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崽后：王妃她吵架从来没输过》 第1章 逃命 卢清欢万万没有想到，穿越这种狗血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屋外大雨倾盆，屋内灯火摇曳，自己一身古装，哆哆嗦嗦地瘫倒在地，正仰头看着面前手持长剑，双眼充血，气喘如牛的男人。 说实在的，这男人长得相当好看，是那种难以形容的好看，但他此时脸上的表情，也是真的恐怖。 程景郁提着剑，指向地上这个似乎已经吓呆了的女人，狠狠咬牙：“卢清欢，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荡 妇，竟敢算计本王！” 眼看再不解释，就要被这个男人砍死，卢清欢连忙开口：“我——” 但程景郁没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直接拎着她的衣领，把她扔到了床上，不由分说地欺身压上来：“你不是一直都想嫁给本王吗？好，今日 本王就成全你！” 卢清欢用尽全身力气反抗，奈何面前的这个男人貌似是练过武的，擒拿格斗样样拿手，任凭她怎么挣扎求饶，始终无动于衷。 床幔层层垂下，衣衫渐渐散了一地，伴随着屋外一记“轰隆”的雷声，桌上的那点如豆灯光微微一颤，也终究是灭了。 翌日，清晨。 卢清欢还躺在被窝里睡着大觉，就听见门口有个又尖又细的嗓子高喊道：“睿王妃卢清欢，接旨！” 卢清欢拉起被子蒙过头，翻了 个身正准备充耳不闻，却有一人从屋外推门进来，把她强行从床上拖了起来。 “小姐，别睡了！是高公公，他带着皇上的圣旨来了！你快起来呀！” 直到被自称贴身侍女杏儿一番简单梳妆打扮，再被按着跪在地上，聆听那所谓的圣旨时，卢清欢的脑子还是木的。 “……睿王程景郁打入天牢，其家眷，睿王妃卢清欢，连同府上下人，一并发配乡间！钦此！” 高公公合起圣旨，上前两步，“睿王妃，接旨吧。” 第一天穿越，第二天就发配了，这是要闹哪样？ 信息量太大，卢清欢大脑一时间处理不过来，当场愣住。身旁的杏儿悄悄拿手肘捅了她两下，她这才如梦初醒，从高公公手中接过圣旨。 经过贴身侍女杏儿的一番详细说明，卢清欢总算是明白了自己当前的处境。 简单点说，她穿越了，穿越到了历史上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朝代，大梁朝。 原主卢清欢是大梁朝尚书府的千金小姐，但卢清欢是一点都没沾上这个身份的光。 因为她穿越来的那一天，正好赶上她那死鬼老公发疯，哦，忘记说了，她的死鬼老公是大梁朝八皇子，睿王程景郁。 卢清欢是真心想不到啊，这个千金大小姐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恋爱脑！ 她分明知道程景郁喜欢的是自 己的庶妹，却仗着自己尚书府嫡女的身份，强迫对方娶了自己，以前程景郁只当她不存在，这下可好，直接从空气变仇人。 然后，第二天，她就被告知，程景郁踉跄入狱，自己这个睿王妃，一天福都没能享上，就被连带着发配到了乡下，开始了她的种田生涯。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不用再对着那个恨她入骨的死鬼老公，时刻担心会不会被他一剑砍死，种田就种田吧，就算是种田，也好端端地活给你看！ 了解完全部内情的卢清欢在内心深处默默攥拳，迈出了自己崭新人生的第一步。 ………… 五年后，碧水村。 一个身着碧色衣衫，手持一柄圆形团扇的女子，正坐在一处小摊旁，有一声没一声地叹着气。 细眼望去，这女子容貌丽得惊人，如瀑长发直垂腰际，雪白肌肤吹弹可破，肩若削成腰若束素，明眸皓齿朱唇柳眉，即便一身布衣荆钗，也难掩其天生丽质。 然而，望着自家摊上数量并未减少太多的美颜膏，这个大美人却是一脸愁容—— 这几天生意不好啊，是不是市场饱和了，要不想个促销的法子？ “阿娘，阿娘，我回来啦！”一阵银铃似的童音从远传传来，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像只花蝴蝶似的，扑进了卢清欢的怀里。 “悠 悠乖，今天在学堂有没有听先生的话呀？”卢清欢搂住女儿，笑眯眯地问她。 这是她的女儿，叫卢悠悠，今年四岁。 卢清欢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个母胎单身，居然直接跳过恋爱结婚，就莫名其妙有了身孕生了孩子，虽然有点猝不及防，但她可以负责地拍着胸脯说： 她家悠悠，是她被丢到这个世界后，收到的最棒的一件礼物。 眼看天色也不早了，卢清欢准备收摊回家。 被发配到乡下之后，为了生计，也为了养活自己和女儿，卢清欢捡起了前世的手艺——卖护肤品。 这玩意刚上手时很困难，古代的技术比不过现代，很多条件也跟不上，但“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美颜膏最后还是批量生产出来了。 她这门生意不说能赚大钱，但最起码能让她和女儿衣食无忧，每天回家的路上还能给小丫头买根糖葫芦打。打牙祭。 卢清欢正弯腰收拾东西，一个人影却忽然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位客官，我们已经收摊了，要不您明天再来吧？” 但是，听了她的话，人影却纹丝不动。 卢清欢疑惑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她觉得有几分熟悉却又迟迟想不起在哪见过的脸。 盯着对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卢清欢这才终于 想起来了—— 这、这不就是她那个死鬼老公程景郁的贴身侍卫追风吗？！他怎么来了？！ …… 卢清欢牵着懵懵懂懂的女儿一路回到家，一进门，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把门闩上，不让那冷面侍卫进来。 虽然知道这门栓根本挡不住对方，但她好歹也是睿王妃，从名义上上讲，是他的主子，谅他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不过，这个时候来找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呢？可追风的一张嘴，紧得就像是没锯口的葫芦，问什么都是沉默以对。 卢清欢紧张地在屋里转来转去，今日天色已晚，她好说歹说，才换得了一晚上的宽限，明天一大早就要启程回京城——怎么可能跟他回去啊！ 等等，卢清欢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程景郁那么恨卢清欢，巴不得她死在外面，怎么可能接她回去？ 再联想起追风一脸苦大仇深像是死了主子的表情，卢清欢的脑海中忽然划过一个念头，难道—— 程景郁在天牢里挂了？追风是来把她找回去殉葬的？！ 这还得了，她才二十出头，她可不想就这样死掉啊！卢清欢瞬间陷入恐慌，她深吸几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随即在屋中扫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女儿卢悠悠的身上。 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为了活命，逃！ 第2章 和离 半夜，子时。 卢清欢背着包袱，抱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女儿，小心翼翼地推开屋后的窗户，连夜翻山逃跑。 卢清欢抱着女儿，翻山翻得气喘吁吁，这小丫头长得越来越快，眼看就要抱不动了，但为了摆脱追风的追捕，她还是要趁着晚上，多走些路，逃得越远越好。 一连走了一个多时辰，碧水村已被她远远地抛在脑后，继续往前就是官道了，只要等到天亮，再拦住一辆过路马车，之后她就可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卢清欢放下女儿，擦了一把头上的汗，从包袱里摸出一块大饼，边啃边等天亮。 弯月沉入天际，一丝亮光从东边透出，与此同时，“哒哒”的马蹄声也从大路的另一边逐渐传来，愈发清晰。 卢清欢摸出一块碎银子，牵着女儿站在官道旁，翘首以盼，等着她梦想中的马车出现在视野中。 然而，马车没来，来的是一匹马，马上还有一个人，长得么，还有那么一点眼熟。 卢清欢眼睁睁地看着那匹矫健的黑马朝自己驶来，在她面前停下，一身猎装的英俊男人翻身下马，蹙着眉头看向她，以及她牵在手里的小姑娘。 卢清欢目瞪口呆。这个人，这张脸，这副表情，她不会认错，是 她的那个死鬼老公程景郁！ 天呐，这也太阴魂不散了，死了还要来找她麻烦，什么仇什么怨啊！ 眼前所见实在太过出乎意料，卢清欢看着面前神色不虞的男人，抢先一步结结巴巴地开口： “——你...你是来冤魂索命的吗？” 老实说，时隔五年，再次见到卢清欢这个女人，程景郁是有一点被惊艳到的。 与五年前那个又黑又胖的女人比起来，现在的卢清欢，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 ——不过，就算她长得再美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徒有外表，内里却蠢钝如猪的女人，哪里及得上他的清妍一分？ 当初若不是这个该死的女人，仗着尚书府的权势，逼得他娶了她，今日睿王妃这个位置，便该是清妍的！ 想到这里，程景郁的眸中瞬间划过一丝冷冽杀意，手中佩剑微微出鞘一寸。“是啊，”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缓缓逼近，“卢清欢，有长进了，你猜得不错。” 只要在这里杀了这个女人，那么回去之后，他就可以和清妍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卢清欢直觉不妙。虽然这个男人长得很帅，眉目疏朗，气质邪魅，一袭贴身猎装更衬得他长身玉立，尽显英俊，但刚才他眼中的那抹杀意，自己绝 不会看错。 她顿时下意识地带着女儿往后退了几步。 不管对方是人是鬼，她现在的处境，都是一样的危险！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她身后的卢悠悠却忽然挣开了她的手，张开双臂，挡在她的身前，仰起头对着程景郁结结巴巴道：“坏、坏蛋！你不准过来！不许欺负阿娘！” 程景郁似是现在才注意到这个紧紧跟在卢清欢身边的小家伙，可是还没等他细看，卢清欢已经一把将女儿拨到身后。 “你……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不要伤害悠悠！” “悠悠？”程景郁扫了一眼她身后的小姑娘，“她是……” 卢清欢鼓足勇气，挺起胸膛：“我女儿！”顿了顿，又道，“也是你的！” 程景郁愣住了。 女儿？他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地就有了个女儿？！还是和卢清欢的？！ 见他面色黑如锅底，卢清欢吞了口口水，道：“五年前……你下狱前的那天晚上……总、总之，悠悠她是你的女儿！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你你……对我有意见可以，但你绝对不准动悠悠！否则我就跟你拼命！” 卢悠悠也跟着开口，声音脆生生的：“坏蛋！你要是敢动阿娘，我也跟你拼命！我咬死你！” 望着面前一大一小，眉眼间几乎是一 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母女，程景郁的心中，忽然刺痛了一瞬。 当年，父皇赐死母妃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拦在传旨太监的面前，然而，无论他怎么威逼、哀求，他还是救不回母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一根白绫吊死。 自此，他在宫中，再无依靠，处处受人欺凌。 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活在这世上有多艰难，他是知道的。 想到这里，程景郁深深地叹了口气，右手一抬，收剑回鞘。 罢了，一切还是等回了京城再说吧。 …… 三天后，京城，睿王府。 牵着卢悠悠走进这座大宅院的时候，卢清欢的脑子还是蒙的。她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就被发配到了乡下，都没来得及好好看上这里一眼。 结果五年过后，她又回来了，世事变幻，当真奇妙。 卢清欢正抱着女儿长吁短叹，一个轻柔温婉的女声忽然在一旁响起：“哟，这不是二姐姐么？王爷居然把你带回府了？” 来人正是她的二妹，尚书府三小姐，卢清妍。 卢清妍一身鹅黄衣衫，脚下步步生莲，慢慢地朝她走近了。 她一双美目似嗔非嗔，柳眉似蹙非蹙，身材纤细宛如风中弱柳，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跑。 卢清妍扫了一眼跟在她身边的卢悠悠 ，瞬间了然：“原来是为了这个小杂种，也是，再怎么样，王爷也不会让他的亲骨肉流落在外，可惜——” 她凑到卢清欢身边，几乎是贴在她的耳朵上说话：“就算你有了王爷的孩子，这睿王妃的位置，也是我的！” 说罢，她惊呼一声，双腿一软，坐倒在地，旋即便拿帕子掩住了半边脸，“嘤嘤”地柔声哭了起来。 卢清欢目瞪口呆：好演技啊！这演技，放到现代能得多少个奥斯卡啊！ 这动静着实不小，程景郁很快就循声过来了。看到卢清妍正伏在地上抽泣，他一个箭步上前，小心地把她扶了起来，旋即对着卢清欢怒目而视：“怎么回事？！” 不待卢清欢回答，卢清妍已然抢先一步，抽抽噎噎地开口：“呜——不怪姐姐，是我……是我不小心……” 程景郁打断她：“分明就是她推倒你的，你还为她辩解！”说罢，又看向卢清欢，“卢清欢，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卢清欢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没有解释。反正我说不是我干的，是她自己跌倒的，你又不信。”但紧接着，她话锋一转，“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一直想和你谈谈。” 她看着程景郁，满脸严肃，一字一顿：“程景郁，咱们和离吧。” 第3章 把厨房砸了 和离？无论如何，程景郁都不能相信，这两个字居然会从卢清欢的嘴里说出来，当初，她可是不惜借着尚书府的权势，也要嫁给自己，今次怎么可能主动提出和离？ 一旁的卢清妍听到这话也是惊呆了，连哭都忘了装，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王妃之位竟会来得如此容易！ 程景郁皱了皱眉，方要开口，紧贴着卢清欢的卢悠悠却忽然小嘴一撅，对着卢清妍道：“阿姨，你下次记得小心啊，要是你又跌倒了，爹爹又要骂娘亲了。” 阿...阿姨？！卢清妍的面色不由一阵铁青。 程景郁则是眉尖一挑：听卢悠悠话里的意思，还真是卢清妍自己摔倒的？ 不待卢清妍开口辩解，卢悠悠又歪了歪脑袋，一脸天真道：“爹爹，刚刚这个阿姨说，爹爹是为了我这个‘小杂种’才把我和娘亲接回来的，爹爹，‘小杂种’是什么呀？她是不是在夸悠悠可爱呀？” 卢清欢顿时忍不住在心里给女儿比了个大拇指：好女儿，太争气了！ 她带着悠悠在路边摆摊的时候，有时会遭到过路人调戏。卢清欢是何许人也，怎么能任凭这群人对自己动手动脚，那些家伙占不到便宜，就气急败坏地骂她不检点，还骂悠悠是个没人要的小杂种，因此悠悠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小杂种”这三个字，不是什么好词。 此话一出，瞬间轮到程景郁的面色转青，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身边的卢清妍，似是难以相信，她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卢清妍万 万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谋划竟被卢悠悠坏了事，她噙着泪，慌忙摇头：“不、不是的...王爷，清妍...清妍怎么可能会对王爷的亲生骨肉说这种话？！” 卢清欢乘胜追击：“嚯！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悠悠在撒谎了？” 卢清妍拿着帕子抹泪：“姐姐，你不喜欢清妍，清妍无话可说，但你也不能教坏了王爷的孩子啊。” 卢清欢怒了：“哪个当娘的会教孩子这种话！” “够了！”懒得再听这两个女人就此事争来争去，程景郁说话了，“追风，你送小姐回去，清妍，你也先回房间休息去吧，你身子弱，外面风大——至于你，卢清欢，你跟我过来！” 卢清欢跟着程景郁来到书房。 程景郁站在书案前，背着双手，似是在思考着什么，良久，他才开口。“你要跟我和离？”程景郁不是个废话的人，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卢清欢也很干脆：“是，我要和离！” 程景郁终于在此时转过身来：“为什么？”这个问题，他想不通，在他的认知中，卢清欢这个刁蛮跋扈的女人，绝不是那种会把王妃之位拱手让出去的人。 卢清欢道：“不想跟你过了呗，还能为什么？” 程景郁花了一秒钟才想明白“不想跟你过了”这六个字是什么意思，不愧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卢清欢，言语粗俗至极，哪比得上清妍知书达礼，温柔贤淑。 “哼，卢清欢，当初你是怎么嫁到这睿王府的，难道你已经忘了？”程景郁语气中满是嘲讽，“ 现如今你给出这样一个理由，你以为本王会信？” 卢清欢：“……”不是，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是真不想和你过了！你和卢清妍怎样都好，我管不着，你们放过我行不行？！ 程景郁朝她走近几步，一张俊脸在她面前渐渐放大。“卢清欢，本王承认，五年不见，你确实长进了不少，还懂得欲擒故纵了，”他忽然伸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不过，本王也绝不会上你的当——你要和离，我偏不许，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有什么招数。” 说罢，他便猛地撒手，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独留下卢清欢一个人站在原地欲哭无泪：她是真的想要和离啊！为什么程景郁就是不信呢！ 和离暂且是谈不成了，她只能另想办法。卢清欢出了书房，凭着记忆，在王府里兜起了圈子——她也不想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可这睿王府...实在是太大了！ 看着王府里的亭台楼阁，假山清池，以及一眼望不到头的深深庭院，卢清欢的心里很是唏嘘：你说程景郁为什么就没死在天牢里呢？他要是死了，这王府里的东西不就都是她的了吗？人生三大乐事，升职加薪死老公啊！ 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回了自己的院子，谁料一进院子，撑着腮帮子坐在门前等她的卢悠悠就立刻扑了上来，苦着一张小脸，委屈巴巴道：“阿娘，饿……” 卢清欢心疼地搂住女儿：“怎么了？没人送饭过来吗？” 不应该啊， 这眼看着都日过三竿了，再怎么慢，饭也都该送来了。 卢悠悠摇头：“追风叔叔把我送回来以后，就谁也没有来过了。” 不仅是卢悠悠，一进王府遇上这堆烂糟事儿，接着又被程景郁那个疯子一阵恐吓，卢清欢也早就饥肠辘辘，既然没人送饭，那就只能自己去厨房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王府厨房倒是好找得很，没拐两个弯就到了。卢清欢牵着卢悠悠走进厨房，里面一帮大娘丫头正在忙碌，卢清欢不是个挑剔的人，在乡下什么苦没吃过，她随手端起一盘红烧肘子，转身就要走，却被厨房里的管事，张大娘拦住了。 “对不起，王妃娘娘，这个不是给您的。”张大娘嘴里喊着王妃娘娘，但从她的眼神里，卢清欢没看出一点尊敬。 卢清欢依依不舍地放下肘子，又取了一盘红烧肉。“这个总行了吧？” 张大娘还是那副鼻孔看人的模样：“对不起，这个也不是给您的。” 卢清欢咬了咬牙，拿起一盘做工精致的糕点：“那这个呢？！” 张大娘更不屑了：“这盘白玉霜方糕是为清妍姑娘准备的，王妃娘娘，请您放下。” 卢清欢忍无可忍：“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我到底能吃什么？！” 张大娘面露讥讽：“不好意思，小的们不知道您要回来，厨房里没准备您的饭菜，想着您在乡间待过一阵日子的，一顿不吃，也没什么大碍。” 卢清欢正欲发作，一旁忽然闪过一个粉色的人影，抬起手，就给了张大娘 一个响亮的耳光。 卢清欢这才看清，那个粉色人影正是这个身体原主的贴身婢女，杏儿，当年她侥幸没被发配到乡间，而是留在了王府里。 只见杏儿一挥手，便将桌上几只盘子打落在地，她拿手指着张大娘，柳眉倒竖：“狗奴才！狗眼看人低！竟敢对主子无礼！卢清妍那个贱人算什么东西！别忘了，这睿王妃的位置还是我们家小姐的！她可是你们王爷当初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她才是你们的主子！” 她一边骂一边砸，卢清欢及时挡住女儿的眼睛，并让女儿自己捂好耳朵——这种暴力的场面，她一个人欣赏就行了，不要伤害到小孩子纯洁无瑕的心灵。 杏儿动作很快，一会工夫，厨房就被砸了个七零八落，厨房的一帮大娘丫头，也被她那彪悍的气场吓住了，谁也不敢上前阻止。 砸完了厨房，杏儿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这才高高兴兴地来到卢清欢面前：“小姐——” “什么也别说了。”卢清欢对她比了一个“干得漂亮”的手势，旋即一把挽住她的胳膊，“谁稀罕吃他们王府里的饭，走，咱们出去吃好的。” 卢清欢说到做到，好歹之前做生意，她也有了一笔积蓄，去酒楼里吃顿好的不成问题。于是，主仆母女三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了门，进了京城里最大的一间酒楼——芙蓉楼，大快朵颐了一顿。 然而，等卢清欢牵着女儿，高高兴兴地回到王府，迎接她的第一个人，便是等在门口，满脸铁青的程景郁。 第4章 耳朵聋了？ 一回王府，卢清欢就看到了站在门口，正等着自己的程景郁。 程景郁和她说话一向没有好气：“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卢清欢默默缩了一下，小声嘀咕：“不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吗？不回这里我上哪去……” 程景郁道：“卢清欢，你好大的胆子，你是不是以为自己顶着个睿王妃的头衔，就可以在府里作威作福了？” 大概就是中午砸了厨房那事吧，可那也不是她动的手啊……卢清欢瞟了一眼身边的杏儿，好吧，虽然她没动手，但她也默许了。 “那是因为——” 卢清欢刚要解释，一个柔柔弱弱的嗓音打断了她。 “姐姐，”卢清妍从程景郁身后走出来，“再怎么样，你也不能砸了王府的厨房啊，你这样，全府上下都得饿着……就连王爷也……” 卢清妍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程景郁，又道：“其实，厨房里的也不是什么珍贵东西，只是那盘白玉霜方糕，是清妍亲手做好，想要拿去送给王爷的……” 这颠倒黑白的功夫真是太棒棒了，卢清欢七窍生烟：“我说你这个人，还真是张口就来啊！厨房管事的那个大婶明明说了，那盘什么什么糕分明就是你——” 程景郁被她吵得头痛：“卢清欢，你闹够了没有！” 卢清欢脾气也上来了：“老娘没有！” “老娘？” 程景郁气的嘴角一阵抽搐，他 朝着卢清欢大跨几步，“身为睿王妃，你嚣张跋扈，肆意妄为，还抛头露面，目无礼法，你是想把我睿王府的脸都丢尽吗？” 卢清欢不甘示弱：“我不出去，难道要待在府里饿死吗？” 饿死？ 程景郁准确地捕捉到这个词语，他眉头一皱，刚要发话，卢清妍从后边赶过来，轻轻抚了抚他的胸口： “王爷，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她又转向卢清欢，“姐姐，你要是真喜欢那盘白玉霜方糕，妹妹再给你做就是了，你何必要把气出在别人身上，我知道你不喜看见我与王爷待在一处……” 卢清欢道：“你够了！别在这里给我装楚楚可怜，谁特么稀罕你那盘破糕点！白送我都不要！我巴不得你跟这家伙天天待在一起呢！” 程景郁道：“卢清欢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程景郁，你以为我想看见你啊！我一个人在乡下过得好好的，你把我接回来干什么？！看你们两个天天秀恩爱，给我找气受吗？！” 卢清欢的火气一旦上来了，谁都敢怼，哪怕大梁朝八皇子也不例外，“一上来就不问青红皂白，对我兴师问罪，你还好意思自称睿王，你跟这个‘睿’字，哪里沾边了！”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指着鼻子骂程景郁，程景郁面色愈加阴沉，看样子恨不得把卢清欢给活撕了。 “……不想看见我？” 程景郁气极反笑，“好，本王满足你，你以后再也不用看见本王了！作为交换，这睿王府的大门，你再也别想出去了！从今天起，睿王妃禁足，谁要是敢私自放她出去，后果自负！” 卢清欢：“禁足就禁足！你以为老娘怕了你啊！我告诉你，我以后要是再搭理你，我就是狗！” 她一把牵过女儿，大跨步地进了王府，独留下程景郁站在原地咬牙切齿。 看着卢清欢逐渐远去的身影，一旁的卢清妍心里却是高兴到了极点，她这个姐姐，果然还是没有脑子，一激将就上了当，这下可好，被禁了足，哪里都去不了了。 “王爷，”卢清妍挽住程景郁一条胳膊，“咱们回去吧，我让莲儿去外面买了些酒菜，都是您爱吃的。” 程景郁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卢清欢那个女人战斗力着实不弱，他多少年都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吵过声音这么响的架了。 “不必了，清妍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公务要忙。” 待卢清妍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了，程景郁忽然开口：“追风。” 隐在黑暗里的影卫骤然现身：“属下在。” “去查一下中午到底是怎么回事？”顿了顿，程景郁道，“我要听实话。” 追风颔首：“是。” 三日后，程景郁来到了卢清欢禁足的小院。 说是小院，其实这处地方，原本就是卢清欢嫁进睿王府后的居 所。 当年，那个女人仗着尚书府的权势，逼他娶了自己，这门亲事程景郁结的不情不愿，礼成之后，他就直接把卢清欢塞进了这个偏僻院子里，眼不见心为静。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也有主动来找她的一天。 卢清欢正在院子里伺弄花草。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卢清欢回头一看，见来人是程景郁，顿时没了好脸色，把头一扭，又继续修剪起面前的花枝来。 半晌，程景郁说话了。 “即便府里下人有时说话过分了些，身为睿王妃，你也不该和他们置气。”他语气略有几分不自然道，“那些不长眼的下人们，本王已经处置了。” 卢清欢修剪花枝的动作一顿。 怪不得今天态度这么好，原来是查明了真相，知道了她是被冤枉的。 “即日起，你不用再禁足了，但以后你要出府，需得提前奏明本王。”程景郁道。 卢清欢放下花剪，退后两步，仔细欣赏了一下面前的盆栽，满意地点点头。 见她视自己为无物，程景郁恼了。 “卢清欢，本王在同你说话，你耳朵聋了？” 卢清欢仰天长叹：“老天爷，你这么考验我干嘛？我说过，我再理那个睿王程景郁，我就是狗。” 这女人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铺，一点都不知道好歹！ 程景郁冷笑：“你爱如何就如何吧！” 说罢，他拂袖便走，此时碰巧卢悠悠捧着一 页字帖从房间里跑出来，“阿娘阿娘，《三字经》我临摹完了——咦，爹爹你怎么在这里呀？” 程景郁注意到了她手里的东西，“《三字经》？” 卢悠悠将字帖递过去：“是啊，在碧水村的时候，先生就教到这一篇，现在到了这里，没人教悠悠了，阿娘让我照着书上抄一遍。爹爹你看，悠悠写得好不好？” 程景郁：“……写得不错。” “爹爹，我看到你要走，为什么一来就要走啊，你留下来好不好？”卢悠悠可怜巴巴地看着程景郁，“爹爹留下来，教悠悠读书，阿娘好笨，有些问题我问她，她说她也不知道。” 卢清欢没想到自己这就被卖了：“卢悠悠，你敢说我笨？！” 卢悠悠“嗖”地一下躲到程景郁身后：“爹爹你看，阿娘不仅笨，还凶！” 接着她又撒娇，“爹爹，你就留下来嘛，留下来陪悠悠读书，学堂里的那些同学们，回家以后，他们爹爹都陪他们读书的。” 这小家伙，撒起娇来，就像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也不知道这股劲儿到底是像了谁。 程景郁微微屈身，揉揉女儿的小脑袋，“好吧，反正今日无事，那爹爹就留在这，陪陪悠悠。” 接着，他又瞟向一旁满眼错愕的卢清欢。 “你不是说，不想看见本王吗？”程景郁的心情看上去不错，“这一次，本王就偏不遂你的愿！” 第5章 要搬出去 屋子里，程景郁听着卢悠悠背《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卢清欢走到门前，好奇地看着屋子里的动静。 她没想到程景郁居然真的留了下来，陪着悠悠念书。 不得不说，她家悠悠确实是个聪明小孩，学堂里的先生只是教她念了几遍，她就能一字不漏地全篇背诵下来——这智商，这记忆能力，她这个做娘亲望尘莫及。 ……应该还是遗传了程景郁那家伙的智商吧。 日上三竿，该吃午饭了。 卢清欢走进屋子，扒拉开桌子上的书本毛笔，把饭菜放到桌上。 程景郁了一眼盘子里萝卜白菜，忍不住皱起了眉：“你们就吃这个？” 堂堂睿王府的王妃和小郡主，就吃这种东西？ 卢清欢摆好碗筷，当然，没有程景郁的。 “那是自然，您府里的那些下人，我哪敢得罪啊，有这些吃的就不错了，我还得感谢他们没把我饿死呢。” 她这番话夹枪带棒的，可这事确实是他理亏，程景郁难得没有发火。 “那些不识抬举的下人，我都已经处置了。”他道。 卢清欢哼了一声：“别，千万别，要是他们再把气撒在我身上，我喊冤 都没地方。” 程景郁忍无可忍：“卢清欢，你不要得寸进尺。” 卢清欢梗着脖子：“我有没有得寸进尺你心里清楚！”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卢悠悠连忙拽住程景郁的一袭衣角：“爹爹，你别和阿娘吵架了，咱们吃饭吧，阿娘说了，不能浪费粮食。” 顿了顿，她又小大人似的朗诵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没想到女儿出口成章，程景郁无比意外：“哦，‘粒粒皆辛苦’？你居然还懂这些，是谁教你的？” 卢悠悠一指卢清欢：“是阿娘教我的！” 程景郁惊讶了：“你？” 还记得五年前，尚书府家的嫡小姐卢清欢，不学无术，骄横无礼，在全京城都是出了名的，怎么五年过后，这女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她还是那个他认识的卢清欢吗？ 卢清欢一脸得意：“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程景郁，亏你还是个皇子呢，连这个道理也不懂。” 这大道理说起来还一套一套的，只要一跟这个女人说话，不出三秒，他就气得头疼。 程景郁刚要发火，卢悠悠又说话了。 “阿娘，爹爹都来找你道歉了，你就原谅他吧。” 卢 悠悠一手牵着程景郁，一手牵着卢清欢，“你们不要吵了，别人家的小朋友，爹爹和娘亲都很少吵架的。” 她将程景郁的手叠在卢清欢的手背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悠悠好不容易有了爹爹，阿娘，你不要赶爹爹走，也不要和他吵架好吗？悠悠不想再当没爹的孩子了。” 卢清欢顿时有些心疼。悠悠跟着她住在碧水村的时候，可没少遭人白眼，虽然她已经尽可能地把那些流言蜚语挡在门外，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悠悠还是免不了被人戳脊梁骨，在后面骂她“小杂种”。 “...喂，”卢清欢看了一眼程景郁，“你要是能管住你府上的那些下人，我就原谅你这一回。” 她小声嘀咕，“我才没打算向你低头呢，我这都是为了悠悠！” 既然这女人主动让步了，程景郁也懒得跟她僵持：“从今往后，你以前的那个贴身婢女负责照顾你和悠悠的饮食起居。” 杏儿？卢清欢想起那个性格泼辣的丫头，要是有她在身边，自己在这府里，确实能少受点气。 程景郁的这个安排，倒是挺人性化的。 “……王爷，清妍找了你好久，原来您在姐姐这里呀。”卢清妍不知何时出现在小院门口 。 “王爷，清妍今天亲自下厨，做了银耳莲子羹，你一定要好好尝尝，看看清妍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话说到一半，她像是现在才看见了桌子上的饭菜：“哎呀，姐姐，悠悠还在长身体，怎么能给她吃这些东西呢？你要是不嫌弃的话，这碗银耳莲子羹，就先送给悠悠补补身子吧。” 卢清欢一见到她这副柔柔弱弱的白莲样子就头痛：“我和悠悠为什么吃这些，你心里没有数么？” 卢清妍表情疑惑：“姐姐……在说什么？清妍听不懂。” 卢清欢冲她摆摆手，示意她赶紧滚，不要在自己面前蹦跶。 “听不懂就算了，带着你的羹和你的人，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的面前消失！” 卢清妍立即泪水涟涟：“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看见我和王爷在一起，可是……可是当初，王爷喜欢的人，明明就是——” 她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面色不虞的程景郁，“清妍只是看到王爷把你接回来，心里有点嫉妒，但清妍从来没有想过取代，清妍只要能够陪伴在王爷身边，就很满足了！” 这说变就变的脸色，说哭就哭的演技，姑娘，我们二十一世纪的娱乐圈，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卢清欢叹为观止。 但 是，程景郁却被卢清妍的这番话深深触动了。想当初，他与清妍两情相悦，私定终身，她非他不嫁，他也非她不娶，可这一切，都被卢清欢那个自私又愚蠢的女人给毁了。 本以为今生两人再无缘分，谁能想到，清妍居然爱他至深，宁可不要名分，也执意留在他的身边，想到这里，程景郁看向卢清欢的眼神再度染上了一层冰冷和厌恶。 如果这个女人，能够不存在就好了。 卢清欢可太清楚程景郁的这个眼神了。 那时在碧水村，这家伙也拿这种眼神看过她，看得她心里一阵发毛。 合着我在这是碍着你们两个什么事了吗？ “程景郁，你之前说过，暂时不会跟我和离，对不对？” 自打她来到这睿王府，这对狗男女没有一天不在她面前秀恩爱，就算卢清欢不在乎，将来悠悠要是问她，为什么爹爹整天和阿姨在一起，她要怎么回答？！这不是在伤害她女儿纯洁无瑕的心灵吗？ 打定主意，卢清欢决定离这对晦气玩意远远的，就算不能和离，也要老死不相往来。 “程景郁，”卢清欢严肃地看着程景郁，道，“你不想和离，那也可以——我就一个要求，让我搬出去。” 程景郁的脸色瞬间变了。 第6章 站在平等的位置上 “清妍，你先回去吧。” “啊？”卢清妍还未从卢清欢的话中回神，听到他的话，眉眼间的柔情深了几分，“我还想多陪姐姐一会儿。” 她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卢清欢默默竖起一根大拇指。 真是好大一朵白莲花呀。 见他这般，程景郁语气轻柔地劝道：“你先回去休息，本王与她有事要谈论。” 卢清妍自然知道他要谈什么，这才不想离开。 可她不能驳了程景郁的话，只好乖乖巧巧地扶了扶身体，将点心什么的都放下，带着丫鬟走了。 卢清欢也不想让悠悠掺和进来，将小姑娘忽悠到屋外头玩儿去。 直到卢清妍出了月门，程景郁适才收回视线，语气冷硬地问，“卢清欢，你是认真的？” 一开始，哪怕卢清妍提过几次，程景郁始终认为，她是在欲擒故纵。 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卢清欢有些无语，感情她说了好几次，这厮还以为她在闹着玩儿？ 堂堂一个王爷，眼睛不行脑子也不行呀。 “我当然是认真的。” “不行。”程景郁立刻否决了她的提议。 “为什么？”卢清欢小脸一皱，说出事实，“反正你也懒得 看见我，咱们都眼不见为净，不是最好么。” 程景郁嘴角抽了抽。 这女人，倒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他盯着少女的脸，对方的神情不似作假，好像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程景郁冷哼一声，“你与我的婚约是圣上亲口下旨，尚书府与皇室联姻，其中牵扯甚多，稍有不慎就会引来各方置喙，岂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卢清欢一下子顿住：“这么说的话，我还得住在这儿。” “怎么，这睿王府还养不起你么？”程景郁脸色更黑。 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死皮赖脸求着圣喻赐婚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以后。 “呵呵。”卢清欢冷笑，“养不养得起我不知道，反正是不想养。” 自从来了王府，她是一顿像样的饭菜都没吃过，还不如在碧水村得的逍遥快活呢。 程景郁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从追风的口中，他知道府中的下人都是如何看待她的。 到底是她的王妃，再不喜，也轮不到那些下人作践，更何况，这个女人还生下了她的女儿。 程景郁眸光湛湛，蕴着冷意。 卢清欢郁闷，口中嘟囔着：“反正我们是肯定要和离的。” 一个心里只有别人的丈夫，和死 了有什么两样？卢清欢和原主不同，程景郁再好看，她也不会在一个不喜欢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成过亲又如何，生了孩子又如何。 天下美男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 程景郁耳力好，自然听见她的话。 思索片刻，他道：“你这么想和离，也不是不可以。” 卢清欢翻了个白眼儿，好像你不想和离似的。 “你说。” “眼下的情况只怕还不能和离，最少也要过三个月。” 程景郁没有说为什么。 卢清欢也没问，不过就是三个月的时间，她等的起。 “本王有两个要求，和离之后，尚书府和齐国公府依旧要支持本王。” 他目光直视，锋芒乍现。 卢清欢心中一跳，对上他的眼睛。 程景郁口中的支持，是帮他夺嫡。 身为尚书府的嫡出小姐，齐国公府的表小姐，当初程景郁能被逼着娶她，也是因为这两府。 “……好。”卢清欢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根据原主的记忆，父亲卢殷是户部尚书，还是皇帝的心腹，他若不是看好程景郁，也不会因为原主的央求而去请了赐婚得圣喻。 这一点，卢清欢还是相信的。 “第二个要求呢？” 程景郁没想到她这 么爽快答应下第一个要求，愣怔片刻才道：“第二个要求，本王要无垢丹。” 卢清欢睁大眼，“什么东西？” “无垢丹。” 卢清欢脑子里对他口中说的东西没什么印象，不过看程景郁的样子，这东西应原主肯定知道。 原主能从哪儿得到这东西，无非是尚书府和齐国公府了。 若是在尚书府，她不可能没听过，若是在她母亲那里，也就难怪程景郁为什么会开口向自己要了。 至于程景郁为什么会要这东西，只怕是和卢清妍有关。 那位戏精本精，可是个体弱多病的主儿。 她扬起下巴，清澈的双眸映起光芒，点头道：“好，我答应了。” “当真？” 程景郁还以为她听到第二个要求后就会放弃。 毕竟，她一定知道，无垢丹是他为了清妍讨要的。 “你放心好了，为了和离，我一定能做到。”她拍了拍心口。 “……” 虽然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但听这丫头字字句句不离和离，他心里怎么还畅快不起来呢。 “我答应你的要求了，那你是不是也得听听我的。” “你？”程景郁挑了下眉。 卢清欢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神情不满，“怎么说我也是你明媒 正娶进来的王妃，王府里的下人苛待我和悠悠，难道不是授了你的意？” 其实那些下人就是墙头草罢了，见她不得宠，就不拿她当人看。 但是着帽子一下子扣在程景郁的头上就不一样了。 他想要尚书府和齐国公府的助力，他们就是合作者，站在平等的位置上。 凭什么她就要吃糠咽菜？！ “……不是本王。” 程景郁不知道怎么解释。 卢清欢抬手打断他的话，“你觉得我会信？” 程景郁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眼底掠过一抹不自在，“本王会传令下去，依照王妃的仪仗给你院里添人。” “这才对么。”卢清欢满意地笑了，“程景郁，我希望你明白，我们现在的关系不仅仅是名誉上的夫妻。” 她可不是原主，对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掏心掏肺，还吃力不讨好。 程景郁冷眼睨她一下，拂袖离开。 他离开之后不过半盏茶时辰，王府的管家带着杏儿为首的下人，浩浩荡荡的入了院子。 “王妃，这些个都是干活的好手，春露和夏香是府里头的一等丫鬟，专来伺候王妃的饮食起居。” 不同于前几日的视若无睹，这一回，赵管事儿的脸上都笑出了褶子。 第7章 这是要变天 春露穿得粉红对襟的小裙，只裙摆上绣了两朵小白花，名叫夏香的小丫鬟倒是穿的得俗，满绣的长裙外头还套了一件轻纱外衫，袖口做了海棠花点缀，乍一看，比她这个王妃还像王妃呢。 “杏儿过来。” 她没理会管事的，招呼一旁不吱声的杏儿。 容貌清秀的小丫鬟走到她面前扶了扶身子，“王妃安好。” 她淡淡地瞥一眼管事，“从今以后，杏儿贴身服侍我就好，其他人，就负责旁的吧。” “这，这不合规矩吧。”管事的讪讪一笑。 “那不如赵管事的去问问王爷，这么做合不合规矩？”她笑吟吟地看向管事的。 少女唇角含笑，容貌隽丽明媚，分明是一副小姑娘模样，说出口的话，竟叫人不敢反驳。 管事的心下一惊，忙低下头，“老奴不敢，王妃是王府的主子，这自然是合规矩的。” 他竟是忘了。 如今王爷待这位的态度，俨然同五年前不一样了。 恐怕，从今日起，这王府，就要变天了！ 春露和夏香等人看着管事的这般态度，不由得吃惊，对眼前的王妃瞬间有了新的看法。 是了，赵管事说，是王爷让她们过来服侍王 妃的。 王爷都对她上心了，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谁还敢怠慢？ 落日西斜。 琅桦院里，卢清妍半躺在贵妃椅上，美眸中流光微闪，轻温软的嗓音零零带了几分凉意，“王爷当真拨了不少人给西院儿？” 贴身侍女嘉儿点头，“是，奴婢亲眼瞧见赵管事的带着人过去了，都是按照王妃的尊仪来的。” 卢清妍手中把玩的发钗一晃，碧玉制成的枝头流苏被扯下一片小叶子来。 “倒是没想到，我那好姐姐五年不见，本事见长呢。” 嘉儿没说话。 她收起来发钗，勾起唇角，“你去吩咐厨房，晚上给她们做些好菜，可不能怠慢了。” 听出她的意思，嘉儿点头，立刻下去办了。 一切准备就绪。 这边卢清妍正等着卢清欢院子里传大夫的消息，却不想，另一边的卢清欢压根儿就没打算在府里用膳。 身为一个二十一世纪女性，卢清欢深刻地明白那些后宅的内斗。 那些个下人前两天还不待见她，现如今程景郁那边口风一变，她们不得不供着她，难保会背地里动什么手脚。 下毒什么的可能不会，说不准给吐口水丢泥巴呢。 她以前就亲眼见到过星级 餐厅里的服务员因为一些客人延迟下班，心中生怨，在饭菜里吐口水。 就，恶心呀。 更不要说，王府里还有一个大白莲卢清妍在。 万一又趁着她吃饭的时候跑过来演戏，岂不是恶心人。 况且她还没带着悠悠逛一逛京城。 戴上帷帽，牵着宝贝女儿，卢清欢携着杏儿乘马车出了府，直奔长梧街。 要不说是京城呢。 马车外头，街边小贩儿吆喝声不断，酒楼茶馆林立，天色将近昏暗，各家铺子在外头点了长灯，明晃晃地一路下来，好不繁华热闹。 她之前白天的时候来过，倒是没想到，京城的夜市这般热闹。 “阿娘阿娘，我们今天也去芙蓉楼吃么？” 悠悠睁大小鹿一般的眼睛，期待得不行。 “怎么，还是馋芙蓉楼的烧鸡呢。”卢清欢打趣儿她。 小姑娘嘴巴一嘟，咽了口口水，“那里的烧鸡好吃呀，比碧水村的二大娘做的还好吃。” 卢清欢抬手刮了小姑娘的鼻子，“你呀，小心这话让二大娘听见，拿擀面杖追你打。” “才不会呢，二大娘还在碧水村呢。” “行了，那我们就去芙蓉楼吧。” 反正她家底儿够厚，吃十顿烧鸡都够。 到了芙蓉楼，店小二双眼一亮，顿时就认出来人，忙招呼着几人上了二楼的雅室。 “几位姑娘，今儿个我们大厨做了新菜，酱卤猪蹄儿，要不要尝尝？” 不怪他记得这几人，其中戴帷帽的姑娘实在是太漂亮了，他没念过书，不知道怎么说。 只觉得，这姑娘仙女儿似的，像画里跑出来的。 还有这小小姑娘，粉雕玉琢的，看着就讨喜。 “那就来一份酱卤猪蹄儿，再来两只烧鸡，另外再上几样素菜。” 荤素搭配才是最好的嘛。 店小二布巾往肩膀上一搭，把旁边的茶端上桌，“好嘞，几位姑娘稍等一会儿。” 雅室有个窗户，位置正好对着也带头长梧街，窗门一开，外头的景色尽收眼中。 悠悠趴在窗户上，两只小短腿晃晃悠悠。 卢清欢看她一眼，幸而窗户台够高，小姑娘踮起脚尖也只够地到鼻子的，不会有什么危险。 正菜未曾上桌，小二端着一盘花生米上来。 “这是酱卤猪蹄儿附赠的，姑娘慢用。” “呀，是爹爹。” 小二才出门去，窗户口的小姑娘惊声看着不远处，满眼的欢喜。 卢清欢一把把宝贝女儿抱过来，侧身站在窗口 ，往卢悠悠看的方向寻过去。 果然，身长玉立的男人与另外两个年轻男子走在一处，偶尔点点头与其交谈两句。 看他们的方向，好像是往芙蓉楼来的。 她撇了撇嘴。 这也算是冤家路窄了。 卢悠悠立刻抬头，眨巴着眼睛问，“阿娘阿娘，我们把爹爹喊过来一起吃饭好不好？” “不好。”卢清欢没什么好气，又怕小姑娘误会什么，忙解释，“你爹爹一看就是有正经事要谈，我们可不能打扰他，对不对？” 卢悠悠低下头，双手捧着脸，好像是在思考自家娘亲说得对不对。 卢清欢还站在窗口，不出她所料，程景郁和两个年轻男人也来了芙蓉楼。 “阿娘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她懵懵懂懂的点头。 一旁的杏儿忍不住笑出声。 小郡主实在是太可爱了。 “行了，那我们赶紧吃饭吧，你不吃烧鸡了么？” 她将好吃的抬出来诱 惑小姑娘。 “吃。” 卢悠悠顿时点头，从她怀里挣脱出来，迈着两条小腿爬上凳子，摆出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 卢清欢松了口气，走到门口，将雅室的门关紧。 程景郁好歹是个王爷，吃饭应当不至于在大堂吧。 第8章 好漂亮的小姑娘 此时此刻，大堂内。 店小二一脸歉意的面向几位贵人，“实在不好意思，柳公子，最后一间雅室，几位姑娘定了。” 程景郁右侧的青衫公子正是宁阳侯府的大公子，而左侧的玄衣少年则是镇远将军谢家的小公子。 “没有雅室了，难不成我们要在大堂用膳？”柳儒之拧着眉心，显然不满。 他与谢二将就将就也不是不可以，可程景郁不一样。 店小二不敢乱说话，只道：“若是想要雅室，不知柳公子可否等上半柱香时辰，想来甲字房的客人快要吃好了。” “半柱香，这也太久了。” 哪儿有让吃饭的客人干等着的道理。 “算了，就在大堂用膳吧。”程景郁没那般讲究，不过吃个饭罢了。 见他开口，柳儒之与谢二对视一眼，没说什么，让店小二寻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了。 才落座，柳儒之听着隔壁桌的莽汉大笑，颇为不满，“要我说，咱们不如去别家吃好了，何必坐在这吵闹的大堂里。” 再有一个两个不长眼的，冲撞了睿王，对他不利该怎么办？ “无事。”程景郁淡淡道。 那些人若是动手，才是求之不得。 “你好歹也是个，王 爷，怎么半分追求也无。”柳儒之压低声音，一脸无奈。 谢二笑了，“在大堂吃个饭就没追求了，你小心遭人打。” 柳儒之：“……” 这都是什么损友。 “哎，你们家的王妃，如何了？”柳儒之冲程景郁挤眉弄眼，“听说还带了个娃儿回来，不是我多心，只是，那孩子离了你五年，你能确定，那是皇家血脉？” 程景郁握着酒杯，目光冷冷瞥向柳儒之，“本王看你是想挨打。” 悠悠虽然是个女孩儿，除却与卢清欢五分相似之外，那眉眼处与他可谓是如出一辙。 莫说是他，就是将人领到了宫里，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程景郁自始至终，没有怀疑过悠悠身世的原因。 听出他语气中的警告，柳儒之缩了缩脖子，没再问。 雅室中，小二将菜式齐齐端上桌，扑鼻的肉香味直往鼻子里钻，悠悠早就压不住口水，撕了一只鸡腿一口一口地啃起来。 杏儿很矜持地将烧鸡用盘子里的小刀切了块，夹到卢清欢碗里，随后才自己吃起来。 芙蓉楼的饭菜的确是香的，这也是为什么能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屹立不倒的缘由。 但现在的卢清欢无心吃 饭，从荷包里拿出散碎银两放在小二的托盘上。 “楼下方才进来的三位年轻公子，在哪儿吃饭？” 二楼都是雅室，自从程景郁进了芙蓉楼之后，她就竖起耳朵听了，结果除了这小二，根本没别的人影儿。 难不成，他当真在大堂吃了？ 小二也是个聪明人，得了银子没兜话，“是在大堂用了饭，他们是想到雅室的，不过最后一间雅室，叫姑娘你给定了。” 卢清欢：“……” 那可真是太不巧了。 待会她们怎么出去，总不能翻窗吧？ “他们坐在哪儿了？” “在西北角。”小二老老实实答了。 卢清欢叹了口气，打发小厮出去。 要不怎么说冤家路窄呢，芙蓉楼的楼梯口那正对着西北角的方向。 她可还记得上回在芙蓉楼用完膳，程景郁那个狗东西黑沉着脸，像她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不是她怕这厮，在这个时代，皇权可以统治一切，真惹了他不高兴，一刀砍了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王妃，怎么了？” 察觉到她情绪不对，杏儿担忧问。 “没怎么。”她很快调整好情绪，“吃饭吧吃饭吧。” 程景郁总不至于因为她在外头吃一顿饭，就把她给 弄死吧。 悠悠喜欢吃烧鸡，加上这两天在王府被那些清汤寡水的饭菜弄的，看到丰盛的饭菜胃口大开，险些撑了肚子。 叫来小二端清水洗手结账，卢清欢又打听了一下程景郁。 小二不知道这位漂亮姑娘为何总打听几个人的事儿，有些古怪的道，“几位公子的菜才刚刚上齐呢。” 卢清欢嘴角一抽。 可真能吃。 戴上帷帽，她抱着悠悠下楼。 正好有另外一间雅室的客人出来，她趁机混在其中，低着头走下去。 西北角。 柳儒之喝了些许酒，脸颊绯红，有了醉意。 “爹爹，是爹爹，阿娘。” 悠悠从她怀里探出一个脑袋，忍不住叫唤两声。 大堂声音嘈杂，她声音又软糯糯的听不见，没引起什么波澜。 唯有柳儒之，正对着楼梯的方向，看见一个瓷娃娃般的姑娘小手指着他们这个方向，不知道在喊什么。 “嘿，小姑娘可真漂亮。” 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程景郁与谢二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 知道柳儒之是热不着调的，估摸着又看见哪家贵女了，二人也没在意。 柳儒之可不乐意了，他不敢与程景郁动手，抬手就把谢二捞过来，“看，那个 小姑娘，是不是可漂亮了，像个小仙女儿似的。” 谢二没办法，只好顺着他视线看一眼。 “嚯，柳儒之你是禽 兽么？！” 他一把将人推开，“这才五六岁大吧。” “嗝。”柳儒之打了个嗝，“什么玩意儿，老子夸个小娃娃你还骂我。” 程景郁看着两人闹，抬眸瞥了一眼。 卢清欢已然走到了门口。 程景郁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白衣女子的身份，纵然只是一个背影，她身边的丫鬟，还有怀里眨巴眼的小姑娘，都无比眼熟。 卢——清——欢！ 天色已晚，她怎么在这儿？ 几乎是瞬间，程景郁一张俊脸沉下几分，手中的筷子半腰处都隐隐有了裂缝。 王府的事情他不是已经交代过了，眼下天都黑了，这个女人还带着悠悠出来，实在是太没规矩。 谢二和柳儒之还没察觉到他的变化，两个人拉着程景郁评理。 蓦的，他忽然站起来。 谢二与柳儒之一愣。 “你们先吃，本王有事，先走一步。”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快步出了芙蓉楼，留下两人在酒桌上一脸凌乱。 “这，怎么了？”谢二茫然。 柳儒之摇摇头，清醒了不少，“要不，跟上去看看。” 第9章 传说中的嫂子 程景郁追出门时，卢清欢才将怀里的悠悠放下。 小姑娘虽然只有五岁，可这身量是实打实吃出来的，活像个粉包子。 放下人，卢清欢松了口气，“终于出来了。” 卢悠悠还不明白自家阿娘在担心什么，抬头的瞬间，看到那抹高大的人影，瞬间惊喜。 “阿娘，是爹爹，爹爹来了？” “你爹可没空找过来。”卢清欢不以为意。 高大的身影袭来，在明灯烛火下映过去，她明显的察觉到有陌生的气息聚过来，下意识地回头。 一张冷着的俊脸正看过来。 “你有病啊？” 吓得卢清欢一个激灵，猛的后退。 程景郁本就难看的脸色又黑上三分，“卢清欢，这个时候你还带着孩子出来胡闹，成何体统？” 哪怕这女人戴着帷帽，程景郁也看得出对方的身份。 卢清欢没想到都出来了还是被他看见了，当即也不遮掩，拉着悠悠，轻哼一声，“怎么，就允许你晚上出来玩儿，我们母女俩就活该闷在府里么？” “你……”程景郁被她这番话噎住，好一会儿才道：“你是王妃，好歹也注意一下你的身份，怎么，在外面五年，连尚书府当初教你的规 矩也忘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牙尖嘴利，赶快回府。” 程景郁懒得和她说教，这五年时间她一直在外流连，不仅对他的心思变了，就连心性气质也与往日不同了。 顾忌着两个人不久前定下的约定，他心中有些恼，但到底没多说什么。 看得出程景郁做出让步，卢清欢也没有得寸进尺，正要离开，两个带着酒气儿的青年走了过来。 “呦，这是哪家的姑娘啊？” 柳儒之话才出口，就被谢二拧了一下胳膊。 “王爷，这位是？”谢二好声好气的询问，顺势还瞪了柳儒之一眼。 好歹也是个世家子弟，整天一副轻浮孟浪姿态，看不出这位姑娘和王爷认识么？ 卢清欢戴着帷帽，二人看不清她的脸，即便是看清了，也绝对不会将眼前质气清丽的女子和那位又黑又胖的睿王妃联想到一处去。 见二人问起自己，卢清欢也不好就这么走了。 程景郁按了按眉心，横了她一眼。 卢清欢：？？ 瞪我干什么，你要是不追出来质问她，这两位能过来么？ “她便是本王的王妃。”程景郁无奈道。 “什么！” 柳儒之和谢二几乎异口同声。 这，这位是睿王妃，咋个又黑又胖的尚书府嫡女，真的假的。 两人一副王爷你别忽悠我的神情。 程景郁压下微抽的嘴角，又指着小姑娘介绍，“这是本王的女儿，悠悠。” 二人都是程景郁的好友，当年他被迫娶妻的时候还出了不少主意，自然是知道程景郁对卢清欢厌恶至极的。 其中原因，倒不是因为卢清欢的相貌。 但是，这位姑娘，体态轻盈，腰肢堪握，一双素手如羊脂玉般白嫩漂亮，可以想见帷帽下是何等的美貌，即便不是倾城国色，也绝对是秀丽出尘。 她会是卢清欢？ 瘦下来的话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肤色，莫不是刷了一身的胭脂？ 谢二和柳儒之打心眼儿里是不信的。 说是卢清妍还差不多。 可容不得他们不信。 “二位公子好，我是睿王妃。”卢清欢落落大方地打了招呼。 二人愣了愣。 女子嗓音婉转轻柔，带有几分适当的疏离客气，竟是比指下琴音还好听几分。 “拜见王妃。” 二人行了礼。 卢清欢拉住想往程景郁身上扑得悠悠，面上扬起几分笑意，“既然王爷与二位公子有事相商，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她 便要带着悠悠离开。 一旁的杏儿默默地欠了欠身子。 程景郁巴不得她赶快回府，点头应下了。 待到三人坐上马车，谢二与柳儒之才堪堪回神。 不对啊，王爷不是厌恶极了睿王妃么，怎么对她如此和声细语的？ “景郁，你没骗我们吧，这个女子当真是卢清欢，尚书府那个卢清欢？” 私下无人的时候，两人都是称呼程景郁的名字。 程景郁淡定睨二人一眼，“嗯，是她。” 柳儒之摸着下巴感慨，“五年时间过去了，这变化也太大了，我都没认出来。” 谢二点头，“可不是。” 当年的卢清欢，最少有现在的卢清欢三个体重。 “如今她回来了，你府里那个卢清妍又该作何处置？”谢二皱眉问。 按理来说，好友的后宅事，他们本不该过问的。 谁让当初他们替程景郁抗旨拒婚的事想了不少损招儿呢，虽然没能成功。 好友的心上人，他们也是见过几次，是个弱柳扶风的女子，相比于风风火火又貌丑无颜的卢清欢，当然要讨人喜欢。 如今的时局与当初不同了。 朝政动荡，大皇子动作频繁，程景郁想要抓住尚书府和齐国公府，只怕必定要 舍弃卢清妍。 且，她一个未婚女子，常居住在自己姐夫家中未免不妥。 卢清欢没回来就罢了，重要的事，卢清欢回来了呀。 按照她对程景郁的爱慕，能愿意？ 程景郁默了默，“本王还没想好。” 几人回到饭桌上。 柳儒之的醉意已经被春风吹散，这会儿清醒过来，抬手拍了拍他肩膀，“若是你执意要卢清妍一人，只怕齐国公府那边，不会如你的愿。” 平日里是懒散惯了，不过说起正事儿来，柳儒之还是挺明事理的。 程景郁没回答两人的话，握着酒杯，与二人碰杯。 夜朗星稀，程景郁回到府中，询问管家卢清欢的事情，管家倒也老实，将卢清欢何时回府的事情说了。 西院灯明。 程景郁路过时，想起今日早朝时遇上的卢尚书，犹豫一会儿，还是抬脚走进去。 守门的春露和夏香一见来人，忙弯腰行礼。 程景郁挥挥手，推开门进去。 夜色已深，卢清欢没什么睡意，捧着一本异志录当做睡前故事讲给悠悠听。 “春去秋来，小狐狸为了报答救命恩人，化作人形……” 女子声音柔和，床榻上的小姑娘迷迷糊糊的，很快就眼皮就重了起来。 第10章 回娘家 悠悠才扭头睡下去，房门就被人推门。 小姑娘皱起了眉，不太舒服地嘀咕一声儿。 卢清欢忙抬手去捂悠悠的二头，转过头盯着门口进来的人，哈气出声，“小点声。” 程景郁微怔，看到被窝里的一团，适才明白了，顿时轻手轻脚起来。 向来光风霁月的睿王这般做派，乍一看起来还有些好笑。 确认悠悠没被吵醒，卢清欢才松开手，没好气问，“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这里是王府？” 程景郁身上还有些酒气。 言下之意就是，他是王府的主人，想去哪儿还要同你汇报。 卢清欢轻呵。 “明日若是无事，本王同你回娘家看看吧。” 从碧水村那个偏远地方回来也有七八日了，他们都还没回去尚书府看看，委实是有些不像话了。 “一起回去？” 卢清欢也是打算回尚书府看看的，毕竟原主的爹很是不错，为了女儿的一厢情愿，不惜得罪程景郁也要请旨，这般溺爱在这京城之中也算是独一份儿了。 “自然。”程景郁有些古怪的睨她，“今日尚书大人问起本王你的事情，本王也不知你这五年在外面都干了什么，明日回去，你 自己同尚书大人说清楚吧。” 当年，他从大狱里出来，卢清欢就不见了，后来事息平定，打算去寻，结果卢清妍来了王府，这一耽搁，便才找到她。 程景郁这番话，倒不是假的。 卢清欢隐居碧水村，又瘦的和以前大不相同，想找她自然是难得不行。 她在外面的生意，还不是用的本名，程景郁派人去查，也只知道明面儿上的几个小生意。 卢清欢握在手里的本事，也不可能让他轻而易举地查出来。 “说话就说话，整那个阴阳怪气干什么？”卢清欢不满的嘀咕两句。 程景郁板着脸，“你说什么？” “没什么，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明日和你一块儿回去，你请回吧。” 她伸出手，作出一个“请”的姿势。 程景郁：“……” 走就走，以为本王稀罕在你的破院子里。 男人拂起衣袖，大步离开。 翌日一早，马车便早早地等在王府外头。 卢清欢牵着悠悠的手，带着杏儿出了院门，迎面就撞上面若桃花，娇柔温婉的卢清妍。 “姐，姐姐！” 看见卢清欢，她满脸惊鹿状，拉着身侧的丫鬟往旁侧了侧。 卢清欢抬眸扫过她的衣衫，眉头微挑。 这是要和她一起回娘家去？ 话说回来，她那位尚书高 官的爹爹，是怎么乐意她来同自己抢男人的？ 卢清欢离开的久，并不知道这五年里发生了什么。 卢清妍就是仰仗着卢清欢消失，才央着自己的母亲韩姨娘求了卢殷让自己过来。 卢殷原本是不愿意的，他最宠的还是卢清欢这个嫡女，可是韩姨娘巧舌如簧，再加上卢清妍在旁哭诉，说什么卢殷好不容易求来的圣旨婚约，是卢清欢自己无福消受，她离开后再没音讯，万一不回来了，程景郁这边让别的女子钻了空子该如何？ 卢殷那个时候忙于和卢清欢的娘闹矛盾，寻思着求和的事情，被两人缠得不行了，大手一挥，表示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怎么吧。 适才卢清妍才住了过来。 她没指望着能和程景郁生米煮成熟饭，只是日日守在王府，半分逾越都没有。 程景郁将她放在心上，但也不是轻浮孟浪的人，至此两人也都还清清白白。 程景郁备了两辆马车。 毕竟卢清欢是自己名义上的王妃，回娘家去见卢尚书，他还是要给卢清欢一点儿面子的。 是以，后头的那辆马车是给卢清妍准备的。 追风站在 马车旁，亲自给她搬了踩脚的小凳子，“王妃，这边请。” 身后的卢清妍深深看了她一眼，帕子攥得紧紧的，眼里似有泪花流转。 可惜，那窗户帘早就放下来了，马车里的人根本看不到她精湛的演技。 卢清欢没犹豫地抱着悠悠上去了。 马车一路颠簸，路上无趣，程景郁抱着小闺女逗 弄，像是怕她无聊，亲自准备了许多小玩意儿。 有木头雕刻出来的小麻雀，叶子编的小蚂蚱，姑娘家喜欢的娃娃，应有尽有。 “爹爹你真好。” 小姑娘抱着娃娃，“吧唧”一口亲在程景郁的脸上。 片刻的愣怔之后，程景郁眼里布满宠爱，抱着小姑娘坐在腿上，揉了揉她粉 嫩嫩的脸颊，“那以后悠悠都跟着父王好不好？” 他想过，和离之后，悠悠跟着他比较好。 她身上有皇室血脉，是她程景郁的女儿，睿王府的小郡主，怎么能跟着卢清欢这个不着调的女人。 听到程景郁这么问，卢清欢心里顿时起了恼意。 她并不担心悠悠会选择跟着程景郁，只是恼怒这狗东西才和悠悠亲近了不过瞬息，就想抢走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 做梦去吧！ 她冲着程景郁恶 狠狠地哼一声。 程景郁没理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悠悠。 小姑娘犹豫了一会儿，一手拉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握着卢清欢的手，“爹爹和阿娘不是都住在一起了，为什么爹爹还要问这个问题？” 她有些不明白。 “是这样的，如果有一天，你阿娘回外祖父家了，悠悠就跟着爹爹，好不好？” 他没有直接说两个人会分开。 五岁的奶娃娃又是个小姑娘，不比小子，得捧在手心里疼。 “不要。”悠悠松开他的手，虽然懵懂，但隐约能听出他的意思，“我想跟着阿娘，阿娘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这番话却是在程景郁的意料之外。 他没想过，小悠悠会拒绝得这么直白。 卢清欢瞥了他一眼，勾起唇笑了。 就这样还想抢她的宝贝悠悠，大白天的做什么春秋大梦。 很快到了尚书府。 一进大门，就看到排在两边的下人。 看到马车上下来一位清丽出尘的姑娘下人们一愣下意识觉得这人找错门了。 直到一位老嬷嬷迎了上来，“王妃可算是回来了，您不知道，大人可念叨了您好几天了。” 卢清欢对这个老嬷嬷有些印象，是她娘亲身边的心腹，姓江的。 第11章 住到什么时候？ 众人：？？ 这位是大小姐，江嬷嬷别是年纪大了看错了吧？ 以前的大小姐可是重量级的，眼前这位衣着素丽，裙摆雾绿，发间只别了一根碧玉的发钗，眉目流转犹如缠 绵缱绻，精致的脸上肤白如霜雪，日头的光在脸颊上落了点点粉红，又毫不突兀的显出几分娇态。 这相貌，就是三小姐也得被甩出好几条街吧。 程景郁下了马车后，众人才敢确定，眼前漂亮的不像话的姑娘当真是她们家那位大小姐！ 奇了怪了，这五年时间，大小姐是吃了天仙玉露了不成，美成这样？ 旁边那个小姑娘，就是小郡主吧！ “真没想到，老奴有生之年还能看到王妃和小郡主。”江嬷嬷早早地听说了她有了孩子的事情，这会儿看见了，不禁眼里生雾。 今早起来，她就从杏儿的口中得知，他那位爹爹的后院也是个是非窟。 她的母亲是齐国公府嫡长女萧朝云，当年卢殷高中探花，被她相中，两人日子过的和和满满，后来不知怎么，就有人给卢殷塞人，卢殷左拒右拒，可总拒不了位高权重的人，这就导致后院多了两位姨娘。 卢清妍的生母，就是韩姨娘，另外还有 一个春姨娘。 哪怕后院多了人，卢殷对她始终和以前一样，萧朝云是个心气高的，依旧不愿意和别人共侍一夫，日子久了，隔阂也就深了。 所以，她娘亲又搬去娘家齐国公府住了。 不然的话，估计也得拉着她在门口哭诉一番。 “嬷嬷，我不是回来了么，你这才多大岁数，就觉得看不见我了。”卢清欢笑着打趣。 江嬷嬷被她逗笑，也顾忌程景郁在，不好多说话，便要领二人去正院。 然而，程景郁却没动。 众人不明所以，好一会儿，才见一辆马车慢悠悠地晃了过来。 卢清妍身子不好，马车车夫不敢驾得太快，脚程也就慢下不少。 看到弱柳扶风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下人们的脸色不免微妙。 这位三小姐住进王府的事，他们自然知道。 众人瞥了瞥卢清欢，发现这位不仅容貌变了，性子好像也有些不同了。 居然能让卢清妍跟着来了，稀奇，稀奇的很！ “行了，都别看着了，还不快领王爷王妃，和三小姐去见大人。” 江嬷嬷发话，将心思各异的下人们震住，众人齐齐称是，在前领路。 程景郁再如何心系卢清妍，这个时候也不能过分地关注 她，与卢清欢并肩而行。 “王妃离开这么久，大人心里念着你，原本的院子也都没动，每天都派人打扫，跟新的一样，夫人还让老奴给您准备了不少东西，要送给您，待会儿王妃空了，随老奴去看看吧。” “好。” 走在陌生又熟悉的小路上，卢清欢脑子里不断闪过一些画面。 应当是受了原主的影响。 正厅里，卢尚书早就在等着了。 四十多岁的卢殷还在壮年，除却眉眼间的风霜与愁绪之外，精气神儿时一点儿也不比起年轻男子少多少。 男人下巴处有些胡茬儿，肤色微黑，长眉入鬓，黑眸湛湛，哪怕上了年纪也依旧看得出俊朗。 真不愧是当年的探花郎啊，别说年轻时候，就是现在也是个帅气的中年大叔。 “女儿见过父亲。”她带着悠悠行礼。 小姑娘也很懂事，学着她的样子道：“悠悠拜见外祖父。” 卢殷眼眶湿了几分，将早就备好的红包拿出来塞给外孙女，“好孩子，总算是见到你了，这些年来，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吧。” 最后那句话，不仅仅是问的悠悠，也是问的卢清欢。 “没有哦，阿娘对悠悠很好，我们每天都吃好多好吃的。”小 姑娘像是怕他不明白，还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 “哈哈哈，好，好啊，没吃苦就好。”他视线转移到卢清欢身上，虽然女儿瘦脱相了，变好看的，但怎么瞧，也没有之前胖乎乎的顺眼儿。 看来是自己没舍得吃都给外孙女儿了。 “你啊，跑出去这么久就算了，回来京城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回来看看，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他语气严厉，话语间却没有半分怪罪的意思。 卢清妍心里原还有些忐忑，见了人，了解到他的态度一颗心才放下，“自然是有父亲的，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哼，还不如不回来。” “……” 父女两寒暄好几句，压根没搭理程景郁。 卢清欢大概明白，这位老父亲估摸是想给他出出气。 她弯了弯唇，便宜爹可真好。 好一会儿，卢殷才抬手让几个人坐下，目光触及站在最后的卢清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却还是关切地问：“这些日子，你身子如何了？” 卢清妍颤了颤，受宠若惊的答：“多谢父亲的关心，清妍的身子很好。” “嗯，这春天虽然转暖了，但也要注意保暖。” “是，女儿明白。” 卢殷：“ 你姨娘还在府里等着你呢，你去看看她吧，最近天凉，她又病了一场。” “姨娘又病了？”卢清妍一惊，“那女儿先去看看姨娘，父亲，王爷，姐姐，清妍告退。” 说罢，她急匆匆的带着丫鬟去了后院儿。 韩姨娘最近的确病了一场，不过就是很寻常的风寒，且特韩轻，服了两顿汤药就好了，卢殷此举，不过是为了支开她罢了。 等人走了，卢殷又道：“你母亲最近又去齐国公府了，不过她差人给你准备了好些东西，你去看看去，等回去的时候都带走。” 卢清欢了然。 便宜爹这是和程景郁有话要谈。 她跟识趣儿的带着宝贝闺女下去了。 正厅里，就剩下他们二人。 卢殷让心腹侍从给程景郁添了一杯新茶，“这事儿都是最近新贡的茶叶，皇上赏的，王爷尝尝。” 程景郁也很给面子的尝了一口。 “岳丈有事，不妨直说。” “哈哈哈。”卢殷放下茶盏，也不端姿态了，“那我就直说了，王爷，你打算让清妍在王府住到什么时候？” 程景郁面色不变，来此之前，他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了。 昨天晚上，柳儒之与谢二问过之后，他也仔细想了许久。 第12章 多了位姨娘 程景郁没说话，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 卢殷也不说话，就这么挺着背脊直直的坐着，等着他开口。 “岳丈放心，今日 本王会同王妃一起回去，至于三姑娘的东西，改日王府的人会把东西收拾送回来。” 来此之前，他就打算同卢清妍说的，只是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机会。 他终究是要和卢清欢和离的，不过就是三个月时辰，他等的起。 待到和离书拿到手，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同清妍在一起了，届时，他要亲自向父皇请命，娶她为正妻。 卢殷没有看出程景郁的心思，却也知道他心里念的始终是卢清妍，不过不论是什么原因，只要他能好好待他的宝贝大闺女就成。 “既然王爷这么说，那下官也就放心了。”他笑呵呵地说了一句。 程景郁点头。 “对了，今日早朝时，皇上提起的开国库放粮一事，王爷可要去争取一番。” 自从卢清欢嫁到了王府之后，尚书府和王府就拧到了一起， 卢殷身居高位，没什么特别大的野心，想着日后能正常荣休就好，可谁让她的女儿嫁给了当朝八皇子呢。 这层关系一旦碰上了，日后尚书府可就和太平两 个字彻底分开了。 事已至此，他也看得开，这位王爷是个有野心的，能帮一把就是一把。 总归是自己的女婿。 程景郁心里有些许的意外。 “岳丈的意思是，让本王去同大哥一起负责这件事？” 春日 本就是雨水多降，昌南那边又临海，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致了涝灾，不少百姓都逃到了京城，因此，皇帝才要开仓放粮，广设粥棚。 今日一早，大皇子与四皇子两个人就为这件事在早朝时争执不断，不过最后这差事还是落在了大皇子手中。 卢殷这般提议，可不就是要让自己和大皇子争。 卢殷笑了笑，“非也，大皇子而今负责的是京城的灾民，京城之外，还有不少流离失所的百姓。” 朝堂上，大皇子与四皇子分庭抗礼。 眼前这位，却是给自己立了个不争不抢的名声。 他当然不是要让程景郁亲自去请命。 “与王爷交好的谢家，不是在城外有驻军，王爷只需同谢家提点一二，在皇上跟前，也就好说了。” 他是不能开口的，毕竟两个人有这样一层关系在。 程景郁想了想，卢殷说的是有几分道理，不过仅仅是为自己营造一个好名声，这 还远远不够。 …… 后院。 卢清欢随着江嬷嬷一路到了原主居住的琼华院，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满院的月季花开得正艳，扑鼻的香味隔着两条小路都能闻得见。 “这些花儿啊都是想必也是知道王妃回来了，特意迎接王妃呢。”江嬷嬷笑的开怀。 江嬷嬷一生没有嫁人，伺候着萧朝云，原主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说一句逾越的话，和亲生的姑娘没什么区别。 这些月季花，都是原主喜欢的，因此，江嬷嬷格外细心的照料着。 正好赶上春日末，各个展开了枝叶，讨好似的迎人。 “哈哈哈，是么？”卢清欢干巴巴地笑了笑。 没想到原主还有养花这个癖好呢，她还以为两百多斤的姑娘家院子里重的都是些能做点心吃的东西呢。 几个人进了屋，杏儿守在门口，原本在院子里伺候她的丫鬟们也是没离开过，此刻见了卢清欢，震惊之余心里也高兴。 大小姐瘦了呢，瘦成了个大美人，这下就再也不会有人嘲笑大小姐配不上睿王了。 “房间里的东西都没人动过，大小姐放心。”江嬷嬷领了人进屋，扫一眼外头的人，小声道：“就是后来三小 姐想进来看看，都让竹儿她们给拦下了。” 竹儿就是外头的那些丫鬟之首。 当初伺候原主很得力的一个，可惜进王府的陪嫁丫鬟不能多，便没带上。 卢清欢不置可否。 卢清妍这朵大白花，平日里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也就在程景郁这个不长眼的狗东西面前装一装了，后院的这些女人，看得还是很清楚的。 不然怎么说后院是个是非窟呢。 “我离开的这五年，母亲过得如何？”她问起萧朝云。 正在摆出那些昂贵首饰的江嬷嬷动作一顿，“夫人她甚是想念姑娘。” 是啊，哪儿有做母亲的不关心自己的女儿的。 卢清欢扫一眼那些首饰，不得不说齐国公府和尚书府底蕴丰足，每一样都是华贵不凡，随便拿出一件都够普通人家用上十多年的了。 “她又同父亲生什么嫌隙了？” 她这位母亲，育有一儿一女，她头顶上还有一位兄长，名唤卢轩，是为光风霁月般的清俊公子，三年前高中状元，如今已在翰林院任职。 很是不巧，她被程景郁找到前不久，被派出京城去了。 故而她才没见上。 江嬷嬷一听，叹了口气，“还不是为着韩姨娘那个贱蹄子 的事儿。” 卢清欢挑了下眉，示意杏儿将悠悠带出去玩儿。 悠悠走后，江嬷嬷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姑娘是知道夫人的性子的，这些年来没少为两个姨娘同大人生气，这一次啊，就是那个小贱蹄子，在夫人的生辰当日，打碎了夫人的长寿面。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偏那贱人在夫人面前挑拨是非，说什么姑娘你不如三姑娘，还让大人不待见什么的，夫人气急，打了韩姨娘，谁知，这韩姨娘竟去大人面前告状，大人回来其实也没说什么，让夫人消消气，别同姨娘们计较，然后，夫人就火了，说老爷不在意她。” 说起这些，江嬷嬷连对卢清欢的称呼都变了。 卢清欢：“……” 确定这两位不是在秀恩爱。 “就为着这事儿，我娘就回娘家去了？”卢清欢觉得不可置信。 她的便宜爹不是都向着母亲的么，怎么还能把人气走了。 江嬷嬷摇摇头，“姑娘有所不知，后院又多了一位王姨娘。” “……” 这就很明白了。 “这个王姨娘来头可不小，是大姑姐儿送来的，说是个家门败落的医女，姑娘也知道，大人对大姑姐一直心中有愧。” 第13章 葫芦里卖着药 卢清欢点点头。 便宜爹的姐姐年幼的时候救过他一命，后来伤了根本，不能怀孕，所以卢殷对她多数时候都言听计从的。 也就难怪，她母亲会生气了。 这世上，有哪个女子能乐意看着心爱之人纳一个又一个的妾室？ 也就是她的母亲出身高贵，能撒撒脾气，换做小门小户家的女儿，只能躲在屋子里偷摸着抹眼泪。 “父亲就没去齐国公府把人接回来？” “怎么没去，不过被齐国公府派人打出来了。” “打出来了！”卢清欢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堂堂尚书大人，去岳丈家被人扫地出门，这画面，怎么都不敢想啊。 江嬷嬷面上一横，“可不是打出来了，连夫人的面儿都没见上。” 卢清欢这下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好家伙，她的母亲，还真是够勇猛的。 两人说话之间，屋外响起一阵嘈杂声。 “这便是小小姐吧，真是漂亮，看来是随了王爷呢，瞧瞧这眉眼，和王爷至少有五分相似吧。” 年轻美貌的妇人穿着水红的石榴长裙，墨发挽起流云髻，唇角的笑亦看的出媚态，一举一动都透着点点的诱人姿态。 卢清欢推开门出来， 江嬷嬷就在她耳边道：“姑娘，这就是那个王姨娘。” 她看着王姨娘，有片刻的诧异。 这妇人看起来也就比自己大个一两岁吧，穿着打扮也十分精致，耳垂上挂着的两颗红宝石耳坠晃眼得很，倒不像是来做妾的，反倒是像官家小姐。 王姨娘正准备抬手捏一捏小姑娘肥嘟嘟的脸颊，看到长廊上的人，不由一怔。 这女子实在是太漂亮了。 哪怕自持美貌的她也觉得稳落下风。 她是卢清欢？ 看着女子几乎不堪一握的腰肢，王姨娘想起先头下人来报，说她瘦了下来。 她还以为，胖成二百多斤的姑娘就是瘦下来也不会有原本纤弱女子漂亮，不曾想，竟是这般标志的美人。 “这便是大小姐吧，想必大小姐不曾见过我，我是府上新……” “放肆。” 不等王姨娘将话说完，江嬷嬷就冷着脸呵斥，“什么大小姐，站在你面前的是王妃娘娘，你一个妾室，还敢在王妃面上自称为我？” 王姨娘面色一颤，显然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被江嬷嬷逮到了错处。 思及此，她慌忙行礼。 “是妾身的错，妾身拜见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安好。” 她是来看这位大小 姐笑话的，怎么反被训斥了呢？ 卢清欢对着悠悠招手。 小姑娘迈着小短腿跑过去，牵起自家娘亲的手。 卢清欢不想和这些女人斗来斗去，但是她也深深明白，她出身尚书府，就注定了和这些人脱不了干系。 在外头躲清净五年，终归是要还的。 这个王姨娘，看着就不像是安分守己的。 她笑看过去，却没让人起来，“王姨娘不在自己院子里待着，跑到本王妃这儿来做什么？” 保持着半蹲姿势的王姨娘有些受不住，想着她在王府也是不受宠的，什么王妃，就剩下个名头了，她兀自就站起来。 “妾身是来看看王妃，顺便来瞧瞧小郡主。”她笑着开口，语气里没有半分该对王妃应有的尊敬。 江嬷嬷正要发作，卢清欢抬了抬手，拦住她。 “你是个医女？” 王姨娘点点头，似有些骄傲，“妾身的母家是蜀中的名医，家中还开了医馆，祖上还有人入宫为太医。” 江嬷嬷脸色沉下几分。 这个王秀，逢人就要吹嘘一番自己的家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王公贵女呢。 竹儿杏儿等人也忍不住翻白眼儿。 任凭你以前再怎么尊贵，也尊贵不过 王妃，就算是良家女，现在不也还是给别人做妾么，得意什么？ “那怎么来这儿给别人当妾室了。”卢清欢也不客气。 这个王姨娘话里话外都透着股傲气，还气得她娘回了娘家，听江嬷嬷说，之前她娘没回去的时候还总去她娘年前转悠，说酸话。 她可得好好招呼回去才是。 “妾室”二字一入耳，王姨娘唇色白上几分，有些难堪，不过很快，她就恢复方才的笑脸，捂着帕子羞道： “是大人的姐姐见妾身可怜，这才愿意收留妾身一个住所，也多亏了大人怜爱，夫人疼惜，妾身才能活到今天。” 江嬷嬷都快无语了。 还大人怜爱，尚书大人至今都没去过她的芳水阁，哪儿来的恋爱，至于夫人疼惜，她也真是不怕死，当初夫人临走前那三个板子想来是没打疼她。 三个板子的事儿王姨娘自然是不会忘记的。 当初她仗着大姑姐总去夫人跟前讨好，可总得不到好脸色，转而遇上韩姨娘，两人说着，韩姨娘就要给她出谋划策讨好大人。 这可比终日里冷着脸的夫人好相处多了。 结果她才去大人跟前混了眼熟，撞上夫人，与之阴阳怪气了两句，就挨 了三个板子。 打的她是半个月没下来床。 卢清欢定定地看了她两眼，忽而笑了。 看来这位王姨娘，又是一个高段位的小白莲啊。 “这么说来，你对尚书府是感恩戴德了？” 王姨娘欠了欠身子，“这是自然，尚书府给了妾身容身之处，妾身永不敢忘。” 话是这么说，她心中却颇有疑惑。 这个卢清欢，怎么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出去五年，身体瘦了下来，性格脑子也变了？ “王妃出府五年，许久没回来，想必有些不适应，不若妾身带你去园子里转一转？” 她俨然将尚书府当成了自己的主场。 卢清欢笑了，她说这个王姨娘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地到她院子里来，感情葫芦里是卖着药呢。 “这园子有什么可转悠的，本王妃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还要你带？”她毫不客气地怼一句。 “是妾身失言了，是春姨娘和韩姨娘在园子里侯着，说是准备了见面礼给小郡主。” 她也不客气地把外头那几个人抖出来。 卢清欢：“韩姨娘不是病了？” “先前病了，现下已大好了。” “那就去看看吧。” 瞧瞧这些人，到底备了什么东西等着她呢。 第14章 扬眉吐气 王姨娘心中窃喜，但看着抱着小姑娘的卢清欢，又隐隐觉得忧心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约莫是她未曾见过胖的卢清欢吧。 春日里的园子花开正好，路过鹅卵石小道都能闻见伴着风的淡淡香味。 亭子里，韩姨娘与春姨娘两个人坐在石凳上，满心好奇地在想瘦下来的卢清欢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就连卢清妍都暗存妒忌的美貌，会出现在一个两百多斤的胖丫头身上，不太可能吧？ 瘦归瘦，还能改头换脸不成。 韩姨娘身侧坐着卢清妍，春姨娘身侧只跟了个贴身丫鬟。 春姨娘比韩姨娘还要先进府，能被送给卢殷的，自然是有些美貌的。不过她与韩姨娘不同，性子很是直爽，识得几个大字，还生有一个比卢清妍小几天的庶出子。 二人相比，春姨娘还是要尊贵不少。 但她很安分守己，从不出什么幺蛾子，就是从前卢清欢胖的时候，也没敢怎么。 今儿个过来，也不过是想看看热闹罢了。 “哎，这丫头回来了，估计你就得从王府回来了。”韩姨娘握着卢清妍的手，与她七分相似的脸上布满了愁绪和不甘。 “娘，你不用担心这个 。”卢清妍反握住她的手安慰。 韩姨娘眉眼间的愁绪更深了，“若不是卢清欢，当初嫁给睿王的就是你，她生生抢了你的王妃之位，还害得你无名无分地住在王府，我怎么能不担心。” 无名无分才最好，这样的话，男人才会心疼。 卢清妍眼里闪过光影，心底的话到底不曾说出来，“娘，木已成舟，你这话都说了多少遍了。” “那我也要说。”韩姨娘抹了抹眼泪，还有风韵的脸上浮出不甘和恨意，“为什么她偏偏要回来，若是她不回来，该多好。” “好妹妹，这话可不能说呀。” 一旁的春姨娘一脸的震惊，这韩香秀是脑子坏掉了吧，这话也敢在外面说。 不远处有几个人影走过来。 韩姨娘立刻禁了声，帕子抹干净脸上泪痕，与春姨娘等人起身向来人行礼。 王姨娘和江嬷嬷走在前头，两个人挡着那抹身影，是以，众人并未看清。 直到走近，王姨娘和江嬷嬷站在两边，露出后面的纤细身影，众人瞬间呆愣在原地，看着美貌不凡的纤瘦女子，只觉得不可思议。 真的瘦了，还瘦得特别好看，这怎么可能！ 韩姨娘紧紧的捏住帕子，盯着女 子的双眸在震惊之下，藏着浓烈的阴毒。 听卢清妍说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妙，如今真的见到了，她心里猛的一沉。 美貌的女子总会被人另眼相待，哪怕当初对她避如蛇蝎的睿王，也不见得能对这般容貌的卢清欢把持住。 世上不喜美色的男人都是极少数的，更何况天家子弟，注定了三妻四妾的人家。 率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春姨娘。 “没想到五年不见，王妃的变化如此之大！”她好容易回了神。 卢清欢勾了勾唇，瞬间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她同春姨娘点点头，随后视线转移到韩姨娘身上。 卢清妍就站在她身侧，母女二人一紫一粉，年纪相差是能看得出来，不过那张脸像是保养得不错，压根不像是三十多岁的妇人。 好一会儿，韩姨娘才压下心中情绪，语气冷硬道：“妾身当真是许久没有见到王妃了，有些失态。” “没事，都坐下吧。” 卢清欢放下悠悠，直截了当的开口，“不是说给悠悠准备了礼物，都是些什么？” 既然是来送银子的，那她就不客气了。 话一出口，几人微怔，就连卢清妍也险些没反应过来，神色古怪地瞥她一眼。 春姨娘笑笑，将准备好的小金锁拿出来。 尚书府的生活优渥，姨娘也不多，从来也没被主母苛待过，她这些年依攒了不少积蓄，一个小金锁自然不在话下。 “这东西是我让恒儿亲自画的图，找了工匠打出来的，金银之物，略有些俗，还望王妃莫要嫌弃。” 接过沉甸甸的小金锁，卢清欢笑了，“快，悠悠，谢过姨奶奶。” 小姑娘抓着小金锁，看向美貌的妇人，大。大的眼睛一弯：“多谢姨奶奶。” 这一笑看的春姨娘心都化了，忙摆手，“小郡主不必客气。” 王姨娘也拿了个玉带出来，上面的刺绣是她身边的下人缝的，不过中间的玉却是好东西，若不是为了做做样子，她可舍不得把这好东西送出去。 悠悠不咸不淡的谢过了。 小姑娘跟着卢清欢在外头多年，虽然年纪小，却是很聪明的，什么人对她好，什么人对她不好，三言两语就能看出来。 最后轮到韩姨娘，她从锦盒里拿出一对珠花。 珠花本身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用的料子也很寻常，只是珠花旁边的坠穗用的价值不菲的红宝石，价值瞬间就涨起来。 “妾身也没什么好东西，这 对珠花就送给小郡主做见面礼吧。” 她将东西递出去。 小姑娘左看右看，最后咧嘴一笑，“谢姨奶奶。” “不必客气。”韩姨娘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小郡主今年五岁了吧，看着倒是更像王妃一些，兴许是女孩子，不像王爷也是有的，难为了王妃，自己孤身在外，生下了这个孩子。” 她口中的话明面儿上关心着卢清欢，实则是暗示悠悠的血脉有问题。 原本还和颜悦色的卢清欢几乎是瞬间沉下了脸。 她可以允许别人说自己的不足，但是悠悠是她的女儿，韩姨娘这话，委实过分了。 便是一侧的春姨娘和王姨娘也没想到韩姨娘竟然会这么说。 二人对视一眼，默默缄口。 “不像王爷么，韩姨娘是病糊涂了吧，脑子也转不过来了，王爷都说悠悠像他呢。” 这话程景郁没说，但心里绝对说过。 他多精明的一个人，能看不出悠悠像他。 闻言，韩姨娘面色一僵，被卢清欢这么直白的斥骂，脸上哪儿过得去，可卢清欢这丫头又把睿王搬了出来，让她没法儿反驳。 她眯了眯眸子，目光冷厉。 这丫头，几年不见，相貌变了不说，嘴都变厉害了。 第15章 她是狗 韩姨娘自不是傻子，她可以得罪卢清欢，却绝不能得罪睿王。 那可是将来她的女婿。 思及此，她心有不甘地搅了搅手中的帕子，道：“是我病糊涂了，说错了话，王妃可别同我一个姨娘计较。” 只能说她不愧是后宅的人，心思玲珑，这一张嘴也是厉害。 若是以前的卢清欢，只怕不会多说什么。 可惜现在的卢清欢，可是换了一个芯子。 “姨娘这话说的是狗咬我一口，我总不能咬回去吧，”卢清欢抱着把玩小金锁的悠悠，一脸的不在意。 韩姨娘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 这个卢清欢，居然骂她是狗？ 一旁的卢清妍脸色也不好看，在王府的前两日，她就觉得卢清欢不对劲儿了。 不过她将之归结为卢清欢在外五年养出来的市井风气。 她觑一眼容颜秀丽的女子，眼里划过一抹讥笑。或许，这是她为了挽回睿王特意耍的手段呢。 呵！ 春姨娘与王姨娘憋着笑，没敢出声儿。 江嬷嬷听着自家姑娘的话，心里叫一个畅快。 她还担心姑娘的脾气在外头多年受欺负了呢，不曾想，竟是历练起来了，有市井气又如何，这天底下哪儿还有十 全十美的人不成，况且，不被人欺负就是顶好的了。 眼看着韩姨娘不说话，卢清欢眨巴着眼道：“韩姨娘，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我哪里说得不对？” 韩姨娘死死地捏住手中的帕子，看着女子那张笑颜如花的脸，恨不得上去抓她两下。 偏生，这个话题是她自己挑起来的，就是再计较，也不可能把错推过去。 “王妃说笑了，您说得都对。”她咬牙切齿道。 卢清欢点头，“我也觉得我说得对。” 众人：…… 韩姨娘的脸色现下当真是黑的彻底了。 本来想借着卢悠悠的血脉挑起事端的，万万没想到到最后挨训的人居然是自己。 韩姨娘如何甘心。 她出身不高，又是达官显贵送给卢尚书的，大字都不识得几个，高明的手段她不会，可叫人抓心挠肝的小手段却是手到擒来。 院子里花香正浓，韩姨娘借口身体不适，与卢清妍早早地离开。 看着携女离开的韩姨娘，王姨娘暗骂一句没用。 原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如今看来也不过是纸老虎罢了。 “几位姨娘可还有什么事儿？”卢清欢抬眸扫过几人。 两位姨娘会意，这是不打 算同她们多说了。 本来春姨娘就是被韩姨娘和王姨娘两个人拉开充数的，眼下正主儿都走了，她自然就不多待了。 “妾身告退。” 两人对着卢清欢行礼。 目送二人离开，卢清欢问江嬷嬷：“这府里，春姨娘是端的什么身份？” 这个春姨娘看起来最老实。 可看人不能看表面。 没个真本事，她能自己自家娘亲和韩姨娘的眼皮子底下生出一个男娃儿来，还养大了。 原主怯懦蠢钝，从来不关心这些事，她也就没那么多记忆，只能问江嬷嬷。 江嬷嬷听她一问，眸子发亮：“姑娘聪明，不过这个春姨娘的确是老实的，只是偶尔和韩姨娘不对付，但大多相安无事。” 她们家小姐，从前可不会过问这些事。 她一心扑在了睿王身上，不然就是明里暗里和三小姐斗，每次倒霉的还都是她自己。 如今看来，出去一趟也是好事儿了，脑子也变聪明了。 江嬷嬷心里顿感欣慰。 卢清欢则是有了打算。 她用了原主身体，如今也回来了，自然不能白白占人家的身份。 若是能让娘亲和便宜爹重归于好，也算是她报答原主了。 看着姑娘家眉目 深思，江嬷嬷不禁问：“小姐可是想夫人了？” 卢清欢微怔，随后点点头。 只听江嬷嬷叹了口气，“夫人就是脾气倔了一些，待小姐在府里用完膳，不若同王爷去国公府瞧瞧吧。” “好。” 卢清欢本就有此意。 她还要去找她娘问一问无垢丹的事呢。 午膳是在膳厅用的。 看着满桌子菜肴，卢清欢发现，便宜爹当真是宠她啊，看这一桌子十六道菜，其中十二道都是她爱吃的。 约莫是一个身体，味蕾一样，她对吃食的喜好和原主并没什么差别。 饭桌上只有她和程景郁还有便宜爹。 按规矩来说，几个姨娘是不能上正院用膳的，但是子女们可以。 不过用膳前，她看到便宜爹的心腹去了韩姨娘院里说了什么，卢清妍就没过来了。 不来也好，省得她还要和小白花周旋。 程景郁坐在她身侧，兀自的用膳，偶尔还会用公筷给她夹一筷子肉放进碗里。 看着颇为自觉的睿王，卢殷面上满意地笑着。 不论睿王心里有没有自家宝贝闺女，只要他在一天，睿王需要他的势力，就会待清欢好，如此，也就足够了。 “爹，我们用完膳，想去 看一看娘。”她忽然开口。 卢殷的脸色僵了几分。 程景郁也偏头看过来，眼里盛着疑惑。 卢清欢没理会，目光直直看着卢殷，语气微软，“爹爹，娘住在国公府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还是要把娘接回来的呀。” 姑娘家语气里隐隐有几分撒娇意味。 卢殷原本有些不自在的脸色当即缓和了下来。 果然是人瘦了，撒起娇来都和正常小姑娘一样了。 “爹就不去咯，你同王爷去吧。” 上回被赶出来的事儿他还记着呢，他好歹也是圣上钦点的户部尚书，不要面子的吗。 还是等明天上早朝的时候和老国公私下里说到说到吧，这样比较稳妥。 “……行吧。”卢清欢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用完膳，卢殷又左右给她交代了许久，让她这次切莫不可同睿王闹腾。 卢清欢都一一答应下来。 她还要和程景郁和离呢，把人闹恼了，这和离书拿不到怎么办。 临出府前。 程景郁没能见到卢清妍。 韩姨娘的小院儿里，有人把守着，卢清妍也出不来。 “爹爹的意思是不让我去王府了，这怎么可能？”卢清妍急的在原地打转，眼里似有了雾气。 第16章 见到了亲娘 管事的点头，“姑娘莫急，急也无用，这不仅仅是大人的意思，也是王爷的意思。” 睿王钟情三姑娘，没有睿王同意，尚书大人又怎会拦着她。 “王爷的意思？” 卢清妍倒是不急了，柳眉蹙起，盯着眼前的管事似是不大相信。 睿王那么喜欢她，怎么会同意呢？ 她能猜到这次的事是卢殷提及的，毕竟在她的眼里，无论卢清欢再怎么作，她都比不过，回尚书府时她就猜到卢殷一定会说这件事。 只是她没有想到，程景郁居然会同意。 是……因为卢清欢回来了么，还是说，为了那个孩子？ 美貌的少女面上闪过一丝不合时宜的阴鸷，不过瞬间，又恢复方才的模样，“那，王爷此刻身在何处？” 她想见见他。 但不是为着住在王府的事，她至少要让程景郁知道，回到尚书府的她是如何被苛待的。 男人么，看到女儿家娇娇弱弱总会有怜爱之心。 管家道：“王爷此刻已经同王妃在去齐国公府的路上了？” “走了？” 卢清妍面露惊愕。 王爷居然一声不吭的就同卢清欢走了，连差个人同她交代两句都没有。 卢清妍默默攥着帕子，心里忽 然有些不是滋味儿。 就为了卢清欢那个女人，程景郁如今竟都将她放置一边了。 “三小姐，老奴还有事，先告辞了。”管家低了低头，离开。 卢清妍只能回到院子里。 躺在屋中的韩姨娘见她折返，忙迎上去问：“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回王府么？” “回不去了。”她往凳子上一坐，脸上哪儿还有方才的好脾气，眉梢处都露出几分怒气来，“想来是卢清欢同爹说了什么，爹又同王爷说了。” “岂有此理。”韩姨娘帕子一甩，动了怒气，又忍不住咳嗽两下，“老爷未免也太偏心了，当初嫁进王府的就合该是你，现下居然还拘着你，不让出去？” 她走到屋子中央，透过窗户，俨然看见门口把守的下人。 卢清妍听着，杏眼眯起，含着几分不屑。 嫁进王府么，她委实也不稀罕。 …… 马车摇摇晃晃。 来时的两辆马车，如今已是四辆了。 后头三辆，包括卢清妍回来时乘坐的那辆车上，都放置了萧朝云和卢殷给她置办的东西。 小到她和悠悠的鞋袜，大到价值连城的宝石头面，每一样都是用的最好的。 悠悠躺在卢清欢怀里，因着午膳吃得 多，现下已然有些撑着了，不到半路就安稳地睡起来。 卢清欢手臂有些发麻，但是小姑娘睡得香喷喷的，她也不好将人放下来，只能换了个姿势抱着。 一侧的程景郁见状，知晓她抱久了有些不舒服。 小悠悠到底也是他的孩子。 “本王来抱孩子吧。” 他对着卢清欢伸出手。 卢清欢则是疑惑地看他，“你会抱么，别把人摔了？” “……” 他堂堂睿王，一个男人，抱一个孩子还能没有她稳妥。 眼看着男人脸色黑了几分，卢清欢只好将悠悠小心翼翼送到他怀里。 她这手臂当真是麻的难受，程景郁想抱，就给她抱，反正这孩子他也有份儿。 五岁的小姑娘身上肉嘟嘟的，精致白皙的小脸像个粉包子，一看就是没吃过多少苦，娇养出来的。 她睡得极为安稳。 程景郁睨了身边舒展手臂的女人，思绪不禁飘远。 她孤身在外，不仅把孩子生下来了，还好生生的养到这么大，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他是对她厌恶至极，可孩子是无辜的。 转眼到了齐国公府。 门人看着浩浩荡荡而来的马车，一眼就认出是来自于睿王府，恭敬地将二人迎了进去 。 当然，卢清欢如今的变化在齐国公府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眼下正是吃完午饭用下午茶的时辰，萧家的几个主事的都不在家，唯有她的舅母和两个堂妹在萧朝云的院子里喝茶，一听说是王府来人，忙过来瞧了。 程景郁自然是不好来后院儿的，好在萧家二房的大公子在，被迫上阵招待去了。 第一眼看到卢清欢的时候，几个人甚至有些不敢认。 这当真是她们家那位表姑娘么？！ “清欢姐姐，当真是你么？” 年纪较小，看起来只有十二三的姑娘站在她不远处，墨色的瞳孔微微睁大，像是觉得不可能。 “自然是我，怎么，堂妹都认不出我了？”卢清欢笑道。 “还真是认不出了，几年不见，你这变化，太惊人了。”许氏怔怔地开口，“对了，你母亲还在小院儿呢，走，我带你去见她。” 话落，不等两个堂妹反应过来，许氏就拉着她的手往院子里去。 萧朝云是国公府上一辈唯一的姑娘，很受宠爱，哪怕是她嫁出去之后，老国公也一直保留着她的院子。 许氏笑道：“你娘啊，知道你来，开心得不行，说是准备了东西给你，现下去库房拿 了，不然的话，她肯定第一个跑过来见你。” 因为人口兴旺，国公府比之尚书府还要大许多。 卢清欢到院子的时候，正好瞧见一袭淡紫色华贵长裙的美貌妇人端着锦盒走来。 约莫是身上的血缘吸引，她一眼就认出对方的身份。 这不就是她这具身体的母亲么。 “欢儿回来了。” 不同于许氏和两个堂妹的震惊，看到变化颇大的卢清欢，萧朝云就显得平静多了。 “娘。” “看来是在外头受苦了，怎么瘦成这样。”萧朝云拉过她的手，眼里有了泪花。 ？？ 瘦成这样不好看么？ 她现在有点怀疑当初原主胖成那样说不定是她娘鼓励的。 许氏是个很有眼力见儿的，不好打扰母女二人相聚，拽着两个满脸好奇的女儿走了。 走到半路她又想起来有些不对。 不是说小郡主也过来了，怎么没看到小郡主呢？ 卢清欢与萧朝云二人进了屋，萧朝云将从库房里拿的好东西推到她面前。 “这个啊，是你外祖父去年搜罗到的好东西，你打开看看。” 盒子只有巴掌大小，也是很寻常的木料，看不出有多精致，只是萧朝云一脸的宝贝，让卢清欢起了好奇心。 第17章 不喜欢悠悠 打开盒子的瞬间，是扑面而来的清香。 卢清欢原本以为会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什么的，不想，是一颗丹丸。 “这是？” “这个啊，可是能再生肌理的良药，不过你如今瘦了，也美了，想来这东西对你作用不大，不过你还是收着，万一哪天胖回来了，还能有用。” “……” 她这位亲娘，这是多想她胖回来。 但是再生肌理的药丸，可不仅仅用于女子的美貌上面，这种药丸就是在她们那个时代也没人能够捣鼓出来，没想到这里居然有奇人。 不过，便宜娘也算是给她开了一个好头，正好借此机会询问一番无垢丹。 “娘，你觉得，我要是和睿王和离了，怎么样？” 根据原主的记忆来看，她这位娘亲，当初比卢殷还要不支持她嫁给睿王。 要是和离的话，她应当会支持的吧？ 然而，萧朝云的态度却大出她所料。 “你这孩子，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萧朝云几乎是立刻就收起了方才对女儿思念至极，险些落泪的模样，板着脸，嗓音沉沉道：“当初是你哭着求着要嫁给睿王的，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又想和离？” 萧朝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 天家的婚姻，那是她说和离就和离的？ “我如今醒悟了。” 卢清欢一脸认真地回她。 萧朝云双手一摊，“醒悟，那你这醒悟得也太迟了。” “娘——”她试图撒娇。 “你停。”萧朝云双手抵在两人中间，“当初死活要嫁的人是你，你自己想想，我劝过你多少回。” 遥想当初卢清欢跪在院子里求卢殷的场景，萧朝云就觉得头疼。 她是早上劝，中午劝，晚上也劝。 这丫头就跟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死活要嫁。 卢清欢瞥瞥桌上的药丸，又看看自家娘亲，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能解释么，当然不能。 总不能说，你的亲生女儿已经魂归九霄了吧。 挨骂挨罚的，也都认了。 “当然了，这因是你自己种下的，得什么果也看你的造化，这件事呢，我不会再管。” 她想管也管不住啊。 这死丫头倔得很，万一再像当初跪上了好几天的，她可吃不消。 罢了罢了，由她去吧。 儿大不由娘啊。 闻言，卢清欢弯了弯唇。 果然，还得是亲娘。 “娘，你放心，女儿真的醒悟了，等到时机合适，我就会和睿王和离，反正他中意的人也不是我。” 她可不想自己这辈子和一个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喜欢的人绑定在一起。 萧朝云狐疑地盯着她，总觉得自己的耳朵大概是有点毛病。 这能是她说出口的话。 “你可想清楚了，你们之间，可是连孩子都有了，与天家王爷和离过的女子，日后可没人敢再娶。” 对啊，说到孩子，小郡主呢？ 卢清欢坚定地点头，“想的不能再清楚了。” 萧朝云也不知信了她的话没有，凝着她好一会儿，“小郡主怎么办？” “看悠悠自己意愿吧。” 别看悠悠才五岁，从小跟着她在外面，实则非常有主见。 “不对啊，那孩子人呢？”萧朝云想起来她方才要问的事儿了。 卢清欢如实道：“在睿王那边，她在马车上睡着了，由他抱着呢。” 萧朝云本来还想去看看的，听她这么一说，心思顿时歇下了。 从来没钟意过的女婿委实没什么看头。 “看来睿王待这个孩子不错。” “嗯。” 卢清欢寻思着如何同她提无垢丹的事。 “卢清妍在王府里，没同你们回去？” 按照她以往的性子，只怕早早地就闹起来了，但是她好像没听说这事儿。 到底女儿是强迫嫁进去 的，卢殷和萧朝云都怕他在王府过得不好，所以王府里也有他们安排的人。 只不过，她一走就是五年，王府里安插的人压根没派上用场。 “没有，爹和王爷把他留下了。” “王爷同意的？” 萧朝云怎么有些不信呢。 “自然，不然的话，卢清妍能乖乖地留下来么。” 萧朝云只觉得稀奇。 两个人闲聊许多，卢清欢左拐右绕，可算是提起了无垢丹。 “这东西我早就给你了，你还来找我要什么，我可没有第二份无垢丹了。” 给原主了！ 卢清欢心下微惊，面上依旧笑道：“我不记得放在哪里了吗。”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也能弄丢，我可真是服气了。” 索性无垢丹对自家女儿也没什么重要，当初她索要无垢丹的时候，以嫁妆之名给了她，那东西可解重病缠身，哪个卢清欢认识的人有这顽疾她还不清楚。 萧朝云只觉得她傻。 却不想，这丫头还是有几分聪明的，没有直接给了。 丢了就丢了吧，也好叫卢清妍那个丫头绝了念想。 卢清欢撇了撇嘴，无垢丹居然早就给了原主了，为何她竟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这东西珍贵，想来是找不出第二 个了。 可没有这东西，程景郁那厮还会答应和离么？ 想来是不会的，他可是拿卢清妍当宝。 天黑之前，卢清欢同萧朝云道别，与程景郁一同回了王府。 小悠悠已然睡醒了，贪恋着自家爹爹的怀抱不肯出来，程景郁倒也好脾气地由着她。 “与岳母聊得如何？”他状似随口一问。 卢清欢轻笑，这厮不就想问无垢丹她拿到了没有么。 “还可以。” 她就不说，看看这厮能憋到什么程度。 程景郁淡定地与怀里的小姑娘玩儿闹，似乎没有再问的打算。 一路上沉默。 悠悠抬头看看自家阿娘，又看看自家爹爹。 “爹爹。”她抬手扒拉程景郁的脸。 “怎么了？” “你喜欢悠悠么？”她嘟囔着嘴，好奇得不行。 程景郁被她这个问题逗 弄笑了，“悠悠觉得呢？” 自己的亲闺女，他能不喜欢么。 小姑娘放下手，嘴巴嘟囔得更厉害，“悠悠觉得，爹爹喜欢我，但是又不喜欢我。” 程景郁挑眉，伸手捏捏她的小肥脸，“你倒是说说，爹爹为何不喜欢你啊？” “爹爹不喜欢娘亲，所以也会连带着不喜欢悠悠。” 小姑娘忽然坐了起来，一本正经。 第18章 遇刺 程景郁和卢清欢同时怔住，显然被小姑娘的话惊到了。 悠悠却是接着道：“碧水村的张大娘说了，爱屋及乌，恨屋及乌，她们喜欢阿娘，也会喜欢悠悠，爹爹你都不喜欢阿娘，以后肯定也会不喜欢悠悠的。” 程景郁：“……” 这是什么逻辑，那个什么张大娘教的都是些什么？ 他蹙着眉看向卢清欢。 卢清欢也一脸茫然。 张大娘啥时候说过这么文化人的话，她怎么不知道？ 小姑娘看着自家爹爹不说话的样子，睁大眼睛，一副，看吧，我猜对了的样子。 程景郁哭笑不得。 这话莫不是卢清欢这个女人教她的吧？ 男人神情里露出的古怪被她捕捉到，她一下子就猜出程景郁的想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教悠悠这些干什么，还不如多教她怎么赚钱来的实在一点。 “爹爹坏，我不要和爹爹一起玩儿了。” 小姑娘挣扎着从程景郁怀里下来。 程景郁怕伤到她，也没敢用力，任凭她动两下跳了下去，双手护在她身侧，直到人扑进身侧的女人怀里。 “还是阿娘好，阿娘给悠悠买烧鸡，编蚂蚱，还会做奶黄包，爹爹什么都不会……” 大概是真的觉得程景郁以后不喜欢她，小姑娘已经开始数落起一家爹爹的各种不是了。 “……” 莫名其妙地被自家闺女嫌弃了，这感觉，真心微妙。 他堂堂睿王，什么时候被一个小丫头说过这些，偏偏这小丫头还是自己亲闺女。 程景郁无奈地叹口气，转而又扬起笑脸，“没有，爹爹会永远喜欢你的。” “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 “那爹爹也会喜欢阿娘么？” 卢清欢：“……” 这孩子，打的原来是这个鬼主意啊。 程景郁深深看了卢清欢一眼，这孩子都这么说了，卢清欢这个女人敢说她没有教。 就在他即将开口的时候，赶车的追风紧紧拽住缰绳，急声长吁，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程景郁沉声问。 追风看着眼前凌乱的一幕，不禁抚额，“王爷，前头有人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 青天白日的，还是在天子脚下的繁街上，居然有人打起来了，这可真是稀奇。 卢清欢掀开帘子探出头去看。 不知道是为着什么事，两个年轻的小贩儿在大街中间吵得不可开交，满地上都是碎成渣的豆腐还有锅碗瓢盆，一旁 的推车都倒在地上，葱花撒了一地。 估摸着，应当是同行相忌，起了争执。 “王爷稍等，属下这就去解决。” 追风从马车上跳下来，拿着王府侍卫的令牌走过去。 没多久，几人听到吵得更凶的声音。 追风本想拿出王府的名头，好让众人让出路来，谁曾想，还未开口，打起来的年轻小贩儿忽然一个踉跄，往他身上摔过来。 追风能让他摔到自己身上么，自然是不能的。 那小贩儿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反倒来责怪他不搀扶一把，结果也被拉了进去。 当然，身为程景郁的侍卫，追风岂会同他计较，只是小贩儿一直拉着他不给走，说是要让当官儿的评评理。 这同行竞争的事也是常有的，追风也未曾在意，只想着赶紧解决了好回府。 不想，刚刚还争得面红耳赤的小贩儿忽然从推车里抽出一把刀来，光影灼灼，直逼他而来。 追风侧身躲过，再次转身，四周忽然涌出一大批平民百姓装扮的蒙面人。 一眼看过去，不下五十人。 “啊，杀人啦！” 百姓们哪儿见过这场景，瞬间吓得四处逃散。 卢清欢也是立刻缩回到马车之中，紧紧抱 着悠悠。 这他么什么情况？ 程景郁面色骤然转寒，墨色深沉的眸子里杀意浓烈，“躲在这里，不要出去。” 外面很快响起打斗声。 他吩咐一句，掀开门帘，护在马车周围。 他们此行是往尚书府去的，带着王妃回娘家，护卫自然没带多少，对方人数众多，又全部是精锐，几乎没多久，程景郁的人便倒下一半。 可男人生生凭着自己一个人斩杀了三十多多精锐。 若不是要护着马车里的人，凭借他的能力，这些人压根不会他的对手，不过时间问题罢了。 京城的巡逻卫兵却始终没有来。 程景郁下手越发的狠辣，几乎是一击必中。 追风那边也很快摆脱了两个小贩儿，试图往马车这边来。 “杀！” 就在此时，藏在各处的黑衣人打翻藏身之物，齐齐冲了出来，声势凌厉，又是五十多人。 程景郁黑眸半眯，眼中戾气翻腾，一身的血腥气息守在马车旁，宝蓝的衣袍角落被溅上血，手中随手夺来的长剑成了他衬手的利器，锋利的刀尖寒芒迫人，一点一点地滴落着血。 此刻的他，哪怕俊颜依旧，却宛若来自地狱的修罗恶鬼，残酷又可怕。 马车里，悠悠一张脸惨白。 卢清欢捂着她的耳朵，心里直骂出门没看黄历。 她不敢去看外面的情景，耳边刀剑碰撞的声音闯了进来，骇人的很。 早知道，她就寻个会武功的拜师，不能成为绝世高手，好歹也能打一两个壮汉，至少不会拖累别人。 马车四周的门帘都被刀剑砍碎，他能看到程景郁提着刀，守在马车门口的背影。 几十人缠了上来，这批人的身手比之前五十个人，还要高出不少，程景郁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下子将这些人击退。 几个刺客趁其不备，冲进马车，抬手，提起悠悠。 “啊，阿娘！”悠悠瞪大眼，浑身发颤。 “你给我放开！” 卢清欢大惊失色，顾不得旁的，一只手护着悠悠，另外一只手去掰刺客的手。 悠悠被吓得直接晕过去。 长刀落在卢清欢的脖子上。 她仿佛来了勇气，不顾刀刃，抓起一旁从尚书府得来的包袱，往刺客脑袋上砸过去。 刺客抬手去挡，刀刃便一偏。 趁此机会，卢清欢拔下发上金钗，结结实实地刺进男人的颈脖。 动脉破裂，男人几乎挣扎不得，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倒下去，没了生息。 第19章 受伤 小姑娘的脸上被喷上血迹，卢清欢抱着女儿，顾不得害怕，一脚将刺客踢到一边，伸手躲了他的武器。 “王妃！” 追风脱了困，飞奔而来。 卢清欢一把将悠悠塞到她怀里，抬手，举刀，将追风身后的刺客解决。 “保护好悠悠。” 她不会武功，以往也就同几个街头混混掐过架，和这些高手比起来，唯有偷袭才有胜算，和她比起来，悠悠在追风的身边，会更安全。 护着小郡主，追风挡在门口，“王妃，属下护你离开。” 不远处，程景郁被三十多个刺客围在中间，压根脱不开身。 卢清欢想下车，突如其来的刺客落在追风身前，刺客手中的刀刃划在马儿身上。 马儿受惊，嘶鸣一声，不受控制地往前飞奔。 卢清欢来不及下车，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王妃！” 追风眸子一紧，想解决刺客，奈何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她还要护着小郡主。 受惊的马儿速度极快，带着马车顺着路直奔京城侧门。 听到动静，围住程景郁的刺客们看到疾驰而来的马儿迅速散开，程景郁也来不及做多反应，提起脚尖，堪堪躲过。 适才解决了几个刺客的追风追上来。 “王爷， 王妃还在里面。” “什么？！” 散开的刺客再次围了上来，听到追风这番话，其中几人不知说了什么，竟掉了头，追向那辆马车。 程景郁心道不好。 抬手，取走一个刺客性命，他沉声吩咐追风与剩下几名护卫，“保护好小郡主，本王去救王妃。” 这里是京城，哪怕是那些人估计拘着城门守卫，眼下也可见不远处姗姗来迟的那些人。 追风的身手很好，况且巡逻卫兵也来了，悠悠不会有事。 那个女人，到底是父皇赐婚的。 卢尚书那么疼爱她，若是出了事，只怕从此睿王府与尚书府便是对立面。 他还不想再多出一个敌人，男人握紧手中长刀，追了上去。 剩下那些刺客还想再追，却被城门的守卫缠住，不过尽管如此，也逃了几个。 “快去保护王爷和王妃。”追风不敢将悠悠松开。 谁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还藏着另外一批暗卫。 巡逻卫兵的队长闻言，迅速让人跟上。 只可惜，程景郁的速度极快，不过转瞬之间，便已经消失在视线中。 他们只能顺着马蹄的方向寻去。 追风看着离去的队伍，眼里鹜色浓烈。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一言不合就动 手，个个武功高强，出招凌厉，直取他们凝们，一看都是经过精密训练的。 他们还在京城之中动手，胆子未免太大了。 只希望王爷与王妃能够相安无事。 另一边，马车颠簸得厉害，卢清欢本想跳下去，偏偏身后几个刺客穷追不舍。 到底是脚程赶不上受惊飞奔的马儿，几人几次想下手，都被马儿甩了出去。 一路摇晃，不知过了多久，卢清欢只觉得浑身上下好像都要被颠散了架，马车上下倒腾，一定是路不平。 她瞥一眼周遭景象，树木丛生，小路颠簸。 居然，已经出了城？！ “——” 一把长刀飞甩过来，堪堪落在她脸颊旁边，直直钉在了马车的木头框架上。 女子的头发霎时被削落两根。 卢清欢整个人一僵，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能不能让她过两天安稳日子，这才回京城没多久呢，就遇上刺杀，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追她干啥？ 后面的暗器不断袭来，有两个梅花镖落在马儿的屁股上，血色流淌，嘶鸣声响彻林间，惊起一片飞鸟，马儿的速度肉眼可见的加快。 卢清欢险些一头栽出马车。 索性及时扶出了车框，她抬头看了一眼，惊得立刻坐起身 。 这小路右侧，是深不见底的涯路，若是摔下去，还不得粉身碎骨。 马儿的速度太快，马车车身被各种暗器扎破，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颠簸，眼看着就要四分五裂。 卢清欢咬咬牙，决定跳下去。 左不过是摔断腿，再往前走，说不准摔出去，直接一命呜呼。 然而，就在她准备跳下去时，身后拼命追赶的几个刺客忽然没了声音。 她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 一抹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 她抬手就要挣扎。 “别动。” 低沉的嗓音自头顶传来，她闻见了浓烈的血腥味。 这个声音，是程景郁。 男人伸手揽在他腰上，扯着缰绳试图控制受惊的马儿。 卢清欢看见后面躺尸的刺客，眉头一紧，“悠悠呢，悠悠怎么样了？” 知道他担心，程景郁抽空解释道：“悠悠没事，京城的巡逻卫兵已经赶到，追风在守着。” “那就好，那就好。” 高悬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林木飞转，马蹄声震耳。 腰间的手倏然收紧，“抱好了，我们跳下去。” “好。” 生死关头，卢清欢也不矫情，伸出手，紧紧环住男人的腰。 “程景郁，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 二人都做好姿势，身后忽然有几个黑衣刺客追了上来，梅花镖如雨点一般飞来，在阳光下闪出冷芒，锋利无比。 闻言，程景郁脸色骤变。 这些人居然还没死！ 他扯下仅剩的半块门帘，手中翻转，将飞镖挡下。 刺客像是早有预料，眸光一寒，飞身而来，速度快的肉眼几乎看不清。 至少，卢清欢看不清。 对方有三个人。 程景郁解决起来并不困难。 但他们在马车上，怀里还抱着卢清欢。 一阵颠簸，猝不及防。 刺客顺势丢出手中最后一枚飞镖，卢清欢被这一颠，撞到了车框顶，头晕眼花之际扑在了程景郁身前。 程景郁瞳孔骤缩，想去挡已经来不及。 “唔！” 梅花镖划破衣物，半身没入血肉之中，飞镖两角几乎咯到骨头。 卢清欢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疼，可疼死她了！ 她整个人几乎软在程景郁身上。 与此同时，男人眼里染上血色，殷红的眼尾卷起暴戾的气息，薄唇紧抿，一片冰寒。 他手中唯一的武器也丢了出去。 最前的刺客神情一怔，口吐鲜血。 长剑准确无误地插 进他的心口，此刻的身躯从高处坠落，重重地砸在地上。 第20章 坠崖 看着同伴倒下，剩下的刺客对视一眼，冲了上去。 抱着脸色惨白的卢清欢，程景郁回头的瞬间，漆黑幽深的瞳孔中，映起漂泊的云雾和四周的林木，随着马儿坠落，褐色的山壁取代方才的景象。 风声急骤，打在脸上疼得厉害。 卢清欢意识昏迷，眼前像有了重影，只觉得有一双手臂紧紧地抱住自己，冷冽的香和血腥味交织在一起，令她轻易不敢闭上眼。 …… 京城内，兵马混乱。 负责城内巡逻卫兵的陈大都督得知睿王与睿王妃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追杀，现如今还未找到人，立刻便动身进宫了。 “一群废物！” 书房内，帝王威赫的怒斥声传来，众人颤颤巍巍地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出。 一袭明黄色尊贵的泰瑞帝面上怒气沉沉，“朕听说睿王与他的手下拼死反抗许久，那时你们这些人身在何处？” 面对帝王的厉声质问，众人面面相觑，唯有陈大都督敢上前解释：“回陛下的话，微臣届时正在南郊。” 处理陛下交代的事情。 泰瑞帝睨了他一眼，自然明白陈大都督依了自己的吩咐办事。 可下头，还有京兆府尹，城防营统领。 他就不信了 ，这些人难不成都有事情绊住了脚跟不成？ 京兆府尹和城防营统领只觉得苍了天了，他们的确被绊住了，且绊住他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皇子燕王， 隐瞒？ 这是绝不可能的，二人内心思衬一番，想都没想多久就把大皇子卖了。 听完两人的话，泰瑞帝眉目凛然，板着的脸看不出情绪来。 气氛一时凝固。 良久，泰瑞帝才缓缓道，“唤燕王进宫。” 身侧的内侍大太监闻言领命，扶了扶身子，指挥徒弟去喊人了。 树影斑驳，草荇丛生。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中，她看到头顶一片昏沉沉的天。 她试着坐起来，牵扯到后背，一阵钻心的疼。 而身下，却没有她想象中的泥堆，而是——程景郁？！ 男人闭着眼，俊脸上有树梢划过的痕迹，再往这边看，男人的左腿膝盖下有大片的血迹渗透出来，看着触目惊心。 卢清欢知道自己后背中了暗器，好在她身子软，抬手就能够到。 咬咬牙，她将其拔了出来。 四下无人，程景郁又昏迷着，她褪了半边衣裳，撕下衣裙做绷带，将伤口从肩膀处缠上。 伤口不算深，但她不能不 管流血，眼下没有什么止血的东西，只能如此了。 收拾好自己，她忍着疼掀开程景郁的裤腿。 男人健硕的小腿上血肉模糊的场景吓得她白了脸，除此之外，男人身上还有一些和刺客打斗时留下的伤口，但都是皮外伤，与之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还记得这厮在即将坠地的瞬间，伸手拽住了一根树枝，可树枝根本承受不住从上往下坠落的力量，仅仅不过一秒时间，他们便掉了下来。 也亏得那个树枝减弱了掉下的重量。 可程景郁的左腿膝盖下摔在了尖石上，他又护着自己，此时失了不少血，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程景郁啊程景郁，真是我欠了你的。” 不远处有溪流声，她拖着男人，去了水边清理伤口。 约莫是她运气不错，程景郁身下就压着一根能止血的草药，她将草药拔下来，替他清理好伤口，将草药放在手中碾碎，小心翼翼放在他的伤口处。 剩下一丢丢她留给了自己。 她伸手撕开他的衣角，扯成长条，将他的伤口包扎起来。 眼下时间有限，只能做最简单的处理。 天色已深，这深山老林的，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野兽出没，还是 得找个能避风的地方。 雾气深重，天上乌泱泱一片黑云。 好不容易将程景郁背起来，卢清欢差点儿脚软，看着天，忍不住吐槽，“不会是要下雨吧，老天爷，你可别玩儿我！” 她艰难地走着。 程景郁的个子太高，体重也比她重，卢清欢此刻无比庆幸，当初在碧水村的时候每天上山扒拉那些木柴，捡那些寻常的草药，练了力气也练了体力，否则的话，还真背不了他。 “我告诉你，你救我一回，我救你一回，咱们可就扯平了，等回了王府，别扯什么救命之恩胁迫我。” 这种事程景郁也不是做不出来。 这狗男人小气的很。 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不远处的山洞。 山洞里还挺干净的，什么东西也没有，还有几根干草，正好用来垫在程景郁身下。 她拔下头上的发簪，用发簪和石头摩擦。 好不容易生了火，她决定到外面捡一些木柴，万一要是下雨了，这山洞里本来就冷，别再被水漫了。 直到火光亮起，卢清欢还未松口气，外面便下雨了。 她站在洞口，双手搓着手臂，心道幸好，她方才捡得木柴多，应当足够一夜烧了。 夜雨没停，偶尔还有野兽的嚎叫声，卢清欢不敢睡，就在旁边守着程景郁。 她怕这男人发高烧，毕竟他伤得太重了。 好在，贼老天还是眷顾她们的，他只是伤得重，血被止住之后，就再没旁的症状了。 卢清欢想，也亏得程景郁这厮自己的身体素质好。 她之前背着他一路过来，后背靠着他心口，蓦然想起五年前那一夜。 他这身材，真是好的没话说。 次日一早，雨刚刚停，卢清欢就出去找了一些水和野果子来。 但是让她奇怪的是，程景郁居然还没醒？ “不应该啊。” 她跪坐在男人身边，手覆在他额头上，温度不高不低，是正常人的体温。 他又换了个地方，掀开他昨日受伤的腿。 衣带上的血迹已经彻底干了，她将其拆开，撕拉一声，男人的衣角又被扯开，她拿着新的衣带，重新绑在他腿上。 待这一切完成，卢清欢又从干树枝里挑出一些耐劲的，用衣带缠在他小腿周围。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保不齐断了骨头，或是骨裂，她不会医术，但常识好歹也是有的。 做完这一切，她静静靠在一旁，吃着果子歇息。 程景郁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第21章 追杀 第二日，程景郁被一阵啃果子的声音闹醒了，一睁开眼，脑子还有些昏沉 ，看见面前的女人拿着一颗翠绿的果子啃得正欢，心里有些好笑。 这女人倒真是心大，先前经历了一场刺杀，差点就没命了，荒郊野岭的，还有闲心吃果子，真是特别。 若是换做别的女人应该会慌乱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程景郁试着移动自己的肢体，可左腿一动，便传来一阵刺痛，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当看到左腿上那用碎布条包裹起来的伤口，心里莫名一动。 卢清欢见他已经醒了，便从身旁的草垛里拿了好几颗果子，递到他嘴边。 程景郁则看着那色泽翠绿的果子，试着咬了一口。 随即被这果子酸的闭上了眼睛。心里腹诽，这女人怎么会喜欢吃这么酸的果子，真真是口味独特，让人不能理解。 看着他眼睛闭地死死的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卢清欢倒是欢乐的紧： “你说你堂堂一个睿王，怎么这么遭人记恨，在这荒郊野岭的都有人想把你给杀死，瞧瞧你这动弹不得的可怜模样，真是让人心疼得紧。” 程景郁好不容易咽下那 颗果子，又被这女人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若是平时，卢清欢还可能会忌惮他一会儿，可如今他受了重伤动弹不得。便是他想又能如何。 特别是他想坐起来又坐不起来的模样，真是大。大地满足了她的某些恶趣味。 卢清欢一脸嘚瑟地踢了踢他的小腿，恰巧便是左边那条，疼的程景郁那叫一个龇牙咧嘴。 “嘶……”程景郁眼中的怒火在眸底闪烁，像是要把她给生吃了似的。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动一下都费劲，又能对我做些什么，要想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还不是要靠我。”卢清欢寻思着还得去外头找些吃的，便往外面走。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程景郁伸手就要拽她，奈何卢清欢压根不理他，还做了个鬼脸吐舌头。 该死的，这根本就是挑衅他。 程景郁知道现如今只能躺着休息，便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等到情绪褪去，他才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应该是悬崖底部，自己先前逃命时也沿途做了不少记号，也不知道自己那帮手下什么时候才能找过来。 燕王府。 “你说什么？没有 找到睿王的尸体，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本王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却说没有？” 燕王气的摔碎了桌上的茶杯，一脸愤怒地朝地上的黑衣人吼道。 黑衣人低着头，颤抖着身体不敢多说些什么。 “你给本王滚出去，多加些人手，父皇那边已经得到消息了，那睿王定然还活着，记住，一定要赶在父皇找到睿王之前把人给本王杀了。” 黑衣人抖着身体点头答是。 “行了，都是群没用的东西，抓紧时间去找，找不到就别给本王回来。”燕王整张脸都散着一股黑气，看起来格外吓人。 黑衣人刚连滚带爬跑出了门，后脚便有人过来敲门。 “燕王殿下，外面有人找。” “什么人？” “说是宫里的人。” 燕王随即收了面孔：“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了，把人好生请进来。” “是。” 门一开，一个穿着黄色宫装的侍卫便走了进来，一见便知这是皇上身边的带刀侍卫。燕王面目柔和，一点也看不出刚刚的凶恶模样。 “参见燕王殿下，老奴是陛下特地派来，请您过去一趟。”侍卫鞠躬行礼，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好，本 王这就随你过去。”燕王站起身，跟着侍卫一道去了皇宫面圣。 接到燕王命令的刺客们奉命在悬崖底附近寻找睿王的下落，其中一名刺客在地面发现了石头上的血迹。 “快，你们看，这是什么？” 地面都是些软草，拖动人的时候，草丛中才会沾染些血迹。 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沿着这条血迹往里面寻找。 此时的卢清欢并不知道危险已经逼近，正猫着身子往河水里面捞鱼仔子。 水面清澈见底，几只鱼见到她便使劲往后跑，卢清欢倒是觉得有趣，追着鱼跑来跑去，根本就没有发现周围有异样的响动。 山洞中，程景郁敏锐地发觉四周的草丛有异样的响动 借着身边的大石头坐了起来，闭上眼睛，贴着石壁静静地听着。 “你说这次要是咱们杀了人会不会得到很多报酬啊？” “你放心，燕王虽然手段残暴了些，但是酬劳从来就没少过，老大让咱们分头寻找，只要把人抓到了灭口把尸体带过去就重重有赏……” 程景郁感受到脚步声逐渐远去，看来他们并没有发现这个山洞，依照他所说的话，再过不久他们就会被发现。 得尽快想办法逃离这个地方，该死，他们去的方向恰巧和卢清欢去的方向是一致的。 程景郁虽然心中担忧，但他的腿脚根本就不允许他走出这个山洞，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她能顺利摆脱那群人的追踪。 卢清欢看清楚小鱼的轨迹便很快上手，抓了好几只鱼放在布袋子里。 上岸时，总感觉有人在注视着她，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 卢清欢往周围的草丛看了一眼，草丛很平静并没有感觉到有人。 难道是她的错觉，可当她背过身，那种感觉又来了。 卢清欢顿时起了疑心，没有立马赶回山洞，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走，耳朵也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 人一入林子便向一只灵活的鱼一般穿梭在其中，一直等找到一个适合遮掩的草垛，才钻了进去。 卢清欢屏住呼吸，先前抓的鱼早就被她扔在一边。 “这应该就是她的布袋子，他们一定就在附近。” 黑衣人循着布袋子往周围看，可遮盖物太多了根本找不到人。 “该死的，又让这个女人跑了。” “别着急，慢慢找，他们一定就在附近。”黑衣人们跟着往有袋子的方向跑去。 第22章 逃亡 卢清欢看着他们朝她扔袋子的那个方向找去，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这才松了一口气。 真的是好险，差点就要被人发现了。 嘶，背后的伤口似乎被周围的树枝刺伤了，刚刚太紧张，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 卢清欢小心地扯开周围的树枝，朝山洞走去。 程景郁察觉到有人靠近，捡起了地上的碎石子，随时准备攻击。 但当看到是卢清欢走了进来，眉眼中的警惕便消散了。 卢清欢捂着伤口面色仓皇：“程景郁，我们得快点逃离这个地方，刚刚我已经看见有人在附近巡逻了，不像是来救我们的人，倒像是上一次追杀你的人，快走。” 程景郁注意到她的嘴角泛白，像是伤口感染的模样，眼中有异样的色彩闪动。 “伤口，是不是裂开了，本王身上还有些止血的药粉。” 卢清欢倒没作妖，露出背部渗血的伤口，衣服的布条同伤口上的血液粘合在一起，看起来很是吓人。 看样子她自己是动不了手了，程景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往手帕上倒了些白色的粉末，轻轻地摁在她的背上。 卢清欢感觉到背上突然有种撕裂的疼痛，没忍住痛呼出声 。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几不可查地弯了嘴角。 伤口处理完毕以后，卢清欢便扶着他离开山洞。 程景郁计算着时间，追风此时应该已经看懂他所标注的记号正赶过来了，希望他能及时带人赶来。 他们此时应该已经暴露了。 追风带着手下寻到了悬崖底部，当看到树干上留下的三角形标记，追风知道，自己离主子已经很近了。 另一边，伤口越是撕扯得厉害，卢清欢的脑子便越发的清明。 不能往西北方向跑，那里是京城的必经之路，只能往南跑，只希望在这路上不要碰到那群刺客。 当她扶着他跑的时候，程景郁沿途做了不少三角形标记。 可女子的体力再怎么强大，终究有限，在走到一个岔路口时，卢清欢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皇宫中，泰瑞帝摸着胡子，一脸严肃地看着燕王。 “燕王，朕问你，睿王此时在何处？” 燕王低着头，面露茫然：“父皇您在说什么，儿臣听不明白，睿王不是在王府好好待着么？” 泰瑞帝面色阴沉，这个儿子向来做事滴水不漏，现在没有他的任何把柄，确实不能把他怎么样。 “朕一度警告过你，不要企图 陷害你的同胞兄弟，若是被朕抓到了证据，朕想要保你，也保不了了。” 燕王抬头突然和煦一笑：“父皇哪里的话，作为父皇的儿子，自然一心替父皇分忧，至于睿王，原本朝廷中就有许多人看他不顺眼，父皇何至于第一个怀疑的人便是我？要不是最近父皇看中睿王，睿王说不定就不会遇到危险了。” “你……你给朕住嘴，朕何时看中睿王了？朕对你们几兄弟都是一视同仁……” 泰瑞帝气的心脏痛，这个儿子向来同自己不亲近，即便是给了他许多富贵也始终亲近不起来。现如今更是一心气自己。 一个两个都不省心，睿王的身世低微，一直收敛锋芒，他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要把皇位传给睿王，只是想要他们兄弟几人能够和睦。 燕王讽刺一笑，似是不愿再争辩：“若是没有其他事，儿臣便告退了。” 黑色的长袍像是一道虚影逐渐消失在皇帝视野之中。 旁边的太监有些担忧皇帝：“陛下，您如今可不能动气啊，太医嘱咐过了的，要少生气。” 泰瑞帝在太监的搀扶下做到了龙椅上。 “朕也不想动气，可这燕王性格乖戾，不好驾驭，跟朝臣们的关系素来不和，几 个皇子中，唯有大皇子秦王最让朕安心。” 太监程全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只得说：“陛下，要不今晚去皇后宫中坐一坐？” 皇帝闭了闭眼：“不用了，今日在御书房安睡。” 程全搀扶着皇帝回了寝宫。 燕王面色阴沉回了府，听着属下们的汇报。 “回王爷，属下在山洞中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只是……” “只是什么。”燕王滕然站了起来，“只是放跑了对吧。” “被他们给跑了。” 一个茶杯子突然砸在了黑衣人的脑袋上。 “没用的东西，现在人跑了去什么地方找，多派些人包围那座山洞，睿王受了重伤，肯定跑不远，特别留意那一条的官道上，要回去定然会经过。该死的，时间不够了。” 燕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 块金色的令牌：”你拿着这块令牌过去，紫禁城的守卫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是，燕王，属下这就去办。” 程景郁忍着腿痛把人扶到了草丛中，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观察周围的动静。 一阵马蹄声传来，一群蒙着面的人从官道上往他们这个方向行驶。 “你说这睿王和睿王妃怎么这么能跑，我们都找遍了都没找到他们的踪迹。” “你 还说呢，本来我准备立刻抓住睿王妃，结果你呢。非让我等着，说什么这样跟着可以找到睿王，结果呢，人没找到，自己倒是没了。” “唉，别说了，咱们快点找吧，实在找不到只能在官道下手了。” 程景郁则躲在草丛中看着两人离去。 看来，他是不能再在此处等他们过来了，只能自己想办法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多上一段时间。 既然走官道不能回去，那就只能去农村避避风头了。想着，便准备慢慢移动，腿部的疼痛瞬间遍布全身，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地坑了过去，将昏迷的卢清欢背着一直往前。 “嘶。”待卢清欢醒过来时，只觉得背后一阵疼痛。 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屋子。周围都是土坯房，不像是在县城，倒像是自己之前一直居住的农户。 “姑娘，你醒了。”一个陌生的妇人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和善的微笑。 “你好，请问这里是哪里？”卢清欢有些茫然地打探四周的环境 “姑娘，这里是我家，我男人外出的时候恰巧遇到了你们，便把你们带过来了，你男人可伤得不轻啊，那伤口可不好治，没有个十天半个月可好不了哦。” 第23章 村庄 她男人？程景郁？好吧，她勉强还是。 “那，他人呢？” 妇人笑得温婉：“哦，你说你的丈夫啊，在另一间屋子里躺着呢，你是不知道他一个人背着你，左脚还是那样的情况，仅仅依靠着一根木桩走到咱们村口，后就晕了过去了。” 卢清欢听闻此言，倒是愣了愣。原先掉下悬崖时，他便护着自己，可这次他明明可以丢下自己走的，却坚持一路带着自己，这让一贯不喜欠人情的她心里产生一丝不适。 “那现在他还没有醒么？”卢清欢突然有些想见他。 “还没有，似乎是伤口撕裂太厉害，现在只能躺着不能动，前后似乎醒了几次，但都时间不长，找了大夫开了药，现在已经睡下了，若是你想看，便跟我来吧。”妇人似乎很好说话的模样。 卢清欢跟着妇人走到了程景郁所待的屋子里。 程景郁此时还是昏睡的状态，苍白的嘴角还有被血液渗透的左腿，整只小腿像是被血液浸润，撕裂的痕迹让人有些揪心。 卢清欢没有多待，退了出去。 “是不是大夫觉得银子不够没有好好治？” 卢清欢拉过了妇人客气问道。 妇人有些不好意思 ：“伤口要用上好的药物去止血，但我们付不起那个银子，便只用了最便宜的那个，但似乎不怎么管用，血是止住了，但伤依旧没有好。” 卢清欢闻此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同妇人去了最近的医馆，变卖了身上所有的朱钗首饰，换来了一瓶上好的金创膏，还有好几副中药。 “这个中药分三次服用，一次用一包，你男人就会清醒过来，这已经是咱们镇上最好的药了。” 几人正在医馆商量药材，却没发现，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趴在窗户门口偷听。 心里犯嘀咕，没想到这刚来咱们村子里的人倒是挺贵气，身上看来有不少的值钱玩意，趁半夜去探探，说不定能捞到不少好处呢。 “好，那就要这些了，多谢大夫。” “慢走。” 影子很快离开了窗户，躲到了草垛里。 卢清欢拎着药包，同妇人一道回了农家。 “夫人，恐怕我要在此处多打扰你们一段时间，不知道这些银两够不够你们用。” 卢清欢将身上剩余的银子全部交给了妇人。 妇人原先似乎就在思考什么事情，如今看见了银子似乎有什么想要对她说。 “夫人，不瞒您说，咱们 这个镇子上最近莫名其妙多了不少官爷在四处找人，上面恰巧就有一个男子和女子的画像，原先我还纳闷，会不会是我想多了。但当我看到您变卖了身上的钗环首饰，更加确定了，您跟里面那位就是画像上的人。” 卢清欢十分诧异，她没想到妇人对她竟然如此放心，将这些猜测都告诉了她。她是真没有想到，一个乡野村妇竟然有如此的洞察力。 “那，我们最多能够在这里躲多久。” 妇人只说：“最多两天，原先村长问了一嘴，我便撒谎说你们是我的亲戚。但这个谎言很快就会被戳穿的，你们最好快些离开此处，这里太小了，很容易被官爷们发现的。” “多谢大娘了，若不是您，我们现在估计就被抓走了。” “你们夫妇二人一看便不是寻常人，还是好好养伤，快些离开此处吧。” 妇人没有多说，便和丈夫一块去了厨房弄菜熬药。 卢清欢则拿着药膏给程景郁涂抹。 程景郁原本烧得厉害，却意外地感受到腿上原本刺痛的伤口似乎多了一抹清凉，迷迷糊糊间，他睁开了眼睛。 当看清楚面前的女人是卢清欢后，便说道：“水，你去给本王 倒一点。” 这命令人的语气，听得她一阵火大，睁着小鹿般的眼睛对他骂道：“自己去倒，又不是没有长手。” 程景郁闭上了眼睛，没有理她。 卢清欢看他那个样子，心里起了一丝怜悯。 替他倒了一杯水，喂了下去。正巧对上他那双黑瞳孔一般的眼睛，卢清欢莫名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立马收了碗，仓皇离开。 “一会儿中药熬好了，我放这里，你自己喝下去就是了。”到了门口才想起来还有话要说，便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半夜，一个小偷鬼鬼祟祟地趴在窗户上看着里面的摆件。 卢清欢向来睡得浅，察觉到窗户那边似乎有动静，她没有发出声音，而是把手伸到了床底下，她记得那里有一块坚硬的物品。 小偷见屋里没有动静，便顺着窗户爬了进来。 却发现这屋子里没有包裹，那定然是把财物放在了自己身上。 伸手就要向卢清欢身上摸过去。 却没成想，这女人根本没睡。 直接被一个尖锐的物品砸中了头部。 小偷坐倒在地上，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 动静之大，直接惊醒了正在睡眠中的农户。 “快醒醒，家里似乎遭贼了 。” 妇人拍醒了还在睡眠中的丈夫。 小偷缓过神来，发觉已经暴露了，便就着窗户逃了出去。 卢清欢握紧了手中尖锐的石子，整个人还没从刚才发生的事情反应过来。 妇人连着丈夫都举着蜡烛赶了过来：“夫人，刚刚是不是进来了贼人？” 卢清欢捂着胸口道：“没事，刚刚被我用石子打中逃跑了。” 妇人接着说道：“夫人要不还是跟你男人睡一张床吧，这夜半人静的，容易遭贼。” 卢清欢接受了她的提议，若是让她一个睡，也确实睡不着了，便起身来到了程景郁的屋子。 程景郁显然是清醒的：“是不是刺客追过来了？” 卢清欢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刚刚只是一个贼人，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对了，还有一件事没跟你说，刺客那边似乎正拿了我们俩的画像在这周边四处寻人，估计不久我们就会被发现，方才的妇人同我说，最多容我们在这里住两天。” 程景郁瞬间了然：“你先睡吧，本王守着，吃了药之后已经感觉好多了。” 卢清欢瞥了他一眼，看着他还挺有精神的样子，便躺在他身侧闭上了眼睛，可不知为什么也睡不着。 第24章 得救 其实卢清欢是想要问他的，为什么当时没有把她给丢下？可话到了嘴边总也说不出口。 正在她睡不着之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只听见妇女一声惊叫，卢清欢顿时坐了起来，不好，该不会是刺客又追了过来吧。 两人对视一眼，均贴在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说，你们今天救下的那个人现在在何处？” 妇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只是说道：“官爷，人都在里屋呢，要不您开门看看？” 刺客用刀子抵着妇人的脖子，往里走：“你可别耍花样啊，我这刀子可不长眼睛。” 旁边的丈夫动也不敢动，看着妇人被这刺客用刀抵着带走。 妇人倒也坚强，洋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敲了敲他们的房门：“夫人你们二位可以开一下门么？” 卢清欢答道：“在呢，我这就给你们开门。” 刺客用刀子抵着妇人，推开了房门，一进门，直奔着床上鼓起的被子用刀子刺了下去。 可奇怪的是没有入肉的声音，不好中计了。这是一团棉花。 回头一看，刀子却已经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妇人哪里见过此场面，吓得坐倒在 地上，捂着嘴巴一句话也不敢说。 “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尸体给埋了。”卢清欢握着妇人的手宽慰道。 妇人爬起来去叫自己的丈夫。 程景郁则抽出了自己握着刀柄的手，坐倒在地上，刚刚那一下，又压伤了自己的腿。 卢清欢连忙把人拉了起来：“我同他们去埋人，待会我们就收拾东西逃离这个村子。” 话毕，便同那对夫妇一起连夜把尸体掩埋了，同程景郁两个人买了他们的牛车连夜逃离了村子。 “姑娘，往东一直走，就会到一个比较繁华的地界，那里大，不容易被人发现，这是我最后能帮助你们的事了。”妇人笑得和蔼，同卢清欢挥手作别。 卢清欢点了点头：“谢谢您，愿意告诉我们这些。” 说完两人便驾着牛车来到了城镇。 此处邻近京城，一直以来都是繁华的地界。卢清欢带着程景郁溜进了一件成衣店，因着客人多，店铺的人也没注意。 卢清欢一阵乔妆打扮，给自己贴上了一个络腮胡子，还穿上了男人的衣服，头发弄得乱糟糟的，远看不像是一个女人，倒像是 一个五大三粗男人，不过个子小了些。 对于程景郁，那就更简单了，直接把衣服剪成好几段，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再把眉毛画得粗一些，弄点脏东西在脸上，把那点与生俱来的贵气掩盖在泥巴之下。 “现在外边的人到处在找咱们，只能委屈你几日了。” 卢清欢看出他的不情愿，随口道。 “这里是凤凰镇，本王来过，知道该怎么回京城。卢清欢，本王最后再问你一次，确定要和本王和离？” 不知怎么的，程景郁察觉到内心有些莫名的不舍。 “不是说好了么，咱们约法三章，你原本心悦的就是我那妹妹，五年前的那一晚也是一场意外，既然如此不如成全你们，就这么简单。” 卢清欢满不在意，这些话她都快说烂了，奈何对方总是不相信，觉得是自己在欲擒故纵。 程景郁皱了皱眉，没有再说话。 两人随意找了一间客栈歇息。 “小二，来一个包间，两个人住。” 小二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心里犯起了嘀咕，两个大男人睡一间房，这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卢清欢麻溜地付了钱，拖着程景郁便去了厢房。 小 二看着两人的背影身形却觉得有些眼熟，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倒也没深思，只是多看了两眼。 卢清欢住了厢房，却觉得背上撕裂的痛，心道不好，该不会是感染了吧。 “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程景郁注意到，她的脸似乎莫名的发红，但绝对不是化作能产生的效果。 卢清欢觉得眼前有些眩晕，先前她的神经一直是绷着的，此时这根弦断了，觉得身体哪哪都不舒服。 程景郁见此连忙把人扶着到了床边，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刚想喂给她，人却早已经睡了过去。 到了夜里，程景郁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不太对，有别人的气息。 警惕地拿出了防身的刀子，准备随时拿刀子捅过去。 此时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主子，我是追风。” 程景郁听到熟悉的声音，把刀子收了回去。 “小郡主现在待在尚书府很安全，主子不必担心，只是燕王殿下最近似乎有所动作，他绊住京兆府尹和城防营统领，不知在暗中策划什么？” 程景郁不甚在意：“你身上现在还有银子么？去请个大夫过来，这段 时间先在此处疗养，过段时日再回去。刺客逼得紧，多派些人马守在四周。至于京城里事情等本王回去再行整顿。” “是，王爷，属下先告退了。”追风得令后便去召集人马守卫在四周。 程景郁看着旁边睡得不安稳的卢清欢，眉头皱了皱。 起身，替她打了一盆热水。 用毛巾濡 湿后敷在额头上，到了后半夜，脑袋上的热度才渐渐褪去。 程景郁见热退了，便盖着毯子躺了下来。 卢清欢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照顾自己，从开始的不安逐渐演变成后面的酣睡。 第二日，大夫上门替卢清欢诊治。 “夫人这是伤口感染了毒物才会如此，好在夫人原本底子康健，这毒素没有侵入肺腑。” “那依大夫之间，她这病该怎么治。” “我先写几个药方，一会儿会有药童过来送给你，按照方子上所写的抓好后，按量煎药，按时服用，自然会好许多。你的腿伤要不要也给你开些药？” 大夫摸着一把老胡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他的腿。 “可以，用了药后，她大概多久能醒。”比起他自己身上的伤口，程景郁明显更关心她。 第25章 消息走漏 “用了药后，大概没多久便可以醒过来，至于您的腿要好恐怕要多些时日。” “好，那麻烦大夫了。” “不用客气。”大夫抱着药箱便离开了客栈。 等人离开后，程景郁便开始给她上药，将背后的衣服用剪刀撕开，露出内里的肌肤，原本雪白的肌肤多了好几道很深的血痕。 甚至于有些伤口已经开始化脓，连着旁边完好的肌肤都开始红肿起来。 程景郁用干净的湿毛巾将表面的脓液吸干，随即用药粉洒在伤口上。 原本还在睡梦中的女子疼得有些迷糊，感觉背后像是被硬生生划了几刀一般，疼呼出声。 “你在我背后做什么，快走开。” 卢清欢想起身，却发觉自己疼的动都动不了。 “我在帮你上药，别乱动！”程景郁看她疼的呲牙咧嘴，心里偷着乐，谁让这个女人平时这么嘚瑟，活该。 不过他倒也没磨蹭许久，将药粉覆盖全了便起身离开了。 “这是大夫叮嘱你要吃的药。” 没过一会儿，程景郁又端了一碗药过来。 “你哪里来的银子请大夫，难道你的手下已经找过来了？”卢清欢狐疑地看了他 一眼。 “嗯，追风他来了。”程景郁却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干嘛把这些事情都告诉那个女人。 卢清欢看着那黑漆漆的药汁，一点也不想下口，肯定苦得厉害。 “你不喝，病死在凤凰镇，那么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女儿了。” 程景郁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句话便把人给堵死了。 “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坐不起来的样子，这药本王可就放在这里了，你爱喝不喝。你死了，倒也是方便本王再把清妍娶回家了。” 随即把门一带，走出了门。 这个该死的程景郁，隔三差五就知道气我，可恶，真可恶。 卢清欢看着男子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腹诽。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她要好好养身体，绝对不能病死在这里，她要回去见女儿，还要跟那个该死的家伙和离。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自己的身体，伸手拿过药汤一口闷了下去，感觉到药汁在喉咙里打转，苦的她十分难受，但还是忍住想吐的冲动咽了下去。 卢清欢将碗放在桌子上，便趴回了自己原本的床上。 也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自己身体本就虚弱，趴了没一会儿人便开 始眯眼睛，那狗男人的人也到了，不用再害怕随时会有人来杀自己，可以安心地睡觉的…… 就这么想着，人就陷入了睡眠。 程景郁打开门见到就是这幅场景，一个睡觉呈大字形的女人把被子都踢翻在地。 不知怎么地，他罕见地笑了出声。 “真是活久见，居然有女人的睡姿是这个样子的。” 程景郁笑着笑着，便想起了卢清妍，那个向来温柔的女人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在家里担心自己的安危。 便派来自己的手下追风，写了一封信纸交给了他。 特意叮嘱道：“把这封信妥善交给清妍，若是她再问些别的，便告诉她本王一切安好。” 追风知道主子向来心中所爱是那位小姐，便麻溜地把信纸往府里送了。 尚书府， “清妍小姐，王爷似乎往这里送信了，刚刚王爷身边的手下把这封信纸交给我，说是送给您的。”丫鬟将信纸递给卢清妍。 卢清妍却没有表现出开心的神态而是面色凝重地接过了信纸，当看见信纸上的内容时，眼中的惊讶越来越大。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想先一个人待一会儿。” 身边的丫鬟虽然有些好奇，但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多问，便把门关上离开了。 卢清妍借着蜡烛，在信纸上写下了几行字。 在信纸的落款处盖上了一枚奇怪的印章，上面有一朵奇异的花朵，像是某种邪恶组织才有的秘密暗号。 不知是吹了什么暗语，不一会儿便飞来一只鸽子。 卢清妍将信纸挪成一小圈，交给了鸽子。 往高处一方，鸽子很快飞走了。 卢清妍接着又写了一封信，将信托了丫鬟交给了睿王的手下。 随后便坐在凳子上拿着那封睿王寄来的信纸发起了呆，随即又是哭又是笑仿佛陷入了某种魔怔一般，将信纸捏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中。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当门再次打开，她又变成了那个温柔如水的卢清妍。 “大皇子，这是细作那边送来的信件。”一席黑影突然进门，朝一个衣着黑色蟒袍的男子跪了下来，黑衣人双手抬高，上面端着的正是一张信件。 “哦？拿来给本王瞧瞧，看是写了些什么要紧的内容。” “这枚暗棋已经压在睿王府许多年，一直都未曾有动静，如今满京城都在找睿王睿王妃的下落 ，这次来信定然是跟他们的行踪有关。” 大皇子解开了丝带，缓缓打开了信纸。他属实也很好奇，这信纸上都写了些什么内容。 “睿王没死，受伤疗养，人在凤凰镇。” “这人倒是有些手段啊，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信息传了过来，不错，满世界都在找的睿王，现在却在我的手里。” “殿下，是否立刻派人去凤凰镇追剿他们。” 大皇子摇了摇头，神色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好戏才刚刚上演，若是真的追剿他们，那睿王势必会怀疑到她身上，先不必急着动手，我们坐山观虎斗，那燕王不是正火急火燎地寻人么？把消息透露给他，让他做决定。” “大皇子您真是英明，原先那燕王的手下便多次与他们交手，想必这次咱们行动，也不会怀疑到她和您身上，不过陛下那边多次邀请您过去，您确定不进宫瞧瞧？” 大皇子狞笑两声：“本王只不过是阻拦了几个并没有什么用的人，又没有真的派人去杀他，这件事父皇再怎么生气，也怪不到本王的头上，最多在嘴上念叨几句没用的废话。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谁也定不了本王的罪。” 第26章 再次逃离 “大皇子说的是，大皇子英明。”黑衣人低着头不停地拍着马屁。 大皇子却不吃这一套：“快点去办事，不要打扰本皇子今夜的兴致，多叫些美姬过来，记住要腰细一些的。” “是，殿下。” 没过多久，屋子里就传来了女子娇 喘的声音。 这殿下还真是玩的花，也不知那尚书府的二小姐是着了什么魔，竟招惹上这样的人。 黑衣人运了好几个轻功，飞到了燕王房檐上，将纸条放在剑上，往墙壁上一射，随即便往回赶了。 燕王看着折子，耳边划过一阵异样的风。 燕王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取下箭上的信纸，看了几行字，随即用烛火烧了干净。 “殿下，刚刚我守在外面听见了异样的动静，便马上赶过来了，您没事吧。” 燕王面色冷峻道：“无事，多派些人手去凤凰镇探探，大皇子那边似乎已经得到消息，说睿王等人现在就潜藏在凤凰镇养伤，你们若能趁此机会将功补过，杀死睿王，本王定然重重有赏。” “是，属下这就去办。” 暮色沉沉，原本是睡眠的好时候，可就在此时，传来一阵酣睡的呼噜声。 “呼噜噜~呼~呼噜噜~” 程景郁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打呼噜的女人。 心里不知道骂了这个女人多少回，最终还是没有叫醒她，闭着眼睛给自己唱起了催眠曲。 就在此时，窗户前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动静。 程景郁知道，是自己的手下过来了，这个时候过来，定然是有不可控的事情发生了。 起身打开门，去了另一个房间。 “主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的就多了些官兵在这凤凰镇内。” “你把消息透露出去了？” “不，属下没有，也许是先前你们的踪迹被人败露了，主子你快想想在这路上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人？” 程景郁脑子里划过妇女的影子，但又觉得不太可能，那天尸体都处理了，按理说消息要走漏早便走漏了，不会等到现在。 等等，还有那个农夫，说不定他们会为了金银卖出他们的消息也说不定…… “先别急着找出原因，而是想办法如何躲过他们的追捕，你乔装成普通人去看看到底来了多少人，又在哪里出没，一切探查完毕，便把我们的行踪传回皇宫。很有可能这次免不了一场恶战。” “是，属下 这就下去准备。”追风很快飞出了窗口。 程景郁坐在桌子前抿了一口茶，目光沉静如水。 不知怎么的，这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妍儿，昨日自己心血来潮写了一封信给妍儿，上面就透露了自己在凤凰镇的信息。 该不会妍儿是细作吧？程景郁的脑子乱作一团。 拍了拍自己脑袋，你在想什么，妍儿她对自己痴心一片，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是自己最近太过疲劳了，才会想得如此多。 喝了些浓茶便躺在了隔壁的床板上，程景郁虽是躺着的，但人并没有睡着，脑子里演算了许多应对之法才放自己闭上眼睛。 次日正午，屋子里照进了一抹阳光。 昏睡的卢清欢被折磨阳光照了起来，当看到旁边并没有熟悉的人时，倒是愣了几秒钟。 卢清欢显然感觉到背上的伤口没有那么疼痛了，好像自己有了力气能够自己起来，便麻溜地坐了起来朝外面走去。 她已经很久没有呼吸过新鲜空气了，正准备出去溜达溜达，却被人一把拽住了。 “干什么，拽着我做什么。” 卢清欢推了一把男子，就要走出去。 “等一下，本王现 在有正事跟你说，外面有追兵，你这么大剌剌的出去会被发现的。”程景郁再次拉住她解释道。 卢清欢听了这话立马停下了脚步：“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说，我差点就要穿着这一身走出去。” 程景郁把早先准备好的包裹丢给她：“这里面有一套裙子，到时候你就装作是本王的妻子，我的身份不再是睿王，而是一个普通的商户。” 卢清欢半信半疑地接过了包裹。 “因为时间比较紧，我们必须赶紧回到京城，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追兵的数量远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多，似乎不是一批人想要我们的命，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赶紧逃离这里，否则迟早会找到我们身上的。快点换上衣服，本王在外面等你。” 皇宫中，皇帝已经接收到了睿王的密信：父皇，我们在凤凰镇遭到追杀，现在正想办法逃回京城。兵力庞大，我们寡不敌众，希望父皇您多派些人手过来。 皇帝皱了皱眉头：“把禁卫军统领传唤过来。” “是。” 禁卫军统领随后朝皇帝行了一个礼。 “要你去办一件事情，迅速派一批人去凤凰镇守着，朕的八皇子现在正面临危 机，若是看到了八皇子定然要把人给朕保下来，还有，替朕查清楚究竟是谁在秘密派人谋杀朕的儿子。” “是，皇上，微臣领命。”禁卫军统领此时带着一批人马朝凤凰镇赶去。 大皇子听着属下的汇报邪魅一笑：“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看来这燕王要栽了呀，这下燕王殿下到底杀了他还是不杀他呢？ 大皇子从抽屉中拿出一块玄色的玉决放在侍卫的手中：“把这块玉决交给护城卫，让燕王做事更加方便。” “是，大皇子。” 黑衣人将这枚玉决交给了护城卫。 客栈的楼梯上，突然走下来一位妇人，带着面纱，身着绛紫色的罗裙，耳边带着玲珑泪，发髻上带着一只金步摇，身形窈窕，款款而来。 客栈里的小伙子们都盯着女子看，那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程景郁一眼就认出这是卢清欢，他有片刻的失神，随着她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他逐渐恢复了理智。 “走吧，夫人，马车就在前面。”程景郁侧身，搭上一只手腕，让她能够扶着他走上马车。 卢清欢才不屑接受他的假惺惺，大踏步地上了马车，没有依靠任何人的搀扶。 第27章 女装大佬 “天呐，咱们这小店面还有这样美丽的女子，我去，怎么之前从来都没见过。” “别想了，人家只是在这个小小客栈落个脚，上了马车就离开这里了，哥们都别瞎惦记了。” 倒是那小二越想越觉得这个女子很面熟，但怎么也对不上这个人到底是谁。 直到再次出门买菜的时候，看见街上贴示的寻人画像，才知道这丢失的人是睿王府的王妃娘娘。 小二细看，越看越觉得自己这回注意到了大秘密。 将这个情报透露给当地的官府，官府的人立马在凤凰镇内大肆搜捕，每个出凤凰镇的人都得对一对画像。 此时，城门口聚集了一批士兵们，身着黑色风衣，不像是朝廷派来的，倒像是刺客。 为首的黑衣人举起了令牌，正是那枚黑色玉决。 将士一看令牌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立即将这群士兵请进城门，参与找人的计划。 马车内：“主子，追风看到了大皇子的人，他们正聚集在城门口四处寻找八皇子您，现在我们应该怎么行事？” “见机行事，若是发现不对就驾着马车逃跑，现在城里面已经不安全了，出城是最稳妥的法子 。”程景郁觉得越早出去越好。 卢清欢倒是觉得可以全身而退不用打架：“我有一个想法，可以不耗费一兵一卒安全离开这个地方。” “嗯？” “很简单，找一个和王爷很像的替身，只要一出现就引起轰动的那种，这样大家都跑去看了，就没人在意城门口了。” “这个法子行不通，我们这里没有和王爷身形相似的人，况且替身一旦出场就会被追杀，行不通的。” 追风立马否定了王妃的提议。 程景郁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整个人老神在在倚靠在床边，眼神飘忽，似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主子，您打算就这么进入大门核验身份？虽说咱们乔装打扮过了，但万一真的被发现了，主子您可否想到对策了？” 程景郁罕见的摇了摇头：“昨夜本王想到的都已经吩咐过你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把这条路走完，谁也不能预料到待会儿会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只能见机行事了。” 追风一脸担忧的看着前面的道路，长长的排满了一整条，每个进出的人都在核对画像。 卢清欢也凑热闹般靠在窗子边远望，可看着看着看到了一个熟悉 的人影。 咦？那个人不是客栈里的店小二，他怎么也站在门口，想到了某种可能，立马叫停了马车。 “马夫，麻烦你停一下车。” 马夫立马吁的一声叫停了马车。 很明显的，此举惊动了后面的马车。 “喂，你们在搞什么，原本这条路就很拥挤了，你们居然还在道路中间停车，没事别耽误咱们办事了，快点往前走。” “就是啊，本来就拥挤了，快点往前走，没事不要挡住我们的路了，这快要年关了，真是晦气。” 马夫只好无助的往车厢里面看去。 “夫人，要不咱们往前走？这些人都赶着时间呢，可不能在这中间就给停了。” 程景郁发话了：“往前走吧，夫人只是有些受惊了，不碍事的。” 马夫得了命令，便往前开了。 “方才我看见那个店小二就站在城门口，待会儿咱们过去的话是一定会被发现的。”卢清欢连忙说道。 “啊？那现在我们不论是出去还是停车都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了。”追风是真的头疼，可主子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的模样，他有些愁惑。 程景郁看向卢清欢，突然抿嘴笑了笑。 “现在是躲不了 ，万一我们这次要是没有死在这里，你还要和我和离吗？” 卢清欢眉眼清明：“你有对策？若是回京城，我们就和离，只是我完不成你定的那三个条件了。” 程景郁眸底的光亮忽明忽暗，叫人看不真切。 “好，本王答应你，若是我们真的都能活着离开这里，那么我们就和离。” 卢清欢见他答应的利落，一下子觉得心里空了一小块，不过时间很短暂，这点感觉也被她给忽略了。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轮到他们了。 程景郁率先走下马车，下车的动作十分流畅，一点也看不出脚上受了伤。 “你们是干什么，这次出城是为了什么。” “我们是做商人的，此次出城是为了将这些丝绸布匹运往京城。” “把东西给我们看看。” 几个守卫来到马车后面，当看到里面都是些丝绸布匹时，正准备放行。 却被黑衣人给拦住了：“等等，还没有对画像，还有这车子里应该还有人吧，每一个都挨个排成一行对画像。” “你，过来看看，有没有你说的那两个人。” 店小二被官兵压了过来，推到三人面前。 “回官爷的话，这个紫衣 女人就是我在画像上见到的那个，身形还有服饰都一模一样。”店小二的语气很是笃定，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 “夫人，把面纱摘下来给我们大家伙瞧瞧，也好同这画像上的女子相区分。” 当面纱真的摘下来，几个守卫顿时傻眼了，这他妈，哪里是睿王妃，分明就是一个男的。 黑衣人拎着店小二跟拎着小鸡仔似的丢在地上：“你不是说你见过他们两人，怎么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 店小二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可当时明明那位美丽的夫人穿的就是这件紫色的连衣裙，我不会认错的。” 黑衣人却没有放过他：“若是你今天之内找不到，我会让你知道后果，去吧，去办你的事情。” 店小二战战兢兢的混在其中，一个一个仔细辨认着。 真可怜，若是他不说就不会遭此横祸了。 卢清欢心里叹道，但时间上也不容许他们多留。 “喂，你们抓到人没有，我们这边时间都来不及了，还放不放行了。” 后面的人一直在催促着。 门口的守卫随即退后，朝后面的人比了个手势：“放行。” 三个人回到马车，往凤凰镇外走去。 第28章 回京城 “主子，这衣服着实别扭，能不能让属下把衣服换下来。”追风感觉这身女装套在身上，怎么都不舒服，想脱下来又脱不下来，实在是难受的紧。 “不行，京城那还有一道关卡，再忍忍，马车快的话，也就一两日。”程景郁拍了拍追风的肩膀，一脸想笑又不能笑的难受模样。 “不是，你是怎么想到这么一个阴损的法子，还害我在那里担心好一阵生怕被人给拆穿了。” 卢清欢现在想想都觉得刺激，当时在马车里换衣服实在是太让人紧张了，还好这车厢面积足够大，不然都容不下他们这么多人，更别提换衣服这样的大动作了。 “那店小二只见过你穿紫色衣服的模样，对于你的男装他又不熟悉，这一招偷天换日，也是惊险万分。” 程景郁当时是真的能憋着，一直憋到快被发现了才提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不过这主意有一点好处，既能掩盖了卢清欢的女子身份，又让他们相信这紫衣不是女子。 追风心里在滴血，这套衣服还要穿到开城门，那自己那帮兄弟肯定会看见自己穿女装了。 “不过，这个 法子，不能用两次，因为穿着紫衣的女子只有我一个，等到他们意识到这一点就已经晚了，所以我们进城得换个法子，不然还是会被识破的。追风还是换回男装吧，待会在路上我们再换一套服饰。” 卢清欢正如此打算着，车子却突然遭到袭击。 几只黑色的箭同时贯穿轿子，马夫似乎也中箭了，马匹受惊的到处乱窜，整个车身开始摇摇晃晃。 “不好，我们得快点撤，应该是他们发现了。” 追风立即朝天空发出了一个信号弹。 随即一批蓝衣人飞奔而来。 将他们这辆马车团团包围住，踩着车身朝周围那些弓箭手射箭。 不一会儿黑衣人们便倒下来一大片。 等到把人处理完毕后，追风留有余惊：“幸而殿下提前就布置好了人手，不然他们不能再这么短的时间赶过来。” “哟，追风，你怎么穿起了紫色连衣裙，我的天，居然还是有蕾丝的，真不错。”逐雨好奇地捏起一块蕾丝花边感慨道。 “滚犊子，你们都没事情做了吗？现在你们的首要任务是护送王爷王妃回去，而不是在这里看我笑话。”追风盯着 一张男人脸，想把这裙子扯开，可落在逐雨眼里就是在撒娇。 “嘿嘿，追风不要害羞，哥哥会保护你，穿着也无妨的。” “好了，都不要废话了，现在当务之急是立马离开这里。”程景郁跟卢清欢一前一后上了马车，直接驾着马朝京城奔去。 “诶，你等等我，我衣服还没换呢。” “你一个人躲在马车里换衣服吧，哈哈哈，我和兄弟们就先走了。”逐雨也立马驾着马朝着林子里奔跑过去。 追风闷在马车里十分痛苦，捏着薄薄的布料苦笑，这是什么鬼衣服，该怎么脱来着…… 此时，皇帝所派的亲兵护卫也抵达了凤凰镇，当护卫队对上了燕王的人，实属有些惊愕。 黑衣人看到护卫队时，有些不知所措，这护卫队是皇帝陛下的人，难道陛下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那燕王若是真的抓住了睿王岂不是要被捉个现行，大皇子可真是心狠手辣，明面上同燕王合作，实际上哪里是合作，分明就是在害燕王殿下。 “你们都是什么人，为何在凤凰镇设下如此禁制，到底是何居心？”护城长举着皇帝陛下赐的金牌往他 们眼前一扫，一脸浩然正气的问道。 “我们都是燕王派来寻找睿王和睿王妃的，这不害怕他们出事，所以一直在找么？”黑衣人觉得场面尴尬，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 “那睿王和睿王妃现在人在哪里？皇帝陛下和尚书都在担忧他们的安全，你们再次驻扎了多久了？” “不到半日，还没有找到他们。” “既然这样，我便和你们一起守着，等着睿王亲自出来。” 燕王的手下哪里还敢多说些什么，自然是答应了。 这一等，便是等到了夕阳落下。 可这睿王一个影子都没有瞧见。 等的人着实是累了，便都回去歇息了。 而黑衣人则快速跑去汇报给燕王。 燕王听了后变得有些暴怒：“这个老狐狸，平日里便是装作一副清高的模样，什么也不在乎，表面上说是要帮本王，结果反过来害本王。幸好本王还没有抓到人，否则就要坐实这陷害亲兄弟的罪名了。” “依属下看，燕王您也不应该再同那大皇子交往了，这大皇子城府颇深，不宜交心啊。” “这些话还用的着你来说，本王自然都知道，可是本王现在 需要大皇子的帮忙，即便这次被阴了一道，也不能撕破了脸皮。” “燕王殿下自有打算，那便是好的。” “不过睿王究竟是怎么一层又一层逃脱的，本王真的很好奇，还有那大皇子的情报网，那睿王府里头肯定有大皇子埋下的眼线。” “燕王殿下英明，那依照殿下您来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撤销那些人对睿王追杀的命令，我们的人驻守在凤凰镇，静观其变。” “是，属下这就去办。”黑影再次消失在夜幕之下，今夜注定有很多人睡不着了。 尚书府，、 “你说，这睿王该不会……” “胡说什么，那睿王吉人自有天相，身为我尚书的女婿怎么可能出事。”卢殷皱着眉头满脸不情愿的看着王姨娘。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姨娘想着自家女儿清妍还好没有嫁过去，不然看着态势是要守寡的了。 “哎呀，老爷，我这不是担心那欢儿的安全么，我也是一片好心啊。” “行了，别在我耳边叨叨了，先回去吧，如果有什么消息，我自然会通知你的，我不会让他们有事的。”卢殷直接把人劝走。 第29章 执掌漕运 夜色暗涌，凤凰镇内一片安详。 燕王的手下搜遍了整个镇子，却连卢清欢和程景郁的影子都未曾瞧见。 心下庆幸的同时还有几分不甘。 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想要除掉老八，结果还着了老大的道儿，把漕运一权拱手送了人。 “砰！” 酒盏碎裂，狠狠地砸在黑衣人的肩头。 酒味与血腥气混杂在一起，黑衣人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王府内，烛火摇曳，映起燕王布满血丝的眸子。 “把所有的人给本王撤回来，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再对睿王出手。” “是，属下遵命。” 黑衣人闪身，消失在屋内。 燕王端坐在椅子上，黑沉的眸子里情绪涌动。 淮王啊淮王，你当真是好样儿的！ 京城内，马车摇晃着从偏门进去，城门的侍卫一见来人，忙将人放了进来。 “快去禀报大都督，睿王和睿王妃回来了！” 马车在陈大都督一行人的守卫下安全回到了皇城内。 只不过，程景郁和陈大都督通了气，他归来的事，除却告知泰瑞帝，其他人则一律保密。 陈大都督心下了然，“可以是可以，但是这件事本官要告知陛下，若是陛下不答应，本官也帮 不了殿下。” 身为泰瑞帝的心腹，陈大都督自然是以泰瑞帝的自然为首。 程景郁轻笑，“这是自然。” 夜深人静，陈大都督将人送至睿王府，便悄然离去，进宫面圣。 院子里有暗卫把守，逐雨和迟来的追风守在前后，程景郁和卢清欢两人总算是能松口气。 历经这些天的逃亡，两人也是伤痕累累，回到府中便立刻洗漱一番。 悠悠现下则是在齐国公府。 程景郁腿上的伤有秘制的药方，已然大好，他本身就不算特别严重，轻微的骨裂，又休养得不错，现在正常走路都没什么妨碍，卢清欢的伤在后背，没人伺候，就靠着浴桶边沿轻手轻脚地用药膏擦拭。 “吱呀！” 屏风后，是房门推开的声音。 “谁？” 她回过头，目露警惕。 “是本王。”程景郁关上门，淡声开口。 “你来干什么？” 她松口气，却有些不耐烦。 说好了的，回到京城就和离，这厮莫不是还想反悔？ 听出她语气中的不耐烦，程景郁倒是很大度地没和她计较，三两步走到室内。 几乎是瞬间，卢清欢将自己的肩膀以下没入水中。 “有话说话，你进来干什么？” 涟漪荡起 ，水面上的药材游动，隐隐约约能窥见浴桶中女孩儿曼妙的身形。 程景郁就这么站在浴桶前，看着她圆 润的肩头和一小截白嫩手臂，莫名想到五年前那个晚上。 “呵，不是早就看过了。” 他眼神微暗，口中的话却是无耻。 卢清欢脸色一黑，脱口就骂，“不要脸。” 程景郁挑眉，凝睇着她，“更不要脸的事本王都做过，卢清欢，你忘了么？” “……神经病！” 卢清欢一张脸本就被热气腾热，听他这么说，更是脸热，咬牙切齿问，“你到底来做什么？” 大半夜的，闯到人家泡澡的房间，就为了调戏她两句？ 她疯了还是程景郁疯了。 “给你上药。”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粉。 卢清欢一脸狐疑地看他。 这厮有那么好心？ 程景郁：“……” 她那是什么眼神，本王亲自给她上药就不错了，居然还怀疑本王。 真想掐死这个女人，刨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从前那个爱他如命的卢清欢去哪儿了？ 事实证明，程景郁的确没有旁的目的，老老实实的给她上药来了。 卢清欢自己够不着后背肩胛骨，看不到伤口，可每次扯动手臂都 疼得厉害。 她背过身子，只露出一个后背。 冰凉的药膏顺着伤口捻开，男人的手指微微划过白嫩的肌肤，引起一阵轻微的颤栗感。 疼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其实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毕竟她现在一件衣服都没穿，还蹲在浴桶里，这要是让人撞见了，指不定以为他们在做什么呢。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身后的男人视线灼 热，指尖微颤。 程景郁觉得自己当真是魔障了。 只是上个药罢了，五年前那个夜晚却在脑海中不断回放，像是被烙在眼前。 深吸一口气，药膏抹好之后，他彻底收回视线，快步走到屏风外。 “你且休息一番，明日 本王同你一起去接悠悠回来。” 话落，男人利落地推门出去，走的迅速。 卢清欢还想问和离的时候，结果话都没来得及问，对方的人影就没了。 她嗫喏两句，起身迈出浴桶。 回到房间的程景郁默默念了许久的清心诀，才平复下内心不断升起的燥火。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追风在外敲门。 “进来。” 程景郁坐回椅子上。 “方才同逐雨守门时，听外头的城防营士兵说起漕运的事。” 程景郁瞬间眯 起眸子，“说。” “好像是，陛下将漕运一事交给了大皇子，户部尚书从旁协助。” 一阵死寂之后，男人嗓音冰冷。 “大哥果真是好手段，不声不响地就拿到了这么好的差事。” 掌管漕运者，几乎是握住了从京城到贡扬的所有经济，其中权利与油水，足以令天下任何一个人为之动心。 当初，他没有正面与大皇子争夺救济灾民一事，就是为了能够争一争漕运总督的位置，不想，让淮王横插一脚。 这件事，泰瑞帝本就是在他与燕王之间做选择。 他下落不明，燕王又有害他的嫌隙，这美差不就是正当地落在他手中。 泰瑞帝有六子，除却他们三人之外，其他几个，都是不堪用的， 燕王行四，行五的晋王风 流浪 荡，府里的美人没有上百也近八十，老六是个病秧子，命都留不住了，更不说争夺皇位，程景郁行八，至于老十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更不得什么大用了。 他本就怀疑，燕王平日里再大胆也不敢在京城内动手，如今想来，是有他这个大哥在背后推波助澜吧。 “说来也怪，户部尚书明明是站在王爷这边的，陛下又何故让他协助大皇子？” 第30章 中毒 “大抵是为了制衡吧。” 若是老大权利过盛，于帝王而言，也是个威胁。 哪怕对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毕竟，自古以来，皇家最是亲情凉薄。 追风默了默。 漕运一权，落在了淮王手中，那王爷日后的路程，怕是要走得更加艰难了。 次日一早，燕王又被传唤入宫。 这一次，除了他，还有淮王。 “朕听说，你派人出去寻老八了？”　这话，泰瑞帝是同燕王说的。 燕王不敢有所隐瞒，点头称是。 “你呢？”泰瑞帝转而看向淮王。 大皇子正襟而立，背脊宽阔，从眉眼间来看，是几个兄弟中最像泰瑞帝的。 他的身份与燕王也不同，是中宫嫡出，最是尊贵。 面对泰瑞帝，自然要比燕王要有底气得多。 “儿子在学漕运一事，没能腾出时间来找八弟，不过儿子听说，父皇也派人去了。” “你倒是坦然。”泰瑞帝睨他一眼，语气有些莫名。 大皇子面不红气不喘，“儿臣在想，八弟是吉人自有天相，又有四弟帮忙，想来不会出事。” 他表现得像是对燕王的计划毫不知情。 身旁的燕王侧目看过去，却是狠狠剜了他一眼。 他与淮王交好这么多年， 竟是不知道，他是这么一个会作戏的。 果然，泰瑞帝的脸色低沉几分， “朕今日唤你们二人来，是想告诉你们，睿王找到了，正在回京的路上。” 回来了！ 燕王心下一惊。 为什么他没有收到消息。 淮王也是惊愕一瞬，旋即垂下眼帘，“儿臣说了，八弟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是啊，八弟怎么会出事呢。”燕王跟着说了一句。 泰瑞帝仔细观察着两个人的脸色，好一会儿才道：“老八是找到了，但那些刺客，却没有着落，你们以为，会是谁？”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二人皆是心头一跳。 淮王面色依旧，倒是燕王，仔细瞧着，有些待不住了。 淮王：“这个儿臣无从得知。” “父皇为何这般问我与大皇兄？”燕王是个乖戾的，他生母庄妃是婢女出身，从小因为出身低微没少受欺凌，又少得泰瑞帝青眼，对他是亲近不起来的。 泰瑞帝话问到这个份儿上，他能沉得住气才怪了。 听到他这般问，淮王皱着眉看过去，一脸责怪：“四弟，不得无礼。” 这个蠢货，也不怕父皇看出他那点儿心思。 不过，谁说父皇看不穿的，他顶多就是，念及子嗣 罢了。 他唇角一扯，笑的嘲弄。 “大皇兄，弟弟素来就是这样，不如你温顺有礼，谦卑恭逊，你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燕王是气急了，就这么对上淮王的目光，眼神里透着威胁。 淮王眯了眯眸子，警惕起来。 与燕王相处了十多年，他又如何不知道燕王的意思。 若是再说，只怕他会口无遮拦，将他给供出来。 现下他不说，不过是还未东窗事发，若一朝暴露，他会是第一个被燕王卖出口的人。 看来，是不能留了。 淮王神情浅淡，收回视线，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泰瑞帝深深看了眼燕王，不知道在想什么，挥挥手，让兄弟两个人出去了。 二人无话，一句走到宫门口。 燕王叫住他。 “大皇兄，弟弟很是佩服你啊。” 他笑容灿烂，好像一点儿也不介怀淮王算计他的事。 可淮王自己知道，他是个笑面虎。 哪怕心里谋划算计比不得别人，但论报复狠辣，燕王称得上是几个兄弟里的第一人。 毕竟是在泰瑞帝年前都敢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对他这个皇兄能有几分真的尊敬。 淮王敛起笑容，唇角锋利，“四弟这话就不对了，你我目标一致，本就不是一 路人。” 都已经撕破脸皮了，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是弟弟愚笨了。”燕王拱拱手。 兄弟二人自宫门口分开。 坐上马车，淮王听到马蹄声疾驰而过，那是燕王的坐骑。 他挑开帘子，唤来心腹，“去找个人告诉燕王，程景郁现在就在睿王府。” “是。” 马车颠簸，淮王靠在窗口，摩 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眸色如潭水幽深。 可惜了，燕王这么好的棋子，他本来还想多留一会儿的。 午时，整个皇城，再次乱了。 淮王在府上用膳，竟中毒了！ 如此还不说，陈大都督与三法司的人前去查看，王府里还有贼人潜入的痕迹，甚至将淮王的玉玦给偷走了。 淮王的玉玦，可能够调动城防营南部的护城军的！ 这东西失窃，那贼人是想做什么？ 就在所有人提心吊胆的时候，睿王府里，竟也潜入了贼人。 这批贼人是冲着睿王的命去的。 追杀睿王的人一次两次，如今竟还不死心，还有，知晓睿王秘密回京的事没几个人知道，那些贼人是如何晓得的。 疑云密布，众人只觉得心头沉甸甸，寻常的百姓都不敢轻易出门。 这天家的王爷在家里都能遇到刺客， 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还是别出去了吧，保着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陈大都督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他的手下，有叛徒。 程景郁的行踪泄露，接下来的事自然不好按照原计划进行，所幸追风和逐雨等暗卫都在，大都督派人把守着王府，并未受什么伤。 得知淮王与睿王一个接一个地出事，泰瑞帝召开陈大都督和城防营的统领以及三法司，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然而，陈大都督却奉上一个惊人的消息。 在睿王府内抓到的两个刺客中，还有一个活口，他身上，有淮王丢失的玉玦。 这可就巧了。 玉玦前脚丢失，后脚就出现在刺客的身上。 更重要的事，玉玦丢失的事，只有陈大都督，淮王和三法司的主事知道。 泰瑞帝自然也知道，但他绝不可能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谁。 “查，给朕查，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几次三番地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生事。” 泰瑞帝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怒气。 天子脚下，皇亲血脉，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 这不是明摆着打他这个皇帝的脸么。 陈大都督与几个大人对视一眼，彼此了然。 这件事，怕是同燕王殿下脱不了干系。 第31章 他的怀疑 出了御书房，陈大都督抬头看一眼天，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大都督，那刺客现在在何处，本官可否去看看？”刑部尚书凑过来问。 一旁的大理寺卿也看了过去。 他们与陈大都督一样，同时负责这件事。 不为旁的，大理寺卿的嫡出千金是淮王正妃，都察院副都御史又是燕王侧妃，其中关系错综复杂，交给一个人泰瑞帝自然不放心。 既然都不能单独处理，那就干脆一起查，彼此之间作为监督，也就不怕谁暗藏心思了。 只能说，不愧是稳做三十多年帝位的人。 陈大都督自然不会拒绝。 他的部下之中很有可能出了叛徒，且论起审问，刑部与大理寺显然要比他更加擅长。 他问不出来的东西，或许这两个人有法子。 …… 睿王府。 杏儿抱着卢清欢的胳膊，抽泣着哭了好一会儿才罢休。 她担心受怕了好几天，没曾想，王妃昨夜里就回到王府了，她这个做丫鬟的，竟直到刺客入了府才知道。 卢清欢委实受不住看起来木讷的小姑娘揪着帕子嘤嘤哭，好在追风这个时候过来，传了话，程景郁在书房等她 。 她知道，应当是要谈和离的事。 撇下哭得眼睛红肿的小丫鬟，她扬着唇瓣过去，眉眼间可见期待之色。 追风瞄了她一眼，心下古怪的很。 到了书房，卢清欢一人进去。 坐在书桌前的男人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么。 她本想问和离书一事，触及他的神情，不知怎么说出口的话就变了。 “怎么了？” 程景郁示意她坐，随后道：“你可知道，卢尚书如今同淮王一起，管理漕运一事。” “漕运？” 卢清欢大脑飞速旋转，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两个字的含义。 哪怕是她，也免不了震惊。 漕运是运送漕粮最重要的途径，历经各方，几个月前天灾泛滥，漕运骤停，如今灾民控制住了，漕运自然要重新运作起来，只不过，之前一直都是由四人共同管理，怎么如今，换成了两个人？ “陛下怎么会让我爹参与其中？” 卢清欢不解。 卢殷掌管户部，手中保管着国库钥匙，本就是位高权重，参与其中应当不算什么，可他爹还是睿王的岳丈啊。 泰瑞帝竟然还乐意让这么一个人参与漕运管理，还是一半的管理权，不应该啊。 程景郁没有 回答她的问题，只道：“不论是什么原因，你我和离一事，只能推后而行了。” 卢清欢咬了咬唇，即便心有不甘，却也只能认命了。 她要是这个时候和程景郁和离了，估计龙椅上那位就要开始真正的猜忌她的父亲了。 一个为了漕运的事能愿意和八皇子断了婚缘的臣子，足够令他忌惮。 “……那就这样吧。” 说完这句话，卢清欢多少有些泄了气。 怎么就事事不如她的意呢。 瞧出她的失落，程景郁嘴角一抽。 这女人是有多想和她和离，这些天他算是真的感受到了。 “这两天你最好不要出门，悠悠在齐国公府也比在王府安全。” 这话倒是真的。 两个时辰前，王府才遭一场劫难，他心中虽然对幕后黑手有了猜测，到底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说不准那人会揭竿再起。 “行吧。”卢清欢淡淡的应一句，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 程景郁叫住她。 她停住脚步回头，神色疑惑。 男人轻咳一声，似有些不自然，“今日……你的伤，如何了？” 今日那些刺客是冲他来的，倒不曾去过卢清欢的院子，只是最后那人挣扎时，往她 院子方向去了。 当时卢清欢正在与杏儿说话，被那刺客惊的险些从台阶上摔下来。 是程景郁及时赶到，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她脑袋撞上程景郁的下巴，程景郁低头查看的时候，唇瓣就这么无心擦过她额头。 卢清欢当时紧张得很，压根就没在意。 听他这么问，她轻轻动了下胳膊，昨天晚上上了药，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没什么大事儿了，倒是你，腿没事儿吧？” 她没察觉男人眉眼间的情绪。 “没事。” 见她言辞恳切的问自己的伤势，心里藏在角落的失落也彻底退去，程景郁自己都未曾察觉。 卢清欢往他受伤的腿看一眼，多说了一句，“骨裂可不是什么小事，你自己还是多注意一些吧。” 毕竟是为了救她受伤的，她多关心两句又不要钱。 “好。” 程景郁应了一句。 两人无话，卢清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摆摆手，走了。 书房里，程景郁看着女子纤细的背影，隐约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有些强烈。 不过片刻，他摇了摇头。 脑海里的旖 旎散去，他再次捧起书桌上的信笺。 字迹工整，是用正楷写的，估摸是怕旁人看 出什么，一钩一撇都没有半分逾越，规矩得不行。 如果卢清妍在这儿的话，就会发现，这封信就是她差人交给淮王的密笺。 这些信笺，是程景郁派人在淮王中毒时，趁乱搜到的。 在凤凰镇遭遇追捕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 唯一一个知道他身在何处的人，只有卢清妍。 可她，真的出卖了自己么？ 他目光落在那几个字上，脑海中晃过少女温和良善的模样，一时间心绪难平。 清妍，最好不要是你！ 天色渐晚，日落昏沉，皇城的天阴暗下来，肆虐的风拍打着各户的窗门，震声不断。 小雨很快淅淅沥沥落了下来。 卢清妍穿了件披风站在窗口，伸出手指，接了几滴雨水。 “小姐。”嘉儿端了茶盏过来，看到卢清妍站在窗口吹风，惊呼出声，“你怎么能站在这儿呢，本来就身子不好，可吹不得风呀。” 女子一脸怅然，“你不必管我，去将那边的窗户也打开。” 若是不这么做，只怕从此以后，那人就不会再相信自己了。 嘉儿一听，实在不明白她的用意，“小姐这是要将自己折腾病么，可即便是这样，大人也不会让小姐再去王府的。” 第32章 隐情 这场雨下得大，也急，正如皇城这两日笼罩的阴霾，久久不散。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是有手段的，不然也不可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不过稍微使了些法子，被抓的刺客便一股脑儿将所有的事情吐露出来。 “这么说，是老四做的？” 泰瑞帝端坐着，肃穆的眉眼间隐隐能窥见几分怒意。 几个大臣点头。 一旁的程景郁倒是不曾开口。 他在皇城遇刺的事，应当是老四的手笔，但昨天进入王府的那批刺客，训练有素招式狠辣，直取人命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那些人的来历。 若不是陈大都督派人看守，仅凭王府里几个暗卫不可能支撑许久。 老四，也就是个被人拿捏在手心的替罪羔羊罢了。 “除却那刺客的口供之外，微臣还从那刺客的身上找到了这个。” 刑部尚书从袖中掏出一个圆弧的令牌。 内侍上前将其双手呈上给泰瑞帝。 看到那块令牌，泰瑞帝的脸色有瞬间的凝固，随即，眸子里涌出一阵阵寒意。 众人低头。 短暂的沉默之后，泰瑞帝往身后的椅子上靠了靠，沉沉开口，“既如此，传朕旨意，燕王软禁王府，非诏不得出。” 他并没有指出燕王的罪行。 几人明白，陛下或许是想要遮丑，抑或是不愿相信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燕王。 不论泰瑞帝是如何想的，都与他们这些臣下无关，他们只需要乖乖地把事情查清楚就是。 以刑部尚书为首的人退出去，书房之中，只剩下程景郁。 “景郁，你这腿伤如何了？” 程景郁低头，“谢父皇关心，儿臣的伤，已大好了。” 他始终没有询问燕王的事。 这份心性与知趣倒是让泰瑞帝沉重的心情缓和了不少。 身为帝王，他必须要从几个儿子里选出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当然，这不代表，他会乐意看到兄弟阋墙的画面。 可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一层！ “燕王的事，你怎么看？”泰瑞帝主动问。 程景郁面色不变，“儿臣不敢说。” 泰瑞帝板着脸挥手，“你但说无妨。” 他抬起头，对上泰瑞帝锋利的目光，道：“四哥素来冲动鲁莽，可这次的事，颇为缜密，况且他与大皇兄交好，不见得为达目的毒害大皇兄，儿臣以为，其中有隐情。” 他并不是为了燕王开脱。 程景郁此举，是为了揪出幕后主使。 泰瑞帝再次陷入了沉默。 不得不说，程景郁的一番话道出了他的心声，淮王中毒的时辰太蹊跷了，还有淮王的玉决，能调动护城军，结果第二日护城军就成了刺客在睿王府行刺。 如此，到底是为了栽赃淮王，还是为了旁的？ 毕竟若是睿王出事，又在刺客身上找出玉决，那淮王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泰瑞帝总觉得，其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引着，刻意将燕王推出来。 …… 燕王府。 大批的士兵将王府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周遭有不少百姓在看热闹，一看那人群里簇拥的中年男子，顿时吓得禁了声。 厅堂之中，看到来人，燕王本就难看的脸色黑了个彻底，“陈大都督，这是什么意思？” “燕王，这是陛下的旨意。”陈大都督淡淡的开口。 他挥挥手，不等燕王追问，让士兵将里头也围了起来。 “陛下口谕，从即刻起，燕王殿下软禁王府，非诏不得出，燕王殿下，您好自为之吧。” 身为泰瑞帝的心腹，陈大都督如何不明白，燕王这回怕是翻不了身了。 虽说陛下乐意帮他遮掩，或许还不尽信所有的事，但当初燕王在京城对睿王动手的事却是不争的事实。 他 好歹是掌管整个皇城安危的大都督，如何能连这点事情都查不清楚。 他带着手下出门去。 王府漆红色的大门被关上，每隔十米便有守卫，屏障重重，就是一只狗子也别想从洞里溜出去。 “本王不是说了不许动手么，到底是谁！” 厅堂中，燕王抬脚就往心腹侍卫的身上踹过去。 睿王府遇刺客的时候他就察觉不对，这皇城之中，除却他，竟还有人比他胆子还大。 他当时得到睿王在府上的消息也不过是派人打探一番。 燕王胆子再大，也不会在风声这么紧的时候下手。 侍卫低着头，忍着疼道：“殿下，我们真的没人动手，从睿王府打探完消息回来，我们就再没去过，不可能是我们的人。” “不是你们，难不成是鬼么？” 玉决就在他们手中，若不是他手下的人，玉决又如何解释？ “这……属下不知。” “废物。” 他怒骂一声，抬手将一旁桌案上的茶盏挥落地上。 一片狼藉。 “去，去给我查，大牢里不是还有个活口么，今晚之前，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做的？” “……是。” 夜雨湍急。 月色的遮掩下，黑色的人影在枝头跳跃， 翻过围墙，稳稳落在墙角处。 牢房门口的守卫打着瞌睡，头一下一下的点着，压根察觉有人偷溜了进来。 与此同时，淮王府中。 御医口中中毒至深，昏迷不醒的淮王此刻正抱着腰细貌美的女子饮酒听琴，好不惬意。 侍卫匆匆现身，附耳在他身边，低声道：“王爷，燕王那边果然派人去了。” 淮王笑了笑，手不规矩地在美人身上乱动，“他不想活，便成全他好了。” 侍卫闻言，心中了然。 待他出去，美人双手勾着淮王的脖子，笑容妩媚，“王爷方才说的什么活不活，吓死奴家了。” 淮王轻笑，手掌移动，落在她纤细漂亮的颈脖上。 美人还未曾察觉到危险。 “自然是，不听话的东西了。” 美人将自己薄纱的外衣褪了下去，“那王爷觉得，奴家听话么？” 淮王眸色幽幽，手中力道加重。 “自然是……听话的。” 话落，房间里响起骨节碎裂的声音，方才还娇媚可人的女子此刻软在桌子上，瞳孔睁大，毫无声息。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遭此横祸。 淮王看都不看她一眼，整理好衣裳，吩咐外面的守卫将人清理了，转头去了淮王妃处。 第33章 灭口 次日一早，还未从塌上起来的泰瑞帝就得到消息，大牢里的刺客险些被人灭口。 惊得泰瑞帝从塌上起身，骂骂咧咧的询问凶手抓到了没。 刑部尚书自然不敢隐瞒，照实说了。 凶手还未得手就被大牢里的守卫发现，他到的时候，那人想自尽，不过被他拦了下来。 但这一拦可就不得了了。 凶手的脸，他曾经见过。 不止他见过，泰瑞帝也见过，那人正是燕王身边的贴身侍卫。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查的。 燕王要不是心虚，何至于大半夜的派人去大牢里灭那刺客的口。 丑时末，程景郁得到消息，燕王被传召入宫。 泰瑞帝免了今日的早朝，亲自审问燕王。 约莫晌午时分，宫里传了消息出来。 燕王心胸狭隘谋害兄弟，被褫夺王位，贬为庶人，永世幽禁燕王府，非死不得出。 这个消息一出，不少人坐不住了。 尤其是站在燕王一派的。 毕竟很多事情泰瑞帝并未透露出消息来，唯有几个参与搜查的大臣知道。 有人找上了都察院副御史的门，以为能从中打听到什么。 结果身为燕王的岳丈，督察御史却是神情恍惚满身的萧瑟 。 众人看到这里，哪儿还有不明白的。 燕王这下，是真的翻不了身了！ 连都察院副御史都不打算去求情了，人家的女儿可是燕王侧妃。 他都放弃了，可见泰瑞帝此番是当真不打算给燕王机会了。 不过短短二十多天时辰，燕王便自食恶果！ 朝廷上下不免震荡。 程景郁这两日忙得连轴转，卢清欢却是得了闲，亲自去齐国公府将宝贝女儿接走，转而还去了趟尚书府。 她打算问问卢殷，漕运的事情还有没有什么转机。 燕王已经失势，被贬为庶人，那朝廷上堪用的皇子就那么几个，泰瑞帝说不准会回心转意，收回成命。 谁知，老父亲一听她问起朝堂的事，当下没了好脸色：“朝廷大事，也是你一个女儿家能妄议的。” 他这个女儿从前可不会过问这些事，难不成，是睿王让她来旁敲侧击打听的。 这般想着，卢殷语气更加严肃：“你就好好做你的睿王妃，不该插手的事情不要插手，莫要听信旁人所言。” 他说的不算隐晦。 卢清欢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 “爹，你误会了。” 她才不会管程景郁能不能掌权呢，要不是为着和离书的事 ，她连待都不乐意在睿王府待着。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对便宜爹说的。 卢殷眸光淡淡瞥她一眼。 卢清欢无奈，寻了个借口解释：“女儿不是想着，您如今是睿王的岳丈，却和淮王共事，这个淮王要是心思不轨，来个栽赃陷害，爹你岂不是要遭殃。” “呵，你以为你爹是吃素的。”卢殷笑笑。 显然是被她方才关心的话给讨好到了。 卢清欢也笑，“是是是，爹您是户部尚书，英明神武，谁能轻易扳倒您啊。” 卢殷继续点头。 “所以啊，您一定要保持好现在这个位置，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否则的话，女儿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她冷不防来了一句，激得卢殷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 “行了，不会说话就别说了，你老子迟早有一天被你气死。” “……别，爹你可得好好活着。” 便宜爹倒台了，她倒霉的日子还远么。 卢殷：“……” 晦气，怎么生了这么个倒霉闺女。 放下茶盏，他又恢复尚书大人一本正经的模样，“你从国公府过来，没见着你娘？” “自然见着了，娘一听说我要接悠悠走，都不舍得，拉着我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 卢清欢看着在院子里和杏儿，竹儿玩的欢快的悠悠，笑吟吟说着，仿佛没听懂卢殷话里的意思。 你不是不去国公府接么，那我也不管，急死你算了。 “咳咳。”卢殷手摩了摩下巴，故意咳嗽两声。 卢清欢视线依旧在宝贝闺女身上。 卢殷忍无可忍，沉声问：“你娘怎么样了？” “娘自然好好的。”