” 君灼华是真的气笑了,她本还想安分守己一点,无奈有些人非要逼她出手,既如此,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若我记得不错,你似乎是顾贵妃身边之人,怎么,让我坐那里莫非是顾贵妃的意思?” 君灼华似笑非笑看着面前的李公公,她记忆力一向不错,见过一面之人她向来不会忘记,上次顾贵妃传召见她,便是眼前这位李公公去将军府请的她。 “君小姐,这……”李公公有些哑然,他没想到君灼华一眼便认出他是顾贵妃的人。 身后的几人看到这一幕眉头微皱,虽然君灼华说得很嚣张,哪怕很不想承认君灼华的话,但君灼华说得还真就是实话。 凭借如今的君家,皇室公主在君灼华面前都是不够看的,君灼华坐那个位席位也算是实至名归。 毕竟她身后有君家,有手握四十万雄兵的君家,还有整个北境给她做依靠。 宁欢颜上前一步,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明月捂住嘴巴一把拉了回去。 “明月,你做什么?”宁欢颜脚步踉跄,身子歪靠在明月身上。 “你又要做什么?之 前我同你说的你都忘了?这就是个是非之地,你不该冲动出头。” 明月叹息一声,她也无奈,宁欢颜的性子就是这样的,认定的事情永远不会变,她既已认定君灼华是她的朋友,那便会一辈子维护君灼华。 只是君灼华身份特殊,和君灼华结交都恐会被连累,她不想看到宁欢颜因为君灼华而出什么事情。 “可是君小姐她被人为难,我不能不管不顾。” 宁欢颜嘟嘟嘴,不满说道,她也没想到在今日的宴会上还会有人为难君灼华。 “欢颜,她被人为难是她的事,你不用管,也无需插手,君灼华她自己能处理。” 明月白了宁欢颜一眼,君灼华是什么样的人所有人都清楚,这样一点为难君灼华又岂会放在眼里,说不定在君灼华眼中都还不够看,事实也的确如此。 “明月,话虽如此,可,可那毕竟是贵妃娘娘,君小姐她……” 虽然明月这样说了,但宁欢颜还是有些担忧,哪怕明月说得都是实话,她悬着的心还是放不下来。 “欢颜,你不用担心,明月说得没错,君小姐她自己可以处理,若她处理不了,还真就愧对她这个身份了。” 君家嫡女的位置不是谁都可以坐的,北境小公主更不是这么好当的,若君灼华没有实力,又怎么可能走到如今这一步。 “你忘了她几乎将京城搞得天翻地覆了?欢颜,你就是杞人忧天,君灼华可不是什么娇软无害,谁都可以欺凌的小白兔,她是一只恶狼,若有谁得罪了她,她会将那人连人带骨吞入腹中。” 南宫清欢淡 淡着看着眼前这幕闹剧,心中对顾贵妃的厌烦却是加深了几分。 顾贵妃这个没脑子的蠢货,怎么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今日是什么日子她不知道吗?今日是皇帝设宴接待太皇太后和南宫予墨的日子,居然选在这样的日子刁难君灼华,想在今日给君灼华一个下马威,还真是没脑子。 这事虽是顾贵妃做的,但外头那些不知情的人难保会不会以为是皇帝所为。 顾贵妃在今天这么大的日子都敢动手,其他人多多少少会联系到皇帝身上去。 南宫清欢深吸一口气,顾贵妃如何犯蠢同她无关,但若涉及到皇家,那她便不能容忍。 就在她犹豫着要上前时,君灼华身子一侧直接坐了下去,她昂昂下巴,语气不屑。 “顾贵妃?她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我便是坐了又如何,她有何不满让她亲自同我讲。这个位置,除了我坐得,你觉得还有谁能坐?还有谁配坐?” 君灼华眉眼上挑,勾魂夺魄的桃花眼闪过一抹杀意。 她的手指摸上腰间匕首,掏出匕首重重拍打在桌面上,似笑非笑朝李公公看过去。 身旁的君子宸并未说什么,只是坚定站在君灼华身边,只要君灼华有任何需要,他随时能过来帮忙。 他并不觉得君灼华的做法过分,这事本就是顾贵妃的错,若今日真就这样退让了,明日所有人便都知道他们君家好欺负。 在这件事情上,君子宸同君灼华的想法是一致的。 “君小姐,您这是说得什么话,贵妃娘娘绝无此意,娘娘体恤岭南王世子久不回京,担 心有人怠慢他,这才特意将这席位留给岭南王世子,可能是下头人忘了提前知会您一声。” 李公公自然也被君灼华吓到了,但他在宫中混迹多年,应对能力还是有的,也不会就这样被吓退。 “南宫予墨?你说这席位是给南宫予墨的?他来者是客,我就不是客吗?贵妃娘娘莫不是忘了,我也是风尘仆仆从千里之外的北境回来的,她体恤南宫予墨,怎么就不能体恤下我?担心有人怠慢南宫予墨,他一个皇室中人有谁会怠慢,又有谁敢怠慢,倒是我和兄长在京城举目无亲,孤苦伶仃的,怎么贵妃娘娘就不担心我和兄长被人怠慢?” 君灼华冷冷一笑,真是可笑,想要给她个下马威居然还要拿南宫予墨当挡箭牌,怎么会有如此愚蠢之人呢? 若顾贵妃没拿南宫予墨当挡箭牌,她说不定还会夸赞顾贵妃一句,但顾贵妃偏偏就找了个挡箭牌。 “贵妃娘娘还真是厚此薄彼啊,我当日来京城时也不见贵妃娘娘如此体贴,那时的我可是顾南弦名义上的未婚妻啊!” 君灼华的手指捏了捏匕首,冷嘲热讽开口,既然顾贵妃非要展示体贴,那她便撕了顾贵妃的体贴。 “之前还是一家人时便处处看我不顺眼,如今我都不是顾南弦的未婚妻了,怎么还要给我下马威呢?我真的很怀疑顾贵妃心胸狭隘,怀疑她为了顾南弦之事故意报复我。” 君灼华话音刚落,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寂静极了,所有人都转过头,目瞪口呆看着君灼华。 勇,真是勇,君灼华是他们见过胆子最大之人,没有之一。 第280章 这位置只能是我的 “回去告诉顾贵妃,这个位置我坐定了,除了我君灼华还有谁配坐?我君家镇守北境多年,保东岳国泰民安,再无战事,我这个君家嫡女坐这个位置怎么了?” 君灼华眉眼含笑,漫不经心开口,说出的话却铿将有力,动人心魄。 “便是当着皇上这番话也是说得的,谁都不能否认我君家的功绩,谁都不能否认我君家的付出,莫非在贵妃娘娘眼中岭南王府比我君家更重要吗?” 君灼华直言不讳,心中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她可不管什么好听不好听。 反正君家和皇室本就是个死局,她就算忍气吞声也不会改变什么。 既如此又为何要委曲求全呢? “……” 周围一片寂静,没人敢开口说一句话,所有人都认为君灼华是疯了,敢这样公然和顾贵妃叫板。 虽然君灼华说得是实话不假,但她用那番嚣张的语气说出来,多少让人不适。 “怎么,为何不说话了?想让我把这个位置让出去,休想,这位置只能是我的。” 君灼华眼皮翻了翻,淡淡开口。 这已经不是什么让不让席位的事情了,除却皇家外君家是身份最高的,坐这个位置本就合情合理,不会有人多说半句不是。 也不是君灼华非要咄咄逼人,这更不是换一个席位的说法。 这宫中宴 会席位也有很大区别,左尊右卑,左边第一排第一个席位是除却高台上的席位之外最尊贵的,这是按照家世来排的。 之前君家远在千里之外的北境,这个位置谁坐都无妨,可如今她君灼华回来了,她便代表着君家,她如何能让别人越过君家去。 “回去告诉顾贵妃,这席位是我的,我绝不让。” 君灼华挑挑眉,似笑非笑开口,她真是觉得可笑,顾贵妃哪来这么大脸,觉得轻飘飘一句话便能让她放弃这个席位,真是可笑。 “君小姐,您,您……”李公公实在是说不过伶牙俐齿的君灼华,只能呆愣愣站在原地。 本以为顾贵妃这次交代的差事可以办好,没想到还是搞砸了。 上次顾贵妃让他去大理寺接顾南弦他便搞砸了,若是今日之事再搞砸,恐怕他…… 他抬起头怨毒朝君灼华看过去,好似君灼华是他的杀父仇人一样。 “呵?瞪我做什么?莫不是你那双眼睛不想要了?”君灼华轻松便将他的小动作收入眼中,李公公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罢了,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她将匕首放下,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她鼻子动了动,眼眸亮了片刻,这可是难得的好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灼华,慢点喝!”见君 灼华一口便将一杯酒饮完,君子宸也有些无奈,君灼华哪哪都好,就是有酒瘾,看到好酒脚都挪不动。 他什么都不怕,就是怕君灼华喝酒,也不是君灼华担心喝醉,君灼华的酒量极好,很少有人能将她喝醉,他担心她喝得太猛会伤身子。 关于君灼华喝酒之事他也不是没劝过,之前在北境便说过好几遍,君灼华嘴上是答应得好好的,转头便又去喝酒了,将他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 对此,他也很无奈,知道君灼华戒不了酒,只能劝君灼华少喝点。 他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给君灼华递过去,想让君灼华缓解一二,不料君灼华只是摆摆手,却不接。 “无碍,大哥,不必担心。” 君灼华摇摇头,淡淡开口,这点酒与她而言压根算不了什么。 身后的明月三人见君灼华已然摆平了麻烦,便打算各自回自己席位,只是宁欢颜还破为担忧看了一眼君灼华。 “好了,别看了,我不是说了,她不会有事的,她是君灼华,就算别人有事她也不会有事!” 看到宁欢颜担忧的视线后,南宫清欢淡淡一笑。 方才她还在考虑要不要出面阻止李公公,毕竟这李公公是顾贵妃的人,顾贵妃此举传扬出去恐对皇帝的名声有影响。 但看君灼华三言两语便将李公公说 得哑口无言,她觉得她就算是出去也没什么作用。 君灼华这般大胆,连顾贵妃的面子都不给,又哪里会给她面子,若出去了君灼华不给她面子,她岂非成了笑话。 再者顾贵妃嚣张这么久了,也是时候让她吃点苦头了。 “君小姐她真的好厉害啊,她口齿怎么这般伶俐!” 宁欢颜的眼中冒着亮光,她觉得君灼华在她心中又多了一个优点,也不知道她何时才能像君灼华这般厉害。 她这么笨,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这么厉害,想到这里宁欢颜不禁有些颓废。 “是啊是啊,君灼华最厉害了!”明月没好气翻了个白眼,语气嘲讽开口,这是她第一次做出如此无礼的举动。 身旁的南宫清欢看到这幕下巴都要惊呆了,这还是那个清冷如月,不染尘埃的明月吗? 她怎么会做出翻白眼这样的动作来? 明月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都是最完美,在南宫清欢眼中明月就是个仙女一样的人物,突然看到自己眼中的仙女摊塌了,南宫清欢难免有些吃惊。 “明月,你这番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宁欢颜眨了眨眼睛,不解开口,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明月的话有些奇奇怪怪的。 “无事,宴会快开始了,我们落座吧!” 明月看了看智商明显不够的宁欢颜,无奈叹 息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好!” 见明月都这样说了,宁欢颜自然不会多问,她顺从点点头。 “欢颜,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坐?” 明月侧目看了看宁欢颜,她自然想让宁欢颜和她一起坐,就是不知道宁欢颜愿不愿意。 “不了,我不去了,若因这事让人说闲话便不好。” 宁欢颜虽天真活泼,但她也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这席位本就是按照家世排的,她宁国侯府虽然也算名门望族,但和长公主比起来明显还是低了一点点,她和明月坐在一起恐惹人非议。 “那好吧!”见宁欢颜这样说了,明月自然不会勉强,宁欢颜愿意和她一起坐也好,不愿意也罢,她都尊重宁欢颜的选择。 “明月,我和你坐一起吧!” 南宫清欢一把拉住明月,犹豫半晌还是开了口。 “和我做一坐?这不太合规矩。” 明月诧异看了一眼南宫清欢,随后道,这本就不合规矩,按规矩,南宫清欢是要和皇帝皇后一起坐在高台上的。 “我实在不想看到顾贵妃那矫揉造作的样子。” 南宫清欢面色铁青开口,每次宫宴顾贵妃都要拉着皇帝当众秀恩爱,也不知是想隔应谁。 皇后对此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把她恶心坏了,她真的不想再看到那样的场面了。 第281章 照拂 “清欢,你真要同我坐一起?”明月不确定又问了一遍,南宫清欢和宁欢颜的身份不一样,她可以让宁欢颜同她一起坐,但南宫清欢…… “明月,不会有事的,之前的宴会你又不是没在,你也知道顾贵妃是个什么德行,也就是母后心善,又无欲无求她才会这般放肆。” 提起顾贵妃南宫清欢总有一肚子苦水,有时候她真的不明白皇后究竟在想些什么。 就算不喜欢皇帝,也不应该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皇后无欲无求,得亏有苏家在,不然这皇后的位置还真不知道会属于谁。 “皇后娘娘这般也好,无欲无求,没有欲望便不会有期许,我多希望母亲也能这样。” 明月淡淡开口,她并不觉得皇后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的,皇家之中没这么多真情,不咸不淡,无欲无求的态度才是最合适的。 “姑姑她就是性子太要强,又太倔强了,若她能同母后这般无欲无求反而是好事,听闻姑姑同驸马和离了?” 南宫清欢眼底闪过一抹深思,长公主的性子和君灼华很像,一样的倔强,一样的眼里容不下沙子,这样的性格终是不太好,过刚易折。 若长公主能有皇后一两分的无欲无求,她定然会比现在快乐。 她将明月拉至一旁,压低声音问道,她询问的是长辈的感情,若被其他人听去恐说闲话。 “母亲的确打算和离,父亲那边也不知是何情况,不同意和离,这些 日子一直赖在长公主府,也不知是要作何?” 提起长公主和楚填明月便一脸无奈,有时候她都搞不懂这二人到底在闹什么。 之前长公主没提出和离时,楚填一心想着离开,如今长公主愿意和离放他自由,他又不愿意走了,这又是什么道理? 关于二人的事明月是真的看不懂,她也不会去插手。 那二人爱如何便如何,左右都是大人了,总不会还能闹出什么事情来。 “这……”听完明月的话南宫清欢一阵哑然,楚填不愿意离开长公主府,也不愿意和离,真让人意外! 所有人都以为楚填恨极了长公主,若他不恨长公主,这些年京城的流言蜚语又是怎么回事? 可若他爱长公主,那之前为何要一心逃离长公主府,莫不是二人之间有什么误会? “明月,他二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南宫清欢眉头一蹙,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之前那样好的一对璧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变成一对怨侣,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隐情。 “误会?不清楚,就算有误会那又如何,他二人吵了这么多年,闹了这么多年,误会解除了就能重归于好吗?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在一次次争吵中吵没了。况且他们间不一定有误会,我们只是身外人,不知晓其中发生了什么。” 明月摇摇头,不确定开口,有没有误会还真就不好说,就算有误会又如何,难不成还能破镜重圆? 不 可能的,碎了的东西就算是粘好也回不到从前,感情更是如此,从来没有破镜重圆之说。 “今晚姑姑会来吗?”南宫清欢朝四周看了一圈也没看到长公主的身影,她低喃出声。 “会的,今夜是专门为太皇太后接风洗尘的,母亲怎么可能不来?母亲虽不是太皇太后所出,但也是太皇太后亲自扶养大的,今夜这么重要的日子她一定会来。” 明月郑重其事开口,她可以肯定今夜长公主一定会来。 虽然长公主这些年也在京城里做了不少荒唐事,但长公主对太皇太后的尊敬却没变过,没道理会不来。 “你真要同我一起坐?” “自然。” 南宫清欢坚定点点头,她不想再被顾贵妃膈应了,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 同时她挺佩服皇后的,皇后被顾贵妃隔应这么多年依旧像没事人一样,心理素质得有多强,反正她是做不到的。 “那便走吧!” 见南宫清欢执意如此,明月也没多说什么,视线在大殿里看了一圈,最终落到不远处的宁欢颜身上。 宁欢颜正歪头同一旁的粉衣女子说着悄悄话,看得出来二人交谈得不错。 “那是宁国侯府的二小姐宁挽月。” 见明月的视线紧紧盯着那边,南宫清欢看了一眼,开口为明月解释。 “她便是欢颜的二姐姐?”明月点了点头,心下了然,原来便是她代替宁欢颜进宫。 也不该用代替来形容,毕竟宁挽 月进宫是心甘情愿的。 “是,可是有何不妥?”见明月的脸色有些复杂,南宫清欢不解开口。 “清欢,日后你多照拂一二。”明月脸色变了变又道。 她想到一事,若宁挽月不愿意进宫,那最后进宫的只会是宁欢颜。 如此说来不管宁挽月是心甘情愿亦或是被逼无奈,她都得感谢宁挽月一二。 “照拂她?明月,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宁国侯打算让她进宫,可她不是庶女吗?” 南宫清欢愣了半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明月是何意思。 “不是宁国侯要她进宫,是她自己要进宫的,一个有野心的女子又怎会草草嫁给一个普通人。” 明月摇摇头,淡淡开口,从宁欢颜之前三言两语中她便听出来宁挽月是个有野心的女子。 有野心也好,有野心有手段才能在宫中活下去,这样的人合该属于皇宫。 “至于她庶女的身份更不是什么大事,皇上要的只是宁国侯嫡女,不是宁欢颜,只要宁挽月成为宁国侯嫡女,自然可以进宫。” 明月淡淡开口,这本就是不是什么大事,庶女也可以成为嫡女。 “原是这般,欢颜不用进宫也好,我前几日还和母后讲让她日后多照拂欢颜一二,有些事我也鞭长莫及。如此也好,欢颜她本就不适合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地方。” 南宫清欢这才如释重负,前不久知道宁欢颜要进宫她是真的担心坏了。 为此还特意跑去求见 皇后,便是为了让皇后多照拂下宁欢颜。 虽然宁欢颜还未进宫,但她已将一切都打点好了。 她二人一起长大,她救不了宁欢颜,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宁欢颜掉入火坑,只能略微尽点绵薄之力。 “去求皇后娘娘照拂欢颜?清欢,你怎么还求到皇后娘娘那去了?” 明月也是哭笑不得,很显然她也没想到南宫清欢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欢颜的性子你也知道,天真无邪,若无人照佛定然活不过一天,我虽是公主,但有些事也不好出面,便想着求求母后让母后出面,有母后在,欢颜定然不会有事。如今欢颜不用进宫了也好,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南宫清欢眨眨眼,脸蛋有些羞红,回想起当时的举动她真想一巴掌扇死自己,她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若宁欢颜真进宫,那便是皇帝的女人,是皇后的情敌,她居然去求一个正妻照拂一个妾室…… “清欢,你去同皇后说这事时皇后娘娘没说什么吧?” 明月略微担忧朝南宫清欢看了一眼,她是真觉得南宫清欢的做法不太妥当。 “母后她没说什么,一口便应了下来,在知道欢颜要进宫时,她还嘁嘘了不久。” 南宫清欢摇摇头,皇后自然不会说什么,她本就不喜欢皇帝,自然也不会在意皇帝多一两个女人。 只是皇后听到宁欢颜要进宫时一脸惋惜,看得出来皇后也于心不忍。 第282章 隔岸观火 “这位宁二小姐我便不叮嘱母后照拂了,我看她也不是什么简单人,应当能应付宫中的尔虞我诈。” 南宫清欢的视线落在不远处和宁欢颜说说笑笑的宁挽月身上,她和宁挽月有过几面之缘,对宁挽月有些印象,是个聪明人。 “好。” 二人一边说一边来到席位上坐好,长公主府的席位在左侧第一排第二个位置,刚好在君灼华二人的右手边。 她二人过来时君灼华正一杯接一杯喝着酒,旁边的君子宸一脸无奈盯着君灼华。 看得出来他有几分头疼,对眼下的情况头疼。 明月脚步一顿,诧异看了君灼华一眼,扭头朝南宫清欢看过去,发现南宫清欢也是一脸错愕。 二人落座后,南宫清欢的视线一直落在君灼华身上,她眼中有担忧还有打量,总之是很复杂的。 犹豫半晌,她起身来到君子宸身旁,微微颔首,淡淡开口:“君公子,需不需要我让人准备点醒酒汤。” 她倒不是担心君灼华喝醉,她和君灼华也没这么熟,不至于担心这个。 她只是担心君灼华喝多了会在宴会上惹出些事情来。 清醒的君灼华已然够可怕了,若是喝多了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如此便多谢大公主。” 君子宸也没有客气,虽然他觉得君灼华的酒量不需要解酒汤,但备着也是好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不必,多谢大公主,解酒汤就不用了,我无事。” 君子宸上一秒才刚回答了南宫 清欢,君灼华下一秒便开口拒绝。 她将酒杯放下,浅浅看着南宫清欢,她知晓南宫清欢是何意思,只是她不需要。 “君小姐,您真的不需要吗?我看你也饮了不少酒?” 南宫清欢狐疑开口,京中的女子也都会饮酒,只是她们饮的是果酒,味道清甜,又不醉人,是最适合女子的。 烈酒真没几个女子会喝,方才她见君灼华都喝了好几杯,难免担心君灼华喝醉惹出事情。 “大公主,你的担忧可以放到肚子里去,我的酒量没这般差。” 君灼华嘴角一勾,浅浅一笑。 “那你要不要饮点果酒,这酒太烈了,女子还是少饮点!” 见君灼华脸色都没红一分,眼神依旧清明,南宫清欢便知道自己的担心完全多余了。 “果酒?那酒不适合我,太淡太甜了,半分都不像喝酒。喝酒就是要喝烈的,越烈也好,越辣越好。” 君灼华摇摇头,沉吟片刻开口道。 果酒是好,可那终究不适合她,倒挺适合京城的这些大家小姐。 “……”南宫清欢一阵哑然,君灼华都这般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她什么也不能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就在南宫清欢尴尬无比的时候,君灼华眼皮子一翻,不咸不淡看着不远处不太显眼的李公公。 “你为何还在?不是让你回去回禀顾贵妃吗?”见李公公还在眼皮子底下,君灼华的心情非常不美好。 李公公:“……” 他收起怨毒的眼神,低声道:“奴 才没能完成贵妃娘娘的吩咐,自然不能离开。” 李公公也是一脸无语,他是不想走吗?而是压根不能走,若是顾贵妃知道他又把事情搞砸了,说不定会如何惩罚他呢?想到这,他心中便打退堂鼓。 “没完成顾贵妃的吩咐?呵,你爱留便留吧!” 君灼华冷嘲热讽开口,不愿意走那便不走,左右同她也没什么关系,只是眼前多了一个碍眼的人罢了。 她红唇一勾,淡淡一笑,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潋滟又多情,好似在勾人一般,看起来莫名惹人心动。 君子宸扭头呆呆朝君灼华看去,女子一袭红衣,似火般热烈,红衣黑发雪肤,真真是活色生香。 便是身旁的南宫清欢都忍不住朝君灼华多看了两眼。 “明月,你有没有觉得君小姐她生得很好看?红颜祸水说得应是她这样的吧?” 南宫清欢倒吸一口凉气,哪怕在宫中见过这么多美人,哪怕她自己本身就是美人,哪怕她是看着明月的美色长大的,但看到君灼华还是会被惊艳到。 君灼华的美不仅能让男子惊艳,同样也能惊艳到女子,她太美了,是那种让人望尘莫及的美。 那双桃花眼本该让整个人妩媚又动人,可她浑身的杀气和戾气使然让人望而生畏。 若说明月是高不可攀的,那她便是令人望而生畏的。 两人都是美的,明月的美是高高在上,自带疏离,而她却锋芒毕露,让人望而生畏。 “的确很美。” 便是明月看到这 一幕都说不出一句违心的话,她点点头,淡淡开口。 这时候,殿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岭南王世子到!”小太监又尖又细的声音再度响起。 白衣似雪的南宫予墨翩翩而来,身边还跟着没怎么打扮的寒烟。 “这便是岭南王世子吗?好生俊美啊!” “真是好一个淡漠的谪仙啊!” “你们说岭南王世子会不会在京中挑选一个世子妃?” 大殿里传来几道女子窃窃私语的声音,她们的声音足够小,有武功之人还是将几人的谈话收入耳中。 南宫予墨脸色一僵,脚步一顿,正在犹豫要不要朝前走。 君子宸面色淡淡,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亦或是听到了压根不在意。 君灼华的脸色就有些复杂了,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眼底满是轻视。 很显然,她看不起南宫予墨。 或许是第一次和南宫予墨见面时南宫予墨给她留下的印象太糟糕了,导致她现在一想起南宫予墨便一阵厌烦。 “咳,灼华。”君子宸一扭头便看到君灼华那副想杀人的样子,他咳嗽一声,提醒君灼华注意分寸。 “无事。” 君灼华不由失笑,她看上去是这么莽撞的人? 她可不是,就算她对南宫予墨有什么不满也不会在这大殿上动手。 她有这么愚蠢?在这大殿上动手不就是落人口舌吗? 南宫予墨脚步一顿,在大殿里停顿了片刻,似是在寻找席位。 李公公 眼底一亮,拖着肥胖的身子跑过去,对南宫予墨谄媚一笑。 “奴才见过世子,世子,席位贵妃娘娘已命人为您准备好了,只是君小姐她非要坐您那个席位,奴才劝也劝不住……” 李公公欲言又止,一脸为难,说完还不动声色朝君灼华看过去。 南宫清欢听到这话是真的气炸了,李公公不愧是顾贵妃那个蠢货的人,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主子愚蠢,不料奴才也愚不可及。 她自然知晓李公公说这番话是为了什么,不过是想借南宫予墨的手来对付君灼华罢了。 她深呼一口气,站起身子正打算走出去,不料却被明月一把拉住,她扭头看去,只见明月对她摇了摇头。 她也没问为什么,顺从明月的意思坐下来,既然明月拦住她,自然有明月的用意。 她抬眸朝南宫予墨看去,南宫予墨听完面色不变,只是淡淡朝君灼华看过去,随后大步走到君灼华面前。 这时候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君灼华不是个好惹的,南宫予墨刚回京没人知晓他的性情,也不知这二人对上谁更胜一筹。 君灼华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盯着南宫予墨看。 李公公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这下应当能完成顾贵妃的吩咐了。 他就不信南宫予墨能忍下这样的事情,一个初来乍到之人被人抢了席位,又怎么能忍受? 他颇为得意朝君灼华看去,眼中满是势在必得,似乎已料定南宫予墨会和君灼华对上。 第283章 您安排的席位被君小姐坐了 “予墨哥哥?”寒烟也搞不清楚南宫予墨究竟是如何想的,抬起手扯扯南宫予墨衣袖,让南宫予墨不要冲动行事。 “走吧,我们坐那边。”南宫予墨微抬抬下巴,而后带着寒烟坐到君灼华对面的席位上,全程没给李公公半个眼神,好似李公公压根不存在一样。 诚然在南宫予墨眼中还真就没李公公的存在。 寒烟眨眨满是疑惑的水眸,虽不解南宫予墨为何要这样做,但也没多说什么。 “世子,您,您的席位不在那边!” 南宫予墨此举不仅将寒烟打个措手不及,更是震惊到大殿内的人。 “你确定君小姐坐的那个席位是贵妃给我安排的席位?” 南宫予墨冷冷一眼扫过去,眼底淡漠,让人看不清喜怒。 “确实如此,贵妃娘娘体恤您,便给您安排了那个席位。” 虽不明白南宫予墨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李公公还是恭敬开口。 “宫中宴会按律是由皇后娘娘一手操办,皇后娘娘已给本世子安排好了席位,又何须顾贵妃多此一举,此番做法实在不合规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皇后!” 南宫予墨冷嘲热讽开口,字字句句往顾贵妃的心窝上戳,若是顾贵妃在此处,难保不会被气晕。 南宫予墨的一番话把所有人都惊到了,顾贵妃是皇帝的心尖尖,没几个人敢得罪,便是皇后都只能避其风头。 君灼华是第一个得罪顾贵妃之人,不仅得罪了,还得罪得死死的。 这南宫予墨自然是第二人,比起君灼华也算 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人在气人这方面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君灼华眉眼一挑,诧异朝南宫予墨看过去,南宫予墨的做法着实出乎她的意料,有李公公那番话在前,换做其他人定然会和她闹起来,可这南宫予墨非但没有,还嘲讽顾贵妃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真是有意思啊! 和南宫予墨第一次见面是闹得有些不愉快不假,但此时她对南宫予墨的看法隐隐有了改变。 “世子,这……”李公公被南宫予墨说得哑口无言,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本以为君灼华已经够难对付了,没想到这个南宫予墨更胜一筹,比之君灼华还要棘手。 他抬起手擦擦额头汗水,半天没开口说话。 坐在席位上看好戏的明月嘴角弯了弯,朝南宫予墨的方向多看了一眼。 “明月,这南宫予墨看起来不喜欢顾贵妃啊,一进京便下了顾贵妃面子,也不知道父皇会偏袒谁呢?” 南宫清欢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南宫予墨是她的堂兄不假,但这也是她二人第一次见面。 南宫予墨自出生便在岭南,从未离开过岭南,而今亦是第一次来京城。 她之前只听说过自己有这样一个堂兄,却不清楚南宫予墨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她摸摸下巴,好奇询问,皇帝宠爱顾贵妃不假,但对南宫予墨的疼爱也不假,若是将南宫予墨换成其他人,她可以打包票说皇帝会偏袒顾贵妃。 可南宫予墨和顾贵妃对上,还真就不知道皇帝会偏袒谁? “皇上应当会袒 护顾贵妃吧!所有人都知道顾贵妃是他的心尖尖,他没道理会放着顾贵妃不偏袒反而去偏袒南宫予墨。” 明月摇摇头,好半天才说话,虽然也知晓皇帝疼爱南宫予墨,但她并不觉得南宫予墨在皇帝心中的份量会比顾贵妃还要重。 “明月,南宫予墨在父皇心中的位置不一般,他进京之日是皇兄去迎接的,你之前可听过一国储君去迎接一个臣子的道理。他纵然是我们的堂兄,也不该让皇兄去迎接。” 南宫清欢的眼神深邃了片刻,她总觉得皇帝对南宫予墨很不一般。 对于皇帝让南宫亦凌迎接南宫予墨之事她是真的理解不了。 “略有耳闻,我还以为是太子他主动请缨的,原来是皇上的意思啊!” 明月手指僵了僵道。 “是父皇的意思,皇兄他又怎会主动提起此事?父皇向来不喜皇兄,皇兄也甚少往父皇跟前凑。” 南宫清欢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皇帝不喜南宫亦凌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南宫亦凌自然也清楚,他又岂会上赶着去讨皇帝厌烦? “清欢,你不必担心,太子他毕竟是一国储君,只要苏家还在,只要他别做什么错事,就还有出头之日。” 明月自然明白南宫清欢的担忧,南宫亦凌虽是一国储君但不得皇帝宠爱,若没有苏家在背后支持者,说不定太子之位早就易主了。 “还会有出头之日吗?我也不盼皇兄能有什么出头之日,只望皇兄平安喜乐便可,这般简单的愿望终究也实现不了。” 南宫 清欢摇摇头,意味不明开口,出头之日吗?她早就不希望南宫亦凌能有什么出头之日了。 南宫亦凌的身份摆在这,注定会有危险,她只希望南宫亦凌能平安活到最后。 如今皇帝年事已高,朝中各方大臣也不安分,都在暗中排队,哪怕南宫亦凌身为嫡长子,哪怕他已是一国储君,但支持他的人少之又少。 南宫亦凌不得皇帝喜爱,便意味着南宫亦凌少了些许夺嫡的机会。 “清欢,平安喜乐?你这样的想法终究是奢望,出生皇家不争就是死,要想活下去便只能用尽手段去争,如今局势未定,你不用如此悲观,还有一个很好的法子可以替太子拉拢朝臣。” 明月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她,压低声音开口。 “我知晓你说得是什么法子,利用皇兄的婚事吧,这事母后一早也说过。” 明月一开口南宫清欢便知晓明月说得是什么,她沮丧开口。 明月张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殿里的烛火被点亮,整个大殿灯火通明。 “皇上到,皇后娘娘到,贵妃娘娘到!” 外头传来小太监尖细的声音,众人看去,一身龙袍在身的皇帝携顾贵妃姗姗而来,皇后站在皇帝右侧,二人之间隔了些距离。 但凡是个有眼睛之人便能认出帝后不合,帝后不合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参见皇上,皇后,贵妃,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起身给皇帝皇后行礼,君灼华捏了捏 酒杯,抬眸朝顾贵妃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都平身落座吧!”皇帝的嘴角缓缓勾起,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顾贵妃看清君灼华的眼神后,使劲搅着手中帕子,眼神阴狠瞪着君灼华。 看清楚君灼华坐在左侧第一个席位时,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是已经吩咐那个席位留给南宫予墨吗?为何最后坐在那里的会是君灼华那个小贱人? 她的牙齿差点便要咬碎了,若不是顾及大殿之上人太多,她早就对君灼华发火了。 “爱妃,怎么了?”皇帝注意到顾贵妃的异常,扭头朝顾贵妃看过去。 “无事。”顾贵妃摇摇头,并未多说什么。 身旁的皇后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二人,她的视线直直看着前方,脚步坚定,一步一步朝高台走去。 “无事便好。”皇帝拉起顾贵妃的柔荑慢慢往高台走。 在路过南宫予墨身旁时,顾贵妃故作诧异“咦”了一声,引得皇帝驻足观看。 “怎么了?” 皇帝淡淡开口,看得出来他对顾贵妃有很大包容。 “这位应当是岭南王世子吧?臣妾有些好奇他为何坐在此处,臣妾之前给他安排过好席位的?” 顾贵妃眨眨眼不解开口,一脸迷惑,好似真的不明白。 皇帝看了看南宫予墨坐的席位,面色一沉,视线朝左侧席位看去,赫然看到君灼华,他脸色更加难看。 “贵妃娘娘,您给世子安排的席位被君小姐坐了。” 李公公适时跳出来,一边说一边用视线打量君灼华,眼底满是幸灾乐祸。 第284章 看到恶心人的东西便控制不住想要干呕 “啊!这……”顾贵妃瞪大眼睛,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抬起那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朝皇帝看去,贝齿轻咬红唇,看起来委屈极了。 “贵妃,这席位是本宫一手安排的,你莫不是对本宫的安排有异议?若无异议,为何要私自调整席位,那席位本就是本宫给君小姐准备的。” 不等皇帝开口,皇后嘴角抽了抽,淡淡开口,她声音平和,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语气将这话说出来,看得出来她并不想追究顾贵妃的过错。 “自然也不存在君小姐抢了岭南王世子席位这一说,那席位本就给君小姐安排的,何来的抢。” 皇后不咸不淡朝顾贵妃看过去,她就知道猪脑子的顾贵妃定然会在今日宴会上惹事情,事实也的确如此。 在宴会开始之前她便让人紧盯顾贵妃,便是防止有意外发生,没想到还是未曾防住。 “皇后娘娘,你将岭南王世子安排在那个席位是不是不太妥当?” 顾贵妃压住眼底怒火,语气轻柔开口,一边说一边朝南宫予墨看去,她想看看南宫予墨会作何反应。 若是南宫予墨赞同她的话,那她便可借机夺了皇后的六宫之权。 不料南宫予墨看都不看她一眼,视线一直落在君灼华身上,她在心底咒骂一句,而后抬眸去看皇帝。 说到底这事最终还是看皇帝的,若是皇帝也觉得皇后安排的席位不 太妥当,那自然就是不妥当。 “皇上,臣妾是不是做错事情了?”顾贵妃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娇声细语开口。 看到这一幕,不少人都不顾形象翻了个白眼,尤其是南宫清欢,她的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 明月的脸色也不是很好,这一刻她总算是理解南宫清欢的之前感受了。 “呕!”就在这无比尴尬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寻声看去,发出声音之人正是君灼华。 “抱歉,可能是方才酒饮多了,看到恶心人的东西便控制不住想要干呕,想必皇上皇后不会怪罪臣女吧!” 君灼华淡淡抬眸,别有深意看了顾贵妃一眼,而后悠悠开口。 她这番话可谓是说得非常直白,在座之人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南宫清欢脸蛋憋得通红,差点便要忍不住笑出声了,仔细看明月的肩膀也有些发颤,似乎也快忍不住了。 对面的寒烟用手掌死死捂住嘴巴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便是南宫予墨都一脸复杂朝君灼华看过去。 “君灼华,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贵妃真的快要气炸了,她愤怒瞪着君灼华。 “臣女没什么意思,贵妃娘娘觉得臣女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君灼华身上,她不慌不忙,淡淡开口。 “皇上,你看她。”见自己不是君灼华的对手,顾贵妃赶紧将视 线移到皇帝身上,希望皇帝可以为她做主。 “好了,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 皇帝脸色阴沉,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若君灼华不是君家人,他早就将君灼华碎尸万段了,敢如此挑衅皇权的也只有君灼华了。 皇帝带着顾贵妃落座于高位上,左手边是顾贵妃,右手边是皇后,稍远一点是其他嫔妃和皇子公主的席位。 按规矩顾贵妃本不该和皇后平起平坐,无奈皇帝宠爱顾贵妃,什么都紧着顾贵妃,除了没皇后的名头,顾贵妃还真是什么都有了。 “皇上,臣妾没其他意思,就是觉得岭南王世子初来乍到,担心有人怠慢才会重新安排席位,并无对皇后娘娘不敬之意。” 见皇帝轻飘飘一句话便将君灼华做的事情掩盖过去,顾贵妃气愤无比,她又将话题重新引到南宫予墨身上。 顾贵妃话音刚落,君灼华一挑眉头,看来顾贵妃还真就是和她对上了,非要借席位之事给她找麻烦。 她白嫩的手指捏住酒杯,眼神狠厉,真是无趣,怎么就不能随便杀人呢? 若这不是京城,她早就利索将顾贵妃解决了,哪里还轮得到顾贵妃三番四次找麻烦。 她仔细回忆一下自己和顾贵妃的纠葛,发现她并未做错什么,反倒是顾贵妃在一直找茬。 她的视线悠悠朝南宫予墨看过去,她想知道南宫予墨会如何回 答,这事都既已牵扯到南宫予墨身上,南宫予墨便不可能置身事外。 “予墨哥哥。”寒烟嘴角一抽,颇有几分担忧朝南宫予墨看去。 “无事。” 南宫予墨摇摇头,温声开口,或许他自己都没发现,在对待寒烟时他浑身的冷意化去不少。 “贵妃娘娘,你此言差矣,臣对这个席位很满意,并无其他要求。” 南宫予墨起身,拱手一拜,淡淡开口。 “左侧那个席位臣不能坐,也不敢坐,只有君家人才能坐那个位置,君家镇守北境多年,劳苦功高,坐那个位置实至名归。” 南宫予墨语气淡淡,一字一句道,他这番话让无数人惊掉下巴。 没人想到南宫予墨会向着君灼华,会向着君家,皇帝对君家是何想法,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南宫予墨这般受皇帝重视,他没道理不知道,这个时候向着君家可不是什么好事。 君灼华手一顿,手中的酒杯差点没端稳丢了出去,酒杯中的酒水隐隐洒了一部分。 她诧异抬头,似不敢相信这番话出自南宫予墨口中。 “灼华!”见君灼华有些失态,君子宸温暖的大手捏住她冰凉的手腕,定定看着她。 “无事。”君灼华将酒杯放在桌面上,将手腕从君子宸手中挣脱出来。 “大哥,不必担心。” 知晓君子宸是担心她,她也并未怪君子宸失礼。 因着南 宫予墨这番话,大殿之内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是隐晦将视线落在南宫予墨和君灼华身上。 在这件事情中他两位是主要人物,不看他们还能看谁。 察觉到有不少人在看南宫予墨,寒烟小心翼翼缩了缩身子,朝对面的君灼华投去一个敬佩的眼神。 不过是君家人,面对这么多人的打量还能做到面不改色,面对顾贵妃的刁难也能淡淡反击回去,真乃奇女子也。 “哈哈,的确,予墨,你说得很对,君家劳苦功高,坐那个位置的确是应该的,这事是贵妃考虑不周。” 皇帝脸色变了又变,好半天才缓过来,他大笑起来,也不知是不是真赞同南宫予墨所说。 “皇上!” 顾贵妃愕然,她瞪大眼睛朝皇帝看过去,她没想到皇帝会说出这样的话,皇帝不该这样说的,该向着她的,为何结果和她想得不太一样。 别说是顾贵妃不解了,便是其他人同样不解,君灼华将皇帝的神色收入眼底,满眼复杂打量南宫予墨几眼。 南宫予墨,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皇帝对你如此特别? 南宫予墨的那番话自然也惊讶到她,她之后便一直注意皇帝的脸色,皇帝面色很不好,但最后还是强挤出一抹笑来,这抹笑自然不是真心的。 她总觉得皇帝的态度奇奇怪怪的,这一切似乎同南宫予墨有关系。 第285章 爱屋及乌 “爱妃,好了。”见顾贵妃还想抓着这件事不放,皇帝赶紧出声打断,他阴沉着一张脸,眼神复杂朝南宫予墨看去,似不理解南宫予墨为何会这么做。 “开席吧。” 皇帝大手一挥,便招呼着众人开席。 “皇上,太皇太后还未到,还得稍等片刻。” 皇后适时出声,她面色很不好看。 “……”皇帝不咸不淡朝皇后看过去,他眼神深邃,眼中是皇后看不懂的复杂。 “那便稍后片刻,太子为何没来?” 皇帝在大殿看了一圈,并未看到南宫亦凌,他眉头微蹙,不耐烦开口。 “皇上,太子他身体不适,已差人同臣妾讲过了。” 皇后不咸不淡淡淡开口,她自然看得出皇帝不喜南宫亦凌,不喜那又如何,她也没什么办法。 “身子不适?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便身子不适了?” 皇帝眼中闪过一抹怀疑,他不太相信南宫亦凌身子抱恙。 南宫予墨进京那日他还见过南宫亦凌的,南宫亦凌看上去好端端的,并无任何不适。 怎么才几日不见就身子不适了,他怀疑南宫亦凌是故意装病,就是为了不参加这次宴会。 “皇上,病来如山倒这事又怎么说得清楚。” 皇后眼底勾起一抹嘲讽,她看得出皇帝的猜忌,听得出皇帝对南宫亦凌的不信任。 她没什么反应,皇帝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这么多年他们便是在这样的猜忌中过来的。 早 就习惯了,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二皇子,二公主到!” 南宫亦轩和南宫清璇姗姗来迟,他二人最得皇帝喜爱,哪怕来迟了皇帝也不会多说半句。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皇后娘娘,见过母妃。” “你二人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对着二人,皇帝一脸笑意,若说方才提起南宫亦凌是雷风暴雨,那如今便是如沐春风,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父皇,是儿臣误了时辰,还请父皇恕罪。” 南宫亦轩恭敬开口,看得出来他对皇帝很敬佩。 “别愣着了,赶紧落座吧!” 皇帝对着二人招招手,示意两人坐下。 高台下的南宫清欢见此一幕,脸色变了又变,眼底闪过一抹黯淡。 明明早就知道的,皇帝眼中只看得到南宫亦轩和南宫清璇,其他皇子公主再不能入他的眼。 为了得到皇帝的夸奖,她没日没夜苦练礼仪规矩,苦练琴棋书画,却依旧抵不过南宫清璇轻飘飘一句话。 这便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吗?因为皇帝喜欢顾贵妃,连带着对顾贵妃所出的南宫清璇和南宫亦轩都疼爱有加,她和南宫亦凌在皇帝眼中和陌生人差不多。 南宫清欢情绪的转变自然被明月收入眼中,她同南宫清欢一起长大,自然知晓南宫清欢为了得到皇帝一句夸奖有多拼命。 只是南宫清欢再如何拼命依旧比不上南宫清璇。 “清欢!”她微凉的小手轻轻搭在南宫清欢柔若无 骨的小手上。 “明月,我无事!”看清楚明月眼底的担忧,她轻笑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就不在意了。 若她还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定然会在意,可她早就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早就不是那个因皇帝偏心会哭红眼睛的南宫清欢了。 虽然早知道皇帝偏心南宫清璇和南宫亦轩,但亲眼见到难免会难过。 这是她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东西,就这样轻而易举被南宫清璇得到了,还真是可笑。 自己拼命追赶的东西,在南宫清璇眼中什么都不是。 “清欢,没事,你还有我。” 见南宫清欢的情绪异常低落,明月又开口说道。 “嗯!”南宫清欢点点头,最终也没说什么。 “二皇子同二公主果然深得圣心,来迟了皇上都没说半句不是。” “是啊,谁不知道皇帝最宠爱的就是二皇子和二公主。” 身旁传来几人的窃窃私语,南宫清欢的脸色变了又变,但最终还是一言不发,这本就是实话,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君灼华似笑非笑看着眼前这一出好戏,方才南宫清璇二人进来时,她察觉到南宫清璇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想必是二人又想出什么法子来对付她。 她自然不在意,在她眼中南宫清璇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掀不起什么风浪。 她仰头将酒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窖香浓郁,口味丰满,入口绵甜干净,纯正。 “大哥,你要不要来一杯 ,这京城的酒可都是上等的,在北境压根喝不到这样好的酒。” 君灼华扭头朝君子宸看过去,眉眼含笑,笑得有几分肆意。 “灼华,你要喝便自己喝,不用管我。” 君子宸轻叹一口气,慢慢开口,他真的很担心君灼华的身子。 虽然饮酒并不是什么大事,但饮多了难免伤身。 “大哥,你不喝啊?不喝算了。” 见君子宸不愿意说 喝,她撇撇嘴也没多说什么,将酒杯放下,视线落在那一盘盘精致的点心上。 拿起一块兔子形状的点心轻咬一口,眼神微微眯起,似在回味。 “大哥,你尝尝这个,这个好吃。” 君灼华白皙的手指指了指面前的兔子点心,对着君子宸粲然一笑。 “你吃吧,我不饿。” 君子宸心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总之就是很不舒服,他摇摇头,淡淡看着君灼华。 高台上的南宫清璇和南宫亦轩依言落座,自坐下后,南宫清璇怨毒的眼神便一直落在君灼华身上,看那样子好似想将君灼华扒皮抽筋一样。 这诡异的一幕自然引起不少人注意,寒烟见没人注意到她,压低声音朝南宫予墨问出声。 “予墨哥哥,那位便是二公主吗?感觉她好凶,看着便不太好相处。” 寒烟虽自小在岭南长大,但也接触过一些大家闺秀,同南宫清璇这样的她还真就没有见过。 “不必管她,不过是个被宠坏的蠢货。” 南宫予墨嘴 唇微启,吐出几个淡漠的字语。 “额……”寒烟哑然,南宫予墨说的这话着实让她不好接话,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那位小姐有些眼生,之前从未见过,不知是哪家闺秀?”顾贵妃见寒烟同南宫予墨的关系有些亲密,还以为寒烟是南宫予墨的意中人,遂开口询问。 听到顾贵妃矫揉造作的声音传来,君灼华便知道顾贵妃又要作幺蛾子。 有时候她都看不懂顾贵妃,明明就是一个蠢货,怎么会有这么多心眼子,真是不能消停片刻。 还偏偏皇帝就喜欢这样矫揉造作的蠢货,真是口味奇特。 见顾贵妃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寒烟眼睛抽搐片刻,起身走到大殿中央,盈盈一拜。 “小女见过贵妃娘娘,回贵妃娘娘的话,小女并非是大家闺秀,不过是一介孤女罢了,若非遇上王妃被收为义女,恐早丢了性命。” 寒烟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虽不知顾贵妃为何会将话题扯到她身上,但她也不会害怕。 她语气柔和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话音刚落,便发现身上多了好些探究的视线。 她也没在意,这些大家闺秀看不起她的出身是再正常不过的。 她本就是一介孤女,又岂敢和这些千金玉贵的大家闺秀相提并论,她不敢比,也不配比。 哪怕未曾抬头去看,她也能想象出那些个小姐鄙夷嘲笑的眼神。 在她们眼中她不过就是个下等人,怎配参加宫中宴会。 第286章 虎父无犬女 “原来是世子的义妹啊,本宫见你二人举止亲密,还以为是……原是本宫误会了。” 顾贵妃哑然,她也没想到寒烟会有这样一个令人尴尬的身份。 岭南王妃的义女,南宫予墨的义妹,到底不是皇家人,名字未曾出现在皇家玉碟上。 “是小女不好,让贵妃娘娘误会了,小女只是世子的义妹。” 寒烟嘴唇动了动,开口解释,本就是事实,可为何说这话时心底莫名不舒服。 “贵妃娘娘,你的眼神还真是不好,我同寒烟不过是有过几句交谈罢了,怎么到你口中便成举止亲密了?” 南宫予墨平日里也不是什么话多的人,只有面对寒烟和岭南王妃时话会多一些,很多时候都是沉默寡言的,此时听到南宫予墨说出这样一段话维护自己,寒烟的心不受控制颤了颤。 “我如何是我的事,就不劳贵妃操心了。寒烟,还不过来。” 南宫予墨语气淡漠,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生气了。 “小女告退。”寒烟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听南宫予墨的话,她盈盈一拜,转身回到南宫予墨身旁。 “予墨哥哥,你生气了?我没事的,是我不好,让你被人误会了。” 寒烟咬咬红唇,自责开口。 “你自责什么,同你没关系。”南宫予墨嘴角缓缓勾起,温声开口。 “皇上!”顾贵妃被南宫予墨嚣张的态度气到了,她可怜巴巴朝皇帝看过去,手指轻轻扯了扯皇帝明黄的龙袍,希望皇帝可以 给她做主。 “好了,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皇帝的话直接让顾贵妃愣在当场,手指一僵,这是皇帝第一次不顾及她的面子,她不可思议抬头看去。 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容颜,可为何突然间有了这么大变化。 “予墨的事不用你管,你身子不好还瞎操心这些做什么,别想这么多!” 皇帝自然看到顾贵妃脸上的不可置信,他也意识到自己对顾贵妃过于冷淡了,语气缓和不少,又开口道。 “皇上,臣妾就知道皇上是担心臣妾。” 顾贵妃抬眸含情脉脉朝皇帝看过去,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就说皇帝不会对她这般冷漠的,原来是担心她的身子啊! “太皇太后到!”众人等了一会儿,太皇太后总算是来了。 听到太皇太后来了,君灼华一把将手中酒杯放下,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大殿门口。 片刻过后,一个头发花白,却依旧雍容华贵的老妇走进来,这便是太皇太后,整个东岳的传奇女子。 先祖当初能一手建东岳,也多亏了太皇太后,说句不好听的话,没有太皇太后,便没有如今的东岳。 “见过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起身给太皇太后行礼,便是君灼华都恭敬的行上一礼。 她是厌恶皇家人不假,但对太皇太后她真的厌恶不起来。 对着一个堪称传奇的女子她如何厌恶得起来呢? “平身,哀家身子不适,让诸位久等了。” 太 皇太后眼底乌青一片,看得出来她这些日子都没休息好。 “太皇太后,臣妾也刚到,并未久等,臣妾扶您落座。” 看到太皇太后来的那刻,皇后直接从席位上走下去,她浅笑看着太皇太后。 “如此便有劳皇后了。” 太皇太后眼眸闪了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打从进殿后,她的视线便一直落在君灼华身上,越看越觉得心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 之前在街角匆匆一瞥她便觉得很像,如今靠近了仔细看,何止是很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皇后自然注意到太皇太后的视线一直落在君灼华身上,她身子朝前一侧,挡住皇帝看过来的视线。 “太皇太后,您许久没回京了,有些小辈都不认识,是臣妾疏忽了,臣妾给您介绍一二。” 皇后拉着太皇太后朝君灼华二人所在的席位看过去。 “他们是君将军的一对儿女。” 皇后轻声细语开口,她一面为太皇太后介绍,一面担忧朝太皇太后看过去,眼底有担忧,似乎担心太皇太后会因此失态。 “原来你们便是君磊的儿女,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啊!” 太皇太后的视线一眨不眨落在君灼华身上,在看到她额间血莲时愣了一愣,这,这…… “太皇太后您缪赞了。”君灼华抬起头直直看着太皇太后,对上太皇太后那双有些湿润的眼睛时,心底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她仔细打量着太皇太后,发觉太皇太后 和她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听说过太皇太后一系列传闻,她以为太皇太后是一个有手段,有谋略雷厉风行的女子。 面前的太皇太后太过慈爱,她有种见到家中长辈的感觉,实在没办法将面前的老妇同传闻中的太皇太后联系在一起。 “太皇太后,这位是岭南王世子。”担心太皇太后失态,皇后不动声色挡住太皇太后看向君灼华的眼神,转身为太皇太后介绍起南宫予墨来。 “见过太皇太后。” 面对太皇太后时,南宫予墨脸上的淡漠散去不少。 “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成大人了。” 太皇太后喃喃出声,现在她都还能回忆起当初岭南王拉着林樱落跪求赐婚的场景,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二人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你母妃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没见到岭南王妃的身影,太皇太后又道。 “太皇太后,父王逝世后母妃便一病不起,这些年一直缠绵病榻,实在不适合舟车劳顿。” 面对太皇太后时,南宫予墨也格外有耐心。 “原是如此,哀家这些年也不曾关注过岭南的情况,倒不知道你母妃这些年过得是怎样的日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太皇太后喃喃出声,她细细打量着南宫予墨的眉眼,一边打量一边不住点头。 “好孩子!” “太皇太后,我们落座吧,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见太皇太后还想对南宫予墨说什么,皇后赶紧开口打断,若是 再讲下去,这宴会指不定要举办到什么时候。 “是哀家考虑不周。” 太皇太后点点头,笑着开口。 高台上的皇帝面色阴沉,手指死死捏在一起,看着太皇太后和皇后相谈甚欢他心中便不舒服,看到太皇太后他心中更加不舒服。 只要一看到太皇太后这张脸,他脑海里便会回想起从前的日子,回想起从前受人欺凌的日子,回想起初登基时的举步维艰。 “太皇太后。”皇帝语气淡淡,没一丝亲昵,也不想在众面前掩饰一二。 “嗯!” 太皇太后的态度自然也不好,既然皇帝不想掩饰,她自然也不会掩饰,反正二人不合的事情朝野皆知。 若非要表演什么母慈子孝,那才是真的会恶心到她。 君灼华的手指一下接一下敲打在桌面上,她身子微侧,视线直直朝高台上看过去,看到太皇太后和皇帝连粉饰太平的想法都没有,她嘴角缓缓勾起,眼神闪了闪。 看起来二人的关系比她想得更为糟糕,如此说她的机会来了。 她将视线从高台上移开,发现有道灼热的眼神一直盯着她,她顺着看过去,正好对上满眼复杂的南宫予墨,他欲言又止,神情很复杂。 君灼华在心中分析了下现在的情形,本以为南宫予墨是敌非友,但从他今晚的种种表现来看,似乎也有发展成友人的可能。 虽然南宫予墨之前的事情做得有些过了,但若南宫予墨真能给她帮助,她也可以既往不咎。 第287章 暂无成婚打算 “太皇太后,您请!”见太皇太后和皇帝僵持在原地,皇后顿感不妙,赶紧引着太皇太后朝一旁的席位走去。 “皇后,你有心了。”太皇太后自然知晓皇后的意思,她眼下还不能和皇帝撕破脸,淡淡点点头,来到席位上坐好。 “开宴!”皇帝大手一挥,示意宴会开始。 他话音刚落,便有不少宫女端着托盘走出,上面摆放着一盘盘精致的菜肴。 片刻功夫,每张案桌上都有金葵花杯,看盘有簇盘糖缠,水果有龙眼蜜橘,糕点有吃糕、带骨鲍螺,菜肴有什锦杂烩脍、宝坻银鱼、冰鸭、淮扬干丝……林林总总,皆是珍品。 菜肴上好后,皇帝招呼众人用膳,不少人端起酒杯朝皇帝敬酒,皇帝笑着应下来。 接连几个大臣都给皇帝敬了酒,一旁坐着的君子宸手指动了动,端起酒杯便想起身敬酒,不料却被君灼华一把按住手腕。 “大哥,让我来吧!”君灼华知道君子宸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便也没勉强,君子宸不喜欢的她可以替君子宸去做。 有她在,君子宸便不用操心这些,她会一一替君子宸打点好。 “灼华!胡闹。” 君子宸剑眉不悦皱起,看得出来他不赞同君灼华的话。 “胡闹?大哥,我做什么了?我知晓你不喜欢应付眼前的阿谀奉承,我同样不喜欢,可这些事必须要有人去做,既然你不喜欢,那便由我来吧!” 君灼华浅浅一笑,端起酒杯从席位上站起来,左侧第一个位置本就引人注目,加之她的身份,更 让无数人注意到她。 她才刚站起来,便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丝毫不自在,这样打量的视线于她而言可是常事,又怎会放在心上。 “皇上,臣女进京也好些日子了,说起来还不曾给陛下好好敬过一杯酒,倒是臣女的不是了,臣女敬皇上一杯。” 君灼华眉眼含笑,不咸不淡朝皇帝看过去,果然见皇帝的脸色僵硬一瞬。 她嘴角一勾,并未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看着高台之上。 “君小姐,你的做法似乎不太妥当,这敬酒的可都是朝中大臣,你一个女子凑什么热闹?” 见君灼华又站出来引起无数人注意,顾贵妃嘴角抽动一下,冷冷出声。 “贵妃娘娘,你此言差矣,难不成臣女是女子便不能给皇上敬酒?这又是什么道理?臣女初来乍到,给皇上敬杯酒不是应该的吗?皇上,你说是吧?” 君灼华红唇一开一合,冷冰冰吐出几个字。 “自然可以,你有心了。”顾贵妃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皇帝一把捏住柔荑,用眼神示意顾贵妃别开口,而后抬起酒杯举到唇边。 “皇上,那臣女便先干为敬了。” 君灼华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把酒杯朝前举了举,而后一口闷了整杯酒。 皇帝脸色阴沉,一双幽寒的眸子眯了眯,目光格外冰冷,他垂眸,若有所思盯着不远处的君灼华,眼神里满是审视。 将手中的酒杯凑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小口,他自然不想喝君灼华敬的酒,但这么多人看着,他不可能不给君灼华面子, 君灼华说到底还是君家人。 他是容不下君家,是想要对君家下手,那也是之后的事。 近期这一年半载之内他不会动君家,也不能动君家。 见皇帝轻抿一口酒,君灼华眉眼弯弯,笑得格外肆意,她紧紧捏着酒杯,慢慢坐在席位上,面对那些打量的视线视若惘闻。 “灼华。” “大哥,怎么了?担心我啊,你放心,今日我可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君灼华浅浅一笑,眼神带着丝丝诡异,要惹出乱子的人也不会是她。 宴会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人都无聊得紧,彼此之间不过寒暄敷衍,歌舞升平不假,却是宫中数见不鲜的东西,让人只烦不奇了。 “予墨,你年纪也不小了,而今尚未成婚,这着实不太好,今日京城的大家闺秀都来了,你看看可有中意之人,若是有,朕便做主为你赐婚。” 见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皇帝将手中酒杯放下,定定看着南宫予墨。 “皇上,臣的婚事便不劳您操心了,臣暂无成婚打算。” 南宫予墨掩在袖口的手轻轻动了动,站起身,不卑不亢开口。 听明白皇帝的意思之后他是真的吃惊了,赐婚?皇帝居然要为他赐婚,这…… 他没丝毫犹豫便拒绝了,皇帝的话也没什么不对,他如今已十八了,也的确是该成婚了,只是…… “太子殿下和臣年纪相仿,他亦还未成婚,皇上还是多操心下太子殿下的 婚事!” 虽不知皇帝是何用意,他也懒得去深究,直接将话题引到南宫亦凌身上。 他和南宫亦凌的确数年纪相仿,南宫亦凌不过也就比他小一岁,有空操心他的婚事还不如多操心操心南宫亦凌的婚事。 南宫亦凌是一国储君,他的婚事更加马虎不得。 不操心南宫亦凌的婚事,反而直接操心他的婚事,真是有几分像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当然,这番话他自然不会当着皇帝的面说出来,他要表达的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意思。 “胡闹,什么叫无成婚打算,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可这般任性,皇兄他早早去了,皇嫂又缠绵病榻,岭南那边也没人给你操心婚姻大事,朕是你的皇叔,亦是你的家人,操心一二怎么了?” 皇帝加大声音开口,眼底是恨铁不成钢,他自然听懂南宫予墨的意思,还不是再说他多管闲事,可他…… “还是说你早便有了意中人,所以才放着京城的这些大家闺秀不要?” 皇帝眼神一冷,直直朝寒烟看过去,那番话虽是对着南宫予墨说的,可他的视线却一直落在寒烟身上,好似在说寒烟就是南宫予墨的意中人。 虽然之前寒烟也解释过二人关系,但他却有几分不相信。 “皇上,臣并无意中人,若是贸然娶了京城的小姐,恐会悔了那小姐的后半辈子。” 察觉到皇帝探究的视线一直落在寒烟身上,他身子一侧,用他高大的身躯挡住皇帝的视线,寒烟身材娇小,自然被他挡得严严实实。 寒烟呆 呆看着面前的一抹白,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才将快落下来的眼泪憋回去。 虽然南宫予墨淡漠无情,沉默寡言,但他也是真的护短。 “这是什么意思?”面对南宫予墨,皇帝格外有耐心,便是皇帝身旁的顾贵妃都察觉到了,她不动声色多看了南宫予墨几眼,她想不通皇帝为何对南宫予墨如此特别。 若不是知道南宫予墨就是岭南王府的世子,恐怕她都会以为南宫予墨是皇帝的亲骨肉。 也不是她非要想多,而是皇帝对待南宫予墨的态度奇奇怪怪的,她不想多都难。 “皇上,岭南可不比京城,这千娇玉贵的大小姐去到岭南可吃不消。” 南宫予墨轻嗤一声,他并不觉得这些大家闺秀能在岭南待下去。 “谁说要去岭南了?” 皇帝淡淡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开口。 “皇上,您……”想到皇帝之前和他说过的话,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太好的念头。 “你日后便留在京城为朕效力!别回去岭南了。” 皇帝的视线从众人身上扫视一圈,而后淡淡开口。 “皇上,臣之前已经说过了,岭南才是臣的家。” 南宫予墨的脸一下子扳起来,哪怕面对皇帝也没什么好脸色。 “岭南是父王的封地,臣来日袭爵后,理所应当留在封地。” 南宫予墨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不可思议朝皇帝看过去。 他之前已经上过文书奏请继承爵位,但都被皇帝用其他借口打回来过,之前还不知道皇帝为何会将他的文书打回来,如今隐隐知晓了。 第288章 众人的不解 “岭南那边你不用管,日后安心留在京城,至于你的婚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你之后可以和这些小姐接触一二,培养下感情。” 皇帝显然不想再和南宫予墨废话,摆摆手直接让南宫予墨坐下。 比起一脸淡定的皇帝和满脸郁结的南宫予墨,其他人的反应多少有些耐人寻味了。 太皇太后不着痕迹打量皇帝几眼,她自认为是看着皇帝长大的,知晓皇帝是何脾气秉性,可这刻,她却些看不懂皇帝。 依照皇帝之前的性子,他绝不会让南宫予墨留在京城,更不会让南宫予墨在京城任职。 皇后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好似周遭一切和她毫无关系,但紧攥在一起的柔荑暴露她的真正想法。 “明月,父皇他为何要这样做?藩王不能留在京城,藩王的子嗣同样不能留在京城,父皇为何要让南宫予墨留在京城还让他在朝中任职?” 南宫清欢眨眨眼睛,不解询问,关于皇帝的做法她是真的看不透。 “这……”明月也被皇帝的举动搞得措手不及,饶她自认聪慧,也想不出皇帝究竟欲意何为。 君灼华倒是一脸平静,看得出来这事并没给她造成多大震撼。 她好看多情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扭头去看君子宸,刚好发现君子宸正一眨不眨盯着她看,她眨眨眼睛,肆意一笑。 贝齿轻露,红唇微张,眉眼弯弯。 君子宸 赶紧扭头看向旁边,若是再晚一瞬,君灼华便会看到他通红的脸颊。 “?” 君灼华眨眨多情的桃花眼,一脸狐疑。 南宫予墨落座后脸色便一直不太好,若不是顾及大殿上还有这么多人,他早就甩甩衣袖离开了。 骨节分明的手一把捏住酒杯,手中暗暗用力,一个上好的白玉瓷杯硬生生被他捏碎了。 “予墨哥哥?你受伤了!”寒烟一直注意着南宫予墨的一举一动,她眼尖的发现有血液从南宫予墨指缝流出,惊呼出声。 她从袖口掏出一块淡蓝色的手帕,小心翼翼捏住南宫予墨冰凉的手掌。 “予墨哥哥,你松手,我给你包扎一二。” 见南宫予墨的手依旧死死捏在一起,寒烟着急开口。 “无妨,不用担心。” 南宫予墨抽回手,不咸不淡开口。 这一幕自然被不少人注意到,高台上的皇帝一脸担忧,还大呼请太医。 “皇上,不用如此兴师动众,小伤罢了,臣先下去处理下伤口。” 南宫予墨的态度非常平淡,面对皇帝时没有恭敬,也没有惧怕,好似皇帝在他眼中就是个无关紧要之人。 “真不用传太医吗?”见南宫予墨雪白的衣衫都被鲜血染红了,皇帝实在不放心。 “不用。” 南宫予墨半句话都不想多说,站起身子便从席位上离开,他临走之前还朝君灼华投去一个眼神。 君灼华自然接收到他的暗示,她微一蹙眉,纠结万分,是该去呢?还是不去? 说实话,她是真的不想去,毕竟她和南宫予墨并不相熟。 “灼华,去吧!”就在君灼华暗自纠结时,身旁的君子宸开口了。 “这有瓶金疮药,你给他一并带过去!” 坐在君灼华身旁的君子宸自然也看到南宫予墨离开时的那个眼神,见君灼华在一旁纠结,他唇角一勾,温声开口。 “啊?好吧!” 君灼华心不甘情不愿从君子宸手中接过金疮药,虽然对君子宸擅自替她做决定的行为有些不满,但终究也没说什么。 “大哥,你怎么这么关心南宫予墨?” 君灼华狐疑开口,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何君子宸这般担心南宫予墨。 “我和他不过是有一面之缘罢了。” 君子宸哑然失笑,他和南宫予墨能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刚好有过一面之缘。 “真的只是这样?既然大哥说是那便是吧!” 虽然不知道君子宸说得究竟是真是假,但既然君子宸都这样说了,她自然不会多问什么。 她将金疮药收到袖口,一侧身,默默观察殿内所有人的神情。 想起方才皇帝所说她便想笑,本以为皇帝对南宫予墨仅仅是看重,不成想事实和她想得还是有些差距。 这不单单是看重这么简单了,让藩王的子嗣回京任职,她都搞不懂皇帝在想 些什么,古往今来从未有过这样的例子。 藩王远离京城,远离朝堂,便能少一分野心,如今皇帝公然将南宫予墨留在京城任职,就不担心南宫予墨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吗? 别说什么南宫予墨对权力没什么欲望,这话骗骗其他人还行,但若是骗她,她还真就不会信。 南宫予墨是皇家人,她不相信南宫予墨对那个位置没什么想法。 她拿起酒壶想倒一杯酒,却发现酒壶早已空空如也,无奈眨眨眼睛,有几分委屈看向君子宸。 “大哥,你那壶酒还未饮完吧!” 她浅笑着朝君子宸看过去,眼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是未饮完,但你已饮过一壶酒了,不可再饮了。” 君子宸眼眸闪烁片刻,淡淡开口。 “……”君灼华有些无语,她来参加宫宴便是为了这上好的佳酿,不然她来干什么?来看热闹? 她真没这么闲特意跑来看热闹,再说今晚也没什么热闹可以看,到处风平浪静的。 见没人注意到她,君灼华从席位上站起来,悄然从大殿离开。 虽然她没发出任何动静,但还是被好些人注意到了。 南宫清璇眼神闪烁片刻,也不动声色跟了上去。 殿外不比殿内的灯火通明,黑暗一片,但因着空中明月高挂,也勉强能看清楚路。 君灼华走出大殿,顺着鹅卵石路朝前走去,在不远处一个亭 子里发现南宫予墨的身影,她脚步停顿片刻,还是抬脚走进亭子。 “我大哥给你的金疮药。” 君灼华将金疮药从袖口拿出,直接抛给南宫予墨,南宫予墨眼疾手快接住。 “替我谢谢他。” 南宫予墨微微颔首,淡淡点头。 面对一个关心他的人他不可能无动无衷,更何况他和君子宸也算是知己了。 虽然才见过一面,但他早就将君子宸视为知己了。 他隐隐觉得君子宸同他是一种人,醉心山水,不慕权势。 “你要同我说什么?” 君灼华嘴角抽搐片刻,这道谢的事情为何也要她传达?南宫予墨是没有脚走路还是不会开口说话? 她真的觉得无语,没好气翻了一个大白眼。 “君小姐你……” 南宫予墨的手指紧紧捏住金疮药,看着面前如国色牡丹一样的君灼华欲言又止。 “我怎么了?”君灼华不解发问,她之前并不认识南宫予墨,也不了解南宫予墨,甚至和南宫予墨没什么接触,她自然不知道南宫予墨要表达什么! “你等会儿!”君灼华耳朵动了动,转身朝不远处的假山看去,眼睛眯了眯,原来是有只小老鼠在偷听啊! 她大步流星走到假山旁,手臂往里一伸,直直将里头的人拎了出来。 “原来是你啊!你跟着我做什么?”借着月光看清楚面前人的相貌,君灼华嘴角缓缓勾起。 第289章 既往不咎 “君灼华,你放肆,放开我,我可是公主,你居然敢这么对我,快放开我。” 南宫清璇使劲挣扎手脚,想要挣脱君灼华的束缚,无奈君灼华的手劲太大,她压根挣脱不了。 君灼华柳眉一挑,死死攥着南宫清璇的衣领,她还以为是谁呢?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南宫清璇,也是,只有南宫清璇才会时时刻刻关注着她。 想到这,君灼华了然,南宫清璇早就对她恨之入骨,密切注意她的动向也没什么毛病。 “公主?你是公主又如何?我为何不敢这么对你?你莫不是忘了,我之前可是掌掴过你的,说,跟着我做什么?”君灼华拎着南宫清璇的衣领,直接将她拎了出来。 “……”见到偷听二人谈话的是南宫清璇,南宫予墨的面色也不是很好,他板着一张脸,淡淡盯着南宫清璇,好似要南宫清璇给个解释。 “君灼华,你放肆,你信不信我让父皇杀了你!”南宫清璇从未受过如此大的羞辱,她小脸涨得通红,哪怕天色灰暗一片,依旧看得到她脸上的红晕。 自然不是害羞,而是羞愧难当,是愤怒。 “杀了我?你确定?”君灼华红唇一勾,轻蔑一笑,果然是千娇玉贵养出来的金枝玉叶,开口闭口便是杀人,听着真不舒服。 对于南宫清璇,她并没有多讨厌,在她看来,南宫清璇不过是个被宠坏又没脑子的蠢货罢了,这样的人不足为惧,她也不会放在心上,但南宫清璇非要时不时跳出来恶心她一下,这就让她很是厌烦 。 有这么一刻,她是真的想杀了南宫清璇。 虽然南宫清璇不足为惧,但时刻在她眼前晃悠也是真的恶心。 “南宫清璇,你说是皇帝先杀了我?还是我先杀了你呢?” 她松开南宫清璇的衣领,将她放在地上,手指迅速捏上南宫清璇细白的脖颈,微微用力。 “你看,我想杀你可是轻而易举的事,可你要杀我呢?你杀不了我,只能找皇帝来杀我,你还真是无用。” 手指轻轻攥紧,身子朝前凑近,轻声细语开口。 她的声音如春风一样温和,但听在南宫清璇耳中却多了丝诡异。 “君……灼华……你,你居然真的想……杀我……”南宫清璇不可置信开口,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她敢肯定君灼华想要杀了她。 “真的敢杀了你?我有什么不敢的,不过就是杀个人罢了,和碾死只蝼蚁差不多,在我眼中你就是那蝼蚁!之前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为何不珍惜呢?”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南宫清璇公主的身份是一个很大的保护伞,若南宫清璇不是公主,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她倒不是怕南宫清璇死了皇帝会报复她,不过是担心因为她的缘故牵连到君家罢了。 她倒是不要紧,若是牵连了君家,那她才真的是个罪人。 “君小姐,你要杀了她吗?” 见南宫清璇已然没多少出气,南宫予墨走近一步,淡淡开口。 他眼神复杂盯着君灼华,说实话像君灼华这样杀人不眨眼的人他还真就没见过, 君灼华真是第一人。 “若我说是呢?你当如何?”南宫予墨会出言君灼华并不意外,南宫予墨怎么说也是皇家人,是南宫清璇的堂兄,南宫清璇又没得罪过南宫予墨,南宫予墨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南宫清璇死。 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若她真要杀南宫清璇,也不会在南宫予墨跟前杀,反而亲自将自己的把柄送给给了南宫予墨。 “你能不能……”南宫予墨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将话说出口,他知道就算他不说出口君灼华也知道他的意思。 “若我说不能你又当如何?” 君灼华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看了看脸色铁青,快要窒息的南宫清璇,她轻飘飘松开手,还用力将南宫清璇推倒在地。 “南宫清璇,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下次再犯在我手上,你这条命可就没了,今日之事便算了。” 看着狼狈倒在地上的南宫清璇,她上前一步,一脚踩在南宫清璇腹部,居高临下打量着南宫清璇。 “嘘,最好别开口叫人,你要搞清楚一点,是我手里的匕首快还是他们来得快?” 见南宫清璇一脸愤怒,好似要开口叫人,君灼华从腰间摸出匕首,拿着匕首直直朝南宫清璇指去。 “君灼华,你,你……”南宫清璇强忍着全身的疼痛悲愤开口,这是她第一次受这样的羞辱,堪称奇耻大辱,甚至比上次被掌掴还要丢脸,这一刻,南宫清璇真的将君灼华恨到了骨子里。 但凡她可以反抗, 但凡她有还手之力,她都不会坐以待毙。 “我怎么了我,南宫清璇,你知道上一个得罪我的人去哪了吗?我送他见阎王去了,他坟头的草都有两尺高了。” 君灼华似笑非笑盯着南宫清璇,她自然知晓南宫清璇的想法,不过是想方设法想要杀了她罢了,知道又怎么样,反正她不会放在眼里。 “……”南宫清璇哑然,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不想去想,可浑身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去想。 君灼华抬起手在她脖颈处重重敲了下,南宫清璇眼皮子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她将脚收回来,匕首也重新放在腰间,轻轻拍了拍白嫩嫩的柔荑,淡淡转身看向身后的南宫予墨。 “你到底想同我说什么,难不成把我叫出来什么都不说?” 见南宫予墨傻愣愣站在原地,君灼华好看的柳叶眉微蹙,神色不明看向南宫予墨。 “君小姐,上次之事真的是个误会,我真没想轻薄你。” 南宫予墨轻叹一口气,淡淡开口,最先说的还是上次和君灼华的不欢而散。 他知道君灼华不待见他都是因为那天的误会,只要将那天的事情解释了,一切便都好说了。 “……”君灼华嘴角抽搐了一下,其实从南宫予墨的言行举止中也看得出他不是登徒子,当时的情况发生得太过突然了,她下意识便将南宫予墨当成登徒子,这件事情说到底她也有错。 “我知晓的。” 君灼华淡淡点点头,红唇轻启。 “这么说君小姐是打算既往不咎了 。” 听到君灼华这般说,南宫予墨的眼眸亮了亮,颇有几分欣喜。 他也没想到今晚的君灼华会这么好说话,毕竟那天的君灼华不近人情,还听不进去他的解释。 “是,所以你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事?” 君灼华点点头,又问,她之所以这么快便既往不咎可不是因为南宫予墨的道歉,而是因为南宫予墨和皇帝不合。 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既然南宫予墨和皇帝不合,那她便能将南宫予墨拉到她这一边来。 虽然不知道南宫予墨有几分能耐,但能在岭南相安无事这么多年,想来也是个有手段的。 哪怕最后不能将南宫予墨拉拢过来,也不能让南宫予墨站在皇帝那边。 根据今晚南宫予墨的表现来看,南宫予墨对皇帝是厌恶的,对君家的印象还不错,不然也不会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不,还有其他事想说,君小姐,那日我便说过,我是为你而来,说来你或许不信,我曾在梦中见过你。” 南宫予墨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开口,虽然他的话有些匪夷所思,但本就是事实,来京城之前他真的梦到过君灼华。 “啊?”君灼华眨了眨好看的桃花眼,她也没想到南宫予墨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她下意识觉得南宫予墨在骗她,可抬眸对上南宫予墨那张俊美无双的脸时她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一个谪仙般的人物也没什么理由骗她,南宫予墨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要财富有财富,骗她做什么? 第290章 你是我的梦中人 “君小姐,我说得都是实话,在没来京城前我做过一个古怪异常的梦,你是我的梦中人,那时我不知晓你是何人,梦中的种种情景皆发生在京城,正因为那个梦,我才会回京。” 见君灼华不信任南宫予墨也没多大反应,君灼华和他素不相识,若是君灼华有反应那才是真的离谱。 “回京那日我恰好碰到你,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吃惊,看到你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这一趟我来对了,我是为你而来的。” 南宫予墨淡淡开口,他语气中带着丝丝疑惑,看得出来对于这件事他也不解,甚至是郁闷。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君灼华眨眨眼,虽已听完南宫予墨的话,但她还是不知道南宫予墨到底想做什么,亦或是找她做什么。 “我对你没什么恶意,你不用防备我,也不用把我当成敌人,到了该知道的时候你便什么都知道了,我和皇帝不是一路人。” 南宫予墨满眼复杂朝君灼华看了几眼,扔下一句话,翩然而去。 “啊?”君灼华没想到南宫予墨就这样走了,她满头雾水,半天没搞懂南宫予墨想干什么。 她嘴角抽搐,对于南宫予墨的行为她很不理解,下意识觉得南宫予墨就是有病。 南宫予墨口中的话她也没全信,她不信鬼神,也不信神佛,自然不相信南宫予墨口中的荒谬之言。 “为我而来?真是 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你想干什么,看看你能不能成为我的一大助力。” 若南宫予墨说得是真的,是为她而来,和皇帝不是一路人,那她肯定要将南宫予墨拉拢过来,可若南宫予墨说得都是假的,她可不会轻易放过南宫予墨。 她可不是什么信男善女,她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别人给她一刀,她反手能捅上十刀。 抬头看了看高高悬挂的明月,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有些计划该安排上日程了,她可不能让皇帝的日子过得太轻松了。 若不是过得太轻松,为何会好端端提起选秀,她摸摸下巴,浅浅一笑。 悠然转身离去,全程没看地上昏迷不醒,有几分狼狈的南宫清璇。 半个时辰后,君灼华回到大殿上,她来时刚好碰到大家闺秀在展示才艺,看到眼前这一幕,她嘴角抽搐一下,就不能有点其他创新吗? 上次是献艺,这次还是献艺,次次献艺,就不担心这些大家闺秀黔驴技穷吗? 关于这事她真的想不明白,依照宫中举办宴会的惯例,一月里约莫是有一次的,一整年下来怎么说也有十多次,这些大家闺秀有这么多才艺? 还是说京城的这些大家闺秀个个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样样精通,这样的大家闺秀也不是没有,只是少之又少,最多是偶有涉及,但能做到样样精通的还真没几个。 不下个 十多年功夫是练不出来的,想到这,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大家闺秀从小便苦练才艺,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此说来也真是可怜。 比起她而言,京城这些闺秀是真的可怜,她可以骑马驰骋,她可以弯弓射雕,她可以徒手劈狼,也可以上战杀敌,她的生活多姿多彩,可她们的生活却是单一的。 她来到席位上坐好,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大殿上翩翩起舞的女子,眼中意味不明。 “灼华?怎么了?” 见君灼华的情绪不太对,君子宸赶紧倒一杯热茶递过来。 “大哥,我无事。” 君灼华接过茶水,摇摇头并未多说什么,她能说什么呢?她什么都不能说。 “太皇太后,臣妾敬你一杯。” 顾贵妃端起一杯酒慢悠悠朝太皇太后走去。 “哀家身子不适,不宜饮酒。” 太皇太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年事已高,早就不适合饮酒了。 “太皇太后,今日是为您设的接风宴,臣妾敬酒您不都肯喝,可是看不起臣妾。” 识趣的人自然会知难而退,可偏偏顾贵妃不是什么识趣之人,她从头到尾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她抬起头,微昂下巴,颇有几分得意朝太皇太后看过去。 她看得出来皇帝不喜欢太皇太后,皇帝不喜欢的人她自然也不会喜欢,皇帝不好给太皇太后难堪,但她可以。 “顾贵妃,你放肆,太皇太后身子不适,不宜饮酒,你非要逼她饮酒,这又是何意,莫不是想谋害太皇太后?” 皇后是真的快要被顾贵妃这个蠢货气死了,她一直都知道顾贵妃愚蠢,但没想到顾贵妃能愚蠢到这个地步。 她抬起玉手重重拍打在桌面上,满眼愤怒瞪着顾贵妃,这一刻,她是真的想将顾贵妃掐死。 “皇上,顾贵妃如此无礼,藐视太皇太后,您怎么说也得给太皇太后个交代才是。” 皇后将视线放在皇帝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若非皇帝肆意怂恿,顾贵妃这个蠢货哪能有这么大胆子。 “皇后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能说臣妾谋害太皇太后呢?臣妾只是想敬太皇太后一杯酒怎么就成了谋害?” 顾贵妃压住心头的怒火,委屈巴巴朝皇后看过去,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下方的君灼华嘴角一抽,视线也落在顾贵妃身上,她头轻轻摇了摇,咂咂嘴。 这后宫的女人还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看这梨花带雨,说哭便哭的样子,一般人还真就没这样的本事。 她真的很怀疑皇帝的精神状态,若满后宫都是顾贵妃这样的,真的会被折磨疯吧! 就在君灼华垂眸沉思时,顾贵妃那矫揉造作的声音再次传来。 “皇上,臣妾怎么可能会谋害太皇太后,是皇后娘娘故意污蔑臣妾,臣妾真的好 冤。” 顾贵妃说着说着还低声啜泣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受了委屈呢? 君灼华眨眨眼,看得有些愕然,她扭头看了看大殿里其他人,发现他们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很显然顾贵妃做幺蛾子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早就习惯于自然了。 见此她嘴角又抽搐一下,只觉有一大群乌鸦从额头飞过。 身旁传来二人的窃窃私语声,君灼华侧耳倾听。 “又开始了,她每次都要来上一出,到底累不累,我都想上去给她几巴掌。” 说话的人正是一脸不耐烦的南宫清欢,在这一刻,她对顾贵妃的忍耐已达到顶峰,若顾贵妃不是她的庶母,她早就走上去狠狠扇顾贵妃几个耳光了。 “清欢,好了,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 明月无奈朝高台上看去一眼,轻声安慰着南宫清欢。 “明月,是我要生气吗?明明是她做得太过分了,每次宴会都要做出些恶心人的事情来,之前的事便不说了,今日太皇太后也在,她这又是什么意思?” 南宫清欢眼底冒火,怒气冲冲开口,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将暴怒的情绪平复下来。 “清欢,顾贵妃她是不是给皇上下蛊了?顾贵妃都作成这样了,皇上他怎么还……” 后面未说出口的话她不知该如何说,皇帝是她的舅舅,也是她的长辈,妄议长辈长短终究不太好。 第291章 撕破脸皮 “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了,这么多年竟独宠顾贵妃一人,这后宫哪个宫妃不比顾贵妃强,可他偏偏……” 南宫清欢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对于皇帝多年如一日独宠顾贵妃她是真的不理解,若顾贵妃是个温柔婉约的美人她还不会如此吃惊,但偏偏顾贵妃是一个霸道不讲理的蠢货。 “清欢,慎言。”明月赶紧打断南宫清欢未说出口的话,虽不知道南宫清欢想说些什么,但在眼下开口着实不好,若被有心人听去了,恐生事端。 她警惕朝四周看去,正好对上君灼华似笑非笑的眼眸,她愣了愣,满脸尴尬。 不过明月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很快便回过神来,对着君灼华微微颔首,君灼华也朝她点了点头。 看着明月一秒便由惊慌失措变为镇定自若,君灼华也不得不感慨一句,还真是喜怒不形于色啊,哪怕有片刻疏忽,很快便挽救回来,不愧是京城人人称赞的大家闺秀,一言一行都让人挑不出错。 想起顾贵妃同样是大家闺秀,亦是出身名门,她很不理解,怎么大家闺秀和大家闺秀的区别也这般大。 只看顾贵妃的言行举止,压根想不到她也是大家族出身,只以为是哪里跑来不讲理的泼妇。 她边想边摇头,不由啧啧两声。 她抬眸朝高台上看去,想看看皇帝会如何解决出事。 依照皇帝对顾贵妃的宠爱,皇帝应当会偏袒顾贵妃,但今晚之事不同寻常,所有朝中大臣都在,京城里举足轻重的人也都在,好些人是当 年跟着先祖一起打天下的,若是皇帝还一味偏袒顾贵妃,定会落人口舌。 皇帝和太皇太后不合之事的确众人皆知,但太皇太后怎么说也是皇帝的嫡母,顾贵妃的行为很不妥当。 “爱妃,太皇太后身子不适,你怎可给她敬酒,还不快向太皇太后赔不是。” 君灼华能想到皇帝自然也能想到,他脸色变了又变,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强忍着全身的怒火。 他的视线慢慢落到皇后身上,显然他早就对皇后恨之入骨了。 对上皇帝怨毒的视线,皇后也没多大反应,一脸平静,好似皇帝如何她压根不放在心里。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的,皇帝如何怨恨她她本就不放在心中,皇帝如何想得同她又有什么关系。 “皇上……”顾贵妃眨了眨无辜异常的大眼睛,轻声朝皇帝叫唤一声,她本以为皇帝会护着她,毕竟她是给皇帝出气,没想到皇帝居然让她给太皇太后道歉。 “爱妃!”见顾贵妃端着酒杯一动不动,他加大声音又叫唤了一句。 “是,臣妾这便给太皇太后道歉。” 看出皇帝眼中的坚定,她知道今晚这个歉无论如何都要道,只能顺从点点头。 “太皇太后,是臣妾不好,臣妾不是有意的,还请太皇太后见谅。” 顾贵妃福身盈盈一拜,维昂的脑袋代表她的心不甘情不愿,说出的话也生硬无比。 太皇太后从始至终没开口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坐在一旁,淡淡看着眼前这幕闹剧,活脱脱像个局外人。 听到 顾贵妃的道歉,她微抬眸去看皇帝,却发现皇帝也定定看着她,好似要她给个交代。 “哀家乏了,便不逗留了。”太皇太后懒得去维护二人明面上的关系,丢下一句话翩然而去,若非今晚能在宫宴上见到君灼华,她又怎会来,皇帝恶心人的嘴脸她不想再看到。 太皇太后没给顾贵妃面子,也没给皇帝面子,就那样晾着顾贵妃,带着容雪从大殿离开。 下面的人看到这一幕,眼眸转了又转,纷纷动起自己的小心思。 君灼华愕然,这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不管二人究竟为何撕破脸皮,于她而言可是好事。 太皇太后虽离京多年,但当年怎么说也是跟着先祖一起打天下的,朝中大臣至少有三分之一是支持太皇太后,可别小看那三分之一,他们在朝堂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君家当年亦是跟着先祖一起过来的,她祖父,逝世的镇远将军和先祖情同手足,在未起事时二人便结为异姓兄弟,先祖成功夺得天下后,更是将东岳所有兵权都交给镇远将军。 或许是因为早些年一直南征北战的缘故,在先祖继位第十年后,镇远将军因病逝世,整个君家的担子都落在年幼的君将军肩上。 没几年后先祖逝世,年幼的先帝继位,先帝和君将军一同长大,二人感情异常深厚,兵权一如既往交到君将军手中,只是后来…… 皇帝之所以这般忌惮君家,不单单因君家手握重兵,还因君家是最重要的开国功臣,那时候若没有镇远将军 ,先祖想要夺得天下没这般容易。 镇远将军是开国功臣,君将军手握重兵,这如何让皇帝不忌惮? 直到太皇太后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君灼华的视线都还没收回来,她的手指轻轻抚摸上下巴,看来她得寻个机会去见见太皇太后。 依着先祖和镇远将军的关系,依着先帝和君将军的关系,太皇太后应当能给她些许帮助。 “咳,灼华。”或许是君灼华的视线太过灼热,又或许是君灼华的神情太过专注,导致好些人都朝她这边看过来,君子宸低声咳嗽一声,提醒君灼华注意分寸。 “大哥,无事,我方才在想事情。” 君灼华摇摇头,赶紧收回视线,她方才的确在想事情。 她在想太皇太后和皇帝的关系为何会如此恶劣,皇帝虽不是太皇太后所出,但太皇太后也是皇帝的嫡母,皇帝当初能打破一切阻碍成功登基,背后可少不了太皇太后的鼎力支持。 如今二人突然撕破脸皮,其中定然有什么隐情,究竟是什么事才能让二人反目成仇? 她垂眸,暗自思索着,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是了,定然是因为先帝,也只有先帝才会让太皇太后如此失态。 先帝,到底是先帝的什么事呢?莫非是…… 想到这,她倒吸一口凉气,在皇家为了皇位骨肉相残早就不是什么大事了,已然是常态。 早在进京之前她便有过这个猜测,只是猜测终究是猜测,若寻不到证据证实是真伪,便还是猜测。 虽然寻不到证据, 但怀疑的种子已在她心中埋下,如今见太皇太后对皇帝的态度,更加肯定了她之前的猜测。 先帝的死和皇帝有直接或是间接的关系。 看来她得好好让人查一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先帝的死她不是没让人查过,可查出来的消息和外头传得一模一样,先帝的确是突然暴毙,无人动手脚。 这消息是无影阁查出来的,哪怕消息出自无影阁,她依旧不信,她不相信当年的事没什么隐情,其中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知晓当年之事的除了皇帝外其他人都死了,便是想找证人都找不到。 “皇上……太皇太后她……”顾贵妃一脸委屈愣在原地,手指死死捏着手中酒杯,若她有武功,手中酒杯早就化成碎片了。 这一次不是佯装的委屈,而是真的委屈,她进宫这么多年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 哪怕未出阁时也没被这样对待过,她未出阁时是平远侯府的嫡小姐,走到哪里都受人追捧,无一人敢给她气受,进宫后便独得皇帝盛宠,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是后宫第一人,这是第一次有人敢给她委屈受。 太皇太后给她的羞辱比君灼华给她的更加深刻,君灼华有君家在背后撑腰,她不好做什么,也不能做什么。 可太皇太后不过就是个无依无靠的老婆子,一个半截身子都埋在土里的人还敢给她委屈受,她真的忍不了。 她在心中想到无数个折磨太皇太后的法子,是太皇太后又如何,皇帝不喜,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第292章 府上出事了 “……”皇帝同样一脸愤怒,他比顾贵妃更加愤怒,但他是帝王,不能轻易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只能将心中那股气强压下去。 “太皇太后身子不适,乃无心之举,爱妃不必放在心上。” 沉默好半天,皇帝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他招招手,示意顾贵妃过来。 “皇上,臣妾知道了,臣妾不觉委屈,只是觉得太皇太后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顾贵妃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一旁的宫女,来到皇帝身旁坐下,一坐下便开始挑拨二人关系。 她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嘲讽的声音。 “顾贵妃,此言差矣,太皇太后是皇上的长辈,长辈做点什么事情轮得到小辈说三道四吗?” 皇后是真的忍不住了,冷冷笑出声,若放在以往,她定然不会在意,顾贵妃想如何便如何,但眼下她不可能不在意,那人不是别人,而是太皇太后,是那个疼爱她的太皇太后,也是那个她心心念念多年少年郎的母亲,她怎能容忍有人对太皇太后不敬呢? “皇上,臣妾所言不无道理吧!” 皇后看都没看顾贵妃一眼,直直看向皇帝,对上皇帝黝黑的眼眸时,她丝毫不惧。 “确实,皇后所言有理,贵妃,你逾矩了,太皇太后是朕的长辈,怎么轮得到你说三道四的。” 皇帝眼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怒气,看那样子好似随时会冲上去将皇后活活 掐死。 “是臣妾不好,请皇上责罚。” 见皇帝动怒了,顾贵妃狠狠剜了皇后一眼,轻声细语开口。 “顾贵妃,若本宫没记错的话,你如今还在禁足期吧!今晚为何会出现在这?前几日你对本宫不敬,本宫罚你禁足,不成想你竟没将本宫的话放在心上!” 看到顾贵妃矫揉造作的样子,皇后的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这样的女人也只有皇帝才会当个宝。 本来她也不想追究这件事的,但谁让顾贵妃非要冒犯太皇太后呢! “皇后娘娘,是皇上特意恩准臣妾来参加宴会的。” 顾贵妃死死瞪着皇后,眼中满含杀气,这一刻,她对皇后的恨意达到顶峰,若不是顾及大殿上还有这么多人在,她早就和皇后撕破脸皮了,看来之前是她太心善了,以后她不会轻易放过皇后。 “好了,都别说了,好好一个宫宴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的,扰得朕头疼。” 见着二人又要针锋相对起来,皇帝出言打断,丢下几句话便离开了,全然不顾一脸错愕的顾贵妃。 “皇上。” 顾贵妃刚想抬脚追出去,就被皇帝的话呵住脚步。 “不必跟来,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见皇帝走了,大殿里的其他人纷纷呼出一口气,大眼瞪小眼。 寒烟的视线倒是数次往高台上看去,也不知是在看谁,一脸复杂。 她双手死死攥在一 起,不知为何,总觉得顾贵妃的眉目有几分熟悉,到底是像谁呢? 她冥思苦想,依旧想不出来,见南宫予墨迟迟不见回来,她心中也有几分着急。 虽然在皇宫还不至于发生什么事,但见不到南宫予墨回来她就是不安心。 就在她打算出去寻找南宫予墨时,南宫予墨回来了,她眼尖注意到南宫予墨手中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见此,她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去了。 “予墨哥哥,你可算是来了,见你迟迟不来,我都担心坏了。” “不必担心,我不会出事。”察觉到大殿上的气氛有些诡异,南宫予墨朝四周看了看,发现高台上的皇帝和太皇太后离席了,他剑眉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姐姐,这宴会何时才能散了?我腿都坐麻了?”宁欢颜一脸欲哭无泪,从宴会开始到现在,足足有个半时辰了,她屁股都坐麻了。 “快了,不必急。”宁挽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是一旁神经有些粗大条的宁欢颜也察觉到了。 “二姐姐,你怎么了?”宁欢颜担忧开口,看得出来她很担忧宁挽月。 “无事,可能是大殿内有些闷,我有点晕,我出去转转。” 宁挽月摇摇头,静静看着宁欢颜,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二姐姐,我陪你一起去吧!” 宁欢颜不放心宁挽月一人前去,开口陪同宁挽月一起去。 “不必,我一会儿便回来,不用担心。” “啊,那好吧,二姐姐,你小心点。” 宁挽月都这样说了,宁欢颜只能无奈答应,她目送宁挽月离开,视线收回时正好和明月对上,嘴角扯出一抹甜甜的笑,明月也一脸宠溺看着她。 “明月,明月!” 坐在明月身旁的南宫清欢无语极了,她在问明月正事,明月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待她顺着明月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笑容灿烂的宁欢颜,她嘴角一抽,心下隐隐觉得不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明月对宁欢颜很不一样,不像是至交好友,反而像…… 脑海里一但有了某个念头便掐也掐不掉,她细细回想之前的点点滴滴,正打算从中寻找点蛛丝马迹,就被明月打断了。 “清欢,怎么了?” “明月,这宴会都快结束了,长公主为何还没出现?” 因着明月的突然打断,南宫清欢便没深究之前的事,反而将自己的问题问出来。 之前明月说过的,这次宴会长公主一定会来,可眼下都这个时辰了,宴会都快散了还不见长公主出现,多少有些不寻常。 “……”明月哑然,她不知如何回答,她进宫前询问过长公主的,长公主亲口说会来的。 就在明月沉思时,一个小太监脚步匆匆跑了进来,直直跑到明月跟前。 “奴才见过昭宁郡主 ,郡主,您赶紧回府一趟,府上出事了。” 小太监脸色苍白,脚步匆匆,额头沁出一层层汗水。 “府上出事了?到底怎么了?” 听到这话,明月眼皮跳个不停,心中一阵慌乱。 “长公主她,她……郡主,具体情况奴才也不清楚,您还是快些回去看看吧!” 小太监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一个劲催促明月回府。 “清欢,母亲好像出事了,我回去看看。” 明月看了南宫清欢一眼,而后起身来到大殿中央,无数人的视线朝她看去,匆忙跑进来的小太监在她身旁耳语之事自然被众人收入眼中。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府上有急事,臣女先回府了。” 明月对着皇后盈盈一拜,眼底多了一抹焦急。 她想知道长公主到底发生了何事,方才迟迟不见长公主来参加宴会,她便意识到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若长公主没出什么事,又怎么可能不来参加宫宴。 太皇太后是长公主最尊敬的长辈,今夜的宫宴是专门为太皇太后接风洗尘设的,长公主又怎么可能不来? 想到长公主对太皇太后的尊敬和打心底的敬爱,她心中没来由慌乱起来。 “明月,你快些去吧。”听说长公主府出事了,皇后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多谢皇后娘娘,臣女告退。” 明月丢下一句话,翩然离去。 第293章 她是武将出身 见明月急急忙忙离开了,宁欢颜坐不住了,她也顾不上离席的宁挽月,赶紧追着明月而去。 见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南宫清欢只觉得有些无奈,淡淡一笑,很快便收回视线,她琢磨着宴会也快结束了。 皇帝和太皇太后都离席了,这席位还怎么开得下去,再者时辰也不早了。 “时辰不早了,散席。”宴会上发生这接二连三的事情,皇后实在没心情再待在这,摆摆手让众人离开。 “恭送皇后娘娘。”众人起身给皇后行礼,见着皇后的身影消失不见他们才朝四周张望,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们有没有发现昭宁郡主今日的妆容很不一样,看起来比往日好看多了,也不知她用了什么脂粉。” 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衫,相相貌并不出众的女子开口道,她的眼神直直盯着大殿门口,若是夏蓁蓁在这里,她一眼便能认出说话的少女,此人正是被夏蓁蓁称赞有七窍玲珑心的李小姐李知意。 “确实,不仅仅是昭宁郡主,昭平县主同样如此,那肌肤又白又亮,活脱脱像换了一个人。我前几日还见过昭平县主的,那时的她都没这么大变化。” 一旁一个眉目清秀,唇红齿白的少女又道,眼底满是憧憬。 “君小姐她似乎也隐隐不同,上次见她亦是在宫宴上,初见便觉惊为天人,今晚见时发现她比上次还要美,那肌肤滑嫩得如同剥壳鸡蛋一样,似乎还没上什么妆,也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 周围的小姐见她几人在讨论明月等人的妆容,一窝蜂围了过来。 “的确未施脂粉,怎么会有人能这么美,真真是淡妆浓抹总相宜,君小姐身上的戾气有些重不假,但依旧让人挪不开眼,我一个女子都被她惊艳到了。” “顾南弦还真是没眼光,看着这么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不要。” 几个大家闺秀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她们在说明月君灼华三人的变化,也在吐槽顾南弦的不识趣。 “真是没眼光,要不然我回家同大哥说说,让大哥将君小姐娶回去,大哥的家世也配得上君小姐了。” “娶回去,你莫不是忘了君灼华的脾气?君灼华的确是美,但那脾气秉性你大哥能受得了,苏家能接受得了?” 一个女子开口反驳,虽然君灼华美得惊天地泣鬼神,但她的言行举止不像大家闺秀,那脾气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的。 “君小姐都这么美了,有点脾气怎么了?”说话这人是苏家嫡幼女,苏婉兮和苏婉柔的嫡妹苏婉容。 “婉容,你说什么呢?你觉得你大哥会娶一个武将出身的女子为正妻吗?她君灼华是美貌出众,家世也算上等,但她是君家人,是武将出身。” 提起武将时她眼底闪过一丝鄙夷,看得来她看不上所谓的武将。 “你们夸她就夸她,但不要忘了她的身份,武将出身,不知礼数,除了那张好的皮囊还有什么?” 说话尖酸刻薄的正是兵部侍郎家的嫡女上官云笙,也是夏蓁蓁前未婚夫的嫡亲妹妹。 她和顾想容的关系极好,见顾想容因为君灼华沦为到这个地步,又怎么可能对君灼华有好脸色。 上官云笙话音刚落,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好半天没发出半点声音。 虽然不想承认,但上官云笙说得本就是事实,君灼华也的确是她说得这样。 苏婉容:“……” 她朝远处的君灼华遥遥看去,眼中满是迷茫,她不明白,君灼华都这么好看了,为何还会有人对她满呢? 莫不是太优秀了,太优秀的人的确很容易被人嫉妒,她大姐姐不就是个例子。 想到这,她不禁点点头,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正确。 “夏小姐,你们夏家在胭脂水粉这一块上很有研究,可知她三人涂抹的是什么?” 李知意扭头朝夏浅浅看过去,眼中满是好奇,按理来说如今最出色胭脂水粉应是出自夏家,整个京城也只有夏家对胭脂水粉有研究,如此奇效的脂粉不可能出自他人手中。 但夏浅浅也一头雾水的样子,便知道这脂粉不是出自夏家,按照夏浅浅的性子,若夏家研制出这样的脂粉来,定然会大肆宣扬, 听李小姐这样问,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夏浅浅身上,她们想看看夏浅浅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也想知道君灼华几人究竟是用了什么脂粉才能如此好看。 “这,夏家的确胭脂水粉上多有涉足,她三人脸上涂抹的脂粉我从未见过,说不定是有什么地方搜寻来的土方子,你们也知道世间之事并没有一簇而成的,这脂粉效果这般好,指不定有什么后遗症。” 夏浅浅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她嘴角勾起一抹勉强的笑,好半天才开口。 从她看到明月等人的转变时,她便知道一切出自谁的手笔。 还能是 谁,整个京城除了夏蓁蓁那个贱人还能有谁! 夏蓁蓁手中有胭脂配方,能研制出这样的胭脂并不稀奇。 她长长的指甲死死扣在手心,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离她最近的李知意清楚看到她眼神中的嫉妒,愤怒。 心下了然,很明显李知意也意识到了点什么。 “有后遗症?这应当不会吧,既然有后遗症她三人为何还要涂抹,这不是害自己吗?”上官云笙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开口。 虽然她也不想相信夏浅浅的话,但夏家是靠着胭脂水粉发家致富的,夏浅浅应当不会骗她们。 “夏小姐,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你知道的,说错一句话便会惹祸上身,还请慎言。” 出于好心,李知意好意提醒了一句,她和夏浅浅的关系还算和睦,她也不想看到夏浅浅出什么事。 “知意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云笙眨了眨懵懂无知的眼神,不解开口。 她的小手紧紧捏住李知意的衣袖,看得出来她对李知意很信任。 她和李知意是闺中密友,李知意又是她未过门的嫂嫂,她自然信任李知意。 “没什么,若是想知道那脂粉出自何处,还不如亲自去问君小姐,想来她会告诉我们的。” 李知意摇摇头,并未多说什么,她的视线定定落在夏浅浅身上,别有一番深意。 想到上次在醉千楼发生的事她便一脸懊悔,原来真是她误会夏蓁蓁了,那胭脂没问题,是她自己的问题。 那时她受了夏浅浅的撺掇,以为是夏蓁蓁故意搞的鬼,去找夏蓁蓁麻烦,丢尽 脸面。 还让夏蓁蓁受了不白之冤,说起来真是她的不是,若有机会见到夏蓁蓁,她定然要和夏蓁蓁赔礼道歉。 “李小姐,你……”夏浅浅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大殿门口,宁欢颜小跑着才追上明月,她小脸通红,气喘吁吁,看得出来跑得很急。 “明月,明月你等等我。” “欢颜,你怎么出来了?”见到宁欢颜跟了出来,明月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似不明白宁欢颜为何要这样做。 “明月,是长公主府出事了吗?我不是故意耽搁你时间的,就是有些担心你。” 宁欢颜咬咬红唇,小心翼翼开口,她担心明月会误会她,她担心明月会怪她耽搁时间。 “的确是出事了,欢颜,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现在有要事在身,不便同你闲聊,你快进去,我先回府了。” 明月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抬起手摸摸宁欢颜毛茸茸的脑袋,温声开口。 “那好,我先进去了,你万事小心。” 宁欢颜手指紧紧揪在一起,满眼担忧。 “好了,我走了。”明月深深看了她一眼,浅浅开口,随后转身离开。 宁欢颜呆呆看着明月离开的身影,不知为何心口处有些酸涩,她白嫩嫩的小手轻轻搭在心口位置,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总算回过神了,转身走回大殿,其实她不想回大殿,她不想留在皇宫,她想和明月一起离开。 她想跟着明月去看看长公主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宁挽月还在皇宫,她不能放任宁挽月一个人在宫中。 第294章 臣女真是冤枉 “大哥,我们走吧!”君灼华从席位上站起来,浅浅看着君子宸。 “好!” “去,将君灼华带过来,就说本宫要见她。” 顾贵妃见君灼华想要离席,怒火一下子烧了起来,对一旁的李公公厉声开口。 “娘娘,您……”李公公一脸欲言又止,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规劝顾贵妃了。 明明不是君灼华的对手,还非要和君灼华作对,经过这几次的事情他明白一个道理,不要轻易得罪君灼华。 但他一开始就把君灼华得罪得死死的,顾贵妃和君灼华也早已不死不休。 “本宫怎么了?还不快去,本宫还没说你呢?你怎么办事的,不是早早让你过来看着吗?你为何还能让君灼华将那个席位抢走,你真是个废物!” 见李公公还敢开口,顾贵妃心中的怒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若非李公公办事不力,君灼华怎能如此嚣张,她怎会这般丢脸。 “娘娘,是奴才办事不利,还请娘娘责罚,娘娘别动怒,奴才这便去拦住君灼华。” 提起席位的事李公公的脸色变了又变,君灼华给他的羞辱也瞬间想起来。 他恭敬开口,面色不善朝君灼华走去。 “君小姐,贵妃娘娘要见您,您稍等片刻。” 李公公面色惨白,眼神阴郁,看得出来他很不想见到君灼华。 “顾贵妃 要见我?这都什么时辰了,我要回府歇息了,若是要见我,让她明日传我入宫即可!” 君灼华眼皮一翻,露出一个白眼,真是有意思,顾贵妃想见她她就必须去见吗?这是谁规定的道理,她才不去。 “君小姐,放肆,你这可是藐视贵妃。” 李公公纵然知道君灼华嚣张,但也没想到君灼华会嚣张到这一步。 如今宴会虽已散了,但大殿里还有不少未走的人,若是轻而易举让君灼华走了,恐怕…… “藐视贵妃?我就是藐视了又如何,你能奈我何,别说是你了,就是你的主子顾贵妃都奈何不了我?” 她冷冷一笑,藐视贵妃吗?她何止是藐视,压根是看不起。 大殿里的人并未完全散去,还有不少人驻足在原地,听着君灼华此番大逆不道的话,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方才还热火朝天讨论的李知意等人都诧异看过去,她们一脸震惊,君灼华不愧是君灼华,胆子是真的大。 “好狗不挡道!” 君灼华丢下一句话便打算离开,看到这一幕的顾贵妃真的坐不住了,赶紧从高台上冲下来,一脸无语的南宫亦轩紧随其后,他担心顾贵妃不是君灼华的对手,才特意留下来。 此前顾贵妃已和君灼华交手好几次,每次都以顾贵妃失败告终,顾贵妃的的确确不是君灼华的 对手。 “君灼华,你真是放肆!” 顾贵妃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沙哑,再不复之前的柔情似水,矫揉造作。 “贵妃娘娘,臣女放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如今才知道吗?” 君灼华挑眉淡笑,放肆吗?或许吧! 她对不喜欢的人向来不会留什么面子,若这也算放肆的话,那便放肆了又如何 。 对面的寒烟一脸担忧,她小心翼翼扯扯南宫予墨雪白的衣袍,怯怯开口。 “予墨哥哥,君小姐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寒烟满眼担忧,虽然和君灼华不过几面之缘,但她挺喜欢君灼华的,自然不想看到君灼华出事。 “她不会有事。” 南宫予墨淡淡开口,语气中满是笃定。 只要君家在一天,君灼华就不会有事。 “走了,回驿站吧!”南宫予墨深深看了君灼华一眼,眼神复杂,希望君灼华不要让他失望,他可不希望白回京一趟。 “啊?予墨哥哥,你不再看看吗?”寒烟满头雾水,总觉得南宫予墨对君灼华态度太过平淡了。 南宫予墨不是喜欢君灼华吗?如今君灼华被顾贵妃刁难了,南宫予墨要做的不是挺身而出吗? 怎么南宫予墨急着离开?关于这点寒烟是真的想不明白。 还不等她想明白,南宫予墨已大步流星走了,她提了提裙角,小跑着跟 上去。 “君灼华,你真是放肆,你真以为本宫不能拿你怎么样吗?” 顾贵妃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她多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甩君灼华一耳光。 “拿我怎么样?贵妃娘娘,你觉得你能拿我怎么样?” 君灼华脚步一顿,几步来到顾贵妃身旁,似笑非笑看着顾贵妃。 说实话她还真不担心顾贵妃会拿她怎么样。 她的身份摆在这,顾贵妃虽是个蠢货,但该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动她,眼下皇帝还需要君家。 “贵妃娘娘,时辰不早了,臣女该回去歇息了,娘娘若是有事要同臣女讲,明日差人来将军府说一声便可。” 君灼华转身打算离开,想到什么又顿住脚步。 “贵妃娘娘也快回去歇息吧!若是再熬下去,明早起来脸上又要多几条皱纹了。” 君灼华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坏笑着开口。 虽然她承认她的做法不太道德,是个女子听到这话都不舒服,但谁让顾贵妃要一直找她麻烦呢! 既然顾贵妃非要自寻死路,她自然不会客气。 “君灼华,君灼华,你,你……”顾贵妃自然听出来君灼华嘲讽她人老珠黄,她颤颤巍巍指着君灼华,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看得出来她气得不轻。 “母妃。”一旁的南宫亦轩赶紧走上前来为顾贵妃顺气,他面 色不善盯着君灼华,有这么一刻他真想要动手杀君灼华了,但想到君灼华的身份,只能忍耐下来。 顾贵妃好半天没喘上一口气,眼皮一翻,直接昏死过去,得亏南宫亦轩眼疾手快接住她瘫软的身子。 “不是都让贵妃娘娘好生卧床修养了,怎么贵妃娘娘这般不听话,若今夜的事情传出去,外头那些人定然觉得是臣女将贵妃娘娘气昏的,臣女真是冤枉,二皇子,你说是吧?” 见顾贵妃如此不争气,君灼华挑挑眉,露出一副惋惜的模样,一边说一面抬头朝南宫亦轩看去。 “君灼华,你还真是好样的,本殿之前真是小看你了。” 南宫亦轩的手指攥在一起,面目狰狞瞪着君灼华,好似随时要将君灼华生吞活剥一样。 “二皇子缪赞了,臣女愧不敢当,如此臣女便先告退了。” 面对南宫亦轩的暴跳如雷君灼华好似没看到一样,勾唇一笑,转身离开。 “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 南宫亦轩这才将所有注意力放在顾贵妃身上,声嘶力竭大声叫喊。 “灼华,你啊,太过放肆了。” 君子宸宠溺一笑,无奈开口,有时候他都不知道君灼华哪来这么大胆子胡作非为的。 将君灼华在北境闹的那些鸡飞狗跳拿出来和如今的胡作非为比起来,真真是小巫见大巫。 第295章 李知意 “放肆吗?我可是君灼华,君家嫡女,我放肆一点怎么了?不放肆才对不起我的身份。” 君灼华摇摇头淡笑开口,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言行放肆,君家是东岳的权臣,作为权臣之女她放肆点又怎么了? 君子宸哑然,想开口反驳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君灼华说得也没啥问题。 “君小姐,你们要离席了?宴会已经结束了?”刚从门口进来的宁欢颜正好碰上君灼华二人离开,她诧异开口。 “是,我们要回府了,宴会已经散了,你快些回府吧!” 君灼华点点头,微微颔首,目光浅浅朝宁欢颜看过去。 “好。”宁欢颜点点头,她也没想到出去一小会功夫宴会已然结束了。 结束了也好,省得她屁股都坐麻了。 “君小姐,且慢。”君灼华抬脚打算离开,就被一道清脆的女声叫住了。 李知意迈着小碎步,袅袅婷婷来到君灼华面前,盈盈一拜。 “你是?”看着面前容貌不太出色的李知意,君灼华一头雾水,她不记得自己认识眼前人。 “君小姐,你忘了,我们之前在醉千楼有过一面之缘,我是李知意。” 见君灼华不认识自己李知意也没颓废,君灼华刚来京城不久,不认识她也是正常的,她开口给君灼华介绍自己的身份。 “你便是李小姐啊,有何贵干?” 听到李知意的名字后,君灼华脑海里最先回想起的便是夏蓁蓁提过好几次的李小姐。 她仔细观察李知意的容颜,隐隐有几分眼熟,正是上次 在醉千楼那个满脸起疹子的李小姐。 身旁的君子宸见一下子围上来好些个大家闺秀,他愣了愣,抬脚朝旁边走去,尽可能同她们拉开距离。 君灼华自然注意到他的举动,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君小姐,我冒昧问一句,你今日涂抹得是何脂粉?” 李知意的视线定定落在君灼华白嫩的脸颊上,真美啊,怎么会有人能美成这样? 想到自己这平平无奇,并不出色的容颜,眼中闪过一抹黯淡。 她不求自己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但至少也要算得上小家碧玉。 她这样的姿色属于丢人群里找不出来的那种,太过普通。 京城所有大家闺秀中容貌最普通的便是她,好在她生了颗七窍玲珑心,和所有大家闺秀关系都还不错,那些人也不会随意讨论她的容貌。 即便如此,她依旧很自卑,是那种从骨子里刻出来的自卑。 因容貌而自卑,因相貌平平自卑,因没有出色的容貌自卑。 正因她对容貌这般看重,当日才会被夏浅浅轻易蒙蔽了过去,若她当时再谨慎一点,那之后的一切便不会发生。 “我并未施粉黛,近日涂抹了一款蓁蓁研制出的面脂。” 君灼华嘴角一勾,眼眸笑意盈盈,这是生意主动找上门了,很好,也不用她多费什么功夫。 “啊?夏蓁蓁研制出的胭脂你也敢用?你就不怕用了烂脸,知意姐姐上次就是用了她的胭脂脸颊才红肿的。” 上官云笙不可思议开口,她也没想到君灼华用的面脂居 然是夏蓁蓁研制出来的。 若是其他人研制出来的,她或许会买来试试,但夏蓁蓁便算了,她不敢拿自己的脸去冒险。 脸只有一张,若是毁了便不好了,到时候找谁说理去。 “原来真是夏二小姐研制出来的,果然,也只有夏二小姐才能研制出这样的好东西来。” 李知意并不诧异,毕竟早就预料到了,之所以询问君灼华,不过是想有个确切答案罢了。 “知意姐姐,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忘记上次的事情了?” 上官云笙一脸焦急,她一把拉住李知意,定定开口。 “上次的事情不过是桩误会,那胭脂我给其她人用过,她们没什么反应,独独我一人不能用,那胭脂不适合我用。” 李知意浅笑着解释,眼中闪过一丝懊悔,若早知当日的事是误会,她又怎会和夏蓁蓁闹得这般难堪。 也不知如今还能不能从夏蓁蓁手中买到那面脂。 想到这,李知意的脸色瞬间不好了,变得有几分难看。 “啊?知意姐姐,你说得都是真的?夏蓁蓁的胭脂真的没问题吗?” 上官云笙眨眨眼,不可置信开口,她一直以为李知意脸颊上起小红点外加脸蛋红肿都是夏蓁蓁动得手脚,如今看来事实和她想得不太一样。 “没问题,这可是从醉千楼卖出来的胭脂,夏二小姐又怎会动手脚,之前是我误会夏二小姐了。” 李知意这话虽是在对上官云笙说,但她的视线却一直放在君灼华身上。 “原来如此,之前夏小姐怎么还一口 咬定是夏蓁蓁的胭脂有问题,我还以为是她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上官云笙的表情一言难尽,她扭过头不明所以看了夏浅浅一眼,当时若不是夏浅浅信誓旦旦说夏蓁蓁的胭脂有问题,她们又怎会将所有错都怪在夏蓁蓁头上? 也不是她们蠢的缘故,她们都想着夏家售卖胭脂这么多年,定然对胭脂有足够了解,所以才会盲目相信夏浅浅的话,不成想到头来竟然是一场笑话。 “夏小姐,你真是把我们害得好惨啊!” 上官云笙恶狠狠瞪了夏浅浅一眼,满怀恶意开口。 “上官小姐,你这说得什么话,我那会儿也没明确说二妹妹的胭脂有问题,只是想让她将胭脂配方交给父亲看一看,看看是不是配料没用对,父亲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知道的比她多。” 夏浅浅甜甜一笑,悠悠开口,哪怕事实已被揭穿,但她依旧能淡定自若。 “你,你,明明就是你有意诱导我们的,你如今还想狡辩!” 上官云笙恶狠狠瞪着夏浅浅,她没想到看似温柔甜美的夏浅浅居然有这样一副面目,真让人害怕。 夏蓁蓁可是夏浅浅的亲妹妹,对自己的亲妹妹都能下如此毒手,真是恶毒。 “云笙,好了,想必夏小姐也不是有意的,她和夏二小姐可是亲姐妹啊!” 听见夏浅浅的狡辩后,李知意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夏浅浅说得的确是实话,她没明确说夏蓁蓁的胭脂有问题,只是明里暗里诱导她们,让她们觉得夏蓁蓁的胭脂有问题。 李知 意抬起手轻轻在上官云笙手背上拍了拍,提醒她不要过于激动。 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管是夏浅浅有意诱导亦或是她们的缘故,也改变不了什么结果。 “李小姐说得不错,我和蓁蓁可是亲姐妹,我又怎会害她,之所以提出那样的要求,还不是想让父亲看看配方,若配方没问题,自然可以早早还蓁蓁一个公道,不成想让你们误会了,是我不对。” 夏浅浅自然听出李知意的言外之意,就算听出来又如何,只要她不承认,这些人便奈何不了她。 “无耻。”上官云笙低声咒骂一句,这一刻她彻底将夏浅浅的为人看透了。 “好了,都别吵了,你们不是想知道在哪能买到面脂吗?这样吵吵嚷嚷的让君小姐如何回答?” 见上官云笙又要和夏浅浅吵起来,李知意赶紧出来打圆场,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君小姐,敢问这面脂在什么地方可以买到,是要去夏二小姐那买吗?夏二小姐她从醉千楼离开了,去何处才能寻到她?” 李知意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她之前也寻找过夏蓁蓁,便是为了给夏蓁蓁赔礼道歉,但一直寻不到人影,便只能放弃了。 “你叫错了,不该叫夏二小姐,该叫夏姑娘,蓁蓁她早就不是夏家人了,也不是夏家所谓的二小姐,某些人可不要上赶着乱认亲戚。” 听着夏浅浅一口一个妹妹,听着李知意一口一个夏二小姐,君灼华觉得莫名不舒服。 她的视线冷冷盯着夏浅浅,眼中意思不言而喻。 第296章 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额,是我失言了。” 李知意被君灼华的话噎到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嘴角淡笑看着君灼华。 “敢问君小姐这面脂在什么地方可以买到?” 对于可以变美的东西李知意真没什么抵抗力,是个女子都抵抗不了,更何况她还是个姿容不出众的女子,更是没什么抵抗力。 “过几日会在京城售卖,届时便可买到。” 君灼华深深看了李知意一眼,她自然看得出李知意眼中的热切。 之前夏蓁蓁同她讲过,售卖面脂最大的阻力可能是李知意,不成想夏蓁蓁说错了,这可不是什么大阻力,反而是大帮手。 “要在京城售卖?是夏二小姐,不,是夏姑娘开的铺子吗?” 李知意将自己的疑问问出来,所有人都对夏蓁蓁的能力有目共睹,若不是夏蓁蓁,醉千楼早就倒闭了。 夏蓁蓁能让醉千楼起死回生,自然也能自己开个胭脂铺,夏蓁蓁有这样的实力。 “不是,是我开的铺子,蓁蓁替我打理,如今蓁蓁是我君家的人。” 君灼华摇摇头开口解释,让夏蓁蓁自己开胭脂铺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夏蓁蓁势单力薄,若是夏家亦或是其他人找麻烦,夏蓁蓁恐应付不了。 但君家名下的铺子便不一样了,就算是皇家人想找什么麻烦也得掂量一二。 铺子虽是挂在君家名下,但都是由夏蓁蓁全权负责的,和夏 蓁蓁自己开胭脂铺也没什么区别,就是多了君家这个庇护罢了。 “原来如此,那我等便回去候着面脂售卖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知意心满意足点点头。 “君小姐,这面脂到底有什么奇效?我看你同一月前有了很大变化,好似整个人都在发光。” 苏婉容一脸好奇凑到君灼华面前,满眼惊艳盯着君灼华,她语气真挚,眼神诚恳,没人能拒绝这样的眼神。 君灼华扭头看过去,一瞬间愣在原地,也不是苏婉容生得不好看,苏婉容生得国色天香,是个难得的大美人。 一席淡粉色衣衫,约莫十三四岁,白净的小脸红扑扑的,圆圆的大眼睛晶莹水润,小巧的鼻梁,樱桃般的小嘴。 虽然年纪尚小,透着一丝丝稚嫩,不难看出她的美貌。 君灼华抬起手在她白嫩的脸蛋上轻轻掐了一把,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谁让苏婉容长得这么可爱,好似一只软萌的小猫咪。 “君小姐?”苏婉容眨了眨眼睛,歪着头,表情迷茫,似不理解君灼华为何要掐她。 “哈,没事,没事!”君灼华的脸上透着一抹尴尬,收回手,尴尬一笑。 “这面脂是蓁蓁最新研制出来的,可以美白防晒。” 君灼华的视线定定落在苏婉容身上,对于苏婉容她有种莫名的好感,苏婉容给人的感觉很像只呆萌可爱的小猫咪。 “ 美白防晒?涂抹几日会有效果?” 一旁的李知意也赶紧凑上来,她还有半年不到便要大婚了,她希望自己能变漂亮一点,漂漂亮亮出嫁。 “三日便有效果,我涂抹了三日,昭宁郡主和昭平县主应当也是三日。” 君灼华耐着性子回答,其实她不太会同这些大家闺秀交流沟通,这样的事情本该让夏蓁蓁来的,无奈夏蓁蓁不在此处。 来参加宴会之前她叫过夏蓁蓁的,想让夏蓁蓁同她一起参加宴会。 夏蓁蓁死活不肯来,说什么不是夏家人,不是大家闺秀,不应该参加宴会之类的。 正因为夏蓁蓁不想来,她才没带夏蓁蓁来,不然如今和她们交谈的就该是夏蓁蓁了。 “三日?三日便能有效果吗?”苏婉容惊呼出声,白嫩的小手捂住嘴巴,似是不敢相信。 “确实如此。”君灼华点点头,不咸不淡开口。 她话音刚落,身旁便传来一道略带嘲讽的声音。 “君小姐,你这话未免有些夸大了,哪有什么胭脂三日便能见效的?” 夏浅浅勾唇面带嘲讽开口,对于君灼华的话她显然不信。 夏家经营胭脂水粉这么多年,若真有效果这么好的面脂,为何他们不知道? 能变白防晒的面脂夏浅浅是信的,但三日便有效果夏浅浅真的不信,哪怕面脂是夏蓁蓁研制出来的也不可能。 她不觉得夏蓁蓁有这 样的本事,她认为夏蓁蓁做出的那些胭脂都是沾了胭脂配方的光,若没了胭脂配方,那夏蓁蓁什么都不是。 她甚至有种错觉,若是将胭脂配方拿给她,她也能做出相同的胭脂。 “你没听过自然是你孤陋寡闻,是你见识浅薄。” 君灼华白了夏浅浅一眼,毫不留情回怼过去。 她向来不会给人面子,对于不喜欢的人更加不会给面子。 “君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怎么说也熟读诗书,你怎能说我见识浅薄?” 对于君灼华口中的见识浅薄夏浅浅真的不承认,她虽然不算学富五车,但好歹也算学有所成,君灼华用见识浅薄来形容她不就是羞辱她吗? “什么意思?就你想得那个意思,你熟读诗书同我有什么关系?” 君灼华不耐翻了个白眼,她真的不想搭理夏浅浅。 “君小姐,我只是提出我的质疑罢了,你为何要如此羞辱我?” 夏浅浅的一张小脸涨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奇耻大辱。 “额?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有病就去治,不要在我面前乱吠。” 君灼华一脸无语,她是真觉得夏浅浅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她那是羞辱吗? “君小姐,你说这面脂三日便有效果,究竟是真是假,若是假的,便是你诓骗大家,若是真的,这面脂有人敢用吗?” 夏浅浅 意识到自己不是君灼华的对手,赶紧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面脂上面。 “不管什么都有一个过程,我夏家就是售卖胭脂的,最好的胭脂也得一两月才有效果,你口中的面脂三日便有效果,会不会过于夸张了?效果这般好的胭脂真有人敢用?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夏浅浅的视线落在周围大家闺秀身上,夏蓁蓁做的面脂效果再怎么好又如何,她只要轻飘飘一句话便能将一切抹杀掉。 夏家在京城立足这么多年,自然有不少根基,他们售卖胭脂水粉这么多年,没人会怀疑她的话。 “怎么,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啊,你夏家制作不出来不代表蓁蓁制作不出来,夏家能成为四大家族之一可多亏了蓁蓁的母亲,同你们有什么关系,蓁蓁得了她母亲的真传,又如何制作不出?” 君灼华冷嘲热讽开口,她何尝不知道夏浅浅的意图,想破坏她的生意没门。 “夏小姐,你这话便不对了,夏姑娘的面脂的确效果奇佳,我特意让宫中太医看过,并无你所说的后遗症。” 一旁的宁欢颜看不下去了,她上前一步,略带不满瞪着夏浅浅,她虽有几分单纯,但也看得出夏浅浅不是什么好人。 “那面脂我和昭宁郡主都用过,你觉得会有什么后遗症?” 宁欢颜实在受不了有人这般诋毁夏蓁蓁制作的面脂,怒气冲冲开口。 第297章 现在就想成为父皇的女人? “夏小姐,你不能因为夏家制作不出这样的面脂便无故诋毁夏姑娘制作的面脂。” 宁欢颜是真的气坏了,她很喜欢夏蓁蓁研制出的胭脂,之前的她一直是醉千楼的常客,夏蓁蓁离开醉千楼后,她再未去过醉千楼一次。 这是宁欢颜第一次如此硬气,往日的她就是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没任何架子,可如今浑身上下都是棱角。 “昭平县主,臣女不是这个意思,这面脂的功效过于快了,在此之前从未有效果这般好的面脂,臣女有所怀疑也并无不可。” 夏浅浅诧异看了一眼宁欢颜,她没想到向来温温吞吞的宁欢颜居然还会有这样一幕。 宁欢颜天真烂漫,性子活泼,在京城大家闺秀里也算独一人,她很少会和别人翻脸,这还是第一次。 “有怀疑自然可以,但你句句诋毁又是什么意思,你方才信誓旦旦说蓁蓁的面脂有后遗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已有确切证据。” 君灼华给了宁欢颜一个眼神,让她安心,随后上前一步,怒目而视。 “夏小姐,不知道还以为是你见不得蓁蓁好,还以为你小肚鸡肠呢?你毕竟是蓁蓁的亲姐姐,应当不会如此恶毒吧?” 君灼华冷冷开口,一开口便是阴阳怪气。 “再说一遍,夏蓁蓁是我君灼华的人,若是有人再诋毁她或是对她不敬,我可不会轻易放过那人。” 君灼华冷冰的视线在大殿扫了一圈,加大声音开口。 她警告夏浅浅,也警告在场众人,夏蓁蓁是她的人,若是有人敢对夏蓁蓁做点 什么,那她可不会心慈手软。 “夏浅浅,你夏家已尝过我的手段了,若是下次还敢不知死活对蓁蓁动手,那我便送你们所有人下地狱,听懂了吗?”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似笑非笑,意有所指开口。 若夏家识趣,自然会对夏蓁蓁避而远之,但谁让他们非不识趣呢? “君小姐,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怎可如此嚣张?” 夏浅浅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盯着君灼华,似没想到君灼华能有这么大胆子,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威胁?我就是威胁你了又怎么样?你能奈我何,告诉你,在我君灼华面前就算是条龙也得趴着,知道了吗?” 君灼华冷冷一笑,抬起手死死扣住夏浅浅小巧的下巴,冷冰冰开口。 “君小姐,夏大小姐她就是一时失言,还请君小姐手下留情,饶了夏大小姐。” 见君灼华似想要动手杀了夏浅浅,一旁站着的李知意上前一步,开口劝解。 她颇为忌惮看了君灼华一眼,君灼华看向夏浅浅的眼眸中满是杀气,便是她都震慑到了。 “夏浅浅,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希望你日后谨言慎行,若是以后还敢乱说话,那这舌头也没必要要了。” 君灼华朝李知意看了一眼,眼眸淡淡,好似在看路边的野花野草一样。 随后死死盯着夏浅浅,浅笑开口,虽是在笑,但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君灼华,你,你……”夏浅浅的身子不断发颤,惊恐看着君灼华,这一刻,她对君灼华的恐惧达到一个顶峰。 “ 我,我怎么了我?”君灼华松开手,一把将夏浅浅推开,快速从袖口掏出帕子擦拭手指,她一脸嫌弃,好似手上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诸位,面脂不日会在京城售卖,感兴趣的话可以来支持一二。” 君灼华的视线慢慢从她们身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看得出来她心情不错。 “好,那我们便等着面脂售卖了。”李知意伸手扶住身子颤抖,差点便要摔倒的夏浅浅,而后对着君灼华点了点头。 虽然夏浅浅做的事情有些过分,但怎么说也有一同长大的情分在,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夏浅浅出丑。 君灼华将这幕看在眼中,她深深看了李知意一眼,这一刻,她突然知道夏蓁蓁为何要说李知意有颗七窍玲珑心了。 的确生得一颗七巧玲珑心,也很会做人。 “大哥,我们走吧!” 君灼华微微颔首,走到一旁浅笑着朝君子宸看过去。 “嗯!” 南宫清欢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这幕闹剧,嘴角抽搐了下,只觉得有些无语。 夏浅浅不知道君灼华不能惹吗?君灼华在京城也算个名人了,还会有人不知道君灼华的事迹? 她摸摸下巴,眼中闪过深思,对于像夏浅浅这样愚昧无知的人她是真的理解不了。 明知道君灼华不是好惹的,还非要去招惹,真是无脑。 她转身走出大殿,无趣,还不如回去歇着。 君灼华一走,方才还围着的人群突然散了,只剩下三两个站在原地。 “夏大小姐,日后希望你谨言慎行,不该说的千 万别说。” 李知意收回手,深深看了夏浅浅一眼。 “知意姐姐,你提醒她做什么,她怎么样和我们没关系,你干嘛要多管闲事。”上官云笙不满瞪了夏浅浅一眼,费解开口。 她真不知道李知意为何要这么关心夏浅浅,夏浅浅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浪费这口舌干什么。 “云笙,好了,别说了,我们走吧,啊,说起来方才还忘了一事。” 李知意无奈开口,她突然咦了一声,颇有些懊悔。 “知意姐姐,怎么了?忘记什么了?” 上官云笙眨眨眼,不解开口,她不太理解李知意想说什么。 “本想让君小姐代我跟夏姑娘道声歉,上次醉千楼的事情是我不对,不成想我搞忘记了,罢了,等下次见到夏姑娘我亲自道歉吧!” 李知意有些无奈,明明之前还想着的,怎么一下子就忘记了。 不过这道歉的事也该她本人亲自去才对,若是让君灼华传达歉意,还是不太好,想明白这点,李知意并未在纠结,她拉起上官云笙朝大殿门口走去。 刚才还有几分热闹的大殿转眼只剩下寥寥数人,几个小宫女在旁收拾碗碟,夏浅浅满眼怨恨站在原地。 君灼华,夏蓁蓁,真是好的很啊,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她定不会轻易放过二人。 她的手指死死捏在一起,长长的指甲已将掌心掐破,她丝毫不在意。 一刻钟后,御花园里,身穿一袭明黄龙袍的皇帝站在亭子里沉思,他抬头呆呆看着高空中的明月,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陛下,天 色不早了,早点回去歇着!” 太监总管走上前来,一脸欲言又止。 “你们先退下,朕想一个人待会儿!” 皇帝扭头看向身后,发现身后跟了十多个宫女太监,他摆摆手,示意他们都下去。 “奴才告退。” 太监总管深深看了皇帝一眼,而后带着身后的太监宫女离开了。 不远处假山后走出一个妙龄女子,她小心翼翼捏捏手指,抬头看了看亭子里皇帝的身影,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衫,小心翼翼呼一口气,提起裙角慢慢走出去。 若是宁欢颜在这,定然会发现这女子是她要等的宁挽月。 她刚从假山后走出来,正想上前就被人一把拉扯回去。 “你……”宁挽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吓到了,差点就要大叫出声了,得亏及时看清来人的模样。 “臣女见过大公主。”宁挽月的声音弱弱的,似有几分心虚。 南宫清欢没说什么,抓着她手腕从假山离开,一并远离亭子。 二人来到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南宫清欢狠狠将宁挽月的手甩开。 “宁挽月,这是想做什么,怎么,现在就想成为父皇的女人?” 南宫清欢的语气很不好,并非因为宁挽月想勾引皇帝,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数不胜数,多宁挽月一个不多,少宁挽月一个自然也不少。 她只是不能接受宁挽月能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来。 她和宁挽月有过几面之缘,一直觉得宁挽月是个聪明人,如今看来是她想错了。 但凡宁挽月聪明点都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第298章 多此一举 “大公主,你误会我了,我没那个意思……” 宁挽月咬咬唇,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误会你了,没那个意思?宁挽月,你敢说你不想吸引父皇的注意?好了,别装了,你的小心思本宫一眼便看透了,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不成想你这般愚蠢。” 南宫清欢无奈扶额,若宁挽月不是宁欢颜的庶姐她才不会管这档子事。 “看在你是欢颜庶姐的份上,本宫提醒你几句,父皇他不是什么普通人,在他面前别耍什么小心思小手段,想对他投怀送抱的女子这么多,若他个个来者不拒,那这后宫早就填满了。” 南宫清欢语带嘲讽,总有人不知死活,总有人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你已是待选秀女,已有进宫侍君的资格又何必多此一举,小心弄巧成拙。” 南宫清欢意有所指开口,她知道宁挽月能听得懂她的意思。 “大公主,是臣女糊涂了,今夜多谢大公主。” 宁挽月自然不是什么愚蠢之人,方才起那样的念头不过是脑子不清楚罢了。 如今听南宫清欢这样一说,整个人都清醒下来,还有一丝丝后怕。 她不敢想象若南宫清欢没拦她会发生何事,她会被皇帝治罪亦或是真的如她期待的那样? “你有没有想过,若你今夜成功了,外头那些人会如何议论宁国侯府,会如何 议论欢颜,会如何议论宁国侯府没出阁的小姐,你是想将她们都毁了吗?” 南宫清欢只觉得有些头疼,若宁挽月今夜真的成功了,那明日便会摇身一跃成为皇帝的女人,宁挽月的确得偿所愿了,但她可有想过后果。 “大公主,是臣女一时糊涂。” 宁挽月嘴角动了动,半天只说出这句话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是怎么了,居然会起那样龌龊的念头。 “你是宁国侯府花费精力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怎会如此糊涂,居然想出这般龌龊的法子,这是大家闺秀所不齿的。” 南宫清欢静静盯着宁挽月看了半晌,她真想敲开宁挽月的脑袋看看里头装得是什么。 明明之前见过宁挽月的,宁挽月也还算聪慧,怎么今夜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 “大公主,您教训得是,臣女受教了。” 宁挽月退后一步,对着南宫清欢盈盈一拜,眼中满是感激。 虽然知道南宫清欢帮她并不是心甘情愿,但终归是帮了她,她这份感激却是真心实意的。 “欢颜还在大殿等你,你快去吧,别让她等急了。” 见宁挽月是真的知错了,南宫清欢并未再说什么,只是招呼宁挽月赶紧离开。 “大公主,今夜之事还请您不要说出去,臣女不想,不想……” 宁挽月满脸羞愧,她不希望这么丢脸的事被旁人 知晓。 “好,本宫答应你。”南宫清欢点点头便同意了,她也不是什么多嘴之人,自然不会将今夜的事大肆宣扬。 “多谢大公主,臣女告退。” 宁挽月盈盈一拜,袅袅婷婷离开了,哪怕她已经走远了,南宫清欢的视线依旧放在她身上。 南宫清欢眉头一皱,也不知让宁挽月进宫是对还是错,之前她只觉得宁挽月有几分聪慧,经过今晚之事她对宁挽月多了一分了解,宁挽月还有野心。 已是待选秀女却不安分守己,非要跑到皇帝面前想吸引皇帝注意,这是想提前成为皇帝的女人吗? 对于宁挽月的行为她真的理解不了,就算宁挽月今夜如愿成为皇帝的女人又如何,这可和选秀入宫为妃是两码事。 她并未深思,很快转身朝自己寝宫走去,方才会来御花园不过心血来潮罢了,谁知道竟会看到宁挽月小心翼翼打算朝皇帝靠近。 若不是她来得及时,恐怕皇帝早就察觉到宁挽月的存在了。 一刻钟后,大殿内。 见周围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宁欢颜实在是坐不住了,她心中有些焦急,怎么宁挽月还不回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这,心脏一下子悬起来,她起身朝外走去,打算寻找宁挽月的踪迹。 “二姐姐?你怎么才回来,担心死我了。” 刚出大殿,便碰到有些失魂落 魄的宁挽月,她几步迎了上去,面露担忧。 “无事,方才在御花园赏月忘了时辰,让你久等了,我们回府吧!” 宁挽月摇摇头并未多说什么,今晚之前她不想其他人知道,宁欢颜也不能。 “我也没等多久,就是二姐姐你回来迟了,若早点回来便可见到君小姐的英姿了。” 提起君灼华,宁欢颜瞬间秒变小迷妹一脸崇拜。 “君小姐打算在京城开胭脂铺售卖面脂,到时候我一定要多多支持君小姐的生意。” 每次提起君灼华宁欢颜总有说不完的话,那副自豪的样子就好像厉害的那个人是她一样。 “我忘了二姐姐你还没用过那面脂,前几日君小姐送的还有一罐,待会儿回府我让人给你送去,保管二姐姐进宫后艳压所有人。” 话说到一半,宁欢颜突然想起什么,一拍小脑袋瓜。 “面脂,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啊?” 见宁欢颜提起面脂时一脸自豪,宁挽月表示不理解,她并不觉得面脂是什么稀罕物。 “面脂的确不是稀罕物,但若是能美白防晒的面脂呢?二姐姐,你有没有发现我整个人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这便是那面脂的功效,我用了三日左右便有如此明显的效果,若坚持使用下去,定然会脱胎换骨。” 见宁挽月不是很清楚面脂的功效,宁欢颜耐心开口解释。 “真 这么神奇?”方才还一副神游天外的宁挽月瞬间回过神来,她眸子紧紧盯着宁欢颜,想知道宁欢颜说得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这我和明月还有君小姐都用过这面脂,功效很好,回头你拿去试试便知道。” 见宁挽月不太相信面脂的功效,宁欢颜并未多说什么。 有些事并不是她说了宁挽月就会信,还得让宁挽月亲自尝试一二,只有宁挽月自己尝试过,才知道是真是假。 若宁挽月没尝试过,任凭她说破嘴皮子,宁挽月都不会相信。 此时东宫,南宫亦凌脸色惨白躺在床榻上,公孙素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看着南宫亦凌的睡颜。 南宫亦凌容貌俊美,往日里端得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此时昏迷不醒,反倒多了几分孱弱,更像个翩翩君子。 “我问你,殿下到底怎么了?为何好端端会昏迷不醒?” 公孙素的视线落在一旁有些心不在焉的白莲身上,眼中满是质问。 “我,我怎么知道,殿下突然就昏倒了,我都还没搞清楚状态。” 白莲一脸无语,她怎么知道南宫亦凌怎么了,明明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便突然昏倒,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殿下出事时只有你在身旁,你敢说殿下的事同你没关系?” 见白莲还在狡辩,公孙素真的生气了,她起身来到白莲面前,面带嘲讽看着白莲。 第299章 嚣张不了多久 “公孙姐姐,你怀疑我谋害殿下?我为何要谋害殿下,还请公孙姐姐不要信口胡说。” 白莲眼底有丝薄怒,看得出来她是生气了。 “殿下出事时只有你在场,你让我如何信你?来人,将她带下去严加看管。” 看着白莲那矫揉造作的样子,公孙素只觉得倒胃口,招呼下人将白莲带下去。 “稍等一会儿,我有话要说,殿下出事时的确只有我在场,你为何一口咬定是我下的毒手,殿下是我的救命恩人,收留了我,若没有殿下我早就死了,我为何要害殿下,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见公孙素不相信她,她只能开口解释,她压根没理由对南宫亦凌动手。 她的命是南宫亦凌救的,如今她所有一切只能仰仗南宫亦凌,她又岂会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 “公孙姐姐,你与其怀疑我还不如好好查查殿下此前接触过什么人,说不定是他们动的手脚。” 白莲的视线定定落在公孙素身上,她不信南宫亦凌身边的人会如此愚蠢,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走出房间,与其让别人“请”走,还不如自己走,起码能留点体面。 公孙素冷冷看了白莲一眼,随后将视线收回来,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南宫亦凌。 “殿下,您到底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就出事了?” 看着南宫亦凌恍若天人的脸庞,她心下一动,修长的手指慢慢朝南宫亦凌白皙的脸颊摸去,在快触碰到南宫亦凌肌肤时又止住动作。 “殿下,您怎么如此不近人情呢?” 她喃喃自语,慢慢收回手,她想触碰下南宫亦凌,可又不敢触碰。 南宫亦凌在她心中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她怎么敢亵渎心中的神明呢? “公孙姑娘,殿下的药好了。” 一个小侍女端着一个小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摆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虽然公孙素是南宫亦凌身边的侍女,但不少人都称她公孙姑娘。 “端过来吧!”公孙素点点头,将眼底的情愫隐藏好,不咸不淡朝小侍女看过去。 “公孙姑娘,您奔波了一天刚回府,还是回去歇着吧,殿下这便交给奴婢吧!”小侍女看了看公孙素一脸的疲倦,心下隐隐有些不忍,怯懦开口。 “多事,将药放下出去吧!” 公孙素的态度不是很好,板着一张脸,活脱脱像谁欠了她十万八万的。 “奴婢告退。”见公孙素的脸色不是很好,小侍女并未多说什么,颇为担忧看了公孙素一眼,转身离开。 “殿下,您放心,属下一定会揪出幕后真凶给你报仇。” 公孙素端过一旁隐隐作烫的药碗,拿起调羹舀一小勺汤药放在嘴边吹了吹,慢慢喂给南宫亦凌。 眼中的深情好似要溺死人一样,只看这眼神便知道她对南宫亦凌情深一片。 皇宫,朝阳殿。 南宫亦轩站在屏风外,时不时伸长脖子朝里头看几眼,又会转身朝殿外看几眼,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此时焦躁万分。 “二皇子稍安勿躁,贵妃娘娘吉人天 相,定不会有事。” 见南宫亦轩如此着急,李公公赶紧走过来安慰几句,无奈此时的南宫亦轩听不进去任何安慰,他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璇呢?母妃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为何没来?” 南宫亦轩左等右等都不见南宫清璇前来,只好将自己心中的想法问出来。 “奴才未曾见到二公主。”李公公哑然,他还以为南宫亦轩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询问南宫清璇的去向啊,他也未曾见过。 “宴会中途二公主便离席,之后再未回来过。” 李公公仔细回想下宴会上发生的事,小心谨慎开口。 “二公主好似是追着君小姐出去的。” 想到君灼华前脚刚离开,南宫清璇后脚也跟了上去,李公公又提醒了一句。 事实的确是这样的,南宫清璇本就是跟着君灼华出去的,只是君灼华早早回来了,南宫清璇至今未归。 “让人去寻一寻清璇,父皇怎么也还没来?往日里这个时候父皇早就来了?” 想到皇帝也迟迟未现身,南宫亦轩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皇上那边奴才已经让人禀告过了,皇上这般宠爱娘娘,要不了多久便会来了。” 看出南宫亦轩的担忧,李公公淡淡开口。 “二皇子,贵妃娘娘她已被君小姐气晕过两次了,君小姐着实太过分了,就算有君家做靠山也不该如此放肆。” 想到今日宴会上君灼华的嚣张,李公公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 见到如此不知好歹,如此不识趣的人。 京城公子小姐这么多,也不是没有嚣张之人,那些嚣张的纨绔子弟比比皆是,但同君灼华这般嚣张的还真就没有几个。 那些人嚣张但知道分寸,知道什么人不能惹,知道皇权至上,君灼华的嚣张可就格格不入了,她可不管什么皇家不皇家的,得罪了她的人她都要报复回去,还真真是睚眦必报。 “她嚣张不了多久了。”南宫亦轩的手指死死攥在一起,想到君灼华那副嚣张的样子他就来气。 他是皇室中人,是二皇子,君灼华一个臣女居然不将他放在眼里,真是可恨啊! 听南宫亦轩这般说,李公公也明白了什么,低下头不让脸上的情绪泄露出来。 “皇上驾到!”外头传来一道又尖又细的声音,南宫亦轩抬头看去,果然看到脚步匆匆的皇帝。 “儿臣见过父皇。” “你母妃如何了?怎么好端端便昏倒了?” 皇帝一把拉住南宫亦轩,阻止他要行礼的动作,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询问顾贵妃的安危,看得出来他很关心顾贵妃。 去通知皇帝之人只说顾贵妃昏倒了,并未说顾贵妃是被君灼华气昏的,目前为止,皇帝不知道顾贵妃的昏迷和君灼华有关系。 “父皇,太医正在里头施针,儿臣也不知母妃情况如此,至于母妃为何突然昏倒,这应该去问君小姐,问问她究竟说了什么才将母妃气昏?” 南宫亦轩乖巧摇摇头,对于顾贵妃的情况他也不是很了解,但看 太医那凝重的神色便知道顾贵妃这次的情况有些棘手。 “君灼华?怎么又是她,她又做什么来?”提起君灼华,皇帝一脸厌烦,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压住心中的杀气。 “宴席结束后,母妃想邀请君灼华交谈一二,君灼华丝毫不给母妃面子,出言顶撞不说,还嘲讽母妃人老珠黄,母妃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便昏倒了。” 南宫亦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皇帝讲了一遍,便见皇帝面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父皇,您怎么了?” 南宫亦轩轻声叫唤了一句。 “无事,君灼华的事你们别再插手了,也不要去招惹她。” 皇帝有些苍老的手死死捏住手中的玉扳指,君灼华做了这么多事情,他不可能放过君灼华,就算要对君灼华动手,也不会在眼下这个时候。 “父皇,难道我们只能任由君灼华胡作非为吗?” 南宫亦轩瞪大眼眸,没想到皇帝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就算君灼华是君家嫡女又如何,是君家人便可以不将皇家放在眼里,是君家人便可以不敬皇家吗? “君灼华的事交给朕处理,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若再去招惹君灼华,你们便自行承担后果。” 关于这事皇帝不止说过一遍,他早就和顾贵妃还有南宫清璇都说过,让她们不要去招惹君灼华,谁让她们非要一意孤行,若听他的劝,又哪有后来的事。 “父皇,儿臣知晓了。”见皇帝都这样说了,南宫亦轩自然无话可说,只能乖乖答应下来。 第300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清璇为何不在?” 皇帝的视线在殿内看了一圈都没看到南宫清璇的身影,他微一蹙眉,总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若是往日南宫清璇早就哭哭啼啼跑过来找他告状,让他处死君灼华了,可如今他却连南宫清璇的影子都没见到,难免有些怪异。 “清璇宴会离席后至今未回,儿臣已让人去寻了。” 提起南宫清璇,南宫亦轩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想到宴会开始前南宫清璇同他讲过的那些,他心中隐隐不安。 南宫清璇不会真对付君灼华去了吧? 他二人之所以会来这么迟,还不是南宫清璇非拉着他诉说那所谓的好计谋。 那时候他并未放在心上,觉得南宫清璇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谁都知道南宫清璇不是君灼华的对手,南宫清璇应当也有自知之明。 但见南宫清璇迟迟未归,他心底也有一丝丝不安,该不会真的去对付君灼华了吧? 想到这,南宫亦轩的脸色瞬间不好了,别说是南宫清璇了,便是他都不是君灼华的对手。 南宫清璇对上君灼华谁胜谁败一目了然。 他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想将这件事告诉皇帝,可又不敢开口,皇帝已不是第一次叮嘱他们不要招惹君灼华。 就在南宫亦轩犹豫不决的时候,几个小太监抬着一个担架走近,离得近了,才看到上头躺着的人是南宫清璇。 “奴才见过皇上,见过 二皇子。” 小太监将担架放下,恭敬给二人行礼。 “清璇?你们是在何处发现的清璇,清璇这是怎么了?” 南宫亦轩上前一步,看着动也不动,昏迷不醒的南宫清璇,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回二皇子的话,奴才是在流云殿外的假山旁发现二公主的,发现二公主时她便昏迷不醒了,奴才怎么叫都叫不醒。” 一个看起来有几分机灵的小太监谄媚开口。 “流云殿外的亭子假山,昏迷不醒?父皇,这事定然有蹊跷,清璇怎会无缘无故昏迷不醒?” 南宫亦轩喃喃自语,他也没想到南宫清璇居然会在那。 流云殿是举办宴会招待王公贵族用的地方,今晚的宴会便是在流云殿举办的。 宴会都结束这么久了,没道理南宫清璇还在那边。 “朕自有主张,太医,来给二公主看看。” 南宫亦轩能想到的皇帝自然也能想到,但如今的当务之急不是这个。 他看了南宫亦轩一眼,而后转头朝屏风后面看去,此时殿内有不少太医,听到皇帝叫唤,一个年纪尚轻的太医走过来。 “微臣遵旨。”他恭敬一拜,弯下腰给南宫清璇把脉,离得近了他正好清楚的看到南宫清璇脖颈上并不显眼的手指印,他愣了片刻,很快回过神来。 沉默良久,他恭敬一拜,又道:“回禀皇上,二公主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既无大碍为何会昏 迷不醒,你是哪位太医,为何本皇子之前从未见过你?” 见眼前的太医年纪轻轻,还说出这样大言不惭的话,南宫亦轩是真的忍不了了。 他不信南宫清璇并无大碍,既然没什么事为何会昏倒? 他对眼前年纪不大,看起来不靠谱的太医着实信任不起来。 “回二皇子的话,微臣前几日刚入的太医院,秦医令更是家父。” 秦朗不卑不亢,淡淡开口,他自然听懂南宫亦轩是何意思,不就是看不起他,觉得他医术不靠谱罢了。 对此他并不会去解释什么,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他知道他就算是解释了也不会有人信,既如此为何还要花时间去解释。 “二公主的确无碍,不过……”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将南宫清璇脖子上有手指印的事情说出来。 “不过什么?”听到秦朗说他父亲是秦医令,南宫亦轩收起方才的看不起,眼底也多了几分打量。 秦医令是整个太医院医术最高超之人,秦朗又是他的子嗣,医术应当也不错。 “二公主身子有些虚弱,日后需得好生调养才是,微臣为二公主施针,她即刻便可醒来。” 思虑再三,秦朗还是没开口,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当做没看到。 另一头秦医令已从屏风后走出来,他脸色苍白,额头沁出一层层汗水,看得出来这次施针耗费了他不少精力。 “秦 医令,母妃她如何了?”见到秦医令出来,南宫亦轩赶紧迎了上去,一脸担忧。 “皇上,二皇子,贵妃娘娘的情况很不好,微臣之前便说过,娘娘不能再受刺激了,这次是救回来了,若再有下次便是微臣也无力回天。” 秦医令一脸疲倦开口,之前便讲过好多次,可为何没一人放在心上。 “母妃她……”南宫亦轩嘴唇动了动,眼眶湿润了,他一直都知道顾贵妃的身子不好,但也没想到严重到这个地步。 “贵妃娘娘这次元气大伤,需得卧床修养个一两月才行,这期间千万别让贵妃娘娘再受刺激了。” 秦医令又叮嘱一句,顾贵妃的身子一直由他负责调养,他知道顾贵妃底子亏损得多严重,这些年全都依靠那些名贵药材娇养着,若是再被气到,便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朕知道了,之后会好生叮嘱贵妃的。” 皇帝的脸色阴沉得厉害,背在身后的手使劲用力,手里的玉扳指竟硬生生被他捏碎。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朕想陪陪贵妃。” 皇帝的视线直直朝里头看去,他抬起手不耐烦摆摆手,眼中尽是疲倦。 “父皇,儿臣告退。” 南宫亦轩深深看了皇帝一眼,终究没多说什么,拱手一拜,转身离开。 从秦朗身旁路过时,他脚步一顿,视线看了过去,发现秦朗正打算给南宫清璇施针。 “秦太医,不必施了 ,既然清璇没什么大碍,那便让她睡着吧!” 眼下的场面已然很糟糕了,他此时也不想见到醒来后便吵吵闹闹的南宫清璇,便吩咐秦朗不用给南宫清璇施针。 顾贵妃的事情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之后再说。 “……” 秦朗只觉得有些无语,这,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多少有些防不胜防。 他傻愣愣站在原地,半点天没反应,还是秦医令看不下去他这呆呆傻傻的样子,走过去拎着他的衣领将他一把提起来。 “皇上 ,二皇子,微臣告退。”秦医令恭敬行礼,随后拉着秦朗扬长而去。 南宫亦轩紧随其后,几个小太监将担架抬起,刚被放下不久的南宫清璇又被抬了起来。 随着最后一个宫女的离开,朝阳殿内安静极了,皇帝慢悠悠一步步朝里走去。 他满眼复杂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娇弱不堪的顾贵妃,他眼神有些恍惚,好似在透过顾贵妃看着其他人。 “阿落,对不起,是朕没保护好你,你不要离朕而去好不好,阿落,阿落……” 皇帝走到床榻边,一屁股坐上去,整个身子依靠在床头,他长臂一伸将顾贵妃搂抱在怀里,额头轻轻搭在顾贵妃肩膀处。 “阿落,你放心,伤害过你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不要生气,原谅朕好不好。” 皇帝低声喃喃自语,他头微微抬起,视线有些涣散,嘴里却不停念叨着什么。 第301章 隐情 “大哥,你有没有觉得皇上对南宫予墨的态度很奇怪?” 马车上,君灼华手握一杯茶水,不解开口,她总觉得其中有什么隐情。 “的确过于亲密了。” 想到宴会上皇帝一脸的慈爱,君子宸也觉得有些怪异。 “不过他是皇上的皇侄,皇上对他亲密点似乎也……” 想到南宫予墨的身份,君子宸又将头摇了又摇,南宫予墨怎么说也是皇家人,皇帝对他亲切点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皇侄?大哥,你觉得皇家会顾及什么骨肉亲情吗?皇家从来没有所谓的骨肉亲情,只有骨肉相残。南宫予墨不是皇帝的子嗣,只是他的皇侄,他又怎会对南宫予墨有什么仁爱之心,还是你觉得咱们这位皇上是个善心人?” 君灼华的嘴角缓缓勾起,眼中满是嘲讽。 “皇帝的手足死的死伤的伤,皇家这么多血脉,最后只留下岭南王一脉,岭南王也去了,如今只有一个南宫予墨和岭南王妃,大哥真觉得皇帝能容得下南宫予墨?” 君灼华摇摇头,不置可否,她不觉得皇帝没杀南宫予墨是所谓的仁心,定然有其他理由。 “ 若皇上当真顾及手足血亲,那如今皇室血脉也不会凋零成这样。” 轻抿一口茶水,将茶杯放在面前的桌案上,眼眸闪过深思。 “……”君子宸哑然无语,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君灼华说得本就是事实,他便是想反驳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大哥,南宫亦凌可是皇上的亲骨肉,他对南宫亦凌是何态度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对他二人的态度可是天差地别。” 君灼华不自觉想到不受宠的南宫亦凌,南宫亦凌是正宫嫡出,也是一国储君,可自幼不得宠爱,在皇帝心中他恐怕都没南宫予墨受宠。 “灼华,好了,那是皇家的事,同我们没关系,你就少操点心。” 见君灼华一脸愁容,君子宸也有些无奈,温和开口。 他不知道君灼华为何要考虑多这么多同他们没关系的事,不管是南宫予墨亦或是南宫亦凌,都是皇家的人,同他二人没有一点关系。 “大哥,你真觉得皇家的事同我们没关系?” 君灼华似笑非笑淡淡反问,她有些不敢相信君子宸能说出这样的话。 没关系吗?老实来说的确没关系,最起码明 面上同他们没什么关系,但她心中隐隐不安,隐约觉得蹊跷。 “也不全然没关系。”君子宸自然听懂君灼华的意思,他剑眉一蹙,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皇帝对南宫予墨的态度便是一个突破点,我想看看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说不定我们可以利用一二。” 君灼华白嫩嫩的手指不停敲打在桌面上,她回京可不是为了别的什么,本就想探探皇帝的虚实,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她如何能放弃。 “灼华!”看着君灼华满腹心事,君子宸低声叫唤一句。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愧疚了?有什么好愧疚的,你不喜欢这些阴谋诡计,你不喜欢尔虞我诈,但我喜欢,你不喜欢做的我都会替你摆平,大哥你好好当你意气风发,风光霁月的小将军便可。” 虽然君子宸并未多说什么,但君灼华清楚知道君子宸要表达的意思。 “灼华,你是不是小看我了?你凭什么觉得我是个风光霁月的君子呢?” 君子宸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中意味不明,风光霁月的君子吗?他真的担得起这样的美名吗? 他担 不起,他早就担不起了。 “不管大哥做了什么,在我眼中你依旧是那个骑白马,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君灼华眼眸闪了闪,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不管君子宸是什么样的人,在她心中君子宸一直是那个意气风发,风光霁月的少年郎。 “灼华,你高看我了,我知道你如今在追查皇家的事,正好我手上也有点人脉,我同你一起查,你是我的妹妹,合该我保护你才是。” 君子宸抬起大手摸了摸君灼华毛茸茸的脑袋,眼中笑意加深了几分。 “好,正好我手上能用的人不多,那便拜托大哥了,帮我查下皇帝为何对南宫予墨如此上心,最好从岭南王和岭南王妃那边入手,皇帝不会无缘无故这般做,其中定然有隐情。” 见君子宸这样说了,君灼华自然不好推辞,正好她手上的人不太够用,也不能事事都交到无影阁手上,于无影阁而言,她终究还是个外人。 麻烦无影阁的次数多了,难免让他们心生不满。 看来无影阁那边的事情耽搁不了了,她得尽快将无影阁的势力接手过来。 “好,交给我 便可。” 君子宸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不喜欢君灼华把什么事都揽到自己肩上,明明他也可以帮助君灼华的。 “大哥,我之前不是同你讲过要去无影阁一趟,但因太皇太后突然回京便搁置了,这几日我会离开京城,蓁蓁和胭脂铺便拜托你了。” 她估算下时间,无影阁那边的事情已然好了,她也该回去验收成果了。 她离开京城最放不下的便是夏蓁蓁还有她的胭脂铺。 她只能将夏蓁蓁和胭脂铺托付给君子宸,让君子宸帮忙照看一二。 “好,不必担心,一切有我在。” 君子宸知晓这个时候需要有一人留在京城,他并未开口要与君灼华同行。 其一他要完成君灼华的嘱托,其二他同那些江湖人没什么接触,跟着君灼华前去实在不合适。 他怎么说也是朝廷人,贸然与江湖人接触只会徒增猜忌。 可君灼华不一样,君灼华是无影阁阁主的徒弟,也算是半个江湖人,比他更加名正言顺。 “大哥,你就不好奇我去无影阁做什么吗?” 君灼华似笑非笑朝君子宸看过去,眼神直直落在君子宸身上。 第302章 我的婚事不足挂齿 “灼华,你,你真决定好了吗?” 君子宸没回答君灼华的话,反而抛出一个问题给君灼华。 “自然决定好了,大哥,你知道的,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自离开北境那日起便不能回头了,我谋划了这么久,你说我决定好了没?” 君灼华淡淡一笑,决定好了吗?她早就决定好了,若没决定好她便不会同赫连霜月合作,不会让赫连霜月毁了段思尧和公仪泠蕊的婚事。 公仪泠蕊和段思尧的婚事已经毁了,她又怎会轻易反悔? 她早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只能顺着这条路走到黑。 “从离开北境那日便决定好了?这么说你从未想过和顾南弦成婚?” 君子宸愣了愣,呆呆傻傻开口,他真没想到君灼华居然是那时起的心思。 也对,若不是提前谋划好一切,段思尧和公仪泠蕊的婚事也不会这么快便毁了。 “成婚?我压根没想过要成婚,早在北境时我便打听过顾南弦的为人,回京也不是为了成婚,而是退婚。” 君灼华轻笑出声,成婚吗?怎么可能,她压根没成婚的念头,又何来同顾南弦成婚这一说。 “来的路上我还想过一个问题,我如何才能 光明正大退了这桩婚事,没想到顾南弦这般争气,我什么都没做,他便已将把柄送到我手上!” 君灼华手捂红唇轻笑起来,得亏顾南弦没脑子,不然她的婚事指定退不了。 只要顾南弦没什么大错,她便退不了这婚事。 所幸顾南弦非常给力,她都还没做什么,这婚事就这样退了。 “北境离开时母亲问你是不是真的想嫁给顾南弦,你那时的回答岂非是骗母亲的?” 想到君灼华离开北境时将军夫人问她是不是真的喜欢顾南弦,是不是真想嫁给顾南弦。 那时君灼华是如何回答的,她说是真心喜欢顾南弦,也是真的想嫁给顾南弦。 正因君灼华的那句回答,加之这些年送出的珍贵物件,他才会以为君灼华对顾南弦动过心。 如今看来君灼华压根没对顾南弦动过任何心思。 “骗母亲的?大哥,你也可以这么想,其实也算不上骗母亲,只是为了让她安心罢了。我是不是真心嫁给顾南弦又有什么区别,这婚事是皇帝定下的,只要顾南弦不犯什么大的过错,我就必须要嫁给他,我又何必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母亲,徒惹她伤心。” 君灼华摇摇头 ,嘴角缓缓勾起,欺骗将军夫人吗?她这算不上欺骗。 “母亲知道我不是真心的又如何?她什么都做不了,还会因为我的事情郁郁寡欢,难不成要君家为了我违抗圣旨吗?” 君灼华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她从始至终就没动过这个念头。 她来京城是抱着退婚的打算来的,可到底没有十全把握。 她来之前已经想过了,婚事能退自然极好,若是不能退,那她便安心嫁给顾南弦,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便害了整个君家,害了整个北境。 “灼华,自然不是,若你不想嫁,那我们便不嫁,我之前问过你的,你不想嫁我们可以不嫁。我从京城离开时父亲给了我一样物件,那东西足以让你退了这婚事。” 君子宸眼神复杂,之前的他从不知道君灼华背负了这么多。 “我知道你说得是什么,是先祖赐下的免死金牌,父亲他同我讲过,也想将免死品牌一并给我带回京,我拒绝了。” 君家有多少底气君灼华还是知道的,如今君家有的不过是一块免死金牌和那几十万狼牙军罢了。 “大哥,你真是糊涂,你怎么将免死金牌带到京城了,我的婚事不足挂齿,犯不 上用免死金牌,这免死金牌得发挥最大用处。” 君灼华一脸不赞同朝君子宸看过去,她不理解君子宸的做法,她的婚事哪配用免死金牌。 “灼华,不足挂齿?你觉得你的婚事不足挂齿?于女子而言,最重要的便是婚事,婚事足以改变一个女子的一生,你怎么可以轻描淡写说不足挂齿呢?” 君子宸的声音带着一丝丝薄怒,他不知道君灼华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知道君灼华一个二八少女为何能将婚事看得如此平淡。 于其她女子而言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哪个女子提起婚事会是一脸无所谓? 他的大掌突然捏住君灼华的肩头,但也控制着力度,唯恐伤了君灼华,他眼中满是不解。 “灼华,你的事情从来不是不足挂齿的,你的所有事情都很重要,以后不许这样说了,知道了吗?” 君子宸的神情有些蔫蔫的,听到君灼华说她的婚事不足挂齿时他的心真的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大哥,你……” 君灼华被君子宸的动作吓到了,她眨了眨潋滟的桃花眼,不知该如何开口。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她不禁看呆了。 “咳 ,大哥,我知晓了,你,你快放开我。” 君灼华垂眸看了看搭在自己肩头的大手,用眼神示意君子宸放开自己。 “灼华,是我失礼了。” 君子宸赶紧将手收回来,眼神愧疚开口。 有时他经常忘记君灼华已经大了,早不再是之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他们虽是兄妹,但二人之间也该保持距离才是,万不能像从前那般亲密了。 “大哥,无碍。” 君灼华静静看了君子宸一眼,嘴角动了动,缓缓开口。 “咳咳!”君子宸坐到君灼华对面,咳嗽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对了大哥,你这几日多加小心,上次绝杀门派来的杀手失败了,他们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多半还会再来,他们的目标是我不假,但你还是要多加注意。” 想到前几日绝杀门的天级杀手,君灼华心中隐隐不安。 既然绝杀门派出天级杀手来,那便说明他们对她的性命志在必得,她担心自己会连累到君子宸。 “我知晓,绝杀门不容小觑,你也得当心才是。” 想到那棘手的天级杀手,君子宸心中隐隐不安,虽然君灼华的实力足够强悍,但他就是放心不下。 第303章 八面玲珑 “大哥,你不用担心我,你应当相信我的实力。” 虽知道绝杀门的杀手不容小觑,但君灼华也没放在心上过。 据她所知整个绝杀门只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天级杀手,如今天级杀手在她手里,只要不是那位所谓的绝杀门门主出马,其他人压根不足为惧。 “只要绝杀门门主不出马,其他人不是我的对手。” 提起绝杀门门主君灼华不禁有些好奇,这天级杀手武功已足够高强,那绝杀门门主的实力得有多强悍啊! “绝杀门门主,这样的人会轻易出马吗?” 君子宸不禁有些好奇,虽然君灼华是君家人,在朝堂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但在江湖人看来君灼华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绝杀门门主又怎会亲自出手? “自然不会轻易出马,便是那天级杀手都不会轻易出手,如此说来,我对那位试图要我性命的人更加好奇了。” 君灼华的手指轻抚下巴,眼中闪过一丝趣味,这是她第一次对想要自己性命的人如此感兴趣。 “灼华,你这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君子宸有些无奈,他一直都知道君灼华同其他人不太一 样,看待事情的方式不一样,她的想法天马行空,格格不入,但也没想到君灼华会如此特别。 若是其他人知晓有人想要自己的性命,定然会想方设法找出来杀了那人。 哪会像君灼华这样一脸无所谓,还一副看戏的模样。 “我好奇谁这般大费周章取我性命罢了,想要我命的人很多,但这般大手笔的还是头一次见。” 君灼华嘴角勾起一抹笑,真是有意思。 “……”君子宸哑然,他知道该如何开口,面对君灼华的回答他真的哑口无言。 一刻钟后,马车在将军府门口停下,君灼华利落下了马车。 “大哥,我有要事要同蓁蓁商议,我先进去了。” 也不等君子宸下来,她丢下一句话匆匆而去。 君子宸从马车上下来时只看到一抹红从眼前消失,他背在身后的手指动了动,一脸宠溺。 看着君灼华雷厉风行的样子他也有几分无奈,不知道君灼华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也不是不好,只是这性子不适合京城。 况且时辰都这么晚了,说不定夏蓁蓁早就歇息了,君灼华说她要去见夏蓁蓁时他便想过这个 可能,他正打算让君灼华明日再去,没想到君灼华行动这般迅速,他话都还没说出口,君灼华就已经去了。 君灼华直直朝后院走去,来到夏蓁蓁院子时突然顿住脚步。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不禁有些懊悔,眼下都这个时辰了,夏蓁蓁定然早早歇息了,她就算过来也见不到夏蓁蓁。 她抬眸朝夏蓁蓁房间看去,里头一片漆黑,无任何光亮。 她抬脚打算离开,却听到身旁传来两道脚步声,她扭头看去,来人正是夏蓁蓁和丹青,夏蓁蓁怀里抱着好些瓶瓶罐罐,有几分爱不释手的样子。 “灼华?你怎么在这?找我有事吗?” 看到院子里站着的君灼华时,夏蓁蓁都愣住了,她没想到君灼华这个时辰还会来见她。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歇下了!”君灼华走过去接过一些瓶瓶罐罐,纳闷开口。 “我今日刚研制出几瓶功效不同,香味也不一样的面脂,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提起面脂时,夏蓁蓁眼底满是星光,看得出来面脂就是她的全部,她鼻子动了动,别具深意朝君灼华看去。 “你研制到现在 才回来?” 君灼华都被夏蓁蓁的回答吓到了,她略微有些不可思议。 “灼华,别如此吃惊,这研制东西讲究的便是灵感,灵感来了什么都挡不住,今日下午我正看话本子,突然来了灵感,担心灵感一会儿没了,便赶紧将面脂研制出来,只是时间太赶了,不知道功效如何?” 夏蓁蓁一边说,一边引着君灼华朝房间走去。 身后的丹青上前一步,最先走进房间,将房间里的烛火点亮。 “灼华,你这个时辰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夏蓁蓁将手里的面脂放在一旁的梳妆台上,而后又将君灼华怀里的面脂接过去放下。 “的确有要事,我今晚在宫宴上见到你说的那位李知意李小姐了。” 君灼华点点头,拉着夏蓁蓁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悠悠开口。 “她同你说得有几分不一样,也没你想象中的抵制面脂。” “啊?这面脂是我研制出来的,她不可能不抵制?” 夏蓁蓁惊讶啊了一声,她没想到李知意的反应和她猜测得有些许差距。 “她非但没反对,反而还是第一个支持的。” 君灼华淡淡一笑,虽然李知意 的反应出乎她们的意料,但于她们而言终归是好事。 “这和我想象中的简直是大相径庭啊,上次她怒气冲冲来找麻烦,我还以为……” 夏蓁蓁欲言又止,她还以为李知意对她恨之入骨,对她研制出的面脂也不喜欢。 “蓁蓁,你不是说过她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嘛,既如此,她又怎会分不清是非。李小姐近日一直在寻找你,似乎想为那日的事情道歉。” 君灼华抬起手在夏蓁蓁小巧的鼻梁上点了又点。 对于李知意,她印象还可以的,最起码可以明辨是非。 “如此说来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夏蓁蓁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对于李知意的行为不解,她本以为她二人间已然水火不容,没想到会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也不怪她这样想,除却李知意胭脂过敏之事,横在她二人中间的还有兵部尚书家的嫡子,她的前未婚夫,而今李知意的未婚夫。 有这层关系在,她和李知意之间又岂会和睦相处,只会针锋相对,没想到是她想错了。 李知意比她想得更加大度,也比她想得更加聪慧,看来所谓有颗七窍玲珑心的确名不虚传。 第304章 这玉佩是我身份的象征 “灼华,这可是好事,李知意在京城的影响力颇为广泛,和每个大家小姐都有接触,不少人更是她的闺中密友,她几乎没和什么人撕破脸皮过,不,她和我撕破脸皮过。” 夏蓁蓁兴奋开口,只要李知意那边没什么抵触,那她们之前担忧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看不出来李知意还有这八面玲珑的手段。” 君灼华喃喃感叹一句,能做到李知意这步还真不是什么简单事。 一般人压根做不到她这步,单说她那八面玲珑的手段便让好些人望尘莫及。 “灼华,这便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虽然李知意出身不算高,但除却昭宁郡主和苏小姐外,整个京城当得起大家闺秀称号的只她一人。” 夏蓁蓁对李知意的评价颇高,哪怕二人之前有过矛盾,她也不会将私心带进来。 “蓁蓁,明日我要离京一趟,约莫一两月才能回来,胭脂铺的事便交给你了,有什么难题去找大哥便可,他会帮你的。” 君灼华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来意,她眼底闪过一抹愧疚,这个时候她应当在京城给夏蓁蓁做依靠才对,只是无影阁那边的事情实在等不了。 迟则生变, 她做了这么多,便是为了如今,她又怎能将机会白白浪费掉。 “好,你快去快回,胭脂铺的事情不用担心,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罩着的人,他们又岂敢找麻烦。” 夏蓁蓁倒也没多说什么,她知道君灼华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她自然不会阻拦。 “好,那便辛苦你了,对了,这个给你。” 君灼华将腰间悬挂的玉佩取下递给夏蓁蓁。 “这是?” 夏蓁蓁眨眨眼,不明所以,她不太明白君灼华的意思。 “这是象征我身份的玉佩,你拿着,若遇上什么搞不定的急事,拿出这玉佩便可,有这玉佩在,整个京城没人敢动你。” 君灼华将玉佩翻了个面,玉佩背面显眼的君字还有活灵活现的狼头映入眼帘,她将玉佩塞在夏蓁蓁手中。 看到这君字和狼头,众人想到的只会是北境君家。 世人都皆知君家所有士兵腰佩狼头剑,还有一个威风的名字,狼牙军。 这枚玉佩不单单象征君灼华,更象征着北境君家。 “啊?灼华,这玉佩我不能收,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罩着的,你觉得还会有人不知死活敢找我麻烦吗?” 对此夏蓁蓁哭笑不 得,她想告诉君灼华,她并没有君灼华想得那般娇弱。 若她当真娇弱,什么都不懂,恐怕早早就死在夏家了。 夏家那群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尤其是夏浅浅,若她真没任何手段,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灼华,这玉佩我真的用不上,我不能一辈子活在你的庇护下我想依靠自己的能力拿回夏家。” 夏蓁蓁赶紧将手中的玉佩还给君灼华,她不需要,也不会要。 她需要君灼华的庇护不假,但并非需要君灼华事事样样庇护,有些事情她想自己来,什么都依靠君灼华于她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好吧,若是有什么事情搞不懂一定要及时通知大哥。” 见夏蓁蓁如此说了,君灼华只能无奈收回玉佩。 “灼华,你在宴会上饮酒了?好似还饮了不少酒。” 她回忆起君灼华在屋外走过来接面脂时身上便一大股酒味,那时本想开口询问的,但一心都放面脂上,也就搁置了下来,如今倒是想起来了。 “确实饮了一点。” 君灼华诚实的点点头,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灼华,饮酒伤身,你日后少饮点,我去给你煮 碗醒酒汤。” 夏蓁蓁说着起身便要离开,君灼华赶紧叫住她。 “蓁蓁,你看我像喝醉的样子吗?醒酒汤是对我的侮辱。” 君灼华无奈开口,她喝过这么多次酒,醒酒汤还从未喝过,她不需要醒酒汤。 “不喝醒酒汤明早头会疼的!” 夏蓁蓁欲言又止,神情有些复杂,听君灼华这样说,她是真觉得有些无语。 “夏小姐,您不用担心,小姐酒量好着呢,完全不需要醒酒汤,喝酒后的宿醉也不存在。” 一旁的丹青赶紧上前开口解释。 “原来如此,灼华,日后你得少饮点酒,伤身子。” 夏蓁蓁默默看了君灼华一眼,她是把君灼华当朋友一样看待的,作为朋友,她自然不想看君灼华饮酒,饮酒伤身。 “蓁蓁,不必担心,我心中有数。” 见夏蓁蓁一张小脸皱得和包子一样,君灼华抬起手捏了捏她略有婴儿肥的脸蛋,粲然一笑。 “心里有数?灼华,你心里有数便不会去喝酒了,罢了,左右你也不会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夏蓁蓁有些沮丧,也不是说女子不能饮酒,可以饮,但得少饮。 君灼华饮的也不是什么果酒,而是 容易醉人的白酒。 “蓁蓁,好了,别生气了,我答应你以后少饮点酒。天色不早了,你先歇着吧!” 见夏蓁蓁好似生气了,君灼华放低声音,抬起手摸摸夏蓁毛茸茸的脑袋。 身旁的丹青听到君灼华的回答,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这还是那个固执听不进去任何劝说的君灼华吗? 夏蓁蓁不清楚君灼华的脾气秉性,可她非常清楚,君灼华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说,哪怕君子宸劝君灼华少饮点酒都无济于事,不成想君灼华居然会答应夏蓁蓁,还真是不可思议。 从这里便能看出来君灼华对夏蓁蓁的不同,在君灼华心中,夏蓁蓁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灼华,你也早些歇息。” 听君灼华这般说,夏蓁蓁自然满意了,她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跑到梳妆台前拿过几个通体雪白的小瓷瓶。 “灼华,差点便忘记了,这是我刚研制出来的面脂,你带回去试试效果。” 夏蓁蓁将手里的面脂递给君灼华,俏生生一笑。 “好,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虽然君灼华对于容貌没多上心,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女子,对胭脂水粉真的抗拒不了。 第305章 事出有因 “丹青,我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你可得好好看着蓁蓁,若再发生上次的事情,你知道我的手段。” 想起夏蓁蓁上次被人绑架君灼华便心有余悸,这事若再发生一次,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 “小姐,奴婢知晓了,奴婢定会好好护着夏小姐,若再发生上次的事,奴婢定提头来见。” 丹青知书墨画从小跟在君灼华身边,只是丹青自幼沉默寡言,君灼华便没带在身边,但不可否认丹青的实力。 “灼华,上次的事情真的不怪她,是我自己的原因。” 看着君灼华疾声厉色的样子,夏蓁蓁一脸愧疚。 她被山贼绑架的事本就不怪丹青,是她自己要一意孤行,不让丹青跟在身边的,这和丹青没什么关系,都是她自己的错。 见君灼华将所有错怪在丹青身上,夏蓁蓁心中很不是滋味。 “你便不要怪她了。” 她弱弱开口,丹青并没做错什么,是她让丹青不要跟着的,真正做错事情的是她。 “蓁蓁,你不必为她开脱,护主不利本就是她的错,也不用愧疚,我并未因上次的事情惩罚她。” 护主不利的确是丹青的错,但这事毕 竟事出有因,她不会因此惩罚丹青。 “夏姑娘,小姐说得对,本就是奴婢的错,您无需多言。” 见夏蓁蓁为她抱不平丹青赶紧开口,她不觉得君灼华说的话是错的,相反她觉得君灼华说得很对。 单就说上次夏蓁蓁被人绑架的事,若这是事放在其他人身上,又怎会这般轻易而易便饶了她,指不定要怎么惩罚她。 君灼华没怪罪她已然是法外开恩,她又怎敢再奢求其他。 “蓁蓁,我知道上次的事情不能全都怪在她身上,我又岂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惩罚她?” 君灼华轻笑一声,只觉得有些无奈,她看上去就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吗? “灼华,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会不分青红皂白呢?在我心中灼华是最公正无私的。” 见君灼华好似是误会她了,她赶紧摆摆手,急切开口。 “瞧你,急什么,我只是开个玩笑,并未多说什么!” 君灼华捂嘴一笑,脸上带着几分调侃。 “好了,天色真的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我先走了。” 担心影响到夏蓁蓁休息,君灼华赶紧提出告辞。 “好。” 夏蓁蓁并未多说什么,点点头眉 眼含笑看着君灼华,几步将君灼华送出房间,甚至还想把君灼华送出院子,得亏是君灼华左说右说拦了下来,不她还真就有可能眼巴巴将君灼华送出来。 见夏蓁蓁转身回了房间,君灼华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瓶瓶罐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房间里,丹青端来热水伺候夏蓁蓁歇息。 “丹青,我不是说过了,这些事情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便可。” 看着丹青端着一盆热水站在她面前,她也有些无奈,这样的话她不是第一次说,已然说过好几遍。 丹青第一日来到她身边她便说过这样的话,无奈丹青压根听不进去,她说了这么多,几乎没什么作用。 “夏姑娘,小姐是让奴婢来伺候你的,你的衣食住行也该由奴婢全权负责。” 丹青愣了愣,慢悠悠开口。 “您是主子,奴婢是下人,下人伺候主子是应该的。” 担心夏蓁蓁拒绝,丹青又丢出这样一句话。 “丹青,我哪是什么主子,我是夏家嫡小姐不假,母亲死后那些人从未拿我当过主子,这些年我都是这样过来的,日后你不用事事照顾我,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你是下人不假, 但你是君家的下人。” 夏蓁蓁不太赞同丹青的话,自从夏夫人逝世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亲力亲为,她早就不是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了。 她早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压根用不着丹青插手。 “夏姑娘,奴婢来您身边之前小姐同奴婢说过一句话,小姐说对您要同对她一样。” 丹青嘴角动了动,将君灼华的话原封不动说出来。 “这……”夏蓁蓁哑然,她真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一个隐情。 “夏姑娘,您就别为难奴婢了,这是小姐要求的,奴婢不敢违抗小姐的意思。夏姑娘,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见夏蓁蓁哑口无言,丹青眼底闪过一抹淡笑,随后伺候着夏蓁蓁梳洗。 夏蓁蓁便这样迷迷糊糊被人伺候着,她想开口叫丹青停下,但每次她要开口时脑海里便会回忆起丹青方才的话。 这是君灼华的意思,丹青不能违抗。 夏蓁蓁:“……” 君灼华这边抱着一堆瓶瓶罐罐走回院子,在踏进院子时发现君子宸站在她房间外,她脚步一顿。 “大哥,你怎么还不歇息?” 听见君灼华清脆的声音后,君子宸转过身 ,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下。 君灼华走近几步,她静静打量着君子宸的容颜,那张容颜完美的无可挑剔,眼角同她如出一辙的泪痣更多了几分清冷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既干净利落又带着几分清冷。 君灼华不禁看呆了,她的泪痣同君子宸的泪痣在同一个位置,都在左眼下方,可为何君子宸的泪痣让他添了几分清冷感,而她的泪痣却多了几分魅惑。 “我给你送醒酒汤来了,这是?” 君子宸抬眸朝君灼华怀里的瓶瓶罐罐看过去,眼底是掩饰不住的诧异。 “啊?这是蓁蓁新研制出的面脂,听说功效不同,她让我试试效果。” 好半晌君灼华才从君子宸的美色中回过神来。 君子宸的相貌俊美无双,并不比南宫亦凌南宫予墨差,和他二人也算是平分秋色,或许是在北境风吹日晒,导致他的肌肤没这么白皙。 “醒酒汤?” 脑子还在慢半拍的君灼华总算回过神来了,她听到了什么,居然是醒酒汤,君子宸给她送醒酒汤来了。 这,这…… 君灼华的表情复杂万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定睛看去,果然看到君子宸手中提着个食盒。 第306章 非要逼我吗? “大哥,我不想喝,你知道我酒量的,我没喝醉,我没喝醉为何还要喝醒酒汤?” 君灼华堵起嘴巴,不满开口,她并未喝醉,又为何要喝醒酒汤,她不喝。 “必须喝,日后你再不听我的劝告多饮酒,我便每次都给你准备一碗醒酒汤。” 君子宸的语气带着无法忽视的坚定,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打定主意要这般做了。 “啊?大哥,不是,这真的大可不必,我又没做什么,不过是饮了点酒,你怎么能这么折磨我!” 君灼华一脸愤愤不平,君子宸怎么能这样对她,真是过分,太过分了。 “必须喝,不喝也得喝,便当是长个教训。” 关于君灼华不听劝说多饮酒之事君子宸早就不满了,饮酒伤身,少饮点也可以,但不能多饮。 君灼华每次只要触碰到酒便停不下来,为此他花费了好多心思,无奈君灼华压根听不进去,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出此下策。 “大哥,天色不早了,我要歇息了,你快些回去吧!” 君灼华眼珠子转了转,脚步一动,身形迅速朝房间走去,她前脚刚踏进房间,后脚腾出一只手想将房门关上,不料君子宸早 已预判了她的预判,一只手扶住房门,一只脚踏了进来。 “大哥,你为何非要逼我?” 君灼华是真的欲哭无泪了,见君子宸已经进来了,她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便抱着面脂走到一旁的梳妆台上,将手里的面脂小心翼翼放在上面。 “逼你?不过是让你喝点醒酒汤罢了,这算逼你吗?你在宴会上饮了这么多酒,明日起来头会疼的,乖一点,将醒酒汤喝了。” 君子宸一步步走过来,将食盒放在桌子上,骨节分明的大手将食盒打开,把里头的东西尽数拿出。 待桌子上摆满各色点心时,君灼华满脸诧异。 “大哥,你怎么带这么多点心来了?” 看着几乎将桌子占满的各式点心,君灼华不争气咽了咽口水。 君灼华除了爱美酒外还有另外一个爱好,便是喜爱点心。 君子宸带来的这些点心恰好是她往日最喜欢的。 “你在宴会上只顾着饮酒,未用多少膳食,担心你饿,便给你带点点心过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吃。” 君子宸见君灼华还呆呆傻傻站着不动,他抬起手对着君灼华招了招。 “啊,好。” 君灼华的心情 带着些许复杂,她没想到君子宸在宴会上还关注她吃得多不多。 她在宴会上的确没吃多少,就草草用了几块点心,其余时候只顾着饮酒去了。 君灼华走到桌子旁坐下,满眼惊喜看着桌子上的点心。 有她最喜欢吃的茶果子,如意牛乳糕,梅香马蹄糕等。 君子宸带来的这些点心都是她爱吃的,她不禁有些疑惑,君子宸刚回府,从哪弄来这么多点心的。 “大哥,这点心哪来的?” 君灼华将自己的好奇问出来,她眨巴着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君子宸。 “进宫前我吩咐人买的,我就知道你在宴会上不会好好用膳。” 君子宸无奈一笑,他知晓君灼华的性子,了解君灼华的为人,也知道君灼华看到美酒什么都不会顾及,宴会上有上好的美酒在,君灼华又哪会顾着填满肚子。 他对君灼华的一切了如指掌,所以才会提前叫人准备下这些点心。 “大哥,你真好。”君灼华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君子宸对她真的很好,会将她的喜怒哀乐,会将她的一切记在心中。 “好吗?是谁方才咒骂我的,好了,先把这醒酒汤喝了,这口味你 定然喜欢。” 君子宸无奈一笑,看到此前乖巧听话的君灼华,他便想到片刻前她气鼓鼓的样子。 “啊?大哥,这醒酒汤非喝不可吗?” 君灼华的小脸一下子垮下来,她真的不想喝。 她几年前在无影阁喝过一次醒酒汤,那味道简直惨不忍睹,她喝下后上吐下泻好几天,自那之后,她对醒酒汤有了很大阴影。 正因如此,她才会对醒酒汤这般抵触。 “乖,听话,你先尝尝味道,若不喜欢喝那便不喝了。” 君子宸端起桌子上那碗略微有点红色的醒酒汤给君灼华递过去。 君灼华心不甘情不愿接了过去,她眼眸淡淡一扫,这和她之前喝过的醒酒汤不太一样,颜色不一样。 她轻轻嗅了嗅,的确不一样,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 她抬眸看了看君子宸,正好对上一脸笑意的君子宸,她嘴角一抽,拿起调羹舀了一小勺醒酒汤,慢慢凑到嘴边。 嘴唇轻轻抿了抿,酸酸辣辣的,味道还不错,她瞪大眼眸,将调羹里的醒酒汤尽数喂到嘴里。 “如何?” 见君灼华脸上无任何异常,君子宸眉眼含笑开口,眼中满是宠溺。 “嗯,还不错,醒酒汤是这个味道的吗?同我之前喝过的很不一样,难不成之前喝了假的醒酒汤?” 她点点头,一口气将醒酒汤喝了大半碗,一碗下肚,只觉得整个人精神多了。 “好了,你用点心吧,我先回去了。” 见君灼华将醒酒汤喝了,君子宸满意点点头,转身打算离开。 “大哥,等等,你在宴会上也没用什么膳食,同我一块用点点心垫垫肚子吧!” 见君子宸想要离开,君灼华赶紧叫住他。 “这……不用了,我不饿。” 君子宸欲言又止,摇摇头,拒绝了。 “大哥,这么多点心我也吃不下,岂不是浪费了,你同我一起用点!” 见君子宸不愿意答应,君灼华将手中的小碗放在桌子上,浅浅看着君子宸。 “好,真拿你没办法。” 君灼华眼巴巴看着他,他到嘴边的拒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只能无奈同意。 “大哥,你尝尝这个茶果子,特别好吃,我最喜欢吃的便是这茶果子,只是茶果子要配好茶才好吃。” 君灼华在面前的桌子上打量一圈,指着最中间那碟花朵形状的茶果子,眼眸亮了亮,片刻又黯淡了。 第307章 雀鸟被困笼中 她最喜欢的点心是茶果子不假,但这茶果子她却很少食用,茶果子要配好茶。 她不过是个俗人,不爱品茶,也不会饮,正因如此,她没吃过几次茶果子。 “这有何难,好茶我房间有,我叫人取来便是。” 君子宸哑然失笑,他还以为君灼华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这桩事啊,好茶他那里多的是,若不是君灼华不喜欢茶,他早就将那上好的茶叶都给君灼华送来了。 他虽是武将之后,但和一般的贵公子也没什么区别,喜爱品茶,喜爱游山玩水。 只是他的身份不能让他随心所欲,他不可能什么都不顾及便去游山玩水。 “大哥,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饮茶。” 君灼华摇摇头,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她自小便不喜饮茶,反倒对酒情有独钟。 “灼华,茶可修身养性,我看你性子躁,应多喝点茶水降降火。” 