她憋着笑，“她每天不是和舅母打牌就是和舅舅外祖聊天，可畅快了。” 卢殷被她这番话气得吹胡子瞪眼，“哼，有本事就永远待在娘家好了。” 卢清欢撇撇嘴，没接话。 反正着急上火的又不是她。 她来的时候还听管事儿地说了，便宜爹夜里把娘亲的画像藏在枕头底下，睡不着就拿出来看。 她委实不太明白，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傲娇个什么劲儿。 过了一会儿，悠悠玩儿累了，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趴在卢清欢膝盖上，“阿娘，我们回家吧，我想爹爹了。” “想什么想，不许想你爹，在外祖父这里不好么！”卢殷故作凶相。 悠悠眨巴了两下眼睛，一点儿都没被吓到，甚至觉得外祖父很好玩儿。 只见小姑娘抬手，摆了摆。 “外 祖父不可以说爹爹的坏话，爹爹好，外祖父也好，但是悠悠更想和爹爹阿娘在一起。” 小姑娘这几天在齐国公府大概是娇惯得太好，原本就肥肥的小脸此刻更肉嘟嘟的，可爱得紧。 卢殷看着小家伙，眼里都冒光。 “好好好，我们悠悠说的都对。” 卢清欢：“……” 请拿出你尚书大人的硬气来。 天色不早，这几天又乱，卢清欢也不多留，趁着日落时分，收拾了一番出了尚书府。 江嬷嬷和竹儿特意送她到门口。 “王妃，老奴有件事要同您说。”江嬷嬷拉着她，避开旁边的人。 “你说？” “三姑娘前两日子病了。”江嬷嬷一脸严肃。 卢清欢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确定的问，“就这？” 拉着她一脸神秘兮兮的，她还以为是什么惊天秘闻，重要得不行。 结果，就是卢清妍病了。 见她一脸疑惑，江嬷嬷却是轻啧，“王妃可别掉以轻心，三小姐这病来得急，说是淋了雨病的，她院子里的贱丫头几次要去给王爷报信儿，都让老奴给拦了下来。” 若非如此，她断不会将这种小事禀报给她的。 “她这是存的什么心思？”卢清欢只觉得好笑。 第34章 想爹爹了 “老奴也不知道，王妃可要防着她。” “我如何能防着，睿王心里有她，是我防得住的。”卢清欢无所谓的笑笑。 旁人郎有情妾有意，她还是别跟着掺和了。 只一点，那朵小白莲别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什么都好说。 江嬷嬷恨铁不成钢，“话不能这么说，王妃您现在是睿王的正妻，睿王多少要顾忌着，况且还有大人替您撑腰……” “好了。”她无奈打断江嬷嬷的絮叨，“我知道了，天色不早，我先走了。” 江嬷嬷还想说什么，又看一眼天色，只能点头，“哎，行吧，王妃路上小心。” “好。” ——琅桦院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伤了自己的身子不说，睿王殿下也不知道啊。”嘉儿苦口婆心地劝着。 床榻上，眉眼秀丽的女子脸色苍白，手中帕子捂在没什么血色的唇上，有气无力地咳嗽着。 她病卧在塌已有三日了，程景郁居然真的没有来过！ 难不成，他真的对自己不再信任了？ 扶在床头，卢清妍忍着胸腔里的沉闷，脑海中掠过男人紧绷的俊脸。 应当不会的，程景郁那么喜欢自己，怎么会因为一个没有得到实证的猜疑便抛弃自己。 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你确定送婉珠的口信送到了？” 婉珠是院子里最不起眼的洒扫丫鬟，她感染风寒的第二日，就差婉珠偷溜出去给程景郁送口信。 这几天风声紧，她的好父亲连院门口都不让她出，卢清妍也是别无他法，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小丫鬟身上。 嘉儿点头：“小姐还不放心奴婢么，我亲眼看着婉珠从偏门出去的，且婉珠回来时，也说是口信送到了。” “那为何，睿王迟迟没有动静。”卢清妍深感疑惑。 “或许是，王爷公务繁忙，小姐你也不是没听说这两日的事情。” 燕王都倒台了呢。 可卢清妍始终觉得不对，“罢了，你去拿我桌上的碧玉钗来，还有笔墨纸砚，我有件事，要你亲自去做。” “是。” 嘉儿将通体碧玉的发钗取了过来。 她背对着床榻，待到卢清妍将信写好，轻轻折了下那发钗，发钗中间竟直直的断了开来，且缺口整齐，里面留有一根筷子的粗细。 这便是她每次同那人通信时所用的东西。 发钗是特质的，中间的虽是断了，但合上之后，不仔细去瞧，压根看不出其中的问题。 将信封进去，嘉儿将发钗别在发髻上 ，换上府里低等丫鬟的衣裳，拿银子贿赂了偏门的门人，偷溜了出去。 当晚，程景郁一身风尘从宫里出来。 燕王被贬，他手上的许多差事如今都分了出去，程景郁作为受害人，自然落了不少好处，这几天便是忙着将经手的人换成自己的心腹。 追风跟在他身侧，将方才逐雨递给他的消息如实禀报：“王爷，王妃和小郡主已经回府了。” 王爷不喜王妃，对小郡主却是很宠爱的。 想到自己的女儿，程景郁拧了拧眉心，心里到底是存了几分念想，“你去打包一份烧鸡回来。” 悠悠那孩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喜欢抱着一整只烧鸡啃。 “是。” 追风身形一闪，往芙蓉楼的方向去了。 回到府中，天色正好，卢清欢抱着小姑娘正用膳。 她如今是这王府里唯一的女主人，每日三餐都是照份例来的，再没下人敢像之前那般怠慢。 等程景郁拎着油纸包好的烧鸡回来时，小姑娘已然吃饱喝足了。 “阿娘，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呀。”她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好奇地问。 “你爹爹他忙着呢，等忙完了自然就回来了。”卢清欢随口敷衍过去。 程景郁的事情她也不怎么清 楚。 “好吧。” 悠悠垮下脸，可怜得很。 才到门口的程景郁将母女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了去，俊脸上难得溢出笑容：“看来，悠悠是想爹爹了。” 他拎着烧鸡进去。 一听声音，小姑娘猛然抬头，就看到自家爹爹的俊脸。 “爹爹！” 她跳下椅子，小跑扑过去。 程景郁伸手将人接了个满怀。 他将人抱起来，还掂了两下，打趣道：“看来这几天小悠悠过得很好。” 小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几天不见，分量就重了不少。 “爹爹是嫌弃悠悠吃得多么？” “怎么会。” 他一手抱着女娃娃坐下，将烧鸡放下，捏了捏她的小脸，“悠悠吃得再多，爹爹也供得起。” 他从来也没养过孩子，看着旁人逗 弄娃娃只觉得有几分滑稽。 如今轮到了自己，他忽然能体会到那些人的心情了。 原来养自己家的闺女是这种感觉，恨不得把全天下所有好东西都送到她面前。 一旁的卢清欢听不下去了。 “不行，正常吃就好了。” 想想原主那体型，她就觉得头疼。 要是悠悠遗传了肥胖基因，长大后吨位太重，对她也不好。 听到她的话，程景郁挑了下眉， 似意有所指。 卢清欢瞪他一眼，哪里看不出来，这厮怕不是想到她从前的模样了。 啧啧啧，胖怎么了，这位爷还不是忍不住下手了。 “爹爹，你这几天和阿娘去哪里了，悠悠好想你好想你的。” 小姑娘横插了一句。 “爹爹和阿娘出去办了一些事情。”程景郁不打算和小姑娘说刺客的事情，万一再把人给吓着了。 “我知道了。”小姑娘眸子一亮，“爹爹和阿娘是准备给悠悠生一个小 弟弟对不对！” ！！ 什么玩意儿？！ “当然不是。”卢清欢连忙开口否认，“阿娘只要悠悠一个宝宝就好了呀。” 程景郁怔了怔，旋即转头看她。 这个女人，就这么急着和自己撇清关系么。 小姑娘晃了晃脑袋卖萌：“可是悠悠想要一个弟弟，妹妹也可以，这样就有人陪悠悠玩儿了呀。” “爹爹，给悠悠生一个小 弟弟吧，好不好嘛？” 她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搭在男人宽大的手背上，软巴巴的求着。 程景郁一时竟不知怎么开口。 和这个女人再生个孩子，怎么可能？ 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本就是意外，他是喜欢悠悠，可这并不代表，他会乐意和卢清欢再生一个孩子。 第35章 看看眼前人 “好什么好。”卢清欢状似生气地瞪了自家闺女一眼，“阿娘养你一个都快养不起了，还生个弟弟。” 要生也不能是和程景郁这厮生。 这狗东西除了脸长得好看，哪哪儿都不如意。 悠悠睁大眼睛：“阿娘，是嫌弃悠悠吃得多了，爹爹，你看阿娘。” 小姑娘拉着程景郁的衣袖控诉。 “好了，你阿娘逗你呢，快吃饭吧。” 他觉得要赶快把这个话题揭过去。 一旁的卢清欢也十分配合地打开他带来的油纸包：“悠悠，你看，你爹爹给你带了最爱吃的烧鸡哦。” 果然，小姑娘一听烧鸡，哪儿顾什么小 弟弟，小手一扒拉，扯下一个鸡腿来。 “好香，谢谢爹爹。” 她满心欢喜，漂亮的眸子都笑得弯起来。 程景郁抬手刮在小姑娘的鼻子上，语气宠溺：“喜欢的话，爹爹明天还买。” “爹爹真好。” 回应他的是悠悠塞了一口鸡腿含糊不清的感谢。 卢清欢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丫头，不过买个烧鸡给他，就好了。 程景郁大抵是才从宫里出来，风尘仆仆，看着悠悠吃得这般香，胃口大增，破天荒地留在了西院用饭。 卢清欢是不介 意再添一双碗筷的。 先前两个人逃亡的时候，程景郁到底是救了她两回，还不曾弃她不顾。 她让杏儿用新碗盛了粥过来。 一顿饭下来，除却悠悠时不时嘟囔两句，二人基本无话。 但程景郁在西院用饭的事却在府里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这些天来，王爷对王妃的态度虽然转变，可到底没什么实质性的发展，她们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今日，却在西院用饭了。 当真是稀奇！ 就在所有人以为，程景郁或许会留宿的时候，这位爷直接大步离去，回了东院。 悠悠闹腾着要同程景郁一起睡，卢清欢好说歹说才让小姑娘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小姑娘依旧很不服气。 “阿娘自己不和爹爹睡，为什么不让悠悠陪爹爹睡，爹爹晚上一个人睡觉不害怕么？” 小姑娘嘴巴子撅，很是不满。 卢清欢扶额：“……他害怕什么。” 她想起程景郁在郊外时动作利落地解决了那几个刺客。 就这样的身手，应当是旁人怕他才差不多。 “爹爹不会怕黑么。”小姑娘一本正经地回答。 “怕什么黑。” 卢清欢很不留情面地在她脑袋上轻拍了一下，“你以为每个 人都像你似的。” 悠悠：“……” 又被阿娘嘲笑了。 不开心！ 东院。 程景郁洗漱完，外头的逐雨敲了敲门。 “主子，清妍姑娘身边的嘉儿送了信来。” 清妍？ 程景郁眉头微不可察的一蹙，开口让逐雨进来。 屋子里雾气腾腾，男人身上还有水渍，逐雨始终低着头，将那信呈上。 打开信笺，里面只有几句短短的问候和关心。 男人瞳孔睁大，眼里划过惊愕。 信上的大致内容没什么问题，但第一句话，却是询问他安好归来，为何不告诉她？ 他明明写信送到了尚书府，不是么。 为何她还会有此疑问？ 男人俊脸沉沉，眉梢都存起疑惑。 察觉到气氛不对，逐雨抬了抬眸子，担忧问：“主子，可是有什么不妥？” “嘉儿现在何处？”他沉声问。 “嘉儿将信送到便离开了，说是，她们姑娘病重。” 犹豫了一会儿，逐雨还是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他和追风不同。 追风或许会觉得，王爷待清妍姑娘真心实意，迟早会成眷属，可清妍姑娘是王妃的妹妹。 若是和离再娶，王爷这一辈子都会受人诟病。 然而，男人在听到“病重”两个 字时，神色骤变。 “病重，为何不早些说？”他捏着信封，迅速扯过一件披风，作势要往外去。 “主子。”逐雨眸色一睁，心一横拦在他身前，“主子是以什么立场去看清妍姑娘，何况现在还是深夜。” 一句话，将程景郁的心思彻底堵住。 男人眉头紧皱，盯着逐雨，深黑的眸色恍如夜色。 “王爷，清妍姑娘是王妃的妹妹。”他提醒一句。 不论王爷如何想的，之前是王妃不在府中，可现在，王妃不仅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女儿。 更何况，尚书府如今掌握漕运，王爷既为了那个位置努力，又怎么能为了儿女情长耽误正事。 程景郁的理智被逐雨三两句话拉了回来。 他默了默，好一会儿才道：“逐雨，你这是在教训本王。” 尽管心中不爽，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属下不敢。” 他低下头，“属下只是觉得，王爷需为大局考虑。” “呵，大局！” 男人嗓音里透出几分嗤嘲情绪。 五年前，他便是为了大局娶了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现如今，却连去看一看病重的心上人，都要仔细考量。 逐雨深知卢清妍在自家王爷心里 的地位，他并不奢望王爷能将这份心思抹去，但至少，不要为了卢清妍就放弃大局。 思来想去，他大着胆子道：“王爷，您想想王妃，想想小郡主……看看眼前人吧。” 眼前人？ 夜色寂静。 逐雨的话像小石子儿一般落在心上，程景郁脑海里闪过卢清欢的脸。 在城郊，她替自己包扎，拖着他不顾后背的伤。 她还替他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 程景郁只觉得脑子乱糟糟的，前所未有的烦躁。 见状，逐雨只道：“王爷，属下告退。” 他也只是能提上两句，至于到底怎么做，自然还得是主子自己考虑。 但愿主子能想清楚吧。 程景郁一夜无眠。 次日一早，终究是拧不过心里的想法，准备去尚书府看看。 不仅仅是因为卢清妍病重，还有那封信。 他当初怀疑是她透露了自己的位置，可她这一封信过来，却让他再次怀疑起来。 或许，她压根就没有收到他的信。 至于逐雨昨夜同他说的话，他也没忘。 若是卢清欢能一直如此，不似从前……罢了，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主子，王妃她一早同小郡主出门了。”追风从西院过来回话。 第36章 一般般吧 程景郁：？？ 大清早的，府里的下人都还在准备早膳，她出什么门，还要把悠悠带上。 昨天夜里思寻了一夜，觉得自己对卢清妍太好，以至于对他心生的那点儿愧疚瞬间退了不少。 “去哪儿了！”他按了按眉心，不耐烦问。 追风低下头：“属下也不知道，不过听王妃院子里的下人说，王妃说是要去吃什么好吃的。” 姑娘家的心思，他一个单身汉哪里懂。 程景郁一时无语。 这府里是短她的吃还是短她喝了，昨天晚上他才从芙蓉楼带了烧鸡回来，这一大清早的，她又跑出去了！ 深吸一口气，程景郁压住心底的情绪，缓缓道：“现在，立刻，派人把王妃给本王请回来。” 听着自家王爷努力克制怒火的声音，追风心头一跳，道了声是，转头就走。 还没走出院子，程景郁再次开口，拦住他。 “本王亲自去。” 男人衣决飘飘，眉梢都带了几分不满。 他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好东西这般吸引人，能让她大清早地就爬起来出府去。 “啊……好。” 追风愣愣地跟了上去。 繁街的早市还是挺热闹的，那些寻常的百姓会在街边支起小摊 儿，做一些小生意补贴家用。 程景郁昨天夜里就让人递了告假的折子上去，说是要陪王妃回娘家看看父母，今日才能得空。 泰瑞帝如何能不知道卢殷家中的情况。 当年他和齐国公府大姑娘的婚事还是泰瑞帝亲自下的旨。 这两口子闹闹腾腾莫说他了，整个朝堂哪个不知道的。 卢清欢今日出门没戴帷帽，抱着小姑娘穿梭在人群里，瞧见什么好吃就在小摊上一坐。 在碧水村的时候，她和悠悠也喜欢逛早市。 但相比繁街，碧水村的那些东西显然都不够看了。 卢清欢一直觉得是原主的体质在作祟，让她对各种好吃的都升不起抗拒的心思，每每心志坚定但在闻到味儿之后就被击垮。 这才导致她减肥时间用了整整半年。 这条街正好是那些达官贵人上朝时的必经之路，是以，她拉着悠悠在一个油酥糕的摊位上一做，就已经有三四辆马车路过了。 卖油酥糕的是个忠厚的老婆婆，兴许是手艺好，一整锅油酥糕已经卖了大半。 热腾腾还冒着油泡泡的油酥糕端上了桌，悠悠就迫不及待地拿筷子插了起来用力地吹。 与此同时，王府的马车慢悠悠地在两人 身后停下。 卢清欢并未怎么注意，想着大约是这个阿婆的手艺太好，连高门显贵的朝廷官员都为之蛰伏。 “王妃好兴致！” 男人的嗓音说不出的冷淡。 卢清欢才咬到嘴里的糕点险些惊的一口吐出来。 ！！ 男人白玉般的手指挑开帘子，目光幽幽。 好不容易咽一口糕点下去，卢清欢拧着眉，很是不待见地问：“你怎么来了？” “……” 他大清早得出来找她，这个女人居然还问他怎么来了。 程景郁抿起唇瓣，脸色沉了沉：“本王不能来。” 悠悠看见自家爹爹，正要开口喊，卢清欢抬手就把一块儿凉了的糕点送到她嘴边。 “快吃，别说话。” 悠悠：“……” “王爷当然能来，这繁街这么大，王爷想到哪儿就到哪儿。”她笑呵呵地看着来人，然后，咬一口油酥糕。 站在马车旁，追风看着自家王爷逐渐沉下的脸色，暗暗吃惊。 总觉得王妃好像有种把王爷气死的神奇技能。 程景郁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女人气死。 他都特意过来寻她了，这女人居然还在吃。 这油腻腻的东西，里面也不知道放了什么，有那么好吃？ 忍着怒气，程景 郁咬牙盯着她：“别吃了，同本王去尚书府。” 愣了愣，卢清欢看向他：“去尚书府做什么？” 她昨天才回去和老父亲谈完心，今天又回去，还带着程景郁。 便宜父亲估计又要觉得自己被程景郁鬼迷心窍，打听朝政的事儿了。 程景郁忍无可忍：“本王有事，你还想不想要那件东西了？” 周遭人多，程景郁自然不会把和离书说出来。 卢清欢撇了撇嘴，颇为无语。 就知道威胁她，狗东西！ 大丈夫能屈能伸，去就去。 “悠悠，吃完了么，吃完了我们去外祖父家好不好？”她轻声细语地问自家女儿。 听到这话，程景郁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几分。 悠悠当然想去，三两下把半块油酥糕塞到嘴里，乐呵呵的点头。 卢清欢看着自家宝贝闺女，神色有些复杂。 她养了五年的闺女了，怎么一见到程景郁就跟不要钱似的。 凭什么，难道就凭程景郁长得好看？ 她拉着悠悠起身：“阿婆，我们吃好了，结账。” “好嘞。” 一脸慈祥的阿婆走过来，扫了眼桌子上的两个小碗，余光瞥见她牵着的小姑娘，眸子一亮：“小姑娘长得真好看，和姑娘真像 。” 卢清欢笑吟吟点头，问阿婆多少钱。 “一块油酥糕三文钱，就算姑娘五文钱吧。” 小姑娘长得真可爱。 “好，谢谢阿婆。” 知道对方是看着悠悠可爱折了价，卢清欢一把抱起小姑娘，像马车边儿的追风使了个眼神。 “给钱吧。” 追风：？？ “给钱。” 程景郁黑着脸放下帘子。 追风这才上前，将五文钱付给阿婆。 阿婆看了眼马车，又看一眼通身气派，漂亮得像仙女一样的姑娘，忍不住多夸一句：“姑娘的相公对姑娘真好。” 瞧瞧这马车，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样的贵人大清早的还愿意陪着媳妇儿出来吃早点，一看就是疼媳妇的。 “一般般吧。” 卢清欢摆摆手，同阿婆道别之后很自觉点坐上了马车。 然而，马车里，程景郁绷着俊脸，耳边都是卢清欢那句——一般般吧。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她说府里下人苛待他，他就让人整顿，她受伤时他也衣不解带地照顾。 她偷偷跑出来吃东西，他都亲自过来接人了。 这还不够好？ 如此想法再他的脑海中窜了两下，程景郁忽而收拢拳头。 他为什么要在意卢清欢对他的看法？ 第37章 与我何干 马车车厢里，气氛沉默。 悠悠大概也是察觉到现在的气氛有些诡异，只扒拉自家爹爹腰间的玉佩，一下一下地把玩着。 直到出了繁街，外头喧闹的声音越来越远，卢清欢才问：“王爷这大清早的去尚书府，是为了什么事儿？” 这个时候，人家都在早朝。 偏程景郁没去，想来是告了假。 可他要去的是尚书府，据他所知，便宜父亲应当没告假吧。 他说寻便宜爹有事儿，骗傻子呢。 侧着目光的程景郁正心烦意乱，听她忽然一问，视线移了回来。 女子目光澄净，含着笑意直视。 她显然猜出了自己的用意。 “既然知道，何必再问。” 若是她当真问下去的话，他就解释一下吧。 免得她多想。 “哦，不问就不问呗。”卢清欢淡淡地说了一句。 程景郁气不打一处来，这就不问了。 那她方才说什么说！ 他舌 尖抵了抵牙，寒着一张脸，周身气息仿佛都冷了下去。 卢清欢只觉得奇怪。 不是不让她问么，怎么还生气了，她可啥也没说呀。 男人心，海底针。 过了一会儿，程景郁见卢清欢一句话也不说，郁闷得不行，最终还是道：“ 本王去看看清妍，她病重了。” “哦。” 对方的神色依旧很平静。 “你知道。” “知道什么？”卢清欢不解。 “清妍病重的事，你是不是知道？” 他重复了一句，语气里含了质问。 原来是这个啊！ 她挑了下眉梢，深黑的瞳孔倒映起男人毫无表情的脸：“是呀，我知道。” 程景郁眉头紧蹙：“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不说？” 他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而卢清欢这个反应，显然在他之前。 他想起昨天她去尚书府的事。 应该是那个时候就知道了，他们还一起用了晚膳，她居然都没说。 男人眼底掀起一阵骇然。 卢清欢笑了：“我为什么要说？” 程景郁看着近在咫尺的笑颜，眼里凉意浓烈，顾忌到悠悠还在，他也只是语气冷厉地看向她：“你明知道清妍于本王多么重要，她病重的事，你还瞒着本王。” “我什么时候瞒着你了。”卢清欢耸耸肩，将宝贝女儿往怀里拉了下。 小姑娘看着争执得两个人，又往她怀里缩了缩。 爹爹欺负阿娘，爹爹是坏人了！ 她瞪大眼睛控诉。 程景郁并未察觉，她听见女子冷冰冰的开口：“你没问 ，我为什么要说，再者，你和卢清妍的事，与我何干。” 果然，狗东西就是狗东西，一遇上卢清妍的事，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斥责她。 还当她是原主那个软柿子呢。 程景郁怔了怔，俨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睿王爷，麻烦你有点自知之明，我留在王府，是为了和离书，不是为了和我那妹妹争风吃醋的。” 呸，狗东西！ 卢清欢的话仿佛点醒了程景郁。 程景郁原本还猜测她是不是对自己余情未了，所以故意隐瞒着这件事，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 这次回来之后，她是真的对自己没有那个心思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他才道：“那你也应该告诉本王一声。” 她被气笑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没给我钱。” “……” 传个话而已，她还提钱？ 他凝起目光好一会儿，没说话了。 这个女人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见程景郁被怼得没话说，卢清欢顿觉神清气爽。 果然，狗东西就是欠教训。 …… 尚书府。 卢殷去上了早朝，府里的管事儿一听王爷和小姐回来了，立刻将人迎了过来。 程景郁随口敷衍了两句，便转身去了琅桦院。 管事儿的 想开口拦一拦，毕竟三姑娘是王妃的妻妹，睿王哪怕是心悦她，也不该这么明目张胆，多少还顾忌一下王妃。 也不怕小姐闹么？ 谁知，睿王人都走了，自家小姐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一口茶水一口糕点，好不惬意。 管事儿的：“……” 小姐受什么刺激了。 江嬷嬷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 “王妃，王妃，你怎么还有心思吃喝呀？”江嬷嬷抬手端走她身边的碗碟。 卢清欢眨眨眼：“怎么了么？” “王爷去寻三小姐了。”江嬷嬷无奈。 “去就去吧。”她还是和他一起来的呢。 江嬷嬷委实不明白自家王妃如今怎么是这个性子，“王妃就不急。” 换做以往，别说吃茶水糕点了，早就跑到三姑娘的琅桦院闹起来了。 卢清欢勾了下唇，颇有深意道：“急什么，我是王妃，她是尚书府的三姑娘，我急什么。” 好，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江嬷嬷一颗担忧得不行的心仿佛在这一瞬间静了下来。 “行了，嬷嬷你别想那么多了。”卢清欢将被她夺过去的碗碟拿回来，“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的，留也留不住。” 程景郁那个渣渣相公，她是一点儿都没想 留。 小白莲想要就拿走呗，天下那么大，多的是长得好看的男人。 江嬷嬷听得一愣一愣的。 另一边，琅桦院。 “王爷，您可算是来了。” 韩姨娘捏着帕子，泪眼汪汪地迎着冷峻的男人进来，“妍儿知道王爷出事儿之后一直茶饭不思，还染了风寒，王爷安好归来，怎么也该通知一声，好叫妍儿不担心才是。” 话里话外，韩姨娘带了几分责备的意思。 程景郁的注意力却在她那句通知上。 这么说来，清妍当真没有收到他送来的信？ 不应该啊，他手下的暗卫亲自送到了尚书府，看着她身边的丫鬟接了信笺，绝不可能出错。 “咳咳咳，咳咳……” 里屋传来的咳嗽声打断了程景郁的思绪。 他进了屋，站在屏风外，眉头紧锁，脸色凝重，担心得不行。 “清妍，你的身子可还好？” 二人到底还隔着一层关系，程景郁也不是轻浮之人，隔着屏风沉沉的问。 卢清妍从床榻上爬起来，望着屏风后宽阔的身影，眉眼微扬：“多谢王爷关心，清妍咳咳……清妍已经没事了。” 她虽这般说着，程景郁的心在听到她咳嗽时，揪了起来。 “你还说没事。” 第38章 掉钱眼儿里了 男人眉眼间染上担忧，想拨开屏风走过去，犹豫了瞬，手停在半空中。 他终究还是没有越过那层规矩。 卢清欢看着男人顿住的动作，心里庆幸的同时闪过凉意。 住进睿王府这么多年，程景郁从来都是这样，哪怕两个人表明了心意，他始终谦逊有礼，不曾越雷池一步，连牵个手这样的亲昵举动也不曾有。 有时候，卢清妍会忍不住想，程景郁当真是喜欢她的么，若是喜欢，怎么会忍得住？ 可若是不喜欢，一切又说不通。 他看着男人落下的那只手，缓缓道：“清妍当真没事，能看到王爷平安回来，清妍就放心了。” 现在唯一能让程景郁不怀疑自己的方法，就是让他知道，自己从来没有收到过那封信。 听到卢清妍的话，程景郁面色不变，“让你担心了，是本王的不对。” 卢清妍轻轻勾唇：“王爷怎么能这么说。” 她就知道，只要她稍微耍一点小手段，程景郁就不会怀疑她。 显然，卢清妍对自己有些太过自信了。 男人下一句话，宛若巴掌一般，打在了她的脸上。 “前两日，你可曾收到过我给你的信？” 她骤然捏紧了被角，佯装不知：“信，什么 信？” 他居然真的怀疑自己！ 听出她的惊愕，程景郁眼底有些复杂。“就是本王出事当晚，给你写了一封信。” 她真的不知道？ 并非是他多疑，只是觉得，这件事太过蹊跷。 从嘉儿给他送信，再是到来了尚书府，韩姨娘话里对他暗藏的责备，都在说他没有给卢清妍知会一声。 他实在是觉得，有些刻意了。 “王爷给清妍写过信，为何我不曾收到。”女子的嗓音有些急切。 “兴许是暗卫路上出了差错，不曾收到。”程景郁安抚似的解释一句。 他还是好好查查吧。 卢清妍暗暗松了口气，不论如何，他至少在明面上没有怀疑自己。 “那王爷好好查查，可别让人钻了空子。” 暗卫出错的事实在少有，除非是，走叛徒！ “好。”程景郁应下来。 “王爷和姐姐失踪多日，清妍本该去看看的，只是清妍身体不适，还望王爷同姐姐说一声，莫要责怪妹妹。” 提到卢清欢，程景郁神色古怪：“她不会的。” 卢清妍怔了怔，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这是在替卢清欢说话？ 未等她反应过来，屏风后的男人再次开口：“你好生休息，莫要乱想。” 卢清妍只觉得 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咙里，她什么时候乱想了，不过是说了一句话罢了。 她能感觉到，这短短的十多天里，他对卢清欢的厌恶和不耐，已经逐渐消散殆尽。 为什么，他和卢清欢被追杀的那些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本这些事，卢清妍是提都不想提的。 孤男寡女待在一起那么多天，卢清欢如今还和从前大不一样，哪怕她心里很不想承认，可卢清欢如今的容貌，皇城之内，鲜有能敌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程景郁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也察觉到方才那番话有些奇怪。 可，事实如此，不是么？ 卢清妍率先开口问：“王爷今天可是和姐姐一起来的？” “嗯。” 只有和卢清欢一起，他才能光明正大地来她这里看看。 卢清妍也知道自己这句话问了也是白问，可是她还是想试一试。 果然，世间的男人大多如此。 她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甘。 什么时候开始，卢清欢那个贱人，在程景郁心里已经不一样了。 哪怕她心里并没有她，可自己的玩物现在却对别的女人上了心，且这个女人还一直是被她踩在脚底下的石头。 她怎么能允许她翻身呢。 女子柔 美的脸上杀机一闪而过。 “姐姐她想必还是在怪我，若是没有我，王爷和姐姐定然是琴瑟和鸣……” “清妍。”程景郁不赞同地打断了她的话，“本王心悦的人一直是你。” 他正色解释一句。 卢清妍面上闪过嘲弄。 一阵窸窣声后，女子披着一件外衣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她里面只穿了一件雪白的中衣，面色苍白，眉眼微垂，端是弱不禁风。 程景郁一惊：“你怎么出来了？” 饶是如此，他还是侧过了眸子，不去看衣衫不整的女子。 卢清妍抬起手，扯了下男人的衣袖：“许久不曾见到王爷了。清妍只是想看看王爷。” 女子嗓音浅浅，还有几分病重的沙哑，一双眸子雾蒙蒙，委实动人。 程景郁一颗心也软了下去。 他与清妍，的确是许久未见了。 良久，他才缓缓转过头，深黑的 眸子里映出女子白的过分的脸。 对上那双盈眸，不知怎的，他脑海中竟划过另外一双眼。 澄净清澈，含着笑意时睫影浮动，一时间流光破碎。 “王爷瘦了许多。” 男人清俊的面颊相比往日显出几分凹陷来。 “还好。” 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也就昨天晚上吃了一顿准时的 饭，其他时辰，想起来就吃，想不起来，自然也就没得吃。 女子拧了拧眉心，带着几分心疼：“姐姐在府中打点事宜，合该照顾好王爷才是。” 照顾好他？ 程景郁想到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心里冷嗤。 卢清妍未曾察觉他的异样，只当他和从前一样，听了自己的话，对卢清欢的厌恶重新升起。 这般想着，她便更有信心了。 “姐姐虽然在外头五年，性子稍纵了一些，王爷也要看在悠悠的面子上，多担待姐姐一些，到底……是我们对不起姐姐。” 说话之间，她满心愧疚地低下头，搅着手帕，泫然欲泣。 程景郁见状，忙安慰道：“本王与你没什么可对不起她的。” 那个女人如今巴不得同自己和离另娶他人，怎么会在意这些。 琅桦院里温情款款，一身清闲的卢清欢则带着悠悠去寻了春姨娘和香姨娘。 闲着也是闲着，这两位姨娘，手头可是有不少银子的。 很快，江嬷嬷和管事儿的就发现，自家小姐从两位姨娘院子里出来的时候，满面春风，脚底轻盈。 而两位姨娘，手扶门框捏着帕子，盯着女子的身影，身影颤颤。 二人：“……” 王妃这是掉钱眼儿里了？ 第39章 欲擒故纵 无视江嬷嬷和管事儿的惊悚目光，卢清欢数了数一沓银票，并不是很多，一共三百多两银子。 其中二百两是从香姨娘那儿忽悠来的。 她入府至今，身子都没破，一直被闲养在院子里，急得不行，卢清欢只说，会在自家父亲面前说她两句好话，香姨娘就把银子贡献出来了。 至于春姨娘，算是半个老实人，卢清欢就没好意思多要。 “阿娘，那我们今天晚上去芙蓉楼么？” 芙蓉楼的烧鸡好吃，水晶饺子也好吃，还有甜甜的果茶，特解解腻。 “你呀，一天到晚就想着吃。” 卢清欢仔细看了看小姑娘的身板儿。 嗯，比寻常五岁的娃娃要壮实不少，再看那张脸，粉雕玉琢得可爱的不行。 这要是成长起来，以后可不得行。 卢清欢想着，除却每日三餐和必不可少的小零嘴儿，其他的小姑娘还是得少吃。 吃成原主那两百多斤的吨位，以后可有她后悔的。 “可是娘亲说过，赚钱就是为了吃呀。”悠悠睁大眼。 “……” 她有说过么？ 这种话怎么可能是她说的。 “不可能，你记错了。”卢清欢牵着小姑娘的手，塞了一张五两银子面额的银票 给她。 悠悠默默地收起了银票，并且闭上了嘴巴。 江嬷嬷和管事儿的对视一眼，感受到了对方心中的无语。 得，母女两个都掉钱眼儿里了。 两人在后花园转悠了一会儿，卢清欢寻思着，给自己找点正事做做。 否则的话，整天游手好闲地等和离书也不是个办法。 她想重操旧业了。 在王府时，她私下里打听过，京城里铺子的租金比碧水村那边的小县城贵了不下二十倍，还不算好位置的。 就她兜里的那点儿银子，也就够租个铺子了。 好在便宜父亲和老母亲有钱，给了她许多价值不菲的金银，若是典当了的话，她其实后半辈子不用愁了。 可偏偏她是闲不下来的。 琢磨了一会儿，她转头问管事儿的：“爹通常什么时候下朝？” “若是无事的话，应当还有小半个时辰，若是忙起来，大人今天都不会回来了。” 毕竟是户部尚书，又接管了漕运副手这个位置不久，能不忙么。 “他这两天忙么？” 便宜父亲可是户部尚书，掌管国库，这些年应该没少捞油水吧。 管事儿心里古怪，但还是摇摇头：“还好，不是特别忙。” 王妃以前可从来不会过 问这些琐碎事宜。 卢清欢心思活动，笑道：“那就好，我们今日在王府用膳，你们多备点菜呗。” “好，老奴这就去吩咐下面的人，多备一些王妃爱吃的菜。”管事儿的笑呵呵应下了。 看见他这笑容，卢清欢顿时觉得不妙，忙出声制止：“别，就按照平常的标准来，不要太油腻。” 管事儿的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上下扫她一眼。 懂了。 “好的，老奴明白了。”管事儿的点点头，转身下去。 卢清欢暗暗叹口气。 江嬷嬷在一旁都快忍不住笑了。 “王妃，您如今都这般纤瘦了，饮食方面，不必那么苛待自己的。” 她只当卢清欢是怕再胖回以前。 卢清欢有些尴尬，干巴巴地回一句：“大夏天的，太热，多吃点儿清淡得好。” 她难道要说是怕自家闺女以后长大了像自己么。 那肯定是不能够的。 江嬷嬷没说话，只露出一个“我懂”的笑容。 卢清欢：“……” 就好气！ 几个人逛了一会儿，悠悠实在是有些累了，卢清欢抱着小姑娘准备回院子里休息一会儿，路过琅桦院的时候，程景郁正好从里面出来。 韩姨娘跟在程景郁身后，口中喋喋不 休，大概意思是要让程景郁别忘了卢清妍。 看到卢清欢突然出现，韩姨娘先是冷下脸，并不打算理睬。 身后的江嬷嬷视线冰冷地看了过去，受到威胁的韩姨娘这才不情不愿地欠了欠身子：“王妃安好。” 卢清欢没理会她，径直越过两人。 就这么被无视，韩姨娘脸色不大好看。 她还想跟程景郁说什么，他却先她一步跟在了卢清欢身后，神色关切地询问卢清欢怀里的小姑娘。 “她只是困了，今天起的有些早了。” “你连女儿睡觉都不顾着就拉着她出去买点心，卢清欢，有你这么当娘的么？”程景郁皱着眉，语气责备。 “是悠悠把我喊起来的好不好。” 她真的冤死，小姑娘自己馋嘴，而且她之前答应了要带她逛早市的，这也能怪她么。 一心怒意的程景郁本来还想好好说她两句，一听她的回答愣住了。 想了想悠悠吃烧鸡时的模样，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卢清欢白他一眼，抱着悠悠走得更快了。 程景郁忙追了上去，低头看着身侧的姑娘，晨间的光落在两个人身上，这一幕竟说不出的温馨。 韩姨娘死死的攥紧了帕子。 难怪清妍这几天 会说程景郁越发得不对劲了，她算是看出来了，卢清欢这个贱人，仗着自己如今身形纤瘦下来，竟玩儿起来了欲擒故纵的手段。 她就说呢，在外头五年能有什么好，不过是学了一些市井勾栏的做派。 不行，清妍如今病着，她必须得看住了睿王！ 这边程景郁和卢清欢来到房里，轻手轻脚地将小姑娘放在塌上，盖上薄毯。 二人出了里屋来到外堂坐下。 “今日我们留在这里用膳，你要是有事儿，就先走吧。” 她也不想看这厮和小白莲眉来眼去，膈应得很。 闻言，程景郁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那我也留在这儿用膳。” “为啥？” 卢清欢下意识地问一句。 男人转过头，视线幽幽，像是压着怒气，“我留在岳丈家用膳，可有什么不对？” 他几乎咬牙切齿地答一句。 卢清欢想说，咱们本来就是要和离的，岳什么丈呀。 但转念一想，他说的也没错。 便宜爹也是卢清妍的父亲呢。 “对，怎么不对。”她敛起目光，咧嘴一笑，“王爷想留多久留多久。” 估计是想多陪陪卢清妍吧，啧啧，狗男人虽然对原主不怎么样，但对卢清妍还真是够深情的。 第40章 给点钱呗 程景郁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可看她那笑容还有闪着光的眸子，就猜出来她心里没什么好话。 “你不会是在心里骂本王吧！” 虽是询问，却是笃定的语气。 卢清欢心下一惊，这狗男人是会读心术不成。 面对男人墨般的眸子，她笑得更深：“怎么会，我好端端地骂你干什么？” “呵！” 如果是以前，程景郁断然不会有这样的猜测，但是现在，他觉得这女人不仅想骂自己，要是有机会的话，可能还会趁机打他两下。 “岳丈回来后，你最好不要乱说。” 卢清欢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儿：“王爷，这里是尚书府，就算我不说，你觉得别人不会说。” 程景郁却是盯着她，薄唇锋利：“只要你不开口，岳丈不会多说。” 从前也是这般。 下人虽然会去卢殷面前告状，但最多也就是语带威胁的敲打他，若是卢清欢去，那遭殃的就是清妍。 卢清欢也明白了。 狗男人这是护着卢清妍呢。 “放心吧，我可没心思掺和你们两的事儿。”说罢，她冲着程景郁伸出手，“不过呢，让我不说，得给钱。” 有钱不赚是傻 蛋。 程景郁好歹是个王爷，她虽然没管王府，但也从管事儿的口中听了一耳朵。 这家伙的私产可不少。 “给钱？”程景郁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卢清欢睁大眼，笑得狡黠：“不然呢，我帮你护着三妹妹，也不能白护呀。” 程景郁：“……” 他定定地看着女人的面容，虽然瘦了，但的确还是那张脸。 如果不是确定眼前人就是卢清欢，程景郁会觉得她大概是被掉包了。 不仅对他再无从前那份感情，连性格也变了。 “你真的是卢清欢？” 心里的疑惑，没注意就问出了口。 ！！ 卢清欢眉心一跳，狗男人眼力这么好？ 不过她面上始终淡定，“给不起钱就算了，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程景郁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古怪，没再提。 然而那只手还大剌剌的伸在他面前。 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把人丢出去的冲动，程景郁黑着脸道：“你要多少。” 卢清欢：“自然是越多越好。” 程景郁被她这幅贪财的模样给气乐了，“你好歹是户部尚书的大小姐，这些年难不成还短着你了？” 卢殷有多宠这个嫡女，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怎 么可能会短了她的。 卢清欢扬了扬小脸，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这不是在外面过了五年的穷日子，过怕了。” 听到这话。 程景郁抿起唇瓣，沉默下来。 他想到碧水村那个有些简陋的房子，周围还养了一些家禽。 这五年，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是怎么过来的？ 这不是他第一次问自己这个问题了。 “你该不会是不想给吧？”女子的质疑声打断他的思绪。 程景郁忍了忍，决定不和她计较。 “回去给。” 卢清欢见好就收，问：“给多少。” “五，五百两。” 他本来想说五十两的，想到她一个人在外头还带着悠悠，还没有尚书府的接济，估计过的不好，话到了嘴边就成了五百两。 他自然不缺钱，但也不可能一股脑儿都补给她。 免得这个女人日后天天为了银子打他和清妍的主意。 还是小心为上。 “好嘞，多谢王爷赏赐。” 听到这个数字，卢清欢笑得很花儿似的，看着程景郁都顺眼了不少。 她是不怕程景郁出尔反尔的，不说他对原主虽然狗了一些，但为人还不错。 倘若他当真哄骗自己，呵呵，不好意思，你的小白莲就要遭殃了。 程景 郁以为，承诺给她五百两银子，这女人应当安分了。 没想到，她安分是安分了，但一到卢殷回来，慰问的话没说上两句，开口就是——“给点钱呗，爹爹。” 周遭的下人连带着卢殷本人都被她这话惊到。 随后众人的目光缓缓转移到他身上。 好像是他多苛待这女人似的。 还是卢殷先开口，让众人转移了注意力。 “你要钱做什么，睿王府什么没有，当年陪嫁给你的东西那么多。” 对啊，陪嫁！ 她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王府是什么都有，陪嫁也很多，但都不是现银呀，女儿想买些好看的胭脂水粉，还有给悠悠做新衣服呢。” 她扯着便宜爹的袖子撒娇。 毕竟羊都在眼前了，哪儿有不薅的道理。 卢殷淡淡的瞥了程景郁一眼，享受着闺女的撒娇：“胭脂水粉和新衣服能要多少钱？” 嫁妆箱子里几万两银子呢，够她买多少东西了。 置办两套宅子都够了。 可原主当初知道自己能嫁给程景郁之后，每天欢喜地就知道准备嫁衣和凤冠了，嫁妆单子上的东西一个都没留意过。 是以，卢清欢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银子存在里头。 “爹爹——” 卢清欢 眨巴眼。 她本就随了萧朝云，生得一副好皮囊，从前胖着不好看，如今瘦下来，莫说撒娇了，就是往那儿一站都是一道风景。 卢殷本就是个女儿奴，哪儿经得住她这般闹，开口就问：“行吧，想要多少？” 卢清欢一看有戏，也不狮子大开口，乖乖巧巧道：“爹爹看着给吧，我都行。” 便宜爹这么有钱，手指缝里漏一点儿都够寻常人家吃一年了，还能亏待自家女儿。 卢殷也很大方，抬手一挥让管事儿的取了五千两现银过来。 接过沉甸甸的银票匣子，卢清欢眼里都盈起雾气。 ——激动的。 论突然暴富是什么体验，她今天是狠狠体会到了。 卢殷大概也觉得自家闺女在外头时间久了，受苦了，所以一次性给得多了些。 “你尽管花，不用替爹省着。” 看着泪花闪烁的闺女，卢殷心里一阵心疼，说这话时连带着瞪了程景郁一眼。 程景郁：？？ “谢谢爹。”抹了把不争气的眼泪，卢清欢挽着老父亲的手，一点儿没理会身后的程景郁，兀自去了饭厅。 两人走后，江嬷嬷站着犹豫了一会儿，走到程景郁跟前，语重心长道：“王爷，您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第41章 别苛待王妃 江嬷嬷的一句话说得程景郁不知所措，连生气都忘却了。 “嬷嬷这是何意？”他深知此人在尚书府的地位。 同卢清欢也情同家人，自己对她说不上尊敬但也彬彬有礼。 今日忽然被她语重心长训斥一句心中有些许怒火，强压制火气问出这话看她如何解释。 江嬷嬷应声叹息，眉宇间满是愁容，看着四下无人这才说道：“老奴心里知道，当初王爷同王妃的姻缘是如何来的。” “哪怕王爷再不喜，但也无法改变定局，现如今王妃才是您明媒正娶的正妻。您怎可苛待王妃的用度呢？” 一想起卢清欢回来要钱的模样江嬷嬷就心里难受。 这是在王府受了多大的委屈啊，要回娘家来要钱。 苛待？用度？ 程景郁：“……” 自己何时苛待过她？或许和她所说无差确实不喜，但也谈不上苛待吧？回想起方才卢清欢要钱的模样他就头疼。 好家伙，管自己要钱就罢了，竟然连娘家她都开始搜刮就那么缺钱么？ 还是打算同自己和离后手中有所资本？ 也难怪刚才卢尚书会用那种眼神看自己了。 程景郁右手靠在身后，身姿挺拔一尘不染，语气平淡说道：“本王知晓了 。” 就算现在自己说没有苛待卢清欢她们也不会信，倒不如表明日后心思的好。 江嬷嬷也没料到这睿王竟如此好说话。 难免对他行了一份大礼：“那老奴就在此谢过王爷了。” 只要肯对自家小姐好就行。 此时的卢清欢已经带着悠悠上桌准备吃饭了，看着黑脸的程景郁走过来她还不忘小声埋怨。 “来得如此慢，菜都快凉了。” 虽说是在尚书府可人家大小也是个王爷，哪有不等人家自行开吃的道理？ 程景郁也注意到她怀中抱着的钱匣子。 至于么？好像自己真的苛待她吃穿用度一般。 卢殷看着女儿女婿眼神交谈心中开始琢磨起来。 若是她娘也在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该有多好？ 卢清欢从她爹惆怅的神情中察觉一丝异样。 那满满的不舍，既然想念得很又何必傲娇呢？ 真是搞不懂这便宜爹的想法。 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自己得了便宜爹这么多钱，也是时候出些力帮着他们老两口磨合下感情了。 一桌人食不言寝不语。 本身卢清欢和程景郁就没话。 卢殷还思念妻子悠悠忙着把自己的小嘴塞满也算是和和气气。 却被 一个侍女打断了此刻的安宁。 “老爷，这是王姨娘让奴婢送来的，说是王妃和王爷难得来一趟，让尝尝她的手艺。” 话落，两道精致的菜肴被摆在卢殷面前。 程景郁倒是漠不关心她们尚书府后宅的事依旧自顾自吃着自己的饭。 时不时会给她们母女二人碗里夹一点荤食。 这一番操作倒是让卢清欢感到好笑。 既是给自己和程景郁尝鲜的又何必吩咐侍女放到便宜爹面前？ 她无非就是想提醒自己，既拿了人家钱，也得帮着人家办事不是？ 说了要在便宜爹面前给她美言几句。 可卢清欢是什么人？ 二十一世纪的人可不怕说谎被雷劈。 卢殷也是看着眼前的菜肴微微皱眉，又因此刻女婿也在不好发作。 若不是因为这她，自己夫人又怎会回娘家。 越想越气干脆让人把菜端走，看都不想看一眼。 吃过饭。 夕阳西下，已是黄昏。 程景郁临行之前心中挂念卢清妍，三步一回首。 倘若是之前来到尚书府他会有所顾忌。 现如今她身体入病，偶染风寒，那本就孱弱的身子如何受得了？ 难免挂心了些。 等他再回首却已然不见卢清欢和孩 子的身影了。 程景郁到马车前还在想卢清欢会不会因为自己失神而不悦。 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可能。 她此时一心想和离，怎么会因为清妍同自己吃心呢？ 想到这心中竟然稍有落寞。 卢清欢抱着悠悠在马车内等他回来。 那眉眼弯成月牙形状，笑得格外好看却又贼兮兮的。 程景郁心中猛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丫头又在想什么歪主意。 悠悠看见程景郁把小脸直接扭了过去。 嘟嘟嘴的模样煞是可爱。 她也知程景郁心系卢清妍，心中自然不爽。 “爹爹回来得可真慢，两个眼睛已经快要掉在外祖父家中了，可是有什么人让爹爹挂念了么？连我和娘亲都不顾了。” 一连串的话倒是把程景郁陷入为难之地。 无奈之下也只能轻声哄着：“没有，爹爹怎能可能不顾你呢？” 说的你，不是你们。 显然这是又以为悠悠说这些话是卢清欢教的。 眼神从柔和变成冷淡瞟了卢清欢一眼。 本来还在笑眯眯的卢清欢被他这么一看顿时浑身不自在。 看我做什么？小孩子说的实话，你那眼睛本身就要掉出来了，她是小又不是傻，还能看不出来你 对卢清妍的心思？ 程景郁从她怀里接过悠悠哄了片刻后警惕的抿嘴说道：“日后莫要当着孩子面说些不必要的话。” 这所谓不必要的话就是和卢清妍有关的事情。 他也不仔细想想，他是悠悠亲爹，日后同自己和离娶卢清妍。 早晚都是要被悠悠知道的，现在知道藏着掖着了。 早寻思什么去了？ 卢清妍冷哼一声，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说王爷，您还是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可不屑同孩子说些无用的话让她离心你和你的那位意中人。” 她一语道破程景郁心中所想反而让他更不自在。 好似她真的不在乎一般。 没错，她眼下就是不在乎，五年前的她拼死拼活要嫁给自己。 现在自己在她心中怕是都比不过手中的钱匣子。 闲话说完也该说正事了。 “王爷，我有一事想同你商议。” “但说无妨。” “我想去齐国公府看看我娘。” 程景郁眉心一簇：“前几日不是刚去完么？怎的又要去？” “更何况现在天色已晚，你身为王妃应当回府好生歇息才是。” 这女人要是再到齐国公府要钱的话。 那自己才是真的要受尽这些人的白眼。 第42章 大姑姐儿 看他此时的表情和死了亲爹一样，卢清欢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我不用你陪我去，我只是想同我娘闲话家常一些罢了。” 程景郁稍微松了一口气，神经依旧紧绷。 悠悠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抬头看着他嘀咕道：“爹爹这是不想去见外祖母么？” 毕竟萧朝云对这位女婿也没什么好感，更别提当初一百个不愿意娶卢清欢的他了。 但当着孩子面又怎能说心里话呢？ 程景郁难得温柔地说道：“并非如此，是爹爹有公务在身，不便多处走动。”说着还揉了揉她的头。 也就是卢清欢懒得拆穿他，公务在身还请假过来看心上人。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等日后悠悠找婆家自己必须严格把关，尽量避开像她亲爹这种人。 程景郁收回手，面色忽然沉重起来。 “你今日可曾和岳父谈起别的事情？” 言外之意就是在问关于漕运一事是否有所端倪。 卢清欢也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没什么就一笔带过了，她本身也不能多问，女子不能妄议朝政。 程景郁沉思良久也不再开口，回到睿王府后下了马车。 程景郁才不自在地咳嗽了下嗓子，眼神飘忽不定 ，眼见卢清欢都要抱着悠悠走了这才开口。 “明日去见岳母，务必早些回府，本王会派马车接你。” 卢清欢停下脚步一怔，诧异的回头看着他，这话可真不像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本以为这件事情落空了呢。 “劝王妃莫要多想，本王也不希望到时被人议论睿王府苛待了你。” 苛待？难道江嬷嬷今日叫住他说的是这个事？ 难为她费心了。 不过程景郁夜蛮记仇的，回到睿王府才提起来。 卢清欢也没言语，只是抱着悠悠回去歇息。 而程景郁见她走的头也不回只能默默生气，自己是上辈子欠这女人的么？ 等回到书房他才想起今日卢清妍的事，若真是未曾收到自己书信，那又会是什么人拦下的呢？ 真是手下中出了内鬼？可，她们又刻意地让人匪夷所思。 清妍……你莫要让本王失望啊。 次日，清晨朦胧。 卢清欢抱着悠悠一路晃晃悠悠的来到齐国公府，这次本就是忽然赶来也并没有人在外迎接。 等知道的时候卢清欢已经来到萧朝云面前承 欢膝下了。 萧朝云抱着和福娃娃一般的悠悠心里别提多么喜滋滋了，同时也不忘自己的宝贝女儿。 “亏你有良心，还知道多来看看你娘我。”说话间却是听不见什么数落全都是宠溺。 卢清欢依靠在她肩膀上惬意得很，撒娇承 欢的模样和小女孩无碍。 “我这不是也想娘了嘛，当然要来看看了。” 语气软糯，模样乖巧。 萧朝云有时候都觉得这不像是自己女儿了。 干脆挑明了说道：“行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是不是有事才来找为娘的？” “嘿嘿。”卢清欢不厚道地笑了笑，这一笑算是把她自己彻底出卖了。 自己虽不是原主，但这血浓于水，萧朝云好似依旧十分了解自己一般。 她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萧朝云。 “娘且瞧瞧，这上面写的什么？” 她放下悠悠款款接过，一对白皙的手指缕开纸条。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下面还写着自己的闺名，就算不看诗词看字迹也知道是卢殷写的。 这纸条是昨日临走之时管家说起的，说那个便宜爹总是日日写好几首诗词都是写给自己娘的。 那自己干脆就拿一张过来给她瞧瞧。 万一她回心转意想回去了呢？ 和自己猜想一样，一开始绝对是吃了 闭门羹。 萧朝云将纸条压在茶盏之下，明显是没看上。也是，就算写再多的诗也改变不了娶了姨娘的事实。 卢清欢咳咳嗓子，亦不敢开头对上此时她娘的神色。 倒是悠悠扑在他腿上歪头说道：“外祖母您是不是不开心了啊？” 萧朝云抱起悠悠笑了笑：“没有，外祖母只是不想被闲杂的事情耽误了陪我的外孙女而已。” 这话不仅是对悠悠说得也是在告诉卢清欢，自己也只能帮到这了。 便宜爹，剩下的还是看你自己吧。 了解了萧朝云的心意，吃过午饭后她们便也回到睿王府。 程景郁今日答应给悠悠买烧鸡吃。 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悠悠回来的一路已经念叨不下三次了。 睿王府。 卢清欢下了马车走进府内发现今日好似格外安静不少，就连下人也都是各忙各的不像平常一样交头接耳。 难道是府里来了什么大人物么？ 没等自己走回院子，就见杏儿一路小跑来到自己面前。 她虽是自己贴身丫头，但也在王府待了五年，规矩礼仪都懂。 王府内从不如此慌张井井有条。 今日反倒着急起来。 她看见卢清欢好像看到救星一般。 来到她面前喘着粗气一直抚平胸口。 “王，王妃……不好了，三小姐又回来了！” 卢清妍回来了？ 那个便宜爹同意了？还是程景郁终于看不下去了把她接回来了？ 这二者都不太可能啊。 不过卢清欢也根本不在乎，只要不牵扯自己和悠悠，她回来就回来了呗。 “那又如何？” 杏儿急的直跺脚，耳坠都跑丢了一个。 “不是，还有，大姑姐也来了。” 大姑姐？便宜爹的姐姐？原主的亲姑姑？ 奇了怪了，她来睿王府做什么？ 还带着卢清妍一起来的，也倒是可以说通了，若不是她开口，便宜爹怎么可能让卢清妍过来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所以，王爷让你来寻我，是么？” 杏儿闻言点头给卢清妍引路。 她们一路来到前厅。 没等进门就听见一个豁达的女子声音响起。 “睿王爷，您莫怪臣妇多嘴，身为王妃怎可三天两头跑出去？” “回到娘家反而作威作福起来，她既嫁给你做正妻，您也应该多加教诲才是。” 这一上来就数落卢清欢的不是。 看样子是没少被卢清妍灌输思想啊。 第43章 劈头盖脸 现在卢清欢算是知道为何自己那位硬气的娘宁可选择回娘家，也不愿意同这位大姑姐硬碰硬了。 实属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从她的话语中也不难看出，她喜爱卢清妍要比卢清欢这个嫡女还多。毕竟卢清妍如此知性，自是比五年前的原主“懂事”。 程景郁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明明见了卢清妍应该是欣喜才是。 听见这卢家大姑姐说卢清欢的不是反而觉得不悦起来了，不知为何感到有点烦躁。 “王妃还没回来么？”程景郁尽量克制自己的语气。 其中的不耐烦也难免被外人察觉，没等下人出去催促就见卢清欢抱着悠悠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卢霓也早早听闻卢清欢与之前大不相同，好似换了个人一般。 起初自己还不信，今日看见才发觉这卢清欢是真的继承了她娘和她爹的优点，真真是个美人胚子。 风吹摆柳般的腰身，倾国倾城的容颜，在她面前连卢清妍都稍加逊色。 难怪这睿王对她态度有所改变，美人如玉，谁能不动心呢？ 之前卢清欢就黑胖黑胖的，看着让人心烦。如今瘦下来更是让卢霓不愤，眉宇 之间和她那个不懂分寸的亲娘一个德性。 没错，当初卢殷求娶之时她并不同意。 人家是齐国公府的千金小姐，他当时只是探花郎，门不当户不对，好赖话说尽也没拦住卢殷求娶之心。 无奈之下只能认可她过门，虽说生了一儿一女，可自己终身无法受 孕自然希望卢殷可以延绵子嗣。 一对儿女哪够？ 只恨她娶的那个悍妇，因自己塞了个填房过去竟一气之下回了娘家。 想到这，卢霓对卢清欢的印象又徒增厌烦。悠悠转动着眼珠，对上卢霓的神色猛然心里害怕。 张开手对着程景郁撒娇。 “爹爹抱，悠悠一天都没看见爹爹了，您都不想悠悠么？” 自家的宝贝闺女投怀送抱程景郁就没有不接的时候，亲自起身从卢清欢手中接过。 这几日也算是练出来了，抱孩子的手法越来越熟悉了。 这一幕温馨的画面在卢清妍眼中格外刺眼。 果然，卢清欢这个贱人就是靠孩子才让睿王多瞧她几眼，若是没有这个孩子…… “当了王妃是不同了，也不知是在那些市井之地待久了染上恶习，还是你如今目中无人。见了长辈，不知问 好，身为王妃正妻日日出门，成何体统，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妈，卢霓算是把这事母女的嫌弃已经说得够露骨的。 卢清欢也不是傻子，焉能不懂她话中含义？ 人家都是说府中家教，哪里会说你母亲家教不好的？ 卢霓算是把自己长辈的架势端的正，奈何卢清欢压根没想卖她这个颜面，硬给自己便宜爹塞小妾过来也就罢了。 如今还提起自己亲娘，老虎不发威，她真当自己软柿子啊？ 卢清欢面色如桃花一般看着让人赏心悦目，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声音不大不小说道：“姑姑这话，说得在理，您身为长辈，本王妃看见您理应请礼问安。” 程景郁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顺畅得承认睿王妃这个身份，脸上一丝春 色划过。 悠悠嘟囔着小嘴，圆滚滚的眼睛不满地看着卢霓。娘亲叫她姑姑，那她岂不就是自己的姑姥姥？ 悠悠年纪虽小，也知道她刚才说的话好似在为难卢清欢，索性连同她和卢清妍一起讨厌上了。 卢霓本来听见她这话还算满意，对她更是看不起，无非就是皮肉好看了，内里 还是个没用的。 “不过，姑姑是否忘却了一个道理？” 卢清欢话锋突转让她们猝不及防，只有程景郁知道，这丫头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呢？ 她连自己这个睿王都未曾放在眼里了，更何况她区区一个妇人，下嫁五品官员。 但她毕竟是卢清妍的姑姑，自己日后要娶卢清妍，少不得需要这位在卢尚书那里好言相劝。 这也是为何程景郁不喜她人谈论卢清欢却一直不开口的原因，或许他自己都还没有察觉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卢清欢放在了另一个高度之上。 卢清欢也不等她开口问，自己走到程景郁身边泰然自若地坐下。 这一举动也让卢霓身边站着的卢清妍一愣。 王爷现在以后可以容忍打她到此等程度了么？就算是自己也从来没有光明正大坐在过他身边。 卢清妍深知自己在程景郁心中的地位，默默不甘，眼神也从刚才的柔情似水变得惊蛰。 卢清欢端坐好，杏儿给她端着茶盏，她拿过眼前轻抿了一口。 片刻间才继续说道：“先君臣，后父子。相信这句古言姑姑应当是熟悉的吧？总听我爹提起姑姑年轻之时颇有才女之 命，怎的如今上了年纪反而生疏了文节？” 她是才女这件事倒不是卢殷说的，是自己那次回去向江嬷嬷多问了几句了解了些皮毛。 哪个女人愿意听自己上了年纪这种话？更何况卢霓并不显老，她本就无法生育，身姿也没有走样，还似少女一般玲珑。 面相也是端庄大气，比起萧朝云是另一种风姿。 卢清欢的话也是在告诫她，你要她和你行礼，首先你身为臣妇要先向她这位王妃行礼才是。 倘若不是知道这位姑姑在便宜爹心中地位不小，卢清欢便直接挑明说了，何必拐弯抹角。 卢霓双手捏着椅子扶手，眼神微微眯起。 好一张伶牙俐齿，出去了五年果然沾染了不少市井之气。 她起身之时卢清妍上前扶着胳膊，那卑微可怜的模样深深地刺痛了程景郁的心。 她在卢家，一直都是如此小心翼翼么？ “臣妇今日前来无非就是探望王妃一眼，瞧瞧你过得是否安好。既然事事顺心，那臣妇就不打扰王爷和王妃清修了。” 说罢抬脚就要走，程景郁看着怀里半睡半醒的悠悠心里着急。再等一会的话，清妍也就要跟着离开了。 第44章 旁敲侧击 他那点心思卢清欢怎能不知？ 自己折腾半日也觉得浑身乏力，干脆没好气地从他怀里把悠悠抱了过来，临走之时不忘瞪了程景郁一眼。 狗东西，就知道顾着那个白莲花，女儿困了都看不出来么？ 奇怪，自己在意他干什么？管他呢，反正女儿日后也是要跟自己走的，用不着他操心。 程景郁莫名其妙被卢清欢白了一眼知她这是生气了。 可缘由呢？是在怪自己没有明面上护着她这位表面的正妻，还是在怪自己没有看好悠悠？ 又或者……她这是……吃醋了？这个想法在程景郁脑海中迟迟挥之不去。 刹那间女子的音容笑貌全都走马灯似的流转了起来。 追风忍不住在旁提醒一句：“王爷，卢夫人和卢三小姐要出府了。” 糟了，清妍。 糊涂！怎的能把清妍抛之脑后？ 程景郁一路来到王府门口，见卢清妍一直站在马车旁拿手帕擦拭着压根没有流泪的双眼。那弱不禁风的身子站在风口处更是让人怜惜不已。 卢清妍故意求卢霓再等等，卢霓本身也知道睿王和她本就是一对难舍难分的鸳鸯。 当初若不是因为卢清欢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睿王妃就真的要落到卢清妍头上了。 自己也是过来人，明知如此不妥，却也撒手让他们二人叙叙旧也好。 马车帘子一盖，对外面的事情充耳不闻，闭目养神去了。 逐雨更是把脸拧过去，眉头紧蹙，不愿吭声。心里也在抱怨刚才追风非要提醒这事做什么。 生怕王妃不吃心么？ 就算如此，王爷身为姐夫出去送小姨子，像什么话？ 亏得这次有位长辈相陪，若不然…… 程景郁来到卢清妍身后，深叹一口气，刚要伸手碰到她肩膀示意安慰。 转念一想好似不妥，便收了回来，双手靠在身后不咸不淡地问候一句：“你身子可有好些了？” 卢清妍放下手中帕子，缓缓转身，一双美丽的眸子早已被擦拭得通红。 今日来睿王府本就穿得单薄，一袭水蓝烟笼群更趁她此时病西施的仪态。 “劳烦王爷挂念。”卢清妍的嗓子清哑，明显是心火所至。 这几日她日日琢磨如何回到睿王府，程景郁虽没有明面说起凤凰镇一事，但他身为皇家人难免心思缜密。 自己要想完全憋清关系不是容易事。 程景郁察觉到卢清 妍同自己疏远，语气也赵往日冷淡了不少。 又见她此刻哭肿的眼睛，程景郁果断认为她在卢府过的并不顺心，也可能是忧心自己而夜夜哭泣导致。 若非卢清欢饶局，此时他又何必同心爱之人两两相望，归根结底，都是怪她。 “王爷不必送了，您还是回去陪姐姐吧，她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实在疲倦。” 这一副贤妻良母的做派让程景郁欣慰之时也不乏对自己的责备，程景郁点点头，目送她上了马车便转身离去。 卢清妍万万没有想到程景郁竟然真的回去了，自己刚才的话言外之意他当真听不懂？ 还是他听懂了故意这么做的？ 不可能，以程景郁对自己的感情，他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同自己相处的机会。 榆木疙瘩脑袋，难怪斗不过上头那个。卢清妍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打算回去之后再从长计议。 尚书府。 江嬷嬷早早让人备好了一桌子的养生菜肴。 卢殷早上上朝之前便吩咐过，卢霓回来的这几日，吃的菜要格外注意一些。那些寒凉的食材一律不许上桌。 江嬷嬷等人也是用心伺候着。 待到卢霓从睿王府回来，刚下了马 车就看见王姨娘此时正带着三四个侍女站在门口张望等待。 瞧见她回来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急匆匆地上前迎接。 “妾身早早就在门口等着大姑姐回来，还以为您会同王妃多聊上一会，没想到回来得如此快。”卢霓和她还是有身份嫌隙的。 所以她也没敢太上前去，距离有一米远才开口。 这王姨娘本就是她推举过去的，家道中落却祖上积德。更何况她身世干净，还有医术在身。 给卢殷做妾也不算委屈，就是说话分不清自己的斤两。 大姑姐这一词，也是她能叫的？难怪萧朝云要打她三大板。 卢霓也不客气，眉心一紧，脸色阴沉说道：“你一个妾氏，需称呼我为卢夫人才是。” “更何况，尚书府是没人了么？需要你一个妾氏站在门口接人？就算是正妻不在，你也应当摆正自己的位置才是，莫要妄想取而代之。” 这人虽是她送来的，卢府的规矩却不能乱了。 萧朝云再不济也是齐国公府出身，若真因为她得罪了齐国公府那也是犯不上。 王姨娘脸色青一块紫一块，只能默默地退到一旁俯身认错不再言语。 卢清妍自然 也不希望有别的女人可以才踩在自己亲娘的头上。 所以断然不会为了她在卢霓面前开口辩解。 卢霓一路来到同和堂，里面饭菜已然摆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卢殷不来，她也不好入座。 转头质问管家：“你们老爷人呢？”可别又是去找萧朝云了，再被人家齐国公府撵出来的话他岩棉还要不要了？ 管家也不敢怠慢，弯腰上前战战兢兢地回话：“回姑奶奶的话，我家老爷在书房，稍等片刻就到。” 此时王姨娘同卢清妍也已经离去，她们一个庶女一个妾氏，不是在自己院子内是不能上主桌的。 听见卢殷在书房她便不再多问了，管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得亏这位姑奶奶没问下去，若她知道老爷此刻在书房描绘夫人画像，难免又是一阵惊涛骇浪。 等卢殷来到大厅见卢霓未曾上桌，赶紧先赔不是后请她入座。 “大姐回来尚早，是我考虑不周了，让大姐等我用膳。” 卢殷对这位救过自己性命的姐姐百般尊敬，换作旁人他都不会是这个态度。 “呵，尚书大人是觉得我回来得早了？这还不是拜你那位乖女儿所赐么。” 第45章 赏花宴席 有些话在外人面前说不得和卢殷是完全没有必要隐瞒。 他当年寒窗苦读，有一半是卢霓的功劳。她作为长姐，如母亲一般教导督促，兵法春秋全都让卢殷铭刻在心，包括史册君王。 这才让他一步一步走到尚书这个位置，也不全是因为齐国公府的提拔，其中也少不了他自己的权谋。 若只是依靠齐国公府，就不会有后院被塞人这么一说了。 卢殷听出她语气中的些许不屑在内。 试探的性地问了句：“是王妃什么地方招呼不周惹长姐生气了不成？”说话间品了一口清汤，面无表情。 卢霓轻蔑地放下手中碗筷，似笑非笑看着眼前自己一手照顾大的弟弟。 “我不过就是一个妇人，怎敢说王妃的不是。” 卢殷也是护女心切，他刚才要是说小女而非王妃，卢霓必定会挑出毛病，那时才是真的为难。 身边的管家始终低头不敢言语，大姑奶奶一回来，府里少不了要一顿整合了，不折腾个两三天怕是不会走了。 吃过便饭卢霓也开始咳嗽嗓音，端坐好，见到她这副姿态卢殷就知道今日自己也难辞其咎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为卢家开枝散叶 是你的本分，那王姨娘模样不俗，家世还算渊博，我听闻她进门怎么多天，你都未曾留宿过一日？” 卢殷此时听见这个话题脸都拧在了一起，手中握着茶杯的力度也大了许多，紧咬牙关未曾松口。 卢霓也没察觉他此时异样自顾自继续说道：“依我看，你终日独自一人睡在书房也不是办法。今日良辰美景，倒不如去王氏那里瞧瞧，留宿一日也是好的。” 人家不过比你女儿才大两岁，正是年轻美眷。他这个弟弟怎么就如此不上道？终日心中只挂念那妒妇。 谁知卢殷直接起身回绝。 语气坚定态度强硬：“此事长姐日后还是莫要再提起，等朝云回来，开枝散叶一事我们夫妻二人自有定夺。更何况此时家中人丁不算稀少，我连外孙女都有了，子孙满堂，不在话下。” 想起悠悠可爱的笑脸和自己的宝贝女儿，他就满心欢喜，刚才的阴霾也跟着一扫而空。 卢霓知道他心意已决自己无法动摇，自己今日倒是也粗略地看了那孩子一眼。 只可惜她当时已经困得迷迷瞪瞪，不然自己真的也想抱过来瞧瞧。自己无法生育，见到这些孩童是打心眼里喜欢。 姐弟二人这就这么不欢而散，王姨娘又只能自己独守空房。 睿王府。 杏儿递给卢清欢一张请帖，是艳红色的水云锦所制作而成，上面的字迹都是金丝绣上去的，不用猜都知道送这请帖过来的人家非富即贵。 哄睡了悠悠卢清欢才拿出那请帖仔细地看了起来，真奇怪，这请帖的布料摸着还挺厚的。 水云锦不是以轻薄为主的么？这得叠加了多少层。日后买这个请帖用的布料卖了或许还值几个银子。 上面写着后日午时在杨家举办了一个赏花宴席，宴请各位宾客来访，一起作诗赏花，品茶闲谈。 男女同席，隔着纱布，倒是无伤大雅。 杨家…… 卢清妍晃了晃手中的请帖问杏儿：“这上面说的杨家，可是京城第一皇商？” 杏儿点点头。 倒也是，除了他们家，还能有谁出手这么阔绰。 区区一个请帖都是绣上去的实在难得，皇商啊……那肯定是在各个国家行走通货，与漕运一事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家作为京城第一皇商也会多少参与漕运，更何况，他们家店铺极多。 若是可以同他们打好关系，做笔买卖，日后就算是和程景郁和离了也不担心 自己和悠悠的下半辈子。 等有时间自己还得去查查原主的嫁妆有多少，听便宜爹的语气不难猜出那嫁妆就算没有富可敌国也肯定有十里红街。 “王妃您的意思是？” “既是男女同席，王爷那面是否也有请帖？” 卢清欢在意的点是程景郁去不去，他要是不去的话更好操作一些。 杏儿以为王妃这是心系王爷，笑呵呵地解释道：“王爷那里自然也是有请帖的，这次赏花宴席杨家可谓是煞费苦心。” “虽是杨家小姐举办，但杨家毕竟只有这么一位千金，宴请王爷也是应当，至于王爷是否会去，那就另说了。” 原来如此，名义赏花实则就是一个大型相亲大会，不就是杨家小姐想找一个乘龙快婿吗？何必这么繁琐。 这样一来也好，和女子交谈才能更好地走美颜膏这一销路。 不过以程景郁的性子他怕是不能去，他一心惦记卢清妍，明知这是相亲大会怎么可能过去呢？ 正当卢清欢沾沾自喜之时追风在门外传话，轻声敲了两下门小声问道：“王妃可行个方便？” 临行前王爷特意吩咐过小郡主可能已经睡着了，让他来的时候务必不要把她吵醒。 卢清欢先看了一眼熟睡的悠悠，见她依旧睡得安稳这才让杏儿去开门。 追风则赶忙开口：“王妃不必如此，小人只是过来传话，说完就走，不叨扰王妃休息。” “那你说吧。”他来传话那肯定就是程景郁有事。 那狗东西又打算干什么？心中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回王妃的话，王爷让小人来告诉您，明日杨家赏花宴席他同您一起去，所以不必准备马车，王爷那面已经安排好了。” 说罢就头也不回的去找程景郁回话。 卢清欢只觉得自己脑袋忽悠一下。 程景郁这家伙搞什么？人家相亲他掺和个屁？那可是京城第一皇商的独女，就算是你有意拉拢，人家还能给你做妾不成？ 还是他打算娶了当正妃，日后同自己和离让卢清妍当妾？ 对了，卢清妍。 差一点把她忘了，杨家也肯定请了她才是，如此说来她算是知道为何程景郁要去赏花宴席了。 弄了半天是为了见心上人一面，可真是有心里。 而此时逐雨正跪在程景郁面前复命。 “回王爷，属下已经查过了，手下之中并没有人私下违反规矩，中饱私囊背叛王爷之事更是没有。” 第46章 杨府门口 放在别人身上，这或许是个好消息。可程景郁更希望是真的有人故意而为之，这样就能证明此事和卢清妍无关了。 “好，本王知道了。” 清妍……你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本王不知晓的？ 脑海里除了卢清妍那温婉如玉落落大方的模样，时不时还会蹦出一个鬼精灵的形象。 这几日总是如此，每当自己想起清妍的时候都会闪过卢清欢的影子挥之不去。 “王妃那面，如何了？” 逐雨脸色诧异，不过很快就恢复原样了。 “王妃那面一切安好。”王爷怎么忽然提起王妃了？ 程景郁看着窗外那一轮弯月心中五味杂陈，最后也只是说了句退下，便独自一人坐在书房点灯熬油起来。 漕运一事或许还有转机，燕王手中的美差也多数落在程景郁手中。 他现在必须步步为营小心翼翼才是，不然淮王那家伙，早晚会把棋子下到他这里。 或者，早就已经草木皆兵了。 两日后，清晨朦胧。 一大早就被杏儿叫醒的卢清欢还在漫不经心地喝粥。 悠悠揉了揉自己还没睁开的眼睛坐在卢清欢旁边另一只手正拿着勺子把粥送 入自己嘴里。 吃货的执 念永远都是食欲比睡觉更重要。 夏香站在门口等着卢清欢吃完出来，心里虽急却不敢开口。 再如此磨蹭下去王爷那面怕是要等不及了。 果不其然。 程景郁此刻已经满脸黑线的来到她院子中间，下人们纷纷各忙各的，只是不见卢清欢的身影。 她还在屋内梳妆打扮？ 此次杨家赏花宴各路名门世家公子小姐都在，她身为王妃打扮一下理所当然。 不知为何程景郁就是不喜外人看卢清欢的眼神。 程景郁手中握着一串红玛瑙，头戴白玉璎珞，大步走进卢清欢的屋内。 悠悠看见他顿时就清醒了三分。 甜甜的唤了一声爹爹。 殷勤地邀请他坐下一起喝粥。 卢清欢也只能感慨，如今的女儿真是成了她爹的小情人了。 杏儿懂事地添置了新的碗筷。 程景郁也是一早起来收拾眼下还未曾用过早饭，她卢清欢倒是不慌不忙，悠哉地喝着皮蛋瘦肉粥。 自己都已经坐在她旁边了还是一言不发默默喝粥，还在为了那一日的事情同自己置气？ 这女人绝对是上天派过来专门气自己的。 卢清欢也不傻，他程景郁要去杨家的赏花宴不就是为了看卢清妍一眼 么？ 若不然他此刻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扯这些有的没的。 想和杨家搞好关系的亲王诸多，既然是皇商，人在河边走自然要小心翼翼。 杨家那位嫡女的嫁娶同时也证明了他们家所支持的走向。 没准自己今日会在宴席上遇见不少程景郁的兄弟。 程景郁一心想娶卢清妍，他去参加宴席，那位盛世白莲花怕是要多想了。 吃饱喝足后一家人坐上马车，两个人一直都默不作声。 卢清欢也只是抱着悠悠偶尔母女两个人说说笑笑几句。 悠悠每次和程景郁搭话卢清欢都闭口不言绝对不主动开口。 悠悠年纪尚小，不懂爹娘这是怎么了。 之前还能说上几句话，如今倒是一个字都没有了。 来到杨家门口，程景郁先下车，主动伸手让卢清欢搭在他手背下来。 她先是一怔，转念一想本该如此。 在外人面前戏还是好做足了才是。 随后转身抱着悠悠下来。 碰巧此时卢家的马车也紧跟其后。 嘉儿搀扶着卢清妍孱弱的身子下了车。 嬛嬛一袅楚宫腰。 此时的她面容憔悴，又不乏清丽脱俗，一身白绿相间的素衣就像是妖艳花丛中的一朵君子兰一般。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算是彻底把程景郁的心给抓住了。 她刚才看见程景郁接拖着卢清欢下车的那一幕心中不服。 自己和程景郁已经朝夕相处这么久了，就算自己对他感情是假的，但自己魅力却是真的。 他依旧不肯越雷池一步。 自己还比不上她卢清欢一个生了孩子的女人不成？ 这一点是她一直不肯承认的地方。 今日卢清欢虽只是简单打扮了一大。 却依旧足以艳压群芳。 哪怕身穿破布也难盖姿色。 “姐姐，王爷。”卢清妍步步生莲走了过来。 深情款款地看了程景郁一眼后福身行礼。 程景郁刚要伸手把她扶起来，却听见了卢清欢的一声冷笑。 强忍着心疼说道：“起来吧，风寒还未痊愈，就穿得如此单薄，当心着凉才是。” 卢清妍得意地向卢清欢那面瞟了一眼。 随即又是楚楚可怜的模样，起身低眸，拿着手帕捂着口咳嗽两声。 “多谢王爷挂心，我已经好多了。”看见了么卢清欢？哪怕你就在旁边睿王还是会先关心我。 别以为你用了一点计谋就真能改变什么。 “姐姐，您怎么不和妹妹说话？可是妹妹哪里做 得不好惹姐姐不快了么？姐姐连正眼都不瞧我一下。” 卢清欢两辈子加一起都没遇见过这种自己找骂的人。 不搭理你，你就安宁一点，没事找事。 卢清欢斜眼上下打量了她几下。 娇娇欲滴，果然是男人喜欢的做派。 程景郁回头眼神微微凛冽起来。 虽不及之前狠毒却也可以看出其中的火气。 怎么？不和你的心上人吱声也有错了？还一个劲用眼神提醒自己。 卢清妍察觉到两个人的眼神交流，虽看不懂却也心有余悸。 什么时候起，这两个人已经如此熟络了？ 不行，为了上头的大计，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了。 就算睿王是自己掌中玩物，也轮不到外人抢走，只有自己不要的份。 “罢了，或许是姐姐不愿同妹妹说话。” “是我这个做妹妹的唐突了，我也只是想念王爷的紧，那一日才同姑姑去王府看了一眼，姐姐别吃心。” 原本就属于自己的姻缘现在却要自己委曲求全。 一番话下来说的程景郁于心不忍。 本来就知道各自的心思，当着卢清欢的面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就算表明了说又如何？她卢清欢还能当着这些人的面打她不成？ 第47章 宴席风波 卢清欢可没空管他们两个人的事。 今日前来本身就是为了和杨家谈生意笼络商路，偏不巧在门口就遇见她了。 卢清欢实在是受不了此时程景郁看她的眼神，好像在怪自己欺负了卢清妍一般。 怎么？不说话也有罪？ “你们两个说你们的，非要扯上我做什么？更何况现如今可不是在睿王府，卢清妍，你要丢人的话自己丢就行了，我可不想陪你。” 言外之意就是你们二人如何闹腾她不管。 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留下话柄。 话落还不忘把刚才程景郁看自己的眼神瞪回去。 这女人还真是睚眦必报。 悠悠一个劲向程景郁身上挣扎：“爹爹，我要爹爹抱。”绝对不能让这个坏女人靠近爹爹。 程景郁接过悠悠在自己怀中，任由她把一张粉嘟嘟的小脸埋在自己胸脯内。 随便她摆弄自己头发也不生气。 卢清妍双眸都冒火了，修长的指甲深深地抠进肉里也不觉得疼。 眼看程景郁已经心软了，卢清欢说得再多都没用，偏偏被这个孩子给搅了局。 卢清欢看了自己那鬼精灵般的女儿一眼欣慰地笑了笑。 转眼看向卢清妍之时脸上笑容已经荡 然无存，轻声慢语地说道：“既然妹妹也来了，就一起进去吧，不过要委屈妹妹跟在我和王爷身后了。” “且不说你我嫡庶有别，如今情形，你也不好走在我们前面。” 和离之后睿王妃的位置早晚都是她的。 也不好拿身份说事。 卢清妍本以为她最多就是让自己同他们并肩进去，奈何竟然是让自己跟在她们身后？ 那和丫鬟何异？ 程景郁自是不想，但对上卢清欢的眼神之后便默认了，二人转过身一同向杨家院内走去。 他心里一直在告诉我这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到时候要好好补偿清妍才是。 卢清妍看着她们二人就这么把自己丢在身后，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要忍，自己现在必须要忍。 卢清欢，你且得意吧。 此时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杨家嫡女杨洛洛也早早布置好了内阁。 此女模样上面虽比不上卢清欢，却也和卢清妍不相上下，更何况她门第显赫还是嫡女。 今日所来之人不少。 “睿王，睿王妃到。” 一声嘹亮的声音让本就嘈杂的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淮王因中毒一事不能外出，燕王软禁，在场的亲王也就只有风 流的晋王和如 今刚到的睿王。 这二人一来算是把别的世家子弟的风头压下去了。 睿王妃？杨家小姐还请了睿王妃来？ 据说她在乡野待了五年，变了模样，莫不是比以前更加不堪入目了？ 众人都开始胡乱猜测起来。 晋王也饶有趣味地看着院子外的大门口。 自己那个八弟不是最不喜有人提起他那位王妃么？今日怎么还二人同行而来？ 果然活得时间久了什么新鲜事都能遇见。 只见程景郁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 光让人不敢小看。 怀中还抱着一个孩童。 这种场合带孩子来的估计也就只有他睿王殿下了。 那孩子长的粉雕玉琢，一颦一笑都惹人喜爱。 眉宇间和程景郁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但众人此时却都把眼睛放在了他身边之人的身上。 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 相比之下连身后的卢清妍都暗淡了几分颜色。 “睿王殿下 身边的女子是何人啊？我看着眼生，好像 也不是卢家三小姐。” “卢家三小姐不是睿王殿下 身后的那位么？” “那这位……难不成是，睿王妃！” 那个又黑又胖像个球一样让人看了就想吐的卢清欢？ 这怎么可能呢？就算是在外面待了五年瘦了，也不可能变成如此模样吧？ 这白的简直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 杨落落也没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卢清欢，但能和睿王一起进来的人，除了她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她快步上前福身行礼：“民女，拜见睿王，睿王妃。” 她一开口四周的人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跟着一起行礼。 程景郁单手抱着悠悠，另一个手对着她们挥了挥，示意全都起来。 今日 本身就是人家的宴席，他们不能太出风头。 卢清欢也对着杨落落微笑表示善意。 这杨家嫡女不愧是京城第一皇商家的女子，察言观色不同凡响。 卢清妍上前硬插入两个人中间笑了笑：“杨姐姐好久不见，今日赏花宴能见到你妹妹心中实在欢喜。” 这人怎么和狗皮膏药一般阴魂不散。 卢清欢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她，哪凉快去哪得了。 杨落落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便自顾自忙去了。 她本身就是嫡女，家中就算有庶妹也是管教有方。 她一早就听说过这卢清妍和睿王的事。 就算之前两情相悦，但如今大局已定，怎可没名没分住在姐夫家中？ 她家里身为皇商这些事情也早早听说过了。 所以她对独自一人带着孩子过了五年的卢清欢更加表示赞赏。 不卑不亢才是嫡女风范。 “我说老八，你这可牛不够意思了，弟妹回来也不说先给哥哥们看一眼，反而金屋藏娇起来了。” “莫不是害怕你这漂亮媳妇被拐跑？” 说话间，一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的人手中提着一杯酒走了上来。 若是没有猜错此人应该就是晋王了。 卢清欢先反应过来对着他微微笑了笑：“弟妹见过五皇兄。” 这一句五皇兄说的倒是顺口，她身边抱着悠悠的程景郁脸色都沉下来了。 若不是怕吓到悠悠他此时恨不得把卢清欢这女人的嘴堵上。 他们兄弟几个人多数见面都是以亲王称呼，从来不用名次称呼兄弟。 只有在皇上面前为了表示兄弟之间和睦才会如此。 她今日这么一叫倒是把晋王这个花花公子哥弄得心里痒痒的。 第48章 落水 晋王忍不住开始眼神在她身上流转起来，好一个美人胚子，没想到一晃五年不见，竟然出落得这么亭亭玉立。 “咳咳，晋王好雅兴啊，竟然会来这赏花宴。”程景郁语气冰冷，警惕地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十分不喜他刚才看卢清欢的眼神。 好像属于自己的猎物被他人窥视了一般让人反感。 晋王也没想那么多，喝了一口手中的酒赞叹一声后漫不经心说道：“哪里的话，我一个闲散的人，想去哪就去哪。” “更何况这赏花宴可是杨家小姐安排的，能一睹她的芳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说起来，睿王你才是最不应该来的那一个吧？如今燕王倒台多数美差落在你手中，你真的还有时间来这种女子家的宴席做客？” 好厉害的口舌。 都说晋王风 流成性，没想到他的嘴皮子功夫竟然也如此厉害。 看似玩笑话实则在试探程景郁的口风。 生在帝王家，人人皆如此。 这话是个难题，程景郁不好往下接。 若说的语气欣喜一些，就会有人说他这是不顾及手足之情，若是难过则会以为是不满皇上安排的美差。 总之是个陷阱，怎么说都不对。 “爹爹，这个人是谁啊？ ”悠悠一句奶声奶气的话打破，此刻的僵局。 卢清欢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不对，自己替他担心干什么？ 应该是因为当时他未曾抛弃自己而导致此时自己心中略微感激吧。 若不然自己怎么会担心他这个狗东西。 看见卢清妍后连走路都魂不守舍，就差一步三回头了。 程景郁看着自己的亲闺女现在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摆在她面前。 这闺女简直就是自己的及时雨。 “他是你五伯伯。” 兄弟之间的恩怨不能牵扯到孩子上。 程景郁还是很客气地介绍了晋王的身份。 悠悠闪着一对大眼睛对着晋王甜滋滋一笑：“五伯伯好。”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变成了月牙状。 外加两个小酒窝，看得晋王都有些想要个女儿了。 自己虽然妻妾众多，孩子却少。 就算是生下来了，自己也不会去多看几眼。 晋王把酒壶扔给身后的小厮直接用自己的衣服擦手想去抱抱悠悠。 被程景郁果断避开了。 眼神中闪烁的杀气倒是把晋王弄得一愣。 “不就是要抱抱你闺女么？至于如此？” “你没孩子么？回去抱你自己女儿不就好了。”本王的悠悠如此可爱，怎么能让你这个荒淫无度的人碰到。 “就给我 抱一下。” “不成，晋王莫要得寸进尺。” “我抱一下你闺女就按得寸进尺？程老八！你有点欺人太甚。” 卢清欢现在也看不清事情的走向了。 这两个人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怎么看着如此……幼稚？ 这个词实在不适合出现在程景郁身上。 他不会从堂堂高高在上的王爷变成女儿奴吧？ 次数赏花宴席早已开场。 只顾着看他们两个人了，什么时候开始得都不知道。 卢清欢刚回头想找杨落落好好聊聊。 却不想被一个小丫头洒了一身的茶水。 那丫头看着年纪不大，也就十二三岁，端着一个茶盏没走稳，洒在了卢清欢衣裙上。 杏儿登时就生气指责：“瞎了你的眼睛！” 那丫头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颤颤巍巍不敢抬头只是一个劲赔礼道歉。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奴婢真的只是不小心，绝非有意！” 杏儿刚要发作就被卢清欢拦下。 “无妨，起来吧。” 杏儿不解，回头确认。 见卢清欢点头，这才放那丫头走。 只是她临走之时手指敲打了大腿根部三下。 像是给什么人发暗号一般。 卢清欢也没有太过于在意，在杨府还能有人害自己不成？ 更何况自己既然要找 人合作，总不好在人家彰显自己王妃的身份吧？ 果然，杨洛洛听见这面声响交代了几句后就走了过来。 那端庄得体的模样才是大家闺秀应有的做派。 此刻程景郁正抱着悠悠同晋王周旋没顾得上她。 “方才可是下人冲撞了王妃？民女在这给王妃赔个不是。”杨洛洛刚要低身行礼就被她给扶了起来。 “一点小事何足挂齿。” 杨洛洛瞄了一眼她裙摆上的污渍微微皱眉。 随即脸上挂着招牌的职场笑容问道：“若是王妃不嫌弃，民女可让人带王妃去厢房换身衣服，您意下如何？” 悠悠此时在程景郁那自然是安全的。 自己总不能顶着一身茶叶水参加宴席。 便点头答应。 杨洛洛笑了笑，招呼侍女为她带路。 这睿王妃看着是一个好相处的。 说话谈吐也不似别的官宦女子那么高高在上。 要么是她心性真的好，要么就是她在市井之地待了五年已经把锐气棱角磨平了不再飞扬跋扈。 这卢家可再观察观察。 毕竟漕运一事也会牵扯到皇商买卖，不得不小心一些。 从外面看真不觉得杨家府里有多大，走在里面才发觉这里并不比睿王府小。 这都走了半晌了还没到厢房，自己裙摆上的茶叶水都 快干了。 领路的人担心她们会心浮气躁，便开口解释道：“王妃莫要急，过了莲心湖就到了。” 卢清欢笑而不语。 杨家府内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片美景，是修建的一个湖泊。 湖内还有不少荷花睡莲。 中间是一座石桥连着路，向下望去实乃景色优美。 “姐姐好雅兴啊，不去赏花反而来游湖。” 卢清妍从假山的后侧缓缓走下来，眯缝着双眼笑意盈盈。 怎么哪都有她？ “你也兴致不小啊，不去投怀送抱，反而来到后院看景，是别有用心还是……”说着向假山内看了一眼。 程景郁还在大殿，她不抓住时机同他哭诉一番来这干什么？ 卢清妍依旧笑容诡异向她面前走去。 不知不觉间带路的那个侍女已经退去。 此时只有她们主仆四个人面对面对峙。 卢清欢总感觉她眼如蛇蝎一般看着自己。 让人心里发毛。 卢清妍转眼看着湖水笑问：“姐姐不如同我猜猜，这湖中水有多深如何？” 卢清欢自觉退后两步：“你想干什么？”这白莲花不会打算把自己推下去吧？ 没等卢清欢反应过来，卢清妍就自己跳了下去。 她身旁的嘉儿立刻开始大喊大叫：“来人啊！救命啊！我家小姐落水了！” 第49章 兵走险路 卢清欢不明觉厉地抓住身旁杏儿的手，眼神微微眯起，卢清妍你好狠啊。还以为她是想推自己落水，没想到兵走险路，竟然玩的是这个把戏。 卢清妍在水中也只是扑通了两下便已经受不住了，嘉儿的喊声也越来越大，不一会就引来不少人来到后院。 坐以待毙可不适合卢清欢，她咬咬牙松开杏儿的手，开始撸胳膊挽袖子，直接跳入湖内。 这一举动无疑是把杏儿和嘉儿全都吓傻了，嘉儿更是连叫人都忘了。 卢清欢来到湖内见卢清妍已经开始往下沉了，不会游泳你还搞这套出来，就应该让她死在湖里。 此刻程景郁和众人也已经来到湖边。 杏儿跪在地上大哭不止，见程景郁来了跪着爬过去拉扯程景郁的裤腿：“王爷，快救救王妃啊，方才王妃她……” “王爷！我家小姐的命好苦啊！”没等杏儿说完，嘉儿也推开众人跪在程景郁脚下。 “王爷，方才王妃同我家小姐发生了口角，没想到王妃直接把我家小姐推入湖内，我家小姐不会水性，这可如何是好啊！” 杏儿怒视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嘉儿。 “你胡说！”杏儿此 时也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程景郁一听卢清妍也落水了心下更加着急，把怀中的悠悠交给追风，自己脱下外套刚要跳下湖。 就看见卢清欢正拖着已经昏死的卢清妍往岸边游了过来，她此时发饰全都凌乱，衣服也尽数湿透。 抬眼见程景郁在面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卢清妍推了过去：“还看什么？帮忙啊！” 别看卢清妍小小的一个人，拖她一路游过来属实不易。 程景郁先将卢清妍拥入怀中抱过来，见她一张小脸煞白，全身冰凉。 身上的衣服若隐若现可以看见雪白的肌肤，他赶紧用外衣把她包裹住，用手在鼻子前面试探一下，见还有气息这才松了一口气。 “娘亲！您快上来啊！娘亲！” 追风皱眉抱着一个劲挣扎哭闹的悠悠。 “小郡主您不能下去啊。” 奈何悠悠见卢清欢沉了下去死活不干，程景郁这才意识到刚才卢清欢并没有上岸。 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自己也纵身跳入湖内，游到湖心才看见闭眼沉下去的卢清欢。 这女人肯定是刚才拖着卢清妍上岸，导致自己没有一丝力气。 程景郁快速游过去，搂着卢清欢的 杨柳腰，用手捏着她的脸，见她依旧不醒，不能再沉下去了。 程景郁将自己的双唇贴在卢清欢的嘴上，试图给她渡气。 那股温热的感觉让卢清欢缓缓睁眼，见是程景郁她二话不说就把他推开了。 那眼神好像是在问程景郁为何轻薄她一样，也好似在骂他禽 兽。 这女人自己救了她还这个眼神，真是多余下来。 他示意游上去，卢清欢忍着怒气点点头，程景郁搂着卢清欢的腰帮着她游到岸上。 杨洛洛此时在岸边急的到处走，手中冒了一大把冷汗。 若是睿王和睿王妃在杨府出现什么意外，皇上肯定会大发雷霆。 更何况，尚书府和齐国公府也不是自己得罪起的啊。 她回头看着迟迟赶来的小厮也顾不上什么名门小姐形象了。 急得直跺脚：“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下湖把王爷王妃找回来啊！” “娘亲！爹爹！” 随着悠悠的一声叫喊程景郁两个人也一起上了岸。 晋王伸手拉着程景郁上来，眼中全是打算看好戏的样子。杨洛洛拿过一张鹅绒毛毯亲自蹲下 身把卢清欢给包了起来。 “王妃快随我速速去内阁吧，我已经吩咐下 人熬好了姜汤，千万别感染风寒才要紧。” 卢清欢点点头，悠悠也知道此时自己不能再哭闹下去，肥嘟嘟的小脸全都是严肃的神情，握紧了小拳头忍着不吭声。 程景郁在卢清欢和卢清妍之间徘徊了片刻，此刻人多事大，若是自己意气用事…… 嘉儿抱着躺在地上的卢清妍等着睿王过去。 但见他迟迟不肯动地方心下疑惑，王爷这是怎么了？在想什么呢？此时不快点把自家小姐抱到内阁休养还在等什么？ 难道是在顾忌卢清欢？不行，这个时候不能出现岔子！ 嘉儿摇晃着怀中的卢清妍大声哭泣：“小姐，小姐您醒醒啊，您睁开眼睛看看奴婢。” “小姐您可不能有事啊！” 卢清妍本来就是体弱，这一次落水外加本身风寒，这些女子如何能抱得动她？ 程景郁一甩手走上前横抱起卢清妍就往内阁走去，此刻也顾不上别的了。 他一心希望卢清妍无事，同时心中也有了别的疑惑。 悠悠从追风怀中挣扎跑下来，一把扑进卢清欢湿漉漉的怀内。爹爹抱着别人走了，自己必须留在娘亲身边。 卢清欢还算理智，怕自己身上的湿气过给悠悠 身上，让杏儿抱着她由杨洛洛扶着自己去内阁。 此刻只有女儿家一同和她们向内阁去。 男子纷纷留在湖边议论纷纷。 “奇了怪了，睿王殿下怎么抱着那卢家三小姐走了？卢家二小姐才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妃不是么？” “你懂什么啊？这其中可是有故事的，当初就是那卢家三小姐和睿王情同意合，当今的睿王妃是尚书大人求得皇上赐婚罢了。” “啧啧啧，我还听说，睿王妃不在的这五年，那卢家三小姐可是住在睿王府的啊。” 一时间总众说纷纭喋喋不休。 晋王回首眼神警惕，寒气逼人，一改往日荒淫面孔。 “皇家威严，岂是你们这些人可以妄自非议的？” 刚才还在叽叽喳喳说话的人全都齐刷刷地跪在地上，不敢抬眼去看此时晋王的表情。 就算他好 色无度不得皇上喜爱，但他终究被封为晋王，生母乃是贵妃，谁也不敢在他面前多说什么。 晋王也没开口让他们起来，只是看着卢清欢离去的背影勾唇一笑。 自己得这个八弟怕不是失心疯了，那么一个仙女在身边竟然还惦记卢家那个庶女，白白浪费了卢尚书和齐国公府的权势。 第50章 疑点重重 杨洛洛一路搀扶卢清欢来到自己的闺房。 不难看出这位杨家嫡女喜欢肃静，别人家女子的闺房多数都会以粉色或者玫红色装扮，其中窗纱也是明亮的。 她的房间则不然，对数摆放的东西都是以书籍为主。 中间一坛紫云香更显淡雅，其中铺盖的被子也都是湖蓝色，下了床对面就是书桌可以写字研磨绘画。 卢清欢大概地看了一眼简单的了解了这个人的喜好，为了日后更好的合作，必须要有共同话题才是。 杨洛洛将她扶到自己床榻边，亲手给她盖好被子从下人手中接过姜茶，坐在一旁轻轻吹好送 入卢清欢口中。 杏儿也觉不妥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回绝了。 那些世家小姐也都不敢吭声，一个是杨家嫡女，另一个是睿王王妃，哪怕心中现在有无数个问题也只能憋着。 卢清妍就没有这么好运了，晕倒之后被睿王抱到隔壁的次间修养。 身旁也只有程景郁和嘉儿逐雨三人，追风要照顾悠悠脱不开身。 程景郁看着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卢清妍，即刻让人去请大夫过来，他转头看着那些跟过来查看情况的下人。 一个眼神杀了过去， 其中的威压让那些下人喘不上气，只是站在门口不敢上前一步。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倘若清……卢家三小姐有什么差池，本王不会放过你们杨家。” 逐雨试探地咳嗽一声，他认为此刻王爷得罪杨家并非明确之举，更何况是因为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女人。 他也懂王爷深爱此女子，但是和江山大业比起来，她不知道要低多少个档次。 此刻燕王软禁，淮王手握漕运差事，不能让主子在徒增敌人才是。 逐雨替程景郁开口，让她们准备了干净的衣物还有温水。 程景郁同逐雨在外面等候，嘉儿在屋内替卢清妍换衣物，逐雨深思熟虑片刻还是绝对贸然开口。 “王爷，属下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心里也是没底，毕竟这位卢清妍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不同，也只能希望王爷可以以大局为重。 “说。”程景郁心里明镜一般知道他想说些什么，可每当看见卢清妍那苍白美丽的脸就忍不住心痛，只能让逐雨开口说一遍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才可。 逐雨跪在地上，低头恭敬，但语气却坚定说道：“王爷，不管卢家三小姐到底是什么原因落水，属下 觉得您都不放弃王妃与不顾。” “且不说当时人多眼杂，只讲小郡主那时还在跟前，王爷如此做，岂不是失了父女情分？再者，今日之事若是传到卢尚书的耳朵里，他如今和大皇子主管漕运，对王爷实在无利啊。” 倘若到时卢尚书真的心疼女儿，日后和离同太子串通，那才是如临大敌。 逐雨日日跟在程景郁跟前，和离这一事，他自然早就知晓。他心里知道，先提悠悠才会让程景郁知道事情轻重。 再提权谋，才不会让他动怒。 果然，在说悠悠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寻思起来了，想起来那一日在马车上悠悠说的话程景郁就于心不忍。 孩子虽然小，但毕竟离开自己身边五年之久，就算日后和离看样子也不会跟着自己。 若是父女离心，岂非…… “王妃如今在哪？带本王去看看。” 逐雨欣喜若狂，没想到王爷竟然真的把自己话听进去了。 没等二人走出去，嘉儿就从屋内出来，一双俏丽的眼睛哭得通红。 程景郁见她出来便把刚才说的事放下，快步上前询问：“清妍怎么样了？可有醒过来？” 嘉儿哭丧着脸摇摇头：“我家小姐还在 昏迷，王爷，若是大夫还不来的话，奴婢……奴婢也不敢保证，我家小姐会如何。” “毕竟小姐本身就风寒严重，还日日为了王爷忧心思念过度，这一次还被人所害落入湖内，奴婢也怕小姐撑不过去。” 说着还硬挤出来两滴眼泪，逐雨身为局外人倒是看得明白，主仆情深的戏码。 从外来看是关心自家小姐，实则就是想让王爷心疼主要想说是有人蓄意加害那卢清妍，总感觉这对主仆不怀好意。 嘉儿见程景郁不开口，也不知他是否听出自己话中得含义，干脆跪在地上打起感情牌。 “奴婢也时常劝说我家小姐让她宽心，奈何小姐看不见王爷就夜不能寐茶饭不思，有几次夜里都喊着王爷。” 程景郁脑海中闪过卢清妍的音容笑貌，忍着心中其他疑虑，一字一顿问道：“今日之事，谁干的？” 嘉儿猛地摇摇头：“奴婢，不敢说。” “你若不说，本王就将你拖下去，乱棍打死。”这话并不是在吓唬她。 此刻程景郁说话的声音已经冰冷到了极点，嘉儿也是顶着无限压力，双手已经抠进泥土里。 头都不敢抬起来，眼前的威压如同站着一只 猛虎一般，让人胆战心惊。 “是……是王妃……是王妃将我家小姐推入湖中的。我家小姐不会水性，险些丧命啊王爷。” 不会水性？她说清妍不会水性？ 逐雨冷哼一声，抱着手中佩剑忍不住插了一嘴。 “你既然说是王妃做的，那缘由呢？王妃为何要这么做？更何况如果真的是王妃做的，那她为何还要救卢三小姐？” 嘉儿支支吾吾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逐雨一副早就看透的模样等着程景郁下令。 他眼神空洞，过了一会才回过神：“你说你家小姐不会水性，此话当真？” 嘉儿心下一愣，眼神婉转，问自己这个做什么？此事根本不重要不是么？ 正当嘉儿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的时候大夫来了，程景郁也顾不上那么多，先让大夫去给卢清妍号脉。 随后多问了一嘴：“王妃那面可曾请了大夫过去？” 杨家的下人点点头：“王爷放心，王妃那面我家小姐已经安排妥当了。” 杨家本身就是有镇宅的民医在，给卢清妍号脉的这位是从外面请来的，孰轻孰重杨洛洛还是知晓的。 大夫进去片刻便走了出来。 “回王爷，那姑娘已经醒了。” 第51章 质问 程景郁二话不说刚要进入屋子里探望，又觉得不妥，转身问门口的大夫：“她的身子如何？” “这姑娘本身就体寒多病，今日又因落水沾染了寒气，需要好好调养身子，若不然日后怕是难有身孕。” 没有身孕对一个女子而言那简直如同刀割一般，特别是她这种日后要嫁到帝王家的人，更是需要孩子傍身才是。 程景郁此刻对她的怀疑已经减去一大半，身为女子怎么可能会拿自己的后半生做赌注呢？ 更何况清妍……是那么温柔知书达理的一个人。 此事非同小可，程景郁站在门口斟酌了片刻问道：“清妍，本王方便进去么？” 屋内传出卢清妍虚弱的声音：“清妍现在面容憔悴，实在不想王爷进来看见我现在的样子，王爷还是请回吧。” 卢清妍算是把程景郁这个人琢磨得透彻，每次只要自己这么说，他就越发的按捺不住。 会一直站在门口等着自己见他为止，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 程景郁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红玛瑙串说道：“既然如此，你先好好休息，本王会派人送你回尚书府，改日 本王抽空去瞧你。” 说罢，程景郁便好生吩咐了嘉儿几句，并且告诉杨府的人照看好卢清妍。 自己快步向卢清欢的内阁走去，也不知道那女人怎么样了，自己必须要问清楚她和清妍的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对卢清欢的信任，已经让自己开始怀疑清妍所说的话了。 等来到杨洛洛院子前没等进去就被一个丫鬟拦下。 “王爷留步，此乃我家小姐闺房，您若进去怕是不妥。” “本王进去看自家王妃，也何不妥？” 那丫鬟破天荒地没有收到程景郁的影响。 依旧笑意盈盈地说道：“王爷怕是还不知道吧？因为今日王妃一事，我家小姐早早地将宴会散了。王妃也一早带着小郡主离开了，已经回府了。” 程景郁眉头一拧，回去了？这女人就这么不想看见自己么？ 程景郁刚转身打算回府去找卢清欢问个清楚。 思来想去还是不妥，回头同杨家丫鬟说道：“和你家小姐说一声，卢家三小姐此刻身子孱弱，麻烦等她好一些了再送她回府。” “王爷大可放心，这一点我家小姐已然明了。” 确认无误之后程景郁才转身离去，那丫鬟还在百思不得其解 。 明明睿王妃模样倾国倾城，而且还没有什么架子，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和小姐发火。 为何这睿王爷偏偏喜欢卢家的庶女？而卢清妍此时也躺在床上气的干瞪眼，程景郁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 就把自己扔在杨府不管了么？卢清欢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不行，不能在这么继续下去了，自己今日牺牲这么大都没有换来程景郁稍微越雷池一步。 难道他已经猜到上次的事情……不可能，一定是别的地方出现了差池，自己不能在这么坐以待毙了。 卢清妍也只是休养了一个时辰便独自回到尚书府养着身子，回去后还不免被卢尚书得知此事责罚抄女训十卷，此乃后话。 睿王府。 卢清欢刚把悠悠哄睡着就见程景郁已经来到院内，她给杏儿使了一个眼色让她留下照看悠悠。 自己走出去和程景郁对峙，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院子中间互相对视。 卢清欢自回来后就双脸发烫，她承认程景郁确实算得上是美男子一枚，被他亲了一口难免会脸红心跳。 但如今也已经缓好了，表面是看不出什么，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程景郁看着她 此刻头发虽然整齐却依旧湿漉，衣服倒是换了一身，脸上未施粉黛相比卢清妍的惨白她却夹杂一点桃红在脸颊。 好似出水芙蓉一般让人神往。 程景郁看见她此刻倔强的模样，想起湖底下自己做的事情气焰也降低了三分，不像刚才回来那般生气了。 他咳咳嗓子严肃地问道：“卢清欢，本王问你，今日清妍落水一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和你究竟有没有关系？” 本以为他会直接上来质问自己为何推卢清妍下水。 没想到…… 卢清欢微微一怔，思考了片刻想起方才他抱着卢清妍离开的那一幕冷笑了一声。 狗东西，别以为你用疑问句就能打消老娘对你的不满。 卢清欢冷笑了一声蔑视地抬头看着他：“怎么？睿王爷这是在质问我？那如果我说，她落水和我没有关系，你会信么？” “不是你做的？可本王问过清妍身边的贴身丫鬟，她说是你推清妍落水。” “她说是就是么？那王爷可有问我为何要推她落水？” 这个还确实没有问，自己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为何清妍会不懂水性，碰巧当时大夫也来了，就先这件事情放在一旁了。 是啊，卢清欢为何要推清妍下水？难道是…… 程景郁眼神中带着戏谑，那唇角之间的不屑赫然入目。 他捏碎了手中的红珊瑚串走到卢清欢面前居高临下的轻声说道：“卢清欢，本王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本王也和你说过。” “同你和离之后本王是一定会娶清妍当正妻的，哪怕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本来自己还曾对这个狗东西有所改观，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上次他未曾抛弃自己，确实让人感激。 但今日一事，也算是让自己彻底看透他了，就是个颜值控！ 看见卢清妍那个白莲花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呵，程景郁，你这种人，竟然还能是个王爷真让人惊讶。”卢清欢一个没忍住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程景郁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神不寒而栗。 “卢清欢，你说什么？” 这眼神卢清欢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忘记了，和那一日他在半路接到自己之时简直一模一样。 他这是又对自己起了杀心不成？为了卢清妍？ “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屎盆子扣在我头上，难道我还说错你了吗？” 第52章 禁足 “口说无凭，清妍身边的侍女说，是你把她……” “啊，她身边的侍女说是我推的就是我推的了吗？我身边的侍女还说不是我呢。” 程景郁没说的一句话都被卢清欢气呼呼得怼回去，要不是因为害怕吵醒悠悠她绝对会比现在声音更大。 不就是瞪眼么？生死攸关都已经过去了，自己还能害怕他不成？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底气，卢清欢就是认为程景郁不可能杀自己。 干脆就和他站在院子内干瞪眼，他不开口自己也不开口。杏儿站在屋内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情况跟着捏了一把汗。 这五年她在王府也知道王爷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就算王妃有娘家撑腰，怕是也不能轻易得罪王爷。 程景郁眼中寒光乍现，手中玛瑙串被握的咔擦做响。 他此刻已然是生气到了极点，他无非就是想听卢清欢开口解释罢了，如果她解释的话自己未尝不会相信，哪成想她竟然会怪到自己头上。 “好啊，如若你这么说，那就干脆等本王问过清妍那面拿到证据在做打算。” 说罢，转头对身后的下人厉声厉气地说道：“即日起，王妃不可离开她的院子半步，禁 足！若是有谁敢放王妃离开，别说本王家法伺候。” “遵命。” 任谁都不敢得罪此刻的程景郁全都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回话，他们同意卢清欢可不同意。 “程景郁！你凭什么把我禁足在这？”大家都是合作关系，在一个层次上面，你还拿王爷的架子？ 程景郁？ 追风跟在身后都忍不住咧咧嘴，王妃好胆量这世界上除了王爷已故的母妃和皇上怕是没有第三个人敢这么叫他了。 没想到啊…… 追风深吸了一口气等着王爷下一步指示，程景郁先是一怔，这女人喊自己什么？ “卢清欢！你是不是失心疯了！”她就这么不怕死么？还是故意激怒自己？眼下根本无法和离，她又何必呢？ 程景郁一甩衣袖转身离去，自己要是再继续和她对峙下去的话早晚会被她给气死。 追风紧跟其后离开，刚走出院外程景郁就开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嘱咐他留下看管卢清欢。 追风以为王爷这是担心王妃再一次悄悄带着小郡主出去，但已经那么多人看守了，何必又填自己呢？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点头照办。 程景郁一路闷头走回书房，一路在想，自己何必 给卢清欢安排人手保护她？那女人要是死了岂不是对自己更有利么？ 到时尚书府那面也不会怀疑到自己这里，只说是此刻行凶，或许还能借机同尚书府和齐国公府一起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可不知为何，自己就是放心不下，也不想看见卢清欢受伤。 更何况她上次救了自己，而且自己也不想悠悠那么小就没了亲娘。 他停下脚步眉心紧锁，刚才忘了问她有没有感染风寒了，毕竟她也跳入水中了不是么？ 是啊，如果真的是卢清欢推清妍下水，那她为何还要去救她呢？此事有蹊跷，是自己火上心头没有考虑全面，必须要严查了。 卢清欢吵完架回到屋子里喝了一大杯茶顺气。 程景郁这个鳖孙，肯定是在卢清妍那个白莲花口中得知了什么消息。 自己就是不想让人误会，到时候解释不开才下去救的她，如果自己当时不去救她想必更是有口不能言了。 相反，杏儿看见卢清欢回来反而咯咯笑了两声。 抿嘴的模样格外俏皮，倒是让卢清欢有点疑惑。这丫头傻了吧？自己和程景郁吵架她怎么乐成这个德行？ 她伸手弹了她额头一下力度不算轻。 “傻笑什么呢？” 杏儿捂着头说道：“王妃，您就没发现王爷对您比以前好些了吗？” “……” 卢清欢眼神轻蔑，嘴唇抽泣，不知道的话还以为这丫头下了湖得了风寒导致脑袋烧傻了呢。 “你从哪看出来他对我好些了？”把自己关在这里还算好？ 这和燕王那个倒霉蛋有什么区别？人家最起码是软禁在府内，自己可倒好，软禁在院子里面。 杏儿无奈地摇摇头，扶着卢清欢让她坐下消消气，给她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耐心地站在一旁解释道：“王妃难道就没发现么？若是换了平常之时，王爷早就怒发冲冠了，哪里还会问您要个解释？” “更何况王爷是个什么人，我等做奴婢的最了解了，虽说是禁足，但对王妃而言何尝不是另一种保护呢？” 杏儿虽然脾气冲，但也是一个实心眼的，一心为了卢清欢好。 有时说的话还真就有那么几分道理。 卢清欢仔细想了想，程景郁是怕自己出去被他人落入口舌是非才把自己禁足在府内？ 今日一事难免会被传得沸沸扬扬，更何况是卢清妍一手策划的，她也定然会找人添油加醋。 可是眼下自 己被禁足了，又出不去，岂不是更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了么？ 程景郁这个家伙到底是帮自己还是在害自己？还是应该早早和离才好，等漕运风波一过，自己必须和离！ 和这个狗东西简直一天都过不下去了，本以为这话只是说说，什么禁足根本不存在。 结果可倒好这些下人看得格外严实，但凡自己要走出院子的大门她们都会齐刷刷地跪在门口。 这两日可算是把卢清欢给憋坏了，这不，趁着早上起来全都在忙她又打算带着悠悠偷偷溜出去。 大门走不了，那就走后门呗。 程景郁还能十二个时辰全方位派人跟着自己不成？眼看着后门没有人，卢清欢猫腰横抱着悠悠一顿闪躲来到门口。 就差那么一步之遥，眼前忽然蹦出来一个人挡在自己面前，看着这身云锦花纹的段子就知道是谁了。 卢清欢起身站直了看着面前的追风轻咳一声。 白了他一眼没好气说道：“你不在你家王爷身边守着，在本王妃的后门口干什么？” 追风客气地回道：“王爷前几日特意吩咐，让属下守在王妃院子周围，而且王爷下旨，王妃禁足，不得离开自己庭院内。” 第53章 过得悠哉 好你个程景郁，办事真绝啊，把自己贴身侍卫派过来。这是一早就算好了自己绝对会找机会溜出去。 追风低眉看着她，表面镇定实则心中有些慌忙，王妃可是一个敢指着王爷鼻子骂的人。 况且此刻她还抱着小郡主，要是这个时候同自己撒泼起来的话，自己绝对招架不住。 毕竟王妃在市井之地待了五年，早就没了世家小姐的风范，想到这，追风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咽了下口中眼睛坚定起来，比起王妃撒泼自己更害怕王爷追究。 幸好这个时候杏儿从前院回来。 好不容易找到了卢清欢一路小跑过去：“王妃，奴婢可算是找到您和小郡主了。” 卢清欢看着她跑得火急火燎的难道是前院出了什么事？还是程景郁那个鳖孙来了？ 他一连两日没有进自己院子了，想必心里也快沉不住气了。 虽然他没说让悠悠陪着自己一起禁足，但自己不出去悠悠也就不走动。 他总是要惦记自己亲闺女的吧？卢清欢挑了挑眉，一双含情目透露着俏皮。 她放下怀中的悠悠母女二人手牵手问道：“怎么？睿王来了么？你怎么如此着急？” 杏儿摇摇头说道：“不是王爷来了，是杨家小姐来了，还带着不少的礼品，说要来拜访王妃给王妃赔不是。” 杨家小姐？杨洛洛？ 果然，看样子自己那一日同她说的话起了作用。其实那一日卢清欢之所以走得早，是为了给杨洛洛留下悬念。 当时她让外人全都出去，杨洛洛也表示自己虽然不反感庶女，但也终究喜欢不起来。 卢清欢同她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都是屁话，女子也是可以顶天立地，并且拿了花木兰武则天举例说明。 当时就已经撼动了这位杨家小姐的心，自己临走之时说，女子要想做生意就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其中悬念没有开口，当时杨洛洛就在思考，猜她不出三日准会来拜访自己。 这条大鱼可算是上钩了。 卢清欢满意地嗯了一声：“行，你去小厨房说一声，今日午膳要切好的生牛肉，羊肉，和猪肉，再把我之前要求你们准备的调料全都拿过来。” 杏儿哎了一声就离开了。 追风夜跟着松了一口气，这可真是及时雨。不过王妃要这些生肉做什么？难道王妃午膳打算请客人吃这个？还有调料？ 王爷说过任何 风吹草动都要禀告，如此行事诡异确实应该告知王爷一声才是。 此刻卢清欢早就牵着悠悠离开了。 “中午娘亲给你做烤肉吃好不好？” “好，悠悠最喜欢吃烤肉了。”悠悠可爱的小脸全都是馋样，走路也开始一蹦一跳的，那脸上的肉随着跳动而颤抖。 说起来自己也许久没有吃烤肉了，为了给这位杨家小姐尝尝鲜。 这些调料一日前就让杏儿也预备了，不过最多也就有那么几样，辣椒面和胡椒磨成的粉，剩下的也就只能日后再说了。 而程景郁正和柳儒之在书房探讨如今朝堂中如今的形式，柳儒之在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自然和以往不同，俊美的脸上满是认真。 程景郁更不用说了，茶水都凉了一茬又一茬。 两个人正谈论到淮王一事逐雨在门口敲门试探：“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进来。” 柳儒之见是逐雨，知道可能是严重的事情刚要开口说离开。 就听见逐雨先行一步说道：“王爷，追风那面来信。” “哦？可是王妃那面出了什么动静？” 睿王妃？ 柳儒之一下子来了兴趣，自从那日看见卢清欢的体态声音之后他就 对这位王妃十分好奇。 不过只是简单的好奇，便坐下来打算听一嘴。 程景郁虽然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柳儒之和他同窗这么多年也听出来了，其中带着期待的感觉。 他不是对那位卢家三小姐倾心已久么？怎么反倒对卢清欢如此上心了？ 程景郁不自觉地拿起早就凉了的茶杯抿了一口。 卢清欢，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吧？如果你肯求本王的话，或许本王还能因为孩子解了你的禁足。 逐雨点点头说道：“没错，今日杨家大小姐来找王妃，说是要拜访。” 很明显，程景郁想听见的根本不是这件事。 他微微皱眉问道：“皇商杨家？” “是。” “她来做什么？罢了，都是小事，还有呢？王妃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么？有没有什么话托追风传达？” 逐雨依旧没有听出来程景郁话中含义。 寻思了片刻说道：“有，追风说，王妃今日让人准备了不少的生肉，还用了什么秘制的调料，说要午膳的时候直接端上去招待客人。” 柳儒之摸着自己下巴点头思考，生肉招待客人？这睿王妃搞得什么鬼？ 那杨家嫡女虽然家中无人在朝堂当官 ，但好歹也算家里富可敌国。 睿王妃就算是再傻也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得罪了杨家，所以她这么做绝对另有隐情。 程景郁怒摔手中的茶盏问道：“没了？就这些？” 逐雨一直弯腰回话，低头不解：“没了，就这些。” 王爷今日这是怎么了？是觉得这些事太过于轻了，还是……没听见自己想要的答案？ 柳儒之没忍住笑出了声。 程景郁这才想起来他还没走，便挥挥手让逐雨先下去。 “告诉追风，王妃那如若有什么动静立刻来告诉本王。” 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她卢清欢真的可以忍住一直不出去？就算如此，难道她也打算让悠悠陪着她禁足不成？ 自己这几日不见女儿也实在心中挂念得很。 柳儒之看出他心里所想，起身行礼说道：“难得今日王爷有时间，不如我陪王爷下棋如何？” 程景郁看着他这副做派邪魅一笑：“好啊，既然你想玩，本王就陪你玩一局，若是输了，可要罚酒。” 柳儒之知道自己此时和他下棋绝对会赢。 “好，那王爷要是输了，就请午膳之时，允许我陪同王爷一起去蹭一顿王妃的肉食，如何？” 第54章 愿赌服输 虽然外男不可随意进女子内阁。 不过只要得到允许还是可以的，更何况还有程景郁这个当丈夫的陪同，自然不会有什么闲话。 程景郁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自己又怎么可能会输呢？ “好，本王允了。” 柳儒之见计谋得逞，勾魂一笑，他此刻心都不稳，棋盘之上又怎么可能赢得过自己呢？ 而此刻。 卢清欢已经把杨洛洛迎到自己屋内，她大概地看了一眼杨洛洛带来的物件。虽说都是小物件，但随便拿出来一个卖了那都是值不少银子的。 不愧是第一皇商，出手实在阔绰。 “杨小姐不必客气，随意坐就行了，杏儿，去把雨前龙井泡上一壶。” 卢清欢热情地招呼着倒是让杨洛洛有些不适应，这哪里像什么王妃，更像是自己在走亲戚一般，一点架子都没有，果然好相处。 杨洛洛拿出怀中的碧玉钗递到悠悠手中：“民女第一次来，也没有什么好给小郡主的，这个是之前皇上赏赐给我们家的，如今就赠予小郡主吧。” 卢清欢下意识地客气客气：“那可不行，皇上赏赐如此贵重，我们怎么好意思呢？”话是 这么说，卢清欢的眼睛都已经快冒光了。 皇上赏赐肯定之值钱，到时候和程景郁和离之后，这些东西也算够自己和悠悠两个人衣食无忧了。 杨洛洛也没有拆穿，依旧笑意盈盈地把碧玉钗亲自插到悠悠的头发上。 “瞧瞧，小郡主带着多么贵气，王妃也千万别和我客气了，那日王妃在我杨家出事，您没有追究我们，已经让民女心中感激了，所以一个碧玉钗，不足挂齿。” 果然是财大气粗的架势。 卢清欢看着悠悠晃着小脑瓜煞是可爱，便也欣然接受了。 “那就多谢杨小姐了。” “王妃客气了，叫我洛洛就行了，说起来也是奇怪，我与王妃一见如故，好似之前就认识一般。” 那可不认识么？原主之前的名声谁人不知？ 知道她这是再说客套话，卢清欢也口头答应着，算一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卢清欢转头问杏儿：“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得如何了？” “回王妃，已经好了，就等着王妃开口了。” 卢清欢满意地笑了笑，转过头自然的握住杨洛洛的手一脸真诚地说道：“眼看这都中午了，不如洛洛你就留下陪本王妃吃 顿午膳如何？” 杨洛洛没成想她会适应得这么快，如今都在传睿王恼了王妃，罚了禁足。 想必这几日也是百般无聊，丈夫不宠爱的女子都是可怜之人。 杨洛洛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有些落寞。 悠悠也把肉嘟嘟的小手搭在她的腿上说道：“漂亮姐姐，你就留下一起吃饭吧，你送了悠悠好看的首饰，吃顿饭也没什么的。” 实在是受不了这么一个瓷娃娃对着自己撒娇，更何况自己今日前来所求之事还没有说，自然是答应了。 卢清欢一直等她点头才让杏儿出去安排。 “今日咱们在外面吃，屋里闷热，吃这个还是在外面树荫底下吃更有滋味。” 杨洛洛被她说的也跟着好奇了起来，吃什么东西要一定在外面吃？ 只见那些小厮搬过来一个火炉，上面是用类似于捕鱼用的网架在上面，中间是炭火，像是打铁一般。 不同的是上面的网是钢丝的，就算是火烧也不会断。 那些侍女把已经用竹签子串好的肉串和蔬菜纷纷摆了上面，旁边放了油，和两种调料。 自己也说不出个名字，旁边是石桌石凳子上面也早早地铺好了蒲团垫子。 杨 洛洛看着一脸欣慰的卢清欢陷入沉思，这位睿王妃不能小看啊，她这是一早就算出自己会来。 卢清欢又开始把自己袖子挽起来。 “行了，你们都让开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了，悠悠带着客人去一旁坐着。” 悠悠乖巧地欠着杨洛洛的手走到院子内树荫下的石凳子上坐好，还给她端来水果。 之前和卢清欢在小镇子上生活的时候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家中来了客人也是她晃晃悠悠地帮着端水果花生招待人家，回到王府也不例外。 杨洛洛哪里敢受这位小祖宗的伺候，立刻帮着一起拿盘子放到桌子上。 再看卢清欢压根就没有在意，自己上阵开始拿着那些肉串放在上面烤上了。 杨洛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奇地开口轻声询问：“王妃这是打算亲自动手么？” 悠悠点点头，轱辘一下跳到凳子上坐好：“我娘亲做的烤肉可好吃了，漂亮姐姐你就等着就行了。” 几句话让杨洛洛坐立不安，想上前帮忙却不知道干什么，王妃在做东西自己在旁边等着也不好。 干脆就站在卢清欢旁边看着，卢清欢也没当着一回事，一套行云流水一 般继续摆弄手中的肉串。 那香味都已经飘到院子外面了，逐雨再一次回到书房，见程景郁和柳儒之两个人正在下棋。 他一开门，扑面而来的香气让程景郁也吸了吸鼻子。 柳儒之更是夸赞道：“贵府好伙食啊。” 程景郁亦没吭声，表情严肃，逐雨上前把卢清欢在院子中干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程景郁捏着手中黑子迟迟没有落下，柳儒之悠哉地展开折扇，他程景郁也有今天啊？ “行了王爷，死局一盘，不管下在哪，你都必输无疑了。” 可以赢睿王一次够自己出去吹嘘好几天的了，可惜了，今日谢二那家伙没来，不然此等好戏必须让他知晓一番才行。 程景郁皱眉起身，看了一眼棋盘沉默片刻说道：“愿赌服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带你去王妃院中一趟。” 说罢，已经起身前往。 柳儒之看破不说破，明明就是自己也想去瞧瞧，无非就是借着自己这个机会顺水推舟罢了。 一行人走到卢清欢院子外，香味四溢。 程景郁站在院门口正好看见卢清欢那一双白玉般的胳膊在外面露出来半截。 柳儒之识相地把脑袋转了过去。 第55章 来到门口 此刻院内全是女子，卢清欢自然不在意这些，就连杨洛洛也劝了好几次，奈何这位睿王妃实在是与众不同，不拘小节。 让自己也说不出到底是好还是坏。 程景郁此时已经气得脖子上青筋蹦出，这个女人是不是故意的？让她禁足反省，她可倒好，还带着外人来院子里面烧烤？还是这么一副做派！ 果然，在市井之地待得时间久了，和那些乡野村妇简直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不得不承认，味道确实不错，是自己前所未闻的。 卢清欢把第一把出炉的羊肉串放在一个大盘子上，让杏儿给端到石桌上面。 悠悠嗦着手指头看着眼前的肉串忍着没有让口水留下来，那小模样看着别提让人多么喜爱了。 娘亲说过，有客人的时候必须要让客人先动筷子，自己是主人家要知道规矩。 卢清欢起身用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品，如此说来自己可以和杨洛洛做得生意好像也不止美颜膏这一样。 实在不行的话在这个地方开一间烧烤店也是可以的。 杨洛洛一直微笑地看着她们，她身后的侍女都忍不住皱眉。睿王妃没有嫁人之前好歹也 算尚书府的嫡女，怎么如此不懂矜持？ 眼神一个劲的上下打量卢清欢，看着她刚才撸起半个胳膊的样子，她们就决定到时候回去必须劝小姐远离这个人。 杏儿也是侍女自然知道这些人现在的想法，她不满地瞪了她们一眼。 一群没有福气的，王妃亲自给你们弄吃的，不感激涕零也就罢了，还这副样子，活该这辈子只能做下人。 真是生起气来连自己都骂。 程景郁冷哼一声，慢步走了进去。 “王妃好雅兴啊。” 这磁性的声音一出来，卢清欢就知道身后来的人是谁了。 悠悠转过头看见自己英俊潇洒的亲爹，二话不说蹦下来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一下子扑倒程景郁的怀中。 “爹爹，悠悠这几日好想你啊！为什么爹爹这几日都不来看悠悠？难道是不想悠悠么？爹爹是不是不打算要悠悠了？” 悠悠自顾自地说了一堆，程景郁宠溺地把她抱了起来。 悠悠搂着程景郁鼻子哭丧地说道：“难道爹爹是觉得悠悠吃得多，不喜欢悠悠了么？”说着还不忘抽了抽鼻子。 这个小家伙从哪学的演技还一套一套的，说得程景郁心里都软起来了。 卢清欢 此时看见程景郁身后还带着一个人也自觉地把袖子放了下来。 柳儒之懂规矩的行礼问安：“见过，睿王妃。” 虽说他和睿王是好友，但其中规矩不能乱，上次见得匆忙未曾行礼，今日还有外人，需要谨慎一些的好。 卢清欢大概看了他一眼，模样自己倒是记不住，不过这一身的青衫好像在哪见过。 不就是上一次自己偷偷跑出来的时候遇见程景郁之时他身边的两个人其中之一么？ 看样子是真心朋友了。 这狗东西竟然还会有好朋友，真是稀奇。 “起来吧，我这没有那么多规矩，来者都是客，坐吧。”卢清欢不痛不痒地让人给他们安排位置。 整个王府都是人家的，自己还能说什么？ 程景郁悄悄闪着眼睛瞟向卢清欢那面，发现她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便赶紧收回了目光。 下意识地咳嗽了两下嗓子缓解尴尬：“你……你说你身为王妃，这种事情何必自己亲手来做？” 卢清欢眼睛一大一小睁着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王爷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不是应该来兴师问罪么？自己这么多日没有解释那一日落水的事情他既然心疼卢清 妍，今日前来不就是应该同自己争辩的么？ 逼迫自己同卢清妍道歉都有可能，难道是因为在悠悠面前不好说出口？ 悠悠拉扯着程景郁的衣袖说道：“爹爹，您今日就是想悠悠和娘亲了，所以才来的是不是？” 看着小家伙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来的，程景郁都笑着点点头。 悠悠也乐呵呵地奖励他一个爱的抱抱，太好了，爹爹这次没有否认，那应该也是因为想娘亲了才来的。 实则卢清欢压根没把悠悠刚才问的话放在心中，也没管程景郁到底怎么说的。 “来都来了，入座吧。” 众人品尝了一番前所未有的美食，柳儒之和杨洛洛更是夸赞个不停。 柳儒之也没有想到那个小黑球竟然会出落得这么亭亭玉立。 睿王好福气啊！ 吃过便饭杨洛洛心中已经对这位睿王妃产生浓浓的兴趣，奈何时辰不早只能先回去了。 卢清欢也不着急，生意没有一次就谈成的。 柳儒之自然也道谢后离开。 杏儿抱着昏昏欲睡的悠悠回去歇息。 院子内又只剩下程景郁和卢清欢两个人。 卢清欢看着下人收拾好了东西之后才开口：“王爷要是没有 什么事情的话还是趁早回去吧，我还得回去禁足呢。” 说着不忘惋惜地摇摇头，别过脸不愿意去看他。 程景郁实在是受不了卢清欢阴阳怪气的模样，却又觉得自己没有问清楚事情那一日就发火理亏。 便忍着怒气问道：“你就真的没有什么话想和本王说么？”这几日的禁足还不足以让她认清错误么？ 而这话到了卢清欢的耳朵里就是赤 裸裸地质问了。 她又怎么会知道程景郁问的是那一日同他讲话没有分寸一事，索性一如既往的态度强硬反正程景郁说不过自己他就会离开。 谁知，没等卢清欢开口，就看见管家一路走了过来。 “王爷，卢家三小姐求见王爷。” 来的可真不是时候，程景郁这是第一次察觉卢清妍的到来让自己并不开心。 卢清欢也在心里感叹省了自己一顿口舌，但转念一想却也格外不悦。 卢清妍来找他难免会提起自己，她又怎么可能不管程景郁要个说法呢？据说她这两日被便宜爹关在家中，想必有不少的苦水要和程景郁说了。 卢清欢冷笑了一声，俏丽双眼蔑视的微微眯起：“人家都亲自来了，王爷不去见一见么？” 第56章 当年殷勤 果然不出所料，程景郁听见卢清妍来了二话不说转头就走，连刚才要问的话都只字不提。 自己算是看清他了，不过倒也是，毕竟人家两个才是两情相悦，自己也不过就是原主当初死活求来的姻缘罢了。 有了悠悠就算是上天给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恩赐了。 杏儿在屋内就听见他们的谈话，急得一个劲打转，见程景郁走了这才来到卢清欢的身边开始抱怨起来。 “王妃，您怎么就这么让王爷走了？”王爷去见三小姐，绝对会被迷了心智。 这要是换了以前王妃还不把房子给掀开？现在是越来越不放在心上了。 卢清欢两手一摊，小嘴一撇，无可奈何的样子让杏儿干着急。 “我能怎么办？就算我留他，他就能不走了么？杏儿，有的时候人要向前看，你总是回头，就永远看不见外面的风景。” 突如其来的大道理让杏儿也无计可施，王妃不在府里的那五年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人灌输了不正常的思想？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疑惑，不知你知不知晓其中的情况。”每个女子心中都会有一个八卦的心。 自己来的这 些时日一直都在忙别的事情，还真就没有问起程景郁那方面的私事。 不是自己想了解他，只是纯纯的好奇罢了。 杏儿疑惑地歪头。 卢清欢拉着她到一边坐下，趁着四下无人，悄悄询问：“我问你，睿王到底是怎么喜欢上卢清妍的？这两个人难道是一见钟情？还是两小无猜啊？” 原来王妃要问的是这个，杏儿叹出一口气，还以为王妃要问自己什么特别严肃的问题呢。 “奴婢还以为您要问什么呢，原来就是这个啊，只是王妃您怎么忽然想问这个了？您当初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么？” 卢清欢挠了挠鬓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总不能告诉你，你家王妃早就已经换人了吧？ 幸好卢清欢编瞎话的能力不亚于卢清妍那个白莲花，随便说了句自己出去五年之前的事情早就淡忘了希望在听一遍回顾一下。 简简单单就把杏儿这个实心眼的丫头给打发了。 杏儿一想起来卢清欢在外面受的苦就什么都不顾了，一心觉得惋惜。 又想起儿时的事情就气得咬牙切齿：“说起来，三小姐和小王妃您一样，同王爷是青梅竹马。” 卢清欢意 味深长了哦了一声，摸着下巴开始深思，原来原主和那个鳖孙也是青梅竹马啊。 怪不得喜欢得那么彻底，如此说来还真是原主把两个人有情人给拆散了？ 只见杏儿愤愤不平地拍了一下眼前的桌子说道：“只是奴婢当初就觉得，这件事情很是奇怪，那时虽然王爷也认识您和三小姐，但是并未动心。是那一次落水导致他对三小姐格外上心的。” 卢清欢准确地抓住了关键词：“落水？你说睿王？” “没错，就是那一次落水，这才让王爷对三小姐倾心，对王妃您格外冷淡。” 睿王府门外。 嘉儿正扶着虚弱的卢清妍站在门口，好说歹说门口守着的小厮就是不让进。 最后嘉儿忍不住了，叉腰和他们开始理论起来。 “你们知不知道站在门口的是谁？我家小姐可是王爷心尖上的人，这还是风口，要是我们家小姐的病严重了，你看王爷能不能放过你们！” 哪怕嘉儿都这么说了，那门口的人还是不肯让她们进去。 王爷特意吩咐过，闲杂人等不可随意出入王府，他们自然知道这位小姐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但得罪她们也总比得 罪王爷的好。 “实在是对不住了卢三小姐，这是王爷交代，而且我们也让人去通报了，您就再等等吧。” 嘉儿本想再同他们理论，却被卢清妍拦了下来。 “罢了，嘉儿，咱们就站在外面等片刻就是了。”就算是程景郁此刻心中有数惑，他也肯定会来见自己。 自己今日前来也是觉得事情发展不对。 程景郁这么多天没找自己，也没有想办法给自己通个信，若是平常时候别说自己被夫妻责罚，哪怕是身子稍微不好了，都会一日两封信地送过来。 自己今日觉得蹊跷，让嘉儿把那一日她和程景郁说的话和自己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 说道程景郁问自己会不会水性的时候这才知道为何他这么多日不找自己。 本身行刺一事就还没有定夺，又事出突然，自己无法全身而退，只能迎面解决了。 毕竟上头还需要自己洞察睿王府的情况。 眼下自己在家中也没有办法知道夫妻对漕运一事的看法，也不知道睿王的下一步动向。 实在心里着急，眼看着程景郁大步流星地向门口走了过来。表面镇定，步伐却格外快了些。 此刻柳儒 之已经离去，他知道卢清妍来了自然是不方便继续在府内。 想必她今日来睿王府，卢尚书还不知道。 程景郁本来是面如死灰一般来到门口，剑眉星目，严肃至极。但在看见卢清妍那柔弱不堪，娇柔清纯的模样心中的气焰也消下去了一半。 而卢清妍也委屈的端着身子，知道程景郁来了故意咳嗽了两声，拿手帕捂着嘴。 程景郁立刻让人扶着她先进府说话，还准备了手炉，外套，将她带到她之前所居住的地方。 虽说程景郁十分不喜来女人闺房，也对她尊敬有加，但这次不同，若要谈话只能如此。 书房客厅偏冷，这里温暖一些，厨房也送来了珍贵的血燕窝。 卢清妍见这一套行云流水一般的照顾就知道自己已经旗胜一招了，而程景郁正看着她们下人端过来的血燕皱眉疑惑。 这不是自己让她们算给卢清欢那面去得么？怎么送到这里来了？ 他转头看着逐雨。 只听嘉儿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姐，奴婢就说不让你来，你瞧瞧，在外面站着那么久不说，刚才奴婢无非就是替我家小姐要个燕窝罢了，厨房那些人还百般不情愿。” 第57章 得知真相 自家小姐刚走了几天，他们这些下人还会见风使舵了，不知道王爷有多么爱宠自家小姐么？ 日后这些下人怕是都来不及巴结，更何况这睿王妃本身就是属于自家小姐的。 程景郁见东西都已经端来了索性没有开口，自己站在卢清妍一米开外远，虽然也在屋内，距离一直不长不短。 卢清妍则是坐在床榻上，端着手中燕窝连连叹息，那日渐消瘦的身骨也让程景郁心疼不已。 或许自己真的不应该怀疑这个温柔的女子，清妍如此知书达礼，怎么可能…… 程景郁叹了一口气，不忍直视卢清妍，开口询问：“本王听闻，卢尚书罚你在府内，怎么今日反而出来了？” 一句不冷不热的询问让卢清妍想入非非，她知道，程景郁这是在关心自己。 卢清妍眼神示意嘉儿，此刻就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好开口，她默默地咬着嘴唇，双手捧着手中的燕窝，低眸不语。 嘉儿得到了指示，连着说话声音也不似刚才那么盛气凌人，反而低落了起来。 “王爷，您又怎么能知道我家小姐在府内过得是什么日子呢？老爷心疼王妃，根本 不听我家小姐辩解，分明是我家小姐落水，而且身子还带着病，却被罚跪祠堂两日，抄写女训。” “若不是韩姨娘经常探望，怕是……”剩下的话嘉儿连着叹息了三声也没有说出口。 卢清妍更是一直低着头，眼泪如水珠一般大滴大滴地落在自己手背上。 眼前美人哭得梨花带雨，但凡是一个男人都会有恻隐之心，更别说程景郁一直对她心有爱慕。 本来盖在她身上的外衣也跟着滑落，那削弱的肩膀配上这一身轻纱更显淡雅。 程景郁最终还是没有忍心，开口询问她这几日的如何，并且诚若只要眼下的这些事情一过自己就立刻去尚书府把她娶过来。 卢清妍听着他的话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区区一个睿王王妃罢了，谁稀罕？ 但面上却依旧带着三分失落，虽然程景郁一直在哄着她，不过始终都有没有上前一步。 卢清妍也心情稍微缓和了不少，手中的燕窝也凉了，便递给嘉儿沉默不语。 其实卢清欢未曾回来之前，都是她事事顺着程景郁，给他一种耐人寻味的感觉。 乖巧的和一直猫一样，自从卢清欢回来倒是让她乱了方 寸。 偶尔一点点小任性倒是可以，自己也应该见好就收，程景郁再怎么说都是王爷，不可能对一个女子如此忍耐。 其实卢清妍不知道，程景郁在卢清欢面前碰壁的次数已经数不过来了，但却皆数忍了下来。 卢清妍起身迈着莲步走到程景郁面前，泪光闪闪，娇 喘嘘嘘说道：“王爷，您，难道是不信我么？” 本来想干脆就把这件事情岔过去就是了，剩下的疑惑自己让属下去查证。 没想到她倒是自己提起来了，既然如此，那自己也不能错失良机。 程景郁认真地看着卢清妍，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容，却总是感觉和心中的人相差甚远一般。 程景郁最后还是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清妍，你和本王说实话，真的是王妃推你下水的么？” 王妃？ 之前程景郁都是直接称呼卢清欢本名，现在已经承认她王妃的身份看么？ 现在也容不得卢清妍想那么多了，她捂着自己的头，惊恐的模样让人心慌害怕。 从一开始的小声抽泣变得癫狂起来：“是……是姐姐做的，是我的错，王爷，是我不该顶撞姐姐，是我的错，没想到，我 只是随口一说我和王爷本身就是两情相悦，姐姐便把我推入湖内。” 说着她还开始双手搂着自己的肩膀，好似十分害怕回忆起那一日的事情。 程景郁本想试图安慰，奈何她说的话实在漏洞百出，只能让嘉儿给她拿了外套披在身上。 “清妍，你冷静一些，现在已经没事了。” 卢清妍抬头看着他，迷茫的脸上带着一丝期待：“没事了么？可是王爷，清妍真的好害怕。那水如此得深，就算清妍会水性，可是突如其来的攻击实在是让清妍猝不及防。” “呛了好几口水不说，还手脚抽筋险些无法活命。” 程景郁见她这么说自己也不能在继续问下去了，原来如此。 “只是，你说是王妃推你下去的，那为何王妃还要下去救你？” “这……”谁知道卢清欢那个贱人为何忽然转性了，她不是一直都希望自己越早死越好吗？竟然还会救自己。 卢清欢院内。 她刚喝到嘴的一口茶水全都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当初就因为睿王爷不小心落水后被卢清妍所救两个人就私定终身了？” 虽然极其不想承认，但杏儿也还是点点头。 卢清欢尴尬地笑了笑继续喝茶，这都什么狗血剧情？ 程景郁当时不会游泳？不过根据那一日自己去救卢清妍的情况来讲，她好像也不太会水的样子，更何况她身子不是一直就虚弱得很么？ 那怎么去救的程景郁？诸多问题在卢清欢脑袋里面转动。 “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有点奇怪，奴婢一直记得三小姐是根本不会水性的，她又怎么可能去救王爷呢？相反，王妃您当时的水性却特别好，而且王爷那日落水的后花园正是咱们尚书府内的水池，您当时也说要去逛逛来着。” 卢清欢听见她这么说仿佛一下子就知道了什么，原主当时虽然是一个黑胖子，但是不代表不会游泳。 而这个费体力的一个活还得拽着一个人上来，卢清妍那种小胳膊小腿怎么可能呢？如此说来……难道是原主…… 卢清欢赶忙问：“那之后？之后怎么样了？” 杏儿仔细地想了想：“奴婢也不记得了，只是记得当时是三小姐帮忙喊人，而王妃您当时好像是被人带到三小姐院子里面休养了。她身边的嘉儿说您忽然中暑了，所以这才让人扛着您去休息片刻。” 第58章 胡编乱造 卢清欢此刻如同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怪不得，怪不得当初原主死活也要嫁给程景郁。 弄了半天其中竟然有这么一段乌龙在里面，如此说来的话，那一日救下程景郁的，岂非是原主所为！ 那卢清妍就是一个顶包的？！ 好家伙，这白莲花还是一个心机的玩意啊。 听杏儿的话那是儿时的事情了，当时就已经这么有心机难怪把程景郁耍的团团转。 如此说来，卢清妍这一次前来绝对就是因为上次落水的事情。 她肯定是要解释如何落水，为何没有自己游上岸。 程景郁那个恋爱脑，怕是又要被她耍的团团转了。 罢了罢了，那都是原主的事情了，反正自己也是要日后和离的，也没必要和程景郁解释这些没有用的话。 更何况，就算是自己解释，他可能听么？ 或许还会反过来咬自己一口，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卢清欢果断的决定自己干脆就当作不知道算了，不过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杏儿都察觉到了其中端倪，难道自己的便宜爹和亲娘会不知道？ 还是说，他们故意隐瞒或者程景郁一心认为就是卢清妍救的自己呢？ 卢清欢起身伸了 一个懒腰淡然的走回屋内。 杏儿紧跟其后问道：“王妃，您为何忽然想问这件事情了？”之前王妃每次听别人提起都会大发雷霆。 宫中太医还给自家王妃诊断个什么疯癫，之后府内就再也没有人说起当日的事情。 “没什么，只是问问罢了，不用放在心上。”原主之前的事情自己知道的实在太少，想不起来也就罢了，就算想起来也只是之鳞片角。 更何况，卢清妍那个白莲花今日前来要是不把程景郁那个傻子忽悠的团团转那是绝对不可能走的。 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借口让那个便宜爹放她出来。 也或许，她根本没有告诉那个便宜爹自己跑出来了…… 卢清欢一摊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反正程景郁那个傻子也根本不信自己。 明明都已经走到屋子门口了却迟迟没有进去，难不成自己就是欠这个傻子的么？ 卢清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把杏儿叫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之后杏儿点点头就离开了。 自己出不去，别人不是可以么？ 程景郁，要不是看在你上一次帮了自己的份上，自己绝对不可能管你。 你好自为之吧。 而此时程景郁 正心里纠结的看着眼前一直没有开口的卢清妍。 倘若她真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自己又该如何？ 如果那一日真的是她通风报信，自己要不要…… 程景郁现在心里不想承认，也不得不面对现实，既希望不是卢清欢推她下水，也希望那一日真的是眼前的女子救了自己。 可是二者怎可兼得？ 如果不是卢清欢推她下水，以她的水性，又怎么可能游不过岸呢？ 可……程景郁此刻脑袋已经开始混乱，思虑零散。 只是表面镇定，让人看不出什么，双手靠在身后，死死握着，其中的冷汗已经透过手缝。 卢清妍哀声叹息了一句，瘫软的身姿一时摇曳。 捂着自己心口冷笑了两声：“清妍真的没有想到，原来王爷心中，清妍的话竟然如此没有重量，王爷这是在怀疑清妍骗了您，是么？” 说话间，她一双美眸紧紧的盯着程景郁。 那眼中的失落伴随着泪珠在眼中打转。 程景郁本就心乱如麻，被卢清妍这么一问到好像是自己犯错了一般。 “不……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清妍，卢清欢说到底都是本王的王妃，如今她名誉受损，本王如何不调 查明白？” “同时，也要给卢尚书一个交代不是么？” 果然，在听见卢尚书的时候卢清妍若有所思起来。 自己今日出门爹爹并不知晓，要是有程景郁替自己开口辩解。 或许自己回家可以免去那些责罚。 卢清妍依旧叹息说道：“王爷，您仔细的想想，姐姐当初那么爱慕你，区区五年的时间如何磨平那么炙热的爱意呢？” “姐姐嫉妒清妍，可这感情无法强求啊，她一时脑热把清妍推下湖水，见你们来了又担心王爷怪罪，这不就来救我了么？” “可是王爷，您仔细的想想啊！清妍若不是被人推入湖水腿部抽筋怎么可能上不来呢？难道清妍的水性，您还不知道么？” 这些借口卢清妍一早就已经编好了，不和程景郁面前说个明白他就容易一直胡思乱想，必须打消他的猜测才行。 程景郁见她说的天衣无缝，就像是早就已经精心规划好的一般，心里半信半疑。 但最终还是没有忍心说的太狠。 暗自伤神了片刻之后说道：“本王，并非是不信你清妍。”只是事情蹊跷。 她说卢清欢依旧爱慕自己…… 可是从她回来到现在，一心想的都是 要和自己和离怎么可能还有爱慕呢？ 不知为何，自己忽然之间又希望这件事情是真的，如果卢清欢真的因为嫉妒而对清妍大打出手，那一切也就说的通了。 偏偏像是自己在自欺欺人一般。 卢清欢见他默不作声自己自己的话管用了，不用在意程景郁心里到底怎么想。 只要自己提起来儿时的事情他就肯定会动恻隐之心，自己只需要再加大一把力气。 卢清妍可怜兮兮的闭着眼睛，唉了一声：“王爷也千万别去怪罪姐姐，像您说的，此时她才是您的王妃，我又能如何呢？” “清妍受一点苦没有关系，只是爹爹那面清妍真的是不好交代啊。” 程景郁不明白她为何忽然提起来卢殷。 正当程景郁要开口询问之时，门外有人来信。 “王爷，门口来了一个人，说是卢家的管家，要接他们三小姐回去。” 卢家管家亲自来接，那卢清妍就算是不回去也得回去。 看样子卢尚书态度很强硬了，原来如此，程景郁这才知道，卢清妍根本就是偷偷跑出来的。 卢清妍担心的看着程景郁，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按理就算是让自己回去，他应该也会说几句好话吧？ 第59章 皇上寿宴 “既然如此，清妍，你就先和管家回去吧。” 万万没想到程景郁竟然是这么一句话，就连一直跟在卢清妍身边的嘉儿也没有反应过来。 刚才睿王说什么？让自家小姐就这么跟着他们回去？难道他不知道自家小姐是偷偷跑出来的么？ 卢清妍也恍惚了片刻随后尴尬地笑了笑。 对着程景郁福了福身子：“那，清妍就先回去了，今日打扰王爷了，实在是对不住。” 说罢对着嘉儿使了一个眼色，便开始抬脚往门口走。 嘉儿心领神会赶紧上前去扶着卢清妍默默地嘀咕几句：“早知道如此，奴婢今日就不应该让您出门，今日回去怕是又要被老爷责罚了。小姐，您这身子，怎么受得了啊？” 说着还不忘瞟了程景郁一眼。 卢清妍还拍了拍她的脑袋故作生气的姿态：“胡说什么？还不快走！” 程景郁上前一把拉住卢清妍的手腕，见她回头自己赶紧松开。 斟酌了片刻说道：“本王送你回去。” 此时也只能如此了，程景郁口中的送只是送到门口和管家说了几句话。 无非就是给卢尚书问好，随后替卢清妍说说清，也不忘告知卢清欢在府内的 情况。 管家一直和颜悦色地笑着，等他交代完这才开口：“我们老爷得知王妃这几日禁足，特意让老奴来的时候和王爷说。” “王妃犯错，禁足情有可原，可若是王妃无过王爷如此，实在是让京城百姓难以闭口，毁了王妃清誉不说，还会牵连小郡主日后的婚配，还请王爷明察秋毫才是。” 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在告诉程景郁，这件事情分明就是有蹊跷。 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卢清欢关了禁足，惹得城里百姓议论纷纷也是他这个做王爷的失职。 卢殷虽然不能直接明说，但是旁敲侧击还是可以的。 程景郁也知道其中门路，只是点点头答应，没有多说什么。 管家也不好多说什么，行礼之后带着卢清妍离开。 逐雨跟在身后心里不平，区区一个管家，怎敢…… “逐雨。” “属下在。” “本王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三日后，就是父皇的寿辰了吧？” 逐雨思考片刻点头说道：“没错，昨日宫中的人家已经送来了请帖，皇上要大摆寿宴。” “好，那你去告诉王妃，让她好好装扮，禁足解了。还有，库房内有不少的绸缎，都给王妃送去让她挑选 ，首饰也都送过去，她喜欢哪个就留下。” 说起来奇怪，卢清欢的嫁妆那么多为何还会缺钱呢？ 次日。 逐雨带着程景郁的话还有布匹首饰来到卢清欢的院子内，她端着自己没有喝完的粥走上前强忍激动地一个个看着。 程景郁这家伙果然有点家底啊，这些东西值不少钱吧？ 悠悠也手中拿着半个包子，学着卢清欢到处看，最后眼睛定格在一个红色的布匹上面。 “娘亲，您看这个布好好看啊！” 卢清欢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确实不错，可程景郁身边的人刚才也说了，是为了皇上寿辰准备。 到时候也应该是皇后穿正红，自己不过是睿王妃，怎可穿这一身过去。 但是留着日后给悠悠做一套衣服也好。 随后她看中了一件浅粉色中绣着深蓝色的百合花图案的布匹，自己也已经身为人母了，用一个百合花布料做衣服，也无可厚非吧？ 这些人估计还从来没看见过亲子装吧？如此说来的话那一日是不是要和程景郁一起去？ 卢清妍看见一件深蓝色的绸缎，摸着手感也不错，正好符合程景郁那个挑剔鬼。 “把这个布匹给你们家王爷做一身衣 服，就说我让的，到时候让他在皇上大寿那一日穿上。” 卢清欢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她知道，程景郁这一次哪里是为了什么皇上寿辰，分明借着这个机会赔礼，既然如此，自己为何不抓住这个机会让他好好配合自己一番呢？ 逐雨诧异地看着卢清欢，却也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卢清欢随意挑了几样名贵且适合衣服的首饰就让他退下了。 皇上的寿宴也不能打扮得太朴素，不然的话岂非让人看了笑话？ 这次自己就要弄一点不一样的。 给卢清欢和悠悠量完尺寸的下人随后来到程景郁的书房外。 “王爷，老奴来给您量尺寸了。”外面的老嬷嬷胆战心惊地敲敲门。 都说这位睿王不喜欢有人打扰，自己是有王妃命令的，应该没什么事情吧？ 程景郁破天荒地亲自出来打开门，看着那婆子手中拿着的尺子微微皱眉：“王妃让你们来的？” “是是是，王妃说，要老奴给王爷量一下尺寸，好拿布料做身新衣服。” 程景郁眉心紧锁地看着她身后两个小厮抱着的深蓝色布匹，她们刚才说要给自己做身衣服，不会要用身后的这个布吧？ 那嬷嬷也 是眼疾手快赶紧乐呵呵地开始介绍起来：“这个啊，是王妃亲自给王爷选的布匹，王妃说了，王爷要在皇上寿辰那一日穿，让我们赶紧把花样绣出来呢。” “王爷大可以放心，我们这几个老骨头这两日没日没夜地赶，肯定可以做出来。” 程景郁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自己想的也根本不是这个。 不过他依旧伸出手让她们给自己量身子。 卢清欢这女人到底搞什么鬼？难不成是想让自己出丑？ 应该不能，父皇的生辰，她卢清欢就算再有怨言也不可能这么做，那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一晃来到皇上寿辰那日。 身为皇子，自然要起得格外早一些。 程景郁一大早就已经在王府门口等着卢清欢带着悠悠出来。 自从那一日之后自己分明解开了卢清欢的禁足这女人还是不出来。 难道是和自己赌气不成？ 有什么话也只是让悠悠来传达，幸亏自己还能看见孩子，不然真的是要分心乏术了。 追风忽然闪到程景郁身边小声说道：“王妃已经出来了。” 程景郁点点头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等见到卢清欢出来的那一刻才是真的惊讶良久。 第60章 表面恩爱 蓝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周旁蓝色条纹，细看却现暗暗蓝光。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垂下，摇曳。 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却似娇媚动人。 怀中抱着的悠悠更是可爱的很，两个小丸子头扎在旁边，上面带着两个鹅黄牡丹的吊坠，脖子上带着一个银色长命锁。 身上穿的衣服颜色稍微比卢清欢浅一点。 程景郁回过神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像忽然知道卢清欢这是要干什么了，心中竟然多了一股暖流。 悠悠看见程景郁挣扎的过去伸着手要抱抱：“爹爹，爹爹抱抱。” 程景郁接过悠悠便闻见一阵醉人的花香，是从卢清欢身上飘过来的，这丫头身上到底用了什么这么香。 程景郁看了卢清欢一眼，咳嗽了一下别过脸去抱着悠悠先上了马车随后转身把手递过去。 卢清欢看着伸过来的手先是一愣，这狗东西今日转性了啊？ 没等卢清欢多想就听见程景郁不耐烦的声音在上面响起：“还不快点上来，磨磨蹭蹭，若是赶不上父皇寿宴，岂非大过？” 好家伙原来是因为这个 ，刚才的好感度一下子就烟消云了。 来到马车内两个人也一直沉默不语，程景郁看着自己身上的衣物寻思了片刻才开口：“你让下人给我做了衣物，是为了……” “别想太多，我一开始只是想和悠悠穿亲子装，但是你也算悠悠的亲生父亲，又是当着皇上的面，不想让你丢面子罢了，好像我们母女两个人排挤你一样。” 程景郁忽然赶感觉自己堂堂睿王好像被人家看不起了。 悠悠把自己的小肉手放在程景郁手中认真地鼓着腮帮子说道：“爹爹不知道，娘亲为了给爹爹挑选花样布匹，看了足足半个时辰呢。” 卢清欢一把拎回悠悠：“就你多嘴。”自己那是担心程景郁到时候看不上不穿的话不就白费心思了么？ 所以这才挑的时间稍微久了一点。 程景郁饶有趣味地看着卢清欢，现在自己确实有点看不懂眼前的女人了。 分明知道她之前是什么模样，可是眼下她又一心想同自己和离，但是却事事用心…… 卢清欢……你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只是为了让本王后悔么？ 两个人各自都在出神，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皇宫门口。 程景郁先抱着悠悠下 来随手伸手拖着卢清欢，追风蹲在地上帮着卢清欢把住小凳子。 一走一过的大臣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说这睿王一直对睿王妃十分厌恶么？前几日还因为卢家三小姐落水一事而将睿王妃禁足了呢。 今日不仅衣着打扮如此亮相，而且还恩爱有加，难道传言是假的？ 其实这两个人是故意这么做给皇上看的。 他们都知道皇上最想看见的就是儿孙满堂孝子贤孙，卢清欢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弄得亲子装。 只要皇上开心了，赏赐绝对不会少，对程景郁日后的全程也有好处。 反正自己现在和离不了，那就想办法过得好一点，也让皇上对自己家便宜爹的戒心少一些。 日后和离，才更容易不被皇上针对。 卢清妍看着这一幕刺眼的画面格外心烦意乱。 哪怕她不喜欢程景郁，也不想看见卢清欢出这么大的风头。 更何况，他们一家三口过得倒是好，穿得一身丝绸如此晃眼，自己呢？ 因为上一次的事情父亲怪罪，衣服都是之前旧的，而且面容也比之前稍微憔悴，到时候遇见上头的人，别说多看自己一眼了，怕是都不认识自己了。 不行，卢清欢，自己过得不好，你也别想好，程景郁就算我不要，也绝对轮不上你！ 卢清妍握紧了拳头，向前走了上去。 只见皇上威严地坐在大殿之上，满朝文武纷纷在左右两边，像程景郁和卢清妍这些皇亲国戚那自然是离皇上近一点。 这次寿宴摆在外面，皇上身后十多个宫女站的整齐，人虽然多却一个咳嗽声音也不见。 这是卢清欢第一次看见皇上。 眉宇之间和程景郁真的很像，就连悠悠都遗传了他们一家子好看的眉峰。 那风 流含情目和晋王倒是很像，一看就是个多情的主，让人沦陷。 这皇上年轻的时候绝对是和程景郁比肩的帅哥。 就算啊如今老了也是一个帅大叔，在上面一座不怒自威，让人看着好生敬仰万分。 没等卢清欢反应过来就被程景郁一把抓住手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地跪在地上。 “儿臣给父皇请安，祝父皇，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卢清欢也跟着念了一遍，和他一起磕头还不忘瞪了他一眼。 你倒是跪之前提前说一声，自己这膝盖怕是已经红了。 皇上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颇为满意地看着这一家子，这衣服都是自己没有看见得新花样，自己这个八儿子竟然也穿了？ 这睿王妃有点本事啊。 悠悠抬头悄悄看了皇上一眼，随后也奶声奶气地说道：“孙女祝皇爷爷，天天开心，永远不生气，长命百岁！” 一声稚嫩的孩童声音传到皇上耳朵里，他这才注意到下面跪着的小人。 “这个就是，老八的嫡女吧？快快快，让皇爷爷看看。”这小孙女在外面吃苦受罪五年说起来也是自己这个当爷爷的错。 孩子回来这么久了，自己还没有好好看见过。 卢清欢对着悠悠点点头，她这才跟着公公走了过去。 皇上一看见悠悠这和程景郁儿时几分相似的面容心中便更加不忍。 伸出手下意识地把悠悠抱在怀里，这可把下面的大臣惊讶住了。 第一次看见皇上如此模样。 悠悠感受着亲人的温暖开心地咯咯笑着，伸手拍了拍皇上的后背安慰：“皇爷爷可是想悠悠了？悠悠也想皇爷爷，悠悠之前一直好奇皇爷爷到底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很吓人。” 皇上耐心地一直听她说完。 “后来看见皇爷爷悠悠发现，您不吓人，还对着悠悠笑。” 第61章 皇家私事 皇上一心希望自己老年可以儿孙满堂，看着孙儿成婚孙女嫁人和和美美。这普通百姓家的乐趣对于他这位天子而言根本就是妄想。 如今看见了悠悠如此可爱，奶声奶气地同自己讲话，就像真的普通人家一般心中开始动容。 皇上身边的太监心急如焚地握着手中浮尘。 这睿王家的小郡主怎么如此不知规矩？竟然敢这么和皇上说话，这要是皇上怪罪下来的话可如何是好？ 然而太监总管却淡定得很，他自幼跟在皇上身边，怎么可能不知道皇上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悠悠挣脱皇上说道：“皇爷爷，您打算让我爹爹和娘亲跪到什么时候啊？” 本身悠悠就不喜欢四面八方看着自己的眼神，更何况此时娘亲和爹爹还在下面，自己则站着，心里觉得怪怪的。 皇上这才想起来自己儿子和儿媳还在地上跪着。 端正了一下位置之后咳咳嗓子，程景郁一直安静的跪在地上，毕竟他知道，父皇在看见悠悠的那一刻不可能不喜欢。 倒是卢清欢此时心里有点慌张，这一次算是把悠悠当着众人的暴露出来了。 日后程景郁要是在树敌的话，不知 道会不会牵扯到悠悠身上。 程景郁忽然握住卢清欢的手让她有点不知措施，诧异的抬头看着他。 “放心吧，父皇不会将悠悠怎么样的，你不用担心。” 原来他以为自己是在担心皇上会觉得悠悠无礼…… 卢清欢也没有抽回手，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皇上这才挥了挥袖子吩咐他们两个人起来。 卢殷也在一旁看着皇上怀中抱着的悠悠不悦，这丫头会不会到时候只喜欢皇上这个爷爷不喜欢自己这个外祖父了？ 卢清欢同程景郁起来谢主隆恩之后也找了地方坐下，只是皇上实在喜欢悠悠一直抱在怀中不肯放下。 卢清欢看向前方的座位好奇地问了程景郁一句：“为什么不见皇后娘娘啊？” 程景郁微微皱眉小声说道：“皇家之事，何必问那么多？” “我再怎么说现在也是皇上的儿媳妇吧？问问也不行啊？”每一个女孩子心里都会有一个八卦的思想。 就算卢清欢也不例外，与其在之前的世界看那些明星绯闻，还是这种看得见的八卦更好一些。 程景郁脑海里面一直反复回忆刚才卢清欢说的，自己也是皇上的儿媳这句话，竟然觉得心 里甜滋滋的。 这才咳咳嗓子说道：“皇后娘娘同父皇并非如此恩爱，大皇子淮王就是他们所生，但皇后娘娘性格孤僻，已经许久未曾见父皇了。” 别的妃子那都是皇上召唤，在程景郁口中说的却是皇后许久没有看见皇上？ 如此说来的话确实有点惊讶，只不过，淮王出身皇后腹中那也算得上正经八百的嫡子了，为何只是封王，而不是太子？ “那为何……” “不该问的别问，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明白的。” 程景郁直接打断卢清欢下一句要问的话，这女儿难道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么？ 淮王就是因为没当上太子，如今才步步为营，当初父皇有意让三哥当太子，只可惜…… “淮王到。”一句高声尖叫把程景郁的思绪打断。 淮王，程景义。 中毒躲在自己府内那么久，可算是出来了。 程景郁的眼神变得暗淡起来，一双深邃的眸子死死地看着走进来的翩翩公子。 卢清欢这是第一次看见淮王，说一句实在话，这位王爷算是长得和皇上最像的一个了，虽然自己也没看见过几个王爷。 比起晋王和程景郁，他好像更加具有 帝王相，不过那嘴角一抹阴冷的笑容实在是让人反感。 卢清妍看见程景义走进来的那一刻，两个眼睛都快长在人家身上了。 嘴角也不自觉地笑了出来，双颊微微红润，像是一抹含羞代放的玫瑰花一般娇艳欲滴。 是他……他来了。 卢清妍紧张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有头上的首饰转过头询问嘉儿：“我现在看起来如何？” 嘉儿自然地夸赞道：“小姐自然是美若天仙的！” 卢清妍松了一口气，她知道今日肯定会和程景义见面，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只是家里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衣物，今天这身虽然旧，不过也是自己穿过最好的布料了。 “儿臣，拜见父皇，祝父皇寿与天齐，福寿延年，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该说不说，程景义在规矩这方面算是做到了极致，谁都挑不出他任何的毛病。 淮王瞧见了皇上怀里的小丫头微微疑惑歪头，不过在看见一旁坐着的程景郁夫妇也就明白了。 “起来吧。” “谢父皇。” 程景义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袖，笑意盈盈地说道：“今日乃是父皇生辰，儿臣身为长子，特意为了父皇准备了几件 贺礼，不知道父皇是否可以赏脸一看？” 他都这么说了，皇上又怎么可能真的当众佛了他的脸面。 晋王一直看着旁边倒水的宫女嘿嘿笑，根本不在乎他要做什么。 安王就更不用说了，来了之后就一直咳嗽不停，可惜了，他这模样应该是几个兄弟里面最英俊的了，却偏偏带着病态。 就算是真的有野心又能怎么样呢？能不能好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了。 察觉到了卢清欢的眼神，安王微笑的对着她点点头。 卢清欢一愣也笑了一下，好温柔的一个人，可惜了，是个病秧子。 程景郁不耐烦地咳嗽了一声，示意卢清欢收回目光，他承认六皇兄是这几个兄弟里面性格最温顺也最好看的一个。 但是她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王妃，这么光明正大盯着别的男人看，实在是不知检点。 偏偏卢清欢压根就没有当作一回事。 比起这个，她更加好奇淮王到底准备了什么好物件给皇上。 如果不是一件让人惊讶或者欣赏的东西，他怕是不会这么着急地想要献出来。 皇上一直哄着悠悠也没太关心程景义说的什么，既然他想出风头，那就让他出好了。 第62章 百寿 “好，既然淮王有心那朕就先看看你的贺礼，呈上来吧。”皇上拖着悠悠吩咐他将东西拿上来瞧瞧。 自己的这个儿子一直都是最让自己省心的那一个，想必是准备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想要博君一笑。 淮王向后退了一步，侧过身拍拍手，只见四个人拿着一张巨大的红褐色的蜀锦走了出来。 蜀锦难得，这么长的蜀锦怕是不止要花钱才能买到了。 淮王好大的手笔啊。 大臣们倒是还好，只是那些女眷连着嫔妃一个个的眼睛都开始冒火了。 那可是蜀锦啊！苏州一年只会制作那么几匹的蜀锦，没有想到这位淮王殿下竟然用来绣花！ 上面密密麻麻的用金丝绣的寿字赫然入目。 在阳光底下闪烁着每一个人的眼睛，这哪里是什么贺礼，分明就是在砸钱啊。 看的卢清欢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你们当王爷的都这么财大气粗么？ 程景郁斜眼白了她一眼：“卢清欢，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这可是父皇的寿宴，别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丢了本王的脸面。”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现在是王妃，可毕竟之前五年的时间都是在市井乡下过 的日子，比不上住在府里，养尊处优见过世面。” 卢清欢也是一个嘴里不饶人的，顺带着吧卢清妍也骂进去了。 程景郁被怼的无言以对，这女人是不是今天气不顺？自己也没说什么啊？ 罢了，随她吧，自己今日必须心平气和一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端倪。 早晚会被她气死。 卢清欢一副胜利者的模样看着上面绣出来的寿字，仔细一看还是会发现有所不同，原来如此，怪不得，确实是一个好玩意。 自己虽不懂刺绣，但是书法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上面的字迹不同，分明就是许多名家亲笔写上去之后才绣出来的。 没一段时日怕是弄不出这么个东西呢。 卢清欢淡定地尝了一口宫中的琼浆玉液，自己能看出来的东西皇上自然也能瞧出来。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大臣，可是轮不到自己开口。 还是静静的当个热闹看就行了。 果然，其中一个大臣仓皇地走出来看着眼前的百寿图连连称赞。 更是指着一个寿字说道：“这可是鲁灯宝大师的字迹？” 淮王欣慰的点点头。 “哎呀，难得啊！鲁灯宝大师千金难买一袭字，自从他家夫 人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写出过字画，一直封笔不动。” “实在是难为淮王殿下竟然可以让这等人出手。” 不少的大臣开始纷纷指出来这些字迹都是出自那一个名门世家，还有绣工如何的巧妙，这布匹多么的华贵。 卢清欢看着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夸赞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这些好像是托。 相反，程景郁倒是冷哼了一声喝了一口闷酒。 “怎么？觉得自己的贺礼比不上人家的了？” 程景郁捏着酒杯咔嚓作响，身后的宫女好似习惯性一般帮着他换了一个新的酒杯并且斟满酒。 这反应是不是有点太大了？被比下去确实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也没必要如此吧？ “呵，你真以为，这个寿礼如此好拿出来的么？”程景郁说话间已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淮王啊淮王，你可真是好手段啊，为了目的誓不罢休。 卢清欢不解，疑惑地看着他希望可以得到一个解释。 无奈之下程景郁只能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缓缓开口：“刚才王大人所说的那一位鲁灯宝，确实是一位书法世家的老师，她也曾给父皇提笔过，他的字迹，十分 尊贵。” 卢清欢眨了眨眼格外安静地等着他下面的话。 “刚才你也听见了，那位先生自从自己妻子死了之后就已经封笔不动，我问你，像这种文人墨客，如果说了封笔，他们还会在出面写什么字画么？” 卢清欢倒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弊，不过这些人都讲究形式。 既然这么说了，自然不可能在违背自己的话。 她对着程景郁摇摇头：“那自然是说到做到，绝对不可能食言。” 话刚说出口，卢清欢就察觉到是不对劲，如此说来，淮王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一个心死的人动笔？ 程景郁再一次端起酒杯好似无意地说道：“那先生有一独子，今年十岁，玩世不恭却也有侠义，饱读诗书也懂得规矩，只是，遇人不佳，怕是……” 现在卢清欢算是知道了，原来淮王是用人家孩子做要挟，怪不得。 她气愤的别过脸：“可真是一入皇家深似海啊。” 表面如此正人君子，内地竟然如此肮脏。 这淮王怕是一个不好相处。 也不知道上次燕王行刺程景郁一事有没有他参与在里面。 皇上看了一眼之后便低头问悠悠：“你觉得，这件寿礼怎 么样？” 诸位大臣连着淮王都愣在原地。 皇上竟然不是第一时间夸赞淮王有心，反而是在问一个五岁的孩童如此问题？ 卢殷不慌不忙地起身先说道：“皇上，稚子年幼，怕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外孙女，这可是个火坑。 卢清欢也暗自为悠悠捏了一把汗，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女儿那么聪明，应该没什么问题。 齐国公府那面来的人正是自己的亲舅舅，也正盯着皇上看，心里警惕万分。 就连兄长卢轩那么一个文人都跟着紧张起来了，可真是伴君如伴虎。 悠悠仔细地看了看，斟酌了许久之后，忽然开心地说道：“我想起来了！这个字是寿字对不对！大伯是在祝皇爷爷生辰快乐呢！” 一句话让皇上立刻龙颜大悦起来，连同着下面的让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是啊，一个五岁的娃娃，她能认识多少的字？ 童言无忌的话才最是让人开心。 皇上心情大好，赏赐了淮王不少东西，只是只字不提这贺礼如何，无非说了一句有心了。 淮王也没有多说，反而转身看向程景郁。 “八弟也来了，真是许久不见。” 第63章 她要干什么？ 程景郁也只是简单地起身回礼随后便坐下不再去看他，脸上风云平淡，好似对眼前人没有任何的情绪一般。 淮王将眼睛落在一旁的卢清欢身上，虽然也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眼里却是有点惊讶。 这是……卢清欢？ 怪不得，自己这个八弟对卢清妍的感情自己也是知道的。 卢清欢啊，竟然变成这等模样了，甚至比自己府里的舞姬还要美丽，这身姿样貌都是上等，比卢清妍还要高三分。 生了孩子的人皮肤还能这么吹弹可破，真是便宜了睿王。 程景郁察觉他一直站在他们面前没有离去，不悦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淮王一直在盯着卢清欢。 好啊，当着自己的面还一直盯着卢清欢看，淮王这胃口可真大啊，难不成还对自己王妃有意不成？ “淮王若是无事的话，你的位置在对面晋王身旁。”程景郁婉转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思。 充分的让他感觉到自己的不满，你是没有王妃么？ 好像也是，淮王至今还没有娶妻，当初他也有想过尚书府和齐国公府这两尊大佛，只是娶一个庶女根本没有什么用。 而嫡女……当初卢 清欢的样子自己实在是没有眼去看。 没想到便宜了程景郁，如果知道卢清欢五年后会是这等姿态，自己就算是等上五年又有何妨呢？ 还真是一步算错。 淮王收回目光笑了笑说道：“不知道八弟如今伤势如何了？本王作为皇兄更是长子，本身应该去探望你一番才是。” “奈何自己遭到小人暗算，不明所以中了毒，好一阵子才养好身体，这才耽误了。” 程景郁一直冷着脸看他，真是好一个假仁假义，都是千年的狐狸，还玩上聊斋了。 他一改刚才姿态也起身相迎，恭敬地说道：“淮王哪里的话你我兄弟，自然不会在意这么多。” 卢清欢知道程景郁这个，要是关系一般或者不错的话他还能称一句皇兄。 他直接称呼程景义为淮王，看样子是关系不好了。 卢清欢也跟着一起起身行礼，今日是皇上寿宴，自己也得给程景郁三分面子不是。 本以为说两句话客套一下也就罢了，偏偏淮王忽然抬高声音说道：“不知道八弟今日给父皇准备了什么寿礼？” “是不是已经献出去了？为兄来的稍微晚了一点没有看见，实在是可惜 了。” 这人怕不是故意的。 卢清欢微微皱眉，自己确实不知道程景郁到底给皇上准备了什么，不过，他的百寿图一拿，怕是也没有什么东西比得过了。 她略微担忧地看向程景郁。 淮王刚才的一句话算是让那些大臣又一起起来好奇心。 毕竟声音不大不小，又正好可以让这些人听见。 皇上看着眼下这些人都在一起聚堆，便开口询问：“尔等在说什么趣事？不如和朕也说说。” 其中淮王手下的大臣先对着皇上行礼开口：“回皇上的话，臣等实在是好奇，睿王殿下给皇上准备了什么贺礼，所以特意来瞧瞧问一问。” “哦？那可问出个所以然了？”那大臣忽然感觉上方一阵威压，压得自己好像喘不过气了。 但皇上却依旧和颜悦色，只是不知道为何，那笑容里面仿佛透露着淡淡的威严。 淮王见状开口说道：“父皇，儿臣无非就是好奇，却不小心被这位大臣听见了，实在是儿臣的不是。” “本以为八弟贺礼送完了才来问问，没想到……”淮王故意留下话尾，就算是不继续往下说，父皇也不可能怪罪了。 皇上果然不 再继续追问，只是此刻程景郁就算是不献上贺礼，怕是也无法安然地坐回去了。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呢？ 只是难啊，无论什么贺礼在刚刚淮王的百寿图面前怕是都要稍加逊色了。 这分明就是故意在让程景郁出丑。 卢清欢看向程景郁，神色担忧，不过心里还有一点小期待，你个狗东西也有今天。 不过再怎么说外人面前他们是夫妻，同心一体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了。 “是啊，姐姐，您如今是睿王妃，也算是皇上的儿媳，难道也没有给皇上准备什么贺礼么？” 说话的正是迈着水蛇腰走过来的卢清妍。 声音娇声娇气，行动如弱柳春风，眉眼倒是多了几分妩媚，和之前在府里看见的单纯模样大不相同。 “臣女，拜年淮王殿下，睿王殿下。” 那一双眸子暗送秋波，卢清欢也察觉异样，是什么让她这么一朵白莲花改了容貌？ 先念淮王后问睿王，难不成她…… 应该不能，卢清妍不是和程景郁两情相悦么？怎么可能和淮王扯上什么关系呢？ 你们这贵圈真乱。 程景郁在看见卢清妍来的那一 刻本身有些窃喜，以为她说这话就是针对卢清欢。 实则不然，卢清妍无非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顺便讨好淮王罢了。 自己说出口之后淮王真的转头对着自己笑了笑。 只是那么一笑就中了自己的下怀。 这才是中宫嫡子，日后成为皇上概率最大的人，程景郁算什么？无非就是个王爷。 而且日后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本来自己还在想怎么样才能把这件事情错过去。 卢清妍算是及时雨，来得刚刚好。 她走出雅座，来到卢清妍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这件事情过好，姐姐定然要感谢你。” 这话是说给淮王听的，她也要测试一下，卢清妍对待程景郁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怎么说也是自己孩子的亲爹，怎么笨的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都不知道？ 整到卢清妍也不知所以的时候卢清欢大摇大摆地走到大殿之上。 跪在地上说道：“皇上，儿媳倒是为了皇上准备了一件贺礼，不知道可否在睿王送上贺礼之前，先赠与皇上？” 程景郁也不知道卢清欢会做这等事出来。 这女人要干什么？ 第64章 水调歌头 这倒是忽然让皇上觉得有些意思了。 之前自己生辰，这些皇子就算是送礼也都是一家归一家，还没有一家人分两份礼送的时候。 悠悠也自己整理了一下脑袋上的饰品和衣服，奶声奶气地和皇上说道：“皇爷爷，这份贺礼是悠悠和娘亲一起准备的哦。” 皇上更是兴致勃勃 起来：“哦？是这样么？那皇爷爷可是很想瞧瞧了。” 听见他这么说，悠悠直接从他怀里跳了下去，迈着小短腿走到卢清欢身边。 那坚定的步伐被皇上看在眼里，心里也在赞叹这孩子的可爱。 悠悠一路走到卢清欢身边乖巧地跟着一起跪在下面：“皇爷爷，不知道您要不要收到这份贺礼？” 皇上新奇地看着她们母女二人：“自然要了，不过朕可是要提前说好，如果这份贺礼让朕不满意的话，可是要处罚你们。” 虽说是处罚，皇上却话带戏谑根本就是没放在心上的样子。 卢清欢对着悠悠笑了笑，让人抬上古筝，悠悠也把自己的外衣褪去，里面的衣服则是带着一袭长袖，怪不得之前从外面看袖子那么鼓。 卢清欢将古筝放在一旁，自己亲自挑 了个位置，把中间的位置留给悠悠。 她站在中间摆出一个姿势，只是刚刚出现程景郁就一眼看出来了。 这是要跳水云摇？ 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舞，悠悠如今才五岁，哪里会这个？ 那袖子能不能挥起来都是个问题，卢清欢这女人真是乱来！ 程景郁急得刚要开口和皇上解释这份贺礼的事情，再怎么说都是自己亲女儿，总不能看着她被卢清欢连累被罚。 淮王看得出程景郁方寸已经乱了，反而故意调侃：“八弟实在是好福气啊，令千金五岁就能跳水云摇，真是让人佩服。” 虚假生事，难不成你们还真能跳出花来？ 卢清欢纤纤玉指细细弹，刚一落下就可以知道她精通音律，只是这个曲子，并非水云摇。 皇上也微微疑惑，只见悠悠已经开始摆动自己的衣袖，那肥嘟嘟的可爱模样配上一脸的严肃真是让人爱到不行了。 虽然他们看不懂悠悠跳的到底是不是水云摇，但是绝对优美无比，外加上卢清欢这一袭弹曲更是高山流水一般。 卢殷虽然欣喜，但却有很多疑惑，自己女儿什么时候学会弹这个东西了？ 跳到一半，所有人都 已经沉醉在悠悠的一颦一笑之中，卢清欢忽然开口念起诗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何似在人间……” 这首诗加上卢清欢所弹奏的曲子正是《水调歌头》。 这个时代的曲子自己一概不知，至于为何会弹古筝那可是自己自幼被爹妈强迫的。 学了几年都没用上，没有想到竟然在这个地方用上了。 当初上高中为了背下这篇课文，自己可是费尽心思学会了这首曲子，还顺便研究了一下如何跳舞用来表演当年的毕业晚会。 悠悠的袖子自己已经改良过了，是她这个年纪也完全可以挥动的。 卢清欢刚一开口，淮王的脸色就变了，诧异地看着她。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好词！好句啊！不是说卢清欢是一个什么都不会废物女子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怒视着身边的卢清妍悄声问道：“这就是你口中样样都不如你的嫡亲姐姐？” 言语中满满的讽刺，本身还以为她有点用处，现在和卢清欢一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卢清妍被淮王这么一问心虚地低下头，并非是自己和他撒谎，而是她自己 也不知道为何卢清欢会在五年之内变化这么大。 当初，她确实只顾着享乐什么都不懂。 “不是的，王爷，您听我解释……”没等她说完就被程景义给死死地瞪了回去。 “如今程景郁还在，你要是接着坏事的话，别说本王不客气。” 卢清妍立刻收回自己下面的话，转过头勉强地对着已经看入迷的程景郁笑了笑：“王爷，姐姐如今，是越来越有本事了，何时学的乐器我这个做妹妹都不知道。” 然而程景郁压根没听见她说的话，直直地看着卢清欢和悠悠。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卢清欢，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和本事？这五年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为何会从之前的平平无奇甚至让人厌恶变成现在的样子？ 此时程景郁的心跳已经加速，脸色变得温红，连喘息都已经变得快了些。 不知不觉之间，好像两个人在冥冥之中有了不一样的牵引，这牵引来自悠悠也好似来自两个人之间。 一曲相送，一舞作罢。 悠悠以一个极其可爱的姿势跪在地上，拱手笑着对皇上说道：“悠悠在这祝皇爷爷，生辰吉祥！越活越年轻！” 皇 上沉默了片刻没有开口。 卢清欢心里一点也不着急，她虽然不知道皇上是否喜欢这份礼物，但是以悠悠的可爱和自己的熟练程度，不信有人会不喜欢。 当然，除了那几个有仇的。 晋王痛饮了一口美酒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们。 “好！八弟好福气啊！” 见晋王开口，那些大臣这才纷纷开始夸赞，也有的在卢殷面前献殷勤。 “尚书大人可真是好福气啊，有女如此，实在是让人羡慕，更何况外孙女小小年纪就会跳如此好的舞，实在是难得。” “可不是嘛，王妃真乃才女啊！” 一句才女算是把卢清妍彻底得罪了。 卢清欢，你什么都有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自幼就有夫妻的宠爱亲娘的荣耀，你为什么连自己现在得到的这些都要抢走！ 你不过就是弹了一曲罢了，就要抢走我的才女之名？自己花了那么多年时间才做到这个地步。 卢清妍此时双眸充满了冷淡和杀气，卢清欢留不得，连淮王都已经开始对她青睐有加，要是在让她继续活着，对自己不利。 她现在心里已经开始模拟出一番计谋，发誓要让卢清欢失了名节，或者……死！ 第65章 大出风头 “好！好啊！”皇上忽然开口让在座的人全都安静下来。 不难看出此时的皇上龙颜大悦，甚至比刚才抱着悠悠的时候更加开心。 程景郁赶紧出来和悠悠一起跪在地上：“父皇，是儿臣没有约束好内人和孩子，让父皇见笑了，您千万莫要怪罪她们，有什么责罚，让儿臣承担即可。” 卢清欢微微皱眉地看着他，这是有多么不信任自己？刚才的曲子弹得有那么难听么？让他这么说？ 虽说嘴巴上面确实想这么说，心里面却暖滋滋的，这个程景郁，还不赖嘛。 有点当家做主的样子了。 卢清欢噗呲一下笑出声来，被程景郁白了一眼，这女人怎么现在还能笑出来？ 其实程景郁知道，这一次绝对不可能出现什么问题，因为他看得出来皇上此时本身就已经龙颜大悦。 又见自己妻儿和睦，夫妻恩爱，这才是他最想看见的。 所以只能更加的欢喜，绝对不会责罚。 皇上摆摆手，吩咐她们一家子先起来。 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道：“今日朕看见最好的贺礼，就是刚才悠悠和睿王妃所做的舞曲。” “不仅前所未闻，而且别具心意，诗词 歌赋都让人心情愉悦，听着朕好似年轻了几岁一般，卢尚书教出了一个好女儿啊。” 卢殷听见叫了起来也起身行礼：“皇上哪里的话，如今小女已经嫁给睿王，也算皇家的人，应该是小女的福气才是。” 怪不得可以当上尚书，自己便宜爹这嘴皮子功夫也不错。 那为何就是哄不回来自己的亲娘呢？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这倒是句真的。 他招呼悠悠来到自己身边，程景郁二人也都起身站在下面。 他们两个面面相觑，卢清欢对上此时程景郁皱眉的样子忽然掩面笑了笑。 只是这如春风般的一笑偏偏正中程景郁的心里。 他赶紧别过脸，那慌乱的模样像是被小鹿乱撞心里似的。 看得卢清妍眼里冒火，说什么山盟海誓，果然男人都是骗人的。 遇见好看的女子都会如此，程景郁也不例外，但是卢清欢你别忘了，自己才是他心中最在意的那个人，就算你用尽手段，那也不可能有成效的。 只要自己略施手段，程景郁肯定会乖乖地回到自己身边。 悠悠一路小跑回到皇上身边，咧开嘴欢笑着问道：“皇爷爷，刚才悠悠跳的舞好不好看啊？悠 悠可是和娘亲练了好久才学会的。” 见皇上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悠悠又说道：“要是皇爷爷不喜欢的话也没有关系，等悠悠学会了别的在跳给皇爷爷看如何？” 皇上将悠悠抱到自己怀里问道：“朕很满意，悠悠跳得很好，所以皇爷爷打算送你一件赏赐，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只要皇爷爷有的，都可以送给你。” 此话一出更是震惊了所有人，管皇上要一件东西，这是何等的诱 惑啊？ 这要是放在一个普通人或者大臣的身上那简直就是恩赐啊。 偏偏这句话给了一个孩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悠悠到底想要什么。 倘若她说想要自己爹爹日后当皇上，以现在皇上欣喜的程度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连淮王都眯起了眼睛，没想到，这种大权竟然会落在一个孩子身上。 悠悠细细琢磨了一会，那小表情让人看着实在喜欢的不得了。 卢清欢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女儿会说出什么话，毕竟每年自己过生辰，这么问她，她都会重复那样的一句话哄自己开心。 果然，悠悠忽然露着牙笑了笑：“悠悠什么都不想要，悠悠就想要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 的就好，皇爷爷和悠悠也是一家人，所以皇爷爷也要一直开开心心的才是。” 此话一出，皇上心里好似被触动一般，他知道自己这个孙女在外面待了五年。 本来以为说话会粗鄙一些，毫无规矩，没有想到被卢清欢教育得这么好。 卢殷得意地瞟了那些大臣一些，好似在说看见没有？这就是我的外孙女，我女儿教育出来的。 当初那些人来卢家提亲找的全都是卢清妍，没有一个人想娶卢清欢。 哪怕自己当时权势已经很高了，依旧没有人想走这个捷径。 如今，该是他们后悔的时候了。 此次卢清欢大出风头果然让有些大臣面露难堪，全都对着卢殷笑了笑，谁都不开口。 早知如此的话，当初就应该娶了这卢清欢，哪怕求卢尚书把女儿嫁过去也好啊。 皇上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身边空出来的位置眼神也变得沧桑了些许。 重新落到悠悠身上的时候也变了模样。 “好！睿王府送的贺礼，深得朕心，朕下旨，封悠悠为明玉郡主，赏赐黄金百两。” 悠悠乖巧的谢谢皇上。 此件事情过后，不管程景郁再拿出什么贺礼，那都是无所谓的 了。 皇上如今欣喜的很，不管是程景郁还是卢清欢，那都是睿王府的荣誉。 更何况悠悠如今还被封为了明玉郡主，如此好的雅称，此等荣耀，才是任何人都没有的。 所有人也都过来恭喜，看样子等皇上生辰宴一过睿王府还得在办一个宴席，恭喜女儿得到明玉郡主的称号。 此时的宴席才算是真的开始。 有了卢清欢的打头阵，那些准备了歌舞的女子也都纷纷开始献上自己的才艺。 卢清欢也是难得的自在，皇上一直抱着悠悠不肯让她离开，自己也是获得片刻悠哉看看歌舞在吃点美食。 只是偶尔会忽然冒出来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妇人搭话罢了。 “呦，王妃啊，真是好久不见啊。”这不，又来了一个。 只见自己身旁忽然站着一位穿着紫色衣服的美妇人。 卢清欢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继续吃着自己面前刚刚剥开的螃蟹。 那妇人开始自报家门起来：“想必是王妃贵人多忘事了，我是李千户的内人，之前王妃未出阁之时我还去参加过您的生辰呢。” 这倒也是，卢清欢家大业大的，生辰之日无论认不认识关系好坏，这些女子都会来凑热闹。 第66章 喜结连理 卢清欢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别说自己，或许原主都不记得此人是谁。 千户的妻子？那不就是一个五品官么？这要是不知道的话还以为给朝廷贡献了多少东西呢。 这种纠纠气昂昂的模样可真是让人很难相处。 见卢清欢不说话自顾自地吃着碗里的螃蟹，李氏倒是也没有客气直接让丫鬟拿了一个蒲团坐在旁边。 杏儿站在卢清欢身后紧锁眉心，这个人怎么如此不知道规矩？没看见自家王妃根本不打算搭理她么？ 她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李氏也没有注意，只是继续和卢清欢笑意盈盈地说话。 “王妃多年不见，变化实在是大，妾身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卢清欢随意的点点头，这个人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恭维的话都以后听腻了，还是说完赶紧走吧。 李氏看向皇上怀里的悠悠笑呵呵地说道：“如今小郡主喜得封号，真是可喜可贺，王妃也应该心中欢喜才是吧？” 怎么感觉这个人说的是废话？ 卢清欢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后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打算起身去转一转。 谁知李氏也跟着自己起身说道：“王妃可是 要去后花园消遣一番？不如妾身陪着王妃一起去如何？” “随便吧。”这人好烦啊…… 现在自己算是知道为何娘不喜欢出席这种场合了，实在是懒得同这些人相处。 卢清欢刚要对程景郁开口，就见他那面更是应接不暇，一群大臣纷纷夸赞悠悠如何如何得体。 让他们有多么羡慕。 本身卢殷和这些大臣交际那都是虚假的，今日听见有人夸赞自己女儿话都变得多了。 脸上骄傲的样子藏都藏不住，妥妥的一个女儿奴。 看样子不也不用自己和他说一声了，干脆起身就直接离开。 刚才还不知道要去哪，被她这么一说自己还真的想去后花园看看了。 李氏紧跟其后的说道：“王妃注意脚下，这皇宫铺垫的鹅卵石都是上好的，只是路滑，当心一些。” 卢清欢面无表情的点头不语，此人好烦。 “其实，妾身本来以为，王妃带着小郡主在外生活五年，对朝廷官眷一事都不甚了解。” “实在是没有想到今日竟然会出这么大的风头，真是让妾身刮目相看啊。” 卢清欢稍微加快了一些步伐，这人到底是在夸自己还是在骂自己？ 干脆还是把她甩开吧，奈何这个人和狗皮膏药一样，自己快走她就快走。 卢清欢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他：“李夫人，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大家都是明白人，没必要你如此拐弯抹角不是么？” 李氏忽然被卢清欢这么问倒是有点愣住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自己找机会。 “既然王妃都这么说了，妾身也就直说了，其实，妾身作为正妻同王妃一样，总是忧心忡忡。” 卢清欢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谁和你一样忧心忡忡了？自己在府里面禁足的时候不知道呀多么悠哉，府内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让自己管过。 李氏神采飞扬地说道：“其实呢，我也有一子，年纪同郡主差不多多少，今年也不过八岁而已。” “别看他小小年纪，但是诗词歌赋也样样精通，连他们的教书先生也说过，我家孩子日后必成大器呢。” 原来如此，这李夫人是打算结娃娃亲啊。想自己的悠悠嫁给她们家儿子，她怕不是在做梦。 卢清欢忽然冷笑了一声，转头看着她，那眼神让李氏有些不自在。 “我若是没有记错，千户大人应该是武家出身吧？ 儿子却学文？那还如何继承家业？” 李氏一拍手唉声叹气说道：“武家有什么好啊一天天忙里忙外的折腾，最后还没有落下好。 你再看看那些文官，什么事情都没有，无非就是上朝下朝帮着皇上分忧也就没什么了，所以，武官哪有文官好。” 呵，这种人竟然还可以做到五品夫人的官职。 实在是可笑的很，真是应了那句话，头发长见识短。 卢清欢端着手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在此先恭喜夫人的令郎可以有如此天赋了。没什么事情的话，夫人还是回去吧，我自己逛逛就行了，皇宫这么多的人，我还能走丢不成？” 说罢，卢清欢就要转身离去，却被李氏挡住了去路。 卢清欢柳眉倒竖：“李夫人！别说本王妃没有警告你，你敢拦我的路，谁给你的胆量！” 杏儿也借机说道：“见到王妃不行礼问安直接入座王妃都没有计较，如今还敢拦路？此时要是让王爷告知千户大人，不知道李夫人打算作何表现？” 李氏这才反应过来，就算是卢清欢是一个不得宠的王妃。 但现如今女儿是明玉郡主，娘家有威严，自己 依旧没有办法得罪的起她。 “不不不，王妃误会了，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其实妾氏是有事情想和王妃说。” “本王妃什么都不想听，李夫人还是告辞吧。” 卢清欢很少称呼自己为王妃，只有在不得不动用这个身份的时候才会如此。 本来李夫人还想再说什么奈何卢清欢的态度实在是坚决，心不甘得一跺脚。 按理来说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谁知道却忽然杀出一个程咬金。 “姐姐同李夫人在这聊什么呢？不知道加妹妹一个可好？”不用看都知道是卢清妍来了。 李夫人看见卢清妍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喜滋滋地走上前握着她的手。 这两个人一看就知道睡很熟络的样子，谁人不知睿王心悦卢清妍已久。 所以论地位的话当然还是卢清妍高上那么一些，卢清欢也只是出身好罢了。 “这不是卢三妹妹嘛，听闻你病了我也没时间去探望。” “李夫人哪里的话我都好不少了，只是宴席实在嘈杂，我寻思出来走走，碰巧就遇见了你和姐姐在一起说话。” 卢清欢叹了一口气，今日出门是不是没有看黄历？ 第67章 皇上旨意 本想趁着她们说话的时候悄悄溜走，偏偏被卢清妍抓个正着。 一个李氏已经够让自己觉得头疼了，再来一个卢清妍这样的白莲花，可是要了命。 前脚刚刚迈出就听见后面的卢清妍尖声尖气地问道：“姐姐这是干什么去啊？为何妹妹刚来姐姐就要走？” “难道是不欢迎妹妹么？” 实在是受不了这一副好似受了什么委屈的样子，自己分明还没有开口，她这是转给谁看？ 李氏也叹口气说道：“是啊王妃，您怎么说和卢三小姐也是亲姐妹，何必走得那么快？好似躲着人家似的。” 好家伙上一秒还打算和自己喜结连理，现在就改了一副嘴脸了。 卢清欢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这里是皇宫，自己尽量不要随便发火。 她回头对着她们两个人呵呵一笑：“我欢不欢迎你，你心里难道没点数么？” 卢清妍脸色一顿，可怜兮兮地看着李氏，翻过去握着她的手：“姐姐，妹妹就是听见这里有人说话才过来看一眼。” “真的不是故意要来偷听你和李夫人谈话，更何况，妹妹也只是觉得宴席酒起颇多不适合妹妹我，索性出来走 走罢了。” 说得这个梨花带雨，自己分明也没有问那么多的话。 根本就是自己躲在一旁偷听，现在反而好像她才是那个委屈的人自己好似欺负了她一般。 杏儿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在身后干着急。 按理自己作为王妃的贴身丫鬟此时应该帮着王妃说话才是，奈何王妃刚才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根本就是不想让自己开头口。 无奈就只能站在王妃身后干瞪眼，一个劲揉 搓着自己袖口着急。 可千万不能让王妃被这些人给欺负了去。 李氏反而拍了拍卢清妍的手示意安慰：“清妍啊，你也别伤心，王妃无非就是因为……罢了罢了，就当我没有提起来过吧。” 压根就是想说自己是因为程景郁的事情而迁怒于她是不是？ 这年头，没嫁人的妹妹反而成了对的，就算是她们两个当初两情相悦被人横叉一足心有不甘。 那也是原主做的事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一开始不说是懒得和她们计较，现在可不同往日了。 卢清欢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伸手拍了拍嘴说道：“说完了么？说完了的话，我可要离开了，你们二人若是有事要 聊，就你们两个聊，别来打扰我。” 卢清妍直接闪到她面前，那身形快的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一个身子虚弱的人。 杏儿这次彻底忍不住了，挡在卢清欢面前：“三小姐这是打算拦着我家王妃的路么？三小姐也未免太不懂规矩了，且不说在府内我家王妃身为嫡女你就无法如此，如今还是睿王妃。” “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卢清欢现在真是想给杏儿一个大。大的赞。 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都委婉地说了出来，还把嫡女庶女一事拿出狠狠地打了卢清妍的脸。 她这辈子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有人提起来她是庶女。 卢清妍忽然眼中布满泪水，也是，现在李氏还在一旁，她怎么可能毁了她才女的人设呢？ “姐姐，你就这么允许你身边的侍女对我无礼么？虽然当初在府内你我姐妹，我不得不对你行礼问安。” “但是如今的王妃之位，姐姐是怎么得来的，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么？又何苦为难妹妹一片痴心呢？” 说着还不忘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这次的演技倒是不错，最起码眼泪流下来了，之前的几次装哭也就只能 骗骗程景郁那个傻子，眼泪都不掉，也就吭哧两声罢了。 李氏赶紧拿着手帕上前帮着卢清妍擦眼泪。 原本觉得谣言不可信，奈何现在卢清妍都自己亲口说了，看样子这卢清欢的王妃位置真是卢尚书当初从皇上嘴里求来的。 “清妍啊，你也别难过了，这正所谓人心难测，你把人家当姐妹，谁把你当亲人啊？”谁让刚才卢清欢拒绝了自己的意思。 难道除了她家那个丫头，世间还没有好的女子了不成？ 这就叫做做不了亲家那咱们就做敌人，帮着别人诋毁你们家，自己看着也乐呵。 卢清欢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做鱼找鱼虾找虾了。 白莲花配上这么个缺心眼，可真是一对塑料姐妹花。 卢清欢单手拄着自己的下巴，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们两个人在自己面前折腾。 余光瞟见了面前向这面走来的淮王。 奇怪，他怎么也出来了？ 罢了，他来了更好，自己碰巧好奇他和卢清妍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今日卢清妍的话好似在针对自己，实则是在帮着淮王一起给程景郁难堪罢了。 这个白莲花可以做到这个地步肯定不是傻子， 怎么可能不知道此时说话难为自己是在打程景郁的脸呢？ 也就是那个被爱情遮住燕阙的狗东西看不出来罢了。 卢清欢咳咳嗓子之后抬高声音说道：“无论如何，我睿王妃的位置那都是皇上下旨赐下的，难不成你们二位是觉得，皇上的做法，不对么？” 李氏刚要开口就被卢清妍给抓住了手腕。 卢清欢这招好狠啊，此刻要是说不对，那不就是污蔑皇上的意思么？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若是对，那刚才自己的所言不就是在和王妃犟嘴？到时就算是卢清欢要责罚自己那就只能认了。 卢清妍闭着眼睛不开口，心里不明白卢清欢到底是为何会变得这么聪明？ 淮王看着眼前本来还在上风的两个人，忽然就被眼前的女子抓住了把柄。 只是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牵连着她们的颜面和姓名。 正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们也是必须要选择一样才是。 卢清妍尴尬地笑了笑，右手死死地握着自己的手帕，很明显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此时好好同卢清欢说话。 “姐姐，可真会说笑，此事怎么能扯到皇上身上呢？不是你求父亲这才……” 第68章 心生歹意 “放肆！”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卢清妍的脸上。 几个人全都站在那没有反应过来，淮王也跟着停下了脚步隔岸观火。 相反，卢清欢晃了晃自己的手，好像打的有点狠，手疼，不过真的好爽啊！ 自己想做这件事情已经很久了！ 卢清妍缓缓捂着脸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卢清欢给打了！ 她竟然真的打了自己，而且还是放着外人的面给了自己一巴掌！ “你！” “你什么你？不服么？”卢清欢直接打断她的话。 自己虽然想让她丢脸，但也不想让人说自己便宜爹家教不严给他徒增麻烦。 卢清妍把嘴唇都咬出血了才把刚才的话给憋了回去。 现在程景郁不在，自己也不过就是尚书府的一个庶女，能把她如何呢？ 反倒是李氏当起了“好人”义愤填膺起来：“王妃这是做什么？无缘无故殴打自己庶女？传出去的话岂非给睿王府丢脸？” 卢清欢冷眼相待，横道一下，李氏立刻心虚了起来，甚至有点后怕，却依旧鼓着气站在那。 “哦？李夫人认为，本王妃刚才是做错了？”卢清欢一字一顿问道。 让李 氏也有点不敢确定了。 仔细想想的话刚才卢清妍的话好像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但不知道为何，自己对上卢清欢的眼神实在是觉得害怕。 “且不说你们今日拦下我的路是否正确，刚才尔等的话岂非再说，我这王妃之位是我爹爹向皇上求来的不是么？” 李氏不解地看着她，不就是如此么？难道还有错？你卢清欢还能把这件事情给说出花来？ 卢清欢继续往下说道：“尔等也不仔细想想，若非皇上真心满意我这个儿媳，会那么容易就赐婚么？实话告诉你们，就算是我爹爹不去求，皇上也会这么做。” “你们如今站在我面前质问我，无非就是在质问皇上的意思，所以我也只是打了你一巴掌罢了，清妍，你也不是小孩子，该懂点事啊。” 卢清妍微微眯眼，只觉得口腔一阵腥甜。 现在开口的话绝对被气得一口鲜血吐出去。 无奈之下，只能点点头硬生生忍着。 卢清欢满意的点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知道自己错了就好，怎么说你也是我的亲妹妹，我又怎么能真的把你交给皇上处置呢？” 卢清妍心里分明知道这件事情 根本不是皇上的意思，却没有什么办法。 她不敢赌。 更加没有办法去皇上面前证实这件事情。 除了忍着，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好，说得好，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啊，八弟妹好口齿。”看了半天的热闹淮王这次拍着手像这面走来。 卢清妍回过头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不远处，当时就后悔了。 早知道如此的话就算是不确定自己也要和卢清欢赌一把才是！ “王爷……”卢清妍刚要凑上去同淮王说话就直接被他给无视了。 他眼神一直挂在卢清欢的身上，一直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都是一些妖艳贱 货罢了。 如此伶俐的美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和那种高冷不可攀的女人相比别具一番风味。 “八弟妹不在宴席上陪着八弟怎么反而自己出来了？这御花园风景如画，可若是没有良人相伴的话那也实属无聊啊。” 如果和晋王那个流 氓比起来的话，自己甚至觉得这位淮王更像一个好 色无度的人。 偏偏人家又最有心机。 卢清妍此刻算是彻底无法忍耐了。 卢清欢你什么都有了，为何连淮王都对你青睐有加？你抢走了本来 属于自己的位置还不够，难不成还打算连淮王都收走不成？ 果然，刚才淮王不来的时候卢清妍还算淡定可以保持自己的思绪和冷静。 看见淮王向着自己走来的那一刻反而彻底得失了分寸。 连隐藏都不屑一顾了，那眼神好像想把自己生吞活剥一样。 她既然不喜欢程景郁，又为何当日要冒充原主骗程景郁是她救了那傻子呢？ 就是为了想要一个王妃的位置而出人头地？ 倒是也有这个可能。 卢清欢此刻心里正在猜疑。 连淮王来到自己面前都未曾察觉。 还是那呼吸声音传到自己耳边她这才抬头自觉地退后一步。 “淮王殿下不也是没有在宴席上陪伴皇上出来了么？”这人自己还是离他远一点吧，鬼知道他出来为了什么？ “淮王殿下？八弟妹既然已经嫁给我八弟，那还是叫我一声大皇兄的好。” “这……怕是不妥，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家王爷都没有称呼一声大皇兄，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胡乱攀扯呢？” 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卢清欢才想起来自己还是一个妇人。 淮王点头微笑沉默不语，还真是没有 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一天被一个女子弄得无话可说。 卢清妍上前一步说道：“姐姐说这话可就不对了，于公于私淮王殿下都是你的大皇兄。” 随后又娇滴滴的面对淮王小声说道：“淮王殿下，我和姐姐那是亲姐妹，要是姐姐可以叫您一声大皇兄，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卢清欢松了一口气，自己可真害怕忽然被程景义缠上。 这个人比那两个还麻烦。 趁着他们说话卢清欢赶紧和杏儿摆摆手，两个人悄无声息地就开溜了。 李氏见情况不对也就识趣地离开了。 真是奇怪啊，自己明明察觉到那卢清妍好似对淮王有意思，可是她和睿王才是两情相悦不是么？ 罢了，自己还是赶紧和睿王妃赔不是，她现在风头正盛，卢清妍都给打了，若是真同睿王说些什么。 别说亲事了，怕是连自己家那口子的千户都做不成了。 然而淮王回过神发现卢清欢不见了，四下查看一番转动了一下手中扳指。 连语气都比刚才要冷淡三分。 “本王不是说过了么？不管在内在外，你都不要同本王有任何接触以免让人怀疑。你这是在违抗本王的意思么？” 第69章 高山流水 卢清妍赶紧俯下 身子慌张的赔礼：“不不不，王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看您和姐姐在一起说话，我……” 越是慌张就越没有办法说出话，相比程景郁的心狠手辣，程景义才是最让人害怕的那一个。 正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却喜欢设置一个圈套让猎物进去看着他们垂死挣扎的样子。 程景义此刻低眸看着她的眼神毫无感情，就像是在看一个可有可无的垃圾一般。 但是转念一想，她对于自己而言还是有点用处的。 不管现在程景郁对卢清欢是什么样子的感情，卢清妍对他的恩惠他是不可能忘却的。 程景义眨眼间就变了一笑脸，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胳膊让她起来。 “清妍，你应该知道，本王对你的期盼，是比任何人都大的，如果连你都不按照本王的意思来办事的话，那本王还能信任谁呢？” 这深情款款的模样看得人实在是很难不会陷入他的眼眸里面。 更何况程景义本身就长着一副女人都爱的模样。 眼神如春水一般看着卢清妍，将她刚才的害怕一扫而空。 卢清妍更是迷离地看着他，若不是现在所处的地方 是皇上的御花园，自己真想一下子扑倒他的怀里。 “王爷，我……” “好了清妍，多说无益，你应该知道，本王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日后，等本王登上那个位置之后，高处不胜寒，本王希望，有你陪在本王身边。” 程景义一改刚才的严厉变得柔声细语起来。 不管是哪个女人怕是都抵不住美男在前还有名利权势的诱 惑。 卢清妍自然也不例外，就这么酥在他的话里，开始幻想日后的生活。 程景义看着情况差不多了，这才说道：“今日不便多说，有什么事情的话，老规矩和本王说就是了。” 说罢，就转身离开，只在转身之时脸色就变回了冷冽的模样。 等程景义彻底离开之后卢清妍这才收回自己方才言听计从的样子。 冷哼一声之后看着卢清欢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真当自己会相信这些男人的鬼话？ 皇后的位置自己确实喜欢，而程景义自己也心悦的很。 不过……自己绝对不能允许成功的路上出现任何的绊脚石。 卢清欢本来还是兴致勃勃地来逛逛这传闻中的御花园，结果可倒好，倾国倾城的牡丹倒是没有看见，偏偏被两个喇叭 花给拦在路上。 真是好好的兴致全都被外人给打扰了。 忽然一阵悠然自得的琴声从前面不远处的凉亭传来。 和自己刚才所弹奏的则是另一种心镜。 那才是真正的古典音乐，让人听着心里舒服不说，甚至连刚才的烦心事都已经一扫而空。 卢清欢不由自主地顺着前面的鹅黄道路往凉亭那走过去。 双龙戏珠扣在前面凉亭上，下面只有一个石桌，甚至连凳子都没有。 只一人坐在那矮小的石桌前面弹奏着一把凤头古筝。 从色泽上看就知道这绝对是一件好东西。 再听音律更是让人陶醉得很。 走进了之后才发现眼前弹奏的人正是安王程景平。 那虚弱的身子上只是简单的披盖了一声孔雀羽衣。 身后一个人都没有跟着。 身为亲王，却活得如此艰难，甚至比不上一个刚刚高中的秀才，说起来还真是让人讽刺。 正当卢清欢静下心来听曲的时候忽然间一根琴弦断开。 安王也随即停手。 抬头正好对上卢清欢失落的眼神。 她……难道听懂了自己琴声中的含义？ 卢清欢也发觉安王在看着自己，本来想听听曲子之后就离开，现在怕是走不了 了。 卢清欢整顿了一下面部表情后向前走去：“六皇兄这首曲子弹的实在是好，一时间让人听了都走不动路。” 这话说出来卢清欢自己都感觉到了尴尬，可和这么一个病人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说。 安王那张好似天上仙人一般的面容透露出来一点点光亮。 “你……八弟妹，本王今日在宴席上已然知晓了弟妹懂音律，不知道弟妹方才，是否听懂了我所弹奏的曲子？” 果然好看的人说话都是这么好听。 他弹奏的曲子？ 不就当年高渐离所作的高山流水么？ 其中曲调略有改动罢了。 卢清欢清楚地说出了这首曲子的意境，从而还把安王所问的地方解释了一下。 “此曲本身就是在告诉世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意思，只是其中改动了些许，倒是让人觉得，好似高处不胜寒，无可奈何的意思。”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安王欣慰的点点头，索性这世间除了他还有另一个人懂自己。 “八弟有你做妻，实在是幸事。” 别人夸赞卢清欢或许是假的，但是这话从安王嘴里让人不得不相信。 别人都是夸赞程景郁多么能干，却从未觉得卢 清欢嫁给程景郁是他的幸运。 多数倒是觉得是卢清欢高攀，死活要嫁给人家。 卢清欢愣住了片刻之后还是杏儿小声在身后提醒才让她回神。 “多谢六皇兄赞赏，只是六皇兄好似出来的略早了一些，宴席还没有散呢。” 这些皇子都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亲爹的寿宴还没有完事怎么都走出来了？ 安王出来倒是可以理解，本身和皇位无缘，也没有什么大臣拉拢。 出不出来也没有人在意，只是刚才的淮王实在是…… 安王苦笑的自嘲了一声。 “本王在与不在，并不重要，本身就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安王看向远处天空，陷入深深地回忆。 卢清欢也跟着叹息了一声，生而为人，不能平平淡淡度过，也不可能有什么作为，确实是对不起来这一世。 “八弟妹如今天色微凉，不如早日回去宴席得好，八弟不是还在宴席处等着你么？” 他称呼程景郁为八弟，那这两个人关系应当不错。 “那我就先行告退了，六皇兄也早日回去歇息才是。” 安王点点头，一直等卢清欢离开之后才收回自己身上披着的衣服离开，那挺拔的身姿好似和刚才有所不同。 第70章 争取机会 等卢清欢开到宴席的时候发现皇上也多少有点醉意，却依旧抱着悠悠不肯撒手。 身旁的太监都吓坏了，生怕皇上一个抱不住把小郡主给摔到。 在一旁拖着手，眼看着卢清欢回来了赶紧上前着急说道：“王妃啊您可回来了，您看看皇上，这这这，这可怎么办啊？” 卢清欢上前眺望了一眼，见悠悠对着自己豁然开朗一笑，就知道这小丫头是什么意思了。 和一旁的太监淡定地说道：“没事，悠悠自己可以的，要是皇上喝醉了，她可以照顾。”说罢就向程景郁那面走过去。 留下 身后的太监独自石化。 王妃的意思难道是小郡主仅仅五岁就可以照顾皇上了？ 她这是在说笑吧？ 无奈地跺了一下脚后回到皇上身边时刻看着。 这两个祖先哪一个磕了碰了自己的脑袋都容易和身子分家啊。 卢清欢见前面程景郁依旧被围得人山人海，其余的大臣之所以没有上前估计全都是淮王的人。 至于这些围着程景郁的人中有没有淮王的人那就未可知了。 “王爷好酒量啊！今日王爷送给皇上的白玉观音实在是难得，若非江南的话，绝对得不 到如此好物。” “实在是让下官好生羡慕，不仅如此，明玉郡主小小年纪就如此舞姿翩翩，这日后那还得了？” “可不是么？也不知道到时候是哪一位才子可以获得小郡主的芳心。” 卢清欢听着他们说的话越来越不上道，悠悠现在也不过才五岁，再说一会怕是真的连后半辈子都规划出来了。 偏偏程景郁还十分享受，听着这些人夸赞悠悠甚至比夸自己还让人开心。 阿谀奉承自己的话早就已经听够了，偶尔听见这话脸上忽然就有光了。 感觉自己在淮王面前都可以骄傲地显摆一下了。 谁让他没有生一个好闺女了。 卢清欢上前一把将他手中的酒杯夺了下来：“王爷，差不多可以了，再喝下去的话，那可就要多了。” “到时候马车劳顿，要是头晕的话可就不好了。”说着自顾自地把手中的酒杯递给身后的杏儿。 四周的大臣全都屏住呼吸，这睿王妃果然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从睿王手中夺过酒杯。 所有人都在等睿王变脸，就算在皇上寿宴会把尺寸分，但至少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谁知下一秒，这些人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程景 郁无奈地看着杏儿放下的酒杯说道：“本王也不过多喝了几杯，未曾头晕，回府喝点醒酒汤也就可以了。” 连刚刚回来的卢清妍都没有想到程景郁竟然是这样的情景，他此刻不是应该生气么？ 就算不生气也不可能对卢清欢这么客气才是，如此看来，真的觉得这两个人是十分恩爱的夫妻。 哪里还记得程景郁和卢清妍的事情？ 其中一个大臣抓紧时机上前说道：“王爷和王妃好生恩爱啊，怪不得可以把小郡主教得如此得圣心。” 悠悠自幼就跟着自己一起生活，和他程景郁有什么关系？ 他说完这句话也算是受到了卢清欢狠狠地白眼。 算是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那大臣浑然不觉，继续夸赞这两个人的感情有多么的好。 要是放在以前的话听见这些话语程景郁第一个把人拉下去打板子了。 这次不知为何，不仅不生气，反而觉得心里舒服得很。 好像在和任何人说：看吧，除了本王，没有人可以配得上她卢清欢。 卢清妍看着那面如此风光，那么多的人都围着卢清欢喝程景郁，而自己则是冷冷淡淡，甚至一个搭话的人都没有。 这 要是放在之前，自己才是那个佼佼者。 宴席散去后，皇上对着悠悠依依不舍。 并且千叮咛万嘱咐，必须要有时间就带着悠悠去皇宫看他去。 而且还狠狠地把程景郁给骂了一遍。 “你看看我的宝贝孙女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你这个当爹的要是养不好女儿就放到皇宫里面朕养着！” 卢清欢看着自己身边差不多胖的和小球一样的悠悠，就这？还瘦？这要是瘦的话那或许天底下就没有瘦的了。 更何况自己实在是害怕悠悠随了原主的根，万一到时候真的变成一个黑胖的球可咋办？ 不行不行，那也太可怕了，自己回去之后必须严格克制一下悠悠的饮食问题了。 “儿臣知错。”程景郁也只能乖乖跪在地上认错，同时心里也觉得自己女儿太瘦了应该再喂喂。 “知错？朕问你，为何才抱悠悠来看朕！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 看样子皇上是完全忘记程景郁才死里逃生没有多久，是他特意嘱咐要在府内静养一阵子。 “朕五年啊！整整五年没有看见自己的孙女！你现在也是一个当爹的人了，怎么不好好为了自己女儿争取争取！” 程景 郁顿时抬头看向皇上。 这明显是赤 裸裸地提醒。 这意思难道是打算让程景郁去争取什么对象？或者……美差。 眼下唯一一个最好的差事那就是漕运，结果还被安排给了淮王。 那剩下的也就只有一个…… 台州兵权尚没有归属。 难道皇上是做这个打算？ 那这可是一块肥肉啊，不管是淮王，还是武将，只要得到了这个差事也算得上鲤鱼跃龙门。 一个地区的兵权，不少的人马。 皇上俯视着下面跪着的程景郁。 此刻宴席早早就散去了，他们一家子都是被皇上私下叫到御书房谈话。 卢清欢微微皱眉，这不是皇家私事么？也算得上朝堂上面的事情。 单独和程景郁说就是了，为何还要当着自己的面…… 难道，是想从自己这面，探查便宜爹那面的意思？ 倘若自己此刻怂恿程景郁的话，不就证实了尚书府和齐国公府和睿王站在一个线上了么？ 天子最忌惮的事情无非就是皇子和大臣之间的拉帮结派了。 每一个皇子都会对皇位有所窥视。 为了避免九子夺嫡，皇上一早就下旨不允许皇子之间同大臣亲密来往。 就算是岳父，也不行。 第71章 两人独处 卢清欢此刻心里已经猜测出各种含义。 哪怕自己知道皇上的意思也不敢和程景郁示意，生怕皇上多想。 只是默默地跪在地上祈祷程景郁可以这个时候不要利欲熏心。 就算是美差，也要适可而止才是，此刻并非是好机会。 悠悠年岁尚小不懂其中的意思，只是被太监抱在一旁啃着手中的糕点。 此刻她的爹娘已经大汗淋漓了。 伴君如伴虎，说错一句话那就容易惹君王忌惮。 程景郁深思片刻，额头上的汗珠晶莹剔透。 手心也扣在地上，很明显，他心里正在苦苦挣扎。 “回父皇。”终于程景郁想好了打算开口。 卢清欢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这家伙可千万不要提兵权的事情。 皇上也跟着眼睛眯了眯，心里猜测自己这位小儿子到底会说出什么话来。 就算是他此刻真的要兵权自己也绝无二话，甚至会直接给他，只是之后也要对他多加防备。 坐在这个位置，不得不如此，哪怕是父子又如何呢？ 自己只是希望子孙满堂罢了，今日看见悠悠，哪怕是为了这个孩子，也必须试探这些皇子一番。 程景郁恭敬地叩拜在地 上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儿臣就算是现在争取的话，悠悠年岁还小，所以还不急。” “更何况，悠悠一个女孩子，哪里需要什么呢？就算是继承王位，那也要有个儿子才是。” 卢清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程景郁还算是个聪明的，直接把这个话题挪到别的地方了。 要是一直围绕争取什么东西的话题，那早晚还是会提到兵权。 倒不如直接说孩子的事情，不仅打消了皇上的疑心，还让他龙颜大悦。 皇上点点头，本来醉醺醺的他也在这一刻彻底醒酒。 “既然如此，那你们家退下吧，记住朕的话，多带着悠悠来看看朕。” “儿臣，儿媳，遵旨。” 临走之时卢清欢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人。 其中这么看的话，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罢了，希望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却被枷锁固定在了那高不可攀的位置。 说不上到底是好还是坏。 等会儿到睿王府后程景郁这才松开一直紧握的手。 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分明就是一个极其好的机会，而且难得的很。 可……父皇的心思，自己如何猜得到呢？这么 好的机会真的会如同天上掉馅饼一般落在自己眼前么？ 与其相信良机，还不如自己争取，更为妥当一些。 悠悠揉了揉自己原本困倦的眼睛从卢清欢怀内挣扎的要程景郁抱着。 “爹爹，悠悠困了，悠悠想睡觉。” 程景郁宠溺地揉了揉这小家伙的脑袋：“好，爹爹抱你回去歇息。” 卢清欢的院子太远，程景郁抱着悠悠来到自己屋子内。 把她温柔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还特意把枕头换了一个稍微低一点的。 看着确实像一个当父亲的人。 这也是卢清欢第一次来到程景郁的屋子，不对，这应该是第二次了。 说到第一次好像是因为…… 卢清欢脸色一红，这地方不就是当日嫁给程景郁那一日他…… 不能再留在这了。 卢清欢看着悠悠已经睡着了赶紧和程景郁开口：“悠悠在你这睡下，那干脆你也看她一次，当心别掉下来了。” “那你呢？” 程景郁转头看着她，这女人打算把孩子放在自己这就走了？ 更何况府内人这么多，哪里需要自己看着？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万一那些侍女粗心一点的话磕了碰了悠悠岂非得不偿失？ 还是应该自己看着才是。 “我？我自然是回去歇息，这里有你看着，难道还需要我在？”卢清欢的语气好似在怪程景郁这些年根本没有看管过悠悠一般。 无奈之下程景郁也不能多说什么。 他想理卢清欢在这说说话，但是仔细想想，却又不知道和她能说些什么话。 卢清欢也故意停下脚步等着。 就没了？没有下面的话了？程景郁这个狗东西也不说委婉地挽留自己一下子。 卢清欢放慢脚步等了等，见身后还是没有声音打算直接离开。 偏偏又被程景郁给喊住：“你等等，本王……本王也不会看孩子，你不在要是悠悠醒了看不见你，那可如何是好？” 卢清欢耻笑一声：“亏你还是一个王爷怎么看个孩子都看不好？” 说着便往回走。 其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且不说这睿王府有多少的侍女奴婢，五六个人看着一个孩子难道还能看不住么？ 更何况悠悠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孩子，就算是醒了之后看不见卢清欢她也不会闹腾。 所以这两个人无非就是在给对方一个台阶罢了。 只是他们二人忽然正经地坐在一起看着悠悠的睡颜 反而没有话了。 程景郁时不时就瞟卢清欢一眼，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衫，不知不觉间好似真的没有办法离开她们母女了。 “悠悠，小的时候，睡觉也这么安静么？” 卢清欢也没有多想，捏着太阳穴说道：“那你是不知道，别看她现在安静，小的时候可闹人了，要是睡觉的时候没有人看着随时都容易掉下去。” “而且，睡醒了之后就必须要吃东西，否则就嚎啕大哭，一直到三岁才让我硬生生把这个缺点纠正回来。” 程景郁护犊子的心情顿时就猛然而生：“这算什么缺点？她喜欢就给她，无非就是睡醒了要吃东西罢了，何必硬给掰正过来？” 卢清欢听着他不疼不痒的话反而冷哼了一声：“是啊，如果当时我在王府或者尚书府，我也就这么做了，何必让孩子受罪呢？” 一句话说罢程景郁脸色都变了。 支支吾吾了半晌后才开口说道：“这一点，算是本王，对不起你们母女了，让你们在外面受苦，实属不该。” 卢清欢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自己刚才听见了什么？这个狗东西和自己道歉？ 母猪上树了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第72章 身子不适 程景郁本来十分认真地说话却对上了卢清欢那不可置信的眼神登时后悔自己刚才那么说了。 脸颊一红正视前方说道：“你可千万别误会了，本王也没有别的意思，无非就是觉得亏欠你们母女罢了。” “若非今日父皇看重你们，本王也不会和你说那么多。” 程景郁回想起自己娶卢清欢第一日的时候就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也是在这个屋子内。 心火更加躁动，连嘴唇都跟着干。 他轻呡了一下嘴唇说道：“你这五年，带孩子赚钱养家，不容易。” “你也知道我不容易？这可不是我和你说，这五年我带着悠悠虽然要自力更生，但是却自由快乐。” “等会儿到你这里，虽然吃穿不愁，但是却远远没有当时在那里生活得好，你也别不信，这倒是一句实在话。” 对于卢清欢这个有着21世纪心思的人来讲，大城市的繁华和喧嚣真的没有小乡村的朴素来的自在。 更何况自己只要有悠悠在身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而且眼下就算是自己离开王府，加上自己攒下的和便宜爹给的，自己和悠悠三辈子也花不完。 也不知道原主的 嫁妆到底有多少，自己还没有查过，要是和程景郁和离的话那些嫁妆自己也是可以带走的。 然而卢清欢的心思在程景郁那里就是她一心想和离，只有离开王府那才是真的自由。 “你难道就如此不愿意待在这么？”程景郁语气缓缓冷了下来。 眼神时刻盯着卢清欢等着她下面的话。 自己这几日对这个女人已经够好的了，她怎么还是想离开？ 卢清欢想了想：“其实要是可以不禁足的话，我倒是觉得这个地方还算不错。”下人恭敬，自己吃的也好，住的也好，而且天天有人伺候。 也算得上之前梦寐以求。 要是没有什么白莲花乱七八糟的人在自己面前晃悠的话那就更好了。 程景郁听见这话又嘴角咧了咧，看样子她也不是特别想离开。 之前分明听见卢清欢想和离自己心里也是欢喜，可以顺势和清妍成婚，可是现在自己却想用各种办法让卢清欢留下。 看样子自己真的是疯了，难不成是舍不得她？ 不对，自己只是舍不得悠悠罢了，所以自己为了女儿过得好为了父皇开心自己也要留下卢清欢。 程景郁自己给自己找了几个合理 的借口，办起事也就更加方便了起来。 到时候不管卢清欢怎么说，自己都有理由让她不再提和离这件事。 更何况还有卢尚书与漕运一事横在那里，她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提和离呢？ 此后，卢清欢在府内就一连七日都没有提过和离的事情，她的禁足自然也被程景郁给撤下了。 这些尚且是小事，只有一件让所有人都觉得睿王和睿王妃是真的变了。 程景郁日日都会来到卢清欢的院子内用膳。 众人一连几日也都见怪不怪了。 甚至觉得这种日子确实不错，那卢家三小姐因为王爷的宠爱总是在私下对着她们摆脸色。 身边那个叫做嘉儿的丫鬟更是猖狂得无法无天，要是不知道的话还以为她才是王府的管家呢。 如今王妃当家不仅对待下人十分得不错，也不会总是给她们安排一些难以办成的活。 她们也开始期盼王妃和王爷千万要好好地。 那卢家三小姐也别再回来了。 这一日，程景郁一到早来到卢清欢院里吃早点。 杏儿把自己起早出去买的几样物件挨个摆上桌子。 三碗羊杂汤，两碟小包子，外加几个馅饼。 这些天王爷日日 都来蹭饭，她也已经习惯了我，出去买东西的话都要在带一份回来了。 程景郁之前两天还在挑剔，后来就习惯了，反而爱上了这些小吃。 他看了看自己眼前的汤，熟练地拿起辣椒酱往里面加了一勺，这才够味道。 悠悠已经开始吸溜地喝了起来，里面各种东西都有，算是满满登登。 卢清欢看了程景郁一眼不悦地问道：“我说睿王殿下，你院子里面的下人难道不给你准备早饭么？” “还需要你日日来我这个地方蹭吃蹭喝不成？” 这人天天来还不给钱。 “整个府邸都是本王的，本王想去哪就去哪。” 犟不过他，卢清欢干脆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后自顾自地开始吃了起来。 刚刚喝了一口汤就开到打哈欠。 奇怪了，自己明明刚刚睡醒，为何还是这么困？ 昨日也睡得格外早，悠悠刚刚躺下自己便睡着了，为何今日却一直提不上眼睛？ 杏儿察觉到卢清欢的不适赶紧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提神：“王妃喝点茶吧。” 卢清欢点点头尝了一口之后倒是稍微好了一点，吃着吃着还是忍不住打哈欠。 眼泪在自己眼睛里面打转。 “王 妃这几日好似很困的样子，分明日日很早就睡了，这两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也有些懒散，难道是睡的不好还是床不舒服？” 杏儿无意之间说了一些话落入程景郁的耳朵里他果断的放下手中的碗冷眼说道：“放肆，王妃如何，哪里轮得到你一个下人来说？” 杏儿赶紧打算跪在地上，却被卢清欢一把抓住胳膊拦下：“王爷要是想教育下人的话还是回自己院里吧，我的人不需要王爷来管。” 程景郁皱眉起身直接离开。 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自己帮着她教育下人她反而还不乐意了。 杏儿赶紧对着卢清欢道歉：“王妃都是奴婢错，您又何必同王爷置气呢？” 卢清欢倒是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自己巴不得程景郁明日不来了。 “无妨。” 简单明了的两个字让杏儿格外的安心。 吃过饭之后卢清欢又一次感觉睁不开眼睛，自己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一直如此困倦？ 不仅如此，还食欲大增，总是吃不饱一样。 程景郁离开卢清欢的院子内便找了地方站下。 “追风，出来。” 追风一瞬间来到程景郁身边待命。 第73章 王妃中毒 “王爷有何吩咐？”追风恭敬地跪在一旁等着程景郁下面的话。 “王妃这几日，都在府内做什么？”一猜就知道王爷肯定是要问王妃的状况。毕竟自己这些天一直守在院子内外，除了保护王妃和小郡主也别干别的任务。 “回王爷的话，王妃这几日好似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有去齐国公府一趟。要是说奇怪的话，也就是王妃这几日睡的时候比较长，不知道怎么的，好似每一日都和睡不醒一样。” 睡不醒？说起来今日卢清欢也是如此，明明是一日的清晨，为何会如此困倦？ 难道…… 程景郁的直觉告诉自己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自己生在帝王家，身子上有一点不适都要格外注意一些。 若不然根本活不到现在，程景郁心下已经认定卢清欢的身子绝非正常。 “王妃身子不适可有请人过来瞧瞧？” “未曾，王妃觉得只不过就是身子乏累，索性就连着多睡了几日，并未请人过来查看。” 程景郁微微眯着眼睛，这个女人，别的时候那么机灵现在倒是反应不过来了。 “你去吩咐一下让皇城内最好的大夫来王府一 趟，就说本王要请一下平安脉。” 追风点头离去，王爷要把平安脉？怕不是故意找借口给王妃看身子。 追风现在也有些看不懂程景郁的想法了，一开始自己以为王爷对那位卢三小姐倾心已久。 对王妃不过就是因为有小郡主的缘故才多看了几眼，现在看来自己的想法好似有点可笑了。 等大夫来到府内后程景郁为了掩人耳目，先让他来到自己院子内把脉。 陈大夫查看好了程景郁的身子后，他便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逐雨，你带着陈大夫去王妃的院子内给悠悠给把个平安脉。” “她年纪还小，日日吃那么多油腻的东西，怕是对她身子不妥。” 说着还不忘给了逐雨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逐雨不像追风，一向只看自己表面知道的东西，完全不往内在去想，所以自然看不懂其中的利弊，只是希望程景郁开心罢了。 他会完全考虑任何事情对程景郁而言是好是坏。 更何况程景郁现在和卢清欢的表面身份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也自然知道程景郁的话是什么意思。 逐雨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陈大夫同我走吧 。” “客气客气，哪里需要您如此呢？”这可是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让他给自己带路，那是多大的脸面？ 一路来到卢清欢的院子内，逐雨走到门口恭敬地在门上敲了敲。 杏儿听见声响出来开门，见是逐雨态度还算良好的福了福身子：“您怎么来了？可是王爷那面有什么吩咐？” 他和追风都算是对卢清欢不错的两个人，经常陪在身边保护她们母女。 所以杏儿对待他们两个人的态度自然是和别人不同。 逐雨后退一步给她介绍起身旁的人：“这位是陈大夫，王爷吩咐让他来给小郡主把一个平安脉。” “顺便，让王妃也务必也要把一个脉相出来看看，这几日京城风寒正盛，为了避免小郡主感染，所以身边人都要跟着把脉才是。” 杏儿点点头领着陈大夫进来，顺便给王妃务必把脉？这话为何听着这么别扭？那到底是务必来的还是顺便来的？ 杏儿派人过去告诉卢清欢一声，王妃和郡主那都是千金之躯，就算是请脉的话也要用盖帘遮挡才是。 只露出一条雪白的柔荑即可。 卢清欢嘴上说着这个地方的规矩实在是麻烦，手中 也停下了浇花的动作抱着悠悠回到屋子里面，让下人准备好遮挡的帘子自己坐在内侧。 陈大夫在院子里面站着，低下头也不敢到处观看，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也知道。 就算是睿王妃和传言中的一样不得宠爱，也不是自己可以随意看不起的。 所以他还是十分知道规矩的等候，一句多余的话也不多说。 一直等到杏儿说可以了陈大夫这才走了进去，首先伸出手的是悠悠。 陈大夫看着那胖嘟嘟的小胳膊，就知道这位小郡主肯定被睿王养得很好。 事后，陈大夫摸了摸胡子笑了笑：“小郡主的身体十分康健，甚至比一般孩子还要好一些，只是少食那些甜腻之物或许会更好一些。” “毕竟小郡主年岁尚小，若是总是吃食这些东西的话，难免日后身粗体胖不好……” 其实陈大夫下一句想说的是不好寻找良人，但是仔细想想还是收了回去。 悠悠随后就是卢清欢，她把手伸了出去，陈大夫看着眼前纤细的手腕不知所措。 自己五年前倒是也见过这位睿王妃，那日是自己去尚书夫人诊脉之时瞧见的。那体格子，真是比一般男子还要粗犷。 眼下若非这些人全都没有异议，自己真的要以为眼前的人不是当初的睿王妃。 只是手刚刚搭在卢清欢的手腕上，陈大夫就立刻变了模样，脸上的表情也开始扭曲。 好似不太相信自己把脉出来的结果，他再一起仔细地摸索起来卢清欢的脉相。 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冷汗已经擦下去了两三次，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就算睿王妃在府内不受宠，但怎么说女儿是皇上亲自封的郡主，娘家如此显赫为何会…… 难道是王爷做的？不可能，如果真的是王爷的话，那怎么可能还会叫自己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来给把脉？ 那就是有人故意蓄谋要害睿王妃！此人可真是胆大包天啊！ 杏儿见陈大夫迟迟不开口，试探性地问道：“陈大夫，我家王妃身子可是有什么不妥？为何您一直不说话啊？” 杏儿何时不是捏了一把汗，这几日王妃的身子可谓是憔悴的很，吃得少睡得多，和常人实在是有异。 陈大夫起身对着卢清欢微微弯腰行礼：“草民，行医数十年，手法虽说不上数一数二，但是也绝对不会出错。王妃，这明显就是中毒已久啊。” 第74章 查出真凶 陈大夫的话刚刚说出口，一直藏在房顶的追风就已经惊讶的久久合不拢嘴。 王妃中毒了？谁干的？难道是王爷？不可能，如果真是王爷还何必弄今日这么一出？ 还是……王府出现了内鬼？可为何是害王妃而不是王爷或者小郡主呢？ 追风本来想在观察看看，奈何事态紧急，他先告知了院门口的逐雨。 果然，和王爷猜测的一样，王妃的身子确实不对劲，只是，到底是什么人给王妃下毒还是在王府内如此森严的时刻？ 逐雨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先把陈大夫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程景郁。 程景郁一直站在卢清欢院子前面的凉亭内来回踌躇。 他自认为自己猜测得不会有错，但又想亲耳听见才能确定，心里着急便在此处等待消息。 得到了逐雨的消息，程景郁右手死死地捏着一旁的石桌一角。 “好啊，真是太妙了，本王的正妃在王府内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了？”程景郁冷笑了几声，眼神也逐渐冰冷充满了杀气，眉心紧锁起来，让人不敢正眼相看。 逐雨此刻知道王爷已经在动怒的边缘了。 不过程景郁还是极力克制 自己忍耐下来，杀气腾腾地问道：“那王妃身上的毒可严重？是否有救！有没有说是什么毒？” 逐雨摇摇头：“这个追风还没有说，属下担心王爷着急，就先过来禀告了。” “那你还在这跪着做什么？” “属下告退！”逐雨赶紧起身回去继续等待追风的消息。 王爷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对王妃越来越关心了。 其实不管府内的什么人给王妃下毒既然不是王爷的意思，那只要把人查出来给尚书府一个交代卢尚书也不可能追究什么。 到时候还可以名正言顺娶卢三小姐回来。 偏偏王爷没有这么做，反而让他们这些人守着王妃，时刻提供消息。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做些什么。 杏儿大吃一惊：“您说什么！我家王妃中毒了！那怎么可能呢？这可是王府！什么人敢在王府对王妃下毒！” 卢清欢示意悠悠自己出去玩一会，外面有程景郁的人守着，悠悠就算是出去也绝对不会出事。 随后她拉开联帘子坐在面前严肃地看着陈大夫。 一张如天仙一般的模样暴露在眼前，陈大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王妃千万要相信草民啊！ 草民尝遍百草，在京城内也看过无数病人，这件事情草民绝对不会弄错！” “王妃身上的毒至少已经下了几天了，王妃这几日是否感觉十分困倦，食欲不振，甚至有的时候分明刚刚睡醒，不出半个时辰，却又会感觉疲倦无比，随时随地想睡想歇息？” 他说的这些倒是和卢清欢这几日的情况十分相符合。 杏儿的心也跟着悬挂了起来，简直一样都没有说错，王妃这几日可不是如此么？ 如此说来的话，王妃难道真的中毒了！ 还以为只是前些日子没有睡好，眼看春困秋乏的秋季已经来临才如此，原来是有人陷害！ 追风在上方看着听着下面的人沉默不语，心底也开始抱怨。 还贴身侍女呢，王妃身子不适也不说早早请人来看看，这回好，出事了吧？ 而此逐雨更是把追风骂了好几遍，让他在王妃的院子里面守着，这么大的变化和没说早一点告知王爷。 要是王妃此刻病入膏肓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难不成真的还看着王爷娶卢家三小姐回来？ 自己之前倒是觉得无所谓，女人这种东西，只要不坏事的话那都是小问题，但是倒是不知怎 的。 自己好像更喜欢看王爷和这位没有架子的王妃在一起，毕竟她和自己这些当属下也都十分客气没有半分虚假。 卢清欢倒是淡定得很，吩咐杏儿把陈大夫给扶了起来，本身年纪这么大的人还要对着自己三拜九叩的实在是过意不去。 “陈大夫请坐下说话吧，我这院子里面并非有那么多的规矩，你若是太一板一眼了，我反而不自在。”别看卢清欢此刻落落大方，心里倒是有点慌乱。 这要是放在五年前的话，死了就死了自己根本没有在怕的。 眼下不同了，自己有悠悠，也有一大把的钱，还有更好的日子等着自己，还有……他。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反而还会想起来程景郁那个狗东西。 自己难道还舍不得他么？ 卢清欢使劲地摇摇头，见陈大夫已经入座微微笑了笑。 陈大夫也是没有想到，当年哭着喊着要嫁给睿王的人竟然是如此知书达理的人，而且模样更是自己生平见过最好的一个。 一个这样的人实在是很难同之前的传闻联想到一起。 坑害庶妹，硬嫁王爷，怎么可能呢？ 果然传言不可信。 卢清欢品了一口茶水之后淡 淡地问道：“既然陈大夫说我身上中毒了，那就容我多问一嘴，我身上的毒是否严重？” “对我的身子有什么害处？还有，这个毒是否可以解开？” 陈大夫听见之后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个毒，要是说能解的话确实可以，就是有点费事，而且王妃刚刚摄入几日，暂时也就是困倦，只要停住不在吸入配上用药也就没有什么了。” “只是如果继续被人下毒的话，再这么下去，不出半个月，王妃您定然会……” 后面的话全都被陈大夫的唉声叹气给代替了。 看样子，这是要在众人都无法预料的时候把自己杀死啊。 真是好毒的计谋，睡梦中死亡确实算得上一个仁慈毒了，只可惜天不忘我。 卢清欢也不禁觉得后怕。 若是今日没有程景郁派人过来把脉的话，那自己不出一个月岂不是真的要命丧黄泉？ 真是好险好险。 陈大夫写出来一个药方交代杏儿。 并且嘱咐了几句：“这个药，一日吃两次，要文火慢熬才行，里面的薄荷后入，不要过多，千万当心火候才是。” 杏儿点点头一直把陈大夫送出院门口这才回去照顾卢清欢。 第75章 幕后指使 陈大夫一路被杏儿送到门口，路上还被夏香给叫住询问了几下情况。 杏儿本身对她也不喜欢，便随口敷衍了几句就把陈大夫也送出去。 门口有逐雨接应，夏香也不要再向前继续询问只能默默地退了回去。 等院子外的人彻底走了之后，杏儿这才耷拉下脸回头看向夏香：“这可真是奇怪了啊，别的时候我还真就没见你这么积极，怎么这一次反而一路小跑跟过来询问？” 夏香尴尬地笑了笑，强挤出来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奴婢不也是关心王妃和小郡主的安危嘛。” “对了杏儿姐姐，不知道王妃和小郡主的身子如何啊？我看陈大夫临走的时面如死灰，是不是王妃或许小郡主她……” “啪！” 话音未落，夏香脸上就被杏儿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那响彻半个院子的声音也让下人们放下了手中的活，不过她们很快就又忙起来了。 这个院子里面除了王妃和小郡主，那就是杏儿最大了，任何人被她打一巴掌都不敢多说什么更何况刚才夏香的话本就是有问题。 夏香捂着脸不服气地抬头怒视着杏儿：“你这是干什么！不知 道我到底是犯了什么错，杏儿姐姐你要如此折辱我？” “更何况大家分明都是奴婢，王妃都没有说打过我，你凭什么！” 夏香也是一个饿得理不饶人的，毕竟她一直认为自己姿色不错。 来王府几年，就算是没有见过王爷几次，但是她相信。 只要到时候有时间和王爷独处的话，那机会肯定就是自己的。 奈何自从王妃回来之后自己就被调到这个地方来了，要么就是看不见王爷。 或许就是王爷身边一直都有王妃或者小郡主在，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插嘴。 今日 本身就是着急，又被杏儿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巴掌，她自然是不服气。 杏儿平淡地说道：“这一下就是替王妃打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要说什么，我告诉你，王妃的身子好得很，小郡主更是康健。” “你们只需要好好照顾好王妃和小郡主，剩下的不用你们操心，听见了没有！” 杏儿后面的话是在告诫院子里面的所有人。 王妃说了这件事情必须保密，千万不能打草惊蛇，就要当做没有发生一般。 那陈大夫回去自然会告诉程景郁，所以也不需要自己多操 心，不过都已经把毒下到自己眼前了，万一伤及悠悠的话可如何是好？ 所以自己还是要好好调查一番才是，必须要把这个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夏香哭丧着脸回到自己屋子里面，看着铜镜内自己已经肿起来的脸号啕大哭。 自己根本也没有说错什么，她干什么那么激动？ 自己宝贝的脸要是毁了的话，那日后可还怎么嫁人了？ 春露拿着沾湿的毛巾走过去，给她小心翼翼地擦着脸上红肿的地方。 温柔地说道：“哎呦，着怎么打得这么狠啊？要我说啊，王妃身边跟着的人果然不一般，下手也没有轻重。” 夏香没好气地从她手里把毛巾给抢了过来：“还不是怪你？非得让我过去问问，说什么让我去王妃面前多转悠一下可以得到好的差事，现在可倒好。” “赏赐没有的话那也就算了，我这脸上还得到了一个巴掌印，你自己来说说看，你打算怎么赔给我？” 春露无奈地笑了笑，指着她的脑门说了句：“你这憨货，让你去讨赏也不是讨打了，肯定是你自己没有说好话。” “哪有，我不就是问了句王妃和小郡主的身子到底怎么样 么？只要是我真的看出来？那陈大夫脸色不对，一点也不喜庆。” 她绘声绘色的描述却全然不顾自己身后春露的表情。 春露此刻正帮着她整理凌乱的头发，站在夏香身后一字一顿问道：“哦？你确定？王妃和小郡主真的一点事情有也没有么？” “那是，难不成我还拿这个东西来骗你么？那杏儿亲口说的我怎么可能听错呢？” 春露只觉得这件事情好似不对劲，难不成王妃真的没有事情？ 不能啊，自己很明显感觉出来了王妃这几日分明就是十分困倦，那应该用药了才对。 可为什么……难道那药真的无色无味连药效都查不出来？ 那就更好，无非就是把平安脉罢了，难不成王爷还能从皇宫情人来把脉？ 春露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杏儿回到屋子里面之后把刚才路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并且帮着卢清欢倒了一杯茶水：“王妃，您说这件事情会不会是夏香干的？那丫头平日也不会多问什么，今日倒是和打了鸡血一样，把自己的眼睛放在您这面了。” 之前那就差一点把眼睛长在王爷身上了。 谁不知道那丫头的想法？ 只可惜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靠着姿色被王爷看上。 再者说，在王妃面前，她的那点姿色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卢清欢闭目养神寻思片刻，等睁开眼睛的时候茶都凉了。 “不着急，总会有一天，她们会露出马脚，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找出她们到底是在哪给我下的毒。” 实在是奇怪，自己这几日吃喝的东西悠悠和程景郁不是也一起么？那为什么是自己中毒他们两个没有呢？ 那就可以证明，厨房一定是安全的，这些东西没有放在饭菜里面。 那还能是哪呢？是自己身上的，别人都没有的。 自己的…… 卢清欢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思考。 她赶紧让杏儿从衣橱里面拿了几个洗好的衣服放在自己面前。 果然，味道不对劲。 自己最不喜欢的香味就是十分艳丽的味道，相反清淡的花香果香更加适合自己。 所以洗衣服的时候自己吩咐过她们，干净就好，不必用什么香胰子。 结果这几件衣服却都带着一股浓烈的香气。 自己身上穿的这一身也有，只不过穿了两天了，自己也早就习惯了。 好家伙，都把毒下在衣服上了？真是高手啊。 第76章 放长线钓大鱼 卢清欢捏着手中的衣服沉思片刻。 杏儿看着卢清欢的模样，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已经等不及了，一把抓住眼前的一堆名贵衣服就要往出扔。 还没等下一步动作就被卢清欢给拦截下来：“等等，不着急，先把这些衣服留下。” 杏儿有些不解：“王妃您这是为何？难道您还不知道这些衣服已经被人下了毒么？若是继续留下的话岂非对您的身子不好？” “不，先留着，这些衣服全都放在柜子里面的最底层，不要让悠悠碰到。” 杏儿无奈只能把这些脏东西硬生生地给塞到下层里面。 她此刻心里气鼓鼓的却不能多说什么，王妃都已经这么吩咐了自己一个下人还能怎么办？ 卢清欢倒是不着急，继续吩咐杏儿去准备一些上好的布料，连夜赶制出来几个漂亮的衣服，这些人害自己一次不成肯定还会有第二次。 所以自己当然不着急。 而程景郁那面更是已经开始猜测起来。 他心里知道，府内一向戒备森严，就算是要给卢清欢下毒那也肯定是府里面的人。 难道是府中的什么人被外面的人买通了？ 不过，为何要给卢清欢下毒呢？难道 打算因此让卢尚书 记恨自己？ 就算如此，也得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在栽赃家伙不是么？ 只是现在……卢清欢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程景郁从陈大夫口中得知目前吸入的毒不算多，这才稍稍安心。 并且吩咐追风，买药这件事情让他负责，必须时刻查看确保卢清欢的身子日渐康复才是。 如果卢清欢在府内会受到危险的话，那自己就不得不…… 程景郁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一阵腥甜的味道在嘴里回荡。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有点舍不得卢清欢。 自己身为王爷，难道连自己的王妃都保护不了么？ 偏偏就不信这个邪！ 两日后。 卢清欢看着下人新抱过来的衣服满意的点点头：“这一批的成色还算不错，之前的那些实在是有点老气了。” 春露悄悄地端着茶水走了过来，看见卢清欢身上穿的还有手上拿得微微皱眉。 强颜欢笑地走上前问道：“王妃，何时置办了如此多的衣物？看得奴婢可真是眼花缭乱啊。” 杏儿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什么身份，王妃是什么身份？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下人来质问王妃的做法了？” 她 们虽然都是属于贴身丫鬟，但人家杏儿是跟着王妃的陪嫁，倘若有一日王妃想留住王爷的心首先献出去的那就是杏儿。 哪里是她们这些奴婢可以比得过的？ 所以她一般说话的时候也很少有人敢贸然顶嘴。 几乎也都知道，那全是王妃的意思。 春露到不似别的吓人被说了几乎之后就哭哭赖赖。 或者背后嘀咕反而依旧笑呵呵的模样。 “奴婢哪里敢随便揣测王妃的意思呢？奴婢无非就是想说，之前的那些衣物还算新鲜，而且也洗得干干净净了。” “王妃要是不喜欢的话，不如把那些布料赏赐下来给奴婢等人，那也是好的啊。” 卢清欢眼睛迷离地看着她。 这个时候又偏偏说出这种话，好似知道了什么在故意撇清关系一样明显，却让人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就算卢清欢不得宠，但是王爷对待她的态度也是众人有目共睹的改变。 更何况她堂堂一个王妃，身上穿的再不好也比她们这些下人强不是？ 夏香一听这话也赶紧凑了上：“可不嘛王妃，那些衣服可都是好玩意啊，这要是扔了的话岂不是可惜？不如赏赐给奴婢们，到时候缝缝补补多做 几身衣物鞋面子出来。” 她们都知道这位王妃本身就是一个大方不浪费的主，之前那些小零碎也全都赏赐给下人了，用不上的布料更是给了不少。 她们这才敢当着卢清欢的面这么说。 卢清欢的眼睛最后落到了夏香和春露身上，其余的下人先不说。 除了杏儿之外，可以靠近自己衣衫和身体上的，也就只有这么两个人了。 卢清欢眨眼笑了笑，单纯的模样就像一尘不染的雪一般，那白里通红的脸颊让人想入非非。 “既然你们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就把那些衣服拿过去吧。” 卢清欢的一声令下杏儿这才把压在下面的衣服全都给了出去，心里更加不明白起来了。 王妃这到底在打的什么注意？自己为何越来越看不懂了？ 而程景郁那面也已经查到卢清欢的毒是根据衣服而渗入到皮肤内，外加气味的干扰。 这才让人无法察觉，而且需要用特殊的气味才可以让卢清欢体内的毒素日日增长。 程景郁此刻坐在前厅内的太师椅上摇摇晃晃，一旁则是放着已经泡好的雨前龙井。 得到了追风传来的消息之后，逐雨告知了程景郁便一直跪在地上，也没有 等到程景郁说起身。 过了片刻后，他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慵懒地问道：“王妃是否已经知晓了此事？” “回王爷的话，这个属下尚且不知，只是王妃让人赶着制作看别的衣衫，至于剩下的那些，今日也全都赏给下人，说是让她们自己留着可以随便做一些什么都可以。” 程景郁停下摇曳的动作冷哼了一声：“她倒是大方，全送出去了。” 逐雨沉默不语。 他知道王爷这句话是自己绝对不能往下接的。 程景郁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后，抿嘴不协调地问道：“王妃这几日，身子如何了？可有按时吃药？” 其实他这些天倒是也依旧天天去卢清欢的院子里面吃饭。 但又不能和卢清欢直接明问，毕竟自己现在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而卢清欢也在猜测自己到底是否知晓此事。 逐雨也没有隐瞒，把自己从追风那里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程景郁。 “王妃这几日身子倒是好一些，不过还是贪睡，虽比之前睡的时候短了，却也依旧效果不明显。” 程景郁叹了一口气心里着急却也没有办法。 吃得也不是仙丹，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更何况是中毒呢？ 第77章 全体困倦 “本王知道了，你去告诉追风，这几日务必一直盯着王妃，任何风吹草动都来告诉本王。” 逐雨嗯了一声便起身离去。 王爷这几日真是越来越担心王妃了，日日都要问上几遍，又碍于颜面自己不过去瞧瞧。 程景郁见四下无人之后也站了起来，绕着自己眼前的椅子开始来回走动。 卢清欢这个女人打算干什么？她不是明明知道那些布料有毒不是么？为何还全都赏赐下去了？ 还是说，上面的毒已经让她清理干净了？ 罢了，眼下还是需要先快一步将幕后的人查出来才行。 其实现在程景郁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只是他实在不敢确定。 倘若真的是她……那自己又应该如何呢？ 所以必须要在卢清欢之前查出来这件事情的所以然，自己才能想办法更好地解决。 如果可以把她留在府内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又一连三日过去。 卢清欢坐在院子中间，吐着葡萄皮看着眼前这些下人丫头一个个身上都带着一个模样俊俏的香包。 没错，就是用卢清欢之前的衣服所做出来的。 这些丫头舍不得拿那么好的布料做别的，唯独做 这些香包也不算浪费，多出来的还能卖一些钱给自己做一身合适的衣服一举两得。 没错，这个办法也是卢清欢告诉杏儿让她教给这些丫头的。 幸好不出自己所料这些丫头还真的按照自己所说的来了。 就连夏香也会做一些好看的香包，剩下的当做鞋面给自己做了一双新鞋。 她也不缺这些钱财，与其全都做了香包的话，那还不如给自己多多的做出来几双鞋才能衬托自己的三寸金莲。 卢清欢的眼神在院子里面开始扫射，最后却落在春露身上。 她还是之前的那一身衣服，简简单单的水袖墨绿衣裙，脑袋上带着一个素银钗子，做工倒是精细。 给人极其干净的感觉，而且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要不是万不得已的话，自己还真的不想把注意放在这么一个女子身上。 春露看着今日卢清欢换了一身新的衣物，特意走上来殷勤地问道：“王妃今日这身打扮实在是好看，奴婢等人看了望尘莫及，只是不知王妃换下的衣物如今在何处啊？” 卢清欢饶有趣味地看了她一眼之后故意摆出随和的模样说道：“那些衣服啊，全都让杏儿给我 带去辛者库了。” 让那个地方被责罚得下人帮忙给皇亲国戚或者官卷洗衣服。 卢清欢倒是还有点不喜欢他们那些人碰自己的东西。 只是那衣服怕是也遇不见了。 春露眉心紧锁依旧带着浅浅笑意说道：“王妃何必如此麻烦呢？不就是几件衣服么？咱们府内也有人洗衣服咱们院子里面更是有。” 卢清欢假装一拍脑袋说道：“瞧瞧我这个记性，怎么把这些事情给忘记如此说来的话，我这个院子内，是不是也有那种专门给我洗衣服的下人？” 春露赶紧毛遂自荐地说道：“王妃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啊，自从您来了之后，咋府内就一直都是我在管理这些什么。” “所以王妃的衣服也都是我亲自帮着王妃洗的。” 这也算是春露自己一个人说漏嘴了。 卢清欢根本就没有打算问那么多的东西反而倒是让她自己给全都说出来了。 她再一次上下打量起来春露。 “奇怪了啊，这我之前赏赐给你们的那些衣服，不是让你们随便弄那些布料么？怎么人家不是做香包就是做鞋子。” “你这身上反而干干净净什么对象都没有呢？难道你这是不 喜欢你分到的那些布料？” 春露赶紧弯腰站在卢清欢面前摇摇头，她们此刻就在树下倒是也不会让太阳晒到。 眼看入秋了，风也没有那么热了，春露反而开始大汗淋漓起来了。 这要是不知道的话还以为外面已经是三伏天了呢。 春露想了想，忽然说道：“奴婢，不是不喜欢，奴婢只是觉得奴婢这样的一个身份哪里用的上那么好的东西呢？” “所以就一直没有舍得让奴婢给送出去了。” 杏儿穷追不舍地接着她的话往下问道：“哦？送出去了？你送到哪里去了？那再怎么说都是王妃赏赐给你的。” “就算真的要送出去也要自己裁剪一番才是。” 被杏儿训斥了一顿之后春露 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看着倒是一个乖巧认错的孩子一般。 只可惜，这个人心思实在是太深了，有的时候就显示刻意反而会轻易地让人看出马脚。 “我是送给我爹娘的，倒是也没有想那么多，不过王妃您可以放心，绝对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卢清欢依旧面带笑容，看着倒是慈祥的很，露出和她年龄段不符合的微笑。 她继续吃着手中的葡萄， 忽然问道：“如此说来的话，春露，你的爹娘是不是已经过世了呢？” 春露不理解为何卢清欢要这么问。 自然而然地说道：“自然都在人世间，而且住的地方也不算特别远，也在京城内，做了一个开茶馆的小本买卖罢了。” 一时间空气都跟着安静起来了，一片枯黄的树叶在自己脸上划过。 卢清欢眼神一个提示，杏儿让人把一个铁盆给端了上来。 里面全都是什么香料烧掉的烟灰，其中还有几块没有烧干净的布料。 杏儿捡起来一个手帕包裹住送到卢清欢的面前。 “既然你的父母现在还在人世间，那么你深更半夜的瞧瞧在后花园烧纸做什么？难道这是在诅咒谁？” 春露吓得赶紧摇头：“不不不！我不敢的！” “既然不是，那你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卢清欢握着手中还没有烧化的衣服仔细看了看，果然是自己之前穿的那件衣服。 杏儿上前一巴掌打在春露的脸上破口大骂：“你实在是好大的胆子！王妃赏赐给你的东西你也敢去偷偷烧掉？” “不喜欢大可以不要，何必如此恶心人呢？” 杏儿骂人真是招招见血。 第78章 故意撇清 卢清欢这一次也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别的时候杏儿说话过分自己还会劝阻。 不过这一次，自己倒是要看看，春露这个丫头打算怎么说。 她虽然比夏香要老实一些，不过越是这种不起眼的人，就越容易做出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情来。 春露支支吾吾地跪在地上思考了片刻之后，眼神也略微的慌乱了些许。 “这……王妃，您请听奴婢的解释！” 卢清欢淡定地坐在那里吩咐下人换了一盘葡萄过来：“好，你解释吧，本王妃就坐在这里，看你怎么解释。” “若是你说的话合情合理，我倒是可以考虑饶恕你，甚至让杏儿同你赔礼道歉。” “只是……”卢清欢话锋一转，眼神凌冽。 “如果你说的话，对不上的话，你可要担心了，本王妃这几日身子不适的很，有些人，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春露也没有想到卢清欢竟然会一直让人看着自己。 那一日自己分明是让夏香出去询问，就算是要怀疑的话也应该是怀疑她才是，怎么偏偏看见了自己？ 难道只是偶然的巧合不成？ 春露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自己到底应该怎么 说可以把自己身上的嫌疑给扯开。 卢清欢饶有趣味的低头看着她：“如果实在是编不出来的话，还是算了吧，我看你也是想不出什么好的结论了不是么？” 四周的人见这面迟迟没有散开全都悄悄地围上来。 假装在干活实则是在看看笑话。 这位王妃除了看见王爷的时候没有什么好脸色，凡是看见她们这些下人要么就是如沐春风或者生气的时候面无表情。 还没有一次像今日这样眼睛里面带着怒火。 春露跪在地上紧紧地闭着双眼，她知道自己这一次算是栽了。 咬紧牙关的时候也要细细的琢磨，怎么样才能让王妃可以轻一点责罚自己。 她忽然改了一副嘴脸，坚定的模样甚至在卢清欢的意料之外。 春露跪在地上，抬头倔犟地看着眼前的卢清欢说道：“你休想从我嘴里知道些什么，我可以承认，你的毒确实是我下的，不过，你别想从我口中知道幕后的人是谁。” 还没等卢清欢她们问，她自己就已经把背后有人指使给说出来了。 卢清欢微微眯起来眼睛，果然是一个聪明的人，怪不得可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王府之内悄无声 息地给自己下毒。 得亏当初没有让悠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过多，不然岂不是把自己的孩子给带坏了。 杏儿果然顺着她的话就开始说道：“你最好是指使你的人说出来，要不然的话，我肯定将你带到王爷面前定夺，你私自给王妃下毒，那可是灭九族的罪！” 春露见杏儿果然上当了，就继续咬着牙说道：“尽管如此，我也绝对不会把她说出来！” 那剑拔弩张的样子和之前温柔似水的人好似两个人一般。 夏香站在她身后根本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之前王妃身子不适十分困倦竟然是因为中毒了吗？ 如此说来的话，那毒是春露给王妃下的？ 我的天啊！这小妮子胆子怎么可以这么大？ 卢清欢漫不经心地打了一个哈欠，体内的毒多多少少还是没有排清。 如今还没到晌午就已经觉得困倦了。 她也知道春露是什么心思，自己也没有时间和她继续耗下去了。 “春露，你知道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么？你真的以为，你哪怕这么说了，我就可以直接放过你？” 被卢清欢一下子说中了自己心里的意思，春露慌 张的眼神闪躲起来。 卢清欢起身让杏儿拖着胳膊说道：“这样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把幕后主使告诉我，我放你走，只不过你的月钱和你的卖身契，我不会给你。” 没有了卖身契，那就证明春露就算是离开了王府也没有办法在任何地方找到活做。 更何况她作为一个被王府撵出去的人，日后找婆家也不是个容易事。 只要王妃答应放自己走不捅到王爷那里去，那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要是让王爷知道的话，自己不仅要受苦，甚至还没命。 春露寻思了片刻之后警惕地问了卢清欢一句：“王妃的话，可准么？如今府内这么多的人看着，要是王妃说话不算数的话，那岂不是丢了王妃的信誉？” 卢清欢沉默不语只是笑了笑。 倒是夏香格外激动地指着她说道：“亏我把你当做亲姐妹，你竟然做出来这等事情！” 随后她便扑通一声跪在卢清欢面前哭着喊着解释：“王妃您千万要明察秋毫啊！虽然我们两个人关系确实不错，但那是之前啊！” “她做的这些事情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也没有参与！” 卢清欢现在可没有时间 搭理她，只是继续问春露：“考虑得怎么样了？到底说不说？” 春露知道这一次机会难得，择良木而栖才是。 她规规矩矩地在那里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王妃，您或许不知道，奴婢在被王妃调过来照顾您之前，一直都是照顾卢三小姐的，和她也算是亲厚一些。” 其实说白了当时无非就是卢清妍身边的一个二等丫头。 要不是因为来照顾卢清欢可以升为一等的话，她自己也不愿意来这个不受宠的王妃面前。 “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一日您和王妃去参加皇上的寿宴，回来的后一天，卢三小姐身边的丫鬟嘉儿就找到了奴婢。” “给了奴婢一些好处，让奴婢这么做，而且她还说了一些话……” 一点好处的话怎么可能让春露这么聪明的人帮着她们做事。 那卢清妍也算是出了大手笔，把春露整整五年的工钱都给了出去。 也难怪她看不上卢清欢的布料。 卢清欢试探地问道：“她说了什么话？” “她们和奴婢说，日后王爷和王妃早晚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到时候她进门之后就是睿王妃，可以提拔奴婢一把当贴身的丫鬟或者……姨娘。” 第79章 搬到面前 这句话的可能性倒是很有可能，日后卢清妍当上正妃那是肯定的。 毕竟程景郁心悦人家那么多年了，只是抬举春露当上姨娘这句话怕是在糊弄她。 谁会允许自己男人身边多出来一个女子？ 卢清欢听见这话神色低落了些许，之前倒是盼着和离程景郁娶什么人也和自己没有关系。 现在反而听见了之后心里倒是不舒服起来了。 难道自己这是不希望程景郁娶卢清妍？是因为不喜欢卢清妍还算因为不想看见程景郁身边有别的女人？ 卢清欢摇摇头让自己尽量清醒，眼下可不是想那些没有用的时候。 “如此说来，是卢清妍让你这么做的？” 春露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没错，王妃您大可以放心，如今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奴婢没有必要骗人。” 为了让卢清欢相信自己，她甚至把自己放在怀内的玉镯子给拿了出来。 有些舍不得的递给卢清欢：“王妃要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看看这个，是嘉儿拿给奴婢的，这个镯子之前都是三小姐随身携带的名贵之物。” “因要奴婢帮忙办事索性就送给了奴婢。” 卢清欢放在手中把玩， 就算是告诉自己，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卢清妍的。 还是杏儿看出了卢清欢的猜疑悄悄地在耳边说了一句：“王妃，这个东西确实是三小姐的，是三小姐十二岁生辰那一日，夫人赏赐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卢清妍随身携带，自己母亲赠予的自然都是好物件。 把自己害死了，日后嫁给程景郁好东西会越来越多，自然不会在意这么一个由自己母亲给的东西。 卢清欢满意地看着春露：“既然如此的话，这件事情算是定下来了。” 随后看着自己院里那些已经忘了干活全都在看热闹的人。 “你们刚才是否也听清了她说的话？” 众人纷纷点头。 卢清欢脸上的微笑逐渐淡了下去：“这样的话，来人啊，把她带下去，交到王爷面前，把物证也一起拿过去。” 自己倒是要看看，程景郁知道了自己心目中的白月光是这样的一个人后，脸上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表情。 春露被人给一把按住之后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了，眼睛更是瞪得贼大。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王妃，您不是一件答应奴婢了么？只要把这件事情背后指使的人告诉 你，你就放我走不是么？” 她努力挣脱自己身后的人，却发现卢清欢压根没打算用嬷嬷压着自己过去。 反而让小厮把自己抓牢，生怕自己挣脱跑掉。 卢清欢依旧托着下巴安静地看着她：“如此说来，确实有这么一句话，只不过我答应放你走，我说什么时候放你走了么？”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坑害我一次，我若是就这么把你放走，岂非太对不起自己了？” 随后也特意告诉了那些小厮：“把原话告诉王爷之后记得和王爷说一声，我已经答应放她走了，至于怎么走，还是要王爷来定夺。” 就算自己是王妃，这掌家大权依旧不在自己手中。 人家怕是打算等娶了卢清妍进门之后亲自交到她手中。 卢清欢看着春露被硬生生地给拖走之后也让跪在地上的夏香起身。 同时开始严肃的用眼神横扫了一下眼前的这些下人。 他们也知道如今王妃肯定在气头上，全都大气也不敢喘。 虽然王妃刚才对春露打骂都没有，但是交给王爷已经算是对待她最好的责罚了。 谁人不知，睿王心狠手辣，在外名声就是如此，还是因为他年幼的时 候已经开始提刀杀了要行刺他的人。 甚至亲眼看着那些刺客的同伙被凌迟处死。 与其犯错到王爷的面前，那还不如让王妃给一个痛快得好。 卢清欢忽然开口，空气在一瞬间更加安静起来。 “今日的事情，诸位也都看见了，本王妃也在此说上一句，无论日后我和王爷如何。” “只要我在的一日，就不允许有人在我面前搞任何的小动作，倘若被我知道的话。” 卢清欢故意拉长语调，冷冷说道：“今日算是第一次，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教训，若是还有下一次，本王妃不介意让你们尝试一下什么叫做乱棍打死。” 其实卢清欢不知道，若是真有那么一日，宁可乱棍打死，也不要送到王爷那。 果然，春露被送到程景郁那里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同时手中还握着卢清妍刚刚让人给自己送来的书信。 上面写着她满满的悔恨，都是因为嫉妒这才受到小人懵逼伤害了卢清欢。 都是嘉儿在一旁督促自己这么做的。 上面还写着如今嘉儿已经被她给赶了出去，算是彻底的死无对证了。 依照程景郁的性子，他怎么 可能不清楚其中的诡异之处？ 卢清欢问心无愧，这才敢把人证物证全都带到自己面前让自己来决定。 卢清妍要是也一样的话为何不干脆把嘉儿给自己送过来让卢清欢定夺呢？ 偏偏让程景郁心思婉转的地方就是这信封里面提到了之前的事情。 儿时他为了救自己一连在鬼门关转悠了好几次。 本身就身子孱弱，又下湖水里面救了自己，身子更加虚脱了。 如今她身子不适和当时也有很大的原因。 自己也因为这件事情让她住在睿王的时候，日日用吩咐厨房熬补品给她。 如今就算是自己想要大发雷霆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自己实在是不忍心对卢清妍说一句狠话，甚至不敢相信这件事情是她做出来的。 更偏向于此事就是嘉儿自己为了卢清妍的全程做的。 然而又给自己写了这样的信来，好似故意调准了时机来和自己解释一般。 看着这一个个字迹娟秀的词句，程景郁好似就可以想到这几日那个小女人到底是如何度过的。 在自己印象里面卢清妍一直都是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人。 作出了伤害人的事情想必她也是内心十分煎熬才是。 第80章 让她出府 “王……王爷饶命啊王爷，王妃已经说了，可以放奴婢走的啊。奴婢什么话都说了，这件事情真的是奴婢猪油蒙心，王爷饶命啊！” 正当程景郁还在思索的时候被春露的一阵阵求饶的声音给拉回了现实。 她也是见程景郁一直不说话心里担心，以为程景郁这是在想什么法子折磨自己。 其实程景郁压根没把这么一个人放在心上，不过仔细一想这人也是坑害卢清欢的人，便心中多了三分杀意和憎恨。 程景郁眼神冰冷地低眸看着她，那神色只是刹那间就让春露闭了嘴。 好像有人掐着自己喉咙一般说不出话，甚至压得字迹无法呼吸。 “你说，是卢三小姐让你这么做的，是么？”程景郁一字一顿地问道。 之前他都是称呼卢清妍的名字，如今却是称呼卢三小姐。 不难看出，就算程景郁不打算追究卢清妍的责任，但也没有过去自己心里的坎。 逐雨哪怕知道此刻程景郁的心情也不敢轻易的吭声。 王爷若是大发雷霆的话那还算好一些，最可怕的就是现在，如今的安静。 暴风雨的前夕罢了。 春露为了活命也是没有什么隐瞒的。 本来以为可以糊弄一下卢清欢，没想到那个她竟然办事这么决绝，直接把自己送到王爷这里。 她不是和王爷一直不和么？为何会把自己送到王爷面前处置而不是自己？ “没错！确实是卢三小姐让奴婢这么做的！王爷明查啊！就算是奴婢有八个胆子也不敢私自对王妃做出这等事情。” “更何况，卢三小姐也许诺奴婢了，要是这件事情做好了，她日后当上王妃，就……就让奴婢可以有一席之地。” 她也没好意思说是给自己姨娘的位置。 同时依旧眼神瞟向程景郁，希望王爷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看见自己。 要是可以的话，就不用卢清妍提拔自己了。 反正王爷和王妃关系一直平平淡淡就算是缓和一些了那也无非是王爷想见小郡主罢了。 逐雨自觉地闭上眼睛，这女人现在简直就是在找死。 根据自己的观察来看，如今的王妃和小郡主那就是王爷的逆鳞。 此刻还拿话点王爷，真是一个不怕死的。 程景郁以后坐在她的面前冷眼相待，眼神里面看不见一点波澜，反而杀气更加严重了些许。 他勾勒起来一边的嘴角，只是那么一个淡淡的 笑容就足够让春露沉醉了。 难道王爷真的是回心转意注意到自己了不成？ 那干脆自己就加大力度。 自己可不像夏香那个傻子，只是知道看着王爷傻乐，也不知道主动上前说句话。 春露自认妩媚的一笑，对着程景郁开始如沐春风一般的放电。 娇滴滴地夹着嗓子说道：“王爷，只要您可以这一次饶恕奴婢的话，不管是做牛做马，奴婢肯定都绝无二话。” “只要是王爷需要的话，奴婢都可以做。” “奴婢愿意为了王爷分忧解难，效犬马之劳。” 这话也算是说得赤 裸裸了。 就差把想勾搭程景郁的想法写在脸上了。 程景郁弯下 身子，单手抬起她的下巴，那一双深邃的眸子盯着面红耳赤的春露。 让她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 王爷这等人，若是自己真的可以常伴左右的话，那简直就是福气啊。 程景郁的磁性声音在春露耳旁响起：“本王不是记得，王妃说，允许放你出去么？怎么？难道你又不想出去了？” 此刻的春露哪里还顾得上程景郁话里话外的意思。 一心想攀高枝的她早就已经把自己心里的成算给抛之脑后了。 完全没有发现此刻的逐雨正在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春露几乎痴迷地看着眼前的人，呼吸的声音也变得严重了起来。 “若是，若是王爷需要的话，春露不出去又何妨呢？王爷要是想把春露留在身边，那春露，甘愿在王爷身边伺候。” “任何身份，都可以。” 春露含羞的底下眼睛，后面的那句话说完逐雨走到，这女人已经离死不远了。 话音刚落，程景郁便单手往下滑动，眼看到了她的脖颈处。 程景郁眼神一变，掐住她的脖子没等春露反应过来就听见咔嚓一声。 春露已经香消玉殒，程景郁松开手她就倒在地上。 “本王更喜欢死人的陪伴，来人，把这里收拾了，将这女人的尸首直接扔到后山。” 程景郁嫌弃地拿出一个手帕擦了擦手直接扔在春露的脸上。 自己真是一眼都不想看这么恶心的女人。 逐雨点头示意手下先把尸体抬出去。 程景郁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已经有了抉择。 逐雨也在等程景郁的指令，他现在完全看不懂程景郁的做法。 若是之前的话，有关于卢清妍的事情王爷肯定是既往不咎，甚至完全相信卢 清妍的话。 只是如今不同了。 王爷好似更加看重王妃多一些，不知为何，自己偏偏有这种想法。 不过作为得力的手下，逐雨还是有那么一点发言权的。 “王爷，容属下多说一句如何？” “你说。” 程景郁心里也是万分纠结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敢相信清妍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她虽然承认了是自己作为，却一言一行不是在告诉我，完全是让人蛊惑。 而蛊惑她的人与其说被赶出去更不如说是已经死了…… 她那么温柔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情呢？ 而卢清欢真的就是险些踏入鬼门关了。 一想到自己差一点失去那个女人自己就心里狂跳不止。 像是担心她之后还会有意外发生。 更像是自己庆幸早一日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才让她有惊无险。 逐雨也叹息说道：“属下知道，王爷并不打算去找卢三小姐说清楚这些事情，可王爷也要想想才是。” “王妃将此人送来，分明就是想要一个答复，若是王爷真的打算既往不咎，也要同王妃好生解释，以免离心。” 其实他们夫妻二人根本就没有合心过又谈何离心？ 第81章 心里纠结 程景郁寻思了片刻没有吭声，若是要一个答复的话，自己如今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说起来这件事情确实是委屈了卢清欢。 可是…… 自己真的要为了她而去责怪清妍么？更何况这件事情也或许并非清妍所为，她也是受人蒙蔽。 要么就是她心里嫉妒那本身就属于她的位置，让人夺走了心里不甘。 程景郁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去吩咐一下，晚上本王去王妃的院子里用膳。” 逐雨知道他这是依旧没有打算要和王妃从根本上赔礼，王妃怕是不会接受。 但他终究只是一个下人，刚才的话说道那个份上就已经可以了，王爷如今心知肚明，不用自己再多说废话了。 逐雨起身离开去给卢清欢传话，她也只是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这就是给自己的答复？来吃一顿晚饭？ 程景郁这个狗东西到现在还是打算护着自己的白月光不成？那自己就等着他过来看他怎么和自己解释。 逐雨本来还想多说一点什么，却被卢清欢用眼神硬生生地给逼了回去。 追风一直等到逐雨出来，这才从一旁走了过来，怀里抱着自己的佩剑玩世不 恭地问道：“怎么？被王妃吃了闭门羹不成？怎么连一句话都没有？” “还能说些什么？王爷也没有别的话需要交代。”他此刻也是心里无奈。 追风疑惑地问道：“没有话？那王爷是打算晚膳的时候同王妃讲么？”毕竟这件事情算得上事关重大。 王爷就算是偏袒那卢家三小姐也不能做到这个份上。 追风虽然有的时候脑子不够用，但这几天观察下来还是觉得王妃比那位三小姐还好一些。 虽然王爷十分心悦她，但是那人给自己的感觉总是奇奇怪怪，喜怒无常。 当着王爷的面是一个人，生气的时候对待下人则变了一副模样，看见自己或者逐雨来了又感觉变了回来。 却因王爷喜欢，他们也只能闭口不言，算得上“爱屋及乌”那种，也跟着同王爷一起保护。 到了晚上。 卢清欢破天荒的这一次没有先动筷子，让悠悠也跟着一起坐在旁边等着程景郁过来。 这要是别的时候，卢清欢哪怕知道程景郁要来也肯定让悠悠先吃饭了，谁管那个狗东西到底想干嘛。 可这一次不同，比起吃饭的话，卢清欢更想要程景郁的一个态度。 也 不知道是因为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她认为程景郁会给自己答复，还是因为已经出生入死过感情不一样了。 总之卢清欢现在心里了乱糟糟的，要是程景郁来找自己，口中还是护着卢清妍的话，那自己又应该如何呢？ 若是之前的话，卢清欢倒是也不会如此纠结，他护着人家自己也觉得理所当然。 现在反而…… 卢清欢使劲的敲了敲自己的头，怎么心烦意乱的？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难不成真的害怕程景郁护着那个白莲花不成？ 杏儿看出她的窘迫，在一旁倒了一杯茶。 “王妃，王爷或许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过来，您先喝一杯茶吧，或者，奴婢让人把这些菜给热一热？” “不必，如此就好。”那个狗东西也配自己给他热菜？凉了的话就凉着吃。 悠悠乖巧的坐在一旁看着桌子上面的菜流口水，那泪汪汪的眼睛缓缓看向面无表情的卢清欢。 奶声奶气的说道：“娘亲……爹爹为何还不来啊？悠悠都饿了。” 就算是再会察言观色可她终究还是一个孩子。 如今美食当前，饿着肚子，无疑是十分的艰难。 卢清欢看着自己的宝贝女 儿笑了笑，把眼前的乌鸡汤给她盛了一碗。 “你先吃你的，不必等我们两个。” 悠悠接过汤寻思了一下，缓缓放在自己面前咽了一下口水，那认真嘟着脸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觉得可爱。 “那悠悠还是在和娘亲等等爹爹吧，我自己先吃的话好似也不太好。” 卢清欢看着自己懂事的女儿心里的阴霾已经没了一半，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那娘亲和你一起吃好不好？咱们不等你爹爹了。”那个鳖孙，等他得等到什么时候？饿到了自己女儿跟自己给他和卢清妍一起打牙祭？！ 偏偏母女两个人都已经拿起来筷子了，才看见一脸憔悴的程景郁推门而入。 看着他此刻的神情就知道他怕是心里纠结了一整天，那一张俊俏的脸蛋上写满了惆怅。 悠悠看见程景郁过来，二话没说跳到地上扑了过去用小脑袋蹭着他的腿。 双手更是抱得死死地：“爹爹，您怎么才来啊，我和娘亲今日等了您好久呢。” 她虽然年纪小，却也看得出来，今日爹娘好似有点不对劲。 娘亲别的时候根本不会等爹爹来吃饭，如今却是不同，如果两个人要是感情变 好了的话娘亲为何一直沉默不语？ 只能是两个人又吵架了。 虽然这都是家常便饭了，但是自己依旧不希望他们两个吵架。 自己实在是太想要一个弟弟了，必须让他们两个和好如初才行！ 也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吵架。 程景郁沉默了片刻，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把悠悠抱起来，反而是低头看着她。 好似被这个孩子天真无邪的眼神盯着实在是于心不忍。 程景郁最终还是把她抱在怀里一起走到饭桌前坐下。 看着已经给悠悠盛好了的鸡汤，程景郁拿着勺子吹了吹递到悠悠口中。 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没有开口说话。 一直等到悠悠吃完饭后让下人把她给带了下去，屋子内目前只有程景郁和卢清欢还有杏儿三个人在。 追风和逐雨只是守在门口，眼着院子内欢声笑语的悠悠，不知道为何两个人心里面都不是滋味。 忽然要是没有了小郡主天天在府内嘻嘻哈哈的话，还真得有点不习惯。 可是一想到王爷的打算两个人也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也只能如此了。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纷纷叹息低头，屋内沉默半晌后也开始出现了说话的声音。 第82章 他的抉择 这件事情卢清欢算得上受害者，自然是程景郁先开口的好。 “你的身子……如今怎么样了？可还觉得困倦？” 他说出这话之后也是稍稍有点后悔，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怎么自己每一次面对卢清欢都好像不会说话了一般？ 甚至次次都容易被这个女人气得够呛。 果然不出所料，卢清欢不可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同他讲话。 眼神一番不屑地说道：“没死已经算是万幸了，如此说来我应该还要谢谢王爷忽然要给我把平安脉，不然的话我真的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着还不忘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 杏儿和忍不住为了两个人捏了一把汗，王妃果然是口中不饶人，王爷估计也不会太嘴软。 分明两个人都是口中不饶人的性格，刀子嘴豆腐心，又都不敢承认。 算得上是旁观者清，局内着浊。 程景郁真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话。 他今日一整天都在想这些事情，最后得出了一个最好的结论。 “卢清欢，本王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很想离开睿王府，同本王和离？” 卢清欢眼神一怔，美眸婉转，双唇微微张开，却 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是啊，自己不是因为想和他和离然后带着悠悠离开的吗？为何今日被他这么一问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几日的朝夕相处感觉真的和一家人一样，自己现在真的想和离，然后出府么？ 强扭的瓜不甜，她也知道程景郁心中并不是自己，那又何必如此强求呢？ 卢清欢一直到现在也不敢承认自己心中的感觉。 程景郁眼神满满的期待，希望可以从卢清欢口中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只要卢清欢现在说不想和离，想在府内的话，自己也绝对二话不说，甚至可以考虑…… 带着她回尚书府亲自问问清妍。 卢清欢也是一个嘴硬的人，他越是这么问自己，卢清欢就越是赌气。 “对！你说得没错，睿王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是不是不记得咱们两个一开始就已经说好了么？你和我和离，到时候，不管你娶什么人都和我无关了。” “怎么？难道睿王想这个时候通过我中毒的这件事情，就和我和离不成？” “若是如此的话我也肯定别无二话，和离就和离！只不过，事情暂时保密，毕竟我可不想我爹被皇上忌惮 ，你懂么？” 卢清欢算是一口气把狠话全都说完了。 就算是不想和离那也是因为自己爹被参与到漕运一事罢了，绝对不是因为他程景郁。 杏儿知道，卢清欢越是这么说话就越是在赌气，根本就不是诚心的。 也不知道王爷能不能听懂其中的不对劲。 偏偏就是这么巧合，程景郁别的时候都心思缜密，这个时候反而像个吵架的孩子一般。 怒气冲冲的看着卢清欢咬牙切齿地说道：“是么？卢清欢，你就这么想和本王和离，离开睿王府是不是？” 卢清欢也丝毫没有要退缩的意思，顶着程景郁的怒火说道：“没错！”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算是彻底的把话给说绝了。 杏儿站在一旁也算是坐立难安，这两个人明明就是互相再给对方气受罢了，却又都看不出来。 她一个下人还能怎么说？这个时候插嘴的话无疑是在找死。 逐雨和追风也听见了屋子内的争吵，也不知道现在她们两个人说得怎么样了。 悠悠抱着手中的蹴鞠走到门口，刚打算进去看看就被追风拦在门口。 “小郡主，王爷和王妃如今在屋子里面谈论正事，要 不然的话，属下陪小郡主玩一会如何？” 追风耐心的蹲下来笑呵呵地看着悠悠。 在这么一个奶娃娃面前，就算是心里有无数的烦心事都会一扫而空。 逐雨不擅长同外人交际，哪怕是悠悠也一样，心里虽然也和追风一样喜欢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相处。 只能羡慕的在一旁看着。 悠悠抱着怀里的东西低下头沉默不语，随后憋憋屈屈的说道：“追风叔叔，我爹娘是不是在吵架啊？” “她们会不会分开呢？我爹爹会不会真的娶我那小姨当妻子，就不要我和娘亲了？” 追风也没有想到这么大的一个孩子能说出这些话，王妃肯定不能当着孩子面说这些不是么？ 追风将悠悠抱在怀内，起来怒视着这些下人问道：“你们到底是谁嚼舌根子让小郡主知道了！” “我警告你们，要是这些流言蜚语再一次传到小郡主的耳朵里，别说我翻脸不认人！” 追风生气起来也十分可怕，不像平常模样，他毕竟跟了程景郁那么多年手中的人命无数。 那些下人纷纷开始解释自己根本不敢当着小郡主的面说这些话。 悠悠也帮着解释道：“追风叔 叔，她们没有和我说什么，是我自己猜的，你说爹爹会不会不要我和娘亲了？” 这句话算是问到点上了。 自己应该怎么和小郡主说比较好？王爷今日做出来的决定实在是难以让自己和她解释。 可是王爷确实是真心的喜欢小郡主。 无奈之下追风只能说道：“属下要是现在同小郡主解释的话，相信您也未必可以听懂。” “只是，小郡主，您一定要相信属下的话，不管你在什么地方，多大年岁，王爷都是疼爱您的，只是眼下时机不对，王爷有的时候做出一些决定那也是情非得已，您懂么？” 悠悠迷茫的点点头，好似明白了些许。 逐雨无奈地摇摇头，死鱼眼一直盯着追风，你此刻和一个五岁的娃娃说这么深奥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听得懂？ 亏你说的出口。 而屋内，更是修罗场。 两个人互相怒视着对方，却难掩眼神内的悲凉和爱意。 他们两个人谁都不想退让，让杏儿没有任何的办法。 程景郁点头咬了咬后槽牙一字一顿问道：“你真的想离开本王，是么？” 此刻卢清欢还没有反应过来程景郁说的是离开他而不是王府。 第83章 说走就走 “没错，睿王爷今日到底是怎么了？说了如此多的废话？难道真的已经想清楚同我和离了么？” 卢清欢也算是得理不饶人。 这狗东西到底是和自己说什么？想和离就说和离的事情，何必一个劲和自己铺垫那么多？ 程景郁好似一瞬间老了几岁一般，坐在位置上揉 搓着自己手中的珠子。 缓缓开口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就搬出去住吧，本王也不强求让你留在府内了。” “至于和离的事情，本王想你也知道，眼下根本就不适合和离，所以暂且搁置。” 卢清欢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意思就是打算让自己搬出去，不在睿王府内居住是么？ 然后还不和自己和离？好大的阵仗啊！他此刻也不怕被别人说闲话了是么？ 难道是为了卢清妍！ 卢清欢感觉自己心中一阵刺痛的感觉袭来。 想说话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好似被噎住了一般让人难以开口。 明明很想哭，眼泪含在眼睛里就是出不来。 卢清欢声音哽咽的问道：“程景郁，你这么做，是不是因为卢清妍？你哪怕让我和悠悠出去居住，也不打算 将这件事情归根结底是么？” 卢清欢起身眼神忧郁的看着他，这种眼神和质问让程景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甚至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在这个世界上，叫自己本名的人实在是少得可怜。 不过话已至此，不管自己怎么说，那都是徒劳无益，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见程景郁不开口，卢清欢就认为这个人已经默认了，唯一让他舍不得估计就只有悠悠了。 没想到，程景郁为了卢清妍，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不要…… 卢清欢心里一痛，也算是绝望了三分。 冷笑了一声，退后一步看着程景郁的眼神也暗淡了下去。 “好，走就走，我明日就带着悠悠离开，你府内的东西，我也绝对不会要你一分一毫。” 程景郁看着卢清欢此刻的样子心中不忍，只是淡淡的起身离开，本来还有几句话想和卢清欢说，但是眼下还是不说得好。 若不然的话这个女人肯定会以为自己这是在可怜她。 程景郁走到门口见追风正抱着悠悠看星星。 他上前从他手中接过悠悠抱在坏内，满眼不舍的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完美无瑕的瑰宝一般。 没错 ，悠悠不就是老天赏赐给自己的礼物么？ 程景郁此刻心中也十分的不舍，不过为了她们母女的安全也只能如此了。 一个卢清妍都可以轻轻松松的收买自己府内的人，给卢清欢下毒，这要是淮王那面的话岂不是…… 不成，自己必须要好好把府内的人清理一下了。 那些虚荣卖主的人也断然不能留下。 卢清欢离开自己或许是最好的安排了，只要她不在睿王府，外面的人就都会以为她已经和自己离心。 两个本来就不合的人，你就算是坑害她又有什么用呢？ 只是悠悠…… 这是自己唯一的血脉，让她出去自己也实在是不放心。 程景郁思考了片刻后抿了抿嘴问道：“悠悠，如果爹爹和你娘亲分开的话，你愿意跟谁？” 其实这个问题之前就已经问过一次了，不过保险起见，万一悠悠改变主意了呢？ 他也认为就算是府内不安全，但是悠悠如果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活的话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悠悠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我跟着娘亲！” “悠悠自幼就和娘亲一起生活，娘亲去哪我就去哪，就算是爹爹也不行，悠悠只想跟着 娘亲！” 此刻的卢清欢正站在门口听见了这些话，刚才和程景郁的悲伤也被消磨了些许。 是啊，就算是没有他又怎么样？自己之前那五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更何况，当初还没有现在这么有钱，苦日子也过去了。 离开了程景郁或许会生活得更好，悠悠那坚定的眼神和卢清欢刚才的样子简直如出一辙。 自己一直觉得悠悠或许和自己像一些，现在才发现，这性子怕是彻底随了卢清欢。 程景郁无奈只能作罢。 悠悠歪头询问：“爹爹是真的打算和娘亲分开了么？那你是不要悠悠了么？” 这奶娃娃一瞬间眼泪如同挂了线的珍珠一般哗啦啦的往下流。 程景郁哪里能忍心看悠悠哭？他出门就没有回头，无非就是害怕看见卢清欢的眼神。 他知道，现在要是不狠心的话对她们母女绝对没有任何好处。 程景郁也只是淡淡的留下一句爹爹会经常过去看你的。 然后就离开了。 走得十分不协调，同手同脚也就算了，甚至还里倒歪斜。 逐雨随后就跟了上去，追风则继续留在院子四周保护她们。 程景郁刚刚走出卢清欢的院子，就觉得自己 好像灵魂抽离了一般。 从来没有这么心累过，这一次算是彻底体验到了。 就连当初父皇下旨让自己娶卢清欢的时候自己都没有这么难受，这到底是怎么了？ 卢清欢则眼巴巴的站在门口，一直看着程景郁把悠悠放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好啊！你就真的这么绝么？亲生闺女也不要了？ 你宁可让卢清妍回来也不想让悠悠留下是么？ 明明你不说……自己也根本不会提离开的事情。 卢清欢回头擦了擦眼睛，沉默不语，悠悠在她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袖说道：“娘亲，是不是外面的风沙太大了，你迷了眼睛？我给你吹吹好不好？” 卢清欢看着自己乖巧的女儿算是彻底绷不住了。 一把将她抱起来，也不算是号啕大哭，只是觉得心中莫名的委屈。 这几日的朝夕相处下来，这两个人分明已经暗生情绪，却谁都不敢也不想去面对自己的感情。 那就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面咽了。 次日。 追风帮着一起收好了行李放在马车内。 程景郁因为要去上朝也没有送她们，杏儿跟着一起搬着行李上了车。 卢清欢不解：“你怎的也出来了？” 第84章 离开 杏儿大包小裹的乐呵说道：“王爷吩咐的，说奴婢在府内也没有什么用处，又是王妃陪嫁，干脆就让奴婢跟着王妃一起。” 好家伙，这可真是人走茶凉，程景郁你好想法啊，难不成是害怕到时候卢清妍来了看见杏儿，想起自己不开心不成？ 连一个陪嫁都不愿意留下。 卢清欢生气地让悠悠先进马车里面，回头看着睿王府的门牌匾呸了一声：“本姑娘还不稀罕呢！” 就算是程景郁现在打算带着卢清妍过来，自己那个便宜爹也未必允许。 自己和程景郁分居这件事情他们二老也早晚会知道，自己必须要先想个法子把这两个人蒙混过去才是。 也不能让他们两个和自己操心才是。 卢清欢看着坐在马车上准备亲自赶车的追风有些稀奇。 “怎么？难不成你也被你家王爷派给我了？就因为给我看了院子不成？” 卢清欢本身只是说一句玩笑话，没想到追风竟然尴尬的点点头。 “还真是让王妃说对了，王爷让我跟着王妃，您去哪我就去哪，现在算是小郡主的贴身侍卫了。” 正愁不知道应该怎么和王妃开口说这件事情 ，怕她本身生王爷的气，连着自己也跟着不待见。 卢清欢一愣，随后倒是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啊，那你们王爷办事还真是绝啊。” 自己跟了那么多年的贴身侍卫都不要了？ 不对劲，难道真的是因为卢清妍？程景郁看着也不像一个没有野心的人，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么？ “王妃，站在门口风大，当心您的身子，若不然的话还是先上马车吧。” 追风仿佛感受到了府内的大气压，自己还是赶紧带着王妃先走吧。 卢清欢点点头，上了马车之后追风随即架马离开。 她们前脚刚走，程景郁就出门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发呆。 神情落寞眼神空洞，之前卢清欢她们不在，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 虽说日日回来都可以看见清妍，却总是感觉缺少了一点什么，就像是百姓们常说的“家”一般。 是啊，清妍还未曾过门，自己对她也算尊敬，自从悠悠和卢清欢来了之后自己这才体会到家是什么感觉。 如今这两个人一走，心里反而空落落的。 追风这个小子，自己还想多看她们母女两个人几眼，这小子反而带着人走了。 或许是自己的眼神实在是有些炙热了，逐雨走过来低头说道：“王爷，柳公子来了。” “本王知道了，请他去客厅入座吧，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也不许打扰我们之间谈话。” “属下知道。” 程景郁一路上无疑都在叹息，而卢清欢也算是走到了一半这才想起来。 自己好像还没有和追风说自己要去哪他怎么就走了？ 不会直接把自己拉倒便宜爹那里吧？自己可还不想那么早就把这件事情弄得人尽皆知。 卢清欢撩开前面的帘子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 虽然自己还是很信任程景郁手底下的人，但还是要问明白得好一点，万一那个狗东西又养虎为患了可咋办？ “王妃稍安毋躁，属下目前正在前往王爷给您和小郡主备好的宅子过去。” 程景郁准备好的宅子？好家伙这是一早就已经打算让自己和悠悠离开了是么？连自己和孩子要住的宅子都准备好了。 卢清欢忍不住瘪瘪嘴：“怎么？难不成你家王爷觉得我们母女两个人离开他，还能露宿街头么？我偏偏就不想去他买的宅子安顿。” “转头，实在不行的话京城不 是还有那么多的客栈么？”而且自己便宜爹还给了那么多的钱。 也足够自己在京城内置办一个差不多的宅子了。 追风现在都已经开始在心里感叹起来了，王爷还真的是对王妃了若指掌，知道她肯定会这么说。 他仔细想了想那一日王爷对自己说的话。 “王妃，要不然的话还是和属下过去看看吧，毕竟那个宅子是王爷今日才买的，四百两银子呢，而且里面的东西也都是上好的。” 四百两银子！ 听见这个数字卢清欢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程景郁这个狗东西，没少花钱啊，那可是四百两银子啊，说买就买了？ 这要是在自己之前那个镇子生活的话都够花一辈子的了。 卢清欢眼神的咳咳嗓子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就去瞧瞧吧，也别真的拂了你们王爷的一番美意。” 追风忍着自己心中的笑意点点头。 王爷猜王妃猜得可真准，分明想去却装作勉强，实在是心口不一得很啊。 追风带着她们来到程景郁准备的宅子面前。 杏儿先下来扶着卢清欢。 眼见面前两座特大的石狮子，四周还有几 棵柳树，门前更是站着五十多个人。 女多男少，而且各个看着也都面色严肃，就像是训练好的精兵一般。 那些人看见追风纷纷尊敬的点头，没错，这些人就是程景郁身边的暗卫，因为担心卢清欢和悠悠的安危，就干脆没有买下人。 让这些暗卫死士守在卢清欢的身边，毕竟这些人程景郁是完全信得过的。 卢清欢下了马车这些人齐刷刷的全都站在她面前，尊敬的弯腰行礼：“见过王妃。” 卢清欢横扫了一片他们，全都是自己未曾看见的面孔，不是睿王府的人？ “他们是？”卢清欢转眼问追风，他绝对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追风解释道：“这些人是王爷派来照顾王妃和小郡主的，王爷说了，怕您出门之后不适应，所以府内多数的摆件也都和王府差不多。” “这些下人王妃也大可以放心，全都是王爷信任的人，绝对不可能再一次出现和上次一样的情况了。” 杏儿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眼前的这些人好似和别的下人不同。 卢清欢更是已经注意到了这几人手上的老茧，难不成这些人都是程景郁的暗卫？ 第85章 半路带走 没准真的是让自己给猜对了。 可是为什么呢？不是程景郁让自己走的么？为何还要给自己置办宅子？而且还把自己的暗卫给自己送来了？ 这么多的人啊…… 也不知道他身边还有没有别的人了，卢清欢忍不住开始为了程景郁担心起来。 生在帝王家，不得不如此啊。 反正人家都已经给自己安排好这些事情了，那就根本不用着急。 卢清欢前脚刚要进去查看一番，就听见自己身后的马车声响。 只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对面走了过来。 为首的人穿着一身锦绣衣衫，看着好似上了年纪，双鬓夹杂着微微的白发，身子骨却透露着出人意料的硬朗。 追风下意识地把悠悠和杏儿护在自己身后，警惕地看着过来的这些人。 那人身后还跟着一群小厮和一个极其华贵的马车，马车四周还站着四个样貌美丽的侍女。 卢清欢看着为首的那个人只觉得好像有点眼熟，自己是不是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但是一时间有点想不起来了，毕竟人来人往，见过的人实在是有点多。 卢清欢身后的那些暗卫纷纷眼神透露三分杀意，难道王妃 刚刚来就要出事了么？ 领头的人背着手走到卢清欢面前，微微对着她行礼问好：“老奴拜见睿王妃，许久不见王妃和小郡主了，没成想，一别五年，王妃和小郡主变化如此之大。” 听这个语气看样子是老熟人了？好像还是看着原主长大的那种。 卢清欢礼貌地对着他点点头：“起来吧。”实在是没有什么印象，就算是觉得眼熟那应该也是原主体内自带的感情罢了。 那人好似也看出了卢清欢的窘迫，主动开始介绍起来自己的身份：“想必是五年不见，王妃已经忘了老奴是什么人了，那就容老奴同王妃简单多嘴说一声。” “老奴是齐国公府的管家，前几次王妃来府内的时候老奴正同老爷出门办事，并未看见王妃，是老奴的损失。” 原来如此，是齐国公府的人，那就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 卢清欢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只是…… 卢清欢上下打量着他们，再看看身后的马车问道：“是有什么人来了么？”难道是原主的娘亲过来了？ 齐管家摇摇头侧身说道：“这个马车，是老爷专门派过来接王妃回家的。” 老爷？齐国公 ？ 自己要是没有记错的话，现在的齐国公正是自己的亲舅舅。 只不过是最小的小舅舅罢了。 这位小舅舅自己也是从娘亲那里听说过，比自己无非就大了三四岁罢了，和原主更是从小一起长大。 身为舅舅的他对原主那是宠爱有加，毕竟长姐如母，原主的娘当初对这个弟弟也是十分的溺爱。 也是手把手教会了他不少的事情。 不管是出于感激还是真的和她关系要好，这一举动确实让卢清欢心里暖滋滋的。 要是这么说的话，他们岂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和程景郁的事情？ 为什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 卢清欢回头看向追风，见他已经把自己的脸别了过去。 好家伙，弄了半天让自己来到这个宅子根本就不是让自己住，而是为了接这些人和自己一起的吧？ 至于里面到底装修成什么样子也跟着无所谓，看样子一切的行程根本都被程景郁给预料好了。 卢清欢再一次看向齐管家问道：“所以，是睿王告诉的我舅舅，所以才让你们来接我是么？” 齐管家也不含糊的点点头：“没错，王爷早早就已经飞鸽传书，说明了情况，王妃 身子不适遭到贼人暗算，自然是需要假死脱身才是。” 原来如此，程景郁竟然是这个打算，那他是害怕自己在睿王府内收到生命危险所以才用这个方式让自己离开王府的是么？ 不对！ “你说什么！假死？睿王对外声称我是假死？” 怪不得今天自己离开睿王府的时候程景郁安排在后门。 还以为他这是实在看不上自己，弄了半天竟然是因为这个？ 出门就让追风架马带着自己一路离开来到这个偏僻的宅子面前，带着这些暗卫跟着自己一起再被齐国公府的这些人带着离开。 好啊，程景郁你可真是好手段啊！竟然和外面的人说自己已经死了！ 可……如果你是因为这个的话，那你为何不提前告诉我！ 要是知道你一早是这个打算的话，自己也不至于临走的时候连个面都没有见你吧？ 卢清欢现在心里开始后悔起来。 难怪，昨日晚上自己都已经那么骂他了，他还是无动于衷。 狗东西！你还学会猜测人心了！ 悠悠揉了揉眼睛，在杏儿怀内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衫说道：“娘亲，爹爹是不是打算接咱们回家了啊？要是爹爹和娘 亲道歉的话，那娘亲你就原谅爹爹吧。” 悠悠一副期待的样子让卢清欢也心中不忍，只是现在怕是已经回不去了。 别说回不去，甚至京城都没有办法待下去了。 毕竟程景郁对外说的是自己已经死了，要是在京城被外人看见的话，那才是真的事情大了。 卢清欢揉了揉悠悠的小脑袋说道：“咱们眼下没有办法去见你爹爹，他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解决，也同时需要咱们的帮助。” “悠悠，你要是想让你爹爹相安无事的话，你就要和娘亲一起去别的地方，好好的保护自己，若不然的话，你爹爹会很为难的。” 悠悠听见之后乖巧的嗯了一声，哪怕自己在想念爹爹，也不能让他为难才是。 “娘亲你放心吧，悠悠绝对会乖乖的，肯定不会让爹爹为难！” 卢清欢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么大的孩子如此听话不哭不闹到底算不算好。 罢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自己也不能太溺爱她了。 卢清欢深吸一口气之后问齐管家：“如此说来的话，你这一次来肯定也不是接我们去齐国公府的吧？” 毕竟在京城实在是有点不方便。 第86章 去往边疆 齐管家也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五年不见王妃，她果然不一样了，甚至连这一点都已经想到了，确实聪明。 实在是难以想象王妃这五年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可以让她改变这么大。 齐管家脸带笑容的说道：“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京城无法安身，所以，王爷同老爷商量了几日，希望王妃可以允许。” 卢清欢大脑开始飞快地旋转起来，按照自己那位小舅舅护犊子的样子，和程景郁这一心的策划。 自己要是去别的地方怕是不妥。 离京城太远的话他们肯定不会放心，太近又容易让人发现。 “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你们是不是打算送我们去边疆？” 如今的齐国公掌握边疆的兵权，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终归很难回到家中。 一年四季都要镇守边疆。 皇上也不用担心这位齐国公会功高盖主。 突厥的那些人总是容易时不时地就对中原发起进攻，要是不安排一个有勇有谋的人来镇守边关的话，很难被攻破。 齐管家跟着点点头算是默认了，或许这件事情对王妃而言算是十分残酷的事情。 毕竟，从高高在上的王妃一下子就被带到了边疆，那地方苦寒的很，若是有人跟着还算好，也不知道王妃和小郡主到底能否答应。 毕竟老爷和王爷也交代过了，若是王妃实在不愿意的话，也可以再商量去别的地方暂且安置下来。 只是边疆是最好的选择罢了。 追风擦了擦自己的鼻子，此刻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王爷也只是说了让自己跟着王妃。 带着她来到这个地方之后，找到齐国公府的人接头罢了。 自己也不知道齐国公竟然打算把王妃到他那里去。 也不知道王爷那面到底怎么对外说王妃已经过世了？ 或者就是……王爷只是和卢三小姐说了这话，至于别人，还以为王妃尚在。 追风寻思了片刻后觉得这些事情，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思考得干脆也就这样了。 既然王爷说了让自己跟着王妃，那不管去什么地方，自己都无所谓。 不就是边疆么？那又能怎么样呢？ 卢清欢叹了一口气，看着那马车从杏儿手中接过悠悠，几个人一起上了马车。 这下算是彻底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齐管家一般情况下也根本不出面，也就只有 齐国公齐朝华回京的时候，或者府内出现什么特殊情况无法解决之时，他才会从边疆赶过来。 说是齐国公的管家，不如说是齐朝华的贴身侍从。 只有他在身边的时候，齐朝华才能安心的处理一些公务，剩下的事情根本不用自己来操心。 他来接卢清欢算是最好的安排了，可以看得出来，跟着他来的这些人也都是齐朝华特意安排的。 全都是身怀武艺，就算是这四个女子看着也像是身经百战一般。 不过卢清欢并不打算让那么多的人跟着自己，眼下有杏儿照顾悠悠和自己，还有追风跟着，旁边还有小舅舅安排来的人。 完全不用那些人跟着自己，索性卢清欢就让这些人留在京城了。 比起自己的话程景郁或许更加需要这些人。 坐在马车内，卢清欢忍不住开始笑了起来。 这个狗东西，难得可以这么用心。 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悠悠也或者……两个可能性都有。 边疆距离京城实在是有些远。 更何况还有悠悠跟着，所以她们也就没有快马加鞭的赶过去。 齐朝华也说过，就算是真的被人知道了卢清欢此刻无事，传到了那 些贼人的耳朵里面又能如何？ 难道说那些人还真的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伤害卢清欢不成？ 一连赶了整整七日的路程这才来到齐朝华的地界。 他一早就已经换上了戎装真在城门口迎接了。 左等右等也没见人来，身后的侍卫也有点看不下去了。 “国公爷，要不然的话还是回去稍微歇息一些吧，您这几日一直都在城门口等着，这也不是一个办法。” “不行，我要再等等。” 这几日风餐露宿也不知道清欢怎么样了。 这么多年没有看见她了，是不是还和小时候一样脾气暴躁一逗就哭。 据说还有一个五岁大的孩子，那自己是不是要叫外孙女？ 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大的年纪就已经有了外孙女，自己这个外甥女可真是不错。 正当齐朝华正在幻想的时候，身后的人激动的指着前面：“国公爷您看！管家回来了，而且后面还跟着咱们的人，肯定是王妃来了！” 话刚说完齐朝华就已经大步流星地向下面跑了过去。 凭借自己多年的步伐，齐朝华跑到那里的时候卢清欢她们马车都还没到。 齐管家对着他微微点头示意随后吩咐马车停 下让开了一条路。 齐朝华有些激动的摩拳接踵，一时间倒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比较好了。 卢清欢看见马车停下猜测或许是到地方了，杏儿先撩开帘子查看。 “王妃，国公爷已经到了。” 卢清欢也赶紧抱着悠悠下来，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看见这位小舅舅。 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和程景郁比起来的话或者样貌比不上他们哥几个，但是如果论气势的话，他更加具有让人威慑的感觉。 只是卢清欢对上那一双不忍的眼神，也就把原本的害怕烟消云散了。 齐朝华看着卢清欢也没敢上前确认。 齐管家开口说道：“老爷，这位是王妃。” 齐朝华登时大怒了起来：“睿王那个家伙好歹也是一个王爷！难不成连自己妻子都养不起了么！” “你看看这瘦的，成什么样子了！你的二尺六寸的腰呢！” 二尺六寸的腰……卢清欢有点不敢去想了。 第87章 边疆一夜 萧朝华上下打量起来眼前的绝色美人，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是当初自己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的外甥女。 自己当初含辛茹苦好不容易给养到那么好，结果偏偏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太让人心酸了。 萧朝华拍了拍卢清欢瘦弱的坎肩说道：“实在是让你受委屈了，这五年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过的，这身子怎么能纤细成这个模样？看着都没有以前壮了。” 卢清欢嘴角咧了咧，自己这个小舅舅是不是从小到大都把自己当男子养了？哪有人希望女子壮实的？ 不过卢清欢还算是客气的对着他微微行礼，立刻被萧朝华给扶了起来。 “这可不行，且不说你现在的身份是睿王妃，就算是你还没有嫁人，咱们两个之间又什么时候用过这些繁文礼节？” 卢清欢起身看着他，发现这个人的手掌宽厚有力，历代的国公爷那都是在京城给皇上效命。 这位就不一样了，偏偏要走武官这一路，但是他又才华横溢饱读诗书，没有办法就只能让他接着继承国公爷的位置。 也算是文武双全了。 悠悠在杏儿怀里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忍不 住往杏儿怀内蹭了蹭。 虽然自己不认生，但是这个地方人是不是有点多了？ 卢清欢看着萧朝华身后跟着一大批的将士全都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这个地方别说好看的女子了，就算是一个女子也没有。 更何况他们哪里看见过和卢清欢一样的这等人。 萧朝华回头怒视了他们一眼：“都不去练兵在这里看什么？” 只是一句怒喝就让那些人纷纷恭敬地转身离开。 悠悠探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上下瞧了瞧，长得倒是不错，不过比起爹爹的话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萧朝华这个时候也注意到了虎头虎脑的悠悠，比起来男孩子的话，自己更希望日后可以生下来一个女儿，还是那种奶香奶香的娃娃。 悠悠的模样正是自己梦寐以求女儿的样子。 萧朝华连卢清欢都顾不上了，绕过她走到悠悠面前开始打量起来，用自己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手中的汗。 想伸手又觉得不妥，盯着悠悠问道：“清欢啊，这位是不是明玉郡主？” 早就听闻卢清欢的女儿被皇上十分的看重，特意加封明玉郡主，当时自己就十分的好奇，能让皇上看重的女娃娃到底是什么 样子。 今日算是知道了，别说皇上，就算是自己看见了也是喜爱万分。 真不愧带有自己家血脉的人，长的实在是和自己太像了！ 虽然嗝了好几辈，但是多少遗传了一点。 卢清欢赶紧说道：“什么郡主不郡主的，无非就是一个名号罢了，舅舅，您身为长辈，还是叫她悠悠吧。” 悠悠也跟着猛劲点头，这位可是自己的舅姥爷，要是让他和自己客气的话那自己会不会真的折寿啊？ “悠悠，这名字真不错啊，下半辈子悠哉度过那就是最好的了，是叫程悠悠么？” 卢清欢摇摇头：“不是，悠悠的姓随我。”毕竟之前自己也不知道怀了孩子，后来有了她之后更是没有想到还会回到京城看见程景郁。 孩子的姓自然是随自己。 萧朝华听见之后连连的拍手叫好：“这个行！你自己出去带孩子五年那么久，孩子跟你的姓那也是应该的！” 本身齐朝华和程景郁就没有那么多的交集，反而同淮王书信的时候多些。 这一次要不是因为卢清欢的话，怕是只有上朝的时候可以说上那么两三句问好的话了。 萧朝华又一次伸手打算去抱悠悠，但是 想起来自己身上的杀气实在是有点严重，怕这个孩子不愿意。 毕竟就算是自己的那些年岁小的外甥女都不愿意和自己亲近，无非就是因为身份的原因，才会战战兢兢的和自己问好。 “舅姥爷，抱抱。” 悠悠自觉的伸出手想让齐朝华抱抱自己。 她自幼跟在卢清欢身边，察言观色这种事情也算是知道一些。 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什么人喜欢自己什么人讨厌自己。 比如那个小姨，就是表面看见自己笑笑，实则不喜欢自己，更加不喜欢娘亲。 这个舅姥爷看见自己笑得眼睛都没有睁开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劲想抱自己却一直没有上前。 见悠悠想和自己亲近，萧朝华也没有想到，赶紧一把接了过来，本身没有抱过几次孩子的他显得有点生硬。 害怕用力的话悠悠会疼，又害怕自己没有抱住把她摔倒。 所以显得实在是有点滑稽可笑。 悠悠一直忍着没有吭声，其实这么抱着并不舒服。 最后还是卢清欢有点看不下去了，告诉萧朝华应该怎么去抱孩子。 悠悠也对着他笑了笑：“没什么的舅姥爷，我这样子也很舒服。” 悠悠乖巧 听话的模样更加触动了萧朝华的内心。 “你们是不是饿了！我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就等你们来了！快快快，往里面走！” 说着就赶紧抱着悠悠往前走，根本没有顾及上身后许久不见的卢清欢。 她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这位小舅舅根本就是一个女儿奴。 也就是他没有女儿，要不然的话也不知道会宠成什么样子。 来到他的帐 篷内卢清欢开始四处查看起来，这地方确实不算小。 中间放了一张粗糙的圆桌子，卢清欢上前摸了一把，这木头好似还有点新鲜，一点打磨的痕迹也没有。 萧朝华解释道：“因为知道你们要来，这些东西都是我让人现给你们做出来的，包括你们住的地方需要的一些东西也都是。” “如果不满意的话也可以和我说，到时候我在想办法，给你们解决。” 卢清欢知道他们边疆的战士过的艰苦，作为领袖和将士一般情况下那都是在外面或者自己屋内随便一个地方吃饭 可以弄出一张桌子已经不容易了，卢清欢现在已经做好了天天吃粗粮的准备了。 “你们今日刚来，我们倒是也没有准备什么，就简单吃一点。” 第88章 书信试探 卢清欢瞪大了眼睛看着三个人抬着一个特大号的烤全羊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这个也叫做简单吃一点？” 这简直要比自己在王府吃得还好了，烤全羊上面还撒了一些佐料，上面的油脂烤得让人嘴馋。 悠悠更是已经开始啪唧嘴起来，不过卢清欢不开口自己也不可能说想吃，只是用眼神泪汪汪的看着卢清欢。 好似在和卢清欢说饿了一般。 萧朝华精准的抓住了悠悠的这个眼神，赶紧让人搬了凳子过来。 吃饭的时候都抱着悠悠不肯放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卢清欢觉得不妥，在她的坚持下，最后还是让悠悠自己坐在了凳子上。 萧朝华把一整个后羊腿全都放在了悠悠的面前，随便她怎么吃都行。 那宠溺的样子和程景郁实在是太像了，甚至比他还要严重一些。 卢清欢无奈的揉了揉脑袋：“小舅舅，您这个未免有点太严重了吧？悠悠这才五岁大的孩子，哪里吃得完这么大的羊腿？” 不是说边疆这个地方十分艰苦的么？为何会有这么大的一只羊？ 卢清欢倒是想问这件事情来着的，但是转念一想确实不太好，像是自 己怀疑他们一般。 或许是从四周的村子内买回来的也未可知。 萧朝华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你就不懂了，这边疆实在是寒冷的很，要是想吃到青菜的话实在是困难。” “所以边疆的战士多数吃的都是肉，像是猪狗牛羊都是常见的玩意，没事的时候去后山打猎就行了。” “更何况这些羊肉要是吃不完的话还可以留着下一顿，还有那么多的将士，准不会剩下，不必担心。” 萧朝华看出了卢清欢的顾虑，干脆把她想问的话也全都回答了一遍。 卢清欢听见之后点点头沉默不语，吃过饭之后萧朝华就恋恋不舍地去忙别的事情了。 卢清欢也带着悠悠一起来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 自己和悠悠住的帐 篷甚至比萧朝华的还要大一些，不仅如此，里面的东西也都是样样具备。 床上特意铺垫了三层兽皮，虽然卢清欢不懂这些东西，但是闻上去却是一点味道也没有甚至还带着一点点淡淡的花香。 味道就像是……程景郁身上的一样。 难道那个家伙已经把自己和悠悠需要的东西一早就让人送来了么？ 追风其实不敢告诉卢清欢，这个帐 篷是王爷让暗卫特意过来弄的，里面的东西也都是王爷精挑细选。 特别是王妃和小郡主贴身的衣服，都是由大夫检查了三四遍才给送过来，这些兽皮更是上好的东西。 杏儿回头看着打了个哈欠的追风笑了笑：“您要是累了的话就回去歇息吧，王妃刚才也说了，这里算是女子的闺房，不用你在这伺候。” 话是这么说，不过追风不可能真的走，只不过换了一个她们看不见的地方守着罢了。 就算是王爷或者国公爷也不可能确保，这个军营里面这么多的人，全都是安分守己或者忠心耿耿的。 国公爷就算是约束的在严格，也肯定会有被权衡利弊纷扰的人。 追风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幸亏齐朝华也算是一个聪明的。 派过去接卢清欢的那四个女子就是他一早培养的暗卫，这几日卢清欢来到边疆也都是她们四个和杏儿照顾她们母女。 不仅自己放心，而且还可以让卢清欢她们住得舒服一些。 这四个人分明会医术，毒术，功夫卓越和照顾起居四个方面。 当初齐朝华觉得这四个人绝对有朝一日可以用得上，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给 了卢清欢。 日后也就干脆跟着她了，分明是春夏秋冬，也没有个别的名字。 卢清欢干脆就按照叠字来叫，这样听着亲切也方便一些。 卢清欢赶往边疆的这几日，程景郁在京城内也没有闲着一直在算时间。 等齐朝华终于想起来要给他传书信的时候，程景郁这才放心起来。 她们两个人可算是到了，自己也可以稍微放心一些。 逐雨看着程景郁一直盯着那一行王妃已经到达的字发呆，第二页的字压根就没有看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提醒：“那个王爷，您觉得只是追风一个人过去的话，真的够么？” 程景郁这才想起来翻到第二页：“够了，追风的实力对付三四个功夫卓越的人那都是绰绰有余。” “更何况，齐国公又怎么可能不在卢清欢身边留下人手呢？” 程景郁在看见第二页的时候眉心紧锁，表情实在是充满了不满。 逐雨看着他这个样子就知道王爷是生气了。 国公爷到底写了什么竟然一瞬间就让王爷变成这个样子。 程景郁淡定地把手中的书信揉成了团直接扔下了地上，走的时候还不忘踩了几下之后，告诉逐雨捡起来烧了。 逐雨虽然好奇却也不敢私自观看。 其实里面倒是也没有写什么，无非就是阴阳怪气的添油加醋试探的问了程景郁一大堆话罢了。 几乎都是在怀疑程景郁是不是对卢清欢不好，或者是刻意虐 待人家了。 为何会让一个当初胖成那个样子的人变成现在的苗条模样？ 这件事情程景郁也十分的好奇，奈何自己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可能有人客户想象得到当初那个长的和球一样的人变成了现在的美貌模样。 再者说……这件事情根本和自己没有关系！ 被萧朝华那么一问反而好像是自己的错一般。 就算当初卢清欢回来的时候自己确实有点不看好，不过后来也改了不是么？ 程景郁思来想去都觉得这件事情和卢清欢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就算他萧朝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也应该知道一下自己的身份才是。 自己是王爷他是臣子，如何来质问自己？ 不过说来也是，自己和卢清欢还没有和离，就算是看见他了还得叫一声舅舅。 想到这里程景郁一下子就郁闷了。 逐雨吃力完信封回来小声说道：“王爷，卢家三小姐已经到门口了。” 第89章 编制谎话 程景郁眼神恢复成温柔似水的模样：“好，让她进来吧。” 一般的情况下程景郁都是在书房等卢清妍，这一次则不同，反而是在后花园的牡丹花面前等着她。 程景郁一个五大三粗的人自然不会修剪这些花花草草，就像他在卢清妍面前不会说谎一样。 这一次反而不同，他开始修理眼前的额黄牡丹，面带笑容，好似遇见了什么十分开心的事情一般。 实则不然，如今在府内，任何人都知道，王妃已经“病逝”。 只不过他们纷纷不敢开口对外面的人说罢了。 而且外面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睿王一气之下竟然赶出去一大批的奴婢。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也无法问，只是知道那些人有的被发卖了有的则是乱棍打死，都不知道究竟犯了什么错。 这一次卢清妍之所以急匆匆的过来不为了别的。 自己在睿王府安插的眼线全都是同一天失去了联系，不仅如此，就连淮王也是一样的。 根本找不到任何的一点线索，只是知道程景郁乱棍打死和发卖了不少的人。 他们也不知是什么缘由，如果真的是巧合的话为什么会这么碰巧？偏 偏都是他们手底下的人。 淮王倒是一个坐怀不乱的人，这一步棋子自己绝对不能操之过急。 程景郁不像是燕王那个傻子，你随便弄出来一个圈套他就上了。 程景郁可是一个心里聪明面上糊涂的人，就算是皇上也根本察觉不到他的野心，可以说伪装得很好了。 不过比起来程景义的话，那还是稍微差了那么一点。 卢清妍得不到淮王的旨意，自己又担心在程景郁这面已经失去了信任，更加的坐立不安。 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出来就赶紧跑到睿王府了，也不知道程景郁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要遣散那么多的人。 等她来到花园的时候，发现程景郁竟然破天荒的津津有味的看着眼前的花草。 要知道他一个男子，不喜欢花草先不说，身为王爷要是让人传出去喜欢这些东西的话怕是要让人耻笑了。 卢清妍试探的走上前，捏着手中的帕子，咽了下口水轻声问道：“王爷，您这是在干什么？” 她声音算得上温柔的和水一般。 不管是什么人听见这个声音，怕是也无法联想到她会去害别人的性命。 程景郁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柔和的看着 她，眼睛里面满满的爱意，明明嘴角带着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卢清妍看着却感觉心里有点冰凉。 或许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看见程景郁这个样子她就已经放下一半的戒备了。 都这副模样了，那就肯定还不知道自己的事情。 要不然他不气得火冒三丈或者失望透顶也就罢了，为何还会对着自己笑颜如花呢？ 想到这一点，卢清妍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比刚才进来的表情还要舒缓一些。 其实卢清妍不知道，逐雨在给她带路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她的神色好似不对劲了。 之前来看王爷就算不是开心喜悦，那也是担心受怕格外想念。 这一次反而是焦躁不安，在门口来回走了好几次。 好似今日不看见王爷一定不会走一般，当初王妃回来也没有看见她这么着急过，反而是因为王爷驱散了几个奴婢罢了。 程景郁也只是看破不说破，知道卢清妍或许有问题，但是奈何有一份救命之恩在里面。 人家还无名无非跟了自己五年，就算清清白白，一片痴心也是昭然若现。 若不然，她身为女子，何苦来呢？ 最后程景郁还是没有狠下心来，看 着卢清妍那放松下来的神色微微笑了笑：“清妍，你来得正好，本王有一件事情想告知你。” 卢清妍闪着单纯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心里着急表面笑意盈盈：“不知道王爷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那些奴婢的事情？ 就算如此，那为何说是好消息？还是他已经知道了淮王殿下在他身边安插眼线的事情了？ 斩草除根之后要把这件事情和自己分享？ 卢清妍开始在心里面琢磨起来。 程景郁把手中的剪刀放在身后的盘子里，其中还放着三个开到正好的牡丹花。 程景郁慢慢说道：“这件事情，说起来，你听见之后肯定会欣喜。” “哦？王爷就不要和我卖关子了，您知道，清妍一直不擅长猜测这些东西，还是直接告诉我吧。” 卢清妍心里实在是有点着急。 不管和自己猜测的对不对都要从程景郁的口中得知才是。 程景郁本身就是在试探卢清妍，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自己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就算不能闹得人尽皆知让父皇知晓，不过只要让该知道的人懂得就行了。 程景郁缓缓说道：“前几日 ，卢清欢忽然病逝，人已死，本王很快就可以娶你为妻，清妍你可欣喜？” 卢清妍听见这话一下子就被吓得魂不附体。 现在她们都是心知肚明，卢清欢要是这个时候死了那不就是因为自己的毒么？ 还是上一次自己亲自写信和程景郁承认的，本以为自己日后要想别的办法解决掉卢清欢，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死了？ 那程景郁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就是自己做的。 卢清妍趁着程景郁不注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眼汪汪地看着程景郁。 “王爷！上一次的事情真的不管清妍的事，我也是被人蒙蔽，姐姐的死或许和我有直接的关系，但是……” “王爷，清妍也已经让下毒的人受到惩罚，并且停止了这件荒谬的事情了为何姐姐还会？” 卢清妍哭得哽咽，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心生怜悯。 要是以前的话程景郁现在已经把她扶起来哄着了，现在却是眼睛里面没有一丝温度。 不是程景郁绝情，是卢清妍的话漏洞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他依旧瞬间改变了表情。 “清妍，你在胡说什么呢？本王什么时候说要怪你了？” 第90章 通风报信 卢清妍半信半疑地看着程景郁，难道他真的就这么相信自己么？还是说…… 罢了，依照程景郁对自己的爱慕，也没准他自己根本就是知道自己下毒也没有制止，就是无意之间内卢清欢发现不得不给个说法罢了。 私底下依旧给她继续下毒的机会，这才让卢清欢死了。 不过保险一点的好，自己没看见卢清欢的尸体之前还不能王枉自定下结论。 “那，王爷，不知道姐姐的尸身现在在何处？如今姐姐英年早逝，也应该让家里人知道才是。” 程景郁直接否决：“不可！此时若是让外面知道岂不是对本王和你不利么？若是让尚书大人查出来什么的话，更是十分不妥。” “眼下，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应付尚书府和齐国公府，如果卢清欢死了的事情让他们知道的话，他们肯定会上报朝堂，让父皇知晓，你我如何是好？” 程景郁的话算是说得面面俱到，让人实在是看不出其中有任何的谎言。 可自己没有看见实物，怎么可能相信呢？ 卢清妍依旧将信将疑地问道：“那不知，王爷把姐姐的尸身送到了何处？” 就算程景郁不打算让自己看 见，只要知道地方，也肯定可以查出个之鳞片锦。 他也知道卢清妍打的什么注意，干脆就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一早让人给扔到乱葬岗里了，总不会有人去那里寻找她的尸体。” “更何况卢清欢这种人，难不成还要给她定制个棺材再操办一下不成？”程景郁算是彻底把话给说绝了。 卢清妍也不好继续往下问下去了，好像自己真的十分不信任他一样。 也只能无奈地叹息：“没有想到，姐姐英年早逝，竟然这么早就已经离开人世了，那小郡主呢？她又该如何？” “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悠悠一个人在府内本王也实在是不放心，一早安排人手将她送出去了，父皇那面有人十分喜欢悠悠，干脆就送到皇宫里面静养。” 程景郁既然可以说出这句话，就证明已经在皇宫里面做到了一切隐患。 卢清妍也不至于真的可以把爪子伸到皇宫内。 更何况……程景郁此刻虽然对卢清妍有了隐瞒和欺骗，不代表心中不喜欢这个小女人了。 毕竟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减。 卢清妍在府内和他含蓄了几句之后，就借口说家中还有很多不适的地方好先回去。 程景郁自然也没有留她，站在门口目送她离开之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清妍……上一次出卖我的人，真的是你么？ 倘若这一次，消息散播出去的话，我又该拿你怎么办呢？ 逐雨生怕程景郁这个时候感情用事，不得不开口提醒一句：“王爷，小郡主和王妃如今已经在边疆安然生活下了，京城这面您也千万要安稳住才是。” “不然的话，您这一番良苦用心，可就要付诸东流了。” 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在告诉程景郁要是这个时候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就算王妃此刻在边疆十分安全。 但是皇上这面也不好交代，帝王本身就忌惮皇子生事。 难免会认为王爷这是打算让王妃去游说齐国公。 程景郁也知道逐雨的话里面是什么意思，也来不及让自己在这多想。 “回去吧。”眼看着程景郁刚刚转身，就被人给叫住了。 “我方才看见卢家三小姐从王爷这里离开，就猜到您现在肯定在门口站着，还真是巧了。” 程景郁听着声音回过头就看见谢二将和柳儒之正往自己这面走过来。 这两个人就差日日纠缠在一起了。 程景郁看见他们反而心情稍 微好转了一些。 “你们二位来了，可是上头有什么消息了？” 柳儒之把手中折扇一甩，那风 流的韵味让程景郁都甘拜下风。 论这一方面的话还是这位浪子更胜一筹。 “这地方人多口杂，在这里说话怕是有点不妥吧？怎么王爷都不打算请我们两个人进去坐坐？” 怎么自从王妃走了之后王爷这脑子好像有点不好使了。 程景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还站在门外，是自己操之过急了。 程景郁走上前说道：“那就跟上来吧，还等本王请你们不成？” 这三个人本身关系要好，也都知道程景郁的脾气，自然是互相一笑而过了。 卢清妍离开了睿王府后赶忙回去自己的闺房，写好了一张密函之后，亲自交到自己身后已经容颜尽毁的女子手中。 这个女子脸上多了几道伤疤看着十分吓人，嗓音更是粗糙像男子一般。 没错这个人就是嘉儿，卢清妍并非把她杀死也没有赶出去。 自己身边的这些丫头唯独嘉儿是跟着自己最久最值得信任的人，若是她真的死了在想培养心腹也就难了。 嘉儿接过那封密函用嘶哑的声音问道：“小姐，这一次就这 么送过去么？万一……”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送 入后门就行了，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接应你，你只需要学三生布谷鸟的叫声，若是对面回你，那就对了。” 嘉儿点点头，快步离开。 卢清妍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开始沉思起来，手也不自主地握住旁边摆着的一个碧玉钗。 卢清欢死了！真的死了么？程景郁不可能骗自己，那一定是死了！ 这么说的话自己就可以当一个名正言顺的睿王妃了不是么？ 可是……自己分明就不稀罕要那个位置。 她现在也不确定卢清欢到底死没死，就算是不知道真假也要先告诉王爷一声才是。 若是卢清欢真的死了这个消息传出去的话那程景郁不就…… 不行！万一他把自己卖出去可如何是好？不过凭借自己对程景郁的了解，他宁可自己进大牢，也不会让自己出事。 总之，自己先握住王妃的位置，等那个人彻底坐上高高在上的位置之后自然少不了自己的。 而嘉儿也把密函送到那人手中。 眼下已经到了淮王府。 那人刚刚走到淮王的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女子的欢笑和喘息声，便站在门口稍等片刻。 第91章 新生误会 一直等了半炷香的时间门口站着的那人才试探的敲敲门：“王爷，卢府那面有消息给您，说务必要交到您的手上。” 过了片刻屋子内才传出程景义慵懒的声音：“进来吧。” 那人缓缓推门而入，就看见程景义怀内正抱着一个身材婀娜多姿的女子，衣衫更是不整，书房内的软榻也混乱不堪。 他自然是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不敢开口多问。 程景义示意那女子先出去，随后端坐好问道：“你刚才说，是卢府送来的消息是么？” 那人点点头，跪在地上把手中的信封送了上去。 程景义漫不经心地接过来，如今程景郁那面安然无恙，就算真的有什么消息应该也不是大事。 程景义并不知道卢清妍给卢清欢下药的事情，所以只是以为是什么不必要的小事特意过来邀功罢了。 可当他看见信封里面的内容也是微微皱眉。 看到最后的时候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卢清欢死了？程景郁下的手么？这怎么可能呢？ 其中卢清妍也承认一开始确实是自己出手的没错，可后来被发觉了之后自己也就停手了，如此说来的话 那就只有程景郁这么一个可能了。 可是……为何呢？这个时候卢清欢要是出事的话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好处不是么？ 只要卢清欢还是睿王妃，齐国公府和尚书府就一定会私底下帮着程景郁一点。 他总不至于如此傻吧？这个道理就算是燕王也是知道的。 不过……倒是也不好说，卢清妍那个女人绝对不可能欺骗自己才是，更何况程景郁对她的感情更是难舍难分。 这两个人中，要么是程景郁说谎了，要么就是此事果真。 程景义把手中的书信直接放在一旁蜡烛上燃烧殆尽。 随后起身整理好衣物说道：“准备笔墨，在让人预备好一匹快马，本王许久不见齐国公，心里记挂，应该书信一番了。” 过了几日之后，萧朝华看着程景义送来的书信冷笑了一声，这程景郁那面也够快的了。 “来人啊。”只见他的贴身侍卫外加副将，萧慕走了进来。 温柔的脸庞中有一道淡淡的伤痕：“国公爷有何吩咐？” “你去把这封信给王妃送过去，在给我准备纸笔墨，淮王给咱们传了书信，咱们也应该回一个才是。” 萧慕知道自家国公爷和淮 王关系要好，只是这两个人也有一段日子未曾联系了，怎的今日倒是频繁起来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只是按照他的吩咐把书信送到了卢清欢手中。 终归是男女有别，所以萧慕也只是站在卢清欢的帐 篷门口罢了。 “王妃，国公爷吩咐属下把淮王的书信给您送过来。” 卢清欢在屋内正和悠悠坐在桌子上用膳，忽然听见门口有人倒是一愣。 淮王的书信？淮王？为何是他？不应该是睿王么？难道是说错了？ 杏儿也有一点不信，淮王和自家王妃有什么关系？就算是二者之间算是有亲戚那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她试探地冲门口喊道：“这位大哥，您是不是送错了或者说错了，如果是淮王的书信应该是给国公爷送去才是，若是睿王的书信，那才是给我们王妃的。” 门外的声音依旧坚定地说道：“不，这个是国公爷特意让拿给王妃的，说是要王妃也见一见才是。” 小舅舅让自己去看淮王送来的书信？难道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和自己或者程景郁有关？ 卢清欢看了杏儿一眼，她识趣地走出去拿过书信道谢了一声。 追风看 着萧慕里面眼神微微眯了起来，这个人，是个高手，从呼吸和步伐中就可以发现出来了。 要是有机会的话真想和这个人切磋一下。 杏儿拿着书信走了进来递给卢清欢。 她仔细地看着里面的内容，无非开头就是问好，然后大概地说了一下如今朝堂上面的情况。 等看到后面的时候卢清欢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淮王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并非真的死亡，而是被程景郁给隐藏起来。 特意和小舅舅打起来感情牌，就是为了从他口中可以知道一些事情。 淮王啊，可真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竟然会猜到自己或许在边疆。 只是…… 眼下京城内外还不知道自己假死的事情，程景郁更不可能让淮王抓住自己的把柄。 怎么可能把消息传到他那里呢？ 难道是……卢清妍？ 肯定是，一定是！ 也只有她，才会让程景郁说实话。 以至于淮王得知此事，难道程景郁那个傻子真的就看不出来么！ 难道，他也把自己假死的事情告诉了卢清妍？他忘了么？就是因为卢清妍给自己下毒所以才…… 还是说，一开始就是自己想多了，程景郁送自己 出来，根本就不是为了避开自己在府内受到伤害，而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因为悠悠的纯在不能先和离，更何况还有自己便宜爹那面的漕运一事摆着，也不能得罪齐国公府，所以特意堂而皇之地把自己送到边疆来？ 眼不见心不烦，卢清妍也无法在京城遇见自己。 卢清欢手中狠狠地捏着筷子，都可以听见断裂的声音。 悠悠也放下手中正在吃饭的勺子担心地看着卢清欢。 “娘亲……您怎么了？”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娘亲这么生气了，眼睛里面都已经看到泪光了。 其实是气的含着眼泪被阳光一照亮晶晶的罢了。 卢清欢回过神，躲着悠悠的眼睛擦了擦自己的脸，强挤出来一个笑容面对自己的宝贝女儿。 “没事没事，娘亲就是眼睛里面进了沙子而已。” 悠悠沉默地看了她片刻之后问道：“娘亲，是不是爹爹那面出了什么事情啊？咱们都已经出来这么久了，那么长时间没有看见爹爹，他是不是想咱们了？” 卢清欢双手紧紧的握住淡淡地说道：“大人的事情你也别打听了，快点吃饭吧。” 程景郁，你可真是好手段啊！ 第92章 误会加深 吃过饭，卢清欢就独自一人出去散心，连杏儿都没有让她跟着。 追风也只能保持距离地跟着，生怕此刻王妃发现自己。 也不知道淮王的书信里面到底写了什么，王妃出来的时候竟然还瞪了自己一眼。 那个家伙一直都是人面兽心不怀好意，难道是信封里面说了什么对王爷不利的话导致王妃对自己也没有好脸色了？ 此事到底要不要和王爷说一下呢？ 追风开始心里纠结起来了，毕竟王爷说过特殊时期要是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不要告诉他。 也不知道王妃生气算不算特别大的事情。 卢清欢此时正站在军营后院的白菜园内，着地方有些寒凉，一般的植物在这里根本没有办法存货。 唯独这些白菜倒是生命力顽强，被这些士兵当做宝贝一样看着。 要是不过年过节的话都舍不得摘下这么一颗尝尝。 别的地方都是肉类稀少，偏偏这个地方后面就是山林，最不缺的就是野味。 看守白菜园的将士看着卢清欢一直瞧着白菜发呆以为这是馋了。 毕竟王妃娇生惯养，这几日在军营日日荤腥也不行，难免馋这口素菜。 他悄悄地靠近搓着手讨好地说道： “王妃啊，您是不是想吃白菜了啊？要不然的话这样吧，我一会给您摘一颗，晚上炒几道菜在做一锅汤，咋样？” 总不能光给王妃自己做，给她炒一些，剩下的给将士熬汤，不算多，就是借个味道。 不过年不过节就要吃一颗白菜，简直心在滴血啊。 卢清欢听见有人和自己说话回过神，美眸流转，微微点头：“好，那就劳烦你了。” 自己也确实有些十日没有尝到素菜了。 “王妃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啊，上来就要我们一颗白菜？难道王妃来的这几日未曾发现边疆素食稀少，不宜多食么？” 那将士还没等把一颗大白菜连根拔起，就被这声尖锐的声音给说的停下手中动作。 完了，是夏姐。 卢清欢回头正好看见春夏秋冬四个侍女其中的夏夏。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子第一次跟着齐管家接自己的时候就是一副颓废的样子。 时不时还会白自己几眼。 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 不过仔细想想倒是夜合理，跋山涉水的过来从伺候国公爷变成伺候自己难免心里不舒服。 更何况本身有点资本，眼下却只能当成一个侍女，心里有怒火自己完全可以理解 。 卢清欢也顺势看向他正在拔一半出来的白菜。 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真的十分难得，那还是算了吧，我也不是很想吃，只是许久未曾尝到素菜罢了。” 本来今日因为程景郁的事情就心里忧愁了三分，现在更是没有心情和什么人辩解。 人在边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那将士则不这么认为，国公爷特意嘱咐了不能亏待了王妃，要经历满足她的要求。 更何况不止有王妃还有一位小郡主，年纪还小，对待他们这些将士更是一点架子也没有天天乐呵呵的不知道让人看了多么暖心。 小孩子需要长身子，营养可不能少了。 他笑着摆摆手，一使劲把手中的白菜给拔了出来，挑的还是最大的那一颗。 “没事没事，这多大点事，王妃和小郡主要是想吃的话，我们正好跟着沾光。” “里面的白菜心给您和小郡主炒盘菜，外面的白菜帮我们自己熬汤喝。” 憨憨的笑容配上手中的一颗白菜，倒是一个朴素的人。 卢清欢刚要笑着道谢，只见夏夏二话不说直接走上前把他手中的白菜一巴掌打掉。 那将士也不是躲不掉，只是不好同这位女子细掰扯罢了。 “我刚才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是不是？这些白菜能活下来那都是难得，你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给外人用了？” “就算是逢年过节，也只是剁那么两三个白菜入饺子馅罢了。你倒是大方啊，就这么给用了，到时候过节不够了，我看你怎么办！” 卢清欢弯腰把地上的白菜捡起来重新递给眼前手足无措的将士。 “只是一个白菜罢了，哪里就这么严重了呢？夏夏你是不是有点……” “王妃还是叫我一声夏吧，毕竟是国公爷赐名，我也不好改。”没等卢清欢说完就被她给打断了。 该说不说，这春夏秋发四个女子都各自有独特的风味。 这位夏就皮肤偏黑一点，但是五官却是四个人里面最精致的。 甚至比杏儿还要高那么一些，身姿也是卓越，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还会那么一点毒术，也难免心高气傲了。 卢清欢也没太搭理她，只是继续把手中的白菜送到那名将士手中。 这种人一般都是管理后厨不会跟着打仗，所以地位不高也是难免。 “既然都已经拔出来了，要是不吃的话也是可惜了，到时候小舅舅要是问起来的话，就说我负责就行了。” 不就是一个白 菜么？等自己回去自己掏腰包给他们送两车过来就是了。 只可惜……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程景郁那个狗东西！把自己送过来难道真的就是因为卢清妍？ 只是把自己假死当做应付自己的借口？ 他到底想干什么？ 还是怕自己在京城真的会把卢清欢对自己下毒的事情告诉便宜爹这才出此下策呢？ 一大堆的言论开始在卢清欢的脑子里面飞速旋转，算是把一切的可能性全都猜测了一遍。 夏夏冷哼了一声架着膀子说道：“王妃可真是大方啊，京城那面都已经开始传得沸沸扬扬了，没有想到，王妃竟然还有时间在这替别人说话。” 毕竟淮王的书信送来需要一些时日，其中的几日内京城出现了什么事情还是她们知道得稍微早那么一些。 卢清欢也精准地抓住了她的话：“你说这个，什么意思？” 夏夏饶有趣味地说道：“看样子王妃还不知道啊？现在京城内外都在说，您是不是被王爷冷落了？多日不见，而且睿王如今，可是经常请您的庶妹去喝茶啊。” “这一去就是一个时辰，你说，他们到底在府内，做什么呢？只是喝茶么？喝那么久？” 第93章 混入刺客 品茶两个时辰…… 还是经常！难不成从自己走了之后程景郁就一直让卢清妍随便出入王府了么？ 难道他对于卢清妍给自己下毒的事情，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假装不知道不成？ 夏夏的话就像是刀子一样扎在自己心中，本身就诸多怀疑的卢清欢现在更是不信任程景郁了。 女人要是固执地认为一件事情，那肯定会念念不忘且不会过多的思考。 夏夏见卢清欢的面色变得难看起来也心中得意。 明明都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了，还非要来什么边疆吃苦？难道她以为这么做就可以改变什么么？ 怕是被人卖了还在帮着人家数钱呢，更何况人家睿王本身当初要娶的人就不是她。 自己跟在国公爷身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呢？ 偏偏卢清欢不开口，她心里就越得意，王妃又能怎么样？自己可是国公爷身边得力的手下。 还是跟着国公爷这么久的人，日后没准是要嫁给国公爷的。 就算不是一个正妻，那也肯定少不了当一个姨娘，到时候就算是王妃也得称呼自己一声舅母才是。 “这可不是我说，王妃啊，强扭的瓜 不甜，当初那么多的人劝您，您为何就是不听呢？哪怕睿王风度翩翩有点姿色可是作为女子，如此上杆子实在是不行。” “结果您现在看看，孩子都这么大了，人家却把你送 入边疆受苦，说出来啊，我都觉得不好意思啊。” 卢清欢眼神一变，刚要发作，却忽然看见一个人闪到自己面前上去就给了夏夏一巴掌。 那清脆且稳重的一巴掌让夏夏的脸顿时就涨了起来。 而那人的身形更是如同鬼魅一般，什么时候出来的都让人察觉不到 追风也看得眼花缭乱，好厉害的轻功！甚至比自己和逐雨还要高上那么一筹。 刚才听见那女人如此说王妃和王爷自己心里急也跟着生气。 之前倒是觉得王妃回来就是碍眼的存在，耽误了王爷和卢家三小姐的大好姻缘。 结果现在才发现，或许适合王爷的，只有王妃，也只有在王妃面前，自己才能看见王爷有更多的情绪变化。 在卢家三小姐面前，王爷更多的是忍耐和伪装，想让自己看着更加柔和一些，就要不停的克制自己。 还是和王妃在一起更随和随性。 夏夏捂着脸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站 着的面无表情的冬冬。 这女子一身雪白，肌肤也胜似白雪一般看着让人心醉。 只是脸上带着一抹面纱看不清容颜，眼睛却格外的好看。 “放肆，国公爷特意嘱咐过，任何人都不可以对王妃无礼，夏，你过界了。” 她们的辈分是从冬到春，所以冬算是她们几个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个，也是武功最好的那一位。 夏夏怒视着眼前的两个人，奈何自己的武功实在是打不过她，更何况她也一早察觉到了，卢清欢身边还跟着一个人。 索性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冬直接跪在卢清欢面前赔礼道歉：“是奴婢管教属下不严，还请王妃责罚！”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卢清欢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她便已经跪在地上了。 不过是单膝并非全部，这个姿态就好像是男子一般，让卢清欢也不禁开始感叹这个女子实在是不一般。 她缓缓把冬冬搀扶起来说道：“你不必如此，虽然刚才夏夏言语冒犯，可也轮不到你来请罪。” “无非就是我小舅舅把她惯得有点严重罢了，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吗？”可算是有那么一点八卦可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了。 那 夏夏眼里一副“我是主子”的模样，好像生怕自己不知道她和那个女儿奴的小舅舅有点什么关系似的。 冬冬起身淡定地说道：“王妃若是想闲聊，此地怕是有点不妥。” 卢清欢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还在人家白菜园子里面呢，便赶紧拉着冬冬出来一路走到自己的帐 篷内。 她执意不肯坐下卢清欢也没有拦着，只是问什么她也不说，后来就找个借口离开了。 如此高冷的一个人怕是日后也不好相处。 卢清欢托着下巴抱怨：“怎么和个冰人一样？” 这还怎么听八卦分心？ 春春漫不经心的端着一盒自己刚刚做好的糕点送过来，这点白面还是跑了好远的村子才找到的。 “王妃，这是国公爷吩咐人给您和小郡主弄来的糕点，奴婢守拙，也不知道做出来的东西您和小郡主能不能吃的惯。” 卢清欢看着那颇为精致的绿豆糕笑了笑，刚刚拿起来就想起来今日夏夏说的话。 是啊，这个地方已经够艰苦的了，虽然吃喝确实不愁，但是这些面食素菜怕是已经难得的东西了。 也不知道这点面粉跟绿豆，是他们跑了多远的地方给自己弄来的。 卢清欢重新放回盘子里沉默不语，只要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 春春见她不动开始思考起来，联合刚才在门口听见王妃问冬的那些话。 她脸色一暗问道：“王妃，是不是夏那个小妮子在您面前说了什么让您不开心了？” “啊？”自己不开心得这么明显么？不过你这第六感是不是有点准啊？自己分明什么都没说呢。 春春一把将手中的盘子摔在桌上，干脆就直接坐在卢清欢身边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这个丫头到比较自来熟，毕竟年岁还小，和谁都可以说上两三句。 就算是杏儿也格外喜欢她的性格，像个小喜鹊一样。 “奴婢和你说王妃，您可千万别把夏的话放在心上，她那个人一直都是这个样子，非得攀高枝，对国公爷也是一往情深。” “其实分明就是想要一个主人家的身份罢了，就算是当奴婢，人家国公爷也对我们很好。” 这八卦不就来了么？卢清欢立刻两个眼睛都亮起来了。 “还有呢？” 还没等春春张开嘴，一个飞刀就直直的射了过来。 得亏追风反应快，拔剑也挡住了。 “王妃请立刻躲在属下 身后！” 第94章 突厥的人 忽然被这么惊吓，卢清欢也没有反应过来。 看见追风护在自己身前她猛然想到：“悠悠呢！悠悠还在外面！” 说着就要冲出去，被追风一把拦下：“不行王妃！外面现在危机重重，您出去实在是危险！” 哪知卢清欢一把甩开他的手怒气冲冲地说道：“我死了不是正合了你们家王爷的意思么？何必管我！” “悠悠是他的亲生骨肉，难道也要任由她年幼遇险多次么？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为什么偏偏遇见了他！” 说罢卢清欢也来不及伤心，直接冲了出去，却看见萧朝华正抱着惊魂未定的悠悠哄着。 手中还拿着一颗大萝卜。 悠悠已经被吓得小脸苍白，萧朝华也有些束手无策：“悠悠不哭，不害怕，有舅姥爷呢你怕什么？你看这是萝卜，舅姥爷给你雕花好不好啊？” 卢清欢看见眼前这一幕，又看见冬冬已经拎着半死不活的黑衣人走了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自己和程景郁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了，自然是不会感觉到多少的害怕，只是这一次不同，悠悠还在自己身边，十分的危险。 什么都可以动，唯独自己 的女儿任何人都不可以触碰！ 卢清欢走上前，悠悠看见娘亲自然是再也忍不住了，伸着手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刚才杏儿看见有刺客二话不说把她抱在怀内，生怕她出事。 悠悠自从上一次跟着程景郁他们出去遭遇刺客之后就十分害怕，担心还需要那么久看不见爹爹和娘亲。 身边已经没有爹爹了，不能再没有娘亲。 一直到看见卢清欢的那一刻，才是真的把情绪宣泄出来。 卢清欢一把抱过悠悠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好了好了，没事，不怕。” 说着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那半死不活的刺客，气的上去踹了好几下。 “我和你有仇么？都来行刺我做什么？要是和程景郁有仇，策划就去行刺他！欺负我们母女算什么本事！” 这一举动倒是让在场的将士都没有想到。 王妃刚才说的是人刺客去行刺睿王而不是她和小郡主？这话要是让上头的那些人听见的话还得了？ 偏偏萧朝华都没有开口，他们自然沉默不语。 谁知，本来躺在地上的人忽然睁开眼睛看着卢清欢：“程景郁？你说睿王？你和睿王什么关系？你难道不是萧朝华的 姘头？” 好家伙，感情行刺自己还不是因为程景郁？ 气得卢清欢把手中的悠悠递给杏儿，一副想要打死人的架势，结果被春春给拉开了。 “瞎了你的狗眼！” 萧朝华也是等到卢清欢骂得口干舌燥了之后，默默地让人递过去一杯茶水。 这个样子倒是和小时候嚣张跋扈的卢清欢有点像了，若不然日日一副贤妻良母贼的要死的样子。 自己可真是要以为她并非之前的小胖丫头了。 萧朝华吩咐让杏儿他们先带着卢清欢回到帐 篷里面休息。 至于行刺的这个人，自己要亲自审问。 军营这么森严，他可以独自一人来到这里行刺卢清欢，相比是有点本事。 他杀卢清欢只是以为卢清欢是自己的女人，杀了她让自己伤心罢了，也知道他根本没有办法杀了自己，所以这才转变了矛头。 如此说来，他肯定不是朝堂上的人，如果是朝堂内有人想对卢清欢不利，那怎么可能不认得她？ 冬冬把刺客甩在萧朝华的帐 篷里面，萧朝华也走到前面的高位置坐下，檀木椅子上还放着一张虎皮，看着十分威猛。 那刺客被绑得十分严实，绝对不 可能再动弹。 萧朝华心里还是惦记卢清欢那面，就让冬冬先回去照顾卢清欢去了。 他双目如死溪一般盯着地上还在挣扎的人。 虽然脸上戴着面具，不过萧朝华也没有让人把他脸上的东西拿下来。 他只是淡然地问道：“说吧，你是突厥哪个将军派过来的？” 那人全身一怔，停下刚才打的动作惊恐地看着萧朝华：“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你不是中原人，和我有仇的也就只有突厥的那群狗，你武功不错，要不是因为心神不定的话应该也不会被抓住。” “不过我实在是好奇，你是怎么来到军营的，还有，突厥如今在边疆外虎视眈眈，你忽然自己闯进来，怕是……” 萧朝华既然可以统帅三军，聪明的程度自然是可以和程景义相匹配。 那人眼下倒是也不含糊起来了。 直接冷笑了一声说道：“齐国公还真的是贵人多忘事啊！你怕不是忘了，一年前，我的父亲就是被你斩于马下！” “尸首也被你高高的挂在城墙上，若不是你，我们一家子如今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被王上责罚一家老小死于非命！” “ 今日，就算是我杀不了你，也要杀死你在乎的人让你体验到这个痛苦！” 萧朝华吸溜一口热乎茶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你说你爹被我砍了这个我信，只是我不信记得，每年我杀的将军不计其数。” “更何况，你们突厥王责罚的你们也不是我，就算是报仇也找不上我，还有，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军营？” “你要是实话实说，我或许还能考虑给你个痛快，留个全尸。” “呵，你做梦！”本身萧朝华也根本没打算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无非就是那么一说罢了。 眼看着那人双眼泛白直接死了过去，眼睛和嘴巴鼻子处也全都流出黑血，看样子是服毒自尽。 既然敢自己一个人闯入军营行刺，肯定抱着必死的决心。 萧朝华也开始思考是不是这几日自己对待将士们太不严格了？ “今日守门的是谁？” 萧慕说出了一连串的名字后，萧朝华二话不说一人赏赐了二十大板。 可以说在军营被二十大板的话和要去半条命差不多了。 没等这面消停一刻就看见春春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国公爷，国公爷不好了，王妃，王妃她……” 第95章 请兵出征 春春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卢清欢那面的帐 篷神色慌张显而易见。 萧朝华登时起身问道：“王妃怎么了？可是还有刺客！难道出事了！” “不是不是！是王妃现在硬要拉着小郡主回去！奴婢等人是拦都拦不住啊！” 萧朝华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个丫头怎么还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这个时候回去无非就是在添乱罢了。 不过倒是也可以理解，京城也是危险，边疆也是不安全，或许回去也是一个好的选择。 只是……时机不妥。 等萧朝华来到的时候，卢清欢连行李都已经收拾到一半了。 自己倒是要去问问程景郁，他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自己就是看不透他呢？ 他到底要的是什么？难道把自己送 入边疆就是为了等死？ 他是不是一早就已经猜到自己就算来到这里，也十分的不安全，甚至可以死在萧朝华的面前，到时候就算是自己的便宜爹知道了，也根本不可能迁怒于他？ 卢清欢现在心里面已经开始深思起来了，各种想法都是一闪而过。 对程景郁的误会也更加深刻了，手中收拾衣服的动作也加快了些许。 杏儿在 一旁劝着：“王妃，要不然的话您还是去一边等着吧，这些事情奴婢们来就行了，哪里能让您亲自动手呢？” 说着就要试探地从卢清欢手中拿过衣物，却被她给轻松躲过去了。 杏儿也是心里着急，追风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自己可不会哄女子开心。 可是王妃此刻回去怕是真的不妥。 “那个……王妃，要不然咱们还是……”话还没等说完就被卢清欢用眼神，硬生生把后面半截的话给逼了回去。 果然，王妃是在生王爷的气。 等追风回过头发现萧朝华已经快到门口了，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位国公爷和自家王爷算是达成约定的人，他也肯定不会让王妃回去才是。 萧朝华看见卢清欢怒气冲冲地收拾东西，淡定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该拿的都拿齐了么？千万别落在什么。” 追风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卡在嗓子里，自己刚才没听错吧？齐国公说什么？ 难道他真的打算让王妃就这么回去？ 果然啊，与虎为谋就是如此，希望王爷没有看错人吧。 毕竟此人同淮王的关系，那可是密切的很。 卢清欢也顺势停下了手中正在系绳子的动作， 起身端庄地转头看着萧朝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脉相连的关系，看见亲人的那一刻反而安心了不少。 萧朝华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指着她面前的被褥说道：“舟车劳顿，那个也带着吧，我在给你写一笔书信，你带到齐国公府可以拿开库房拿到钱财。” “你执意回去我也不留，只是好歹关乎你家王爷性命，他死了葬礼要是不厚重的话，说出去我们也跟着丢脸。”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全都傻眼了。 国公爷刚才说的，是什么？ 杏儿识相的带着悠悠先出去，这些话不是悠悠该听见的。 春春担心外面不安全就跟着一起出去。 眼下四周守卫森严，连一个苍蝇都不会进来。 卢清欢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小舅舅，您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给睿王收尸？” 难道吃程景郁在京城出事了？ 萧朝华也是在赌罢了，自己这位外甥女当初为了嫁给程景郁，那可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果然现在听见了程景郁有危险立刻就乖巧了。 其实他不知道，如今卢清欢心里想的是，为什么那个狗东西死了要自己回去收尸？他难道没有红颜知己么？干什么不让卢清 妍给他收尸！ 萧朝华以为自己的话有效果了，这才亲自倒了一杯茶在桌子上，自己也顺理成章的坐在一旁。 “都这么大的人了，连孩子都那么大，怎么还是如此毛躁？我知道如今你心中不安有疑虑，不过也要先坐下才是，你这样岂不是容易吓到悠悠？” 说来说去还是担心自己宝贝的外甥孙女被吓到。 卢清欢此刻也冷静了些许，坐到他对面喝了一口茶，刚才连喊加收拾东西，确实有点累了。 见二人平稳地坐在那里反而是追风不淡定了，刚才国公爷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王妃回去就要给王爷收尸？ 难道说王爷如今在京城有危险！ 萧朝华开始自顾自得解释道：“你也别过多担心了，睿王如今在京城还算是安全的，只是如果你回去的话，才会让他彻底不安。” “如今外界还不知你假死一事，睿王既然铤而走险送你和悠悠来到边疆自然有他的道理。至于他到底要利用这个借口来做什么，尚未可知。” 还能干什么？无非就是应付卢清妍罢了。 卢清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就算如此的话，京城内外无人知晓我假死，为何还不能带着悠 悠回去？” “很简单，如果你和悠悠回去，就代表睿王有了软肋，如今皇上龙体不知如何，这些皇子纷纷蠢蠢欲动。” “燕王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倘若你回去京城，再一次有人为了扰乱睿王的心神或者拿你和悠悠做诱饵，你觉得睿王会如何做？” 这算是彻底把卢清欢给问住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程景郁心中是什么地位。 不过悠悠是他的亲生骨肉，如果悠悠出事了，且不说他如何，就算是皇上那面他也根本没有办法交代。 卢清欢开始沉默不语起来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发呆。 萧朝华知道自己的话算是起到作用了。 程景郁那个小子自己是不了解，他生在帝王家应该也知道不能为了女人和孩子分心才是。 不会拔剑自刎，但是也肯定会脑袋不清晰，容易做出来冲动的事情。 到时候要是忽然被什么人趁虚而入的话那才是真的完了。 萧慕悄悄靠近萧朝华说道：“国公爷，笔墨已经备好了。” 萧朝华点点头转身离去。 可原本要给淮王回信的他，反而换了一张宣纸。 几日后京城来报。 边疆齐国公上报奏折，还请皇上过目。 第96章 花落谁家 皇上坐在养心殿看着萧朝华的奏折一直眉心紧锁。 一旁的张公公大气都不敢喘，这要是别人的奏折也就罢了，最怕的就是齐国公来奏折。 那就证明两个人事情，要么就是突厥来袭，要么就是粮草不够。 不管是哪一个消息对于朝堂而言那都不算是好事。 一般齐国公打赢了胜仗都根本不传奏折过来，京城也是需要花费个三四日才会知道边疆的事情。 至于皇上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齐国公那就更不可知了。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把手中的奏折放在眼前的桌子上，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中。 这可真是一个难题啊。 张公公也算是跟着皇上许久的人了，见他忧心忡忡，特意让人端上一碗乌鸡枸杞汤上来。 “皇上，这是御膳房特意给皇上做的补汤，要不您尝尝？” 皇上缓缓睁开眼睛沧桑地说道：“端上来吧。” 一碗精致的佳肴摆在眼前皇上依旧是无心品尝，只是沉思。 张公公这一次也不好再一次插嘴了，伴君如伴虎，自己也只能量力而行。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皇上这才彻底回过神，眼前的汤也早就凉了。 “你觉得，如果派人过去监军的话，朕几个皇子当中，哪个更加合适一些？” 张公公听见这话心里顿时就惊慌了，赶紧跪在地上请罪。 “不知是否老奴伺候得不周？皇上，朝堂的事情老奴一个阉人如何参谋啊！您可千万不要如此问老奴啊！” 皇上无奈地摆摆手让人把鸡汤端下去轻描淡写地说道：“朕哪里是这个意思？” “为人处世方面，你做得一向很好，伺候得也周到，只是朕在这一点实在是有点不明所以。” 张公公跪在地上大汗淋漓艰难开口：“要不然的话，皇上还是找一位大臣入宫，商讨一下如何？” “这样也好，那你就去传朕的口谕，让卢尚书来皇宫一趟。” “老奴遵旨。” 让卢尚书来，那不就是想让睿王去监军么？ 怎么说这个也算是个美差啊。 齐国公领军打仗这么多年了，从来就没有败过，不管是什么人去监军那对于那个人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一个只会胜利不会输的仗。 卢殷来到皇宫后和皇上也算是和颜悦色的谈话。 这两个人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关系一直都是亦师亦友， 所以说起话来也算是平淡。 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卢尚书求了皇上一次，就把他家女儿和睿王的婚事给定下了。 毕竟皇子中，不管什么人娶了他们家女儿那都是如虎添翼一般。 只是帝王心不可测，该警惕的时候还是应该时刻保持不上不下的姿态为妙。 皇上看着卢殷淡然自若地站在地上俯首称臣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怎么说你和朕也算是亲家，不必这么拘谨，坐下说吧。” 本来也就是客气一下，没想到卢殷这老家伙还真的自己挑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坐下了。 张公公脸色都已经变得有点琢磨不透起来了，该说不说，卢尚书还是一个比较不客气的人。 皇上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人端上一杯上好的茶。 等两个人含蓄了几句之后卢殷这才开口询问：“不知道皇上这一次找臣入宫所谓何事？如果只是为了和臣闲话家常的话，那倒是……” 卢殷本身和皇上就已经熟悉得很，就算是不说下面的话皇上也知道他的意思。 无非就是不要浪费两个人的时间罢了。 皇上也就不和他含糊了：“也不知道咱们两个人到底谁才是主子 ，都这么大年纪了，说话也不知道注意一点。”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纷纷带着笑意。 在皇上谈及萧朝华奏折一事的时候，又都变成了严肃的神情。 “朕这一次找你来，正是因为突厥一事，眼看突厥猖狂，竟然还敢私闯军营，依朕来看，突厥进攻无非数日。” 卢殷脸色沉重，握着手中菩提长叹一口气：“突厥每次进攻都是有增不减，好似中原势在必得一般。” “只不过，每一次都是虚有其表，皇上今日派微臣来，想必是在为了监军一事犯愁吧？” 作为君主，面对大事的时候多多听取别人意见那是再好不过的。 但是也不能一点主见也没有。 这一次找卢殷来，第一是要借此机会查看尚书府的意思。 如果卢殷二话不说直接推荐睿王的话，那他们的心思已经很明确了。 皇上的眼神中藏着睿智，只是不容易被人察觉罢了。 两个狐狸在一起坐而论道，对身边的人来说，实在是煎熬。 张公公不得不经常给这两个人倒换茶水。 卢殷开始挨个分析起来，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说道：“说道谋略的话，应当是安王和淮王为首， 睿王其次，至于晋王……臣不说想必皇上也懂吧？” 卢殷给了皇上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反正自己儿子很有出息，不会出现到处喝花酒的情况。 这一点算是让他给记住了。 皇上无奈地摆摆手：“罢了罢了，提他干什么？既然如此的话，你是觉得这三个人可以胜任是么？” “监军只需要一个人就可以了。” 毕竟这个活皇上不可能轻易交给别的人，必须是自己身边人才行。 哪怕这些皇子心怀鬼胎，那也是交给他们最为合适。 毕竟身为皇子，不管各自怎么闹腾，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国家出现危难，一定会格外地尽职尽责。 卢殷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也不全是，安王虽然才德兼备，而且熟读兵法，可是身子实在是孱弱，去往边境舟车劳顿，且不说安王的身子骨是否可以承受。” “就算是到了边疆，若是饮食不妥或者水土不服的话，那也是一件难事。” 张公公也不禁捏了一把汗，敢当着皇上的面这么谈论王爷的人，或许也就只有卢尚书一人了。 皇上忽然眼神凛冽，声音轻压问道：“那不知卢尚书觉得，何人最为合适？” 第97章 夫人回府 倘若卢殷这个时候说推荐睿王的话那是正中下怀。 “微臣认为，淮王和睿王皆可胜任，虽然淮王才智过人，可是说到行军打仗还是睿王更胜一筹。” “可睿王喜怒无常，沉默寡言，监军一事怕是也难以胜任。皇上若是执意要从皇子中选择的话，这两位才是最好的人选。” 只是几句话就把刚才窘迫的局面给挽回了。 这一次轮到皇上选择了，卢殷悠哉地喝着茶水，这两个人不管谁去和自己都没有什么关系。 要是淮王去的话，漕运一事或许就要自己全盘接手了。 睿王去的话那更是增加一个功劳在上面，与自己而言，百利无一害。 只是现在皇上怕是有点不好选择了，毕竟这两个儿子他都十分看好，估计就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或者有意试探才叫自己过来。 身为君王，要是这点选择性都没有的话，实在是容易让大臣议论纷纷。 皇上算是发现自己被眼前人摆了一道，早知道如此的话还不如不叫他来了。 “朕此刻心里已经有了定夺，没有别的事情了，卢尚书就请回吧。” 卢殷起身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对着皇上弯腰行礼 ：“微臣告退。” 说罢，便大步流星地离开。 说起来，萧朝华夜算得上是自己的小舅子，要是女婿和小舅子在一起处事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帮着自己说几句话。 没准到时候夫人得到消息也就回来了呢？ 没想到，卢殷刚刚回到府内，就发现府中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全部都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好像中间还带着那么一点祝福自己安好的意思。 这些人都怎么回事？ 卢殷刚刚来到自己屋子外就看见江嬷嬷正站在门口守着，那恭敬谦卑的模样让人有点奇怪。 自己不在府内的时候还未曾看见江嬷嬷对待什么人是这个态度，除了…… 卢殷二话没说直接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美妇人，眉宇间和卢清欢极其的相似。 手中正拿着卢殷一直抱着入睡的画像皱眉观看。 见卢殷回来直接把手中的画甩在他的脸上：“怎么？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副样子么？你仔细瞧瞧，那眼睛和我相差多少？” 萧朝云美眸一横，卢殷立刻笔直的站好，手中还不忘把自己的画像的给悄悄收起来。 卢殷嘿嘿一笑，看着萧朝云许久不见依旧美 丽的脸庞，连话都已经不会说了。 支支吾吾了半晌才开口：“夫人啊，您怎的忽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萧朝云忽然起身阴沉下来脸色：“怎么？我回家还要和你通报一声不成！若是如此的话，那我干脆回去，你以为我想回来么？” 卢殷吓得立刻道歉，若不是江嬷嬷还在门口，差一点就要跪搓衣板给她赔礼了。 没用自己去请就回来了，这简直就是人生第一次。 自己欢喜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放她这么离去？ “不是不是，我怎么敢啊！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说，你要是回来的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好准备一下。” “夫人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现在就去厨房准备！要是觉得屋子内的陈设不好可以再换，软榻不舒服的话正好前几日我得到了一个好的。” “本来想托人给你送去齐国公府的，奈何最近事态繁忙就先搁置了。” 说着还要过去亲自把软榻用的皮子给拿过来让萧朝云瞧瞧。 被萧朝云一把抓住之后这才消停了不少。 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地说道：“你也不用折腾了，我这次回来无非就是想问问你关于 女儿的事情罢了。” 卢殷迷茫地眨眨眼：“女儿？你说清欢啊，她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萧朝云更加恼火起来了。 狠狠地掐了他胳膊一下：“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是怎么当爹的？女儿这么久没有消息你也不着急是不是？” 这要是之前的话，五日里面有一日卢清欢都会带着悠悠去探望自己。 这都多久了？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怎么可能不着急？ 更何况现在外面更加地开始风言风语起来，说什么自家的女儿是不是又被睿王关了禁足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己本来不应该多管他们两夫妻的事情。 可是自己好歹也是当娘的，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呢？ 见萧朝云生气，卢殷立刻轻声哄着。 “不是不是，这不是忙嘛。” “忙你就不管女儿了吗？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在怎么说？难道你真的打算大女儿嫁给睿王，庶女也嫁给睿王不成？” “那卢清妍日日跑到睿王府这件事情，你到底知不知道？” 虽然清欢已经和自己表明态度日后会和程景郁和离，可是现在毕竟还是夫妻，卢清妍这么日日折腾。 对 睿王的名声有什么影响自己不管，万一气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才是最重要的。 卢殷虽然对此事略有耳闻，但是却没有放在心上。 自己女儿是什么样子的难道自己不清楚么？ 那个贼滑头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 至于卢清妍……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生闺女，虽然比不得卢清欢，但是总不能日日把她囚禁在家中不是么？ 这算是给卢殷出了一个难题。 忽然发现被皇上找过去问话还算好的，总是比在里面强一些。 无奈之下卢殷也只能暂时先稳住萧朝云，生怕这位活祖宗忽然生气再一次离开家门。 一走就是一两个月，这谁受得了？ “夫人，别生气，你先坐下行不行？我还没和你说今日皇上找我的事情呢。” “皇上找你？如今这个时辰早朝早就过了 皇上找你做什么？” 卢殷心里面开始庆幸，可算是把刚才的话题给硬生生地掰回来了。 卢殷和萧朝云是良师益友，也是红颜知己，谈论朝堂的事情倒是也情有可原。 没等卢殷把今日的事情说出来，就听见外面有喊声。 “老爷，三小姐在门口，说和韩姨娘来要和夫人请安的。” 第98章 出征边疆 可真是好的不来坏的来，此刻她们来请安分明就是往枪口撞。 而远处的卢清欢还在一个劲的打喷嚏，不知道为什么，今日自己好似打了不少喷嚏。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念叨自己。 杏儿还贴心地送来了一件披风：“王妃，这里风大，您还是多穿一点吧，要是在这感染了风寒，怕是不好治啊。” 卢清欢点点头接过披风看着京城那面的天空，总是感觉有一股预感，好似会看见什么人一般。 也不知这种感觉到底是好还是坏。 而此刻，卢殷就差把自己不满的情绪表现在脸上了。 萧朝云更是直接一个冷笑差一点就把卢殷送走。 每次夫人露出这个笑容，那肯定就是没有好事。 已经怒火中烧的边缘了。 萧朝云缓缓开口，拿过一旁的茶盏呡了一口说道：“不错啊，消息够快的了，既然来都来了，那就让她们进来吧。” 之前萧朝云就是因为不喜欢看见这些莺莺燕燕，这才免去了请安这么一说，奈何规矩还是有的，初一十五她们还是必须要来。 今日也并非那个时辰，这对母女前来，肯定是心里有成算才是。 卢殷刚 要坐下休息片刻，看见萧朝云冷眼看着自己，还是决定暂时先站在边上。 但是又觉得不妥试探的开口：“夫人，怎么说都是在别人面前，你也得给我留些颜面是不是？” 一句别人面前到时让萧朝云有些开心，勉强同意让他坐下。 别看这位尚书大人在皇上面前也敢雷厉风行，但是只要看见了老婆那就瞬间和变了一个人似的。 江嬷嬷带着韩姨娘母女走了进来，二人一开始倒是规矩，安稳的对着萧朝云行礼问安。 萧朝云也没有正眼看她们两个，只是淡淡的说一句：“起来吧，江嬷嬷，赐座。” 江嬷嬷随即给她们两个人搬开了两个凳子，身为妾氏和庶女，在正牌夫人面前，私底下也就是这么个待遇。 卢清妍虽然心里不平，却也笑呵呵地坐下。 那虚假的样子让萧朝云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韩姨娘上下打量了一下萧朝云今日的派头。 忍不住开始连连称赞起来了：“妾身现在算是知道了，这齐国公府可真的是养人啊，瞧瞧大夫人回去了这几日后，脸蛋都变好了。” 萧朝云眼神斜了过去，摆弄着头上的一根珍珠钗子缓缓说道： “如此说来，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要不然我再回去住上几日？” 韩姨娘直接脱口而出：“好啊。” 话刚出口卢清妍也忍不住替她担忧，早知道不带她来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卢殷当时就不愿意了。 直接和韩姨娘带着卢清妍的面前翻脸了：“好什么？难道你是觉得只有齐国公府才养人是不是？你若是觉得尚书府不好我也不拦着你。” 韩姨娘赶紧摇头解释：“不不不，老爷，您看妾身也不是这个意思，妾身就是……” “母亲许久没有回到家中，清妍心里实在是挂念，本想去齐国公府探望母亲来着，可是次次去拜访都被人拦在门外。” 卢清妍止咳打断了韩姨娘的话，不能让她继续说下去了，不然只会越来越不利。 其实自己也根本没有去齐国公府，无非就是这么一说，哪怕自己真的去了，也肯定不会让自己进去。 萧朝云也没把她说的话认真听，淡淡的嗯了一声也就过去了。 随后卢清妍自顾自地开口问道：“母亲今日怎么想着回来了？” “怎么？我回来还要和你说一声？”萧朝云强压着怒火，和晚辈总不能像和刚 才卢殷一般。 “清妍哪里敢这么说呢？只是母亲，您走了这么久家中父亲实在是记挂您，日日都在惦记，更是不来后院一趟。” “王姨娘自从嫁过来还没等到过一次父亲去她屋子内住上一晚呢，由此可见，父亲对您实在是一心一意啊。” 这几句话倒是说中了卢殷的心坎里面。 清妍在他们兄弟姐妹里面算是听话的那一个，当初自己若不是拗不过清欢的话也不愿意拆散她和睿王这么一对有情人。 卢殷想到这里也忍不住叹息，自己之所以当初容忍她住进睿王府就是因为这个罢了。 她的话依旧没有吸引萧朝华一点反映出来。 卢清妍自己闲聊了几句之后就跟着韩姨娘一起离开了。 还真是奇怪啊，从她的表情上面倒是一点也看不出不对劲。 她忽然回来难道不是为了卢清欢？ 还是说碰巧？ 卢清欢或许真的死了，要不然的话也不会那么久不去探望萧朝云。 她一早就已经听见院子内的争吵声，虽然完全都是萧朝云在骂父亲，不过自己也已经大概知道了里面的意思。 无非就是这么久了都未曾看见卢清欢罢了。 只是……那位 还一点动静也没有。 难道就这么放任这个消息不管么？ 倘若这个时候让萧朝云这个女人知道了什么，别说自己，就算是程景郁怕是也不可能安然无恙。 她若是不借着齐国公府和尚书府的名义闹到皇上那里，那都是不可能的。 自己也没有办法去皇宫证实卢悠悠到底在不在，真真是急死个人。 韩姨娘一把抓住卢清妍的衣角气喘吁吁地说道：“你走那么快做什么？也不说等等你亲娘，怎么？看见那位高高在上的母亲了，就把我这个当娘的忘了？” 卢清妍白了她一眼：“姨娘你说什么呢？” 自己还没说她刚才的事情呢，她反而开始挑短起来了。 这也难怪韩姨娘抱怨，萧朝云这次一回来，卢殷怕是更加不可能进入别人院子一步了。 一连过了两日卢殷不管干什么都是乐呵呵的，就算是出去上朝回来都是开心的。 他也顺便把那一日皇上说的事情告诉了萧朝云。 两日游皇上便开始下旨，让睿王出征，去边疆做监军。 萧朝云也正好抓住这个机会和卢殷说：“那你干脆和睿王说，左右他也是走了，不如让清欢带着孩子回来住几天？” 第99章 突厥来袭 卢殷为了讨夫人开心自然答应。 自己也许久没有看见女儿和外孙女了，心中想念得很，难得如今家里的人齐全，坐在一起吃个饭也好。 程景郁得到自己出征的消息之后，当天就已经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怕的就是到时候尚书府来人要接卢清欢回去。 这一下自己走了，府内必须要有人看管。 借着这个名义就算是他们来人的话也不用担心。 次日萧朝云还在抱怨为什么卢殷不去早一点接过来，非得等到第二日才去生了好大的气。 卢殷也是没有办法，他想不明白，就算是边疆告急，那也没有当天就离开的道理，这睿王到底怎么想的？ 卢清妍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如此说来自己倒是也不需要日日去睿王府转悠了。 虽然程景郁那张脸确实不错，可是和淮王殿下比起来的话，自己还是更加倾心那个充满野性的男子。 淮王府内。 程景义此刻正在府内的后花园的洞庭湖中，拿着一盘鱼食扔在下面。 看着下面的那群鱼一个个活蹦乱跳的样子，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里面却夹杂一点点杀意。 身边的暗卫忽然出现跪在 身边复命：“回王爷的话，今日属下去睿王复等待，果然看见了尚书派人去接睿王妃回去。” “哦？那你可有看见睿王妃出来？” “并没有，而且昨日睿王就已经离开京城赶往边疆了。” 淮王停下手中还在投喂的动作，转过身眼神迷离问道：“果真？” “属下不敢欺骗王爷确实如此，而且当时睿王走得十分匆忙，东西也都是那一日收拾好的。” 程景义捏着手中的翡翠碗，只听咔嚓一声，全都碎裂在地上。 他也毫不在意地让人扫走就是了。 “原来如此，本王知道了，你先退下继续查看，睿王府内要是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上报。” “是！” 那人前脚刚走，程景义手中就接到一封书信，是宫中的信鸽传过来的。 上面也只是写了个是字。 这么说的话，明玉郡主果然已经被程景郁送到宫中了。 那卢清欢难道真的已经死了？ 倘若如此的话，眼下睿王也已经离开京城，萧朝云回到府内想必尚书大人也没有时间管别的事情了吧？ 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程景义忽然勾魂一笑，转身看着那些修剪花圃的侍女，随手搂着一个 模样姿色还算不错的就走了回去。 这天下，终于要变天了。 而萧朝华这面也已经得到了消息，他不明所以地看着手中的密函。 奇怪了啊，为什么是睿王么？ 此刻不是应该让淮王来更好么？这天底下谁不知道自己和睿王的关系？如此这么一弄，岂不是本末倒置？ 难道皇上也是在借着这个机会试探自己或者睿王，看看到底会不会拉帮结派不成？ 应当不能，突厥来袭在即，皇上怎么可能想那么多，守住山河才是最要紧的。 忽然前方一阵声响，萧朝华登时起身走出帐 篷询问：“怎么了？” 外面吹动的号角声让萧朝华微微眯起来眼睛。 一个将士快马加鞭地跑了回来说道：“不好了国公爷，突厥那些贼人来袭了！” 这个时候忽然来袭？果然和自己猜测的没有错这就是这么几天罢了。 萧朝华依旧稳操胜券的样子：“他们带了多少的人马？” “以属下刚才所见来讲不超过三千人。” 不超三千人就敢忽然进攻中原？ 之前十万人进攻也没有攻破边疆，如今突厥这是怎么了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么？ 萧慕都忍不住在心里面冷哼了 一声：才区区三千人，突厥怕不是没有人了。 可这种时候偏偏不能携带，那些人也不算是傻子。 萧朝华寻思了片刻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城门之上瞧瞧才是。 这一次突厥来袭虽然突然可不像是之前那种浩浩荡荡。 只是三千人的话萧朝华还不放在眼里。 可是这些人摆阵的样子倒是前所未见，难不成突厥换了军师不成？ 若非自己一早就已经察觉到他们的不对劲，让人提前做好了准备，要不然这一次的摆阵三千人就足够逼近一些了。 一场仗下来竟然打了一整天，还只是被区区三千人逼到这个份上。 虽然也没有让突厥站到什么便宜，三千人也就活了几百个人回去八块。 只是下一次，若是三万人进攻依旧是这么诡异的阵法，那怕是…… 回到帐 篷内得萧朝华都不敢继续往下去想。 也不知道睿王这个监军什么时候才会来。 自己对他实在是不了解，淮王懂得兵法自己是知道的，至于睿王的话…… “来人啊，去请王妃过来。” 卢清欢跟着萧慕一路开到萧朝华的帐 篷外。 她昨天也听说了突厥来袭的事情，只是这个时候要见 自己，难道是觉得边疆危险打算让自己带着悠悠走？ 来到帐 篷内卢清欢看着那一瞬间沧桑了好几岁的萧朝华有点不敢上前去认。 这个时候要是他嘴里面再叼着一根烟的话，那才是真的合适不过了。 卢清欢难得和他打趣道：“小舅舅这是怎么了？为何无精打采的？昨日突厥来袭，军营里面的将士也全都安然无恙。” “怎么看你好似反而因为这件事情犯愁呢？” 卢清欢和他自然也是不客气自己找了地方坐下，屁股刚刚沾到毛皮，就听见萧朝华忽然问道：“我问你，你对睿王了解多少？他可会兵法？” 忽然问起来程景郁，卢清欢倒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睿王？这个……我倒是不知。” 怎么忽然提起来他了？ 萧朝华叹了一口气，要是派来一个对行军打仗完全不懂的人过来那实在是添堵啊。 “小舅舅为何忽然这么问？” 萧朝华对待卢清欢倒是也没有什么隐瞒，把自己手中的密函直接扔到她跟前。 卢清欢拿起来看了一眼，脸上是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让人看不出此刻的卢清欢到底是开心还是忧虑。 程景郁，要来边疆？ 第100章 刺查敌情 卢清欢极力地隐藏自己心中的激动，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一些。 把手中的密函收起来不在乎地说道：“他来边疆做什么？难不成京城待不下去了么？” 总不可能是过来看自己和悠悠的。 萧朝华看着她这嘟嘴的样子笑了笑：“行了，你也别和他赌气了，你们夫妻之间有什么隔阂我是不知道。” “不过睿王这一次前来是作为监军，你我又有亲戚，他也应该管我叫一声舅舅，朝堂那面或许也在为这件事情有所非议，尽量不要扰乱军心的好。” 言外之意就是，你们两个人要是吵架的话他肯定是管不着，但是尽量要在私底下，千万别人将士们看见了。 卢清欢叹了一口气，双手死死地握着自己的裙摆：“我知道了，小舅舅你大可以放心，国家危难重于泰山，这个时候我尽量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不过也只能是尽量，要是程景郁那个狗东西真的和自己猜测的一样，是在利用自己讨好卢清妍的话。 那自己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子的表现了。 程景郁算是一路上都有满怀期待，不知道看见卢清欢她会是什么模样。 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一点也不像是去行军打仗，反而要去接媳妇回家一般。 只是每当想起来卢清妍的时候他还是心中纠结，自己已经答应过了，正妃的位置是她的无疑，可是…… 逐雨在一旁架马，时不时就能看见王爷那多变的表情无奈摇头。 也不知道王爷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何表情变化得那么快。 他们不像是卢清欢带着孩子，还是女子，所以赶路那么慢。 四五日的跋山涉水就已经走进了边疆的区域。 萧朝华得到消息早早就在军营门口等候，等程景郁到了这才发现怪不得来的这么快，马车都没有坐，反而是跟着手下的人一起骑马而来。 皇上恐怕这一次突厥生变，特意让程景郁带着一万将士过来支援。 这一万将士虽然不算多，但是关键时刻还是有一些用处的。 程景郁坐在马上看着下站在前面的萧朝华先行下马，剩下的路都是自己徒步走过去。 就算自己身为王爷，但是人家怎么说都是卢清欢的亲舅舅，也不能乱了辈分才是。 萧朝华看着程景郁下马，倒是有点欣慰，走上前去单膝下跪：“微臣，拜见睿王殿 下。” 程景郁刚要上前给他拖起来，自己可是受不起这位的叩拜。 但萧朝华却拒绝了，严肃地说道：“睿王殿下是皇上特意派来的监军，理应如此，正所谓，先君臣，后家人，睿王殿下千万不要感情用事才是。” 程景郁知道他这是拿话点自己，行礼是次要的，既然来边疆监军，就不能感情用事。 不管他是真心想来也好，还是为了自己妻子女儿也罢，把仗打赢了才能守住山河。 程景郁也不再多说什么，看着萧朝华对着自己叩拜点点头，随后让他起来。 两个人沉默不语，一起来到萧朝华谈论战况的帐 篷内。 里面除了盔甲和一堆武器之外中间还有一个大桌子，上面绘画着二十寸的边疆图纸。 上面明确的标明了一切的地方。 萧朝华也把上一次突厥三千人进攻的事情说了一遍。 逐雨心里不明，区区三千人就能让边疆镇守的战士防不胜防？ 萧朝华看着程景郁的脸色就知道他想问什么，随即把他们用的战术解释了一下。 他们层出不穷，分明是三千人，却不是一起攻打过来，反而是层层递进，这样也就罢了，每个 人的武器不同，伤害不同，让人看着眼花缭乱。 加上他们诡异的站位，实在是难以让将士们抵抗。 有的更是还在御敌的时候，就已经被鬼魅一般的站位偷袭住了。 虽然他们三千人所剩无几，但是那一次战役也足够让他们摸清了这面的地形。 与其说是打仗，更像是在观察什么一般。 程景郁也陷入了沉思，他看着那一次突厥来袭说走的路问道：“这个地方，之前他们攻打郭凯的时候难道没有走过么？” “并没有，虽然那是来往最快的地方，可是山路险阻，十分的曲折，虽然近但是也十分地浪费时间。” “那如果你是敌方的领袖，你会不会用这条路来进攻？