君子宸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似笑非笑开口。 君灼华的脾气哪里是躁,简直和爆竹差不多,一点便炸。 “大哥,你嫌弃我脾气不好吗?” 君灼华无语翻了 个白眼,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的脾气不好,但知道是一回事,从君子宸口中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怎么会呢?你这是有个性。” 见君灼华板着张脸,不太高兴的样子,君子宸走到她身旁,抬起大手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君灼华嘴角抽搐片刻,好半天没开口说话。 君子宸口中的话没多少可信度,她知道自己和那些大家闺秀相差甚远,甚至一辈子都不会成为温柔婉约的大家闺秀,但她也不会因此便改变自己。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为何要为了别人的看法随意改变自己的性情? 她的确不是温柔似水,端庄大方的大家闺秀,但那又如何,女子不单单只有柔情似火,还有肆意张扬,热情似火的。 “灼华,她们是她们,但你只是你,你是独一无二的君灼华。” 见君灼华神情有些低落,君子宸低声安慰。 “大哥,我知道,你不用这样安慰我,你说的我都知道,我知道自己和京城格格不入,也知道那些大家闺秀把我当成异类。” 君灼华淡淡一笑,她 自然知道君子宸是在安慰她。 “在她们眼中我肆意妄为,张扬放肆,不配当个大家闺秀,这样没错。” 君灼华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她何尝不知道那些人是如何看待她的。 “在我眼中她们何尝不是可怜的,雀鸟被困笼中,没有自由,终其一生只能为他人而活。” 君灼华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她在替那些女子不值,在为那些女子惋惜。 她不明白,为何德才兼备的她们不能为自己而活。 为何世人对女子总有这么多要求,总有这么多苛责。 比起其她女子,她是相当幸运的,自小在北境无拘无束长大,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可以肆意活着。 比起被当成提线木偶的大家闺秀,她真的好太多。 “她们看不起我,我何尝不是觉得她们可怜。” 君灼华眼中闪过一抹嘲讽,这个世道对这女子真的太不公平了。 “灼华。” 见君灼华的情绪不太好,君子宸赶紧开口,想要安慰君灼华一二,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无事,大哥,快用点心吧!时辰不早了,随便用 点便去歇着吧。” 因着茶果子要配茶才好喝,君灼华并不想吃茶果子,她伸手拿起一块通体雪白的如意牛乳糕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小口,奶味厚重稠密,膏体软糯,甜度也刚好。 “大哥,这个如意牛乳糕好吃,你快尝尝。” 君灼华眼眸亮了亮,或许是刚吃了好吃的点心,她的心情也好上不少。 一口将手里的如意牛乳糕吃进口中,慢慢咀嚼几下,满口都是牛乳自带的奶香味。 “好吃便多吃点。” 看着君灼华腮帮子鼓起,好似一只贪吃的小仓鼠,他宠溺一笑。 “大哥,你也快吃啊,这么多糕点我一人也吃不下。” 见君子宸还愣着不动,君灼华开口催促。 “好。” 君子宸也没多推辞,修长的手指拿起一块如意牛乳糕,慢慢放进口中,视线却一眨不眨落在君灼华身上。 “大哥,你这么看着我作何?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火热,一心沉浸吃点心的君灼华都察觉到了,她眨了眨潋滟的桃花眼,不解开口。 “无事。” 君子宸摇摇头,并未多说什么。 一柱香后,一碟如意牛乳糕已被君灼华一个人消灭了。 她靠在椅子上,白嫩嫩的柔荑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发出心满意足的笑。 “大哥,我吃好了,你要不要再多用点?” 见君子宸也没吃多少,君灼华不禁狐疑,君子宸怎么都没吃多少,是不饿吗? 可君子宸在宴会都没用什么膳食啊! 君子宸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她自然也时时刻刻关注君子宸的举动。 “不了,你洗漱下便歇息吧!” 君子宸拿过食盒将桌上的点心一碟一碟收起来,看到君子宸的动作,君灼华一骨碌从椅子上跳起来。 “大哥,让我来便可,这点小事怎能劳烦你。” 或许是吃饱喝足的缘故,君灼华心情大好。 “无事,我来便可。” 君子宸抬起手制止君灼华的动作,迅速将那一碟碟点心收好。 不过片刻功夫,刚才还摆满点心的桌案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好了,你歇息吧,我走了。” 收拾好一切后君子宸淡淡一笑,拎着食盒便走了。 第308章 小姐要赶奴婢走? “……”君灼华呆呆看着君子宸的背影,半天没回过神来。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上下巴,方才君子宸做的那些事本不该让他做的。 不过君子宸做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不知道做了多少遍,不仅如此,君子宸此前还数次为她下厨。 都说君子远庖厨,可君子宸居为她洗手作羹汤,的确是将她这个妹妹放在心尖上疼爱! 想到这,君灼华不禁有些恍惚,也不知以后谁有幸当她的嫂嫂,成为她嫂嫂定然很幸福! 不,不是成为她嫂嫂幸福,而是成为君子宸的妻子幸福。 心口处莫名不太舒服,她也没当回事,转身回到梳妆台前研究起夏蓁蓁送给她的面脂。 将瓶盖轻轻打开,入目是粉红色的膏体,一股淡淡的桃花清香扑鼻而来,她鼻子嗅了嗅,眼眸弯了弯,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看得出来她对面前的面脂很满意。 “咦,奇怪,这时节哪来的桃花?” 君灼华不禁有些疑惑,她没想到这面脂居然是桃花味的,如今已四月底,桃花早就谢了,夏蓁蓁是从何处找来的桃花? 她也没想太多,将盖子盖好,静静打量铜镜里的容颜。 “小姐,奴婢伺候您洗漱。” 知书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一进来 便看到君灼华呆呆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女子。 “好。” 好半天君灼华才回过神来,她白嫩嫩的柔荑轻轻抚摸上自己的眉眼,方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她都觉得有些不像她了。 眉眼依旧还是那副眉眼,可莫名多了几分陌生感。 “知书,你说我是不是变了许多?” 君灼华抬眸朝知书看去,知书日日夜夜都跟在她身边,是最了解她的人,若是知书都说她变了,那她自然变了。 “变了吗?小姐的性子和从前一般无二。” 知书摇摇头,她并不觉得君灼华变了,君灼华一直都是这个性子。 “不,不是性子,而是容貌,你有没有发现我同从前有几分不同?” 她的手指细细描绘着眉眼,总觉得有些怪异。 “嗯?” 知书没想到君灼华问的是容颜没有没变化,她还以为君灼华问的性子。 她抬眸细细打量君灼华,的确变了几分,比之前更加漂亮,更加耀眼夺目。 “小姐,这不是变了,而是长开了。” 知书捂嘴一笑,她还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事啊! 她日日跟在君灼华身边,对君灼华的变化改是没看出来,今夜若不是君灼华说她都没发现。 “长开了?真的只是长开了吗?我觉得都 有几分不像我了?” 看着铜镜中那张堪称红颜祸水的脸蛋,她迷茫了。 “真的只是长开了吗?为何我心底隐隐不安。” 君灼华喃喃自语,她下意识反驳知书的话。 “小姐,您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不是长开还能是什么?难不成小姐还会突然间变成其她人?” 知书也被逗笑了,她怀疑君灼华就是太劳累产生幻觉了。 “小姐,说不定是您这几日太过劳累,产生幻觉了,赶紧梳洗一二歇息吧!” 知书把帕子放在铜盆里,热水浸湿帕子,芊芊玉指将帕子拿起来,拧干水份,递给君灼华。 “或许是吧!” 君灼华眼底闪过深思,真的是这样吗?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方才盯着铜镜里看时居然觉得镜中的人有些陌生。 接过帕子在脸颊上擦拭一二,随后又擦擦白嫩嫩的柔荑。 “小姐,前几日夏姑娘送来的手脂您似乎还没用,奴婢拿出来给你涂抹点。” 知书盯着君灼华的纤指看了看又道。 “好。” 君灼华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夏蓁蓁前两日给她送来几罐手脂,让她好生保养手,说手是女子的第二张脸。 还说她是习武之人,更应该好好保养,坚持使用,便能柔若无骨,手如柔荑。 “ 小姐,夏姑娘还真是有本事,居然能研制出这些东西来。” 知书眼眸亮晶晶的,看得出来她对夏蓁蓁很崇拜。 “知书,你今后便跟着蓁蓁吧!” 看出知书眼底的希冀,君灼华淡淡一笑。 “啊?小姐,您是要赶奴婢走吗?” 知书眨了眨眼睛,无错开口,她不明白君灼华此举何意,是不打算要她了吗? “胡说什么,你不是喜欢研究胭脂水粉吗?蓁蓁刚好懂这些,你去她身边能学到更多。” 君灼华哑然失笑,她没想到知书居然会误会她。 “小姐,您说错了。” 见君灼华这样说,知书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方才她真以为君灼华要赶她走。 “说错了?说错什么了?” 君灼华狐疑反问,她不太懂知书是何意思。 “奴婢不喜欢研究胭脂水粉,研究胭脂水粉只是为了小姐。” 知书笑着开口解释,原来君灼华误以为她喜欢研究胭脂水粉才会让她跟着夏蓁蓁。 若她真喜欢研究胭脂水粉,去夏蓁蓁身边无疑是很好的选择。 可她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之所以研究胭脂水粉,只是为了君灼华。 “小姐生在北境,在北境风吹日晒,若不好好保养,定然没如今的绝色容颜。我知道小姐不在 意,但奴婢在意。” 知书笑了笑,浅浅开口。 正因如此,她才会刻苦钻研胭脂水粉,便是为了让君灼华变漂亮点。 “原是为了我啊!” 君灼华轻叹一声,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她没想到知书研究胭脂水粉是为了她,知书做这一切的初衷只是为了让她漂亮点。 “小姐,女子对容貌很在意,可您没半分在意,奴婢看了都觉得心疼,既然小姐对您的容貌不上心,那便由奴婢上心。” 知书定定看着君灼华,嘴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她眉眼温柔,看上去便是一位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 “如今有夏姑娘在,她比奴婢更专业,这事便交给夏姑娘了,奴婢便可专心伺候小姐了。” 知书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甜甜一笑。 “知书,没想到你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我,傻姑娘,你知道的,对于容貌我不甚在意。” 君灼华说得自然是实话,她不是一般女子,自然不会像其她女子那样将容貌看得很重要。 倒也不是说完全不在意,怎么说她也是女子,不可能对容貌一点不在意。 “小姐,好了,您歇着吧,奴婢先退下了。” 见君灼华已打消将她送给夏蓁蓁的念头,知书呼出一口气,盈盈一拜,转身离开。 第309章 不要小瞧少爷 次日一早,君灼华早早便起身了,虽然很晚才休息,但她整个人精神状态还不错,正拿着长剑在院子里练剑。 君灼华每日起身梳洗完毕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练剑,她已坚持好几年了,多年如一日皆是如此。 知书墨画二人正在房间里为君灼华收拾包袱,也不知君灼华要去多久,换洗衣物和银子自然得多备点。 “知书,你昨夜和小姐到底说了什么?怎么你伺候完小姐洗漱后便怪怪的?” 墨画狐疑开口,昨夜知书回来后她便觉得知书奇奇怪怪的。 她和知书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同院不同房。 她回房时恰好碰到知书回来,虽然二人没什么交谈,但她就是觉得知书奇奇怪怪的。 “没说什么,你就不要操心我了,对了,小姐不是让你看着那杀手吗?那杀手最近如何了?可别把他弄死了,小姐留下他定然有小姐的用意。” 想到那天级杀手知书也有些心惊,虽然早知道京城有不少人看君灼华不顺眼,有好些人想要君灼华的性命,但也没想到背后之人有这么大手笔,能请动绝杀门天级杀手出马,这真不可思议。 “他无事,性命无忧。” 墨画摇摇头,淡淡开口,既然君 灼华都让她留下天级杀手的性命了,她又怎会阳奉阴违。 她别的本事没有,但听话却是一等一的,君灼华说什么便是什么,她从来不会反驳,也不会说一句多话。 “知书,你小姐她要去几日啊?” 墨画将手里的红衫放在床榻上,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 “不知道,应当要一两月。你也知道,无影阁那边的事没处理好,如今神医谷的人都在无影阁楼,少不得耽搁些时日。” 知书沉思片刻,缓缓开口。 “一两月,这么久啊!” 墨画的脸一下子便皱成张包子脸,她没想到君灼华居然要去这么久。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知书见墨画对此事很在意,不解开口。 依着墨画的性子,知道可以去江湖游玩这么久,定然会高兴得跳起来。 可如今墨画的反应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样,她都有些不懂墨画在想些什么了。 “知书,我想留在京城。” 墨画嘴角动了动,颇有几分难为情开口。 “要不然你和小姐一起去吧,我便不去了,我留在府里算了。” 墨画眼眸亮了亮,亮晶晶看着知书。 “也不行,你不会武功,去了不能保护小姐,这个方法 不太妥当。” 还不等只知书开口说些什么,墨画又开口了。 她摇摇头,将自己方才的想法否决了。 “你要留在京城?你为何要留在京城?你不是最讨厌京城吗?” 知书是真的愣住了,若问她三人谁最讨厌京城,那定然是墨画,她比君灼华还讨厌京城。 可如今一个不喜欢京城的人居然说要留在京城,这多少有几分怪异。 墨画的性子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除了君灼华能管得住,其他人一概管不住。 她比之任何人都向往自由,向往无拘无束的日子。 可如今墨画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她怎么能不想多。 “知书,我的确讨厌京城,但我……” 墨画眼眸黯淡片刻,想开口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你怎么了?墨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见墨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知书很快明白了什么。 “没什么事,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瞧你急的。” 墨画嘴角一动,勾起一抹浅笑。 “我只是担心若我们都离开了,那天级杀手被人救走怎么办?他好歹也是天级杀手,绝杀门应当不会轻易放弃他。” 墨画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虽不知君灼 华留下天级杀手有何用意,但如果天级杀手被人救走了,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虽然将军府还有少爷在,但我就是不太放心。” 沉吟片刻,墨画又道,若是那天级杀手没什么用处,她早就将他杀了,哪里还会留到现在,伤害君灼华的人都该死。 “墨画,你多虑了,少爷的实力不容小觑,你可不要小瞧少爷,他的武功虽比不上小姐,但也算佼佼者了。” 见墨画原是在担心这个,知书只觉得有些好笑。 她还以为墨画执意留在京城有其他用意呢?不曾想是为了这桩事。 “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了,小姐会安排妥当的,你能想到的事情小姐自然也能想到。” 知书哑然失笑,君灼华这般聪慧,又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件事情。 “这倒是,是我糊涂了。” 见知书这般说,墨画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好了,你收拾着吧,小姐那边应当结束了,我去备水让小姐洗漱一二。” 知书估算下时间,距离君灼华练剑已过去半个时辰了,君灼华练得也差不多了。 “知书,还是我去吧,这便交给你了,你知道的,我一向粗心大意的,若是把要紧的物件忘记便不好了。” 见知书想要离开,墨画一把拉住知书,她轻摇了摇知书的手臂,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 “好,那你去吧。” 知书无奈一笑,对于墨画的要求她向来不会拒绝。 她和墨画虽不是亲姐妹,但却情同姐妹,墨画都开口了,她自然不会推辞。 “好。” 见知书同意下来,墨画赶紧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衣衫,扬长而去。 见着墨画脚步匆匆的样子,知书莞尔一笑,还真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片刻过后,墨画便端着一盆温水站在院子里,看着院中英姿飒爽的君灼华,她心中感慨万千。 君灼华不该当个闺阁小姐,那不是君灼华该走的路,也得亏君灼华不是京城的大家闺秀。 “呼!”君灼华收回剑,呼出一大口气,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一滴滴滑落,白皙的脸颊也红润不少。 “小姐,凭您的武功造诣已不用每日都练剑,您为何仍坚持每日练剑?” 知书走上前去,把铜盆放在一旁,将帕子打湿拧干递给君灼华。 对于君灼华的想法她很不理解,君灼华的武功造诣已然拔尖,再练下去也不会有什么长进,何必要花费时间来练习呢? 关于这点墨画就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第310章 放虎归山 “或许是习惯吧,你也知道我习武也快十年了,这十年里我每日都要练剑,一开始是大哥非拉着我一起,后来慢慢的便成了一种习惯,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改不了了。” 君灼华愣了愣,她没想到墨画会这样问,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 每次起身后便练剑,她已坚持了十年,如何能改过来?她并不觉得早起练见不好,起码可以强身健体。 君灼华将长剑放在一旁,接过手帕,细细擦拭着额角的汗水。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墨画喃喃出声。 “练剑也没什么不好,我的武功造诣的确精进,但我的剑术可以精进!” 君灼华淡笑摇头,练剑于她而言是件好事,每次练完剑,她身上所有的负面情绪便都随着身上的汗水一起流走。 “小姐,我们离开京城以后,那天级杀手会不会被救走啊?” 墨画最关心的还是天级杀手,天级杀手将君灼华伤得这么重,她如何能甘心。 “若这杀手是普通杀手兴许不会,但他可不是什么普通杀手。” 关于这事君灼华也有些摸不准,据她猜测天级杀手应当很 受绝杀门门主重视,绝杀门门主十有八。九会派人来救他。 “无妨,便是他们来了又如何,注定无功而返,谁说我要将天级杀手放在将军府了。” 君灼华勾唇一笑,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她这次去江湖不单单是为了无影阁的事。 好不容易去一趟,自然该把所有事情解决了才是。 “啊?不放在将军府还能放在哪里?” 墨画不解开口,她不太明白君灼华是何意思。 “我可是个人美心善的大好人,自然得送他回家,让他一直住在将军府也不是这么回事。他在将军府住了这么些时日,伙食费都未交。” 君灼华眉眼一挑,将天级杀手留在将军府?不可能,她可没这样打算过,她一开始的打算便是带着天级杀手去会会绝杀门门主。 她也想知晓谁想娶她性命,虽说想要她死的人很多,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但心中终归不安,利刃也不能一直悬在头顶,指不定什么时候变落下来,该解决时便得解决了。 她今日去江湖便是打算解决这威胁,能解决最好,若不能彻底解 ,最决起码要知道幕后之人 是谁,好先下手为强。 “小姐,您这是打算将天级杀手送回绝杀门?这……”墨画真的呆住了,她没想到君灼华会生出这样的想法,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将刺杀的杀手送回去,还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怎么了?” 君灼华转过头似笑非笑看着墨画,眼眸满满的笑意。 “小姐,您真打算这样做?将天级杀手送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您……” 墨画一脸不可置信,她能明白的道理没道理君灼华不知道,她不明白君灼华为何要这般做。 “放虎归山?若虎早已不是虎了呢?” 眉眼上挑,潋滟的桃花眼闪过一抹笑意,放虎归山?她可不会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她看上去就这么愚蠢? “墨画,你觉得你家小姐我看上去就这般愚蠢?” 君灼华淡淡一笑,语气中满是调侃。 “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墨画摆摆手,一脸无措,她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 在她心中君灼华是最聪明的,无论什么事都难不倒君灼华。 “谁说我要全须全尾给他送回 去了?来刺杀我,怎么也得留下点什么。” 君灼华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她向来不是什么以德报怨之人,她只会睚眦必报。 既然敢来刺杀她,那就要做好被她报复的准备。 “小姐,您……” 墨画更加不解了,如此的她便如同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搞不懂君灼华想要干什么,或许是她太笨的缘故。 想明白这点,墨画不再纠结,摇摇头,直直看着君灼华。 见君灼华已将额头的汗水擦拭干净,她伸手接过帕子。 “小姐,早膳已备好了,先去用膳吧!” 墨画将帕子放在铜盆里,笑意盈盈开口。 “好,你和知书也快去用点早膳,用完早膳我们便出发了。” 君灼华点点头,拿起长剑,转身朝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时知书刚把她的衣物收拾妥当,正在打包其他物件,她抬脚进去便看到知书将夏蓁蓁送给她的面脂一并打包好放在木箱中。 “知书,面脂不用带了吧?” 看着知书的动作,君灼华有些哭笑不得,对于自己的容貌知书比她上心多了。 知书曾经说过,自己这副容 貌是她一点一点精心保养出来的,比什么都重要了。 “小姐,面脂要带着的,外头风吹日晒的,要是晒伤便不好了。” 知书一脸不赞同,在君灼华的注视下将所有面脂都收到木箱里,不仅带了面脂,便是手脂也没放弃。 “知书,我是去办正事的,又不是去游山玩水,真的大可不必。” 君灼华嘴角抽搐片刻,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顿了顿,又道:“若说风吹日晒没哪个地方比得过北境。” 君灼华哑然失笑,风吹日晒吗?整个东岳环境最恶劣的地方便是北境,北境不单单是风吹日晒这般简单。 “小姐,这可是夏姑娘的一片心意,难不成您要白白浪费了?” 见劝不住君灼华,知书眼眸转了转又道,这次她直接搬出夏蓁蓁。 君灼华:“……” 瞬间无语,想说出口的话瞬间说不出来,她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这的确是夏蓁蓁的一片心意,她的确不会辜负夏蓁蓁的心意。 “小姐,您去用膳吧,这交给奴婢便可。” 知书上前一步接过君灼华手里的长剑,眉眼含笑。 “好。” 第311章 天下事自有天下人操心 君灼华来到桌子旁坐下,看着一桌子精致的菜肴,她不禁有些恍惚。 才来京城一月有余,她都快变成骄奢淫逸,不务正事的纨绔子弟了。 “发什么呆,赶紧用膳。” 君子宸过来时正好看到君灼华在发呆,他抬起手在君灼华额头上揉了两把,不解开口。 “突然想到我们在北境的日子了。” 君灼华摇摇头,眼眸闪过深思。 “那时候想填饱肚子都难。” 见提起过去,便是君子宸的脸色都变了又变,君灼华说得都是实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十多年前的他们想填饱肚子,想努力活下去都很难。 说出去可能没人信,二人一人是君家嫡子一人是君家嫡女,可在数年前竟过过那样艰苦的日子。 “大哥,你说为何人有些人一出生便高高在上,想要什么便有什么,而有些人想拼命活下去都很难。” 君灼华不解开口,有时候她真觉得老天爷挺不公平的。 或许是她自小在北境长大,又或许是她见惯了生离死别,对京城这些骄奢淫逸的贵公子她真的喜欢不起来。 “灼华,这本就是常事,正因如此,那些人才会想方设法往上走,我们可以尽我们 所能做到最好。” 君子宸何尝不知道君灼华在想些什么,君灼华不喜欢京城,他同样不喜欢,他对京城的抵触比君灼华还要深。 “大哥,如何才能彻底改变眼下一切?” 君灼华自然想改变眼下的局面,自打数年前见过战火连天,尸横遍野的北境时便想改变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非常难,这远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这也不是她一个人便能改变的。 如今她的身份终究过于低微,只有一步步走到高处,走到众人抬头敬仰的地步,才有能力改变一切。 “彻底改变?灼华,比起当初,如今的局面已好上不少,起码百姓可以填饱肚子,不用再担心战火纷飞。” 君子宸摇摇头,想从根本改变谈何容易,凭君灼华压根做不到,哪怕是凭整个君家都做不到。 “填饱肚子,不用担心战火纷飞?可是大哥,天底下还有不少人填不饱肚子,甚至需要易子而食,那他们呢?他们的死活呢?” 君灼华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只要能填饱肚子,只要能活下去便可以了吗? 若生在乱世,能活下去自然是最大的奢求,可如今也不是什么乱世,现下国泰民安,为 何他们的要求还是活下去呢? “灼华,你不是神仙,你是人,是活生生的人,你管不了这么多,也顾及不了这么多人。” 对于君灼华的悲天悯人君子宸没什么触动,他在战场征战这么久,见过数不胜数的死人,早就将生死看透了。 “管不了这么多,也顾及不了这么多?是啊,我人微言轻,什么都做不了。可是大哥你想过没有,若当初父亲放任北境百姓不管,北境还会有如今的日子吗?父亲他同样不是神仙,就是个普通人,为何他可以管下整个北境?” 君灼华嗤笑一声,她知道如今的想法无异于痴人说梦,可她就是想斗一斗,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到。 “灼华,你和父亲不一样,父亲是将军,是整个北境的父母官,若父亲都放任北境不管,那北境才是真的完了。你只是一个小女子,你不该操心这么多,也不该管这天下事。天下事自有天下人操心,你不该把所有重担都揽在自己身上。” 君子宸无奈叹息一声,他一直都知道君灼华是个有野心的,有野心是好事,但身为女儿身的君灼华却不该有野心。 说来也是奇怪,君家所有人无欲无求,偏偏出了君 灼华这个异类。 若不是早知道君灼华是他的亲妹妹,他都要怀疑君灼华压根不是君家人了。 “天下事有天下人操心?大哥,你说错了,贪图享乐的人很多,真正关心天下事的能有几个,若他们真关心天下事,北境又岂会有那样的过去?” 君灼华嗤笑一声,眼底满是嘲讽,天下人很多,有为国为民大公无私者,也有自私自利,贪图享乐者,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大公无私。 “罢了,怎么又提起这些来,每次只要我提起这些你就会板着脸训斥我。” 君灼华也没想太久,很快便将视线放在君子宸身上。 “大哥,你训斥我仅因我是女子吗?若我是男儿身,你还会训斥我吗?” 君灼华问出一个埋在心底许久的疑问,她想知道若她不是女儿身,君子宸是否也会这般对她? “灼华,你觉得我训斥你是因为你女子的身份?你怎会这般想我?” 君子宸哑然,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沉默良久,他淡淡开口。 “难道不是吗?” 君灼华眨眨眼,多情的桃花眼闪过一丝迷茫。 “自然不是,和你是男是女没关系,你知道的,君家没什么野心,唯 一所愿便是镇守北境,保一方安宁。不管是我亦或是父亲想都不想涉足朝堂,若你是男子,你敢说你不会涉足朝堂?” 君子宸无疑是了解君灼华的,他了解君灼华的性情,了解君灼华的野心,也知道君灼华若当真是男子会发生什么。 “……”君灼华愣住了,这一刻她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君子宸说得都是实话,若她是男子,自然会在朝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只是可惜了,她不是男子,不能在朝堂指点江山,可若是想搅弄朝局,凭她的女儿身也可以做到。 不是男子又如何,男子能做的她也能做,男子能上战杀敌,振国安邦,她同样可以。 她这双手是用来提剑杀人的,自然也可以用来搅弄朝局。 “大哥,你似乎比我都要了解我自己。” 君灼华调侃一笑,君子宸说得都是实话,她的确会那样做。 诚然君子宸很了解她,比她都要了解她自己。 “这是自然,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你。” 君子宸淡然一笑,眼底满是宠溺。 他和君灼华一起长大,二人相处了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不了解君灼华,同样君灼华也了解他。 第312章 少年将军,年少成名 “大哥,瞧你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比我大几岁呢?你也就比我大三岁。” 君灼华捂嘴轻笑,眼神定定看着君子宸。 “大哥,同你这般年纪的早已成婚生子了,你可想过何时成婚?” 不知想到什么,君灼华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同君子宸一般年纪的早就儿女成双,妻妾成群了,也就君子宸至今还一个人。 “成婚?我从未想过成婚,我十三岁便随父亲一起上战场,哪有时间考虑这些儿女情长?” 君子宸愣了愣,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成婚吗?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成婚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而且我的身份,也不太适合成婚。” 不管是君家嫡子的身份,亦或是君小将军的身份,他都不适合成婚。 既然选择上战场,那他这辈子都交给战场了,又怎会考虑其他。 战场上的事情变化莫测,一不小心就会丧命,他怎么敢祸害其她女子。 他不想成婚,也不敢成婚。 “大哥,照你这么说,岂非所有狼牙军都不该成婚了?” 君灼华被君子宸的话逗笑了,不适合成婚? 不存在 的,哪有什么适不适合的,只有喜不喜欢。 若君子宸遇到喜欢的人,定会想方设法与其成婚。 君子宸如今这般想,不过是没遇到喜欢的人罢了。 “我并非这个意思,成婚是个人意愿,这仅是我自己的意思。” 君子宸摇摇头,淡淡开口。 “好了,快用早膳吧,再不吃都凉了。” 君子宸拿起一个小碗,盛满一碗皮蛋瘦肉粥,将散发香味的皮蛋瘦肉粥给君灼华递过去。 “好。” 君灼华也没多说什么,将皮蛋瘦肉粥接过来放在桌子上,拿起一旁的箸给君子宸夹了个饺饵。 “大哥,这饺饵不错,你尝尝。”君灼华笑意盈盈看过去。 君子宸夹过饺饵送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味道鲜美,皮薄馅多,入口即化。 “是不是很好吃。” 君灼华眼眸亮晶晶朝君子宸看过去,眼中满是笑意。 “嗯,好吃,你赶紧吃,别看我了。” 见君灼华一直盯着他看,君子宸有些尴尬,将视线移向远处。 “嗯。”君灼华乖巧点头应下。 半个时辰后,满桌子的早膳都被君灼华解决得差不多了,她喝完最 后一口皮蛋瘦肉粥,沉吟片刻。 “大哥,我走了,府上的事便交给你了,尤其是蓁蓁那边,你多费点心。” 君灼华深深看了君子宸一眼,将自己的嘱托说出来。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夏蓁蓁是她的人,但难保不会有人阳奉阴违,暗中对夏蓁蓁下手。 她离开京城,最担心,最放不下的不是别人,正是夏蓁蓁。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灼华,你就这么担心她?怎么都不见你担心担心我?” 君子宸的语气带着几分酸,明知道自己不该这样说,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君子宸知道君灼华将夏蓁蓁看得很重,但此时见君灼华一心扑在夏蓁蓁身上,心底莫名不舒服。 “啊?大哥,你需要我担心吗?我对你的实力有信心,京城这些宵小奈何不了你。” 君灼华抬起手捂嘴轻笑,她没想到能从君子宸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真是很不可思议。 “对我的实力有信心。” 君子宸喃喃自语,他剑眉微蹙,让人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自然,你可是众人称赞的少年将军,怎么突然间便对自己没信心了?” 君灼 华不解开口,她不太明白君子宸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君子宸年少成名,第一次上战场便打得敌人落荒而逃,正因为那一战,让君小将军渐渐走进众人视线中。 这么多年过去了,君子宸早就成为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了。 不管是南宫亦凌亦或是南宫予墨他二人都比不上君子宸,君子宸的功绩不是依靠君家,不是依靠身份得来的,而是他真真切切打下来的。 和那些依靠祖上庇护的贵公子不一样,君子宸从不是什么贵公子。 “少年将军,一战成名,大哥,你可知道你是多少人崇拜的对象。” 君灼华淡淡一笑,语气满是调侃,这自然不是什么假话,是货真价实的大真话。 北境所有人视君子宸为大英雄,不管是男的女的亦或是老的少的,提起君子宸便是称赞。 君子宸在北境的名声远比她好上太多,君子宸是众人追捧的大英雄,而她却是鸡嫌狗厌的对象。 这真不是开玩笑,她前些年在北境也做了不少混账事,她处置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勉强称得上为民除害。 “少年将军,一战成名。”君子宸喃喃自语, 众人只看得到他的战绩,却看不到他在背后付出了什么。 初次上战场便取得这样的成绩,靠的可不是什么所谓的运气。 “大哥,你知道你这一路走来付出了什么,你知晓我的难处,我又何尝不知晓你的。” 君灼华定定朝君子宸看过去,君子宸称不上什么有天赋之人。 他在武功上的天赋远不及她,她能有如今的成就努力占一小部分,很大一部分是所谓的天赋。 君子宸不是什么有天赋之人,用其他人的话来说便是笨鸟先飞。 他知道自己没什么天赋,所以便日日夜夜不停练武,正因这般刻苦,才会有如今的成就。 “我知道大哥你为了得到少年将军的称号付出多少,这个称号你实至名归,这样的你我还需要担心吗?” 君灼华淡淡一笑,她不是不担心君子宸,也是担心的,但她更知道君子宸的武功造诣用不用她担心。 “大哥,我先走了,我去收拾一下,也该出发了。” 无影阁那边的事情刻不容缓,她需得早早去,迟则生变,她苦心谋划才得到如今的局面,又怎会轻易放弃,她不会放弃,也不能放弃。 第313章 事事样样皆围绕宸元太后 “好,路上小心,千万不要逞强。”君子宸深深看了君灼华一眼,他不想让君灼华一人前去,他想同君灼华一起去,但终究是他的奢望。 君灼华离开京城,他便不能离开,皇帝不会放他二人一同离开,皇帝对君家这般忌惮,自然担心他二人悄无声息回北境。 这便是皇帝想错了,君灼华自离开北境那日起,便没想过回去,她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 “知道了,大哥,你现在怎么像个老妈子一样婆婆妈妈的,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你就是老妈子。” 君灼华浅浅一笑,哪怕明知君子宸是在担心她,但就是忍不住想调侃。 “灼华,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个婆婆妈妈的老婆子吗?” 君子宸剑眉一蹙,可怜兮兮朝君灼华看过去,看得出来他委屈极了。 “啊?” 君灼华哑然,她不过就是开个玩笑,谁知道君子宸会当真了。 “大哥,你知道的,我就是开玩笑,我的大哥怎么可能会是老妈子,你明明是那个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虽然君灼华有片刻愣神,但还是很快便反应过来。 “ 大哥,我先走了。” 抬头看了看天色,天早就大亮了,她不该在耽搁时辰了。 “好。” 君子宸微点头,温声开口。 片刻过后,君灼华回到房间,知书已招呼下人搬君灼华的物件。 “小姐,已然差不多了,您先去马车上等着吧!” 见君灼华走进来,知书赶紧迎过来。 “好。”君灼华朝四周看了一圈,并未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知书温柔细心,做事也不会出什么差错,她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 “你们小心点,小心将里头的物件磕坏了。” 见几个下人毛手毛脚的,知书几步走过去,板着脸训斥。 “知书姑娘,我等会小心行事的,你放心。” 为首的小厮被训斥了也不恼,笑意盈盈看着知书。 谁都知道知书是君灼华身边的大丫环,知书最受君灼华器重,也不是他们能轻易能得罪的人。 “小心些,手脚放轻点。” 这些物件是知书自己收拾的,她自然知晓里头装的什么,方才那几个小厮抬的木箱里装的可是面脂手脂,一瓶便价值千金,若是弄坏了,那可就不得了 了。 “知书姑娘,我们晓得了,你若是有事要忙便去吧,这不用担心。” 方才开口的小厮又道,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我没什么事要忙,最要紧的便是盯着你们,好了,别耍嘴皮子了,赶紧搬东西。” 见着那小厮嬉皮笑脸的,知书板着脸冷冷教训。 “知书姑娘,知道了。”见拍马屁拍在马蹄上小厮也不恼,依旧一脸笑意。 君灼华这头刚走到门口,便碰到疾步赶回来的夏蓁蓁,她身后还跟着怀抱大包小包的丹青。 “灼华。”夏蓁蓁气喘吁吁开口。 “蓁蓁,你这一大早去何处了?” 见着夏蓁蓁汗流浃背的样子,君灼华满头问号,她想知道夏蓁蓁如何将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了? “灼华,我知道你爱吃点心,特意去给你买了热乎乎的点心,你趁热吃。” 夏蓁蓁将怀里用油纸包着的点心给君灼华递过去,而后转身指了指丹青怀里的大包小包。 “那些是给你路上吃的。”夏蓁蓁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君灼华帮了她这么多,她却什么都不能帮助君灼华,着实怪愧疚的。 知道君灼 华喜爱点心,她也想为君灼华做点什么,所以便起个大早为君灼华买来点心。 “蓁蓁,你费心了。” 君灼华盈盈一笑,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对于夏蓁蓁为她做的,她很感动,她伸手接过点心,隐约间还闻得到一股香味。 “灼华,你说什么呢?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你帮了这么多,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你做,真是愧疚。再说我也没做什么,只是为你买了些点心罢了。” 夏蓁蓁满脸愧疚,比起君灼华为她做的,她做这些完全不足挂齿。 “蓁蓁,你还未用早膳吧?快些去用早膳,我也该准备动身了。” 见着夏蓁蓁满头的汗水,君灼华从袖口抬出一块帕子递给夏蓁蓁。 “擦擦汗吧,你看你满头的汗水。” 君灼华脸上带着宠溺的笑,也不知是怎么了,明明她和夏蓁蓁相识不久,却有股相见恨晚的感觉。 “好,灼华,祝你一路顺风。” 夏蓁蓁接过帕子,细细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眼珠子转了转,又道。 “灼华,我母亲留下的手札我已全部看完,之后也提起过宸元太后,只是 ……” 夏蓁蓁沉默片刻,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只是什么?” 见夏蓁蓁提起那和宸元太后有关的手札,君灼华的心也忍不住揪起来。 “手札后面的内容都被撕毁了,不知道记录了些什么。” 夏蓁蓁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虽然是很大一本手札,但后面撕毁了大半内容,她都不知道后面记载的什么。 “母亲的手札都是围绕宸元太后记载的,宸元太后嫁给先帝那年起,母亲记载的内容慢慢少了起来。” 想到这,夏蓁蓁都觉得有些诡异,她总觉得哪里奇奇怪怪的,就算她母亲和宸元太后关系好,也不该这般做。 “围绕宸元太后记载的,这是何意?” 君灼华不太明白夏蓁蓁是何意思,将自己的疑惑问回去。 “灼华,你等我一下,我去将手札拿来给你,我这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还是你自己看。” 夏蓁蓁哑然,她这该怎么说,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这手札虽然是母亲写下的,但上头记载的事事样样都和宸元太后有关,看了那手札,她都知晓宸元太后在世时所有喜好了。 第314章 踩碎你的傲骨 “蓁蓁,你慢点。” 看着夏蓁蓁脚步匆匆,君灼华哑然失笑,无奈一笑。 “小姐,奴婢将这些点心送到马车上。” 丹青几步走近,盈盈一拜。 “好。”君灼华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片刻后,丹青已将手中所有点心都放置在马车上,她莲步轻移朝君灼华走来,见到君灼华的第一眼便跪在地上。 “丹青,你这是作何?” 君灼华真的被丹青的举动搞懵了,她一头雾水看着丹青,想知道丹青意欲何为。 “小姐,是奴婢的错,奴婢今早没能劝阻夏姑娘,让夏姑娘大早上去给小姐排队买点心。” 丹青低着头,许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奴婢劝过夏姑娘的,无奈夏姑娘不听劝。” 丹青也一脸无奈,夏蓁蓁和一般的女子很不一样,她对夏蓁蓁压根没什么办法。 “原是这事啊!无妨,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起来吧,这本就不怪你,蓁蓁她外柔内刚,你又怎么劝得住。” 别看夏蓁蓁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却非常有主见,决定了什么便不会轻易改变。 这份执拗和她倒有异曲同工之效。 “况且这可是她的一片心意,我又岂会怪你。” 君灼华淡淡 一笑,怎么说都是夏蓁蓁的一片心意,她又怎会怪丹青没能拦住夏蓁蓁呢? “多谢小姐宽恕。”丹青慢条斯理从地上起来,朝府门口看了看,又道。 “小姐,夏姑娘似乎对奴婢有些排斥,无论如何都不让奴婢伺候她。” 丹青将夏蓁蓁的异常说出来,她是君灼华送去夏蓁蓁身边的,自该负责夏蓁蓁衣食住行,可夏蓁蓁压根不让她插手,她真的有些挫败。 “不是蓁蓁排斥你,是她不习惯人伺候罢了,若蓁蓁实在不习惯那便随她去吧。” 知道夏蓁蓁在夏家不受重视,也知道夏蓁蓁一直都是亲力亲为,她自然不会多说些什么,一切按夏蓁蓁的意思来便可。 “我既已将你送给蓁蓁,日后蓁蓁便是你的主子,你听她的吩咐便可,不用事事都来过问我的意思。” 君灼华默了默又道,从一开始将丹青送给夏蓁蓁她便是如此想的。 “奴婢知晓了。” 听到君灼华说出这样的话,丹青丝毫不意外,她知道君灼华将夏蓁蓁看得很重,既然将她送给夏蓁蓁,那自然希望她一直跟在夏蓁蓁身边。 她也不会多说什么,她本就是奴婢,不管是跟着君灼华亦或是跟着夏蓁蓁,左右也没什 么区别,跟着谁不是跟着。 片刻过后,夏蓁蓁抱着一本厚厚的册子走过来,她脚步匆匆,非常着急。 “蓁蓁,你慢点!”君灼华无奈一笑。 “灼华,这手札我都看完了,你不是想知道宸元太后的事吗?这手札于你而言应当有所帮助,拿去看吧!” 夏蓁蓁将那本厚厚的,已然泛黄的册子递给君灼华。 “蓁蓁,这会不会不太好,我毕竟是个外人,这是你母亲给你留下的,我私自翻看不太合规矩。” 君灼华在原地愣了好半晌,迟迟没有接过那本手札,她觉得不太合规矩。 “灼华,你不是外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外人,若没有你就不会有如今的我。” 夏蓁蓁淡淡一笑,不合规矩?这是夏蓁蓁第一次从君灼华口中听到这几个字。 她没想到向来不守规矩的君灼华有朝一日能提到规矩二字,还真是匪夷所思。 “灼华,你不是一向不在乎规矩吗?怎么如今也开口闭口都是规矩了?” 夏蓁蓁捂嘴偷笑,眼底满是调侃。 “蓁蓁,这是你亡母给你留下的念想,你冒然拿给我看真的不太合规矩。” 沉默半天,君灼华又开口道,她自然也想看手札中记载着什么,只是 …… “灼华,这是母亲留给我的,自然也算我的,我拿给你看你便看,这里头也没什么不能看的,都是母亲来到东岳后记载的零琐小事罢了。这手札能帮到你,自然很好。” 夏蓁蓁知道君灼华在纠结些什么,她将手札一把塞在君灼华怀里,甜甜一笑。 “蓁蓁,既如此,我会尽快看的,看完便还回来。” 夏蓁蓁都这样说了,她还能说什么,自然什么都说不了,只能默默答应下来。 “不急,你慢慢看,我不着急的。” 夏蓁蓁摆摆手,一脸不以为然开口,她的确不着急。 反正这手札上并未记载什么要紧的事,就是些零琐小事,给君灼华看看也不会损失什么。 “蓁蓁,你快些回去吧,我要动身了。” 见东西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君灼华浅浅开口。 “灼华,你一路小心。” 夏蓁蓁依依不舍开口,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结识的第一个好友,她万分不舍。 “好了,快回去用早膳。”君灼华对着夏蓁蓁招招手,让她快些离开夏蓁蓁很快便离开了。 这时墨画压着全身经脉都被封住,狼狈不堪的天级杀手走来。 “小姐,人已带到。” 墨画眉头一挑,眼眸满 是笑意。 “给他单独安排一个马车,手脚都用链子锁住,以防他半路逃了。” 君灼华不咸不淡打量天级杀手一眼,淡淡开口。 “小姐,奴婢晓得,奴婢方才特意去寻了根链子,就是为他准备的。” 墨画笑得有几分不怀好意,她将天级杀手推搡上前。 如今的天级杀手好几日未曾用过膳食,每日只草草饮了点水,此时虚弱极了,若非担心天级杀手就这样死了,墨画连水都不给他喂。 他有气无力瞪着墨画同君灼华,若不是此刻浑身无力,恐怕他早就扑上去置君灼华于死地了。 “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天级杀手虚弱开口,他醒来意识到自己被抓后,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咬舌自尽,无奈发现毒药已被搜寻走了,他便是想要死都死不了。 也不是没寻过其他方法自杀,他是一个杀手,知道活下来面对的会是什么,他宁愿死也不愿意活下来。 无奈墨画看得非常紧,他便是想自杀都自杀不了,只能一直苟延残喘活着。 “有骨气,本小姐我最欣赏的便是你这种有骨气的人,最想一点一点踩碎你的铮铮傲骨。” 君灼华嘴角勾了勾,一步步朝天级杀手走过去,眼含嘲弄。 第315章 人美心善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放心,我不会要你的性命,若我真想杀你,你早就死了。” 看着天级杀手戒备的模样,君灼华冷冷一笑。 她可是个文明人,又怎会开口闭口便取人性命? “那你想怎么样?”天级杀手满眼戒备朝君灼华看过去,被抓住这么几日,他连君灼华想干什么都不知道,着实有些无奈。 本以为君灼华会杀了他,毕竟他是来取君灼华性命之人,亦或是对他严刑逼供,问出幕后真凶。 不曾想君灼华不杀他也不曾对他严刑逼供,便是他都不知道君灼华想要做些什么。 除了将他手脚筋脉封住,饿上他几日,君灼华也没对塌做过什么。 他当杀手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君灼华这样的。 让人摸不清头绪,看不清底细。 “想怎么样?本小姐可是个好心人,自然是送你回家了。” 君灼华不怀好意一笑,她如此人美心善,自然是送天级杀手去他该去的地方。 “本小姐正好要去江湖一趟,忽想到你在将军府做客这么久了,也没个人接你回去,便大发慈悲带你一程。” 君灼华昂昂下巴,满脸骄傲开口。 “ 你,你……”天级杀手半天没回过神来,他目瞪口呆,没想到君灼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怎么了?本小姐是不是人美心善,你是不是特别崇拜本小姐?” 君灼华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开口。 “好了,将他带上去,一定要好好锁起来,让他跑了便不好了。” 这番话虽是在对墨画说,但君灼华的视线一直放在天级杀手身上。 “小姐,奴婢办事你尽管放心,奴婢会好好看着他的,若是他敢跑,奴婢便打断他的腿。” 墨画抬起拳头放在胸前试了试,只要天级杀手自寻死路,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灼华,你这是想带这杀手一起去吗?” 君子宸拎着一个食盒走出来,看到天级杀手时,他愣了片刻,似想不通君灼华为何要这样做。 “是,他在将军府住了些日子了,伙食费都没交,我带他去要点伙食费不过分吧!” 君灼华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要伙食费?灼华,你当真只想要那点伙食费?” 看了看古灵精怪的君灼华,君子宸无奈叹息一声,君灼华何时是这般斤斤计较的人,她这样做了,定然 有其他用意。 “当然不是,这杀手人生地不熟在京城待了这么些日子,绝杀门也没个人来解救他一二,着实可怜,我见不得他这般可怜,打算亲自将他送回去,也好让绝杀门其他人看看,看看我是多么的人美心善。” 君灼华的手指紧紧攥起,笑得有几分不怀好意。 “这,你确定你不是去砸场子的?” 君子宸一脸无语,欲言又止道。 看着君灼华那副嚣张不可一世的态度,他便知道事情没君灼华说得这般简单。 “砸场子?大哥,你误会我了,我和绝杀门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去砸场子?” 嘴角一勾,眼神看向远处。 “灼华,小心行事,那毕竟是江湖,那些人可不在乎你是不是君家人。” 君子宸满脸担忧,他知道君灼华要做的事情很危险,他不能劝阻,也劝阻不了,只能让君灼华小心点 君灼华君家嫡女的身份在江湖人眼中压根算不了什么,朝堂江湖互不干涉,就算君灼华的身份再高贵,在江湖人眼中她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 “大哥,你忘了,我除了君家嫡女的身份外,还有其他身份,无影阁阁主的徒弟,说来也 算半个江湖人。这次前去若一切顺利,我也该是无影阁少主了。” 君灼华倒没多在意,她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既已决定要做,那便要做到最好。 “灼华,罢了,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我也不多说什么,你万事小心,这是我让人准备的点心,你带着路上吃。” 君子宸也有些无奈,但也没多说什么,他知道君灼华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也就没打算劝,将手里的食盒给君灼华递过去。 “大哥,你这是和蓁蓁约好了吗?她一大早给我买来一堆点心,你居然也给我送来些点心,你二人还真是有默契。” 见君子宸也送来许多点心,君灼华有些哭笑不得,她没想到君子宸居然会和夏蓁蓁想一处去了。 “夏姑娘也给你送了点心吗?” 君子宸愣了愣,没想到夏蓁蓁也给君灼华送点心来了。 “是啊,蓁蓁刚走,她送来了好多。”君灼华捂嘴一笑。 “如此说,我这些点心你是不需要了。” 见君灼华没有接过食盒,君子宸赶紧将手伸回来,眼神黯淡开口。 “啊,大哥,你干什么,我有说我不要吗?” 见君子宸居然将递食盒 的手又伸回去,君灼华扑哧一笑,赶紧一把将食盒接过来。 “蓁蓁送的是蓁蓁送的,大哥送的是大哥送的,怎可混为一谈。” 君灼华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笑意盈盈看着君子宸。 “大哥,我先动身了。” 见所有人准备得差不多来了,君灼华也打算动身了。 “好,万事小心,若遇到什么难事,一定要告诉我。” 君子宸抬起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君灼华毛茸茸的脑袋上摸了一把。 “大哥,我知道了。”知道君子宸是一片好心,君灼华也并未多说什么,哪怕她知道凭君子宸也不能为她做什么。 但终究是君子宸的一片心意,她不能辜负。 “大哥,我走了,你保重,蓁蓁的事便劳你费心了。” 君灼华不放心又叮嘱一句,随后抬脚走上马车。 “我知晓,你不用担心。” 见君灼华左一遍又一遍叮嘱,君子宸无奈一笑,他又不是那种不靠谱的人,既然答应君灼华照拂夏蓁蓁,那他自不会食言。 君灼华掀开帘子朝外头望了望,眼底闪过深思,她这一去多半也要一两月,也不知何时能回京,亦不知京城会发生什么变化。 第316章 离京 “大哥,你快回去吧,我走了。” 君灼华抬起手对着君子宸晃了晃,随后放下帘子,视线定定落在桌案上的手札上。 这是夏蓁蓁刚才递给她的手札,上头记录着有关宸元太后的一切。 她沉默良久,白皙的手指轻轻拿起手札,小心翼翼翻开册子。 入眼便是清秀的字体,她的手指慢慢在纸张上摩擦,从这字体便能看出来夏蓁蓁的生母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子,俗话说得好,字如其人。 “今日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一日,一觉醒来,我竟从二十一世纪来到几千年前的世界,我初来乍到,对这个世界完全陌生,不知晓是何朝何代。” 君灼华低头静静看着手上的手札,轻声细语将上头的字念出来。 “来到这里的第一日?来自未来,未来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真是男女平等吗?” 君灼华喃喃自语,有这么一刻,她真的很想去手札中记载的未来世界看看,看看那盛世是否如她所想的那般。 她手指顿了顿,随后又继续看起来,既然夏蓁蓁已将手札拿给她,那她自然不会再推辞,她打算利用这几日赶路的日子将这手札慢慢看完,也想证实下她心 中的那个猜测是不是对的。 她从北境回京有一个最主要的目的,想查一查宸元太后还有先帝,她想知道他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想知道宸元太后腹中的那个孩子还活着没,若是那孩子活着,那才是真正的皇室正统。 虽然手里头得过不少消息,但她就是怀疑先帝和宸元太后的事情另有隐情。 君灼华又接连看了好几页,都未得到什么有用消息。 接下来好几页记载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将手中的手札放下,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君子宸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渐渐走远,他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主子,小姐已经走远了。” 见君子宸好似一块望妻石一样眼巴巴看着君灼华离开的方向,月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从树荫下跳出来,突然出现在君子宸身边。 “我知道。” 君子宸白了月初一眼,不咸不淡开口。 月初:“……” 只觉得有些无语,既然君子宸知道君灼华已经走远了,那为何还要看? “月初,你让人去一趟大理寺,打听下顾南弦的情况,若是他在大理寺过得不错,便只需留条性命。” 君子宸背在 身后的手指轻轻动了动,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既然君灼华离京了,那他自然要把该处理的都处理掉。 “公子,白莲如今正在东宫,要不要属下一并将她解决了。” 月初顿了顿,又道,他前几日追查事情时刚好查到白莲的蛛丝马迹。 白莲让君灼华受了这么大的羞辱,他自然巴不得杀了白莲。 “白莲在东宫?不必动手,既然你能得到消息,灼华那边定然也能得到,她没什么动作便算了。” 君子宸摆摆手拒绝了月初的提议,他知道君灼华的手段和能力,既然月初都能得到白莲的下落,君灼华没道理不知道,君灼华之所以一直没动静,说不定是想看看白莲和南宫亦凌想做什么。 “公子,近日多了一批人在将军府附近徘徊,属下远远观察过,似乎是皇家暗卫。” 月初将最近打探到的消息都一五一十告诉君子宸。 “皇家暗卫,皇帝派来的,看来皇帝是坐不住了,不过他为何要从灼华入手呢?灼华虽是君家嫡女,但我亦是君家嫡子,从我入手岂非更好?” 君子宸不解开口,他是真的理解不了。 若是皇帝想对君家做些什么, 他无疑才是那个最好的选择,可为何皇帝会放着他而选择君灼华呢? “主子,是否因为小姐过于嚣张的缘故?” 月初嘴角抽搐片刻,君子宸说得的确也都是实话。 君灼华是君家嫡女不假,但君子宸是君家嫡子,日后君家所有一切都是君子宸的,对君子宸下手无疑是个最好的选择。 但君子宸着实过于低调,不,应当说君灼华过于高调了,从初次进京到现在,每次出现在众人面前都是嚣张跋扈的样子。 “……”君子宸哑然,有这么一刻他突然觉得月初说得很对。 君灼华之所以有这么多麻烦,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她太过嚣张放肆了。 若是君灼华能收敛一二,自然能减少一部分麻烦,不过君灼华又怎会收敛,若她收敛了,那便不是君灼华了。 “让人去查下岭南王妃的事,最好将她生平所有事迹都一五一十查出来。” 君子宸的视线朝城中央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金碧辉煌的皇宫。 “属下知晓了。”月初点头应下,很快便消失在原地。 “灼华,我会为你扫平一切障碍,我会是你手中最有利的一把利刃。” 君子宸的手 指紧紧攥在一起,喃喃自语。 无影阁内,神医谷谷主静静看着公仪泠蕊,身旁的莫容喧一脸恨铁不成钢。 “小师妹,你将父亲叫来就为了救这么个玩意儿?” 想到赫连霜月和段思尧搂搂抱抱的场景,莫容喧整个人瞬间不好了,总觉得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需要去清洗下眼睛。 “师兄,你怎么说话的。” 公仪泠蕊不着痕迹白了莫容喧一眼,有时候她都不太想承认这个玩世不恭的人是她的师兄。 “我说得本就是实话,这次之所以可以采到天雪草,多亏了君姑娘相助。” 莫容喧看了公仪泠蕊一眼,温和开口。 “君灼华君姑娘吗?”听到君姑娘,公仪泠蕊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君灼华,除了君灼华还真就不作他想。 “不错,正是君灼华君姑娘,听闻小师妹和她有数面之缘。” 莫容喧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自小喜爱美好的事物,小时候见公仪泠蕊长得好看,便喜欢黏着公仪泠蕊。 长大后发现公仪泠蕊越来越高冷,对人也越发疏离,他便不太敢缠着公仪泠蕊了 。 这次离开神医谷,最大的收获便是认识了君灼华。 第317章 北凉公仪家 “我的确和君姑娘有数面之缘。” 公仪泠蕊淡淡点点头,说起来她和君灼华的瓜葛远更多,若不是君灼华,那她和段思尧的婚约便不会解除。 说来在解除婚约这事上,她还得多谢谢君灼华才是。 “没想到师兄你居然也认识君姑娘。” 公仪泠蕊淡淡一笑,她也没想到莫容喧不过是出谷一趟,居然还结识了君灼华。 “君姑娘?北境君家人?”身旁正听着二人交谈的神医谷谷主突然开口。 “不错,君姑娘她是君家嫡女。” 莫容喧点点头,笑意盈盈开口。 神医谷谷主呆愣了半天,许久未开口讲话。 “父亲,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 见神医谷谷主的神情奇奇怪怪的,莫容喧心下一惊,而后抬眸朝神医谷谷主看过去。 “无事,只是不知道如今的安稳还能持续多久。” 神医谷谷主摇摇头,好半天才说出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他眼神清明,淡淡朝外头看去。 “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如今的安稳还能持续多久?” 莫容喧听不懂神医谷谷主是何意思,也不知道神医谷谷主要表达什么。 “师父,您是说 ……”公仪泠蕊诧异看了神医谷谷主一眼,她是个聪明人,自然不需要神医谷谷主说得多明白。 “罢了,左右同我们没什么关系,最后受苦的还是天下百姓。” 神医谷谷主眼底闪过一丝悲悯,喃喃开口。 “小师妹,父亲,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莫容喧是真的无语了,合着就他一人没听懂。 “没什么。”公仪泠蕊懒得和他解释,淡淡摇摇头。 一旁的神医谷谷主压根没搭理他,直接甩甩衣袖离开了。 “小师妹。” “师兄,我还要研习医术,你先回去吧!” 公仪泠蕊摆明在下逐客令,看在莫容喧是她师兄的份上,她的话才说得有几分委婉。 “……”莫容喧哑口无言,想问出口的话也被堵了回去。 “那小师妹你忙,我先走了。” 见公仪泠蕊都这样说了,莫容喧自然不会再死皮赖脸留下来,他情绪有几分低落,依依不舍从房间离开。 看着莫容喧一步三回头的样子,一旁的白芷居然有些于心不忍。 “小姐,您为何要赶莫公子离开啊?” 对于公仪泠蕊的做法白芷很不理解,公仪泠蕊和莫容喧自小一起长大,二人 关系也还算亲密,公仪泠蕊赶人的事还是第一次发生。 “师兄再留下来便该问东问西了,有些事情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何必让他知道自寻苦恼。” 公仪泠蕊淡淡一笑,她对于莫容喧的性子非常了解,知道莫容喧定会询问方才之事,她不想回答,便在莫容喧没问出口之前将莫容喧赶出去。 “朝堂江湖互不干涉,他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什么都干不了,还不如不知道。” 公仪泠蕊摇摇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小姐,您莫不是忘了,您并非江湖人。” 见公仪泠蕊好似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白芷开口提醒。 “并非江湖人?我在江湖混迹这么多年如何不算江湖人,白芷,你说我不是江湖人,那我该是什么人?难不成该是那金尊玉贵的大家闺秀?” 公仪泠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大家闺秀?那样的大家闺秀她才不当。 “可小姐您本就是高门贵女,本就是大家闺秀,也是公仪一族的嫡长女。” 白芷欲言又止,还是将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 “白芷,这是怎么了,为何今日突然提起我的出身了,还是说那边来信了?” 白 芷自幼跟在公仪泠蕊身边,公仪泠蕊对白芷了如指掌,白芷的异常公仪泠蕊自然看在眼里。 “家主昨日来信了,二小姐她,她……” 白芷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怎么了?”公仪泠蕊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淡淡开口。 “二小姐三月后便是太子妃了。” 白芷一边说一边抬头去看公仪泠蕊,发现公仪泠蕊表情淡淡,没什么变化。 “太子妃,当太子妃不是很好吗?合了她的意,也合了公仪家的意。” 公仪泠蕊嗤笑一声,良久悠悠开口。 “大小姐,若是您心里难受便哭出来!” 白芷满眼心疼朝公仪泠蕊看过去。 “难受?白芷,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她当太子妃我为何要难受,她怎么说也是我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如此大的喜事我为她高兴还来不及为何要难受。” 公仪泠蕊嘲讽一笑,眼神淡淡,眼眸没什么波动。 “日后有关公仪家的一切都别同我讲,我早就不是公仪家的大小姐了,他们爱如何是他们的事。” 公仪泠蕊的嘴角缓缓勾起,太子妃吗?真是好极了。 “小姐,家主让您回去一趟,说 是给您订了门婚事。” 白芷咬咬牙,直直跪在地上。 “婚事?呵,真是可笑,谁不知道我公仪泠蕊早就不是公仪家的人了,他如何能对我的婚事指手画脚?” 听到这,公仪泠蕊是真的生气了。 她早就脱离家族了,公仪家的人又怎能对她的事情指手画脚。 如今天下一分为二,一半归属江湖,一半归属朝堂。 江湖上势力最大的便是无影阁,绝杀门还有神医谷。 朝堂自然也是如此,由大国和诸侯小国组成。 南有以蛊毒闻名的南诏国,北有骑兵凶悍的北凉,东有国力强悍的东岳,西有爱好和平的西楚,几国鼎足而立。 公仪是北凉赫赫有名的名门望族,书香门第,百年世家,历代皇后皆出自公仪家 说句不好听的话,不管皇帝是谁,皇后只能出自公仪家。 “小姐,可终究您还姓公仪啊!” 沉默再三,白芷还是开了口。 “那又如何,我姓公仪又怎么样?难不成我姓公仪就是他公仪家的人了,若非师父不同意我改姓,我早早便将这姓氏改了。” 公仪泠蕊冷冷一笑,眼底满是嘲弄,这个姓氏带给她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 第318章 那样的人居然也能当太子妃? “你告诉他,我的名字已从公仪族谱除了,早不是公仪家的人,我的事也容不得一个外人说三道四。” 公仪泠蕊深吸一口气,好半天才将内心的烦躁压下去。 真是可笑,什么人都想插手她的事,拿她公仪泠蕊当什么了。 “小姐……”看了看公仪泠蕊一脸坚定,白芷想开口劝些什么终究无法开口。 “白芷,你知道的,对于那个家我已没什么留恋了,母亲是我在那个家唯一的牵挂,母亲早就没了,其他人同我没什么关系。” 公仪泠蕊眼睛闭了闭,良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那样肮脏的家族我不想要,那样恶心人的父亲和嫡妹我更加不想要。” 纤长的睫毛颤了缠,遮住眼底的种种情绪,仔细听便会发现她的声音有几分哽咽。 “小姐,是奴婢不好,提起小姐的伤心事了,是奴婢的错。” 见公仪泠蕊又想起过去的伤心事,白芷一脸懊悔,头重重磕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开口。 “起来吧,有关北凉一切别在我耳边提起,我不想听,好了,你先下去吧!” 公仪泠蕊疲倦摆摆手,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小姐, 奴婢告退。”白芷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轻手轻脚出了房间,离开时还颇为担忧看了公仪泠蕊一眼。 公仪泠蕊径自坐在桌前,桌案上摆着本已翻看大半的医书,她的视线定定落在医书上,心思却不知道飘哪去了。 “太子妃?那样的人居然也能成为太子妃?可笑。”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才喃喃出声。 白芷失魂落魄从房间离开,她站在院子里徘徊许久,终究没进去打扰公仪泠蕊,她知道公仪泠蕊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如今她冒然提起,公仪泠蕊定然是要难过的。 她也知道公仪泠蕊不想同公仪家有什么接触,一切她都知道,若没有收到那封信,她兴许会放任公仪泠蕊,可自昨日收到那封信后,她的心情便久久不能平静。 太子妃,这是属于公仪泠蕊的位置,怎么能变成别人的。 她不想让公仪泠蕊的位置被人抢走,只能开口劝公仪泠蕊回北凉,只要公仪泠蕊愿意回去,太子定会将太子妃之位给公仪泠蕊。 但公仪泠蕊不愿回去,不愿再回那个伤心之地。 她抬眸看向远处,她似乎做错事了,若早知道公仪泠蕊对北凉之事这般在意 ,她便不会主动提起此事。 今日主动提起终究是不忍心,她不想看公仪泠蕊在江湖上劳心劳力,还是希望公仪泠蕊去当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她的手指细细摩擦着袖中书信,眼神复杂,眼眸满是纠结。 她到底该怎么做,是该顺着公仪泠蕊的意愿,还是该…… “小姐,既然你不愿回去,那我们便不回了,这些事也没必要告诉你了,免得你徒添苦恼。” 沉默良久,白芷定定开口,她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既然公仪泠蕊已决定不再回去,那她便如公仪泠蕊所愿。 转身回到房间,将袖口的书信掏出放在桌案上,又起身走到床头,从枕头旁拿过一个小木箱,将小木箱轻轻打开,把里头的书信尽数拿出。 “太子殿下,对不起了,小姐她不想回去,也不想成为您的太子妃,您做的一切还是别让小姐知晓了。小姐知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您都要迎娶二小姐了。” 将所有书信扔在面前的铜盆里,把火折子丢过去,满页满页的书信瞬间烧着了。 半月后,君灼华几人总算到无影阁了,段思尧知道君灼华今日回来,早早便赶来迎接。 或许是因为赫连霜月的病情暂时得到控制,他最近的心情也好上不少。 “灼华,你可算来了。” 见君灼华来了,段思尧赶紧迎了上去,眼眸满是笑意。 “思尧,许久不见了。”君灼华嘴角动了动,不着痕迹朝四周看了看。 “灼华,你这次回来要待几日啊 ,真希望你可以多待些日子,来,里面请。” 段思尧侧身将君灼华迎了进去。 “这次会多待些日子,赫连姑娘如何了,应当无大碍了吧?” 从段思尧的面色便能看出赫连霜月无甚大碍,但她还是想听段思尧亲自回答。 “霜月无碍了,灼华,说起来霜月的事还多亏了你,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次,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你了。” 段思尧眼眸满是真诚,他诚恳开口,对于君灼华的感激之心自然是实打实的。 “……”君灼华不动声色弯了弯唇角,真是个傻孩子,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段思尧的确对她很好,说是一片赤诚也不为过,但她要的远不仅于此。 段思尧,别怪我,要怪便怪你是无影阁少主。 “无妨,举手之劳罢了,师父可在阁里?” 君灼华摇 摇头,淡淡开口。 “父亲这几日都在阁里,神医谷谷主来了,父亲一直在招待他。” 段思尧不知想到什么,郁闷开口。 “神医谷谷主也来了?这么说赫连姑娘的病情能根治了?” 君灼华自然希望赫连霜月的病情能完全根治,若赫连霜月的病好不了,半途死了,那她岂非是前功尽弃了。 “不能。”段思尧颓废摇摇头,赫连霜月的病能治好自然是再好不过,但眼下的形势有点悬。 “思尧,师父他没对你怎么样吧?如今神医谷谷主在阁里,师父他理所应当给神医谷一个交代。” 君灼华眼珠子转了转,淡淡朝段思尧看过去。 “父亲死活不让我娶霜月,还说要把霜月赶出去,若不是公仪姑娘心善,恐怕霜月早就被赶出去了。” 段思尧的眼神黯了黯,他不明白,他不过就是想娶心爱的女子罢了,为何这般难。 “公仪姑娘的确是个心善的。” 君灼华很赞同段思尧的话,公仪泠蕊本就是个善心的女子,若不然赫连霜月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终究是我对不住她。”段思尧眼底闪过一抹愧疚,他唯一亏欠的便是公仪泠蕊。 第319章 许久不见 “……”君灼华一言不发,就那样不咸不淡看着段思尧,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对不住公仪泠蕊吗?段思尧的确对不住公仪泠蕊,若她是公仪泠蕊,段思尧的下场不会比顾南弦好到哪里去。 可她终究不是公仪泠蕊,公仪泠蕊比她善良,比她能容人,不像她眼里容不下沙子。 “灼华,你为何不说话,是否也觉得我做得过分?” 见君灼华一直不说话,只是用视线静静盯着他,段思尧莫名觉得有些诡异,缩缩脖子,弱弱开口。 “思尧,我如何觉得的重要吗?重要的是你如何想的。你不是已认定对不起公仪姑娘了,问我又有什么意义。” 君灼华似笑非笑开口,她真不知是该说段思尧愚蠢还是该说段思尧天真。 “思尧,我同你讲桩趣事,我自小便和平远侯府的嫡子顾南弦有婚约,这次从北境回京便是为了成婚,不成想这顾南弦趁我外出给他寻药和我的婢女勾搭在一起,还妄图让那贱婢顶替我的身份同他成婚。” 二人一路朝前走,君灼华轻笑着开口。 “啊?世间怎么会有 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段思尧呆愣了好半晌,他许久才回过神来。 “后来呢?”段思尧也好奇后事,他知晓君灼华的性子,宁折不弯,想来那顾南弦的下场不会太好。 “后来我给那贱婢灌了一碗绝子药,把她卖青楼去了,至于我那好未婚夫自然是名声尽毁,仕途无望。” 君灼华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笑意盈盈朝段思尧看过去,虽笑容满面,但还是能清楚看到眼底的杀意。 “思尧,我不是公仪姑娘,像公仪姑娘这般善心人真的很少见,这事本就是你亏欠公仪姑娘的。” 君灼华定定朝段思尧看过去,得亏公仪泠蕊不是她,若不然…… “灼华……”段思尧朝君灼华叫唤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此刻,他还能说什么呢? 让他意外的是君灼华也遭遇过同公仪泠蕊一般无二的事。 她二人之间的事情看似相同,可又大相径庭。 他没让赫连霜月顶替公仪泠蕊的身份同他成婚,顾南弦也没和那奴婢私奔,终究他和顾南弦是一样的人。 “你说得对,我对不起公仪姑 娘,公仪姑娘想要拿了我这条命也是可以的。” 段思尧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将情爱看得比较重要,为了情爱什么都能放弃,所以才能做出同赫连霜月私奔的事情来,但终究也算不上什么坏人。 “这事终究是你对不起公仪姑娘,你得好好寻个时间同公仪姑娘道声歉。” 君灼华眼神复杂,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段思尧和赫连霜月之事是她一力促成的,公仪泠蕊不想嫁给段思尧不假,但这件事终究是她对不住公仪泠蕊,是她有愧公仪泠蕊。 “我知道的。” 段思尧默了默,又道。 “思尧。”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段思尧回头一看,便看到弱柳扶风的赫连霜月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霜月,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歇着。” 见到赫连霜月,段思尧什么都顾不了了,撇下君灼华快步走到赫连霜月身旁,小心翼翼搀扶住赫连霜月。 “无事的,你不用这般小心。” 赫连霜月淡淡一笑,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 “赫连姑娘。” 见着段思尧如此担心赫连霜月,君 灼华嘴角缓缓勾起,看来赫连霜月的手段比她想得更加高深,这才多久就已将段思尧完全拿捏住,赫连霜月也是个有手段的。 若赫连霜月没半分手段,便也不会找到她面前求合作。 二人一开始的合作是赫连霜月主动提起的,若不是赫连霜月想出这样一个法子,段思尧和公仪泠蕊的婚事也不会这么快便解除了。 这桩合作与她于赫连霜月都有好处,她自然没理由拒绝,这件事情里,最大的受害者便是公仪泠蕊还有段思尧。 她手指轻轻动了动,压下有些烦躁的心绪,方才也不知是怎么了,居然生出一股悔意。 她有些后悔这般做了,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回不了头,也不能回头了。 哪怕愧对公仪泠蕊段思尧又如何,她要做的事情谁都不能阻拦,她不会让任何人成为她的阻碍。 至于公仪泠蕊,她之后会想办法弥补的,公仪泠蕊是个聪明人,应当知晓她这般做的原因。 看来她得寻个时机同公仪泠蕊好好谈谈了,看看公仪泠蕊是如何想的。 “君姑娘,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看到君灼华出现在无影阁,赫连霜月嘴角的笑容僵硬了片刻,表情也呆滞片刻,很快才回过神来。 “还好。”君灼华淡淡颔首,她自然看到赫连霜月的变化,对此她并没什么反应。 她早知道赫连霜月不是什么好人,是好人哪会上赶着同她合作坏人姻缘,她对赫连霜月也没什么想法,只要赫连霜月别坏了她的计划,其他的她都可以不管。 “赫连姑娘你身子如何了,听闻公仪姑娘如今在阁里,她应当没为难你吧?” 君灼华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视线定定落在赫连霜月身上。 赫连霜月同她是合作关系不假,但如果赫连霜月做出其他事情来,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灼华,你多虑了,公仪姑娘怎会为难霜月?这次若非公仪姑娘求助神医谷谷主,神医谷谷主又怎会出手救治霜月?” 段思尧诧异开口,他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不知道君灼华为何要问出这样的话来。 明明之前君灼华才说过公仪泠蕊是个心善之人,可为何如今又问出这样一番话,关于此事段思尧是真的理解不了。 第320章 你愿意当少主的吧? “原是如此,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赫连姑娘,有公仪姑娘出马,你的病情定然能安然无恙,只是……” 君灼华的手指动了动,不着痕迹朝赫连霜月看过去。 “灼华?只是什么?你想说什么?” 听到君灼华要说之事同赫连霜月有关,段思尧无法冷静,他眼底有几分焦急。 “思尧,别急,瞧你急的。”当事人赫连霜月倒是一脸平静,她的视线从一脸焦急的段思尧身上移开,定定落在君灼华身上。 面前的女子一袭红衣,美的张扬,美得放肆,同时也并非什么好人。 这是她一早就知道的,正因为知道君灼华不是什么好人,她也不是什么好人,二人才会一起合作。 早在二人合作之前,她便了解君灼华是什么样的人。 有野心,有魄力,还有手段,更重要的是有身份,不管是在朝堂亦或是江湖,都能说得上话。 这样一个人真让人羡慕,让人嫉妒,让人想要恨。 她平淡的眼神静静落在君灼华身上,无丝毫焦急,只看她这副冷静自持的样子还以为她不是什么当事人,只是一个身外人。 “霜月,你知道的,事关于你,我不可能不急。” 段思尧无 奈一笑,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深情。 “好了,先听听君小姐是如何说的。” 赫连霜月苍白的脸颊露出一抹淡笑,衬得整个人越发娇弱。 看着二人在她面前眉目传情,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君灼华倒没什么反应,毕竟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插什么手? “你二人私奔的事已经传出去了,如今整个江湖武林都对你二人颇有怨言,你觉得你二人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君灼华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这事不用她说,便是单纯如一张白纸的段思尧都知道。 想和赫连霜月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是什么简单之事,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我已经同父亲讲过了,这辈子我只会娶霜月一人。” 段思尧定定看着赫连霜月,眼中满是坚定,看得出来他对赫连霜月的真心。 几人一边交谈一边走,已然来到君灼华的院子。 君灼华是无影阁阁主的徒弟,在无影阁内也有举足轻重的影响,无影阁自然有专属于她的房间。 “进来说吧!”君灼华率先走进房间,随后将二人迎了进来。 “你对赫连姑娘的一片真心,所有人有目共睹,我同师父也是知晓的,只是思尧,你知道你的身份, 无影阁少主,你的婚事由不得你自己做主。” 君灼华嘴角缓缓翘起,还真是好一个痴心人啊,在段思尧身上她居然看到顾南弦那个蠢货的影子。 说不定段思尧最后还真会和顾南弦一样,毕竟郎有情妾无意。 白莲是利用顾南弦,将顾南弦当成棋子的,可赫连霜月何尝不是利用段思尧。 白莲和赫连霜月终究是一种人,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可以利用,也可以不择手段。 她在心底嗤笑一声,愚蠢,真是愚蠢,果然是自小被保护得太好了,以为想要什么便能有什么。 世间之事多的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 “可我不想当什么少主,我只想做个普通人,同霜月闲云野鹤过一生。我同父亲讲过得,可父亲他……” 段思尧一把捏住赫连霜月柔若无骨的小手,不容置喙开口。 他面色平静,语气认真,看得出说得是真心话。 赫连霜月表情淡淡,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深邃了几分。 发展至此她应当高兴才是,可为何高兴不起来? 这明明是她梦寐以求的,她做这些便是为了今日,可为何心底没多少喜悦,反而有一丝丝苦涩。 傻子,真是个傻子啊!她从始至终 都在利用他啊! 喜欢是假的,一往情深也是假的,私定终身都是假的。 她眼皮动了动,只觉得眼眶有些酸涩,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 一旁的君灼华将二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为了赫连霜月什么都不要?连无影阁少主的位置也不要? 这话听着怎么似曾相识,之前的顾南弦不就是这般对白莲的,为了白莲为情乱智,连继承人的身份都不要。 没想到这一个两个居然还都是痴情种子,还真是好一个痴心郎啊! 她眼神有几分复杂,这便是情爱吗?能让一个人分不清真假,辨不出虚伪,还真是可怕! 原来这就是人人向往的情爱吗?这样的情爱不要也罢,这样的情爱她一辈子都不想要,也不想触碰。 看着这一个个碰到情爱就好像被下了降头一样,君灼华心中对情爱越发排斥。 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她这辈子不想沾染情爱。 她的视线定定落在赫连霜月身上,她看得出赫连霜月的不忍,看得出赫连霜月的纠结,她也没多话,她知道赫连霜月是个聪明人,知道赫连霜月想要什么。 哪怕赫连霜月如今有片刻纠结,但也不会改变最终 结果。 “思尧,我之前说过的,可以不要名分陪在你身边,你是阁主唯一的子嗣,本就是无影阁的少主,若你不是少主,那这少主之位该交给谁?” 赫连霜月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她已然下定决心,不会再动摇了。 她的视线不着痕迹朝君灼华看过去,却发现君灼华正盯着她看,对上君灼华潋滟多情的眼眸,她心底颤了颤,好似只觉得胆战心惊。 “……”段思尧哑然,诚然这也是实话,他是无影阁阁主唯一的子嗣,若他不继承少主之位,那少主之位该留给谁? 他的视线顺着赫连霜月朝君灼华看过去,眼眸亮了亮,想到一个绝佳的主意。 其他人不能当少主,但君灼华可以,君灼华是无影阁阁主的徒弟,武功能力都在他之上,远比他更适合当少主。 “灼华,你愿意当少主的吧?我之后便同父亲讲,将少主之位交给你,如此也两全其美了。” 段思尧定定看着君灼华,眼眸亮晶晶的。 君灼华嘴角动了动,并未马上开口,她沉默打量了段思尧好半天。 她很想问问段思尧,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一切真的值得吗? 这明明在她意料之中,可为何事情发生时,她却有些迷茫。 第321章 君姑娘求见 “思尧,你真愿意为了赫连姑娘放弃一切吗?” 哪怕段思尧都这样说了,君灼华依旧想不明白,她定定看着段思尧,眼底满是深思。 “自然,我本就不想要少主之位,我想要的只是和心爱之人闲云野鹤,江湖上的恩怨同我没关系。” 这话虽是在对君灼华说,可段思尧的视线一直放在赫连霜月身上。 他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赫连霜月,好似要将赫连霜月牢牢记在心中。 “思尧,我身子有些不舒服。” 见气氛一下子凝固下来,赫连霜月苍白的脸色变了又变,白皙的柔荑轻轻搭在心口处,弱弱开口。 “霜月!” 段思尧一把搂过赫连霜月,满眼担忧。 “既然赫连姑娘身子不适,那便快回去歇着吧。” 君灼华眉眼上挑,眼波流转,似笑非笑看着二人的互动,不得不说,段思尧还真是一个痴心人。 “君姑娘,我们便先走了。”赫连霜月的脸色苍白,弱弱开口,看得出来她的确不舒服。 “灼华,你一路奔波也累了,先歇着吧!” 段思尧将赫连霜月以公主抱的姿势牢牢抱在怀里,视线从君灼华身上淡淡扫过。 “思尧,你,你 放我下来。”赫连霜月瞪大眼睛,有些惊恐看着段思尧,她没想到在君灼华面前段思尧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身子动了动,想从段思尧怀里挣脱开。 “霜月,别动,我送你回去。” 段思尧的大手牢牢禁锢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有几分无奈看着她。 “思尧,君姑娘还在这,你……”赫连霜月白皙的脸颊生起两抹红晕,看起来一副羞涩难当的模样。 “灼华不是外人,好了,我送你回去歇着吧!” 段思尧抱着赫连霜月扬长而去,徒留在原地的君灼华嘴角抽搐了片刻,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她只觉得有大群乌鸦从额头飞过,无语极了。 看着二人的身影从房间外消失,眼中意味不明。 “小姐,这段公子对赫连姑娘还真是一片痴心啊!” 见着赫连霜月二人走远了,知书赶紧跟了进来。 “的确是一片痴心。” 君灼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若赫连霜月对段思尧也是一片真心,那二人间不失为一段好姻缘,可赫连霜月对段思尧只是利用罢了。 “小姐,奴婢看段公子他……”知书欲言又止,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段思尧他 怎么了?” 君灼华淡淡反问回去。 “小姐您真要这般做吗?段公子他是无辜的。” 知书终究是于心不忍,段思尧和君灼华年纪相仿,被无影阁阁主保护得太好,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一片赤诚,她…… “他的确是无辜的,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做,可知书这是我目前能想到最好的办法,若无影阁这些人不对段思尧死心,我如何能接手无影阁?” 君灼华知道自己的做法卑鄙,上不了台面,她也知道自己对不起段思尧,可她别无选择,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我利用过这么多人,无辜的不止他一个,也有其他人。” 君灼华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她手上沾染鲜血,利用过这么多无辜之人,早就不是什么好人了,多段思尧一个也不多,少段思尧一个自然也不少。 “这是段思尧自己选择的,是他选择赫连霜月的,我只是将两个选择放在他面前,不管是选择赫连霜月亦或是选择公仪泠蕊,只有他自己才能做主。” 不知想到什么,君灼华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段思尧和顾南弦是一样的人,只是段思尧终 究没顾南弦无耻,做不出那样恶心人的事情来,但终归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可以选择公仪泠蕊,也可以选择同公仪泠蕊成婚,没人逼他非要选择赫连霜月,也没人逼他和赫连霜月私奔,虽然我有在其中推波助澜,但最终的决定是段思尧做下的。” 眼皮动了动,低垂下来,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 “我最对不起的不是段思尧,而是公仪泠蕊。” 君灼华轻叹一口气,不咸不淡开口,她白嫩的柔荑不断摩擦着腰间玉佩。 “知书,去将蓁蓁送我的面脂取出几盒来。” 犹豫良久,还是开了口,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她早晚要见公仪泠蕊,何不今日去见,有些事早早说清楚也好。 “小姐是打算去见公仪姑娘吗?” 君灼华只是这样一说,知书就已明白君灼华的意思。 “是,我想同她好好谈谈,希望她不要怪我毁了她的婚事。” 哪怕知道公仪泠蕊不想同段思尧成婚,但她的做法终究让公仪泠蕊成为江湖笑柄,也不知公仪泠蕊会不会怪她? “小姐,公仪姑娘怎会怪你?若她真的怪您便不会应邀来给赫连姑娘诊治。” 看清楚君灼 华眼底的担忧后,知书柔柔开口安慰。 “话是这样说的,可我心中终究不安稳。” 君灼华摇摇头,不置可否。 白莲毁了她的婚事,让她丢尽脸面,她恨不得将白莲挫骨扬灰,公仪泠蕊又怎能不怪她? 屋外的下人将木箱一箱箱往里搬,知书走到其中一个木箱旁,伸手将木箱打开,从里头拿出几盒面脂。 “走吧,随我去见见公仪泠蕊,见见这位妙手医仙。” 君灼华眼神复杂,看人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半个时辰后,公仪泠蕊的人院子里。 “君姑娘?您怎么来了?”看到院子里红衣倾城的君灼华,白芷愣了半晌,许久才反应过来。 “有点事回来一趟,公仪姑娘可在,我想见她一面。” 君灼华不咸不淡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小姐正在研读医术,奴婢替您通报一声。” 白芷犹豫片刻,转身走进房间,若来人不是君灼华,她断然不会打扰公仪泠蕊。 公仪泠蕊研读医书时最恨别人打扰,若无要事,她不会轻易打扰公仪泠蕊。 可来人是君灼华,不是其他人。 “小姐,君姑娘来了。” 白芷敲敲房门,轻手轻脚走进去。 第322章 有私心 “君灼华?她来了?请进来吧!” 公仪泠蕊坐在桌旁看医书,听说来人是君灼华,她将手中医书放下,淡淡点点头。 “奴婢马上去请君姑娘。”白芷盈盈一拜,转身出了房间。 “君姑娘,里面请。” 白芷很快便将君灼华迎进来。 “公仪姑娘,许久不见。” “君姑娘,别来无恙。” 二人一同开口,听到对方的声音后,愣了愣,随即笑起来。 “君姑娘请坐。”公仪泠蕊拿起茶壶给君灼华倒了一杯茶水,示意她坐下。 “尝尝这茶水合不合你口味。” 公仪泠蕊将茶杯放在君灼华面前,笑意盈盈看着她。 君灼华走到桌前坐下,盯着面前的茶杯看了半晌,她不喜茶,一点都不喜欢。 鼻子轻轻嗅了嗅,扑鼻而来的居然是药草的清香,而非茶香。 君灼华诧异,她这是闻错了?不然为何会闻到药材味? “怎么了?可是不喜欢?”见君灼华一直愣着不动,公仪泠蕊淡淡开口。 “君姑娘,这是我家小姐自己研制的茶,里头有好几味名贵药材,清热解暑,您可以尝尝。” 一旁的白芷赶紧开口解释,这小小一杯茶水可价 值不菲。 “那我便尝尝。” 听白芷这般说,君灼华也有几分好奇,她不喜喝茶是真,但公仪泠蕊的面子总该是要给的。 端起茶杯凑到嘴边,清幽的药草香扑鼻而来,轻轻抿了一口,甜甜的,入口便是甘甜。 “这茶不错。” 君灼华点点头,她一个不喜茶之人都觉得不错,可想而知这茶有多好。 “君姑娘喜欢便好。” 见君灼华喜欢她的茶,公仪泠蕊显然也很高兴,她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淡淡开口。 “知书。” 君灼华又喝了一小口,随后将茶杯放下,对着知书叫换一句。 “公仪姑娘,这是面脂,我家小姐特意给您带的。” 知书瞬间明白君灼华的意思,赶紧走上前来将面脂放在桌子上。 “君姑娘,这面脂你还是收回去吧,我整日接触药草,胭脂水粉什么的实在用不上。” 公仪泠蕊哑然,随后开口拒绝,胭脂水粉与她的确用不上。 “公仪姑娘,这面脂和寻常的胭脂水粉不一样,非常细腻,接触肌肤便化水,可防晒美白,听闻公仪姑娘经常去山间采草药,这面脂是最合适不过的。” 君灼华扫视了公仪泠蕊一圈 ,发现公仪泠蕊那张白净的小脸上不施任何粉黛,抿嘴一笑。 “啊,既如此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看君姑娘喜欢这茶,待会儿带些回去吧!” 见君灼华都这般说了,公仪泠蕊只能接受下来,虽然她很用不上,但毕竟是君灼华的一片心意。 “白芷,去准备点茶给君姑娘带回去。” 公仪泠蕊对着一旁的白芷吩咐。 “知书,你也一同去吧!” 见公仪泠蕊吩咐白芷离开,君灼华看了看知书,淡淡开口。 “奴婢告退。” 知书,白芷盈盈一拜,二人从房间离开,偌大的房间里只剩公仪泠蕊和君灼华。 “君姑娘,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虽然对君灼华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君灼华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公仪泠蕊开门见山道。 “公仪姑娘,你和思尧的婚事是我有愧于你。” 见公仪泠蕊都这般问了,君灼华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定定看着公仪泠蕊,眼底有几分愧疚。 “原来赫连姑娘是君小姐的人!” 公仪泠蕊虽在询问,但语气中却满是笃定,似乎已确定了。 “难怪,我之前还说呢?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赫连姑娘, 原来这一切是君姑娘安排的。” 公仪泠蕊平静开口,依旧是那副温柔婉约的样子,没一丝一毫气急败坏。 君灼华想象中的愤怒和破口大骂都没有。 “公仪姑娘,是我对不起你,你心中有不满可以尽情发泄出来。” 君灼华深吸一口气,她知道伤害已经造成了,她如今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但她就是过意不去。 毕竟公仪泠蕊不是一般人,她是一个难得的善心人,是江湖人称的妙手医仙。 若公仪泠蕊是个坏人,没这般完美,她又怎会这般愧疚,自责。 君灼华这些年见识过不少人,虚情假意的坏人更见过不少,但同公仪泠蕊这般至纯至善的还是第一次见。 第一次见公仪泠蕊时,她便觉得公仪泠蕊就像一张干净的白纸,她的世界都是白的,没一点黑。 “君姑娘,此言差矣,你应当知道我对这婚事不满意,你此举也算是帮了我,我为何要有不满?” 公仪泠蕊的视线定定落在君灼华身上,段思尧和赫连霜月之事她一早便有过怀疑,怀疑背后有什么隐情,没想到的确有隐情。 “之前你替赫连姑娘寻护心丹我还好奇过,好奇你为何要那 般做,本想着是你同段公子感情好,你想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成想是我想错了。” 哪怕知道所有一切都是君灼华一手促成的,公仪泠蕊也没什么其他反应,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冷冷静静的样子。 “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公仪姑娘,你高看我了,你觉得我是那种心善心人?” 君灼华手捂红唇轻笑起来,她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又怎会做这样的事情。 “公仪姑娘,你还是太善良了,才会将身边之人想得同你一般善良。” 君灼华眼神复杂朝公仪泠蕊看过去,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公仪泠蕊实在不像个江湖人。 “善良?君姑娘,你这话便说错了,我不了解你,你同样不了解我,你又怎知我善良?” 公仪泠蕊嘴角动了动,掩在长袖下的手指轻轻攥起。 善良吗?她不是第一次听人说这个词,她不知道那些人对于善良的定义是什么,但她也不是什么心善之人。 对段思尧和赫连霜月的事情不在乎只因她也想解除婚约,她不想被无影阁少夫人的名头束缚住。 之所以选择搭救赫连霜月,不仅仅有医者仁心,也有她自己的私心。 第323章 只是妙手医仙 “公仪姑娘,若你没善心便不会救治赫连霜月。”君灼华摇摇头,淡淡开口。 她让人去请公仪泠蕊来给赫连霜月治病,不正是拿捏了公仪泠蕊一片善心,若公仪泠蕊没什么善心,赫连霜月早就死了。 “君姑娘,救赫连姑娘之事也有我的一片私心。” 话虽是这样说的,但她何尝没有自己的一片私心,她救赫连霜月目的不纯粹。 不是因赫连霜月是病患而救治,而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若赫连姑娘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我同段公子的婚事便要继续下去。” 公仪泠蕊早就想过所有结果,甚至想过赫连霜月若当真死了,她会如何? “所以,不管是为了赫连姑娘,亦或是为了我自己,我都要救她。” 公仪泠蕊定定朝君灼华看过去,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所以,君姑娘,我不是什么心善之人,我做的一切都有目的,都是为了自己。” 公仪泠蕊的睫毛动了动,不咸不淡开口,她的柔荑慢慢摸上面前的茶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 “公仪姑娘,不管你有没有其他目的,你救了赫连霜月是事实,我亏欠你也是事 实,此事是我对不住你,便当我欠你一人情,日后若 有需要尽管开口,我会尽我所能帮你。” 君灼华拍拍胸脯打着包票,一脸郑重,既然她亏欠了公仪泠蕊,给点补偿也是应该的,只要公仪泠蕊开口,她定会应允。 “君姑娘,真的不用,你这是觉得我可怜,在怜悯我吗?” 公仪泠蕊睫毛动了动,抬眸朝君灼华看过去,她发现君灼华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的确是不太一样,不管是在江湖亦或是朝堂,君灼华的名声都不算太好。 因为她嚣张跋扈,也因为她肆意妄为,好些人看不上她。 她之前和君灼华有过数面之缘不假,但对君灼华也没什么过多了解,只听过关于她的传言罢了。 君灼华,君家的嫡女,北境的小公主,亦是无影阁阁主唯一的弟子,不管是哪个身份都让人趋之若鹜,君灼华还一下子便拥有了两个。 虽然她的家世比起君灼华也不相上下,但她隐隐都有几分羡慕君灼华。 “公仪姑娘,先别拒绝,话也别说这么绝对,说不定哪一日便用上了。” 见公仪泠蕊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君灼华淡淡一笑 ,开口说道。 “公仪姑娘,恕我冒昧,你的家世我了解过,我可以替你出手教训公仪家。” 君灼华又道,对于公仪泠蕊,她非常欣赏,同公仪泠蕊这样的女子真的不多了。 在她派人去请公仪泠蕊医治赫连霜月时,她便让人查过公仪泠蕊的家世。 北凉百年世家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和北凉太子有婚约,早就是北凉皇室认定的太子妃。 数年前不知何故脱离家族,还把名字从族谱除去了,并单方面撕毁同皇室的婚约。 年纪尚小的公仪泠蕊带着一个贴身丫环离开了北凉,千里迢迢来到神医谷,拜神医谷谷主为师。 便是君灼华都不得不说一句,公仪泠蕊真是个奇女子,没哪个女子能做到公仪泠蕊这步。 “君姑娘查得还真是清楚,过去这么久的事都查出来了。” 公仪泠蕊脸上的笑容一僵,手指一顿,手中的茶杯一个没拿稳,还有些余温的茶水尽数洒在桌案上,放一旁的医书也沾染到水渍。 “呀!” 公仪泠蕊见医书沾染到茶水,赶紧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一手拿起医书,一手迅速从袖口掏出一块白色的帕子, 细细擦拭医书上的水渍。 她动作轻柔,一举一动皆小心翼翼,似乎手中的医书是什么绝世珍宝。 在公仪泠蕊眼中这医书就是千金难得的珍宝。 细细将水渍擦干,她从椅子上站起,莲步轻移走到窗边,动作轻柔将医书翻开放在窗户边上。 抬头看了看外头明媚的大晴天,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去了。 她转过身子,便发现君灼华一脸探究看着她,她眼中闪过一抹歉意。 “让君姑娘见笑了。”公仪泠蕊微微颔首,白皙的脸蛋上染上一抹抹红晕,似没想到在君灼华面前也能发生如此丢脸之事。 “无妨,说来还是我的不是,若不是我言行不当,吓到公仪姑娘,公仪姑娘又怎会失手将医书打湿,没想到公仪姑娘还是个爱书之人。” 君灼华眼中满是欣赏,公仪泠蕊同样是大家闺秀,同样是百年世家教养出来的,可公仪泠蕊同京城那些自视甚高的大家闺秀又不一样。 “爱书之人?不,我爱的不是书,而是医书,书同书也是不同的,得看是什么书,让我喜爱的只有医书。” 公仪泠蕊慢慢坐在凳子上,摇摇头,轻声开口。 她的声音很好听,如出谷的黄莺、如叮咚的泉水、如仙府的天籁。 让人莫名觉得听她说话都是一种享受,显然君灼华就是这般想的。 “公仪姑娘,你方才有句话说错了,我并未将你过去的事情查探得一清二楚,只让人粗粗查了个大概。” 君灼华的眼神有些复杂,虽让人查过公仪泠蕊的事,但这消息不是从无影阁得来的,只能查探到些大事情,不可能事无巨细查出来,整个江湖上只有无影阁才有这样的本事。 想到公仪泠蕊这样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子居然有那样大的勇气脱离家族,她心中便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君姑娘,无妨,你查出来的本就是事实,那就是我的过去,你能查出来,其他人自然也能查出来。脱离家族是真,自离北凉那刻起,我早就不是公仪家的嫡女了,我只是公仪泠蕊,如今我又多了一个新名头,妙手医仙。” 公仪泠蕊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朝君灼华诉说着一切。 说来也是奇怪,她是和君灼华有过几面之缘不假,但二人远不算私交甚好,她居然可以敞开心扉同君灼华讲这些,着实是奇迹。 第324章 奇女子也 “你方才说的我记下了,若有朝一日我真的求到你头上,还望你信守承诺。” 想到公仪家那些人贪婪的嘴脸,公仪泠蕊心下隐隐不安,若那些人知道她便是妙手医仙,恐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一人想对抗整个公仪家真的很难。 可若有君灼华相助,事情便不会那般糟糕。 君灼华不管是在江湖亦或是朝堂都说得上话,北凉人对君家颇为忌惮,有君灼华这样一个承诺于她而言也算好事。 正因如此,她才会应允下来。 “好,只要你开口,我定会竭尽全力。” 君灼华嫣然一笑,虽不知公仪泠蕊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但这对她来说也算是好事。 她最不喜亏欠别人,她如今亏欠最多的便是公仪泠蕊,自然得想方设法还了才是。 “公仪姑娘,你先忙,我便走了。” “君姑娘慢走。” 公仪泠蕊微微颔首,浅浅看着君灼华,她起身将君灼华送到院子里,白芷和知书站在院子里,似在交谈,知书手里还拿着几个小罐子。 “公仪姑娘,留步,不必再送了。” 见公仪泠蕊还想再送,君灼华赶紧开口拒绝,随后带着知书离开 了。 “白芷,你说君姑娘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可以相信她吗?” 看着君灼华纤细的背影,公仪泠蕊喃喃自语,声音很小,身边的白芷还是听到了。 “小姐,君姑娘她同一般女子很不一样,具体是什么样的人奴婢还真就不知道。小姐,您口中的能不能相信君姑娘是什么意思?” 白芷不解开口,她想问问公仪泠蕊想表达什么,为何她听不明白。 “公仪家这么多年未曾管过我的死活,前几日何故会送信过来?仅仅是想告诉我公仪家要出个太子妃?” 公仪泠蕊的视线淡淡落在远处,前两日白芷同她讲公仪家来书信时她并未想到这些,那时的她满心愤怒,又岂会想到这些,若不是君灼华方才那样一说她又岂会想起来。 她一开始离开时公仪家的确送过好些书信来,她从未没回过一封,渐渐的,公仪家也就没管过她。 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突然又送书信来,其中定然有别的隐情,不单单是公仪泠鸢要成为太子妃的事。 公仪泠鸢是她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亦是如今的北凉太子妃。 “小姐,您的意思是那些人还想将主意 打到您头上?他们还真是厚颜无耻。” 听到这,白芷气得浑身发抖,怎么会有这么无耻之人,就算公仪泠蕊心善也不能这般欺负公仪泠蕊! “他们的厚颜无耻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看来我得回去一趟了,若不然眼下的平静便会被打破。” 公仪泠蕊掩在袖口的手紧紧攥着,她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要这般对她,过去的事她都不在意了,为何他们还不愿放过她? “小姐,您真的要回去吗?别回去了,他们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可能找到江湖来,您有神医谷撑腰,不需要怕他们。” 白芷柳眉紧紧蹙在一起,一脸担忧,前两日接到来信时她确实希望公仪泠蕊回去,可如今又不希望了。 既然公仪泠蕊都已决定和公仪家一刀两断,那便不该有牵连。 “他们都是一群疯子,若真盯上我,便是神医谷都护不住我。” 公仪泠蕊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恨意,本就白皙的脸蛋越发苍白。 “对了,前两日的回信你可寄出去了?” 想到前两日公仪家主的送来的书信,公仪泠蕊的面色越发不好。 “还没有。” 白芷摇摇头,她本打算晚些时候再把书信寄出去。 “好,没寄便好,待会儿我亲自回一封书信,你晚些时候寄走吧!” 公仪泠蕊眼底闪过深思,她不能再逃避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她只会越发被动,她得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奴婢明白了。”见公仪泠蕊已打定主意,白芷并未再说什么。 君灼华这边已回到自己的院子,她边走边沉思,公仪泠蕊同公仪家到底发生过什么,一开始公仪泠蕊并不打算接受她的承诺,若非偶然提到公仪家,公仪泠蕊现在也不会接受。 “公仪家,北凉百年世家,书香门第。” 君灼华喃喃自语,久久没回过神来。 “小姐,真没想到公仪姑娘还有这样的家世,世家大族的名门闺秀放弃身份毅然学医,真让人敬佩。” 公仪泠蕊本就是个奇女子,加之知道她的身份,更加让人敬佩。 “知书,待会儿去找阁里的人,让他们查一查公仪泠蕊当初为何会离开公仪家?她再喜爱医术也不会为了医术放弃大家闺秀的身份,定然有其他隐情。” 君灼华的手指搭在下巴处轻轻摩擦,心中闪过诸多猜测 。 “小姐,公仪姑娘之事左右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您真要蹚这趟浑水?” 知书跟在君灼华身边这么多年,从君灼华短短一句话便能听出君灼华的意思。 “蹚浑水?这未必是什么浑水,是我亏欠公仪泠蕊的,我帮帮她也是应该的。江湖上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个妙手医仙,我怎会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无论于公亦或是于私,她都不希望公仪泠蕊出什么事。 “奴婢明白,晚些时候会联系阁里人查的。” 见君灼华这样说了,知书自然是哑口无言。 君灼华说得自然是实话,像公仪泠蕊这样的人真的很少,甚至是没有,若公仪泠蕊真出什么事,那…… “妙手医仙,名不虚传。”不知想到什么,君灼华勾唇一笑,视线朝远处看去。 “知书,你说究竟是什么样的家族才能养出公仪泠蕊这样的奇女子,世间没一个女子及她,便是我都不及她。” 君她让人追查过公仪泠蕊的身份不假,但她对公仪家并不了解,不知道公仪家是一个怎样的家族。 她桀骜不驯,自视甚高,从未佩服过什么人,可此时却是打心底佩服公仪泠蕊。 第325章 非亲非故 “小姐,您别妄自菲薄,公仪姑娘是很好,但小姐您也不差。” 见君灼华对公仪泠蕊这般赞赏,知书柔柔开口。 君灼华说得自然是实话,能比过公仪泠蕊的女子着实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在她心中君灼华便和公仪泠蕊不相上下。 “知书,你错了,我不及她,我没有她那份善心,没有她的宽容,更没有她的医者仁心。” 君灼华摇摇头淡淡开口,这自然是实话,她比不上公仪泠蕊,公仪泠蕊比她好太多。 她睚眦必报,她心狠手辣,她做不到以德报怨。 她做不到的公仪泠蕊通通能做到,这便能说明二人的不同。 她和公仪泠蕊终究是两种人,她远不及公仪泠蕊。 “公仪泠蕊,好个妙手医仙,只有她才担得起这个名声。” 君灼华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睛亮晶晶的。 此时一间房间内,无影阁阁主怒气冲冲瞪着面前的段思尧,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逆子,你这个逆子,为了那个赫连霜月你连无影阁都不要了?” 无影阁阁主重重一巴掌拍在桌案上,目眦欲裂,得亏段思尧是他的亲儿子,若不然他早就…… “父亲, 您应当知道,我想娶的只有霜月,若您不愿接受霜月,这无影阁我也没必要待下去了。” 段思尧将身子不舒服的赫连霜月送回房间,叮嘱她好生歇息后转头便来寻无影阁阁主,他已铁了心要给赫连霜月一个名分。 赫连霜月为了和他在一起背负这么多骂名,若他还不能给赫连霜月一个名分,那他真是对不起赫连霜月。 “放肆,你可知道阁中那些长老本就对你颇有怨言,这些年你文不成武不就的,他们早就不满,让你当少主也不过是看在我的份上。” 无影阁阁主满眼无奈,他没想到自己英明一世,居然会教出这样一个蠢货来。 “如今你和赫连霜月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你真以为你能稳坐少主之位?” 无影阁阁主眼底满是嘲讽,这些天那些长老已不止一次找他说过此事,都被他左右推辞,忽悠过去了。 但那些人哪个不是人精,能忽悠一时,绝忽悠不了一世,虽然这次忽悠过去了,但下次想忽悠过去就没这般简单了。 “父亲,我说过,我不想当少主,更不想接手无影阁,我没这么大的野心,我只想和心爱之人过闲云野鹤的日子,不想 参与江湖纷争。” 段思尧沉默了半晌,他自然知晓无影阁阁主保住他的少主之位花费了多少心血,他心中是感动的,可他不想要这个位置。 “从始至终我就不想要少主的位置,明明我最不适合这个位置,可您为何偏要将我推上去?” 段思尧眼中满是不解,他从一开始就不想要这个位置。 他没什么野心,更没什么大志气,他只愿平平淡淡安度余生。 “我是您的亲骨肉我就必须要当少主吗?可父亲您想过没有,有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当这个少主,孩儿不愿,不愿当少主。” 段思尧深呼一口气,将自己内心想法一五一十说出来。 “记事起所有人便告诉我,我是无影阁的少主,也是无影阁未来的掌权者,告诉我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可我压根不想当少主,少主这个担子太重了,我担不起。” 段思尧对于自己有充分的认知,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也知道自己担不起无影阁少主的担子。 但无奈他是无影阁阁主的亲骨肉,是无影阁阁主唯一的子嗣,这个重担只能落在他身上。 “你这个孽障,让你当少主还是害你不成 ?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 无影阁阁主气得脸色发白,差点便要动手扇段思尧一个耳光。 无影阁是他辛苦打拼下来的,他想把最好的留给自己的儿女有什么错,他膝下只有一个段思尧,不留给段思尧还能留给谁?但凡有其他人选,他都不会留给段思尧。 段思尧是他的亲骨肉,他何尝不知段思尧是何性情,更知道段思尧有几斤几两。 段思尧确实担不起无影阁少主的担子,但谁让段思尧是他唯一的骨肉。 “父亲,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孩儿对少主的位置没什么想法,其他人想当少主是他们自己的事,孩儿不想。” 段思尧淡淡开口,他打算开诚布公和无影阁阁主好好谈谈。 “你这个逆子,你真要气死我不成?” 无影阁阁主喘着粗气,差点便要气昏过去。 “父亲,少主的位置给灼华是最合适的,她是父亲的徒弟,有能力有手段,能将无影阁治得服服帖帖,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段思尧也说出这次前来的真正目的,他不要少主之位,那自然得找个人来接替少主之位,君灼华无疑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当初孩儿接手少主位时便说过,这少主之位在孩儿手里待不长,是父亲您非要把少主之位塞给孩儿的。” 打从一开始段思尧便对无影阁少主的位置不感兴趣,在没接任这身份之前,他便数次推脱,无奈无影阁阁主就是铁了心要将少主之位给他。 “灼华确实很出色,但她终究和无影阁非亲非故,我不放心将少主之位交给她。” 无影阁阁主沉默好半晌才说出这样一句话,听着段思尧字字句句的指责,他心中的怒火消了大半,若不是今日段思尧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都不知道段思尧对他的怨恨这么深。 君灼华自幼拜他为师,君灼华有多少能力他自然知晓,他不是没想过将无影阁交给君灼华,也想过这个问题,但终究迟疑了。 倒不是担心无影阁,而是担心段思尧。 对君灼华的能力他很有信心,无影阁能在君灼华手上蒸蒸日上,但若将无影阁交给君灼华,那段思尧呢? 段思尧的日子会如何?他在世时还能帮衬一二,若他哪一日不在了呢?到那时还有谁能护着段思尧? 也不是他不相信君灼华,只是人心隔肚皮,他也不知晓君灼华是如何想的。 第326章 无风不起浪 “不放心,不放心什么?灼华完全可以应付一切,若父亲真的不放心,又怎会让灼华协助于我?” 之前无影阁阁主便同他讲过,来日他接手阁里事务时会让君灼华从旁协助,有君灼华在,便不用操什么心。 既然无影阁阁主可以让君灼协助他处理阁里的事务,那为何不能将这事务亲自交到君灼华手中? “灼华是个有野心的,无影阁由这样的人接手很好,为父是放心不下你,若有一日为父去了,你可想过你的处境?一个前阁主留下的子嗣会遭遇什么?” 无影阁阁主轻叹一口气,慢条斯理开口。 段思尧是他唯一的子嗣,他自然希望段思尧可以平安喜乐。 段思尧在他的庇护下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说来也有他的责任。 “父亲,您胡说什么呢?” 段思尧眨眨眼,愣住了,没想到无影阁阁主居说出这样的话来。 “为父年纪大了,陪不了你几年,也庇护不了你几年,你终究是要自己独当一面的。和神医谷结亲,让你和公仪泠蕊成婚也是为你日后做打算。” 无影阁阁主声音放缓了许多,他慈爱朝段思尧看过 去,眼底闪过一丝丝悔意。 段思尧长成如今这样他也有责任,段思尧的母亲去得早,他一人又当爹又当娘将段思尧拉扯这么大。 他不让段思尧接触外头的人心险恶,让段思尧一直生活在温室里,本意是不想让段思尧过早见识江湖险恶,不成想是他弄巧成拙了。 “若日后我去了,你实在是撑不起无影阁也无碍,神医谷那边也会看在这份关系上出手庇护,不成想这婚事被你搞砸了。” 无影阁阁主语重心长开口,为段思尧和公仪泠蕊订下婚事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公仪泠蕊性子良善,又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在江湖上很有威望,也很有话语权。 若段思尧能娶了公仪泠蕊,于段思尧于无影阁都是天大的好事。 “父亲,我不想接管无影阁,不管是从前亦或是现在甚至以后也不会,至于同公仪姑娘的婚事是我的错,我配不上公仪姑娘,公仪姑娘值得更好的人。” 想到淡泊婉约的公仪泠蕊,段思尧心底生出一股悔意,若早知道这桩婚事是这样来的,他那时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下来。 这桩婚事给公仪泠蕊带来 不小影响,终究是他对不住公仪泠蕊。 “你自然配不上她,整个江湖没人配得上公仪泠蕊。” 哪怕段思尧是他的亲骨肉,在这件事情上无影阁阁主也说不出一句违心话。 这本也是事实,公仪泠蕊是整个武林江湖的梦中情人,是所有青年才俊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江湖上但凡能叫得上身份的青年才俊都对公仪泠蕊情深一片。 段思尧之所以能和公仪泠蕊有着婚约,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若非他同神医谷谷主私交甚好,二人又何来这婚约。 在这件事情上,他只觉对不起神医谷谷主,对不住公仪泠蕊。 段思尧:“……” 段思尧哑然,想开口反驳,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无影阁阁主说得本就是实话。 公仪泠蕊是江湖公认的江湖第一美人,容貌倾城,性子良善,医术无双,堪称完美,这样的人受到追捧是再合理不过的。 赫连霜月在江湖是人人唾弃的尘埃,那公仪泠蕊便是人人称赞的天边月。 “你不当无影阁少主可以,你不想娶公仪泠蕊也可以。” 无影阁阁主沉默良久,总算是开口妥协 了,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结果,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平白让外人看了笑话。 “父亲,您真的同意了?这么说您同意我和霜月在一起了?” 听无影阁阁主这般说,段思尧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惊喜朝无影阁阁主看过去。 “同意你和赫连霜月在一起?不可能,其他我都能同意,唯独这事不可能。” 无影阁阁主冷冷一笑,同意段思尧不娶公仪泠蕊,同意段思尧不当少主已是他最后的底线。 段思尧和赫连霜月之事他不会同意,那样的女人不配嫁进无影阁。 “父亲,您,您为何要这般狠心,霜月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除了霜月我谁都不要。” 方才还缓和的气氛一下子又剑拔弩张起来,这一切的根源便是赫连霜月。 “段思尧,只要你还是我的儿子,只要你还姓段,只要我还在一日,你和赫连霜月就不可能。我不求你的妻子是公仪泠蕊那般完美出色的人,但最起码不能是赫连霜月那样声名狼藉之人。” 无影阁阁主深吸一口气,淡淡开口,他眼眸满是不解,那个赫连霜月莫不是给段思尧下了蛊, 不然段思尧为何会执迷不悟? “父亲,霜月她不是这样的人,外头的谣言都是假的,都是那些人乱说的。” 想起江湖上关于赫连霜月的谣传,段思尧的面色瞬间不好看,青一阵紫一阵的。 “假的?乱说的?段思尧,你听过一句话没有,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她赫连霜月真的行得正坐得直,这谣言又怎么传得起来?” 无影阁阁主冷冷一笑,他吃过的盐比段思尧吃的饭都多,他一眼便能识破赫连霜月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真是谣言,那为何那些人只盯着赫连霜月,不盯其他人?你看看人公仪泠蕊,小小年纪便有如今的成就,有人乱传她的谣言吗?没有,人家行得正,坐得直,唯一的污名便是同你有了婚约。” 无影阁阁主越发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恨铁不成钢看了段思尧一眼,冷冷开口。 “父亲,公仪姑娘是很好,在您眼中霜月比不上公仪姑娘,但在我眼中霜月比公仪姑娘好上千百倍,没人能比霜月好。” 这便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段思尧眼中赫连霜月是最好的,甚至比公仪泠蕊还要好。 第327章 勾引姐夫,觊觎妹夫 “放肆,你真是反了不成,那个赫连霜月究竟给你什么迷魂汤,居然将你迷得神魂颠倒?我告诉你,无影阁不会接受这样一个女人,我也不会接受她成为我的儿媳妇。” 无影阁阁主脸上带着愠怒,看得出来他气愤到极致。 刚缓和一点的父子情分立马又被冲淡,这一切的原因便是赫连霜月。 比起这头的惊涛骇浪,赫连霜月那边安静极了。 赫连霜月卧靠在床榻上,视线静静看着远处,眼珠子一动也不动,似在发呆,又似在沉思。 这时外头传来一道道不算微弱的声音。 “里头那位还真是有手段,居然勾得少主和阁主反目成仇!” 语气中带着一丝丝不屑。 “可不就是,都这副病秧子模样还不安分,还要勾引男人,莫不是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也就是公仪姑娘善良,被她抢了未婚夫还能不计前嫌出手相救。” 身旁一粉衣侍女开口接话,眼神淡淡从房间扫过,眼底满是轻视。 “同为女子,这怎么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公仪姑娘是那远不可及的天边月,可里头那位就是被人踩在脚底的贱泥,有着云泥之别,少主真是眼神不好,放着好好的公仪姑娘 不要,非要这么一个声名狼藉之人。” 或许是太过气愤的原因,粉衣侍女的声音越来越大,响亮的声音可以轻而易举传到赫连霜月耳中。 赫连霜月手指一动,轻轻掐住手心,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她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烦躁的心情平复下来。 赫连霜月,别生气,她们不值得你生气,这样的话你从小听到大,还没习惯吗? 她不住在心中安慰自己,心口处越发酸涩。 “公仪泠蕊,公仪泠蕊!” 她一遍遍默念公仪泠蕊的名字,对公仪泠蕊她又爱又恨。 公仪泠蕊不计前嫌,三番四次救她她感激不尽。 可同时又怨恨公仪泠蕊,那些人每次一贬低她便会提到公仪泠蕊,用公仪泠蕊和她做对比。 公仪泠蕊是人人追捧的白月光,她则是众人唾弃的对象,二人有云泥之别。 还不等她继续想,外头的声音又传来了。 “嘘,你小点声,你就不怕里头那位听见吗?”房间外,一个青衣侍女拉过一旁的粉衣侍女,压低声音开口,并用眼神示意房间里还有人。 “听到就听到,她还能对我做什么不成,这里是无影阁,不是凤月山庄,便是 凤月山庄也轮不到她耍威风。” 粉衣侍女眉眼微上挑,满脸轻视,很显然她看不起赫连霜月,整个无影阁,甚至整个武林江湖就没几个人看得起赫连霜月。 所有人都知道赫连霜月是什么样的人,不安于室,勾引自己的姐夫,被赶出来时衣衫不整,还觊觎自己的妹夫…… “她是凤月山庄的二姑娘又如何,行事作风这般不检点,活该她被众人唾弃。勾引自己的姐夫不成,被人衣衫不整赶出来,转头便觊觎自己的妹夫,这样不要脸之人该拉去浸猪笼。” 粉衣侍女越说越起劲,声音逐渐加大,别说是赫连霜月了,院子里其他人也都听到了。 她这番话就是想说给赫连霜月听,想借用舆论赶走赫连霜月。 房间里的赫连霜月一步步从床榻上走下来,脚步不稳,身子微颤。 “勾引姐夫,觊觎妹夫?可笑,真是可笑啊!” 她喃喃自语,神情呆滞,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虽然一早便知道自己名声不好,但也从未想过这些人是这般看待她的。 摇摇晃晃一步步走到房门口,手指轻轻搭上房门,却不见有所动作。 她手指轻轻收紧,想打开房门斥责侍女,可此时 却连打开房门的勇气都没有。 瘦弱的身子轻轻靠在房门上,头微抬,静静看着房梁,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了,少说两句,她可是少主的心尖尖,若是她在少主那告你一状,那你……”青衣侍女一脸担忧,虽然粉衣侍女说得是事实,但有时候知道是一回事,明面上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整个江湖都知道赫连霜月是什么样的人,但碍于段思尧,他们明面上不会多说什么,私下里就不知道了。 “别担心,我说得本就是实话,她能做还不让人说了?阁主又不喜欢她,恨不得想将她赶出去,她有少主的喜欢又如何,如今无影阁当家做主的可不是少主,而是阁主。” 粉衣侍女越发肆无忌惮,反正无影阁阁主不喜欢赫连霜月,她若能将赫连霜月赶走,自然立了大功。 “这便是你无影阁的规矩?一个奴婢居敢妄议客人?” 走近院子的公仪泠蕊将粉衣侍女的话一五一十收入耳中,这污秽不堪的话别说是赫连霜月了,就是她都听不下去。 “公仪姑娘!” “公仪姑娘赎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再者这本就是事实。” 听到身后传来清脆的女声,院里的人回头 看,发现来人居然是公仪泠蕊。 粉衣侍女见的是公仪泠蕊,也没多慌乱,她做这些也算为公仪泠蕊出气。 “事实?你口中所谓的事实是你亲眼所见?” 公仪泠蕊只觉得头疼,本以为段思尧这般喜欢赫连霜月,无影阁的下人也不敢对赫连霜月怎么样,没想到是她想错了。 若非今日突然过来给赫连霜月施针,她又怎会看到这一幕。 “公仪姑娘,外头的人可都是这样说的,赫连姑娘被赶出来时衣不蔽体,好些人还看见她肩头的月牙胎记。” 见公仪泠蕊不相信,粉衣侍女又开口,这传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睛,甚至是胎记位置都有,又怎么可能是假的。 公仪泠蕊愣了愣,眨眨眼,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前几日为赫连霜月施针时的确看到赫连霜月肩头月牙形状的胎记。 “够了,赫连姑娘来者是客,你们这些下人的就是这么伺候客人?待会儿我可得好好同段公子说道说道。” 片刻后,公仪泠蕊又出声了,赫连霜月的事情是真是假又如何,左右同她没什么关系。 在她这,赫连霜月就是一个病患,她无需纠结这么多,也无需知晓那事是真还是假。 第328章 公仪姑娘大义 “公仪姑娘饶命,求公仪姑娘别告诉少主,奴婢知错了。” 粉衣侍女听公仪泠蕊这般说,是真的慌了,她方才敢那般口不择言,便是笃定赫连霜月不会在段思尧面前说些什么。 可公仪泠蕊不一样,若公仪泠蕊真的想说,那…… “下去吧,日后你也别来这院子里,扰了赫连姑娘的病情你担待不去。” 公仪泠蕊不耐摆摆手,示意侍女下去。 左右她不是无影阁的人,没权力处理阁里的人。 “多谢公仪姑娘,公仪姑娘果然是医者仁心,多谢公仪姑娘。” 见公仪泠蕊不打算追究了,粉衣侍女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去了,恭恭敬敬给公仪泠蕊行了一礼,随后离开了。 “公仪姑娘,奴婢告退。”青衣侍女盈盈一拜,也紧随其后。 院子里的其他人都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 “小姐,您干嘛要管这档子事?” 白芷一脸纠结,还是将心中的想法问了出来。 “这同我们也没关系,再者那赫连霜月本就是那样的人,您何苦为了她……” 白芷愤愤不平道,她在为公仪泠蕊鸣不平,公仪 泠蕊这样的好人怎偏偏要遭遇这些。 “白芷,慎言,俗话说得好,未知全貌,不予置评,那些传言不过是片面之词,谁又知道其中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公仪泠蕊摇摇头,淡淡盯着白芷。 “就说公仪家,北凉提起公仪家便是赞叹,可公仪家真如传言那般吗?” 公仪泠蕊嘴角缓缓翘起,眼底满是嘲讽。 传言是最不可信的,三人成虎,说什么的都有。 “小姐,奴婢受教了。” 白芷脸上闪过一抹羞愧,是啊,她是自小跟着公仪泠蕊在公仪家的,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她见识过真正的公仪家是什么样子的,也听过那些传言。 公仪泠蕊没说话,径自走到赫连霜月房间外,抬起手轻轻敲了敲房门。 “赫连姑娘,我来给你施针。” 公仪泠蕊语气淡淡,无丝毫情绪变化。 房间内的赫连霜月五味杂陈,好半天没出声。 方才公仪泠蕊说的话她都听到了,这一刻她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公仪泠蕊。 她抢了公仪泠蕊的未婚夫,害公仪泠蕊在江湖丢了面子,公仪泠蕊恨她都来不及又为何要为她说话 ? 这一刻,她发现自己真的看不懂公仪泠蕊,看不懂公仪泠蕊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是该说公仪泠蕊善良呢还是该说公仪泠蕊愚蠢,居然为她说话。 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脸上的情绪尽数压下,转身打开房门。 “公仪姑娘,请进,有劳你了。” 赫连霜月的视线静静落在公仪泠蕊身上,一袭青衣的公仪泠蕊站在房门口,眉眼温柔,阳光射在她头顶,好似为她添了一层光辉。 此时的公仪泠蕊好似悲天悯人的神女,心中有大爱,有天下苍生。 这是赫连霜月第一次静下心来打量公仪泠蕊,越打量越心惊,她都有些恍惚,想不明白为何世间会有如此完美的人。 公仪泠蕊真的很完美,没什么缺点,和心怀天下的神女一模一样。 “赫连姑娘,你面色不太好?可是身子不舒服?” 公仪泠蕊微微颔首,抬脚走进房间,她朝赫连霜月苍白的脸颊看了看,若有所思。 “公仪姑娘,无碍,我这病是老样子了 ,劳你费心了。” 赫连霜月浅浅开口,面对公仪泠蕊时她心中满是愧疚,今日之前这愧疚之心 没多少,如今却满心皆是愧疚。 “公仪姑娘,对不起。” 沉默良久,赫连霜月又开口了,虽然抢走段思尧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对公仪泠蕊造成的伤害却是实打实的。 “赫连姑娘,何出此言。”公仪泠蕊深深看了赫连霜月一眼,淡淡开口。 “思尧的事是我对不住你。” 赫连霜月眼神复杂,静静看着公仪泠蕊。 “赫连姑娘,你确实对不住我,所以呢?你想说什么?难不成你想让我原谅你?” 公仪泠蕊淡淡开口,似笑非笑看着赫连霜月。 “赫连姑娘,若你想要我原谅你,便不必开口了。” 她同赫连霜月之间确实有过节,救治赫连霜月是因为医者仁心,除此之外她不想和赫连霜月扯上什么关系。 不管谣言是真是假,哪怕赫连霜月就是传言中那样的人,也同她没什么关系。 “谈不上什么原不原谅的,你看和段公子郎有情妾有意,本是一桩好事,此事我并未放在心上。之所以为你说话,不过是听不得她们那样说一个弱女子罢了。” 公仪泠蕊不明白,同为女子,为何非要为难女子? 赫连霜月是有错,但错得最大的不是段思尧吗? 只是这世道对女子诸多苛待,纵然段思尧错得最多,最后背负骂名的还是赫连霜月。 对于赫连霜月她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在她眼中赫连霜月不过就是个无关紧要之人,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之所以对赫连霜月这般关注,只为了赫连霜月身上的病情。 “公仪姑娘大义。”赫连霜月眼眶有些酸涩,她没想到公仪泠蕊会说出这样的话。 在公仪泠蕊的衬托下,她越发觉得自己面色可憎,越发可怜,也越发可悲。 同公仪泠蕊这般的女子真的少之又少,只此一人。 “别说这些了,你过去褪下衣衫躺着,我为你施针。” 赫连霜月的身子暂时无碍了,但也得她隔三差五施一次针。 这次施的针和上次为救赫连霜月施的针不一样,也没上次那般费精力。 “多谢公仪姑娘,劳烦你了。” 赫连霜月点头应下,几步走到床榻旁,白嫩的柔荑慢慢解下腰带。 虽然公仪泠蕊和她同为女子,但她还是有几分羞涩,动作迟缓,磨蹭许久才褪下衣衫。 第329章 我不疼 “赫连姑娘,你我同为女子,不用如此拘束。” 见赫连霜月有些拘束,公仪泠蕊轻声开口。 在她眼中并没什么男女之分,不管是男的亦或是女的,于她而言不过就是个病患。 “好。”赫连霜月羞涩点点头,随后慢慢躺在床榻上。 公仪泠蕊的视线落在她左肩处的月牙胎记上,脑海里又想起方才那侍女的话。 赫连霜月勾引自己的姐夫,被人赶出房间时衣衫不整,还有人看到她肩头的月牙胎记,这究竟是真还是假? 公仪泠蕊有些恍惚,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赫连霜月。 “公仪姑娘,怎么了?”赫连霜月见公仪泠蕊一直盯着她,只觉不明所以,开口询问。 “无事。” 公仪泠蕊摇摇头,并未多说什么,她纠结这么多做什么,左右赫连霜月于她而言不过就是个过路人,是真又如何,是假又如何,她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是真的便放弃医治赫连霜月。 “我为你施针。” 公仪泠蕊摇摇头,并未多言,她从袖口掏出一个小木盒,打开盒子,从里头拿出一个小布袋,几下将布条解开,白嫩的柔荑从布袋里捏起一根细长的银针。 “可能 会有点疼,你稍微忍耐一二。” 公仪泠蕊淡淡开口,手拿银针朝赫连霜月靠近。 “无碍,这点疼我能受着。” 听到公仪泠蕊的话,赫连霜月眼眶有些湿润,她多久没听过这样的话了,已许久未有人关心过她了。 她渴望已久的温暖居然是公仪泠蕊给的,真是有几分讽刺。 她本以为她和公仪泠蕊之间水火不容,本以为她二人之间一见面便是针锋相对,从未想过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如此平静,如此安稳,她最对不起的公仪泠蕊居然还心平气和为她施针,为她治病,若非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恐怕她都不会相信,可这本就是事实。 公仪泠蕊不仅没和她针锋相对,也没有她想象中的水火不容,反而是有几分和睦。 是,和睦,的确是有几分和睦,她同公仪泠蕊相处时感觉很轻松,比和君灼华相处时还要放松,这便是公仪泠蕊的魅力吧! 她这些年被那些人还有这病症折磨得生不如死,哪会有人关心她疼不疼,痛不痛,公仪泠蕊是第一人。 “公仪姑娘,你对每个人都这般关心吗?” 赫连霜月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她想知道 公仪泠蕊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 或许心底也有那么一丝期待,她也想当那个独一无二之人。 “关心?关心什么?”公仪泠蕊狐疑开口,她关心什么了?她怎么不知道? 她探究的视线放在赫连霜月身上,想让赫连霜月说清楚点。 “无事,是我误会了。”赫连霜月眼眸黯了黯,从公仪泠蕊的疑惑中她也看出来了,公仪泠蕊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不,应当是对每个病患都是这样的。 毕竟公仪泠蕊是医者仁心的妙手医仙,又怎会同旁人一样。 就在赫连霜月愣神时,公仪泠蕊已将一根细长的银针扎在她心口位置,钻心的疼痛席卷而来,额头沁出一层层冷汗,白皙的脸蛋更加苍白了。 她的手指死死攥在一起,硬生生没发出一句声音。 “若是疼得厉害,可以叫喊出来。” 公仪泠蕊又扎下一针,漫不经心开口。 “无事,我不疼,我可以受着。” 赫连霜月摇摇头,那双水眸轻轻朝公仪泠蕊看过去。 叫喊出来?叫喊出来干什么?惹人笑话吗? 会哭会闹的孩子有糖吃不假,可那样的孩子是在父母疼爱下长大的,所以才有糖 吃。 她这样的人就算是叫喊出来又能怎么样,非但得不到糖,反而能得到羞辱,得到谩骂。 “……”看着面前瘦弱但又异常坚强的赫连霜月,公仪泠蕊心绪复杂万分。 这样的人真如外人传得那样吗?她隐隐有几分不信。 “张嘴!” 公仪泠蕊顿了顿,将手里的银针放下,从袖口掏出一个小药瓶,从药瓶里倒出一颗药丸。 “啊?” 赫连霜月愣了愣,半天没反应过来公仪泠蕊想干什么。 “让你张嘴便张嘴,我是医者,乖乖听话。” 公仪泠蕊将手中的药丸递到赫连霜月嘴边,见她红唇微张,伸手便将药丸喂了进去。 “这是……”赫连霜月眨眨眼,不可置信开口,这是,这是…… 口腔里传来的甜味让她呆住了,这是甜丸吗?可为何公仪泠蕊要给她吃甜丸? “好了,乖乖闭嘴,别乱开口影响我。” 见赫连霜月想说些什么,公仪泠蕊开口打断她。 赫连霜月点点头,呆呆看着公仪泠蕊。 好甜啊,真的好甜,这是她这么多年吃过最甜的东西。 她吃了这么多年苦,如今这唯一一点甜居然是公仪泠蕊给的,真让 人讽刺。 赫连霜月想到之前听说过的一桩事,有关公仪泠蕊的。 听闻公仪泠蕊身上有一种自制的甜丸,每次有人嫌药苦她便会递上一粒甜丸,方才赫连霜月给她喂的便是甜丸。 公仪泠蕊将手中的银针一根根扎在赫连霜月的穴道上,许久过后,她停下动作,深吸一口气。 或许是公仪泠蕊给的那粒甜丸起了效果,又或许是赫连霜月的心理作用,她发现吃下那甜丸之后竟没这么疼了。 直到公仪泠蕊停下动作,她才反应过来这个事实。 片刻过后,公仪泠蕊将她身上的银针一根根拔下,小心翼翼放在小布包里包好,又放在木盒里。 做完所有事情后,公仪泠蕊才将视线落在赫连霜月身上。 “好了,你可以将衣衫穿好了。” 见赫连霜月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公仪泠蕊柳眉一蹙,淡淡开口。 “多谢公仪姑娘。”赫连霜月这才反应过来,几下将衣衫穿好,从床榻走到地上,随意动了动手脚,发现整个人有力气多了,应当是公仪泠蕊给她施针的缘故。 她朝公仪泠蕊看过去,发现公仪泠蕊的脸色苍白了几分,似消耗不少精力,她心绪一动。 第330章 灼华那丫头怎么样? “好了,你好生歇着,我先走了。” 见赫连霜月没什么大碍,公仪泠蕊点点头,转身离开。 “公仪姑娘,我送你。” 赫连霜月上前一步,想将公仪泠蕊送出去。 “不用了。” 公仪泠蕊不咸不淡瞥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听到房间里有动静,外头守着的白芷知道公仪泠蕊已施完针,她将房门打开,在门口候着公仪泠蕊。 公仪泠蕊给人施针时最不喜旁人在场,哪怕她在也不行,所以每次公仪泠蕊施针她都在外头候着。 “小姐!” 见公仪泠蕊出来了,白芷赶紧迎上去,她一把扶住公仪泠蕊,满眼担忧。 “无事,不必担心。” 公仪泠蕊轻轻摇摇头,安抚开口。 “小姐,您这又是何必呢?您费心费力做这些,又有谁知道!” 白芷气得眼眶通红,她替公仪泠蕊不值。 “白芷,你说错了,我从未想过要什么人知道,我是医者,做这些都是本分,要别人知道做什么?” 公仪泠蕊眨眨眼,不解开口,她是真不太明白白芷的话,为何做了什么一定要让别人知道呢? “小姐,您就是个傻的。” 白芷真的无语 了,摊上这样一个主子她也很无奈。 “其他人随便做点什么便传得人尽皆知,可小姐您做了这么多事情,却无一人知晓,奴婢真替您不值。” 白芷一脸心疼,她家小姐这么好为何有人偏偏不懂珍惜。 “白芷,你跟我这么久了怎么还是小孩子脾气,他们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难不成不知道便能否认我做的一切?是我的便是我的,谁都抢不走,不是我的始终不是我的。” 公仪泠蕊淡淡一笑,眼眸里满是笑意。 她不太懂白芷是如何想的,于她而言,只要事情解决了,是谁做的都可以。 “小姐,您就是太淡泊名利了,有时候奴婢都不知道您究竟想要什么?” 白芷不解发问,公仪泠蕊不单单是淡泊名利这么简单,可以说是无欲无求。 “想要什么吗?我想要的很多,但都无法得到。” 公仪泠蕊摇摇头?无欲无求?怎么可能,是人便会有欲望,她不过就是个普通人,自然也有欲望,只是她想要的太多了,一个都没法得到。 “我想让母亲活过来,我想让公仪家得到该有的教训,我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吗?世间之事哪有这 么简单。” 公仪泠蕊淡然一笑,眼底闪过一抹伤痛。 “走吧,回去了,我还有医书没看完。” 公仪泠蕊并未伤心太久,很快便打起精神,她抬脚一步步朝外头走去。 她前脚刚走,赫连霜月后脚便走出来,站在公仪泠蕊方才站的位置上。 “公仪家?北凉的那个公仪家吗?” 赫连霜月喃喃自语,眼神幽深看着公仪泠蕊离开的方向。 次日一早,整个无影阁闹哄哄的,尤其是大厅里,更是嘈杂。 “阁主,我等前几日说的事该有一个交代了吧?您都拖延这么些时日了,可想出什么好对策来?” 说话的人是一个身材瘦弱,长得尖嘴猴腮的男子,约莫四十岁出头,一双泛着精光的眼眸到处乱转。 “放肆,五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无影阁阁主听五长老这般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凡段思尧争气点,他何必要受这样的气。 “什么意思?阁主,我等的意思您不是心知肚明吗?少主不配当少主,还请阁主另定少主人选。” 五长老也毫不示弱,无影阁少主必须要有能力,有手段,能带着无影阁蒸蒸日上。 段思尧要 能力没能力,要手段没手段,只空有一个少主的名头。 “四长老的话言之有理,少主同赫连霜月私奔,毁了和公仪姑娘的婚事,让神医谷,让无影阁沦为整个江湖武林的笑柄,这样的人还配当少主吗?” 一四十岁出头的女子从后头走上来,慢条斯理开口。 “四长老五长老说得不错,少主不堪为少主,还请阁主另挑少主。” 身后几个中年男子都异口同声开口,他们目的一样,便是要求无影阁阁主另选能人当少主。 “大长老,您意下如何?” 见无影阁阁主半天没吭声,四长老又将视线放在大长老身上。 大长老是无影阁里最有威望的人,只要大长老发话,其他人不会有半句多话。 “阁主,思尧那孩子的确不适合当少主,我们要的不是个一意孤行,不顾无影阁生死的少主,我们的少主要能主持大局。”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众人看过去,说话的人头发已花白一大半,但依旧精神抖擞,此人正是无影阁的大长老。 “大长老,您说得我都知晓,思尧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对他的性情一清二楚,无影阁是我的心血,我也不想看到 无影阁毁在思尧手上。” 面对大长老时无影阁阁主一脸恭敬,他轻叹一口气,淡淡开口。 “你们想换了思尧的少主之位可以,那依你们之见,谁最适合当这个少主?” 无影阁阁主又道,段思尧当不成少主已成定局,他又何必再废口舌。 若段思尧争气点,他还能争取一二,无奈段思尧是块烂泥,扶不上墙。 他话音一落,众人一下子沉默了,方才还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我觉得犬子可以一试,比起思尧,犬子可是好上不少,起码犬子做不出同人私奔的事情来。” 五长老慢悠悠开口,眼底满是精光,既然段思尧那样的蠢货都能当少主,那为何他的儿子不能当。 “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人选。”听到五长老这样说,人群里也有人赞同。 “你们觉得灼华那丫头怎么样?我觉得她可担任少主之位,她的手段能力诸位皆有目共睹。” 四长老朝四周看了看,将自己心中的最佳人选说出来。 “灼华那丫头是不错,可她不是江湖人,又出自北境君家,恐怕……” 人群里传来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他对四长老的话嗤之以鼻。 第331章 站着说话不腰疼 “三长老还有其他合适人选?灼华是北境君家人,但她同时也是阁主的亲传弟子,怎么不算江湖人?还是说你有更好的人选?” 四长老不咸不淡朝三长老看过去,整个无影阁年轻的小辈里也就君灼华最适合当这个少主。 “恕我直言,其他人比不上灼华?” 四长老将在场之人打量了一圈,君灼华虽是女子,但能比她的人少之又少,整个武林江湖也找不出几个。 “四长老,你说得诚然也有几分道理,但灼华究竟不是无影阁的人,是个外人,若冒然将无影阁交到她手上,恐惹人非议。” 五长老开口说道,他直言不讳将君灼华的劣势说出来。 君灼华是出色不假,但她不是无影阁的人,担着一个无影阁阁主徒弟名义不假,但她并非是江湖人。 让一个朝堂人接管无影阁,说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不是无影阁的人便不能接管无影阁了?五长老,你扪心自问,整个无影阁有谁比得上灼华,又有谁比灼华更有资格?” 也不是四长老夸大其词,这本就是事实,不管是武功亦或是能力,君灼华都是拔尖的,无影阁年轻的小辈里 没人比得上君灼华。 “诸位,你们又是如何看的?” 见四长老五长老在这件事情上争论不休,无影阁阁主开口了,他直接将问题抛给其他人,想知道其他人是如何想的。 “四长老言之有理,灼华那小丫头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小辈所有人都不及她一人,让灼华接管无影阁也算是实至名归。灼华是阁主的亲传弟子,如何不算江湖人,如何不算无影阁人?” 和四长老一向交好的七长老开口了,于公亦或是于私,君灼华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七长老此言差矣,灼华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不假,你们也知道她是个大忙人,一年到头有几日呆在无影阁,若真让她当选少主,恐怕她鞭长莫及,处理不好无影阁的事。” 有人赞同,自然便有人反对,有人觉得君灼华合适,也有人觉得君灼华不合适,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 “不错,你们也知道的,灼华是北境君家人,皇帝对君家颇为忌惮,迟早要对君家下手,若是有朝一日君家被治罪了,我等又该如何?是重新选个少主,还是冒着得罪皇家的风险救下灼华。” 一个三十六七岁,面容俊儒的男子开口,他说的这些都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若真让君灼华当少主,那皇帝对君家下手时他们势必要救下君灼华,甚至是救下君家。 “这……” “所言不无道理。” 他话音刚落,立即有几人开口附和,这的确是个隐患。 若当真让君灼华当选少主,那君家的事他们便不能袖手旁观。 四长老也沉默了,好半天没说话,虽说他们江湖人不惧朝廷人,但这些年江湖朝廷一直相安无事,若有一方冒然插手,那难得的安稳将会被打乱,到时候定然是生灵涂炭。 “所以呢?你们的意见是什么,到底谁最适合当少主?” 见他们一直争论不休,无影阁阁主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之所以问出这样的问题便是想听听他们的意见,而不是看他们在此争论。 “……” 鸦雀无声,无一人回答。 “怎么不说话了?方才叽叽喳喳的话这么多,如今为何不说话了?” 无影阁阁主冷冷一哼,让他们畅所欲言时又不说,不想听他们说话时又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真是醉了。 “既然灼华不合适,那最 合适的人选便是犬子了,犬子是阁里人,也不会有其他什么隐患。” 见没人说话,五长老大着胆子开口。 “五长老,墨染和思尧德行差不多,他也就稍微比思尧好上这么一点,你真觉得他合适?” 这次不等其他人开口,无影阁阁主率先开口了。 无影阁年轻一辈中能拿得出手的压根没几个,若不然他当初又怎会将段思尧那块烂泥扶上少主之位。 若非实在没合适人选,他又岂会这样做。 “额,这,这不是实在没合适人选了吗?” 五长老也有些尴尬,他抬起手轻轻摸了摸鼻尖,不太自然开口。 无影阁阁主说得是实话,确实没比段思尧好多少。 “还不是阁里这些小辈不争气,但凡他们争气点,我们何必要操心这些。” 五长老轻叹一口气,淡淡开口,他也愁啊,无影阁早就是他的家了,他又岂会眼睁睁看着无影阁毁于一旦,但无奈那些小辈没一个抗打的。 “别说了,说来说去就是他们不争气,你们是怎么教导的,怎么会教出这么不争气的子嗣来。” 四长老嘴角一勾,眼底闪过一抹轻视。 “四长老 ,你这便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有能耐你怎么不生,你独来独往这么多年了,怎么也不见你生一个,我们好歹也是有子嗣的,可不像你孤苦一人。” 见四长老这般说,五长老实在忍不住了,他和五长老向来不对付,已针锋相对多年。 “五长老,若我有孩子也和墨染思尧一样不争气,那我情愿没有,独来独往又如何,你有子嗣又能怎么样?” 四长老白了他一眼,不咸不淡淡淡开口。 “有这般不争气的子嗣我恐怕会被活活气死。” 二人就在大厅里吵了起来,周围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早就习以为然。 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一次,他们看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习惯。 “……”听着二人的话语,无影阁阁主只觉得有些无语。 四长老说墨染就说墨染,干嘛还要提段思尧,这真的礼貌吗? 他多想开口反驳几句,但无奈四长老说得都是实话,他便是想反驳都反驳不了。 “行了行了,你们吵什么吵?我是让你们解决问题的,而不是让你们制造问题?” 见着二人又要吵起来,无影阁阁主赶紧开口。 第332章 小瞧她了 “你们不是吵着要另选人当少主吗,我如你们所愿了,还有什么好吵的。” 无影阁阁主加大声音,想要震慑住几人。 “阁主,您又不是不知道无影阁是啥情况?除了灼华哪有人适合当少主?” 四长老不满翻了个大白眼,她不是已将最佳人选说出来了,只是有些人非要鸡蛋里挑骨头,无事找事。 “大长老,您是阁里最德高望重之人,您说句公道话,亦或是您看好谁?只要您开口,我们绝不多说一句废话。” 四长老将视线放在大长老身上,在无影阁里,大长老的权力远比阁主要大。 无影阁阁主开口他们还会反驳一二,但若是大长老开口他们绝不会说一句多话。 当初之所以让平平无奇的段思尧成为少主便是如此,段思尧成为少主是大长老钦定的,他们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是啊,大长老,您便说说您的想法。” 五长老也紧随其后,虽然他同四长老不对付,但在这件事情上二人想法出奇一致。 “大长老,您意下如何?”无影阁阁主也将视线放在大长老身上,他最属意的人自然是君灼华,但大长老没开口,他便是说了也不会 有什么作用,左右还不如等大长老先开口。 “灼华堪当少主。” 大长老不负众望,将心中合适的人选说了出来。 听到君灼华的名字时几乎没人惊讶,这本就是事实,整个无影阁除了君灼华还有谁配当少主,还有谁能当好这个少主? “大长老所言极是,我也是这般想的,只是他们非揪着灼华的身份说事。” 四长老抬抬下巴,朝五长老轻蔑看过去,意有所指开口。 “大长老,灼华的身份着实是个隐患,让她当少主会不会不太好?” 见大长老属意的是君灼华,五长老脸上也没多少反应,毕竟这在意料之中。 别说是大长老了,就是他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君灼华,只是君灼华的身份着实不太合适。 除却君家身份外,也没其他毛病。 “隐患?什么隐患?难不成我们无影阁还怕一个区区皇家?” 大长老冷哼一声,不赞同看了五长老一眼,他知晓五长老谨小慎微,也没多怪罪五长老。 “皇家和君家之间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别忘了,灼华那丫头可不是什么娇软无害的小白兔,她是一只披着兔皮的狐狸,狡猾着呢!” 大长 老的视线从所有人身上扫过,他意有所指开口。 君家对上皇家,输的是谁,赢的又是谁还未可知。 “无影阁归属于东岳,君家保东岳这么多年太平,若君家真的出事了,我无影阁不该做点什么吗?” 大长老深深看了众人一眼,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大长老,你所言极是,君家是东岳的定海神针,我无影阁之所以能定居东岳,可多亏了君家,君家有难,我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四长老冷冷看了五长老一眼,眼底满是嘲讽,似在嘲笑他的胆小怕事。 “我们可不像有些人,胆小怕事,忘恩负义。” 四长老朝五长老翻了个白眼,开口便是嘲讽。 “四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五长老一张老脸瞬间涨红,他何尝不明白四长老是何意思,四长老语气中的嘲讽他自然听出来了。 “就是你想得那个意思。”四长老无所谓摊摊手,她都已说得这般明白了,五长老怎么可能还不懂。 “你以为我想这般做?我还不是为了无影阁,无影阁是不惧怕皇家,但江湖其他势力对无影阁虎视眈眈,若无影阁真的得罪了皇家,你觉得他们 会如何?他们会痛打落水狗,会落井下石。” 在挑选少主人选时他将阁里的年轻一辈挑了又挑,始终挑不到一个好的人选。 他瞬间便想到君灼华,但想到君灼华的身份后什么心思都没了。 江湖朝廷互不打扰,才能维持这么多年和平,若因他们的原因导致朝廷对江湖不满,那便是他们的过错了。 若君灼华真成了无影阁少主,那君家出事时无影阁不可能置身事外。 “我知道君家为东岳做了多少,也知道这些年的安稳都是君家换来的,但……” 知道是一回事,赞不赞同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是知道不假,但不会赞同。 “好了,你们少说两句,看看阁主是如何想的。” 见二人还在掰扯这件事情,大长老实在听不下去,出声打断,随后将视线落在无影阁阁主身上。 “大长老,我的想法同您一样,灼华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无影阁阁主点点头,淡淡颔首,说出君灼华的名字,听到无影阁阁主的人选也是君灼华时,众人没多大反应,这个回答在他们意料之中。 “阁主和大长老都认同灼华,五长老你可还话说?” 对于无影 阁阁主和大长老的决定四长老并不意外,之前她便料到这个结果。 无影阁能拿得出手的也就一个君灼华,除了君灼华,再无第二人。 “也不知灼华那丫头愿不愿当这个少主。” 大长老喃喃开口,人选是有了,也不知道君灼华会不会同意。 “大长老,灼华那边你便不用担心了,她会同意的,这是她处心积虑想要的。” 听大长老这般说,无影阁阁主淡淡开口,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是说……”大长老欲言又止,看了看周围还是选择闭嘴。 “不错,那本就是她的手笔,如今的局面是她想看到的。” 无影阁阁主淡淡开口,赫连霜月同段思尧私奔的事他查得一清二楚,其中有君灼华的手笔。 他怎么说也是一阁之主,又岂会真的一无所知。 君灼华也没做错什么,她只想要少主之位,为了得到少主之位用了点手段。 若说有错,错的最多的便是段思尧,若段思尧没有那样的心思,君灼华的谋划不可能成功。 “倒是小瞧她了,居然有这样的野心。” 大长老也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他顿了顿,许久才开口。 第333章 江山代有才人出 “大长老,灼华从来都是个有野心的。” 无影阁阁主淡淡一笑,第一次见到君灼华他便知道君灼华有野心,同一般的女子不一样。 幼时的君灼华远没有如今这般会演饰,那时的她满脸野心,想要什么都摆在脸上,而不是同如今这般。 “有野心是好事。” 四长老淡淡开口,她挺喜欢君灼华的,君灼华有野心,有手段,这样的女子让人敬佩,更让人欣赏。 “可四长老你想过没有,一个女子不该有这样的野心,她的身份同那份野心不般配。” 五长老向来喜欢和四长老对着来,四长老话音刚落,他反驳的话便从口中说出。 “一个女子不该有这样的野心?五长老,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有点野心怎么了?” 四长老不满看过去,对于五长老的看法她真的很不赞同,什么叫做一个女子不该有这样的野心,这算什么,男女歧视? “有野心是好事不假,可若那份野心同她的身份不匹配,你觉得这还是好事?” 五长老开口便是反驳,他不是反对 女子有野心,他们是江湖人,远没这般死板。 女子可以有野心,可以以女子之身继承家业,这在江湖都是允许的,不然神医谷也不会交给公仪泠蕊。 “好了,都别说了,灼华是有野心不假,但她也有相对的实力,你们是不是忘了灼华的实力?” 见二人一直在君灼华的事情上争论不休,无影阁阁主开口打断。 “阁主,我可什么都没说,你是知道的,我非常赞同灼华当这个少主。” 四长老白了五长老一眼,淡淡开口。 “来人,速去将灼华请过来。” 无影阁阁主剑眉一蹙,淡淡开口。 这事关系到君灼华,君灼华这个当事人不在着实不像话。 “阁主,您是想询问灼华的意见?” 四长老诧异看向无影阁阁主,她本以为无影阁阁主会直接做下决定,没想到他竟让人去找君灼华,这又是想干什么。 “不是询问灼华的意见,而是通知她这个事,面对这样的好事她难不成还会拒绝?这本就是她想要的。” 无影阁阁主似笑非笑淡淡开 口,他虽不拘小节,但该有的智商还是有的。 段思尧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和君灼华脱不了关系,但那又如何,谁让段思尧没点上进心,谁让段思尧技不如人,谁让段思尧斗不过君灼华? 不,不是斗不过,是不想斗,也不会斗。 别看君灼华就是个黄毛丫头,但整个武林江湖没几人是君灼华的对手,能勉强和君灼华相提并论的也只有公仪泠蕊。 不管公仪泠蕊还是君灼华,都是年轻一辈中最出类拔萃的,她二人算是江湖的佼佼者,有关于二人的画风也截然不同。 提起公仪泠蕊时,人人称赞,没人说一句坏话。 和公仪泠蕊截然相反的便是君灼华,众人提起她褒贬不一,有人喜欢她肆意张扬,自然也有人讨厌她肆无忌惮。 “这江湖总该是要交给年轻人的。” 大长老摸摸雪白的胡须,若有所思。 “真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这天下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 喃喃开口,神情平淡看向远处。 “大长老,您这话言之有理,武林江湖年轻一辈 里我了解过一些,出类拔萃的还真不少,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公仪泠蕊。” 对于大长老的话无影阁阁主非常赞同,他前千方百计为段思尧订下婚事也有这个原因,公仪泠蕊的名声不是盖的,只是可惜了,段思尧有眼无珠,错把鱼目当珍珠。 提起公仪泠蕊无影阁阁主便一阵惋惜,多好的姑娘啊,怎么段思尧像瞎了一样看不到呢? 关于这事无影阁阁主是真的理解不了,公仪泠蕊和赫连霜月本就是两个极端的人,但凡不是傻子都知道该选谁,就是傻子都知道选最好看的,可偏偏段思尧连傻子都比不上。 傻子知道选好看的,可他偏偏选了个最丑的。 赫连霜月虽不是什么大美人,但也算花容月貌,单独拿出来也算是美人,可若同公仪泠蕊放一起,那赫连霜月完全不够看。 公仪泠蕊是大美人,而她只是小美人。 “神医谷出了个了不得的传人,只要公仪泠蕊在一日,神医谷便不会没落。” 大长老感轻叹一口气,喃喃开口。 “是啊,如此出色的 女子差点便是我们的少夫人了。” 人群里突然有人说出这样一句话,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思尧和公仪姑娘之事便不要提了,已经过去了,多说无益。” 无影阁阁主淡淡瞥了那人一眼,随后不轻不缓开口。 “终究是思尧没那个福气。” 无影阁阁主喃喃自语,关于这事他是真的心痛。 公仪泠蕊是他早早选中的儿媳妇,若不是他和神医谷谷主有交情,下手又快,公仪泠蕊早被别人抢走了。 他为了段思尧,为了无影阁做了这么多,可段思尧是如何对他的,段思尧让整个无影阁成为江湖笑柄。 “阁主,听闻赫连霜月还在阁里,她名声那般不好,不该让她留在阁里。” 五长老眼珠子转了转,满是精光的眼眸紧紧盯着无影阁阁主。 “她的确还在阁里。” 无影阁阁主淡淡点点头,对于此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本就是事实。 他就算想隐瞒也隐瞒不下去,江湖大半人都知道这件事情,那些人在背后嘲笑他无影阁。 第334章 我自然想要 “阁主,那赫连霜月不是什么善茬,还是尽快让她离开吧,她一个凤月山庄的小姐留在无影阁也不是这么回事。” 四长老沉默片刻,开口说道,她不赞成赫连霜月留在无影阁。 “我这些时日一直在想办法赶她走,思尧那边多加阻拦,动不动便用要死要活来威胁我,赫连霜月的去留着实是个隐患。” 无影阁阁主的手牢牢背在身后,大手紧紧攥在一起。 赫连霜月,好一个赫连霜月啊! 一个小女子居有这样的本事,差点便毁了神医谷同无影阁的交情。 “阁主,凤月山庄那边可知晓赫连霜月的动向,他们没什么动静吗?” 五长老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按道理来说赫连霜月做出这样的丑事,凤月山庄不会坐视不管。 就算赫连霜月再如何不是,也是凤月山庄的二小姐,她的所作所为关乎整个凤月山庄。 “赫连霜月刚到无影阁那日,我便让人给凤月山庄送信了,至今没收到什么回信。” 无影阁阁主摇摇头,关于这事他自己都是一头雾水。 若是凤月山庄不知道赫连霜月的下落,说不定还真就会这样放任下去。 可他前些日子已将赫连霜月的消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诉凤月山庄了,没想到凤月山庄什 么都不做。 “难不成他们放弃赫连霜月了?” 大长老摸摸下巴处雪白的胡须,淡淡开口,眼眸闪过一抹复杂。 “赫连霜月不是早就被凤月山庄放弃了?如今只空有一个凤月山庄二小姐的名头罢了,除却这个虚名她什么都没有。” 五长老想到之前听说的一些消息,开口将知道消息的都说出来。 “阁主,还是尽快将赫连霜月赶走,她这样呆在无影阁也不是个办法,若思尧非要阻拦,那您便将他二人一起赶走。” 四长老思索片刻,温声开口。 “将思尧一起赶走?四长老,你这是何意?” 无影阁阁主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朝四长老看过去。 四长老是无影阁中除了他之外最疼爱段思尧的,平日里段思尧磕到碰到她都要唠叨半天,这样的人居说要将段思尧赶出无影阁,可不就是有些怪异。 “阁主,依我之见,思尧指不定也没多喜欢赫连霜月,他才和赫连霜月认识多久,怎么就到非卿不娶的程度了?” 四长老嘴角缓缓勾起,似笑非笑开口。 段思尧和赫连霜月相识相爱再到私奔不过就短短一个月时间,这时间真的太短了,很难让人相信段思尧对赫连霜月是认真的。 “四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思尧没这么喜欢赫连霜月,那他为何要为了赫连霜月处处同我作对?” 段思尧为了赫连霜月顶撞过无影阁阁主好几次,正因这样,无影阁阁主对赫连霜月的印象更加不好。 “阁主,有没有可能思尧是故意同您对着干的,你不让他干什么,他便非要干什么。他对赫连霜月应当也有这么一点真心,说不定眼下便是暂时被迷惑。” 四长老顿了顿,又开口道。 “四长老,你说错了,思尧对赫连姑娘是一片真心,并非你所所说所想。” 君灼华到时刚好听到几人讨论段思尧,她轻笑出声。 段思尧对赫连霜月没这般上心?但凡他们见过段思尧的样子便说不出这样的话。 此前的顾南弦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段思尧看赫连霜月的眼神同顾南弦看白莲的眼神一模一样,那根本就是情根深种,无法自拔的样子,关于这点,她可以肯定。 虽然她未曾经历过情爱,也不曾动过感情,但她一眼便能看出顾南弦对白莲的深情,看得出段思尧对赫连霜月的一片赤诚。 只是可惜了,终究是襄王友情有情,神女无意。 “那眼中只看得到一人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假的,思尧的的确确喜欢赫连霜月。” 君灼华上前一步,将大厅里的人不 着痕迹打量了一遍。 看着阁中举足轻重的人都在,君灼华隐隐意识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 “灼华,你来了,快些过来。” 见君灼华进来了,无影阁阁主抬起手对着君灼华招了招,君灼华应声走上前。 “师父,你找我有事?” 君灼华微微点头,淡淡颔首,对无影阁阁主她并没有多尊重。 不过就是个挂名师父罢了,她尊敬了也没什么用。 “灼华,思尧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无法再当少主了,我们属意你当少主,不知你意下如何?” 无影阁阁主的视线一直落在君灼华身上,虽然他是君灼华的师父,但和君灼华并无什么师徒情分。 他从未教过君灼华什么,他只是个挂名师父。 君灼华的武功不是他教的,君灼华的谋划不是他教的,说来他似乎从未教过君灼华什么。 也不是他不想教,而是他教不了,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好苗子他又怎会不教。 一开始教过的,后来他发现他能教的君灼华早就会了,既然都会了,也没什么好教的。 “当少主?师父,你确定你没开玩笑,你想让我当少主?” 君灼华自然是愿意的,但此时的她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段思尧和她交情匪浅,同时也被她算计丢了少 主之位,若此时表现得太过雀跃,恐怕会弄巧成拙。 “自然没开玩笑,他们都是见证人,你只需回答愿还是不愿。” 无影阁阁主眼神复杂,静静盯着君灼华看了半晌,若段思尧有君灼华三四分手段,他便是在梦中都会笑醒。 只是可惜了,段思尧没什么手段,从头至尾都是个蠢货。 无影阁阁主轻叹一口气,有一点他一直想不明,他也不是什么愚蠢之人,怎么生出来的孩子会这般蠢笨? 没半分脑子不说,还将他亲手搭好的路一步步毁了,这简直不能用愚蠢来形容了,是愚不可及。 “师父,少主之位我自然想要。” 见无影阁阁主都这般说了,她自然直言不讳。 不想要?怎么可能,她做这一切便是为了少主之位,为了将江湖的和平打乱,她想要的近在咫尺,她又怎么可能不要。 “好,少主之位便暂定给你,等会我让人将消息放出去,阁里应有人对你不满,你需得自己解决,这也是对你的考验,若你让他们心服口服,这少主之位便是你的,若你不能服众,那……” 后面的话虽没说出来,但在场之人都知道无影阁阁主未说完的话是什么,几个长老朝君灼华看过去,想知道君灼华会如何选择,会拒绝还是答应? 第335章 天下终究要交给年轻人 君灼华挑挑眉,虽觉有些诧异,但并未多说什么,在无影阁阁主开口时她便明白一切,看来是无影阁阁主知晓她做的一切了。 知晓也无妨,她这件事做的也不隐秘,无影阁阁主会知晓是再正常不过的。 “阁主,为何还有这一出,之前思尧当少主时也没这一出?” 一个看起来还有几分年轻的男子不解开口,他不明白无影阁阁主为何要弄这一出。 之前段思尧当少主时压根没这一出,怎么到君灼华这变成这样了。 “七长老,你的话有些多了,阁主他如此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四长老深深看了君灼华一眼,隐约明白了什么,开口打断七长老的话。 在场之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晓无影阁阁主这般做的原因。 左右是在为段思尧出气,虽然段思尧做的着实过分,虽然段思尧不成器,但怎么说也是无影阁阁主唯一的子嗣,君灼华这般算计段思尧,无影阁阁主心中有气是难免的。 “我就是有点好奇罢了。”七长老撇撇嘴并未再说什么。 “灼华,你对此可有意见,若你觉得不妥大可开口直言。” 无影阁阁主并未理会七长老,反而是将视线放在君灼华身上,他想知道君灼华会如何回答。 “师父,我并无异议,你的提议很合适,并无不妥。” 君灼华淡淡一笑,想法,她能有什么想法,之所以费尽心机将段思尧从无影阁少主的位置拉下来,不过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如今这机会已摆在面前,她又岂会有其他意见。 无影阁阁主的提议甚合她意,只要她得到阁里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支持,那无影阁少主的位置便非她莫属,如此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能给她一个机会便很好了,如今这样的局面她很满意,又怎会有其他意见。 “灼华,你对你自己有这么大的自信?” 四长老见君灼华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也有几分不解,她想知道君灼华为何会有这么大自信,要得到整个无影阁的认可可不是一件简单事。 这很难,难如登天,毕竟谁都不能像银子一样能做到人人喜欢,这自然不可能。 “四长老,这又何难,他们不服气,我打到他们服气便可。” 君灼华挥舞下拳头,兴冲冲开口,这于她 而言可不算什么难事,反而是轻而易举的。 江湖人和朝廷人不一样,江湖人不会去想这么多弯弯绕,阴谋诡计,他们看重的只有武功,强者为尊,对付这样的人,只要将他们打到服气便可。 “打到服气,果然够直接……” 四长老嘴角抽搐一下,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她真没想到君灼华会说出这样的话。 觉得无语的又何止她一人,五长老和无影阁阁主同样如此。 “这是最方便的,几位长老也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麻烦,既然有更方便的法子为何还要去舍近求远。” 君灼华淡淡颔首,没多大反应,似笑非笑开口。 “灼华,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你决定便好。” 大长老虽诧异,但终究没说什么,虽然君灼华的回答有些狂妄,但不可否认君灼华有这样的实力,有这样的资本。 “灼华,你下手可得悠着点,他们都是无影阁的好苗子啊!” 无影阁颇为担忧朝君灼华看去,他担忧的对象自然不是君灼华,而是阁里其他弟子。 “师父,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能对他们下什么死手 不成,不过点到为止罢了。若我日后真当了少主,他们自然是要为我效力,我何苦做那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 君灼华捂唇一笑,关于这事她有分寸。 “师父不必担心,习武之人受点伤是难免的,我下手有分寸的,你尽管放心。师父,你就这般不信任他们,亦或是你不相信我,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见无影阁阁主如此,君灼华也觉得有些好笑,她觉得无影阁阁主担心过头了。 阁里年轻一辈子出色的弟子还是有好几个的,虽武功比不上她,但和她过几招的实力还是有的,真不用如此担心。 “我并非不信任你,只是有些担心他们,罢了,你有分寸便好。” 无影阁阁主欲言又止,终究没多说什么。 “师父,若无其他事我便下去了。” 君灼华微微颔首,轻声开口。 “你先下去吧!”无影阁阁主摆摆手让君灼华退下。 君灼华微微颔首,和几位长老简单交谈后便离开了。 君灼华走后,大厅里又陷入诡异的气氛,寂静一片,没人说话。 “阁主,阁里其他弟子的实力您又不是不知道 ,为何还要搞这样一出?” 虽知道无影阁阁主对君灼华稍有微辞,但这个做法着实有几分不妥当。 “说句不好听的,便是他们一起联手都不一定能打过灼华。” 这也不是四长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本就是事实。 “我知晓的,但你们想过没有,诸位和我都老了,无影阁之后也该交给这些年轻人,之所以这般做,只想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好让灼华杀杀他们的锐气,有灼华当少主,也能激励他们。” 这才是他这般决定的初衷,他的确对君灼华算计段思尧之事不满,但他背地里也不会做什么事情针对君灼华。 君灼华是个难得的人才,打着灯笼都找不着,既是他的徒弟,自该为无影阁效力。 他没那般小心眼,对待人才他很有惜才之心。 “只靠灼华一人终究不行,灼华再厉害也分身乏术,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单单靠一人,得靠所有人。” 片刻过后,无影阁阁主又道。 他们已经老了,也不知能操劳多久,这天下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他们也该放手让这些年轻人好好历练了。 第336章 去一趟绝杀门 “阁主言之有理,单靠灼华一人确实行不通,我们也不能将所有期望都放在灼华身上,灼华是君家人,也不能时时刻刻待在阁里,还是得选出几个能干之人协助她才是。” 大长老摸摸白白得胡须,笑意盈盈开口。 很显然他也赞同无影阁阁主的看法,这本也是事实。 “原是如此,还是阁主想得长远,我等自愧不如。” 四长老呵呵一笑,笑意盈盈开口。 她的确没想到这层,她也没有无影阁阁主深谋远虑。 “无影阁是我的心血,也是诸位的心血,我自不会看着无影阁毁于一旦。” 无影阁从最初的小门小派成长为如今江湖的顶尖势力,付出了不少心血。 无影阁是他们所有人的心血,他不会看着无影阁没落下去。 这些年无影阁已在走下坡路,远没有神医谷同绝杀门辉煌,正因如此,他才会千方百计同神医谷搭上关系,只是好好的一切都被段思尧毁了。 那时候和神医谷搭上关系不仅仅是为了无影阁,更是为了段思尧。 段思尧不争气他才会想出这样的对策来,如今这少主之位是君灼华的,君灼华比段思尧有能力,有手段,自然不需要他牵线搭桥, 他也可以放心将所有事务交给君灼华。 “我知道你们对思尧有诸多不满,思尧是我的孩子,他什么性情我自是知晓,当初之所以不将少主之位交给灼华也是担心思尧,担心日后我不在了,没人能护着思尧。” 在段思尧的事情上他终究有自己的私心,将无影阁留给段思尧也算是一个保障,只是段思尧就是那扶不起的阿斗,终究是块烂泥。 “阁主,您多虑了,灼华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性情是有些乖张不假,但这样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四长老被无影阁阁主的话噎到了,她还说呢,怎么无影阁阁主当初非要将少主之位给段思尧,明明段思尧一点都不适合。 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终究要为子女操心一辈子。 “的确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无影阁阁主淡笑摇头,他的确是想多了。 “阁主,灼华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你担忧的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大长老似有所感,淡淡开口。 “大长老,您还说我呢?您还不是如此,为芷烟那丫头担心了大半辈子。” 无影阁阁主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做父母的 最担心的不就是自己的儿女。 “芷烟她这些年可联系过您?”四长老看了看面色不太好的大长老,终究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她自己非要一意孤行,我能有什么办法,她已有好些年多未曾联系过我,也不知现下在何处?” 大长老苍老的脸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儿女都是讨债的,这话说得果然不错。 “大长老,芷烟和那小子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孩子都这般大了,您真打算就这样僵持下去?” 四长老沉思片刻,还是开了口。 “罢了,就这样吧,她爱如何便如何,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累了。” 大长老抬起苍老的手轻轻摆了摆,本就佝偻的身子又弯了几分,看得出来他为芷烟的事操碎了心。 “大长老,不若我让人查查芷烟的下落?” 五长老也不忍看到大长老这般,大长老是他们的长辈,更是他们的亲人。 “不必了,我之前便说过,谁都不要插手她的事,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无权插手。” 听五长老这般说,大长老明显是生气了,脸上带着愠怒。 “大长老,您别生气,五长老是无心之举,既然您都这样说了,我们自不会追查 ,您不要动怒。” 四长老赶紧出来打着圆场,虽然她往日里和五长老不对付,但眼下还是开口为五长老说话。 毕竟五长老说出的话同她想的没什么区别,若五长老不开这个口,那开口的人便是她了。 “好了,既然少主人选已经定了,那便散了吧!” 大长老一脸疲惫,轻轻摆摆手。 屋外,君灼华脚步一顿,抬脚朝里头走。 “师父,我有一事忘记同您说了。” 君灼华对无影阁阁主的态度发生了明显转变,多了几分恭敬。 “灼华,何事?” 无影阁阁主自然注意到君灼华的变化,嘴角不动声色扯了扯。 “我打算去一趟绝杀门,这几日不在阁里,比试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君灼华直接开门见山,她这次来江湖有两个原因,无影阁是其一,绝杀门是其二。 如今无影阁的事情解决了,她自然该着手解决绝杀门的事了。 “绝杀门?灼华,你为何会同他们有联系?他们心狠手辣,不是什么好人,你多加注意。” 一旁的四长老听到这话坐不住了,一骨碌从椅子上跳起来,不可思议盯着君灼华。 在她看来君灼华是不该同绝杀门扯上关系的 。 绝杀门算是江湖第一大势力,绝杀门上下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没人敢招惹绝杀门。 “联系?也不算是有联系,不过是被他们刺杀过两次罢了,他们的天级杀手在我手上,我打算将他送回去。” 君灼华摇摇头,她和绝杀门哪有什么联系,不过是受害者和加害者的关系。 “灼华,他们有没有伤到你?他们敢刺杀你,真是不将我无影阁放在眼里,敢动我无影阁的人,” 无影阁听到这话也是坐不住了,气愤开口。 君灼华怎么说也是他的徒弟,也是无影阁的人,哪能被人这般欺负,真是岂有此理。 他关切朝君灼华看过去,从头到脚将君灼华打量了一遍。 “师父,不必动怒,我无事。” 君灼华淡淡一笑,不在意开口。 “灼华丫头,你方才说绝杀门的天级杀手在你手里?” 大长老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开口。 绝杀门的天级杀手是除却绝杀门门主之外最强的存在,武功在江湖已算顶尖。 “是,为了抓住他,我可废了好多功夫。” 君灼华点点头,很随意开口,她说得的确是实话,若非有青竹在,她又怎可能这般轻易便抓住天级杀手。 第337章 送到他们手里就不一定了 “你这丫头还真是不简单,居然可以凭一己之力抓住天级杀手,还真是不得了。” 大长老满眼惊叹看着君灼华,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那天级杀手不是普通人,是除却绝杀门门主之外武功最高强的人,整个武林江湖能敌过天级杀手的屈指可数。 君灼华不过是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在刺杀中不仅全身而退,反而还抓住天级杀手,这绝非常人。 “灼华,你要将天级杀手送到绝杀门去?这,这是否不太妥当?” 无影阁阁主噎住了,他没想到君灼华竟会有这样的想法,还真是出乎意料。 “于绝杀门而言你这可是赤裸裸的挑衅。” 顿了顿无影阁阁主又道,他眼底满是担忧,看得出来他不赞成君灼华这般做。 “挑衅?师父,他们都接下这暗杀任务来杀我了,我挑衅一下他们怎么了?” 君灼华勾唇一笑,挑衅吗?她要做的可不是挑衅这般简单。 “灼华,你这样做还是不太妥当,需得三思而后行,绝杀门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小门小派,他们心狠手辣,做事不留余地,你……” 四长老欲 言又止,她脸上满满的担忧,她对君灼华的做法也不是很赞同。 “四长老,我意已绝,他们都来刺杀我了,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若非我实力还算不错,又有其他人相助,恐早就命丧黄泉。” 君灼华淡淡一笑,她差点便失去性命了,让她既往不咎怎么可能。 “我也想会一会这江湖第一门派。”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淡淡开口。 “罢了,你既已决定了,那我便不劝了,我让人陪你一起去吧,绝杀门门主多少会给无影阁几分面子。” 见君灼华非要一意孤行,无影阁阁主自然无话可说,他如今唯一可以做的便是护住君灼华。 “不必了,我是以君家嫡女的身份前去,不需要无影阁插手。” 君灼华摇摇头,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灼华,这样不太妥当,绝杀门的人心狠手辣,我不放心你一人前去。” 听到君灼华这样说,无影阁阁主剑眉一蹙,满脸不赞同。 君灼华已是他认定的无影阁少主,若君灼华真出什么事,那他去何处寻这么一个合适的人来当少主。 “师父,这 是我和绝杀门的恩怨,没必要将无影阁牵扯进来,他们不是善茬又如何,我君灼华也不是什么好人。” 眉眼微微上挑,潋滟的桃花眼闪过一抹杀气,她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别人捅她一刀,她能捅十刀回去。 绝杀门让她和君子宸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岂会善罢甘休。 善罢甘休,那是不可能的,她君灼华的字典里从来没这个词。 “他们让我吃了这么大的亏,难不成要我乖乖咽下不成,不可能的,我又不是那种以德报怨之人。” 嘴角一勾,眼底露出一抹杀气。 “诸位不必再劝,我已决定好了,他绝杀门就是再心狠手辣又如何,我的实力你们也清楚,不必担心。” 知道几人是担心她,君灼华只觉得心间暖暖的,她淡淡一笑,俏生生开口。 “你这丫头也是个有主意的,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们便不插手了,有任何难处一定要传信回来,虽说无影阁的影响力不如绝杀门,但无影阁之人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欺负的。” 大长老轻叹一口气,好半天才缓缓开口。 君灼华就是个固执的,认 定的事情不会改变,和芷烟的性子一模一样,他也没想再劝,再劝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大长老,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将他们的天级杀手送回去,这怎么说也是做好事,他们难不成还会做些什么?” 君灼华嘴角一勾,露出抹意味深长的笑。 “若江湖所有人都知道我被绝杀门刺杀非但没杀了杀手反而还不计前嫌将天级杀手送回去,您说这又会如何?” 君灼华眼珠子转了转,好似在打什么坏主意。 “这,你是打算用舆论来压制他们?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绝杀门那样的人会在乎外人的评价吗?” 四长老眼眸亮了亮,片刻后又开口说道,她并不觉得绝杀门那样毫无人性的人会在乎外人的评价。 “不是用舆论来压制他们,而是告诉江湖人,绝杀门天级杀手也不过如此,连我一个小小女子都对付不了,而我还不计前嫌,亲自将他们的天级杀手送回去。” 君灼华甜甜一笑,明明是很灿烂的笑容,却让人升起一股寒意。 “到时候江湖上的人又会如何说?定然说我心胸宽广,是个 难得的好人。” 白嫩的柔荑掩住红唇,轻声笑起来。 “所以灼华你是真打算将天级杀手完好无损送回去,这不就是放虎归山,若来日他找你寻仇,那……” 君灼华虽说她有分寸,但无影阁阁主就是忍不住担忧。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事只会斩草除根,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让天级杀手活着本就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完好无损?在我手上是完好无损不假,但交到他们手上就不一定了。” 眼神深邃,淡然一笑,接下来的事情越来越有趣了,真让人期待啊! “师父,诸位长老,我先走了。” 君灼华微微颔首,看了众人一眼很快便离开了。 “阁主,我也先走了。”见君灼华离开了,四长老对着几人点点头,紧追君灼华而去。 君灼华前脚刚走出去,四长老后脚也就追了出去。 “灼华丫头,你等等。” 四长老开口叫住君灼华。 “四长老,您有什么事吗?” 君灼华顿住脚步,轻轻转过身子,浅浅一笑。 对于四长老她挺有好感的,一个女子能做到四长老这步也非常难得。 第338章 转变 “灼华丫头,你年纪小,未曾和绝杀门打过交道,不清楚绝杀门究竟是什么样的,你的做法太不妥当了。” 四长老深深看了君灼华一眼,随后才慢条斯理开口。 “你这是公然和绝杀门叫板啊!” 四长老不太明白君灼华为何会这样做,君灼华和绝杀门对上无异于以卵击石。 是个明白人都知道眼下该如何选择,她一直以为君灼华是个明白人,如今看来…… “四长老,您说错了,不是我要和他们叫板,而是他们不放过我,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他们非要接任务刺杀我,若我武功不济,恐早就命丧黄泉,可偏偏我活了下来。绝杀门想取我性命,我早就和他们不死不休了。” 君灼华白嫩的柔荑轻轻动了动,漫不经心开口。 “不是我非要去得罪他们,而是他们得罪了我,想要取我性命没问题,若我武功不济真让他们得手了,那便是我自己的原因,怪不了谁。” 君灼华嘴角动了动,说出的话带着几分残忍。 实力不济那便算了,死了便是死了,但谁让她没死呢,既然没死,那她势必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四长老,你也知道我睚眦必报,我既活了下来那便 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我最起码要让他们知道,我君灼华不是好惹的。” 君灼华冷冷一笑,她不是什么软柿子,也不是那种傻乎乎将委屈咽下的人,别人让她不痛快她也要让别人不痛快。 “灼华,我们并不是叫你忍气吞声,你怎么说也是无影阁的人,都被人这样欺负了我们又怎会放任不管,只是担心你一人对付不了绝杀门的人。” 四长老轻叹一口气,颇为担忧开口。 君灼华怎么说也是无影阁的人,受了这么大委屈他们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四长老,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我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希望无影阁牵扯进来,我的仇得自己亲手报才有意思。” 君灼华知道无影阁阁主几人想为她出头,为她打抱不平,这一切她都知道。 只是她不习惯别人插手她的事,更不习惯借助别人的手去报仇,她喜欢亲手报仇,毕竟报仇时的快感是非常美妙的。 若是让旁人替她报了仇,那她便体会不到这样的快感。 “四长老,好了,怎么几日不见你也变得婆婆妈妈了,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君灼华浅浅一笑,她并不觉得自己会出什么事,毕 竟她也有全身而退的底气。 “你这个臭丫头居然还嫌我啰嗦了。” 四长老抬起手轻轻在君灼华鼻间点了点,哭笑不得开口。 “四长老,你们方才说的芷烟是大长老的女儿吗?” 君灼华眼珠子转了转,朝四周看了看,将四长老拉至一旁,压低声音开口。 她不是故意想偷听他们讲话的,她本打算走了,但又想到绝杀门的事,便想着回来告诉无影阁阁主一声,没想到会从他们口中听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她在无影阁也待了这么久,却从未听说过大长老还有个女儿,芷烟这个名字她也是第一次听说,难免有些好奇。 “芷烟的确是大长老的女儿,她多年前离开无影阁,这些年不曾有消息。” 提起芷烟,四长老也一脸愁容,芷烟是她曾经最看重的小辈,虽在武学上没什么天赋,但极其聪慧,习得一手易容术。 “四长老,这位芷烟姑娘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从方才听到的那些话来看,芷烟当年是为了一个男子而和无影阁离了心。 “芷烟约莫也就比你大个十一二岁,也算是你的长辈,她当年为了一个男子舍弃了大长老,更舍弃了无影阁。” 四长老眼皮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 “也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芷烟那丫头如今怎么样了?” 四长老的视线淡淡看向远处,眼中有一丝丝迷茫。 “原是如此,为了一个男子抛下了大长老,更抛下无影阁,这……” 君灼华欲言又止,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芷烟了,为了一个男子放弃一切,连家人都不要,这真的值得吗? “你也觉得她的做法有些疯狂是吗?我那时候以为她疯了。” 四长老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她搞不懂芷烟是怎么一回事。 “算了,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多说无益,日后在大长老面前绝对不能提芷烟,芷烟的事一直是大长老心底的痛。” 四长老摇摇头并未多说什么,事情已过去这么久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毫无意义,不如不提。 “四长老,我记住了。” 君灼华郑重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暗自将这件事情记在心上。 “四长老,我便先走一步了。” 君灼华微微颔首,对着四长老浅浅一笑。 “好,你先去忙吧!” 四长老一脸慈爱看着君灼华,轻轻点点头。 君灼华很快回到自己院子,她脚步轻快, 心思却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芷烟,芷烟!”她喃喃自语,看来她得让人去寻下芷烟的下落,也算了了大长老的一桩心事。 大长老对她还算不错,她也不想看到那个慈爱的长辈日日忍受思女之痛。 “小姐,我们现下便出发吗?” 墨画脚步匆匆走过来,兴致冲冲开口,看得出来她心情不错。 君灼华去找无影阁阁主商议之前便同她说过今日要去绝杀门,她自然期待。 “是,收拾收拾,我们即刻动身。” 见墨画还像小孩子一样君灼华也有些无奈,不过也并未多说什么,淡淡点点头,浅浅一笑。 “好,奴婢马上去准备。” 墨画点点头,身影很快从君灼华面前消失。 看着墨画就这样走了,君灼华只觉得有些无奈,不由在心中感叹,真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还是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 说来她都有几分羡慕墨画,墨画性子洒脱,又有几分单纯,想干什么便干什么,不用去考虑什么后果,可以随心所欲。 反观她,之前在北境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进京之后反而畏手畏脚,做事之前也会考虑这件事带来的后果,她也不知道这样的转变是好还是不好。 第339章 你真厉害 半个时辰后,众人收拾妥当,君灼华刚从院子出来就被一人拦住了。 “公仪姑娘,你想做什么?” 见公仪泠蕊拦在她面前,君灼华也有几分无奈,她不太明白公仪泠蕊是何意思,好端端的拦着她做什么。 “君姑娘,听说你想去绝杀门,可否捎我一程?” 公仪泠蕊微微颔首,淡淡开口。 “公仪姑娘你也要去绝杀门?” 君灼华挑挑眉,眼神复杂。 “绝杀门附近有我的病人。” 公仪泠蕊点点头,又道。 “前几日在忙赫连姑娘的事,一直抽不开身,如今赫连姑娘病情已无大碍,我也可放心动身了。” 公仪泠蕊定定看着君灼华,轻声开口。 “既如此,你便和我同行吧!” 见公仪泠蕊这般说,君灼华自然无话可说,她点点头同意了。 “多谢君姑娘。” 公仪泠蕊淡淡一笑,几步跟上君灼华,两人一同朝外头走去。 “还未恭喜君姑娘得偿所愿呢!” “得偿所愿?这是什么意思?”君灼华眨了眨眼睛,不解开口,她什么时候得偿所愿了。 “君姑娘得到少主之位还不是得偿所愿吗?” 公仪泠蕊俏皮眨眨眼,温声开口, 整个无影阁已经传遍了,少主之位不出意外便是君灼华的。 “公仪姑娘,你觉得我要的只是少主之位?” 听公仪泠蕊这般说,君灼华也明白公仪泠蕊是何意思了,但她要的可不是区区少主之位。 “君姑娘是个有大抱负之人,是我小看君姑娘了。” 公仪泠蕊愣了愣,有几分惊讶朝君灼华看过去,似没想到君灼华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我志不在江湖。” 君灼华嘴角一勾,缓缓开口,眼底满是势在必得。 “志不在江湖?那便祝君姑娘早日得偿所愿。” 公仪泠蕊呆愣了好半天,她的确是被君灼华的话吓到了。 她本以为君灼华要的就是无影阁少主的位置,没想到君灼华的野心比她想得更甚,无影阁少主的位置已不能满足君灼华的胃口。 “这番话还言之过早,但还是多谢公仪姑娘。” 君灼华哑然一笑,得偿所愿吗? 她要的太多了,想得偿所愿也不是这般简单的。 二人很快走到无影阁门口,知书站在马车前等着君灼华,看到君灼华身后站着的公仪泠蕊时,她脚步一顿,似不解公仪泠蕊为何会在这里。 “小姐,公仪姑娘。”知书几 步走上前去,她很聪明没开口多问什么。 “公仪姑娘和我们同行。”知晓知书在想些什么,君灼华淡淡开口。 “公仪姑娘请上马车!”知书眼底闪过一抹了然,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啊! “啊,君姑娘,你先请吧!”公仪泠蕊转头看了看君灼华,她觉得君灼华这个主人应该先上马车才对。 “公仪姑娘,你是客人,你先。” “好!” 见君灼华都这样说了,公仪泠蕊并多说什么,微微颔首,莲步轻移走到马车旁。 “公仪姑娘,当心。”知书伸手将公仪泠蕊扶上马车。 “多谢。” 公仪泠蕊浅浅一笑,掀开帘子走进去。 片刻过后君灼华也坐了进来,马车里极为宽广,二人面对面坐着,有几分尴尬。 “小姐,这人就这样完好无损送回去?” 外头传来墨画的声音,她似在小声咒骂什么。 君灼华掀开帘子朝外看去,便看到墨画对着天级杀手拳打脚踢。 “墨画,好了,别动怒了。” 君灼华哭笑不得,墨画的确还是小孩心性。 “小姐……” 墨画不满叫换一个,这天级杀手伤了君灼华和君子宸,就这般让他回去实在是便宜他了 。 她本以为君灼华会对天级杀手做点什么,不成想她期待的场景未曾出现,反倒叫她白高兴一场。 “墨画,好了,小姐她自有分寸,你操这心做什么?” 一旁的知书掩唇一笑,似被墨画的反应逗笑了,君灼华是什么样的人她们是最清楚的,君灼华会大发慈悲放了天级杀手?不会,完全不可能。 公仪泠蕊见外头有些热闹,也按捺不住好奇掀开帘子朝外看去。 便看到墨画压着一个面容憔悴的男子,男子手上脚上还有脖颈上都锁着链子,似是防止他逃跑。 “君姑娘,那是?” 公仪泠蕊终究是个医者,看到眼前这幕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那是绝杀门的天级杀手,你在江湖待了这么久,应当听过他的名头。” 君灼华手指轻轻动了动,慢条斯理开口,她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绝杀门的天级杀手?君姑娘,你真厉害,居然可以抓住天级杀手!” 公仪泠蕊眼睛亮晶晶的,满眼惊叹。 在江湖闯荡了这么久,她自然听过绝杀门天级杀手的名头,不成想有朝一日居然还会见到。 听到那狼狈男子是绝杀门天级杀手后,公仪泠蕊收起多余的同情心 。 她在江湖闯荡这么多年,自然知晓绝杀门都是些什么人,为了钱财什么人都能杀,这样的人也不值得同情。 “公仪姑娘缪赞了。” 白芷拎着几个包袱姗姗来迟,待看到公仪泠蕊和君灼华同坐一辆马车时,她站在原地愣了半晌。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公仪泠蕊会和君灼华在一起。 “小姐。” 白芷走近一步,弱弱叫唤了一句。 “我们和君姑娘同行。”公仪泠蕊开口为白芷解释。 “奴婢知晓了。”白芷也并未多说什么,公仪泠蕊既已决定了,她一个做奴婢的还能说什么。 “你和我们坐吧!”知书上前将白芷手里的包袱接过,轻声开口。 “好。” 白芷点点头,跟着知书走到后面一辆马车。 见着几人都坐上马车了,墨画也推搡着天级杀手朝后面一辆马车走去。 因担心天级杀手偷偷逃跑,墨画便和天级杀手同坐一辆马车。 关于此事君灼华也劝过,天级杀手的武功都被封住,如今手脚也被锁住了,逃跑什么的压根不存在,可无奈墨画就是不放心,非要亲自看着。 见墨画如此固执,君灼华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由着墨画。 第340章 以心换心 马车慢慢行驶起来,马车里一片安静,君灼华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札,公仪泠蕊也手握一本医书看起来。 偶有风吹过,将帘子吹起,便会看到两个风格各异,风华绝代的女子面对面坐着,正聚精会神看着手中册子。 “咦!”公仪泠蕊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惊呼出声,她白嫩的柔荑轻轻抚摸医书,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听到公仪泠蕊的声音,君灼华抬头看去,便看到公仪泠蕊小脸皱紧,一副纠结万分的样子。 “公仪姑娘,怎么了?”君灼华不禁好奇询问,公仪泠蕊也算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不知公仪泠蕊看到什么才会露出这副样子。 “君姑娘,抱歉,是我打扰你了。” 白皙的脸蛋上升起两抹红晕,不好意思开口。 “无妨,敢问公仪姑娘是看到什么了?” 君灼华摇摇头,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看到一个古方,能以心换心。” 见君灼华好奇,公仪泠蕊也开口同君灼华解释。 “以心换心?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 君灼华瞪大眼睛,不可思议抬头,以心换心,这可是件很离谱的事 情。 “是,的确是君姑娘想得那个意思,以心换心。赫连姑娘有胸痹症,医书上说可以给她换上一颗完好的心,也不知是真是假?” 公仪泠蕊轻轻摇摇头,觉得这事终究没什么可信度。 以心换心,剖开胸口将心拿出来,那人还能活吗? “多半是无稽之谈,一个大活人被剖了心口还能活下去吗?” 君灼华也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她并不觉得公仪泠蕊说出的以心换心有什么可信度。 “确实如此,但这医书是医圣祖师爷留下的,应当不会有假。” 好看的柳叶眉蹙起,小嘴轻轻嘟起,理智告诉她那是假的,但想到这是医圣留下的,她又忍不住心生期待。 若这真的可行,那赫连霜月的胸痹症便有救了。 “胸痹症?这是赫连霜月的病症吗?” 这也是君灼华第一次听说赫连霜月的病情,她之前只知道赫连霜月有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不能受刺激,具体是什么病症她倒还真不知道。 “是,胸痹症和心悸之症差不多,却比心悸症更为严重,如果不能极好控制情绪,便会伤及性命。” 公仪泠蕊轻声开口,慢条斯理 为君灼华解释。 “原是如此,公仪姑娘,你对赫连霜月真无半分怨恨?” 见公仪泠蕊一心扑在赫连霜月的病情上,君灼华好奇发问。 “怨恨?我为何要怨恨她?” 公仪泠蕊眼皮一翻,不解发问,她为何要怨恨赫连霜月。 “我本以为赫连霜月做出这样的事,你多少会对她不满,没想到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君灼华笑着摇摇头,她终究是小看公仪泠蕊了。 “我看你一心研究赫连霜月的病情,看来你很想将她医治好。” 顿了顿,君灼华又道。 眼底意味不明,赫连霜月遇上公仪泠蕊应当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只有公仪泠蕊才会这般不计前嫌,只有公仪泠蕊才有医者仁心,但凡换成其他人,都做不到公仪泠蕊这般。 “研究胸痹症不单是为了赫连姑娘,也是为了其他患胸痹症的患者,若这胸痹症能治好,于他们而言也是好事,不便会有这么多的人因胸痹症而丧命。” 公仪泠蕊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忧伤,作为一个医者,眼睁睁看着患者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才是最难受的。 这样的场面她经历过一次,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她现在都还记得。 那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般无用,枉她学医这么久,这却连一个患者都救不回来,真是可笑。 “公仪姑娘,你还好吗?” 见公仪泠蕊情绪有些低落,君灼华轻声开口。 “无事,只是想到不开心的事情罢了。君姑娘,你应当没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吧?” 公仪泠蕊摇摇头浅浅开口,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她该向前看,她该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医术上。 她抬眸朝君灼华看过去,君灼华如此厉害,应当不会有那般无助的时刻! “无能为力的时刻,自然有的。” 君灼华摇摇头,她是人,并不是神,又怎可能没无能为力的时候。 “北境在几国交界处,常年发生战乱,五六年前发生过一次大规模的战乱,看着身边人一个接一个死去,那一刻,我的无能为力到达了顶峰。” 回忆起当初的事君灼华也一阵后怕,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依旧能回忆起那日的血迹斑斑。 整个北境充斥着血腥味,地上尸横遍野。 “那一刻,我怨恨那些入侵者,也怨恨自己, 我在想是不是自己再强大一点就能护住他们。” 视线紧盯着手里的手札,心思却不知道飘哪去了。 “那时的我太过弱小,护不住自己,也护不住他们。” 君灼华眼神有几分黯淡,喃喃自语。 “原来君姑娘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我还以为君小姐这么厉害的人不会有那样的时候?” 公仪泠蕊有些出神,君灼华在她心中一直都是很厉害的人,她本以为君灼华这么厉害,不会有那样无助的时候,不成想是她想错了。 “公仪姑娘,我终究是个普通人。” 君灼华摇头淡笑,她不明白公仪泠蕊为何会这般看她,她厉害吗? 在公仪泠蕊眼中她或许是厉害的,但在她自己眼中她一点都不厉害,她和厉害这个词扯不上关系。 “不,君姑娘,你说错了,你不普通,一点都不普通,相反的还很厉害,说实话,我之前从未见过同你这般厉害的女子。” 公仪泠蕊说得自然是真话,她见过这么多不拘小节的江湖女子,但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君灼华。 “君姑娘不必妄自菲薄,我说得都是实话。” 公仪泠蕊淡淡一笑,抬眸朝君灼华看过去。 第341章 问心无愧 “世间同君姑娘这样的女子很少,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君姑娘一样厉害。” 公仪泠蕊淡淡一笑,世间每个女子都不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但君灼华的独一无二更不一般。 “公仪姑娘,你还说我呢,最厉害的不是你吗?” 君灼华捂嘴轻笑,脸上满是调侃,要她说最厉害应当是公仪泠蕊。 “我了解过你的事情,知道你为了妙手医仙这个名头付出了什么,你是实至名归的妙手医仙。” 看向公仪泠蕊的眼神带着深深敬佩,她唯一佩服过的两个女子,一人是太皇太后,另一人则是公仪泠蕊。 太皇太后跟着先祖一起打天下,为东岳做了不少贡献,堪称奇女子。 而公仪泠蕊是当之无愧的医者,当得起妙手医仙的称呼。 “君姑娘,我俩这算是互相吹捧吧!” 听到君灼华的话,公仪泠蕊眼眸亮了几分,浅笑开口。 “嗯,其实这也不算吹捧,本就是事实。” 君灼华的视线落在公仪泠蕊手中的医书上,眼神复杂。 “这医书是医圣祖师爷留下的,师父说上头记载的方子是祖师爷当年亲自验证过的, 确有效果。” 见君灼华对她手中医书好奇,公仪泠蕊开口解释。 “医圣祖师爷?就是神医谷那位号称医死人肉白骨的祖师爷?” 君灼华眨了眨眼,满脸惊叹。 “医死人肉白骨,这说得的确是祖师爷,我们这些晚辈太无用,未能学到祖师爷的半分本事。” 提起那位医圣时,公仪泠蕊满心满眼都是惊叹。 “公仪姑娘,世间当真有医死人肉白骨吗?” 君灼华抬眸朝公仪泠蕊看过去,想知道传闻中的医死人肉白骨是不是真的存在。 “若祖师爷还在,他倒可以做到,整个江湖也只有祖师爷可以做到医死人肉白骨。” 公仪泠蕊摇摇头又点点头,医者人肉白骨是有的,也只有那位英年早逝的医圣祖师爷才能做到。 “医圣祖师爷。”君灼华喃喃自语,她似乎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医圣祖师爷一手建立神医谷,将神医谷的医术发扬光大,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听师父说医圣祖师爷所留孤本上的药方都是祖师爷当年尝遍百草记录下来的。” 公仪泠蕊的视线朝远处看去,这位医圣祖师爷一直是她的 榜样,她年少时便立誓要成为医圣祖师爷那样的人。 悬壶济世,恩泽天下。 “君姑娘,你有所不知,医圣祖师爷的事情有江湖老一辈人知晓,你不知晓也是情理之中。祖师爷一手创立了神医谷,但他本人极为低调,江湖除了神医谷众人知晓外也没几人知晓。” 见君灼华满脸迷惑,公仪泠蕊开口为君灼华解释,若不是她自幼拜在神医谷门下,恐怕她都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人。 “这位医圣祖师爷还真是淡泊名利。” 君灼华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确实是淡泊名利,他尝遍百草,创立神医谷,又留下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方子。这医书是祖师爷留下的,以心换心的法子也是祖师爷亲自写上去的,这应当是真的。” 公仪泠蕊低头看向手中的医书,好半晌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以心换心,用其他人的心去换赫连霜月的心,赫连霜月是活下来了,那被换心的那个人呢? 人没心了还怎么活下去?这已经不是什么以心换心了,而是一命换一命。 “公仪姑娘,若这以心换心是真的,怕也不能轻易实施 ,说好听了是以心换心,说难听点便是以命换命,这样的法子终究……” 公仪泠蕊能想到的问题君灼华自然也能想到,她二人一下子便想到一起去了。 “君姑娘说得不错,这法子就算是真的也不可行,我想救赫连姑娘不假,但也不会牺牲无辜人的性命。” 赫连霜月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同样也是命,她做不到用其他人的性命换赫连霜月的命。 医者仁心,所谓医者是济世救人,而不是害人。 “公仪姑娘不必如此纠结,赫连霜月的病能治好自然再好不过,若不能救治也没什么办法,你努力过了不是。” 见公仪泠蕊一脸忧愁,君灼华开口安慰。 赫连霜月能不能救活都一样,毕竟赫连霜月早就没什么求生欲。 若不是还有那刻骨的仇恨支撑着赫连霜月,恐怕赫连霜月早就死了。 便是救治好了,等来日大仇得报,赫连霜月对这个世间也不会有什么留恋。 这番话她自然只敢在心里想想,当着公仪泠蕊的面说出来那是万万不能的。 公仪泠蕊是个医者,若知晓她的想法定然不赞同。 “话是这 样说不假,但我终究无法眼睁睁看着赫连姑娘在我面前出事。医者本济世救人,救不了世人我当这个医者有什么用?” 公仪泠蕊喃喃自语,她幼时以为医者是无敌的,只要医者出手便什么都能救治,奇难杂症也不在话下。 如今才明白,医者也终究是凡人,是普通人,并不是什么神仙,之所以会觉得他们无所不能,不过是医者的身份给他们镀了一层光辉。 “公仪姑娘,生老病死本常事,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你无须过多自责,求问心无愧便好。” 做人哪能做到十全十美,终究是有缺陷的,只求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哪有这般简单,救不好赫连姑娘,我便觉问心有愧,我便觉对不起医者的身份。” 公仪泠蕊唇角微动,数年前看到有人活活在面前死去,她一筹莫展时,她心中也是这般想的。 “公仪姑娘,你觉得自己是神仙吗?” 听到公仪泠蕊这般说,君灼华捂唇轻笑,公仪泠蕊身上的担子太重了。 “神仙?怎么会,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 公仪泠蕊摇摇头,神仙?若她真是神仙又好了。 第342章 铺子开张 “神仙是无所不能的,但你不是神仙,你又怎能无所不能,公仪姑娘有责任心有担当是好事,但你将所有担子揽到自己身上会很累,有些事情不该由你去背负。” 君灼华对公仪泠蕊还是非常喜好的,所以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只要问心无愧便好!多谢君姑娘教诲。” 公仪泠蕊沉默片刻,轻声开口。 “教诲?公仪姑娘,你说错了,这算不上什么教诲,只是我自己的想法罢了。人生在世,不过须臾数十载,我们都是普通人,只求问心无愧。” 君灼华摇摇头,轻声开口。 二人相顾无言,公仪泠蕊定定看着君灼华。 “君姑娘,你和我想得很不一样。” 公仪泠蕊手指紧紧捏着手中医书,浅浅一笑。 她印象中的公仪泠蕊肆意张扬,无法无天,算不上什么好人。 可今日这番谈话却让她对君灼华有不一样的看法,君灼华是个很通透的人。 “不一样?那公仪姑娘印象中的我是什么样子?如今又是什么样子?” 君灼华挑挑眉头,似笑非笑开口,看得出来她对这个问题很好奇。 “初见时受外头流言影响,我以为君姑娘是个无法无天,嚣张跋扈之人 ,如今才知是我想错了,君姑娘你活得很通透,不会在意旁人的看法,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公仪泠蕊眼底闪过一抹羞愧,似在为之前那样看待君灼华而愧疚。 “通透?你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人。” 通透吗?君灼华哑然,她也算是个通透的人吗? “那些人不了解君姑娘,才会那样说,但我知道君姑娘不是那样的人,君姑娘你是个很好的人。” 公仪泠蕊浅浅朝君灼华看过去,她在江湖没什么朋友,也甚少和旁人打交道,平日里要么接触患者,要么接触草药,接触医书,这还是她第一次敞开心扉和人交谈。 “好人?公仪姑娘,你真可爱。” 君灼华捂着红唇轻笑起来,差点没把眼泪笑出来。 真是好笑,第一次有人说她是好人,她手上沾染了这么多鲜血,如何还能称得上好人? “公仪姑娘,你看走眼了,我并非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好人。” 君灼华摇摇头,郑重其事开口,好人这个名头她担不起,好人同她也没什么关系。 她并未多说什么,拿起手札继续看起来。 公仪泠蕊被君灼华的话噎到了,看走眼了,这是什么意思? 君灼华不是好人 吗?可她觉得君灼华也是个好人,和那些虚伪的“好”人不一样。 见君灼华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她也没多言,二人各自低头看书。 比起这的风平浪静,京城热闹多了。 今日是夏蓁蓁的铺子开张之日,上次宴会君灼华已将面脂的名头打出去,不少大家闺秀对面脂起了好奇之心,如今见着面脂已然上市,自然想抢购一二。 一间宽敞明亮的屋子里,夏蓁蓁正拿着手里的册子一一比对货架上的面脂。 这是她第一次做生意,她担心搞砸,担心君灼华会失望。 “夏姑娘,您这都核对三遍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一旁的丹青见此有些哭笑不得,夏蓁蓁这已不是谨慎这般简单了。 “丹青,我心中有些不安,担心会出什么乱子,这关乎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还关乎到灼华,谨慎些总是好的。” 夏蓁蓁眉目间有股淡淡的忧愁,她柳眉一蹙,轻声开口。 “夏姑娘,不必担心,小姐离京之前已和少爷打过招呼了,有少爷在,不会有事。夏姑娘,您这几日未曾好好歇息,身子真的无碍吗?” 看着夏蓁蓁眼底的乌青,丹青轻叹一口气,眼中意味不明。 这些 日子夏蓁蓁一直在忙铺子之事,都未曾好好休息过,已持续好几日了,也不知夏蓁蓁的身子耐不耐得住。 “我无碍。” 夏蓁蓁摇摇头,不过就是熬几个通宵罢了,她还是能坚持的。 “夏姑娘,您这又是何必,这些事完全可以交给下面人去做。” 丹青眼底闪过一抹心疼,看着夏蓁蓁日日夜夜亲力亲为,她心情也很复杂 若君灼华回来知道夏蓁蓁这般操劳,那…… “交给他们我不放心,也不是不放心他们,就是心底隐隐不安,总觉得不太安心,亲力亲为能让我安心点。” 夏蓁蓁淡淡开口,她已习惯亲力亲为,交给旁人她放心不下。 “你也知道整个京城的人都盯着君家,盯着灼华,这铺子是记在君家名下的,若铺子真出什么事,难免会连累到君家,会连累到灼华,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夏蓁蓁的手指紧紧捏着手中册子,眼神复杂。 “夏姑娘,您是不是太过谨慎了,就算那些人想抓住君家把柄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脚?” 丹青没想到夏蓁蓁能想到那层,她沉思片刻又道。 “小心使得万年船,既然灼华不在京城,那我便得好好守好 铺子,不让旁人抓住半分把柄。” 提起君灼华时,夏蓁蓁眼底亮晶晶的,好似天上的璀璨星河。 她起身走到左侧货架上,又将货架上摆放着的面脂里里外外看了个遍,随后深呼一口气。 “好了,招呼他们开工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夏蓁蓁走到中央,轻声开口。 “好,奴婢马上安排下去。” 听到夏蓁蓁这样说,知书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来人,开工了,都行动起来。” 墨画走到一旁的楼梯下,抬头对着二楼叫唤几声,几个年轻男女从上面走下来。 “丹青姑娘,可以开始了吗?真的太好了。” 一个圆脸小侍女率先走到丹青面前,眼眸亮晶晶开口。 “是,准备准备开张吧,一切都得听夏姑娘的,这是小姐的意思。” 丹青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板起脸冷冷开口。 “丹青姑娘,我等知晓了。” 众人异口同声开口。 “好了,别愣着了,都去准备吧!” 丹青摆摆手让众人散开,她则几步走到夏蓁蓁身旁。 “夏姑娘,不必忧心,有奴婢在,不会让其他人撒野。” 见着夏蓁蓁满面愁容,丹青轻声开口。 第343章 咄咄逼人 “丹青,谢谢你。”夏蓁蓁扭头朝丹青看过去,虽知这一切都是君灼华安排的,但她心中就是感激丹青。 “夏姑娘,您这是什么话,您不该同奴婢道谢,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若您真要谢,最该谢的应是小姐。” 丹青淡淡一笑,眉眼微微上挑,笑得温婉。 “我总觉得夏家那群人之后还会过来捣乱,之后的事情便拜托你了。” 夏蓁蓁皱着的眉头总算是舒缓几分,不知想到什么又有几分担忧。 “夏姑娘,夏家那边您不用担心,小姐走之前已提点过夏家了,若他们非不知死活,那……” 见夏蓁蓁有些担忧,丹青淡淡开口。 “丹青,就算灼华给过夏家教训,夏家那边也不会有什么悔过之心。” 夏蓁蓁对夏家人可谓非常了解,他们那家人同样不要脸,这样的人又怎会有悔过之心。 “无妨,夏家那边不用担心。” 丹青倒没多在意,她虽不了解夏家人是什么德行,但她实力不俗,实力碾压一切。 “好了,准备准备吧,可以开张了,对了,之前让人准备的绿豆汤可备好了?” 见丹青这样说,夏蓁蓁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去了。 她将手中的册子放下,几 步走到房门后,随后又朝丹青看过去。 早些时候她便让人准备绿豆汤了,那些身娇体贵的大小姐在大太阳底下等这么久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所以才让人早做准备。 “准备好了,半个时辰前凉着了。” 丹青微微颔首,淡淡开口。 “那便好。”听丹青这样说,夏蓁蓁也不自觉点点头,丹青做事也算妥帖,有丹青在她也能放心一二。 外头传来一阵阵喧闹声,听着那叽叽喳喳的声音,夏蓁蓁心中也安稳不少。 “知意姐姐,你真要买这所谓的面脂,虽然上次的事是误会,但你和夏蓁蓁之间……”上官云笙担忧朝李知意看过去。 她一大早便被李知意拉到街口,便是为了买那所谓的面脂。 哪怕上次之事的确是误会,但李知意和夏蓁蓁之间的过节众人皆知。 当初她大哥便是为了李知意才和夏蓁蓁退婚,她真的很难相信夏蓁蓁不会动什么手脚。 “云笙,你想多了,夏姑娘她不是那样的人。” 李知意浅浅一笑,之前是她被外头那些传言蒙骗了,夏蓁蓁这样一个心灵手巧的女子又怎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知意姐姐,你和夏蓁蓁也不过只有几面之缘,你怎么知 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上官云笙撇撇嘴,不满开口,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夏蓁蓁 第一次听说夏蓁蓁这个名字时,夏蓁蓁还顶着她未来嫂嫂的名头,那时她远远见过夏蓁蓁一面,懦弱胆小,这样的人真的配不上她大哥。 后来她大哥和夏蓁蓁解除了婚约,她为此还高兴许久。 李知意除了容貌普通点,其他方面可都是佼佼者,也算是她心中好嫂子的人选。 “云笙,你还小,你长大以后便明白了。” 李知意慈爱看了上官云笙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她抬头看了看空中悬挂着的大日头,又看了看几乎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街道,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淡笑。 “这怎么还不开门啊,我脸上的妆都要晒化了。” 上官云笙埋怨开口,她掏出一块帕子擦擦额头汗水,不耐烦看着紧闭不开的房门。 “知意姐姐,真的好热啊!” 上官云笙已被晒得汗流浃背,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等一个人。 “……”李知意抬眸看去,上官云笙一脸的汗水,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云笙,是我不好,我也没想到要等这么久。” 李知意一脸愧疚,她本以为铺子会早早开张的, 谁知道这都等半个时辰了还没动静。 “知意姐姐,早知道我们等会儿又来了,来这么早还不是没什么用!” 上官云笙甩甩帕子,不耐烦开口。 “云笙,来晚了可不行,来晚了便买不到面脂了。” 李知意无奈开口,这面脂今日第一次在京城售卖,也不知有多少存货,若是来晚了又岂能买到。 就在众人耐心都被消磨殆尽时,门缓缓打开,夏蓁蓁清清爽爽站在众人面前。 “诸位久等了,快进来吧!” 夏蓁蓁清楚看到每个人脸上的汗水,眼底闪过一抹愧疚,都是她耽误了时辰。 她盈盈一拜,将众人请进来。 “来人,给诸位小姐端点绿豆汤去去暑气。” 她身子一侧,扭头看向身后之人。 “好,小人马上便去。”身后的小厮七脚八手将放凉的绿豆汤抬出来,侍女们亲手亲脚将绿豆汤舀到碗里,随后一一分发给诸位小姐。 “诸位小姐先用碗绿豆汤,待会儿夏姑娘会为诸位介绍面脂及其功效。” 丹青从身后走上前来,加大声音开口。 “夏姑娘,你先去准备吧,这交给奴婢便好。” 丹青走近两步,定定看着夏蓁蓁,她知晓夏蓁蓁也有自己的 事情要处理,不可能一直盯着大厅,有些事情只能她来做。 “好,有劳你了。”夏蓁蓁微微颔首,脚步轻盈走到一旁的货架旁,她将货架上的面脂拿下来放在大厅中央的桌子上,随后观察着大厅里的大家闺秀。 她在京城长大,对于京中的大家闺秀也还算熟悉,有头有脸的她都认得出来。 如今整个大厅里基本是她能叫得上名字的,可想而知这面脂的影响力有多大。 “夏蓁蓁,你是不是故意的,非让我们在外头等这么久?是不是故意报复我们?” 上官云笙接过侍女手中的绿豆汤,凑到嘴边一饮而尽,随后有几分愤怒朝夏蓁蓁看过去。 “上官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故意的?你何出此言?” 见开口的人是上官云笙,夏蓁蓁也知晓她要做什么,板着脸冷冷开口 她和上官云笙之前便不对付,上官云笙每次见到她便会冷嘲热讽,她都不明白她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二人第一次见面时上官云笙便看不上她。 “我们在大日头底下等半个时辰,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这里的小姐那个不是金尊玉贵,若我们身体有恙你担待得起吗?” 上官云笙冷哼一声,不满开口。 第344章 守我的规矩 “云笙,够了。” 一旁的李知意赶紧一把拉住上官云笙,冷眼看着上官云笙,她没想到上官云笙会在今日对夏蓁蓁发难。 “知意姐姐。” 上官云笙小嘴一嘟,不满开口。 “上官小姐,诸位来者是客,让你们久等的确是我不对,若我没记错似乎还未到帖子上的时辰,既然未到,上官小姐又何必咄咄逼人?” 看着嚣张跋扈的上官云笙,夏蓁蓁嘴角一抽,沉吟片刻,冷声开口。 前两日她便派人给京城的大家小姐送过帖子,凭借帖子可在开张当日享受优惠,那帖子上写有时间。 她检查面脂时的确耽误不少时辰,但如今距帖子上的时间还有两刻钟,她并未食言。 “让诸位小姐久等是我不好,这是我第一次开铺子,担心有什么意外,便多检查了几遍,若真出什么事,恐怕也会连累到各位小姐。” 夏蓁蓁的视线从众人身上扫过,而后定定落在上官云笙身上。 “上官小姐,你若是对我有意见,亦或是对我的面脂有意见,离开便是,我不会让我和我的面脂碍着上官小姐的眼。” 夏蓁蓁深呼一口气 ,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意味深长开口。 反正要买她面脂的又不止一个上官云笙,若上官云笙当真不喜欢,那大可离开,她也不会强迫上官云笙买。 不是真心实意想买,她自然不需要,省得之后惹出些事端来。 “夏蓁蓁,你休要嚣张,你真以为只有你做得出这面脂来?” 看夏蓁蓁态度如此嚣张,上官云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云笙,够了。” 担心上官云笙又说出什么口不择言的话,李知意赶紧开口打断上官云笙的话,随后愧疚朝夏蓁蓁看过去。 “夏姑娘,请你别和云笙一般见识,她不是那个意思。” 李知意轻叹一口气,定定看着夏蓁蓁。 “无妨,我不会怪她。” 夏蓁蓁挑挑眉并未多说什么,对于上官云笙的话也放在心上。 上官云笙不满瞪了夏蓁蓁一眼,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李知意眼疾手快拉住了。 “云笙,不许胡闹。” “夏姑娘。”门口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夏蓁蓁抬头看去,来人正是宁欢颜和宁挽月。 “昭平县主,宁小姐,你二位也来了!” 夏蓁蓁嘴 角勾起一抹浅笑,招呼着二人进来。 “这面脂我亲自用过,功效什么的我最清楚不过,好不容易售卖了自然得抓住机会多买一点。” 宁欢颜娇俏的脸蛋露出一抹灿烂的笑,看得人心里暖暖的。 “二姐姐,这便是我同你说的面脂,你一定用得上。” 宁欢颜对着夏蓁蓁甜甜一笑,转头对宁挽月介绍。 “好,待会儿我看看。” 知晓宁欢颜是为自己好,宁挽月并未多说什么,点头应下了。 宁欢颜在大厅看了一圈,并未看到明月的身影,不免有些担忧。 几步朝夏蓁蓁走过去,压低声音:“夏姑娘,明月今日没来吗?我以为她会来的。” “未曾见到昭宁郡主,许是昭宁郡主那边有什么急事一时绊住了手脚。” 夏蓁蓁自然知晓宁欢颜和明月关系亲密,开口宽慰。 “急事?可我自上次宫宴后再未见过明月,去长公主府数次都没见到她,本以为今日能在夏姑娘这见到明月。” 宁欢颜不禁有些颓废,自那日听说长公主府出事后她再未见过明月,也不知明月如今怎么样了。 “昭平县主,昭宁 郡主之前预订过一些面脂,待会儿你一并给她带回去吧!” 看了看宁欢颜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夏蓁蓁轻声开口。 之前便听说宁欢颜明月虽不是姐妹却情同姐妹,之前她还不相信,如今却是相信了。 “如此也好,多谢夏姑娘。” 听夏蓁蓁这般说,宁欢颜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她点点头,答应下来。 “昭平县主,你稍等片刻,马上便可开始。” “好,夏姑娘,你先忙吧!”知晓夏蓁蓁有事情要忙,宁欢颜也没过多打扰。 夏蓁蓁走到一旁,细细打量一圈,而后走到大厅中央的桌子前。 “诸位先静一静,面脂马上便开始售卖,在售卖之前我先给诸位说下我这的规矩。” 夏蓁蓁的视线从众人身上扫过,不咸不淡开口。 既然铺子是她的,自然要遵守她的规矩,若有人不守规矩,那就别怪她了。 “夏姑娘请说。” 说话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在宫宴上和君灼华有过一面之缘的苏婉容,因对君灼华口中的面脂好奇,她今日便也来凑凑热闹。 “诸位之前也听说过我的名头,让醉千楼起死回生 的胭脂是由我研制出来的。” 夏蓁蓁昂昂下巴,温声开口。 她并不是炫耀什么,只想将她的实力告诉所有人。 “但凡买过醉千楼胭脂之人都知晓我的本事,这款面脂是我花费好大心血研究出来的,对我有意见的大可离开,我恕不奉陪。” 虽然夏蓁蓁想赚她们的银子,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值得她那样做。 “夏小姐,李小姐之前在醉千楼买过一款胭脂,用过之后脸蛋红肿,差点便烂脸了,据说那胭脂也是出自你之手。” 人群里一个有些白净的女子开口了,她小心翼翼看了夏蓁蓁一眼,见夏蓁蓁没生气才深呼一口气。 “之前的事情我已解释过好几遍,正好今日李小姐也在这,便请李小姐说说具体情况!” 知晓自己说什么她们都不会信,只能请当事人李知意出来解释。 “当日的事的确是个误会,那胭脂没问题,是我肌肤特殊,用不了那胭脂。买胭脂时夏姑娘说过此事,我一时间忘记了,还让夏姑娘蒙受不白之冤,是我的过错。” 李知意上前一步,浅浅一笑,当着众人的面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第345章 十里花海 “夏姑娘,前几日便要和你说声抱歉,但一直寻不到你的踪迹,眼下这声抱歉来得有些迟了,还请夏姑娘见谅。” 李知意说完又定定看着夏蓁蓁,眼底有些羞愧。 想她李知意自诩有颗七窍玲珑心,却被夏浅浅挑拨误会了夏蓁蓁,真是她的罪过。 “李小姐,既是误会说清楚便好,不知者无罪,我又怎会怪你。” 夏蓁蓁淡淡颔首,浅笑朝李知意看过去。 虽然她们之前有过些不愉快,但如今一切说清楚便好办了。 听夏蓁蓁这般说,李知意也愣了半晌,似没想到夏蓁蓁这般容易便原谅她。 她之前做的事情对夏蓁蓁造成不小伤害,若她是夏蓁蓁,恐不会这般轻易原谅,说到底还是她小看夏蓁蓁了。 她眼神深邃,不咸不淡朝夏蓁蓁瞥过,看来外头的传言只能听听,不能放在心上。 夏蓁蓁又怎会是传言中毒母弑夫的人,传言果真害人不浅。 也怪她自己迂腐,居然还信了传言。 “有了李小姐的解释你们应当没什么疑问了?若有其他疑问一并说出来,我一次性给你们解答。” 夏蓁蓁淡淡颔首,随后朝大厅里的闺秀看过去,今日 是她铺子开张第一日,有些话就得说明白了,省得日后搞出些麻烦来。 “原是这样,那夏姑娘我们如何才知道自己能不能用这面脂?若是买回去不能用,岂非浪费了?” 身旁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又道,她眼底有一丝丝迷茫。 听闻这面脂卖得比较贵,虽然她们也不差这点银子,但若是买回去又不能用,岂不是可惜了。 “这位小姐,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待会儿我便给你解答。” 夏蓁蓁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对于这些大家闺秀的问题她会一五一十去回答,毕竟这算是她的衣食父母。 “之前我在醉千楼售卖胭脂时便说过,有些人体质特殊,某款胭脂中含有的成分不适合她们用,在涂抹胭脂之前,可以先取少量胭脂涂抹在耳朵后方或手腕处,若一刻钟后无异样,便可放心涂抹胭脂。” 夏蓁蓁走到大厅中央的桌子旁,将上头摆着的面脂拿出一盒,拧干瓶盖,静放在手心处。 “这桌子上的面脂是给诸位试用的,看看是否过敏,若是过敏这面脂便不能再用,脂粉过敏可不是什么小事,轻则毁容,重则丧命。” 夏蓁蓁将其中厉害一一讲给众 人,毕竟这脂粉过敏可大可小。 “过敏?夏姑娘,我上次脸颊红肿便是过敏吗?为何我之前涂抹其他脂粉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 李知意好奇询问,正因为她涂抹其他胭脂没出现过敏情况,她才误以为夏蓁蓁在她的胭脂里面动了手脚。 “京城售卖的胭脂是由城外的十里花海制作出来的,那十里花海不仅可制作胭脂,春日时还可以赏花,你们都赏过那十里花海吧!” 夏蓁蓁赞然朝李知意看过去,李知意询问的问题都是她今日想开口说出来的。 她先前还在犹豫要怎么开口,如今有了李知意这个话题,她便可以更好接话。 “不错,我们每年都会去城外赏那十里花海,这和胭脂过敏有关系吗?”苏婉容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询问。 “城外的十里花海的确很美,那是清一色的红蓝花,京城的胭脂都由红蓝花制作,但我制作的胭脂有所不同,我的胭脂不单由一种花制作而成,而是采集多种花草制作。” 夏蓁蓁细细开口解释,很少有人会对一种花粉过敏,但若是多种花粉合在一起呢? “原是如此,我那会还好奇为何姑娘的胭脂和旁 人卖的胭脂味道也不相同,原来是这个缘故。” 李知意点点头,表示了解。 “今日售卖的面脂也是由多种花草制作出来,我不知晓诸位究竟对什么花花草草过敏,为防止再出现李小姐的情况,我特意将面脂拿出来给诸位试用,无过敏情况方可购买。” 夏蓁蓁语笑晏晏,她嘴角带着一抹浅笑,提起胭脂时整个人都在发光。 “夏姑娘,若我们对这面脂过敏是不是不能再买了?好不容易才有了既能防晒又能美白的面脂,若只能看不能用岂非太可惜?” “是啊是啊!” “若是过敏了那真的太可惜了。”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女子对容貌相当看重,好不容易有能变美的面脂,她们又岂会轻易放过。 “今日售卖的只是这面脂的第一款,之后陆续会有其他味道,其他功效的面脂上市,诸位不必担心。第二款面脂我前几日已研制出来,目前正在试用阶段,等灼华试用确有效果之后便会正式售卖。” 其她人的顾虑夏蓁蓁自然也能想到,她不会放任银子从她眼前白白溜走。 “原是如此,还是夏姑娘想得稳妥。” 李知意点点头,一脸赞赏 朝夏蓁蓁看过去。 这一刻她对夏蓁蓁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好了,你们先挨个过来试用。” 见那些个小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夏蓁蓁捂唇一笑,招呼她们过来试用。 李知意上前一步,站在最前面,她也成了第一个试用的人。 “李小姐,请。” 夏蓁蓁将手里的面脂递到李知意面前,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多谢!” 李知意微微颔首,白皙的手指伸过去,指尖轻轻抠出一小块面脂。 雪白的面脂入手即化,很清爽,一点都不油腻。 李知意呆愣了一瞬,很快将指尖的面脂涂抹在自己纤细的手腕处。 她将手腕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清香。 一旁本就不太感兴趣的上官云笙也凑头过来看,她好奇看着夏蓁蓁手中颜色雪白呈膏体状的面脂。 “知意姐姐,这面脂效果怎么样?你感觉如何?” 上官云笙好奇询问,她实在拉不下脸询问夏蓁蓁,只能问李知意。 “嗯,入手即化,很清爽,一点都不油腻,和我们平日里用的那种油腻腻的面脂不一样。” 李知意低头看了看自己雪白的皓腕,惊喜开口。 第346章 将她们赶出去 “上官小姐,这面脂见效哪有这么快,要三到五日才有效果,你要不要试试?” 只要上官云笙不作什么妖,夏蓁蓁自不会将客人拒之门外,她也希望手里能多一个客人。 “那好,那我便给你一个面子。” 见夏蓁蓁都这样说了,若是她在推辞也就说不过去了,她昂昂下巴,淡淡开口。 “云笙,不许无礼。”李知意扫了上官云笙一眼,眼底有几分无奈。 “知意姐姐,我知晓了。”见李知意都开口了,上官云笙自然无话可说,她俏皮眨眨眼,随后伸出手抠出一小块面脂慢慢涂抹在皓腕处。 李知意好奇盯着自己的手腕,她想知道这面脂是不是真有效果。 身后的小姐们见李知意和上官云笙都试用了,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有些性子急躁的还在不断催促。 “不要急,一个一个慢慢来。” 夏蓁蓁自然知晓她们着急,但该有的秩序还得维持着。 “夏姑娘,你方才说这面脂还有第二款是吗?” 宁欢颜走上来,将夏蓁蓁拉至一旁说着悄悄话。 “确实有第二款,那款面脂是桃花味的,功效也比这一款要好上许多。 ” 夏蓁蓁点点头,诚实开口。 “那我能不能提前预订些,最好是多预订一点,我二姐姐她马上就要入宫选秀了,得多替她备些。” 宁欢颜喃喃自语,宁挽月快要进宫了,她自然得为宁挽月做好万全之策。 “昭平县主,这和宁小姐进宫有何联系?” 夏蓁蓁不太明白宁欢颜说得话是何意思,淡淡反问。 “进宫自是为了得到皇帝的宠爱,若没上好的容貌如何能在后宫站稳脚跟?” 宁欢颜眼眸闪了闪,轻声开口。 “昭平县主,我不太赞同你的话,女为悦己者容不假,但女子最先取悦的应是自己,而不是别人。宁小姐是要进宫不假,现在是能凭借出色的容貌得到皇帝的宠爱,那之后呢?之后年老色衰又该如何?” 对于宁欢颜的看法夏蓁蓁是真的不赞同,她不太明白宁欢颜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夏姑娘,面脂是我让欢颜替我买的,你的问题是否不太妥当?” 一旁的宁挽月见宁欢颜脸色不太好,赶紧几步走近,她隐约听到二人说些什么,不等靠近,她便明了。 “宁小姐,是我失礼了。”夏蓁蓁愣了愣,也 意识到自己的做法的确不妥当。 “无妨,其实夏姑娘说得是实话。” 宁挽月淡然一笑,并未多说什么,她何尝不知道夏蓁蓁说得是实话。 “……”夏蓁蓁并未多言,只是诧异看了一眼宁挽月,终究没多话。 她知道这些世家女身不由己,她也同情她们。 半个时辰后,所有人试完面脂,并未出现不良反应,看到这,夏蓁蓁嘴角扯出一抹浅笑。 无人过敏便意味着在场众人都会买下她的面脂,对于这样的结果她自然是喜而乐见。 她上前一步,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一道女声打断了。 “二妹妹,你还真要售卖这面脂啊?你就不担心她们用了你的面脂出什么问题吗?” 夏浅浅袅袅婷婷走进来,轻声细语开口,虽然字字句句是在规劝夏蓁蓁,但在场之人谁不是人精,谁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二妹妹?夏小姐,你认错人了,谁是你二妹妹,你可别乱认亲。” 见着夏浅浅,夏蓁蓁的脸色变了又变,冷漠盯着夏浅浅。 她不明白夏家人哪来这么大脸,她和夏家都闹成这样了,居然还有脸来她面前叫嚣。 “二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若是父亲知道你这样说,定然会很失望。” 夏浅浅动作停滞片刻,随后从袖口抬出一块帕子擦拭着眼角压根不存在的泪水,似被夏蓁蓁的话伤到了。 “够了,夏浅浅,你少在这惺惺作态,这不欢迎,给我滚。” 夏蓁蓁懒得和夏浅浅多费口舌,开口便赶夏浅浅走。 “二妹妹,你,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就算你如今不是夏家人,我也还是你的姐姐啊!” 夏浅浅抬眸朝夏蓁蓁看去,眼中满是泪水,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样。 “来人,给我将她赶出去,夏家人的生意我们不做。” 夏蓁蓁实在看不惯夏浅浅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招招手示意身后的人将夏浅浅赶出去。 “夏蓁蓁,你放肆,她可是你的亲姐姐,你眼里还有没有长幼?” 一旁站着的夏玥玥几步走上前来,对着夏蓁蓁便是一顿指责。 “我放不放肆是我的事,同你们有何关系?你们莫不是忘了,我早就不是夏家人了,你们有什么资格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来人,将她们丢出去,日后不许放她们进来。” 看到夏玥玥时,夏 蓁蓁的眼神冷了几分,她不喜欢夏玥玥也不喜欢夏浅浅。 夏浅浅惯会装模作样,喜欢用她那副楚楚可怜的相貌骗人。 至于夏玥玥,刁蛮无礼,做事我行我素,她更加讨厌。 “两位,请吧,还是要我亲自送你们出去。” 丹青从身后走上来,冷冷看着二人,她对夏家人一向没什么好感,不可能对夏浅浅二人手下留情。 “你放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夏玥玥被丹青嚣张的态度气到了,她上前一步,昂昂下巴,高傲开口。 “我管你是什么人,这是君家的铺子,怎么,你想捣乱不成?” 丹青不为所动,在京城没几个人敢得罪君家,君灼华离京之前便叮嘱过她,让她好生看着夏蓁蓁,别让夏家人欺负夏蓁蓁。 “怎么,难不成要我家小姐亲自回来请你们出去?” 见二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丹青挑眉一笑,原来这便是仗势欺人,这感觉还挺奇妙的。 “二妹妹,不,夏姑娘,你误会我们了,我们并无其他意思,听闻今日你的铺子开张,特意过来照看一二罢了。” 见着夏蓁蓁油盐不进,夏浅浅赶紧开口解释。 第347章 厚颜无耻 “特意过来照看一二?我需要你的特意照看?你莫不是忘了,我身后之人是灼华,有灼华这个君家嫡女在我何时需要你的照看?” 夏蓁蓁被夏浅浅厚颜无耻的噎到了,她翻了一个大白眼,似笑非笑开口。 照看一二?真是可笑,她还能不知道夏浅浅打什么主意吗? 说是照看,实则是想偷她的面脂配方。 她早就看透夏家人,又岂会被夏浅浅三言两语就蒙骗,她也不是当初那个傻乎乎的夏蓁蓁。 “蓁蓁,我有几句话要说。” 这番话虽是在对夏蓁蓁说,但她的视线一直放在丹青身上,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丹青,等等,看看她还有何话要说?” 见此,夏蓁蓁柳眉一挑,淡淡开口。 她倒是想看看夏浅浅究竟要说什么。 “是,夏姑娘。”见夏蓁蓁都这样说了,丹青自然不会有其他意见,她停下步子,几步转身回到夏蓁蓁身后。 “有何话想说?” 夏蓁蓁并不担心夏浅浅说出什么离谱至极的话,大厅里有这么多大家闺秀都在,夏浅浅就算对她不满,也会注意分寸。 “蓁蓁,我今日来此是受父亲嘱托。” 见夏蓁蓁如此嚣张,夏浅浅一张小脸 气得涨红,好个该死的贱人,真以为攀上君灼华的高枝就可高枕无忧了? 君家如今自身难保,待君家倒了看她如何嚣张。 夏浅浅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愤怒,使了好大劲才控制不让自己情绪爆发。 她已在心中想了无数个这折磨夏蓁蓁的办法,定要让夏蓁蓁比之前惨。 “夏大小姐,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快些离开吧,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人群里传来女子不满的声音,随着她的声音落下,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来。 “就是就是,夏姑娘都不是夏家人了,还眼巴巴凑上来,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他们什么意图?” 周围传来一阵又一阵嘈杂声,夏浅浅花容失色,她没想到这些大家闺秀都向着夏蓁蓁。 “诸位,静一静,发生这样的事是我抱歉,我知道你们着急,稍后片刻,我马上处理。” 夏蓁蓁加大声音,注意力落在周围的女子身上,随后将视线放在夏浅浅身上。 “夏家主?不知夏家主有何赐教?” 夏蓁蓁嘴角一抽,这家子人还真是不要脸,莫不是如今还要打她胭脂配方的主意? “蓁蓁,你是第一次开铺子,其中诸多人情世故你都不懂, 父亲他不放心你一人打理这胭脂铺,特意让我二人过来帮帮你。” 见吵闹的人群就这样被夏蓁蓁安抚下去,夏浅浅的脸色极为不好看,她放低声音,柔柔开口。 她话音刚落,周围一片寂静,别说是夏蓁蓁了,旁边的其他闺秀都用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夏浅浅二人。 “你说什么?”夏蓁蓁瞪大眼睛,目瞪口呆。 哪怕一早就知道夏家人不要脸,但也没想到他们能不要脸到如此地步。 这是想做什么,居然想插手她的铺子,真是痴心妄想。 “蓁蓁,父亲他也是一片好心,夏家是东岳的皇商,这么些年都在售卖胭脂,比起你,父亲他更有经验。” 夏浅浅如何察觉不到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她当做没看到一样依旧自说自话。 只要能从夏蓁蓁手中拿到那胭脂配方,她受点白眼,受点委屈也是应该的。 “知意姐姐,她们这是想抢夏蓁蓁的铺子吗?” 神经粗大条的上官云笙也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轻轻扯扯李知意的衣袖,压低声音开口。 看着夏浅浅那依旧柔美却有些咄咄逼人的脸蛋什么话都说不出。 之前的她和夏浅浅也算有交情,她一直以为夏浅浅是 个善解人意,知书识礼的好姑娘,如今这一幕倒是颠覆了她的认知。 “不必多言,这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李知意摇摇头,轻声开口,她略带几分担忧朝夏蓁蓁看过去。 她和夏蓁蓁之前的误会已经解除,她也有几分欣赏夏蓁蓁,但这份欣赏不足以让她为夏蓁蓁出头。 夏蓁蓁是有君灼华撑腰,身后是有君家,但夏浅浅那边站着的是夏家,东岳的皇商夏家,不管是哪个她都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她只能顺其自然。 “比我更有经验?怎么,你们这是抢不到胭脂配方转而抢我的铺子了?你们还真是厚颜无耻,想到曾和你们是一家人我便觉得恶心。” 夏蓁蓁是真的被夏浅浅的话气笑了,她不明白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夏蓁蓁,你别胡说,谁要抢你的胭脂配方和铺子了,那胭脂配方本就是夏家的东西,你私自将胭脂配方私藏起来还有理了?” 一旁的夏玥玥看不惯夏蓁蓁那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样子,跳出来对夏蓁蓁便是一顿指责。 “私藏胭脂配方?私藏胭脂配方!” 夏蓁蓁喃喃自语,说着说着便放声笑起来,真是好笑,这是她听过最好 笑的笑话。 私藏胭脂配方?那胭脂配方本就是她留下的,从未是夏家的东西,她何来的私藏。 “你们是不是忘了,那胭脂配方是我母亲留下的,从一开始就不是夏家的东西,那是属于母亲的。” 夏蓁蓁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冷冷开口,总有一日她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总有一日她要亲手洗脱母亲身上的冤屈。 “母亲?夏蓁蓁,你母亲当初做了什么好事你不是一清二楚吗?她自己有错在先,这胭脂配方本就是她给父亲的补偿,怎么到你嘴里便成她的东西了。她是父亲的亡妻,她的一切都是父亲的,都是夏家的。” 听夏蓁蓁提起那位早早过世的夏夫人,夏玥玥的表情一下子扭曲起来,看得出来她对夏蓁蓁的生母恨之入骨。 “夏姑娘,需要奴婢出手吗?” 见着二人似想要撒泼打滚,丹青颇为担忧看了夏蓁蓁一眼。 若夏蓁蓁不能处理,那便由她来。 “无妨,我自己来便可。” 夏蓁蓁想也不想便摇头拒绝了,她知晓丹青是为她好,但有些事情得由她自己来解决。 “那好,有需要尽管开口。” 丹青也并未多说什么,反正有她在夏蓁蓁不可能吃亏。 第348章 暗香来 “夏浅浅,夏玥玥,滚回去告诉夏家主,当初的事真相如何他心知肚明,胭脂配方是母亲留下的,我就是死都不会给你们,若是你们再逼我,我就一把火将那胭脂配方烧了,谁都别想得到。” 夏蓁蓁上前一步,冷冷打量夏浅浅,随口淡淡开口。 她眼眸闪过一抹狠厉,若是夏家人非要步步紧逼,她自然可以玉石俱焚。 虽然这胭脂配方价值千金,但于她而言也没什么大作用,她一早就将胭脂配方牢记心底,没了这胭脂配方她同样可以制作胭脂。 今日售卖的这款面脂便是她根据胭脂配方改良出来的。 没本事之人只能依靠胭脂配方来敛财,而她却不一样,哪怕没有胭脂配方,她依旧能做出胭脂。 “夏蓁蓁,这胭脂配方可是个好东西,价值千金,你居然想烧了胭脂配方,真是可笑。” 夏玥玥捂着嘴巴轻笑起来,她并不觉得夏蓁蓁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胭脂配方有多重要,夏蓁蓁不会不知道。 夏家能有如今的成就,靠的便是那两个胭脂配方。 区区两个胭脂配方便让夏家从 一个不入流的家族跻身四大家族之一,可想而知这胭脂配方有多重要。 “夏浅浅,夏玥玥不信,你应当信的吧!若你不信,我不介意让当初的事情再上演一遍。” 夏蓁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不过就是个胭脂配方罢了,哪怕她没有胭脂配方,依旧能研制出上好的胭脂,她和夏家那群废物可不一样。 她目光灼灼朝夏浅浅看过去,似笑非笑盯着她。 眼下的场景让她想起一些过去的事,那时她生母刚逝,夏家主立马将夏浅浅的母亲也就是如今的夏夫人扶上正妻之位。 夏夫人当上正室之后,夏浅浅和夏玥玥两个人越发嚣张,尤其是夏浅浅,居然想要抢夺她母亲留下的遗物。 她自然不肯,最后的最后她当着夏浅浅的面将遗物毁了。 既然是母亲留给她的东西,她自然得好好守着,若守不住,还不如毁了,起码也比落在夏浅浅手里强。 “蓁蓁,你千万不要冲动,我们怎会有抢夺胭脂配方的想法?你不要误会我们。” 见夏蓁蓁这样说,夏浅浅自然知晓夏蓁蓁说得都是真的,这样的 情况之前上演过,她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同样的事情上演第二次。 “不要误会你们?难道你们没有这个想法?好了,快走吧,别耽误我的事情,我的话记得转达给夏家主。夏浅浅,你知道的,我向来言出必行,若是你们真把我惹急了,那我们便鱼死网破。不过就是个胭脂配方罢了,我还不放在心上。” 见夏浅浅被她吓住了,夏蓁蓁淡淡挑挑眉,就这?看来是她高估夏浅浅了。 “这铺子也不是我的,而是灼华的,是君家的,你们想来照看一二也该去问下灼华的意见。” 夏蓁蓁对自己的定义很清楚,这铺子的东家是君灼华,而她不过就是个掌柜。 夏浅浅拉起满眼不甘的夏玥玥,复杂看了夏蓁蓁一眼翩然而去。 见着二人总算是走了,不远处的大家闺秀赶紧凑过来,七嘴八舌开口。 “夏姑娘,如今可以售卖面脂了吗?” 苏婉容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视线却直勾勾落在摆放面脂的柜台上,看得出来她心急如焚。 “可以售卖了,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事想说,因着刚才夏蓁蓁两人捣 乱,耽搁了一点时间,我深感抱歉,为表达我的歉意,今日购买面脂者可享受折扣。” 夏蓁蓁点点头又开口道,她指尖动了动,慢条斯理开口。 随后想到什么,又道:“我方才为这铺子取了一名,便唤暗香来。若成为暗香来的座上宾,日后购买暗香来所有胭脂都可享受折扣,不仅如此,出新品时还可提前免费试用。” 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视线看着远处发神。 母亲,您看到了吗?今日女儿的铺子开张了,您放心,女儿一定会亲手拿回属于您的一切。 手指紧紧攥紧,眼底满是势在必得。 “年年江上见寒梅 ,暗香来 。有暗香来,不错不错。” 宁欢颜喃喃自语,她觉得这铺子取名暗香来极好。 “夏姑娘,如何才能成为暗香来的座上宾?” 因着暗香来座上宾的吸引力太大,不少人也不急着去买面脂,反而将心思放在这座上宾这。 免费试用胭脂新品,京城之前也出过这样的先例,但因胭脂反响平平,也就没这么多人关注。 不过夏蓁蓁的胭脂不一样,她随手研制 的胭脂便让醉千楼起死回生,可想而知她的胭脂影响力有多广泛。 “在暗香来楼花销达一千两便可成为暗香来座上宾。昭平县主,您和昭宁郡主已是暗香来座上宾。” 夏蓁蓁淡淡开口,她嘴角嗪着一抹轻笑,视线落在一旁的宁欢颜身上,宁欢颜和明月免费给她宣传,引来这么多大家闺秀,这个人情她不会不给。 “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那夏姑娘,你所说的第二款面脂我什么时候可以试用?” 听到这,宁欢颜的眼眸一下子亮起来,她在乎的可不是免费试用,而是提前试用新品,免不免费的无所谓,重点是提前试用。 “昭平县主,你这也太急了,我新研制出的面脂都送给灼华了,晚些时候我研制好让人给你送过去。” 夏蓁蓁没想到宁欢颜会如此心急,开口安慰。 “这样啊,好,那便麻烦夏姑娘了。” 宁欢颜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花销达一千两便可成为暗香来的座上宾?这真是太好了。” 苏婉容心花怒放,一千两银子对于她们这些金尊玉贵的千金大小姐自然算不了什么。 第349章 成功一半 “知意姐姐,这夏蓁蓁还挺有意思的。” 听到这,对夏蓁蓁有意见的上官云笙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看来这京城的天是时候变一变了。” 李知意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这些年京城的商贸往来被夏家紧紧握着,其他人想从夏家手里分杯羹都分不了,如今出了夏蓁蓁这个异类,这样的局面也能彻底打破。 “你们都知道我的面脂可美白防晒,便不多介绍了,你们可自行选择购买,因着暗香来开张比较仓促,暂时只售卖这款面脂,第二款一月后才会售卖。” 看了看兴高采烈的众人,夏蓁蓁轻声开口。 “如此也好,那我们便候着第二款面脂上市了。” 李知意点点头,满脸赞同。 今日是暗香来开张第一日,不少大家闺秀慕名而来,上次宫宴时她们亲眼见过君灼华等人的变化,自然抵抗不了这样的面脂。 整条街道都被人围住了,暗香来大厅里站满人。 “夏姑娘,我们似乎成功了,这面脂很受大家闺秀欢迎。” 丹青看着眼前热闹非凡的一幕,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看得出来她对眼前这幕非常满意。 “成 功?不,只算是成功了一半,这铺子开起来只是成功一半。” 听到丹青的话,夏蓁蓁脸色变了变,成功了吗? 眼下可不算什么成功,顶多就是成功一半,只有彻底将京城市场垄断那才是真的成功。 “丹青,你说如今的我算成功吗?”不知道丹青对于成功的定义是什么,反正她不认为眼下是成功。 “暗香来开起来不正是成功的开始,夏姑娘,你就是将自己逼得太紧了。” 丹青叹息一声,夏蓁蓁和君灼华一样,总喜欢将重担揽在自己身上。 “逼得太紧?你说错来,不是我将自己逼得太紧,而是他们在逼我,夏家在逼我。” 夏蓁蓁喃喃自语,若非夏家那群厚颜无耻之人在逼她,她又岂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说到底她变成如今这般也算是托了夏家的福,她应该感谢夏家才是。 这一整日夏蓁蓁都在暗香来,在售卖面脂,在经营人脉,她知道如今她最缺的便是人脉,看着那一个个大家闺秀都想同她交好,她想也不想便同意了,这便是她日后的人脉。 再者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能多结交两个朋友也是好的 。 天色渐渐暗下来,拥挤的人群总算是散去了。 夏蓁蓁揉揉发疼的肩膀,呼出一口气,真是太累了,她第一次知道开铺子会如此辛苦,不过想到今日赚到的银子,她又觉得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丹青,今日卖出去多少面脂?” 夏蓁蓁抬头朝一旁正在对账的丹青看去,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夏姑娘,卖出去三千余份,我们的库存不多了,要不要安排人赶紧制作?” 丹青的嘴角也缓缓勾起,她没想到夏蓁蓁的面脂能卖得这样好,开张第一日便卖出去这么多。 “不必,库存里的面脂暂时足够了,我们得着手准备第二批面脂了。” 夏蓁蓁沉思片刻,摇摇头打断了丹青的话。 “对了,和我一起在仓库制作面脂的那些人都是君家人吗?” 夏蓁蓁眼眸动了动,淡淡开口。 “都是君家人,包括暗香来的人也都是君家人。小姐她有个习惯,只用君家人,用外头的人担心他们生出二心。” 丹青点点头,一五一十给夏蓁蓁解释。 这也是君家的规矩,不用外人。 “原是如此,看着他们便像练家子 ,让他们来制作面脂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夏蓁蓁点点头,随后又道,她真觉得有些大材小用。 “夏姑娘,您也知晓君家如今的形势,启用外人会有造成很多后果。小姐她这样做,很大程度上隔绝了那些事情的发生。” 丹青对此倒没什么想法,那些人同样不会有什么想法。 他们都是君家人,君灼华是他们的主子,君灼华让他们干什么他们便干什么。 “夏家那边一直虎视眈眈盯着夏姑娘你,若是人手这块不把控好,恐会引发争端。” “也是,谁也不知道夏家人会使出什么肮脏手段。” 夏蓁蓁了然,夏家人为了得到她手中的胭脂配方,都能勾结山匪绑架她,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若她身边用的是外头的人,保不准会被夏家收买,在她的面脂里做什么手脚。 并非是她想多,夏家人还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夏姑娘,如今暗香来里里外外都是君家人,他们对君家,对小姐忠心耿耿,您不用担心他们会背叛,您安心做面脂便可。” 丹青上前一步,将手里的账本递给夏蓁蓁,浅笑开口。 “夏姑 娘,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去吧,少爷早些时候派人来问过,让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和他开口,不必客气。” 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然不早了,她们劳累一天了,也是时候回去歇着了。 “好吧,那便明日再看,对了,替我同君少爷道声谢。”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她知晓君子宸这般做皆是因为君灼华,想到这,对君灼华的感激之心又多了几分。 此时夏家,夏家主板着一张脸坐在大厅里,身旁站着面色同样不好的夏夫人。 夏浅浅和夏玥玥在下面大眼瞪小眼,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孽种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她是不是活腻了!” 夏家主加大声音,抬起手重重一掌拍在桌面上,响亮的声音吓得众人一跳。 “老爷,您息怒,消消气,何苦为了那个夏蓁蓁气坏了身子。” 夏夫人走到他身旁,伸出那保养得宜的手在他胸口摸了摸,似在顺气。 “父亲,夏蓁蓁说我们再逼她,她便要将胭脂配方毁了,眼下我们该如何是好?” 夏浅浅思索了一下眼下的局面,他们的局势太过被动,已不能主动出击,主动出击就会落人口实。 第350章 不是有现成的吗? “父亲,您是不知道,今日那夏蓁蓁嚣张极了,简直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一旁的夏玥玥开口便是火上浇油,她恨夏蓁蓁,对夏蓁蓁恨之入骨,早就巴不得夏蓁蓁死了。 “父亲,夏蓁蓁母亲之事是不是另有隐情?” 夏浅浅的视线直直盯着夏家主,想让夏家主给她一个答案。 “浅浅,你胡说什么呢?那个贱人做的事情我们有目共睹,她红杏出墙之事本就是事实,你为何这样问,是不是听别人说了些什么?” 不等夏家主开口,一旁的夏夫人已然坐不住了。 她那风情万种的脸颊闪过一抹慌乱。 “是夏蓁蓁说的,听她那意思好似另有隐情,她说她要为她母亲报仇。” 夏浅浅的视线直直盯着夏夫人,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定有其他隐情。 不过就算是有隐情又如何,后宅之中最不缺的便是阴险手段,夏蓁蓁的母亲之所以落得这个下场,说白了是技不如人,怪不了谁。 又何来报仇这一说,真是好笑。 “够了,都闭嘴!” 夏家主肥胖的身子抖了抖,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夏蓁蓁之事你们不必再管,我自有主张, 日后也不必去寻她麻烦,如今她有君灼华撑腰,你们占不到什么便宜。” 费了好大功夫才控制住自己即将暴发的脾气,夏蓁蓁,夏蓁蓁,真是好啊,好个贱人,和她娘亲一个贱样。 “父亲,就放任她嚣张下去?” 夏玥玥嘟嘟嘴,不满开口,她是真的不想看到夏蓁蓁如此嚣张。 “浅浅,玥玥,好了,此事我和你父亲自有主张,你们别掺和进来了。” 夏夫人看了看夏家主不太好看的面色,温声开口,她掩盖在袖口上的手指死死扣在一起,暴露她并不平静的心情。 “尤其是你浅浅,听闻这段时日太子他卧床不起,你得抓住这个机会去刷刷太子好感,若太子他真对你有好感,那太子妃之位不是手到擒来吗?” 夏夫人的视线突然落在夏浅浅身上,虽然不太赞同夏浅浅嫁去皇家,但无奈夏浅浅喜欢南宫亦凌,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母亲,我,我……”夏浅浅欲言又止,她总觉得夏夫人的做法不太妥当。 她怎么说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就这样冒然去东宫见南宫亦凌,传出去着实不像话。 若真这样做了,还不知道外头那 群人如何说她闲话。 “母亲,这样是不是不太妥当,我和太子殿下非亲非故的,就这样去东宫叨扰,恐惹人非议。” “浅浅,你管这些做什么,你喜欢太子,想成为太子妃,如此更应讨得太子欢心,只要太子喜欢你,其他人还有什么话说。” 夏夫人耐着性子安慰,男人么不都一样,就喜欢温柔小意的,只要女子姿态放软一点,还不是手到擒来。 “母亲,姐姐她真能成为太子妃吗?皇后娘娘属意之人是苏婉兮,太子殿下喜欢的是君灼华,姐姐她真有出头之日?” 一旁的夏玥玥突然丢出这样一句话,她真觉得夏浅浅没什么优势。 君灼华和苏婉兮出身不俗,一个是君家嫡女,一个是丞相嫡女,单从出身来讲,便比夏浅浅好上太多。 “母亲,玥玥说得没错,我的确没什么出头之日,我论容貌比不过君灼华,论名声也比不过苏婉兮,我拿什么和她们争?” 夏浅浅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她和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真没有缘分吗? “玥玥,你怎么能这么说浅浅。” 夏夫人不满看了夏玥玥一眼,这一刻她真想冲上去打夏玥玥几下 。 “……”夏玥玥只觉得无言以对,这不都是实话吗? “浅浅,我会想办法的,既然你想成为太子妃,那太子妃之位只会是你的。” 看了看神色黯淡的夏浅浅,夏夫人咬咬牙,下定决心。 夏浅浅想要太子妃之位,那太子妃的位置便只能是夏浅浅的。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们都下去歇着吧,夏蓁蓁之事切勿再插手,我自有主张。” 夏家主疲惫摆摆手,略带苍老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 “父亲,母亲,女儿告退。” 夏浅浅抬眸看了看脸色阴沉的夏家主,盈盈一拜,拉着夏玥玥离开了。 二人离开后,诺大的大厅只剩夏家主夏夫人二人。 “老爷,夏蓁蓁那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若她真查出当年之事,那我们……” 见夏浅浅二人已经离开了,夏夫人这才将想问的话都问出来。 这番话她方才就想问了,就是顾及夏浅浅和夏玥玥都在她才没问。 “查出来便查出来,那贱人都死这么多年了,查出来又能如何,若夏蓁蓁真将当初的事情查清楚,恐怕她都不好意思为那个贱人洗刷冤屈。” 夏家主冷冷一笑,面色阴沉 ,眼底满是杀气。 “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夏夫人狐疑抬头,她不太明白夏家主要表达什么。 “有些事情你不必知晓,同你也没什么关系。” 夏家主冷哼一声,意味深长开口。 “老爷,夏蓁蓁那边该如何是好?胭脂配方拿不到手,夏家的辉煌恐要就此中断。” 见夏家主这般说,夏夫人识趣没多问,左右同她没关系,她也没必要知晓。 “她夏蓁蓁能研制出面脂来,我夏家便研制不出来?她不过一个黄毛丫头,她能做到的我夏家也能做到,明日便让所有人着手研制面脂,定然能研制出一模一样的面脂来。” 夏家主冷冷开口,他肥胖的小手紧紧攥在一起,眼神阴狠,看得人毛骨悚然。 “可是老爷,我们手中没面脂配方。” 夏夫人纠结片刻又开口了,要研制面脂不难,难的是配方。 “配方?不是有现成的吗?夏蓁蓁的面脂已在售卖,现成的就在这里,还愁找不到配方?” 夏家主的面容有些扭曲,看得出来他气得不轻。 他在心底不停咒骂夏蓁蓁,若非夏蓁蓁非要将胭脂配方带走,如今整个京城最风光的应是夏家才对。 第351章 悲天悯人的神女 “老爷,这样真的行吗?一模一样的面脂,这……” 夏夫人欲言又止,她总觉得夏家主的提议不太靠谱。 每款胭脂都有自己独特的配方,正因配方不一样,做出的胭脂才独一无二。 若市面上的胭脂都一模一样,那还要胭脂配方作何? “怎么不行,我说行便行。” 见夏夫人对他的决定有所不满,夏家主肥胖的小脸一板,眯成缝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夏夫人。 “既如此,那便听老爷的。” 夏夫人无奈,眼下她能说什么,她什么都不能说,除了听从夏家主的命令外她什么都不能做。 次日一早,山脚下一间客栈内。 “君姑娘,我们就此别过,我的病人就在前头不远处,便不耽搁你时间了。” 公仪泠蕊微微颔首,淡淡开。 “既如此便后会有期了。” 君灼华并未多说什么,只用那双多情潋滟的桃花眼看着公仪泠蕊。 “公仪姑娘,你回去时要和我同行吗?” 君灼华正准备离开,随即又道。 “多谢君姑娘好意,回去时便不用了。” 公仪泠蕊白皙的脸颊勾起一抹浅笑,整个人看起来温婉极了。 有这样一刻君灼华真 觉得公仪泠蕊在发光。 “好,那后会有期了。” 君灼华微微颔首,直直盯着公仪泠蕊。 “君姑娘,再会了。” 公仪泠蕊带着白芷转身离开,君灼华站在原地看着二人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 “小姐,公仪姑娘走远了,我们也该走了。” 身后的知书见君灼华有些出神,上前一步,轻声开口。 “好!”君灼华随口附和着,却未有任何行动。 “小姐,您似乎很喜欢公仪姑娘。” 君灼华对公仪泠蕊的不同她自然看得出来,能让君灼华另眼相看之人并不多,之前有个夏蓁蓁,如今又多了个公仪泠蕊。 她二人是难得的奇女子,尤其是公仪泠蕊。 “我的确喜欢她,公仪泠蕊真的很不一般,让人讨厌不起来。她无私大义,明明她自己也有惨不忍睹的过去,可她不抱怨,依旧用善意面对世人。” 君灼华的视线朝远处看去,眼神复杂,久久未回过神来。 “你说真有这样大公无私的人吗?若是之前我定然不信,可如今却是相信了。” 君灼华喃喃自语,她对公仪泠蕊的感情很复杂,她敬佩公仪泠蕊,同时又觉得公仪泠蕊的做法 太过愚蠢。 “小姐,看到公仪姑娘我便想到一个词,那词很衬公仪姑娘。” 知书的眼神同样复杂,她眼中有唏嘘,有感慨。 “什么词?”君灼华挑眉反问,她至今为止还没想到有什么词能衬公仪泠蕊。 公仪泠蕊同整个世间格格不入,她出尘得仿若不是凡人。 “神女,大公无私的神女,若世间真有神女,那便该是公仪姑娘这样的。” 知书温和开口,在她心中只有神女这个词才衬得起公仪泠蕊。 “悲天悯人,心有大爱的神女吗?公仪泠蕊她的确是这样的。” 君灼华眼眸含着一抹浅笑,淡淡开口。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时辰不早了,去会会绝杀门门主吧!” 白嫩嫩的柔荑轻轻动了动,她也想知道在江湖上有着举足轻重的绝杀门是什么样的。 “小姐,我们真要这般大张旗鼓过去?” 虽知晓君灼华有自己的算计,但知书难免还是有几分担心。 君灼华的做法已不单单是嚣张,而是非常嚣张。 也不知道那绝杀门门主见到这样一幕还会不会放他们离开。 “自然要大张旗鼓过去,你可知这绝杀门天级杀手杀过多少人, 手上沾过多少鲜血?” 君灼华勾唇一笑,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她要的就是大张旗鼓,要的便是人尽皆知,若悄无声息去了,谁又知道是她抓住的绝杀门天级杀手? “略有耳闻,他手上沾染过不少无辜人的性命。” 知书愣神,绝杀门天级杀手的名头她之前也听说过,传闻他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不管是八十老妪亦或是两岁孩童,他都不会放过。 主打的就是一个斩草除根。 “是啊,整个绝杀门手上都沾满鲜血,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江湖上会有绝杀门这样的势力?” 君灼华敛眉,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江湖上都是名门正派,做的也是正当的事,可唯独这绝杀门,亦正亦邪,杀恶人也斩好人,你说这绝杀门建立的初衷究竟是什么?” 关于此事君灼华是真的不明白,她知道绝杀门以刺杀为生,但也不能来者不拒。 恶人杀了那便杀了,可好人呢?那些顶好的好人又为何要杀? “小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本就是常态,绝杀门是以暗杀为主,他们可不管任务目标是好还是坏,他们只知道那人是他们的目标。” 知书淡淡开 口,说到底不过是为了钱财。 “罢了罢了,我最近怎么老是想东想西,这本同我没什么关系,我在乎这些做什么,好人死了对我也没什么影响,恶人死了对我也没什么好处。这个世间也不是非黑即白,谁都不知道人人称赞的好人究竟是不是好人。”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眼神深邃了几分。 也不知为何,近日她总觉得自己变了不少,越来越多愁善感,越来越悲天悯人。 真是可笑,她这样的人居然还会悲天悯人,居然还会在乎旁人的生死? “死在我手上的人也不少,我比起绝杀门的杀手也没好到哪去。” 君灼华浅笑着摇头,良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小姐,您杀的都是该杀之人,那是他们罪有应得,无辜之人您一个都没杀。” 见君灼华有些迷茫,知书抬起柔荑捏住君灼华冰凉的小手,轻声安慰。 “我同他们没什么区别,也没必要在这杞人忧天,好了,我们赶路吧,约莫一个时辰就到绝杀门了。” 抬头看了看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眼神变了又变,周身的气势一下变了。 方才还带着几分伤感,如今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刃,凌厉极了。 第352章 攀龙附凤 京城,东宫。 夏浅浅扭捏站在东宫门口,她手里拎着一个食盒,不停给自己打气。 “夏小姐,您还是回去吧,殿下他不会见您的,东宫有规矩,您不会不知道!” 门口的侍卫一脸无语看着夏浅浅,这几日已有好些大家闺秀前来东宫,便是为了见一见南宫亦凌,但都被他们拦住了。 东宫的规矩不会破,也不能破,之前发生的事已让皇帝对南宫亦凌不满,若是宁国侯庶女那样的事再发生一次,那南宫亦凌的太子之位也就到头了。 “这位大哥,东宫的规矩我自是知晓,我也不一定非要见太子殿下。” 夏浅浅咬咬唇,纤细的身子轻轻颤抖。 她不禁有些懊恼,怎么来之前忘记还有这一拆了。 南宫亦凌从不会在东宫接见任何大家闺秀。 “夏小姐,您这是……” 侍卫看了看夏浅浅一脸的娇羞,又看了看夏浅浅手里拎着的食盒,瞬间明白了什么。 “听闻太子殿下一直卧床不起,恰好我略通药膳,这是我特意为太子殿下准备的药膳,还请这位大哥帮忙递交一二。” 见不到南宫亦凌的确有几分沮丧,但夏浅浅并未忘 记她来此的目的。 她来东宫便是为了刷南宫亦凌好感,正因如此她才一大早招呼下人给她准备了一盅药膳。 她要让南宫亦凌看到她的一片痴心,要让南宫亦凌知道她的一片真心。 “这……” 侍卫欲言又止,有些为难,眼下的情况的确是第一次发生,便是身为南宫亦凌表妹的苏婉兮都未曾做过这样的事。 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跑来给南宫亦凌送药膳,着实有些不太妥当。 “这位大哥,你就行行好,替我送进去吧,这可是我花了好几个时辰才做好的药膳。” 见侍卫不为所动,夏浅浅又道。 “那好,那小人便替夏小姐送进去,太子殿下会不会食用便不得而知了。” 见夏浅浅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侍卫也于心不忍,上前两步将夏浅浅手中的食盒接过来。 “多谢这位大哥!”夏浅浅见侍卫收下她的食盒,甜甜一笑。 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一辆马车缓缓靠近。 马车停下,苏婉兮被人搀扶着走下马车,看到夏浅浅时,她瞬间明白夏浅浅在打什么主意。 “夏小姐,真巧,你也在这里啊!” “苏小姐!” 夏浅浅哑然,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到苏婉兮。 “苏小姐,您今日怎么过来了。” 门口的侍卫见来人是苏婉兮,谄媚跑上前去。 “皇后娘娘担忧殿下,特意让我前来探望一二。” 苏婉兮的视线落在侍卫手中的食盒上,故作诧异。 “这是?” “这是夏小姐亲手给殿下做的药膳。” 不等夏浅浅开口,身旁的侍卫抢先答话。 “原是如此,看不出来夏小姐还真是心灵手巧,居然还会做药膳。” 苏婉兮似笑非笑看着夏浅浅,眼眸意味不明,她昂昂下巴,眼底闪过一抹轻视。 她一直知道京城许多大家闺秀对南宫亦凌有非分之想,她从未将她们放在眼里过。 她不管南宫亦凌喜欢谁,也不管哪家小姐又喜欢南宫亦凌了,她在乎的只是太子妃之位。 只要太子妃之位是她的,其他的她都可以不在意。 她不要南宫亦凌的喜欢,不要南宫亦凌的真心,要的只是这太子妃名头。 不管太子是谁,太子妃之位只能是她。 “苏小姐,你见笑了,我家中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夏浅浅盈盈一拜,想脱身而去,眼 下的局面着实有些尴尬,便是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婉兮。 不出意外的话太子妃之位只会是苏婉兮的,如今她对南宫亦凌大献殷勤,苏婉兮心中难免不舒服。 这便是她想错了,苏婉兮从未将她放在眼里过,应该说苏婉兮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她骄傲自负,又岂会将别人放在眼里。 如苏婉兮这样的人的确有骄傲的资本,相府嫡长女,出身高贵,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礼仪规矩更是大家闺秀的典范,说是天之骄女也不为过。 “你想见殿下吗?” 苏婉兮轻飘飘丢下一句话便让夏浅浅止住脚步。 夏浅浅整个人都愣住了,想见南宫亦凌吗?自然是想见的,可她压根进不去东宫,如何见? “苏小姐,殿下曾订过规矩,不见任何闺秀。” 夏浅浅不太明白苏婉兮究竟想做什么,但还是保持着往日的优雅得体。 “东宫的确有这样一个规矩,不过这规矩只约束你们,对我没什么用,你若想见殿下我倒可以帮帮你。” 嘴角嗪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柔声道。 “苏小姐愿意帮我?”夏浅浅愣,满眼不可置信,有 这么一刻她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帮她?苏婉兮说帮她见南宫亦凌?是她听错了还是这个世界魔幻了? “愿意的,你跪下求求我,我便带你去见殿下。” 眉眼一挑,眼底的狠厉尽数涌出。 “我知道你们都想攀上殿下这根高枝,但不是谁都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凭你的身份,最多便是当个太子侍妾,若你真对殿下情深一片,日后我进府便求求殿下给你一个名分。” 她不在意有人肖想南宫亦凌,但她在意有人肖想太子妃之位。 “夏小姐你的药膳还是拿回去吧,我特意带来宫中太医研制的药膳方子,比起你的药膳,自然是太医的更有效果。” 苏婉兮一步步朝前走去,她下巴高高抬起,眼中是一贯的目中无人。 “苏婉兮,你,你是否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羞辱我?” 夏浅浅的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黑,她怒目而视。 “羞辱,你觉得我在羞辱你?这本就是实话。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跑到东宫来求见殿下,夏浅浅,你还说你还有攀龙附凤的心思?” 苏婉兮眼底闪过一抹轻视,夏浅浅做得出来还不让人说了,真是无趣。 第353章 假清高 “若你承认了我或许还会高看你几分,可你非装假清高,真恶心。” 苏婉兮冷笑一声,有攀龙附凤心思没什么大不了,她最看不上夏浅浅这副假清高模样。 “好了,拿着你的药膳离开吧,日后别让我看到你出现在东宫,不然我见你一次赶你一次。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回去学习下礼仪规矩,你和夏蓁蓁同是夏家人,为何区别这么大。” 苏婉兮不屑白了夏浅浅一眼,放在往日她压根没功夫搭理夏浅浅,夏浅浅这样的人不配她多费口舌。 “……”夏浅浅小脸惨白,差点便要哭出来,单看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便知她受了不小委屈。 “怎么,觉得委屈了?你有什么好委屈的,一个大家闺秀,自甘下贱,你还有脸委屈?” 苏婉兮看都没看夏浅浅一眼,丢下这句话便直直进了东宫。 夏浅浅愣住原地,好半天没回过神来,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受到这样大的羞辱。 “夏姑娘,这药膳您还是带回去吧,日后也别来了,苏小姐她……” 看到夏浅浅那娇娇弱弱的样子侍卫也有些于心不忍,他温声开口。 “这 药膳真的不能替我转交给太子殿下吗?” 夏浅浅还是不死心,她终究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她并没有什么攀龙附凤的心思,她只是喜欢南宫亦凌。 “夏小姐,您方才也听到苏小姐说的了,苏小姐那有太医精心研制出的药膳方子,您的药膳还是带回去。” 侍卫摇摇头,坚定开口。 是苏婉兮让夏浅浅把药膳拿走的,既然苏婉兮都开口了,他们自然不会违背苏婉兮的意思。 在东宫所有人眼中苏婉兮已是未来太子妃,苏婉兮的话他们又怎会不听。 再者苏婉兮还是南宫亦凌的表妹,有这层关系在,他们更不会违背苏婉兮的意思。 “夏小姐,您日后也别来了,别浪费心思了。” 同夏浅浅这般痴念南宫亦凌的女子不是没有,之前的宁国侯庶女宁弄玉便是个很好的例子。 宁弄玉是宁国侯府的大小姐,也是宁欢颜和宁挽月的长姐。 宁弄玉对南宫亦凌不仅是痴迷,更有几分疯狂。 为了得到南宫亦凌的注意,做了不少糊涂事,更是搭上自己的性命。 夏浅浅哑然,别浪费心思吗?她好不容易才 鼓起勇气来见南宫亦凌,没想到半途会冒出个苏婉兮坏了她的好事,她如何能甘心! 但眼下她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她连见南宫亦凌的资格都没有,又何谈其他。 “这位大哥,多谢你了。” 夏浅浅从侍卫手中接过食盒,浅浅道谢,而后转身离开。 就在她转身离开后,方才已进东宫的苏婉兮站在门口冷冷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高傲,眼底满是不屑。 “夏家,夏浅浅,好样的,这是想和我争太子妃的位置?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争?” 苏婉兮喃喃自语,有人争南宫亦凌她完全不在意,她不喜欢南宫亦凌,也不在乎南宫亦凌。 可若有人和她争抢太子妃的位置,那便别怪她手下无情了。 太子妃之位是她的,只能属于她,任何觊觎太子妃之位的都该死。 “小姐,您这般对夏小姐,就不担心外人非议吗?” 身旁的小侍女一脸担忧,她下意识觉得苏婉兮的做法不太妥当。 “非议?他们能非议我什么?在他们眼中我就是未来的太子妃,而夏浅浅是觊觎太子之人,我这样做无可厚非。” 苏婉 兮冷冷开口,一开口说话便是一股子傲气。 她丢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白嫩的柔荑轻轻捏住袖口,眼神复杂。 一刻钟后,南宫亦凌房间外。 “见过苏小姐。”公孙素低头恭敬行礼。 “殿下身子如何了?皇后娘娘不放心殿下,特意让我前来看看。” 哪怕对面之人是公孙素,是最受南宫亦凌器重的属下,苏婉兮也满眼高傲,她平等的看不起任何人。 “殿下已经醒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 “听说殿下中毒了?偌大个东宫这么多人还能让殿下中毒,你们都是摆设不成?” 想到听说的消息苏婉兮脸色大变,她自然不是担心南宫亦凌,而是担心南宫亦凌死了她的太子妃之位便飞了。 “苏小姐息怒,是我等无能。”公孙素头微低,良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我从宫中带来一份太医研制出的药膳方子,能调养身子,去吩咐人做好送来。” 苏婉兮的视线落在身后的小侍女身上,小侍女立马明白她的意思,上前一步,从袖口抬出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纸,随后将手里的纸递给公孙素。 “属 下知晓了,苏小姐里面请。” 公孙素将药膳方子接过来,恭敬把苏婉兮迎了进去。 走进房间内便看到南宫亦凌身着中衣,脸色苍白躺在床榻上,她盈盈一拜。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婉兮来了,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为何还这般客气。” 南宫亦凌浅浅看着苏婉兮,眼神温润,眼底无任何波动。 “太子殿下,礼不可废。” 苏婉兮上前一步,直直盯着南宫亦凌。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事想单独和殿下谈。” 苏婉兮转身看向一旁的下人,示意他们下去。 “殿下,苏小姐,奴婢告退。” 房间里的人应声而下,公孙素离开时还颇为诧异看了苏婉兮一眼。 “殿下,几日不见,你怎么还中毒了?如今身子可无恙?” 苏婉兮淡淡开口,对于南宫亦凌中毒之事她是真的理解不了。 南宫亦凌怎么说也是一国储君,在储君的位置上做了这么久,不可能一点手段都没有,怎会这般轻易便中毒。 “怎么,担心孤死了你不能当太子妃?” 苏婉兮面色不善,南宫亦凌语气同样不好。 第354章 好演技 “殿下,你这是什么话,这便是殿下误会婉兮了,婉兮对殿下一片真心,又岂会盼着殿下出事?” 苏婉兮浅笑着朝南宫亦凌看过去,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怎么说我也是同殿下一起长大的,有青梅竹马的情谊,也有表兄妹的情分,你怎能这般想婉兮,太让人伤心了。” 视线直直朝南宫亦凌看过去,虽然口口声声说着爱慕,但眼底却没多少情绪。 “够了,苏婉兮,你我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孤最了解不过,不必演戏了,这并无旁人在。孤一直不明白,当太子妃有什么好的,你为何非要费心心机成为皇家人?” 对于苏婉兮的想法南宫亦凌真的不理解。 “殿下,当太子妃有什么不好,成为太子妃只是第一步,我要的可不是区区太子妃之位。” 见南宫亦凌这般说,苏婉兮也没什么反应,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眼底满是野心,看得出来她是个野心勃勃的女子。 “殿下,不,应该叫表哥才对,说来我许久未这样叫过你了。” 苏婉兮一步步朝床榻边走去,看着面前虚弱却依旧俊美无双的男子,心底无任何波动。 “你想要那个位置?” 南宫亦凌 挑眉,对于苏婉兮的野心他一早就知道,他和苏婉兮一同长大,他又岂会不知苏婉兮的野心。 他了解苏婉兮,苏婉兮也同样了解他。 “想要,天底下没几个女子不想要那个位置,我不过就是个俗人,为何不想要?” 慢慢走近,站在南宫亦凌身旁。 “殿下你不是也想要皇位吗?你都能要皇位,我为何不能要后位?” 淡淡挑眉,不置可否。 “殿下,你可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若你真出什么事了婉兮会伤痛万分的。” 她站在床榻旁,居高临下看着南宫亦凌,口中说着关心的话,可眼底却没半分担忧。 “姑姑她很担心殿下,殿下应当好好保重身子,别让姑姑担心了。” 虽然她不担心南宫亦凌的死活,但皇后终归是担心的。 皇后对她视如己出,但凡南宫清欢有的也会给她准备一份,她是冷心冷情不假,但皇后对她是疼爱到骨子里的,她无法忽视皇后对她的疼爱。 “你让母后不必担忧,孤改日便去给她请安。” 见苏婉兮提起皇后,南宫亦凌的脸色也好看不少。 “殿下,恕我直言,你的身子需得安心休养才是,改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你可不是开 玩笑,殿下还是安心休养,话我会转达,你别去了,安心养身子便好。” 虽然苏婉兮冷心冷清,但南宫亦凌怎么说也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表哥,看到南宫亦凌受伤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殿下,你这张脸还真能招惹桃花,那夏浅浅居然还眼巴巴给你送药膳来。” 见南宫亦凌虽然面色惨白了些,但整个人非常有精神,她悬着的心也放下几分。 提起夏浅浅,她便满眼轻视,满眼看不起。 “夏浅浅?这是谁?”南宫亦凌愣住了,有些茫然盯着苏婉兮。 “呵,真是好笑,若夏浅浅知道她心悦的太子殿下压根不知道她是谁,她得有多失望啊!” 苏婉兮捂着嘴巴轻笑起来,这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好笑的笑话。 “好了,你也见到孤了,若无要事便离开吧,别打扰孤修养。” 看着高高在上,骄傲自负的苏婉兮,南宫亦凌面色变了又变,开口便下逐客令。 “殿下,你该不会以为我很想往东宫跑吧?若不是受了皇后娘娘的托付,我又怎会来?” 苏婉兮开口便是嘲讽,诚然她同样看不上南宫亦凌。 若说君灼华是肆意张扬,目中无人,那苏婉兮便是骄傲自负,不把任 何人放在眼里,她眼高于顶。 “殿下好生休息吧,我先走了,对了,殿下,你同君小姐还是走远些,你喜不喜欢她我管不着,若因你同她走得近影响到你的太子之位,便同我有关系了。” 苏婉兮冷冷开口,她不希望南宫亦凌因君灼华的原因丢了太子之位。 她和南宫亦凌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她足够了解南宫亦凌,知道南宫亦凌不是外人口中的温润如玉,知道南宫亦凌骨子里究竟是什么样的。 她好不容易才这么了解南宫亦凌,若因其他原因导致南宫亦凌丢了储君之位,那她之前花费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不仅如此,她还要花费时间来了解另外的人。 “……”见苏婉兮开口闭口便是太子之位,太子妃之位,南宫亦凌真说不出什么话了。 “苏婉兮,若母后知道她疼爱的侄女是如此模样,你说她会不会失望?” 南宫亦凌冷冷开口,眼底满是嘲弄。 苏婉兮惯会伪装,在外人面前装得那是天衣无缝,那些人居然还相信苏婉兮对他情根深种,真是眼瞎了。 “苏婉兮,你真是好演技,将京城众人耍得团团转。” 对于苏婉兮南宫亦凌有股 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说不上喜欢但也谈不上讨厌。 毕竟和他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他又怎会讨厌她。 “如此模样?什么模样?殿下,不,表哥,你想说什么?我怎么了?世人提起我无一不是称赞,他们称赞我贤良淑德,称赞我知书识礼,说我是京城大家闺秀的典范。” 苏婉兮浅浅一笑,不明所以看着南宫亦凌。 “表哥,你是指说我为何要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对你情根深种的样子,你也知道,爱慕你的大家闺秀这么多,若姑姑知晓我不喜欢你,她定然不会让我嫁给你,可我偏偏想做太子妃,你说我做错了吗?” 苏婉兮静静看着南宫亦凌,若她不喜欢南宫亦凌,皇后定不会同意她嫁给南宫亦凌,不会让她嫁到皇家。 “我不喜欢表哥,表哥你也不喜欢我,只要你娶了我,我绝不会插手你的任何事,只安心当我的太子妃。” 苏婉兮昂昂下巴,高傲开口,她觉得自己说出这番话已是最大退让,若南宫亦凌还不同意,那就是真不识好歹了。 “表哥,娶我当太子妃才是最好的选择,皇上他不会让你拉拢其他势力,你娶不了其她人。” 担心南宫亦凌不同意,苏婉兮又道。 第355章 无理取闹 “婉兮,孤是为你好,皇家没你想得那般好。” 南宫亦凌深深看了苏婉兮一眼,随后说出这样一句话。 皇家无情,只有身在皇家的人才能体会到,外人自然不知晓这些。 “表哥,自我记事起我便知道我是要当太子妃的,幼时是被父亲母亲灌输了这样的念头,可如今却是我自己想当太子妃,不管好与不好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苏婉兮淡淡开口,她是丞相嫡女,出身高贵,这样的身份只能进皇家。 “表哥,你也知道我生来骄傲,看不上任何人,世间最尊贵的便是皇家,除了嫁进皇家我还有其他选择吗?不必再劝,我只能是太子妃。” 苏婉兮不咸不淡瞥了南宫亦凌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苏婉兮,你会后悔的。” 看着苏婉兮就这般离开,南宫亦凌加大声音喊出这样一句话。 “后悔吗?谁知道我日后会不会后悔,但若我眼下不当太子妃,我眼下便会后悔。无论前程如何,但求落幕无悔。” 苏婉兮脚步一顿,喃喃自语。 她有什么好后悔,现在的她哪会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但若她现在不去做,眼下便会后悔。 长公主府,府内外一片寂 静,再不复往日的热闹,府内来来往往的小厮侍女低着头,脚步匆匆,似是受到主人家的影响。 “通报一声,我要见昭宁郡主。” 长公主府门口,宁欢颜皱眉看着拦住她的侍卫,面露不解,往日她来长公主府从不会被阻拦,如今这是怎么了? 为何长公主府的下人都开始阻拦她了,莫不是明月嫌弃她了? 想到这,宁欢颜的脸色瞬间不好了。 “昭平县主,您还是回去吧,郡主她不想见您,也不会见您!” 侍卫一脸为难,他也知晓宁欢颜和明月的交情,知道明月把宁欢颜看得很重,但眼下…… “不想见我,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想见我,我都许久没见到她了,自上次宫宴后已半个月了,每次来长公主拜会她都不见我,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若她好好的定然不会这样对我?” 宁欢颜的眼眶有些湿润,声音也带着几分哭腔,看得出来她委屈极了。 “我给明月带来了暗香来的面脂,她一定会喜欢的,你就让我进去见见她吧!” 宁欢颜的眼底带着一丝丝祈求,面露渴望,她真的很想见明月一面。 “昭平县主,您就别为难小人了,不止是 您,其她来拜访之人也见不到郡主。最近府上不太平,您还是过些日子再来吧!” 侍卫也一脸唏嘘,说话时一脸避讳。 “长公主府不太平?前些日子长公主府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会好端端将明月从皇宫中叫走?” 想到当日那小太监一副急匆匆的模样,宁欢颜心底隐隐不安。 明月,明月,你到底怎么了,我想见你,很想见你。 “昭平县主,小人不过就是一个侍,卫哪会知道这些,您就别为难小人了,快回府吧!” 侍卫一脸为难,他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当着宁欢颜的面讲出来。 他是长公主府的下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将长公主府之事告诉外人。 虽然宁欢颜同明月关系很好,说是情同姐妹都不为过,但说到底宁欢颜就是个外人。 “你真不放我进去见明月?” 宁欢颜气鼓鼓看着面前的侍卫,她心底升起一股怒气。 明知眼前的侍卫是无辜的,但她就是忍不住生气。 “昭平县主,您就别为难小人了!” 侍卫也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他自然也想放宁欢颜进去,但前些日子明月下过命令,不许放任何人进府,他 们终究不敢违背。 “……” 宁欢颜哑然,这一刻她很想破口大骂,大骂眼前的侍卫。 可她又骂不出来,因为她知道这侍卫是无辜的。 “这是你逼我的。” 宁欢颜咬咬牙,好半晌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侍卫听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逼她的?他怎么听不明白宁欢颜是何意思。 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见眼前的宁欢颜迈开步子,一步步朝公主府走去。 “昭平县主,您这是想做什么?” 侍卫被宁欢颜的动作搞懵了,许久才回过神来,随后大步流星走上去拦住宁欢颜。 “我是宁国侯嫡女,昭平县主,你敢拦我?” 宁欢颜不咸不淡瞥过去,她没想到自己还会有仗势欺人的一天。 若不是情非得已她又岂会这般做。 “昭平县主,您就别为难小人了。” 看着宁欢颜一步步靠近,侍卫只能一步步后退。 二人就这样一个前进,一个后退,不过片刻功夫,已到门槛处。 侍卫低头看了看身后的门槛,咬咬牙,似下定什么决心。 “快点让开,我要进去见明月,若你不让,我就告诉明月你欺负我,让她惩罚你 。” 宁欢颜扭过头冷哼一声,一副娇纵不谙世事的模样,哪怕是生气也依旧很美,整个人看起来娇俏极了。 “昭平县主,您就离开吧,郡主她不会见您的。” 侍卫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天知道他有多无助,碰上宁欢颜这样死缠烂打之人,他真的顶不住。 他自然也想动粗,但宁欢颜的身份摆在这里,宁国侯嫡女,他又怎敢得罪宁国侯府。 若旁人如此他早就轰出去了,可偏偏宁欢颜不是其她人,不仅是宁国侯嫡女,还是明月最为看重之人,他真不敢得罪宁欢颜。 “我告诉你,我今日非要见她。你最好不要阻拦,不然我就告诉明月,你对我动手动脚。” 眉眼一弯,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 “昭平县主,您,您,您简直是无理取闹。” 侍卫快被宁欢颜的无理取闹气到了,他没想到宁欢颜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这让他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好了,你就放我进去吧,明月知道也无妨,有我在她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宁欢颜拍拍胸口郑重开口,本就是她逼迫侍卫让她进去的,她自然不会让这侍卫因她的缘故受到惩罚。 第356章 永远不会怪你 见侍卫有些松动,宁欢颜抱着面脂便跑进去,等侍卫反应过来时,她早就一脚踏进长公主府了。 侍卫无奈极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宁欢颜进去,他只希望明月能看在宁欢颜的面上饶他一命。 宁欢颜一路蹦蹦跳跳朝明月房间走去,路上遇到几个侍女,发现她们用一副惊恐的样子看着她,顿感不解,她不明白那些人为何要这么看她。 “你们等等,为何要那样看我?我有这么可怕?” 宁欢颜总算是忍不住了,她拉过一个侍女,不解开口。 “昭平县主,您怎么来了,快回府吧,郡主她没空见您。” 小侍女复杂万分看了宁欢颜一眼,随后盈盈一拜,挣脱着从宁欢颜手中离开了。 “不是,你等等,明月为何没空见我?” 宁欢颜想走上前问个清楚,但因怀里抱着不少面脂,行动有所不便,也就放弃了。 “真是奇怪。” 宁欢颜喃喃自语,她不明白长公主府的人为何对她避之不及。 她也没有想太多,毕竟她是来见明月的。 她转身朝明月的院子走去,一路走来,她发现一个奇怪的事,路上的小厮侍女 少了很多,也不知是何缘故。 一炷香后,她站在明月的院子外,眼底有些犹豫。 她不知该不该进去,她是想进去的,可想到那侍卫侍女的话她又不确定了,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进去。 “呼!” 深呼一口气,犹豫良久,她抬脚走了进去。 “明月?你,你……”宁欢颜抬头看去,便看到一袭蓝衣的明月静静站在院子里,整个人透着一股孤寂感。 “欢颜?你,你为何会在这里?” 听见熟悉的娇俏声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身一看,果然看到那朝思暮想之人出现在眼前。 她柳眉一蹙,宁欢颜为何会在这里,她不是说了,最近不许任何人进府吗? “明月,你怎么一直不见我?我有些担心你,特意过来看看,你没事吧!怎么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宁欢颜脚步轻盈朝前走去,在看到清瘦不少的明月时,她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她弱弱开口,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长公主府。 “欢颜,我很好,多谢你的关心,快回去吧!” 看着面前活蹦乱跳的宁欢颜,明月嘴角扯出一抹浅笑,轻声开口 。 “明月,你这是赶我走?可我才刚来啊?” 宁欢颜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她不明白明月为何对她这般冷淡,她们之前明明很要好的。 为何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宁欢颜是真的想不明白,怎么几日不见她和明月便开始生疏了。 “欢颜,你胡说什么,我怎会赶你走,只是我现在太累了,没空陪你。” 嘴角一勾,扯出一抹苍白无力的笑。 她定定看着宁欢颜,同宁欢颜这般天真善良的女孩子没人会不喜欢的。 “明月,你,你到底怎么了?长公主府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宁欢颜上前一步,用那只还空着的小手轻轻拉住明月冰凉的柔荑。 触手便是一片冰凉,冰得刺骨。 宁欢颜愕然,她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大太阳,又低头看了看明月白嫩嫩的小手,她表示不理解。 这么热的天明月的手为何如此冰,真是太冰了,好似寒冬腊月里的冰块一样。 “欢颜,别担心,我没事,长公主府也没什么事,我近日身子不太舒服,对了,你哪来这么多面脂?” 明月摇摇头,终究是对宁欢颜说谎了,她的 视线突然落在宁欢颜怀里抱着的面脂上,略有不解,她想不明白宁欢颜是从何处寻来这么多面脂。 “身子不适?可有请郎中看了?” 宁欢颜急切开口,看得出来她很关心明月。 “无碍,已经大好了。” 明月摇摇头,温声开口。 “这面脂是从夏姑娘那拿来的,昨日夏姑娘的铺子开张了,名为暗香来,你是不知道,昨日那叫一个热闹,京城里能排上号的大家闺秀都去了。” 宁欢颜浅浅一笑,兴致勃勃开口,一提起有意思的事,她的话头怎么也止不住。 “夏姑娘说这面脂还有第二款,要不了多久便会售卖。对了,我和你都是暗香来的座上宾,我们能提前免费试用暗香来所有面脂,夏姑娘说第二款面脂改日便会给我们送来试用。” 宁欢颜脸颊露出一抹甜甜的笑,看得出来她心情不错。 一旁的明月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宁欢颜,听她说。 “明月,我看你昨日没去,便自作主张将你的面脂带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宁欢颜还在喋喋不休说着,突然扭头朝明月看过去,便见明月一眨不眨盯 着她,她愣了愣,有些茫然。 “明月,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最终还是将心底的疑惑问出来。 “无事,我怎么可能会怪你,我永远不会怪你,感谢你还来不及。” 明月的声音很轻,说出的话也温温柔柔的,和平日清冷的音色完全不一样。 “明月,你真好,明月,你快进去休息吧,这外头日头大,中暑气便不好了。” 神经粗大条的宁欢颜总算是意识到什么,拉着明月便朝房间里走。 “欢颜,无碍,你不必如此着急。” 见宁欢颜如此关心自己,明月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明月,你身子不适就该好好躺着才是,怎么还出来晒太阳。咦,你院子里的下人呢?” 宁欢颜朝里头看了看,想要叫下人接过怀里面脂,却发现院子一个下人都没有。 她眉头微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欢颜,他们吵得我头疼,便让他们下去了,许是身子不适,受不得吵。” 明月面色一僵,良久后才倒。 “啊,这样啊,我还以为他们偷懒去了。” 宁欢颜点点头,并未深究什么,总归明月数不会骗她的。 第357章 来者是客 “欢颜,你这是什么话,偷懒?怎么可能,我是他们的主子,有我在他们还能偷懒?” 明月被宁欢颜的话逗笑了,她没想到宁欢颜会想到这样一出。 “明月,你笑什么,的确是我说错了,你可是昭宁郡主,长公主府的主子,那些下人又怎敢偷懒?” 宁欢颜都快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她没想到自己能有这么离谱的想法。 明月可是长公主府的昭宁郡主,这些下人又岂会怠慢她,她真是杞人忧天了。 “明月,既然你身子不适,那便好生卧床休养,别下床走动了。” 宁欢颜跟着明月一路走到房间,她将手中的面脂放在梳妆台上,浅浅看着明月。 “欢颜,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事情用不着你担心。” 见宁欢颜已然化身老妈子明月也哭笑不得,她没想到那个向来需要别人关心,需要别人照顾的宁欢颜会有如此体贴一面。 “欢颜,你怎么也成老妈子了,好了,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淡淡开口,明明是个清冷如月的人可偏偏在宁欢颜面前多了几分温柔。 “明月,那你好生休 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宁欢颜深深看了眼明月,终究没多问什么,她知晓明月有事情瞒着她,既然明月不说,她自然不会问。 她知道长公主府定然发生了什么大事,若没发生大事,宫宴之日那小太监又怎会着急忙慌进宫寻找明月。 “好,你先回去吧!” 明月嘴角一动,压下眼底的复杂,直直朝宁欢颜看过去。 “明月,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和我讲,我虽然没什么用,不能帮到你,但我最起码是个合格的听众。” 宁欢颜终究不放心,白嫩嫩的柔荑拉住明月冰凉的小手捏了又捏,满眼担忧。 “谁说你没用了,你可不许妄自菲薄,你很有用。” 见宁欢颜如此贬低自己,明月有几分看不下去,开口打断宁欢颜的话。 “明月,你就会哄我,就会逗我开心,我有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 宁欢颜摇头淡笑,明月的话一出来她就知道明月是在安慰她。 她自己有几斤几两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明月,你好生歇息,我走了。” 宁欢颜抬起手轻轻在明月手背上拍了拍,随后转身离开。 站在房间里的明月静 静目送宁欢颜离开,许久未缓过神来。 良久,她低头看了看方才被宁欢颜拍过的手背,眼神深邃,情绪复杂。 “欢颜,你这样好,这样纯洁,我怎么能让那些事情脏了你的耳朵?” 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久久未回过神来。 “若你知道所有的真相,若你知道我这般不堪,你可还会对我这么好?” 脚步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那张向来冷清的脸上居然带着几分脆弱。 “欢颜,我该如何是好?” 视线看向远处,喃喃自语。 离开的宁欢颜自是不知道明月的难处,同样也不知道明月的纠结。 豆大的泪珠顺着眼眶一颗颗滑落,从脸颊滑落到下巴,又顺着下巴滴落在白皙的脖颈处。 明月抬起柔荑轻轻擦脸颊,入手便是一片湿润,她愣住,这是哭了。 她居然还会哭,她以为她这样的人是不会哭的,原来她也是个普通人,会伤心会难过也会流泪。 一条宽敞的道路上,几辆马车摇摇晃晃走着,最前面一辆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马车里的君灼华将手中的手札收好,久久未回过神来。 虽然没在手札上寻到 有关宸元太后的蛛丝马迹,但她却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 夏蓁蓁的母亲似乎不喜欢夏家主,当初嫁给夏家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小姐,绝杀门到了。” 就在君灼华愣神时,外头传来知书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 君灼华将手里的手札放在面前的桌案上,掀开帘子从马车上走下去。 看到面前站着几个蒙着面纱的黑衣人,她愣了愣,但也没想太多。 她这一路都得这么张扬,绝杀门的人不可能收不到消息。 “来者何人,你想做什么?” 为首的一男子朝君灼华看过去,看清楚君灼华容貌的一瞬,他倒吸一口凉气。 对此君灼华毫不在乎,她知道自己的容貌有多大杀伤力,她脚步轻盈朝前走去,站在几个黑衣人对面。 “来者何人?你们不知道我身份?我还以为你们是专程来迎接我的呢?俗话说得好,来者是客,我远道而来,自然是客人。” 君灼华淡淡挑眉,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味深长看着面前之人。 不知道她身份?怎么可能,她一路来得这般张扬,如今整个江湖都知道她君灼华来绝杀门送天 级杀手了,绝杀门之人又岂会不知道,说到底不过是想给她个下马威罢了。 “……”黑衣人被君灼华说得是哑口无言,有些无语盯着君灼华。 “墨画,将人带出来。”君灼华也并未为难他们,转身朝身后看去,示意墨画将天级杀手带上来。 “奴婢晓得了。” 听君灼华这般说,墨画也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她掀开帘子,一把便将天级杀手拖拽下来,一路拖着天级杀手走上前来。 “天一?”身后的黑衣人在看清楚天级杀手的模样后,大惊失色,他们真没想到天级杀手会如此狼狈。 虽早有传言说天级杀手被君灼华抓住了,但他们始终是不信的。 天级杀手是整个绝杀门除却绝杀门门主之外武功最高强之人,怎会轻易就被一个黄毛丫头抓住。 但眼下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们不信。 “天一,原来你叫这个名字啊!” 君灼华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勾唇一笑,似笑非笑开口。 “让你们门主出来见我,就说君灼华给他送人来了。” 君灼华的视线淡淡朝对面几个黑衣人扫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深邃。 第358章 你不是她 “你,你简直大言不惭,门主是什么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为首黑衣人只觉得君灼华就是异想天开,想参见门主?简直是做梦,门主岂是这般轻易就能见到的。 “大言不惭?确定不让你们门主出来见我?我好心好意,不计前嫌将你们的天级杀手送回来,你们门主不该亲自出来道谢吗?” 君灼华的视线冷冷扫过去,一颦一笑带着股莫名威压。 “小姐,坐着歇息会,日头大,当心中暑气。” 知书从马车里拿出一个折叠的躺椅放在马车的阴影处。 “好。”君灼华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大日头,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她转身走到马车旁,一屁股坐在躺椅上,眼神似有似无看向远处。 远处的黑衣人你看我我看你,没想到君灼华会搞这样一出,沉默良久,为首的那个黑衣人转身朝里走去。 墨画将天级杀手推搡到君灼华面前,抬脚重重踢在天级杀手膝盖处,天级杀手吃痛一声,直直跪在君灼华面前。 “墨画,你这是做什么?”看清楚墨画的动作后君灼华哭笑不得,真的没必要。 “小姐,这杀手来刺杀您,您大发慈悲饶他一命,他自 然该对您感恩戴德。” 墨画不善看了天级杀手一眼,淡淡开口。 “若是遇上其他人他早就没了性命,他跪拜下小姐怎么了?” 若不是君灼华非要留天级杀手一命,她一早就将天级杀手折磨死了,又岂会放任他活着。 天级杀手抬起那张胡子邋遢的脸朝君灼华看过去,他眼中有不解,有怨恨,唯独没有感激。 “小姐,您看,他居然还瞪你,真是该死,要不然我将他眼珠子剜了,这样他就不会那样看小姐了?” 墨画看清楚天级杀手的眼神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恶狠狠开口,说出话的带着几分残忍。 “好了,墨画,怎么整日喊打喊杀的,我既决定将他送回来,又岂会要了他一双眼睛。” 君灼华白嫩的柔荑轻轻搭在红唇处轻笑,柔荑白的惊人,红唇艳的逼人,硬生生多了几分美感。 此时绝杀门大厅,一个脸覆面具的人斜靠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漫不经心听着下头人的禀告。 “君灼华,她居然真的来了,真是好样的!不愧是君家人,果然是将门虎女,名不虚传。” 绝杀门门主轻嗤一声,不咸不淡开口,手指却死 死捏着椅子扶手,手上微一用力,扶手便碎成渣渣躺在地上。 “随本座去会会这个小丫头吧,说来这还是绝杀门第一次失手,也不知君灼华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 绝杀门门主从椅子上起身,一步步朝外走去。 一柱香后,绝杀门门主已然来到门外,君灼华悠闲躺在躺椅上,全然没给绝杀门门主半分面子。 “小姐,人来了。” 见君灼华好似没察觉到,知书赶紧开口提醒,同时也忍不住为君灼华担忧。 君灼华面对的可是绝杀门门主,整个江湖最有势力的绝杀门,绝杀门门主的武功是江湖第一人,君灼华在这样的人面前放肆,真是有几分不识好歹。 “可算是来了,再不来我都快睡着了。” 君灼华从躺椅上起来,慵懒伸了个懒腰,视线朝不远处看去。 男子身姿挺拔,一袭黑袍,脸覆面具,让人看不清面容,露出来的那双眼眸倒是熠熠生辉。 “绝杀门门主,久仰大名。” 君灼华一步步朝前走去,定定站在绝杀门门主面前。 “你,你……” 绝杀门门主看到君灼华时愣了半晌,久久未回过神来,眼底闪过一抹错愕还有怀念。 “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绝杀门门主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呆呆看着君灼华。 “?”君灼华一头雾水,这是把她看成其他人了,这样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宫宴上她也见过类似的眼神,有人同她很像,但她不知道那人是谁。 看着绝杀门门主居然想伸手来触摸她的脸颊,她抬起手毫不留情拍去,一掌将绝杀门门主的手拍开。 “门主,还请自重,我是君灼华,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君灼华的脸色也没多好,被人当做其他人无所谓,可被人动手动脚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绝杀门门主依旧愣愣看着君灼华,好似手臂上的疼痛不存在一样。 “君灼华,你放肆,你居然敢伤门主,你是不是活腻了?” 见绝杀门门主被君灼华打了一掌,身后的黑衣人坐不住了,差点便要冲上来找君灼华拼命。 但无奈绝杀门门主并未下命令,他们就算生气也无可奈何。 “再看我给你眼珠子剜下来。” 君灼华恶狠狠瞪过去,她也没想到和绝杀门门主见面会是这样一个情形。 别说是君灼华来,就是身旁的知书墨画还有绝杀门的杀手都目瞪口呆看着眼 前一幕。 “知书,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墨画觉得自己脑子转不过弯来了,君灼华是来绝杀门找茬的,绝杀门门主自然不会对君灼华有什么好脸色,痛下杀手都是有可能的,这些她们来之前都想过,但眼前的局面倒未曾预料过。 “绝杀门门主似乎是将小姐错认成什么人了?” 知书的视线落在君灼华那足以祸国殃民的脸蛋上,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君灼华的绝世相貌并不常见,什么人会和君灼华如此像,相像到有人能认错的地步? 眨眨眼,总觉得其中有什么隐情。 “不,你不是她,她古灵精怪,天真活泼,身上没有戾气,眼底没有杀气,你不是她。” 看着君灼华浑身的戾气,绝杀门门主突然醒悟过来,君灼华不是那人,那人不会说出这般血腥的话。 “我不是她?我本就不是她,都说了,我是君灼华。” 君灼华挑眉,心中越发好奇,她到底像谁呢? 宫宴上皇帝皇后怪异的样子,在秦南郡碰到的怪人,他也说自己同十六七年前出现在秦南郡差点当选花神的女子很像。 如今连绝杀门门主都将她认做那人,她们之间究竟有多像? 第359章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君灼华,对,你是君灼华,怎么可能会是她,她早就死了。” 绝杀门门主喃喃自语,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君灼华,你找本座作何?”良久过后,绝杀门门主总算是缓过来了,他眼神一眨不眨盯着君灼华,好似要从君灼华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看着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蛋,他又晃神了,怎么会这么像,为何世间会有这么像的人? 他真的想不通,两个没有血缘关系之人怎能这么像? “给你送人来了。你看,这是你们绝杀门的人吧!” 昂昂下巴,视线朝一旁跪着的天级杀手看过去,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绝杀门门主没说话,只用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君灼华。 今日的他很不寻常,因着君灼华和故人一模一样的脸颊就乱了心神,也没追究君灼华的失礼之处。 他嘴角抽搐一下,缓缓开口:“如此说来还真是多谢君姑娘了。” 他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捏在一起,手背上青筋凸起,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谢我?谢我 什么,谢我不计前嫌将刺杀我的杀手给你们送过来?还是谢我宽容大量饶他一命?” 君灼华也隐隐看出绝杀门门主对她有几分不一样,许是因为她这张脸。 她挑眉淡淡开口,眼神冰冷朝绝杀门门主看过去。 “门主觉得我君灼华是那种以德报怨之人?他都要我性命了,我还会不计前嫌将他完好无损送回来?” 君灼华只觉得好笑,她看上去就这么圣母,看上去就这般愚蠢。 “你想做什么?”绝杀门门主一头雾水盯着君灼华,他此前从未和君灼华打过交道,不知道君灼华是怎样的人,也不知道君灼华想干什么。 “他在我府上吃吃喝喝这么多日,难道不该付点报酬?就是去客栈吃住都要付银子,他这住的也不是客栈,而是我将军府。门主,你说是吧?” 君灼华眉眼含笑,脸颊露出一抹浅笑,看起来倒有几分温婉可人。 “你,你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要银子?” 绝杀门门主目瞪口呆,似被君灼华的话惊吓到了。 周围也一片寂静,旁边的黑衣杀手用 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君灼华,还以为君灼华大费周章来绝杀门是有什么大事,结果就这? 讨要银子?真是笑话,若这事传扬出去,外头那些人指不定会如何想。 “是也不是,讨要银子只是其一,自然还有其二。” 君灼华点点头又摇摇头,多情的桃花眼闪过一抹浅笑。 “墨画,将他带过来,知书,去将我的佩剑取下来。” 她扭头对着一旁的墨画知书吩咐。 “奴婢晓得了。”墨画知书微微颔首,墨画一把拎起跪着的天级杀手,大步流星朝君灼华走来。 知书则转身朝马车走去,虽不知道君灼华想要做什么,但她还是聪明的没多问什么。 见墨画轻而易举便拎起天级杀手,绝杀门门主对墨画多看了几眼,眼底满是惊叹,这似乎是天生神力。 天级杀手被墨画轻飘飘丢在地上,他抬头看着绝杀门门主,眼底满是羞愧。 为任务的失败而自责,为自己被抓住而羞愧。 “门主。” 他开口唤了绝杀门门主一声,声音带着丝丝沙哑,应是许久未曾 用水的缘故。 绝杀门门主恨铁不成钢看了天级杀手一眼,眼底未有多少情绪。 “是属下无用。” 哪怕绝杀门门主什么话都没有,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天级杀手,但天级杀手还是不停道歉。 “君姑娘,让你见笑了。”绝杀门门主唇角不动声色一扯,不咸不淡开口。 “见笑,我有什么好见笑的,反正丢人的又不是我,而是你,是你们,是绝杀门。” 君灼华无所谓耸耸肩,见笑?丢人的又不是她,她有什么好见笑的。 “绝杀门还真是大手笔,杀我一个区区弱女子居然还用上天级杀手,真是高看我了。” 君灼华开口便是冷嘲热讽,哪怕神经粗大条的墨画都听出君灼华语气中的嘲讽之意。 唇角一勾,意味不明朝绝杀门门主看过去。 “君姑娘,这是绝杀门的规矩,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君灼华就是想找麻烦,也不该找我绝杀门吧!” 绝杀门门主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隐隐带着几分威压,他眼眸平静朝君灼华看过去。 拿人钱财,替人分 忧,这本就是江湖的规矩,君灼华就是想找人报仇也不该找他们,又不是他们想要君灼华的性命,是雇主想要君灼华的性命。 “好一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知这背后之人花了多少银子才让你绝杀门派出天级杀手,如此说来我还真是幸运,能被天级杀手惦记上,还能从天级杀手手上活下来。” 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眼神淡漠,隐隐带着杀气。 红唇一开一合,声音悦耳动听,可说出的话却有些刺耳。 “小姐,剑!” 知书将君灼华每日练习的长剑递给君灼华,眼底闪过几抹担忧,似有些摸不稳君灼华的意思。 “好。” 君灼华红唇一勾,莹白的小脸更显白皙,仔细看便会发现她眼底隐隐有几分疯狂。 她白嫩的柔荑接过长剑,视线朝绝杀门门主看过去,眼底有打量有探究。 “君灼华,你放肆,你想做什么?” 不等绝杀门门主开口,身后的黑衣杀手已然坐不住了。 更有甚者已拔出长剑怒目而视,只等绝杀门门主一声令下便一跃而上。 第360章 阿岚晴 “门主,你看他们,好歹毒的居心,居然如此误会我。” 君灼华笑得花枝乱颤,似是觉得有些可笑。 在这些人眼中她君灼华就是这样愚蠢的人? 在绝杀门对绝杀门门主出手?这,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做不出来这样的事,她自然也做不出来。 打从一开始决定来绝杀门时她便没打算和绝杀门松手,也没打算和绝杀门为敌。 她是君家嫡女不假,但她的身份在江湖不起丝毫作用,她这个北境小公主的名头在江湖没什么用,她不能仰仗君家,只能仰仗自己。 她武功是不俗,在江湖上也算是佼佼者,但也不足以和绝杀门对上。 绝杀门是江湖最大的武林门派,绝杀门门主更是江湖第一高手,若非必要,她实在不想得罪绝杀门。 但谁让绝杀门非要接这任务,非要来刺杀她呢? 她是忌惮绝杀门不假,但也绝不会隐忍不发。 她向来不是什么能吃亏之人,自不会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君姑娘,你想做什么?” 绝杀门门主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警告那几个黑衣杀手不可轻举妄动。 他对君灼华并没什么杀心,就凭君灼华敢孤身一人来他绝杀门他便不会动君灼华,如今江湖有这般胆识之人是少之 又少。 更何况君灼华还有那样一张脸,看在那同故人几乎如出一辙的容貌上他更不会伤害君灼华。 “想做什么?自然是做该做的。” 君灼华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开口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而后将长剑拔出,手指紧捏剑柄。 她捏起手中长剑直指地上的天级杀手,片刻过后,她动了动手指,长剑划断天级杀手的手筋,她上前一步,又是一剑下去,脚筋也被彻底划断了。 鲜红的血液从天级杀手手腕脚腕处涌出来,身旁人都呆呆看着君灼华,似没想到君灼华会有这么大胆子,敢在绝杀门门主面前废了天级杀手。 天级杀手的手筋脚筋已被君灼华划断,哪怕日后接好也就是个废人。 “绝杀门接下任务杀我是情有可原不假,但我没死,好好活了下来,那你们就该接受我的报复。他想杀我,我看在绝杀门的面子上废他手脚筋,留他一命,如此也算是抵过了。” 锋利的剑刃正一滴滴滴着鲜红的血液,君灼华掏出一块帕子慢慢擦拭长剑上的鲜血,不咸不淡开口。 她语气淡淡,只看她那样子压根想不到她在讨论如此血腥之事。 “……”绝杀门门主有些无语,他垂眸看了天级杀手一眼,眼底闪过一抹 惋惜,天级杀手手脚筋全都废了,就是一个废人,而绝杀门从不养废人。 “怎么?门主这是觉得我过分?他想要我的性命,我取走的只是他的武功,比起我,更过分的是他。” 君灼华肆意一笑,歪头看了绝杀门门主一眼,意有所指开口。 “自然不会,君姑娘或许不知道,在任务失败那一刻他就已是死人了,哪怕你杀了他也是可以的。” 绝杀门门主眼神淡淡,声音也淡淡的,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波动。 最受器重之人在眼前被废,他也没什么情绪变化。 君灼华挑眉看过去,嗯,这和她想得不太一样,她本以为绝杀门门主会大发雷霆。 天级杀手是绝杀门门主最受器重之人,天级杀手废了对绝杀门也有损失,不成想绝杀门门主居然没什么反应,还真是出乎意料。 “本座还要谢谢君姑娘替本座清理门户呢!如此无用之人绝杀门又岂会要?” 绝杀门门主深深看着了君灼华一眼,眼眸低垂,掩住眼底的失落。 果然不是她,那人同雷厉风行的君灼华大不相同,哪怕有一副相似的容貌,二人之间也大相径庭。 “门主还真是深明大义!” 君灼华淡淡开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虽然 不知道绝杀门门主在搞什么名堂,但她看得出来绝杀门门主对她没有恶意,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再纠结,反正她这次的来意已说明了,该做的也都做了。 “君姑娘,关于绝杀门接下刺杀你任务之事是绝杀门对不住你,是本座对不住你,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此后君姑娘便是我绝杀门的贵客,有关君家的暗杀绝杀门一概不接。” 绝杀门门主沉默片刻,随后加大声音开口,这番话不止君灼华听到了,就是身后的知书墨画还有黑衣杀手都听到了,他们面露不解,不明白绝杀门门主想要做什么。 “贵客?有关君家的任务都不接?门主,你这般做仅因我这张脸?仅因我和你口中的那个她有几分相像?” 君灼华眨眨眼,有这么一刻她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然她为何会听到如此荒谬之话。 可看知书墨画也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她便知道自己没听错,这番话真是绝杀门门主说的。 她真的不理解,就因为自己和他的故人相像,绝杀门门主便如此草率决定? “不是有几分相似,而是一模一样。” 绝杀门门主虽是在看君灼华,但眼神却透过君灼华看着旁人。 “门主,敢问你口中之人是谁?这样的话 我已不是第一次听说了,我一直想知道那人是谁,为何我会同一个毫不相干之人相像?” 君灼华满心满腹的疑惑,关于那人的身份她早就想知道了,只一直无从查起,如今到可以从绝杀门门主这入手。 “她叫阿岚晴。” 看了看那张和阿岚晴相似的面容,他终究说不出拒绝的话。 “阿岚晴?她是东岳人?”君灼华一遍遍念着阿岚晴的名字,总觉得这名字奇奇怪怪的。 “不,她是苗疆人。” 绝杀门门主摇摇头,又道。 “你这可有她的画像,可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可知道她同东岳皇室有无关系?” 君灼华心急如焚,这件事情困扰她太久了,她做梦都想知道那人是谁。 “阿岚晴的夫君应当是东岳人,听说是东岳的大官,其他的本座也不是很清楚。画像也没有,不过本座可以肯定,你和她最起码有八.九分相似,若不是知道阿岚晴早就死了,我都会以为你就是阿岚晴。” 绝杀门门主定定看着君灼华,真的太像了,他有这么一刻都认错了。 “她夫君是东岳的大官,和我有七八分相似,好,我知晓了。” 君灼华点点头,淡淡开口,虽然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终究也不是无功而返。 第361章 磨镜之情 “如此我便告辞了,这杀手便交给门主处置了。” 来绝杀门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她自然没必要再留下来,留得越久越不安全。 绝杀门门主之所以将她奉为贵客,不过是因为她和阿岚晴有七八分相似,可她终究不是阿岚晴。 眼下绝杀门门主看在这相似的相貌上放过她,之后呢?之后又该如何? 保不准绝杀门门主之后会后悔,她做的这些事情足以让绝杀门成为江湖笑柄,绝杀门门主定然不会放过她,她还是先走为妙。 绝杀门怎么说也是江湖数一数二的门门派,她一个人对上绝杀门哪能全身而退。 “君姑娘,慢走。” 绝杀门门主对君灼华的态度很好,哪怕君灼华当着他的面废了天级杀手也依旧无甚反应,这倒让君灼华高看一眼。 同时也隐隐好奇,那位阿岚晴究竟是何人,为何绝杀门门主会将她看得这般重要,重要到因自己和阿岚晴有七八分相似便奉为座上宾? 眼底闪过深思,面上却未显分毫。 “知书,墨画,咱们走吧!” 君灼华也未过多纠结,带着知书墨 画上了马车扬长而去,徒留绝杀门门主和黑衣杀手站在原地。 “门主,就这样放她离开了?方才您说的话莫不是在开玩笑?” 身后一个黑衣按捺不住心底好奇,开口发问。 他一边问一边打量绝杀门门主的脸色,似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在他们眼中绝杀门门主的反应很不正常,轻而易举放了君灼华,反而还将君灼华奉为贵客,之前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偏偏眼下发生了,还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多少有些不解。 “自然是真的,本座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说出口,自然是真的,这个任务绝杀门不接。” 绝杀门门主回头看去,冷冷瞪了说话的黑衣杀手一眼,淡淡开口。 他既然当着君灼华的面说出那番话了,自然是真的,又岂会作假,把他当什么了。 虽然他不算光明磊落,但承诺到的事情还是可以做到的,说出的话也绝不反悔。 “门主,这真的可以吗?若是被人传扬出去,会对绝杀门名声有损的。” 黑衣杀手不赞同开口,绝杀门的规矩便 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他们既然收了雇主的钱财,自然该满足雇主的心愿。 冒然反悔传出去不是什么好事,若其他人知晓他绝杀门说话不算数,日后谁还敢和绝杀门做交易。 “雇主那边本座自会解决,旁人要怎么想就怎么想,难不成绝杀门还在乎旁人的意见?” 绝杀门门主冷冷一笑,掩在面具下的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吩咐下去,君灼华日后便是绝杀门的贵客,有关君家的任务都不许接。” 绝杀门门主的手紧紧捏在一起,虽然君灼华不是阿岚晴,但看着鲜活的君灼华他便会想到阿岚晴,便忍不住想对君灼华好。 “属下知道了,属下会吩咐下去的。” 黑衣杀手嘴角抽搐片刻,良久才说出这样一番话。 虽然不太理解绝杀门门主为何要这般做,但他们能做的只有服从,绝杀门门主是整个绝杀门的主子,他们这些做属下的除了服从什么都做不了。 绝杀门门主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大殿。 君灼华几人的马车越走越远,她掀开帘子往身后看,视线盯着的 地方正是绝杀门。 “阿岚晴,苗疆人?夫君是东岳的大官?” 君灼华喃喃自语,白嫩的柔荑突然搭在心口处,不知为何,隐隐有些不安。 今日也算得到了一些意外之喜,她应当高兴的,可现实截然相反,她心中慌乱极了。 她将视线落在桌案上的手札上,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仅仅是猜测罢了,事实如何得亲自查验。 拿起手札看了起来,这本手札已看完大半了,上面记载的都是些普通小事,小到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这册子和皇家用来记录皇帝日常的起居注一模一样。 她已对这册子不抱什么希望了,都是些小事,有什么可看的。 突然她动作一滞,视线直直停留在手札上,手指死死捏着手里的纸张,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是我来东岳的三百天,今天她嫁给了南宫洵,成了高高在上,母仪天下的皇后,我知晓他们两情相悦,纵然心有不甘,也不能做什么,唯愿她幸福。” 她将手札上的内容一字一句慢慢读出来,记载内容的这日应当是宸元太后嫁给先帝的 那天。 可这心有不甘又是怎么回事?夏蓁蓁的母亲心悦先帝?这看着也不像喜欢先帝的样子,反倒是对宸元太后…… 男子有断袖之癖,女子也有磨镜之情,这位早逝的夏夫人该不是对宸元太后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脑海闪过一道白光,她一整个人愣住,之前没发现这个问题,可如今仔细想来可见几分端倪。 这手札是夏夫人记载自己生平往事的,但上面对夏夫人的记载少之又少,反而字字句句围绕宸元太后,便是她不想多都不行。 手指动了动,翻到下一页,她喃喃出声。 “又是一年冬,她嫁给南宫洵已半年有余,而我也嫁人一月有余,这样也好,能留在京城陪着她,看着她便是最好的结果。” 若之前还能说是猜测,可如今事实摆在她面前,她无话可说,原来夏夫人真的对宸元太后有非分之想。 “宸元太后,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让一个女子也对你生出感情?” 君灼华眼底满是疑惑,这一刻她对宸元太后的好奇之心达到顶峰,比对之前的阿岚晴还要好奇。 第362章 痴情种 夏蓁蓁的生母并不是什么普通女子,是当之无愧的奇女子,若没有她,如何会有如今的夏家。 能被这个一个奇女子喜欢上,可想而知宸元太后有多么优秀。 她记得曾听过世人对宸元太后的评价,貌美之,似仙人,性情温婉,端庄大方。 只听这评价便知道宸元太后和大家族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一模一样,也没什么区别。 可据她所知宸元太后并非出自名门望族,只是一介孤女出身。 当年先帝为了娶宸元太后费了好多心思,为了宸元太后更是空置后宫,真正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想到众人传颂的绝美爱情君灼华也忍不住唏嘘,先帝是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帝王,这样的男子不该出现在皇家,这样的痴情皇家容不下。 皇家无情,却也痴情,出了两个痴情种,一个是先帝,一个是岭南王。 “出自皇家的痴情人,真是好笑。”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不知是在嘲讽皇家还是嘲讽这两个痴情人。 远处一座山上,公仪泠蕊背着竹篓,正弯腰一样一样辨认地上的草药。 “不是吗?是我看错了?” 将草药凑到眼前看了又看,凝眉看了半晌,总算确定手中的草药不是她 要找的。 “小姐,不是吗?” 身后的白芷走上前来,便看到公仪泠蕊一脸沉思,她轻声开口。 “的确不是。”公仪泠蕊摇摇头,虽然有些失望但终究没表现出来。 “小姐,也不是非要寻到不可,可以用其他草药代替。” 白芷看着公仪泠蕊满头的汗水,满眼担忧。 “白芷,是可用其他药材代替,但这药效却大打折扣,我又岂能这般做。” 公仪泠蕊摇摇头,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她是医者,又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再找找吧,若是今日还找不到,那只能用其他药材替代了。” 想到那棘手的病情公仪泠蕊便一脸担忧,想要的药材没有,她便是想救都救不了。 “小姐,奴婢知道了。” 白芷点点头,朝一旁走去,学着公仪泠蕊的样子一一分辨草药。 她时不时抬头看看空中悬挂的大太阳,又时不时朝公仪泠蕊看去,见公仪泠蕊毫无怨言寻找草药,她嘴角动了动,终究没多说什么。 她知道公仪泠蕊有自己的想法,知道公仪泠蕊想做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默默支持。 公仪泠蕊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若有人见到这一幕定然要吃惊 。 在众人眼中公仪泠蕊是高高在上的神女,神女居然会亲自寻找草药,着实让人想不到。 这便是那些人想错了,上山采摘草药是公仪泠蕊除去看医书外的每日日常。 采摘草药于她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她朝前走了几步,眼眸亮了亮,弯下腰将地上的草药连根拔起,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找到了,白芷,找到了,我们准备准备下山吧!” 公仪泠蕊小心翼翼将草药放进竹篓里,白嫩的柔荑上沾满泥土也浑不在意。 “可算是找到了,若再不到奴婢就要中暑气了。小姐,来,喝点水。” 白芷取下水递给公仪泠蕊 ,看着公仪泠蕊白皙的小脸被太阳晒得通红,她轻叹一口气。 若将这事说出去外头的人定然不会相信,身为妙手医仙的公仪泠蕊竟还要亲自上山采摘草药。 若是让北凉那些人知晓,若是叫公仪家知晓,指不定会如何编排公仪泠蕊。 可这些年公仪泠蕊就是这样过来的,看着公仪泠蕊越发得心应手,有时候她都会忘记公仪泠蕊名门闺秀的身份,只以为公仪泠蕊就是个普通医者。 “好。”公仪泠蕊接过已拧开的水袋,凑到嘴边,喝了一小口水。 “小姐 ,不再喝点吗?”见公仪泠蕊喝了一小口便将水袋递过来,白芷忍不住好奇发问。 “不喝了。”公仪泠蕊摇摇头,她的视线落在周围的花花草草上,心情好上不少。 一阵微风吹过,将她身上的燥热也吹去几分。 “小姐,您怎么了?”见公仪泠蕊有些出神,白芷忍不住好奇发问。 “无妨,就是想到一桩旧事,之前外出时救过一女子,她说她向往一人一屋,三餐四季,突觉得这地方环境不错,挺适合。” 公仪泠蕊浅浅开口,有人想要荣华富贵,有人想要闲云野鹤,也有人想要归隐山林。 “走吧,我们下山吧!”公仪泠蕊很快便回过神来,她抬脚朝前走去,白芷紧跟在身后。 不远处的草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公仪泠蕊顿住脚步,她朝发出动静的草丛看过去。 犹豫片刻,抬脚正欲走上去,却被白芷一把拉住。 “小姐,别去,说不定有危险。” 听着那窸窸窣窣的声音,白芷有些后怕,她拉住公仪泠蕊,不让公仪泠蕊过去。 “无妨,我就是过去看看,你若是害怕便留在这等我。” 公仪泠蕊浅浅一笑,柔声开口。 她自然知晓这山中有很多危险,但她就是 不放心,若是有人受伤落在此处又该如何? “小姐。”见公仪泠蕊非要走上前去,白芷只能无奈跟上去。 她一边走一边朝发出动静的草丛看去,眼底满是警惕。 就在快要接近到草丛时,她一把拉住公仪泠蕊,随后从地上拿起一根木条,慢慢将草丛拨开,小心翼翼朝里边看去。 “小姐,你看,那是?” 白芷偏了偏身子,好让公仪泠蕊看清楚看到里头情形。 草丛里躺着一只通体灰色的小狼崽,耳朵直直竖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懵懂朝公仪泠蕊看过来,皮毛上隐隐有血迹。 公仪泠蕊定睛一看,便发现它一条腿处被扑兽夹牢牢夹住,绿油油的草丛上沾染着鲜红的血液,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白芷,准备金疮药。” 公仪泠蕊担心吓到小狼崽,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慢慢走进草丛。 “别怕,我替你包扎伤口。” 她小心翼翼朝小狼崽靠过去,许是她太过温柔,小狼崽只呜呜叫唤了两声,之后用那水灵灵的眼睛盯着公仪泠蕊。 “忍忍,我马上给你包扎伤口。” 公仪泠蕊蹲下身子,白嫩的柔荑捏住扑兽夹,用尽力气将扑兽夹打开,小心翼翼将小狼崽受伤的腿放出来。 第363章 救治 “小姐,给。” 白芷从衣袖里拿出金疮药递给公仪泠蕊,公仪泠蕊打开瓶盖,动作轻柔给小狼崽上了药。 而后又从袖口掏出一块帕子将小狼崽腿上的伤口小心翼翼包扎好。 “好了。”将小狼崽的伤口完全包扎后,公仪泠蕊退后几步,浅浅看着小狼崽,嘴角噙着浅浅的笑。 “白芷,我们走吧!” 公仪泠蕊并未多留,包扎好便带着白芷走了。 一个时辰后,山脚下,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里。 公仪泠蕊和白芷刚进村便被几个人围住了。 “公仪姑娘,草药可否找到,我,我夫君他……”说话的中年妇女泪眼摩挲看着公仪泠蕊,眼底满是祈求。 若不是身旁人搀扶着,恐怕早就跪倒在地。 “草药找到了,你不必担心。” 公仪泠蕊淡淡看过去,眼底满是悲悯。 语气轻柔开口,视线浅浅落在中年妇女身上。 “多谢公仪姑娘,公仪姑娘真是菩萨心肠!” 中年妇女嘴角哆嗦,颤颤巍巍开口,公仪泠蕊在她心中便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不必多礼,我是医者,济世 救人是我的职责。” 公仪泠蕊淡淡颔首,这样的局面她并不是第一次见,这些年她面对过很多次。 每个人面对生老病死都是惧怕的,都是普通人,又岂会不怕。 几人一路朝前走去,映入眼帘的是破旧不堪的草屋,公仪泠蕊表情淡淡,眼底无一丝一毫情绪,没有鄙夷,也没有同情。 众生皆苦,唯有自救,她不需要去同情他们,就是有这份同情心也做不了什么。 几人站定在一间草屋前,中年妇女满眼期待朝公仪泠蕊看过去,好似公仪泠蕊就是她的精神支柱。 诚然这个时候公仪泠蕊就是她的精神支柱,妙手医仙,神医谷医死人肉白骨的活菩萨,她自然会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公仪泠蕊身上。 除了指望公仪泠蕊,她什么都不能做。 “你们在外头候着,我去给他医治。” 公仪泠蕊脚步一顿,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目光灼灼的几人。 “不必担忧,一切有我在。” 看清楚他们眼底的担忧后,又轻声开口安慰。 这种无助的感觉她也曾体会过,此时更能感同身受,正因如此, 才会开口说这样一番话。 “公仪姑娘,拜托了。” 中年妇女泣不成声,嘴角嗫嚅,喃喃出声。 “白芷,去准备药浴。” 君灼华将背上的背篓递给白芷,随后吩咐起来。 “小姐,奴婢知晓了。” 白芷接过背篓,恭敬应下去,看着公仪泠蕊走进房间,她也朝一旁灶房走去。 “这位夫人,能劳烦你给我搭把手吗?” 走出几步后,她顿住脚步,静静盯着神色凄凉的妇女。 “需要我做什么?”见能帮上忙中年妇女也很开心,她擦擦眼泪几步朝白芷走过来。 “劳烦给我看下火,我需要根据火候将药材放进去。” “好。”中年妇女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不过是生火这样的小事,她自然不会推辞。 公仪泠蕊一步步走进房间,房间里极为简陋,只有一张木床还有一张桌子,其他的家具几乎没有。 木床上躺着一个皮肤黝黑,嘴唇苍白的男子。 公仪泠蕊走近一步,轻叹一口气,她也不知如今的自己是何想法,心底复杂极了。 她并未过多纠结,走到木屋旁坐下, 从袖口掏出小木盒。 她不管去到何处都要带着这小木盒,小木盒里装有银针,银针能救命,她自然要把这救命的银针带在身上。 拿出银针扎在中年男子头顶的穴位处,又拿出一根银针扎在男子手指处。 紧接着她将所有银针拿出,男子的十个手指都扎满银针。 片刻过后她满头汗水,她丝毫不在意,依旧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施针上。 半个时辰后,白芷已备好药浴,公仪泠蕊的针也施完成。 白芷让人准备好木桶,又将准备好的药浴帮忙抬到房间里。 “你们过来将他放到木桶里。” 见几人站在房间门口,一脸担忧,公仪泠蕊轻声开口。 “好,好。” 几个人手忙脚乱将男子搀扶起来,小心放在木桶里。 “将准备好的药浴倒进去。”见没什么问题了,公仪泠蕊又道。 两个男子赶紧将放在地上的药浴端起来放在木桶里,草药香扑鼻而来,带着几分苦涩,让人闻着莫名不太舒服。 “好了,你们看着他,泡足半个时辰便可,我去准备药方。” 公仪泠蕊浅浅看着 眼前一幕,淡淡开口。 “多谢神医,多谢神医。”几人抹泪道谢,若不是突然碰到公仪泠蕊,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必道谢,这本是我的职责。” 公仪泠蕊微微颔首,转身走出房间。 白芷也赶紧跟了上去,她颇有些担忧看着公仪泠蕊。 “小姐,您身子无碍吧!”知晓公仪泠蕊又施针了,白芷满眼担忧。 “无碍,好好休养几日便可。” 公仪泠蕊摇摇头,并未多说什么。 “小姐,您为何每次都要施针,您明知这针法对您身子有损。” 白芷眼眶都急红了,她满眼不解看着公仪泠蕊,不明白公仪泠蕊为何要这般做。 “当初师父将针法传给我便是想我济世救人,不成想我这身子不争气,还和这针法有所抵触,若我让这针法就此蒙尘,岂非浪费了师父一片苦心。” 公仪泠蕊开口解释,既然学了这针法,自然该发扬光大。 众人只知她医术无双,却不知她还会一手出神入化的针法。 “无妨,我已练到第四层,再过几日便到第五层,五层之后便无碍了。” 第364章 我不稀罕太子妃之位 “小姐,您还真把自己当悲天悯人,济世救人的神女了?有时候奴婢多希望您能自私一点,能多为自己考虑一二。” 白芷刚憋住的眼泪差点又要夺眶而出,她搞不明白世间为何会有公仪泠蕊这样的人,大公无私,从来没有自己的私欲,若不是自小就在公仪泠蕊身边服侍,她都不敢相信公仪泠蕊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 “好了,我救他们何尝不是为自己考虑,救了他们我能得到一个好名声,于我而言也算一桩好事。” 公仪泠蕊伸出手在白芷鼻尖点了点,淡淡一笑。 “小姐,反正您是怎么说都有理,奴婢怎么也说不过您,索性也不说了。” 白芷撇撇嘴,轻声开口。 “好了,我让人寻的天山雪莲寻到没,若再寻不到,恐便迟了。” 公仪泠蕊抬头朝远处看去,眼底带着淡淡忧伤。 “小姐,您也知道天山雪莲没这么好寻,您又要这么多数量,难免有些困难。” 白芷欲言又止,沉默半晌总算是开口了。 “小姐,您寻天山雪莲到底是想做什么?” 白芷也不太理解公仪泠蕊究竟想做什么,淡淡反问。 “制作养颜丹,日后我得回一趟北凉,不能空手而归,总得带点什么回去 。” 君灼华眼神恍惚片刻,随即又道。 她上次便说过要回一趟北凉,既然说了自然该做到,她的确该回去一趟。 她要彻底斩断公仪家和她之间的联系,她不想再同公仪家有什么关系。 “养颜丹?小姐,这莫不是送给二小姐的?” 白芷嘴角抽搐片刻,满脸不赞同。 “她都快成太子妃了,我送她一份大礼也是应该的,怎么说她也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在提起亲妹妹几个字时公仪泠蕊语气淡淡,眼底嘲讽。 妹妹,嫡亲妹妹,真是好一个嫡亲妹妹啊! “小姐,咱们也不一定非要回去,这二小姐要当太子妃便当吧,左右同我们没什么关系,左右太子也不喜欢她。” 见公仪泠蕊又露出这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来,白芷开口安慰。 “当年我不懂事,单方面毁了同皇家的婚事,皇上和皇后娘娘定然不满,他定然也不满,于情于理我也该在他大婚前回去一趟。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公仪泠鸢,公仪泠鸢是公仪家的嫡女,他若想要皇位只能娶公仪泠鸢。” 公仪泠蕊眼底闪过一抹惆怅,当初年幼干了不少糊涂事,但她不后悔,无丝毫悔意。 若她当初没那般做,恐怕如今 还是公仪家的大小姐,还是北凉的未来太子妃。 她不想和公仪家同流合污,不想成为太子妃,哪怕她曾和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小姐,其实太子殿下心中一直有您。” 白芷犹豫半晌,还是开了口,她一开始并不打算说出来给公仪泠蕊徒增烦恼,但公仪泠蕊迟早有一天会知道,既如此还不如眼下便告诉公仪泠蕊。 “他心中有我?白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和他这么多年未曾联系过,他心中怎会有我?白芷,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事情?” 公仪泠蕊听得是一头雾水,她不太明白白芷是何意思,什么叫做他心中有她? 她的眼神直直朝白芷看过去,眼底满是打量。 白芷咬咬牙,直直跪在公仪泠蕊面前。 “小姐,这些年太子殿下和奴婢偶遇有联系,他一直问起您的事情,奴婢拗不过他,便同他讲了些您的事。” 知晓自己的做法不妥当,但她也想为公仪泠蕊寻一个好的依靠,在她眼中北凉太子便是最好的选择。 “白芷,你糊涂,我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会和他有联系!” 公仪泠蕊小脸气得发白,她眼眸闪过一丝愤怒,看得出来她是真生气了。 “你到底是我的人 还是他的人?最近没和他联系过吧?他如今可是我的妹夫,若是……” 公仪泠蕊无语看着白芷,她没想到白芷能干出这样愚蠢的事来。 “当日家主来信时太子殿下那边也来了一封信,殿下说只要小姐您在他大婚前回北凉,便把太子妃之位给您。” 知晓自己的做法惹公仪泠蕊生气了,白芷也不为自己辩驳,这本就是事实,她无话可说,只能开口把来龙去脉说出来。 “在他大婚前回北凉便把太子妃之位给我?呵,真是可笑,他把我公仪泠蕊当什么人了?真以为我稀罕那太子妃之位?” 公仪泠蕊怒不可遏,大口喘着粗气,她怎么说也出自名门,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这样离谱之事她又岂会答应。 若她真想当太子妃,当初又何故要解除他二人的婚事。 归根究底,她并不想当太子妃。 “奴婢见小姐您不想回去便偷偷将信烧了,连同这些年太子殿下寄过来的所有信件一并烧了。” 见着公仪泠蕊勃然大怒,白芷心中也没底,她没想到公仪泠蕊会如此抵触太子妃之位。 “我记得你当日曾劝过我,让我回北凉,你是不是想让我回去当太子妃?” 公仪泠蕊突然想起当日的事,白 芷曾多次劝她回北凉,那时她还觉得奇怪,想不通白芷为何这样做,如今却是明白了,原来其中还有这样一层缘故。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死死扣住手心,好半天才开口。 仔细听便会发现她的声音有几分颤抖,似被白芷气到了。 “小姐,是奴婢错了,还请小姐责罚。” 白芷跪在地上不停磕着响头,看着公仪泠蕊气得脸色发白,她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过于天真了。 “白芷,你到底是向着我还是向着他?他如何是他的事,我对他无意,也不想成为他的太子妃。白芷,你太让我失望了。” 公仪泠蕊失望透顶,那双悲悯世人的眼如今满是凄凉。 她本以为白芷是她唯一可信之人,如今却发现她想错了,白芷不可信,早就背叛她了。 “白芷,我把你当亲姐妹,你就是这么对我的?还是说你想回去?想回去见他?既如此你便回北凉吧,去东宫找他吧!” 公仪泠蕊只觉得心口处疼得厉害,到头来她还是孤身一人,除却她自己谁都不能信。 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她,只有她自己不会背叛自己。 “小姐,奴婢错了,求您不要赶奴婢走,奴婢真的知错了。” 白芷面色一白,哭得声嘶力竭。 第365章 绝无下次 “白芷,你明知道我不想再同北凉有什么关系,你为何要背着我私下同他有联系,你这样做了,岂非让他误会我对他同样有想法?” 公仪泠蕊脸色铁青,身子轻颤,良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空中艳阳高挂,明明酷热无比,她却觉得冷极了,从头到脚都是冷的。 她闭了闭眼睛,良久未曾出声,只用那双淡漠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白芷。 她想不通白芷为何要这般做,她们当年费了这么大功夫才从公仪家逃出来,从北凉逃出来,她又怎会回去当那太子妃。 “小姐,您总不能一辈子待在神医谷,终有一日您要回北凉的,您要回去给那些人一点教训。只凭您一人想要撼动整个公仪家简直是难上加难,只有借助皇家的帮助才能一举除了公仪家。” 白芷哭得泣不成声,她抬头朝公仪泠蕊望过去,眼睛已哭得红肿。 “小姐,您对公仪家的恨意奴婢又岂会不知道。” 她和公仪泠蕊一起长大,是最了解公仪泠蕊的人,她知道公仪泠蕊定会想方设法除了公仪家,只是公仪家是北凉的百年世家,甚至是比肩皇室的存在, 凭公仪泠蕊一人如何能撼动? 公仪泠蕊想要除了公仪家简直是难上加难。 “就因为这样你便私下同他联系。白芷 ,你糊涂,我和公仪家如何是我的事,就算要报仇也得我自己亲自报,他是太子,是皇家人,你觉得他会为了我便除掉公仪家吗?” 公仪泠蕊冷冷一笑,她愈发觉得白芷傻的可怜,让那人替她除了公仪家,这不就是痴心妄想吗? “公仪家是百年世家,和皇家相互制衡,皇家要想北凉安稳,只能仰仗公仪家,仰仗这百年世家。” 公仪泠蕊淡淡开口解释,如今的公仪家在北凉的威望可和君家在东岳差不多,这个节骨眼上皇家又岂会对公仪家动手。 哪怕是那人也不会,那人想得到皇位,必须得仰仗公仪家,必须得娶了公仪嫡女。 “他不会为了我,为了轻飘飘一个小女子便对公仪家出手,我的仇也不需要他插手。” 公仪泠蕊抬头朝远处看去,蓝天白云,明明是一幅再好不过的景色,她却隐隐不安。 “小姐,是奴婢糊涂了,求您别赶奴婢走,奴婢真的不能离开小姐。” 白芷一遍遍磕 着响头,白皙的额头已磕破,鲜红的血液顺着额头流淌下来。 “求小姐不要赶奴婢走,奴婢真的错了,求小姐原谅。”意识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白芷也一脸愧疚,那时的她压根没想到这一茬。 只觉得多一个人关心公仪泠蕊也是好的。 “白芷,你违背我的意思已不是第一次了,若是旁人我早就将她发卖了,你毕竟是自小跟着我的,和我也算情同姐妹,罢了,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下次再犯,可就不是赶走这般简单了。” 公仪泠蕊眼皮低垂,睫毛轻轻动了动,良久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白芷毕竟和她一同长大,她也做不到将白芷赶走,只能再给白芷一次机会,若白芷下次再犯,她绝不会手下留情。 她是有善心不假,但也有自己的底线,不会傻乎乎什么人都原谅。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小姐,您放心,奴婢以后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 见公仪泠蕊答应留下她了,白芷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去。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夺眶而出,她知晓这是公仪泠蕊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若这次机会她还 把握不住,那公仪泠蕊便不要她了。 “好了,起来吧,先去处理下伤口。” 公仪泠蕊也没有过多苛责,毕竟白芷和她情同姐妹,她又哪会苛责白芷。 “小姐,您,您真好,奴婢定不会再做那样的事情。” 白芷小心翼翼从地上爬起来,见公仪泠蕊还在关心她的伤势,她眼眶的泪水流得更欢了。 “好了,别哭了,以后不许擅作主张,我知晓你是为我好,但你性子单纯,对于人性了解得没这般透彻,一不小心就会好心办了坏事,连累到我。” 公仪泠蕊轻叹一口气,淡淡开口。 白芷跟了她多年,但说到底还不过就是个十五六的小姑娘,没什么心机,又岂会想到那些,她确实不该对白芷过多苛责。 “小姐,奴婢明白了,奴婢以后不会轻举妄动了,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都会过问小姐的意思。” 白芷抬起手背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随后不紧不慢开口。 “这倒不用,你能做主的过问我干什么,我说的只是北凉那边的事,事关北凉,事关公仪家,马虎不得。” 哪怕是已过去多年,公仪泠蕊对公仪家 依旧打心底忌惮,打心底厌恶。 “小姐放心,奴婢记下了。”白芷牢牢将公仪泠蕊的叮嘱记在心中。 “赶紧去处理伤口吧,留疤了便不好了。” 见着白芷额头血肉模糊的伤口,公仪泠蕊轻叹一口气,淡淡开口。 “小姐,奴婢告退。” 白芷也没多说什么,盈盈一拜便退下去了,公仪泠蕊说得很对,额头留疤便不好了,她毕竟是女子,对容貌多少有几分在意。 此时无影阁,段思尧龇牙咧嘴趴在床榻上,后背裸露,只看得到深刻入骨的伤口,赫连霜月正小心翼翼给段思尧涂抹金疮药。 “嘶!” “是不是很疼,那我轻点。” 听到段思尧轻呼出声,赫连霜月的动作又轻柔了几分。 “霜月,无事的,我可是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痛算什么,我完全没放在心上。” 听着赫连霜月的语气有几分自责,段思尧赶紧开口安慰。 他扭头去看赫连霜月,却不小心扯到后背的伤口,一下子面目狰狞。 “好了,别逞强了。” 赫连霜月轻柔开口,看着段思尧那白皙的背上多了这么多鞭伤,她眼神动了动。 第366章 我想亲亲你,可以吗? “思尧,为了我值得吗?” 手指轻轻抚摸在他背上,小心翼翼开口。 若问她最亏欠谁,定然是公仪泠蕊和段思尧。 一人因她的缘故毁了名声,一人因她的缘故快没了半条命。 对于二人她终究是愧疚的,尤其是段思尧。 “霜月,你说什么傻话,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见到你的第一面我便知道你是我的劫,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不过就是被鞭打一顿罢了,无碍的,只要父亲能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做。” 段思尧拉过赫连霜月柔弱无骨的小手,轻声开口,声音不大虽然不大,但足以见他的真诚。 “父亲已决定把少主之位给灼华,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接下来只要我软磨硬泡几次,父亲定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就是委屈你了,只能跟着我个籍籍无名之人。” 见赫连霜月不说话,段思尧又开口,他嘴角缓缓勾起,脸上也带着一抹轻笑,看得出来他对眼下的局面挺满意的 。 他本就不想要少主之位,如今能将这个烂摊子丢出去自然是再满意不过的。 若其他人知晓少主之位在段思尧眼中就是一个烂摊子,指不定 会骂段思尧没眼光。 这可是无影阁少主之位,虽然无影阁比不上绝杀门,但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若放在其他门派,那些人定会为了这少主之位争个你死我活,也就只有段思尧这个傻子才会把少主之位当累赘。 “霜月,对不起,是我无能,担不起少主的重担,不能给你最好的。” 虽然赫连霜月口口声声说着不在意少主夫人之味,只想和他闲云野鹤,但段思尧心中总归过意不去。 若他有实力,有野心,或许会为了赫连霜月好好稳坐少主之位,但偏偏他一无实力,二无野心,只能放弃。 “思尧,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并非因为你的身份,你不是无影阁少主我依旧会喜欢你。” 赫连霜月愣了愣,反手握住段思尧的手背,温声开口。 “霜月,委屈你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苦的。” 段思尧在心中暗下决心,哪怕他文不成武不就,一事无成,但他依旧要把最好的给赫连霜月。 他目光灼灼看着赫连霜月,眼底的深情灼热异常,好似要将赫连霜月燃烧殆尽。 “思尧,我相信你。” 赫连霜月点点头,轻声开口,她扭过头不敢去看段 思尧的眼眸。 和段思尧接触越久,她心底的愧疚便越深,明知道自己不该利用这至纯至善的少年,可她别无选择。 “思尧,我过几日要回一趟凤月山庄。” 沉思良久赫连霜月总算是开口了,总待在无影阁也不是个事。 “回凤月山庄?为什么,待在无影阁不好吗?听闻庄主他不喜欢你,你回去岂不是会被欺负?” 段思尧也顾不得背上的伤口,从床榻坐起来直直盯着赫连霜月。 “思尧,我一直待在无影阁也不太好,凤月山庄是我的家,我应该回去,父亲他确实不太喜欢我。” 赫连霜月眼神动了动,好半天才开口。 不喜欢她吗?岂止是不喜欢她,明明对她恨之入骨。 “你是我心爱之人,也是我要娶的妻子,怎么不能待在无影阁?凤月山庄那边不必管,你要做的便是好好养身子,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段思尧长臂一伸,牢牢将赫连霜月搂在怀里。 见赫连霜月一脸黯淡,整颗心也跟着揪起。 “思尧,我三妹过些日子要成婚了,我这个当二姐的岂能不在场。” 赫连霜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轻声开口。 “霜月,你是不 是……”段思尧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但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我怎么了?思尧,你想问什么?” 见段思尧欲言又止,一副纠结万分的模样,赫连霜月好奇开口。 段思尧从不会有欲言又止的时候,他一直是有话直说,眼前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 “无事,我改日和你一起去吧,说来我还没见过你的家人。” 段思尧小心翼翼搂着赫连霜月,好似赫连霜月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 “你和我一起回凤月山庄?这,这是不是不太好?” 赫连霜月愣住了,没想到段思尧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她呆呆傻傻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霜月难不成不欢迎我?凤月山庄是霜月的家,我去拜访一二也是应该的。” 段思尧的大手轻轻搭在赫连霜月纤细的腰肢上,视线却一眨不眨盯着赫连霜月。 “阁主他同意你去吗?” 赫连霜月自然不想段思尧去,她不想段思尧看到她在凤月山庄尴尬的处境,但她又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只能用无影阁阁主当挡箭牌。 “父亲那边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在,我要做的事没人能阻拦。” 段思尧轻轻搂了搂赫连霜月 柔软的腰肢,开口宽慰。 “思尧,那便按你说的办吧!” 赫连霜月不知想到什么,也同意了段思尧的要求。 “好,那改日我们便一同回凤月山庄。” 低头看了看埋在自己胸口的赫连霜月,心底只觉得满足。 他什么都不要,只要赫连霜月陪着他便足以,他此生只要一个赫连霜月。 “思尧,你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见段思尧没什么大碍,赫连霜月从段思尧怀里退出来,也提出告辞,这毕竟是段思尧的房间,她待久了也不好。 “霜月,等等。” 段思尧一把拉过赫连霜月白嫩的柔荑,却不小心扯到背后的伤口,脸色瞬间一白。 “怎么了,你看你,拉我作何,又扯到伤口了吧!” 赫连霜月走到段思尧背后看了看,见伤口处并未渗透血迹,她也轻呼出一口气。 “霜月,我,我……”段思尧呆呆看着赫连霜月,明明赫连霜月不是什么绝世大美人,可他就是觉得赫连霜月美极了。 “你怎么了?” “我想亲亲你,可以吗?”段思尧红着脸小声开口,他和赫连霜月认识以来,做过最出格之事便是紧紧相拥,此时他却想亲吻赫连霜月。 第367章 丢人现眼 “自然可以。”赫连霜月愣了愣,她还以为段思尧要说什么呢,没想到是说这样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嘴唇动了动,视线不小心落在段思尧的薄唇上,心神一动,咬咬牙吻上去。 两片唇瓣贴近,段思尧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傻愣愣看着近在咫尺的赫连霜月,他可以清楚感受到赫连霜月的呼吸喷洒在他脸颊。 “好了,你好生休息,我走了。” 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赫连霜月很快抽离身子,她白皙的脸颊带着两抹红晕,看得段思尧心头一动。 还不等段思尧反应过来,赫连霜月已然离开,徒留段思尧傻愣愣坐在床榻上。 他抬起手轻轻搭在唇瓣上,似在回味刚才的感觉。 原来这便是亲吻吗?赫连霜月的嘴唇软软的,甜甜的,他很喜欢。 走远后的赫连霜月也停住脚步,白嫩的柔荑轻轻搭在心口处,久久未回神,感受着心口处跳个不停,她不住在心中反问自己。 赫连霜月,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动心,你配吗? 你不配,你不配动心,不配得到别人的喜欢,你这样的人怎能奢望感情? 好不 容易才压下心头的悸动,她脸上的红晕早已褪去,眼神变得冰冷,好似方才少女怀春的一幕压根不存在。 次日一早,马车在无影阁门口停下来,君灼华撩起帘子走下马车,看到马车面前围了好些人,她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围在这? 君灼华在心中暗自揣测着,她上一秒还在思索,下一秒便见那些无影阁弟子朝她走过来。 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那些人已围了过来。 “你们这是作何?”君灼华的眉头不动声色皱起,她每年待在无影阁的时间没多久,和阁里的弟子着实不熟,她的确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君姑娘,抱歉,我等对你有些好奇,特意过来看看。” 为首的少年不咸不淡朝君灼华看过去,眼底有打量有研究,唯独没有轻视。 “好奇?看什么?”见他这样说,君灼华越发不解了,有什么好奇的?她真的不太明白这些人的脑回路。 “阁主长老们有意让君姑娘当少主,我等的确听说过君姑娘武功高强,却未曾见识过,所以想见识一二。” 方才说话的少年又开口了,他定定看着君灼华 ,眼底无一丝一毫轻视。 “原是如此,好,既然你们想见识一二我自然不好推辞,等我见过师父后,练武场见。” 君灼华这才明白这些人的意思,原是如此,不过就是对她这个少主不太满意,想要看看她配不配做少主之位罢了。 这些人自己找上来也好,省得她去一个一个找。 “你们围在这做什么,不练功了?” 就在少年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粗犷的男声,听到这声音,不少人身子颤了又颤。 “灼华才刚回来你们便来烦她,这是想干什么,就是想见识一二也不该这么急。” 无影阁阁主大步走上前来,对着面前这些弟子吹胡子瞪眼睛,看得出来他心中很不满。 “阁主,我等一直想见识下君姑娘的风采,今日听说她回来了,这不就想着出来看看,至于切磋之事确实不急,怎么说也得等君姑娘好生休息一日再说。” 少年走上前来对着无影阁阁主拱手一拜,随后不轻不缓开口。 “君姑娘,是我等考虑不周,君姑娘你舟车劳顿,还是先好生休息,君姑娘,阁主,我等先练武去了。” 少年拱手 一拜,随后带着其他弟子离开了。 “灼华,你可曾受伤?”无影阁阁主细细打量君灼华一圈,见君灼华无甚大碍,悬着的心也就放下去了。 “师父,无事,不必担忧,我好得很。”对上无影阁阁主关切的眸子,君灼华愣了愣,随后浅笑开口。 “那绝杀门没为难你吧?若他们敢为难你,我……” “师父,他们没为难我,对我还算客气,我不过去了趟绝杀门,竟成了他们的座上宾。” 见无影阁阁主这般关心她,君灼华那颗冰冷的心总是有了几分松动。 她这人就是这样,别人对她热情,她自然也对别人热情,若别人对她冷若冰霜,她自然不会将那人放在眼里。 无影阁阁主真心对她好,她自然也会对无影阁阁主恭敬有加。 “成了他们的座上宾?这,罢了,他们没为难你便好。”无影阁阁主虽诧异,但终究没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何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君灼华淡淡一笑,她朝四周看了一圈,发现没看到段思尧,顿觉奇怪。 她和段思尧的关系一向不错,若段思尧知道她回来了,定会出来迎接她 ,怎么今日没来。 还不等她想个明白,就见段思尧在侍卫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走出来了。 “灼华,你回来了。”段思尧目光灼灼开口。 “思尧,你这是怎么了?”她看了看行动怪异的段思尧,又看了看面色黝黑的绝杀门门主,似是明白了什么。 “还不是被父亲教训了一顿。” 段思尧撇撇嘴,不满开口,他都这么大人了,无影阁阁主居然还打他,他不要面子的吗? 此时的段思尧完全没想到他早就没面子了,在他同赫连霜月私奔那日便无任何面子可言。 “又是为了赫连姑娘?” 稍微思索一二她便知晓究竟是为什么,除了为赫连霜月还能是为什么。 “还不是父亲不同意……” “好了,别在外头丢人现眼了,伤了怎不安心休息?” 段思尧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无影阁阁主打断了,他瞪了段思尧一眼,甩甩衣袖转身离开了。 段思尧:“……” 段思尧只觉得有些无语,是他不想好好休息吗?还不是知晓君灼华今日从绝杀门回来,他放心不下君灼华,特意过来看看情况,没想到他关心一下君灼华都会收到斥责。 第368章 心间月 “好了,既然有伤在身便回去歇着吧!” 君灼华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淡淡开口。 “灼华,我的伤都是小事,倒是你,你没受伤吧?要是绝杀门那群人敢伤害你,我定不会放过他们。” 段思尧那一双清澈的眸子紧紧盯着君灼华,眼底满是担忧。 “你不要小看我的实力,我能受什么伤,倒是你,都这么大了还被师父动家法……” 君灼华摇头淡笑,浅浅开口。 “还不是父亲他一直不肯接受霜月,我就是想不明白,霜月有什么不好的,他为何对霜月成见这般大?” 见君灼华说她没事,段思尧收起心中的担忧,转而说起赫连霜月之事。 “思尧,你想过没有,若外头那些传言是真的,若赫连姑娘和传言一般无二?” 君灼华走近一步,压低声音开口。 “灼华,其实霜月是你的人吧!不,不应该这样说,你应当和她有合作才对。” 段思尧没回答君灼华的话,反而说出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他扭头看向君灼华,眼神澄澈,一如既往的干净。 “思尧,你都知道?” 君灼华诧异挑眉,似没想到段思尧会知晓此事。 在她眼中段思 尧不过就是个被无影阁阁主宠坏的小孩子,没什么心机,不成想是她小看段思尧了。 “灼华,我是傻,但还是能隐隐猜到几分。” 段思尧摇头苦笑,他的确被无影阁阁主保护得太好,识不破人心,但他还是能从其他方面窥见些端倪。 “既如此你为何还全了我的心愿?” 君灼华挑眉,面带不解看过去。 “我不想当少主,我真的想娶霜月,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段思尧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在提起赫连霜月时眼底满是情愫,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深陷情爱,无法自拔。 “你放弃这一切只是为了赫连霜月?段思尧,真的值得吗?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一切?” 君灼华不太明白,不太明白段思尧为何会为了所谓的情爱甘愿放弃少主之位。 “灼华,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我爱霜月,想拼尽全力给她最好的,我能做的便是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了她。” 段思尧抬头朝远处看去,眼底满是憧憬,他什么都不要,什么都可以放弃,只要一个赫连霜月。 “你之所以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不过是还没遇到心爱之人,日后你遇到了 便会知晓,这世间所有一切不及那一人。” 段思尧满目柔情,看得旁边的君灼华无语极了。 “你想错了,我不会为了别人放弃什么,哪怕是我心爱之人也不行,本就是我的东西我为何要为了别人放弃。” 君灼华冷冷一笑,她有朝一日也会变得和段思尧同样疯狂? 这,大可不必,不会有这样一天,她也不会让那样一个人出现。 “……”段思尧哑然,君灼华都这样说了他还能怎么说。 难不成要他去反驳君灼华?但他不知如何反驳。 同时他也隐隐好奇,若有朝一日君灼华真的碰上情爱还会如此自信吗? 她当真不会为情乱智,为一个男子放弃所有吗? 看着段思尧那怀疑的眼神,君灼华简直无语极了。 “思尧,你也算了解我的性子,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男子便放弃拥有的一切?” 君灼华冷冷一笑,这样的事情压根不可能发生,不过就是一个男人罢了,怎会值得她放弃所有。 “希望你到时还能如此自信。” “那便拭目以待了。” 君灼华挑挑眉,不置可否。 她不太明白,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便要为了那人放弃身份 ,放弃地位,放弃一切? 这样的情爱也算是爱吗?真正的爱不应是势均力敌,共同努力,共同进步吗? 她摇摇头,不再去想那些事,反正她不会变成那样的人。 看着君灼华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段思尧也有些好奇,说实在的,他也很想看看陷入情爱的君灼华会是什么样子。 “灼华,父亲那边你多帮我劝劝,若父亲真的不愿接受霜月,那我只能带着霜月离开无影阁。” 段思尧将视线放在君灼华身上,君灼华在无影阁阁主面前也说得上话,若君灼华能为赫连霜月说一两句好话,说不定无影阁阁主也就同意了。 “离开无影阁?莫不是也要像芷烟那般?” 君灼华无语看着段思尧,只觉得无语极了,这都是江湖人,怎么一个两个还将情爱看得这么重。 不是说江湖人生性洒脱,拿得起放得下?为何段思尧和芷烟不太一样。 “芷烟姑姑她……” 段思尧低头沉思,许久后才喃喃自语,一句话未说完就被吹散在风中。 “思尧,方才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若赫连霜月真和传言一样,你该如何?” 方才妹得到答案,君灼华终究 不死心,又重新问了一遍。 “都说是传言了,自然是假的,若,若是真的我也认了,谁叫我喜欢她呢!” 嘴角扯出一抹惨淡无比的笑,虽然在笑,但整个人却充斥着一股淡淡悲伤,让人看得揪心。 “好了,这么伤感做什么,外头的传言都是假的,赫连霜月也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很不想为赫连霜月说话,但她此时也得说两句。 赫连霜月也是一个苦命人,被人污蔑成这样还执意报仇,这份毅力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当初她便是看重赫连霜月的毅力,看重赫连霜月的心机才同赫连霜月合作。 “我就知道霜月不是那样的人,这般美好的女子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听到这话,方才还蔫里吧唧的段思尧瞬间复活,粲然一笑。 在段思尧心中赫连霜月就是洁白无瑕的小白花,天真善良,弱不禁风,需要人静心呵护。 其实哪有什么心思单纯的小白花,不过是朵心机深沉的黑心莲罢了。 君灼华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段思尧,久久未回神,既然段思尧将赫连霜月看成心间月,那便让赫连霜月成为段思尧的心间月吧,毕竟是她欠他的。 第369章 用情至深 “罢了,我会劝一劝师父,他会不会听我便不知道了。” 君灼华轻叹一口气,喃喃出声。 她对段思尧也算心有所愧,若非她段思尧也不会认识赫连霜月,甚至爱上赫连霜月,说到底这二人的孽缘是她一手搭起来的,她确实该帮一帮二人。 “灼华,谢谢,只要你愿意开口,父亲那边说不定会有一个转机。” 段思尧满眼真诚,君灼华要实力有实力,要手段有手段,不管是无影阁阁主还是那些长老都对君灼华很看重,在无影阁君灼华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若君灼华真愿意开口,那他和赫连霜月之间就不会有这么多波折。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君灼华又开口劝了段思尧一句,她并不觉得段思尧对赫连霜月这般深情是好事。 “灼华,你没心爱之人,自然不会懂。” 段思尧摇头淡笑,君灼华说得他又何尝不知道,对感情太过执迷和看重终究不会长久,可他偏偏不信,他不相信他和赫连霜月会如此没缘分,会这般情深缘浅。 “心爱之人?” 君灼华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她这样的人还能有爱上别人那天? “好了,别愣着了,不是受伤了?快些回 去歇着吧!” 见段思尧还愣在原地,君灼华无奈开口,催促段思尧去休息。 “灼华,霜月之事便拜托你了。” 段思尧朝前走了几步,又回头朝君灼华看过去,他目光灼灼盯着君灼华,眼底满是期望,他已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君灼华身上。 若君灼华也不能说服无影阁阁主,那他便和赫连霜月离开无影阁,天下这么大,总有他二人的容身之处。 “思尧,你也了解师父的脾气,我不敢保证,只能尽力一试。” 君灼摇摇头又道,如今的无影阁阁主对赫连霜月恨之入骨,又怎会这般轻易便接受赫连霜月。 她可没什么十足把握,只能尽力一试,无法和段思尧保证什么。 “灼华,我知道的,你愿意试试便好,试一试总会有机会。” 君灼华说得段思尧何尝不知道,他同样是了解的,哪怕最后没有成功,他也不会将所有错怪在君灼华身上。 “好,你回去歇着吧,我去见一见师父。” 君灼华淡淡开口,深深看了段思尧一眼,转身离开。 见君灼华离开了,段思尧也朝院子走去。 “小姐,您真要这样做?阁主不喜赫连姑娘,若您给他二人求情,恐怕阁主他会 迁怒到您身上?” 知书抬起头,欲言又止看着君灼华,她想不通君灼华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明明她可以袖手旁观,可以不掺和进来的。 “是我欠他的。” 君灼华并未多言,只轻飘飘丢出一句话。 她的确是欠了段思尧,既然段思尧如此爱赫连霜月,那她也尽量让他们有个未来。 “小姐,您并未欠任何人,这是段公子自己的选择。” 知书摇摇头,她并不赞同君灼华的话,若说君灼华真欠谁,那也当是欠了公仪泠蕊的,除了公仪泠蕊,君灼华不欠任何人。 说句实话,君灼华从不欠段思尧,在那件事情里,所有的选择都是段思尧自己做的,没人逼他非要这样做,既是他自己的选择,还有什么欠不欠的。 “若没有我,他不会被江湖唾骂,如今他变成这样,总归和我脱不了关系。” 君灼华淡淡摇头,虽然这一切都是段思尧的选择,但若不是她推波助澜,段思尧也不会变成这样。 “这次帮帮他,欠他的我便还清了,此后绝不插手他的事。” 君灼华朝院子里走去,一路碰上不少弟子,有人对君灼华恭敬有加,有人看不起她,对此君灼华并没什么反应。 面前这些人的反应都在她意料之中,有些人不曾见过她出手,只听说过她的名头,多少有些不信,最好的验证办法便是给他们露一手,让他们看看她的实力。 “你们在外头候着,我进去见师父。” 很快便来到无影阁阁主的院子里,几人站在庭院中央,君灼华对着身后二人吩咐。 “奴婢晓得了。” 知书墨画齐齐出声。 君灼华走近一步,她抬起白嫩嫩的柔荑轻轻在门上敲了敲。 “师父,我有事情同你商议一二,你方便见我吗?” “进来吧!” 房间内传来无影阁阁主的声音,君灼华推门而入,便见无影阁阁主正小心翼翼擦拭着手中佩剑。 “师父。” “怎么了?可是为了思尧而来,若是为他而来,不必开口。” 无影阁阁主一眼便看穿君灼华的来意,淡淡说道。 “是也不是。” 君灼华浅浅一笑,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师父,若思尧执意要和赫连霜月在一起,您当如何,若思尧和当初的芷烟一样,您又当如何?” 君灼华走近一步,浅浅看着无影阁阁阁主,若段思尧真要一意孤行,无影阁阁主又当如何,难不成也要像大长老一样对芷 烟不闻不问? 恕她直言,无影阁阁主压根做不到如此狠心。 “同芷烟一样?他怎么会和芷烟一样呢?” 无影阁阁主愣了半晌,当年芷烟的事是他们心中的痛,若段思尧和当年的芷烟一样,那,那他们又该如何是好? 是放任段思尧不管,还是迫于无奈同意赫连霜月嫁进来?不管是哪种结局都不是他想要的。 “师父,思尧他对赫连霜月用情至深,不会轻易放弃赫连霜月的。” 君灼华淡淡开口,她用一种非常平静的态度说出一个事实。 这本就是事实,人尽皆知的事实。 “这不都是你一手搞出来的。” 君灼华话音刚落,无影阁阁主便静静盯着君灼华,他的话的确是实话,这一切都是君灼华搞出来的。 若君灼华没和赫连霜月合作,赫连霜月又哪有机会接近段思尧,甚至让段思尧爱上她。 “师父,你这是在怪我?你的确该怪我,若不是我,思尧也不会变成这样。可我不觉得自己有错,我只是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又有什么错?” 君灼华捂嘴轻笑,她承认她的做法有些卑鄙,但她也是逼不得已,若她不这样做,又怎能轻而易举便夺了段思尧的少主之位。 第370章 认识阿岚晴吗? “师父,思尧明明不适合当少主,可您偏偏让他做少主,他心里勉强,我心中也不舒服。师父也算看着我长大的,知道我有野心,知道我对少主之位虎视眈眈,既然少主之位是我看重的东西,我自然该想方设法抢过来。” 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浅浅开口。 她眼神平静,无一丝一毫波澜,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少主之位给你也算是实至名归,若早知道思尧如此扶不上墙,我一早便会将少主之位传给你。” 无影阁阁主也是悔不当初,若他一开始将无影阁少主传给君灼华,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只是这终究只是如果罢了,他只能想想。 “师父,今日来此并不是想说听这些,关于思尧和赫连霜月之事,师父大可换个方法,保准准能得偿所愿。” 眉眼微微上挑,多情好看的桃花眼眯起,似笑非笑说着。 “换个方法?”无影阁阁主愣了愣,一下子没明白君灼华是何意思。 “是,换个方法,您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甚至想拆散他们,思尧只会更加护着赫连霜月,越发和您对着干。” 红唇轻轻 勾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你是说……”无影阁阁主突然便明白君灼华想说什么。 “是,您的这些阻碍只会让思尧更爱赫连霜月,只会让思尧离您越来越远。您得适当放松一二,让思尧同赫连霜月好好相处一二,说不定思尧便知道赫连霜月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君灼华静静看着君灼华,嘴角带着甜甜的笑,她一眨不眨盯着无影阁阁主,久久未说话。 “你此言有理。” 无影阁阁主点点头,似是觉得君灼华的方法可行。 见此君灼华并未多说什么,无影阁阁主的阻拦只会让二人感情越发深厚,只会让思尧离无影阁阁主越来越远。 若无影阁阁主没这般反对,段思尧和他之间又岂会闹成如今这样。 她是答应来劝无影阁阁主,但如何劝就是她的事了。 若她直言相劝,无影阁阁主绝不会同意。 “师父,思尧和赫连霜月之事您便别掺和了,由他们去吧,只要赫连霜月不点头,思尧就娶不了她。” 君灼华了解段思尧也了解赫连霜月,她知晓赫连霜月所有一切,如今的赫连霜月哪有时间考虑儿女 情长,她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要做。 在那件事情没完成之前,赫连霜月是不会轻易答应嫁给段思尧的。 “罢了,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便依你所言。” 无影阁阁主被段思尧的事情闹得头疼,这些日子一直思索该如何做,此时听到君灼华这般说,觉得有几分道理,也就同意了。 “师父,您和绝杀门门主相识多久了?” 解决完段思尧之事,君灼华又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她今日并不单单是为了段思尧而来,她也为了她自己。 “约莫有二十多年了,江湖虽平静,但几大门派之间还是偶有摩擦,我同绝杀门门主认识有二十年年有余了。” 虽不知晓君灼华究竟想干什么,但无影阁阁主还是沉思片刻,平静开口。 “二十多年了,那您认不认识一个叫阿岚晴的姑娘,绝杀门门主对她很不一般!” 君灼华目光灼灼朝无影阁阁主看过去,阿岚晴的事情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不为其他人,只为了她自己,她想知道自己和她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阿岚晴?不认识。”无影阁阁主喃喃自语,仔细思 索一番,摇摇头,淡淡开口。 他并不认识什么阿岚晴,从未听说过阿岚晴的名头。 “不认识吗?是我心急了,多谢师父。” 君灼华显而易见有几分失落,本以为无影阁阁主和绝杀门门主相识这么久,定会知道一点详情,不成想无影阁阁主竟一无所知。 “要寻人直接让阁里人去寻。” 见君灼华的情绪有些低落,无影阁阁主开口安慰。 “我知晓的,我本就打算让阁里人追查一二,只是想着师父您和绝杀门门主认识这么久了,说不定会知道点什么,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君灼华点点头,淡淡应下了。 从绝杀门回来的路上,她便打定主意要让无影阁的人好好查一查阿岚晴究竟是什么人,但想着让他们追查时间等不及。 而无影阁阁主和绝杀门门主年纪相仿,说不定会知道点什么蛛丝马迹,不成想竟是一无所获。 “师父,绝杀门门主膝下可有子嗣?我未曾听说绝杀门有少门主?” 君灼华细细思索一番,随即又开口问。 “绝杀门门主膝下无任何子嗣,别说是子嗣了,他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 ” 无影阁阁主诧异打量君灼华一眼,似不理解君灼华为何要问这样的问题。 “江湖上说绝杀门门主未曾成婚也是真的了?” 君灼华的柔荑突然摸上白净的下巴,眼底闪过深思。 “确实不曾成婚。” 无影阁阁主点点头,良久才出声。 “多谢师父,师父,我便先退下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君灼华便提出告辞,反正无影阁阁主知道得不多,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好。” 无影阁阁主点点头,并未多言。 君灼华拱手一拜,转身走出房间。 她一边走,一边沉思,无影阁阁主这么多年不曾娶妻,是否心中有人了? 若真有人,那个人十有八。九便是阿岚晴。 想到无影阁阁主提起阿岚晴便一脸深情和怀念,她立马做下判断。 阿岚晴,绝杀门门主,还有阿岚晴那当大官的夫君,这几人…… 君灼华只觉得脑袋好似浆糊一样,乱糟糟的,什么头绪都没有。 她不想插手别人的事,可阿岚晴同她这么像,她隐隐怀疑她和阿岚晴之间有什么联系,正因如此,她才会对阿岚晴的事情这般上心。 第371章 比试 次日一早,君灼华将阁里所有弟子唤在一起,打算实行之前的计划。 她已离京半月有余,也不知如今的京城是何情形,还是得尽快回去,京城那边她始终放心不下。 “可知我为何要叫你们来?” 君灼华淡淡打量着面前的少男少女,轻声开口。 “知道。” 无影阁弟子异口同声开口,他们目光灼灼盯着君灼华,好似要将君灼华盯出个洞来。 他们此前从未和君灼华打过交道,只是隐隐听过君灼华的名头,不曾亲眼见过君灼华出手,自然不知晓君灼华有几分深浅。 整个无影阁见识过君灼华身手的寥寥无几,只有这么数人罢了。 “我知道你们对我有所不满,觉得我不配当少主。” 君灼华的视线从众人身上扫过,对于他们的想法她也能理解。 她虽是无影阁阁主的徒弟,但甚少在无影阁,对阁里的事情也不关心,他们对她有所不满也是应该的,这样的结果她早就料到了。 “但配不配也不是你们说了算的,得先看过我的本事再说话。” 君灼华昂昂下巴,淡淡朝几人看过去,她眼神平静, 无一丝一毫波动,好似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诚然这事在她眼中就是小事,她对自己有信心,也相信自己的实力。 “走吧,随我一同去练武场,你们看重的既是实力,那便看看我的实力够不够当少主。” 君灼华浅浅一笑,强者为尊,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只要她足够强,其他人便说不出什么话来。 对比起他们,她自然足够强。想到这君灼华莫名有些心虚,她总觉得自己在欺负人。 “君姑娘,你……”说话的男子轻摇折扇,欲言又止,他便是五长老膝下唯一子嗣,和段思尧品行作风不相上下的胡天。 “怎么了?你有什么话想说?” 君灼华扭头浅浅看着胡天,她不太明白胡天想做什么。 “无事。” 胡天摇摇头,终究是没多说什么,眼皮低垂,遮住眼底的情绪。 “灼华。”君灼华才走出几步远,便听到段思尧的声音,她扭头看去,身后赶来的正是段思尧和赫连霜月。 见赫连霜月也在,她微一诧异,淡淡挑了挑眉,似没想到赫连霜月也会来。。 “你怎么来了,身上的伤还没 好全,应当好生歇着!” 君灼华淡淡开口,不咸不淡说着。 “怎还将赫连姑娘也带来了,赫连姑娘身子虚弱,不宜走动。” 君灼华朝段思尧不咸不淡看过去,她不太明白段思尧为何要这样做。 赫连霜月的身子如此虚弱,本就不该下床走动,应卧床静养才是。 她自然不是关心赫连霜月,不过就是担心赫连霜月现在死了会碍她的事。 她好不容易才保住赫连霜月的性命,自不会让她死在这个时候。 就算是要死,也不能在眼下死。 “灼华,听闻你今日要和他们比试,我特意过来给你加油,霜月她还没见过你大杀四方的样子,我便带她过来看看。你放心,这些日子霜月的身子已好上不少,只要不受什么刺激便行。” 段思尧牵起赫连霜月白嫩的柔荑,开口解释。 赫连霜月是他心爱之人,他又岂会不顾及赫连霜月的身子,之所以带着赫连霜月来,不过是怕赫连霜月烦闷,让赫连霜月解解闷罢了。 若君灼华知道段思尧是这般想的,定会觉得无语。 “君姑娘,我已躺了数日,身子骨都快躺 散架了,也是时候出来走走了。听闻君姑娘今日要同他们比武,想见识下君姑娘的风采,才会央着思尧带我来看看。” 赫连霜月对着君灼华浅浅一笑,她一眨不眨盯着君灼华,似要从君灼华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她只知道君灼华手段不俗,不成想君灼华的武功同样不俗,如此也好,也让她好好看看她这位合作对象究竟有多少本事。 作为和君灼华合作的她,自然希望君灼华越强越好。 “没想到赫连姑娘还有这样的雅兴。” 君灼华一眼便识破赫连霜月的小心思,她了然,赫连霜月想打探她的实力也是人之常情,她二人是合作关系,多了解一点也是好的。 无影阁弟子的好心情自看到赫连霜月便会毁得一干二净,他们离得远远的,用一种鄙夷轻视的眼神打量着赫连霜月。 虽然赫连霜月也在无影阁住了这么些日子,但好些人都没见过赫连霜月是何模样,如今赫连霜月好不容易出现在面前,自然是好好打量上几分。 本以为赫连霜月是什么绝色佳人,没想到就这?不少人心中是失望的。段思尧的未婚妻公 仪泠便是个绝色佳人,更是江湖第一美人,和君灼华美得不相上下。 段思尧愿意为了赫连霜月放弃公仪泠蕊,让不少人对赫连霜月升起一阵好奇,想知道赫连霜月究竟是何等绝色佳人,才能让段思尧放弃公仪泠蕊那样的佳人。 赫连霜月生得也不算难看,也算一个清秀佳人,但在公仪泠蕊和君灼华面前,她一下子便被秒成渣。 就好像山珍海味和清粥小菜的对比,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该选谁,可段思尧没眼睛,放着山珍海味不去选择,反而选择了清粥小菜。 别说是其他人了,就是胡天的神情也有些复杂,他深深朝一心扑在公仪泠蕊身上的段思尧看去,轻叹一口气,随即开口。 “都走吧,别愣着了。”说完这句话便大步流星朝前走走,也不管身后之人是何反应。 赫连霜月面色一白,嘴角的笑容僵硬片刻,她何尝看不出来这些人不欢迎她,他们眼底的轻视鄙夷她都看得一清二楚,若非得已,她又何尝想这样做。 段思尧正欲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被赫连霜月拦住了,赫连霜月冲他摇摇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第372章 你不担心君姑娘吗? “霜月。” 段思尧不满叫唤一句。 被人忽视的君灼华嘴角抽搐片刻,转身离去。 “思尧,好了,别生气了,你方才想做什么?” 赫连霜月浅笑着开口,她抬眸朝段思尧看去,段思尧眼底隐有愤怒。 “霜月,他们怎么能用那样的眼神看你,我真的好心疼你,我想为你出气,可你为何要阻止?” 段思尧撇撇嘴,不满开口,他不太理解赫连霜月的做法。 他心疼赫连霜月受委屈,想为赫连霜月出气,不成想赫连霜月居然不领情。 “受了委屈,为我出气?思尧,每个人都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早就习惯了,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赫连霜月反手握住带着暖意的大手,浅浅一笑,她这说得自然是实话。 自母亲去世后,她每天都要遭受别人的白眼,这些年更甚,她的名声早就毁了,那些人提起她皆鄙夷不屑。 她已经习惯了,自然不需要段思尧为她出气。 “霜月,是我无用,让你受委屈了。” 听赫连霜月说出这般轻描淡写的话,段思尧整颗心都被紧紧揪起。 他无法想象赫连霜月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想 到赫连霜月之前被人那样对待,他的心便疼得厉害。 “同你有什么关系,你个傻子。” 赫连霜月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段思尧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她经历这些本就和段思尧没什么关系。 “霜月,你放心,今后我一定好好保护你,不再让别人欺负你。” 段思尧郑重其事开口,他已在心中打定主意,以后绝不会让赫连霜月受这样的委屈。 “思尧,谢谢你,有你真好。” 赫连霜月的眼神深邃几分,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可笑意丝毫不达眼底,看得出来她不是很在乎。 “走吧,不是想见识下灼华的身手吗,去晚了可就见不到了。” 段思尧捏着赫连霜月柔弱无骨的小手温声开口,二人一路朝前走去。 “去晚了就见不到了?这是什么意思?” 赫连霜月眨眨眼,不太明白段思尧是何意思。 什么叫做去晚了就见不到了,她真的没听懂。 “那些人加在一起都不是灼华的对手,若我们再耽搁一会儿,恐怕他们就都被灼华碾压了。” 段思尧笑着给赫连霜月解释,这不是夸张,本就是实话。 君灼华有这样的实力,她有实力碾压无影阁所有弟子。 “ 啊?君姑娘她真这般厉害?” 赫连霜月眨眨眼,目瞪口呆,这显然是她没想到的,纵然知道君灼华武功不俗,但也没想到君灼华这般厉害。 “灼华早早便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父亲曾说过,凭灼华的天赋用不了多久便会成为整个武林江湖第一人。” 说到这段思尧也一脸自豪,好似那个即将成为江湖第一的人就是他。 “原是如此。” 赫连霜月喃喃自语,她眼皮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湖第一人!君灼华真能成为江湖第一人?她暗自揣测。 一柱香后,段思尧牵着赫连霜月来到练武场,来的时候比武上台已打得火热,他带着赫连霜月走至一旁的亭子里。 虽距离比武台隔了点距离,但也能轻而易举看到讲比武台发生之事。 “思尧,为何要在这,去那边岂不是看得更清楚?” 赫连霜月朝比武台的方向看了看,她真心不想待在亭子里。 “霜月,外头风大,比武台那边不安全,还是待在这合适。” 之所以带着赫连霜月来亭子里也是为了赫连霜月好。 赫连霜月身子还未好全,实在不适合近距离看那样血腥的场面,若赫连霜月被吓到受了刺激 该如何是好。 “好吧。” 知晓段思尧是为她好,赫连霜月也没多说什么,她点点头,转而看向不远处的比武台。 比武台上,君灼华背手站着,并未携带任何兵器,她抬脚重重将面前的男子踢出去,随后似笑非笑看着台下的人。 “还有谁?都放马过来。” 君灼华微一挑眉,淡淡开口。 “君姑娘,我来试试。”胡天从木梯上一步步走上来,对着君灼华拱手一拜。 “好,放马过来吧!” 君灼华微微颔首,并未多说什么。 “你不用兵器吗?”见胡天赤手空拳走上来,君灼华只觉有些诧异。 若胡天用兵器说不定还能和她过几招,但若不动用兵器,那可没丝毫胜算。 “君姑娘,你是女子,我是男子,你一女子都不用兵器,我若用了岂不是明摆着欺负你。” 胡天一本正经开口,目光灼灼朝君灼华看过去,正好他也想试试君灼华的武功。 “欺负我?”君灼华差点便要放声大笑起来,算是欺负她吗? 怎么可能,就算胡天用上兵器也不是她的对手,何来欺负一说。 “你确定?” 君灼华定定朝胡天看过去,想要知道胡天为何会有这样的 想法,难不成在胡天眼中她是个弱女子? 可她这样的和弱女子沾得上半分关系? “自然。”胡天点点头,认真开口。 “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要的。” 见胡天都这样说了,君灼华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复杂看了胡天一眼,而后不再言语。 “君姑娘,还请赐教。” 胡天拱手一拜,手握成拳放在胸前,率先对君灼华发起攻击。 君灼华身形一闪,一掌拍在他手臂处,随后又对上胡天的拳头。 她微用力,一手将胡天推开。 “你的内力……”君灼华诧异看了胡天一眼,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方才和胡天对上时便察觉出胡天的内力有些奇怪。 一会儿强劲有力,一会儿虚弱不堪,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胡天听完这话脸色不变,只是眼神深邃了几分。 随后又对君灼华发起了攻击,君灼华自不会退缩。 比武台上如火如荼,下面围观之人一眨不眨盯着,想知道胡天能在君灼华手下过几招。 “你不担心君姑娘吗?” 亭子里的赫连霜月扭头朝段思尧看过去,本以为能在段思尧脸上看到担忧,不成想段思尧一脸淡定,无一丝一毫担心。 第373章 卖到青楼 “担心?担心什么?” 段思尧抬头朝赫连霜月看过去,不明所以,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君灼华的实力他最清楚不过,整个无影阁就没人是她的对手。 君灼华的实力摆在那里,哪里还需要人担心。 “君姑娘她真的无碍吗?”赫连霜月欲言又止,她并不知道君灼华有多少实力,见着段思尧一副平淡的样子只觉有些奇怪,还是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虽然君灼华不是什么好人,但对她也是有恩的,若没有君灼华,恐怕她早就…… “霜月,不必担心,我之前不是说过了,他们加在一起都不是灼华的对手,你不必担忧,灼华不会有事。” 段思尧抬起手在赫连霜月手背上拍了拍,他一早便见识过君灼华的实力,又哪会担心。 “我方才和你说的可不是夸大其词,本就是事实,好了,别担心了,接着看下去便可。” 耐着性子安慰赫连霜月几句,视线朝比武台看去。 听段思尧都这般说了,赫连霜月自然说不出什么话来,说到底她并不了解君灼华,也不知道君灼华有多少实力。 段思尧比她了解君灼华,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只能说明那些人对君灼华造不成什么威胁。 君灼华并未一击将胡天打败,胡天 的内力不太对劲,她总得确定一二。 一连和胡天过了好几招,她总算是确定了,胡天的内力确有异常,想明白这点她也不再纠结,直接抬手给了胡天一掌,胡天亦出手接,半晌过后,胡天后退好几步,一边咳嗽一边站直身子。 “君姑娘,是我小看你了。” 胡天抬眸朝君灼华看去,惨白一笑,虽一早便听说君灼华武功不俗,但也没想到君灼华武功造诣如此高超。 他察觉得出来,方才的君灼华并未使出全部实力,还隐隐压制了几分。 难怪之前君灼华问他用不用兵器,原是这个缘故,若有兵器在手,他恐怕也能多接下几招。 不过他也并未后悔,和君灼华比试后他也知晓君灼华的实力,哪怕他动用上兵器也不是君灼华的对手。 君灼华实力强悍,这样的人当少主也算是实至名归。 “轻敌非常不明智。” 君灼华挑挑眉,淡淡开口,狐疑的视线却一直落在胡天身上。 “你的内力……” “君姑娘,你当少主实至名归,在下心悦诚服。” 还不等君灼华说完,胡天便开口打断君灼华的话,他拱手一拜,转身一步步朝台下走去。 “胡师兄,你没事吧?” 刚走到台下,便被几人团团围住 ,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无事,多谢关心。” 胡天淡淡一笑,微微颔首。 “好了,你们别围着我了,不是都想见识下君姑娘的实力吗?若还有不服气的,便上比武台。” 见好些人都簇拥在自己周围,他只觉得有几分无奈,随即开口。 “何必这么麻烦,你们所有人一起上。” 君灼华也听到胡天的话,她挑挑眉,淡淡开口,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出这大言不惭的话。 君灼华这番话听在别人耳中那可是赤裸裸的轻蔑,赤裸裸的看不起。 “你,你这也太大言不惭了。” 一个弟子气得脸色涨红,他承认君灼华有几分实力,但她居然让他们所有人一起上,这是否太过狂妄自大,是否过于看不起他们。 不止是他,场下所有人一脸义愤填膺,君灼华这可是明晃晃打他们的脸,他们如何能忍下去。 别说是这些弟子了,就是刚和君灼华交过手的胡天也用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盯着君灼华,久久未回过神来。 “思尧,君姑娘她……”赫连霜月嘴角抽搐片刻,想开口说点什么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有话想说,但又不知从何开口。 “是否觉得她太过嚣张了?这本就是她的性子,若是哪日 不嚣张了反而才不是她。” 段思尧也算了解君灼华,面对君灼华这番嚣张甚至有些放肆的话也能接受。 “啊?”赫连霜月目瞪口呆,眨了眨瞪大的眼睛,只觉无言以对。 “这算什么,我还见过更嚣张跋扈的君姑娘。” 一道冷哼声传了过来,哪怕不曾回头,赫连霜月也知道来得是谁。 会在明面上对她冷嘲热讽的也只有一个莫容喧。 因着她身子还未调理好,神医谷谷主,莫容喧和公仪泠蕊便一并留在无影阁。 神医谷谷主虽不喜欢她,但也不会过多为难她,只有莫容喧,一见面便是嘲讽。 “君姑娘的未婚夫背叛了君姑娘,和她身边的奴婢搞在一起,可知君姑娘是如何报复那二人的?” 莫容喧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一步步朝赫连霜月二人走来。 见他走过来,段思尧上前几步,紧紧将赫连霜月护在身后,只用一双警惕的眸子盯着段思尧,似担心莫容喧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哟,你二人还真是郎情妾意啊!” 莫容喧冷哼一声,若不是公仪泠蕊对他再三叮嘱,他早就冲上去揍段思尧了。 公仪泠蕊离开无影阁前便多次叮嘱他,让他不要和段思尧还有赫连霜月起冲突。 公仪泠蕊 的话他自然会听,可他就是见不得这对狗男女招摇过市。 “君姑娘将她未婚夫连同那奴婢一起绑到府上,好生教训了一番,那奴婢被鞭打得皮开肉绽,还被灌了绝子药卖到青楼。” 段思尧的视线紧紧盯着赫连霜月,不怀好意一笑,又继续起方才的话题。 “你看,君姑娘出手如此狠辣,我很是敬佩,有时候我都在想,若师妹性子和君姑娘一般无二那便好了。” 他这番话自然是真心话,在知道公仪泠蕊被段思尧和赫连霜月这样欺负后,他不止一次想过这事,若君灼华是公仪泠蕊,赫连霜月恐怕早就死了。 说完这话,果然见赫连霜月的脸色苍白了几分,便是段思尧的面色都不好看。 “莫容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段思尧狠狠瞪了莫容喧一眼,不满开口。 “做什么?不做什么,不过就是让你们对君姑娘有个明确的认知罢了,你们不是在谈论君姑娘的性子吗?我担心你们对君姑娘有误解,便给你们念叨一二。” 莫容喧嘲讽一笑,丢下这句话便转身从亭子里离开。 他是来看君灼华不假,之所以故意恶心他们也不过是恰巧碰到。 恶心完了,他自然得走,他可不想和这两恶心人的东西待在一起。 第374章 君灼华的用意 “莫容喧,着实太过放肆了。”段思尧j大声咒骂着,他着实被莫容喧的态度气到了,他多想冲上去打莫容喧一顿,可理智又告诉他不该那样做。 莫容喧是神医谷之人,如今神医谷谷主正在为赫连霜月调理身子,若他不小心惹怒了莫容喧,神医谷谷主恐会放任赫连霜月不管。 便是为了赫连霜月,他也不能轻举妄动。 “霜月,你没事吧,你别怕,有我在,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察觉到手里的小手一下子变得冰凉,段思尧开口安慰。 “无事,我无事的,他也不会对我做什么,最多便是挖苦几句。” 赫连霜月摇摇头,苍白的脸颊勾起一抹淡笑。 莫容喧也算教养良好,若是其他人遇上这事,说不定早就了解了她的性命。 这事本就是她的错,莫容喧不过是挖苦几句罢了,对她也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又怎会怪莫容喧。 “霜月……”段思尧开口唤了赫连霜月一句,想开口说点什么安慰一二,最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思尧,我无事,若不 是神医谷,我早就没命了,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 赫连霜月纤长的睫毛动了动,良久说出这样一句话。 “方才莫公子说君姑娘她……这事可是真的?” 赫连霜月抬头朝段思尧看过去,想知道这件事的真伪,虽然知道莫容喧不会说谎话来骗她,但她也还想确定一二。 “确实是真的,莫容喧还有一事没说,灼华那未婚夫如今没了仕途,名声尽毁,已被家族放弃。” 沉默良久,段思尧又开口了。 “灼华她就是这样的性子,眼里容不下沙子,若有人敢背叛她,那……” 段思尧抬头朝比武台那抹红看去,他对公仪泠蕊做的事和顾南弦对君灼华做的事差不多,不同的是君灼华和公仪泠蕊对待此事的态度。 若公仪泠蕊的性子也如君灼华这般,他恐怕早就和赫连霜月成为一对亡命鸳鸯了。 段思尧能想到的赫连霜月也能想到,她的视线紧紧落在比武台的君灼华身上。 这一刻,她似乎明白君灼华为何要为她选择段思尧了。 段思尧是君灼华为她专门挑 选的,没和君灼华合作之前,她压根不认识段思尧。 她一个凤月山庄不起眼的小姐又怎会有机会认识无影阁少主? 若不是托了君灼华的福,她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有机会接触到段思尧。 此前她以为君灼华选择段思尧只是想让段思尧丢了少主之位,如今却明白君灼华还有其他用意。 之所以选择段思尧是为了少主之位不假,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公仪泠蕊。 公仪泠蕊是江湖盛传的妙手医仙,悲天悯人,心怀苍生,能以德报怨。 所以才会在她抢走段思尧的情况下也要救她,但凡换成其他人,绝不会这般做。 就像莫容喧说的一样,若公仪泠蕊的性子不是这般良善,她和段思尧早就没了性命。 想到这,她心底越发酸涩,她早就不是什么好人了,可为何要让她遇上公仪泠蕊。 公仪泠蕊这般好,她做了这么多伤害公仪泠蕊的事,公仪泠蕊还能不计前嫌救治她,她真的无颜面对公仪泠蕊。 “思尧,我欠公仪姑娘的越来越多了。” 赫连霜月喃喃开口 ,只觉得有些难过,若非事情已发展到如此地步,回不了头,她绝不会如此伤害公仪泠蕊。 段思尧没回答,握着赫连霜月的手却是紧了几分。 诚然赫连霜月说得是实话,不仅仅是赫连霜月,还有他,他也亏欠公仪泠蕊许多。 他这生终究是要亏欠公仪泠蕊了,公仪泠蕊很好,是他配不上公仪泠蕊。 离开的莫容喧自然不知道自己这番话给赫连霜月和段思尧这么多感触,不过他就是知道也不会在意。 就算赫连霜月如今后悔又怎么样,对公仪泠蕊的伤害已经造成了,说什么都补救不了。 他几步来到比武台下,眼神复杂看着比武台上红衣张扬的君灼华,良久未回过神来。 这是他离京后第一次见君灼华,虽然君灼华来无影阁好几日了,但他一直没去见她。 在知晓段思尧没了少主之位且君灼华就是下一任少主时,他隐隐明白了什么。 他知晓段思尧之事和君灼华脱不了关系,因着如此,他便不知晓该如何面对君灼华。 一个是他从小当做妹妹看待的公仪 泠蕊,一个是他初次见面便认作知己的君灼华,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目光灼灼看着君灼华,眼底隐隐有失望,虽一早就知君灼华并非什么好人,但知晓君灼华将主意打到公仪泠蕊身上时,他心中还隐隐有埋怨。 他那灼热的目光君灼华自然察觉到了,君灼华朝他看过来,二人的视线直接对上了,看到莫容喧那隐有失望的眼神,君灼华明了。 看来莫容喧知晓了,知晓也好。 她神情淡淡,并无一丝一毫变化。 “嚣张?我便是嚣张了又如何,你们都上来,别浪费时间了。” 很快便将视线从莫容喧身上收回来,转而看着那些义愤填膺之人,她敢如此嚣张自然是因为她的实力。 “那便让我们看看你究竟有什么倚仗。” 几个年轻气盛的少年终究是忍不住,纷纷和身旁之人对视一眼,而后运起轻功飞上比武台。 “这样才对嘛,一个一个来太浪费时间了。” 见他们如此上道,君灼华嘴角这才露出满意的笑,一边朝对面几个男子看去,一边不住点头。 第375章 强者为尊 她丝毫没将眼前这些人放在眼里,也不是她看不起他们,而是她对自己的实力有明确认知,这些人不是她的对手,他们打不过她。 “那边让我们见识一二。” 几个少年运起掌朝君灼华袭来,君灼华朝后退了几步,整个人站在比武台外围,她脚朝后轻轻一蹬,身子突然跃起,运起内力出现在少年面前,不等少年反应过来,君灼华已一脚将他们踹倒。 他们十多人在君灼华手中连一招都没撑住,台下众人哗然,纵然知晓君灼华武功高强,但也没想到这打斗会如此离谱。 是的,的确很离谱,几乎是君灼华单方面碾压。 台上的人武功也算精通,但这么多人都不能在君灼华手上过一招,可想而知君灼华得的力有多强悍。 莫容喧神色复杂看着君灼华,他愣住了,君灼华很鲜活,好似那烈焰的太阳一样。 可想到这样的人居然做出伤害公仪泠蕊的事情来,他心底隐隐复杂。 倒在比武台上疼得龇牙咧嘴的少年们捂着伤口慢慢起身,隐晦朝君灼华看了一眼,眼底满是敬佩,随后一瘸一拐从比武台走下来。 “还有谁想上来试试,若是有便一起上来吧,我没功夫陪你们浪费时间。” 君灼华淡淡开口,她离京这么久了,也不知如今的京城怎么样了,她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得尽快回去,迟则生变。 “……” 她淡淡出声,台下没人敢说话,但还是有不少人用不服气的眼神看着君灼华。 “怎么,都服气了?若你们都服气了,那这少主之位便是我的了。” 君灼华一眼瞥过去,若非情非得已她是真不想接手无影阁。 京城的事情这么多,她哪有时间打理无影阁,但她要做的事情很危险,多一个无影阁支持,便多一份胜算。 但若不是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将无影阁牵扯进来。 若无影阁真牵扯进来了,那整个天下都要乱了。 她要的只是东岳大乱,而不是整个天下。 “请君姑娘赐教。” 她话音刚落,又十多个少年落于比武台上,见他们上来,君灼华也不犹豫,动作干脆利落,几个呼吸间便将他们放倒了。 她敏捷的身手和变幻莫测的武功一下子便将所有人俘获了,在场之人皆对她心悦诚服,无一 人不服。 实力决定一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都能被碾压,更何况这还是强者为尊的武林江湖。 他们的反应君灼华一早就预料到了,只要她有足够的实力,便能堵住其他人的嘴巴。 比武台下的弟子满眼崇拜看着君灼华,君灼华武功如此高强,定然能带着无影阁走上巅峰。 少主是谁他们半分不在意,唯独在意少主有没有本事,能不能带着无影阁走向辉煌。 如今的君灼华和他们想象中的少主一模一样,他们又岂会有其他意见。 当初段思尧当少主时压根没有这一出,不然段思尧也不会轻轻松松便当上少主。 若那时有今日这出,少主之位便不是段思尧的。 许是无影阁阁主也知晓段思尧几斤几两,不想让段思尧出丑,才会这般决定。 段思尧虽是无影阁少主,但阁里弟子对他怨念颇深,若他不是无影阁阁主唯一的子嗣,恐早就被其他人挤下去了。 少主之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身在其位,必谋其职,既然承担了少主的身份,便要做好份内之事。 段思尧份内之事没做好不说,还连累 无影阁名声扫地,这样的少主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无影阁不需要这种无用之人,他们也不需要。 天知道他们得知段思尧不是少主时有多开心,说句不好听的话,无影阁随便一个人当少主都比段思尧强。 段思尧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毫无用处不说,还会连累无影阁。 在知道阁主长老属意的少主人选是君灼华,他们还可以和君灼华切磋武功时,他们更是激动了。 无影阁的少主可不是好当的,不仅要有手段,还要有高强的武功。 君灼华的手段他们一早便见识过了,武功多数人未曾见过,他们自然想试试君灼华的实力。 若君灼华有这个实力,他们便心悦诚服,但若是君灼华没这个本事,那就别怪他们不给君灼华面子。 很显然他们很满意君灼华的实力,对君灼华这个少主无比满意。 “参见少主,参见少主。” 台下的人朝周围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眼中闪着同样的光,他们动作整齐跪在地上,大声喊叫着。 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云霄,躲在树荫下默默观察的几人慈爱一笑。 “阁 主,看到这样的局面可安心了。” 四长老捂唇一笑,他们本也不想参与小辈之间的事,但无影阁阁主非拉着他们来观看战况,便是想拒绝都拒绝不了,只能无奈跟着过来。 他们自然不想来,这场比试的结果早就定下了,最后胜利的只会是君灼华。 既然都知道结果了还来看什么,看那些弟子如何被君灼华一路碾压的? 这大可不看,越看他们心底越郁闷。 无影阁阁主传授过君灼华一点鸡毛蒜皮的武功不假,但无影阁的弟子自小习的便是无影阁的武功心法,他们比君灼华年长,练习武功的时间也比君灼华更长,按正常情况来说不应该被如此吊打。 可偏偏君灼华不是正常人,天生的练武奇才,短短几年时间便可达到旁人一生都达不到的境地,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每每看到君灼华,他们便不住在心中感叹,为何世间还有这样的奇才。 生在北境君家真是屈才了,若是出生在武林江湖,定然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甚至称霸武林。 也不是说君灼华出自君家不好,君家很好,但终究没江湖好。 第376章 注定被仰视 江湖无拘无束,不用束手束脚,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同样对女子也没这么多束缚。 女子同样可以继承家业,如公仪泠蕊一样,哪怕她不是神医谷谷主之女,依旧能担任神医谷少谷主之位。 也如同君灼华,她亦可以做无影阁少主。 朝廷那边便大不相同,不管是东岳,北凉等数大强国,还是依附其才能存活的诸侯小国,他们不允许女子继承家业,不允许女子抛头露面。 在他们眼中女子就该安安静静待在闺阁绣绣花,品品茶,他们觉得女子一辈子都该困在那个四四方方的牢笼里。 一但有谁妄想逃出牢笼,他们便会用所谓的世俗去批判。 同君灼华这样的大家闺秀可真是一个异类,少之又少,唯一能和她齐名的只有一个公仪泠蕊,她二人独具一格,格格不入。 四长老眼神恍惚看向比武台上那抹红,久久未回神。 “这些小崽子怎么这般不争气,就不能多坚持坚持一二,和灼华多切磋一二于他们也有好处,谁让他们一天到晚眼高于顶,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无影阁阁主嘴角带着笑意,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阁主,你这便是难为他们了,他们 所有人加一起在灼华手里也过不了几招。” 四长老哑然失笑,别说是那些弟子了,就是他们几个老家伙对上君灼华都有几分吃力。 “唉,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有些人一出生就在顶峰。” 五长老阴阳怪气说了一句,虽然他不是很喜欢君灼华,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君灼华是最适合的。 “五长老,天赋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谁让你没有这样的天赋呢?” 四长老立马张嘴回怼,她和五长老针锋相对多年,五长老只要开口说话她便会开口反驳,五长老亦然。 “彼此彼此,四长老你不也没这天赋。” 五长老冷哼一声,淡淡开口。 “行了,你们都多大年纪了,怎么又开始吵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性子怎还和年轻时一样。” 听着二人又要吵起来,无影阁阁主赶紧出声打断。 年轻时他二人便针锋相对,互相看不顺眼,活脱脱像一对欢喜冤家,那时他以为这二人能走在一起,不成想是他想错了。 没有什么欢喜冤家,只有互看不顺眼,只有针锋相对。 二人吵吵闹闹这么多年了,也从未做过对彼此不利之事。 无影阁阁主无奈看了两人一眼,转身 离开了。 四长老五长老嫌弃看了对方,互翻一个白眼,也紧随其后。 亭子里,赫连霜月看着面前好似戏剧化的一幕,久久未回过神来。 “思尧,君姑娘的少主之位是不是来得太轻松了些?” 赫连霜月喃喃自语,纵然知道君灼华武功不俗,但她也没想到君灼华轻轻松松便能碾压所有人。 若不是知道那些人是无影阁弟子,绝不会对君灼华放水,她都要以为是他们放水了。 这便是段思尧口中君灼华那所谓的实力,果然很强大。 “霜月,不是和你说过了,他们不是灼华的对手,灼华她天赋异禀,是天生的练武奇才,父亲和长老们都不是她的对手。” 段思尧挑挑眉,得意一笑,眼底并无多少意外,毕竟这是预料中的事情。 别说是这些弟子了,就是无影阁阁主和那些长老上场,都不一定能敌得过君灼华。 “还有一事你可能不知,灼华她前几日活捉了绝杀门天级杀手,天级杀手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 段思尧抬眸朝君灼华看过去,他眼底满是敬畏,同时又很佩服君灼华,一个女子走到如今这步背后定然付出不少。 “嘶!” 赫连霜 月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愣在原地,段思尧的话带来的冲击感太强,她一下子竟反应不过来。 君灼华竟,竟这般厉害吗? 她怎么说也是凤月山庄的二小姐,天级杀手她也略有耳闻,不曾想天级杀手都不是君灼华的对手,这么说来君灼华的武功不仅仅是高强这般简单,应当是恐怖才对。 她眼神复杂看过去,心底意味不明。 同她有密切关系的两个女子竟都这般厉害,她,她真是羞愧。 不管是公仪泠蕊,还是君灼华,二人顶尖厉害,同样出色。 只是公仪泠蕊性子良善,名声远比君灼华好上太多,虽然君灼华的名声不太好,但不可否认她的实力。 “是不是被吓到了,灼华她真的很厉害呢!” 段思尧捏了捏赫连霜月的手,淡笑开口,身上有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 “是啊,真厉害。” 赫连霜月有些愣神,喃喃自语。 她不明白,同为女子为何君灼华和公仪泠蕊能活成这样。 尤其是君灼华,虽名声同样不好,但远比自己厉害多了。 偌大个比武台下,除却莫容喧外,其他人都恭敬跪在君灼华面前,他们在向君灼华臣服,弯下的膝盖代表认同 。 莫容喧看了看周围跪下的无影阁弟子,响亮的声音直冲耳朵,他觉得有些吵,又有几分尴尬。 现在所有人都跪着,就他一人站着,着实有些鹤立鸡群。 他抬起手尴尬摸了摸鼻子,正在思索该怎么办,要不然他也下跪?这,这似乎不太可行。 就在莫容喧深思熟虑该如何是好时,君灼华出声了。 “起来吧,既然你们愿意跪下尊称我一声少主,便说明认同了我的身份,既如此便要守我的规矩。我这个人睚眦必报,容不下背叛,若你们真心实意把我当少主,我自不会亏待任何人。” 君灼华淡淡开口,她的视线朝人群里看去,眼神隐隐带着压迫。 既然她已是无影阁少主,有些事也该提前说清楚,她有自己的规矩,其他的她不看重,只看重一个忠诚。 为她做事,只需记着忠诚便可。 “属下明白了,定不负少主所托。” 跪着的无影阁弟子麻溜从地上起来,纷纷抬头朝君灼华看去。 比武台上的女子只亭亭玉立站在那,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已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有些人生来便注定被仰视,君灼华就是这样的人,像只翱翔九天的凤凰一样。 第377章 女子再厉害也是女子? “好了,你们都下去处理伤口吧!” 见他们如此上道,君灼华自然没什么好说的,摆摆手让他们退下。 “少主,属下告退。” 动作整齐拱手一拜,随后三三两两离开了。 不过片刻之间,方才还喧闹的比武场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君灼华和莫容喧,亭子里的赫连霜月二人也离开了。 君灼华定定看着莫容喧,从台上一步步走下来。 “莫公子。” 君灼华微微颔首,并未多说什么,她和莫容喧之间也不算相熟,公仪泠蕊之事是她一手促成的不假,但她也没必要和莫容喧解释什么。 正欲转身离开,却被莫容喧叫住了。 “君姑娘。” “怎么,你有事?” 君灼华顿住脚步,不咸不淡朝莫容喧看过去,淡淡开口。 “泠蕊之事是你做的。”虽是在问君灼华,但语气中没丝毫疑问,反而有几分笃定。 “是我,所以你想说什么?” 君灼华挑挑眉,这事的确是她做的,她这个人不算光明磊落,但做过的事也会认下,公仪泠蕊和段思尧之事的确出自她的手笔,她无话可说。 “怎么,想问公仪姑娘打抱不平?” 君灼华似笑非笑朝莫容喧看过去, 看得出来莫容喧很关心公仪泠蕊。 “君姑娘,你为了无影阁少主之位才这样做吗?” 莫容喧皱眉不满朝君灼华看过去,虽然他将君灼华看成知己,但公仪泠蕊是他师妹,是他当做亲妹妹看待之人,自然是公仪泠蕊更为重要。 “为了少主之位?是为了少主之位不假,但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 君灼华愣住,只为了区区一个少主之位吗?她做这些可不仅仅是为了无影阁少主之位。 “更重要的原因?” 莫容喧不明所以,他不太明白君灼华是何意思。 更重要的原因?还有什么是比少主之位更重要? “你觉得思尧是公仪姑娘的良配?” 君灼华眼皮一翻,不咸不淡瞥过去,整个江湖武林都知道段思尧是什么样的人,除却身份外一无是处,这样的人配得上公仪泠蕊? “自然不是,可他二人的婚事是父亲和无影阁阁主订下的,如今段思尧这般做,不仅狠狠打了神医谷的脸,更是羞辱了泠蕊。” 莫容喧愣住了,他木讷摇摇头,在他心中段思尧自然配不上公仪泠蕊,公仪泠蕊值得世间最好的男子。 “公仪姑娘是神医谷的少谷主,为何要让她下嫁?公仪 姑娘大义,心中没有小情小爱,只有济世救人,若她真嫁给思尧,那日后别人提起她下意识想到的是段夫人,亦或是少主夫人,而不是妙手医仙,不是她公仪泠蕊。” 君灼华的视线淡淡朝远处看去,她一直不明白,为何一个很出色很厉害的女子成婚之后世人便能抹杀此前所有功绩。 非要冠上某某姓氏,可那女子先是她自己,而后才是某某夫人。 便如夏蓁蓁,那位早早逝世的夏夫人,东岳能有如今的繁荣也多亏了夏夫人,可如今还有谁记得这些? 没人记得,他们只知道夏夫人不守妇道,被人捉奸在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将她之前做的一切都抵消了,何其可悲。 “君姑娘,你说得自然不假,可女子终究要找个依靠,需男子庇护。” 莫容喧愣神片刻,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无法否认君灼华说得很对,几乎没什么毛病。 “依靠?庇护?莫公子,你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我真是没想到,本以为你是江湖人,可能不这么迂腐,但终究是我高看你了。” 君灼华捂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只觉得莫容喧的话有些可笑。 “女子为何不能成为自己的依靠,为何非要仰仗别 人,其实弱女子并没你们想得那般无用。” 君灼华淡淡开口,女子有很多种,有像菟丝花一样需依附别人才能存活的弱女子,也有出色强大的大女子。 “便说说公仪姑娘,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无任何武力,但她依旧能在江湖稳站一席之地,靠的可不仅仅是神医谷。” 君灼华嘴角勾了勾,缓缓开口。 “她靠的还有自己,还有她本身的能力,神医谷不过给了她一点助力罢了,不是神医谷成就了公仪泠蕊,是公仪泠蕊和神医谷相辅相成。” 君灼华似笑非笑看着莫容喧,她说得都是实话。 公仪泠蕊的一手医术是神医谷学所授,但这不仅仅是神医谷的功劳,还有公仪泠蕊本身的努力。 整个神医谷就出了这么一个妙手医仙,任何人都成不了公仪泠蕊,公仪泠蕊只是公仪泠蕊。 “君姑娘,你说得不错,的确不是神医谷成就了泠蕊,而是泠蕊成就了神医谷。” 君灼华说得话很对,他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这本就是事实。 如今的公仪泠蕊名头比神医谷更盛,有人或许不知道神医谷,但定然知道江湖有个妙手医仙。 “你既知道,为何不明白我的用意 ?” 君灼华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捏了又捏,眼神有些恍惚。 “你觉得泠蕊不该被这桩婚事绑住,不该被束缚,但女子终究是女子,也是要嫁人生子的。” 莫容喧定定看着君灼华,虽然君灼华说得很对,但他不是很赞同。 “女子再厉害也是女子?女子又如何,男子可以建功立业,女子为何不可?” 君灼华喃喃自语,她这番话似是在说给自己听,又似是说给莫容喧听,眼神遥遥看向远处。 “嫁人生子便是依附男子而活,成为男子的附庸,一辈子活在男子的羽翼下,为何女子不能为自己而活。” 君灼华眼中带着一股股伤感,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心底闷闷的。 “于女子而言嫁人生子的确是最明智的选择,但不是所有女子都喜欢当男子的依附,你觉得公仪姑娘愿意一辈子活在别人的羽翼下?” 有人喜欢当莬丝花,但也有人不愿意,不是所有女子都愿意当那个依附品。 “我毁了这桩婚事不单单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公仪姑娘,我和公仪姑娘有过几面之缘,我欣赏她,不想她成为那样的人。” 她是为了自己不假,同时也是为了公仪泠蕊。 第378章 太过无用 “君姑娘,你果然不同凡响,我之前还是小看你了。” 莫容喧直直看着君灼华,良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本以为君灼华只和旁的女子不太一样,却没想到君灼华的想法也和旁人格格不入。 “让公仪姑娘名声有损的确是我不对,但这样的结果也是公仪姑娘想要的。这婚事是神医谷和无影阁订下的,但你们想过没有,公仪姑娘究竟想不想要这桩婚事,说不定所有一切都皆你们一厢情愿。” 君灼华丢下这句话便扬长而去,她该说的都说了,公仪泠蕊之事的确是她不对。 莫容喧呆呆看着君灼华离去的方向,一厢情愿吗? 这桩婚事的确没明确问过公仪泠蕊的意见,公仪泠蕊是说过她不喜欢段思尧,这么说来公仪泠蕊对这桩婚事是有抵触的,想到这,他脸色变了又变。 见君灼华的身影消失不见,莫容喧也抬脚离开了。 君灼华从比武台离开,刚走到自己院子,便见墨画一脸喜色迎出来。 “恭喜小姐将少主之位收入囊中。” 墨画盈盈一拜,有些黝黑的脸蛋上带着浅浅笑意,眼眸亮晶晶的。 “无影阁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我们收拾收拾明日回京。” 君灼华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虽然这次的事情出了点意外,但和她意料的结果也差不了多少,既然事情告一段落了,她也该回京了。 那些豺狼虎豹还在京城等着她,她可得回去好好会会他们。 “小姐,夏姑娘来信了。” 知书拿着一封书信走进来,恭恭敬敬将书信递给君灼华。 “蓁蓁的信?难不成京城出事了?”这是君灼华第一次收到夏蓁蓁的来信,她也不知夏蓁蓁来信想说什么。 她白嫩的柔荑接过书信,快速将书信打开,一目十行看了起来。 “蓁蓁的面脂在京城售卖了,据她所说这次面脂售卖很成功。” 片刻过后,君灼华收起书信,一抬眸便对上两双求而若知的眼眸,她将书信上的内容告诉知书二人。 “啊,真是太好了,没想到夏姑娘也这般厉害。” 墨画眉眼弯弯,满眼惊叹,虽一早就知道夏蓁蓁不是什么普通大家闺秀,但也想到夏蓁蓁会有如此能力。 “一个夏姑娘,一个公仪姑娘,她们二人可和小姐不相上下 。” 知书捂嘴轻笑,缓缓开口。 “好了,别贫嘴了,去收拾收拾,明日我们便回京。” 君灼华丢下一句话便朝院外走去,如今她已是少主,那无影阁之事自该安排好。 既做了这个少主,也不能白白担着这名头。 段思尧二人从亭子离开后便在楼里闲逛,赫连霜月一路上格外沉默。 “霜月,为何不说话?”段思尧扭头看向赫连霜月,便见赫连霜月眼眸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无事,就是被君姑娘吓到了。” 赫连霜月浅浅一笑,她说得自然是实话,君灼华在比武台搞得那出的确将她吓到了。 “吓到?怎会,怎会被吓到?” 段思尧不明所以,不太明白赫连霜月是何意思。 “被君姑娘的实力吓到罢了,真没想到君姑娘这般厉害,若我能向她一样厉害便好了。” 赫连霜月摇摇头,淡淡开口,她眼底有着一丝丝憧憬,若她也能和君灼华一样厉害,早就大仇得报了,又岂会如此狼狈。 说到底还是她太弱,太无用了,只能仰仗别人。 “和君姑娘公仪姑娘比起来我就是一个废人。 ” 这番话自然是真心话,真心实意的心里话。 “霜月,别说这样的话,灼华和公仪姑娘是厉害不假,但你也不能妄自菲薄,在我眼里,你才是最厉害的。” 虽不解赫连霜月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但他还是开口安慰赫连霜月。 “胡说,你这明明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就是一个病秧子有什么厉害的。” 虽知道段思尧是在逗她开心,但她还是忍不住自责。 也只有段思尧会将她看得这么重,除却段思尧外,再无旁人。 二人路过转角时正好碰到君灼华。 “灼华,你是要去见父亲吗?” “是的,我去向师父辞行,我该回京了。” 君灼华微微颔首,淡淡开口。 “你要回京了?怎么这么快,你这才来数日。” 段思尧觉得君灼华的离开有些猝不及防,才来了几日便要走了,都没来得及好好交谈一二。 “我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也该走了,京城那边还有要事需要处理。” 君灼华浅浅开口,她再不回去那些人都要等不及了。 “好吧,那你改日闲下来再回来多待几日。” 知晓 君灼华事情很多,段思尧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君灼华下次回来多待几日。 “好,我先去见师父了。” 君灼华点点头,丢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君姑娘还真是一个大忙人。” 赫连霜月眼神深邃几分,悠悠开口。 “灼华是君家嫡女,要处理的事情自然多。” 段思尧并未多想什么,捏了捏赫连霜月柔弱无骨的小手,温声开口。 “思尧,君姑娘她是世家女,严格来说并不是江湖人,为何她能当选少主?” 对于这点赫连霜月是真的想不明白,朝堂江湖互不干涉,君灼华作为一世家女居然可以当无影阁少主,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之前她便有过这个疑问,但一直没寻到机会问出来,眼下再也忍不住问了出来。 “灼华是世家女不假,但她是君家嫡女,是北境小公主,和一般世家女不一样,若没有君家保卫东岳,我无影阁也不会如此安稳。” 虽然江湖人和朝堂不打交道,但君家的大名他们一早就听说过。 没有君家,便不会有他们如今的太平日子,君灼华是君家人,如何不能当少主? 第379章 以假乱真的易容术 “君家,北境君家。”赫连霜月喃喃自语,久久未回神。 她知晓君灼华能当上少主不单是因为君家,最大的原因是君灼华的能力。 一个能力出众,武功谋略丝毫不逊色的人为何不能当少主。 君灼华有显赫的家世不假,但这家世和她本身的能力比起来微不足道。 家世于她而言并不是必要的,只是辅助。 “走吧,我送你回去歇着,虽然你身子已大好,但还是得好生歇息。” 段思尧低头满眼柔情看着只堪堪到他肩头的赫连霜月,轻声细语开口。 “好,思尧,为何这几日不曾见到公仪姑娘?” 赫连霜月狐疑开口,说来她已有好几日不曾见到公仪泠蕊。 “公仪姑娘外出救病者去了。” 段思尧似没想到赫连霜月会突然提起公仪泠蕊,顿了顿,缓缓开口。 “原是如此,我还以为公仪姑娘讨厌我了,不想看到我呢?” 赫连霜月悠悠开口,虽明知公仪泠蕊不会这般做,但心底还是会隐隐有这个猜测。 “霜月,你知道的,公仪姑娘她不会这般做,她也不讨厌你。” 段思尧定定朝赫连霜月看了 半晌,好半天才开口。 公仪泠蕊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因个人恩怨便放任赫连霜月不管,赫连霜月就完全多虑了。 “思尧,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赫连霜月浅浅一笑,眼底带着一抹失落。 “思尧,我突然有些后悔了。” 赫连霜月淡淡一笑,苍白的脸颊带着抹浅笑,她目光灼灼盯着段思尧。 “后悔,后悔什么?”段思尧满眼狐疑。 “若我不曾出现,你和公仪姑娘应当是难得的璧人。” 赫连霜月的头微低,视线一眨不眨盯着地步,眼神幽深,看人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霜月,胡说什么,哪怕没有你,我和公仪姑娘也不会成婚。” 段思尧紧紧捏着赫连霜月的手,焦急开口,他迫切想向赫连霜月证明他的心意。 “思尧,公仪姑娘那样好的女子没人会不喜欢。” 赫连霜月并未看段思尧,只是自顾自说着自己的话。 “可我不喜欢她,我只喜欢你,段思尧只喜欢赫连霜月一人。” 段思尧的大手一把勾起赫连霜月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他眼底的柔情好似要漫出来一样 。 “霜月,别误会我,我真不喜欢她,公仪姑娘很好,但我心中只有你一人。” 手指轻轻在赫连霜月下巴处摩擦着,看着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差点便控制不住了。 得亏想到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然早就吻上去了。 “我信你,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如何不信你。” 赫连霜月浅浅看着段思尧,想到段思尧为她做的一切,她是感动的,同时又很愧疚,她从始至终都在利用段思尧,终归是辜负他的一片真心了。 “我有些累了。” 赫连霜月苍白的脸上透着一股股疲倦。 “我送你回去歇息。”段思尧拉着赫连霜月朝前走去。 赫连霜月扭头不动声色打量段思尧,段思尧生得俊美,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眉宇间带着股不羁。 面对这样的男子没人会不心动,她心底也隐隐有丝悸动。 但想到她的身份,想到她接近段思尧的目的,所有悸动瞬间消失,只剩下一股愧疚。 书房,无影阁阁主将手里的册子放在桌上,抬眸朝君灼华看过去。 “明日便要回京了?不多待几日?” 无影阁阁主虽知道君灼华 不会在无影阁久待,但也没想到君灼华会走得这么快。 “师父,你知道的,我不便在无影阁久待。” 君灼华粲然一笑,比起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京城,她自然更喜欢无影阁,更喜欢江湖。 只是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处理,一直待在在无影阁着实不行。 “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既然你都决定了,那便这么办吧!” 知晓君灼华是个大忙人,无影阁阁主并未开口规劝,他尊重君灼华的决定。 “师父,阁里之事暂时有劳您多操心一二,待我那边腾出手来,便由我接管。” 君灼华淡淡开口,如今的她已是无影阁少主,是要处理无影阁事务的,但她实在分身乏术,只能暂时将一切交到无影阁阁主手中。 “你安心忙你的,无影阁之事不用操心。” 无影阁阁主哑然失笑,他看起来这么不近人情? 明知道君灼华有事情要处理,也分身乏术,他又岂会用无影阁之事去烦君灼华。 “好,既如此那便拜托师父了。师父,我还有一事想问。” 君灼华点点头,眼眸含笑开口。 “想问什么?” “阁里没 安排人找过芷烟吗?看得出来大长老很思念芷烟,若能找到芷烟,将她带回来,大长老定然会高兴一二。” 沉默再三,君灼华还是开口了,大长老是整个无影阁最德高望重之人,阁里弟子对他尊敬有加,她亦然。 她着实不忍心看大长老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忍受思女之痛。 若能找到芷烟,大长老定然高兴。 “怎么突然问起芷烟了?派人找过的,但一直寻不到踪迹。” 无影阁阁主还以为君灼华要问什么呢?不成想君灼华一开口居然是询问芷烟之事,他着实有些吃惊。 “一直寻不到踪迹?怎么会?还有无影阁寻不到的人?” 君灼华愣住,整个江湖消息最灵通的便是无影阁,若无影阁都寻不到,便说明天底下再无人能寻到。 自然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芷烟已遭遇不测。 “芷烟她不一样,她虽不会武功,但她习得一手出神的易容术,那易容术足以以假乱真,主要她不想被人发现,其他人便发现不了。” 无影阁阁主摇摇头,无影阁掌握着整个天下的消息渠道,又岂会有找不到的人,只是芷烟的情况过于复杂。 第380章 眼睛不会变 “能以假乱真的易容术?原是如此。”君灼华点点头,喃喃自语。 易容术在江湖上也很常见,有些人仇人太多,为防止有人寻仇,外出时会使用易容术,但足以以假乱真的易容术她还真没见过。 “也不知芷烟那丫头是从何处学来的易容术,那易容术当真不得了,亲近之人都不一定能一眼识破。” 提起芷烟那以假乱真的易容术,便是无影阁阁主都有些恍惚,他喃喃开口,眼底是说不清的深邃。 “真有这般神奇?” 君灼华瞪大眼睛,只觉不可思议,虽一早便知道易容术不同凡响,但听到无影阁阁主的话还是被震撼到了。 “自然,无影阁不是没想过寻找芷烟,而是压根找寻不到,芷烟是大长老的亲生女儿,也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我怎会忍心不去寻找她。不是不找,而是无能为力。” 无影阁阁主的眼神带着几分黯淡,那毕竟是他当成妹妹的人,他如何能狠心对她不闻不问。 “她若不想让人找到,那便寻不到任何踪迹。” 无影阁阁主有些颓废,他这些年不是没让人找寻过芷烟的踪迹,最终都一无所获。 大长老虽嘴上不说,但他也知道大长 老思女心切,他也想尽快寻找到芷烟,只是终究有心无力。 “师父,您有没有想过还有一个可能,芷烟她说不定早就……”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无影阁阁主何尝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 “芷烟她吉人天相,定会平安无事。” 无影阁阁主眼神幽深了几分,并未承认也没否认,只开口说出这样一句话,多少让人摸不着头脑。 “师父,我知晓了。” 君灼华轻叹一口气,淡淡开口,她原还觉得奇怪,无影阁几乎掌握天下所有情报,没道理寻个女子都寻不到,原是有这桩缘故。 “芷烟之事我一直不敢告诉大长老,就是怕大长老担心,若大长老知道无影阁都寻不到芷烟,恐怕……” 后面的话虽没明说,但君灼华何尝不明白无影阁阁主想表达什么。 无影阁阁主担心大长老知道这事容易想多,也担心大长老上了年纪受不了这个刺激。 “师父,我明白您的苦心。” 君灼华轻叹一口气,悠悠开口。 “灼华,你如今还打算寻找芷烟?” 无影阁阁主抬眸定定看着君灼华,想知道君灼华听了他的话会不会半途而废。 “无影阁都寻不到芷烟, 你若真要寻找,无异于海底捞针。” 无影阁阁主郑重其事开口,他自是希望有人能寻到芷烟的下落。 弱君灼华能找到芷烟,也算是了了他和大长老的一桩心事。 “师父,便是大海捞针又如何,我已下定决心找人。师父,你这有没有芷烟的画像,我想看看她的容貌。” 君灼华眉眼弯了弯,浅浅开口,大海捞针又如何,只要坚持下去,大海里也能捞到针。 “画像?我这没有,揽月楼是有的,我待会儿让人给你送过去。” 无影阁阁主沉思一会儿,温声开口。 “师父,不必麻烦,我待会儿要去一趟揽月楼,便顺带找一下画像。” 君灼华无奈一笑,摇头拒绝了,反正她也要去揽月楼,何必弄这么麻烦。 “也好,只是有了画像也无用,芷烟会易容,片刻功夫就能变成另一副相貌。” 无影阁阁主开口又道,他不明白君灼华葫芦里卖什么关子,他一早便说过,芷烟会以假乱真的易容术,有那易容术在,便是知晓芷烟的相貌又如何,还不是寻不到人。 “芷烟会易容术不假,她可以改头换面变成另外一人也不假,相貌可以变,但她的眼睛不会变,眼神 变不了。” 君灼华似笑非笑开口,相貌自然可以随时改变,可眼睛不能。 “世间有相似的眼睛不假,但可没一模一样的眼睛,从这点上追查,说不定能找到人。” 君灼华白嫩嫩的柔荑轻轻搭在下巴处,若有所思。 一个人会千变万化又如何,眼睛是变不了的。 “仅凭眼睛找人,这谈何容易?” 无影阁阁主轻叹一口气,虽然君灼华想出了一个方法,但这方法想实施起来谈何容易。 “无事,交给我,我自有办法。” 君灼华浅浅一笑,嘴边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师父,我先下去了。” 君灼华拱手一拜,随后从书房离开。 无影阁阁主定定看着君灼华离开的方向,久久未回神,也不知道君灼华能不能找到芷烟,若能找到自然再好不过。 君灼华从书房一路离开,一路朝西走,在一座阁楼前停住了脚步。 此处正是揽月楼,是无影阁专门存放消息之处。 此处的消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里头的消息是弟子费尽心思从外头搜罗来的,一个小小消息,已然有价无市。 寻常弟子不能进入,整个无影阁只有无影阁阁主,少主以及几位长 老有资格进去。 看守揽月楼之人是经过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他们自然也有那个特例,可以随便进出。 “属下见过少主。” 两个腰佩长剑的男子对着君灼华拱手一拜,恭敬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一眼。 “起身吧!” 君灼华抬抬手,示意二人起来。 “少主想找谁的消息。” 一男子恭敬开口,看向君灼华得眼神中带着一丝丝敬佩。 无影阁弟子都看过今日那场比武,因着这场比武,所有人对君灼华心悦诚服,君灼华甚至还收获一大批支持者。 “把东岳先帝和宸元太后的信息找出来。。” 君灼华抬脚踏进去,视线从一排排柜子上划过,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手札,她只觉得头大。 她来无影阁还有一原因,便是想查查先帝和宸元太后。 外头的传言她通通不信,她只信查出来的真相。 “顺便再把芷烟的画像找出来。” 君灼华用眼神示意二人赶紧去寻她想要的东西。 “少主稍等片刻。” 二人恭敬开口,微微颔首,转身朝身后的柜子走去。 虽不明白君灼华想做什么,但他们识趣的没多问什么 ,大人物的事情哪轮得到他们过问。 第381章 这消息谁查得 片刻过后,一人拿着两本手札,一人拿着一卷画朝君灼华走来。 “少主。” 二人恭恭敬敬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君灼华。 “好了,你们下去吧!” 君灼华接过手札和画像,示意二人下去。 “属下告退。” 二人拱手一拜,转身离开了。 君灼华急不可耐打开一本手札,眼神定定看上去。 “南宫洵,先祖嫡长子,深得圣心,少时便有贤名,七岁受封太子,宽厚仁爱,博览群书,说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也不为过。” 君灼华的手指顿了顿,她一字一句念叨着手上内容。 少时有贤名,七岁便封太子,看得出先祖对这个嫡长子很上心。 只是可惜了,这样的天之骄子居然就那样去了。 她停顿片刻,继续看下去,半晌过后,将手札收起,久久未回神。 这手札上记载了先帝的生平经历,包括他如何登基为帝,包括他为了宸元太后空置后宫,更有他的死。 原来先帝的死真和皇帝有关,也是,先帝死后得益最多的便是皇帝。 想到这,心底隐隐有些酸涩。 “我这是怎么了?”君灼华喃喃自语,抬起白嫩的柔荑轻轻搭在心口处。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莫名便难过了。 一想到 那样风光霁月的男子最后居落得那样一个下场,君灼华心中是真的不舒服。 “先帝,南宫洵。”君灼华喃喃自语,不知为何,提起先帝时心底总有股奇奇怪怪的感觉。 此时的君灼华压根想不到她会和先帝有那样亲近的关系。 随后又仔细看起先帝的生平经历,先帝唯一做的出格之事便是不顾众人劝阻娶了宸元太后,并为宸元太后空置后宫,偌大个后宫只有宸元太后一个人。 不仅如此,他和宸元太后成婚多年,宸元太后不曾有孕,前朝的火都烧到宸元太后身上了,还是先帝以强硬手段压下。 看到这,君灼华愣了半晌,还真是痴情啊,皇家居出了这样一个痴情种,该说幸还是不幸。 哪怕已过去这么多年了,宸元太后依旧是众人艳羡的对象。 在她们眼中宸元太后不过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弱女子,若不是侥幸得了先帝青睐,又岂会飞上枝头变凤凰。 好些人看不起宸元太后出身,但这些人又深深羡慕宸元太后,羡慕宸元太后能得到先帝的专宠。 这不仅仅是专宠这般简单了,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先帝给了宸元太后女子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提起宸元太后,那些人又羡慕又嫉妒。 羡 慕宸元太后能有这样的好运气,嫉妒宸元太后能得到先帝的真心。 看到先帝和宸元太后的感情时,便是君灼华都不得不感叹用一句,真是太痴情了。 不过慧极必伤,情深不寿,深情太过可不是什么好事。 粗略将先帝的信息看了一遍,对皇帝的恨意越发深了,若先帝还在,君家怎会落到如今这个境地。 若先帝还在,他定然不会对君家动手,也不会想方设法夺取兵权。 这虽只是她的设想,但她也是有依据的,不会平白无故说出这样的话。 君将军和先帝一同长大,用君将军的话来说,二人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 当年先祖走得突然,先帝初登基时不过十四五岁,内有野心勃勃的亲王,外头北凉虎视眈眈,已是内忧外患,若不是君将军主动请命带兵镇压,恐先帝不能平安登基。 先帝和君将军的情谊不是什么人都能比的。 想到这,君灼华也忍不住唏嘘,果然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先帝那样的好人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唯一的子嗣也下落不明,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将手札放下,又拿起另外一本手札,上头记载的是宸元太后的事迹。 比起先帝,宸元太后的经历便比较寻常了。 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不小心偶遇了外出游玩的天子,两人互生情愫,情投意合。 他为了她空置后宫,给她三千独宠。 君灼华眉头紧皱,视线一眨不眨,她总觉得这手札有几分怪异。 上头确也记载了宸元太后的身世,的确是一普通的乡野女子。 出生时因是女子便被父母随意遗弃,后被一对善心的夫妇收养了,那对夫妻膝下无子嗣,便将宸元太后当做亲女儿疼爱。 只是好景不长,过了几年舒心日子便遇上天灾人祸,那对善良的夫妇撒手人寰,只剩下宸元太后一人。 宸元太后便在好心人的接济下长大,后来她离开了那个伤心之地,四处流浪,偶然路过秦南郡,在秦南郡结识了微服私访的先帝。 看到秦南郡几个字时,君灼华瞪大眼睛,眼底是不可置信。 “秦南郡?秦南郡是宸元太后和先帝初次见面的地方?” 君灼华脑海中隐隐有亮光,想去捕捉时什么都没捕捉到。 她盯着面前的手札,慢慢看着,后面也的确如传言说得那样,先帝对宸元太后一见钟情,丝毫不嫌弃宸元太后孤女的身份,执意带着宸元太后回京。 一回京便下旨昭告天下,要立一个来路不明的孤女为后。 这事 当年还被不少人传颂,那些人都说先帝是被宸元太后下了蛊。 手指轻轻动了动,久久未出声,这便是宸元太后和先帝缘分的开始,这么说便是秦南郡造就了二人的缘分。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上下巴,总觉得有哪里奇奇怪怪的。 她有一点想不明白,宸元太后幼时便和养父母生活在偏僻的小村庄里,怎么就刚走到秦南郡碰到微服私访的先帝。 不是她怀疑什么,而是其中透着诡异。 据手札记载,宸元太后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按照当年的时局来说,她不该如此轻易便来到秦南郡。 也不是她多想什么,一个弱女子孤苦伶仃从偏远小村庄来到秦南郡,这怎么想怎么诡异。 若宸元太后有武功还说得过去,可偏偏宸元太后手无缚鸡之力,她如何能不想多。 她出神盯着面前的手札,看来这消息不太准确啊! “来人。” 君灼华朝外头叫喊了一句,先前走出去的两个侍卫立马走了进来。 “少主有何吩咐。” “宸元太后的消息是谁查的?让他来见我?” 君灼华眉头微蹙,不紧不慢开口。 她一个向来不掺和阁里事务之人都知道宸元太后的信息不太对劲,没道理无影阁弟子不知道。 第382章 我有这么可怕? “少主,劳烦将手札给属下看看。” 其中一个侍卫恭敬开口。 君灼华没说什么,将手中的手札递过去,只见他将手札翻到最后一页,页面上赫然有一个大.大的“十”字。 “少主,十号便是胡天,属下马上去传他。” 侍卫将手札放下,拱手一拜离开了。 君灼华看着手札上的“十”若有所思,好半晌没说话。 若不是那侍卫开口,她恐怕都要忘记这件事了。 无影阁弟子也分三六五等,能力低的弟子直接查些简单的八卦,能力高的能凭借自己的本事查探到一些秘辛。 在无影阁用得上号数之人实力也算可以了。 她坐在书桌前斜目朝面前侍卫看去便见他头都不敢抬,只直直盯着地板。 君灼华只觉有些无语,这,她有这么可怕? 没有吧,她哪有这么可怕? “你怕我?我有这么可怕?”君灼华淡淡开口,似笑非笑反问。 其实她真没这么可怕,真不用对她如此拘束。 “少主不可怕,属下不是怕少主,而是不敢亵渎少主。” 侍卫的头一直低着 ,恭敬开口。 “不敢亵渎我?还真是有意思,这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君灼华捂着红唇哈哈大笑起来,亵渎?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这样的话。 “少主,可是属下说错什么了?”侍卫只觉不解,不太明白君灼华笑什么。 “无事,无事。” 君灼华摆摆手并未多说什么,她的视线落在一旁卷起来的画卷上,拿起画卷,慢慢打开。 将画卷平铺在桌子上,细细打量画像上的女子。 画上的女子一袭紫衣,身形纤细,体态婀娜,一张鹅蛋脸,面色如玉,肌肤赛雪,秀眸似秋水般明澈,整个人清丽脱俗。 眉宇间又带着一丝英气,平白生了股倔强之感。 只看这画像,便知晓芷烟是个外柔内刚的美人。 她白嫩嫩的柔荑轻轻抚摸上画像,看着芷烟清丽脱俗的模样只觉有些不解。 为了一个男子放弃家人,放弃无影阁,真的值得吗?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她没想到会遇上这么多脑XX病的人。 不管是为爱放弃少主之位的段思尧,还是为爱放弃家人,放弃一 切的芷烟,亦或是为了白莲名声尽毁的顾南弦,他几人骨子里都是一样的。 说好听点叫痴情,说难听点便是蠢了。 为了所谓的小情小爱放弃身份,放弃地位,甚至是放弃家人,这样的感情真值得人向往吗? 眼眸动了动,眼中满是不解,她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想着顾南弦为情乱智之事,不得不感叹一句,情爱真可怕。 她这辈子都不要碰什么情爱,若她有朝一日变得和顾南弦,段思尧还有芷烟一样,她恐怕会亲手杀了自己。 就如她之前说的一样,她拥有的东西本就是她的,没人值得她放弃自己本拥有的一切。 手指顿了顿,又细细打量画像,越看越觉得芷烟的那双眸子有些眼熟。 她抬起手横放在画像上,将芷烟的下半张脸都遮住,只留下一双水眸。 越看越觉得熟悉,可又想不起来是在何处见过。 就在她冥思苦想时,先前离开的侍卫带着胡天恭敬站在外面。 “少主,胡天来了。” 他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 君灼华的思绪突然被打断,她眉头紧紧皱 着,终究也没多说什么。 她起身朝外头走去,知晓胡天不能进揽月楼,她也没有人所难。 “见过少主,少主传属下来有何贵干?” 胡天的脸色有几分苍白,却还是规规矩矩给君灼华行礼。 “也没什么,就是有事想询问一二。” 君灼华定定看着胡天,漫不经心开口。 “宸元太后的消息是你查的?” “是,的确是属下查的,可是有何问题?” 胡天仔细回想良久,总算是想起来了,宸元太后的消息是他接手的第一桩任务。 那时他刚接触这些,难免有所疏忽。 “有何问题?你觉得你查得没问题?” 君灼华不满看回去,淡淡反问,随后又给了身边侍卫一个眼神。 “去将手札拿出来,让他好好看看他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君灼华的声音冷淡,明显带着几分愠怒。 方才她看手札时便发现了,那上头记载的和外头传言的也差不了多少,不过就是多了个先帝宸元太后初见罢了。 其他的和外头传的简直大同小异,若无影阁其他人也是这样查探 消息,那无影阁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她如今已是无影阁少主,自然要担任起无影阁的重担。 侍卫领命而去,片刻后便拿出手札,他将手札朝胡天递过去。 胡天呆愣愣站在原地,似没想到君灼华会这般生气,一时间也没想起来要接过手札。 “你自己好好看看你查出来的消息,这和外头传得有区别吗?” 君灼华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还有丝丝恨铁不成钢,只觉得无影阁前途堪忧。 也怪她之前不常在无影阁,对无影阁的内部情况并没有多了解,若不然她也不会选择无影阁。 如今的君灼华的确是有几分后悔,她向来便将利益看得比较重,若无影阁不能带来她想要的一切,她可不会在无影阁死耗下去。 胡天被君灼华这样一吼,这才反应过来,他手忙脚乱接过手札,慢慢看起来。 起先也没看出什么,只觉得君灼华有些莫名其妙,待粗略将所有内容看完,他脸色变了又变,说不清是羞愧还是不好意思。 总之脸色就是很不好看,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紫,活脱脱像个调色盘。 第383章 将功补过 “还是说阁里弟子实力便是如此?” 君灼华似笑非笑淡淡反问,若她早知来揽月楼一遭没得到什么有用消息又岂会来。 活脱脱便是浪费表情,浪费时间。 “少主,此事是我的过错,还请少主责罚。” 胡天将视线从手札上移开,直直盯着君灼华。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君灼华说得本就是实话,这事的确是他的错。 他也没为自己找什么借口,只是默默承认了错误。 本就是他有错在先,他又岂会找借口。 “责罚?你觉得我该怎么罚你?你可知这和外头那大同小异的消息浪费了我多少时间?” 君灼华确实有几分愤怒,本以为这次来无影阁便能得到她想要的结果,不成想是她失望了。 她也不知道是自己要求太高,还是无影阁弟子太不争气。 “少主,这事也不能全然怪胡天,若属下没记错,此消息是胡天经手的第一桩任务。” 身旁的侍卫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虽说君灼华没错,但见胡天如此可怜,他不得不开口说上两句。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还请少主大人有大量,饶他一次。” 另外一个侍卫也紧随其后,他很担心君灼华会对胡天做点什么。 “别说了,这不是借口,不是理由,是我的错,你们不需要为我找借口。” 见两侍卫一直站在他这边,胡天眼底动容了几分,眼神冷冽异常,他不需要别人为他找借口,这本就是他的错,他不需要任何人为他开脱。 他做错了事,君灼华如何罚他都是应该的。 君灼华诧异看了胡天一眼,这个原因她完全没想到,胡天的反应也在她预料之外。 换成其他人,早就将借口找好了,胡天的反应着实让她意外。 “少主,求少主饶他一次。” 两个侍卫见君灼华的脸色不太好看,赶紧跪下为胡天求饶。 “你们这是做什么?谁说我要惩罚他了?快起来。” 见着他们二人的动作,君灼华真的懵了,她没想到这二人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朝她下跪,为胡天求饶。 她嘴角抽搐片刻,好半天才说声。 她有一事想不明白,她真有这么可怕,这么怕她做什么? 关于这点君灼华是真的想不明白,她又不吃人,干嘛这么怕她。 “在你们眼中我就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 眉眼微微上挑,潋滟的桃花眼闪过一抹笑意,她真觉得有几分可笑。 “自然不是!”两个侍卫齐齐摇头,依旧跪着,虽对君灼华不甚了解,但也看得出来君灼华不是那样的人。 “再者,便是我要罚他又如何,是他有错在先。” 君灼华的视线若有若无放在胡天身上,哪怕到了如今,胡天也依旧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她倒是高看几分。 胡天段思尧二人性子差不了多少,但比起段思尧,胡天明显可靠不少。 单是今天这一出,便足以让她对胡天改观。 “如此便罚你将功补过,好好将宸元太后的事情查清楚,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君灼华浅浅看着胡天,淡淡开口。 “多谢少主。” 胡天瞪大眼睛,目瞪口呆,似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他本以为君灼华会惩罚他,不成想是他想错了。 君灼华不仅没惩罚他,反而还让他继续追查宸元 太后之事,足以说明君灼华并未因为这事怪他。 “宸元太后的身世也好好查一查,我不信她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孤女。” 虽未见过宸元太后,但也听过宸元太后之事,众人都说宸元太后就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但她偏不信。 “少主,您怀疑宸元太后的身世另有隐情?” 胡天嘴巴动了动,喃喃出声。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宸元太后的身世定然有问题,我给你一月时间,务必将宸元太后的身世查个水落石出。” 手指动了动,慢条斯理开口,这已是她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属下明白。” 胡天定定朝君灼华看了半晌,久久未回过神来。 “无事便退下吧!” 君灼华抬起手随意摆了摆,示意胡天离开。 “属下告退。” 胡天收回视线,不卑不亢拱手一拜,转身离开了。 “如此,你们可起来了?”见两个侍卫还跪在她面前,君灼华只觉有些无奈,不是都让他们起来了,怎还一直跪着不愿起来。 “少主,我等羞愧,居然将少主错认成那样的 人,真是有眼无珠。” 异口同声开口,眼底满是愧疚。 “起来吧,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可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 君灼华有几分无奈,挥挥手让二人起来。 “多谢少主。” 两人也不推辞,纷纷对视一眼,便从地上起来。 君灼华转身走到桌前,白嫩的柔荑拿起桌上的画像,小心翼翼将画像收好,拿着画像便离开了。 她手指紧紧捏着画像,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次日一早,无影阁门口,两辆马车整齐停放着,小厮将那一个个四四方方的木箱抬上马车。 马车旁,君灼华正和段思尧交谈着。 “灼华,你一路顺风。” 段思尧嘴角动了动,只说得出这样一句话。 看着段思尧的脸色不太好看,君灼华挑挑眉,只觉有些诧异,段思尧这是怎么了,她还是第一次见段思尧的脸色如此难看,真是难得。 “好了,干嘛愁眉苦脸的?可是和赫连姑娘闹矛盾了?” 稍一思索,便也明白了,段思尧只会被一个赫连霜月影响到,除了赫连霜月,还会有谁。 第384章 直接去问当事人 “不是闹矛盾,我只是,只是……” 段思尧欲言又止,剑眉微蹙,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怎么了?”君灼华诧异挑眉,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段思尧这番吞吞吐吐,看样子是和赫连霜月闹矛盾了。 “我觉得霜月她不喜欢我。” 段思尧的语气蔫蔫的,整个人便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 “不喜欢你?” 听到这话,君灼华愣住了,有这么一刻都她怀疑段思尧知晓什么了,狐疑朝段思尧看过去,却对上段思尧真挚的眸子。 只看那清澈的眸子便知晓段思尧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只是他的猜测。 “不,不应该这样说,也不是不喜欢我,就是不像我喜欢她那样喜欢我罢了。” 段思尧顿了顿又道,虽然赫连霜月口口声声说喜欢他,但他能察觉到赫连霜月没这般喜欢他。 “你觉得赫连姑娘对你的喜欢太淡了,你觉得赫连姑娘要深爱你才对得起你的一片真心?” 君灼华听完段思尧的话,只觉得有些无语。 赫连霜月的确不是很喜欢段思尧,最初时便没喜欢过段思尧,之所以接近段思尧,不过是为了利用段思尧。 两人的一开始便是不纯粹的,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后。 不,有一人是纯粹的,段思尧对赫连 霜月一颗心都是纯粹的。 “不是,我喜欢霜月是我自己的事,她没这么喜欢我,定然是我做得不够好,让她不满意了。” 段思尧摇摇头,他不是觉得赫连霜月对他的喜欢太浅薄,只是觉得有些无错。 “……”君灼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虽然一早便知道段思尧的脑子有几分不太正常,但也没想到段思尧会不正常到这个地步。 嘴角抽搐片刻,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段思尧。 同时也觉得庆幸,得亏段思尧不是她的至亲好友,不然她一定会被段思尧活活气死。 “灼华,我问你,我是不是还有哪方面做得不太好?你说出来我一定能改,这样霜月便会喜欢我了。” 段思尧目光灼灼盯着君灼华,眼神灼热,让人有几分招架不住。 当事人君灼华只觉得有些尴尬,她丝毫不顾及形象对段思尧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这话似乎问错人了,我怎么知道你哪方面做得不好,我又不是赫连姑娘肚子里的蛔虫。” 君灼华真的无语极了,她既不是赫连霜月,也不是赫连霜月肚子里的蛔虫,又怎知段思尧哪方面做得不好? “啊,这样啊!我还以为灼华你知道呢?” 段思尧的语气有几分颓废,在他眼中君 灼华便是最厉害的人,他以为君灼华会知晓此事,不成想君灼华也不知道。 “你真想知道啊?”君灼华嘴角缓缓动了动,淡淡开口。 “自然想,灼华你不是不知道吗?” 段思尧眨了眨清澈的水眸,不太明白君灼华是何意思。 “是啊,我的确不知道,不过……” 君灼华停顿片刻,后面的话始终没说出来。 “不过什么?”段思尧急不可耐催促着。 “我是不知道,但有人知道啊!” 君灼华挑挑眉,意有所指开口。 “谁知道啊?” 段思尧更是一头雾水,无影阁最聪明之人便是君灼华,若君灼华都不知道,他真想不出还有谁知道。 “赫连姑娘知道啊,你直接去问她不就好了,她是当事人,又怎会不知,你去问她可比在这胡思乱想强多了。” 君灼华手捂红唇轻笑起来,这么简单的事居然还来问她,也不知道段思尧究竟是怎么想的。 既然赫连霜月是当事人,直接询问当事人岂非更方便? “啊?这样真的可以吗?”段思尧一脸纠结,他不太赞同君灼华的说法,总觉得这个办法有几分不靠谱。 “为什么不可以,其他人都不是赫连姑娘肚子里的蛔虫,又怎知她的心思?” 君灼华 淡淡一笑,用种奇怪热眼神看着段思尧,眼底有悲悯,还有不解。 在心底重重叹了一口气,段思尧变成这样她也有关系,若不是她将赫连霜月带到段思尧面前,段思尧也不会变成这样,终究她也成了一个刽子手。 当初用计谋让二人相识时,压根没想到还会有这样一遭,那时的她的确没想到段思尧这个傻子会一头栽进去。 俗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可段思尧不是英雄,赫连霜月也算不上绝世美人,为何二人之间还会发展成这样? 明明是她一手促成的,可她却开心不起来。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灼华,你果然是无影阁最聪明的人,真是谢谢你了,我这便去问问霜月。” 听到这话,段思尧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瞬间觉得君灼华的话很有道理,他兴致勃勃开口,也不等君灼华开口回答,转身脚步匆匆离开了,看得出来,他走得心急。 “谢我?希望你知道所有真相时还能……” 君灼华眉头一动,淡淡沉思,她开口喃喃自语。 谢她吗?说来段思尧的确该谢她,若没有她,段思尧也不会结识赫连霜月。 眼下段思尧是感谢她的,若有朝一日段思尧知晓所有真相,会不会怪她? 便是怪她 也无妨,这事是她一手做下的,便是恨她也认了。 “小姐,别想那些事了。”知书见君灼华有些出神,她何尝不知道君灼华在想些什么,开口劝慰。 她眼底带着一抹抹心疼,不过就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居然在背后做了这么多,费了这么多心血,她真的心疼。 “我的确不该想那些事,无论前程如何,但求落幕无悔。既决定做了,我便不会后悔。好了,我们走吧,该回去了。” 君灼华眼神复杂,沉思片刻,郑重其事开口。 是啊,她的确不该纠结这些事了,既然当初决定好了,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况且她也不是后悔,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段思尧。 段思尧那样信任她,可她却在背后捅他刀子,她果然不是一个好人,也幸好她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努力压下心底的酸涩,纤长的睫毛动了动,遮住眼底情绪。 君灼华走到马车旁,正打算抬脚走上马车,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道脚步声,她扭头看去,来人是无影阁阁主和长老们,身后还跟着诸多弟子。 “师父,您怎么来了?不是和您说别来送了吗?” 见无影阁阁主带来这么多人,君灼华也有些哭笑不得。 这阵仗搞得有些大,便是她都懵了片刻。 第385章 昏迷不醒 “你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带着他们来送送你,你怎么说也是少主,让弟子送送你也是应该的。” 无影阁阁主无奈一笑,浅浅看着君灼华。 哪怕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君灼华很优秀,将无影阁交在君灼华手中他很放心。 “师父,您这又是何必呢?”知晓这是无影阁阁主的意思,君灼华也并未多说什么,她眼眸带着浅浅的笑,柔柔看着无影阁阁主。 “好了,既有要事便不要耽误时辰了,快走吧,日后空了再回来。” 见着君灼华的神情有几分动容,无影阁阁主宠溺一笑,对着君灼华摆了摆手。 “师父,我便先走了。”君灼华微微颔首,视线从众人身上扫过,转身上了马车。 她并未多说什么,她的确不该在无影阁耽搁时间。 回去还要半月时间,若是耽搁下去,恐京城真会生变。 此时的君灼华自然没想到到她一语成谶了,京城的是出大事了。 皇宫,福祥宫,整个宫殿压抑极了,一旁的容雪擦着眼角眼泪,神情悲痛。 “容嬷嬷,太皇太后怎会无故昏倒?”皇后脚步匆匆走了进来,她面色发白,差点便要摔倒在地,得亏身旁小宫女眼疾 手快扶住了。 听到太皇太后出事的消息后,她马不停蹄赶来了,她倒要想看看,究竟是谁敢对太皇太后下手。 在后宫,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敢对太皇太后下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皇后的手指死死捏在一起,周围弥漫一股淡淡威压。 “早些时候还好好的,用过膳食后便昏迷不醒了,那膳食也没什么问题。”容雪开口解释。 太皇太后每日的膳食都有专人负责验毒,也不会是中毒,太皇太后究竟是怎么了容雪都说不清。 “奴婢已让人去传太医了,太医一会儿便来了。” 见皇后的神色很不好看,容雪开口安慰,示意皇后不用太过着急,太皇太后不会出什么事。 “容嬷嬷,本宫知晓了。” 皇后点点头,压住满眼的担心,她一步步朝床榻边走去,脚步踉跄,整个人也摇摇晃晃的,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半分不像那个温婉端方,高贵优雅的国母。 “太皇太后,您不要吓臣妾,洵哥哥已经走了,若您再有个三长两短,臣妾该如何是好?” 皇后一步步走到床榻旁坐下,她轻轻捏住太皇太后枯瘦的小手,喃喃自语。 片刻功夫眼眶已沁满泪,大滴大滴的 泪水夺眶而出。 这是她第二次这般无助,当年先帝成婚时她都没这般无助。 若太皇太后真出了什么事,那她该如何面对地底下的先帝! “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皇后小声啜泣着。 片刻后,宫人领着秦医令匆匆而来。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秦医令不必多礼,快给太皇太后看看。” 顾不得让秦医令行礼,皇后直接将秦医令叫了起来。 “微臣遵旨。”见皇后如此急切,秦医令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几步走到太皇太后身边,为太皇太后把起脉来。 皇后退后几步,为秦医令让了地方,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太皇太后,若太皇太后真出什么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皇后娘娘,别担心,太皇太后吉人天相,定然能平安无事。” 见着皇后的小脸发颤,容雪一把扶住皇后,轻声安慰。 皇后心里不好受,她又何尝好受了,她自然也不好受。 “容嬷嬷,太皇太后一定会没事的。” 皇后的声音有些颤抖,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她保养得宜的手紧紧捏住容雪,冰凉的触感让容雪愣了片刻。 “皇后娘娘 ,您的手怎么这么凉?” 容雪诧异惊呼,皇后的手冰凉极了,好似寒冬腊月里的一块寒冰。 “本宫无事,可能是吓到了。” 皇后摇摇头,满不在意开口,她的确是吓到了,初听到太皇太后昏迷不醒时,她手脚冰凉,整个人动不了,如坠冰窟。 来的路上她一直压抑心底恐惧,她怕,怕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一遍。 若当年的事情再上演一次,她恐怕会疯。 当年的她护不住心爱之人,如今无论如何也要护住太皇太后,不仅因为太皇太后是那人的母亲。 她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只觉得身子突然一软,整个人已瘫软在容嬷嬷怀里。 “皇后娘娘?来了,还不扶皇后去歇着。” 容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赶紧扶住皇后,扭头对一旁吓傻的宫女看去,严厉开口。 几个小宫女走上来,正打算扶过皇后,却被皇后一手佛开。 “不必,本宫无事,本宫要在这看着太皇太后。” 皇后的语气虽然有几分虚弱,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皇后娘娘,您身子不适,便先回去歇着吧,太皇太后这有奴婢就好,您不必担心。” 见皇后如此执拗,容雪轻叹一口气 ,默默开口。 看到这样的皇后,她也心疼。 “容嬷嬷,不必劝了,本宫无事,若不能看到太皇太后平安无事,本宫又如何放心得下。你知道的,太皇太后拿本宫当亲女儿看待,本宫何尝不是把太皇太后当母亲。” 皇后摇摇头,直接拒绝了,只有见到太皇太后平安无事醒过来,她悬着的心才能放下去。 片刻过后,秦医令收起把脉的手,面色凝重,眼底还有丝丝纠结,也不知该不该开口。 “秦医令,太皇太后如何了?” 皇后急切开口,看着秦医令那纠结万分的样子,下意识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视线朝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太皇太后看过去,身子轻颤,差点便要控制不住心底的情绪。 “皇后娘娘,太皇太后是中毒了,暂时不知是何毒,微臣想查看下太皇太后先前用过的膳食。” 秦医令稍一思索,还是开了口,他知道如今整个皇宫没几人看得起太皇太后,觉得太皇太后不该出现在皇宫。 但那些人想过没有,若当初没有太皇太后,又哪会有如今的东岳。 太皇太后对东岳做下的功绩无法抹灭,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太皇太后老了,但她依旧是那个奇女子。 第386章 中毒 “中毒?放肆,居然敢在皇宫下毒,真是放肆。” 皇后的手指紧紧揪在一起,她脑海里立马闪过皇帝那张令人厌烦的脸,她死死咬着,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皇后娘娘。”见着皇后的神情不太对劲,容雪赶紧从震惊中唤了皇后一声。 她何尝不知道皇后在想什么,整个皇宫里最想太皇太后死的也只有皇帝一人,皇后第一时间怀疑皇帝也是合理的。 “本宫无事。”皇后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心底的情绪,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淡淡开口。 随即想到什么,眼神幽深了几分。 “秦医令,这边请。”容雪退后几步,带着秦医令朝外走去。 此时距离用早膳已过去一柱香了,膳食早就被宫人撤下去了,要找方才用的膳食只能来膳房找。 东岳皇室和其他皇室不太一样,向来推崇节俭,后妃不得私下建膳房,膳食只能由御膳房统一发放,这是先祖在时便定下的规矩。 但福祥宫有专门的膳房,里头的御厨是当年先帝从五湖四海搜寻来的,为的便是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早些年跟随先祖时受了不少苦,哪 怕后来享了好些年的福,依旧留下些隐患。 先祖逝世的那一年,太皇太后操劳过度,还患上厌食症,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一吃进去便会立马吐出来。 先帝便让人四处寻能人异士,只要能治好太皇太后的厌食症,便能得到万两黄金,甚至是封官拜爵。 倒是来了不少人,只是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也治不好太皇太后热厌食症。 眼见着太皇太后一日日消瘦下来,先帝也是焦头烂额。 这时先帝不知从何处听说了什么,大肆让人搜寻厨艺高超之人,将他们一一送到太皇太后的福祥宫。 新颖的菜式果然治好了太皇太后的厌食症,太皇太后的厌食症是好了不假,但自那之后,她整个人便不太爱用膳食。 先帝便特意在福祥宫建了一个膳房,让那些厨艺高超之人留在宫中为太皇太后做膳食。 此后福祥宫也成了第一个打破规矩的宫殿,先帝最是爱重太皇太后,除了立后之事和太皇太后偶有纷争,其余时候很是孝顺。 想到过去的事容雪忍不住湿润了眼眶,便是她都觉得可惜,先帝那样的好孩子怎么就落得这样一个 下场。 “太皇太后。” 皇后轻轻坐在床榻旁,泪眼摩挲看着太皇太后,她眼神哀愁,整个人带着一股破碎感。 “太皇太后,您放心,臣妾一定会好好守着您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您。当初护不住洵哥哥,眼下一定会护住您。” 手指紧了紧,在心中做下某个决定。 不管是谁,敢伤害太皇太后,她便不会放过。 如今的太皇太后已是她的逆鳞,动之则死。 膳房里,来来往往的宫人正在收拾几乎没怎么动的精致菜肴,见着容雪突然带着秦医令走了进来,心下大惊。 “见过容嬷嬷,见过秦医令。”虽心下诧异,但终究没多问什么。 在宫中待了这么久,他们别的本事没有,但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学得一些,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太皇太后方才用的膳食还没处理吧?” 容雪的视线不咸不淡从他们身上扫过,如寒芒一样射在每个人心上。 “容嬷嬷,膳食还未处理,太皇太后她如何了?您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虽然太皇太后昏迷不醒的消息已被压制下来,但笙儿跟在太皇太后 身边多年,该知道的自然知道。 她意识到容雪的到来有些不同寻常,压低声音轻声开口。 “太皇太后中毒了,很有可能是这膳食导致的。” 容雪的视线从众人身上扫过,不动声色叹一口气,终究是她大意了。 这些人还是当初伺候太皇太后的,本以为他们还和之前一样,不成想是她痴心妄想了。 过去这么久了,他们又怎会初心如旧。 人都是会变的,哪有人一成不变,她变了,太皇太后变了,皇后也变了,便是皇帝都变了。 不,皇帝不应该说变了,那才是他的本来面目,之前装的乖顺,怯懦都是假的。 “什么?太皇太后中毒了?怎么会呢?太皇太后的膳食每日都安排人试吃的,不可能会有问题。” 笙儿仔细思索片刻,下意识反驳,太皇太后回宫后的膳食一直由她接管,她深知太皇太后的喜好,加之交给其他人也不放心,便主动负责太皇太后的膳食,不成想还是出了这样的事,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同时也觉得不太理解,每日的膳食都是她一一跟进的,不可能有人动手脚,就算动了手脚,试 膳之人总也会有中毒症状。 可试膳之人好好的,只有太皇太后一人中了毒,着实有些想不通。 “是不是膳食的问题让秦医令一看便知。” 容雪终究也没说什么重话,笙儿是她看着长大的,性子良善,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对太皇太后也是敬爱有加,就算膳食真有问题,也绝不会和笙儿有关。 她对笙儿有这个自信,知晓笙儿绝不是那样的人。 “好,若真是膳食有问题,我一定会亲手揪出那幕后之人给太皇太后报仇。容嬷嬷,太皇太后眼下如何了?” 笙儿挥舞着小拳头,一脸义愤填膺,随即又问起太皇太后的情况。 “太皇太后暂无大碍。” 容雪淡淡开口,她一边说一边打量膳房其他宫人,发现他们皆一脸震惊,看起来真似一无所知。 “秦医令,这边请。”笙儿将秦医令请到一边,用手指了指了指桌案上摆放着的精致菜肴。 “这便是太皇太后用过的膳食。” 笙儿柔声开口,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秦医令,她自然也想知道这膳食有没有问题。 膳食一直是她在准备,若有问题她也难逃其咎。 第387章 殉葬 “好。”秦医令点点头,上前一步,从袖口掏出一银针试毒。 一连试了好几盘菜肴,银针皆未变色,说明没毒。 容雪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重,她一步步走上前来,目不转睛盯着秦医令的一举一动,手指死死揪在一起,整颗心提在一起。 一盏茶后,秦医令将所有菜肴验了个遍,并未发现毒素。 别说是容雪了,便是他自己都懵了片刻,本以为那毒是下在菜肴里的,不成想不是,是他想错了。 毒素并不是下在菜肴里头的,也是,若是下在菜肴里最容易被发现。 “菜肴无毒。” “秦医令,既然菜肴无毒便说明这毒是从其他地方下的,现一时片刻想找到毒素有几分难度,还是先为太皇太后解毒吧!” 容雪脸色变了变,她说不清是庆幸还是不庆幸,这福祥宫好些人是当年留下的,她自不希望他们背叛太皇太后。 此时听到秦医令说菜肴无毒,她悬着的心放下几分,可同时又带着几分担忧。 若不知晓太皇太后中的什么毒,太皇太后身上的毒该如何解? “太皇太后身上的毒有些奇怪,是多种 毒药混在一起的,不能冒然尝试解毒。” 秦医令也有些无奈,若是太皇太后身上的毒好解,他又岂会来找毒药 之所以来找毒药,不过是想要看看太皇太后中的究竟是什么毒。 但眼下的结果和他预料得不太一样,他未在菜肴中发现毒素,便说明他解不了太皇太后的毒。 “解不了?秦医令,你可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太医了,若你都解不了,那天底下还有谁能解?” 容雪整个人愣住了,她身子发颤,嘴唇一开一合,轻颤开口。 她也没想到会是如今这个局面,秦医令是整个太医院医术最高超之人,若秦医令都解不了,那便说明太皇太后没救了。 “秦医令,劳烦您去看看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她不好了。” 一个小宫女急匆匆跑了进来,顾不上和容雪行礼,边喘着粗气边开口。 “太皇太后怎么了?”容雪走近几步,一把拉住她,严厉开口。 “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她……”小宫女大口喘着粗气,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容雪甩开她的手,扭头朝秦医令看了一眼。 “秦医令,快,快去看 看太皇太后。”说完这句话也不顾众人是何反应,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虽然她年纪大了,但身子一直康健,脚下的步子都可以生风了。 秦医令也并未多说什么,急匆匆跟在容雪身后。 见着二人都走了,方才还安静的膳房一下子热闹起来,几个小宫女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容嬷嬷的脸色那般不好,难不成太皇太后真的快……” 后面的话虽未明说,其她几人何尝不知道她是何意思。 太皇太后本就年事已高,如今又突然中毒,多半是活不成了。 “这,太皇太后她真的……”一个小宫女怯懦开口,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似不想看到那样的场景。 “好了,你们都胡说什么呢?太皇太后吉人天相,怎么可能有事?你们不许胡言乱语,若再让我听到你们胡说八道,我饶不了什么。” 笙儿上前一步,面色不善看着几个小宫女,若议论的是其他事,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眼下她们议论的是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对她恩重如山,没有太皇太后就不会有今日的她,她怎会允许其她人那样说太皇太后。 “笙儿姑娘,我们可没胡说,方才你也听到了,秦医令都说解不了这毒,他都这样说了还会有假?” 一个姿色平平的小宫女轻声开口,看向笙儿的视线中带着一丝丝鄙夷。 “够了,都别说了,再提一句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笙儿恶狠狠瞪了她们一眼,转身快步离开,她要去看看太皇太后究竟如何了。 “你呀,你好好的惹笙儿干什么?”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罢了,谁让她总仗着太皇太后便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若太皇太后真有个什么好歹,她还能如此嚣张?” 之前那姿色平平的小宫女开口了,太皇太后没回来之前她便是福祥宫的大宫女,整个福祥宫的宫女太监都以她为尊。 如今太皇太后回来了,她大宫女的位置不在了,被笙儿顶替了,她也从大宫女降为一普通宫女,这样的落差她如何忍受得了。 她忍不了,也不甘心。 明明那一切都是她的,可如今都被笙儿抢走了,她又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嘘,都别说了,若太皇太后真有什么事,别说是笙儿了,便是我 们都得遭殃。” 一旁的小宫女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惊恐开口。 “前朝时有殉葬的规矩,将整个宫殿的宫女太监处死为主子殉葬。” “啊?这不会吧,这不是前朝的规矩吗?先祖还有先帝驾崩时也并未听说有人殉葬。” 那姿色平平的小宫女似是被吓到了,语气蔫蔫开口。 “先祖那会儿是没有,可先帝驾崩时皇宫里死了不少人,说是血流成河都不为过,怎么不算殉葬?” “这,这……” 宫女们个个面露惊慌,她们也想到先帝之死。 皇上和太皇太后不是亲母子,关系也不好,说不定真会搞出殉葬这一出,那到时她们…… “好了,别自己吓自己了,太皇太后这不还好好的,当初顾公子快要一命呜呼还不是救了回来,太皇太后定然能安然无恙。” 姿色平平的宫女虽然也被吓到了,但她年纪稍长其她几人,很快便平静下来,她淡淡开口。 “都去做自己的事情吧,不然待会笙儿回来了又要说闲话。” 她又道,提起笙儿时不雅翻了个白眼,很显然她看不上笙儿,但笙儿又何尝看得上她。 第388章 怎么就不在京城 福祥宫正殿,皇后已然哭成一个泪水,她的手紧紧捏着太皇太后,手刚触碰到太皇太后肌肤,指尖便传来一阵灼热之感,她低头看去,方才还说冷的太皇太后额头已沁出一层层汗水,苍白的脸颊也带着几分红晕。 “来人,将棉被拿开。” 视线在太皇太后身上盖着的好几床棉被上看了又看,开口吩咐。 秦医令容嬷嬷离开片刻,太皇太后便浑身冰凉,还不停说冷,她便让人拿出几床棉被给太皇太后换上。 这也没过多久,太皇太后居然又说热了,怎么想怎么怪异。 眼下已是五月份,不算热也不算冷,这个时节刚刚好,是最舒服的,定然不会出现太皇太后这样忽冷忽热的情况。 太皇太后的异常反应只能归咎于中毒,若不是中了毒,又岂会如此反复。 皇后满眼担忧,她真的无法想象若太皇太后离她而去,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几个小宫女蹑手蹑脚走上前来,轻轻将太皇太后身上的被子拿来。 “去端盆清水来。” 不过片刻功夫,太皇太后已满头大汗,皇后从袖口掏出块帕子替她擦拭汗水。 就在皇后心急如焚时,容雪可算是带着秦医令赶来了。 “如何了?太皇太后如今的情况不太好,一柱香前身子异常冰冷,好似寒冬腊月里的冰块一样,眼下又浑身滚烫,不停说热。” 皇后的眼眶湿润几分,看着对她疼爱有加的太皇太后受折磨也于心不忍。 若是可以,她愿意代替太皇太后受这些罪。 “皇后娘娘,膳食无毒。” 秦医令眉头紧皱,颇有几分无奈开口。 眼下这个局面很棘手,太皇太后身上的毒他是听说过不假,但他从未见过,不知该如何解。 “膳食无毒?既如此太皇太后为何会中毒,罢了,眼下先不追究毒素出在何处,先给太皇太后解毒,太皇太后凤体康健最重要。” 皇后虽有几分无奈,但终究没多说什么,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太皇太后身上的毒。 “皇后娘娘,这毒微臣从未见过,想解毒也无从下手,只能找到毒药方能慢慢研制解药。” 秦医令抬起手擦了擦额头汗水,他自然看得出皇后眼神不善。 他也不想如此,若他能解毒,自然早就解了,也不会浪费时间。 “秦医令,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救不了太皇太后?你是太医院的医令,宫中皆说太医院就你医术高超,你如今说这样的话, 倒让本宫怀疑你是个欺世盗名之辈。” 听秦医令这样说,皇后是真的忍不住了,她眼底满是愤怒,开口便是嘲讽。 “皇后娘娘,微臣无用,是微臣的错。” 秦医令并未多说什么,他知晓如今皇后在气头上,他说什么皇后都不会听,只能跪下认错。 “秦医令,你上次解不了顾南弦的毒?眼下又解不了太皇太后的毒,你如何坐上医令位置的?” 皇后越说越气愤,她多想指着秦医令的鼻子骂。 “……”秦医令嘴角抽搐片刻,许久未说出半句话来。 眼下这个情况他能说什么,他什么都说不了,况且皇后说得也是实话。 顾南弦身上的毒他的确解不了,太皇太后身上的毒他也解不了。 可这也不能怪他,不管是顾南弦身上的毒,还是太皇太后身上的毒,皆出自江湖,五湖列国不会有如此阴毒的毒药。 “皇后娘娘,微臣有一事想说。” 听皇后提起顾南弦,秦医令突然想到一事。 “什么事?” 皇后冷冰冰开口。 “君小姐曾前往过秦南郡为顾公子寻解毒丹,那解毒丹并未使用,君小姐回来时,顾公子已经醒了,那解毒丹应还在君小姐手里。” 秦医令沉思片刻,缓缓开口。 那解毒丹可解百毒,太皇太后身上的毒自然不在话下。 只要君灼华将解毒丹拿出救治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定能安然无恙。 “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儿。”皇后也恍惚想起,的确是有这样一件事。 “君小姐现下不在京城,半月前离京了。” 一旁的容雪突然插声,她面色有些凝重,因着君灼华的容貌太皇太后对君灼华格外上心,所以她也才知道君灼华离京的消息。 “不在京城,怎么就不在京城呢?” 秦医令有几分颓废,本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不成想君灼华居然不在京城,若君灼华不在,又该如何给太皇太后解毒。 “容嬷嬷,你让人去一趟将军府,将太皇太后之事同君公子讲一讲,君公子定然知晓君小姐去了何处。” 皇后沉思片刻,一锤定音开口。 既然秦医令这边没办法,便只能仰仗君灼华了。 只要君灼华回得及时,太皇太后也能无碍。 “奴婢马上便去。”容雪福了福身,转身离开了。 “秦医令,太皇太后便交给你了,务必控制毒性。” 皇后冷冷一眼瞥过去,浑身的威压朝秦医令压去。 “ 微臣领旨。”秦医令深呼一口气,郑重其事开口。 他朝床榻前走去,便见太皇太后的脸色通红一片,红得有些不正常,他顾不得什么礼仪尊卑,抬起手在太皇太后额头上试了试,发觉太皇太后发热了。 一小宫女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拿过担架上的帕子放在铜盆里浸泡着,片刻过后,白嫩的柔荑将帕子拿出,拧干水份。 “给本宫,本宫来吧!” 皇后从小宫女手中接过拧干的帕子,将帕子放置在太皇太后滚烫的额头上。 “太皇太后是不是发热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太皇太后的确发热了,微臣先下去开方子,眼下需尽快让太皇太后散热。” “去吧!” 皇后并未多说什么,她一门心思放在太皇太后身上。 “太皇太后,您一定不会有事的,您吉人天相,怎会有事?” 皇后的声音带着丝丝哽咽,抬头时已泪流满面。 这一刻,她只觉心如刀绞,她头一次痛恨自己这般无用,护不住在意之人。 当年如此,如今亦是。 “太皇太后,臣妾真的太无用了,您饱受磋磨时,臣妾什么都做不了,臣妾真是不孝。” 说着说着,大滴的泪水又从眼眶滑落。 第389章 定能逢凶化吉 “母后。”皇后悲痛不已时南宫清欢走了进来,她眼神复杂看着皇后。 “清欢,你怎么来了?” 见来人是南宫清欢,皇后也很吃惊,她从袖口掏出块帕子擦拭眼角泪水,不想让南宫清欢看到她这副模样。 “听说太皇太后昏迷不醒,儿臣特意过来看看,母后,太皇太后这是怎么了?” 南宫清欢的视线落在脸色通红,满头大汗的太皇太后身上,她眉头微蹙,眼底满是担忧。 虽然她和太皇太后之间的关系算不上亲密,但怎么说太皇太后也是她的长辈,加之太皇太后又是一个奇女子,她自是对太皇太后敬佩不已。 如今看到最敬佩的太皇太后没什么生气躺在床榻上,她心情也很复杂。 “太皇太后这是中毒了。” 皇后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眼看着又要落下来。 南宫清欢轻轻坐在床榻上,和皇后面对面坐着。 “母后,太皇太后会没事的,您放宽心。” 这是南宫清欢第一次见皇后如此焦急,前些南宫亦凌同样中毒,危在旦夕,皇后只隐隐有几分担心。 这足以说明太皇太后和南宫亦凌的区别,在皇后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永 远是太皇太后。 “清欢,本宫真的好怕太皇太后出什么事。” 皇后一把捏住南宫清欢白嫩的柔荑,手上的动作有些重,南宫清欢娇嫩的肌肤都被抓红了。 她浑然不知,只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母后,太皇太后是我东岳的奇女子,定能逢凶化吉。” 手上被抓得生疼,南宫清欢面上并未显露一分一毫,依旧柔和看着皇后。 “清欢,秦医令解不了太皇太后的毒。” 皇后一直盯着南宫清欢,眼底是满满的哀伤。 “秦医令也束手无策?这毒果然棘手,母后,可知是何人对太皇太后下的毒?” 见皇后这样说了,她突然意识到事情可能远没有这么简单。 太皇太后不是在其他地方中的毒,而是在皇宫,在太皇太后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在自己家中居然也会中毒,着实让人寒心。 “不知,秦医令方才查看过膳食,膳食中没有毒。” 皇后摇摇头,南宫清欢问的问题正是她耿耿于怀的,她最想知晓的便是这下毒之人,若让她查出幕后黑手,她定不会轻易放过。 “膳食无毒?那碗筷呢?太皇太后今日用的碗筷检查过没 有,将太皇太后接触过物件一样样排除,总能找到毒素,总能找到下毒之人。” 南宫清欢微一蹙眉,太皇太用膳前都会安排专人试吃,也是为了试毒。 既然那试吃之人无事,便说明膳食无毒,那毒很有可能是下在其他地方。 比如碗筷里面,碗筷里是最有可能的。 “碗筷还没来得及查,太皇太后身上的毒突然发作,一会冷一会热的,本宫便让秦医令先过来看看太皇太后,不成想秦医令也束手无策。” 皇后摇摇头,她自然想尽快查出幕后真凶,只是太皇太后的情况刻不容缓,眼下只能先给太皇太后解毒,其他的之后再说。 “原是如此。” 南宫清欢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她抬眸朝皇后看去,此时的皇后和那个冷静自持,雍容华贵的国母有着天壤之别。 若她今日没来这一遭,恐她都不知道皇后会将太皇太后看得如此重。 之前她便知道皇后对太皇太后尊敬有加,孝顺异常,今日所见所闻的已将她之前的看法全然推翻翻。 太皇太后在皇后心中有着不容小觑的地位,便是她和南宫亦凌加在一起都没太皇太后重要。 想到这 ,南宫清欢有几分苦恼,她和南宫亦凌是皇后的亲骨肉,可他两个亲骨肉在皇后心中都没太皇太后重要,可想而知他们有多失败。 其实这便是南宫清欢想错了,不是他们太失败了,而是太皇太后对皇后有不一样的意义,两人虽不是亲母女却胜似亲母女。 “母后,是不是我和皇兄加在一起都没太皇太后重要?” 南宫清欢也不知怎么了,居然脑子一抽将心中的想法问了出来。 若没见过今日这幕,她自然不会有此一问,可如今见到了,她便想问问,是不是她和南宫亦凌加在一起都不如太皇太后重要。 虽已知晓最终答案,但她还是想听皇后亲口说出来。 “……”皇后嘴角抽搐一下,半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只静静看着南宫清欢,似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问。 “母后,在儿臣心中您一直是冷静自持的,哪怕顾贵妃多番挑衅,哪怕父皇如何轻视您,您都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儿臣都以为您骨子里就是那样的人了。” “可您不是,您不是冷静自持的人,您之所以不在乎,无非没将他们放在心上,您对太皇太后就很关心,方才您那惊慌失 措的表情便说明了一切。” 南宫清欢轻叹一口气,淡淡开口。 “皇兄前几日亦中毒昏迷不醒,母后您只是差太医过去看了几次,并未亲自去看皇兄。” 南宫清欢语气停顿片刻,又开口道。 “儿臣记得幼时母后便同儿臣还有皇兄不亲近,那时儿臣只以为母后性子寡淡,原来不是,母后您并不是性子寡淡,只是……” 南宫清欢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她在外人是知书识礼,温婉大方的大公主,可她终究也是一个渴望母爱的小姑娘。 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她和皇后之间没有母女间的亲昵,开口闭口只有礼仪规矩。 “清欢,为何这样说?”皇后淡淡开口,眼神平淡,直直盯着南宫清欢。 “母后,儿臣说得都是实话,儿臣和皇兄是父皇的骨肉,您不喜欢儿臣,也不喜欢皇兄。您更不喜欢皇兄,皇兄比儿臣更像父皇。” 南宫清欢浅浅一笑,压下心中的苦涩,之前还不理解皇后为何对他二人冷冷淡淡,如今却是明白了。 她终究明白得太晚了,这些事早在皇后和她讲起先帝时便该明白了。 也是她愚笨,至今才想明白这桩事。 第390章 您讨厌父皇,所以连带着讨厌儿臣和皇兄 “您不喜欢父皇,您讨厌父皇,所以连带着也讨厌儿臣和皇兄。” 指甲死死扣在手心,良久才说出这样一番话。 皇后这些年对她也不是不好,相反还是极好的,只是终究带着几分隔阂。 “清欢,你多虑了,本宫又岂会有这样的想法。你是本宫的亲骨肉,本宫岂会讨厌你。” 皇后眼神闪了闪,良久才说出,她松开南宫清欢的柔荑,状似不经意开口。 “……”南宫清欢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皇后。 “母后,儿臣不是小孩子了。” 南宫清欢似笑非笑开口,不管皇后承认也罢,亦或是不承认,这本就是事实。 “母后,这件事儿臣不会告诉皇兄,皇兄知晓一切恐会伤心。” 轻叹一口气,好半天过后才开口。 她一人知晓便好,她一人伤心便好,何苦让南宫亦凌同她一起难过。 “清欢,你果然……”皇后开口正想说点什么,就被太皇太后的声音打断了。 “冷,好冷啊!太冷了!”太皇太后出声低喃。 二人循声看去,方才还脸色通红,满头大汗的太皇太后已脸色发白,嘴唇青紫,浑身不 停颤抖着。 南宫清欢伸手去探了探太皇太后的手背,入手便是一片冰凉,无一丝温度。 “母后,太皇太后这?”南宫清欢狐疑朝皇后看过去,却见皇后不慌不忙指挥着小宫女将被子抱出来给太皇太后盖上。 “这是毒发了,一会冷,一会热,冷起来浑身冰冷,如同衣着单薄走在寒冬腊月,热起来又好似大夏天置身火炉。” 皇后缓缓开口给南宫清欢解释。 “母后,秦医令对太皇太后的毒束手无策,我们该如何是好?” 南宫清欢也有几分担忧,她真不想看到太皇太后出事情。 她眉头紧蹙朝太皇太后看过去,眼底多了几丝焦急。 皇后将秦医令之前的话一五一十和南宫清欢说了一遍,话音刚落,南宫清欢脸色变了变,变得有几分复杂。 “母后,君小姐她真会将解毒丹拿出来?” 南宫清欢不太确定开口,君家和皇家的关系本就剑拔弩张,这个时候君灼华又岂会这般做。 她总觉得这个想法不太现实。,总觉得皇后几人在异想天开。 皇家和君家无亲无故,君灼华为何要这样做? “君小姐是个聪明人,她知道 如何做,太皇太后和她终究是一路人。” 皇后并未回答南宫清欢的问题,只是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若当年那个孩子活了下来,如今也该和她一般大小。” 想到那张和宸元太后一般无二的脸蛋皇后便一阵唏嘘。 “母后,您在说什么?”南宫清欢听得一头雾水。 “没什么。”皇后摇摇头,最终也没说什么。 将军府,下人恭敬将容雪请了进去。 “容嬷嬷,您稍候片刻,少爷正在书房处理事务,奴婢这便去请少爷。” 侍女盈盈一拜,毕恭毕敬开口。 “有劳了。” 容雪点点头,虽然心中很急但也没多说什么。 “来客人了?”恰好从大厅路过的夏蓁蓁看到容雪坐在大厅,只觉有些奇怪。 也不是奇怪有人拜访,只是奇怪这个节骨眼有人前来拜访。 君灼华还在京城时,便有好些人前来拜访,君灼华半月前离京后,再无人拜访。 此时突见有人来拜访,可不就觉得奇怪。 “奴婢见过夏姑娘,容嬷嬷是宫里人,她有要事要见少爷。” 侍女福身一拜,边拜边开口给夏蓁蓁解释。 “宫里人?原 是如此,那你快去请君少爷吧!” 夏蓁蓁浅浅开口,微微颔首。 “奴婢告退。” 看着侍女疾步匆匆,夏蓁蓁眼底闪过一丝抹深思。 “夏姑娘,咱们今日还去暗香来吗?” 见夏蓁蓁止住脚步,丹青轻声询问。 这几日夏蓁蓁一直往暗香来跑,除却睡觉在将军府,其他时辰都在暗香来。 便是她都有几分动容,她想劝夏蓁蓁,想让夏蓁蓁不用如此拼命,还是身子最重要。 只是话到嘴边终究没说出口,她知道夏蓁蓁和君灼华是一样的人,固执己见,认定的事情不会改变,谁劝都没用,正因如此,她才没开口规劝。 “去的,第二款面脂的试用装已经准备好了,你一会安排人给暗香来贵客送去。” 夏蓁蓁点点头,淡淡开口,眼下君灼华不在京城,她除了去暗香来还能去哪? 总不能一直待在将军府吧,她和君子宸并不相熟,二人孤男寡女的,实在是不适合,传出去授人以柄。 “好的,奴婢知晓了。” 丹青点点头应了下来。 夏蓁蓁注意到了容雪,容雪自然也注意到了夏蓁蓁,容雪招招手,对身旁的侍女问 道。 “君小姐并未在京城,那是哪家小姐?” “那是夏姑娘,我家小姐的闺中密友,近来京城受人追捧的面脂便是夏姑娘研制出来的。” 小侍女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浅浅开口。 “夏姑娘,夏家人?” 容雪虽回京好些时日,但对京城的情况还是不太了解,并不知道夏蓁蓁已不是夏家人,听到夏姓,她下意识想到的便是夏家。 “夏姑娘之前是夏家人不假,如今可不是了,如今是君家人,我们小姐说了,夏姑娘是她的人。” 小侍女抿嘴一笑,提起君灼华时眼底眼底满是崇拜。 “君小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或许是因为那相似的容貌,容雪对君灼华也起了几分好奇之心。 “小姐她特别厉害,生得好看,又会武功,没人能比我们小姐更厉害。” 小侍女眼里满是星光点点,提起君灼华总有说不完的话。 整个将军府的下人都是君家人,他们虽常年在京城,但也能从其他人口中听到君灼华的故事,在他们眼里君灼华自然很厉害。 容雪哑然,想到君灼华做的那些事情又不得不承认,君灼华很厉害,和一般女子很不一样。 第391章 求解毒丹 书房外,小侍女将来龙去脉和月初细细道来。 “太皇太后身边的人?好,我知道了。” 月初点点头,眼底闪过一抹深思,虽疑惑太皇太后的人为何要见君子宸,终究没多问什么。 他转身朝房间走去,房间内,君子宸身子挺正坐在书桌前,手里的狼毫笔不停晃动,见月初走近,他放下狼毫笔,不咸不淡朝月初瞥去。 “主子,宫里来人了。” 月初顿了顿,恭敬开口。 “来人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容雪嬷嬷。” “太皇太后身边之人?”君子宸眼底闪过几丝不解,想不通太皇太后找他作何。 “主子,人正在前厅等着,若您不想见属下这便去将她打发了。” 月初见君子宸脸色淡淡,眼底没多少情绪,便知晓君子宸不太想见太皇太后。 “不用了,我还是去见见吧。” 君子宸摆摆手拒绝了,他和太皇太后并未打过什么交道,太皇太后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找他,定然有其他原因。 既然人都来了,他自然也该见上一见。 “对了,顾南弦那边派人盯着点,他既已从大理寺出来了,定然会使出其他手段对付灼华。” 君子宸起身从书 桌前离开,他脚步一顿,突然又出声。 数日前顾南弦便被平远侯府的人接回去了,虽然平远侯对顾南弦彻底失望了,但再这么说也有几分父子情分在,平远侯不会放任顾南弦不管。 “主子,何必这么麻烦,属下直接将顾南弦解决了吧!” 月初撇撇嘴,兴致冲冲开口,他早就想解决顾南弦了。 先前顾南弦连同白莲一起背叛君灼华时,他便有这个想法了。 但无奈君灼华不想取顾南弦的性命,他就是有这个想法也实施不了,而今那想法又蠢蠢欲动起来。 “不必,顾南弦还是留给灼华,灼华不想我插手她的事。” 君子宸想也不想,摇摇头拒绝了。 顾南弦不是什么能人异士,不过就是个会点拳脚功夫的跳梁小丑罢了,这样一个人着实不值得他大费周章。 “主子,东宫那边一切平静,并无异样。” 得知白莲被南宫亦凌救走后,君子宸便安排人盯着东宫,就是想看看南宫亦凌二人究竟想干什么。 既然二人能勾搭在一起,便说明南宫亦凌也不是什么好人。 再者南宫亦凌给他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对南宫亦凌隐隐有几分忌惮。 “他身子还未大好,自然翻不起什么风浪。” 君子宸淡淡一笑,平静只是一时的,要不了多久这份平静便会被彻底打破。 说完这句话,他抬脚朝外走去,容雪跟在太皇太后身边多年,他自然不能让容雪久等。 他对皇家不满是真,但对太皇太后并无任何不满。 在北境时,他曾听君将军说起过太皇太后的故事。 可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虽然太皇太后也是皇家人,但他对太皇太后生不出任何反感。 一盏茶后,君子宸缓步走近大堂,还未走近,便见容雪急不可耐从椅子起来,几步走到他跟前。 看到这一幕,君子宸只觉诧异,这是不是有些反常。 心中疑惑不解,面上并未表露丝毫。 “见过君少爷,君少爷,敢问君小姐何时才能回京?” 容雪一开口便直奔主题,直接将她的来意说清楚。 “嬷嬷是为了灼华而来?” 君子宸眉头微蹙,不解开口。 “是,的确是为了君小姐而来。” 容雪点点头,并未将太皇太后中毒之事透露出来。 “灼华一时半刻不会回京,最迟也得半月之后,不知嬷嬷寻灼华作何?” 君子宸 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他真想知道太皇太后寻君灼华做什么。 据他所知君灼华和太皇太后之间并未什么交集,没道理太皇太后会注意到君灼华。 这便是君子宸想错了,早在没回京前太皇太后便听过君灼华的名头,这趟回京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为了君灼华,不,应当是为了君家。 “半月之久,还要这么久吗?肯定来不及了。” 容雪心急如焚,太皇太后可等不了半月,依照眼下的情况,最多只能等三日。 若君灼华真要半月后才回来,那太皇太后身上的毒该如何是好? “有什么事同我讲也一样,若实在不方便那便算了。” 见容雪执意不愿开口,君子宸并未强求。 容雪嘴巴抿了抿,正欲开口说点什么,视线转而落在周围侍女身上。 “还请君少爷屏退左右。” 知晓太皇太后之事耽搁不了,容雪也没过多犹豫,开口便是让君子宸屏退左右。 “你们都下去吧!” 君子宸淡淡开口,让大堂里的侍女通通退下。 “奴婢告退。” 侍女们盈盈一拜,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好了,现在可愿说了。” 见着人离开得差不多 了,君子宸将视线落在容雪身上,不咸不淡开口。 “君少爷,奴婢今日来此有一事相求,奴婢想求取小姐手中的解毒丹。” 容雪盯着君子宸看了半晌,她依稀能从君子宸身上看到君将军的影子。 “解毒丹?你说得不会是灼华之前去秦南郡为顾南弦求的那枚吧?” 君子宸愣了愣,他也没想到容雪是为了那解毒丹而来。 “就是那枚,君少爷,太皇太后早些时候突然中毒,至今昏迷不醒,秦医令束手无策,这才想到那没使用热解毒丹。” 容雪将太皇太后中毒之事也一并说了出来。 既然是来求药的,自然要有一个求人的态度,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君子宸交代清楚。 “原是如此,嬷嬷原是为太皇太后而来。” 听到太皇太后中毒的消息,君子宸懵了半晌,显然这事在他的意料之外。 “太皇太后危在旦夕,奴婢才会冒昧来这一遭。” 容雪眼中有几丝失落,来将军府之前她心情是轻快的,而今却非常沉重。 本以为能得到君灼华的下落,万没想到君灼华还要半月有余才能回来。 若真等到半月后,太皇太后早就毒发身亡了。 第392章 青梅竹马的情谊 君子宸并未多说什么,他伸手从袖口掏出一个小药瓶,将药瓶递到容雪面前。 “君少爷,这是……”容雪瞪大眼睛,似不可置信,她努力眨眨眼睛,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的药瓶。 “这便是你要求的解毒丹,灼华之前顺手将解毒丹丢给我了。” 君子宸淡淡开口解释,这解毒丹他也用不上,放着也是浪费了。 “这,这真是太好了。”容雪手指颤抖,小心翼翼将小药瓶接过去。 “多谢君少爷。” 她感动得热泪盈眶,本以为要费好大一番功夫才能求到解毒丹,不成想竟这般容易。 “嬷嬷,快些回宫吧!太皇太后还等着这解毒丹呢!” 见容雪紧紧攥着小药瓶傻乐,君子宸开口提醒。 “君少爷提醒得是,奴婢便先走了,待太皇太后身子好转后,奴婢定会亲自登门道谢。” 容雪盈盈一拜,转身离开了,来时步子沉重,去时脚步轻盈,走起路来都快生风了。 君子宸勾唇一笑,他越发觉得君灼华将解毒丹给他是件再正确不过的事情。 不久前君灼华得知顾南弦身上的毒解了,便顺手将这解毒丹给了他,那时他万般推辞,万 没想到有朝一日真能派上用场了。 “月初。” 不知想到什么,眼神深邃几分,朝门外大声叫喊几句。 “主子。” 月初立马出现在君子宸面前,他恭敬跪在地上。 “查查谁给太皇太后下的毒?” 背在身后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容雪说太皇太后中毒时他心中便怀疑一人,那就是皇帝,除了皇帝,丝毫不做他想。 皇帝和太皇太后一直不对付,皇帝早就想将太皇太后置之于死地了。 皇帝下手的可能性极其大,但若真是皇帝下的毒,恐怕太皇太后眼下已经死了。 若真是皇帝,那他绝对不会留下隐患,压根不会给容雪出宫寻找解毒丹的机会。 他第一怀疑的人便是皇帝,仔细思索后又觉得不太可能,便让月初去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属下明白。”月初虽觉诧异,但最终还是没问什么。 朝阳殿,顾贵妃躺在美人椅上,几个小宫女跪在旁边为她捏着腿。 “娘娘,福祥宫有消息传来了,太皇太后中毒昏迷不醒,也不知能不能救回来。” 大太监李公公拖着肥胖的身子小跑进来,凑到顾贵妃面前,一脸谄媚。 “好啊,真是太好了。”听到这话,顾贵妃嘴角的笑容快要压不住了,若不是顾及到这还有其他宫女太监在,她早就放声大笑了。 “贵妃娘娘,您注意点儿。”李公公转头看了看头低成鹌鹑,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宫女太监,出言提醒。 “不必担心,他们是本宫的人,不敢乱说什么,若让本宫听到闲言闲语,他们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顾贵妃不耐摆摆手,丝毫没将理会李公公的劝告,只漫不经心把玩那双白嫩柔荑,似笑非笑开口。 她话音刚落,整个大殿的宫女太监都吓得瑟瑟发抖,只除了李公公。 “娘娘,奴才、奴婢什么都没听见!” 宫女太监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也不是他们过于小心谨慎,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顾贵妃是何性子。 小心眼,睚眦必报,对待宫人更是动辄打骂,和南宫清璇不愧是亲母女,二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皇帝这么多年就跟中蛊一样,眼里只看得到顾贵妃一人,这么多年过去了,顾贵妃依旧宠冠后宫。 的确称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不少人都在背后议论皇帝爱好着实特殊,顾贵 妃全身上下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那副容貌,除却容貌外一无是处。 但就是这样一个空有美色无脑子的人深受圣宠多年。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顾贵妃冷冷瞥一眼几人,红唇轻启,示意其他人退下。 李公公谄媚端着一杯茶水递过去。 “娘娘,请用茶。” “嗯!”顾贵妃点点头,接过茶水,掀开茶盖,轻抿一口,而后将茶杯放在一旁的桌案上。 “福祥宫如何了?太医如何说的?” 自上次宫宴太皇太后当众下了顾贵妃面子后,顾贵妃便和太皇太后结上梁子了,她发誓要让太皇太后好看。 “秦医令束手无策,太皇太后很有可能救不回来了。”李公公压低声音,轻声开口。 虽然朝阳殿是顾贵妃的宫殿,但殿内人多口杂,难免有别人的眼线,谨慎点总是好的。 “瞧你这怂样,这是本宫的朝阳殿,有什么好怕的,便是听到了又如何,太皇太后在后宫孤立无援,谁又会去管她的死活。” 顾贵妃冷冷一笑,嘲讽道。 随即想到什么,又道:“本宫倒是忘了皇后,她和太皇太后情同母女,她定然会为太皇太后出头 。” 提起皇后时,顾贵妃眼底满是嗤笑,若非皇后家世比她略微高上这么一点,她怎会屈之人下这么多年。 皇帝宠爱她不假,但她到底也还是个妾,到底在皇后面前低一头。 每每想到这,她便不甘心。 “听说皇后娘娘着急忙慌赶过去的,赶到时浑身狼狈,头上的发髻也散乱不少,全然没有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李公公开口讲了一些顾贵妃喜欢听的话。 “听你这么一说,本宫似想起一桩旧事,皇后娘娘和先帝有青梅竹马的情谊,若不是那个孤女突然冒了出来,她早就嫁给先帝了。” 顾贵妃沉思片刻,将过去的事情讲了出来。 “娘娘,那不是什么孤女,那是宸元太后。” 李公公瞥了瞥顾贵妃的面色,小心翼翼开口。 “呵,宸元太后?先帝发妻?可说到底不还是一个孤女,对了,本宫听闻这宸元太后是个难得的绝色佳人,也不知她生得多美?” 顾贵妃轻嗤一声,冷冷一笑,。 她嫁入皇室多年,从未见过宸元太后。 当初先帝在世时,她还不是顾贵妃,只一王府侧妃,并无机会得见当时还是皇后的宸元太后。 第393章 透过她看着其她人 后来先帝驾崩了,宸元太后也跟着去了,以至于她从没见过宸元太后生得何种模样。 外头有传言说宸元太后天仙下凡,但她却不相信,她不相信有人能和天仙一样美。 “听说宸元太后是个绝色佳人。” 李公公虽不太明白顾贵妃为何这样问,但还是开了口。 “绝色佳人?莫不是比君灼华那个贱人还美?” 顾贵妃冷冷一笑,轻嗤出声。 虽然她对君灼华恨之入骨,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君灼华容貌堪称绝世,活脱脱就一祸国妖妃。 “……”李公公哑然,他不知道这话该如何接下去,他并未见过宸元太后,又怎知宸元太后和君灼华谁更漂亮? “对了,这些日子似未曾听到君灼华的消息,怎么,她这是改性了?” 顾贵妃回忆着这半个月的事,突然想到什么,皱眉一问。 “贵妃娘娘,君灼华她不在京城。”李公公嘴巴动了动,淡淡开口。 “不在京城?原是如此,本宫还说呢,怎么近来半月太平不少,原是那个贱人不在,也只有她不在,本宫才能顺心如意。” 顾贵妃眼底闪过一抹阴鸷,她怀疑君灼华就是她的克星,非要和她对着干。 君灼华 在京城一天,她便不会有太平日子,为了她的太平日子,君灼华必死无疑。 她自然不会傻到将君灼华赶出京城,这不是正顺了君灼华的意。 “本宫此前不是让你联系绝杀门的杀手了,进展如何了?” 顾贵妃抬起白嫩柔荑在眼前晃了晃,看着染满红寇丹的长指甲,心情好上不少。 “贵妃娘娘,此事还得再思量一二,君灼华她再怎么样也是君家人,在君家没倒台之前,谁都不能动她。” 李公公自然对君灼华恨之入骨,他巴不得君灼华早早死了,只是君灼华的身份摆在那里,君家嫡女,北境小公主,这样的身份若冒然死了,君家那边不会善罢甘休。 想杀君灼华也没这么容易,君灼华不是一般人,更不是谁想杀就能杀的。 “君家,君家,正因她是君家人本宫才对她百般忍耐,正因她是君家人本宫才受这么多羞辱,一个区区臣女,本宫想教训一二都教训不了,本宫可真是失败!” 想到之前种种,顾贵妃气得脸红脖子粗,那是她此生最羞辱的时刻,她所有的屈辱皆是君灼华给的,她如何能放过君灼华,她如何甘心? “贵妃娘娘,君家得意不了多久了, 君灼华自然也嚣张不了几日,娘娘还请稍安勿躁。” 李公公开口劝慰顾贵妃,他说得自然都是实话。 只要君家倒了,君灼华自然不成气候,君灼华如此嚣张,凭的不就是君家,若君家没了,她如何还能嚣张。 “……”顾贵妃嘴角抽搐片刻,想开口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 她何尝不知道李公公说得都是实话,只有君家在一天,她便动不了君灼华,这一切她都知道。 “娘娘,奴才听说了一桩事,和君灼华有关。” 李公公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将事情说出来。 “什么事?” 顾贵妃抬眸看去,平静无波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李公公。 “娘娘,奴才近日常听那些小宫女提起一样物件。” 李公公谄媚一笑,脸上的肥肉都堆积在一起,看着便不太舒服。 “提起什么物件?”顾贵妃的胃口的确被吊了起来,她想知道这物件同君灼华有什么关系。 “面脂。” “面脂?这和君灼华有什么关系?” 顾贵妃眉头微蹙,脸色不太好看,听到面脂二字后她越发觉得李公公是在戏耍她。 她眼睛微眯起,凌厉的视线朝李公公射出去。 “娘娘, 一般的面脂自然和君灼华没什么关系,可奴才说的这面脂出自君家。” 似猜到顾贵妃会有如此反应,李公公并不意外,随即又道。 “奴才让人出宫打听过一二,这才知道近日京城有一款很火的面脂,售卖起便引起不少轰动,这款面脂正是君家铺子售卖的。” 李公公细细开口解释,将事情前因后果和顾贵妃讲了一遍。 “谁不知道京城所有的胭脂已被夏家彻底垄断,如今君灼华开这胭脂铺莫不是为了打夏家脸?” 顾贵妃勾唇一笑,虽不知君灼华开胭脂铺意欲何为,但这于她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那面脂真这般受欢迎?” 想到被众多闺秀追捧的面脂,顾贵妃心头一动,似乎也想试试面脂的效果。 “奴才不知。”李公公只觉有些无语,他又不用面脂,如何知道那面脂有没有效果。 之所以知道面脂这般受欢迎,还不是听那几个碎嘴小宫女讲的。 “让人去给本宫寻一盒来。” 顾贵妃的柔荑轻轻动了动,白嫩的指尖抚摸上肤白如玉的脸颊,眼底闪过一抹惆怅。 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她已年老色衰了,比不上其她娇嫩的小姑娘。 虽然众 人都说皇帝对她宠爱有加,说皇帝对她是真心的,但她总觉得皇帝喜欢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的脸。 这自然不是胡言乱语,也不是她信口胡诌的,都是有真实依据的。 有时候皇帝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好似在透过她看着其她人,可当她仔细想去看时,皇帝又深情款款看着她,好似之前的猜测都是错的。 所以她也不知道皇帝爱的究竟是她这个人,还是她这张脸。 不管皇帝爱的是人亦或是脸,她都得好好保养。 “奴才这便吩咐人去为娘娘寻。” 对于顾贵妃突如其来的要求,李公公并不意外。 他跟在顾贵妃身边多年,算是非常了解顾贵妃了,知道顾贵妃将容貌看得比较重要。 不单单顾贵妃将容貌看得重要,所有女子皆是一样,她们同样看重容貌。 正因如此,顾贵妃听到京城有一款万人追捧的面脂才会心动。 顾贵妃的视线看向远处,从窗户朝外看去,隐约可见几个小宫女围在一起,似在议论什么。 “吩咐人将她们赶走。” 涂满红色寇丹的白嫩柔荑朝窗户边指了指,红唇轻启。 “奴才明白。” 李公公并未过多询问,只恭敬应了一声。 第394章 她是你的亲生女儿 长公主府,近来的长公主府越发不太平,这几日离老远便能听到长公主和驸马激烈的争吵声,虽然长公主和驸马不和多年,也吵吵闹闹多年,但这几日的情形还是第一次见。 下人们个个胆战心惊,心都提到嗓子眼,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唯恐惹到这两位正在生气的主子。 “楚填,本宫都亲耳听到了,你还不愿承认?说,明月究竟是你和哪个贱人生的?” 长公主气得面色发白,浑身止不住颤抖,她声嘶力竭质问着。 本以为楚填对她已足够绝情,不成想是她不够了解楚填。 “本以为你将本宫当替身便足够荒谬了,不成想你居做出这样恶心人的事情来,楚填,你就这么恨本宫?” 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她是东岳最骄傲的长公主,如何能被人这样戏弄。 “公主,我说了,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楚填嘴巴微动,盯着长公主看了半晌,艰难说出这几个字。 他唯一能说的只有这个,除却这个外他什么都说不了,什么都不能说。 “不是本宫想得那样?楚填,本宫亲耳所听,难不成还能有 假,本宫最后问你一遍,明月究竟是谁的女儿,本宫想知道她的真实身世。” 长公主眼含嘲弄朝楚填看过去,她一生骄傲,从没输过,唯独在楚填这输了个干净。 以为的良人不是良人,静心呵护长大的女儿居然也不是自己的女儿,她如何甘心啊! “楚填,你还是本宫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吗?若早知你我之间会是这个下场,本宫宁愿从未遇见过你。” 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她真觉得自己可悲极了,和面前这个男子纠缠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打算放过自己了,可现实又给了她当头一棒,将她所有骄傲和自尊一一粉碎。 “滚,给本宫滚出去,带着明月滚出长公主府,本宫多看你二人一眼便觉恶心。” 长公主推搡着楚填,想将他推出去,她也不知自己如今是何种心情。 难过?失望,甚至是绝望,种种情绪都有,更多的便是恶心。 “南宫靖姝,你羞辱我可以,但不能羞辱明月,明月她,她是你的亲女儿。” 楚填气得眼眶通红,他有几分愤怒瞪着长公主。 “呵,楚填,果然啊,是本宫错了 。” 听到这话,长公主更觉失望透顶,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要骗她。 她不会相信了,再也不会相信楚填的话了。 “是我的亲生女儿?她不是你和她人生下的贱种吗?将本宫当替身还不够,还让本宫为你们养女儿,楚填,你可真恶心。” 长公主手捂红唇轻轻笑起来,真是可笑,她到底嫁给了一个怎样的人。 “够了。”楚填的忍耐明显已到了极致,他的手指死死捏在一起,说不清是愤怒还是痛苦。 “楚填,莫不是要本宫请你出去?” 长公主懒得看楚填那惺惺作态的样子,语气冰冷开口。 “南宫靖姝,你,你……” 楚填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走进来的明月打断了。 “母亲,不,见过长公主。” 明月整个人看起来清瘦不少,面容憔悴,胭脂都遮不住满脸的疲倦。 “呵,你也来了啊,正好,你们便一起滚吧,明月,你也该感谢本宫这些年对你教导,若不是本宫,你又哪会是人人称赞的昭宁郡主。” 见着明月,长公主的脸色扭曲一瞬,她已说不清自己如今是何种心情。 从一开始时的愤怒 ,悲痛欲绝到如今满心满眼的失望,见到明月时,她心口还是忍不住酸涩了几分。 究竟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她,她的孩子死了,而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居然不是她的亲骨肉,真是讽刺啊! “长公主,我,我……”明月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没说。 “南宫靖姝,你在明月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 见着长公主还想在明月面前乱讲话,楚填一把拉过长公主,大手死死捏住她白净的下巴,不让她开口多说一个字。 “明月,你先回去,长公主的话不用放在心上,她近日犯了癔症,脑子不太清楚。” 对着明月,楚填的态度难得温和几分。 “父亲,我都知道了,那日你和长公主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明月眼皮动了动,她不仅知道,还知道得一清二楚,长公主已将所有事情告诉她了。 “明月,你知道什么?你也要听她的疯言疯语?你不是什么私生女,你就是她的女儿,你就是南宫靖姝的亲生女儿。” 楚填轻叹一口气,眉头蹙起,他想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说到底也怪他, 怪他当年没斩草除根,若当初斩草除根了,现如今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长公主,你若是不信,大可滴血认亲,看看明月究竟是不是你的女儿。” 楚填深邃的视线落在长公主身上,要证明明月的身世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既然长公主死活不信,那便只有滴血认亲了。 他将大手拿开,长公主小巧的下巴上有两个重重的手指印。 他眼神微动,终究没再说什么。 “滴血认亲?楚填,你还要搞什么把戏,她明明不是我的孩子,这又是想做什么?” 长公主冷冷一笑,越发觉得楚填可笑至极。 明月本就不是她的女儿,便是滴血认亲了又能如何,难不成血液还能融在一起。 “南宫靖姝,你从未信过我,我之前便说过你不是替身,你只是你,可你偏不信。” 楚填睫毛动了动,他喜欢了长公主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感到疲倦。 “如今我说明月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偏生也不信,还要将明月扫地出门,我提出滴血认亲,你依旧觉得我在耍阴谋诡计,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楚填嘲讽一笑,只觉有些失望。 第395章 滴血验亲 “事到如今本宫还能信你?可笑,真是可笑,本宫绝不会再信你了。” 长公主冷冷一笑,再相信楚填一次?她不愿信了。 “你赶我走我无话可说,但明月不能走,她本就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若不信,大可让人滴血验亲。” 楚填丢下这句话,深深看了长公主几眼,转身离开了,从明月身旁路过时,脚步踉跄一下,随后头也不回走了。 站在原地的明月有些尴尬,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眼下这个局面。 “长公主,我们滴血验亲吧!不管我是何身份,在我心中,您就是我的母亲。” 见长公主失魂落魄看着楚填离开的方向,明月咬咬牙下定决心开口。 上次宫宴她被人匆匆叫回府后,便看到楚填胸口多了一个鲜血淋漓的伤口,而长公主冷嘲热讽站在一旁看着楚填。 之后她得知了一个惊天噩耗,原来她不是长公主的亲骨肉,而是楚天从外面抱回来的孩子。 据长公主推测,她多半是楚填和其她女子生下的野种。 这件事给了她不小打击,长公主也对她厌恶至极,还不让她唤她母亲,她这些日子一直郁郁寡欢,左 思右想也不出如何是好。 今日来见长公主便是来辞别的,既然她不是长公主的女儿,自然不能住在长公主府,也不能占着这郡主的身份。 更不想又一次听到二人争吵,因她的缘故导致两人变成这样,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滴血验亲?明月,你真想好了?一旦验证你不是本宫的女儿,本宫便会将你扫地出门。” 长公主眼皮动了动,轻声开口,她扭过头不去看明月,终究是疼爱多年的女儿,心中多少有几分不忍。 只是一想到明月是楚填和其她女子生的,她便如同生吞了苍蝇一样,难受得紧,也恶心得紧。 “长公主,这事若不能彻底解决不止您心中不舒服,我同样不舒服。” 明月苍白的小脸勾起一抹淡笑,美得惊人。 “刺扎进去了永远都在,唯一的办法便是将这根刺连根拔起,若我当真不是您的女儿,若我的身世真如您所说,我会离开京城,离开东岳,日后不会出现在您面前。” 明月顿了顿又道,她语气带着冰冷,话语中满是坚定。 她这几日不仅仅躲在房间伤心,早就将之后的路想好了。 若她真不是长公主的亲生女儿,而是楚填和其她女子所生,她会立马离开长公主府,绝不在长公主面前恶心长公主。 她不是长公主的亲生女儿这并不打紧,打紧的是她是楚填和其她女子的骨肉。 她的存在便是楚填背叛长公主的证据,她的存在便时时刻刻打长公主脸。 若她的身世真那样不堪,她还有何颜面留下来。 “明月,既然你非要滴血验亲,那便滴吧!” 长公主静静看了明月半晌,眼底有几分复杂。 “长公主,滴血验亲不单单是为了您,更是为了我自己。” 明月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这无疑是最好的法子。 “好,本宫这便让人准备。” 长公主淡淡开口,既然明月都这样说了,她自然不可能拒绝。 滴血验亲不仅是她给明月的一次机会,也是她给楚填的一次机会,更是她给自己的机会,她也想看看楚填这次究竟有没有骗她。 若楚天欺骗了她,明月并非她的亲骨肉,那她和楚天之间便彻底不死不休。 若楚填这次真没欺骗她,那她…… 她会原谅楚天吗?不会的,她不会原谅楚填 ,她爱楚填不假,但二人之间隔了这么多,她做不到轻而易举原谅楚填。 楚天啊楚天,你可别让本宫失望才是。 白嫩的柔荑紧紧捏在一起,眼底闪过几抹深思。 “来人!” “长公主,太皇太后出事了。” 就在长公主开口时,一道慌乱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长公主的话。 “母后怎么了?”听到太皇太后出事了,长公主也顾不得其他,几步走近,满眼担忧。 “太皇太后中毒了,如今昏迷不醒。” “什么?中毒?怎么会?在皇宫好好的为何会中毒?” 长公主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疼得厉害,周身好似天旋地转,她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得亏明月眼疾手快扶住她。 “母亲,您没事吧?” 明月担忧开口,因着太过急切的缘故,下意识将之前的称呼叫了出来。 话说出口后,她自己都愣了片刻,头紧紧低着,不敢去看长公主的眼睛,她害怕长公主眼中的抵触和厌恶。 那样的眼神她之前见过一次,长公主得知她不是亲生骨肉后,便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她。 她无法再次忍受那样的眼神, 她无法忍受此前疼爱她的长公主会这样对她。 虽然长公主为人严厉,对她要求比较高,但对她也算得上是疼爱有加。 明明之前还对她疼爱有加之人,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 她知道此事不该怪长公主,若她是长公主,恐会比长公主还要过分。 见长公主站稳身子,明月将手放开,而后退后几步,和长公主拉开距离。 她知道长公主不想看到她,更不想和她有什么接触,她只能尽量离长公主远一点。 “长公主,具体什么情况奴才也不知道,太皇太后如今的情形很不好,皇后便让奴才来知会您一声。” 小太监恭敬开口,眼神有几分惶恐。 “准备马车,本宫要进宫。”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平复住自己的情绪,淡淡开口。 虽然声音还是如往常那样带着几分威严,但明月却听出几丝疲惫。 “长公主,我陪您一起去吧!” 犹豫再三,明月还是开了口,虽知自己眼下不太适合做出这样的事情,但她就是忍不住。 “那便走吧!”长公主本想开口反驳,也不知想到什么,终究没开口拒绝。 第396章 尽管和我开口 “好!”明月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她也没想到长公主会一口答应,她本以为长公主会一口拒绝,不成想是她想错了。 这便是她想岔了,在外人眼中她还是昭宁郡主,还是长公主唯一的女儿,太皇太后出了这么大的事,既然长公主要进宫,她又岂能留在长公主府。 况且长公主也不想别人知道明月的身世,更不想别人知道长公主府的丑事。 一刻钟后,两人坐上马车,相顾无言。 马车里一片寂静,长公主眼神微眯,眼睛轻轻闭起来,似在闭目养神。 只她自己知道她压根不是闭目养神,而是在回避。 她不知如今该如何面对明月,有厌恶也有愧疚。 明月是她真心疼爱过的,哪怕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可那些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但明月偏偏是楚填和其她女子的亲骨肉,若明月不是楚填和其她女子所生,她也不会如此难过,更不会如此愤怒。 明月目不转睛盯着面前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的长公主。 长公主南宫靖姝,生母早逝,自小过继在当时还是皇后的太皇太后名下,和先帝一同长大,二人有不小情分,除却不是一母同胞外,也和嫡亲兄妹差 不多。 当年的长公主是整个京城最高傲的女子,便是如今的君灼华都不及长公主。 可偏偏和楚填成婚后,活生生将自己磋磨成这样,还真是造化弄人。 她轻叹一口气,终究没开口说点什么。 半个时辰后,福祥宫,。 容雪颤颤巍巍将怀里的小药瓶掏出来,一脸欣喜递给秦医令。 “秦医令,你快看看,是不是此物?” 容雪有些枯瘦的手紧紧捏在一起,眼神一眨不眨放在秦医令身上。 皇后的心也提到嗓子眼,眼巴巴看着秦医令。 身后的南宫清欢虽面色未变,但紧捏在一起的手还是暴露了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秦医令接过药瓶,小心翼翼打开,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眼眸亮了亮,点点头。 “不错,正是此物,这解毒丹只有江湖才有,在江湖可价值千金。” 能解百毒的解毒丹可不多见,毕竟这解毒丹能在危急时刻救人一命,价值千金也无可厚非。 “将解毒丹给太皇太后服下,太皇太后身上的毒便可解了。” 秦医令将手里的小药瓶递给容雪,语重心长开口,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去。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听到 秦医令这般说,容雪简直喜极而泣,一旁的皇后也拿着帕子抹着眼泪,也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 “容嬷嬷,将解毒丹给本宫,本宫亲自伺候太皇太后吃。” 皇后看了看被这毒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太皇太后,眼眶湿润几分,伸手接过小药瓶。 “好。”见着皇后对太皇太后一片孝心,容雪也没多说什么,将小药瓶放在皇后手里,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端着水朝床榻走来。 此时福祥宫外,长公主正打算抬脚走进去,突然想到什么,又顿住脚步。 “待会儿进去别叫本宫长公主,之前怎么叫等下还怎么叫。” 担心被人看出破绽,长公主难得叮嘱几句。 若不是担心被人看出什么,她又何必大费周章提醒明月。 “我知晓了。” 明月点点头,乖巧应下了,这事哪怕长公主不开口提醒,她也是知道的。 她了解长公主,生来高傲,这样的人不想成为别人的热闹,也不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热闹。 “千万别露馅了。”或许是不放心,长公主又叮嘱一句。 “母亲不必担心。”明月淡淡开口,这于她而言并不算是什么难事。 长公主没多说什么,抬 脚走了进去,明月紧随其后,二人进去时皇后正好将解毒丹喂完。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大公主。”明月福身一拜,浅浅给两人行礼。 “起来吧!”皇后摆摆手让明月起身,明月应身而起,才刚起来便被南宫清欢拉到一旁。 “皇后娘娘,母后她,她如何了?” 长公主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大步走上前,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头汗水,脸色苍白的太皇太后。 “长公主,您怎么来了?”见到长公主突然出现在福祥宫,容雪显然很意外。 “本宫让人通知她的。”不等长公主开口,一旁的皇后已然开口。 长公主虽不是太皇太后的亲骨肉,但自幼养在太皇太后膝下,早就和太皇太后情同母女,她担心太皇太后真出什么事,便将长公主也一并叫来了。 “回长公主的话,太皇太后已服下解毒丹,应没什么大碍了。” 容雪愣了愣,原是如此,她还说呢,怎么好端端的长公主进宫了。 “容嬷嬷,给母后下毒之人有没有查到?真是放肆,本宫定不会放过那人。” 长公主眼底染上几抹愠怒,敢对太皇太后下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此事还在 追查,暂无结果。”提起这事,容嬷嬷脸色也不太好。 皇后几人谈论太皇太后中毒之事,明月和南宫清欢也凑一起窃窃私语。 “明月,不过半月不见,你怎憔悴了这么多?” 南宫清欢满眼心疼朝明月看过去,第一眼见到明月时她差点没认出来。 眼前这个面容憔悴,眼底没几分生机的女子还是那个高高在上,清冷似月的明月吗? “无事,近来身子不太舒服。”明月苦苦一笑,终究也没多说什么。 “明月,你老实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长公主府到底怎么了?” 看出明月在顾左右而言他,南宫清欢真的生气了,她一把拉住明月柔弱无骨的小手,满眼急切。 她突想到一事,自上次宫宴后,她已大半月不曾见过明月了,若非今日恰好在福祥宫碰到,她二人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见到。 这样的事情此前从未发生过,如今却发生了,怎么不反常? “清欢,我,我……”明月苍白的嘴巴动了动,又不知从何开口。 “明月,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若是有难处尽管开口,我会帮你的。” 虽不知明月为何犹豫,但南宫清欢还是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 第397章 终究数心软了 南宫清欢和明月一起长大,二人虽是表姐妹,却比亲姐妹还要亲近。 见明月憔悴成这副样子,南宫清欢也很不是滋味。 “清欢,谢谢你,我真的无事。” 明月摇摇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她不知如何开口,也不知如何去说。 “……”见明月什么都不愿说,南宫清欢终究没多说什么,这是明月自己的选择,她又能多说什么? 她什么都说不了,什么都不能说。 “长公主,你面色怎么不太好,要不要宣太医来看看。” 皇后的视线落在长公主苍白的脸颊上,她不太明白长公主为何会将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往日的长公主都是骄傲的,是坚强的,始终不会让别人看到她的破绽,怎么如今……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我无碍。”长公主摇摇头,并未多说什么 长公主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的脸色如何能好,若是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早就昏过去了,得亏她素质过硬,这才撑了下来。 “明月,前几日你说长公主府出事了,便火急火燎从宫宴离开,如今事情可解决了?” 见长公主不欲多说什么,皇后也没多问什 么,反而将视线落在明月身上。 她话音刚落,明月和长公主的脸色变了又变,尤其是长公主,阴沉着一张脸,脸色也铁青铁青的。 明月嘴角的笑容一僵,僵硬转过头,福神一拜,淡淡开口:“臣女多谢皇后娘娘记挂,长公主府并未发生什么大事,至于母亲为何如此憔悴,起因全在臣女。” “这几日臣女一直抱恙在身,母亲食不下咽,寝不安眠,才会这般憔悴,说到底都是明月不是。” 明月的语气虽还如往常一样清清冷冷,但南宫清欢却听出几分不一样的意味来。 她柳眉一蹙,静静打量着明月,不知为何,总觉得明月变了不少,变得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若说是哪里变了,她又实在说不出来,明明还是那张脸,可偏偏和之前不一样了。 “本宫还说呢,怎么你也清瘦这么多,原是如此,本宫库房里有上好的血燕,待会儿一并带回去给你二人补补身子。” 虽听明月这样说了,但皇后眼底还是难掩担心。 “如此便多谢皇后娘娘了。” 明月福身盈盈一拜,浅笑着开口。 长公主眼神深邃看着明月,眼底有不解还有 看不懂的复杂。 面前的女子不施任何粉黛,素面朝天,只那样平静站在那里,却无端引人注目。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面前礼仪出众,容貌出挑的明月为何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明明是她一手带大的女儿,怎么就成了别人的女儿? 许是长公主的视线太过灼热,明月也察觉到了,她扭头朝长公主看过来,正好看到长公主眼中还未藏好的怜爱。 明月轻叹一口气,长公主终究也于心不忍。 “母亲,怎么了?”明月上前两步,动作轻柔搀扶起长公主。 这事她之前经常做,可如今却透着一股生疏,便是扶着长公主的手都隐隐颤抖,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无碍。”长公主摇摇头,并未多说什么,她的身子有些僵硬,虽然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但终究没推开明月。 之所以没推开明月,也有两个原因。 一则这毕竟是皇宫,是福祥宫,是太皇太后的宫殿,她不想让其他人发现什么端倪。 明月的身世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她不想再一次丢脸。 这些年为了楚填早就成为京城的笑柄,但她终究还有自己的自尊,还有 身为公主的骄傲。 她不想再次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二则她还是心软了,明月怎么说也是她一手带大的,在那件事情没发生之前,她是真心疼爱明月的。 不曾想明月不是她的亲生女儿,而是楚填和其她女子生下的野种。 知道这事时,她差点没崩溃,那一刻,她真的想将明月除掉。 可是理智和内心都告诉她不该这样做,她养了明月这么久了,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便是养个小猫小狗都有了感情,更何况明月不是什么小猫小狗,是个活生生的人。 曾经有多疼爱明月,如今就有多厌恶,曾经的她视明月为自己的骄傲,如今她却将明月看成自己的耻辱。 明月是京城贵女中的佼佼者,不管是言行举止,还是礼仪规矩,亦或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任何一样放眼京城都是拔尖的存在。 每个人提起明月只有称赞,只有惊叹,人人感叹她怎会有这样一个好女儿,可如今听到那样的话,她只觉得恶心,只觉得难受。 “长公主,您便是担心郡主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容雪担忧朝长公主看过去,眼底是满满的心疼 。 “容嬷嬷,本宫晓得了,您不用担心本宫,本宫又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听到容雪简简单单的一句关切,长公主差点便泣不成声。 若不是还有理智尚存,她恐早就哭出来了,并将这几日的委屈尽数说出。 只是她终究没那样做,这毕竟是她自己的事情,她自己可以解决,又何必要劳烦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她实在不想太皇太后再为她的事情操心。 “容嬷嬷,长公主她早就是大人了,如今已是明月的母亲,早不是小孩子了,您怎么还把她当小孩子看。” 皇后捂唇淡淡一笑,浅浅看着长公主。 虽然长公主嘴上说着没事,可看那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半点不像没事人,她深深朝长公主看了一眼,虽并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可以肯定长公主此番定和楚填有关。 想到这,便是她都忍不住叹息一声,两个多好的璧人怎么就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了,硬生生从神仙眷侣成了一对怨偶。 “是啊,容嬷嬷,本宫早不是小孩子了,您怎么还总将我当小孩子看。” 听皇后这般说,长公主也赶紧开口。 第398章 和你们年轻时一模一样 “唔……容雪……”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太皇太后悠悠转醒,她眼皮动了动,紧接着睁开眼睛,疲倦唤了一句。 “太皇太后,您总算是醒了,若您再不醒,奴婢都不知如何是好了?您是不知道,都吓死奴婢了。” 见太皇太后醒了过来,容雪上前两步,小心翼翼将太皇太后搀扶起来,眼眶湿润几分,想起太皇太后毒发的样子依旧心有余悸。 “哀家这是怎么了?皇后,靖姝,为何你们都在?” 太皇太后的脑子还不太清醒,一醒来见所有人都在,也懵了半晌。 “太皇太后,您中毒了。” 容雪轻叹一口气,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听容雪说了下前因后果,太皇太后苍老的手指僵硬片刻,嘴角扯出抹难看的笑容。 “原是如此,看来哀家回宫终究是碍了他们的眼。” 太皇太后眼神淡淡,平静说出这样一句话。 她话语平淡,身旁之人却听得一阵心酸。 皇宫本就是太皇太后的家,如今太皇太后不过是回自己的家,怎么就碍着那些人的眼了? “母后,您,您别这样说,这本就是您的家啊!” 长公主小跑着扑 上去,小心翼翼将太皇太后搂住,声音有些哽咽,又想到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眼眶通红,哭得泣不成声。 “好了,哭什么,哀家这不是没事吗?皇宫哪会是哀家的家,这就是一个富丽堂皇的笼子罢了。” 太皇太后搂住长公主,枯瘦的手轻轻在长公主背上拍了拍。 “都是当母亲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再哭下去明月可是会笑话你的。” 太皇太后语气轻柔,淡淡开口安慰长公主。 “母后。” 见太皇太后提起明月,长公主身子僵硬片刻,很快便回过神来,她不想让太皇太后看出什么端倪。 或许是太皇太后的话给了长公主安慰,又或许是长公主已将心底的情绪尽数发泄出,片刻过后,她红着眼眶从太皇太后怀里退出来。 “太皇太后,长公主方才还说她不是小孩子,这一转眼又在您怀里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可不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容雪也在一旁捂嘴偷笑,她自不知长公主哭泣还有其他原因。 “容嬷嬷。” 长公主苍白的小脸一下子染上两抹红晕,好似有几分羞赧。 “好了好了,怎么明月和清欢也来了,好 孩子,走上前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见明月和南宫清欢站在不远处眼巴巴看着她,太皇太后抬起手轻轻招了招,二人走上前去。 “见过太皇太后。” 二人一同福神给太皇太后行礼。 “好了,起来吧,在福祥宫不必拘泥这些。” 太皇太后开口让两人起来。 “多谢太皇太后。” 二人大.大方方站在太皇太后面前,看着面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两个少女,太皇太后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太皇太后,怎么好端端的又哭了,您这才刚醒,情绪不能太过激动。” 见太皇太后红了眼眶,容雪板着脸道。 “太皇太后,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见太皇太后红了眼眶,皇后也一脸担忧看着太皇太后。 “无事,就是看到明月和清欢便想到你和靖姝同她们一般大的时候。” 太皇太后摇摇头,眼神带着丝丝怀念。 那个时候是她此生唯二快乐的时光了。 唯一的快乐自然是当年嫁给先祖时的那段日子,那时的先祖还不是皇帝,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她一步步陪着先祖走到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得到的是什么,是夫妻离心,是一 次又一次冷眼相待。 好在,之后的日子里她有了洵儿,还有靖姝。 听太皇太后这般说,长公主和皇后也愣住了,同明月和南宫清欢一般大的时候吗? 那时候的她们无疑是最快乐的,无忧无虑的少女,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顾虑。 皇后愣住了,想到多年前的回忆,她便忍不住红了眼眶,在她们的回忆里,有一个风光霁月的男子,那便是先帝南宫洵。 她,先帝和长公主是一起长大的,整个京城里就他三人关系最好,当初最要好的三人如今只剩她二人了。 长公主眼眸也闪动着什么,她扭头朝皇后看去,很显然和皇后想到同一人了。 皇后转动了下身子,视线猝不及防和长公主对上,二人眼中有同样的波动,不同的是长公主看向皇后的眼神中还带着一抹惋惜。 当年不单是太皇太后把皇后当儿媳看,她也是拿皇后当未来皇嫂看的,只是造化弄人,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阴差阳错走到如今这步。 “明月清欢同你二人年轻时一模一样。” 太皇太后轻声开口,虽然在同皇后和长公主讲话,但视线却一直落在明月和南宫清欢身上 。 “清欢和皇后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管是容貌还是性子,都一样的沉稳冷静,温婉大方。” “明月性子和靖姝截然相反,明月性子清冷孤傲,好似寒梅,可靖姝年轻时可是京城的小霸王,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没想到竟会生出这样冷清的一个女儿来。” 太皇太后的视线一直落在明月身上,说实话,她对明月的性子不太满意,过于孤傲,过于清高了,太过不食烟火。 “母后,照您这么说明月岂非不是儿臣的亲骨肉。” 长公主的话没经过脑子便脱口而出,其他人不知道明月的身世,倒没什么反应,当事人长公主和明月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尤其是长公主,当她意识到自己说出什么后,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你这丫头都做母亲了还如此口无遮拦,明月的眉眼和你如出一辙,又岂会不是你的女儿?” 太皇太后没好气白了长公主一眼,淡淡开口。 “如出一辙?”长公主喃喃自语,她扭头朝明月看过去,发觉明月的眉眼真和自己一模一样,她眉目带着淡淡的忧愁,明月眉眼间满是疏离,那双淡漠的眸子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第399章 君灼华像一个人 “是啊,只看那如出一辙的眉眼便知你俩是母女。”太皇太后自不知长公主的心情如何复杂,她轻声开口。 听完太皇太后的话后,长公主愣住了,只看她和明月的眉眼便知她二人是母女? 怎么可能,明月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又怎会和她相似? 难不成楚填说的是真的?这时长公主突然想起楚填所说。 可若明月真是她女儿,那她听到的那些谈话又作何解释? 想到这,她心情复杂起来,如今她已分不清孰真孰假。 她下意识不想相信楚填的话,她被楚填骗了这么多年,若她再相信楚填,便真是愚不可及。 可太皇太后的话又让她产生动摇,难不成她之前的猜测都是错的,明月就是她的女儿? 不止长公主表情复杂,就是明月的脸色同样不好看。 她的手指死死捏在一起,抬头便对上太皇太后慈爱的视线,她嘴角动了动,想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该怎么说?难不成告诉太皇太后她不是长公主的女儿? 她不能说,也说不出口。 “太皇太后,明月的眉眼确实和长公主一模一样,就是这性 子南辕北辙。本宫还觉得奇怪,驸马也不是那谪仙之人,怎么他二人的女儿如此清冷。” 皇后抬头看看长公主,又看看明月,轻笑出声。 “明月这样也好,清静点,若她真和靖姝年轻时一样,恐怕京城都要闹翻天了。” 太皇太后浅浅盯着明月,虽然她对明月高冷的性子不太满意,但比起长公主当年的闹腾,如今的明月省心多了。 “太皇太后,姑姑年轻时真是那样的?” 南宫清欢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不解开口,长公主年轻那会儿都是好些年的事了,很少有人会提起当年的事,她听得最多的便是长公主和驸马如何恩爱,其他的倒没怎么听说过。 如今听太皇太后这样说,难免好奇当年的长公主是何样子。 明月的一双眸子也紧紧落在长公主身上,面前高贵典雅的女子年轻时是那样的吗? “当年的靖姝和如今的君小姐一模一样。” 提起之前的事,太皇太后一下子就想到君灼华,想到这些天听说的传言,君灼华和年轻时的南宫靖姝很像。 一样的肆意张扬,一样的无法无天,一样的嚣张跋 扈。 对比起君灼华,还是当年的南宫靖姝更加放肆,更加嚣张。 “和君小姐一模一样啊!” 南宫清欢愣了愣,她抬头看了看长公主,她无法将高贵大方的长公主同君灼华联系在一起。 别说是南宫清欢了,就是明月都愣住了,原来长公主年轻时那样热烈张扬。 所以长公主变成如今这样,是因为楚填? “母后,您别说了,那些事都已过去了,干嘛老揪着我过去的黑历史,谁都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 长公主眼底闪过一抹怀念,当年在京城纵马狂奔的安稳日子终究是过去了。 她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不知何为忧愁的金枝玉叶了。 “太皇太后,君姑娘的确很像当年的长公主,说来京城也许久没出过这样鲜活的女子了。” 提到君灼华,皇后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虽然其他人不喜君灼华的放肆,不喜君灼华的目中无人,但她却喜欢极了。 在她眼中只有君灼华是鲜活的,只有君灼华是真实的,若是可以的话,她也想像君灼华一样。 “确实许久没出过这样鲜活的女子了。” 太皇太 后眼底闪过一抹怀念,提起君灼华,她便无可避免想起宸元。 “清欢,太皇太后无事了,你带着明月下去歇着吧!” 皇后转头对一旁的南宫清欢轻声吩咐。 “好,儿臣知晓了。” 南宫清欢明白皇后这是在支开她和明月,她点点头,乖巧应下了。 “太皇太后,长公主,母后,儿臣和明月便先下去了。” 南宫清欢拉过明月盈盈一拜,随后转身离开了。 “你们也都下去吧!”皇后扭头看向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不咸不淡开口。 “奴婢,奴才告退。” 不过片刻功夫,整个大殿里只剩太皇太后,容雪,长公主和皇后。 “皇后娘娘,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今日的长公主精神有些恍惚,明显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但见皇后将其他人支走,便明白皇后有话想说。 “靖姝,你可见过君灼华?” 见长公主一头雾水的样子,皇后明了,想来长公主应当没见过君灼华,若真见过君灼华,方才太皇太后提起君灼华时也不会那般平静了。 “君灼华?未曾见过,她刚进京时长公主府设过宴, 本宫让人给她下了帖子,后来的确是来了,却和二公主起了争执早早离开了,是以本宫并未见过她。” 虽不知皇后为何要提起君灼华,但长公主总觉得眼下这个时候皇后不会无缘无故提起君灼华。 她眼底闪过一抹揣测,看来她得寻个机会见见君灼华了。 “原来你不曾见过她啊,我还说呢?为何你方才如此平静。” 皇后淡淡一笑,对于这个结果她显然早就猜到了,若长公主真见过君灼华,没道理会认不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长公主听得一头雾水,她不太明白皇后是何意思。 “君灼华很像一个人。” 皇后扭头看了看太皇太后,见太皇太后无甚反应,她也就开口说了下去。 “像一个人?像谁?” 长公主的视线紧紧盯着皇后,她知道皇后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 既然皇后这番话只和她们几个说,便说明君灼华像的那个人和她们有关系。 和她们几人有关系之人?莫非是她?她也不是什么愚蠢之人,立马便能联想到那人身上。 长公主不知想到什么,脸色一白,只呆呆看着皇后。 第400章 她是不是那个孩子? “是不是她?” 她眼眸一眨不眨盯着皇后,想让皇后给她个答案。 “的确是皇嫂,君灼华和皇嫂生得一模一样,只周身气质不同,若非知晓她不是皇嫂,恐怕我都会将她错认成皇嫂。” 皇后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能被她和长公主称为皇嫂的人也就只有一个宸元太后。 “她,她像皇嫂?她真的像皇嫂吗?” 长公主上前几步,一把捏住皇后保养得宜的柔荑,急切开口。 “母后,皇后说得是不是真的,君灼华她生得和皇嫂一般无二?” 还不等皇后回答,长公主又转头看向太皇太后,便见太皇太后眼眶湿润,她瞬间明白了。 “的确很像,当日哀家见到她时也吓了一跳,哀家一直在想,若那个孩子活着,如今也该是这般年纪了。” 太皇太后一下便哭得泣不成声,不管是先帝亦或是宸元太后,都是她们几人心中永远的痛。 “……”长公主的眼泪也一滴滴从眼角滑落,当年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母后,为何她会生得和皇嫂一般无二,她会不会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长公主上前一步,紧紧捏住太皇太后的柔荑,压低声音开口。 虽然知道自己 的猜测有些荒谬,但听说君灼华和宸元太后生得一般无二时,她脑海里便闪过这个念头。 若君灼华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呢?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没可能。 “不是,君灼华不是那个孩子。” 皇后摇摇头,轻声开口。 “宫中大乱时,我正好也在宫里,那孩子早就胎死腹中了。” 回忆起当初的事,她也一脸泪水。 “不是?不是吗,本宫还以为君灼华就是那孩子呢?原来不是啊!不是也好,不是也好。” 长公主身子摇摇晃晃,整个人跌倒在地,容雪一把搀扶住她。 “长公主,您怎么了?快些起来。” “容嬷嬷,本宫无事。”长公主摇摇头,推开容雪的手,哭得泣不成声。 她本以为君灼华会是当初那个孩子,不成想是她想错了,那个孩子早就死了。 “皇后娘娘,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过是和母后去了趟五福山,怎么一回来皇兄和皇嫂连同我那没出世的小侄子小侄女都没了?” 长公主眼底闪过一抹悲痛,这些年她一直在后悔这事,她后悔当初为何要跟着太皇太后一起离京,若她没有离京,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 “我,我 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太乱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皇后摇摇头,眼眸低垂,压下心底的悲痛。 先帝之死十有八。九和皇帝有关,这是她可以肯定的,只是她潜伏这么多年,依旧没找到半分证据,就算说出来又能怎么样。 还不是没什么作用,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靖姝,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当年发生的事不早就人尽皆知了,你只需知道,先帝是暴毙而亡,宸元太后是为夫殉情。” 太皇太后枯瘦的手指紧紧揪在一起,有些事情太危险了,她不想将南宫靖姝牵扯进来。 南宫靖姝被保护得太好,性子单纯,没什么心机,她知道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母后,皇兄他身子向来康健,怎会突发恶疾暴毙而亡,还有皇嫂,她是和皇兄情比金坚不假,但她当时还怀着皇兄的孩子,又岂会为皇兄殉情?” 长公主一下便哭成一个泪人,当年的事情有这么多端倪,她不信没人看得出来。 “靖姝,好了,你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怎么好端端提起这些,皇帝和先帝手足情深,这事既是他查的,自不会有假。” 见长公主还想再说些什么,太皇太后赶紧出声打断 了她。 “行了,别说了。”皇后也上前一步,扶住长公主,用眼神示意她别再开口了。 “此事到此为止,日后不要提了,不管是为了你自己,亦或是为了太皇太后。” 担心长公主会一直揪着这件事情不放,皇后开口提醒。 “好,我明白了。” 长公主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多说什么。 既然她都知道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没道理太皇太后和皇后不知道。 太皇太后不让她管,那她便不管,她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便是不给太皇太后添乱。 “君灼华真和皇嫂没关系吗?不行,本宫改日得好好会一会她。” 长公主擦干脸上的泪水,又继续起刚才的话题,她不相信世间会有两个无血缘关系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再者她也没见过君灼华,她也想看看君灼华和宸元太后究竟有多像。 “要见便见吧,不过可不许欺负人小姑娘。” 听长公主这样说,太皇太后的心情也有所缓和,她淡淡开口。 “太皇太后,这便是您多虑了,君灼华可不是一般人,顾贵妃都在她手里栽好几次了。” 皇后轻声一笑,若是换成其她人,太皇太后的担忧不 无道理,可君灼华不是其他人,她很不一般,这样的人又岂会被长公主欺负到,君灼华别欺负长公主就不错了。 “顾贵妃也在君小姐手里栽过,如此一说,本宫对那位君小姐更好奇了。” 听皇后这般说,长公主一下子便对君灼华升起浓浓兴趣。 虽然君灼华也算是京城的风云人物,但她一直不关注外头的事,并不知道君灼华做了什么,如今听皇后这样一说,可不就是来了兴趣。 “那个虚伪造作的女人都不是她的对手,足以证明她的厉害。” 长公主满眼惊叹,眼中是满满的欣赏。 提起顾贵妃,便不能不说一句,她和顾贵妃一直不太对付,她看不上顾贵妃虚伪的嘴脸,顾贵妃同样也看不起她。 她们二人明争暗斗好些年了,因为皇帝一直站在顾贵妃那边,便是她都没讨到好处。 因此听说顾贵妃没在君灼华手中讨到好处,她心中也隐隐吃惊,君灼华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治得住顾贵妃的人。 “皇帝的喜好还真是让人无法苟同,居然喜欢这样的女人。” 长公主撇撇嘴,眼底满是不屑,她就不明白了,后宫有这么多美人,怎么皇帝偏偏对顾贵妃情根深种。 第401章 哀家替你做主 “好了,皇上爱宠爱谁便宠爱谁,左右同我们没关系,管这么多做甚?” 见长公主如此义愤填膺,皇后淡淡开口,对于皇帝宠爱顾贵妃之事她压根不在意。 她不喜欢皇帝,皇帝宠爱其她女子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皇后,你怎么还是这副不争不抢的样子?就因为你不争不抢,那顾贵妃都快骑到你脖子上了。” 长公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得出来她对皇后的做法很不满。 皇后是一国之母,是皇帝的发妻,可如今却被一个妾压在头上,这如何能忍,也就是皇后性子淡泊,丝毫不介意,若放在她身上,她定然要闹个天翻地覆。 “她爱如何便如何,我又不在意,只要别动摇我的后位,其他的随她。” 皇后摇头淡笑,顾贵妃嚣张跋扈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她都忍这么多年了,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只要顾贵妃不动摇到她的后位,其他的她都能睁只眼闭只眼。 她不在乎皇帝的宠爱,也不在乎顾贵妃的挑衅,如今唯一在乎的便是这 后位。 后位是苏家助她坐上来的,哪怕是为了苏家她也必须要保住后位。 “好了,你就别操心皇后的事了,有那闲工夫你还不如操心下自己的事。” 见长公主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模样,太皇太后也哑然失笑,随口又将视线放在长公主身上。 比起皇后,她最担心的便是长公主,皇后为人通透,聪慧冷静,知道自己想到什么。 可长公主不一样,性子执拗,认死理,也正因如此,才会和楚填闹了这么多年笑话。 “靖姝,你不是同哀家说要和离吗?” 太皇太后静静盯着长公主,无奈在心底叹息一声。 “是,儿臣已决定好了,要同驸马和离。” 长公主点点头,郑重其事开口,这事她早就想清楚了,绝无转机。 哪怕明月真是她女儿,哪怕这件事是她误会了楚填,她同样要和离。 他们之间隔的不单明月这一桩事,还有其他诸多事情,他们早就回不到过去了。 之前是她狭隘了,本以为拘着楚填不让他走便是最好 的结果,不成想到头来伤害的竟是她自己。 纠缠了这么多年,她早就累了,既然楚填心有所属,那她便还她自由。 就此放过楚填,也放过她自己。 “别冲动,你和驸马之间定然有什么误会。” 皇后赶紧开口,对于长公主的做法她是真的很不理解。 她想不明长公主二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一对神仙眷侣走到如今这步。 “没有误会,我同他之间从来没什么误会,无非是他另有所爱,把我当了一辈子替身。” 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淡淡开口,这件事她从未在其他人面前说起过,便是害怕别人嘲笑,如今却主动在皇后几人面前提起这事,足以证明她是真的放下了。 “替身?这怎么会?”皇后瞪大眼睛,一眼震惊盯着长公主,不是她不相信长公主的话,主要是太过诧异了。 “驸马不会拿你当替身的,他爱的就是你,我见过你们如胶似漆的模样,怎么可能会是替身?” 皇后只觉二人之间有什么误会,她当初见 过长公主驸马如何恩爱,那恩爱不掺半点假,替身之事定有什么误会。 二十多年前京城里有三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先帝和宸元太后,岭南王和岭南王妃,这最后一对自然是长公主和楚填。 这三对神仙眷侣还一度在京城传为佳话,因先帝做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岭南王给了岭南王妃一生一双人,他二人的做法让天下哗然,因此更多人关注的还是他两对。 尽管这样,但长公主和楚填的感情却也是真的,虽不如先帝和宸元太后那样一波三折,但也算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我亲眼在他书房见过那女子的画像,那女子同我生得一般无二,可气质却大相径庭。我总不能欺骗自己说画像上的女子是我吧?” 提起这件事,长公主心口仍旧酸涩难耐,毕竟那是年少时那么喜欢的少年郎,她如何甘心! “靖姝,你确定驸马将你当替身?” 听长公主这样说,太皇太后的脸色也不好看。 虽然长公主不是她所出,但自小养在她 膝下,她早就将长公主看成是自己的亲骨肉了,如今听说楚填将长公主当替身,她如何能不生气? “母后,儿臣确定,那画像上的女子本就不是儿臣,儿臣总不会不认识自己。” 长公主坚定点点头,开口说道。 “真是放肆,居然把皇家的金枝玉叶当替身,靖姝,你放心,哀家定会替你做主。” 太皇太后枯瘦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她怎么也没想到长公主同楚填之间还有如此荒唐之事,若她早知道,定早早下旨让两人和离了。 何必白白让长公主受这么多折磨。 “楚填,真是好啊!敢如此戏弄皇家,哀家轻易饶他不得。” 太皇太后面色一冷,楚填如此欺负长公主,若她这个当母后的还什么都不做,着实说不过去了。 “母后,儿臣的事就不劳母后费心了,儿臣自有主张。” 听太皇太后这样说,她心紧紧揪在一起,似在为楚填担心。 “靖姝,都这样了你还要护着他?”太皇太后恨铁不成钢看着长公主,眼底是满满的无奈。 第402章 若我不是母亲的女儿,不是昭宁郡主 “母后,此事儿臣能处理好。” 长公主纤长的睫毛动了动,良久才出声。 她也知道自己不争气,可她就是放不下。 真是可笑,楚填都这样对她了,她还是放不下。 “母后,儿臣已决定和楚填一刀两断了,他将儿臣当替身,儿臣也把他困在长公主这么多年,我们之间扯平了。他不欠儿臣什么,儿臣同样不欠他什么,儿臣和他两不相欠了。” 使劲咬了咬苍白的嘴唇,淡淡开口,嘴上说着番云淡风轻的话,心底却在滴血。 “太皇太后,这事您便别插手了,靖姝也是个有主意的,她自己能处理。” 见长公主都这般说了,皇后赶紧跳出来打圆场,她一脸悲悯朝长公主看过去。 之前她一直不明白心高气傲的长公主为何会将自己磋磨成那泼妇模样,如今却是明白了。 长公主心高气傲,哪里能容忍别人把她当替身,她这些年和楚填闹,不仅仅是折磨楚填,更是折磨她自己。 “母后,您真不用为儿臣担心,儿臣自有主张。” 长公主对着皇后微微颔首,随后扭头看向床榻上的太皇太后。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都大了,哀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太皇太后有些疲倦摆摆手,她是真不想掺和进这些小辈的事 情里。 尤其是男女情爱,她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自然能理解长公主是何心情。 “太皇太后,您这次能平安醒来,可多亏了君公子。” 见几人聊得差不多了,一旁的容雪端过一杯热茶递给太皇太后,温声开口。 “老实来说,真正该感谢的是君小姐,您吃下的解毒丹正是君小姐秦南郡之行替顾公子求的那枚!不成想阴差阳错竟还救了您一命。” 容雪也一脸庆幸,得亏顾南弦的毒早早解了,不然如今哪有解毒丹来救太皇太后? “原是如此,不成想这小丫头竟还阴差阳错救了哀家一命,等她回来哀家定要好好赏赐她。” 太皇太后点点头,她显然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遭,更没想到她和君灼华会有如此深的渊源。 “原来君小姐还是母后的救命恩人啊,如此说来我改日也该亲自登门拜访才是。” 长公主也愣了愣,她只以为君灼华只是生得和宸元太后一般无二,不曾想还救过太皇太后,说来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好,改日你便替哀家好好谢谢那小丫头,不过哀家该如何赏赐她?她是君家嫡女,高贵的身份有了,奇珍异宝也都见识过了,哀家还有什么能赏赐的?” 太皇太后点点头,温和出声,随后想到什么 ,不禁有些苦恼。 该如何赏赐君灼华的确是一件大事,若是其他人,她大可赏赐点珍贵物件下去,可君灼华不一样。 “若不然给她个郡主身份,享食禄,有封地?” 皇后也在一旁出谋划策,君灼华救了太皇太后,那便是大功一件,封个郡主身份着实不算什么。 “这方法也行,不过那丫头能看得上郡主的身份?她如今这身份比起郡主也没什么区别。” 太皇太后点点头又摇摇头,君灼华是君家嫡女,北境的小公主,身份比这郡主还高上一等,这似乎不太妥当。 “这,确实也是,那太皇太后有何想法?” 听太皇太后这般说了,皇后也下意识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太妥当,又开口询问太皇太后的意见。 凭君灼华的家世确实不需要郡主这个名头。 “罢了,还是等她回来亲自问问她!” 太皇太后沉思片刻,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赏赐来。 如今的君灼华要什么有什么,什么都不缺,她真不知该赏君灼华些什么。 索性便将这个问题交给君灼华,等君灼华回来,问问君灼华想要什么。 南宫清欢拉着明月离开福祥宫,走出一大段距离后,明月都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南宫清欢眉头微皱,不动声色朝明月看过去。 “明月,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你变了这么多,现在的你眼底满是忧愁,远没有之前快乐。” 南宫清欢定定盯着明月,她和明月一起长大,如何看不出明月的变化。 眼前的明月和半月前的明月有很大变化,眼底满是忧愁,看得出来她近来的日子不快乐。 “清欢,你何出此言?我无事。” 明月摇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她压下眼底的黯淡,轻声开口。 “明月,你骗我,你的眼睛骗不了人,如今的你不快乐。” 南宫清欢轻轻捏住明月柔弱无骨的小手,柔柔出声。 她和明月认识这么多年了,她又怎会看不出明月眼底的忧愁。 那抹忧愁虽然很淡很浅,但她还是察觉到了。 “清欢,若我说我不是母亲的孩子,不是昭宁郡主你信吗?” 明月静静盯着南宫清欢,没有正面回答南宫清欢的问题,反而重新抛出个问题。 “不是长公主的孩子?不是昭宁郡主?明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是姑姑的女儿,也是长公主府的昭宁郡主。” 南宫清欢眉头微蹙,不太明白明月这般话是何意思,说实话她真没听懂明月要表达什么。 什么叫她不是长公主的女儿,不是昭宁郡主? “瞧你,我不过就随口一说,你怎么 还真信了?” 见南宫清欢皱眉沉思,明月赶紧出声打断她。 “随口一说,你为何会随口说出这些?” 南宫清欢狐疑朝明月看过去,明月从来不会说什么废话,这番话定有其他用意。 “好了,你想到哪里去了了,太皇太后不是都说了,我眉眼和母亲这么像,一看就是亲母女,我不过就随口一说。” 明月眼眸动了动,压下心头的苦涩,扯出一抹浅笑。 “你啊,都快吓死我了。” 南宫清欢抬起手在明月鼻尖上点了点,浅笑出声。 方才听明月问出那样的问题,她的确是吓到了。 还以为明月真出什么事了,没想到是她虚惊一场。 “清欢,你的胆子何时这么小了。” 明月调侃一笑,她怎不知道南宫清欢的胆子这么小。 “你还说呢,早些时候被太皇太后中毒之事吓个不轻,若非君公子那有解毒丹,太皇太后恐怕……” 南宫清欢轻叹一口气,其他的不说,单就是太皇太后中毒之事就把她吓个半死,好在太皇太后已安然无碍。 “君公子?君子宸,这事怎么还和他有关联?” 明月挑挑眉,淡淡开口,眼底满是不解。 她和长公主是在太皇太后毒发后来的福祥宫,自然不知容雪前往将军府讨要解毒丹之事。 第403章 否认身份 “君灼华此前前往秦南郡寻过解毒丹,太皇太后今服用的解毒丹便是她寻的那枚,不成想顾南弦没用上,反倒是给太皇太后用上了。” 南宫清欢淡淡开口,眼神深邃,让人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原是如此,照这么说还多亏顾南弦了,若非他和那奴婢勾搭在一起,早早解了毒,这解毒丹又岂会留到现在。” 明月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事情。 “顾南弦也是他罪有应得,为了一个区区奴婢,毁了同君灼华的婚事,还真是愚蠢。” 提起顾南弦,便不得不提他做下的蠢事。 像顾南弦这样愚不可及的人还真是没有,整个京城就出来这一个。 “听说那奴婢死了,也不知是真是假?”南宫清欢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淡淡开口。 像他们这样的人注定身不由己,若非要一意孤行,最后的下场不会比顾南弦好多少。 顾南弦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非要一意孤行,不顾家族,不顾身份地位,最后不仅什么都没了,更是沦为京城笑柄。 “死了?为何会死得这般草率?” 明月眼眸微动,总觉得其中有什么隐情。 “我也觉得死得 过于草率了,能勾得顾南弦为她做到这一步,也是是个有手腕之人,不可能就这样死了。” 南宫清欢和明月对视一笑,眼底是同样的疑惑。 “她定然没死,就是不知她这招金蝉脱壳想做什么?我也好奇一点,凭她一个人可做不到假死脱身,京城还有谁会帮她?” 明月手指动了动,扭头朝南宫清欢看过去,却见南宫清欢也一头雾水看着她,足见两人想到同一处了。 “不畏惧君家,能在京城手眼通天的还真没几个。” 南宫清欢眼眸微动,淡淡开口。 “罢了,她是死是活同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管这么多做什么。”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白莲是死是活同她没什么关系。 在她眼中,白莲纵然再有手段,也不过就是个蝼蚁,她不会为了一个卑贱的蝼蚁花心思。 “清欢,母亲这次是铁了心要同父亲和离了。” 明月轻叹一口气,满眼复杂。 “明月,你不是一直希望长公主和离吗?如此也算如了你的愿。” 南宫清欢不太明白明月为何要苦恼,长公主和离也算是一件好事。 “是啊,的确如了我的意。” 明月浅浅一笑,如 了她的意吗?她是想长公主和离,但不希望他俩因为这样的原因和离。 最终的目的是达到了,可过程可不是她想要的。 就在两人准备再说点什么时,皇后和长公主一前一后走了出来,见她二人站在不远处交谈,皇后慈爱一笑。 “你看,她二人和你我年轻时多像!” 皇后柔柔开口,看到南宫清欢和明月便会想到多年前的她和长公主。 “当年的你我同如今的她们一样,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老了,我也老了。” 长公主并未多说什么,她的视线一直落在明月身上。 明月同年轻时的她很像?是不是说明明月就是她的女儿? 想到这,长公主的眼神深邃几分,她看了皇后一眼,抬脚朝前走去。 “我府中还有事,便先出宫了。” “空了的话进宫陪我聊聊天,整个京城也只有你能和我说说话了。” 皇后点点头,浅浅一笑。 “好。” 长公主脚步一顿,点点头应下了。 其实皇后说得不对,京城里能和皇后说得上话之人大有人在,反倒是她,她这些年为楚填做了不少糊涂事,早些年结交的闺中密友早就断了联系,如今只 剩皇后这一个手帕交。 她明白皇后的用意,不过是担心她为楚填伤心,特意找借口陪她罢了。 她和皇后径直朝明月二人走去。 “母后,姑姑。” “皇后娘娘,母亲。” 南宫清欢和明月福身盈盈一拜。 “好了,都起来吧,日头这般大,怎不去亭子里歇着,中暑气可怎么办!” 见着南宫清欢明月二人额头的汗水,皇后柳眉一皱。 “母后,今日这天气也不热,儿臣觉得刚刚好,便带明月出来晒晒太阳。” 南宫清欢眨眨眼,浅笑。 “皇后娘娘,臣女前几日一直卧床不起,今个好不容才易能出来晒晒太阳,吹吹风,着实不想去亭子里纳凉。” 不等南宫清欢的话说完,明月也开口了。 “皇后,好了,你就别操心了,她二人也都这么大了,都有分寸。” 长公主也赶紧出来打着圆场。 “如此说,本宫倒是个恶人了。”皇后捂嘴一笑。 “皇后娘娘,天色不早了,我先出宫了,母后这边有劳你多费点心。” 长公主微微颔首,淡淡开口。 “太皇太后这边不用担心,一切交给本宫,你们去吧!” 知道长公主放 心不下太皇太后,皇后也赶紧把话接了下来,哪怕没有长公主的嘱托她也会这般做。 “臣女告退。”明月盈盈一拜,紧跟着长公主离开了。 “母后,儿臣有一事不解?” 见着长公主二人已经走远了,南宫清欢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想问什么?” “姑姑她为何一直称您为皇后娘娘,叫皇后娘娘不是过于生分了?” 这个问题南宫清欢早就发现了,此前并未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如今看长公主和皇后如此要好,可长公主依旧称皇后为皇后娘娘,而不是皇嫂,便觉有些奇怪。 长公主在人前如此称呼完全没问题,可在人后这称呼过于生分。 “是本宫让她这样称呼的,本宫不是她的皇嫂,宸元太后才是。” 皇后摇摇头,她不想让长公主称她为皇嫂,她是想当长公主的皇嫂不假,但不是如今的这个皇嫂。 说来也是可笑,她不让长公主这般称呼便是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可她对宸元太后的称呼也是皇嫂,在宸元太后那她早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她觉得自己挺矛盾的,一方面承认了身份,另一方面又不让长公主称她皇嫂,不想承认身份。 第404章 你是本宫的女儿 “母后,您……”南宫清欢嘴角动了动,久久未说一句完整的话。 她不知道如今的自己该如何开口,她知道皇后过去的往事,知道皇后不想当皇帝的妻子,只想成为先帝的妻子。 所有一切她都知道,时至今日她不知该如何安慰皇后。 只能说一句造化弄人,有缘无分。 先帝不喜欢皇后,即便没有宸元太后,他二人也不会走在一起。 “本宫无事。” 皇后摇摇头,丢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南宫清欢也抬脚跟了上去,她始终和皇后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半个时辰后,明月二人已回到长公主府,下人端着一碗清水恭敬站在长公主面前。 “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无事,你们都下去吧!”长公主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摆摆手让他们退下。 “奴婢告退。” 片刻过后,房间里的下人都离开了,整个房间只剩下长公主和明月。 “来吧,你我滴血验亲。”沉默半晌,长公主还是开了口,有些事情总要有一个结果,明月的身世便是如此。 若没听到那些对话,她又怎会怀疑明月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那 些对话像一根根刺扎在她心头,她也不想怀疑明月,但怀疑的种子已埋下,她不可能心无芥蒂。 滴血验亲也是一件好事,若明月真是她的女儿,正好能打消她心中的怀疑。 “好。”明月倒没说什么,毕竟滴血验是她提出来的,长公主会同意也在情理之中。 她上前两步,从发间取下一根金簪,一手拿着金簪,一手伸到面前盛满清水的小碗上。 捏住金簪狠狠刺在指尖,整个过程眉头都不皱一下,大滴的血液喷涌而出,顺着指尖滴落在水中。 “长公主,您请。” 明月从袖口掏出一块帕子将金簪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随后用帕子包住受伤的指尖,并将金簪递给长公主。 “好。”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从明月手中接过金簪,用金簪将指尖刺破,朝碗里挤了两滴血。 她屏息凝气朝小碗里看去,她自然希望明月是她的女儿,她希望之前一切都是误会。 明月那向来淡漠的眸子也闪过一丝情绪,她一眨不眨盯着面前的小碗,心紧紧揪在一起。 只见水里的血液慢慢靠近,渐渐融为一体。 明月呼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带 着几分庆幸,倒不是为自己庆幸,而是为长公主庆幸。 若她真不是长公主的女儿,那长公主岂非太可怜了。 一辈子活成了一个笑话,终其一生就是个笑话。 “明月,明月。” 看到这一幕,长公主泣不成声,她眼底闪过丝丝悔意,明月就是她的女儿。 她之前为何会怀疑明月不是她的女儿,还对明月冷嘲热讽,她究竟做了些什么,她真是该死。 “原来他说得都是真的,你就是本宫的女儿,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长公主紧紧将明月搂在怀里,声音颤抖,整个人脆弱极了。 “母亲,我不怪您,这本就不是您的错,那样的情况下您会怀疑我也情有可原。” 明月摇摇头,她不怪长公主,在那样的情况下她都觉得自己不是长公主的女儿了,更别提长公主自己了。 “既然你是我的女儿,那楚填和那人口中的调换又是什么意思,那人还说调换的孩子已经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只觉一头雾水,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她亲耳听到她的孩子被调换了,亲耳听到她的孩子死了,可如今滴血验亲证实明 月就是她的女儿,那所谓的调换又是怎么回事? “母亲,您可知那人是何身份?” 明月好看的柳叶眉紧紧皱在一起,并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一桩,她之前恰好听长公主和楚填争吵才知她有可能不是长公主的女儿。 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也不清楚其中有什么隐情。 “本宫也不清楚,那日路过书房时听到房间里有人在说调换什么的,本宫进去时那人已经走了,书房里只剩楚填一人。” 长公主摇摇头,关于这事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若不是亲耳听那人言之凿凿说十五年前就将她的孩子调换了,她也不会怀疑明月的身份。 “母亲,这些事便不要去想了,您只需知道,我是您的女儿便可。” 明月沉思片刻,看长公主这样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若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恐还得去问问当事人楚填。 “好,本宫听你的,好孩子,这几日你受委屈了。” 见着明月这时候还如此体贴懂事,长公主越发愧疚。 “母亲,父亲那边您是如何想的?” 明月定定看过去,她知道长公主放不下楚填,这次之所以将楚填赶出长公主府, 无非认为楚填背叛了长公主,但如今的真实情况是楚填没背叛,也不知长公主是如何想的? “他,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开口。 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在得知明月是她女儿时,她心中隐隐有一丝庆幸,庆幸楚填没背叛她。 之后该如何是好她的确没想清楚,破镜重圆是不可能的,碎了便是碎了,她和楚填回不去了。 “母亲,放手吧,再纠缠下去又有什么意义,父亲不快乐,您也不快乐。” 明月无奈看着长公主,她知道长公主在犹豫什么,在犹豫要不要放弃楚填。 这个时候,她只能加深长公主和离的念头,长公主必须和离。 楚填是被赶出长公主府了,但终归没和离,只要一日没和离,便还会有其他变数。 她并非不想看楚填长公主二人在一起,但这二人在一起就是互相折磨,还不如不在一起,早早分开的好。 于长公主而言,和楚填分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明月,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你不想本宫和楚填在一起?” 长公主低喃出声,若这事放在其他人身上,定会求长公主原谅楚填,让二人重归于好。 第405章 三生有幸 “母亲,我并非不想您和父亲在一起,我自然希望您们好好在一起,可您们……” 明月顿了顿,一脸复杂看着长公主,若长公主和楚填幸福美满,她又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本宫知晓,本宫和他吵了这么多年,他早就不爱本宫了。” 长公主苦苦一笑,明知道楚填不爱她,她就是不想放手。 “母亲,您既知晓,为何还不放手,和离对您亦或是父亲都是最好的选择。” 对于长公主的想法明月是真的理解不了,长公主要身份有身份,要容貌有容貌,为何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虽然楚填并非什么歪脖子树,但…… “本宫和他绝无可能了,改日本宫便把和离书给他送去。” 长公主眼眸动了动,纤长的睫毛遮住眼底情绪,淡淡开口。 “母亲,您还有我,还有我陪着您。” 明月轻轻拉起长公主保养得宜的柔荑,柔声安慰。 “是啊,本宫如今只有你来,明月,你可千万不能背叛本宫啊!” 长公主反手捏住明月柔弱无骨的小手,眼含期待朝明月看过去,若是明月也背叛了她,她恐怕会活不下去。 “母亲,我会一直陪着您,不会背叛您。” 见长公主情绪有些激动,明月耐着性子安慰,眼底有几抹难得的柔情。 半月后,君灼华的马车慢悠悠走进京城,听着周围的喧闹,她嘴角一勾,京城,她又回来了。 “靠边停下,我下去走走。”君灼华将手里的手札放下,加大声音对外面的车夫吩咐。 “好,属下明白了。”车夫将马车赶到一旁空旷的巷子里,拉紧缰绳,马儿停了下来。 君灼华掀开帘子,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一旁的知书嘴角抽搐片刻。 “小姐。” 知书无奈唤了一句,她算是看出来了,君灼华是最不像大家闺秀的女子了。 “好了,知书,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姐的性子,随她去吧!” 一旁的墨画见知书有些恨铁不成钢,赶紧开口。 “夫人是让我等进京便是为了看着小姐,而不是看她胡闹的。” 知书颇无奈翻了个白眼,回京之前将军夫人对她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让她看住君灼华。 不成想她不仅没看住,反而还让君灼华惹出这么多乱子,若是将军夫人知晓君灼华做的这些事,恐会生气 。 “知书,你觉得夫人不知道小姐是何性子?在北境有人约束都能成为北境小霸王,更别提如今是在没什么人能约束的京城。” 墨画捂嘴偷笑,将军夫人绝不是会让知书约束君灼华。 “小姐性子就这样,如今也改不了了,随她去吧!” “墨画,你何时这般会说话了?” 知书狐疑朝墨画看过去,她没想到能从墨画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 此番话竟是从大.大咧咧的墨画口中说出的,着实有些意外。 “知书,这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为何不能说出这样的话?” 墨画昂了昂下巴,得意洋洋开口。 “你二人还不跟上?”君灼华走下马车后,见知书墨画二人还站在原地交谈,淡淡开口。 “小姐,奴婢这就来了。” 墨画拉着知书急匆匆朝君灼华走去。 “小姐,咱们不先回府吗?” 墨画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不解开口。 她本以为君灼华回到京城第一时间会回将军府见见君子宸,不成想是她想错了。 “先不回,我先去看看蓁蓁,也不知她的面脂售卖得如何了?” 不在京城的这些 日子,她最担心的便是夏蓁蓁。 夏蓁蓁如今在为君家做事,她又得罪了这么多人,她担心那些人会将主意打到夏蓁蓁身上。 没回京前她心都是悬着的,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自然该去见见夏蓁蓁。 “小姐,您要去见夏姑娘啊!” 知书也愣住了,她和墨画的想法是一样的,也以为君灼华会先去见君子宸,不料君灼华要见的是夏蓁蓁,从这便能看出君灼华将夏蓁蓁看得很重。 “暗香来开张之日我不在京城,不能为蓁蓁撑腰,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自然得为她撑撑腰,也好让其他人看看,蓁蓁身后站着的是我君灼华,若有人敢对蓁蓁动什么歪心思,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提到这事,君灼华便觉有些对不起夏蓁蓁,暗香来开张这么大的日子她都没来,她这个东家着实失职。 “原是如此,小姐,您对夏姑娘真好,回京第一件事便是赶来为夏姑娘撑腰。” 墨画点点头,眼眸亮晶晶的,见君灼华如此对夏蓁蓁,她心底也很诧异。 君灼华从未有什么手帕之交,唯一能和君灼华说得上话之人少之又少,之前只 有一个公仪泠蕊,和君灼华勉强算是朋友,如今又多了个夏蓁蓁。 她看得出来,君灼华将夏蓁蓁看得很重,是真心拿夏蓁蓁当朋友的。 想到这,她不由为君灼华开心,之前的君灼华一直独来独往,身边只有她和墨画,她二人虽也能陪君灼华聊聊天,但终归不一样。 君灼华是主子,她们是奴婢,看法可能会相左。 如今多了个夏蓁蓁,也是一件好事,夏蓁蓁不仅能帮君灼华赚银子,还能陪君灼华聊天解闷,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蓁蓁是我的人,我对她好也是应该的,我的人可不能随随便便被人欺负。” 君灼华眉眼微挑,潋滟的桃花眼里满是浅笑,她抬脚朝暗香来的方向走去。 “夏姑娘能遇上小姐真是三生有幸。” 墨画喃喃自语,她觉得夏蓁蓁能遇上君灼华这样的好人已是三生有幸。 “墨画,你说错了,我倒觉得我遇上蓁蓁才是三生有幸。” 君灼华脚步一顿,嘴角扬起抹淡笑,她和夏蓁蓁间从来都是相互的,她帮了夏蓁蓁,夏蓁蓁自然也帮了她。 若非要说谁三生有幸,三生有幸的那个人应当是她。 第406章 你是仙女吗? 一炷香后,街道口。 君灼华一脸复杂看着面前簇拥的人群,她着实没想到会见到这么多人。 “好多人啊!”墨画惊呼出声,她呆呆愣愣看着簇拥的人群,放眼看过去,整条街道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这,这怎么这么多人?”知书也一头雾水,她踮起脚想看看前头是何情况,无奈人群太过拥挤,她除了人头什么都看不到。 身边的人群突然动起来,全都朝里头挤,她的身子不小心被谁推了一把,整个人朝外倒去,她面如死灰,抬起手臂紧紧捂住脸蛋。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倒地不起时,腰肢突然被人搂住,她站稳身子,发现搂住她的人正是君灼华。 她借助君灼华的手臂站稳身子,见君灼华一脸担忧,她轻轻摇了摇头。 “小姐,奴婢无事,不必担心。” “无事便好。” 见知书已站稳身子,她收回手臂,眼神朝拥挤的人群看去。 围在这条街的人里里外外都是女子,还都是年轻的少女。 好看的柳叶眉微蹙,便是她都想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京城的街道宽敞极了,极少会出现如此拥挤的情况,着实让人意外。 “这位姐姐,敢问前头发 生了何事,为何这么多人挤在此处?” 墨画眨巴着大眼睛朝身旁少女看去,她想打听下发生了何事。 “你不知道吗?”少女转过头朝墨画看过去,见墨画满眼好奇,她也觉有些奇怪。 这事早就在京城里传遍了,没道理会有人不知道。 “知道什么?” 见少女一副见鬼的模样,墨画是真的疑惑了,她应该知道什么? “你居然真不知道!” 少女满眼惊奇,她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墨画真的不知道。 墨画:“……” 这一刻只觉有些无语,她应该知道什么? 别说是墨画了,就是一旁的君灼华和知书同样如此。 “这位姑娘,我们几人今日刚回京,对最近发生之事并不了解,敢问此处发生了何事?” 知书上前一步,温温柔柔开口。 “哦,原来如此,那你们回来得可真是巧了。京城一月前出现一款面脂,一经售卖便被那些大家闺秀一扫而空,今日是第二款面脂售卖之日,听闻这第二款面脂比第一款效果更好。” 少女也知几人真不知道,也就不卖关子了,细细开口解说。 “这位姑娘,多谢你为我们解答。”知书微微颔首,浅浅开口 。 “小姐,这动静居然是夏姑娘搞出来的。” 墨画凑到君灼华身边,对着君灼华挤眉弄眼,眼底满是兴奋,显然她也没想到事实真相竟是如此。 少女的视线这才落在君灼华身上,看清楚君灼华面容那刻,她倒吸一口凉气,美,真是太美了,她从未见过如此美的女子。 她已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君灼华的美,那些词不足以说明君灼华的美。 “这位姑娘,你,你是仙女吗?” 少女一脸痴迷看着君灼华,一边看一边吞咽口水。 “仙女?我这样的不该是妖精吗?” 君灼华轻嗤一声,似是被她的话逗笑了。 仙女?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形容她。 她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都和仙女不沾边,不知面前的少女为何觉得她是仙女? “啊?”少女懵了,她也没想到君灼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了看君灼华那潋滟的桃花眼,又看了看君灼华那好似能勾魂夺魄的泪痣,下意识点点头。 的确不像是仙女,反倒有几分像妖女。 “我们回府吧!” 君灼华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小姐,您不是要给夏姑娘撑腰吗?怎么就回府了?” 君灼华前后的转变太快了,墨画都没反应过来,她抬起手在毛茸茸的脑袋上挠了挠,不解开口。 “好了,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 知书浅浅一笑,拉起墨画便朝人群外走去,只留下少女一人呆呆看着君灼华离去的方向。 “君家,君灼华,果然是国色天香,媚骨天成!” 少女喃喃自语,丢下一句话便消失在人群里。 君灼华三人走出街道,离老远还能听到远处的喧闹声。 墨画依旧是一头雾水,她仍不明白君灼华为何说回府便回府。 她狐疑的视线落在知书身上,知书淡笑不语。 “小姐,我们不去见夏姑娘吗?” 见知书不愿回答她的问题,她又将视线落在君灼华身上。 “不去了。” 君灼华摇摇头,淡淡开口。 “我之所以想见见蓁蓁,便是担心有人欺负她,方才的场面你也看到了,蓁蓁做得很成功,不需要我撑腰,如此也好。” 对于眼下的局面君灼华显然很满意,夏蓁蓁能独当一面,完全不需要她操心,她甚感欣慰。 “面脂售卖还不到一月,竟引起这么大轰动,足以说明她的成功。”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看到夏蓁蓁做 得如此成功,她心中也很高兴。 “夏姑娘还真是厉害,假以时日,她定能夺回夏家。” 知书也轻声感慨,凭夏蓁蓁的实力夺回夏家是迟早的事。 “是啊,早晚有一日她能凭借自己的实力一步步夺回夏家,那一日不会远了。” 君灼华有一种预感,这事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发生,要不了多久夏蓁蓁就能拿回夏家,拿回一切。 并非她不愿用君家来帮助夏蓁蓁,她一开始也想过动用君家的关系直接帮助夏蓁蓁。 但都被夏蓁蓁拒绝了,夏蓁蓁不需要她如此做,夏蓁蓁不想依靠君家,也不想依靠她。 她和夏蓁蓁是合作关系不假,但二人更是朋友,在其他人眼中她就是夏蓁蓁的靠山,其实不然,夏蓁蓁从未把她,亦或是君家当成过靠山。 若夏蓁蓁真把她当靠山,那如今的夏家早就在夏蓁蓁手中了。 她和夏蓁蓁的合作是互惠互利的,夏蓁蓁给她银子,她给夏蓁蓁一个发挥才能的空间,只要夏蓁蓁有能力,拿回夏家是迟早的事。 “若真到了那日,那离我想要的也不远了。” 君灼华的视线看向城中央那副富丽堂皇的宫殿,眼神深邃,让人看不清息怒。 第407章 只有一人会 一盏茶后,马车在将军府门口停了下来,担心君灼华又一下从马车上跳下来,知书赶紧走上前搀扶住她。 “小姐,奴婢扶您。” 君灼华无奈点点头,在知书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此时书房内,君子宸将看了一半的手札放在桌案上,起身快步离开书房,徒留月初一人在风中凌乱。 他抬头时已不见君子宸身影,只觉一脸懵,他话都还没说完呢,怎么君子宸就这样走了。 果然啊,在君子宸心中君灼华是最重要的,什么事都比不上君灼华。 “呼。”君灼华站在将军府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虽才离开一月有余,但她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若是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回京城,京城的日子从来不适合她。 “灼华,你可算回来了。”君灼华还没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就听到一声急切的声音,抬头看去,便见君子宸脚步匆匆。 “大哥。”君灼华抬眸朝君子宸看去,脸颊上挂着抹浅浅的笑。 她脚步动了动,快步朝君子宸走去。 “怎么清瘦这么多?”君子宸细细打量着面前出落得落落大方的女子,良久才说出这样一 句话。 “清瘦了吗?”君灼华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吹弹可破的脸颊。 “确实瘦了不少,可是这一月来没好好用膳?” 君子宸剑眉紧紧皱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君灼华。 “大哥,你多虑了,我这一月来都好吃好喝的,那会清瘦,说不定是你看错了。” 君灼华嘴角的笑容僵硬了片刻,随后又道。 “还没用膳吧,快进府用膳,我让他们备了你爱吃的膳食。” 抬起大手在君灼华毛茸茸的脑袋上揉搓了一把,依依不舍将手收回来。 “大哥,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用膳?大哥,你真好。” 君灼华笑意盈盈朝君子宸看过去,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盛满星河。 “本以为你进京后会先行回府,不成想你一回京便去见夏姑娘了,真让人伤心,我连夏姑娘都比不过。” 君子宸嘴角动了动,缓缓开口,用酸涩的口吻说出这样一番话。 “大哥,你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在我心中自然是你最重要了,蓁蓁是我的好友,而你是我的大哥,谁都比不上大哥你。” 君灼华捂嘴一笑,她没想到君子宸连夏蓁蓁的醋都要吃。 “好 了,先进府用膳吧!”抬脚走近府内,浅浅朝一旁的君灼华看去,正好对上君灼华笑意盈盈的眸子。 “怎么了?难不成是发生什么好事了?怎这般高兴?” 君子宸不是江湖人,自然不知晓如今的江湖发生了什么。 “的确发生了一桩好事,不,不是一桩,而是两桩。” 君灼华嘴角缓缓勾起,白净的脸颊上带着浅笑。 这次虽没得到什么有用消息,但她的目的却是达成了。 少主之位是她的,还因着这张脸莫名得了绝杀门门主的青睐,成为绝杀门座上宾,这于她而言也算是好事一桩。 “灼华,恭喜你得到想要的一切。” 君子宸虽不关注江湖,但也对江湖上的事略有耳闻,更加知道君灼华这次前往江湖意欲何为。 如今君灼华一脸春风得意,便说明她已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我想要的一切?大哥,你真知道我想要什么?” 君灼华俏皮眨眨眼,浅浅开口。 她想要的一切?她想要的东西很多,最想要的那样终极一生才能得到。 如今祝贺言之过早,她才向前迈了第一步,这样的祝贺得留到她成功那日。 “灼华。” 君子宸满眼复杂看了君灼华一眼,他如何不知道君灼华想要什么。 没进京前他定然不会知晓,但进京后,他听过君灼华口中大逆不道之言,见过君灼华将京城搞得一团糟,也见识过君灼华在江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见识了所有一切,他又岂会不知道。 他知道君灼华的野心,更加知道君灼华想要什么。 “大哥,走吧,我饿了。”君灼华眨眨眼,淡然一笑,随后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她知道君子宸接受不了她的想法,也接受不了她的做法,但这就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就是她内心埋得最深的欲望,她不会拒绝,只会放任,这也是她想要的。 君子宸落后君灼华几步,他满眼复杂看着面前身材纤瘦的君灼华,心中有诸多想法,想开口说点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 面对君灼华时,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也不知如何开口。 君子宸炽热的眼神君灼华又岂会察觉不到,她自然早就察觉到了。 虽察觉到了,但她依旧不想说什么。 半个时辰后,君灼华用完膳食,正和君子宸坐在亭子里对弈 ,二人一面对弈,一面讲着这些天发生的事。 君灼华在给君子宸讲江湖上的事,讲无影阁和绝杀门。 君子宸的话题则围绕京城,围绕太皇太后中毒之事。 “大哥,宫中会对太皇太后下手的只有一人。” 君灼华纤细的指尖夹起着一枚黑子,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她将手里的黑子慢慢放在面前的棋盘上,用眼神示意君子宸走下一步。 君灼华是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她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那一身好武艺,但也不代表她不会下棋。 棋么自然是会下的,从小熟读兵书的她怎么可能不会下棋。 “的确是有一人,但不可能是他。” 君灼华能想到的君子宸如何想不到,他第一怀疑的也是皇帝,但很快便推翻自己的猜测。 若下毒之人当真是皇帝,太皇太后又岂会有机会活下来。 从这便看得出,给太皇太后下毒之人不是皇帝。 他低头看了看战况惨烈的棋盘,又悠悠看了君灼华一眼,若不是今日突起兴致和君灼华对弈,他恐都不知道君灼华在棋艺上有如此高的造诣。 沉思片刻,总算是将手里的棋子安置在棋盘上。 第408章 我想活得清醒 “我只说他会,没说一定是他,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动手,说不定是他身边的狗腿子擅自揣摩他的心思,偷偷替他做了决定。” 君灼华眉眼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她盯着棋盘上的棋子看了半晌。 “怎么了?为何看这般久?” 君子宸也低头朝棋盘看过去,他想知道君灼华在看什么。 “大哥,你若再不好好下可就要输了。” 君灼华白嫩的柔荑夹起一枚黑子,不假思索落下去。 不过多了一个小小棋子,棋盘上的局势一下便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方才还堪堪打成平局的场面瞬间变了,不过一子之差,已然成了定局。 “大哥,你输了!”君灼华挑挑眉,笑意盈盈朝君子宸看过去。 “灼华,你棋艺竟如此高超,真不可思议。” 君子宸盯着棋盘看了许久,良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他没想到君灼华的棋艺这般高超。 “大哥,我不过就会点皮毛,担不起你的缪赞,说来大哥你莫不是在让着我?” 君灼华淡笑朝君子宸看过去,她并不觉自己棋艺高超,她对自己有自知之明。 棋艺她略微精通罢了,一个懂兵法之人怎会不懂棋。 用兵和用棋 一样,战场和棋盘也一样,不同的便是执棋者。 “我可没让着你,这已是我所有实力。” 君子宸无奈一摊手,似没想到君灼华会这样说,他怎么可能让着君灼华,这已是他所有实力。 “没想到给顾南弦求来的解毒丹竟还救了太皇太后一命,说来也算顾南弦那狗玩意做了一件好事。” 君灼华眼底闪过一抹嘲讽,怕是顾南弦都没想到她当日为他求的解毒丹还能有用得上的一天。 “灼华,别提顾南弦了,我问你,绝杀门那边真将你奉为座上宾了?” 哪怕是君灼华亲口所说,君子宸依旧不愿相信。 这着实过于诡异了,绝杀门是江湖数一数二的门派,君灼华如此打绝杀门的脸,绝杀门不仅不追究,反而还将君灼华奉为座上宾,这怎么想怎么怪异。 “是,绝杀门门主之所以这般对我,便是因为我这张脸。” 白皙的柔荑轻轻抚摸上自己肤白如玉的滑嫩脸颊,慢慢朝上,最后定格在额间那朵妖艳夺目的血莲上。 没进京前她从未想到自己身上会有这么多秘密,尤其是这张美艳绝伦的脸蛋,更是牵连不少。 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她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那个和她容貌相似的人又是谁,她同那人间又有什么关系? “灼华,别怕,我会一直保护你,不会让其他人伤害到你一分一毫。” 君子宸郑重其事开口,眼底闪过一抹无奈,他头一次痛恨这般无用的自己。 若他有能力,有用点,是不是就能帮君灼华了。 “大哥,谢谢你。”君灼华也没将君子宸的话放在心上,她知道君子宸是一片好心,但她不需要,她自己可以保护自己,她不需要别人的保护,哪怕那个人是君子宸。 出于维护君子宸的自尊,她还是没将这话说破。 “大哥,你说我究竟像谁,他们到底把我当成谁了?皇帝,皇后还有太皇太后,现在又多了一个绝杀门门主,这一个个的都把我认错了,可想而知我和那人有多像。” 眉头微微蹙起,眼底是满满的疑惑。 她有一种直觉,太皇太后几人认识的那人就是阿岚晴,就是那个苗疆女子。 “灼华,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你和其她人有几分相似也不无可能,有没有可能是你想多了。” 见君灼华一脸沉重,君子宸开口安慰。 “这不单单是几分相似这般简单。” 君灼华摇摇头,这件 事绝没有君子宸说得这般简单。 “灼华,你放心,我即刻让人追查,定能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抬起大手在君灼华瘦弱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温和开口。 “大哥,不必了,你莫不是忘了无影阁是做什么的了。” 君灼华似被君子宸的话逗笑了,论查探消息这方面又有谁能比得上无影阁。 专业的事自然得让专业的人来,俗话说得好,术业有专攻,查探消息只能让无影阁来。 “回京那日我已吩咐阁里的人追查,要不了多久便会有个答复。” 君灼华朝君子宸看过去,眼底是君子宸看不懂的深邃。 “如此也好。” 君子宸点点头并未再多说什么,君灼华都这样说了,他还能再说什么,他什么都说不了。 再者君灼华的做法的确很对,让无影阁的人追查才是最正确的。 “小姐,宫里来人了。” 就在二人沉默不语时,知书缓步走近,盈盈一拜,轻声开口。 “宫里人?谁要见我?” 君灼华只觉有些无奈,她和皇宫还真是过不去了,这才刚回来便被人召见了。 “太皇太后想见一见小姐。” “原是太皇太后,好,准备准备,进宫 一趟!” 听说是太皇太后想见她,君灼华并未多说什么,正好她也想见一见太皇太后。 “灼华,你要去见太皇太后?” 君子宸眉头轻皱,眼底有几分不赞同。 “是,我要见一见太皇太后,有件事情我必须得搞清楚。” 君灼华点点头,便是太皇太后今日不召见她,她改日也会进宫见见太皇太后。 有些事情她必须得搞清楚,她不想稀里糊涂过一辈子,她不是个糊涂人。 “灼华,其实糊涂点也是件好事,糊涂点便没这么累了,活得太过清醒可不是什么好事,太过清醒的人太很累了。” 似是明白君灼华在想什么,君子宸开口劝慰。 “大哥,稀里糊涂的活着那便不是我君灼华了,我要活也得活得清清醒醒,累又如何,我不想一辈子被人蒙在鼓里,不想一辈子被人玩弄股掌之上。” 君灼华手捂红唇轻笑起来,糊里糊涂活着? 稀里糊涂的一辈子也算活着?那样活着不配称之为活着。 她不想稀里糊涂,她只想清清醒醒,再苦再累又如何,她甘之如饴。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无怨无悔。 “灼华,这又是何必呢?”君子宸无奈叹息一声。 第409章 赏赐 “大哥,你就当我自讨苦吃吧!” 君灼华淡然一笑,何苦呢?她也想告诉自己做这一切又是何苦? “大哥,我先进宫见太皇太后了。” 君灼华终究没多说什么,她浅浅一笑,转身离开了。 君子宸满眼复杂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终究什么话也没说。 “小姐,太皇太后应是想赏赐您吧!她身上的毒能解了可多亏您。” 墨画兴高采烈开口,眉眼弯弯,笑容满面。 “墨画,你这般高兴做甚?” 君灼华扭头朝墨画看去,她眼底满是狐疑,她真不明白墨画高兴些什么,这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小姐,说来您也算是太皇太后的救命恩人,太皇太后定然会赏赐小姐您,这不值得高兴吗?” 墨画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不解开口。 这不值得高兴吗?在她眼中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赏赐我?墨画,我觉得你家小姐我缺那点赏赐?” 君灼华挑眉,淡淡反问,她是君家嫡女,是北境的小公主,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又怎会缺那点赏赐。 老实 来说,她看不上太皇太后的赏赐。 “小姐,您自然不缺,可这不一样,太皇太后的赏赐和其他东西不一样。” 墨画愣住了,君灼华的确什么都不缺。 但太皇太后的赏赐代表的可是皇家,这如何能一样。 “哪有什么不一样,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我之所以去见太皇太后,可不是为了所谓的赏赐。” 君灼华淡淡一笑,不一样吗?在她眼中就是一样的。 再者她也不是为了所谓的赏赐才进宫,哪怕没有赏赐,她也得进宫见一见太皇太后。 “小姐,您?” 墨画愣了半晌,浅浅问出声,话说出口又顿住了。。 她不聪明,不知道君灼华想要干什么,既然君灼华说必须要见太皇太后,自然有君灼华的用意。 “小姐,马车备好了,咱们走吧!” 知书从外头走进来,福身恭敬开口。 “好。” “对了,顾南弦被平远侯的人接回去了,将白莲的消息给他透露一二,若知晓白莲没死,他定会欣喜若狂。” 君灼华脚步一顿,嘴角勾起一抹不怀 好意的笑,浅浅开口。 就那样饶了顾南弦和白莲?不可能,她没这般好心肠,她只会让他们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如今的顾南弦够惨了,但他还能再掺一点,至于白莲,她暂时不打算对白莲下手,她想看看白莲勾搭上南宫亦凌究竟想做什么。 “小姐,您,您这不是帮助他二人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墨画被君灼华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她没想到君灼华能说这样的话来。 “有情人终成眷属?”君灼华似笑非笑开口,她看上去有这么傻,会亲自帮助顾南弦和白莲有情人终成眷属? 她不是这样的好人,从来都不是,她只会睚眦必报。 “他们之前不可能终成眷属,如今亦是,想有情人终成眷属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她眼神深邃,意味深长开口。 “墨画,你糊涂了,顾南弦因白莲害死林小姐,有林家在,他二人不可能终成眷属。” 知书浅浅一笑,别说是终成眷属了,便是保住性命都不可能。 林家不会对顾南弦下手,不代表他们不会对白莲下 手。 若让那些人知晓白莲还活着,白莲最后的下场可想而知。 “啊?这么说白莲假死脱身便是为了躲避林家?” “好了,走吧,别让太皇太后等急了。” 见知书墨画二人还想说些什么,君灼华打断二人的对话。 她丢下一句话朝外走去,视线看向远处,不知想些什么。 福祥宫,太皇太后斜靠在床榻上,眼神微闭,神情松动。 “太皇太后,可是在为长公主担忧,长公主也不是小孩子了,您不必过多担忧。” 容雪轻叹一口气,直直朝床榻上的太皇太后看过去。 “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但哀家就是放心不下,如今哀家只有靖姝这一个亲人了,她遇上这样的事情,哀家岂会不担心。” 太皇太后睁开眼睛,轻叹一口气,喃喃出声。 如今能让她操心的也只有长公主和皇后了,除却她二人,她不会操心任何人的事。 “驸马竟把靖姝当替身,真是不把皇家放在眼里,若非靖姝不让哀家插手,哀家定要治他个不敬之罪。” 提起这事太皇太 后便一肚子火气,楚填这可是藐视皇家,是活脱脱的死罪。 “太皇太后,长公主心高气傲,她如何受得了这奇耻大辱,想来长公主这些年将驸马困在府中便因此事。” 容雪一脸愁容,提起长公主这些年做下的事她也一阵惋惜。 本以为是长公主变了,不成想长公主也是事出有因。 不为其他,只为报复。 “不过就是个男子,没了便没了,那个楚天怎值得她这般做?” 太皇太后越发恨铁不成钢,她没想到长公主会如此看重男女情爱。 “太皇太后,这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的女子将情爱看得比较重要,没了情爱就活不下去,长公主便是这样的人。” 容雪顿了顿又道:“还有一类人不看重情爱,情爱于她们而言无关痛痒,没了情爱她们依旧活得好好的。” “容雪,照你这么说哀家是第一种人还是第二种人?” 太皇太后朝容雪看过去,她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 时至今日她都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哪种人。 似乎两种人都是,又似乎两种人都不是。 第410章 是她招惹的我 “太皇太后,您既不是第一种人也非第二种人。” 容雪盯着太皇太后看了半晌,良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既非第一种也非第二种,难不成哀家是第三种?” 太皇太后挑眉,她的眼眸有些混浊,依旧闪着精光。 “太皇太后您的确是第三种,您拿得起放得下,不贪恋情爱,仍旧相信情爱。” 太皇太后不像长公主将情爱看得比较重,也不像其她人半分不贪恋情爱。 年轻时的太皇太后也贪恋情爱,后来渐渐伤透了,这才一步步放下情爱。 “拿得起放得下?若哀家真拿得起放得下,如今又岂会是这太皇太后。说来靖姝倒和哀家年轻时有几分相似,都是一样不到黄河心不死。” 太皇太后摇摇头,淡淡开口,她还说南宫靖姝贪恋情爱,年轻时的她何尝不是如此。 若非一朝看透先祖,若非知晓男人靠不住,恐怕她如今还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太皇太后,您就别操心这些小辈的事了,您身子骨虚弱,先安心养身子。” 容雪深深看了太皇太后一眼,轻声开口。 “太皇太后,君小姐回京了,奴婢已派人去请了。” “好,说来哀家也想见见她。” 提起君灼华,太皇太后一下便想到宸元太后,二人长得太 过相似,她又怎么可能不想多。 眼底泛起一层水雾,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太皇太后,君小姐只是君小姐。” 容雪也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情,又开口提醒一句。 “哀家知道。” “……”容雪只静静看着太皇太后,说实话她不太相信太皇太后的话。 面对君灼华那张几乎和宸元太后一模一样的面容时,太皇太后真的不会想多? 她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 半个时辰后,皇宫御花园。 放眼望过去,入目便是奇珍异草,数不胜数的花花草草。 一粉衣少女拿着团扇,小心翼翼朝面前五彩缤斑的蝴蝶扑去。 周围宫女太监离得远远的,唯恐扰了这位小祖宗兴致。 君灼华抬脚走上鹅卵石小道,走动的声音惊动蝴蝶,少女还没来得及扑住蝴蝶,就见蝴蝶越飞越远,渐渐从眼前消失。 见有人扰乱了她的兴致,少女不悦回头,皱眉朝君灼华看去。 “君灼华,怎么又是你,你为何总坏本公主好事?” 扑蝶的少女不是旁人,正是二公主南宫清璇。 她将手里的团扇丢开,一步步朝君灼华走来。 “二公主。” 君灼华不咸不淡叫了她一声,语气敷衍,态度算不上恭敬。 “君灼华,你,你居然 敢如此轻视我?你真是大胆。” 南宫清璇差点便要跳起来指着君灼华的鼻子骂了,若非君灼华之前留下的阴影还在,她早就对君灼华动手了。 “轻视你?”君灼华眉眼一挑,不咸不淡朝南宫清璇看过去,她有轻视南宫清璇? “我不是轻视你,而是无视,轻视和无视可不一样。” 君灼华淡淡一笑,轻视?南宫清璇还不配让她轻视,只配让她无视。 “君灼华,你,你这个贱人,本公主迟早要弄死你。” 南宫清璇被君灼华气得面目狰狞,她怒目而视,不杀君灼华她誓不罢休。 “弄死我?哎呀,二公主,臣女好怕呀!” 君灼华手捂红唇轻笑起来,说实在的,她压根没将南宫清璇的话放在心上。 想要她性命的这么多,南宫清璇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多南宫清璇一个也不多,少南宫清璇一个也不少,南宫清璇真不足挂齿。 “那臣女便拭目以待了,看看二公主杀臣女。” 君灼华完全不将南宫清璇的威胁放在眼里,很显然南宫清璇不值一提。 丢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徒留南宫清璇吹胡子瞪眼睛。 “小姐,您好好的招惹二公主做什么?” 知书无奈一笑,南宫清璇不过就是个被宠坏的小公主,虽说 出那番大胆的话来,但没人会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招惹她?不是她先招惹我吗?” 君灼华眨眨桃花眼,浅浅开口。 最先招惹的人可是南宫清璇,若不是南宫清璇主动招惹她,她又岂会搭理南宫清璇。 “小姐,二公主毕竟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您这般做,难保皇上他……” 知书语气满是担忧,后面的话虽未曾说完,但懂的都懂。 “放心,皇帝暂时动不了我。” 君灼华朝她投去一个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 如今的局面皇帝压根动不了她,便是皇帝想对她下手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 “……”知书有些无奈,她不知道君灼华哪来这么大自信。 虽说皇帝看在君家的面子上可能会饶了君灼华,但若皇帝非要君灼华死,到时候谁的面子都不管用。 君灼华不去管知书是何想法,她慢条斯理朝福祥宫走去,一路走来,心情隐隐不太平静,带着几分激动。 太皇太后可不是什么普通女子,这可是东岳的奇女子。 她马上便可以近距离见到这位奇女子了,她如何能不激动。 “呼!” 一炷香后,君灼华在福祥宫门口停了下来,她呼出一大口气,眼神复杂打量着福祥宫。 金碧辉堂的宫殿让人望而生畏, 也让人心潮澎湃,滋生欲望。 “君小姐,里面请。”一宫女盈盈一拜,恭敬将君灼华迎了进去。 “好。”君灼华点点头,在小宫女的带领下走进大殿。 大殿内,容雪拗不过太皇太后,只能无奈将太皇太后从床榻上搀扶起来。 “太皇太后,您身子虚弱,得卧床静养。” “待会儿便要见君家那小丫头了,哀家不想倚靠在床榻上见她。” 太皇太后淡淡一笑,轻声开口解释。 “……”容雪实在是拗不过太皇太后,只能将太皇太后扶到一旁的美人椅旁,小心翼翼伺候太皇太后躺上去。 “容雪,这些事情让她们来便好,你不用亲自动手。” 见容雪事事件件都亲力亲为,太皇太后眼底有一丝丝湿润,红了眼眶。 容雪陪了她这么多年,自小跟在她身边,一眨眼过去这么多年了,她身边也只剩一个容雪,再无旁人。 “太皇太后,奴婢不放心她们伺候您,难不成太皇太后嫌弃奴婢老了,不中用了?” 容雪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一抹抹浅笑,开口便是打趣。 “容雪,你明知道哀家不是那个意思,你也老了,身子骨不如当年了,这些事不需要你亲力亲为,你也得好好照顾自己。” 太皇太后白了容雪一眼,定定开口。 第411章 是否臣女想要什么赏赐都可以? 容雪打小跟着她,一跟就是这么多年,她又岂会嫌弃容雪。 之所以这般说,只是不想容雪这般辛苦。 容雪和她一样,年事已高,比不得年轻时,她又岂会事事件件都让容雪操心。 容雪跟她吃了这么多年苦,早就该享福了。 同容雪这般年纪的已在家中含饴弄孙,只有容雪还孤零零一个人。 容雪为她付出了太多,为了她一生不曾婚嫁,为了她付出所有,她真的无以为报。 最艰难的那段日子也是容雪陪她一步步走过来的。 想到这桩桩件件,太皇太后心情复杂,眼眶湿润。 终究是她亏欠了容雪,一亏欠便亏欠这么多年,她真愧对容雪。 “你陪了哀家这么多年,哀家怎会嫌弃你。” 太皇太后声音有些哽咽,渐渐泣不成声。 这一生唯一陪她走到最后的就是容雪,对于容雪她感激不尽。 “太皇太后,您是奴婢的主子,奴婢陪着您,伴着您,都是应该的。” 容雪摇摇头,轻声开口。 她做这些远不算什么,太皇太后是她的主子,为主子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容雪,你知道的,哀家从未拿你当过奴婢。” 太皇太后静静看 着容雪,奴婢?她从未把容雪当奴婢看待过,容雪早就是她的家人了。 二人交谈间,君灼华在宫女的带领下走到大殿门口。 “君姑娘,您进去吧,奴婢便不进去了。” 宫女福神一拜,恭敬开口。 “好。”君灼华微微颔首,并未多说什么,抬脚走进大殿。 一进去便听到容雪和太皇太后的交谈声,只不过短短听了几句,她便知晓容雪太皇太后的感情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她放轻脚步,一步步朝里走去。 “臣女见过太皇太后。” 君灼华福神一拜,说来也是奇怪,太皇太后同样是皇家人,她面对太皇太后时没那种打心底的厌烦,相反还多了几丝亲切,真是一件怪事。 “你来了,起来吧!” 见到君灼华,太皇太后眼眸亮了亮,笑意盈盈朝君灼华看过来。 “臣女谢太皇太后。” 君灼华浅浅开口,抬眸看向太皇太后。 “走近些,让哀家好好看看。” 太皇太后对君灼华摆摆手,慈爱开口,这一刻,她不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只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是。” 虽诧异太皇太后的态度,但她终究没多说什么,乖巧走 上前去。 “真像啊,怎么会这么像啊,容雪,你说像不像?” 看着君灼华那美艳绝伦的脸颊太皇太后泣不成声,她声音哽咽问容雪。 “太皇太后,您失态了。” 容雪拿起一块手帕慢慢替太皇太后擦拭脸颊上的泪水,虽再看太皇太后,注意力却一直放在君灼华身上。 君灼华淡淡挑眉,她已分不清是第几次听到这样的话了。 便是她都有几分好奇,她和那人究竟有多像,为何所有人都说她们像。 “太皇太后,敢问臣女像什么人?” 君灼华向来不会藏着掖着,想到什么便问什么,索性也就将自己心中的问题问出来。 这是困惑她许久的谜团,若能从太皇太后这得到答案也是再好不过的。 太皇太后眼神慈爱朝君灼华看过去,一言不发。 “君小姐,太皇太后这是糊涂了,您莫将太皇太后的话放在心上,您能像什么人?奴婢从未见过君小姐您这样的绝色佳人,是太皇太后认错了人。” 见君灼华起了疑,容雪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解释。 她不想欺骗君灼华,但又不得不欺骗,有些时候知道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扭过头,不敢去看 君灼华,她担心看到那熟悉的脸颊便忍不住心软。 “太皇太后,您方才不是还说要好好赏赐君小姐吗?怎如今君小姐在您面前了,您又丝毫不提赏赐的事?” 担心太皇太后再次在君灼华面前说漏了嘴,她赶紧岔开话题,主动提起赏赐之事。 “多亏容雪提醒哀家,不然哀家都要忘记了,君家小丫头,你救了哀家,你想要什么赏赐?” 被容雪这样一打岔,太皇太后也从刚才的混沌中清醒过来,下意识避开刚才的话题。 “太皇太后,臣女这不算救了您。” 君灼华淡淡一笑,救了太皇太后吗?她这也不算救了太皇太后,那枚解毒丹是为顾南弦求来的,如今救了太皇太后只能算是阴差阳错。 这救命之恩她着实担不起,严格来说她也不是太皇太后的救命恩人。 “君小丫头,那解毒丹是你的,你救了哀家是事实,你便是哀家的救命恩人,既是哀家的救命恩人,哀家自该好好报答,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太皇太后深深朝君灼华看了几眼,越看心中越酸涩,埋藏最深的记忆尽数被勾出。 “赏赐?太皇太后,是否臣女想要什么赏赐都可以?” 君灼华微挑眉头,淡淡开口。 说实话,她并不缺什么赏赐,如今的她要什么便有什么,又怎会稀罕太皇太后这点赏赐。 但既然太皇太后都这样说了,她怎么也该给太皇太后几分面子。 “这……”听完君灼华的话,太皇太后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什么叫君灼华想要什么赏赐都可以,这是否有些…… 一旁的容雪都被君灼华的大胆惊到了,她也不知君灼华是无心为之还是故意为之。 “那你先说说你想要什么,哀家才知晓能不能赏赐给你?” 太皇太后虽被君灼华的话噎住了,但依旧还是那副慈爱的样子,那模样活脱脱像一个长辈在看自家小辈。 若其他人敢对她这般不敬,敢在她面前放肆,她早就治罪了。 但君灼华不一样,君灼华不仅是君家人,有用那样一副面容,她又怎会怪她。 “太皇太后,臣女自不会强人所难,臣女想要的赏赐太皇太后您有。” 君灼华甜甜一笑,视线一眨不眨盯着太皇太后,眼里是势在必得。 既然太皇太后都这样说了,她自然不会让太皇太后失望。 她想要的也不是什么奇珍异宝,而是一个答案。 第412章 看来臣女猜对了 “哀家有的东西?哦,那你说说你究竟想要什么?” 太皇太后也被君灼华挑起了兴趣,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敢对在她面前如此放肆,倒让她觉得有几分新奇。 像君灼华这样放肆又大胆的闺秀她还是头一次见,便是长公主在她面前都有几分拘束。 但君灼华不一样,君灼华在她面前没一丝一毫拘谨,依旧还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君灼华。 “太皇太后,臣女若说了您便一定会给臣女吗?” 君灼华也并未急着说出自己想要什么,反而又从容问出一个问题。 “君姑娘,您这是否过于放肆了?” 太皇太后还没开口,一旁的容雪率先开口了。 哪怕君灼华和宸元太后有张一模一样的面容,哪怕她也隐隐对君灼华有几分好感,但她也不得不说一句,君灼华过于放肆了。 “好了,容雪,不打紧,别吓到小姑娘。” 太皇太后倒一脸无所谓,还能笑嘻嘻和容雪开玩笑。 见太皇太后没生气,容雪这才并未多说什么。 “你倒是说说你想要什么,若哀家有,哀家一定会给。” 对于君灼华的放肆,对于君灼华的大不敬,太皇 太后并未多说什么,她慈爱看着君灼华,温声细语开口。 “太皇太后,臣女想知道臣女究竟像谁,亦或是臣女这副相貌生得像谁?” 太皇太后都这样说了,君灼华自然不会推辞,她将自己的话问出来。 “君小姐,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太皇太后问你要什么赏赐,你怎可胡言乱语?” 容雪警惕朝四周看了看,随后满眼复杂看着君灼华,她怎么也想不到君灼华最后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着实有些强人所难。 “这,这便是你想要的赏赐?” 别说是容雪了,便是太皇太后都没想到君灼华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目瞪口呆看着君灼华。 “是,这便是臣女想要的赏赐,不知太皇太后给不给?” 君灼华上前一步,浅浅一笑,真真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君小丫头,能否告诉哀家,你你为何想要这个赏赐?” 太皇太后依旧是那副慈爱的样子,只是眼底多了几分打量。 “太皇太后,这是臣女最想知晓之事。” 君灼华也并未隐瞒,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可想好了,你真想知道这事?” 太皇太后满眼复杂朝君 灼华看过去,明明是她一模一样的脸蛋,可二人的性子却截然不同。 宸元太后性子温和,善解人意,可君灼华肆意张扬,嚣张跋扈,纵然有一样的相貌,这也不是一个人。 君灼华不是宸元太后,君灼华只是君灼华。 “自然,若臣女没想好也不会开口向您讨要赏赐了。” 君灼华坚定点点头,她既已决定开口,便早就想清楚了,绝不会再后悔。 “既如此……” “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容雪打断了,容雪深深看了眼君灼华几眼,随后朝太皇太后看过去,头微摇,示意太皇太后别说。 “君小姐,您这个赏赐太皇太后给不了。” 虽对君灼华有几分好感,但容雪还是时刻保持理智,保持清醒。 “太皇太后,这也是您的意思吗?” 君灼华并未看容雪,反而将视线放在太皇太后身上。 “容雪!” 太皇太后不赞同朝容雪看去。 “太皇太后,她是君姑娘,她不是,不是……” 容雪担心太皇太后把君灼华当成是宸元太后,所有才会出口提醒,只是她的话终究没说完,说到一半便说不出话了 。 “……”君灼华似笑非笑看着眼前这幕,看来那人身份不同凡响啊,不然太皇太后和容雪也不会是这样一副样子。 她白嫩的柔荑轻轻抚摸上下巴,眼底闪过几抹深思。 身份不同凡响之人,究竟是谁呢?莫非是那位? 君灼华心中闪过一个猜测,隐约觉得事情很有可能就是那样的。 能让皇帝,皇后还有太皇太后神色大变之人定然是皇家人,她如今能想到便只有那位早早离世的宸元太后。 “太皇太后,臣女是不是和宸元太后很像?” 君灼华向来不会藏着掖着,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开口将方才想到的猜测说出来。 “你,你怎么知道?”容雪下意识反问,随即意识到什么,抬起手紧紧捂住自己嘴巴。 “哦,看来臣女猜对了。” 看到容雪的反应她便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猜对了,她的确像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宸元太后,是众人艳羡的宸元太后。 “君小丫头,你问这些想做什么?” 见君灼华已猜出来了,太皇太后并未隐瞒下去,反而开口见山的问,既然君灼华猜到了,那她便是在隐瞒下去也不会有什么 用,索性不如大方承认了。 “想做什么?太皇太后,其实臣女什么都不想做。” 君灼华摇摇头,想做什么吗?她什么都不想做。 “臣女只想知道你们把臣女当成谁了?” 君灼华说得自然是实话,之所以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只是想知道他们将她错认成谁了。 “原是宸元太后啊,臣女能和宸元太后生得一般无二,说来也是臣女三生有幸。” 君灼华浅浅开口,她怀疑过很多人,的确从未怀疑过宸元太后。 说来这件事早就有端倪可见,她第一次见皇帝皇后时,他们那副错愕,震惊的样子她现在都还记得。 之前还觉得奇怪,她究竟像谁才能让皇帝皇后同时失态,那时不明白,如今却明白了,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的确,能让皇帝皇后还有太皇太后失态的人除了先帝只有一个宸元太后了。 “太皇太后,臣女冒昧问一句。” 君灼华眨眨眼睛,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什么?” 太皇太后不明所以,虽不知君灼华想问什么,但也知道君灼华要问的事定然也和宸元太后有关系。 她眸子微眯,细细打量着君灼华。 第413章 目的一致 “臣女能否有幸听听宸元太后的故事。” 君灼华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外头关于宸元太后的传言数不胜数,但她却不相信,这种东西就是人云亦云,哪有什么可信度。 与其相信外头的那些传言,还不如亲自问问太皇太后,问问她宸元太后究竟有什么样的故事。 “臣女和宸元太后生得这么像,便说明臣女和宸元太后有缘,既如此,臣女了解下宸元太后的故事也是应该的。” 君灼华上前一步,轻声细语开口,她也不知道太皇太后会不会答应她的无理要求。 她也知晓自己的要求过于无理了,但她别无他法了。 “君姑娘,你放肆,你怎可如此冒犯太皇太后。” 容雪上前一步,冷声开口,若说方才对君灼华还有几分好感,那如今好感全无。 她眼眸紧紧盯着太皇太后,眼底有一丝丝怒气。 容雪真觉得君灼华的做法太过放肆,居然来太皇太后跟前打听宸元太后之事,这不是找死又是做什么。 谁不知道宸元太后和先帝是太皇太后心中最大的痛楚,如今君灼华冒然戳太皇太后的伤疤,最后的下场恐也不会很好。 “太皇太后,您别动怒,奴婢马上将君姑娘带出去。” 担心太皇太后动怒,容雪小心翼翼朝太皇太后看过来,语气恭敬。 太皇太后没说话,只用那一双眸子一眨不眨盯着君灼华,好似要从君灼华身上看出点什么来。 “君小丫头,哀家乏了,你先出宫吧,赏赐的事改日再说。” 盯着君灼华深深看了几眼,太皇太后疲倦开口。 “太皇太后,那臣女改日再来讨要您的赏赐。” 君灼华微微颔首,淡淡开口,虽觉有几分失望,但终究没多说什么。 若问谁最了解宸元太后,定然是先帝还有太皇太后。 先帝早早去了,如今只有太皇太后了解宸元太后,她想打听宸元太后之事,只得从太皇太后这边下手。 她已让无影阁之人追查宸元太后之事不假,她也不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无影阁,她也得有自己的打算。 比起无影阁,她更相信自己。 若能从太皇太后口中问出宸元太后的往事,自然是再好不过。 “君姑娘,请吧!”容雪板着一张脸挡在太皇太后面前,神色平静看着君灼华。 “太皇太后,臣女告退。” 知晓自己留在这也改变不了什么结局,君灼华福身盈盈一拜,随后转身离开。 见君灼华已从大殿消失, 容雪这才扭过头去看太皇太后,却见太皇太后脸色发白,眼神恍惚,心思不知道飘哪去了。 “太皇太后,以后别见君家小姐了,着实太过放肆,太过不懂规矩了。” 在大家闺秀盛集的京城,君灼华无疑是独一无二的,有人喜欢她的独特,也有人讨厌她的独一无二。 “那丫头为何突然找哀家打听过去的旧事?” 太皇太后一把捏住容雪枯瘦有些粗糙的柔荑,疑惑开口。 “她不过十五六岁,没道理知晓过去的事,她究竟想做什么?” 太皇太后眼底满是狐疑,她被君灼华这一手完全搞懵了。 “太皇太后,这话便有几分不对了,京城哪个女子不对宸元太后好奇?” 容雪顿了顿,语气温和开口。 她说得都是实话,宸元太后以一介孤女之身稳坐皇后之位,并让先帝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谁能不对宸元太后好奇? “是啊,整个京城没哪个女子能不对她好奇。” 太皇太后轻叹一口气,悠悠开口。 这个世道男子三妻四妾,已然是一种常态,可宸元太后却在皇家得到了女子梦寐以求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让无数人羡慕,更让无数人嫉妒。 别说是其他人了,就是 她当年都隐隐羡慕过宸元太后。 没哪个女子不奢望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年轻时的她自然也奢望过,只终究是造化弄人。 “太皇太后,君小姐那边您千万别松口,宸元太后的事过去这么多年了,她怎突然便对宸元太后起了心思,也不知她究竟想做什么?” 容雪眼底闪过一丝丝警惕,虽然君灼华是君家人,但还是不能轻信。 “容雪,你多虑了,那小丫头似乎没其他意思,至于她想做什么,若哀家没猜错的话,她的目的应和我们是一致的。” 太皇太后朝远处看去,视线定格在院子里的榕树上,眼神复杂。 “和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这怎么会?她一个小姑娘……” 容雪被太皇太后的话惊吓到了,她不敢相信君灼华居然和她们是同一路人。 “小姑娘?容雪,你可别小瞧任何一个小姑娘,那小丫头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太皇太后眼神深邃几分,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小姑娘吗?君灼华的确是个小姑娘不假,但同她这般的小姑娘可不多见。 “你说普通的小姑娘能女扮男装上战杀敌吗?” 太皇太后枯瘦的手指轻轻动了动,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她 不单隐瞒身份上战杀敌,身份暴露后还能让狼牙军和整个北境为她隐瞒,你说这样的她还是个普通小姑娘吗?” 太皇太后眼底透着一股欣赏,她欣赏君灼华,欣赏君灼华这样的女子。 “君小姐她……”容雪哑然,很显然她也没想到君灼华还做过这些事情。 这桩桩件件传出去都会引起哗然大波。 “她真是太大胆了,女子不可进军营,这可是死罪,君将军和君家人怎就任由她胡闹?” 容雪倒吸一口凉气,很快便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这事若传出去,整个君家都会被连累到。 “胡闹吗?哀家不觉得她是胡闹。” 太皇太后摇摇头,胡闹?这可不是什么胡闹,虽然君灼华的做法让人诟病,但她的实力却让众人心服口服,若不然狼牙军又岂会帮忙隐瞒此事。 “若女子也能上战场,也能带兵打仗,那她将会有很大成就,绝不亚于她兄长。” 太皇太后轻声开口,她对君灼华很满意,她很看重君灼华。 若她年轻时遇到君灼华,她一定会重用君灼华。 只是如今她老了,在朝堂上说不上什么话,那些一心向着她的大臣死的死,伤的伤,流放的也都流放了,她如今孤立无援。 第414章 信仰 “太皇太后,您……” 容雪被惊得说不出话来,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太皇太后,您怎会知晓君小姐曾女扮男装上战场之事?” 容雪瞪大眼睛,不知想到什么,只觉有些不可思议。 “狼牙军是君家的军,但也是皇家的,他们里头有哀家的人。” 太皇太后浅浅一笑,淡淡开口。 “当年先帝将所有兵权都交给君家,哀家放心不下君家,便在军中安了自己的眼线。若君家有什么异动,哀家不会放过他们。” 太皇太后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当年先帝初登基时朝政不稳,她担心君家有什么不臣之心才把自己的人手安插进去,不成想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说来也是哀家狭隘了,君家从未有过什么不臣之心。” 太皇太后摇头苦笑,她并不后悔自己的做法。 她不是君将军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君将军在想什么,之所以安插人手,也是多一份保障。 “太皇太后,您这又是何必,君将军和先帝一同长大,二人情同兄弟,他不会背叛先帝,不会背叛您的。” 容雪 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虽然太皇太后的做法没什么毛病,但终归…… “当年洵儿也和哀家说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相信君将军,才会重用君将军,是哀家想错了,大错特错了。” 想到早早过世的先帝,太皇太后的眼眶又湿润了。 “太皇太后,如今可要将您的人收回来?” 容雪狐疑开口,既然君家没什么不臣之心,那为何不将那些人收回来。 “哀家确认好君家没不臣之心后想过要将他们收回来的,但他们不愿意。” 太皇太后浅浅一笑,眼底有抹复杂至极的情绪。 “不愿意?为何不愿意?” 容雪愣住了,她本以为是太皇太后不愿将那些人收回来,不成想竟是那些人不愿意。 “哀家送他们去北境前给过他们一个承诺,确认君家无不臣之心后,便放他们离开,他们此后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人前,不再是没有姓名,没有身份的暗卫。” 想到过去的事太皇太后也有几分百感交集。 “这,这于他们而言是最好的结果,他们,他们……”容雪嘴皮子动了动,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 她不明白那些人为何要拒绝,这明明是其他暗卫梦寐以求的。 做暗卫的,最希望得到的便是自由。 自由已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为何要放弃? “是啊,哀家也觉得费解,后来他们说了一句让哀家终身难忘的话。” 太皇太后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哪怕过去这么多年来,她依旧记得那句话。 “他们说君家是狼牙军的信仰,狼牙军是东岳的信仰,如今的他们是狼牙军,有自己的信仰,也是别人的信仰,他们不会抛弃自己的信仰。” 太皇太后语气一凝,神色不明。 那时的她自然没想到那几人能说出这样的话,那一刻,她被他们的话震撼到了。 别说是许多年前了,便是如今的她听到这样一番话也依旧会被震撼到。 信仰,信仰啊,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能让向往光明,渴望自由的暗卫放弃自由,放弃光明。 她眼底闪过一抹憧憬,那样的信仰真让人向往。 “信仰。”容雪也愣住了,她也被太皇太后的话惊住了。 “容雪,你说什么是信仰?” 太皇太后眨眨眼睛,疑惑开口 。 她身居高位这么多年,突然间发现自己连信仰都没搞懂。 “太皇太后,信仰是一个人拼命活下来的动力,您就是奴婢的信仰,就是奴婢的动力。” 容雪静静盯着太皇太后,良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哀家是您的信仰吗?” “是,太皇太后,您就是奴婢的信仰。” 容雪的眼眸亮晶晶的,好似天上的繁星一样。 “容雪,你说哀家有信仰吗?哀家似乎没有信仰?” 太皇太后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仔细回想一二,她似乎真没什么信仰。 她就是一个无趣的人,连信仰都不曾有。 “太皇太后,谁说您没有信仰的,您有信仰的,只是您的信仰坍塌了,您的信仰不在了。” 容雪愣了半晌,随后温声开口,太皇太后自然是有信仰的,她的信仰便是先帝。 只是先帝已经去了,连带着将太皇太后的信仰一并带走了。 太皇太后不是没有信仰,而是她的信仰随着先帝一并被埋葬了。 “哀家的信仰是洵儿?是啊,哀家都忘了,哀家的信仰就是洵儿啊,洵儿没了,哀家的信仰也没了。 ” 提到先帝,太皇太后眼眶一下子便红了,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整个人透着一股脆弱感。 “太皇太后,您还有奴婢,奴婢会一直陪着您的。” 容雪反手捏住太皇太后的柔荑,轻声安慰。 她会永远陪着太皇太后,生死不离。 “太皇太后,既然他们的信仰是君家,那为何还会将君小姐女扮男装上战场之事告诉您?” 这便是容雪想不通的,若那些暗卫的信仰是君家,又为何会将这些事告诉太皇太后。 这于君家,于狼牙军而言都是背叛,他们没道理这样做。 “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那小丫头,他们担心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会连累到君家,连累到狼牙军,甚至连累北境,所以才提前将这件事告诉哀家,想着日后若事情败露哀家能看在这份上救她一命。” 太皇太后喃喃开口,别说是容雪不信了,便是她自己都是不信的。 一开始接到暗卫传来的消息时她真的懵了。 还是后来看到他们的请求才明白他们的用意。 他们做这些不是为了别人,只是为了君灼华,为了这个刚及笄的小丫头。 第415章 东岳不能没有君家 “他们将消息告诉您只是为了君小姐?” 容雪真的愣住了,暗卫只会忠于自己的主子,眼下的情况压根不会发生。 那几人虽是狼牙军,但说到底还是太皇太后的暗卫,只能忠于太皇太后,如今竟…… “他们传消息给哀家是为了那小丫头,天底下没不透风的墙,她女扮男装上战场之事终有一日会人尽皆知,他们这么做,也算是多一条后路。” 太皇太后眼神微动,几不可察呼出一口气。 “……”容雪半天没说话,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此时她心情非常震撼。 那几个暗卫这般做不单是为了君灼华,更多是为了君家和狼牙军。 不将任何东西放在眼里,没有任何牵挂的暗卫居然一步步变成如今这样,多少有些匪夷所思,看得出来狼牙军和君家对几个暗卫有很大影响,不然那几人也不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这或许便是信仰,因为信仰让他们变成更好的人。 “哀家一直知道君家得民心,知道狼牙军是东岳的定海神针,但也没想到君家和狼牙军能有如此大的本事,这与于东岳而言是好事,可于皇家而言却不是什么好事。” 太皇太后的手指轻轻动了动,眼底有一抹抹复杂。 有君家,有狼牙军,于东岳,于黎民百姓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于皇家,于南宫家却不是什么好事。 帝王容不下功高盖主之人,若先帝还在,定能容下,但先帝不在了,如今的帝王不是先帝,如今的皇帝容不下君家,君家在皇帝眼中就是一个隐患。 “皇帝容忍不了君家多久,终有一日会对君家下手。” 提到这,太皇太后的面色也不太好。 她自然想护住君家,不单单是为了黎民百姓,不单单为了东岳,更是为了先帝。 “太皇太后,皇上他,他真会对君家下手吗?君家劳苦功高,若皇上真那样做了,天下人又会如何评论皇家?” 容雪眼底闪过一抹担忧,她不想看到事情发展成那样。 君家在东岳颇得民心,说不好听的话,百姓或许不知道皇帝姓甚名谁,但一定知道君家,一定知道狼牙军。 狼牙军的名头可不是盖的,上到八十岁老妪,下到三岁孩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便是狼牙军,便是君家。 若皇帝真对君家下手,那百姓的唾沫足以淹没皇宫。 “容雪, 你以为皇帝这么傻?哀家和你都知道的事他会不知道?” 太皇太后冷冷一笑,皇帝可不是什么傻子,若真是傻子也不会稳坐皇位,相反皇帝很聪明,也很会伪装,但凡他不聪明,不会伪装,皇位都不会是他的。 “皇帝在等机会。” 太皇太后眼神黯淡,许久后才开口。 “等机会?等什么机会,莫非是……”容雪后面的话虽没说完,但太皇太后又岂会不知。 “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他在等一个绝佳的机会,等一个足以击垮君家的机会。”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若她没和皇帝闹到如今这步,她或许会劝劝皇帝,让皇帝饶了君家。 如今的她和皇帝已水火不容,她若是去劝说,恐怕君家会死得更快,她不敢赌,也不能赌。 东岳可以没有皇帝,可以没有皇家,可以没有南宫家,但唯独不能没有君家,若真没了君家,东岳也将不复存在。 这自然不是危言耸听,本就是事实,东岳能有如今的繁荣和君家脱不了关系。 君将军镇守北境多年,保东岳安稳,东岳战神的名头也不是假的,本就是实至名归。 东岳能有如今 的安稳日子全是仰仗君将军,仰仗君家,若没了君将军,甚至是没了君家,东岳定会大乱,到时候…… “太皇太后,君家一直对朝廷忠心耿耿,并无不臣之心,皇上想抓把柄恐也不抓不到。” 容雪神色有些复杂,君家在百姓心中是保护神,是定海神针,可在皇帝眼里却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真是讽刺啊! “呵,抓不到把柄?抓不到便不会制造一个出来吗?” 太皇太后冷冷一笑,皇帝若真想要处置君家,压根不需要什么把柄,也不需要证据,只要胡编乱造一个借口,君家便必死无疑。 如今皇帝迟迟没对君家下手,无非没寻到那个机会,只要皇帝寻到机会,那君灼华,君家都死无葬身之地。 “这,这不是……” 容雪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她陪着太皇太后在宫中生活了数十年,但太皇太后口中的情形她还真就没见过。 朝臣功高盖主,皇帝心生忌惮,不惜污蔑忠良也要将其置之于死地,真真让人寒心。 “不错,便是铲除异己,污蔑忠良,罢了,改日再宣君家小丫头进宫一趟,哀家得和她好好交谈一二。 ” 太皇太后轻叹一口气,君将军和先帝自小一起长大,二人情同兄弟,如今先帝是不在了,但她还在,她得为先帝护住君家。 若她护不住君家,来日去到底下该如何面对先帝。 当初她护不住先帝,也护不住宸元太后和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如今她一定得护住君家。 “太皇太后,您还要见君小姐?她,她太过大胆了,您还是别见了。” 容雪一脸不赞同,她眉头微蹙,有几分不太高兴看着太皇太后。 “容雪,她是君家人,是君家小子唯一的嫡女,便是大胆些又有何妨,哀家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小辈,哀家一直在想,若当年洵儿的孩子出世了,那孩子会不会也如那小丫头一般大胆。” 太皇太后神情有些颓废,眼底有一抹抹哀痛。 “太皇太后,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您,您就别老想过去的事了!我们都该向前看,老想着过去最后受苦的只会是您。” 容雪声音软了几分,她自小便跟着太皇太后,自然知晓当年的事对太皇太后打击有多大,正因知道,才会规劝太皇太后不要回忆。 过去的事一提起就是伤痛,一提起就是伤心。 第416章 你配吗? “向前看?容雪,哀家看不了前,只能朝后看。那小丫头哀家一定要再见见,哀家想知道她对皇帝是何想法,若她和哀家的想法一致,于哀家而言也是一桩好事。” 太皇太后的手指轻轻动了动,轻声开口。 “太皇太后,奴婢知晓了。” 知晓太皇太后势必要再见君灼华,容雪也并未多说什么,恭敬应了下来。 “好了,哀家乏了,想歇息一二。” 太皇太后抬起手轻轻按压太阳穴处,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太皇太后,奴婢伺候您歇着吧!” 容雪走上前想扶住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摆摆手拒绝了。 “好了,你也操劳一天了,下去歇着吧,让笙儿伺候哀家便可。” 太皇太后无奈开口,对比起其他人,她信任的自然是容雪。 但如今容雪年事已高,不能事事样样都插手,有些事还得让旁人来。 若将所有事情压在容雪身上,容雪身子也受不了。 “好,奴婢这便去传笙儿。” 容雪心底有一丝丝失落,但她知晓太皇太后是在体恤她,终究没多说什么。 转身走出大殿,便见笙儿端着一一蛊汤候在外头。 “嬷嬷, 太皇太后如何了,奴婢方才炖了点参汤,想给太皇太后补补身子。” 见容雪从大殿内走了出来,笙儿赶紧迎了上去,福身盈盈一拜,嘴角带着甜甜的笑,眼底有几抹担忧。 “太皇太后无事了,这参汤可能用不上,你进去伺候太皇太后歇息。” 容雪满眼慈爱看着笙儿,笙儿是她和太皇太后看着长大的,她早就将笙儿当成是亲孙女了。 “啊,那这参汤岂不是要浪费了,不如容嬷嬷您将这参汤喝了吧。” 笙儿亮晶晶的眸子一下子黯了下来,不知想到什么,又双眼放光看着容雪,想让容雪喝了这参汤。 “不喝了,我这身子骨哪能喝这名贵东西。好了,你好生伺候太皇太后,我先回去了。” 容雪摆摆手,淡然一笑,慈爱看着笙儿,柔声开口。 “奴婢恭送容嬷嬷。” 见容雪都这样说来了,笙儿自然不好说些什么,端着参汤朝里走去。 君灼华这头已走到宫门口,却被一个不速之客拦住了。 “君小姐,不知可否赏脸一叙。” 南宫亦轩直直朝君灼华看过去,眼中的火热看得君灼华浑身不自在。 “二皇子,臣女和你 没什么交情,有什么好叙的?” 君灼华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一叙?她和南宫亦轩无任何交情,有什么好叙的,真是可笑。 “看来君小姐不肯给本皇子这个面子啊?” 南宫亦轩上前一步,直直站在君灼华面前。 他足比君灼华高一个头,此时低头朝君灼华看过来,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 “给你面子?二皇子,你为何觉得臣女一定会给你面子?府上还有事,臣女要出回府了。” 君灼华扑哧一声笑出来,只觉可笑,她和南宫亦轩素不相识,为何要给南宫亦轩面子。 别说是南宫亦轩了,就是南宫亦凌亦或是顾贵妃的面子她都不给,又岂会给南宫亦轩面子。 二人站在一起,君灼华远没有南宫亦轩高,但她浑身的气势却比南宫亦轩更甚。 远远看上去竟有几分上位者的气势,比南宫亦轩更尊贵。 “君小姐,你如此是不是太过分了?你是君家人不假,有嚣张放肆的资本,但本皇子是皇家人,你一个臣女在本皇子面前如此放肆,是否不将父皇,不将皇家放在眼里?” 南宫亦轩背在身后的手死死捏在一起,额头青筋 直冒,看得出来他气愤到了极点。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气愤,君灼华是第一个敢不把他放在眼里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小姐,你君家莫不是要反了不成?”还不等君灼华回话,他又气愤开口。 打君灼华进京便将京城搅得鸡飞狗跳,如今君灼华嚣张跋扈的名头已传遍整个京城,他如何能放任君灼华继续嚣张下去。 “我自然没将皇上放在眼里。” 君灼华嘴角动了动,淡淡开口。 “我是将皇上放在心里的,皇上是一国之君,单放眼里可不够,自然要放心里。谁像你一样开口闭口便提皇上,说不定就是嘴上提提,压根没将皇上放在眼里,更别说心里。” 君灼华似笑非笑超南宫亦轩看过去,哟,这就忍不住给她下套了,真是无趣。 本以为南宫亦轩和南宫清璇还有顾贵妃那两个蠢货不一样,不想竟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愚蠢。 不过也有丝毫不一样,便是南宫亦轩比她二人更有脑子。 起码都会拿皇帝来给她下套,比起南宫清璇和顾贵妃也算是多了个脑子。 “君 小姐,你还真是伶牙俐齿。” 南宫亦轩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他深吸一口气,好半天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多谢二皇子夸奖。” 君灼华似没听懂他的阴阳怪气,浅浅开口。 “二皇子,你执意要拦着臣女的去路?” 见南宫亦轩一直在前面拦着,君灼华的眉头不悦皱起来,说实话,她真不喜欢皇家人,不想和皇家人有何接触。 自然,太皇太后除外,太皇太后在她眼中可不是皇家人。 “不,本皇子不过想请君小姐聊聊罢了,想来君小姐也不会不给本皇子这个面子?” 南宫亦轩自然不肯松口,想到顾贵妃和南宫清璇三番四次在君灼华这吃了亏,他又如何能松口。 “不给面子?给谁面子,给你面子?” 君灼华眼含嘲弄,淡淡开口。 “你凭什么要我给面子,你配吗?” 红唇一开一合,说出的话却字字句句扎在南宫亦轩心头,好似一根刺。 “二皇子,臣女的面子不会随便给什么阿猫阿狗,你没资格。” 嘴边发出一声轻蔑的笑,不过就是个二皇子罢了,还真以为是什么人物了,除却皇子身份外一无是处。 第417章 不是吧不是吧 “君灼华,你,你可真该死啊!”南宫亦轩俊美的面容有几分扭曲。 若不是还有几分理智尚存,他恐怕会冲上去狠狠扇君灼华几耳光。 嚣张,真的太嚣张了,但君灼华的确有嚣张的资本。 “该死?该死的不是二皇子你嘛?好了,别挡路了,臣女要回府了。” 君灼华不雅翻了个白眼,对于上门找茬的人她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态度,她没反手扇南宫亦轩一个耳光就是好的了。 不过就是言语嘲讽几句罢了,这就受不了了,真是可笑。 君灼华上前一步,用力将南宫亦轩撞开,见南宫亦轩退后几步,身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她眉头微挑,淡淡开口。 “二皇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被臣女撞倒了?不是吧不是吧,臣女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有这么大力气,你可别陷害臣女啊!” 君灼华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开口,眼底满是惊诧。 “咳咳!”南宫亦轩捂着胸口,痛苦咳嗽两声,想开口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君灼华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真是可笑,若君灼华这样的都算弱女子,那天底下就 没有弱女子了。 身后的宫人见南宫亦轩狼狈摔倒在地,赶紧跑上前来手忙脚乱将南宫亦轩扶起来。 “二皇子,您没事吧!” “滚,本皇子没事,你们都给本皇子滚!” 南宫亦轩的面色本就不太好看,如今又听到宫人这样说,面色瞬间铁青,眼底满是愤怒。 “二皇子,你这身体似乎不太行啊,还是太弱了,居然被臣女给撞倒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讹臣女呢?” 君灼华眨了眨那温柔多情的桃花眼,眼底满是笑意。 南宫亦轩怒目而视,满腔的怒火在触及君灼华的笑颜后消失得一干二净。 此前他从未注意过君灼华的容貌,只知晓君灼华是个难得的大美人,今日却是彻底见识到了。 美,太美了,何止是美啊,简直是媚骨天成的绝色佳人啊! 他呆呆看着君灼华,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君灼华自然注意到他痴迷的眼神,只觉有些犯恶心,差点便要干呕起来。 “呵!”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再没看南宫亦轩一眼。 “美,太美了,真真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南宫亦轩喃喃出声,呆呆看着君灼华离开的方向。 直到那 抹红从眼前消失,他才恋恋不舍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身看到宫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二皇子,您不是来找君小姐麻烦吗?如今这……”一个小太监满眼疑惑,他都搞不懂南宫亦轩究竟想做什么了。 明明说要找君灼华麻烦,的确也找麻烦了,但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 看那样子,南宫亦轩似乎看上君灼华了,还真有些不可思议! “狗奴才,你胡说什么,谁说本皇子要找她麻烦了,本皇子不过想和她聊聊罢了。” 南宫亦轩抬起脚重重踹在小太监小腿上,小太监疼得龇牙咧嘴。 “二皇子息怒,是小人说错话了。”小太监哭丧着一张脸,赶紧讨饶。 “以后再说错话,你这舌头也没必要留了。” 南宫亦轩冷冷看了小太监一眼,转身离开了,离开前还回头看了眼宫门口的方向,眼底满是势在必得。 他想到一个绝佳的主意,既然顾贵妃南宫清璇如此讨厌君灼华,那他便将君灼华娶回来,如此一来顾贵妃教训君灼华也是理所应当的。 想到这,他嘴角缓缓勾起,脚步也快上几分。 刚坐上 马车的君灼华只觉得鼻子有些痒痒的,不太舒服,还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捂住嘴巴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小姐,您这是得风寒了?” 知书满眼担忧,她关切开口。 “无事,应当不是得风寒,说不定是有人惦记我。” 君灼华摇摇头,得风寒?这种气候怎么可能会得风寒? 多半是有人在背后念叨她,多半是有人想算计她。 “小姐,二皇子他恐不会善罢甘休。” 君灼华直接将南宫亦轩撞倒,南宫亦轩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不会善罢甘休?呵,本小姐同样不会善罢甘休。” 君灼华冷冷一笑,只觉有些可笑,南宫亦轩不会善罢甘休又如何,她同样也不会轻易放过南宫亦轩。 敢用那样恶心的眼神看她,她不剜了那双眼睛就是好的了。 “小姐,此次进宫可有什么收获?” 知书从善如流给君灼华倒上一杯茶水,淡淡开口。 “也算是有了点收获,不算无功而返。” 君灼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入口便是花朵的淡香,这茶正是上次公仪泠蕊送给她的花茶。 “对了,让人去查查宸元太后的人际关系。” 君灼 华将茶杯放下,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既然从太皇太后这得不到答案,那便从其他地方下手。 京城这么大,定然还有其他人知晓宸元太后的往事,她没必要将所有筹码压在太皇太后身上。 “奴婢明白。”知书轻声应了下来,并未多说什么。 君灼华眼神动了动,虽然在太皇太后这没得到确切的消息,但她也得到了一个很关键的消息。 她长得像宸元太后,几乎同宸元太后一般无二。 她和宸元太后无亲无故,不可能会这么像。 还有绝杀门门主口中的阿岚晴,会不会就是宸元太后? 绝杀门门主说她像阿岚晴,而太皇太后却说她像宸元太后,她有理由怀疑宸元太后就是阿岚晴。 不过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目前没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一切。 她手指一顿,突然想到一事,那时绝杀门门主说过阿岚晴嫁给京城的一个大官,那这个大官会不会就是先帝? 这也不是没可能,相似的容貌,同样的来历成谜,宸元太后很有可能便是苗疆女子阿岚晴。 她眼眸突然亮了亮,想知道阿岚晴和宸元太后是不是一人也很简单,只需要查查阿岚晴的来历便可。 第418章 船到墙头自然直 “小姐,据奴婢所知宸元太后的人际关系非常简单,宸元太后只有一个手帕交,便是夏姑娘的母亲夏夫人,和其他夫人并没多少交集。” 知书沉思一会儿,淡淡开口,回京之前她已将京城的情况了解了一遍,和宸元交好的只有一个夏夫人。 “夏夫人啊,可她已经逝世了。” 知书能想到的君灼华如何想不到,从夏夫人留下的那本手札上便能看出二人交情非同一般,但夏夫人已经死了,她如何去向一个死人求证。 “皇后和长公主她二人应该知道些什么。” 白嫩的柔荑轻轻搭在下巴上摩擦一二,她突然想起皇后和长公主。 她二人都是皇家人,应当也了解宸元太后。 “……”知书没有回话,关于这问题她不是很清楚,不敢妄言。 “小姐,您似乎对宸元太后的事情很感兴趣?” 一旁的墨画也忍不住插嘴,这是她第一次见君灼华对旁人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是,我的确对宸元太后之事感兴趣,严格来说是对宸元太后感兴趣。” 君灼华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对宸元太后的事感兴趣,不是,她可不是对宸元太后的事感兴趣 ,她感兴趣的是宸元太后。 从始至终她只对宸元太后感兴趣的,其他的压根不在意。 “对宸元太后感兴趣,这……”墨画只觉有些不解,对宸元太后感兴趣,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是,对宸元太后感兴趣,这可是让先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女子,谁又能对她不感兴趣呢?” 君灼华嘴角带着浅浅的笑,眼底满是笑意。 当然了,她不仅因为这个原因才对宸元太后好奇,更多的还因为她和宸元太后相似的相貌。 不知道宸元太后和她外貌相似时她便对宸元太后有了几分好奇,如今又知道她和宸元太后这般相似,她又怎么可能不好奇。 “我的外貌和宸元太后一般无二,他们说我和宸元太后长得很像。”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上面容,眼底满是不解,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 她和宸元太后无亲无故,怎会长得这般相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姐,这,这怎么可能?” 墨画瞪大眼眸,不可思议朝君灼华看过去。 她没听错吧?她听到了什么,君灼华的容貌和宸元太后一般无二,这,着实有些匪夷所 思。 “我之前也不相信,可今日我在太皇太后那亲自验证过了。” 君灼华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她自然也不希望是真的,可这就是事实。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不是谁的影子,也不是谁的替身。 她第一次见到皇帝皇后时便觉得他们在透过她看其他人,果然不出她所料,他们透过她看着的是宸元太后。 “小姐……”知书轻轻捏住君灼华柔弱无骨的柔荑,想开口安慰一二,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无事,我和宸元太后长得相似又如何,我不是她,我只是君灼华。再说了,能和宸元太后那样的人物生得相似,也算是我的福气。” 君灼华浅浅一笑,眉梢处都是笑意。 对于她和宸元太后外貌相似的事她并不反感,相反心中还有几丝莫名情绪。 “小姐,您胡说什么呢?怎么能说是您的福气呢?要奴婢说这应当是宸元太后的福气。” 墨画眼睛瞪得鼓鼓的,颇有几分气愤,她拳头紧紧捏握在一起。 “墨画,胡说些什么呢?我像宸元太后怎么可能会是宸元太后的福气,明明是我的福气。” 君灼华只觉有些哭笑不得, 是宸元太后的福气吗? 这明明是她的福气,哪能是宸元太后的福气。 “是我像宸元太后,而不是宸元太后像我。” 君灼华有些无奈,她定定看着墨画,不知道墨画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小姐,您怎会像宸元太后,她和您无亲无故,您……” 知书眼底满是疑惑,对于此事她真的不太理解。 若宸元太后和君灼华是母女有几分相似倒还说得过去,可宸元太后和君灼华无亲无故,压根没什么瓜葛,又岂会生得一般无二。 其中究竟有什么隐情?知书朝君灼华看过去,看到君灼华那张美艳无双的脸蛋,也能想象出宸元太后究竟是何等风华绝代。 “是啊,我和她非亲非故,我为何会同她长得这般像?我和她之间会不会有其他关系?” 君灼华喃喃自语,在知道她和宸元太后生得一般无二时她心中便有这个念头了。 别说是知书了,就是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小姐,世间之大,无奇不有,长得相似也不是奇事。” 见君灼华的神情有些低落,知书赶紧开口安慰。 她轻轻捏了捏君灼华白嫩嫩的柔荑,眼底满是心疼。 “罢了,回去吧,如今想这些也没什么用,眼下这些都是猜测,猜过来猜去只徒增烦恼,到了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君灼华反手拍了拍知书的手,淡淡开口。 知晓知书是在安慰她,浅浅一笑,只觉心底有股暖流流过。 “船到墙头自然直,到了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知书浅浅一笑,淡淡开口。 墨画在一旁狐疑看着二人,眼底满是不解,她不太明白君灼华和知书是何意思。 什么叫做船到墙头直,为何她听不明白。 这一刻,墨画又厌恶起自己的蠢笨。 若她聪明上几分,定然能理解她二人的意思。 马车慢悠悠朝前走去,坐在马车上的三人心思各异,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炷香后,将军府门口。 君灼华刚从马车上走下来,便看到一抹人影飞快朝她奔来。 君灼华抬起的脚都快要踹出去了,得亏及时看清楚面前之人,不然这脚恐就收不住了。 “蓁蓁?”君灼华诧异叫了一声,似没想到夏蓁蓁会出现在她眼前。 “灼华,你可算是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夏蓁蓁一下子扑到君灼华怀里,激动极了。 第419章 岭南王世子求见 “好了,好了,我这不回来了。” 君灼华白嫩嫩的柔荑轻轻拍打在夏蓁蓁后背,语气轻柔。 “灼华,你瘦了。” 夏蓁蓁良久才从君灼华怀里退出来,她盯着君灼华看了半晌,眼眶有些通红。 “我瘦了?”君灼华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细腻的脸颊,她瘦了吗?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说,君子宸说她瘦了,夏蓁蓁同样说她瘦了,她真的瘦了? 君灼华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瘦了。 “蓁蓁,你才瘦了,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君灼华朝夏蓁蓁看过去,发现夏蓁蓁脸上的婴儿肥都瘦没了,已成了小巧的瓜子脸,看得出来夏蓁蓁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 “我就是这段日子没休息好,不必担心。” 夏蓁蓁勾唇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没休息好?丹青,你怎么照顾蓁蓁的?” 听到这,君灼华好看的柳叶眉紧紧蹙起,视线落在夏蓁蓁身后。 “小姐,是奴婢不好,还请小姐责罚。”丹青从夏蓁蓁身后走出来,福身盈盈一拜,浅浅开口。 她并未解释什么,一开口便将所有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哪怕不是她的错,哪怕和她没什么关系,她依旧将错揽到自 己身上。 她是夏蓁蓁的婢女,她没照顾好夏蓁蓁,本就是她的错。 “灼华,不关丹青的事,是我自己的缘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担心君灼华责怪丹青,夏蓁蓁拉起君灼华的手,柔柔开口。 “你自己的缘故?你自己不想好好歇息?” 君灼华淡淡开口,视线一眨不眨落在夏蓁蓁身上。 “灼华,我这几日一直在忙面脂的事,真没心情好好歇息。” 夏蓁蓁轻轻晃了晃君灼华的手臂,浅浅开口。 她说得自然都是实话,研制第二批面脂至关重要,她得亲自盯着,交给其他人她也放心不下。 她辛苦点不要紧,只要面脂成功售卖便可。 今日面脂成功售卖,便说明她的辛苦没有白费,看到今日,她便知晓之前的苦没有白受,她这也算是先苦后甜。 “蓁蓁,你不用如此拼命,面脂之事不能急在一时,好好保重身子。” 见夏蓁蓁都这样说了,君灼华如何能不明白夏蓁蓁的意思,她轻叹一口气,淡淡开口。 “灼华,我心里有数,我这般拼命不单单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自己。” 夏蓁蓁定定看着君灼华,她做这一切不单单是为了君灼华。 君灼华救了她 ,她想报答君灼华不假,但她更想证明自己。 她想让世人证明,哪怕没有夏家,她夏蓁蓁依旧能一步步走向成功。 “蓁蓁,你知道的,我有能力替你解决了夏家。” 见着夏蓁蓁眼底的乌青,君灼华眼眸闪过一抹心疼。 只要夏蓁蓁开口,她便会不惜一切代价除了夏家。 “灼华,不用,我不需要你这样做。” 夏蓁蓁轻轻拍了拍君灼华的柔荑,浅浅开口。 她要的可不是夏家覆灭,夏家一步步走到如今这步也有她母亲的功劳,她不想看着母亲的苦心白费。 夏家人是虚伪不假,但夏家是她母亲的心血,她要的是毁了夏家人,不是毁了夏家。 况且这件事情只能让她来,其他人代替不了她。 哪怕君灼华也一样,君灼华代替不了她。 “其他事情都可以依靠你,这件事绝对不能。” 夏蓁蓁摇摇头,浅浅开口。 夏家的事终究不一样,她自己的仇得自己来报,这不单单是她的仇,还有她母亲的仇,那些仇恨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迟早有一日会报了仇,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好,若有需要,及时开口,你我之间不必见外。” 君灼华也有几分无奈,但 夏蓁蓁都这样说了,她又能说什么呢? 她什么都说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我知道,我和你可不会见外,若有需要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开口。” 夏蓁蓁甜甜一笑,眉眼弯弯,笑容甜美。 “蓁蓁,你的事情忙完了?” 君灼华突然想到方才去找夏蓁蓁时暗香来的热闹和拥挤,不免有几分疑惑。 按道理来说夏蓁蓁不该忙得这般快,这个时候应当还在忙才对。 可如今这大忙人正悠闲站在自己面前,多少让人费解。 “天大的事都没灼华你重要,要不是听说有人说在暗香来门口见到你,我都不知道你回京了。” 夏蓁蓁嘟起红唇,颇有几分不满。 她是有不满的,不满她不是君灼华回京后见的第一人。 明明君灼华一回京就去找她了,可她偏偏分身乏术,没在第一时间见到君灼华,真是有几分可惜。 “回京后我便赶去暗香来见你,见你在忙就没打扰。” 君灼华浅浅一笑,夏蓁蓁在忙自然是好事,她忙便说明面子已上正轨。 “灼华,那些事哪有你重要。” 夏蓁蓁无奈开口,她是忙不假,但那些事情再忙也没君灼华重要。 “蓁蓁,可用过膳食了?” 君灼华将夏蓁蓁拉到一旁,浅浅问道。 “用过了,不必担心我,外头日头大,还是进去说吧!” 夏蓁蓁点点头,又抬头看了看大太阳。 “好。”君灼华拉着夏蓁蓁走进将军府。 “蓁蓁,恭喜你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君灼华语笑宴宴看着夏蓁蓁,暗香来生意如此火爆,足以说明夏蓁蓁成功在京城站稳脚跟。 这一次,夏蓁蓁凭借的不是君家,而是她自己,而是她夏蓁蓁。 “灼华,便借你吉言了。如今面脂的口碑已经打出去了,只要不出什么意外,一年内我便能垄断京城的脂粉市场。” 提到面脂时,夏蓁蓁眼底满是笑意,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满是坚定。 “小姐,岭南王世子求见。”就在君灼华打算说点什么时,知书走了进来,浅浅开口。 “南宫予墨?他来做什么?” 君灼华微一蹙眉,不太明白南宫予墨意欲何为。 “他想见小姐一面,小姐,您见不见,若是不想见,奴婢这便将他打发了。” 见君灼华的脸色不太好看,知书小心翼翼开口。 她跟了君灼华多年,自然知晓君灼华不喜南宫予墨,若君灼华不想见南宫予墨,她这便去将南宫予墨打发了。 第420章 会不会是看上灼华了 “罢了,让他进来吧!正好我也想知道他的来意。” 想到南宫予墨之前说过种种荒谬的话,只觉有些心累。 “蓁蓁,你先回去歇着吧,晚些时候我再去看你。” 抬起白嫩嫩的柔荑在夏蓁蓁白皙的脸颊上掐了掐,柔声开口。 “好,那你先去忙吧!” 知晓君灼华是个大忙人,夏蓁蓁点点头,善解人意开口。 “好。”君灼华浅浅一笑,转身离开了。 夏蓁蓁定定看着君灼华离开的背影,久久未回神。 “夏姑娘,怎么了?为何闷闷不乐的?小姐回来您不高兴吗?” 丹青狐疑看了夏蓁蓁一眼,不太明白夏蓁蓁是怎么了。 明明一开始得知君灼华回来时可是很高兴的,怎么一下子便…… “无事,只是在想那岭南王世子约莫是看上灼华了。” 夏蓁蓁摇摇头,心中却升起一个念头。 “啊?这,应当不会吧!”丹青被夏蓁蓁的话噎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南宫予墨看上君灼华了,这应该不会吧! 南宫予墨才刚进京,还没和君灼华见过几面,怎么就会看上君灼华了。 着实有些不可思议,她 真不太相信夏蓁蓁的推测。 “依我看十有八。九就是这样,你看啊,岭南王世子进京也有一月了,除了去过宫中,便一直待在驿站,从未去其他大人府上拜访过,这趟拜访灼华可是他进京以来头一遭。” 夏蓁蓁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擦下巴,若有所思。 “夏姑娘,岭南王世子并非第一次拜访小姐,前些日子也来过一次,似乎还和小姐闹了矛盾。” 丹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啊?原来这是第二次啊,我还以为是第一次呢?这样说来,这岭南王世子还真有可能对灼华有非分之想。” 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将自己的猜测一五一十说出来。 上次南宫予墨登门拜访时她正专心研制面脂,自然不知晓此事,如今却是知道了。 “……”丹青只觉有些无语,这,第二次是重点吗? 重点可不是什么第二次登府拜访,而是君灼华和南宫予墨闹了矛盾。 她将南宫予墨上次登府拜访的事情说来便是想让夏蓁蓁抓住重点,不要胡思乱想,谁知夏蓁蓁完全没注意到她话中的重点。 “不行,我得过 去看看。” 夏蓁蓁不知想到什么,提起裙角朝前走去,脚步匆匆,看得出来她很急。 “夏姑娘。”丹青只觉有些无语,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居然有一丝丝无奈,果然和君灼华一样,是说风就是雨,雷厉风行之人。 她并未想多久,赶紧跟了上去。 大厅里,君子宸面色不善看着眼前白衣飘飘,淡漠似仙的男子,若眼神可以化作利刃,南宫予墨早就被刺成筛子了。 “世子,灼华毕竟是个未出阁的闺秀,你见她多有不便,若有什么事和我说也一样,我会替你转达的。” 君子宸的眸子微微眯起,冷冷看着南宫予墨。 “君少爷,我只想和君小姐当面谈谈。” 南宫予墨好似没听懂君子宸的言外之意,固执摇摇头,想也不想便开口拒绝。 “岭南王世子,你还没听懂我的话?你一个外男竟想和灼华孤男寡女相处,是否不太妥当?” 君子宸的手指捏得嘎嘎作响,这一刻他多想什么都不顾及,直接便将南宫予墨赶出去。 “这……可君小姐她不是一般女子,定然不会在意这些。” 见君子宸这般说,南宫予墨 难得皱眉思索起来。 想到君灼华的行为处事,那样一个人洒脱不羁的女子定然不会在意这些。 君子宸深呼出一口气,若非从小素质使然,他差点便要破口大骂了。 他方才那番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差没明着说要赶南宫予墨走了,没想到南宫予墨还能厚颜无耻开口,真是服了。 “世子,灼华是不在意,但我在意,灼华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允许别人败坏她的声誉。” 君子宸冷冷一哼,加大音量开口。 虽然如今的君灼华早就没什么名声了,但他还是会尽力为君灼华护住最后一丝闺名。 “君少爷,你不想让我见君小姐?为何?” 这时候南宫予墨总算听懂君子宸的言外之意了。 “是,我不想让你见灼华,既知道我不想,还不放弃。” 君子宸本也不想说得如此直白,但既然南宫予墨都这样问了,他也只好如实回答。 “你刚进京便来见过灼华一次,如今又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君子宸眼神冰冷,面带嘲讽朝南宫予墨看过去。 “灼华是我妹妹,我不会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接近她,世子 还是请回吧,日后也别来了。” 君子宸走近一步,直直拦在南宫予墨面前,他和南宫予墨差不多高,二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眼底满是火星。 君灼华来时便看到两人在大厅中央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似乎是在比谁的眼睛更大。 她脚步一顿,只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怪怪的。 “大哥,世子。” 君灼华并未纠结太多,抬脚走了进去。 “灼华,你怎么来了,快回去歇着,你一路舟车劳顿也累了,安心歇着去,世子这不必担心,有我接待便可。” 君子宸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似没想到君灼华出现得这么快。 “大哥,不必劳烦你了,我可以的。” 君灼华知晓君子宸是在担心她,心底暖暖的,但还是开口拒绝了。 不过就是十多日舟车劳顿罢了,她没放在心上。 她的身子完全受得住,也不需要歇息。 “君姑娘。” 南宫予墨微微颔首,那双淡漠的眸子在触及君灼华时亮了几分。 “世子,不知你前来所何事?” 君灼华直接开门见山,她和南宫予墨不算相熟,也没必要寒暄,还是直奔主题为好。 第421章 劝告 “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南宫予墨的视线一眨不眨落在君灼华身上,他静静盯着君灼华,非要君灼华给他个答复。 “和我单独聊聊?世子,有什么话便说吧,这没有外人。” 君灼华眉头一蹙,很显然她不想答应南宫予墨的要求。 若今日在这里的不是君子宸,而是其他人,她说不定就答应了,但如今和她同处一屋檐的是君子宸,是她的嫡亲哥哥,她做不到当着南宫予墨的面赶君子宸走。 “可是……”南宫予墨欲言又止,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君子宸,那模样就差没明说君子宸是个外人了。 “他是我的嫡亲哥哥,没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 看出南宫予墨的顾虑,君灼华又开口了。 她是有很多秘密不假,但页不是所有事情都得瞒着君子宸。 君子宸是她的嫡亲哥哥,她做不到事事瞒着君子宸。 “君公子,请你移步,我有要紧的事要和君小姐谈谈。” 南宫予墨郑重其事看着君子宸,他希望君子宸可以主动出去,这样他也不用这般为难。 “世子,你说是不说,若不愿说便离开吧!” 君灼华上前一步,挡在君子宸身前,她有些愤怒瞪着南宫予墨,看得出来,她对南宫予墨很不满。 “他是我的大哥,你有什么资格让他出去,若真有一个人要出去,那人也该是你。” 柳眉轻轻一挑,淡淡开口,看向南宫予墨的眼神中满是威压。 君子宸呆呆看着挡在他身前的小人儿,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只觉得心中暖暖的。 这便是被人护着的感觉吗?他并不反感,不,应该说他不反感被君灼华护着。 他不反感的从来不是被人护着,只是君灼华罢了。 因为护着他的人是君灼华,所有他才不反感。 “君小姐,我……”南宫予墨盯着君灼华看了半晌,似没想到君灼华竟真的生气了。 “世子,不必多言,是你要同我讲事情,而非我求着你和我交谈,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对于南宫予墨君灼华可不会惯着,她向来不会惯着什么人。 爱说说,不说拉倒,她也不是很想知道。 哪怕一开始是有几分好奇,但如今那丝好奇已被彻底打散,南宫予墨说不说与她而言也没多少关系。 “……”南宫予墨嘴巴动了动,想开口话却什么都说不出。 “ 灼华,好了,别生气,我先出去,你们慢慢谈。” 见着君灼华气鼓鼓的样子君子宸宠溺一笑,抬起手在君灼华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揉,温声开口。 “大哥,你不用出去。” 见君子宸居然主动提起要出去,君灼华的心情有几分复杂。 君子宸完全没必要做到这步,如今这般做不过皆是因为她。 退一步来说,便是君子宸为了她而妥协。 想明白这点,心口处微微酸涩。 “好了,你们慢慢聊,我也该去忙我的事情了。” 抬起手在君灼华小巧白皙的鼻尖刮了刮,宠溺开口。 “好。”见君子宸这般坚持,君灼华自然无话可说,她定定看着君子宸从大厅离开,眼见着君子宸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扭头朝一旁的南宫予墨看过去。 “南宫予墨,你想说什么?” 上次的误会是解除了不假,但她依旧不太喜欢南宫予墨,对南宫予墨的态度也不是很好。 “君小姐,你今日见过太皇太后,可觉有什么疑点?” 南宫予墨冷冷开口,说出的话不带一点温度。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监视我?” 君灼华眼睛微微眯起,不带任何温度朝南宫予墨看过去,她眼底满是杀气。 她这人最恨别人监视她,对她的事情指手画脚,这一刻她对南宫予墨起了杀心。 “监视?这是何意?” 南宫予墨眨眨眼不解开口,监视?这又从何说起,他从未监视过君灼华。 “那你为何知道我今日见了太皇太后?” 君灼华冷冷一笑,若没监视她,又怎知她今日见了太皇太后,真是可笑。 “哦,你是说这事啊,是我听寒烟那丫头说的。寒烟对君小姐崇拜有加,便对你的事上了几分心思。” 南宫亦轩嘴角一抽,随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是如此。”君灼华点点头,并未深究什么。 其实老实来说监视她的人并不少,她虽然很不喜欢,但也不能一个一个都杀了。 左右多南宫予墨一个也不多,少南宫予墨一个自然也不少。 监视她的人不管是寒烟亦或是南宫予墨,于她而言也没多少损失。 “我的确见了太皇太后,你想说什么?” 君灼华狐疑朝南宫予墨看过去,这一刻她居然觉得南宫予墨有几分神秘。 “君小姐,我在此劝你一句,别靠近太皇太后,也别轻 易接触皇家人。” 南宫予墨深深看了君灼华一眼,眼底满是复杂。 若他之前做的那个梦都是真的,那他无论如何也得阻止君灼华,梦中血流成河的场面他不想再次见到。 “别靠近太皇太后?别接触皇家人?南宫予墨,你这是不是在开玩笑?” 君灼华被南宫予墨的话逗笑了,别靠近太皇太后,别接触皇家人?真是可笑,她为何要听南宫予墨的,难不成南宫予墨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偏不。 “南宫予墨,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淡淡开口,眼神赤裸裸放在南宫予墨身上。 “何事?”南宫予墨不明所以。 “你自己不也是皇家人,你既让我别接触皇家人,那为何还三番四次接近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君灼华似笑非笑开口,让她别接触皇家人,可南宫予墨不也是皇家人。 让她不接触皇家人,而南宫予墨这个皇家人又三番四次来接近她,这又是什么意思? 君灼华真的是被无语到了,她这个人向来是个反骨,越不让她做什么,她便非要做什么。 如今自然也一样,南宫予墨越不让她靠近太皇太后,她便非要和太皇太后打好关系。 不让她接触皇家人,她非要让自己成为皇家人的噩梦。 “我……”南宫予墨哑然,他没想到君灼华会这样问,他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是啊,他同样也是皇家人,若是想避免梦中那个结局,便得和君灼华保持距离,他怎么忘了呢? “你什么你,说不出话来了吧,南宫予墨,你觉得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要求我做这做那?” 君灼华不咸不淡开口,说出的话却满是嘲讽。 她真觉得可笑,不过就是一个区区外人,凭什么这样要求她。 居然还想教她做事,真以为自己是世子就高人一等了,可笑至极。 “南宫予墨,叫你一声世子不过是给你几分面子罢了,你真以为自己高高在上,能随意替我做决定?” 君灼华冷哼一声,她差点便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我大哥都没这样要求过我,你哪来这么大脸说这样的话,你这是警告我还是劝告我?” 不知怎的,君灼华的火气控制不住,一下便喷涌而出。 她怒目而视,南宫予墨已成功惹怒了她。 “君小姐,不必动怒,我这不过是提个 小建议,决定权还是在你手上。” 南宫予墨自然没想到君灼华的反应会如此大,他嘴角抽搐片刻,淡淡开口。 “建议?南宫予墨,我想问问你,你为何要给我提这个建议,你我不过有几面之缘,连朋友都算不上,你又为何要给我提这个建议?” 君灼华满眼警惕盯着南宫予墨,也不是她过于谨慎,而是南宫予墨的行为诡异反常。 去找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人提建议,这事也只有南宫予墨做得出来。 “几面之缘?可我在梦中便见过你了,你于我而言不单几面之缘这般简单。” 唇角动了动,南宫予墨出声了,他直直朝君灼华看过去,那双淡漠无情的眼中闪过一抹光亮。 “我是为你而来的,在我心中你不单单是朋友。” 手指轻轻动了动,深呼一口气,温声开口。 依旧还是往常那淡漠的声音,可此时却多了几分温度。 君灼华被南宫予墨的话惊得是目瞪口呆,她用一副“你是不是有有病”的眼神看着南宫予墨,还不等她开口说些什么,大厅外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老实说来,也不算议论声,顶多是夏蓁蓁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啊,我听到了什么?为灼华而来,不单单是朋友?这,这是我想得那个意思吗?” 房门口的夏蓁蓁差点便要笑出猪叫,得亏她及时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然肯定要笑出声来。 “我就说南宫予墨对灼华有意思,果然如此。” 夏蓁蓁蹲在地上,整个身子都贴在门板上,伸直耳朵注意着里头的一举一动。 丹青在离她十几步之远的地方,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看着夏蓁蓁,眼神惊诧,嘴角抽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里头怎么不说话了?莫非在说悄悄话?” 她身子使劲朝前贴了贴,想尽可能听清楚里头的动静,无奈什么都听不到。 她眨眨眼,只觉有些疑惑,正想探着脑袋进去看看,就见一双红色的靴子出现在眼前,再往上是红色的衣衫。 夏蓁蓁正觉有些疑惑,她在这府里也待这么久了,就没见过除君灼华外的什么人着红衣。 她的视线一路朝上,定格在不足盈盈一握的柳腰上。 此时的夏蓁蓁但凡回头看看,便能看到丹青一脸生无可恋,但可惜了,她没回头看,她的视线依旧朝上看去。 “啊?灼华, 你,你怎么在这里?” 触及到君灼华那张异常美艳的脸蛋后她吓了一跳,扣着门板的手一松,整个身子朝后倒去。 神情也非常复杂,目瞪口呆中还夹杂着一丝丝震惊。 这一刻她都忘了自己即将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君灼华长臂一伸,拉住夏蓁蓁乱窜的手臂,让她稳住步子。 夏蓁蓁借着君灼华的手臂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她的头紧紧低着,不敢和君灼华对视。 “蓁蓁,你怎么在这?” 君灼华的表情一言难尽,夏蓁蓁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别说是她了,南宫予墨都听了。 他们习武之人耳力极好,又岂会听不到夏蓁蓁在自说自话。 她听到是一回事,但听明白又是另外一回事。 什么叫做南宫予墨对她有意思?这,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反正她是不会相信的,她敢肯定南宫予墨对她没其他想法,她对南宫予墨也毫无心思。 夏蓁蓁喃喃自语的话完全就是夏蓁蓁自己的想法。 这件事还有一个尴尬之处,这番话不单是她一个人听到,另一个当事人南宫予墨也听到了,这多少有些尴尬。 “我,我就是出来转转,正好转到大厅这。” 夏蓁蓁呵呵一笑,笑容带着些许尴尬。 “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夏蓁蓁尴尬一笑,提起裙角转身一跑,很快消失在君灼华面前。 君灼华无奈一笑,这丫头,还真是。 君灼华转身打算回大厅,却发现南宫予墨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她浅浅开口。 “世子,让你见笑啦,蓁蓁不懂事,她的话不必放在心上。” “无妨。”南宫予墨摇摇头,并未多说什么,丝毫没被夏蓁蓁的话影响到。 君灼华抬脚走了进去,或许是因为夏蓁蓁这一打岔,君灼华的怒火也散去不少,此时面对南宫予墨也平缓许多,没方才那种敌对。 “你方才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为何不能接触皇家人?” 君灼华将自己的问题问出来,她为何不能接触皇家人?难不成她还能对皇家人做些什么? 她是讨厌皇家人不假,若有一日真想做什么也只会对皇帝动手,不会牵连其他人。 “君小姐,我明日便进宫见皇上,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皇上让你二人离京。” 南宫予墨并未正面回答君灼华的问题,反而说了几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第422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想让我离京?”君灼华诧异看了南宫予墨一眼,本以为南宫予墨有其他用意,不成想南宫予墨竟要她离开京城。 这是否有些痴人说梦了,首先她并不愿离开京城。 其次皇帝也不会放他们走,想离开京城可不是件简单之事。 “是,我想让你和君少爷离开京城,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安全离开。” 南宫予墨点点头,郑重其事开口。 这也是他今日来找君灼华的主要目的。 “安全离开?你可否问过我愿不愿离开?” 君灼华浅浅一笑,只觉得南宫予墨的话有些可笑,简直是可笑至极。 都没询问过她的意见,便说出这样的话来,多少有些…… “你不愿离开?你为何不愿?”南宫予墨愣住了,很显然他也没想到君灼华会这样说,他压根没想到君灼华会拒绝。 君灼华应不会拒绝才对,这究竟哪不对。 眼底闪过一抹深思,南宫予墨直直朝君灼华看过去。 “离开?南宫予墨,你说我为何要离开?这是京城,是东岳最繁荣的地方,其他人费尽心思都想来,我又为何要离开呢?” 君灼华一步步朝南宫予墨逼近,她眼底是审视和打量。 她想知道南宫予墨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不一样,你不喜欢京城,京城也不适合你。” 南宫予墨只觉有些哑然,这和他预料的大相径庭,君灼华也和他梦中的样子很不一样,究竟是哪里不对。 “我不喜欢京城?我不适合京城?南宫予墨,你真以为自己足够了解我?” 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君灼华不咸不淡朝南宫予墨看过去。 “京城这种好地方哪会有人不喜欢呢?南宫予墨,我不想离开,进京之日起我就没打算回去。” 君灼华淡笑摇头,真是可笑,她都不知南宫予墨是从何处看出来的。 她是不喜欢京城不假,但她必须留在京城,她不能回去,为了她自己,为了君家,为了狼牙军她也不能回去。 “君小姐,皇上那边你不必担心,我有把握让他放你二人离开。” 盯着君灼华看了半晌,他又开口了,他以为君灼华是不放心皇帝,所以才出口保证,他压根没想过,君灼华不回北境顾及的从来不是皇帝。 皇帝在君灼华眼中可算不了什么,若君灼华真想回去,哪怕皇帝也拦不住。 “你有 把握让他放我和大哥离开?南宫予墨,你有什么把握?” 君灼华略带不解,她着实被南宫予墨的话震惊到了,有把握?有什么把握? 南宫予墨的话她没怎么听懂,她不知道南宫予墨想表达什么。 这番话着实大言不惭了,便是身为太子的南宫亦凌都不敢这样保证,而南宫予墨又是凭什么? 君灼华眼底闪过深思,总觉得南宫予墨没这么简单,莫不是他手上还有什么杀手锏? “君小姐,恕我不能直言相告,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你只需知道我能让你们平安离开京城便可。” 南宫予墨脸色一变,片刻后便收敛了脸色,虽然这变化不过片刻之间,但还是被君灼华精准捕捉到了。 “南宫予墨,我也说了,我不想离开京城,也不会离开京城。” 君灼华摇摇头,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离开京城吗?她的确很想念北境,但她清楚如今的局势,她不想离开京城,也不能离开京城。 就算要离开,也得一切尘埃落定后再离开。 “君小姐,你为何不愿离开?你应当知道你继续留在京城会是何下场。” 南宫予墨不明所以,他发觉自己真的看不透君灼华。 君灼华和他梦中的那个君灼华不一样,面对君灼华他束手无策。 “南宫予墨,我为何非要离开京城?莫非我留在京城碍了某些人的眼?” 红唇一勾,似笑非笑开口,虽然不太明白南宫予墨想做什么,但她能察觉到南宫予墨对她并无恶意,就是单纯想让她离开京城。 至于南宫予墨的用意,她暂时还猜不到。 “我留在京城是何下场我又怎会知道?难不成你知道?” 眉眼微微一挑,笑得是别有深意。 虽然南宫予墨未多说什么,但她已隐隐可以肯定,南宫予墨定然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君小姐,你这是诚心装傻不成?” 南宫予墨快被君灼华气死了,若非担心梦中那个局面再次出现,他又怎会苦口婆心规劝君灼华。 结合梦境现实而言,君灼华的确是个才能出众之人,那个位置给君灼华也算是实至名归,但…… 若最后登上那个位置的人是君灼华,将会死伤无数,为挽救无辜的生命,他只能尽快送君灼华离京。 只要君灼华离开了,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不单单是为了那些无 辜之人,更是为了君灼华。 毕竟梦境的最后,君灼华的下场也不是很好。 君灼华又是那样的身份,和他有割舍不掉的关系,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装傻?南宫予墨,你这是何意,我听不明白,若无要事,还请离开。” 君灼华眨眨潋滟的桃花眼,笑意盈盈开口。 “你非要执迷不悟吗?”南宫予墨气急败坏开口,能将一个谪仙般的人气到这步,足以说明君灼华气人功夫非同一般。 “执迷不悟?你这说得什么话,我真的不明白。” 眨眨那双无辜的眼眸,浅浅开口。 “虽不知你想做什么,但我告诉你一句,我不会离开京城。” 君灼华深深看了南宫予墨几眼,定定开口。 有些事情她既已决定,那便不会轻易后悔,况且这事也轮不到她后悔。 “君小姐,你真的决定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的,后悔今日所作所为。” 南宫予墨说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君灼华也才堪堪理解几分。 “后悔?南宫予墨,你这话便说错了,我这人做事全凭喜好,从不会后悔。” 君灼华勾勾唇,粲然一笑,后悔吗?若她今日真的离开了,那才是真的后悔。 “不问前程如何,但求落幕无悔,这便是我的想法。” 君灼华直直朝南宫予墨看过去,这一刻她突然对南宫予墨起了几分好奇,她想知道南宫予墨有什么杀手锏,想知道南宫予墨知道多少。 虽然只和南宫予墨堪堪交谈了几句,但她知晓南宫予墨知道她所有野心,或许连她想要做什么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这么说来,南宫予墨有可能会成为她的敌人。 “南宫予墨,不知你上次说过的话还做不做数,我如今能不能相信你?” 南宫予墨前后言行不一致,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南宫予墨。 “自然可以相信。” 南宫予墨面上闪过几抹尴尬,上次说出的话自然是做数。 他说过不会和皇帝是一路人,那便永远不会。 “那你可否解释下为何你前后言行不一?” 上次在皇宫和南宫予墨交谈时她隐隐能听出南宫墨对皇家的埋怨。 今日一见,南宫予墨提起皇家时那抹埋怨不见了,虽不知其中发生了什么,但她隐隐觉得南宫予墨的变化和她有关。 “君小姐,上次的话是真 心话,这次依旧是肺腑之言。” 南宫予墨面色不太好看,眼神迅速从君灼华脸颊上移开,他不敢去看君灼华,更不敢对上君灼华的眸子。 说起来他自己都有几分尴尬,他也没想到之前做那个梦竟还会有后续。 前几日,他又做了一个梦,这次的梦和之前的梦截然相反,梦的主人公依旧还是君灼华,只是…… “都是真心话,都是肺腑之言?可是你前后不一的话能很难让我再相信。南宫予墨,不管你想做什么,亦或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都奉劝你一句,放弃吧,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君灼华眼神微微眯起,冷冷朝南宫予墨看过去。 她知晓南宫予墨接近她定然有南宫予墨自己的目的,今日过后,她和南宫予墨再不会有任何联系。 南宫予墨前后不一的态度让她心生顾虑,她认为这样的人不宜深交。 “好了,你走吧,别再来了,日后我不会见你了,你之前的话我便当是疯言疯语。” 她不想和南宫予墨这种摸不透的人接触太多,有心机是好事,心机深沉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很明显南宫予墨就是心思深沉之人,她平时很欣赏这样的人,但如今却欣赏不起来。 她不知南宫予墨是敌是友,有这样一个朋友自然再好不过,可若有这样一个敌人,那于她而言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君小姐,你是否误会我了?” 见君灼华想赶他走,南宫予墨不明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误会?有什么好误会的,我们之间没有误会,好了,你走吧。” 君灼华淡淡挑眉,误会?她和南宫予墨之间哪有什么误会。 “君小姐,我……”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让你走就走,莫非还要我亲自请你出去?” 见南宫予墨还不愿离开,君灼华柳眉微蹙,不满开口。 “君小姐,那我们来日再会。” 意识到君灼华真的不想看到他,南宫予墨也没过多纠缠,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抹挺拔白影越走越远,君灼华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她眼底泛起一抹杀意,南宫予墨留不得了,一个有威胁的隐患自然不能留下,看来她得找个机会除了南宫予墨。 她的计划不能被人破坏,她绝不允许有人破坏她的计划。 见着南宫予墨从大殿离开,夏蓁蓁提起 裙角轻手轻脚走进来,小心翼翼朝君灼华靠过去。 “灼华,你是不是不喜欢南宫予墨?” 见君灼华的脸色不太好看,夏蓁蓁关切开口。 “的确不太喜欢。” 对夏蓁蓁君灼华也不会隐瞒什么,都是有什么便说什么,她点点头,浅浅开口。 “啊,那我方才的话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 夏蓁蓁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满眼都是愧疚。 “无事,我也没放在心上。” 君灼华淡淡开口,她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便责怪夏蓁蓁。 “灼华,是我不好,我没想到你讨厌他。” 夏蓁蓁语气蔫蔫,好似霜打的茄子一般。 君灼华讨厌南宫予墨之事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但凡想到都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蓁蓁,好了,别自责了,我真的没放在心上。” 抬起手在夏蓁蓁脸颊上轻轻捏了捏,柔声开口。 “不过灼华,你为什么讨厌他啊?” 对于这事夏蓁蓁也不是很理解,像南宫予墨那样谪仙般的人物应当没人会讨厌,反正她之前是不讨厌的,但如今…… 如今知道君灼华讨厌南宫予墨,她自然也讨厌南宫予墨,喜君灼华所喜,厌君灼华所厌,这便是她的真实写照。 “他是人,而非银子,怎么可能做到人人喜欢。” 君灼华勾唇淡笑,南宫予墨再如何优秀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如何能让所有人喜欢?这不是痴人说梦又是什么。 “也是哦,南宫予墨是俊美无双不假,那些大家闺秀也的确都很喜欢他,但他并不是银子,无法让每个人都喜欢。” 夏蓁蓁了然点点头,双眼放光朝君灼华看过去。 “好了,你这些日子都没好好休息,快回房歇息去。” 抬手在夏蓁蓁脑袋上轻轻揉了一把,浅声开口。 “好。”夏蓁蓁点点头,乖巧应下了。 此时将军府门口,南宫予墨直挺挺站在大门口,他眼眸一眨不眨盯着府内,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久久未回过神来。 “君灼华,我该拿你如何是好?”他喃喃自语,语气带着丝丝疑惑,眼下这个局面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的本意便是想让君灼华离开京城,只要君灼华愿意离开,他能将一切都打点好,包括皇帝那边。 可偏偏君灼华不愿意,他将所有都算到了,唯独没算到君灼华的反应。 第423章 实至名归 静静盯着将军府看了半晌,他抬脚离开了。 此时的他自然不会知道,就因他在将军府驻足片刻,外人竟传出些荒谬言论。 东宫,南宫亦凌面色如常盯着白莲,对白莲口中所谓的妙计无甚反应。 看得出来,他对白莲的提议很不满意。 “这便是你所谓的妙计?” 南宫亦凌冷冰冰朝白莲看过去,这一刻他竟有些后悔救下白莲。 他不禁疑惑,这样愚蠢的女人真值得他冒险救下吗? “自然,太子殿下,美人爱英雄,那咱们便来一出英雄救美,只要你救了君灼华,君灼华一定会对你死心塌地。” 白莲眼底闪过一抹嫉妒,她真不明白,君灼华究竟有什么好的,竟让身为储君的南宫亦凌对其趋之若鹜。 君灼华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身世和容貌了,除却这两样她还有什么? 她同样是君将军的女儿,容貌也并不输君灼华,为何君灼华就是那天上月,而她却是地上尘? 她真的不甘心,特别不甘心,但凡她不是君将军的女儿,不是君灼华的妹妹,她都不会如此不甘心。 “白莲,孤问你,你真了解君灼华?” 听完白莲的话,南宫亦凌面色一冷,淡淡开口。 他蹙眉朝白莲看过去,辨不清喜怒。 “太子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奴婢也算和君灼华一起长大,自认也算了解她。” 白莲只觉有些不解,她不了解君灼华吗?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不了解君灼华。 她跟了君灼华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了解君灼华。 “一起长大,自认也算了解,你口中的自认也算了解还没孤一个外人了解得多。” 南宫亦凌的手指死死捏在一起,对着白莲怒目而视。 他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将自己要打人的冲动平复下来。 “英雄救美?若君灼华是一般闺阁女子自然抵抗不了,可君灼华是普通女子吗?” 南宫亦凌冷冷一笑,真是可笑,他一个外人都知道英雄救美这招对君灼华没用,而白莲在君灼华身边待了这么久,没道理不知道,那她究竟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再者她的实力摆在那里,连孤都不是她的对手,又何来英雄救美?” 这南宫亦凌真的是肠子都要悔青了,他头一次痛恨当初的自己,他痛恨自己为何要救下白莲。 “太子殿下,您这话可就不对了,君灼华是和一 般女子不一样,但也无法否认她就是一个女子,女子对天降的英雄从来不会抗拒,若你能英雄救美一番,君灼华定会对你改观。” 白莲淡淡开口反驳,对于南宫亦凌的话她不是很赞同。 君灼华是同旁的女子不一样,但她本身也还是一个女子,既然是女子,又怎能抵抗盖世英雄。 “太子殿下,你终归不了解女子,女子对盖世英雄抵抗不了,每个女子都曾幻想过会有一个盖世英雄从天而降,从而解救自己,君灼华也不例外。她性格刚烈不假,但她也有那份不为人知的细腻和敏感。” 见南宫亦凌不甚了解,白莲开口和南宫亦凌解释。 “君灼华厉害成那样就能否认她女子的身份?她是女子,便有小女人的一面。” 嘴角勾了勾,缓缓开口。 “真是如此?君灼华她也会有小女人的那面?” 南宫亦凌只觉有些不可思议,君灼华给他的印象一直是盛气凌人,热烈张扬的。 他压根没想到君灼华还会有小女人的一面。 “为何不会有,她再强悍不还是个女子,她再高傲还不是得依附男子。” 白莲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她并不觉得依附男子是错误的做法,相反,依附男子是最快的捷径。 像君灼华那样不知道利用自身条件的人才是真的傻。 “君灼华她不一样,她不需要依附男子,也不会依附男子。” 白莲话音刚落,南宫亦凌便开口反驳,想到那热烈张扬的一抹红,心头动了动,悠悠开口。 其他人定然会依附男子,但君灼华不会,他知道君灼华一定不会。 若君灼华也成了需要依附别人才能存活的菟丝花,那她就不是君灼华了。 “不一样?不会依附男子?太子殿下,您这话不太对。” 白莲捂着红唇轻笑出声,世间哪个女子不需要依附男子,君灼华自然不会是那个例外。 “女子依附男子本就是常事,女子娇弱,需得依附男子才能活下来,她君灼华也是女子,凭什么她就不会依附他人?” 对于南宫亦凌的看法白莲是真的想不明白,君灼华再如何厉害,可终归也是个女子。 是女子便要嫁人生子,便要收起棱角依附男子,这是亘古不变的,哪有什么例外。 之前没有,之后也不会有,君灼华从来不会是那个例外。 “你说错了,君灼华她同你们这些庸脂俗粉不 一样。” 南宫亦凌摇摇头,淡淡开口。 虽然白莲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但他相信君灼华绝不是那样的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太子殿下,您就这般有把握?您对君灼华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白莲只觉有些无语,某一刻她都怀疑是不是君灼华给南宫亦凌下了迷魂药了。 若没下迷魂药,南宫亦凌为何会如此相信君灼华,简直是盲目的相信,着实让人有些想不通。 “是,孤是有把握,君灼华她同你们这些庸脂俗粉不一样,若她真这般做了,那她就不是君灼华了。” 南宫亦凌唇角勾了勾,淡淡一笑。 “太子殿下,那我们便拭目以待吧,日后你便知道谁对谁错。” 见南宫亦凌如此一根筋白莲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浅浅一笑。 “殿下,大公主来了。” 公孙素从门外走来,毕恭毕敬开口,视线触及一旁的白莲时,眼神变了变。 “清欢?她怎么来了,快将她请进来。” 南宫亦凌对南宫清欢的到访也很意外。 “你先下去吧!”他转身看向一旁的白莲,悠悠开口。 白莲的身份很容易落人口舌,虽然南宫清欢是他亲妹妹,但他不想生出什么事端来。 “皇兄。”还不等白莲退下,南宫清欢已然从外头走了进来。 “见过皇兄。”南宫清欢盈盈一拜,浅浅开口。 “好了,快起来,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生分。” 南宫亦凌上前一步将南宫清欢搀扶起来,身形不动声色朝白莲那边靠,他宽大的身躯几乎将娇小的白莲全数挡住。 他不敢赌,也不能赌,白莲的身份有些特殊,哪怕南宫清欢是他的嫡亲妹妹,他也不能赌。 “皇兄,你身子调养好没?” 南宫清欢的视线紧紧落在南宫亦凌身上,将南宫亦凌从头到脚看了一眼,就担心南宫亦凌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无事了,早就好了。” “皇兄,我今日来东宫是有一桩事想同你聊聊。” 南宫清欢引着南宫亦凌朝一旁椅子走去,南宫亦凌自然不想过去,他一过去白莲便会暴露,可若不过去,恐南宫清欢会起疑。 沉思片刻,他抬脚朝南宫清欢那边走去,转身的时候还给了白莲一个眼神。 白莲秒懂他的眼神,一步步后退,似想要离开。 “那个小婢女,你别走,过来给本公主倒杯茶水。” 南 宫清欢朝白莲的方向看过去,轻声开口。 “是。”白莲虽有些不太情愿,但终究还是妥协了,她莲步轻移走到南宫清欢身旁,慢慢斟了杯茶水。 “公主请用茶。” 白嫩嫩的柔荑捏住捏住茶杯,恭敬将茶水递过去。 南宫清欢的视线紧紧盯着白莲那纤细修长的柔荑,沉默良久,还是伸手将茶杯接过来放在桌案上。 “清欢,怎么了,莫非这奴婢有何不妥?” 见南宫清欢一直盯着白莲看,南宫亦凌心里也有些没底。 “皇兄,她真是你的婢女?” 南宫清欢狐疑开口,她将白莲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总觉得白莲不是个奴婢这般简单。 她此前并未见过白莲,不知晓那个京城大名人白莲生得是何模样,自然也不知面前这个奴婢就是将顾南弦毁了的罪魁祸首。 “自然。” 南宫亦凌点点头,眼底闪过几抹心虚,但因南宫清欢的视线一直在白莲身上,她也就没注意到。 “皇兄,当你的奴婢可真好,若非知道她就是奴婢,我都要怀疑她是哪家大家闺秀了。” 南宫清欢眨眨眼睛,由衷感叹一句。 “此话何意?” 南宫亦凌愣了愣,一时半刻也没摸准南宫清欢是何意思。 “你看她那十指,是不是和娇生惯养,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一样,还有她那容貌,着实和奴婢的身份不匹配。” 南宫清欢自然不会有所隐瞒,她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尽数说出。 “皇兄,老实说,她是不是你的侍妾或是通房丫环?” 南宫清欢眼珠子鼓溜溜直转,看看白莲又看看南宫亦凌,总觉得事情就是她想得那样。 南宫亦凌也十八.九岁了,旁人在他这个年纪早就儿女遍地,妻妾成群了,有一两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 虽然她也向往先帝同宸元太后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她终究只敢想想罢了,不敢憧憬那样的感情。 毕竟古往今来也只有先帝和岭南王真正做到了。 “清欢,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呢?” 南宫亦凌只觉有些无奈,他都不知道南宫清欢脑子里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白莲是他的侍妾或是通房丫环?这,这着实过于夸张了。 另一个当事人白莲的脸色瞬间不好,脸色铁青铁青的,双手死死扣在一起。 侍妾?通房丫环?她有理由怀疑南宫清欢是在羞辱她。 首 先她对南宫亦凌没什么其他想法,其次她也不会成为别人的侍妾。 若她真想做妾,定会早早将身子给顾南弦,成为顾南弦的女人。 她之所以没这般做,最大的原因是她不愿做妾。 她不愿为人妾,她和君灼华都是君家女儿,为何君灼华是正妻,而她就只能当个妾,这着实不公平。 她眼神幽深,视线紧紧盯着鞋尖,心思却不知飞哪去了。 “她真不是?” 南宫清欢眨眨眼,不可思议开口,本以为她想得都是真的,不成想是她想错了。 “本来就不是,你想到哪去了,她不过是个区区奴婢。” 南宫亦凌伸出手在南宫清欢白净的脑门上轻轻敲了敲,只觉有些无奈。 “原是我误会皇兄了,皇兄大人有大量,定不会放在心上。” 南宫清欢浅浅一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自然不会,谁让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不是有事要同我讲吗?” 见南宫清欢似乎是忘了来意,他赶紧开口提醒。 “哦,对,我差点便忘记了。” 南宫清欢一拍脑门,只觉有些懊悔,若不是南宫亦凌提醒她,她恐怕早就忘记了。 “你们都下去吧!” 她的视线放在屋内的白莲和公孙素身上,淡淡开口。 “奴婢告退。” “属下告退。” 二人一同开口,恭敬行礼后退了下去。 “皇兄,母后想趁这些日子给你选个太子妃。” 南宫清欢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南宫亦凌,想知道南宫亦凌是如何想的。 “选太子妃?好端端的怎要选太子妃了?” 南宫亦凌眉头一皱,不解开口,他也没想到皇后会这般做。 ”皇兄,什么叫好端端的怎就选太子妃了,你也老大不小了,的确该选个温柔娴静的太子妃。有个女子替你操劳后宅琐事,你也能轻松点。” 南宫清欢眼底闪过一抹复杂,脸上闪过一抹忧愁。 “可我,我……”后面的话南宫亦凌并未说出口,说到一半便止住了话头。 “皇兄,你知道的,皇家婚姻向来身不由己,母后中意之人是婉兮表姐,表姐虽说有几分高傲,但她心悦你多年,她的礼仪规矩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这个太子妃她也当得。” 嘴角动了动,浅浅开口。 苏婉兮成为太子妃也算一桩好事,京城闺秀能和明月不相上下的也只有一个苏婉兮,苏婉兮成为太子妃实至名归。 第424章 江山我要,美人我也要 “心悦我多年?”南宫亦凌嘴角抽搐片刻,差点便要放声大笑,苏婉兮心悦他多年,怎么可能,那个女人心中只有太子妃的位置,之所以多番亲近他,只因他是太子,若他不是太子,苏婉兮压根不会多看他一眼。 “皇兄,怎么了?京城所有人都知道表姐心悦你,为了当好你的太子妃自小便苦练琴棋书画,礼仪规矩。表姐她对你可谓是真心一片,你可千万不能辜负表姐。” 南宫清欢不解开口,她总觉得南宫亦凌的神情有些奇奇怪怪的,她并不知南宫亦凌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 此前在皇后面前说苏婉兮不喜欢南宫亦凌不过是想打探下皇后的意思罢了。 很显然所有人都知道苏婉兮的一片真心,皇后已铁了心想让苏婉兮成为太子妃。 “……”南宫亦凌使劲压住抽搐不停的嘴角,可笑,真是可笑极了。 苏婉兮心悦她多年,对他一片真心? 听到这番话他是真的想笑,但凡他不是当事人他都要骗了。 同时也惊讶于苏婉兮演技之高深,这么多年竟无一人发现破绽,也是个有手段的。 平心而论,苏婉兮是他的表妹,容貌家世性情也都拿得出手,也算是个合格的太子妃。 若没遇到君灼华,他还真就有可能会娶了苏婉兮,但如今他遇到了君灼华,那便不会如此将就。 “我不喜欢她,我只把她当妹妹。” 南宫亦凌耐着性子开口解释几句,这番话便是他自己说得都有几分心虚。 把苏婉兮当妹妹看?这话自然是谎言,他不太喜欢苏婉兮,不喜欢苏婉兮眼里的野心,往日也甚少和苏婉兮接触,在他眼中苏婉兮和普通大家闺秀差不多,若得说有什么不同之处,便是多了那丁点血缘关系。 “那外头那些人瞎传些什么,我差点都以为你们两情相悦了。” 南宫清欢眨眨眼睛,不解开口,她本以为南宫亦凌允许苏婉兮进东宫便是对苏婉兮有意思,不成想是她想多了。 “不喜欢。” 南宫亦凌点点头,郑重开口。 “啊,那看来是我误会了。” 南宫清欢撇撇嘴,不满开口,她还以为那些传言都是真的,没想到终究是神女有情,襄王无心。 “误会?误会什么了?”南宫亦凌很快捕捉到南宫清欢话中的关键,误会,究竟是误会什么呢? “皇兄,前些日 子你卧床不起时表姐她是不是来东宫看过你了。” 南宫清欢颇有几分头疼,她看那头传得有鼻子有眼睛的,还以为是真的,不成想竟然是空穴来风,捕风捉影。 “是,她的确来见过我。” 南宫亦凌点点头,他也不是个蠢笨之人,稍一思索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你可知那日还有另一位小姐也来拜访你?” 见南宫亦凌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南宫清欢又开口了。 “另一位?这我倒不曾听说。” 南宫亦凌狐疑摇摇头,此事他的确未曾听说,自数年前发生过那桩事后,他的东宫便不允大家闺秀拜访,他自然不知道每天前来拜访的都有谁。 至于为什么会让苏婉兮进来,也和苏婉兮的身份有关。 在众人眼中苏婉兮不单单是南宫亦凌的表妹,还是皇后早早内定的太子妃人选。 正因苏婉兮有这个身份,才能在东宫出入自由。 “那日夏小姐也曾来过,听说还亲自做了药膳给皇兄你带来了,不成想东宫外碰到了表姐,夏小姐还被表姐好生羞辱了一番。” 提起那日的事南宫清欢也捂嘴偷笑,她怎么没发现南宫亦凌还有当男狐狸精的潜质。 “夏小姐?原是她啊,那日婉兮顺口和我提过一嘴。” 听南宫清欢这样说了,南宫亦凌仔细回忆一番,的确是有这样一件事。 “啊,表姐还和你说过啊?表姐真是坦荡。” 南宫清欢愣住了,她没想到苏婉兮之前竟就和南宫亦凌说过这事,对于苏婉兮的做法多少有几分不明白。 “是说过不假,怎么,莫非那日的事惹出什么事端了?” 见南宫清欢一直提起那日的事,南宫亦凌也隐隐猜测出几分。 “确实生出几分流言蜚语,那日的事被不少人看到了,他们见表姐能自由出入东宫,而夏小姐却被拒之门外,越发肯定你和表姐两情相悦,认为表姐成为太子妃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南宫清欢的表情都有几分无奈,她真没想到那些人这么能捕风捉影。 “无稽之谈,我压根不喜欢婉兮,我的太子妃也不可能是婉兮。” 南宫亦凌甩甩衣袖,淡淡开口。 “那皇兄你的太子妃会是谁啊?” 见南宫亦凌这般信誓旦旦的开口,南宫清欢也起了几分心思,她隐隐猜到了什么,试探开口。 “自然是……” 南宫亦凌刚要把君灼华的名字说出来,随即意识到什么,又吞了回去。 “你这丫头还有闲心关心我的事啊,你这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操心找个如意郎君了。我看北泽那小子还不错,你和宁小姐是手帕交,能和她成为妯娌也不错。” 南宫亦凌抬起手在南宫清欢鼻尖点了点,淡笑开口。 “皇兄,你休要岔开话题,你明明都有心悦的女子了,快告诉我她是谁?” 见南宫亦凌突然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南宫清欢有几分无奈。 “她是个很不一样的女子。”南宫亦凌顿了顿,终究没说出君灼华的名字。 “皇兄,你莫不是真喜欢上君灼华了?” 关于这事她早有耳闻,还曾隐隐在皇后跟前透露过几分,就是想看看皇后是何想法。 皇后是喜欢君灼华不假,但也不赞同君灼华当太子妃。 “皇兄,你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君灼华,你需得及时止损。” 南宫清欢轻叹一口气,喃喃开口。 哪怕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君灼华的确很吸引人。 京城清一色都是温柔婉约的大家闺秀,如今出来君灼华这么个异类,不少人都会被君灼华吸引,这也无可厚非的。 君灼是很优秀,但她不适合当太子妃,她担不起太子妃这个身份。 “是,我是喜欢君灼华,我想让她当我的太子妃。” 被南宫清欢戳破了心思,他自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 “皇兄,你应当知道,皇家容不下她。” 依着君灼华无法无天的样子别说是皇家了,便是其他高门望族都容不下。 娶妻娶贤,正妻自然要贤惠能容人,君灼华性格强势,眼里容不下沙子,这样的人若是进了东宫只会闹得鸡飞狗跳。 “皇兄,你和她注定不是一路人,这份心思你该歇下了。” 轻叹一口气,南宫清欢又开口规劝几句,南宫亦凌是她一母同胞的嫡亲哥哥,她不想看到南宫亦凌一条路走到黑。 “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南宫亦凌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语气也很不好。 “除了她你谁都不要?那好,我问你,你是要她还是要储君之位?若她和储君之位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南宫清欢冷笑一声,皇家容不下有情人,也容不下痴情人。 “别告诉我你也和顾南弦那个蠢货一样 ,为了个女人放弃爵位,将自己搞成如今那副鬼样。” 眼底满是嘲讽,顾南弦为了白莲一步步沦落时她还狠狠嘲笑过,不曾想她自己的嫡亲哥哥也要步顾南弦的后尘了。 “清欢,孤要储君之位,也要君灼华。” 南宫亦凌眼底闪过一抹狠厉,储君之位是他的,君灼华也是他的,天下美人他都要。 “皇兄,你未免过于贪心了,江山和美人你只能二选一。” 南宫清欢捂着红唇轻笑出声,似在嘲笑南宫亦凌异想天开。 “皇兄,你看,你在犹豫,你在挣扎,你也不知道该选江山还是美人。” 南宫清欢悲悯朝南宫亦凌看过去,似没想到南宫亦短时间内便有了这样的变化。 “之前的你不会犹豫,只会毫不犹豫选择江山,皇兄,你的心乱了,你的心被君灼华搅乱了。” 南宫清欢抬起白嫩嫩的柔荑,轻轻戳在南宫亦凌胸口处。 “清欢,我的心是乱了,但我最看重的还是储君之位。” 南宫亦凌眼眸动了动,温声开口。 他是很喜欢君灼华不假,但还没喜欢到愿意为了君灼华放弃一切。 在他心中最重要的始终是储君之位,江山美人他选的只会是江山。 “皇兄,既然都做出选择了,那便该知道君灼华不适合你。” 南宫亦凌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她丝毫不觉意外,她和南宫亦凌一起长大,又岂会不知南宫亦凌想要什么,皇家人又怎会对那个位置没非分之想。 但心中又有几分悲凉,这便是男人,出自皇家的男子,男子薄情,方才还信誓旦旦说只要君灼华,如今不还是做出了选择。 心底不免有几分嘁嘘,明明这是她想听到的结果,可为何心底仍有几分不舒服。 想到这,不免又想起顾南弦,虽然顾南弦的做法令人诟病,但无法否认他对白莲的爱。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后,南宫清欢只觉得自己有病,她方才竟在同情顾南弦那个蠢货,她是不是疯了? “好了,孤的事孤自有主张,不用你个小丫头操心。” 南宫亦凌的脸色同样很不好,南宫清欢说的他又岂会不明白,正因明白才会觉得不甘心。 “皇兄,我言尽于此,希望你三思而后行。” 多其他话南宫清欢也不欲多说,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如今她无话可说。 “孤明白。” 南宫亦凌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手背青筋凸起,艰难开口。 “皇兄,君灼华她不喜欢你,也不想当你的太子妃。” 不知想到什么,南宫清欢又开口了,君灼华对南宫亦凌没其他想法,南宫亦凌从头至尾都是一厢情愿。 “……”南宫亦凌嘴角抽搐片刻,若面前的南宫清欢不是他嫡亲妹妹,他一定会让人将南宫清欢乱棍打死。 哪有亲妹妹会专门往哥哥心口捅刀子洒盐的。 “君灼华是翱翔天空的雄鹰,不该被困后宅,不该被困四四方方的牢笼,她有更广阔的天地。皇兄,你若真的喜欢她,便该断了这份心思。” 想到君灼华的肆意张扬,南宫清欢终究于心不忍。 君灼华同他们不一样,他们出生起便被折断翅膀困在笼子,从未见过外头的世界,才会心安理得住在笼子里。 可君灼华不一样,君灼华见过广阔的天地,翱翔在无边无际的天空,这样的人又岂会折断翅膀做笼中鸟? 南宫亦凌顿了顿,眼底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喜欢她便要放弃这份心思?他不愿意放,也不会放。 他在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笼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累了,如今见到一个鲜活不一样的君灼华,又岂能放手,他永远不会放手,君灼华只能是他的。 君灼华的出现给他枯燥乏味的日子带来一丝丝乐趣,他不敢想象没有君灼华的日子。 所有哪怕是锁,他也要将君灼华永远锁在身边。 眼神阴鸷,这一刻,他对君灼华的感情已然变质,不再是单纯的喜欢,还带着一丝丝疯狂。 南宫清欢自然觉察到南宫亦凌的变化,她没往那方面想,只以为南宫亦凌想通了。 此时的南宫清欢压根没想到南宫亦凌之后会做出那样疯狂的事情来,若她知道自己这番话会给南宫亦凌带来这么多改变,她就是打死都不说。 此后的许多年,每每南宫清欢回忆此刻,都恨不得扇死此时的自己。 “皇兄,我先走了,你好好保重。” 南宫清欢柔声开口,转身离开了。 她从房间走出,顺着鹅卵石小道一直朝前走,行至到东宫门口听到嘈杂的吵闹声,眉头不悦皱起,脸色隐隐不太好看。 她抬脚走了出去,只远远见十多个侍卫将一个男子拦在最中间,中间的男子神情癫狂,不知在说些什么。 第425章 将莲儿交出来 “这是怎么了,为何吵吵嚷嚷的?” 抬脚走了过去,冷冷开口。 “属下见过大公主,这位公子非要闯进来,还嚷嚷着要找什么白莲,可东宫上下并无名为白莲的宫女。” 一个侍卫恭敬开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南宫清欢解释一遍。 “白莲?” 南宫清欢诧异,能找白莲的除了顾南弦再不会有第二人,不过在世人眼中白莲不是已经死了吗? 她抬眸朝最中间的男子看过去,定睛一看,那个瘦弱憔悴的男子竟真是顾南弦。 想到顾南弦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又看看他如今,只觉有些唏嘘。 好好一个天之骄子竟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磋磨至此,真是可笑。 “你们都给我滚开,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是顾南弦,平远侯嫡子,姑姑是皇上最宠爱的顾贵妃,你们竟敢如此对我,小心我要了你们的脑袋?” 顾南弦怒极,见几个侍卫无论如何也不让开,只能出言威胁。 若他还是之前的顾南弦,这番威胁定然有用,可如今的他早就不是之前的他了。 平远侯放弃他了,他不再是那个天之骄子顾南弦,谁又会听他的话。 “哈哈!”周围传来一声声笑声,紧随其后的是哄堂大笑。 “顾南弦,你觉得你还是平远侯嫡子?” 便是南宫清欢都忍不住开口了,好好一个天之骄子非要自寻死路,又有何办法。 “大公主!” 看到南宫清欢,顾南弦眼眸亮了亮,他朝前走了几步,想向南宫清欢靠近,却被侍卫牢牢挡住了。 “不错,正是本公主,你可知如今的你是何身份?这是东宫,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去。” 南宫清欢微微颔首,冷冷道 ,一开口便是要赶顾南弦走。 侍卫所说顾南弦来东宫寻找白莲之事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纵然白莲没死,也不会在东宫,南宫亦凌没理由去救白莲。 这便是南宫清欢想错了,南宫亦凌的确救了白莲。 “我不走,我要见莲儿,让莲儿出来见我!” 顾南弦愣了愣,如今的他是何身份?现在的他什么身份都没了。 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平远侯嫡子,仕途被毁得一干二净,日后便是要入仕也绝无可能。 但如今的他什么都不要,不要平远侯嫡子的身份,也不要仕途,他只要白莲。 得知白莲死讯时 他痛不欲生,差点就要随白莲而去了。 若不是仅存的仇恨支撑着他,他早就死了,又怎会苟活到现在。 之所以苟活下来,也是为了给白莲,更是为了给他自己报仇。 罪魁祸首君灼华活得好好的,他又岂能让君灼华逍遥快活。 君灼华带给他和白莲的种种痛苦他要一五一十还回去。 这些日子君灼华不在京城,他便是想报仇也找不到合适的报仇对象,只能浑浑噩噩,终日以酒度日。 今日偶然得知一消息,原来白莲没有死,如今正藏身东宫,得知这个消息的他自然欣喜若狂,马不停蹄赶来东宫,便是想验证下这消息真假。 明知这不太可能,明知这个可能性极小,但她就是想验证一下。 关于白莲的事他不能马虎,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不会放弃。 “顾南弦,你莫不是得了癔症,白莲已经死了,你又是在发什么疯。” 南宫清欢懒得和顾南弦纠缠,态度也不是很好。 这一刻她已可以肯定,顾南弦就是来无理取闹的。 面对这样的人自然不需要给什么面子。 她朝顾南弦看过去,身上穿的依旧还是华服,可整个人却与几月前大相径庭,这一切皆因白莲,皆因他自己。 “莲儿她没死,之前只是假死罢了,她如今就在东宫,快将莲儿还给我,她已是我的女人。” 顾南弦摇摇头,口中依旧叫嚷着白莲没有死。 自那日和白莲分开后他再没见过白莲,再一次听到白莲名字时竟是得知了她的死讯,至今他的精神状态便不太好,如今知道白莲还活着,还活着好好的,他自然内心喜悦,迫不及待想见到白莲。 “顾南弦,你休要无理取闹。” 南宫清欢眉头不悦皱起,这里是东宫,不是什么寻常地方,若真按顾南弦说得来,东宫威严何在? “我不管,我就是要见白莲,快让太子殿下出来,我想问问他,是不是他将我的莲儿藏起来了?” 顾南弦挣扎着想向南宫清欢靠近,几个侍卫牢牢架住他的肩膀,让他丝毫不能动弹。 远处走廊上,南宫亦凌似笑非笑看着这幕闹剧,他身后跟着脸色不太好的白莲。 “看不出来这顾南弦对你真是情深一片啊,他自己都沦落至此了还对你念念不忘。” 对于顾南弦的出现南宫亦凌显然也很意外,他没想到第一 个发现白莲没死的会是顾南弦,竟还闹得东宫来。 也不知是该说顾南弦痴情还是该说顾南弦蠢。 知道白莲没死的消息,第一时间赶来寻找白莲,这自然是痴情。 可如今京城多少人对白莲恨之入骨,若真让他找到了白莲,顾南弦也没能力护住白莲,最后白莲的下场也不会很好。 “太子殿下,顾南弦不过就是颗废棋,这样的人早就不该活着了。” 白莲眼底闪过一抹阴狠,顾南弦对她很好,是第一个对她这般好的人,她也不想害顾南弦,但谁让顾南弦阻碍到了她? “你还真是心狠手辣啊,面对这满心满眼都是你的男子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南宫亦凌抬眸赞赏看了白莲一眼,白莲不仅有心机,心也狠,对于这样的人他很欣赏。 从白莲身上他居隐隐能看到几分君灼华的影子,二人都是一样的狠辣,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太子殿下,顾南弦这个蠢货今日来此一闹,不少人都会知道我还活着,多少人巴不得我死,若让那些人知晓我的下落,最后等待我的也不过是死路一条。他存心想让我死,我先一步送他下地狱怎么了。” 说这番话时白莲手指隐隐颤抖,虽然面上风轻云淡,但只有她知道心底的不舍和复杂。 “你去找公孙素,让她给你易容,之后孤会安排东宫上下所有宫女去见顾南弦。” 南宫亦凌手指轻轻动了动,淡淡开口。 “太子殿下,这样真的可行吗?东宫也有不少人见过奴婢的真面目。” 白莲的手指轻轻抚摸在娇嫩的脸颊上,她本以为在东宫便能平安无事,这些日子一直以真面目示人,没想到半路会冒出顾南弦这个程咬金来。 “不必担心,这是孤的东宫,在东宫没人敢胡言乱语。” 见白莲似有几分担忧,南宫亦凌开口来。 他怎么说也是东宫太子,若在他的东宫都有人心怀不轨,那他这个东宫太子也算浪得虚名了。 “如此便多谢太子殿下,奴婢便先退下了。” 听南宫亦凌都这样说了,她悬着的心自然放了下来,福身一拜转而离开了。 南宫亦凌的视线直直落在顾南弦身上,他始终有一事想不明白,为何第一个人发现的人会是顾南弦,他本以为会是君灼华。 凭君灼华的敏锐不可能什么 都没发现,他的本意便是等君灼华发现白莲假死的秘密,从而找到他这里,他正好顺水推舟将白莲交给君灼华,好博取君灼华一点好感,不成想竟被顾南弦这个蠢货破坏了。 他救下白莲不单单想要白莲帮他夺取君灼华的芳心,更想利用白莲获得君灼华的好感。 不成想如今让顾南弦这样一打岔,所有计划都被破坏了。 若他真的想救下白莲,就不会让白莲顶着真面目在东宫招摇过市。 东宫虽然是他的地盘,但人多口杂,难免有疏漏的地方。 从始至终南宫亦凌都没打算好好救下白莲,这一切别有目的。 南宫亦凌自然想不到君灼华早知道他救下白莲之事,不仅知道,还将这事告知了顾南弦,所有才会有今日这一出。 他抬脚一步步朝喧闹的人群去,看到他来,顾南弦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随即想到什么,又一脸悲愤,用一副恨不得吃人的表情瞪着南宫亦凌。 “属下见过太子殿下。”见到南宫亦凌来了,侍卫们将顾南弦放开,毕恭毕敬给南宫亦凌行礼。 “起来吧!”南宫亦凌淡淡开口。 “皇兄,你怎么来了?”南宫清欢朝南宫亦凌靠过去,不解开口。 “有人来东宫闹事孤怎能不来,好了,你先回宫去吧,东宫的事交给孤便可。” 面对南宫清欢时南宫亦凌温和了几分,温声开口。 “那皇兄我便先走了。” 看了看南宫亦凌淡定自若的样子,南宫清欢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也是,她先前在瞎想些什么,南宫亦凌又岂会窝藏白莲,那样做对南宫亦凌一点好处都没有。 她打消之前的猜测,温婉一笑,转身离开了。 “太子殿下,是不是您将莲儿藏起来了,求您将莲儿还给我,我不能没有莲儿。” 顾南弦收起眼底的不甘,扑通一声跪倒在南宫亦凌面前,天之骄子的他如何做过这样卑躬屈膝之事,但为了白莲,他甘之如饴。 白莲就是他的命,他不能没有白莲。 “顾南弦,你这是做什么,你口中所谓的白莲已经死了,葬身在火海里,你若想寻她的尸骨,也不该来找孤,该去怡红院才是。” 面对如此卑微的顾南弦南宫亦凌是满心满眼的失望,也不知是白莲手段高明,还是顾南弦太过废物,为了一个区区小女子竟将自己弄到如 此地步,真是可悲可叹又可笑。 “南宫亦凌,你胡说,莲儿分明就在东宫,你为何要骗我,你究竟对莲儿做了什么,快放了莲儿。” 此时的顾南弦又哪里听得进南宫亦凌的话,他已然认定白莲在东宫,哪会轻易放弃。 “顾南弦,你莫非还以为你是天之骄子?如今的你有什么资格和孤说这样的话?” 本来南宫亦凌也不想和顾南弦扯破脸皮,顾南弦再怎么说也是平远侯府的人。 无奈顾南弦油盐不进,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那就别怪他无情了。 “求太子殿下将莲儿还给我,我只有莲儿了。” 顾南弦眼底有几抹颓废,事到如今他什么都没了,他只有白莲了。 “顾南弦,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了?孤已经说过了,白莲已经死了,孤的东宫可没什么白莲?” 南宫亦凌狐疑朝顾南弦看过去,他眼底带着丝丝不解,不明白顾南弦为何笃定白莲还活着? 他救下白莲之事也算隐秘,想来也不会引起什么人注意,那顾南弦究竟从何得知的消息? “不可能,是你的人在怡红院大火前带走了莲儿,如今莲儿就在你府上,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如何有假?” 顾南弦伸手从袖口掏出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张,将纸张给南宫亦凌递过去。 若不是得到确凿证据,他也不会这般言之凿凿。 南宫亦凌皱眉将顾南弦手里的纸张接过来,他仔仔细细将纸张上的字看了一眼,剑眉微蹙,看来还真有人知道他救了白莲。 “这书信从何而来?你又怎知真假,孤和白莲无亲无故,毫无瓜葛,又为何要救白莲?”南宫亦凌冷冷一笑,纵然有书信又如何,只要他不承认,难不成顾南弦还能对他做点什么。 他也好奇这书信从何而来,他想知道送信之人究竟是谁。 “太子殿下,想验证莲儿有没有在东宫也很简单,让东宫所有宫女都出来让我认一认,若莲儿当真不在,殿下如何惩罚都行。” 之前得知白莲死讯时顾南弦便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太过巧合了,在看到莫名出现的书信后,这才了然,原来白莲没有死,他还说呢,为何之前会觉得反常。 原来他的莲儿没有死,也是,他的莲儿都还没过上好日子呢,又怎会死? 正因他坚信白莲没死,才会这般相信书信上的内容。 第426章 东宫没有你的白莲 “顾南弦,你怎知信上的内容是真是假,不过是无稽之谈,你竟也会相信,真是可笑。” 虽明知这事就是真的,但只要他咬死不认,顾南弦不还是没有办法。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如此信誓旦旦的话又怎会是假。” 顾南弦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南宫亦凌,他不相信南宫亦凌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说不定白莲就是被南宫亦凌藏起来了,不然这信上的内容为何会如此具体。 这已不单单是三言两语,而是详细写下南宫亦凌救下白莲的经过。 有如此充分的证据在,他又怎会相信南宫亦凌。 “顾南弦,这书信究竟从何而来,你为何如此信誓旦旦,莫不是你识得送书信之人?” 南宫亦凌眉头不悦皱起,冷冷道。 面对顾南弦这样没什么脑子之人他实在不想多费口舌。 “书信是突然出现在房间的,我自然不认识送书信之人,若是我认得送信之人那又好了。” 嘴角动了动,冷冷出声。 这说得本就是实话,若他知道送信之人是谁又是一桩好事了,他定然会带着送信之人来和南宫亦凌当场对峙,只是他不知送信之人究竟是谁。 “无故出现的书信?就因这一封无缘无故的书信,你便怀疑孤私藏一个死人,顾南弦,你的脑子是如何长的?” 南宫亦凌冷冷一笑,开口便是嘲讽。 “太子殿下,不管这书信来路为何,我只想知道莲儿有没有在东宫。” 顾南弦懒得和南宫亦凌扯这些,他唯一在乎的只有一个白莲,也只有白莲能引起他的注意。 “顾南弦,若你口中的白莲没在东宫,你当如何?” 南宫亦凌的眸子微微眯起,冷冷一笑。 真是可笑,好好一个天之骄子为了一个女子落得这个地步,真是让人惋惜! 他满眼悲悯朝顾南弦看过去,若白莲是真心对顾南弦,倒也还对得起这般痴情,但白莲从未对顾南弦动过心,一切皆是利用。 想到这,不由有几分好笑,眼高于顶的天之骄子轻而易举被一个小女子欺骗,被一个小女子毁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殿下,我之前说了,若莲儿不在东宫,我任殿下处置。” 顾南弦的双手死死捏在一起,良久才郑重其事开口。 “好,顾南弦,这可是你说的,而非孤胁迫你。” 见顾南弦非不到黄河不死心,他又 能有什么办法,自然是断了顾南弦的心思。 顾南弦来东宫寻白莲之事定会传扬出去,若他藏着掖着,不让顾南弦看,外头的人定会认为白莲就在东宫,既如此,不如好好让顾南弦搜寻一二。 眼下便是白莲站在顾南弦面前,顾南弦也不一定识得她。 “自然,我说话算数。” 顾南弦满眼坚定点点头,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便不会放弃。 “来人,将东宫所有侍女都传上来,让顾公子好生看看,究竟有没有他要找的白莲?” 嘴角勾了勾,温声开口,他满眼复杂朝顾南弦看过去,这一刻他很想问问顾南弦,问问他究竟后不后悔。 若顾南弦当初没背叛君灼华,又岂会是这样的下场。 若顾南弦肯乖乖娶了君灼华,定然还是京城最受人敬仰的公子哥,只是一切的一切都被顾南弦毁了。 “顾南弦,你可曾后悔?” 不知为何,南宫亦凌竟然将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 “后悔什么?” 顾南弦满头问号,没太听懂南宫亦凌是何意思。 “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你可后悔,可后悔弃了君灼华,可后悔认识白莲?” 南宫亦凌好心开口给顾南弦解释。 “不悔,爱上莲儿我从未后悔过,落得如今这个下场皆拜君灼华所赐,我只后悔没早早处置了君灼华。”顾南弦摇摇头,坚定开口。 爱上白莲他从不后悔,之前不后悔,眼下不后悔,之后也不悔。 他唯一悔的便是没好好护住白莲,没能提前杀了君灼华。 “顾南弦,你还真是执迷不悟啊!” 南宫亦凌只觉有些无语,他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 突觉得顾南弦落得这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整件事和君灼华并没什么直接的关系,顾南弦落得这个下场怪不了君灼华,只能怪顾南弦自己。 片刻过后,公孙素带着三十多个宫女缓步走近。 “属下参见殿下。”公孙素恭敬弯腰行礼,身后的宫女也纷纷福身行礼。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顾南弦寻声看去,面前的宫女身着清一色的粉色衣衫,分两排站在面前,都低着头,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起来吧!” 顾南弦不咸不淡开口。 宫女们慢慢直起身子,屏息凝气,不敢抬头去看。 已易容成功的白莲也顺利躲在宫女堆里,她抬头小心翼 翼朝顾南弦看过去。 她对顾南弦的感情很复杂,在今日之前她对顾南弦是愧疚的,可发生今日之事后,她心中多了几丝怨恨。 若非南宫亦凌准备充足,她定然会被南宫亦凌害死。 思及此,她心头动了动,眼底闪过一抹坚定。 顾南弦对她很好不假,但如今的顾南弦已严重威胁到她,为了她能好好活下去,顾南弦只能去死。 手指死死揪在一起,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她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为了活命,为了往上爬什么事情都可以做,什么人都可以利用,哪怕是待她真心一片的顾南弦。 左右顾南弦在她眼中和旁人也没什么区别,若顾南弦真的死了,她最多便是愧疚几日,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东宫所有宫女都在这了。” 南宫亦凌扭头看向一旁的顾南弦,眼底闪过一抹同情,爱上白莲那样冷血的女子真是造孽。 得亏他不是顾南弦,若不然他肯定要后悔死。 这时的他压根没想到君灼华的狠心程度比之白莲更甚。 白莲为了好好利用顾南弦,还和顾南弦虚与委蛇过一阵,可君灼华不会,这样的事不可能发生在君灼华身上。 顾南弦抬脚朝前走去,他的视线紧紧落在宫女的脸颊上,试图从其中找出那张熟悉而惹人怜爱的面容。 他一个个在宫女面前站定,随意瞥了一眼就换下一个,很快便看完十多个宫女。 他抬脚朝第二排走去,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宫女看了又看,可依旧没找到白莲的踪影。 眼见着只剩下几个宫女,他心中带着丝丝低落,难不成白莲真的死了? 不,他不相信,白莲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 一连看过好几个宫女,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个没看,他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近,看到眼前宫女时愣了一愣,仔细盯着她看了半晌,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原来不是啊,二人只是身形有些相似,可相貌却大不相同,他还以为这最后一个宫女会是白莲呢? 终究是他想多了,大失所望。 见顾南弦停在面前,直直盯着自己看,白莲心底涌起阵阵不安。 顾南弦认不出她吧?她都已经易容成这样了,定然认不出。 轻轻呼出一口气,不住在心底安慰自己。 见顾南弦一直愣着不动,她轻轻抬眸朝顾南弦看去,正好对上顾南弦满是哀痛的眸子,她 心底闪过一抹不忍。 若非是她,顾南弦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她是否做错了? 她忍不住在心底反问自己,顾南弦是第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可如今被她害成这样,她真的…… “莲儿,是你吗?”还不等白莲想出个所以然来,她的思绪就被顾南弦打断。 顾南弦一脸激动捏住她白嫩的柔荑,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方才黯淡的眸子竟多了几丝亮。 白莲心下一惊,差点便要惊呼出声,她如今戴着人皮面具,顾南弦没道理会认出她来,这究竟是怎么了? 白莲一头雾水,不太明白怎么回事,别说是白莲,就是一旁的南宫亦凌和公孙素都同样好奇,两人对视一眼,眼底闪过同样的不解。 “这位公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奴婢不是你口中的莲儿。” 虽然心中诧异,但白莲明面上并未表现出来。 她微蹙眉,使劲抽了抽自己的柔荑,想要将柔荑抽出来。 来见顾南弦之前,公孙素给她服用过一枚可改变声音的药丸,此时她的声音和往日大不相同,只听这声音便知是两个人。 “莲儿,真的不是你吗?” 顾南弦的手指轻轻颤了颤,似想抬手摸摸面前这张并不显眼的面容。 明明这不是白莲的面容,但面前这个宫女就是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隐隐觉得面前的宫女就是白莲。 可这相貌,这声音又作何解释? “公子,还请你自重。” 白莲使用挣脱开顾南弦的大手,整个人朝后退了两步,她满眼复杂看着顾南弦,不明白自己何处露了马脚。 如今的她和之前的她完全就是两个人,没人会将她们联系在一起,顾南弦又是从何处看出来的? “顾南弦,东宫所有女子都在这了,可找到那位白莲姑娘?” 南宫亦凌看了看白白莲,又看了看顾南弦,心下万分感慨。 还真是个痴情种子,白莲都易容成这样了还看得出来,若非真的将白莲放心尖上又岂会如此敏若。 易容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相貌,让一个人彻底改头换面,但真正在意的人又岂会认不出所爱之人。 真正相爱的人便是换了一副皮囊,依旧能认出来。 皮囊是换了,但人没换,若真的相爱,又岂会认不出。 “不可能,你明明就是莲儿,你的身形和她一般无二,这双如水的眸子也如出一辙,你怎么可能不是 她?” 顾南弦固执摇摇头,又定定朝白莲看过去,面前的女子顶着一张并不出色的容貌,属于放人群里压根找不出的那种,和白莲没有可比性,但他却隐隐觉得这女子有几分熟悉。 他也拿不准面前的宫女究竟是不是白莲,若她是白莲,那为何死里逃生后不来见他。 可若她不是白莲,又为何会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和白莲给他的一模一样。 正因感觉一样,他才会下意识将面前的宫女认成白莲。 “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 见顾南弦一直揪着她不放,白莲心底也隐隐有几分着急。 她不敢在顾南弦面前久待,担心顾南弦真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顾南弦爱她入骨,真看出点什么来也很正常。 若她的身份被人识破,那她就危险来,想到这,她将视线朝南宫亦凌投过去,希望南宫亦凌可以打发了顾南弦。 如今能打发顾南弦得也只有南宫亦凌了。 “顾南弦,孤先前就说过,孤的东宫没有白莲,你方才的话应当还作数吧!” 南宫亦凌冷冷一笑,只觉眼前这幕有些可笑。 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顾南弦是彻底栽在白莲身上了,再没翻身的机会。 之前他还想着顾南弦便有所改变,想着顾南弦得到白莲身死的消息可能会奋发图强,发誓要为白莲报仇。 不曾想顾南弦让他失望了,整日以酒为伴,这样的人哪还会有翻身的机会,压根不会有。 这一切终究是他想多了,顾南弦再无翻身之日,已然是一颗彻彻底底的废棋了。 “自然作数,我说出的话一言九鼎,向来不会反悔。” 顾南弦在白莲的事情上是混账了一些,但在其他的事情上,他也算是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说出的话自然作数。 他的视线依旧紧紧落在白莲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东宫没有你的白莲。” 嘴角轻勾,不咸不淡开口。 看着顾南弦这可怜模样,他心底居然有几分于心不忍,他居然想出手帮帮顾南弦。 真是可笑,他居然还会可怜别人,还是可怜顾南弦这个蠢货。 “殿下,东宫所有女子都在这了吗?” 顾南弦不死心又问了一句,既然那书信说白莲在东宫,那白莲应当就在东宫。 他如今已落得这个下场,想来也不会有人欺骗他,书信上的内容是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第427章 奴婢不相信情爱 “自然,顾南弦,孤已说过,东宫没有什么白莲,如今你应死心了吧!” 南宫亦凌看向顾南弦的眼神非常复杂,眼底有同情还是悲悯,他也说不清是为何。 想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变成如今这样,他也感慨良多。 虽然顾南弦是顾家人,和他没什么交情,但他也不想看到顾南弦变成这颓废样。 顾家是南宫亦轩的母族不假,和他向来不太对付,但终究还是东岳的朝臣,纵然有诸多嫌隙,也终归…… 见着顾南弦变成如今这样吃,他心中意味不明。 “你真的不是莲儿?”顾南弦没去管南宫亦凌的话,眼神始终落在对面的白莲身上。 “公子,奴婢真不是什么她,你认错人了。” 白莲轻轻摇摇头,否认了自己身份,事情发展至今,她又怎会承认身份。 一开始接近顾南弦便是为了利用顾南弦,如今也利用得一干二净,顾南弦再无任何价值,哪怕没有之前那出,她也不会留在顾南弦身边。 她要的可不是区区一个顾南弦,之所以接近顾南弦不过是报复君灼华。 如今也算报复成功了,她自然该功成身退,她承认自己的做法有几分不道德,但她别无他法。 谁让顾南弦偏偏是君灼华的未婚夫?顾南弦说到底也没做错什么,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是君灼华的未婚夫。 这一切怪不了她,要怪也该怪君灼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君灼华造成的,是君灼华将顾南弦害成如今这样。 想到这,她收起心底那丝丝不忍,不咸不淡朝顾南弦看过去,清澈的眼眸满是淡漠。 “你,你真不是她,她从来不会这样看我!” 看清白莲眼中的淡漠中,顾南弦愣了愣,这双眼眸和白莲的眼眸很像,但他的莲儿又怎会用如此陌生的眼神来看他? “太子殿下,今日之事是我叨扰了,太子殿下见谅。我之前说过的话自然也作数,不知殿下想如何惩罚我?” 顾南弦的头紧紧低垂着,他自然知道此次是他有错在先。 南宫亦凌是储君,他擅闯东宫,这可是死罪,南宫亦凌就是杀了他治罪外人也不会多说半句不是,这本就是他有错在先。 “罢了,你走吧,孤也不想为难你。” 南宫亦凌对着顾南弦摆摆手,示意他赶快离开。 如今的顾南弦什么都不是,他便是惩罚顾南弦又有 什么用,还不如放顾南弦一马,还能留下个好名声。 “太子殿下?您,您不责罚我?” 顾南弦诧异抬眸,眼底满是吃惊,显然被南宫亦凌的话吓到了。 “念你也是一片痴心,孤便饶了你这回。” 南宫亦凌看都不看顾南弦一眼,冷冷开口。 “多谢太子殿下。”顾南弦的声音有几分颤抖,眼底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好了,速速离去吧!” 担心顾南弦在东宫久待会生出什么事端,他抬起手对着顾南弦摆了摆。 “……”顾南弦自然知晓南宫亦凌的意思,他拱手一拜,深深看了白莲一眼,转身离开了。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见顾南弦已经离开了,南宫亦凌将面前的宫女打发走。 “奴婢告退。”宫女们应声而下,白莲却站在一旁不动身,虽有人注意到她,但终究没说什么。 “殿下,顾南弦他应相信了吧?” 白莲莲步轻移上前一步,亭亭玉立站在南宫亦凌身前。 她的视线一眨不眨落在南宫亦凌身上,眼底有几抹复杂。 “这可未必,顾南弦执念很重,他对你一片痴心,没这么容易放弃。眼下应是相信了,日后可说不定。” 南宫亦凌的手背在身后,复杂看着远处。 “太子殿下,您这话可就不对了,男子都是喜新厌旧的,眼下的喜欢不过是一时兴起,日子久了他自然会忘了。” 对南宫亦凌的话白莲不是很赞同,她也知晓顾南弦对她一片痴心,但这份痴心能持续多久便没人说得清。 有可能是一天,有可能是两天,也有可能是一两月,谁又说得清楚? “你觉得他对你是一时兴起?” 南宫亦凌淡淡反问,同时在心底为顾南弦鞠了一把同情泪。 若顾南弦知道白莲是这样看待他的,恐怕会活活气死。 便是他都有几分替顾南弦鸣不平,顾南弦上辈子是造了多大的孽才会遇上白莲这样的女人,真真是“三生有幸”。 “自然,男女情爱哪会发展得如此快,他喜欢我,无非喜欢我的温柔小意,喜欢我的善解人意,喜欢我漂亮的脸蛋,喜欢我这具身子。” 白莲冷冷一笑,顾南弦对她好是一回事,但真心喜欢她又是一回事,她虽分辨不出顾南弦是不是真心喜欢她,但总归她不喜欢顾南弦。 “白莲,你还真是狠心。”南宫亦凌都被白 莲的凉薄吓到了。 他都看得出来顾南弦对白莲一片真心,白莲又如何看不出来。 利用完顾南弦不说,到头来还要糟践这一片赤裸的真心,还真是过分。 “殿下,您对君灼华当真是真心的?奴婢怀疑您喜欢君灼华也不过是一时兴起。” 白莲浅浅朝南宫亦凌看过去,突想起南宫亦凌喜欢君灼华之事。 究竟是贪图新鲜的一时兴起?还是真心实意的喜欢? 若说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她是不会信的。 南宫亦凌是一国储君,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又怎会这般草率就喜欢上君灼华。 况且南宫亦凌出自皇家,自古皇家多无情,这样的人又怎会有真心。 “孤真心爱慕君灼华,孤可不像你,玩弄别人的感情,到头来还要糟蹋这一片真心。” 南宫亦凌的脸上隐隐带着几分怒气,他在为顾南弦鸣不平,也在为白莲质疑他的真心而生气。 “殿下,真心?情爱?这又是什么东西?” 白莲捂着红唇轻笑出声,她这一生从不信什么真心,也不信情爱。 “情爱不过是你骗骗我,我骗骗你罢了,只有愚蠢的人才会相信情爱,相信真心。” 笑着笑着,眼眶居然红了,明明是在笑,可浑身却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悲伤。 南宫亦凌背在身后的手轻轻动了动,得亏是他从不动手打女人,不然白莲少不了一顿打。 “殿下,奴婢可没说您,奴婢说得是顾南弦那个蠢货。” 见南宫亦凌似乎是误会什么了,白莲赶紧开口解释。 南宫亦凌嘴角抽搐片刻,冷冷朝白莲瞥过去。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南宫亦凌的语气也不是很好,任谁被这样对待都不会友好。 “白莲,孤是你的主子,你居然对你的主子冷嘲热讽的,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深吸一口气,良久才将自己烦躁的心情平复下来。 “殿下,奴婢怎会不怕死呢?若奴婢真不怕死,又岂会亲自上东宫寻求您的庇护?” 眉眼弯弯,浅浅一笑,不怕死?笑话,她自然怕死,是个人便会怕死,她就是个普通人,又岂会不怕。 “好了,你先退下吧,你已经被人盯上了,这些日子便在东宫哪也不要去,若给孤惹出什么乱子来,孤会亲自解决你。” 南宫亦凌懒得再和白莲废话,几句话的功夫便将白莲打发走 了。 “殿下,奴婢很惜命,自然会安分守己,殿下大可放心。” 盈盈一拜,转身离开了。 见白莲走远了,远处的公孙素这才缓步走上前来。 “殿下,需不需属下去查查那信从何而来?” 公孙素恭敬开口。 “不必了。” 南宫亦轩摇摇头,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殿下,您真打算将白莲留在东宫,她的身份始终是个隐患。” 白莲得罪了这么多人,京城大半人都想白莲死,若那些人知晓还活着,知道白莲好好活在东宫,恐怕会对东宫,会对南宫亦凌不利。 “不必担心,保不住那便不保了,孤也不是非她不可。” 南宫亦凌深深朝公孙素看了两眼,轻描淡写开口。 左右他救下白莲也是为了君灼华,若君灼华一直没什么反应,那白莲留着也就没什么用了。 “殿下,您?” 公孙素诧异,她不明白南宫亦凌想做什么。 之前花费精力救下白莲的是南宫亦凌,如今说保不住就保不住的也是南宫亦凌,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南宫亦凌? “将白莲存活于世,身在东宫的事给君灼华透露一二。” 既然君灼华不愿追查,那他便将这个消息亲自透露给君灼华。 “啊?殿下,您……”公孙素下意识觉得南宫亦凌疯了,竟让她主动将白莲的下落透露给君灼华,这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照孤说的做,孤自有主张。” 见公孙素还想开口说点什么,南宫亦凌摆摆手直接打断了。 “属下即刻去办。” 抬眸便见南宫亦凌一脸认真,公孙素也着实无奈,只能轻声应下。 次日一早,长公主给京城诸位小姐下了帖子,邀她们半月后游湖赏荷。 这头君灼华也接到了长公主下的帖子,她看着有些烫手的帖子只觉无奈。 “这京中的女子是闲着无事做吗?怎这般喜欢游湖做诗?” 对于京中女子的习惯君灼华不甚了解,只觉有些莫名其妙。 “小姐,这些大家闺秀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做的事情极少,这游湖赏荷一为看景,二为放松。年纪相近的少男少女一起吟诗作对,品茗对弈,也算是一桩美事。” 知书淡淡开口解释,京城的大家闺秀对这些大宴小宴早就习惯了,君灼华初来乍到,难免有些不习惯。 “这便是她们打发时间的乐子?”君 灼华眼眸动了动,轻声开口。 “小姐,咱们要不要去?若您不喜欢,奴婢便替您推了。” 见着君灼华一脸平淡,便知君灼华对游湖赏荷不太感兴趣,知书正在犹豫要不要替君灼华推了。 “不必,正好我也要会一会长公主,为何不去?” 君灼华摇头拒绝了,她本也打算去见见长公主,如今有了这个由头,也算是好事一桩。 “只希望这次别出什么幺蛾子。”想到前几次宴会发生之事,君灼华只觉有些无奈。 “……”知书没说话,这种事情如今也不好说。 既是长公主下的帖子,定然会邀请京中所有贵女,其中有不少看君灼华不顺眼,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还真就不好说。 “希望她们能安分一点,别整天想着找我麻烦,我也不想一直被京城众人讨论。” 提到这,君灼华自己都有些无奈,她进京已有些日子了,那些人最津津乐道的还是她。 她都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多人关注她,她已站在风口浪尖不假,但整日被人盯着难免不太舒服。 “小姐,如今京城哪还有人敢找您麻烦?” 知书捂嘴偷笑,不管是认识君灼华的,还是不认识的君灼华,谁又会没眼力见上赶着自讨没趣。 “这话是没错,但偏偏有人没长眼,非要自寻死路。” 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似意有所指。 “小姐,小姐,有人给您送来了书信?” 墨画拿着书信急匆匆走进来,一把将书信给君灼华递过去。 “嗯。”君灼华接过书信,几下打开,看清楚里头的内容后只觉有些无语。 “墨画,可知这信是谁送来的?” “小姐,听说一个孩童送来的,莫非有何不妥?” 墨画一脸狐疑,总觉得君灼华的表情奇奇怪怪的。 “自然不妥,你们自己看看。”君灼华将手里的书信递给她二人。 看清楚书信上的内容后,二人愣了好半天。 “小姐,这……” 知书也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这一刻,她总算理解君灼华为何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竟有人白莲的消息告知于我,还真是有意思!”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只觉有意思极了。 “还真是愚蠢,小姐您一早便知道白莲还活着,比任何人都要早。” 墨画也一脸嘲讽,若她知道这书信是谁送的,她一定会跑过去好好嘲笑一番。 第428章 奇怪的梦 “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好心人,眼巴巴将白莲的消息送过来。” 君灼华嘴角一勾,意味不明开口,她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左右白莲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她就算不知道白莲还活着于她而言也没多大影响。 “小姐,也不知是敌是友,需不需要奴婢去查探一二。” 知书眼底闪过深思,虽不知幕后之人究竟想干什么,但定然有其他目的。 “不必了。”君灼华摆摆手拒绝了,她对送信之人并不好奇,也不想知道。 “小姐,顾南弦未在东宫寻到白莲,听说他昨日是失魂落魄离开的。” 提到顾南弦,知书也一阵幸灾乐祸。 顾南弦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完全是自作孽不可活,怪不了旁人,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看来南宫亦凌也有几分本事,竟能在顾南弦眼皮子底下将白莲藏起来。” 对于这个结果也说不上意外,若南宫亦凌没几分本事,又怎会稳坐太子之位。 “小姐,您说南宫亦凌是如何保住白莲的?他又为何非要保住白莲?莫不是也被那狐媚子迷了心智?” 墨画眨了眨眼眸,不解开口,关于这事她是真的不明白。 白莲是有几分姿色不假,但并非什么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南宫亦凌见过这么多美人,没道理会被白莲的美色迷惑。 在墨画眼中,白莲就是典型的狐媚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 这样的人惯会利用美色勾搭男子。 “南宫亦凌可不是那样的俗人,能稳坐太子之位的岂非什么等闲之辈。” 君灼华浅浅开口,南宫亦凌看上白莲的美色? 不可能,南宫亦凌做这些绝非因白莲的美色,若他真为了美色做到这一步,那他和顾南弦没什么区别。 “不要小看任何一男子,尤其是像南宫亦凌这样居高位者。” 若换作其他人,她说不定还会信,可眼下这般做的人不是其他人,就是南宫亦凌,是一国储君南宫亦凌,这让她如何相信,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小姐,这事还真就说不清楚,那顾南弦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知书嘴角抽搐片刻,顾南弦虽比不上南宫亦凌,但也是天之骄子,那样一个天之骄子为了个区区白莲将自己毁得彻底,真是可笑。 这种事还真的是不好说,这便是那些人口中所谓的情爱。 “有没有可能是白莲给顾南弦下了蛊,若没下蛊,顾南弦岂会变成这副疯癫模样?” 墨画若有所思,她总觉得顾南弦对白莲的感情不太寻常。 哪有人会这般轻而易举便爱上一个人,为了所爱之人做这么多疯狂的事,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下蛊?白莲可没这样的本事,说起下蛊,我之前还给她喂下过一枚蛊虫,也不知那蛊有何效果?” 修长白嫩的柔荑轻轻抚摸上下巴,若有所思,距离她给白莲喂下蛊虫也过去好些日子了,她至今不知那蛊有何作用。 “小姐,您日后还是莫要接触这些物件,这蛊虫邪门得很,若是不小心伤到自己便不好了。” 知书一脸担忧,她自然知道君灼华纵横江湖多年,走南闯北,也和不少人打过交道,其中便有南诏苗疆人。 “我自有分寸,不必担心,我还打算寻个机会去趟苗疆。” 君灼华不在意笑了笑,不过就是区区虫子罢了,别人怕,她可不怕。 纵然这蛊虫是阴险物件又如何,她自有办法对付。 “去苗疆?小姐,您为何要去这种危险的地方,您……” 墨画眨了眨眼眸,不解开口。 在她的印象中苗疆一直是很危险的,不单是苗疆,甚至是南诏。 对于那种危险的地方人人皆避之不及,没想到君灼华竟还会迎难而上。 “危险?苗疆不见得是个危险地方,至于我为何要去,自然有我的用意。” 君灼华白嫩的柔荑轻轻动了动,苗疆对她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她总觉得只要去了苗疆,一切疑难杂症皆会迎刃而解。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她一步步朝里头走去,路过铜镜时无意识朝镜中一瞥,盯着那朵血红妖艳的血莲看了半晌,脸色也不是很好。 “奴婢告退。”知书墨画恭敬行礼,看得出君灼华心情不虞,轻脚轻手离开了。 君灼华一步步朝铜镜凑过去,她正盯着额头的血莲出神,手腕隐隐传来一阵灼热感,她突想移开视线,却发现血莲诡异般动了动。 她心下诧异,抬起手在额间摸了又摸,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她盯着铜镜出神时,青竹乎的从窗户上爬进来,蛇尾落地的声音惊动了君灼华。 君灼华转身看去,便见青竹整个舌头放在地上,似在向她毕恭毕敬行礼。 见着眼前这幕,她更是不解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青竹会有如此诡异的行为。 这一刻君灼华的满肚子狐疑,得亏青竹是条青蛇,不会说话,不然她定会对青竹严刑拷打,让它说出种种原因。 手指不自觉捏紧,回忆起之前与青竹的几次会面,心底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青竹如此反常似乎是因她额间的这朵血莲,青竹最开始跟在她身边时她额间并无血莲,如今有了这般转变,多半是因这血莲,这血莲究竟代表着什么?她又该从何查起? 青竹只是一条颇有几分灵性的大蛇,难不成要从青竹身上下手? “青竹,你怎么来了?”君灼华一步步朝青竹走过去,听到君灼华的声音,青竹抬起大.大的蛇头,紧紧盯着君灼华。 蛇信子“嘶嘶”吐着,明明是一幅恐怖的画面,此时却多了几分和谐。 “青竹,你认识我额间的血莲!” 手指轻轻抚摸上额间血莲,视线一眨不眨盯着青竹,似想从青竹身上得到点有用消息。 随即想到青竹不过就是条大蛇,只觉有些好笑,她还真是病急乱投医。 青竹虽然有几分灵性,但终究只是一个畜牲,她居然将希望寄托在青竹身上,真是可笑,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正打算转身离开,却见青竹的蛇信子吐得飞快,那双竖瞳紧紧盯着她额间血莲,似是在回答她的问题。 “你……”君灼华愣住了,显然没想到青竹会回答她的问题。 她朝青竹看过去,发现青竹那双竖瞳里正一眨不眨盯着她,她也紧紧盯着青竹的竖瞳,一人一蛇就这样对视了。 也不知看了多久,她只觉头昏目眩,下一刻,眼皮一翻,整个人朝地倒去。 青竹慌忙用蛇尾接住君灼华,随后托着君灼华来到床榻旁,小心翼翼将君灼华放在床榻上,收回蛇尾,默默看了君灼华一眼,很快消失在房间里。 君灼华并非简单昏睡,此时的她陷入一场混乱的梦境里。 耳畔传来一阵又一阵厮杀声,她看到地上都是尸体,几乎血流成河。 周围火光冲天,明明是黑夜,却被这火光点缀得仿若天明。 她呆呆看着眼前一幕,想拾起地上的长剑做点什么,却发现如今的她连剑都拿不起,她整只手直直从剑上穿过了。 君灼华只觉诧异,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这是怎 么了? 她抬头朝四周看去,越看越觉得这个地方有几分眼熟,这不就是东岳皇宫吗? 怎么变成这样了?往日里富丽堂皇的宫殿不复存在,到处是残垣断壁,耳边是厮杀声,哭泣声,求饶声,面前是血红一片,鼻尖是刺鼻的血腥味。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下意识觉得哪不对,可仔细思索时又想不出不对劲的地方。 “救命啊,救命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一个小宫女连滚带爬跑过来,一边跑一边朝后张望,身后似有恶鬼追赶。 眼见着小宫女离她越靠越近,她正打算做点什么时,就见小宫女直接从她身体里穿过去了。 她浑身僵硬,不可思议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是透明的,好似是以魂体出现在此处。 她呼吸急促,脸色通红,一阵头昏目眩过后,她悠悠转醒。 “唔!” 睁开迷茫的桃花眼,便见君子宸一脸担忧坐在身旁,夏蓁蓁死死捏着她的柔荑,而知书和墨画站在后面。 “大哥,蓁蓁,你们怎么都在?” 君灼华的脑子还不太清醒,不太明白发生了何事。 见自己躺在床榻上,她疑惑蹙眉,她之前不得站在房间里和青竹交谈吗? 怎么突然就躺在床榻上了,她这究竟是怎么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君灼华挣扎着想要起身,君子宸轻轻将她扶起。 “灼华,你可有何不舒服之处?” 君子宸的声音有几分沙哑,他关切开口。 “小姐,您都睡两个时辰了。” 知书见君灼华还不明白发生何事,赶紧开口给君灼华解释。 “两个时辰?怎会这么久?” 君灼华手指一顿,她不过就是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怎就过去两个时辰了。 “我无事,你们不必担忧,大哥,蓁蓁,让你们担心了。我无事了,你们回去吧!” 君灼华浅浅一笑,眼底有几分愧疚。 “灼华,你真的没事吗?” 夏蓁蓁满眼关切,温声细语开口。 “蓁蓁,我真的无事,你不必担心。” “好,那我便回去了。” 见君灼华真没什么事了,夏蓁蓁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去,她转身离开房间。 她刚走后不久,知书墨画见君子宸似有话想和君灼华说,二人也悄声退下了。 “大哥,我真的没事,你干嘛一直蹙眉?” 见 君子宸剑眉一直蹙着,君灼华浅浅开口。 “灼华,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见君灼华的一张小脸苍白极了,君子宸真的是心疼坏了。 “大哥,我无事,不过就是有点累,睡着了,能有什么事,大哥你过于杞人忧天了。” 压下满心满腹疑惑,唇角一勾,浅浅开口。 “有点累,睡着了?灼华,你还在骗我?” 君子宸见君灼华还要隐瞒,也有几分生气。 他靠近几步,炙热的大手一把捏住君灼华白嫩纤细的手腕,压低声音,低声询问。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 君灼华虽被君子宸的动作吓到了,但面上并无多少反应,依旧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她的视线紧紧落在捏在自己手腕处的大手上,眼底没一丝情绪。 “大哥,男女授受不亲,纵然你我是兄妹,也该注意分寸。” 君灼华不明白君子宸为何要发这么大脾气,左右她也没什么事。 “灼华,是我疏忽了,但你不该骗我,你可知在你昏迷的两个时辰里发生了什么?” 君子宸连忙放开手中那一片细腻,视线一眨不眨盯着君灼华。 “发生了什么何事?我不过就是睡着了,还做了个有点离奇的梦,这也不是什么好稀奇的。” 君灼华总算意识到事情有不对劲的地方,若她真只是简单睡了一觉,君子宸不会如此担忧。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在她昏迷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灼华,你确定你只是太累睡着了?而不是昏迷不醒?” 君子宸的眼神带着丝丝复杂,他知道君灼华身上有很多秘密,他可以不追究,只要那些秘密对君灼华没伤害便行,可如今…… “大哥,我本就是睡着了,怎么可能昏迷不醒,我的身体你了解的,壮得和牛一样,又怎会突然昏迷!” 君灼华颇有几分心虚,未在明面上表现出来,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温和看着君子宸。 “灼华,此前我曾开口唤过你,若你真是睡着了,为何没醒,为何没给我半分反应?” 君子宸毫不留情揭穿君灼华的谎言,君灼华之前的样子怎么可能是睡着了,明明是意识全无,昏迷不醒。 “大哥,你……”君灼华惊得目瞪口呆,原来还有这一茬,难怪君子宸不相信她的解释,她这岂非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 第429章 考验 “灼华,我是你大哥,是你的亲人,有什么事你和我说便好,你不该瞒着我。我们是兄妹,你是我的嫡亲妹妹,有什么事我们不能一起面对?” 君子宸满眼无奈,他知道君灼华是个性子执拗的,有什么事也只会默默埋在心底。 有时候他多希望君灼华不要如此要强,能多依靠他一下。 这终究只是他自己的看法,君灼华永远不会变成那样。 君灼华骄傲,自尊心强,又岂会依靠他,这样的事永远不会发生。 君灼华就是君灼华,不是其他人,若君灼华真那样做了,那便不是君灼华了。 “大哥,我真的无事,我方才也不算昏迷,严格来说是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见瞒不过君子宸,君灼华自然不会再隐瞒下去。 “古怪的梦?”君子宸挑眉,似有些不信。 “是,我梦到了皇宫,血流成河的皇宫,和如今金碧辉煌的皇宫很不一样。” 君灼华眼底闪过深思,她也不知梦中的场景是过去还是未来。 如今回想起梦中的情形仍历历在目,满地的鲜血和尸体,她这样心狠手辣之人看了都有几分心惊。 “灼华,你又在胡言乱语了,是不是睡迷糊了?” 君子宸抬起手放在君灼华额头试了试温度,他总觉得君灼华是睡糊涂了,不然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番话可是大逆不道,若是传扬了出去,恐…… “大哥,我,我……”君灼华抬眸朝君子宸看去,正好对上君子宸关切的眸子,她只觉心底暖暖的。 “或许是我睡糊涂了。” 点点头,终究没再多说什么,她的话并没什么可信度,君子宸没当她疯了已是极好,她又岂敢奢求其他。 “灼华,父亲来信了,他希望我们回北境。” 抬起大手在君灼华毛茸茸的脑袋上揉搓了一把,缓缓出声。 “回北境?为何?父亲他真是这样说的?” 君灼华的视线一眨不眨盯着君子宸,她不相信这是君将军所言。 “是,父亲的确是这个意思,我们收拾收拾尽快动身吧!” 君子宸轻叹一口气,温声开口。 “尽快动身?大哥,这是京城,是天子脚下,皇帝不会轻易放我们离开,我们走不了,我也不能走。” 君灼华不解开口,尽快动身?为何要尽快离开京城,莫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灼华,这些你不用操心,交给 我便好。有哥哥在,不会有事,我们定能平安回北境。” 温热的大手在君灼华冰凉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似在安抚。 “大哥,我说了,我不回去,我要留在京城,这里有我感兴趣的秘密,秘密没揭晓前我不会回去。” 君灼华摇摇头,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她眼底满是坚定,看得出她已下定决心留在京城。 “灼华,父亲让我一定将你带回去,若不能将你带回去,便让我也别回去了。” 君子宸语气蔫蔫的,耷拉着脑袋,犹如一只被人抛弃的大狗狗,可怜极了。 君灼华抬起手很自然在君子宸脑袋上摸了两把,似在给君子宸顺毛。 “大哥,你别骗我了,父亲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定是你自己的意思。” 君灼华浅浅看着君子宸,似一眼便将君子宸看透。 “灼华,你若不信可看看这书信,这是我一个时辰前刚收到的。” 君子宸从袖口掏出一封有褶皱的书信,慢慢将书信递到君灼华面前。 “父亲他?难不成北境出事了?” 君灼华满眼不解,伸手接过书信,快速将书信打开,匆匆看了几眼。 “大哥,这,这……” 君灼华被惊得目瞪口呆,为何书信上会是这样的内容,简直让人意外。 “灼华,哪怕这样,你也不回北境吗?” 君子宸看过那书信,自然知道里头写的什么。 他深深看着君灼华,想知道君灼华如何选择。 “大哥,我已经决定了,不回去,父亲他会体谅我的。” 君灼华郑重其事开口,自打进京那日她便下定决心,事情不成便不回去。 要么她风风光光回北境,要么被人抬着回去,总之也只有这两种结果。 “大哥,你也知道如今的局势,便是我回北境也改变不了什么。” 君灼华也有几分无奈,若皇帝对君家没什么心思,她自然不用这般煞费苦心。 可偏偏皇帝容不下君家,容不下狼牙军,既如此她回去做什么,难不成回去坐以待毙,乖乖束手就擒? 不,她不会束手就擒,不能就这样认命。 “灼华,父亲想用所有军功保住你我,保住君家,你真要让父亲的一片苦心白费吗?” 君子宸的视线带着几分复杂,若是可以,他现在就想去离开京城,去江湖闲云野鹤。 他不喜京城的勾心斗角,不喜京城的尔虞我诈,他喜 好自由,喜好山水。 “一片苦心白费?君子宸,你是不是蠢,不,不止是你蠢,便是父亲都是蠢的,你们觉得皇帝能如此仁慈,能轻易放了你我,放了整个君家,天真,可笑。古往今来功高盖主者是何下场,你不会不知道?” 君灼华的一张小脸气鼓鼓的,看得出来她被气坏了。 “若父亲真那样做了,那第一个死的就是我们。” 君灼华怒目而视,眼底带着几分怒意,她真的是生气了。 “大哥,我想做什么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皇帝容不下君家,那便换个皇帝。” 君灼华粲然一笑,眉眼弯弯,扭头朝君子宸看过来。 “或许你觉得我大逆不道,觉得我胆大包天,那都是你的想法,我的想法一直如此,不会改变。江湖那边的事已妥当了,我也该着手京城事宜了。” 眼神深邃了几分,脸上,眼里满是野心。 “大哥,我不回北境,要回你自己回,若你也想留在京城,那便不会坏我好事,若你坏了我的事情,哪怕你是我嫡亲大哥,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深深盯着君子宸看了几眼,红唇轻勾,明明是悦耳动听的声音,可无端多了几分杀气。 若有人想坏她的事情,她可不会手下留情,不管那人是谁。 “灼华,这是一条不归路,你莫非想君家同你一起背负骂名?” 君子宸脸上满是自责,对于君灼华的心思他一早便知道,君灼华也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 之前他总以为君灼华在胡闹,可如今却不这样想了。 “背负骂名?大哥,你此言差矣,什么叫背负骂名?我不过是想护住君家罢了,谈不上什么骂名,再者,世人如何评价我也不在乎。” 君灼华耸耸肩,外人的看法她向来不在乎,还会怕什么骂名? “你不在乎,那君家呢?那父亲呢?你觉得父亲会不在意吗?父亲是最看重君家声誉的,若他知晓你要做这大逆不道之事,他恐怕会将打断你的腿。” 君子宸的手指动了动,右手不自觉摸上左手袖口,看来里头的书信也该拿出来了。 “大哥,你今日为何奇奇怪怪的,你不是一早便知我的想法,一早就知我的野心,如今说这些又是做什么?” 君灼华狐疑蹙眉,她总觉得今日的君子宸奇奇怪怪的,似乎是非要她给出个结果一样。 “灼华,你真的决 定好了吗?” 君子宸深呼一口气,抬眸朝君灼华看了过去。 “自然,绝不后悔。” 君灼华点点头,她早就决定好了,这个念头并非一时兴起。 “好。”他又伸手从袖口掏出一封有些厚厚的书信。 “这是?” 君灼华眨眨眼,面露不解。 “这是父亲单独给你的书信。” 君子宸将书信递给君灼华,满眼郑重,见此君灼华不由有几分好奇。 她伸手接过信封,赫然发现封口处有一处封蜡。 “大哥,为何还有封蜡,这信?” 君灼华屏住呼吸,下意识觉得这信非同寻常。 往日里君将军给他们写的信从不会用上封蜡,她收过这么多书信,只有无影阁传的隐秘信件才会用上封蜡,如今见到这封蜡自然有诸多不解。 “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这信只有你能看。” 君子宸自然也很好奇,不过这既是君将军单独写给君灼华的书信,他便是好奇也不会多问什么。 “大哥,你为何现在才拿出来,方才你就可以拿出来的。” 见着君子宸如今才拿出书信,君灼华顿感不解,既然都是给她的,为何方才不一起拿出来,这究竟有什么隐情? “这是父亲对你的考验,你只有通过考验才能拿到书信。” 君子宸细细将君将军的意思告诉君灼华,既是君将军的意思,定有其他用意。 “啊?考验?若我没通过呢?” 君灼华诧异,她没想到平日里直来直去的君将军还会搞出这一出,真让她意外。 “若你没通过考验,我便会将这封信毁了,别问为什么,这也是父亲的意思。” 似知道君灼华会开口询问为什么,君子宸提前将知道的说了出来。 他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就比君灼华多那么一点点。 “不是,这真是父亲的意思?父亲什么时候会搞这些手段了?” 君灼华听得是满头雾水,越听越觉得这不像是君将军的手笔,君将军一个直性子,哪会做这些。 “……”君子宸耸耸肩,别说是君灼华了,便是他都觉得奇怪。 纵然他和君灼华再怀疑,但也无法否认一件事,这信的的确确出自君将军的手笔。 气氛沉默了一瞬,二人一时间竟有些相顾无言。 君灼华将手里的书信打开,细细看起来,越看脸色越沉重。 “灼华,怎么了?”见着君灼华的脸色不 太好,关切开口。 “你一看便知,父亲莫不是在诓我?” 君灼华将手中的书信递到君子宸面前,君子宸并未顺着视线看过去,反而将视线移开。 “这是父亲给你的书信,我不能看。” 君子宸摇摇头,想也不想便开口拒绝。 “大哥,你……”君灼华只觉有些无语,她真不明白君子宸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认为那书信是君将军给自己的,他便不能看,着实有些迂腐。 “既然父亲说这书信只能你看,那便只你一人能看,我不该看,也不能看。” 君子宸郑重其事开口,只看他那样,还以为他还在说什么要紧之事。 “啊?你真不看啊?”君灼华无奈一摊手,似有些不理解。 “我不看,好了,你好生歇着,我先走了。” 君子宸点点头,抬起大手在君灼华脑袋上揉搓一把,温声开口。 “大哥,你等等,你真不好奇父亲信上说了什么?” 见着君子宸转身便要离开,她伸出手揪住君子宸的衣袖,似笑非笑开口。 她和君子宸一起长大,对君子宸的性子了如指掌,她不信君子宸不好奇。 “不好奇。”君子宸哑然,坚定摇摇头。 “大哥,你就别骗我了,你怎么可能不好奇,若你好奇我便说与你听,如此一来也不算是你自己看的 ,如何?” 君灼华眼珠子转了转,得意一笑,浅浅看着君子宸。 “这,这……”听君灼华言之凿凿的胡说八道,君子宸只觉有些无奈,但终究没说什么。 谁让君灼华是他最疼爱的嫡亲妹妹,君灼华说什么便是什么。 “大哥,怎么了?你就说好不好?” 君灼华调皮眨眨眼,甜甜一笑。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说好那自然好。”君子宸宠溺一笑。 “大哥,你可知朝中有多少人向着我君家?” 君灼华深深朝君子宸望过去,问出的话却让君子宸吃了一惊。 “这,灼华,你为何会有此一问,有多少人向这君家?这还真就不好说,这也分虚情和假意。如今皇帝越发容不下君家,有眼色的都知何为明哲保身。” 君子宸叹息一声,眼底闪过几抹无奈。 不偏向任何一方,明哲保身才是万全之策。 “大哥,你可知父亲信上说了什么?” 提到方才那封书信,君灼华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眼底好似有璀璨星河。 第430章 动用家法 “自然不知,我若知道便不会问你了,父亲他说了什么?”虽然之前说出那样的话,但也无法否认他的好奇。 他对君将军的来信非常好奇,君将军从未如此郑重过,他心中多多少少有几分好奇。 “信上写有几个名字。” 君灼华的视线落在手中的书信上,她真没想到君将军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着实出乎她的意料,不过君将军既如此做了,那便表明他一直都是支持她的。 若不支持她,定不会将如此隐秘的事情告知与她。 “写了几个名字?这是何意?”君子宸不太明白君灼华要表达什么,忽而想起君灼华方才问他的问题,知不知道朝中哪些人支持君家,莫非这…… “灼华,这上头的名字……”君子宸的声音轻颤,隐隐有几分激动。 他定定看着君灼华,想让君灼华给他个答复,他也想知道是不是他猜测的那样。 “大哥,正是你想得那样,若父亲没来这书信,我也不会知道朝中还有大臣向着我君家。” 君灼华眼眸动了动,带着丝丝复杂。 本以为皇帝如此忌惮君家,其他朝臣定不会支持君家,不会向着君家,只会明哲保身。 没想到是她猜错了,在如今的局势下竟还有朝臣支持君家,着实让她意外。 锦上添花容易,但雪中送炭者难上加难。 “父亲他……”君子宸嘴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如今的情形他又能说什么呢?君将军都全力支持君灼华了,他又能说什么,他什么都说不了,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便是默默支持君灼华。 “大哥,你看,父亲也赞同我的做法。” 虽然君将军的支持让她高兴,但心中还是隐隐有几分不安。 “大哥,父亲他怎突然改变主意了?” 修长白嫩的柔荑轻轻搭上下巴,眼底闪过深思。 君将军的支持于她而言的确是一件好事,但她不会被眼下的喜悦冲昏理智,她理智一直尚存,自然不明白君将军为何会有这样的转变。 “灼华,父亲支持你不好吗?” 君子宸不解开口,既然君将军都支持君灼华了,去计较那些又有什么用。 “不是不好,就是觉得有些反常。君家一直对皇家,对东岳忠心耿耿,如今我要做的可是反了皇家,父亲他……” 君灼华微微蹙眉,隐隐觉得有哪 里不对。 “父亲支持我固然很好,可我就是觉得有几分不安。” 手指轻轻搭在心口处,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 “灼华,你这莫不是杞人忧天,能有什么事,不必担心,有我在,我会好好护着你,我会和你一起共进退。” 君子宸的大手轻轻拉起君灼华柔弱无骨的小手,从而将手搭在她手背上,一脸郑重。 “大哥,你过来看看这书信,看看上头有几人能信?” 君灼华浅浅一笑,虽然君子宸的关心并不起什么作用,但她还是觉得心中暖暖的。 她将书信轻轻扬起,修长的手指指了指上头的名字,继而看向君子宸。 “灼华,有一人比你我更清楚。” 君子宸的视线飞快从面前的纸张上瞥了一眼,在看到其中一个名字时,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的确,那人的确更清楚,看来我还得再去见见她。” 君灼华如何不知道君子宸的意思,君子宸一开口她便明白了。 “灼华,好了,你先歇着,我先走了。” 君子宸抬起大手给君灼华掖了掖被子,轻柔开口。 “嗯。” 君灼华点点头,视线并未落在君子宸身上,反而落在面前那张写满大半字迹的书信上。 这书信上写了数十多个名字,有她听说过的,还有她闻所未闻的,她也不知道哪些可信,哪些不可信,亦或是全都不可信。 也不是没这种可能,这书信上的名字是君将军亲手所写不假,但恐怕君将军自己都不知道哪些人可信,哪些人不可信。 据君将军所言,这十几人是他年轻时的至交好友,虽多年不曾见面,但感情一直都在。 君将军觉得他们几人皆可信,但君灼华不这样认为。 是人都会变,更何况君将军这些年不在京城,不曾和他们打过交道,又怎知他们变没变。 虽有了君将军的书信为证,但她依旧不敢轻信那些人。 见君灼华一门心思都放在手中的纸张上,君子宸也有几分无奈,他淡淡一笑,终究没多说什么。 宠溺看了君灼华一眼,转身离开了。 平远侯府,平远侯见着顾南弦便是满心满眼的厌烦,他不明白曾引以为傲的嫡子怎么就成了这样? “顾南弦,你知错了吗?” 平远侯怒目而视,只要顾南弦说一句知错了,他心中的怒火便会多少消了点。 “父亲,孩儿 何错之有,还请父亲明示。” 顾南弦拖着疲倦的身子一步步走到平远侯面前,淡淡开口。 知错了吗?这话着实问的奇怪,他有什么错,他做错什么了,他没错。 “何错之有?好,真是好的很啊,如今你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真是本侯的好儿子。” 听到这话,平远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一个何错之有,真是好啊! “来人,去将祠堂里的鞭子拿出来。” 平远侯气得脸红脖子粗,若面前的顾南弦不是他的亲骨肉,他定会送顾南弦下地狱。 但无奈顾南弦就是他的亲骨肉,他如今只能憋屈的忍着。 “侯爷,这是否不太好?少爷刚从大理寺回来,身子骨尚且虚弱,如何经得起一顿鞭子?” 管家小跑着过来,看了看一脸执拗,不知自己错在何处的顾南弦,又看了看明显正在气头上的平远侯,犹豫良久后,还是打算劝劝平远侯。 顾南弦再如何混账依旧是主子,他们做奴才的不能任由主子胡乱来,若顾南弦真被平远侯打出个好歹来,那最后背锅的还是他们。 “怎么,本侯的话你也不听了?”如今的平远侯哪听得进去那些,只冷冷朝管家瞥过去一眼。 “侯爷,老奴不敢。” 管家被平远侯的眼神震慑到了,额头冒出一层层汗水,低着头恭敬开口。 “既不敢还不快去拿鞭子?” 见管家还愣着不动,平远侯冷哼一声,不满开口。 “侯爷息怒,老奴马上便去。” 见平远侯坚持要惩罚顾南弦,管家也无奈,同情看了顾南弦一眼,转身朝祠堂走去。 路过走廊时正好碰到侯夫人院子里的侍女,他将侍女下来。 “奴婢见过管家,管家,可是有事?” 小侍女不明所以,见管家满头大汗只觉有些狐疑,这天也不热啊,怎么管家出了这么多汗。 “去告诉叶娘,让她带着夫人速来正厅,来迟了少爷恐会出事。” 管家并未多说什么,丢下一句话便匆匆而去。 小侍女见管家脚步匆匆,想到管家说话时一脸郑重的样子,也意识到发生大事了,转身小跑朝侯夫人的院子走去。 “该死的,好个绝杀门,真是不将本夫人放在眼里,收了本夫人这么多银子,竟然还让君灼华活着回来了,真是可恨?” 