用三千人探查？” 程景郁的话让萧朝华一怔，本来以为这位睿王无非就是一个意气用事的罗刹罢了，没想到还能知道这一点弊端啊。 萧朝华挑了挑嘴唇：“如果是我的话，我断然不会这么做，毕竟得不偿失，这是行军打仗，可没有那么多的机会要尝试。” “虽然可以考虑赌上那么一把，万一敌人埋伏的话，那岂不是更加没有办法翻身了么？” 睿王和淮王这 两个兄弟虽然不合，但是总会有那么一点相似的地方。 这一份沉着冷静，是君王该有的。 “如此说来的话，那就对了，对面敌人可以想到的招数，突厥又怎么可能轻易使用呢？破绽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他们国家人丁兴旺，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好像都知道了突厥这是打算玩得什么把戏了。 萧朝华也可以更加的肯定，对面要是没有换军师的话自己就把萧字倒过来写。 没等两个人进行下一步探讨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起来。 “让开！我要见爹爹！为什么爹爹来了不告诉我？” “不行啊，小郡主，王爷和国公爷现在正在里面谈论要事，你不能随随便便地进去啊。” 程景郁听着外面的声音，就知道是悠悠来了，这个丫头怎么这个时候给自己添乱？ 这萧朝华见了难免不抓着这个事情说三道四。 程景郁刚要转头先赔礼，却发现萧朝华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去了。 一把抱着悠悠说道：“她才多大？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进来就进来看，你们何必这么拦着？” “万一伤到她，我看你们如何是好！” 第101章 不可原谅 说着，还不忘哄着怀里的悠悠，那温柔的姿态和刚才完全就是两个人。 程景郁这个时候都有那么一点开始怀疑自己了，怎么感觉他更像是孩子的父亲？ 悠悠在背萧朝华抱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看见了程景郁。 闪着眼泪对着他求抱抱：“爹爹！悠悠好想你啊！” “你是不是都不想悠悠和娘亲了？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传一封信给我们？而且也不来看我们？悠悠和娘亲需要多久才能回家啊？” 看着萧朝华怀里的奶娃娃痛哭流涕，程景郁早就已经于心不忍了。 本来还答应在谈论 公务的时候不能意气用事，却不自觉地伸出手把悠悠接了过来。 悠悠把自己的脸埋在程景郁的肩膀上，从刚才的放声大哭变成了轻声抽泣。 本来还跟在后面的卢清欢听见帐 篷内刚才悠悠的号啕大哭立刻跑了过去。 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冲了进去：“悠悠！” 结果她刚刚进去就看见自己一直纠结的人，剑眉星目，棱角分明，一身黑龙刺绣袍子披在外面。 头发被高高地束起，中间插着一根白玉兰花簪子，正是自己之前特别喜欢但是却找不到的那 一根。 他……来了。 卢清欢看着程景郁好一阵失神，最后还是萧朝华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才让她回过神来。 程景郁此刻倒是也顾不得她们母女两个人。 把悠悠递给她说道：“军营重地怎可让孩子胡乱跑出来？刀剑无眼，要是伤到她的话如何是好？” 卢清欢迷茫地接过来悠悠随后才反应过来，你都知道这个地方并非那么安全还让自己和孩子来？ 萧朝华赶紧出来打圆场：“谈论正事的话现在倒是也不着急，睿王殿下好不容易过来，要不然的话今日还是先歇歇，我也预备了接风宴，不知道睿王殿下可否赏脸？” 齐国公都这么说了，程景郁又怎么可能不去呢？ 自然是微微点头，再一次从卢清欢的手中把悠悠给抱了过来。 卢清欢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自己眼前离开。 就这么走了？什么都不打算和自己说么？ 这是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杏儿善意地提醒了一下卢清欢：“那个……王妃，王爷和国公爷他们两个人已经抱着小郡主走远了，要不然的话，咱们也跟过去？” 卢清欢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随后大步 流星地跟了过去。 不管如何日后也是要和离，实在不行的话干脆就趁着现在当着萧朝华的面把话说清楚就是了。 也不至于自己到时候还要和娘家的人解释。 卢清欢看样子就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走了过去，然而程景郁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宴席是在晚上，和众人一起，人多口杂，自己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提起来这件事。 奈何这一次只能忍着了。 一连好几波将士都扛着野鹿野猪走了过来，在萧朝华面前邀功。 程景郁看着眼前的野味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现在自己似乎理解了，为何萧朝华一年内才向朝堂要了两次军粮。 这些东西摆在一起怕是根本不需要什么军饷了。 追风偷偷地戳了逐雨一下，给了他一个眼神：“你看见王妃身边站着的白衣女子没有？她武功实在是不错，之前看见过使用轻功，怕是在你我之上。” 逐雨瞟了冬冬一眼随后问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你难道不想和这种人切磋一下子么？这可是高手，京城少有，你就不会觉得什么手痒痒么？” 逐雨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追风，你 这种人，如果日后真的会娶妻，那或许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说罢就走到程景郁身边守着了。 追风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说这话什么意思？” 程景郁本来还在担心，卢清欢她们母女两个人本身在府内就吃香的喝辣的，如今来到边疆不知道习不习惯。 现在看着悠悠抱着一只野鸡啃的样子就完全可以理解了，怪不得刚才抱着她的时候反而感觉比在王府还胖了一些。 萧朝华看着卢清欢和程景郁之间差不多空出了两个人的位置，孩子都这么大了，这两个人为何还是这么有隔阂？ 难道程景郁是因为当初姐夫求皇上让她娶清欢依旧耿耿于怀？ 这可不行，自己必须要帮他们一把才是。 萧朝华首先举杯对着他说道：“说到底，你我也算是有亲戚，你和清欢是夫妻，也应该叫我一声小舅舅才是。” 程景郁的年对和萧朝华差不了多少。 被他这么一提醒，程景郁眉心紧锁的对着他饮了一杯说：“本当如此。” 并非是他不愿意，只是太难说出口了。 萧朝华倒是也没有强迫他，只是看着眼前的烤全羊寻思了片刻问道：“我常年不在京 城，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淮王殿下是否陪着清欢去我府上坐坐？”就算是人在远处，也知道自己亲姐姐和姐夫闹别扭回娘家的事情。 只要姐姐能开心，自己才不管那位尚书姐夫如何。 只要姐姐不想见的人，赶出去就是了。 程景郁点点头，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道：“虽然去过，但是未曾看见岳母，倒是去过岳父那里几次。” 那萧朝华就知道如今两个人的感情是怎么一回事了。 要是感情好的话，大姐也不至于不见他，更何况还有清欢在，她也肯定会任性的去缠着大姐去见一见。 看样子这两个人的感情确实不怎么样。 要不是因为现在军营情况来不及处理这些事情的话，自己必须好好说道一下才是。 萧朝华再一次举杯说到：“正所谓，有家才有国，睿王殿下，这个道理你应该也是知道的，要是家里都处理不好的话，谈何管理国家呢？” 这话不仅是在提点程景郁，更是再说如今皇上的后宫纷纭。 程景郁虽然听出话里有话，却没有开口，只是喝着闷酒。 卢清欢忽然起身，红唇微启：“我，有话要说。” 第102章 刻意躲避 一行人的眼光忽然都转向卢清欢。 王妃这个时候严肃起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卢清欢看着那么多双眼睛纷纷看着自己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自己本来也没想说这么大声音，不过是一时间没有克制好罢了。 她把眼睛看向已经烤得差不多的羊上面指着说道：“这个，是不是好了？能吃了吧？我都有点饿了，快点切了吧。” 说完就默默地自己坐了回去，要是地方有缝的话自己都已经钻进去了。 悠悠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烧鸡，懂事地掰了一个腿放在卢清欢的面前：“娘亲，您要是饿了的话悠悠把这个分给你。” 这样子显得更加尴尬了。 程景郁见不知为何，他她们三个人面前都放着一盘炒白菜，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 等羊肉上来之后他亲自撕开给卢清欢递过去。 卢清欢也只是看了程景郁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把脸别了过去。 程景郁看着她没有接过去，自己就这么端着，杏儿看不下去了，自己拿了割开放在卢清欢的桌子上。 “王爷您吃您的就行了，王妃这面有奴婢伺候呢。” 看样子，王爷还不 知道王妃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生气。 程景郁看着卢清欢一个劲低头吃饭，沉默不语的样子不知所措。 自己难道什么地方做错了？她这是在因为什么事情和自己生气？ 还是不满自己把她们母女二人送到边疆？这个是齐国公的意思罢了，要生气的话也不能单单和自己如此吧？ 程景郁还在认真地猜测卢清欢到底为什么生气，奈何人家心里现在已经快到崩溃到了极点。 果然啊，男人就是靠不住的，他的耐心也只有在卢清妍身上才有吧？ 如果现在生气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她的话，程景郁又会不会耐心去哄呢？ 卢清欢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本身忧愁的眼睛。 此刻她更是已经无心吃饭，如同嚼蜡一般。 入口也是浑然无味。 卢清欢揉了揉悠悠的头说道：“你乖乖地在这吃饭，娘出去走走。” 悠悠点点头，卢清欢示意杏儿留着照看悠悠自己悄悄地走了出去。 不过她的动作在家被程景郁看在眼里。 这女人今日为何如此奇怪？真的在生自己的气？ 卢清欢刚刚走了不久，程景郁就借口出去醒酒，也跟着卢清欢 离开的方向离开。 萧朝华把两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无奈地摇摇头，再看向悠悠眼中格外的宠爱：“果然啊，还是我们悠悠最乖，舅姥爷告诉你，日后要是找男人的话，千万别找你爹这样的。” “这个人，朝三暮四实在是靠不住，你就应该找像舅姥爷这种的，知道啦么？” 悠悠单纯地眨眨眼问道：“可是，我爹爹经常回家陪我和娘亲吃饭啊，虽然之前没有，不过那几日却是天天看见爹爹。” “舅姥爷是不是也可以经常回家陪伴妻子和孩子吃饭呀？” 这下算是让萧朝华彻底的哑口无言了。 算了，童言无忌，自己也没有必要在乎，最起码自己没有身边那么多女人不清不楚就是了。 不过这话自己也就只能在心里面说说了，总不能当着人家孩子的面如此说。 程景郁一路寻找卢清欢，发现她此刻正站在马棚前面看着里面雪白的白马发呆。 月光下的她显得格外凄美了些许，眼神中的落寞更是让程景郁心疼。 只是那一瞬间，心仿佛都抽了起来。 是错觉么？ 程景郁捂着心口，看着卢清欢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缓缓把手放 下，分明有不少的话想和她说。 现在却也只是问出了一句：“你最近过的，可好？” 卢清欢表情上还是一点变化也没有，反而眼神中多了那么几分轻蔑，让程景郁越来越不明所以。 自己是不是真的什么地方做错了？ 他继续解释道：“当日没有告诉你，是怕你多心，本王……” 本想和她道歉，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 这该死的皇家面子，实在是碍事。 卢清欢忽然冷笑一声，让程景郁下面的话更加无法说出口。 她冷眸娇艳欲滴，在月光的照射下活脱脱的像月里孤冷的嫦娥一般。 但是这个仇恨满满的眼神，实在是不符合那么一个多愁善感的仙女。 程景郁不明白为何卢清欢要这么看着自己，那件事情难道对她而言这么严重？ 就算自己没有事先解释，可眼下自己不是也亲自和父皇请缨来了么？ 没错，当日正是程景郁听闻了这件事情之后抢先一步，在淮王之前来到了皇上面前主动要求去边疆监军。 要知道，皇上一向最不喜欢刻意求差事。 睿王他们也都知道这个道理。 除了燕王之外，他们兄弟几个只有等着皇上下旨 的份。 皇上本身就觉得淮王还要在京城内处理漕运的时间不方便走开，只是他想起来卢尚书的话，说到兵法的话还是淮王更胜一筹。 而且自己这个儿子心思缜密，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算是自己最放心的一个了。 他去边疆的话和齐国公也算是合得来，两个人如虎添翼就算是突厥在凶猛也绝对可以抵抗。 睿王的话…… 自己算是最不了解这个儿子，他喜怒无常也就罢了，和朝堂的官员也实在是看不出好坏。 要么就是自己隐藏得太深，要么就是对储君的位置实在没有兴趣。 再三思考之下，皇上还是同意了。 毕竟这是睿王第一次要求可以得到某一个差事，自己又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程景郁没有想到自己冒着被天子猜忌的风险也要过来的人，那一刻竟然会被卢清欢这么对待。 她看着程景郁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忍不住开口说道：“怎么？王爷这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么？” “边疆乃是苦寒之地，王爷认为，我和悠悠一对母女在这里过得如何？前几日甚至有刺客行刺！你知道么！那一日我险些丧命！这就是你找的好地方” 第103章 各怀心思 “行刺？此乃边疆怎会有刺客？”这完全就是程景郁意料之外的事情。 当初把卢清欢送来之前萧朝华是如何和自己保证的？绝对不会让卢清欢受到任何的伤害，为何会有刺客！ 程景郁握紧了拳头转身就要去找萧朝华对峙一番。 却被卢清欢给拦了下来：“何必再去徒增烦恼？” “别忘了你这一次来是为了什么！更何况，睿王殿下，你身为一个王爷，难道真的需要把自己妻子和孩子送到这么远才算安全么？” 程景郁一直背对着卢清欢不开口。 此刻他心里说不说上是什么滋味，算是对她们母女满满的愧疚。 沉默了半晌这才开口：“这一件事情，是本王到底不对，本王和你道歉，只是，本王当初也没有想到会如此。” 谁又能想到边疆竟然会有刺客？ 这可是军营啊，除非……是萧朝华那个小子故意把刺客放进来，要么就是军营里面有内鬼！ 萧朝华到底想干什么！怎么管理的将士！自己要是知道这个地方如此危险的话，断然不会把她们送到这里来！ 虽然边疆连年战火不断，可萧朝华镇守多年也没有出事过，自己这才格 外放心。 真是不来边疆不知道啊。 卢清欢冷笑了一声，丝毫没有接受他的道歉：“是啊，你堂堂一个睿王殿下能知道什么呢？无非就是日日和我那位三妹妹在家中苟合罢了。” “我们母女二人过得如何，你又怎么能知道呢？” 是啊，就算是当初的那五年，也是自己和悠悠独自生活，相依为命，就算是来找自己怕是也因为自己便宜爹施压罢了。 他何曾有过真的为自己和悠悠担心呢？或许悠悠他是真的在乎，可自己呢？ 程景郁一愣，远在边疆竟然还能知道京城的事情，怪不得萧朝华一见到自己说的就是卢清欢的事情。 消息真是够灵通的，只是不知道什么人把这件事情告诉的卢清欢。 怪不得卢清欢一直对自己如气愤，弄了半天是误会自己了。 程景郁刚要开口解释，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国公爷见王爷和王妃许久没有回去，特意派奴婢过来找寻你们二位。” 夏夏迈着水蛇腰缓缓走过来，虽然自己对国公爷倾心已久，但是在边疆实在是难得看见和睿王一样的美男子。 难免此刻又一次春心萌动。 不过她深 知这位睿王和国公爷可不一样，他钟情卢家三小姐已久，别的女子怕是没有办法入眼。 就连卢清欢此刻如此美貌，他不也是狠下心给送出来了么？ 卢清欢微微点头示意：“就是出来透透气罢了，小舅舅还真是急促，眼下我们就要回去了。” 夏夏摆弄着自己肩膀前的头发缠在手中说道：“王妃，不是奴婢多嘴，但是确实应该提醒您和王爷一声，这里可是军营，不是你们家王府，要是想争吵的话千万要忍住了。” “这要是让那些将士们看见的话，丢了颜面那都是次要的，奴婢看睿王爷好似也不想和您争吵。” “丢了国公爷的脸，那可就大了啊。” 夏夏的话在程景郁耳朵里面格外的刺耳。 好像是在说卢清欢，实则分明是给自己提醒罢了，眼下边疆战事告急，自己自然不可能因为儿女私情而耽误了国家大事。 只是…… 程景郁上前一步，眼神在夏夏身上上下下打量一圈。 本身他的个子就和萧朝华差不多，在看夏夏的时候那都是居高临下的低眸瞧着她。 这女人为何这么矮？ 夏夏被程景郁这么盯着难免脸上泛红，却依旧傲娇： “睿王殿下这是在看什么？难道也是觉得奴婢刚才说的话在理？” 她自认为自己姿色十分不错，就算是卢清欢也未必比得上自己，毕竟自己没有生过孩子也没有成亲。 她再过几年就是半老徐娘，和自己怎么比？ 程景郁淡然地看着她缓缓说了一句：“真丑。”随后就大步流星地离开。 卢清欢本来还在生气，结果听见程景郁如此说夏夏，差一点就没有忍住笑出来。 那憋笑的样子让夏夏本就被气得脸更加涨红了起来。 她转头怒视了一眼卢清欢。 刚要开口就见卢清欢说道：“那我应该也要回去了，不然小舅舅该等急了。”说着也跟着回到宴席上面。 程景郁或许还要多谢夏夏这个时候来搅局，若不然的话，卢清欢此时也不会听他解释。 回到宴席萧朝华看着这两个人依旧隔着距离，而且程景郁的表情甚至比刚才更加阴暗了。 也不知道这对夫妻刚才去悄悄地说了些什么。 而春春也注意到了此刻回来的夏夏。 她迷茫地看了一眼上面的天空乌云密布，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穿着。 好奇地问道：“你这脸是怎么了？红成这个样子？这边 疆冷的发寒，你怎么好像还热了？瞧瞧，额头都已经冒汗了。” 夏夏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要你管，管好你自己得了，不该问的别问。” 春春夜知道这个人肯定是在王妃那里吃瘪了，干脆也就不再搭理她。 晚宴过后。 萧朝华回到自己帐 篷内，就看见一个信鸽飞了过来。 与其说是鸽子不如说是一个雪白的雕，他一眼就认出来这个雕乃是淮王养的。 可一日行千里。 一直都被淮王当做宝贝一般藏着，自己要了无数次都没有送给自己。 今日倒是舍地拿它给自己送信。 难不成是什么着急的事情？ 萧朝华解开绑在雪雕身上的信封，打开之后映入眼帘的也就只有那么普普通通的一句话罢了。 “多多留意睿王动向。” 萧朝华看见之后就放在旁边的蜡烛上燃烧殆尽了。 淮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怀疑睿王对军营不利？还是觉得，他…… 萧朝华摇了摇头，坐在木床上开始深思熟悉。 皇上不可能派一个影响战乱的人过来。 难道其中是另有隐藏？ 此刻程景郁还在帐 篷内因为卢清欢的态度心情沮丧，并不知危险悄悄来临。 第104章 实在可疑 一连两日，不管程景郁怎么借着机会接近卢清欢，她都是尽量躲着。 要么就拿悠悠当着挡箭牌，拦在两个人中间。 萧朝华看见了这一幕也只是笑而不语，能在军营看见和家里场景差不多的时候，实在是太少了。 只是他一直心里记得淮王的话，对睿王也没有放松警惕。 身为领袖，他也绝对不可能和一个远在京城的人而扰乱军心。 只是自己知道即可，人前隐藏的十分妥善。 程景郁晌午之前一直都在和他谈论突厥进攻的各个可能性。 中午用过午膳，到了下午就是在想如何可以和卢清欢的关系变得妥善一点。 不过，后来转念一想，卢清欢本身就是要和自己和离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不想让她这么离开自己。 是不甘么？还是？ 就在这一日午时程景郁百般无奈的时候，外面吹动的号角让他和萧朝华全都警惕了起来。 是前方战事出现了动向。 他们二人纷纷离开帐 篷全都来到城门口上方，两个人看着前面浩浩荡荡地过来的突厥士兵皱眉。 萧朝华更是让将士们做好战斗的准备。 程景郁让人护 住城墙，上面站着两排拿着弓箭抵御的将士。 果然突厥的这帮野蛮人不可能放过中原的这块肥肉。 攻打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下来，他们哪里会轻易放弃？ 那三千天来袭应该就是为了扰乱军心，奇怪的就是这一次他们浩浩荡荡地过来仿佛也只有三万人左右。 却没有鸣鼓，也没有吹动号角，他们突厥不是最喜欢干这种鼓舞将士的事情么？ 为何这一次反而出奇的安静？ 本来这面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结果却没有想到，眼前的那些突厥士兵竟然开始停住了脚步，原地安营扎寨了起来。 他们所在的地方距离战场极其地逼近。 就算是萧朝华也看不懂他们这是要做什么了。 营地距离战场较近只有那么两个好处，要么就是为了偷袭，但是过于显而易见，要么是为了日后支援方便罢了。 有利也有弊，若是中原这面忽然发兵的话，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些人岂不是全军覆没了么？ 程景郁看着他们的动作沉默不语，只是微微皱眉。 兵法中，也无人用过这么一个计谋。 突厥一直以人高马大的野蛮号称，从来没有用过什么奇谋妙 计。 不过这一次倒是不同了，难道是受到了什么高人指点？ 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萧朝华用自己胳膊肘怼了一下程景郁：“喂，我说睿王殿下，你对他们眼下的这个情形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监军不像是军师，但是也算半个参谋。 程景郁夜跟着摇摇头，一时间他确实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虽然也对兵法有所研究，但是…… 突厥这一次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卢清欢见这两个人站在那面迟迟没有回来，更何况号角也已经停下，四周将士也全都按兵不发，此刻算是安静的出齐，这么多的人但是连喘息的声音都没有。 自己急不可待端着裙摆就要往那面走。 夏夏一个闪身来到卢清欢面前：“王妃这是要做什么去？你一个女子，就别上去添乱了！如今国公爷和睿王爷可是有要事。” 卢清欢这个时候也收起来自己之前的模样。 那时因为心里在乎程景郁，所以这才没有和她计较。 不过现在程景郁都已经来了，有什么事情他们两个人可以自己处理，还需要看她一下下人的脸色？ 卢清欢面色一冷，缓缓咬着牙说 道：“滚开。” 本以为卢清欢就是那么懦弱的一个人，自己心爱的人让人抢走她都不闻不问。 所以夏夏对待她的态度才一直如此，如今被她用如此杀意的眼神看着，也是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她们跟着萧朝华镇守边关这么久，死人也不是没有见过，不可能被她这个眼神轻易吓到。 依旧抱着膀子冷哼道：“呦，王妃莫不是在吓唬我？奴婢可真是心里害怕死了。” “怎么？如果奴婢今日不给您让路的话，您还要伸手打奴婢么？您千万别忘了，奴婢可是国公爷的人……” 没等她的话说完，卢清欢直接一巴掌打了过去。 夏夏错愕地看着卢清欢，不是她躲不过去，只是没有想到卢清欢真的会动手打自己。 卢清欢眉眼高傲地说道：“且不说我身为王妃你为奴婢，与我说话是否妥当，只谈我和你们国公爷的关系而言。” “我乃尚书府嫡女，齐国公家独女的亲女儿！你区区一个奴婢，你怎敢和我这么说话？又是什么人给你的胆量让你来拦着我！” “是我小舅舅给你的胆子么！那我也可以多嘴问一问，你这侍女，还能不能留！” 卢清欢的话算是把在场的人全都震慑住了。 一开始还以为这位睿王妃和下人士兵说说笑笑是一个没有脾气的。 原来好人要是逼急了的话，也是会生气。 杏儿这个时候都忘记捂住悠悠的眼睛了。 她看见自己娘亲生气的模样两个眼睛都是冒光，实在是……太帅了！ 娘亲这个时候简直比爹爹也舅姥爷还要帅！ 太有气魄了！自己日后也要成为和娘亲一样的人！ 春春在心里面为卢清欢的举动叫好。 王妃做的实在是太棒了！自己早就想这么做了，奈何自己的辈分比夏夏还要小一些。 冬冬也破天荒地笑了笑，看样子这位王妃并非那么懦弱，倒也是，可以求着卢尚书硬要嫁给睿王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好欺负的主？ 卢清欢一路小跑来到城楼上方，发现眼前的这两个人正在因为突厥此刻的情形争吵。 萧朝华：“我觉得，眼下这个机会十分的难得，不赌一把，实在是可惜！” 萧朝华：“明显就是陷阱，齐国公领军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这等套路？” 萧朝华：“睿王殿下才是外行人说外行话，没有人会把陷阱做得如此明显！” 第105章 夜班偷袭 这两个人是……小孩子吵架么？ 都一板一眼地说着各自的想法，估计再不拦着的话这两个人都要打起来了。 眼看着萧朝华都要气的青筋爆开了，卢清欢赶紧上前把这两个人给拉开。 她一把扯过程景郁的胳膊瞪着他：“我说你这个人真的是，行军打仗这方面你还能赢得过小舅舅不成？” “不管对面到底要干什么，咱们自己不能乱了方寸吧？” “你们两个人现在的样子要是让对面看见的话那肯定把大牙都笑掉了，多大的人了，悠悠现在和别人拌嘴都不会和你们两个人一样幼稚！” 真是一刻都不让人消停，朝堂竟然会让这两个人过来镇守边疆，难不成国家没人了？ 这两个人莫名其妙被卢清欢给训斥一顿纷纷不开口，萧朝华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朝一日会被这个丫头教育。 程景郁看着卢清欢的纤纤玉指握着自己的胳膊倒是有些不好意了。 分明孩子都已经有了，却还对这个女人如此。 卢清欢见两个人都沉默不语这才松开手，掐腰叹息的样子简直和萧朝云如出一辙。 她看向远方的突厥兵马，自己还在奇怪为什么只有 中原的号角不见对面的一点声响。 现在算是知道了，人家现在都已经开始在那安营扎寨了。 这是什么情况？打算在这露营么？ 怪不得这两个人刚才喋喋不休地争吵，这种情况对于一个行军打仗的人确实是一个良好的时机。 算是偷袭进攻那都是一个准。 不过对于程景郁这种出生皇家的人自然是要求保险起见，万一对面有埋伏的话，突发变故也不好处理。 卢清欢忽然在这个时候嗤笑了一声：“这什么情况？突厥的这帮人难道是来这过日子的？他们不打算继续进攻了么？” 萧朝华摊了摊手：“此刻已经安营扎寨怕是已经不可能再继续进攻了。” 偏偏这个时候程景郁不按照他的话来非要犟上一句：“也不一定，突厥这一次行事诡异，也可能是为了让咱们掉以轻心之后一举歼灭也未可知。” 萧朝华转头不悦地看着程景郁这小子是不是故意来和自己最对的？ 你妻子和你不合也不是自己的原因，不先和自己这个小舅舅讨好关系到时候在你妻子面前美言几句也就罢了。 还处处和自己唱反调？当初还是自己在京城的话打死也不能让这 个丫头嫁给他！ 卢清欢无奈地咳嗽了一下：“我说你们两个人差不多得了。” “不管是阴谋也好，还是他们此刻就想更进一步也罢，是不是证明眼下已经没有事情了呢？” 他们二人互动点点头。 “既然如此的话，大战将即，你们两个人还是先回去好好养精蓄锐才是王道，竟然还有时间在这里拌嘴。” 说着就自己往下走，准备回去休息。 这两个人全都没有看对方一眼就跟着卢清欢一起走了下去。 其实她在下去的时候也在想，突厥这一次实在是有点奇怪，他们的意义是什么呢？ 前几日来了三千人，难道就是为了试试偏僻的路好不好或者单纯的来送死？ 那怎么可能呢？位面有点太徒劳了。 那今日这三万人又是为了什么？突厥的情况自己也从萧朝华那里了解过了。 人多势众，每一次进攻都是靠着蛮力，用兵法计谋的时候实在是少得可怜。 这一次倒是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难不成突厥这些人里面忽然出现了一个智商高达一百八的军师？ 三个人回去之后全都是极其严肃的样子，走到萧朝华他们二人谈论军事的帐 篷内三个 人一起叹了口气。 突厥到底要干什么啊？ 夏夏从春春手中一把抢过茶盏，自己端进去递给萧朝华：“国公爷实在是辛苦了，要不还是喝一口茶先歇歇吧。” 萧朝华端起茶杯，无意之间看见了夏夏脸上的巴掌印，一看就是女子打的。 不过也没有多问，反正不是冬出手那就是卢清欢这个丫头干的，倒是也情有可原。 夏夏萧朝华没问自己也是无趣的退了出来，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狠狠地瞪了卢清欢几眼。 别以为国公爷护着你，你就真的可以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了。 卢清欢则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等这个碍眼的人走了之后她才对着身旁的两个人招招手。 “你们两个过来一点，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妥不妥善，想问问你们两个人的意见。” 他们二人见卢清欢贼笑的样子心里面忽然出现一股不祥的预感。 凑上前听了她的意思之后神色纷纷变得惊骇。 本以为卢清欢这个女人无非就是会那么一点小聪明，在市井之地学会了人情世故和做生意的本事罢了。 没有想到在军事上面还有这么独到的见解实在是难得。 程景郁这一次也闭口 不言。 萧朝华嚣张地说道：“果然啊，我们萧家血脉就是不一样，本身就精通这些事情，睿王殿下这可算是捡到宝，应当好好珍惜才是。” 萧朝华不放过每一个可以多损一句程景郁的机会。 但是此刻程景郁的眼睛全都放在卢清欢身上，这个女人还真是次次都会给自己带来惊喜。 好似万花丛中只有她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只要她站在那里，哪怕粗衣破布不施粉黛也是最吸引自己的那一个。 卢清欢感受到了程景郁的目光心里一阵翻江倒海说不上什么滋味。 拍了拍手说道：“突厥人心急，相信很快就会露出马脚了，咱们静观其变，我方才的建议，小舅舅，眼下就看你是否听取了。” 说罢就转身离开了，那一抹花香气息还久久不散。 萧朝华忽然觉得早知道如此的话也就不让朝堂派什么监军过来了。 还没有自己家外甥女管用呢，除了和自己唱反调之外。 入夜。 卢清欢早早就让杏儿哄着悠悠入睡了。 自己则是坐在帐 篷前面等待着两个人一会回来的消息。 而此刻，萧朝华和程景郁已经换上戎装蹲在城门口等待突厥动向。 第106章 一场恶战 眼下月色已经被雾蒙蒙地遮住，只能借着那么一点点微弱的月光看清如今的情形。 为了让突厥那些人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过来，萧朝华还特意让军营里面的灯熄灭了一半。 算是放开了些许的警惕。 眼瞧着卢清欢都已经在外面坐了整整两个时辰了，杏儿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过去：“王妃，喝一点御御寒吧，这边疆可不像是京城。” 何况还是在京城坐这么久也是容易感染风寒，更何况是如今在边疆呢？ 卢清欢接过来热汤放在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咽下去，最后依旧握在手中不知道怎么办。 连连叹息的模样让杏儿也不禁发问了一句：“王妃，您是不是在担心王爷和国公爷啊？” “国公爷身经百战，这点事情，想必他不会出什么事的，至于王爷……” “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也肯定可以逢凶化吉才是！” 其实她们心里清楚，程景郁的本事虽然可以以一敌十，但是不足以以一敌百啊，这可是战场，不像京城行刺。 那无非二三十人罢了这可是几千人甚至几万人。 刀剑无眼，就算是萧朝华也不敢断定自己会不会丧命在某一次 的战场上。 毕竟她早就听母亲说过了，萧朝华在去往战场的事情连遗嘱都已经写好了。 不是因为他对自己不信任，只是没有办法，战场就是如此残酷罢了。 而此刻，萧朝华和程景郁正守在两个突厥可能郭凯的地方。 等了许久迟迟不见动静，难道他们不会选择在今日偷袭？还是…… 不可能啊，也就只有这么两个地方了。 卢清欢闭着眼睛面露难色的思考。 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是一点声音也没有？这不可能的啊，按照常理的话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才是。 难道他们偷袭竟然不走那些小道，还是走在大路上面直接进攻不成？ 不对！不对不对，既然要走小路自然是要铤而走险才是！ 卢清欢猛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然从座位上起身。 手中的汤也直接摔在了地上。 听见她这面的声响，春夏秋冬全都起身过来。 她们担心战士安危自然此刻也没有睡着才是。 此刻冬冬第一个出现在卢清欢身边耐心询问：“王妃可是有什么不妥？” 夏夏没好气地说道：“我劝王妃还是稍安毋躁一些，如今王妃和国公爷正在外面 和敌人厮杀，您要是再生出什么事端的话岂不是再给他们两个添乱么？” 卢清欢刹那间回头怒视了她一眼，夏夏回想起来那一巴掌也就不再开口。 她同冬冬说道：“你们跟我走，再叫上一些将士，和我一起过来，让他们拿着火把弓箭，快一点！把弓箭上面全都擦上火油！” 虽然不知道卢清欢想干什么，但冬冬依然照做，国公爷说过，她们几个以后就是王妃的侍女。 王妃的话她们不能抵抗，不管是什么命令。 春春她们几个人没有什么应战的能力就被卢清欢留在这里看着悠悠。 自己则和冬冬带着一干将士来到城门之上。 她望着那两个人所看不见的地方，也就是之前突厥三千人行驶过的那条崎岖小路。 如果是三个人，是踏步平那条路的，三十三百个人都不行，不过三千人要是在战场上绝对不算多，不过要是摸索地形或者将这条路四周的荆棘斩断那是完全够用的。 卢清欢回头问道：“你们哪个将士弓箭用得好？上前一步。” 只见自己身后的那些人纷纷走上前，萧朝华练兵有素，这些人自然任何事情都会一些。 卢清欢点 点头说了一句好。 让他们纷纷把火点在箭头之上。 方才自己已经让他们在上面粘了火油，只要一沾火就足以燃烧许久。 卢清欢指着眼前那条阴暗的小路，自己白日来的时候对那个地方仔细地看了几眼。 如今虽然天黑但是清楚地记得方向。 “你们全都冲着那个地方，就是我手指的方向，一起射箭。” “听我号令，三，二，一，射！” 那些人齐刷刷地将弓箭射了出去。 那一瞬间仿佛流星一般划过天际。 萧朝华和程景郁两个人纷纷抬头。 他们两个人好像并没有下达这种命令，那个方向，难道是？ 只见火光落地的一瞬间，卢清欢清楚的看见突厥士兵的身影，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 要是再稍微晚一点的话，他们已经要步入城门口了。 到时候就算是萧朝华和程景郁死命死扛，那也是不足以撼动突厥的进攻，毕竟他们还有三万人镇守战场前面。 卢清欢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的鼓，二话没说直接拿去两个木锤就开始敲。 那一阵阵的鼓声让程景郁听的激动。 是她！ 那就证明突厥已经开始偷袭了。 但是为何他们这里丝 毫没有动静？难道是卢清欢可以看见的地方不成？ 那就只有…… 程景郁反应过来之后离开带着人前往那一条崎岖的山路前。 果不其然，有些突厥士兵被弓箭射到之后全身着火，这一次算是看见这些人在哪了。 夜里战斗本身就没有那么容易。 程景郁更是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他本身作为监军是没有必要亲自上马冲锋，奈何作为皇子，他不得不这么做。 卢清欢看着有人支援，不知道是萧朝华还是程景郁，都心里捏了一把汗。 让身后的人继续燃火射击，争取给他们增加一些光亮。 突厥这一次算是认栽吧。 萧朝华此刻知道程景郁已然过去，他自己更加不敢挪步，骑着那匹雪白的战马守在城门口。 此刻最怕的就是忽然有人从正面进攻。 自己万万不能离开这个地方，否则的话，那三万人忽然功过来，凭着眼下军营内的人，根本没有办法抵御。 更何况卢清欢她们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女子。 他也只能祈祷程景郁那个小子可以守住了。 卢清欢击鼓的声音不断，萧朝华握着自己手中的偃月刀，眼睛不转地看着前方兵营。 第107章 守在身边 冬冬看着卢清欢那瘦弱的身子竟然可以足足击鼓一个时辰之久，心里也是忍不住地倾佩。 王妃一个女子，竟然也懂这些谋划，就算是自己跟着国公爷多年。 也实在是猜不出，突厥那些野蛮人竟然会从那条羊肠小道偷袭。 卢清欢此刻已经体力不支，她知道行军打仗气势很重要，一而衰三而竭，这也是兵法的一个要素。 只是自己现在实在是有点支撑不住了。 眼见卢清欢身形一闪，冬冬立刻上去扶着她：“王妃，您还是坐下歇息吧。” 卢清欢看着眼前的冬冬，再算了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再过一个时辰也就天亮了。 突厥那些家伙偷袭不成，要么撤兵要么硬闯。 卢清欢缓缓闭上眼睛昏死在冬冬怀内，她就算和悠悠在外面生活五年。 也未曾有过如此情形，一晚没睡也就罢了还提心吊胆眀鼓增士算得上疲惫不堪。 她也不想就这么睡过去，实在是挺不住了。 等卢清欢眼神迷离的睁开之时，已经是当日的晌午了。 旁边还放着一碗热腾腾的肉汤。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让自己可以看得清晰一点，却发现右手好似 抽不回来一般。 难道是睡觉压到了？感觉整个手臂都已经麻住了。 卢清欢微微起身看了一眼，发现有一人正握着自己的手躺在自己胳膊上睡着了。 身上还带着血腥气息，戎装也没有来得及换下，耳根子上海沾满了已经风干的血迹。 衣服上面更是层出不穷。 这身戎装她是认识的，正是那天晚上出征，程景郁穿的那一身。 如此说来的话，他从打完仗回来之后就一直守着自己，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么？ 卢清欢不知怎的，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心酸。 杏儿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发现卢清欢已经醒了刚要开口就被她用手势示意小声。 奈何还是把程景郁给吵醒了。 两个人面面相窥，卢清欢脸红了一下别了过去：“你……打赢了？” 程景郁点点头，嘴唇微微干裂，这一晚上的战争其实倒是也不算打赢了。 程景郁解释道：“听见你发火箭眀鼓，本王就猜到那些人的动向了，算是切断了他们的后路。” “只是最后他们退兵罢了，要是继续打下去的话，本王也未见得会赢。” 甚至还有可能死在哪。 卢清欢点点头沉 默不语，眼睛看着自己被程景郁死死握着的手，尴尬地看向旁边的肉汤。 程景郁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松手，刚要放开她转念一想好似不对，她本来就是自己的王妃，摸摸手怎么了？ “娘亲。”悠悠这个时候从门外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刚才听见屋子里面好似有人说话，娘亲果然醒了。 看着那丫头脸上的泪痕就知道肯定哭了许久。 悠悠乖巧地走上前看着程景郁的手放在卢清欢的手上自己也把小手搭了上去。 “娘亲，您睡了好久好久，我和爹爹都很担心您，爹爹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您的身边，连水都没有喝一口。” 卢清欢这才知道，原来那肉汤不是给自己准备的，是程景郁打了一晚上的敌军之后回来萧朝华怕他体力不支特意让人准备的。 她此刻看着程景郁得眼神五味杂陈，说不上什么滋味，比起心酸的话更多的应该是委屈。 程景郁，你对待我，到底是什么感情？ “醒了是么？实在是太好了，你们还在门口站着干什么？快点去准备吃食，剩下的人进去照顾王妃。” 听见门口传来萧朝华的声音程景郁这才把自己的 手给抽了回来。 萧朝华大步流星地进来，身上的戎装已经换了下去，比起来程景郁的沧桑，他还算好一些。 见他们一家子安然无恙萧朝华这才松了一口气。 别的就先不说了，要是这位外甥女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自己的那位大姐还不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萧朝华搓搓手问道：“清欢啊，你有没有感觉身子不舒服啊？咱们这虽然没有太医，但是秋的医术也是高明，让她给你把把脉如何？” 卢清欢看着他身后站着的四个女子微微点头。 秋秋不像另外三个，她与其说高冷，不如说是温柔，样貌平平脸上却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容。 也是将士们都想娶回家的那种女子。 对她讨好的将士可是比夏夏那位美人还要多。 程景郁识相得给她让了位置，秋秋把脉片刻说道：“王妃只是劳累过度，身子已无大碍 只要稍作休养即可。” 说完这句话她身后的两个男子纷纷送了一口气。 萧朝华：太好了，算是在大姐那里保住了一条命。 程景郁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的血迹，本身就有一点洁癖的他微微皱眉，转身说了句：“不让你玩回去换 身衣裳。” 就先离开了。 卢清欢倒是也可以理解，对于这么一个洁癖晚期的人来讲，可以忍到这个程度已经是不容易了。 毕竟当初自己还在王府的时候他可是没少来自己院子里面挑短。 那里不行，这里不满意，灶台必须擦得干干净净才可以。 谁能想到一个王爷连碗有没有洗的光彩照人都要管。 看着程景郁走了之后萧朝华这才露出一副贼笑的样子。 “我说清欢啊，别的时候看不出来啊你和睿王感情这么好么？” 卢清欢神色一变，白了他一眼：“当着孩子面说什么呢？亏你还是一个当舅舅的，现在都开始拿我打趣了？” “我可没有，小的时候你还真就不喜欢喊我舅舅，都是直接喊名字。” 卢清欢心里默念，自己可不是那个好 色蛮横的原主。 萧朝华走上前，在卢清欢面前伸出拳头，正当卢清欢奇怪的时候，萧朝华直接弹出中指。 正正好好落在卢清欢的脑门处，疼的她眼泪顺便布满了整个眼眶。 悠悠心疼的蹦着脚想要给卢清欢吹吹。 正当她缓和好了要发火的时候却见萧朝华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 第108章 有所缓和 “你知不知道，倘若你今日站在城墙之上被敌方弓箭所射中，会是什么后果？” “你又知不知道，若昨日睿王没有及时赶到的话，你会是什么下场？” “刀剑无眼，你难道真的觉得，战争，是一个好玩的事情么？” 萧朝华一连串的训斥让卢清欢忍俊不禁竟然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萧朝华气的整个脖子都开始青筋爆出：“卢清欢！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你以为我在和你说笑么？” “你以为你现在是王妃我就不能训斥你！战场哪里是儿戏？你要是不想要命了就去当你爹娘的面说去，别在我这拼命！” 不难看出萧朝华这是真的生气了。 悠悠吓得不敢吭声但是依旧护在卢清欢身前，生怕这位舅姥爷又忽然弹自己娘亲一下。 他身后的春夏秋冬此刻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卢清欢微微笑了笑，看着萧朝华此刻的样子心里反而暖呼呼的。 “对不起小舅舅，这一次，确实是我的错，不过我刚才笑不是因为没把你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没有想到，在边疆竟然还会有亲人在身边如此关心罢了。” “昨日的事情确实 是我着急了，不过也是担心你们的安危。” 先认错，后解释这才是王道。 萧朝华也被她说得心都揪起来了。 是啊，远在编辑，可以有亲人在身边那是多么难求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格外的担心啊，这要是让突厥那些人知道的话，难免不会把心思防砸她们身上。 毕竟，战场上，可没有什么规矩能讲，就算妇孺老人，只要可以对战争有利，突厥人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 萧朝华也被她的话彻底给说的消气了，比起来刚才的凶神恶煞，此刻已经好了很多。 他自身就带着不怒自威的杀气，刚才那一喊也算是把在场的人吓得不轻。 悠悠更是两个小短腿已经软了，萧朝华顺势把她抱在怀里。 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竟然还会亲近自己。 萧朝华让杏儿先抱着悠悠出去，自己和冬冬留下，他好奇地问起昨日的事情。 “昨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你自己下的决定，还是有人怂恿你这么做的？” 萧朝华不信任的问了一句，虽然昨日一事做的确实不错，不管放在哪都是值得让人夸奖。 可是归根结底还是触犯了军规，将功 抵过，自己这才没有责罚昨日那些将士。 冬冬沉默不语，这件事情毕竟和王妃有关，也不知道国公爷是作何打算。 倒是卢清欢自己承认得快。 “昨日的事情全部都是我一人所为，和那些将士无关，和冬冬更是没有关系，也是我让她去叫那些人过来罢了。” 让所有人出去就留下她们两个不就是不确定昨天的事情到底是自己让的还是冬冬求自己嘛。 她那么听话的一个人，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才是。 萧朝华也知道，冬冬算是言听计从，可是自己实在是不敢相信卢清欢一个女子竟然会有这种头脑。 “此话当真？”萧朝华依旧不相信的再问了一遍。 卢清欢直接一瘪嘴：“怎么？难道你还不信我？不信的话你去问问冬冬，看看我的话是不是真的。” 萧朝华倒是没有回头问，只是心里感叹她一个女子的才能罢了，要是有睿王监军，自己坐镇冲锋，还有卢清欢帮着一起探查敌情的话。 那这一次的仗，只有赢没有输！ 还没等萧朝华开口想让卢清欢坐镇军营指挥，程景郁就走了进来，换下衣服梳妆打扮好的他和刚才的沧桑形成了 鲜明的对比。 手中还握着一把玉龙宝扇，看样子是觉得刚才在卢清欢面前实在是丢人，这时才特意打扮了一番。 萧朝华上下打量他一圈自嘲说道：“我说睿王殿下，这是在军营，您没有必要打扮成如此模样吧？” 程景郁也没有搭理他，上前一步问卢清欢：“身子好些了吗？你一日未曾进食，我已经让厨房备好了午膳，一会给你送来。” 此时两个人中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发生裂痕，像是某种感情要阻拦不住一般。 程景郁这一次也不再隐藏自己眼中的深情。 这个眼神卢清欢记得很清楚，就是自己第一次看见卢清妍的时候程景郁就是这么看着她的。 不，好像比他看卢清妍的时候更加炙热。 卢清欢点点头，沉默不语，这样算什么？突如其来的关心么？ 萧朝华见这两个人含情脉脉，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好啊，本来想着让你们两个人一起帮忙探查敌方军情，你俩可倒好。 他大手一挥吩咐道：“行了，今日也就别出去别的地方用膳了，清欢，我们借你帐 篷一用，你没意见吧？” “自然没有，我也不想折腾，今日就 在我帐 篷内用膳就是了。” 萧朝华满意地笑了笑自己先坐下了说道：“你说你们两个，虽然在军营确实需要注意些许，但是怎么说也是夫妻这么总是分房睡也不好，若不然的话，清欢，你还是和王爷一个帐 篷吧。” 卢清欢本来想端肉汤先喝一口尝尝，结果他的话刚说完自己差一点没把这一碗肉汤扣在身上。 “你说什么？这……怕是不妥吧？” 总不能告诉萧朝华他们两个人一直处于分居状态吧？ 程景郁这个时候忽然对萧朝华心生敬畏，这个小舅舅自己认下了。 要不是卢清欢还在的话自己真想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萧朝华则不以为然：“无妨。” 奈何卢清欢执意不肯，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且不说自己和程景郁现在的关系，只说自己现在对他还是心有余悸，卢清妍的事情也没有弄清楚。 更何况……日后怎么说也是要和离的，此刻要是再发生什么关系的话，那算什么事情了？ 吃饭的时候程景郁一个劲在卢清欢盘子里面夹菜，还时不时对着萧朝华敬一杯酒。 这一举动让萧朝华都觉得奇怪，这小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第109章 表明心意 吃过饭后萧朝华咳咳嗓子故弄玄虚地说道：“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当着你们两个人的面谈一谈。” 他们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感觉他这么说话那肯定是没有好事。 悠悠闪着眼睛坐在一旁，一般这种情况自己都是要被带出去玩的。 不过这一次她已经有了先见之明了，不用你们说，自己牵着杏儿就跑了出去。 卢清欢双手一摊：“现在是不是能说了？” 萧朝华嘿嘿一笑：“说起来，也算是求你，就是你看奥，正所谓夫唱妇随，眼看着睿王都已经亲自上战场杀敌了，你作为王妃，是不是也应该……” 程景郁第一个站出来否决：“不行！那怎么行！她身为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更何况她也不会任何武功，上阵杀敌一事怎么能行呢？” 萧朝华赶忙摇头解释：“不是不是，睿王殿下这可真是误会了，我怎么可能让清欢一个弱女子上阵杀敌。” “那你是什么意思？”程景郁全程警惕。 别以为他是卢清欢的亲舅舅就可以让她陷入危险中。 萧朝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睿王什么时候都好，就是谈及卢清欢的时候情绪实 在是太激动了。 就算是不用脑袋想，那也肯定可以猜到，自己怎么可能会让卢清欢上阵杀敌呢？ “我的意思是，难得清欢可以猜到敌方的部署，若是清欢可以帮着一起分析战况的话，那对咱们的战局绝对稳定。” “更何况，在军营内她也是绝对的安全，睿王殿下不必担心。” 哪怕萧朝华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程景郁依旧在深思熟虑当中。 “好，我赞同你的意思，这样倒是也好，你们终归是男子，想的事情没有我们女子想的全面。” “我见春夏秋冬那几个丫头你最信任的应该是冬冬，如此的话你就让她跟着我一起，她虽沉默寡言但是却听话，也可以必要的时候帮着我一些。” 两个人算是相谈甚欢，程景郁则不愿意了。 他猛然起身，倒是把他们两个人吓一跳。 还没等卢清欢反应过来，就被程景郁抓着手腕给带了出去。 冬冬诧异地看着她们，不知道要不要上前追赶。 萧朝华摆摆手：“行了，夫妻俩的事情，咱们跟着操什么心？” 程景郁带着卢清欢来到帐 篷后无人处，这才松开她的手，看着她手腕那一抹红，才 发觉自己刚才的手劲可能是稍微有点大了。 卢清欢也没有放在心上不解地问道：“我说程景郁，你要干嘛？我和小舅舅还在说话呢，你就这么把我给带出来了？” “就算你是王爷，人前你高人一等，但是当时帐 篷内也没有外人吧？咱们两个人还没有和离呢，他也算你的长辈。” “你是不是也得稍微尊重人家一点？” 奈何自己吧啦吧啦说了这么多，程景郁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关键词。 他双眼带着失落地看着卢清欢问道：“你难道……真的这么想和本王和离么？” 他本身就长着一双含情目，此刻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实在是让人无法对着他说狠话。 “你……你说什么呢？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其实你并不想和本王和离是么？” 卢清欢不明白程景郁今日到底是怎么了，自己的意思明明就是让他当着萧朝华的面摆正好姿态。 怎么他的注意点全都在要不要和离上面？ 卢清欢一扭身，双脸发烫地说道：“不知道不知道，眼下就算是你想和离，我也不能和离，毕竟我在京城，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不是么？” 卢清欢说道后面语气也变得暗淡起来。 “不是的！”程景郁一把抓住卢清欢的肩膀认真地说道：“不是的！本王那只是权宜之计！” “本王也担心，担心会有人陷害你，目前父皇身子日渐消瘦，驾崩也只是近年的事情了。” “你和悠悠在京城那只会徒增危险，毕竟……毕竟你们两个人是本王在京城内唯一的牵挂了。” 唯一的牵挂？ 卢清欢听见这句话心情才逐渐平稳下来。 “那卢清妍呢？她又算什么？” 程景郁忽然被这么问，微微一愣。 卢清欢继续问道：“你送我和悠悠过来，到底是害怕我和悠悠受到伤害，还是为了卢清妍开心？” “和离这件事情不是你我一早就说好的么？你为何又要反悔呢？” “更何况程景郁，一开始不就是你同意的吗？只要我拿出你想要的东西，你就和我和离，你当初管我要我母亲的那样东西，不也是为了治疗卢清妍的体弱之症么？” 卢清欢一口气把自己积攒这么久的话全都说出口，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了些许。 果然不应该把这些话压抑在心里。 程景郁这才知道，原来卢清欢不是不在意这些 事情，只是自己未曾察觉罢了。 卢清欢继而说道：“你也不必担忧，就算你不说的话我也记得，等这些事情一过，太子的位置定下来。” “你是上位也好，辅助也罢，我都会和你和离，王妃也好，皇后也罢，我也都不稀罕，我只要悠悠就好。” 等了半晌也不见程景郁回自己话，卢清欢抬头看着他。 他一直盯着下方沉默不语。 又过了一会程景郁才开口：“咱们，就不能不和离么？本王收回之前的话，你我不和离，你和悠悠继续住在王府。” “本王也没有对外声称你假死的事情，只是告诉了她而已，目的是想看看，当初刺客得知本王的行踪到底是不是和她有关罢了。” 程景郁的话在卢清欢脑中不断地回响。 能不能不和离……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你不想和离了？你不想娶卢清妍当正妻了？” 程景郁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没错，这些年，虽然清妍一直住在王府内，但是本王从未越雷池一步，肢体接触更是没有过。” “她救过本王的命，本王很是感激，自从本王跟你相处后才知道，那只是感激，并无爱意。” 第110章 破镜重圆 程景郁握着卢清欢肩膀的手紧了紧，眼神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似乎想把这个女人彻底收入眼中一般。 “你听着，卢清欢，只要本王不同意，你就不能擅自和离！你是本王的王妃，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 “本王……大不了，本王为了之前的事情同你道歉就是了，之前是本王不对，那么对你。” “日后不会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清欢，你我，能不能不和离？” 第一次被程景郁这么温柔的对待，让卢清欢站在那里迟迟没有动静。 程景郁为了让卢清欢察觉自己的心意，连本王的自称都给去了。 现在只要卢清欢可以答应自己，日后不再和离好好和自己在一起，就算是上战场杀敌那又如何呢？ 之前觉得娶卢清妍才是自己最终的目的。 现在才发觉，当时的想法根本没有那么热烈，自己甚至可以分心和他们斗智斗勇。 可自从卢清欢来到边疆，自己算是真的没有办法彻底安心下来，只有看见她平安无事，自己才能松了一口气。 卢清欢当然是相信这位睿王所说的话，自顾自地也问了一句：“那你不是 也答应卢清妍会给她一个王妃的位置么？” “难道这个就说话不算数了么？”自己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打算怎么处理卢清妍。 程景郁倒是也没有躲避，一口接了下来：“没错，我是答应了，不过我说的是正妃的位置，并非睿王妃，淮王未曾娶妻，安王更是连一房妻妾都没有。” “若是清妍可以的话，这两个人本王都愿意做媒！” 他可以不假思索地说出这些话，怕是一早就已经想好的了。 程景郁这个狗东西，竟然让自己误会了这么久！ 安王身子那么娇弱，怕是不行了，如果选择的话，卢清妍肯定会选择淮王。 有程景郁保媒的时候，她自然是千百个愿意，只怕到时候多填事故了。 程景郁见她不开口，轻声试探地问了一句：“那，清欢，你的意思呢？” 他身为王爷，如此卑微，怕也是第一次，连握着卢清欢肩膀的手都在颤抖。 卢清欢忽然两个杏核眼怒视了起来，用自己的拳头狠狠地在程景郁的胸膛上猛砸了几下。 都已经可以听见拳头碰到骨头的声音。 程景郁虽然疼但是也硬忍着，谁知道卢清欢这么一个弱女子打人竟然会这么疼 。 卢清欢一边打一边说：“你活该！你为什么来了这么多日不早点和我说？为什么不早一点和我解释？” “你知不知道这几日我是怎么过来的？我不仅提心吊胆，我还总是想你和卢清妍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利用我们母女两个？” “你说和离就和离，你说不和离就不和离，程景郁！你为什么不好好珍惜一下眼前人！” 这句话算是彻底把程景郁给点醒了。 他一把将卢清欢拥入怀中，不断的自我道歉。 卢清欢也收回了手，两个人相拥半晌，什么话都没有说却好似已经说了千言万语。 随着卢清欢的一声开朗笑容，两个人都确定了彼此的心意。 卢清欢承认程景郁确实是一个很好看的男子，自己也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真的会爱上这个人。 毕竟孩子的已经有了，就算是和离的话也免不了见面。 还是这样最好。 得知他和卢清妍一直保持距离之后，就更加开心了。 而此刻躲在一旁的那些人，纷纷开始捂着嘴笑。 其中还包括说不要掺和人家夫妻两个人事情的萧朝华。 他满意的点点头小声说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 ？夫妻哪里有什么隔夜仇？这不床头打架床尾和了？” 只有杏儿一个人哭得梨花带雨，毕竟这些人里面也只有她知道王妃和王爷的感情来的多么不容易。 这可是共同度过了生死的人。 她也开始感叹，日后的日子全部都是好的了。 追风和逐雨在一起互相对视一眼，逐雨淡定地和他伸手说道：“打赌，我赢了。” 追风不情不愿地拿了二十两银子放在他手中，那可是自己一年的工钱，他还真的就这么收走了。 再者说，王爷不是一直都对卢家三小姐情有独钟的么？为何此刻却对王妃如此深情了？ 难道之前的那些也是王爷计划之中的？ 算了，皇家的事情，自己还是别再继续猜下去了，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萧朝华见这两个人动弹了赶紧告诉他们撤退。 一个个地全都回到卢清欢的帐 篷内等着这两个人回来。 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怎么着，走了半天这才走回帐 篷。 她们两个人刚进来，就发现帐 篷内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这么多的人。 就连程景郁的贴身侍卫都站在那里，眼神闪躲的不敢和程景郁对视，好像心虚一般。 卢清欢进来 之后，看着眼前这些人的眼神，奇怪地问道：“怎么了？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好像身上长了跳蚤一般坐立不安？” 萧朝华笑了笑给她推了一下旁边椅子：“没什么没什么，你们先坐。” “小舅舅，你是不是趁着我们两个出去，做了什么事情？为何我帐 篷里面这么多的人？” 刚才还说要事商量呢。 萧朝华解释道：“这不是你们两个出去我实在是无聊，才让他们进来陪我闲聊几句。” 程景郁眼神落在追风逐雨身上：“你们两个也是进来闲聊的？私闯王妃内阁，该当何罪？” 好家伙还没有回到王府呢，就已经开始护短了。 现在程景郁看着萧朝华都觉得不顺眼了，他凭什么可以在卢清欢的帐 篷内待这么久？ 追风和逐雨感叹世态炎凉，跪下赔礼之后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此地不宜久留啊。 萧朝华也想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索性开口说道：“既然清欢已经答应帮着分析敌情，那不如就借一步说话如何？” 程景郁这才点头示意。 三个人一起来到另一个帐 篷内。 卢清欢指着地图的那一处偏僻地上说道：“没错，就是这里！” 第111章 念白军师 卢清欢指着昨日自己射箭的位置说道：“之前那三千人并非是混淆视听，这一次突厥进攻不像从前一样浩浩荡荡。” “其中倒是包含了不少的兵法，只是我不明白一点。” 程景郁顺势问道：“什么地方？” “我不明白，他们昨日既然都已经决定要偷袭军营了，那为何还不一鼓作气？” “更何况他们已经把将士布局在了战场外那么近的地方，直接支援的话不是更好么？” “倘若昨日真的杀了咱们一个出其不意的话，那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这些都是卢清欢站在敌方的角度思考问题才能想到的地方。 事实就是如此残酷，按理来说，昨日就算没有偷袭成功，那也足够有时间让他们分心不暇才是。 萧朝华嗤笑了一声说道：“难不成突厥那帮狗还能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狗皮军师，想好好洗刷咱们一番不成？”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我干脆把脑袋给他们送过去算了！” 而此刻突厥军营内，一个五大三粗 长着连**子的男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道：“这一次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中原那群瘦猴子 绝对没有想到咱们会出此下策，就是要耍他们！总是被他们的兵法什么地搞的人仰马翻。” “这一次可算是让他们也尝到厉害了，实在是心里舒坦！说起来都是你的功劳啊，军师。”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坐在一旁。 手中还拿着一把念佛珠，一头清冷的黑丝散在身后，模样俊俏，一双丹凤眼，淡淡柳叶眉，甚至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 他转动着手中的佛珠闭眼说道：“阿弥陀佛，苦海无涯，芸芸众生皆苦，还望早日天下归一得好。” 纳达尔着急的跺脚说道：“军师，您就别说这些事情了，咱们下一步可怎么办啊？眼看着中原那些猴子皮毛都没有伤到。” “如此下去的话要多久才能把这座城池拿下啊？” 念白淡定的闭眼说道：“不急，中原并非鱼肉，哪怕你垂钓三年，也未必会自愿上钩。” “什么什么？三年？那么久！” 纳达尔一听就不乐意了，那可是要打三年的仗啊！ 念白微微抬眼，这才发现，他长了一双琥珀般的瞳孔。 “将军的意思是，三年时间太长？如此说来的话，突厥和中原已经不和了多年， 次次进攻屡屡战败，算起来，也有十年之久了吧？” “十年都没有靠近一寸土地，如今三年却等不了么？” 念白的话让纳达尔无言以对。 这位军师来路不明他们也惹不起，只是知道是上头派过来的人，看样子也根本不像是突厥国内的。 打扮像极了和尚，酒肉不吃只吃素菜，在边疆哪怕只能啃野菜也不吃一口肉。 看着瘦弱得很。 但是上头有令，自己也没有办法。 纳达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耐烦地问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为好？” “虽说这一次戏耍了他们中原人是很开心，可昨日要是一举歼灭的岂不是更好？” 念白不骄不躁地继续转着手中佛珠：“此话差异，如若真的那么好攻打下来的话，还会拉扯十年么？” 纳达尔算是知道了，自己就不能和这个人随便对话，实在是让人气愤却又没有办法。 念白起身，右手立在年轻，轻声说道：“不急，行军打仗，怎可急于一时呢？更何况，萧朝华那面，也不止他一个人。” 自己倒是要看看，他身边的帮手，到底有多少本事。 而卢清欢则因为萧朝华的话狠狠地 鄙视了他一眼。 身为主将，这么说实在是不太好。 程景郁继续分析道：“如此说来，也是理所当然，若是贸然进攻的话，难免昨日是一场恶战。” “毕竟突厥那面也不想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萧朝华严肃地问道：“那你们觉得，突厥下一次进攻会是什么时候？” 卢清欢脱口而出：“肯定不是现在就是。” “为什么？”萧朝华和程景郁异口同声问道。 “原因很简单，这一次突厥进攻并非浩浩荡荡，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想必这一次无非就是为了试探咱们罢了。” “若是咱们没有发觉他们走的是那条偏僻的山路，或许他们会一鼓作气。” “不过，眼下咱们虽然发现却是晚了一些，而且那三万人还未曾动弹，那一夜进攻的敌人想必也不算多，所以突厥的进攻绝对不是现在。” 就算是要试探的话至少嘚三次才行。 这才第一次，他们也要规划作战才是。 不可能天天进攻。 萧朝华精准地抓住了卢清欢的话，问道：“如此说来的话，他们还会再来试探是么？那你觉得，他们要是还想试探的话，会从什 么地方下手？” 卢清欢深思熟虑了片刻看着两个人说道：“昨日无非就是为了试探咱们的反应和领袖的本事罢了。” “这一次要试探的话，想必会从士兵们入手。” 三个人忽然对视了一眼，萧朝华心领神会起来。 “你的意思是不是，他们会像上次一样派两三个人悄悄地潜入军营，视察咱们训练将士的方法？” “从而回去告诉他们的将军，随后规划出对付咱们的最好办法？” 卢清欢打了一个响指：“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只有把咱们摸透他们才会真的发起进攻，这一次突厥既然想走头脑的路，那就肯定会这么做。” 萧朝华开始对着卢清欢鼓掌，不愧是自己的外甥女，果然是有勇有谋啊。 程景郁好似忽然想起来什么事情一般，转眼看着萧朝华：“如此说来的话，本王好像想起来一件事情啊？” 他眼神忽然变得冷淡起来：“本王曾将妻儿送过来之前，齐国公应该是向本王保证过，定然会好好护着她们。” “那为何还会有此刻行刺这件事情出现？” “若是她们真的伤到了分毫的话，齐国公又打算如何呢？” 第112章 刺查敌情 萧朝华忽然被程景郁这么质问算是彻底地心虚起来。 他问什么自己都能应付自如，唯独这件事情，实在是自己理亏，当时自己心中也是害怕。 要是真的伤到了这两个小祖宗的话，还真是得不偿失。 不过那一次自己是故意放那个刺客进来，为的就是要把他抓住好盘查一番，没有想到他竟然不是为了行刺自己。 “行，这件事情算是我的错了，给你们夫妻两个道歉赔礼，是我的不是。” 程景郁本想继续说什么却被卢清欢给打断了。 “行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别再说了，眼下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下一步的做法，那咱们也要想应付的对策才是。” 萧朝华赶紧借着机会改变话题：“如此说来的话，你是已经想出来相对应得对策了是么？” 卢清欢贼笑了一声：“一看你就不知道当初景天是怎么对付的邪剑仙，咱们效仿一下，不就行了么？” 萧朝华眨眨眼，本想喝茶的动作停下半空中，机器一般地转过去看着程景郁：“什么天对付什么仙？你家王妃说什么呢？” 程景郁夜跟着沉默不语，这个自己确实听不懂，尴尬地叹 了一口气后，就当作没有听见了。 反正卢清欢说话总是这么前言不搭后语，估计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卢清欢招招手让他们两个人凑过来，小声嘀咕了几句。 萧朝华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你这丫头，想法还真的是和常人不同，如此做的话要是让朝堂知道了，那咱们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卢清欢丝毫不在乎的瘪瘪嘴：“怕什么？朝堂派来的监军不就在这么？问问他同不同意就是了。” 程景郁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被两个毒蛇盯着一样，真是一家人，贼笑的模样都那么相似。 看见程景郁无奈点头，这两个人悄悄地击掌庆祝这下子可以好好的放松两天了。 次日。 早上天刚蒙蒙亮，卢清欢就已经闻见军营内飘散着浓郁的肉香。 她朦胧间起身，艰难地睁开眼睛，迷迷瞪瞪地看着旁边站着的杏儿，她都已经把热水和毛巾准备好了。 悠悠也随即被卢清欢给抱了起来，母女两个人干净利索地起身。 这几日她们不仅可以随便出去，甚至还能大摇大摆地装扮自己。 萧朝华再三 保证，这一次绝对不可能让她们母女 两个人陷入危难中，程景郁这才同意让她们也参与到这一次的计划内。 卢清欢看着手中的金钗问道：“我今日戴这个好不好看？” 春春等人捧场的说道：“好看好看！王妃戴什么都好看！” 只有夏夏嗤之以鼻，不就是一个金钗么？等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后，这些东西还不是应有尽有？ 卢清欢打扮好了之后，牵着悠悠走出去，见程景郁一早就已经站在门口等候。 怕打扰她们母女休息一直没有进去。 自从他们两个人心里的事情说开了之后，反而像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一般，看见对方甚至都会有点害羞。 程景郁看着今日的卢清欢如此光鲜亮丽，眼睛都挪不开了。 自己之前就发觉卢清欢自从瘦下来之后确实美的出尘，这一次确定自己心意之后更加发觉。 这世间怕是不会再有第二个女子可以入的了自己的眼睛了。 卢清欢见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可是我今日这身有什么不妥？” 程景郁回过神之后，怒视了那群路过的将士一眼说道：“你怎么穿得如此招摇？这军营内再怎么说都是男子 居多，你瞧瞧你今日穿着，实在是……” 实在是美轮美奂，被别人看了过去让他心中不适。 卢清欢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掩面笑了笑，随后小声说道：“你是不是忘了，这也是计划内的一部分啊？” “可千万别为了儿女情长，而耽误了大事，知道了么？” 这女人……简直就像是一个狐狸一般，吸让人没有办法从她的身上移开眼睛。 “呦，打扮得真不错啊，我们家清欢果然是天生丽质难自弃，睿王殿下，这可真是你的福气。” 萧朝华今日也换上了一声墨蓝色的锦衣，看着十分得体英姿飒爽。 夸起卢清欢来更是不假思索。 程景郁回头白了他一眼：“谁是你家的？”分明就是我家的，这人怎么能如此地不要脸。 “我说睿王殿下，怎么说你也得称呼我一声，小舅舅吧？就算咱们行君臣礼免去了这个称呼，你也不能这么说。” 程景郁不耐烦地别过脸不愿意搭理他。 悠悠摸了摸自己已经憋下去的肚子说道：“舅姥爷，爹爹娘亲，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吃饭啊？悠悠都快饿死了。” 这奶娃娃早就已经闻见饭菜香味了，这几个 大人要是再继续说下去的话，那就没完了。 正当他们要离开之时，一只信鸽飞到程景郁的肩膀上，逐雨很清楚地认出来这不就是王府内的信鸽么？ 当时卢清妍格外喜欢，就送给她了一只吊脚红婴的，这只正是。 卢清欢看着那只莫名其妙飞过来的信鸽眨眨眼，见程景郁一直看着它没有动，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怎么了？不看看么？是不是京城内出了什么事情？” 程景郁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见他沉默不语，卢清欢也猜到了十有八 九。 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被程景郁一把抓住说道：“等等。” “怎么？某些人给你发的信件，还要让我陪你一起看不成？”卢清欢的语气明显已经降到冰点。 夏夏还故意添火说道：“王妃这是不是有点太小心眼了？王爷有个红颜知己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身为王爷三妻四妾很正常，她还真的打算让王爷这辈子就娶她这么一房妻子不成？” 站在她旁边的春春不耐烦地走到一旁。 忽然旁边的草丛微微动了一下。 萧朝华警觉的侧过耳朵。 他相信程景郁此刻也已经感受到了。 第113章 吃喝玩乐 看样子鱼儿已经上钩了，现在就要开始表演起来才是。 萧朝华招呼那些将士们说道：“快一点把火烧得旺一点，咱们前日击退敌军，必须好好的奖赏自己一番才是。” “一会再把昨日的野猪给烤了吃，必须要烤得酥酥 麻麻的，外皮酥脆一点那种，知道了么？” 程景郁此刻也知道萧朝华的口中含义，把肩膀上的信鸽抓住，直接塞到卢清欢的手中。 自己此刻万万不能为了别的事情，分散心智才是。 “这个交予你，随你处置即可。” 卢清欢诧异地看着他，交给自己？ 这不是卢清妍给他亲自写的吗？难道就这么给了自己不成？看都不看一眼？ 果然啊，男人这种生物就是如此，不过卢清欢却也在心里甜滋滋地笑了笑。 她果断地把这个鸽子扔给追风：“去，一会把它给烤了，记得撒一点盐。” 追风看着手中的鸽子倒是有点舍不得，这可是上好的东西，可日行千里，无非就是照淮王的那只大雕差了一点点而已。 追风讨好地说道：“王妃啊，您看这个鸽子就算是烤了的话也没有多少的肉，要不然还是算了。” 卢清欢转念一想，也是，这个东西要么就多整几个，一个吃着确实没有什么意思。 见她点头，还没等追风喜悦一会呢就听见她说道：“那就煮汤吧，把腥味盖住，还有，我不喜欢喝那种清淡的汤。” 追风算是知道了，这个鸽子今日肯定是留不住了。 卢清妍在尚书府等了好几日也不见鸽子送信，心中更加着急，难不成是边疆战事十分凶险？ 若是睿王回不来的话，那对自己而言无疑不是一件好事。 此乃后话。 这一次从早膳午膳到晚膳，一直都是一群人围在一起，吃的更是不一样。 从牛羊到野猪野鸡。 悠悠一天之内好似胖了两三斤一般，脸蛋都变得圆起来了。 到了晚上更是吃不下了。 但是看着眼前的烧鸡又觉得口水直流，对着身边的卢清欢问道：“娘亲，今日是不是舅姥爷的生日啊？为何咱们吃的竟然这么好？” 程景郁听见悠悠的话心里不悦，耐心问道：“怎么？悠悠是觉得在王府吃的没有在这好吗？” 可不能让这个小家伙有了舅姥爷就忘了爹爹 她可是看见吃的就六亲不认。 悠悠赶紧笑嘻嘻地摇摇头：“ 不是啊，在王府悠悠吃得也很好，只不过没有在这人多罢了，王府里面的话只有悠悠娘亲还有爹爹在吃饭，那些哥哥姐姐都不能一起。” 这奶娃娃奶声奶气的模样，实在是让程景郁没有办法和她动怒。 “那才叫最规矩，军营里面规矩繁多，只是在吃饭的礼节上面不同罢了，等你长大了之后就会明白了。” 卢清欢也没有插嘴这父女两个人的对话，只是淡定地喝着自己碗里的鸽子汤。 真别说，这种鸽子炖的汤味道确实不错，鲜美多汁，而且一点也不油腻，看样子日后可以多弄几个来煲汤。 追风看得心都在滴血，那可是千金难买的玩意，王妃竟然真的给炖汤了。 程景郁察觉到自己身后几十米处有人故意在隐藏气息，虽然人群中多气息微弱，不过越是隐藏才越让人可以察觉到。 他继续喝酒不做理会。 萧朝华对着程景郁举杯痛饮：“作为君臣，我确实应该敬睿王殿下一杯。” “哪里哪里，你我亲戚，应该我敬你才是。”非要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辈分提一提么？ 卢清欢感叹这两个人简直就是欢喜冤家。 一连三日，他 们都在此天天吃喝玩乐夜夜笙歌。 偶尔闲暇的时候，甚至还让夏夏跳上一直舞蹈来助兴。 刹那间还真就有了那么一丝酒池肉林的感觉。 等突厥的探子回去复命的时候，纳达尔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人惊讶的问了一句：“你们三个……是不是胖了？” 毕竟他们三个负责侦查敌情，自己身上粮食要是没有带够的话就只能偷偷拿敌方的粮食。 他们天天大鱼大肉，自己也就跟着沾光。 说起来他们也觉得奇怪，不管拿走多少那些中原人就好像看不见一样也不去数数。 就算是少了三个烧鸡也完全不当做一回事，只当是被哪个士兵拿走了一般。 其实他们不知道，后厨的那些人在睡觉之前都把这几个人骂 了一遍。 要不是因为国公爷有令，就算是察觉到了千万也要装下去，为了大局只能忍着。 要不然的话，早就把这几个小偷的爪子给剁下来了。 那三个人跪在地上互相看了看，其中领头的缓缓说道：“回将军之前的话，我们三个人成功地潜入了中原人的军营，在里面观察三日之久。” 纳达尔满意的点点头，还不忘得意洋洋地 回头给了念白一个眼神。 “看见没有？我就说我们突厥的将士，一个个都是有本事的。” 念白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开口。 纳达尔也没有继续炫耀，接着问道：“那他们那些人这三日都在干什么？是不是在讨论如何抵抗本将军的攻击？” “还是在日夜不休的练兵？临阵磨刀不快也光，就算是给他们三天的时间让他们调整，只怕也根本不够用吧？” 为首之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有开口，感觉这件事情说出来，若非亲眼所见，根本就没有办法相信。 念白察觉到不对劲，停下手中转动佛珠的动作，睁眼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对？” 他点点头，低眸说起自己的所见所闻，念白倒是神情淡定。 纳达尔瞬间就开始火冒三丈起来：“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你说他们日日笙歌还欣赏歌舞？你知不知道这里是边塞，是战场！他们何来的日日笙歌！” 那人被吓得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将军，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啊！” “我不信！若是真的如此！那本将军即可就攻打过去一探究竟！” 第114章 猜测身份 “将军莫要冲动。”念白起身淡定地劝说。 突厥人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经过脑袋去思考问题，总是一意孤行，靠着蛮力可以把国家支撑成如此模样，实在是不容易。 纳达尔强忍着自己的怒气：“那你说应该怎么办？你看看人家压根就没把咱们当做一回事！这要是之前的话，我们可不会在意这么多。” “早就已经派兵攻打过去了！” 要不是因为上头非要听从这个军师的指挥，他们也没有必要如此小心翼翼。 念白淡然的转动手中的珠子，毫不留情地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才屡战屡败，不是么？” “你！” 纳达尔话到口边却说不出来，事实如此，自己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念白走上前，眼神如同空洞一般，看着下面跪着的几个人。 那神情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看得他们全都心里面发颤，实在是没有想到，原本平静如水的军师竟然会有如同修罗的一面。 虽然依旧带着那么浅浅的笑意，但是不知道为何，他们就是不敢抬头去看，好像对视的一瞬间就会被吸入深渊一般。 “你们方才说，中原的那些将士，一连三日 都在吃喝玩乐？” 他声音平淡地和水一般波澜不惊，却不知为何，进入耳朵里反而觉得不适应。 “回……回军师的话，确实是如此，我们等人都是亲眼所见，实在是不敢混淆视听啊！” 其他的两个人也都纷纷点头。 其实他们这些作为属下的都明白，这位军师不一般，刚刚来到军营就把几个不遵照军规的人全都按照军法斩首。 他更是一边念着阿弥陀佛，一边眼睛都没有眨地看着那些人斩首。 念白忽然笑了起来，只是不同刚才，反而有点慈祥的模样。 “如此说来，我知道了。” 纳达尔不解地问道：“你知道什么了？人家中原人无非就是在打咱们脸罢了，真拿我们突厥不当一回事了？” “就连我们打赢别的国家，也未曾一连欢庆三日啊！” 念白转身走了回去，淡定地坐下转动手中的佛珠口里又念叨了几句。 纳达尔急得在下面来回打转：“你这话说一半如何是好？你倒是说啊！下面的话呢？你究竟知道什么了！” “将军稍安毋躁，中原这一次无非就是混瞎视听罢了，若是咱们此刻急匆匆地杀了过去，难免他们一早 就有准备。” “想打胜仗，如何能操之过急呢？” 纳达尔一拍大腿直接坐在台阶上不愿意继续说下去：“那你说，下面怎么办？” “不必着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们又如何可能一直如此玩乐？更何况，就区区这么三个人，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让他们真的潜入。” “他们既然可以完整的去完整的回来，那必然是中原人也有提防故意如此罢了。” 纳达尔沉默不语，在脑袋这一方面，自己确实比不过这一位。 刚才自己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跪着的人忽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事情一般，开口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属下看见之后觉得格外诡异。” 纳达尔无奈地问道：“什么事情？直接说。” “不知为何，中原人的军营里面竟然有女子，而且还是一个十分尊贵的女子，其中还带着一个孩子。” 纳达尔又一次坐不住了，起身指着他问道：“简直荒谬！这种地方何来尊贵的女子？你莫不是看错了，是不是那萧朝华把自己身边的四个丫头给收入麾下了？” “那个小子，一直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私底下倒是风 流啊。 ” 一想起来萧朝华上阵杀敌之时，身边跟着的那个白衣女子，纳达尔就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他们突厥将士有谁不知道萧朝华身边的春晓秋冬风景各异，都想着攻破城池去一品美味，却次次都打不下来。 “不，将军，并非如此，那拿被子穿戴十分得体，模样更是倾国倾城，在那四个女子之上，而且已经有了一个五岁的女娃娃。” “那个女子和上一次拦截我们偷袭的男子一起，两个人好像是夫妻关系。” 念白手中的动作戛然而止，眉心紧锁问道：“哦？你的意思是，这位女子身份不简单？” “没错，那些中原人对她都是毕恭毕敬的样子，就连萧朝华身边的人也都恭恭敬敬守在她身边。” 纳达尔在意的反而不是这一点，比那春夏秋冬还好看的女子，那得是什么模样？ 难不成和自家公主一样美的让人难以挪开眼睛么？ 念白细细的琢磨了片刻之后微微笑道：“想必，在下已经知道了，那两位帮着萧朝华的人是谁了。” “应该就是八王爷，睿王程景郁和王妃，朝野当中，也就只有这一位王爷武功最为显赫。” “而且，他 女儿小小年纪就被封为明玉郡主十分难得。” 纳达尔眼睛挑起，不屑地回头看着他：“军师倒是对中原的事情十分了如指掌啊，这要是不知道的话，还以为军师就是从中原来的呢。” “将军这话严重了，佛本无定居之处，何来突厥中原一说？” 念白简单的几句话就把事情给躲了过去。 纳达尔感觉自己这一拳，好像打在了平平无奇的棉花上，让人一点感觉也没有，实属不爽。 “所以，军师的意思，就是这两个人一直帮着萧朝华是么？”纳达尔还是有点不相信这件事情。 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一个处优养尊的王妃，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本事？ 念白也根本不去关注纳达尔此刻的模样，继续说道：“如此说来的话这一次确实不好打了。” “怎么？难道我们突厥将士还能被两个养尊处优的人所牵制？” “无非就是多了两个人罢了，能证明什么呢？不是本将军看不起你军师，您这个说是不是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啊？” 自己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自认为可以操纵战场的人。 根本都没有上阵杀敌，何来这些言之凿凿？ 第115章 擂台比武 “静观其变即可。”念白也没有过多口舌，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纳达尔怒视着他的背景，这个人实在是让人不悦，等这场仗打赢自己第一个就拿他开刀！ 随后他转过头让那三个人先起来，悄悄问道：“那女子果真长的倾国倾城模样一绝么？比咱们公主如何？” “肌肤如雪一般，说实话，比公主还要美上三分啊。” 纳达尔神情都变得色咪 咪起来了，那还真是个美人，都说中原美人多，果然如此。 然而此刻萧朝华也早就察觉到了，军营里面那三个臭虫已经离去。 即刻让将士们开始整装待发，这几日吃喝玩乐已经过去了，练兵刻不容缓。 程景郁抱着双臂问道：“你就不怕那三个家伙回来？” 萧朝华则全然不在意：“若是那三个家伙还敢来，王爷认为，他们还有本事回去么？” 程景郁沉默不语，看着眼前的士兵挥洒汗水的样子倒是觉得有点手痒。 看着萧朝华说道：“本王听闻，齐国公天生神力武功更是绝伦。” “哦？”萧朝华眼睛一大一小的看着程景郁挑了挑眉。 顺势挑衅地说道：“难不成王爷 这是打算和微臣练练不成？” “本王正有此意。”早就看他不爽很久了，奈何有卢清欢在中间，自己总是不好让她为难，更合理萧朝华一个长辈，自己就算身为王爷又能如何？ 这倒是一个好的机会，自己倒是想看看这位手握兵符的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让父皇如此的放心。 萧朝华赫然一笑说道：“那王爷可要好好想想了，这可是当着这么多将士面前，要是输了的话，你这脸上也未必挂得住啊。” “这话，本王原封不动还给齐国公。” 这两个人对视一眼，走上擂台之上，当众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 本来还在练兵的将士看见了之后也纷纷把自己手中的东西放下，看着前方高台之上。 “王爷和国公爷这是要干什么啊？怎么跑到那上面去了？” “你傻啊，这都看不出来？这两个人明显就是要比试一番。” “真的假的！那可是难得，你们说这二位到底哪一个才会打赢对方？” 比起什么击鼓鸣笛，这才是最好的鼓舞士气的办法。 百忙之中忽然可以靠近有人比武，那是相当得不错了。 追风和萧慕两个人互相对视， 认为都是自己家的主子会赢。 逐雨倒是淡定地站在一旁，不管这一次到底是哪个人赢得了比武，对于将士而言，都是再好不过的真材实教了。 只是希望这两个人千万不要借着这个机会公报私仇就是了。 萧朝华转动着手腕对着程景郁说道：“我作为臣子，自然不能对王爷动手，要不然的话，还是王爷先行一步的好。” “那可不妥，就算是如此，本王也得顺着王妃那面的辈分叫你一声小舅舅，身为晚辈怎可随便对长辈动手？” “你我比武，怎可说这些，还是王爷先吧。” “哪里的话，既然不分辈分身份，那有何忌讳？难道，国公爷这是不敢了吗？” 萧朝华面上笑呵呵，内心早就已经把程景郁从头骂到尾了。 这小子对他自己位面有点太自信了，就这么确定可以赢得过自己？这样也好，倒是要看看，凭借他的本事，值不值得把清欢托付出去。 她可是自己的外甥女，到时候就算是和睿王和离有个孩子，那也是众人巴不得想要娶到手的人。 所以还是需要自己再观察一番才是。 萧朝华右脚微微用力，只是刹那间就如影 随形一般来到程景郁身后。 他心下一惊，好快！ 在萧朝华出拳的那一刻程景郁侧头躲过，让萧朝华一招落空也是一愣，反应倒是很不错嘛。 程景郁转过身一脚踩空，这人跑的倒是快，战场上也容不得他这么乱串。 萧朝华还不忘讽刺了一把他：“王爷就这点本事么？那可是远远不够啊。” “总比齐国公要好一些，到处闪躲就能打赢的话，那可不行，战场上要的也不止速度。” 两个人不仅嘴皮子上面没有饶恕对方，手上更是开始了摩拳接踵。 本身的一场比试变成了真刀真枪。 要不是追风和萧慕怕这两个人真的上刀剑藏起来的话，现在怕是已经拿起来了。 另一面，杏儿端着一盘刚刚摘好的榆树钱回来说道：“王妃，您也不去教场瞧瞧去。” “瞧什么？无非就是一群人在练兵罢了，我一个女子去看那些做什么？”卢清欢毫不在意地扒拉着眼前的嫩芽。 其实自己也想去看看那些年轻小伙的腹肌，奈何自己实在是害怕程景郁用眼神杀了自己。 所以还是就此作罢。 杏儿帮着把里面的嫩芽挑出来说道：“不是啊，方才 奴婢回来的时候听见外面的将士再说，王爷和国公爷现在正在那里比武呢。” “两个人打的热火朝天的，奴婢还以为王妃您是知道故意不去的呢。” “这两个人动起手怕是不打出个胜负不会停手，奴婢觉得，王妃还是过去瞧瞧得好。” 这几日的朝夕相处下来，杏儿她们也会在卢清欢面前提出自己的意见。 多半合理的情况下卢清欢也都会允许。 卢清欢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诧异地看着她：“你说什么？”这两个人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动起手来看？ 见卢清欢急了杏儿赶紧解释：“只是比试罢了，王妃也不必着急，按理来说，王爷和国公爷应该是有分寸的才是。” 这两个人有什么分寸？不把对方打服怕是不会停手。 别程景郁没事不说话的样子，他要是认准一件事情的话，就和臭鼬看见了踩脚的人一般，死也不松口。 萧朝华就更不用说了，当着那么多将士的面，他怎么可能让自己输？这两个人要么就是打平手，要么就是有人阻止。 卢清欢放下簸箕，和杏儿一同赶往擂台。 夏夏等人早就围在外面，脸红心跳的观看前方。 第116章 京城事变 眼看着前面的这两个人越打越欢，卢清欢无奈地摇摇头。 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他们你一拳我一掌地来回下来，倒是不像比试了，步步都是杀招，或许就是这个样子才算是真正的比武。 两个人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台下的将士也都一个个屏住了呼吸，自己要是这个时候打扰的话，那才是真的不懂事。 杏儿见卢清欢走到这之后就不再往前去，便开口询问：“王妃，咱们不去阻止王爷他们两个么？” “还是就此作罢吧，这两个人难得可以大展身手，我要是这个时候去阻拦，实在是故意扫兴，不如就这样的好，胜败乃兵家常事，要是连输都不敢的话，又怎么敢去打仗呢？” 杏儿闻言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王妃自由定夺。 夏夏走到卢清欢面前架着膀子说道：“王妃，您可千万别怪奴婢多嘴，王爷若是输了的话，怎么说都是当着将士们的面。” “更何况还是皇家人，这脸上可未必挂得住啊。” 卢清欢淡淡一笑，嘴角勾勒出一抹甜美的微笑，转头看着她：“是么？我到并非这么觉得，输赢都可，两个人打得尽兴就行了 。” “王妃可别说一早就知道王爷肯定赢不了，准备了这样的话安慰自己吧？要我说这做女人确实可怜得很。” 冬冬上前一步眼神一横，夏夏就便沉默不语起来。 眼下这面正打的热火朝天，京城自然也不会闲着。 程景郁一走，对程景义来说，那这京城就是了如指掌的玩物了，不过他也肯定留下了眼线。 只是他远在边疆，就算是留下了人手又能如何呢？ 淮王此刻正跪在皇上的御书房面前求见，这一跪就是半个时辰，谁都不知道淮王到底什么地方惹到了皇上让他如此谢罪。 张公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自己走上前挥了挥手中的浮尘说道：“要不然的话，老奴给淮王殿下拿一个椅子坐着吧。” “您这么跪着也不是办法啊，这膝盖要肿了的。” 都知道淮王武功不及那几个王爷，身体也只是比安王好些罢了，既是如此，才让皇上十分省心罢了。 程景义也不抬头，依旧跪在地上，面带微笑地说道：“张公公严重了，本王真心求见父皇，若是这个时候坐在门前的话，岂不是失了礼数么？” 他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哪怕站在他前 面的人只是区区的一个太监，他也会和颜悦色给足人脸面。 所以才会让人可以狠下心为他办事。 张公公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淮王又怎么不知道其中的道理？对于这个人，只有尊敬而言。 张公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淮王殿下，您也别怪老奴多嘴说上那么一句话，皇上今日是根本不可能见您的。” “就算是您跪在这，那也是于事无补。” 淮王听见他如此说，自然不可能继续跪在门前，若是张公公都这么说了，那父皇今日就绝对不可能见自己了。 起身端正好自己身上的衣装后问道：“张公公可否告知一声，为何父皇今日就是不肯见本王？莫不是本王什么地方做错了不成？” 张公公为难的眼神开回看向四周，确定没有什么人在偷听之后瞧瞧地说道：“其实老奴也不想多说这件事情，皇上生气无非就是因为上一次您一直问明玉郡主的事情罢了。” 为了确保卢清欢真的已经被程景郁杀死，他不得不确认一下。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确保明玉郡主真的在皇宫，如此说来的话就证明程景郁确实没有撒谎。 奈何宫里面的消 息实在是打听不到，这些宫女太监一个个守口如瓶，不管问什么都是摇头，也不知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有人吩咐如此。 无可奈何之下就只能出此下策，亲自去探皇上口风。 只可惜皇上对悠悠实在是喜爱，生怕那孩子出了什么事端，所以淮王一打听才会如此的过激。 恼怒了程景义好几日，不管他怎么求见都是别过脸去不愿意看他。 程景义知道了原因也就不再多问什么，临走之时还不忘记嘱咐张公公：“父皇的身子看着倒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御膳房熬制的滋补汤，记得日日给父皇喝一些。” “朝堂上面的事情多数还是需要父皇做主，更何况，八弟眼下还在边疆，父皇若是这个时候被奏折累倒的话，那才是真的朝野上下大乱啊。” 张公公低三下四地答应着，目送着程景义离开之后这才稍稍放心。 得亏淮王好说话，如果是当初的燕王，怕是不会这么轻易地离开才是。 只是，为何淮王会知道御膳房这几日一直给皇上准备滋补汤？ 程景义出了皇宫门口便一改刚才的和善，贴身侍卫烈阳也早早地准备好了马车等着他出来。 见到 程景义便上前迎接：“主子，上车吧。” 回到王府，二人来到前厅品茶，程景义看着眼前大缸里面养的金鱼沉默不语。 过了片刻之后他才喃喃说道：“父皇不肯说，难道是因为，明玉郡主根本不在？” “还是怕……有人会在皇宫内加害她？区区一个女娃娃，就算是在受宠爱又能如何呢？” 烈阳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看向前方，他早就习惯了程景义的自言自语，一般这种情况下他们作为属下都是不开口为妙。 “烈阳。” “属下在。” “本王让你去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烈阳恭敬地站在一旁回想起来说道：“回王爷的话，您让属下去乱葬岗寻找睿王妃的尸体，我等将那几日死的人纷纷翻查了一遍。” “也只有三个女尸而已，其中两个一个是老者另一个则是女童，只有那么一个女尸看着和王妃年纪相仿一般。” “只是脸上已经腐烂，身体溃烂生蛆，实在是没有办法辨别。” 程景义听着微微点头：“那衣着如何？” “那女子衣着朴素，甚至补丁很多。” 程景义眼神迷离起来：“哦？这么说的话，倒是真像是那卢清欢。” 第117章 二次进攻 如果说，那尸体穿的十分得体，身上绫罗绸缎还带着一点金银珠宝，程景义才会真的不信卢清欢已经死了。 越是这样隐晦，就越是证明，那尸体可能真的是卢清欢。 如果光鲜亮丽的话实在是太引人注意了。 程景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外面扫着落叶的侍女歪头邪笑：“你说，程景郁真的舍得把他那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给杀了么？” 烈阳斩钉截铁地说道：“会。” “为何？”听见他这么说程景义倒是来了一丝性质。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睿王也是皇室中人，在天下面前女人更加不算什么。” 程景义听见这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那你可就错了，要是为了登上皇位杀了卢清欢，本王自然是不会猜疑。” “只是，程景郁竟然是为了另一个女子要杀自己的结发妻子，你说，这件事情，是否合理呢？” 烈阳算是犯了难，支支吾吾了半晌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程景郁的话。 “属下……属下不知，只是如果此事发生在属下 身上，绝对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 “属下曾见过睿王妃一次，容颜绝色，怕是那任 何一个男子看见都会心旷神怡，属下怕是无法狠下心为了另一个女子而杀了这种妻子。” 只有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才知道会和不会。 更何况，哪怕程景郁到时候真的娶了卢清妍当正妻，难道尚书府会因为一个庶女而去帮着他登上王位么？ 所以程景郁绝对不可能真的杀了卢清欢。 且不说到时候他会失去这些助力，单在卢殷那里就没有办法解释明白，更何况还有一个齐国公府呢？ 只是……他如今不在京城，也不可能把妻儿留在睿王府才是，难道真的被他带到边疆看么？ 上一次自己飞鸽传书给萧朝华也没有见他回信，莫不是真的让自己猜对了？ 如此更好，这样的话，京城算是真的没有阻力了。 而另一边。 突厥眼下已经开始规划第二次进攻的部署。 这一次倒是杀伐果断，直接集合了三万士兵在他们的军营前方，准备随时攻打过去。 萧朝华和程景郁依旧站在城门口看了两日了，也不见他们有动静。 这一次亦是如此。 萧朝华眺望远方说道：“睿王殿下觉得，这些人为何迟迟不敢打过来？” “难不成是在用人马吓唬咱 们不成？” 自从上一次比武之后，这两个人的关系算是更进一步。 输赢未定不说，倒是让下面的将士越发佩服起这两个人了。 心中也都纷纷燃起斗志，日后要是可以成为和这二位一样的身手，或许也可以趣一个漂亮的媳妇，当上一个将军也不错。 程景郁眯眼看着前方摇摇头说道：“突厥这一次来势汹汹，迟迟没有动静怕是在密谋什么。” “正所谓行军打仗气势站到主要作用，他们这么做，或许也只是想杀杀咱们的锐气罢了。” 卢清欢从后面缓缓走了上来，看见这两个人还站在城墙上吹风无奈的叹口气：“这都已经晌午了，就算是打仗的话，是不是也得吃饱了再说？” 程景郁看着她走过来，二话没说就把自己身上的披肩赶紧亲手给她穿在身上。 还不忘温柔地指责：“不是让你别上来么？这里不知何时才会打起来，你上来的话实在是危险。” “更何况城墙上面本就寒冷，你若是感染风寒那可如何是好？” 卢清欢倒是满不在乎：“无非就是过来看看罢了，更何况你们两个人一站就是一天，也不见对面来进攻，何必呢？ ” 自从那一次说开了之后，程景郁更是把卢清欢看得严实，生怕这位祖宗磕了碰了。 之前碍于面子，现在算是彻底放开了。 卢清欢扒拉开他的手嘟囔着小嘴说道：“我这身子哪里就那么娇贵了？难不成风吹吹就感染风寒了？” 真是小题大做，感觉现在程景郁看着自己比看着悠悠还严重一些，好像自己才是那个五岁的奶娃娃。 萧朝华也凑上来说道：“睿王的话说得没错，你身为一个女子，还是应该当心一些才是，不是说你身子弱边疆本就寒冷，你还衣衫单薄应当如此。” 卢清欢看着眼前的两个大男子，不看前方敌人，一心把眼珠子挂在自己身上就无奈。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怎么一回事，反而相视一笑起来了。 卢清欢瘪瘪嘴说道：“你们还回不回去用膳了？我和悠悠已经等了你们二人半天了。” 两个人刚要转身和卢清欢下去，就听见萧慕指着敌方喊道：“王爷国公爷，突厥人打过来了！” 萧朝华蓦然回首，果然，那些人不知怎的忽然一下全都架马奔腾过来。 程景郁手中握着长枪冷笑一声：“来的好！等了这么多 日，可算是来了！” 说着就要拿着长枪下去，却被萧朝华一把拦住他款款说道：“哪里轮的上王爷这位监军去上阵杀敌。” 说着自己披上战甲带着大军直接迎面上前。 程景郁和卢清欢站在城墙上，见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一记回马枪打的对面措手不及，卢清欢也忍不住感叹一声好。 程景郁捂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道：“你不用去看这些。” 他其实有一点实在是想不通，为何这一次突厥进攻如此突然，都已经摆架子那么多天了，就算是要杀一个出其不备。 那也不能挑他们两个人还站在城墙上的时候不是么？ 守备如此森严，他们怎么可能攻打得过来呢？ 而此刻突厥大营内，念白本身没有情绪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怒火：“谁让你们此刻进攻的！” “眼下还不是最佳时机，这个时候进攻，只怕是有去无回！” 跪在地上的副将颤颤巍巍地说道：“回军师，是将军，将军说时候到了，让我们整装待发一声令下我们就冲过去。” “那你们将军现在在何处？” “我们将军此刻已经上阵冲锋。” 念白心底感叹：不好！ 第118章 调整阵线 念白眯起自己的眼睛，大手一挥，走上前去查看战况，眼看萧朝华如猛虎一般带着将士厮杀，这些人根本拦不住。 不过他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这个人倒是不讲什么配合，只顾着自己冲上来杀敌。 念白抓住这一机会说道：“立刻吹动号角改变阵容，让所有将士围住萧朝华，不管是生擒还是杀死，他们中原群龙无首，自然连连败退。” 到时候就剩睿王和王妃助阵，肯定不会如同萧朝华一般如此。 那也就好办得多了。 听见地方号角声音响起，卢清欢有些不明所以，现在已经开始攻打起来了，为何还要吹号角？ 是给自己这面助阵么？不对啊，就算如此的话，那也不应该是这个声音啊。 纳达尔听见声响，知道这是念白在告诫自己，要围剿萧朝华是么？还真是个不错的办法。 他嘿嘿一笑，一个斧头把前面碍眼的士兵给砍成两半。 到时候自己拎着萧朝华的脑袋回去，别说军师了，就算是皇上那也得对自己另眼相看！这可是突厥的死敌！ 正当萧朝华打算进一步杀敌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退路已经被层层包围，后面的将 士都被一群人挡在外面，突厥还在源源不断地增进支援。 他策马持枪看着四周的这些人，想上来却又不敢的样子顿时觉得好笑，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难不成还想生擒自己？还真是白日做梦啊。 “来啊，上来啊！不是说你们突厥人一向以蛮力自居么？怎么反而不敢了？” “莫不是害怕了？若是如此的话，那还是早早退兵吧！不然说出去，真真的是让人笑话啊！” 有那么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听见后，气得面红耳赤还真的冲了过去。 被他三下五除二撩到了之后，那些人就节节败退。 卢清欢站在城墙上，看着眼下的情形实在是不利：“不对，不对不对！突厥人分明就是想让我小舅舅做困兽之争！” 她焦急地打算开始击鼓鸣笛被程景郁拦下，他也装备好了戎装长枪准备下去一战。 卢清欢握住他的手问道：“你去干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这分明就是陷阱。” “如今你要是再去了，那才是真的群龙无首！” 念白此刻也在等着程景郁下来，毕竟最好的结果就是这两个人都被拿下，或者杀死才行，要么就是纷纷重伤， 总是不能让他们全身而退才是。 或许……也还有别的法子不是不可以。 程景郁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安心下来：“无妨，本王自有打算。” 奈何卢清欢执意不肯：“你急什么？这些人能不能困住我小舅舅还未可知，你现在过去的话，不像帮忙到好似帮倒忙一般。” 程景郁觉得卢清欢此言在理，不再过多说些什么。 只是站在她身边看着远方的萧朝华，他到底能不能杀出重围还未可知。 但是作为他们国家第一猛将，要是连他都没有办法冲出来的话，那别的人，难道还能安然无恙地镇守边疆么？ 程景郁心中也多了几分底气。 眼看着萧朝华在那么一堆人中安然无恙，甚至还有一点傲娇，卢清欢也呼出一口气。 只是现在还不能大意，下一刻随时都是危险。 他正拿着长枪指着四周的人，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从中间骑着马手里拎着两个大锤，不屑地看着萧朝华走了出来。 粗犷的声音中带着那么一点点威慑说道：“你就是，中原当官的是么？” 萧朝华嘲讽一笑：“亏你们突厥在这里进攻了这么多年，连我都不认识么？也 是，你是新来的人，这攻打过来的突厥将军无数，皆死在我这长枪之下了。” “也难怪你不认识我。” 纳达尔被他的话彻底激怒，也来不及自我介绍，直接轮着锤子就对着萧朝华的脑袋过去。 从轮过来的风，就能感觉得到这个锤子的重量，此人倒是比之前那几个强了不少。 萧朝华退后一步躲了过去，四周还有一些虾兵蟹将跃跃欲试。 偏偏这个时候纳达尔不想顺着念白的意思行事：“你们全都给本将军闪开！没有本将军的指令谁都不准对这个人进攻，本将军倒是要亲自试试，到底能不能把他拿下！” 萧朝华听见这话倒是也来了一分兴致：“好啊，那就试试看，我倒是也好奇这一次突厥来的将军，和之前的那几个比起来，到底如何。” 纳达尔二话没说，拿起锤子架马奔着他打了过去。 只是每一次都被萧朝华完美地躲了过去。 气得纳达尔无计可施只能破口大骂：“你这孙子难不成只会躲着？来啊，和你爷爷我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萧朝华也不得不承认突厥人的生猛，要是论力气的话自己确实甘拜下风。 只是如果加上 武功的话，他还是嫩了一点。 那一把长枪被他用的炉火纯青，纳达尔只是防守就已经有点吃力了，更何况靠近呢？ 程景郁看着也开始感叹起来，要是当日他手中拿着武器的话，自己绝对不可能和他打成平手。 这一手的长枪，自己怕是真的没有办法应付。 然而就在萧朝华应对的时候，纳达尔干脆直接什么都不顾地冲了过去，不管是为了什么，哪怕是证明自己的价值，也不能被他玩弄与鼓掌。 而萧朝华本身，就是在一步一步地瓦解他的心智。 打仗要讲究战术和兵法，要是上战场杀敌的人都没有办法保留本心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眼看着纳达尔只攻不守，萧朝华知道时机来了。 他起身一跃而上，拿着长枪在凌空起身的时候，趁着纳达尔没有注意直接一杆长枪从天灵盖刺入脑中。 随即来到纳达尔的马上将他踢了下去。 随手抽回长枪看着地上那尸体不甘的眼神无奈地摇摇头。 但凡这个人稍微聪明一点也应该知道，自己镇守边关这么多年，如果是这么轻而易举就被拿下的话。 中原早就已经变成别人嘴巴上面的肥肉了。 第119章 停战文书 众人刚才还在嘈杂的声音哗然而止，本来还在战斗的人也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只见萧朝华把手中的长枪高高地抬起到自己的头顶，代表这一场战争的结束，换一个将军已经够他们突厥商量一些时日的了。 卢清欢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这……这就完事了？打完了么？” 她回头诧异地问着程景郁，哪怕他也是一脸的震惊但是依旧安慰卢清欢：“对方的首领已经死了，剩下的将士就没有必要继续打下去。” “没错，这一场仗，已经打完了。” 现在自己算是知道，为何父皇会把这么重要的兵权交给这个人了。 他在战场上简直就是一个活阎王，怕是没有什么人可以拦得住他。 卢清欢拍了拍自己的胸前，缓和了片刻。 萧朝华横眼看着他们怒斥道：“还有谁？我允许你们继续上来！如今你们将军已死，要是继续打下去的话，两败俱伤，谁都别想好。” “要是想活命，就速速撤兵离开这里，三十里之外扎营安寨，我都不管你们。” “要是再继续靠近中原一步的话，别说我不客气！把我的话原 封不动告诉你们的突厥王，识时务者为俊杰，别给脸不要！” 萧朝华带来的将士们听见这一顿傲气十足的话，顿时有了用不完的力气。 开始挥着刀对天长啸。 那些突厥人默默地退了回去，现在群龙无首，也只有退兵才是最好的选择。 看着他们走了萧朝华也虚脱的叹了一口气，刚才也算是自己铤而走险罢了。 要不是因为那突厥将军非要和自己单打独斗的话，自己也绝对不会打得过这么多的人一拥而上。 算是他自己埋没得自己罢了。 “打的好！好！”卢清欢站在城墙之上对着萧朝华大喊。 真不愧是自己的小舅舅果然厉害，要是让他知道当初程景郁如何对待原主的话，这人怕不是会杀回来京城。 萧朝华回头对着卢清欢耍了一把花枪，实在是可惜了这个人偏偏是自己的小舅舅。 要不然的话自己绝对会对这个人心动。 程景郁看着卢清欢的眼神十分不喜，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厉声厉气说道：“看着本王即可，不是让你早早退下这里么？” 卢清欢看着此刻的程景郁，脸颊微微红润了起来：“你，你真的是，那 是亲戚你还吃醋不成？” 程景郁本想堵住她的嘴，奈何城墙上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无奈之下只能收回手不满地看着下面出风头的萧朝华。 早知道刚才自己就不应该顾及卢清欢的阻拦，这种情况自己下去只会更好才是。 而念白已经让人收拾好了东西，等待那些将士们回来。 纳达尔贴身侍卫走到念白面前班半跪说道：“军师，我们，败了！” 说起这句话，众人纷纷都是低头沉默不语，他们空有一身力气但是却没有办法施展，实在是心中难受却无可奈何。 念白还是平淡和水一般，也只是叹了一口气看着他们拖回来的尸体，上前默默地把纳达尔的眼睛合上。 “萧朝华就没有什么话让你们带回来么？” 他将萧朝华的话原封不动说了一遍，这几个字赤 裸裸地说出口就像是打在这几万将士的脸一样。 他虽然从来都是穷客莫追，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突厥次次都觉得心里不平。 不知道他们中原到底有多少的兵马，为什么每一次都可以打赢，但是每一次却都是这么把他们轻易地给放了过去。 念白听完之后也没有什么反 应。 意味深长的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就，退兵吧。” 副将惊讶地走出来说道：“退兵？为何啊？眼下他们没有追来明显就是不敢，如果咱们这个时候继续进攻的话，或许就……” “或许就会被他们一网打尽不是么？”念白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如今将军已死，无人可以战胜那萧朝华，更何况还有一个程景郁助阵，如果让你去领军打仗的话，你有多大的把握可以赢？” “还是打算继续靠着人海战术赢他们？突厥这种事情做了多少次了？哪一次赢了呢？” 念白的话算是把他们给怼的哑口无言。 随后一甩手说道：“还在这站着做什么？撤兵，不想死的话，就快点走。” 无奈之下副将也只能带着剩下的人离开，萧朝华看着突厥那些人撤兵了之后才架马带着将士离开。 回到城内见卢清欢两个人正乐呵呵地迎接他回来。 其实卢清欢知道，之所以次次没有向前追过去，是因为真的没有那么多的将士。 他们次次都是用空城计，完美地骗过了突厥那些人。 卢清欢笑呵呵地眯眼说道：“欢迎凯旋归来。” 程景郁也 心不对口的侧过脸，咳嗽一声说道：“这一次，齐国公做得很好，本王会如实上报给父皇，争取让你，早日回到京城。” 萧朝华白了一眼傲娇的程景郁之后，大步走了进去。 不出三日，一封突厥的停战书就已经放在了皇上的桌子前。 皇上果然龙颜大悦：“好！好啊！” 一下子将那停战书拍在桌子上之后开始剧烈的咳嗽，吓得张公公赶紧扶着他帮着顺气。 “哎呦皇上啊，您了真是吓死老奴了。” 皇上视线一阵模糊说道：“快，给朕准备纸笔，朕要立刻传旨下去，朕要好好奖赏睿王和齐国公。” 之前突厥虽然被打败，但是就和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冥顽不灵，次次都会继续进攻这一次反而给了停战书，这一下就是三个月的时间。 已经足够让国家培育新的将士，更加地解决粮草问题。 皇上自然高兴得不行。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淮王的耳朵里。 如此说来的话，程景郁他们也就要回来了。 自己必须在他们回来之前把剩下的事情做完才是。 眼见皇上已经写好了旨意让他们全都回京，却眼前一黑，双眼一直，晕死过去了。 第120章 一个噩耗 得亏张公公眼疾手快从后面拖住了皇上：“来人啊！传太医！快去传太医啊！” 皇上无缘无故晕倒，这也算得上朝野当中的大事情了。 皇上还在养心殿内，一群大臣得到消息，纷纷守在大殿内来回徘徊等候心中焦急万分。 一众妃嫔更是寸步不离地站在养心殿外，等着太医的话。 就连久居深宫的皇后，也露面坐在皇上身边看着她，那眼神如同死海一般，明明已经上了年纪，却面容如同少女一般娇柔。 也难怪让皇上惦记了那么多年。 太医诊断了半晌之后，一直不敢开口说话，这结果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说。 说出口的话那简直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啊。 到最后还是皇后起身开口询问，声音清冷平淡好似眼前的事情和自己无关一般。 “许太医，皇上的病情到底如何了？严重么？” 许太医收回手叹了一口气对着皇后微微行礼：“微臣无能，皇上的五脏六腑如今全都衰竭败退，就算是微臣也无能为力啊。” 皇后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冰冷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太医被皇后问的当场跪在地上 颤抖地说道：“简单来说就是，皇上如今已经病入膏肓了，不管是医术多么卓越的人，怕是也没有办法医治好皇上，如今只能靠人参鹿茸等大补的东西吊着。” “要不然的话，皇上随时都有可能归天啊。” 张公公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就过去了，奈何如今皇后还在，自己就算是心里面再找你也得忍着。 看皇后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沉默不语了片刻之后问道：“你的意思就是，皇上如今，已经没有救了是么？” 许太医跪在地上不敢言语只是点点头，张公公听见这话算是真的忍不住了，开始转过身站在一旁抽泣起来。 皇后默默的点点头让他起来，随后说道：“将此事昭告出去，也为皇上提前把后事准备出来吧。” 张公公惊讶的久久没有回过神：“皇后娘娘此事是不是有点过早？更何况皇上现在还没……” “若是等到皇上真的归天的那一刻，还来得及了么？更何况皇上也没有留下圣旨，此刻更是奄奄一息，难道你打算让本宫来选择明君出来么？” 张公公难得听见皇后说这么多的话，自然不敢多言。 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面如死灰 的皇上，无奈之下只能先把这件事情告知诸位大臣。 众人听见之后先是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感叹这件事情的世事无常。 每一个人也都是各怀鬼胎，没有几个是真心在为了皇上悼念。 皇后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选择君王这件事情已经完全交给他们来说。 等张公公吩咐他们离开之后，也全都开始站在宫外门口议论纷纷起来。 “你们说，皇上这病可如何是好啊？” “你还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没听见张公公说的话吗？已经算是没有办法医治了。” “那皇后娘娘的意思，难道是皇上现在还没有选择出来下一任君王，难不成是打算让咱们来选不成？” 这个时光卢殷从他们身旁走过，一群见风使舵的人纷纷凑过去和他谈笑风生。 不管怎么说，卢尚书也是睿王的岳父，要是说这一次选择君王的话。 也就只有淮王和睿王的可能性才是最大的，更何况睿王还有尚书府也齐国公府的支持。 如果这两个人要是执意推睿王坐上那个位置的话，怕是没有什么人可以与之抗衡。 宰相大人一向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管是什么人当皇上自己 只需要尽力辅佐，至于谁当皇上，他那么大的年纪，早就已经不在乎了。 卢殷被身边这些人叽叽喳喳的心烦意乱，一个眼神杀了过去他们瞬间闭嘴不严。 “诸位与其有时间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好好地想一想，皇上的身后事应该如何操办吧。” 说罢卢殷便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这些人实在是不配当人臣子，皇上已经病危，他们不想办法稳住朝纲也就算了，竟然还开始谈论起来议褚的事情。 就算是皇后娘娘的意思那也为时过早了一些。 只是……为何皇上会忽然之间病危？而且还是悄无声息之间这么严重呢？ 卢殷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然而皇后看着皇上已经早早写好的旨意神色淡然，随后亲自又拿出一根笔。 守在皇上身边开始拟旨，上面无疑也是写着皇上的事情，正是要交到程景郁的手中。 又过了三日。 两份圣旨快马加鞭地来到边疆。 传话的人也累得口干舌燥，但是却不敢一丝一毫的怠慢，甚至一天之内休息两个时辰。 等来到军营的时候已经彻底不行了。 瞬间瘫软在地上，最后被萧朝华让人悉心照顾，睡了整整 一天之后才醒了过来。 那人睁开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萧朝华。 即刻起身跪在地上把手中的圣旨递过去：“国公爷，这个，这个是皇上临终之前，给您和睿王的，封赏。” 萧朝华一把拿过圣旨，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反应郭凯他刚才说的话。 一把拎起来他的衣领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人低下头沉默不语起来，急得萧朝华眼睛已经冒了出来。 “说话啊！到底怎么一回事！你知不知道，胡乱造谣天子的话，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离得老远的卢清欢和程景郁听见声响，也赶紧走了过来。 这人不是来送圣旨的么？怎么好不容易醒过来了反而让萧朝华生这么大的气？ 卢清欢走进来就看见萧朝华拽着人家领子不撒手，那气势汹汹的样子甚至比上战场杀敌还要严重。 她也只能赶紧打圆场：“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小舅舅你这是干什么？” “你一个女子别问这么多！”这是第一次萧朝华对卢清欢说出这种话还是这个语气。 倒是让卢清欢愣住了。 那人看见程景郁即刻就哭了出来：“睿王殿下，皇上，皇上驾崩了！” 第121章 千里传旨 “你说什么？”程景郁死死地盯着那个男子问道。 那男人被两个人用眼神威胁，此刻已经感觉无法呼吸。 程景郁一字一顿地问道：“父皇他怎么了？你给本王如实回答！” 那男子跪在地上磕头，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随后将皇后的旨意给程景郁递过去。 上面无非就是再说皇上病危驾崩，让萧朝华和程景郁速速回去罢了。 眼下正是群龙无首的事情，程景郁回去也可好一些，要是回去晚了，这王位可就不一定是谁的了。 皇后的意思已经说得十分简单明了了，程景郁猜测此刻父皇或许还没有驾崩，或者就是刚刚驾崩不久，毕竟他们来传信还是需要一些时日。 皇后之所以这么早就把这旨意放到自己手中，或许就是为了让自己早早回去罢了。 程景郁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悲痛，自己母妃死得早，虽然父皇从小都不怎么喜欢他，可是居然在自己离开京城的这么一点时间就…… 他脑袋里面时不时地就出现当初皇上关心他的画面，都说君王不能过于把私事放在朝堂上说。 但是每一次自己若是有难，他也绝对不 可能轻易放过那些贼人，就是这样的一个心口不一的父皇。 卢清欢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程景郁，站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安慰。 本想开口，但是话在嘴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正当众人全都沉默不语的事情，萧朝华慢慢地开口说道：“吩咐下去，边关将士留下一半镇守，剩下的和我回去京城复命。” 随后转头看向程景郁，脸上是一改平常的严肃神情：“臣和睿王殿下一同回去，如今皇上驾崩，睿王身为皇子，也应该回去京城才是。” “如今群龙无首，正是需要人的时候，睿王殿下，难道对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没有丝毫兴趣不成？” 其实程景郁知道，此刻就算是自己十万火急的回去，也未必赶得上。 只是无论如何自己身为人子，也是需要回去一次才行。 不管淮王那个家伙在算计什么，自己也必须回去，要不是他有什么动静的话，皇后绝对不会给自己写旨意。 程景郁思考了片刻之后，转过头同卢清欢说道：“你去通知一下，咱们收拾收拾东西，回京城。” 卢清欢一愣，神色恍惚问道：“ 可是……我和悠悠也回去么？你不是对外称我已经……” “不是对外，无非就是为了让你安全罢了，既然现在父皇已经亡故，本王就不能让你受到任何危险，至于清妍那面，本王自然会去解决。” 卢清欢听见他的话之后，认真的点点头，随即出去告诉杏儿收拾行李，众人也都知道了皇上的事情纷纷觉得惋惜，但是现在也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了。 卢清欢帮着一起上手收拾，这一次杏儿倒是没有在一旁劝阻，眼下自然还是快一点回去才是关键。 而两日前，皇上就已经咽了气。 临死之前他看见了坐在自己身边的皇后，那眼角的一抹红让他心里知道，她也是在乎自己的。 只是奈何口中有一口痰含着，实在是说不出话，最后也算得上郁郁而终。 皇后看着皇上临死时闭上的眼睛，自己也跟着沉默了片刻，眼泪一下子就从雪白的脸颊划过，张公公也忍痛对外宣告了这件事情。 知道消息的王爷大臣纷纷跪在朝堂的门外。 就连燕王这一次也被皇后特意下旨，放出来了一日，让他有机会尽孝。 那曾经风光无限的燕王，如今却好似沧桑了 十几岁一般，满脸的胡茬，就算是如今身份已经不是王爷，却依旧吃好喝好。 只是没有了当年的雄心壮志罢了。 众人跪了足足半个时辰之后纷纷起身，燕王也要被人待会府内继续囚禁。 “等一下，本王有事要和四弟谈谈。” 眼看着来者正是程景义，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能寻思了一下说道：“那，淮王殿下您也快一点，毕竟燕王殿下的情况您也知道，实在是不方便在外面久留啊。” 程景义点点头，给了烈阳一个眼神，他从怀里拿了一把碎银子放在那看守的侍卫手中。 他便不再多说什么了，默默地退到一旁掂量着自己手中的银钱。 燕王那毫无生机的眼睛在看向程景义的那一刻，仿佛有了异样的情感。 看着像是恨意，更像是满满的杀意。 程景义看着他含笑不语。 倒是燕王先开口问道：“淮王殿下这是有事情要和草民说不成？”他已经被先皇撤去了王爷的身份，如今是庶民，自然要在程景义面前城一声草民才是。 这个时候自己千万不能被这个老狐狸抓住一点把柄，哪怕只是一句话说错了那也不行，他一定会大做文 章。 程景义反而摆摆手说道：“四弟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你我本身就是兄弟，如今你在为兄面前称一句草民，为兄实在是惭愧啊。” “说起来你我兄弟已经许久未曾在父皇面前承 欢膝下了，没有想到，眼下竟然父皇归天，要不然的话，为兄还以为，这辈子怕是看不见你了呢。” 程景义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信口雌黄。 分明心里就不是这么想的，奈何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又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一般。 只是燕王现在可不似以前那般了。 他冷笑了一声后款款说道：“淮王殿下也就别在草民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蜚鸟尽，良弓藏，兔死狗烹，你在我面前何必猫哭耗子呢？” 程景义知道自己此刻在他面前说的话全部都是废话，那干脆就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为兄也就不再和你打哑谜了。” “四弟的变化真的是让为兄刮目相看啊，其实说起来，父皇是天子，天子就是皇上。”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四弟想不想走出困住你的牢笼，恢复你的身份？” 燕王瞳孔一阵，冷言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122章 母子摊牌 燕王绝对不相信程景义有这种本事，别说父皇现在死了，就算是活着的时候，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局势。 但是看着他十分笃定的眼神燕王也不敢确定了。 按照他刚才的话意思来讲，难道他是想…… 燕王忽然嗤笑一声说道：“淮王殿下可真是好想法啊，只是高处不胜寒，你真的认为你可以平安无事地坐到那个位置么？” “草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睿王殿下如今和齐国公在边疆立下战功，也算是有了功名在身上。” “更何况，还有二位王爷在，难道淮王殿下就这么确保，你可以坐到那个位置么？” 程景义面对燕王犀利的话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模样，在外人看来还以为是手足情深。 其实两个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暗藏玄机。 程景义倒是一副不着急的样子说道：“你说安王和晋王么？这二位什么样子，难道你不知道么？更何况睿王现在远在边境，就算是回来的话那也是需要一段日子。” “朝堂不可一日没有君王，如今只有本王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不是么？” 燕王自己心里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实在是不想 承认，要是这个人当了皇上，那才是真的天下不宁。 “就算是如此，难道你就这么确保，卢尚书和齐国公府那面不会给你使绊子么？” “要知道人家才是亲戚，再者，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难道你当上皇上之后敢放我出来不成？” 程景义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看着燕王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案板上的鱼肉一般。 他后退了一步说道：“这个问题，就要四弟自己好好地思考思考才是。” 随后对着守卫说道：“本王要说的话全都说完了，实在是劳烦你了，还请务必好好照顾本王的四弟。” “淮王殿下哪里的话，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事情。” 那守卫带着燕王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喃喃几句：“这淮王可真是没有架子，要是他日后当上皇上的话那好日子不就来了么？” 看样子是程景义的语气让他心情大好。 相反，燕王听见他的话反而咯咯笑了起来。 那个两面三刀的家伙，当初要不是自己一心想把程景郁那个小辈的弟弟踩在脚下的话。 哪里会这么容易中了他的奸计，变成如此德行？ 如今倒是想拉拢自己，此人怕是没有安什 么好心，自己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他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那就肯定还会再来找自己。 程景义目送中午燕王离开，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淡然了下去。 自己也许久没有看见母后了，想必今日她定然会见自己。 淮王朝着皇后的寝宫走了过去，虽然亲王不可能随便出入后宫，不过他身为皇后的长子，自然是可以进入皇宫寝宫。 她来到撷芳殿门口，吩咐守门的侍女进去通报一声。 那侍女也是有点惊讶，淮王今日怎么有时间来看皇后娘娘？ 要知道，自从淮王被皇上封为亲王之后，他就几乎一年也来不了几次。 皇后娘娘不召见他，他也不会自己来尽孝。 宫女过去传话的时候，皇后正手中捧着一本书翻看，皇上的事情如今都是贵妃在管理，自己闲来无事，自然要回到寝宫看书。 “皇后娘娘，淮王已经来到您寝宫门口了，说要拜见您。” 皇后手中的动作戛然而止。 缓缓放到桌子上叹了一口气，他终于还是来了。 “让他进来吧，准备一杯好茶给他。”那宫女低头离去。 眼看着淮王一步一步走了进来，母子二人已经差不多一 年没有见面了。 这一次看见分外陌生的感觉。 要不是因为皇上的事情，想必他们依旧不会看见彼此才是。 淮王拨开自己的下 身衣摆，跪在地上说道：“儿臣，拜见母后，愿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倒是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也没有让他起身。 程景义也就这么跪着不开口，二人一瞬间倒是僵持下来了。 最后还是皇后开口让他起来赐座。 母子二人互相对视，却都不说话。 最后还是一个宫女端过来一杯铁观音将僵局打破。 皇后拿起眼前的书继续看着说道：“你父皇已经不在了，本宫千岁又有什么用？以后这种话不必再说了。” 淮王点头呡了一口茶说道：“还是母妃这里的茶味道可口，儿臣要了好几次，母妃都不肯赏赐一些给儿臣，实在是让儿臣好生伤心啊。” 皇后知道他这是在点自己，只是没有言语罢了。 程景义知道，自己心中的疑问也只能自己开口才行，要是等自己母妃开口主动告诉自己的话，那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他放下茶盏问道：“昨日 本王听说，母妃写了一封旨意，让人务必交到八弟 的手中，是和父皇的圣旨一同送过去的，这件事情，可是真的？” “没错，确有此事。” 淮王捏着茶盏的力度微微大了些许，继续问道：“儿臣不明白，母妃为何要给八弟传旨？” “他身为睿王，和你一样都是亲王，当时皇上病重，随时可能驾崩，他自然需要回来尽孝才是。” 皇后的话也算是说得天衣无缝。 只不过在程景义的眼里，她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 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娘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有出息，当个官。 而身为嫔妃更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当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如果要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是最不希望自己当上皇上的那，肯定就是自己眼前的这一位血亲了。 皇后娘娘见程景义一直用阴冷的眼神看着自己，也忍不住毛骨悚然。 “淮王要是没有别的事情，还是退下吧，本宫目前并不想多说言语。” 程景义也识相地起身，但是却未曾离开，只是眯了眯眼说道：“母后，你我才是母子，您让八弟回来，无非就是不想看儿子坐上那个位置吧？” 他直截了当地把皇后的想法说了出来，算是彻底摊牌了。 第123章 当年的事 皇后翻书的手带着略微地颤抖。 她咬着朱唇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淮王，这个人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但是眼前却莫名觉得十分的陌生。 程景义继续追问道：“母后，为什么？为什么您就是不肯认可我呢？分明我才是你的儿子不是么？” “难道您宁可让程景郁当上皇上，也不愿意辅佐自己的亲儿子么？” 皇后听见他的质问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随后叹了一口气，再一次看向淮王的时候依旧是那么毫无波澜的眼神。 她平淡的开口说道：“本宫的两个儿子，早就已经死了，一个死在了十四岁的年华里，还有一个，死在了封王的那一日。” “所以，不管什么人当上皇上，都和本宫无关。” 那些皇子当中，也就只有晋王有一个身为贵妃的母亲。 要不是因为他的生母得宠，皇上早就已经对他发怒了。 所以剩下的这些皇子当中，不管什么人当上看皇上，那她都是皇太后，这一点算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但是程景义不行，他若是当上皇上，难免手足相残。 程景义听懂了皇后的话，身子恍惚的退后了一步，他原本微笑 的面孔这一次彻底忍不住了。 漏出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一字一顿说道：“母后，您真的要执意如此么？” 见皇后沉默不语他冷笑了一声：“我知道，母后是因为大哥的事情一直迁怒于我，就算是这样，那又能改变什么呢？难道大哥能回来么？” 提起大皇子，皇后算是彻底忍不住了，眼神一下子就收缩了起来。 她扔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到程景义的面前，上去就是一巴掌。 “你住嘴！你到底，你到底有什么脸面提起你大哥！你可对得起他？” 皇后心口传来阵阵的疼痛，也就是因为那一件事情，皇后彻底的对皇上恼怒了，原本的结发夫妻相见却好像陌生人一般。 要不是因为他是皇上，自己是皇后没有办法，否则早就已经和离了。 自己也只是想要那么一笔休书罢了，奈何身份和命运都是这么的玩笑。 程景义感觉自己脸上如同火辣辣一般。 但是在看着皇后眼神的那一刻，他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母后啊母后，你让儿臣说您什么好呢？” “就算是您执意不肯，又能如何？” “如此的冥顽不灵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就算是您不同意，我那位八弟不是也不可能这么快回来么？朝堂不可群龙无首，您就安安静静地当您的皇太后就行了。” “到时候我会让人把您的寝宫好好收拾一下，大哥留下的那些衣物也是早早扔了得好。” 他说完这句话就打算离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停下脚步，捏着木门说道：“毕竟，死人的东西留着，实在是不吉利，还是早日烧了的好。” 说罢就大步离开。 皇后一下子没有忍住，直接瘫软地坐在地上。 一旁的嬷嬷惊慌失措地上前扶着她：“皇后娘娘您怎么样了？用不用老奴去给您找太医？” 皇后摆摆手感觉嗓子里面有一阵腥气，看样子是刚才生气导致气血攻心了。 她硬生生把自己嗓子里面的血给咽了下去说道：“本宫没事，不用去找太医了，如今皇上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要是这个时候本宫再出事的话，那才是真的添乱。” 李嬷嬷急得不知道怎么样才好，她也知道皇后的脾气，她说的事情那是绝对不可能改变的，只是这样子下去的话那可如何是好啊？ 皇后艰难地起身把地上的书给捡了起来，里面全部 都是板板正正的字，写的却是各种诗词歌赋。 正是出自大皇子的手，皇后一直收藏在自己身边，没事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看，这一点算是所有的人都知道。 刚才淮王的话算是彻底的伤到了皇后的心。 他们母子两个人的情分，这一下算是彻底的断送在他刚才的话上了。 转眼到程景郁这里，他们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 其实程景郁此刻心里也没有把握，他自己回去会什么样子。 卢清欢更是知道自己那个便宜爹，本身就带着漕运一事，要是这个时候他推荐程景郁上位的话，那叛乱之心昭然若现。 所以要是想保住一家子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不闻不问。 身为臣子，不管什么人当上皇上自己辅佐就是了，这才是生存的王道。 程景义就是抓住这一点所以才不害怕程景郁回来。 更何况他回来还需要一些时日，已经完全够他买通朝堂别的大臣了。 按照宰相的话来讲：“国不可一日无君，无论如何，也要即刻择选出良君才是。” 程景义回去的路上就已经得知了这件事情，程景义顺势上位，算得上是当头一棒。 卢清欢坐 在马车内握着他的手安慰：“没事的，就算是如此也并非定局。” 程景郁虽然依旧猜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但是却依旧心里不平，要不是自己不在京城的话，这皇位，哪里会这么容易轮到他来坐呢？ 程景郁差不多是一天一夜没有入睡，一直到第二日晚上，萧朝华找了一间不错的客栈，一行人住下之后，程景郁才跟着一起下了马车。 只是一日的时间内这人好像变了不少。 萧朝华让卢清欢带着孩子先上去休息，自己则让程景郁跟着自己出去把酒言欢。 卢清欢抱着已经熟睡的悠悠上楼铺垫了一番。 杏儿不安地说道：“王妃，奴婢这心里总是觉得不安，您说咱们要是这么回去的话，算好还是坏啊？” 卢清欢倒是已经看开了：“既来之则安之，难不成淮王当上皇上，咱们就不回去了么？” 更何况，他那么聪明，想必早就已经猜到悠悠不在皇宫，自己也没有死，所以自然是没有好顾忌的了。 萧朝华倒了满满一碗酒递给程景郁：“听闻睿王酒量不错，今日咱们两个喝一杯如何？” “本王没这心情。”他看都没看直接别过脸。 第124章 俯首称臣 萧朝华依旧站在他对面端着那碗酒什么话都不说，剑眉微微皱了起来，等着程景郁接过自己手中的酒。 最后两个人僵持了片刻，还是程景郁无奈之下接下了那一碗酒一饮而尽，不难看出，他心中不服。 在程景郁的心中，皇上的死根本没有那么简单，此刻应该算得上是先皇了。 萧朝华看着他的样子，再一次给他倒上满满一杯：“睿王果然海量，曾经我倒是也和淮王，啊不，应该是皇上，把酒言欢过，但是那都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了。” “当初他可谓是一杯就倒，我还在奇怪，身为皇家的人，难道都不会喝酒的么？见到睿王才知道，原来只是他不会罢了。” 程景郁迷茫地看着他，忽然和自己说这个做什么？ 他的眼神仿佛在告诉萧朝华继续往下说一般。 萧朝华也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默默地说起来之前的事情。 “后来你猜怎么着？有一次我在皇家狩猎的时候看见皇上对着先皇敬酒，一杯接着一杯，先皇喝一杯，他就肯定跟着饮一杯。” “只是他当时脸上丝毫的感觉都没有，感觉和喝水一般，我当时觉得 奇怪，他不是不会喝酒么？” “我以为他是在骗我，所以那一阵子，倒是对这位皇上，有了几分不屑的意思。” 程景郁听着他的话倒是渐渐地分心起来。 “然后呢？”他见萧朝华迟迟不往下说，倒是自己先问了起来。 萧朝华故意拖延时间就是为了让程景郁着急，转移一下自己心中所记挂的事情。 见他真的是等不及了之后才继续开口：“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因为那一次被我嘲笑，没有喝过我，回去之后以酒代茶，日日饮了好几杯。” “日久天长地练了起来，你说这酒量，难道还能差么？” 程景郁分不清他的话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 “说得都是什么？听都听不懂。”程景郁不满地继续喝酒。 萧朝华忽然正式了起来，眼神都变得凛冽了。 “简单来说，意思很简单，这个人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输给任何一个人，不管是什么事情，不管什么人。” “你觉得，这种人要是当上君王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程景郁还是第一次认真思考起来这件事情，如此说的话，他绝对不可能让突厥每一次都这样进犯中原。 就 算是如此，那又如何呢？淮王那种人，根本不可能在自己身边留下任何威胁到自己的人。 回到京城之后怕是真的要举步维艰了。 萧朝华也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说了明白：“不管是什么人当皇帝，我作为臣子，都是辅佐，不止我这么想，想必我姐夫亦是如此。” “所以，睿王，不管是处于臣子还是长辈，我都要奉劝你一句，不要有鸠占鹊巢的想法。” “他是否能不能胜任这个位置，眼下他都是皇上，民心所向，等到了真得不行的那一日，才是换位之时。” 简单来说就是在告诫他，不要想着谋反，要不然的话他绝对第一次不放过他。 百姓太平，国家安乐，才是他们这些当臣子，最想看见的。 程景郁自然是知道其中道理，虽然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只是自己喝着闷酒。 萧朝华说完自己的意思之后，接着跟着他痛饮起来：“自己喝酒有什么意思？” “小二，上二两酱牛肉，再把你们店里的花生米拿一盆来，那个腊肉，切几片抄一抄端上来给我们下酒！” “睿王殿下今日算是有口福了，这些东西京城可是吃不到的，在边 疆待得时间久了，这些东西放在嘴里，那都是如同山珍海味一般啊。” 二人把酒言欢了一晚上，卢清欢也只是站在上面看着他们。 “这两个人是打算喝到什么时候？”她不满的瘪瘪嘴，但是转念一想，也是应该的，毕竟现在程景郁的情况而言，还是多多散心一点的好。 既然已经得知了皇位已定，那就不着急回去了，只要赶上皇上的头七就可以了。 等皇上下葬那一日，程景郁正好和卢清欢换号了一声素白衣来到黄陵，亲眼看着皇上已经下葬埋土。 众人看着迟迟晚归的睿王全都沉默不语。 有的大臣更是直接低下头，这一次睿王没有当上皇上，诸多的原因在于他们。 卢殷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露面，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一连这么多天杳无音讯，要不是因为进入看见的话，自己还真得要以为自己女儿已经撒手人寰了呢。 程景郁走上前，直接绕过穿着龙袍的程景义，拿着香，恭恭敬敬的对着先皇陵墓叩拜上香久久不肯起身。 卢清欢自然也是跟着跪在地上磕头。 最后还是程景义开口说道：“八弟，父皇已经归天，就算是 在伤心，也要注意身子才是。” “你舟车劳顿，想必是累坏了吧？这里朕也已经让人布置好了一切，不必你插手。” 程景郁起身，转头看着眼前眉眼带着悲伤的程景义，那一抹哀愁在程景郁的眼里实在是刺眼得很。 “臣弟，恭喜三哥，喜登皇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着他和卢清欢手牵着手，一起对着程景义叩拜。 就连程景义自己也有一些吃惊，这还是自己那个不可一世的八弟么？ 虽然知道他这个人肯定会对自己表面上过得去，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难道他就这么认命了？ 随后萧朝华也跟着一起上前复命：“回皇上，微臣平定战乱归来，还望皇上体谅，回来得稍微晚了些许。” 程景义极其享受萧朝华跪在自己面前的感觉。 大气的摆摆手说道：“爱卿此言多虑了，朕并未怪罪。” “更何况，你击败突厥有功，朕本应该夸你才是。” 眼看着处理完先皇的事情，这一次算是程景郁的登基大典。 众人算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卢清欢也知道明日就是淮王的登基大典，难免会抓着程景郁不放。 第125章 来者不善 次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卢清欢就帮着程景郁整理他的衣领和袖口，这也是卢清欢第一次和程景郁住在一个院子内。 虽然依旧是分房入睡，但是却难掩恩爱。 “今日去上朝，你务必要忍住你的脾气，这可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上早朝，也算得上，登基大典。” “就算是心里面再不平衡，那也要忍着才是。” 卢清欢难得温柔地对着程景郁好言相劝，他自然是欣然接受。 自己现在不同了，不管如何都要为了自己家庭着想，之前自己被陷害，在牢房里面坐了那么久。 自己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现在……自己不能再连她们母女两个人了。 “你放心，我去上朝，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开口。”他对着卢清欢温婉一笑，那笑容仿佛如同天上的太阳一般。 只是程景郁除了对待卢清妍之外，都是冷冰冰地摆着一张臭脸，忽然这么对待自己实在是让人有点不能适应。 卢清欢脸颊一红，伸手拍了他的胸膛一下：“行了，别贫嘴了，还不快点过去，今日可千万不能晚了。” 程景郁点点头，坐上马车恋恋不舍地离开，卢 清欢送走他之后，站在门口目送了片刻，也打算回去。 眼看着前脚刚要走，就听见身后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我就说嘛，姐姐福星高照，怎么可能出事呢？还真是不出所料，原来姐姐是被舅舅带到边疆了啊？” 卢清欢回头则看见卢清妍正站在身后瞧着自己，穿着一身蓝绿相间的裙子，手中还带着一个眼神浅薄的翡翠，一看就是好东西，头上更是各种饰品不减。 看样子自己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她过的确实不错。 卢清欢端着手微微笑了笑说道：“原来是你啊，本王妃还以为是什么人呢，只是妹妹这一声姐姐还是莫要叫了，实在是亲昵。” “若是妹妹有心的话，应该叫我一声王妃才是，你也未曾嫁入睿王府，除非是给王爷做妾，要不然，何来的这一声姐姐？” 本来就是嫡庶有别，就算是在尚书府内的话她也是喊自己一声长姐才是。 妾？ 卢清妍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捏着手中的扇子，卢清欢竟然说自己只能做妾？ 她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不平说道：“卢清欢，你也别忘了你这个王妃的位置是怎么来的？当初要不是因为 你的话，我现在早就已经是睿王妃了！” 杏儿扶着卢清欢怒视了一眼卢清妍怒斥道：“三小姐还是谨言慎行一些吧！我家王妃和王爷的姻缘那可是先皇赏赐下来的恩典。”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难道是对先皇的意思有什么不满？如此说来你还是去找当今皇上得好。” “看看你的话是否可以得到皇上的认可，更何况当初我家王爷为何心悦你，难道你真的不知？鸠占鹊巢的分明就是你，如今哪里来的脸这么说？” 卢清妍看着眼前和自己说话的杏儿顿时大怒，区区一个奴婢现在都已经敢和自己这么说话了么？ 嘉儿此刻正捂着脸站在她身后。 今日是卢清妍故意带着她来的，为的就是要气气卢清欢。 就算是自己没有把嘉儿赶走或者杀了，程景郁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关系。 她现在的脸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卢清欢认出来也就罢了，难不成程景郁还能因为这件事情为难自己么？ 不过刚才杏儿的话让卢清欢心情大好，这个丫头果然是跟着自己的世界久了，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都完美地表达了出来，实在是很不错。 眼看着卢清妍的脸 已经气得铁青，怕是此刻想杀过来的心都有了。 奈何刚才杏儿的话分量实在是太重了，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卢清妍最后忍着自己心里面的怒火，依旧笑意盈盈的对着卢清欢：“难不成，姐姐就打算让我这么一直在门口站着吗？不请我进去坐坐？” 日后谁比谁高人一等还不一定呢。 卢清欢稍稍皱眉，看样子自己刚才的话她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也可能是故意气自己罢了。 想看自己被气得火冒三丈？那她怕是打错了主意，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把自己当成原主一样呢？ “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就进来吧，相信王府的路，应该不用别人领着你进来了吧？” 卢清欢的话，无疑是当着这些下人的面打卢清妍的脸，都已经出入王府这么多次了，依旧连个身份也没有。 不过这一次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她竟然没有生气，让卢清欢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其实她不知道，此刻的卢清妍根本看不上睿王妃的这个位置，她一心想要当上皇后。 哪怕是现在就已经开始练习，日后需要怎么管理后宫了，自然不会和卢清欢计较这么多。 她迈着小步往前走了过去，和卢清欢擦肩而过，一点也不像一个庶女。 杏儿刚要开口就被卢清欢给制止住了，不着急，自己倒是要好好看看，这个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眼看着这两个人坐在一起安静地喝茶，简直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萧朝华的那四个侍女，也除了夏夏执意要留在萧朝华身边之外，剩下的三个全都跟着卢清欢一起来到睿王府。 和杏儿纷纷站在卢清欢的身边，这才是正室该有的气派。 卢清欢看着她身边多出来的三个人问道：“妹妹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三个人应该不是睿王府的人吧？看着格外眼生，应该也不是爹爹府中的人。” “难道姐姐这么快就已经打算在王爷身边留房了吗？如此说来倒是也行，毕竟姐姐是已经生了孩子的人了。” “王爷现在年轻气盛，要是不用几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把王爷留住的话，那王爷的心可就不知道要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说着还故意害羞地低头笑了笑。 这话放在春春她们身上实在是让人没有办法接受。 毕竟她们三个从来没有想过和睿王如何。 第126章 朝堂问话 春春忍不住向前一步，严肃地说道：“卢三小姐这是什么话？我们姐妹和王爷清清白白，无非就是国公爷安排在王妃身边照顾罢了。” “你若是这么说，实在是没把我们姐妹清白放在眼里，若是如此的话，我们姐妹干脆和国公爷说，照顾王妃这件事情，难以胜任！” 卢清妍听见这话顿时有点慌张了，连忙解释道：“我无非就是一句玩笑话罢了，这件事情何必让舅舅知道呢？” 若是让萧朝华知道的话，那么护短的一个人，哪里会轻易放过自己？ 就算是小的时候，他也没少因为卢清欢的事情，在爹爹面前说自己的坏话，所以这个侍女分明就是故意的。 卢清欢摆摆手让春春退下，她都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自然也不会抓着卢清妍不放。 她上下打量了卢清妍几眼，长得确实不错，但是也比不上王妃的倾国倾城不是么？而且无非就是眼睛和王妃有点相似罢了。 这就是当初把王爷迷得神魂颠倒的人？看着实在是有点不敢相信，分明王妃才更加漂亮不是么？ 卢清妍看着卢清欢此刻的模样心里自然是嫉妒，就算是皇上 当初也是高看了她好几眼。 两个人在这里算得上是修罗场，而程景郁在朝堂上面也不见得好过。 众人看着程景义穿着龙袍，一步一步地迈着台阶走到了那梦寐以求的位置上。 他摩擦了一下龙椅，这是当初做梦都想要的东西，今日算是彻底实现了。 在他坐上那个位置的一刻，诸位大臣也都纷纷跪在地上。 朝堂上响起阵阵回音：“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平身。” “谢皇上。” 张公公作为先皇身边的老人，自然也是被留了下来，依旧是太监总管，不过要是有一天他想走的话，程景义也不会留着他。 但是张公公知道，自己绝对不能离开皇宫，要不然的话，性命不保。 在皇宫内自己还是被人杀害的话，那就是容易危害到皇上的大事，必须彻查才行，但是如果在外面，那就无人问津了。 所以他不得不狠下心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出宫机会，留在新皇身边伺候。 依旧是太监总管，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程景义看着自己之前那些不敢得罪的那些人，全都站在自己眼下，那么恭敬的样子，其中甚至还有程景 郁他们几个人。 那些兄弟也全都要称呼自己一声皇上。 最后还是自己赢了不是么？不过，任何对自己的地位有威胁的人，都不可以留下。 他咳咳嗓子，环顾眼下这些人缓缓说道：“朕，今日上朝，也算是第一次和诸位爱卿谈论国家重事。” “齐国公在何处？” 萧朝华侧身上前一步弯腰行礼：“微臣，听候皇上遵旨。” 看着曾经的好友如今对着自己行礼，程景义嘴角的笑容始终都没有下来过。 晋王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瞧瞧咱们皇上脸上的笑，这都已经多少年了，本王算得上许久未曾看见他笑得这么真诚过了。” 这句讽刺的话在场的人全都可以听得出来，除了安王咳嗽了两声提醒他之外，没有一个大臣敢上前搭话。 卢殷也只是默默地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他看向一旁的程景郁，也忍不住捏了一把汗，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女婿，难道自己还能真的不向着他么？ 只是这皇帝的位置，实在是和他无缘了，要是他当时在京城的话，哪怕自己顶住那些大臣带来的压力，也会推他上去。 程景义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萧 爱卿实在是功不可没，屡屡击退突厥的进攻，实在是难得的很。” 萧朝华依旧弯腰没有抬头，谦虚地说道：“臣，为了我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是责任。” “突厥妄想用蛮力得到国土，那是痴心妄想，所以微臣也只是做了自己分内的事情罢了，皇上不必如此说。” 萧朝华的话无非就是在拐弯告诉他，自己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国家朝堂罢了，并非是皇上。 不管是什么人当皇上，他都是齐国公，对国家不利的人那就是自己敌人，所以他也不用这么夸赞自己。 要是突厥下一刻发起进攻的话，自己还是会一往无前地出兵到边疆镇守。 程景郁笑了笑说了几句寒暄的话，给了赏赐也就让他下去了。 随后他的眼睛定格在了面无表情的程景郁的身上：“八弟这一次也是功不可没啊，作为监军，朕还听闻你也曾跟着齐国公上阵杀敌？” 程景郁走出来微微行礼点头说道：“无非就是份内事情罢了，更何况，那一日也险些被突厥人侵犯。” “哦？如此说来，朕好像想起来一件事情啊，据说，八弟你是带着王妃一起去的边疆，此言当 真？” 卢殷瞪大了眼睛看向程景郁。 带着清欢一起去往边疆！ 怪不得自己派人过去接清欢和悠悠那么多次都是徒劳无功。 原来是被他给带走了！那边疆是什么地方？他自己去就算了，怎么可以带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和外孙女一起去！ 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这种人还是不要当皇上得好。 程景郁顿时感觉到了自己身后好似有一阵幽怨的眼神，还是不要回头了。 程景郁对着眼前的人低头说道：“这件事情，微臣已经得到了先皇的许可，更何况，夫唱妇随，我朝之前也有先例，难道皇上要抓着这件事情不放么？” 萧朝华不开口，就代表也是默认了，毕竟先皇要是不允许的话，他又哪里可以留下那对母女。 实则这件事情先皇确实不知道。 奈何程景义也没有办法去问，毕竟人都已经死了，要是问的话也不知道问谁。 二者就这么僵持了一阵子之后，程景义眼睛一转大方笑了起来。 “如此说来，倒是朕多心了。” “据了解而言，那一日应该是突厥偷袭未果吧？” “是睿王妃击鼓鸣笛，才让你们发现了敌军击退突厥将士，对么？” 第127章 怀疑种子 萧朝华站出来解释道：“确实有这么一回事，突厥这一次改变了兵法，和之前不同，所以我们也未曾察觉到。” “这件事情多亏了睿王妃，要不然的话，那一晚城墙绝对是难以守得住。” 那些大臣听见之后，不禁心里全都纷纷开始对卢清欢心生敬佩起来。 也全都看向卢殷，有这么一个女儿实在是万幸。 卢殷挺拔了自己的腰板，自己这些人没少接受这些人的阿谀奉承，但是如果是因为儿女的话那自己还是十分享受的。 包括卢清欢的亲哥哥在内。 他也分外感受带了荣光，只是一想到自己的亲妹妹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击鼓鸣笛，心中就忍不住开到颤抖。 程景义见萧朝华开口自己也没有办法多问，不过自己本身在意的就不是卢清欢。 他依旧没有打算就这么把程景郁放走，寻思了片刻问道：“这么说的话，八弟身为监军，也没有想到那一点么？” “确实如此，那条路实在是偏僻的很，之前突厥派兵来走也是十分艰难，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靠着那一条路来偷袭罢了。” 程景郁心里还在想，为何一直问自己边 疆的事情？ 程景义的性格自己还是有些许了解的，如果只是嘘寒问暖的话，那大可不必放在自己身上，无非就是为了表现和睦罢了。 现在父皇已经死了，他又何必惺惺作态？ 分明就是这件事情里面有别的目的，那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忽然程景义挑唇一笑说道：“这么说的话，是不是没有睿王妃这一次的帮助，他们突厥就真的很有可能攻破城墙了呢？” 萧朝华觉得话里话外都不对，替程景郁开口说道：“这也未必，无非就是一次试探的偷袭罢了，要是真的如此好攻破的话，微臣也不会镇守那么多年了。” 程景义依旧不打算就这么一笑而过，继续说道：“只是……朕觉得奇怪罢了，八弟作为监军，也熟读兵法，难道就真的看不出来突厥的用意？” “更何况，八弟可是距离那条小路最近的地方了，要不是因为八弟最后守住了突厥的进攻，朕可真的要以为，你这是故意的了。”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全都脸色一变。 那也是卖 国的死罪啊！ 程景郁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皇上明察，微臣确实不知道突厥那一次的意向 ，更何况，微臣身为王爷，也是监军，哪里会看着别的国家欺辱我国领土？” 程景义现在还是没有办法把程景郁怎么样的，更何况还有一个萧朝华帮着说话。 还真是一家人应该如此啊。 晋王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也跟着阴阳怪气地开口说道：“皇上还真是有趣得很啊，分明自己未曾亲临战场，却好似亲眼看见一般。” “突厥人生猛，八弟能从那些人手中拼死保住城墙，已经是不容易。” “不知道皇上这到底是在问罪啊，还是打算封赏啊？” 晋王这个家伙可不管那么多，自己本身就是一个闲散王爷，自己母妃自从先皇驾崩之后也被封了皇贵嫔。 更何况本身自己母妃家的势力就不小，要不是因为他自己不知道进取的话，这皇位哪里轮的上程景义？ 程景义也知道自己刚刚登基位置还没有坐稳，现在不是树敌的时候，今日也就交代了几句话之后就草草结束了。 而卢清欢还在和眼前的这个人斗智斗勇。 卢清妍笑呵呵地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姐姐是不是还不知道啊？王爷之前和我说，姐姐已经不在人世间了，实在是 吓得妹妹不知道如何是好。” “当时还真真的哭了几日，都是王爷在一旁安慰，本以为这辈子和姐姐天人永隔了，没有想到还能姐妹团聚。” 原来卢清妍以为，程景郁真的对她下了死手，就是半路被萧朝华救走了而已。 然后带到边疆，奈何世事无常，程景郁也过去发现了这件事情。 无可奈何之下又，只能把卢清欢给带了回来。 她对她自己的自信位面也太大了，认为程景郁绝对不可能骗她。 这倒也是，按照之前程景郁如此喜爱卢清妍，确实不可能当着她的面撒谎。 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年的事情在程景郁的心中也已经出现了疑点，所以他这才…… 看着卢清欢沉默不语，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 自己就算喜欢看卢清欢被气到发疯的样子，到时候程景郁看见了，肯定会护着自己才是。 还没等卢清欢反应过来，她就又伸出手摆弄着自己手中的菩提手串说道：“其实姐姐，妹妹有的时候倒是也觉得惋惜，你说，若是当年，你不和爹爹要这份姻缘，是不是就会好一些？” “王爷心里本身就没有你，可是你硬要挤 进去，那可怎么行呢？” “如今啊，新皇登基，王爷已经没有机会了，你也就安安静静地当个王妃就得了。” 自己可是日后要做皇后的人，这个王妃的位置，干脆就算是自己赏赐给她的就行了。 冬冬眼神一立，看着卢清欢，此时不动手，等待何时？ 卢清欢扶着一旁的桌子，缓缓起身，来到卢清妍面前，见她疑惑地抬头望着自己。 上去就是一巴掌。 那清脆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屋子里面。 春春都忍不住在心里面叫好。 对！这种人就应该这么扇她！ 卢清妍登时起身和卢清欢面面相觑：“卢清欢！你不要太过分了！你竟然敢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么？” “在家里我是嫡女，你是庶女，打你也是理所应当，在外面我是王妃，你是臣女，更是应该恪守本分。” “你所言不对，我打你，那是在教育你，你不懂感恩也就罢了，敢以下犯上？” 这也是第一次看见把打人说得这么冠名堂皇的。 “王爷回来了。”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声响。 程景郁回来了？ 还没等卢清欢走过去 卢清妍直接撞开她跑了出去。 第128章 寻觅良人 杏儿赶紧扶着卢清欢，差一点就被那个不知道规矩的女人给撞倒了。 春春也没好气地说道：“王妃，不是奴婢说您，您是不是有点太照顾您的这位妹妹了？” “她刚才的话，分明就是有别的意思在里面，更何况她区区一个庶女，到底哪里来的底气，敢在王妃面前如此嚣张？” 提起来这件事情，卢清欢就气不打一处来，那卢清妍之所以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不是因为程景郁的溺爱？ 之前倒是觉得无所谓了，不过现在实在是难以忍受。 正好那个狗东西现在回来了，自己倒是要看看，他现在到底以什么样子，面对曾经的心上人。 卢清欢想到这里就嘴唇微微挑起来，故意走上前，看着他们两个人已经走到院子里面拉扯。 卢清妍一把抓住了程景郁的衣袖哭诉：“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要是再不回来的话，我都快被姐姐欺负死了。” 程景郁看着卢清欢缓缓朝着他们两个人走来，那脸上还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吓得程景郁赶紧把自己的袖子给抽了回去。 “清妍……不，卢三小姐还请你自重。” 看着程景郁如 此陌生的样子，卢清妍也是没有反应过来。 “你唤我什么？卢三小姐？为什么？王爷……您为何忽然与我这么生分？” 卢清妍看着从自己手中抽离的衣袖，外加身后卢清欢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和四周下人的窃窃私语，脸上早就已经挂不住了。 这程景郁今日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为何和自己这么说话？难道是因为卢清欢？ 那不可能，他有多么厌烦卢清欢自己是知道的，还是因为萧朝华回京他不得不做出样子来。 一些猜测在卢清妍的脑子里面闪过，唯独没有考虑到是不是程景郁此刻对她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爱意。 程景郁走上前来到卢清欢身边，低下头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刚才分明就是她跑向自己，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应该不至于生气吧？ 卢清欢反而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是看着卢清妍，倒是有点期待这个时候她会是什么反应了。 眼看着卢清妍回头，恶狠狠地看着身后的两个人恩爱的样子，程景郁乖巧的和一个小奶狗一般。 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睿王殿下么？那柔情似水的眼神，就算是自己也从来都没有看见过。 为何……为何程景郁会用那种眼神看着卢清欢？难道有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 局不成？ 卢清欢一直都没有死！ 卢清妍双手死死地握着，指甲已经渗入肉里面，但是却丝毫不觉得疼痛，就算是自己对程景郁并没有爱意。 但是也绝对不允许一直走在自己身后的狗，忽然奔向别人！ 她楚楚可怜地走上前，苦笑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清妍知道了，王爷如此，怕是已经把姐姐放在心上了。” “是清妍不懂事了，和王爷相识了那么久，却看不透王爷的心。” “今日算是清妍打扰了，就此告退，日后清妍和王爷，再也不要相见了。” 说着掩盖了自己眼睛里面的泪水，那落泪的模样实在是我见犹怜，就算是卢清欢看见了也倍感心疼。 只见她转身就打算走，卢清欢看着她微微眯眼，果然是一个厉害的人，把男人的心理抓得可真厉害。 不管是什么人听见这么一段话，都会心里面有愧疚，更何况程景郁本身就是念旧的人。 怪不得，当初可以把程景郁抓得那么严，确实有点本事啊。 “等一下，卢三小姐，本王有话，要和你说 。” 眼看着卢清妍都快走了，程景郁忽然把她给叫住，但是称呼依旧是卢三小姐。 卢清欢和他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卢清欢对着他点点头，表示自己认可了。 程景郁这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叫住卢清妍，无非就是要解释一下两个人的关系罢了。 自己也不是陈世美，何必要被人记恨呢？ 卢清妍还以为自己得逞了，挑了一下嘴唇，回头依旧是可怜兮兮的样子，双眼垂了下去失望地问道：“不知王爷还有什么事情要和清妍说？若是没有的话清妍就先回去了。” 程景郁双手靠在身后，缓缓说道：“还请卢三小姐移步后花园，本王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卢清妍自然是乐意的。 本以为程景郁是要和自己解释卢清欢的事情，她叹了一口气，摆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跟在程景郁身后走了过去。 眼看着四下无人，她又一次娇滴滴的唤了起来：“王爷，清妍是不是什么地方做错了？为何王爷要这么对待清妍？” “今日分明就是姐姐当着众人的面屈辱清妍，而且还打了清妍一巴掌，王爷难道不打算为清妍做 主么？” 说着还不忘摸了摸自己红了一半的脸。 程景郁也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后说道：“王府内有上好的药，到时候本王会让人拿给你。” 不过就临走的时候。 卢清妍当程景郁依旧是关心自己，喜不自胜。 果然，男人这种东西，自己只要略施手段，就依旧是自己的裙下臣，卢清欢你怕是没有想到吧？ 程景郁思量了片刻，郑重其事地看着她说道：“卢三小姐，本王这一次叫你过来，是有一件事情，不得不和你说清楚。” “王爷为何忽然和清妍如此生分？” “卢三小姐，之前的事情，是本王一时脑热，不应该毁了努女儿家的清白，京城人如今都知道，你住在睿王府一段日子，只是你我并无夫妻之实，本王也未曾越雷池一步。” “所以不耽误日后努寻觅良人，等到日后你家人，睿王府也自然会出一份嫁妆。” 卢清妍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程景郁。 颤抖地问道：“王爷，这是要和清妍断绝关系？” 程景郁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这下子卢清妍算是彻底忍不住了。 对着程景郁大喊道：“为什么！” 第129章 断绝前尘 “为什么王爷忽然和清妍这么说？难道王爷忘了么？当初咱们两个人的海誓山盟您都忘了么？” “难道是因为卢清欢？王爷，你是真的爱上卢清欢了么？” 程景郁依旧沉默不语，本来就是自己失言，如今就算是被她质问，自己也只能忍着了。 见他这个反应卢清妍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虽然十分的不想承认，奈何没有办法。 她忽然大笑了起来，那疯癫的模样让程景郁都有点不敢去认。 “原来如此啊，我算是知道了，这天底下不管是什么样子的男人，都抵不过美色的诱 惑。” “哪怕尊贵如王爷，不还是如此么？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清妍依旧再也不相信了，终究也还是错付了。” 这么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到底是怎么被卢清欢那个贱人给勾搭去的？ 自己日后要是没有了程景郁的支持，怕是日后会站不住脚。 其实这样也好，如何也不必再见他，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皇上身边了，也不用在别人面前落下口舌是非。 逐雨站在一旁，都有一点看不下去了。 这女人之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现在算得上原形毕露了。 卢清妍最后冷笑了几声看着程景郁说道：“王爷大可以放心，清妍日后绝对不可能再来打扰你和姐姐的生活了。” “之前的事情，就当是你我，从未发生过吧，那些海誓山盟，无非就是张口闭口的几句话罢了。” 程景郁心里对待眼前的人，实在是觉得愧疚。 他也从张公公的嘴巴里面知道，程景义那个家伙之前在皇宫打听过悠悠的事情，如此说来那也就只能是卢清妍说出去的。 之前自己被刺杀，那也就只能是她了。 只是每一次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和她对待自己的一片痴情，就实在是没有办法对她狠下心来。 如今她更是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若是以前的话自己如今怕是已经受不住了。 只不过现在自己只要是闭眼睛，脑袋里面就都是卢清欢那笑意盈盈的样子。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也不必如此伤心，本王也不会亏待你，如今皇上刚刚登基后宫嫔妃并未有多少。” “皇后也未曾选择，你身为尚书府家的女儿，本王到时候会劝卢尚书让你收到尚书夫人身下，当一个嫡女入宫。” “若是你不愿意的话，本王也可……” 还 没等他的话说完，卢清妍就没有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激动直接答应了下来。 后宫险恶，本想让你嫁给柳儒之或者谢二将这两个人自己也算得上信得过。 没有想到她竟然答应得这么快。 在程景郁疑惑的眼神中，卢清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说好似有些出入。 随后咳咳嗓子解释道：“既然王爷已经这么说了，清妍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那也就只能顺着你的意思了，毕竟你也算清妍的姐夫不是么？” 如此说来的话，自己步入皇后的位置也就更容易一些了。 两个人索然无味也没有话语，就散去了。 送卢清妍出去之后，程景郁整理好心情去找卢清欢。 见她正帮着悠悠拿着一根棍子捅院子里面的杏树。 京城的天气确实和边疆不同，在那个地方住得时间久了回去之后，就连悠悠这个爱吃肉的人都已经开始吃青菜了。 追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说道：“要不然的话，王妃，您还是让属下来吧，您和小郡主去一旁休息就行了。” 奈何卢清欢执意不肯，一定要自己好好的试试才行：“不用不用，你去一边坐着就行了。” 悠悠在下 面舔着嘴唇看着卢清欢：“娘亲娘亲，要大的！” 程景郁看着这母女两个人的样子笑了笑，走上前把悠悠直接抱在怀里。 悠悠知道是他也没有反抗，对着程景郁甜甜的一笑：“爹爹你回来得正好，娘亲正在打杏呢，这个杏可甜了。” 卢清欢白了程景郁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知道回来啊？我以为又被人把魂给勾走了呢。” 不就是断绝一下前尘往事么？需要那么久的时间么？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私底下到底说了些什么事情。 程景郁站在原地一愣，俊俏的脸庞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你不是已经同意了自己和卢清妍谈话的么？如今为何还生气了？ 程景郁咳咳嗓子，上前伸出一个手拿着卢清欢手中的杆子，帮着她一起打了几个杏下来。 卢清欢倒是也没有拒绝，看着他回来得这么轻松，就知道那面的事情估计已经解决了。 卢清妍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他怕不是许诺了人家什么事情。 程景郁放下悠悠去让她和杏儿去捡杏。 自己则和卢清欢站在一起，斟酌了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日后，不会再有什么人会打扰咱们了。” 卢清欢 看着他此刻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眯了眯眼：“可是我为什么觉得，你好像有点舍不得一般？” 她也不给程景郁解释的机会继续说道：“其实我倒是可以理解，毕竟你们两个人之前的关系确实很复杂。” 无非就是没有确定关系，但是十分暧昧的情侣罢了。 那么久的时间忽然说断就断了，换了谁估计都会舍不得。 不过程景郁则完全相反，拿得起就应该放得下，更何况当初他对卢清妍的感情一直夹杂着感恩在里面。 爱情倒是也没有那么多，甚至几乎没有。 他立刻解释道：“并非如此，我无非就是因为当初她救过我的命，如今没有承诺她想要的东西，觉得……” “觉得愧疚是么？” 程景郁点点头。 卢清欢继续嘲讽地说道：“我问你，你知道她自始至终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当初的事情是否有什么隐患？还有程景郁。” “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这个身边人么？” 说罢，卢清欢直接扭头就走。 程景郁不明白，为何好好的说话偏偏就忽然生气了？ 卢清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之前分明不在意这些，为何如今却难以接受了呢？ 第130章 另生一计 杏儿瞧着卢清欢气鼓鼓地走了回来，就知道这两个人肯定不欢而散。 程景郁自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是需要面子的，况且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卢清欢到底在气什么。 自己也已经和卢清妍说清楚了，之前的事情，那就是一笔带过，何必计较呢？ 有的时候自己实在是弄不明白这些女人的思想。 两个人差不多一天也没有说话，哪怕是用膳的时候，都只有悠悠自己一个人在一个劲说一大堆的话。 一直到了次日清晨，两个人依旧是沉默不语。 而就在前一日卢清妍刚刚离开睿王府，就直接回去换了一身衣服打扮，更加精致来到皇宫门口。 听闻是卢尚书家的女儿，守门的也自然带着她走了进去。 此刻程景义正在后宫宠幸妃嫔，刚刚尽兴，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声响：“皇上，卢家三小姐来了。” 程景义微微皱眉，卢清妍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做什么？还是如此的光明正大？ 他看了一眼床上已经累倒瘫痪的女子说道：“朕知道了，先带着她去御花园后面的凉亭等着朕。” “是，属下明白。” 程景义穿好衣服刚刚准备离开， 身后的贤妃不乐意的瘪瘪嘴，那一身雪白的皮肤露在外面。 “皇上，臣妾不服，为何那卢家三小姐来了，皇上就要把臣妾抛下了？难道那个女子比臣妾还要重要么？” 这位妃子算得上程景义极其宠爱的，身材婀娜多姿，模样也十分美丽，虽比不过卢清欢，但是也可和卢清妍五五分。 程景义转身捏着她的下巴视线在她身上游走：“朕应该和你说过，不要对朝堂的事情太过好去，对吧？” “你身为女子，好好在后宫安分守己做你的嫔妃就行了。” 看着程景义此刻的眼神，贤妃立刻颤颤巍巍认错。 她知道，这位皇上自己绝对不能惹，之前在王府的时候，和她一起伺候皇上的那么多姐妹总是离奇失踪。 其实那就是已经死了，至于到底什么原因，自己也无处得知，能活到这个时候爬到这个地步，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本事。 好不容易可以享受身份地位和荣华富贵了，自己绝对不可以就这么放弃了。 程景义满意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贤妃留下屋子内那一双美丽的眸子变得阴冷起来，卢清妍是么？自己有时间倒是要去会会这位卢 家三小姐。 看看她到底几斤几两。 卢清妍来到凉亭等了半晌，也不见程景义过来。 眼前的茶水和糕点也是索然无味。 这华丽的后宫日后就是自己的了，每一次想到这里卢清妍都是心里喜悦得不行。 眼看着一阵龙延香的味道传了过来，卢清欢回头就看见程景义已经站到自己身后。 那深情的双眼仿佛要把人吸入进去一般。 只是那么一刻卢清妍就彻底沦陷了。 把刚才的焦躁不安全都抛之脑后，起身对着程景义行礼：“清妍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程景义伸手把她扶了起来：“你我之间，何必在乎这些礼节？清妍，你未免和朕有些太客气了。” 这句话说得卢清妍心花怒放，果然自己在皇上心中得地位就是不一样。 虽然刚才听说皇上在后宫心情不好，但是仔细一想也是，身为皇上这些都是必要的。 自己日后作为皇后，也必须习惯这些事情才是。 大不了到时候再收拾那些妖艳贱 货就是了。 卢清妍起身，恍惚间没有站稳脚跟，程景义上前搀扶，顺势把她拥入怀中。 这么好的机会卢清妍又怎么可能 放弃呢？自然是娇 喘微微地倒在他宽厚的胸膛之上。 果然，皇上就是皇上，和程景郁就是不同。 自己和他在一起那么好了，都未曾看见他碰过一次自己一次。 卢清妍倒在程景义的怀里，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体温后，更加舍不得离开了。 还是程景义先开口询问起来：“清妍，朕应该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如果不是什么大事的话，你我还不能私下见面。” 卢清妍不解委屈地说道：“可是如今您已经是皇上了啊，万人之上九五之尊，难道还不行么？” “这个，也只能委屈你了，毕竟睿王一直都是朕的心头大患，若是他没有被除去的话，这位置朕还是坐不稳。” “你也不想看见，朕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拱手让人对吧？” 卢清妍自然不想，之前就算是程景郁当上皇上自己那也是皇后。 如今他被卢清欢那个贱人给勾搭走了，自己就必须依靠程景义才是，所以自己只能死死地抓着这根稻草。 卢清妍点点头，离开了他的怀抱之后，恋恋不舍地将今日程景郁和自己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程景义。 委屈地捂着脸说道：“清妍也 想继续替皇上效力，奈何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更何况今日清妍还被卢清欢打了一巴掌，如今还在隐隐作痛。” 卢清欢那一巴掌其实力气不大，卢清妍这个时候也无非就是想要一点关心罢了。 为了显得自己可怜，来的时候还使劲地揉 搓了几下脸蛋，看着更加红润了起来。 程景义闻言之后眉心紧锁，实在是没有想到啊，程景郁竟然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自己虽然知道，不管哪一个男人看见卢清欢那个模样怕是都没有办法拒绝。 程景郁可以忍到这个时候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卢清妍还等着程景义安慰自己奈何他此时神情实在是严肃的很。 “皇上？”卢清妍试探的喊了一声。 这才让他回过神，转头冷眼看着卢清妍，这个人怕是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卢清妍含羞说道：“其实进入睿王还有别的话，和清妍说了。” 她把程景郁答应自己入宫的事情全都告诉了程景义，希望得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复。 程景义听见之后反而笑了起来，看样子也不是一无是处。 “如此说来的话，程景郁是答应你的了？” 第131章 得知真相 卢清妍脸上洋溢着幸福点点头，本以为程景义这么问是打算真的让自己入宫当皇后。 然而却世事难料。 程景义严肃地一把握住她纤弱的肩膀，缓缓开口说道：“清妍，你要知道，你是朕身边最得力的人，有些事情只有你可以做，别人怕是真的不行。” 卢清妍疑惑地看着他，不理解这话是什么意思。 眼下程景郁已经不再那么爱慕自己了，难道皇上不打算把自己接进皇宫里面不成？ 程景义唉声叹气了一声说道：“朕也想让你早早过来陪在朕的身边，但是还有这么多的事情未曾解决，其中就有睿王一事。” “清妍，你也应该知道，他在的话对朕来说一直都是心里面的一根刺，要是不除掉的话，那日后岂不是日日要防备么？” 卢清妍迷茫的点点头，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当初先帝不是也经历过九子夺嫡么？ 最好的办法就是手刃自己的亲兄弟，所以他才格外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避免这些事情，希望他们兄弟几个感情和睦。 卢清妍歪头问道：“可是皇上，现在清妍在睿王心里的地位已经远不如之前了。” “就算是要进入睿王府那也是需要许可的，清妍实在是不知道，到底还有什么地方可以用得上清妍。”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可以依附的就是程景义，必须让他知道自己的价值，才能在他身边待的长久。 程景义微微一笑，搂着卢清妍，两个人窃窃私语的一阵子。 最后由张公公亲自送卢清妍出去。 张公公也知道，这位卢家三小姐和皇上的关系匪浅，自己也没有怠慢。 只是有些地方觉得奇怪罢了，就算是自己久居深宫，但是也知道。 当初睿王之所以不愿意接受皇上和卢尚书家的婚约，那就是因为这位卢家三小姐。 这两个人不是一直都是情投意合的么？ 为何如今看着，她好像和皇上毕竟熟络的样子？难道一直都是睿王一厢情愿？ 而在远处，正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卢清妍临走的模样愤愤不平。 贤妃看着卢清妍那腰身狠狠地呸了一声。 “本宫还以为是什么绝色美人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啊，可以把皇上迷倒，想必也应该有一点本事才是。” 她身后的宫女讨好的上前说道：“娘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说到绝色，那 娘娘才是倾国倾城啊，皇上有多么宠爱娘娘，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全都看在眼里。” 贤妃听见奉承的话自然心里愉悦。 “话说，那女子是什么身份？为何本宫之前对她毫无印象？” “娘娘有所不知，那位就是卢家庶女，也就是尚书家的三小姐，因为身子不好，所以一直不愿意四处走动。” 贤妃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原来她就是卢清妍啊？听闻睿王对她一往情深，她这还不知足，竟然把主意打到皇上身上了。” 贤嫔看着卢清妍已经走远，心中有了一计，悄悄地告诉身边的宫女。 随后心满意足地离开回宫休息去了。 然而次日傍晚。 眼看着快两日了，程景郁和卢清欢还是一言不发。 两个人都十分的有默契谁都不主动开口，好似在等对方让步一般。 杏儿看着都跟着着急，和春春私底下在一起的时候就谈论这两个人。 杏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说王爷和王妃他们两个人打算置气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不就是因为卢清妍那个庶女么？也犯得上？话说回来，那个庶女是不是真的救过王爷的命？要不然的话为 何王爷对她如此好？” 提起来这件事情杏儿就生气。 咬牙切齿地说道：“哪里是她救了王爷？她根本一点水性也不懂，更何况，她身子如此虚弱，如何下水？” 春春不解地问道：“那当初到底是什么人救了王爷？这件事情王爷自己知不知道？” 杏儿摇摇头：“其中的细枝末节我也不了解，只是我只是，当时王妃也在后花园的水池旁，而且被人找到的时候身子也是湿漉漉的，被韩姨娘让人带到她们院子休息了。” 听完杏儿的话春春一拍大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你这个憨货！” “这件事情都已经这么赤 裸裸地摆在眼前了，难道你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么？亏你跟了王妃那么久，还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 她激动的之前站了起来，那严肃的模样让杏儿有点不知所措。 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眉心紧锁：“我好心好意告诉你想知道的事情，你为何还骂我？” 春春伸出手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我说你傻，你还不乐意。” “你仔细地想想，那后花园就两个人在，一个是卢清妍，另一个就是王妃，王妃身上 湿漉漉地让人带走了。” “那卢清妍又不会水，身子还十分的虚脱，难道你这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么？” “为何你家的那个姨娘非要急匆匆地把王妃带走，而不管自己的亲生女儿呢？” 春春的话算是赤 裸裸地把这件事情给解析了出来。 杏儿也是这个时候才彻底地反应过来。 气得她自己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如此说来的话，那不就是卢清妍桃代李僵，自己顶替了王妃本来就应该得到的东西么？ 杏儿眼睛一转算是彻底把这件事情给想明白了，放下手中的杏起身就要走。 被春春一把给拽了回来：“干什么去？” “当然是把这件事情告诉王爷了！这可是关乎王妃和王爷两个人日后的生活！” 这个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春春无奈地叹息说到：“且不说王爷此刻对卢清妍是否有情，人家两个认识这么久了，难道就会因为你的几句话，所改变什么？” 杏儿觉得此言在理。 立刻变得像憋了气的馒头一般软塌塌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到底应该怎么办？” 第132章 给你道歉 春春眼睛一转，计从心来。 吃过晚膳，这两个人还是依旧沉默不语，卢清欢带着悠悠回去歇息，程景郁看着她离开伸出手想挽留。 寻思了一下子还是默默地把手给收了回来，怎么说自己都是一个王爷，多少要留一点面子才是。 看着这两个人一点动静也没有，春春和杏儿一起给了逐雨一个眼神。 虽然她们都是卢清欢身边的贴身侍女关系匪浅，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因为让程景郁身边的人去说才比较好。 所以这两个人干脆折磨了逐雨半个时辰，好不容易才让他答应了这件事情。 他自然也是希望王爷和王妃好好的。 眼看着王妃带着悠悠离开，杏儿她们也都跟着走了过去，还不忘回头警惕逐雨。 可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逐雨看着她们的眼神点点头，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惹女人。 眼看着她们已经走远了，程景郁这才深深地呼出去一口气，明明刚才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说上话了。 为什么就是没有…… 程景郁无奈地低下头，总不能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相处不是么？ 逐雨见他已经开始自我反思了，咳嗽了 一下嗓子缓缓说道：“王爷，今日皇宫送来了消息，说贤妃娘娘举办了一个诗词大会，宴请王妃和小郡主一同前往。” 程景郁压根没有放在心上木讷的点点头。 随后他又开始说道：“属下听闻，各家小姐都会一同前往，到时候卢家三小姐也会同去。” 听到这个，程景郁稍微有了一点点反应，他眼神微弱地看着逐雨。 “本王记得，你对这些事情，应该毫无兴趣才是，如今却格外上心了不少啊。” 自己身边的这些人什么想法自己几乎都是知道的。 逐雨这个人一般的情况下根本就不喜欢说话。 而且也算是唯一一个敢忤逆自己想法的一个人，只是今日忽然提起这件事情实在是奇怪得很。 逐雨则是微微笑了笑：“王爷怕是多心了，属下也无非就是想提醒王爷一下罢了。” “提醒本王做什么？”不就是一个宴席么？还是在皇宫。 就算是程景义想从卢清欢这里下手，也绝对不可能在皇宫让她出事。 否则的话，就不得不给自己一个交代。 相反，他还必须要保护好卢清欢和悠悠，要不然的话这个时候让人落下话柄，尚书府和齐 国公府也绝对不可能如此善罢甘休。 逐雨走上前跪在地上说道：“属下，绝对没有要左右王爷的意思，只是属下担心，到时候王妃和卢家三小姐碰面，还会出现上一次所发生的事情罢了。” 上一次发生的事情？ 程景郁陷入深深地回忆内，不就是卢清欢和卢清妍上一次落水的事情么？ 他摆摆手说道：“你先起来吧，这件事情无需担心，此宴席既然是欣赏诗词歌赋，那又怎么可能在水池旁边呢？” 逐雨趁机抓住这个机会继续说道：“如此说来的话，倒是属下多心了，其实仔细的想想也是，王妃本身水性就不错。” “就算是真的掉入水池之中，怕是也没有什么事情，至于卢三小姐……那可就未可知了。” 他的话自然地让程景郁开始想入非非起来。 这要是平常的时候程景郁绝对不可能被他牵着走，只是这两日卢清欢的态度实在是让他没有任何心情去想别的事情。 也就被逐雨的话也牵制住了。 他仔细地寻思了起来，是啊，上一次落水本身就是一个无头官司。 根本没有别的人看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程景郁也开始细细的 琢磨起来刚才逐雨说的话，卢清欢的水性自己也是亲眼看见的。 如果说，卢清妍的身子一直都是如此的虚弱，下了水就是那个样子的话，那她当初到底是怎么救下的自己呢？ 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困扰自己许久了，奈何一直没有问出口。 自己更是不好直接去问卢清欢。 他忽然眼神凌冽看着逐雨缓缓说道：“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地方？若不然的话，为何如此说？” 逐雨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属下只是无心之言罢了，想必是王爷想到了什么地方，要不然的话，您又为何会如此问属下呢？” 是啊，自己不是也一直心中有疑惑么？ 程景郁看着窗外的圆月，不知如何开口。 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开口：“你说，这件事情，本王是不是真的错了？” “当初的那件事，难道真的是本王认错人了么？” 毕竟，当时自己醒过来就看见卢清妍坐在自己身边哭泣，浑身湿漉漉的模样更是让人怜惜。 一个女子要是和自己有了肌肤之亲，无论如何都是要对人家负责。 当时年岁还小，倒是也没有想那么多。 如今回想起来的话，确实疑点重 重。 身为女子，她身上单薄，一旁的丫鬟没有给批一件外衣也就罢了，就连她身边的姨娘看见了，也只是先和自己是她救了自己多么艰难。 哪怕自己女儿的衣服和肌肤都已经若隐若现了，也全然不管。 原来如此啊，一直到今日，他才彻底明白了这其中的事情。 心里面对卢清妍的最后一点感情也彻底被磨灭了。 本身就是剩下那么一点感激和愧疚，如今得知了她指鹿为马，那些好感自然全无。 想明白了这些事情的程景郁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逐雨也只是默默地跟在身后，果不其然来到了王妃的屋子外。 程景郁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敲了敲门。 杏儿明知故问地在里面喊道：“谁啊？这个时候过来，王妃都已经要睡下了。” 程景郁咳咳嗓子说道：“是本王。” 杏儿立刻捂住嘴，转头看着已经开始卸下头饰的卢清欢说道：“王妃，外面好像是王爷啊。” “哦？他来做什么？就告诉他我已经休息了。”说着把自己手上的白玉兰花又一次戴回了脑袋上。 杏儿忍着自己心中的笑意，假装去说话，却“一不小心”没站稳把门给撞开了。 第133章 贤妃拉拢 杏儿尴尬的抬眼看着程景郁，随后立刻站在一边：“实在是对不住王爷，是奴婢不小心！” 程景郁摆摆手完全没当做一回事，不仅如此还需要好好谢谢她。 刚刚自己贴在门口就已经听见卢清欢的话了，还想骗自己已经休息下了。 看着程景郁已经自己走了进来，卢清欢缓缓起身，看了一眼身后睡着的悠悠说道：“有什么事情出去说吧，孩子已经睡下了。” 程景郁点点头，乖巧地跟在卢清欢的身后。 杏儿看着这两个人的样子知道这件事情肯定能成，对着逐雨竖起大拇指。 “不错啊，怪不得王爷如此器重你，果然办事情很让人信得过。” 她的夸赞换来的则是逐雨的苦笑和无奈：“罢了，日后要是还有这种事情，杏儿姑娘还是不要找在下了。” 若是自己当时说错了一句话，难免会被王爷责罚。 卢清欢带着程景郁来到院子内的杏树之下，正好有一个石桌四个椅子。 她也没有搭理程景郁自顾自地坐在上面说道：“王爷这么晚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她声音虽然平平淡淡，但是眼神时不时地看向程景郁。 只要他 这个时光可以让步，那自己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他算了。 没成想，程景郁一开口说的反而不是自己心里面想的事情。 “今日，皇宫传来消息，说贤妃娘娘要办一个宴席，请你和悠悠一起过去，谈论诗词歌赋。” “诗词歌赋？这种事情让我带着悠悠去做什么？你今日这么晚来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卢清欢明显有点不耐烦了。 如果就是说这些事情的话，那自己干脆还是不要听了。 眼看着卢清欢的神色越来越阴沉了，才能用这才重新义正言辞地说道：“虽然本王不知，你到底因为什么事情和本王恼怒。” “不过本王还是要和你道歉才是，之前的事情，确实是本王猪油蒙心认错了人。” “白白浪费了你的一番良苦用心，实在是对不住，若是……若是你可以原谅本王的话，日后本王定然三千弱水只取一瓢。” 卢清欢忽然觉得自己心头好像有什么东西释怀了，一个眼泪从眼角滑落。 这是怎么一回事？哭了？ 可是自己分明什么感觉都没有，难道说，这是原主的感情？ 程景郁看着卢清欢脸上晶莹的泪珠，更加心疼不已， 伸手把她脸上的眼泪给擦了下去。 温柔细雨地说道：“莫哭，是本王……不，我，我的错，日后不会了。” 卢清欢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只是那么一瞬间，原主就释然了。 看着程景郁这么真诚的样子，卢清欢也是没有忍住，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 看着她笑靥如花掩面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动。 程景郁也不好意思的咽了一下口水，伸手把她拥入怀中。 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却好似心里已经说了些千言万语一般。 有的时候话也不用说得太多，只是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眼前人的真诚。 杏儿和逐雨瞧瞧的跟了过来，生怕这两个人话不投机，如此看来是多心了。 他们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相视一笑。 三日后。 到了贤妃宴请的那一日，卢清欢和悠悠换了一身高贵的衣衫和首饰准备出门。 要是以前的话卢清欢只是喜欢朴素为好，不过那是因为和程景郁关系不好。 自己也不屑这个什么睿王妃的名号。 现在可不同了，自己出门也代表程景郁的颜面，自己也不能给他丢人不是么？ 卢清欢抱着悠悠走上马车，这一次 程景郁就站在门口安静地送着她们离开。 这才像一家子的人。 悠悠对着程景郁挥挥手随后大口吃着马车内准备的糕点，那开心的样子让卢清欢看着也心情愉悦。 她把悠悠嘴边的渣渣给擦了下去问道：“怎么吃得哪都是？话说回来悠悠，自从回来之后你好像格外的开心啊？” “是不是有什么喜悦的事情瞒着娘亲？” 悠悠摇摇头甜甜地说道：“没有啊，悠悠只是看见娘亲和爹爹感情越来越好，所以开心！” 原来就算是小孩子也是可以看得出来，这几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变化。 眼看着都快到皇宫了，马车忽然停下。 卢清欢撩开帘子问道：“怎么了？” 杏儿在外面没好气地怒视着前方的马车。 卢清欢顺势看了过去，那不是卢清妍么？ 今日她可算是打扮得格外光鲜亮丽，连之前舍不得戴得东珠都拿了出来。 这哪里是来参加宴席的？怎么感觉更像是宣示主权的呢？ 追风赶着车十分不满地看着卢清妍，之前倒是不觉得这个女子有什么，无非就是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人罢了。 爱屋及乌，王爷喜欢的人，他们自然也是尊敬或 者退避三舍。 如今知道了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追风算是把她最后的那一点印象也全都消散了。 现在看见无非就是厌烦，这个人怎么如此没有规矩？ 卢清欢也只是淡定地摆摆手：“罢了，左右也没有几步路。” 她抱着悠悠下去，带着人走到皇宫里面。 因为是要去赴宴，所以走的都是后门，她们身为女眷，不管身份地位多么高，都要从后看走才行。 贤妃一早就已经在自己寝宫门口等着卢清欢。 毕竟来的这些人里面，也只有卢清欢的身份最尊贵，值得自己亲自来接。 卢清欢也十分懂规矩，对着贤妃微微行礼：“拜见贤妃娘娘。” “哎呦，睿王妃快快起来，怀里还抱着小郡主呢，也不怕摔倒，行礼就免了吧。” “多谢贤妃娘娘。” 这人看着倒是一个好相处的，只是卢清欢也不傻，这后宫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她一个没有靠山的人靠着美色走到这个地步，绝对是有一些本事的。 卢清欢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抱着悠悠的手紧了紧。 来到这个地方，步步为营，小心为妙。 “原来姐姐也带着小郡主来了啊。” 第134章 百花争艳 卢清欢都不用回头就能猜到，到底是什么人在说话。 贤妃本身这次的宴席，就是针对这些想要靠近程景义的人所操办的。 奈何这卢清妍还自己送了过来，贤妃看着她那一身衣服就忍不住微微皱眉。 立刻阴阳怪气了起来：“哎呦，这是谁家的小姐啊？打扮的可真是伶俐，要是不知道的话，还以为谁家的新娘子跑出来了呢。” 四周路过的女子全都捂着嘴嘲笑，这不就是再说卢清妍故意抢人风头么？ 这可是贤妃举办的宴席，也不是她卢清妍，打扮得这么好看过来，还少的了奚落么？ 卢清妍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随后依旧笑呵呵的说道：“贤妃娘娘可真是会说笑啊。” “臣女无非就是看见您在和我家姐姐说话，所以才过来看看罢了。” 卢清欢也只是淡定的别过脸去，谁要和她说话？这个人为何阴魂不散？ 程景郁那面不是已经说明白了么？怎么还是这副德行？难道是程景义不要她了？ 贤妃看着卢清欢思考的样子，以为这对姐妹果然和传闻一样不和。 总是听人家说睿王十分偏袒这位卢家三小姐，可是没少给 睿王妃脸色，如今看来还真的了。 要不然的话为何这女子都已经如此无礼了，睿王妃却还是沉默不语一言不发呢？ 都说睿王妃未曾嫁人之前是一个壮实的女子，刁蛮任性，如今变好看了怎么性子也软弱了？ 贤妃转念一想，自己身在后宫本身无依无靠，无非就是靠着宠爱上位罢了，而卢清欢可不同。 要是可以和这位睿王妃搞好关系的话，就算是皇后的位置，那也不是不可能。 更何况卢清妍这个人自己本身也不喜欢。 何必顺水推舟帮她一把呢？ 还没等杏儿开口，就见贤妃义正言辞的说道：“放肆，你身为一个庶女，本宫在和王妃说话，你算什么身份？也能私自过来听取我们二人的谈论？” 卢清欢忽然被贤妃的话拉回了现实。 这个女人……是在帮自己？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贤妃，这人模样确实生得不错，哪怕是对上卢清妍也丝毫不输。 而且还长得凹凸有致，哪个男的路过看见怕是都会被勾走了魂。 难怪程景义那么喜欢。 卢清妍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阵训斥，说得有些迷茫。 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在贤妃身 上打转。 这女人对自己有敌意？为什么？自己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自己应该是第一次见才是啊。 贤妃身边的宫女上前一步指着卢清妍说道：“你这个人好没有规矩！我们娘娘在和你说话呢？难道你一点表示都没有么？” 卢清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已经没有程景郁当靠山了，程景义也还没有给自己身份。 现在只能算是一个依附尚书府的庶女罢了。 卢清妍虽然心里面愤愤不平，却依旧强忍下来，低头俯身说道：“是臣女不知礼数，还望贤妃娘娘恕罪。” 贤妃满意地瞟了一眼卢清欢的表情，为何自己帮了她，她却神态平平？ 也是了，这卢清妍再怎么说都是尚书府出身，就算是一个庶女，自己这么做怕是也会给尚书府抹黑才是。 贤妃一把抓住卢清欢的手，一瞬间显得两个人十分的要好。 “王妃可千万别吃心，本宫说话就是有点直罢了，按理来说，这位也算是你娘家的妹妹，应该是你来管教才是。” 卢清欢回过神附和地嘿嘿笑了笑。 “贤妃娘娘教训的对，我家这位妹妹，确实需要一个人好好的管教一下， 只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水，我倒是有些不好插口。” 简单来说就是你们之间愿意怎么闹就怎么闹去，别把自己掺和进来就行了。 贤妃拉着卢清欢的手笑意盈盈地走了进去，丝毫不管身后的卢清妍。 卢清妍捏着自己的裙角，自己今日入宫，本身就是想着或许可以见到那个人罢了。 谁管她们这些宴席？就算是压她风头又怎么了？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这位就是卢家的三小姐啊？这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那可是贤妃娘娘啊，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之一了。”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可是仗着睿王的宠爱，要不然的话，怎么敢在皇宫如此无礼？” “睿王？那不是……难道说这个女子她……这实在是太荒谬了！亏她和王妃还是亲姐妹！” 一群风言风语全都收入卢清妍的耳朵里面。 她缓缓起身回头怒视了她们一眼：“尔等不要胡乱说话！我和睿王爷清清白白，要是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直接去问王爷！” 要是之前的话自己绝对不可能这么说，只不过现在是程景郁要和她断绝关系，那他必定会附和自己的话。 奈何那些女子听了，非但没有相信，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特别是户部侍郎家的女儿，李千娇。 笑得更是花枝招展：“我说卢清妍，你这话说得让我等如何是好啊？” “睿王爷对你怎么样，我们可都是心知肚明啊，再者说，就算是你们二人之间真的没什么，我等还真能和你一样有个王妃姐姐去靠近皇家的人么？” 李千娇当初也是看上了程景义的姿容。 想嫁给他也是费尽苦心，只可惜了，户部侍郎帮着程景义那么久，依旧没有把自己女儿嫁进去。 眼下程景义当了皇上最好的办法，就是选举秀女作为妃子。 而女子的第六感那都是最厉害的，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卢清妍看程景义的眼神带着爱意呢？ 少一个是一个人。 卢清妍恨得咬牙切齿，如果现在不是在皇宫的话，这两个人怕是已经开始拌嘴了。 卢清妍咳咳嗓子，重新端正好姿态，眼神轻蔑地说道：“是啊，无论如何，我也是尚书府出身，就算是庶女又如何？那我爹也是尚书。” “哪里是你们家一个区区户部侍郎可以比的呢？” 李千娇神色顿时一变：“你说什么！” 第135章 皇上驾到 同样都是嫡女，但是这也是区别所在，卢清欢想嫁给王爷，只需要父亲和皇上说就是了。 李千娇要是想嫁给王爷的话，就算是她爹在皇上面前把头给磕破了，那也未必可以换来这算姻缘。 赶鸭子上架都不行的事情，放在他人嘴里才是更加可笑。 众人又一次把矛头放在了李千娇身上，确实，当初想进王府都进不去。 如今的贤妃也不过就是一个歌姬出身罢了，还比不上她们在座的任何人，别人也就算了。 哪怕爱慕程景义夜没有闹出来，李千娇可就不一样了，当初恨不得只是一个妾氏入王府，实在是让户部侍郎一夜白头啊。 卢清欢见自己更胜一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淡定自若地走了进去。 她也是第一次来到贤妃的寝宫，只是这么一个寝宫后面就带着花园，甚至比御花园里面的花草还要鲜艳。 后面更是摆好了桌椅，全部都是紫檀木，上面的糕点也是精致的很。 据说皇上宠爱贤妃，特意赏赐了单独的小厨房给她使用，如今看来确实如此了。 连吃的东西用的物件全部都是上好的。 别说李千娇看着嫉妒， 哪怕是在睿王府看过无数珍宝的卢清妍看见了，心里也是极其的不平衡。 自己帮了皇上那么多的地方，身份也没有，东西也没有，如今倒是比不上这么一个以色事人的歌姬不成？ 实在是让人心中不平。 而卢清欢倒是恰恰相反，摸着自己眼前的桌子，眼睛都跟着冒星星。 “这可是紫檀木啊，就算是程景郁的府上那也没有几件，果然皇宫和王府就是不一样，一个妃子用的东西都这么好。” “怪不得人人都想当皇帝，这个玩意要是拿出去的话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卢清欢小声嘀咕的话被杏儿听见，让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提醒卢清欢。 “王妃，差不多可以了，这可是皇宫，您注意一下分寸。” 不知道为什么，王妃自己明明有富可敌国的嫁妆，非要在意这些小东西。 不就是紫檀木么？当初夫人给她陪嫁了那么多好东西，也未见得她如此爱惜啊。 卢清欢对着杏儿眨眨眼：“无非就是看看罢了，我也不能真的拿走。” 杏儿眼神里面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您刚才竟然还想拿走！ 眼看着人都到得差不多了，贤妃这才走 到主位上面坐下。 众人纷纷起身对着她行礼，卢清欢作为王妃，福了福身子就行，不必和她们一样需要跪下行大礼。 “贤妃娘娘，万福金安。” 贤妃满意地看着这群本身高高在上的人，全都对着自己恭敬的模样，那骄傲的心情一下子就喜于言表。 “诸位快快起来吧，本身这一次的宴席，就是叫诸位来陪陪本宫，图个热闹罢了。” “你们要是太拘谨的话，那这一次的宴席，可就没有意思了。” 众人纷纷点头坐下。 卢清欢拿了一个桂花糕放在悠悠手中，看着这小家伙大口大口吃着糕点自己也就跟着尝了尝。 味道确实和外面的不一样，好像更加松软些许。 “你们说，这贤妃娘娘好似对诗词歌赋并非精通，甚至没有读过多少的书，为何要弄这个赏诗宴席？” “嘘，小点声，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贤妃娘娘现在还在前面坐着呢，你就算是要说，也得小点声是不是？” 卢清欢拿起一杯茶放在口中寻思了片刻。 是啊，贤妃的出身的确不怎么样，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读过书呢？ 既然如此的话，那她为何还要弄这 么一个宴席？这岂不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脸么？ 眼看着这些人众说纷纭，贤妃也不生气。 坐在那凤椅上笑着说道：“诸位不要拘谨，如今正是秋高气爽，你们大可以用秋来写一首诗。” “想必你们也是知道，本宫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很精通，所以，本宫特意请了一个人来欣赏诸位的诗词。”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一声尖锐的声音喊道：“皇上驾到！” 那些女子全都纷纷开始收拾起来自己的仪容仪表。 怪不得贤妃敢弄这么一个宴席，原来是求了程景义来帮忙，怪不得，还真是一箭双雕啊。 不仅让这些女子看出来皇上多么宠爱她，让她们知道自己分寸。 更是让皇上来处理这一次的宴席，谁不知道程景义的文才那是数一数二的，一般的诗词在他眼中，怕是真的没有办法过关了。 也省得让贤妃自己来点评。 早就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了，如此看来，更是如此。 卢清妍听见皇上驾到，脸颊一红，起身看着那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 一身龙袍的他，更是让人挪不开眼睛了。 温婉中还带着一丝 威严。 嘴角依旧挂着那一抹淡淡的微笑，好似这个皇上很是亲民一般。 本来就俊朗的脸上还带着笑，自然让这些女子心花怒放了起来。 还有的甚至后悔了起来，早知道今日可以看见皇上的话，就应该好好打扮一下过来。 程景义刚刚走进来就在百花齐放当中发现了一朵幽兰。 那气质也模样实在是出众。 卢清欢发现好似有个眼神看向自己，抬头正好对上程景义的眼神。 心下一乱，他如此看着自己做什么？怎么？难不成生了孩子就不能来了么？ 程景义摆摆手，让她们全都坐下即可。 “你们自行方便即可，毕竟这一次，朕也不是东家，贤妃才是。” 随后转眼看向卢清欢和悠悠：“没想到，八弟妹也来啊？还带着明玉郡主，朕许久不见小郡主，如今倒是比之前更加稳重了。” 其实他想说，程景郁到底是怎么养的孩子，怎么把一个女孩养得这么圆。 卢清欢苦笑了一声：“贤妃娘娘发了请帖，臣妇哪有不来的道理？” 她怎么可能听不出程景义口中的话，无非就是再说悠悠胖了罢了。 又没吃你们家大米，你管得着么？ 第136章 秋风瑟瑟 接收到了卢清欢狠狠地白眼，程景义也不好再继续开口。 这个八弟妹和程景郁相处的日子久了，那讨人厌的模样简直都相差不了多少了。 “皇上，您怎么才来啊？臣妾可真是等了皇上好久啊。” “要是皇上再不来的话，这么多的人，臣妾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贤妃一阵娇声娇气的喊声，让卢清欢忍不住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眼看着刚才还高高在上的贤妃，忽然就变得和一只兔子一般乖巧，那眼神却像狐狸一般勾着程景义。 下了位置直接扑了过去，在程景义的怀里撒娇。 卢清欢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别过脸，真不愧是歌姬出身，这种事情还真是不在乎。 这要是别家女子入宫的话，根本不可能如此放肆，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程景义也确实宠爱这个像妖怪一般的女子。 溺爱的神色不管是装得还是真的，看着都让人羡慕。 抓着贤妃的手走到椅子上并排坐下说道：“都是一宫的主位了，怎么还是这般和小孩子一样。” “这宴席不是你自己要弄得么？如果朕不来的话，你打算如何呢？” 贤妃瘪瘪嘴 说道：“皇上要是真的不来，那臣妾就干脆一头撞死算了，皇上又不是不知道，臣妾根本就不懂这些诗词歌赋。” “没有皇上给臣妾助阵的话，那臣妾可真是无地自容了。” 几句话说得皇上龙颜大悦。 卢清妍一双美眸死死地盯着那挂在程景义身上的贤妃。 那个位置，原本就是属于自己的！为什么？ 为什么任何人都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就自己没有！ 那不过就是一个区区的歌姬出身罢了，也帮不上他什么忙，难道自己连这么个人都比不过？ 卢清妍在心里告诉自己此刻千万要冷静下来。 自己日后那可是要当皇后的人，这些事情也必须要习惯。 不着急，等自己身居高位，到时候再慢慢收拾这些红粉骷髅。 卢清妍让自己硬生生地忍下这口气。 这要是卢清欢比较佩服的一点，这都可以忍得下来？ 要是程景郁当上皇上的话，告诉自己他也要扩大后宫，自己就算是不帮他净身，那肯定也是一笔休书。 她倒是可以忍得下来，李千娇可就未必了。 毕竟她连和程景义说话的次数都可以数得过来了。 倒是让一个歌姬捷足先登，怎么可 能忍？ 她上前一步，对着他们微微行礼说道：“皇上，贤妃娘娘找臣女等人来，是钻研诗词歌赋。” “既然刚才贤妃娘娘已经说了，以秋为题的话，那还是趁早开始得好，若不然的话，由贤妃娘娘领头也不是不可。” 不管再怎么得宠，那也改变不了是一个歌姬的事实。 哪怕已经是一个妃位，那也没有厉害的靠山，除了皇上谁给她撑腰？ 李千娇就是不服气，难道皇上真的会因为一个妃子和臣子闹翻？ 这不是故意当着皇上的面，给贤妃难堪么？ 卢清欢无奈地摇摇头，果然还是年轻气盛啊，连现在的情况都弄不明白么？ 程景义就算是刚刚上位，也绝对是个天子，正缺一个杀鸡儆猴的机会呢，更何况一个区区户部侍郎，五品官他哪里会放在眼里？ 程景义微微眯眼看着李千娇，沉默了半晌。 众人也都不敢这个时候说话。 李千娇也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开口了，难道皇上会责罚自己么？可是自己不管怎么说，都是臣子家的女儿啊！ 完了完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程景义忽然噗呲一笑，转头看着贤妃，抬起她的下巴问道：“爱妃可以么 ？” 贤妃长长的睫毛闪了闪，柔声柔气地说道：“皇上怎么就会取笑臣妾啊？” “要是臣妾有皇上十分之一的才华，臣妾也就根本不用害怕这些事情了，奈何臣妾就是如此的愚笨，这些诗词实在是一窍不通啊。” 皇上龙颜大悦说道：“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也是应该的。” 随后程景义大手一挥说道：“那就一个一个来吧，以求为题，写好的直接呈上来即可。” 卢清欢抿嘴笑了笑，这简直就是把李千娇的脸面放在脚底下摩擦啊。 根本没有把这个人放在眼里。 卢清欢看着那李千娇的脸色以后变得暗沉下来，估计自己也觉得无趣，就退下了。 贤妃不愧是在程景义身边最久的人，对男人的心理课，真是抓得死死地啊。 要是她和卢清妍在一起争夺皇后位置的话，那没准真是一场不错的大戏。 眼看着宫女把宣纸和笔墨放到自己面前卢清欢微微一愣：“怎么？连我也要写？” 自己无非就是来转转，难道还得给他们提笔一首？更何况自己的字迹实在是有够难看的。 还是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程景义看向卢清欢说道：“八弟妹要是不想提 笔的话，也不必为难，毕竟这一次无非就是探讨罢了。” 卢清欢点点头含笑不语，正和自己心意。 “哦？姐姐这是不打算写了么？都说姐姐自从出嫁之后才得了才女的名声。” “怎的如今反而不敢提笔了？” 卢清妍已经写好了两行话，看着卢清欢这面耿耿于怀。 没有办法对贤妃说什么，难道还不能对她多说几句了么？ 这贤妃在皇上面前还真是乖巧的和猫一样，怕是不会像刚才那副德行了。 果然和自己猜测一样，她只是依偎在皇上身边不开口。 就算她是睿王妃又怎么样？程景郁不在，皇上还向着自己，她也只能受着。 程景义也好奇，卢清欢会怎么做，她身上到底有多少惊喜，可以让程景郁移情别恋。 卢清欢见没人开口，知道这都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也想看自己笑话罢了。 那可惜，她们怕不是打错了主意。 她淡淡地说道：“本王妃已经嫁人了，这种事情还是你们这些未出阁的女子来为好。” 说着看向悠悠。 “若是你们真想谈论的话，那就让悠悠写一首诗，陪你们吧。” 卢清妍闻声一愣，让一个五岁的娃娃写诗？ 第137章 艳压群芳 见卢清欢一脸严肃，好似不像在说笑的样子，程景义也就默认了。 当初就算是程景郁也是三岁提笔，八岁作诗，难道他女儿比他还甚？ 悠悠看着卢清欢对着自己笑了笑，便果断的点点头。 把手中的糕点全都塞到嘴里面咽下，说道：“小意思，不就是写诗么？当初我娘亲也没少教我背诗。” 而且哪怕当时和娘亲在一起，并没有多少的银钱，娘亲还是会把自己送 入书院让自己念书。 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那都是屁话。 日后女子嫁人的话，不还是才女好嫁么？ 卢清妍也完全没有把这么一个小丫头放在心上，继续写着自己手中的诗词。 果不其然，这些人当中，还是卢清妍第一次呈了上去。 毕竟她也颇有才女之名，这一次还是在自己心上人面前，要是不夺得头筹的话，岂不是可惜？ 卢清妍心满意足地递了上去，张公公首先拿给皇上，再是贤妃，两个人全都是笑呵呵地看着手中的诗词。 卢清妍对自己的文笔还是有一定自信的。 当初卢尚书为了自己的这两个女儿也是煞费苦心，奈何卢清欢就是不喜欢读书认字。 皇上看着手中的诗词频频点头，卢清妍以为事情差不多已经定下了。 这时贤妃开口说道：“该说不说，卢家三小姐的字写的确实不错，只是诗词我倒是不懂了。” “秋风瑟瑟临初启，良人难觅心自知。这句话本宫要是没有弄错的话，好像是一句，爱而不得的意思啊？” “难不成，卢三小姐这是已经有了心上人，但是却未曾得到不成？” 说着还不忘看向卢清欢。 卢清欢倒是丝毫不在意，她得到不得到和我自己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程景郁都是个问题。 眼看着矛头指向自己，卢清欢淡定地喝茶，看着悠悠写字。 “你爹爹不是已经教过你练字了么？怎么还写成这个样子？” 悠悠不服气的嘟嘟嘴说道：“娘亲，爹爹才教了我几天而已，再说了，我现在写字已经比娘亲写得好看了啊。” 卢清欢无奈地摇摇头，现在已经被孩子比下去了。 眼看着人家母女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压根就不搭理外界的干扰。 贤妃这一招算是被招架住了，自己都已经说得这么赤 裸裸了，怎么睿王妃一点反应也没有？ 还真 是懦弱无能，都说睿王妃刁蛮，如此看来，怎么好似被生活磨平棱角一般？ 卢清妍意味深长的抬头看了一眼程景义，这句话就算是贤妃都看出来是什么意思了，不知道他能不能知道了。 程景义却也只是点点头说道：“卢家三小姐的诗词果然不错，真不愧有才女的名号，日后无论嫁给什么人，都是那个人的福气啊。” 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可以让程景义在这么多人面前夸赞自己，已经算是不容易的了。 至于之后的那些诗词，程景义也只是看看罢了，发表言论的时候实在是少得可怜。 眼看着李千娇站在那里焦头烂额，卢清妍便淡淡地笑了笑开口说道：“这是怎么了？李家姐姐是不是写不出好诗了啊？” “总是听闻李家姐姐最不喜爱这些东西，还以为是传言呢，没想到却是真的，若是如此的话，今日宴席，姐姐就不应该来啊。” 省的丢人现眼。 这句话卢清妍没有说出口，但是那轻蔑的眼神已经诠释了很清楚了。 李千娇怒视了她一眼之后，提笔随手写了几句话就递了过去。 贤妃看见之后自己都没忍住哈哈大笑 起来：“哎呦，这李家小姐写的诗词，本宫好似都可写得出来了。” “本宫还以为你们这些官宦出身的女子，对诗词都十分了解呢，若不然的话，之前那些嘲笑本宫出身的人，实在是……” 剩下的话贤妃沉默不语。 程景义转头看向她问道：“怎么？朕不在的时候，有人嘲笑你的出身了么？” 贤妃叹了一口气，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低下头委屈地说道：“哪里的话，无非就是一些闲言碎语，传到臣妾耳朵里面罢了。” “刚才也只是臣妾无心之言，皇上也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 程景义脸色严肃说道：“放肆，你是朕的贤妃，任何人都不可嘲笑你的出身！难道现在连尊卑贵贱都不懂了么？” 贤妃感动地看着程景义，要不是因为此刻还有不少的人在，她早就已经投怀送抱了。 这些话在别人眼里那就是赤 裸裸的宠爱。 谁都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如此爱惜身边的人。 李千娇死死地握着自己的裙摆，偏偏是在拿自己写的诗词如此说。 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无非就是仗着皇上宠爱罢了。 等自己入宫了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 把她解决掉。 一个歌姬出身的嫔妃！她也配！ 卢清妍却依旧笑呵呵的样子，此刻自己必须要忍住，绝对不能让人察觉出一点不对劲。 现在在场的人都差不多把自己诗词呈到前面去了。 唯独悠悠那面还在斟酌没有写完。 卢清欢倒是也不着急，只是欣慰地看着自己家的宝贝疙瘩。 卢清妍探头看了一眼，说道：“要是小郡主实在是写不出来的话，还是算了吧，毕竟人家年纪还小。” “姐姐，就算是嫁了人也不耽误写诗词，何必为难一个孩子呢？” 卢清妍说话也不忘记拉踩一下卢清欢。 李千娇本来就不在意这些，如今更是看不惯卢清妍。 别以为皇上对夸了她几句，就能如此为所欲为了。 “卢三小姐还是管好自己吧，小郡主和王妃如此做事，你怕是还插不上嘴。” 卢清妍也不甘示弱说道：“李家姐姐还是管好自己吧，写的诗词怕是都没有入的了皇上的眼，回家好好读读诗词才是正道啊。” 李千娇气的一个劲跺脚却没有办法说什么。 悠悠大笔一挥写完最后一个字迈着步伐乐滋滋地走到程景义面前：“三伯伯！悠悠写完了！” 第138章 心服口服 三伯伯？ 这声意外的称呼让程景义都没有反应过来。 看着眼下的这个奶娃娃许久才回过神，这声三伯伯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哪怕是亲兄弟之前也都是以王爷相称，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哪一天自己会真的感受到皇家才有的亲情。 悠悠对着程景义眨眨眼，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程景义。 难道三伯伯这是不想看自己写的诗词了吗？ 悠悠失落地转头看着卢清欢，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张公公先慌张地开口说道：“小郡主啊，在皇宫千万要知道规矩，不可如此称呼皇上。” 程景义反而摆摆手说道：“不必拘束，本身她就应该称呼朕一声伯伯，随她去吧。” 张公公这才稍微地松了一口气，朝野上面谁不知道睿王和皇上算是最不和的两个人了。 这也是当初对皇位最炙手可热的两个人了。 悠悠露出可爱的笑容，把自己手中写的诗词交给张公公。 张公公刚刚接手顺势看了一眼，也忍不住在心里面赞叹，小郡主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文才。 实在是难得啊，若是小郡主身为男子的话，那肯定可以闯出一片天地才是 。 程景义接过诗词也是一愣，随后看向悠悠和卢清欢。 这真的是出自一个五岁娃娃的手中？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自己也实在是不敢相信。 程景义深思了片刻之后起身说道：“今日朕也算是欣赏了诸位的诗词歌赋，确实有所感叹。” “只不过，今日的榜首，怕是要让诸位惊讶了。” 卢清妍等人全都起身，焦急地等着结果公布，到底会花落谁家呢？ 只见程景义忽然让张公公拿上一个玉如意放在手中说道：“今日的榜首，就是明玉郡主，一篇诗词实在是难得，这柄玉如意，就当是朕奖赏给她的。” 说着，张公公给悠悠使了一个眼神。 小祖宗，还不快点过来接着啊！ 悠悠得到了卢清欢的示意，这才悄悄地走了上去，看着手中的玉如意眼神都开始冒光。 这个……不知道能换多少只烧鸡啊。 “等一下，皇上，臣女不服！” 正所谓，不作死也就不会死。 李千娇怒气冲冲地上前指着悠悠说道：“皇上，就算明玉郡主年纪小，还是皇家的人，但是这一次这么多的世家小姐都在，也应该公平公正才是。” “您直接如 此赏赐，难道不怕这些人不服气么？诸位也都是有才女的名气才是。” 她无非就是不服，就算自己得不到这个榜首，难不成还真的让一个五岁娃娃得了？ 卢清妍虽然心里也有疑惑，但是却没有说出口，她知道程景义的脾气，最不喜欢有人否决他的决定。 贤妃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好像这一次的宴席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 程景义眼神从刚才的温柔变成了冰冷的神情，那威压施展下来，一点也不必程景郁得差。 这个眼神卢清欢再熟悉不过，就是当初程景郁第一天接自己的时候，就是用这个眼神看着自己。 那杀气腾腾的样子，看样子这位李千娇怕是凶多吉少了。 “哦？你这是在质疑朕的决定了？”程景郁一字一顿地问道。 吓得李千娇此刻已经停止了思考，直接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支支吾吾地说道：“不，不是，臣女哪里敢，臣女无非就是，就是为了……” 一时间她也实在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其实就是嫉妒罢了。 区区一个五岁的娃娃都能得到皇上的青睐，为什么就是自己不行呢？ “皇上，可否让臣妇， 多说一嘴？”卢清欢缓缓起身，端庄的对着程景义微微点头示意。 程景义对她还是格外宽心的，收回刚才的威压问道：“不知道八弟妹想说什么？” “回皇上，臣妇想说的是，刚才李小姐如此说，也并非是质疑皇上的意思，悠悠年岁还小，要是没有可靠的证据就让皇上如此赏赐。” “实在是难以服众，更何况诸位确实都有才女的名节，总是要让人心服口服才是。” 卢清欢的话算是帮李千娇解了围。 卢清妍也在心里怒骂，卢清欢你是不是傻？人家明明就是看不起你家女儿，你还帮着人家说话？ 而卢清欢此刻的想法，就是不想有人因为自己女儿而失去了性命。 悠悠现在年纪还小，实在是不想让她沾染这些是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何况阴德这种东西，还是多多少少积攒一些的好。 果然，听了卢清欢的话程景义也就不再继续追究下去。 “既然八弟妹都这么说了，那朕也应该如此做才是，你先退下吧。” 李千娇可算是喘了一口气缓缓退下。 这些女子在家中全都是被娇生惯养，这脾气也是真的不怎么样。 算是 被惯出来的。 程景义把悠悠写的诗词交给张公公说道：“把这个，贴到前面的屏风前，让众人也都看看，朕的抉择，到底是否有包庇的心思。” 其实程景义这一次还真是不服不行，这么一个小娃娃就有如此本事确实出乎意料。 只是可惜了，偏偏是程景郁的女儿。 要是别人兄弟的话，或许自己还能养在膝下。 张公公双手抬着那张宣纸走了过去。 贴好了之后程景义也就借口离开。 众人纷纷凑过去查看。 上面利索地写着几行字，虽然字迹还有些许的潦草，但是也已经足以看见笔锋确实很不错。 马穿山径菊初黄，信马悠悠野兴长。 万壑有声含晚籁，数峰无语立斜阳。 棠梨叶落胭脂色，荞麦花开白雪香。 何事吟余忽惆怅，村桥原树似吾乡。 是啊，小郡主之前一直都是和王妃生活在乡下，可以写出这么接近人间香火的诗词确实合理。 只是这词语优美，让人身临其境，实在是没有办法挑出一点毛病。 这下子众人算是心服口服，全都开始纷纷夸赞悠悠的能力。 卢清欢眨眼间却发现卢清妍已经不见了。 这人怕是…… 第139章 私下撞见 一下子堵住了众人的悠悠之口，卢清欢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自己可不想日后有人说自家女儿的是非。 贤妃也拍拍手说道：“今日宴席实在是精彩，本宫这后花园的花朵都是悉心照料的，诸位可随意欣赏。” “是，多谢贤妃娘娘。” 卢清欢对这些赏花什么的本来就没有兴趣，让杏儿带着看着悠悠，自己则和冬冬出去走走。 皇宫这么大，自己去哪不成？说起来上一次还未曾好好在皇宫走走。 眼看着前面有一条羊肠小道，还飘着阵阵的香气，难不成那面是御膳房？ 那还是有兴趣去瞧一瞧。 冬冬看着卢清欢摩拳接踵地走了过去无奈地摇摇头，自己为何偏偏跟了一个如此模样的王妃。 卢清欢欢快地走过去，却发现前方有一男一女在私相授受。 自己则赶紧带着冬冬躲了起来，幸亏这个地方有一个假山，要不然的话还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这胆子位面也太大了一些，这可是皇宫啊！ 要是被人发现的话那可如何是好？难道是哪个宫女去会情郎不成？ 卢清欢悄悄地探头看了一眼，立刻震惊自己三观，哪里是什么宫女，分明 就是程景义和卢清妍两个抱在一起互相对视罢了。 卢清欢看着程景义的手搂着卢清妍的纤纤细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震惊还是说早已猜到。 她捂着自己的嘴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算什么事情呢？ 虽然自己一早就已经猜到，或许卢清妍喜欢的并非是程景郁，但是他们两个人也不能在皇宫这个样子吧？ 不过这倒也是，人家现在都已经是皇上了，自己还能多说什么呢？ 卢清欢深呼吸了一下，侧眼看着她们两个人，这个位置刚好可以听见她们说话。 卢清妍正委屈巴巴的倒在程景义的怀内说道：“皇上您是不知道，您未曾来之前我可是受了好大的委屈，贤妃娘娘帮着卢清欢一起欺负我。” “就算是她如今是妃嫔，但是出身也不过就是一个歌姬罢了，皇上为何就是这么宠爱她？难道皇上已经把清妍给忘了么？” 卢清妍说着还不忘眼睛开始闪烁起来泪花。 程景义帮着她擦去了眼角的眼泪说道：“怎么说也是陪了朕那么多年的人了，你也要多加担待才是。” “更何况你日后可是要当皇后的人，怎么连这些事情都受不住？” 卢 清欢心下一惊，皇后？ 难不成程景郁打算日后让卢清妍当皇后？一个尚书府的庶女当皇后？ 这实在是有点让人难以相信，更何况卢清妍的出身也不是很好，生母的身份也无非是人送出去的礼物罢了。 更何况，就算是娶了卢清妍当皇后，自己的便宜爹也未必会帮他多少。 难道……程景郁是在骗她？ 卢清妍早就已经被程景郁的话忽悠得看不清东南西北。 卢清欢本来想着差不多就偷偷回去算了，人家两个人偷 情自己在这看着多不好。 万一在给自己表演一个活春 宫的话，那自己到底是看还是不看？ 冬冬看着卢清欢的贼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卢清欢最后还是决定先离开吧，这个地方实在是个是非之地，万一让人发现的话那自己多尴尬？ 更何况悠悠还在宴席上面，自己还是趁早带着孩子回去吧。 卢清欢前脚刚要走，就听见身后传来了程景义的声音。 “朕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可否有什么进展？” 嗯？程景义让卢清妍做的事情？什么事情？ 既然这两个人有私情的话，那之前程景郁所做的事情他岂不 是都知道了？ 这也难怪为难程景郁一直斗不过人家了。 一朝为红颜，还能如何呢？ 卢清妍叹了一口气憋屈地说道：“不知道怎么了，自从上次的事情说开了之后，睿王就不再见清妍了。” 和程景郁有关？这两个人到底打算干什么？ 卢清欢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在这在听一听，必须关乎到自己家中事情。 难道程景义还是想让卢清妍嫁给程景郁不成？他们两个如今这个样子，就算是真的嫁过来，难道程景郁还能要？ 那个傻子！和卢清妍认识这么久了，难道就一直没有发现这两个人关系不纯正么？ 卢清欢现在心里都已经开始把程景郁重头骂到尾了。 程景义把卢清妍从自己怀里轻轻地推开，严肃地说道：“清妍，朕的宏图大业，只有你可以帮着朕了。” “若是不趁早解决睿王这根刺的话，你我，又当如何呢？” 卢清妍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更何况程景义已经不是第一次和自己说这话了。 卢清欢气得牙根痒痒，本身你想当皇帝，我们也并没有说些什么。 现在只是想一家子可以好好的生活罢了，怎的还要算计他们？ 还真是 一入皇城深似海，还不如在边疆呢。 卢清妍低眉为难地说道：“可是，睿王殿下现在已经不愿意再见我了，更何况卢清欢更加不可能见我，所以进入睿王府想看见睿王实在是难。” 卢清欢算是明白了，原来主要是见到程景郁才行。 还必须要进入府内看见他，这是为什么呢？ 程景义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正当卢清欢不解的时候程景义挑了挑眉，邪魅一笑说道：“你还是不了解我那个八弟。” “他可是我们兄弟几个人里面，最念旧的一个人了，你要是去的话，不可能不见你。” “就要看你用什么法子了。” 这句话像是把卢清妍给点明白了一般。 眼看着这两个人继续笑呵呵地抱在一起，卢清欢也知道不可能在听见什么消息了，这才带着冬冬离开。 临走后还不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实在是有点惊险。 程景义眼神看向刚才卢清欢躲着的假山，嘴角微微上扬，看样子那个小猫咪已经逃走了啊。 卢清欢回到宴席上海有些心神不定。 这皇宫果然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幸亏之前和程景郁经历过生死，现在已经把胆子练出来了。 第140章 商讨国事 卢清欢回到宴席，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便带着悠悠离开了。 贤妃的目的早就已经达到了，自然是不可能留下她。 转眼一看卢清妍已经不知所踪了，这人怕不是又去黏着皇上。 自己终究是没有办法左右皇上喜欢谁，但是今日无非就是彰显自己的地位罢了。 卢清欢回到睿王府内，便让杏儿先带着困倦的悠悠回去歇息，小孩子也跟着忙活一天，眼下又舟车劳顿早就已经昏昏欲睡了。 卢清欢回到家中开始寻找程景郁的身影。 奇了怪了，这青天白日的，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去处理，为何家中没有人呢？ 追风见卢清欢和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自己走过去询问：“王妃可是在找王爷？” “对，他人呢？” “回王妃的话，王爷如今已经出门了，今日说是柳公子设宴，王爷同谢家二位一起前去了。” 卢清欢焦急地一个劲揉 搓着手：“早不去晚不去偏偏今日要去！他怎么这么会找时候！” 那么多日都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不去，今日这可是大事，关乎的事情那么多呢。 追风见卢清欢格外急躁，心里想着，难道王 妃已经知道了王爷这是去了什么地方么？ 不是说王妃今日被贤妃娘娘叫过去赴宴了么？为何回来得这么快？ 见追风纠结的样子，卢清欢产业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算一算时间，自己从皇宫回来已经是晌午了，眼看着天色都要暗淡下来了，要是柳儒之的席面。 那可不见得是什么好地方，那个人，看着就知道是一个风 流人物。 卢清欢眯了眯眼试探地问道：“追风，我问你，你是不是知道你家王爷去什么地方了？” 追风脑袋开始冒冷汗，故意躲开卢清欢的眼神，躲躲闪闪的样子更是让她起疑。 卢清欢凑上前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这几个人到底去什么地方商谈事情了？既然是柳儒之做东，那肯定安排的不是好地方是不是？！” 见实在是没有办法瞒住卢清欢了，就只能告诉她实话。 “王爷，王爷他们去了，去了春香阁。” “春香阁，那是什么地方？” 卢清欢此刻两个眼睛死死地盯着追风，让他不得不告诉实情。 实在是没有想到王妃生气的样子竟然这么可怕，怪不得每一次她和王爷争吵的时候都是占上风。 实在是没有办法直视。 追风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是，是青楼。” 冬冬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缓缓看向沉默不语的卢清欢，虽然她们总是在边疆，自幼跟着萧朝华，但是也知道青楼是个什么地方。 有多少人是因为丈夫去青楼纳妾，这才嚷嚷着家破人散，被青楼女子所欺辱。 冬冬忍不住握住了自己腰间的佩剑。 实在是看不起这些去青楼的人。 卢清欢冷笑了一声，双目失神，青楼？好啊！古代的大保健是么？我让你去！ 不知道说什么，总感觉王妃此刻身边的气压，实在是让人有点没有办法喘息。 而此刻，程景郁也觉得自己后背发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儒之看着程景郁那不协调的样子微微笑了笑：“我说睿王殿下这是怎么了？” “为何感觉你今日心神不宁的？难道是害怕王妃知道你来这里的事情而生气不成？” 他们三个人在阁楼的雅间，外面红纱蒙着门，若隐若现的，没有一个人可以从他们门前路过。 楼下还有一个异域风情的女子搂着水蛇腰翩翩起舞，让下面的那些男子一个个眼睛冒光。 程景郁不屑 地说道：“笑话，本王是王爷，难不成还会受一个女子所支配不成？” 说着还自己饮了一杯酒。 说实话，要是卢清欢提前回来发现这件事情的话，那可未必是一件好事。 谢二将从进来就一直眉心紧锁，身为朝堂官员，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来这种地方？ 更何况，谈论朝堂之事，难道非要来这个地方不成？ 谢二将一连喝了好几杯酒此刻实在是不想多说什么，这地方让人意乱情迷，自己也需要忍耐才是。 谢二将无奈地问道：“既然要谈论要务，为何非要来这种地方？实在是……”有点不成体统。 柳儒之一身青衣白衫，秀发软塌塌在身后，那一双柳叶目含情脉脉。 “不是我说你们两个人，实在是有点古板，谈论事情非要去书房，让人心情沮丧的很。” “这个地方难道不好么？有美人相伴还有歌舞欣赏，谈论事情岂不是更加的赏心悦目么？” 说着还不忘看向程景郁。 “更何况，你我还没有妻儿，更加没有妾室，不像是睿王，这要是让王妃知道的话，不知……” 程景郁嗤笑一声：“笑话，本王难不成会被女人左右么？” 在朋友面前还是要摆正好态度的。 柳儒之忽然严肃了神情说道：“如今，淮王上位，难不成，睿王殿下就打算坐以待毙了么？” 他的话让程景郁停下手中的动作，深思熟虑起来，要是说实话的话，自己自然是不服。 但是他又想起来萧朝华的话，不管是什么人当了皇帝，他们也只是希望国家安康。 估计卢尚书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无所谓什么人做皇帝。 更何况他们已经走到这个位置了，就算是自己没当上皇帝，卢清欢也依旧不会受到任何委屈才是。 谢二将见程景郁不开口，便自己回复柳儒之：“如今天下已经安定下来了，淮王虽然刚刚上位，但是好歹如今也是皇上，要是此刻群臣激愤的话倒是好说。” “奈何如今朝堂大臣实在是心怀鬼胎，只想自己利益罢了。” 这一点，包括他们的父亲在内，不管是什么人当皇帝，只要是不耽误他们官职和朝堂日后的情况，不管怎么样都可以。 此刻程景郁还不知道，卢清欢已经来到春香阁的门外。 追风本来想通风报信，奈何卢清欢让他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实在是没有办法。 第141章 抓个正着 卢清欢看着自己眼前的青楼微微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让人看着实在是觉得不寒而栗。 追风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这要是让王爷知道的话，怕是自己都难辞其咎。 “王妃，若不然的话，还是属下等人去瞧瞧吧，您一个女子进这种地方，怕是不好吧？” 卢清欢眼神上挑，桀骜不驯地说道：“怎么？你们王爷可以去的地方，难道我就不能去了么？” 追风被怼得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说才好，只能默默地退到身后，只能在心里为王爷暗自祈祷了。 卢清欢刚刚来到门口就被一个嘴唇长着风瘤痣，风韵犹存，抽着烟斗的女子给拦住了。 “站住，我们这可是青楼，只招待男子，这位夫人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老 鸨一看就知道这位非富即贵，肯定又是哪家的正妻来抓人来了。 自己这个地方可不允许有人闹事，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妻子，如此彪悍，竟然敢真的闹到台面上来。 卢清欢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倒还是带着那么一点自信。 冬冬拿着配剑走上来怒斥：“放肆！” 要不是因为不能随便说王妃的身份，这几个人怕是已经跪下了。 总不好说睿王妃来到青楼。 那老 鸨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人，这女子来的浩浩荡荡，身后的人还都是练家子，难道是官宦人家？ 今日确实有那么几个贵客来了。 老 鸨掩面一笑说道：“这位夫人，您也不要为难我们是不是？如今这生意也不好做，您要是来闹事的话，我们这姑娘生意可怎么办啊？” 卢清欢嘲讽一笑，好家伙，看样子把自己看成泼妇了啊？ 既然害怕有人来闹，就别开青楼，这种地方还真是从古至今都不缺啊。 冬冬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放在老 鸨手中吩咐道：“只要你们肯不阻拦的话，我等也绝对不会在里面闹事。” “无非就是找人罢了，还请行个方便。” 老 鸨掂量了一下手中的东西，刚才还在担心的模样立刻变得阳光灿烂起来。 “哎呦，原来是贵客啊！快快，里面请？用不用找几个人伺候啊？” 卢清欢摇摇头，带着人一起走了进去，只是刚刚进入就看见了那异域风情的女子已经开始脱衣跳舞。 卢清欢忍不住开始皱眉，感情你们来这就是为了这个？ 看着卢清欢那嘴角的微笑，追风已经开始念阿弥陀佛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人的第六感，卢清欢总是感觉前面阁楼就是程景郁所在的地方。 “走，咱们去那看看。” 几个人一起上去，刚走到二层就看见逐雨正蒙面站在门口的样子，奈何他手中的佩剑实在是眼熟得很，卢清欢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乐呵呵地走上前看着逐雨，在他肩膀拍了一下：“站得不错啊，蛮敬业的嘛。” 逐雨知道是卢清欢，也不敢有什么举动，只是转过头看着她：“王妃，您怎的来了。” “我要是不来的话，你们王爷岂不是要和脱缰了的野马一般回不来了么？之前无非就是出去喝点酒罢了，如今都开始逛青楼了？” 逐雨看着她身后的追风一个劲和自己使眼色，就知道现在的王妃绝对是惹不起。 “是属下失职，只是这一次也并非是王爷的意愿，是柳公子如此，所以王爷也只是不好拂了柳公子的面子罢了。” 卢清欢冷笑了一声，美眸婉转：“哦？堂堂王爷竟然还会要看谁的面子？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不过这倒一句实在的话，既然是参加别人的席面，自然是跟着人家走，但是他也可以选择不来不是么？ 还是他 们要商讨什么重要的事情？那也没有来青楼商讨的。 卢清欢靠着自我安慰的情况下，已经渐渐地消了一半的火气。 她刚刚上前一步，就听见屋子里面传来一阵的欢声笑语。 柳儒之那磁性的声音在里面响起：“话说回来，听闻王妃和睿王一同去往边疆，这感情还真是让人神往啊。” “既然如此的话王妃对王爷是真心的了，只是，王爷，你也别怪我多嘴，要是王妃真的知道了你的行踪，你怕是连王府都回不去了。” 卢清欢暗自握拳，你既然知道，还把地方定在青楼，可真是损友。 只是没有想到接下来程景郁的话更是让自己没有想到。 “荒唐，本王在府内的地位如此，她区区一个女子，谈何把本王阻挡在门外？” “难不成本王家都回不去了么？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卢清欢在门口的脸色已经暗沉下来，那黑脸的样子实在是和平常模样不符。 逐雨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祈祷的追风，知道这一次王爷怕是真的…… 无奈之下这两个人一起纷纷叹了一口气，希望王爷没事吧。 卢清欢端庄好姿态，站在门口等着，这几个人来青楼，还能 不找美女么？ 果然不出所料，柳儒之第一个提起来这件事情。 “难得今日咱们三个人一起来，不如把花魁找来给咱们弹奏一曲如何？” “据说这春香阁的花魁卖艺不卖身，模样也是清丽脱俗。” 程景郁本身对这些就没有兴趣干脆没有开口，谢二将一副我羞与为伍的模样。 柳儒之起身走了出去打算叫老 鸨过来。 刚刚出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口，对着自己美滋滋笑着的卢清欢。 柳儒之被这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美人，吓得差一点犯了心脏病。 一个劲捂着自己心口让自己冷静下来。 要命啊，睿王妃怎么来了？不是今日被贤妃娘娘叫过去了么？怎的回来这么快？ 算一算也是，天色已经黑了，但是身为女子这么晚出门…… 罢了，睿王妃本身也不是普通的女子，竟然带着人直接来青楼了，看样子日后有程景郁那小子受得了。 柳儒之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王，王妃啊，您怎的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您一个女子是不是有点不妥啊？” 卢清欢看着他勉强地笑挂在那张帅脸上也跟着笑了笑：“听说你们要找花魁啊？你看本王妃如何？” 第142章 帝王心思 眼看着柳儒之满脸黑线的走了回来，只是那么一瞬间好像丢了三魂七魄一般。 他失魂落魄地走到位置上坐下，看着眼前的美酒都失去了兴致。 为什么偏偏睿王妃会找来？那个女子可不好惹啊。 程景郁看着他那苦笑的模样就感觉不对劲，不就是去找个花魁么，难道是吃了闭门羹？ 谢二将也十分好奇多嘴问道：“花魁呢？莫不是没赏脸？那还真是难得。” 这些女子哪一个不是嫌贫爱富？就算是卖艺不卖身的人看见了柳儒之，怕也是想立刻赎身才是。 见他这副样子倒是有点稀奇得很啊。 柳儒之摆摆手，拿着扇子挡在面前：“二位还是千万别说这件事情了。” 一会王妃进来的话，就怕你们都不敢言语。 程景郁摇头笑了笑，只是忽然之间，他眉头一皱，一股清香从自己鼻子前面绕过。 本身他的嗅觉和洞察力就比别人强，这个味道在这些乱杂的香气中显得格外出尘。 没错，就是卢清欢的体香气息。 他现在算是知道为何柳儒之魂不守舍地回来了。 这可比吃闭门羹严重多了。 程景郁现在已经开始在心里寻思， 一会要和怎么和卢清欢解释了。 还没等他想完，卢清欢以后小步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意，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此刻的心情。 柳儒之等人纷纷起身：“见过王妃。” “二位不必客气，都是我家王爷的朋友，何必如此呢？快点坐下吧，难得你们三位今日可以好好放松一下，来这么个温柔乡，快活不？” 说着还不忘瞟了一眼柳儒之。 他立刻俯身说道：“王妃要是这么说的话实在是让我自愧不如啊，惭愧惭愧。” “哪里的话，柳公子还年轻，没有成家出来玩乐我能说什么呢？只是没有想到，王爷竟然也有如此的闲情雅致啊？” 该来的还是要来。 程景郁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起身认真地看着卢清欢说道：“我们今日前来无非就是商议朝堂一事罢了，并非有别的想法。” “你觉得这么说我会信么？”哪有人来青楼商量事情的！ 卢清欢嘴角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哪怕你说被柳儒之硬叫过来的，那自己或许都会相信。 来青楼商量事情？ 卢清欢现在心里的怒火已经大于今日听见程景义口中的事情了。 程景郁此刻也不 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事实如此，他们确实来这里谈论正事，只是没有想到卢清欢会过来罢了。 卢清欢也强忍着怒火没有发作出来，再怎么说还是在他朋友面前，自己多少要给这位王爷留下一些颜面才是。 卢清欢咧开嘴一笑说道：“来都来了，那我也尝尝这个地方的酒肉，味道如何。” 原本程景郁还算淡定，见她这么说反而慌乱了。 这女人是打算干什么？ 她不能下一刻就把这地方的房子烧了吧？ 卢清欢走到程景郁身边淡的坐下之后，拉扯程景郁的衣袖抬头一脸笑意地看着他：“王爷和二位公子怎么不坐下说话？站着做什么？” 他们三个纷纷对视了一眼这才坐下。 程景郁看向柳儒之示意他继续谈论刚才的事情。 柳儒之则觉得不妥，王爷这是什么意思？继续说淮王上位的事情？可是王妃还在这啊，是不是不好？ 柳儒之咳咳嗓子说道：“王妃，今日我等确实是来商量朝堂的事情，只是外面人多口杂，青楼反而安全些许。” “哦？既然外面人多口杂为何不去家中谈论？是睿王府的书房放不下各位了么？” 卢清欢的伶 牙俐齿那可不是吹的，柳儒之一向以嘴皮子自己，今日也算是碰见硬茬子了。 卢清欢知道着三个人的关系匪浅，不管程景郁有什么事情在自己没有办法解决的时候，都会和这两个人商量。 所以自己索性也就没把他们当做外人看待。 程景郁见时机刚好，便转移话题说道：“本王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们二位眼下还没有娶妻对么？” 柳儒之他们纷纷点头。 “怎么？难不成睿王这是有合适的人选，想给我们二人介绍一个才女不成？”柳儒之配合地问道。 “确实如此，倒是有才女之名，只是不知你们二人如何想？” “说出来听听，是哪个女子？” 卢清欢此刻心里面已经想到一个人了，程景郁你也算是够可以的了，那卢清妍跟着你无名无分那么久，就算是你们两个人没有夫妻之实，你认为这两个人会答应么？ “丞相之女，洛晚。” 还以为是卢清妍呢，看样子是自己想多了。 洛晚啊，京城第一才女，她的辞藻华丽，甚至在卢清妍之上。 如今已经十八岁，在诸多女子中算得上年长的了。 女子十五岁及芨就以后可以嫁人 了，超过三年海未曾有一桩婚约，实在是可惜了这才女的名节。 若不是因为这位女子身居高位而且有名气的话，怕是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耻笑了。 柳儒之一愣，洛晚啊…… 卢清欢不解地看向程景郁，为什么忽然提起来她？ 只见程景郁慢慢解释道：“如今新皇登基，皇后的位置还没有定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娶丞相的嫡女来稳住后宫和前朝。” “只是根据本王所知，那洛晚并非池中物，可她也不想入宫，如果皇上执意如此的话，皇命难违怕是……” 谢二将接过来说道：“怕是丞相那面也不好做，肯定会把女儿献上去。” 程景义那种人，若是盯上一件人或者物的话，不管你用什么理由都没有办法彻底避开他。 和自己猜测的一样。 卢清欢忍不住自嘲一笑，程景义说让卢清妍当皇宫果然是假的，只有坠入爱河的女子才反应不过来。 只是，那洛晚眼光高，怕是不会轻易嫁给这两个人。 要是程景郁的话倒是有可能。 她这么多年没嫁或许再等什么人也未可知啊。 只有逐雨知道，那洛晚姑娘当初和卢清欢一眼，对程景郁一见钟情。 第143章 同房了 眼看着事情说得差不多了，这几人提议回家，各找各妈。 卢清欢这也才在马车上端庄了态度，在外人面前给他足够的面子，已经是自己最大的仁慈了。 程景郁咽了咽口水，不知道现在应该如何是好，追风和逐雨在外面驱赶马车，一声都不敢言语。 最后还是程景郁先开口：“今日的事情，本王可以解释。” 事实上他自己也是不愿意说那么多，又怕卢清欢生气。 还没等他继续往下说，就被卢清欢给打断了。 “不必如此，你我之间，我还不知道你么？” 听见卢清欢这么说，程景郁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或许就是信任吧。 但卢清欢忽然话锋一转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和你说一声，还是比较严重的。” “今日我带着悠悠去皇宫赴宴，结果看见了你曾经的那位白月光，和皇上在后花园苟且，两个人卿卿我我，好生腻歪。” 自从知道了卢清妍之前做的事情之后，程景郁对这些事情早就已经失去了兴致，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和自己没有分毫关系。 他脸色都没变的，等着卢清欢说着下面的话。 他知道卢清欢不 是那种拈酸吃醋的人，如果只是这么一件小时前的话，是没有必要说得这么严肃。 卢清欢见他如此，心平气和地把自己听见的事情原封不动说了一遍。 程景郁这时也才彻底确定，如此说的话，当初自己被人追杀，那就是卢清妍干的事情了。 还真是自己遇人不淑，认识那么久了没有想到竟然是养虎为患。 原来卢清妍真的是程景义身边的人。 卢清欢见他陷入沉思咳咳嗓子说道：“人家可以许诺了卢清妍日后皇后的位置，你觉得，他还会惦记丞相的女儿么？” 程景郁冷笑了一声，节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自己的膝盖，说道：“那你认为，程景义真的会让卢清妍这么一个庶女，当皇后么？” 别说程景郁，当初自己要不是看在她“救”了自己的份上，自己也绝对不可能对她死心塌地就是了。 卢清欢果断地摇摇头，开玩笑，程景义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卢清妍能给他带来的利益，也就只有程景郁这面的事情了。 眼下程景郁依旧对她无感，那算是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就是有一张漂亮的脸蛋，日后要是和贤妃一样识 时务者为俊杰的话，还可以走到贵妃的位置。 “那你觉得，程景义到底让卢清妍做什么？” 卢清欢始终想不明白这一点。 忽然一双炙热的手掌来到自己头上，程景郁揉了揉她的头，缓缓靠近，两个人额头对着额头，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卢清欢登时脸红心跳起来，看着眼前这位如玉一般的人物，实在是很难不动心。 程景郁的声音这时才彻底地温柔下来：“对不起，是我失职了，要让你为了我如此担心。” 这一阵温柔细语传入耳中，原本还在焦躁的心情，也都彻底地镇定下来了。 卢清欢眼睛闪躲地说道：“什么嘛，你我是夫妻，两个人都是一心的，我还能真的不管你？” 程景郁微微一笑，如沐春风一般让人舒服，整到两个人各自不说话了打算进一步的时候。 追风实在是担心主子的安危，见马车内实在是安静，故意大喊一声说道：“王爷王妃！眼看着就要当王府门口了！您二位就可以下车了！” “属下会在底下接着您二位的！”希望王妃千万要饶了王爷，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总不至于让王爷连话都不能说了吧？ 程景郁咬着嘴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卢清欢也是收回自己的闹到，坐好之后咳嗽了一下子，躲避程景郁的眼神。 自己刚才险些就要坠入他的眼神之中了，实在是有点危险啊。 什么时候自己这么把持不住了？ 程景郁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回想自己王府是不是太久时间没有用刑过了？要不要先杀鸡儆猴呢？ 正当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的时候也到了地方。 眼看着回到院子内就要分道扬镳了。 程景郁一把抓住卢清欢的手，借着月光看着眼前心上人的容颜，咽了一下口水说道：“今日……可否不分房？” 卢清欢以为自己听错了，刚才程景郁的意思是不是，不想和自己分开睡？难道他想…… 没等卢清欢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程景郁一个横抱来到屋子内。 还是那个地方，可是这一次却不同了，上一次完全就是粗鲁地做完了一切事情。 这一次卢清欢才体验到这个男人身上应有的温柔。 不过还是有点无法接受！早知道这么疼的话，刚才自己就应该直接转头回去！ 那一晚杏儿清楚地在程景郁的屋子里，听见了王妃的喊 声。 “程景郁你是不是要死！让你轻一点！你怎么和脱缰了的野马一般！” 杏儿努力让自己充耳不闻，一定要能耐，王妃现在可不是在被王爷欺负，这是好事。 次日，程景郁都已经收拾好一切去上早朝了，自己还在屋子里面躺着。 临走的时候，程景郁还不忘在她脸上揪了一口。 卢清欢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简直就是一只野狼，太折腾人了，就不应该答应他一起睡。 杏儿见程景郁已经走了，这才端着热水走了进来，看见床上半死不活的卢清欢，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王妃和王爷永结同心，实在是王府的喜事。” 卢清欢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要不然的话，绝对要好好骂骂这个丫头。 这算是哪门子的喜事？感觉自己骨头架子都要散开了。 杏儿见卢清欢不起来，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悻悻地说道：“要不然的话，王妃把想吃的东西告诉奴婢，奴婢去给你拿如何？” “还是说，王妃想在歇息一会？” 看着她笑意盈盈的样子，卢清欢实在是不想开口，眼睛一闭继续睡觉去了。 杏儿则开心以为，王府很快就会有小世子了！ 第144章 丞相邀约 而此刻程景郁来到朝野，面对自己实在是不想看见的人。 他知道，程景义这种人心思如此的缜密，可以做到一切事情都全身而退，安然无恙。 他怎么可能真的让卢清欢把他要做的事情听了过去呢？ 或许就连这件事情也是在他掌控之内罢了，只是卢清欢不知道而已。 程景郁不可能和当初一样傻，真的相信自己的这位三哥是一个好人，这个笑里藏刀的家伙，怕是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在朝廷上，只要是程景义不开口询问自己，程景郁夜绝对不可能主动出击。 眼下必须走一步算计一步，绝对不能被他牵着走，但是如果真的是落在自己头上的差事，那也不得不去办。 眼看着程景义今日简单地把漕运的事情说了说之后，就让退朝了，倒是风平浪静。 可越是安宁，程景郁越觉得不安，这就好比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罢了，程景义怎么可能让自己过的舒心呢？ 下了早朝，程景郁正打算回去看自己的妻女，反而被丞相给拦住了去路。 这位丞相也算得上身居高位，和自己岳父年纪差不多。 也就大那么几岁罢了，更是老来得 女，今日拦下程景郁也是为了自己女儿的事情。 程景郁看着丞相在自己面前疑惑地问道：“丞相这是做什么？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本王说？” 丞相也是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沧桑的面容透露着无可奈何的神情，好像也是被逼得一般。 “老臣确实有一件事情，想和睿王殿下商议，不知道睿王殿下是否可以借一步说话？或者，去老臣的府内坐坐？” 卢殷看着程景郁和洛怀仁在一起说话，心里不解，这老家伙拦着自己女婿做什么？ 程景郁寻思了片刻之后说道：“难得丞相大人如此盛情邀请，本王要是不去的话，反而不好。” 更何况，柳儒之那小子一看就是对洛晚有意思，自己也不借着这个机会撮合一下这两个人？ 等婚约定下来了，程景义怕是也没有办法，在这个节骨眼去得罪柳家。 卢殷悄悄地听了一嘴，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这个老小子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想当初自己去找先皇下旨赐婚的时候，就是他拦着不让，无非就是自己家的那个丫头也看上睿王罢了。 还说得那么言之凿凿，如今忽然就要找睿王去做客，其中 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卢殷轻轻的咳咳嗓子，走上前问道：“丞相大人这是在和睿王殿下聊什么呢？不如加我一个如何？” 程景郁第一个反应过来对着他行礼：“小婿见过岳丈大人。” “不必客气，眼下还有外人在，睿王还是先起身吧。”卢殷摆正好了自己的态度。 还不忘给丞相一个眼神，看见没有？这可是我的女婿，你现在还是别想了。 当初不想你女儿嫁过去，也不想让自己把女儿嫁过去，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卢殷算是在丞相面前摆正了自己是人家岳父的架子，丞相此刻也是没有办法，还在自己心里沉思，自己的这个抉择到底对不对。 但是每一次想起来自己女儿日渐消瘦的样子，自己就实在是不忍心。 丞相一连叹息了好几遍，也没有搭理卢殷，继续和程景郁说道：“睿王殿下要是肯赏脸的话，那是再好不过，老臣也只是有一些事情，好和王爷商谈罢了。” 程景郁点点头，看着丞相离去，还在心里面猜测。 丞相一直都是一个事不关己己不操心的人，可以坐到这个位置无非就是自己三代如此，而且对先皇也 是尊敬，自己也有能力，算是程景郁十分佩服的一个人。 卢殷不屑的瘪瘪嘴，严肃地和程景郁说道：“我和你说啊，你最好是离这个人远一点，别看他是丞相。” “肚子里面装的什么墨水，也不是你可以猜到的，知道了么？” 程景郁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训斥，微微点头。 他知道，这位岳父已经彻底地认同了自己，估计萧朝华那面也没少为自己说好话。 回到睿王府后。 卢清欢已经可以缓缓地下地走路，但是多数时间还是坐在软榻上。 看见程景郁回来，卢清欢死死地瞪了他一眼。 卢清欢此刻拿着扇子坐在树荫底下乘凉，那虚弱的模样让程景郁也忍不住笑了笑。 他上前走到她身边坐下说道：“可是身子好些了？要是不舒服的话，还是回去躺着为好。” 卢清欢停下手中扇风的动作，给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亏你还知道？以后干脆还是你自己住算了，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程景郁一愣，宠溺地看着她，本王的女人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当初嫌弃的市井之气，如今在程景郁眼里也是坦率真诚。 卢清欢才不在乎这些事情，自己体内本身就不是这个年代的灵魂，这些事情自然不可能谈之羞涩。 程景郁把一会要去丞相府的事情说了一下，卢清欢自然是同意。 只不过，昨日好似也谈论起了丞相府的女子，洛晚对吧？ 怎么这么巧？丞相今日就找程景郁过去。 卢清欢侧耳问道：“你自己去么？” “我？要是王妃可以的话，倒是能和本王一起，丞相家的桂花陈酿最是不错，王妃要和本王去品尝一番么？” 卢清欢瘪瘪嘴说道：“我可不去，你们之间谈论的事情我也插不上嘴，还是你自己去吧，记得早一点回来。” “家里晚上做好吃的，回来晚了，可就没有了。” 程景郁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换了一身衣服之后，来到丞相府门口。 见丞相一家子已经在门口迎接了，包括丞相府嫡女，洛晚。 程景郁这也是好几年未曾看见这位女子了。 也或许是宴席上面见过，奈何自己早就没有什么印象了。 她比起卢清欢算是另一种美貌，清丽脱俗，不然尘埃，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如天上仙子一般，可远观而不可亵 玩焉。 第145章 侧妃也行 洛晚在看见程景郁下来的那一刻，眼神就一直定格在他的身上。 就是这个人，让自己魂牵梦绕了那么多年，只不过就是多年前在狩猎中偶然那么一见。 睿王程景郁，英姿勃发夺得榜首，只是那么遥遥一见，就倾心多年。 只是可惜了，自己当初还是没有办法放下 身段去让父亲求皇上赐婚。 就那么一瞬间犹豫，才让卢家获得这个机会，现在想起来，自己确实有点后悔。 那一日看见睿王和卢清欢两个人恩爱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神往，还有那么可爱的女儿，只不过就是一个在外面待了五年的粗野丫头。 睿王也能如此爱戴，他越是闪闪发光，就越让人求之不得而心烦意乱，自己也实在是无心嫁给别人。 只是希望可以和这个人白首不分离，实在是没有想到，睿王竟然可以真的忍受的了卢清欢，和她如此恩爱。 两个人一直没有和离，看样子外面的疯言疯语是假的了。 程景郁来到门口，丞相带着一众妻妾儿女在门口迎接。 “恭迎睿王殿下大驾光临，实在是让府上蓬荜生辉。” 程景郁大步上前把丞相搀扶起来：“ 不必如此客气，今日既然是丞相特意邀请本王来，那本王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意思就是这些朝堂上面需要的架子，也就别拿这个时候摆了。 本身就不知道丞相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更何况今日自己还想说媒，也需要客气一点才是。 丞相看着程景郁的眼神十分的暗沉，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觉。 丞相夫人沈氏上下打量了程景郁几眼，确实是一个好苗子，但是…… 她也忍不住连连叹息，分明入宫了之后有更好的选择，说不准还能是个皇后呢。 要是嫁给睿王的话，那最多就是个平妃，要么就是侧妃，那就止步于次了，从始至终都被人家压一头。 为什么这个道理，晚儿就是不明白呢！ 沈氏看见程景郁开始就一直在身后叹息，程景郁有点不解，不是他们邀请本王来做客的吗？怎么反而如此态度？ 丞相察觉不对，转头说道：“你们女眷也都可以暂时退下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和睿王说。” 说着，丞相带着程景郁来到自己的前堂，这里的布局倒是和别的地方不同，四周放着各色的古玩字画，甚至还有一堆狮子头。 从光 泽来看就知道是好东西，中间放着当初先皇赏赐的南海观音。 其中观音后面就是齐白石老人家的亲笔字画，一出叶公好龙画得栩栩如生。 只是可惜了，自己一直都没有找到一副真笔，丞相府的好东西可真是不少。 丞相看着程景郁一直盯着字画看，感叹他好眼力。 “睿王殿下，先入座吧。” 程景郁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应该是自己失礼了，缓缓入座，丞相就坐下右下侧。 洛晚站在一旁也跟着坐下，丫鬟递上茶水，程景郁只是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就知道这是什么茶叶。 “洞庭碧螺春，当初本王去苏州一掷千金也未曾买回来二两，没想到丞相府内竟然有这么好的茶？” 程景郁羡慕地看着茶杯里面的茶叶。 自己酷爱饮茶，龙井铁观音已经算是家常便饭了。 丞相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睿王殿下要是喜欢的话，临走的时候老臣让人带您带上一些就是了。” “这个还是算了吧，丞相如此客气，本王倒是有点不知所措了。”这丞相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求自己？ 这可是碧螺春，江苏一年也出不来多少的玩意，这么就送给自 己了？而且今日还如此大张旗鼓地带人来迎接。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心里面好像有不祥的预感。 早知道不如带着卢清欢来了，那个女人在自己就格外安心。 程景郁感叹自己竟然来别人家做客，都能想到卢清欢，还真是…… “睿王殿下，老臣府内的茶味道如何啊？只可惜全都是一些陈茶，怕是睿王殿下也未必喜欢了。” 程景郁连忙摇头：“并非如此，丞相抬举本王了。” 其实对待程景郁丞相还是十分满意的，只是他当初实在是不喜欢自己女儿日后要被卷入皇家的战争里面去。 本来以为皇上会早早定下太子，没有想到……自从大皇子离世之后，皇上一直到死都没有再选太子出来。 实在是可悲。 如今皇上也已经定下，睿王日后怕是也只会当一个王爷，皇上忌惮兄弟，估计不能给他什么美差兵权了。 要是女儿嫁过去不吃亏的话，好好生活，老有所依，自己还能图什么呢？ 身居高位，尔虞我诈的事情早就看腻了，那后宫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晚儿心思单纯，怕是无法和她们明争暗斗才是。 眼看着这几个 人坐在一起什么话都没有。 丞相忍不住了先开口说道：“睿王和齐国公大获全胜边疆，是一件好事，据说王妃和小郡主也跟着去了是么？” “没错。”这一点程景郁也没法做什么解释。 丞相也就没有多问，洛晚暗自握紧了双手闭上眼睛。 身为女子还有孩子，怎可跟随男人去往边疆苦寒之地？ 更何况那里都是男子，实在是多有不便，早就听闻卢清欢 爱慕程景郁，没有想到竟然如此不顾及身份。 丞相夸赞了一句说道：“王妃真不愧是女中豪杰啊。” 程景郁总是觉得他话里有话，听着让人不舒服。 “只是，王爷如今也才只有一个女儿，有没有想过，娶两门侧妃？”一个王爷可以有两个侧妃，甚至三个，老祖宗的规矩事不过三罢了。 程景郁摇摇头说道：“这个本王未曾想过，更何况，有妻子如此，本王也不奢求什么了。” 洛晚有些坐不住了。 上前询问：“难道王爷连侧妃都不打算娶了么？从古至今，皇家人谁不是三妻四妾呢？” 难道是王妃管教的严格，不允许王爷娶侧妃不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第146章 小女恨嫁 洛晚本身就是一个知书达礼的女子，哪怕心中有所猜忌和不满，也断然不会直接开口询问。 程景郁疑惑地看着这对父女，他们到底什么意思？ 丞相究竟想和自己说什么？为何非要围绕自己家后院的事情说？ 眼看着沈氏从门口走了过来，看着程景郁依旧是无奈的神情说道：“老爷，眼看着已经中午了，是不是应该……” 丞相点点头，吩咐她下去，随后和程景郁说道：“王爷难得今日有时间来老臣这里，不如中午就留下吃一口便饭，如何？” 其实程景郁内心是不打算留在这，奈何丞相一直和自己卖关子，现在也没说到底找自己来是什么事情。 细细琢磨之下，还是答应了。 只不过需要有人回去告诉卢清欢一声罢了，虽然不说那女人也不可能等自己，保险起见，还是提前打个招呼得好。 卢清欢得知程景郁不回来之后，坐在原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程景郁送给自己的白玉扳指。 “不是说，去谈论事情么？为何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还需要在人家吃一顿饭不成？” 传话来的正是丞相府的人，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 有说出个所以然。 毕竟他也没有想到，睿王妃竟然会这么问自己。 “这……王妃啊，奴才一个下人，您要是这么问的话，那不是为难奴才了么？”他皱眉，希望卢清欢可以不要继续问下去。 卢清欢则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怎么说点事情支支吾吾的？到底怎么了？ 女人的第六感多数都是准成的，丞相如此讨好程景郁，到底所谓何事？ 如今天下大局差不多已经定下来了，要是不出意外的话，程景义的皇位怕是已经坐稳了。 丞相那么一个聪明的人，这个时候找程景郁，不就是摆明自己立场了吗？也不怕皇上猜忌了？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卢清欢嘴角微微上扬，那传话的人时不时用眼睛瞟卢清欢一眼，本来以为自己家小姐已经算是美丽动人的了。 没想到这睿王妃生了孩子，竟然还这么好看，那脸蛋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水嫩嫩的怪不得能让睿王爷如此喜欢。 “你看什么呢？身为一个下人，如此盯着我家王妃看做什么？”春春指着那人掐腰怒斥。 那人跪在地上低下头，不敢再看。 卢清欢笑了笑，看着手中的扳指说道 ：“行，本王妃知道了，既然丞相要请王爷用膳的话，也不早早说，本王妃也去尝尝味道好了。” “如今倒是来不及了，这样吧，王府的东西，王爷吃得惯，本王妃让人带一道菜，你帮着拿过去，到时候王爷看见了，就懂了。” 那人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现在知道也是走不了，还是答应了吧。 不过就是带个菜去罢了，还能怎么样？ 菜还没有上齐，程景郁和丞相来到书房下棋，洛晚看着棋盘叹气。 也为了程景郁捏一把汗，自己爹爹怎么说也是丞相，下棋这一方面十分厉害。 哪怕是先皇在的话，如果爹爹不让几步的话，那他也是赢不了的。 程景郁看着棋局笑了笑，直接下了一步黑子，全盘翻转，整个局势都被逆风过来了。 丞相不由得在心里面感叹，睿王的棋局确实掌控得很不错，也不难看出来，这个人的心思并非和传闻一般，此人怕是心思和皇上别无一致。 丞相忍不住抬头看了睿王一眼之后，说道：“这一局，是老臣输了。” 程景郁正在兴头上，哪里肯就这么结束？ “此话怎讲？这一局还没完，丞相大可以继续下。 ” “不了，王爷逆风翻盘，是老臣不能比的，之前未曾和王爷下过棋，实在是没有想到，王爷的棋术，怕是比先皇还要高出一筹了。” 程景郁笑了笑没有言语。 洛晚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怎么说也是自幼学习这些，刚才硬是没有跟上棋盘的变化。 她双眼水汪汪地看着程景郁，就是这么一个男人，样样具备，才让自己如此着迷啊。 丞相给了洛晚一个眼神，她随后行礼退下。 支开外人，才是真正要谈事情了。 丞相叹了一口气，摸着手中的白棋说道：“王爷，实不相瞒，小女今年过了生辰的话，也十之有八了啊。” “奈何小女眼光实在是高，始终找不到一个良人出嫁，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和夫人，也是急不可耐啊。” 这是盼着女儿嫁人了？难道丞相找自己就是为了这个？ 这样正好。 程景郁压着心中喜悦说道：“原来如此，本王知道丞相的意思了，今日找本王前来，怕是也因为如此事情吧？” 丞相诧异地看着他，这就听懂了？ 程景郁敲着眼前的棋盘说道：“丞相是打算让本王给令千金找一个归宿对吧？” “如此说来的话倒是刚刚好，您觉得柳家公子柳儒之如何？” “此人和本王关系还算尚可，对他本王也多有了解，风 流倜傥饱读诗书，而且，并不是好 色之辈，要是令千金嫁过去的话，也绝对不可能吃亏。” 丞相一愣，原来睿王并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 柳家啊……那确实也算门第相配，只是可惜，自己的那个女儿根本不想嫁。 见丞相不开口，程景郁问道：“是否不满意？丞相可好好思考思考，这柳家公子，在青年才俊里面，也算得上前途无量啊。” 洛晚站在门口听见里面程景郁说的话，眼睛里面含着眼泪，咬着嘴唇，口中尝到了一抹腥甜。 洛晚身边的丫鬟忍不住开始小声抱怨：“这睿王是不是傻啊？咱家老爷已经说得这么赤 裸裸了，为何他就是不懂什么意思呢？” 洛晚回头怒视了她一眼：“放肆，怎可随意编排王爷？” “是，是奴婢失礼了。” 洛晚闭着眼睛转身，不愿意继续听下去，实在是让人心寒的很。 丞相也算是明白了，睿王根本就没有打算娶自己家的女儿。 分明就是想让自己女儿嫁给他人。 第147章 夫妻肺片 眼看着现在两个人在僵持不下，程景郁不知道丞相到底是什么意思，也可能是知道佯装不懂。 丞相则是在细细的思考起开，刚才程景郁的话，确实是自己之前未曾想到的。 柳家的那个小子自己之前确实有见过，一身青衫看着确实灼灼其华，嘴角带笑又不乏自身的气质。 可是…… 丞相现在甚至有点后悔那一年带着自己女儿，去了那一次的秋猎。 实在是悔不及当初，却又无可奈何，只是一见钟情才最是难忘啊。 碰巧这个时候沈氏从外面走了过来：“老爷王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不知什么时候开饭？” 丞相先看向程景郁，见他无所谓的姿态，便端正好态度说道：“那就，借一步说话吧，王爷也尝尝老臣府内的饭菜如何。” 程景郁点点头，跟着他一起走了过去。 眼看着众人已经入座，只有丞相家的嫡子和嫡女才可以一起在餐桌上，至于那些庶女只能遥遥相望。 这可是睿王爷，几个王爷里面模样算是俊俏的，虽然比不上安王那么温柔，但是这模样实在是难得。 那些庶女全都想着如果可以被王爷看上，当个侧 妃也不是不可，毕竟入宫的话已经算是难得了。 谁都知道，丞相之所以一直推脱，就是不希望自己家的女儿入宫，皇上也不是没有提起来过，奈何每一次丞相都有话唐突过去。 看着饭桌上的食物，程景郁也忍不住感叹一声确实很不错，比起来宫廷御宴的话怕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丞相看着程景郁说道：“此处还请王爷先动筷子。” 程景郁知道这是规矩，自然没有推脱，尝了一口眼前的鲈鱼微微皱眉，好似没有卢清欢做得好，味道甚至也有一些腥味。 见程景郁的面色不对，丞相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味道不和王爷胃口。” 程景郁摇摇头指着眼前的鱼说道：“本王一向不喜欢吃鱼，倒是无妨。” “既然不喜欢，为何王爷第一筷就落在鱼上了？” 之前无非就是因为卢清欢做的味道实在是好，各种鱼都可入口，自己也习惯去尝试，只是…… 程景郁沉默不语了片刻之后淡淡地说道：“无非就是想尝尝罢了。” 说着这些人也全都开始落筷。 还没等他们吃上几口，去睿王府传话的人就没落地走了进来。 手中还提着一个小 箱子。 “回王爷、老爷的话，这个是王妃让小人给您带过来的。” 程景郁看着那东西，就知道里面肯定是放着一个菜。 丞相等人倒是颇为好奇。 沈氏起身过去打开之后，忍不住捂着鼻子皱眉：“这是什么东西？谁让你拿来的？” “是王妃人小人拿给王爷的，说怕吃不惯外面的东西，特意让小人拿来。” 沈氏的脸上全都是嫌弃的神色，却又不敢开口多说什么，毕竟是卢清欢的吩咐，只是好端端的，送这个过来干什么？ 丞相府那么多的好东西还吃不过来呢，怎么送了如此的脏物？ 程景郁倒是也不好奇，只是看着那小厮缓缓把那里面的菜拿出来放在中间。 程景郁忽然会心一笑，这个女人，竟然送了这么个东西过来，这是在警惕自己么？ 洛晚也跟着皱眉不语，看着程景郁，这可是下等的东西，分明就是下水，睿王妃送这么一个东西过来的话，可是在嘲笑他们丞相府？ 那小厮淡定地转告卢清欢的话说：“这道菜王妃说了名字叫做夫妻肺片，算是民间的一个着名小吃，猜到今日府上绝对不可能有这道菜，所以特意亲自下 厨做了送来。” 沈氏一惊说道：“你说什么？这是王妃亲自做的？” 堂堂睿王妃，怎么亲自动手处理下水？实在是…… 程景郁笑了笑，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放到自己的嘴里，味道带着微微的辣，这女人是在告诉自己她生气了？ 洛晚则在心里面念叨着卢清欢的话，夫妻肺片……王妃这是在警惕王爷，也是在告诫自己？ 丞相见程景郁放在口中，自己也跟着尝了一口，沈氏在一旁看着着急，只能生闷气。 卢清欢这是在欺辱他们丞相府无人么？送这么个东西过来，难不成谁在笑话他们？ 丞相吃了之后也是有点惊讶，没想到睿王妃的手艺竟然这么好，夫妻肺片，自己曾经也是听过，只是这种东西根本未曾入口过。 “不错，王爷实在是好福气啊，没有想到王妃的厨艺如此高，比起来老臣府内的厨子，怕是也要高出一筹。” 程景郁傲娇地挑眉不语，确实如此。 饭吃到一半，洛晚算是彻底忍不住了，父亲一直不提自己的事情，眼看着吃完饭睿王就要离开了。 卢清欢可以做的事情，难道自己就不行么？ 这个时候，什么诗书礼仪 全都抛之脑后了。 洛晚缓缓起身，捏着自己手中的帕子，深吸一口气说道：“王爷，臣女有事，想和您说。” 丞相默默低头不开口，他知道此刻洛晚心意已决，自己也自然拦不住，要是王爷可以看见晚儿的真心，那也省下心思了。 沈氏一拍大腿抱怨，拉着洛晚的衣裙小声说道：“你又何必这么着急呢？这件事情你父亲自然会解决，你何必自己来说？” 洛晚从而不闻，眼神坚定地看着程景郁问道：“王爷如今还是年轻鼎盛，家中只有一个郡主和一个王妃，难道王爷真的不打算娶侧妃了么？” “男人三妻四妾多么平常，难道王爷真的打算这辈子，只有王妃这么一个人么？” 程景郁看着这个眼前的女子，已经眼睛泛着泪花，身为丞相的嫡女，如此知书达礼，在如此多的人前这么问自己，算是真的鼓足勇气了。 程景郁对待她也是一脸的严肃，神情使然。 洛晚始终没有说出自己心里的话，抿嘴低头沉默不语。 “没错，本王确实只打算，只娶王妃一个人，就算没有儿子，也无妨。” 程景郁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都震惊住了。 第148章 突厥来客 没等这些人反应过来，程景郁依旧起身擦了嘴打算离开。 丞相赶紧跟着起身相送：“王爷何必这么着急走？这饭……” “本王已经吃好了，就不打扰丞相一家子相聚了。” 程景郁临走的时候， 还不忘看了一眼卢清欢给自己送来的夫妻肺片。 让逐雨拿盒子带了回去，这帮人真是不识抬举。 自家王妃做的菜色最是不错，那可是地地道道的东西，在外面买的话都买不着，他们还好意思嫌弃？ 洛晚死死地盯着程景郁离开的背景，瘫痪如死水一般坐在凳子上。 他就真的如此看不上自己么？为什么？自己到底什么地方比不上卢清欢？ 虽然心里不服，洛晚却依旧忍耐着没有落泪，她可是丞相府的嫡女。 沈氏一直看着程景郁走远了才开口：“你这丫头，也太心急了一些？何必亲自开口说？” “好像你是嫁不出去了，求着他们睿王府一般，实在不行的话你还是听娘的话，入宫吧，到时候就算实在不好，妃位也肯定是你的啊。” 眼下倒是不敢说可以当上皇后，妃位和贵妃是炙手可得的。 洛晚则冷笑了一声，美眸看着程景 郁消失的地方不甘心地闪烁着。 “妃位？难道母亲不知道么？当今圣上的贤妃，那可是歌姬出身啊，难道母亲这是打算让女儿嫁过去，和一个歌姬姐妹相称么？” 沈氏听见这话也跟着不知如何是好了。 丞相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四周安静，这才开口说道：“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提起来了，睿王的态度很明确了。” “晚儿……” 对于这个女儿，自己一直都是宠爱有加，哪怕是现在这等残局，也没有一句多嘴的话。 洛晚起身对着他们行礼之后，便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屋子内，三日未曾出去见人。 而程景郁三日内，除了上朝之外全都是在府内待着，哪怕是好友宴席也没有去过，生怕卢清欢会多想。 这日秋高气爽，卢清欢在家中看着晒好的紫苏叶说道：“你也不必日日在家中陪着我，如果有应酬的话，出去也可以。” 天天在自己身边晃悠也就罢了，还一副没有事情做的样子，难不成这人真的打算做一个闲散王爷了？ 程景郁反而摇摇头拒绝了：“还不是时候。” “是么？那什么时候算是时候了？” “皇上今日上朝，说突 厥要派人来说和，而且突厥三公主也跟着一起过来，或许是要和亲。” 卢清欢一怔，把手中的簸箕放到杏儿旁边说道：“和亲？简直就是笑话，这两个国家一直打来打去，久久不能分开，如今忽然要和亲？” “我怎么感觉这其中好似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突厥公主和亲那肯定是要嫁给尊贵的人，人家堂堂公主，不是皇上就是王爷，要么镇国大将军。 可是这样的女子不管是什么人娶回去，那都是烫手山芋啊。 且不说突厥是不是贼心不死，要是某一天忽然反悔倒戈相向，那这三公主所嫁给的人，那可就是重中之重的监察对象了。 可若是突厥安然无恙，得到了这位公主背后的支持，那也是平步青云的大好机会，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无非就是一次赌注罢了。 程景郁哪里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奈何皇上已经答应了突厥的请求，可以让百姓安居乐业的话，就算是牺牲一个大臣或者后宫的位置，又能如何呢？ 卢清欢忽然眼睛瞟道程景郁身上，死死地看着他，缓缓靠近来到他跟前两个人四目相对。 卢清欢口吐幽兰，轻轻喘息问道 ：“如果，那突厥公主来和亲，看上你了，那可怎么办啊？” 该说不说，程景郁的长相确实很让人惦记。 程景郁看着卢清欢和一个炸毛的小猫一样，忍不住挑起嘴角。 “会么？入眼之人不就在跟前么？哪里又来的杂乱尘埃呢？” 卢清欢嘴角的酒窝凹入，说的倒是好听。 “那他们何时才会入京？皇上总是要找人去接待吧？到时候还要举办宴席，如今后宫没有皇后，这宴席岂不是要贤妃来操办了？” 自己能猜到的后宫嫔妃，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了，皇上宠爱贤妃，冷落德妃。 若不是德妃有一个强劲的母家，怕是真的没有办法入的了程景义的眼。 程景郁摇摇头手中缠绕着卢清欢的一丝秀发，把玩说道：“自然不能是贤妃，她出身低微，普通的宴席闹着玩也就罢了，如此严重的事情，怎可真的交给她？” 如此说来的话，那就只有德妃可以了。 看样子，不管是什么人，都对贤妃的出身很在意，哪怕是皇上如此疼爱她，也知道人和人之间，是有分寸的。 只是…… 按照贤妃的性格，这件事情怕是不可能那么简单的过去。 程景 郁斟酌了片刻缓缓开口：“说起来，德妃同我，还有些血缘关系。” 卢清欢歪头疑惑，你们皇家关系这么乱么？和你有血缘关系还能嫁给程景义？ 程景郁耐心地给她解释道：“皇上所娶的德妃，是我生母家的姨妈女儿，也就是，武安候家的嫡女，嫁给他做了侧妃，所以是现在的德妃。” 姨妈家的女儿，那要是这么说的话，程景郁还得管那德妃叫一声，妹妹？ 卢清欢揉了揉脑袋说道：“你们家这关系够乱的了，既然知道和你有亲戚，那皇上当初也敢娶？还真是让人惊讶啊。” “也正是因为如此，有了武安候的势力，更是因为如此，他登基之后，才不宠爱德妃，不是么？” 卢清欢跟着点点头，原来其中是这么个事情，难怪。 德妃自己之前也有过一面之缘，那模样确实不错，和贤妃比起来的话，更像是一个兰花般娇俏。 眼神带着点点幽怨，让人看着忍不住心疼。 看样子，这一次的宴席，自己和程景郁去的话，还是需要和那位德妃见一见的。 “对了，皇上让什么人去接那突厥公主了？” “是，安王。” “什么？安王？” 第149章 黑炭公主 安王一直都是身子虚弱，没事的时候也根本不必去早朝，朝堂那么多的人，为何偏偏选择了安王？ 卢清欢更加不解地看着程景郁。 他耐心的扶着卢清欢的肩膀，搀扶她回到屋子内坐下说道：“如今局势，只怕只有六哥还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程景义皇位还没有坐稳，要是让别人去的话，那就属于近水楼台先得月，去的人还不能身份太低微，如果是晋王的话，那他肯定忍不住对那位公主不动心。” “安王身子虚弱，病态依旧，且不说那公主是否可以看得上他，只怕他自己也对这门亲事没有什么兴趣才是。” 如此说的话，倒是合情合理，最难猜测帝王心，如果不是皇家人的话，怕是真的没有办法知道皇上是什么心思。 卢清欢抬头看着程景郁，那满眼的不甘心，其实他知道，程景郁对那个位置，也是充满了希望的。 如果没有自己的话，不知道程景郁会不会去放手一搏，他这样的人，如何可以落人马下？ 卢清欢回过头，寻思了片刻后问道：“那，突厥公主差不多多久才能到京城？安王去何处迎接？” “差不多 也就这几日了，不出五日就会到了，六哥要出了京城去接。” 这么重视？一般的来者无非就是站在京城城门口接进来，也就罢了，这一次还需要安王出城？ 真不知道程景义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此做的话，岂不是太给突厥颜面了吗？ 难免会让他们心高气傲。 程景郁宠溺地伸出手，搭在卢清欢的脑袋上：“这些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到时候宴席之上，你只需要和我待在一起即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程景郁再也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起本王两个字了。 卢清欢白了他一眼，将他的手给打了下去：“干什么？把我当小孩子了不成？既然今日没事就出去陪陪悠悠，那孩子可是盼着你教她诗词。” 程景郁收回手，点头转身离开，自己手心还有卢清欢身上淡淡的香味。 刚刚出了门口，逐雨就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程景郁一改刚才的笑脸，严肃地问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前厅有事？” “是，安王殿下来了，已经等了王爷多时。” “那还等什么？带路。” 程景郁对待自己这位六哥还是十分尊敬的，毕竟这是儿 时少有的兄弟情，只能在他和大皇子身上体验到了。 来到前厅，程景郁见安王只是淡淡的披着一身白色的披风，秀发高高的束起来，手中端着茶盏轻轻吹了一口呡了一下。 看见程景郁来了这才漏出浅浅的笑意。 “八弟来了啊。” 眼看着他要起身，程景郁快步上前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六哥既然来了，何必拘谨？” 安王看着程景郁那面无表情的模样，也是无奈，他怕是只有在睿王妃面前，才会展露不一样的神态吧。 程景郁收回手走到主位坐下问道：“不知道六哥今日来找我，所谓何事？” 安王笑了笑，拉扯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披肩，如今天气入秋，已经有点寒凉了。 “今日前来，确实有一件事情，需要求八弟了。” 能让这么一个人开口求助的事情，那自然不算小，程景郁也是十分认真地对待，等他下面要说的话。 安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茶盏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说道：“皇上让我去接应那突厥的公主，这件事情，想必八弟也有所耳闻了吧？” 程景郁点点头，看着眼前的安王，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安 王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这身子一直都是如此，如果以这种病态身体去接应公主的话，难免不好。” “所以，我希望，八弟那一日可以陪我一同前往，总而言之，有你在，我些许安心一些。” 原来是这么个事情，如此说来的话，自己倒是可以接受。 毕竟，安王在朝廷当中，和什么人的关系全都是说得过去而已，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只是这趟浑水，怕是也没有什么人愿意和他去。 晋王的话倒是有可能，只可惜……那个人实在是有点不靠谱。 程景郁义正言辞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六哥，这件事情你大可以放心，到时候我同你一起去就是了。”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话之后，安王就借口身子不舒服离开了。 等出了睿王府回到马车上，安王看着马车内穿着黑色斗篷蒙面的人，深深地叹息。 走到一旁独自坐下，捂着手中的暖炉沉默不语。 倒是那黑衣人先开口声音沙哑地问道：“怎么？程景郁那个小子答应了么？” 安王点点头，看着马车外沉默不语，眼神里面全部都是落寞。 那人则冷哼了一声：“你们两个 人的关系倒是不错啊，没想到这种事情他也能答应你，难道他就没有想过，你是否会害他？” 说话的人缓缓把自己的帽子拿了下来，此人正是燕王，多日不见如今看着好似苍老了不少。 和安王比起来，他甚至老了几岁。 他这一次出来，正是程景义的意思，让他来找安王。 燕王看着他厌恶的表情，忍不住嘲讽地说道：“六弟，大家都是兄弟，你为何如此模样？怎么，你这是厌恶我么？” “怪我当初谋害手足？那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难道你觉得程景义那个小子，真的会有什么好事让你去找程景郁么？” “你这么做就不是在害他了吗？” 安王闭上眼睛不愿意说话。 燕王坐在马车内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如此的癫狂，和当初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燕王完全就是两个人。 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疯子。 “如此也好，我倒是想看看你们兄弟几个，到底是谁可以坐上那个位置，话说回来，我听说那突厥三公主虽然貌美，却和黑炭一样，实在是黑得很。” “谁要是娶了这么个人回去的话，岂不是晚上灭了蜡烛都瞧不见了？” 第150章 出城迎接 安王诧异地看着身边的这个人，不知道说什么，这句话更像是从晋王口中说出来的。 像燕王这种偏执的人，怎么可能对女人有兴趣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更是倍感无趣才是。 看着安王的神情，他这才收回自己的笑容严肃地说道：“怎么了？是觉得我有病了是么？” “六弟也大可以试试，被人暗算，被父皇撤去了身份，被一直关在某一处的宅子，受尽那些下人的白眼是什么滋味。” “不过你怕是不能了，你这么一个病秧子，就算是程景义那么一个小心眼的人，好似也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啊。” 两个人如此说下去，已经算是彻底没话了。 程景郁倒是觉得这件事情事有蹊跷，不明白为何安王会先考虑到自己。 虽然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确实很好，只是这件事情的利弊，安王自己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逐雨站在一旁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上前一步说道：“王爷，属下觉得，这件事情，您或许不该答应得如此快。” “为何这么说？” “且不说那突厥来意到底是为何，如果突厥公主真的看上了您的话，到时候王 妃又该如何？” “突厥那可是一个大国，难道人家会心甘情愿当侧妃么？” 程景郁眼神凛冽其中的冷漠显而易见。 逐雨跪在地上暗沉地说道：“对不起王爷，是属下对嘴了，还请王爷责罚。” “无妨，你先起来吧。” 自己则不觉得，那突厥公主一定会选择自己当驸马，如果如此的话，那自己才是真的要怀疑，今日的事情那都是并非巧合了。 卢清欢端着手，穿着一身淡橙色的长裙缓缓走了过来。 看着程景郁坐在那一言不发走过去问道：“怎么？是什么为难的事情么？为何眉心紧锁？” 卢清欢伸出一根手指，指在程景郁眉中心。 程景郁把刚才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本身女子不参政这是规矩，但是程景郁根本不管那么多，什么事情也都习惯和卢清欢商议一下。 这个女人的想法总是如此的不同，可以让自己更好的去思考别的地方。 卢清欢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也陷入了沉思。 随后开口说道：“如此说来的话，安王这一次来找你，算是忽然之间，毫无征兆了是么？” “没错。” “这倒是奇怪了，如果说一开始就 打算着急的话，下了早朝说就可以了何必亲自来一趟，难道要显得自己真诚么？” 程景郁也对这一点毫无思考，准确地来说，他根本未曾想到这一点。 卢清欢继续说道：“安王这一次来，不管是出于什么想法，你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就先过去看看，咱们在这里猜，靠着这些之鳞片角，也根本无法猜得出来事情的所以然，不是吗？” 程景郁起身点头，挽着卢清欢的腰间，低眸看着自己怀内的女子疑惑问道：“你……难道就这么放心我么？” 连逐雨都知道问问自己如何看待这件事情，或者是那位突厥公主要是真的看上自己，该如何是好。 为何卢清欢倒是好像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样子。 卢清欢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我难道不应该放心你么？且不说那突厥公主这一次来是否真的可以看上你，就算是真的看上了又如何？” “我倒是真的不信了，难道你不肯，她还能非要嫁不成？更何况皇上敢在这个时候，逼迫你我和离娶她么？” 且不说便宜爹和萧朝华在朝堂是什么地位。 如果他真的敢做这种事情的话，那岂不是 让朝野上下失去了圣心么？ 竟然为了突厥的人，而如此对待忠心耿耿的老臣，那可真是不打算好好地坐在这个皇位上了。 程景郁有的时候实在是佩服眼前的这个小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如此的聪慧，可以想到自己未曾考虑到的事情。 “既然王妃都这么说了，那我到时候，就要跟六哥去一起接待那位公主了，你可千万别吃心啊。” 卢清欢心里忍不住抱怨，这程景郁有的时候实在是和一个小孩子一般，分明就是一个高冷的王爷，现在在自己面前反而是这个样子。 等到了那一日来临。 卢清欢一早起来帮着程景郁整理衣服说道：“你们这一次最少也得去个两三天，不可能当天就回来。” “你可千万要当心一些知道了么？对带着一些人手过去，避免节外生枝。” 程景郁知道卢清欢还在为了之前遭遇刺客的事情耿耿于怀。 在这一点，程景郁的想法和她一样，跟着点点头。 不过这一次想必是安全的，要是这突厥公主在中原国土内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程景义又该如何给人家一个交代？ 好不容易才摆平的战乱怕是又 要起来了。 安王早早就已经在京城门口等待程景郁过来。 他身子虚弱，骑的马也是皇家马中指温顺的一个，分明只是刚刚入秋，他就已经穿上了毛绒的护膝。 手里捏着一个手帕，时不时就会咳嗽几声。 安王身边的人受不住说道：“这睿王殿下到底还来不来了？这都什么时辰？” “若是不愿意的话当初不答应就是了，何必如此推脱？这不是耽误了咱家王爷时间了吗？” 安王低眸虽然嘴角带着笑意，眼神中却带着丝丝怒气：“不得无理，怎可随意编排王爷？” “是属下对错，王爷恕罪。” 安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挺直了腰板看着前方，自己倒是希望程景郁真的不来了，这样的话，自己良心还算过得去。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程景郁英姿飒爽地骑着马，身后跟着三十多个人一起过来。 四周的百姓看见了，纷纷称赞程景郁的气派，还说中原有这么一个人和萧朝华镇守的话，那绝对不会出什么事情。 这些言论才是最可怕的事情，正所谓功高盖主，如果这些话被皇位上的那个人听见的话，难免会生出别的事端。 第151章 较量 眼看着如今人都齐全了，安王也就不再继续耽搁了，带着人一起上路。 路上还不忘对程景郁道谢：“这一次八弟肯陪着我来，实在是难得，日后若是有用得上为兄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了。” “六哥哪里话，客气了。”更何况自己根本没有什么事情，是他能帮上忙的。 程景郁看向安王身后跟着的那个黑衣人，觉得十分蹊跷，安王身边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人在？自己为何之前从来没有看见过？ 安王见程景郁一直盯着燕王看，担心事情会暴露，赶紧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 “八弟，你觉得，咱俩出了京城，在什么地方落脚比较合适？” 程景郁回过神说道：“这件事情我昨天就已经想好了，笔直出外，就是安边镇，那里距离京城算是毕竟近的一个地方了。” “算一算日子，咱们今日去，应该就可以和突厥那面的人碰面了。” “到时候咱们这些人先在那个地方找一个好的客栈歇息，休息一天之后，第二天在启程回来，如此算下来的话，或许还能早一点回到京城。” 毕竟自己答应卢清欢了，要早一点回去，为了避免到时候出现 一些没有必要的事情，程景郁这一次算是把自己身边的高手带出来不少。 这些人全都是自己的暗卫，外加安王的这些人，总不可能有不怕死的过来行刺就是了。 一行人来到程景郁说得那个小镇的时候，已经天色渐晚，夕阳西下，再过一个时辰估计就要黑天了。 安王问道：“咱们真的不需要在往前走走，么？为何不见公主身影？” 程景郁则果断地摇摇头，吩咐逐雨先去找个客栈，把住的地方全都收拾好。 随后和安王解释道：“就算是咱们继续往前走，那也没有路了，除非在走一天才是或许能看见一个小镇。” “既然他们要来，那这个地方就是必经之处，所以金题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要达到这里才是。” “若不然的话，那些人，可就要露宿街头了。” 这要是别的人，自己根本不屑解释这么多。 安王不同，活了这么多年，因为身子的原因，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 哪怕是狩猎这种事情，他也未曾参加过，次次都是说身子不舒服，在自己府内静养许久。 所以他对外面的这些地方并不是很了解，无非就是纸上谈兵罢了，哪里亲自出 来过？ 安王知道了其中道理，只是默默地点头沉默不语。 程景郁就算是心思细腻，但是终究是王爷，不可能去对所有的人全都察言观色，也没察觉到安王此刻的不自在。 眼看着天黑之前，突厥那面的人这才慢慢地走了过来，一个大轿子上面赫然坐着一个人，四周都是被白色的纱布蒙着，恍惚间不难看见里面坐着的女子身姿婀娜。 安王作为这一次的接头人，自然是需要先下马上前和人家示好。 程景郁看着安王被人扶着下来，心中微微不忍，如此的身体，可以坚持到这个时候，实在是不容易。 说起来自己一直都不知道，六哥的病到底怎么样。 安王走上前，对着他们点头示意，随后，冲着前面的轿子微微行礼：“在下，安王，程景寒，特意要接三公主。” 安王站在原地片刻，也不见眼前的人说话，倒是为首牵着马的人走上前看着程景寒，眼里带着不屑。 这人身上穿着一身狼皮，人也是十分的高大，甚至比程景郁还要高一个头出来，皮肤黑漆漆的，头上还有几股辫子。 他走到程景寒身边四处查看，上下打量之后冷笑了一声：“你们 中原这是什么意思？就打发这么一个人，来迎接我们三公主么？” “看着就病恹恹的，一推就到，我这一拳头下去，怕是再也起不来了吧？” 程景寒则依旧行礼不语，站在远处，嘴角的笑容还挂在脸上。 程景郁瞧着那人五大三粗，为什么突厥的人一个个长的，都是这么一副德行？ 哈达忽然看见了程景郁，对着他不屑地笑了笑：“这怎么还带着一个？这位什么身份啊？安王都下来了，你还在马上坐着？” “不是说你们中原的人最懂规矩了么？我看倒是不然啊，若不行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们一把。” 说着直接对着程景郁，开始拎起来自己身后的大锤子。 倒挂金钩，这锤子科比用手拎着强。 程景郁纵身一跃，直接从马上下来，双手一直靠在身后，眼神充满不屑，就这？怕是连自己一根头发都未必碰得到。 此时燕王已经悄悄地跟在逐雨身后，来到他安排好的客栈内。 逐雨把银钱交给掌柜的，忽然觉得自己身后好像有脚步声，回头看去却没有什么可疑的人，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么？ 处理好这面的事情，逐雨就赶紧离开去找程景郁， 燕王也趁着这个时候，自己一个人在客栈等着。 而程景郁躲开了哈达的攻击，也让他变得更加暴躁起来。 “你们中原人是不是就会躲着？有本事真刀真枪地打一架！” 程景郁倒是也没客气，冷言冷语说道：“是么？你们突厥又厉害到哪里去？战场上哪一次不是真刀真枪，死了多少个大将，你自己不知道么？” “你！” 眼看着这两个人一起要打起来了，那坐在轿子里面的公主才缓缓开口制止：“住手哈达，怎么可以对安王的人无理？” 哈达不情不愿地走了回去，临走还不忘死死地瞪了程景郁好几眼，奈何人家压根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哈日暮雨淡定地看向程景郁，开口说道：“本公主告诉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睿王爷吧？” “正是本王。”程景郁倒是也没有含糊，就算是让他们知道了又如何？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如果不是睿王的话，还真的不知道会有哪个人，可以和哈达对上手。” 说着，一个侍女把白沙撩开，里面露出一个精致的脸庞。 一双妩媚的眼睛勾魂摄魄，若非皮肤黑亮的话，此人怕是要祸国殃民。 第152章 计划之中 沈清冉就这样看着南宫宸脸一点点变黑，心中都在帮他祈祷，别死太惨。 南宫宸笑着摇了摇头：“你以为你不和本王说是谁派你来的，本王就不知道了吗？” 他说完这句话后那个人挣扎得更加厉害了，南宫宸撩起眼尾微微向上督了一眼，仿佛是看向了不远处的阁楼，但是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仿佛刚刚只是不经意一看而已。 他继续用那种毫不在意又随意地口吻道。 “而且，他就在上面看着，你以为你现在回去了他就会饶你一命吗？不，依照他戒心重的样子只会觉得你刚刚已经和本王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本王让你回去了，至于是什么协议，本王想你不用多想也能猜到，不是吗？你回去照样活不了，不如和本王全盘托出，说不定本王还能饶你一命，或者……” 他故意停顿下来，然后成功看见黑衣人脸上的恐惧和害怕。 沈清冉在心中冷笑一声，在战场上逃跑的人能有什么骨气而言。 南宫宸眼眸中的薄凉在这一刻透露得毫不遮掩：“让你死得舒坦一点，你也不想要死的时候还是个人彘的样子吧，本王可听说柳拂衣是 最喜欢将人变成人彘的样子的，你也想要？” 果然那个人不挣扎了，开始颤抖起来：“你想要怎么样？” 看得出来他是个很聪明的人，在南宫宸的提醒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自己的情况，回去肯定是死路一条，所以现在想要和南宫宸谈条件了。 南宫宸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将面具在手中来回把玩着，继续漫不经心道：“本王不想要你怎么样了，毕竟本王已经知道是谁派你来的，你对本王毫无价值，本王也不会容忍一个对本王毫无用处，甚至……呵，还害过本王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存活。” 他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沈清冉，那眼神中是两人都懂的默契：“沈大夫，接下来的事情你就知道要怎么做了吧？不要让本王失望。” 南宫宸轻蔑地说完这些话后转身就准备走了。 沈清冉点点头，随后拿出剑来，在那个已经站不起来的人身上笔画，像是在计划着要怎么样将他做成人彘。 沈清冉还说道：“你知道我被柳拂衣绑去了之后是看过人彘的，但是我还真没有亲手将谁变成人彘呢，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那个人听沈清冉这样说， 果然是着急了，他急忙道：“宸王殿下等一下，你难道就不想要知道副阁主为什么要我们来杀你吗？” 南宫宸脚步顿住了，但是并没有回头：“不想知道，反正你们拂衣阁做事情从来都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思考，这点本王在你们那个疯子阁主身上就察觉到了。” 那个人提高声量：“副阁主才不是傻子，他根本就是想要来故意惹火你，然后让你回去后将火全部都撒在阁主身上，阁主只要不好受了，他就会好受很多。” 沈清冉在心中惊讶，怪不得他们杀起来还挺简单的，原来是故意放水的，他们根本不是想要南宫宸的命，只是想要惹火他。 但是这也太残忍了吧，只是为了惹火南宫宸，就让自己阁中的这么多子弟来冒着生命危险还故意放水？ 这已经不算是任务了，这直接就是让他们来送死的。 沈清冉冷笑一声：“这种好事他怎么自己不来啊？” “胡说，副阁主身份尊贵，怎么可能自己出来刺杀人？” 沈清冉讥笑：“你可别在这表示忠诚了哈，就你刚刚逃跑的最厉害，还有，柳拂衣自己都能出来杀人，怎么一个副阁 主还能比阁主地位高？” 那个黑衣人被沈清冉讽刺了不说话了，但是表情上看上去还是对她的话非常不满。 她余光一扫，看见那把在南宫宸手中剑了，包括剑柄上的桃花。 她在这一刻才反应过来，拂衣阁的阁徽就是桃花。 挺讽刺的，明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江湖组织，结果却用这种文绉绉的名字。 她的视线再次转到黑衣人身上。 这群人都带着黑纱，显然是不想要给人猜出身份，结果却露出剑柄上的徽章，明显是故意想要南宫宸知道的他们是拂衣阁的，但是又不想要南宫宸查出来他们是副阁主的人，想要将所有的锅都甩给柳拂衣。 再结合柳拂衣和南宫宸的恩怨，很容易就想到是柳拂衣的属下想要来杀了南宫宸，然后救出自己的阁主。 她其实很好奇，南宫宸是怎么样猜出来这不是柳拂衣派来的人，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很明显不能问。 南宫宸冷笑一声继续向前走。 那个黑衣人的心理防线已经在南宫宸的询问下全数崩盘了。 现在看着南宫宸的态度，自然是害怕沈清冉会将他做成人彘：“还要，我还知道 从前的阁主是被柳拂衣给关起来了，我知道他在哪里，你别杀了我。” 这次南宫宸回过头来：“你是怎么知道柳拂衣关押了柳轻风的？” “这件事情其实我们阁中很多人都有猜测，但是又没有证据，我们副阁主其实一直和柳拂衣关系不好，所以就想要去挖掘一点柳拂衣的黑料，结果就挖到这里了。” 南宫宸挑眉，对着沈清冉摆摆手：“带回去。” 沈清冉抿唇，无奈道：“这样一个壮汉要你扛啊，我怎么行！我就是个弱女子。” 沈清冉很是聪明，现在来标榜自己是弱女子了，刚刚杀人的时候丝毫不比南宫宸手软。 南宫宸眨巴了几下眼睛，从高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本王来。” 他出来的时候身边是带了侍卫和暗卫的，但是刚刚南宫雪瑶要回家，他就将侍卫都给了南宫雪瑶，而暗卫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暴露出来，所以杀人都是他和沈清冉两个人做的，现在后续也得他两来处理。 南宫宸将那个人像是拎小鸡崽一样拎起来，这个时候浮屠赶来了，看了一眼周围的场景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满心自责地喊了一声：“主子。” 第153章 肌肤之亲 说起来，那一年也算是巧。 程景郁的生母死了之后，没过多久，大皇子也就跟着一起去世了，其中二皇子也没有留下，早早地夭折了。 这两个人的死因好似都是病痛，也让父皇消极了许久。 毕竟当初，父皇十分疼爱大皇子，把他当做下一任的君王培养，打算再过几年就让他继承太子之位，可造化弄人。 谁也没有想到那一场病来得竟然如此突然。 程景郁看着杯子里面的酒迟迟没有动手。 安王瞧着他这副样子笑了笑，自顾自地拿起一杯酒喝了起来。 程景郁开口解释道：“六哥，我并非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信不过我，无非就是这么多年的生死走过太多了，所以已经习惯了不是么？” 程景郁沉默不语，自己也跟着饮了一杯。 虽然不知道今日安王找自己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如果只是喝酒的话，那自己也无可厚非。 奈何两个人坐在这无非就是闲聊家常罢了，安王不是问自己和卢清欢最近怎么样就是提起来小时候的事情。 程景郁就只能陪着他，听他诉说，或许在他的生命里面，只有当时被自己母妃 收养的日子才算是快乐的。 一直聊到后半夜安王还是喋喋不休。 分明脸色已经苍白了还是不肯去休息。 最后是程景郁忍不住先开口说道：“六哥，今日不如先说到这里，如今夜深了，你我都该休息了不是么？” 安王则起身对着外面的林一说道：“这一桌饭菜凉了，你去吩咐一下，在做一桌热的过来。” 林一点头离开。 程景郁有些不解，坐在原位看着安王眼神微微眯了眯：“六哥这是做什么？你我分明已经酒足饭饱。” “何必再多此一举呢？还是说六哥你确实有事情，要和我说？” 不知道是不是和卢清欢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自己现在越来越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安王忽然会心一笑：“不着急，你且再等等看。” 程景郁实在是不明白，索性自己今日倒是也不困，就等了片刻。 只见一个小厮端正菜缓缓走了进来，一直低着头，蒙着脸也可以察觉出这个人皮肤的白皙。 她走到程景郁身边刚把手中的菜放下，就被程景郁一把抓住手腕。 “卢清欢！本王不是告诉你在府内好好待着等本王回去么？你跟着过来干什么！” 卢 清欢见自己装不下去了这才把围在脸上的东西拿了下去，不耐烦地说道：“我还不是不放心么？再说了，我这一路跟着过来都是好好的，你们大半夜不好好睡觉吃什么饭！” 这两个人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吃饭？ 刚才那一桌子是没有吃饱么？怎么又要一桌子？自己假装店小二又假装随从的，这一路不知道多辛苦。 这两个人实在是太折腾人了！ 安王看着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八弟现在觉得，你我这顿饭吃得如何？耽误了这些事情，还算不亏吧？” 程景郁看着安王的笑容耳根子一红，看样子他是一早就已经察觉带卢清欢跟着过来了。 这一路都没有开口，估计是怕自己到时候心神不定，所以这才一直等到现在。 又担心直接开口会丢了自己的颜面才让卢清欢自己出来。 这也算是给自己留够了面子。 安王察觉到楼上的声音，耳朵动了动，开口说道：“你们二位的事情到时候回去解决就行了。” “实在是劳烦八弟妹如此细心的照顾了。” 卢清欢也忍不住不好意思起来，没想到这么容易 就被发现了。 索性尴尬地笑了笑：“实在是对不住六哥，这一次是我无理在先，等回去京城，我亲自和你请罪可好？” 安王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八弟妹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我一家人不必如此，更何况回到京城也应该是我请你们夫妻才是。” “本来只是让八弟一个人陪着我来罢了，没想到弟妹怕我二人寂寞也跟着过来，实在是热闹啊。” 这两个人全都低头不语，没想到安王的这张嘴也是这么厉害。 虽然不是在编排人，听着也让人觉得舒服，不过还是有一点害羞。 “救命啊！来人啊！有刺客啊！” 一阵女生的尖叫从楼上传来，听着到不是那突厥的公主更像是身边的某个侍女。 程景寒这才松了一口气，可算是开始动手了，要不然的话自己现在都不知道用什么借口把这两个人留下了。 程景郁听见声音也赶紧跟着过去，安王对着卢清欢笑了笑，两个人一起走了过去。 卢清欢心中纳闷，这安王怎么好像有点不着急的样子？难道突厥公主真的出事的话，他没有责任么？ 等程景郁赶到的时候一个女子飞扑了过来，程景郁侧身躲 了过去，那人正好扑到了身后的安王怀内。 那充满香气的格桑花的味道。 哈日暮雨抬头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男子，脸色一红赶紧起身。 程景郁则瞧见了一个黑衣人从窗户逃走。 屋子内还有一个侍女受了重伤，血流了一地。 安王询问道：“怎么回事？” 哈日暮雨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本公主已经要就寝了，不知道怎的，忽然出来一个人，手拿匕首就要取本公主性命。” “幸亏本公主自幼习武，要不然的话，今日怕是真的要死在这了。” 安王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这燕王怕是也不知道这位突厥的公主还一个练家子吧？ 哈达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看着程景郁他们围着自己家公主立刻大怒：“你们中原人什么意思！深更半夜为何在我们公主门口？” 程景郁白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正当程景寒要解释的时候则被哈日暮雨打断了：“无妨，飞进来一个小鸟，打扰了本公主他们来处理事情罢了。” 哈达虽然不信奈何公主都这么说了那只能作吧。 哈日暮雨一眼就看见了卢清欢那倾国倾城的面容问道：“这位是？” 第154章 一见如故 卢清欢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匆忙，还没有把脸给遮挡起来。 她抱歉地看着程景郁笑了笑，自己也不是故意的，应该没什么事情吧？ 程景郁也不含糊，伸手牵着卢清欢的手说道：“实不相瞒，这位就是本王的王妃。” 说着还不忘看着卢清欢微微笑了笑。 哈日暮雨也是有些惊讶，原来这位睿王爷是会笑的，这位就是当初帮着一起，对抗突厥的睿王妃不成？ 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一种姿容。 哈日暮雨面上是平淡无常，眼睛里面的震惊，久久没有退散。 哈达看着卢清欢那白嫩的姿容，也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随后不屑地说道：“还真是没有想到啊，你们中原人出门在外，还要带着女人。” “带着就带了，何必遮遮掩掩的呢？” 哈日暮雨这才意识到，这位睿王妃身上穿的，竟然是店小二的衣服。 随后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程景郁，堂堂的睿王，竟然还好这一口，实在是让人无法相信。 程景郁咳咳嗓子，解释道：“无非就是王妃思念本王，这才跟过来罢了。” 卢清欢白了他一眼，那哪里是什么思念，根本就 是不放心罢了。 谁知，哈日暮雨直接上前，一把抓住了卢清欢的手，眼睛发光地说道：“不是吧？本公主听说你们中原的人，最讲规矩了，你竟然敢这么做么？” 卢清欢忽然被这个得热情给吓到了，自己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黑，但是却模样出众的人。 这等姿色要是在白一点的话，就算是自己那也要自愧不如了吧？ 卢清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规矩什么的，实在是繁琐的很，我倒是不喜欢这些事情，不如随心所欲一些。” “巧了，本公主也是这么认为的，一开始说要嫁到你们这里，本公主还不愿意，没想到，还有如此随心随性的人在，真是不错。” 看着眼前的这个笑起来，只有牙白的人，卢清欢也渐渐的感觉到了舒心。 这个人好似也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不好，一开始还以为这些所谓的公主，都是十分的刁蛮跋扈。 没想到这一位倒是和自己一见如故，十分不错。 哈日暮雨眨着眼睛问程景郁：“本公主和你家王妃实在是投缘，今日可否让她和本公主住在一起？” 程景郁心里当然是不愿意，看向卢清欢。 只要这个女人说 不愿意，自己立刻把她抗走，就算是公主又如何？怎么什么人都打自己女人的主意？ “好啊！这倒是求之不得，公主也正好可以和我讲讲突厥的事情。” 正所谓，祸不及妻儿老小，两个国家打仗，牺牲的那都是女人孩子。 更何况，被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已经很惨了，要是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的话，那岂不是真的要把自己憋死了么？ 眼看着卢清欢都这么说了，程景郁只能无奈地咬着牙。 程景寒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八弟，人家两个女子在一起说话，难不成你和我还要在这里继续耽误事情么？” “六哥可懂我此刻的心情？” 安王含笑了一声说道：“这个怕是不懂了，毕竟你六哥我还没有成亲不是？” 哈日暮雨精准地抓住了这句话，脸颊一红，把卢清欢直接拽到自己的屋子里面。 卢清欢看着她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什么地方不舒服啊？” 哈日暮雨摇摇头，吩咐屋子里面的人全都出去，自己拉着卢清欢来到床上坐好，两个人倒像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一般。 一点也没有嫌隙在内 。 程景郁为了保护好她们两个，特意和人换了房间，住在这两个人的隔壁。 卢清欢这个傻女人，难道不知道此人刚刚被刺客险些杀死么？和她待在一起真是不怕死。 卢清欢看着眼前的三公主欲言又止的样子，试探地问道：“公主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啊？” 她支支吾吾半晌也没有说出口，最后自我介绍了一下。 “你以后也别叫我公主了，你是王妃，咱们俩按理来说身份差不多，你叫我暮雨就行了。” “如此甚好，那公主叫我清欢吧。” 两个娇俏的女子相视一笑，这种场景不管在什么地方，那都是让人赏心悦目才是。 哈日暮雨镇定下来之后，悄悄地问道：“那个，我问你奥，那个安王，是你六哥啊？” “对啊，他是我夫婿的哥哥，自然我也要跟着叫一声哥哥才是，安王排行老六，所以我们称呼一声六哥，也是理所应当。”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安王，程景寒，可真是一个谪仙一般的人物啊。 笑起来也是如此的温柔，是自己前所未见的。 卢清欢看着她笑得十分甜蜜，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笃定的点点头。 原 来如此，那自己知道了，如此算来的话，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姻缘。 只不过安王的身子…… “对了，我看你们安王的身子好似不太好的样子啊，他是不是有什么疑难杂症，还是偶感风寒了？” 卢清欢叹了一口气说道：“六哥的身子，据说是打娘胎出来就是如此样子，一直都没有治好，先帝当初也算是寻访各种大夫还是不见效果。” 哈日暮雨听见之后，便不再开口。 这也是卢清欢最害怕的一点，突厥的人一直都是以身强力壮为主，就算是她第一眼被安王的样貌折服。 但是知道了他身子孱弱的话，怕是日后也不会放在眼里。 两个人一直聊到了很晚才缓缓睡过去，次日起来全都无精打采。 也是许久未曾熬夜了，甚是不习惯。 卢清欢看着一旁的程景郁，也是眼眶黑黑的，忍不住问道：“你昨日是不是没有休息好？为何这副样子？” “没有，我休息得很好。” 程景郁倔强的不去看卢清欢，表达自己昨日的不满。 要不是因为担心这两个人出什么事情的话，自己也不会一晚上没有睡觉。 坐在隔壁房间，守了这两个人整整一夜。 第155章 接风洗尘 哈日暮雨坐在轿子上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看着前面带路的安王，眼光迟迟无法挪走。 那样的身子，竟然可以活这么久，实在是不容易。 身为王爷，却连竞争王位的资格都没有。 也不知道这些年，他遭受过多少人的白眼，却还能露出那样的笑容。 一行人走了两日，走走停停才回到京城。 时间也算得上是刚刚好，皇宫内的宴席也已经准备得妥当了不少。 皇上同诸位大臣一起坐在大殿之外，等候这些人回来。 贤妃看着坐在程景义身旁的德妃，忍不住吃醋瘪嘴说道：“皇上，您说今日要是他们回来晚了的话，那德妃姐姐的一片心思，是不是就要付诸东流了啊？” 而坐在程景义身边的那位女子，反而沉默不语，她一身的深蓝色刺绣凤凰衣衫，头上戴着素银的凤头钗。 耳朵上的东珠，更加说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这些首饰全都是贤妃从来没有看见过的，自然这些也根本不是程景义赏赐，而是母家带来的。 对于贤妃这种人而言，是得不到靠山庇佑的，也就只有羡慕的份了。 见德妃不搭理自己，贤妃接着对程景义暗送 秋波，她今日穿着还算得体，粉色的薄纱淡淡的批在身上。 雪白的肩膀若隐若现，看的程景义也忍不住心里痒痒。 只是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严肃的很，他也没有时间去看这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情。 比起来此刻贤妃的大胆，自己或许更加中意身边的德妃，如此端庄才是正统。 要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自己还确实想过，这皇后的位置，她也不是不可。 正当分心的时候，门口传来的声音。 “回皇上的话，安王和睿王同突厥三公主众人，已经来到皇宫门口了。” 众人纷纷起身，连同程景义也跟着一起张望：“既然来了，那还在等什么？还不快点把她们迎接进来。” 首先带路的就是程景郁和程景寒，后面跟着哈达，其次才是哈日暮雨。 如今来到皇宫自然是不能坐着轿子，自己走了进来，刚刚步入皇宫内门口，诸位大臣就全都看向门口的那个人。 第一反应全都是这女人为何黑漆漆的？但是仔细看过去才发现，这人有一双如星星一般明亮的眼睛。 卢清欢因为要回去换身衣服，收拾一下才能过来，程景郁便把她送到皇宫之后，就回去接 卢清欢过来了。 哈日暮雨来到程景义龙椅下面，缓缓对着他行礼说道：“哈日暮雨，拜见中原皇帝，愿你，寿与天齐。” “公主快快请起。” 哈日暮雨抬起脸，程景义满意的上下打量她，本来自己确实没有打算把这么一个人收到后宫里面。 可是这副模样，要是给了别人的话，那也实在是有些可惜。 本身就是来和亲的，不嫁给身为皇上的自己，还能有谁呢？ 贤妃见程景义那一双眼睛都已经掉在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上了。 那一双眸子里面充满了算计的神情，也忍不住开始仔细察看哈日暮雨。 这位就是突厥的三公主？看着也不怎么样嘛，这么黑？实在是没有办法看在眼里。 要是这种女人也可以被皇上看上的话，那这后宫日后可真是热闹了啊。 德妃倒是平平淡淡，只是对着哈日暮雨点点头，算是两个人认识了。 “三公主一路奔波实在是辛苦，不知道这一路感受如何？” 简单来说就是问人家，你觉得我们中原的风景怎么样，和你们突厥比的话，是不是好很多？ 谁都知道，突厥那种地方，常年都是烈日暴晒，所以这些人才会 把自己锻炼的身强体壮。 就算是女子的话，也没有几个皮肤白皙的。 这么问无非就是当着人家公主的面，让人家贬低自己国家罢了。 哈达冷笑了一声：“无非就是绿色的东西多了一些罢了，山水好有什么用？一个个长的和瘦猴一般，我一拳一个！” 这话引起诸位大臣的不满。 突厥的人果然都是一些不懂规矩的野蛮人，和这些人联姻，实在是与虎谋皮。 哈日暮雨回头瞪了哈达一眼，他这才不情不愿地把嘴闭上不再开口。 哈日暮雨转过头，对着程景义道歉：“实在是对不住了，是我未曾好好管理自己手下的人，还希望皇上可以不要见怪。” 这次程景义倒是破天荒地没有拿出帝王的威严。 反而噗呲一下笑了出来：“公主身边的人还真是心直口快啊，我们中原确实山清水秀，这无非也是一种夸赞。” 而程景郁他们两个人也是碰巧这个时候才过来，刚刚入座就听见程景义说这种话。 连程景郁都忍不住微微皱眉，看向那高高在上的人。 这话可真不像是从此刻他的口中说出来的话。 自从当上了皇上之后，哪里还需要什么笑里 藏刀呢？ 卢清欢也是浑身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这皇上的意思，怎么好像是对暮雨很感兴趣？ 难道他这是打算把暮雨收到自己后宫不成？ 这也就是因为暮雨是突厥的公主，人家国家还算强大，要不然的话，怕是已经下旨赐身份过去了。 晋王看着哈日暮雨，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妙啊，实在是太妙了啊，本王怎么就没有想到，美人竟然可以如此的明艳。” “实在不行的话，本王倒是可以娶过来当王妃，不错。” 晋王这话说出口，他母家那面的人差一点被吓死。 这可是一块烫手山芋，你又不想坐到那九五之尊的位置，那就千万别接过来这么一个人。 要不然的话，那可就是害了一整个族人。 晋王看着眼前的美女，哪里想那么多，现在巴不得可以早早地和人家说上话。 再转眼看着卢清欢也在，这两个人放在一起，那简直就是神仙美眷啊。 又看这两个人女子竟然互相对视笑了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为何这两个女人关系这么好？难不成，八弟已经先下手为强了么？ 有卢清欢这么一个美人还不够，还想要突厥的公主么？ 第156章 婉拒 程景义和哈日暮雨两个人寒暄了几句话之后，宴席正式开始。 一群舞姬全都飘飘欲仙的小步走了过来。 哈日暮雨作为贵客，自然是要坐在皇上附近。 这也让程景义可以稍微近一点看这位美人，这就好像是一颗黑珍珠一般美丽，实在是难得。 “要不然的话，公主还是暂时在皇宫内住下吧，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啊？” 哈日暮雨转动着手中的葡萄美酒，微微皱眉问道：“住在皇宫？这是为何？本公主要是没有记错的话，皇宫这种地方，除了皇亲国戚，那就是皇帝的嫔妃们才可以住的吧？” “本公主若是住在皇宫里面，那算什么？” 贤妃听见这话，死死地握着手中的帕子，看着哈日暮雨的眼神都变得恶劣了。 抢先一步说道：“公主殿下这不是见外了么？您身为贵客，要是住在外面的话，皇上和本宫也不能放心啊？” “倒不如住在皇宫内，实在不行的话，本宫的内阁还是有几个屋子的，公主要是不嫌弃的话……” “那就实在是对不住了，本公主很嫌弃。” 哈日暮雨算是一点面子都没有打算给贤妃留。 不知道为 什么，自己第一次看见这个女人，就感觉心里实在是不喜欢得很。 特别是这个人穿的那身衣服，这要是有别的女子当着自己母妃的面，穿成这个样子的话，那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她看向一旁端庄的德妃仔细察看，这个人看着也不像是皇后，对了，这皇帝刚刚登基不久，根本就没有皇后。 怪不得，区区一个妃子都敢这么嚣张。 贤妃这也是第一次如此被人怼了回来。 算是彻底的没脸，这突厥公主是不是听不懂好赖话？自己分明就是在帮她。 贤妃受到了如此侮辱，自然是委屈巴巴地看向程景郁：“皇上，嫔妾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您看看公主啊。” 奈何程景义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搭理她。 继续对着哈日暮雨输出：“其实，京城内外虽然安全，但是朕还是希望，公主可以留下。” “到时候朕也可以抽出时间和公主说说话，告诉公主这里的风土人情，等日后公主彻底嫁过来的时候，也好习惯啊。” 本以为自己都这么说了，这突厥的公主怎么说也得给点面子。 奈何她直接婉拒，语气冰冷说道：“还是算了吧，本公 主来这里，已经有了朋友，到时候让她带着本公主四处转转就行了。” 说着，她看向卢清欢笑了笑，时不时又瞟了一眼她身侧的安王。 他还是那么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这些所谓的青年才俊，在这个人面前比起来的话，那简直就是云和泥的差别。 程景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见的则是程景郁和程景寒两个人。 在他的眼里，那个病秧子怎么可能入的了这位公主的眼睛呢？ 如此说来的话，那就只有程景郁这么一个人了。 为什么又是他？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是他和自己作对！ 好啊，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自己正在发愁用什么法子把你宰了。 如此说来，倒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坐稳这个位置，和一个女人比起来的话，那女人简直就是挥之则去。 程景义忽然挑了一下嘴唇，说道：“若是这么说的话，那朕也就不强求了。” 德妃从始至终都是毫无变化，听见程景义的这句话，反而表情发生了微妙的错觉。 她转眼不明所以的看向程景义，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说出这等话出来。 他 就这么打算放过自己已经板上钉钉的鱼肉了么？ 见程景义没有继续为难自己，哈日暮雨也就没有接着开口说话。 过了片刻，程景义这才开口问道：“那不知，公主可否找到居住的地方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这个，应该不是本公主需要去想的事情吧？” “本公主来你们这里做客，难不成，还要自己找地方住不成？” 哈日暮雨的话逐渐变得没有耐心，这个人为何这么烦？自己根本就不想和他讲话！ 程景义这一次也没有多说什么，依旧是笑呵呵地看着哈日暮雨，其实从他的眼睛里面不难看出。 那暗淡的杀气，十分地难以捉摸。 哈日暮雨起身走到卢清欢身边坐下，小声说道：“你们这个皇帝实在是好奇怪。” 其实她想说的是实在是让人讨厌，但是在怎么说这个地方都是中原，还是需要给人家留一点面子才是。 卢清欢忍不住笑了笑：“等你日后就习惯了。” 这人还真的是心直口快。 看着哈日暮雨和睿王府这面的人如此熟悉，这些大臣自然是忍不住开始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位公主已经打算嫁 给睿王了不成？” “这也无非就是才见过一次面而已，如果真的是好嫁给睿王的话，为何睿王妃和这位突厥公主的关系，看着如此要好？” “可不是嘛，就像是这两个人之前就认识一般，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萧朝华一个冷眼扫了过去，那些人立刻就闭嘴不言。 转头他看着卢清欢那面眉心紧锁，这个丫头，到底在搞什么？什么时候和这个人关系这么好了？ 还是说…… 真是胡来啊！万一中途路上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她爹还不杀到睿王府去？ 萧朝华端着一杯酒走了过去：“难得公主和我家这位外甥女一见如故，实在是难得。” “不知道公主是否打算居住在睿王府？” 其实说实话，她更想住在安王府，只是这种话，怎么好意思说出来呢？ “就算是如此，哪有什么不妥么？”反正和清欢住在一起的话，也不是不行。 听说她现在已经有了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自己也实在是好奇，那会是什么样子的奶娃娃。 这一次宴席就没有带来实在是可惜。 萧朝华立刻脸色阴沉下来说道：“公主若是这个想法，实在是不妥。” 第157章 最后一面 此话一出，在场距离比较近的人，怕是全都沉默不语了。 可以在这位贵客面前如此说话且嚣张的人，也怕是只有齐国公了。 哈日暮雨听闻果然神色不平：“哦？为何？那不如你来说说，本公主住在何处才好？” “无论如何，不管公主住在什么地方，睿王府是肯定不方便，睿王如今以后有妻儿，你要是住进去的话，那算什么？” 萧朝华的话算是说得赤 裸裸，不管是什么人，都知道他言外之意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在告诫这位突厥公主，不要打睿王的主意。 程景义在龙椅上神色淡然地看着萧朝华。 这个家伙，可真是会给自己找事情做啊。 德妃时刻看着程景义的脸上变化，眼神中带着不少的无奈神情，自己身在后宫多数的事情，也根本由不得自己的。 德妃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酒，自己亲自拿起来给程景义倒了一杯，说道：“皇上尝一尝吧，这美酒是皇上之前最喜爱的了。” 程景义看着她那一双柔荑，暴露在自己的眼底下，在观察如今德妃的打扮，挑唇笑了笑：“很好，今日实在是劳烦爱妃了。” “皇上说这话 真的是折煞嫔妾了，这都是嫔妾份内的事情。” 程景义对这位不争不抢得德妃，还算是有一席之地。 “好，今天晚上好好准备准备，朕今日去你寝宫。” “遵旨。” 德妃身后的几个丫头，听见这话得意洋洋的朝着贤妃那面使眼色。 她们可是当初没少受到贤妃那面的气，一个个狗仗人势，都快骑到自家主子的头上了。 果然，狗肉永远登不了大席，她们最多就只能看看罢了。 贤妃气得只能坐在那里，看着他们两个人咬着嘴唇。 德妃这个贱人，别以为只是这么一次，就能越过自己去了，皇上这一次无非就是心疼她办了这么多的事情罢了。 如果是自己的话，没准可以做得更好！ 程景义的眼睛依旧关注的是程景郁那面。 却见此刻已经有人在劝走回去的萧朝华了。 “国公爷啊，您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也是您未曾娶妻，不懂这其中的道理啊。” “那突厥公主分明就是和睿王妃关系不错，如果执意要住在睿王府的话，那不就是一段姻缘么？” “可不是嘛，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国公爷，您这不是毁了一桩好婚事么？” 萧 朝华狠狠地摔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酒杯。 刚才还在喋喋不休的那些大臣，全都沉默不语起来。 原本还在闭目养神的卢殷，也咳嗽了一下缓缓开口。 一到冷眼扫了过去说道：“诸位好像很闲啊？” “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做的话，我这都是有不少的差事可以分给诸位一些，用不用我明日去找皇上请旨啊？” 被卢殷这么一说。 那些人全都推脱离开。 从卢尚书手里面拿差事，那不就是把朝堂一大半的人全得罪了么？ 卢清妍看着程景郁坐在那里，眼睛一动不动地瞧着卢清欢，那种眼神，是自己从来没有看见过的。 好像这世界上，只有那么一个人，才能入的了他的眼睛一般。 这种眼神实在是让卢清妍嫉妒得很，毕竟自己当初可谓是想尽办法，希望可以留在程景郁身边。 但是他对自己一直尊敬，从来没有越雷池一步，如今…… 凭什么！自己不甘心！ 卢清妍给了身边蒙面的杏儿一个眼神，她就立刻的心领神会。 悄悄地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走到程景郁身后，从宫女手中拿过酒去给程景郁倒上。 手中握着一根银色的钗子，莫名其 妙地出现在桌子上。 程景郁回头则发现，刚才倒酒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再看向桌子上的钗子，神色索然，微微皱眉。 心情也有些复杂，卢清妍躲在一旁看着他的动向，要是还这钗子，他一直没有拿被人发现的话，那岂不是…… 卢清妍死死地握着自己的双手，一时间失神，再回首的时候，那根钗子已经不见了。 如今倒是轮到她欣喜若狂了。 果然和自己猜的一点没错，程景郁心中还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无论如何，他都是记挂自己的。 就算当初骗了他又如何？那么多年的相处，肯定不是假的啊。 宴席结束，萧朝华亲自把自己当初置办的府邸，暂时借给哈日暮雨她们居住。 本来是打算自己娶亲了之后，预备的婚房，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会给她们住了，萧朝华心里也是十分的不情愿。 宴席一散，程景义就去了德妃的寝宫。 马车内，程景郁拿出那根钗子递给卢清欢说道：“你妹妹送来的。” 卢清欢看着那根钗子笑了笑，一开始她就已经察觉到身后有个人鬼鬼祟祟，还以为自己没有看见，偷偷地给程景郁递过去一根钗子 。 她早就知道那钗子不对劲，奈何程景郁已经收起来了。 自己也想看看这种事情，程景郁到底会不会和自己说。 结果很显而易见，自己非常地满意。 卢清欢假装不知道打趣说：“呦，从什么地方弄来的？难不成是把那个宫女头上的簪子拿下来了不成？” 程景郁握着手中的钗子紧了紧，无奈地看向卢清欢，分明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还打趣自己。 卢清欢见他神色严肃，也就不继续说下去了，反问道：“怎么了，不就是一根簪子么？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么？” 程景郁当着她的面，把簪子上的那颗珍珠拿了下来，里面有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城南花落，可否见上一面。 看那字迹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卢清妍送过来的。 这女人又在搞什么？上次不是说好了是最后一次么？为何这一次还要见程景郁？ 难道是实在勾搭不上程景义，发现没有出路打算回来找程景郁不成？ 还是因为上一次的事情…… 卢清欢反问程景郁说道：“你打算过去么？” “那王妃觉得呢？” 程景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个表情和神态让卢清欢觉得他很欠揍。 第158章 姐妹情深 “谁管你？想去你就去，我怎么可能拦得住王爷呢？” 卢清欢瘪嘴扭头，不愿意再去看程景郁。 程景郁反而被她这副模样逗笑，耐心地哄着：“上次既然已经说明了，那这次就没有必要再见面了。” 说着把手中的簪子连着里面内容，全都一并从马车扔了出去，如果被什么人捡到的话，也可以卖一些钱财。 而卢清妍久久未曾等到程景郁的来信，自然色着急不已，且不说自己如今到底是否希望看见他。 程景义交代自己办的事情，那个是需要看见程景郁才行的啊。 如今要是看不见他的话，那该当如何呢？ 卢清妍一连把自己关在房间内，三日未曾出去见人，卢殷就不说什么了，对这个心思沉重的女儿一直都是平平淡淡。 相反韩姨娘倒是着急不已。 守在门外来回打转：“清妍啊，你就开开门，让为娘的进去行不行？” “你说你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算什么事情呢？” 韩姨娘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见里面没有声音实在是忍不住了，对着身后的小厮说道：“你们快一点，把这个门给我砸开！” 那些小厮觉得不妥 ，面面相觑不肯动手。 “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一点，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是不是？” 其中一个小厮不安地说道：“姨娘，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妥啊？不管怎么说，这里面那都是三小姐在啊，要是我等鲁莽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韩姨娘不满地对着说话的那个人就是一巴掌：“怎么？我的话都不听了么？这个府上还有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了？” “不管怎么说，我也算得上这个家的二夫人，给老爷生了一个女儿！你区区一个下人，也敢对我指手画脚了是不是？” 自从萧朝云回来之后，卢殷就没有正眼看过她们这些人。 自己也不知道多久未曾看见老爷了，心情本身就不好，外加卢清妍这面事事不顺，自己如何能忍？ 今日要是在被一个下人欺负了去，那才是真的没脸。 那小厮脸上火辣辣的出现了一个手掌印。 这下子众人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人家亲娘都不管自己女儿的名声，那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眼看着那些小厮要撞门而入，江嬷嬷端着手，缓缓走了过来，威严地问道：“这里是怎么了？吵吵闹闹地不得清闲。” 那些小厮看见是江嬷嬷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位可是一个明白事理的。 韩姨娘不屑的白了她一眼，自从萧朝云回来，连她的脊梁骨都跟着硬起来了。 江嬷嬷走到韩姨娘身边微微行礼：“姨娘不再自己院内好生修养，怎的跑到这里来了？还带着这么多的人。” “闹出了声音，打扰到了夫人休息，所以，夫人特意让老婆子来看一眼。” 韩姨娘听见这话更加的气不打一处来，自己闹出声音？ 她距离这个地方这么远，难不成还能吵到他？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故意和自己母女过不去罢了。 这些话也就只能在自己心里想想罢了，嘴巴上面还是要好说好商量才是。 韩姨娘叹了一口气，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口说道：“三小姐已经三日未曾出来了，我听说，连饭菜都是只吃了那么几口罢了。” “就算是大夫人不是清妍的亲生母亲，但是怎么说都是卢家的孩子啊！难道夫人就真的不管了么？” 可怜天下父母心，韩姨娘虽然为人势利眼，但是也算是个不错的母亲。 江嬷嬷厉声厉气地说道：“荒谬！夫人什么时候说不管三小姐了？” “如今三小姐把自己关在屋子内，还能如何？难道还要夫人亲自过来请她出去么？” 韩姨娘被江嬷嬷的话怼得哑口无言。 干脆自暴自弃地说道：“那你说，还能怎么办？清妍本身体质就不好，如今要是不吃饭的话，还能如何？那岂不是越来越虚弱了么？” “连她现在什么样子都看不见，你说，我这个当娘的，如何舍得啊！” 江嬷嬷依旧面色沉重地看着韩姨娘哭天抹泪。 转头看着那些小厮问道：“你们在这做什么？” “回您的话，姨娘让我等全都在这把门撞开。” 江嬷嬷眉心紧锁：“你们说什么？把门撞开？你们知不知道这个屋子里面住的人，那可是三小姐！” “你们这些人全都是外男，如何可以进入女子的闺房，更何况还是撞进去，这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那可如何是好？还有什么好人家愿意娶三小姐了么？” 韩姨娘一听这话立刻炸了窝：“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在咒我的清妍？” “我告诉你，我的清妍不仅可以嫁出去，日后还会飞黄腾达，你们这些人到时候都跟不上巴结！” 江嬷嬷此刻也懒得搭 理这个不懂规矩的人。 当初要不是夫人心善，她根本没有机会爬上老爷的床。 江嬷嬷没好气地说道：“韩姨娘还是稍安毋躁一些吧，在这如此焦躁，若是吵到了夫人的话，老爷怪罪下来，你们如何可以承担？” “若无真的让外男看见了什么的话，三小姐如何地清白又该如何？” 江嬷嬷的话中气十足，就算是韩姨娘也不敢再这个时候顶嘴。 江嬷嬷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叹息，这一个两个的真是不给自己省心。 “三小姐，老奴可否进去？” 里面沉默不语。 江嬷嬷让那些外男全都出去，自己则问了一遍：“三小姐要是不开口的话，老奴就带人闯进去了，三小姐也别怪老奴无礼。” 这时门被杏儿缓缓打开，看着门口的这些人还未曾开口，韩姨娘第一次就冲了进去。 “清妍啊，清妍，你怎么样啊？娘来看你了，你在哪啊？” 韩姨娘看着卢清妍虚弱地躺在床上。 一张小脸苍白得很。 韩姨娘哭着扑了过去：“我的清妍啊，清妍，你怎么了啊！” 杏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卢清妍闭着眼睛，缓缓开口：“姐姐，姐姐。” 第159章 身患重病 韩姨娘特意把脑袋凑过去问道：“说什么？” “姐姐，姐姐，卢清欢。”卢清妍此刻神志不清，而且一直昏迷。 韩姨娘听见她叫卢清欢十分的不解，这要是外人的话，或许还能以为这两个人是姐妹情深。 可是自家的人，谁不知道这两个人水火不容？如今她昏迷不醒，但是喊的却是卢清欢？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韩姨娘起身转头看着杏儿，上去就是一巴掌，指着她怒骂道：“你这个狗奴才！主子都已经这个样子了，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办么？” “还不去告诉夫人或者老爷，赶紧找个大夫来看看，还等什么？” 江嬷嬷这个时候也看向那个蒙着脸的侍女，其实她心知肚明这个人到底是谁，可是人家脸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 就算是一口咬定不是杏儿，自己也不能多说什么不是么？ 杏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回姨娘的话，是小姐这么嘱咐奴婢的，说不想到时候让您和老爷担心，就自己一直挺着。” “奴婢私底下也已经找了大夫，奈何他们来了之后都是摇摇头走了，奴婢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啊。” 韩姨娘却不打 算这么放过她。 接着又是一脚踢了过去：“你放屁！你家小姐现在都是什么样子了？怎么可能说这种话？也不是什么绝症，为何那些大夫看不了，你是不是在说谎？” 杏儿哭着说道：“姨娘明鉴啊，真的是小姐让奴婢这么做的啊！”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哪里还管此刻躺在床上的卢清妍？ “这里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这么吵闹？” 韩姨娘听见这个声音欣喜若狂地回过头，看着卢殷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来，立刻大哭起来。 直接过去跪在卢殷脚底下，抱着他的腿说道：“老爷，您可算是来了啊，您快去看看清妍啊，咱们的女儿命好苦啊！” 卢殷看着地上的韩姨娘伸手把她搀扶起来。 正当韩姨娘欣喜若狂的时候，发现萧朝云也跟着一起过来。 尴尬地笑了笑行礼说道：“没想到夫人也来了啊，刚才是妾身失礼了，没有看见夫人。” 萧朝云摆摆手让她起来，自己走上前看着床上的卢清妍问道：“三小姐这是怎么了？” 杏儿跪着走过去说道：“三小姐自从那一日从皇宫回来之后，就郁郁寡欢，饭菜都吃不进去，如今更是昏迷不 醒。” “既然如此的话，那为何不去找个大夫来看看，也未曾有人来告知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萧朝云的气压，实在是太强了，杏儿发现自己甚至有一点喘不过气。 “不是的，夫人，是小姐自己吩咐奴婢不可……” “不可什么？不可告诉我们么？你身为奴婢，可真是听你们小姐的话啊，这个府上谁当家都不知道了么？你到底是你家小姐买来的，还是我府上买来的！” 萧朝云的几句话，可比刚才韩姨娘又打又骂强多了。 一下子也就分出来到底是才是大小王，韩姨娘默默地退到一边不敢吭声。 她可是知道这位夫人是惹不起的，回娘家也就罢了，她在的话最起码还能看见老爷，她要是走了。 那才是真的连老爷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萧朝云上前一步，看着卢清妍此刻的样子，倒是不像装的。 她此刻躺在床上，额头上面全部都是汗珠，皱眉喃喃自语：“卢清欢，卢清欢。” 也无非就是念叨这么一个名字，别的话什么都没有说。 萧朝云也是心里疑惑，这个时候喊清欢做什么？这对母女绝对没有什么好心思。 韩姨娘哭丧着脸 说道：“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刚才妾身来的时候，清妍也是喊着姐姐。” 卢殷站下卢清妍旁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哪怕是不喜欢，那也舍不得让她遭罪不是么？ 卢殷当时就让人立刻去请京城最好的大夫，过来看病。 等了足足半个时辰，那大夫才开口说道：“回尚书大人的话，三小姐的病情，不是很好，身体匮乏，本身就有一点体寒之症，外加心病困扰。” “要是一直这么下去的话，我怕……” 他不说卢殷也知道是什么。 无非就是想说，怕白发人送黑发人罢了。 卢殷听见这话也是心中不忍，这孩子年纪轻轻到底有什么心事？难道还是以前当初自己让清欢嫁给睿王的事情么？ 自己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两情相悦，可是…… “姐姐，姐姐，卢清欢。” 卢清妍又在床上念叨了起来。 萧朝云自始至终都是保持沉默，和自己女儿有什么关系？她变成这个样子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别以为这点事情可以满住卢殷，就能满住自己。 当初那睿王为何对她一见倾心，难道自己不知道 么？ 占了自家女儿的好那么多年，她活该报应。 韩姨娘借着这个机会说道：“这二小姐到底是把清妍怎么了啊？这孩子如此重病，竟然还是对着二小姐念念不忘。” 萧朝云冷眼看着她问道：“怎么？难道你这是在怀疑，是清欢对她说了什么导致的吗？” “还是你觉得，她们姐妹之间，有什么事情是你我不曾参与进去的呢？” 韩姨娘知道自己要是和萧朝云说话，那绝对是占不到一点好处。 索性跪在卢殷身边哭诉起来：“老爷，您说这可怎么办啊？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更何况，清妍的身子本身就不好，妾身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啊，难道老爷真的就忍心看着妾身，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卢殷被她哭得心烦意乱，挥手叫进来一个人说道：“你现在立刻去睿王府，就说是我的话，让睿王妃来家里一趟。” “是！” 萧朝云不乐意地起身就要走。 卢殷自然是跟了过去阻拦：“夫人去哪？” “去哪？你这个当爹的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女儿了，你说我还能去哪？” 卢殷急忙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夫人。” 第160章 碰巧回门 卢殷算是真的有嘴说不清了，两个都是女儿，自己也并不是很在乎嫡庶之分，更何况自己相对而言，对卢清欢已经算是极度偏爱了。 萧朝云见他什么都说不出来，更加生气，指着他的胸膛就开始质问：“难道你觉得，是清欢让她变成这个样子的吗？” “你这个当爹的又知道什么？那当初清欢在外面待了整整五年，那个时候你这个当爹在哪？” “那五年，你这位女儿在睿王府，蓄意自己她姐夫，你又知不知道？他们之间，何来清白！” 萧朝云本来出身就极其高贵，又是家中独女，更何况老齐国公之前也是武家出身。 她性格使然，哪怕是当着这些下人的面，也是有什么说什么。 这深宅大院里面的勾心斗角，好像都和她没有关系一般。 萧朝云的话，让卢殷彻底的无地自容，有些事情也不是他可以阻拦的，当初本身就是这两个人两情相悦，说到底还是自己拆散了他们两个。 见他依旧沉默不语，萧朝云算是真的生气了。 刚要指着他破口大骂。 韩姨娘就走上前，替卢殷打抱不平：“夫人怎么可以这么说老爷？不管怎么说 ，老爷都是一家之主！” 萧朝云冷眼看向她，韩姨娘低下头，不敢上前直视，这个眼神实在是让人后怕。 “哦？一家之主？是么？如此说来，是不是这个家已经没有我的地位了？” 卢殷顿感大事不好，每一次萧朝云说出这句话之后，那是不管自己怎么求，都拦不住她要走的心。 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的人，要离开自己，卢殷心里干着急，大脑飞快地旋转，这个时候到底怎么办才好？ “今日好生热闹啊，女儿听说爹爹和娘亲都在三妹妹这里，没想到还真的是。” “三妹妹这是怎么了？生病了么？” 卢清欢今日不知怎的心血来潮一般，想带着孩子和程景郁一起回到家里面瞧瞧。 说起来，自己的亲娘，好像还未曾正式的见程景郁。 之前两个人的关系飘忽不定，如今算是明白了各自的心意，总是要互相见一面才是。 谁知道刚刚回来，就听见自己娘亲对便宜爹的训斥，听着好像和自己有关一般。 本来想再听听，但是看着萧朝云要走，卢清欢就赶紧抱着悠悠，走了出来。 因为这个地方，怎么说都是卢清妍的院子， 程景郁就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卢清欢进去，自己则在那站着等她们。 见卢清欢回来，在场的人纷纷一愣，倒是江嬷嬷深深地呼出去一口气，好像心里面的大石头掉落了一般。 小姐回来就好了，要不然的话，今日夫人肯定是回娘家不可。 更何况齐国公如今也在府内，要是得知了这件事情的话，不知道那面会闹成什么样子呢。 萧朝云看见卢清欢回来，上前拉着她的手，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神中，全都是疼爱。 “你今日怎么回来了？” 说罢，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怒视卢殷。 “你告诉娘，是不是有人给你通风报信，让你回来的？” 卢殷赶忙摇头，这件事情真的和他没关，就算是他想让卢清欢回来，但是也没这么快的啊，除非他未卜先知。 卢清欢不明所以的拉着萧朝云的手，笑道：“不是的，娘，是今日女儿觉得阳光明媚，而且我新得到了不少的好东西，想着给娘送过来瞧瞧。” 卢殷欣慰地摸了摸胡子，孩子长大了啊。 之前回来那都是从自己家中拿点东西出去，现在都已经知道孝顺父母了，实在是难得啊。 萧朝云看着自 己懂事的女儿，心中更加地生气，回头指着卢殷的头说道：“今日也就是清欢自己回来的，如果我知道是你们让她回来，给她添堵。” “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帮人！” 卢殷现在简直就是比窦娥还要冤枉，自己分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干。 卢清欢有点不解地看着身后哭泣的韩姨娘，还有床上躺着的卢清妍问道：“娘，这到底是怎么了？” 为何家里面的氛围这么沉重？ 难道卢清妍死了！那可真是一个大事，忽然就死了，自己是不是还得留下来帮着她办一下丧礼？ 卢清妍这个时候忽然念叨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 卢清欢翻了一个白眼，原来没死啊，还以为什么大事呢，闹得人心惶惶的。 韩姨娘看着卢清欢回来也顾不上什么了，上前一把抓住卢清欢的手腕说道：“你，你到底把我的清妍怎么了！” “你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睿王妃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当初分明就是你占了她的位置，你为何还要加害她啊！” 一旁的悠悠被韩姨娘这副样子吓到，躲在卢清欢的身后。 萧朝云直接推开韩姨娘怒斥：“放肆！且不说如今清欢是 不是睿王妃，她怎么说都是尚书府的嫡女。” “你身为妾室，奴婢出身，你怎敢如此同清欢说话，真是没有规矩！” 说罢看着卢清欢已经被握红的手腕十分心疼。 此刻还不忘回头瞪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程景郁，还不是都因为这个风 流王爷！ 程景郁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了自己丈母娘的杀气，心中也是有点惊讶，自己是做错什么事情了么？为何那面的眼神是如此模样？ 韩姨娘被萧朝云推倒在地，卢殷无奈，只好上前先把她扶起来，不管怎么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这后院的事情，他一向都是不愿意去管。 韩姨娘躲在卢殷怀内崩溃大哭：“老爷啊，清妍的命好苦啊，我的女儿啊。” 说白了，她这么做无非就是要气一气萧朝云罢了，她眼下还能把她从卢殷怀里面拉扯出来不成？ 萧朝云别过脸不愿意去看，没有办法，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女子，只能忍受这些事情。 卢清欢拍了拍萧朝云的手，让她安心。 虽然自己也不想接受这一点，但是便宜爹这面也是无可奈何。 她走上前，冷静地问韩姨娘：“姨娘说，本王妃害了三妹妹？证据呢？” 第161章 灵丹妙药 “证据？”忽然被这么一问，韩姨娘也有些不知所措。 干脆看着卢清妍说道：“如果清妍的病和你没有关系的话，为何她在昏迷不醒的时候，还在念叨你的名字？” “怎么？念叨名字就是和我有关系么？万一是因为姐妹情深呢？难道就不能是三妹妹尊敬我这个长姐么？” 这话说出去卢清欢自己都有点不相信，卢清妍那个家伙，怎么可能尊敬自己？ 估计就算是真的要死了，临死之前，那肯定也是在诅咒自己。 韩姨娘被说得哑口无言，看着卢清欢那不要脸的样子，气得牙根痒痒。 卢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把韩姨娘轻轻地推开，说道：“这件事情无论如何，还是等清妍稍微好一些再说吧。” 韩姨娘则不干了：“老爷，您刚才难道没有听见大夫说的话吗？清妍这身子已经要不行了，要是在等下去的话，那可如何是好啊！” “难道老爷真的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卢殷则一甩袖子，说道：“那是这些嘈杂民医不行！清妍无非就是身子虚弱，心中有火，怎么可能关乎到性命！” “既然他们不行，那就请宫里的御医啊！那 些太医都是帮着皇上娘娘看病的，他们肯定可以！” 卢殷听见这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都把他给气笑了。 “你既然知道他们都是照顾皇上和娘娘们的，你我何德何能？能让太医来家中给清妍看病？” 韩姨娘心里不平，怒视卢清欢娇声娇气问道：“那为何，二小姐就可以得到太医看诊？” “就算是嫡庶有别，但是不管怎么说，清妍都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就打算这么看着她去死么？” 萧朝云此刻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为什么会有一个人可以无知成这个样子。 卢清欢既然是睿王妃，那就是皇亲国戚，找太医看诊把平安脉，那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卢清妍区区一个尚书府的庶女，何德何能呢？就算是当初程景郁十分爱慕她，但是也未曾做到那个份上不是么？ 如今倒是有话，来为难卢殷了。 卢殷今日要是真的去请了太医，那可就是功高盖主，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要是不去的话，还会落得一个虎毒食子的名声，可这是举步维艰啊。 “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原来是三妹妹病了啊？” 卢清欢托着下巴，双眼含情脉脉地 看着门口，招了招手，让程景郁进到院子里面。 几个人就这么站在卢清妍屋子外面。 程景郁进来之后，看着一家子好似修罗场一般，每个人都是面色严肃，除了卢清欢。 他进来先和卢殷他们微微行礼之后，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卢清欢点点头：“有，而且非常不妥，三妹妹如今病重，需要太医看诊，我希望王爷可以帮一下忙。” 程景郁微微皱眉：“本王如何帮忙？又不懂医术，更何况病重就去找大夫，本王也不会看病。” 程景郁算是把嫌弃都写在了脸上，韩姨娘和萧朝云的表情第一次这么的相似。 这话真的是从程景郁的口中说出来的么？ 之前不管卢清妍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着急的，那都是程景郁，恨不得把整个睿王府搬过来，没有想到，还会有今日。 韩姨娘这个时候，都已经忘记哭了，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说道：“王爷，那，那可是清妍啊。” “本王知道，那又如何？”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让韩姨娘知道了，现在的程景郁，和当初绝对不同了，看着更像是两个人。 难道清妍回来郁郁寡欢，就是 因为这件事情？这程景郁依旧被卢清欢握在手心里了不成？ 韩姨娘看着卢清欢的笑容，越来越生气，口不择言说道：“果然啊，这天底下的男子都是这么的薄情寡义，就算是王爷，也是如此。” 这话出刚刚出口，她就后悔了。 因为卢殷此刻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那可是王爷，当初喜爱卢清妍的时候，这么随口一说也就罢了。 如今怎么敢的啊？ 韩姨娘干脆破罐子破摔，跪在地上，喊道：“王爷，看在您之前和清妍的情分上，您就帮帮她吧！难道您真的如此不念旧情？这世上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 说起来，要是这得要较真的话，那也是卢清欢先遇见的程景郁，人家两个也是明媒正娶。 这话完全无法动摇程景郁的心思。 卢清欢给了程景郁一个眼神，对着他点点头。 程景郁这才答应下来。 随后亲自出去找太医过来，这个地方自己还是少停留得好。 一行人全都留在屋子里面，围着卢清妍。 萧朝云实在是觉得不开心，在一旁坐着闭目养神。 卢清欢倒是不急不慢，一直等着程景郁把太医找了过来。 过来还是 医术好的人，不一样，只是刚刚手搭在卢清妍的手腕上，就已经说出个差不多。 “令千金的身子虽然虚弱，但是未曾到如此严重的地步，危及生命那个，更加没有，只要好好调养的话，心胸宽广一些，也就行了。” 无非就是再说卢清妍心胸狭窄罢了。 韩姨娘不敢置信地说道：“不对！那为何刚才来的那个大夫说，容易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不就是再说清妍命不久矣？” 太医耐心地解释道：“如果三小姐一直如此的话，确实容易如此，只不过，如今算下来的话，倒是还好，年岁尚小，最多也得过十几年，才会危害性命。” 韩姨娘一听，还是不依不饶：“十几年那不也才三十？岂不是死得早？” 太医沉默不语，这女人好似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自己的意思，是她只要放宽心，还是可以长命百岁的。 卢清欢起身说道：“今日真是劳烦您了，如果有药方的话，请下去写。” “睿王妃客气了。” 说罢，江嬷嬷带着太医出去写下了一个药方。 韩姨娘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对着卢清欢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 “还请王妃救命啊！” 第162章 见死不救 卢清欢被她忽然这么一个举动，给吓到了。 程景郁唰的一下子，挡在卢清欢面前，眼神威严地看着她。 “王妃救命啊！清妍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亲妹妹是不是？怎么说你也得救救她啊！” 卢清欢这下子算是彻底摸不着头脑了。 “姨娘还是先起来说话吧，杏儿，把姨娘扶起来。” 杏儿点头去扶，奈何被韩姨娘一把给推开说道：“不用你！今日要是王妃不答应我的话，那我就一直跪在地上不起来！” “王妃啊，您就开开恩吧，清妍之前年纪小不懂事，您救救她行不行？” 萧朝云此刻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冷眼看着她不屑地说道：“自作孽不可活，更何况，她自己心里面想不开，还能怪到什么人？” “别以为你今日如此，我就会让清欢帮她，她也配？” 卢清欢仔细一想，看向程景郁，好似也知道了韩姨娘的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如此啊，都已经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惦记这个东西，要是今日她不提起来的话，那自己还真的就把这个玩意给忘了。 “呦？这是怎么了？韩姐姐怎么跪在地上哭啊？哎呀，王妃和王爷 回来了啊，妾身见过王爷和王妃。” 王姨娘摆弄着自己的水蛇腰，穿着一身娇艳的粉色缓缓走了进来，头上的碧玉钗格外显眼。 看着让人赏心悦目，本身年纪就小，如今看着更是让人心动。 在这一点，卢清欢还是佩服自己便宜爹的。 美人在侧，都可以坐怀不乱，实在是难得 程景郁直接略过，当做没有看见她一般。 倒是卢清欢点点头，让她起来。 王姨娘那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程景郁，之前知道睿王来，但是自己从来没有看见过，一般来了也是去见卢清妍。 要么就是和老爷在一起，自己身为妾氏怎么可能看见。 如今倒是第一次看见睿王，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副模样。 光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邃的眼眸，泛人的色泽。 简直就是一眼万年，之前觉得老爷已经算是人中翘楚，上了一点点年纪，却依旧风 流倜傥。 今日看见了睿王才知道，是自己局限了。 卢清欢咳嗽了一下，阴阳怪气地说道：“王姨娘今日好生悠哉啊？来了也不说为何而来，一直看着我夫君做什么？” “莫不是，觉得我夫君脸上有什么 东西？” 王姨娘回过神，脸颊一红，时不时还不忘看一眼程景郁，说道：“王妃别拿妾身打趣了，妾身无非就是路过，听见这里面实在是争吵得很，就过来瞧瞧。” “没有想到，竟然如此地热闹。” “说起来，妾身也许久未曾看见三小姐了，寻思过来说说话，哪成想……” 她看向平时趾高气扬的韩姨娘，是这副德行，心里也忍不住叫好。 她们这些人唯一想的事情，就是如何爬上老爷的床。 而王姨娘嫁进来这么久了，一直还是处 女 之身，因为这件事情，可是没少被韩姨娘嘲笑。 就算卢殷也不去她的屋子内，但是人家最起码是有了孩子的。 哪里有什么永远的朋友，无非就是在面对别人的时候，这两个人可以好好的相处，一旦是两个人互相对话，那才是真的暴风雨。 韩姨娘抬头瞪了一眼王姨娘，说道：“你也别得意了，毕竟妹妹可是没有生过孩子的人，这人要是未曾生育的话，怎么能动当人母亲的感觉呢？” 王姨娘握紧了手，忍着自己的怒气，说道：“姐姐如今跪在地上，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话啊？” “妹妹刚才在 门外听着，似乎是三小姐病了啊，既然如此的话，那也应该是求大夫好好医治，怎么求起来王妃了？” 这个时候韩姨娘也没有搭理她。 继续对着卢清欢说道：“妾身知道，王妃绝对可以救清妍，毕竟……毕竟夫人的陪嫁里面，有一个灵丹妙药，那东西包治百病，还可以强身健体。” “只要王妃肯的话，夫人不会不给！所以，王妃，求求你了，救救清妍吧，那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还以为说得什么呢，原来是无垢丹。 自己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之前程景郁答应和自己和离，就有要过这么一个东西。 卢清欢回头怒视着程景郁，他自顾自地假装没有听见，把脑袋给挪了过去。 萧朝云淡定地喝着茶水，这件事情已经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 更何况那个玩意，自己早就已经给卢清欢当做陪嫁了，如今自然不在自己这里。 但是卢清欢哪里知道在哪？之前也不是没有找过，根本没有一点印象。 卢清欢咳咳嗓子，尴尬地说道：“冬冬，你去先把姨娘扶起来。” 这一次就不用杏儿了。 韩姨娘本来还打算和刚才一样把她推走，但是冬 冬却格外的挺拔，直接单手把她从地上给拎了起来。 卢清欢既然是让她去扶，那就根本没打算让她继续跪着。 韩姨娘惊恐地看着一旁的冬冬，自己在她手里就和一个鸡崽子一样，一点反驳的余力都没有。 卢清欢这才开始正经地看着她，说道：“姨娘何必如此呢？我也没说不管三妹妹，只是你说的那个对东西，我此刻手里确实没有。” 她一愣，随后看向萧朝云。 奈何她却淡定地说道：“你也不用看着我，那东西我早早就送出去了。” 说罢，继续看向卢清欢。 这东西确实在自己手中，可是在哪根本就不知道，如何给她？ 韩姨娘的眼神，在她们母女两个人之间，来回转动，随后忽然哈哈大笑，说道：“我知道了，我这次算是真的知道了，你们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打算救我的清妍，是不是？” “你也好，还是夫人也罢，你们都打算见死不救是不是？” 话落，她回头悲凉地看着卢殷，咬着嘴唇说道：“老爷，难道，您只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么？” “难道清妍不算是你的女儿么？你就真的打算看着她，郁郁寡欢，如此终老么？” 第163章 盼你和离 卢清欢起身严肃地看着韩姨娘说道：“我说过不管她了吗？” “既然王妃要管的话，为何不拿无垢丹出来？既然不在夫人这里，不就是在你那么？” “还是说，这是你们母女两个人故意这么说？你们就是想看着清妍死是不是？” 最后还是卢殷彻底忍不住了，一掌打在面前的桌子上。 中气十足地说道：“住嘴！” 程景郁诧异地看着卢殷，内力？ 尚书本身就是文官，当年卢殷也是科举考上来的，为何体内会有内力，他会武功？ 正当程景郁有些怀疑的时候，卢殷双目有神地说道：“这件事情和清欢有何关系？她自己想不开，你还能怪到什么人身上？” “那无垢丹本身就是齐国公府的东西，按理来说传给清欢，那也是理所应当。” “又凭什么用在你女儿身上？你说，凭什么？” 这下子韩姨娘算是彻底没有话了。 卢清欢知道，自己这个便宜爹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这么说，毕竟那卢清妍也是他的女儿不是么？ 当初都和程景郁闹到那个份上了，他也没说动卢清妍一根手指头。 卢清欢叹了一口气，眼下自己回来得 简直不是时候，不过也好，最起码自己娘亲不用走了。 “姨娘，爹爹。” 一声虚弱的声音，把众人拉回现实里面。 只见卢清妍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虚弱地喊着她们。 韩姨娘直接跑过去，跪在床边握着卢清妍的手，说道：“娘在这，娘在这，清妍啊，你觉得怎么样啊？没事吧？要是不舒服你就和娘说啊！” 卢清妍眼神缓缓看向程景郁，对着他笑了笑。 宛若病态西施一般，苍白无力却也不少美感。 程景郁有些于心不忍的别过脸，并非是对她还有别的情感，无非就是他和卢清妍也算得上青梅竹马，认识多年。 如今看着她如此模样，自然是有些波澜。 这一点卢清欢也是知道的，就算是柳儒之他们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程景郁也是着急。 韩姨娘握着卢清妍的手，哭得梨花带雨说道：“清妍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娘只有你了。” “这个府上，眼看着就没有咱母女的立足之地了，实在不行的话，等你好了，娘立刻给你物色一个好人家。” “你早早嫁出去，也省的在家好啊。” 这话说得，岂不是在打脸卢殷么？ 算 是把这一家子全都骂进去了。 无非就是再说如今卢清妍已经病重，但是却无人管理罢了。 卢清欢实在是忍不住了，叹了一口气说道：“东西我们已经送到了，我和王爷就先回去了。” 顺便回去找找那个什么无垢丹，不知道是不是在自己的嫁妆里面。 说起来，自己好像一直都未曾去查看自己的嫁妆。 萧朝云拉住卢清欢的手，不舍地说道：“何必走得那么快呢？留下吃顿饭，再走也不迟啊。” “还是算了吧，娘，反正时间那么多，也不差这么一次，下一次女儿在回来吃饭就是了，悠悠和你外祖母和外祖父道别。” 悠悠乖巧的对着她们弯腰行礼，随后走过去，在萧朝云的脸上啵了一口，说道：“外祖母，你可以放心，到时候悠悠还来。” “今日悠悠还做了小兔子豆沙包，已经交给外面的小姐姐了，外祖母和外祖父记得尝尝，多吃一点甜的，心情就好了啊。” 原本还在生气的卢殷，看见自己如此可爱的外孙女，一下子就没有了刚才的气焰。 开始站在那里反思，自己方才有没有把她吓到。 程景郁抱起来悠悠说道：“该回去 了，小婿过几日就带着她们回来。” 这句话是和萧朝云说的。 他算是彻底的看明白了，在这个家，讨好卢殷都没有什么用。 把丈母娘哄好了，那才是重要的。 今日萧朝云对他的看法，稍有改观，不像之前避之不见，对着他点了点头。 他们夫妻走了之后，这里自然也就跟着散开了。 卢清妍既然已经醒了，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无非就是身子虚弱罢了。 看着众人已经走了，韩姨娘这才起身找了一个椅子坐下。 擦了擦脸上未干的眼泪说道：“看见没有？这些人巴不得你我母女两个人死了才好。” “我说清妍啊，你这招行不行啊？为娘看着，睿王如今对你好似没有之前那么好了啊。” 卢清妍勾起嘴角笑了笑：“放心吧姨娘，我本身要的也不是这些，我早就猜到了，卢清欢怎么舍得把那么好的东西给我呢？” “那你的意思是……” “不急，姨娘，你来，我告诉你怎么做。” 两个人窃窃私语一阵子，韩姨娘脸上可算是有了一些笑容。 “这个法子好，我看看这一次他们怎么办。” 卢清妍知道，这一次，就算是卢清欢不 愿意的话，也得把那无垢丹给自己拿来。 她看着桌子上藏着的那一封书信笑了笑。 当初卢清欢和程景郁可是已经答应和离了。 这第二件事情就是无垢丹，只要自己把它拿到手，难道他们两个人还能不按照规定和离么？ 实在不行的话，不是还有皇上么？ 卢清欢回到府内，就开始思考这件事情，为何卢清妍会忽然无缘无故的出了意外？ 她的病难道是忽然得来的？ 感觉这其中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回到屋子内，卢清欢就开始坐在软榻上思考这件事情。 连程景郁走到自己身边都不知道。 程景郁把手中的茶递给她，说道：“我已经吩咐他们去做一些吃的了，你再稍等片刻即可。” 本身这次回去，就是打算在尚书府吃一顿饭再回来，没有想到竟然碰到了这种事情。 卢清欢回来之后也是闷闷不乐。 悠悠拿着蹴鞠，走上前说道：“娘亲，你是不是不开心啊？来陪悠悠踢球好不好？” 卢清欢无奈地说道：“悠悠，这些都是男孩子玩的东西。” “娘亲来陪我嘛。” “好吧。” 其实他们也没想到，两日过后会有那么多的争议。 第164章 缺失嫁妆 次日。 卢清欢早早起来，让杏儿带着自己去库房，查询自己的嫁妆。 杏儿淡定地带着卢清欢来到后院的三个大瓦房内，卢清欢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三个大房子，微微愣住了。 没有想到睿王府的仓库，里面竟然这么多的东西，怪不得程景郁如此财大气粗。 她好奇地说道：“这几个屋子里面，哪个是我的嫁妆？” 杏儿没忍住，噗呲一下就笑了出来：“王妃，您在说什么呢？这三个屋子里面，不是全都是您的嫁妆么？” “您不在的时候，这些东西王爷都让人保管得很好，没有人会进来，而且王爷从来没有打过王妃嫁妆的主意。” 这是自然的，不管是什么人，要是动了女子的嫁妆，那可是在家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抬起头的。 更何况程景郁那可是王爷，要是做了这等事情，那可是相当于给皇室蒙羞。 再者，他自己也不缺这些玩意，何必要碰卢清欢的嫁妆？ 卢清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己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何自己回去的时候，便宜爹和娘亲都是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 都这么多的嫁妆了，还要钱，实在是脸大得很。 杏儿依旧 喋喋不休地说道：“当初，王妃出嫁的时候那可是十里红妆啊，不管是什么人，看见了都少不了羡慕。”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当初三小姐在家里面可是闹腾了很久。” 难免如此。 自己这些嫁妆，除了便宜爹给自己添置的之外，剩下的那些，那都是自己娘亲的嫁妆。 那韩姨娘本身就是权贵硬生生塞给便宜爹身边的人，手里的铺子也都是便宜爹给的。 就算是全都给了她，当做嫁妆那能有多少？ 卢清欢看着下人把那三个门全都打开，自己看着满满当当的屋子，心里面忍不住的激动。 自己还真的是财大气粗啊。 当初为何非要依靠他们？要是知道自己也这么多的嫁妆，估计当初就已经直接和程景郁和离了。 杏儿把手中的嫁妆单子递给卢清欢。 冬冬搬了一个椅子过来，卢清欢坐在那里淡定地看着手中的东西。 还真的是十里红妆，竟然这么多。 卢清欢好奇地问道：“我的这些嫁妆，你们王爷有查阅过么？” 杏儿回答：“这些东西算得上后院的事情，王爷一直都有没有插手。” “若是这么说的话，那我不在的时候，后院的时候 一般情况下都是交给什么人？” “王妃不在的时候，都是三小姐帮着管理后院。” 卢清欢总觉得自己心里有点不祥的预感，如今倒是更加强烈了。 杏儿问道：“王妃，咱们是现在开始找么？” “不，你们几个现在按照这个嫁妆单子，给我好好盘点一下我的这些嫁妆，缺什么少什么立刻来告诉我。” “是。” 盘查嫁妆？难道王妃这是觉得自己的嫁妆少了？ 这么多的东西，怕是要查很久了。 从清晨一直查到了晚上，眼看着天色都要黑了，卢清欢坐在那里都有些困倦了，春春站在自己身后撑着伞。 “王妃，这都快见月亮了，要不咱们还是把伞放下吧。” 卢清欢回过神，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说道：“啊？放下吧，我都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卢清欢起身艰难的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数得怎么样了？清点得差不多了吧？” 没有想到自己的嫁妆竟然这么多，卢清欢看着手中的那一串青玉菩提，十分的喜爱。 这个玩意不错，自己留着，拿在手中也是有趣。 杏儿回来生气地说道：“不对不对，王妃，这里面的嫁妆不对！” “哦 ？那你说说哪里不对？” “少了东西，少了一盒东珠，还少了两串南海珍珠串子，还有两个白玉手镯，还有三个玫瑰花形状的金钗呢。” 少的东西还不算多，但是这几样加一起的话，也值不少钱，特别是那一盒东珠，要知道，这种东西多数都是皇后才有。 后宫妃嫔就算是嘉奖的话，也就只有一个，一盒东珠那是多少钱啊？ 卢清欢没有想到自己的娘亲竟然这么有钱。 不过，这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原来如此啊，果然是她干的，她一心想当皇后，拿一盒东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不过…… 不是她的东西，她怎么敢的啊？ 卢清欢冷笑了一声继续问道：“那你们可否找到那颗无垢丹？” 杏儿摇摇头：“已经很仔细地找过了，实在是没有找到，王妃，您说是不是这个东西是不是不在您嫁妆里面啊？” “不在？难道嫁妆单子上面也没有写么？” 杏儿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说道：“真的没有王妃，我们几个人已经看了三四遍了，这单子上面也没有写无垢丹。” “王妃，您要不要再仔细地想想啊？说不准这东西就在您身边呢？” 卢 清欢自然是想不出来，毕竟这些事情，估计也就只有原主才能知道了。 “罢了，这些事情再议吧，左右她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更何况，自己还要和她算算这笔账呢。 随随便便动自己的嫁妆，卢清妍，你好大的架子啊！ 可卢清欢没有想到，也不过两日的时间罢了，外面竟然传得如此疯言疯语。 卢清欢早上睡意朦胧的起来，就看见杏儿等人纷纷站在自己面前。 程景郁早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她艰难地起身，发现自己浑身酸痛，这个家伙，日后绝对要好好让他克制一下。 杏儿和往常一样端着热水走过来，那脸上却一点笑容也没有，平常的时候都会乐呵呵的。 卢清欢忍不住发问：“怎么了？青天白日的，谁惹你不开心了？” 杏儿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被冬冬用眼神逼迫回去了。 索性说了句没什么，就算了。 卢清欢倒是有点好奇。 这几个小妮子什么意思？看样子是有事情瞒着自己啊。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还是死气沉沉的，总感觉她们面上十分生气一般。 卢清欢咳咳嗓子故意严肃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说！” 第165章 让人非议 见卢清欢生气，她们几个也不好继续隐瞒下去了。 但是这些事情，实在是有点难以启齿，与其说无法开口，不如说是让人蒙羞罢了。 有些污言秽语，根本没有必要让卢清欢知道。 最后还是冬冬向前一步，面无表情地说起来这些事情：“回王妃的话，简单而言，就是今日早晨，出去采办的下人来报。” “说外面的百姓如今疯言疯语，无法控制，甚至看见睿王府的人，全都唾弃得很。” 卢清欢听见这话更是不解：“这是什么意思？为何唾弃？” 说着，也不忘让杏儿她们带人把餐桌收拾一下。 悠悠懂事的擦了擦嘴，自己跳下去出去玩了，每一次娘亲露出这种表情，自己还是先跑为妙。 冬冬为难的皱了皱眉，但是依旧原封不动地把那些人的话告诉卢清欢。 “他们说，王妃鸠占鹊巢，占有了原本属于三小姐的位置不说，如今亲姐妹生死边缘还见死不救，实在是……”实在是禽 兽不如。 春春实在是忍不住了，气愤的跺脚说道：“而且那些人还特别的口无遮拦！说什么当初王妃可以和王爷生下孩子，分明就是蓄意勾 引！” “说什么如今两个人看着好好的，分明就是靠着娘家的势力罢了，顺便还把尚书大人也都骂进去了！” 卢清欢神色忽然严肃起来，压低声线问道：“是么？说了我爹什么？” 冬冬给春春一个眼神，示意让她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奈何这个丫头口若悬河一般，根本没有看见她的眼神。 “他们那些人说尚书大人这是，喜爱嫡女，对庶女特别的苛刻，帮着嫡女一起鸠占鹊巢，不仅如此，还说什么，这其中肯定有夫人的帮衬。” “说，还不是因为夫人的身份特殊，那可是齐国公府的独女，所以这才让尚书大人如此的畏惧。” 春春说完之后，气得一直捂着自己胸口消气，还不忘记做深呼吸。 冬冬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说完之后还把自己气够呛，图什么呢？ 她斗尚且如此，那王妃岂不是更加气愤？ 然而此刻的卢清欢却意外的冷静，让冬冬也非常的惊讶，不管是什么人听见这种事情，怕是都会和春春一样。 哪怕是王爷，知道了这些事情，也肯定十分气愤。 卢清欢反而咯咯笑了起来，实在是没有想到，卢清欢竟然打算 用这个办法让自己认可她。 想让自己知难而退？人心可畏，还真的是聪明啊。 春春见她如此，也有些害怕，卢清欢美丽的脸上，带着一丝疯癫的状态。 “王……王妃，您没事吧？要是不舒服的话，奴婢去给您叫大夫来吧。” 春春前脚刚要动弹，就被卢清欢给叫住了：“不必，如今需要大夫的，可不是我。” 冬冬转念一想，理解了卢清欢口中的含义。 她握着剑鞘说道：“倘若她不是王妃的亲妹妹，我现在就去把她……” 卢清欢暗卫着她说道：“你先别着急，这件事情还可以从长计议，不是么？何必着急？” 春春气得直跺脚：“王妃啊，这都已经欺负到咱们家门口了，为何您还是如此的淡然啊？” “不然我还能如何？