随着话音一起落下的是瓷器砸在地上的声音,似 觉得不解气,又拿起桌案上的青花瓷盏重重砸在地上。 满屋的狼藉仍不能宽慰她的心,砸了这么多物件,火气非但没消下去,反而还上升了几分。 “夫人,您消消气,君灼华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您又何必非要置她于死地,小心最后报复在自个身上。” 叶奶娘轻手轻脚走上前来,轻声开口。 顾南弦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和君灼华脱不了关系,但追根究底最该怪的便是顾南弦。 “那个小贱人将我弦儿害成这样,我岂会让她逍遥快活,我定要让她血债血偿。” 侯夫人冷哼一声,恶狠狠开口,提到君灼华时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看得出来她对君灼华恨之入骨。 “夫人,您还是收手吧,君灼华真不是什么简单之辈,若她知晓您在背后做的这些,恐怕……” 后面的话虽没说完,但懂的都懂。 君灼华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若她知道侯夫人曾买凶杀人,恐不会善罢甘休。 “恐怕什么?她知道便知道了,难不成还能杀了我不成,我便是死都要拉她垫背。” 面容扭曲,眼神阴毒,看得出来侯夫人有多恨君灼华。 此时的侯夫人已全然疯魔了,她脑海里想的便是杀了君灼华,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夫人,您,您……”叶奶娘欲言又止,终究没多说什么。 如今的侯夫人就像个疯子一样,她便是说些什么侯夫人也听不进去,又何必浪费口舌。 “叶奶娘,叶奶娘,大事不好了。”一小侍女气喘吁吁跑了进来,正是方才被管家拦下的那个侍女。 “你这丫头,怎么没大没小的,在夫人面前也敢喧闹。” 见着侯夫人的脸色越发狰狞,叶奶娘先侯夫人一步开口。 “叶奶娘,管家让你带着夫人去大厅救少爷,还说去晚了便来不及了。” 小侍女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将管家的意思传达给叶奶娘。 “救少爷?少爷他怎么了?”叶奶娘被搞糊涂了,她逮着小侍女就是一连串的询问。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听到有关顾南弦,侯夫人再也坐不住了,冲上来目眦欲裂看着小侍女,好似要将小侍女抽皮扒筋一样。 “夫人,少爷,少爷似乎出事了,您快过去看看。” 小侍女使劲缩了缩脖子,顶着侯夫人要吃人的眼神颤巍巍开口。 “你, 你这个贱婢,竟敢诅咒我儿,真是岂有此理。” 侯夫人恶狠狠盯着小侍女,好似面前的小侍女是她杀父仇人一样。 抬起手朝小侍女脸上打去,小侍女使劲缩着头,一动不敢动,只能默默承受侯夫人的毒打。 “夫人,夫人息怒,这丫头绝无那个意思,我们还是先过去看看,若少爷真有什么万一……” 叶奶娘早已习惯侯夫人的喜怒无常,之前的侯夫人还会掩饰一二,可自顾南弦出事后,侯夫人掩饰都懒得掩饰,直接暴露本性。 “好,你随我过去看看,若这丫头胡说八道,我回来定要扒了她的皮。” 侯夫人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一想到顾南弦可能会出事也稍微回笼了几分理智。 见叶奶娘这样说,自然是同意了。 一盏茶后,管家手捧长满倒刺的鞭子来到正厅,此时的正厅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见着管家来了纷纷投来好奇的眼神。 “都在这做什么?事情做完了?还不下去做自己的事?” 管家冷冷朝他们看过去,开口便是训斥。 “管家,奴才知道了。” “奴婢马上便去。” 小厮侍女齐齐开口,不过片刻功夫,方才还拥堵的人群一下便散了。 管家手捧鞭子一步步朝平远侯走去,一边走一边嘀咕。 这侯夫人怎么还不来,再不来这鞭子就要打上去了。 “侯爷。”管家毕恭毕敬将鞭子递给平远侯。 “父亲,您要对我用家法?孩儿不服。” 见平远侯真打算对他动用家法,顾南弦心中没一丝一毫悔意,有的只是浓浓的愤怒和不解。 “不服,那我问你,你昨日是不是去东宫闹事了?” 见顾南弦还是那副大言不惭的样子,平远侯差点没被顾南弦气死。 他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摊上这样一个儿子。 “孩儿昨日是去东宫了。”顾南弦点点头承认了,昨日的事情虽不是大张旗鼓,但也没掩人耳目,平远侯会知道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你是疯了不成,为了一个区区贱婢毁了你自己便算了,难不成还想毁了整个平远侯府?” 平远侯从管家手中接过鞭子,愤怒开口。 “父亲,莲儿不是什么贱婢,她是孩儿此生最爱的女人,您不许诋毁她。” 听平远侯开口贱婢闭口贱婢的,顾南弦心中很不爽,下意识反驳回去。 第431章 逐出家族 “顾南弦,你是反了天不成了?” 若非心理素质足够强大,平远侯一定会活活被顾南弦气死。 “不过就是个区区贱婢,你还真把她放心上了。” 平远侯冷冷一笑,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聪明一世,竟会教出这样一个蠢货来,真是失败,说出去都有几分丢脸。 “那个贱婢已经死了,你便是再喜欢她又能如何?” 得亏是白莲已经死了,不然他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红颜祸水。 一个卑贱的奴婢竟生生毁了他最看重的嫡子,他如何能轻易放过。 “父亲,我说了,她不是什么贱婢,她也是君家人,并非出身低贱。” 顾南弦的手指死死捏在一起,若说出这番话之人不是平远侯,他定会给那人一点教训看看。 可谁让这番话是平远侯亲口所说,他便是想教训都教训不了。 “放肆,如今还敢顶嘴了不是,跪下。” 平远侯冷冷朝顾南弦看过去,越发觉得顾南弦是被白莲那个狐媚子迷惑了心智。 得亏是白莲死得早,不然他…… “父亲,我不服,就算您是我的父亲也不能随口污蔑人,我并未做错什么,您凭什么教训我?” 顾南弦如今已有些神志不清了,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凭什么教训你?就凭我是你的老子。” 听顾南弦如此大言不惭,平远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中的鞭子便朝顾南弦打去。 “你知不知错。” 狠狠一鞭子抽打在顾南弦背上,华贵的衣袍破了几个口子,鞭子上的倒刺也狠狠嵌在皮肉里,只要平远侯一抽动鞭子,他背上的伤口就会皮开肉绽。 “知错,我何错之有?我没错,我不过是爱上一个女子罢了,我有什么错?” 顾南弦只觉有些可笑,他错了吗?不,他没错,他没有错,错的不是他和白莲,是君灼华,是其他人。 他另有所爱之人,不想为了那所谓的婚约娶君灼华,这又算什么错,难不成他非得喜欢君灼华不成? “爱上一个女子?事到如今你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 平远侯被快顾南弦的话气笑了,爱上白莲只是其中一个错,顾南弦不止做错这一件事。 “你最大的错便是忘了你的身份,你可记得你是何身份?” 平远侯一把将鞭子抽出来,倒刺横飞,顾南弦整个后背血肉模糊。 刺痛感传来,顾南弦死死咬着牙不吭一声,似乎只要出声便是输了。 他并未回答平远侯的话,在这件事情他的确于心有愧,是他做错了,是他罔顾身份,但他绝不后悔。 若为了所谓的身份便要娶一个不爱的女人,那他这辈子都不会幸福。 “怎么不说话了?你是平远侯府的嫡子,更是未来的爵位继承者,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生生将这些都毁了,你还说你没错?” 平远侯气得也不是顾南弦毁了婚事,而是气顾南弦为情乱智,为白莲昏了头,做下种种不可挽回之事。 “整个平远侯府的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若你还当自己是平远侯府的人便安分守己好好待着,若你不愿好好待着,那老子也不介意清理门户。” 平远侯捏着鞭子的手轻轻颤抖,纵然一早便对顾南弦失望了,但心中还是有几分伤感,说不伤心是假的,怎么可能会不伤心? 整个平远侯府就这么一个嫡子,顾南弦也是他从小教养大的,看到顾南弦变成如今这样,他怎会不伤心。 这般想着,那颗被顾南弦伤得千疮百孔的心又不受控制痛了一下。 他又扬起鞭子,狠狠朝顾南弦后背抽了几鞭子。 顾南弦疼得是龇牙咧嘴,也知是他理亏在先,但并未躲闪半分,就那样硬生生接了几鞭。 不过片刻功夫,顾南弦身上的华服变得破破乱乱,身上也到处是伤口,有的地方隐隐可见骨头。 顾南弦也是硬气,死死咬着牙不肯吱一声。 眼见着顾南弦额头汗水越来越多,脸色越来越白,管家大着胆子走上前。 他一边走一边嘀咕,怎么侯夫人还不来,再不来顾南弦可就真没了。 他也知道平远侯正在气头上,不该贸然开口,但若他不开口,恐平远侯会活活将顾南弦打死。 “侯爷,您消消气,气坏身子便不值当了。” 管家并未明说让平远侯饶了顾南弦,眼下平远侯正在气头上,若他直接开口求情,恐怕会火上浇油,他只能委婉开口。 “老子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个逆子气死。” 平远侯的大手死死捏着鞭子,胸口不断起伏着,看得出来他被气得不轻。 任谁遇上这样的事都会生气,都会发火。 “侯爷息怒,少爷他也知道错了,您就饶了少爷这回吧!” 管家一面在平远侯面前伏低做小,一 面给顾南弦使眼色,只要顾南弦乖乖认个错,哪会遭受这顿鞭刑。 “知错了,你看他那样是知错的样子吗?” 平远侯冷哼一声,淡淡朝顾南弦瞥了一眼,却见顾南弦依旧高昂着脑袋,不肯认错,他刚平息下去的怒火又迅速烧了起来。 “少爷,您就给侯爷认个错吧!” 管家也很无奈,不管是顾南弦还是平远侯,都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我没错,我一早便说过,我可以不要这个身份,不要平远侯嫡子的身份。” 顾南弦冷冷哼了一声,若可以选择出身他又岂会选这个身份。 “好,好,好,顾南弦,你还真是有志气,既不想要平远侯嫡子的身份,那为何还顶着这个身份在外招摇过市。你以为那些人为何会给你几分面子?若你不是平远侯嫡子,你真以为那些人会高看你半分?” 平远侯被顾南弦的话气笑了,如今不想要平远侯嫡子的身份了,哪有这么容易,真以为这身份想要就要,不想要就能扔了,真是可笑。 “身份?身份又能说明什么,为何你们总这么在意身份?” 顾南弦似被平远侯的话刺激到了,加大声音声嘶力竭。 若平远侯府之人不在意身份,那他便可和白莲长相厮守,哪会像如今这般天人永隔。 “顾南弦,你还真是翅膀硬了,若你没这个身份,恐怕早就死几百次了。家族费心费力培养你,是想让你回报家族,可你做了什么?你做了这么多让顾家,让平远侯府蒙羞的事,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番话。” 听着顾南弦开口闭口便是身份,平远侯是真的乐了,他之前怎么没发现顾南弦如此愚蠢,这样蠢的人怎配当他的嫡子。 “既然你不屑要这个身份,那好,今日起你便不再是顾家人,不再是平远侯府的人,之后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见顾南弦如此不识好歹,平远侯很快便做下决定,顾南弦不稀罕这个身份,自然有人稀罕。 顾南弦既如此厌恶这个身份,那他便随了顾南弦的意。 “来人,传令下去,顾南弦此后再不是我平远侯府之人,平远侯府没这样一位少爷。” 平远侯将手中的鞭子一丢,加大声音开口。 与其让顾南弦继续顶着平远侯嫡子的身份败坏声名,还不如直接将顾南弦逐出家门, 好歹能挽回点面子。 平远侯府的脸面都被顾南弦丢尽了,没了一个顾南弦自然能挽回几分颜面。 想明白这些,平远侯也不再纠结,只冷漠看着顾南弦。 “父亲,您,您要赶我走?” 顾南弦眨眨眼,不可置信,他从未想过平远侯能说出这番话。 “赶你走?你不是不想要这个身份,如今也算合了你的意。” 平远侯扭过头不去看顾南弦,担心多看一眼便会心软。 毕竟是自小疼爱大的嫡子,又怎会没半分感情,只是那丁点感情早已被顾南弦消磨殆尽,那点父子感情和家族利益比起来无足轻重。 “来人,将这个外人给我赶出去。” 平远侯加大声音唤了几声,招呼下人将顾南弦赶出去。 侍卫应声而来,听到平远侯的命令也愣了半天,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侯爷,您?”别说是顾南弦诧异了,便是管家都觉得平远侯疯了。 平远侯为顾南弦操了多少心,他如何能不知道,如今听着平远侯竟能轻描淡写说出赶走顾南弦的话,他只觉有些唏嘘。 “都愣着做什么?莫不是要本侯亲自请你们?”见侍卫们一个两个愣着不动,平远侯也发怒了。 “属下不敢。” 几个侍卫恭敬跪在地上,一脸无语,将顾南弦赶走?他们怎么敢啊! 平远侯一看就是在气头上,倘若他们真做了,之后平远侯气消了后悔了那又该如何是好? 于情于理他们都不能赶顾南弦走,是不能,也是不敢。 一旁的管家都快要急哭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也在疑惑侯夫人为何还不来,若侯夫人再不来,那顾南弦可就真凶多吉少了。 “不敢,本侯看你们是敢得很啊,怎么,真要本侯亲自请你们?” 见侍卫们跪在地上不为所动,平远侯更觉气愤,更多的还是难堪。 他是平远侯,平远侯府的当家人,他一个当家人的话都没人听,他这个当家人还真是失败。 “不必为难他们,我自己走。”顾南弦也意识到平远侯不是在开玩笑,纵然万般想不通,还是开口了。 他强忍着全身的伤痛,声音带着几分虚弱。 话落,看也不看平远侯一眼,摇摇晃晃便要离开。 顾南弦从大理寺回来没几日,身子一直没养好,今日又受了平 远侯几鞭子,更是雪上加霜。 管家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里,他不住朝旁边张望,迫切想看到侯夫人的身影,可他看了无数遍,就是没看到侯夫人。 他有些短粗的手指扣在一起,深吸一口气,似在做什么决定,脚步朝前迈了一步正打算开口,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弦儿!我看谁敢赶我的弦儿走?”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管家差点便喜极而泣,来了,可算是来了,若再不来,顾南弦可就真要被赶出去了。 话音落下,侯夫人带着叶奶娘气势汹汹走了过来。 “弦儿,是谁将你打成这样?” 看到顾南弦皮开肉绽的伤口,侯夫人忍不住红了眼眶,想伸手抱抱顾南弦,可又无从下手。 “母亲,您,您怎么来了?”见侯夫人突然出现,顾南弦便也明白,他今日绝不会被赶走。 “若我再不来,你就要被赶走了。” 侯夫人将视线从顾南弦身上移到平远侯身上,一双眸子定定看着平远侯。 “侯爷,你这是作何?为何要赶走弦儿,这可是您的亲骨肉啊!都说虎毒不食子,您之前亲手将弦儿送到大理寺卿手上还不够,如今人好不容易回来了,你竟又要赶他走,你真想要弦儿的命不成?” 侯夫人一步步朝前走去,字字句句皆是质问。 她想不通平远侯为何如此狠心,顾南弦是犯了一点错,但也没必将顾南弦赶出去不是。 “亲骨肉?若他不是本侯的亲骨肉就好了,本侯也不想有如此丢脸的亲骨肉。你可知其他人是如何说本侯的,本侯的脸面早就被这个逆子丢尽了。” 平远侯冷冷一哼,他何尝想要顾南弦这个的亲骨肉,别人家的嫡子那是给家族带来荣耀,带来光荣的。 他这个嫡子不仅没带来什么荣耀,反而还拖累他,拖累整个平远侯府蒙羞,这样的嫡子不要也罢。 如果可以选择,他定不会选择顾南弦当他的亲骨肉。 “侯爷,弦儿还小,做错点事也情有可原,你何必斤斤计较。” 侯夫人挡在顾南弦面前,她的意思已非常明确,不让平远侯赶走顾南弦。 “还小?他多大年纪了还小?要不了多久便弱冠了,如此也还小。君子宸比他小上一些,他能和君子宸比吗?” 平远侯冷冷一笑,真是可笑,小?顾南弦都这么大人了还小,真真是可笑至极。 第432章 和你年轻时一模一样 “你看人太子殿下,岭南王世子还有君子宸,哪个不是人中龙凤,这逆子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平远侯看顾南弦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远的不说,便说近的,宁北泽和苏望舒身份同他不相上下,他能比得上他二人?便说这宁北泽,和他是至交好友,一起长大,看看宁北泽,再看看他……” 说起桩桩件件的事便觉得糟心,摊上顾南弦这样一个嫡子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侯爷,你怎能如此说弦儿,弦儿并不比他们差。” 见平远侯这般贬低顾南弦,侯夫人也听不下去了,在她眼里顾南弦便是最好的。 “不比他们差?你口中的不比他们差便是这个逆子让平远侯府沦为京城笑柄。” 平远侯冷冷一笑,真是好一个不比他们差啊! “本侯已决定将他逐出家门,若你放不下他,大可同他一起离开。” 听着侯夫人哭哭啼啼只觉得心烦,他咬咬牙,在心中做下决定。 “什么?侯爷,你要将我和弦儿都赶走?你怎么这么狠心?” 听到这话的侯夫人哪里还坐得住,几步蹦到平远侯面前,满眼悲愤看着他。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平远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你若想同他一起离开,本侯也不拦你,慈母多败儿,他变成如今这样和你脱不了关系。” 平远侯已打定主意要将顾南弦赶走,谁求情都没用。 “侯爷,你,你真不肯顾念一点父子情分,真不肯顾念一点夫妻情分?” 侯夫人定定看着平远侯,她如何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她最疼爱的一双儿女都毁了,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不肯顾念父子情分?本侯和他之间早没什么父子情分,在他为了那贱婢执意不要家族时,本侯便不是他父亲。” 平远侯看都不看顾南弦一眼,平淡开口。 这是顾南弦自己选择的路,怪不了其他人,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至于夫妻情分,我我之间还有夫妻情分吗?本侯对你的夫妻情分早在你一次又一次无理取闹时消磨干净了。本侯有时都怀疑你不是本侯爱的那个人,本侯不相信那个温柔善良的姑娘会是这副面目可憎的模样?” 平远侯冷冷朝侯夫人看过去,他对侯夫人早就没什么夫妻情分了。 “没有父子情分,没有夫妻情分?” 侯夫人面色变了又变,眼底是平远侯看不懂的复杂。 “侯爷,你说我如今面目可憎,那你可否想过,有没有可能我一开始就是这样子的?” 侯夫人整个身子一僵,脸上的表情也很不好看,她直直朝平远侯看过去,想问问平远侯究竟知不知道。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子的?呵,若你一开始就是这副泼妇模样本侯岂会娶了你。” 平远侯总觉得侯夫人的话别有深意,但又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若我一开始是这样你便不会娶我?原是如此,一切都错了,都错了,从头到尾都是错的。” 侯夫人捂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有几分癫狂。 到头来她这生都是错的,偷来的人生终究不是她的,欠别人的终究要还回去。 “侯爷,弦儿是你我唯一的嫡子,若你真要赶他走,那便连我一起赶走!” 侯夫人深深看了平远侯一眼,那是她曾经遥望不可及的男子,若非她当初使了手段,也不能嫁给他。 本以为能安安稳稳过完这辈子,不成想老天爷还是不肯放过她,要将她珍视的一一夺走。 “你,你真是执迷不悟,若你执意要护他,那便和他一起离开!” 见侯夫人坚定护着顾南弦,平远侯更是生气,甩甩衣袖,冷哼一声。 侯夫人脚步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得亏身后的叶奶娘眼疾手快扶住了。 “夫人。” 叶奶娘将侯夫人扶稳,又朝平远侯看了过去,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平远侯这次是动了真脾气,顾南弦这次真在劫难逃了。 “母亲,不必为孩儿求情,不需要管孩儿,孩儿能照顾好自己。” 顾南弦呆呆看着侯夫人,见侯夫人为了他的事一直在和平远侯对抗,他眼眶湿润了几分。 事情既是他做下的,他自己承担就是,犯不着让侯夫人为他的错买单。 “弦儿,弦儿,我的弦儿啊!” 侯夫人也顾不得顾南弦后背的伤口了,一把搂住顾南弦痛哭流涕。 远处的走廊上,顾云裳静静看着眼前这幕闹剧,眼底没多少情绪,只那样不咸不淡看着。 若是在之前,她定然会冲出去为侯夫人和顾南弦求情,可如今她不想这般做了。 她不想再用她的热脸去贴侯夫人的冷屁股。 此前的她为了得到侯夫人的认可,做了这么多事,受了这么多委屈,可最后得到了 什么,只得到侯夫人的冷眼相待,只得到侯夫人的白眼和谩骂。 之前的她奢望侯夫人的关心,如今却不奢望了,没有侯夫人的关心和爱她依旧能活得好好的。 侯夫人的爱从来都不属于她,她又何必去奢求不属于她的东西? 想明白了这点,顾云裳只觉通体舒畅,她悠悠朝侯夫人几人看了一眼,继而转身离开。 左右同她没什么关系,她又何必要趟这浑水。 走至一半时,她脚步一顿,轻叹一口气,转身折返回来,她终究还是不忍心。 “父亲,您这是要赶大哥走?大哥如今满身的伤,他离了平远侯府又能去何处?” 顾云裳一步步走到平远侯面前,她盈盈一拜,轻声开口。 “云裳,你怎么来了?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顾云裳的求情也动摇不了平远侯的决心。 “父亲,大哥年轻气盛,做错事也情有可原,还请父亲饶大哥这次。” 顾云裳掀了掀裙摆,直接跪在平远侯面前,只求平远侯能留下顾南弦。 顾南弦复杂看了顾云裳几眼,本以为顾云裳不会为他求情了,没想到最后为他求情的也只有一个顾云裳。 “云裳,你这又是何必呢?快些起来。” 平远侯也有些无奈,面对顾云裳时他的怒火消了几分,温和不少。 “父亲,大哥他再怎么说也是您的嫡子,若您就这样将大哥赶走,外头的人指不定会如何议论您?” 顾云裳缓缓开口,她的声音不紧不慢,好听极了,好似那潺潺流淌的溪水一样悦耳动听,只听她说话便能忘了满身忧愁。 “父亲,不管是为了您,亦或是为了平远侯府,您都不能赶大哥走。” 顾云裳抬头缓缓朝平远侯看去,她说这番话不单是为了救顾南弦,更是为了整个平远侯府。 她自然也有自己的私心在,她无法眼睁睁看着顾南弦被平远侯赶走。 顾南弦是自小疼爱她的嫡亲大哥,哪怕顾南弦做了许多错事,她也不能放任不管。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便依你的意思!” 见顾云裳都这样说了,平远侯自然不会有什么其他意见,只能无奈应下。 “如此便多谢父亲了。” 听到这话,顾云裳心中一乐,慢悠悠从地上起来,几步走到侯夫人面前。 “父亲,父亲已同意留下大哥了,您别担心了。” 见 着侯夫人脸色依旧不太好,顾云裳只以为侯夫人是在担心顾南弦,开口安慰。 “滚开,不需要你假惺惺。” 侯夫人一把将顾云裳推开,眼底满是厌恶,好似顾云裳是她的仇人一样。 “母亲……” 顾云裳眼底闪过一抹伤痛,她抬眸朝侯夫人看过去。 明知道侯夫人不喜欢她,可她心中为何还会有期待。 这不是她一早就知道的?如今又是在奢求什么? “别叫我母亲,我不是你母亲。” 看着顾云裳那副温柔婉约的样子,侯夫人更是一肚子火气。 “母……母亲……”顾云裳嘴角动了动,费了好大功夫才没将眼眶的泪水逼回去。 “你这是做什么,云裳温柔懂事,你为何处处看不惯云裳?” 平远侯上前一步,将顾云裳拉到自己身后,对着侯夫人便吹胡子瞪眼睛。 有关侯夫人对顾云裳恶劣的态度他是真的不理解。 明明顾云裳也是侯夫人的亲骨肉,明明顾云裳比顾南弦顾想容更懂事听话,侯夫人偏偏不喜欢顾云裳。 关于这点他是真的理解不了,比起那个成天只知道惹是生非的顾想容,让他颜面尽失的顾南弦,他自然更喜欢顾云裳,这样贴心又懂事的女儿他怎会不喜欢。 “……”侯夫人只冷冷看着顾云裳,并未多说什么。 “父亲,女儿没事,您不要怪母亲,母亲只是过于担心大哥。” 顾云裳压下眼中的悲伤,浅浅一笑,淡淡开口。 侯夫人是给了她一条生命的亲生母亲,侯夫人如何对她,她都不会有怨言。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既然侯夫人不喜欢她,便说明她有不足之处。 如今的她已不奢求什么,只望侯夫人能因她的优秀多看她几眼。 “云裳,好了,别为她说话了,她什么性子本侯还能不知道,你以后别插手这些事了,有些人可不会将你的好放在心上。” 平远侯定定看了顾云裳好几眼,越看越觉得满意,这才是他的女儿,这才是平远侯嫡女。 他疼爱顾云裳不仅因为顾云裳听话懂事,更因顾云裳像年轻时的侯夫人。 “将她的好放在心上?她有什么好的?”侯夫人冷哼一声,越发口不择言。 看着面前温柔婉约的顾云裳,她便会不受控制想到那个贱人。 “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何这般针对云裳,云裳有什么 不好的,聪慧懂事,知书识礼,和你年轻时一模一样。” 听侯夫人这般说,平远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谁家当母亲的会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侯夫人倒是让他开了眼。 一旁的顾云裳身形一晃,差点便没站稳,她的水眸紧紧盯着侯夫人,想听听侯夫人会如何回答。 别说是平远侯不明白,便是她自己都不明白,她想不通侯夫人为何会如此对她。 年幼时她便隐隐觉得侯夫人不太喜欢她,那时她想不清楚其中缘故,只觉是她自己的原因。 她生来笨拙,不像顾想容能说会道,也不像顾南弦得侯夫人重视。 她将这一切归根在自己身上,觉得是她太过笨拙,不够优秀。 是以之后便苦学礼仪规矩,苦练琴棋书画,为的便是足够优秀,能让侯夫人夸奖几句。 只是她做得再好,礼仪规矩学得再好,也得不到侯夫人一句夸奖。 幼年时侯夫人对她虽不算亲近,但也比现在好了许多,她也不知这些年是怎么了,侯夫人看她越发不顺眼。 “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是啊,可不就是一模一样。” 侯夫人面色一变,面容有一瞬扭曲,但凡顾云裳没这么像,她都不会如此厌烦顾云裳,但偏偏顾云裳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面对这样的顾云裳,她又如何喜欢得起来。 顾云裳不明所以,她听不懂侯夫人是何意思,别说是她了,便是平远侯都没听懂。 侯夫人并未多说什么,只深深看了顾云裳一眼,扶着顾南弦离开了,徒留顾云裳一脸落寞站在原地。 “云裳,你是个好孩子,没必要在乎她的看法,她就是个不可理喻的泼妇。” 平远侯抬起大手轻轻在顾云裳肩膀上拍了拍,语重心长开口。 “父亲,我是好孩子吗?可若我好孩子,为何母亲不喜欢我。母亲喜欢胡作非为的二妹,也喜欢让她丢脸的大哥,为何就是不喜欢我?” 顾云裳的声音有几分哽咽,眼底满是不解。 如今顾想容顾南弦都毁了,为何侯夫人还是只看得到他二人,眼中没她半分,这究竟是为什么? “父亲,是不是我太差劲了,是不是我没二妹会说话,会讨人欢心,是不是我没大哥优秀,所以母亲才不喜欢我?” 顾云裳泪眼婆娑看着平远侯,想让平远侯给她个回答。 第433章 我并非郎中 “云裳,不用在意你母亲,她那样的人不配当你母亲,你做得很好,不愧是我的女儿。” 平远侯慈爱摸摸顾云裳毛茸茸的脑袋,他膝下子女也不少,最疼爱的便是顾云裳。 不仅仅因为顾云裳像年轻时的侯夫人,更因顾云裳听话懂事,不让人操心半分,有这样一个女儿真是他的福气。 这么多年了,他从未为顾云裳操心过什么,顾云裳有分寸,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从来不用他操心。 顾云裳懂事得让人心疼,但凡她的懂事能分顾南弦和顾想容几分,他也能欣慰不少,这终究只是他的妄想。 “父亲,是女儿的错,定是女儿哪里没让母亲满意。” 顾云裳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浅浅开口。 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平远侯心中一揪,他轻叹一口气,温声开口。 “云裳,别妄自菲薄,你很好,你已经很优秀了,京城闺秀能比得上你的寥寥无几。” 平远侯也不知该如何安慰顾云裳,沉思片刻后才开口。 “能比得上我的寥寥无几,这便证明我不是最优秀的。” 顾云裳轻轻摇头,她在这群大家闺秀中是优秀不假,但不能算是最优秀,最优秀的大有人在。 一个明月,一个苏婉兮,这二人是京城大家闺秀的佼佼者。 她数次想追赶她们的脚步,可终究追赶不上,是她天资愚钝,比不上旁人。 “云裳,你已足够优秀,为何要同别人去比较,是你狭隘了。” 知晓顾云裳是钻了牛角尖,平远侯温声安慰。 “你想成为最优秀的人无非是想得到她的认可,但你想过没有,你究竟想不想成为那个最优秀的人,不要为了讨好别人而为难自己。你是我的女儿,是平远侯府的嫡长女,没必要委屈自己。” 轻叹一口气,又难得说了几句。 放在往日他不会说这么多,今日说这些也只是为了开解顾云裳。 “父亲,女儿受教了。” 顾云裳愣了愣,良久才出声。 不可否认,平远侯说得很对,她想成为最优秀的人只是为了侯夫人的认可。 她做这一切为的不是其他,只是想让侯夫人另眼相待。 “云裳,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没必要拘泥于眼下,我会抽空去和你母亲聊聊,看看是否有什么误会。” 虽对侯夫人的做法不太理解,但想着二 人终究是母女,说不定会有什么误会,只要误会解除了便好。 “父亲,这事还是算了,母亲对我误会颇深,若您出面去调解,她恐会想多。” 顾云裳微一沉思,立马拒绝了平远侯的提议。 虽然平远侯的提议很不错,但她真的不需要。 若是平远侯真去从中协调几分,侯夫人定会想多。 侯夫人本就对她误会颇深,平远侯再这样一搞,侯夫人只会更讨厌她。 “罢了,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便按你的意思来。” 见顾云裳也是个有主意的,平远侯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父亲,女儿便先回去了。” 顾云裳盈盈一拜,柔柔开口。 这头侯夫人扶着顾南弦来到走廊处,顾南弦伸手扯了扯侯夫人的衣袖。 “弦儿?怎么了?可是伤口疼了,侯爷可真狠心!”侯夫人下意识觉得顾南弦是伤口痛了。 “母亲,孩儿无事,孩儿有一事不明,还请母亲明示。” 顾南弦满眼复杂朝侯夫人看过去,在顾云裳这件事情上别说是平远侯和顾云裳了,便是他都不明白。 “什么事?” 侯夫人一脸狐疑,不太明白顾南弦想问什么。 “母亲,您为何对云裳如此苛责,她是我们兄妹几人中最听话懂事的,您为何一直不喜欢她,甚至厌恶她?” 顾南弦定定看着侯夫人,将自己心中的想法问了出来。 “弦儿,怎么突然问这个了?”侯夫人身子一僵,脸上的表情也有几分僵硬。 “母亲,孩儿只是替云裳不平,云裳她很好,您这般对她着实有些不公平。” 顾南弦满眼复杂,他想知道侯夫人为何会这样对待顾云裳,明明顾云裳也是她的女儿。 都说虎毒不食子,侯夫人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用意? “别提那个小贱人,她不是你的妹妹,你的妹妹只有想容一个,她也不是我的女儿。” 提到顾云裳,侯夫人面目狰狞,好似顾云裳不是她女儿,是她的杀父仇人一样。 “母亲,您怎么……”顾南弦哑然,纵然知道侯夫人不喜欢顾云裳,但也没想到侯夫人能厌恶顾云裳到如此地步。 “弦儿,你记住了,顾云裳不是你妹妹,你的妹妹只有想容一个,顾云裳那个贱人不配当你妹妹。” 侯夫人一遍遍对顾南弦说着这些话,是在催眠顾南弦,也是在催眠她自己。 本以为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忘了,不成想还是没忘,始终是忘不了的。 过去的那些事就像把利刃扎在她心中,只要看到顾云裳,她便会想到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母亲,您真是魔怔了,不管怎么说云裳都是您的女儿,是孩儿的妹妹,孩儿做不到像您那般对她。” 顾南弦诚实开口,这是他的真心话,实打实的真心话。 他真做不到用侯夫人的态度对待顾云裳。 虽然他和顾云裳在有些事情上有分歧,但也无法否认一事,顾云裳确实是个极好的人。 “她不是,她不是你妹妹,你不许把她当你妹妹,顾云裳那个贱人怎么配当你妹妹,她不配。” 不知哪句话刺激到了侯夫人,侯夫人一下子变得有几分癫狂,她的手死死抓住顾南弦受伤的手臂,修长的指甲几乎掐到肉里。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少爷身上还有伤的?” 身后的叶奶娘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看到侯夫人死死抓着顾南弦受伤的手臂,她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侯夫人。 “夫人,您是不是糊涂了?” 使了好大劲才将侯夫人拉过来,叶奶娘不解看着侯夫人,侯夫人的做法吓到她了,有这么一刻,她都以为侯夫人得癔症了。 “啊!弦儿,我没弄疼你吧?”被叶奶娘这样一拉扯,侯夫人的意识也逐渐回笼,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更是一脸悔意。 “母亲,我没事。”顾南弦摇摇头,眼底是侯夫人看不懂的深邃,他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朝侯夫人看过去,眼中有复杂还有揣测。 他在思索侯夫人的话究竟是何意思,侯夫人没道理会说这样的话,究竟有什么隐情。 “你先回去歇着吧,我让人去请郎中来给你看看伤。” 侯夫人不敢和顾南弦对视,担心顾南弦发现什么端倪,只好转移话题。 “好,母亲,我先回去了。”顾南弦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呼!”见着顾南弦离开了,侯夫人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去几分,方才不小心便说漏嘴了,还好顾南弦没怀疑什么,若不然她…… “夫人,您方才到底是怎么了?真是魔怔了不成,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就算您再不喜大小姐也不该这样说。” 叶奶娘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开了口,她在为顾云裳鸣不平。 她想不通侯夫人为何不喜欢顾 云裳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儿,反而喜欢顾想容那种只知道惹是生非的女儿。 若她是侯夫人,定然会将顾云裳捧在手心上好生疼爱,不让顾云裳受半分委屈,可她终究不是侯夫人。 “你这是在教本夫人做事?本夫人如何是本夫人的事,轮得知你指手画脚的?” 侯夫人眯起眼睛,冷冷朝叶奶娘看过去,眸中竟隐隐有几丝杀气。 “夫人,老奴绝无此意,只觉得您对大小姐过分苛责了。” 叶奶娘摆摆手,诚惶诚恐开口,她怎会有那个意思,她不会有,也不敢有。 “主子的事轮得到你置喙?”侯夫人眼眸不满眯起,神色不善朝叶奶娘看过去。 “夫人,是奴婢的错,还请夫人责罚。” 叶奶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开口便是认错。 “这次便饶你一次,若再有下次,本夫人定饶不了你。” 侯夫人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叶奶娘这才小心翼翼从地上起来,她目光幽深看着侯夫人离去的方向,眼神却幽深了几分,不知在想些什么。 后院,几个侍女忙完手里活计,正三五个围在一起聊天一边绣帕子,不知谁突然将话题聊到顾南弦身上。 “少爷还真是糊涂,为了一个女子将自己硬生生磋磨成这样,真的值得吗?” 一白净侍女使劲搅着手中帕子,眼底有羡慕还有不甘。 白莲是奴婢,她同样也是奴婢,为何顾南弦不能为了她这般做,那个白莲真是好福气。 不过也是个福薄的,这样就去了,还真是红颜薄命啊! “听说侯爷发了好大火,也不知这次侯爷会如何惩罚少爷?” 旁边一圆脸侍女也一脸担忧,她们几人刚结束手里的活计,也不知前院情况如何了。 “要我说啊,这少爷落得如今这样都怨那个狐媚子白莲,若非那个狐媚子,少爷又岂会沦落至此,得亏是她早早死了,不然我可不会放过她。” 一旁一身材高挑的侍女也一脸愤愤不平,提起白莲更是一副恨不得生吞活剥的样子。 “你们活计都做完了?竟还有空闲在这说闲话,看来得让爹爹多给你们安排点活计了!” 从门口路过的媚娘听她们几人在谈论顾南弦和白莲,一下子停住脚步,袅袅婷婷走了进来。 她双手环抱在一起,冷眼看着她们,果然在她们脸上看到惊恐的表情。 “媚娘姐 姐,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刚结束手头上的活计,这不,刚坐下来就碰到你了,你请坐。” 圆脸侍女一脸谄媚将媚娘迎了进来,还屁颠屁颠跑过去给媚娘倒了一杯茶水。 “哟,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眼力见了?”媚娘将圆脸侍女打量了几眼,不咸不淡开口。 “媚娘姐姐,你这说得什么话,你是我们的姐姐,我们尊敬你也是应该的。”圆脸侍女浅浅一笑,脸上并无半分不堪。 “媚娘,你和少爷关系向来不错,可知少爷眼下如何了?” 身材高挑的侍女虽有几分不甘,但也不得不耐着性子。 “你想知道?” 媚娘白了她一眼,平日里这些人见到她都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如今为了个顾南弦转变如此之大,真是不可思议。 “想!”身材高挑的侍女点点头。 “你们也想知道?”媚娘又扭头朝几人看过去,却见几人也虎视眈眈盯着她。 “想,我们想!” 几人点点头,郑重开口,有关顾南弦的事她们岂会不好奇。 白莲没出现前,顾南弦是所有人的梦中情郎,平远侯府上上下下所有侍女就没有不爱慕顾南弦的,现如今依旧如此。 “我刚从前院回来,听说一个大消息。” 媚娘挑挑眉,得意看了几人一眼,这些人平日如何眼高于顶,不还得乖乖在她面前低头,这种感觉可真好。 “侯爷对少爷动了家法,还想将少爷赶走,得亏大小姐及时求情,侯爷暂时将少爷留下了。” 提起顾南弦时,媚娘的神情很复杂,这是她爱了这么多年的少年郎,如今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如今的顾南弦和之前的顾南弦有很大区别,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若非真切知道如今的顾南弦就是之前的顾南弦,她都会怀疑顾南弦被人掉包了。 “啊,那这次还多亏了大小姐,不然少爷他……”圆脸小侍女一脸庆幸。 “媚娘,你不是一直喜欢少爷吗?如今少爷受了伤,你不去看看少爷?” 高挑侍女一脸狐疑,她朝媚娘看了又看。 媚娘对顾南弦的情谊所有人都知道,如今顾南弦受了伤,媚娘怎会如此平淡,着实不太对劲。 “去看他?我去看他做什么,我又不是郎中,看了又有什么用?” 媚娘摊摊手,好笑开口,她并非郎中,去了也没什么用。 第434章 一片痴心 “媚娘,你,你为何如此冷淡,你不是一向爱慕少爷吗?”白净侍女诧异看了媚娘几眼,只觉不可思议,这番话竟是从媚娘口中说出来的。 媚娘爱慕顾南弦多年,这些年心心念念的便是成为顾南弦的女人,如今说出这番冷淡的话,着实让人大吃一惊。 “是,我爱慕少爷,我爱慕的一直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爷,而不是如今为情乱智的他。” 媚娘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是爱慕顾南弦不假,但她爱慕的可不是眼下这个顾南弦。 “你,你只喜欢少爷的优秀,不能接受少爷的缺点,这样的喜欢还叫喜欢吗?本以为你对少爷一片真心,不成想你的喜欢竟如此廉价。” 白净侍女红唇一瞥,不满开口,似在替顾南弦鸣不平。 “廉价?或许是吧,当初喜欢少爷便因他正直善良,如今他身上已无正直善良,既无让我喜欢的地方,我为何要喜欢他?” 媚娘淡然一笑,说她肤浅也好,说她的喜欢廉价也罢,这本就是事实,也没什么好辩解的。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甚?莫非你们还喜欢如今的少爷?” 见几人用一副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她,媚娘只觉好笑,这有什么,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自打少爷为了白莲退婚后,我便不喜欢少爷了。” 媚娘不咸不淡看了几人一眼,抬脚从房间离开,不知想到什么,又顿住脚步。 “你们莫不是都还喜欢他吧?劝你们一句,别喜欢他了,如今的他除了有副皮囊外还有什么?” 媚娘冷冷一笑,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开了。 看在几人相识一场的份上,她便大发慈悲规劝几句,至于她们听不听得进去那就不是她该关心的了。 诚然她说得都是实话,如今的顾南弦已一无是处,身份没了,名声毁了,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那副俊美的容貌了。 “啊?媚娘她这是吃错药了?”圆脸侍女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只觉意外,她方才听到了什么,该不会是她幻听了。 “别理她,她对少爷的喜欢太肤浅,太廉价了,就因少爷变了便不再喜欢了,这样的人不配喜欢少爷。” 白净侍女挥挥拳头,愤愤不平道。 “就是就是,亏我还觉得她对少爷是真心的,没想到她也是个势利小人,见少爷一无所有便不喜欢少爷了,只有我们是真心喜欢少爷的。” 身材高挑的侍女悠悠开口,提起媚娘时还带着几丝不屑,似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没错,我们的喜欢才不会这般肤浅,不管少爷变成什么样,我们都喜欢。” 圆脸侍女点点头,一脸郑重开口,脸上还带着丝丝自豪,似觉得喜欢顾南弦是件骄傲的事。 若放以前,定然如此,可如今…… 如今的顾南弦也不是当初的顾南弦,不再是那个天之骄子。 半月后,很快便来到游湖这日,比起君灼华的平淡,墨画显然激动极了。 “小姐,您们今日游湖是游的护城河吗?” 墨画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不解发问。 “那护城河里也没什么荷花啊?”墨画挠挠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 “墨画,胡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游护城河。听闻长公主府有一池子荷花,皆被昭宁郡主细心呵护。” 知书抬起白嫩的玉手在墨画鼻尖点了点,好笑开口。 “该不会就在那池子里游湖吧?” 听到这,墨画只觉有些失望。 “为何不会?可别小看这池子,长公主养荷花的池子足有护城河一半之大,那护城河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见墨画不是很了解,知书便开口给墨画解释一二。 “墨画,你怎知这么多?明明我们同一日来的京城,为何差距如此之大?” 墨画一脸惊叹看着知书,她真觉得自己和知书的差距很大。 她们同一日从北境来的京城,可为何差距这般大。 她什么都不知道,而知书什么都知道,似没她不知道的。 “你的时间都花在看新奇物件上了,自然没知书知道的多。” 君灼华看了墨画一眼,有些好笑开口。 “啊?小姐,奴婢是不是很没用啊!” 听到这话,墨画只觉有些沮丧,这样的她岂不是很没用。 诚然她的确没知书有用,诚然她比不上知书。 “谁说的,你明明很有用,在这方面你虽比不上知书,但在其他方面知书也比不上你,你有自己的长处,何必处处和知书比较。” 觉得墨画就是小孩心性,君灼华也隐有几分无奈。 “是啊,小姐说得极对,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也有自己的长处。” 见墨画的情绪有几分低落,知书也开口安慰。 “我就知道我还是有点用处的。”墨画咧着嘴笑了笑,浅浅开口。 “好了,快为小姐梳妆 打扮,小心误了时辰。” 见墨画好似还要说点什么,知书开口打断。 “也是,还是小姐的事情最为重要。” 墨画点点头,粲然一笑。 “今日可得将小姐打扮漂亮点才是。” 知书拿着脂粉在君灼华脸颊上涂抹了一层又一层,似觉得不满意,又涂抹了几层。 “知书,够了,你干嘛涂这么多?” 君灼华都被知书的动作吓到了,她赶紧开口制止,得亏是开口了,不然知书定要多涂抹几层脂粉在她脸上。 “小姐,今日长公主设宴不单是为了游湖赏荷,还有其他用意。” 见君灼华一头雾水,知书开口解释。 “啊,还有什么用意啊?”不等君灼华开口询问,墨画化身好奇宝宝问出了口。 “自然是为年轻男女牵线搭桥,昭宁郡主大公主到了出阁的年纪,太子殿下二皇子领南王世子也到娶正妻的年纪了,京中不少人虎视眈眈盯着那位置。” 知书神秘一笑,柔柔开口。 “啊,这么说这可是场鸿门宴啊!” 墨画大惊失色,原来还有这样的用意,她还以为就是年轻人凑在一起聊聊天,看看风景,原是她想错了。 “鸿门宴?算也不算,左右是为了牵红线,京中众多大家闺秀都盯着太子妃的位置,也不知这太子妃之位花落谁家?” 知书浅浅一笑,将手里脂粉放下,缓步走到衣柜前,在一众红裙里挑挑拣拣,最终也没选出个所以然来。 “太子妃之位?皇后看中的人似是苏婉兮。” 君灼华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瞬间想到苏婉兮。 “小姐,说到这苏小姐,奴婢倒想起一桩趣事。” 墨画眼珠子转了转,捂嘴偷笑。 “什么事?你这丫头还学会卖关子了?” 君灼华挑眉一笑,没想到直来直去的墨画还会有如此一幕。 “夏家的夏浅浅对太子妃之位有非分之想,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墨画轻轻哼了一声,想到夏家那些人对夏蓁蓁做的事她便觉得恶心。 “夏浅浅喜欢南宫亦凌?她眼睛没瞎吧?怎么好端端喜欢上南宫亦凌了?” 君灼华只觉不解,在她看来南宫亦凌并没多优秀,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个不太安稳的储君之位。 “一个夏浅浅,一个苏婉兮,这二人莫不是被南宫亦凌下了什么迷魂汤?” 对于这么多闺秀喜欢南宫 亦凌一事君灼华是真的不理解。 “墨画,这夏浅浅还做了什么事?” 她并未纠结太多,很快也就没纠结了,反而是对夏浅浅做了什么好奇起来。 “前些日子太子卧床不起,夏浅浅还亲手做了药膳眼巴巴送到东宫,真真是一片痴情。” 提到此事,墨画也有几分唏嘘,夏浅浅再怎么说也是一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怎么能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来。 “夏浅浅她真将药膳送到东宫了?果然是一片痴情啊!” 便是君灼华都被震惊到了,她也没想到夏浅浅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是说京城女子知书识礼,温婉大方吗?一个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夏小姐的做法太不妥当了,再喜欢太子殿下也不能这般自降身份,便是日后如愿了也会低人一等。” 知书也一脸不赞同,摇摇头,轻声开口。 “小姐,精彩之处我还没说呢,夏浅浅送药膳时刚好碰到苏婉兮苏小姐,她还被苏小姐好生羞辱了一番。” 墨画捂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这件事最尴尬的不是夏浅浅去送药膳,而是送药膳被苏婉兮遇上了。 “……”君灼华只觉有些无语。 “还真是巧啊!”知书也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你们在说什么呢?离老远便听到笑声了。” 夏蓁蓁前脚刚踏进房间,后脚便问了出来。 “蓁蓁,你来了,先坐,等我片刻。” 见着夏蓁蓁,君灼华浅浅一笑,招呼夏蓁蓁到一旁坐下。 “好。”夏蓁蓁点点头,几步走过去坐在君灼华身旁。 “夏姑娘,奴婢正和小姐讲夏浅浅之事,夏姑娘您应有所耳闻吧!” 墨画利索给夏蓁蓁倒了一杯茶水,缓缓开口。 “东宫门口发生之事?” 夏蓁蓁不确定开口,和夏浅浅有关之事也只有这个了。 “不错,就是这事。” 墨画点点头,一脸赞赏看着夏蓁蓁。 “这点小事怎还专程和灼华说,莫不是让灼华解闷?” 夏蓁蓁哭笑不得,在她心中这就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压根不足挂齿。 “解闷?不是,是当笑话讲给小姐听,如今夏浅浅已成京城笑柄,所有人都说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墨画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珠子,淡定开口,她将这事告诉君灼华并没其他意思,就是单纯当笑话在讲。 “癞蛤蟆想吃 天鹅肉?这形容还真贴切。” 夏蓁蓁捂嘴偷笑。 “夏浅浅自小喜欢太子殿下,她最大的心愿便是成为太子妃。” 好不容易笑停了,夏蓁蓁这才又开口,她和夏浅浅一同长大,对夏浅浅的心思了如指掌。 “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足为奇。” 摇摇头,好笑开口。 “夏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她这般做着实……” 知书欲言又止,夏浅浅的做法的确让人诟病。 一个高门嫡女,居然低声下气跑来送药膳,着实丢脸,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大家闺秀是傲气的,是高高在上的,可夏浅浅却恰恰相反。 “她的做法太丢脸了,让人不齿,像她这个的京城也就出了两个。” 夏蓁蓁将知书没说完的话说出口,还顺带给几人讲了其他东西。 “两个?那另一个是谁?” 君灼华虽对这些事不太上心,但此时也还是有了几分好奇。 “宁国侯府大小姐。” 夏蓁蓁开口将这位宁大小姐的事迹讲解一二,她讲完朝君灼华几人看去,却见几人一脸呆滞,久久未回过神来。 “灼华,你们这是怎么了?”夏蓁蓁见几人有些出神,伸出手在君灼华面前晃了晃。 “无事,就是被宁大小姐的做法吓到了。” 君灼华愕然,她觉得自己已够不正常了,没想到还有比她更不正常,比还更有病的。 和这位宁大小姐比起来,她都像个正常人了。 “小姐,时辰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更衣。” 知书手拿一袭红衣走到君灼华面前,拿着衣衫在君灼华身上比划半天,久久未有其他动作。 “知书,不必换了,灼华穿的这身便极好,和她今日的妆容很搭。” 夏蓁蓁的视线从君灼华脸上扫过,又落在那一袭红色劲装上,越发觉得搭配。 修身的劲装将君灼华玲珑有致的身躯勾勒出来,整个人也多了几丝英姿飒爽。 “蓁蓁,你也觉得我今日这身不错啊?我也这样觉得的,知书觉得这着装不适合今日穿。” 君灼华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干净利落的劲装,眼底有一丝丝无奈,她自然想穿劲装。 那宽大繁琐的衣裙不太合适她,行动起来多少有几分不方便,总觉得碍手碍脚的。 这一刻她又怀恋起了北境,在北境她不会有这么多顾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穿什么便穿什么。 第435章 花叶永不相见 京城虽好,但约束太多,远不适合她这种肆意洒脱之人。 “知书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身衣衫的确不适合今日,今日是游湖赏荷,该郑重打扮才是。改日外出狩猎,你这身衣衫便能派上用场了。” 夏蓁蓁朝君灼华打量几眼,脸上带着几分可惜。 “狩猎?京城还会有狩猎?”听到这话,君灼华两眼放光,目光灼灼朝夏蓁蓁看过去。 显然她对狩猎比较感兴趣,比起诗会花会,她还是更喜欢狩猎。 “有的,皇家每年都会在七月组织一次皇家狩猎,骑射功夫好的公子小姐更能大出风头。” 知晓君灼华不明白京城之事,夏蓁蓁轻声开口解释。 “灼华,你是武将之后,武功如此高强,骑射功夫定然也好,今年定能大出风头。” 夏蓁蓁扭头朝君灼华看过去,眼底满是惊叹。 “大出风头?蓁蓁,你知道的,我不爱出风头。” 君灼华摇摇头,不太赞同夏蓁蓁口中的话,出风头吗? 并不是,她就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 “我喜欢骑马驰骋,喜欢挽弓射箭,喜欢自由自在。” 君灼华好笑摇头,她自幼学习骑马射箭可不是为了出风头,只是单纯喜欢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 “灼华,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今年的皇家狩猎只要你参加,最出彩的那个人定然是你,京城这些公子哥可比不过你。” 夏蓁蓁浅笑,这自然都是实话,君灼华是武将之后,又自幼在北境长大,可不是这群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可以比拟的。 “蓁蓁,你高看我了,我的骑射功夫着实一般。” 君灼华手捂红唇轻笑起来,比起她的武功,她的骑射功夫着实一般。 “对了,京城也有闺秀会骑射功夫吗?” 君灼华眼珠子转了转,突想到什么,开口询问。 “会骑射功夫的也有,只是少之又少。” 夏蓁蓁轻笑开口解释,虽然大家闺秀都是温婉大方的,但也有格格不入的。 “我还以为京城闺秀没有会骑射功夫的。” 君灼华眼眸亮了亮,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她一直以为京城闺秀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没想到也有会骑射功夫的。 “有的,你莫不是忘了,先祖当年便是在马背上打上的江山,先祖不反对那女子学骑射,相反还很鼓励,若能多几个太皇太后那样的女子自是再好不 过。” 夏蓁蓁摇头浅笑,大家闺秀是个形容词不假,非所有闺秀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京城这么多闺秀,总会有几个特别点的。 若说最特别的,自然非君灼华莫属,没人能及君灼华。 “只是眼下皇帝重文轻武,文臣看不起武将。”提到这,夏蓁蓁眼底也有几抹忧愁。 如今局势便是这样,皇家容不下有功之臣,文臣看不起武将,武将的处境异常艰难,最艰难的自当属君家。 “蓁蓁,这只是眼下,日后如何谁也不说准。” 君灼华自然听懂夏蓁蓁是何意思,她挑挑眉,不以为意开口。 眼下这局势是这样的不假,但日后如何可就说不准了。 “眼下只是眼下,并不能决定以后,我君家的未来也容不得别人来决定。” 眼波流转,眼底闪过几抹亮光。 “小姐,夏姑娘,时辰不早了。” 见二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知书赶紧开口打断二人的谈话。 “小姐,奴婢伺候您换衣衫。” 知书转身回到柜子旁,将手中的衣衫放下,又拿起另外一条绣满曼珠沙华的红色衣衫。 “还是换这身吧!” 知书将手中长衫扬了扬,抬眸朝君灼华看去,想看看君灼华如何看。 “蓁蓁,你觉得这身如何?”君灼华并未回答,反而将话题转给夏蓁蓁。 “这身衣衫极好,料子精美,这绣工也算上乘,只是这绣的曼珠沙华意义不太好。” 夏蓁蓁将知书手中的衣衫上上下下打量几眼,良久才说出这样几句话。 “此为何解?”君灼华不太明白夏蓁蓁是何意思,什么叫做曼珠沙华的意义不太好。 “曼珠沙华的花语不太好,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代表伤心的记忆、相互想念。” 夏蓁蓁赶紧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 “蓁蓁,这莫非便是曼珠沙华代表的意义?” 听夏蓁蓁说出从未听说过的词,君灼华愣了愣,只觉不解。 这花语二字又是何意,为何她从未听说过。 “是,这就是曼珠沙华的花语,这花语便是花代表的意义。是我听母亲说的,母亲说她生活的那个地方,每种花都有一种特殊的意义,这便是花语。” 夏蓁蓁浅浅一笑,忽的又回忆起那位早早过世的母亲。 “蓁蓁,你母亲可真厉害,怎么什么都知道?” 君灼华也被夏蓁蓁的话挑起了兴趣,这一刻,她真对那位早早离世的夏夫人感到好奇。 “灼华,你错了,母亲并不厉害,母亲说她在她那个世界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比她厉害的大有人在,我们之所以会觉得她厉害,只因我们自小接触的和她接触的不一样。” 夏蓁蓁眼底闪过几抹怀念,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已记不清母亲的容颜,却依旧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母亲是这样说的,但我还是觉得她最厉害。” 夏蓁蓁的眼眸亮晶晶的,眼底有怀念也有自豪。 “蓁蓁,这花叶永不相见又作和解?” 君灼华低头看了看大红衣衫上的曼珠沙华,栩栩如生的花朵,的确没看到叶子。 “这其中还有一个凄美的传说,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某个地界的边缘开满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也就是曼珠沙华。守护在彼岸花身边的是两个妖精,一个是花妖叫曼珠,一个是叶妖叫沙华。他们守候了几千年的彼岸花,可是从来无法亲眼见到对方……因为曼珠沙华的生长习性:花开时看不见叶子,而有叶子时却看不见花。花叶之间,始终不能相见,生生相错。可是,他们疯狂地想念着彼此,并被这种痛苦深深地折磨着。终于有一天,他们决定违背神的规定,偷偷地见一次面。” “那一年,曼珠沙华红艳艳的花被惹眼的绿色衬托着,开得格外妖艳美丽。可是这件事,神却怪罪了下来。曼珠和沙华被打入轮回,并被诅咒永远也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人间受到磨难,从那以后,曼珠沙华又叫做彼岸花。” 夏蓁蓁轻声开口,提到这个传说时眼底还有几分唏嘘。 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见,真凄美,真悲凉。 “好凄美啊,看不出来这通红的曼珠沙华竟还有那样凄美的传说。” 墨画是第一个开口的,她眼神哀愁,已被这传说深深感动。 “真是太惨了,花开要一千年,花落又要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这不就说明花妖和叶妖永不能相见了?” 墨画眼眶有些湿润,声音也带着几分哽咽。 “好了,不过就是个传说罢了,也不知是真还是假!” 见着墨画泪意盈盈的模样,知书只觉有些好笑,果真是一个傻丫头,竟被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传说感动了。 虽说这 个传说很感人,但传说毕竟是传说,谁又知道是真是假。 “怎么还哭上了,也被这传说感动到了?别说,我第一次听母亲说这个传说时,也感动哭了。” 夏蓁蓁好笑开口,盯着墨画看了半天,她竟能从墨画身上看到她的影子。 “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见。”君灼华喃喃自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姑娘,这衣衫不能穿吗?” 知书看着手中大红的衣衫,静静看着夏蓁蓁。 “也不是不能穿,就是这曼珠沙华的花语不太好,太凄美了,这花还是非常漂亮的。” 夏蓁蓁摇摇头,给出个中肯的回答。 “便穿这身吧!”君灼华的柔荑轻轻抚上袖口的大片曼珠沙华。 “这……”知书欲言又止,转头朝夏蓁蓁看去,如今能改变君灼华念头的也只有一个夏蓁蓁,除了夏蓁蓁,她真不知道该找谁。 “灼华想穿那便穿吧,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夏蓁蓁轻声开口,虽然曼珠沙华的花语不太美好,但也没什么影响。 “那奴婢伺候小姐更衣。”听夏蓁蓁都这样说了,知书自然不会有什么其他意见,她柔声开口。 “不想蓁蓁如今竟比我还有话语权。” 君灼华挑眉淡笑,对于此事她没什么意见,她拿夏蓁蓁当朋友,自然也希望知书墨画把夏蓁蓁当主子。 “灼华,你惯会取笑我。” 夏蓁蓁知晓君灼华是在开玩笑,是在打趣她,只觉有些羞涩。 “蓁蓁这是害羞了啊!”见夏蓁蓁小脸通红,君灼华的心情也不由好上几分。 “灼华,你再这样不正经我便不理你了。” 夏蓁蓁的小脸越发通红,好似一个熟透的红苹果一样,让人看了便忍不住想咬一口。 她瞪大眼睛朝君灼华看过来,和君灼华相处得越久,越发觉得君灼华和她想象中有很大区别。 在她想象中,君灼华是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可现实的君灼华截然相反,平易近人不说,还有几分可爱。 若其他人知晓夏蓁蓁竟用可爱来形容君灼华,定然觉得惊悚。 君灼华可爱吗?一点都不可爱,说实话君灼华和可爱一点边都不沾,但凡见过君灼华利落杀人的模样都不会觉得君灼华可爱。 片刻过后,君灼华换好衣衫走了出来,见到君灼华出来的那一刻,夏蓁蓁的眼睛都看直了。 红衣 乌发雪肤,真真是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别说是男子心动了,便是她一个女子看了都有几分心痒痒。 “灼华,刚才那劲装衬得你英姿飒爽,如今穿这衣裙倒多了几分柔美,真真像从画上走下来的。” 她和君灼华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但依旧会被君灼华惊艳到,每次见到不一样的君灼华都会被惊艳一次。 明明就是一袭平平无奇的衣衫,可穿在君灼华身上却多了几分别样的美感。 “灼华,红色可真衬你。”看了看君灼华那一柜子的红色衣衫,她仔细思索一二,君灼华平日里只穿红色,也没穿过其他颜色。 “和你的人一样热烈张扬。” 夏蓁蓁嘴角带着浅浅的笑,若真要用一个颜色形容夏蓁蓁,那定然是红色。 妖艳的红色和君灼华的肆意张扬相得益彰。 “蓁蓁,今日你这小嘴怎么这么甜,莫不是抹蜜了!” 君灼华打趣开口。 “灼华,好了,准备准备出发吧!” “你和我同行吧!”君灼华拉过夏蓁蓁的柔荑,邀请她和自己一起走。 “这……” 夏蓁蓁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拒绝。 她不是不想和君灼华同行,就是担心自己的身份会给君灼华带来困扰。 长公主给她也下了帖子,她本不打算去的,但君灼华说她如今是暗香来的掌柜,以后定要经常和大家闺秀接触,也该去和那些大家闺秀打下交道。 正因君灼华这样说,她才会同意去赴约。 但和君灼华同行之事她万万不敢想,如今的她不配和君灼华同行。 “蓁蓁,你觉得我叫你过来做什么?难不成真让你等着我,候着我,让你给我挑选衣衫?” 见夏蓁蓁欲言又止的模样,君灼华何尝不知道夏蓁蓁在想什么。 “蓁蓁,你莫不是忘了你如今的身份,你是我罩着的,和我同行怎么了?” 正因明白,才会觉得有心酸。 “蓁蓁,你也是有靠山的人,你不需要怕什么,便是要怕,怕的那个人也不该是你。有我在,你什么都不需要怕,也不需要顾及这么多。” 君灼华在夏蓁蓁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语重心长开口。 “灼华,真没事吗?我只是担心会给你添麻烦。” 夏蓁蓁不确定开口,君灼华本身已有这么多麻烦,她不该再给君灼华添麻烦了。 “一切有我在。”轻声开口宽慰夏蓁蓁。 第436章 有人欺负我怎么办? “灼华,我相信你。”见君灼华都这样说了,夏蓁蓁自然不会有其他意见,只能点点头答应下来。 “走吧。”拉起夏蓁蓁朝外走去,走到院子时发现君子宸拎着一个食盒站在不远处,她将夏蓁蓁放开,一步步朝君子宸走去。 “大哥,你怎么在这?”见着君子宸,君灼华有些诧异,浅笑开口。 “想着你一大早起来梳妆打扮定还未用早膳,便给你送点糕点来,都是你喜欢吃的。” 君子宸将手中的食盒递过来,知书上前两步,刚想伸手接过来,却看到君灼华先她一步接了过去。 “大哥,谢谢你,还是大哥你最懂我。” 君灼华笑意盈盈朝君子宸看过去,眉眼弯弯。 “好了,不耽误你时间了,你快去吧!” 君子宸宠溺一笑,抬起大手在君灼华毛茸茸的脑袋上揉搓了一把。 “大哥,你快将手拿开,别把我的发型弄乱了。” 君灼华气鼓鼓看着君子宸。 “没乱,还是这么漂亮。”君子宸哑然失笑,他盯着君灼华看了半晌,许久才开口。 “大哥,你要不要和我同行,今日去的也有京城的青年才俊,南宫亦凌南宫予墨都会去,大哥要不要一同前去。” 君灼华朝前走了一步,又顿住脚步,转过身巧笑倩兮看着君子宸。 “我不去了。”君子宸摇摇头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他也不是那种附庸风雅之人,着实没去的必要。 “大哥,你真不去?长公主也给你下过帖子的。” 君灼华浅浅看着君子宸,说实话她还挺希望君子宸去的。 君子宸也来京城这么久了,除却去皇宫其他时候一直待在府里,再待下去也不行,会闷坏的,她自然希望君子宸和她出府散散心。 “我便不去了,我和他们也不甚相熟,去了又没什么用,你去吧!” 君子宸仔细思索一二,还是不打算去。 “大哥,你这整日待在府里会闷坏的,不如和我一起出去散散心吧!” 君灼华眼珠子眨了眨又道,君子宸来京城这么些日子从未出去过,它也不是个能闲住的人,想到此,她心底隐隐有些不舒服。 君子宸之所以会来京城最大的原因便是为了她,若非为了她,君子宸压根不会来京城,不会被困在这。 说到底,是她对不住君子宸,是她有愧于君子宸。 “不了,你和夏姑娘去便好, 我就不去了,我还有要事需要处理。” 深深看了眼君灼华,他知晓君灼华是何意思,但还是拒绝了。 “大哥,你真不去啊,你就不担心我被人欺负,今日那个讨人厌的二公主也会去,她欺负我该怎么办?” 君灼华咬咬红唇,抬眸朝君子宸看过去,她已打定主意,今日定要拉着君子宸一起去,也好让那些人看看她兄长有多出色。 “额,这……”君子宸一脸复杂,欲言又止,他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听到了什么,君灼华竟说有人欺负她该怎么办? 难不成是他出现幻听了,不然为何会听到君灼华说出这样的话,着实不可思议。 欺负君灼华?京城还有人能欺负到君灼华头上?真不是他小看那些人,这本就是事实。 如今的君灼华在京城也是小霸王一样的存在,又有谁会不长眼敢欺负君灼华。 南宫清璇不就是数次找君灼华麻烦,最后都报复到她自己身上嘛? 前有顾南弦,又有林如烟,最后还多了个南宫清璇,有眼睛之人都知道君灼华不好惹,谁又会没眼色去惹君灼华。 别说是君子宸了,便是一旁夏蓁蓁知书的脸色也很复杂,她们用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看着君灼华,那模样就差没明说君灼华是骗子了。 “大哥,怎么了?你怎么这副表情?难不成是不相信我?别人家的妹妹被欺负了都有哥哥去撑腰,唯独我没有,我真是太可怜了。” 君灼华放低声音,眨眨眼睛,可怜兮兮朝君子宸看过去。 别说是其他人了,便是君灼华都被恶心到了。 果然,不是谁都能当哭哭啼啼的柔弱女子的,反正她是没那天赋,这才说了几句便恶心得不行。 “灼华,正常点,你这副样子我怪不习惯的。” 君子宸朝后退了两步满眼复杂看着君灼华,他和君灼华一起长大,君灼华足够了解他,他自然也了解君灼华,他如何不知道君灼华是个怎样的人。 眼前的君灼华如此反常,他心中竟隐隐有些发毛。 “大哥。”君灼华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就不能让她好好当回弱不禁风的弱女子? “行,你别说了,我去,我去还不行吗?”担心君灼华又搞出什么幺蛾子,君子宸只能无奈答应。 “大哥,你真愿意去啊!那真是太好了。” 听到这话,君灼华粲然一笑,真 是太好了。 “是啊,你不是说二公主会欺负你吗?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该给你去撑腰。” 君子宸只觉有些好笑,他此前从未发现君灼华还有这样一面,虽和往日的形象不太一样,但还蛮可爱的。 “大哥,得亏你同意了,若你没同意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呢?” 君灼华笑意盈盈朝君子宸看过去,眉梢处都带着笑。 “灼华,你这是什么意思?”君子宸狐疑看了君灼华几眼,总觉得君灼华这几句话别有深意。 “我为了大哥牺牲了这么多,若你还不愿意去,那我只能将你打晕扛着去了。” 眉眼一挑,红唇一勾,浅浅朝君子宸看过去。 “……”君子宸一言不发,他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该说什么,他也相信君灼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好了,那我们便走吧!” 还不等君子宸想出个所以然来,君灼华便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夏蓁蓁看了看君灼华,又看了看君子宸,眼底满是迷惑。 知书墨画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比这更离谱的事情都发生过,她们早就习惯了,自不会觉得奇怪。 “蓁蓁,让你久等了,我们走吧!” 一手拎着食盒,一手轻轻拉起夏蓁蓁的柔荑,缓步朝外走去。 “灼华,你和君少爷的感情可真好。” 夏蓁蓁柔柔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羡慕。 她在想一个问题,若她也有个兄长,事情会不会有不一样的发展! 只是可惜了,她没什么兄长,她母亲膝下只有她一个女儿,她也有从未享受过手足之情,这一切终究只是她的奢望。 “那是,我和大哥可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妹,关系自然极好。” 君灼华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这可不,君子宸可是她的嫡亲哥哥,他们的关系又岂会不好。 落后二人一步的君子宸听到这话,脚步一顿,眼眸深邃了几分。 片刻过后,几人来到将军府门口,见着夏蓁蓁主动朝后面那辆马车走去,君灼华一把拉住夏蓁蓁。 “蓁蓁,你这是做什么?” “我去后面那辆马车,你和君少爷坐一起。” 夏蓁蓁抬手指了指后面的马车,她还是适合坐后面。 “不必,你和我同坐,后面的马车留给大哥!” 不等君子宸开口,君灼华已替他做好决定。 “大哥,你意下如何?”君灼华扭头 朝君子宸看去。 “你决定便好,我都听你的。” 君子宸宠溺一笑,君灼华说什么便是什么,他不会有其他意见。 “好。”君灼华点点头拉着夏蓁蓁上了马车。 “灼华,君少爷对你可真好,说是言听计从都不为过,你们二人应不会吵架吧?” 夏蓁蓁眼含羡慕朝君灼华看过去,有君子宸这样一个哥哥是件很幸福的事。 “言听计从吗?也不算言听计从!大哥他有时候便不听我的话。” 君灼华摇摇头,君子宸对她算言听计从吗?在有些事情上也算的,可在有些事情上又不算,君子宸的言听计从也是分事情的。 “谁说我们不会吵架的,我和大哥也会经常吵架。” 这也是实话,她性子执拗,君子宸的性子也不遑多让,他二人经常会因意见相左而吵架。 “啊,你们兄妹感情这么好也会吵架?我还以为不会呢?” 夏蓁蓁讶然,似没想到君灼华和君子宸竟也会吵架。 “怎么不会,感情再好也都会吵架的。” “……” 长公主府,明月一脸冷漠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楚填,眼底没多少情绪。 “您还来做什么,今不该来的,父亲。” “明月,你母亲她还好吧?”楚填纠结几秒还是开了口。 “母亲很好,离了您她过得极好,您若您真爱她便不该来打扰她。” 明月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楚填,有时候她都搞不懂楚填爱不爱长公主。 若说爱,之前种种又算怎么回事,可若说不爱,如今提起长公主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又骗不了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离了我她过得很好?也是,没了我她的确过得很好。” 不知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抹痛色,若非是他,当年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父亲,我有一事想问您,母亲偷听到的谈话究竟是怎么回事?和您交谈的那个人又是谁,您当初是不是真打算将我和别人调换?” 明月将心中的疑惑一个个问出来,她想在楚天这得到个具体答案。 “……”楚填没说话,只用那双眸子深深看着明月。 “父亲!” “明月,事情已经过去了,是真是假又有什么意义,左右你是她的亲生女儿,你纠结这些又想做什么?” 楚填并未正面回答明月的回答,反而说出一番欲盖弥彰的话。 “是真是假有什么意义, 我纠结这些做什么?父亲,您当真是这样觉得的?” 明月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只觉可笑至极,她从未想过,她的亲生父亲竟会说出这样的话,着实让人心寒。 “好,关于我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母亲的事我不能不追究。你觉得我纠结这些是想做什么,自是为了母亲。” 她的事她可以不追究,但长公主的事她不能不追究,长公主是她的母亲,她必须要搞清楚所有事情。 “听说您们当年也是一对般配的璧人,怎么就走到如今这个步了?我问您一句,您爱不爱母亲?” 看了看异常颓废的楚填,看得出来楚填这段日子过得很不好。 “造化弄人罢了,我自然是爱她的。” 楚填深吸一口气,喃喃开口,若非因为他长公主又岂会变成如今这样。 那个像火一样热烈的女子如今竟成了一个疯子,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我是爱她,但我没资格爱她。” 如何能不爱啊,这是他见第一眼便放心尖上的女子,又岂会不爱,只是一切已物是人非。 “您爱母亲?那母亲口中的替身又是怎么回事?她说您将她当替身。” 明月总觉得替身之事另有隐情,或许是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准。 “不是替身,那就是她,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人。” 楚填苦涩一笑,哪有什么替身,从未有过替身,他爱的一直都是长公主。 “只有母亲一人?父亲,您真当我是三岁小孩了,莫非母亲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 明月冷冷看着楚填,只觉楚填的话过于荒谬,哪会有人连自己都认不出的。 “是啊,哪会有人连自己都认不出啊!” 楚填眼神黯淡,眼底满是苦涩。 没人会认不出自己,可偏偏长公主认不出,这也不能怪长公主,长公主早就不记得那段往事了,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父亲,您和母亲之间发生了什么?您若不想说也行,那便一辈子都别说,日后也别出现在母亲面前,母亲不想再见你。” 看得出楚填是在隐瞒什么,明月也未逼问他,只是给了他两个选择,如何选择便是楚填自己的事。 若选择说出来,那楚填和长公主之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若是不说,那二人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我……我……”唇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出口,那样一段过去还有说的必要吗? 第437章 我成全你 “父亲,您还是不愿说?既你不愿那便算了,日后别出现在母亲面前,这是为母亲好,也是为你好。” 见楚填已做了选择,明月自不会再多说什么,两个选择摆在楚填面前,楚填如何选择都是楚填自己的事,同她无关。 “明月,我,我是真的爱她的,我不能没有她。” 听到明月这样说,楚填也慌了神。 “真的爱她?父亲,您口中所谓的爱究竟是什么,母亲感受不到,我也感受不到?” 明月一脸冷漠看着楚填,她不明白楚填为何能说出这样的话。 真的爱长公主吗?那这些年发生的一切又作何解释,自她记事起,楚填和长公主的关系便不太好,她从未见过他们恩爱的模样。 别说是恩爱了,便是相敬如宾都没见过,如今楚填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她如何能不怀疑? “您说您爱母亲,那这些年京城传的风言风语又是怎么回事?母亲那样骄傲的一个女子,为了您变成如今这样,您还说你爱母亲吗?” 明月眼眸满是不解,她不明白楚填是如何定义爱的,她觉得真正的爱并非如此。 便如同顾南弦对白莲一样,其他人都说顾南弦痴情一片,她却不这样认为。 顾南弦那是痴情?根本不是痴情,为了一个仅有几面之缘的女子便将自己作践成这样样子,这可不是什么痴情,是愚蠢,是愚昧。 “那些都是误会。”沉默良久,楚填也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误会?父亲,不管是误会也罢,亦或是事实,您对母亲造成的伤害是真实存在的,那些伤真真切切伤在母亲身上。” 明月轻嗤一声,误会?有什么误会能误会这么多年? 关于楚填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她不相信楚填,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月……”楚填满眼复杂盯着明月,眼底有困惑,还带着一丝丝隐晦的厌恶。 “父亲,您走吧,日后别来了,母亲不会见您,她已写下和离书,您们之间已无任何关系。” 明月丢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既然在楚填这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她自然不会在耽误下去。 “这么像,这么像的孩子为何偏偏不是……”楚填喃喃自语,静静看着明月离开的方向,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隐隐可见他面容扭曲,那张俊美无双的脸颊上带着几丝狰狞,看起来 有几分吓人。 明月走到走廊上,便见长公主迎面而来,她立马明白了什么。 “母亲,您这是要去见他?别去了,他已经走了,日后也不会再来了。” 长公主还未开口,她已看透长公主的来意,淡淡开口。 “明月,本宫,本宫不是去见他!” 长公主面色一变,被明月当众拆穿,面子上多少有几分过意不去。 “不是去见他?那是去见谁?难不成母亲是专门来见我的?” 见长公主这般不争气,明月也很无奈。 但凡长公主争气点,别把男女情爱看得这般重,早就可以踹开楚填,一个人逍遥快活。 “母亲,您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如今又是想做什么?” 担心长公主临时反悔,明月又开口规劝。 她也想看到长公主和楚填琴瑟和鸣,只是她二人间没有琴瑟和鸣,便是相敬如宾都做不到,既如此为何还要纠缠在一起。 这不就是自讨苦吃吗?对于长公主的行为她称之为自讨苦吃。 事实的确是这样,长公主是皇家的金枝玉叶,身份高贵,想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何必要在楚填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楚填是她的亲生父亲不假,但她不会偏帮楚填,所言所想都是真心实意。 “母亲,您不是邀了众多公子小姐来府上赏荷吗?时辰不早了,他们也该到了。” 担心长公主趁她不注意去见楚填,明月开口将长公主的退路堵死,让长公主只能和她一起离开。 “我们走吧!”长公主盯着远处看了半晌,还是听从了明月的说法。 “母亲,听闻您给将军府也送了帖子,君小姐会来吗?” 明月突想到上次的宴会,君灼华一来长公主府便发生那样的事,今日应当不会来了。 “她会来的,她一定会来,若她不来,本宫也只能亲自登府拜访了。” 长公主嘴角动了动,手指紧紧捏在一起。 提到君灼华,长公主瞬间来了兴致,方才还一门心思都扑在楚填身上,眼下总算是意识回笼了。 “母亲似对君小姐很感兴趣?” 好奇打量长公主几眼,不咸不淡开口。 她第一次见长公主露出这副样子,提到君灼华时眼底有好奇还有探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月想起太皇太后中毒事件,她和南宫清欢的事被支走之事,多半和此有关。 长公主此 前从未见过君灼华,也听说过些君灼华的事,不曾上过心。 眼下如此关心,多半也和那时的谈话有关。 “是感兴趣,听说她像一个人,本宫便想见见,想看看她和那人有多像。” 长公主眼底闪过几抹怀念,当初那段日子真是快活极了,如今每每想起都觉像在做梦。 那时先帝还在,她也还没认识楚填,那时的他们是如何肆意张扬啊! 一切已物是人非了,如今的他们已不是当年的他们了。 当初这么要好的几人只剩她还有皇后了,真是造化弄人! “听闻她有故人之姿。” 长公主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故人?明月在心中默念这两个词,能被长公主称之为故人的少之又少,决计不会超过五个,君灼华究竟像谁? 长公主府门口,摇摇晃晃的马车停了下来,夏蓁蓁率先走出马车,不等知书上前便将主动站在马车旁,掀开帘子,打算将君灼华搀扶下来。 夏蓁蓁和君灼华关系极好,这本也是顺手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落在旁人眼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哟,你如今不是攀上了君家的高枝了,怎么还净做些下贱人做的事?” 先到一步的夏玥玥莲步轻移朝夏蓁蓁走过去,开口便是嘲讽。 “夏玥玥,你有完没完,快给我滚!” 见到夏玥玥,夏蓁蓁眉头不悦皱起,不管是夏玥玥还是夏浅浅,她都一样讨厌,原因无他,她们都是夏家人,她打骨子里厌恶夏家人。 有时候她连自己都会厌恶,她不想自己身上流淌夏家肮脏的血液,若是可以,她宁愿自己不是夏家人。 马车内的君灼华慢慢走出来,她就那样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看着夏玥玥。 “玥玥,不许口无遮拦,还不快给蓁蓁道歉。” 见着君灼华突然出现,夏浅浅暗道不妙,上前一步,对夏玥玥使了一个眼色。 夏玥玥是看到夏浅浅的眼色不假,她同样也看到脸色不好的君灼华,她没将君灼华的警告看在眼中,依旧还是我行我素。 “道歉?她是什么人也配让我道歉?” 见君灼华竟让夏蓁蓁站在马车旁掀帘子,夏玥玥下意识觉得君灼华不喜欢夏蓁蓁,君灼华都不喜夏蓁蓁了,那她又何必要将夏浅浅的警告看在眼里。 “灼华,你当心点!”夏蓁蓁并未理会夏玥 玥,伸手去搀扶君灼华。 她知道君灼华不拘小节,下马车这种事不需要人搀扶,但今日君灼华身着的裙摆比较长,若没人搀扶,恐会出丑,所以她才会主动搀扶君灼华,不成想倒是叫夏玥玥误会了。 “蓁蓁,不必。”君灼华轻轻抚开夏蓁蓁的手,冷冷朝夏玥玥看过去,下巴微扬。 “你,过来。”红唇一勾,嘴角勾起个不怀好意的笑。 “君小姐,玥玥她不懂事,还请君小姐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知晓夏玥玥惹怒了君灼华,夏浅浅赶紧开口求情。 “君小姐,你想做什么,难不成我说了你的奴婢两句,你便要找我麻烦?” 夏玥玥已将夏蓁蓁当成是君灼华的奴婢,若夏蓁蓁不是君灼华的奴婢,君灼华又怎会带着夏蓁蓁一同前来长公主府。 难不成长公主还会给一个被逐出家族的夏蓁蓁下帖子,真是笑话。 不得不说夏玥玥真相了,长公主的确给夏蓁蓁下过帖子。 夏蓁蓁是离开夏家不假,但如今的夏蓁蓁身后有君灼华,她本身又是个有实力的,其他人自不会小看夏蓁蓁。 长公主之所以会给夏蓁蓁下帖子,也多亏了明月,前几日明月数次在长公主面前提到及夏蓁蓁,提及她制作的面脂,长公主对夏蓁蓁有了几分印象,正因如此,才会给夏蓁蓁下帖子。 “奴婢?你说蓁蓁是我的奴婢?” 君灼华眼眸不善眯起,冷冷朝夏玥玥看过去。 “是啊,夏蓁蓁不就是你的奴婢吗?不然你为何要平白无故对一个陌生人这般好,你和她非亲非故的,难不成君小姐还是个好心人?你不就是把夏蓁蓁当奴婢,当条狗吗?” 此时的夏玥玥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这番话说下来所有人脸色变了又变。 便是夏浅浅都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夏玥玥,好似在看一个蠢货。 “看不出来你想象力如何丰富啊,既然这么喜欢当奴婢,那我便成全你。” 君灼华手指轻轻动了动,似笑非笑开口,真是有意思,居然还有人上赶着当奴婢。 “墨画。”君灼华给了墨画一个眼神,墨画瞬间明了,大步流星朝夏玥玥走过去,一把拎起夏玥玥的衣领,直接将她整个人拎起来。 “你想做什么,快放开我!”夏玥玥恶狠狠瞪着墨画,眼神阴暗,面容扭曲。 “君小姐,你这是想 ……”看着夏玥玥就这样被墨画拎走了,夏浅浅在心中怒骂两句,还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君灼华不能惹,夏玥玥惹谁不好非要去惹君灼华,这下有好果子吃了。 之前惹过君灼华的人哪个有好下场了,不管是顾想容亦或是林如烟更甚至是顾南弦,这些人下场一个比一个惨,想来夏玥玥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虽然君灼华还没对夏玥玥动手,但众人已预料到夏玥玥的下场,夏浅浅亦是如此。 “小姐。” 墨画将夏玥玥拎到君灼华面前,恭敬开口。 “夏玥玥,今日便由你代替车凳伺候本小姐下马车!” 君灼华眼眸动了动,似笑非笑开口。 “君灼华,你欺人太甚。”夏玥玥的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她被君灼华羞辱到了。 “君小姐,你这是否太过分了?”夏浅浅也一脸不可置信盯着君灼华,好似君灼华做了什么天怒人愤的事情一样。 身旁的大家闺秀也在窃窃私语,似在谴责君灼华。 “我便是过分了你又能奈我何?我一早便说过,蓁蓁是我的人,有我君灼华罩着,夏玥玥这般羞辱蓁蓁,岂非是在羞辱我。” 君灼华冷声一笑,过分吗?或许是吧,但谁让夏玥玥惹她不高兴了,既然她不高兴了,给点惩罚也是可以的,至于如何惩罚那便是她的事了。 “墨画,动手。” 周围人的议论声传入耳中,君灼华充耳不闻。 “是,小姐。”墨画自然不会在意旁人的话,她是君灼华的侍女,只听君灼华一人的,君灼华说什么便是什么,哪怕君灼华的做法不妥当她也不会阻拦。 墨画一脚踹在夏玥玥腿上,夏玥玥惊呼一声跪倒在地。 刚想忍着痛爬起来,便听到君灼华冷冷的声音。 “既是做车凳那便要有个做车凳的样子,若是你不小心乱动摔了我,那便将你这条贱命赔给我吧!” 君灼华眼波流转,不咸不淡开口。 “君灼华,我可是夏家嫡女,你这般羞辱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夏玥玥恶狠狠瞪着君灼华,看那样子好似会随时扑上来咬君灼华一口。 “不会放过我?那便让他来吧!夏家,你真以为我怕区区一个夏家?” 说实在的,君灼华从未将四大家族放在眼里过,也只有皇家配被她放在眼里,其他人压根不配。 第438章 话不能乱说 “灼华!”夏蓁蓁轻声唤了两句,她知晓君灼华不怕夏家,但这事因她而起,她不想因她的缘故给君灼华造成困扰 “蓁蓁,无事,不必担心。” 君灼华扭头对着夏蓁蓁浅浅一笑,她如何不知道夏蓁蓁是在担心她,正因知道才不会轻易放弃。 “夏姑娘,不必担心,一个区区夏家小姐还真没放在眼里。” 见夏蓁蓁心急如焚,知书也在一旁安慰,这次便是她都看不下去了。 虽说君灼华的做法着实过分了些,但最先过分的是夏玥玥,夏玥玥如此羞辱夏蓁蓁,别说是君灼华了,便是她都忍不下去。 “这真的没事吗?” 哪怕君灼华和知书都这样说了,夏蓁蓁悬着的心依旧没放下去。 皇帝忌惮君家,一直想抓住君家的把柄,君灼华这般做不正落人口实吗? 夏蓁蓁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息事宁人,不过就是被夏玥玥说了几句,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样的事之前又不是没发生过,左右她也不会少块肉,万不能因她便让君灼华和夏家撕破脸。 她上前一步,还未开口说话便被知书拦住了。 “夏姑娘,这事小姐自有主张,您不必担心,您的心完全可以放进肚子里。” 知晓夏蓁蓁是在担心君灼华,知书柔声开口给她解释。 “小姐虽桀骜不驯,不拘小节,但她有分寸。夏二小姐如此羞辱夏姑娘您,给点教训也是应该的,夏姑娘不必忧虑。” 知书扭头朝高站马车上的君灼华看去,君灼华是无法无天,肆意嚣张,但她也有自己的底线,有分寸,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在北境君灼华虽是小霸王一样的存在,但这恶名只存在那些不务正事,游手好闲的贵公子中,只有被君灼华狠狠教训过的人才会这般诋毁君灼华。 至于其他人,他们非但不会诋毁君灼华,反而还将君灼华当菩萨一样。 “怎么,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愿意了?” 见着夏玥玥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君灼华挑眉淡笑,有些人就是贱皮子,非得给点教训才知道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很显然夏玥玥就是这样的人。 君灼华话音刚落,周围人都用一副微妙的表情看着君灼华,这搁谁身上谁能愿意,别说是夏玥玥了,便是她们都不愿意。 她们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闺 秀,若真如君灼华所说给她做车凳,那她们的名声便全毁了。 几个大家闺秀对视一眼,纷纷朝后退了几步,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担心惹祸上身。 能看热闹自然是好事,但若因看热闹惹了一身狐骚那便得不偿失了。 同时也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君灼华。 “君小姐,就算你是君家人也不能如此仗势欺人,君将军镇守北境,劳苦功高,他是东岳人心中的大英雄,可作为君将军女儿的你却利用君家嫡女的身份狐假虎威,你这般做是否对得起君将军?” 夏浅浅咬咬牙,上前一步,夏玥玥再怎么愚蠢也是她的嫡亲妹妹,她无法眼睁睁看着夏玥玥受辱。 夏玥玥受辱是小事,但若因此连累到夏家,甚至连累到她,这便不行,她不能让自己名声有损。 说完这话她便抬头朝君灼华看过去,想看看君灼华会如何回答。 一抬眸便对上君灼华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明明该是勾魂夺魄的,可此时看着却有几分害怕。 “你是说我不配当君家人?还是说我让君家蒙羞了?” 唇角一勾,她浅浅朝夏浅浅看过去,本以为夏浅浅是个性格软弱的蠢货,不成想还有几分脑子。 若今日站在这里的不是她君灼华,而是其他人,说不定真就这样息事宁人了。 但她不是其他人,只是君灼华,在她这可没息事宁人这一出。 “此事便不劳夏小姐操心了,灼华如何是我君家的事,夏小姐这手未免伸得太长了,居然敢管我君家的家务事了。” 不等君灼华开口,刚走下马车的君子宸便用话语堵住夏浅浅的嘴。 “君少爷,君小姐这般做是在败坏君家名声,如此你也不管吗?” 夏浅浅白嫩嫩的柔荑死死捏在一起,她本以为君灼华听她这么说便会放了,没成想她猜错了。 “我君家的名声是我君家人在战场一点一点打下来的,谁又敢说半句不是,你口中败坏君家名声之说更是无稽之谈,君家人从不为难无辜的好人。” 听夏浅浅竟污蔑君灼华败坏君家名声,君子宸脸色一沉,阴沉沉看着夏浅浅,好似在看一个死人。 “夏小姐,你真有意思,不过就是女儿家的小打小闹罢了,怎么还上升到败坏家族名声了,若真要这样说,那你二人岂非早就将夏家的名声毁 得一干二净了。” 白嫩的玉手轻轻缠在一起,似笑非笑看着夏浅浅。 “夏小姐,我在这奉劝你一句,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乱说话的人可是会没舌头的。” 君灼华的语气轻柔,听起来如沐春风,可她的眼神却冰冷深邃,好似寒冬腊月里的寒冰一样。 纤纤玉手摸上腰间匕首,轻轻将匕首摸出来,冲着夏浅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你,你……”见君灼华拿出来匕首,之前见过的一幕幕血腥场面涌上心头,她脸色发白,嘴唇颤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看起来吓得不轻。 离夏浅浅近的闺秀扭头朝夏浅浅看过去,却见夏浅浅整个身子都在哆嗦。 见此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纷纷朝后退了几步,避免君灼华动手时殃及池鱼。 “哟,君小姐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这可是天子脚下,居然敢拿刀威逼弱女子,真是大胆。” 一道令人讨厌的声音传来,哪怕不回头,君灼华也知来人是谁。 态度能如此嚣张的,又不将她放在眼里的也只有一个南宫清璇了。 随着南宫清璇的话落下,众人抬眸看去,几个俊男美女出现在眼前。 前头的皆是皇家人,南宫清璇,南宫亦凌,南宫清欢皆在其中,几人身后还跟着几个身姿挺拔的男子,君灼华隐隐瞥了一眼,发现那几人都是京中的青年才俊。 难怪长公主门口只有大家闺秀,原来那些青年才些如今才到。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二皇子,见过大公主,见过二公主。” 见着来人,众闺秀福身给几人行礼,只有君灼华君子宸纹丝不动,就那样笔直的站着,顿时鹤立鸡群。 “君小姐,你为何……”见君灼华连礼都不行,南宫清璇更是怒目圆睁,正想开口教训两句,便被南宫亦凌打断了。 “好了,不必多礼,都起来吧!”南宫亦凌的视线不咸不淡朝南宫清璇瞥过去,南宫清璇不服气瞪了他一眼,傲娇将头扭向一旁,却见南宫亦轩也用一副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她,看到这,只觉心下一凉。 南宫亦轩从小便疼爱她,从没让她受过什么委屈,如今南宫亦轩竟为了个君灼华用这副眼神看她,真是可恶。 她如何看不出南宫亦轩是在偏袒君灼华,心底升起一股怒意,真是可恶,好个君灼华,真 是个贱人,竟把南宫亦轩都勾引了。 想到这,南宫清璇的脸色变了又变,扭过头愤怒瞪着君灼华,这一切都是君灼华造成的。 “二公主,若说威风,最威风的不是二公主你吗?不明前因后果,开口便颠倒黑白,还试图污蔑臣女,臣女真真是委屈极了。” 君灼华的语气轻柔,言语中满是委屈,只是她那神情可和这番话搭不上半分关系。 眼神直直看着南宫清璇,眉眼上挑,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怎么,莫非几位也要管臣女的私事?” 她眼神一眯,视线很快从几人身上划过。 南宫亦凌身后的青年才俊中有一人一直注视着君灼华,他呆呆望着,久久未回神。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苏望舒顺着苏九思的视线看过去,一眼便看到光彩夺目的君灼华。 “大哥,你喜欢的那个女子便是君小姐?” 苏望舒诧异,不久前苏九思自府外回来后便一直魂不守舍,他多番打探,这才知道苏九思是有了心上人,至于这心上人是谁他还真不得而知。 “不,不是喜欢,是只能仰望。” 苏九思摇摇头,喜欢吗?自是喜欢的,这般优秀的女子他又如何配得上,他配不上,他只能将这份喜欢默默埋在心底。 “大哥,你别妄自菲薄,君灼华纵然很优秀,你也不差,你比起顾南弦不知道强了多少,顾南弦都能和君小姐订下婚事,你自然也可以。” 看了看明显情根深种的苏九思,又抬头看了看红衣张扬的君灼华,苏望舒轻叹一口气,只觉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翩翩君子的苏九思竟会喜欢上君灼华这样的女子。 他以为苏九思要么喜欢温柔娴静如顾云裳的,要么喜欢活泼开朗如宁欢颜的,甚至会喜欢娇俏任性如南宫清璇的,唯独没想过苏九思会喜欢上像火一样热烈张扬的君灼华,着实不可思议。 “顾南弦配不上她,我也配不上她,这样鲜活的女子不该困于后宅。” 苏九思摇头苦笑,不管是他亦或是顾南弦,都配不上君灼华。 顾南弦能和君灼华有这一纸婚约不过占了皇帝赐婚的好处,若皇帝没给顾南弦和君灼华赐婚,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又怎会有纠葛。 “大哥,你……”苏望舒嘴巴动了动,想开口说点什么又无从说起。 “若你真喜欢 那便该去争取,万一成功了?你怎知君小姐不喜欢你?” 沉默良久,他总算是将安慰的话说出口。 “不必,有些事情不是争取就能有结果的,我有自知之明。” 苏九思摇摇头,温声开口,灼热的视线一直紧盯着君灼华不放。 君灼华自然也察觉到了,她顺着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君子端方的苏九思,视线对视在一起,对于苏九思她略微有点印象,微微点了点头,很快移开视线。 苏九思和君灼华对视一眼便面红耳赤,他手指紧紧揪在一起,许久没回神。 一旁的苏望舒自然看出他的异样,摇头叹息一声,还真是栽了,栽得彻彻底底。 “怎么,为何不说话了?” 君灼华的视线再次从几人身上扫过,嘴角带着淡淡的嘲讽。 想插手她的事,也得看有没有那个资格。 “自然不是。”南宫亦凌顿了顿,一字一句开口。 “太子殿下,求太子殿下救救玥玥,玥玥就是心直口快说了几句不恰当的话,没想到君小姐竟要这般羞辱她。” 听到南宫亦凌温和的声音,夏浅浅这才从微愣中回过神来,自南宫亦凌出现,她的视线便一直放在南宫亦凌身上,连夏玥玥之事都被她忽略了,若非南宫亦凌突然出声,恐怕她至今都想不起夏玥玥来。 夏浅浅双眸含水,柔情似水朝南宫亦凌看过去,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别说是南宫亦凌了,便是一个女子看了都有几分动容。 君灼华看了看面色看似温和,实则眼神冷漠的南宫亦凌,又看了看满脸娇羞的夏浅浅,一眼便看穿南宫亦凌对夏浅浅没什么意思。 今日夏浅浅别说是在这哭哭啼啼装柔弱了,她便是死在这南宫亦凌也不会多给她半个眼神,说不定还会觉得她晦气。 “既是说错了话,受点惩罚也是应该的。” 南宫亦凌好似看不到夏浅浅的楚楚可怜,用种非常淡定的语气说出这样一句话。 “太子殿下?您,您为何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夏浅浅眼中的眼泪要落不落,她抬眸不可置信看着南宫亦凌,无法相信南宫亦凌能说出这番伤人的话。 “夏小姐,你就别白费心思了,今日夏玥玥我惩罚定了,没人可以救她。” 见夏浅浅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君灼华只觉好笑,这一切不都是夏玥玥罪有应得吗? 第439章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君灼华,你敢,我告诉你,你若真敢对我做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夏玥玥目眦欲裂朝君灼华瞪过去,若君灼华真敢如此羞辱她,那她和君灼华之间必将不死不休。 “敢对你做什么?那你说我敢不敢呢?”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有几分狼狈的夏玥玥,君灼华浅浅一笑,敢吗?这个词用得不太对在她君灼华的字典里就没有敢不敢这个词。 “至于你口中的会不会放过我,我也不是很在意,你这样的废物又能对我做些什么?” 红唇一勾,说出的话却有几分扎心。 诚然她说的都是实话,如夏玥玥这般没什么脑子之人又能对她做什么,别说是做什么了,便是成为她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一个人说出不会放过她的笑话,着实有几分可笑。 “君灼华,你,你简直欺人太甚!” 夏玥玥强忍着腿上的痛意挣扎想要起身,只见她有所动作,墨画又一脚踹在她腿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夏玥玥,你是不是忘了我方才说的话了?你是来给我做车凳的,若不小心摔了我,那你这条命可就要赔给我了。” 眉眼 弯弯,笑容肆意,明明是一幅再美好不过的画面,可结合眼下的情形却有几分怪异。 “太子殿下,你可是一国储君,莫非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一弱女子受辱?” 夏浅浅又将视线落在南宫亦凌身上,只要南宫亦凌肯开口劝说两句,想来君灼华也会给南宫亦凌几分面子。 她如今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一个南宫亦凌了,除却南宫亦凌外再无第二人可以指望。 “孤什么都没看到,也不曾看到什么人受辱!” 南宫亦凌连眼神都没给夏浅浅一个,他的视线一直放在君灼华身上。 “殿下,您……”夏浅浅快被南宫亦凌气吐血了,她爱慕了南宫亦凌这么多年,第一次如此寒心。 上次在东宫门口被苏婉兮羞辱都没这般寒心,上次的事是苏婉兮做的,可如今这番话却是南宫亦凌亲口所说,她便是想找借口替南宫亦凌开脱都找不到任何借口。 南宫亦凌话音刚落,君灼华眉眼一挑,似笑非笑朝南宫亦凌看过去。 不得不说,南宫亦凌的话出乎她的意料,她本以为南宫亦凌会劝阻她。 南宫亦凌是储君,是东宫太子,而夏玥玥 又是重臣之女,只要南宫亦凌保下夏玥玥,整个夏家都会对南宫亦凌感恩戴德,这于南宫亦凌而言是件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南宫亦凌为何会拒绝? 不,不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还是有一害的,这一害自然是她,若南宫亦凌真要保下夏玥玥,那势必要与她为敌。 她眼神微眯,浅浅打量着南宫亦凌,这一刻,她竟有几分看不懂南宫亦凌,看不懂南宫亦凌意欲何为。 一旁的南宫清欢轻轻抬眸看了南宫亦凌一眼,压住眼底复杂,随后又将视线放在君灼华和夏玥玥身上。 她知晓南宫亦凌是如何想的,无非是不想得罪君灼华,无非是想讨得美人欢心,可南宫亦凌从未问过君灼华想不想要这份喜欢。 她轻叹一口气,正打算开口说点什么,却见一旁的南宫清璇有了动作,她便收敛起心思,静静盯着南宫清璇,想看看南宫清璇有什么把戏。 “君灼华,你真的太过放肆了,你是重臣之女,夏小姐同样是重臣之女,你们都是朝臣之女,你又有什么资格对夏小姐动手?” 南宫清璇上前一步,趾高气昂开口,她着实看不惯君灼华这 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得亏君灼华还只是一个朝臣之女,若君灼华身份再高贵几分,那得多嚣张,简直无法想象。 她扭头看了看南宫亦凌,又看了看面色不太好的南宫亦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呵,还真是个狐媚子,竟一同迷惑了南宫亦轩和南宫亦凌。 “清璇,你少说两句,你是皇家公主,这样成何体统?” 南宫亦轩一脸不赞同看着南宫清璇,好似南宫清璇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一样。 南宫清璇扭头看了眼南宫亦轩,一言不发,自打知道南宫亦轩护着君灼华时,她和南宫亦轩间便没什么好说的。 南宫亦轩是她的一母同胞的亲皇兄,南宫亦轩知道君灼华给了她多大羞辱,更知道君灼华让她在京城颜面尽失。 她最大的仇人便是君灼华,如今南宫亦轩公然向着君灼华,那便不再是那个疼爱她的皇兄了,只是她的仇人。 “有什么资格?那二公主你又有什么资格插手臣女的私事,臣女和夏玥玥之间的事同你也没什么关系,你为何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资格,居然和她谈论资格,如今最没资格的不正是南宫清璇吗? 这件事追根究底和南宫清璇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南宫清璇插手她的私事又是想做什么。 南宫清璇这般做法说好听点是热心肠,打抱不平,可若说难听点便是多管闲事。 “君灼华,你,你竟敢骂本公主是狗,你真是放肆!” 南宫清璇抬起手颤颤巍巍指着君灼华,气得脸红脖子粗。 放肆,太放肆了,君灼华简直是罪无可恕。 “骂你?二公主,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臣女什么时候骂你了?” 君灼华脸上挂着抹灿烂的笑,似笑非笑朝南宫清璇看过去。 “清璇,够了,你别胡闹了。” 见南宫清璇还想无理取闹,南宫亦轩开口呵斥住她。 “胡闹?皇兄,你觉得我在胡闹?” 听到这话,南宫清璇委屈极了,胡闹?南宫亦轩居然说她胡闹,可真正胡闹的不是君灼华吗? 君灼华仗势欺人,君灼华为非作歹,这一切都是君灼华的错,可为何到头来被骂的人会是她? 关于这点南宫清璇是真的想不明白,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如今这样。 第440章 不,我不要…… “君小姐,清璇不会插手你的事,你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南宫亦轩对着君灼华微微颔首,温声开口。 这一幕震惊了不少人,南宫亦轩是谁啊?那可是有名的宠妹狂魔,谁让南宫清璇不开心了,南宫亦轩定会出手教训那人。 可如今南宫清璇被君灼华欺负成这样,南宫亦轩不仅没为南宫清璇出头,反而还为了君灼华训斥南宫清璇,这真是不可思议。 若放在以往,这样的事情压根不可能发生,如今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这个世界奇幻了? 不仅南宫亦凌偏袒君灼华,便是南宫亦轩都站君灼华这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南宫亦轩的示好君灼华没多少反应,她知道南宫亦轩是什么样的人,她不想和皇家人有过太多牵扯。 “皇兄,为何你也向着她?你是不是忘了她曾数次让我和母妃出丑?” 见南宫亦轩如此明目张胆偏袒君灼华,南宫清璇真的气坏了,差点便要跳脚了。 “你也被她勾引了是不是?” 南宫清璇的眼眶变得通红,她愤怒看着南宫亦轩。 与她而言南宫亦轩的做法无异于背叛她,背叛顾贵妃。 “清璇,你胡 说什么?”南宫亦轩面色不善,冷冷盯着南宫清璇,这一刻他竟觉得南宫清璇有些无理取闹。 “我胡说,你扪心自问我是不是胡说?” 南宫清璇加大声音声嘶力竭开口,她无法接受南宫亦轩的背叛。 南宫亦轩是自小疼爱她的亲兄长,之前她被君灼华羞辱了,南宫亦轩还信誓旦旦要给她报仇,要给君灼华一点眼色看看,怎么突然间就变了,她真的想不明白。 南宫清欢被南宫清璇的话震惊到了,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南宫亦轩。 什么?她听到了什么?南宫清璇说南宫亦轩被君灼华给勾引了? 这是不是说明南宫亦轩对君灼华也有意思? 这,着实不可思议,不久前南宫亦轩还和君灼华争锋相对,怎么突然间便喜欢上了? 诧异的不仅南宫清欢一人,还有南宫亦凌和众多大家闺秀,青年才俊。 不远处的君子宸脸色铁青,盯着南宫亦轩看了半晌,眼底意味不明,他背在身后的手死死捏在一起。 “二公主,请慎言,此事关乎灼华清誉,别胡言乱语。” 君子宸脸色一板,冷冷看着南宫清璇,他发现一事,皇家人怎么都如此讨厌, 不管是南宫清璇还是南宫亦凌亦或是南宫亦轩。 “清誉?君子宸,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她君灼华有什么清誉可言?” 南宫清璇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捂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 可笑,真是可笑,君灼华哪还有什么清誉,打她进京第一日前往怡红院捉拿顾南弦时,便再无清誉可言。 “够了,清璇,少说两句。” 南宫亦轩上前一步,一把捏住南宫清璇的手腕,冷冷开口。 “皇兄,你,你……”南宫清璇眼眶通红,只觉委屈极了,往日里向着她顺着她的南宫亦轩竟为了君灼华那个贱人凶她,真是可恨,君灼华真是该死。 “哭哭啼啼,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可还记得你的身份?你是皇家的金枝玉叶,怎么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见南宫亦轩和南宫清璇间的气氛不太对劲,南宫清欢扫了南宫清璇一眼,淡淡开口。 但凡南宫清璇不是皇家人,她绝不会管这档子闲事。 但偏偏南宫清璇是皇家人,南宫清璇丢脸不单是她一人的事,更关乎整个皇家。 她早就看南宫清璇不顺眼了,但南宫清璇深受皇帝喜爱,整个京城没人能治得 了南宫清璇,如今出了一个君灼华,不仅能治住南宫清璇,还将京城搞得鸡飞狗跳,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南宫清欢侧目朝马车上的君灼华看去,一袭红衫的少女就那样静静站在那里,身上有股特别的气质,看起来既迷人又危险。 “……”南宫清璇气鼓鼓瞪了南宫清欢一眼,又红着眼眶看了看南宫亦轩,跺跺脚,转身跑远了,看得出来她被气得不轻。 “来人,去跟着公主。” 南宫亦轩只觉有些无奈,摊上这样一个刁蛮任性的妹妹真是头疼。 他转身对着身后的侍卫叮嘱几句,吩咐他们盯着南宫清璇。 “属下明白。”侍卫领命而去。 君灼华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看着眼前这幕闹剧。 说好玩也不好玩,说无聊又有点意思,她也不知是无聊还是有趣。 她眼珠子动了动,视线直直落在跪在马车前,一脸阴鸷的夏玥玥身上。 “墨画,动手。” 她百无聊赖开口,轻轻动了动脚踝,都怪南宫清璇耽误了时臣,害她站了这么久,腿都站麻了。 “君灼华,你敢,我不会放过你的。”听到这话,夏玥玥面目狰狞,眼睛睁得大.大的, 使劲瞪着君灼华。 “太子殿下,求您救救玥玥,臣女求您救救玥玥。” 夏浅浅身子一僵,眼底满是惊恐,她知道君灼华说到做到,也知道君灼华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心急如焚,只能将目光投在白衣温润的南宫亦凌身上,南宫亦凌是太子,只要南宫亦凌开口,君灼华定会卖南宫亦凌这个面子。 只但南宫亦凌开口谈何容易,她轻轻咬了咬红唇,莲步轻移走过去。 “夏小姐,孤说过,做错事便要接受惩罚。” 南宫亦凌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夏浅浅,只静静盯着君灼华。 往日里他最讨厌睚眦必报,斤斤计较的女子,可如今见到君灼华,他却讨厌不起来,原来他讨厌的不是这类女子,讨厌的只是其她女子。 墨画一手扣在夏玥玥肩头,死死用力,压着她肩头按下去。 “不,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夏玥玥都快急哭了,她真不想如此丢脸。 今日有这么多人在这,若她真给君灼华做了车凳,那她这辈子就毁了。 日后别人提起她只记得这桩事,这桩屈辱的事会跟随她一辈子。 她不想,她真的不想,她心底隐隐生出几分悔意。 第441章 人肉车凳 “不要?你说不要便不要,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了?敢羞辱蓁蓁,这是你应得的。” 嘴角一勾,冷冷的视线朝夏玥玥看过去。 “夏小姐,乖乖听我家小姐的话,不然可有你苦头吃。” 墨画放在夏玥玥肩头的手略微用了几分劲,夏玥玥疼得龇牙咧嘴。 “大胆贱婢,居敢这样对我?” 夏玥玥脸色一白,眉头一蹙,强忍着肩头的痛意开口。 听完夏玥玥的话,墨画不屑翻了个白眼,只觉夏玥玥有些可笑,事到如今竟还分不清状况。 “墨画,看来夏小姐不知如何做马凳,你教教她吧!” 见夏玥玥竟辱骂上了墨画,君灼华眼神一冷,嘴角的笑容一滞,意味深长开口。 “小姐,奴婢明白。”墨画如何不知道君灼华的意思,她点点头,兴高采烈应下了。 她早就对夏家这家子人不满了,得知夏蓁蓁此前在他们手上受了这么多苦,她心底的怒火更加盛了。 她的手死死掐住夏玥玥的肩头,使劲将夏玥玥整个人朝地上按去。 “你,你快放开我!” 夏玥玥不住挣扎着,想摆脱墨画的魔爪,只哪这般容易就会摆脱。 “夏小姐,你不知道如何做车凳吗?你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吗?” 见着夏玥玥剧烈反抗,君灼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真是有意思,一个用人肉车凳的人竟不知道该如何做车凳,这不是有趣又是什么。 不管夏玥玥是愿意亦或是不愿意,今日这车凳都坐定了。 “君灼华,你胡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夏玥玥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又快速摇摇头,矢口否认。 “胡说?谁不知道你夏家人最是奢侈,上下马车用的都是人肉车凳。” 嘴角的笑容深了几分,她慢慢欣赏夏玥玥脸上的表情。 看着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上出现惊恐,无措等表情后,她眼眸亮了亮,眼底闪过一抹兴味盎然。 果然啊,这欺负人也是分对象的,欺负夏玥玥这种貌美如花,楚楚可怜的竟让她无端生出种快感。 “好了,耽搁太长时间了,再耽搁下去便要误时辰了。” 君灼华的手腕动了动,说出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又有谁不知君灼华是何意思。 无非是嫌弃夏玥玥耽搁的时辰太久了,打算速战速决,尽快解决眼下的事情。 听君 灼华这般说,墨画也知晓君灼华的忍耐已到了极限,她加大力气,一把将夏玥玥整个人按倒在地,夏玥玥伸出手撑在地上,好给自己留几分颜面。 她的手指死死捏在一起,这一刻,她对君灼华的恨意到达了一个顶峰。 若不是君灼华,她又怎会受如此大的羞辱,若不是君灼华,她又怎会颜面扫地,这一切都是君灼华的错,她变成如今这样都是君灼华害的。 夏玥玥将所有过错一股脑推在君灼华身上,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原因,从未想过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这桩事的起因说到底还是她的错,若非她主动羞辱夏蓁蓁,又何来之后的事。 只是如今的夏蓁蓁已被仇恨冲昏头脑,又岂会想到这些,便是想到了也不会在意。 同她这样的人又怎会承认自己的错,便是知道自己错了也会想方设法把错推给别人。 就比如眼下,明明是她的错,明明她不该羞辱夏蓁蓁,可她却将所有错都怪在君灼华身上。 她觉得君灼华小肚鸡肠,觉得君灼华斤斤计较,她不过就是说了夏蓁蓁两句,犯不着这般对她。 夏玥玥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 里,完全没注意自己此时的动作和人肉车凳差不了多少。 见着夏玥玥的动作,君灼华满意点点头,她抬脚踏出一步,一脚重重踩在踩在夏玥玥背上。 夏蓁蓁上前一步伸出手搀扶君灼华,她无意间看到夏玥玥怨毒的眼神,心下吃了一惊。 “君灼华,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踩我?” 察觉到君灼华做了什么后,夏玥玥愤怒极了,她身子微动,打算将君灼华甩下去,可墨画早已预判了她的预判,死死捏住她的肩膀,不让她有所动作。 墨画的手劲很大,有这么一刻她都怀疑自己的肩胛骨要被墨画捏碎了。 疼,真的好疼,肩膀处的疼痛和君灼华带来的羞辱结合在一起,她只觉生无可恋。 察觉到背后又踏上一只脚,她差点便要呕出一口老血来。 她的背承受着君灼华所有体重,君灼华虽瘦弱,但也没到那种风吹就倒的地步,比起京城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君灼华显然要丰满些,也有一定重量。 夏玥玥整个身子摇摇晃晃,头和脸差点便要栽倒在地,得亏墨画一直捏住她的肩膀,这才没让她摔倒地上。 夏蓁蓁上前一步, 将君灼华搀扶了下去。 见君灼华落了地,墨画大手一收,也不去管夏玥玥会如何,夏玥玥如何同她又有什么关系。 没有墨画搀扶,夏玥玥整个人摔倒在地,头先着地,她身上华贵的衣衫沾满灰尘,乌黑的秀发上也沾染了一层层灰渍。 夏玥玥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动了动手脚,挣扎着想要起身,还不等她有所动作,眼皮一翻,直直昏了过去。 “玥玥,玥玥。”夏浅浅这才从愣神中回过神来,方才夏玥玥在被君灼华羞辱时她一直神游天外,如今才想起夏玥玥来。 她几步跑到夏玥玥面前,待看清夏玥玥一身的狼狈后,哭得是泣不成声。 “君小姐,玥玥变成如今这般你满意了?” 她的声音柔柔弱弱,温声细语的,可君灼华却听出一丝丝愤怒。 夏浅浅有愤怒也是人之常情,任谁的妹妹被这般羞辱都不会好过。 “满意?若我说不满意你又当如何?”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开口。 满意吗?也不算很满意,毕竟夏玥玥不是什么好人,夏玥玥的下场远可以更惨点。 不过如今的夏玥玥也好不到哪去,想到这,她也觉得没什么了。 第442章 口味独特 “君小姐,你真是欺人太甚了,你真当我夏家好欺负不成?” 夏浅浅白嫩嫩的柔荑死死掐住手心,咬牙切齿说出这样一番话。 “欺人太甚,夏浅浅,你说这话还要脸不,欺人太甚的不是你们吗?” 夏蓁蓁冷冷笑出声,欺人太甚?可从始至终欺负人的都是夏家。 “夏蓁蓁,玥玥她也是你的亲妹妹,你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变成这样?” 见夏蓁蓁这个罪魁祸首还敢开口说话,夏浅浅更是生气,若非夏蓁蓁又怎会发生如今这切。 一切都是夏蓁蓁造成的,若今日夏蓁蓁没出现,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不得不说一句,夏浅浅和夏玥玥果然是亲姐妹,这推卸责任的手段都一模一样。 一个将所有错怪在君灼华头上,一个则将所有错算在夏蓁蓁身上,她们只会责怪别人,从未反思过自己。 或许在她们眼中,她们没错,有错的只会是其他人。 看了看光彩照人的夏蓁蓁,又看了看昏死过去一身狼狈的夏玥玥,夏浅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妹妹?夏浅浅,你这是在说什么?她哪是我的妹妹,我母亲膝下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也没什么兄弟姐妹 。” 听到夏浅浅的话,夏蓁蓁只觉好笑,妹妹?妹妹吗?夏玥玥是她妹妹? 夏玥玥不是她妹妹,夏玥玥只是夏家人,除却和她同样姓夏之外,再无任何关系。 “夏蓁蓁,不管怎么说玥玥都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玥玥被折磨成这样?” 夏浅浅双目通红朝夏蓁蓁看过去,她费了好大功夫才压住心底的恨意。 不管是夏蓁蓁亦或是君灼华,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折磨?这算什么折磨,比起你们当初对我做的,这已然好上太多。” 夏蓁蓁哑然失笑,折磨吗?这也算折磨?这追根究底不过是羞辱罢了,和折磨可没什么关系。 她当初遭受的种种,那才是折磨。 比起那时差点死掉的她,如今的夏玥玥好上不少,最起码夏玥玥还活着,只要还活着,一切都不算什么。 想到过去种种,夏蓁蓁气得浑身颤抖,那些事情虽已过去了,但如今想起来仍有几分后怕,若非她命大,夏家人又顾及着她手中的胭脂配方不敢下死手,恐怕她早就死了。 “……”夏浅浅彻底无话可说,她知道夏蓁蓁说得都是实话,当初的夏蓁蓁遭受了什么没人 比她更清楚,她也是伤害夏蓁蓁的真凶之一。 “当时的你们都没顾及可笑的姐妹之情,我又怎会顾及?” 夏蓁蓁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夏浅浅,只觉夏浅浅就是有病。 她之前被夏家人那样伤害,若非命大早就死了,她又怎会对夏玥玥顾及姐妹之情? 夏蓁蓁着实被夏浅浅的不要脸气到了,她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蓁蓁,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也不会有人再欺负你。” 君灼华轻轻拉起夏蓁蓁的柔荑,柔声开口。 她之前让人查过夏蓁蓁的事情,自然知道夏蓁蓁前些年在夏家经历了什么。 她心疼夏蓁蓁,想出手替夏蓁蓁解决了夏家,但夏蓁蓁不让她插手,夏蓁蓁想亲自来。 看着面前这个脆弱又坚强的少女,君灼华眼中是止不住的心疼。 “嗯,我相信灼华。” 夏蓁蓁反手握住君灼华冰凉的小手,浅浅开口,说出的这番话算是安慰君灼华,也算是安慰她自己。 是啊,她怎会不相信君灼华,她能有如今一切都因君灼华,若没有君灼华,她恐早就不再人世,又哪来如今的辉 煌。 周围人神色各异,南宫清欢神色复杂,欲言又止看了君灼华几眼。 经过今日的事她彻底明白了一事,君灼华只能交好决不能得罪,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君灼华,那便要不惜一切代价除了君灼华。 君灼华这样的人性格乖张,睚眦必报,做事全凭喜好,不算好人,也不是恶人,绝对不能得罪,若真不小心得罪了,那下场…… 她抬眸看向身旁的南宫亦凌,却见南宫亦凌眼眸闪过一抹赞赏,她眼中闪过一抹狐疑,只觉不可思议。 南宫亦凌居然欣赏君灼华?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和南宫亦凌一起长大,对南宫亦凌的喜好也算有几分了解。 南宫亦凌最讨厌的便是这样肆意妄为,性格乖张的女子了,可为何面对君灼华会露出赞赏的表情,难不成是真的喜欢上了? 也是这时南宫清欢才真正相信南宫亦凌之前说的话,南宫亦凌真的喜欢君灼华。 不远处的苏望舒轻轻扯了扯苏九思的衣袖,小心翼翼开口。 “大哥,你真喜欢君小姐这样的女子啊!” 苏望舒下意识吞咽了下口水,不解开口。 君灼华的家世容貌自然是顶尖的,但这脾 气着实够古怪,一般人还真就吃不下这块硬骨头。 他看了看君子如玉的苏九思,又望了望耀眼得好似一团火的君灼华,越发觉得二人不相配。 他收回之前的话,苏九思不该努力争取,君灼华这样的女子不是苏九思的良人。 也不是苏九思配不上君灼华,而是两人一点都不相配。 “是,我真的喜欢。” 苏九思的视线一眨不眨落在君灼华身上,虽然君灼华不是他想象中贤妻良母的样子,但他就是无法自拔爱上了君灼华,这或许便是情爱。 这一刻,他竟有几分理解顾南弦了,真爱一个人,什么都可以牺牲。 但他终究不是顾南弦,君灼华也不是白莲,他和君灼华没有顾南弦白莲的两情相悦,他和君灼华之间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君灼华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心意。 “大哥你口味还真是独特。” 苏望舒尴尬开口缓解。 “大哥,你看太子殿下,他是不是也……” 苏望舒让苏九思抬眸去看南宫亦凌,突又想到之前听说过的传言,越看越觉得有几分道理。 “不许妄议太子殿下。”苏九思不着痕迹瞥过去一眼,温和的眼眸有片刻波动。 第443章 正好我也想见见长公主 “大哥,我说得可是实话,之前便有传言说太子殿下心怡君小姐,那时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婉兮又该如何是好?” 苏望舒看了看南宫亦凌,又想到一心想做太子妃的苏婉兮,眼底泛起一丝丝波澜。 “强扭的瓜不甜,太子殿下不喜欢婉兮,婉兮日后便是成了太子妃也不会幸福。” 苏九思轻叹一口气,喃喃自语。 “大哥,婉兮一门心思想做太子妃,于她而言成为太子妃便是最大的幸福。” 苏望舒不愧是苏婉兮的嫡亲哥哥,对苏婉兮了如指掌,更知道苏婉兮真正想要什么。 “话说这会儿怎没见到婉兮,她不是早早便出府了?” 苏望舒往人群里看了好几眼,依旧没发现苏婉兮的身影,只觉有些诧异。 这是怎么回事,苏婉兮早早便出府了,为何如今还未到。 “婉兮的事你便不用担心了,她自有主张。” 苏九思眼底无丝毫担心,温声开口。 苏婉兮虽是他二人的妹妹,但却远比他们成熟许多。 苏婉兮做事有分寸,从不用他们操心什么。 在三个嫡亲妹妹里,苏婉兮是最省心的,剩下的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明月听下人禀报出事了,特意出来看看,便看到许多闺秀 小姐,青年才俊团团围在一起,她眉心一跳,下意识觉得发生了不好的事。 下一秒众人散开,她可以清楚看到里头的情形。 “见过昭宁郡主。” “起来吧!”明月嘴角抽搐片刻,莲步轻移走上前去。 她就知道,只要君灼华在准没好事,事实的确如此。 今日的事也是君灼华搞出来的,和君灼华脱不了关系。 她之前的预感果然没错,只要君灼华在,定然会有麻烦。 她也不知道是该怪君灼华,还是该怪那不长眼找君灼华麻烦之人。 “昭宁郡主,还请郡主给臣女做主,君小姐实在是欺人太甚,竟将玥玥折磨成这样!” 见到明月,夏浅浅激动得哭起来,所有人都向着君灼华,她找不到人为夏玥玥做主,突然出现的明月是她最后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明月为人最是正直仗义,最不喜君灼华这样仗势欺人之人。 “君小姐,你可有话要讲?”看了看灰头土脸,一身狼狈,已然昏过去的夏玥玥,明月又抬眸朝君灼华看过去,想看看君灼华会如何解释。 “昭宁郡主,你觉得我该说什么?你见到的便是事实。” 君灼华眉眼一挑,笑意盈盈开口。 显然她不想开口和明月解释些什么,左右明月不过是个无关紧要之 人,哪值得她解释这么多。 “昭宁郡主,你看她,在你面前都如此嚣张,着实可恨。” 夏浅浅的视线一直落在君灼华身上,眼底的嫉恨压都压不住。 这一刻,她对君灼华恨之入骨,她恨君灼华不单是因夏玥玥的事,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南宫亦凌。 南宫亦凌自打出现,视线便紧盯着君灼华不放,她如何感受不到。 正因察觉到了,才会对君灼华恨之入骨。 她苦苦追寻,怎么都追赶不上的男子竟轻而易举便为君灼华驻足,这让她如何能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啊! 压下心中的苦涩,抬眸朝明月看去,想知道明月会如何处置君灼华。 “明月,你可别听她胡说八道,明明就是夏玥玥的错。” 宁欢颜扒拉开人群,从远处慢慢走近。 “欢颜!”见到宁欢颜,明月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明月,你可别被她欺骗了,是夏玥玥非要羞辱夏姑娘,君小姐看不下去才出手教训夏玥玥一二,君小姐是无辜的。” 担心明月因夏浅浅的缘故误会君灼华,宁欢颜赶紧开口解释,一边说,还一边朝夏浅浅投去一个嘲讽的眼神。 宁欢颜三言两语将事情经过说了一下,又冲着君灼华甜甜一笑,似在告诉君灼华不必担心,一切有她 在。 见着宁欢颜那甜甜的笑容,君灼华心头一动,嘴角不动声色勾了勾。 她自然看懂宁欢颜是何意思,有些无奈又有几分暖心。 哪怕今日没有宁欢颜,她也不会有什么事,对于宁欢颜的举动她很感动。 她在京城树敌这么多,想置她于死地的数不胜数,同宁欢颜这般处处维护她的人真是少之又少,这份维护对君灼华而言非常难得。 “夏小姐,是这样吗?” 明月听完宁欢颜的话,脸色冷了又冷,虽已猜到事情不全然是君灼华的错,但也没想到真相竟如此荒谬。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夏蓁蓁就是君灼华的人,夏蓁蓁是有君灼华罩着的,只要有君灼华在一日,便没人能动得了夏蓁蓁。 不知是该说夏玥玥天真还是该说她愚蠢,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 “郡主,玥玥也是无心之举!” 打见宁欢颜出来夏浅浅的心便悬了起来,宁欢颜和君灼华走得很近,这是京城人尽皆知的事实。 宁欢颜向着君灼华这已是不争的事实,事实的确如此,宁欢颜确实是向着君灼华的。 “无心之举?罢了,你们间的纠葛我不想听,今日是母亲举办游湖会的日子,我不想有人不长眼坏了母亲的兴致,你懂了吗?” 明月冷哼一声,冰 冷的视线直直朝夏浅浅射过去,随后拉起宁欢颜,对着周围的大家闺秀,青年才俊浅浅开口。 “诸位,里面请吧,别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坏了兴致。” 她拉着宁欢颜一步步走到南宫亦凌几人面前。 “几位殿下里面请。” “好。”南宫亦凌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大步流星离开了。 南宫亦轩也紧随其后,从君灼华身旁路过时,他还深深看了君灼华好几眼。 南宫亦凌南宫亦轩率先走进长公主府,站着的闺秀小姐,青年才俊们也紧随其后。 “清欢,二公主呢?怎没见到她?” 明月看了一圈,发现没看到南宫清璇的身影,只觉有些诧异。 “没事,不用管她。” 南宫清欢一直不喜南宫清璇,自然不会对她的事上心。 “好,那便不管她,走吧,我带你去见见那池子荷花。” 一手拉着宁欢颜,一手扯扯南宫清欢的衣袖,几人携手而去。 “君小姐,母亲念叨你许久了,她一直想见见你。” 担心君灼华又像上次那样不告而别,明月脚步一顿,淡淡开口。 “正好我也想见见长公主。”嘴角缓缓勾起,对于眼下这个结果她很满意。 长公主想见她,她同样想见长公主,如此甚好,也无需她多费什么心思。 第444章 故人之姿 “明月,姑姑她……”三人走进府门后,南宫清欢欲言又止。 “清欢,母亲说君小姐有故人之姿,所以想见见,你说君小姐像谁?” 明月的眼神深邃了几分,有故人之姿,这个故人究竟是谁? “母后兴许会知道,我回宫便问问母后。” 见着明月一脸凝重,南宫清欢也不由认真了几分。 她知道明月从不会无缘无故说一些废话,今日之所以这样说,定是发现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明月,清欢,你们再说什么啊,什么有故人之姿?君小姐她长得像谁吗?” 宁欢颜眨了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解开口,说实话,她不太明白南宫清欢明月二人在讲什么。 “没什么,我们是在夸君小姐长得好看。” 明月宠溺一笑,抬起手在宁欢颜小巧的鼻梁上刮了刮,温声开口。 “啊?是吗?我也觉得君小姐长得好看,整个京城就没有比君小姐更好看的女子了。” 宁欢颜歪了歪脑袋,狐疑开口,总觉得明月她们说得不是这个意思,可既然明月都这样说了,那定然是这样的。 她和明月交好这么多年,明月自不会骗她。 一旁的南 宫清欢看到这幕直摇头,还真是将宁欢颜保护得太好了。 不管是宁国侯府,亦或是明月,都将宁欢颜保护得太好了,正因如此,才养成如今这副不谙世事的样子。 得亏如今的宁欢颜不用进宫选秀,若不然…… “夏小姐身子不适,你们将夏小姐送回府去。” 明月对着迎面走来的几个侍女吩咐道。 “奴婢这便去。”侍女盈盈一拜,莲步轻移离开了。 “明月,你干嘛要管夏玥玥的事,她变成如今这样都是她罪有应得。” 宁欢颜嘴巴微微嘟起,有几分不高兴。 “欢颜,这是长公主府,她再过分也是客人,我不能放任她不管。” 明月抬起手揉了揉宁欢颜毛茸茸的小脑袋,轻声开口。 这赏荷会的东道主是长公主,是她母亲,夏玥玥来者是客,她如何能放任不管。 “欢颜,若明月真放任夏玥玥不管,那明日便会有人说她铁石心肠,你也不想其他人非议明月吧!” 南宫清欢无奈一笑,越发觉得宁欢颜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也只有不懂事的孩子才会说出放任夏玥玥不管的话来。 明月是个完美的大家闺秀,不会授人 以柄,也不会让人诟病,方方面面都得做到最好,这样才对得起这个身份。 她和明月是同一种人,没有任性的资格,一辈子都被枷锁束缚,而宁欢颜和她们格格不入。 “啊?自然不想,我不想其他人说明月的闲话。” 听到这,宁欢颜摇摇头,明月是最好的,她不会让那些人说明月的坏话。 “好了,快走吧,我让下人给你备了你爱吃的糕点,待会儿该凉了。” “好!” “……” 府门外,方才还拥挤的府门口如今已没剩几个人。 “灼华,我们也走吧!”见周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君子宸这才走过来,站在君灼华三步之远的地方,眉眼温和,浅浅看着君灼华。 “好。”君灼华点点头,拉起夏蓁蓁朝前走去。 “灼华,昭宁郡主说长公主想见你,长公主为何要见你,她是不是要责怪你?” 想到方才发生的那幕闹剧,夏蓁蓁心一下子悬起来,若君灼华因她的缘故被长公主责罚,那她真无颜面对君灼华。 “责怪我?责怪我什么?好了,蓁蓁,你别想太多了,长公主哪会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便责怪我,昭宁郡主 都不在意这事了,难不成长公主还会介意?” 一抬眸便对上夏蓁蓁满眼担心,君灼华无奈一笑,虽然她不太需要这种关心,但被人关心的滋味还不错。 “真的没事吗?” 君灼华虽这样说了,夏蓁蓁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自然,你得相信我,我说不会有事那便不会有事。” 白嫩的小手在夏蓁蓁白皙的手背上拍了拍,温声开口。 “好,我们快进去吧,迟了便不好了。” 几人在夏浅浅愤恨的注视下进了长公主府,府门口只剩下夏浅浅和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夏玥玥,周围还有几个零散的下人。 夏浅浅见君灼华的身影已消失在长公主府内,又低头看了看不知人事的夏玥玥,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烦躁的心情平复下来。 察觉到周围一直有人用异样的眼神打量她,她更是羞愧难当。 这一刻,她竟将夏玥玥都恨上了,若不是夏玥玥非要不知死活得罪夏蓁蓁,得罪君灼华,她哪会如此丢脸。 她今日之所以这般丢脸,都是被夏玥玥连累的。 不仅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更在南宫亦凌面前丢脸,在她爱慕多年的男子面 前丢脸,这让她情何以堪。 想到这,她心中竟萌生起一个念头,她想将夏玥玥丢在这,任其自生自灭,这个念头刚起,又被她瞬间打消。 夏玥玥再如何不是,也是她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对于亲妹妹,她真做不到置之不顾。 几个侍女轻手轻脚走了过来,恭敬一拜。 “奴婢见过夏小姐。” “起来吧!你们是?” “回夏小姐的话,郡主知晓夏小姐身子不适,特让奴婢们送夏小姐回府歇息。” 走出来一个皮肤白净,唇红齿白的侍女,轻声细语开口。 虽然如今的夏浅浅夏玥玥狼狈不堪,但她眼底没一丝一毫看不起,在她眼中,夏浅浅和夏玥玥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替我多谢郡主。”夏浅浅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脸上露出一抹假笑。 她需要的是明月惺惺作态的关心吗?她不需要,如今的她什么都不需要了。 心中是这样想的,明面上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满。 说到底明月是皇家人,是皇室郡主,而她不过就是个朝臣之女,有什么资格和明月叫嚣。 她不是君灼华,没有君灼华的家世,她嚣张不起来,也不能嚣张。 第445章 我的确不如君小姐 几个侍女眼疾手快将昏迷不醒的搀扶起来,见她们行动利落,夏浅浅也没什么好说的。 “马车在那边!”夏浅浅抬起手指了指一旁繁贵富丽的马车。 夏家是黄商,别的不多,唯独银子多,夏家人衣食住行用的皆是最好,平日里出行的马车都繁贵富丽,也能展示出夏家的财大气粗。 几个侍女轻手轻脚将夏玥玥扶上马车,并扶着夏浅浅坐了上去。 “好了,你们不必跟着了。” 夏浅浅见几个侍女还不走,一直站在马车旁,掀开帘子淡淡开口。 “夏小姐,郡主让奴婢等送您们回府,您这样让奴婢不好交代。” 侍女欲言又止,还是开了口,既然明月让她们将夏浅浅和夏玥玥送回去,她们自该将二人送到夏府,如今回去又算怎么回事。 “长公主府离夏府也不远,不过就隔了两条街,你们回去吧!” 夏浅浅看了看几人,冷冷开口。 “这……” “这什么这,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我说什么便是什么?” 见几个侍女执意不听她的,夏浅浅非常生气,她脸色一板,冷冷开口。 “奴婢知晓了。” 几个侍女相互看了一眼,盈盈一拜,一脸为 难应了下来,也不是她们非要违抗明月的命令,而是夏浅浅不让她们送,这也不能怪她们。 “回府。” 马车内传来夏浅浅的声音,车夫扬起鞭子,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儿撒开蹄子,扬长而去。 几个侍女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走吧,先回府向郡主复命!” 为首的侍女见马车已经走远了,她转过身子,浅浅开口。 “好。”几人点点头,缓步走进府内。 长公主府后院,明月带着宁欢颜南宫清欢来到一个小亭子里,她伸手指了指面前满池子的白色荷花,粉色莲花,眼眸带着几分笑意。 “今年的荷花莲花开得格外好,你们可有眼福了。” 池子里不单有荷花,还有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长公主爱荷,她爱莲,是以偌大个池子种满莲花荷花。 “明月,这些是你一人精心养出来的?” 看了看面前这一大片莲花荷花,宁欢颜只觉有些不可思议,之前便知道明月厉害,但也没想到明月会如此厉害,居然还有闲心侍弄花草。 “不单是我一人,还有其他人的功劳,我不过就在旁边动动嘴皮子,出力的是他们。” 明月淡然一笑 ,这荷花莲花不仅仅是她的功劳,更有其他下人的功劳。 “明月,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厉害的。” 宁欢颜轻轻捏了捏明月柔弱无骨的小手,轻声开口。 “觉得我最厉害?在你心中最厉害不是君小姐吗?” 听宁欢颜这样说,明月不免想逗逗宁欢颜,似有几分不满开口。 “啊?这,这……”宁欢颜哑然,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当下的问题。 明月是很厉害,但再厉害也没有君灼华厉害,君灼华才是她心中最厉害的那人。 但当着明月的面她也不能直说君灼华厉害,这样明月定会想多。 “明月,你和君小姐一样厉害。” 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她深思许久才得出这样一个答复。 “一样厉害啊,你不是我最厉害吗?怎么又和君小姐一样厉害了?” 明月眼珠子转了转,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看到宁欢颜这呆呆傻傻的样子她就想逗弄一二。 “我,我……”宁欢颜这下是真的词穷了,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好了,明月,你就别逗欢颜了,你看你把欢颜吓成什么样了?” 旁边的南宫清欢看到这一幕,捂着嘴巴轻笑出声,还真是个傻丫头,居 然还傻傻回答明月的话。 “啊?明月,你在逗我玩啊?”宁欢颜瞪大眼睛看着明月,眼眸带着丝丝失落。 她真没想到明月竟会逗她玩,亏她方才还在想如何回答才不会伤到明月的心,原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欢颜,并不是逗你玩,我也想知道在你心中是我厉害还是君小姐厉害?” 抬起手捏了捏宁欢颜略有婴儿肥的脸颊,浅浅开口。 她说得自然不是假话,她也想知道宁欢颜是如何想的。 “明月,这问题你想让我如何回答?” 宁欢颜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开口便将问题抛给明月。 这个问题确实很难回答,她向来诚实,不会撒谎,更不会说谎欺骗明月。 但若是说真话,恐又会伤到明月的心。 “你实话实说便可。”明月宠溺一笑,视线一眨不眨落在宁欢颜身上。 “啊!” 宁欢颜啊了一声,并未多说什么。 “明月,你这丫头,怎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君小姐武功高强,她只凭那身武功便能将你碾压。” 见明月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南宫清欢也出来打着圆场。 “也是,君小姐武功如此厉害,只凭那身武功便可碾压我 。” 明月点点头,淡淡一笑。 “明月,虽然你没武功,但你人生得好看,脑子又聪明,也和君小姐不相上下。” 宁欢颜白嫩嫩的柔荑轻轻捏了捏明月的玉手,甜甜开口。 “欢颜,这便是你高看我了,说实话,我的确不如君小姐。” 明月哑然失笑,她和君灼华不相上下吗?不,她比不上君灼华。 想到君灼华进京后做的事她便心有余悸,若她是君灼华,定然做不到君灼华这般,她确实比不上君灼华。 “我见过这么多女子,从未见过君小姐这样特别的,也没什么人能比得上君小姐。” 良久明月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她眼神深邃,淡淡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明月,想不到这番话竟会从你口中说出?” 南宫清欢诧异看了明月一眼,目瞪口呆,显然明月这番话也将她震惊到了。 明月是昭宁郡主,是皇室人,骨子里有自己的骄傲,像明月这样骄傲的人不该说出这样的话。 明月的骄傲和苏婉兮的骄傲不一样,明月是高高在上,让人敬而远之的。 而苏婉兮不一样,苏婉兮是打心眼里看不起任何人,二者都是骄傲的,却又不尽相同。 第446章 长公主有请 “怎么?很惊讶吗?” 明月耸耸肩,这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之事,真没必要如此吃惊。 “的确很惊讶,我以为你看不上君小姐那样肆意洒脱的女子。” 南宫清欢点点头,怎么不算惊讶呢? 像她们这样循规蹈矩十多年的大家闺秀又怎会说出自己不如君灼华的话来,她们说不出这样的话,骨子里的骄傲让她们无法说出这样的话。 “看不上?也不是看不上,相反有几分羡慕。” 明月摇摇头,仔细思索一番,淡淡开口。 看不上吗?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得知君灼华进京第一日前往怡红院捉拿顾南弦时,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好生大胆的女子,和她们这些人格格不入。 “我循规蹈矩这么多年,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必须按着规矩来,可她却不用遵循所谓的规矩,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她学不会我们的虚与委蛇,我们学不会她的肆意洒脱,敢爱敢恨。” 她的确有几分羡慕君灼华,但并不想成为君灼华那样的女子,她的身份不允许她肆无忌惮,她只能小心谨慎。 出身便注定之后该走的路,她生来是皇家人,是郡主,那一辈子都是郡主,她必须要为这个身份负责。 “明月,这便是我们的命,我们 得认命。” 南宫清欢的语气也有几分低落,虽是说出认命的话,但她却不想认命。 她不想成为拉拢世家的一枚棋子,她只想做她自己。 “认命?清欢,你真的肯认命吗?”明月浅浅看着南宫清欢,她的眸子清澈干净,好似可看透人心。 “你外柔内刚,远比我更执拗,认命这样的话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 她和南宫清欢一起长大,二人相识十多年了,她岂会不了解南宫清欢的为人。 南宫清欢看似温柔娴静,但实则比谁都固执,比谁都执拗。 这样一个人说出认命的话,着实不可思议。 “明月,身不由己,便是不想认也只得认。” 南宫清欢苦笑一声,她何尝愿意认命,但身不由己,她做不了主。 “明月,清欢,你们在说什么啊?” 等明月和南宫清欢聊得差不多了,宁欢颜这才开口打断二人。 她不明白明月和南宫清欢的意思,什么叫认命? “欢颜,你还小,等你大了便知道了。” 南宫清欢抬起手在宁欢颜略带婴儿肥的小脸上捏了一把,捏完还有几分意犹未尽。 “清欢,你也就比我大一岁,你为何要用一副长辈的口吻和我说话?” 宁欢颜蹙眉,有这么一刻,她竟在南宫清欢身上看到宁国侯夫人的影子,宁 国侯夫人便时常用这副口吻和她说这样的话。 “大一岁不也还是大,罢了,你以后便知道了,但我更希望你一直都不知道,你如今这般无忧无虑也没什么不好。” 南宫清欢深深看了宁欢颜几眼,突觉得如今的宁欢颜也没什么不好,不谙世事,不会有什么烦心事,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 “是啊,就这样快快乐乐便好。” 明月也赞同点点头,宁欢颜不需要背负这么多,她只需快乐活着便好。 “明月,欢颜,你们不快乐吗?” 南宫清欢狐疑眨眨眼,反应慢半拍的她总算是意识到了什么。 “也是,若我是你们,没日没夜苦学规矩,苦练琴棋书画,我也不快乐。” 宁欢颜想到这些年明月二人是如何过来的,不禁有些唏嘘。 她们三人关系最好,她如何不知道明月二人有多辛苦。 酷夏她在纳凉时,明月南宫清欢在大太阳底下苦站好几个时辰只为练习仪态,寒冬腊月她烤炭火时,她们还在苦练琴棋书画。 她嬉戏打闹时,她们已学上如何做个合格的贤妻良母。 她们这一生都为家族活,却从未为自己活过。 “欢颜,这并非快不快乐的事,这便是我们的职责,这便是我们应承担的代价。正如你之前要进宫选秀时所说,你是宁国侯嫡 女,享受了这个身份,便该为这个身份做点什么,你如此,我和明月亦是如此。” 南宫清欢摇头淡笑,这不是愿不愿意,快不快乐的事,她们便是不愿意又能如何,难不成便不去做? 这自然不可能,她们的快乐,她们的意愿微不足道,没人会在乎她们的看法。 “出身世家,我们身不由己。”明月也喃喃自语,世家是好,有荣华富贵,有锦衣玉食,但也有数不尽的勾心斗角,手足相残。 宁欢颜只静静盯着,并未发表什么言论,她也不知该说点什么。 宁国侯府亦是世家大族,可宁国侯府和其他世家大族不一样。 宁国侯对她宠爱有加,不会逼她做不想做之事,琴棋书画,礼仪规矩她想学便学,不想学便不学,正因如此,她才不能和明月二人感同身受。 但身在其位,必谋其职的道理她还是懂的,既然享受了家族带来的荣耀,势必要回报回去。 “好了,好端端提这些做什么,好好赏荷吧,待会儿我带你们去游湖摘莲子。” 见宁欢颜的情绪也有些低落,明月赶紧岔开话题。 “摘莲子?好啊,我还从未摘过莲子呢!” 听到明月说摘莲子,宁欢颜一下子便来了兴致。 一旁的南宫清欢深深看了她二人一眼,不住摇头。 这边君灼 华几人刚走到后院,便被一老嬷嬷拦住了。 “君小姐,请随奴婢走一趟,长公主想见您!” 老嬷嬷恭敬开口,待抬头看清楚君灼华容貌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她失神望着君灼华,久久未回神。 “好。”君灼华并未多说什么,点点头便应下了。 见此情形,君子宸眉头一皱,一眨不眨盯着老嬷嬷,她总觉得老嬷嬷的反应有些反常,是否太过了? 一旁的夏蓁蓁心都提到嗓子了,她一门心思扑在君灼华身上,又哪会注意这些。 “大哥,我去见长公主,蓁蓁便劳你多照拂一二。” 担心夏蓁蓁被人欺负,君灼华特意对君子宸招呼两句。 “有我在,不必担心。” 君子宸如何不知道君灼华的意思,点点头应下了。 “灼华,你……”夏蓁蓁朝君灼华叫唤一声,想说点什么却无从说起。 “好了,乖乖等我回来。” 知晓夏蓁蓁是在担心她,君灼华开口安抚。 “好。” 夏蓁蓁乖巧点点头。 “这位嬷嬷,还请带路!”见老嬷嬷还在愣神,君灼华开口打断她的思绪。 “君小姐,是奴婢失礼了。” 老嬷嬷这才从愣神中回过神来,呐呐开口。 “这边请。”侧身为君灼华带路。 “好。” 君灼华点点头,跟了上去。 第447章 皇嫂名唤漫雪 “君小姐,您如今芳龄几何?” 老嬷嬷微侧眸朝君灼华看过去,看到那张艳丽无双的脸庞眼眶湿润了几分,声音也带着些许轻颤。 “芳龄十五,进京前一个月刚在北境举办及笄礼。” 君灼华一五一十将情况说出来,她刚及笄不久,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回京和顾南弦成婚。 君将军便是看她及笄了,才催着她进京和顾南弦成婚,顾南弦之前也算个上好的青年才俊,但如今…… “多谢君小姐告知,是奴婢失礼了。” 老嬷嬷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也是,哪会有这么巧的事,当年那个孩子已经死了,便是活着,也不该刚及笄。 君灼华并未多说什么,只用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盯着老嬷嬷看了半天。 片刻过后,君灼华被带到长公主房间。 长公主斜靠在美人椅上,视线一眨不眨盯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长公主,君小姐到了。”老嬷嬷放轻脚步,慢慢朝长公主走过去。 “臣女见过长公主。”君灼华盈盈一拜,淡淡开口。 “起来吧。”见君灼华来了,长公主转过身子,静静盯着面前的君灼华,在看到君灼华那绝美无双的面容时,她突的一下从美人椅上跳起来,几步来到君灼华,痴痴盯着君灼华。 “像啊,可真像!”柔荑轻轻抬起,似想触碰一二,但不知想到什么 ,又生生将手顿住。 长公主定定看着君灼华,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自己是在做梦。 “长公主!” 见长公主有些失神,君灼华开口打断了长公主的思绪。 她来见长公主可不是想看长公主怀念过去的,她想要从长公主这得到一些答案。 “君小姐,是本宫失礼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长公主的视线仍不肯从君灼华脸上挪开,那灼热的目光盯着君灼华有几分不自在。 “长公主,您为何这般看着臣女,可是臣女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君灼华眨了眨眼睛,装作不经意开口。 “皇后娘娘之前和本宫说起过你,本宫本还不太相信,如今见到你却是相信了。” 长公主没回答君灼华的话,在自顾自说着。 “皇后娘娘和您说起过臣女?” 听到这,君灼华心中隐隐带着几分不安。 她也不知是怎么了,心底总有几分不安。 事情的发展和她预料得差不多,要不了多久便能揭开所有谜团,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这明明是很好的开始,可为何心中会隐隐不安,这到底是怎么了? “皇后娘娘说你有故人之姿,本宫原是不信的,还想着能有多像,可如今见到你却是信了,你的确有故人之姿。” 长公主的声音放缓了几分,浅浅开口。 何止有故人之姿,有那么一刻她都 以为是那故人活生生站在她面前了。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想单独和君小姐聊聊。” 长公主看了看四周的侍女,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威严。 “奴婢告退。” 见老嬷嬷带着屋内的侍女退出房间,长公主这才将视线放在君灼华身上。 “来,过来坐。” 长公主牵过君灼华的柔荑,引着她来美人椅上坐下。 或许是因君灼华那和宸元太后一般无二的容颜,长公主见君灼华第一眼便觉有几分亲近。 “多谢长公主。” 君灼华有些受宠若惊,这是她进京后第一次这般亲近别人,她多少有些不太习惯。 “君小姐,你和我皇嫂很像。”长公主的眼眶有几分湿润,一边说一边哽咽。 “这话臣女也听太皇太后说起过。”能被长公主称之为皇嫂的也就两人,除了当今皇后,便只有那位早早逝世的宸元太后了。 “母后她也说起过这桩事?”长公主只觉诧异,太皇太后会主动提起这桩事?不会的,太皇太后绝不会主动提起。 “不是太皇太后说起的,是臣女猜到的,能让皇上,皇后,太皇太后失态的人着实不多。” 君灼华浅浅一笑,这个问题上次在太皇太后那已得到证实。 “皇上也见过你了?那他,他……”听君灼华提起皇帝,长公主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手指死死 捏在一起,眼中还有几抹紧张。 “皇上的确见过臣女,可是有何问题?” 君灼华的眼睛轻轻眯起,总觉得长公主话中有话,好似皇帝会对她做什么一样。 “没问题,没什么问题,说不定是本宫想多了。”长公主脸色一白,摇头淡笑,并未多说什么。 “应当是长公主您想多了。”君灼华静静看着面前风韵犹存的长公主,脑海里不断思索着长公主的生平事迹。 长公主并非太皇太后亲生,她生母为救太皇太后而亡,而她也被过继到太皇太后膝下,和先帝虽非一母同胞,却感情甚笃,算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女。 唯一让人诟病的便是感情,长公主和驸马吵吵闹闹多年,在京城引起不少笑话。 长公主也从那个人人艳羡的天之骄女变成如今这泼妇一般的存在。 “长公主,臣女和宸元太后真的很像吗?” 君灼华眼底闪过一抹恍惚,总有人说她像另一个人,她也想知道自己和宸元太后有多像。 “像,很像,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皇嫂额间没这血莲,你比皇嫂更艳丽,更加夺目。” 长公主又盯着君灼华看了半天,发出声声感慨。 “长公主,臣女有一事想问。” 见长公主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君灼华又开口了。 “你想问什么?” 长公主语气轻和,眉目 间满是慈爱。 “臣女想知道宸元太后的闺名。” 君灼华总觉得自己冥冥之中和宸元太后有什么联系,她迫切想知道宸元太后的故事。 “皇嫂的闺名?你问这个做什么?”长公主带着几分警惕看着君灼华,总觉得君灼华不怀好意。 “长公主,您误会臣女了,臣女没什么心思,不过觉得臣女和宸元太后有缘罢了。若没缘分,为何臣女会长得同她一般无二。” 见长公主似有几分怀疑她,她耸耸肩,无奈开口。 她确实没什么坏心思,不过就想知道宸元太后是不是绝杀门门主口中的阿岚晴,是不是那个苗疆女子。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你和皇嫂长得相似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之事。” 长公主淡淡开口,全然忘了自己初见到君灼华时的激动。 “长公主说的及是,世间无血缘关系长得相似的也大有人在。” 君灼华淡淡开口,她朝长公主看了几眼,在思索如何才能从长公主这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你真想知道皇嫂的闺名?” 看了看那张和宸元太后如出一辙的面容,她怎么也狠不下心。 “想。”君灼华点点头,自然想知道,若不想知道便不会来这遭了。 “皇嫂名唤漫雪。” 见君灼华这般想知道,长公主也没隐瞒,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宫中老一辈的人都知道。 第448章 论胡说八道可比不上殿下 “漫雪?” 君灼华狐疑朝长公主看过去,她总觉得这个名字不太像真名。 “这名字是皇兄为皇嫂取的,皇嫂之前的名字本宫还真不知道。” 长公主紧接着又开口,漫雪这个名字是先帝特意为宸元太后取的,为何取这个名字她也不得而知,宸元太后之前的名字她更是不知道。 “原是这样,多谢长公主。” 君灼华微微颔首,浅浅开口。 “你对皇嫂的事情好奇?” 见君灼华垂眸沉思,长公主又道。 “好奇?也不算好奇,就是想看看让先帝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宸元太后有何本事?” 君灼华摇摇头,真假参半开口。 对宸元太后好奇吗?自然是好奇的,但她不能表现得太过好奇,表现太过长公主定会怀疑什么。 她抬眸朝长公主看过去,眼底恰到好处流露一丝向往和憧憬,似羡慕宸元太后和先帝的感情。 “本宫倒忘了,你不过就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对皇嫂好奇也很正常,这京城众多闺秀有三分之二都对皇嫂好奇过。” 看清君灼华眼底那抹憧憬,长公主这才意识到君灼华不过就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对情爱有所向往,听说过先帝和宸元 太后一生一世的故事,所以才会对宸元太后好奇。 “是啊,哪个女子能不羡慕宸元太后呢?” 反正她是不会羡慕的。 君灼华羞涩一笑,默默在心底补充了一句。 “皇兄皇嫂当年是京城最般配的一对,若非皇兄英年早逝,如今……” 后面的话终究是没说出口,她无从说起。 “你父亲和皇兄关系极好,二人情同手足,那时皇嫂和君夫人双双有孕,皇兄还说生下的若是一男一女,便给二人定下娃娃亲。” 想到风光霁月的先帝和温柔贤惠的宸元太后,长公主眼眶红了。 “娃娃亲?这么说大哥他原是要做驸马的?” 君灼华愣住了,她真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一桩事。 原来君将军和先帝二人还有过口头约定,定下了一桩婚事。 “是,你大哥原本是要当驸马的,若皇兄的孩子还在,也该如你一般出落得亭亭玉立,也是时候风光出嫁了。” 长公主定定朝君灼华看过去,若那个孩子好好活了下来,定然也如君灼华这般漂亮。 “长公主,先帝早夭的那个孩子是个小公主么?” 仔细听着长公主的话,君灼华突横插一嘴。 她只知道先帝有个早夭 的子嗣,至于那孩子是男是女还就真不得而知。 “是,是个可爱的小公主,还未活过一刻便夭折了。” 长公主眼眶红肿得厉害,她也不知今日为何会说这么多话。 或许是君灼华那副和宸元太后一模一样的面容带给她些许亲近,可以让她放松一二。 听到这,君灼华心口闷闷的,总觉得不太舒服。 “好了,本宫今日和你讲太多了,便不说了,时辰不早了,你和本宫一起去游湖赏荷吧!” 长公主虽一心沉浸在过去,但也未忘记当下之事。 “好。”纵然心中有百般不愿,还是应了下来。 比起游湖赏荷她更喜欢听长公主讲宸元太后的事情,但当事人长公主都要走了,她总不能赖在这里不走。 两人一前一后朝后院走去,一路上长公主总会主动和君灼华讲话,君灼华也会一一回答,看上去倒有几分相谈甚欢的样子。 “你和本宫年轻时很像!” 透过君灼华,她竟能看到过去的自己,君灼华身上有她过去的影子。 “本宫年轻时也为人洒脱,不拘小节,但远没有你大胆,没有你无法无天,本宫也不知道自己怎就成如今这副样子了?” 长公主的声 音很小,似在和君灼华讲话,又似在喃喃自语。 君灼华没开口回话,这话她也接不下去。 长公主怀念过去的自己,她能说什么,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静静听着。 “本宫的话是不是有些多了,本宫今日也不知怎了,见到你竟有几分亲近,话难免多了些。” 长公主扭头朝君灼华看过来,正好看到一脸尴尬的君灼华,她轻笑两声,开口解释。 “臣女见到长公主也有几分亲近。”君灼华点点头,适时开口。 她不仅见长公主有几分亲近,上次见太皇太后亦是有几分亲近,她自己都不明白其中缘由。 她本该厌恶皇家人的,但太皇太后和长公主她真的厌恶不起来。 此时亭子外,已然围了许多闺秀小姐,青年才俊。 其中最显眼的便是苏婉兮和南宫亦凌,苏婉兮姗姗来迟,刚到一小会儿,一来便直奔南宫亦凌身旁,众人只道她痴心一片。 “怎么现在才来,你就不怕姑姑怪罪?还是说你已不在乎你好不容易维护起的好名声?” 对姗姗来迟的苏婉兮,南宫亦凌显然没多少好脸色。 “太子殿下,婉兮姗姗来迟也是事出有因,殿下会体谅婉兮的吧!” 苏婉兮好似没看出南宫亦凌的抗拒,一步步朝南宫亦凌靠过去。 “行了,别靠过来了。” 见着苏婉兮越靠越近,南宫亦凌适时出声打断。 “怎么?殿下怕被君小姐看见?” 苏婉兮捂嘴轻笑,还真是有意思,她认识南宫亦凌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在南宫亦凌脸上看到明晃晃的抗拒。 往日里南宫亦凌就是再不喜她,也不会将抗拒表现得如此明显,如今这般,竟是那君灼华的功劳。 说来她倒该感谢君灼华一二,让她看到不一样的南宫亦凌。 “苏婉兮,你休要胡说八道。” 南宫亦凌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开口。 “胡说八道?臣女胡说八道的功夫可比不上太子殿下你。” 听到这话,苏婉兮是真的乐了,论胡说八道又有谁比得上南宫亦凌。 “你什么意思?”南宫亦凌警惕看了苏婉兮一眼,总觉得苏婉兮的话别有深意。 “就是殿下想得那个意思,婉兮姗姗来迟也和殿下你脱不了关系。” 嘴角勾起,直直盯着南宫亦凌。 “……”南宫亦凌觉得苏婉兮就是个疯子。 “殿下,那个名叫白莲的奴婢是在东宫吧!”笑意盈盈看着南宫亦凌。 第449章 瞎猫碰上死耗子 “苏婉兮,你想做什么?”南宫亦凌警惕看着苏婉兮,突发觉有几分看不透眼前这个女子。 他和苏婉兮是表兄妹,二人一起长大,从小他便不喜欢苏婉兮。 苏婉兮心思太深,眼里的野心太重,小小年纪便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正因如此,他对苏婉兮也没这么亲近。 二人若不是有表兄妹这层关系,他见都不想见到苏婉兮。 苏婉兮太过有心机,也太过聪慧,他不想和这样的女子打交道。 此时的南宫亦凌全然将君灼华忘了,君灼华和苏婉兮骨子里就是同一种人,有野心,有手段,可他对苏婉兮异常嫌弃,却对君灼华上了心,这便是同人不同命。 “想做什么?殿下,您说什么?臣女又怎敢做什么?臣女还想问问殿下您想做什么?” 红唇一勾,笑得有几分肆意,眉目间满是高傲。 诚然她有高傲的资本,姑姑是当朝皇后,父亲是百官之首一国丞相,她自己也是远近闻名的大才女,有这样的身份,高傲点怎么了,她有高傲的资本。 她浅浅盯着南宫亦凌,竟觉得面前的南宫亦凌有几分陌生。 南宫亦凌如今什么处境她是最清楚的,南宫亦凌本人也很清楚,但凡南宫亦凌做错点什么事被皇帝抓到把柄,那南宫亦凌的储君之位也该换人了。 这些年南宫亦凌一直谨言慎行,如履薄 冰,对此她也很满意,只要南宫亦凌的太子之位保住了,她的太子妃之位自然也就保住了。 现如今她对南宫亦凌有了几分不满,白莲什么身份,南宫亦凌不会不知道,他竟将如此麻烦的人物藏在东宫,真是愚不可及。 “她的身份有多麻烦,殿下您不是不知道,您不该将她藏在东宫,臣女都能发现她的下落,没道理其他人发现不了。” 苏婉兮一步步逼近,离南宫亦凌越来越近。 周围的人自不知他们在谈论什么,只看那画面便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可真是羡煞不少人。 “清欢,你快看,那是不是太子殿下和苏小姐?” 亭子里的几人自然也看到这一幕,宁欢颜扯了扯南宫清欢的衣袖,示意她去看。 “确是皇兄和表姐。”看着那恍若璧人的一对,南宫清欢又有些不确定了? 南宫亦凌不是同她讲不喜欢苏婉兮吗?如今这又是在做什么?真不怕旁人误会了? “太子和苏小姐还算登对,看来太子妃的人选已经定下了。” 明月盯着二人看了半天,久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她觉得能配得上南宫亦凌的只有苏婉兮,不论家世样貌还是才情手段,苏婉兮堪称顶尖。 放眼整个京城,也就苏婉兮一枝独秀,这样一个人做太子妃也好。 毕竟是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知道什 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不会将儿女情长看得很重,能替南宫亦凌管理后宅。 况且苏婉兮还心悦南宫亦凌多年,这自是锦上添花的事。 “啊,太子殿下不是喜欢君小姐吗?我觉得他对君小姐很是不同!” 宁欢颜眨眨眼,不解开口,她觉得和南宫亦凌最配的不是苏婉兮,而是君灼华。 若君灼华知道宁欢颜是这般想的,她一定会“好好”谢谢宁欢颜。 “欢颜,不许胡说,你这打哪听来的风言风语,平白污了君小姐的名声。” 明月声音一冷,开口呵斥宁欢颜。 “可是……”宁欢颜欲言又止,可外头的人都这样说的。 说南宫亦凌属意的太子妃人选是君灼华。 “欢颜,你可胡说,皇兄他不喜欢君小姐这般的女子。” 这话一出,便是南宫清欢的脸色都有几分尴尬,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开口。 不管南宫亦凌喜欢君灼华与否,最终的结果早就注定了。 便是喜欢又能如何,他们的婚事从来由不得他们做主。 “也是,若君小姐真成太子妃了,岂不是要被一堆规矩束缚着,想来君小姐也不喜欢那样的生活。” 宁欢颜歪了歪头,沉思片刻,这才开口。 “她是翱翔天空的雄鹰,我们是被困笼子的金丝雀,她和我们终究不一样。” 明月眼神黯淡几分,悠悠开口。 南宫亦凌自不知道她们的想法,他也没想到不过和苏婉兮闲话几句竟又生了些事端。 此时的他也没空注意这些,只一门心思盯着面前的苏婉兮。 “你怎会知道这事?”南宫亦凌心下一惊,他的动作算不上隐秘,但也没道理暴露这般快,既然苏婉兮都知晓了,皇帝和君灼华不可能不知道。 想明白什么,他额头突然沁出一层冷汗,明明是大夏天,他却如坠冰窟。 “太子殿下,是您太高看自己,还是小看别人了?这是天子脚下,在这京城您玩这出金蝉脱壳,您真以为您手段如此之高明,没人发现吗?” 苏婉兮白嫩嫩的柔荑轻轻捂住红唇,浅浅笑起来。 “殿下,这个白莲就是个祸害,您该尽早将她除了,臣女可不想到手的太子妃之位飞了。” 苏婉兮眼含嘲讽,突想到上次去东宫时见到到的貌美奴婢,明白那便是白莲。 “上次那奴婢便是白莲吧,的确生得一副祸水模样,也不怪顾南弦为她神魂颠倒。” 苏婉兮深深看了南宫亦凌几眼,眼神越发诡异,眼底还有一丝丝嫌弃。 “孤不喜欢她!”察觉到苏婉兮怪异的眼神,南宫亦凌立马明白苏婉兮这是想多了,立马开口解释。 他和苏婉兮之间也算有些默契在的,便比如现在,明明苏婉兮什么都没说,他仅凭一个眼神便 知道苏婉兮在想什么。 “不喜欢最好,女色误人,顾南弦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若太子殿下真喜欢上那贱婢,臣女只会觉得眼瞎,竟看错了殿下。” 苏婉兮昂昂下巴,不咸不淡开口。 南宫亦凌喜欢君灼华她自不会有什么意见,君灼华的家世背景还有能力都摆在那,南宫亦凌会喜欢上也不足为奇。 可若南宫亦凌同顾南弦一样喜欢上白莲那个奴婢,她只会觉得南宫亦凌眼瞎,放着珍珠不要反要鱼目。 若南宫亦凌真对白莲有什么想法,那她可要及时止损了。 “孤不是顾南弦。” 南宫亦凌干巴巴回怼过去,他才不是顾南弦那个蠢货。 “太子殿下,若您不喜欢她,为何将她养在东宫?别告诉臣女是为了君灼华?” 隐隐想到一个可能,她淡淡反问出来。 这些年南宫亦凌一直谨小慎微,无任何过错,自君灼华出现了,南宫亦凌发生了改变,她猜测南宫亦凌留下白莲也是为了君灼华。 虽说这个可能微乎其微,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南宫亦凌面色一冷,并未开口说话。 见此,苏婉兮便知道她猜对了,南宫亦凌留下白莲还真是为了君灼华。 “太子殿下,臣女是该说您愚蠢?还是该说您聪明?” 苏婉兮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没想到她还真瞎猫碰上死耗子,猜对了。 第450章 家母正是叶流萤 “太子殿下,臣女在此奉劝您一句,不管是为了君灼华,亦或是为了您,都该将白莲尽早处理了。” 苏婉兮找南宫亦凌谈话只是想提个建议,至于南宫亦凌要如何选择那便是南宫亦凌自己的事了。 南宫亦凌当了这么多年储君,孰轻孰重,他心中自该有分寸。 她定定看着南宫亦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她真不明白南宫亦凌是如何想的。 大费周章留下白莲只是为了君灼华?太不可思议了。 若她是君灼华,知晓南宫亦凌做的一切,万不会给南宫亦凌半分机会。 白莲和君灼华的关系人尽皆知,白莲是君灼华的奴婢,还自称是君灼华的妹妹,勾引了君灼华的未婚夫,背叛了君灼华,让君灼华颜面尽失。 君灼华是该恨白莲的,该恨之入骨才是。 可如今南宫亦凌为了君灼华竟将白莲救下来,这真不是在故意恶心君灼华? 这一刻,她竟看不懂南宫亦凌在想什么,想做什么。 若非知道南宫亦凌心悦君灼华,她都会怀疑南宫亦凌是君灼华的仇人。 这些话她自然不会告诉南宫亦凌,君灼华和她是情敌关系,君灼华是她的劲敌,少一个君灼华,她的太子妃之位只会更加安稳,她为何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想明白这点,苏婉兮浅浅朝南宫亦凌看过去,眼底有一丝丝悲悯还有一抹幸灾乐祸。 只要君灼华不喜欢南宫亦凌,打心底厌恶南宫亦凌,那她的太子妃之位便板上钉钉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南宫亦凌被苏婉兮的眼神盯得有几分不自 在,冷冷开口。 “太子殿下,您说您之后的某一日会不会后悔救下白莲?” 苏婉兮意味深长开口,她已然预料到了结果。 君灼华和南宫亦凌不会有任何可能,太子妃之位依旧是她的。 “你……”南宫亦凌眉头一皱,想开口说点,却被苏婉兮打断了。 “太子殿下,臣女先告退了,便不叨扰了。” 苏婉兮退后一步,盈盈一拜。 长公主和君灼华来时便看到这幕,看着眼前这俊男美女,不住点点头。 “这苏家小姐和太子还真般配!” 长公主慈爱出声,看得出来她对这幕很满意。 “自是很般配。”君灼华也盯着两人看了许久,不从苏婉兮南宫亦凌的人品来说,单看二人这相貌便也十足十的般配。 长公主携着君灼华悠悠朝人群走去。 苏婉兮转身正打算离开,一抬眸便看到长公主身旁红衣张扬的君灼华,她扭头朝身旁的南宫亦凌看过去,眼底有一丝丝调侃。 哦吼,这下子要被误会了。 南宫亦凌同样意识到什么,他的脸色很不好,径自朝后退了几步,和苏婉兮拉开距离。 苏婉兮挑眉,就这么嫌弃她? “臣,臣女见过长公主。” 见着长公主来了,众人赶紧起身行路,亭子里的明月三人也走到人群中。 “起来吧,诸位不必多礼。” 长公主抬抬手,示意众人起来。 “母亲,您和君小姐聊完了?” 见君灼华一直跟在长公主身后,明月也意识到二人应是相谈甚欢。 “是,本宫和君小姐投缘,多聊了几句 ,差点误了时辰。” 长公主点点头,提起君灼华时眼底满是笑意,看得出来她对君灼华很满意。 看清楚长公主脸上的笑容后,明月诧异,长公主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这般平易近人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长公主,您也喜欢君小姐啊,臣女就知道君小姐这般优秀,不会有人不喜欢她的。” 一旁的宁欢颜也喜笑颜开,见长公主夸了君灼华,她比自己被夸还要高兴。 “是,本宫很喜欢她。” 当事人君灼华只觉有些尴尬,这是她第一次碰到眼下的局面,她着实有些束手无策。 往日里她也和其他闺秀,夫人们打过交道,但今日这遭却是头一次见。 她第一次感受到人与人间的不同,平日里参加宴会她遭受最多的便是冷言冷语,让她一度以为宴会就是这般无趣。 可眼下的局面告诉她,事实并非如此,她也能被人喜欢,也能被人夸赞。 这一刻,她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付眼下局面,只能尴尬笑笑。 人群中的夏蓁蓁一直注意着君灼华,见长公主并未为难君灼华,反而很喜欢君灼华,她也为君灼华高兴。 她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君灼华,渐渐发现君灼华的不自在,不知所措。 看到君灼华身上出现不知所措时,夏蓁蓁下巴都要惊掉了。 这还是那个肆意张扬,无法无天的君灼华吗?手足无措这样的反应着实不该出现在她身上! 君灼华的尴尬不仅夏蓁蓁一人察觉到,长公主几人也察觉到了。 “君小姐,你是身子不舒服吗 ?” 南宫清欢狐疑开口。 “无事,就是有些不习惯。” 君灼华摆摆手,淡淡开口。 她的话虽未说全,但几人都知道她是何意思。 南宫清欢一脸沉默,明月复杂看了君灼华几眼,长公主一脸心疼,只有傻乎乎,什么都不知道的宁欢颜冲着君灼华傻笑。 “走吧,去乘船游湖。” 长公主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朝前走去。 因着长公主非常喜欢君灼华,是以便让君灼华跟在身边,君灼华也没拒绝,她也想从长公主这得到更多宸元太后的事。 夏蓁蓁朝前靠去,慢慢挪到君灼华身旁,小心翼翼扯扯君灼华的衣袖。 “灼华!” “蓁蓁。” 长公主注意到二人的互动,将视线放在夏蓁蓁身上。 “你便是流萤的女儿?这么多年不见,你竟也这般大了。” 长公主盯着夏蓁蓁看了半晌,总算是认出夏蓁蓁来了。 “回长公主的话,家母正是叶流萤。” 夏蓁蓁盈盈一拜,浅浅开口。 “不必多礼,说来本宫和你母亲也算相熟。” 长公主轻叹一口气,良久才开口。 她,叶流萤,宸元太后,先帝还有皇后,几人当年算得上比较要好。 她和叶流萤见过许多次面,只算相熟,不能算至交,叶流萤和宸元太后情同姐妹,而她和皇后亲近些。 “这倒未曾听母亲提起过。” 夏蓁蓁摇摇头,一脸茫然,叶流萤和长公主相熟之事她的确不知晓。 叶流萤过世得太早,留下的手札中只记录了宸元太后一人,她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她过世得太早,便是说了你也不一定都能记下,更何况和她最要好的也不是本宫。” 长公主摇头浅笑,看到夏蓁蓁她竟恍惚能看到当年的叶流萤,看到叶流萤如何一步步带着东岳走到如今这步。 东岳的安稳是君家护下的,可东岳如今的富庶繁华却和叶流萤脱不了关系。 一旁的君灼华愣了愣,暗自将长公主的话一五一十记下了。 这般说的话,叶流萤,宸元太后,皇后娘娘,还有长公主,她们几人相识多年,也算是好友了。 只为何叶流萤留下的手札里从头到尾记录的只有宸元太后一人,其他人则只字未提。 君灼华下意识觉得怪异,可思索一二又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原是如此。” 夏蓁蓁点点头,柔柔开口,她真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认识这些人,还和这么多人打过交道。 “流萤是个很厉害的人,当年皇兄也说过,若她是男儿身,他日定能封侯拜相。” 长公主眼底闪过一抹怀念,一眨眼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依旧怀念那段肆意的日子。 若不是先帝后来出了意外,他们几人能一直逍遥下去。 曲终人散,物是人非。 “母亲她竟这般厉害吗?” 夏蓁蓁的柔荑轻轻捏在一起,这是她第一次听别人说起叶流萤的往事。 其他人提到叶流萤要么是不屑要么是鄙夷,只有长公主用一副平淡的语气叙述讲解。 “是啊,她很厉害,她绝不是外人传言的那样。” 长公主轻笑摇头,叶流萤绝不是传言中的那样,和传言沾不上一点关系。 第451章 骂名 夏蓁蓁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再说什么,她眼眶有些湿润,死死压制着眼角泪水。 这是她第一次听这般评论叶流萤,这些年她听到最多的便是外人咒骂叶流萤不守妇道,水性杨花,听了这么多年,她早已麻木了,没想到长公主短短几句话竟让她破防。来 她一直都知道叶流萤不是那样的人,她的母亲冰清玉洁,又怎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这一切不过是夏家主设计罢了。 因着夏家主和夏夫人的缘故,导致叶流萤受了这么多年不白之冤,她以为所有人都相信外头的传言,不成想还是有人不信的。 见夏蓁蓁的情绪有些低落,君灼华小心翼翼在她手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抚。 夏蓁蓁抬眸对君灼华轻轻笑了笑,让君灼华不必担心。 “长公主,如今也只有您才会说这样的话,其他人……其他人……”其他人对叶流萤的误解很深,他们听信了夏家的一面之词,觉得叶流萤就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 长公主自然而然想到那些传言,她手指轻动,眼神颤了颤。 她这些年一直忙着追逐楚填,对外界发生的事漠 不关心,哪怕知道叶流萤是冤枉的,也没做过什么,着实不太地道。 怎么说她也和叶流萤认识,虽说算不上手帕交,但也说得上几句话。 想到叶流萤遭受的种种骂名,她终究有些于心不忍。 “也是本宫疏忽了,若本宫……”长公主嘴巴动了动,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该说什么呢? 似乎什么都说不了,眼下的她的确什么都说不了。 就算她是公主,是皇室的金枝玉叶又如何,难不成还能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自然不能,哪怕她是公主也不能这般做。 “长公主,您说笑了,这是夏家之事,您如何插手得了。” 夏蓁蓁摇头苦涩一笑,长公主未说完的话她何尝不知道,这终究是异想天开。 长公主身份再高贵又如何,也插手不了叶流萤的事,叶流萤不单单是叶流萤,还是夏家的当家主母,有这层身份在,长公主如何能插手? 长公主看了看异常懂事却又坚强的夏蓁蓁,不住在心底叹气,当年宸元太后和叶流萤那般要好,她却放任叶流萤背负污名惨死,放任夏蓁蓁被欺负,这算不算 有愧宸元太后? “说到底还是本宫的错。” 长公主眸色深了几分,若宸元太后知晓她的挚友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恐会不得安息。 “长公主,您言重了,您和母亲是好友不假,但这是母亲和夏家的事,您于夏家而言是个外人,您又如何插手,母亲之事臣女自会为她讨回公道。” 夏蓁蓁微微颔首,淡淡开口,叶流萤受过的屈辱该由她讨回来。 也只有这样才说的过去,她是叶流萤的亲女儿,她不讨回还有谁能讨回? 身旁的明月三人听着夏蓁蓁和长公主的对话,显然也明白了什么。 说实话,在今日之前,除宁欢颜外的二人多少对夏蓁蓁有几分抵触。 夏蓁蓁研制的面脂的确是将她们俘虏了,但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轻视。 她们虽不全然听信外头的谣言,但也坚信一句话,无风不起浪。 只是如今看来并没什么无风不起浪,一切只是别人的栽赃。 想到这,明月南宫清欢多少有几分不自在,为自己的轻信愧疚。 至于宁欢颜她压根不在意这么多,更不会听信外人的风言风语,她交朋友奉行的便是一 个眼缘。 便比如君灼华,她见到君灼华第一眼便觉非常喜欢,更因如此,才会眼巴巴和君灼华搭上关系。 “你有主张便好,若日后遇上什么难事,可来长公主府寻本宫,本宫会为你做主。” 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夏蓁蓁,她无可避免想到叶流萤,想到叶流萤和宸元太后的交情。 眼眸动了动,加大声音开口,之前几人的谈话虽不是压着,但也只有前面几人知晓谈了什么,后面的人对她们的谈话一概不知。 此时她突然加大声音,便是想告诉所有人,夏蓁蓁身后不仅有君灼华,不仅有君家,还有她,若是谁敢动夏蓁蓁,那也要看她会不会答应。 “啊?长公主,这……”夏蓁蓁愣住了,她没想到长公主一开口便玩这么大,这便是当众告诉所有人,她日后是有长公主撑腰的。 “怎么?不愿意?你可知曾经有多少人想要这份恩赐?” 见夏蓁蓁傻愣住了,长公主淡淡一笑,先帝在世时,无数人想在她这寻求个庇护都被她拒绝了,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庇护别人。 虽说她如今的身份已不能和之前相提并论,但说 到底还是皇室公主,还是有几分话语权的,其他人多少也会给她几分面子。 见夏蓁蓁还在愣神,君灼华掐了掐夏蓁蓁的柔荑,夏蓁蓁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开口。 “啊!不是,不是,臣女只是太过惊喜了。” 夏蓁蓁激动得语无伦次,虽知晓长公主是看在已逝叶流萤的面上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但也足以在她心中留下一阵暖流。 “蓁蓁,怎么傻了,还不谢长公主?” 见夏蓁蓁还呆呆傻傻的,君灼华捂着嘴巴扑哧一笑,真没想到夏蓁蓁那样聪慧一个人还会有这可爱的一面。 “臣女多谢长公主恩典,臣女失态了,还请长公主见谅。”被君灼华这样一提醒,夏蓁蓁这才反应过来,福身盈盈一拜,恭敬开口。 “好了,在本宫面前不必如此拘着,本宫又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 长公主摆摆手,心情大好开口,浅浅看着夏蓁蓁 这是自先帝逝世后最开心的一日,这一日她见到了和宸元太后相貌一致的君灼华,见到了叶流萤的女儿,看着面前这语笑晏晏的少女,她好似回到了过去,回到当年那肆无忌惮的快活日子。 第452章 喜怒不形于色 “明月,君小姐初来乍到,你改日带着她在京城转转。” 长公主侧身朝身后的明月看去,淡淡开口。 “母亲,女儿知晓了。” 明月愣了愣,还是开口应了下来,虽不太明白长公主为何这般做,但长公主总不会害她。 “长公主,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明白长公主有意向她示好,君灼华也愣住了,凭长公主的身份地位没道理这般做,长公主膝下只有个昭宁郡主,断不是为了拉拢君家。 此番之所以示好,唯一的可能便是她这张和宸元太后如出一辙的脸。 想到这,她突有些恍惚,宸元太后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 “不麻烦,明月整日待在府上也没什么事,正好陪你多熟悉熟悉京城,你也不用多想什么,本宫这样安排也是为了明月。明月太过沉稳,总有些老气横秋的感觉,本宫希望明月能多和你接触一二,变得活泼些。” 不等明月开口,长公主已然替她做了决定。 在听到长公主说她整日在府上没什么事可做时,她嘴角抽搐一下,向来淡漠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 她整日在府上无所事事?这,这从何说起呢? 明月仔细思索一二,发现这话压根没什么依据。 她在府上并未无所事事,要 么练习仪态规矩,要么研读诗书,一日里下来过得也很充实,怎么到长公主这便成了无所事事? 关于这点明月是真的想不明白,她不知道长公主如何定义无所事事的。 她正想开口反驳,突又听到长公主后面的话,顿时哑口无言。 老气横秋?这,这是用来形容她的? 世家子女自小便被教养喜怒不形于色,不能轻易让别人看出情绪来,京城众多闺秀都是如她一般的。 至于让她活泼几分,这…… 关于这事她真不知该如何说了,她幼时确实比较活泼,只是后来长公主数次同她讲,女子就该安静沉稳,从那以后,她的性子慢慢静了下来。 待人接物骨子里都透着一股疏离感,这便是众人口中所说的高高在上,不敢轻易接近。 “长公主,昭宁郡主这般已很好,虽说有几分少言寡语,但她性子沉稳安静下来,是当之无愧的大家闺秀。” 听完长公主的话后,君灼华愣了又愣,她听到了什么,她听到了什么,长公主居然让明月和她多接触一二,好让她带动明月活泼几分这,这…… 在她看来如今的明月已是极好,礼仪规矩,为人处世都被教养的很好,比她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除了性子清冷点,话少 点,也没什么毛病,也不用再活泼几分。 “臣女自小待在北境,没学过什么规矩,只知随心所欲,若真让昭宁郡主跟着臣女,恐会带偏了昭宁郡主。” 君灼华浅浅开口,长公主在向她示好,她也要接受长公主这份好意,但多余的接触便免了。 虽说她并不讨厌长公主,但长公主终究是皇家人,身上流淌着南宫家的血脉,她不宜和皇家人走得太近。 “姑姑,明月这是沉稳冷静,怎么到您嘴里便成老气横秋了?” 南宫清欢只觉哭笑不得,这并非什么老气横秋,更多的是喜怒不形于色。 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该有的教养,整个京城里最合格的也就只有明月这么一个。 在处理情绪这块上,便是苏婉兮都稍逊一筹,只有明月才是真正的喜怒不形于色。 她的视线突瞥到宁欢颜身上,眼底深邃几分。 当然,也有例外,在宁欢颜面前明月从不会遮掩自己的情绪,于明月而言,宁欢颜便是那个特殊的存在。 “明月和君小姐年纪一般无二,君小姐肆意张扬,身上满是活力,可明月整天板着张脸,对谁都冷冰冰的,本宫有几分担心她。” 长公主悠悠开口,视线一直落在明月身上。 这些天她想 了许多,她唯一亏欠的便是明月,对这个女儿她从未尽过母亲该有的职责。 她前些年一直忙着追赶楚填,一心想着挽回楚填,导致她忽视了明月,让明月性子变成如今这清冷淡漠的样子,终究是她有愧于明月。 如今她好不容易放下楚填,好不容易将视线放在明月身上,自不希望明月如此冰冷。 “母亲,您不必担心,女儿很好。” 明月深深看了长公主几眼,浅浅开口,却并未多说什么。 君灼华看了看明月,又看了看长公主,总觉得二人之间发生过些什么。 待想到明月的生长环境,又隐隐明白了几分,明月长成这样定和生长环境脱不了关系。 “你还是该多和君小姐接触接触,你们年纪一般,应有更多话题。” 一手拉过明月,一手拉过君灼华,将她二人的柔荑轻轻拉了搭在一起,一只手冰凉凉的,一只手带着几分温热,两只纤细修长的手就那样搭在一起。 作为当事人的明月和君灼华除了尴尬什么都察觉不到,二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情绪。 这一刻,明月隐隐察觉到长公主对君灼华的态度很奇怪。 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却相谈甚欢,竟还让她带着君灼华在京城转转,多和 君灼华接触一二。 这样的事放以前压根不会发生,先不论君灼华和长公主是第一次见面,便说如今君家这个局势,明眼人都知道该和君家保持距离,以免皇帝误会什么,可长公主非让她多亲近君灼华,这到底是为什么? 明月冥思苦想,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长公主,人和人间相处也讲究个缘分,若我和郡主没做朋友的缘分,这也强求不得?” 君灼华深深看了长公主,她虽也没摸透长公主的意思,但还是开口拒绝了。 从一开始她就不打算和京城人有过多接触,至于夏蓁蓁,完全就是个意外。 她从一开始出手救下夏蓁蓁,到之后帮助夏蓁蓁开铺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没在她预料中,夏蓁蓁在意料之外。 已经有了夏蓁蓁这个意外,她不想再有其他意外,开口便是婉拒。 “也对,倒是本宫心急了,你和明月也还没见过几面,都不了解对方,如此便做朋友实在草率。” 长公主自然听懂君灼华话中的意思,她脸上的表情有瞬间凝固,却又很快恢复一惯的雍容华贵,君灼华虽拒绝了她,但她对君灼华还是一样热情。 君灼华将这幕看在眼里,不由在心中感叹一句,这宸元太后的杀伤力还真是强大。 第453章 你的意中人是君灼华? 明月和君灼华对视一眼,二人眼底是同样的尴尬。 她二人也才见过几面,做朋友着实太快了。 君灼华定定看着明月,她不想和明月做朋友,明月这样的人过于可怕,太过理智,她不想和这样的人有什么交情。 在她看来,明月是个非常棘手的人物,比南宫亦凌棘手不少,这样的人轻易得罪不了。 君灼华对明月的评价很高,明月亦是如此。 “姑姑,明月都这么大了,真不需要您如此操心,交朋友也是要看眼缘的,若明月合君小姐眼缘,二人自会成为朋友。” 南宫清欢深深看了长公主几眼,她觉得今日的长公主格外奇怪,一门心思让明月和君灼华交好,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扭头看向有些无奈的明月,想看看明月是否知道点什么内情,不料明月冲她耸耸肩,摆摆手,一副不知内情的模样。 见此,南宫清欢也就打消了心思。 老实来说,如今这个局面和君灼华交好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明眼人都知道如何选择,没道理长公主不知晓,长公主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谈话间,几人已来到池边,池子两旁被郁郁葱葱的树木笼罩,池子里一眼望不到头,映入眼帘的是白的荷花,粉的莲花,隐隐还可嗅到一股淡淡的芳香。 “长公主,船已经备好了,可以上船游湖了。 ” 一个小厮从走廊疾步匆匆而来,满头的大汗,恭敬开口。 “好,诸位,便随本宫一起游湖吧!” 长公主点点头,转身对身后人道。 身后的闺秀才俊点点头,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在人群后方,苏九思将苏婉兮拦了下来。 “大哥,有何指教?”苏婉兮抬眸浅浅看着苏九思,眼底有丝丝不解,不明白苏九思想要干什么。 “婉兮,你是铁了心要当太子妃?你应当看得出来,太子殿下对你没那个意思。” 苏九思只觉有些无奈,有苏婉兮这样一个妹妹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便是不用他过多操心,可坏事却是苏婉兮太过执着。 “大哥,太子殿下对我没那个意思又如何,我要当的是太子妃,而不是他南宫亦凌的意中人。” 苏婉兮轻轻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浅浅出声。 从小她便知道太子妃之位只会是她的,她早已将太子妃之位看成囊中之物,既是她的东西她为何不要? “大哥,我要的只是太子妃之位,而非南宫亦凌的妻子,纵然太子是其他人,太子妃之位也只是我的。” 苏婉兮昂昂下巴,势在必得开口,太子妃之位会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婉兮,你这又是何苦,太子殿下不喜欢你,你便是得到太子妃之位又能如何?” 苏九思轻 叹一口气,他觉得苏婉兮就是魔怔了,为了个虚无缥缈的太子妃之位魔怔了。 “不喜欢我?不喜欢便不喜欢,大哥觉得我要的是他的喜欢?” 白嫩的柔荑捏住帕子,捂住嘴巴轻笑起来。 真是可笑,她苏婉兮要的可不是南宫亦凌的喜欢,南宫亦凌的喜欢对她不值一提,那种廉价的东西她要了做什么。 情爱是什么,不过是你骗骗我,我骗骗你罢了,她在意的可不是这虚假的情爱。 “大哥,若你真这样想,那便是小看我了,你觉得我是那样的女子,你觉得我堂堂丞相嫡女会是这么愚蠢的人?” 苏婉兮浅浅看着苏九思,眉梢眼角处满是嘲讽。 “我要的可不是那些小情小爱,我也不是拘泥情爱的人,我要的只有权利,我只要至高无上的权利。” 白嫩的柔荑轻轻捏起,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更显示白嫩。 “婉兮,女子最好的归宿便是寻个如意郎君,太子殿下他看似温润,实则比谁都绝情,若你执意要当太子妃,日后有你的苦吃。” 苏九思轻叹一口气,还是开口规劝一二。 他和南宫亦凌是表兄弟,他如何不了解南宫亦凌,南宫亦凌是个合格的储君,但绝不会是合格的夫君。 “如意郎君?大哥,你觉得什么样的男子才叫如意郎君?莫不是同顾南弦那样的?” 苏婉兮直直朝苏九思看过去,眼底有不解也有一丝隐晦的不满。 苏九思是她的嫡亲兄长不假,但她一向不喜他人插手她的决定。 “顾南弦那样的如意郎君我可要不起。” 缓缓开口,眼底满是讥讽。 “……”苏九思不知这话该如何接了,诚然顾南弦对白莲一片真心,但着实不是个良人。 “大哥,我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前几日我听父亲讲起过你的婚事。” 见苏九思哑口无言,苏婉兮压下眼底的嘲讽淡淡开口。 “亲事?为何……为何父亲没同我讲过?” 苏九思愣住了,他没想到能从苏婉兮口中听到这一遭。 “所谓婚姻大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为何要过问你的意思?你同不同意也改变不了什么!” 苏婉兮是个通透的人,她看得很清楚,她将世家利益看得一清二楚。 “若不出意外,你的妻子将会在昭宁郡主和顾大小姐之间二选其一。” 见苏九思一脸失魂落魄,苏婉兮柳眉微蹙,总觉得苏九思的状态不太对劲。 “这二人人品相貌都是最好的,配你也配得上了。” 苏九思既是丞相嫡长子,他的婚事便马虎不得,他的妻子更是慎之又慎。 “依我看,你娶昭宁郡主的可能性要大点,顾小姐出自平远 侯府,整个平远侯府都站二皇子那边,你便是娶了顾小姐也不会改变什么。” 苏婉兮将如今的局势分析了一下,觉得苏九思娶明月的可能性更大。 “我就不能娶君小姐吗?”苏九思暗自嘀咕一句,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多少有些异想天开。 君灼华是天上的雄鹰,和他们格格不入,不该被困后宅,也没人能困得住她。 虽然他的声音很小,但苏婉兮还是听到了,她面色一冷,一脸严肃看着苏九思。 “君小姐?君灼华,你想娶她?你的意中人是她?难怪前几日听下人说你魂不守舍,我还当是为了什么,原是为了君灼华。” 苏婉兮冷冷一笑,她还说苏九思之前的表情怎么怪怪的,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原是如此,原来是有了意中人。 苏九思有意中人是好事,但他的意中人是君灼华这便不太好了。 苏九思的意中人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是君灼华。 “她的身份你也清楚,你和她之间绝无可能。” 苏婉兮冷冷开口,无论如何她都要将苏九思这个念头打消才是。 “为何不可能?顾南弦都能是她的未婚夫,为何我和她之间没可能?” 苏九思的手指紧紧掐进手心,不满道,这个道理他又何尝不明白,他只是不甘心罢了。 为何顾南弦那样的人都可以,就他不可以。 第454章 游湖赏荷 “你是不是真的蠢?顾家一门心思向着皇上,顾南弦便是娶了君灼华,皇上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可苏家不一样,姑姑不受宠,皇上这些年看太子越发不顺眼,苏家一不小心便满盘皆输,你觉得你能娶她?” 苏婉兮不顾形象翻了个大白眼,对于苏九思喜欢君灼华之事她确实没想到。 纵然知道君灼华很好,知道她很吸引人,但也从未想过苏九思会喜欢上君灼华。 这一刻她心底隐隐有些不舒服,她要嫁的夫君,和疼爱自己的哥哥喜欢上同一个女子,这种感觉着实够微妙。 再者她也不是很喜欢君灼华,君灼华给一种很大的威胁,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连带着君灼华也一起不喜欢。 她向来是京城最出色的,不会有人比她优秀,也没人能让她产生危机感,君灼华是第一人。 “大哥,收起你的心思,你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苏婉兮冷哼一声,看都不看苏九思一眼,捏捏帕子扬长而去。 见着苏婉兮的身影越来越远,苏九思轻叹一声。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吗?的确,他和君灼华不是一个世界的,君灼华和他,和他们都不一样,君灼华和整个京城格格不入。 “大哥,婉兮说的话你多少该听听,这丫头向来聪慧,她说出的话不会有假。” 见苏婉兮走远了,苏望舒才从假山后走出来,他在躲着苏婉兮,苏婉兮虽是他妹妹,但他有几分怕苏婉兮,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抬起手拍了拍苏九思的肩头,语重心长开口。 “太阳生来挂在天空,注 定高高在上,被人仰望,享受世人的瞩目。” 苏九思眼眸微微眯起,一眨不眨看着远处的那抹红。 虽然距离有点远,看不清君灼华的面容,但能明显看到那抹炽热的红。 君灼华脚步一顿,抬头看去,整个池的占地面积很大,在池子里游湖也没什么妨碍。 池子最中央有一座亭子,走廊赫然在她脚下,约莫有十几米。 在长公主的带领下,众人顺着走廊朝池中央走去。 空中升起大太阳,丝毫不觉热,或许是这满池子清澈见底的水打消了这酷热。 水面波光粼粼,清澈见底,能清晰看到一尾尾红色锦鲤。 一群锦鲤如悠扬漂浮的小船在水面尽情流淌,它们自由自在穿梭于清澈的水里,一会休憩,一会玩耍,好一幅生机勃勃的画面! “明月,这养莲的水怎如此清澈?一点污垢都不见?” 宁欢颜诧异眨眨眼,不解开口,这虽是池,但也和湖差不多,没道理会这般清澈。 “种植莲花荷花的泥是从其他地方运过来的,和一般的泥可不一样,这池子里的水也不是死水,而是活水。” 见宁欢颜好奇,明月开口给宁欢颜解释。 “原是如此,我还说呢,怎这水如此清澈。” 宁欢颜抬起手挠挠脑袋,不好意思笑了笑。 半刻钟后,众人已然来到池中央的亭子上,亭子外是数十只小船。 “为更好游湖赏荷,准备的皆是小船,七八人乘一船便可。” 明月转过身对身后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解释。 “也请诸位注意自身安危,这水着实不浅。” 担心又出什么幺蛾子,明月又开了口。 “我等记下了。”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在这个时候谁也不想搞出些幺蛾子来,眼前满池子荷花莲花如此美丽,谁还有空想其他事。 “君小姐,你和本宫同乘一船吧!” 长公主朝前走了两步,转过身浅浅开口。 “长公主,您的好意臣女心领了,臣女想和兄长一起。” 见长公主如此热情君灼华也有几分无奈,纵然知道这份热情是看在她这张和宸元太后一般无二的相貌上,心中多少有几分不自在。 “君少爷今日也来了吗?你叫上他一起吧!” 长公主没想到君子宸也来了,此时听君灼华这般说,便让君灼华叫上君子宸同行。 “长公主,昭宁郡主几人定要和您同行,若再叫上大哥难免有所不便,恐会污了她几人的名声。” 君灼华嘴角抽搐片刻,面对长公主的盛情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已拒绝得如此彻底,若长公主还要相邀,那她真就没什么办法了。 这番话说出口,君灼华都有几分羞愧,若非实在找不到其他借口,她又岂会说出这样的话。 东岳对于男女大防是不看重,但若让君子宸和明月几人共乘一船,恐会生出流言蜚语。 她自不在乎明月几人,她在乎的是君子宸。 “如此也罢!”见君灼华都这样说了,长公主也没什么好说的,她何尝看不出君灼华在婉拒。 “君小姐,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宁欢颜可怜巴巴看着君灼华,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得人心生怜爱。 “不了, 大哥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场合,我怕他不自在,想陪着他。” 君灼华摇摇头,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虽然宁欢颜的样子很可爱,让人不忍心拒绝,但在她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还是君子宸。 “啊,那好吧!”宁欢颜轻轻应了一声,明显有几分失望。 “欢颜,好了,别伤心,以后还有机会的。” 明月抬起手摸摸宁欢颜乌黑的秀发,柔声开口。 “嗯!”听明月这般说,宁欢颜的表情情绪明显高涨几分,也没这般低落了。 明月看了看长公主,又看了看君灼华,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很不对劲,最不对劲的便是长公主,是长公主对待君灼华的态度。 长公主从未这样对待过其他人,若有人几次三番下长公主面子,长公主早就生气了。 可今日长公主非但没生气,还笑意盈盈的,着实不太对劲。 明月迫切想知道二人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时她突想到长公主之前说君灼华有故人之姿,长公主这般包容君灼华是否只因君灼华有故人之姿? 这,这着实不太可能,有什么故人能这般重要? 眼底闪过深思,面上却丝毫不显。 “母亲,我们上船吧!”明月上前一步,扶住长公主保养得宜的柔荑。 “走吧,本宫也许久没赏过荷了,今年的荷花莲花开得格外好。” 长公主的神情有片刻松动,温声开口。 “母亲,今年的荷花和往年一样,莲花倒比往年好上几分,许是母亲今年一心赏荷,才会觉得今年的荷花开得好。” 明月眼眸动了动,意有所指开口 。 今年的荷花和之前的荷花一样,不一样的是人,之前的数年里有楚填在,长公主的心思又哪会放在荷花上。 今年楚填不在了,长公主便将所有心思放在荷花上,自会觉得今年的荷花和往年的不一样。 “也是,只有今年心无旁骛,一心来赏荷。” 手指动了动,眼底闪过一丝悸动,但又很快隐去。 明月说得很对,都是大实话,虽然她每年都会赏荷,但往年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有今年心无旁骛,一心赏荷。 君灼华将二人的对话收入耳中,微一挑眉,想到驸马被赶出长公主府的事,便也明白了什么。 “君小姐,我等先行一步。” 明月对着君灼华微微颔首,随后扶着长公主朝前走去。 亭子里最近的那只船和其他船格格不入,比之其他船要大上许多,其他船只能乘坐七到八人,这只船能坐下十四五人有余。 “母亲,您当心。”明月将长公主搀扶上船只,又折过身拉起宁欢颜,小心翼翼将宁欢颜送到船上。 “昭宁郡主和昭平县主的感情可真好。” 看到眼前这幕,夏蓁蓁不由发出几句感慨。 女子间的友谊很难得,有真心实意的,也有虚情假意的。 世家女间的真心实意更是难得,她能清楚感受到明月对宁欢颜真心实意。 也是,宁欢颜天真无邪,活泼可爱,哪会有女子不喜欢? 别说是明月了,便是她都很喜欢宁欢颜。 “确实很好。”君灼华也不住点点头,明月和宁欢颜的感情毋庸置疑,但她总觉得二人的相处有些奇怪。 第455章 未婚妻 “这样的友情真让人羡慕。”夏蓁蓁喃喃自语,眼底有一丝丝艳羡。 “蓁蓁,你羡慕?”君灼华扭头朝夏蓁蓁看过去,她此前从未有过手帕之交,自然不会羡慕。 “羡慕?确有几分羡慕。”夏蓁蓁点点头,这样的友情没人会不羡慕。 她不过就是个普通人,又怎会不羡慕。 “灼华,你千万不要想多了,我如今有你这个朋友,已是最大的幸运。” 担心君灼华想多,夏蓁蓁连忙开口解释。 此前她从未有过手帕之交,能说得上话的人也是少之又少,正因如此,她特珍惜和君灼华的这段友情。 君灼华是她的救赎,是她唯一的光,若没有君灼华,她现在都体会不到友情的滋味。 她浅浅朝君灼华看过去,眼底有一丝丝动容。 君灼华的身份摆在这,想和君灼华做朋友的人多之又多,可君灼华独独选择了她,这让她备受感动。 于她而言,君灼华是最特别,最重要的人,是除叶流萤之外最重要的人。 时至今日,她总会想起从前的日子,若她当初没遇到君灼华,如今的她又会是什么模样,是不是早早就遭遇了不测,亦或是成为夏家人手中的棋子? 这些结果她都曾 预料过,若没有君灼华,她的下场不会很好,没有君灼华便没有如今的她。 她的性命是君灼华救下的,她如今的体面是君灼华给的,对于君灼华,她感激不尽。 “我曾数次想过,若我没认识你,如今的我又会是什么样子?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特感激你。” 夏蓁蓁低垂着头,眼底复杂,提起君灼华时眼眸又亮了几分。 “蓁蓁,你这样想便不对了,哪怕没有我,你依旧能过得很好。” 君灼华捏了捏夏蓁蓁的柔荑,轻声开口安慰,她不知夏蓁蓁为何会想到这些,只觉有些好笑。 “没有你,我也能过得很好?”夏蓁蓁诧异抬头,似不明白君灼华的意思,什么叫没有君灼华她也能过得很好,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夏蓁蓁有些恍惚,她愣愣看着君灼华,想看看君灼华会如何回答。 “是啊,没有我你依旧能活得很好,蓁蓁,你是个很优秀的人,哪怕没有我,你也会像金子一样发光。所以,别否认你自己的优秀。” 察觉到夏蓁蓁语气中带着丝丝自卑,君灼华又开口了。 “我什么也没做,不过就顺手搭救了你一把,你有如今的成就靠的从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 君灼华耸耸肩,淡然一笑,她说得可都是实话。 便是没有她,夏蓁蓁也不会活得很差,夏蓁蓁本身就是个优秀又聪明的女子,一个聪明人从不会让自己身陷囹圄。 “帮我的是我自己?” 夏蓁蓁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开口。 “是啊,帮你的一直都是你自己,我不过是借了你一点东风罢了,重要的还得看你自己。” 见面前的夏蓁蓁一脸恍惚,君灼华轻声开口。 有这么一刻,竟有些无奈,她之前从未发现自己还有当知心大姐姐的潜质。 若不是夏蓁蓁,她恐不会意识到这点。 “灼华,夏姑娘,你们聊完没有,若聊完了,我们便上船吧!” 君子宸很有绅士风度站在一旁候着,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上前一步,温声开口。 “啊!好,我们这便走吧!” 君灼华抬头看了看,偌大个池边只剩下他们几人,不好意思挠挠鼻尖。 “君少爷,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夏蓁蓁的脸色带着一丝羞红,怯怯开口。 “无碍。” 君子宸微微颔首,并未多说什么。 “大哥,是我的错,和蓁蓁聊天忘了时辰,好了,我们上船吧!” 君灼华转头对君 子宸俏皮眨眨眼,看着面前身姿玉立的君子宸,突想到长公主此前和她说起过的事情。 君子宸和那位早夭的小殿下有婚约,若非小殿下不幸夭折了,那如今也该成为她嫂嫂了。 想到这,君灼华心中莫名不太舒服,她也不说不清自己在气什么。 “灼华?” “灼华,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走神了?” 君子宸和夏蓁蓁一同开口,见君灼华无缘无故走神,二人也有些无奈。 “无事。”君灼华摇摇头,浅浅开口。 “灼华,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君子宸上前一步,关切开口。 “没什么,就是想起一桩和大哥有关的事情了。” 一抬眸便对上君子宸关切的眸子,她嘴角一动,柔柔出声。 “和我有关的事情?” 君子宸明显不解。 “是,长公主今日和我说了一桩过去的事,她说你有个自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君灼华定定看着君子宸,想看看君子宸是何反应,心口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自己都不知这是为何。 “未婚妻?什么?灼华,你别开玩笑?” 君子宸呆呆傻傻站在原地,只觉天雷滚滚,他剑眉微蹙,直直盯着君灼华,他整 张脸都板着,看得出来他心情不是很好。 “大哥,我没开玩笑,我说得都是真的。” 君灼华无奈一摊手,她说的自然都是实话,她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不可能,绝不可能。”君子宸摇摇头,想也不想便否认了,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有一桩指腹为婚的婚事。 “若是真的,为何我从未听父亲母亲说过。” 君子宸很快便想明白其中关键,若君灼华说得都是真的,没道理君将军君夫人不说。 “唉,还不是因为大哥你那未婚妻早早夭折了。” 提起那位早逝的小殿下君灼华心中有一股说不清的感觉。 她本以为先帝的孩子还存活于世,不成想是她想错了,那孩子早早便夭折了 旁边的夏蓁蓁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她看看君灼华,又看看君子宸,想不通君灼华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既是夭折了,为何现在又要提起?” 君子宸用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君灼华,想知道君灼华意欲何为。 “也没什么,就是想让大哥知道你有个早夭的未婚妻。” 君灼华一摊手,想做什么吗?她并不想做什么,就是突然得知这个消息有些消化不过来,想找个人分担一二。 第456章 近智多妖 君子宸: “……” 夏蓁蓁:“……” 君子宸深深看了君灼华一眼,什么话也没说,黑着一张脸便朝船只走去。 夏蓁蓁看着君灼华,欲言又止。 “蓁蓁,怎么了?” “灼华,你,你为何要将这件事告诉君少爷?” 说实在的,便是夏蓁蓁都不明白君灼华想做什么。 既然君子宸的未婚妻已经早夭了,那这有和没有不都是一样的,既都是一样的,又为何要说出来让君子宸知晓,这不就是徒增伤感吗? “想让大哥吃惊一二罢了,他那未婚妻的身份可不同凡响。” 君灼华耸耸肩,淡淡开口。 说实话,她知道君子宸未婚妻身份时都惊了半晌,若非知道长公主不可能骗她,她都要怀疑长公主说的是假话了。 但她知道长公主没骗她,她知道长公主说得都是真的。 “啊?” 夏蓁蓁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她真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原因,她对君子宸未婚妻的身份挺好奇的,但既然君灼华没说,那她便也不问了。 “灼华,君少爷他好像生气了?” 夏蓁蓁小心翼翼扯了扯君灼华的衣袖,压低声音开口。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君子宸还是 听到了,君子宸毕竟是习武之人,又怎可能听不到夏蓁蓁这温声软语。 “没事,我待会儿哄哄他便好了。” 君灼华眉头一挑,嘴角勾勒起一抹轻笑。 她拉着夏蓁蓁一步步走到池子边,她二人过来时君子宸已稳稳坐在船上,见君灼华过来了,看都不看她一眼。 君灼华:“……” 突然觉得君子宸有几分幼稚是怎么回事? “蓁蓁,你当心些,我扶你。”君灼华抬脚稳稳站在小船里,伸出手看着夏蓁蓁。 “好。”夏蓁蓁点点头,浅浅一笑,就着君灼华的手上了船。 虽是小船,但比起一般的小船还是宽阔不少。 船身呈大红色,船中央摆放着一张木桌,上头赫然放着糕点茶水。 君灼华悠悠走过去坐在君子宸身旁的软凳上,侧目看了看君子宸阴沉的脸色,白嫩嫩的柔荑轻轻扯了扯君子宸的衣袖。 君子宸不为所动,还将君灼华手中的衣袖一把抽出,整个过程看都不看君灼华一眼。 “小姐少爷坐稳了,小人这便开始划船了。” 一个小厮将绑在船身的绳子解开,拿起船头的木桨憨厚一笑。 “我们已坐稳了。” 夏蓁蓁点点头,浅浅开口。 小厮坐在船头,将木桨放入清澈见底的池水里,慢慢划动起来。 “大哥,你真生我气了。” 看清楚君子宸的动作后,君灼华是真的郁闷了,这是君子宸第一次对她使这样的小性子,看着竟有可爱。 “没有。” 君子宸看都不看君灼华一眼,用一种非常平淡的口吻道。 “哦!”君灼华白了君子宸一眼,翻了个大白眼,没生气?既没生气为何用这副口吻和她说话。 说实在的,她都不知道君子宸为何要生气,她似乎也没做错什么。 “大哥,你觉得我会无缘无故和你讲这事?” 君灼华看了看君子宸,故作神秘开口。 “这是何意?”听君灼华这般说,君子宸也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大哥,你这位未婚妻可有个不得了的身份!若她没夭折,那你如今也该是驸马爷了。” 君灼华眨眨眼,意味不明开口。 “这是何意?” 君子宸愣住了,他怎就听不懂君灼华是何意思,还有驸马爷又是什么鬼? “大哥,你应知道我最近在追查谁的事情!” 君灼华挑眉淡笑,意有所指开口。 “嘶,莫非……”君灼华都说得这般明白了,君 子宸又如何不知道。 “不错。”见君子宸也猜到了,君灼华淡定点点头。 “这怎么会?”君子宸真被君灼华的话震惊到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一遭。 “为何不会,你是不是忘了那位和父亲的交情,他和父亲情同手足,会如此行事也无可厚非。” 君灼华眼眸闪过一丝悸动,但又很快隐去。 “……”君子宸半天没回话,似被这个消息震吓到了。 “这,这……”君子宸欲言又止,想开口说点,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 他该说点什么,他能说点什么,他什么都不能说。 “大哥,这是长公主亲口所说,自不会有假。” 担心君子宸不相信,君灼华又开口了。 “罢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是真是假又能如何?” 君子宸倒没多在意,虽说这事是真的,但那位小殿下早就夭折了,这件事也该过去了。 “大哥,我就是,就是觉得……”君灼华就突然顿住,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朝四周看了看,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吞咽下去。 这不是个能说话的地方,她的那些话也不该在当下说。 “灼华,慎言。” 君子宸轻轻瞟了 君灼华一眼,君灼华还未开口他便知道君灼华想说什么。 “……”君灼华嘴巴动了动,颇有几分可怜看了君子宸几眼。 “大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般愚蠢之人?” 君灼华挑眉朝君子宸看过去,心中隐隐有几分不舒服。 “自然不是,我的妹妹冰雪聪明,近智多妖,怎会愚蠢?” 君子宸摇摇头,想也不想便开口回答了。 “冰雪聪明我倒是承认,但近智多妖这……”君灼华也被君子宸的评价吓到了,冰雪聪明她自然是承认的,但近智多妖着实不该用来形容她。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近智多妖不该用来形容她。 “我着实担不起近智多妖。” 君灼华摇摇头,近智多妖这个词她如何担得起,这词也不是什么人都担得起的。 “灼华,论手段论心机你如何担不起?” 君子宸定定看着君灼华,他对君灼华的评价很高。 “大哥,你知道的,我做这些不为其他,只为自保。” 君灼华眼神黯淡几分,若非情非得已她何尝想这般做。 她做这些不是为了其他,只是为了自保,保住她自己,保住君家。 实在是形势逼人,身不由己。 第457章 沉鱼落雁 “灼华,你不必有如此压力,我也能……” 君子宸想开口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他知道君灼华性子要强,不会听他的,便是他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是徒增烦恼。 “大哥,不必了,我心里有数。” 君灼华自然知晓君子宸未说完的话是何意思,她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夏蓁蓁坐在二人对面,她竖起耳朵听着二人交谈,听得是一知半解的,也就失去了兴趣,转而将心思放在满池子的荷花上。 清风如许,池面泛起波澜,荷叶和花朵轻轻摇晃起来,好似在翩翩起舞。 “真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啊!” 夏蓁蓁轻声感叹一句,她虽不是喜欢荷花,但还是比眼前这画面美到了。 “灼华,你最爱好什么花?” 她转了转眼珠子,突然将视线放在对面的君灼华身上,她有些好奇君灼华会喜欢什么花。 是喜欢雍容华贵的牡丹花,还是艳丽夺目的芍药,亦是迎霜傲立的梅花,或是清高冷傲的菊花,甚至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的荷花。 她在脑海里仔细将各种名花过了一遍,觉得君灼华喜欢的要么是菊花要么便是牡丹。 “喜欢什么花?” 君灼华显然也被夏蓁蓁的问题问住了,老实来说她并没有什么喜欢的花,花花草草于她而言都是一样的,不值一提,又谈何喜欢。 “ 是啊,喜欢什么花?我最喜欢的便是高洁典雅的君子兰。” 夏蓁蓁点点头,轻声开口,叶流萤逝世前给她留下盆君子兰,她小心呵护,君子兰还是没存活下来。 “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花草,虽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 君灼华摇摇头,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她一个粗人,对花花草草没什么研究,也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她自小在北境长大,哪有机会见识名花名草,见的最多的便是路边顽强生长的野花野草。 “啊,竟是这般吗?”夏蓁蓁这才想起君灼华的身份,君灼华在北境长大,自和她们不一样。 “我虽没什么喜爱的花,却对这彼岸花有几分好奇。” 白嫩的柔荑轻轻抚摸上绣着大片彼岸花的裙角,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彼岸花好奇啊?彼岸花是好看,但这花语……” 夏蓁蓁看了看君灼华,欲言又止。 “花语是不好,但我偏就对彼岸花有兴趣。” 君灼华浅浅一笑,花语不好又如何,她偏偏有了兴趣,花语什么的她从不会在乎。 “灼华,你二人在说什么?什么花语不好?” 君子宸听得是一头雾水,他发觉自己听不懂夏蓁蓁二人在讲什么。 “大哥,女孩子家的事你也要打听?” 君灼华笑意盈盈看着君子宸,那双勾魂的桃花眼里盛满笑意,莫名有几分勾人。 “ 不,不打听。” 君子宸呆愣愣摇摇头,傻傻看着面前风情万种的女子,喉结不自觉滚动一二,待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恨不得重重扇自己一耳光。 他这是怎么了?君灼华可是他的嫡亲妹妹,他怎么能,怎么能…… “灼华,你快别笑了。” 别说是君子宸了,便是同为女子的夏蓁蓁都抵抗不住君灼华的魅力。 “怎么了?我不能笑吗?莫不是我笑起来不好看?” 君灼华眨眨眼,狐疑开口,白嫩的柔荑轻抚上下巴,似有不解。 “不是,不是,自不是不好看,而是太好看了。” 夏蓁蓁下意识吞咽了下口水,她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挺没出息的,但这是她最真实的反应。 “你这样让我一个女子都招架不住,更何况那些男子,你以后莫在那些男子面前笑,我担心你一笑便勾了他们的魂。” 夏蓁蓁直勾勾盯着君灼华看,有这么一刻她都后悔自己不是男儿身了,若她是男儿身,定会争取将君灼华娶回家。 “蓁蓁,哪有这般夸张!” 君灼华捂着嘴巴轻笑起来,她承认自己长得好看,但夏蓁蓁的话未免也太夸张了,她远没好看到这个地步。 “灼华,我说得都是实话,没一丝一毫夸张,你若不信你便问君少爷,他是男子,定了解男子的心思。” 见君灼华不信她所言,夏蓁蓁便视线放在君子宸身上,君子宸是男子 ,又岂会不了解男子的想法。 “大哥,蓁蓁说得是真的吗?” 红唇一开一合,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动作,可由君灼华做出来却多了几丝魅惑之感。 “自,自是真的,这相貌加上这笑,太过招蜂引蝶。” 君子宸结结巴巴又颇为认真开口,他说得自然是真心话。 “招蜂引蝶?” 听君子宸用这个词来形容她,君灼华眉头紧蹙,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 “大哥莫不是夸我长得好看?” 君子宸这个词用得虽不太恰当,但她还是隐隐能明白其意思。 “是,我夸你长得好看。” 君子宸的视线紧紧注视着君灼华,将君灼华的一颦一笑牢牢记在心中。 “真有这么好看?” 君灼华暗自嘀咕一句,身子一侧,探出头去看清澈见底的池水,池面上倒映着她的仙姿玉容。 的确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她在心中感叹一句。 她看的虽是自己,但想到的却是宸元太后。 据太皇太后和长公主所说,她和宸元太后长得一模一样,原来宸元太后竟是这样风华绝代的美人。 一群群红色锦鲤朝君灼华所在的船只靠过来,三三两两围在她的倒影处,泡泡也不吐了,似在欣赏这绝世佳人。 “灼华,你看,这鱼儿都在欣赏你的美貌!” 见到这幕,夏蓁蓁些吃惊,她瞪大眼睛看着这尾尾锦鲤,只觉不可思议。 还不等她 说点什么,便见鱼儿渐渐沉入水底。 “这是怎么了?” 君灼华挑眉,眼底有一丝丝无措。 “灼华,你可曾听过一个词,沉鱼落雁。”夏蓁蓁抿唇一笑,浅浅开口。 “你是说这锦鲤……”后面的话君灼华实在说不出口,太难为情了,这让她如何说出口。 “不错,这锦鲤便是看到你在水中的倒影忘记游水,慢慢沉了下去。我之前一直以为这不过就是个形容词罢了,不曾想是真的,我竟有幸亲眼见证这遭,还真是三生有幸。” 夏蓁蓁唏嘘开口,她本以为沉鱼落雁是假的,不成想她竟亲眼见证过沉鱼,想必那落雁也确有其实事。 “好了,蓁蓁,你别夸我了,在夸我就要害羞了。” 君灼华脸蛋发烫,脸颊两侧升起一朵朵红云,看起来惹人怜惜极了。 “夏姑娘说得都是真的,你不必害羞。” 不等夏蓁蓁开口,君子宸便开口了。 君灼华看看夏蓁蓁,又看看君子宸,她严重怀疑这两人是串通好的,故意说好听话讨她开心。 这话她确也爱听,哪怕是假的心中也高兴。 没哪个女子能抵抗这般夸奖,她亦是如此。 一阵微风吹过,吹散了几分燥热,带来一阵荷花的清香。 君灼华眼睛微动,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 她抬眸朝前头看去,面前有数十只小船,除却船只外,整个池子里都是粉色的荷花和白色的莲花。 第458章 侧后 “蓁蓁,你可知这是何种莲花,为何紧贴着水面生长?”看了看紧贴着水面,好似一个害羞小姑娘的莲花,君灼华顿感不解。 “这叫睡莲,整个东岳只有长公主府有,是长公主从别处寻来的。” 夏蓁蓁浅浅出声给君灼华解释。 “睡莲,这名字真好听。” 君灼华将手探出船外,轻轻摸了摸白色睡莲。 “没想到长公主和昭宁郡主还都是爱花惜花之人。” 她抬眸朝不远处看去,视线锁定住长公主几人乘坐的船只,淡淡开口。 “她二人确实爱花,但有一人比她二人还爱花。” “谁?” “皇后娘娘。” 知晓君灼华不熟悉京城的事情,夏蓁蓁开口给君灼华解释。 “皇后娘娘才是真的爱花之人,最爱的便是菊花,前些年还让人在各国各地搜寻十大名菊。” “十大名菊?”听夏蓁蓁这般说,君灼华真的是一头雾水,她不是爱花之人,也不是惜花之人,自不知菊花有这么多品种。 “是,依次是凤凰振羽,黄石公,帅旗,西湖柳月,玉壶春,红衣绿裳,绿云,绿牡丹,墨荷,十丈垂帘,每种都珍贵难得。” 想到数年前见过的菊花盛况她现在都还念念不忘。 “绿牡丹?”君灼华蹙眉, 不明白一菊花为何要叫这个名字。 “绿牡丹花瓣呈绿色,形状似牡丹,所以才有此名。皇后娘娘殿中养了数十种珍贵菊花,御花园所有花草加一起都没那几盆菊花珍贵。” 夏蓁蓁一边说一边拿起茶壶倒了几盏茶水。 “数年前皇后娘娘举办过一次赏菊宴,那时我也曾远远见过那些菊花,真真是好看极了。” “赏菊宴?今年也会有吗?”君灼华虽对赏花宴不感兴趣,但也想看看那些珍贵的菊花,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应不会有了,那次赏菊宴上皇后和顾贵妃闹了些不愉快,自那以后,再未举办过赏菊宴。” 说到这,夏蓁蓁眼中也有两抹可惜,遗憾不能再见到那样盛况。 “蓁蓁,外人都说顾贵妃冲冠后宫多年,这可是真的?” 想到顾贵妃那个蠢货,君灼华便觉不太对劲。 顾贵妃这样的蠢货都能独占圣宠多年,没道理皇后会被皇帝冷落 她和皇后虽接触不多,但也知道皇后是个心思剔透之人,皇帝应不会放着皇后不喜欢,反而喜欢那蠢货吧! “自是真的,顾贵妃独占圣宠多年,哪怕后宫有不少形形色色的美人,但无一人能越过顾贵妃去!” 想到皇帝对顾贵妃的偏爱,夏蓁蓁也不禁有几 分羡慕。 顾贵妃虽不是皇帝的正妻,但她除了正妻的身份外什么都有了。 比之皇后都要风光,有没有那个正妻的位置也没这么重要。 “……”君灼华暗自沉思,莫非皇帝对顾贵妃是真心的? 这着实不应该啊,若顾贵妃是个聪明人倒还有几分可能,但偏偏顾贵妃就是个蠢货,莫不是皇帝喜欢蠢的? “还有一事你应当不知,前些年皇上曾提议要将顾贵妃升为侧后。” 夏蓁蓁又丢出一个吓人的消息。 “侧后?还有这样的位份?” 君灼华眉头一蹙,她记得本朝并无侧后这位份,贵妃之上,皇后之下也有一个位份,那便是皇贵妃,这侧后还真没听过。 “确实没有,这侧后的位份是皇上专门为顾贵妃定下的,虽是侧后,但和皇后也差不多,若非前朝那帮老臣以死相逼,顾贵妃早就是侧后了。” 提到这事夏蓁蓁都有些唏嘘,皇帝对顾贵妃的感情确实让人动容,但他对皇后是否过于残忍了。 君灼华:“……” 君灼华愣住了,久久未出声。 船只慢慢游走着,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君灼华整个人放松不少,突觉得这样清闲放松的日子也不错。 她眼睛微闭,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不待她 多享受片刻,只听见“砰”的一声,他们的船只骤然停下来。 君灼华睁开眼睛,冷冷朝前头看去,他们的船只和南宫亦凌几人的船只撞在一起了。 她将船上的人看了一遍,嗯,很好,她最讨厌的两个人都在。 “君小姐,让你受惊了,是孤不对。” 南宫亦凌微微颔首,温声开口。 “君小姐,我也在这向你赔个不是。”南宫亦凌话音刚落,南宫亦轩也开口了。 看得出来二人都想在君灼华面前表现一二。 稳稳坐在船上的苏婉兮不顾形象翻了个大白眼,不知为何,她竟觉得眼前的情景有些好笑。 这船上一共就六人,三人都对君灼华有意思的,她也不知是该夸他们眼光好,还是该夸君灼华魅力大。 她抬眸看了看面色如常的苏九思,意外发现苏九思的手指死死捏在一起,看来也不是全然不在乎。 “小侯爷,你对君小姐有没有什么想法吧?” 她又将视线落在对面的宁北泽身上,不咸不淡开口。 “什么?我能有什么想法?”宁北泽嘴角一个抽搐,良久后才回答。 诚然他一开始确有几分欣赏君灼华,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打知道顾南弦落得那个下场后,他便打消了那点心思。 君灼华不 是什么普通人,也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住的。 “若你有想法也该尽早打消,这竞争对手可不少。” 苏婉兮的视线落在船头的南宫亦轩和南宫亦凌身上,她盯着南宫亦凌看了许久。 “苏小姐,你不是对太子殿下情深一片吗?如今看他对其她女子大献殷勤,你不难过吗?” 宁北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难过,自是难过的,但我自小便知道殿下不会属于我一人,他是储君,将来会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我便是难过又有什么用?” 苏婉兮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难过吗?说实话她还真不会难过,只要太子妃之位是她的,她高兴都来不及,又哪会难过。 “苏小姐还真是大度。”宁北泽由衷感叹一句,虽说世家女自小受到的教育便是相夫教子,但同苏婉兮这般明事理的女子还真就不多了。 站在船头的南宫亦凌将苏婉兮的话收入耳中,有这么一刻他都想当着众人揭穿苏婉兮的真面目,还真是好演技,骗得这么多人团团转。 不等他多想什么,那头君灼华开口了。 “赔不是,太子殿下,二皇子,你二人确定要给臣女赔不是?” 君灼华眉头微蹙,冷冷看着面前衣冠楚楚的两人。 第459章 念念不忘是他的事,同我无关 “这……”南宫亦轩明显被君灼华的话噎到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君小姐,你……” 南宫亦凌一脸复杂,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也就只有君灼华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事放其她人身上定然草草揭过,只有君灼华会耿耿于怀。 “臣女怎么了?不是您二位说得吗?怎么,如今又要反悔了?” 君灼华挑眉淡笑,冷冷朝南宫亦凌二人看过去,眼底带着一丝丝嘲讽。 “是你们撞到我的船只的,也是你们说要给我赔罪的,如今这又是想做什么?” 眼含嘲讽,不咸不淡开口,轻飘飘瞥了二人一眼,便转过身子坐在软凳,不去管其他人在想些什么。 “君小姐,是孤的不是,请你见谅。” 南宫亦凌深吸一口气,面对君灼华的咄咄逼人无半分恼怒,反而还眉眼含笑看着君灼华。 君灼华狐疑朝南宫亦凌看过去,她被南宫亦凌的反应震惊到了。 她是听到了什么,莫不是她听错了? 南宫亦凌在向她赔不是?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君灼华蹙眉,总觉得南宫亦凌奇奇怪怪的。 不止当事人君 灼华是懵的,周围所有人都被南宫亦凌这出搞懵了。 君子宸看了看君灼华,又看了看一脸淡定的南宫亦凌,背在身后的手捏了又捏。 夏蓁蓁则瞪大眼睛看着南宫亦凌,眼底莫名闪过一丝复杂。 苏婉兮捏了捏手里的帕子,一言不发,她总觉得眼前这幕有些好笑。 她的视线直直朝南宫亦凌看过去,盯着南宫亦凌看了好几眼后,她起身走过去。 “太子殿下,您这是在做什么?” 苏婉兮眼含嘲弄看过去,她也不是非要出面的,只是担心再不出面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如今的南宫亦凌已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南宫亦凌了,那个冷静理智的南宫亦凌已经死了,她面前的南宫亦凌就是一个被情爱冲昏头脑的蠢货。 怎么说如今的南宫亦凌还担着储君之位,她自不会让南宫亦凌这个蠢货影响到她。 “你来做什么,孤的事轮不着你指手画脚。” 见着亭亭玉立的苏婉兮,南宫亦凌的脸瞬间板在一起,足以看得出来他有多不喜欢苏婉兮。 “皇兄,你怎这般对苏小姐,这无疑是伤了苏小姐的心。” 见南宫亦凌对 苏婉兮这般冷淡,南宫亦轩眼底闪过几抹不赞同。 “孤的事轮不到你说三道四。”南宫亦凌本就不喜欢南宫亦轩,加之今日的事,越发厌恶南宫亦轩。 南宫亦轩:“……” 他微微侧头,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太子殿下,您误会臣女了,臣女并非插手您的事。” 苏婉兮早就见惯南宫亦凌的冷言冷语,自不会将他冰冷的态度放在心上。 “臣女不过想见见君小姐,君小姐进京好些日子了,臣女还不曾和她打过交道。” 苏婉兮浅浅一笑,悠悠开口,抬眸朝不远处的君灼华看去。 她对君灼华并不陌生,之前便在宴会上见过君灼华,也听过一些君灼华的事情,却从未打过什么交道。 于她而言君灼华既熟悉又陌生,她对君灼华也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她是转性了不成?” 看着眼前这幕,夏蓁蓁不由有些咋舌,这还是那个眼高于顶的苏婉兮吗? 有这么一刻她都怀疑苏婉兮被人掉包了。 可不就是,苏婉兮向来高高在上,看不起任何人,能得她另眼相待的也只有南宫清欢和明月。 除却这二人 外,苏婉兮都不看不上。 “灼华,她一直爱慕太子殿下,也不是什么善茬,你小心应付。” 夏蓁蓁慢慢朝君灼华凑过去,压低声音开口。 “不必担心。” 知晓夏蓁蓁是在担心她,君灼华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从软凳上起身,一步步朝船头走去。 “苏小姐,你想见我?” 君灼华站直身子,浅浅看着苏婉兮,苏婉兮眉眼如画,皮肤白皙,也是个难得的大美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高傲,给人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和明月的清冷疏离不同,苏婉兮是单方面看不起所有人。 “君小姐果然是个妙人,难怪殿下对你念念不忘,天天在我耳边念叨。” 苏婉兮莫名生起一股敌意,她总觉得君灼华会是她最大的敌人,这便是女人的第六感。 “对我念念不忘?”君灼华冷哼一声,她总算是明白苏婉兮的意图了。 想来是听说外头的流言蜚语,来给她个下马威罢了。 “他对我念念不忘是他的事,同我有什么关系?莫非你想将这锅甩在我身上?” 君灼华直言不讳开口,南宫亦凌喜欢她是南宫亦凌自己的事 ,同她有什么干系,她又不喜欢南宫亦凌。 “苏小姐,便如同你一样,你喜欢太子殿下不也是你自己的事,同太子殿下无关,相反我亦是如此。再者,我不喜欢太子殿下,也不想和你争抢什么,你看重的东西我不屑一顾。” 君灼华冷冷一笑,见到苏婉兮的第一眼便知道苏婉兮是什么样的人。 老实来说苏婉兮和她很像,有野心,有手段,想要什么便会主动去争取,但她远比苏婉兮要的更多。 一个太子妃之位她还看不上,她要的可不是区区太子妃之位。 “君小姐还真是伶牙俐齿。” 苏婉兮被君灼华的直言不讳震惊到了,她没想到君灼华如此不给南宫亦凌面子,当着南宫亦凌的面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虽有几分嚣张,但她却莫名有几分欣赏,她也看出来了,君灼华和她是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人往往是最狠心,最绝情的。 “多谢苏小姐夸奖,苏小姐你也不逞多让。” 君灼华挑眉淡笑,她已将她的想法说出,就看苏婉兮如何看待了。 若苏婉兮非觉得她会抢太子妃之位,那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第460章 纠缠不休 “我们彼此彼此。”苏婉兮直直朝君灼华看过去,这是她第一次用这样的视角去看一个人。 单从君灼华的外貌来说,君灼华实有让人一见钟情的本事。 更何况君灼华也不是一个只有外貌没有脑子的蠢货。 之前她还担心君灼华真喜欢上南宫亦凌她该怎么办,君灼华的身份摆在这,君家嫡女,北境的小公主,自不可能做妾。 那时她隐隐忧愁过,忧愁之后的日子要怎么办。 今日过后,她不会再忧愁了,她知道君灼华不喜欢南宫亦凌,甚至看不上南宫亦凌,君灼华这个态度打消了她之前的顾虑。 想明白这点,她对君灼华的印象也好上不少,只要不和她抢太子妃之位一切好说。 被君灼华百般嫌弃的南宫亦凌脸色一黑,阴沉着一张脸,他一把拽开苏婉兮,将苏婉兮拽到一边,大步走到苏婉兮方才站着的地方,和君灼华相对而视。 “君小姐,孤就这般让你看不上?” 南宫亦凌几乎是咬牙切齿问出这句话的。 他不明白君灼华为何不喜欢他,他是储君,有高贵的地位,容貌也不差,其她女子对他趋之若鹜,偏偏君灼华不将他放心上,还三番四次践踏他的真心。 他头一次碰上君灼华这样的 女子,像谜一样让人着迷。 “太子殿下,臣女之前已说得很清楚了,你莫不是想让臣女当着这些人的面将那些话再说一遍?” 君灼华扫视了一眼南宫亦凌身后的船只,似笑非笑开口。 她向来乐于助人,若南宫亦凌不介意当众受辱,她自不会吝啬。 南宫亦凌的手指捏得直响,他深呼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想打人的冲动。 好个君灼华,真是好极了,若换成其她人,他定会严惩。 可偏偏这人是君灼华,是君家嫡女,他不能惩治也不会惩治。 他脚步一动,一抬脚便迈到君灼华几人的船只上。 君灼华嘴角一个抽搐,她第一次见人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这一刻她很想将南宫亦凌推下池子。 但终究只是想想罢了,南宫亦凌再怎么说也是太子,虽不受宠,但这储君的位置却是实打实的。 “太子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她柳眉一蹙,不耐烦盯着南宫亦凌。 “孤想和君小姐聊聊。” 面对君灼华的不耐烦,南宫亦凌没什么反应,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臣女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君灼华退后几步,和南宫亦凌拉开距离,南宫亦凌借势抬脚了进来。 “南宫亦凌, 你到底想做什么?该说的都说清楚了。” 面对南宫亦凌不耐其烦的纠缠君灼华真的很反感,连带着对南宫亦凌这个人都有几分反感。 “君小姐对孤想必是有什么误会,孤想解除你我二人的误会。” 南宫亦凌如何看不出君灼华的抗拒,他脚步一顿,背在身后的手僵硬片刻,嘴角随意扯动一二。 “呵,误会?太子殿下,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君灼华冷笑一声,误会?她和南宫亦凌有误会吗? 他们之间并无误会,老实来说她并不讨厌南宫亦凌,她只讨厌南宫亦凌的纠缠。 她不想和南宫亦凌扯上关系,更不想和皇家人扯上关系。 “既无误会,你为何这般讨厌孤?” 君灼华一步步后退,南宫亦凌一步步逼近,他今日势必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子,他不想无疾而终,总该争取一二。 “太子殿下,请你自重。” 君子宸将茶杯重重放在桌案上,走上前来挡在君灼华面前,隔绝南宫亦凌的视线。 “太子殿下,你想做什么,公然欺负弱女子吗?” 君子宸面色阴沉朝南宫亦凌看过去,在提到弱女子时他嘴角抽搐片刻,他自己都不相信君灼华是弱女 子。 “君少爷,是孤失态了,孤真无恶意!” 见君子宸虎视眈眈防备着他,他也有几分无奈,他真没其他意思,就是想问问君灼华为何不喜欢他。 明明他足够优秀,明明那些女子都心悦他,可为何君灼华就是不喜欢他。 这一刻,南宫亦凌发觉自己变了许多,若是最初的他,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仅不会允许,还会送那个能影响自己情绪的人下地狱。 可如今,他非但不想杀君灼华,还想夺得君灼华的芳心,这在以往是他不敢想象的。 明明一开始只觉得君灼华有意思,觉得她和京城那些温柔端庄的大家闺秀不一样,怎么就走到如今这步了? 南宫亦凌朝君子宸身后看去,想看看君灼华,无奈君子宸将君灼华挡得严严实实,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隐约看到透出来的一抹红。 这抹红便和君灼华一样,耀眼夺目,让人忘不掉,放不下。 “太子殿下,该说的臣女都已说了,你别执迷不悟了。臣女不喜欢你,之前不喜欢,现在不喜欢,日后也不会喜欢。” 君灼华身子一侧,探出大半个身子,语重心长开口。 老实来说她和南宫亦凌无冤无仇,除却南宫亦凌一直纠缠她之事, 南宫亦凌也没什么地方惹到她,他们完全可以相安无事。 “君小姐,太子妃之位你都不要,那你想要什么?” 南宫亦凌眼神一眯,眼含揣测朝君灼华看过来。 他看得出来君灼华是个有野心之人,君灼华同苏婉兮一样,既然苏婉兮都对太子妃之位念念不忘,没道理君灼华不喜欢这太子妃之位。 “太子妃之位?太子殿下,你未免小看臣女了,你觉得一个太子妃之位便能让臣女妥协?” 君灼华似笑非笑开口,她若要便要那至尊之位,若不要,那便什么都不要。 “君小姐,你……”南宫亦凌诧异看了君灼华几眼,总觉得君灼华意有所指。 “太子殿下,灼华不是关在笼中任人观赏的金丝雀,她是翱翔天空的雄鹰,她不属于京城。” 君子宸嘴角抽搐片刻,差点没被君灼华的话给惊吓到,纵然知道君灼华有那份野心,也没想到君灼华会将这野心公之于众,这于君灼华总归不太好。 他沉思片刻,很快便缓过神给君灼华打圆场。 “太子妃之位再高贵又如何,说到底不还是个牢笼。”这番话代表的只是他自己的意思。 他便是这般想的,京城于他而言就是牢笼若不是为了君灼华,他早就离开了。 第461章 臣女不是金丝雀 “牢笼?这牢笼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挤不进来。” 南宫亦凌冷冷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君子宸说得是实话不假,但他说得亦是实话。 皇宫是牢笼,京城亦是牢笼,可这个牢笼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富贵迷人眼,为了荣华富贵,为了至高无上的地位,牺牲点自由又算什么。 他羡慕君灼华活得肆意洒脱,他想像君灼华一样自由自在,但又舍不下手里的荣华富贵。 要他为了自由放弃如今的身份,放弃所拥有的一切,他万万做不到。 他向往自由不假,但也不会为了所谓的自由便放弃荣华富贵。 “太子殿下,那只是他们,并非是臣女,臣女不喜欢牢笼,臣女也不是供人观赏的金丝雀。” 君灼华朝后退了两步,整个人从君子宸身后站出来,冷静异常开口。 “被人折断翅膀关在笼子里谁又会喜欢?” 君灼华眼眸闪过一丝复杂,她说得都是实话,她不看重荣华富贵,也不贪恋权势,她所求的不过是无拘无束。 若非形势逼人,她也不想趟京城这趟浑水。 “太子殿下,你们在臣女眼中 便如同那任人操控的傀儡一样,不能有自己的喜好,不能有自己的想法,想做点什么也身不由己,臣女真的可怜你们。” 君灼华眼底透出一股悲悯,她同情的不只南宫亦凌一人,还有无数和南宫亦凌一样可怜的人。 不过南宫亦凌可怜归可怜,她对南宫亦凌的看法也不会有任何改观,南宫亦凌再怎么说也是皇家人,是皇家人便不无辜。 君灼华这番话着实大胆,她话音刚落,便察觉到有几道视线一直注视着她,她并未在意,只悠悠看着面前洁白的睡莲,粉色的荷花。 苏婉兮手指动了动,红唇一扬,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是傀儡又如何,她从一出生就是傀儡,最好的选择便是站到万人之上,成为操纵傀儡的提线人。 她定定看着君灼华,君灼华说得不无道理,她却不赞同。 为了这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牺牲点自由又算什么,她要的不是自由,而是荣华富贵,是无上权利。 “君小姐,你说错了,我们并没什么可怜的,我们是家族费心费力培养出来的,享受了这么多年荣华富贵,过着这人上人的日子又有什么可怜的。” 苏婉 兮开口反驳君灼华,君灼华的话没什么毛病,但她另有看法。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君小姐你不是我,自不知我的快乐。” 其他人如何想的她确实不知,这便是她的想法,享受了这么多年荣华富贵,过惯了金尊玉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她又怎会向往自由? “这倒也是,这是我一人的想法,其他人也会有其他意见。”君灼华微微颔首,眼含赞赏朝苏婉兮看过去。 不得不说,苏婉兮的话甚合她意,她欣赏苏婉兮的诚实。 “比起那些吃不起饭,活下去都奢望之人你们确也不可怜。” 君灼华眼神一凝,瞬间回想起多年前的北境。 战火连天,食不果腹,比起那些人,京城这群金尊玉贵的公子小姐又怎会可怜。 他们没得只是自由罢了,可那些人失去的却是性命,孰轻孰重,自能见分晓。 “想要得到什么,必要失去相应的,我们这些人有高贵的家世,有荣华富贵,又不用操心日常琐事,得到这么多,失去点自由又怎么了?” 苏婉兮耸耸肩,无所谓开口,她对自由真不看重。 她一出生便是丞相嫡女, 一生下来就在这个笼子里,早已习惯了如今的一切。 她没见过外头的世界,却也不向往,生活在笼子也没什么不好。 说完这几句话,她颇有深意朝南宫亦凌看过去,她和南宫亦凌一起长大,对于南宫亦凌的心思一清二楚。 她知晓南宫亦凌向往外头的世界,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只是被储君身份,被皇室身份束缚了。 她觉得南宫亦凌有些可笑,一个太子,一国储君,不想要无上权利,不想要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反而想闲云野鹤,这不是可笑又是什么。 出身在皇家,不争便是死,于皇家而言,没有父子亲情,只有手足相残,想平安活下去,只有不择手段。 “苏小姐真是豁达。” 君灼华挑眉,诧异朝苏婉兮看了几眼,她也听说过一些苏婉兮的传言。 外头的人都说苏婉兮眼高于顶,满身傲气,看不起任何人。 苏婉兮的确高傲,但她又异常通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拥有什么,不会怨天尤人。 这样一比较,南宫亦凌真是无用极了,连苏婉兮都比不上。 “豁达?倒也不是豁达,我只是不想当了婊 X又立牌坊,既然享受了这么多年荣华富贵,就不该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艳波流转,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南宫亦凌身上,说得是何人已够明确。 如今她就只差没指着南宫亦凌的鼻子明说了。 在场之人皆是聪明之辈,如何听不懂她的意思。 “殿下,婉兮可没说你,你千万别生气,要是气坏了身子婉兮会心疼的。” 察觉到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苏婉兮眨眨眼,温柔恭敬朝南宫亦凌看过去,眼眸满是担心,似真在为南宫亦凌考虑。 “扑哧!”君灼华实在没忍住,捂着嘴巴轻笑出声。 她头一次觉得苏婉兮竟也是个有意思之人。 看苏婉兮也不是传闻中一心爱慕南宫亦凌的女子,苏婉兮对南宫亦凌似乎没什么男女之情,不仅没男女之情,反而还处处嫌弃。 “苏小姐真是个妙人。” 君灼华浅浅看过去,她对苏婉兮很有好感。 今日之前她对苏婉兮没什么看法,今日之后,她便会多看苏婉兮几眼。 “君小姐谬赞了。” 君灼华对苏婉兮有了几分好感,苏婉兮亦是如此,她有种预感,君灼华不会成为她的敌人。 第462章 美貌不是原罪 见着二人相谈甚欢,语笑晏晏的样子,南宫亦凌莫名觉得刺眼。 他看到了什么,君灼华竟和苏婉兮那个虚伪的女人相谈甚欢,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真是可恨。 想到苏婉兮刚才的嘲讽,他对苏婉兮的不满又加重了几分。 “苏婉兮,滚回去坐着,孤和君小姐的事轮不到你多嘴。” 手指死死捏在一起,手背青筋突起,若不是顾及还有其他人在,他早就和苏婉兮翻脸了。 “太子殿下,婉兮不敢插手你和君小姐的事,就是看君小姐有几分特别才多聊几句,是婉兮不对,还请殿下见谅。” 苏婉兮福神一拜,她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在其他人眼里她就是那个对南宫亦凌爱而不得的痴情女子。 “殿下别生气了,婉兮这便去坐着。” 苏婉兮抬眸看了南宫亦凌一眼,她眼中哪还有什么担忧,只有满满的嘲讽。 确保南宫亦凌看见她的表情后,她飞快变了一副表情,依依不舍走到船中坐好。 “……”南宫亦凌是真的无语了,他被两个女子无语过。 一个是苏婉兮,另一个便是君灼华,还都是和他有纠葛的女子。 君灼华嘴 角抽搐片刻,肩膀不停颤抖,她快控制不住了,差点便要放声大笑了。 苏婉兮竟是这样有意思的女子,若早知苏婉兮是这样的,她定会早早结识苏婉兮。 一旁的君子宸面色复杂,眼神深邃。 坐在船只里的夏蓁蓁已是目瞪口呆,她呆呆看着苏婉兮走回船里,坐到原本的位子上。 她觉得不是苏婉兮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不然苏婉兮怎会变成这样,这和她印象中那个满身傲骨的苏婉兮完全不是一个人啊! 苏婉兮坐回软凳上,便见苏九思和苏望舒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她,她一个眼神扫过去,二人嘴巴抿了抿,并未开口多说什么。 “苏小姐,你别伤心了,太子殿下就是如此不解风情,你说你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这根木头。” 见苏婉兮的情绪有几分低落,宁北泽开口安慰。 南宫亦凌外表温润,实则骨子里淡漠无情,比之南宫予墨还要绝情,喜欢上这样的人真不是什么好事。 “小侯爷,我喜欢太子殿下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苏婉兮高傲别过脸,不去看宁北泽。 因宁北泽 方才的几句话她对宁北泽没什么好印象,也不屑给宁北泽什么好脸色。 她喜欢的是南宫亦凌吗?自不是南宫亦凌,她只喜欢南宫亦凌的储君之位,贪图他那太子妃的位置。 若如今的太子不是南宫亦凌,她自也能对他人“情根深种”。 “额……”宁北泽有些哑然,他没想到苏婉兮一下子便翻脸不认人,连个好脸色都不给他留。 不过他也摸透了苏婉兮的性子,如此才符合苏婉兮的性格。 苏婉兮高傲,身上有傲气也有傲骨,却无丝毫娇纵。 “小侯爷,还请见谅,婉兮的性子就这样,阴晴不定的,小侯爷别放在心上。” 苏九思嘴角抽搐片刻,开口为苏婉兮收拾烂摊子。 苏婉兮自小到大便是这样,不会给任何人好脸色,唯一能得到苏婉兮几分好脸色的也只有一个皇后。 他已不是第一次为苏婉兮收拾烂摊子,这样的事情发生太多次,他都记不清到底有多少回了。 “无碍!”宁北泽有些尴尬摸摸鼻梁。 见着苏婉兮坐回去了,君灼华也抬脚走到软凳上坐下,君子宸和南宫亦凌紧跟他其后。 “太子殿下,还请速速离去 ,若再对灼华纠缠不清,别怪臣对你不客气。” 君子宸脚步一顿,转身拦住南宫亦凌,他眼神微眯,眼中带着满满的威压。 “君少爷,你这是在威胁孤?” 见君子宸如此放肆,南宫亦凌也不由有了几分恼火。 君灼华放肆便算了,毕竟是他喜欢的女子,他可以多几分耐心,但君子宸又凭什么,就因为君子宸是君灼华的兄长便可放肆吗? “威胁?殿下这说得哪里话,你是储君,臣怎敢威胁你?” 君子宸越看南宫亦凌越觉得碍眼,他之前还觉得南宫亦凌也算是个人才,今日一看,却也不过如此。 想来往日是他瞎了眼,没看透南宫亦凌的本质。 “太子殿下,这并非你的船只,速速离去吧,别给灼华造成什么困扰。” 君子宸朝前走了一步,直直看着南宫亦凌。 南宫亦凌自然不想离开,可若不离开他又该以什么借口留下来,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走了。 见南宫亦凌离开了,君子宸转身走到软凳旁坐好,他落座后只一直盯着君灼华,久久未出声。 “大哥,怎么了,莫不是我脸上长出朵花来了?” 君灼华只觉君 子宸奇奇怪怪的,浅浅反问。 “灼华,你说有副绝世容颜是对还是错。” 君子宸一直知道有不少人觊觎君灼华,君灼华的相貌和身段没几个人能抵抗得住。 得亏君灼华出自君家,有君家做庇护,若不然…… “大哥,容貌是父亲母亲给的,不是我能决定的,女子的美貌本身并没错。” 君灼华摇摇头,她并不觉得美貌是错的,美貌从不是原罪。 “大哥不必担心,我有能力庇护住自己,我若庇护不住,不是还有大哥你和君家嘛!” 见君子宸满眼担心,君灼华开口安慰几句。 她之前也有过这样的困扰,她也想过类似的问题。 在北境时有不少人觊觎她的美色,但因她的身份,那些人也不敢对她做些什么,最多便是用恶心的视线直勾勾看着她。 她不喜那样的视线,不喜那些人垂涎欲滴的样子,更不喜他们说些污言秽语。 后来那些人越来越肆无忌惮,她渐渐受不了了,某一次直接动手将那人眼珠子挖了才好受些。 那次之后打量她的眼神少了许多,也是那时她才明白,美貌不是罪,但若空有美貌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才是罪。 第463章 闹笑话了 “大哥,你觉得南宫亦凌接近我是为了这副绝世容颜?” 君灼华抬眸朝君子宸看过去,她不太赞同君子宸的话。 南宫亦凌再怎么说也是一国储君,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也见过不少绝世佳人,若对她苦苦纠缠只是为了她的容貌,这又怎么说得过去。 “不,不单是为了你的容貌,更是为了你君家嫡女的身份。” 君子宸顿了顿继续开口,南宫亦凌并不是那种俗人,不会仅因为君灼华的绝世容颜便看重君灼华。 “君家嫡女,北境小公主,这个身份真让人趋之若鹜。” 君灼华嘴角扯了扯,眼含嘲讽开口。 那些人惧她,怕她,为的不是其他,而是因为她君家嫡女的身份,他们怕的从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君家。 有人因君家畏惧她,自有人想因君家拉拢她。 那些人接近她或是畏惧她,为的从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君家,如此想来竟还有几分悲哀。 “南宫亦凌不会看不懂眼下局势,皇上早就对君家虎视眈眈,自也容不下君家多久,他这般又是为何?” 若君 家还是当初的君家,若皇帝不忌惮君家,她还能想通南宫亦凌的用意,可如今的君家早就不是当初的君家了,皇帝迟早有一日会对君家下手,南宫亦凌处心积虑接近她又是为何? “灼华,有没有可能太子殿下是真的喜欢你,无关你的身份,无关君家。” 一旁的夏蓁蓁见君灼华满眼不解,她轻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虽说这个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喜欢我?蓁蓁,你觉得可能吗?” 君灼华似笑非笑反问,明显她不相信夏蓁蓁的话。 “还是有这个可能的,你不在京城长大,自不了解京城情况,太子殿下他是第一次这般对一个女子。” 夏蓁蓁眼神一闪,浅浅开口。 “他便是喜欢你也不能改变什么,你是君家人,他是皇家人,你两的身份便注定不会有可能。” 南宫亦凌出自皇家,只要他一日是皇家人,那他便一日不会和君灼华有可能。 君家和南宫家之间注定有一死,不是君家死就是南宫家亡。 想到如今的局势,夏蓁蓁难免有些担忧。 “蓁蓁,你说错了,我不喜欢他不仅因他皇家人的身份。” 君灼华摇摇头,开口纠正夏蓁蓁的话。 哪怕南宫亦凌不是皇家人,她也不会喜欢南宫亦凌。 “原是如此,这般也好,皇家无情,皇家人更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听君灼华这般说了,夏蓁蓁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去。 船只缓慢前进着,微风吹散几分灼热,最前面的船只慢慢停了下来。 “母亲,我想和欢颜去摘点莲蓬,有劳您等我们一二。” 明月起身福神一拜,淡淡开口。 “摘莲蓬?明月,摘莲蓬不符合你的身份,况且这个时节也没什么莲蓬,若要摘莲蓬还得再等几月。” 长公主一脸不赞同,她眼底微有诧异,在她眼中明月一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仙女又怎会摘莲蓬,如此行径实在不符合明月的身份。 明月是她的女儿,是东岳的昭宁郡主,一个金枝玉叶怎可摘莲蓬。 如今也才五月,哪来的莲蓬给她们摘,莫不是天气热中暑气了? 明月的脸色变了变,眼底似有一丝难堪闪过。 是 啊,她怎么把这事忘了,这时节都不对,荷花才刚开花,哪来的莲蓬,想要采摘莲蓬需再等几月。 “啊?没有莲蓬吗?我还以为荷花开了便有莲蓬了,原是我闹笑话了。” 宁欢颜脸色羞红,似有些不好意思,她确实有几分难堪。 知道今日会赏荷,她前些时候便一直缠着明月,让明月带她摘莲蓬,是以才会有如今这幕,真是闹了个大笑话。 长公主脸色很不好看,她看了看天真可爱的宁欢颜,只觉有些闹心。 一个好好的大家闺秀竟被教养成这个样子,着实是…… “无妨,我一时片刻也没想起来,同样闹了笑话。” 见宁欢颜一直低着头,一副做错事情的样子,她抬起手在宁欢颜毛茸茸的脑袋上摸了摸,浅浅开口。 身旁的南宫清欢并未听几人交谈,她只一门心思注意着宁欢颜和明月,她将二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心中闪过几丝不安。 宁欢颜和明月之间会不会是她想得那样,二人相处的气氛如此诡异,便是她不想多都难。 可千万别是她想得那样,明月是京城闺 秀的典范,是长公主的骄傲,若她的猜测都是真的,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她盯着明月看了良久,她和明月一同长大,二人情同姐妹,她不想看到明月毁了。 “清欢,怎么了?”察觉到南宫清欢一直盯着她看,她扭头朝南宫清欢看过来。 “无事。”南宫清欢摇摇头,并未多说什么,有些事情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况且这只是她的猜测,事情究竟如何她也不得而知。 她得寻个机会和明月好好聊聊了,聊聊宁欢颜,看看明月对宁欢颜是何看法。 不远处一只小船正飞快朝君灼华的船只靠近。 只听见“砰”的一声,便看到两只小船相撞在一起,划船的小厮面色发白,扭头看了看身后骄纵跋扈的南宫清璇,又抬头朝君灼华的船只看去 他真不想这般做,君灼华是君家人,谁都不敢得罪君家人,他亦是如此,可若不听南宫清璇的话,恐怕他当下便没命了。 不管怎么选都是个死字,他怎么就这么倒霉,不过是在池边偷个懒,打个盹,竟然碰到南宫清璇,还被南宫清璇威胁着划船。 第464章 君灼华,过来扶着本公主 君灼华见又有人来碰瓷,她的火气一下子便上来了,这一个两个的都当她好欺负是不是? 她起身从入软凳离开,正想出去看看是何情况,就被君子宸叫住了。 “灼华,你好好待着,我去看吧!” 君子宸看出君灼华的不耐烦,轻声开口安抚几句,正想抬脚走出去,便被君灼华拦住了。 “大哥,不必了,我自己去,我倒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撞我的船,我定让他有来无回。” 君灼华冷冷开口,因着南宫亦凌的事她心情本就不好,如今竟又有人找上门来,还真把她当软柿子了不成。 她今日便要让其他人知道,她不是什么软柿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挑衅的。 她一步步朝船头走去,便见为他们划船的小厮不知所措看着对面的船只,身子还带着几分颤抖。 她微一挑眉,来人还是个有身份的。 不过便是有身份的又能如何,她可不带怕的。 她同样有身份不是,在京城没人能在她面前嚣张。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二公主啊!” 见着南宫清璇,君灼华显然也很意外,她本以为南宫清璇今日是不会来了。 早些时候南宫清璇便离开了,不成想又在这碰到了, 还真让人生厌。 “君灼华,你过来扶着本公主。” 见着嚣张异常的君灼华,南宫清璇的脸色瞬间不好了,她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将心中的怒火平息下来。 她今日定要让君灼华好看,她要让君灼华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她要让君灼华知道招惹她的下场。 “扶你?”君灼华眉头微挑,用一种“你好似是傻子”的眼神看着南宫清璇。 “你那是什么眼神?”南宫清璇被君灼华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差点便要跳脚。 “二公主,我为何要扶你?你自己没手还是没脚,为何要让我扶?你不是长手脚了吗?” 君灼华不屑翻了个大白眼,只觉南宫清璇就是痴心妄想。 她本以为南宫清璇这个蠢货能学聪明几分,不成想还是如此愚蠢。 “君灼华,你放肆,本公主是金枝玉叶,让你扶一下怎么了?莫不是你觉得你比本公主还高贵,扶不得本公主?” 见君灼华不愿意搀扶,南宫清璇开口便是嘲讽,还将一口天大的锅扣在君灼华身上。 这问题君灼华如何回答都不对,若君灼华回答是,那便是不敬皇家,藐视君威,可若君灼华回答不是,那便要搀扶南宫清璇,哪种君灼华都不想要 。 君灼华抬眸朝南宫清璇看过去,颇为意外多看了南宫清璇一眼,没想到南宫清璇聪明了几分,但再聪明又如何。 蠢货终究是蠢货,在聪明也改变不了没脑子的事实。 “若我说是你又待如何?” 君灼华语笑晏晏,一步步朝前走去,她似笑非笑看着南宫清璇,只觉有趣。 “君灼华,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连皇家都不放在眼里。” 南宫清璇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这可是送上门的把柄,她如何都要把握住。 君灼华让她受了这么多羞辱,让她承受这么多流言蜚语,她如何会轻易放过君灼华? 她要让君灼华尝尝她遭受的一切,她要将君灼华加注在她身上的千百倍还回去。 “二公主,你这话便不对了,你空口无凭便说臣女不将皇家放在眼里,你可有证据?” 红唇一勾,淡然一笑。 她便是真不敬皇家又如何,有谁能拿她怎么办? 皇帝这龙椅来得是名不正名不顺,她又为何要尊敬? 皇帝都打算卸磨杀驴,对君家出手了,她还要尊敬皇家? “证据?你方才不是亲口说了?本公主亲耳听到的,这还不算证据?” 南宫清璇昂了昂下巴,用一副“你是不是 蠢货”的神情看着君灼华。 这一刻的君灼华在她眼中就是个蠢货。 “二公主,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他们都知道你和臣女不睦,你真觉得他们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 君灼华哑然失笑,她还以为南宫清璇说得是什么证据呢,原来就是这个啊! “哼,君灼华,本公主告诉你,你今日扶也得扶,不扶也得扶。” 南宫清璇不知想到什么,面色瞬间大变,她恶狠狠瞪着君灼华,君灼华若不过来搀扶她,她定不会善了。 夏蓁蓁着实被南宫清璇嚣张跋扈的态度气到了,她起身几步来到君灼华身边,对着南宫清璇盈盈一拜。 “臣女见过二公主,还是臣女来搀扶二公主,灼华粗手粗脚的,不小心伤到二公主便不好了。” 见南宫清璇一直揪着这事不放,夏蓁蓁也有几分无奈,她担心继续纠缠下去会生出什么事端,便主动挺身而出,代替君灼华搀扶南宫清璇。 “你滚开,你又是什么人,也敢妄想碰本公主,你不配!” 南宫清璇满眼鄙夷看了夏蓁蓁一眼,不屑开口。 夏家虽是皇商不假,但商者的身份在东岳是最低的,夏家能坐上四大家族的位置,靠的不是其他,而是银子。 国库里满满当当摆着的都是夏家上供的金银珠宝,皇帝既收了夏家的好处,自会给夏家一点甜头。 这四大家族的位置便由此而来,可以说夏家四大家族的位置来得是名不正名不顺,事实也的确如此。 好多人是捧着夏家不假,但这都是明面上的,背地里如何便不知晓了。 南宫清璇本就不喜欢夏家人,加之夏蓁蓁又是君灼华的人,她能对夏蓁蓁有好脸色才怪。 夏蓁蓁早就预料到南宫清璇对她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南宫清璇的反应也在她意料之中,她神情没丝毫变化,好似被南宫清璇羞辱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本公主今日就是要君灼华扶,任何人都不能代替她,你更不配搀扶本公主。” 南宫清璇冷哼一声,将一个娇纵公主表现得淋漓尽致。 “二公主,你为何非要针对灼华?” 夏蓁蓁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南宫清璇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完全就是自作自受,既吸取这么多教训了,为何不能长点脑子。 君灼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惹的,惹到君灼华的人往往都没什么好下场。 “针对她?本公主便是针对她了又如何,你个贱人多什么嘴?” 南宫清璇怒目而视,开口便大声咒骂夏蓁蓁。 第465章 过家家的小手段 “二公主,你,你……”夏蓁蓁快被南宫清璇的嚣张气到了,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跋扈不讲理的人。 虽说南宫清璇是皇家人,有嚣张的资本,但这般行径也太过嚣张了。 君灼华的身份也不比南宫清璇低多少,南宫清璇这样对君灼华着实过分。 “本公主怎么了,你一个卑贱之人有什么资格和本公主说话?” 南宫清璇满眼鄙夷朝夏蓁蓁看过去,诚然她看不起夏蓁蓁,她同样看不起君灼华。 但因君灼华君家嫡女的身份,只能对君灼华百般忍耐。 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这个公主当得太窝囊,忌惮臣女,还没一个君灼华风光,着实可恨。 “二公主,你是不是不会好好说话?需不需要臣女教教你如何好好说话?” 君灼华似笑非笑淡淡开口,脸上闪过一抹冷意,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生气了。 她伸手将夏蓁蓁拉到自己身后,阻隔了南宫清璇看向夏蓁蓁那轻蔑的眼神。 “君灼华,怎么,你这是在威胁本公主吗?本公主告诉你,本公主不怕你的威胁!” 南宫清璇轻哼一声冷冷开口,她和君灼华作对这么多次,君灼华依旧留下她的性命,这便说明 君灼华不会杀她,甚至是不敢杀她。 她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若她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皇帝绝不会放过君灼华。 也正因如此,她才会这般有恃无恐,她下意识觉得君灼华不会对她怎么样。 此时的南宫清璇完全将之前的事情忘了,君灼华是不会取她性命,但会让她颜面尽失。 之前的君灼华掌掴过她一次,那一巴掌让她在所有闺秀面前颜面尽失,众人提起她,首先想到的便是那一巴掌。 但因她是公主,是皇家的金枝玉叶,那些人明面上自不会说什么。 “威胁?二公主真觉得臣女在威胁你?” 君灼华的眸子微微眯起,她目不转睛盯着南宫清璇,眸中透着一股诡异的光芒。 南宫清璇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怎么回事,为何君灼华的眼神这般可怕,那一刻,她竟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南宫清璇深吸一口气,不住在心里安慰自己。 南宫清璇,别怕,君灼华不敢对你做什么,之所以这般说,只是为了吓唬你,你千万别被她吓住了,你要记得,你今日是有要事要办的,万不能因君灼华便耽误了要事。 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底的恐惧,她瞬间又恢 复成那个目中无人,娇纵任性的金枝玉叶。 “君灼华,本公主告诉你,本公主可不是被人吓大的,今日本公主便将话撂在这里了,你扶也得扶,不扶也得扶。” 见二人的谈话离她最初的目的越来越远,南宫清璇赶紧将话题绕了回来。 今日君灼华就算再不情愿也得扶她,若不扶她接下来的计划又该如何进展下去。 “二公主,你真当我君家在京城无人了,竟敢这般欺负灼华?” 船只里的君子宸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有这么一刻他都怀疑南宫清璇是脑子坏掉了。 这时君子宸总算知道来之前君灼华说的那番话是何意思了。 南宫清璇处处看君灼华不顺眼,总要鸡蛋里挑骨头找君灼华麻烦。 担心君灼华应付不了南宫清璇,君子宸也从船只里走了出来,满身压迫朝南宫清璇看过去,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杀气。 君子宸虽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但他也在战场厮杀过,手里沾染了不少人的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肃杀之感。 只轻飘飘一个眼神扫过去,便让南宫清璇手脚发软,有些招架不住。 南宫清璇后退一步,整个人跌坐在船面上,她大口喘着粗 气,满眼惊恐朝君子宸看过去,那一刻,她好似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浑身颤抖,面色发白。 君灼华和君子宸朝夕相处,自不会惧怕这些,离君子宸比较近的夏蓁蓁也受到了影响,双腿一软,整个人朝地上栽,得亏君灼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蓁蓁,你怎么了?” 见夏蓁蓁和南宫清璇有同样的畏惧,君灼华只觉不解,君子宸有这么可怕? 竟比她还可怕,着实可恨。 她扭头朝身边的君子宸看去,君子宸在她看过来时已将眼底的杀气收敛住。 君灼华盯着君子宸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觉得君子宸也没什么可怕的,为何南宫清璇和夏蓁蓁会是这个反应。 “灼华,我无事,应是日头太大了,晒得我有些头晕。” 夏蓁蓁瞥了瞥一脸冷漠的君子宸,扭头朝君灼华看去,浅浅开口。 她的一整颗心七上八下的,之前只以为君灼华不好惹,如今才明白君子宸更是不好惹,没想到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竟会让人望而生畏,真真是深藏不露。 不过也是,谁让君子宸是君灼华的兄长,亦是君家人,君家人本就不是好惹的。 “我扶你进去歇着吧!” 听夏蓁蓁这般说,君灼华也一脸关切,刚挽上夏蓁蓁的手想将夏蓁蓁搀扶进去,就被夏蓁蓁拒绝了。 “灼华,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的。” 夏蓁蓁摇摇头拒绝了,她哪里敢让君灼华扶她。 南宫清璇闹这出不就因君灼华没扶南宫清璇吗? 若她真让君灼华扶了,南宫清璇定不会善罢甘休,日后还会变本加厉对付君灼华,她自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君灼华见她如此坚持便也没说什么,就那样看着夏蓁蓁走进船只。 “二公主,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吗?还叫嚣着要我扶你,如今可还需我扶你了?” 见着狼狈异常的南宫清璇,君灼华心情大好。 自打听到南宫清璇想要自己搀扶她时,她便隐隐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她和南宫清璇的关系可谓水火不容,南宫清璇突然让自己去搀扶她,定然有其他主意,说不定是要使什么绊子。 虽有些好奇也不想知道南宫清璇要做什么,无非想用不入流的手段对付她罢了。 她也不想对南宫清璇这个蠢货做什么,南宫清璇那点手段她从未放在眼里过。 于她而言,不过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不足为惧。 第466章 从头到脚都是完美的 “……”南宫清璇死死咬住红唇,娇艳欲滴的红唇硬生生被她咬出血迹来,强烈的疼痛让她意识回笼。 她瞬间清醒过来,总算意识到如今的自己有多狼狈。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君灼华和君子宸,罪魁祸首在幸灾乐祸,而她如此丢脸,她又怎么忍得下去。 她强撑着身子从船面上站起来,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朝君子宸看过去,君子宸只冷冷看着她,好似之前的那幕只是她的幻觉。 看了看面前的君子宸,又回想起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眸,她又不确定了,刚才是不是她看错了。 可恐惧感那样真实,绝不可能是做梦。 她暗自出神,并未回答君灼华的话,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良久,她总算回过神来了,她没去看君子宸,也不敢去看君子宸,不管刚才的那幕是真的亦或是幻觉,她都对君子宸产生了一股恐惧感。 她害怕君子宸,从内到外都害怕。 她死死盯着君灼华,看着面前倾国倾城的红衣少女,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今日的事情一定要成,她会不惜一切代价促成这事的。 “君小姐,还 不过来搀扶本公主?没看到本公主在这大日头底下站了这么久?” 南宫清璇咬咬牙,已然做下决定。 “二公主,你确定要臣女扶你?” 君灼华笑了笑,淡淡开口,正好,她也想看看南宫清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希望南宫清璇别让她失望才是,若不然她可是会不高兴的。 “自然,这只小船过于简陋,不符合本公主的身份,我要和你们同乘一船,自需要你搀扶本公主过去。” 南宫清璇朝船头走了一步,用一副大言不惭的口吻开口。 别说是君灼华几人了,就是为南宫清璇划船的小厮脸色都有几分莫名,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要脸之人。 君子宸眼神微眯,还真是不知死活啊,看来得给南宫清璇点教训看看,让她知道花儿为何这样红。 “好,不就是搀扶你过来嘛,我答应了。” 就在君子宸打算出手时,君灼华开口了,她眉眼微微上挑,潋滟的桃花眼里满是风情,似下一秒就会把人吸进去一样。 “灼华!”别说是南宫清璇诧异了,就是君子宸都被君灼华的决定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抬眸不解望 着君灼华,不明白君灼华为何会答应这无理要求。 这本就是南宫清璇故意为难人,就是告到皇帝面前也是他们有理。 君灼华真没必要委曲求全,他君家儿女不需要忍气吞声。 “大哥,我没事,相信我。” 君灼华扭头给了君子宸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不用担心。 便是南宫清璇想做点什么又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还对付不了一个南宫清璇? 这真是小看她了,一点过家家的手段她真没放在眼里。 君子宸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想开口说点什么都说不出。 君灼华都这样说了,他便是有什么想说也只能憋着。 “你真愿意搀扶本公主?” 南宫清璇狐疑看了君灼华一眼,总觉得君灼华答应得太快了,看着就别有目的。 不过这样也好,君灼华答应也好,也就不用她多费口舌了。 “自然,这不是二公主你的意思吗?怎么,难不成二公主不需要了?” 君灼华一挑眉,浅浅开口,说着便朝前走了一步。 “需要,自然需要。” 见君灼华如此上道,南宫清璇激动极了,差点便要放声 大笑了。 但她不能笑,她只能憋着,若是她真放声大笑,君灼华定会察觉到什么,到时候她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君灼华将南宫清璇的表情看在眼中,她满脸嫌弃,若非想知道南宫清璇要搞什么幺蛾子,她又怎会答应这一出闹剧。 君灼华翻个大白眼,伸出一只手递到南宫清璇面前。 南宫清璇盯着面前这只白净如玉的手看了半天,她有些想不明白,君灼华不是个舞刀弄枪的粗人吗? 为何一个粗人会生这么好看一双手,和她精心保养过的纤纤玉手比起来更胜一筹。 这便是南宫清璇有所不知了,君灼华是武将之后,自小便舞刀弄枪,手上也有老茧。 这手之所以变成如今这样,也和知书脱不了干系,自打知道来到君灼华身边后,便一门心思研究如何帮君灼华保养,正是如此,君灼华才会从头发丝到脚都如此精致。 “咳,二公主?” 见南宫清璇有些走神,君灼华轻咳一声,淡淡开口,语气中是难掩的嫌弃。 “君小姐,是本公主失态了,本公主有一事不明,你不是自小习武吗?为何这手看着便像十指 不沾阳春水的?” 南宫清璇对于手好看之人总有这么一丝包容,连带着对君灼华的态度也好上几分,便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啊?” 君灼华微蹙眉,她还以为南宫清璇要说什么呢?原来搞了半天就这,真是够扫兴的。 她侧目看过去,面前的玉手白皙修长,指尖如笋,皓腕如雪,纤纤软玉削春葱,长在香罗翠袖中。 只看这纤纤玉手,还以为她就是个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 她盯着面前的手看了半天,这才意识到南宫清璇是看到她的手才走神。 她承认她的玉手确实很好看,但真不至于。 一旁的君子宸自也听到南宫清璇的话,他顺着看过去,果然见到君灼华的纤纤玉手。 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果然是他的小灼华,从头到脚都是完美的,便连一双玉手都如此好看。 他一直都知道君灼华的手好看,但也没想到能如此好看。 “怎么,可是不方便?” 见君灼华一直不说话,南宫清璇心中也有几分着急,此时的她压根想不起什么计划,满心满眼只有君灼华那完美得无可挑剔的玉手。 第467章 落水 “不方便?这倒不是,我身边有一小侍女向来爱捣鼓这些东西,这双手也是她精心保养出来的。” 虽不知南宫清璇想干什么,但她还是实话实说了。 她扭头朝南宫清璇看去,总觉得南宫清璇怪怪的,可若说哪里奇怪,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原是如此,不知你可否割爱,将那小侍女赠予本公主。” 这句话几乎是下意识说出来的,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南宫清璇都觉不可思议。 她是不是疯了,竟然对她的仇人说出这样的话,还向她的仇人讨要侍女,她果然是疯了不成。 “二公主,你莫不是在开玩笑不成?” 君灼华脸上的表情有片刻凝固,她真没想到南宫清璇会说出这样的话,着实出人意料。 她冷冷朝南宫清璇看过去,表情淡淡,让人看不清情绪。 想讨要知书,简直是做梦,知书和她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她又怎会将知书送给南宫清璇。 “君小姐,方才是本公主在胡言乱语,你不必放在心上。” 南宫清璇都有一瞬哑口无言,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着实出人意料。 她盯着君灼华的白嫩柔荑看了 半天,越看越觉得老天爷不公平。 凭什么君灼华这个讨厌的女人可以拥有这么多东西。 出色的家世,倾国倾城的容颜,玲珑有致的娇躯,还有这柔弱无骨的玉手。 有些人一出生便是上天的宠儿,很显然君灼华就是这样的人。 凭什么君灼华这个贱人可以拥有这么多,而她身为金枝玉叶却什么都没有,着实不公平。 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这般想着,刚因君灼华玉手升起的一点好感也荡然无存,转眼只剩厌烦和恨意。 见南宫清璇的脸色变了又变,君灼华自不知她在脑补些什么,若是知道,定然会取笑南宫清璇。 “本公主要过来了,你可要扶好了。” 南宫清璇压下眼底的厌烦,高傲开口。 “……” 君灼华只觉无语,她手都伸出去半天了,南宫清璇迟迟不见有所动作,若非想知道南宫清璇打什么主意,她才不会惯着南宫清璇。 “二公主,若你再磨磨蹭蹭下去,这太阳都快下山了。” 君灼华开口便是嘲讽,她和南宫清璇便是相看两厌,她对南宫清璇心生厌烦,而南宫清璇想将她除之而后快。 “你催什么催,若因你的催促 致使本公主出事该如何是好?你担得起这个罪责吗?” 南宫清璇冷冷一哼,高傲开口。 君灼华翻了个大白眼,她快要忍不住下去了,若南宫清璇再开口叨叨,她可不保证证自己会做些什么事。 她总算将心放下来了,之前的南宫清璇有片刻不对劲,如今也恢复正常了。 “那二公主你慢慢过来吧,臣女可不奉陪了。” 君灼华亦高傲昂昂下巴,用一种比南宫清璇还嚣张的话语说出这番话。 “你,你,君灼华,你明明都答应本公主了,你不准说话不算数。” 听君灼华这样说,南宫清璇如何还忍得了,她伸出手搭在君灼华白嫩的柔荑上,抬脚朝前迈了一步,作势要上去。 君灼华没什么动作,只淡淡盯着南宫清璇,她似知道南宫清璇想做什么了。 这附近就是池子,多半会来个栽赃陷害。 之前她确实没想到南宫清璇会做什么,但如今却是想到了。 不等她再想些什么,手心处传来一阵剧痛,她低头看去,她的整只手已被南宫清璇宽大的衣袖笼盖住,也看不到什么情况,但也能感觉到一二。 想来是南宫清璇用修长的指甲掐进她手心 。 她则死死捏住南宫清璇的手指头,只要南宫清璇敢有所动作,她便将南宫清璇这只手废了。 她二人是面对面站着,其他人自不会看到她们的小动作。 “嘶!”南宫清璇疼得龇牙咧嘴,面容扭曲。 “二公主,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千万当心啊,这池子水不浅,若是不小心掉下去,恐怕命都没了。” 君灼华看了看清澈干净的池子,意有所指开口。 她倒想看看南宫清璇能做到哪一步。 “君小姐多虑了,自是不会。” 南宫清璇强撑着苍白的脸色露出个不太好看的笑容来,忍着手指上的疼痛,死死抓住君灼华的手推向自己。 君灼华没什么动作,任由南宫清璇栽赃陷害。 南宫清璇整个人朝池子里倒去,“噗通”一声,池面渐起一层层水花。 “灼华,你没事吧?” 见南宫清璇落水,君子宸第一时间关心的便是君灼华。 “我没事,有事的是她才是。” 君灼华收回手,似笑非笑看着在池中扑腾的南宫清璇,很好,居然敢陷害她,那她一定会这件事弄假成真。 “救命…救命…”南宫清璇开口大声呼救,冰凉的池水扑鼻而 来,很快淹没她的求救。 透过水面,还能看到君灼华一脸淡漠盯着她看。 她虽已头昏眼花,快要窒息了,但仍将所有心思放在君灼华身上。 此时此刻还在思考君灼华为何能如此淡定。 “来人啊,二公主落水了,快来人啊!” 为南宫清璇划船的小厮最先反应过来,加大声音对不远处叫唤。 在看到南宫清璇落水的那刻,他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完了,全都完了,若南宫清璇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他的小命定会栽在这里。 “快来人啊,二公主落水了。”他加大声音,声嘶力竭开口。 “灼华,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夏蓁蓁也被这震耳的声音吓到了,快步从里头走出来,只看到池面上泛起的阵阵波纹。 “南宫清璇落水了。” 君灼华耸耸肩,淡淡开口,她的口气非常淡定,好似南宫清璇的落水和她没丝毫关系,事实的确如此,南宫清璇的落水确实和她无关。 “她怎么好端端落水了?” 夏蓁蓁只觉不解,明明一炷香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落水了,莫非是故意陷害君灼华? 不得不说,夏蓁蓁真相了,事实的确如此。 第468章 获救 “谁知道她的,说不定是脚滑了。” 君灼华盯着池面看了许久,良久才出声。 这的变故自然惊动了旁人,南宫亦凌几人的船只已划出不远,此时又划了回来,便是长公主都被惊动了。 也是,南宫清璇的身份不一般,和长公主同为皇家人,又是长公主的侄女,若南宫清璇真出个什么事,长公主这个东道主都难逃其罪。 “母亲,二公主落水了!” 明月满眼复杂开口,她不明白怎么南宫清璇又来了,之前不是离开了? “她怎么竟搞些幺蛾子出来。”宁欢颜嘟嘟嘴,不满开口。 虽不知道南宫清璇落水是怎么回事,但她已将所有错都怪到南宫清璇身上。 南宫清璇最爱惹是生非,她的话也不无道理。 “姑姑,我们还是去看看,若二皇妹她真有什么万一,父皇那边……” 南宫清欢压下心底的烦躁,慢条斯理开口,也怪她大意了,本以为南宫清璇离开了便不会再来了,没成想竟又折返回来了。 若她知道南宫清璇会折返回来,定会寸步不离看着南宫清璇,不让南宫清璇惹出什么乱子。 她自不是担心南宫清璇,只是担心 南宫清璇惹出乱子牵连到她,牵连到长公主,牵连到南宫亦凌。 “这丫头怎就不能让人省点心。” 提起南宫清璇,长公主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南宫清璇和她们关系一般。 众人都往南宫清璇落水的地方赶,一脸焦急,反观君灼华还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着实不太道德。 池子里的南宫清璇眼皮越来越沉,她手脚胡乱摆动着,拼命挣开眼睛,强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她心中暗暗着急,怎么还不来救她,那个蠢货可千万别出什么差子,若出了什么差子,她不会轻易饶了那蠢货。 “灼华,好像没动静了,我们要不要下去救她?” 见池子里已然没什么动静,夏蓁蓁也不忍有些担忧,虽然南宫清璇不是什么好人,但她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你会游水?” 君灼华双手环胸抱在一起,微一挑眉,淡淡开口。 “不会。” 夏蓁蓁愣住了,摇摇头,认真作答。 “自不会又如何救她?再者二公主也不需要我们救,若我们去救她,她恐以为我们是去送她一程的。” 君灼华耸耸肩,淡然开口。 她话音刚落,又听到 一声“噗通”声,有人自池边跳下池子,只为搭救南宫清璇。 “你看,这不是来了,自有人救她,无需我们担心。” 见有人跳下水救南宫清璇,君灼华倒没什么意外。 毕竟这落水就是一场戏,南宫清璇没必要搭上性命来陷害她,定会留有后手,事实也的确如此。 南宫清璇的意识越来越薄弱,她已在心中咒骂了千万遍。 若她今日真有个什么好歹,那她一定不会放过君灼华,若不是君灼华,她又怎会出此下策。 这一切的一切都和君灼华脱不了干系,她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君灼华。 她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间见有人朝她游来,她意识到自己这是得救了。 一柱香后,落汤鸡南宫清璇被人救上长公主的大船,一个侍女用手按压她心口处,给她排水,周围围了一群闺秀外加南宫亦轩和南宫亦凌,其他男子则在另外的船只里等候消息。 南宫清璇被救上来时浑身湿透了,单薄的衣衫死死贴在娇躯上,这幕若让其他男子看到终归是不好的,于南宫清璇的名声也会有所影响。 南宫清欢和明月宁欢颜远远站着,长公主和南宫亦凌 还有南宫亦轩站在前头。 君灼华虽是站在前头站着,却只抱着手冷眼瞧着,为南宫清璇划船的小厮木讷跪在一旁。 “灼华,二公主还不醒,她会不会……” 夏蓁蓁眼底满是担忧,虽然夏蓁蓁刁蛮任性,但怎么说也是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若真的出了什么事,那…… “蓁蓁,你觉得她会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当非要寻死?” 君灼华冷冷一笑,南宫清璇是个蠢货不假,但也没蠢到这个地步。 “她,她是故意落水的,便是为了陷害你?我之前的猜测竟是对的。” 夏蓁蓁愣住了,难怪南宫清璇非要君灼华搀扶,竟是如此。 她之前还以为是南宫清璇公主病犯了,要给君灼华一个下马威,不成想事情竟是这样。 夏蓁蓁压低声音,轻声开口,她真觉得南宫清璇就是个疯子。 “灼华,如今该怎么办?你如何才能摆脱这罪名?” 夏蓁蓁满眼担忧,手指死死捏在一起,眼底闪过一抹抹懊悔,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便该由她搀扶南宫清璇。 便是南宫清璇出了什么事,也不会牵连到君灼华。 “无事,放宽心便是,我不会 有事。” 君灼华浅浅一笑,面上无一丝一毫担忧。 “她怎么好端端落水了,莫不是又想对君小姐做什么?” 南宫清欢踮起脚往人群里看了看,郁闷开口。 “欢颜,别胡说。”南宫清欢朝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她们,这才放下心来。 “欢颜,不可妄言,没证据的事不要乱说。” 明月也开口说了几句,这是几人皆知的事,但也只有宁欢颜会当众说出来。 “我知晓了。” 宁欢颜乖巧点头应下了,她抬眸担忧朝君灼华看过去,不知道君灼华能不能度过这次劫难。 “你和本宫说说,究竟怎么回事?二公主怎么好端端落水了?” 长公主面色一冷,冷冷看着那个为南宫清璇划船的小厮。 “长公主,小人不知,小人真不知是怎么回事?” 小厮瑟瑟发抖跪在地上,更是悔不当初,早知道今日就不该偷懒,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一遍。” 长公主看了眼依旧昏迷不醒的南宫清璇,轻叹一口气。 “二公主要和君小姐同乘一船,还执意要君小姐搀扶。” 小厮身体轻颤,只能将事实慢慢讲出。 第469章 矛盾 “执意要君小姐搀扶?”长公主眉头一皱,朝昏迷不醒的南宫清璇看了一眼,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南宫清璇和君灼华的纠葛她有所耳闻,若此时她还不知道南宫清璇意欲何为,那她前半辈子就白活了。 “是的。” 小厮擦擦额头冷汗,连连点头。 “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为何二公主会落水?” 长公主紧紧盯着小厮,分出一缕移光朝君灼华看过去,似有几分担忧。 她何尝不知道南宫清璇在打什么主意,此事不论真假,南宫清璇落水是事实,她势必要给皇帝一个交代。 “二公主和君小姐闲聊了几句,奴才也不知二公主怎就落水了。” 小厮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一面是南宫清璇,一面是君灼华,谁都不能得罪,那便谁都不得罪。 小厮话音刚落,周围便传来窃窃私语声,她们一边说一边幸灾乐祸朝君灼华看过来,似已确定是君灼华将南宫清璇推下水的。 君灼华和南宫清璇早有恩怨,君灼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丝毫不意外。 这便是她们想错了,君灼华不屑做这样的事情,她不会耍不入流的小手段,便是要推,也只会光明正 大的推。 “她们那是什么眼神?” 夏蓁蓁实在气不过,嘟囔了几句,抬脚迈了出去。 别人说她可以,她完全可以容忍,但说君灼华她是真忍不了。 君灼华于她而言是最重要的人,她怎会允许其他人说君灼华? “蓁蓁,好了,别气了,她们爱说便让她们说吧,左右我又不会少块肉。” 君灼华一把拉住夏蓁蓁,浅浅开口,示意夏蓁蓁不要冲动。 “灼华,我听不得她们那样说你。” 夏蓁蓁嘟嘟红唇,一脸委屈。 “好了好了,别气了。” 抬起白嫩的柔荑在夏蓁蓁毛茸茸的脑袋上摸了一把,以示安抚。 “她们真是过分,居然还冤枉君小姐。” 站在人群后方的宁欢颜也一脸义愤填膺,她知道君灼华不是那样的人,君灼华不会推南宫清璇下水,这一切定是南宫清璇的阴谋。 “欢颜,你怎知是她们冤枉君小姐?说不定真相就是如此!” 南宫清欢诧异看了宁欢颜一眼,虽知宁欢颜对君灼华很有好感,但也没想到宁欢颜会如此信任君灼华,君灼华什么没说,宁欢颜便认定君灼华是冤枉的。 “清欢,你别胡说,君小 姐她不是那样的人,真相定不会如此,我相信她的为人。” 宁欢颜红唇轻微嘟起,似有几分不满。 “欢颜,你就这般信任她?” 南宫清欢有些好奇,她不明白宁欢颜对君灼华的信任从何而来。 虽说宁欢颜有几分单纯,但她也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她也分得清好坏。 便如南宫清璇在宁欢颜眼中就是个坏人,既如此为何会这般轻易相信君灼华,难道仅因君灼华长得好看? “自是君小姐生得好看,俗话说相由心生,君小姐生得这般绝色,心肠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宁欢颜没丝毫犹豫,下意识便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都是她的肺腑之言,没丝毫隐瞒。 “这……”南宫清璇没想到自己瞎猜都能猜对,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她欲言又止看了宁欢颜一眼,之前只觉得宁欢颜单纯无甚心机,现在却觉得宁欢颜缺心眼。 “清欢,你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宁欢颜扭头朝南宫清欢看过去,只见南宫清欢白皙的小脸抽搐得厉害,看起来便一副不太舒服的样子,她关切开口。 “她没事。”明月轻笑出声, 看了看懵懂无知的宁欢颜,轻叹一口气,还真是傻得单纯,傻得天真。 这样也好,最起码宁欢颜能活得开心快乐。 “清欢,你和二公主真是亲姐妹?她真是皇上的女儿?她和你也差太多了,不像皇上的女儿。” 宁欢颜压低声音凑到南宫清欢耳边小声嘀咕,她是真觉得奇怪,南宫清欢和南宫清璇是亲姐妹,为何二人差别这般大。 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南宫清欢知书识礼落落大方,而南宫清璇刁蛮霸道,任性不讲理,性格截然不同,没人会想到她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欢颜,这番话可不能乱说,若是传了出去,会牵连整个宁国侯的。” 听完宁欢颜的话后,南宫清欢脑瓜子嗡嗡直转。 “欢颜,你最近越发没规矩了,前些日子庄嬷嬷教的谨言慎行你忘了不成,明日开始,你便来长公主府继续学习规矩礼仪。” 见着宁欢颜的口无遮拦的样子,明月好看的柳叶眉紧紧皱着,心底有无可奈何,也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明月,你就饶了我吧,我都不用进宫了,还这些做甚?” 听到这话,宁欢颜小嘴一撇, 红唇轻轻嘟起,满脸不高兴。 “宁欢颜,这不是你可以任性的时候,你可知何为祸从口出?你可知你轻飘飘一句话便会害死整个宁国侯府?” 见宁欢颜还是死不悔改,明月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明月,你我是多年好友不假,但你也没必要事事样样都管,我母亲都没你管得多!” 见明月如此凶她,宁欢颜觉得越发委屈,她眼眶红红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她扭过头不去看明月,担心眼眶的泪水夺眶而出。 “宁欢颜,你如今嫌我管得多了?好,很好,我以后再不会插手你的事了。” 宁欢颜字字句句像把刀扎在明月心口,扎得她鲜血淋漓。 明月深吸一口气,开始反思自己,回忆起过往种种,她确实管得太宽了。 她和宁欢颜南宫清欢一起长大,因着宁欢颜年纪小,性子天真,她便对宁欢颜的事多上了几分心,没成想如今竟被嫌弃多管闲事了。 “不管便不管,没有你我依旧能过得很好。” 宁欢颜也不甘示弱,她不想学那些礼仪规矩,她没错。 在家中时父母都不拘着她学,凭什么明月处处要求她,想到这,她只觉越发气愤。 第470章 君小姐,你为何要推我? “好了好了,你们二人这是在做什么?” 见二人难得闹了别扭,便是南宫清欢都有几分无奈,她一直以为明月二人不会有闹别扭的时候。 原来是她想错了,原来关系再好的人也会有闹矛盾的时候。 她轻叹一口气,默默看着二人,她一直以旁观者的身份在旁边看着,她也说不清二人谁对谁错。 “清欢,你看她,她非像个老妈子一样管着我,我不想学礼仪规矩,也不想见那个庄嬷嬷,庄嬷嬷可凶了,还拿戒尺打我手心。” 宁欢颜可怜巴巴开口,她这么抗拒自然事出有因,谁让那嬷嬷这么凶。 “宁欢颜,你还找借口?若你没做错,嬷嬷又怎会责罚你?” 听宁欢颜委屈巴巴和南宫清欢告状,明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请来的庄嬷嬷是宫中最好的礼仪嬷嬷,脾气是古怪了些,但她手底下教出来的哪个不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 皇后当年便是庄嬷嬷教导的,如今的苏婉兮也是庄嬷嬷带出来的。 长公主当年还想让庄嬷嬷教导自己一二,但庄嬷嬷当时正在教导苏婉兮,这个请求被庄嬷嬷拒绝了。 正因如此,她上次 才能请来庄嬷嬷教导宁欢颜,宁欢颜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欢颜,你可知京城有多少闺秀想让庄嬷嬷教导一二?” 见着宁欢颜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南宫清欢便知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 宁欢颜摇摇头,浅浅开口,她自是不知道。 “婉兮表姐便是庄嬷嬷亲自教出来的,如此你可明白了?” 见宁欢颜一无所知,南宫清欢索性也就将话说得再明白些。 “什么,原来庄嬷嬷竟是教导苏小姐的那个嬷嬷。” 宁欢颜被惊得是目瞪口呆,苏婉兮能有如今的出色也和庄嬷嬷有关。 “自是,多少闺秀重金都聘请不到她,怎么到你这,你还般嫌弃?” 南宫清欢抬起手在宁欢颜额间点了点,无奈开口。 “那又如何,庄嬷嬷是教导苏小姐的那个嬷嬷又如何,我不想学这些礼仪规矩,父亲也说过,我不喜欢便可不学。” 宁欢颜眼珠子转了转,庄嬷嬷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又如何,她就是不想学。 如今的她又不进宫,学这些也没多大用处。 南宫清欢:“……” 南宫清欢哑然,她真不知道如今该如何开口 规劝宁欢颜。 “不喜欢便不学?如此你对得起你的身份吗?身为宁国侯嫡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不通,什么都拿不出手,性子还这般单纯天真,你扪心自问,你真配当宁国侯嫡女吗?” 这是明月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自打听到宁欢颜的回答,她的火气怎么也止不住。 她的话虽不太中听,却是最正确的,老实来说,宁欢颜的确配不上宁国侯嫡女的身份。 宁欢颜是最不合格的大家闺秀,从头到脚,没一点符合这个身份。 “是,我什么都不会,我一无是处,我就是一个废物,我怎么比得上你这举世无双的昭宁郡主呢?” 宁欢颜死死咬着嘴唇,不让眼眶的眼泪流出,纵然知道明月说得都是实话,但她心中就是莫名不舒服。 若其他人这般说她,她只会一笑了之,可明月不一样,明月怎能这般说她? 说完这话便扭头朝旁看去,不看明月一眼,得亏这是船上,若不然她早就走了。 明月白嫩的柔荑紧紧捏在一起,嘴唇微抿,转头看向满池的荷花。。 “好了,你们都多大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 南宫清 欢是真的无奈了,宁欢颜这般便算了,怎么明月也突然幼稚起来。 在她眼中明月一直是冷静理智的,绝不会因什么事便失去分寸,如今却是头一次,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宁欢颜。 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昏迷不醒的南宫清璇身上,自无人知晓她二人吵架了。 躺在地上的南宫清璇头动了动,吐出一大口水,整个人悠悠转醒。 “醒了,二公主醒了。” 见南宫清璇醒了,为她排水的侍女也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她搀扶着南宫清璇站起来。 南宫清璇的衣衫早被池水浸湿了,此时正紧紧贴在肌肤上,她若站直身子,其他人便可清楚见到她的娇躯。 得亏其他外男都被外头,不然…… 南宫亦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脱下自己的外衫便朝南宫清璇丢过去,全程没多说一个字。 他自然知道南宫清璇想干什么,正是知道才会如此生气。 南宫清璇为何就不能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为何非要和君灼华作对? 他扭过头不去看南宫清璇,既然南宫清璇非不听忠告那他便不再管了。 侍女拿过外衫为南宫清璇披上,南宫清璇虽 生气南宫亦轩的做法,但并未多说什么,她如今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自不会将时间浪费在这些小事上。 “姑姑,我,我……”她话还没说完,便先红了眼眶,和往日里那个骄纵跋扈的刁蛮公主完全不沾边,倒多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感,加之那浑身湿漉漉的样子,活脱脱像个单纯无害的小白花。 “清璇,你都这么大人了,怎还这般不小心,竟失足掉池子里,以后可得当心些才是。” 不等南宫清璇说出什么,长公主已开口打断南宫清璇的话,并堵住南宫清璇的后路。 南宫清璇的话虽未说完,但她如何不知道南宫清璇想说什么,怎么说她也是看着南宫清璇长大的,如何不明白南宫清璇的心思。 无非是想借机陷害君灼华罢了,今日有她在这,南宫清璇的算计自不会成功。 南宫清璇的身子摇摇欲坠,若非有侍女搀扶着,恐要摔倒在地,她真没想到长公主会打乱她的计划。 “姑姑,我不是失足落水,是被人推下去的。” 南宫清璇很快锁定了君灼华所在的位置,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又开口了。 “君小姐,你为何要推我?” 第471章 坐实罪名 “推你?二公主确定是臣女推的?” 君灼华上前一步,昂昂下巴,用一种轻蔑的态度看着南宫清璇。 “自是,若不是你推本公主,本公主又怎会落水。” 见君灼华死到临头还如此淡定,南宫清璇只觉好笑。 周围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私语声,虽不知她们在谈论些什么,但想来也和君灼华有关。 “清璇,你定是落水脑子不清醒了,君小姐怎会推你下水?” “姑姑,我所言句句属实,我落水时身边只有君小姐一人,总不能是我自己落水陷害她吧?” 见长公主不愿相信她,南宫清璇也意识到长公主是站在君灼华那边的。 “二公主,你确定是我推你落的水?” 君灼华一步步朝南宫清璇走过来,双手环抱在胸前,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君灼华,你和本公主早有纠葛,你好不容易抓住这么一个机会,又岂会放弃?” 南宫清璇眼皮低垂,遮住眼底的情绪。 “嗯!既然你非说是臣女推的,那便是臣女推的吧!” 君灼华的语气毫无波澜,淡定得好似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灼华。” 夏蓁蓁凑 过来轻轻扯了扯君灼华的衣袖,示意她别再说了,君灼华转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姑姑,你看,她都亲口承认了。”虽不知君灼华为何会承认,但于她而言也是一桩好事。 长公主没有理会南宫清璇,只静静看着君灼华。 一边的南宫亦轩和南宫亦凌也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君灼华,这桩事真相如何,明眼人都知道。 “是啊,臣女亲口承认了,但臣女只承认自己做过的事。” 她抬脚一步步走到南宫清璇面前,加重做过二字。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已抬手将南宫清璇身边的侍女挥开,单手拎起南宫清璇。 “君灼华,你想做什么?” 南宫清璇被君灼华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她真没想到君灼华会如此疯魔,竟要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对她做些什么。 “自然是弄假成真了。” 红唇一勾,拎着南宫清璇来到池子边,将南宫清璇重重甩在池子里。 末了还非常淡定拍拍手,静静盯着池子里不停扑腾的南宫清璇。 “看到没,这才是我推的,哪怕是害人我也只会光明正大的害。” “君灼华,你这个贱 人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南宫清璇一边在水里扑腾,一边咒骂君灼华。 “君小姐,你太放肆了。”南宫亦轩看不下去了,南宫清璇怎么说也是他的嫡亲妹妹,他不会允许南宫清璇被人这般欺负。 “二皇子,二公主非说是臣女推的她,臣女本没做过,既然这罪名已落在臣女头上了,臣女自该坐实了这罪名。” 君灼华淡然一笑,依旧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她既认下这罪名,自也该坐实才是,若不然岂非白认下。 君灼华眨了眨潋滟的桃花眼,悠悠然开口。 “如此才不算冤枉了臣女,二皇子,你说是吧?” 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浅浅开口。 “君小姐还真是伶牙俐齿啊!”南宫亦轩甩甩衣袖,没再多言。 这事本就是南宫清璇有错在先,他又能多说什么? “快,快救二公主。” 长公主话音刚落,便见一道身影飞快朝池子里扑去,她定睛一看,正是那个被君灼华推开的侍女。 见有人去救南宫清璇了,长公主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她朝君灼华看去。 “君小姐,你这又是何必,为何要 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清白。” 长公主满眼复杂看着君灼华,她不明白君灼华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之前还能说是南宫清璇蓄意陷害,可如今这么多人明晃晃看着君灼华将南宫清璇推入池子,她便是想包庇都包庇不了。 “自证清白?长公主,你说错了,臣女不是自证清白,而是坐实这个罪名。” 自证清白?她从未想过证明自己的清白。 片刻过后,侍女将大口喘着粗气,已是落汤鸡的南宫清璇再度救了上来,一见到君灼华,她便扑过来,似想和君灼华鱼死网破。 “二公主,你怎就不长记性呢?” 见南宫清璇还想继续作妖,君灼华冷眼扫过去。 “你如今又想安什么罪名给臣女?”眉眼一挑,笑得有几分肆意。 “君灼华,你,你这个贱人,我告诉你,父皇一定会杀了你,灭了君家满门。” 南宫清璇跳起来指着君灼华大声咒骂,此时的她已口不择言,哪还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来人,二公主落了水脑子不清楚,速速带她下去休息。” 担心南宫清璇还会口不择言,长公主让下人将南宫清璇带走 ,她算是发现了,南宫清璇就是个大.麻烦。 “姑姑,姑姑,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南宫清璇死命挣扎着,依旧逃不了被带走的现实。 “诸位,今日的赏花会到此结束,来日本宫再邀诸位。”长公主身心俱疲,已无精力应付眼下局面。 其他人也明白这游湖赏荷进行不下去了,纷纷点头答是。 “灼华,我们走吧!” 夏蓁蓁拉起君灼华躲得远远的,似担心其他人会伤害君灼华。 “好,我们也回府了,大哥,我们走吧!” 君灼华浅浅一笑,一手拉起夏蓁蓁,一手拉起君子宸,默默跟在人群后。 见人散得差不多了,明月也走上去前搀扶住长公主。 “明月,本宫乏了,这的事便交给你了。” 长公主按了按疼痛的太阳穴,疲倦开口。 “母亲,女儿知晓了,您快回去歇息吧!” 明月点头应下了,送走了长公主,她转过身正欲寻找宁欢颜,就听到南宫清欢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必找了,欢颜走了。” 南宫清欢耸耸肩,无奈开口,她都没注意到宁欢颜是何时走的,等她想起时,宁欢颜已经走了。 第472章 去南诏国 “走了,走了!”明月喃喃自语。 “明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南宫清欢将明月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 “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对欢颜有不一样的感情?” “不一样的感情?这?”明月满头雾水。 “男有断袖之癖,女有磨镜之情。”见着明月一无所知的样子,南宫清欢将自己的话抛了出去。 “你是不是对欢颜动了不该动的感情?” 虽说这只是她的猜测,但心中多少有了几分预感,这多半就是真的。 “不该有的感情,原来这便是吗?” 明月细细回忆起她和宁欢颜相处的点点滴滴,突然间也意识到了什么。 “难怪见她满心满眼都是君灼华时心中隐隐不舒服,原是如此。” 明月虽诧异了许久,但终究没多说什么。 “明月,我只劝你一句,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 南宫清欢深深看了她一眼,认真开口,她言尽于此。 “我知晓的。”明月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身份?她如何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明月,我也先回宫了。” 闲谈几句,南宫清欢便也离开了。 南宫清璇落水之事在京城掀 起不小风浪,围绕这话题被提及最多的也是君灼华,众人都以为皇帝会好好责罚君灼华一番,不曾想皇帝什么责罚都没有,便是一句问罪都没有。 皇帝对君灼华的态度震惊了不少人,也有人隐隐猜到了什么。 这件事情后,南宫清璇也没来君灼华面前找过麻烦,似乎就这样一笔揭过了,但君灼华知道事情远没有这般简单,这才只是个开始。 日子便这样风平浪静过着,似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这日一早,君灼华收到一封密信,将那信件仔仔细细看了两遍,她的手指轻轻颤抖。 原来是这样,她的猜测果然是对的,宸元太后和阿岚晴就是一人,阿岚晴的身份也不简单,竟是苗疆圣女。 她死死捏着手中书信,半天没缓过神来。 “知书,给我收拾下物件,我要出趟远门。” 君灼华压下心中的悸动,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奴婢这便为小姐收拾。” 知书点点头,应下了。 “出远门?要去多久?”走到房门口的君子宸脚步一顿,疑惑问出声,他并未踏足君灼华的闺房,只静静站在房间外。 “约莫三五月甚至更久。”君灼华说了个保守的时间,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多 久,再者她这是去找人,自需要更久。 “这么久?灼华,你要去何处?是要回北境吗?” “不,我要去一趟南诏国。” “去南诏?这…” “大哥,我非去不可。” “好,我陪你一同去。” “好!” 不过几句简短的对话,二人便已做好决定。 次日一早,几人低调打扮出了城门。 “大哥,你真决定和我同去?京城的事怎么办?”君灼华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顺势递给对面的君子宸。 “我不放心你一人去这么远的地方,自要和你同行,京城的事不是有你吗?”君子宸意有所指开口。 “大哥,你说笑了。” 君灼华尴尬一笑,她下意识觉得君子宸意识到了什么,可当她自己去看时又没看出什么异常,她便只当是错觉。 一月半后,君灼华等人路过龙头山时,被一群盗匪拦住了去路。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一道嚣张响亮的声音传来,这番话听得君灼华隐隐皱眉。 “我们这是遇上山匪了?若我没记错这是龙头山吧!” 君灼华轻轻掀开帘子朝外面看了看,将周边的地势大致记了一遍。 “确是龙头山 。” “大哥,你还记得秦南郡之事吧,那会儿跑了两人,一人便是这龙头山的刘帮主,既碰上了,我也想看看那件事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君灼华扭头朝君子宸看过去,君子宸也知晓秦南郡之事,定不会坐视不管。 “好,听你的。” 君子宸点点头。 “那大哥待会儿便听我安排。”见君子宸同意了,君灼华俏皮眨眨眼。 “这怎么半天没动静?”外头五大三粗,满身匪气的山匪也有几分不解。 “说不定是被吓傻了。” “你们想做什么?”就在山匪们窃窃私语时,一道悦耳的女声响起。 一只白嫩的玉手轻轻掀开帘子,只看那手便让人浮想联翩。 “妈的,这手可真嫩!”一个山匪吞咽了下口水,说了句脏话。 “没想到还是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兄弟们今晚有福了。” 他们话音刚落,帘子被掀开,露出君灼华玲珑有致的娇躯和那绝世容颜,外头的山匪不禁看呆了,手中的刀剑掉落在地都不自知。 “美,太美了,老子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一个山匪擦擦嘴角口水,痴迷道。 “做什么?只想请你回去做压寨夫人!” 为首的山匪猥 琐舔了下嘴唇,油腻腻开口。 “方才不是说留下买路财便能离开吗?我将马车上的银子都给你们,只望诸位放我们离开。” 君灼华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似被吓到了,但仍旧大着胆子开口。 “放你们离开?小娘子,你这是在做梦不成,有你这貌美如花的小娘子我们还要银子做何,收了你银子不照样是我们的。” 几人对视一眼,嘿嘿直笑,笑得有几分不怀好意。 君子宸被几人的话恶心到了,差点便忍不住想出手了,但想起君灼华的话又放弃了。 “你们,你们简直无耻,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君灼华的一张小脸通红,气得不轻。 “王法?在这龙头山老子就是王法。”为首的山匪嘿嘿一笑,此人正是龙头山的二当家。 “是啊是啊,我们二当家便龙头山的王法。” 身边几个山匪也跟着起哄,一下子便将为首山匪的身份说了出来。 二当家?这便是除了刘帮主之外的当家人,她怎么说也得会会才是。 君灼华暗自思索着,她这次一定要抓住刘帮主,杀了他告慰那些无辜死去的少女。 “你,你们便是龙牙山的山匪?” 君灼华低声惊呼一声,似很意外。 第473章 发家致富的宝贝 “是,老子便是龙牙山的,这方圆百里都是老子的地盘,跟了老子,你日后便能吃香喝辣了。” 二当家拍拍胸膛,豪气开口,似身为龙头山山匪是件很骄傲之事。 “我有许多银子,我可以将银子都给你们!” 君灼华小脸一白,身子摇摇欲坠,显然受到不小惊吓。 “小娘子,你有这样的华容月色便要识抬举一点,乖乖跟着哥哥吃香的喝辣的。” 二当家不怀好意一笑,一步步朝君灼华靠过来。 马车内的君子宸见二当家居然自称是君灼华的哥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捏紧拳头,从马车内探出大半个身子,此时的他完全顾不上君灼华的嘱托,只想动手解决了面前这群厚颜无耻之人。 “二当家,你看,这马车里还有个小白脸呢?” 见着君子宸,一个身材高挑,长得尖嘴猴腮的山匪阴阳怪气开口。 “小白脸?小娘子,这小白脸和你是什么关系?” 二当家见君子宸和君灼华同坐一辆马车,下意识觉得二人关系不一般,他看看君子宸,又看了看君灼华。 “二当家,还能是什么关系,说不定是情哥哥和情妹妹。” 一旁的另一个山匪哈哈大笑 起来,这一男一女还能有什么关系。 “大哥。”见君子宸已在爆发边缘,君灼华一把扶住君子宸,示意君子宸不要冲动。 她要做的是一举将龙头山毁了,如今还没去到龙头山,还没见到刘帮主,自不能让自己的计划被破坏。 “大哥?原来是兄妹啊!”二当家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小娘子,老子想和你谈谈人生,你兄妹二人便和老子走一趟吧!” 二当家并未过多犹豫,吩咐手下人上前捉住君子宸二人。 君子宸的手指死死捏在一起,手背青筋突起,若非君灼华苦苦哀求,他早就一刀砍了这些人。 真是没点自知之明,竟然敢觊觎他的妹妹,他妹妹国色天香,是这些人能觊觎的吗? “别过来,不要过来!” 君灼华早在山匪出现时便收起满身的气势和杀气,此时的她仿若真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小娘子,别挣扎了,你这细皮嫩肉的若是磕到碰到老子会心疼的。你哪也去不了,这方圆百里都是我龙头山的地盘,你真觉得你跑得了?” 见君灼华似有逃跑的打算,二当家一步步逼近,整个人拦住君灼华的去路,身后的君子宸上前 一步,将君灼华整个人挡在自己身后。 “大哥,我,我好怕啊!”君灼华身子瑟瑟发抖,说出的话也带着一丝丝颤抖,真把一个柔弱女子的形象拿捏得死死的。 “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不会让其他人伤害你。” 明知道君灼华是在做戏,明知道君灼华不会惧怕眼前之人,可当听说君灼华害怕时,他还是忍不住心疼。 “保护好这位小娘子?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还能护住她,这不就是在痴人说梦?” 二当家轻蔑一笑,对着身后挥挥手,后头的人一步步走过来将君灼华二人团团围住。 “小娘子,走吧,老子可不想弄伤了你。” 二当家色眯眯盯着君灼华看了半天,激动的心情久久平复不下来。 “二当家,后面也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一个山匪摸到后面的马车旁,悄声将帘子打开,便见里头还躲着两个少女,里头的人正是知书和墨画。 知书墨画虽不知君灼华想做什么,但还是天衣无缝的配合起来。 她们跟在君灼华身边这么多年,早就有了一定默契,有时候只需要君灼华一个眼神,她们便明白君灼华的意思。 “也一并带上 吧!” 二当家看都没回头看,挥挥手便让人将知书墨画二人带上,他如今一门心思都扑在君灼华身上,又如何能注意到其他。 但凡他仔细看看,便能发现君灼华脚步轻盈,一看便武功不俗,嘴上虽说着害怕,可眼底没一丝惧意。 几人被压着上了狼头山, 十多人顶着大太阳,一步步朝山头走去,君灼华一边走一边默默将线路记下来。 半个时辰后,可算到目的了,见到传闻中的龙头山后,君灼华整个人呆住了。 并非龙头山山险水恶,相反这传闻中让人闻风丧胆的龙头山鸟语花香,山清水秀,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但…… 她侧头朝君子宸看去,见君子宸脸上有同样的震惊,她收敛好神色,面色沉重几分,看来这龙头山比她想得更为复杂。 “二当家回来了,二当家回来了!” 见着二当家满载而归,不少人跑出来迎接。 有大人,有小孩,还有上了年纪的老人。 “二当家,你带回来的这是仙女吗?” 一个孩童蹦蹦跳跳来到君灼华面前,眼神懵懂,真诚开口。 “去去去,这不是仙女,是老子的媳妇。” 二当家将孩童推开,带着君灼华 几人朝里头走去。 待离得近了,君灼华抽空又朝身边开得旺盛的粉红色花朵看去,更加确定了心中想法。 她扭头朝君子宸看去,见君子宸也一脸凝重,便知道她没看错,她能看出来的君子宸如何看不出来。 “是不是没见过这花?这花只有龙头山才有,其他地方自是见不到。” 见君灼华一直盯着身旁的花朵看,二当家谄媚凑了过去,慢慢解释。 “确实没见过。” 君灼华的手死死捏在一起,费了好大劲才将心情平复下来。 “这是我龙头山发家致富的宝贝,只此一家。” 二当家自没看出君灼华复杂的心情,一开口便是炫耀。 “二当家,你莫不是把大当家说的话忘了?” 一个山匪看不下去了,出言提醒二当家。 “自不会忘。”二当家虽有几分不满,但也没说什么,乖乖闭了嘴。 “大当家今日便要回来了吧?” 二当家突想到之前接到的信息,不死心问了一遍,他多希望大当家不是今日回来,可现实总爱和他开玩笑。 “是,信上说得的确是今日。” “下去准备准备备给大当家接风洗尘,也不知道大当家在江南谈成多大生意?” 第474章 便宜他们了 “二当家,接风洗尘之事早就准备好了。” “好。”二当家心不在焉点点头,随后便用一副复杂的眼神看着君灼华,君灼华被这神情盯得有几分不自在。 “将她送到大哥房间,便当是我给大哥的接风礼了。” 犹豫良久,二当家总算是开口了。 君灼华这样的绝世佳人他如何舍得拱手相让,但他不得不让。 刘帮主自是喜好美色,便是他不主动将君灼华送上去,刘帮主也能用其他手段得到君灼华,主动送上去也能卖几分好。 “送给大当家?可二当家你不是要这小娘子当你的压寨夫人吗?”身后的山匪将心中的不解问出来。 “如此美人自该让大哥先尝尝滋味。” 二当家的心都在滴血,面上只能装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还是二当家懂大当家,知道大当家就好这口。” “是啊是啊,难怪二当家能坐上龙头山二把手的位置。” 周围的山匪听二当家这样回答,纷纷开口夸赞,至于是真心还是假意,便不得而知。 听着众人的吹捧,二当家心中的忧愁也散去几分。 君灼华将几人的话收入耳中,她并没多少反应,她 之前还在想如何才能接近刘帮主,不曾想这机会竟白白送上来,她自不能错过。 她扭头朝君子宸看去,便见君子宸脸色铁青,一副随时会发作的样子,她给了君子宸一个安抚的眼神。 “二当家,这两个小娘子和这个小白脸如何处置?” 见二当家将君灼华的去处安排好了,便也想让他一并将其他几人也安排一下。 “两个小娘子洗干净送到老子房里,至于这个小白脸你们看着办。” 二当家这才将视线落在知书墨画身上,她二人虽没君灼华美,但也算是难得的美人了,他既然得不到君灼华,那这二人总该是他的。 “二当家想让她二人一起伺候?果然是二当家,当真威武。” 白净高挑的山匪连连拍着马屁。 “好了好了,老子吃肉自然有你一口汤喝。” 二当家得意一笑,看了君灼华一眼,随后离开了。 君灼华也被几个妇人带到一间宽敞明亮的房屋里。 “姑娘,这便是大当家的屋子,你便在这好好等着吧!” 几分妇人颇为怜悯看了君灼华一眼,真是可怜,这绝世佳人活不了多久了。 这些年来落在大当家手里 的女子都死了,无一例外,君灼华也不会是这个例外。 君灼华自看不懂她们眼中的意思,便是知道也不会在意。 几个妇人很快离开了,君灼华在房间里打量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她转身来到窗户边,发现房间外有好几人蹲守着。 这并不意外,那些人无非担心她跑了,但她不会跑,她来这趟便是为了刘帮主。 虽然她和知书墨画还有君子宸分开了,但她并不担心他们,她相信他们。 知书墨画被带到二当家的房间里,而君子宸被关在一间布满尘土,破旧不堪的木屋里。 夜色渐渐降临,听着外头喧闹的声音,君灼华嘴角也勾起一抹笑,吃好喝好,吃完喝完好上路。 计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打开房门朝外看去,果然见外头的人都睡倒了,她微一挑眉,这蒙汗药效果还真不赖,不枉她下了这么多。 两个时辰前,她借故出恭,悄声摸到后院,在水桶里,井里下了整整五包蒙汗药,别说是人了,便是大象都得放倒。 整个山庄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方才还有人说话的喧闹声,如今却什么声音都没了。 知书墨画君子宸也 意识到了什么,纷纷走出屋子。 一柱香后,几人在院子里碰上面,君子宸看了看满院子的人横七竖八躺着,他朝君灼华看过去,似在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就是下了点蒙汗药,也算便宜他们了。” 君灼华并未多说什么,抬脚朝最中央走去。 最中央的那张桌子上果然趴着一人,君灼华心下一动,几步走上去,抬手扒拉住刘帮主的肩膀,想看清他的面容。 她掰过刘帮主的身子,还不等看清面容,便见一道白光闪过,她行动迅速朝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怎么又是你?” 见到这张让人恨得咬牙切齿的脸,刘帮主的脸色难看极了。 “你没中蒙汗药?” 君灼华也没想到刘帮主竟没中蒙汗药。 “区区蒙汗药对我不起任何作用,我还没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也好,那便让我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刘帮主从席位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到中央,他轻蔑一笑,他在江湖闯荡这么多年,又岂会没几分真本事。 若真没保命的手段,恐早就被人害死了。 “新仇旧恨?”君灼华冷冷一笑,她和刘帮主之间哪有什 么旧恨,她不过是为民除害罢了。 “你做了这么多恶事,老天爷既不收你,那便让我来收了你。” 君灼华脚步一动,很快移到刘帮主身旁,抬手便和刘帮主打了起来。 不过一段时日不见,她竟发现刘帮主的武功大有长进。 见此,她也不得不慎重起来,唯恐出什么意外。 若此次不能一举抓住刘帮主,那日后便也没机会了。 她只能找准时机,让其一击毙命。 “代替天来收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刘帮主冷冷一笑,老天爷都不收他,又哪轮得到一个黄毛丫头来收。 “我有没有本事,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君灼华抬手,重重朝前挥了一掌,直直朝刘帮主胸口袭去。 她一掌足足用了八分力,刘帮主想接下很难。 刘帮主抬手对上君灼华的手掌,运起全身内力和君灼华对抗,势要不死不休。 君灼华亦用上几分内力,此时的二人单纯比拼内力。 君灼华习武没几年,但她内力深厚,远非刘帮主可比拟的。 不过片刻功夫,刘帮主已然败下阵来。 他脸色惨白,整个人朝后退了几步,看起来狼狈极了。 第475章 一并烧了 “你输了。”君灼华红唇一勾,淡淡开口。 “不过还不够彻底。”话音刚落,她便从拔出腰间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刘帮主扑过来,还不等刘帮主反应过来,君灼华的匕首已横在他脖颈处。 “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刘帮主冷哼一声,他知晓自己技不如人,并未多言。 “杀是要杀的,剐也是要剐的,不过在杀剐前你还有其他用处,说吧,外头满山头的罂粟花是怎么回事?” 君灼华也不多和他废话,收回匕首,一脚将刘帮主踹倒在地。 “什么罂粟花,我不知道。”刘帮主虽诧异,但并未表露出来,只死咬不知道。 “不知道?希望你待会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君灼华并不意外刘帮主会说出这样的话。 “墨画,将他带到房间去。” “是。”墨画一把拎起刘帮主,便朝最近的房间走去。 君灼华抬脚跟了上去,路过君子宸身边时脚步顿了顿,浅浅开口:“大哥,你稍等我片刻,我进去处理点事。” 也不等君子宸回答,便扬长而去。 “你想做什么?”刘帮主狼狈瘫坐在地上,面前的君灼华不过十五六岁,却给他一种很强的压迫感,让他 心生不安。 “做什么?你待会儿就知道了,墨画,你先下去吧!” 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画面,君灼华眼底竟浮现几抹难得的兴趣。 “小姐,您……” “下去!” “奴婢告退。” 墨画听话退了下去。 “这些年各国各地私下里售卖五石散,是不是同你们有关?” 君灼华一步步走上前去,抬脚重重踩在刘帮主胸口处。 “什么五石散,我不知道。”刘帮主额头惊起一层层冷汗,似没想到君灼华会知道这样的事。 “希望你的骨头也能和你的嘴一样硬。” 纤纤玉手拿起匕首,身子微弯,手起刀落,直接将刘帮主的一只耳朵割了下来。 “接下来,便从这开始吧!”还不等刘帮主反应下来,她的匕首狠狠刺在刘帮主小腹处,手指微一用力,匕首朝上挑,竟生生将一块肉挑了出来。 “啊!”刘帮主凄厉的惨叫着,他也没料到君灼华如此雷厉风行。 “叫什么,这才只是一个开始,之后有你好受的。” 君灼华伸出一只手点住刘帮主的穴道,不让他乱动,随后整个人半蹲在刘帮主面前,匕首慢慢摩擦刘帮主的大腿,手指一动,动作利落削下一 大块肉。 “听闻这人肉最是鲜美,你要不要试试?”用匕首将那块鲜血淋漓的血挑到刘帮主嘴边。 此时的刘帮主满头冷汗,嘴唇发白,显然受到不小刺激。 他惊恐看着面前巧笑倩兮的君灼华,真没想到君灼华会这般残忍。 此时的他全然将之前做过的事情忘记了,他做的每件事都惨绝人寰。 “张嘴,吃。”声音轻柔,可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刘帮主摇摇头,紧闭嘴巴,一言不发。 “呵!”君灼华冷笑一声,抬起手重重朝刘帮主拍了一掌,刘帮主头一歪,吐出大口鲜血,而君灼华便趁着这个机将那块肉强硬塞了进去。 刘帮主刚想紧闭嘴巴,下巴便被君灼华紧紧钳住。 他嘴巴张得大.大的,将那块从自己身上割下来的肉吃了大半。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他下意识干呕,想将嘴里的肉呕吐出去,可君灼华哪会这般轻易放过他。 君灼华将匕首紧紧贴近他嘴唇,只要他有所动作,匕首定会划破他的嘴唇。 “好吃吗?好吃便多吃点!” 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从房间里传出,可谓是鬼哭狼嚎。 房间外的几人自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只听 那声音便胆战心惊。 他们也默契没开口说话,只静静在外头候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三人腿都站麻了,里头的声音总算平息了。 只听见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一身红衣的君灼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那身红衣在此刻看来竟有些像血红。 “知书,墨画,将这里烧了吧!” 君灼华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疲倦,她都不知道自己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样的话。 “烧了?那这些人……”墨画诧异,烧了这里倒简单,但这些中了蒙汗药昏迷不醒的人又该怎么办? “一并烧了,他们本就不该活着。” 君灼华红唇一开一合,说出句淡漠至极的话。 “灼华,他们是活生生的人。”君子宸都被君灼华的惨忍吓到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君灼华会如此心狠手辣。 “他们是东岳百姓,是父亲拼死拼活护下来的东岳百姓。” 君子宸定定看着君灼华,他想知道君灼华究竟是怎么了。 “若父亲知道他护下来的人是些奸邪之辈,怕他也会后悔。” 君灼华抬眸朝君子宸看了看,眼神复杂。 “去吧,将这一切都烧了。” 君灼华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疲倦。 “灼华, 你为何要滥杀无辜,我君家从没杀过无辜之人,这些人……” 君子宸背在身后的手紧了又紧,他上前两步,死死扣住君灼华瘦弱的肩膀,忍不住质问君灼华。 离得近了,他便嗅到君灼华身上有股浓重的血腥味,将君灼华仔细打量了一遍,发觉君灼华没受伤,这才将心放了下来。 “不杀无辜之人?大哥,你可知道他们做了什么,这里的每个人都不无辜,你可知我从刘帮主口中问到了什么,他们并非简单的山匪!那些无辜被害的女子和他们有脱不了关系。” 君灼华粲然一笑,她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不会滥杀无辜,她杀的都是罪有应得之人。 “大哥,可还记得这几年各国各地都有人吸食五石散,最终家破人亡?” 君灼华朝地上昏迷不醒的人看去。 “这些人,你口中的无辜之人,便是刽子手,那罂粟花是他们培育出来的,你不是已经认出那是罂粟花了,既然认出来了,又为何想不到五石散?” 她并没怪君子宸,她知道君子宸有颗仁爱之心,心有大爱,和公仪泠蕊一样,但她从不是那样的人,她自私,冷漠,和君家人始终格格不入,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不是君家人。 第476章 还请自重 “灼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并非怀疑你,我,我只是……”君子宸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将君灼华瘦弱的身躯搂入怀里。 “大哥,我知道你光明磊落,见不得这些人死,可他们手上沾染了许多人的鲜血,他们不能留。” 这些人非死不可,他们培育了这么罂粟花,害死这么多人,又怎能好好活着。 “我知道,我知道。”君子宸的大手在君灼华后背轻轻拍了拍,良久才出声。 “大哥,你快放开我。”意识到自己和君子宸的行为有些不妥,君灼华扭动了下身子。 “灼华。”君子宸深深看着君灼华,眼底有君灼华看不懂的深邃和复杂。 “啊?” “没事。”君子宸慢慢放开君灼华,温声开口。 “去吧,将这里烧了。”见知书墨画二人还在这,君灼华又开口了。 “奴婢马上便去。”二人赶紧应了下来。 “大哥,你要去何处?”见君子宸抬脚朝房间走去,君灼华眼底闪过一抹慌乱,白嫩的柔荑一把君子宸温热的大手。 指尖触碰到一起时,二人的眼神又对上了。 “大哥,我,我不是故意 的。”君灼华慌忙将君子宸的手甩开。 “嗯,我没怪你。” 君子宸将手背在身后,指尖不断摩擦着。 “我想进去看看刘帮主是何下场?” 知晓刘帮主做的种种事情,他自想知道这样的恶人是何下场。 “大哥,不必去了,我怕你见到那场景会反胃。” 君灼华沉默一瞬,随即开口了。 “这从何说起?” “大哥,听我一句劝,别进去。”君灼华嘴角一抽,只说出这样一句话。 君子宸听得一头雾水,他抬脚一步步朝前走去,待看清楚眼前的一幕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君灼华来到君子宸面前,抬手捂住君子宸的眼睛,她虽只到君子宸肩头,但做这样的动作并不费劲。 君子宸还没从眼前一幕反应过来,便察觉眼前一片黑,待意识到君灼华做了什么后,他嘴角轻轻勾起。 “灼华,我没事。”君子宸退后一步,拉过君灼华一步步朝外走去。 墨画二人将四周浇上酒,随意打了个火折子丢下去,瞬间燃烧起来。 “大哥,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见君子宸也没什么想问她的,君灼 华忍不住先开口了。 “你做事总有你自己的道理,何须我问?” 抬起大手在君灼华毛茸茸的脑袋揉搓几下。 “大哥,你就这么信任我?若我有一日也这样对你呢?” 君灼华挑眉淡笑,不知为何便问出这句话来。 “我甘之如饴。” 君灼华眼眶一酸,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心中暖暖的,心口处也跳动得厉害。 一盏茶后,知书墨画脚步匆匆走了过来,一过来便看到君子宸和君灼华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小姐,四周都点上火了,我们可以下山了。” “那便走吧。”君灼华很快便收回视线,她将心头的悸动强压下去。 一月后,北凉皇城。 一辆朴素无华的马车在城门口停了下来。 公仪泠蕊在白芷的搀扶下走下马车,看着这繁华的皇城,过往一幕幕涌上心头。 “小姐。”白芷心疼看了公仪泠蕊一眼,她知道公仪泠蕊不想回北流,但总该回来拿回被夺走的一切。 “走吧,进城,去见见那位权倾朝野的公仪家主。” 她抬脚正打算朝前走去,便听前头传来一阵阵 喧闹,她正疑惑着,只见一个紫衣衣男子朝她一步步走来,男子身后还跟着十多个宫女太监。 公仪泠蕊只觉狐疑,她拉过白芷迅速避到一旁,虽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之她。 她刚回皇城,不便过于高调,当年的她悄无声息离开,如今的她悄无声息回来。 “殿下,殿下,你走这么快做甚,等等鸢儿。” 一道清脆的女声自紫衣男子身后传来,只听这声音,便知少女也是个妙人。 抬眸看去,少女约莫十五六岁,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 仔细看便发现少女和公仪泠蕊有几分神似,一看少女那相貌,又听她自称鸢儿,公仪泠蕊瞬间明白少女的身份。 她的嫡亲妹妹,公仪家的二小姐公仪泠鸢。 “你不许跟着孤。”紫衣男子理都没理公仪泠鸢,直直朝公仪泠蕊奔过来。 “阿蕊,你可算回来了,一别多年不见,你可安好。” 看着面前明眸皓齿的公仪泠蕊,北凉太子满是感慨,他本以为公仪泠蕊不会回来了,没想到还是回来了,这是不是说明她对他也是 有情谊的。 若不然她又为何要在他大婚前回来?他之前写信告诉过公仪泠蕊,只要公仪泠蕊在他大婚前回来,那他的太子妃只会是公仪泠蕊。 “殿下,还请自重,称我公仪姑娘吧!” 听到北凉太子的直接称呼她的闺名,她眉头不受控制蹙了蹙。 “自重?可孤小时候便是这般叫你的,阿蕊,这么多年不见,我们怎么生疏了这许多。” 北凉太子眼底闪过一抹悲痛,事情和他想象得似不太一样。 公仪泠蕊是回来了,但她…… “长姐,你,你可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我和父亲有多想你!” 公仪泠鸢小跑着过来,一把抓住公仪泠蕊的胳膊,笑意盈盈开口。 “想我?是想我何时死吗?恐让你们失望了,我活得好好的。” 公仪泠蕊一早便看透公仪泠鸢虚伪的嘴脸,一把扯过手臂,冷冷开口。 “我也不是你的长姐,我不过就是个无名小卒,如何敢当公仪二小姐的长姐?” 对比起公仪泠鸢的热情,公仪泠蕊冷淡多了。 当年的桩桩件件她都记得,如今回来也不过想亲自覆灭公仪家。 第477章 父亲想见见你 “长姐,你可是怪我抢了太子殿下,抢了你的姻缘,可当初是你主动放弃公仪嫡长女的身份,放弃这姻缘的!” 公仪泠鸢嘴巴微张,柔柔朝公仪泠蕊看过来,她眼底有自责还有不解。 因着公仪泠鸢和北凉太子的身份,周围也围了不少人,此时听公仪泠鸢这样说,也回忆起当初的事。 当初公仪泠蕊主动脱离家族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对公仪泠蕊,对公仪家指指点点。 如今见正主突然出现在皇城,还以为是公仪泠蕊想通了,打算回来当这大小姐。 “怪你?我怪你做甚?本就是我不要的东西,我扔了你捡回去,这不是常事?” 公仪泠蕊只冷冷盯着公仪泠鸢,看着这张和自己有四五分相似的面容,她心中一抽。 “长姐,可太子殿下他不是物件!” 公仪泠鸢似被公仪泠蕊的话吓到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公仪泠蕊,好似公仪泠蕊说的是什么荒谬之言。 “公仪小姐,我家小姐说了,她不是你长姐,还请慎言,若你实在不知如何称呼,便称我小姐为小医仙吧,我家小姐如今可是江湖称赞的妙手医仙。” 听出 公仪泠鸢在挑拨公仪泠蕊和北凉太子的关系,白芷上前一步,盈盈一拜,浅浅开口,在说到妙手医仙时更是提高音量,让不少人都知道公仪泠蕊的身份。 她想告诉这些人,哪怕公仪泠蕊没有公仪家大小姐的身份,依旧不能被轻视。 妙手医仙,神医谷的少谷主,不管放哪都是炙手可得的存在。 神医谷少谷主,人称妙手医仙,乐善好施,是活脱脱的大善人,不曾踏足江湖之人也听说过妙手医仙的名头。 “原来江湖上盛传的妙手医仙就是长姐啊,长姐真厉害!” 公仪泠鸢脸上的表情凝固片刻,很快收敛心神,柔柔开口。 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当众说出当年的事无非想给公仪泠蕊难堪,不成想最后难堪的竟是她自己。 白芷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公仪家主一封又一封的书信送往神医谷,公仪家的人又怎会不知公仪泠蕊的身份,真真是虚伪极了。 “公仪二小姐不知我的身份啊?我还以为你知晓呢,我这次回皇城便是受了公仪家主的嘱托,专门来给他治疑难杂症的。” 对于公仪泠鸢,公仪泠蕊没什么 话好说,她说出的话也隐隐带着几分戾气。 了解公仪泠蕊的人定会觉得稀奇,公仪泠蕊性子温婉,从未与人红过脸,面对让她丢尽颜面的赫连霜月也一片温和,怎么此刻…… “好了,快带我去看公仪家主吧,听闻他这病棘手得很,若是去迟了,恐怕就晚了。” 公仪泠蕊懒得再和他们废话,轻描淡写开口。 公仪泠鸢脸色复杂,好似吞了只苍蝇一样难看,她如何看不出公仪泠鸢是在说假话,公仪家主身体康健,身上并无疑难杂症。 可她又不敢开口反驳公仪泠蕊,公仪泠蕊妙手医仙的身份已显露在众人面前,她便是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公仪姑娘,你这边请。” 公仪泠鸢收起眼底的不甘,身子朝后侧了一步,为公仪泠蕊指路。 “如此便有劳公仪小姐了。”公仪泠蕊并未多说什么,微微颔首便朝前走去。 “阿蕊。”看着公仪泠蕊就这样从他面前离开,北凉太子自是不甘,他伸手拉住公仪泠蕊的皓腕。 “殿下,你这是作何?”公仪泠蕊这才抬眸好好看面前的北凉太子。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 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还请自重。” 公仪泠蕊将他的手甩开,一步步朝前走去,她回北凉同他人无关,更不是为了什么人才回来的。 白芷惋惜朝北凉太子看了一眼,这北凉太子是好,可公仪泠蕊既对他不感兴趣,再好也是白搭。 见公仪泠蕊毫不留情走了,北凉太子眼底闪过一抹暗淡,也紧随其后离开了。 几人前脚刚离开,周围的人后脚便议论纷纷,围绕的话题自是公仪泠蕊和北凉太子。 “你为何还回来?难不成还惦记太子妃的位置,当初是你主动放弃的,如今想拿回去也没这么简单。” 公仪泠鸢压低声音,语气中是满满的嫉妒,她不明白公仪泠蕊为何要回来。 “你真以为我愿意回来?若不是你那好父亲几次三番写信骚扰我,说你如愿以偿,要当太子妃了,我又岂会回来?” 语气冷冷,眉眼间满是嘲讽,这些人真以为她愿意回来?这个让人恶心的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多待。 “那也是你父亲,父亲这些年很记 挂你。” “记挂?他记挂的是我这妙手医仙的身份,若我平平无奇,他可还会记挂?” 公仪家的虚伪她一早就知道,自然不会被公仪泠鸢的话欺骗。 “……”公仪泠鸢没有说话只静静打量着公仪泠蕊,公仪泠蕊变了许多,更加耀眼夺目,更让她嫉妒了。 一柱香后,公仪泠鸢带着公仪泠蕊一步步朝走近公仪家。 看着这依旧奢华靡乱的府邸,公仪泠蕊只觉恶心。 府上的下人早早便公仪泠蕊回来了,纷纷站在府门口迎接,公仪泠蕊将他们的举动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又是做给外人看的,还真让人恶心。 若如今的她不是神医谷少谷主,恐怕连踏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一步步踏近府中,府内的陈设和她离开时一样,也无甚区别,若非说有什么区别,那便是更加气派了。 “父亲想见见你。” 见公仪泠蕊抬脚便朝后院走去,公仪泠鸢赶紧叫住她。 “我累了,要歇息,劳烦带我去客房。” 公仪泠蕊面色一冷,虽未直接回答公仪泠鸢的话,但其中的拒绝意味及其明显,公仪泠鸢便是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第478章 胜负已分 “姐姐之前的礼仪规矩学哪里去了,怎么几年不见,竟如此粗鄙了?” 见公仪泠蕊如此不识趣,公仪泠鸢的火气也一下子便上来了。 “公仪泠鸢,劝你想清楚在说话,我是医者,医者能救人,也能害人,若你不小心惹怒了我,我便研制包毒粉丢井里,拉着公仪家上上下下的人下地狱。” 公仪泠蕊脚步一顿,似笑非笑开口。 “你,你……” “我怎么了我,赶紧带路。”公仪泠蕊真不想和公仪泠鸢多费口舌。 公仪泠鸢跺跺脚,心不甘情不愿在前头带路。 顺着走廊一直走到尽头,映入眼帘的是个环境幽深的院子,公仪泠鸢指了指院子。 “这便是你的院子。”丢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小姐,二小姐她定是去找家主告状了,若家主……”白芷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无妨,如今的我可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公仪泠蕊了。” 公仪泠蕊浅浅一笑,并未多言什么。 “小姐,您方才说得毒粉?” “自是假的,我是吓唬她的,我是医者,我的这双手只能济世救人,万不能用医术害人,就是想搞垮公仪家,也不会动用上医术。” 公仪泠蕊低 头看向面前的纤纤玉手,她不会动用与医术有关的一切来对付公仪家,他们不配。 两辆马车在官道上晃晃悠悠,慢悠悠前进。 马车里,君灼华斜靠在马车上,兴致盎然盯着手中的书信,眼底闪过一抹兴趣。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君灼华喃喃自语,她将书信收好,又拿起桌子上的《孙子兵法》看起来。 “灼华,可是出什么事了?” “无事,刚得知一位友人去做她想做的事,我正犹豫要不要出手帮帮她?” “友人?” “是我和你提过的公仪姑娘,她回北凉了,我对她心怀愧疚,此前应允过会助她。” 手指动了动,浅浅开口。 “神医谷的那位少谷主吗?你确实亏欠她不少,硬生生毁了她的姻缘。” 君子宸的表情有些复杂。 “这并非什么好姻缘,世间没人配得上她,她也不需要什么所谓的夫君。” 君灼华摇头淡笑,在她眼中没人配得上公仪泠蕊。 “你对她的评价很高。” “大哥,若你见到她,自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我对她便如你对南宫予墨一样。” 君灼华眼眸闪了闪,浅浅开口。 “北凉?莫非她 是北凉公仪家的人?”东岳和北凉的交接处便是北境,北凉人好战,这些年一直不安分,肆意屠戮百姓,他对北凉也有过一些了解。 据他所知,公仪家可不是什么好的,北凉几乎是公仪家的天下。 “是,她是公仪家的嫡长女,她数年前便脱离身份拜入神医谷,她早不是公仪家的人。” 想到之前了解的种种,便是君灼华都有些佩服公仪泠蕊,一个女子能做到公仪泠蕊这步,真的很不容易。 “她真了不起。”君子宸干巴巴夸了一句,虽然君灼华说得只是只言片语,但他又怎不知公仪泠蕊的不容易。 君灼华一步步走到如今都付出不少,更别提一早就脱离家族的公仪泠蕊。 君灼华身后还有君家,还有北境,其他人也会看在君家的面子上给她几分薄面,但公仪泠蕊不一样,公仪泠蕊身后没任何人,只有她一人。 “我家小灼华也很了不起。”抬起大手在君灼华秀发上揉了揉。 “那是自然,我可是君家人。”君灼华挑眉一笑,不知想到什么又道:“大哥,若我不是你妹妹,你可还会对我这般好?” “不是我妹妹?这是何意?你不就是我妹妹吗?” “没什么,我就随口一问。”君灼华压下眼中的复杂,随意应付过去。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越接近南诏,她心头的猜测越发明显。 “灼华,你到底瞒了我些什么?” “大哥,没什么,如今还只是我的猜测,不作数,等去到南诏,寻到苗疆人便知晓了。” 君灼华摇摇头,并未多说什么。 比起这一路的平静,京城的气氛显然不是很好。 皇家驿站,南宫予墨屏息凝神看着面前的棋盘,黑子已被白子团团围住,不消片刻必败无疑。 “究竟有什么转机呢?她的结局真无法改变吗?” 他盯着棋面看了半天,最关键的一枚棋子已不在棋局上,他要做的便是找一枚棋子来代替。 仔细回忆起之前那光怪陆离的梦,突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他两个手指捏一起放在嘴巴边一吹,一个黑衣暗卫出现在面前。 “去扬州给我寻一人,一个名叫牡丹的花魁。” 他起身走到一旁,从桌上拿出一个画卷,将画卷打开,里头赫然是一幅绝代佳人的美人图。 “容貌应和她一般无二。” “主子,需将人带回京城吗?” 暗卫盯着画卷 上的美人图看了半天,画像上的女子是谁他心知肚明。 “先寻到再说,三月内务必寻到人。” 他将画卷收好,走回棋盘前,暗自思索,这最关键的棋子找来了,是不是可以挽回一切了。 “属下即刻便动身。”暗卫虽不知道南宫予墨想做什么,也并未多言。 “寻人?寻什么人?”寒烟从外头探出一个小脑袋,狐疑开口。 “一个很重要的人。” “男的,女的?” “女子。” “比君小姐还重要?”寒烟诧异。 “是!” 见着寒烟进来了,暗卫恭敬一拜便离开了。 “予墨哥哥,你……”寒烟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出来,可又什么都问不出来。 “怎么了?” “没什么。”寒烟摇摇头,将眼中的疑惑收了起来。 “这黑棋已无退路,定然是白棋获胜,还有什么可看的?” 见南宫予墨盯着一盘胜负已分的棋局只觉不解,她都能看出胜负没道理南宫予墨不知道。 “还没到最后一步,胜负尚未可知,黑棋是无退路了不假,但你没发现缺少一枚最关键的棋子吗?只要有那颗棋,立马能起死回生。” 南宫予墨语气温和几分,开口给寒烟解释。 第479章 你在威胁我 寒烟越发听不懂南宫予墨在说什么,只觉他神神叨叨的。 “予墨哥哥,你似变了许多。”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 “变了吗?或许吧!”南宫予墨淡淡开口,人会改变不是很正常吗? 放下手中棋子,一步步起身走到院子里,盯着不远处的皇宫看了半晌,不知在想些什么。 希望一切都来得及,希望梦中的场景不要再发生一次。 见南宫予墨暗自出神,寒烟也没开口打扰,轻手轻脚离开了。 北凉公仪家。 公仪泠蕊淡淡看着面前的公仪家主,好似眼前的人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就是一个陌路人。 “泠蕊,你可算是回来了?”公仪家主泪眼婆娑开口,只看这还以为他思女心切。 “够了,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我觉得恶心,有什么来意直说便是。” 公仪泠蕊懒得和他虚与委蛇,开口便戳破他的谎言。 想念她?应该是想念她如今的身份吧! “长姐,你怎么能这么说父亲?”公仪泠鸢气鼓鼓瞪着公仪泠蕊,好似在为公仪家主打抱不平。 “长姐?父亲?我没有妹妹,也没有父亲,二位别乱认亲戚。”嘴角勾起个 嘲讽的弧度,父亲?公仪家主不配当她的父亲。 “泠蕊,你还在恨我!”公仪家主的声音有些颤抖。 “恨你,恨你做甚?我不会恨一个陌生人,若无要事便请离开吧,别扰了我清净。” 她何尝不知道公仪家主想打感情牌,但她和公仪家早就没感情了。 “公仪泠蕊,你不过就在江湖被人追捧了几年,你还真忘了你的身份不成?” 公仪泠鸢不满看着公仪泠蕊,她自小便嫉妒这个样样比自己强的嫡姐。 “身份?我的身份需要你来提醒我?凭你也配?” 公仪泠蕊冷冷一眼扫过去,只觉公仪泠鸢的话有些可笑。 身份?她有什么身份,她不就是神医谷的少谷主。 “我是神医谷的少谷主,和你们公仪家没丝毫关系,如此你可听懂了?” “鸢儿,你先出去,为父有话想单独和蕊儿谈谈。” 公仪家主深深看了公仪泠蕊一眼,对一旁的公仪泠鸢开口。 “父亲,女儿便先退下了。” 虽有不满但终究也没多说什么,福身一拜离开了。 “数年不见,你变了许多,和你母亲越发像了。” “你闭嘴,你没资格提我母亲 。” 公仪泠蕊面色一白,死死瞪着公仪家主。 “母亲是被你害死的,是被公仪家害死的。” 公仪泠蕊的指甲死死扣在手心,这一刻她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杀意,她想杀了公仪家主。 “蕊儿,当年的事情有误会,远非你想得那样。” 公仪家主面色一僵,面不改色心不跳道。 “不必再说这些话骗我了,当年的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以为我为何脱离公仪家,自是早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 见公仪家主还想说谎话来蒙骗她,她只觉好笑。 “我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稚童。” “公仪家主,离开公仪家,离开北凉时我已说得一清二楚,我和你们公仪家再无任何瓜葛,你为何几次三番写信骚扰我,打扰我的清净日子。” 公仪泠蕊皱眉看过去,忽而又一笑。 “莫非想利用我如今的身份给公仪家带来些什么好处?” “公仪泠蕊,我是你父亲,你就这么跟为父说话?” 见着公仪泠蕊没大没小的样子,公仪家主越发生气了。 他公仪家在北凉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存在,他这个家主更是被人敬着捧着, 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父亲?公仪家主,你莫不是得癔症了,我早说了,我父亲已经死了,我虽姓公仪,却和你们公仪家无任何瓜葛。” 公仪泠蕊冷冷一笑,一开口便是冷嘲热讽。 “怎么,如今看我有了神医谷少谷主的身份,便想着如何更好的利用我?” 公仪家的利欲熏心她早知道得一清二楚,最初成为神医谷少谷主时她心中也隐隐有过这个忧虑,但她想着她已不是公仪家的人,公仪家定不会注意到她,不成想还是被注意到了。 这便是公仪泠蕊想错了,自她离开公仪家后,公仪家的确没注意过她,之所以想起公仪泠蕊来,还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前两年公仪泠蕊一直在外济世救人,在江湖上积累了很好的名声,朝廷人也有和江湖人交好的,闲谈时便说起此事,那个和江湖人交好的朝廷人刚好是北凉朝臣,他之后还将这趣事同公仪家主讲了一遍,公仪家主这才知道,那个被他放弃的棋子如今有了这样的成就。 后来才会几次三番写信给公仪泠蕊,一为交好,二也为拉拢感情。 “你脱离了公仪家又如何,我一句话 你照样是公仪家的嫡小姐。” 公仪家主阴恻恻一笑,公仪泠蕊说得都是实话又如何,公仪家是他说了算,整个北凉也是他说了算。 只要他对外放出风声说公仪泠蕊是公仪家的大小姐,所有人都还是会把公仪泠蕊当大小姐看。 公仪泠蕊的身份说到底不过就他一句话的功夫,这便是权力带来的好处,这便是众人最想拥有的权力。 “家主,我的身份是你一句话便能决定的不假,但如今的我已不是当初没有任何仰仗的小丫头,我身后有神医谷,还有无影阁。” 公仪泠蕊语气淡淡,说出的话却隐含威胁。 她和无影阁的婚事是黄了不假,但无影阁对她心有愧疚,加之如今的少阁主又是君灼华,她有很大把握能保证无影阁站在她这边,既如此她有何好怕的。 公仪家是厉害,在北凉是一手遮天的存在,但一个家族想对上两个江湖门派远没这般容易。 “你在威胁我?” 公仪家主丝毫不将公仪泠蕊的威胁放在眼中,他觉得公仪泠蕊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便是有了几分造化也不会改变什么,自不会将一个毫无影响的黄毛丫头放在眼里。 第480章 回来做什么 “威胁?我不过就一个弱女子,怎敢威胁家主你,我不过实话实说。” “看来你还认不清如今的状况,也罢,这几日你便好好待在府中反思一二。” 见公仪泠蕊依旧不肯低头,公仪家主冷哼一声,开口便禁了公仪泠蕊的足,甩甩衣袖便离开了。 门口的白芷见公仪家主离开了,跑进来想安慰公仪泠蕊一二,可看公仪泠蕊一脸平静,也不像需要安慰的样子,她只觉进退两难。 “小姐,家主禁了您的足,我们该如何是好?” “白芷,你出府一趟,对外放出风声,我明日起会救治城中百姓,有陈年旧疾,疑难杂症者皆可来找我医治,不收取任何酬金。” 公仪泠蕊浅浅一笑,公仪家主禁她的足又如何,她想做的事情一定会做。 她是不能出府不假,但其他人可以进来不是。 “小姐,奴婢这便去。”白芷虽不明白公仪泠蕊的用意,但还是点头应下了。 公仪泠蕊在江湖悬壶济世这么多年,从未收过金银,收的最多的便是草药。 家境殷实者她会收取一两株用得到的草药,家境贫寒者她一文不收,这便是她济世救人的规矩。 医者救人本就不是为了区区二两银,她自不会收取任何费用。 若遇上比较热情的病患,非要送上银钱,她也只会象征性收取一两文。 白芷的办事速度非常快,不过半个时辰,所有人都知道妙手医仙来了皇城,如今就在公仪府为公仪家主治病,更知道妙手医仙是公仪家的那位大小姐,明日起还会不收取银两为皇城人治疑难杂症。 得知这消息,不少人是兴奋激动的,妙手医仙的名头他们早早便听闻过,如今知这妙手医仙是北凉人,明日还免费为所有人治病,他们更是兴奋极了。 北凉东宫。 北凉太子在库房挑挑拣拣,挑出一大堆奇珍异宝,珠钗首饰,一边挑一边暗自嘀咕。 “这些阿蕊应当会喜欢的吧!” 他挑出的这些物件是要送给公仪泠蕊,讨公仪泠蕊欢心的。 一道纤细的身影慢慢朝北凉太子靠过来。 “妾身见过太子殿下,殿下,您都好久没陪妾身了,可是妾身惹殿下厌烦了?” 矫揉造作的声音响起,北凉太子回头看去,来人正是他比较宠爱的李昭训。 “你怎么来了?”北凉太子面色一冷,脸上的笑容也 适时收敛起来。 “殿下,您可是厌弃了妾身。”李昭训脚步一顿,迈出去的脚也适时收了回去,她可怜巴巴看着北凉太子,她数日没见北凉太子了,心中挂念得紧,这便大着胆子打听到北凉太子的踪迹。 “李昭训,你知道孤的规矩,孤不喜欢别人打听孤的踪迹。” 北凉太子面色一冷,若是之前他或许会安抚李昭训一番,可如今不一样了。 他一直等的人回来了,他心心念念的小丫头回来了,他做不到再和旁人逢场作戏。 “殿下,妾身自是知晓,妾身多日不曾见到殿下了,一直食不下咽,太医说是犯了相思,妾身这才大着胆子来见见殿下,请殿下恕罪。” 说着说着便直直跪在地上,本就是柔弱婉约的佳人,如今加上这番话,更是让人心生怜惜。 “起来吧,这些日子是孤忽略你了。” 见李昭训这般说,北凉太子的心如何也硬不下去了,这一刻,他突想起公仪泠蕊,想起公仪泠蕊的冷漠,想起公仪泠蕊的疏远。 若公仪泠蕊也能同李昭训一样,那该多好。 他想让公仪泠蕊同他示弱,想让公仪泠蕊同他示好,不想看公 仪泠蕊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殿下,这些物件是?”李昭训的目光朝一旁的珠钗首饰看过去,心中虽有些酸涩并未表现出来。 “那是孤给阿蕊挑选的礼物,孤和她数年未见了,也不知她如今喜欢什么。” 北凉太子的表情有些颓废,他和公仪泠蕊隔了这么些年,他不了解公仪泠蕊了,更不知道公仪泠蕊的喜好。 “阿蕊?”李昭训喃喃自语,北凉太子提起阿蕊时一脸柔情,她明白这便是北凉太子的意中人。 “就是之前和孤有婚约的公仪家大小姐,更是如今江湖赫赫有名的妙手医仙。” 提到妙手医仙时,北凉太子一脸自豪。 李昭训这才想起当初的那桩旧事,若非公仪泠蕊非要脱离公仪家,那如今的太子妃之位便是公仪泠蕊的。 “殿下,既然公仪姑娘是医者,那你不妨投其所好,送些名贵草药过去,这些寻常女子喜欢的物件公仪姑娘不一定喜欢。” 抬眸看了看北凉太子,李昭训开口了。 “是啊,阿蕊定会喜欢草药,孤之前怎么没想到呢?李昭训,你想要什么赏赐?” 听李昭训这般说,北凉太子这才反应。 “妾身不要任何赏赐,只要殿下开心便好。”李昭训摇摇头,柔柔开口,她什么都不要,只要北凉太子高兴。 “你先下去吧,孤晚些时候过去陪你用膳。” 北凉太子心头一动,上前一步牵过她的纤纤玉手,轻轻拍了拍。 “那妾身便退下了。”李昭训心中一喜,眼眸也亮晶晶的,福神一拜,一步三回头离开了。 北凉太子并未在意她的眼神,这样的眼神他见过无数次,早就习惯了。 他指挥着宫人在库房里挑拣了好几遍,这才定好要送的礼物。 “来人,将这些送去公仪府。”北凉太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半个时辰后,公仪府。 公仪泠鸢看着大厅摆放着的精致盒子,嘴角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下去。 “替我谢谢殿下我,礼物我很喜欢。” 公仪泠鸢并未打开礼物查看,只要是北凉送的,她都喜欢。 待宫人离开后,她将一个个盒子打开,看到里头摆放的上好人参灵芝后,她一脸菜色,方才的喜悦全部退去,只余一片惨白。 “公仪泠蕊,公仪泠蕊,你说你回来做什么!”她挥手将面前的盒子掀翻在地,恶狠狠咒骂着。 第481章 得寸进尺 公仪家主晚些时候才听到外头的消息,得知消息后,他怒气冲冲来到公仪泠蕊的院子,便见公仪泠蕊悠哉悠哉躺在美人椅上看医书。 “哟,家主来了?有何贵干,不是说让我好好反思吗?” 见着公仪家主来了,公仪泠蕊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一心扑在医书上,在她看来公仪家主还不如她的医书吸引人。 “你到底想做什么,这是皇城,你一个大家闺秀怎可抛头露面为他人诊病?” 公仪家主一脸怒气,他不赞同公仪泠蕊的做法,觉得公仪泠蕊的行径过于丢脸。 “大家闺秀?抛头露面?家主说笑了,我不过一介平民,何来的大家闺秀身份,这些年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公仪泠蕊只觉好笑,她这些年便是这般过来的。 “我和你无亲无故,我的事也轮不到你插手。”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只觉好笑。 “我如何做和你没关系,家主莫要多管闲事。” “放肆,你这个混账,你就是这么跟为父说话的?”听说公仪泠蕊话语中的阴阳怪气,公仪家主一张脸涨得通红。 “家主你莫不 是糊涂了,你的女儿只有一个公仪泠鸢,我公仪泠蕊不是你的女儿,你以为我回北凉便会接受你的建议,简直痴心妄想。” 公仪泠蕊将视线从医术上移开,眼含嘲弄看着公仪家主。 “回北凉同你无关,回来也只是想看你们的笑话,家主或许还不知道,太子殿下说了,只要我回来,太子妃的位置便是我的。你看,我轻而易举便能拿走太子妃之位。 眼皮一翻,不咸不淡开口,好似在说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诚然这的确是小事。 “太子殿下如今是你的妹夫,你还想抢你妹妹的姻缘?” 公仪家主气得脸色铁青,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捏在一起。 “妹夫?家主说笑了,和太子殿下有婚约的是公仪泠蕊,而非公仪泠鸢,只要我想要那个位置,那位置便是我的。” 挑眉淡笑,若她真想要太子妃之位,谁也不抢不走。 “家主,眼下我不想要那个位置,之后便说不准了,收起你的心思,别插手我的事,若不然太子妃之位我也要争一争,你也不想太子妃落在我手里吧!” 公仪泠鸢云淡风轻开口,语气 轻柔,说出的话也没多大威胁,可就是给人种浑身一颤的感觉。 “公仪泠蕊,你敢,那位置只会是鸢儿的,若你真敢对太子妃之位有什么非分之想,那就别怪我不顾及父女之情了。” 公仪家主脸色铁青,眼神阴鸷。 比起不好掌控的公仪泠蕊,他自然更喜欢事事顺从的公仪泠鸢,太子妃只能是公仪泠鸢的。 若公仪泠蕊成太子妃,不仅不会帮公仪家,反而置公仪家于死地。 公仪家主早将公仪泠蕊的心思摸得透透的,这便是公仪泠蕊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父女之情?家主,你说笑了,你我之间哪有什么父女之情,若你惹我不高兴了,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说不定会去后院井中下一把毒粉,让公仪家彻底覆灭。” 一步步从美人椅上走下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你疯了,这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公仪家主被公仪泠蕊的话吓到了,他没想到江湖上人人称赞医者仁心的妙手医仙能说出这样的话。 “家人?你们也配?” 淡淡扫了公仪家主一眼,眼底满 是轻视。 “公仪泠蕊,你别忘了,你身上也流着公仪家的血。”公仪家主的手捏的嘎嘎作响,若非顾及公仪泠蕊如今的身份,他恐怕早就…… “公仪家肮脏的血不要也罢。” “公仪泠蕊,你好自为之。” “这句话应送给家主你。” 二人的谈话就这样不欢而散。 次日一早,公仪府外围了好些人,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是为公仪泠蕊而来。 没人能拒绝江湖赫赫有名的妙手医仙。 更有好些医者打算和公仪泠蕊探讨医术。 公仪家主自不想让公仪泠蕊见他们,但无奈来的人太多了,多数人皆是慕名而来,公仪家也赶不走这么多人。 迫于无奈,公仪家主只好让人将公仪泠蕊请了出来。 “白芷,带上药材和我去前院。” 公仪泠蕊将银针消好毒收起来,起身朝外走去。 “奴婢这便来。” 白芷指挥着两个侍卫将房间里的药材搬出去,这些药材是公仪泠蕊从神医谷带来的。 公仪泠蕊先一步来到前院,将自己的意思和公仪家主说了一遍,她并非在和公仪家主商量,只是 通知一声。 “什么,我不同意,你把公仪家当什么地方了?” 公仪家主面色铁青,心头的怒气忍了又忍。 “我意已决,若家主不同意,我便将事情缘由和外头那些人说道说道,想来他们也不会怪我的。” 公仪泠蕊浅浅一笑,说出的话隐含威胁。 “你休要得寸进尺。” “家主,你这是说得什么话,你将我禁足,让我无法外出,可我又要为那些人医治,唯一的办法便是让他们来府里,我在府中为他们医治。” 公仪泠蕊说出的话合情合理,但公仪家主却不这样看,他总觉得公仪泠蕊有其他目的。 “罢了,便按你的意思来。” 纵然不同意,公仪家主还是答应了,他也想看看公仪泠蕊搞什么名堂,在府中,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更容易看出些端倪。 和公仪家主谈妥后,公仪泠蕊便让下人将府门口看病的人请了进来,她在院子里一一为他们治疗。 她在为人诊脉时,公仪家主一直在旁看着,就怕她耍什么阴谋诡计。 公仪泠蕊没什么反应,公仪家主爱看便看,同她也没什么影响。 第482章 苗疆圣物 转眼一月过去了,公仪泠蕊已在皇城为人诊治整一月了。 公仪家主也从一开始的警惕变为如今的毫不在意,他一连盯了公仪泠蕊好几日,见公仪泠蕊没什么异动,也就没将公仪泠蕊放在心上。 北凉太子和公仪泠鸢的婚事也被搁置下来,公仪泠鸢更是恨得牙痒痒。 虽然北凉太子的做法不合规矩,但皇室那边并未有任何表示,公仪家主就是心有不满也只能忍着。 他知道如今的一切都是公仪泠蕊造成的,对公仪泠蕊的怨怼加深了几分。 这段时日,北凉太子不止找过公仪泠蕊一次,都被公仪泠蕊随意找借口打发了。 君灼华这头也来到南诏境内,一踏进南诏国,她心中便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只觉亲切极了。 “大哥,这便是南诏国了,南诏国这么大,该去何处寻找神秘的苗疆?” 君灼华掀开帘子朝外头看去,南诏和东岳的繁华不同,比不上东岳繁荣昌盛,但给人种很神秘的感觉。 她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喧闹的街道,只觉亲切极了。 “大哥,你和我分头问问苗疆在何处!” 君灼华也有些无奈,她一早便让无影阁之人查过苗疆,但苗疆是个很神奇的地方,无影阁都没查到确切位 置,正因如此,她才会这般没把握。 若无影阁知道苗疆在何处那又是好事一桩了。 知书墨画也从马车上下来,帮忙询问一二。 “这位大哥,请问苗疆如何走?”君子宸对一个年长的中年男子拱手一拜,温声开口。 “苗疆?你们要去苗疆?”男子的表情有些怪异。 “是,我们要去苗疆。” “苗疆不是什么好地方,还是少去为妙,擅自寻找苗疆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中年男子见君子宸生得俊美,也不想看他就这样殒命,便多说了两句。 “这位大哥,我有要事,必须要去趟苗疆,还请大哥指条明路。” 说着,还伸手从袖口掏出一锭银子给中年男子塞过去。 “这位公子,你这便是为难我了,我不知苗疆在何处,不止我不知,他们也不知。” 中年男子一脸为难,苗疆在何处又不是他想知道就能知道的。 苗疆虽属于南诏,却不归南诏管,南诏皇室都插手不了苗疆的事。 苗疆人向来神秘,没人知晓苗疆在何处。 “没人知晓苗疆在何处吗?怎会如此?” 君子宸也一脸失望,本以为南诏人会知道点详情,不成想他们也不知道。 “苗疆人向来神秘,前些年也有 不少人寻过他们,但最终一无所获,若他们不想被人找到,那谁都找不到。” 中年男子开口给君子宸解释。 “如此便多谢大哥了。”君子宸将手中的银子塞给中年男子,微微颔首。 “公子,这银子收回去吧,我也没帮什么忙,受之有愧。” 中年男子连忙推辞。 “给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唉,公子你……”中年男子也没想到君子宸会如此倔。 “公子,你若真要去苗疆,想寻苗疆人,便去一趟都城,苗疆人的下落也只有皇室才知晓。” 中年男子又开口道。 “好,多谢这位大哥。” 君子宸拱手一拜,虽然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也比一无所获强一点。 君灼华知书墨画三人同样没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大哥,莫非寻不到了?”君灼华有些苦恼。 “灼华,别急,总会找到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见君灼华有几分焦急,君子宸开口安抚,将自己打听到的一五一十说出来。 “南诏皇室?也是,整个南诏国也只有皇室了解苗疆,了解苗疆人,不过这一来一回耽搁的时间太久了。” 君灼华轻叹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都城 便不去了,我们另外想办法吧!就是去了也不一定能得到有用消息。” 她从未和南诏皇室打过交道,南诏皇室不会无缘无故帮她,她得另想办法。 沉思片刻,手腕处突传来一阵阵灼热感,心头一动。 “大哥,上马车。” “朝城外走。”坐上马车后她对着车夫吩咐一声,随后低头看着灼热的手腕。 越往城外走手上的灼热感越强,她心下一惊。 一柱香后,马车在城外一个枝繁叶茂的林子里停下了。 君灼华掀开帘子从马车上下,一步步朝前走去。 君子宸虽不知君灼华想做什么,也没出言打扰,就静静跟在君灼华身后。 走了数十步后,君灼华停下脚步,抬眸看向林子里的那抹青。 “青竹。” 青竹听到君灼华的声音,扭过蛇头兴奋吐着蛇信子。 “灼华,青竹为何会在南诏?”看着眼前的青竹,君子宸只觉诡异,他想不通青竹如何来南诏的,莫非蛇还认路? “大哥,我曾在游记中看到过一桩怪事,听闻苗疆有一圣物,是条通体碧绿,通人性的灵蛇,你说这圣物会不会是青竹。” 君灼华将自己前不久在游记中看到过的说出来。 “苗疆圣物?这,也不是没这个 可能,也只有苗疆人会养些蛇虫鼠蚁。” 君子宸沉思片刻,觉得这个猜测也不无道理。 “大哥,我有一个想法。” 不知想到什么,君灼华的眼眸亮了又亮。 “你的想法不错。” 君灼华还没说什么,君子宸便明白君灼华要表达的意思,他和君灼华相视一笑。 “大哥,你果然懂我,那我们便跟着青竹吧!若我之前说的是真的,青竹定知道苗疆人在何处,就算青竹不是苗疆圣物,它也和苗疆脱不了关系。” 君灼华浅浅一笑,她就知道君子宸懂她的意思。 君灼华上前一步,盯着青竹看了又看。 “青竹,我想找苗疆人,你能帮我的吧!” 知晓青竹通人性,君灼华直接说出她的要求。 青竹懵懂点点头,吐了吐蛇信子,随后朝前方爬行。 “大哥,我们上马车吧!” 见青竹爬远了,君灼华转身走回马车,抬脚迈上马车。 “好。”君子宸紧随其后。 “跟着前头那条青蛇。” 君灼华开口叮嘱车夫。 “小姐,小人知晓了。”车夫虽诧异,但并未多说什么。 “灼华,青竹它……” “大哥,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君灼华耸耸肩,眼底有几分无奈。 第483章 暧昧 “去都城找皇室人不太现实,我们从未和他们打过交道,他们也不见得就会帮我们。” 君灼华将自己心中的顾虑说出来,去都城不仅需要时间,还存在些不必要因素。 若南诏皇室能给他们帮助还好,可若不能给他们帮助,那岂非白去一趟。 “这倒也是,还是灼华你深谋远虑。” 君子宸浅浅开口,显然他没想过此事。 “大哥,这不是深谋远虑,是防范于未然,我们不能在南诏耽搁太多时间,这一来一回就耽误不少时间,若再去一趟都城,恐……”君灼华顾虑得终究要多些。 “京城那边是做好了安排不假,但若离开太久了,难免会生出什么事情来。” 说来说去,放不下的始终是京城之事。 南诏国之事也没这般要紧,完全可以等京城事了了再来南诏,但她迫切想证实心中的猜测,又怎么等得了。 “这倒也是,京城始终不太平,也不知这次回去又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君子宸喃喃自语,他也赞同君灼华的话。 “事端不一定有,老皇帝的风流韵事说不定可以听到一二。” 君灼华想到什么,不怀好意一笑。 “灼华,你这 是何意?”君子宸眨了眨眼,懵懂开口,他不太明白君灼华的意思。 “大哥,你莫不是忘了,我们离京那段时日正是老皇帝选秀的日子。” “……”君子宸只觉有些无语,他还以为君灼华要说什么呢? “这皇帝也真是过分,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去祸害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真恶心。” 提起老皇帝选秀之事君灼华便一脸不赞同,皇帝如今也四十岁出头,那些进宫选秀的女子都和南宫清欢差不多年纪,这般看,皇帝果真就是个禽兽。 “灼华,慎言,他是皇帝。” “大哥,我知道他是皇帝,就因他是皇帝,那些女子才会进宫选秀,有逼不得已的,也有心甘情愿的,这便是权力,这便是至高无上的权力。” 君灼华眼底闪过一道光亮,这一刻,她竟对那个位置生出几分渴望。 身在高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无人不敢不臣服,那样的感觉应当妙极了。 君子宸哑然,他不知道该如何接君灼华的话。 他没什么野心,心中没一丝一毫欲望,自不会理解君灼华的意思。 君灼华扭头看向君子宸,这时她才想起来君子宸没什么野心,更没什 么欲望,她方才那些话无异于对牛弹琴。 “大哥,你永远都体会不到我的感受。” 君灼华静静看着君子宸,浅浅一笑。 “你一个向往闲云野鹤之人又怎会知道我的想法呢?” 说来也是稀奇,明明都是君家人,可君子宸和君她却截然相反。 她有野心,有手段,更加有欲望,君子宸不一样,君子宸向往的只是闲云野鹤,执剑江湖,没丝毫野心,甚至对狼牙军的归属都不在意。 “大哥,你说你我兄妹二人为何差别这么大,难不成我们不是兄妹?” 君灼华随口嘟囔了一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君子宸的手僵硬了片刻,足足停顿了好久,良久才回过神来。 “胡说八道什么,不是兄妹还能是什么?” 伸出大手在君灼华小巧的鼻梁上点了点,只觉君灼华在妄语。 面色平静极了,心中早已波涛汹涌。 不是兄妹吗?不是兄妹又能是什么? “也是,只看我们这如出一辙的泪痣便知我们是兄妹。” 君灼华白嫩嫩的柔荑轻轻抚上君子宸眼角的泪痣处,笑意盈盈开口。 “好了,别闹了,不是要看孙子兵法吗?” 君子宸心 口一滞,颇有几分不自在,他僵硬着身子,拿起桌案上的孙子兵法递给君灼华。 “好。”君灼华收回手,接过孙子兵法看了起来。 马车内一片寂静,君灼华专心看着手中的书本,一旁的君子宸满眼宠溺盯着君灼华。 马车慢悠悠前进着,君灼华整个人已昏昏欲睡,手中的孙子兵法从手中掉落,君子宸眼疾手快接住,随手放在一旁的桌案上,扭头看着君灼华。 见君灼华眼眸紧闭,身子也随着马车前进而摇摇晃晃,他犹豫片刻,起身走到君灼华身旁,轻轻将君灼华搂入怀里。 “灼华。” 清幽的兰花香扑鼻而来,闻得他面红耳赤。 君灼华轻轻倚靠在他怀里,陷入甜甜的梦乡。 五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外头的车夫正打算出声唤君灼华二人,就被君子宸打断了。 “声音小点,灼华睡着了。”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女子,只觉心满意足。 “少爷,夜色黑了,前面有处客栈,今晚便在这歇息吧!” “好。”君子宸点点头,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眉眼如画的绝色佳人。 “唔!”君灼华动了动身子,白嫩嫩的柔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 了个哈欠,随即睁开眼睛。 “啊,大哥,我,我为何会在你怀里?” 看清楚眼前这幕后,君灼华真的是被吓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一醒来就靠在君子宸怀里。 她朝后退了几步,因着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她也忘了这是在马车上,直挺挺站起身子,眼看着头就要撞在马车上,君子宸眼疾手快拉过君灼华,一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 “小心。” “大哥,是我失态了,你快放开我。” 君灼华脸色通红,不敢去看君子宸,这是她第一次同男子这般亲近,哪怕那人是她的兄长,她心中也多少有几分不自在。 “好,那你小心些,当心别撞到脑袋。” 君子宸放心不下,又叮嘱了几句。 “我知晓了。” 君灼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她这是怎么了,为何心跳得这般快,莫不是生病了? 君子宸炽热的大手从她腰间离开时,她才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退后几步,和君子宸拉开距离,她和君子宸是兄妹不假,但那动作也过于暧昧了。 见君灼华有几分不自在,君子宸也没说什么,他收回手,便从马车上走下去。 第484章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灼华,天色晚了,我们歇一晚明早在启程吧!” 马车外的君子宸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色。 “好。”君灼华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她朝四周看了看,便见青竹盘成一团,窝在一旁的绿荫里。 东岳皇宫,朝阳殿。 “今夜陛下传了何人侍寝?” 顾贵妃躺在美人椅上,悠悠看着自己刚染的血红色寇丹,漫不经心开口。 “娘娘,陛下宣了月贵嫔侍寝。” 小宫女看了看脸色阴沉的顾贵妃,大着胆子开口。 “月贵嫔,又是她,这个狐媚子就会使些手段勾引陛下。” 听说今夜又是月贵嫔侍寝,顾贵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新人进宫已一月有余,这一月里有半月都是宁挽月侍寝,宁挽月便是这批新人里最得宠之人。 “贵妃娘娘,你别生气了,气坏身子便不值当了,陛下对月贵嫔只是一时兴起,谁不知道陛下最宠爱的是娘娘。” 李公公见顾贵妃又因宁挽月之事而生气,赶紧开口安慰,显然这样的事已不是第一次发生。 “一时兴起?本宫从未见陛下对其她女子这样过,月贵嫔本宫也见过,二八年华,正是如花似玉的 好年纪,陛下一时被那狐媚子勾引了也在所难免。” 顾贵妃死死绞着手中白净的帕子,绝美的脸蛋也因嫉妒变得有些扭曲。 “本宫是不是真的老了?” 顾贵妃喃喃自语,她之前还能欺骗自己,可如今怎么也做不到自欺欺人了。 比起那些刚进宫的新人,她就是老了,她怎么比得过二八年华的少女? 顾贵妃眼底闪过一抹哀痛,她以为自己在皇帝心中是不一样的,可现实给了她个大耳光。 男子就是喜新厌旧,男子就是喜欢更漂亮年轻的女子,皇帝自然也例外,他是皇帝不假,可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男子,又哪里逃得过男子的劣根。 “贵妃娘娘,您多虑了,您和陛下这么多年感情,又岂是那些人能比的?” 李公公开口宽慰,在他看来顾贵妃就是杞人忧天。 所有人都知道顾贵妃是皇帝心尖尖上的人,顾贵妃能专宠这么多年,不就证明了皇帝的真心。 就算皇帝如何宠爱其她女子,终归越不过顾贵妃,皇帝对顾贵妃是有感情在的。 “真是如此吗?本宫现在已不比当年了,皇上他……” 顾贵妃欲言又止,若她还是 当年的姿容她自不会怕,可如今的她已不是当年的二八少女,现在的她已人老珠黄。 “娘娘,要不要奴才替你试试皇上的真心?” 见顾贵妃如此不安,李公公眼珠子转了转,很快便想到个绝佳主意。 “试试皇上的真心?这如何能试?” 顾贵妃满眼疑惑,她自然也想看看如今皇帝对她还有没有真心。 “去告诉皇上,娘娘旧疾犯了。” 李公公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对着一旁的小宫女吩咐道。 “是了,若本宫旧疾犯了,皇上一定会来看本宫。”顾贵妃虽有几分愚蠢,但也并非蠢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一下便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之处。 “你去请太医来给娘娘诊治。”李公公又对着另外的宫女吩咐道。 “奴婢这便去。” 宫女匆匆而去,请太医的请太医,请皇帝的请皇帝。 “娘娘,您也去榻上歇着吧!”见顾贵妃还愣着不动,他恭敬开口。 “好。”顾贵妃也没多说什么,任由宫女搀扶上了榻。 关雎殿,宁挽月见皇帝头疼得厉害,便擅自做主替皇帝按摩,渐渐的,皇帝紧皱的眉眼舒缓开来。 “皇上,如何,可 还疼得厉害?”宁挽月一脸关切开口,好似面前的皇帝就是她的意中人一般。 “爱妃这双手真巧,经你这一按,朕舒服不少。” 皇帝边说边点头,看得出来他对宁挽月很满意。 “皇上缪赞了,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福分。” 宁挽月浅浅一笑,羞涩开口。 皇帝就那样躺在榻上,任由宁挽月为他按摩。 “皇上,贵妃娘娘旧疾犯了,还请您过去看看。” 殿外响起一个小宫女的声音,虽明知皇帝这会有可能在宠幸宁挽月,但她别无他法,这是顾贵妃亲自交代的,她必须要将皇帝请过去。 宁挽月手指一顿,嘴角微不可察勾了勾,还真沉不住气! “皇上,朝阳殿来人了,贵妃娘娘旧疾犯了。” 见皇帝依旧闭眼享受着她的按摩,宁挽月适时开口。 “旧疾犯了。”听到顾贵妃出事了,皇帝眼眸一下睁开,迅速从床榻上起来。 宁挽月也并未多言,更未开口挽留,只默默伺候皇帝更衣。 “臣妾恭送皇上。” 见皇帝毫不留情走了她也不失望,顾贵妃独占圣宠这么多年,在皇帝心中有一定分量,这是她一早就料到 的。 她正好也想看看皇帝对顾贵妃有几分真心,至于顾贵妃,她压根没放在眼里,不过就是个蠢货,不值一提。 一柱香后,皇帝疾步匆匆焚来到朝阳殿,得知顾贵妃旧疾复发,他的心便一直悬着,唯恐顾贵妃有什么三长两短。 “贵妃娘娘,皇上来了。”李公公先皇帝一步,提前去给顾贵妃通风报信。 “好,本宫知晓了。”顾贵妃嘴角勾了勾就,她就知道皇帝心里有她的,若不然为何会放着宁挽月不管,火急火燎来见她。 她紧闭双眼,静静躺在床榻上,只等着皇帝进来。 秦医令在一边为她把着脉,一边把脉,一边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顾贵妃。 他何尝不知这是后宫女子用来争宠的手段,两位主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到最后受苦的只有他们。 耳边传来一道道急促的脚步声,他回眸看去,来者正是皇帝。 “秦医令,贵妃如何了?”皇帝上前一步,看了看顾贵妃苍白的脸色,满眼担忧。 “皇上,贵妃娘娘这是老毛病了,切记情绪起伏过大。” 顾贵妃这身子骨一直都是个药罐子,若不是这些年悉心调养着,恐早就去了。 第485章 圣女出现了 秦医令眼皮子动都没动一下,直接将准备好的话说出口,这些话他不止说过一遍,早已说过好多遍,诚然也是实话。 顾贵妃的身子骨支撑不了她过激的情绪,只要情绪起伏过大,顾贵妃便有性命之忧。 “贵妃的病症没办法根治吗?”提到这,便是皇帝都有几分苦恼,顾贵妃身上的病症就是个隐患,谁也不知道何时就发作。 “皇上,贵妃娘娘的心疾没法医治,若能医治,下官早就医治了。” 秦医令也有几分无奈,顾贵妃的病症又不是他说了算的。 他是医者,自会尽力救治,顾贵妃的病症他有有心无力。 “唔,皇上!”顾贵妃眼皮子动了动,“悠悠转醒”。 “皇上,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别惊动皇上吗?怎还将皇上请来了?” 顾贵妃佯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呵斥一旁的宫女。 “娘娘恕罪,奴婢知错,奴婢见娘娘过于挂念皇上,才自作主张将皇上请来,还请娘娘饶了奴婢这一回。”方才去请皇帝的宫女很快便反应过来,跪倒在地,情真意切开口。 “好了,她何错之有,若那小宫女不请朕来,你岂非要一直瞒着朕?” 皇帝上前一步,坐在床榻边上,轻轻拉起顾贵妃白嫩的柔荑,温声安慰。 “皇上,臣妾不想皇上担忧罢了,皇上为了政务操碎了心,臣妾也不想让皇上因这点小事烦心。” 顾贵妃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柔声细语开口,端的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不熟悉的人定然会被她欺骗了去。 顾贵妃又哪是什么贤良淑德之人,更和温柔贤惠沾不上半点关系。 “不许胡说,爱妃的事在朕这从不是小事。” 轻轻捏了捏顾贵妃的柔荑,温声安慰。 “皇上。” 顾贵妃满心满眼感动,双眸含情看着皇上,她就知道皇帝心中有她。 “皇上,听闻您今夜宣了月贵嫔侍寝,您如今来了臣妾这,月贵嫔不会想多吧?” 顾贵妃作势将自己娇软的身子靠在皇帝怀里,状似不经意开口。 “她想多便想多,在朕心中爱妃才是最重要的,其她人哪能和爱妃相提并论,怎么这时候提起月贵嫔,莫不是吃醋了,真是个小醋坛子。” 皇帝的大手紧紧搂住顾贵妃的柳腰,眼底满是调侃。 “皇上,臣妾自然是吃醋的,臣妾只想皇上是臣妾一人的。” 顾贵妃 嘴角扯出抹苦涩的笑,这事放谁身上谁不吃醋,也只有像皇后那种对皇帝没什么心思之人才不吃醋。 “皇上不仅是臣妾一人的夫君,还是东岳的帝王,更是这后宫三千佳丽的夫君。” 顾贵妃用一种酸涩的语气说出这番话,怎么可能不吃醋,先帝都能给宸元太后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何皇帝不能给她同样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一刻,她是羡慕宸元太后的,羡慕那个风华绝代却又红颜薄命的女子。 “爱妃,委屈你了,是朕不好,没能给你正妻的身份。” 皇帝表情呆滞一瞬,遂而又继续开口。 “皇上,臣妾什么都不奢求了,只愿君心似我心。” 顾贵妃眼眸闪了闪,正妻的位置?她自是奢望过的,可奢望这么多年依旧没奢望到,也就渐渐打消了这份念头。 如今的她虽没皇后的位置,却有皇后的实权,当个宠妃,掌着实权,似也不错。 “爱妃,委屈你了,朕此生定不负你。”反手握住顾贵妃白嫩的柔荑,眼含深情开口,眼底的柔情蜜意好似要溺死人一样。 “臣妾相信皇上。” 顾贵妃点点头,嘴角勾起抹心满意足的笑,只 要皇帝心里有她,只要她还是皇帝最爱的女人便好。 “皇上,您今夜还走吗?”顾贵妃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看着皇帝,眼底带着满满的期盼。 “不走了,留下来陪你,朕日后也会多抽空陪陪你。” 皇帝的大手轻轻搂过顾贵妃肩头,他看向顾贵妃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沉迷喜乐的顾贵妃自没察觉到。 “你们都下去吧!” 顾贵妃开口将殿内的宫人打发走,含情脉脉看着皇帝。 “皇上,臣妾伺候您歇息吧!” 手指搭在皇帝的腰带上,似要为皇帝宽衣解带。 “朕自己来便可,你身子不适便好生歇着。”皇帝体贴开口。 “多谢皇上体恤。” 唯一的一点郁闷也没了,此时的顾贵妃满心满眼都是高兴。 次日一早,月贵嫔侍寝被顾贵妃截胡之事在皇宫传遍了。 所有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宁挽月是新人中最得宠的又如何,再得宠也越不过顾贵妃去,宁挽月顿时沦为整个后宫的笑柄。 南诏客栈内,见君灼华迟迟没下来,君子宸也有几分焦急,他抬脚一步步朝楼上走去,想看看君灼华是怎么了。 “灼华,灼华,我 们该动身了。” 抬起大手轻轻拍了拍房门,温和出声。 半晌没听见君灼华的声音,君子宸下意识觉得君灼华出事了,他将房门推开,火急火燎走了进去。 此时房间内,君灼华陷入昏迷中,额头上的血莲隐隐闪动着,看起来竟有几分诡异。 “灼华。”君子宸几步走过去,见君灼华昏迷不醒他也有几分着急。 弯腰伸出手在君灼华额头上探了探,那闪烁不定的血莲完全被他忽略了。 “怎么这么多汗?”伸手探了一手汗水,君子宸也有些不解,他从袖口掏出块帕子细细为君灼华擦拭汗水。 “来人,去请郎中。”君子宸对着屋外叫唤了一句,知书墨画赶紧走了进来,见君灼华面色苍白,昏迷不醒,二人心中也一阵担忧。 “奴婢马上便去!”墨画转身快步离去。 一个隐秘的村庄里,看守祠堂的中年男子见屋中发出隐隐光亮,心下诧异,推开门看去,便见最中间的那枚玉牌泛着红光。 “族长,族长,圣女出现了。” 男子激动得大叫,一边叫唤一边朝外跑去。 他气喘吁吁跑到一个树洞内,激动得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第486章 昏迷 “圣女,圣女出现了。”他结结巴巴总算是将话说了出来。 “阿骨拉,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圣女二十年前便失踪了,又怎会突然出现?” 被称为族长的白胡子老头不满看了阿骨拉一眼。 “族长,祠堂的玉牌亮了。”阿骨拉见族长不相信,便拉着族长去看玉牌。 “玉牌亮了?真的亮了吗?玉牌亮便证明新的圣女人选已经出现了,那阿岚晴……” 族长说到后面声音有些哽咽,苗疆的传承和其他传承不一样,只有上一任圣女身亡后,才会选出下一任圣女来。 阿岚晴虽失踪这么多年,但玉牌一直没什么反应,他们便以为阿岚晴还活着,不成想阿岚晴已遭遇不测了。 阿骨拉这才意识到什么,神情蔫蔫的,整个人带着股沮丧。 “族长,您……”阿骨拉开口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阿岚晴失踪这么多年,杳无音讯,他们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今只是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怪不了别人。” 族长的眼眶有些湿润,在阿骨拉看不到的地方,轻抬衣袖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 走吧,去看看下一任圣女是何许人也。” 族长杵着拐杖慢悠悠朝祠堂走,圣女并非他们定,而是老天爷定的,只有血脉最纯正之人才配当圣女。 “族长,那红光可亮了,比当年阿岚晴姐姐的还要亮,这是不是说明这任圣女血脉比阿岚晴姐姐还要纯正?” 阿骨拉在一旁兴致冲冲说着,玉牌上的光越红,越能证明血脉的纯正。 “去看看便知,若这圣女血脉真纯正那倒是好事一桩。” 片刻过后,二人来到祠堂,祠堂外围了好些人,他们也被祠堂内的异动吸引来了。 “族长。” 见着族长过来了,纷纷上前问好。 “你们怎么都过来了,自己的事情做完了?” “族长,听说新一任圣女出现了,我们便过来看看情况。” 人群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道。 “那便随我进去看看吧!”族长如何不理解他们激动的心情,圣女于他们而言也有特殊的意义。 他率先走了进去,看清楚里头的情景后,便是他都傻眼了。 最中间的那块玉牌发着红光,整个玉牌都呈现红色,只看玉牌便知圣女的血脉非常纯正纯正。 “这,这血 脉竟纯正到这个地步?” 身后的人下巴都惊掉了,虽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族长,您快看看,这新任圣女是哪个孩子?” 身边不时有人催促族长,这新任圣女不仅事关苗疆,还事关整个南诏。 南诏历任皇后皆出自苗疆,苗疆圣女便是下一任皇后,若当年阿岚晴没逃婚,那如今的南诏皇后便该是阿岚晴。 “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容我看看。” 其他人焦急,族长同样焦急。 他上前一步,伸手将最中间闪着红光的玉牌拿起,便见玉牌上浮现几个大字,他盯着那字看了许久。 “族长,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阿骨拉不解开口。 “没什么,圣女不在族内,在外头。” 族长轻叹一口气,眼底也闪过几丝疑惑。 “不在族内?那这圣女人选又是何人也,皇后膝下只有一子,并无女儿,这……”听族长这般说,下头的人也在窃窃私语,这样的情形还是第一次见。 “去看看便知晓了,圣女离我们不过十余里。” 族长虽没想通,但还是开口了,不管圣女是何许人也,他们 总该去见见。 “阿骨拉,让人备马车。” 族长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牌,眼神复杂,眼中有怀念更有一丝懊悔。 “我这便去准备马车。”抬头便见族长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阿骨拉没多大反应,这样的情景他并非第一次见,此前已见过许多次,他知道族长又想起阿岚晴了。 每次想起阿岚晴时族长都是这个样子,这次自也不例外。 深深看了族长一眼,转身离开了,他并非不想安慰族长,只是族长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安慰。 周围人也知晓族长心情不好,悄声退下了,这时候只能让族长自己静一静。 “阿岚晴,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一走就是这么多年,从未回来过一次,你真的一点都不想念为父吗?” 苍老的手指一寸寸抚摸上手中的玉牌,有这么一瞬他都怀疑当年的自己做错了。 若他没逼阿岚晴嫁给南诏帝,那阿岚晴便不会离开苗疆,离开南诏,若没离开,如今也能好好活着,也不至于弄成眼下这般。 眼泪顺着眼角流出,这个坚强了几十年的老头第一次哭得这般撕心裂肺。 客栈这边,不管君子 宸如何叫唤,君灼华始终不醒,呼吸平稳,看起来便和睡着了一模一样。 “灼华,别吓我好不好。”温热的大手轻轻握住君灼华冰凉的小手,声音沙哑,眼底有几分祈求。 他怎么也想不到君灼华会变成如今这样,君灼华的身子向来康健,没道理会无缘无故昏迷不醒。 “少爷,小姐额间这血莲怎么还发红光?” 一旁的知书见君灼华额间的血莲泛着红光,诧异问出声。 君子宸低头看去,便见方才闪烁不定的血莲已泛着红光,隐隐看起来竟有几分诡异。 “灼华,你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君子宸的手指轻轻抚摸上君灼华额间泛着红光的血莲,郁闷开口。 君灼华身上发生的桩桩件件已将他打得措手不及,他如今都还没理清头绪。 “唔……”郎中还没等来,君灼华倒是先醒了。 “大哥,你怎么在这?”见君子宸就坐在她身旁,一手握着她的柔荑,一手搭在她额间,只觉眼前的场面有些不太对劲。 “灼华,你可算醒了,你都吓死我了。” 君子宸收回手,小心翼翼一把将君灼华搂入怀里,好似她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 第487章 诡异血莲 “大哥,我没事,就是觉得身上很乏,没什么力气。” 君灼华在君子宸怀里蹭了蹭,柔柔开口,因着刚睡醒的原因,整个人也多了几分娇憨之感。 “身上乏力?灼华,可还有其他不适?” 君子宸这才松开君灼华,小心翼翼将君灼华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 “没有了。” 君灼华摇摇头,她一头雾水,她想不通自己为何会昏迷,明明她身子一向康健。 “灼华,你这额间的血莲……”君子宸欲言又止,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大哥,怎么了,这血莲怎么了?” 白嫩的柔荑轻轻抚摸上额间血莲,虽觉得这血莲有几分诡异,但终归没什么影响,况且这血莲还有其他秘密。 “你的昏迷应当和这血莲有关。” 见君灼华一头雾水,君子宸温声开口解释。 “和血莲有关?原是如此,我还说,我身子一向康健,怎就昏迷了。” 手指一顿,漫不经心将手收了回来。 “灼华,你老实告诉我,这血莲是否有何来历?” 温热的大手轻轻摸上君灼华额间的血莲,他总觉得这血莲不是什么好东西。 “来历?我不知,我 隐隐觉得这血莲和青竹,和南诏有关系,但终归只是我的猜测。” 君灼华浅浅一笑,关于血莲她自然有过猜测,可一切只是她的猜测。 “大哥,好了,别担心了,我这不是没事嘛,你不用担心。”俏生生一笑,开口安慰君子宸。 “大哥,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你这丫头就是心大,都这个时候了怎还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君子宸也被君灼华的话逗笑了,伸出手在君灼华鼻尖点了点,满眼宠溺。 “大哥,那我该怎么做?怨天尤人吗?那不是我,总归会有解决的办法不是,我有直觉,兴许这趟便能解决了。” 君灼华也没将话说得很满,她也没多大把握。 “这位郎中,你里面请!”墨画带着郎中匆匆而来,见君灼华醒了,墨画也很高兴,她领着郎中来到君灼华面前。 “郎中,给我家小姐看看。” “我已经醒了,不必再看了。”君灼华摆摆手拒绝了。 “灼华,听话,让郎中看看。” 见君灼华如此不拿身子当回事,君子宸也有几分生气。 “那好吧!”听君子宸都这样说了,君 灼华也只好同意下来。 “如此便劳烦这位郎中了。” 君灼华浅浅一笑,将皓腕伸出一截。 老郎中并未多说什么,专心为君灼华把起脉来。 “这位小姐,你的身子并无大碍。” 片刻过后,老郎中缓缓出声。 “真没什么大碍吗?” 君子宸明显是不信的,君灼华方才还昏迷不醒,身子又怎会无碍? “公子,这位小姐身子康健,并无大碍。” 老郎中虽有些生气,还是开口解释了一番。 “郎中,我家小姐之前无故昏迷,敢问这是何缘故?” 知书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君灼华的身子若真无碍,又岂会昏倒? “这……”老郎中语气一噎,半天没说些什么。 “小姐脉象健康,并无大碍。” “多谢郎中。” 君灼华淡然一笑,没多大反应,她身子并没什么不适之处,自是无碍。 “郎中,劳烦你了。”知书领着老郎中将他送了出去。 “大哥,你看,我就说我没事的,只是我身子乏得很,现下恐赶不了路了。” 君灼华也有几分无奈,她自不想耽误时间,但如今她身子实在乏力,她也无可奈何 。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赶路,说不定就是这几日累坏了,今日便好好歇着吧!” 君灼华满脸无奈,大手在君灼华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好。”君灼华本打算歇息一会儿又上路,既然君子宸都这样说了,她也不会推辞,正好身上乏得很,也该好好休息一下。 “你好生歇着吧,我便不打扰你了。” 给君灼华掖了掖被角,温声开口。 “好,大哥慢走。”君灼华浅浅一笑,见着君子宸的身影从房间消失,她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 抬起白嫩嫩的柔荑凑到自己眼前,盯着那只柔荑看了半晌,久久未回神。 两个时辰后,君灼华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房间外,阿骨拉眼眸亮晶晶盯着房门看,眼底有说不清的激动。 “族长,圣女就在这吗?” “是,圣女就在这。” 族长眉头微蹙,他眼底带着丝丝狐疑。 “你们是何人,想做什么?”不等君灼华打开房门,对面的房门先一步打开,君子宸从里头走了出来,面色不善看着眼前的几个男子。 为首的老者头发雪白,慈眉善目,看上去有几分仙风道骨 。 他几人的衣着也格格不入,穿着长袍裹胸,藏青色的衣服上刻满了夺目而又复杂的几何格子,腰带上系着铜钱。 君子宸看了看他们的衣着打扮,眼眸亮了亮。 还不等君子宸开口问点什么,房门打开了,君灼华从里头走了出来。 “你们是?”一看他们的衣着君灼华便知他几人是苗疆人。 她是找苗疆人不假,此时见苗疆人出现在自己眼前也有几分惊讶。 “阿岚晴?”族长呐呐出声,他痴痴看着君灼华,越看越觉得亲切。 “族长,您糊涂了,她不是阿岚晴。” “这位姑娘,不好意思,我们认错了。” 阿骨拉见族长也认错人了,赶紧开口解释,不仅是族长,便是他自己都认错了。 若非君灼华的年纪不对,他都怀疑面前的人就是阿岚晴。 “几位,里面请,正好我也有事想请教你们。” 君灼华侧过身将几人迎了进去,她也没想到自己千方百计寻找的苗疆人竟会自己找上门来,如此也好,省了她不少事情。 “灼华,他们是不是……” “就是他们。” 见他几人进去了,君灼华和君子宸也紧随其后。 第488章 你竟真是阿岚晴的女儿 “圣女。”阿骨拉和身后的其他男子毕恭毕敬给君灼华行了一礼。 “什么圣女?” 君灼华一头雾水,圣女?谁是圣女,莫非是她? “你便是我苗疆的现任圣女。” 不等族长开口,阿骨拉先开口了。 “这位姑娘,敢问你是何处人士,父母是谁?” 族长盯着君灼华看了半晌,越看越觉得稀奇。 “北境君灼华。” “君家,原是君家人。” “怎么,可是有何不妥,这圣女又是怎么回事?” 君灼华也看出来了,他们几人是出来寻人的,找寻之人似乎还是她。 “你便是我们要寻找的圣女。” “我有一事想问,你们口中的阿岚晴是不是上一任圣女?你们是否许多年不曾听到她的消息?” 君灼华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族长有几分警惕看着君灼华,虽说君灼华是上天选定的圣女,但若君灼华有其他心思,那…… “不必紧张,我从京城千里迢迢便是为阿岚晴而来,是为你们而来。” 君灼华淡淡一笑,走过去给几人倒了杯茶水。 “君姑娘,你额间这血莲又是怎么回事?” 族长这才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第一眼 见君灼华时他便想问了,硬是憋到现在,除却这血莲外,君灼华真和阿岚晴长得一模一样。 盯着血莲看了半晌,他心中突想起某个传说,莫非是真的? “血莲是前些日子长出来的,我也不知是何缘故。” 君灼华摇摇头,提起血莲她也一脸无奈,她至今都还不知道血莲代表着什么。 “族长,这莫非是……”阿骨拉像想到什么一样,倒吸一口凉气。 “应该是的。”族长眼神有些复杂。 君灼华见二人在打哑迷,只觉有些无语,这说得什么玩意,非要卖关子不是。 “苗疆第二十代族长阿凌云见过大人。”族长弯腰恭敬开口。 “见过大人。”身后的人接二连三在君灼华面前跪下来。 “你们快起来,跪我做什么,既是要跪我,总该说出点缘由来吧!” 君灼华满头雾水,这一刻她真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苗疆第一代圣女额间生有血莲,她曾留下预言,千年后,会出现第二个额间有血莲的女子,本以为这只是传言,不成想是真的。” 族长一脸唏嘘,没见到君灼华之前,他也有没想过君灼华还会是那位大人。 “啊?等会,我也有事想问你们。” 见一下又扯出这么多事情来,君灼华下意识觉得不太妙。 “大人要问何事?” “我想问问阿岚晴的事情,我怀疑她同我有什么关系。” “阿岚晴是老夫的女儿,也是上一任苗疆圣女。” 族长眼眶湿润了不少,每次只要提起阿岚晴,他便满心悔恨。 “大人你和阿岚晴生得一模一样,若非年纪不对,老夫都要以为你就是阿岚晴了。” 说到这,族长突然顿住了,苗疆圣女只能是苗疆人,外人绝不能当这个圣女。 既然上天选定的圣女是君灼华,那是不是说明君灼华也是苗疆人。 苗疆人一直与世隔绝,外出在外的只有南诏皇后和阿岚晴,南诏皇后膝下并无女儿,这么说君灼华很有可能便是阿岚晴的女儿。 “别叫我大人,听着怪奇怪的,还是叫我君姑娘吧!”听着族长一口一个大人叫,君灼华只觉得奇奇怪怪的。 “那便依大人,不,依君姑娘的意思。” 见君灼华都这样说了,族长自不会有其他意见。 “君姑娘,令堂是否尚在?老夫也知自己的话有些冒昧,但老夫只想证实一事。” 族长也知道自己这话问得有些冒昧,赶紧开口解释。 “ 尚在。” “不应该啊,君姑娘,可否给老夫一滴血。” 族长也被搞懵了,他都不清楚眼下是何情况了。 “好。” “灼华。”见君灼华答应得如此痛快,君子宸只觉不解。 “大哥,无碍。” 君灼华浅浅一笑。 君子宸没说什么,只一脸警惕盯着族长,苗疆人擅蛊,谁知道他们要这血做什么。 “君公子不必担忧,我等并无恶意。” 知晓君子宸关心君灼华,族长自不会多说什么。 他从腰间掏出一个小药瓶,将小药瓶打开,一只虫子从里头爬出来。 见着族长拿出蛊虫,君子宸的手指轻轻摸上腰间长剑,只要族长有所动作,他便立马杀了族长。 “大哥,别冲动,他不会害我。” 君灼华伸手捏了捏君子宸温热的大手,她在族长身上没察觉出什么恶意,族长不会伤害她。 再者,她对族长有股莫名的亲近,正因这股亲切感,她才会答应族长的要求。 “灼华。”君子宸自是不满,若非君灼华就在他眼皮子哪都没去过,他都要怀疑苗疆人给君灼华下蛊了。 “族长,这是寻影蛊吗?您怎还将它带出来了?” 见着族长倒出来一只通体赤色 的虫子,阿骨拉也有片刻失神,他在苗疆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这寻影蛊。 “寻影蛊我一直带在身上,不曾离身。” 当年为寻找阿岚晴他便将寻影蛊随身带着,不成想这么多年依旧没寻到人。 “寻影蛊?” 君灼华挑眉,只觉诧异,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蛊。 “这蛊能寻人,还能测试两人间有没有血缘。” 族长见君灼华对寻影蛊好奇,便开口解释一二。 “好神奇啊!”君灼华由衷感叹,这是她第一次认识到蛊虫的奇妙之处。 “雕虫小技罢了,君姑娘,你将你的血滴在寻影蛊身上便可。” 族长将寻影蛊放在桌面上,示意滴血,君灼华也没犹豫,拔下头上的发簪朝指尖刺了一下,挤出一滴血,鲜红的血液滴在寻影蛊身上,瞬间消失不见。 “这是阿岚晴当年留下的血液,一直特特殊方法保存着,至今能用。” 族长也从袖口掏出一小瓶血液,给几人解释着,他拔出塞子,轻倒了一小滴血在寻影蛊身上,血液消失不见,片刻过后,寻影蛊身上发出一阵红光。 “你,你竟真是阿岚晴的女儿!” 族长嘴唇颤颤巍巍,良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第489章 逃婚 “阿岚晴的女儿?你确定我是阿岚晴的女儿?会不会弄错了。” 君灼华惊得目瞪口呆,有这么一刻她都怀疑眼前人说胡话骗她了。 她怎么可能会是阿岚晴的女儿,她想过诸多猜测,唯独没想过这种。 她是君夫人君将军唯一的女儿,又怎会是阿岚晴的女儿。 更何况阿岚晴还是宸元太后,绝不可能,族长定是弄错了。 她狐疑看着族长,总觉得族长在胡说八道,虽然她也不想这般怀疑,但这实在没什么真实性。 “什么阿岚晴的女儿?灼华怎么可能会是阿岚晴的女儿?她是我的嫡亲妹妹。” 听到这话,君子宸只觉不可思议,君灼华明明是他的嫡亲妹妹,怎么又成其他人的女儿了,他觉得族长在胡言乱语。 “大哥,你别激动,先听听他如何说。” 见君子宸如此激动,君灼华也有几分无奈,她浅浅开口。 “灼华,这叫我如何不激动,你明明是我的嫡亲妹妹。” 君子宸第一反应是不信任,别说是他了,这事放任何人身上都不会信。 “君小姐和阿岚晴确有血亲关系,圣女只会是苗疆人, 君小姐既被选为圣女,便证明她亦是苗疆人。” 族长深深看了君灼华几眼,难怪他见君灼华有几分亲切,难怪君灼华和阿岚晴这般相似,原来君灼华竟是阿岚晴的女儿。 “其他都可能出错,唯独寻影蛊不会出错。” 族长低头将桌上的寻影蛊收起来,深深看了君灼华几眼。 “族长,你可知阿岚晴便是东岳人人羡艳的宸元太后。” 君灼华轻叹一口气,喃喃出声,她表情复杂万分。 “宸元太后?她是阿岚晴?”族长瞪大眼睛,明显被君灼华的话惊吓到了。 关于宸元太后的事他们自然也听说过,东岳先帝给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宸元太后是众多女子羡慕的对象,不曾想人人羡慕的宸元太后竟是阿岚晴。 “不会的,阿岚晴怎么可能是宸元太后?” 族长呼吸一滞,宸元太后十多年前便逝世了,若阿岚晴真是宸元太后,岂非阿岚晴十多年前便不在了。 他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真相,无法接受阿岚晴早早逝世。 “族长,看看这书信吧!” 君灼华从袖口掏出封书信递给族长,这是无影阁查出来 的,若非临时收到消息,她也不会急匆匆赶来南诏。 一旁的君子宸已被这接二连三的消息打得措手不及,他愣愣看着君灼华,久久未出声。 他不知道如今的自己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君灼华。 君灼华不仅不是他的嫡亲妹妹,反而是先帝唯一的子嗣,这让他如何相信。 “灼华,你真不是我妹妹吗?” 君子宸直直朝君灼华看过去,他不知自己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大哥,是与不是重要吗?我终归是你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妹妹,我自己也不知是真是假。” 君灼华摇头苦笑,她不能仅凭一面之词便认定族长说的就是真的。 “阿岚晴,是为父错了。” 看完书信,族长已泣不成声。 他将书信递给君灼华,满眼复杂看着君灼华,久久未出声。 说来君灼华的身份还有几分复杂,既是第一任圣女口中的那人,又是他的外孙女,此时此刻,他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君灼华。 “圣女,您竟是阿岚晴的女儿?难怪,难怪你和阿岚晴这么像,难怪你的血脉这么纯正。” 阿骨拉也被这一 幕惊得目瞪口呆,原以为君灼华只是他们的圣女,不成想君灼华竟还是阿岚晴的女儿。 “别叫我圣女,我不是圣女,也并非阿岚晴的女儿,我是君灼华,是北境君家的君灼华。” 寻影蛊虽已证实她就是阿岚晴的女儿,但她还是不愿意承认。 她当了这么多年君灼华,那她便只是君灼华,只是君将军和君夫人唯一的嫡女。 族长口中的话她也并非不信,她得去验证一二,她想问问君将军这件事的真伪。 “你不相信?还是不愿认我?也是,我当年逼走了阿岚晴,如今你不认我也是应该的。” 族长语气蔫蔫开口,他满心满眼的懊悔。 若早知阿岚晴如此倔强,他当初无论如何也不会那般做。 逼走了阿岚晴不说,更是害惨了阿岚晴。 “我并非不愿认你,我只是,只是……” 见族长如此颓废,君灼华心中也不好受,她嘴唇动了动,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如今也不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你叫我如何信你,你口中的寻影蛊我更闻所未闻,你叫我如何信一只虫子?” 君灼 华轻叹一口气,细细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她并非不相信,只是眼下证据不足,叫她如何相信,她不可能相信一只虫子,也不会相信族长的片面之词。 “也是,是我疏忽了。” 见君灼华这般说,族长也愣了愣,他显然也没想到这遭。 “你能和我讲讲阿岚晴的故事吗?我想知道她为何会离开南诏,还以孤女的身份嫁给先帝。” 君灼华浅浅朝族长看过去,不管她是不是阿岚晴的女儿,她对阿岚晴之事终归是好奇的,她来南诏本就是为了阿岚晴。 “苗疆和南诏皇族有约定,每任圣女只能嫁到皇家,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若无意外,阿岚晴应是这任南诏皇后。” 族长细细回忆起当年的事,若他当年没逼迫阿岚晴嫁给南诏帝,阿岚晴也不会孤身一人离开苗疆,更不会早早逝世。 “阿岚晴是为了逃婚才离开的?” 君灼华咋舌,她也没想到事情的起因竟是逃婚。 “是的,阿岚晴不想嫁给南诏帝。” “圣女必须嫁进南诏皇室吗?” 君灼华只觉得这规矩奇奇怪怪的,为何圣女一定要嫁进皇家。 第490章 我们回北境 “不是嫁进皇家,而是嫁给南诏帝,圣女注定是皇后,便如北凉皇后一样,只能出自公仪家。” 族长眼底闪过几抹复杂,这是苗疆和南诏皇室定下的规矩,圣女只能嫁进皇家,也只有圣女高贵的血脉才配母仪天下。 “此前数任圣女皆心甘情愿嫁给南诏帝?” 君灼华的表情有些复杂,之前有这么多任圣女,岂非都心甘情愿? “她们是圣女,这是她们的责任,由不得她们说不。” 族长眼眸闪了闪,每任圣女都自愿嫁给南诏帝吗?自然有不愿意的,可是不愿意又能如何,是圣女便要肩负起责任。 “阿岚晴应当是第一个逃婚的圣女吧!” 说起阿岚晴,君灼华的表情也有几分复杂,族长之前的话她自然听进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阿岚晴的女儿。 “阿岚晴的确是第一个逃婚的圣女,其她人纵然不愿意,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族长的眼眶有几分湿润,每次提起阿岚晴,他心中便一阵痛。 阿岚晴天真无邪,活泼可爱,这样的性子本不适合皇宫,他也不想让阿岚晴嫁给南诏帝,但无奈阿岚晴是圣女,南诏帝又心悦阿岚晴,他才会不顾阿岚晴的意愿让其嫁 给南诏帝。 本以为阿岚晴就算再不愿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来,不成想是他低估阿岚晴了。 在大婚前夕,阿岚晴直接逃婚了,他们派出几波人寻找皆未寻到踪迹,眼看大婚的日子到了,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另选一个圣女代替阿岚晴嫁给南诏帝。 南诏帝没娶到阿岚晴是有几分遗憾,对他们的李代桃僵也有几分生气,但他终究是个仁爱的帝王,并未惩罚他们。 “你们前些年应派人寻找过阿岚晴吧,为何一直没寻到人?” 君灼华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苗疆人擅蛊,手里又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蛊虫,没道理寻不到一个人。 “找寻过的,阿岚晴离开的第一年便派人找寻过,一找也找了十多年。” 族长的声音有些苦涩,怎么可能没找,那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怎会不找,他找了多年,一直寻不到任何踪迹。 “你们手中没什么能寻人的蛊虫吗?” “有是有的,但寻不到人,阿岚晴离开时担心我们找到她,便将自身血脉封印了,你身上的血脉也被封印过,若非如此,我们早就找你了。” 族长盯着君灼华看了半晌,缓缓开口。 “封印血脉?这?”君灼华听得是一知半 解的,这血脉还能封印? “苗疆人自小用鲜血喂养蛊虫,蛊虫和饲主间有一定感应,可通过蛊虫寻找到饲主,但我苗疆也有一秘法,可将自身血脉封印住,便是拿蛊虫也找寻不到饲主的任何下落。” 族长苦苦一笑,他何尝不想寻找阿岚晴,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原是如此,那我……” “你身上的封印已经解除了,正因解除了,我们才知新一任圣女降临了,才知阿岚晴不在了,才知你身在何处。” 知晓君灼华想问什么,族长先一步开口解释一二。 “你们如今能凭借蛊虫寻到我的踪迹?” “不能,你没饲养过蛊虫,我等无法凭借蛊虫寻找到你,这次能找到你,靠的便是玉牌。” 族长朝君灼华看了好几眼,有这么一刻,他都觉得阿岚晴还活着。 但终究只是想象,君灼华不是阿岚晴,和阿岚晴一点都不像,二人唯一想象的也只有那副相貌。 君灼华将心中疑惑都问了出来,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她并未开口说话,只静静站在一旁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君姑娘…不,灼华,你要和我们回去吗?” 族长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君灼华了,寻影蛊已证实 君灼华就是阿岚晴的女儿,是他的孙女,只是君灼华不愿承认这个身份。 “回去?回去做什么?我不一定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人,我想回北境证实下身份。” 君灼华摇摇头,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和他们一起回去?她一个外人去做什么。 若她真是阿岚晴的女儿又如何,即便她是,她也不会回去。 一旦回去便代表接受了圣女的身份,便代表要为这身份付出一切,她不想也不愿。 “好,若你真是阿岚晴的女儿,你可愿意回来?” 族长满眼期待看着君灼华,他自是盼望君灼华回来的,只是君灼华对他,对整个苗疆没什么感情,想来便是知道身份也不会回来。 “之后再说吧!” 君灼华没有答应但也没拒绝,她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聊得差不多了,族长几人便离开了,他们也知晓君灼华的意思,自不会再打扰君灼华。 “灼华,你真相信他们的话?你怎么可能不是我妹妹?” 君子宸上前一步,神色复杂开口。 “大哥,我不是相信他们的话,而是对我的身世有所怀疑,我一直怀疑自己的身世,你没发现吗?我和君家,和你们格格不入。” 君灼华抬 眸朝君子宸看过去,浅浅一笑。 “我自私冷漠,我心狠手辣,我睚眦必报,我身上没有君家的仁爱宽厚,没有君家的心怀天下,我和你们不一样。大哥,你早就发现了不是?” 一步步朝君子宸走过去,她一字一句开口,诉说着她和君家的不同之处。 “灼华,你只是灼华,是我的妹妹。” 抬起大手在君灼华毛茸茸的脑袋了上揉搓几下。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若父亲知道你的想法,恐会将你腿打折。” “大哥,我不是说了,我只有些怀疑,并非确定,我也不愿相信自己不是父亲母亲的女儿。” 君灼华轻叹一口气,她如今在京城可以横着走,凭借的便是君家嫡女的身份,若她不是君家人,不是君将军的女儿,那之前的一切岂非成了笑话。 “大哥,我们即刻动身回北境,我想亲自问问父亲母亲,问问他们我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眼皮动了动,浅浅开口。 “好,我们即刻回北境。”君子宸没多说什么,只一味顺着君灼华的意思,不管君灼华想做什么,他都一力支持。 “大哥,你就这么听我的话?” 眉头一挑,浅浅一笑,端得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第491章 大英雄 “自然,你是灼华,我只会对你言听计从。” 大手在君灼华额头轻轻点了点,满眼宠溺。 “大哥,你对我这般好仅因我是你妹妹吗?可若我真不是你妹妹,你可还会……”红唇动了动,将自己心中的想法问了出来。 她一直都知道君子宸对她很好,之前对她好皆因他们是嫡亲兄妹,可若她真不是君家人,君子宸可还会对她好? 她也不想怀疑自己身份,可她那和宸元太后如出一辙的容貌让她不得不怀疑,如今又有寻影蛊作证,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回北境无非想证实一二。 “灼华,你胡说什么,你是我的妹妹,一直都是。” 君子宸也知道君灼华被族长的话扰乱了心神,虽说族长的话也有这么几分道理,但他却是不信的。 君灼华怎么可能不是她的妹妹,他和君灼华一同长大,君灼华就是他妹妹。 “大哥,谢谢你。” 君灼华自然知晓君子宸是何意思,君子宸告诉她,她之前是他的妹妹,那之后也一直会是,不管她究竟是谁的女儿。 北境,一个气宇轩昂,身强体壮的中年男子在城楼眺望远方,约莫三十七八岁,身着 盔甲,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壮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背在身后的大手死死捏在一起,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将军,你看什么,看了十多年莫非还没看够?” 一道轻柔女声传了过来,回眸看去,这女子约莫三十二三岁岁年纪,面容姣好,身着一身淡蓝色长裙装,外披一件雪青色纱衣,端得是温婉大方。 “夫人怎的来了?” “听说将军在城楼站好几个时辰了,这不过来看看,将军可是担心灼华和子宸,他二人也不是小孩子了,何须你担心。”貌美妇人赫然是君夫人。 “夫人,他二人去南诏了。” “去南诏了?怎会,莫非灼华她……” 听到这话,君夫人的柔荑紧紧捏住袖口,心中闪过诸多猜测。 “应是知晓了,也怪我,当初便不该让她回京,若不回京,她便不会察觉端倪。” 君将军满眼懊悔,一开始他就不打算让君灼华回京成婚,若非君灼华苦苦哀求,他又岂会轻易应了下来。 “将军,若灼华没进京,你莫非真要瞒她一辈子,那是她的身世,她有权利知晓真相。” 君夫人上前一步 ,轻轻捏住君将军带有老茧的大手。 “并未想过瞒她一辈子,灼华向来聪慧,又怎么瞒得过,得知灼华二人去南诏后,我也让人快马加鞭送了一封书信过去,如今应是到灼华手里了。” 君将军摇头苦笑,瞒君灼华一辈子吗?这显然是不现实的,若君灼华是个蠢笨之辈那还有可能,但偏偏君灼华不蠢笨,聪慧极了。 他从一开始便没打算瞒君灼华,本打算时机成熟便将这事告诉君灼华,没想到君灼华提前察觉了端倪,还自己找去了南诏。 “书信?莫不是……” “是,就是你想的那样,瞒了这么久,也该让灼华知道真相了,与其让她从别人口中知道真相,不如我告诉她。” 此时的君将军自不知君灼华已从族长口中得知了一切,如今正打算赶回北境让找他证实一二。 “将军,既已将灼华的身世挑明了说,我们也该做两手准备了,就算不为我们,也该为灼华想想。” 君夫人心中隐隐不安,她一早便知道君灼华的身世瞒不了多久。 总有真相大白于天下的一日,但也没想到这日来得这般快,让人猝不及防。 “我们没多少 时间了,既然灼华察觉到了,没道理那位不知晓。” 想到行事阴晴不定的皇帝,君将军面色也不是很好。 皇帝本就忌惮君家,如今又出个君灼华的事,他们的结果可想而知。 “将军,你想如何做?” 见君将军提到皇帝,君夫人便知君将军已想好对策。 “不惜所有都要护下灼华,她是洵弟唯一的骨血,我不能让她出事,当初远在北境,没能护住洵弟夫妻二人,已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若如今连灼华都护不住,那我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洵弟。” 提起先帝,君将军已泣不成声,他和先帝虽非血亲,却有手足之情。 若他真护不住君灼华,那他还有何面目面对先帝。 “将军既已决定好,那便安心做吧。” 君夫人何尝不知道君将军的纠结,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站在君将军身后,给他支持。 “这些年委屈你了,跟我在北境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好不容易好转了些,又出眼下的事。” 轻轻拍了拍君夫人的手背,温声开口,他这一生对得起东岳,对得起东岳百姓,也对得起北境,可唯独对不起君夫人。 “将军,说这 话做甚?你不止是我一人的夫君,更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我从未怪过你。” 君夫人摇头苦笑,委屈吗?委屈自然是有的,但她是个深明大义之人,知晓君将军的身份,知晓他的职责。 他是她的夫君不假,他更是东岳所有人心中的大英雄。 “大英雄?这个大英雄只能护住东岳黎明,护不住自己在乎之人,这样的大英雄过于憋屈。” 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若非可以,他不想做这个大英雄。 “将军,说这糊涂话做甚,若非你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我当年也看不上你,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我的盖世英雄。” 捏了捏君将军有些粗糙的手指,柔柔一笑。 “也是,罢了,随我转转吧,也不知这样的景色还能看几天。” 拉起君夫人在城楼闲逛起来,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自然该好好看看,转转。 “好,说来我们许久没讲过这么多话了。” “是我的错,是我疏忽夫人了。” “既是你疏忽了,那今日便陪我逛逛街,就当补偿我了。” “好,为夫遵命。” 落日的余晖照射在二人身上,给他们添了几分神圣的光辉。 第492章 回京 南诏,君灼华这头收拾好行李,正准备启程回北境,就见墨画拿了封书信风风火火过来了。 “小姐,将军快马加鞭送来一封书信。” “父亲的书信?莫不是……”君灼华隐约猜测到了什么,一把将信接了过来,手忙脚乱打开。 她一整颗心都悬着,她已猜到这信上是何内容,就是不敢看。 这书信多半和她的身世有关,她担心自己不是君家人,可又希望自己不是君家人,若她真是宸元太后和先帝的女儿,那她拿回那个位置便是名正言顺,那她便能护住君家。 手指微微颤抖,将信拆开好半天,却不敢看一眼。 “灼华,别怕,不管结果如何,你都是我妹妹。” 温热的大手抚上君灼华冰凉的小手,似在给她安慰。 “大哥,你真好。” 君灼华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垂眸朝手中的书信看去,只看到第一句,她便浑身冰凉,原来她真不是君家人。 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得亏君子宸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君子宸的大手紧紧揽着她的腰肢,让她整个人贴近他胸膛。 君灼华使劲咬了咬舌尖,继续看了起来,良久过后,她嘴 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只看这笑,君子宸便知晓信中内容。 “大哥,我不是你妹妹,不是父亲母亲的女儿,我是宸元太后和先帝的骨肉。” 虽一早有过猜测,但如今知晓真相难免有几分难过。 这么疼爱她的父母不是她的父母,这般宠爱她的兄长也不是她的兄长,这叫她如何接受得了。 “灼华,别伤心了,我不是说了,你一直都是我妹妹,这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父亲母亲定也是这般想的。” 君子宸的大手紧了紧,将君灼华整个人搂进自己怀里。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君灼华,眼眸深了深,这一刻,他总算理解君将军此前的用意了。 在未回京前,君将军同他说过,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护住君灼华,那时他只认为是君将军疼爱君灼华,未曾想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 “大哥,我没事,这个结果我一早就预料到了。” 良久过后君灼华才缓过神来,她竟真是宸元太后和先帝的骨肉,如此也好。 “好了,快放开我,我没你想得这般脆弱。” 她不是什么柔弱女子,得知这事最多便诧异会儿,其他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便如君子宸 所说,哪怕她不是君家人,但君子宸一直把她当妹妹,君将军君夫人也一直把她当女儿,这便够了,这便足矣。 “灼华,还回北境吗?” 见君灼华的确没什么事,君子宸收回了大手,目光灼灼看着君灼华。 “不回,直接回京城。” 君灼华摇头,回北境做什么,如今她已知身世,回北境岂非多此一举。 “灼华,你的身份瞒不了多久,回京城于你没什么益处,我们还是回北境吧!” 君子宸满脸复杂,先帝和皇帝的纠葛他也听说过,君灼华此时回京显然是不理智的。 “回北境?回北境便能改变一切吗?大哥,你知道的,回北境什么都改变不了,我要回京城,我要查清楚当年的事,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当初去京城是为了君家,亦是为了她自己,如今亦是。 “大哥,父亲说了,他尊重我的决定,他知道我会回京城。” 君灼华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君子宸,这话并非是她胡诌的,本就是事实。 “灼华,京城危机四伏,若你的身份暴露了,那你……” 君子宸满眼不赞同,哪怕是君将军的意思又如何,他就是不同意。 “谁说我要就这样回去,既知真实身份,自该以先帝遗腹女的身份回去,我从未想过隐瞒身份,我要大张旗鼓回去,越是大张旗鼓,皇帝越不敢动我,只是我手中没什么物件能证实身份,这倒有几分难办。” 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上白净的下巴,眼底闪过深思。 “大哥,你替我传信问问父亲,他那有没有能证实我身份的物件。” “好吧!”见君灼华已打定主意,君子宸自不会多说什么,他转身出了房间,走回自己房间。 一旁的知书墨画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君灼华不是君家人,竟是先帝的女儿,这太不可思议了。 之前君灼华和族长几人交谈时她二人并未在场,不知晓其中发生了什么,如今突听到这番谈话,难免觉得诧异。 “小姐,您……” “我不是君家人,我是先帝和宸元太后的骨肉。” “墨画,你管这么多做甚,不管小姐是何身份,她就是我们的小姐。” 见墨画竟将心中想法问出来,知书开口斥责。 “知书,好了,不过一点小事。” 虽知墨画的行为有些逾矩,但君灼华并未多说什么,她知晓墨画就是小孩心性,没 什么坏心思。 “小姐,你就宠着她吧!”见君灼华都这样说了,知书自然无话可说。 京城皇家驿站。 “主子,人已经寻来了,如今就在城外。” 暗卫半跪在地上,恭敬开口。 “好,去找个礼仪姑姑,教她规矩,务必让她和大家闺秀一般无二。” 南宫予墨脸上露出抹淡淡的笑,如今棋子到位了,好戏该开场了。 “你上前一步,我有事叮嘱你。” 他招招手将暗卫叫上前来,暗卫侧身上前。 “你这般做……”他压低声音,淡淡开口。 良久过后,暗卫还愣在原地。 “主子,这真的可行吗?” “记住你的身份,听我的便好。” 见暗卫置喙他的决定,南宫予墨冷冷几眼瞥过去。 “属下明白。”暗卫低头认错,心底更是懊悔不已。 “好了,下去吧,切记别被人抓住把柄。” 见暗卫起身离开,南宫予墨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一个处理不好,恐会牵连整个岭南。为避免梦中情景再次出现,他只能这般做。 “属下明白。”暗卫应了一声,很快退下了,徒留南宫予墨一人看着棋盘发呆。 第493章 莫非也是奴家的裙下之臣 皇宫御书房,暗卫青龙恭敬跪在皇帝面前,等待皇帝吩咐。 “去,不惜一切杀了她,绝不能让她活着回京城。” 皇帝咬牙切齿开口,他早就对君灼华恨之入骨,好不容易寻到这个机会,自会不惜一切代价。 眼下君灼华不在京城,她得罪的人又这么多,便是死了又谁会怀疑到他头上,若真怀疑到了,也没什么实质性证据。 “属下遵旨。”青龙眼底闪过一抹不以为然,显然没将君灼华一个小丫头放在心上。 甚至还觉得让他这个皇家暗卫排行第一人去杀君灼华是种羞辱。 “青龙,对她你可不能掉以轻心,绝杀门的天级杀手便折在她手里。” 皇帝自然看出青龙的心思,开口提醒,这桩事他都略有耳闻。 “一个黄毛丫头有这么大能耐?” 青龙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开口。 他显然不相信皇帝的话,君灼华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再厉害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天级杀手之名他早有耳闻,在江湖也排得上名号,竟这般轻易折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手里,着实不可思议。 也不是他看不起君灼华,这本就是事实。 天级杀手能稳站绝杀 门榜一的位置凭借的便是实力,整个江湖没几人是天级杀手的对手。 不成想从无败绩的天级杀手竟毁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毛丫头手里,多少有些诡异。 “她是个黄毛丫头不假,可她也是君家人,君家人有多少能耐你不清楚?” 皇帝不咸不淡翻了翻眼皮子,冷冷开口,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君家人确实厉害。 君将军自不必说,作为东岳的定海神针,他若没点真才实学也护不住东岳这么多年安稳。 君子宸年纪尚轻,也是军中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 君灼华的实力比之君子宸更甚,也亏君灼华是女子,若不然他早就将君家铲除了。 君灼华是厉害不假,但她终究是个女子,是女子便成不了什么大器,总有嫁人生子的一天。 “皇上,是属下轻敌了,皇上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青龙低头认错,他承认自己轻敌了。 皇帝说得没错,君家人哪会有普通人,君家人个个身怀绝技,不得了。 “属下定会取了君灼华的向上人头。”青龙郑重其事开口,他眼底满是战意,已将君灼华当成最大的对手。 “若真不能取了她性命,那也要 不惜一切代价将她那张脸毁了。” 皇帝背在身后的手紧了又紧,君灼华和宸元太后太像了,他不想时时刻刻看到这张脸,若非当初宸元太后从中作祟,他又岂会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子另嫁他人。 他是想取了君灼华性命,但若实在取不了,毁了君灼华那副相貌也不错,看到那相貌他便会想到当初的无能为力。 “皇上,属下定会取了她性命。” 见皇上不太相信他,青龙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杀了君灼华,定然取下君灼华的项上人头。 “别让她死在北岳境内。” 皇帝又叮嘱一句,他早就知道君灼华离京之事,君灼华离京于他而言是好事,他不仅不会阻拦,还会一力促成,若不然君灼华几人也不会这般容易出了城,其中自然有他的手笔。 君灼华二人的行动是隐秘不假,但他也能掌握的一清二楚。 他是天子,是东岳的帝王,京城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若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事他都掌握不了,那他这个帝王也当到头了。 “皇上放心,属下明白。”青龙自然知晓皇帝的意思,若君灼华真死在东岳境内,君家那边不好交代。 君灼华是君家嫡 女,她死了定会牵连很多,死在东岳境内说不定还会连累到皇室,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君灼华死在他国,并将君灼华的死一并推出去,如此一来,皇帝也能隔岸观火。 城外一间清幽的院子里,一紫衣女子站在院中,满眼警惕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 “你千里迢迢将奴家带来京城有何用意?” 女子柳眉微蹙,桃花眼一眨不眨瞪着男子,红唇微嘟,一眼便能看出她的不满。 “牡丹姑娘,这是主子的意思,主子已替你赎了身,你便是主子的人,主子如何做便不是你该过问的。” 男子正是南宫予墨身边排行第七的暗卫,名唤小七。 “你主子赎奴家一个青楼女子做甚,莫非也是奴家的裙下之臣?” 牡丹那双会勾魂夺魄的桃花眼朝小七扫了一眼,只那样轻轻一瞥,看的人骨头都酥了。 仔细看,便会发现她的容貌和君灼华一般无二,只额间无血莲,恍若一对双生姐妹,二人气质也截然不同。 牡丹是个勾魂夺魄的妖精,举手投足间满是风情,君灼华肆意张扬,恍若那绝世牡丹。 “你,你休要胡说,主子怎回是你的裙下之臣?若非你和……”小七突然紧闭 嘴巴,一言不发,有些事不该让牡丹知晓。 “哦,原来你们主子看上奴家这张脸了。” 风情一笑,只从小七只言片语便猜到什么。 她能一举成为扬州花魁,靠的可不仅是这副绝世容颜,还有她那会察言观色,揣测人心的本事。 “这几日会有礼仪姑姑过来教你规矩,你务必跟着好好学规矩。” 小七移开视线不敢去牡丹,面前的女子实在过于美丽,虽和君灼华相貌一样,却给人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君灼华身上有股子傲气,加之本身的杀气,让人望而生畏。 可牡丹不一样,牡丹自小在青楼,学的便是服侍男子的活,她轻飘飘一个眼神,便让人把持不住。 “学礼仪规矩?我一青楼女子还学什么规矩?”牡丹捂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她又不是出身高贵的金枝玉叶,学这东西做什么。 她之前也有学过一些规矩,想当花魁也不是什么简单之事,必须要容貌俱佳,才艺双绝,她能从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也代表她有一定手段。 她虽非大家闺秀,却也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虽说礼仪规矩比不上大家闺秀,却比她们更懂男人,更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第494章 先帝血脉尚存 “主子想要你和大家闺秀一般无二。” 虽不知南宫予墨想干什么,小七还是实话实说了,这本也是事实。 “让我一个青楼女子变成一清高的大家闺秀,这是否强人所难了?” 牡丹也愣住了,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本以为是哪家富公子垂涎她的美貌,想将她收了去,不成想是她误会了。 “牡丹姑娘,这是主子的意思,若你做不到,主子会生气的。” 小七深深看了牡丹一眼,很快便从院中消失。 牡丹这才收起脸上的笑容,涂满红寇丹的柔荑轻轻抚摸上那张吹弹可破,如同剥壳鸡蛋的面庞,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几分,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小七如约领着一个礼仪姑姑来教她规矩。 “好好教她规矩,务必让她和大家闺秀一般无二。” 小七从袖口掏出一锭金子递给礼仪姑姑,礼仪姑姑笑呵呵接了过去,满脸笑意应了下来。 见小七就那样将一锭金子丢给礼仪姑姑,牡丹的心都在滴血,这是金子啊,就这样轻飘飘甩出一锭金子,还真是财大气粗。 也是,若不是财大气粗,也 不会用一百两黄金的天价将她赎了回来。 想到这,牡丹也对幕后主子好奇起来,花费重金将她赎过来,又让人教她礼仪规矩,究竟想做什么? 牡丹怎么也想不通,所幸也就没多想,该知道时总会知道。 之后她便每日跟礼仪姑姑学规矩,礼仪姑姑虽对她苛责,但严师出高徒,经过数十日的学习,她身上的风尘气已去了个七七八八,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若她不开口说话,还真就和大家闺秀一般无二。 听着小七汇报牡丹的进展,南宫予墨也满意点点头。 “叮嘱她继续学,万不可松懈了。”虽然牡丹进步很大,但离真正的大家闺秀还有很大距离,万不能松懈了,还是得加快进度才是,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主子,属下明白,属下会将主子的意思一五一十转达。” 小七点头应下了。 这几日,京城多了个谣言,听有人说先帝唯一的骨血并没死,还存活于世。 这个消息一经传开,众人皆沸腾了,有人盼着着先帝骨血回来,也有人希望先帝骨血不要出现,更有人事不关己,只想好 好看戏,总之什么人都有。 皇宫御书房,顾贵妃小心翼翼伺候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哪怕皇帝面色如常,她也察觉出皇帝周身的气压不同。 “先帝血脉,好一个先帝血脉,先帝都死这么久了,哪来的先帝血脉?” 皇帝将手中的折子重重砸在桌面上,怒不可遏开口,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了,他竟还能从别人口中听到先帝二字。 “皇上息怒,当心气坏了身子。” 顾贵妃虽惧怕盛怒的皇帝,但想着自己与皇帝而言终归是不同的,便上前一步,慢慢拉住皇帝的大手,悉心宽慰。 “你滚开,别烦朕。” 皇帝一挥手直接将顾贵妃推开,顾贵妃没有任何防备,硬生生被推倒在地。 她双手撑地,抬眸不可思议朝皇帝看过去,那双水眸里有震惊,有失望,更有不解,她想不明白皇帝为何这般对她。 明明她是皇帝捧在手心上的人,皇帝不该如此对她才是。 “皇上,您……”顾贵妃委屈巴巴开口,她想问问皇帝为何要这般做。 “你先下去吧!” 皇帝看都没看她一眼,只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 的思绪里。 “皇上,您怎能这样对臣妾,您明明说过臣妾是您最爱的人呐!”顾贵妃自不会轻易就离开,她入宫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皇帝这般对待,她如何能忍受。 顾贵妃喋喋不休的说着,皇帝也被她吵得心烦意乱,扭头看过来,在看到那双水眸里满是他的身影时,眼眸变了变,周身的怒气也散去一些。 “爱妃,是朕不好。”皇帝面色缓了缓,走近两步,弯腰将顾贵妃搀扶起来。 “皇上,您方才吓死臣妾了。” 顾贵妃急切扑在皇帝怀里,小声啜泣着,她说的自然是实话,她的确被皇帝吓到了。 “爱妃,是朕的错,怪朕不好。” 大手紧紧搂住顾贵妃的腰肢,嘴上说着抱歉的话,眼底却没多少温度。 “皇上,不要去管外头那些风言风语,说不定是有人故意造谣,哗众取宠。” 顾贵妃白嫩嫩的柔荑在皇帝胸口摩擦了几下,轻声开口。 “爱妃,朕无事,别担心。”皇帝眸色深了深,不以为意开口。 便是先帝真有血脉留下又如何,他当年能弄死先帝,如今自然能弄死先帝的血脉 。 “爱妃,你先回去歇着吧,朕还有政务要处理。” 良久后,见顾贵妃还不愿离开,皇帝开口驱逐顾贵妃。 “皇上,臣妾告退。”顾贵妃并未多想什么,依言退下了。 顾贵妃走后,皇帝大发雷霆,将桌案上的折子全都掀翻在地,满脸阴鸷。 “皇上,平远侯来了。” 太监总管从殿外走进来,小心翼翼开口,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触皇帝的霉头,但平远侯偏是这时来了。 “让他进来。” 皇帝深吸一口气,良久后才出声。 “奴才这便将人请进来。”太监总管深吸一口气,抬脚走出殿外。 “平远侯,里面请吧,皇上心情不悦,您注意分寸。” 太监总管平日里和平远侯关系还不错,便难得提醒了一句。 “多谢。”平远侯愣了愣,他自然知晓皇帝心情不好,京城传出这样的事,皇帝心情又怎会好。 他朝前靠了一步,借着衣袖遮掩给太监总管塞了一大叠银票。 “平远侯,您这是……”太监总管掂了掂手中的银票,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 平远侯并未多说什么,抬脚走了进去。 第495章 狐媚子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平远侯恭敬跪在地上。 “起来吧?”皇帝这才收住满身的怒气,不咸不淡朝平远侯看过去。 “皇上是否在为外头的传言忧心?” 平远侯从地上起来,几步来到皇帝面前,毕恭毕敬道。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皇帝没好气翻个白眼,他都表现得如此明显了,有眼睛之人都看得出来。 “皇上不必过于担忧,先帝的骨肉绝不可能活下来,微臣当年亲眼见那孩子断气的。” 平远侯淡淡开口,对于外头的传言他并未放在心上,他当年亲眼见那孩子断了气,那些传言不过无稽之谈。 “朕自然知道她不可能活下来,朕想知道外头的传言怎么回事,出自谁的手笔。” 皇帝面色一板,冷冷开口,平远侯知道的他如何会不知道。 “皇上,微臣这就回去彻查,定会将搞鬼之人揪出来。” 见皇帝面色不虞,平远侯也没说什么废话,直接将这个担子接了过来。 “好,此事便交给你啦,千万别让朕失望啊!” 皇帝意有所指开口,平远侯是他的人,跟了他多 年,此前从未让他失望过,只除了顾南弦之事。 因着顾南弦,他对平远侯也有几分不满。 “皇上放心,微臣定幸不辱命。” 平远侯知道这是皇帝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他能做的便是牢牢抓住这个机会,若他抓不住,那他和平远侯府便会被皇帝舍弃。 因着一个顾南弦,皇帝已对平远侯寒了心,若这事再搞砸,恐怕…… 二人闲聊几句过后,平远侯也离开了,徒留皇帝一人对窗深思。 东宫,南宫亦凌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中棋子,对于外头的风言风语他并未放在心上,有人比他更急,有人比他更在乎如今的地位,他只管安心看戏便是。 北凉皇城。 这些时日公仪泠蕊一直为城中百姓免费救治,因此积累了不少好名声,也有不少人千里迢迢,远道而来只为见她一面。 若问谁是北凉最受欢迎之人,定然是公仪泠蕊。 对于此事,有人喜闻乐见,有人却恨得咬牙切齿。 公仪家后院。 公仪泠鸢躺在美人椅上,听完下人的禀告,她脸都气歪了。 “好个贱人,真是狐媚子,竟然变着法勾搭殿下 ,口口声声说不要太子妃之位,做出的事情却这般恶心,真令人作呕。” 她玉手一挥,直接将美人椅旁桌案上的名贵摆件打落在地,摆件掉落在地碎成好几半。 “贱人,真是个贱人,离开了又为何要回来。” 公仪泠鸢恨得咬牙切齿,有这么一刻,她真想让公仪泠蕊死。 公仪泠蕊没回来前,她是整个皇城最受欢迎的人,便是北凉太子也会给她几分面子,如今一切都变了。 就因公仪泠蕊回来了,北凉太子便不再重视她,还要解除她二人的婚约,真真是可恨。 “小姐息怒。”身旁的侍女纷纷跪倒在地。 “公仪泠蕊去何处了?”公仪泠鸢的面容有几分扭曲,她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了,若不做点什么,太子妃的位置早晚得拱手让人。 “回小姐的话,大小姐去东宫了。”回话的侍女结结巴巴答道,说完便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公仪泠鸢。 “去东宫了,公仪泠蕊,你好样的,竟然上赶着勾引自己的妹夫,真是不要脸。” 公仪泠鸢怒不可遏,满心满眼的怒火。 “对了,她不是什么大小姐 ,打她离开公仪家那刻,她便不再是公仪家的大小姐了,你们可记住了。” 公仪泠蕊起身从美人椅上一步步走至地面,涂满寇丹的手指死死掐着手心,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内心的愤怒。 “小姐,是奴婢的错,奴婢记下了。”侍女赶紧开口求饶。 “来人,替我准备马车,我要去东宫。” 公仪泠鸢一刻都等不了,她现在就要去东宫,她要去看看公仪泠蕊究竟搞什么名堂。 若公仪泠蕊真要勾搭太子,那就别怪她不顾及姐妹之情。 此时的北凉东宫。 “阿蕊,孤还以为你不会来见孤了。” 见着公仪泠蕊,北凉太子显然很激动,虽然多年不见,但他一直记挂着公仪泠蕊。 “殿下,小女来见你并非是为了叙旧,小女来便是为了帮助殿下。” 公仪泠蕊显然不想和北凉太子叙旧,他二人间没什么好叙的。 “帮助孤,不知你想如何帮孤?” 北凉太子眼底闪过一抹失落,终究没在纠结叙不叙旧的事。 “自然是帮殿下你重振皇室威严。” 公仪泠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她一人之力终究不足以 扳倒整个公仪家,她还需别人的助力。 公仪家在皇城嚣张跋扈了这么多年,得罪的人自然不少,也有不少人想让公仪家覆灭,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她想为自己寻个好盟友。 她挑中的人选便是北凉太子,公仪家这些年一直压皇室一头,她不信皇室可以一直容忍下去,现在的容忍便是为了日后的爆发。 “阿蕊,你说笑了,孤不需要你的帮忙,如今的皇室威严仍在,何来重振一说。” 北凉太子眼眸闪了闪,深深看了公仪泠蕊几眼。 “太子殿下,不必急着拒绝,你可以慢慢考虑,你放心,我不会向着公仪家,我比你更希望公仪家覆灭。” 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味深长开口,她是最恨公仪家,没任何人会比她更希望公仪家覆灭。 “阿蕊,孤……” “太子殿下,你慢慢考虑,小女便先走了。” 公仪泠蕊并未多说什么,她知道北凉太子一时间不会相信她,她会给北凉太子时间。 “阿蕊,我们不能心平气和好好聊聊吗?” 见公仪泠蕊想要离开,北凉太子上前几步,直接挡在公仪泠蕊面前。 第496章 一厢情愿 “太子殿下,你这又是何苦呢?” 公仪泠蕊抬眸朝北凉太子看去,正好对上他灿若星辰的眸子,看着他满眼的模样,心不由软了几分。 “好吧,那我们便聊聊。” 顾及着小时候的情谊,公仪泠蕊终究做不到对他狠心。 “阿蕊,去那边坐坐吧,孤吩咐人准备了芙蓉糕,孤记得你小时候最爱这芙蓉糕。” 哪怕这么多年不见,他依旧记得公仪泠蕊的喜好。 “太子殿下,小女不爱芙蓉糕了。” 公仪泠蕊愣了愣,掩在袖口的柔荑轻轻动了动。 “啊?那阿蕊如今爱吃什么?”北凉太子愣了片刻,显然也没想过是这样一个结果。 “太子殿下,不必为小女费心了,小女并非公仪大小姐,你不用这般做。” 公仪泠蕊眼眸闪烁片刻,浅浅开口。 “阿蕊,你就是这般想孤的,孤对你好并非因你公仪大小姐的身份,只因你是公仪泠蕊。” 听公仪泠蕊这般说,北凉太子眼底闪过一抹伤痛。 “殿下,若你非要说这些事,那你我之间也没什么聊的必要。” 公仪泠鸢静静看着北凉太子,用种非常平静的语气说出这样一番话。 “阿蕊,是孤错了,股说错话了,你别生气了。” 见 公仪泠鸢好似是生气了,北凉太子一开口便是道歉。 “殿下,你不必如此。” “阿蕊,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北凉太子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的公仪泠蕊,喃喃开口。 “还不错,做我喜欢做之事很快乐。” 公仪泠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自然是实话。 远离公仪家,远离北凉,远离一切是非后,她过得很快乐。 “你开心便好。”沉默良久,北凉太子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阿蕊,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你真要搬倒公仪家?” “自是真的,殿下应知晓,我和公仪家不死不休。” 她和公仪家早就不死不休了,她不会放过那些刽子手。 “他们那样的畜牲凭什么活着,凭什么这样金尊玉贵的活着?” 公仪泠蕊情绪有几分激动,不复以往的淡然,眼睛瞪得大.大的,眼角有几分湿润。 “阿蕊,好了,别想了,别想了。” 见公仪泠蕊这样,北凉太子有几分心疼,他上前一步,轻轻搀扶住公仪泠蕊,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人心酸。 “他们那样的人为什么能活着,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公仪泠蕊喃喃自语,似在北凉太子,又似在问自己。 她真的不明白,为何公 仪家这群畜牲可以光鲜亮丽的活着。 “阿蕊,你放心,他们逍遥不了多久。”北凉太子轻轻捏住公仪泠蕊冰凉的柔荑,温热的大手紧紧包裹着她的小手,似在给她安慰。 “逍遥不了多久?是啊,他们逍遥不了多久,公仪家将不复存在了。” 听完北凉太子的话,公仪泠蕊眼眸亮了亮,冲着北凉太子甜甜一笑。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长姐,你怎能这么做?殿下是你的妹夫,你怎可和他拉拉扯扯?” 看着面前郎情意切的一幕,公仪泠鸢的牙齿都咬碎了,贱人,真是个不要脸的贱人。 公仪泠蕊低头看了看,发觉有些不妥,甩开北凉太子的手,朝后退了两步。 北凉太子自然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眼神黯淡了几分,曾几何时他和公仪泠蕊竟变成如今这样了。 明明他们小时候那般要好,明明公仪泠蕊说过要嫁他的。 “你怎么来了,大呼小叫做什么,就是这样和阿蕊说话的,阿蕊是你长姐,你竟没半分尊重,礼仪规矩学到了狗肚子里了?” 还不等公仪泠蕊开口说些什么,北凉太子已经开口了,他一通话说得公仪泠鸢是哑口无言。 “殿下,您,您为何这般说臣女?” 被北凉太子 这样一呵斥,公仪泠鸢委屈极了,眼眶通红通红的。 “臣女是您的未婚妻,您怎能这般绝情?” 公仪泠鸢可怜巴巴朝北凉太子看过去,她没想到自己陪了北凉太子这么多年,依旧比不过一个公仪泠蕊。 “未婚妻?这身份是你自封的,是你公仪家封的,孤从未承认过。” 北凉太子冷冷一笑,未婚妻?真是可笑,他从未承认过这身份,他的未婚妻从始至终只有公仪泠蕊一人,之所以让公仪家将这消息放出去,也不过是为了公仪泠蕊。 “从未承认过?那殿下想让何人当太子妃,莫非是臣女的好姐姐?殿下,您忘了,她已不是公仪家的嫡长女,她如何能当您的太子妃?” 见北凉太子这般袒护公仪泠蕊,公仪泠鸢真的是气坏了,凭什么她使尽浑身解数都得不到的东西,公仪泠蕊这般轻易便能得到,真是太不公平了。 “太子妃?你们好似没问过我的意见?我不想当太子妃。” 见火突然烧到她身上,公仪泠蕊只觉好笑,这一个个的还真是有意思,什么锅都往她身上甩,也得看她要不要。 “殿下,你二位慢慢聊,小女便先走了。” 公仪泠蕊不想再听他二人废话下去,丢下一句话便匆匆 离开了。 北凉太子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都已经看不见人了,依旧不舍收回视线。 “殿下和姐姐还真是郎情意切,倒是臣女妨碍你们了。” 公仪泠鸢咬牙切齿开口,有这么一刻,她差点便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既知道妨碍了,为何还要出现?”对于公仪泠鸢,北凉太子不会给丝毫面子,开口便怼了回去。 “太子殿下,您……”公仪泠鸢被北凉太子的话噎到了,这话叫她如何接受,她压根接不了。 “殿下,您就这般厌恶臣女吗?姐姐不在的这些年一直是臣女陪在您身边的,您对臣女真没半分情谊吗?” 目不转睛盯着北凉太子,想看北凉太子作何回答。 她不信北凉太子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 养个宠物都会生出几分感情来,更何况她并非什么宠物,而是活生生的人。 “情谊?你觉得你和孤能有什么情谊?” 眼含嘲弄,冷冷看着公仪泠鸢,他和公仪泠鸢间从未有过什么情谊,便是有也是公仪泠鸢一厢情愿。 “殿下,您非要践踏臣女的心意吗?”身子摇摇欲坠,脸色发白,不可置信朝北凉太子看过去。 原来他们之间半分情谊都没有,原来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第497章 身份暴露 “……”北凉太子只觉有些无语,他不咸不淡瞥了公仪泠鸢一眼,转身离开了,公仪泠鸢直接被他无视了。 “殿下。” 公仪泠鸢自是不甘心,可便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她什么都不能做,她将这一切归咎到公仪泠蕊身上,觉得就是公仪泠蕊的错,若不然北凉太子不会这般对她。 想起公仪泠蕊之前还和北凉太子拉拉扯扯,她心中更是不舒服,咬咬牙,似是想到什么,很快离开了。 转眼便到了一月后,君灼华几人也从南诏国离开,踏足北凉境内。 “大哥,你怎么怪怪的?”见君子宸一直盯着她看,君灼华只觉诧异,她抬手摸了摸脸颊,还以为是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没事。”君子宸眼神暗了暗,摇摇头,并未多说什么。 “大哥,你有心事?” “也不算是心事,就没想到你竟不是我妹妹。” 君子宸摇头苦笑,这桩事的确让他吃惊,更吃惊的还得是君灼华的真实身份。 先帝和宸元太后的亲骨肉,若无那场意外,若先帝还在世,那君灼华又会是什么样子的? 这般身份于君灼华而言并非 什么好事,皇帝和先帝的隔阂没人不知道,甚至先帝的死也和皇帝脱不了关系,作为先帝女儿的君灼华回到京城又会遭遇什么? 他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 “别说是大哥了,我自己也从未想过还有这一层,之前只隐隐猜测我和宸元太后间或许会有什么关系,从未想过她竟是我母亲。” 她浅浅朝君子宸看过去:“大哥,这身份于我而言是桩好事,这身份能让我名正言顺拿到一切。” 比起君家嫡女的身份,先帝遗孤的身份于她而言更有用。 “灼华,为何你如今还想着这些?”君子宸不太理解君灼华的脑回路,这都什么时候了,为何君灼华还想着这些事情,眼下最要紧的不该是身份问题吗? “大哥,若说之前的我只有三分心思,那如今的我便有十分心思。” 之前只是不甘心被人摆脱命运,可眼下却不止于此,她是怨恨,是不满。 “皇帝的皇位究竟是如何来的,你也清楚。” 手指顿了顿,浅浅出声,之前她便让人查过先帝的死,先帝之事和皇帝有直接关系,她既是先帝的女儿,为先帝报仇也 无可厚非。 “灼华。” “大哥,不必再劝,我意已决。” 君灼华开口打断了君子宸的话,她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 “小姐,京城来信了。” 马车停了下来,墨画将手中书信递给君灼华。 “莫非京城出大事了?”君灼华也有几分好奇,想知道京城发生何事。 她接过书信看了起来,虽然她离开了京城,但京城中仍有她的人。 只要京城发生点风吹草动,消息便会立马传到她手中。 她皱眉将看着手里书信,越看脸色越黑。 “灼华,怎么了,为何脸色这么难看?” 见君灼华的脸色不太好看,君子宸也意识到了什么。 “我的身份暴露了。” 君灼华并未多说什么,将手中的书信直接递给君子宸,她则一脸沉思。 按道理来说她的身份不该暴露得这般早,这一路走来她并未没察觉有人跟着她,这消息是从何处泄露的? 她才得知身份没多久,不成想京城已人尽皆知了,多少有些诡异。 “怎会如此?”君子宸也是一头雾水,他有些无措看着君灼华,眼下的情形打了他们个措 手不及。 “灼华,我们回北境,京城不能待了,如今的京城很危险。” 君子宸本就不支持君灼华去京城冒险,如今又加上这样的事,他更是反对君灼华回京。 “大哥,我不回北境,我要回京。” 君灼华白嫩的柔荑紧紧捏在一起,很快便做下决定。 “灼华,你就听我一句劝,别回京了,我们一起回北境也没什么不好,先帝的仇之后寻机会再报,不必急于眼下。” 君子宸温声开口,他不希望君灼华出事。 “大哥,你知道的,我回不去了,知晓身世的那刻,我便回不去了。” 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虽知道君子宸是为她好,但她不需要这样的为她好些。 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既已决定回京,她便会将一切部署好。 “皇帝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君家。” 若皇帝真知晓了她的身份,那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便是君家,她于情于理都不能回北境。 “大哥,你相信我,我有把握,也有分寸,我能保护好自己还有君家。” 君灼华白嫩的小手拉起君子宸温热的大手,郑重其事开 口,这番话自不是开玩笑,是她的肺腑之言。 “灼华,是我没用。” 君子宸眼神闪了闪,不敢去看君灼华那双潋滟的桃花眼。 都怪他没用,竟还要君灼华保护君家,这样的事情本该让他来,可如今都压在君灼华身上,他真是该死! “大哥,你胡说什么,我的大哥怎会没用?你可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啊,在战场打得敌人落花流水,这样的你岂会没用?” 轻轻捏了捏君子宸的大手,浅浅开口,她不知道君子宸如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若君子宸都无用,那世间还有多少有用之人? “灼华,我想帮你,可又不知从何帮起。” 君子宸满眼愧疚,他不想君灼华一个人承担这么多,他想替君灼华分担一二,可到头来却发现他什么都帮不了。 “大哥,你真想帮我?” 君灼华俏皮眨眨眼,浅浅出声。 “自然。” “那便回北境保护好父亲母亲,我担心皇帝要对他们下手了,有你在,他们总能安全几分。” 想到远在北境的君将军君夫人,君灼华心头一阵不安,她也不知怎么了,就是心中慌得厉害。 第498章 不该叫你大哥 “回北境?灼华,你要赶我走?” 君子宸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看着君灼华,好似一只被人抛弃的大狗狗。 “啊,不是,我怎会赶你走?” 君灼华愣了片刻,眨眨眼,轻声开口。 “我突想到一事。” 她的表情变得有几分凝重,目不转睛盯着君子宸。 “何事?”君子宸也被君灼华的话勾起了好奇。 “我不该叫你大哥,我既是先帝的女儿年龄应和你不相上下才对。” 柔弱无骨的玉手轻轻在君子宸温热的大手上划了划。 “这,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君子宸被君灼华说得是哑口无言,他想开口反驳,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君灼华说得的确是实话。 先帝那位早夭的小公主和他一般年纪,甚至还和他有过口头婚约。 想到这,他面色有些不自然,扭头盯着君灼华白皙的脸颊暗自出神。 “大哥,怎么了?” 君灼华抬起柔荑在君子宸面前晃了晃,她不明白君子宸为何突然出神。 “没什么,不是说不该叫我大哥吗?怎么又叫上了?” 见君灼华依旧唤他大哥,他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已经叫习惯了,之后便这般叫吧,左右也不会影响什么 。” 君灼华不在意摆摆手,话是这样说的,可她叫了这么多年大哥,哪这般容易便能改口。 “那便叫一辈子吧!” 君灼华低头,宠溺一笑。 “好。” 君灼华脸上露出个灿烂的笑,二人对视一笑。 比起这的温馨,京城已然乱成一团。 皇家驿站,小七将牡丹近日的进展一一汇报,汇报完毕后,他正想下去,就被南宫予墨叫住了。 “等等,告知她一声,晚些时候我会去见她,到时候她便会知道她想知道的一切。” 南宫予墨把手中棋子放回棋盘里,将视线从棋局上收回来,漫不经心开口。 “主子,您……”小七欲言又止,如今的他有一肚子疑惑,他想开口询问一二,可他又清楚自己的身份,身为暗卫,只能遵从主子的意见,不该有其他心思。 “怎么,想说什么?”见小七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南宫予墨眉头一蹙,不咸不淡看了过去。 “主子,属下有一事不知该不该问。” 犹豫片刻,小七还是开了口,他着实有些好奇,他想知道南宫予墨费心培养牡丹意欲何为。 牡丹和君灼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南宫予墨绝非无意为之。 “你都说不该了, 还问了做甚,小七,别忘了你的身份,一个合格的暗卫不该有好奇。” 南宫予墨脸色淡淡,几乎没什么情绪,他冷冷出声。 “主子,属下知错。”小七跪下恭敬开口。 “罢了,起来吧,这几日你好生盯着牡丹,切记不可走漏风声。” 南宫予墨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捏在一起,京城的天也该乱一乱了。 “主子,属下明白。”小七点头应下了,虽不知南宫予墨想做什么,但他隐约猜到到南宫予墨要做的是件大事,他自不会拖南宫予墨的后腿。 皇宫,福祥宫。 太皇太后站在窗口,心神不宁看着窗外,先帝遗孤的消息传了这么些日子,便是她都略有耳闻。 “太皇太后,怎又起来了,好生歇息吧!” 见太皇太后站在窗边眺望远方,容雪急匆匆走过去搀扶。 “容雪,你说外头的流言是真是假?那孩子会不会真活了下来?” 太皇太后眼眶有些湿润,每次只要一提起先帝,她便会伤心个没完没了。 “太皇太后,外头传的皆是流言,您无须放在心上,说不准是什么人搞出的计谋。” 容雪开口安慰,她何尝不知道太皇太后心中的苦,她自然也希望小公主活着, 可小公主确确实实去了。 “也是,哀家都糊涂了,竟会信了外头的流言。” 太皇太后苦涩一笑,她多希望外头的流言是真的,而非假的。 “对了,让你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半晌过后太皇太后才回过神来,她扭头看向容雪。 “太皇太后,前些日子已安排人查了,要不了多久便能知晓真相。” 知晓太皇太后心急,她开口宽慰几句。 “好。” 太皇太后点点头,一言不发看向窗外。 “哀家好些日子没见君家那小丫头了,可是出什么事了?”想到已有数月不曾见到君灼华,太皇太后在心中泛起嘀咕。 “君小姐闭门不出数月,应是离京了。” “离京了?离开也好,她那样的性子本就不适合京城。” 太皇太后浅浅一笑,性子直率,宁折不弯的君灼华子不适合京城这种尔虞我诈的地方。 “太皇太后,您似乎很喜欢君小姐?仅因君小姐那副相貌吗?” 见太皇太后对君灼华的事情很上心,容雪有几分不解。 太皇太后对君灼华的关心着实有些过了,这一切仅因君灼华那副和宸元太后一般无二的相貌吗? “不,不仅是因那容貌,哀家见到她便有种 说不出的亲切感,莫名喜欢这丫头。” 太皇太后摇头淡笑,她对君灼华有几分喜爱,不全因那副相貌,还有其他缘故。 “哀家和她还真是有缘,哀家见她第一眼便觉喜欢。” “太皇太后,您如此喜欢君小姐,也是君小姐的福气。” 容雪搀扶住太皇太后,浅笑开口。 “说来是哀家的福气才是,若非是她,恐哀家都要忘了宸元的相貌了。” 太皇太后苦苦一笑,她反倒觉得是她的福气,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快记不得宸元太后和先帝的音容了,正因有君灼华的出现,她才能回忆起宸元太后的模样。 “她和宸元生得这般像,可性子却一点都不像,说来这小丫头也不像君家人,君没人会像她这般大胆放肆。” 太皇太后一脸唏嘘,君灼华和君家人一点都不像,若非知道君灼华就是君家人,她都会怀疑君灼华不是君将军亲生的。 “这倒也是,君家人向来循规蹈矩,却出了个不守规矩的君小姐,还真是稀奇。” “不守规矩也好,最起码可以肆意的活着,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在乎这么多,不必顾及世俗的眼光。” 太皇太后眼底闪过几抹艳羡,她都有几分羡慕君灼华。 第499章 先帝遗孤 “太皇太后,君小姐是活得肆意不假,但她并非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 容雪愣了愣,缓声开口,她说得是实话,京城有不少女子羡慕君灼华,羡慕君灼华活得肆意,可身为君家嫡女的君灼华,非常不合格,君灼华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 “合格的大家闺秀?这不过是个枷锁,牢牢束缚住女子的一言一行,束缚住女子的一生。” 太皇太后哑然,诚然容雪说得很对,但她却不这样认为。 君灼华的确不是合格的大家闺秀,但她鲜活,敢爱敢恨,不知有多少人想如她一般。 “太皇太后,她们的出身便注定她们不能随心所欲,身在世家大族,需顾及的往往更多。” 容雪眼神复杂,淡淡开口。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既然享受了家族为其带来的好处,自该为之付出点什么。 “倒是哀家矫情了。” 太皇太后失笑,她还真是糊涂了,竟说出这样的话。 “容雪,你说今年的冬天会下雪吗?” 太皇太后从窗口遥遥望向远处,说来她已许多年不曾见过雪了。 “太皇太后,如今才八月天,奴婢也不知今 年冬天会不会下雪。” “哀家想赏雪了。” 太皇太后喃喃自语,眼眶不自觉湿润了几分。 夜色降临,城中走动的人也少了许多,南宫予墨便是这个时候出的城。 白日里盯着他的人比较多,担心暴露牡丹,这才选择晚上去见牡丹。 “主子,就在前头了。”小七在前头给南宫予墨带路。 “好!” 一柱香后,南宫予墨被迎进院子里,牡丹满眼诧异盯着面前白衣似雪的南宫予墨,她怎么也想不到给自己赎身的竟会是这样一个俊美无双的美男子。 “牡丹,这便是主子,你还愣着做什么?” 见牡丹愣着不动,小七开口给牡丹介绍。 “见过这位公子。” 牡丹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说来也不能怪她,她还是第一次见这谪仙般的男子,看呆了也实属正常。 她盈盈一拜,行了个非常标准的礼仪。 “嗯,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南宫予墨点点头,看得出来他对眼前这幕很满意。 “这位公子,您赎下我意欲何为?” “我给你一个新身份,今日之后,你便是先帝遗孤。” 南宫予 墨将牡丹打量了好几遍,越看越觉得惊奇,果然是和君灼华生得一模一样。 君灼华是像宸元太后,但如今的牡丹远比君灼华更像,他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 “啊?您说什么?” 牡丹被南宫予墨的话惊到了,什么先帝遗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同早早逝世的宸元太后生得一般无二,你是宸元太后同先帝的女儿,这便是你的身份。” “至于我,我是你堂兄,岭南王世子南宫予墨。” 南宫予墨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将话挑明了说。 一旁的小七听得是一愣一愣的,他看看牡丹,又看看南宫予墨,他更加好奇南宫予墨想做什么了,竟大费周章找一个人来冒充先帝骨肉。 “你是我堂兄,我是先帝的亲骨肉?” 牡丹瞪大眼睛,满眼不可思议,这一刻她觉得南宫予墨有大病。 “这是你如今的身份。” 南宫予墨眼皮子都没翻一下,不咸不淡开口,不管牡丹之前是何身份,如今的她只能是这个身份。 “这便是你的目的?” “是。” “若我不答应呢?”牡丹皱眉看着南宫予墨,虽然南宫予墨 的话很有吸引力,但她却不想如了南宫予墨的意。 “你觉得你有拒绝的资格?” “……”牡丹哑然,她自然没拒绝的资格。 她被南宫予墨赎了下来,那她便是南宫予墨的人了,南宫予墨想让她做什么她便得做什么,她没资格拒绝,也不能拒绝。 “好,我答应了。” 纤长的睫毛动了动,迫于无奈只能答应下来。 “答应?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只是通知你。”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他今日来并非和牡丹商量,是来通知的,牡丹不答应也得答应。 “……”牡丹嘴角抽搐片刻,只觉有些无语。 不过眼下的情形也容不得她想这些。 “我需要做什么?” 牡丹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自己此刻没更好的选择,她只能选择答应南宫予墨。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当好这个公主便行,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银子,让你离开。” 南宫予墨手指动了动,淡淡开口。 “什么都不用做?就这么简单?”牡丹没想到她的任务这般简单。 “还得保证没人怀疑你的身份。”南宫予墨在后头又加上一句。 “据我所知那位小公主早早便夭折了,如今您却让我冒充她,莫非她还活着?” 牡丹自不是什么愚蠢之人,她立马想明白其中的关键。 “不该问的便别问,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南宫予墨剑眉微蹙,看得出来他有几分不满。 “我该如何证明我的身份,总不能我说是那便是吧。” 如何证明身份的确是个难题,不过南宫予墨既让她冒充,便早将对策想好了。 “我那有物件能证实你的身份,这事无须你操心。” 南宫予墨淡淡开口,他看都没看牡丹一眼。 牡丹和君灼华生得一模一样,他对君灼华有几分欣赏,对牡丹却完全欣赏不起来。 “你好好学规矩,过些日子,我会让人接你进城。” 南宫予墨丢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看得出来他并不想和牡丹多费口舌,若非她有张和君灼华一模一样的脸,他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主子,等等属下。”回过神来的小七抬眸一看,就见南宫予墨已经走远了,他抬脚跟了上去。 月色散在院中,一点点打在牡丹身上,涂满寇丹的柔荑轻轻动了动,转身回了房间。 第500章 如愿以偿 北凉和东岳交接处,君灼华几人紧赶慢赶总算快到东岳了。 马车内的君灼华悠哉悠哉闭眼养神,君子宸坐在他对面,时不时抬眸看她一眼。 一阵微风吹过,吹动了帘子,君灼华眼皮动了动,紧接着睁开眼睛,一脸警惕盯着外头。 “停车,你自己躲远点,。” 君灼华将马车叫停,又吩咐车夫躲远点,掀开帘子走下马车。 君子宸也察觉到周围的气氛奇奇怪怪的,紧跟在君灼华身后。 二人背靠背站在马车前,看着眼前幽深的林子。 “来者何人,为何不现身?”见来人还不愿现身,君灼华加大声音,运起内力,将自己的声音传到整个林子里。 “呵,想不到你竟还有几分警觉!” 青龙从树枝上一跃而下,还不等站稳便对君灼华发起了攻击,他倒想看看君灼华有几分本事,竟能让天级杀手栽她手里。 “想要我命的人这么多年,警觉点不正常吗?” 君灼华身子一侧,躲过青龙的攻击。 身侧的君子宸抽出腰间长剑,直直朝青龙刺去。 青龙抬剑挡住他的剑,脚尖一点,整个人凌空腾起,身子一翻,一脚朝君子宸胸口去踢去。 君灼华早已将他的动作收入眼底 ,就在他快踢到君子宸时,君灼华抬脚将他整个人踢出去。 青龙整个身子朝后倒去,他急忙将剑插入地上才稳住身子。 咬咬牙,提起剑和君灼华二人厮杀起来。 几人也不知过了多少招,等君灼华停手时青龙身上已血迹斑斑,整个人也透着一股狼狈。 君灼华抬起脚重重踢他一脚,他整个人倒在地上,头一歪,吐出口鲜血。 “呵,还真弱。”嘴角勾了勾,眼底满是嘲讽。 青龙能成为皇家暗卫之首,他的武功自不是盖的,但谁让他遇上的是君灼华,没几个能在君灼华手里讨到好处。 “噗!”听到君灼华的话,青龙头一歪,又吐出一大口鲜血。 “大哥,将剑给我!”君灼华伸手去拿君子宸的长剑。 “灼华,不用拷问一二吗?”君子宸自然明白君灼华是何意思,他将手中长剑递过去。 “不必,想杀我的就那几个,掰着手指头数数也知道他是谁的人。” 君灼华摇头淡笑,拷问?这是不存在的,她不需要拷问。 接过长剑,直接给青龙来了个一剑封喉,青龙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君灼华,他也没想到君灼华出手会如此迅速。 大片鲜血喷涌而出,青龙的眸子依旧 死死瞪着,看起来有几分不甘心。 君灼华转身将长剑递给君子宸,待君子宸收好长剑,二人又坐回马车上,没什么生气的青龙自不会有人在意。 转眼又到了一月后,君灼华的车马已安全抵达京城。 君灼华离京的这些时日发生好些事,有两桩事现在还被人津津乐道。 其一便是先帝的小公主存活之事,其二则是南宫亦凌和苏婉兮的婚事。 也不知苏婉兮使了什么法子,竟让皇帝同意她当太子妃。 初听到这消息,君灼华淡淡挑眉,有些诧异,不过想到苏婉兮那满眼的野心,又觉得情有可原。 苏婉兮和她一样,想要什么东西便会不择手段去争取,想来苏婉兮和南宫亦凌的婚事也是苏婉兮费尽心机求来的,如此苏婉兮也算得偿所愿了。 就是不知苏婉兮会不会有当上太子妃的那日。 东宫,苏婉兮笑意盈盈看着满脸愠怒的南宫亦凌,笑得是一脸温婉。 “殿下,为何脸色这般难看,要不了多久便是你我成婚的大日子,您得高兴才是。” “苏婉兮,你究竟做了什么,父皇怎会下旨赐婚?” 背在身后的手指死死捏在一起,若非顾及苏婉兮是他表妹,他早就对苏婉兮动手 了。 “殿下,这就不是您该关心的了。” 苏婉兮眼眸深邃片刻,终究没多说什么,虽说过程有些不尽人意,但结果也算是如愿了,如此便好。 “苏婉兮,你会后悔的。” 南宫亦凌气得咬牙切齿。 “后悔?殿下,你说错了,臣女不会后悔,太子妃之位是臣女念了这么多年的东西,臣女又怎会后悔?” 苏婉兮淡淡一笑,后悔吗?她绝不会后悔,得不到太子妃之位才是最大的悔。 她这些年苦学礼仪规矩,苦练琴棋书画,为的便是这太子妃之位。 太子妃之位已成为她心中的执念,若得不到这个位置,她真的会疯。 “殿下,你就别多费心机了,此事已成定局,你的太子妃臣女当定了。” 苏婉兮昂昂下巴,那张高傲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她眼中满是笃定,似乎这事已板上钉钉。 “殿下,你为何这般不愿?娶了我对你也没什么损失,我不过就是占了你正妻之位,你若喜欢谁直接纳进来便是,我绝不为难她。” 她也不喜欢南宫亦凌,但见南宫亦凌如此抗拒她,心中多少有几分不舒服。 她堂堂丞相嫡女,出身高贵,容貌不俗,配个南宫亦凌也是绰绰有余了,南 宫亦凌凭什么看不起她? 不过她也没将南宫亦凌放在眼中,她轻蔑看了南宫亦凌一眼,转身离去。 她今日来东宫也没其他意思,就是想劝劝南宫亦凌,让他别多费心思了,他们的婚事已经定了。 “殿下,您没事吧?”见着苏婉兮离开了,公孙素从外头走了进来,一眼便瞥见面色阴沉的南宫亦凌,她小心翼翼开口询问。 “孤无事,你下去吧。” 南宫亦凌抬起手揉揉额头,疲倦开口。 “殿下,君小姐回京了。” 公孙素将打听到的消息告知南宫亦凌。 “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回京?” 南宫亦凌的面色越发不好看,他真没想到君灼华会在这个时候回来,着实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罢了,孤先将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南宫亦凌很快便想好对策,他要做的便是解了这婚约,只要没了婚约,他和君灼华之间便还会有可能。 南宫予墨那头也知晓君灼华回来了,他手中的棋子没拿稳,直直掉落在棋盘上,整个棋面瞬间乱了。 “她怎么回京了?不是让她回北境吗?” 南宫予墨此前让人给君灼华送过一封书信,他让君灼华别回京,不成想君灼华不听劝告,又回来了。 第501章 我该叫你声堂兄吧 “去将军府递个拜帖,我要见君小姐。” 手指动了动,满眼复杂,他将一切都算好了,唯独没算到君灼华回京,他本以为君灼华不会回来了,不成想她又回来了了。 君灼华的回京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他的计划也得改变一二。 “属下马上便去安排。”小七默默看了南宫予墨一眼,想说些什么最终也没开口。 将军府,君灼华坐在亭子里听夏蓁蓁喋喋不休诉说着,她眉眼含笑,静静坐在一旁。 “灼华,暗香来已在京城站住脚跟了,接下来的发展只会越来越好。” 夏蓁蓁眼底满是期望,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是啊,之后只会越来越好。” 君灼华点点头,眼神深邃了几分。 “灼华,我有事想同你说。” 君子宸脚步匆匆走过来,他一脸凝重,只看那脸色便知事情不太妙。 “灼华,君公子,你们慢慢聊,我先去忙了。” 见二人有话要说,夏蓁蓁识趣离开了。 “大哥,发生何事了?” “灼华,父亲那没物件能证明你的身份。” 君子宸如释重负开口,没有能证明君灼华身份的东西,其他人便不会相信君灼华是 先帝骨肉,如此也能保证君灼华的安全。 “没有吗?怎会?那我……” 君灼华一脸诧异,她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可仔细思索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一开始便打算光明正大回京,用先帝遗孤的身份回来,只是想到她片面之词恐不能服众,这才让君将军看看有没有什么物件能证实她的身份,只要有证据,那一切都好说。 她将一切都计划好了,可唯独没想过君将军那没有所谓的证据。 “灼华,为何非要恢复那个身份,好好当君家嫡女不好吗?若是可以,我希望你一直是君灼华,一直是我妹妹。” 君子宸也知道自己的想法过于自私,但他就是这般想的,他不想看到君灼华受伤。 “大哥,那才是我真正的身份,我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君家嫡女的身份很好,我也希望自己一直是君家嫡女,一直是你妹妹,可我终究是假的,我并非君家嫡女,也并非你妹妹。” 君灼华的表情也很复杂,她之前一直看不上皇家,觉得皇家人恶心,没想到摇身一变,她竟成了皇家人,还真是讽刺! “灼华,只要你想,那你便一辈子都是君灼华。” 只要君灼华愿意,她自可以当一辈子君家嫡女,只是君灼华不愿。 “大哥,你知晓我是如何想的。” 君灼华也不想说什么废话,只浅浅看着君子宸。 “唉!” 君子宸轻叹一口气,他终究还是被君灼华的执拗打败了。 “小姐,岭南王世子求见!” “南宫予墨?让他进来吧!” 君灼华想都没想,直接让人将南宫予墨请进来,南宫予墨来得正好,她也有事想同南宫予墨确认下。 “大哥,我先去见南宫予墨了。” 君灼华浅浅一笑,转身离开了,自没看到君子宸满眼的复杂。 大厅,一袭白衣的南宫予墨坐在椅子上静候君灼华佳音,时不时有大胆的侍女偷看他一眼,他没任何反应,好似没看到一样。 “世子,你来将军府所为何事?” 君灼华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 “你为何非要回来。”比起一脸淡定的君灼华,南宫予墨纠结许多。 “你们都下去吧!”君灼华扭头朝身旁的侍女看去,吩咐几人退下。 “奴婢告退。”侍女们应声退下。 “你果然知道。”君灼华似笑非笑开口,她真没想到南宫予墨如此厉害,竟 连这桩事都知晓了,到底是她小看南宫予墨了。 “知道什么?”南宫予墨被君灼华这摸不着头脑的话问懵了,什么叫他知道,他知道什么了? “我该叫你声堂兄吧!” 见着南宫予墨迷茫的小表情,君灼华也就没卖关子了,索性将话挑明了说。 “你,你……”南宫予墨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诚然是被君灼华吓到了。 此时的他褪去满身的清冷矜贵,和个普通人一般无二。 “想问我为何知晓吗?” 君灼华上前一步,眨眨眼俏皮开口。 “你休要乱叫,什么堂兄?我不是你堂兄。” 南宫予墨面色发白,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心中虽掀起惊涛飓浪,可面上丝毫不显。 “南宫予墨,你别装了,我都知道了,我还说呢,你为何几次三番让我离京,原是如此!” 君灼华浅浅朝南宫予墨看过去,她眼神深邃复杂,让人看不清情绪。 “没想到你竟知晓了。”南宫予墨无奈开口,在他梦中君灼华并非这个时候知晓身世的,怎么还提前了。 按照他梦中的情景,君灼华应是一年后才知晓的。 “这便是你口中的为我而来? ” 之前她便听南宫予墨说过他是为她而来,那时候不相信,如今却是信了。 南宫予墨没说谎,他的确是为她而来,可他这般做又是为何? “是。” “你一开始便知我是先帝遗孤,也是你的堂妹。” “是!”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护住你。” “为何?仅因我是你堂妹?” “是又不是。” 南宫予墨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如何知晓我身份的?” “……”南宫予墨没说话,只深深看着君灼华。 “你不该回来,回北境吧!” “回去,我回去做什么,如今的我为何要回去?我是先帝遗孤,是皇室公主,不在京城好好待着,去北境做甚?”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如今的局面已不是她能左右的,她回不去了。 “你要报仇?” 虽是在问,但他语气中满是笃定,似已肯定君灼华会这般做。 “你不是知道吗?” 君灼华挑眉淡笑,仇是要报的,该拿回来的也得拿回来。 “怎么,要去皇帝面前揭发我?” “我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会那样做。” 南宫予墨摇摇头,定定看着君灼华。 第502章 她是皇叔的亲骨肉 “南宫予墨,你莫不是来帮我的?” 君灼华眨眨眼,诧异开口。 “不是。” 南宫予墨摇摇头,僵硬开口,他并非是帮君灼华,他帮的是东岳黎明。 “你别轻举妄动。” 丢下一句话,深深看了君灼华几眼,他便扬长而去。 君灼华盯着他的背影发呆,只觉得南宫予墨奇奇怪怪的,此时的她自不会知道南宫予墨竟会做到那一步。 “南宫予墨,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君灼华喃喃自语,她发现自己越发看不懂南宫予墨了。 本以为南宫予墨是她的敌人,却是她想错了,原来是友非敌。 她起身走出大厅,抬眸看去,却见一行行大雁从空中飞过,眼底闪过一抹艳羡。 从将军府离开后,南宫予墨便火急火燎来到城外,既然君灼华已知晓身世,那他的计划也得提上日程了,他绝不能让君灼华破坏了他的计划。 “世子,您怎来了?”牡丹自很诧异。 “来看看你学得如何了,时间已经不多了,这几日我会安排你进宫认亲。” 南宫予墨的手指轻轻动了动,虽说有些仓促了,但他别无他法。 君灼华已知晓身世,迟则生变,他得尽快将牡 丹的身份定下来。 “这么快?世子,我,我真的可以吗?” 牡丹咬了咬红唇,满眼纠结。 她这才学了多久,真能行吗?她不是贬低自己,只是不敢小看他人。 “不可以也得可以。” 南宫予墨瞥她一眼,淡淡开口。 “你这牡丹的名字不能用了。”盯着牡丹看了半晌,南宫予墨又开口了。 “便叫清歌吧,等来日证实了身份,你便唤南宫清歌。” “清歌,好,我便叫清歌了。” 清歌点头应下了。 三日后,南宫予墨带着打扮齐整的清歌进了宫。 “等会见到皇上不必惊慌,该如何说你也知晓。” 南宫予墨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 “我记下了。”清歌脸上覆盖着一层面纱,只露出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来,这个你拿着。” 南宫予墨从袖口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清歌,示意清歌接过去。 “这是?” “这是能证实你身份的物件。” 南宫予墨不咸不淡开口。 清歌将玉佩翻至背面,上好的羊脂玉赫然有着一个“洵”字。 “走吧,跟紧我。”南宫予墨走在前头,清歌跟在身后,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宫。 因着清歌 脸上覆着面纱,其他人并未发觉清歌和君灼华生得一般无二。 半个时辰后,二人来到御书房外,正好碰上从御书房出来的南宫亦凌。 “太子殿下。” 南宫予墨微微颔首,淡淡道。 “世子今日是来见父皇的?这位是?” 南宫亦凌的视线落在一旁低眉顺眼的清歌身上。 “殿下,这是臣的私事,臣便和你多说。” 南宫亦凌上前一步,挡住南宫予墨的视线。 “如此说来倒是孤多管闲事了。” 南宫亦凌嘴角一抽,强忍着要打人的冲动才说出这样一番话。 南宫予墨并未和他多说什么,带着清歌朝前走去。 从南宫亦凌身旁路过时,清歌抬眸看了南宫亦凌一眼,紧跟上南宫予墨的步伐,就是这一眼,直接让南宫亦凌呆住了。 “君灼华!” 他想都没想,直接将君灼华的名字叫出来。 “太子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南宫予墨也没想到南宫亦凌如此警觉,仅凭一双眼睛便察觉这么多。 “她是君灼华吗?不,不是她,她不该这般低眉顺眼。” 南宫亦凌摇摇头,将脑海中的想法驱逐出去。 也不等南宫予墨再说点什么,他 已转身离开了。 南宫予墨的表情有几分复杂,他在京城待这么久,也听说过南宫亦凌和君灼华的事。 南宫亦凌喜欢上任何人都可以,唯独不能喜欢君灼华。 君灼华不仅是他的堂妹,更是南宫亦凌的堂妹。 一旁的清歌捏了捏柔荑,她将君灼华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中,君家人的名声她自然听过。 君家嫡女君灼华,生得是倾国倾城,只是性子有些乖张。 “走吧!”南宫予墨收回心思,并未去管南宫亦凌,就算南宫亦凌对君灼华有什么心思,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君灼华的身份是一方面,君灼华的态度更是另一方面。 不知道身世前的君灼华不会喜欢南宫亦凌,知道身世后的君灼华更不会喜欢。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女见过皇上。” 清歌跟在南宫予墨身后,规规矩矩行礼。 “予墨,今日怎有空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面对南宫予墨时,皇帝一脸慈爱,好似一个慈祥的老父亲。 “皇上,臣前些日子听说了一桩事,觉得有趣,便让人追查一二,不成想竟是真的。” 南宫予墨对皇帝的态度算不上恭 敬,依旧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哦?什么事竟能让你感到好奇?”皇帝自然诧异。 “皇上,您先见见她吧,清歌,上前来让皇上看看。”南宫予墨将清歌唤上前来。 清歌上前一步,盈盈一拜,随后将脸上的面纱揭下。 “君灼华!” 皇帝第一眼也将清歌认成了君灼华,但细看第二眼,便会发现清歌和君灼华截然不同。 君灼华是高傲的,是热烈张扬的牡丹,眼底有桀骜不驯也有高傲,可清歌不一样,清歌身上没有桀骜,也没有高傲,反而带着一丝平易近人的柔和。 “皇上,清歌并非君小姐。” “那她?”皇帝满眼狐疑,不太理解南宫予墨想做什么。 “清歌,将玉佩拿出来。” 清歌听话将玉佩拿出来,皇帝看到玉佩上的“洵”字后,大惊失色,若非顾及着眼前还有人,恐早就失态。 “她,她是……”皇帝伸手将玉佩接过来,面色发白,嘴唇轻轻颤抖。 眼皮低垂,眼眸飞快闪过一抹杀气。 “不错,就是她,她是皇叔的亲骨肉。” 提起先帝,南宫予墨亲切称其为皇叔,眼眸有几抹笑意,和面对皇帝时的不咸不淡截然不同。 第503章 验明正身 “她真是皇兄的女儿?”心底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丝毫不显,淡淡打量了清歌一眼。 “皇上,臣初听城内传言只觉无稽之谈,但见那些人说得有头有理,只觉事有蹊跷,便让人查验真假,这一查便查到清歌身上,她的确是皇叔的亲骨肉。” 南宫予墨淡淡开口,一边说一边打量皇帝脸色。 清歌不是先帝的骨肉又如何,只凭那张和宸元太后如出一辙的脸便能证明许多,加之有先帝的贴身玉佩为证,其他人又怎会不信。 他既将清歌带进宫,那便要坐实了清歌的身份,只要清歌的身份坐实了,君灼华也能安全几分。 简单来说,清歌就是他竖起的一个幌子,为君灼华竖起的幌子。 “走近些,让朕仔细瞧瞧。” 皇帝神色不明,漠然开口,心中虽存有疑虑,却并未表现出来。 清歌的白嫩柔荑捏在一起,袅袅婷婷走上前去,盈盈一拜。 “小女见过皇上。” 心中有些许紧张,她也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她今日进宫便是为了认祖归宗,决不能让皇帝看出什么破绽。 “你年芳几何?” “年芳十七,再三月便十八了。” 这年纪是她的,也是 那位小公主的,说来也是蹊跷,她竟和那位小公主同年同月同日生,若非知晓自己不是那位小公主,她都会觉得那就是她的身份。 “……”皇帝没有说话,只用那双深沉的眸子紧紧盯着清歌,盯得人有几分不自在。 “皇上,这是清歌的身世。” 南宫予墨从袖口掏出一封书信递给皇帝,这确是清歌的身世,是他想让皇帝看到的身世。 清歌的过往他已尽数抹灭,便是皇帝差人去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帝没说话,接过书信飞快看了一遍,信上记载了清歌的生平往事。 “你二人先坐,来人,上茶。。” 皇帝让二人坐下,又吩咐宫女上茶,在二人看不到的地方对太监总管使了个眼色。 太监总管跟在皇帝身边多年,早已熟知皇帝的性子,自然明白皇帝是何意思。 太监总管悄无声息退了下去,拉过一个宫女小声耳语几句,随后又默默走进来,他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不曾想南宫予墨早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南宫予墨没说什么,只眼观鼻鼻观心。 他既将清歌带到皇宫认亲,又岂会不做好准备。 片刻过后,几个宫女端着茶水走上 来,前头的宫女将茶杯稳稳放在南宫予墨面前的桌案上。 后头的宫女正要将茶水放清歌面前,却见她脚步一滑,茶杯从她手中滑落,整杯茶水洒在地面上,清歌的裙角也被茶水打湿了。 清歌拎起裙角看了看,只觉有些无奈,这是她第一次穿这样好的衣裙,还没穿多久,怎就弄脏了。 “姑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小宫女跪在清歌面前,愧疚开口。 “无事无事,你起来吧!” 清歌还不习惯有人跪她,下意识起身想将宫女拉起来,还不等她有所行动,便被南宫予墨打断了。 “你这宫女怎么笨手笨脚的?” 南宫予墨淡淡瞥一眼,不咸不淡开口。 清歌看不出问题实属正常,他一眼看透其中的算计。 “来人,带清歌姑娘去更衣。” 皇帝没说什么,吩咐两个宫女将清歌带下去。 “小女告退。”清歌下意识想拒绝,但一抬眸便对上南宫予墨如墨的眸子,她能看懂南宫予墨的意思。 虽一头雾水,但还是乖巧应了下来。 清歌被几个宫女带了下去,见人走远了,皇帝这才收回视线。 “皇上,您还怀疑她的身份?” 南宫予 墨看出皇帝的意思,无非是想确认下清歌的身份罢了。 他早猜到皇帝不会轻易便相信他所言,他已将一切安排好了。 “朕记得那孩子肩头处有枚蝴蝶胎记。” 皇帝仔细回想着当年的事,总算想到这么一桩事。 “只需让宫女看看她肩头有无胎记,若是有,那她便是皇兄的女儿。” 皇帝背在身后的手死死捏在一起,清歌的出现将他打个措手不及不假,但于他也没什么损失。 就算清歌真是南宫洵的女儿又如何,他当年能杀了南宫洵,如今也能杀了清歌。 “……”南宫予墨没说什么话,只静静站在一旁,皇帝有自己的算计,他亦是如此。 一柱香后,清歌换了身华贵的衣衫翩翩而来,一宫女不动声色朝后退去,慢慢朝太监总管靠过去。 宫女凑到太监总管耳边小声嘀咕两句,便又退下了。 太监总管的面色不太好看,但还是默默走到皇帝身旁,小声耳语。 “皇上,清歌姑娘的身份确认了,肩头的确有块蝴蝶胎记。” 他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南宫予墨听到了。 南宫予墨丝毫不觉意外,这本就是意料中的事。 皇帝面色变了又 变,良久才出声。 “改天朕寻个时间让你认祖归宗,你既是皇兄的亲骨肉,朕便不会放任你在外流浪。” 皇帝心中有诸多情绪,面上自不会表现出来。 “多谢皇上。”清歌也被皇帝的话吓到了,她没想到事情进展得这般快,她什么都没做,皇帝竟就相信她了,还真是不可思议。 这便是她想多了,该做的南宫予墨之前都做了,自不需要她做些什么。 “予墨,你找回皇兄的骨肉,避免皇室血脉流落在外,此乃大功一件,你想要什么赏赐?” 心中虽不情愿,面上不会表现出一分一毫来。 “皇上,这是臣的分内之事,臣不敢要赏赐。” 南宫予墨拱手一拜,开口拒绝了。 “罢了,便随你吧!”知晓南宫予墨是个有主意的,他也就没多说什么。 “皇上,臣和清歌便先退下了。” 见正事办妥了,南宫予墨自不会多待。 “去吧!” 南宫予墨带着清歌离开了,南宫予墨走在前头,清歌小心翼翼跟在身后 因她脸上未覆面纱,过往宫人都盯着她看。 清歌并未多说什么,她知道这些人在看什么,无非是看她这张和君灼华如出一辙的脸蛋。 第504章 为何找人冒充我 “世子,皇上那边真的无事吗?” 已走出一段距离,清歌的心依旧没放下,虽说皇帝已承认了她的身份,但她依旧放心不下,她总觉得太过简单了。 “无事了,不是说了,要叫我堂兄。” 见清歌又称呼他为世子,他眉头不悦皱起。 “世子,现在叫堂兄过于早了,等我认祖归宗后再叫!” 清歌下意识有些抗拒,她并非那位小公主,也并非南宫予墨的堂妹,南宫予墨一直揪着她没叫堂兄又是怎么回事。 “那便依你所言。” 见清歌都这样说了,南宫予墨自然没什么话好说。 “世子,那位君小姐她……”清歌心底泛起诸多猜测,她既然同君灼华长得这般像,那君灼华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位小公主。 她不仅仅和君灼华相像,更像宸元太后。 “记住你的身份,不该管的别管,好奇心可不能太重,好奇心害死猫。” 见清歌居然打听起君灼华的事,南宫予墨面色一冷,冷冷看着她。 “她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奉劝你别得罪她。” 想到君灼华,南宫予墨便觉得头疼,君灼华知道今日之事后,定会来找他要个说 法。 他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君灼华,若是其他人,他大可将人赶出去,可君灼华不是其他人。 “我记下了。” 清歌点头应下了,却是将君灼华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中。 这是她今日第三次听到这个名字了,她不免对君灼华有些好奇。 抬眸便见南宫予墨的身影越来越远,她抬脚跟了上去。 先帝遗孤找回在京城掀起惊涛骇浪,所有人都知道先帝那位早夭的小公主存活于世,不仅如此,南宫予墨还将她找了回来。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整个京城都传遍了,人人谈论着这事,将军府自然也不例外。 夏蓁蓁兴致勃勃跟君灼华说着她刚听来的消息,说着说着便发现君灼华的脸色很不好看,她不明所以。 “灼华,你怎么了?” 夏蓁蓁还不知晓君灼华的身世,自不知君灼华如何了。 “无事,可能是有些累了。” 君灼华摇摇头,浅浅一笑,没让夏蓁蓁看出她的异样。 “也是,我糊涂了,你舟车劳顿这么多日,定然累了,你好好歇息,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夏蓁蓁一拍脑瓜子,一脸懊悔。 “好。” 君灼华点头应下了,待夏蓁蓁离开,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瞬间面若冰霜,看得出来她是真生气了。 “南宫予墨,好个南宫予墨,我倒要看看他从哪找的先帝遗孤。” 死死咬着红唇,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有这么一刻,她是真想提着剑打到驿站去的。 “备车,我要去驿站。” 深吸一口气,良久后才开口。 “小姐,少爷说了,不让您出府。” 知书一脸为难。 “他是的主子还我是你主子?” “小姐您是。” “既知道我是还说这么多做甚,快去准备马车。” 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其他事他都可以忍,但唯独这件事忍不了。 她无法容忍别人顶着她的身份,无法容忍别人抢走她的东西。 一柱香后,驿站。 寒烟和清歌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因着清歌还未正式认祖归宗,她也就没住在宫内,而是和南宫予墨一起住在驿站。 “清歌姑娘,你,你怎么,怎么……” 寒烟结结巴巴半天,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一开始都将清歌错认成君灼华了,二人生的是一模一样,说是一对双 生子都不为过。 后来见清歌的气质和君灼华截然不同,她便知道清歌不是君灼华,明知道清歌不是君灼华,但面对那张脸,她总会不自觉想起君灼华,想到那个像火一样热烈的女子。 后来她便猜测清歌可能是南宫予墨找来的替代品,退而求其次,得不到君灼华,便找一个和君灼华相似的女子来。 就在她这个念头刚起时,她又得知了清歌的身份。 原来是她想错了,南宫予墨对清歌没那个意思,清歌是南宫予墨的堂妹,更是先帝的小公主。 虽好奇早早过世的小公主为何还活着,但她聪明的没多问什么。 “寒烟姑娘。” 知道寒烟对她没什么恶意,清歌对她也真诚了几分。 “寒烟,你先带清歌去房间!” 南宫予墨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大太阳,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便让寒烟将清歌带下去。 “啊?这是为何?”寒烟不明所以,这时候南宫予墨不是应该和清歌多交谈交谈,增加兄妹感情吗? 还是说看着这张和君灼华一模一样的脸蛋说不出话来? 找回的堂妹竟和心心念念,求而不得之人有相同的容貌,这 着实为难南宫予墨了。 “予墨哥哥,我懂你的意思,我这便去。” 寒烟的脑子转得飞快,不过就片刻的功夫,已然想到一些天马行空之事。 “……”见着寒烟的表情奇奇怪怪的,南宫予墨下意识觉得不太妙,但他一心扑在君灼华即将到来之事上,也没想太多。 “去何处,何不让我见见这位“小公主”!” 君灼华双手环胸,几步走了进来,她一进来,视线便直直落在清歌身上。 要脱口而出的话也咽了下去,她不明白她和清歌怎会这么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唯一的不同便是清歌额间没有血莲。 君灼华在打量清歌的同时,清歌也在打量君灼华。 美,很美,美得耀眼,美得夺目,和她之前那种魅惑人心的美完全不一样。 “君小姐,你怎么来了,你定是来见予墨哥哥的吧,那我们便不打扰你二人了。” 也不等君灼华开口回话,她拉着清歌飞快消失在二人眼前。 “南宫予墨,她是怎么回事?她同我怎这般像,你明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还安排人冒充我?” 对于南宫予墨的做法,君灼华是真的不理解。 第505章 宣城公主 “进来说话。” 南宫予墨抬眸朝四周看了看,将君灼华迎了进去。 君灼华也知晓这不方便在说话,抬脚跟了上去。 “我说过,我不会害你。” 南宫予墨满眼复杂,君灼华是他的堂妹,他不会对君灼华做什么。 “不会害我?那你眼下想做什么?” 君灼华也知道南宫予墨对她没什么恶意,若不然她的身份早就人尽皆知了。 她只是看不懂南宫予墨想做什么,为何好端端找个人来冒充她。 “你眼下还不能暴露身份。” “那是你找来的幌子?她为何同我这般像?皇帝那边你是如何蒙混过关的?” 想让皇帝承认清歌的身份绝不是件简单之事,既然皇帝已决定让清歌认祖归宗,那便说明皇帝已然确认清歌的身份。 可清歌并非先帝骨肉,又是如何骗过皇帝的? “这些事你不需要管,你只需知道我不会害你便行。”南宫予墨目光灼灼朝君灼华看过去,任何人都有可能会害君灼华,唯独他不会。 “好了,回去吧!”南宫予墨不想多说什么,他知道君灼华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但眼下的他无法 将所有事情告诉君灼华。 “清歌之事你莫要好奇,她是我好不容易才寻来的,我不想自己的一片苦心白费。” 找到清歌确实花费他不少时间,若非有那个梦,他恐怕都不知道世间竟有一人能和君灼华这般相像,恍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若非知道君灼华就是先帝的亲生女儿,恐怕他都会将清歌错认成先帝遗孤。 见南宫予墨都这般说了,君灼华也只好先行离开,她知道今日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打算不再问了。 至于南宫予墨的提醒,她听听便是,也不会真的将这番话放在心中。 清歌寒烟二人站在走廊上,见寒烟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清歌噗嗤一声笑出来。 “清歌姑娘,你笑什么?”寒烟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不太明白清歌在笑什么。 “寒烟姑娘可是担心世子,既然担心为何不过去听听他二人说得什么?” 清歌在青楼待了这么多年,哪能看不出寒烟的小心思,这一看就是少女怀春的模样。 “也不是担心予墨哥哥,就是好奇君小姐会和予墨哥哥讲什么,予墨哥哥这般喜欢君小姐,此番君 小姐亲自来驿站找他,他定然很开心。” 白嫩的柔荑揉搓在一起,她浅浅开口。 “世子他喜欢君小姐?” 清歌挑眉,南宫予墨喜欢君灼华吗?他也没看出来啊! “是啊,君小姐一出现予墨哥哥的视线便放在她身上,眼珠子都舍不得眨一下,予墨哥哥也说过,他是为君小姐才进京的。” 寒烟的语气蔫蔫的,心中隐隐有几分失落。 清歌仔细回忆一二,君灼华到来之后,南宫予墨的视线的确一直跟着君灼华,但眼眸中并没有寒烟所说的情意,究竟是寒烟猜错了,还是南宫予墨将情绪掩藏得太好? “君小姐那样优秀,予墨哥哥会喜欢她不足为奇,别说是予墨哥哥了,便是我一个女子都有些喜欢她。” 寒烟轻叹一口气,喃喃自语。 清歌并未说话,她抬眸朝远处看去,便见南宫予墨将君灼华送出房间,二人在庭院里交谈着什么。 远远看去,一白一红,俊男美女,般配极了。 涂满寇丹的柔荑轻轻抚摸上自己的脸颊,眼底思绪不明。 “离京吧,京城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南宫予墨忍不住 又多话了。 “我不走,南宫予墨,我倒要看看你想搞什么名堂。” 君灼华一开口便是拒绝,这番话她说过很多遍,她不会离开京城,她要留在京城。 只是这一个两个的都想让她离开,不管是君子宸还是南宫予墨,她知道他们是担心她,但她不会离开。 “罢了,你也不是小孩了,你有能力护住自己。” 见君灼华如此执拗,南宫予墨也就不再劝了。 “这段时日你便待在将军府,哪也不要去,京城快乱了。” 南宫予墨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一句。 “南宫予墨,你这是真把我当你妹妹了?” 君灼华只觉有些好笑,这一个两个的怎都小看她,她可不是温室里的娇花。 “你本就是我妹妹。” 南宫予墨开口反驳。 “……”君灼华懒得搭理她,转身离开了,南宫予墨的视线一直落在君灼华身上,直至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收回视线。 “啧,还真是襄王有情,神女无心啊!” 寒烟将这幕尽收眼底,不由有几分可怜南宫予墨。 三日后,皇帝正式下旨昭告天下,赐清歌南宫姓,改名南宫清 歌,将南宫清歌的名字刻在皇家玉碟上,并封其为宣城公主。 这道旨意一出,所有人都沸腾了,先帝仁爱,在百姓心中很有威望,见着先帝的亲女儿找回来,并封为公主,他们也高兴。 所有人都夸赞皇帝仁义,对先帝唯一的骨肉也这般疼爱有加。 在他们眼中皇帝对南宫清歌也算疼爱有加了,大箱大箱的赏赐不说,竟还有了封号,这已是最大的恩赐。 南宫清欢和南宫清璇至今还没封号,从这便能看出皇帝对南宫清歌的看重。 君灼华得知这传言时,捂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眶竟有几分湿润。 仁爱吗?不过就是皇帝装装样子罢了,竟还真会有人相信,还真是愚蠢,若皇帝真的仁爱,那如今龙位上的人可就不是他了。 “小姐,好了,别笑了。”知书有些担忧,她和墨画都知道君灼华的身世,如今见有人顶替了君灼华的身份,自然愤恨不满,但既然当事人君灼华没说什么,她们自也不会说什么。 “好了,我没事,就是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罢了。” 君灼华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湿润,这才止住笑声。 第506章 孰轻孰重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墨画急匆匆爬进来,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大事?” “皇宫的探子来报,月贵嫔有身孕了。” “什么,老皇帝有孩子了?”君灼华也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这批新人进宫也没多久,这么快便有身孕了,还真是老当益壮。 “宫中应当都知晓这消息了吧!” 君灼华摸摸下巴,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听闻顾贵妃还生了好大的气。”墨画如实答道。 “如此也好,也省得我大费周章算计什么,这大好的机会送上门来我定要好好利用。” 不知想到什么,她眼眸亮了亮。 “东宫近日如何了?”君灼华又开口了。 南宫亦凌不想娶苏婉兮,皇帝强硬给二人赐了婚,南宫亦凌自会有所行动。 “太子的门客频繁出入东宫,多是要有所行动了。” “南宫亦轩那边也叫人盯着,南宫亦凌的动作这般大,他不可能察觉不到,顺便将白莲的消息透露给南宫亦凌。” 嘴角勾了勾,眼底闪过一抹兴趣,好戏就要开场了。 “小姐,太子的动作这般大,皇帝不可能察觉不到。” 知书隐隐 有些担忧,她担心君灼华的目的没这般容易达成。 “他怎会察觉不到,这本就是他想要的,皇帝早就对南宫亦凌不满,若南宫亦凌这时候做错点什么,他便可抓住这个机会将南宫亦凌废了。” 红唇轻启,一开一合间吐出几句残忍至极的话。 “那太子他为何还要……”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黄雀还犹未可知。” 潋滟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笑得是肆意张扬。 “皇帝恐要失望了,南宫亦凌可不是什么蠢货,父子相争,手足相残,想想还真是有些期待。” 君灼华眼底满是兴趣,当年的皇帝不就是这般才夺得皇位的,如今他的皇位又要被他的皇子用同样的方式夺去,还真是报应不爽。 一旁的知书墨画对视一眼,只觉有些无语,虽知道君灼华是在幸灾乐祸,但君灼华的表情要不要这么明显,眼底赤裸裸的恶意一看便知她没安好心。 “准备马车,我要去东宫见南宫亦凌。” “小姐,您要这个时候去见太子殿下?这是不是不太好?” 知书也有些犹豫,眼下这个时机太过敏感,贸然和南宫亦凌扯上关系绝不是什么好事。 “无妨,我自有打算 。” 君灼华摇摇头,她知道眼下这个时机不太合适,但她别无他法了。 得知身世后,她只想尽快拿回属于她的一切,这是最快的办法。 “奴婢这便去。”知晓君灼华是个有有主意,知书也就没多说什么,福身一拜退下了。 君灼华从房间走出,站在院中看着已然凋零的树叶,心底升起一抹悲凉。 东宫,书房内。 南宫亦凌坐在书桌前,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太子殿下,你真要如此做?” 一个白面书生朝南宫亦凌看过来。 “孤意已决。” “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您便是娶了苏小姐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此白面书生正是南宫亦凌的谋士,知晓南宫亦凌为了不娶苏婉兮费尽心机时,他是真理解不了。 苏婉兮是南宫亦凌的表妹,虽说苏家是站在南宫亦凌这边的,娶了苏婉兮也不会带来什么有用助力,但比起其她心怀不轨的女子,还是苏婉兮更值得信任。 “孤已经说了,孤的太子妃只会是君灼华,除了君灼华孤谁也不要。” 南宫亦凌对君灼华的感情已发生变质,不再是单纯的喜欢和欣赏,反而变成一种执念。 “殿下,还 望您三思而后行。” 南宫亦凌的门客自是不同意,纷纷起身跪在南宫亦凌面前。 “殿下,江山美人,孰轻孰重您得分清。” “够了,都给孤滚下去,孤是让你们来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们来劝阻孤的,都滚。” 南宫亦凌脸色铁青,拿起书桌上的茶杯朝前砸去,茶杯砸中最面前的谋士额头,茶水顺着脸颊滑落,额头留下一道鲜红的血液。 “殿下恕罪,臣等先行告退。” 见南宫亦凌真的生气了,下头的门客也不敢说些什么,低着头纷纷离开了。 走之前他们心中还有同样的念头,怎么南宫亦凌变了这么多,为了一个君灼华竟不顾这么多年的谋划,还真是女色误人。 在这些门客心中,君灼华已成了一个狐狸精。 若真让君灼华成了太子妃,那不就是妥妥的妖妃吗? 关于这一切君灼华毫不知晓,若是她知道这些人的想法,只会觉得冤枉,她从未想过当什么太子妃,她对南宫亦凌没丝毫想法,太子妃之位她看不上。 门客离开后,南宫亦凌起身从身后的书柜上拿出一个画卷,慢慢将画卷打开,上头赫然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他修长的手指轻 轻抚摸上画像,眼底满是柔情。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知道自己不该这般做,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之前还嘲笑顾南弦为了个女人为情乱智,不成想如今竟沦到他了。 “君灼华,你是不是给孤下了什么蛊,不然孤为何会时刻想着你,念着你。” 他南宫亦凌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唯独在君灼华这屡屡碰壁,真让人挫败。 “殿下,君小姐求见。”公孙素轻轻敲响房门。 “君灼华来了?快,快将她请进来。” 听说君灼华来见他,南宫亦凌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和往日那个冷静自持的他完全不是一个人。 公孙素将南宫亦凌的欣喜若狂尽收眼底,她嘴角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 她能说什么,她什么都不能说,她的身份便注定她没什么资格。 虽一早就知道南宫亦凌对君灼华不一样,但从未想过南宫亦凌竟将君灼华看得这般重,心中泛起一股酸涩。 她转身离开,吩咐下人将君灼华请进来,她自己则站在走廊发呆。 “怎么样,心里不好受吧!”就在她心烦意乱之时,一道女声响起,她不用回头看都知来的是谁,除了白莲再无第二人。 第507章 为了你,孤愿意争一争 “你来这做什么?”公孙素不悦蹙眉,说实话她很不喜欢白莲,不是因为白莲身份低微,而是她的做法令人不齿。 “自然是来帮你的,我知道你喜欢殿下,我能帮你从君灼华手中将殿下抢过来。” 嘴角轻轻一勾,眼底满是志在必得。 “就你?” 公孙素上下打量了白莲一眼,只觉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 白莲是有几分本事不假,不然顾南弦也不会沦落至此,可白莲的手段仅仅有几分,若不然她自己又怎会成为丧家之犬。 “是,我能让顾南弦对我死心塌地,自然也能让太子殿下爱上你。” 白莲大言不惭开口,她觉得世间男子都一样,都和顾南弦一般愚蠢,才会说出这番话。 “白莲,殿下不是顾南弦那样的蠢货,我也不需要殿下的爱,殿下喜欢谁便喜欢谁,我不会在背后耍些小手段,费尽心机才能得到的东西我不屑要。” 公孙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是喜欢南宫亦凌不假,但不会耍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她喜欢南宫亦凌是她自己的事,不需要南宫亦凌喜欢她,她有自知之明。 “我有自知之明,不会奢 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可不像有些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眼含嘲弄朝白莲看过去,脸上的嘲讽看得白莲直来气。 “公孙素,我好心好意想帮你,你居然还不领情,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白莲一张小脸气得铁青,真是岂有此理,她见公孙素可怜想帮帮她,岂料公孙素竟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真是过分。 “好心好意?你有这么好心?”公孙素一早便知白莲是什么样的人,又岂会随便相信白莲的说辞。 这番话说出去骗骗别人还信,她不会信。 “白莲,我说了,我不是你,我并非那种忘恩负义之辈,你还打算在这待多久,若君小姐发现你在东宫,你觉得她会如何对你?” 见白莲还不愿离开,公孙素又开口了,此时的白莲顶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不假,但熟知她的人定能认出,比如君灼华。 “哼!”白莲冷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她并非是惧怕公孙素,而是怕公孙素口中的君灼华。 若被君灼华发现她还活着,后果不堪设想。 这便是白莲想多了,君灼华早就知晓她还 活着,却从未将她放在眼里过。 君灼华在侍女的带领下朝南宫亦凌的书房走去,书房外,南宫亦凌焦急等待着,他想知道君灼华找他做什么。 远远见君灼华到了,他抬脚迎了上去。 “君小姐。”南宫亦凌热情开口。 “太子殿下。”比起南宫亦凌的热情,君灼华显然平淡很多。 “里面请。” 南宫亦凌侧身,将君灼华迎了进去。 君灼华挑眉,只觉有些诧异,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南宫亦凌对她的态度变了许多。 “君小姐,你今日来见孤有何贵干?” 君灼华本就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之人,今日来见他定然有其他目的,不可能只单纯来见他。 对此,南宫亦凌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在君灼华心中的位置。 “听闻殿下要娶太子妃了,想着你我也算相识一场,这不特来祝贺一番。” 君灼华这番话说得歹毒至极,所有人都知道南宫亦凌不想娶苏婉兮,她此时说出口的话和在南宫亦凌心口捅刀子没什么两样。 “孤不会娶她,你应当知晓孤的心意。” 南宫亦凌开口解释,他从未想过娶苏婉兮,之 前亦是,现在更是。 “殿下同我讲这些做什么,你想娶谁同我无关!” 苏婉兮淡淡开口,她丝毫不顾及南宫亦凌的一片真心。 她不太相信所谓的真心,真心哪比得上拿在手中的权力。 “君灼华,你分明是在明知故问,你明知道孤对你的心意。” 南宫亦凌上前一步,大手死死钳住君灼华削瘦的肩头。 “孤不止一次对你表达过心意,孤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南宫亦凌觉得自己快被君灼华逼疯了。 “殿下,我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说了,我看不上太子妃之位。” 挑眉淡笑,看来南宫亦凌对她是真心的了,只是可惜了,她不喜欢他,她是他的堂妹。 若南宫亦凌知道她是先帝的亲骨肉,知道他二人是堂兄妹,又会是何种表情? 想到这里,嘴角缓缓勾起,笑容竟有几分恶劣,虽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应该,但她就是控制不住。 “看不上太子妃之位?那你可看得上后位?” 南宫亦凌的语气有些急切,他下意识以为君灼华想要的是母仪天下的后位。 “后位?殿下这是何意?” 嘴角缓缓勾起,露 出抹意味深长的笑。 区区后位罢了,她不要,她要的是那至尊之位。 “灼华,你放心,我定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见君灼华没正面回答,南宫亦凌便以为这就是君灼华心中所想。 他郑重其事开口,已在心中下定决心。 “我想要的一切?殿下,你真知道我要什么吗?” 君灼华压住眼底的嘲讽,淡淡一笑,她想要的一切?她想要那龙椅南宫亦凌能给她吗? “灼华,为了你,孤愿意争一争。” 这是南宫亦凌第一次这般渴望权力,不为其他,只为君灼华。 此前的他也对皇位有过想法,但从未有过如此迫切的时候。 这一切只因为君灼华,为了君灼华,他一定要登上那至高之位。 “为了我?” 君灼华眼中的嘲讽压都压不住,她觉得南宫亦凌就是个虚伪至极的男人。 明明是他自己起了心思,居然还将一切推到她身上,着实可笑至极。 生在皇家,对那个位置不可能没想法,若南宫亦凌大.大方方承认了,她还会高看南宫亦凌几眼,但南宫亦凌将一切推到她头上,打着她的幌子,谋划那些事,真让人恶心。 第508章 苏小姐这是怕了不成? “是,你放心,孤绝不会委屈了你。” 在他看来,也只有母仪天下的后位配得上君灼华,君灼华便如那雍容华贵的国色牡丹一样。 君灼华并未多说什么,只深深看着面前白衣出尘的南宫亦凌,心底感慨万千。 果然是皇家人,绝情起来一个比一个无情。 在皇家人眼中,从没什么手足血亲,有的只是父子相争,骨肉相残。 “太子殿下,别做无谓之事。”君灼华嘴角动了动,缓缓开口,这番话虽是规劝南宫亦凌,但听在南宫亦凌耳中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灼华,孤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太子殿下,还请自重。” 君灼华朝后退了几步,挣脱开南宫亦凌的禁锢。 “自重,你叫孤如何自重,明明是你先闯进孤的生活,将孤一早定下的计划打得一团糟,现在你又想全身而退,哪有这么简单,孤告诉你,你只能是孤的女人。” 对于君灼华,南宫亦凌是又爱又恨,他爱君灼华的独一无二,却又恨君灼华的冷漠无情。 “殿下,你魔怔了。” 南宫亦凌岂止是魔怔,简直是疯了,不过南宫亦凌变成这样于她也有益处。 “不,孤是 疯了,为你而疯。” 南宫亦凌上前一步,长臂一伸,大手牢牢搂住君灼华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禁锢在自己怀里。 远远看去,好似两个亲密无间之人相拥在一起。 也得亏这是在书房里没人能看到,不然定会生出些事端。 “放开。”君灼华好看的柳叶眉不悦皱起,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闪过一抹不耐。 “不放,孤这辈子都不会放手的。” 南宫亦凌摇摇头,死死搂着君灼华,他不会放手,无论如何都要不放。 明知道君灼华不喜欢他,明知道君灼华不想当他的太子妃,但他偏生只想要一个君灼华。 君灼华手掌微微抬起,重重朝南宫亦凌肩头拍去,她本就是习武之人,力气也比一般人要大,这一掌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得住的。 南宫亦凌发出一声闷哼,依旧固执不肯放手,君灼华对他可不会手下留情,又是一掌拍在南宫亦凌胸口处,南宫亦凌整个人后退两步,吐出一大口鲜血。 “殿下,下次别随便对女子动手动脚,不然你这手就别想要了。” 君灼华抗拒男性的接近,唯一一个能近身接近她的也只有君子宸。 丢下这句话,君灼 华便扬长而去。 她今日来东宫自不是为祝贺南宫亦凌而来,她来也有自己的目的,她想看看南宫亦凌打算做到哪一步。 南宫亦凌的打算和她预料中的差不多,唯一的变故便是南宫亦凌对她的感情,南宫亦凌好似真对她上了心。 不过君灼华也不会在意,南宫亦凌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于她而言不会有什么影响,只要能达到最终的目的便成。 她来这趟并非一无所获,也摸透了南宫亦凌接下来的动作。 若她猜的不错,这一月内京城将会发生很大的变故,皇权更替,这变故怎能不大。 此时的君灼华已将一切预料到,唯独没预料到南宫亦凌对她的执着。 “君灼华,你只能是孤的,只要孤登上那至尊之位,你就拒绝不了孤。” 见着君灼华的身影慢慢从眼前消失,南宫亦凌的手指死死捏在一起,眼底满是志在必得。 这一刻,他夺取皇位不是为了他自己,只为得到君灼华。 君灼华前脚刚离开东宫,后脚就被苏婉兮请去见面了。 一柱香后,一间清幽的客栈内。 “君小姐,尝尝这茶如何?” 苏婉兮倒好杯茶水递给君灼华,在 面对君灼华时,她收起身上的丝丝锋芒,眉目间依旧带着高傲。 “苏小姐,我不过一俗人,不会品茶。”君灼华接过茶水,顺手将茶杯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这自是实话,她就是一个只会舞刀弄剑的粗人,附庸风雅之事她的确做不来,这和为难她差不多。 叫她品酒她还能品个一二,这茶水她真的品不来。 “君小姐莫不是不给婉兮面子?连一杯小小茶水都不愿喝!” 见君灼华如此推拒,苏婉兮的脸色不是很好,她本以为她这般给君灼华面子了,君灼华怎么说也该有几分受宠若惊,不曾想君灼华如此平淡,竟连她倒的茶水都不愿喝。 “苏小姐,面子是自己挣的,何须别人给?” 听到这话,君灼华只觉得有些好笑,什么时候面子需要别人给了。 自己足够强大时,自己便是自己最大的面子。 “既然苏小姐非要我给你面子,那你也不妨给我几分面子,小二,来壶梨花酿。” 君灼华朝外头叫唤一声,小二应了一声,不过片刻功夫,已然将一壶上好的梨花酿送了上来。 君灼华倒好两杯梨花酿,将其中一杯递给苏婉兮,目光灼灼:“ 不知道苏小姐愿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 眉眼间带着几分笑,但那笑意不达眼底,莫名让人生畏。 别人畏惧,但苏婉兮不会畏惧,她可是丞相嫡女,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至于被君灼华吓破了胆。 “君小姐,你这岂非故意为难?” “为难?原来这叫为难啊?这么说苏小姐方才亦是在为难我了?” 眼眸动了动,淡淡开口,对于苏婉兮,她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只隐隐有几分欣赏。 “……”苏婉兮哑然,半天没开口说话。 君灼华也没催她,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看得苏婉兮是一头黑线。 眼见着喝了一杯,她又给自己满上一杯,不过片刻功夫,四五杯梨花酿皆下肚。 “这酒有这般好喝吗?” 苏婉兮狐疑开口,她是大家闺秀,滴酒不沾,自不知道梨花酿是何滋味。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眉眼上挑,那双桃花眼恍若钩子一样,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苏婉兮面露犹豫,大家闺秀不可饮酒,她也不知该不该喝。 “苏小姐这是怕了不成?” 君灼华自然看出苏婉兮的纠结,笑意盈盈开口,似笑非笑看着她。 第509章 太子妃之位是我的 “怕?真是笑话,我又岂会怕,我堂堂丞相嫡女,有什么好怕的。” 苏婉兮昂昂下巴,高傲开口,真是好大的笑话,她是谁啊,她是苏婉兮,堂堂丞相嫡女,又岂会怕。 “既不怕,那便喝了。” 艳波流转,浅浅朝苏婉兮看过去。 “喝就喝,谁怕谁,我可不会怕了你。” 苏婉兮被君灼华给刺激到了,什么都顾不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入喉便是一股子辛辣味,她差点便要吐了,但想到君灼华一直等着看她笑话,又硬生生将嘴中的酒水咽下去。 一杯酒下肚,她白皙的脸颊透着一层层粉,整个人也迷迷糊糊的,看起来竟有几分可爱。 “这酒怎这么辣?” 苏婉兮眨眨眼,狐疑开口,她见好些人嗜酒如命,还以为酒是香甜的,不成想是她猜错了,这酒不仅不香甜,还辣得很,简直难以下咽。 “那是因你不会喝酒,若你喝过北境烈酒,你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辣。” 听到苏婉兮这样说,君灼华摇头直笑,辣吗?这京城的酒比起北境的酒差远了,北境的酒喝着那才叫带劲。 “你一大家闺秀,不会喝酒也正常。” 君灼华想 到苏婉兮的身份,顿时又觉了然。 “大家闺秀?可你不也是大家闺秀吗?为何你能如此特别,还能让南宫亦凌倾心于你?” 苏婉兮不解开口,京城有人看不起君灼华,也有人羡慕君灼华,她自然也是羡慕的。 “大家闺秀?我从没有承认过这个身份,大家闺秀可不是什么好词,这词于你们就是枷锁。” 君灼华的神情带着几分悲悯,她都说不出自己是何情绪了。 “你真洒脱,我有几分羡慕你们,却不想成为你。” 哪怕南宫亦凌喜欢的一直都是君灼华,她也不想成为君灼华 她苏婉兮就是苏婉兮,是独一无二的苏婉兮。 听完苏婉兮的话,君灼华竟有几分诧异,她真没想到苏婉兮会是这般想的,但一想到苏婉兮那高傲的性子,又觉得这想法没什么问题。 “你今日见我有何贵干?” “听说你去见南宫亦凌了。” “是,我的确去东宫见他了,怎么,苏小姐是为此事而来?” 手指动了动,轻声开口。 “莫非还要让我离太子殿下远点?” 她并不觉得苏婉兮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苏婉兮为人高傲,就算真喜欢南宫亦凌也不 会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更何况苏婉兮不喜欢南宫亦凌。 “非也,我为何要这般做?” 苏婉兮摇摇头,浅浅一笑,她不是那样的人,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不过就是个男子罢了,还不值得我这般做。” 苏婉兮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值得她处心积虑的也只有个太子妃之位。 “更何况你也不喜欢南宫亦凌,君小姐,我想知道你今日前往东宫的目的。” 苏婉兮敏锐察觉到君灼华可能做了什么。 “目的?我没什么目的,不过是念着和太子殿下也算相识,祝贺他寻得好姻缘罢了。” 君灼华抬眸朝苏婉兮看过去,眼底带着几丝打量。 “君灼华,我知道你没这般好心,你定然有其他目的。” 苏婉兮眼皮子一翻,直直朝君灼华看过去。 君灼华怎会这般好心,这自然不会,君灼华定然有其他目的。 “祝贺他同我的婚事?”因着喝了一杯酒,苏婉兮的脑子也不太清楚,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你是不是想毁了我同他的婚事?” 苏婉兮跌跌撞撞从凳子上起来,摇摇晃晃朝君灼华走过去。 “太子妃之位是我的,你不许抢, 这是我的东西。” 苏婉兮一屁股坐在君灼华身旁,不顾丝毫形象。 “我不抢。” 君灼华郑重其事开口,她从未想过抢太子妃之位,这个位置她看不上。 “就算我不抢,你的太子妃梦恐也圆不了。” 想到南宫亦凌接下来会做出的事,君灼华轻叹一口气,浅浅看着苏婉兮。 “太子妃梦破了?怎么会?只要你不抢,太子妃之位定是我的,心心念念多年的太子妃之位马上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想到太子妃之位马上就是她的,苏婉兮也乐得直笑。 “苏婉兮,太子妃之位没什么好的,表面上风光无限,可说到底还是男子的附属品。” 便是高贵如皇后不也是皇帝的附属品,她不想成为附属品,不想自己的人生被别人掌握,她要成为掌握别人人生的人。 “附属品?可女子不就是男子的附属品吗?” 苏婉兮整个脑袋迷迷糊糊的,下意识开口。 这个世道不就是这样,女子是男子的附属品,女子需依附男子才能活下去。 “你说错了,女子从不是什么附属品。” 见苏婉兮似乎是喝醉了,她便将嘴边的话咽下去,便是说了又 能如何,如今的苏婉兮醉醺醺的,又怎会听得进去她的话。 “君灼华,你答应我不抢太子妃之位了,那便不能再抢了,若你反悔,我定不会轻易饶了你。” 苏婉兮整个人倒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开口,说到最后还打了个饱嗝。 见着苏婉兮小脸通红,已醉得不省人事,君灼华也有几分无奈。 若早知道苏婉兮是个一杯倒,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苏婉兮喝酒,但偏偏事先她不知情。 她拿起酒壶,又给自己满了一杯酒,想着来也来了,自不能将这酒浪费了。 一连喝了四五杯,没丝毫醉意,反而越喝越清醒。 “鱼饵已放出去,过不了多久便能收网了。” 将杯酒中的酒水一饮而尽,起身走到窗户边,远远遥望不远处富丽堂皇的皇宫。 那便是权力巅峰的象征,终有一日她也能够成为那的主人,享受万人膜拜。 也不知看了多久,君灼华总算将视线收回来了,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苏婉兮时,她嘴角抽搐片刻,朝外叫唤一声。 “墨画!” “小姐,何事?” 墨画推门而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趴在桌案上睡得正香的苏婉兮,她呆愣片刻。 第510章 既有婚约,如何娶别人 “我们送苏小姐回府吧!” 君灼华也有几分无奈,她自不想管这个闲事,但苏婉兮是同她喝的酒,如今又醉得不省人事,她不能放任苏婉兮不管。 苏婉兮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真的很容易出事。 虽然她不是什么好人,但她也不想因她的缘故导致苏婉兮出什么事。 “苏小姐这是喝多了?” 墨画嘴角抽搐片刻,之前她还担心苏婉兮为难君灼华,不曾想是她想错了。 她弯下腰一个公主抱将苏婉兮抱起来,气定神闲跟在君灼华身后。 “君灼华,我告诉你,太子妃之位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苏婉兮动了动身子,又发出几句嘟囔。 君灼华:“……” 君灼华只觉有些无语,她都不知该如何回答苏婉兮。 已和苏婉兮说过好多遍,她不要太子妃之位,可为何苏婉兮就是不相信? 若非此时的苏婉兮已经喝醉了,她定然会大声告诉苏婉兮,她看不上太子妃之位,她从始至终要的都不是太子妃之位。 走出客栈后,墨画先一步将苏婉兮放进马车里,君灼华紧随其后坐上马车,马车晃悠悠走动起来。 半个时辰后。 君灼华将 苏婉兮完好无损送回丞相府后便匆匆赶回将军府了。 “大哥,你怎么这?” 刚踏进院子,便见君子宸遥遥站在树下,她脚步轻盈走过去。 “灼华,听说你去东宫了。” 君子宸深深看着君灼华,眼神深邃又复杂。 “是,我确实去了。” 君灼华自不会隐瞒君子宸,她如实开口。 “灼华,这时候你去东宫做甚,你如此会被旁人误会的。” 君子宸无奈叹息一声,大手刚抬起却又突然放下。 “误会?误会什么?难不成还能误会我对太子妃之位有非分之想?” 走近一步,俏皮眨眨眼。 “大哥无需担心,我有分寸。”白嫩的柔荑轻轻拉上君子宸宽大的衣袖,笑意盈盈开口。 “太子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多加小心。” 嘴唇动了动,最终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他不是好人?莫非我就是好人了?大哥,你莫不是忘了,我从来都不是好人。” 君灼华捂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比起她,南宫亦凌应当算个好人吧! “大哥,要不了多久我们便能摆脱眼下的困境了。”不知想到什么,眼眸亮了亮。 “待事成后,大哥你的终身大 事也可安排上了。” 君灼华笑意盈盈看着君子宸,年纪和君子宸不相上下的早就成婚生子了,只有君子宸还孤零零一人,甚至连个通房都没有,着实可怜。 待事情了了,她定要好好替君子宸挑选个大家闺秀。 “灼华,你想让我娶别人吗?” 君子宸的表情一滞,半天才问出这句话来。 “大哥你也到娶妻生子的年纪了。” 君灼华眨眨眼睛,不解开口。 “灼华,你不是说我和那位小公主有婚约吗?既有婚约,我如何能娶别人?” 君子宸深深看了君灼华一眼,收起满眼的复杂,扬长而去。 “可我就是那位小公主啊!你难不成还要娶我?” 君灼华暗自嘀咕着,她觉得君子宸近来奇奇怪怪的,诡异极了。 一月后,正值中秋,宫中举办宴会,一为南宫清歌,二为月贵嫔。 君灼华站在宫门口,踌躇不前,她是不是真不想去。 每次宫宴那些人就会搞些幺蛾子,她实在没有功夫陪他们玩闹。 “走吧!” 君子宸慢慢拉过君灼华的白嫩柔荑,温声开口。 “啊!” 君灼华点点头,她下意识想将君子宸的大手甩开。 虽 然她和君子宸不是亲兄妹,但她这些年一直拿君子宸当亲兄长看,在世人眼中他二人还是兄妹,如此动作着实不合规矩。 “灼华,怎么了。” “啊!没事。”君灼华抬眸便对上君子宸灿若星辰的眸子,她能清楚看到自己的倒影,她犹豫片刻,还是将方才的心思打消了。 罢了,亲密点便亲密点吧,左右他二人只有兄妹之情。 在君灼华看不到的地方,君子宸的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好似一只狡猾的狐狸。 大厅里,人都来得差不多了,除了皇帝,皇后,太皇太后,其他人都来了,便是常年不参加宴会的长公主都来了,君灼华的到来瞬间吸引不少人的注意。 君灼华倒没多少反应,她一早就料到了。 今日这宴会的主要人物是南宫清歌,她和南宫清歌长得一模一样,其他人诧异也在情理之中。 见着君灼华来了,整个大厅寂静了片刻,随后又响起一声声窃窃私语。 “怎么长得这般像?简直就是一对双生姐妹花啊!” “是啊是啊,不过这宣城公主更平易近人。” 见君子宸有所动作,君灼华捏了捏君子宸的大手。 “大哥,你要做什 么,我无事,他们说得本就是实话。” 君灼华摇头淡笑,她不屑同那些人争辩什么。 明月的视线直直落在君灼华身上,她抬眸看了看对面的南宫清歌,又看了看大厅中央的君灼华,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虽然南宫清歌和君灼华有张一模一样的相貌,但她私心里更希望君灼华是先帝骨肉。 不为其他,只因君灼华厉害,只因君灼华有能力有手段。 “明月,她二人为何会生得这般相像?她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坐在明月身旁的南宫清欢开口了,她也知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容貌相似乃常事,但如今见两个毫无关系又生得一般无二的人站在她面前,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我也不清楚。” 明月摇摇头,并未多说什么,关于此事她也不是很清楚。 先君灼华一步进来的南宫亦凌脸色铁青,他看看君灼华,又看看南宫清歌,眸子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灼华,她和你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 落座后,君子宸都诧异了,哪怕来之前君灼华已和他提过醒,他还是被吓到了。 真的太像了,除却额间血莲外一模一样。 第511章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像吗?仅仅是外表像罢了。” 君灼华淡淡开口,她和南宫清歌再相像又如何,她也只是君灼华。 她朝南宫清歌看过去,一抬眸便对上满脸阴鸷的南宫亦凌,挑挑眉,不为所动。 “皇上,皇后娘娘到!” 片刻之后,传来小太监的声音,便见皇帝皇后来了。 皇帝站在中间,顾贵妃站在他左边,右边站着的则是近日来深受皇宠的月妃,因着身怀有孕,位份也升了升。 月妃脸上挂着得体的笑,笑意盈盈跟在皇帝身旁。 她朝大厅人群瞥去,便见不少人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她,心底升起一股优越感。 这样的场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不成想有一日竟能发生在她身上,好似在做梦。 顾贵妃脸上的笑容都快要挂不住了,天知道她有多恨月妃。 自打月妃进宫,她前些年的后宫独宠成了一个笑话。 皇后离得远远的,丝毫没注意周围的暗潮涌动,亦或是注意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她明明是皇帝的发妻,却离皇帝最远。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见帝后都来了,众人起身行礼。 “免礼,都坐吧 !” 皇帝面色红润,眼角满是笑意,看得出来他最近过得不错。 君灼华瞥了瞥他那发福的身材,又看了看一旁婀娜多姿的月妃,越发替月妃不值。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暗自嘀咕一句,发泄着她对皇帝的鄙夷。 君子宸将君灼华的话尽收耳中,只觉哭笑不得。 “灼华,不许妄言。” “哦,我知道了。” 君灼华耸耸肩,满不在乎道。 “今日只中秋佳节邀诸位一聚,是为两件好事,一则月妃身怀有孕,二则便是清歌,她的身份你们也都知晓,她是皇兄留下的唯一的血脉,今日召你们来,便是想让诸位见见她。” 皇帝坐在高位上,缓缓开口。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要不了多久宫中便能多一位小皇子了。” 一个爱阿谀奉承的大臣率先开口,说出的话倒是皇帝爱听的,可听在其他人耳中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 顾贵妃的脸色变了又变,死死绞着手中帕子。 呵,小皇子?那也要看她没有那个命。 “皇上,定然是您的诚心打动了上苍,才会发生这一桩桩的好事,宣城公主不仅 活着,还成功找了回来。” 比起顾贵妃的焦躁不安,平远侯倒没多看反应,他祝贺的同时还拍了皇帝的马屁。 “定是皇上的诚心打动了上苍,老天爷才会发这样的慈悲。” 见着有人先开口拍马屁了,后面的人一个接一个拍着马屁。 “诸位爱卿言重了,宣城平安无事,定是皇兄在天之灵庇护。” 提到先帝,皇帝也假意用明黄色的袖口擦擦眼角。 一旁的皇后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眼眸冷了冷,久久没回神。 高座上的人心思各异,底下的更是如此,好些知晓当年之事的都对皇帝嗤之以鼻。 君灼华面色变了变,白嫩的柔荑死死捏住酒杯,有这么一刻,她差点便要控制不住情绪了。 还真是虚伪,还真是道貌岸然,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虚伪的人。 “灼华。”担心君灼华露出什么破绽被旁人察觉到,君子宸温热的大手覆上她冰凉的小手,温声开口。 “大哥,放心,我没事。” 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的悸动。 她死死咬着红唇,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一分一毫。 “没事便好。” 大手在君灼华的小手上拍了拍,眼底是难掩的担忧。 “清歌和君小姐还真有缘,竟生得这般相似,你二人站一起,朕都有些分辨不出来。” 皇帝看看南宫清歌,又看看君灼华,压下眼底的情绪,朗朗出声。 “……”君灼华只觉得有些无语,她翻了个白眼,什么话都不想说。 “皇兄当年似是为清歌定下过一门娃娃亲,君少爷,你说是吧!” 皇帝眼眸动了动,突然说起当年的事。 “皇上,您说笑了,臣又怎会知道!” 君子宸从容不迫从座位上起来,手指动了动,浅浅出声,他一边回皇帝的话一边朝君灼华看去,却见君灼华阴沉着一张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上,您打算为大哥和宣城公主做媒吗?” 君灼华起身淡淡开口,她的手指死死攥在一起,这一刻她真对皇帝起了杀心。 “并非做媒,皇兄当初……” “皇上,那不过是皇兄当年开的玩笑,您怎也信了,况且君小姐和宣城长得这般像,若宣城真成了她嫂嫂,这……” 见着皇帝要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长公主出言打断,她真觉得皇帝 就是糊涂了。 君灼华是君子宸的妹妹,南宫清歌和君灼华生得这般像,皇帝竟要给南宫清歌和君子宸赐婚,这不是乱搞又是什么。 周围的气氛有些古怪,南宫清歌隐隐察觉到什么,她起身走到大厅中央,盈盈一拜。 “多谢皇上美意,清歌暂无成婚打算。” 虽不知皇帝想做什么,但她下意识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开口便拒绝了。 她对君子宸没什么感觉,也不想时时刻刻面对君灼华那张脸。 皇帝没想到南宫清歌会跳出来拒绝,面色阴沉,良久没说话。 “宣城的婚事便不劳皇帝费心了,哀家好不容易将她盼回来,还想多留她几年。” 就在众人觉得有些窒息时,太皇太后出现了,她走到南宫清歌身旁,将南宫清歌小心翼翼拉到身后护着。 “太皇太后所言有理,是朕考虑不周了。” 见太皇太后都这般说了,皇帝自然无话可说。 打太皇太后一出现,君灼华的视线便一直放在她身上,看她小心呵护南宫清歌,眼眶竟有几分湿润。 难怪她初次见到太皇太后便觉有几分亲切,原来太皇太后竟是她的亲祖母。 第512章 你仅把我当大哥? “皇祖母。”南宫清歌柔柔开口叫了一声。 “走吧,随哀家回祥福宫,这也没什么好待的。” 太皇太后拉着南宫清歌便要走,这个宴会她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皇祖母,这会不会不太好?” 南宫清歌小心翼翼开口,她也在京城待了月余,自然知晓皇帝太皇太后间的恩怨。 “去吧,太皇太后许久没见你了,你去陪她说说话,想必皇上也会同意的。” 见南宫清歌有些为难,南宫予墨开口了,他一边说一边抬头朝皇帝看去。 “朕自是愿意的,既然太皇太后都这样说了,那你便听太皇太后的。” 皇帝面色铁青,良久才开口。 太皇太后拉着南宫清歌就那样走了,因着宴会的主人公走了一个,这场宴会也显得有几分不伦不类。 君灼华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凑到君子宸耳旁柔柔开口。 “大哥,里头太闷了,我出去转转。” “好。” 君子宸知她心情不太好,也没阻止,只淡淡点点头。 君灼华坐的位置异常显眼,她本就是风口浪尖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会盯着,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她才刚起身,便察觉到好几道视线打量她,她毫 不在意,抬脚走了出去。 走出大厅后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才渐渐消失,见着太皇太后和南宫清歌在前头,她抬脚跟了上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就是见太皇太后那般呵护南宫清歌,心底有些不舒服。 这一切本该是她的,她的身份,属于她的亲情,可如今都被另一人顶替了。 她不怨恨南宫清歌,也不怪南宫清歌,反倒有几分埋怨自己。 她侧身躲在桂花树下,悄然看着二人互动。 “皇祖母,今个儿的月亮可真圆!” 南宫清歌轻轻搀扶着太皇太后,仰头看着空中好似银盘的月亮,浅浅一笑。 “今是中秋佳节,说来哀家许久不曾过中秋了。” 太皇太后苍老的手轻轻搭在南宫清歌手背上,声音有几分哽咽。 自从先帝逝世后,她便成了孤家寡人,这么多年了,她从未享受过家人团聚的快乐。 好在今年有南宫清歌在,不然她还是孤零零一个人。 “皇祖母,你放心,以后每年的中秋佳节我都会陪着你。” 南宫清歌心头有些酸涩,她虽就是个冒牌的先帝骨肉,但她真真切切在太皇太后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亲情,她愿意将太皇太后当成是自己 的亲祖母。 太皇太后,这个女人一直是东岳国的传奇,她站在权力巅峰,可最终什么都没得到。 幼年丧父,中年丧父,老年丧子,堪称传奇一样的女子,最终竟落得这个下场,着实可惜。 “好,好孩子,哀家之前还想过,若你当年活了下来会是何种模样,没想到哀家的猜测竟成真了。” 虽说南宫清歌的失而复得很难得,这于她而言已经够了,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 二人的对话一五一十传到君灼华耳中,她脚步一顿,眼眶的泪水早已夺眶而出。 她多想冲上去告诉太皇太后,她才是她的孙女,她才是先帝的亲生女儿,可终究只能想想,无法那样做。 在事情没尘埃落定前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便会连累到君家。 她自己不要紧,可君家…… “皇祖母,我想搬进宫同您一起住。” 南宫清歌是个俗人,想住在这富丽堂皇的皇宫。 “清歌,你便住驿站吧,你住皇宫若出什么事,哀家护不住你。” 提到这,太皇太后的眼底泛起一抹抹忧愁,如今的皇宫已无她的容身之处,她也护不住南宫清歌。 “驿站有予墨在,他能护你周全,皇宫可不是 什么好地方。” 轻轻拍了拍南宫清歌的手,给她讲解其中厉害。 “那我便听皇祖母的。”南宫清歌乖巧应下了。 “今年的中秋总算不冷了,往年冷清极了,身上心里都是冷的。” 太皇太后喃喃自语,比起往年,今年已然好上太多。 拉起南宫清歌朝前走去,君灼华没跟上去,她脚步沉重,好似钉在地面一样。 她朝后靠去,倚靠着桂花树,早已泪流满面。 “灼华,你怎么哭了?” 紧随其后的君子宸上前一步,诧异看着眼前这幕,他抬起手轻轻触碰上君灼华娇嫩的肌肤,慢慢替她擦拭泪水。 他担心君灼华出什么事,便一直远远在后头跟着,没想到竟会见到君灼华哭得泣不成声。 “大哥,大哥。” 君灼华一下子扑在君子宸怀里,如同个委屈的孩子一样,哭得梨花带雨。 “好了,好了,没事的,有我在。” 君子宸的大手小心翼翼搭在君灼华后背,轻轻拍打着。 “好了,都哭成一个小花猫了。” 君子宸满眼心疼,他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君灼华,君灼华在他眼中一直是个坚强,厉害的姑娘,正因如此,才会让人下意识忽略她的年纪。 说到底君灼华也不过就是个小姑娘,她不该背负这些。 “大哥,让你见笑了。”也不知哭了多久,君灼华总算平复好心情了,瞬间便恢复成往日那个不可一世的君灼华。 她从君子宸怀里退出来,看到君子宸胸口的衣衫已被泪水打湿,还起了褶皱,她的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 “无妨,我很高兴能见到你不一样的一面。” 君子宸说得自是实话,他是打心眼里高兴的。 “起码我于你而言是不一样的。” 他掏出块帕子替君灼华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 “大哥本就是不一样的。” “灼华,我在你心中仅是大哥吗?” “啊?大哥,你为何这样问?” 红唇微张,不明所以。 “无妨,日后你便懂了。” 君子宸知晓君灼华对男女情爱很迟钝,也就没开口明说,他想等君灼华主动发现。 他也不知自己是何时喜欢上君灼华的,是在知晓她身份时,亦或是更久之前。 如今的他不敢开口,他担心吓跑了君灼华,在君灼华眼中他就只是兄长。 “走吧,我们回府吧,今日可是中秋佳节,我们可不能白白浪费了时光。” 君子宸拉起君灼华,漫步在月色下。 第513章 小产 “好,我们回家。” 君灼华捏了捏君子宸温热的大手,浅浅一笑。 二人前脚刚离开,后脚便见一人从假山后走了出来,赫然是面色阴鸷的南宫亦凌。 他眼眸微微眯起,神色不明盯着二人离去的方向,也不知过了多久,甩甩衣袖离开了。 今日的宫宴虽出了点意外,但皇帝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如今京城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南宫清歌,她的风头一时无两,竟生生盖过君灼华。 距离中秋宫宴已过去两月有余,这两月里还发生了一桩大事,月妃不幸小产,皇帝发了好大火,叫嚣着要严惩凶手,最后竟查到顾贵妃身上。 皇帝龙颜大怒,令其禁足三月,自那之后,顾贵妃渐渐失了宠爱, 平远侯府,顾南弦的书房内,二人凑一起密谈良久,过了好些时候,南宫亦轩起身打算离开。 “二皇子,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顾南弦已急不可耐了,他一刻都等不了了,得知白莲消息的那刻他便坐不住了。 “约莫就在这几日了,虎符你可拿到手了?” 知晓顾南弦着急,南宫亦轩也没藏着掖着,索性 将话挑明了说。 老实来说,他真看不上顾南弦,一个为情乱智的人能有几分本事,但他眼下已无其他选择。 平远侯掌管御林军,想要起事,兵马必不可少。 他愿意用顾南弦,全因这个,若不然,他又岂会用一个蠢货。 他已无其他选择,眼下是他能想出的唯一办法。 因着顾贵妃谋害龙嗣之事,皇帝已对他失望,渐渐重用南宫亦凌,眼见着南宫亦凌一日比一日风光,他是真的坐不住了。 南宫亦凌本就是嫡子,又是太子,他怎能不慌。 之前的南宫亦凌不得皇帝宠爱,他还没将南宫亦凌放在眼里,如今的南宫亦凌在皇帝那得了眼,眼见着一天比一天受宠,他又岂会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发生。 “拿到了。” 顾南弦点点头,将可调动御林军的半块虎符递给南宫亦轩,南宫亦轩接过这半块虎符,眼神凝重几分。 “殿下,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顾南弦抬起手肘拐了拐南宫亦轩,郑重其事开口。 “是的,一定要成功,不管是为了我,亦或是为了母妃。” 南宫亦轩的手指死死捏在一起, 他暗自下定决心。 “殿下,臣在这祝你马到功成。” 见南宫亦轩这般说,顾南弦心间的不安也被打消,只剩下信誓旦旦。 将军府,君灼华手拿书信慢慢看起来,看到最后,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真是好啊,马上就要上演一出狗咬狗的好戏了,只是皇帝为何要放任下去?” 君灼华略微有几分不解,她都能收到消息,没道理皇帝收不到。 按道理说皇帝对南宫亦轩宠爱有加,皇位十有八。九会落在南宫亦轩身上。 皇帝没道理因着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便和南宫亦轩离了心。 月妃小产之事绝不是顾贵妃所为,关于这点,她有足够自信。 顾贵妃太过愚蠢,若是她下手,月妃不可能察觉不到。 月妃的孩子既然没了,只能说明对月妃下手的另有其人。 皇帝宠爱顾贵妃这么多年,他不可能不知道顾贵妃的脾气秉性,这次为了一个没出世的孩子禁了顾贵妃的足,这般做究竟是为什么? 难不成以往的宠爱都是假的,亦或是皇帝也相信这事是顾贵妃做的? 君灼华发现自己越发看不懂皇帝 了,她想知道皇帝这般做的意图,可左思右想也想不到。 “到底是为了什么?” 白嫩的柔荑轻轻抚摸上下巴,眼底闪过一抹抹深思。 “灼华,在想什么?” 君子宸手捧一个木盒走进来,一进来便见君灼华愁眉苦脸。 “大哥,你觉得皇上放纵二人相争有什么目的?” 君灼华抬眸朝君子宸看过去,君子宸虽不是她兄长,但她叫了这么多年,也改不了口了,索性也就不改了。 “成年的皇子就这南宫亦轩和南宫亦凌,他二人继位的可能最大,如今……” 君灼华后面的话虽没想明说,但君子宸又岂会不知道。 “灼华,你也认为皇上的行为很反常?我也隐隐觉得不对劲,我最初以为皇上中意的储君人选是南宫亦轩,如今看来是我想错了。” 君子宸将木盒放在桌子上,喃喃出声。 “不管是南宫亦轩亦或是南宫亦凌,都不是他想要的储君人选。” 君灼华脑海闪过一道白光,一下子便想到其中关键。 “那他看重的人选又是谁?” 关于这点,君灼华是百思不得其解,皇帝膝下子嗣单 薄,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南宫亦凌,南宫亦轩二人,若不选他们,还能选谁? “大哥,你说会不会是南宫予墨?” 瞬间回想起皇帝对南宫予墨的和蔼可亲,她便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南宫予墨?他,他不是岭南王世子吗?这应当不会!” 君子宸不太相信君灼华的话,他不是不相信君灼华,而是君灼华说的话太过匪夷所思,没什么可信度。 “大哥,你不觉得皇上对南宫予墨的态度奇奇怪怪的吗?” 君灼华也知道自己的话过于天方夜谭了,但她就是有这样的怀疑。 也不是她多心,皇帝对南宫予墨的态度本就不寻常。 “皇上再看重他又能如何,他是皇上的皇侄,和皇上只有叔侄关系,难不成皇上还能将皇位留给南宫予墨?” 君子宸淡淡笑出声,他觉得君灼华的猜测足够离谱。 “这倒也是,许是我想多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君子宸说得很对,这本就是事实。 谁家有产业不留给自己的亲骨肉,反而留给一个外人。 南宫予墨虽是皇帝的亲侄子,但终究也算是个外人。 第514章 物是人非 “我之前让人查过岭南王妃的事,但过这么久了,一直没消息送来。” 君灼华突想到不久前的一桩事,她那会儿觉得皇帝对南宫予墨的态度奇奇怪怪的,便让人追查岭南王妃的生平往事,可过去这么久了,她也没收到什么消息。 “别想那些了,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见君灼华愁眉苦脸的,君子宸温声开口,将桌案上的木盒拿起递过去。 “这是?”君灼华眨眨眼,接过木盒,慢慢将盒子开口,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盒粉色珍珠。 颗颗圆润光滑,晶莹剔透,君灼华下巴都快惊掉了。 这种品相的珍珠本就难得,更何况还是更为珍贵的粉色珍珠,一颗便价值连城,也不知君子宸从何处寻来的,定然费了好些功夫。 “喜欢吗?” 君子宸手指不自觉动了动,小心翼翼开口。 “大哥,你最近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给我送礼物了?” 君灼华皱眉反问,自上次中秋宫宴后君子宸便一直奇奇怪怪的,隔三差五就给她送些奇珍异宝来,她都好奇君子宸是从何处寻来的这些物件。 “灼华,你先说你喜不喜欢?” 见君灼华没回答,君子宸显然有些失望,他不死心又追问 了一遍。 “大哥,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君灼华默了默,开口了。 “自然是真话,怎么?可是不喜欢?” 君子宸垂头丧气的,表情也蔫蔫的,好似一只被人抛弃的大狗狗。 “大哥,喜欢,我很喜欢,只要是大哥送的,我都喜欢。” 俏生生一笑,话脱口而出。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我不会骗你的。” 君灼华略有些心虚,她是不会骗君子宸,但善意的谎言还是会有的。 “喜欢便好,喜欢便好,也不枉费我花费这么多功夫寻来。” 君子宸傻笑一声,喃喃自语。 “大哥,你无需花费这心思。” 听君子宸这般说,君灼华心尖颤了颤,心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不明白,明明她不是君子宸的妹妹了,可为何君子宸还对她这般好,甚至比以前还好。 也不是之前不好,之前自是极好的,可如今的好又和之前隐隐不同。 “只要你喜欢便好,听闻寻常女子喜欢的便是这些。” 君子宸挠挠头,还有些不好意思。 “大哥,谢谢你,但这物件我真的用不上。” 君灼华浅浅一笑,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是漂亮不假,她也是喜 欢的,但她用不上。 “用不上便用不上,只要你喜欢便好。” 君子宸才不会管什么用不用得上,他要的只是君灼华喜欢。 “大哥,你最近怎么奇奇怪怪的,我总觉得你变得不像你了?” 君灼华退后一步,将君子宸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她真觉得君子宸变了许多,变得有些陌生,她也不知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 “那灼华是喜欢之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君子宸目光灼灼盯着君灼华,非要君灼华给他个回复。 “大哥,不管是之前的你,亦或是现在的你,不都是你吗?” 君灼华眨眨眼,不明白君子宸的意思。 “之前我对你好只因为你是我妹妹,可如今……”君子宸顿住了,后面的话并未说出口。 “如今怎么了?” 君灼华定定看过去,她想知道君子宸会如何回答。 “如今只因你是君灼华,而非我妹妹。” 见君灼华想知道,君子宸自不会藏着掖着。 “可我本不该是君灼华。” 君灼华喃喃自语,若先帝没出意外,她又岂会是君灼华,她该是皇家人,该是南宫家人。 “可你如今就是君灼华,我对你好,只因你是君灼华。” 抬起 大手在君灼华毛茸茸的脑袋上揉搓了一把,温声道。 “对我好只因我是君灼华。” 君灼华小声嘀咕一遍,不知为何,总觉得这话不对劲。 “你值得最好的,我要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送到你面前来。” 君子宸露出个温和的笑,他的灼华这般好,自然值得世间最好的东西。 “大哥,你……”君灼华欲言又止,她心底隐隐有个猜测,但又不敢确认。 “想问什么,直说便好,灼华想知道的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君子宸宠溺一笑,他骗谁都不会骗君灼华。 “没什么。”君灼华摇摇头,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她定然是想多了,君子宸对她怎会是那个意思,他对她只有兄妹之情。 “大哥,你以后真不用费心替我搜寻这些物件,我如今也算个小富婆了,想要什么我自己会搜寻。” 君灼华抬眸朝君子宸看过去,浅浅开口。 “灼华,你自己寻的和我寻来的不一样,物件是一样的,但意义却不一样,好了,别拒绝我的好意了,你怎同我这般生分了。” 君子宸眼底闪过一抹忧愁,之前的君灼华从不会同他这般生分,想要什么便会直接同他说。 究竟是 什么时候同他生分的?似是知晓身世后。 “……”君灼华嘴角抽搐片刻,想开口说点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 生分了吗?确实有些生分了,自打知晓自己不是君家人,她便下意识和君子宸拉开了距离,她不想麻烦君子宸。 之前的她是君家人,也没什么麻不麻烦的,可如今的她不是君家人,若再麻烦君子宸,那就说不过去了。 “我们还像之前一样好吗?” 温热的大手轻轻拉上君灼华冰凉的小手,眼神真挚看着她,看得出来他很想回到之前。 “像以前一样?大哥,我们还能回到之前吗?” 君灼华的表情有些复杂,她和君子宸还能回到过去吗? 他们回不去了,过去的她还是君子宸的妹妹,可如今的她不是了,更不是君家人,他们之间如何回得去? “为什么不能回到过去?只要你想,那就能回。” 君子宸并非要逼君灼华,如今的君灼华同他相处时给他一种距离感,他很不喜欢那种感觉。 君灼华眼眸动了动,终究哑口无言。 事情远没君子宸想得这般简单,不是她想回去就能回去的,他们之间隔了许多,早已物是人非,她不再是那个肆意妄为的北境小公主。 第515章 难怪有故人之姿,原是故人之女 看出君灼华的沉默,君子宸也没多说什么,他深深看了君灼华几眼,转身离开了。 见着君子宸挺拔的背影越走越远,君灼华心中也不好受,她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过了,但她…… 她并未过多纠结什么,眼下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夜色降临,整个京城被笼罩在暮色之下,君灼华脱下身上的红衣,换上一身不显眼的黑色劲装。 她今夜是要去夜探皇宫的,若还着红衣,未免显眼了些。 打开房门,走出房间,来到墙角,脚朝后一蹬,蹬在后面的树上,运起内力,整个人越上墙头。 脚步轻盈,身形敏捷,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半个时辰后,君灼华已摸黑来到皇后寝宫。 她早就想寻时间来见见皇后了,但一直没机会,也就搁置了下来,如今总算寻到机会了。 殿内,皇后将所有人赶出去,她坐在铜镜前端详着面前这张容颜,总觉得有些许陌生。 “这还是本宫吗?” 皇后喃喃自语,她觉得自己变了许多。 她从铜镜前离开,起身走到窗边,站在窗边沉默良久。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转身打算安寝,便见殿内突然多了一个人,可把她吓个不轻。 “君小姐?” 皇后虽被吓到了,但她毕竟是皇后,很快便稳住心神。 “君小姐,你这个时辰找见本宫做何?”对于君灼华的到来,皇后是真的不理解。 “皇后娘娘,臣女有一事想请您请教。” 君灼华笑意盈盈开口,她对皇后挺有好感的。 “何事?” 皇后不明所以。 “臣女想问的事和先帝有关。” “你走吧,本宫什么都不知道。” 皇后心头一跳,眼皮动了动,开口便下逐客令。 “皇后娘娘,别拒绝得这般快。” 见皇后毫不犹豫拒绝了,君灼华淡然一笑,脸上也没什么恼意。 “若臣女说自己是来帮先帝报仇的,您可信?” 君灼华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她直直看着皇后。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皇后惊疑不定看着君灼华,总觉得君灼华有什么大病。 “臣女说过了,臣女想帮先帝报仇。” 君灼华浅浅一笑,笑容真诚极了。 “君小姐,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先帝乃暴毙而亡,不需要谁为他报仇,你说这样的话是何居心。” 皇后面色一凝,深深朝君灼华看了好几眼。 “皇后娘娘,先帝如何逝世的你我心知肚 明,我知晓你不信任我。” 皇后的不信任早在她预料中,若她是皇后,定然也不信。 “但若我是先帝和宸元太后的女儿,如此,你可愿信?” 君灼华也知晓皇后,先帝还有宸元太后三人的感情纠葛,皇后对先帝也是情深一片,她绝不会背叛先帝。 “你是他的女儿?君小姐,你胡说什么,他的女儿不是清歌吗?” 皇后用一种复杂至极的眼神看着君灼华,若南宫清歌没出现,她或许就信了君灼华的话。 君灼华这张脸就是很好的证据,可南宫清歌出现了,南宫清歌有张和君灼华一模一样的脸,比起君灼华,南宫清歌更像宸元太后,她自然更偏向南宫清歌。 况且皇帝已证实过南宫清歌的身份,南宫清歌是先帝的女儿,不会有假。 “皇后娘娘,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他的女儿,这是无法抹灭的事实。我前不久离京便因此事,抽空去了趟苗疆,见到了宸元太后的族人。” 君灼华声音带着些许哽咽,之前的她从未想过,众人羡慕的宸元太后会是她母亲。 “苗疆?你,你怎会……”皇后惊疑不定,她不可置信看着君灼华,显然是被君灼华的话吓到了。 “我是在苗疆发现自己身份的,这次回京本来打算恢复身份,不成想京中竟多了个先帝遗孤。” 君灼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同皇后道来。 “你真是他们的女儿?那清歌又是怎么回事?” 见君灼华提到了苗疆,皇后也渐渐相信了。 她多年前的确听宸元太后讲过苗疆,苗疆是宸元太后的故乡。 “南宫清歌之事我也不清楚。” 君灼华耸耸肩摇摇头,她也不知南宫予墨是从何处寻来的南宫清歌。 “你肩头是否有个蝴蝶胎记。” 皇后又开口了,她想确认下君灼华的身份,若君灼华真是,那她…… “你怎么知道?莫非这蝴蝶胎记也能证明我的身份?” “是。”皇后点点头,她殷切朝君灼华看过来。 君灼华解开腰带,将衣衫朝下拉了拉,露出白净的肩头,只见她右肩处赫然有只活灵活现的蝴蝶胎记。 “你,你真是他的女儿。” 皇后上前一步,抬起手想摸摸那蝴蝶胎记,遂又放下,已泣不成声。 “是,我是他的女儿,如此,你可愿信我了。” 君灼华快速穿好衣衫,亭亭玉立站在皇后面前。 “难怪,难怪你有故人之姿,原是故人 之女。” 皇后的眼眶一下子便湿润了,她声音哽咽开口。 “皇后娘娘,我想为父亲母亲报仇,我想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更想守住君家。” 待皇后发泄完情绪,君灼华这才开口。 “罢了罢了,你是个有主意的,想好了便去做吧,本就是他欠你们的。” 皇后不意外君灼华的话,君灼华本就睚眦必报,若她真是先帝的女儿,那她定不会放任害死先帝的幕后真凶逍遥法外。 这个他虽未明说,但君灼华又如何不知道皇后说的那个是谁。 “我有东西给你。” 皇后不知想到什么,眼眸亮了亮,她起身走到柜子前,扭动一个上好的青花瓷瓶,便见柜子从中间打开,她抬脚走了进去。 君灼华诧异看着眼前这幕,她没想到皇后寝宫竟还暗藏玄机,抬眸朝里头看去,却见桌案上摆放着一个灵位牌。 虽看的不清楚,但还是可以清晰看到上头的“南宫洵”三个大字,这是先帝的名讳,也是她的父亲。 心头涌现一股股酸涩,如今还记得先帝的也只有皇后和太皇太后了。 片刻过后,皇后拿着一个小木匣走出来,她将手里的小木匣递给君灼华,又转身将密室门关上。 第516章 带兵进宫是死罪 “这是?”君灼华狐疑。 “这是我这些年搜寻到的证据,能帮你更好拉他下马。” 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她本以为这些东西不会有重见天日的那日,不成想是她想错了。 还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这天,如今这天总算是来了。 “皇后娘娘,多谢。” 皇后轻描淡写两句话概括,但君灼华却知道这证据来之不易,也不知皇后花费多少心血弄来的。。 “不必言谢,这是我应该做的,若非我实力不济,我该亲自为他报仇雪恨。” 皇后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长长的护甲掐进手心,她浑然不知。 “皇后娘娘,我一定会为父亲报仇的。” “好,我相信你。” “灼华,我能抱抱你吗?”皇后问得小心翼翼,她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似担心君灼华会拒绝。 “好。”君灼华如何看不出她的紧张,点点头应了下来。 她不喜和旁人接触,但皇后和旁人不同。 皇后上前一步,轻轻搂住君灼华,不过片刻功夫,她就松开手,又恢复成那个雍容华贵的国母。 “天色不早了,你快出宫吧。”又深深看了君灼华好几眼。 “好,我便走了。” 君灼华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了。 她低头看看手中的小木匣,轻叹一口气,她欠了皇后一个人情,她无论如何都得还回去才是。 两日后,南宫亦轩在朝堂公然被皇帝训斥,皇帝还直言南宫亦轩比不上南宫亦凌,并大肆夸赞南宫亦凌有储君风范。 一时间南宫亦凌的位置水涨船高,那些往日里看不上他的大臣纷纷巴结他。 更有人认为南宫亦轩已然失宠,皇位最后只会是南宫亦凌的。 南宫亦轩从受人追捧的二皇子变成如今这副不伦不类的模样。 好些大臣也会拿他二人做比较,说南宫亦轩比不上南宫亦凌。 这本也是实话,只是之前的南宫亦轩深受皇帝喜爱,自不会有人在他面前提这些。 可如今南宫亦轩失了君心,数次有人在他面前提他比不上南宫亦凌,可想而知他有多厌恶南宫亦凌。 君灼华听闻这个消息时只一笑了之,面上没什么反应,可眼眸却深邃几分。 “小姐,无影阁来信了。” 墨画拿着一封书信匆匆而来。 “可算是有信来了,若再无消息传来我都要怀疑无影阁的水准了。” 君灼华悬着的心也放下几分,她将书信接过来,拆开看了起来。 眼见着看到最后,她的脸色也 越发不好。 “原是如此,我还说呢,皇帝为何对南宫予墨这般特别,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啊,难怪,难怪啊!” 君灼华面色复杂,良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她真没想到南宫予墨皇帝竟有那样的关系。 如此说来,皇帝的种种做法也算是有理由了。 她的手指死死捏着手中书信,眼底意味不明。 她本以为她和南宫予墨是友非敌,可如今…… 这一刻,她也搞不懂南宫予墨是友还是敌。 南宫予墨,你可别让我失望才是。 她在心中暗自嘀咕,若南宫予墨真让她失望了,她可不会心慈手软。 京城风云未定,片刻前还是大晴天,转眼已电闪雷鸣,暴雨连连。 “变天了。”嘴角缓缓勾起,京城的天也是时候变一变了。 东宫,南宫亦凌站在窗户前看着外头的磅礴大雨,眼神深了又深,不知在想什么。 “公孙素,通知下去,收网了。” 轻轻转动大拇指手上的翠玉扳指,缓缓说声。 “殿下,您真决定好了吗?” “公孙素,孤的决定轮不到你来置喙。” “属下不敢,属下这便通知下去。” 见南宫亦凌执意如此,公孙素也无话可说。 南宫亦凌 的手指轻轻转动着扳指,抬脚朝外走去,他谋划了这么久,总算可以开始了。 只要他登上那个位置,不管是君灼华,亦或是天下,都将是他的。 一开始他要的是天下,而今他要的是君灼华。 半个时辰后,皇宫口。 南宫亦轩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御林军,心底的不安渐渐被打消,他如此做也是逼不得已,若他再不做点什么,那这皇位就是南宫亦凌的了。 “我们走吧!”稳住心神,大声开口。 “殿下,我们一定会成功的。”一旁的顾南弦斗志满满,他们都走到这一步了,只能成功,不成功便成仁。 成功了享受万人叩拜,可若是失败了,便会沦为千夫所指,他不想落得那样一个下场,便只能祈求佛祖保佑一切顺利。 南宫亦轩的人马刚踏进皇宫,城门便被关了起来,南宫亦凌从另一侧缓步走来。 “这么晚了,二皇弟带兵进宫意欲何为?” 一步步朝南宫亦轩走过去,闲庭信步,端得是从容不迫。 “南宫亦凌,你为何在这?” 见南宫亦凌突然出现,南宫亦轩有几分惊讶,他并未慌张,他今夜既敢这般做,便已做好万全之策。 便是南宫亦凌来了又如何, 也不能改变什么结果。 “听闻宫中不太平,孤担忧父皇,特来看看。” 南宫亦凌背在身后的手捏了又捏,对着南宫亦轩温和一笑。 “父皇的安危就不劳你担心了。” 南宫亦轩脸色一凝,冷冷朝南宫亦凌看过去。 不管南宫亦凌今夜想做什么,他都不会让南宫亦凌如愿。 若南宫亦凌非要阻碍,那他不介意送南宫亦凌下地狱。 若非南宫亦凌得到皇帝的重视,他又何至于走到如今这步,这一切都是南宫亦凌的错。 若南宫亦凌还和以前一样该多好,那他就不用冒这样的风险了。 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是南宫亦凌的错。 自小他便不喜欢这个处处比她优秀的大哥,南宫亦凌不仅是嫡子,更是储君,他嫉妒南宫亦凌能得储君之位。 之前的南宫亦凌不得皇帝宠爱,是储君也不会改变什么,所以他才不将南宫亦凌放在心上,可如今不一样了,南宫亦凌得到圣心,一步步在朝堂站稳了脚跟,他怎会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发生。 正因如此,才会有眼前这幕。 “带兵进宫可是死罪,二皇弟莫非要造反不成?”南宫亦凌如何不知道南宫亦轩想做什么,他就是想逼一逼南宫亦轩。 第517章 风云起 “造反?我就是想造反你能奈我何?” 南宫亦轩冷冷一笑,他一贯看不上南宫亦凌,正如南宫亦凌看不上他一样。 “将太子绑了,让他看看本皇子是如何夺得皇位的。” 南宫亦轩吩咐身后的人上前抓住南宫亦凌,他要南宫亦凌亲眼看着他坐上那个位置。 “南宫亦轩,你可想好了,你这可是大逆不道,会被天下人唾弃的。” 南宫亦凌假惺惺开口说了几句。 “唾弃?被唾弃的只会是失败者,若我成功了,有谁又敢说一句多话吗?” 南宫亦轩不屑开口,若他登上皇位那些人又岂敢说什么。 南宫亦轩身后的禁军一步步朝着南宫亦凌逼近,就在他们要对南宫亦凌动手时,南宫亦凌开口了。 “不必你们动手,孤自己来的。” 南宫亦凌打口打断了几人的动作,他径直朝南宫亦轩身后走去,见他如此识抬举南宫亦轩倒有几分诧异,他也没想什么,带着人马便朝御书房走去。 因着他手里有虎符,宫中的御林军虽诧异却并未阻拦。 此时御书房内,顾贵妃跪在地上哭得是梨花带雨,她殷殷切切看着 皇帝。 “皇上,月妃小产之事并非臣妾所为。” 顾贵妃开口给皇帝解释,她虽记恨月妃,也想要月妃的孩子死,但她还没动手月妃的孩子便没了。 “起来吧,地上凉。”皇帝看了看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底终究有几分不忍,将顾贵妃叫了起来。 “皇上,您这是信臣妾了,臣妾就知道您是相信臣妾的。” 顾贵妃一听这话,急忙从地上起来,几步走到皇帝身旁。 “没什么事便回宫待着吧!”皇帝显然很不想搭理顾贵妃,但看到那张脸后神情缓了片刻,轻声开口。 “皇上,这是臣妾特意给你熬的参汤,您要不要喝一点?” 顾贵妃将食盒打开,从里头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柔柔朝皇帝看过去。 “那朕便尝尝你的手艺。” 看着面前语笑晏晏的顾贵妃,他神情有片刻恍惚。 “皇上,您请。” 顾贵妃将参汤递给皇帝,皇帝接过小碗,拿起调羹舀了一勺递到嘴边,小心抿了一口。 因着顾贵妃受宠多年,她带来的食物不用验毒,所以这参汤并未验毒。 “味道不错。”皇帝点点头, 难得夸赞了一句。 “皇上,好喝便多喝点。”顾贵妃浅浅一笑,嘴角缓缓勾起。 皇帝一连喝了好几口,小碗里的参汤快要见底了,他才将小碗放下。 “你回去吧,好好待在寝宫,哪也不要去,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皇帝终究是心软了,顾贵妃陪了他这么多年,又和那人这般像,他对顾贵妃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啊?好。”顾贵妃虽觉得奇奇怪怪的,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她向来不会反驳皇帝的话。 皇家驿站,南宫予墨的手指轻轻抚摸上桌案上的画像,眼底闪过一抹情绪。 画像中赫然是有个巧笑倩兮的少女,细细看去,这人眉目间竟和顾贵妃有几分相似,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宫予墨的母亲岭南王妃。 这画像是君灼华派人送来的,随着画像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封书信。 他并未打开书信看,只看画像他便知道君灼华书信上写的什么内容。 君灼华知晓一切也好,也省得他还要和君灼华解释一番。 “母妃,你说我怎么就是他的骨肉。” 南宫予墨喃喃自语,他虽是岭南王世子 ,却是皇帝的亲骨肉,所以皇帝才会对他如此不一样,所以皇帝才会独独留下岭南王妃和他。 “世子,宫中给您送来了一封书信。” 小七从门外走近,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南宫予墨。 南宫予墨接过书信,把书信拿在手中掂了掂,觉得份量不太对劲,打开一看,里头装着的赫然是两半块虎符。 若南宫亦轩在这,他定然会诧异,因为这虎符和他手中的虎符一模一样。 他手中只有半块,可南宫亦轩这足足有两块。 “世子,这不是虎符吗?为何会……” “将这虎符亲自送到君小姐手中。” 南宫予墨眼皮子都没翻一下,一见这虎符他便明白其中缘由,将虎符装了回去,递给小七。 “……”小七满头的雾水,终究没多问什么。 小七走后,南宫予墨轻叹一口气,他轻叹一口气,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比他想得快多了,若早知道君灼华的速度这般快,他就会让南宫清歌顶替君灼华的身份。 如今有一个南宫清歌在,君灼华又该如何拿回身份? 半个时辰后,南宫亦轩带着禁军一路杀到御书房,整个 御书房空荡荡的,门外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里头隐约可见一个人影。 跟在南宫亦轩身后的南宫亦凌诧异看着眼前一幕,他有几分不解,不应该如此才是。 随后想到什么,面色一变,额头也沁出一层层汗水。 难怪,他还说呢,怎么南宫亦轩这个蠢货一路走来这般顺利,原来一切都是皇帝有意为之。 这一刻,南宫亦凌总算想清楚其中关键了,他自然懊悔不已,只是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和他的人都到皇宫了,已然成了瓮中之鳖。 好在,他提前做好了万全之策,便是皇帝掌握一切又如何,他也有法子破了此局。 扭头朝南宫亦轩看过去,见这个蠢货毫不知情,他也懒得提醒。 “你们在外头候着。” 南宫亦轩丢下一句话,抬脚朝里头走去。 皇帝毕竟是他的父亲,他也不想和皇帝兵刃相见,只要皇帝将皇位给他,他也能让皇帝好好当个太上皇。 这一切就看皇帝如何选择了,皇帝是宠爱他不假,但皇家哪来什么父子亲情,他要的始终是那个位置。 他一步步踏进去,远远便见皇帝端坐在桌案前。 第518章 弑父 “父皇。” “你来了,朕还以为你要些时候才能来呢?” 见着南宫亦轩腰佩长剑出现,皇帝丝毫不觉意外,这早在他意料之中。 “父皇,您都知道?”这下沦到南宫亦轩诧异了,他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 “不然你以为你为何能拿到虎符,还明光正大进了宫。” 皇帝眼底闪过一抹嘲讽,若他连这点小事都不知晓,那他这个皇帝也就当到头了。 “父皇,儿臣今日来此只有一个目的,希望父皇能将皇位传给儿臣。” 南宫亦轩很快便稳住心神,纵然皇帝知晓又如何,他手中还有几万禁军,未必不能放手搏一搏。 “你,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朕还尚在,你竟盯上了朕的皇位。” 皇帝怒不可遏,他抬起大手重重拍打在桌面上,虽然南宫亦轩不是他最爱的女儿所生,但这些年的疼爱终归做不了假。 “父皇,您老了,该退位了。” 南宫亦轩一步步走到皇帝面前,他郑重开口,皇家人又有谁不想要这个位置。 “你这个逆子……”皇帝想开口大声咒骂,嘴一张却喷出一大口黑血,腹部也传来一阵阵剧痛,他满眼惊慌,搞不懂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整个身 子从椅子上滑落,跌坐在地,他面容有些扭曲,愤怒瞪着南宫亦轩。 “父皇?”南宫亦轩也被眼前这幕吓到了。 外头的南宫亦凌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悄声退到身后,从袖口拿出一个哨子吹了几下,哨音刚落,便见几十个黑衣暗卫出现在众人面前。 “去将城门打开。” 南宫亦凌淡淡吩咐。 黑衣暗卫听令而下,快步走到城门口将城门打开了,外头站着的正是朝中德高望重的大臣,他们身后还跟着好些御林军。 身旁的禁军也被这一出搞懵了,刚想对南宫亦凌刀剑相向,就被南宫亦凌的话劝住了。 “孤劝你们三思而后行,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动手之前还是先想想诸位的家人。”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抓住南宫亦凌,活捉南宫亦凌者有赏。” 顾南弦也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他叫嚣着让禁军动手,禁军们踌躇片刻,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 见他们愣着不动,顾南弦更是气急败坏。 “废物,你们这些废物。” “顾南弦,束手就擒吧!”南宫亦凌不咸不淡开口。 “南宫亦凌,你明知莲儿是我的命,你为何要抢走她?” 顾南弦双目赤红,声嘶力 竭开口。 “原来是为了她啊,孤待会便让人将她给你送去。” 南宫亦凌摇头嗤笑一声,他还说呢,为何顾南弦会好端端和南宫亦轩勾搭在一起,原是如此。 “真的?” “自然,孤说话算数。”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宫亦轩拖着沉重的步伐从御书房走出来,在看到面前站着的一众重臣时,他心下一跳,几乎同一时间,他便将视线落在南宫亦凌身上。 到了此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南宫亦凌,你算计我?”南宫亦轩气得咬牙切齿,眼下这幕他无论如何都讲不清了。 “二皇弟,你别血口喷人,孤见你带兵进宫,担忧父皇安危,特邀诸位大臣进宫看望父皇,孤不明白你口中的算计是何意思。” 南宫亦凌淡淡一笑,一切障碍都清除了,如今没人能阻止他登上那个位置。 “几位大人,还是随孤进去看看父皇吧!” 南宫亦凌抬脚朝前走去,以苏丞相为首的官员跟在后头。 这头君灼华君子宸也到皇宫了,君灼华想趁着今夜将皇位拿下。 她手里有调动禁军和御林军的虎符,想成功拿下皇位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夜,不仅东岳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便是北凉也不太平。 北凉太子和公仪泠蕊达成了合作,二人联手搞垮了公仪家,这个百年世家,终归是毁于一旦。 事成后,北凉太子曾找过公仪泠蕊数次,想让她当太子妃,但次次都被公仪泠蕊拒绝了。 于公仪泠蕊而言,皇宫不是她的归宿,北凉更不是,只有江湖才是她该待的地方。 君灼华和君子宸二人悄无声息进了皇宫,他们隐藏好身形,看着里头一幕闹剧。 “父皇,父皇,二皇弟,你怎如此狠心,竟对父皇下这样的毒手?” 南宫亦凌的手指颤颤巍巍探到皇帝鼻尖,却见皇帝已没了生息。 “南宫亦凌,你休要血口喷人。” 南宫亦轩气得脸色涨红,他没给皇帝下毒。 “几位大人,父皇,父皇殡天了。” 南宫亦凌面上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心中的不安也被打消了。 一开始得知皇帝有意放纵一切后,他心中便隐隐不安。 虽然他已做好万全之策,但难免会有什么意外,看到皇帝尸体的那刻,他便明白,稳了,他就要成功了。 “皇上,皇上!”十多位大臣纷纷跪在皇帝面前,抬起衣袖擦拭着眼角,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心里如何想的便不得而知。 “啧,还 真是虚伪。”殿外的君灼华把这幕看在眼里,只觉得有些讽刺。 “皇家无真情。”君子宸淡淡开口。 “老皇帝真就这样死了?”君灼华不相信皇帝就这样死了,这是不是太过简单了。 “确实死了,他中毒了。”一道冷冷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君灼华扭头看去,便见南宫予墨站在她身后。 “你怎么知道?”见着南宫予墨君灼华也没震惊,她淡淡反问回去。 “那毒是我寻来的,好不容易才送到顾贵妃手上的。我恨他,我想让他死。” 南宫予墨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良久才出声。 “哦,你这可是弑父了。” 君灼华眉头一挑,淡淡开口。 “弑父?他不是我父亲,我父亲是岭南王。”嘴角轻蔑勾起。 “南宫予墨,你真不想要那个位置?”君灼华到了今时今刻,依旧猜不透南宫予墨的目的。 “不要,那位置本该是你的。” “可我是女子,你觉得一女子能坐上那位置吗?”君灼华眉眼动了动,浅浅开口。 “你是女子不假,可你同一般的女子不一样,你是皇叔的女儿,你一定可以。” 对于君灼华,南宫予墨评价很高。 “那便借你吉言了,堂兄。” 红唇一勾,浅浅一笑。 第529章 东岳女帝 这一夜的皇宫不太平,外头的人自不知晓里头的腥风血雨,于他们而言,不过是睡一觉的功夫,天就变了,变得彻彻底底。 南宫亦轩带兵谋反,皇帝死了,最后的赢家该是南宫亦凌,可谁也没想到竟又冒出一个君灼华来。 还自称是先帝遗孤,这一出,可把所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若非后来有皇后和南宫予墨为其作证,恐没人会相信她的身份。 这属实正常,在君灼华前已有一个先帝血脉南宫清歌,此时又突然冒出来一个,任谁都不会相信。 比起南宫亦轩的大逆不道,南宫亦凌的苦心积虑,他们更想知道君灼华怎么就摇身一变,变成先帝遗孤了。 此前君灼华的身份足够高贵,如今又恢复了身份,日后指不定如何嚣张。 他们自然想不到,君灼华从始至终要的都是皇位。 御书房内,南宫亦凌被禁军牢牢压住,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给别人做了嫁衣,这个别人还是他心心念念的君灼华。 “君灼华?你,你……”南宫亦凌满眼震惊瞪着君灼华,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太子殿下,你该叫我堂妹才对。” 眉眼弯弯,浅浅一笑。 “灼华,亦凌他……”皇后嘴角动了动,终究是不忍心,虽然她不喜欢南宫亦凌,但南宫亦凌也是她的亲骨肉。 “皇后娘娘,我不会对他怎么样,我会留他一命。” 君灼华轻叹一口气,她欠了皇后一个天大的人情,那便留下南宫亦凌的命,左右南宫亦凌没对她造成什么损失。 “好,好!”皇后眼眶有些湿润,她盼这一天已 不知盼多久了,没想到还真盼到了。 “诸位大人,我手上有一份东西,不知诸位愿不愿看看?” 眉眼一挑,气定神闲看着面前的一众大臣,他们有的对君灼华怒目而视,有的看不上君灼华,更有平静对待者。 “什么东西?”宁国侯看了看君灼华,忍不住在心中叹息,他真没想到君灼华竟是先帝的女儿。 君灼华有手段有能力,若她是个男子,那个位置给她当之无愧,可偏偏她是女子,是女子便与那位置无缘。 “先帝暴毙而亡的真相,你们应当也好奇,先帝身子一直康健,怎就突然暴毙了?” 说到这,君灼华心中一阵难过,风光霁月的先帝竟是她的父亲,她父亲竟落得那样一个下场,还真是不公平。 “便让老夫先来看看吧!”苏丞相颤颤巍巍伸手,声音有几分哽咽。 君灼华并未多说什么,便将手中的书信递了过去。 她知道苏丞相可信,丞相苏家宁国侯宁家都是当年跟着先祖一同打天下的,他们是先祖的亲信,更是太皇太后的亲信,整个京城也就苏家宁家全心全意向着太皇太后。 “先帝啊,您还真是养虎为患啊!”也不知过了多久,苏丞相已泣不成声,他一早便猜测先帝的死另有隐情,但也没想到先帝死得如此凄凉。 “这,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吗?” 苏丞相颤颤巍巍开口,脸上的泪水已将他雪白的胡须打湿。 “父亲,是真的,好些证据是我搜寻来的。” 皇后上前一步,扶住苏丞相摇摇欲坠的身子,见头发苍白的苏丞相如此伤心,她心中也不 好受。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何不告诉我?” “父亲,告诉您又能有什么用?您知道洵哥哥的死和皇上有关又能如何,您顾念着天下苍生,您顾及着江山社稷,您不会为洵哥哥报仇的。” 皇后淡然一笑,她不是没想过将一切托盘而出,只是苏丞相顾及的太多了,他无法为南宫洵报仇。 “……”苏丞相哑然,他承认皇后说得很对。 “皇后娘娘,我会为父亲报仇的,参与过那件事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见皇后如此伤心,君灼华也有几分于心不忍。 “墨画,去,将这上头的人都给我抓来,若他们敢反抗,就地斩杀。” 君灼华从袖口另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一旁的墨画,淡淡吩咐。 “是。” “诸位,我有一事想知会你们一声,如今皇帝已经死了,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作为先帝唯一的骨肉登上皇位乃实至名归,你们说是吧!” 君灼华上前一步,淡淡开口,虽是风轻云淡的态度说出来,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你一介女流,如何使得?” 苏丞相自然不乐意,他承认君灼华的身份不假,但以女子之身登上皇位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又是什么。 “如何使不得,我说了,我不是同你们商量,而是通知你们,劝你们别打什么歪主意,皇室子嗣单薄,你们也不想整个南宫皇室只剩我一人吧!” 君灼华冷冷一笑,若他们真敢有支持其他人上位的想法,那她便让整个南宫皇室只剩她一人。 “不仅如此,我还会一一送诸位上路,若怀疑我话中真假,大可一试 。” 浅浅一笑,眉眼弯弯。 “你,你这是牝鸡司晨啊!”苏丞相手指发抖,指着君灼华的鼻子破口大骂。 “丞相年事已高,还是安心回去颐养天年吧!” 身后的南宫予墨上前一步,替君灼华做了决定。 “世子,你也任由她这般胡闹吗?” 在苏丞相眼中,君灼华所作所为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并非胡闹,我相信她。”南宫予墨淡淡一笑,他眼中是满满的坚定。 “胡闹,你们把东岳朝堂当什么了,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宁国侯也不赞同,女子为帝,本就不合礼法。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时,太皇太后来了,一见太皇太后,苏丞相和宁国侯赶紧凑上前,一字一句诉说着君灼华的罪行,想让太皇太后主持公道。 “灼华,你真决定好了?”来的路上她也了解了来龙去脉,更知道君灼华才是她的孙女,她慈爱朝君灼华看过去。 “这条路很难,还会背上骂名,你真能承担起这个责任吗?” 女子为帝并非简单之事,她也不想君灼华走上这么辛苦的一条路。 “皇祖母,我决定好了,绝不后悔。” 君灼华坚定开口,后悔?那是不存在的,她许多年前便想要这个位置了。 “既如此,哀家便没什么好说的,哀家手上有一道先祖留下的空白圣旨,哀家待会让人给你送过来。” 太皇太后深深看了君灼华几眼,眼眶带着几分湿润。 “多谢皇祖母。”君灼华浅浅道谢,既然太皇太后都将先祖留下的空白圣旨给她了,那便说明了太皇太后的态度。 “太皇 太后,不可啊,还请您三思而后行!” “太皇太后,您怎可和小辈一同胡闹。” 众大臣跪在地上纷纷开口规劝,想让太皇太后改变心意,只是太皇太后心意已决。 “哀家老了,搞不懂这些小年轻的事了,如今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便该由年轻人自己选择。” 丢下一句话,太皇太后也离开了,只留下一群朝臣大眼瞪小眼。 众人极力反对也改变不了什么,君灼华的皇位坐定了。 这日之后君灼华便在皇宫住下了,她将先帝的死昭告天下,并将涉事人员通通处死,老弱妇孺都没放过,如此做法也引起不小非议。 朝臣们依旧咬牙不松口,不愿让君灼华以女子之身登上皇位,某日南宫予墨上门拜访诸位大人,也不知他同那些人交谈了什么,次日,那些不愿松口的大臣都同意了。 至此,东岳出现第一个女帝,各诸侯国不理解,不将君灼华放眼里,纷纷揭竿而起,想争得一块肥肉,不料他们还没什么动作,就被苗疆和江湖传来的消息吓傻了。 苗疆人对外放出话,君灼华是苗疆圣女,若有人敢对君灼华不利,甚至对东岳不利,那便是同整个苗疆为敌。 江湖上也有消息传来,君灼华是无影阁少主,更同神医谷交情不浅,不仅如此,她背后还有绝杀门撑腰。 若只是苗疆人的威胁他们自不会放在眼里,但无影阁,神医谷和绝杀门三大门派的威胁他们不可能不放在眼里,这三大门派相当于整个武林江湖了,冒然得罪武林江湖会是什么下场,他们不敢想,这个念头来得快,去得也快。 第530章 终章 时光匆匆,转瞬而至,一眨眼的功夫,已然是三年后。 这三年里君灼华兢兢业业,对待政事不敢有丝毫懈怠,并允寒门士子和女子入朝为官,有才能者,不管是庶民亦或是女子,都能得到重用,一时间,女子的地位提升不少。 一开始自有不少人阻拦,但架不住君灼华一意孤行,便只能随她去了,后来看到一个个女子在朝堂崭露头角时他们才意识到,一开始就是他们低估女子了。 女子并非只能困在后宅,女子亦可入朝为官,女子亦可上阵杀敌。 东岳在君灼华的带领下蒸蒸日上,已然成为诸侯国中最强大的存在,朝臣百姓也对君灼华心悦诚服。 这三年里发生了不少事,夏蓁蓁成功接手夏家,成为新一任家主,平远侯府覆灭了,顾南弦疯癫度日。 至于白莲,她需终生服侍顾南弦,不得背弃顾南弦,这一切自然是君灼华安排的。 也是后来君灼华才知晓,白莲自以为是的私生女身份不过就是个可笑的笑话,白莲不是君将军的私生女,她就是个生父不详之辈。 南宫清欢在君灼华登基那日便离开了皇宫,她带着南宫亦凌和皇后一起走的,至今下落不明。 最让人惊奇的还得是明月和宁欢颜,她二人真生出那样的感情,长公主宁国侯自然是反对的,她二人便自立门户,过起自己的小日子。 南宫予墨和 寒烟也离开京城了,任凭君灼华如何挽留,他都不愿留下,离开时一并将南宫清歌带走了。 偌大个京城走的走,散的散,最后没留下几人。 长公主近年来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发起了癔症,一见到明月便叫嚣着要杀了明月,数日前竟生生将明月推到水中,若非有人及时路过,明月早就丧命了。 长公主府,长公主一脸颓废躺在床榻上,楚填满眼心疼站在床边。 “你想起来了。” “是,我想起来了,若我没想起来你打算瞒我多久,让我误会你多久?” “那件事不该让你背负。” “楚填,我脏了,明月不是你的女儿,却是我的女儿,她就是一个野种。” 长公主的声音有几分哽咽,想到当初的事她便懊悔,若不是年少时她贪玩非要楚填去给他捉梅花鹿,她也不会被那些人玷污,还怀上孩子。 楚填赶来时那些人已经离开了,她昏迷了许久,醒来后将她二人外出的事忘记了,连同那段过去一起忘了,更忘了曾经的自己。 “好了,我不嫌弃你,明月不是我的女儿,但她却是你的女儿。” 楚填坐过去将长公主搂到怀里,细心呵护着。 “楚填,你还愿意要我吗?” “要,我这辈子只要你一人。” “好,那我们日后便好好的。” “好!” 江湖也发生了不少事,公仪泠蕊正式接 手了神医谷,而赫连霜月在君灼华的帮助下覆灭了凤月山庄,她也被段思尧打动,二人喜结连理,一切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皇宫御书房。 “女皇,您这都登基三年了,还不立君后吗?”夏蓁蓁捂嘴轻笑,看了看一旁身子板正,假意处理事务,实则暗暗偷听的君子宸,又看了看君灼华。 “夏家主有好的人选?”君灼华放下手中折子,提起这事也一脸无奈。 “远在天边,尽在眼前。”夏蓁蓁假意咳嗽两声,随后将视线放在脸颊通红的君子宸身上。 她算是明白了,君灼华哪哪都好,就是感情方面过于迟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君子宸对君灼华的感情,可唯独君灼华一人看不出来。 “蓁蓁,不许胡说,他是我大哥。” 君灼华手指动了动,压下心头悸动。 “只是大哥?”见君子宸的视线一直朝这瞥,夏蓁蓁又开口了。 “自然……只是大哥。”咬咬唇,压下眼底的复杂。 “臣看苏大人的兄长不错,听闻他对你一片深情。” 夏蓁蓁挑挑眉,又道,她口中的苏大人不是旁人,正是礼部尚书苏婉兮。 苏婉兮入朝为官令所有人意外,本以为她心高气傲,不会入朝为官,不成想这竟是苏婉兮自己求来的。 入朝三年,从最低等官员做起,如今已是正三品礼部尚书。 “别说朕了,还是 说说你吧,听说那些公子哥都快把夏府门槛踏破了。” “他们要娶的不是臣,是臣府中的银子,女皇,臣突有灵感,先回去研制胭脂了。” 夏蓁蓁摇摇头,浅浅一笑,也不知想到什么,眼眸亮了亮。 “去吧!”君灼华也没挽留。 夏蓁蓁走后,君子宸放下手中书册,慢慢来到君灼华身后。 “灼华。”他一伸手便将君灼华整个人搂在怀里。 “灼华,你都不打算给我个名分吗?我以为你知道我的心意的。” 下巴搭在君灼华肩膀处,嘴唇凑到她耳边,呼吸喷洒在她耳垂,她整个人酥酥软软的。 “你真想好了?若你成了我的君后,那你这辈子便再不能上战场了。” 君灼华怎可能对君子宸一点感情都没有,她心中也有他,她也想和他长相厮守,只是若他成了君后,那便再不能上战场,整日被困皇宫。 “大哥,你本就是闲云野鹤的性子,我已困了你三年,不该再强留了。” 她和君子宸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不该硬生生将君子宸拖到她的世界。 “可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打算始乱终弃?”嘴唇突然咬上君灼华的耳垂,君灼华整个人瘫软在君子宸怀里。 “那不过是个意外。”君灼华眼神闪躲,带着些许心虚。 不久前她生辰,南宫予墨送来了几壶岭南好酒,她一个千杯不醉的人竟 栽在酒上,还和君子宸有了夫妻之实。 她见君子宸一直没提这事,还以为君子宸不在意,便也不打算提了,没想到君子宸竟又提起了。 “意外?不是什么意外,是我处心积虑得来的。”语气温和,宠溺一笑,若非他处心积虑,他和她的关系又怎能再进一步。 “原来是你搞的鬼,我还说呢,我可是千杯不醉的,怎么饮了几杯酒就醉了。” 君灼华挣扎着从君子宸怀里起来,气鼓鼓瞪着君子宸。 她最讨厌有人算计她,可偏偏这人是君子宸,她…… “灼华,我不要闲云野鹤,我也不想再上战场,我只要你。” 君子宸小心翼翼将君灼华搂到怀里,他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一个君灼华。 “大哥,名分我真给不了你,一但给了你名分,你这辈子便只能和皇宫绑在一起。” “莫非要我没名没分跟着你?”君子宸有几分委屈。 “你如此做可想过父亲母亲,他们是否同意?” “他们同意的。” “好,我问你,你可是心甘情愿的。” “自是。” “那好,我明日便下旨封你做我的君后。” “不许有其他人,只能有我一人。” “好,只有你一人。” 天圣三年,昭元女帝立君后,天圣五年,昭元女帝有孕,天圣六年,昭元女帝诞下一女,封皇太女,同年,东岳吞灭其诸侯国,一统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