出去和他们对峙么？就算如此的话，也是于事无补，不是么？” 春春憋屈的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自己别过脸生闷气。 卢清欢把玩着手中的菩提串子笑了笑，还以为卢清妍有多大的本事。 原来还是这么老版的套路，只不过，她为何非得要这个无垢丹呢？ 她那个身子，就算是吃了之后，无非就是强身健 体一些罢了。 她失去了那柔弱不堪的身子之后，那还如何捕获男子的真心呢？ 实在是让人有些搞不懂。 本以为这件事情不去搭理，也就差不多到此为止了。 奈何事情实在是传得太大了，竟然传到了程景义的耳朵里面，不过这件事情蹊跷的很。 皇上日理万机，怕是有些人故意而为之罢了。 程景郁在上朝的时候，特意被程景义点名问道：“八弟，朕听闻最近京城内流言蜚语四起，好似和你家王妃有关，不知是否真假啊？” 程景郁淡定地走出来，对着他微微行礼，神色没有一点变化的说道：“皇上既然都说是流言蜚语了，那自然是假的。” 萧朝华心中也是憋着一股气。 那些不要命的人，竟然敢编排清欢和大姐，简直就是不知死活，这要是在边疆的话，必须拉出去好好的打几板子。 程景义忧国忧民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为难地说道：“八弟啊，不是为兄说你。” “如今这件事情都已经传到朕的耳朵里面了，你说这件事情还能小了么？民心啊，你身为王爷，怎可失去了民心呢？” 程景郁冷笑了一声，如果真的想和自 己好好想对策的话。 大可以到时候私下找自己去书房谈论，何必当着这些大臣的面如此说？ 还真的是居心普测，就这么怕自己倒在淤泥里面之后，再起来不成？ “皇上大可以放心，清者自清，微臣十分相信自己的王妃，流言蜚语怎可当真？” 程景郁一口咬定那些事情和卢清欢无关，也让在场的人议论纷纷。 “这话说得，谁不护着自己的妻子？更何况这些话都传到皇上耳朵里面了，你们说还能是假的吗？” “可不是嘛，外人面前都是说得好听罢了。” “实在是可惜了，睿王妃如此神仙一般的人物，怎么能……” 话音未落，卢殷一个眼神过去，他们全身一颤。 卢殷冷笑道：“如此说来的话，诸位是不是也觉得，这件事情，我也有参与啊？” “是我默许我的二女儿欺负小女儿，导致她病重，还不让二女儿帮忙医治，是么？” “所以说，是我卢家家门不幸，我卢殷管教不严，是不是！” 这些人只顾着说卢清欢这个睿王妃了，差一点就把她还是卢家嫡女的事情给忘了。 如此说岂不是连着齐国公府和尚书府全都骂进去了么？ 第166章 知道在哪了 见卢殷真的动怒了，这些人才哑口无言。 程景义也不得不开口说道：“卢尚书。” “微臣在。” “这件事情你也没有必要动那么大的气，正所谓不会空穴来风，如果真的是有什么蓄意泼脏水的话，朕也不会放过。” 卢殷心里和明镜一般，皇上这么说，算是把这件事情坐实了一样。 要是不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件事情给压制下来的话，怕是真的要认可了。 “微臣知晓了，多谢皇上大量。” 萧朝华看着卢殷那风云不变的脸，心里面也是赞叹，这要是自己的话，绝对不可能如此平淡。 其实程景义也不希望朝堂内有这么多的人，都和程景郁有牵连。 实在是没有办法，谁让人家娶了一个好姑娘呢？倾国倾城的外貌也就罢了，背景还如此的深厚。 要是可以的话，真想让朝堂大换血，但是…… 这些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就算是自己的话，也是没有办法。 或许朝堂没个卢殷，只是缺少一些损失，但是没有萧朝华，卢轩……这些得力干将的话，那才是真的无法运转。 程景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这件事情既然是 睿王的私事，就交给你自己去办吧，别让朕失望了，早早把事情弄清楚才是。” “微臣，遵旨。” “那好，今日就到此为止吧，退朝。” 众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之后，卢殷找到程景郁，两个人又一次站在城门口谈话。 这一次卢殷面色格外的严肃，问道：“这件事情，你可知其中细节？算是把咱们三家全都骂进去了。” “确实略有耳闻，不过并未放在心上，也没当做一回事情。” 卢殷很明显是有些生气了。 连声音都变得冷淡下来，说道：“没当做一回事？你可知这件事情，要是再继续传播下去的话，对你，或者对清欢那是什么下场！” “你就真的打算死猪不怕开水烫不成？” 他要是自己一个人烫也就罢了，问题在于，还有自己女儿在内。 这也是第一次卢殷用长辈的语气训斥程景郁，之前最起码还能在乎一下他王爷的身份，两个人之间看着也不像是岳父和女婿的关系。 这一次，最起码还有一点亲情在里面了。 程景郁解释了自己的想法：“岳父大人千万别生气。” “请听本王一言，这件事情毕 竟无凭无据，就算是真的要彻查起来的话，也需要从根源查不是么？” 卢殷斜眼问道：“那你说，根源在哪？” 程景郁本身比他稍微高那么一点点，他斜眼的话，还得往上瞟。 程景郁反问道：“那不如岳父大人自己好好想想，这件事情出来之后，谁才是最大的受益人。” 卢殷想了片刻，随后瞪大了眼睛，却也无奈地叹息。 “你难道是在怀疑……” “也不能否决这个可能性，只是还没有证据，这件事情也无法查证，只能压下去，或者把风头转过来。” 卢殷双手背过去问道：“你是否已经想出来什么对策了？” “清欢在家中正在想。” 卢殷忍不住皱眉：“清欢？你信得过她？那丫头别是又在胡闹。” “这一点，岳父大人可以放心，清欢十分的聪明伶俐，这些事情在她面前完全不足为据。” 还没等卢殷继续询问，萧朝华就从身后走了出来：“这一点，我赞同睿王殿下。” 见自己小舅子开口，卢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毕竟自己要是哪一天又忽然把萧朝云惹生气的话，也是需要这位小舅子给自己开后门才是。 萧朝华 面带些许微笑地说道：“姐夫，清欢的头脑可不比男子差，甚至兵法也有了解，这点事情要是都压不下去的话，当初如何帮着我等和突厥一战呢？” 这两个人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叹了一口气，暂时散去。 但是刚才程景郁的话，一直缠绕在心间无法消散。 在他的印象里面，卢清妍一直都是一个十分乖巧的女儿。 比卢清欢这个闹闹腾腾得要乖很多，饱读诗书，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当初自己无非就是以为她是不甘心，这才去了睿王府，索性也就没有管她。 奈何却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难道这件事情真的和她有关系么？ 卢殷已经不敢继续往下猜测，只能等破绽出来了。 而卢清欢此刻在府内，也已经开始站在门口望着天空发呆。 杏儿在她身上批了一个外套说道：“王妃，如今已经入秋了，天气冷得很，您还是应该多穿一点衣服才是。” 卢清欢叹了一口气低头，说道：“杏儿，你跟着我的时候最久，你说，我到底会把那无垢丹藏在什么地方呢？” 这实在是太难猜了。 自己和原主根本就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记忆也没有全部继承，怎么可能知道她把那玩意放在哪？ 再说了，那么重要的东西，总不可能丢了才是。 杏儿歪头想了想，说道：“要是王妃之前的话，倒是喜欢把自己喜爱的东西随身携带。” “比如您小的时候，老爷送了您一个钗子，十分贵重您也喜欢，就一连着戴了好几日都不肯换。” 卢清欢听见之后点点头，随身携带啊，如此说的话，难道无垢丹也是卢清欢一直戴在身上不成？ 那怎么可能呢？ 卢清欢继续问道：“那我出嫁那一日，都发生什么事情了么？你和我仔细说说。” 杏儿耐心地讲诉起来，那一日的事情，眼睛里面满满的星星。 毕竟十里红妆可不是人人都有，就算是皇上娶妻，怕是也没有这么气派才是。 卢清欢仔细听着，好像什么都模棱两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杏儿好似忽然想到了一般说道：“对了，在您上轿子之前，夫人倒是找您私底下说了些什么。” “明明说的时间没有多久，也不见您开口说话，回来之后却一直嚷嚷嗓子不舒服，喝了好多的茶水呢。” 卢清欢一时间，好像知道那无垢丹在哪了。 第167章 还之彼身 怪不得，怪不得之前卢清妍对着自己下毒，自己也不过就是喝了一次解药，身子就已经好了十之八 九。 弄了半天，是这个原因啊。 卢清欢寻思了片刻对着杏儿说道：“你去请个大夫过来，就说我要把一下平安脉。” 杏儿点点头出去置办。 碰巧程景郁回来的时候，和来的大夫撞上了。 程景郁低眉看着他，那大夫对着程景郁跪拜问安：“草民见过睿王殿下。” 程景郁点头让他起来，随后问杏儿：“找大夫干嘛？是不是你家王妃身子不适？” “并非如此，是王妃想把一下平安脉，所以特意请了一个大夫过来。” 程景郁哦了一声，跟在她们身后不再开口，把平安脉还得出去找人，实在是麻烦。 要不然的话，自己在府内也置办一个药房，养上两三个大夫也是可以的，省的麻烦了。 平时他们生病，找御医也是可以的，只是御医都是皇上身边的人，他们用着也不安心。 卢清欢早早地坐在院子里面，捧着一盘荔枝等着了。 见程景郁一起回来，这才起身：“王爷回来了啊。” 程景郁点点头，上下打量卢清欢说道：“既然要把脉，为何 不去屋子里面，在这坐着干什么？” 这倾国的容颜岂不是全都被他人看过去了么？ 卢清欢无所谓的摆摆手说道：“屋子里面实在是闷得慌，左右都是把脉，在哪不一样呢？” 程景郁被她说的也是无奈，干脆不开口，让人也搬了椅子过来，亲自看着他把脉。 那大夫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睿王看着自己的眼神有杀气。 吓得他给卢清欢把脉的时候，几乎全程都不敢抬头。 生怕和程景郁对视上。 卢清欢倒是十分的淡然，嘴角带着微笑问道：“我的身子如何啊？” 那大夫笑了笑说道：“王妃的身子十分的坚朗啊，说起来倒是比一些男子的身子还要好。” “王妃的身子根本不需要喝任何的补药，甚至可以再生育几个世子、郡主都是没有问题的。” 这大夫还以为让他来把平安脉是问生孩子的事情。 毕竟有一些女子生了一个之后，身子就开始体寒，不适合生育，需要早早地调理，或许还可以生一儿半女。 实在是没有想到，这睿王妃的身子如此不错。 卢清欢脸颊一红，不知所措说道：“谁说我问得是这个事情了。” 程 景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的卢清欢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自己哪里是这个意思？ 随后卢清欢让杏儿打赏了一些钱财，就让人送他出去了。 卢清欢叹了一口气，现在算是知道为何自己这么多年，都未曾感冒头热了。 甚至生了悠悠之后，也不过用了区区半个月的时间就养好了。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自己那个娘一直告诉自己，这东西就在自己身上，但是却不和自己说在哪。 如此说来的话，自己不记得这一茬事情，难道她未曾怀疑？ 还是说，原主也不知道她娘给她吃的东西，就是无垢丹？ 难道当时萧朝云就已经猜测道，卢清欢嫁入睿王妃那几乎就是九死一生，所以这才有了如此的先见之明？ 不过现在也来不及让自己猜测那些了。 如此说来的话，这世界上岂不是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无垢丹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程景郁咳嗽了一下，脸红的问道：“原来王妃找大夫来，是为了这个事情，其实……本王倒是觉得，多一个孩子也没什么。” “早知道王妃这么想要孩子的话，那本王就……” 卢清欢回头白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说道：“想什么 呢？真的是，我无非就是好奇，那无垢丹到底在哪罢了。” 程景郁一愣，问道：“既然是好奇无垢丹在哪，为何要给自己把脉？” 他听见卢清欢的话，多少带着一点失落，原来不是为了要孩子。 卢清欢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意思，还有自己身子的情况，程景郁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那东西一直都在卢清欢体内。 只是，如此说来的话，卢清妍那里岂不是没有办法了么？ 卢清欢开始深思熟虑起来了。 其实自己的想法很简单，就算是真的找到了无垢丹，自己也没打算真的给了卢清妍。 自己也不傻，怎么可能如此让她得偿所愿呢？ 程景郁心疼地看着卢清欢，当初自己为了和她和离，说想要无垢丹，幸亏当时卢清欢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在自己体内。 要不然的话，她怕是宁可放血也要和自己和离。 程景郁也忍不住开始庆幸，自己丈母娘这件事情做得还算正确。 卢清欢坐在院子中间想了片刻，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 脑袋微微侧了过去，那歪头的模样煞是可爱。 悠悠学着她的样子，母女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程景郁恨不得把这一幕 画下来。 家里有这两个母女，此生怕是已经无憾了。 卢清欢忽然眼神一横，说道：“话说回来，京城内说书的先生是不是很多啊？” 程景郁不知道她为何这么问，跟着点点头：“确实不少，只是……” 只是他们这些人哪有什么时间去听他们说书呢？ 卢清欢打了一个响指说道：“这么说的话，就好弄了。” “既然如此的话，我就让她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着，招了招手让杏儿过来，小声嘱咐了几句话。 程景郁看着杏儿的笑容一点一点变得诡异起来，随后还对着卢清欢嘿嘿一笑。 好像是听见了什么格外有趣的事情一般，那笑容看着让人胆寒。 程景郁问道：“主仆二人说的什么心事？难道连我也不能听一下么？” 卢清欢白了他一眼说道：“女孩子之前的事情，你一个男的听它干什么？” 程景郁格外宠爱地把手放在她头上，看着卢清欢那一抹雪白的脖子，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问道：“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等着吧，不出三日，就有成果了。” 第168章 出了话本 外面的疯言疯语已经传了有一阵子了。 奈何卢清欢这几日，就是在家里面养精蓄锐，什么事情也不干，一天不是吃，就是睡。 春春等人看着也是着急。 “王妃啊，您到底让人杏儿出去做什么去了啊？这都几日了？外面的事情，也不知道发酵到什么地步了。” “要是再让皇上知道的话，就算是王爷那面也没有办法交差不是么？” 卢清欢躺在摇摇椅子上悠哉地晒着秋天独特的太阳，闭目养神说道：“你急什么？好戏自然是需要一些时候。” 春春一跺脚，不再开口。 王妃做事情，总是让她们这些人琢磨不透。 冬冬和秋秋倒是沉默不语，说起来，秋秋的医术分明也很不错，不知道为什么，卢清欢宁可出去找太医，也不让秋秋给自己诊治。 她性格温柔也不多问，知道卢清欢这么做，绝对有别的原因。 眼看着杏儿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走了过来，说道：“王妃今日听说，水云阁哪里，有评书啊。” 卢清欢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哦？评书？那倒是不错，说起来，我倒是好久未曾出去听那些人说书了。” 春春和冬冬两个人互相对 视了一眼，说句实在是的话，王妃可真的不像那种会听书的人。 悠悠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扑在卢清欢的身上说道：“娘亲，悠悠也想和你去。” 卢清欢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小馋猫，我看你啊，是馋那里的干果了是不是？” 这倒是也不怪这个小家伙嘴馋，那个地方的干果都是五香的，瓜子也有人剥好，确实很不错。 难为这个小家伙喜欢了。 “那好吧，今日也带你出去转转，不过我可告诉你了，到了那里不许乱跑知道么？” 悠悠开心的点点头，和捣蒜一样说道：“这些我都懂，娘亲不用告诉我，到时候我肯定不会乱跑，乖乖的待在您身边。” 卢清欢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小棉袄。 说实话，自从回到这个地方之后，卢清欢真的很害怕悠悠会改变初心。 自己的教导一直都是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什么看人下菜碟，狗眼看人低，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事情，全都是狗屁。 只是害怕悠悠真的被这些乱花渐欲迷人眼，到时候自己就算是想给她板正过来，那都是难啊。 不过还好，这个小家伙对谁都是和颜悦色的，如果遇见自己不喜 欢的，也知道拿身份压她们一下。 也从来不会随随便便指使别人做事情，这一点倒是让卢清欢很是安慰。 午后一过，就快入夜了，晚上去听评书也是别有一番风采。 卢清欢换了一身干净雪白的衣服，头上也只是简单的佩戴了几个银首饰，耳朵上面带着一对翠绿的翡翠，倒是格外的珍贵。 手上还拿着那一串青玉菩提。 脸上带着面纱，牵着悠悠一起走上了马车。 外面如同夜市一般热闹。 卢清欢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外面为何这么多的人？” 悠悠闪着眼睛，看着外面的各色小吃和摆设，十分地喜欢。 她咽了一下口水，闻着外面叫花鸡的味道，摇了摇卢清欢的手腕说道：“娘亲，咱们回来的时候，能不能在这玩玩啊？” 卢清欢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吱声。 倒是杏儿解释道：“王妃是不是忘了？今日是十五满月，各家各户都会晚上出来摆摊啊。” 这个倒是真的不知道，原来这里初一十五，和每一个月的十日和二十日都会出来摆夜摊。 那还真是让人有点搞不懂，如果是中秋的话，人肯定更多了。 看着悠悠十分期 待的样子，卢清欢自然是答应了。 一晃就到了水云阁。 这地方还未曾进去，就感受到了里面的辉煌，不过他们老板却格外奇怪。 不管是没钱的也好，有钱的也罢，你来了就给你座位，让你听书，没钱喝水，有钱喝茶，倒是一个十分性情的人。 卢清欢站在门口望着这足足三层高的地方，深吸一口气。 就是这种木香的气息，每一次来，或者路过都让人觉得舒服。 这时里面传来了声音。 “今日要和诸位说的，乃是一件情事，听着让人心惊动魄啊。” 杏儿蹲下 身，抱起悠悠说道：“王妃，里面好像已经开始了，咱们不进去么？” “进，冬冬，你去准备一下。” 冬冬点头，先行一步安排好了二楼的雅间。 这个地方刚刚好，可以把下面那些百姓的表情，全都尽收眼底。 自己可是十分好奇，今日说书一过，会是什么结果。 下面的人早就已经坐得满满登登了，这说书的日子也不是天天都有，更何况今日可是侯先生说书。 千载难逢的机会，那可是绝对不能错过就是了。 下面的人能坐着地坐着，实在是没有地方的就坐在地上，或者站着 。 卢清欢品了一口自己眼前的茶水，赞叹的点点头，顶好的铁观音，真是不错。 侯银海一拍案板，义正言辞地说道：“今日要和大家说的这本书，叫琴歌记，讲的是两女一男的事情。” 简单而言就是女的叫琴歌，事情围绕她而讲。 “想当年，这男子乃是身份尊贵人家的少爷，年幼的时候落入湖底被琴歌所救，奈何两个人年岁尚小且体力不支，双双上岸后晕死过去。” “那琴家二娘见此机会，故意献殷勤，抱走了琴歌小姐让自家女儿顶替，暂且不说，甚至告诉那少爷，就是此小姐救了他，而感染风寒身子虚弱，让那少爷心生愧疚格外怜悯。” “甚至立下双宿双栖誓言。” 说到这里的时候，众人脸上的表情就已经开始变幻莫测了。 那些百姓已经动怒，却依旧可以忍耐。 这雅间的人可是忍不了了。 “简直就是荒谬！区区一个庶女也敢这么做！谁给她们的胆子？” “可不是嘛，这正妻和妾氏就是不一样，瞧瞧这个做派，真是让人可耻。” 这雅间的不是官宦世家公子小姐，就是有钱人家嫡女少爷，怎么可能容忍妾氏庶女顶风作案呢？ 第169章 一场琴歌记 卢清欢津津有味地听着评书，随后抓了一把已经剥好的瓜子放在嘴里面。 难怪那小家伙喜欢这个地方的干果，味道确实很不错。 眼看着侯银海已经讲到高潮部分了。 他忽然眼睛一瞪，说道：“奈何这位琴歌小姐深得她父亲喜爱，这场姻缘还真的给求来了。” “可惜了，那少爷犯了事情，足足花费五年的时间才从大牢里面出来……” 这剩下的内容也就不用听了，全都是她们自己知道的。 下面的那些人也都猜测出来了。 “你们听着这件事情，不觉得有点熟悉么？为什么感觉……” “嘘，你要死啊！就算是听出来了，你也不能开口说啊！” 眼下不管是权贵还是百姓，目测都没有开口，全都屏住呼吸往下听。 一直听到男女主经历了生死，女主如何中毒，男主的做法，怎么击退敌军一直到如今的情形。 卢清欢就差让他把卢清妍道德绑架的事情，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了。 这下子那些百姓算是彻底忍不住了。 “我算是听出来了！这分明就是那个庶女搞鬼啊！如果真的是姐妹情深，当初她怎可做出那种事情？” “可不 是嘛，如今倒是好意思让人救命！我看她死了才好，真是让人唾弃啊！” “这人不就是卢尚书家的三小姐么？除了她还能有谁？如此坑害睿王妃，大逆不道！” 春春高兴地一拍手说道：“原来王妃是等这个啊？奴婢现在算是知道了。” 卢清欢不慌不忙地喝着茶说道：“这个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她的法子还给她就是了。” 毕竟卢清妍在暗自己在明，还能如何呢？ 那些权贵也都纷纷开始参与起来，冬冬耳朵灵敏，可以听个大概。 “区区一个庶女，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莫非就是仗着当初睿王对她刮目相待，所以敢如此做的么？” “呵，也不看看当初那份荣宠是怎么得来的，她可真是还计谋啊。” “还有她那个姨娘，两个人就应该乱棍打死！可叹卢尚书是个心善的人。” 卢清欢听着倒是有趣，自己那个便宜爹可算不上什么心善，最多就是蒙在鼓里罢了。 要么就是在想一个可以二者共存的法子。 让自己和卢清妍都可以一点事情也没有。 再怎么说卢清妍也是他的女儿，自己也该理解这位父亲的心思，只不过 ，正所谓及时止损，她卢清妍一次次地来犯，也该是“回报”她的时候了。 正当卢清欢在想应该什么时候去探望卢清妍的时候。 门口忽然有人走了进来。 卢清欢抬头一眼，竟然是程景郁，他怎么来了？ 不过她现在已经没心情问这个了，看着他那严肃中带着愤怒的眼神，卢清欢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气愤？ 难道是自己什么地方惹他了不成？还是他听见了这个评书，知道是自己所为，不开心了呢？ 确实，自己未曾和他商量，就把这些事全都说出去了，是自己思虑不周了。 卢清欢起身不知所措地看着程景郁，这个家伙生气的样子倒是有些可爱。 程景郁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在卢清欢那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个形象。 “你可知道你错在哪？”程景郁慢声细语地问出这句话，最终还是没有舍得和她心狠。 卢清欢寻思了一下子，转了一下眼珠问道：“是不是因为我把咱们的事情说成话本子，你不开心？” 眼看着程景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卢清欢又猜了几次，全都错了。 这家伙到底因为什么事情生气嘛？ 自己问了也不说。 逐雨也跟着揉了揉太阳穴，真是为了王妃的智商堪忧啊。 实在是想不出来了，卢清欢干脆直接坐在位置上皱眉说道：“那你看我也和你承认错误了，何必还一直生气？我错了还不成么？” 程景郁眼睛一瞪，这女人竟然还有理了？ “本王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个事情生气！” “那我问你，你还不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生气？”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或许就是和女人讲道理。 程景郁最后也是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否忘了，那一次你带着悠悠出门回去后，我与你说些什么了？” 那一次？难道是偶遇到他和那两个人在一起喝酒那一次不成？ 说了什么来着？ 卢清欢开始沉思起来，那一日程景郁好似和自己说，身为王妃怎可带着孩子晚上随意出去。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难道这个家伙生气是因为这个？ 卢清欢转眼看着程景郁那生气的模样，一个没有忍住，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 程景郁反而更加生气：“笑什么？那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不成？” 卢清欢摆摆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说道：“没想到堂堂的睿王，竟然是因为这件事情如此动怒。” 程景郁精准地抓了她的话，什么叫做这件事情？难道这个女人觉得这件事情无非轻重！ 卢清欢劝慰地说道：“好了别气了，下一次我提前告知你就是了。” “不够，我和你一同出门。” 这件事情一直到卢清欢同意，才善罢甘休。 两个人坐在一起，悠悠反而从卢清欢的怀里来到了程景郁的腿上，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听着评书。 卢清欢时不时观察一下程景郁此刻的反应，他倒是平平淡淡的。 卢清欢试探地问了一句：“你觉得这个话本如何？” “做工一般，文笔一般，幸好说得人不错，不然很难引起共鸣。” 卢清欢白了他一眼，早知道还不如不问了。 今日过后，这一出琴歌记怕是要真的火遍大街小巷了。 卢清妍，你既然想用人心逼迫自己就范，那我就用人心，让你知难而退，惹祸上身。 一连过了三日。 琴歌记已经算是家喻户晓，谁都能说上几句的东西了。 甚至有人还出了下本，各种编撰那庶女的死法和下场，这件事情也渐渐地传到了卢清妍耳朵里面。 第170章 府内摆台 此刻卢清妍在自己屋内，把桌子上的首饰全都撒在了地上。 手中握着一根银钗，气得咬牙切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民间会有如此荒唐的话本子出来！是谁？到底是谁干的？竟然敢如此坑害我！” 嘉儿站在一旁颤颤巍巍，不敢开口。 别看卢清妍别的时候唯唯诺诺，身子十分的虚弱，但是生气的时候打人也不比韩姨娘轻。 这女人要是心狠起来的话，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比如自己脸上的伤疤，不就是她用簪子划出来的么？ 还苦口婆心地说这不比死了好，若说句真的，与其这个样子活着，还真是不如死了。 嘉儿叹了一口气，眼神空洞地帮着她收拾地上的东西，时不时地抬头看着她，生怕这个人又起什么幺蛾子。 卢清妍看着她忍不住火从心上来，起身站在她面前，一只脚踩到了她正在捡首饰的手指头上。 嘉儿疼得咧嘴，却没有开口。 卢清妍淡淡地问道：“你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件事情是你出去办的，为何会成为如此情况？” 很明显，卢清妍这是怀疑到嘉儿身上了。 这人要是疯起 来，真是什么都敢想。 嘉儿跪在地上，大汗淋漓地说道：“奴婢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况且，那几日京城百姓确实都在辱骂卢清欢。” “胡说前几日在水云阁新一出叫琴歌记的话本子之后，就忽然话锋一转，成了如今的情形。” 卢清妍眼神微微地眯起来问道：“琴歌记？那是什么？” 嘉儿低下头没有吭声，自己要是说出来的话，那可真是性命堪忧。 卢清妍寻思了一下，挪开脚说道：“你去告诉姨娘，就说我稍微好转一些，想听评书。” “让她请个人进来，在我院子里面，说说这出，琴歌记。” 碰巧戏台子刚刚搭建起来，卢清欢就回了府。 今日是她自己一个人回来。 毕竟这应该也算得上女子之间的事情，程景郁再怎么说都是身份尊贵的王爷，怎可如此走动。 所以就让他留在家里面看孩子了。 卢清欢刚刚走进来，就看见那些下人有抱怨的，有笑呵呵往后院跑的。 她心底还在纳闷，这是怎么了？一个个地反差这么大，除了门口看门的之外，几乎都没有什么人看见自己了。 卢清欢咳咳嗓子，那几个垂头丧气的 侍女才看见她。 纷纷上前行礼问安：“王妃回来了啊！” 卢清欢摆摆手示意她们起来。 随后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么多的人全都往后院跑？” 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后说道：“是三小姐想听评书，韩姨娘特意花钱搭了一个班子，听说还有唱戏的呢，她们今日不当值，全都跑过去听了。” 说着还不忘纷纷叹口气。 有一个年岁小的丫头更是偷偷抱怨：“那可是现在正火的琴歌记，众人都想听，为何我们就如此命苦？” 这倒是巧了啊，想听评书，偏偏又是琴歌记，卢清妍怕是还不知道，这个写的就是她自己的事情。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那些人正要去通知萧朝云，就被卢清欢叫住了。 “此时不着急，我娘现在应该还在休息，别去叨扰她了，我今日也是闲来无事，去瞧瞧我妹妹的评书也无妨。” 也不知道卢清妍听完这出评书，会被气成什么样子。 追风跟在身后寸步不离。 临走的时候程景郁特意嘱咐，千万跟在王妃身边。 别的时候也就罢了，只要是王妃出门的时候，感觉自己就格外的压力 山大啊。 追风也忍不住叹息自己这个命运啊。 卢清欢一路走到卢清妍院子门口，却没有进去。 只是看着台上的人说书。 三个姨娘还有卢清妍坐在下面，王姨娘抓了一把瓜子在手中说道：“真是难为三小姐了啊，病刚刚好一点就请我们听评书。” 卢清妍对着她象征性一般的笑了笑。 王姨娘自讨无趣，也没有继续吭声。 这说书的前面倒是都好，说到落水一事的时候，韩姨娘和卢清妍脸色就已经变了。 心想无非就是巧合罢了。 奈何等到卢清妍听见下毒，散播谣言一事之后，算是彻底忍不住了。 直接起身指着他们说道：“荒谬！此事怎可是真的！简直就是信口雌黄！” “你们，你们这些刁民！空口白牙怎可如此说！” 眼下卢清妍气的青筋爆出。 一双眼睛如同充血了一般，看着让人害怕。 倒是把她一旁的王姨娘都给吓到了。 “哎呦，三小姐这是干什么？怎么忽然生了这么大的气？” 王姨娘也没有起身，只是斜眼看着她，忽然这么生气，无非就是一个话本罢了。 不过，这五年时间，不是和姐夫纠缠，就是想着怎么 害自己嫡亲的姐姐，说得不就是…… 王姨娘转念一想，怪不得外面最近疯言疯语，忽然从卢清欢变成了卢清妍，估计都是靠着这一本琴歌记。 还真的是不凑巧。 虽然自己很想看见卢清欢吃瘪，但是在这个府内，还是杀杀这对母女的锐气才好。 韩姨娘更是直接把自己一旁的果盘扔到前面，怒斥道：“滚！全都给我滚！说的这些全都是放屁的话，呸呸呸！” 王姨娘这才款款起身笑道：“韩姐姐这是生的什么气啊？” “这评书本身就是说着给人逗乐用的，闲下来的时候打发时间，人家说的好好的，你们为何生气？” “更何况这故事也蛮有趣的不是么？听着可真是让人惊心动魄啊，竟然有庶女想鱼跃龙门，实在是难得。” 韩姨娘算是彻底忍不住了，走到王姨娘面前抬手就要发过去，幸亏被下人拦住了。 倒是还有一个姨娘，奈何人家从来都是躲着是非，起身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算起来这一次时候算是差不多了。 卢清欢这才悄无声息地走进去，咳咳嗓子说道：“这里好生热闹啊，三妹妹好雅兴，这听书，看戏怎么还动怒了呢？” 第171章 忽然晕倒 卢清妍站在原地，侧过头看着走了进来的卢清欢，眼神一下子就变了样子。 这一次不再伪装了，那眼睛里面的杀气，就算是追风都感受到了。 之前还真是自己瞎了，没发现这个女人的杀意，竟然这么严重。 卢清妍这一次不再对自己有任何的隐藏，转头怒视卢清欢，这件事情绝对和她脱不了关系。 韩姨娘更是看着她回来，心里一肚子的火气。 说到底韩姨娘还是没有卢清妍那么能忍耐，开始对着卢清欢阴阳怪气起来：“王妃回来得可真是巧啊，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卢清欢佯装不知地问道：“怎么？好不容易三妹妹和姨娘打算请全府的人听评书，难道我回来就不能听听么？” “话说，三妹妹听得这到底是什么话本子？为何还生气了呢？” “难为这些人干什么？谁又不是为了吃一口饭？” 说着对着杏儿摆了摆手，杏儿从自己怀里拿了一点银子，给他们送了过去。 那些唱戏的说书的，对卢清欢更加感动。 心里面忍不住为了这位王妃鸣不平，眼下京城内外，谁不知道这出琴歌记和王妃经历十分相 似？ 若不是因为尚书府这面给的钱多，谁都不愿意接管这一次的烫手山芋。 果不其然，说书还没有说完，下面的人就先急了。 这不是更加认证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卢清欢眯眼笑着，那些下人也都心怀鬼胎，要是卢清妍默不作声把事情忍下来的话，或许还有转机。 奈何她这一次彻底动怒，怕是在外面的名声算是救不回来了。 王姨娘也缓缓起身，对着卢清欢行礼：“瞧瞧我这个眼睛，倒是没看见王妃来。” “来得正是时候呢，三小姐难得请妾身等人听书，听得兴高采烈呢。” 这人可是唯恐天下不乱。 韩姨娘狠狠地白了她一眼，这个小贱人，得不到老爷的疼爱，反而想在这耀武扬威？ 卢清欢好奇地问了一句：“既然书说得不错，为何三妹妹会生气？发了这么大的火，可是和平常的三妹妹不同啊。” “更何况不是说三妹妹身子虚弱么？我倒是未曾看出来啊，好似比一般的女子无益，甚至还好得很。” 她忽然话锋一转，逐渐地冰冷起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若再犯我，加倍奉还。 卢清妍，这 也是你本来就该承受的东西。 卢清妍猛然想起这件事情，差一点就忘记了，自己现在应该性命垂危才是。 当初为了骗过去这些人，特意和程景义求了一味药，就是想把卢清欢手中的底牌骗出来。 有那个东西在，她和程景郁和离不了不说，如果下毒的话，她也肯定可以破解，倒是不好办事。 忽然卢清妍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被一旁的嘉儿猛然接住。 卢清欢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事已至此，这才想起来装晕？ 韩姨娘第一个和炸毛的野鸡一般，喊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一点把三小姐抬回屋子里面！” “我看不必了吧？” 卢清欢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韩姨娘看着她问道：“王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任由清妍如此下去么？你们两个怎么说都是亲姐妹，你当真如此绝情？” 卢清欢摇摇头笑着说道：“姨娘可千万别把这么大的锅，扣在我的头上，如果真的晕倒了，我也无可奈何不是么？” “只是……” 卢清欢走上前来到卢清妍的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此人的眼珠子，还在眼皮子里面打转，冷哼 了一声，继续说道：“如果是装晕的话，那可是无可厚非了啊。” 卢清妍双手靠在自己身后，死死地握着。 咬着后槽牙，忍着没有发怒。 这个时候自己必须要忍着，千万别开口，要不然的话，那肯定是少不了被卢清欢这个贱人嘲讽一番。 卢清欢笑了笑，回头看着秋秋说道：“巧了，我这身边还真的有一位名医，还是一位女子，今日正好跟着我，让她给三妹妹把脉看看。” “到底是为何，忽然晕倒。” 韩姨娘自然是不肯，挡在前面说道：“那怎么行呢？清妍怎么说都是尚书府的小姐，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让外人近身？” “更何况，她一个女子，信得过么？从古至今，我就未曾看见有女子行医。” 卢清欢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那你今日不就看见了么？更何况，这人可是我小舅舅赐给我的，难道，姨娘这是信不过齐国公么？” 一听见是齐国公的人，韩姨娘顿时不敢开口了。 要知道萧朝云来到这里如此跋扈，还不是因为自己的靠山，足够让她有底气么？ 其实这些人全都以为萧朝云的脾气，是自幼如此。 从来没有想过，人 家出嫁的时候也是闺阁女子，无非就是卢殷一手宠爱起来的脾气罢了。 见韩姨娘不开口，卢清欢示意秋秋去给卢清妍把脉。 她点点头，上前蹲下 身，把脉片刻，随后笑了笑说道：“好了，回王妃，三小姐的身子，确实虚弱，而且自幼便有寒症，难免如此。” 韩姨娘松了一口气，得意地说道：“看见没有？三小姐就是身子不好罢了，难道你们还有异议？” 这也是卢清欢第一次看见女儿有病，当娘得如此开心。 秋秋继续说道：“但是，体寒之症不好调理，哪怕是日后好些了，也未必会有孩子。” 韩姨娘登时就急了。 “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叫做日后未必会有孩子？你这不是咒人么？” 什么才女什么模样，那都不重要了，要是女子没有办法有子嗣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哪怕只是一个穷酸的秀才，想要勾搭上尚书府的大门，那也肯定不愿意娶她啊。 卢清妍听见这话也算是彻底忍不住了，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喊道：“姨娘，我这是怎么了？” 韩姨娘把她扶起来说道：“好孩子，你刚才应该是急火攻心，晕倒了，幸好你没事。” 第172章 噩耗 卢清欢挑唇微笑让秋秋先回来，就知道这个人是装的，也不知道装得像一些，何必如此呢？ 正当众人等着看好戏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消息。 只见睿王府内的一个小厮，一路连跑带颠的过来。 那慌张的样子，让追风也有些不知所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子，问道：“跑什么？后面有狼追你不成？” 那人也来不及和追风多说什么，看见卢清欢直接挣脱他的手，跪在地上说道：“王妃，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您快点回去瞧瞧吧！” 卢清妍这个时候也忘了自己也要装作虚弱的样子，起身看着卢清欢。 转念一想，难道是皇上那面已经的下手了吗？ 嘴角瞬间开始上扬起来：“呦，姐姐府中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要不先回去看看？” 她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讽刺卢清欢的机会。 卢清欢此刻也来不及管她了。 严肃地问那个小厮：“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那小厮吞吞吐吐地说道：“皇上，皇上说王爷，通敌卖 国，如今，已经让国公爷亲自来王府捉拿王爷了！” 卢清欢忽然觉得自己脑袋一热，通 敌卖 国？那怎么可能呢！他身为王爷，怎么可能通敌卖 国呢？ 卢清妍可是抓住了这个好机会，开始讥讽地说道：“姐姐可真是有闲情雅致啊，家里都乱成这个样子了，还有时间来妹妹这听评书？” “这通敌卖 国那可是死罪啊！妹妹还是劝你快一点，回去瞧瞧，万一这是见睿王的最后一面了呢？” 卢清欢直接回身一把巴掌打在卢清妍脸上。 眼神带着一丝杀意。 “放肆！无论王爷如何，都不是你可以随便谈论的，若是再听见这类话，卢清妍，别说我对你不客气。” 说罢，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回去。 这一出戏看的最好的，那还是王姨娘，她既看不惯韩姨娘，也不喜欢卢清欢，这下子两个人都出事了。 哪怕大夫人这一次，怕是也真的抬不起头了，靠着自己王妃女儿，不知道多么作威作福呢。 现在她也只能靠着自己娘家了，自己女儿出了事情，这段期间，怕是没有功夫天天缠着老爷了吧？ 这一出闹剧，算是不欢而散了。 卢清妍捂着自己的脸，看着卢清欢离开，眼神里面的嘲讽，全都暴露出来。 既然是皇上出手了，就算是程景郁 有天大的本事，那也肯定没有办法翻身，看她卢清欢这一次怎么办。 卢清欢一路着急坐着马车回去。 刚刚下来，碰巧就看见萧朝华正打算绑程景郁出去。 她急匆匆地跑了进去说道：“慢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舅舅！你知道的啊，王爷不可能通敌卖 国，要不然的话，那一次和突厥打仗，他也没有必要冒着风险亲自上战场啊！” 萧朝华看着卢清欢着急的模样，和悠悠的号啕大哭，忍不住叹息。 “说起来我也不信，奈何那哈日暮雨公主身边的哈达，喝醉了之后，同皇上亲自说的。” “当时我也在场，说之所以可以轻轻松松来到军营内探查敌情，就是因为睿王殿下给他们开了小路啊。” 卢清欢一愣，当初那不是因为…… 她不解地看着萧朝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初那件事情他也知道啊，分明就是故意的，好扰乱敌人军心。 可是如今……难道小舅舅是害怕皇上也牵连齐国公府？ 卢清欢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诡异的很，萧朝华不是那样的人，更何况程景义刚刚坐在那个位置，也不敢把萧朝华怎么样。 这到底是怎 么一回事？ 此刻萧朝华也忍不住在心里面赞叹，真不愧是自己的外甥女，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换作别的女子，怕是此刻已经开始嚎啕大哭了吧？ 卢清欢抬头看着程景郁，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和担惊受怕。 美眸内全都是程景郁的身影，这个时候她心里什么都想不进去了，按照小厮的话来讲，这可真的是砍头的罪名啊。 程景郁伸出手，抚 摸了一下卢清欢细腻的脸颊，说道：“别怕，没事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哪怕有人这么说，我死也不认罪就是了。” 萧朝华无奈地摇摇头：“睿王这句话说得好，但是大理寺也不是吃素的啊，刑法方面，睿王应该比我这个门外汉，更加明白才是。” 大理寺！ 卢清欢瞪大了眼睛看着程景郁，看样子这一回，程景义是打算屈打成招了啊。 生平第一次听见皇权贵族去大理寺受刑罚，不管是什么人进去，那可都是要被剥一层皮的啊。 之前程景郁就是在那当差，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卢清欢当然不可能舍得程景郁离开，握住他的手说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 “没有办法，这一次可 是皇上下旨，还是齐国公亲自来押送，眼下没有任何办法。” 程景郁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萧朝华眼看着卢清欢还是默不作声，这可不行啊，就算是自己很欣赏外甥女的淡定，但是也不能太淡定，要不然的话，外面的人可怎么交代？ 萧朝华咳咳嗓子，对着卢清欢严肃地说道：“好歹都是王妃了，你家王爷被抓走，你就如此不伤心么？” 说着，卢清欢回头疑惑地看着萧朝华。 这话里有话是怎么一回事？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 卢清欢这下子算是彻底摸不到头脑了。 “爹爹！爹爹！您到底好干什么去？为什么家里这么多的人，全都要带你走？” “舅姥爷，能不能不要带走我爹爹？他是不是犯错了？悠悠替爹爹道歉行不行？” 悠悠一阵哭声把卢清欢拉回现实。 孩子还小，根本看不出来现在的情况。 程景郁看着悠悠挡在自己，面前哭得撕心裂肺，分明自己也很害怕，但是却依旧不肯挪开一步。 那坚定的小模样，让萧朝华都开始于心不忍。 早知道就应该挑孩子不在家的时候来。 卢清欢看着门口的那些人，好似不是萧朝华的下属。 第173章 再入大牢 那些人纷纷眼神警惕地看着卢清欢，好似在查看什么一般，时不时就观察一遍卢清欢的反应。 如果是萧朝华身边的人，断然不会用这种试探的眼神看自己。 如此说来的话，他们应该是程景义派过来，特意看着萧朝华的。 还真是杀人诛心啊，随便找一个人来抓程景郁，以他现在的身份，程景郁也不可能造反。 偏偏让萧朝华来，这不就是故意的吗？难不成是为了…… 卢清欢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对着萧朝华眼神凛冽了起来，站在程景郁跟前，说道： “小舅舅，难道您真的要如此绝情么？就算是皇上的意思，但是我家王爷有没有做过这等事情，你难道不知？” “当初我们夫妻为了帮你平定边疆，费尽心思，你就是如此报答我们的吗？” 卢清欢一阵义愤填膺的话，让萧朝华和程景郁都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片刻萧朝华这才微微笑了笑，随后赶紧板着脸说道：“皇命难违，更何况如今证据确凿，皇上那里连睿王殿下的亲笔书信都有。” “就算是有什么冤屈的话，那也要等皇上查明了真相才可。” 说罢，就转头对 着后面的那些人说道：“怎么？难道你们也想包庇睿王么？还在这站着做什么？还不快一点把睿王带走！” 那些人这才纷纷走进来。 奈何卢清欢和悠悠执意不肯。 卢清欢伸手阻拦说道：“我看你们谁敢！真是放肆！” “小舅舅，不管怎么说我的母亲都是你的亲姐姐，今日 你若是敢伤我一分毫毛的话，我母亲和父亲也不会放过你！” 随后又扭头对着那些走过来的人说道：“我今日倒是要看看，你们谁敢动我！” 程景义派来的那些人，知道这位睿王妃是不好惹的，一个女子可以跑到边疆击退敌军。 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更何况她的身份，确实不是他们几个让可以惹得起的。 就算是没有睿王妃的身份傍身，人家还是明玉郡主的亲生母亲，更何况还有一个如此强大的娘家。 他们全都回头看着萧朝华，此刻应该怎么办？ 萧朝华也是有点为难。 站在那里踌躇不决。 只见此刻程景郁缓缓抬头，忽然捂住卢清欢的口鼻，点了她几个穴道，只是那么一瞬间，卢清欢就昏了过去。 他顺势抱着卢清欢看着她。 悠悠见自己娘亲晕 倒也顾不得什么了。 擦了擦眼泪问道：“爹爹，娘亲怎么了？” 程景郁笑了笑说道没事，随后交代悠悠：“爹爹不在的日子里，悠悠可否替爹爹照顾好你娘亲？” 悠悠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她知道如今她，已经留不住程景郁了，只能守护好自己的娘亲。 程景郁把卢清欢抱回去，之后自己自愿和萧朝华他们离开。 那些人也忍不住感叹起来，程景郁才是真的男人，对自己女人下手也那么狠。 不过要是睿王妃一直如此的话，怕是要连着她一起带走了，尚书那面肯定是不肯的，朝堂大变也不是不可能。 仔细想想的话，刚才那一幕确实有点后怕。 说到底还是王爷，哪怕是关押都是坐着轿子去的。 萧朝华一点也不担心，他被关入大理寺会出什么事情。 再怎么说，那个地方才是这位睿王殿下真正的地盘。 毕竟，那可是他十五岁生辰的时候，先帝特意赏赐给他的。 等那些人完全走了之后，杏儿这才抱着悠悠回来。 悠悠站在卢清欢床前，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爹爹现在已经离开了，自己绝对不能哭。 等卢清欢彻底睁开眼睛的 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这一觉睡得还算不错，程景郁那个狗男人，还真的把自己给弄晕了。 卢清欢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争取让自己此刻冷静下来，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总是觉得昏昏沉沉的。 这个时候门开了，只见悠悠用自己的小肉手，端着那一碗热腾腾的米粥走了进来。 那一脸认真的模样，生怕粥撒了。 卢清欢立刻起身去接过来，看着她红扑扑的手问道：“真的是，谁让你拿的！这要是摔了的话，岂不是容易烫到！” “那些下人呢？怎可让你拿这个东西！” 就算是悠悠在懂事那都是小孩子，这个实在是有点危险。 杏儿紧跟其后说道：“王妃别气，奴婢特意让人拿了瓷碗，不会烫到小郡主。” 悠悠伸手摸了摸卢清欢的脸，学着程景郁的样子说道：“没事的娘亲，是我自己要拿的，悠悠答应过爹爹，他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照顾娘亲。” 卢清欢欣慰地看着悠悠，把她抱起来问道：“你们王爷呢？” 杏儿叹了一口气说道：“王爷已经被国公爷关入大理寺的大牢内了。” 说罢，还恶狠狠地跺了跺脚。 “真的是了 ，国公爷未免有点太不近人情了吧！更何况当初那件事情，分明就是……” “住嘴，莫要多言，就算是事情有所不对，也不是你我可以随口宣泄的。” 杏儿低下头不开口。 冬冬一直守在门口，如果程景郁不在了，追风和逐雨自然都是留在府内守护着卢清欢。 春春走进来指着外面说道：“王妃，现在大街小巷已经知道了，咱们王爷又一次入大牢的事情了。” 卢清欢点点头说道：“那他们可信了？” “信？”春春有些没听懂。 还是冬冬开口解释：“他们自然是不相信，睿王虽然跋扈势力庞大，但是却一直都是为国为民，更何况还有琴歌记这一事出来，他们如何能相信这样的一个王爷会通奸卖 国呢？” 卢清欢这才松了一口气，要是这些百姓不信的话，那这件事情还算简单。 只是眼下要把那些也传播谣言的人压下去了。 朝堂那面绝对会有风吹草动。 她眼神忽然坚毅起来，说道：“逐雨，你去大理寺附近随时监察，莫要让一些有心人接近你家王爷！” 逐雨点点头，其实他不去也可，毕竟那大理寺，早就是王爷囊中之物了。 第174章 墙倒众人推 随后卢清欢又把府内的事情，大概安排了一下。 她看着那些手足无措的下人，厉声厉气地说道：“怎么？王爷走了，你们连活都不会做了么！” “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少不了你们的，总而言之，要是你们做的稍微错了一点，别说把你们撵出去！” 那些下人全都跪在地上，说了一个是字。 这个时候卢清欢绝对不能手软，要不然的话，就会被这些人拿捏的死死的。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声音：“王妃，李家小姐求见王妃。” “李家小姐？哪个李家小姐？” “好像是，户部侍郎家的李千娇小姐，说有事情想拜访王妃。” 李千娇？自己和这个人根本没有什么联系，就算是有的话，那也是因为上一次贤妃娘娘的那一次事情罢了。 这今日一大早地就过来找自己，怕是来挖苦的吧？ 卢清欢冷笑了一声：“既然李小姐来都来了，也不好让人家站在门口等着，不是么？” “让她进来吧，顺便让厨房做给一些吃食，她一大早过来，怕是连饭都没有吃。” 这可真是墙倒众人推啊，一大清早就过来，多么巴不得好好嘲笑自己。 卢清欢坐在桌子前面，把悠悠放在自己旁边，看着一旁的粥笑了笑，吹了吹先给悠悠喝了一口之后，自己才开始品尝。 还不错的皮蛋瘦肉粥，味道真是不错。 “呦，王妃这可真的是好心情啊，自己家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有闲情雅致在这喝粥？” 李千娇毫不客气地大步走了进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卢清欢。 上一次因为卢清妍的事情，可是没少给自己脸色。 就算是皇上也多看了她好几眼。 睿王那么好看的人物，都是她的枕边人，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比不过她，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可真是老天开眼。 卢清欢也未曾抬头去正眼看她。 只是淡淡地说道：“李小姐才是真的好雅兴，大清早不在自己家中好好修养，反而来找我？” “难道是李小姐的诗词歌赋，已经可以和悠悠媲美了么？” 李千娇脸色一变，当日论诗词，就自己写得不好，位列后三名，回去之后可是没少被家里的人训斥。 李千娇别过脸怒气冲冲地说道：“王妃也别拿我打趣了，你们家里现在的事情，可是比我那一日的严重多了，王妃倒是真的不着急啊 。” “就算是再着急，那也需要礼数吧？李小姐到底还是名门闺秀，怎么连规矩都不懂？” “看见本王妃行礼问安都没有，难道你家里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李千娇没想到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卢清欢竟然还是这么的伶牙俐齿。 气地咬着下嘴唇。 还没等她开口，杏儿就端着包子和小菜走了进来。 没有好语气地说道：“李小姐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知道站在一旁的道理？这包子要是不小心碰掉的话，王妃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李千娇一愣，不是应该当心自己是否有被烫到么？为何是担心包子？ 卢清欢笑了笑，夹起来一个肉包子就往自己嘴里面送。 随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小姐既然来了，那就请坐吧，一大早过来，怕是还没有吃饭吧？” 李千娇气的把手中的手帕一甩说道：“我可不像王妃这么大的心思，还有时间在这吃饭！” 卢清欢反而没有生气，倒是对着她笑了笑：“这我就不明白了，是我家王爷出事，又并非你家有何事情，你为何如此生气？”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户部侍郎让她过来套话，就因为当 初在贤妃那里，她们两个人说过几句话罢了。 当然，这个也是程景义的意思，要是这件事情办好了的话，没准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进入后宫也未可知啊。 可是卢清欢这个反应，根本就不对劲，这要是说出去的话，别说自己爹爹不信，就算是皇上的话那也未必相信啊。 李千娇寻思了片刻，最后转头走了。 看着她离开之后，杏儿才开口抱怨：“王妃，这人到底是来干什么啊？您和她本来也没有那么熟悉，今日来说了那些话，怕不是来挖苦咱们的。” “就算是的话又能如何呢？我们选择要做的事情，就是尽量给王爷申冤，把他保出来。” 杏儿有点不明白，分明这件事情就不是王爷的错，为何国公爷和王妃全都不和皇上去说呢？ 李千娇回去后，看见户部侍郎，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户部侍郎背过手着急地问道：“如何啊？王妃那面怎么样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千娇寻思了片刻，想到程景义那张脸，心里忍不住着迷。 暗下决定说道：“爹爹，那王妃果然是痛不欲生，一夜之间不知道颓废了多少呢。” “而且茶 不思饭不想，今日早上女儿去的时候王妃正在吃饭，那丫鬟苦口婆心地劝着，也未曾看见她吃下去一粒米。” 户部尚书一愣，这不对劲啊，当初不是传闻，王妃和王爷其实并不和么？ 按照皇上的猜测，当初王妃在边疆，那也无非就是一次阴谋罢了。 都是睿王在操纵后面的一切，也不过就是为了保住王妃的命罢了，如今两个人难道真的是和解了么？ 户部侍郎再一次确认了一遍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么？有没有被人家给骗了，你确定王妃是这个情况？” 李千娇不明白，难道爹爹要的不是这个反应？为何他如此皱眉？ 但是话都说了怎么可能收回来呢？ 李千娇咬牙说道：“没错，就是如此，女儿去的时候确实是这个样子，绝对没有任何错，要是骗我的话，女儿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户部侍郎寻思了片刻，决定还是先去告知皇上。 一路上想了良久之后，还是决定不能这么和皇上说。 虽然这确实是一个女子该有的反应，但是王妃那哪里是一般人呢？ 更何况自己如何看不出来皇上对这位睿王妃，那可是有别的心思。 第175章 寻求帮助 最后户部侍郎无可奈何之下，还是把李千娇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程景义。 程景义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看着手中为了睿王求请的奏折，微微皱眉问道：“你的意思，如今睿王妃为了睿王正郁郁寡欢是么？” 户部侍郎跪在地上点点头，自始至终都不敢抬头去看程景义，生怕被他看出一丝不对劲。 最后程景义反而笑了起来：“如此说来的话，倒是也情有可原，毕竟睿王妃之前就对睿王情有独钟，不是么？” 户部侍郎尴尬的点点头，只不过那是之前，据说后来以后丝毫不见爱意了。 也不知道外面的谣传到底准不准，如今也只能希望皇上可以相信了。 程景义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好好，那朕倒是要看看，如此说的话，那睿王妃可以为了朕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做到什么份上。” 既然要哭的话，那一定要撕心裂肺才行，若不然，自己怎么能知道，这一次程景义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昨日听见那些人说，为了可以不让卢清欢受到牵连，那程景郁可是直接把人点穴了。 如此说来的话，本不该有假的，自己也无非就是 试探萧朝华是否忠心。 只是这几个人，实在是让自己放心不下啊。 “行了，这些事情朕已经知道了，你退下吧。” 户部侍郎寻思了片刻，起身弯腰站在那里踌躇了片刻，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开口。 程景义见他还没有走，开口询问：“怎么？还在这站着做什么？” “回皇上的话，臣……臣小女如今还未曾出嫁，也没有婚约，更何况皇上如今后宫实在是空虚得很，若不然的话……” 户部侍郎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和程景义提起来这件事情，当初他是淮王。 自己只是一个下臣，都不好说起来。 现在人家是皇上，就算是自己女儿想嫁过去的话，那也需要选秀才行，最后从一个区区答应做起来罢了。 程景义看着户部侍郎如今的模样，眼神忽然温和起来说道：“这件事情，朕已经知晓了，到时候选秀女，让你女儿来就是了。” 户部侍郎欣喜若狂，连连道谢。 随后离开御书房，程景义脸色立刻就变了样子。 那李千娇本身也不算什么绝色的女子，仔细看的话，甚至比卢清妍还要差那么两三分，更何况胸无点墨， 一点用处也没有。 当初自己不过就是一个王爷，都不愿意娶她，更何况现在呢？ 只不过，户部侍郎如今还是有用处的，要是想让这些臣子用心的话，选秀也是应该的。 程景义拄着下巴，看着自己眼前这些堆积如山的奏折，倒是有点乐此不疲的意思。 坐在这高高在上的位置，就是要忍受这些事情，当初父皇不是也如此日日过来的么？ 这时张公公带着滋补汤走了过来，端到程景义面前说道：“皇上，您尝尝这个，是厨房新做的滋补汤，可以调理身子。” 程景义眼神开始变得诡异起来，他看着张公公，那入深渊一般的双眸，好似有什么话要说一般。 张公公倒是有点不解，为何程景义要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他好像也没有做错什么，无非就是让他尝尝这个汤罢了。 张公公试探地问了一句：“皇上可以觉得有什么不妥么？”他说话间额头已经开始冒汗。 他知道，和先帝比起来的话，这位皇帝才是真的心狠手辣。 人前一面人后一面，实在是让人无法言语。 程景义忽然开口询问：“朕听闻，先帝在临终之前，一直都在喝一 个滋补汤，这个也是么？” 张公公立刻摇摇头解释：“并非，当时先帝喝的汤，乃是安神补血的作用，皇上如今正是壮年，哪里需要那种东西呢？” “既然张公公知道朕如今壮年，何必拿来滋补汤呢？” 这句话算是把他问住了。 “这……无非就是老奴份内的事情罢了，更何况这滋补汤本身，本身喝着也是为了皇上您的身子啊。” 话还未曾说完。 程景义直接拿去奏折说道：“日后，汤这种东西，就不要端到朕的面前，朕年轻，还不想那么早，就步入父皇的后尘。” 张公公被他忽然冷言冷语的气息给吓到了。 赶紧端着汤离开了。 为何皇上如此抵触这种东西？说起来，先帝在死之前的那一段日子里面，确实身子亏虚得很。 一直喝着这些东西，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只是…… 张公公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手中的汤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不过幸好已经离开御书房一段路了。 身边的小太监赶紧过来看着眼前的残局，不知所措。 张公公上去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说道：“还在这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一点把 这里收拾起来。” 不行，自己必须要冷静下来，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一定不能让人察觉出来不对劲。 要不然的话，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转眼到卢清欢这里。 她已经坐上马车，带着悠悠来到尚书府，不管怎么样，家里才是自己永远的顶梁柱。 卢清欢刚刚进去，就看见萧朝云站在门口等着自己，看样子已经得到消息了。 萧朝云看见卢清欢，眼睛里面含着泪花，上前握着卢清欢的手，说道：“我苦命的女儿，为何如此多灾多难啊。” 前几年一直在外面漂泊也就算了，如今还不容易可以过上一点好日子了，却忽然来了这么一个噩耗。 这日后可如何是好啊。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直接让这两个人和离才是。 卢清欢勉强地笑了笑，好像那么一瞬间，这个本来风韵犹存的女人就老了不少。 悠悠从后面走出来气鼓鼓地说道：“外祖母，悠悠和您说，是舅姥爷把爹爹带走的。” “哪怕悠悠和娘亲都不允许，舅姥爷还是把爹爹带走了。” 萧朝云一听，哪里肯？ 直接青筋印在额头说道：“这个小子！还真的是想大义灭亲啊？” 第176章 有打算 眼看着萧朝云要忍不住冲出去，卢清欢赶紧拉住她的手：“娘，您现在去有什么用？事已至此，何必怪罪小舅舅？” “他也是皇命难违，您要是这么做的话，岂不是让小舅舅为难么？” 萧朝云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什么皇权乱七八糟的，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自幼娇生惯养，从小帮亲不帮理。 就算是在皇上那里，自己都是说得上话，和先帝那更是青梅竹马的交情，要不是因为当初萧朝云实在是有点泼辣的话，先皇的父皇都打算让她当皇后了。 生怕萧朝云真的克制不住，回去把萧朝华一顿毒打。 “等一等。” 这个时候卢殷从后面走了出来，卢清欢这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便宜爹来了就好，这样子的话，或许还能拦着娘一点。 要不然只是自己的话，怕是真的不行。 萧朝云站在原地，端着手，脑袋如同机器一般转过去，死死地看着卢殷问道：“怎么？你想拦着我？” 卢殷被这个眼神给吓得倒退一步，身子里面出了一身的冷汗，讨好地笑着：“哪里哪里，夫人千万别误会了，只是这件事情，要是夫人去的话也不妥 。” “更何况气大伤身啊，就算是要去的话，那也是为夫和你一起去！小舅子这件事情，做的确实过火，怎可如此！” 虽然程景郁那个女婿，自己确实不怎么在意，但是要是让自己女儿过得不好，那当然不行！ 卢清欢被这两个人的对话，给说得一愣一愣的。 赶紧站在门口拦着他们，说道：“爹，娘，你们这是干什么？” “这件事情那可是皇上亲自下旨，你们就算是去找小舅舅，他也无可奈何不是么？” 萧朝云忍不住对着地方呸了一口：“亏他现在还是齐国公，连这个都无法阻止么？更何况当初他们一起退敌，如何不知到底是否和敌国往来？” 到底还是没有忍住这心里的火焰。 卢清欢走上前，扶着萧朝云让她消气。 最后萧朝云眼睛一转，好似决定了什么一般。 直接说道：“既然找他不行的话，那就直接去找皇上，我倒是要看看，这件事情还有没有余地！” “娘，行了，你们真的是，也不问问我，我家王爷到底有没有和通敌卖 国，你们就要去找皇上。” 萧朝云一惊，握住卢清欢的手腕，瞪着眼睛问道：“你说这话 什么意思？清欢，你和娘说实话，难道睿王真的……” 那可是死罪啊！ 卢清欢拍了拍她的手，看着后面缓缓向她们走过来的韩姨娘和卢清妍，示意萧朝云禁声。 卢清妍今日得知卢清欢要来，特意花了一个淡淡的妆，而且还换了一身广袖连衣裙。 那一身淡淡的绿色衣服，穿在她的身上确实合适。 “姐姐回来了啊，看样子妹妹来的还不算晚，还以为没办法接姐姐进门呢。” 卢清妍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卢清欢，你上一次来折辱自己的时候，怕是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今天吧？ 这个时候萧朝云这才意识到，几个人如今还是站在门口附近说话。 “对，快，你们先进来，我一早就让家里面准备了不少东西，都是你爱吃的。”生怕卢清欢因为程景郁这件事情吃不下去东西。 卢清妍见这几个人完全地无视了自己，忍不住死死地捏着双手，眼看着卢清欢就要和自己擦肩而过了。 她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难得今日姐姐回来，不知道妹妹和姨娘是否可以和你们一起吃点东西？” 卢殷吹了一下胡子说道：“你院子里面不是有小 厨房么？何必出来吃？” 卢清妍依旧厚脸皮地凑过来：“我也怕姐姐忧心啊，人多的话，姐姐也可以吃得好一些不是么？”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卢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眼看着今日齐聚一桌，卢清欢看着自己面前的宝塔肉，咽了咽口水。 今日早上因为李千娇的一闹，自己的食欲大减，确实没有吃多少东西。 悠悠也猛劲儿地往自己嘴里面送，既然要好好保护娘亲，那就必须要多吃一点东西。 萧朝云看着这母女两个人的样子，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看样子担心她们两个人，完全就是没有必要，吃好喝好的。 只不过，上一次卢清欢回来说，她和程景郁的感情已经稳定了，要是当初的话，自己倒是不担心，无非就是和离即可。 卢清妍刚刚拿起筷子就开始作妖，唉声叹气起来。 萧朝云面色严肃地说道：“饭菜不合胃口，就回去吃。” 卢清妍脸色一黑，这个老女人实在是让人厌恶。 但是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面默默念叨几句罢了。 随后叹息说道：“我只是觉得，姐姐这一辈子，实在是有点命苦啊。” “眼看着可以 和王爷双宿双栖了，可是却出现了这么一个事情，通敌卖 国，那可是杀头的大事啊。” 卢清欢完全没当做一回事，把自己一旁的羊排，用手扯下来一个开始啃。 卢清妍见她一点反应也没有，继续低眉说道：“妹妹也知道姐姐，如今肯定是心乱如麻，但是也不能暴饮暴食不是么？这身子可是自己的啊。” 卢清欢白了她一眼别过脸，暴饮暴食个屁啊？ 那程景郁走得如此决绝，怕是自己早就已经想好了应付的法子。 自己现在能做的，无非就是要瞒过众人的眼睛罢了，好让外面的那些人，把眼睛都放在自己身上。 毕竟眼下程景郁出事，自己才是那个肥肉。 眼看着吃得差不多了，卢清欢满意地擦了擦手。 卢清妍不死心地继续问了一遍：“难道姐姐真的就打算这么过下去么？” “不打算想办法去把王爷救出来么？” 要是卢清欢一点反应也没有的话，自己还怎么去找借口见皇上？ 卢清欢忽然对着她严肃地说道：“有啊，怎么没有？我打算，告御状，既然是冤枉，那我为何不能去告上御状？” 听见卢清欢的话众人纷纷一惊。 第177章 击鼓鸣冤 萧朝云忽然镇定下来，嘴角还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真不愧是自己的女儿，之前还以为这个丫头变了，如今看来，还是那么的想一出是一出。 卢殷寻思了片刻，开口说道：“这个，怕是不妥。” 要是卢清欢去告御状的话绝对十分的麻烦，不仅需要穿戴朝服，还需鸣鼓申冤。 不仅如此，那鼓十分的庞大，还需要娘家的人，去帮着一起和皇上申冤才是。 萧朝云反而忽然正襟危坐：“有何不妥？既然是冤枉的事情，那自然需要去申冤。” “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皇上和睿王那可是亲兄弟，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两个人的事情，还需要他们自己解决才是。” 旁观者清，就算是萧朝云也知道，这皇室的斗争，有多么的激烈。 更何况，程景义这个人一直都是深藏不露的那一个，没人可以猜到这个天天脸上带着笑容的人，内心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就算是卢殷这个纵横朝堂的人，也看不出来。 卢清妍握紧了自己的双手，那程景郁分明就是以后死定的人，皇上都认定的事情了，就算是他真的没有冤屈，难 道还能活么？ 这帮人为什么就是看不清如今的形式？都是为了卢清欢，凭什么！就因为她是嫡女么？ 卢清妍颤抖地坐在原位，咬着嘴唇说道：“那可是，顶撞皇上的罪名，就算如此的话，如今爹爹年事已高，姐姐难道打算自己亲自写状纸么？” 你自己要去陪着程景郁死你就去，何必拉着全家一起？更何况自己眼下前程似锦，卢清欢简直就是一个灾星。 卢殷冷哼一声说道：“区区一个状纸，我还未曾老到那个份上。” 卢清欢跟着一起摇摇头：“这一次三妹妹算是说对了，不管怎么样，这个东西也不能让爹来写。” 如果爹写的话，那不就是证明了皇上的猜忌么？他可是尚书，无论如何，也要三思而后行。 卢清欢开始为难了起来，自己身为一个女子，根本不会写这种东西，更何况自己的字迹……程景义就算是看了，或许也看不懂。 正当卢清欢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 一个如沐春风的声音传了过来。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我来写。” 只见卢轩从门口缓缓走了进来，满脸的温柔，那嘴角的笑意都带着对卢清欢的宠爱。 他 本来一直都是在学府内给各家公子教书，还要帮着整理朝堂公务。 听说了卢清欢的事情一早就赶了回来，也算得上刚刚好。 卢清欢起身呆滞地看着他：“大哥？” 讲句实话，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这么久，家里的人几乎都有交集，唯独这个大哥，自己好像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今日难得看见他回家，自从他学业有成在朝堂有了立足之地之后，卢殷就给他在外面开了一个府邸。 这些年回来的时候实在是少，前途一片光明。 就算是程景义也对他夸赞连连，哪怕他是卢家的人，程景义依旧打算好好培养他，毕竟这种人才也不多得。 看见卢轩回来，萧朝云正经的坐好，眼神在他身上忍不住流转起来：“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睛，不知道回来了呢。” 卢轩忽然被萧朝云训斥，反而笑了起来：“母亲千万别再说笑了，儿子无非就是因为公务繁忙，所以回家的时间少罢了。” “公务繁忙？能有多忙？难道比你爹还忙么？家都不知道经常回来看看，这还未曾娶妻，这若是娶妻的话，怕是真的不着家了。” 卢轩 咳两声，看向卢殷寻求帮助。 卢殷坐在萧朝云身边劝着说道：“夫人啊，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咱们就别生气了行不行？” 随后立起眼睛看着他说道：“你这个逆子！怪不得你娘生气！你看看这都多少天了，三个月了，你才知道回来一次，要不是日日上朝可以看见你，我可真是要以为你死了！” 卢清欢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女儿才是亲生的，这儿子怎么好像他们两个人捡来的一样？ 卢轩也未曾有一丝波澜，依旧笑意盈盈。 他走到卢清欢面前，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细声细语说道：“不必担心，一切有哥哥帮你，到时候我帮你写状纸去皇上面前，帮着你申冤。” 卢清欢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大哥。 原主的记忆在脑袋里面闪过。 小的时候不管原主怎么闹腾，这位大哥都是无微不至地照顾，从来没有发火过，哪怕把他心爱的笔墨弄断，也不见他生气。 真是一个温柔到了极致的人。 卢清欢回过神，摇摇头说道：“不成，大哥，要是你来写的话，那岂不是……” 岂不是等于断送了你的前程么？到时给程景义那种记仇的 人，怎么可能再一次重用你？ 卢轩反而按住卢清欢的肩膀，看着她笑着说道：“无妨，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更何况，你哥哥我身上还带着点墨，就算是因为这件事情失去了官职，也无妨。” 这句话和刀子一样扎在卢清欢的心里。 他们一家子的人，谁不知道，卢轩的用功，甚至比卢殷当初还要多。 不管什么时候，都为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努力，尊师重道，样样不差。 好不容易年纪轻轻走到了这个位置，要是就这么断送的话，那才是真的可惜。 只不过这一次卢清欢却没有再开口。 毕竟，不管程景郁到底有没有底气，自己也必须这么做。 卢清妍看着她们一家子在那里享受家人的温暖，自己和韩姨娘反而像是外人一般。 卢轩回来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自己一眼，难道自己就不是卢家的女儿了吗？ 她勉强笑了笑说道：“大哥难道回来，快点坐下吃饭吧。” 卢轩对她还是尊敬的，点点头便坐在卢清欢身边。 看时候差不多了，卢清妍总算是可以把自己心里面想的事情说出来了。 “其实爹爹，还有一个办法，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第178章 让我入宫 卢殷不耐烦地摆摆手：“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你也就别跟着我添乱了。” 卢清妍依旧不打算就这么过去，起身说道：“爹爹，姐姐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女儿怎么可能是随便说说呢？” 卢清欢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自己倒是要看看，这个时候卢清妍有什么话要说。 今日执意过来要跟着她们一起用膳，那肯定是不止要拿自己打趣，那么简单就是了。 卢清妍忽然脸色红润起来，那含羞待放的模样好像一个花骨朵一般。 她揉 搓了一下手中的帕子说道：“其实，女儿听说，皇上马上就要选秀了，实在不行的话，爹爹可以让女儿入宫啊！” “这样子的话，女儿就可以直接替睿王殿下和皇上申冤了不是么，更何况，到时候女儿和皇上同心一体，他哪里会不听呢？” 卢清欢听见她的话之后，差一点就在这么紧张的氛围内笑出声来。 卢殷更加是气的根本说不出什么话，韩姨娘还在趾高气昂地摸了摸自己脑袋上面的簪子。 她心想，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这些人也不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么？等到时候清妍入了宫，当上妃子或 者皇后，谁还管她们死活呢？ 这女儿还未曾入宫，韩姨娘就已经开始表现得和皇上的岳母一般，现在都已经不把萧朝云放在眼里了。 她料定卢殷绝对不会不答应这个请求，谁不希望自己家女儿可以入宫，得到一个地位啊？ 没成想，卢殷还没开口，萧朝云反而笑了起来。 “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啊，我这辈子还没听说过这个道理，姐姐这面出事了，妹妹却想着如此攀高枝出嫁。” 萧朝云的话，算是一下子就把卢清妍的心思给打破了。 但是她可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卢清妍。 继续说道：“且不说你到底能不能被皇上选中，只是一点，就算是被皇上真的看上，难道你会立刻封妃？” “最多就是一个贵人罢了，区区贵人，又如何能和皇上一体同心呢？” 萧朝云就是不把这些后宫嫔妃放在眼里。 就算是当初也没有过。 这些人，全都是为了一个男人在各种的争风吃醋，这就是自己最不喜欢的一点。 要么就把这个人死死地握在手心里，要么就随他去，你既然没有本事，又何必同那些女人相斗？ 别人或许都要叫上那么一 声娘娘，唯独萧朝云看见她们，就和没有看见一样。 卢清妍哪里肯就这么听她的话，放弃呢。 干脆破罐子破摔说道：“就算是如此的话，皇上选秀在即，难道爹爹真的就这么打算，让女儿白白浪费这个机会么？” “就是因为姐姐的事情不成？难道爹爹，你就只有那么一个女儿没有我么？” 这卢清妍哭起来，还真的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她这个样子的要是入后宫的话，或许还真的可以掀起一些风浪也未可知啊。 卢清欢扒着自己眼前的那一盘虾说道：“三妹妹的消息还真的是卓绝啊，这件事情就算是我的话，都未曾听说，三妹妹也不是皇家中人，为何知道皇上要选秀？” 卢清妍一下子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支支吾吾了半晌后，卢清欢接过话：“怎么？是不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难道这些都是三妹妹凭空想象出来的么？要是皇上真的选秀的话，三妹妹还真得要去？” 卢清妍一口咬定自己也是为了帮着卢清欢，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 卢轩都有点听不下去了，帮着卢清欢一起扒虾，随后全都放在悠悠的盘子 上面。 “姐姐，妹妹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难道你就真的打算断送妹妹的一辈子么？” “家里现在都是帮着你的，我还这么一件事情，让我如愿了又能怎样呢？” 见这帮人都不开口。 卢清妍实在是克制不住了，这才把心里话全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没错，她就是为了入宫。 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程景义还是没有打算把自己接过去，可是自己如今要是不嫁给他的话，那就是一切的笑柄。 到时候东窗事发，自己又能如何？ 父亲是不可能放过自己的，不管嫁到哪个权贵家里面，终究还是比不过齐国公府不是么？ 更何况，自己的身份，又怎么去他们家中当正妻？当初若不是因为程景郁以为自己救了他的性命，怕是也不会那么坚定的要娶自己做王妃。 “好，既然三妹妹有了自己的远大理想，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如果说皇上真的要选秀的话，爹娘，你们也别舍不得三妹妹，送她去就是了。” 没想到卢清欢竟然这么直接的就同意了，甚至还让卢殷和萧朝云也同意。 这倒是有点让卢清妍出乎意料，难不成这个 贱人真的就打算成全自己了吗？ 其实卢清欢自然是有私心的。 她卢清妍也不仔细的好好想一想，就她？ 后宫那么多的人，妃子只有两个罢了。 这贤妃可以从一个区区无名的舞姬，走到这个地位，难道她觉得只是靠着自己美色么？ 程景义身边死了多少女人，怕是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这卢清妍还以为是什么好事情呢，可真的好笑死了。 这件事情算是以卢清妍的无理取闹，彻底告一段落了。 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静静地等着卢轩把状纸拟出来了。 卢清欢回到自己一开始的院子里面，对于这个地方，她一直都是陌生的。 只是心里面的悸动，那也并非是自己原本的感觉。 或许是原主的吧。 如果不是自己来到她的身子内，或许她真的已经死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后悔嫁给程景郁。 “王妃难得回来，不如去我的院子里面坐坐如何？” 卢清欢回过头，见王姨娘一身光鲜亮丽地站在自己身后。 年岁小就是好，不管怎么打扮都是这么的亮眼。 “何必呢？来都来了，还折腾什么，姨娘既然来了，那就先坐下吧” 第179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王姨娘知道卢清欢这个是聪明的，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废话了。 “既然王妃都这么说了，妾身倒是也不好拒绝。”说着自己直接走了进来。 这倒是真的不客气，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来找自己所谓何事。 王姨娘自己走到院子里面，看着卢清欢的院子十分地羡慕，眼睛里面的嫉妒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王妃还真的是命好啊，哪怕已经出嫁，这院子还是日日有人打扫，里面的东西也没有人动过，就算是我们想进来瞧瞧都不行。” 说着，自己走到院子里面的石桌上坐下。 卢清欢倒是也没有什么反应，坐到她对面平淡地说道：“这有什么的？更何况，这院子里面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住了，何必让什么人进来呢？” “各个院子走动，无非就是为了有个说话的人罢了，我也不在，何必前来？” 一番话让王姨娘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这倒是一句实在话，她们这些人想进来卢清欢的院子，无非就是惦记她那些珍宝罢了。 别看她已经出嫁了，这屋子里面摆放的一些东西，那都是让人望尘莫及。 尚书和大公子本身就喜欢那些古 玩字画，又特别宠爱这位睿王妃，在她小的时候，只要是看见得想要的，也没有得不到的。 所以这个屋子里面的东西，随随便便拿出一样，那都是顶好的。 哪怕是韩姨娘这种嫁进来这么久，见过那么多好东西的人，也忍不住窥视这些东西。 奈何次次都被人拦下来，实在是没有办法。 王姨娘尴尬地笑了笑，看着自己眼前的茶水，轻轻地品了一口：“这可真是不一样啊，王妃这里的茶叶，都不知道比妾身那里好多少倍。” “无妨，姨娘要是喜欢的话，大可以把这些茶叶拿走，左右，我这里倒是不怎么喝这种茶叶。” 不管王姨娘说什么话，卢清欢都可以轻松地应付。 最后王姨娘实在是没有话，继续敷衍下去。 放下茶杯，义正言辞地说道：“王妃怎么说也是从这个府上出去的人，难道真的打算，看着王府如此的衰败么？” “您也应该知道，老爷白手起家多么不容易，要是就这么把一家子的前程断送了，王妃您应该也是过不去，心里面这道坎吧？” 卢清欢点点头。 难道这个女人是来劝自己收手？ 这倒也是情有可原，毕 竟她现在嫁给便宜爹当小妾，本身的待遇还算不错，无非就是没有圆房而已。 要是便宜爹没有了自己的官职，她们这些当姨娘的可就难过了。 只不过，这人是不是有点太眼光短浅了？ 卢清欢淡然地说道：“姨娘大可以放心，爹爹可是尚书大人，不管出了什么事情，皇上都不会撤销他的官职。” “而且，爹爹手中的差事，也肯定不是一般人可以接手的。” 程景义现在不可能亲自处理漕运一事，自然要听从先皇的意思，交给便宜爹，这才彰显自己孝顺。 王姨娘立刻摆手示意，笑着表示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那笑得花枝招展的模样，真是看着让人欢喜。 也不知道便宜爹到底是怎么做到，在这么一个长相和妖怪一样的女人面前，保持初心的。 “王妃这不是误会了么？妾身哪里是这个意思？就算是老爷哪一日真的没有了官职，又如何呢？” 说的倒是比唱的都好听。 要是哪一日便宜爹一下子就落魄的话，估计可以陪在身边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娘亲了。 “那姨娘的意思是什么呢？”卢清欢也不打算和她继续说这些有的没的。 眼看着已经晌午了，秋日的烈阳并不刺眼，照在身上暖暖的。 自己还想着好好晒个太阳睡一会儿，这两日为了程景郁的时候，费事费神实在是累得很。 王姨娘也就干脆摊牌了。 直接对着卢清欢说道：“其实，妾身是希望，王妃可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卢清欢忽然眼神一怔，追风在她身后，警惕地握着自己手中的佩剑。 要是这个人是外面的某个家伙派进来的话，自己就必须保住王妃。 卢清欢不解地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白玉菩提问道：“这倒是有趣，姨娘的话我为何有些听不懂啊？” “难道王妃真的看不出来，府内此刻的情况么？老爷夫人还有大少爷那都是向着你的。” “虽然我是一个妇道人家，但是我也知道，这件事情一旦出了，皇上哪里还肯重用大少爷，你说是不是？” 这一点，她不得不佩服王姨娘。 那日吃饭她也不在，竟然可以推理到这一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卢清欢津津有味地听着她的话。 随后问道：“就算如此的话，那又怎么样呢？姨娘既然不是来劝我的，难道，是帮我？” 这算是问到点上了。 王姨娘登时大喜：“可不就是来帮你的吗？王妃仔细地想想啊，难道您真的忍心把日后卢家子孙的前程，断送在这么？” 卢清欢用手拄着自己的侧脸，看着她在那里津津乐道。 “王妃仔细地想想，如今老爷正是年轻气盛，只有一子，是否可惜？” “更何况如今大少爷还要替王妃办这等事情，这日后怕是……唉。” 卢清欢这下子算是彻底听明白了，原来如此啊。 这哪里是帮自己，分明就是想让自己帮着她，送 入便宜爹的床上啊。 还真的是大胆啊，这话都敢和自己说。 难道她认为，自己会帮着外人背叛自己亲娘？ 王姨娘见卢清欢不开口，还以为她这是在考虑，便胸有成竹地问道：“王妃，意下如何啊？” 卢清欢起身，面色沉重地看着王姨娘，那眼神，好似可以一瞬间把她看穿一般。 这下子她算是彻底的坐立不安了。 “杏儿，送客。” 想生儿子就说想生儿子，拿大哥前程说事情，这女人怕不是打错了主意。 没等王姨娘反应过来，杏儿便已经严肃地说道：“请吧，姨娘，茶叶奴婢会即刻送 入您的院子里。” 第180章 入狱探望 王姨娘就这么被赶了出去，哪怕心里不平，也没有办法。 回去的路上，简直就是越想越生气：“什么玩意嘛，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么？” “也不好好地想一想，现在睿王都已经被关起来了，她的好日子还能有几天？” “可别到时候哭着喊着回来就是了。” 就在这时，王姨娘看见卢清欢身边的丫鬟，鬼鬼祟祟地从小门溜走。 手里面还拿着一个饭盒。 这人要干什么去？给人送吃的？ 王姨娘觉得稀奇，就让自己身边的人，悄悄地跟在她身后，看看到底是要做什么事情。 这府里的人，没有一个人和自己是朋友，只要自己日后生下了孩子，那才是真的在这里有了靠山，哪怕是个女儿，或许也可以混的和韩姨娘一样风生水起。 次日。 卢清欢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堆首饰沉思了片刻，和杏儿说道：“我记得，我有一身白色的裙子对吧？” 杏儿仔细地想了想点点头答复：“确实有那么一条，只是那一身实在是太白了，穿着也肃静，王妃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今日我不打算梳妆打扮，你把那个裙子拿给我，我就穿那身去 探望王爷。” 杏儿不情不愿地说道：“那是为何呢？王妃，王爷如今被关押在大理寺内，您好不容易可以进去看一眼，为何要穿得如此朴素？” “更何况这一身衬托您脸色不好，穿出去的话，岂非被外面的人看见了？” 卢清欢打了一个响指说道：“要是就是这个效果，如果不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为了王爷伤心欲绝，甚至面无血色无心打扮的话，上头的人又怎么会信呢？” 临走之前卢清欢又交代了不少，让悠悠和萧朝云住在一起，也省得自己担心。 卢清欢刚刚从尚书府出去，追风就察觉到四周有人。 这些人全部都是混在小摊四周，假装吃饭买东西，但是却时不时地用眼睛往这面看。 那警惕的样子和洞察感，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百姓。 卢清欢见追风眼神犀利，小声问道：“怎么？” “有人在监视。” 卢清欢眼神一转，随后虚弱的晃悠了一下 身子。 冬冬赶紧上前一步扶着她担忧地说道：“王妃，要不然的话，今日还是别去探望王爷了，您现在的这个样子，就算是去的话，王爷也不会放心的啊。” 卢清欢开始心里面感叹起来 ，这个丫头还真的是上道，都不用自己教，就知道应该怎么说。 卢清欢站直了身子，拍了拍她的手，略带着难过说道：“那怎么行呢？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去看看，要是不去的话，我这心里面，怎么放得下啊？” 说罢，一行人全都上了马车，追风亲自赶着马车，往大理寺那面走。 对面卖大肠面线的老板忍不住开始和同行说道：“你们刚才看见没有？这睿王妃的脸色是真的不好，一看就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 “可不是嘛，弱不禁风的，不过要我说啊，这王妃也是可怜，好不容易五年过去了，回到京城，哪成想，王爷竟然还有牢狱之灾啊？” “可不是嘛，要我说啊，我要是不相信，睿王真的能做出来那等事情。” “嘘，小点声，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说这个话，那不就是在公然认为皇上大义灭亲了么？千万要小点声啊。” 那些人看着卢清欢坐着马车离开，手中的饭菜也不吃了，扔了钱赶紧离开。 卢清欢坐了一个时辰马车来到大理寺，这个地方确实让自己没有想到。 从外面来看，山高水长，倒是建立在了一个好地方，而且一袭 红漆，大门那更是辉煌的很，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沾染了什么，好像渗入木头门里面一般。 从外面看的话确实好像一个寺庙。 这可真是讽刺，大理寺这种地方，折磨各种犯人，不管是王权贵族，还是平民百姓，有的时候更是死伤无数。 偏偏是一个寺庙地建造，还是在一个如此山清水秀之地。 卢清欢下了马车，端着手往前走，前面有八个人把守门口，四周每隔一米就有一个带刀侍卫。 果然是看管森严啊。 卢清欢走上前还没等说话，一个带着高帽子穿一身深蓝衣服的人，就走了出来。 对着卢清欢行礼说道：“想必，是睿王妃大驾光临吧？” 卢清欢一愣，这都猜到了？ 不过也是，如今可以来到大理寺的人，也就只有自己了，别人怕是真的没有什么机会。 卢清欢对待他们还算客气。 “没错，我来见我家王爷，不知道这位军爷，是否可以方便一下？” 说着，还让身后的人给他拿了一些银子。 没想到这人却立刻推脱起来。 “别别别，这个可使不得啊，王妃，您若是给我银子的话，这岂非折煞我也？” “既然是见王爷的话，那还 是快快请进吧。” 说着还不忘瞪了追风一眼。 “王妃不知道也就罢了，你既然跟着王妃，难道也不知道说一声么？” 追风哪里肯让人占了便宜，还了他一眼白眼说道：“王爷也没吩咐，更何况，就算我不说，王妃也猜得到王爷的处境。” 那人以为卢清欢来得如此朴素，是因为担心程景郁所以如此。 卢清欢还没搞清楚状况，追风就已经和他一起在前面带路了。 一行人走了进去，来到地牢，一些处刑的东西在卢清欢的眼睛里面，历历在目。 甚至有的上面，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屋子里面哪怕已经清扫了好多遍，还是难掩恶臭的味道。 真是难为程景郁可以在这待那么久。 持雪时不时回头看卢清欢一眼，怪不得王爷如此记挂这位王妃，还真的是一个奇女子。 要是一般女人的话，来到这个地方，就算是可以适应，也绝对会各种害怕，然而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是如此的落落大方。 卢清欢自然是不在意生死，都已经经历几次了，哪里还能害怕这些刑法工具？ 持雪把他们带入里面的大牢内说道：“王爷就在最后的牢房内，请王妃去瞧。” 第181章 土皇帝 卢清欢深吸了一口气，来到程景郁所在的地方。 在走上前的那一刻，卢清欢人都迷茫了。 这哪里是在坐牢？分明就是享福来了好么？ 住的地方那可是檀香木的床，软床房，上面还有鹅毛毯子，雪白的一片。 床前就是大理石的桌子，外面两个椅子，上面铺着鹅黄色的针织布匹。 窗户也是被硬生生地给开大了一倍，外面的月光照射进来，别提多么的舒服了。 屋子内还有一抹熏香，闻着像龙延香，格外的珍贵。 程景郁就坐在那里品着自己手中的上等龙井，微微笑了笑。 侧目看着正瞧着自己发呆的卢清欢，那眼神，如同勾魂一般，如果是别的女子看见了，怕是真的没有办法逃离。 那一抹笑容更是只会在卢清欢面前展示出来。 持雪忍不住心中惊讶，这倒是稀奇了，王爷回来这么久了，自己都未曾看见他露出一点点笑容。 这也不过就是看见王妃一眼罢了，笑得竟然如此温婉如玉。 卢清欢忍着自己心中的怒火，虽然已经猜到了程景郁在这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事情，但是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过得这么好！ 这算什么 事情呢？哪里像是被关入大牢的人，分明就是来这里当土皇帝来了。 程景郁眨眨眼看着她问道：“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这一桌子的好菜，就等着王妃来了。” 程景郁缓缓开口，声音充满了磁性。 卢清欢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持雪帮着把牢房的门打开。 卢清欢缓缓走进去，再看见程景郁的那一刻，伸出手直接在他脑袋上面就轻轻地敲了一下。 “亏我还这么担心你！感情你在这过的竟然这么好？” 其实也没有多担心，无非就是为了表达自己心里面的不满而已。 持雪当场差一点就把魂给吓没了。 这睿王妃是不是胆子有点太大了？她刚才是不是和主子动手了？ 就算是主子十分的疼爱宠爱她，但是也不能如此啊！这岂不是要…… 他回过头，却不见身后跟着的那些人表情有一点不对劲，反而十分的平常一般。 持雪用自己胳膊肘怼了一下追风问道：“我说，你是不是傻了？” “你看不见啊？王妃刚才可是打了王爷的头，你还不进去帮着求情么？” 追风一愣，随后想了想：“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倒是确实需 要进去求情。” 持雪这才松了一口气，毕竟，王妃如此倾国的姿色，要是就这么死了的话，实在是可惜。 追风上前一步，对着卢清欢讨好地说道：“王妃，您也别和王爷生气了，这件事情其实也怪我和逐雨，是我们两个没有告诉您。” “当时王爷走的时候在着急，为了不被外面的人怀疑，所以就没有给您传信。” 持雪一脸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不对劲吧？ 他一时间开始磕磕巴巴起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如此诡异的一幕。 杏儿给了这些人一个眼神，全都纷纷退下。 给了这两个人一个独处的空间，只不过卢清欢也不能在这个地方待得太久。 卢清欢狠狠地白了程景郁一眼，他倒是也没有生气，刚才打的那一下其实也根本不疼。 程景郁伸出手牵着卢清欢，把她拉倒自己身边，让她坐在自己一旁，深情款款地看着她，这几日还真的是让她担心了。 就算是卢清欢再聪明，怕是也会替自己担惊受怕。 “辛苦你了。” 他忽然如此温柔，卢清欢倒是有些没办法继续生气下去，瘪瘪嘴小声说道：“少来了，咱们两个人还是不 是夫妻了？你和舅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两个人是不是故意的啊？” 程景郁对着她微微嘘了一下，两个人开始谈论起来。 杏儿她们在一旁等了足足半个时辰。 持雪开始着急的到处走了起来，绕着追风面前来回走。 追风不耐烦地说道：“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到处走？烦不烦啊？” 持雪一拍腿说道：“我说你怎么不着急啊？王妃现在已经进去半个时辰了，现在还没出来呢，人影都没有！” 说着还忍不住往里面张望，但是没有程景郁地命令他们现在还不能往里面去。 追风切了一声说道：“人家夫妻恩爱，你跟着急什么？有什么好操心的？” “呸呸！你懂个屁啊！王妃这一次出来，肯定有不少人跟着，难道你出来的时候未曾察觉么？” “自然察觉了，那又如何？他们还能进来查看不成？” 持雪现在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真不知道追风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得到王爷提拔的，之前还算得上灵光，怎么跟了王妃之后，这脑袋越来越傻了呢？ “就算是他们进不来，难道他们还不能在外面等着么？王妃一下子就进来 这么久，未曾出去。” “那些人要是回去上报给皇上的话，你们说，皇上又会怎么想？这一点，你想到了么？” 追风好似被醍醐灌顶一般，一下子就清醒起来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 追风直接起身打算鼓足勇气去提醒一下这两个人，跟着卢清欢的时间久了，感觉自己的地位都高了。 还没等他们行动，就看见卢清欢已经缓缓地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看不出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越没有反应，才是证明越有事情要发生，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 “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 卢清欢开口，众人纷纷点头，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持雪一路送卢清欢出门，一直都到门口，卢清欢这才把自己的表情，逐渐从平淡变成了愤怒。 那气压让人实在是无法呼吸。 一直等到把卢清欢送上马车之后，持雪这才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王爷到底和王妃说了些什么，为何王妃出门之后竟然是这个模样。 卢清欢回到马车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真的是累死了。 这年头，不管如何演技都必须要在线才行。 第182章 疯言疯语 “哦？你说的，是真的？睿王妃来的时候神情憔悴，从大理寺出来之后就怒气冲冲是么？” 程景义搂着怀内 衣服凌乱的贤妃，看着下面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些探子。 他们一个个的全都不敢抬头，深知此刻要是看见贤妃身子的话，那死的可就是他们了。 贤妃也好像已经习惯了一般，根本不去看他们，只是拿着葡萄，往程景义嘴巴里面送。 那些人纷纷点头说道：“皇上，小人等绝对不可能看错的，睿王妃出去的时候，绝对是虚弱得很，而且险些晕倒。” “不知道为何，从大理寺回来之后，反而少了些许的伤感，看着十分的愤怒，一言不发。” 程景义伸手搂着贤妃的杨柳细腰，手也没有消停，寻思了一下说道：“如此说来的话，是不是我那个八弟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睿王妃呢？” “他自身自然是问心无愧的，难免和卢清欢告知自己冤枉。” 那些人全都不敢开口，这话谁敢上前去接呢？ “行了，朕知道了，辛苦你们了，下去吧，到时候朕会把你们的月钱，让人悄悄地送到你们家里。” 还没等这些人反应过来 ，忽然出现两个人，手中拿着一把弯刀，将这几个人全都杀死。 鲜血一瞬间撒一地。 贤妃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大腿，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她本想把眼睛挪开，但是不知道说什么，此刻她好似不会动了一般，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程景义淡定地笑道：“把这些人，全都找个地方埋了吧，记住，千万不要让外人看见，知道了么？” 那两个黑衣人点点头拖着尸体离开。 程景义捏着贤妃的下巴，仔细地看着她，那眼神好像猛兽一般，随时把她吃掉。 贤妃死死地扣着自己手心的肉，勉强露出来一个还不算太难看的笑容问道：“皇上为何如此看着臣妾？难道臣妾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程景义擦掉她脸上溅到的血问道：“朕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这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面吧？难道你都不害怕的么？” 贤妃笑了笑媚眼勾魂地看着程景义说道：“臣妾，自然是害怕的，但是仔细一想，皇上不就在臣妾身边么？” “皇上可是九五之尊，至高无上的人，只要是可以在皇上身边的话，就算是有妖魔鬼怪， 臣妾也绝对不会害怕。” 贤妃这个时候都忍不住双手发抖，却依旧在忍耐。 不行，自己必须要忍住，要是这个时候稍微有一点偏差的话，那自己绝对活不长！ 程景义忽然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来了那么一点兴趣，直接把她抱起来，两个人走到床上开始翻云覆雨。 虽然在这个地方，看着地上的血迹贤妃觉得格外害怕和恶心，但是自己这个身份走到这一步不容易，自己必须要忍！ 等过了两日。 卢轩可算是把思路调整好，写出一张十分不错的状纸。 无论是字迹还是话语，都是如此地让人钦佩。 卢清欢此刻都觉得有点于心不忍了，这么好的文采，要是真的因为自己这件事情，而断送前程的话，那才是真的让自己无法安心。 卢清欢看着手中的状纸说道：“大哥，要是我和外面的人说，这个状纸是我自己写的，你说他们是否能相信？” 卢轩一愣，看着自己的妹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这个丫头，为什么有的时候分明就聪明的很，现在却…… “那自然是不行，哪有你身为女子来写状纸的道理？更何况我的字迹那些人怕是都认 识，你要是说你自己写的，那岂不是欺君之罪？” 卢清欢无奈，只能失落得低下头。 她看着卢轩已经早早地换好了朝服： “大哥，你今日应该不用上朝吧？为何？” “你今日要去击鼓鸣冤，我身为你大哥，自然是要和你一起去，这件事情暂时就别告诉爹娘了，他们二老要是知道的，怕是也要跟着过来。” 卢清欢点点头，眼神忽然变得坚决起来，和卢轩一路来到皇宫门口。 卢清欢看着比自己足足高了那么多的鼓，咽了咽口水，古有孟姜女为了丈夫哭倒了长城。 今日就算是把这个鼓打碎了，自己也必须要把程景郁的事情办好！ 卢轩对着她点点头，亲自走到皇宫门口，手中拿着状纸高声喊道：“卢轩，请求见皇上！睿王一事并非如此，其中必定有隐情，还请皇上召见！” 说罢，卢清欢拿起手中的鼓棒，开始使劲地击鼓。 想当初在边疆的时候，也是如此，他们上阵杀敌，卢清欢给他们鸣鼓，那一次就是为了程景郁可以平安归来，这一次，亦如此。 卢清欢的次次击鼓声音都十分的庞大，门口守门的几个侍卫忽然看了看 ，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这可是睿王妃啊，还有卢大人也在，他们不过就是区区的侍卫，除了看着也是没有什么办法。 一些百姓听见声音全都凑了过来，但是也只是看着，不敢向前一步。 这可是杀头的事情，要是他们参与的话，难免容易出事。 卢轩又一次咳咳嗓子，喊了一遍，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卢清欢见都已经这个样子了，皇宫内还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无奈之下她扔了手中的东西，对着皇宫骂道：“睿王对待朝堂忠心耿耿，难道皇上真的打算手刃自己的亲兄弟么？听信他人谣言，残害忠良么？” “好啊，好啊！狡兔死，良狗烹，蜚鸟尽，良弓藏，好啊！这就是所谓的，君臣啊！” 卢清欢的话让那些百姓和听见的大臣全都倒吸一口气。 “我的天啊，睿王妃是不是发疯了？这话怎么能乱说呢？就算是睿王真的有冤情，她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岂不是……” “别吵吵，别吵吵，你傻啊，这个时候说这么大声？” “你们看，尚书大人来了！” 卢殷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连忙坐马车赶了过来。 第183章 昏死过去 “清欢！” 卢清欢听见身后的声音，见是卢殷和萧朝云，嘴角的笑容逐渐地疯癫起来。 指着城墙问道：“爹娘来了啊？您二位看看啊，如今的皇帝，到底是如何，暗箱操作！残害自己亲兄弟的！” 卢殷一瞬间感觉自己魂不附体，就算是自己身为尚书，但是卢清欢要是说这种话，自己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保住她啊。 萧朝云看着自己女儿如今的模样，大为不解，转眼再看着卢轩，冷静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么？就算是告御状，也不至于如此啊？” 现在她已经不想追究，这两个人私自出来的事情了，只是想把如今的情形弄明白罢了。 卢轩看着卢清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自己怎么样都是朝堂的大臣，就算是不在乎官职，但是这些话也不该自己来说。 一旁的杏儿站出来，哭丧着脸说道：“夫人，您也别怪大公子了，这件事情……唉。” “别哀声叹息的了，有什么话就说！” 萧朝云真不愧是将门嫡女，话说都是这么的有气魄，她可不管什么皇权特许，今日要是程景义那个娃娃要抓自己家女 儿和儿子，大可以让他试试。 自己可是还有两个压箱底的东西没用。 杏儿深吸一口气说道：“王妃和大公子已经在这敲了半个时辰了，但是里面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眼看着，都要到一个时辰整了，除了门口这些人之外，不管是宫女还是太监，也没有一个人出来。” “如果说，皇上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那或许还可以理解，只是刚才，我等看见了一门戏班子走了进去，说是什么皇上想给贤妃娘娘建立一个戏台子。” 这件事情是她们来之前就看见的了，无非就是拿到现在说罢了。 昏君这个名头要是想按在程景义脑袋上，确实需要一些本事。 萧朝云死死地握着自己的手：“好啊！这还真的是好啊！区区舞姬，区区戏子！都可以随意出入皇城，朝堂大臣，皇亲国戚却要，击鼓鸣冤！” 萧朝云的话，完全已经把事情上升到另一个地步，卢清妍闻声一起走了过来。 听见她们说的这些话，差一点就当场气死过去。 这帮人是不是不要命了？竟然站在皇宫门口这么说！ 她们就算是不打算要自己的前程，那自己还要当皇后呢！简直就是疯子，为 了卢清欢竟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卢清妍二话不说直接走上前，劝慰道：“母亲，爹爹，本来这件事情就是姐姐在为了睿王申冤，你们一来的话，这叫什么事情？好像我们一家子都在和皇上作对一样。” 卢清妍的话，算是彻底又把事情给翻转过来了，她这么说不就是在示意他们卢家这是要造反，为了睿王故意污蔑程景义么？ 这还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不不不，可以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她卢清妍也算得上一个聪明的人了，只不过，她的这点小聪明早晚都会害死她！ 卢清欢怒视着卢清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倒是让看热闹的那些人，全都纷纷后退。 包括卢清妍在内，都有些后怕，握着手中的帕子，不安地看着一旁的嘉儿。 这卢清欢莫不是真的疯了？她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吧？ 哪成想卢清欢红眼看着卢清妍说道：“我还以为，三妹妹有什么高见，实在是没有想到啊，想当初你为了前程，蓄意勾 引我家王爷，如今皇上选秀在即，你为了前程，我不怪你。” “但是三妹妹，还望你念在之前我家王爷对你不薄的份 上，高抬贵手，不要再说了。” 说着还想对卢清妍行礼，被萧朝云一把拉扯回来：“荒谬！我萧朝云的女儿，岂有如此屈尊降贵的时候！” 卢清妍被自己眼前的一幕惊讶到了，虽然卢清欢对着自己叩拜，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这，不对的啊！ “我算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睿王妃这是在为了睿王申冤，然而这个卢家三小姐反而反咬一口，就是为了日后选秀，皇上可以选她。” “还真的是一个蛇蝎女子啊，想当初，睿王殿下还不是为了她，才不愿意娶睿王妃，现在两个人两情相悦，她不念恩情，反而堕 落。” “这个你就不懂了吧？这是得不到睿王殿下就想毁之，如此女子，还想入宫？真是白日做梦。” 卢清欢见目的达成，也不继续追究下去，反而直直的倒在地上，幸好萧朝云就站在她身后。 卢轩快步走回来，抱着卢清欢走回马车内。 一行人赶紧回去找大夫。 剩下一个卢清妍无人问津，站在那里被众人唾骂。 好你个卢清欢啊，就算是死，你都要摆我一道是不是？我不好，你也别想好，你真的认为你这么做， 皇上就能放过程景郁了么？你做梦去吧！ 卢清妍反应过来之后，身后的百姓已经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了，无可奈何之下，也只能赶紧离开。 现在就算是一起回到尚书府，也绝对会被责罚，不如再等等。 大夫给卢清欢诊脉完之后，摸着胡子说道：“王妃身子是气血空虚，外加这几日操心劳神，所以这才导致急火攻心，也不必服药，好好滋补几日就行了，要日日早睡才可。” 卢殷点点头给了钱财让他退下。 卢轩跪在门外请罪。 卢殷走出去居高临下严肃地看着他问道：“你可知你错在哪？” “儿子知错，不应该不提前告知爹娘，就和二妹一起去告御状，实在是对不起爹娘的教导。” “明知故犯，你可知你如此做，你这一身前途可就……” “儿子知道，但是清欢如今模样，爹娘也已经上了年纪，儿子作为家中长子，怎可将这件事情，全都压在爹娘身上？” 卢殷叹了一口气，伸出手，照着卢轩的脑袋就打了一下。 “你个臭小子！你爹娘如今还年轻呢！哪里就上了年纪！” “我告诉你，我们两个还没死，就轮不到你们小辈充大头！” 第184章 判下后果 卢轩虽然被打却未曾躲开，只是简单的笑了笑。 “行了，起来吧，我和你娘也没有说怪你，只是这件事情，你们两个人确实做得有点过了，就算是皇上未曾召见你们二人，也不能如此做如此说。” 卢轩起身，听着他的教诲。 “行了，别回来就说孩子，当今的皇上如此做法，就不怕上了百姓和大臣们的心？你也不仔细的想想，就算是要给睿王定罪，也不能如此不是么？” “再说了，只是区区一个哈达的话，如何能信？现在人也死了，找谁对症？” 这个时候萧朝云从屋子里面走出来，说了这些话。 卢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说的这些话，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如果要突厥公主亲自证实的话，倒是有些难度。” “毕竟她们突厥和亲，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下要是让她和皇上对着干，她怎么肯呢？” 萧朝云一甩衣袖，回头怒视着卢殷：“就算是不肯也得肯！女儿现在都何等样子了！你这个当爹的，到底能不能上点心？” 只要萧朝云在家，卢殷似乎就是没有一丝地位。 私底下她如此，要是在外人面前 的话，还是一个非常贤良淑德的女子。 萧朝云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然问道：“对了，三小姐回来了没有？” 江嬷嬷上前说道：“三小姐还未曾回来。” 萧朝云冷哼了一声：“瞧瞧，这就是你悉心栽培多年的好女儿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除了我给清欢的东西，她没有之外，剩下的也少不了她什么不是么？” “她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了入宫当宠妃，可以至家人生死于不顾！” “怕是连三字经的含义，她都未曾理解过吧？” 这话可真是啪啪打在卢殷的脸上，想当年卢清妍的资质，也是没少被自己嘴里夸的。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女儿日后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样子当初一时间心软，任这些孩子全都养在姨娘身边，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卢殷叹了一口气，抬脚离开。 萧朝云知道他这是要去哪，也不拦着，随他去。 卢轩笑着劝道：“母亲，您又何必和父亲生气呢？卢清妍无非就是猪油蒙心罢了，母亲何必因为这件事情动怒？” 萧朝云也跟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然还能怎样呢？就算是你爹不说，你也应该知 道，他是向着那面的，怎么说那都是他的女儿。” 感觉卢清妍要是不真的犯了一个大错的话，卢殷是绝对不可能狠下心的。 他一路来到韩姨娘的院子里面，正好看见韩姨娘和王姨娘两个人在一起絮絮叨叨地坐在院子内，吃着瓜子。 韩姨娘还在和王姨娘炫耀自己的女儿，给自己多么长脸。 无非就是暗自讽刺王姨娘没有和老爷圆房，也不可能有孩子的事实罢了。 她一把抓住王姨娘的手说道：“要我说啊，妹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左右你是大姑姐送来的，难道老爷还能一直晾着你？” 简单的意思就是，让她上去当出头鸟，和萧朝云对着干。 王姨娘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肯呢？ 只能坐在一旁尴尬地笑了笑：“姐姐说的，妹妹自然是知道，只不过妹妹如今还年轻，倒是不着急，姐姐身边也只有一个女儿，日后嫁出去的话，府内怕是没有傍身的了。” 嫁进来这么多年才只是一个女儿，怕是生了卢清妍之后，老爷就没再碰过她。 韩姨娘虽生气，却没有说出口，自己有什么好害怕的？清妍那日后可是要做皇后的人，难不成会和她 们一般计较？ “咳咳！”一阵咳嗽声在门口响起。 二人纷纷起身，双目圆瞪地看着卢殷。 韩姨娘自己也未曾反应过来。 “老……老爷？”今日是什么风，能把老爷吹到自己院子里面？ 韩姨娘得意得对着旁边人，使了一个眼色。 年轻又如何？最后老爷不还是来了我的院子？ 王姨娘恨得牙根痒痒，只能不服的行礼问安。 卢殷微微点头，示意摆摆手让王姨娘退下。 院子里面唯有自己和韩姨娘二人独处。 韩姨娘只比萧朝云小一岁，保养甚好，如今依旧是风韵犹存，看着不超三十岁一般。 她扭捏着姿态，如少女般娇羞颔首问道：“老爷今日来的怎么如此突然？也不事先让人过来通传一声，妾氏今日都未曾好好打扮。” 卢殷沉默不语，低眉看着她。 韩姨娘见状也早就习以为常，赶紧吩咐四周的人设宴。 “不必麻烦。” 卢殷声音冷淡，打断她的忙碌。 “老爷怎么……”韩姨娘不解，为何感觉老爷今日好似带着气来的一般？ 难道是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还是清妍那面出了问题？ 老爷不是也已经同意清妍入宫了么？ 莫不是要反悔？这可不行啊。 韩姨娘慌张之际抓住卢殷衣袖说道：“老爷，妾身鲁莽，不知老爷今日前来是为了何事啊？” 就算是妇道人家在这深宅大院这待得时间久了，也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 怎能不知卢殷分明就是有事要说。 卢殷深思片刻，缓缓开口：“清妍也快嫁人了，从今日起，让她日日去大夫人面前参拜，抄写佛经。” 去大夫人面前参拜，抄录佛经，那不就是意味着…… 韩姨娘这难能肯？ 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是也被养在萧朝云身边的话，那还得了？ “不可！”韩姨娘第一次否决卢殷的话。 刚刚出口心里便后悔不及，自己这不是不要命了么？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老爷，妾身就这么一个女儿，难道你真的舍得，让她离我而去？” “呵，她还没出嫁呢！日后真的嫁出去了，你还不活了么？” 萧朝云不在，卢殷的嘴皮子那可不是吹嘘的。 “这件事情无需再议，就这么定下来了，若是这几日清妍再出什么事情，入宫一事，也别想了。” 话落，卢殷转头离开。 留下韩姨娘一个人在风中暗自咒骂。 第185章 德妃召见 次日。 萧朝云早早让人请了大夫，差一点就按照一日三餐的顺序，给卢清欢把脉了。 这次之事皇上虽然没有计较，卢清欢心里明白，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 程景郁曾和自己说过，那个笑面虎才是最记仇的人，甚至比燕王更甚。 自己让他丢了这么大的颜面，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可以威胁到自己的，也就只有家人了。 程景郁留下的那些暗卫，一大半都被自己带过来，守在尚书府附近，就算是他程景义，也不敢轻举妄动。 前脚刚送走大夫，后脚就又一个太监过来传口谕。 除了萧朝云之外，所有人都出来接旨。 特别是卢清妍，就差把自己激动的心情写在脸上了。 看样子这是认定是程景义要接她入宫了。 卢清欢倒是面上平淡。 昨日闹得那么大，要是皇宫里面一点声响没有的话，那才是真的让人匪夷所思。 “德妃娘娘有旨，让睿王妃速速进宫一聚，也不必身着朝服，只需要简便即可。” 德妃娘娘？ 是程景郁的那个表姐吧？ 奇怪，她找自己做什么？程景义的意 思么？ 卢清妍不甘地瞪着眼睛问道：“没了么？不是皇上让你来的？” 那太监好似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无礼的人，没好气得白了她一眼。 临走时还不忘冷嘲热讽的对着卢殷说道：“尚书大人可真是教育有方啊，老奴见过那么多的世家小姐，还未曾遇见过如同三小姐这样，心直口快的人。” 卢殷面上惭愧，对着他微微赔礼，怎么说都是德妃身边的人，面子还是要给的。 “让公公见笑了。” 那太监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卢殷顿感脸上无光，连着卢轩在内，也无法替卢清妍求情了。 堂堂尚书府的三小姐，竟然如此失礼，要是传出去的话，那才是真的没脸。 卢清欢兴许猜到了德妃找自己的缘由，交代了几句后，这次只带着冬冬秋秋出门，剩下的留下照看家里。 皇宫那种地方，龙蛇混杂，就算是一杯白开水，那也会被染上颜色。 自己和德妃没说过几句话，只是知道这个人无世无争。 不争不抢，靠着娘家就能走到这个位置，自己绝对不信。 贤妃那么得瑟，也没动得了她半分，若说这个女子没有心机，天方夜谭罢了。 卢清欢 跟着那公公一路来到后宫，路过长廊，只见前面风铃摇曳，轿子上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如瀑布一般的长发散落在肩膀上，春风乍现。 “见过贤妃娘娘。” 卢清欢跟着一起对着她行礼：“臣妇见过贤妃娘娘。” 贤妃停下脚步，睁开眼睛，手指拄着太阳穴，眼神瞟了一眼卢清欢，饶有趣味地问道：“呦，这不是睿王妃么？今日怎么有空来后宫？” “本宫倒是眼拙了，没看见孙公公，看样子是德妃姐姐找你了？” 孙公公笑了笑，恭敬地弯腰说道：“无非就是闲聊几句罢了，德妃娘娘同睿王妃乃是亲戚，进宫说话，自然不像是普通百姓那么困难。” 真是好口舌。 不仅贬低了贤妃的背景，连着家里人都跟着骂了一遍。 要说德妃简单，简直可笑。 贤妃自讨无趣，撂下一句皇上还在等着她，就走了。 本来还想拿着睿王的事情，杀杀卢清欢的锐气。 谁成想，这个没根的东西，也敢和自己这么顶嘴，等日后自己生了皇子，看你还怎么狗仗人势。 “方才，真是多谢公公了。”卢清欢对着他道谢，要是没有他开口的话，自己肯 定少不了被贤妃奚落。 “无妨，老奴也是受了德妃娘娘的意思。” 卢清欢会心一笑沉默不语，看样子那位一早就猜到，自己来后宫难免遇上外人为难。 来到德妃所在的承乾宫，卢清欢才知道什么叫做低调奢华有内涵，这地方确实和别处不同。 眼看着不华贵，仔细一品却都是上层的东西，这屏风都是张炜安着作的山水画。 就算是在睿王府见惯了这些的卢清欢，也忍不住心里赞叹。 孙公公带着她站在屏风外轻声说道：“娘娘，睿王妃已经带到。” 屏风内传来德妃无力且慵懒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孙公公让开一条路。 卢清欢等人绕过屏风上前，见德妃正坐在软榻上，一旁的青木桌上摆放了满满登登的茶具。 其中两个茶杯放在一旁，看样子已经给卢清欢准备好了。 “世俗礼节全都免了吧，你我都是亲戚，不用这些，入座吧。” 卢清欢也没有客气，坐到桌子的另一旁，闻着茶叶香，侧目猜测。 德妃解释道：“手中拿着青玉菩提，却不懂佛门茶香，睿王妃真是好生奇怪。” 卢清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在外面没被人 为难，来到这里倒是让她奚落一番。 卢清欢先开口问道：“不知这一次德妃娘娘找臣妇来皇宫所谓何事？” “睿王妃如此聪明，还需要问本宫么？心知肚明的事情罢了。” 这位德妃娘娘还真是说话容易把人噎死。 她尴尬地笑了笑，跟着点头：“看样子，是为了昨日我在城门口，击鼓鸣冤一事吧？” 德妃停下手中调茶的动作，忽然问道：“冤？何人受了冤枉，需要睿王妃亲自鸣鼓？” “德妃娘娘不知？”身在后宫，这些事情本应第一时间知道才是。 见她不答，卢清欢继续解释道：“自然是为了我家夫婿。” “睿王？他有何冤屈？” “通敌卖 国。”她这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如此平淡。 “那可是死罪啊，如此说来，睿王殿下这是，必死无疑了么？” 卢清欢不解，警惕地看着她，这是自己第一次看不懂一个人。 甚至连毛皮都猜测不出来，这话说得什么意思？ 德妃调好了茶，亲自给她斟到一半说道：“皇上若无觉得他有罪，那他就是有罪，你哪怕击鼓鸣冤，乱百姓心神，又能如何？难道会让天子屈尊降贵认错么？” 第186章 君要臣死 卢清欢犹如被醍醐灌顶一般，瞬间清醒过来。 自己一早就知晓，这件事是程景义故意为之，但就算如此，他也需要拿出证据不是么？ “如果只是凭借区区下人的一句话，就给堂堂王爷定罪的话，那岂不是太草率了么？皇上要是真的这么做，和当年兰陵王之死何议？” 德妃苦笑一声：“原本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没想到竟然也是如此的愚笨啊。” “何不仔细的想想，哪怕当时的兰陵王战功赫赫，如鬼神一般，更是皇上亲皇叔，不依旧饮了毒酒？” “可有百姓因为如此事情就造反的么？无非就是私底下咒骂几句罢了，谁又敢拿到明面上说呢？” 德妃的话充满了无奈，好像这一次无论如何，程景郁都必死无疑一样。 “难道只能坐以待毙？”卢清欢略带绝望地问道。 等的就是卢清欢问出这句话。 德妃从她进门到现在，才露出笑容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要看睿王妃到底敢不敢做了。” 卢清欢不解：“德妃娘娘说这话，臣妇可就听不懂了。” 她招了招手，示意卢清欢上前，在她的耳根子下多说了几句。 卢 清欢听着稀奇，随后更是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没想到德妃看着老实，心里的想法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这……能行么，娘娘？” “那可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那大理寺本身就是难进难出的地方，你既然是真心爱慕睿王，那就带着人救他出来，荣华富贵舍去，双宿双栖就是了。” 卢清欢开始陷入了为难：“可是，我若是真的这么做了，岂不是连累了我的母家？皇上会不会责罚我爹娘和哥哥呢？” 德妃见卢清欢已经开始动摇，这才笑了笑说道：“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朝堂要用卢尚书的地方还很多。” “更何况，令堂可是有先皇赐给的免死金牌和尚方宝剑，就算是皇上迁怒的话，也丝毫没有办法。” 免死金牌？尚方宝剑？ 为什么这件事情自己不知道？ 卢清欢忽然想起来之前，萧朝云和自己说，还有两个压箱底的东西没有动，原来这两个就是。 怪不得，不管出了什么事情，自己这个亲娘都是有恃无恐，原来如此啊。 见卢清欢好似震惊一般，她试探问道：“莫非这件事情睿王妃不知？看样子令堂藏得很好啊。” 还 以为卢清欢知道这些事情，所以才敢这样大吵大闹，没有想到……她还真是一个奇女子，难怪会让皇上上心。 卢清欢笑了笑，没有开口。 德妃一挥衣袖，神色又一次严肃起来，说道：“今日之事，本宫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做不做在你，本宫言尽于此。” 卢清欢起身，对着她微微行礼。 德妃拄着脑门，闭目说道：“本宫有些乏累了，今日就说到这吧，来人啊，送睿王妃回去。” “臣妇告退。” 又是孙公公带着自己，原路出去皇城。 路上还真是好巧不巧的，又遇见了贤妃。 这一次卢清欢知道算是躲不过去了。 她和孙公公站在一旁，对着贤妃行礼，感觉自己这一天不是在行礼，就是在行礼的路上。 果不其然贤妃在她们面前停下，她瞟了一眼卢清欢，冷笑了一声：“怎么？这就回来了？德妃姐姐也没说留你吃顿饭么？” 卢清欢沉默不语。 贤妃继续说道：“我还以为德妃姐姐多么在乎亲戚之情呢，找你过来有什么用？你家王爷出事那么久了，也不见她和皇上求情，今日找你，怕只是敷衍罢了。” 早就看出来这两个人不 和，比起来德妃的话，这位倒是敢把话全都摆在明面上。 孙公公不甘示弱地笑道：“方才，贤妃娘娘说去陪皇上，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老奴也是没有想到。” “若是如此的话，老奴就先禀告我家娘娘，或许她也会请贤妃娘娘过去坐坐，也未可知。” 卢清欢见贤妃脸都气紫了，这孙公公的一张嘴，可是比刀子还厉害得多，像个男版林黛玉一般。 贤妃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 这位孙公公那是德妃身边要紧的人物，自己今日为难他，就是不给德妃脸面，那个女人还是少得罪的好，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皇上批阅奏折乏累，格外心疼本宫，这才让本宫先回来，你个阉人懂个屁？” “是老奴不懂，贤妃娘娘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老奴还要送王妃出去，恕不奉陪了。” “本宫用得着你陪？” 说罢转眼再一次看着卢清欢。 “你自己也当心一点吧，这里可是后宫，皇城之内人心复杂，你真以为那可笑的亲情会苟活于世？” 话落，贤妃继续坐着轿子，悠哉地离去。 见她走，孙公公才对着卢清欢弯腰一笑：“贤妃娘娘为人 如此，王妃千万别放在心上，我家娘娘绝非此等意思。” “这是自然，哪有听信外人言论之理呢？” 孙公公一直把卢清欢送到皇城门口，这才离去。 看样子德妃是怕自己在皇宫乱走了。 她笑意盈盈地看着孙公公离去，随即神色一变。 德妃递过来的茶，自己其实也没有喝，只是含在嘴里，用手帕擦嘴的时候顺便吐在上面罢了。 她说是喝茶，秋秋瞬间皱眉，给卢清欢比了一个不行的手势。 回去的路上卢清欢在马车内问道：“那茶到底有何不对？” “回王妃的话，那并非是茶，一味药材，名为蜀羊泉，要是让人喝下的话，会导致情绪混乱，严重的话甚至会出现各种幻觉，甚至让人心烦意乱脾气暴躁。” “哦？” 卢清欢开始陷入沉思。 看样子德妃这是希望自己意气用事，就带着人去营救程景郁啊。 那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不希望看见程景郁死，还是打算让自己和他一起殉情呢？ “还真是让人猜不透啊。” 冬冬一直抱着手中佩剑沉默，见卢清欢皱眉这才缓缓开口：“王妃，我觉得，贤妃的那句话，倒是像一句真的。” 第187章 不速之客 “你错了，这些人的话，没有一个对的，我们只能信自己。” 卢清欢眼神忽然坚决起来，好似做了某种决定一般。 而皇城内。 程景义穿着龙袍来到德妃的寝宫，进来的时候，见她正慵懒的躺在软榻上闭目吐息。 娇 喘微微如同睡莲一般，看着让人心情愉悦。 程景义走上前，伸出手在她脸上轻轻地抚 摸，德妃忽然惊醒，见他在自己面前，赶紧起身跪在地上行礼：“实在是臣妾失礼了，没有看见皇上进来。” 程景义亲自把她扶起来笑道：“是朕看见你在熟睡，不忍心打扰你罢了，怎么累成如此模样？” “没，臣妾只是忽然觉得困倦罢了，倒是让皇上费心了。” 程景义走到面前的软榻上坐下，示意德妃来到自己身边，义正言辞地问道：“朕听闻，今日 你让睿王妃过来说话是么？” “确有此事。” “那事情办得如何了？睿王妃那面是什么意思？” 德妃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卢清欢走的时候，丝毫看不出她到底有没有受到药物的影响。 见德妃不开口，程景义知道事情并非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展。 他牵 着德妃的手安慰：“放心吧，就算是这件事情你没有办妥，朕也绝对不会责罚你。” 德妃看着拉着自己手的人，眼睛里面略带惊恐，随后试探问道：“如此说来的话，皇上是不是也可以放过臣妾的妹妹？” “她今年年岁还小，更何况家里已经早早给她定下婚约了，要是这个时候入宫的话，实在是不妥啊。” 程景义依旧笑呵呵地说道：“爱妃何必急于一时呢？睿王妃那面还没动静，所以，朕眼下自然不会立刻选秀不是么？” 德妃咬了咬下嘴唇，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然而程景义说的话，自己实在是不敢断定。 回到尚书府的卢清欢，刚刚进门就看见了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 难得看见自己的便宜爹让人指着鼻子骂。 “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难不成一辈子就守着你这么一个妻子过了不成？” “你也不仔细的想想！趁你现在年轻还能动弹，不多生几个孩子，净想一些如此败坏祖宗的事情。” “你看看那卢清欢啊，是不是都被你惯坏了？之前为了嫁给睿王不择手段，如今可好，竟然敢在皇城门口，说皇上的不是，她不要命 了，我们这些人还要呢！” 不用猜都能知道，敢和卢殷这么说的话，也就只有自己那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姑姑了。 卢清欢走进大门，就看见卢霓正掐腰骂得起劲。 说起来卢家可以有如此生活，那都是因为自己便宜爹娶了我娘当了尚书。 “姑姑好大的火气啊，未曾进门就听见姑姑的骂声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姑姑您如此大动肝火啊？” 卢殷见她进来，一个劲给她使眼色。 这个傻孩子，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了？ 卢清欢看着他在那挤眉弄眼，忍不住自嘲一笑，堂堂的尚书大人，或许除了怕老婆之外，最怕的就是自己这位大姐了。 卢霓冷笑了一声：“你还知道回来了啊？现在可真是王妃当久了，看见我行礼问安全都没了。” 卢清欢眨了眨眼睛，好似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 “姑姑按理来说，也读过书，怎么连这个规矩都不懂？我身为王妃，不让姑姑对我行礼，那都是因为我尊重长辈。” “姑姑怎么好意思，让我对你行礼的呢？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卢清欢说罢左右看看，果然，自己娘亲不在，她可是最不喜 欢和这位大姑姐见面。 若不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她现在已经回娘家了。 卢霓气不打一处来，捂着自己胸口指着卢殷训斥：“瞧瞧，这个就是你疼爱的好女儿啊！现在都是这么同我说话的，你这个当爹的是怎么教的！” 卢殷只是点头不语，未曾说卢清欢一句不是。 “姑姑。”卢清妍这个时候，从后院火急火燎的过来。 见卢霓在，赶紧上前搀扶她的胳膊，可怜兮兮地说道：“姑姑来了怎么说也不让人通报一声？清妍这不是来晚了么？” 卢霓看见她，这才露出一点笑意：“是我来的匆忙，不曾和你说。” 随后又开始不悦地看着卢清欢：“看看你妹妹，这才是大家闺秀的做派，你再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要不是清妍告诉我的话，现在我都还被蒙在鼓里，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击鼓鸣冤，你真的以为就凭你，能把睿王救出来么？痴人说梦！” 卢清欢倒是没仔细听这人在自己面前说什么，反而转眼看向卢清妍。 怪不得。 说到底卢霓家里距离京城有些距离，知道这件事情也不可能那么快，原来真的有人通风报信啊 。 “三妹妹好手段啊，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卢清欢毫不客气地开口说道。 却被卢霓打断了：“怎么？还打算那你王妃的身份，压清妍一头么？你可千万别忘了，你这王妃的身份之前属于谁。” “属于谁，都不会属于她。”萧朝云端着手，身穿一身湖蓝蜀锦走了出来，头戴金钗，看着别提多么雍容华贵。 就连卢殷都一时间看呆住了。 萧朝云看也没看卢清妍一眼，走上前和卢霓说道：“还真是劳烦大姐费心了，自家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倒是有时间管我们家的私事。” “真是让弟妹我好生感动。” 都说卢霓的丈夫，如今在外面欠了赌债。 还是卢霓自己自掏腰包，拿嫁妆给他垫上的，如今还是差了一些，眼看着家里面的地都快没了。 这一次来找卢殷，第一是因为卢清欢的事情，第二就是来打秋风的。 萧朝云一早就知晓这件事情，甚至这位大姑姐的脾气。 就算是自己私下让人送过去钱财的话，她也不会领情。 反而容易反咬自己一口，说自己故意炫耀。 那不如就等她前来。 果然不出所料，这不就找了机会来了么？ 第188章 冠冕堂皇 卢霓支支吾吾了半晌。 最后把气全都放在卢殷身上。 “看见没有？这个就是你捧在手心那里面的人，现在都已经开始和我这个大姑姐这么说话了。” 卢殷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她总是拿萧朝云说事情。 索性脸色一下子就暗淡了下来。 “大姐，此话有些严重了。” 见卢殷表情严肃，卢霓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任由卢清妍扶着走到大厅里面，自己走到主位上就坐下了，这一点卢殷倒是也没有在意。 对于这位大姐，他还是十分尊重的，只要不是过分的事情，一切都可随意。 卢霓好似一家之主一般，坐在上面一览众山小，看着江嬷嬷就开始指手画脚：“怎么？在你们夫人身边伺候得久了，连伺候人都不会了么？” “我都进门这么久了，一口茶都没喝到，你家里主子就是这么教你的？” 江嬷嬷看了一眼沉默的萧朝云，主动笑着上前端着一杯茶递过去：“是老奴的错，夫人千万别生气。” 卢霓接过来茶喝了一口，随即扔在地上，茶叶水崩了江嬷嬷一裤腿。 卢清欢微微皱眉有些看不下去。 “大姐，你这是干什么？ ”卢殷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卢霓冷笑了一声，眼神眯起：“怎么？难道现在我连训斥一个下人的资格都没有了么？看样子这个家是不欢迎我了？” 江嬷嬷本身就是萧朝云陪嫁过来的人。 一直都是管家嬷嬷，卢霓如此说，也是为了打萧朝云的脸罢了。 卢殷别过脸不愿意开头，江嬷嬷人老了见过的事情也多了，面对她的时候自然色应付自然。 笑着让人收拾了地上的东西，又亲自端了一杯茶过来，用的是上等茶叶。 卢霓这种人，享福的时候不多，闻见茶叶香气知道是好东西，也就舍不得在摔到地上了。 喝了一口还不忘给众人瞧瞧：“你们都看看，现在你们府里的奴婢，都知道看人下菜碟了。” 萧朝云始终自顾自地品着茶，没有言语。 茶也喝了，总是要说一些正经的事情。 卢霓眼神时不时就在卢清欢身上打转，随后抓过卢清妍的手感叹：“幸好当初嫁给睿王的不是你啊，若不然，今日的牢狱之灾，可就是你了。” 卢清妍反过来安慰卢霓：“姑姑这话说得，事在人为罢了，有些东西不是自己，哪怕握在手中，老天爷也看不 下去不是么？” 两个人一唱一和，算是把程景郁的事情坐实了。 也顺便摆了卢清欢一道，说她克夫罢了。 刚刚嫁给程景郁，他就被先帝关入大牢。 如今好不容易生活好了，又一次经历牢狱之灾。 卢清欢也不开口，这两个人哪里像是什么姑姑和侄女，简直比母女还更像母女。 杏儿牵着悠悠走了过来。 看着卢霓也在，不由自主的心里打了寒颤。 这位夫人那可是自家王妃的克星，就算是老爷也无可奈何。 悠悠把手中的蹴鞠一扔，直接飞扑到卢清欢的怀里：“娘亲！悠悠好想你啊！” 卢清欢抱着悠悠放在自己腿上温柔地说道：“无非半天不见我罢了，哪里就想成这样了？” 悠悠嘟嘟嘴不愿意地说道：“现在爹爹不在了，悠悠要好好保护娘亲，娘亲不在的时候，悠悠都要担心死了！” 卢霓看着和粉团一样的悠悠，心里不舒服。 自己这一生都没有一个孩子。 看着实在是让人羡慕不已。 卢霓咳咳嗓子看着悠悠说道：“这位就是明玉郡主吧？说起来，上次来的时候倒是无缘相见，难得今日看见。” 悠悠闪着眼睛问道：“ 你是谁啊？为何坐在我外祖父的位置上？你是客人么？” 卢清欢对着她嘘了一下：“这位可是你的姑姥姥。” “姑姥姥？” 悠悠歪着头看她，眼神充满了懵懂，随后问道：“那他为什么要坐在外祖父的位置上？难道她的官职比外祖父还高么？” 之前爹爹告诉过自己，因为他是王爷，所以才可以高人一等。 如果是别人的话，除非是外祖父的爹娘，若不然哪怕是叔伯官职比他低的话，也是不可以坐在主人家的位置。 卢清欢心里暗自笑了笑。 表面却严肃地说道：“悠悠，怎可胡乱开口？” “不是啊，娘亲，这不是规矩么！之前爹爹教过我的。” 卢霓总是喜欢把规矩二字放在嘴上，她自己怕是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被一个奶娃娃教育吧。 这冠冕堂皇的直接坐在主人家的位置上，她怕是第一人了。 卢清妍赶紧说道：“姑姑别生气，童言无忌罢了。” “姐姐，姑姑对爹爹来说，那不仅是大姐还是恩人，就算是坐到这个位置，也无可厚非啊？” 卢清妍的话让她稍微舒缓了一些。 刚才还坐立不安，现在又觉得心安理得 了。 要是说这两个人不是母女的话，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 脸皮简直一个比一个厚。 见卢清欢不开口，卢霓继续说道：“今日来，这第一件事就是关于，睿王妃的，听闻你在皇城门口击鼓鸣冤喊话皇上，你哪来的胆子？” “你知不知道要是皇上怪罪下来的话，整个卢家都是难辞其咎。” 卢清欢毫不在意地摊了摊手。 这态度让卢霓更加气愤，一拍桌子说道：“你就这么无所谓么？” “这一家老小的命可都在你的手上了！你想陪着睿王殉葬你就去！何必拉扯家里人！” 卢清欢不慌不忙地问道：“这话可真是奇怪了，我拉扯谁了？” 这算是把卢霓问住了，是啊，拉扯谁了？ 这件事情要不是卢清妍告诉她的话，都根本传不到她那里去。 卢家这些人，包括萧朝云的娘家，都是向着卢清欢的话，根本说不上拉扯。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你最好是作罢，不要给你爹娘添堵，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何必牵连娘家！” 这不就是嘴巴上面说不过，只能走感情牌了么？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姑姑是在说自己么？” 第189章 毛遂自荐 卢霓脸色一变，没想到卢清欢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之前不管自己怎么说，她也只是心里生气，从来没有开口顶嘴过。 如今可真是翅膀硬了。 这时卢轩从门口走了进来，看着卢霓的时候眼神恍惚了片刻，先对着卢殷等人行礼，再去参拜卢霓：“小侄未曾迎接姑姑，还望姑姑莫要怪罪。” 看见卢轩的那一刻，卢霓眼睛都放直了，甚至起身扶着他说道：“你看看你们几个人，加一起都比不上我侄子一个。” 卢轩自身涵养就与常人不同，只是轻轻地把她的手推开。 眼睛看着地板，笑着说道：“姑姑实在是谬赞了，小侄本身来晚了，实在是失礼。” 他深知这位姑姑的脾气是什么样子，儿时也没少被骂。 “都是一家人，说得这是哪里话？你姑姑我想见你还来不及呢。” 还以为这卢霓不喜欢萧朝云的儿女，连着卢轩也绝对不会爱戴，没有想到…… 难不成这就是重男轻女？ 卢清欢冷笑了一声，还真的是现实啊。 她忽然眼神凌厉起来，看着江嬷嬷又一声怒喝：“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越老越不懂规矩了？大少爷都回来了，还 不下去让人准备午饭。” “难不成你想我们等人，在这饿着不成？”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怎么教出来的呢？” 还真是句句都离不开贬低萧朝云几句。 江嬷嬷看向萧朝云，见她点头，这才默默退下去，吩咐下人开始烧火做饭。 卢清妍自然也是狐假虎威起来。 只要卢霓在府内一天，那这个家就绝对轮不到萧朝云这个老女人掌控。 她可不敢和这位大姑姐对着干，让爹爹为难。 饭桌上，卢霓更是殷勤。 时不时就给卢轩的盘子里面夹菜，看得卢殷也是一头的雾水。 卢轩也只是一笑而过。 卢霓见时机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说道：“姑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轩儿，你是否现在还未曾说婚配啊？” 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 就算是傻子也猜出来她的意图了。 怪不得一个劲地讨好卢轩，弄了半天是来做红娘的。 卢轩放下筷子笑着说道：“没错，难为姑姑记得。” “这怎么行呢？你如今都多大了，还不娶妻，日后传宗接代可如何是好？你爹爹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连你三妹都生出来了，你也应该抓紧才是啊。” “这个就不 劳烦姑姑费心了，小侄心里有把握。” 见自己说的话卢轩压根不接。 卢霓又摆出长辈的姿态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怎么说我都是你的姑姑，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成了家自然是有家的好处，你如今在外面住，没有个人在身边伺候，做事情肯定各种不方便不是么？” 卢轩依旧如沐春风地笑着：“男人应当先立业后成家，如今小侄仕途渺茫，还是莫要坑害好人家的姑娘，陪我受罪的好。” 这话就连萧朝云听了，都跟着表情严肃。 别说他如今依旧比同龄人厉害多少倍，就算是他只是一个纨绔子弟，凭借他的家世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投怀送抱。 如今倒是开始自嘲起来了。 卢霓既然是带着目的来的，肯定不会简简单单就听他的几句话，就放弃了目标。 依旧死拉着卢轩说道：“你要是有这个想法，不就小家子气了吗？” “当初你爹爹，不也是科举高中，就和你娘成亲了么？受到自己岳父提拔，你瞧瞧现在，风生水起。” 卢殷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这种话放在明面上来说，实在是让人抹不开脸面。 更何况当初虽 然有老齐国公提拔，自己也并非不努力。 萧朝云得意地给卢殷一个眼神，也不知道是在笑话卢霓的无知，还是在讽刺卢殷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是默不作声。 卢霓开始叹息起来，缓缓说道：“前几日吧，你姑父家的姐姐来找我一次。” “其中还领着她们家的女儿，今年十八岁，长的那才叫一个水灵。” 卢清欢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在这个时代，过了十五岁及笄礼，那就是要定婚的。 要么就是等日后皇上选秀。 都已经十八岁了，没定婚没出嫁，家境还一般，已经算是大龄剩女了。 卢霓没好气地瞪了卢清欢一眼。 “我那个外甥女，别看家里是地主，但是在我们那也算得上富甲一方啊，更何况她自幼知书达礼，出落的那可是亭亭玉立。” “可是比某些抢了人家姻缘的人，强的不知道多少。” 深知她说的就是自己，卢清欢也不言语。 只是淡定地给悠悠夹菜：“快，多吃一点。” 卢霓继续开始对着卢轩洗 脑说道：“前几日她来找我，和我说之前就听说过你的事情。”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作为，实在是难得的 夫婿，所以，姑姑今日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卢殷微微皱眉。 地主家的女儿？ 哪怕是丞相今日为了自己女儿来提亲，自己都要仔细地琢磨一番。 别说他区区一个地主家的女儿了。 萧朝云这个时候才开口问道：“我当什么事，原来大姐今日前来，还有一桩媒事在身上啊？” “怎么？我给我们卢家的人安排亲事，弟妹不会不愿意吧？” 萧朝云眉心紧锁，你们卢家？ 这是自始至终，都没把萧朝云当做自家的人来看。 萧朝云整理了一下心态，面无表情地问道：“既然大姐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没有意见。” 卢轩眼神闪过一丝诧异，这可不像自己娘能说出口的话。 卢霓也是心里欢喜，算萧朝云识相。 “只不过……”萧朝云忽然话锋一转。 “眼下轩儿还没有娶妻，要是这么早娶妾氏进门的话，实在是不符合规矩。” 卢霓登时就急了。 “妾？谁告诉你娶妾了？” 卢轩会心一笑，难怪。 “不是妾，难道大姐觉得，我们家会娶一个地主家女儿当正妻？” 萧朝云冷言冷语问道，让卢霓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第190章 明月邀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且不说她身份如何，那也是我的亲戚。” “亲戚？是大姐的亲戚，又并非我家亲戚，更何况，轩儿说得对，男儿志在四方，有朝一日，若是他遇见心动的女子，我们自然会亲自上门说亲。” 萧朝云算是把这件事情委婉地拒绝了。 也不是没给卢霓留脸面。 娶那个女子自然是可以，但是若想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当正妻的话，还是别想了。 卢霓气愤地看向卢殷问道：“你也是这个意思么？” 卢殷沉默不语，表示默认。 “好啊，你们一个个的，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压根就没把我当卢家的人啊。” “还有你。”她忽然指着卢殷。 “你说说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就这么怕自己妻子么？传出去的话也不怕让人笑话！” 卢霓一气之下把手中的筷子一拍，起身离去。 卢清妍见她走了，也称自己吃饱了，赶紧跟了上去。 “姑姑，等一等我。” 卢霓见是她，这才稍微慢了几步。 “你跟我来干什么？” 可能因为饭桌上的事情，卢霓现在对卢清妍也没什么好语气。 卢清妍心里暗自骂了一声。 脸 上依旧笑意盈盈：“姑姑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方才我在饭桌上也听明白了，姑姑是想给大哥安排一桩婚事对吧？” 提起这件事情卢霓更加生气。 “可不就是这个！他们还不乐意了，怎么？我的亲戚，难道就不是他们的亲戚了？” “不是我说，你爹也是一个没有用的，当上了尚书又怎么样？现在都没和人家平起平坐，当初我就劝他别娶这么一个女人回家，他偏偏不听。” “现在可倒好，瞧瞧这在家的地位，简直都比不上那女人身边的一个老婆子！” 敢在尚书府这么怒骂卢殷的人，怕是也只有她了。 “原来姑姑是在因为这件事情生气啊，那确实犯不上，母亲在家中叱咤风云多年，已然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卢霓看了一眼卢清妍，也稍微消气了些许。 开始感叹起来：“要我说，还是你娘肚子不争气，要是早早生个儿子出来傍身，也不至于混到如此下场。” 只要萧朝云在，这几个姨娘就不敢兴风作浪。 因为上次萧朝云回娘家的事情，卢殷恼怒王姨娘，至今都没有碰过她一下。 这一点，卢霓还是明白的。 见卢霓连 连叹息，卢清妍佯装为难说道：“其实，我倒是有一招，不知道姑姑想不想听了。” “什么招？” 卢霓一眼大一眼小的看着她。 卢清妍解释道：“姑姑不是想让你的外甥女嫁给我大哥么？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若大哥如今不在府内的话，确实如同登天一般。” “可他现在在府内，姑姑就要抓紧这个机会了，错过了，可就可惜了啊。” 卢霓不解地看着她。 催促她快点和自己说这是什么意思。 卢清妍把她拉倒一边，悄悄地解释了起来。 起初卢霓还不肯，这招实在是有点有违人伦。 但转念一想自己家中的债务，咬咬牙还是同意了。 入夜。 卢清欢站在自己屋子内，看着窗外的一弯明月深感凄凉。 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在大牢内怎么样了…… 可是转念一想，那大牢建造得如此奢华，简直和在家没什么两样，无非就是憋屈了一点罢了。 吃的还那么多好，顿顿大鱼大肉。 哪里是去坐牢的，感觉和养老一样。 想到这卢清欢也就不再抑郁了，反而有点羡慕。 自己在这面对那些丑恶的嘴脸，他倒是找了一个好地方待着。 “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这么算的话，还不如我去替他坐牢了呢。” 卢清欢一不小心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了。 “哦？你想替谁去坐牢？” 卢清欢听见这句熟悉的声音，难以置信地回过头，见程景郁正风度翩翩地站在自己身后。 那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里面，全都是自己的面容。 卢清欢揉了揉眼睛看着他：“你……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在大理寺么？” 程景郁转动手中折扇说道：“心里想你，便来了。” “就，因为这个？” “没错。” 程景郁简单明了的几句话，把自己对卢清欢的思念表达得更甚。 还没等卢清欢彻底反应过来，程景郁已经把她拥入怀内。 使劲地闻着卢清欢身上的香气。 卢清欢也没忍心推开他，这怎么和一个大狗似的。 过了片刻她才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真的是，你也不怕被皇上那面的人看见。” 程景郁这才恋恋不舍地那她松开：“放心，那些人我已经让逐雨解决了，不会有人看见。” 就算是程景义那面发现手底下的人没有回去，也绝对不会多说什么。 本来就是私底下暗箱操作的 事情。 程景郁抓着卢清欢的肩膀，一双如水般的眼睛盯在卢清欢的脸上。 她不自觉地笑了一声：“看什么呢？前几日不是刚刚见过？哪里就想成这个样子了？” “牢里太暗，看不清。” 卢清欢含羞不语。 程景郁忽然把卢清欢横抱起来，把她轻轻放到床上皱眉说道：“轻了。” 卢清欢瘪嘴说道：“可不是轻了，这几日为了你的事情操心操肺，要是不轻的话，那才是不正常。” 程景郁摸着她的脸颊，任由发丝穿过手心。 “委屈你了。” 这如磁铁一般的声音，还有这深情的眼神。 只见程景郁缓缓向着自己靠近，卢清欢自觉地闭上眼睛，眼看着就要双唇触碰。 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响。 “姐姐可睡下了？若是没有睡的话，那妹妹可就进来了。” 没等卢清欢开口，卢清妍就直接推门而入。 幸亏程景郁反应快，直接从窗户离开。 卢清妍进来的时候，她也整理好自己的神色，端坐在床上。 卢清妍进来后就开始四下观察。 奇怪，没人么？自己方才分明就听见有人在屋子里面说话。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第191章 添置嫁妆 卢清欢见她一个劲地在自己屋里转悠，猜测她应该是察觉到，自己屋内有人了。 卢清欢颤颤地笑道：“妹妹心系姐姐，今日夜里风凉，所以想过来找姐姐说几句话。” 她看着窗户敞开，走上前在外面查看了一番。 竟然真的没人？ 不可能啊，下人来报说，卢清欢的屋子里面有两个人影，追风在屋子外面，难道…… 卢清欢也怕她看出什么猫腻，赶紧说道：“你身子虚弱，还是不要站在窗户前面的好，当心着凉。” “姐姐这是在关心我？还真是让妹妹受宠若惊啊。” 卢清妍回过神，见她脸颊微红，绝对是不正常。 “话说回来，姐姐这屋子里面的下人呢？怎么都看不见啊？” 话音刚落，冬冬从外面走了进来，方才正是察觉到了程景郁的存在，她才特意没让杏儿进来。 没想到被她钻了空子。 冬冬跪在地上请罪说道：“方才奴婢去小厨房看了一眼，忽略了王妃这面，实在是有罪，还望王妃处罚。” 卢清欢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你起来吧。” “下一次要加派人手了，不要让一些外人进来。” 这个外人指 着正是卢清妍。 要是她没来的话，自己或许刚才…… 卢清欢摇了摇头，自己竟然开始留恋起来程景郁唇齿间的温度了。 卢清妍自顾自地走到前面椅子上坐下说道：“说起来，妹妹也是许久没有和姐姐谈过心了。” “今日倒是有一件事情，要和姐姐商量。” 卢清欢饶有趣味地说道：“哦？你有事情和我商量？这可真是难得，难不成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肯定没什么好事就是了。 从卢清妍嘴里能说出的话，自己都难以猜测。 卢清妍忽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姐姐也知道，眼下皇上就要选秀了，若妹妹有幸被选上的话，那也是给祖上增光积德，你说是不是？” 卢清欢顺着她的话点头。 “姐姐，虽然妹妹这不算是正经的出嫁，但再怎么说，都是老有所归，你说是不是？” “别人家哪怕只是区区的一个县令之女，也会带着首饰金银入宫，方便日后办事，妹妹我怎么说也是尚书府的女儿。” “还是你睿王妃的妹妹，要是选秀那一日太过寒酸的话，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冬冬站在卢清欢身边摸了摸鼻子。 眼睛斜了斜卢清妍，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自己今日算是彻底见识过了。 卢清欢会心一笑，摆弄了一下自己头上的珠钗说道：“这话不假，你身为尚书府的女儿，理应光鲜亮丽才是。” 卢清妍见事情好似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而来。 叹了一口气，委屈地说道：“姐姐明白就好，上次妹妹病重，姐姐舍不得那无垢丹给妹妹治病。” “这事妹妹也未曾放在心上，这件事情可是关乎咱们两家的脸面，姐姐总不能，继续置身事外吧？” 好家伙，不给你拿丹药治病，就是置身事外了？ 卢清欢现在都开始咒骂起来，程景郁当初眼睛瞎得不是一点半点了。 卢清欢试探地问道：“那你今日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都已经什么时辰了，这人好似赖在这里不走了。 杏儿这时也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盆温水。 她转眼看了一眼卢清妍，也没开口，直接对着卢清欢说道：“王妃，该洗漱休息了，今日夜深了，三小姐为何来此啊？” 卢清妍现在心里后悔，早知道当初卢清欢没有回来的时候，自己就应 该先把这个女人解决明白。 哪里还轮得到她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卢清妍对待她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语气了。 “区区一个奴婢，我做什么，还要和你提前说一声么？” 卢清欢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不要开口，自己反而笑着对卢清妍问道：“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你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卢清妍笑了笑说道：“想当初，姐姐出嫁，那可是十里红妆啊。” “来日妹妹不管是出嫁还是入宫，姐姐和母亲是不是，都要给我添置一份嫁妆啊？” “就算是没有十里红妆，妹妹也不会挑理，只是单单凭借爹爹和姨娘给我的嫁妆，那或许远远不够啊。” 和平常人家比起来的话，简直绰绰有余。 奈何卢清妍偏偏要和卢清欢比一比，深知自己比不过，也不能差太多。 要是日后做了皇后，那更是需要娘家支持才是。 卢清欢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原来三妹妹是这个打算啊。” “正是，就是不知道姐姐意下如何啊？” 卢清妍已经开始期待起来了。 卢清欢要是出手的话，那绝对都是价格不菲的玩意。 就算是后宫里面的那些嫔妃也 未必会有。 还没等她乐呵多久。 卢清欢就开始说道：“那就明日吧，我回去好好收拾收拾我的那些嫁妆，争取给三妹妹拿出一些来。” 卢清妍大喜。 起身对着卢清欢道谢：“那可真是谢谢姐姐了！” 卢清欢的嫁妆，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这样吧，杏儿，明日 你就拿着嫁妆单子和我回去核实一下，核实过后，我再挑一些给三妹妹送来。” 卢清妍的笑容即刻僵硬在脸上。 “这个就算了吧，姐姐，这嫁妆有什么好核实的啊？你随便拿几样给妹妹，妹妹也是感恩戴德。” 这卢清欢抽什么风？忽然要核实嫁妆。 要是发现少了的话，那岂不是…… 卢清欢故意疑惑地问道：“不核实一遍，我怎么知道我的嫁妆里面都有什么呢？” “难道三妹妹见过我的嫁妆？清楚里面的东西不成？” “我不知！”卢清妍直接否决。 见卢清欢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这才找了个借口说身子不舒服离开了。 等她走了卢清欢开始向着窗外看去。 看样子，他已经离开了。 卢清欢稍做失落的叹了一口气。 时候不多了，自己也该行动了。 第192章 黄雀在后 一晃三日过去。 卢清欢这里平平淡淡，程景义那面也是毫无作为。 想定下程景郁的罪，却还在等一个可以直接砍头的时机。 要是就这么判他死罪的话，难免有人让他功过相低，到最后无非就是一个撤掉王爷身份罢了。 程景郁党羽众多，到时候肯定会私下东山再起。 再想找个机会杀他的话，那可就难了。 德妃在寝宫也时常的拜佛烧香，自己也不想做出这种违心的事情，奈何形势所逼。 希望祖宗千万不要怪罪。 也不知道自己那天的话，卢清欢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难道她真的不打算救程景郁么？还是舍不得王妃的身份？ 都说她当初十分爱慕程景郁，甚至可以舍弃一切，如今看来，不过区区的五年时间罢了。 早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德妃心里开始寻思另一种办法了。 卢清欢在府内悠哉地喝着茶，看着前方暖阳。 追风也在一旁磨着自己的长剑，总是要走个过程的。 这时江嬷嬷过来传话，卢清欢才起身。 “王妃，外面来了一位客人，夫人身子抱恙无法出去迎接，眼看就要午膳时间了，您……” 江嬷嬷话说一 半，就收住了口。 卢清欢笑着说道：“放心，待客之道我还是懂的，走吧。” 客人？这个时候尚书府无疑是一个虎狼之地。 是什么客人会在这个时候来？ 卢清欢刚刚来到大厅，就听见卢霓那殷勤的笑声：“你来得可真是时候了，眼看着要吃午饭了，你也尝尝这尚书府的伙食如何，肯定比你们家强一些。” 钱莹莹娇声娇气地说道：“这是自然，怎么说都是尚书府，要是吃的还没我家好，那我可不嫁。” 卢清欢还没走出屏风，就已经猜得十有八 九了。 看样子自家娘亲根本就不是因为身子抱恙，应该是实在不愿意面对这些人才是。 卢清妍也跟着笑道：“虽然只是第一次见莹莹姐，却让我感觉十分的亲切呢。” 说起来卢清妍好似比她小一岁。 自己在她们那，都是已经高达二十岁的老女人了么？ 钱莹莹上下打量起来卢清妍不屑地说道：“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咱们俩可亲切不起来。” “怎么说我都是我家中的嫡女，你一个庶女，咱们两个人之间，怎么可能亲切呢？” 卢清妍笑容顿时僵硬了。 卢霓赶紧打圆场：“好了好 了，你们姐俩说这个做什么？什么嫡女庶女的，在咱们家，没有这么多规矩。” 卢清欢迫不及待地从后面走了出来。 她现在实在是太好奇卢清妍的表情了。 果然就和她亲娘死了一样难看。 卢霓还是和那一日一样，坐在主人位置上，还让钱莹莹坐到了自己母亲应该坐的位置上。 怪不得江嬷嬷请自己来应付。 看见卢清欢走出来，钱莹莹眼前一怔，忍不住惊讶起来。 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梦绕。 总是听人家说这位睿王妃模样倾国倾城，自己还不信。 毕竟儿时也不是没有见过，那简直就是一个黑熊怪。 没有想到竟然变得如此好看。 卢清欢也淡淡的瞟了一眼钱莹莹。 说不上多好看的女子，无非十八 九岁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 倒是一副伶俐的样子。 卢清欢随便走到一个椅子上坐下，看着钱莹莹所在的位置说道： “这位姑娘，你所在的位置，乃是我娘亲坐的。” 钱莹莹反问一句：“那又如何？难道你娘亲坐了，我就坐不得了么？” 卢清欢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嘲讽一笑。 自己第一次觉得，卢清妍还算是一个正常的人。 卢霓不耐烦地说道：“不就是一个位置么？坐了就坐了，有什么的？别拿你们王府的规矩，按到我们家里面。” 卢清欢冷笑一声说道：“我们家？什么是我们家？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姑姑的家，可不在京城啊。” 哪有把自己亲弟弟的家，当做自己家的。 卢霓感觉脸上挂不住，赶紧转移话题说道：“你们两个小时候应该是见过的，这个就是你卢家姐姐，你还记得吧？清欢啊，这个是莹莹，小的时候你们还在一起玩过呢。” 卢清欢对着她象征的点头示意。 钱莹莹看着卢清欢肆无忌惮地开口说道：“实在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是走在大街上的话，我都未必可以认出你来。” 卢清欢笑了笑，这应该算是夸赞自己吧？ “听说你现在是睿王妃了？” 钱莹莹忽然问道，随后又看向卢清妍，诧异地说 ：“不对啊，我记得当初，睿王心悦的人，好像是你吧？结果为何是你去当睿王妃？” 钱莹莹的眼睛在卢清妍和卢清欢两个人身上打转。 卢清欢回想起那一日卢霓说过的话。 亭亭玉立，知书达礼，大家风范，就这？ 她怕不是对知书达礼有什么误解。 卢清妍尴尬地笑了笑，低下头，那失落的模样映入眼帘。 钱莹莹一拍即断地说道：“我知道了，皇上下旨对不对？那你这算是被人家横刀夺爱了啊！” 卢清妍惊慌失措地看着卢清欢解释：“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姐姐千万不要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卢清欢刚要开口。 钱莹莹反而说道：“虽然我不喜欢庶女上位，但是横刀夺爱的话，确实过分，更何况还是亲姐妹，王妃难道是害怕自己亲妹妹，可以过得比自己好不成？” 卢清欢看着她的眼神，十分的平淡。 上来就和自己对付起来了，她这种货色，还想嫁给大哥？ 那可是比登天还难了。 杏儿忍不住说道：“你这个人，好生无礼！怎敢和王妃如此说话？” 钱莹莹也不甘示弱：“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 第193章 计划得逞 杏儿气得眼睛都冒出来了。 要是论身份的话，她区区一个地主之女，还真就未必，比她们做下人的有颜面。 卢清欢摆摆手，示意杏儿退下，和这种人置气，绝对占不到什么好处就是了。 杏儿瘪瘪嘴，虽然心里不情愿，奈何也不敢违抗。 钱莹莹依旧得理不饶人，说道：“不是我多嘴，王妃未免有点太放纵，你身边的这些丫头了。” “这要是在我们家的话，就这种货色，是绝对没有办法，上得了席面的。” 杏儿心里憋屈，直接别过脸。 卢清欢倒是依旧看不出什么神情，只是淡淡地问道：“哦？钱小姐这是觉得，我们王府的规矩，比不得你们家里是么？” “那是当然……”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卢霓一把抓住钱莹莹的手，紧张地说道：“都是一家人，千万别说两家话，王府里面的规矩，那可是当初先皇的贵妃定下的。” “哪里能是我们这些草民，可以随便言论的？” 这话听着是在随口一说。 实则是在告诉钱莹莹，千万别把话题扯到皇室身上，稍微一个不注意，那可就是祸从口出了。 卢清欢这可真是好手段，只 差那么一点，就让她抓住小尾巴了。 钱莹莹回过神，还是稍微有点不理解，这话什么意思。 但是听见卢霓说一家子不必计较，倒是觉得在理。 自己日后怎么说都是王妃的嫂子，就算是睿王看见自己话，那也得喊一声大嫂。 哪怕是当今的皇上，和自己也是带着亲戚的。 想到这一出，钱莹莹的腰杆，一瞬间就直了起来。 自顾自地拿起主人架子，认为自己这一次来到卢家，那这门婚事就是十拿九稳。 怎么说自己当初在家，那些想娶自己的人，可都是踏破门槛想要娶自己。 卢清欢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一些什么，那口水都快从自己嘴巴里面流出来了。 这种人要是就算是当一个小妾，自己那个眼光高的娘亲，也绝对看不上。 钱莹莹四下看了看，这里的东西都是自己不曾看见过的。 果然是尚书府，说到底确实是气派的很。 卢清妍抓住她这一点，讨好说道：“要不，我先带着钱小姐出去逛一逛？” 钱莹莹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这人给自己的感觉，就和父亲后院的那些小妾一样，表里不一的。 更何况还这么的没有骨气，男人都 被抢了还能这么淡然，实在是没有用。 她看向卢清欢说道：“这样吧，我就让王妃带我四处转转，吃饭的时候我们再回来，怎么样？” 听见这话，卢清欢都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我带你？你的意思是，让我亲自带你转转？” 钱莹莹干脆拿出自己“嫂子”的架子说道：“怎么？你还不愿意么？怎么说都是一家人，让你带我转转怎么了？” “难道就因为你现是王妃的身份，就看不起亲戚了么？” 杏儿心里开始嘀咕，这么粗俗，你算是个哪门子的亲戚？可真是会在自己脸上贴金。 卢霓生怕这个时候卢清欢耍性子不同意。 咳咳嗓子严肃地说道：“清欢，既然你现在都已经回到娘家了，也应该帮着做一些事情。” “莹莹来咱们家那就是客人，你带着四处转转也无伤大雅，之前听闻你们王府来客人，你不是也经常带着转转么？” 咱们家？客人？ 卢清欢发现这两个人也像是一对母女。 什么时候自己的娘家，和她成了一家子了？ 更何况，之前来的那些人，要么就是皇商，或者就是世家女子，钱莹莹这类人，在她们面前，那才真是提鞋 都不配。 不过…… 卢清欢不理解，为何自己这位趾高气扬的姑姑，会对这么多一个毛丫头如此恭敬？ 就像是生怕人家生气一般。 难道说，她有什么小尾巴被人家抓住了不成？ “姐姐？” 卢清妍喊了一声卢清欢，她这才回过神。 卢清妍又提醒了一句：“姐姐，姑姑让你带着钱小姐出去转转呢，你不会没有听见吧？” 卢清妍得意地笑了笑，按照卢清欢的脾气，怎么可能忍得下去呢？ 这两个人自己都是无比地讨厌。 要是卢清欢开口的话，得罪卢霓的人是她，自己还能跟着出一口恶气。 本想等着卢清欢开口讽刺。 未曾料到，她竟然一口答应下来了。 “好啊，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请钱小姐起身，跟着我走吧，尚书府地形偏大，你我简单逛逛就是了。” “若是日后有机会的话，我再带着你逛仔细一些。” 钱莹莹得意地起身，跟着她一起出去。 卢霓也心里琢磨，这卢清欢是忽然转性了？ 卢清妍更是气得一个劲咬牙。 这个贱人今日是怎么了？难道她看不出来，这是卢霓和钱莹莹一起在讥讽她么？这都答应？ 两个人一起来 到后花园。 钱莹莹看着满园子的花喜不自胜。 “哎呦呦，这个是绿菊吧？之前听我爹说过，这种花可是名贵得很啊。” 卢清欢跟着点点头：“确实，就算是皇宫，也没有几株。” 她忽然转眼看见了一旁的芍药，嫌弃地捂着鼻子说道：“为什么还有芍药啊？” 卢清欢不解：“芍药怎么了？” “我最不喜欢的花就是芍药了，没有牡丹那么金贵，偏偏又长得这么红。” 说着就开始吩咐身后的人，把这些芍药全部都拔了。 这卢清欢自然无法忍受。 “慢着，钱小姐，这些花也都是我卢家府上种下的，就算是要拔，也得由我爹娘开口才行。” 钱莹莹无所谓地皱眉说道：“我不喜欢自然是要拔，再说了，日后你爹娘老了，也就管不了这么多了，不还是儿媳管么？” 卢清欢冷笑一声，这是已经把自己当做卢家的女主人了不成？ 眼看着她身后的丫鬟，已经伸手向着芍药花的根过去。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声音。 “且慢。” 卢清欢回过头，见卢轩正穿戴整齐，手拿折扇，温婉如玉的站在身后。 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这个丫头在的时候出来。 第194章 一见钟情 钱莹莹刚要发作。 转过头看见身后的这个人，顿时愣在原地迟迟没有回过神。 一身月牙白锦袍，身形清瘦，容颜如画，眸光温柔，说不出的雍容雅致。 这个人简直比自己是看见过的所有男子，加在一起都要好看。 笑起来的样子，就算是女子都要自愧不如了。 眉宇间甚至和卢清欢有点神似。 卢清欢走上前，无奈地说道：“大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日翰林院还有不少的事物，需要你去处理么？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 而且回来得还这么不是时候。 自己可是十分不希望，钱莹莹和自己大哥遇见。 不是怕卢轩喜欢她，是怕这个人看见卢轩会彻底粘上去。 看着她此刻的眼神，卢清欢发现自己的担忧，好像已经变成现实了。 卢轩看着钱莹莹一直死死地盯着自己，对着她莞尔一笑问道：“这位姑娘看着实在是有点面生，难道是小妹的朋友么？” 钱莹莹回过神，赶紧扒拉着卢清欢的胳膊说道：“这个就是你哥哥啊？你们家大公子是么？” 杏儿嫌弃地站在她们两个人中间。 什么人都可以用脏手碰我家王妃了么？ 卢清欢点点头 ，未曾言语，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衣袖，看样子可以换一身新的衣服了。 钱莹莹立刻喜笑颜开说道：“原来你就是卢轩啊，还真的是仪表堂堂，我知道你，在家的时候，经常听我舅妈提起你。” “不知这位姑娘的舅妈是？” “就是你家的那个姑姑，她不是嫁给了我舅舅么？现在她就是我的舅妈，我叫钱莹莹，之前还来过你们家玩，但是却没有看见你。” 卢轩眉头微微皱了皱。 随手舒展开继续说道：“当时我一心好学，无心游玩，确实难以相见。” “只是不知，这一次，钱姑娘来我家中，所谓何事？” 卢清欢叹了一口气。 自己这位大哥，明显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打量这个丫头不好意思说么？ “你当真不知道么？” 钱莹莹忽然凑过去，卢轩自然的后退一步。 他一直都在读书，自幼饱读诗书，随后考取功名，十一岁高中状元，之后受到先皇提拔。 前途甚至比卢殷还要好。 所以一直都在忙碌，很少有时间接触女子。 奈何家境所致，规矩还是懂的。 就算不知道应该怎么相处，也知道应该保持什么样子的距离。 卢清欢对他 的表现，还是十分地满意。 钱莹莹笑着说道：“咱们两个，可是要订亲的，所以我舅妈就先让我来看看，等我熟悉一下，日后嫁过来的时候，也方便你说是不是？” 卢轩嘴角的笑容逐渐暗淡。 “订亲？钱姑娘可真是说笑了，你我之前，从来未曾有过什么婚姻大事，谈何订亲？” “更何况，你我第一次见面，本就不熟，更是没有订亲这么一说。” 别看卢轩是个书呆子，嘴皮子上面也不照卢清欢差。 卢清欢看着她们两个人。 忽然想起来程景郁了，也不知道那个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自己这面也准备差不多了，是时候行动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这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么？” “再怎么说这件婚事，也是你姑姑亲自答应给我们家的，亏你们还是尚书府出来的人，难道这是打算出尔反尔么？” 正当卢清欢刚才失神的功夫。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说了一些什么，钱莹莹当场发飙了。 卢轩倒是也不慌不忙，有条有理地说道：“姑姑若是给我介绍婚事，我自然无话可说，但是接受与否，更是在我。” “并非是钱小姐配不上我，只是，父 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就算是要定下婚约，那也是需要爹娘点头，更是要成家立业才是。” 钱莹莹不依不饶的狐疑说道：“你姑姑都已经亲口说了，难道这也不算？” “我爹娘尚在，姑姑就算是再亲，也无法左右我的婚事。” 除非是什么皇亲国戚。 如果卢霓是先皇的某个妃子，那她的话，卢轩倒是不能不听。 奈何她不过就是嫁给了一个草莽寒门，回到卢家，也是念在当初对卢殷的好，所以在格外恭敬罢了。 钱莹莹不甘心地跺脚说道：“那要是这么说的话，你就是不打算接受这个婚约？” “实在是恕在下，难以从命。” 看样子，让卢轩来亲自见她倒是一件好事了。 还以为自己温文尔雅的大哥，遇见这种人，绝对是吃亏。 没有想到压制得这么死。 钱莹莹眼泪一转，在家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她一生气转身离开，嘴里还不忘碎碎念：“你们给我等着！今日的耻辱，我绝对不会忘记的，我这就去找舅妈，让她给我做主！” “反正她和我们家夸下海口了，要是这件事情她解决不好的话，那她的事情，也别想我们家会帮忙！” 眼看着钱 莹莹要走，卢清欢刚要上前阻拦，就被卢轩叫住。 他拍了拍卢清欢的肩膀，示意她稍安毋躁。 一直等到看不到钱莹莹身影，卢清欢才问道：“大哥，你何必让她就这么走了？你难道听不出来，这件事情事有蹊跷么？” “我自然是知道，只不过我们不急于一时。” 他们兄妹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就已经了然心意。 眼看着钱莹莹哭哭啼啼地回来。 原本在屋子里面喝茶的卢霓，都觉得不消停。 “这又是怎么了？哭什么？” 钱莹莹瞪了一眼卢霓问道：“舅妈，我说你的话还靠不靠谱了？你真的能让卢轩娶我么？” 卢霓拍着胸膛说道：“那是自然，我可是他姑姑，我说的话，难道他敢不听？” “可是人家都说了，订亲这件事情，那必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人家爹娘健在，怎可听你一个姑姑的话。” 卢霓心里没了底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刚才出去，看见卢轩了？” “可不就是看见了么？人家直接和我说了，是不可能娶我的，还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 “我可不管这些，这件事情要是办不成，你别想我爹会帮你。” 第195章 撵人回来 卢霓耐着心哄她：“眼下你都已经来到卢家了，这件事情就当是坐稳了。” “你今日看见卢轩，感觉如何啊？” 怎么说都活了这么多年了，要是不明白这小女孩的心思，那自己才是白活了。 钱莹莹脸颊一红，不愿意开口，别过身开始扭捏起来了。 “舅妈，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们两个人早晚都是要成亲的，还谈论什么感觉不感觉的啊？” 见她这个反应，卢霓一拍巴掌，说道：“我看你啊，算是彻底看对眼了是不是？” “我都和你说了，我的这位侄儿，那可是相貌堂堂，保证你看见了就会春心萌动。” 说起这个，钱莹莹就开始生气。 “就算是我春心萌动又怎么样呢？人家压根就没有看上我，就算我家身份比不上他们家，但是我也是舅妈你这儿的亲戚啊。” “他竟然当着卢清欢的面，一点脸都不给我留，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 卢霓继续笑着说道：“这有什么的？正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难道她卢清欢还管得了娘家的事情？” 随后卢霓悄悄地在她耳根子旁边，说了几句话。 钱莹莹的脸色顿时不好，疑惑地 问道：“这样真的可以吗？我记得舅妈你之前说过，这个人可是你最烦的了，你竟然还让我去这么做。” “你这个孩子，虽然我打心眼里厌恶她，但是要想这件事可以如鱼得水的话，还是需要她的帮助，你知道了么？” 钱莹莹回想起来卢轩那一张帅气的脸庞，一口应声答应了下来。 “行！那我就去试试，我还真的就不信了，我这样的女子，会有人不喜欢我。” 卢霓尴尬地笑了笑，硬是没有拆穿她。 因为钱莹莹的存在，这几日卢轩都找各种理由，不出现在人群的视野里。 用膳的时候，也是找了个合理的借口，让人给他送到屋子内，或者书房，钱莹莹望眼欲穿地等待，甚至跑到人家书房门口，卢轩都不愿意见她。 卢清欢看着，倒是觉得格外的好笑。 这两日逐雨来的次数，格外的频繁了一些。 所谓报喜不报忧，但是卢清欢也猜到了，自己一直没有什么行动，也没有打算去劫狱。 程景义那面，估计已经要有别的行动了。 在卢清欢的逼问下，逐雨还是说了实话。 “这几日，属下在大理寺外，来来回回杀了五六波人了，个个都是高 手，一开始来的人倒是还一般，后面的越来越厉害。” “若不是王妃增加了人手，属下恐怕也是拦不住他们。” 追风嗤笑一声说道：“你又何必去拦着他们呢？你就让他们去闯一下大理寺看看。” “那地方水泄不通的，这些人难道还能真的闯进去？” 逐雨无奈的白了他一眼。 卢清欢解释道：“这些人既然敢来，那就绝对有办法进去，更何况，他们可不是为了刺杀王爷。” 追风一愣：“不是为了刺杀主子？那他们来干什么？难不成还是为了救主子出去？” 追风的话刚刚说出口，就立刻反应过来了。 可不就是为了“救”程景郁嘛。 追风气的咬牙：“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就这么盼着主子死不成？” 卢清欢和逐雨全都沉默不语。 追风要是不开口的话，四周甚至安静得有点可怕。 逐雨随后说道：“王妃不必担心王爷这面，他让我转告您，不出三日，王爷就会回来。” “回来？”卢清欢还有点不理解。 “回哪去？” 逐雨笑了笑说道：“自然是回到您身边，所以，您安心等着即可。” 说罢就转身离开了。 卢清欢倒是有点 没弄明白这话什么意思，程景郁要回来？怎么回来？不会还是和上一次一样吧？ 这家伙，现在都已经学会和自己打哑谜了。 狗东西！大畜牲！ 就会让自己担心！你干脆死在大牢里面，不要回来了！ 春春看着卢清欢暗自生闷气的样子，觉得好笑，倒了一杯茶给她：“王妃，喝点茶顺顺气吧。” “气？我可没有生气，谁会和他生气？”说着把茶杯里面的茶一饮而尽。 几个人也是看破不说破。 过了片刻，马上到午膳时间了。 卢清欢看着悠悠大步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秋秋一个劲撵着她：“小郡主，您慢一点，当心前面的石头。” 奈何悠悠根本没有听。 回到院子里面就开始大喊：“娘亲，娘亲！” 卢清欢出门抱起她问道：“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日，你外祖母要留你在她院子里面陪么？” 悠悠气鼓鼓地说道：“本来是这样的，结果那个讨厌的姐姐来了，她还撵悠悠回来！” 讨厌的姐姐？ 卢清欢看向她身后的秋秋，冷语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在尚书府，自己还没看见有什么人，敢撵自家女儿回来的事情。 那可真是胆 大包天了。 秋秋行礼解释道：“是那位夫人带回来的钱小姐，如今正在大夫人的院子里面。” “她？她去我娘院子里面做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 秋秋摇了摇头：“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她去的时候，看见小郡主在玩耍，就厉声厉气地让小郡主回来，说不要碍她的事情。” 悠悠气的死死地握着拳头。 春春更是一跳高说道：“她好大的胆子？竟然这么以下犯上，她也不想想她是什么身份？” “你当时为什么没有骂她啊！” 秋秋本身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女子。 这骂人的事情，让她来做的话，那还真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卢清欢摆摆手说道：“无妨，这件事情不怪她。” 卢清欢上挑了一下嘴唇。 好家伙，这是准备去讨好自己母亲，好认她这个儿媳妇？ 估计又是那位姑姑出的主意了。 卢清欢抱着悠悠说道：“走吧，咱们去瞧瞧，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热闹的事情。” 而如今。 钱莹莹正坐在萧朝云身边，一脸讨好地笑着：“那个，要不我给婶子倒一杯茶吧。” “不必，你是客人，坐着即可。” 萧朝云态度极其冷淡。 第196章 我陪你睡 钱莹莹不依不饶地非要起身，帮着倒茶：“婶子千万别和我客气，我舅妈说了，咱们都是一家人，要是拘谨的话，就失了身份了。” 萧朝云转动手中的佛珠，告诉自己千万要心平气和。 谁和她是一家人？就连卢霓自己都不想承认。 钱莹莹见她不说话，以为这是默认了，更加认定了，这是因为自己的魅力。 像自己这么懂事又好看的儿媳妇，谁不想有？ 萧朝云见她一直看着自己，便开口说道：“眼看这都快用午膳了，钱小姐不出去和你舅母等人用膳么？” “舅母？您说我舅妈啊？没事的，我已经和她们说完了，让她们先吃不用等我。”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让管家嬷嬷到时给你送到你所在的院子里就是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快点回去吧。 钱莹莹嘿嘿一笑，眯起来眼睛说道：“没事的，婶子，我在你这吃一口就行了。” “反正在那也是对付一口，婶子自己一个人吃饭，想必也是无聊，有我在陪婶子说说话也好。” 江嬷嬷站在一旁皱眉说道：“可是，夫人这里的饭菜，那都是有分量的，要是钱小姐的话，或许不够 啊……” 谁知听见这话，钱莹莹反而眉毛竖起，不乐意的人白了江嬷嬷一眼。 “怎么？你们让厨房多做一点东西能死么？再说了，我一个女孩子，我能吃多少？” 江嬷嬷被说的默默后退。 这若是在外面的话，这等人要是想进入尚书府的门，那都够呛。 奈何是卢霓带进来的，不恭敬伺候也不行。 萧朝云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喜吃饭的时候，有人陪在身边，钱小姐怕是多心了。” 钱莹莹听见后，反而开始嘟嘴，撒娇起来：“婶子莫不是在骗我？我来之前还看见你院子里面有个孩子，还说什么是您让她来陪着你的。” “我看着那孩子年岁不大，而且闹人得很，我就让她赶紧去找她娘亲去了，有我陪着婶子就行了。” 萧朝云手中的佛珠都捏碎了。 眼神忽然冷淡了下来，缓缓看向她问道：“你说什么？你把悠悠撵回去了？” 钱莹莹得意地说道：“也不算撵无，非是让她去找她娘而已，不是我说，婶子你家里面的奴婢，应该好好教导才是。” “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带着孩子入府？实在是没有规矩。” 而且身边竟然还跟着丫 鬟，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这尚书府的小姐呢。 幸亏自己一开始了解过了。 这尚书府家的小姐也就两个而已。 萧朝云登时大怒。 起身就要让人送她出去，却看见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卢清欢抱着悠悠缓缓迈着寸步走了进来，脸上似笑非笑，看着让人胆寒。 “这里好生热闹啊，话说钱小姐为何在我母亲的屋子里面？” 钱莹莹还特意靠近萧朝云一下说道：“我来陪婶子说说话，王妃身为女儿还在家中住着，也不知道好好陪陪自己亲娘，我来陪着，难道王妃还不乐意么？” 说着还不忘白了卢清欢一眼。 这时她正好看见卢清欢怀里抱着的悠悠。 好奇地问道：“这个丫头不是我刚才看见的那个么？怎么被你抱在怀里？”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她莫不是卢家的某个亲戚？ 悠悠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拉扯卢清欢的衣袖，说道：“娘亲，刚才就是这个人撵我回来，她还说我碍事。” “娘亲？”钱莹莹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原来这位就是明玉郡主，听说卢清欢是有一个女儿，只是没有想到长得这么水灵。 不是才五岁么？这娃娃看着 和七八岁一样。 卢清欢不屑地看着钱莹莹说道：“我可没有钱小姐这么大的女儿，何必叫我一声娘亲？” 钱莹莹皱眉起身急了起来：“你敢占我便宜？” “婶子你看看王妃啊，我好心好意来替她陪着您，她怎么而已这样？” 卢清欢放下悠悠，走到一旁坐下，她难不成是认为萧朝云会为了她，这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来骂自己不成？ 萧朝云完全没有搭理她。 直接走到悠悠面前，把她抱起来，随后放到自己腿上坐下问道：“被人家欺负了怎么不告知外祖母？还跑回去找你娘亲去了。” 悠悠低下头解释道：“因为悠悠知道外祖母这几日不开心，悠悠也不想给外祖母添堵，就没有告诉外祖母。” 看着这么懂事的孩子，萧朝云才露出笑容。 卢清欢转眼看着钱莹莹问道：“方才，是你撵悠悠走的？” 钱莹莹被卢清欢这么一看，慌了神支支吾吾地解释道：“话别说那么难听好不好？” “所谓不知者无罪，我又不知道她是你女儿。” 卢清欢也没有太过计较。 坐在一旁看着她歪头问道：“那既然现在知道了，你也应该懂一点 规矩才是。” “你这话什么意思？” 卢清欢淡定地解释道：“怎么？你看见我不行礼，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悠悠可是先皇册封的明玉郡主，你刚才如此和她说话，不道歉也不行礼么？” 钱莹莹心不甘情不愿的对着悠悠稍加道歉。 随后捂着肚子说道：“我这都饿了，婶子这里怎么还不用膳啊？” “钱小姐要是饿了，大可以回去自己的屋子里，到时候我会让人给你送去饭菜。”卢清欢毫不客气地怼道。 本来还想给这个人留三分面子。 现在可是半分都不想给她了。 就算卢霓现在在这，那也绝对护不住她。 “怎么？别以为你来了，就能赶我走，你不在的时候，一直都是我陪在婶子身边。” 才来了一会罢了，说的好像陪萧朝云好几年了一般。 卢清欢也没拦着，想起悠悠和她也没有用膳，萧朝云赶紧让人开始上饭。 本以为吃完这顿饭这人就能回去。 没有想到她却在吃饭的途中，忽然来了一句：“要不然的话，今日我和婶子一起睡吧？” “我陪着婶子，晚上还有个说话的人。” 卢清欢差一点，一口汤卡在嗓子里面下不去。 第197章 摆清位置 卢清欢难以置信地看着钱莹莹，丝毫猜不透这个人的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且不说萧朝云这个人到底是否喜欢有外人睡在身边。 她这是把便宜爹放在何处？难道这是打算把他挤出去？ 萧朝云脸色一怔，随后忍着气说道：“荒谬，就算是清欢长大了之后，也没有在我屋子里面留宿过，钱小姐这是做什么？” “那不一样啊，王妃长大之后，就直接嫁出去了，而且还在外面闯荡五年，这刚回来不久，自家王爷就出了事情，当然没有时间在您身边尽孝。” “不过您大可以放心，日后有我在你的身边，绝对会替王妃好好陪伴您的。” 萧朝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直接说道：“大可不必，日后我的这个院子 钱小姐也不必来了。” “既然是大姑姐带来的人，你日后去她那请安就是了，不用日日来我这。” 更何况有一个卢清妍天天来哭丧个脸，和自己请安，已经让人够心烦的了。 要是再加一个钱莹莹，那岂不是要诚心气死自己？ 钱莹莹撂下筷子问道：“为何？难道有我陪在婶子身边不好么？” 卢清欢见萧朝云已 经快忍耐到边缘了，开口说道：“钱小姐怕不是想太多了，我娘这里婆子丫鬟一个都不少，钱小姐在这的话，反而碍事。” “倒不如早早回去，要是在尚书府住得不习惯，想找人说话，我也不介意明日就找个马车吩咐人送你回去。” 卢清欢把刚才她说悠悠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如果这个人但凡聪明一点的话，都能知道卢清欢的话是什么意思。 奈何钱莹莹偏偏和常人不同。 看着卢清欢眼神散发着怒火：“难道王妃这是在嫉妒我么？” 钱莹莹的话都把卢清欢气笑了。 “我嫉妒你？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嫉妒的？脑子么？那你可真是想多了。” 钱莹莹把筷子狠狠地拍在桌子上，甩头就走：“我不吃了！” 临走的时候嘴里也没有闲着。 虽然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冬冬拦着钱莹莹走的背影说道：“王妃何必如此纵容此人？” 这么不懂规矩，早就应该被训斥了。 卢清欢倒是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说道：“不过就是一个粗人罢了，有什么好和她计较的呢？” 更何况卢清欢本意本身不在此。 要不是为了程景郁的事情，自己也没有必要一直在这住着。 比起王府的话，还是尚书府更加安全一些。 萧朝云满意的点点头：“你倒是比之前沉稳了不少，你家王爷的事情，你怎么看？” “顺应天意。” “哦？不打算继续闹腾了么？” 看样子卢清欢的心思，早就已经被萧朝云尽收眼底，却一直未曾阻拦，任由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女儿闹腾。 “不急，会有转机。”卢清欢之所以现在不着急，是因为逐雨的话，不知道程景郁那面到底打算干什么，现在自己也不好轻举妄动就是了。 钱莹莹回到自己屋子里面，就开始摔东西。 什么名贵的茶盏，全都摔在地上，发泄心里的气愤。 一旁的小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赶紧上前阻止：“钱小姐这是做什么？这些都是我们尚书府的东西，就算是钱小姐你心情不好，也不能随便砸我们府上的东西啊。” 钱莹莹眼睛一横，上前直接甩了她一巴掌，把小红打得倒在地上。 她身边跟着的春桃还不忘填了几脚：“你个下贱的胚子！我家小姐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当家的都没有说什么，哪里轮得 到你这个当奴婢的开口了？” 说着又狠狠地补了几脚。 小红捂着脸憋屈地哭着。 钱莹莹越看她越生气，随后又摔了几个花瓶说道：“我就是要摔！你能怎么样？” “我告诉你，以后这个尚书府，那都是我的你知不知道？我和你们家大少爷那是天作之合，日后就是这里的少夫人。” “你们这帮人还是把眼睛擦亮一些吧！” 连萧朝云身边的老嬷嬷都不敢和自己多说一个字，这几个小丫头倒是开始仗势欺人起来了。 真以为自己好欺负么？ 本来想过来找钱莹莹说说话的卢清妍，听见里面的声音，立刻站在门口，不曾靠前一步。 嘉儿试探地问道：“小姐，咱们不进去么？” “不，看样子，不需要咱们进去了，这屋子里面现在就是一个火坑，千万不能跳。” 卢清妍这个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本身就是为了劝钱莹莹好好的考虑一下卢轩，要是她真心喜欢上了，或者贪慕尚书府的荣华富贵。 那这个家可就彻底乱了。 听见钱莹莹刚才的话，卢清妍就知道，已经不用自己去劝了。 这个人现在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的地位和份量， 就让她闹去吧，闹得越大越好。 卢清妍转身离开，任由这人折腾。 次日。 卢霓得知了钱莹莹的事情，一早就过来慰问。 奈何钱莹莹的气性实在是大，自幼娇生惯养，唯我独尊。 第一次被人如此看不起。 便气的倒在床上一蹶不振了起来，时不时地还嚷嚷头疼。 小红端着一碗白粥走了进来，小声翼翼地说道：“那个，钱小姐，要不你还是喝碗粥吧。” 钱莹莹瞬间来气，直接把她手中的粥打翻，热滚滚的白粥贱了小红一身。 春桃伸手把她推到一旁说道：“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家小姐早上最不喜欢吃的就是这些没味道的东西。” “我今天出去的时候，还看见外面有人端着一碟豆腐皮包子，你为何不把那个拿来？” 小红赶紧解释：“不行啊，那个是大公子的早饭。” “那怎么了？你家大公子的那不就是我们家小姐的么？你怎么还看不清现在的局势？” “还在这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去拿，要是没有了就出去买，一点眼力见也没有。” 春桃白了小红一眼。 还以为尚书府的下人有多么懂规矩，这也不过如此。 第198章 出此下策 卢霓来到屋子里面，见她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赶紧上前询问：“我的小祖宗啊，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这几日感染风寒了？若不然的话还是给你找个大夫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说着就要转头让人去找大夫。 春桃赶紧拦下她说道：“哎呀，夫人何必惊慌呢？” “我们家小姐这已经是老 毛病了，说起来就是气血攻心，要是不动怒的话就还好，如果一旦特别生气的话，就会如此。” “细心养几日也就好了。” 卢霓坐到她床边，握着她的手，一脸心疼地看着她。 “怎么生了这么大的气？” 钱莹莹抽回手，别过脸不愿意搭理她。 卢霓无奈，只能转头质问起来这些下人：“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你们家小姐会忽然动怒？” “到底是谁惹她生气了？好大的胆子。” 春桃开始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个人您也认识，想必也不用我们说，那日您让我家小姐去讨好那尚书夫人，可真是碰了一鼻子的灰啊。” “这要是在家里的话，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卢霓知道这是在拿话点自己。 便厉声厉气地问道 ：“难不成，是那萧朝云给你气受了么？” 钱莹莹直接坐起来说道：“我们早晚那都是婆媳关系，自然没有那么多隔阂，更何况我也看出来了，大夫人实则是喜欢我的！” “我说留下吃饭，她还特意让人准备了不少的饭菜。” 卢霓一愣，萧朝云喜欢她？ 这一点倒是自己没有想到的，当初给她这个提议，无非就是试探一下罢了。 万一铁杵磨成针，或者瞎猫碰见死耗子了呢？ “既然，萧朝云喜欢你，为何还会给你气受？” “不是舅妈，你没听明白，不是大夫人给我气，是另有其人！” 卢霓不解地看着她。 钱莹莹急得干脆坐好说道：“是卢清欢，她仗着自己是王妃，女儿是郡主，竟然用一个区区五岁的女娃娃压我一头！” “我也不过就是让那个屋女娃娃，回去找母亲罢了，她竟然让我给她女儿道歉。” “而且她看不惯大夫人喜欢我，故意不给我台阶，最后大夫人也只能先让我离开。” 卢霓听得算是乱七八糟。 过了好一阵，才把这件事情彻底给捋清楚。 “你的意思就是，卢清欢给了你气受是么？” 钱莹莹郑重其事的 点点头：“可不是嘛，我能怎么办呢？人家那可是王妃，我不过就是区区的一个民女，我能把她怎样呢？” 说着还不忘去观察卢霓的神色。 自己虽然不行，她不是可以吗？ 自己还真的就不相信了，难道卢清欢还敢不给她自己亲姑姑的面子么？ 卢霓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这件事情你交给我，我到时候绝对给你出气。” 钱莹莹这才稍微好一些的点点头，随后说道：“就算是这件事情过去了，但是我的婚事又该怎么办呢？” “舅妈，这几日我也根本看不见卢家公子，难道就真的要如此坐以待毙？” 卢霓琢磨了一下，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 悄悄地靠近钱莹莹说了几句话。 钱莹莹当时脸色大变：“就这叫什么事情！舅妈，你怕不是在和我说笑？” 卢霓叹了一口气说道：“眼下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你要是不肯的话，我也没有别的招了。” “难道，舅妈，你说得有办法就是这个办法么？你是不是一开始让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这么想了？” 卢霓心里面咒骂了一声，还真的不该聪明的时候瞎聪明。 她惋惜测叹了一口 气：“那怎么可能呢？你也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除非万不得已，我怎么肯呢？” “只是你也看出来了，我那侄儿眼光实在是高，你要是想嫁进来的话，不用一点办法是不行的。” “如果你实在是不愿意的话，这门亲事只能作罢，到时候求你们家办的事情，我自会想别的办法解决，虽然不耻，但是我不信我那身为尚书的亲弟弟会不管我。” 说着就假装起身要走。 钱莹莹见她已经站起来，赶紧抓住她的手腕说道：“等一下舅妈！我……我愿意！我愿意赌一把！” 这几日在尚书府住着，钱莹莹才知道什么叫做山外有山。 之前一直在家，不怎么出家门。 小时候来过那一次，也早就没有印象了。 这几日才知道这尚书府的高门显赫，全都是自己见都没见过，吃都没吃过的东西。 习惯了这里的金碧辉煌，百人伺候之后，就根本没有办法再离开这种感觉。 这一段，卢霓是深感体会。 当初要不是因为她父亲执意把她嫁出去的话，她也想再等等，等卢殷真的有出息之后，自己也可以嫁得好一点。 终究还是没有等到。 不过钱莹莹能答 应，那就再好不过了。 本身刚才就是在吓唬她罢了，没想到她还真的答应了。 既然事情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自然不能浪费时机。 钱莹莹问道：“那咱们是不是应该寻得一个，良好的时机在下手？据说明日卢清欢要出门，不如就……” “不可。” 卢霓一口回绝。 “绝对不行，咱们必须要找一个他们全都在的时辰，人越多越好，知道了么？” 钱莹莹思考片刻：“这……为什么？那我的名声？” “如果人少的话，事情就能被卢殷压下去，难道你想如此么？” “我……”钱莹莹寻思了一下，最后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遵从她的意思。 卢霓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庞，说道：“乖，别多想，为了日后的生活，你也要忍耐啊，难道你真的打算把卢轩拱手相让给别人？” 钱莹莹想起卢轩那张脸庞。 更加下定决心，只要可以嫁给他，怎么样都行！ 次日入夜。 卢轩正在书房内用功处理事务。 外面的门忽然被人敲响：“轩儿，你还在看书么？” 听着声音像卢霓，卢轩亲自走到门口开门。 果然是卢霓站在面前。 第199章 迷药乱情 卢轩恭敬地站在门内问道：“姑姑这么晚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找我么？” 卢霓一脸的笑意，手中还拿着一个二层木盒子，里面清楚的可以闻见酒肉香气。 卢霓笑着说道：“姑姑这不是看你晚上还在用功，心疼你的身子吗，特意让人给你做了一些饭菜。” “你趁热快点尝尝，都是小时候你爱吃的。” 卢轩也不好推脱，就顺势接了过来。 见卢霓还是站在那里没有走，好奇地问道：“姑姑莫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倒是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看看你在屋子里面，一直看的什么书。”说着就自顾自地走了进来，完全不顾及卢轩的窘迫。 卢轩无奈之下，也只能让她先进来。 卢轩关上门，看着卢霓自然地走到桌子前面坐下，拍了拍上面说道：“快，把饭菜全都放在这个上面。” 卢轩全都照做，看着上面的鸡鸭和猪肉，外加一壶好酒，摇了摇头。 “姑姑，我明日还有事情要做，今天已经夜深了，要是吃这么些荤腥的东西，还喝酒，那明日怕是起不来了。” 说着他就要把盖子盖上。 卢霓见事情不妥，赶紧说道：“这 可不行，少吃一点没事，你要是晚上不吃点东西的话，那怎么行呢？” “偶尔喝一口酒提提神，那是没有什么事情的，再说了，你姑姑我好不容易给你送一次饭，你就打算这么拂了我的脸面么？” 见卢轩一直没有反应，她就开始拿长辈的身份压他一头。 卢轩微微皱眉，只能坐下浅浅的尝了一口。 饭菜味道倒是平平无奇。 见卢轩已经入口，她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随后给他亲自地倒了一杯酒：“来来来，再喝一口酒，这个酒那可是上好的女儿红。” 卢轩见实在是推脱不开，只能一饮而尽。 两个人说了几句家常话后，卢轩顿时感觉自己眼前有些模糊了起来。 连着说话的口齿，都变得不清晰了。 卢霓见事情已成，便悄悄地走出门外。 门口的钱莹莹早就已经焦急地等待了半晌。 “怎么样了，舅妈？” “放心吧，已经可以了，你现在赶紧进去。” 钱莹莹还是有些纠结：“这……真的行么？舅妈，你说这要是不行的话，可怎么办啊？我这名声也毁了，尚书府也没有嫁进去，这可如何是好？” 卢霓气的一直咬牙，还真是恨铁不 成钢。 “你现在想这么多做什么？既然事情都有已经决定了，你要是再不去的话，事情败露，你不是更嫁不进来了么？” 钱莹莹一鼓作气，二话不说直接走了进去。 卢霓拍手叫好，等这两个人差不多的时候，自己就找人假装去找卢轩。 一晃过了半个时辰，卢霓算着时间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里面倒是格外的安静了些许。 不管那么多了。 卢霓在卢轩的院子外面，随手叫了一个丫鬟说道：“你等等，你去通知一下大公子，就说我有事找他，让他出来一下。” 那丫头点点头，走到卢轩书房门口。 不大一会，就传来那丫鬟的一声嚎叫。 卢霓佯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跟着一起大喊：“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时间下人们都开始提着火把，纷纷走了过来。 卢清欢在院子里面，忽然看见东北方灯火通明，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那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杏儿张望了一下说道：“王妃，那里好像是大公子的书房啊。” 难道大哥出事了？ 女人的第六感都是特别的准，卢清欢心里猛然认为和卢霓 她们脱不了干系。 即刻穿上外衣说道：“走，咱们去瞧瞧。” 说着，一行人全都往那面走。 等众人来的差不多了，卢霓又一次提高嗓音说道：“这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就是让人去叫一下轩儿，结果去的那个丫鬟却喊了一声。” 萧朝云同卢殷也跟了过来。 萧朝云听了卢霓的话，顿时皱眉，刚要走上前，就看见那丫鬟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 江嬷嬷一把将她按住说道：“刚才是不是你喊的？怎么一回事？” 那丫鬟面露惊恐，指着身后卢轩的书房说道：“那里……那里……” 见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萧朝云直接绕过她走了进去，卢清欢也赶紧跟着。 临走的时候，她察觉到了卢霓那胜券在握的样子，难道…… 不好！这帮人竟然兵走险路！ 实在是可耻得很！ 如果卢霓真的让钱莹莹用了那种方式来逼迫大哥娶她的话，自己绝对不能饶了她们！ 卢清欢心里已经想好，应该怎样大义灭亲了。 可看见萧朝云站在门口面露嫌弃的模样，稍加愣住。 这是什么情况？为何这个反应？ 萧朝云回头指着卢霓怒斥：“你自己来看看！ 这就是你带来的人！” 她这么一声呵斥，连卢殷都怔了一下。 说起来萧朝云嫁进来这么多年，就算是和卢霓不对付，也从来没有这么和她说过话。 卢殷知道怕是什么肮脏的事情，也就跟着一起上前查看。 卢清欢瞟了一眼之后，也是心里震惊，随后松了一口气。 幸好不是大哥出了事。 卢霓不明觉厉的上前，难道这是因为自己儿子出了事，想怪到自己头上？ 结果卢霓在看见的那一刻，也是瞳孔震惊。 “怎么会这样？” 只见钱莹莹正衣衫不整地躺在书房的桌子上，身上还趴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两个人正在颠鸾倒凤云雨一番，两人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于投入了，这么多人来了都不知道。 钱莹莹污言秽语说的，更是让人不堪入耳。 其中还喊着卢轩的名字更是让人恶心，一点也不像一个未出阁的小姐。 那男人更是看着比她大不少。 卢清欢别过脸说道：“还都在这看着做什么！还不快一点去拿一盆水把这两个人泼醒！” 这件事情绝对反常。 小厮抬着一桶水直接冲着两个人倒了下去。 这两个人瞬间回过神，起初还是有一点迷迷糊糊。 第200章 事情败露 等钱莹莹看清眼前站着的这些人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早就没了。 胸前还有不少的红色印记，看样子是经历了一番周折啊。 卢清欢把自己外面披着的披风拿下来，让杏儿给她盖上。 “钱小姐，在卢府做出这等事情出来，你可真是恬不知耻啊。”卢清欢也丝毫没客气。 直接开口损她。 钱莹莹咬咬牙，也没顾上此刻卢霓的表情，挺着脖子说道：“那又怎样？这件事情也不能怪我，要怪的话你们就去怪他！” “总之事情已经出来了，你们要是不让我嫁的话，我就对外去喊，你们卢家也别想好。” 卢清欢冷笑了一声，看样子她也不知道，刚才对她做这种事情的人是谁啊。 卢清欢无奈地摇摇头，还真的是一个可怜人啊。 萧朝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道：“钱小姐大可以放心，就算是现在你说不嫁，怕是也不行了。” 钱莹莹听见这话，也顾不上身上的酸痛，直接说道：“这么说的话，你们这是同意了！” “那就最好！我告诉你们，明日就赶紧让人把我爹娘接来，备好彩礼，少了的话，我还不肯呢。” 卢霓捂着脸，现在实在是无颜见 人了。 卢清欢现在都替钱莹莹感觉到尴尬。 卢清妍听见声音，也跟着走了过来看热闹，看见眼前一幕她心中也是惊讶。 奇怪，为何是一个陌生男子，而不是卢轩？ 不过她虽然惊讶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咳咳嗓子。 “诸位为何都在我书房门口站着？” 这时，卢轩从他们身后走了进来，虽然脸上带着潮 红，额头上也有汗，不过看着倒是还好。 察觉到卢清欢担心的眼神，卢轩对着她点点头，示意自己无碍。 钱莹莹在看见卢轩的那一刻，彻底摸不着头脑了。 “你……你为何在这？你不是应该……” 卢轩看着书房一片狼藉，微微皱眉：“在下不在这，那应该在哪？钱小姐，就算是你要行如此苟且之事，也不应该在我的书房。” “实在是侮辱了圣贤之书。” 钱莹莹眼神惊恐地看着一旁跪在地上的男子，发现这只是一个陌生人，而且身上还穿着粗布麻衣，其中竟然还带着布丁。 一看就知道，这个不就是尚书府后花园，修剪杂草的那个人么？ 钱莹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上前就打了那男子一巴掌：“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会是你！这到底 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钱莹莹自己也不记得了。 自己进来的时候，眼前忽然一片漆黑，好像被人灌入了什么东西在口中。 随后就浑身发热，黑漆漆的屋子里面，猛然感觉有个人抱着自己，她以为是卢轩也就没有反抗。 只是这个人分明就不是卢轩。 那人也没来得及顾得上她，对着卢殷和萧朝云说道：“老爷夫人，这件事情真的不怪小人啊！小人也无非就是路过。” “只是听见大少爷的屋子里面，好似有女子嗔 吟，我就进来瞧瞧，没有想到这钱家小姐就直接扑了过来，小人一时间没有忍住，就……” 钱莹莹眼神充满血丝，直接抓向他的脸怒吼：“你放屁！分明就是你先抱着我的！不对，不对，不是你！” 钱莹莹又指着卢轩说道：“是他！抱着我的人是他！” 卢轩立刻反驳：“钱小姐千万别这么说，卢某和你清清白白的两个人，更何况，卢某今日看完书之后，就回去休息了，并没有看见过你。” 卢霓也转头看着他：“不对，不对！我今日来给你送酒肉的时候，你还在这，为何转眼你就不见了？” “轩儿，怎么说你也是读过书的人 ，难道也要出尔反尔不成？” 还没等卢轩开口，卢清欢就先行一步说道：“这就奇怪了，姑姑入夜来给我大哥送吃喝做什么？” 别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心啊。 卢霓依旧嘴硬说道：“怎么？我身为他的姑姑，晚上看他用功，给他准备酒肉，难道也是我的错了？” 卢清欢摇摇头，示意秋秋去看一眼。 她走上前，将空了的酒杯放在自己鼻子前面，闻了闻说道：“王妃，这酒肉里面都放了不少的迷情药，只要是服下之后，不出片刻，就会情不能已。” 卢霓也没有想到，卢清欢身边的人，竟然还会医术。 且不说和钱莹莹发生这等事情的人，到底是不是卢轩。 只是下药这一事，已经够她们喝一壶的了。 卢清妍看着秋秋，警惕地眯了眯眼。 上一次好似也是这个人，受了卢清欢的意思，给自己把脉。 看样子这人也萧朝华派到她身边的了。 卢清妍暗自握紧了拳头，还真的是好命啊。 不管什么时候，都有那么多的人站在她身后。 难道就因为她命好，是一个嫡女么？ 卢清妍心里告诉自己，千万要冷静下来。 嘉儿稍微有点慌乱的小声靠近 她，问道：“小姐，您看钱小姐这个事……” 毕竟这个主意，那可是她告诉卢霓的。 卢清妍单纯地眨眨眼，问道：“怎么了？她做出这么没有脸的事情，日后就算是姑姑带着她，也进不来咱们府的门。” 嘉儿听见这话，也就不再继续多问。 钱莹莹看着这些人，逐渐有些疯癫起来了，缓缓起身看着她们，开始哈哈大笑。 这种事情不管放在谁身上，怕是都受不了。 虽然自己不喜欢她，但是这报应未免有点严重了。 她忽然看向卢霓，眼神透露一丝凶狠。 冲上前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按在地上说道：“都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你不说万无一失么！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啊，我知道了，你这是因为我爹没有帮你的忙，你反过来报应我们家是不是！” “我告诉你卢霓，你也别想好，你丈夫的债，我爹是不会管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人真的疯了，三个嬷嬷上手才把钱莹莹给拉开。 萧朝云让人先带着她下去，好生看管。 尚书府出现了这种事情，也算得上家门不幸。 卢轩低眉看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卢霓，没有一点同情。 第201章 他回来了 处理完钱莹莹后。 众人全都来到大厅，卢殷先让人带卢霓去收拾一下衣衫头发。 刚才已经被钱莹莹给抓乱了。 萧朝云看着一旁的卢清欢和卢清妍说道：“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丢人，你们两个女儿家，不如先回去歇息吧。” 卢清欢摇摇头说道：“左右我都已经出嫁这么多年了，早就不在意这些了。” 卢清妍也是破天荒地跟着说道：“是啊，母亲，我们也是卢家的人啊，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让女儿如何安心回去休息呢？” 她也害怕卢霓那个疯狗到时候乱咬人。 要是真的把自己说出去的话，难免百口莫辩。 卢清欢眼睛盯着卢清妍，开始沉思起来，难不成这件事情卢清妍也有参与？ 不大一会卢霓慢慢地走了回来，时不时还咳嗽几下。 脖子上面赫然出现了一个手印，看样子刚才钱莹莹确实是想杀了她。 卢霓正要找个地方坐下，卢殷就开口制止了她：“等等，你站着，我们有事问你。” 卢霓一愣，刚才的火瞬间上来：“你说什么？你让我站着？卢殷，你是不是有点不知长幼了？” “我可是你的长姐，别管我是什 么地方做错了，你也不能让我站着听你问话吧？” 事已至此，卢霓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卢殷也不客气地冷眼说道：“正是因为你是我长姐，我才没有报官把你抓起来，你知道么？” 卢霓一下子又没有了底气，小声说道：“咱们一家子的事情，你何必去惊动官府呢？到时候也不怕让人笑话。” 卢清欢噗嗤一声笑出来，说道：“原来姑姑也知道，咱们是一家人啊？你也知道此事传出去会让人笑话啊？” 卢霓被她阴阳怪气的话，说得老脸通红，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意思，只是好奇，姑姑这件事情做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那外甥女也不是嫁不出去，何必非要嫁给我大哥？门不当户不对，我大哥也不喜欢她，你为何非要让她嫁给我大哥？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从钱莹莹的话里也不难知道。 这卢霓怕不是被她爹抓住了什么把柄在手里。 要不然也不能做出这等事情。 卢霓白了她一眼说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都是一个已经嫁出去的女儿了，哪里还管得了自己娘家的事情？” 卢清欢也不甘示弱说 道：“这可真是有趣了啊，姑姑都已经嫁出去那么久！手还是那么长，连我大哥的婚事都要插手，我一个亲妹妹，为何就不能管娘家的事了？” 卢霓气不过，上前就要教育卢清欢。 冬冬和追风两个人瞬间站在卢清欢面前，两把长剑全都架在卢霓的脖子上。 卢霓一动都不敢动，惊恐地看着他们两个。 嘴里还不忘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亲姑姑，难道你还敢大义灭亲？” 卢清欢悠哉地喝着茶水，见卢殷未曾阻拦，便轻声说道：“姑姑是不是忘了？我除了是卢家的嫡女，还是睿王妃。” “你区区一个平民，敢对我动手，你也要计较一下后果。” 说着，就让他们两个人收起刀剑。 卢霓一屁股瘫软在地上。 再厉害的人，不也害怕死么？ 就在刚刚，卢霓好似就已经经历了一次死亡，要是自己继续上手的话，那两个人一定会杀了自己。 卢殷让人把她扶起来，最后还是于心不忍让她坐在椅子上。 卢清欢随后也闭口不言。 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需要便宜爹来做才是。 卢殷看向卢轩问道：“轩儿，你来说，这 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卢轩起身走到中间，行礼后说道：“今日，本来是儿子正在书房内处理明日翰林院的政务，姑姑进来说带了酒肉。” “儿子本来想拒绝，奈何姑姑执意如此，儿子只能接受，稍加吃了几口肉，喝了一口酒后，就觉得身子不适。” “之后姑姑就离开了，儿子觉得浑身发热，趁着还有意识，就赶紧从后门离开，回到屋子里面，泡了半个时辰的凉水，这才可以稳住心神。” 卢清欢疑惑地看着他。 那迷 药实在是霸道的很，按照秋秋的话来讲，肯定是有人帮了卢轩才是。 不过既然大哥不想说，自己也不能拆穿。 只是继续往下听。 “后来，儿子好了些许，换了身衣服回来，就遇见，钱小姐的事情，实在是……有辱斯文。” 卢殷点点头，让他回去坐着。 就算卢轩说的话稍有偏差，他也不能现在去追问。 只是叹了一口气，眼神带着怒火地看着卢霓问道：“大姐，你糊涂啊！” “当年父亲是如何教导你我的？如此肮脏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更何况，轩儿那是你的亲侄子。” “你就这么忍心去害 他么？” 卢殷问出这话的时候，心如刀割。 奈何卢霓倒是觉得自己十分有理的样子。 擦了擦眼泪说道：“我也不想这样啊！我这不是没有办法么？” “你知不知道我在那面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看看你，堂堂的尚书，我呢？不过就是一个穷秀才的妻子。” “这都多少年了，还是一个秀才，之前还知道读书，现在可倒好，不干活也就算了，还赌！欠了外面不少的钱啊。” “无奈之下，我也只能去求他亲妹子，可是人家钱是拿了，但是债务我们还不清，他们说只要能让他们家女儿嫁进来，就一笔勾销。” 原来如此。 卢清欢点点头，怪不得她不肯找便宜爹帮忙。 他可是尚书，还掌管漕运一事。 沾染赌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插手呢？更何况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在给祖宗蒙羞。 “糊涂啊！”卢殷现在一腔热血，不知道在哪发泄。 卢霓干脆起身跪在地上，破罐子破摔了。 “你可千万要帮我啊！咱们两个可是亲姐弟，难道你就真的忍心，看见我过得如此艰难么？” “且不说债务，就是今日的事情，他们钱家也不会放过我的啊！” 第202章 停职查办 卢殷看着一个劲抹眼泪的卢霓，眼里的那么一点同情彻底没有了。 就算是他念着两个人的亲情，但是回想起来儿时父亲的教诲就知道，卢霓这一次算是真的做错了。 自己也绝对不能帮她。 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卢清欢看着便宜爹，事已至此，他身为尚书，要是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的话，那可对不起这个称谓了。 最后卢殷叹了一口气，说道：“行了，这件事情日后再说吧，来人啊，把她扶回去。” 卢霓一愣，站起来大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管我了是不是？” “我可是你的亲姐姐啊！你就打算这么抛弃我么？” 卢殷闭着眼睛，依旧让人先带她回去。 哪怕卢霓一路喊着骂他，也充耳不闻。 萧朝云看了他一眼后，淡淡地说道：“这次的事情，做得倒是不错，我还以为你会帮亲不帮理呢。” 见萧朝云夸赞自己，卢殷刚才的阴霾，瞬间就一扫而过了。 “我知道，要是我这件事情包容大姐的话，那永远不能从根本上面解决问题。” 萧朝云听着，难得的对着他笑了笑，随后起身离开。 卢殷傻傻的坐在那里，看着 萧朝云离开，随后开始问在场的儿女说道：“你们刚才看见了么？你娘对我笑了，你们看见了么？” 卢清欢无奈地笑了笑：“那爹爹你还在等什么呢？还不快一点追，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的话，下一次我娘可就不一定对你这么乐呵了。” 卢殷连连点头，赶紧跟了过去。 卢清妍走到卢轩身边说道：“幸好这一次大哥没事，要不然我这个当妹妹的，实在是寝食难安啊。” 卢轩对她笑了笑。 这两个妹妹当中，虽然他更加偏爱卢清欢，但是卢清妍他也未尝不喜。 只是说话的时候少，这个妹妹他也不了解，兄妹关系还是有的。 卢清欢看着她哭丧着脸，嗤笑一声说道：“三妹妹今日确实让我刮目相看，我以为三妹妹会不看这个热闹，毕竟你和姑姑的关系，那可是情同母女啊。” “今日姑姑出事，也不见你帮着说几句话。” 卢清妍委屈地拿着手帕擦了擦，那根本没有流泪的眼睛。 “其实，清妍也知道，姑姑这次的事情，分明就是错的，如此大错特错的事情，就算是我开口求情，爹爹也绝对不可能收回成命。” “与其看见姑姑步步错 ，不如及时止损。” 卢轩也赞叹的点点头：“确实如此，清妍的话，为兄十分地倾佩。” 卢清欢白了卢轩一眼，你钦佩个什么劲？你这次的事情，没准就和你这位三妹妹有关呢。 卢清欢上下打量了卢清妍几眼，随后说道：“我倒是觉得奇怪，依照姑姑的智商，能想到这个办法实属不易，你们说，会不会有人在她背后出谋划策呢？” 卢清妍死死地捏着手帕，不开口，表情也丝毫没有动摇。 卢轩寻思了一下严肃地说道：“不缺乏这种可能性，要是如此的话，难免是咱们府上的人。” “那可是要当心一些了，大哥，这人都把心思算计到你身上了，难免日后会算计爹娘。” 说着还不忘查看卢清妍的模样。 确实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要么就是和她没有关系，或者就是她伪装得连自己都看不出来。 卢轩还劝慰卢清欢宽心：“这件事情无非就是猜测罢了，何必这么笃定？不过若是家里真的出了这等人，我也不会饶恕就是了。” 卢清欢嗯了一声之后，就离开了。 卢清妍也随即回到自己院子里面。 嘉儿小声询问：“小姐，您说 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让王妃看出什么把柄了？” 卢清妍自顾自地把自己头上的钗子拿下来，说道：“你慌什么？” “就算是让她知道了，又如何？别忘了，只要姑姑不开口，这件事情就不会让人知道。” 嘉儿寻思了片刻，弯腰看着她，等着下一步发话。 “洗洗睡吧，这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爹爹也绝对不会继续追问。” 卢清欢也回到了自己屋子里面。 走的时候分明已经让人把灯点着了。 为何又给吹灭了？ 卢清欢悄悄地走了进去，刚刚进门就看见一个人已经坐在床上，等着自己。 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卢清欢也猜出这个人是谁了。 她吩咐杏儿等人去外面先看着。 自己走上前问道：“怎么？又是悄悄跑出来的？” 程景郁淡淡地说道：“并非，这一次，是皇上放我出来。” “哦？他有那么好心么？” “找不到证据证明我通敌卖 国，也不能一直关着我，拿我无法，只能先放我出来，停职查办。” 卢清欢这才松了一口气。 程景郁忽然起身把卢清欢抱在怀内，两个人全都呼吸着对方的气味，如此的熟悉又陌生。 只是几日不见罢了，却格外想念。 两个人全都不开口，又好像已经说了千言万语一般。 程景郁缓缓把自己的双唇，挪到卢清欢雪白的脖颈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卢清欢顿时酥 麻在原地。 眼看着程景郁的手，已经环顾在卢清欢的腰间，她这才赶紧制止他说道：“等一下，现在还是在我娘家，你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 程景郁耳根子都已经红了，一连着憋了好几日，早就已经受不了了。 那位冷酷的王爷，如此倒是和一个小狼狗一般，看着卢清欢委屈说道：“一会也不行么？我许久不见你，心里想念得很。” 也不过几天而已。 卢清欢就像是哄孩子一般，垫脚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不急于一时，既然你都回来了，那就明日来接我吧。” “相信你也有很多的话，要和我解释不是么？” 程景郁无奈。 但看着卢清欢却格外舍不得。 按着她的头使劲地吻了上去，两个人唇齿缠绕，卢清欢感觉到了眼前男人带给自己的窒息。 过了一会程景郁才意犹未尽的松了手。 随后跳出窗户离开了。 留下卢清欢一个人捂着脸抱怨，这个狗东西！ 第203章 露出破绽 次日。 程景郁大张旗鼓地坐马车来接卢清欢。 睿王停职查办的事情，已经一天之内传得沸沸扬扬了。 本来还想着看看睿王的笑话，奈何人家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乐呵呵地去接媳妇回家。 好像根本没有这么一回事一般。 “你没说这睿王殿下是不是真的脑子不好使了？这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能乐得出来？” “谁知道呢？话说你怎么知道睿王殿下乐了？” “你是不知道啊，今天我去尚书府门口摆摊，看见睿王殿下了，下了马车那嘴都快笑到耳根子了。”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程景郁来到尚书府，先是和面色不美丽的卢殷，闲话家常了几句话。 这简直就像是要迎娶他姑娘入门一般尴尬。 程景郁坐在卢殷的一侧笑着说道：“实在是劳烦岳父岳母这几日了，照顾我妻女实在是不易。” 卢殷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这倒是没什么，毕竟是我的亲女儿，无非就是住几日，就算是你们二人和离，我也还是养的起清欢悠悠的，所以睿王殿下不必如此说。” 程景郁也没有生气，难得的全程笑容。 见他态度良好，卢 殷也不能多说什么。 “你进牢这几日，清欢为了你劳心劳神实属不易，你也要多多珍惜才是。” “是是是……小婿知道，这一次前来，小婿还给岳父大人准备了好东西。” 卢殷本来还想拒绝，但是看着程景郁让人拿上来的字画，一下子就愣了神。 这可是前朝字画了，出自名人之手，自己寻了好多年都没找到这等好东西。 程景郁这也算是投其所好，知道这一次要是想接走卢清欢，不是容易的事情，自然是需要费一点心思。 卢殷收回眼神，咳嗽了两句说道：“睿王殿下有心了，虽然你现在被皇上停职，那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算起来是难得的清闲。” 这要是别的岳父，怕是已经开始看不起这个女婿了。 幸好程景郁还有一层王爷的身份，让他不得不接见一番。 “岳父大人说的是。” 卢殷看了看那字画，随后说道：“眼看着，快吃午膳了，就劳烦睿王殿下去后院找清欢她们过来了。” 程景郁自然是愿意的。 和卢殷点点头行礼离开。 临走之前逐雨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卢殷正俯身看着桌子上面的字画，那笑得眼睛 都看不见了。 还以为王爷的主意落空了，没有想到这位尚书大人也是一个心口不一的。 来到后院，管家带路来到卢清欢的院子前面。 见萧朝云也坐在里面，抱着悠悠和卢清欢闲聊。 程景郁来到门口，咳嗽了一声，也没有进去。 “小婿前来接清欢回府，岳父大人让我来叫岳母大人和内人一起去用午膳。” 悠悠看见程景郁，二话没说直接从萧朝云的怀里跳了出去，来到程景郁面前伸出手：“爹爹！我好想你啊！爹爹你回来了啊！” 程景郁抱起自己的宝贝疙瘩。 “你最近有没有乖乖的啊？” “放心吧，爹爹，悠悠很听话，悠悠答应爹爹了，要保护娘亲。” 程景郁满意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萧朝云小声说道：“瞧瞧你家那个小没良心的，看见自己亲爹，就把外祖母也扔下了。” 卢清欢无奈地笑了笑，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程景郁。 狗东西，来得这么慢，也不知道早一点过来。 卢清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程景郁抱着悠悠走过来说道：“实在是辛苦岳母大人，这几日帮着照看了。” 萧朝云冷言冷语地说道：“自然，毕竟是 我亲女儿和外孙女，倒是不像睿王殿下如此悠闲。” 正所谓丈母娘看女婿咋看咋喜欢，看样子到了程景郁这里算是反过来了。 毕竟之前他做的事情，难免让萧朝云不喜。 卢清欢着急地说道：“娘，何必说这个话？王爷这不是也来了么？” 萧朝云看着自己的女儿，气不打一处来。 感情自己这两天养了两个小白眼狼啊？ 一个看见爹爹就跑了，一个看见丈夫就直言了。 萧朝云瞪了卢清欢一眼说道：“你日后出门，千万别说你是我的女儿。” “我可是丢不起你这个人。” 卢清欢吐了吐舌头，起身拉着萧朝云说道：“走吧娘，爹爹在外面都有些等的着急了。” 萧朝云无奈只能跟着她一起走。 刚刚出了院子，就看见卢清妍站在门口。 卢清欢瞟了她一眼问道：“你为何在这？” 卢清妍假装来找卢清欢，其实是听说程景郁出来了，特意来看看。 现在程景郁已经被停职查办了，完全就是一个空架子。 自己倒是来看看，卢清欢还会不会那么猖狂。 卢清妍笑着说道：“妹妹无非就是想来找姐姐说话罢了，没想到睿王爷也在，实在是 清妍失礼了。” 说着还不忘对着程景郁暗送秋波。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感觉这个男人好像变得有魅力了些许。 眼神都深邃了，比之前的舔狗模样实在是不同。 程景郁缓缓开口回头说道：“岳父大人还在大厅等着，咱们要快一些了。” 说罢直接绕开卢清妍走上前。 卢清妍自己直立立地站在那里，别提多尴尬了。 萧朝云本身对她就不喜，自然不可能接她的话，至于卢清欢，想看她丢脸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帮她解围呢？ 卢清妍见这几人都当自己不存在，咬咬牙继续说道：“算起来应该要吃午膳了吧？姐姐要是不嫌弃的话，妹妹可否和姐姐一起同父亲用膳？” 卢清欢笑了笑说道：“随你。” 结果卢清妍就真的厚着脸皮跟了过来。 卢殷也不好说什么，多个筷子的事情。 众人刚刚入座，萧朝云就看见卢殷怀里抱着一捆字画，稀罕的如珍宝一般，吃饭都舍不得放下。 再看看程景郁得意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还真是好打发，区区一个字画就把女儿又送出去了？ 卢殷乐呵地说道：“吃饭吃饭，都别看着了。” 第204章 住上几日 萧朝云拿筷子敲了敲他的碗筷，说道：“吃饭的时候，就把这些东西放下，这东西能当饭吃？” “你不懂，这可是女婿的一番好意。” 卢清欢斜眼看着程景郁，见他正在殷勤地给自己夹菜，忍不住小声问道：“你实话告诉我，我爹手中的那个东西，你到底是怎么弄来的？” 程景郁微微一笑，趴在她耳朵旁边说道：“我和你说，那字画我一直都有，只不过未曾拿出来，当初舍不得给，现在为了让岳父大人可以放你们回来，不得不舍得了。” 卢清欢悄悄地伸出手，在他腿上狠狠地拧了一下：“好啊，看样子你倒是也有不少的事情瞒着我啊？” 程景郁脸上一点变化也没有，伸出手扣着卢清欢的小手，眼神里面满满的宠溺，丝毫没有生气的姿态。 悠悠假装看不见，坐在萧朝云身边哄着她：“外祖母你也多吃一点，外祖母也不能瘦了，要不然的话，悠悠该心疼了。” 萧朝云被她哄得开心。 卢清妍坐在她们对面，就好像不是这一家子人一般，看着卢清欢和程景郁这两个人恩爱的样子，实在是刺眼。 这些本来应该是属于自己的！ 就算是 日后自己要嫁给程景义，也绝对不能让她们两个人过得这么好！ 卢清妍忽然悲伤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心里清楚，这几个人没人会主动问她，干脆就直接开口说道：“看着王爷和姐姐如此，妹妹可真是好生羡慕啊。” 卢清欢见她可算是开口了，这才抽回自己的手。 虽然不知道卢清妍执意要过来，跟着她们一起用膳，是为了什么，不过，来都来了，就干脆看看她想搞什么事情。 只是没有想到，她说的竟然是关于自己和程景郁，难道又要…… 卢清欢忽然怒视了一眼程景郁。 他直接别过脸当做没看见，自己刚刚来，根本就不知道卢清妍说这话什么意思。 随后卢清妍又一次叹息说道：“说起来，妹妹和姐姐也差不了几岁，眼看着姐姐的孩子都已经五岁了，妹妹却连个如意郎君都没有。” 卢清欢冷笑了一声，这人还真是，上了饭桌就要闹事啊。 萧朝云也不客气，直接问道：“你是在怪我这个当大夫人的，没给你寻觅亲事？” 就算卢清妍不是萧朝云亲生，但规矩在这。 萧朝云这些年也没少给她寻觅良婿，就算她不过一个区区庶 女，却也是让她当上了正妻，有的甚至还是高中有名的甲子。 奈何她当初就是不肯嫁。 萧朝云也只是以为她对程景郁不死心，后面也就干脆不管了，随这帮晚辈闹去吧。 卢清妍立刻解释起来：“不是不是，女儿不是这个意思，母亲对女儿好，女儿还是知道的。” “只是这些年了，女儿一直未曾遇见合我心意的男子。” 看着卢清妍落寞的样子，卢殷也渐渐地放下手中的字画。 看样子卢清妍这一次的目的，不是在卢清欢和程景郁。 而是要让卢殷觉得过意不去。 他此刻还是觉得当初是自己去和先皇求下婚约，是毁了她和程景郁的姻缘。 卢清欢可惜的摇摇头，要是自己的便宜爹也听评书就好了。 “你不是打算等皇上选秀之后入宫么？”卢清欢饶有趣味地问道。 程景郁心里一震，选秀入宫？ 他倒不是因为卢清妍也要入宫而有反应，他深知卢清妍这种人，要是可以做到王妃的位置，就是十分不易。 入了皇宫，无非就是一个妃位罢了，那还是需要有恩宠和子嗣才行。 被人踩在脚底下，她怎么肯呢？ 程景郁寻思了片刻，好像是想到了什 么事情一般，转动手中的酒杯。 卢清妍叹了一口气，眼神闪着泪花说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如今妹妹年岁已经到了，不入宫的话，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说起来，妹妹倒是记得，王爷的朋友居多。” 卢清欢一愣，反问道：“难道你这是打算，让我夫君给你选一个良婿？” 那自己可要好好想一想，程景郁这些交往的人当中，哪一个比较次。 卢清妍摇摇头说道：“并非如此，如意郎君还是需要自己挑选才可，所以妹妹打算，去姐姐的府内住上几日，不知姐姐意下如何啊？” 她的话一出，众人脸色全都变了样子。 卢殷即刻拍着桌子，怒斥：“不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总是去长姐府内居住，像什么样子？” “爹，女儿也是为了终身大事着想啊，王爷好不容易回来，这几日肯定日日都有人来拜访，如此机会，难道爹爹真的打算让女儿错过么？” 与其说询问，不如说卢清妍的话是在质问。 好像再说你已经毁了我一次姻缘，还不允许我自己找一次么？ 可卢殷就算是做到，也不能轻易答应。 久别胜新婚。 卢清欢和程景 郁这几日肯定是恩爱在一起，卢清妍去的话，一定不会那么如意。 那不是给卢清欢添堵么？ 卢殷一时间陷入两难，清官难断家务事，都是女儿，嫡庶之分，也不好如此厚此薄彼。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就是这个？”卢清欢丝毫不慌地说道。 卢清妍也是有些不知所措，她这是答应自己了？ 本来就是想为难一下父亲，到时候入宫的事情，也可以好说一些，有娘家帮衬。 难道自己的心思，被卢清欢看出来了？ “三妹妹怕是多心了，哪里需要住上几日？王爷好不容易回来，我肯定是要操办一番才是，过几日就是王爷生辰了，借着这个机会，我会宴请各位才子佳人前来的。” “官员自然也是少不了，到时候三妹妹也来，尽情挑选如意郎君就是了。” 萧朝云听后，这才点头微笑。 卢清妍无奈，只能咬着牙答应下来。 吃过饭之后，二人准备回到王府，萧朝云和卢殷一直给他们两个人送上马车。 住了这几日，忽然要走，就和送女儿出嫁一样，让人不舍。 卢清欢上了马车对他们挥挥手：“爹娘，你们回去吧，门口风大，当心着凉。” 第205章 睿王生辰 马车内。 程景郁一直闭口不言，坐在那里什么反应也没有。 卢清欢抱着熟睡的悠悠，咳嗽了一声问道：“你不觉得，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和我解释一下么？” 程景郁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卢清欢笑着问道：“不知道，王妃说的是哪一件事？” “看样子你有不少的事情，瞒着我啊？” 程景郁笑而不语，只是看着她，等她来问自己。 “我问你，我大哥的事情，你是不是有插手？” 程景郁倒是也没隐瞒，点头承认：“说起来，这件事情也算得上巧合，那一日我无非就是要去后院找你罢了，哪成想遇见这等事情。” “我见你那姑姑偷偷摸摸的和一个女子，站在你大哥的书房门口，我就觉得事有蹊跷，就将你大哥先带走，把剩下的那些迷 药，全都灌入那女子口中。” 原来如此。 卢清欢听着拄着下巴点头：“怪不得呢，不过这件事情你做得有点太过了，怎么说那也是关于一个女子的清白，她这一辈子不就毁了么？” 程景郁哪里管这些事情？ 没有要了她的小命，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她做出这等事情，本身不就未曾把自己清白 放在眼里么？既然如此，我何不成全她的意愿？” 关于这件事情，卢清欢也不想继续追问。 “既然是你做的，你为何不让大哥说？”实在是搞不懂，要是便宜爹和娘知道了这件事情，不是更好对他改观？ 程景郁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因为那一日我还未曾回来。” 卢清欢寻思了一下，忽然明白了。 “好啊！感情你那一日，也是偷跑出来的？” 卢清欢拿起手，开始在他胸前捶了起来：“你这胆子也太大了！也不怕被人发现！你以为程景义要是发现你偷跑的话，会饶了你么？” 程景郁抓住她的手腕，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小点声，悠悠还在睡觉呢。” 卢清欢使劲地抽回手，怒视了程景郁一眼：“你不要命之前，也想想我们娘俩行不行？” 要是之前的话，卢清欢算是巴不得程景郁快点死，连王府都是自己的，现在啊，不同了。 因为这等事情，程景郁可是回去之后，哄了卢清欢好久。 最后还是因为第二日就是程景郁的生辰，卢清欢才就此罢休。 次日。 算起来已经是程景郁回来的第五日了。 程景义那面一直平平淡淡，除 了柳儒之他们两个人和晋王之外，倒是没有什么人来看过程景郁。 他现在就像是一块烫手山芋，谁都不敢靠近。 杏儿帮着卢清欢梳妆打扮。 看着镜子里面的人，杏儿也忍不住笑：“王妃今日可真是好看。” 卢清欢也是难得的开始打量起来自己。 冰肌玉肤，滑 腻似酥 细润如脂，粉光若腻 巴东有巫山，窈窕神女颜。 不得不说，自己的容貌确实是不错。 卢清欢笑着起身，对着她的头弹了一下：“别贫嘴了，今日王爷生辰，咱们也要早早出去，招呼客人才是。” 话落。 悠悠也穿着一身粉红的小袄，跑了进来。 头上扎了两个丸子，上面带着粉球，一跑一晃十分的可爱。 卢清欢抱着她说道：“今日可是你爹爹的好日子，你可有给你爹爹准备礼物啊？” 悠悠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放心吧，娘亲，这些事情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看着如此小大人的悠悠，卢清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那你就和娘亲一起出去迎客吧。” 卢清欢把悠悠放下，两个人手牵手走了出来，迎客这种事情，自然是她们妇道人家来，等日后有了子嗣，年长 一些才能让他们帮衬。 程景郁作为今日的寿星，自然是留在庭院内等着客人来好招待。 其实卢清欢倒是有点担心，今日虽然是程景郁的生辰，但是如今他在皇上那里实在是…… 若是今日来的人少，或者无人前来的话，那干脆就请府内的小厮、丫鬟吃一顿好的，必须把这些位置坐满。 卢清欢走到门口，本来以为还是需要等候片刻才能来人，没想到已经有人在外面站着了。 萧朝华拎着贺礼，站在外面说道：“清欢，好歹你现在也是王妃了，这时辰方面能不能处理好？” “眼看着我都在这站半天了，你还打不打算迎客了？” 卢清欢捂嘴笑了笑说道：“是是是，这一点倒是我的不对。” 说着赶紧让人把他手中的东西拿了过来。 “大舅母没来啊？” 萧朝华故意为难地说道：“怎么？我代表齐国公府前来还不行？”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无非就是想着人多热闹罢了。” 卢清欢知道萧朝华这是在和自己说笑，两个人也都是附和，并未曾生气。 “你大舅母又有身子了，现在哪里有工夫来？被你大舅看得死死的。” 卢清欢大喜：“这可是好 事！如此说来，等这些事情一过，我还是需要去见见大舅母的。” “行了别贫嘴了，这都不打算让我进去坐坐？” “快快快，来人，过来接待一下。” 这也算得上开门红。 卢清欢呼出一口气，还以为等半天都不会有人来呢。 忽然，一阵车马停在卢清欢面前。 看着眼前如此辉煌的马车，卢清欢也是一愣。 难不成是皇上亲自来了？ 只见杨洛洛身穿一身朴素华服走了下来，一身的首饰也都是平淡得很。 看见卢清欢温柔地笑了笑：“王爷的寿辰，我岂能不来啊？” 卢清欢看见她，立刻上前牵着手说道：“许久没见你，倒是心里惦记得很。” “话说你今日怎么穿得如此单薄？” 卢清欢上下打量了她一圈。 杨洛洛对着她小声说道：“今日主角又不在我，何必打扮那么华丽？我也不是惦记王爷寿辰去寻亲。” 卢清欢听见这话稍加思考，随后会心一笑。 让杨洛洛先进去自己在门口迎客。 里里外外也算是来了不少的人，就算是丞相，也让自己的嫡子亲自来给程景郁贺寿。 算是给足了颜面，那些文武百官自然也是需要意思意思才是。 第206章 曹家小妾 看着已经坐满位置的地方，卢清欢深深地呼出去一口气。 看样子是自己小看了他程景郁。 众人全都是在程景郁面前拜过寿之后，才开始入座，现在也早就开始动筷子了。 程景郁来到卢清欢面前说道：“你也别在这坐着了，去女眷那用膳吧。” 卢清欢点点头，自己确实得过去看看。 卢清妍和李千娇还在那，希望这两个人别给自己闹出什么乱子。 来到后院女眷这里，还真的让卢清欢猜到了。 争吵的声音闹得沸沸扬扬起来。 “大夫人这是干什么？难道就这么容不下我么？怎么说，我都是老爷明媒正娶进来的。” “明媒正娶？你也不过就是区区的一个妾氏罢了，何来的明媒正娶？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今日可是睿王寿宴，大夫人如此闹腾，难道是不打算给睿王颜面了吗？” “别拿皇室压我！就算是现在睿王妃来了又如何？” 卢清欢听着奇怪，这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自己倒是未曾听见过，倒像是妾氏和正氏之间的争吵。 卢清欢咳嗽了两声走了上去。 孟依然见卢清欢进来，依旧是气呼呼样子，完全没把卢清欢放在眼 里。 她面前的孙冉却哭哭啼啼个不停。 这两个人只要一搭眼，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前面生气的这位穿的得体，英姿飒爽的模样自然是正室。 至于这位哭得梨花带雨的人，肯定就是妾氏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让这两个人在如此严峻的时候争吵。 卢清妍等人全都看着卢清欢的笑话，这种时候，睿王妃会如何处理呢？ 杏儿小声说道：“王妃，这位就是曹大人的妻子和妾氏。” “曹培大人？” “没错。” 这位曹培大人可是比萧朝华低那么一等的将军，也算是威名赫赫。 娶了同为将军家的孟家嫡女也算得上门当户对，偏偏又娶了自家父母双亡的表妹当妾氏。 家里一直未曾消停过。 至于这位表妹，卢清欢看着也不是一个消停的。 程景郁寿宴，带一个妾氏过来，也不知道曹培怎么想的。 见卢清欢过来，孙冉越过孟依然，上前和卢清欢说道：“今日的事情实在是对不住王妃了，本来是大好的日子，我等不应该在这闹。” “只是……” 她害怕地回过头看了看孟依然，咬了咬下嘴唇没有开口。 孟依然登时就急了：“你 看我做什么？难不成还是我冤枉了你？” “今日 你身为妾氏，本身就不该来此！实在是丢了我们曹家的脸！” 孙冉哭着抹眼泪说道：“这也不是妹妹能左右的啊，老爷执意如此，大夫人要是不喜欢的话，大可以和老爷去说，何必为难我一个妾氏。” 她不说则好，说出这话，孟依然算是彻底忍不下去了。 上前抬手就要打。 卢清欢自然而然的挡在孙冉面前，笑着说道：“曹夫人莫要动怒。” 孟依然肯定是不和卢清欢动手就是了。 气不顺的眯眼问卢清欢：“王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曹家的家事，你也要管么？” 卢清欢笑了笑说道：“曹夫人误会了，若是别的时候我也就不插手了，只是今日我家王爷寿宴，您二位要是在这闹起来的话，那是不是太不给我们王府颜面了？” 孟依然依旧怒视着卢清欢：“怎么？难道你以为，我就真的怕了你？怕你了你们家睿王和你这个王妃不成？” 卢清欢一愣，本以为自己这么说她会有所收敛。 这女子倒是一个刚硬的，虎父无犬女啊。 还没等卢清欢在心里夸赞，孙冉见状走了出来说道：“大 夫人这是何必呢？这件事情本身和王妃就没什么关系，你何必在王妃身上撒气？” 孟依然也懒得和这等女子拌嘴，她也更加看不起卢清欢。 据说这个人的婚事，是从自己亲妹妹那里抢来的。 实在是羞与为伍。 她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卢清欢刚要上前阻拦，就被孙冉拦住去路，行礼说道：“今日的事情，实在是对不住王妃了，本身就是我们曹家的事情，让王妃见笑了。” 我们曹家？ 搞得自己好像一个正妻一样。 比起孟依然，自己更加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妾氏。 奈何今日是程景郁大好的日子，卢清欢也不想发火，只能稍加安慰让她先入座。 卢清妍瘪瘪嘴说道：“还以为会有什么好法子解决呢，无非就是和稀泥罢了。” 宴席一过，卢清欢就回到屋子里面揉着自己肩膀。 过了许久程景郁才走进来，双手搂着卢清欢的肩膀。 “为何这么久才回来？” 程景郁笑道：“和齐国公闲聊了几句话，王妃这是觉得我回来晚了？” 卢清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看他脸色红扑扑的，估计没少喝酒。 “你俩闲聊几句？别是因为上一次抓你 的事情冷嘲热讽吧？” “都是亲戚，我怎么可能那么做？” 卢清欢哼了一声拍掉他的手，不满地说道：“你倒是悠哉啊，今日可真是要把我累死了。” 本身今日寿宴就是走个形式罢了。 不仅为了应付卢清妍，也是让程景义放下戒备罢了。 “怎么，是因为曹家的事情？” 卢清欢猛然回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都传到前面了吗？” “哪里，那曹家夫人怒气冲冲地离开，若是猜不到，那就是我傻了。” 卢清欢无奈的叹息：“说起来，是我的事情了，没想到这等宴席有人带着妾氏来。” “他们之间关系复杂，难免如此。” 卢清欢起身走到程景郁面前，看着他空荡荡的脖颈，把自己怀内的一根金丝编制的绳子拿了出来，中间挂着一枚上好未曾雕刻的玉佩。 “这个，是我用我的头发还有悠悠的头发加上金丝编制的，玉是我之前生下悠悠时捡到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也算是悠悠出生时候的宝贝了。” “如今，就送给你了，希望我俩的气运给你分一点，保你平安即可。” 程景郁看着卢清欢，也没有伸手去接那玉佩。 第207章 调节情绪 卢清欢在他面前晃悠了一下说道：“傻看着干什么？不喜欢啊？不喜欢你我可就收走了，还舍不得送你呢。” 没等卢清欢假装收走，程景郁就一把拽过她的手，把她按在床上。 卢清欢老脸一红，娇声说道：“青天白日的这是干什么？宾客刚走你别耍浑了。” “你我夫妻，谁能妄言？” “那也不行啊，悠悠还在外面呢，要是孩子一会回来的话……” “那面我已经安排好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程景郁口中的一时半会，那可就是两个时辰。 这狗东西看样子都已经安排妥善了，这几日回来，卢清欢也没让他碰自己，一直在怄气。 眼看着今日喝了酒，怕是真的忍不住了。 见卢清欢没再开口，程景郁手指一弹，窗帘纷纷落下，两个人在屋内云雨一番。 傍晚。 悠悠坐在程景郁身边，看着他脖子上面的印子，问道：“爹爹，现在都已经入秋了，为什么还有蚊子咬你啊？还是咬在脖子上面。” 程景郁一口米饭卡在嗓子里，喝口茶水说道：“入秋的蚊子毒，悠悠也要当心一些，别让蚊子给咬到了。” 悠悠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看了一圈又问道：“那为什么娘亲今日不和咱们一起用膳呢？爹爹你是不是又让娘亲不高兴了啊？” 程景郁笑着解释：“因为你娘亲身子不适，爹爹已经让人给她送去吃食了，悠悠别担心。” 悠悠奶声奶气地说了一句好，就继续开始扒拉自己碗里的饭。 杏儿坐在卢清欢床边吹着手中的瘦肉粥说道：“王妃，多少喝一点啊，身子要紧。” 卢清欢气的一个劲拧着床单，程景郁你个大畜牲！以后绝对不能让他再碰自己，根本就刹不住车！现在起床都够呛了！ 杏儿捂着嘴笑了笑，看样子这个府上很快就会有小世子出现了。 过了两日。 柳儒之前来做客，倒是说起来曹家的事情了。 “眼下，曹培也算得上一个得力干将，孟家一直都是忠良，他们家的婚事又是当初你和先皇提起的，眼下两家过得并不美满，要是追究起来的话，你这位媒人也是难辞其咎啊。” 柳儒之坐在凉席上竹庭内，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卢清欢坐在一旁看着程景郁，没想到他还干过这事。 程景郁倒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和本王有何关系？当初分明 就是那曹家求到本王头上，若不然，本王可没那个闲工夫帮着他们牵线。” 柳儒之笑了笑说道：“话虽如此，就算是曹家对你死心塌地了，那孟家呢？王爷可有想过？” 孟家一代忠良，对先皇忠肝义胆，自从程景义上位，一直没有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要是因为自己女儿过得不好，而迁怒程景郁的话，那岂不是给程景义白白增长了靠山？ 卢清欢现在算是明白了。 怪不得这两家已经闹成这个样子了，皇上那面还是不闻不问，看样子就是在等鱼死网破罢了。 柳儒之悠然自得地拿着折扇，还是一袭青衣格外的骚包。 程景郁也开始思考这件事情，自己如今四面楚歌，多的都是一些想看热闹的家伙。 要是此刻孟家对程景义表达衷心的话，那对自己而言确实不利。 曹家或许也会因为这次的婚事和自己离心一些，程景义一箭双雕，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程景郁微微皱眉说道：“就算如此，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难道你还想让本王以王爷的身份去说不成？” 那不就是强逼迫人家协商么？到时候更加有嫌隙。 这时卢清欢忽然掩面笑道： “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原来说的是这个。” 柳儒之眼前一亮：“难道王妃有法子？” “法子说不上，那曹家夫人看着就是隐忍了许久，身边总是无人说话，心中烦闷罢了，我看她的脾性倒是不错，和我合得来，我想我去说的话，没准可以好一些也未可知。” “由王妃出面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睿王殿下有如此贤内助，真是让再下羡慕啊。” 卢清欢对他的彩虹屁，早就习以为常了。 你们两个人谈话非要拉上自己，要么就是这件事情和自己有关，要么就是想让自己帮忙。 柳儒之这个小子算是一个聪明人，幸好他和程景郁是朋友。 如果是敌人的话，那还是趁早除了的好。 次日。 卢清欢换上一身鹅黄色的云锦衣裙，手中还拿着天祥斋的糕点来到曹府。 曹培得知卢清欢来了，赶紧带人去迎接：“王妃今日怎的有空来小人这？难道王爷也来了？” 卢清欢四下看了看，见曹培带着妾氏而来，并没有看见孟依然。 便笑了笑说道：“我此次前来，是要见曹夫人的，今日为何不见她啊？” 听见这话曹培更是欢喜，没想到自家夫 人和睿王妃会如此亲厚，让她亲自前来。 孙冉直接上前一步，笑呵呵地说道：“大夫人今日身子不适，中了风寒正在自己院子里面养着呢，所以不能来接王妃了。” “要是王妃不嫌弃的话，妾身可以带着王妃来我府上逛逛，吃个便饭什么的。” 曹培一个劲给孙冉使眼色，奈何她就是看不见。 卢清欢这可是一尊大佛。 且不说人家是王妃的身份，背后还有尚书府和齐国公府，要是和她交好，不知道能得多少好处，要怪的话就怪孟依然那个傻子，无福消受。 卢清欢打量了她一眼，忽然嘲讽一笑，直接问道曹培面前：“我倒是不知道，原来曹大人的家风，竟然是这样的。” 杏儿忽然正色说道：“大人让自己家中区区一个妾氏招待王妃，难道是看不起我家王妃么？” 曹培一把将孙冉拉回来，慌忙地解释道：“下官绝对不是这个意思！王妃千万别吃心。” “只是今日我家夫人实在是身子不适，无法招待王妃，这可如何是好啊？” 卢清欢笑着说道：“无妨，你让人带路就行了，我去见见曹夫人说几句话，然后我就走，绝对不打扰你们。” 第208章 相谈甚欢 曹培赶紧让人给她领路：“王妃说的哪里的话，您能来府上，简直就是蓬荜生辉。” 卢清欢也懒得搭理他，一路来到孟依然的院子里面。 这地方倒是朴素的很，别人都是在自己院子里面种植一些花草，她可倒好，弄了一大堆青菜。 领路的嬷嬷笑着说道：“我家夫人一直都是如此，自幼喜欢摆弄这些，自己家种的吃的也新鲜，吃不下的，还能送别边疆的战士。” 卢清欢点头回应：“如此甚好。” 丫鬟通传孟依然说卢清欢来访，她倒是一愣，躺在床上虚弱地说道：“她来做什么？” “睿王妃说，想和夫人说说话。” “说话？莫名其妙。”孟依然对卢清欢本身就十分的不喜，更何况两个人之间也很少有交集。 本来孟依然是不打算见卢清欢，听见丫鬟说卢清欢在门口，给孙冉好大的脸色，心里舒然了些许，这才让她进来。 就算是王妃到了，人家也是要守着规矩才是。 卢清欢走了进来，到她床边坐在椅子上，四个丫鬟在旁边给她端茶递水。 孟依然艰难地起身，坐好冷淡地说道：“还望王妃见谅了，今日实在是身子不便，没办 法和王妃行礼了。” 卢清欢摆摆手说道：“身子才是要紧的事情，曹夫人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心里也十分的过意不去。” 孟依然这才开始正眼看她，随后问道：“不知王妃今日前来到底是所谓何事？” “其实，说起来倒是一件小事，前几日夫人来我府上，同妾氏争吵了一番，你可还记得？” 孟依然听见了之后，冷笑了一声：“王妃怕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吧？难道是觉得我蓄意捣乱不成？” 卢清欢听见这话，倒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卢清欢止住笑容，说道：“曹夫人要是这么想的话，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如果那一日我觉得你蓄意捣乱，你觉得，我会让你那么简单的走出王府么？” 孟依然转念一想倒也是。 那可是睿王爷的寿宴，就算是不用责罚自己，也肯定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就是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的话，那她就更不理解了，卢清欢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见卢清欢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也知道你的难处，虽然我家王爷并没有妾氏，但是我爹怎么说也是有三房妾氏的人。” “我娘虽然 是齐国公府的独女，但是也不得不忍受三妻四妾，甚至，还要被小妾所算计。” 孟依然见她这么说，倒是深有体会。 开始变得安静起来，眉头也渐渐地舒展开来。 卢清欢继续说道：“当年，我爹不过区区高中的状元罢了，就算是前途无量，奈何家境不行，娶了我娘后，也有不少达官显贵为了给我爹身边塞人，我爹也不好不答应。” “因为这等事情，我娘没少生气又无可奈何，毕竟为了我爹的前途，不得不隐忍，后来，这些妾氏实在是可恨，故意当着我爹面哭天抹泪的假装可怜。” “无可奈何之下，我娘只能气到回娘家，幸好，我小舅舅十分尊重他这位姐姐，要不然，也难免落入口舌是非。” 孟依然气得一拍床沿，怒说道：“这些贱人简直就是不得好死！” 她本身就恨透了孙冉，对于这些妾氏更加不喜。 卢清欢示意她身边丫鬟去照顾一下孟依然情绪。 孟依然缓和了片刻后，问道：“所以呢？王妃前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不，我的意思是，曹夫人，对于这件事情，你要放宽心啊，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孟家还是曹家，都 要放宽心才是。” “一来，作为儿女不能给爹娘解忧，反而徒增烦恼已经是不孝，二来如果因为一个妾氏，闹得满城风雨，人皆尽知，在曹大人那里失去了恩爱不说，反而让外人落下一个善妒的名声。” “曹夫人也要仔细地想一想，要是你因为这些事情生气，气垮了身子的话，谁如意？” 孟依然也算是把卢清欢的话全都听进去了。 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 “只是这口气，如何能忍？” “这个，曹夫人大可以放心，你家那位妾氏我也见识过了，早晚，会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皇上玲珑心思，自然不会重用一个宠妾灭妻之人。” 曹培也不傻，他肯定也是知道这个道理。 更何况，她也看出来了，孟依然脾气刚硬，就算如此曹培也没有二话，心里肯定也是喜欢的。 不然当初也不会求着让程景郁帮着赐婚。 孟依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倒是和卢清欢说了好些掏心窝子的话。 卢清欢作一个旁听者，自然是笑呵呵附和。 说了足足半个时辰，孟依然喝了一口茶水笑着说道：“今日难得说了这么多的话，我这心里也舒服多了。” “王妃 日后也别叫我曹夫人了，就叫我依然吧，实在是没有想到，原来王妃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卢清好奇地问道：“那之前，你觉得我是什么样子的人。” 孟依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之前还以为你嚣张跋扈，不讲道理，现在看来倒是耳听为虚了。” 卢清欢也格外的欢喜，难得遇见一个如此知心的朋友。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之后，定下五日后去京城寒光寺游玩。 卢清欢让孟依然好好养病，自己就先走了。 她刚刚出门，就看见那孙冉站在门口。 张开虚伪的笑容，看着自己说道：“没想到王妃和大夫人说了这么久，真是让妾身好等啊。” 卢清欢倒是也没停下脚步，任由她跟着自己。 “何必如此？” 孙冉讨好的解释道：“这不是难得王妃来一趟嘛，妾身想着，要是让王妃就这么走了，倒是我们招待不周，要是王妃不嫌弃的话，妾身院子里面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虽然比不上王府，但是王妃好歹也尝尝再走啊。” 卢清欢止住脚步。 转头看着孙冉面无表情地问道：“看样子，你好像根本没理解，我方才和曹大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第209章 妻妾同游 孙冉假装不知，笑着说道：“妾身才疏学浅，自然是听不太懂，只是王妃难得来一趟，要是真的就这么走了，妾身也怕老爷怪罪。” “那你大可以放心，你一个妾氏，就算是不出门迎我，也情有可原。” 说罢，卢清欢就开始大步往前走，完全不顾身后的孙冉。 眼看着卢清欢越走越远。 孙冉身边的丫鬟问道：“姨娘，咱们不追上去么？” 孙冉怒气冲冲的呸了一声：“你还追什么？你难道没看出来么？人家压根就没看上咱们。” “这个卢清欢也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以为孟依然那个贱人交好，曹家就会对他们死心塌地了吗？” “如今老爷已经很久没去她的屋子了，这个卢清欢怎么就看不出来好赖脸呢？” 她身边的丫鬟上前扶着她附和：“就是 姨娘不必动怒，当心身子。” 回到马车上，杏儿就开始吐槽起来。 “亏王爷还十分看好这位曹大人，怎么家风如此不堪？竟然让一个区区的妾氏，如此猖狂。” 卢清欢笑而不语。 “王妃，不是奴婢多嘴，那妾氏眼看着都要踩到那位曹夫人脑袋上了。” “连你都看出来的事情， 你觉得，曹培会看不出来么？” 杏儿不解问道：“既然他都知道，为何不管？难道任由小妾猖狂？” “不不不，你不懂，据我所知，他娶这位表妹，也是无可奈何，那女子当初哭天抹泪来到他们家，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求着曹培娶她，曹培心软，念着还是亲戚，这才娶了进来。” “奈何这女子也不是一个消停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气得孟依然总是和曹培争吵。” “二人也是因为这件事情离心，就算是曹培想插手这些事情，那孟依然心高气傲，也根本不领情，反而认为曹培这是故意偏袒小妾罢了。” 经过卢清欢这么一解释，杏儿才明白。 由此感叹：“那他们两个人之间，岂不是乌龙？” “正是如此，所以我才邀请他们夫妻，同我和王爷一起逛庙会啊。” 总是要想办法给这两个人增添一些感情才是。 说起来，自己和程景郁还没有一起逛过庙会，却真有点期待一家人逛庙会了。 五日后。 卢清欢和程景郁带着悠悠一家三口，打扮得都十分的隆重，怎么说都是要去寺庙烧香许愿，自然不能太随和。 卢清欢看着站在院子内等着 自己的程景郁，稍稍出神。 一身月牙白的锦袍裁剪合体，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似画。 虽然早就发觉这男人模样上乘。 这么一打扮之后，还真是看着赏心悦目。 程景郁回过头，见她一直看着自己傻笑，跟着也笑了笑，伸出手，示意卢清欢过来。 二人手牵着手一起上了马车。 悠悠坐在中间，一家人看着十分的幸福美满。 卢清欢轻声说道：“今日 你可要收起一点你王爷的架子了，毕竟是帮人家两口子和好，你可别冷着脸。” 除了对待自己和悠悠之外，程景郁对外人都是一副死了亲爹的样子，不苟言笑。 他勉强的点点头，一想起来曹培的样子，自己实在是不想对他十分乐呵。 到了寒光寺山脚下。 卢清欢等人下了马车。 曹培一家子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王爷王妃可算是来了。” 程景郁想起来刚才卢清欢的话，对待他要笑一笑，脸上露出一个十分扭曲的笑容，问道：“怎么？你这是在责备本王来得慢了？” 见程景郁这样，曹培更加低头认错起来。 “不不不，王爷千 万不要误会，下官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那曹大人什么意思？” 卢清欢悄悄地在后面掐了程景郁一下，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在他身后小声说道：“你要是不会笑就别笑了，还有，让你今日来是干嘛的，千万别忘了！” 笑得简直吓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曹培惹怒了程景郁呢。 逐雨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说句实在的，刚才看见自家主子这个笑容，自己大气都不敢喘。 曹培也放下了心，对着他们两个人行礼问安。 卢清欢赶紧摆手说道：“今日 本来就是为了逛庙会，要是曹大人拘谨的话，那可就是我们的过失了。” 这曹培如此的谨慎，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个人竟然是当将军的。 卢清欢开始四下查看，见孟依然站在他身后，赶紧伸手过去。 方才孟依然还在生气，看见卢清欢的那一刻，才展现笑容：“清欢你来了啊？” 程景郁和曹培纷纷一愣，清欢？这两个人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卢清欢看着孟依然那愁眉不展的样子，问道：“这是怎么了？难得你们夫妻两个人出来，为何不开心？” 孟依然冷笑了一声，自嘲地 说道：“夫妻二人？如果真是夫妻二人的话，那还确实难得得很啊！” 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卢清欢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娇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只见孙冉一身紫色裙摆，手中还拿着一支花草，小跑了过来：“老爷，您看看，这是刚才寺庙附近的一个小师傅送给我的，说是芍药花，看看是不是很好看啊！” 孙冉跑过来，自然地挽着曹培的胳膊。 现在算是知道为何孟依然不开心了。 难道是自己那一日的话没说明白？不是让他们夫妻前来么？带着一个妾氏算怎么回事？ 卢清欢压着自己心中的怒火，问道：“曹大人，这是怎么回事？逛庙会乃是同妻子一起所做之事，曹大人带着妾氏前来，不怕佛祖怪罪念你不忠？” 曹培不好意思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王妃责备的是，只是家中无趣，留冉儿一人在家，我也属实不放心。” 悠悠在程景郁怀内开始嘟囔着：“这阿姨如今这么大年纪了，放在家中还不放心，悠悠才五岁，爹娘也会十分放心悠悠在家啊。” 孙冉看向悠悠那面，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程景郁，挪不开地方。 第210章 佛前请缘 孙冉心里激动起来。 咽了一下口水，没想到这世间真的有如此俊俏的人。 那日程景郁生辰她们作为女眷，自然是没有见到他。 更何况孙冉不过一个妾氏罢了，就算是皇宫有宴席，曹培也不敢带着她去，所以从未见过程景郁。 孟依然暗自握紧了卢清欢的手，说道：“你还是看住你们家王爷吧，当心别让人把魂给勾走了。” 卢清欢缓缓看过去，就见孙冉目光炙热地盯着程景郁。 真不愧是自己的男人，出门就是如此招风。 只不过…… 卢清欢微微笑道：“放心吧。” 孙冉回过神，对着程景郁行礼，温柔细语地说道：“见过睿王殿下，妾身乃是曹家二房，第一次见殿下如此唐突，实在是妾身的不对，还望殿下海涵不要怪罪妾身。” 说罢。 用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程景郁，抿嘴的模样，微微蹙眉，看着倒是可怜得很。 这位比起卢清妍的话，倒是更加逊色一些。 程景郁看都没看她一眼，淡淡的摆摆手，就绕过她来到卢清欢身边：“王妃，咱们也该走了。” 卢清欢点点头，携手孟依然一起上去。 曹培自然是要陪在程景郁身边，也 顾不上孙冉如何。 她气得在后面把手中的芍药一扔。 不就是一个已经被革职查办的王爷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还和自己拿起架子来了。 不过……这位睿王长的可真是好看啊，怪不得让卢家两位小姐全都倾心，还是嫡女好啊，可以得到好的婚事。 “姨娘，老爷他们眼看着已经走远了，您也要赶紧跟过去啊。” 孙冉看着曹培，那殷勤的笑容眼睛一转。 刚刚上了两个台阶，就开始在后面哎呦了起来。 “我的脚，好疼啊。” 她身边的丫鬟也是一个聪明的，立刻喊道：“老爷，姨娘的脚好像崴到了。” 曹培不耐烦地回过头，为何偏偏这个时候出事？ 这一次前来也没带多少丫鬟婆子，也不能让外男小厮扶她起来。 程景郁这面自己也不好推脱，早知如此，真是不应该带着她过来。 孟依然冷哼了一声，别过脸不愿意去看。 “瞧见没有？这都是惯用的法子了。” 卢清欢笑而不语，看着程景郁眨眨眼。 两个人心有灵犀，全都继续往前走。 曹培回头看着孙冉无奈，只能先回去说道：“既然身子不舒服，你就先回去，马车还没走，你回家等我们就是 了。” 话落，赶紧去追程景郁他们。 孙冉还没来得及哭诉，曹培早就已经走开了。 她身边的丫鬟试探地问道：“那，姨娘咱们是先回去么？” 孙冉呸了她一口，说道：“我现在要是回去，老爷还不得被孟依然那个贱人勾搭走！还不赶紧扶着我上去！” 卢清欢侧目回头，看着孙冉那个狼狈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早就猜到，这个人不可能那么心甘情愿地回去。 也就是孟依然这个没心眼的人，才不愿意和她弄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 曹培还围在程景郁身边，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的话，只有夸赞悠悠的话，程景郁才时不时回复几句。 既然是来拜佛，肯定不能谈论朝政的事情，曹培也只能没话找话说。 来到寺庙内，众人不免纷纷看向这两对佳偶天成。 曹培出身武夫，生得魁梧，模样虽比不上程景郁，却也是不错，孟依然更是干净利索，外加程景郁和卢清欢两个容颜相配。 这四个人走到哪里，都不免被外人所围观。 明显就是富贵人家的老爷和夫人。 悠悠在程景郁怀内，看着四周的人暖暖一笑，真是让不少的人，全都把求儿改成求女了。 孙冉跟在后面，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上来寺庙。 寒光寺本身就在半山腰上。 确实需要一些体力才能上来，孙冉自幼娇生惯养，嫁给曹培后更是被宠到天上去了。 哪里走过这么多的路，上来的那一刻，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这次可不是装的。 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息，也不见曹培回头看自己，心中倍感委屈。 丫鬟小翠跪在地上，帮着揉腿：“姨娘别气，老爷如今在应付睿王爷，肯定是顾不上您了，奴婢扶您去一旁休息一会如何？” “不成，都走到这了，必须跟着他们。” 孙冉心里明镜一般。 曹培对待孟依然不是没有爱意，只是那孟依然不知好歹罢了，自顾清高不愿意低头。 要是让这两个人说上话，那再想让曹培回心转意可就难了。 卢清欢等人来到寺庙佛像前。 寺庙的主持亲自前来接待。 “贫僧，拜见王爷王妃。” 这和尚看着倒是年纪轻轻。 卢清欢也回礼笑道：“没想到寒光寺的主持竟然如此年少，实在是让我惊讶的很。” “王妃谬赞。” 果然和尚都清心寡欲的，卢清欢模样清绝，任何人都想看上一眼，这人从始至终都是 毫无波澜，眼眸清澈。 悠悠从程景郁怀内下来，在主持身旁问道：“大和尚，我问你，这个佛祖灵不灵啊？我许愿他真的能听见么？” 主持低下头温柔地喝悠悠说道：“心诚则灵，小郡主心如玲珑，若是真心拜佛，佛祖自然听得见。” 悠悠欢快地走上前，看着对着佛祖恭恭敬敬地开始磕头。 卢清欢和程景郁等人也全都拜了下去。 说起来自己当初也带着悠悠拜佛一次。 只不过是一间小寺庙。 当年许愿，吃喝不愁，衣食无忧即可。 现在，却要许愿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了。 真是人生世事无常啊。 “老爷，妾身也要跟您一起向佛祖请愿。” 卢清欢睁开眼睛，就看见那孙冉抢先一步，已经跪在曹培身旁了。 孟依然眉心紧锁，走到卢清欢身边，缓缓叩拜了下去。 在佛祖面前，就算是孟依然心里有气，也不能发泄出来，只能忍耐片刻。 孙冉假模假样的拜佛后，含羞说道：“老爷，你要不要猜猜，妾身许了一个什么愿？” 曹培冷漠地说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你还是放在心里吧。” 今日过后，曹培对孙冉怕是不会再和之前一样疼爱了。 第211章 桂花贵气 “哎呀老爷，你就猜猜嘛。” 见曹培一直不搭理自己，孙冉只能继续娇声娇气地说道：“妾身可是和佛祖许愿，希望可以和老爷孕有一子啊。” 曹培听见这话，不自觉地看向程景郁。 别说他们皇室忌惮妾氏生子，就算是他们这些大臣，也是希望自己第一个孩子是在正妻肚子里面。 要不然的话，庶子当大哥，日后就算是要被嫡子压一头，也是容易让人非议。 曹培见程景郁倒是面无表情，什么话都没有说，深深地呼出去一口气。 他回头皱眉小声怒斥一句：“你瞎说什么呢？还不快快住口！” 孙冉反而有小脾气。 松开曹培的衣袖，不情愿地跪在那里，瘪嘴说道：“怎么了？难道老爷不想和我有个孩子么？当初可是老爷说的，希望自己子嗣多多益善的啊。” 曹培脸都跟着红了起来。 这些话怎能这个时候说？ 一旁的主持都识相的闭起来眼睛，开始默念经文。 卢清欢起身，端着手笑道：“没有想到啊，曹大人倒是一个性情中人，希望子嗣多多啊？” 曹培用袖子擦了擦脸，尴尬地笑了笑：“王妃就别拿下官取笑了，这些话 那都是下官随口说的。” 孙冉也赶紧起来，自觉地挽着他得胳膊，对着卢清欢笑意盈盈地说道：“哪里是随口说说，这些话可都是老爷答应妾身的。” 孟依然双手握紧卢清欢，离得稍微近一点，都可以听见骨头的声音。 她转过头对孟依然说道：“今年后山得桂花开得十分不错，不知道，曹夫人是否有雅兴陪我去瞧瞧？” “桂花？” 孟依然忽然回想起，自己当年第一次见曹培，就是在一棵桂花树下。 那时的曹培，不过就是一个区区将士罢了，和众人招到父亲家中喝酒。 他喝多了，莫名其妙来到后院，碰巧自己在给桂花施肥，当时还以为是什么登徒子，还把他好顿教训。 两个人好像不约而同地想起来这件事情，全都嘴角上扬了起来。 卢清欢一早就打听到了这些事情。 这才早早准备好了寒光寺一游，赏桂花忆情。 孙冉见自己面前的这两个人互相对视，气得捏紧了曹培的胳膊。 奈何他胳膊肌肉发达，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 卢清欢一拍手，说道：“走吧，听闻寺庙的糕点斋饭味道也是不错，去晚了，可就没了。” 众人纷纷往 后山走。 卢清欢看着孙冉时时刻刻都围绕在曹培身边。 跟着这么一个小尾巴，这两个人怕是今日过去，都不可能说上一个字。 卢清欢寻思了一下，撒开孟依然，上前一步来到孙冉身边问道：“话说，我倒是十分好奇，孙夫人祖籍在哪？” 总不能一直曹家二房这么叫着，干脆给她三分薄面。 虽然不是称呼自己曹夫人有点可惜，不过这声孙夫人也放孙冉脸上有光。 “我家祖籍和老爷是一个地方，都在苏州。” “苏州啊？那确实是一个好地方，听闻苏杭盛产美女，见了孙夫人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哪个女子不爱听阿谀奉承？ 更何况还是出自王妃的口中，孙冉喜不自胜地和卢清欢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王妃这话倒是没错，说起来我这模样算是也算是不错，虽比不上王妃，但也比武夫强多了。” 这话是在说孟依然出身武家，没有苏杭女子柔情似水。 卢清欢依旧顺着她的话说道：“既然如此的话，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这寺庙里面有一道斋饭，就是苏杭那面传来的。” “难得孙夫人是苏杭的人，不如就陪着本王妃一起去瞧瞧， 看看是否正宗，如何啊？” “这……”孙冉为难地看向曹培。 等着曹培为她解围。 曹培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下官妾氏才疏博浅，陪同王妃倒是小事，只是害怕到时候惹怒了王妃，所以……” “怎么？难道曹大人不愿意？害怕本王妃欺负了她去？” 没等曹培说完，就被卢清欢给打断了。 他立刻改口：“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好，那我可就带着孙夫人走了。”说罢，就直接把手搭在孙冉手腕上。 两个人就这么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卢清欢还不忘回头对着孟依然使了一个眼色。 孟依然一开始还不明白卢清欢为何忽然亲近孙冉，现在算是知道了。 这个丫头还真的是喜欢多管闲事。 曹培四下看了看，走到程景郁身边问道：“那王爷，下官陪您一起观赏桂花吧。” 程景郁一脸的嫌弃：“不必” 两个大男人赏花，算什么样子？ 程景郁寻思了一下之后，说道：“本王不喜有人跟着，所以，本王先去用寺庙僧人探讨佛经，你们在这赏花吧。” 说罢抱着悠悠离开。 程景郁为了撮合这两个人单独相处，也是煞费苦心。 连这个借口，都能想出来，实在是不容易。 曹培看着程景郁离开，心里纳闷。 王爷什么时候对佛经有兴趣了？还是和和尚探讨？他们能聊到一起去么？ 孟依然见他依旧看着外人离去的背景发呆。 自顾自地叹息走向桂花林子里面。 好似每一次呼吸都能闻见桂花香气。 曹培也紧跟其后，两个人霎那间，倒是像两个刚刚初相识一般。 曹培紧张的手不知道该往哪放，揉 搓了一下之后，上前厚着脸皮说道：“还记得当初和夫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岳丈大人府上的桂花树下。” “当时，我也未曾想到，竟然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女子按在地上打了一顿，现在想想，还如昨日发生的一般清晰。” 孟依然本想勾唇一笑。 又想起他当初娶孙冉进门的场景，心情叵测，沉默不语转头离开。 曹培紧紧跟在身后说道：“夫人要不要尝尝这个寺庙里的桂花糕，比外面做的好吃。” “我记得夫人不是最喜欢这个了么？” 孟依然停住脚步嘲讽地问道：“哦？没有想到，老爷原来还记得我的口味爱好啊？” “还以为美人在侧，全都忘了呢。” 第212章 和好如初 曹培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到孟依然面前反而没有话了，分明盼着这个机会许久了。 上战场杀敌，好似都没如今困难。 曹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夫人，今日向佛祖求愿，你许的什么愿？” 当时孙冉让他猜他都不肯猜，到了孟依然这里却是主动问，差距显而易见。 “老爷不是说了么？这愿望要是说出来的话，那可就不灵了，又何必现在来问我？” 原来她刚才都听见了自己和孙冉的对话。 曹培低下头俯视着她，忽然认真地说道：“夫人，我从未想过要和冉儿先有孩子，我还是希望，我的第一对儿女，是你生下的。” 孟依然猛然抬头，发觉眼前的男人此时已经没有之前的嬉皮笑脸。 这等认真的姿态，就和当初来自己家提亲的时候，毫无差别。 孟依然回过神，别过脸，用帕子捂着嘴，假装咳嗽，实则是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通红的脸颊。 “你……你胡说些什么？青天白日的，你就不能注意一点？真是的，也不怕让人听见了笑话？” “你你你，你要是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说罢，便赶紧快步 跑开了。 曹培不觉明厉跟在后面喊着：“夫人，我说的话那都是真的啊，不是玩笑话，你别不信啊！” “你快住嘴吧！怎么还没完没了呢！” 而卢清欢那面早就找了一个机会把孙冉甩开了。 自己和这种人踩低捧高的人，可没有那么多的话去交谈。 早早地回来同程景郁和悠悠一家人坐在后面池塘旁边，品茶了。 临走时，卢清欢见孟依然和曹培之间，关系似乎有若有若无的变化，就知道两个人肯定已经和好得差不多了。 只不过还需要一些时间过度罢了。 卢清欢提醒孟依然，既然是正室，就要有正室的威严，虽然萧朝云当初也总是被气得回娘家，但是那些莺莺燕燕，也从来不敢轻易在萧朝云面前搞事情。 要么就压得死死地，要么就让她们距自己于千里之外。 孟依然郑重地点点头，道谢后打算离开。 寻思了片刻，还是拉着卢清欢的手，小声说了几句话。 卢清欢的神色从冷静到淡然，逐渐变得贼笑了起来。 两家就这么不约而同地回到了各自的府上。 卢清欢回到家中，将悠悠哄睡后和程景郁一路来到书房。 卢清欢 同他面面相觑，追风守在一旁逐雨站在门口。 “今日依然临走时同我说的话是，皇上三日后选秀，你不在朝堂，不知晓这些事情也是正常。” 卢清欢先开口简明地说了一下孟依然的话。 她或许也是从曹培嘴里听见的。 程景郁这些手下无疑文臣偏少，这些事情也都不放在心上，不同他说也是情理之中。 程景郁倒是面色平平，看不出来他心中所想。 程景义第一次选秀，要谨慎再谨慎才是。 模样且不说，他第一眼要看的就是家世。 丞相家的那位千金是肯定不会去的。 太傅的千金，守御所千总的嫡女，将军的女儿，总督的掌上明珠。 全都是有机会成为皇后的人选。 如此天大的机会，这帮人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只要丞相家的女儿不入宫，他们这些人就是有一线生机的。 选秀对程景义来说，好处多多。 不过，他也不得不谨慎，因为这些秀女当中，他也不知道哪一个会是某个人的细作。 来左右他的想法，从中听取朝政。 等了半晌也不见程景郁开口，卢清欢自顾自说道：“既然要选秀，我娘家也肯定有了风声。” “家里尚且有不少的事情没有解决，我想……” 没等卢清欢说完，就见程景郁脸上洋溢着笑容，柔和坚定的目光看向自己。 看样子不用继续往下说了。 卢清欢改变口风问道：“你的事情还没完，你打算怎么办？” 程景义不可能放任他不管。 就算是已经没有任何差事在他身上，但程景郁党羽众多，不得不稍加防范。 当然，除之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程景郁这才开口说道：“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怎么？对我也要隐瞒？” 卢清欢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程景郁不说是为了自己好这一点，她知道的。 程景郁无奈，摇了摇头起身说道：“该回去歇息了。” 卢清欢也不多问，同他一起回去。 算起来，已经有一段日子没回娘家了，也不知道家里那些事情，便宜爹是怎么解决的。 卢清欢回到尚书府，发现府内倒是格外的安静。 是自己多虑了，如今看来好似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一早有人去禀告萧朝云说卢清欢回来了。 江嬷嬷带着人来迎接，卢清欢见江嬷嬷眼角附近青了一块，皱眉问道：“这里是怎么了？” 江嬷嬷捂着卢清欢手指的地方，用笑容掩饰尴尬说道：“没什么，老奴自己不小心磕到了，夫人还在等着王妃呢。” 卢清欢也没有多问，心里挂念母亲，就先往萧朝云的院子里去了。 眼看着萧朝云已经早早地坐在院子里面等着。 卢清欢进去说道：“秋风虽然温热，母亲也要小心不要受了风寒才好。” 萧朝云冷笑一声说道：“现在还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是比感染风寒更好的了。” 听着话里有话，卢清欢也没唐突的直接询问。 嘴角带笑，走到她身边特意空出来的位置，坐下问道：“怎么不见爹爹？” “朝堂这几日忙，要科举还要选秀，你爹身为尚书也是难辞其咎，外加漕运一事在身，家都快不记得在哪了。” 卢清欢点点头，怪不得如今家中大气都不敢喘。 她时不时瞟向江嬷嬷的脸上。 哪怕她不问，萧朝云也知道她是什么心思。 “别看了，是你姑姑用杯子打的。” 卢清欢得到了答案收回目光问道：“我姑姑？她还没回去么？” 萧朝云语气更加冰冷无常：“呵，回去？回去哪啊？人家夫家现在，要休妻，她如何回去？” 第213章 劝和不劝分 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休妻？”卢清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娘，你的意思是，我姑父那面，打算不要我姑姑了是么？” 萧朝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闭目说道：“那钱家小姐回去之后，把自己的遭遇哭天抹泪地说了一遍，其中少不了添油加醋。” “你姑父本身还是一个没有成算的，欠着人家的债，如今又出了这么一茬事，要是不休妻的话，自己颜面也过不去。” “日后再想有事求到他妹妹和妹夫身上，那是更加不可能的了。” 对于这件事情卢清欢也不好说，要怪的话确实应该怪卢霓。 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她做得不对，就算是闹到开封府也绝对不占理。 卢霓嫁给的那一家原本是姓李，丈夫李克，本来是一个很有前途的人。 不知怎的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实在是世事无常。 “既然如此，娘有什么好愁的？” 萧朝云眼神充满了无奈，斜着眼睛看向她说道：“若是他们二人和离也就作罢，你姑姑还能在找一户人家嫁了，或者另寻出路。” “偏偏是休妻，那就是代表这个女子忠孝贞洁肯定有一样犯了忌讳 ，她还有何颜面见人？这日日怕是都要住在尚书府里了，家中有这么一个人甩不掉，亲姐姐住在弟弟家中，说出去已经够不像话了。” “更何况，如今你虽然已经出嫁，悠悠年纪还小，你也应该知道，这亲戚的品行也牵连孩子日后婚嫁啊。” 卢清欢也是此时才明白，原来萧朝云的心思竟然如此长远。 她知道，要是休妻的话，要么就是悬梁自尽，或者服毒身亡，方可保全自己的名节。 若是不敢的话，就只能一辈子活在娘家屋子里，不出家门半步，才能避免百姓的嘲笑和唾弃。 卢清欢沉思了片刻问起：“既然是要休妻，那我这位姑父，是不是也已经来到咱们家了呢？” 就算是这件事情卢霓做错了，难道他还敢让便宜爹，亲自带着卢霓去找他不成？ 为了彰显自己有理，肯定是要先来压人一头才好。 “可不是来了么？不仅来了，人家还有要求呢，人家外甥女受到了如此凌 辱，说什么和尚书府脱不了干系，要咱们负责。” “不拿个一百两银子给她外甥女作为嫁妆的话，这件事情不会善罢甘休。” 还真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亏 他之前还是一个读书人，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卢清欢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然笑了出来。 现在卢清妍选秀在即，家里要是出了这种事务的话，对她选秀那可是天大的影响，府内如今坐不住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吧？ 可真是好奇，她现在会不会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蹦跶。 “不过，娘，一百两也不算多，给他就是了，那钱家小姐的事情，不就一笔勾销了么？” 萧朝云用手指戳了一下卢清欢的脑袋说道：“你想的倒是美，那人就像是一个狗皮膏药一般，你姑姑不愿意休妻，他要是抓着这件事情，一次又一次向咱们要钱又如何？” “一日不和离，那一日就还是亲戚。” 卢清欢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道理。 如果把他乱棍打出去的话，这人肯定要伺机报复。 最不好的结果就是把卢霓带回去，不和离不休妻，日日棒打，就算是卢殷也没有办法插手人家的家事。 更何况要是插手的话，那李克就说卢霓误人子弟，教导钱莹莹做出如此淫 乱之事，本就该死。 算是句句话都能把卢殷怼回去。 不怕恶人无理，就怕恶人读书还讲理，那 才是真的难办啊。 卢清欢也理解了萧朝云这愁容是从何而来的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这两个人不和离，钱家的事情还能解决，李克还不会对卢霓怎么样，而且也不会因为此事骚扰尚书府。 要怎么做，才能一起兼得呢？ 卢清欢也陷入了困扰。 母女两个人全都坐在院子内，唉声叹气了起来。 忽然卢清欢灵光乍现，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娘，要不然的话，咱们还是先把那一百两银子给钱家吧，既然他们想要钱，给了就是了。” 萧朝云一愣，随后皱眉说道：“可是……” “没关系的娘，这件事情我吩咐人去办，肯定亲自交到钱家手中。” 后来，卢清欢让追风带着几个暗卫一起送了过去，并且亲眼看着她们大婚，那钱老爷被刀剑顶着脖子，笑嘻嘻地送他们离开，此乃后话。 没了钱家的顾虑，卢霓这里也就好解决了。 剩下的不过就是夫妻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 卢清欢起身端着手问道：“剩下的，母亲大可以放心，我今日回来，本身就是为了给娘排忧解难。” 毕竟钱莹莹那件事情，和程景郁也有不少关系。 “你？”萧朝云抬头看着她。 “你一个已经出阁的女儿，还从来未曾遇见过这种事情，你行不行啊？” 萧朝云都不愿意处理这件事情，怕沾染身上浑浊气息，卢清欢身为王妃，应该避之而不及才是。 哪有上杆子去管的。 “娘，你放心，这件事情我已经想好了对策，你不必担心。” 更何况比起自己，卢清妍才是那个着急的人。 想必现在已经开始去做卢霓的思想工作了吧？ 而此刻。 卢清妍已经来到卢霓的床边劝慰半日了。 卢霓和疯子一样披头散发地坐在那里，只是区区几日不见，却变得骨瘦如柴一般。 卢清妍叹了一口气，愁容满面，看似是为了卢霓，实则是害怕她的事情，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所以这一次劝慰，也显得格外走心。 “姑姑，您为何就是这么冥顽不灵呢？就算是真的被他休妻又如何？和离又如何？难道我爹爹还能不管您么？” “您看姑父日日在我家中胡闹，你就真的忍心看着他如此？” 见卢霓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不语，要么就是口中喃喃让人听不懂的话。 卢清妍的耐心，算是被彻底的给磨灭了。 第214章 背道而驰 卢清妍一改刚才的常态，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卢霓，眼神也变得冷淡。 缓缓开口说道：“姑姑，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以为，你一直不答应，那男人就不会休妻了么？” “他一直没有动静，征求你的意见，那是顾及我爹爹，若是我爹都不管的话，你安有今日？” 卢霓空洞无神的眼睛，逐渐地从被子上挪到卢清妍的脸上。 一时间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好似有点陌生。 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你这是在同我说话？” 卢清妍冷笑一声：“不然呢？这屋子里面还有别人呢？” 也不知道卢霓这个时候哪来的力气，忽然正视起来卢清妍。 “你好大的胆子！你不过就是，就是一个庶女，你，你怎敢这么和我讲话！” 她一句一喘，时不时还咳嗽一下，本来就虚弱的身子，又白白的徒增一口气。 卢清妍拿起手帕嫌弃地捂住了鼻子，后退一步说道：“就算我是庶女，那我也是尚书府名正言顺的三小姐。” “更何况我 日后那可是要入宫当主子的人，到时候飞黄腾达封来位分，就算是我爹也得称呼我一声娘娘。” “眼下你都要被人休妻了 ，那就是一个弃妇，我爹要是不管你的话，你住在哪都未可知，和我还充什么长辈不长辈的呢？” 卢清欢也是碰巧这个时候来到卢霓门口，刚要敲门就听见了卢清妍的声音。 果然，她也在这。 还真让自己猜着了，对卢清妍最有益的法子，就是卢霓和离或者被休妻。 和离是不可能的了，那李克想吞掉卢霓的嫁妆，就不可能答应和离，最好的办法就是休妻，又不得不考虑卢殷这面的关系。 所以只能一直拖着，让卢霓自己答应休妻才行。 就算是卢霓说可以和离，那李克也会一一举例出来她得不对之处，让她和离都没有理由。 卢清欢也算是了解了个大概才过来。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是没想到还有额外惊喜，不过也算是意料之中。 还以为卢清妍还能在装几日，竟然这么沉不住气了。 杏儿同卢清欢一起站在门口。 轻声问道：“王妃，咱们不进去么？” 卢清欢伸手示意她不要说话，暂且不急。 只听屋子里面的卢清妍继续扬声说道：“姑姑，你就听我的话吧，早早同意了休妻，日后在家中小心谨慎一些，爹爹也会让你衣食无忧 的。” 卢霓瞪着眼睛，嘴唇苍白地说道：“你！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庶女！那法子，分明就是你告诉我的，你就不怕，我同你父亲讲么！” “怕？姑姑有所不知，还有三日，皇上选秀，我自然是要被安排入宫的，爹爹这几日回不来，就算是回来了，你和他说这件事情，又能如何呢？” “且不说我爹是否会相信你的话，到时我已经入宫当了小主，我爹还能和皇上讲，让我回家不成？” “姑姑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入宫，那就代表尚书府的名誉，我爹难道会为了你这么一个教唆外甥女勾 引侄子的人，而毁了我的前程么？” 卢霓一口鲜血卡在嗓子里。 她此刻指着卢清妍，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她知道，要是这个时候开口，肯定一口鲜血喷出。 自己无法，只能隐忍，硬生生地把自己嗓子眼里的血给咽了下去。 卢清欢在外面，也是把她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好你个卢清妍，把主意都算到大哥身上了。 卢清欢眼神忽然凛冽，眼看着卢清妍还要继续开口，她忽然推门而入。 “我说怎么这么热闹，原来姑姑的屋子里面有外人在 啊。” 卢清欢眼神瞟向卢清妍，随着一阵秋风吹过发丝，卢清欢的眼神充满了寒意。 看得卢清妍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 也或许是因为自己本身就心虚，连说话都变得磕巴了。 “姐……姐姐？” 卢清妍自觉地让开一条路，不敢抬头去看卢清欢，试探地问道：“姐姐何时来的？” “怎么？我什么时候回来，还要和你通报一声？” “妹妹也不是这个意思，姐姐何必咄咄逼人？” 呦呵，自己还没开口质问她，她倒是先委屈起来了。 卢清欢自嘲一笑：“我咄咄逼人？” 杏儿在卢清欢身后，面色冷漠地说道：“放肆，同王妃讲话，怎可如此无礼？” 卢清妍也不好这个时候和她们起冲突，刚才的事情，也不知道卢清欢这个贱人有没有听过去。 卢清欢看了一眼狼狈的卢霓，惋惜地摇摇头。 尚书大人的亲姐姐活成如此模样，说起来可真是让人惋惜。 “看样子姐姐是有事情要和姑姑说啊，那妹妹就先行告退了。” 卢清妍找个机会就要离开。 卢霓一个劲指着她，双眼凸了出去，心里着急却说不出来。 眼睛里已经没有对卢清妍 的喜爱，全都是恨意。 卢清欢也没拦着，任由她离开。 此刻就算是要和卢清妍说清楚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意义，她咬死牙不承认，便宜爹也不可能真的打死她。 卢清欢走上前，仔细打量如今的卢霓，可真是大不如之前那嚣张的样子了。 看着实在是可怜。 她变成如今的样子，要怪还真的就怪不到卢清妍身上。 自己有眼无珠罢了。 “姑姑，何苦来栽呢？当初明知道一朝事出，你绝对是这个下场，甚至更惨，又何必算计到我大哥身上？” 卢霓控制好自己的呼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一口鲜血。 说话时嗓子都变得沙哑起来。 “你是，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卢清欢笑着摇摇头：“姑姑对心了，身为晚辈，我哪敢啊？” “那你这次来干什么？” “自然是为了给姑姑排忧解难了。” 卢霓怀疑地看着她，冷嘲热讽地说道：“你？你会有那么好心么？怕不是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也？她说的是卢清妍吧？ “你我都是卢家出来的女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的脸面，不止代表了你，还有我爹娘，和我。” 第215章 糟糠之妻 她的话让卢霓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确实，哪怕只是一个亲戚，连着血脉出了事情，她们的颜面也肯定会被波及。 “所以，你是因为这件事情，才来管我的事么？”卢霓心如死灰地问着卢清欢。 她一辈子无儿无女，自然不明白有儿孙承 欢膝下的感觉。 看见萧朝云出身好，儿女双全如何不羡慕？对卢清欢这个刁蛮的大小姐，更加喜欢不起来。 她只是觉得卢清妍像儿时的自己，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如今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的妄想罢了。 卢霓这时也已经完全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卢清欢身为王妃，自己除了悉听尊便，也没有什么办法。 追风搬过来椅子用袖子擦了擦，让卢清欢坐下。 她拄着下巴，笑意不减：“姑姑是宁死也不想和离，或同意姑父休妻，是么？” 卢霓咬着牙说道：“对，就算是让我死，也绝对不能如此潦草一生。” 她做的那些事情已经够没脸的了，要是让外面知道的话，自己就更加不用活了，只要两个人还是夫妻，这件事情就绝对不会让外面知道。 一旦休妻，那些人的嘴巴，可就彻底没有把门的 了。 尽管有卢殷的压制，奈何众口难调，早晚都会泄露风声。 卢霓猛然抬头看着她问道：“你也是来劝我同意此事的么？” “不不不，姑姑不必如此担忧，我并非让你同意休妻，反之，我要让姑父收回这个想法，并且，让你二人可是好生的安度晚年。” 卢清欢自己心里明白。 要想爹娘彻底地在此事上面放心，自己就必须让卢霓后半生，也没有顾及才是。 卢霓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你？且不说你的话我是否会信，就算是你真的这么想，你又打算如何让他收回这个想法？” 能不休妻已经是自己不敢想的了。 更加别提什么安度晚年了，很显然，卢清欢的话她根本就没有相信。 事已至此，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卢清欢也不指望她能相信自己，这一次来无非就是为了要她的一句话罢了。 萧朝云不是那种不懂规矩的人，但是家中若是有这么一个人，跟着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那肯定也是不安稳就是了。 卢霓肯同意休妻的话，自己倒是省下不少的事情，她不同意，那自然也有解决的办法。 卢清欢起身看着卢霓说道：“姑姑的 意思，我已经知道了，这几日姑姑就在这好好调养身子，着身子若是垮了，那日后可就难养了。” 说罢，就转身走了出去。 开到门口卢清欢开始嘱咐起来院子里的人：“日后除了我爹娘和我之外，任何人都不准来打扰姑姑休息。” “若是让我知道你们玩忽职守，就全都找个人牙子发卖出去，听见了么？” 院子里的小厮丫鬟全都齐刷刷地跪在地上，说了声：“是。” 这面解决完了，该去处理那个人了。 卢清欢让江嬷嬷带路，来到李克所在的院子内，着尚书府别的没有，空房还是有不少的。 随便收拾了一个住处给他，就已经比得上他家中的整个屋子了。 卢清欢刚刚走近就闻见了一阵酒肉香气。 只见李克敞开了大门，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悠哉地坐在那轻轻地喝了一口小酒，夹了一大筷子猪头肉放进口中。 还不忘用手擦了擦嘴。 单单看他此时的样子，谁会想到这个当初竟然科举一次就高中？ 当年，自己的曾祖父也是用心良苦，本来以为这个会有什么出息，没有想到竟是一个如此愚蠢的人。 李克转过头，见自己院 子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绝色美人。 自己当初见萧朝云就已经够惊讶的了，没想到这位，竟然比萧朝云年轻的时候更胜一筹。 而且身穿华贵服饰，也不知是什么人。 卢清欢年幼的时候，他是看见过的，如今的卢清欢样貌身姿，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一时间没有认出来，也是情有可原。 李克呆呆地起身，双目惊讶地看着卢清欢，舌头舔了舔嘴唇，走出门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来我院子里面干什么？” 卢清欢面对卢霓还会笑一笑，面对他，双眼冷漠至极。 杏儿一声怒斥：“放肆，看见王妃，还不行礼？” “王妃？哪个王妃？” 李克忽然灵光一现：“睿王妃？难道你是卢清欢？” 卢清欢微微皱眉，杏儿上前一步说道：“无礼！竟敢直呼王妃名讳！” 李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卢清欢身上到处查看。 还真是女大十八变。 他不要脸的嘿嘿一笑，色咪 咪地说道：“大家都是亲戚，什么行礼不行礼的？清欢啊，我是你姑父，你是不是忘了？小时候我可是还抱过你的。” 说着就伸着手，向卢清 欢走了过来。 还没碰到卢清欢，就发觉自己脖子一凉。 再一看，追风早就已经把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双眼带着杀气。 李克本来就是一个窝里横，和卢霓或许还敢有点脾气，面对这些刀剑，他一个瘦弱穷酸人自然害怕不已。 “大，大侄女，你这是做什么啊？我可是你的姑父，你不记得我了？” 卢清欢挑唇笑了笑：“姑父？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一个姑父？你不是要休了我姑姑么？那我还哪里来的姑父？” 李克咽了一下口水，大汗淋漓，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话不能这么说啊，大侄女，我和你姑姑不是还没有分开吗，那我就一直都是你姑父。” 追风又把剑紧了紧，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出他脖子上面的血痕。 “姑父还是谨言慎行一些的好，如今我是睿王妃，你不过区区一个秀才，一口一个侄女，我可真是担当不起。” 李克现在哪里还管那些。 双腿早就已经跟着打颤了。 “行行行，王妃王妃！是小人的错！您快点让他收了刀刃吧！我不过就是一个读书人，可见不得这些东西啊！” 卢清欢摆摆手，示意追风先把刀剑收起来。 第216章 权衡利弊 追风收回长剑，李克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见有血，刚要发作，就对上了卢清欢此刻的眼神。 他不禁后退两步。 卢清欢的眼神让自己不寒而栗，好像在看案板上的鱼肉一般，让人不适。 卢清欢直接绕过他走到屋子里面，看着一桌子的菜冷笑了一声，直接坐在主位上说道：“姑父住的可还习惯啊？” 李克虽一肚子的怒火，却也不敢再放肆。 没好气地说道：“平平常常罢了，无非就是对付一口，王妃身娇肉贵，难道还对我吃的这些感兴趣？” 李克自己搬了一个小椅子走了过来，自顾自地开始吃着眼前的两盘荤菜。 卢清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也不开口。 最后还是李克受不了她的眼神，才询问道：“王妃今日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看小人在这用午膳吧？” 卢清欢这才展露一丝笑容：“姑父好歹也是读书人，不能读死书死读书，相信猜得到，我这次前来所谓何事。” 李克眼睛一转，忽然好似又来了底气一般，悻悻说道：“王妃这次前来，怕不是为了贱内的事吧？” 卢清欢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李克嗤笑了一声，继续大口大口 吃着肉，一直等自己酒足饭饱之后，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满意地剔着牙。 “爽啊，果然啊，还是尚书府的饭菜香甜可口。” 杏儿白了他一眼，刚才还说平平常常，现在又如此模样，实在是恶心。 卢清欢让人撤下去这一桌的盘子，吩咐她们上了一壶茶水。 她这才开口说道：“既然姑父已经吃饱了，那咱们是不是也应该说说别的事情了。” “等会儿，别说我没提醒你，就算你是王妃，你也管不了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这是自然。”卢清欢语气平平淡淡，让人猜不出她此刻的想法。 李克以为卢清欢这是打算来和自己商讨。 本身就是他站理，就算是卢殷来了，今日这件事情也是要先询问他的意思。 “我实话和你说吧，这件事情压根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要知道，你姑姑所做的事情那是于天理所不容的。” “坑害自己的外甥女不说，还想毁了这两个人的名声，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我怎可留她？” 李克的话说得义愤填膺。 就差把自己想要钱的想法写在脸上了，现在卢清欢都开始有些怀疑，同样都是读书人，这人当初是不是花钱考上 的？ 如果不是走后门的话，他如今的情形实在是…… 卢清欢点点头，李克洋洋得意得等着卢清欢的答复。 她们睿王府要是想管这件事情，那肯定也是为了面子，难道尚书府真的想要管一个弃妇？ 到时候自己还能在从卢清欢这里捞到一点好处，那肯定要比在尚书府多得多！ 过了片刻，卢清欢才在李克万般期待下开口。 “既然姑父心意已决，我也不好说什么，明日我就让人给姑父准备车马，让你回去，今日就去找姑姑把事情办了吧。” “对了，我记得姑姑出嫁的时候还有嫁妆对吧？说起来也不算多，尚书府也不缺那点东西，就留给姑父糊口吧。” 说罢就打算起身。 好似想起什么一般，又笑着说道：“对了，忘记和姑父说了，钱家的事情你也不必担忧了，那一百两银子，我到时候会让人亲自送到钱家人手上，以后安排好了，不劳烦姑父了。” 话落。 卢清欢起身就打算离开。 她故意放慢自己的脚步，心里开始默念，一二三。 果不其然，刚刚数到三的时候，李克就按捺不住叫住了她：“等一等！为什么那一百两银子不是放在我这！” “你们凭什么先给送过去？” 其实卢清欢一早就已经猜到了，钱莹莹在尚书府作出如此不堪的事情出来，回到家中不被打死，那已经是万幸了。 还会恬不知耻地来要钱？就不怕真的闹到人尽皆知，得罪了尚书府不说，甚至还会得罪齐国公府和睿王府。 她们家既然是地主，那就绝对不傻。 区区一个小门小户也没什么人给撑腰，就算是有那也得是丞相或者正一品大臣，才能在这三个人面前说上话。 所以他们怎么敢空口白牙，就要一百两银子呢？ 不让他们亲自来跪着赔礼，已经算是卢殷心慈了。 卢清欢之所以知道此事，还给她们一百两银子，那也是有目的的。 卢清欢回头看着李克，歪头问道：“怎么？不是姑父你说的么？钱家要一百两银子才肯善罢甘休，难道是我听错了？” 李克慌张地逃脱卢清欢的眼睛：“没，没有。” “既然没有，那我也没做错什么，这钱怎么说都是要放在钱家手里的，与其劳烦姑父的话，倒不如我亲自来。” “哎呀，算起来，也快，姑父回去之前，那肯定已经送到了，那位钱小姐，怕是也早就成亲了啊。” 卢清 欢的话一字一句地，敲打李克的心窝。 本来还想靠着一百两银子和卢霓的嫁妆，把自己的外债还了。 如此一弄，钱财没了不说，自己回去如何要和钱家交代？ 卢清欢低眉笑了笑，钱家收到钱的那一刻，怕是只会认为，卢霓和李克是夫妻一心。 为了钱财坑害钱莹莹，这一百两就是尚书府用来还债的，他们绝对还有不少的好处。 这日后李克的处境，可就真的是连狗都不如了。 卢清欢见他神似有些疯癫，就干脆开门见山地说道：“姑父，我还是要劝你一句，我姑姑再不济，也是尚书大人的亲姐姐。” “有她一日在，那些人就不敢拿你怎么样，我听说你外面欠下赌债，也没人敢登门敲打，难道你认为，那些人看的是你区区一个穷秀才的面子么？” 一句话点醒了李克。 他原本瘫痪的身体，渐渐地支撑起来。 卢清欢也不和他绕弯子了。 “你二人休妻和离我都不管，只是这权衡利弊，姑父应该是明白的。” “你若好好对我姑姑，尚书府齐国公府包括睿王府，那都是亲戚。” “可你若是休妻和离，或者对我姑姑拳打脚踢，那可就……” 第217章 囫囵一生 卢清欢欲言又止，后面的话，就算是不用说明，李克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 “你，是故意的。” 李克想清楚一切，剑拔弩张的怒视卢清欢。 卢清欢冷笑了一声，也没含糊：“没错，那又如何？” “你身为秀才，前途无量，却步入赌坊，一身大好的文采，全都付诸东流，我姑姑和你受苦劳累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知不知道她到底为何非要撮合钱莹莹和我大哥的婚事？还不是为了替你还债！如今可真是兔死狗烹啊。” “你想休妻？好啊，从今往后，你李克的事情，和尚书府再无任何瓜葛，就算是你不要我姑姑，她也是尚书府的大姑姐，至于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卢清欢一甩衣袖嫌弃的神情溢于言表。 李克也确实信了她的话。 认为就算是这件事情真的被外人知晓了，卢殷也绝对会包庇卢霓。 到时候自己才是真的墙倒众人推。 钱家不敢拿卢霓怎么样，自己也就不一定了，就算是被他们拖到庄子外面打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眼看着卢清欢前脚已经快迈出院子外面了，李克赶忙追了过来。 追风挡在他面前。 李克无奈，只能站在门口笑呵呵地说道：“王妃何必走得这么急呢？” 卢清欢侧目问道：“怎么？难道你还有别的事情？” 李克嘿嘿一笑，扯了扯自己的衣领，端正好自己的仪态说道： “刚才王妃的话实在是让再下茅塞顿开，正所谓糟糠之妻不可弃，就算是你姑姑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我作为她的丈夫，也应该帮着她才是。” “这件事情确实是我鬼迷了眼，没有想明白，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王妃好见识啊。” 追风不屑的别过脸，不愿意看他。 简直一点骨气也没有，分明就是一个草包，却把自己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实在恶心。 卢清欢会心一笑。 假装不懂，回头笑着问道：“我怎么听不懂啊？姑父这话的意思，是不打算休了我姑姑么？” “这话说得，夫妻二人过了这么多年了，哪里是说休妻就能休妻的呢？更何况你姑姑和我半辈子了，这个时候休妻，她可怎么活啊？” 卢清欢此时此刻就好像在看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 眼神里面的嫌弃，任何人都可以察觉出来。 若非是为了娘家着想，这种 人自己早就乱棍打出去了。 卢清欢应声说道：“好！话都说到这了，那就请姑父和我走一趟吧。” 李克害怕的躲着追风，试探地问道：“走？去哪啊？你看王妃，我这都已经不休妻了，咱们也不至于闹得太大吧？” “这是自然，都是亲戚，不说两家话，既然姑父已经下定决心了，那就现在和我去见见姑姑吧，来了这么多日，你们夫妻应该还没见面吧？” “好好说说话，明日我就准备车马，送你们回去，姑父大可以放心，我会给姑姑准备一些银钱，供你们买几亩地糊口。” “我会经常派人去慰问姑姑的，所以姑父，既然不打算继续考取功名，那就好好陪着姑姑种地吧，若是在出入赌坊，你这秀才的名声，也就别想要了。” 这事都根本不用找程景郁解决。 卢轩在翰林院当差，他的一句话就能撤了李克的此时所有的功名。 李克弯腰点头，一个大气也不敢喘。 卢清欢也不是一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这两个人的事情早早解决，对谁都有好处。 本来还想拖着让卢清妍那个小妮子恶心几日，眼看她选秀在即，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 办。 只能先出手了。 实在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如此想想，甚至还觉得有点可惜了。 杏儿见卢清欢一路连连叹息，忍不住询问：“王妃，您是哪里不舒服么？” “没事，就是觉得心里忽然有点堵得慌。” 杏儿不解，卢清欢也没多说，一路来到了卢霓的院子。 站在门外，李克开始犹豫不决起来。 卢清欢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眼神平淡，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 最后李克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走进去。 卢清欢满意地笑了笑，转身打算离开。 杏儿赶忙跟着问道：“王妃，咱们不用再等等么？他若是……” “不用，他也不傻，既然好赌，就应该知道这次的赌局怎么样才能双赢，你去准备准备吧，按照我的话，明日就给她们准备车马让她们回去。” 说罢，卢清欢回到萧朝云那，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等方法萧朝云虽不喜，却也无可奈何。 到头来还是赞同了。 只是不好和卢殷说，毕竟有违君子之道。 萧朝云拉着卢清欢的手说道：“既然回来了，在家多住几日再回去，一会我就让人去把悠悠接过来如何？” “好，那 就听娘的。” 萧朝云一愣：“你今日是怎么了？还以为你不会同意呢，难道是和王爷拌嘴了？” 她眼神严肃，生怕卢清欢受到一点委屈。 卢清欢依偎在萧朝云身边撒娇说道：“娘，别想那么多，并非是我和王爷的事情，只是过几日三妹妹就要入宫了不是么？我打算留在府内送送她。” 在萧朝云面前卢清欢格外的像个小丫头一般。 只是这话更加让萧朝云有些不知所措。 “你？送她？这……”这怕是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卢清欢摇晃着萧朝云的胳膊说道：“娘，你就放心吧，我自然有我的道理，您啊，只需要好好的在府内享清福就行了。” “享清福？算了吧，等你爹什么时候辞官，你们全都婚嫁好了，我才能真的享清福吧。” 卢清欢陪着萧朝云说了一会话，等悠悠接来后就让她陪着萧朝云吃饭睡觉。 自己回到原先的屋子里面，看着自己从府内拿出来的嫁妆单子，瞧了又瞧。 自己的东西，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地就让人拿了去？ 卢清妍那面此刻也知道了卢霓的事情。 心中大喜：“此话当真？” 第218章 选秀在即 卢清妍猛然起身，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嘉儿弯腰退后一步，回话：“确实如此。” 虽然卢清妍本身并没有打算让她们两个人和好，不过这样也行，只要不在自己选秀当日出现岔子就行了。 卢清妍转身熟练地把自己眼前的钗子拿在自己头上，开始对比起来。 “你说，我选秀当日，戴那个钗子好看？是这个碧玉钗，还是那没把金相锁？” 嘉儿想讨好卢清妍，希望她可以带着自己入宫，自然笑呵呵地说道：“小姐本身就带着母仪天下的姿态，这些东西全都不符合小姐自身的气质。” 这话算是正中靶心。 说得卢清妍心里舒坦：“哦？那你说说，戴什么合适？” “依奴婢来看，小姐不如戴那对东珠或者那枚凤头钗，这样才能彰显小姐的身份。” 卢清妍沉思了片刻，手中摸索着刚才拿起来的碧玉钗。 眼中的野心也不再伪装了。 她知道，当年卢清欢出嫁，未曾看见自己嫁妆里面都有什么东西，就算是她如今在这，自己戴在头上她也认不出来。 但是，萧朝云也不是傻子，自己还是需要小心谨慎一些才行。 “不成。” 卢清妍摇摇头握紧了手里的钗子。 “要是被外人发现的话，那事情可就严重了，忍一时，方可风平浪静，等到时候我当上皇后，就算是把那几样东西当礼物赏赐出去，她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自己都忍了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一时，要格外的小心才是。 嘉儿也默默地站在她身后，不再多说什么。 卢清妍虽然不理解为何卢清欢要趟这一次的浑水，不过那些全都不重要了，只要不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就好。 到了入宫那一日。 卢殷也扔下手中的事情回到家中，穿戴整齐的准备送卢清妍一程。 他破天荒的白日来到韩姨娘的院子里面。 见她们母女两个人正坐在一起说着心里话，韩姨娘已经哭得和泪人一般，嘴角却全是笑意。 摸着卢清妍的脸颊说道：“到时候入宫，你可一定要出人头地啊，不要白白地浪费了娘的良苦用心。” 卢清妍虽说对这些亲情并没有那么大的感触，如今看见韩姨娘如此为了自己痛哭流涕，也忍不住真心实感地哭了几个眼泪下来。 卢殷走进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看着自己三女儿也要走了，还是那深不见底的皇 宫，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见卢殷来了，她们母女两个人纷纷从床上起身，对着他行礼问安。 “行了，眼看着清妍就要走了，这些全都免了吧。” 卢殷坐在一旁，看着亭亭玉立打扮清秀可人的卢清妍，一时间倒是不知道怎么和她说。 自己的这个女儿，自幼都是格外听话的。 可不知怎的，最近自己却发现，好似并非如此。 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呢？让一个原本听话乖巧的孩子，变成了如此模样？ 卢殷好像一瞬间苍老了不少。 卢清妍走到他身后帮着捶背捏肩，懂事地说道：“女儿知道，爹爹这是在担心女儿。” “这条路是女儿自己选择的，女儿不后悔，只是，女儿实在是不放心我姨娘，还希望女儿走了之后，爹爹可以善待我姨娘。” 就算你不善待也不行。 自己入宫之后，假以时日就是皇后，到时候别说你，就连那目中无天的萧朝云，也得称呼自己一声皇后娘娘了。 卢清妍心比天高，此刻还未曾入宫，就已经想好了日后的事情。 这么说，也无非是在给卢殷一个提醒罢了。 他要是听自己的话，这个尚书的位置也就还有得 坐。 若是不听，自己到时候也没有什么顾虑的。 程景郁是肯定要除的，而卢清欢自己也不可能留她，到时候她们作为亡命鸳鸯，皇上又怎么可能让他继续坐在尚书的位置上呢？ 等皇上羽翼丰 满，朝堂中这些老臣，可就真的要大换血了。 卢殷哪里知道自己身后的卢清妍是什么想法。 只是听着她的话沉默不语。 今日选秀，是皇宫里面来人，接卢清妍去皇宫。 若是被皇上选上的话，会让她在家中住上半个月，学习皇宫里面的礼仪之后，在按照被封的位分入宫。 眼看着外面的公公已经到了，卢殷这才带着卢清妍走了出来。 萧朝云作为主母，就算是不想来，也得按照规矩站在门口，陪着客人。 来的公公和嬷嬷，看着萧朝云那如同冰霜一样的面色，全都大气不敢喘。 要是去别的府上，那一个个地都得当他们是达官显贵一般讨好。 来到尚书府，只有自求多福，别说错了什么话。 毕竟，睿王妃也笑眯眯地站在萧朝云身边等着。 这两个大佛在，谁敢说半个字？ 就算是催促一下，也是不能有的，只能站在这院子里面等着，茶 都不敢进去喝一口。 眼看着卢清妍可算是出来了，这些人全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那公公讨好着上前，对卢殷行礼：“尚书大人。” “公公不必多礼，日后小女在皇宫，还是需要各位公公嬷嬷照顾。” 那公公频频点头。 随后开始打量起来卢清妍的样貌。 虽然比起睿王妃还是差那么一些，但是这等模样在后宫也算上乘，怕是刚刚入宫，就要成为某些娘娘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他也不敢再耽误下去。 一甩拂尘说道：“既然三小姐已经出来了，那事不宜迟，快跟老奴入宫吧。” 卢清妍点点头，端庄大方的样子，确实颇有一些风范。 眼看着就要走出大院，卢清欢摆手说道：“还请诸位，稍等片刻。” 卢清妍顿时察觉到一股寒意。 这卢清欢又要干什么？今日可是自己飞黄腾达的大好日子，她不会打算这个时候闹出事情来吧？ 卢清妍转头就对上卢清欢那笑意盎然的神色，外人看来是毫无破绽。 对卢清妍来说，这简直就是笑里藏刀，不知道憋着什么坏水了。 那公公疑惑地问道：“王妃可还有事？” 第219章 送别之礼 卢清欢走到卢清妍面前，容颜姣好，她看着卢清妍头上的碧玉钗叹了一口气。 直接伸手给拿了下来。 卢清妍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你！姐姐这是做什么？今日妹妹入宫，难道姐姐有什么话要和妹妹说么？” 卢清妍刚要发作，奈何四周的人实在是多，为了自己的名声也得忍下来。 卢清欢二话没说，把手中得碧玉钗一甩，直接扔在地上碎成了好几节。 “你！” 卢清欢打断她的话，拍拍手说道：“请诸位进去喝一杯茶，稍作歇息。” 那几个人在卢清欢的笑容下，只能默默地走了回去。 卢清妍不明所以，还得端着自己大家闺秀的架子，只能硬生生地忍下来。 萧朝云和卢殷也不开口替自己解释，只有韩姨娘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老爷，王妃这是做什么啊？眼看着清妍都要入宫了，王妃这个时候把这些人全都留下，莫不是……” “清欢和清妍是姐妹，难不成清欢还能害了自己的亲妹妹不成？” 一句话说得韩姨娘不知道应该怎么接。 这卢清欢分明就是没安好心，可是这话要怎么说出口？ 要是这 个时候说这两个姐妹不和的话，这事情可就多了，到时候对清妍入宫也没有什么好处。 韩姨娘无奈，只能耐心等着。 卢清妍招待好各位客人，寻思了一下。 对卢殷可怜兮兮地说道：“爹爹，眼看着吉时就要过了，要是耽误了入宫，女儿这后半生，可怎么办啊？” 卢殷算了算时辰，也差不多了。 他走上前轻声询问卢清欢：“清欢啊，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清妍眼看着就要入宫了，这要是……” “就是因为三妹妹要入宫了，我这个做长姐的，才应该尽职尽责不是么？” 卢清欢打断了卢殷的话，转眼看向卢清妍，那眼神带着一丝戏谑，看得卢清妍分外不自在。 “爹，三妹妹入宫，那代表的可就是咱们全家的荣耀，就算是我和王爷，日后可能也要仰仗三妹妹了。” 卢清妍诧异地看向她。 忽然说这些做什么？难道卢清欢转性了？ 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韩姨娘反而直起来腰板了，扯了扯自己的衣袖。 “王妃要是说这话，还真是折煞我们清妍了。”韩姨娘丝毫没看见卢清妍此刻苍白的神情。 自认为连卢清欢都 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知道了一些风声，清妍这皇后的位置那就是十拿九稳的了。 卢清欢含笑不语，眼神微微眯缝起来。 卢清妍实在是坐不住了，来到卢清欢面前勉强笑着问道：“不知姐姐，究竟要等什么？” 卢清欢破天荒地伸出手拉着卢清妍，这若是不知道的话，当真要以为这两个人是姐妹情深了。 卢清欢摩擦着她细腻的手，说道：“三妹妹别急，今日 你入宫，我这个当姐姐的也应该给你添置一些东西才是。” “你作为咱们卢府出去的姑娘，只是区区的一个碧玉钗，岂不是委屈了你？我让人从我嫁妆里面挑了几样给你送来，眼下杏儿正回去取呢。” “稍等一会，估计，快回来了。” 卢清欢后面的话一字一顿，吓得卢清妍心里一抽一抽。 她努力地安慰自己，她拿走的那些东西，全都是极其名贵的物件，就算是卢清欢想送给自己一些小玩意，当送别礼。 也绝对不可能拿东珠和凤头钗给自己。 想到这一点，卢清妍稍稍有些安心了。 对着卢清欢豁然一笑：“如此说来，那确实要谢谢姐姐了，可以得姐姐嫁妆里的 东西，那可真是妹妹三生有幸啊。” 这话也是说给卢殷听的。 日后自己真的被封了皇后，封后大典的嫁妆，绝对不能比卢清欢少，不仅如此，还要贵重三分才行。 要不然的话，堂堂皇后比不上一个王妃，自己的面子往哪搁？ 卢清欢向门口看了看，故意喃喃说道：“这可真是奇了怪，为何去了这么久？按理来说，这个时间也应该回来了啊。”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这些人正好都可以听见。 那公公等不及了，放下茶盏和卢清欢赔笑说道：“要不然的话，王妃，还是先放了三小姐去皇宫吧。” “你们两姐妹日后见面的日子还有呢，何必急于一时？知道王妃心疼妹妹，可是王妃也得替老奴想一想啊。” “这要是回去晚了的话，皇上那面……” 冬冬拿了一袋银子，悄悄地塞到那公公手中，小声说道：“王妃心系三小姐，还请公公行个方便。” 那公公掂量了一下手中的东西，满意地笑了笑。 眼睛笑成一条细缝说道：“既然王妃和三小姐如此的姐妹情深，那我等就再等一等，又何妨呢？” 萧朝云坐在一旁，淡然地喝着茶 。 就知道这丫头执意留在这等卢清妍入宫，绝对有事。 只是自己猜不透，她到底要做什么？还能真的拿出自己的嫁妆拱手相让？ 眼看着杏儿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卢清欢故作生气的姿态，怒斥一声：“放肆，在家时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什么事情急成这个样子？” 杏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全都是汗水。 她着急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王妃，此事不怪奴婢啊。” “住口！还敢顶嘴？让你去给三妹妹拿的东西呢？你知不知道你们耽误了多少时间？” 卢清欢看着生气，实则是把话一步一步地套出来。 杏儿磕着头大声说道：“回王妃的话，奴婢回去找王妃说的东西，奈何，奴婢等人翻了好几遍，发现王妃的嫁妆，好像，好像……” 听见嫁妆，萧朝云也坐不住了。 起身询问：“嫁妆怎么了？说！” “王妃的嫁妆却了几样东西！而且还都是极其贵重的物件，其中就有王妃要给三小姐准备的东珠和凤头钗！” 卢清妍险些没有站稳，幸好有嘉儿在身后扶着她。 萧朝云登时脸色大变：“你说什么？那凤头钗不见了！” 第220章 先皇御赐 杏儿哭着点头：“没错，其中还丢了一些镯子古玩，全都是珍贵无比的东西。” 卢清欢示意杏儿先起来，她转头看着萧朝云。 丢了这么多的东西，不解她为何偏偏提起来凤头钗？ 萧朝云把手中的茶盏直接扔在地上。 吓得那些太监嬷嬷纷纷一颤却又不敢开口。 为首的公公寻思了片刻，忽然问道：“难不成，王妃嫁妆里面丢的那个凤头钗，就是当年先皇赏赐的那个？” 萧朝云闭目沉默，算是认同了。 自己给卢清欢的嫁妆里面，只有那么一个凤头钗。 卢清欢一愣，自己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件事，凤头钗金贵，不过没有想到竟然是先皇御赐。 卢清欢好奇问道：“先皇御赐？这是怎么回事？” 如此说来的话，卢清妍盗取这个凤头钗，岂不是死罪？ 那公公抬头看了一眼卢殷此刻的表情。 沉默了片刻赔笑着：“这件事情，老奴作为外人，还是不插嘴得好。” 卢清欢这才看见自己便宜爹的脸色，已经和黑炭一样了。 那眼神就差要把刚才说话的公公给杀了。 干脆还是萧朝云开口说道：“那凤头钗本身是要给当朝皇 后的，奈何当初明皇帝，你也应该称呼一声皇爷爷，执意要让我做皇后。” “奈何我不肯，只能作罢，这凤头钗就是当年我和你爹成婚的时候，先皇让人送来的。” 卢清欢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原来如此啊，虽然知道当初自己娘亲和先皇的事，只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凤头钗。 看样子在先皇的心里，皇后的位置，还是母亲最合适了。 难道……先皇当初还是一个痴心种？喜欢萧朝云？ 卢清欢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么想想的话确实有点…… 只是现在也容不得自己去想入非非了。 应该先解决眼前的事情不是么？ 萧朝云一巴掌拍在身旁的桌子上，恶狠狠地说道：“到底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连凤头钗都敢拿！” 那公公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哎呦呦，先皇赏赐的物件，还是代表后位的凤头钗，这要是抓到的话，凌迟处死都是轻的了。” “怕是要被做成人彘喽。” 这些话全都如刀子一样扎进卢清妍的心里。 她知道，就算是这件事情传到程景义那里，他也绝对不会真的让自己死。 只是……现在自己绝对不能因为 这些事情，挡住了自己的路。 那可就真的和皇后的位置无缘了。 卢清欢大怒，问杏儿：“王府内，竟然有人偷窃？” “当年本王妃不在，王爷日理万机，是谁在管家？” 杏儿赶紧让追风拎着一个婆子上来。 卢清欢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人就是当初自己刚刚带着悠悠回来的时候，给自己带路的婆子。 因为苛待自己和悠悠，被程景郁贬为一个烧火婆子。 这人也是卢清欢一早就算好的了，故意让杏儿今日找个机会把她带来。 杏儿指着王婆子说道：“王妃，当初你不在，就是这个人充当管家婆子，帮着收拾府内大小事情。” 追风松开拎着王婆子的手。 她贼眉鼠眼地看了一圈眼前的这些人。 吓得赶紧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说道：“王妃，尚书大人，不知道找奴才过来所谓何事啊？” 卢清欢厉声厉气地问道：“你当真不知道？” 王婆子使劲地磕着头，大哭喊道：“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奴才最近兢兢业业，也没做错什么事情啊！” “要是因为之前的事情，那奴才也无话可说，但是王爷也已经责罚奴才了啊！王妃啊，您大人有 大量，可不能秋后算账啊！” 卢清欢被这个人气笑了。 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你放心，这一次叫你来，不是为了这个。” 王婆子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卢清欢，那清冷的面容带着丝丝怒气。 “那……王妃找奴才来是为何啊？” “听说，本王妃不在的时候，一直都是你帮着王妃看管王府上上下下，做得井井有条，是否属实啊？” 王婆子为了讨好卢清欢，自然一口应声下来。 满脸褶子全都堆起来笑道：“王妃实在是过誉了，这些本身就是奴才分内的事情。” “当初王妃不在，王爷还日理万机，奴才也只能轻装上阵，帮着干了一些活罢了，管家这等事情，实在是不好做。” 王婆子抿了抿嘴，寻思着，难道王妃这是打算给自己恢复管家的身份？ 还没等高兴一会呢。 就见卢清欢忽然脸色一变，一脚踢在王婆子的肩膀上。 直接把她踢倒在地，也算是报了当初她的刻薄之仇。 “你知不知道！本王妃的嫁妆丢失？其中还有先皇御赐之物，你管家，却丢失财物，这东西岂非让你私自拿了去？” “你可知，偷取先皇御赐 的东西，那可是死罪！” 本身刚才被卢清欢踢了一脚就没有反应过来。 听见死罪二字，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王婆子吓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跪着爬到卢清欢脚底下磕头：“王妃明察啊！这件事情奴才真的不知啊！” “且不说那是不是先皇御赐，单单说是王妃的嫁妆，就算是给奴才八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去动啊！” “王妃啊！虽然奴才当初是管家，但是实则就是帮着修剪花草，看着膳食罢了，也不管什么事，王妃明察啊！” 忽然，众人闻到了一阵尿骚味。 只见王婆子身子低下，一阵液体缓缓流了出来。 卢清欢微微皱眉地别过脸。 那些公公嬷嬷更是嫌弃地捂着口鼻。 王婆子是吓得不轻，抬头看着卢清妍，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 指着她大喊：“对！奴才想起来了，当初就是三小姐帮着王爷掌管府内大小的事情！” “奴才无非就是幌子罢了，王妃的那些东西，当初也都是三小姐帮着看管，和奴才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现在能活命才是要紧的事情。 哪里还管她卢清妍什么身份地位？卢清欢挑唇一笑，要的就是这句话。 第221章 来日方长 “你胡说八道！”卢清妍这下子算是彻底忍不住了。 刚要上前就被韩姨娘给拽了回来，此刻绝对不能让卢清妍自乱阵脚。 嘉儿小跑过去打了王婆子一巴掌，手指颤抖地怒斥道：“你这个贱婢！胡说八道什么！我家小姐什么时候管过这些事情了？” “我看是你，就是你偷的王妃嫁妆，把脏水盆扣在我家小姐头上是不是！” 王婆子被这一把子打蒙了，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卢清妍忍着心中慌乱，对着卢清欢咬着牙说道：“没错，姐姐，这个婆子分明就是栽赃家伙给我！姐姐可千万别被她蒙蔽了啊！” 卢清欢笑而不语，看着她们狗咬狗。 在生死面前，身份地位那都是浮云了。 王婆子为了活下去，什么话说不出来？卢清妍的那些小秘密怕是留不住了。 王婆子此刻也顾不上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疼。 起身，眼睛充血地说道：“王妃明察！这件事情和奴才真的没有关系！当初，三小姐鸠占鹊巢来到王府，王爷对她那是百依百顺，把掌家大权都交给了她。” “三小姐倒是也说过要好好地打扫一下后院，奴才当时还觉得 奇怪，王妃的嫁妆就摆在那，家中库房也没有必要让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看管，打扫。” “现在奴才算是知道了，原来三小姐这是早早就把心思，放在王妃的嫁妆上面了啊，怪不得次次去查看库房的时候，都不用我们跟着。” 果然啊，潜力都是逼出来的，这些老婆子本身就善于巧舌如簧。 眼看着自己小命不保，肯定是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就算是自己不确定的事情，也全都一口咬定。 一时间在场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 就算是卢殷也死死地握着双手，看着自己那曾经乖巧懂事的女儿，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她做的，就算是自己，也护不住她了。 那公公观察了一下四周人的神色，大汗淋漓，早知道如此今日出门，就应该看看黄历。 这到尚书府来，果然是躺浑水。 他来到卢清欢和卢殷面前，俯身说道：“王妃，尚书大人，还请饶恕老奴，今日 本身就要迎接秀女入宫，老奴还有几家没有走，要是耽误了，皇上那面老奴不好回话啊。” 卢清妍立刻接话说道：“是啊，爹爹，公公那面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忙，女儿 得先跟着走了才是。” “不不不，三小姐是否理解错了？” 那公公赶紧回头解释。 卢清妍迷茫地问道：“公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公公打量了一下卢清欢的眼睛，斟酌了一会，叹息说道：“三小姐啊，先皇御赐丢失，那是一件大事，且不说是否和你有关，这件事情既然三小姐参与进来了，就不能全身而退。” “如今要是带你入宫，皇上那面老奴也无法交差啊。” 说罢，抬腿就要走。 卢清妍挡在他的面前，问道：“公公这话何意？你这是……不打算带我入宫了么？” 那公公看着卢殷，用眼神寻求帮助。 最后还是卢殷开口说道：“清妍，不得无礼，恭送公公了，我等就不出门想送了。” “折煞老奴了，尚书大人留步即可。”他们可是半刻都不敢在这继续待下去了。 得到了卢殷的许可，他们脚下冒烟地离开了。 这可是一个是非之地。 就算是这一次没有入宫，她卢清妍也有机会入宫，只不过跳过选秀这一件事情罢了。 就看程景义给她一个什么名分了。 卢清欢见外人走了，才走到卢清妍面前，语气平缓地问道 ：“三妹妹，这件事情，还望你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姐姐要的是什么解释？卢清妍开始装傻充愣起来。 嘲讽地看着卢清欢反问道：“难道，姐姐这是宁可相信一个外人，都不肯相信我么？你我姐妹之间的情谊，难道就会被这么一个贱婢给挑拨了么？” 这话说得，简直比刚才王婆子的尿还要恶心。 若不是当着卢殷的面，自己真是忍不住要撕开卢清妍丑恶的嘴脸了。 卢清欢笑着说道：“挑拨不挑拨的还要另说，妹妹也千万别生气，姐姐也是为了你好，没想到出了这等事情。” “我也是希望你日后入宫，可以平步青云，才想着把那些东西送给你，实在是没有想到，家门不幸啊。” 卢清妍也不再伪装了。 嘴角的笑容渐渐地低落下来：“那姐姐打算如何呢？单单凭借这个婆子的话，就给我定罪么？” 卢清欢挑唇一笑，只是这样，自然不能定下卢清妍的罪行。 卢清妍得意的别过脸，看着那婆子，冷言冷语地说道：“人证物证都没有，你就敢如此诽谤我，我定要让人把你乱棍打死才是！” 卢殷一脸诧异地看着卢清妍。 这种话还是他第一次从卢清妍的嘴里听见，这个女儿自幼胆小怕事，从来都是温柔贤淑的。 自己还曾说过她性格软弱，如此看来，倒是自己偏见了。 卢清欢摆手说道：“就算是要乱棍打死，也是我来定夺，妹妹别忘了，这是我睿王府的奴婢。” 说着，就让人先带着王婆子下去。 这个人目前还死不了，自己还有不少事情要问她。 卢清妍既然敢这么说，那这些东西就决定不在她屋子里面。 就算是现在带人去搜查，也查不到什么。 卢清欢看着洋洋得意的卢清妍，微微眯起来眼睛，倒是不着急，毕竟自己已不在此。 韩姨娘反而不乐意了。 “这算什么事？王妃自己府里面丢了东西，反而怪上我们家清妍了，找不到东西也就罢了，如今耽误了我家清妍入宫，这件事情，又该怎么算呢？” 卢清欢横眼看向韩姨娘。 萧朝云面色平淡地走到韩姨娘面前，还没等韩姨娘开口询问，只听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落在韩姨娘的脸上。 “荒唐，且不说先皇御赐乃是王府和卢府的荣耀，王妃行事，再不济，也轮不到你一个妾氏指手画脚。” 第222章 承诺王妃 “妾，乃奴婢之身，你以为生下了孩子，就会高人一等了么？王妃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要是别的时候萧朝云还会在意卢殷，给这些妾氏三分薄面。 只是这次不同，之前是自己太过注重这些规矩。 导致之前的事情让韩姨娘有机可乘。 这才让睿王误会多年，若非如此的话，当年的事情要是卢殷插手了，睿王也不至于有牢狱之灾，女儿更加不会再外面漂泊五年。 这些苦难没有给她们母女加倍奉还，已经是仁慈的了。 若是那御赐之物真的被她所拿，就算是卢殷也别想护住她！ 卢清妍转头看向默不作声的卢殷问道：“爹爹难道也不管女儿了吗？如今女儿的事情被姐姐耽误了，难道我姨娘替我打抱不平也不行了么？” 卢清欢冷笑了一声。 打抱不平？说得可真是好听啊，卢清妍所做的事情，就算是韩姨娘怕是也不知道吧？ 若不然，绝对不会这么心安理得地说出这些话才是。 卢殷这一次转过身闭目说道：“先皇御赐那是大事，本该如此。” “可是爹爹……” “不必再说了，就算你无法入宫，那还要诸多选择，你 是我卢殷的女儿，是尚书府的三小姐，本就该门庭若市，况且，晋王和安王海未曾娶妻，若是你当真想好王妃的位置，为父也可去说亲。” 卢清欢不禁感叹，那可是好大的一个面子。 让王妃娶庶女当正妻。 那就好比被程景郁压下去一头，他们就算是对王位无感，那又怎么肯呢？ 也不是什么人都和当初的程景郁一样，对这么一个人念念不忘多年。 韩姨娘转念一想，这样也好。 总比嫁给那些寒门书生好多了。 也顾不上脸上的疼，起身握着卢清妍的手含泪说道：“那就劳烦老爷费心了，清妍怎么说也是您的亲生女儿，眼看着一天大似一天了，如今要是无法入宫，也只能如此了。” 卢清欢此刻无话可说。 扶着萧朝云转身离开。 这韩姨娘倒是一个见好就收的人，不过，依照自己对卢清妍的了解，她怎么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呢？ 人家的志向估计是皇后的位置，区区一个王妃，怕是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卢清妍咬着嘴唇，一股鲜血流入口中。 “女儿，多谢爹爹。” 眼看着卢殷摇头离开，卢清妍这才跟着韩姨娘回去。 韩姨娘只 能默默地回去，劝慰着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的卢清妍，说道：“清妍啊，其实，就算是你入宫，那也是不可能直接当皇后。” “那不知道要熬多少年呢，实在不行的话，王妃也是可以的，你瞧瞧，你嫁给安王和晋王，到时候就算是卢清欢也得叫你一声嫂子不是么？” 不管韩姨娘怎么说，卢清妍都默不作声。 最后无奈，韩姨娘也只能劝慰几句话就离开了。 嘉儿送走韩姨娘，回来就见卢清妍瞪着两个眼睛，坐在那冷笑。 倒是把她给吓得不敢上前了，只是试探地问道：“小……小姐，您没事吧？要不，奴婢去给您准备一点吃食如何？” “不必，你去准备一下纸笔，帮我递一封书信给皇上送过去。” 嘉儿也只能照做。 卢清妍指甲已经扣进肉里，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卢清欢啊卢清欢，我不去找你，你倒是先找上我来了。 当真是留你不得啊，你为什么那五年没有死在外面！ 你为什么不和程景郁一起去死！ 你为什么要活着回来？你为什么样样都有了还要阻拦我的路！ 好！好啊！留你不得，实在是留你不得啊！ 此刻的卢清妍已 经接近疯癫，红血丝布满眼眶，看着哪里还有一点大家小姐的模样。 简直就像一个濒临崩溃的疯子一般。 而卢清欢扶着萧朝云回去歇息。 两个人刚走进屋子，萧朝云就让人把门关上。 她反过手牵着卢清欢来到软榻上。 让江嬷嬷点燃了熏香，摆好茶水之后，萧朝云方才开口：“我且问你，那凤头钗等物，果然丢失了不成？还是根本没有这事，你只是不想让卢清妍入宫？” 卢清欢豁然一笑，端起茶杯闻了闻说道：“自然是真的，女儿怎敢拿自己的嫁妆说笑？”话落，才开始饮茶。 萧朝云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知不知道，若是你找不到偷取这凤头钗的人，那可就是大罪！先皇御赐让你们王府弄丢了，你认为当今皇上会放过你们么？” “更何况你家王爷现在可是举步维艰，若你还出了事情，那岂非真的乱了岔子了？” 原本卢清欢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御赐的。 卢清妍当日拿的时候估计也不清楚这其中的分量，只是看那凤头钗格外精美是个好东西。 想着日后封妃或者当上皇后用得上罢了。 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 才拿了那凤头钗，她也未曾料到，卢清欢竟然可以活这么久罢了。 “娘且宽心，不出几日，那凤头钗和东珠，自己就会回来了。” 萧朝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卢清欢也没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让她宽心即可。 如果那凤头钗不是御赐，她还真的无法确定。 若是御赐，那就好办了。 卢清妍怎么可能让这么一个烫手山芋在自己手中留着？ 若是东窗事发，死的可就是她了。 哪怕程景义要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她也绝对会瞒天过海先保住自己才是。 萧朝云叹息低眸说道：“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件事情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清欢，那东西果真被那院的人拿了么？” 那院不用猜也知道是在说韩姨娘她们。 看样子萧朝云对她们的厌恶已经不愿意宣之于口了。 卢清欢笑着说道：“这个，还无法确定，就算是心里明白，奈何没有人证物证，就只能作罢。” “心比天高，命如纸贱。” 难得从萧朝云口中听见这种话。 形容卢清妍的话，怕是再合适不过了吧？ 不急，自己倒是也想看看，她们打算怎么把这御赐的东西还回来。 第223章 安王婚约 次日。 程景义早早地就让人传程景郁如今这么闲散的一个王爷，入宫说话。 不用猜也知道，绝对是因为凤头钗的事情。 卢清妍是不可能先告诉程景义这等事情，要不然她无法将这东西还回来，那就是回去的太监交代的了。 不过卢清欢倒是不担心，这点小事程景郁还是可以应付的。 杏儿出去买了早点回来，给卢清欢摆在面前，家里做的味道确实不错，但是总觉得差点什么。 还是外面的好吃一些。 卢清欢就格外喜欢早点喝一碗皮蛋瘦肉粥，配上东头的羊肉包子，食欲大增。 杏儿看着卢清欢吃得香甜，忍不住发问：“王妃倒是一点也不担心王爷啊。” 卢清欢把白嫩的大包子送 入口中，说道：“为何担心？若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他这白当了这么多年王爷。” 先皇心思如此忌惮，也未曾看出他们兄弟几个人，早就开始兄弟卸墙。 如此说来，程景郁的嘴皮子也算是厉害的，因人而异罢了。 杏儿也不再多问，吃过早饭，江嬷嬷来给卢清欢添置一些瓜果蔬菜，放在屋子里面充当摆设香气。 江嬷嬷来的时候，还不忘和 卢清欢说上几句话。 “王妃这几日在府内陪陪夫人也是好的，夫人也是时常挂念王妃。” 卢清欢点头问道：“我爹之前那几日如此一直如此繁忙么？说起来从我回来到现在，见过他的次数都是有限的。” 江嬷嬷顺着卢清欢的话，就笑着说道：“老爷这几日都公务繁忙，今日一早就出去了，说是要去安王府上拜访呢，还拿了上好的茶叶要去送礼，实在是难得。” “安王？” 便宜爹一大早拿茶叶去送给安王做什么？ 自己要是没记错的话，他和安王之间几乎是没有任何交集的才是。 难道是…… 卢清欢想起来昨日便宜爹说的话，还真的是去给卢清妍说媒？ 可为何是安王？他体弱多病一看就知道是个活不久的。 卢清欢脑海里面忽然想起来晋王的样子，算了，两个人放在一起的话那确实是安王稍微好一点。 最起码没有那么多的莺莺燕燕，省去不少的烦心事。 卢清欢看着江嬷嬷那含笑不语的模样，就知道她刚才说的话，就是故意让自己知道便宜爹的意图。 不过卢清欢倒是丝毫不在意，只是让江嬷嬷先行退下了。 杏儿打抱不平 地说道：“老爷出马的话，料想安王也无法拒绝，真是可惜了安王如此神仙一个人。” 卢清欢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说道：“你急什么？这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更何况，安王是绝对不可能娶卢清妍当正妻的。” “为什么？” 卢清欢侧目看向杏儿，她低头小声说道：“是奴婢对嘴了。” “无妨，就算是告诉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那安王的婚事，怕是早就定下来了。” 杏儿一愣，冬冬等人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就站在门口望风去了。 卢清欢解释道：“你以为，那突厥公主为何答应皇上证实王爷通敌卖 国？若非没有协商的话，她会答应么？” 杏儿听见之后还是有一点不理解。 “就算如此，那和安王又有什么关系？” 卢清欢无奈，这丫头对男女一事还真是反应慢。 “那突厥公主早就对安王芳心暗许，她既然是来和亲，又非权贵不可，那自然要选择一个自己心仪的才行，安王身为王爷，身份地位显而易见，是最好的人选了。” “王妃为何知道，那突厥公主对安王芳心暗许？” “这个啊……应该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早就那一次宴席，哈日暮雨对安王的遥遥相望，自己就已经猜测出来了，她必然是喜欢程景寒的。 只是程景义拿这等事情和她做交换，无疑不是把自家兄弟当做相互厮杀的道具罢了。 安王这等人，就算是猜到了她的意图，怕是也没有什么办法阻止。 说起来，也是一个可怜人啊。 希望便宜爹不要太为难人家了。 至此。 卢殷已经来到程景寒的府上，开始和人家坐而论道。 程景寒喜欢在无人的地方静静地坐着，笑而不语只是在思考。 所以府内庭院居多，随处可见都是凉席。 安王一向随心所欲，毕竟也没有多少人来探望他这么一个毫无出息的王爷。 难得今日卢殷来了，程景寒也准备了上好的席面招待。 见他笑眯眯的样子，卢殷也就开门见山地把自己得想法给说了出来。 无非就是为了女儿日后的终身大事罢了。 安王听见之后沉思了片刻，淡淡地说道：“若是之前的话，尚书大人亲自前来，本王也不好婉拒。” “只是如今，本王怕是恕难从命了。” 卢殷不解：“为何？” “尚书大人有所不知，前一阵子皇上让本王入宫 ，商讨了本王的婚事，如今已经早早定下婚约，只差一道圣旨罢了。” 这道圣旨无非就是在等哈日暮雨帮着程景义，彻底给程景郁定罪之后才发下来的。 所以现在朝堂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几乎没有。 卢殷倒是也没有表现得多么惋惜。 反而一笑略过的问道：“如此说来那是小女无福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女子，竟然要等皇上亲自赐婚了。” 程景寒苦笑了一声，说道：“是突厥和亲的那位公主。” 卢殷听后眉心紧锁。 哈日暮雨嫁给安王，不管是朝堂哪个大臣无，疑不是松了一口气。 此人若是嫁给名门望族，那是有益也有弊。 一旦突厥和中原再一次开战，这位公主所在的地方那就是案板上面的肉，等着皇上宰割。 可她所带来的利益也是不小。 中原要想和突厥安稳相处，也必须和这位公主还有驸马搞好关系才是。 安王一个没有权力且身份尊贵的人，那确实是再好不过了。 就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拉着他做替死鬼对朝堂和皇上来说也是无足轻重。 想到这一点，卢殷看着程景寒那无邪的笑容，更是连连叹息。 第224章 公主上府 皇室的悲哀莫过于此，就算是当初的程景郁也是无可奈何，面对先皇御赐的婚约，也只能隐忍下来。 这安王不似他，说起来程景郁当初还有资本一搏，安王就只能忍气吞声。 被人当做筹码一般交换，又无可奈何。 卢清妍这面的事情做到如此就足够了，卢清欢和萧朝云告别之后，就坐着马车回到王府。 刚刚来到门口还没进去，就看见门口有一个人站在那里，踌躇不定。 卢清欢看着那人的肤色和身材格外的眼熟，上前查看，果然是哈日暮雨。 杏儿没好气地扶着卢清欢，故意高声说道：“也不知道今日是吹的什么风，竟然把公主给吹来了，还真是让人惊讶。” 哈日暮雨知道杏儿说这话是在嘲讽自己，也意外的没有生气。 “你这个奴婢怎么和我们公主说话呢？我们公主屈尊降贵的来你们府上做客，没有人接待不说，你还敢随意编排两句。” 哈日暮雨身边的丫鬟忍不住和杏儿开始拌嘴。 杏儿也不是一个善茬，上前叉腰，活脱脱一个泼妇骂街的架势，说道：“这倒是有意思了啊，怎么？谁规定了我们王府就必须要有人了？” “ 我家王爷、王妃就不能有事出去了么？再说了，谁知道你们家公主要来？既然要来做客，也不事先说一声，马后炮的事情分明就是你们做出来的，如今到怪上我们来了。” “这可真是有意思，还以为你们突厥无非就是蛮力厉害，实在是没有想到这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竟然也如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杏儿的话不光是在说今日的事情，也在说她们突厥诽谤程景郁卖 国 一事。 气的那侍女脸都绿了，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能说了三个你，站在那干瞪眼。 杏儿就和一个战胜的公鸡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卢清欢身后。 卢清欢也是这个时候才开口：“怎么可以如此无礼？我在府内的时候，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 杏儿配合地扶着卢清欢说道：“是是是，是奴婢的错，还望王妃责罚。” 主仆两个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表现得淋漓尽致。 哈日暮雨就算是看出她们是什么意思，此刻也不好多说。 只能怒斥自己的侍女：“本身今日就是我等不请自来，你还不退下！” 那侍女悻悻地退到身后去，还不忘瞪了杏儿好几眼。 哈日暮雨 本身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刚才杏儿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如此忍耐，看样子今日前来是有目的了。 不过这样也好，就算是她不来找自己，自己也要找她。 还没等哈日暮雨开口，卢清欢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既然来了，就别站在门口了，还请公主进去说话吧。” 哈日暮雨寻思了片刻点点头。 一行人走进王府，卢清欢让人摆设了席面在凉亭内，大厅本身就是他们男子谈事情的时候才会去。 卢清欢和哈日暮雨面对面坐着，两个人都不开口，卢清欢淡定地喝着茶。 也不询问她所谓何事，仿佛眼前没有这个人一般。 哈日暮雨斟酌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道：“睿王一事，确实是我等对不住你们了。” 嗯？难不成今日是来道歉的？ 卢清欢依旧沉默不语，知道她肯定不止这么一句话。 “其实，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睿王有没有通敌卖 国 ，相信王妃比我还要清楚。” 之前两个人关系尚可，都是以名字相称，如今有了隔阂，还是拿身份地位称呼的为好。 “既然公主知道，为何还要如此做？难道公主就这么想置我 家王爷于死地么！” 卢清欢忽然厉声厉气的质问，和初次相见的清冷，完全就是两个人。 哈日暮雨赶忙摇头解释道：“我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呢？更何况，现在两国交好，我又怎么可能这么做呢？只是……你也知道，我来就是为了和亲，若是可以遇见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岂不是美哉？” “那又如何？” 卢清欢明知故问，就是要让她自己亲自说出。 也不知道这哈日暮雨到底这几日经历了什么，身上一开始的公主气魄，好像已经被磨灭了一般。 和初次相遇完全不同。 这皇城可真是摧残人啊，好好的一个公主竟然变成了这等模样。 哈日暮雨的脸上全都是苦笑和无奈。 端着茶品了一口说道：“我本以为，王妃是知道这件事情的，那一日遥遥相望，我就倾心安王已久了。” 突厥人本身就不是那种在意礼仪的人。 这些话要是中原女子的话，不知道要踌躇多久才能说出口。 卢清欢点点头，这件事情自己自然是知道。 不过也假装猛然惊醒，问道：“就算如此，这和我家王爷有什么关系？” “难道王妃真的不懂么？如果我想嫁给安王的 话，那就必须要皇上点头才可以。” 卢清欢这就更加不理解了。 “当初本就说好了，让公主自己挑选驸马，如果真的喜欢安王殿下，那你为何不直接和皇上说，偏偏要用这种法子。” 这原本就是卢清欢一直想问的话。 提起这件事情，哈日暮雨身后的那些侍女就紧握拳头，闷闷不乐。 其中一个更是气得跺脚：“呸！还不是你们那个安王，如此不知抬举，我们公主主动示好，他都视若无睹！” “也不过就是一个闲散王爷罢了，全身上下，毫无立锥之地，凭什么对我们公主挑挑拣拣。” 这后面的话是小声嘀咕的。 不过也被卢清欢听在了耳朵里面，怪不得这哈日暮雨变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弄了半天是程景寒压根就没有看上她啊。 卢清欢稍稍抿嘴，倒是觉得好笑。 “原来如此，所以公主这是打算，让皇上给你们下旨，到时候安王就算是不愿意也不行，是这个意思么？” 哈日暮雨咬着下嘴唇，哪怕万般不情愿，奈何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 卢清欢冷笑了一声，眼神更加冰冷：“所以，就拿我家王爷当筹码，牺牲这个无辜之人，是么？” 第225章 交换条件 “如果今日公主是为了和我解释这些，有的没的，那恕我冒昧，杏儿，送客。” 卢清欢起身一甩衣袖，毫不客气。 这哈日暮雨来了片刻，却一直没有说到点子上，自己可不信，她是为了和自己说这些而来的。 “你放肆！”哈日暮雨身边的侍女彻底忍不住了，去安王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也就罢了。 人家大小也是一个王爷，还是自己家公主心悦的人。 她睿王妃算什么东西？靠着睿王的身份，才称呼她一声王妃罢了，还敢当着自家公主的面，摆起王妃的谱来了。 卢清欢直接一个冷眼射了过去，那侍女原本还傲气十足的模样，瞬间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卢清欢一字一顿问道：“哦？那不然，本王妃应当如何？” 陷害自家夫君的人，难道还要给供起来不可么？ 这些人未免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也不知道是卢清欢的眼神太过于犀利，还是话语严肃，那侍女也无话可说，只能回头请求哈日暮雨。 哈日暮雨这时彻底忍不住了，起身喊道：“难道！难道你就真的不想替你们家王爷洗清冤屈么？难道你不想他官复原职么？ ” “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家王爷现在可是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可能啊，你就真的想战战兢兢的过一辈子么？还是已经想好了，如何当一个寡 妇？” 春春端着糕点走来碰巧听见这话：“我说你这个人，为何诅咒我家王爷王妃？你……” “好了，你先退下。” 卢清欢示意春春住口，自己上前一步，绕过石桌来到哈日暮雨面前，面无表情眼神深邃地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公主有办法帮助我家王爷，解决眼下的难题？” 这时哈日暮雨的腰板，才彻底地挺直起来。 自己也见过皇上后宫的那些嫔妃，说起来，气质全都不如眼前的卢清欢。 如果睿王当皇上，她是皇后的话，也不是不可。 哈日暮雨猛地摇摇头，不知道为何自己忽然会有这种想法。 “王妃也应该知道，睿王殿下到底有没有罪，还是靠本公主的一句话，如果本公主说睿王无罪，就算是皇上有了证据，那可是无计可施。” 刚才她还没有和卢清欢提谈判的条件，所以自称我，如今又开始自称本公主了。 看样子是料定卢清欢肯定会因为此事动心。 卢清欢沉思了片刻后问道：“这倒是有趣了啊，难道公主这是不打算嫁给安王了么？” 哈日暮雨脸色一红：“本公主可没有这么说过，王妃为何如此问？” “按照你的说法，你要帮着皇上定下我家王爷的罪，这样你和安王殿下的事情，才有可能不是么？如果你今日帮着我家王爷脱罪的话，那你认为，皇上还会帮着你俩成亲么？” 卢清欢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情窦初开的少女。 自己怎么说都是过来人了，这些小丫头的想法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更何况人家可是公主，都可以屈尊降贵做到这个份上了，要是此刻帮助自己的话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这样亏本的事情，就算是孩子也不会去做。 难道是哈日暮迷途知返？这种想法在卢清欢脑子里面一闪而过，也就作罢了。 今日若是哈日暮雨说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自己是绝对不会相信她的话。 只见哈日暮雨浑身颤抖不甘地说道：“因为自从本公主做的这件事情，让安王知晓了之后，他就不再见本公主了。” “不管本公主什么时候去，安王总是有说辞，其实本公主知道，这件事情或 许会伤了他们兄弟之间的和气，只是我俩日后怎么说也是要成亲的啊，若是如此过一辈子，那本公主还不如……及时止损得好！” 这倒是颇有一点皇室风范，只不过…… 还是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哈日暮雨低眸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不要这门婚事，只要安王不要距本公主于千里之外就好。” 话落，哈日暮雨便转过身，不愿意让卢清欢看见她此刻的模样。 身为公主，竟然可以卑微到此等程度，怕是真爱了。 卢清欢想了想，也没有即刻给她答复，只是让她先坐下，两个人说了一些有的没得之后，哈日暮雨就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 杏儿见她走了，这才好奇地问卢清欢：“王妃为何不抓住这个机会？” “要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王爷证明清白也是好的啊。” 卢清欢摇摇头，看着哈日暮雨的马车已经远去，这才开口：“先回去吧。” 这件事情自己不是没有动心，只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且不说哈日暮雨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卢清妍身上，她会怎么做 呢？ 自然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连她这么一个庶女都可以做到这个份上，哈日暮雨如此尊贵，当真会为了程景寒如此卑微？ 这不得不让卢清欢慎重考虑一下了。 只是程景郁因为那凤头钗的事情一直未曾回来，等他回府再商讨这件事情也不迟。 次日。 卢清欢一早就站在门口眺望，却还是不见人影。 杏儿心里也着急：“王妃，您说王爷这都去了整整一日未归了，是不是皇上那面……” “噤声，当心隔墙有耳。” 回到自己院子后，卢清欢这才开口：“王爷在皇宫那是格外安全的，绝对不可能出事，所以咱们不必担心，回来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杏儿不解地给卢清欢斟茶。 “奴婢不懂。” “很简单，皇上之所以一直在找所谓的证据，就是不想落得一个手足相残的名声，他想当一个好皇帝，就不得不这么说，如果这个时候王爷在皇宫里面出了任何事情，那都和他脱不了关系。” “所以皇上不仅要保护王爷的安全，还要格外小心才是。” 杏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为何，都这个时辰了，皇上还不放王爷回府？” 第226章 封为贵人 卢清欢歪着头，看着远方天空沉思起来。 这个问题自己也未可知。 不让程景郁回来，肯定是有原因的，至于程景义到底要做什么，自己实在是猜不出来。 所谓帝王心就是如此吧。 逐雨跟着程景郁一起入宫许久，也没有回来传个信，看样子是走不开，虽然可以断定程景郁是安全的。 可是……不知为何，自己心里就是有一种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一样。 正当卢清欢拄着下巴发呆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杏儿即刻皱眉走出去问道：“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外面放什么鞭炮？一大清早的也不怕吵到了王妃休息。” 只见一个下人跑了过来说道：“回王妃的话，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是要给王妃道喜，被我们拦在外面了，好像是从皇宫里面来的，其中还有不少尚书府的人。” 卢清欢缓缓地睁开眼睛。 这几日王府还真是热闹啊，昨日公主来，今日皇宫里的人来。 她端正好自己的仪态，迈开脚步走了出去。 来到庭院内，就看见外面乌泱泱地站了一群人。 卢清欢刚刚走出去，就看见卢清妍身穿一 身锦衣华服，格外的金贵，头上更是带着珠钗宝器，多数都是她自己平常不愿意佩戴的，今日倒是舍得了。 她身边还跟着上次去尚书府的公公和婆子们，还一路放着鞭炮走来。 卢清欢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打趣问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人来了呢，原来是你啊，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凤头钗找到了？” 哪怕卢清欢这么说，她还面如桃花一般笑着，伸出手，那太监赶紧上前去扶着。 单单这么一个举动，卢清欢就已经柳眉微蹙。 卢清妍得意地笑了笑，用手摸了一下自己头上的珠钗说道：“实在是对不住姐姐了，按理来说妹妹看见姐姐应该行礼，只不过如今身份地位不同了。” 卢清欢故作疑惑地问道：“哦？这都是有趣的，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同？” 卢清妍给了自己身边太监一个眼神。 那公公赶紧上前说道：“王妃有所不知，今日皇上下旨，特封尚书府三小姐为贵人，特意让奴才来接三小姐入宫啊。” 卢清欢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这件事情本来就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所以也没有太过惊讶，只不过没有想到这么快程景义就 接她入宫。 这一点，有点超乎自己所猜测了。 卢清妍见她不开口，故意娇声娇气地说道：“姐姐放心，如今妹妹还没有入宫，你我姐妹，本不用那些礼仪规矩。” “等日后姐姐入宫看见妹妹的时候，那可就需要姐姐对妹妹行礼问安了，说起来，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呢。” 她身边公公赶紧附和道：“贵人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要知道未曾选秀，就被皇上亲封了贵人，那是何等荣耀啊？” “王妃和您同气连枝，本应该开心才是，哪有不愿意之礼呢？” 这太监也是一个能言善辩的，知道讨好卢清欢也没有什么用，人家不过一个宫外人。 要想在皇宫内站稳脚跟，还是需要讨好这些皇上的枕边人。 卢清欢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样子，十分不屑。 “既然如此的话，那为何还不赶紧入宫，来我这里做什么？” 卢清妍笑着说道：“姐姐也应该知道我这一入宫，那就不一定什么时候还会再看见姐姐。” “你我姐妹多年，我这心里实在是挂念得很，所以舍不得姐姐特意过来看看你，更何况如今我已经封为贵人，自然是不急的 。” 卢清欢哦了一声。 看着她身后还有两个没有放的鞭炮，说道：“那你现在也已经看完了，可以走了。”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卢清妍赶紧叫住她笑着说道：“这倒是不着急的，只不过妹妹好不容易来一趟，难道姐姐就不打算让我进去坐一坐吗？” 卢清欢侧目看着卢清妍略显慌张的样子。 再看她一旁面生的侍女，转念一想，淡淡地说道：“说得倒也是，来都来了，那就进来坐坐吧。” 杏儿连着春春等人都是一愣。 外面的那些百姓看见这样的一幕，全都开始争论不休。 “你们说这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都说尚书府的这两对姐妹不和，现在看来都是谣传的。” “不是说当初睿王殿下心悦的是那三小姐么？” “一看你就没有听过书，早就不是如此了。” “行了行了，多说无益，如今人家三小姐都是贵人了，就算是王妃也得和人家客气一点才是，现在那位可是要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了。” 这王府卢清妍也算是轻车熟路，也根本用不着卢清欢带路。 只是刚刚进入王府，卢清欢就发觉她身边的那个侍女， 已经不见踪影了。 追风抱着长剑，等着卢清欢的意思。 见她丝毫反应也没有，追风就假装不知道，跟在她身后。 来都来了，卢清欢也不好不招待。 卢清妍走到厅堂内，看着那高高在上的位置说道：“按照规矩的话，应该是姐姐坐在上面，只是如今你我身份不同，是否让妹妹……” 没等她说完，卢清欢就已经坐在厅堂之上说道：“你也别客气了，赶紧入座吧，诸位既然都是从皇宫来的，那就麻烦你们在一旁站着了。” 很显然，卢清欢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卢清妍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安静地坐在卢清欢的下侧。 那公公倒是不满地说道：“王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把天家的颜面放在心里么？” 卢清欢毫不在乎地看着他。 那公公尖声说道：“现在三小姐可是贵人，按照规矩，在王妃之上，王妃怎可自己坐在上等位置上？这不是不把贵人放在眼里么？” 卢清欢淡淡的点点头，半睁开眼睛看着她们问道：“那又如何？” 一句话怼得那公公哑口无言。 别说卢清妍是贵人，就算是封妃，也不能拿卢清欢怎样。 第227章 物归原主 卢清妍赶紧开口打圆场：“我和姐姐本身就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两家话，所以不必在意这些。” 那公公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所谓见好就收，多说无益。 卢清欢毫无精气地瞟了她们一眼，缓缓问道：“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当上贵人了？” 卢清妍坐在一旁落落大方地说道：“是也不全是，只是偶然想起来，那一日姐姐让人送对凤头钗给妹妹，让妹妹实在是心生感动，虽然说耽误妹妹未能及时入宫，不过妹妹还是想来探望一下姐姐。” “毕竟日后咱们两姐妹就要行君臣之礼了，妹妹也要让姐姐事先习惯才是。” 卢清欢冷笑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听着外面的鞭炮声，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卢清妍当了贵人。 如此嚣张，怕是也为了掩人耳目吧？ 她本身就是皇上破例让她入宫，所以肯定会四面树敌。 为了彰显自己的靠山，所以才来自己这里坐一坐，也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两个人面面相觑，也没有什么话说。 过了片刻，才看见她身边的那个侍女回来。 冬冬瞧着那个侍女，步伐轻盈，神态怡然自得，就 知道肯定是个练家子，只不过没有王妃的意思，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刚才这人离开她们是都有所察觉，只是不知道为何王妃全然不管。 她们作为下人也不好私自行动。 卢清妍见到那侍女回来，这才起身说道：“妹妹也不好耽误太久的时间，既然已经看见姐姐了，那就先行离开，以后看见姐姐怕是要在皇宫内了。” “如果妹妹实在心系姐姐的话，会派人来宣召姐姐入宫见我的。” 宣召？还没当上妃子呢，就已经开始拿上妃子架子了。 “这倒是有趣，只不过妹妹怕是不知道，就算是贤妃娘娘或者是德妃娘娘，想召唤我，也得看我是否有时间，你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要想坐上妃位不知道要熬多久。” “更何况，眼下群妃无首，后位渺茫，你身为庶女，记住要谨言慎行，入了皇宫你代表的，就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尚书府的荣誉和脸面，自己丢了人也就做，可别丢了爹娘的脸。” “到时候就算是你在后宫得罪了什么人，爹娘也不愿意管你。” 身为女子，能有几个会像贤妃一样靠着色相坐到那个位置？ 更何 况卢清妍怎么说都是自幼用诗书礼仪堆出来的人。 就算是有韩姨娘这么一个亲娘，她也绝对做不到贤妃那个地步。 如此还不依靠娘家，那她就是真的蠢。 卢清妍不服气地低头说了句：“妹妹谨遵教诲。”就直接离开了。 分明自己现在才是主子，怎么反倒让她来教育自己？ 杏儿白了卢清妍一眼说道：“王妃都多余放她进来。” 卢清欢笑了笑说道：“人家既然是有目的的来，咱们就顺着她的意思，你现在赶紧去带人查一查我的嫁妆，看看是否有多出来的东西。” 杏儿有些不明所以，这嫁妆不丢也就罢了，为何还会有多出来的？ 过了片刻杏儿高兴地回来说道：“回王妃的话，果然多出来了一些东西，之前丢的那些全都回来了。” “包括凤头钗？” “没错！那凤头钗也回来了！” 卢清欢猛然起身说道：“既然丢失的东西都已经回来了，那还等什么呢？还不赶紧去皇宫把咱们王爷接回来。” 早就猜到这卢清妍来看自己是个幌子，炫耀也是为了分散自己注意力罢了。 让人还来这凤头钗才是要紧吧。 冬冬和追风也明 白了，为何卢清欢默认了她们的行为。 冬冬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王妃，三小姐身边的那个侍女身手不凡，绝对不是普通人。” “三小姐？还哪里来的什么三小姐？人家现在可是皇上宫中的贵人，咱们日后也要好好尊称一声人家才是。” 冬冬应声点头。 算起来，既然卢清妍也已经入宫了，那韩姨娘在家中，岂不是像一个插了凤凰毛的孔雀一般嘚瑟？ 现在还是不要回去得好。 卢清欢抬手吩咐追风：“你去准备一下车马，咱们去一趟安王府。” 追风也没有多问，点头走了出去。 卢清欢抱着悠悠来到安王府，门口的人本来还有一点不耐烦的意思。 这突厥公主到底烦不烦啊？一天来好几次，明明刚走，这怎么换了个马车又来了？ 等卢清欢抱着悠悠下了马车，那些人才看清来者是谁，赶忙让人去通报一声。 程景寒还在书房内自顾自地下棋，白子黑子都是自己，也正是瓶颈期。 正巧这个时候来人传话：“王爷，睿王妃和郡主来了。” “哦？稀客啊，还不快点请进来了。” 卢清欢见人来传请自己进去，丝毫不意 外。 如果是自己来的话，这程景寒为了避嫌，还真的就不一定见自己。 如果带着悠悠来，那就不同了。 卢清欢见安王府侍女实在是稀少的很，自己进来这一路，也就看见那么零零散散的几个侍女，多数都是小厮。 前面带路的管家嬷嬷开口解释道：“王妃也不用觉得奇怪，我们家王爷一向不喜欢用女子近身，所以府内女子不多。” “原来如此，只是我多嘴问一句，不知道嬷嬷这是打算带我去哪见安王殿下？” “回王妃的话，安王已经在书房等待了。” 去书房？ 卢清欢也不再多问，只是跟着她走。 虽然知道安王这个人清心寡欲，见了自己也不会摆什么排场，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让自己去书房，这是已经料想到自己有事情和他商谈了不成？ 来到书房门口，那管家嬷嬷敲了敲门说道：“王爷，睿王妃和小郡主已经带到了。” 见里面过了片刻还没有声响，那嬷嬷只能笑着对卢清欢说道：“还劳烦王妃和小郡主稍等片刻了，我们王爷还在下棋，不喜有人打扰。” 卢清欢笑而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下棋？还有别人在？ 第228章 事与愿违 一行人在门口等了足足半个钟头，这才见安王身边的侍卫出来开门。 卢清欢牵着悠悠走了进去，发现安王的书房和程景郁的完全不同。 这屋子里面就没有多少的书，反而是名人字画多一些，而且还有不少的残局，多数都是围棋。 卢清欢大概地看了一眼，就发现身披白狐坎肩，坐在窗前收拾围棋的安王。 这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看见他就格外的安心了些。 这也难怪那突厥公主对他一见倾心，不肯放弃了。 安王转眼温柔地看着她们母女，丝毫没有一点王爷的架子。 他起身走下来，微微弯下 身子对着悠悠伸出手，悠悠也格外懂事，看了卢清欢一眼得到了许可之后，才迈着小碎步走了过去。 明显安王抱着悠悠是有些吃力的。 自己这个女儿多少有点肉在身上。 悠悠看着安王皱眉的样子悲伤地问道：“皇叔，是不是悠悠太胖了，为何你这个模样？” 安王安慰着悠悠说道：“没有，悠悠这是富态不是胖，女孩子就是应该如此才有福气。” 说着为了让悠悠相信，还故意掂量了两下。 卢 清欢真是害怕安王这身子骨受不了如此重量。 “好了悠悠还不下来，像什么样子，别缠着你皇叔了。” 悠悠不情愿地从安王身上下来，皇叔身上总是带着一股甜甜的味道。 安王也趁机放下悠悠说道：“弟妹不必如此约束悠悠，她还小，正是有活力的时候。” 安王的眼神格外地羡慕。 卢清欢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人打娘胎下来就是这么一副病秧子的模样，难免如此。 安王看着卢清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难得今日弟妹来访，请随意坐吧。” 卢清欢倒是也没有客气，直接走上前坐在软榻上。 男女有别，安王也只能随意找了一个椅子坐下。 卢清欢也没等他们上茶，就先行开口问道：“听说这几日突厥公主日日来见六皇兄，看样子是真的了？只是六皇兄分明有时间，为何不见她呢？” 安王耐心解答：“男女有别，更何况本王身子孱弱，公主千金之躯，怎可以这等姿态面见她呢？” 卢清欢知道他这是借口，也不多问。 安王天真无邪的笑着问道：“弟妹此次前来，怕是还有别的事情要问吧。” “什么都瞒不过六皇兄。 ” “并非如此，如果无事的话，也不会有人愿意登本王这王府的门，前一段日子，尚书大人倒是也破天荒地来了一次，真是让本王好生惊讶。” 卢清欢听着这话倒是格外的冰凉。 不过从这人口中说出，却好像可有可无的一件事情。 “难不成，今日弟妹来，也是为了上一次尚书大人所说的事情不成？” 安王面露难色，很显然，面对卢清妍，就算是没有和哈日暮雨的婚约，他也不愿意娶进门。 卢清欢开口笑道：“六皇兄这是想到哪里去了？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吧？我家那位三妹妹已经被皇上安排入宫了，如今已经封了贵人。” 听见卢清欢的话，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如此说来，三小姐，不，贵人还真是有福气，刚刚入宫就被皇兄封了贵人。”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安王现在和自己说话好像比刚才好了不少。 至少看样子是轻松了。 卢清欢也只是下意识的点点头。 安王随即又问了起来：“既然不是因为此事，那……” 卢清欢盘着自己手中的青玉菩提说道：“其实，说起来，六皇兄和突厥公主的婚事，算是定下来了 的对么？” “看样子，是尚书大人同你说了啊。” 卢清欢摇摇头：“并非如此，乃是昨日，她来过王府找我，说了此事。” 她？ 安王寻思了片刻，脸色也苍白了一分：“她找你所谓何事？” 卢清欢本来也没有打算隐瞒，把那一日哈日暮雨同自己说的话，一股脑的全都告诉了程景寒。 她实在是猜不透，哈日暮雨那一日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也无法猜测她的真心，与其懵懂猜测，不如直面迎敌。 安王听见之后依旧表情带着笑意，无人可以看出他是什么心思。 过了半晌他这才缓缓开口：“所以弟妹今日，到底是为何而来？” “我想劝六皇兄一句话，希望六皇兄可以听取，就算是日后没有皇上下旨，六皇兄认为，这位公主真的会如此善罢甘休么？” “就算是你躲着不见，她就会放弃么？事已至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道理，六皇兄竟然不懂？” 安王神色也不再闪躲，直面看着卢清欢义正言辞地问道：“如果，弟妹是为了八弟的话，那为何还要帮她劝我？难道你如此做，她就会证明八弟清白了么？” 卢清欢倒 是被他给问愣住了。 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就抓住要点。 卢清欢抿嘴笑了笑说道：“自然不能，也正因为知道，我才来劝说六皇兄不是么？”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好像都各自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哈日暮雨之所以如此着急，想让程景义给她们订下婚约，说白了，还是因为程景寒对她避之不及。 毫无爱意，所以这才出此下策罢了。 次次躲避她不去相见，又岂止是因为程景郁的事情？在那之前程景寒就已经把她拒之门外了。 言外之意，只要程景寒可以对她稍微好上那么一点，她都不会和程景义同流合污。 按照卢清欢的话来讲，不过就是一个恋爱脑上头的女子罢了。 正当两个人互相试探之时。 外面忽然来人通传，卢清欢定睛一瞧，竟然是逐雨。 看见他卢清欢倒是十分诧异。 难道程景郁回来了？可为什么逐雨看着如此心急？ “王妃！大事不好了！王爷在皇宫，出事了！” 卢清欢登时就坐不住了。 “出什么事了！”不对，既然是在皇宫，程景义怎么可能会让程景郁出事？ 第229章 打板子 见逐雨喘着大气，就知道绝对非同小可。 卢清欢也尽量让自己稳定下来，眯眼问道：“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逐雨跪在地上说道：“回王妃的话，王爷，王爷被皇上扣在皇宫了！眼下皇上要重打王爷三十大板啊！” 安王倒是不慌不忙地从屋子内走了出来，皱眉问道：“为何？皇上这么做，总是要有原因不是？” “可是八弟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皇上不成？” 逐雨赶忙摇头解释：“并非如此，是因为卢贵人入宫，和王爷迎面相见，碰巧被皇上看见，咬定王爷勾 引后宫嫔妃，所以要重打三十大板，告诫一下。” 卢贵人？卢清妍？ 笑话，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说卢清妍勾 引程景郁，或许自己还能相信，程景郁现在看见卢清妍巴不得绕路走呢。 怪不得皇上一直没有让他回来，估计就是在这个地方等着了。 知道拿凤头钗没有办法定下他的罪，又想给程景郁一点难堪，还真是一个记仇的人。 卢清欢回头对着安王严肃地说道：“今日实在是打扰六皇兄了，现在我家中还有事情要去处理，改日再来拜访六皇 兄。” 安王点点头，亲自送她们离去。 烈阳拿出披风给安王轻轻地盖在身上，说道：“王爷，外面风大，还是先回去吧。” 程景寒眉眼一抹柔情闪过，看着卢清欢离开的马车，淡淡地问道：“你说，这天下局势如此动荡不安，这皇位，我那大皇兄真的可以坐稳么？” “这……属下不敢妄自菲薄，只是有一点，王爷，那突厥公主和您的婚事，您为何不借着睿王妃的手，把此事作罢？” 程景寒略微歪头，显得格外怅然了些。 “作罢？为何要作罢？如此难得的良缘，若是就这么错过的话，岂非可惜？” 烈阳虽然跟在程景寒身边多年，却依旧难以捉摸他的心思，只能默默点头不再多言。 “回去吧。”二者转身离开，临走时，程景寒不忘侧目看了一眼，躲在远处柳树后的那一抹春 色。 转眼间，卢清欢已经带着悠悠来到了皇城门口。 张公公早早地就站在那里等候了。 来回踌躇半晌，直到看见卢清欢来了这才稍微安心一点。 赶忙上前迎接：“哎呦，王妃啊！您可算是来了！再不来的话，王爷那面可没人敢和皇上去求情啊。 ” 所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幸好程景义是一个在乎百姓口碑的皇帝，要不然的话，他大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给程景郁定罪了。 真是步步为营，再小心谨慎也不行啊。 卢清欢点头说道：“还请公公带路了。” 逐雨来报信的时候，程景郁就已经让人拉下去了，此刻怕是已经被人抬到板凳上准备打板子了。 张公公带着卢清欢等人，一路小跑来到承乾殿。 这个宫殿之前是给程景郁生母所居住的地方，如今也是不知道交给了哪个妃嫔手中。 张公公让卢清欢先在门口稍等片刻，自己过去通报一声。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里面还传出声音让卢清欢进去。 这个时间段怕是二十板子已经打完了，就算是卢清欢去见程景义求情，也没有什么用处，无非就是确保自己可以先带程景郁走罢了。 卢清欢刚刚踏入第一步，迎面扑来的花香气息，就让她格外的不舒服，错综复杂，让人鼻子难受。 悠悠更是趴在杏儿的肩膀上不愿意抬头，卢清欢让她们先在外面等着。 这些花草看着都是新种下的，房屋布置也都是古香古色，两个秋千树立在围墙前面 。 卢清欢有些不解，为何是两个秋千？ 眼看着来到寝宫内，张公公对着里面喊道：“皇上，王妃已经来了。” “进来吧。”程景义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个女子的笑声。 这个声音，卢清欢再熟悉不过了。 推门而入正是眼睛还沾着泪水的卢清妍。 此刻她正嘴角带着笑意，抹着自己的眼泪说道：“皇上真是怪会取笑臣妾，臣妾虽然觉得委屈，但是被皇上这么一说，反而开心了不少。” 程景义坐在一旁柔声说道：“爱妃姿色倾国倾城，难免会让路过的人多看那么一眼，纵然是亲兄弟，那也是无可厚非，爱妃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 “既然皇上都已经这么说了，那臣妾也就只好原谅睿王殿下了。”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根本没看卢清欢一眼，仿佛没有这个人在这一般。 卢清妍撇了卢清欢一眼，诧异地说道：“原来姐姐已经来了啊？瞧瞧妹妹这个眼神，竟然没有看见姐姐，实在是妹妹的错。” 尽管这么说，也不见卢清妍起身，只是笑着看向卢清欢。 那眼神中的得意气息，就算是傻子也能察觉出来了。 卢 清欢对着他们两个人微微行礼说道：“臣妇，参见皇上，参见贵人。” 卢清妍更加傲娇了起来，抬起下巴看着如此低声下气的卢清欢，别提心里多么舒坦了。 还以为想让她对自己低头需要一些时日，没想到报应竟然来得这么快。 今日早上去的时候，卢清欢还对着自己拿腔拿调地说教，如今却变得和下人一般，真是解气！ 只是程景义还在这里，自己也不能太拿嫔妃的架子，只能坐在那看着卢清欢行礼不能多说什么。 程景义上下打量了一圈卢清欢，此刻哪怕是花费心思打扮的卢清妍，在他面前也是黯然失色。 “弟妹快快请起，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 见卢清欢还是在那站着不动，程景义笑着说道：“弟妹快快入座吧。” “不必了，想来皇上应该是知道臣妇今日为何而来。” 卢清欢语气平淡眼神坚毅。 程景义忽然笑道：“这是自然，只是弟妹怕是来得晚了一些，就算是你要给八弟求情，也来不及了，更何况，此等责罚，朕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 卢清欢心里暗自咒骂，分明就是你们故意拖延时间，何必过多解释。 第230章 忍气吞声 尽管知道这两个人心怀鬼胎，但是这些也不能多说什么。 卢清欢也没看身后的椅子，依旧站在原处说道：“还请皇上可以告知一下臣妇，我家王爷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为何好好的要被打三十大板？” 此刻卢清欢也已经放弃给程景郁说情这件事了。 但是今日这件事情，也必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才是。 说起来这件事情，卢清妍立刻就变了一副嘴脸。 用手帕擦了擦自己根本没有流眼泪的眼睛，款款深情地说道：“这件事情，也是怪妹妹不好，妹妹今日入宫，不应该从那条路走，不巧，碰见了睿王殿下。” “妹妹想着，睿王殿下怎么说和妹妹都是旧相识，而且还是我姐夫，怎么说遇见了也应该打个招呼，说一声。” 卢清欢淡定地看着她。 卢清妍娇 喘，微微地转头看着程景义，说道：“不管怎么说，妹妹现在也是皇上身边的人了，睿王殿下看见我不请安也就罢了，甚至还对妹妹言语粗鲁，而且，还举止轻薄。” “如果姐姐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去问问这四周的人，他们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卢清妍都这么说了，自己自然 不用去问，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想来程景郁确实这么做了，只是其中肯定有别的原因。 卢清欢饶有趣味地看着卢清欢，问道：“我倒是也有一句话想问问贵人，不知道贵人到底和我家王爷说了些什么？让他如此对你？” 卢清妍一愣，手中的动作停在半空中，不解地问道：“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妹妹怎么听不懂啊，分明就是睿王先对妹妹无礼，为何姐姐会如此问我？” 卢清欢冷笑了一声讽刺地说道：“怎么？难道刚才是我听错了？不是妹妹你说的么？” “看见了我家王爷，先去打了一声招呼，如此说来，就不是我家王爷先去招惹你的咯？” “既然如此的话，我很好奇，贵人到底和我家王爷说了什么？让他如此不可控制？” 其实来的路上，卢清欢就已经从逐雨那里，知道了一些只鳞片角。 卢清妍知道自己居住的地方是承乾殿，也知道这个宫殿一开始就是程景郁生母所在的地方。 她看见程景郁之后故意出言讥讽，拿程景郁母妃说事，程景郁口中虽然从来不提自己母妃，但是心中还是格外尊敬的。 见卢清妍如此不尊重，自 然是忍不住，得要让她赔礼道歉不可。 情急之下，抓住了卢清妍的手腕，也就是这么一个举动，让大内侍卫看见了。 从而通知程景义，到了他们这帮人的嘴里，什么起因全都不重要了，一口咬定是程景郁对卢清妍图谋不轨，非要责罚不可。 卢清欢忍着自己一肚子的怒火，来到这两个人面前，自己没有先质问也就罢了，倒是被他们摆了一道。 说的楚楚可怜，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一般。 如此程景郁被打了三十板子，到底什么样了，自己都没有看见，还要在这忍受这两个人丑恶的嘴脸。 难怪程景郁忍不住，一想到这两个人日后，会在自己母亲所居住过的地方承 欢苟且，实在是恶心！ 卢清妍想了想，忽然抽泣了起来，委屈地低下头说道：“难道姐姐认为，是妹妹故意如此的么？妹妹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姐姐你是知道的啊。” “妹妹无非就是随随便便地打了一个招呼罢了，或许是，睿王殿下已久心结难解，看见妹妹情不能已罢了。” 说着还不忘去察觉程景义的表情。 还不忘记添了一句话：“姐姐要是不相信妹妹的话，大可 以去问问，那么多人看见了，妹妹难不成还能骗姐姐？” 跟着卢清妍的孙公公咳咳嗓子，不怀好意地看着卢清欢说道：“不是老奴多嘴，睿王妃，如今卢贵人已经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嫔妃娘娘了，您虽然是王妃，但是如此和贵人说话，多少有些不妥啊。” 卢清欢端着手，直着腰板，威严说道：“放肆，本王妃如何，还轮不到你一个阉人开口，皇上还在呢，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训斥本王妃了？” 孙公公气的脸色涨红，却不好开口。 卢清欢转眼看着卢清妍，不屑地笑了笑说道：“贵人刚才说，我家王爷看见贵人情不能已？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难道贵人真的觉得自己的姿色如此卓绝么？皇上夸你一句倾国倾城，你就真的美不胜收了么？” “我家王爷日日和我在一起，像你这种姿色，怕是真的没有资格，让他情不能已。” 卢清欢的样貌那可不是吹出来的。 放眼整个京城，她说第二，怕是无人敢称第一。 卢清妍想在她面前摆弄样貌，还差一点意思呢。 卢清欢的一番话，让卢清妍坐立难安。 本想着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讽刺她一番 ，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卢清欢也懒得和她继续浪费口舌，扭头看着一脸迷之微笑，对着自己的程景义说道：“皇上，如今责罚也已经罚完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带着我家王爷回去了？” 程景义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生硬地问自己。 从而点点头：“这是自然，只是八弟如今刚刚被责罚，怕是行动不便，朕派人送你们回去吧，顺便叫上御医。” 卢清欢刚刚转身打算离开，听见他的话，忍不住自嘲一笑：“这个就不用了，那几个太医还是留在皇宫给皇上用吧，毕竟皇上如今九五之尊，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找不到御医，再怪在我们家王爷身上。” “如今我们夫妻是怕了，受不起皇上的好意。” 话落，就大步离开了。 卢清妍娇羞娇嗔地抱怨道：“臣妾还请皇上千万不要怪罪姐姐，她自幼就是这么一个人，所以皇上，您也别生气。” 程景义捏起卢清妍的下巴，左右查看了一遍，这长相上面和卢清欢比的话，确实只能有一丝相像罢了。 “无妨，既然爱妃都这么说了，朕又怎能真的生气呢？” 更何况这卢清欢，确实是一个格外有趣的人。 第231章 血肉模糊 卢清欢出了承乾殿，就马不停蹄地赶去程景郁所在的地方。 悠悠年纪还小，就不带她过去了，让杏儿先带着她回马车里面等着。 等卢清欢来到辛者库的时候，程景郁已经被人带走了。 卢清欢质问道：“王爷人呢？” 其中一个小太监上前回话说道：“王爷已经送到太医院去了，王妃要是再来得早一点，或许就能看见王爷了，哎呦，被打得血肉模糊啊。” 能不血肉模糊么？二十板子就已经足够打死一个人了。 更何况那可是足足三十大板，就算是程景郁身强体壮是一个练家子，也未必受得住。 等卢清欢来到太医院的时候，那些太医全都围着程景郁查看。 见卢清欢来了，纷纷让出一条路出来。 之前给卢清欢看诊的许太医，挡在程景郁身前说道：“微臣劝王妃一句，王爷如今伤口严重，血肉都已经溃烂，王妃还是不要见的好。” 此刻程景郁只是趴在那里忍耐，头上早就已经大汗淋漓，面色苍白嘴唇打颤，知道卢清欢来了，却也实在是没有力气开口。 只能艰难地睁开眼睛，在众人模糊的视线里面，找寻那个人。 卢清欢 没有开口，只是绕过许太医，看着眼前的程景郁，她心里的怒火，算是彻底没有办法忍住了。 他的下半身几乎全都是血迹，根本看不见半点好肉，这种程度的伤，没有百天怕是养不好。 怕卢清欢担心，许太医插了一句嘴：“王妃也不用太担心了，睿王殿下 身体比常人要好一些，说起来也是老天开眼，这三十板子下去，硬是没有伤到一点筋骨。” 卢清欢双手握紧，浑身颤抖，显然已经气到一定程度了。 而那两个人肇事者，如今却在属于程景郁母亲的地方，苟且欢笑，真是…… 卢清欢闭上了眼睛，努力告诉自己现在是在皇宫，自己千万要冷静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现在都是有人在看着的。 这时，卢清欢感觉到了一个温暖却湿漉漉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 她缓缓低下头，见程景郁用最后一丝力气握住自己，从而他自己也渐渐地昏死过去，只是手却没有从卢清欢的手上离开。 他的手心温热，全都是汗水，看样子是一直都在忍耐。 卢清欢咬着牙说道：“来人，把王爷，抬回府。” 许太医本身还想劝一下，见卢清欢此刻的神情 ，还是作罢，拿出了一些药膏，交代了几句话之后，就目送她们离开了。 卢清欢让人抬着轿子送程景郁回到王府，请了好几个大夫来看诊，此刻的程景郁因为被打又受了风，额头也变得十分滚烫。 其次最为严重的就是伤口。 那些大夫的话，几乎都是一个样子。 不算特别严重，但是需要静养，至于程景郁此刻的高烧，就要有人寸步不离地守着了。 一晚上要换三次药，平均一个半时辰换一次。 卢清欢叹了一口气，让人送走这些大夫之后，自己坐在程景郁身边，因为伤口严重，就连被子也不能盖着。 幸好这是秋季，蚊虫稀少。 卢清欢伸手摸了摸程景郁的额头，还有些烫，不过比起一开始已经好一些了。 没想到程景郁会因为这些事情克制不住脾气，也是，自己从未听他说过关于他母妃的事情，也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这时逐雨悄悄地端着一碗白粥走进来说道：“王妃夜深了，您吃点东西吧。” 本想替卢清欢看着王爷来着，奈何看见卢清欢此刻的模样，怕是绝对不会离开，索性也就作罢。 卢清欢摇摇头，看着程景郁 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 她回头看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地逐雨，问道：“你一直跟着你家王爷，我很好奇，明德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因为是先皇的妃子，死的又早，这些不在人世间的妃子，目前还没有得到程景义的追封。 逐雨端着白粥想了想，嘴角不自觉地笑着说道：“那位娘娘可谓是一个温柔至极的人，一直对我们这些人都是极好的。” “哦？你们？” “没错，我等属下，自幼就跟在王爷身边，是王爷从一群人牙子手中，把我等买了回去。” 卢清欢听着点了点头。 “我多嘴问一句，明德妃的死因到底是因为什么？” 逐雨叹了一口气，陷入了深深地会回忆当中。 卢清欢经过一晚上的了解，也算是知道了一些内情。 明德妃的死因，算是皇宫的禁忌怪不得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提起来过。 一夜过去，程景郁才渐渐地退了烧。 清晨。 程景郁缓缓睁开眼睛，由于自己这个人是趴着睡了一晚上，所以全身是酥 麻的。 奈何自己身子底下的疼痛，实在是有些难以隐忍。 他刚刚动了一下，趴在床沿上的卢清欢就惊 醒了。 守了程景郁一晚上，早上起来显得格外憔悴。 卢清欢揉了揉眼睛看着程景郁：“怎么了？醒了？感觉如何？可是我碰到你了？” 程景郁声音沙哑地问道：“你为何，在这？” 卢清欢靠近了些许，才听见他说些什么。 瘪瘪嘴说道：“我不在这我还能在哪？” 程景郁皱眉问道：“下人呢？” 言外之意就是在问卢清欢，为什么是你在这？那些下人奴婢都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让王妃来守着自己？ “我让他们全都下去了。” 或许是看出来了程景郁的心情，她顺便解释了一句：“是我让的，你如今伤势严重，要是让外人看着你的话，我也不放心。” 哪怕听见这话，程景郁还是闷闷不乐：“明日，不准。” 不准？ “你的意思是，明日不准让我守在你身边了是么？” 程景郁闭眼同意，沉默不语，此刻他算是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卢清欢喃喃说道：“就算是你让我在这守着你，我也没有那个精力了，如今你已经好些了，就安静地养伤即可。” 也算是落得一个清净。 这时外面忽然来人通报。 “睿王，睿王妃接旨。” 第232章 水患 正当卢清欢不知所措的时候，杏儿端着早点走了过来：“王妃，宫里面来人了。” 卢清欢也来不及换衣打扮，走出去碰巧看见的就是那位孙公公。 手中拿着圣旨趾高气昂地说道：“睿王，睿王妃还不过来接旨。” 卢清欢上前带着众人跪在地上说道：“臣妇接旨。” 孙公公左右看了一圈，哎呦了一声举着圣旨说道：“不对啊，为何只有睿王妃来接旨？这小郡主和王爷呢？为何不上前接旨？” 追风手中握着剑柄作响，若不是这个地方人多，自己此刻怕是已经忍不住把他宰了。 他一拍脑袋说道：“瞧瞧我这个记性啊，奴才一不小心给忘了，睿王殿下现在怕是起不来床吧？啧啧啧，如此说来这硕 大的睿王府，岂不是只有王妃当家了？” 这时春春抱着还在睡梦中的悠悠，过来一起接旨。 孙公公看了一眼说道：“郡主如今都这么大了，王妃也应该教一些规矩了，这日后出门的话，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皇上下旨还不快一点过来，如此姿态，怕是不妥吧？” 卢清欢抬眸和他对视说道：“公公与其在这里絮絮叨叨，不如早早把 皇上的旨意说一下，大家都很忙，别浪费各自时间了。” “公公一会不是还要回去对着各宫嫔妃鞍前马后么？” 孙公公冷哼了一声，拿起圣旨调高声音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如今豫州水患，百姓流离失所，朕实在是寝食难安无法安心。” 无法安心？ 听见这话卢清欢差一点没笑出来，无法安心还有时间选秀？在后宫和妃子你侬我侬，现在倒是想起来百姓了。 果然当帝王就是有这一点的好处。 “朕特许睿王去豫州解决水患，到时会有大军需随同，钦此。” 孙公公拿着手中的圣旨，递给卢清欢说道：“睿王殿下没有办法出来接旨，王妃，那就劳烦您帮忙接一下了。” 卢清欢看着面前金灿灿的圣旨，如今要是接下这个圣旨的话，那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若是什么好的差事，哪里轮得到程景郁？ 卢清欢疑惑地问道：“为何是我家王爷？难道皇上不知道么？如今我家王爷身患重伤，如何走动？” “这一点，王妃大可以放心，皇上说了，可以让睿王殿下先休养半个月再去。” 卢清欢气的一个劲咬牙，区区半个 月，皮肉都没还没有长好呢，这程景义分明就是故意为难。 孙公公见卢清欢一直思考没有动作，厉声厉气地问道：“王妃这是何意？难不成你们睿王府这是打算抗旨不遵么？” 卢清欢依旧没有动作问道：“我家王爷如今还是停职查办的期间，皇上这个时候下旨，难道是认证了我家王爷的清白么？” 孙公公不屑地冷笑了一声：“王妃怕是想多了，睿王殿下到底是否清白，奴才怎么知道？” “更何况现在朝廷上下，都是用人之际，睿王殿下 身为亲王，如此悠哉，就算是奴才都看不下去，皇上也是深思熟虑之下，才让睿王殿下去办这件事情啊。” “享天下人之福气，也应该替天下人分担才是啊，王妃，接旨吧。” 追风用自己胳膊肘怼了逐雨一下：“你现在最好是拦着我一点。” “怎么？” “我怕我一会儿克制不住自己，去砍他。” 逐雨无奈地摇摇头，感觉自己的手都跟着痒痒，上一次这么想杀人还是一年前，没想到这种感觉来得这么快。 卢清欢知道这一次的事情，是绝对没有办法躲过去了。 干脆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臣妇，接旨。” 卢清欢接下圣旨起身，心里暗自发誓，日后一定要将这些圣旨，全部都做成鞋垫！ 孙公公走到卢清欢身边小声说道：“不是奴才多嘴，王妃啊，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见过哪个女子入宫，就被皇上封为贵人的？” “你和卢贵人，那可是亲姐妹，她要是对皇上吹一下枕边风，对你们也有好处是不是？也不要意气用事了啊。” 卢清欢斜眼看着他，缓缓说道：“追风，送客。” 追风提着手中长剑瞪着双眼，咬着后槽牙说道：“公公，请吧！” 孙公公被他这个模样吓了一跳，冷哼一声转头离开。 “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呢？连睿王在皇上面前都说不上什么话，更何况你一个王妃？” “不就是尚书府的嫡女么？难道身份还能高出后宫嫔妃？不识抬举的东西！呸！” 追风一路都死死地握着手中的剑，练习吐纳之术，为了王爷和王妃自己也要忍住，绝对不能杀他。 卢清欢拿着圣旨，回到屋子里面。 见程景郁已经可以缓缓地挪动身子，赶紧上前扶着他说道：“作死啊你？乱动什么？” 程景郁看着她手中 赫然的圣旨，格外的刺眼。 “刚才的话，你是否也听见了？” 程景郁冷笑一声：“我也不是聋了，如何听不见？” 或许是因为自己心里有气，说话都变得格外有力了一些。 卢清欢把手中的圣旨收好。 回到他身边说道：“别想那么多了，如今你只要把身子养好了就行。” 程景郁摇摇头，让逐雨去把豫州水患一事，仔仔细细地查阅明白。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豫州水患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程景郁还未出事之前，这件事情就是一块烫手山芋。 不管朝堂在这上面用了多少钱，都平平无奇没有效果。 一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大臣，如果这件事情办好了，那可是大功一件，若是办不好，难免…… 卢清欢叹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道：“半个月后，我同你一起去，悠悠就交给我爹娘看管。” “不可！” 豫州一行路途遥远，更何况那里灾民众多十分混乱，卢清欢一个女子，如何使得？ 偏偏这个时候卢清欢倔脾气上来了。 站在程景郁面前说道：“这件事情由不得你！到时候若是不带我去，你回来也就别想看见我们娘俩！” 第233章 赈灾 这件事情也在卢清欢的坚持下，告一段落。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让程景郁把伤势养好。 如今既然要去处理豫州赈.灾一事，还是需要好好了解实情，等去了之后，也好有一个心理准备。 卢清欢看着那些送来的折子，脑子发涨，自从皇上把这些事情交给程景郁之后，那些关于豫州的奏折，就干脆全都送到程景郁面前了。 卢清欢看着自己眼前密密麻麻的东西，忍不住抱怨：“这都什么事？” 身为皇上，怎可把奏折交给亲王来看？就算是需要亲王帮着一起批阅奏折，那也是要入宫面见才是，哪有直接送到人家府上的？ 程景郁过了七日，如今也已经可以有稍微一点的幅度运动。 只是依旧要十分当心，幸好用的草药都是最好的，他自己身体也格外不错，若不然真是不知道要养多久，才会好了。 程景郁扶着床边，勉强可以站起身，身上依旧是光鲜亮丽，头发虽说不算整齐，看着却也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缓缓来到卢清欢身边，手拄着桌子，宽厚的胸膛，挡在卢清欢的后脑勺。 卢清欢坐在他身下，回头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你是不是疯了？起来干什么？还走过来了！你不想好了是不是？” 程景郁皱眉看着那些奏折，从中挑了一个红边地说道：“这个，是岳父大人送来的，关于豫州水患的奏折。” 卢清欢一愣，拿起来仔细地看了一眼，果然是便宜爹写的。 “这就奇了怪了，你怎么知道这个是我爹写的？” 程景郁指着上面的花纹和边色说道：“每一个大臣所上奏折都是不同的，这是当年我皇爷爷，为了方便管理朝堂，所定下的规矩。” 卢清欢瘪瘪嘴，问道：“为何要这么做？” “这样就可以知道是什么人递上来的奏折，可以分着来看，如果是一些微乎其微的小事，就放下日后在查阅。” 卢清欢点点头，扶着他的胳膊，让他先回去歇息，自己让人连着桌子和奏折，一起给他抬到床边。 程景郁小声嘀咕：“这成何体统？” 卢清欢白了他一眼，说道：“都已经这个模样了，还在意那些礼仪规矩？” 有的时候，程景郁确实很怀疑，卢清欢到底是不是大家闺秀，作出的事情总是格格不入。 奈何一想起来，她在外面漂泊五年，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程景 郁也不再多说什么，看着手中老丈人的奏折，微微皱眉。 卢殷既然给了奏折过来，那绝对都是有用的事情。 卢清欢看着他表情越来越严肃，知道此事绝对非同小可。 一直等他看完，才开口询问：“怎么了？我爹都在上面说了一些什么？” 便宜爹既然管理漕运一事，皇城里的那些银钱，也少不了要经过他的手。 只见程景郁忽然把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按在桌子上说道：“简直荒谬！” 卢清欢指着他的眉头说道：“生气归生气，如今身子什么样子，你自己不知道么？好不容易长了一点肉，你这是打算让伤口裂开不成？” 程景郁稍稍让自己冷静下来，自从那件事情出来之后，自己真是越来越克制不好脾气了。 这样可不行啊。 卢清欢拿起刚才他看的奏折，仔细查阅起来，便宜爹肯定不会乱写什么话才是，那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生气？ 卢清欢见那奏折上面写的，竟然是赈.灾粮款的事情。 卢清欢见上面写的是，程景义一共让人发放了三次赈.灾钱财，而且每一次都不是小数目，井井有条地写在上面。 卢清欢不解地问道：“这……有 什么不妥么？不是已经明确地告诉你，皇上拨放了多少粮款么？”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气愤。” 卢清欢歪头疑惑地看着他，程景郁见她和小猫一样，伸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耐心说道：“前几日我让逐雨他们去调查了一番，你可知，真正到地方官员手中的粮款有多少？” 程景郁这么问，那就肯定是有人中饱私囊了。 卢清欢看着上面的数目，三次都是一万两白银，那就算是这些人贪污，应该也不敢拿那么多才是。 卢清欢大胆地猜测了一下：“难道，次次只有五千两到地方官员手中？” 程景郁摇摇头说道：“并非如此，据我调查，真正到地方官员手中的银钱，不过一千两罢了。” 这下次卢清欢也彻底坐不住了。 区区一千两，三次加在一起也不过三千两银子罢了，怎么可能够救助那么多的难民！ 还要修建河坝，怪不得。 程景义也算是一个管理朝政的君主，怎么可能放任这些事情不管？ 弄了半天，是有人贪赃枉法啊。 只是……这里面的内情，连便宜爹都知道，程景义那么贼的一个人，他竟然会没有察觉？ 这件事情，绝对没 有这么简单。 卢清欢看向程景郁说道：“他……是故意的？” 程景郁冷笑了一声：“不然呢？如此明显的事情，他默不作声，不就是不想此刻得罪大臣么？” 哪怕是九五至尊，也有这方面的困扰。 生怕功高盖主，也怕人才稀缺。 目前还没有科举，选举不出来人才，只能靠着朝堂现在有的人来用，要是这个程景郁因为这些事情彻查，关乎豫州水患的大臣不仅麻烦，而且容易失去大臣的忠心。 这些人全都是环环相扣，一万两银子要经手的大臣不下十个。 这些人当中都有嫌疑，如何查办？ 虽然一早就猜到了，这个事情绝对非同小可，不是什么好差事，没有想到其中环环相扣，竟然牵连这么多的事情。 如今程景郁本身就是一个闲散王爷，让他来插手这件事情，他怎么可能不去一一调查？ 就算是日后查到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也是程景郁得罪人，到时候他手下的人只会越来越少。 还真是一箭双雕啊。 奈何圣旨都已经下达了，如今也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卢清欢怎么想，都觉得心里不悦：“这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坑么！” 第234章 忽来消息 现在也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卢清欢握紧手中的手帕，陷入沉思，这件事情是丝毫退步的余地都没有了。 横竖都不会得到一点利益。 此刻要不是因为悠悠手里拿着冰糖葫芦跑进来的话，卢清欢早就已经气得把桌子给掀开了。 “爹爹，娘亲！” 卢清欢起身迎了上去，把自己的宝贝给抱了起来：“你这是去哪了？” 悠悠欢快地笑着说道：“娘亲，悠悠刚才和杏儿姐姐出去玩，看见了柳叔叔，他给悠悠买了糖葫芦。” 如今爽秋，就已经有了糖葫芦，还真是转凉得快啊。 柳叔叔？柳儒之？ 悠悠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对了，娘亲，我和你说，柳叔叔是和悠悠一起回来的，现在已经站在门口了，他让我过来帮着和你们说一声。” 卢清欢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程景郁：“我还以为，你的这几个挚友把你给忘了呢。” 程景郁出事这几日，几乎没有什么人来探望，只有萧朝华让人送来了一些膏药，和程景郁交好的这几个，一点声响也没有。 程景郁笑而不语，点头示意让柳儒之先进来。 今日也没有办法去书 房招待他了，只能让他进入后院说事。 说起来倒是奇怪，这柳儒之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么一身青衣在身上，只不过这一次手中拿着的扇子，却是寥寥几笔的草图罢了。 柳儒之走进来，看着一脸虚弱，却带着英气的程景郁，忍不住嬉笑道：“这不是我们睿王殿下么？这是怎么了？不过区区几日不见罢了，为何看着好像苍老了好几岁？” 程景郁忽然冷眼瞪向他，虽然生气，却丝毫察觉不到杀意。 “括噪。” 柳儒之一拍扇子笑道：“玩笑罢了，睿王殿下也不要当真啊，只是……说起来，这几日我和二将没有来探望王爷，还请王爷恕罪了。” 程景郁直接扭过头，不愿意搭理他。 说得都是一些废话，还不如直言自己为何而来。 卢清欢让人上了好茶说道：“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们二人叙旧了。” 说罢抱着悠悠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悠悠还不忘对着柳儒之挥挥手。 柳儒之连连叹息说道：“王妃是不是因为这几日，我没有来看王爷，心里有怨言了啊？” 程景郁不耐烦地问道：“有事快说。” “是是是。”只要说王妃一点不好，这人 绝对翻脸，想当初还不是这个样子，还真是岁月无情。 “听闻，皇上把豫州水患一事，交到王爷手中了是么？” “确有此事。” 别的不说，看着程景郁面前那一堆奏折，就已经猜出来了。 柳儒之笑着探头说道：“王妃如今在家，也算得上是半个皇帝了啊，已经开始批阅奏折了不是么？” 程景郁瞬间皱眉，四周气压开始降低：“妄言。” “别紧张，如今这个屋子里面只有你我两个人，门口还有你心腹守着，有些话说了也就说了，难道还能让外人听见了不成？” 这一点程景郁也是知道的，不过也必须要小心行事的好。 如今他们是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不得不谨言慎行一些。 柳儒之看着那摞起来的奏折说道：“这么多奏折加一起，有用的怕是没有几个吧？睿王殿下如何看待这件事情呢？据我所知，皇上可是没少在这件事情上面拨放银钱。” “只是全都石沉大海一般，水患依旧严重，死伤无数，灾民更是越来越多了，百姓也是流离失所。” “眼下奏折虽然多，不过多数应该都是地方官员，送来的加急奏折吧？” 若是真的等上 半个月，估计死的人会更多。 天灾人祸，和瘟疫一般难以治疗。 程景郁看着眼前卢殷送来的奏折，淡淡地问道：“你是否察觉出了什么？” 柳儒之会心一笑：“睿王殿下好生聪明，一下子就猜出来了啊。” “你废话虽多，却也不是那种毫无理由，提起来就说的人，你既然是为了豫州水患而来，想必，是查到了一些什么吧？” 这几日柳儒之他们之所以没有来探望程景郁，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情。 他们两个人，一直都在私底下暗中调查。 如果只是因为水患严重，所以才毫无效果的话，那就只能祈求，程景郁可以平安无事地解决难题了。 一番调查下去，才发现确实有不对劲的地方。 今日证实了一些之后，才来告知程景郁。 再不和他说的话，这人就要走了。 区区半个月的时间罢了，眨眼间也就过去了，所以这件事知道多少就说多少，拖不得。 柳儒之起身上前，看着那些奏折指着几个花边绚丽地说道：“王爷可知，皇上派发的那些赈.灾粮款，都经过这些人之手？” 程景郁瞟了一眼之后，就明白都是什么官职，点头默认。 “那王爷可知，一开始，并非有如此多的官员，管理这豫州水患一事？” 程景郁有些不确认柳儒之说的话，神色恍然地看着他。 奈何他不假思索地继续说道：“看样子王爷是不知道了。” “起初，管理这件事的官员，不过区区四个人，其中就有你的那位岳父，只不过是个记账的罢了，其次就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各部院左、右侍郎，由他们层层递进，把这救灾的钱财给地方官员，从而让他们发放给百姓和修理河坝。” “既然如此，为何多出这么多人？” 程景郁问出这句话之后，就瞬间了解了什么。 他和柳儒之对视了一眼，知道他这一次前来的目的了。 柳儒之赞叹的拍手说道：“王爷果然是聪明，只不过，如今就算是知道了一些线索，王爷打算怎么办呢？” “皇上在那之前，就已经给了三次救灾的粮款了，这绝对是不可能有第四次粮款就是了。” “救灾需要的钱财不少，三千两银子付诸东流，除了可以让百姓吃饱之外，修建河坝那是远远不够的。” 程景郁捏着手中奏折，微微点头：“不用你说，这些道理，本王也懂。” 第235章 马革裹尸 “王爷知道就好，我言尽于此，多说无益。” 柳儒之收起扇子转头看着门外，见卢清欢带着悠悠在院子内游玩，自然是听不见这屋子里面的声音。 他忽然严肃的问程景郁：“王爷，你可知，洛家小姐为何不入宫么！” 程景郁仔细琢磨了一下说道：“洛家小姐？你说的是丞相嫡女？” 柳儒之点点头，整个俊脸都写着紧张二字。 手中捏着扇子缓缓出汗，早就已经渗透了扇页。 “她入宫与否，和本王有什么关系？本王又为何要知道，她不入宫的缘由呢？” 也正是因为这么一个人未曾入宫，才给了那些女子希望，这个劲敌消失，任何人都有可能坐上皇后的位置。 柳儒之面色依旧沉重：“王爷是个聪明的人，我不信，王爷当真不知道。” 这或许是第一次，柳儒之不是因为朝堂的事情，和程景郁如此严肃，上一次提起卢清欢，也是因为她出自尚书府罢了。 程景郁也不藏着掖着，都是自幼长大的朋友，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就算是知道又怎么样？本王记得之前就和你说过了，本王这一辈子有清欢一个人足矣，任 何人在本王面前都是浮云罢了，不管她什么身份，打算以多低的地位入府，本王都不需要。” 柳儒之自己是知道，程景郁的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他本身心中所想。 只是他每次想起那少女忧伤的脸庞，就于心不忍。 还是打算再劝一句程景郁。 “王爷其实可以好好的考虑一下，丞相府的权利，不比尚书府小，若是这两个靠山，全都站在王爷身后的话，就算是皇上也要忌惮三分。” “到时候王爷目前的窘状，也迎刃而解了。” 柳儒之说的倒是一句实在的话。 奈何程景郁根本没有听进去。 他义正言辞地看着柳儒之，说道：“你虽然饱读诗书兵法，但怎么说外祖父也是武家出身，难道一点胜负欲都没有么？” 柳儒之侧耳不解。 程景郁继续说道：“如果是本王，绝对不可能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相让，不管多久用什么办法，都要把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 柳儒之的心思，他一早就知道了。 丞相也不是不看好他，无非就是那洛小姐不愿意罢了。 柳儒之无非就是想再确定一遍罢了，他了解程景郁，但是他自从遇见卢清欢 之后，所做的事情都在自己预料之外。 所以不得不再确认一下，让自己安心。 “既然，王爷都已经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往下说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不用多说就已经知道各自的心意了。 这个时候卢清欢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窗说道：“二位，如今已经中午了，柳公子也在，一起吃个便饭吧。” “既然王妃都这么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半个月一晃就过去。 程景郁也只能在有人搀扶的情况下，能稍微走上那么几步路。 豫州水患之后，地形泥泞而且十分的偏僻，难民又多难免出现拥挤的情况，他这个样子去的话，可如何是好？ 卢清欢看着他上马车的动作，就忍不住摇头叹息。 “这知道的，明白你是让人打了板子，这要是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你得了痔疮呢。” 程景郁回头眉头微蹙，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问道：“痔疮？那是什么？” 差一点忘了，他们这些人都不理解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代的人也不咋乱吃东西，得这个的人怕是少之又少。 卢清欢摆摆手说道：“一个可有可无的病症罢了，你小心一点， 千万不要磕到。” 要是告诉程景郁这东西长在什么地方的话，真怕这个家伙一个月都不会让自己好过。 别看他都这个样子了，却还是不老实。 卢清欢拍了拍脸，警告自己青天白日的不要去瞎想。 随后和程景郁一起上了马车。 豫州路途遥远，也难怪程景义让他们出门这么早了。 加上程景郁的伤，竟然足足走了半个月有余，这才到了豫州。 悠悠自然是安排在了尚书府，看样子这一走，少一个月都是回不去的。 好不容易来到豫州了，看见这里的景象，卢清欢的心差一点凉了半截。 说起来自己在外那五年，也是见过难民是什么样子的，如今亲自看见现场，实在是如同人间炼狱一般。 家家户户都是衣衫褴褛地坐在门口，房屋破损得十分严重，甚至漏着屋顶，一连好几日的雨未曾停下来过，今日还算好的，不过毛毛细雨罢了。 他们刚刚进城，卢清欢就撩开帘子开始四处查看，见一个女人正抱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孩子，坐在地上，双眼也是空洞无神。 卢清欢心里实在是不忍，准备拿出干料给她，却被程景郁制止了。 “眼下你要是 给她们粮食的话，这些人绝对会蜂拥而上，再等等。”没等卢清欢开口询问，程景郁就给出了合理的理由。 无奈之下，卢清欢也就只能作罢。 再走几步，就可以看见前方有三个官员，早就已经等候许久了。 分别是这豫州的三个县令。 “微臣见过睿王殿下同王妃。” 程景郁坐在马车内，看着他们的官服，仔细扫视一圈说道：“不是还有一个知州么？今日为何不见他来？” 那三个人支支吾吾了半晌。 其中一个上前说道：“回王爷的话，徐知州昨日已经……已经，殡天了。” 卢清欢一愣，死了？ 程景郁让逐雨扶着自己下去说道：“朝堂官员殉职，本王理应前去探望才是。” 说着就要亲自走过去。 那些官员自然也是知道，这位王爷如今是什么情况，也不敢让他如此赶紧劝慰。 奈何程景郁执意不肯，硬生生走到了那位知州家中。 众人纷纷被眼前的一幕惊讶住了。 院子破败不堪但是干净，没有烧纸也没有棺材，尸体被包裹住了准备随时下葬。 卢清欢活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看见所谓的马革裹尸。 果然是良臣，难得啊。 第236章 另眼相看 程景郁握紧了那只牵着卢清欢的手腕，手劲大得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卢清欢实在是忍不住了，轻轻地颤抖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垂眸一眼就扫向了那只往日里白皙嫩滑，如今却被他捏得泛红的手腕，心里懊悔不已。 卢清欢看出了程景郁的自责，笑着对他摇摇头，现在先安抚好这里才是，她知道他是在为了这些官员感到心痛惋惜。 程景郁自然也是懂自家妻子的意思，温柔的眸中瞬间又带上了哀伤，冷声吩咐。 “知州大人为国为民，人死不能复生，他的身后事，绝对不能就这样简单地草草了之，派人去做口棺木，好生安葬。” “是。”下人很快就找来一口棺材，将知州的尸体放进去。 灵堂也有模有样地办了起来，几位大人对程景郁的看法都上了一个层次，很是欣赏。 “我从前听说这个睿王是个不忠不孝的人，可是从今日来看的话，似乎并不是这样的人啊。” “你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皇历了？之前睿王殿下跟齐国公一起在边疆的时候，打败敌军，他也没有居功自傲，可见他就不是这样 的人。” “可是当今皇上不是说殿下说卖……卖 国吗？” “这你也信？到目前为止，除了突厥那边，可还有其他证据？” 豫州的几个地方官为程景郁的事情争执不休，而本尊正上完香后，牵着卢清欢就往住所走去。 朝廷指派程景郁过来，自然也是准备了上好的府邸。 “清欢，我们今日先休息一晚，明日我去体察民情，你就在家继续休息。” 程景郁将卢清欢的肩膀往下压，让她平缓地坐在床沿，自己也随身坐下。 卢清欢摇头，眉头紧蹙，“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明日我跟你一起吧，而且你身上伤还没有好，我跟你一起也好有个照顾。” 见她执拗，程景郁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说，都改变不了她的主意了，索性放弃劝说，早早地就安置下来。 晚上，月色悬挂，屋子里的床吱吱叫着，响彻半夜。守夜的丫鬟都不由得羞红了脸，暗自咋舌，为睿王的身体感到唏嘘。 卢清欢一头黑丝如瀑，肆意散落在肩头，如玉的脸庞因为过度劳累而绯红一片，引得人更加忍不住一亲芳泽。 此时美人正撅着嘴， 一脸不高兴，愤愤道：“该死的程景郁，你就是故意的，不想带我出去，用这种办法，你无耻！” 被骂得某人丝毫不记得羞愧，反而还上前亲了那喋喋不休的小嘴一口。 翌日。 程景郁神清气爽地出了门，卢清欢则躺在床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一下，仿佛此时谁要是让她起床，她就要跟谁拼命一般。 马车上，程景郁坐着鹅毛羽垫，屁股那伤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 随行的也不止他一人，还有几个豫州的父母官，李县丞跟王知府都在，陪在程景郁的身边，为他带路。 一路上，孤儿老母的不少，许多房屋都被冲散成了废墟，地上还有许多积水，来暗示这一场浩劫还没有结束。 走过不少地方，程景郁越看越心惊，这些都是普通的老百姓，看着他们受苦，他的心里也是格外难受。 看完，程景郁一人坐在马车里，没有说任何人，虽然没有骂人，但是那一脸阴沉的脸色，使人也不敢轻易上前搭话。 大家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好李县丞被推到了最前面，由他去询问。 “睿王殿下，现在我们也已经参观完 了，下一步还请指示。” 很快，马车上传来一阵醇厚低沉的声音：“如今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朝廷里拨下了三批银子，如今还剩下多少？” 王知府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唯唯诺诺道：“不足百两。” 说完几个大人便互相看了一眼，同时低下了头。 “不足百两？呵……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朝廷一次性拨款下来就是一万两，连拨了三次，本王很好奇，你们是做了什么，居然只剩下不足百两了？” 程景郁就是故意这样说，想看看这里有几个是吞没银子的人的走狗。 朝堂上他们能那么顺利吞下，绝对在这少不了人。 李县丞跟王知府闻言立马跪了下来，头上更是虚汗不断，他们也是有苦说不出呀。 他们也只是小官吏，比不上在朝堂上的大官，更比不上这个王爷。如今非要他们在中间左右为难，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见他们不说话，程景郁心里跟明镜一般，只觉得这是正常现象，也没有故意去为难他们，而是乘坐马车走了。 听到车轱辘的声音越来越远，王李二人这才抬起头来，王知府拍了拍膝盖，心有余悸道：“总 算是逃过一劫了。” 李县丞苦笑着摇摇头：“估计事情不会就这样就此完事，殿下说不定接下来还有一番大动作，我们要好好接下来的对策。” “不如我们好好巴结一番睿王殿下吧，让他站在我们这边，这样我们就不会左右为难了。”王知府拍拍李县丞的肩膀，眼神亮亮地。 本以为这个主意会得到李县丞的同意，没想到他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这个还真的是说不准，更何况王妃还在这呢，你敢做出这种事？” 王知府眯着眼大笑：“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我看啊，肯定是王妃限制了王爷的脚步，导致王爷他不敢找，如果我替王爷找一个，王爷说不定还对我另眼相看呢。” “这个我也说不好，不过我觉得很难，你看王妃这长的花容月貌，这世间还有哪个女子能比得上王妃呀，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自讨苦吃吧。” 王知府听李县丞丧气的话就火大，忍不住大声道：“家花哪有野花香？男人哪个不喜欢刺激？我女儿那也是长的花容月貌呀，不比王妃差什么，我觉得我这个方法可行。” 李县丞见也拉不住他，只好同意：“那你准备怎么献你女儿？” 第237章 解闷 “这个还不简单吗？你就等着看好了。”说完还特别神秘地摸了摸他那长长的胡须，一副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 是夜，程景郁端着一碗海鲜粥回到房间，听闻自家小妻子一天都没有起床用膳，他心疼得不行。 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地亲自去小厨房给卢清欢做了碗粥，在厨娘的教导下，这碗粥也着实味道不错，香气扑鼻，他相信卢清欢肯定会喜欢的。 推门进入，只见一个未施脂粉，皮肤白皙地像是一个瓷娃娃一样，看得程景郁只觉小 腹一紧，喉咙突然干涸。 卢清欢正坐在床上看书，听到动静下意识抬头，见是程景郁，冷哼一声，随后就挪动屁股换一个方向，反正她的气还没有消，不想看见这个人。 “还生气呢？”程景郁厚着脸皮走过来，挨在她身边坐下。 故意把那碗海鲜粥放在卢清欢眼前，顿时香味就散发出来，迎入她的鼻尖。 已经一天没有吃任何东西的卢清欢，肚子里的馋虫早就叫嚣的要呼之欲出了。 为了不让自己没有面子，她宁愿吞口水，也不好意思去主动去吃。 看着卢清欢这个倔强的小模 样，程景郁忍不住大笑起来，一手将碗放置在凳子上，一手搂住卢清欢的细腰，一把带向自己。 卢清欢自然不会就这样简单地被他制服，奋力地想要挣脱出来，可是程景郁的手臂就像是牢笼一般，根本就挣脱不开。 无奈，她只好愤怒地抬眸看向程景郁，像是要把他那张俊俏的脸戳个洞出来。 看着她这炸毛的样子，程景郁只觉得十分可爱，一手搂着卢清欢的腰肢，一只手拿勺子给她喂粥。 本想不吃的卢清欢被这股香气给诱 惑得不行，没骨气得张口，一勺接着一勺。最后还是觉得不过瘾，太慢了，直接将碗拿起来喝完了。 喝完漱了口，卢清欢便下床去洗漱，回来不顾程景郁，直接躺下睡觉，看来是气还没有完全消完。 翌日，程景郁很早就起来去找那几个地方官开会，昨天晚上倒是没有折腾自己，卢清欢很满意。 也早早地就起来梳妆打扮上了，这次来的时候啥丫鬟都没有带，就带了一个冬冬，方便保护自己。 打扮好，她听着冬冬的汇报，知道程景郁去忙了，也没有无理取闹要去，而是打算出去走走，来了两天 了，还没有出去看看呢。 坐着马车与冬冬一起出去，与昨日差不多，大街上到处都是一些难民，没吃的在挖树皮，野菜，看得她眼角发酸。 “冬冬，你带人一起去买些大米跟面粉，我们一起回去煮粥做点馒头，回头一起给这些难民救济一下。” “是。”冬冬得到命令就赶紧下了马车，卢清欢被送回了府了，她也没有闲着，想去御花园看看有什么花瓣可以入食。 刚步入花园，便看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再走进几步，又多了几个身影，最前面的那个女子长相最为俊俏。 卢清欢有些意外，这个府上不是只有她跟程景郁两个人住吗？她都不认识她们，那她们这样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是给谁看的？ 又是谁把她们邀请来的？难道是程景郁？ 带着疑问，卢清欢缓步走过去。 可能因为她长相风华绝代，在这个小小的豫州，那是绝对没有这号人物的，所以她一出现，大家的视线全部都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为首的正是王知府的嫡女王灵儿，她见到卢清欢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心里对卢清欢的身份增加了肯定，想到她可能就 是睿王妃了，果然不是凡人之姿。 王灵儿在打量卢清欢的同时，卢清欢自然也是将她打量清楚，虽然不清楚她们来府上干嘛，但是她身为府上的女主人，就要有气量一点。 一会儿工夫，她便把几个人全部都打量完，各个都穿金戴银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平民百姓，想来应该是各个大人家里的小姐吧。 卢清欢落落大方地招呼：“各位想必是各位大人家的小姐吧？来者就是客，有什么喜欢的告诉本王妃，不必拘束。” 话音刚落，她们几个小姐也反应过来，一一向卢清欢行跪拜之礼。 她们家的父亲官都比程景郁小很多，故此卢清欢很客气地受了她们一礼。又询问了一下她们为何前来。 “不必客气，都起身吧，各位小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呀？” “回王妃，父亲大人说王妃娘娘初来驾到，王爷又去忙公事，怕娘娘会无聊，所以命我等来给娘娘解闷。” 原来她们过来是各位大人的意思啊，她还以为是程景郁的意思了。 “原来如此，那替本王妃谢谢各位大人的一片心意，只是本王妃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忙，你们在府里 自便吧，有问题再让下人来通报本王妃。” 她心里还有那些难民的事情，也没有多陪这些世家小姐们玩闹，让她们自行玩。 王灵儿等人见卢清欢似乎真的有事，也不敢拿乔，只能点头。 卢清欢走了之后，她们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一个个地结对做伴，在府里到处观看，像是自家的院子一般。 其实卢清欢也没有走远，她怎么可能真的放心自己的家里被其他女子肆意参观呢。 然后说那些官家小姐嘴上说着陪她解闷，但是她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怀疑还有其他目的。 她在后院里的一处假山后秋千上看关于灾民的情况，这个秋千她刚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还挺喜欢的。 程景郁不在的时候，她经常一个人过来，晒晒太阳。 正看得认真起劲呢，凉亭那边传来了两个声音。 “灵儿姐姐，爹说我们要借着给王妃娘娘解闷，随便趁机跟王爷接触，可是现在王爷都不在，王妃娘娘也不待见我们，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呀？” 什么意思？陪她是假？要接触程景郁才是真！ 卢清欢瞬间就听明白了她们来的目的，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第238章 挑衅 那些大人真的是好心思，现在灾民横行不管，居然把目光放在了程景郁的身上，看来也不是什么好官。 他们算是彻底把卢清欢给得罪了，但是卢清欢没有打算现在发作，毕竟她还想听到更多有用的消息，而且现在她的目的也还没有达到。 垂眸继续倾听，熟悉的声音重新传入进来。 “妹妹，你小点声，我们现在不是在自己府上，小心隔墙有耳。你也暂时先放宽心，我听我爹爹说，睿王殿下到不了下午就会回来，到时候我们总能跟他说上话。” 王灵儿的声音卢清欢还是认识的，刚刚站在第一排给她行礼，声音跟她人一样，温温柔柔的。 “以姐姐的姿色，王爷绝对会对姐姐心仪，只是我看那王妃不是好相与的，如果她不喜欢，想要阻拦王爷怎么办？” “王爷一言九鼎，怎么会只听信一个妇人说的话，多说无益，你等一下也不要在王妃面前露馅了，我们见机行事。” 看样子，她们对程景郁比她这个王妃还了解了？本来还想继续听的卢清欢，可惜上面的两人已经不说了。 她就算是想要再听些有用的信息，也 听不到了。 今日看书的心情也被打扰没了，好在这上面的事情她也知晓了。 回到房间，冬冬早就已经等候多时了。 见她回来，上前汇报情况：“小姐，您说的那些物资已经全部采买好了，都在厨房，现在厨娘她们都在做呢。” “好，估计做粥馒头这些很快，你吩咐下人去找个难民多的地方，然后搭一个棚子，这样我们等下去施粥就会方便很多。” “对了，再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四，等下我们出去施粥的时候也一起过去，怕那些难民会因为抢吃的打起来。” 卢清欢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就怕遗漏了什么，等下会发生一些突发状况。 她还在费力想着，冬冬突然开口询问：“小姐，外面吵吵闹闹的，难道我们府里还来了其他人？” 见冬冬提到这个，卢清欢无奈地点点头：“是啊，来了几个想要勾 引王爷的狐媚子，都是那几个官员家的千金呢！” 虽然卢清欢说得很平淡，但是那咬牙切齿的声音还是让向来都敏锐的冬冬给发现了。 她没有大惊失色，而是努力地憋住笑意。 卢清欢讶异地转身看向冬冬，“你居然 还笑？你家小姐的男人马上都要被勾 引走了，真是不明白你咋那么大的心，还笑得出来。” 越说卢清欢越觉得自己委屈，这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的，真的是防不胜防啊！ 她阻止别人说她善妒，不阻止自己心里添堵，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好过，想想就觉得生气！ 冬冬见自家小姐好像真的被气得不轻，便收起了笑容，将人按在凳子上坐下，一边轻容地替她捏着肩膀，一边努力将自己声音放得轻柔。 学习着之前在王府里春春说话的样子，她本身就不善于说这些。 “小姐，我之所以笑，那是因为我都能看出来，王爷对你那可是一片真心啊，为什么你对自己会这么不自信呢？那外面的女子我都不用看，我就知道，肯定是个个都比不上你。” “就算是王爷回来了，那肯定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那她们自会是自取其辱，小姐犯不着生气，气坏了自己身体，王爷回来了可是会心疼的。” 没想到说完之后，卢清欢还没有动静，她自己就先忍不住脸红了。 卢清欢以为冬冬还会继续安慰她，没想到等了半晌，也没有听到冬冬 的声音。 她一抬眸就看到了冬冬已经红透的耳根，心里忍不住发笑，真的是难为这个丫头了。 明明是你们不善言辞，还花费心思来哄自己。 其实那几个女子她倒不是很放在心上，只是刚刚情绪有些收不住了，所以才会这样。 现在冷静下来，她又觉得没啥了。 半个时辰后，厨房那边的粥跟馒头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卢清欢自然也是想为百姓出一份力的，这些粮食都是她自己花了私房钱买的。 就是想要那些难民都有个基本的温饱，之前听程景郁说的话，朝廷的钱基本上都被贪墨了，现在估计也没什么钱。 到达布施的地点，可能是因为大白馒头跟粥的香味太过于浓厚，卢清欢到达现场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不少难民在附近徘徊。 眼神却是一直在看着她们这边，估计是想要靠近这边，可是还没有摸清情况，他们没有擅自行动。 卢清欢没有亲自施粥，而是站在中间，义薄云天的大声道： “我知道你们这些天都没有吃饱饭，朝廷没有放弃你们，特意派了本王妃跟睿王殿下一起来救助，所以你们不必惊慌，今天就开始 布施，等明日便会有别的安排，先一个个地过来排队拿粥跟馒头了！” 卢清欢的话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久旱逢甘霖般让人来得舒心，那些本不敢上前的难民，一个个地撒欢地往前跑，生怕慢了就没有了。 很快便抢成一团，卢清欢见状不妙，这可能会发生踩踏事件。 她眉头紧蹙，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抢，不要挤，都会有的，先排队！” 然而她的话却如石沉大海般，没有波澜。 那些难民像是抢红了眼，眼里只有食物，没有理智。 卢清欢生怕自己的好心会带来伤亡，还好早有准备，她低沉道：“冬冬，带人去控制住这些难民，不可伤其性命，必要时可以打晕。” 冬冬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卢清欢一声令下，便带领着从府中带来的小厮跟侍卫，将他们包围，从乱中抓到一些最强劲的打晕。 那些难民最终还是怕死，见到他们拿着到，这么多人说倒下就倒下了，吓到顿时都不敢动弹了。 “再敢不听王妃的话乱动，杀无赦！” 冬冬拿着刀大声危险道，看着她清冷的眸中带着肃杀气，果然镇住了那些难民。 第239章 生气 在卢清欢的指导下，一个个地排起了队，这样的效率也很快，一人一碗粥一个馒头。 没有碗筷的，卢清欢也已经准备好给他们分发一个，一个个拿完食物都对卢清欢特别感恩戴德。 这边卢清欢还在布施，程景郁跟那些大人在商量怎么安置那些难民，商量了一天，还没有得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对此，程景郁也是颇为头疼，皱着眉回到府中。 以为一回来就能看见自家娇俏的小王妃在等自己的，没想到去房间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人。 他厉声道：“追风，去看看王妃到底去哪了？” 追风领命出去，本来他是一直跟着王妃的，最近几日卢清欢说他也没什么事，就让他重新跟回了程景郁。 不过眼下看情况，他估计又是要回到王妃身边了。 在王妃身边也挺不错的，王妃可有意思了。 逐雨见自家王爷的眉头一直紧蹙着，忍不住开口劝慰：“王爷，王妃可能只是觉得闷，出去逛逛了，您先别担心，我们去大厅里等吧！” 程景郁觉得逐雨的话有道理，便抬步去往了大厅。 只是一进去就发现了奇怪之处，以往沉静的 大厅里居然热热闹闹的，像是有很多女子在说话。 可是如果他没有记错，王妃就只带了冬冬一个丫鬟过来，其他几个是一个都没有带的，那那些女子是谁？ 带着疑问，程景郁走进大厅。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群衣着打扮鲜艳的女子，他屏住了呼吸，这里的香水味道太浓了。 远没有卢清欢身上的体香好闻。 看着这么多人，他只感到很疑惑，这些女子是谁？在我们家干嘛？ 察觉他进来后，以王灵儿为首的几个官家小姐纷纷噤声，瞧着程景郁的脸上泛起了花痴。 好俊的男人，不愧是王爷，果然是龙章凤姿，就是跟他们那些普通的官宦家人不一样，这气质，这身材，这脸蛋！ 简直就让他们着迷得不行，别说是做侧妃了，就是能做一个通房小妾，她们都愿意。 程景郁只觉得被她们的视线一直盯着，有点像是羊进入了虎口一般，让他忍不住身体其疙瘩，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思此，他连忙转身，不想，王灵儿身边的陈思思居然叫住了程景郁：“王爷，民女参见王爷，不知王爷这才刚回，准备去哪里呀？” 逐雨在一旁也只感 觉到尴尬，见陈思思如此大胆，呵斥道：“王爷的行踪凭你是谁，也想管王爷？” 程景郁只是背着手，没有说话，抿着的薄唇能隐隐看出他有些不高兴。 陈思思被训斥，吓得不敢再随意开口了。 王灵儿见状，只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上前福了福身子，温柔道：“民女王知府之女王灵儿见过王爷，我们是奉家父之命，怕王妃娘娘无聊，特意过来陪王妃娘娘解闷的。还望王爷不要生气，陈妹妹她也是无心之言。” 表面上是为了陈思思说了好话，实际上则是卖弄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跟脾性，让程景郁知道她是个很知规矩，很善良的人，对她能有个有好印象。 可是程景郁却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准备离开。 王灵儿有些难堪地咬咬唇，怕机会就这样流失，故此又开口道：“王爷，听闻您与王妃娘娘伉俪情深，不知是怎么相识的？我们也想听听，一饱耳福。” 想到卢清欢那张俏丽的面庞，以及过往的点点滴滴，程景郁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刚想开口准备说话，背后就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王爷好大 的性质呀，外面灾民满天，还有闲心在这陪姑娘们聊天，哼……” 说完那道声音便消失，程景郁的笑容僵在脸上，赶紧转身，以为能看到卢清欢，没想到却只看到了卢清欢的背影。 看起来怒气冲冲的，他赶紧追上，丝毫没有去管身后那些官家小姐。 正主都已经离开，那些官家小姐也一个个面面相觑。 陈思思走到王灵儿身边，感激道：“多谢姐姐刚刚出口说话，要不然我肯定就得罪王爷了。” “你啊，以后说话之前可千万要三思而后行，要不然下次我可能就保不住你了。”王灵儿和善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说道。 “嗯，我会的。” 接着脸色垂丧道：“刚刚姐姐差一点就可以跟王爷多说说话了，可是王妃来了，她好霸道啊，王爷跟我们说说话她都不准，还这样说王爷，这也太有失风范了吧！” 王灵儿也对卢清欢刚刚的举动非常不满，差一点就要成功了，只是这不在自己府上，她也不敢说出自己的心思。 只是善解人意道：“可能王妃娘娘就如传言那般吧，天色也不早了，姐妹们赶紧回去吧！” 传言说的就是卢 清欢善妒，要不然怎么可能程景郁的后宫里就她一个人。 不过这话她是不敢说的，她可不是跟陈思思那种没脑子的人一样。 其他几个官家小姐见天的确是要黑了，再加上程景郁都已经走了，她们就算是再不舍，都只能先离开。 这边的动静是由逐雨看着的，把她们送走之后，他也松了一口气，现在只希望王爷能把王妃给哄好。 卢清欢气呼呼地走得飞快，却还是没有程景郁的步子大。不一会儿就被追上了。 程景郁一把抱住卢清欢，让她不能再往前走了。 冬冬在一旁自动笑得一脸暧昧离开，不敢久留，要不然等下就是要吃狗粮了。 偌大的后院便只剩下这两人了，卢清欢鼓着腮帮子，明显是被气得不轻。 虽然之前也有这种情况，可是卢清欢都觉得自己相信程景郁，不会怎么样，可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眼下见程景郁将自己抱了这么紧，可是一想到他刚刚跟那些女人聊得这么开心，那笑得都比她在一起还要灿烂，想想她就气得直酸得冒泡泡。 不想再被程景郁抱着了，只想要赶紧推开他。 第240章 怀孕 察觉到了怀里的人儿挣扎，程景郁垂下头，对准了那片樱桃般的小嘴，狠狠地亲了上去。 只亲得卢清欢头晕眼花地，差点没有站住脚。 不知亲了多久，她一直想要推开程景郁，只是程景郁的胸膛就像是一堵墙般，根本就推不动，卢清欢只能气得咬他。 不知咬了多久，直到嘴里一股血腥味，程景郁才慢慢松开了卢清欢。 或许是因为刚刚亲得太久了，程景郁的声音都哑了点：“还生气吗？” 卢清欢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装作嫌弃道：“你说呢？我在外面为你解忧，你在府里跟那些女子聊得热火朝天，你说我不该生气吗？” “天地良心，我跟他们真的没有聊什么。”程景郁只差指天发誓了，脸上满是真诚，他是真的没有说话，一直都是她们说的。 卢清欢显然不信，冷哼一声：“那你笑得这么开心做什么？”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你，想起了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所以才会笑，不信你问逐雨，他在现场，最清楚了。” 程景郁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一天，有一天就像个热恋中的小伙子一般，只害 怕心上人会不信自己。 卢清欢见他一脸真诚，也心里的疑惑也逐渐散去，“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说着便一把将卢清欢拦腰抱起，抱回了房间，用自己的行动来向她证明他只爱她。 翌日，程景郁难得没有一早就去忙，而是在一旁看着卢清欢的睡颜而入迷。 见她还没有醒，就去院子里练了一会剑，又去洗漱。 等穿好衣服出来，卢清欢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啊！你最近可睡得太晚了些，现在都已经快要午时了。”程景郁笑着走到床头，亲了亲卢清欢的额头。 卢清欢此时还有点懵：“我睡了这么久吗？昨天晚上明明也睡得很早呀，怎么那么能睡？” “这个得问你自己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去找个大夫回来给你看看？”程景郁满脸关切之意。 要不是卢清欢及时拉住了他的手，恐怕他人已经飞出去叫人了。 “应该没事，你放心吧，我吃了无垢丹，现在身体非常好，不会有事的。” 程景郁自然也是知道无垢丹的威力，半信半疑地帮助卢清欢穿好衣服，两人手挽着手一起去用膳。 桌上 全是卢清欢喜欢吃的菜，烧鸡，红烧猪蹄，还有八宝鸭，红烧鱼，芦笋，莴苣，土豆都有，荤素搭配均匀。 以往卢清欢是最喜欢吃的就是烧鸡了，今日程景郁还特意做了两只，一来就给卢清欢夹了一只鸡腿，放进她的碗里。 卢清欢兴奋地夹起，只是刚闻到味道，胃里就有一股食不知味感。她没有当回事，将鸡腿咬了一口，鸡肉才刚入嘴里，胃里就一顿翻江倒海。 “哇”地一声，她吐了！ 见到卢清欢在一旁突然吐了，程景郁慌得不行，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烧鸡坏了，要不然以卢清欢这么喜欢吃的个性，怎么可能会吐呢。 结果他一检查，发现没有坏，烧鸡的味道非常好。 第二反应就是卢清欢生病了，他不敢耽搁，赶紧吩咐逐雨去叫大夫来。 卢清欢隐隐约约有种感觉，只是她不敢确定，所以没有说出来，怕是空欢喜一场。 在逐雨去喊大夫期间，程景郁已经扶着卢清欢回到房间了，忙前忙后地亲自照顾，连冬冬都没有插上手，只好在一旁空看着。 看着程景郁忙得满头大汗，卢清欢拉住他的手，让他坐会。 “别急， 或许是好事呢。” 这话说得程景郁只觉得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这还是好事？你不用安慰我了，你可能是水土不服，等大夫来了之后，看看大夫怎么说，要是严重，我就先送你回京城。” 京城里有御医跟秋秋，他也好安心一点，在这他有时候忙还会顾不上她。 要是卢清欢有一点不好受，他也不会高兴。 很快，逐雨就抓着大夫飞了进来，一路上大夫都害怕得不行。 还在很快就落地了，看见是睿王居住的地方后，安下了心。 安定好后，逐雨将大夫带了进去。程景郁赶紧让开了位置，让大夫好去诊治。 大夫没有抬头看这些贵人，知道是个女患者后，拿出了一方手帕搭在卢清欢的手腕上便开始把脉。 脉象往来流利，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 他的眉梢都带着喜气，摸了摸下巴的山羊胡，对着卢清欢跟程景郁行李。 程景郁有点摸不着头脑，卢清欢倒是挺期待地看着大夫，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大夫，有言直说，王妃到底生了什么病？” “回禀王爷，王妃娘娘她并无生病。” “没有生病，那刚刚怎么吃东 西吐了，一口都没有吃下。”程景郁觉得很奇怪。 大夫笑道：“王爷莫急，王妃娘娘这是喜脉，已经有了两个月了。” 两个月的身孕了？卢清欢听完大夫的话，果然如她心里所想的那样。 她月事自从生了悠悠后，向来来的都不规律，她也没有放在心上。本来只是怀疑，没想到是真的，心里也是很高兴。 程景郁则跟石化了一般，有点不敢相信。 卢清欢怀悠悠，生悠悠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没有体会到那种初为人父的喜悦感，可是这次，他十分清楚明白地体会到了。 他一把抓到大夫的手臂，不敢相信道：“老先生，你说的可是真的？” “王爷安心，草民这点能耐还是有的，王妃娘娘的脉象确定是滑脉无疑，已经两个月了也是真的。” “那刚刚吃东西吐了，是王妃身子有什么不适吗？”程景郁不放心地继续问。 大夫瞧着程景郁的样子，见他对自家妻子这般关心，也愿意多说几句。 “那是自然的妊娠反应，王爷放心。” 程景郁激动地大笑起来，“赏，追风，给老先生十两赏银，全府上下都赏三个月的月银。” 第241章 谁的人 “谢王爷。”追风跟逐雨冬冬他们都跪下谢恩。 知道他们夫妻肯定还有话说，将大夫好好送出去，他们随便还把门给关上了。 门合上后，程景郁眉眼处都是喜悦，轻轻地坐在卢清欢的身边，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喃喃道：“清欢，我们有孩子了？！” 看着他这一遍又一遍地确认下，卢清欢忍不住笑道：“是啊，王爷，有孩子了，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悠悠知道后，估计会高兴得不行，她早就念叨上了。” “悠悠要做姐姐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谢谢你，清欢，又给了我一个孩子，之前你一个人生悠悠，辛苦了，这次，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护着你跟肚子里的孩子。” 卢清欢摇摇头，即将又要做母亲的她此时更加温柔。 “之前也不怪王爷，你当时也在牢里受苦。何况悠悠也从来没有记恨这件事，她还是很爱这个家，没有长歪，这次这个小家伙，在幸福的家庭长大，肯定也会是个不会有任何忧愁的孩子。” 程景郁却不敢苟同，因为程景义还在虎视眈眈，他必须要为孩子还有卢清欢给个有 希望的未来。 现在他们的命运都掌握在程景义的手中，他不放心。 “清欢，在这也不好养胎，要不，你回京城吧！有岳父跟岳母的照料，总比在这好。” 卢清欢却不想，或许是因为怀孕情绪比较大，她容易多想，“你为什么要赶我回去？是不是我在这碍着你跟别的美人的眼了？” 程景郁哭笑不得地扶额：“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怎么可能会多看别的女子一眼？” “那我不管，我就要在这陪着你，哪也不去！”卢清欢干脆摆烂了，她刚刚那样说，就是为了让程景郁为难，反正她是留定了的。 见她坚持，程景郁也不好说什么了。虽然在这不安全，但是有她在身边，他的心里也很慰藉。 另一边，知府府里。 王灵儿从昨日回来就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王知府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就跟夫人一起去看望王灵儿。 王灵儿见父亲母亲来了，起身相迎。 看着女儿亭亭玉立，如此懂事的模样，王知府很是欣慰：“灵儿，昨日 你去睿王府上可有什么收获没？” 王灵儿没想到自家父亲来是说这个 的，脸色有些羞红。 “你们都出去吧！”王夫人让丫鬟们都出去，他们父母女儿之间说说悄悄话，他们在这反而碍眼了。 丫鬟们出去后，王灵儿就好些了，就算害羞，也敢说出来了。 “昨日我跟王爷说了几句话，本想还再说些什么，王妃突然回来了，然后王妃就发脾气了，王爷就跑去追王妃，就没说什么话了。” 说完还觉得很是失落，一张明媚的小脸顿时模样光泽。 王夫人愤愤不平道：“这个睿王妃仗着她家大业大，居然还敢对王爷这么不尊敬，我要是王爷，非休了这个泼妇不行。” 王知府觉得夫人说得很有道理，现在哪家大人不是三妻四妾，有的甚至十几二十房的妾室，可是堂堂睿王，却是只有一个妻子，连小妾侧妃都没有一个。 未免也太过于寒碜了！ “娘，虽然说王妃娘娘长得很好看，女儿比不过她，但是女儿有感觉，王爷是喜欢女儿的，她还对女儿笑了，要不然王妃娘娘从中作梗，王爷绝对会对女儿另眼相看的。” 王灵儿觉得睿王那一笑，就是对自己笑得，丝毫不知人家是因为想到了自己妻子 ，要不然都不想理会他们。 王大人好奇道：“昨日跟你一起去的几个大人家里的小姐，王爷有没有明显对哪个小姐有意思？” 王灵儿回想一下，有些小得意道：“昨日陈思思还想主动跟王爷说话，没想到却被训斥了，要不是我给她求情，估计王爷都要罚她了。” 王夫人惊喜地摸了摸王灵儿的头：“我们灵儿就是有出息，以后我们王家，就要全靠你了。” 王灵儿顿时羞涩得不行，小声道：“女儿会尽力的，只是我看王妃肯定是不喜欢我们再去府上了，怎么再见王爷呀？” “灵儿，这个你放心，过两天就是你爹我的生辰了，到时候邀请王爷来，不信王爷不给我们这个面子，到时候安排你献只舞，保管给王爷迷得要娶你做侧妃。” “爹！”王灵儿彻底羞红了脸，把脸埋进自家母亲的怀里，不好意思再跟父母说这个。 王知府跟王夫人倒是想到以后，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仿佛已经看到了睿王要求娶自家女儿为侧妃了。 而这一切，程景郁跟卢清欢自然是不知的。 自从知道卢清欢怀孕后，程景郁是一步都不肯离开 府里了，有公事也是在家书房里办，要不然就是那几个大人来家里，跟他一起商量怎么处置难民的事宜。 这天，卢清欢被程景郁这小心翼翼地看着，不能出房门实在是闷坏了。 趁着程景郁去处理事宜，前脚刚出去走了，她就冲着冬冬使眼色，冬冬假装没有看见。 卢清欢不服气地叉着腰，肚子还没有开始显怀。 “冬冬，你怎么回事？是不是现在跟程景郁一伙儿的了？就不听我的话了？” 冬冬无奈扶额，好想跟王爷一起出去办公啊！ “没有，奴婢是小姐的人，当然只听小姐的话了。”冬冬狗腿子道。 卢清欢满意地点头，“那你家小姐我想出去逛逛没意见吧？” “这个……要不我先去问问王爷？”冬冬为难道。 “哼……不要，你去问程景郁的话，他肯定不会让我出去了，我说的是我们两个偷偷出去……” 卢清欢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又出现了一阵咳嗽的声音：“咳咳咳……” 卢清欢回头，发现在冬冬另一边，居然还站着一个追风，刚刚要不是他咳嗽的话，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不愧是做暗卫出身的，就是厉害。 第242章 银子去哪了？ 为了缓解尴尬，卢清欢假装疑惑道：“咦？追风你怎么在这？” 追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自从知道王妃怀孕后，王爷就一直放在他在王妃身边好吗？ 王妃没有出去过，他也是一直没有出去过啊，一直都在房间里看着王妃，就怕王妃跑出去，到时候王爷就要找他算账了。 知道追风在这里看着自己，卢清欢知道自己想要出去走走机会不大，得想个办法才行。 靠在床边，她假寐忧思道：“追风，实不相瞒，我现在特别想要吃石榴，你能去给我买几个回来吗？” 追风：“……”就很无语，他怀疑王妃在针对自己，虽然石榴一年有两三次结果的机会，可是都在五六七八月份那边啊，现在不过才三月份，哪里来的石榴？ 他刚想问王妃除了这个还吃其他的不，结果卢清欢不给他机会，直接楚楚可怜道：“追风，我现在就只想吃石榴，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想吃，你不会不满足我吧？” 这他还能说什么？只能灰溜溜地滚出去给她找了。 看着房门合上，卢清欢兴奋得不行，“搞定！” 冬冬才知道原来吃石 榴是假，想要出去才是真的。 “冬冬，走吧，现在可以出去了吧？我也不出门，就在府里随便走走，出这个房间就行。” 卢清欢要求也不高，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冬冬实在是下不了心拒绝。 而且她相信自己的能力，一定会好好保护王妃的，绝对不会让她有一点伤害。 这样想着，她也不再那么纠结了，艰难地点了点头。 “这才乖嘛，走吧，出去咯！” 不等冬冬去扶她，她自己就直接开门走出去了。 打开门，卢清欢只觉得外面的呼吸都是新鲜的。看什么都觉得好，一直将她闷在屋子里，她难受得很。 看着卢清欢雀跃的步伐，冬冬只觉得脑门直跳，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要摔倒，赶紧上前去抓住她的手，搀扶住她。 “冬冬，不用这么紧张，我这才几个月。”卢清欢觉得没什么大碍，只觉得冬冬太过于小题大做了。 冬冬却不以为然，非要扶着她。 卢清欢见拗不过她，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两个人一路走走停停，走到了程景郁的书房门口。 听到了里面一阵争执的声音，是几个卢清欢没有听过的声音，估计 是豫州这些地方官吧。 本想直接走的，可他们讨论的话有一句引起了卢清欢的注意。 “现在那些难民都居无定所，依我看，应该是要给他们建造房屋，可是这又是要一笔巨款，我们现在的银子根本就不够。” “所以说，李大人，你的这个想法不行啊！” “那王大人倒是说说，那些难民没有地方住，整天在这里无所事事，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差，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难道就这样让他们自己死活不论吗？” “陈大人，我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我只是说我们现在银子不够，建造房屋的话，木材，人力这些，是个巨大的消费，根本就实现不了。” …… “够了，整天就吵这些，也没有看见你们拿出一个像样的主意来，真不知道朝廷养着你们是有什么用？” 听到程景郁最后的怒吼声，卢清欢才停下了脚步，看来是为了难民的事，也让她焦头烂额不已。 本来进来给他拿拿主意的，就又听到了程景郁的声音。 “依本王看，那些难民大部分只是因为饥饿所以才没有力气，大水将他们的家都冲没了，理应就要百废待兴 ，只要让他们吃饱饭，人力我们就有了，至于物力，本王希望那些贪污的银两能够尽快找到，拿出来就有了。” 各位大人互相看了看，其中王知府的位置最高，所以他不得不出来承担责任。 直接朝程景郁跪下，其他几位大人见王知府都跪了，他们也不敢站着，一个个地都跪了。 “王爷，不是我们不拿出来，是我们真的不知道赈.灾的银子到底去了哪里？如果是在我们这，我们一定会拿出来的。” “那究竟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呢？朝廷命令下来了三次银子，总共是三万两，现在不足一百两，难道到你们手中的时候，也只有三百两吗？” 程景郁知道那些就是想要吃回扣的，也不敢直接拿走，肯定是三万两送到了这里，然后才慢慢掉了的，要不然很快就会被发现。 而他们要拿到回扣，就一定在这些人里有人帮忙，要不然凭他自己，绝地拿不到。 现在有一个知州已经死了，也管不到他身上去了，唯一的线索还是要从这几个大人身上找。 “你们无不无辜本王不知道，但是本王已经派人去找证据了，最好不要让本王找 到，如果找到，定当严惩不贷。” “今天就先这样吧，都回去！回去之后好好想想应该要怎么帮助本王找出银子，还有安置那些难民的方法。” 程景郁知道就算再说下去，也只是浪费力气，白费时间。 有这个时间，他去陪陪妻子跟孩子不好吗？为什么要在这跟这群老头子吵架？ “是！”那些大人一一行李告辞。 程景郁第一个走出去，一打开门就看见了卢清欢，瞬间所有的疲倦统统散去，只有满眼的温柔。 不过这只是一瞬，很快温柔就消失了，眉头紧蹙，薄唇下拉，不高兴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不准你出门吗？追风呢？” 见他一出来就开口盘问自己，卢清欢顿时就不高兴了，“为什么你一开口就是问追风？难道不是应该最关心我吗？” “我……”程景郁想要说话，他明明第一句是关心她的呀。 结果不等他说完，卢清欢的话紧接而来，“我看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亏我还关心你在书房饿不饿，冷不冷，无不无聊，结果你还说我，哼……” 说完不等程景郁开口说话，她就直接扶着冬冬的手离开了。 第243章 先发制人 程景郁一边追去，一边开口为自己解释。 丝毫忘记了身后还有一群没有走的官员，他们纷纷吃惊不已，长大了嘴巴。 明明跟他们讨论事情的时候那么威严，可是跟王妃说话的时候怎么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果然还是王妃威武啊！ 看到这一幕，更让王知府觉得卢清欢生性骄纵，比不上自己的女儿大方。 卢清欢这样先发制人，就是怕程景郁要跟她算账。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程景郁果然安慰了自己一晚上。 她面上虽然还是不高兴，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决定下次还要这样做。 结果这只是她自己的认为，而程景郁早就把她心里的小九九给看明白了，只是没有戳穿她而已，她高兴就好。 追风在外一天，跑遍了城里三圈，才终于找到了一筐石榴。 程景郁知道这是卢清欢的主意，也没有责怪追风，还亲自给卢清欢剥石榴。 难得卢清欢吃了一整个，没有再吐了。本以为之后也不会再吐了，可是晚饭的时候吃菜还是基本上都吐了。 看着吐着脸色惨白如纸的卢清欢，看得程景郁只觉得心痛不已，恨不得自己去替 她难受。 “这基本上都吐了，逐雨，再去把大夫叫来看看王妃。” 就着冬冬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卢清欢虚弱道：“不必了，这是正常的孕吐反应，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王爷不必担心，再给我剥个石榴吧。” 想到只有吃石榴不吐，程景郁为自己的无能握紧了手，之后吩咐追风再去寻找更多的石榴回来。 趁着卢清欢睡着，程景郁松开了手，去往了书房。 “逐雨，你去找几个怀过孕的妇人过来，本王有些问题要问问她们。” 逐雨向来知道自家王爷的心思，也知道此番肯定是为了王妃。 不过看着王妃怀孕这么辛苦，他也不忍心，接到命令，就赶紧出去寻找。 他们寻找有过孕的妇人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豫州各个大人的耳中，其他大人只是一听笑着了之。 只有王知府家里很是热闹，王知府一家三口正在用晚膳，听到小厮回来回话时，三个人都有不同的反应，王灵儿更多的是失望。 “爹，按照来福的意思，难道是王妃已经怀孕了，所以王爷才找有过怀孕过的妇人，应该是去了解情况的，难道是王妃又怀孕了？” 王夫人同意王灵儿的猜测：“看来是八 九不离十了，要不然王爷也不会这么在意了。” “这么说的话，父亲母亲，那女儿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王爷虽然膝下只有一女，要来女儿来日生下儿子就好了，可是现在王妃有孕了，那女儿真的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王知府则不赞同：“虽说现在王妃怀孕了，可是是男是女我们还不知道呢，而且现在王妃有孕不能侍寝，那王爷随便岂不是非常缺女人，女儿，为父觉得，现在才是你的机会。” 王夫人点头赞同：“灵儿，你父亲说得有道理，后日就是你父亲的生辰了，你的舞蹈准备好了吗？” 王灵儿重拾信心，“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父亲生辰那日了，那日女儿一定会一鸣惊人！” 翌日，程景郁知道卢清欢在房间里坐不住，便在吃完饭的时候陪她在花园里散步。 “王爷，今日 你怎么不跟那些大人一起讨论国事呀？” “他们估计都在想办法怎么不把银子那个脏水泼到自己身上，所以没时间来跟我讨论事情，这样也好，有时间陪你了，而且我的证据也快有眉目了。” “好，万事小心！”相信等事情都告一段落，程景郁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的。 两人聊着天，逐雨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王爷，王妃。”行了一下礼，将信交给了程景郁。 程景郁也不避讳卢清欢，直接将信打开，看完后脸上的笑意全无，全是深思。 “既然上来说证据在王知府的府中，王爷，你打算怎么做？” 卢清欢也看完信上的内容，也在为他操心。 程景郁显然也在犹豫，若是贸然前去的话，恐怕会打草惊蛇。可是如果不去，证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销毁，看来得加快行动了。 “这几日就得将王知府的府中地形位置都摸索清楚，便开始行动。” “可是王知府好歹也是一个知府，府里守卫觉得很多且严，我怕你受伤。”卢清欢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王爷，不如让属下去吧！”逐雨毛遂自荐。 程景郁谨慎地摇头：“还是我亲自去比较稳妥。” “可是……”卢清欢还想再劝，有人通传说王知府来了。 程景郁跟卢清欢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才说曹操呢，曹操就到了。 由追风跟冬冬先送卢清 欢回房间，程景郁自己去见王知府。 不过一刻钟，程景郁就回来了，眼角眉梢中还带着点喜悦。 卢清欢看到他的样子，便知道肯定是有好事发生。 “看你的样子，莫非是事情有眉目了？” 程景郁握住她的手，爽朗地笑道：“果然，知我者，清欢是也！” “快说说！”卢清欢八卦地看着他。 “王知府刚刚来，是要邀请我明日去参加他的五十寿宴，请我赏个脸，我答应了。” 卢清欢眨了眨眼睛，似乎还在等他继续说。可是等了许久，也没有见程景郁再次开口，她闷闷道：“后面就没了？” 程景郁捏了捏她白皙的脸道：“没了，就这么多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难道没有说让我也一起去参加吗？”卢清欢不死心道。 “嗯……这个，还真没有。况且明天我是去办正事的，你就乖乖在家等我就好，那个地方太危险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去。” 见自家小妻子已经愤愤不平地扭头不去看自己了，程景郁就知道这是又在发闷气了。 好言好脾气地一直哄着，终于在他那醇厚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下睡着了。 第244章 赴宴 “好好睡一觉，乖！”说完便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一口，便熄灭了蜡烛，拥着她一直睡一会儿。 第二日，王知府的五十生辰，程景郁早早地就将卢清欢这一日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包括吃食衣服都安排好。 到了晌午陪她吃完饭，又睡了一个午觉，下午才准备好礼物，去往了王知府的府中。 因为是大寿，所以王知府大办了一场，也没有邀请很多人，只是把豫州所有的官员加上程景郁，都邀请去了。 宴会上觥筹交错，因为程景郁的位份最高，所以安排跟王知府一同坐。 来敬酒的也不少，程景郁每次都意思一下就过去了，心里还在计算着路线地图，只是还有好多地方他没有去。 所以他安排了逐雨跟追风一同去查看，两个人分开走，去找寻证据。 因为是在正厅里过生辰，其他地方基本上人都已经走空了，也方便了他们的行动，程景郁就起了一个牵制的作用。 酒过三巡，大家基本上都已经吃好，开始找乐子了。 只见王知府拍了拍手掌，便有一群舞姬出来献艺，只是好看归好看，没什么新意。 在座的基本上但是达官显贵，什么样的 舞蹈没有见过？ 因此，在王灵儿出场之前，大家的性质都很一般。 很快，王灵儿一袭红色的异域服走出来，面上还带着一个面纱，引得在场的所有男子都不由得盯着她看，想看看她究竟长得是何等容颜。 只是大家都还没有看到时，随着古筝的琴声响起，她的身子也跟着琴声翩翩而动，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美的让人动人心魂。 只是这始终只让在场的大部人男人看得心猿意马，程景郁却是连一眼都未曾多看，只盯着眼前的酒杯，心里想着追风他们。 王灵儿一舞都快终了，跳完最后一个动作后，她眼神不由自主地就往心里的那个人方向望去，却发现那人根本就没有看自己。 有些失望委屈，但一想到之后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就充满了干劲。 平整下呼吸，一步一步往程景郁的方向走去。 待到人已经走到面前，程景郁发现自己眼前的光被遮挡住了，才抬眸看见了王灵儿。 王灵儿见心上人看向了自己，羞涩得不行，忙行了下礼，柔柔弱弱地喊了一句：“王爷。” 程景郁倒是不知道王灵儿来找自己有什么事情，还以为自己心事重重的样子 被发现了，故作深沉。 “王小姐有事吗？” “无事，民女只是看王爷一个人坐在这实在孤单，便想着陪王爷一起坐，这样王爷也好有个说话的人。” 说着就抬起了脚步，就要往程景郁的身旁坐下，可程景郁已经被卢清欢调教的都已经炉火纯青了，见她娇柔的身子一过来，他就马上站了起来。 这里的动静一下子就引起了在场人的注意，王灵儿见大家都看了过来，程景郁还故意避险的样子，一下子就让她红了眼眶。 这也太丢人了！！ 程景郁丝毫不避讳自己嫌弃的神色，居高临下的黑着脸，斜眼瞧了坐在一旁的王灵儿。 她此刻已经是欲哭无泪，正是不知所措的时候。 这下子算是真的丢人丢大发了！ 陈思思瞧着程景郁没有给王灵儿好脸色，庆幸刚才去的不是自己，要不然这丢人的可就不是她了。 王知府一直盯着这面的动向，见自家女儿吃瘪自己脸上也是挂不住。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强行欢笑地走了过去敬酒：“王爷怎么起来了？可是嫌弃今日饭菜不好？还是酒肉不合胃口？” 程景郁忽然冷眼相对，王知府不由得心里颤抖不敢上前一步 。 程景郁低声说道：“如今外面百姓民不聊生，王知府倒是有闲情雅致欣赏歌舞，饮酒作乐啊？本王真是看见了一出极好的宴席。” 后面这句话无非是在贬低这些人罢了。 这些人的心思程景郁此刻还是不知晓的，卢清欢对他格外信任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王知府给了王灵儿一个眼神，她悻悻地起身，不敢抬头去看自己亲爹的眼神。 李县令见情况不对也出来打圆场。 “王爷千万不要多心，今日无非就是因为要宴请王爷，所以才奢靡了些许，换作平常，臣等也都是清粥咸菜度日啊。” “是啊是啊，王爷别多心。”王知府赶紧附和着说道。 如今就这么几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员帮着一起处理水患，程景郁也不好太让他们难堪。 回头见王灵儿已经起身离开这才回去端坐好一言不发起来。 心里额外挂念还在休养的卢清欢，没有自己在身边看守，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是否还是吃什么都吐，是否可以安稳地休息片刻？ 而另一面。 卢清欢正端着一小碗的山里红吃得香甜。 冬冬看着心里欢喜，能让王妃咽下去的东西可不多了。 四周的奴婢 也都喜笑颜开，难得主动开口和卢清欢搭茬说道：“王妃这一次如此爱吃酸的，那肯定是一个小世子了。” 卢清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洋溢着幸福：“男孩女孩都可，如果是一个和悠悠一样乖巧可爱的女儿，我倒是也依旧欢喜。” 她们这些人原本就是从王府跟过来，伺候卢清欢和程景郁的，悠悠的可爱，她们自然是知道，可还是希望王爷可以有后，只是世子还可以继承王爷这些家产和府邸。 冬冬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说道：“王妃当真不去瞧瞧么？” “瞧什么？”卢清欢把最后一个山里红放在嘴里，只觉得格外开胃，连带着有了一种饥饿感。 “王妃莫怪奴婢多嘴，如今王爷奔赴宴席，那些官员明显就是要在王爷身边塞人，王妃在的时候他们也不见得收敛，更何况现在？” 卢清欢含笑地看了她一眼，问道：“那你觉得，王爷会如何？”更何况人家压根就没打算叫自己去。 这么一问，冬冬倒是也不好言语了，只能暗自作罢。 卢清欢当然是信得过程景郁的，更何况那些人自己也都见过了，出身不算高贵，那些小门小户的做派估计也都是会的。 第245章 下药 若是这点风浪都解决不了的话，他这个王爷可是白活了这些年。 卢清欢砸吧两下嘴之后说道：“我想吃点东西，你去吩咐厨房做一些清淡的食物送来。” 冬冬马不停蹄地吩咐下人去外面采办吃食，眼下王妃肯吃东西那才是天下第一大事。 而宴席上的行程也已经过半，程景郁愣是没有抬头看那些女子一眼。 这可让他们犯了愁。 都说这男子爱好三妻四妾，就算是王妃倾国倾城，但是他们女儿也不逊色不是么？王爷怎么就一眼都不看呢？ 王灵儿早就躲在后院抽泣得不成样子，王夫人也只能埋怨着劝慰。 “行了行了别哭了，要我说这事也是怪你爹，非得让你出去抛头露面，那睿王是什么样子的人啊？出身何等显赫？想必是各色女子都见识过了，这才未曾把你放在心上。” 王灵儿还是不死心，愤愤不平地擦着豆大的眼泪，咬牙说道：“可是那一日王爷分明就是对我笑了，女儿也不傻，王爷笑得如此温柔，定然是对我有意。” 王夫人叹了一口气，看见自己冥顽不灵的女儿也是无奈。 “既然如此，那你说，为何今日王爷要躲着你？”一早她 就认为这个法子可取，可是没有想到现在居然是这样的情形。 王灵儿眼神一转，心中已经料想到了。 “肯定是因为人多口杂，如今王妃还在孕期，王爷身边肯定少不了她的耳目。” “堂堂王妃，怎么可以如此小气？睿王殿下 身为王爷，三妻四妾多么正常不过？” 王灵儿现在心里已经认定这件事情就是和卢清欢有关，要不然的话睿王也不会如此对待自己。 过了一会安抚好了程景郁那面。 王知府也一脸忧愁地走了过来。 王灵儿看见他脸上无光，自己只能起身站在一旁。 王知府叹息片刻，按着手中的玉佩换换眯眼说道：“事已至此，想必睿王殿下，也已经猜到了咱们的用意。” 王知府倒是不慌不忙。 看着王灵儿，他意味深长地问道：“爹现在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若是想飞黄腾达就必须付出代价，现在有两条路给你走，看你如何选择了。” 王灵儿眼神坚定，并非是自己真的爱慕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只是程景郁这等人物。 自己看上一眼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 那一日温柔的笑容，更是让自己深陷其中，要是可以和这等人物生活一生的话， 就算是让自己失去某些东西，自己也在所不辞！ 见自己女儿毫无怨言，王知府也就大胆去吩咐下去了之后的事情。 等他们这些人全都出来之后，王灵儿也早早地谎称去换身衣服。 程景郁也丝毫不在意，看着手中的酒杯沉思。 过了一会，王知府走过来，看着程景郁面前的饭菜，说道：“王爷已经坐了半晌了，酒肉都没怎么动，想必是不合胃口，臣已经让厨房新做了一些，至于这些酒肉，臣会让人热了之后给灾民送去的。” 程景郁虽不满这种做法，却也是点点头。 他双眸如深渊一般抬头，猛然看向王知府。 那眼神好像可以把人看穿一样。 王知府尴尬地笑了笑，试探地问道：“怎么？王爷难道有什么事要和臣说么？” 自己的计划没有多少人知道，李县令也绝对不可能告密。 王知府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此刻千万不能慌张。 程景郁面色平常如水一般波澜不惊，却让人胆寒。 见他不开口，王知府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眼看着新的饭菜送了上来，王知府给李县令使了一个眼色，成败在此一举。 李县令心领神会，端着酒上前，亲自给程景郁 满上一杯。 随手指着面前的一道菜说道：“这个王爷可千万要尝一尝，这可是我们豫州特产，京城那是吃不到的，下酒最好不过了。” 程景郁淡淡地看向那一道普普通通的菜肴，伸出筷子放入嘴里品了一口后，满意的点点头：“味道确实不错。” 程景郁放下筷子，眼神时不时地在王知府和李县令两个人的脸上游荡，想从他们神色上察觉出什么一般。 不过片刻时间。 程景郁就觉得眼前一阵晕厥。 他拄着桌子右手按着眉心，微微蹙眉。 李县令笑了笑关切地问道：“王爷可是身子不舒服了？” 见程景郁沉默不语，他们算好时机赶紧开口：“臣知道了，王爷这几日一路奔波，难免不胜酒力，来人啊，还不快点扶王爷去偏房休息。” 程景郁拄着自己额头，艰难地摇摇头：“不必，本王无非就是酒醉罢了，无伤大雅，送本王回去即可。” 李县令游刃有余地回答道：“王妃如今有孕，王爷又醉酒，回去难免让王妃操劳，不如先去偏房，等王爷醒酒了再回去，也不迟啊，您说呢？” 李县令笑眯眯的样子让程景郁也无法挑理，只能按照他说的来办。 无奈之下只能让人先搀扶程景郁先去休息。 李县令看着程景郁他们离去，得意地笑了笑，转过头对着王知府举杯同庆。 王知府上前特意道谢说道：“这件事还多亏了李兄啊。” “这是哪里的话？客气客气，日后令千金飞上枝头后，可千万别忘了提拔一下她李伯伯。” “这是自然。” 两个人相视一笑，打算再过半个时辰就去看看情况。 奈何三杯酒下肚，就见偏房那面呜呜泱泱的人群嘈杂的很。 他们放下酒杯起身眺望，心想难道是让人事先发现了？这样也好，省的他们亲自去难以解释的清。 没等这两个人起身过去，就看见程景郁和逐雨等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众下人，一个个垂头丧气不敢敢于。 只见程景郁身后的几个人肩膀上，更是扛着一个类似被子卷起来的东西，里面可以依稀看出来好似卷着一个人。 李县令和王知府赶紧上前询问：“这是怎么了？王爷，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程景郁冷笑了一身汗，让手下把肩膀上扛着人的放下来，说道：“出了什么事情？尔等难道不知？你们还真是胆大妄为啊，是本王小看你们了。” 第246章 细作 王知府等人看清了那被子里面的人，大惊失色，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加上王灵儿里里外外一共六个女子，全都被程景郁吩咐人用被子裹起来扛到这里。 身上的衣物也早就没有多少了。 程景郁眼神泛出阵阵寒意，说道：“亏你们还是为人父母，竟然纵容自己女儿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在本王吃食中下药，你们可知道后果！” 原本程景郁是完全不知晓这等事情。 由于卢清欢想吃东西，让下人去买些吃食，时间太久，无奈之下只能冬冬亲自去，碰巧路过王知府家后门口，看见了几个行踪诡异的人，就站在外面悉心留意了片刻。 赶往宴席之上悄悄地告知程景郁，他们暗卫之间有特殊暗号，就算不用靠近，只看手势也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暗号还是当初追风为了更加方便地保护卢清欢特意教给冬冬的。 所以程景郁这才了解到这些人的计谋。 本想着给他们一次改过的机会，未曾想他们还是如今的冥顽不灵。 程景郁低眸暗藏杀气地问道：“事已至此，尔等还有何话要说？” 程景郁的心狠手辣他们远在豫州也略有耳闻，这位王爷那可是一个活阎王啊。 杀人不眨眼，这一次 算是彻底惹怒他了。 王知府还在不知所措的时候，李县令看了一眼自己芳龄十六的女儿，狠了狠心，咬牙说道：“这件事情，还请王爷明察！臣等确实不知！” 王知府诧异地看着他，见他对着自己皱眉瘪嘴，也就顺着他的话说道：“没错，王爷明察啊！” 程景郁绕有趣味地问道：“哦？这倒是有趣了，你说你们不知？难不成是这几个女子蓄意对本王下药，投怀送抱不成？” 李县令心一横，义正言辞地说到：“此事确实怪臣等思虑不周，家教不严，没想到竟然养出了如此不知廉耻的废物！”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一愣。 对面李家女儿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爹爹这是打算舍弃自己了是么？ 王灵儿失落地看向王知府，焦急地说道：“爹！你可要救救女儿啊！这件事情分明就是……” 啪！ 还没等她话说完，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就已经打在王灵儿的脸上。 她如今身子被包裹住，还不容易艰难地跪在地上，被打了一巴掌后又倒了下去。 王知府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荡 妇！亏我辛辛苦苦教育你半生！你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知 道你一心爱慕睿王殿下，但是也不能对睿王殿下下药不是么？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王灵儿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蒙住了，一直未曾反应过来。 程景郁看着他们父女两个人如今的模样，厌烦的神情溢于言表。 “王知府还真是一个好父亲啊，王爷说她们下药，你也不好好查证一下。” 王知府重新跪在程景郁面前，恭敬地说道：“王爷说是，那就是了，睿王殿下如此尊贵的身份，难道还能因为这点小事，冤枉了她们不成？” “臣斗胆，这件事情确实是因为臣家风不严，还希望王爷可以宽恕小女，臣日后定然会好好管教。” 李县令舍得女儿，不代表他也舍得。 这睿王也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他生怕下一刻眼前的人就手起刀落，让王灵儿人头落地。 程景郁脑袋微微歪了下去，这个动作就和卢清欢对人产生怀疑的时候，一模一样。 “按照你们二位的话来讲，这件事情你们全然不知，对么？” 李县令点头答应。 “好，既然如此，来人啊，把这些女子全都关押起来，本王挨个审问。” 李县令抬头惊讶地看向程景郁，这下算是乱了方寸，倒不是因为心疼自己的女儿， 若是她们口无遮拦乱说话，那岂不是把他们全都连累上了？ “不可！” 李县令第一个反对。 程景郁杀气满满的问道：“怎么？难道你对本王的做法，有什么意见？” 李县令被程景郁的气压，死死地按在地上，话就在嘴边，却迟迟无法开口说出。 只能跪在地上摇头叩拜。 程景郁让人扛着这些女子离开，王知府一下子就瘫软地坐在地上。 这时王夫人听见声响，从后院走了过来，看见满宴席都是狼狈不堪，上前询问：“这是怎么了？王爷呢？灵儿呢？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见王知府两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模样，王夫人彻底急了。 身边的侍女悄悄地靠近她耳边，小声嘀咕几句，王夫人一个没忍住，两眼一翻昏死过去了。 而卢清欢这里好不容易咽下去几口白粥，满足的点点头：“行了，再多一口我都吃不下了。” 冬冬看着着急，也只能先让人把碗拿下去。 等卢清欢吃过饭后，追风才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和卢清欢汇报了一遍。 冬冬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刃：“真是放肆，王爷的身体，也是他们这等人可以随意肖想的？” 还想趁王妃有孕期间，塞一群女子到王爷床 上，真是该死！ 卢清欢听见之后，倒是平淡得很，甚至有一丝想笑：“照你这么说，这件事情算是被发现了对么？” 那得多尴尬啊…… 且不说那些女子投怀送抱，用了多大的勇气，没想到这些当爹的，竟然真的连自己亲女儿的性命和名声都不要了，只不过程景郁特意把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是在给逐雨他们二人争取时间吧。 只不过有一点卢清欢想不通，如果只是因为这些事情的话，程景郁大可以不用把这些女子全都抓起来，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卢清欢稍微地打了一个哈欠，冬冬就立刻把门窗全都关好，剩下的人先出门守着，留下冬冬自己伺候卢清欢躺下休息。 为了确保卢清欢可以好好休息，这些人把屋子围得里里外外密不透风。 而程景郁还在思考今日的事情。 按照冬冬的提示，他们在自己饭菜内下的春 药，并非是真的药。 乃是用合 欢酒当作引子做成了这一桌子的菜，合 欢酒，不就是朝堂内后宫中所用来调 情的东西么？ 难道是太后…… 这个想法只是一刹那，就被程景郁否定了，太后从来不问这些事情，自然不是她老人家，那书信之中也从未提起这件事情。 第247章 将计就计 程景郁本打算先去探望卢清欢，听闻她已经休息下了，就没忍心打扰。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盘查一下这些女子。 既然是李县令和王知府派来的人，那这两个人当中，至少有一个，和朝堂上的一些官员有所联系。 那这些人当中，也肯定有上面的人。 自己不得不多加防范才是。 程景郁来到县衙的柴房门口，冷淡地问守门的几个嬷嬷：“如何了？” 那几个嬷嬷讨好地说道：“放心吧王爷，老奴等人已经给她们绑起来了，身上的衣服给她们穿上了，绝对不会脏了王爷的眼睛，您大可以放心。” “很好，退下领赏去吧。” 那几个嬷嬷乐呵呵地弯腰退下。 程景郁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把门打开，里面六个女子全都整整齐齐地被人绑在那里。 每一个都是哭得梨花带雨，那王灵儿更是口中嚷嚷着，非要见王爷一眼，说什么王爷是喜欢她的，对她有情分。 这话要是传到王妃的耳朵里面，那才是真的笑话。 王爷都未曾和她说过几句话，哪里来的什么情分？ 王灵儿看见眼前门开了，走进来的那个人，正是自己刚刚念叨的。 立 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跪着挪步向前说道：“王爷，王爷您仔细看看我啊，您不认识我了么？我是灵儿啊，那次见面，王爷还对我笑来着，您真的忘了么？我爹就是王知府啊。” 逐雨挡在程景郁面前，让人搬了一个椅子进来，程景郁也不继续往里走。 外面下起了阵阵的细雨，程景郁就坐在柴房门口附近，让人点起煤油灯，眼神中不夹杂一丝一毫的感情。 看着她们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群无关紧要的垃圾一般。 王灵儿见触碰程景郁无望，只能颤颤地跪在地上，双手都被绑住了，十分无助地看着眼前的人。 如今脸上的妆，早就以后哭花了，还穿着一身粗麻衣服，配上外面阴沉的天气，看着就让人感觉反胃还谈何怜惜？ 程景郁环顾了一圈着几个人，从表面上来看的话，每一个人都平平常常，全都在哭泣。 有的痛哭流涕，说自己后悔做错了事情，有的还是保留了一点淑女的风范，只是低头轻轻地抽泣，算是认命了一般。 要说这几个人当中，最为疯癫的是王灵儿，最平静的，就是那个叫陈思思的女子。 只是跪在那里低头擦着眼泪。 王灵儿喃喃自语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到底是为什么？” 程景郁看着她们两个人，单手转动自己手中的白玉扳指，只是这么简单地看了一眼，他心中就已经有了定夺。 “今日的事情，本王可以不去追究你们。” 这六个女子全都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程景郁。 睿王的意思难道是……放过她们？ “不过……”程景郁话锋一转，陈思思又收回了自己的瞳孔。 “尔等在本王饭菜里面下毒的事情，本王绝对不能姑息！” 李家女儿张口就来解释道：“不不不，王爷千万别误会了！那真的不是什么毒药，就是……就是，春，春 药罢了。” 说完这句话，她脸上就布满了红霞。 显然，这些女子里面，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自愿的。 有些怕是王知府他们威逼利诱来的，无非就是为了讨好程景郁罢了，连这些法子都想出来了。 还真是剑走偏锋。 程景郁面无表情地问道：“既然知道是春 药，尔等又为何不顾自己贞洁，做出这等肮脏事？” 若是换成以前的程景郁，管你是男还是女，一阵鞭刑下去，不管是大事小情，全都吐露出 来了。 或许是因为卢清欢的缘故，之前钱莹莹的事情，她就已经恼怒了自己一次，如今自己做事情倒是也小心翼翼起来了。 就当是给未出生的孩子积德了。 她们支支吾吾了半晌，全都没有开口。 或许她们也已经想明白了，与其自己一个人死，总好比全家一起死得好。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不管程景郁怎么问，都是和李县令说的是一个结果。 程景郁起身转过头一甩衣袖说道：“罢了，今日的事情，本王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回去告诉他们，若是再有下一次，本王定不轻饶！” 说罢，就大步离去。 留下那几个女子在柴房内，深深地呼出去一口气。 没有想到竟然真的在这位活阎王手中，死里逃生了。 王灵儿此刻还是没有摆明自己的地位。 一心认为肯定是因为程景郁对自己也稍微动心，舍不得杀了自己，从而连这些人全都一起放了。 一定是这样！ 要不然单单给王爷下药这一件事情，就够她们死几次的了。 王灵儿心里有了底气，就对外面大喊起来：“来人！快点来人给本小姐松绑！” 跟着程景郁身边的暗卫，一直等走远了之后， 才开口询问：“王爷，恕属下多嘴，这些人中明显有朝堂的细作，严加拷问定然可以问出一些蛛丝马迹，您为何要？” 程景郁停住脚步，那暗卫也不再继续问下去。 如果是追风或者逐雨在身边的话，绝对不会问这些事情。 换作之前，程景郁也不会解答这些事情。 或许真的是和卢清欢在一起时间久了。 他缓缓开口说道：“既然有人想洞察本王的行踪，那就顺着他们的意思。” 那人转念一想，算是明白了，放长线钓大鱼，王爷果然是深谋远虑。 等程景郁回来时，卢清欢已经熟睡过去了。 他蹑手蹑脚上前帮着卢清欢盖好被子，那一瞬间看见卢清欢洁白无瑕的玉颈，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或许是因为动作有点停顿，卢清欢慵懒的声音传入耳边：“回来了？宴席如何？可还满意？” 程景郁放下手中的被子，坐在一旁看着她：“还可，今日感觉怎样？我走了之后可有吃些东西？” “我这面你不必担心，只是我听闻，你那面可是动静不小啊。” 看卢清欢这贼笑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已经对宴席的事情了如指掌了，无奈之下只能苦笑。 第248章 蛛丝马迹 “想必不用我说，你也猜得到我的初衷。”程景郁自信满满的样子，让卢清欢忍不住笑了一声。 两个人的想法都在不言语中呈现，只是一个眼神就可以沟通心意。 此时门口传出了敲门声。 程景郁脸色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 “何事惊扰？” “回王爷的话，是我们。” 听声音是逐雨，料想是如今王知府那面的寿宴已经散去，人多眼杂，刚刚也一直没有来得及说话，想来他们两个也搜寻得差不多了，所以趁机溜走。 卢清欢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宽心：“你去忙吧，我正好也休息一会。” 程景郁点点头，恋恋不舍地离开。 刚刚出门就看见这两个人，和乌眼鸡一般。 无精打采地低着头。 程景郁故意嘲讽地说道：“怎么？这是在王府吃了瘪？还是遇见什么刺客，打不过回来了？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子？” 被程景郁训斥一番，两个人纷纷半跪在地上领罪。 其中还是追风先开口：“是我等辜负了王爷的期盼，我等二人前往王知府的府衙上，万万没想到他们府上格局十分错综复杂。” “我等搜寻了半日，也是毫无头绪，甚至……甚 至一点蛛丝马迹也未曾发觉。” 逐雨也只能默默地点头，他们二人也算是程景郁手底下数一数二的暗卫，没有想到今日竟然在一个区区知府的府上迷了眼。 这若是传出去的话，那才是真的丢人丢到家了。 这件事情程景郁也没有过多的吃惊，今日自己已经领教到了，不过是去偏房小歇一会，就已经绕了好几个弯路。 这王府不算大，却和迷宫一般，没人领路，确实不好走。 程景郁背过手去缓缓说道：“都起来吧，如此可以证明，他们和朝堂，绝对有猫腻。” 要么就是故意预防这一手，让人眼花缭乱，要么就是…… “王爷，还有一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逐雨深思了片刻，决定还是应该问问程景郁的意思。 “说。” 程景郁此刻心里已经有所定夺，与自己所猜测得不差分毫。 “今日我等兵分两路，说来奇怪，我找了半晌，也未曾查到那王知府的家中书房在何处，按理来说，像他们这种人，家中要是没有书房，才违背了多年寒窗苦读。” “只是……” 程景郁忽然挑唇一笑：“只是你们仔仔细细地寻了一遍，还是不见书房的位置 ，对否？” “没错。” 像他们这些暗卫，通常都是不喜读书，更不会读书，哪怕晋王那么一个不爱笔墨的人，府上也有大小书房两个。 王知府乃是科举出身，家中没有书房，真是让人说不过去。 “也不怪你们寻不到，本王若是没有猜错，他们府上的书房，应该同别处，一屋两用。” 程景郁之前也考虑过把书房和住的地方所相通，这样一来，处理任何事情十分方便。 奈何身为王爷，如此行事，难免让人落下口舌是非，说自己慢待了朝堂事物，无奈之下只能作罢。 他们区区知府，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会出此下策呢？ 只是这一点，就已经够了。 “不急于一时，你们先退下吧。” 见他二人点头离开，程景郁这才悄悄地回去。 见卢清欢已经熟睡过去，自己也不再忍心打扰，生怕自己让她睡不稳妥，便在一旁软榻上小歇了片刻。 一日便这么过去了。 次日。 卢清欢听闻程景郁要去探望难民，嚷嚷着也要跟过去。 程景郁赶紧安抚她说道：“不可，难民众多，人群错杂，你若是过去，出了什么事情可如何是好？” 昨日晚饭前，程景郁 特意问了大夫。 这胎像不过两个月大罢了，还没有坐稳，更何况卢清欢那一段日子，不是和自己奔波劳作，就是和家里憋气，窝火，想方设法地解决问题。 早就已经心里疲惫，这胎虽然看着没有什么事情，却也是需要好好进补一番才是。 要足足三个月才能坐稳。 乃至于程景郁到现在还在后悔，自己为何当初要带着她来。 可惜卢清欢怎么说也不愿意回京城，受爹娘照顾，执意跟着程景郁，就只能作罢。 今日说要跟着一起去，那程景郁怎么肯？ 他轻轻按着卢清欢的双肩，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好好在家中等我，我探望灾民后就回来，可好？” 卢清欢也不好太让他为难，只能闷闷不乐地答应。 昨天就在家里憋了一日，自从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连让自己出去透风的机会都少了。 刚刚入秋虽说风冷，却也秋高气爽，在程景郁眼里，到好似寒风刺骨一般。 奈何实在是犟不过他，就只能暂且答应。 程景郁一早让人煮了两大锅米粥装进桶里，一起带了过去。 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现如今全都在后山的破庙里居住，原本收拾好的地方，也已 经住满了难民。 那些住不下的，就只能去往城外的破庙。 程景郁一路施粥沿路过去。 那些难民的模样全都尽收眼底，自己如今虽不是皇帝，却也深感心痛。 这些人全都是当年父皇的子民，如今流离失所，自己如何能安心？ 这些难民看见有人施舍白粥，全都一拥而上，程景郁身边跟着的人本身就不多，险些没有控制住局面。 幸好这些人还算有点自制力。 程景郁来到破庙，却看见门口坐着的那些人，手中全都拿着两个馒头。 已经有人来给难民送饭了？ 程景郁等人一脸茫然的进去查看，见陈思思一身朴素的衣衫，带着几个下人帮着盛粥。 脸上也丝毫不施加任何胭脂水粉。 相比之下，这女子看着倒是比那王灵儿还要顺眼一些。 陈思思余光已经察觉到了程景郁的到来，佯装没有发现，继续殷勤地帮着施粥。 “后面的人慢一点，千万不要挤到前面的孩子，老人女子和小孩先来一步，诸位慢一点。” 逐雨抱着膀子，看着眼前的女子微微眯起眼睛。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女子前一天还在勾搭王爷，今日就变成了好心小姐了？真是匪夷所思。 第249章 立牌坊 程景郁走进来的那一刻，已经有人察觉到了，进来的这个人威风凛凛模样惊人，穿着更是非富即贵。 料想应该是富家公子或者年轻官员，不敢上前吭声，只是拿着饭狼吞虎咽盯着程景郁。 逐雨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陈思思猛然回头，看见程景郁的那一刻，瞪大了眼睛，擦了擦过去行礼问安：“不知道睿王殿下来此，实在是小女唐突。” 破庙内的难民听见眼前的人，乃是睿王殿下，全都跟着一起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叩拜。 程景郁摆摆手，吩咐他们全都起来。 “本王今日 本身就是来探望你们平安，拿了一些白粥，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 说着瞟了一眼陈思思。 她惶恐的低下头，弯着身子柔弱地说道：“今日一事还望王爷恕罪。” “你何罪之有？” “是臣女先了王爷一步，不过臣女并非有意，只是昨日王爷的话，让臣女不得不深思熟虑，身为官家女子，臣女应该替爹娘和皇上分忧，所以今日才特意煮了粥带来，若是知道王爷来的话，臣女就错开日子了。” 陈思思始终低下头，没有敢看程景郁一眼。 程 景郁一甩手说道：“并非本王怪你起来吧，你有这等心思，自然是好的，只是本王好奇，你说你是官家女子，那你爹的官职是？” 帮着一起管理水患，无非就是王知府和李县令两个人罢了。 芝麻绿豆大小的官职，余下官员都不在豫州，就算有也没有姓陈的。 这女子也算是来路不明，行踪诡异了。 陈思思笑着回答道：“王爷有所不知，小女本就出身贫寒，曾有幸结识知府大人，被他收养当了干女儿，一直养在府内，所以也算是官家女子。” “收养当时已经八岁，已经懂事了，所以保留了原本的姓名，没有改姓。” 程景郁听后，点头不语。 王知府的养女啊，怪不得一直再给那王灵儿做陪衬，说话办事也要看人家眼色。 这一点倒是自己疏忽了。 如今就算是要去查证她说的话是否真假，也没有丝毫意义了。 她敢这么说，就决定不会让人查出她本来的身份。 眼看着程景郁要绕过她去。 陈思思又赶忙凑过来：“王爷这些事情，还是让臣女等人来做就好了，王爷千金之躯，怎么做这些事情？” 程景郁倒是毫不在乎：“民 以食为天，君以民为本，本王替皇上分忧，这些事情何足挂齿？” 想起程景义那张嘴脸，程景郁就忍不住皱眉。 刚才说的话实在是违心了，趁着现在佛祖在面前，程景郁赶紧念叨几声。 陈思思看着那伟岸的身影，脸颊微红，小声说道：“昨日的事情，王爷也千万别怪事，其实我等也是被逼无奈。” 程景郁侧目问道：“这话是何意思？” 难道这是打算背叛王知府那面了吗？ 本以为要和自己说实情，结果这女子竟然抽泣了起来。 抬起粗布衣袖，轻拭了自己脸上的泪水：“王爷有所不知，此事全都是我那姐姐一意孤行，她又怕事情有变，这才拉着我等一起下水。” “原本臣女是万万不肯的，奈何自幼受到人家恩惠，只能委曲求全，二女共侍一夫，就已经让人难以接受了，更何况那么多女子……” 说着还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哭得更是梨花带雨。 那本就没有施加胭脂的脸上，也不必担心会花，哭得我见犹怜。 “王爷，昨日的事情真的并非臣女本意，还望王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本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如此天衣无缝 了。 程景郁也会稍加动容。 奈何这一套程景郁早就见识过了，她的哭戏甚至比不上卢清妍分毫。 只见程景郁收回眼神，冷淡地说道：“本王原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是你们过于高看自己了，就算是尔等真的要伺候本王，本王也绝对不稀罕。” 程景郁的话好似一泼凉水，让陈思思不得不认清自己。 只是那么一瞬间，陈思思的眼神闪过一丝冷漠。 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 只是那么细微的变化，连程景郁都没有察觉到。 陈思思只能在众人的视线里面，缓缓起身，勉强笑道：“原来如此啊，那倒是臣女多心了，王爷海涵，还有王妃作陪，确实不会把臣女等人放在心上。” 她的话原本说的声音并不大。 奈何这寺庙破烂不堪也十分狭小，里面的人也全都听见一清二楚。 就算是不用猜也知道，这位陈小姐对王爷那已经是芳心暗许了。 至于这些难民也不缺目光短浅之人。 给他们吃了一顿饭，他们会感激涕零，但是你如果一直给他们饭吃，渐渐地，那就会变成他们应得的。 其中一个瘸腿难民晃晃悠悠地起身，替陈思思打抱不平 说道：“陈小姐为国为民，今日给我们送来了吃食，要是等王爷和王妃来的话，我们不知要饿上多久呢。” “可不是嘛，陈小姐来施粥还都是素衣，那日王妃来送吃的，穿得那叫一个眼光缭乱，头上还带着金银翡翠呢。” “要我说啊，人家陈小姐一片痴心，王爷也应该回应一下，这世间男子三妻四妾多么正常？难道就因为王妃彪悍，就不要了么？”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算是把卢清欢给贬低到脚底下了。 从一开始的施粥，变成现在的妒妇名声。 还真是杀人诛心，毁人声誉就在那么一念之间。 逐雨等人恨得牙根痒痒。 真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王爷王妃好心好意自掏腰包，给他们吃食，他们如今倒是开始埋怨起来了？ 王爷何许人也？身边站着何人难道还要听他们安排？ 还没等程景郁开口，就听见陈思思唉声叹气地说道：“各位请听我一言，我知道诸位是为了我好，但是王爷和王妃本身就是天作之合，哪有硬介入的道理呢？” “更何况今日王爷不是也带着白粥来了么？虽说王妃没有来，但是王爷一人之心已经足矣。” 第250章 扰乱人心 此话一出，更是让那些难民不肯善罢甘休。 也算是把卢清欢彻底推到风口浪尖了。 “那今日为何就只有王爷一个人来了？王妃去了何处啊？” “就是，王妃和王爷一起过来抵抗水患，只不过来了一次就不再来了，充其量就是走走样子罢了。” “还吃心善妒，这种女子若不是靠着模样或者家世，当真是无法站在王爷身边。” 一帮人越说越觉得自己言之有理，甚至还要当场撮合陈思思和程景郁起来。 一时间无比热闹。 陈思思也只是嘴上说说，让他们不要起哄，自己倒是享受其中，似乎这种夸赞，就是自己身上具备的。 逐雨也算是跟着程景郁出入大小宴席的人，这种女子自己也见识过不下十个了，惯会拿一些平民百姓的心思来说事情。 程景郁身为王爷，也不便这个时候开口。 如今算是僵持下了。 “刚才就听见这里吵吵闹闹的，这是怎么了？” 门口一阵声音响起，只见冬冬让人带着两大盆馒头送来。 进门那一刻，还不忘死死地瞪了陈思思一眼，这女子身形矫健，上一次看见她就已经感觉到，应该是一个习武之人，在 这些人面前搬弄王妃得是非，真是该死。 冬冬来到程景郁身边行礼说道：“回王爷，这些是王妃让奴婢给王爷送来的，王妃说难民日渐增多，上一次那些就已经不够分的了，特意让奴婢再送来一些干粮充饥。” 说罢又转头看向了那些难民，故意扬声说道：“王妃如今身子有孕，实在是不方便来探望难民，只能劳烦王爷自己一人奔波了。” “王妃生怕别人处理不好，让我这个贴身侍女亲自过来，如今王妃身边无人，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话落，冬冬大步离去。 冬冬的话说完，那些人全都盯着那两锅白花花的馒头。 刚才的事情，也丝毫不再提起来。 冬冬的话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陈思思原本就知道卢清欢是因为身子有孕，所以才无法前来，就是一直不肯开口。 若是程景郁辩解的话，又会让这些人以为他这是包庇，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冬冬也算是来的正是时候。 原本那个不爱开口的侍女，和卢清欢相处时间久了，口齿也变得伶俐了些许。 程景郁看向逐雨等人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快把这些东西都发下去。” 逐雨轻蔑 了一声说道：“要属下说，白粥是王爷带来的，发了也就罢了，王妃送来的馒头，倒是不如去喂狗的好。” 这应该算得上逐雨第一次当面“忤逆”程景郁的意思。 那些难民信以为真，立刻不乐意起来。 对着逐雨开始指指点点。 “你这个侍卫怎么如此说话？这么多的活人不管了，竟然要去喂狗？再说了，这可是王妃让人送给我们吃的 你怎么敢如此？” 逐雨冷笑了一声，提了提自己手中的长剑，让他们不敢靠近。 嘲讽地问道：“你们现在倒是知道这些东西是王妃让人送来的了？我怎么刚才听见的不是这些话？” “要我说，与其管一些根本喂不熟的白眼狼，不如去喂狗，最起码那些狗东西日后看见王妃，还能摇尾巴，总比反咬一口的好。” 逐雨的嘴轻易不开口，一旦开口那就是极其腹黑。 这也是为何追风每一次同人家拌嘴，全都是落败的原因。 这些人全都羞愧得低下头，有些小孩子不懂事眼睛依旧在白面馒头上面。 原本粮食就不多，朝堂拨下来的钱财更是稀少，连给这些人吃食都不够，更何况修建河坝？ 程景郁眼神示意逐 雨可以闭嘴了，依旧默不作声地让他们把这些吃的发下去，只是这些人吃进嘴巴里面，不一定是什么滋味了。 要不是害怕王爷因为这件事情失去民心，逐雨也断然不会简简单单地说这么两句话罢了。 眼看着如今难民已经安抚下来了，程景郁也打算离开。 陈思思紧跟其后，追了过来。 自己孤身一人拦在程景郁的面前，该说不说，这个女子还真的是勇气可嘉。 逐雨顿时抬起手中长剑，警惕地看着她：“陈小姐这是做什么？你拦住王爷的去路，居心何在？” 难道这人还没有放弃勾 引王爷的想法？ 陈思思笑了笑，摩擦着双手，眼神飘忽不定，缓缓说道：“王爷千万不要多想，臣女其实就是想和王爷解释一下，今日的事情，实在是并非臣女本意。” “也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让给王妃和王爷增加了麻烦，是臣女的不对，希望王爷千万别误会。” 程景郁看向她布满茧子的手掌，问道：“你在王知府家中，经常做活么？” 没想到程景郁开口问自己的是这件事情，陈思思倒是有点受宠若惊。 抿嘴说道：“臣女不过就是知府大人的义女罢 了，家中事情也多，偶尔臣女也会帮着一起整理家事，不知王爷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程景郁收回神色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如此说来，你也算得上自幼就在王知府家里生养。” “没错，义父义母待我恩重如山，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是他们二人开口，臣女也不好婉拒。” 她这么说让程景郁又一次不好推断了。 刚才她说是王灵儿一心想要高攀自己，生怕事情败露罪过太大，才拉着她们一众女子下水，如今又说王知府夫妇开口让她做的事情，她会在所不惜。 真是疑点重重。 程景郁也不好和她有太多的争论，这地方本身人多眼杂，卢清欢还在养胎，要是这个时候发生什么口舌是非的话，实在是不利之举。 “本王知晓了，你退下吧。” 陈思思侧过身子，目送程景郁离去。 这睿王殿下还真是风姿卓越啊，自己刚才已经算得上把卢清欢的名声，推到众人脚底下了。 他那么宠爱卢清欢，难道一点也不生气么？ 还是…… 陈思思脸颊一红，早就已经开始幻想起来程景郁对自己有情。 王灵儿那个蠢货也想高攀睿王？真是痴心妄想。 第251章 失踪粮款 回去后，程景郁也没有去打扰卢清欢。 反而是拿起来前几日逐雨追查出来的书信，反复看了好几遍。 本就是朝堂安排的住处，连一个书房都没有，程景郁也只好随便让人收拾出一个安静的偏房。 这封书信上写的乃是王知府和李县令家中的家产明细，由此就可以猜出，这消失的银两，到底是通过谁的手，走到了朝堂其他官员那里。 这三万两银子自然是全都拨到豫州，慢慢地被人送了出去，如果每到一个地方，就少了一点的话，也就不难查出了。 当初程景郁也是担心这两个人把罪名，全都推到一个死人身上，人已经死了，就算是自己怀疑也无从下手。 那官员家里还有一家老小，到时候难免是抄家，这两个人再咬死牙关说银钱就是被他私藏，无处可寻，那才是真的瞎了这笔银钱。 这书信上明显写着王知府家中的家产，要比李县令多出不止两倍。 原本寻思着那一日寿宴让逐雨和追风二人去查证一番，结果却是差强人意。 这其中疑点实在是太多了。 逐雨守在门口，见程景郁已经进去一刻钟，还没有一点声响，便静静地闭 起眼睛。 过了片刻，程景郁推门走出，看向逐雨说道：“走吧。” 逐雨一愣，也没有多问，一路跟着程景郁来到卢清欢的屋子内。 推门而入见卢清欢正手里拿着一碗粥，漫不经心的入口。 瞧见程景郁进来，这才把手里剩下的半碗放下：“忙完了？比我预料的倒是慢了些许。” 程景郁看着她没有喝完的粥，皱眉问道：“怎么不多吃一点？” “吃下去也是吐，还不如少吃一点。” 之前怀悠悠的时候，倒是没有这么大的孕吐反应，也不知道这一次到底怀了一个什么混世魔王，快把自己折腾死了。 程景郁看着她如此憔悴的样子，于心不忍，此刻水患一事，不知还要多久才能解决完。 程景郁思来想去，忽然心里有了决定，追查银钱一事，可以暂且放一放，河坝必须立刻建好。 程景郁眼神坚定和卢清欢说道：“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不知你意下如何？” 说着还不忘握住卢清欢纤细的手指。 忽然这么严肃，卢清欢忍不住笑了一声：“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情？你但说无妨。” 左右都是和水患有关，他的决定，自己肯定没有意见 。 程景郁另一个手上前轻轻地抚 摸卢清欢的肚子，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说道： “你也知道，如今你身子有孕，家中眼下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岳父岳母如果知道你怀着孕，和我奔波肯定会焦急担心。” 卢清欢顿时脸色就暗沉下来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还是打算送我出去？我和你说过，你我夫妻同心一体，这件事情本就应该你我共同抵抗才是。” 见她动气程景郁也稍显慌张，轻声细语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的想法，只是让你一直在这吃苦也不是办法，所以我想，拿咱们府上的钱，来修建河坝，早日处理好水患。” “一直追查朝堂银钱不是办法，无非就是越拖越久，你身子还有孕，我又怎么能不顾及你呢？” 说白了，如果没有卢清欢的话，这银钱的事情，程景郁是肯定要追查下去。 用自己的钱帮着程景义填这个窟窿，他怎么肯？ 卢清欢脑海里面，全都是第一次看见那些难民的场景，骨肉分离，流离失所，一家子偏偏落得如此下场，自己也是于心不忍。 程景郁可以做出这个抉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自然没有什么理由反驳，更何况他这么做大一半的原因，全都是在于自己。 自己了解程景郁，虽然心怀天下，但是也绝对不会为虎作伥。 得到了卢清欢的允许，程景郁豁然开朗，把她拥入怀中，只不过……只是自己一个人拿钱财出来的话，实在是便宜了那两个人。 没想到区区知府和县令，家底还不少。 午后。 程景郁来到厅堂，王知府和李县令站在下方，恭恭敬敬地弯腰看着程景郁，不知道这位王爷，忽然叫他们来所谓何事。 王知府因为上一次的事情，始终不敢亲自来和程景郁致歉，虽说睿王已经放了自家女儿回来，可总是觉得这其中有不少的蹊跷事在。 本以为睿王殿下这一次来，肯定也会追问朝堂镇灾粮款一事，没有想到已经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问起。 他们两个也是心中没有底。 借口都想好了，就是无法开口直接说，只能这么等着。 李县令见程景郁一直雍容地靠在椅子上，丹唇微启，闭目养神，索性先笑着开口问道：“不知睿王殿下今日叫臣等来此，所谓何事？” 见有人开口，程景郁长长的睫毛颤抖，睁开双眸 漫不经心地看向他们。 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他们两个不寒而栗。 实在是猜不透这位年纪轻轻的王爷，心里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原本认为睿王会杀鸡儆猴，不会放过自家女儿，没有想到竟然全都完好无损地给放回来了。 谁不知道睿王杀人不眨眼？年仅十二岁的时候，就可以去大理寺亲自看人凌迟眼都不眨。 难道真的是大发慈悲了么？ 这两日王知府和李县令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私底下不知道商量了多少次，还是猜不透。 程景郁这一次面对他们，反而随和了些许。 淡然地开口说道：“本王这一次叫你们前来，原因很简单，朝堂粮款实在是不够，充其量就是给难民买些粮食罢了。” 王知府原本以为程景郁这一次，是终于要问起来粮款一事。 之前程景郁也有因为此事震怒过，奈何当时自己绞尽脑汁想起来的借口，被他的威严所震慑忘却了。 如今要是再问起来的话，也可以全都推给那个死人就是了。 死他们一家子，总是他们这些人全都死了强。 他先行一步说道：“王爷原来是因为此事烦忧啊？臣同您解释，其实……” 第252章 修建河坝 “本王打算，亲自出钱，修建河坝。” 王知府剩下的话，被程景郁这句话一下子就给噎了回去。 两个人面面相窥，好似没有听清程景郁说了什么一般。 李县令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王爷，您，您刚才说什么？恕臣耳浊，竟没有听清。” 程景郁也没有耐心同他们再说第二遍，李县令知道是自己多言了，赶紧赔罪。 顺势开始巴结起来程景郁说道：“没有想到睿王殿下竟然如此的忧国忧民，实在是我豫州百姓的一大幸事啊！” 王知府也跟着一起附和：“难为王爷如此费心，臣等实在是感激涕零，相信百姓得知王爷的善举，也肯定会尊敬非凡啊。” 程景郁嗤笑一声，意味深长地问道：“只是，如此善举，只是本王一个人独享的话，是否有些，说不过去啊？” 这两个人笑容一下子就僵硬在脸上了。 李县令尴尬地笑了笑，缓缓退下：“不知，王爷的意思是？” 程景郁也懒得和他们绕弯子，直接给了逐雨一下眼神，让他开口说道：“这件事情也很简单，如果只是王爷亲自出手的话，这些百姓心里面，难免要对你们二位 有怨言，到时候皇上要是问起来的话，不知道二位的乌纱帽是否可以保住啊。” 李县令是一个聪明人，程景郁的话瞬间就理解了。 干脆笑着说道：“王爷既然已经做了表率，我等又如何独善其身呢？臣坦言，愿意拿出五十两白银助王爷赈.灾，修建河坝。” 王知府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怎么好端端的还提起钱来了？ 程景郁剑眉微蹙，只是五十两？这李县令心不诚啊。 见程景郁不开口，李县令开始琢磨起来。 随后又说道：“不过臣身为父母官，应该缩减吃穿用度才是，所以臣打算拿出一百两银子，来协助王爷！” “臣也不过就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再多也真的没有了，还望王爷见谅。” 这一点程景郁还是知道的。 他一个县令家里本身也没有多少的钱财，家底也不过二百两银子罢了，一口气拿出半个家底也算他有心了。 程景郁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后，便看向王知府等着他的答复。 王知府紧跟其后说道：“那臣就和李兄一起，拿一百两银子吧。” 那可是一百两白银啊！刚才说五十两的时候，王知府就已经心在滴血了，一 下子没有了一百两银子，那日后可如何是好？ 仔细算一算，自己可是有一段日子没有办法吃香的喝辣的了。 程景郁手指拄着自己的太阳穴开口说道：“本王若是没有记错的话，知府的官职，应该比县令要大一些吧？” 程景郁的话说出之后，王知府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弯腰说道：“那，那臣就，就再加五十两吧，臣也不过就是一个知府，所以王爷，臣也拿不出更多了。” 那可是一百五十两银子啊！ 要不是因为程景郁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王知府都快晕阙过去了。 这件事情回去要是和自己家那口子说了的话，肯定要闹腾一阵子。 程景郁起身满意的转头离去，逐雨跟着他们两个人说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二位大人可以回去了，明日一早王爷就会带人去修建河坝，还希望二位大人千万别缺席。” 王知府问道：“怎么？我们都已经拿了钱财了，这修建河坝，我们也要跟着一起去？” 逐雨心平气和地笑着，人畜无害的脸上带着“真诚”两个字。 “这是自然的，二位大人也应该多多见谅不是么？如今人口稀少， 什么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才是。” “就算是我们王爷，也是亲自要去查看施工，看着那些人采办物件才是，难道二位大人是觉得，你们可以在家中高枕无忧，让我们王爷抛头露面，去处理河坝一事？” 逐雨忽然话锋一转，险些就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按上不忠不义的名声。 李县令笑呵呵地说道：“哪里的话，您想多了，王爷都亲自去，我等又怎么敢在家中安歇呢？明日一早，我们就带着家丁一起来帮忙，您大可以告诉我王爷不必担忧。” 逐雨对着他们点点头，随后紧跟程景郁的步伐。 见他们走了之后，王知府才拉着李县令跺脚说道：“你怎么就这么答应下来了啊！” “你我如今人财两空，岂不是亏大了！” 李县令对着他嘘了一声，如今还在睿王的地盘上，就这么大张旗鼓地开始抱怨，难免被人家听见。 李县令拉着他的手腕，使劲往外扯：“王兄不要着急，你我出去再说。” 两个人走出程景郁他们所居住的地方，李县令左右看了一圈，拉着他走到一旁的槐树下说道：“方才实在是好险好险。” 王知府不情愿地甩开他的手 ，愤愤不平地说道：“你也是，怎么一开口就是那么多银钱？你也知道，你我奔波半生，攒下这点钱财不容易，一下子就没了这么多，你这，你这让我回去如何交差啊！” 王知府在原地来回走了好几遍，哀声叹息，好似一下子老了几岁。 李县令耐心辩解：“王兄以为我就不心痛么？你仔细地想一想啊，拿出一些钱财，总比保不住你我脑袋上的乌纱帽要好是不是？” “更何况睿王殿下都已经这么决定了，那么就不会继续追查那朝堂拨下来的钱财一事不是么？省去你我多少心病啊。” 王知府反过来仔细琢磨，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 总比全家抄斩好一些。 这件事情如果东窗事发，上头的那些人倒是不至于真的被砍头，但是他们这些小官员肯定就是替罪羔羊，第一个死的就是他们。 王知府反应过来后，也是觉得一阵后怕。 也没有办法再去说李县令的不是。 只能独自一个人蹲在地上反思。 好不容易冒死得来的这些赃款，一下子没了这么多。 李县令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知其进退，才是长久之计，千万别被猪油蒙了心才是。” 第253章 上头旨意 王知府也想开了，与其扬汤止沸，不如先按兵不动。 钱财早晚还会有，一家子的生死如今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得不好好深思熟虑一番才行。 冬冬出去置办一些菜肴回来，碰见这两个人蹲在槐树下，好像在密谋什么一般。 走上前对着他们两个嗤之以鼻地说道：“二位大人还真的是好雅兴啊，如今水患严重，还有空在我们府门前如此商谈。” 他们两个猛然回头，见是卢清欢身边的贴身侍女，赶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李县令上下打量着冬冬，这人一直脸上挂着面纱，从身型来看，肯定也是一个模样上层的美人，也不由得感叹起来睿王真的是好福气啊。 王妃身边的侍女，那几乎等于是给王爷的通房罢了。 也难怪睿王对这些胭脂俗粉没有兴致。 “原来是冬姑娘，这是出去做什么去了啊？” 冬冬毫不客气地鄙夷白了他一眼：“王妃自从有孕之后食欲不好，我奉命出去买一些地方小吃。” “只是不知道二位大人在这做什么？既然来都来了为何不进去？不是说今日王爷有事情要找二位大人商量么？” 王知府 垂头丧气地说道：“还有什么好商量的？该说的全都说完了，也就那样了。” 李县令咬着牙，用胳膊肘怼了他两下，和这种人一起当官，实在是心神疲惫。 当着王妃贴身侍女的面前说这些，是生怕王爷不知道你心里面有怨言是不是？ 李县令赶紧打圆场：“姑娘有所不知，我们二人已经和王爷商讨完了事情，出来之后闲聊几句罢了，豫州如今水患严重，家家户户开门也少。” “若无王妃依旧食欲不振的话，大可以去通知我等，我们定然会吩咐自家厨房，给王妃做一些豫州小吃增加食欲。” 冬冬点头答应：“那就多谢二位大人费心了，我就不送你们了。” 言外之意是已经对着他们两个人下了逐客令。 李县令相比王知府来讲还算好一些，对着她笑了笑二人一起离开了。 冬冬也没搭理他们，回去把菜肴挨个摆在卢清欢的面前。 酸辣为主，卢清欢看着那一道剁椒鱼头瞬间反胃，冬冬看见后赶紧撤下了。 之前卢清欢还是喜爱吃鱼的，如今看见这些腥物倒是恶心了起来。 冬冬把那一碗放了三勺辣椒油的羊杂汤端到卢清欢 面前：“王妃您看看这个是否就可以入口？一直不吃荤腥也不是个办法啊。” 卢清欢闻了闻，见味道还可以，放了一些醋下去，稍加尝了尝，还确实符合自己现在的口味。 冬冬也跟着放心了不少，王妃中午早上加一起也不过才喝了一碗粥罢了，这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 看着卢清欢大口喝汤的样子，冬冬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算是再好不过了。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冬冬这才把自己刚才所看见的事情告诉了她。 卢清欢捂嘴笑了笑，把程景郁干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给她听。 冬冬这么不苟言笑的人听见了之后，也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如此说来，这两个暗中苟且所得的那些钱财，岂不是全都被王爷给坑了出来？” 卢清欢用筷子敲打了一下碗边。 冬冬赶紧一拍脑门说道：“恕奴婢多言了，王妃千万别怪罪。” “这里只有你我，倒是无妨，只是怕外面有心人听见罢了，这不应该叫坑，本身那些钱财就是用来赈.灾的，王爷也无非就是从他们的嘴里面把钱财抠出来罢了。” “只是这件事情过后，这两 个人难免要怀恨在心了。” 卢清欢看着一桌子的菜肴陷入沉思。 冬冬倒是未曾把他们放在眼里。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他们两个官职不大，在朝堂上面也起不来什么作用，难道还能威胁到王爷和王妃不成？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不介意送他们去往极乐。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兵刃。 卢清欢倒是还在思考今日一事，按照追风带回来的话来看，这李县令的确是一个聪明的人，像他这种人却只是在这做一个小小的县令，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而且自己已经来了这里有几日了。 这些女眷也差不多见到了，唯独这李夫人一直称自己身子不爽未曾见过面，可真是让人好奇。 卢清欢忽然樱唇微挑，说道：“冬冬，你去给我传个话，去王府和李府，就说我自打有了身孕之后，心情沮丧低落，想找他们两家的夫人陪我说说话。” 相信这么简单的事情，这两家人应该不好拒绝了吧？ 而李县令在回去的那一刻，就已经看见自家夫人坐在院子中间等着自己。 头上只不过带着一个素银木簪，身上穿着也十分 的朴素，手上也不过一只祖母绿的镯子罢了。 看着就和普通人家的妇女差不多了多少。 李夫人瞧见李县令回来了先开口问道：“怎么如此灰头土脸的？睿王殿下找你过去所谓何事？” 李县令苦笑了一声，把今日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李夫人挑眉一笑：“哦？你还真是舍得啊，在这个破地方当了这么多年县令，好不容易弄到一点钱就这么给出去了？” 李县令无奈地走上前，自己倒了一杯茶说：“若想消除睿王的怀疑，只能如此了，更何况一些钱财罢了，还不值得放在心上。” 李夫人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封书信，说道：“这是你走了之后，一个妙龄女子送来的，说是上头的消息，我也没看里面写了什么。” 李县令赶紧打开，眼神从期待变成了抗拒逐渐认命。 最后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书信撕成了碎片，让它随风散去。 李夫人探头问道：“写了什么？” “上头意思，尽量想办法让睿王晚一些回去，尽可能的拖住他。” 上头应该不能那么快知道睿王的动向，估计是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睿王可以安稳地在豫州度过这几日。 第254章 闲聊家常 李县令此时犯了难，绕着木桌来回走了两圈，一拍手掌说道：“这修建河坝只要人和钱财够，不出四五日就可以完工的事情。” “上头忽然这个时候让留住睿王等人，谈何容易？无非就是多一场宴席的事情。” “更何况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睿王之所以宁可从自己府上添置钱财，修建河坝，是因为王妃有孕，不便在此耽搁时间。” 突如其来的旨意，让李县令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夫人倒是细细琢磨了他刚才的话，起身询问道：“你说睿王如此做，是为了睿王妃？真的假的？只是因为一个女子么？” 这一点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睿王这等人物，竟然会因为一个女子如此耗费钱财和精力。 就算是这女子肚子里面有了孩子，但是他们这种人，身边又怎么缺少女色呢？ 看着李夫人不信，李县令也无奈的点点头：“我若是猜的没错，正是如此。” 这几日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王爷根本就是油盐不进，美女也入不了眼睛，所谓家花没有野花香，奈何家中养的那一朵可是稀世的鹅黄牡丹，如此金贵。 自然是看不上别的花 草。 李夫人原本还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一个小厮跑了进来说道：“老爷夫人，刚才外面来了一个人，说是睿王妃身边的侍女，要请咱家夫人去说话。” 李夫人一愣，自己和这睿王妃至今都没有见过面，根本不曾熟悉，这怎么忽然要请自己过去？ 李县令寻思了一下，问道：“只是请夫人？没有多说别的么？” “没有，只是说王妃有孕身子不适，心情也郁郁寡欢，希望可以和夫人聊天解闷，还说王夫人也会去。” 李县令提上来的那口气，这才下去。 笑着说道：“既然是王妃亲自让人来请的，那就去看看也好，更何况还有王夫人陪同，左右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这位王妃也算是深不可测，来的这些时日，虽然没有见过几次。 但是可以把睿王管教得如此服帖，怕是不好轻易骗过她。 临走的时候，李县令还不忘好好叮嘱李夫人一遍：“若是王妃提起来那一日宴席的事情，你可千万别轻易接下话。” 身为女子，自然是不喜欢自己夫君身边，被人塞别的女人过去。 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要从女眷身上兴师问罪的话，也是一件麻烦事 。 李夫人上马车之前，对着他点点头：“放心吧，那一日的事情，我原本就不知，不是么？” 李县令转念一想，拍了拍胸脯，目送她离去。 一转眼，这两位夫人全都来到卢清欢所在的院子内。 冬冬给她们带路，院子中间也早就摆好了茶品、点心等着了。 王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奢靡，穿着打扮也根本不像是一个知府的夫人。 头上更是穿金戴银，生怕被人比下去一般。 王夫人一如既往地打量起来身边的李夫人，不屑地说道：“李夫人怎么还是如此打扮？虽说咱们两家的官职差了那么一个阶级，但是也差不多了多少。” “今日好歹也是来见王妃，你打扮成这个样子，也不怕王妃看见你觉得你不重视，再降罪下来。” 说着，拿起眼前的茶杯轻轻地吹了吹。 李夫人倒是一直看着四周的摆设，没有开口，王妃这一次来带的贴身侍女只有一个？ 那估计身手不凡。 至于这些下人婆子，全都是小事情，据说王妃身边还有一个王爷的侍卫？这睿王当真如此宠爱这位王妃？ 正当李夫人还在思考的时候，卢清欢缓缓走了出来。 李夫人的 眼神移到了她的身上，只是看了那么一眼，就心里暗自吃惊起来。 这位就是睿王妃？ 但见她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她服饰打扮也不如何华贵，只项颈中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 手中还拿着一串白玉菩提，看着颇有佛性。 怪不得睿王如此宠爱，这等姿色，怕是世间难寻。 她们两个齐刷刷地起身，说道：“臣妇参见睿王妃。” 卢清欢笑着伸手让她们起身：“今日 本身就是我请你们二位来陪我说话，如果你们二位太拘束的话，倒是我的不是了。” 王夫人讨好的眯缝起来眼睛，笑道：“王妃这话岂不是折煞我们了吗？能被王妃叫来陪同说话，那可是我们的荣幸啊。” 这日后不管是看见谁，都可以吹嘘一番。 她现在可是有被王妃亲自叫去说话的人。 那地位一下子就不同了。 卢清欢笑着点点头，示意她们先坐下。 卢清欢走到她们两个人中间，缓缓坐下，冬冬一直陪同在身边。 李夫人在她身上也看了一圈，还真是一个练家子。 卢清欢看向李夫人，倒是有点 出乎自己意料。 这个人打扮倒是格外的朴素，比起王夫人的话，这位看着更加顺眼一些，而且全身上下，都没有什么架子，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贤内助。 李夫人察觉到了卢清欢的视线，先发制人说道：“早知王妃来到豫州，原本应该陪同我家老爷一起拜见王妃和王爷，奈何身子不适，竟然等到王妃亲自来请，实在是失礼。” 卢清欢客气地说道：“李夫人不必在意，我本对这些事情无心，只是，李夫人身子如何了？我看着脸色倒不是特别好。” “有劳王妃费心，身子已经大好，只是王妃有孕，不知感觉如何？” 李夫人看着她的肚子，眼神里面全都是羡慕。 根据自己调查来讲，李家的儿女全部都是庶出，没有一个出自这位正牌夫人的肚子里面。 也难免她看见自己眼神里，全是羡慕。 王夫人摇晃着手中的手帕，笑着说道：“王妃这来到豫州，就查出有孕，可见我们豫州人杰地灵啊，王妃可是不知道，我们豫州的女子，那个是好生养的，个保个的都是儿女双全。” 王夫人心里虽然已经放弃让王灵儿嫁给睿王，但还是有些不甘心。 第255章 捐了钱财 自家女儿虽然样貌和家世，都比不上眼前的这位王妃。 但是胜在年轻啊，更何况还没有生过孩子，是一个嫩瓜央子。 现在王妃有了身孕，要想稳住自己的宠爱，那不在王爷身边安插一些通房的话，难道真的打算，让王爷等到她生产和调理身子一年不成？ 卢清欢完全没有搭理王夫人，依旧看着李夫人说道：“之前就听闻李大人和李夫人伉俪情深，果然如此，真是让人羡慕。” 李夫人回过神，怔住了半晌问道：“王妃从何得知？” “这也不难看出，李大人十分心疼自己的妻子，我与王爷前来豫州，说夫人身体抱恙，就未曾让你来接，李夫人更是心里在乎李大人这一位父母官，不管从什么地方来看，都可以知道夫人是一个简朴的人。” 听了她的话李夫人点点头，没想到这位王妃还是一个会察言观色的人。 像她们这种出身的女子，全都是外人观察她们的变化。 王夫人见卢清欢压根没有搭理自己，还说了这些话，自觉地把手中的玉镯子往衣服里面藏了藏。 怎么感觉王妃找自己来，好像就是找一个陪衬，根本就不搭理自己。 卢 清欢见闲聊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说道：“想必二位夫人应该已经知道了，今日王爷找二位大人前来所谓何事吧？” 冬冬眼神盯在李夫人身上，随时观察她的神态变化。 她倒是没有第一个开口，反而看向了对面的王夫人。 王夫人想了想，直接说道：“我家老爷回来之后，就去休息了，如今怕是已经睡着了，王妃也知道，我们无非就是妇道人家，王爷和老爷所说的事情，怎么可能和我们说呢？” 卢清欢笑了笑，挑了一个糕点放入口中，说道：“王夫人能有这种想法，倒是难得。” “只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如果王大人不和王夫人说的话，好似也有些不妥，毕竟你们府上的钱财，也是要从夫人手中过目的不是么？” 王夫人不解地眨眨眼，看向李夫人见她不开口，又转头看向卢清欢，不明白为何忽然提起钱财。 难道是要从自己口中套话？ 王夫人咽了一下口水，脸色有些难堪：“王妃说这些做什么？” 卢清欢吞下最后一口桂花糕，擦了擦手，平淡地说道：“看样子二位夫人是真的不知道了。” “当初皇上拨下来的钱财，已经不够 修建河坝了，就算是给难民提供吃食，也只能勉勉强强罢了。” 王夫人尽量不去和卢清欢对视，磕磕巴巴地问道：“就，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呢？那些钱财到了豫州就是那些，剩下的也都是用在难民身上，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啊。” 卢清欢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我也没说，这件事情同你们有关不是么？” “王夫人大可以宽心，我想说的就是，王爷心系难民百姓安危，已经决定从我们王府里面拿钱，亲自带着人去修建河坝了。” 一阵冷风吹过，冬冬把手中一直拿着的披肩，盖在卢清欢身上。 王夫人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彻底消化了卢清欢的话后，嘴角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哎呦，王爷这么做的话，那可真是我们的福气了，还想着这水患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没有想到王爷竟然有如此的宏图大志，真是让我好生敬仰啊！” 不过就是修建河坝罢了，都扯上什么宏图大志。 也不难看出这位王夫人并没有读过书。 卢清欢一直等她激动完了，才继续开口说道：“只是我家王爷也说了，这治理水患，本身也不是他自己 一个人的功劳，更何况还有二位大人，独享其功劳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 王夫人这下子笑得更加欢喜。 就差要从原地蹦起来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这么大的一个功劳，王爷竟然愿意同我们家老爷分享？那可，那可真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要是这件事情真的处理好了，日后皇上没准真的会提拔一下自家老爷。 到时候也就不用在这个地方，只是当一个地方官员了。 或许也可以去京都居住，飞黄腾达。 王夫人已经开始幻想起来，自己日后要买一个多大的宅子了。 卢清欢一句话就把她心里面的火给扑灭了。 “只是，如果二位大人不出力的话，坐享其成要是被皇上知道了，那应该也要算欺君之罪啊，不仅二位大人官职不保，我们家王爷更是难辞其咎。” 李夫人眼神划过一丝警惕。 这睿王妃如此绕弯子，究竟想说些什么？ 王夫人也逐渐镇定下来，眉心紧锁，生怕自己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那……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啊？还请王妃出了主意，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王夫人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 的哭诉了。 卢清欢耐心地说道：“今日王爷叫二位大人来，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么？难道王大人回去没有告诉夫人，他已经捐出一百五十两银子赈.灾了么？” “到时候就算是皇上那面问起来的话，王爷也有话替二位大人辩解不是么？” 王夫人听见这句话，一下子就瘫软在椅子上了。 一百五十两银子啊。 那可是整整一百五十两啊！够自己活多少年了？ 自己家那口子，不过就是一个知府，一个月的银子，也不过区区十二两罢了，这一下子就没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啊。 卢清欢转眼看向李夫人说道：“夫人不必担心，李大人也拿了一百两银子出来，到时候王爷肯定也会替李大人美言几句。” 王夫人听见后，立刻不愿意起来了。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家就拿了一百两银子，我们家却要拿出一百五十两？” 冬冬咳嗽了一下，眼神告诫王夫人实在是失礼了。 她忍着自己心里的不平怒火，瞪着对面的李夫人。 卢清欢笑着说道：“李夫人家的夫婿，只是一个县令，但是你家夫婿是知府，官职不同，这所拿的钱财，自然也是不同了。” 第256章 蓄意破坏 “相信比起这些钱财来讲，王夫人应该更加在乎的，是这豫州水患一事，我说得对么？” 卢清欢一直言语间带着笑意，让王夫人也不好继续这么垂头丧气。 只能无心的点头，心里面已经把自己家那口子骂了一个底朝天。 卢清欢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起身说道：“今日真是有劳二位夫人陪同我闲聊几句了，我这心情也好了许多，那我就不送二位夫人了，相信你们家中还有不少的事情吧？” 王夫人现在根本没有想那么多，见卢清欢肯放自己回去，二话不说行了礼就往家跑。 这回去的话，可真是够王大人喝一壶的了。 李夫人倒是依旧面色平淡，让人看不出来任何一点变化。 “既然如此，那就不叨扰王妃休息了，臣妇就先回去了。” 卢清欢看着李夫人离开，重新坐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 “有的时候和聪明人聊，天也是蛮累的，怎么样？观察出什么了？” 卢清欢侧目看向一旁的冬冬，她上前俯身说道：“回王妃的话，奴婢一直观察这二位夫人的神情，王夫人脖颈和额头上都凸显青筋，双手也在握拳，眼中布满血丝 ，是真的动怒了。” 卢清欢抬起头看着上方昏暗无常的天气，冷笑了一声：“一百五十两银子对于她们而言，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不知道是王大人如何提心吊胆收下的呢，她不过一个女子，妇人之仁，应该如此。” 荣华富贵转瞬即逝，哪里舍得？ 对于她们而言，这一百五十两已经够挥霍一阵子了，甚至可以再买一个宅子。 “那，另一位夫人呢？” 卢清欢主要想问的，还是这一位神秘的李夫人，自己来了这么久，若不是亲自派人去请，估计还是见不到她。 今日一见，好像并非李大人所言如此虚弱不堪，看着也不像有什么疾病困扰，来了半晌一声咳嗽都不见，要么是病入膏肓，要么就是有意伪装了。 提起她，冬冬回想了一下说道：“这位夫人从始至终都是十分的安静，从表情上面，更是看不出一点变化，哪怕是知道自家也拿了整整一百两银子出来，依旧不为所动。” “而且在听见王爷要自掏腰包，处理河坝一事，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好像一切都事先知道了一般。” 卢清欢忽然挑唇一笑：“如此说来，这位李夫人和李大人，还真的 是伉俪情深啊，这些事情，李大人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和她叙述。” 冬冬不解地问道：“王妃，这其中能代表什么吗？” “这你就不懂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李大人如此聪明的人，有一个聪明的贤内助，当然要共同患难了，你未曾嫁人，不懂其中道理。” 这就好像朝堂出现某种危机，程景郁回来第一件事，会和自己解释一个道理。 李大人之所以不愿意让这位夫人出来见自己，就是因为她知道太多太多了。 生怕一个字说错了，让人怀疑，王夫人虽然也知道一些之鳞片角，但是王大人绝对不会全都告诉她，所以她知道后才如此过激。 这也从而认证了自己的猜测。 这两家怕是没有一家是干净的。 李家还想独善其身？怕是难了。 李大人自始至终都在门口未曾回去，来回踌躇不定，等了许久方才看见马车回来，心里也是稍微放心了些许。 马车渐渐地停在自己面前，李大人走过去，把自己夫人亲自扶下来。 李夫人摸着他手心，有些寒凉，意外地问道：“莫不是我走了之后，你就一直在这等着？为何手如此凉？” 李 大人含笑不语，只是先扶着她下了马车。 也正是因为他对夫人如此地细微照顾，这才让外人传出来伉俪情深的话。 走到屋子内，李夫人赶紧让人把炉子热乎乎地烧了起来，如今水患严重，好的碳是越来越少了。 也只能省着点用。 李大人坐在床上，守着炭火烤着手问道：“王妃找你过去，都说了些什么？” “说来奇怪，王妃找我等，说是为了闲聊几句，本以为她会问一些关于养胎的事情，偏偏和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提起水患一事。” 李大人点点头，眼神中倒是没有惊讶的神情：“这倒是也合理，你本身未曾有过身孕，就算是王妃要问，也不会找你过去。” 还在扒拉炭火的李夫人，手中的动作忽然停顿。 李大人意识到，自己或许说错了的话，一拍嘴说道：“夫人莫怪，是我口快了。” 李夫人没有言语，继续手中的动作。 李大人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问下去，想了想说道：“上头既然意思是让咱们尽量稳住睿王，不要让他回去太早，刚才你走了之后，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 “说。”李夫人冷冷地问道。 “既然睿王打算修建河 坝，如果这个河坝一直未曾修建好的话，他岂不是一直都走不了么？” 他的话，让李夫人身体一颤，皱眉怒视着他：“你疯了是不是？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若是你私自去破坏的话，让睿王知道了，咱们一家子的脑子都不够砍的！” “咱们小心翼翼一辈子了，如今要因为这件事情铤而走险么？我觉得犯不上！” 说罢，将自己手中的钩子一扔，赌气地坐在一旁不再吭声。 李大人暖和了一些后，起身来到她身边，哄着她说道：“我不过区区一个县令罢了，可以存活至今，无非就是因为还有利用价值罢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升官，那也是因为上头的意思。” “呵，笑话，和你夫妻多年了，上头这一位到底是谁，我都未曾听你提起过，难道官职会比睿王还要大么？出事了真的能保住你我么？” 李大人赶紧安抚她的情绪下来：“夫人，此事你不必多想了，我自有办法。” 李夫人叹了一口气，这一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自己也不想和他因为这些事发生争吵，只能悉听尊便了。 次日。 程景郁带着人来到大河边，看着眼下水岸滔天，确实严重。 第257章 河水追逐 天上下着滴滴答答的细雨。 程景郁看着下面奔涌的河水，泛黄脏乱，若是想修建河坝，确实不容易。 众人全都带着斗篷，披着茅草衣一言不发。 李大人上前说道：“王爷，依臣之见，如今实在是不适合修建河坝啊，现在还在下雨，河水奔腾，怕是修建起来也难。” 程景郁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身后站着的这些人，缓缓开口问道：“豫州雨天连绵不绝，难道本王要在这等到河水冻结，才开始修建么？” 李大人听后，就默默地退了回去。 王大人趁机上前一步，说道：“臣觉得，今日雨小，王爷若是真的想修建河坝的话，倒是要趁早，如果下一刻雨大了起来，那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程景郁默默地回头，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王大人。 其中耳朵边上，还有两道血淋淋的抓痕。 程景郁忍不住嘲讽地问道：“王大人难不成昨日回去之后，去后山打猎了不成？怎么脸上如此多的伤？还是与什么人发生了冲撞？” 王大人捂着脸别过去，尽量不让其他人看见，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过去。 总比说这是自己家夫人打的要好一些 。 他来到李大人身边，看着他脸上干干净净，便小声问道：“昨日王妃请咱们两家夫人一起过去做客，难道你家夫人回去之后，没有和你发作？” 李大人笑了笑说道：“也生气了，无非就是自己赌气罢了，这女子哄一哄也就罢了，王兄为何落得如此下场啊？” “惭愧惭愧，你家的那是女人，我家那位，简直就是一只母老虎，昨日回去，险些就要把我给生吃了。” 说着还咧了咧嘴，只是说上几句话，嘴角青的那一块地方就疼得慌。 李大人也不再拿他打趣了，只是看着程景郁主持大局。 只是片刻，就已经安排得井井有条，他心里暗自赞叹这位王爷的心智，确实很厉害。 眼下全体一起开工修建河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四五日内绝对会有成效。 至于完工就还差一些。 一眨眼半日已经过去了，这小雨也渐渐地停了下来。 看着天色逐渐放晴，那些干活的人，也全都来了劲。 这些人一大半都是因为水患流离失所的难民，吃饱了之后，干活自然也都是干劲。 看着天色晴朗，不禁发出感叹：“老天爷可算是开眼了，晴天了，要是 一直这么下去的话，咱们这河坝绝对很快就完工了。” “可不是嘛，大家伙加把劲啊！” 程景郁一直没有休息片刻，自始至终都在来回检查他们干活的质量和速度。 河坝必须要自己亲眼看着建立成才行，稍微有一处不注意，那问题可就大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 李大人和王大人看着眼前这帮斗志昂扬的人，心里不是滋味。 上头说要留住睿王，可如今的架势，如果真的要破坏河坝的话，那岂不是引起民愤？ 那可是一朝事发必死的罪啊！ 就算是朝堂留住他们的性命，这些人也绝对容易活活把他们打死才是。 果然，破坏河坝的这个想法不可行，还得从长计议。 卢清欢和冬冬趁着天晴，让人做好了吃食，来到河坝前看着他们。 那一抹清冷的香味一闪而过，程景郁蓦然回首，就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个嫣然一笑的女子。 他拿下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茅草衣，走上前去，见卢清欢身上穿的还算厚，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严肃地问道：“谁让你来的？” 卢清欢伸手把他脸上未干的雨水擦了下去，难得温柔地说道：“我无非就是来看看 你们罢了，再说了，我只是有了身子，也不是身子残疾了，到处走走也是好的啊。” 程景郁不愿意的小声嘀咕起来：“就算如此，也没必要来这走动不是么？” 卢清欢见他这个时候，反而和一个孩子一般撒娇撒痴，也是无法。 对着一旁的逐雨说道：“你快去让那些人别干了，来吃些东西吧，干了一上午的活，估计早就饿了。” 逐雨点点头，过去吩咐那些人，暂时休息，他们看见卢清欢，都忍不住瞟了那么一眼。 忍不住感叹，王爷和王妃还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王大人和李大人也纷纷上前行礼：“臣等见过王妃。” 卢清欢客气的莞尔一笑：“二位大人快点起来吧，不必多礼，昨日还真是多谢你们两家夫人，来陪我说说话，我这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呢。” 李大人倒是落落大方地说道：“哪里，能帮着王妃解闷，那是我们的荣幸。” 王大人则面露难色。 卢清欢看着他也忍不住笑了笑，果然回去被自家媳妇好生收拾。 “二位大人也别忙了，一起去吃些东西吧，这白粥咸菜味道可好着呢。” “是。” 几个人正喝着白粥 咽着咸菜，卢清欢忽然觉得自己心中一阵反胃，好像闻见了什么油腻之物一般。 见卢清欢捂着胸口反复吞咽，程景郁上前扶着她问道：“怎么了？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普通的白粥咸菜，卢清欢多少都能吃下去一些，更何况为了让她可以有一些营养，这里面全都是高汤熬的，不可能不合胃口。 卢清欢勉强地摆摆手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奇怪，好像忽然闻见一阵油腻的味道，就像是……” 就像是大肘子一样。 这时，陈思思身后跟着丫鬟，手中拎着两个大盒子走了过来。 所到之处全，都是一阵飘香。 那些难民瞬间觉得自己手中的馒头不香了，一个个眼睛锃亮地看着她手中提着的盒子。 那里面肯定是肉！ 陈思思一路来到程景郁和卢清欢面前，拿出手中的箱子说道：“臣女得知今日王妃和王爷，同我家爹爹喝叔叔一起来治理水患，特意让人准备了一些可口的菜肴。” “这修建河坝实在是辛苦，王爷和王妃，也应该吃得好一些才是。” 王大人放下手中的馒头，得意洋洋地走出来说道：“还是思思有心啊，比你姐姐强多了。” 第258章 大鱼行刺 陈思思得到王大人许可，把菜肴全都一个个地摆在桌子上面。 卢清欢看着那肥嘟嘟冒着油的大肘子，一个没忍住，起身走到一旁吐了起来。 程景郁心疼地帮她拍了拍后背。 见卢清欢止住呕吐，温柔地问道：“感觉如何了？” “好一些了。”卢清欢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好不容易吃进去的那些粥，全都吐了出来。 程景郁看着心疼得很，回头怒视着陈思思，那眼神好似把她杀一百遍，都不解气一样。 陈思思也是全身一颤。 自己未曾出嫁，哪里知道，有了身子反应这么大？ 陈思思赶紧解释道：“实在是臣女的不适！还望王爷王妃恕罪啊！臣女无非就是想给诸位加一些吃食罢了，臣女倒是没有想到，王妃反应竟然这么大。” 言外之意就是说，卢清欢这是不是装的？ 卢清欢眼神别开桌子上的荤腥，袖子捂着嘴说道：“罢了，这件事情暂时过去吧，我虽然吃不了荤腥，但是念在陈小姐一番美意，所以我不怪你。” 陈思思如获大赦，但是依旧不敢看向程景郁。 卢清欢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推辞。 眼看着那些难民挨个 凑过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桌子的荤菜，大口大口吃着手中的馒头，哪怕是闻着味道，也觉得下饭。 王大人害怕程景郁怪罪下来，或者在自己身上撒气，赶紧说道：“还在这看什么？快点把这些东西，全都拿下去扔了喂狗！” 卢清欢皱眉，打住了他的话说道：“这么好的东西喂狗可惜了，更何况现在粮食本身就不多，王大人何必如此浪费？倒不如把这一桌子的菜，赏赐给今日做工的百姓吧。” 卢清欢的话音刚落，那些人纷纷感谢得上前，开始疯狂地抢着面前的吃食。 这些人全都许久没有看见荤腥了，程景义拨下来三次粮款，那就证明这水患已经有一阵时日了。 程景郁护着卢清欢连连后退。 夫妇二人看着这些人，全都是惋惜和怜悯的神色。 这些人原本还是有各自的生活和家人，过年过节可以吃到肉食和饺子，忽然一天多赚了几个铜钱，可以买一小把猪肉开荤。 生活多么惬意。 如今却…… 卢清欢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从而何说起才好。 或许安慰的话，对他们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还不如尽快把河坝修建好。 程景郁扶着她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今日再忙一会我就回去了，这天气寒凉，你也快些回去歇息，明日可千万别再来了。” 卢清欢点点头跟着冬冬离开，临走的时候，看了陈思思一眼笑着问道：“陈小姐不如和我一起回去如何？也是顺路。” 陈思思看了王大人一眼，见他已经气得开始吹胡子瞪眼，知道这个地方自己待不住，干脆就和卢清欢走了。 “那还真是多谢王妃了，这是臣女的福气。” 卢清欢看着她笑而不语。 把她留下，倒不是害怕她勾搭程景郁，就是担心这个人有别的想法。 卢清欢特意邀请陈思思和自己上一个马车。 程景郁看着她们离去后，一直等到这些人吃完饭才继续开工。 一连两天都是如此施工，说起来和巧了，这两天还都是晴天。 王知府看着那日渐修好的河坝，神色慌张，心里着急，但是又无可奈何。 或许程景郁早就意识到了什么，黑白天都让人轮着看守河坝，生怕出现一点事情。 李县令倒是不慌不忙的还在泡茶，给程景郁送过去：“王爷监察辛苦了，喝点茶水润润喉吧。” 王知府看着他这 么谄媚的样子，就觉得心里来气，等他回来才愤愤不平地说道：“李兄还真的是亲力亲为啊？如此讨好睿王殿下，这要是让上面的人知道了，怕不是要以为李兄这是要投靠他人去了。” 王知府阴阳怪气的点明自己的心思。 这李大人倒是也不生气，笑了笑给他也到了一杯茶：“王兄这不是折煞我了么？这些话还是别在这个地方说了，要是让外人听见的话，你我罪过不小啊。” 王知府着急地推开他手中的茶，说道：“眼看！咳咳，眼看着睿王这面东西都快建好了，你倒是想想办法啊！这河坝一好，睿王殿下那是肯定要走的啊，到时候咱们两个怎么和上面解释？你说！” “不急不急，王兄你看看今日天色，你觉得如何啊？” 王知府不理解他此刻说这个做什么，但是看在他面色严肃的份上就抬起头看了一眼。 乌云密布不说，一点阳光都看不见，空气带着潮湿，连飞禽都已经降低了自己飞的高度。 “不怎么样，看着样子明天肯定还会有雨，估计还不小呢。” 李县令点了点头：“那就好，等的就是这场大雨。” 豫州水患，多的就 是雨，而且要倾盆大雨才行。 王知府回过神问道：“那又如何？” 李县令笑而不语，卖了一个关子。 次日。 果然不出所料，倾盆大雨打下，拍打的房子上全是雨滴掉落的声音。 卢清欢看着窗外雷电交加，雾气腾腾的大雨，和程景郁说道：“要不然今日还是别去了，我瞧着这倾盆大雨心里好不自在。” 程景郁寻思了一下，还是决定要带人去瞧瞧，如今河坝刚刚有一点成色，要是因为这一次的大雨，而全都付诸东流，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几日的辛劳？ 卢清欢也觉得在理，只能让他带着人过去。 但是心中总是觉得空落落的。 冬冬挡在门前说道：“王妃，外面雨大，您还是回去吧。” 卢清欢点点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这面程景郁来到河坝处，见无一个人在，自己若无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是让人通知他们来河坝处，一起处理这一次大雨。 怎的没有一个难民和劳工在？ 逐雨敏锐地察觉到四周的东声音，由于雨太大，却不敢确定。 他握着手中刀刃警惕。 程景郁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好像是……一个圈套啊。 第259章 试探 除了雨声之外，四周出奇的安静。 今日 本身出来的匆忙了些许，也没有带多少的人在身边。 程景郁也悄悄地把住剑柄，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样子是有人早就算好了，哪怕是大雨自己也会来，还故意遣散了劳工和难民。 程景郁闭上眼睛仔细聆听，雨声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自己，也是分不清四周到底多少人。 既然是来行刺，哪怕是不会少。 眼看着程景郁跟着的几个人，纷纷和逐雨一起把他围住，那些刺客也彻底明白了。 睿王已经得知他们的存在了。 领头的人一声大喊一声：“杀！” 可以很清晰地听见是一个沙哑的声音，但是细细琢磨，就会发现这或许是一个女子。 一群黑衣人忽然就从四周的树林深处猛然冲了出来。 逐雨赶紧看了一圈，心中有了定数，至少三十个人。 还真的是大手笔啊。 程景郁也拿出刀刃一起御敌。 这些人原本的目的就是程景郁。 领头的人看着个子不高，柔韧度非常好，一手软剑更是出神入化，程景郁抵抗起来，倒是也不费力，只是人多不好御敌。 逐雨一个对付五个人，还要时不时照看程景 郁那面。 虽然只是三个敌人，但是那个小矮子身手确实不错，男的吗？为何会有这么好的柔韧度？ 眼下也不允许自己分神了，只能用尽全力御敌。 在交手的时候，程景郁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如果这些人来行刺自己的话，那卢清欢那面…… 虽然多数的人手都留在卢清欢附近，但是…… 程景郁眼神猛然变了样子，出手也次次都是杀招，这三个人瞬间是抵抗不住。 正当那黑衣人分身不暇的时候，被程景郁一剑刺到肩膀处。 她吃痛一声，纵身后退，从自己手心扬出一抹灰粉。 就在程景郁闭目的那一刻，她后抬腿提踢向程景郁。 他身后就是滚滚河流，幸好把剑刃插在河岸上，要不然就要掉下去了。 逐雨大喊一声：“王爷！” “管好你自己！” 程景郁怒视了她们一眼，这下子算是要动真格的了。 不过区区五六个人竟然这么难对付！ 为首的黑衣人，发现这一次或许没有办法要了程景郁的命，正打算放手一搏的时候，发现脑袋有些昏沉。 那剑刃上有毒！ 堂堂王爷竟然还用毒！ 她咬着嘴唇说道：“撤！” 众人纷纷退去。 正当逐 雨打算追过去的时候，被程景郁叫住：“穷寇莫追。” 逐雨不甘心地走回去问道：“王爷打算就这么放这些刺客走么？” 程景郁微微一笑：“她们跑不了。” 又回想起来卢清欢，赶紧驾马回去。 推门二人见卢清欢正在悠哉地喝着茶水，程景郁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她没事。 卢清欢直愣愣地瞧着他一身的装扮，头发和衣服全都已经湿透了，鞋子和腿上全都是泥，脸上还带着一点血迹，眼睛四周还有点灰色的痕迹。 卢清欢起身刚刚靠近，就感觉到了一身凉气。 “你……你不是去看河坝了么？这怎么……” 难道走一半从马上摔下去了？ 冬冬递上来一条毛巾给他。 程景郁擦了擦脸，不紧不慢地说道：“没什么，无非就是遇见了刺客行刺，倒是小事情。” “行刺？这还是小事情？” 卢清欢上下检查了一下，倒是没有看见什么伤口，逐雨除了手上有一道血痕之外，剩下的也没什么太严重的外伤。 卢清欢这才心里平静下来，怒斥地说道：“我就说今日不让你们出去，如此倾盆大雨，我看着就不安心，果然出事了。” 程景郁换了一身 干净的衣服说道：“本以为去瞧瞧河坝，没想到倒是落入了陷阱。” “那你可否有所察觉？” 程景郁点点头，卢清欢从他手中拿过毛巾，给他擦拭头发。 程景郁笑着说道：“说起来我倒是也伤到了领头的那人肩膀，感觉上，应该是一个女子。” “女子当刺客？那身手应该十分了得吧？” “说起来倒是奇怪，我倒是感觉那人好像留了后手一般，就算是中了我剑刃上的毒，如果她一声令下的话，我倒是也不好抵抗那么多的人。” 毕竟那时要是再退后一步的话，可就要掉入河里了。 卢清欢转念一想，女子？还留手？难道是…… 程景郁冰冷的手，握住了卢清欢的小手说道：“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件事情蹊跷，那你心中是否有定夺？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那二位大人应该都没有来吧？还是你没有告诉他们过去？” 逐雨这时开口说道：“回王妃的话，之前王爷就有让人告诉那二位，让他们带着劳工过来看守河坝，不知为何，今日却不见一人。” 如此下来，各自心里应该都有一点打算了。 一次不成，就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了。 本以为他们会把目光放在卢清欢身上，看样子是自己想多了。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了声响。 倒像是有人在敲门。 “开门啊！快点开门！” 卢清欢对着追风点点头，他一马当先上去，刚把门打开，就看见一个女子带着丫鬟撑着伞站在门口。 王灵儿看见开门追风忍不住发火：“怎么如此之慢！本小姐都快冷死了！” 追风眨了眨眼，没有反应过来，这女人是在……骂自己么？ 王灵儿也没有得到许可，直接绕过追风走了进去：“王爷，王爷！” 卢清欢听着外面的声音，觉得熟悉，看着王灵儿那跺着泥土的步伐，觉得可笑。 第一次看见敢硬闯进来的人，不知道应该说这个人没有家教，还是她真的傻呢？ 卢清欢眼神讥讽地看向程景郁说道：“你的烂桃花来了，不出去瞧瞧。” 确实让人佩服。 之前做出那种事情之后，竟然还敢过来，还不死心么？ 程景郁察觉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暗自用力。 这丫头生气了？ 还真是难得。 程景郁起身看着已经走进来的王灵儿，面无表情。 王灵儿完全忽视卢清欢，眼睛死死地盯在程景郁湿漉漉的脸上。 第260章 河坝建成 就算是头发已经湿透了，王爷还是这么的吸引人。 这等模样，让王灵儿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很明显，她并不打算放弃眼前这尊代表日后荣华富贵的大佛。 程景郁嫌弃地看着她，虽然打着伞，还特意躲开了泥泞的地方，但是在程景郁的眼睛里面，还是感觉肮脏。 王灵儿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对折程景郁微微行礼：“臣女见过王爷，许久不见王爷，王爷风采依旧。” 程景郁直接别过脸，不去开口，王灵儿没有得到回应，也不好起身，场面一度很尴尬。 卢清欢笑着说道：“王小姐还是先起来吧，没想到外面嚎啕大雨，王小姐还能过来，真是稀奇。” 王灵儿这才反应过来，程景郁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是臣女疏忽，没有看见王妃。” “无妨，先起来吧，今日大雨，不知王小姐来做什么？” 卢清欢先发问。 这人进来，就是找程景郁，难道是有什么事情？ 王灵儿赶紧从丫鬟那里拿出来好几种瓶瓶罐罐摆在桌子上。 兴高采烈地说道：“这个是上好的金疮药，还有一些止血的东西，剩下的都是补身子的药，听说王爷 遭遇刺客，我赶紧把家里面的药全都拿来了。” 程景郁眼神忽然冰冷下来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王灵儿被他这么一瞪，吓了一跳，颤抖地说：“是……是我爹回来的时候说的，他带着劳工去河坝附近，看见了那里有雨水未冲干的血迹，猜测王爷应该遭遇了什么事情。” “臣女生怕王爷受伤，所以这才给王爷带来了这些药。” 卢清欢看着王灵儿不像是在说谎，便嗤笑一声问道：“哦？那为何王大人自己不过来？” “我爹爹应该也快来了，只不过我先行一步罢了。” 要是爹爹也跟着过来的话，那自己还有什么机会和王爷说话？只是自己忘记了王妃也在罢了。 还真的是碍事得很啊。 眼看着外面王大人和李大人一起跑了进来，看见王灵儿已经在屋子里面了，他们两个人也来不及打伞，就站在屋子外面淋雨说道：“臣等求见睿王。” 程景郁淡淡地说道：“来都来了，屋子门也没关，你们进来就是了。” 王大人和李大人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缓缓走了进去。 王大人看了一眼王灵儿，双眼发出怒火问道：“你来干什么？” 原 来这位是偷跑过来的。 卢清欢看着桌子上的药说道：“王大人不要动怒，令千金是特意来给我们家王爷送药的，倒是难为令千金费心了，没有想到，王大人消息知道得这么快啊。” “只是不知，为何王大人知道王爷已经回来了，而不是在河坝真的出事了，或者，覆水东流了呢？” 只不过就是看见血迹了，怎么敢断定程景郁安然无恙呢？ 王灵儿怕是偷听到的这些消息。 王大人赶紧说道：“王爷乃是贵人，福大命大，自然不会出事。” 卢清欢点点头：“那就借大人吉言了，只是没有想到，豫州这种地方，竟然还会有刺客刺杀我家王爷，难道是有人不希望河坝建好？还是不想看见我家王爷活得好？” 卢清欢看似疑问句，实则就是在质问眼前的这两个人。 王大人和李大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灵儿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后，也不假思索地跪下。 李大人赶紧解释说道：“自从豫州水患后，我等对这等事情就越来越疏忽了，实在是对不起王爷的期望，害王爷遭受到了贼人的迫害！” 程景郁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也没有 开口让他们起来。 缓缓问道：“不知，二位大人是否知道，是什么人行刺了本王？” 李县令摇头说道：“这个……臣等确实不知啊，或许是，山间土匪，听闻王爷在此，一直对朝堂颇有抱怨，所以贸然行刺王爷也未可知。” “土匪？本王倒是第一次知道，这豫州原来还有土匪啊。” 程景郁冷眼看着他们。 “如今水患，还有土匪，你们就是这么当官的么！朝堂给你们的俸禄，全都是付诸东流了么！” 程景郁一拍桌子，那一声巨响，吓得这几个人全都一颤不敢开口。 王大人颤颤巍巍地看了一圈后，才低头说道：“王……王爷，臣今日稍微来得晚了一点，没有想到王爷竟然让王爷落入险地，实在是，对不住，还请王爷责罚！” 故意来晚，分明就是算准了时间，因为程景郁等人抵不住这些身手好的刺客。 带着人来也是为了多一些人认证罢了。 证明自己不在场罢了，更加不知道程景郁被行刺一事，并非故意来晚。 卢清欢转身背对着他们笑了笑，一群老狐狸，简直和朝野里面的那些人不分伯仲。 程景郁挥手让他们先退下。 如今之际 ，就是趁着现在这些人不会再出什么问题的时候，赶快把河坝建好。 一连七日的修建，可算是彻底完工了，若是没有这些人没日没夜拼死拼活的干，估计也不会建好得这么快。 时不时还有一场大雨。 相当于忙了整整十四个白天。 程景郁牵着卢清欢的手，看着眼前的河坝和已经转晴的天气，互相对视温柔地笑了笑。 这下水患一事算是解决了。 也只差银钱的流失了。 那些难民全都对着程景郁和卢清欢叩拜感谢他们的恩赐。 卢清欢看着程景郁小声说道：“你之前说过，在剑刃上涂的毒，很严重么？” 程景郁淡定地说道：“如果把肉挖下去的话，应该还可以保住性命。” “哦？如果这样的话，这区区七日应该好不了吧？要是医治不妥岂不是更加严重？” 这几日豫州的大夫，几乎都被请来照看难民了，如果有别的大夫被请走的话，那她们绝对会知道。 至于那个受了伤的刺客到底是谁…… 可就要再等一等了。 卢清欢咧开嘴，笑得和阳光一样灿烂说道：“难得河坝建好，既然如此的话，那就举办一个宴席，好好庆祝一下吧。” 第261章 当面试探 程景郁看着她明媚如风的笑脸，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还是你聪明，这个办法虽好，不过这一次需要你帮忙了。” “如今你还有身孕，可千万要小心一些。” 卢清欢点点头，转头对着冬冬招了招手：“你去叫那二位大人过来，就说我和王爷有事，要和他们商量一下。” 王知府和李县令一起走了过来，两个人都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王知府先开口问道：“不知王妃和王爷叫我二人前来，所谓何事啊？” 卢清欢笑意盈盈地说道：“如今河坝已经建好了，我等也是时候离开豫州，回京城复命才是。” 王知府尴尬地笑了笑：“对，王妃说得对，我们豫州上下，感谢王爷和王妃的恩泽。” “既然如此的话，那王大人和李大人，是不是也应该给我和王爷设宴欢送才是啊？也顺便庆祝河坝的修建成功，咱们应该普天同庆一下才是啊。” 李县令赶紧接过话说道：“这是应该的，即便王妃不说，臣等也应该这么做才是。” 卢清欢满意的点点头。 随后看向程景郁，两个人相视一笑，一起走了回去。 次日宴席。 卢清 欢和程景郁各自换了一身衣服，来到王府。 上一次寿宴卢清欢就没有过来，这一次自然是不同。 宾客来的也算是齐全，毕竟这一次是为了庆祝河坝修建成功，包括那些劳工在内，也全都来了王府做客。 王夫人十分鄙夷地瞧着那些粗野的人，小声问道：“请这些人来做什么？瞧瞧他们身上脏的，都弄乱了我的院子，再说了，这些人也太能吃了，这一顿得多少钱啊？” 家里忽然没了一百五十两银子，现在干什么都要精打细算一下。 前一段日子刚刚摆了一个寿宴，现在又弄了一个什么接风洗尘宴？真当自己家的钱财，都是大风刮来的啊？ 王知府也是无奈地坐在那里，看着一旁的餐食之无味：“行了，说那么多干嘛？这都是王爷的意思，就算是我不愿意那又如何呢？” “那你就去和你李兄说啊，次次都是在咱们这，那他是干嘛的？” 王知府彻底不耐烦了说道：“行了，我是知府，他是县令，我们二人怎可相提并论？你简直就是妇人之仁，此事不要再提了。” 王夫人愤愤不平地离去，不愿意再去看他们。 卢清欢坐在程景 郁身边，两个人般配的样子，让王灵儿十分的嫉妒。 暗自握紧了自己的双手，牙齿咬着下嘴唇，双眼看着那一面久久不能离去。 陈思思走到她身边缓缓说道：“姐姐这是在看什么呢？” 王灵儿回过神，怒视了她一眼，看着她今日打扮还算朴素，也没有过于碍眼，这才好言好语地说道：“怎么今日舍得出来了？前几日不是说身子不舒服么？” 陈思思抿嘴笑道：“就是因为前几日不舒服，一直在屋子里面静养，所以这几日已经好很多了，更何况，今日可是王爷和王妃的离别宴席，我又怎能不来呢？” “呵，好的也真是时候啊，既然知道是离别宴，就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知道了么？” 陈思思懂事的点点头，捧着王灵儿那颗傲气的心。 王灵儿傲娇地扭过头离开。 留下陈思思一个人在原地，她看着王灵儿的背景，眼神中全都是藏不住的冷漠。 再看向程景郁那面的时候，发现卢清欢已经不在了。 不知什么时候，发现卢清欢已经走向自己了，或许是因为人太多，自己刚才竟然没有察觉。 卢清欢面带微笑地来到陈思思身边， 看着她说道：“倒是许久不见陈小姐了啊，听闻陈小姐这几日身子不舒服啊？” 这陈思思那日忽然要来送饭，怕是别有用意。 眼神一直在四周摸索，怕是在牢记地形才是。 陈思思对着卢清欢微微行礼，说道：“见过王妃。” “今日在你家设宴，不必客气。” “多谢王妃关怀，是我自己身子孱弱，本身就是女子见不得什么湿气，那几日似乎感染了一些风寒，就没有出去行走。” 卢清欢看着她虚弱地咳嗽了两声，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拉着她的手说道：“难得今日好了一些，快点过来吧。” 说着就去伸手想要牵着她的手腕。 被陈思思侧身躲开。 卢清欢一愣，不解地看着她，陈思思赶紧说道：“实在是不敢劳烦王妃，臣女自己去就好了。” 卢清欢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的时候小声问冬冬：“感觉如何？” “是故意躲开的，身子确实很虚弱，脸色虽然苍白但是不像风寒，故意咳嗽两声，倒是像贫血。” 贫血？是失血过多吧？ 这几日没有办法请大夫过来查看，真是不知道她一个女子怎么挺住的。 如果不是 敌人的话，还真的是值得赞赏啊。 回到座位上的卢清欢，帮着程景郁夹菜说道：“王爷多吃一些吧，毕竟今日可是有一出不错的好戏呢。” 程景郁意味深长地拿起酒杯品了一口后，淡淡地说道：“情况如何？” “和你我猜测的一样。” 程景郁淡淡的嗯了一声，起身对着众人故意说道：“王大人。” 王知府一路小跑来到程景郁面前：“王爷，臣在，有何吩咐？” “上一次寿宴，本王看着你们府上歌舞确实不错，只不过当时水患还没有制止，本王实在是无心观赏歌舞，今日与往日不同。” “本王倒是想再一次请王大人府上的人跳一曲，不知王大人意下如何啊？” 王知府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寻思了片刻不知道怎么说。 程景郁语气渐渐地淡了下来：“哦？听王大人的意思，这是不愿意了是么？” 王知府赶紧跪下说道：“不不不，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陈思思身上的伤，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要是现在让她们这些人跳舞的话，那怎么不暴露？ 众人看着王知府忽然跪在程景郁面前，全都戛然而止看向这面。 第262章 侧漏血迹 卢清欢起身唱起了白脸，故意大声劝着程景郁说道：“王大人不必害怕，我家王爷也只是想看一场歌舞罢了。” “如果王大人实在是为难的话，就此作罢就是了，无非就是想添加一些喜庆而已。” 说罢还不忘瞟了一眼，早就两眼放光的王灵儿。 只见她果然拎着裙摆走了上来，跪在程景郁面前，兴致冲冲地说道：“王爷与王妃千万不要怪罪我爹爹，我等愿意给王爷王妃献舞。” 王知府猛然怒视王灵儿，给她一个劲使眼色。 奈何王灵儿压根就没看向王知府，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程景郁。 就算是卢清欢在身边，她也不隐藏自己的爱意，就算是被卢清欢记恨又怎么样呢？只要自己可以得到王爷的爱，那就可以得到荣华富贵。 男人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 程景郁满意地点头，这也是程景郁第一次对王灵儿露出如此表情。 王灵儿喜不自胜，赶紧起身说道：“那，臣女立刻下去准备。” 这一次自己必须要艳压群芳，这可是睿王自己要看歌舞，那肯定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收入偏房才是。 她走到一脸阴暗的陈思思身边，没好气 地说道：“你还在这站着做什么？没有听见刚才王爷的话吗？还不下去准备一下。” “还有你这是什么表情？像死了人一样，真是晦气，还不快点和我下去换身衣服，准备献舞。” 说着就拉着陈思思一起下去。 王知府还跪在程景郁面前，没有动弹。 李县令走上前解围说道：“王兄何必因为心系女儿，就违背王爷的意思呢？灵儿如今年岁也不小了，舞技也十分了得，你何必担心这个呢？” 王知府侧过头看着他。 眼神好似质问一般，李县令却全然不去看。 弯腰和程景郁说道：“王爷千万不要怪罪，王大人并非是要违背王爷的意思，无非就是怕这几个女子准备不齐，到时候脏了王爷的眼睛罢了。” 程景郁也没有多说什么，摆摆手让他们两个人退下。 王知府和李县令等人回到座位上后，王知府探着脑袋问道：“我说你到底要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思思现在身上的伤么？” 李县令和颜悦色地说道：“王兄千万别多想，王爷和王妃明显是察觉到了什么，才要看歌舞，如果你刚才纠结片刻，或者执意不肯的话，那岂不是真的暴露 了么？” “可是……可是现在如何是好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思思身上的伤多么严重，若是一会出现岔子的话，那可如何是好啊！” 李县令依旧面色温和地说道：“所以王兄可千万要放宽心，最好现在就想出一个借口，若不然的话，一会王爷真的问起来，那可不好说了啊。” 王知府看着李县令的眼神，恨得牙根痒痒，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如今都是为了主子卖命，也只能祈祷菩萨保佑了。 眼看着王灵儿带着一众女子出来。 和那一日的打扮也差不多了多少，卢清欢看着王灵儿那纤细的腰身，眼神闪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她看向程景郁问道：“我要是日后肚子大起来了，你不会嫌弃我肥硕吧？” 之前自己怀着悠悠的时候，就胖得不行，脚肿的甚至穿不下鞋子，当时程景郁还在牢中，没有见过自己的样子。 程景郁笑着说道：“不管你什么样子，在我心里都是最美的。” 虽然这话很俗，但是卢清欢很受用。 毕竟仔细想一想，当初自己刚刚嫁给程景郁的时候，可是那个样子，他都可以下得去手，也是真的厉害。 卢清欢也就 不再说什么了。 王灵儿一曲热舞，几乎眼神都在程景郁身上，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自己必须要好好表现一下才行。 卢清欢看向陈思思，见她肩膀上面披着一件海蓝色的披风，舞蹈也都是以柔和为主，还算是可以接上王灵儿的步伐。 王灵儿也不希望这些人比自己出色，所以几乎都是陪衬，不用她们展示什么舞技，若是如此的话还真的看不出什么了。 王知府悬着的心，可算是落了地。 要是如此的话，还真的是天不亡我啊。 一曲作罢，王灵儿以一个极其妖娆的姿势，双腿慵懒的盘坐在地上，眼神和兰花指全都对着程景郁。 卢清欢也忍不住感叹，自己嫁给程景郁这么久了，见过多少形形色色想要勾搭这位王爷的，但是当着自己面前如此明目张胆的，这位倒是第一个。 不得不夸赞一下她，对于自己的自信和勇气。 奈何程景郁压根没去看，反而开始观察起来陈思思的右肩膀处。 这个胳膊一直都没有怎么举起来过，哪怕手中是水袖，却也没有轻易有大动作。 王灵儿见程景郁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恶狠狠地咬着牙瞪向陈思思。 早知道就不让她打扮了都这个样子了，还和自己抢风头！ 陈思思一直低着头，生怕和眼前的人对上视线，让人察觉到自己的慌张。 卢清欢拍手叫好：“果然不错，上一次寿宴我听闻王爷说，王府的舞姬十分得不错，我还以为是什么歌舞呢，没有想到是王小姐亲自领舞啊，实在是难得。” “王妃过谦了。”王灵儿心里得意。 自己自幼开始学习诗词歌赋，这些东西自然不在话下。 王知府一拍脑门不愿意看下去。 舞姬那可是相当于卖艺不卖身的妓 女啊，这分明就是在折辱王灵儿，偏偏这个傻子就是听不出来。 王知府不愿意继续看下去，干脆别过来。 卢清欢从自己脑袋上面拿下来两个白玉兰花簪子，走上前递给王灵儿一个：“这个就当是我赏赐给王小姐的。” 这可是卢清欢头上的东西，怎么可能有不好的？ 就算是王灵儿是知府的女儿，也没见过这么好的白玉。 自然欣喜若狂地收下了。 随后卢清欢又伸出手把另一只簪子递给陈思思：“这个，就送给陈小姐吧，你们姐妹二人，我也不好太厚此薄彼，希望陈小姐不要嫌弃。” 第263章 人赃并获 陈思思行礼说道：“王妃多心了，这是臣女的荣幸。” 说罢就伸手去接着卢清欢手中的簪子，卢清欢看着她握住了之后，猛然一扯。 陈思思下意识地就握紧了簪子。 奈何右手臂忽然被扯了一下子，觉得疼痛难忍，就算是上面披着披风，也无济于事。 卢清欢松手说道：“瞧我这个记性啊，一不小心习惯了，我啊，一直不喜欢有人从我手中拿东西，竟然下意识抢了一下，还真的是对不住陈小姐了。” 说着回头看向程景郁眨眨眼，可爱地说道：“王爷，我好似给你丢人了啊。” 程景郁宠溺地微笑，摇摇头：“无妨。” 这个笑容映入眼帘，王灵儿不自觉地迷失在上面了。 不过她心里也瞬间反应过来了，原来那一日，在后花园，王爷笑是因为王妃，不是因为自己啊。 当日就是这么一个笑容，让自己决定一定要陪在王爷身边。 没想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眼看着舞都已经跳完了，王知府起身笑着说道：“王妃赏赐，你们还不快点谢恩。” 王灵儿和陈思思和众人一起跪下，叩谢卢清欢。 随后王知府说道：“行了，这里已经 没有你们什么事情了，还不快点下去。” 他可是生怕陈思思此刻出什么意外，到时候给自己带来的那就是杀头的罪啊。 “慢着，本王有话要说。” 程景郁拦下她们，王灵儿穆然抬头看向他。 难道王爷这是打算挑选通房了吗？ 王灵儿忍住自己心里的焦急，跪在原地等着，丝毫没有看见自己身边的陈思思，已经大汗淋漓了。 伤口再一次被撕裂的疼痛，那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忍住的。 程景郁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问道：“王大人似乎很不喜欢这些人在本王面前跳舞啊，总是急着想让她们退下做什么？上次王大人不是还希望，本王可以对她们另眼相待么？” 王知府尴尬地笑了笑，时不时看向卢清欢解释道：“那次无疑就是一次意外罢了，王爷千万不要再打趣下官了。” 程景郁冷笑了一声，起身来到卢清欢身边，当着她的面，伸出手弯腰对着陈思思。 这一幕，让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 王灵儿更是惊讶，睿王殿下难道这是看上了陈思思么！ 陈思思也是一愣，看程景郁那如水一样温柔的眼神，有些不敢相信，这种眼神不管是对哪个女人， 都没有办法不沦陷。 陈思思也是如此，毫无保留地伸出左手搭了上去。 没想到程景郁一瞬间变脸，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硬生生地从地上拉扯起来，之后说道： “本王要是没有记错的话，那一天大雨，本王的剑刃刺中了其中的一个刺客右肩膀，所以本王实在是好奇的很。” “不知道陈小姐肩膀上面的伤口，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陈思思这才发觉到，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被卢清欢给撕裂开了，鲜血早就透过衣服。 如果是之前的话，卢清欢面对如此可怜的女子，或许还能有所同情。 只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若是不想杀程景郁，哪里会有今日的下场。 卢清欢叹了一口气，由冬冬扶着，走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王知府看着眼前的情况，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干脆自暴自弃地坐在地上。 不管李县令怎么叫他，都是充耳不闻。 陈思思咬着嘴唇说道：“臣女，臣女这里无非就是前几日出去的时候，一不小心撞到了树枝上，不小心被戳破了皮肉而已。” “我本身就孱弱，有伤口也不好修养，所以这几日一直都没 有好，至于王爷所说的刺客一事，小女这几日未曾出门，真的不知。” 程景郁挑眉说道：“不知？好，来人啊。” 追风带着三个大夫走了出来。 程景郁淡淡地说道：“本王之前在剑刃上面涂满了毒药，一旦戳破肌肤，如果没有解药的话，很难痊愈，除非是趁机把伤口给挖下去。” “若是如此的话，就请三位大夫来给陈小姐现场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伤口，也好方便医治啊。” 陈思思赶忙裹住自己的衣服。 警惕地看着四周。 王知府一路连滚带爬走了过来，说道：“王爷不可啊！我家小女还是闺阁女子啊，若是此刻众目睽睽之下，让人看了身子，这名声可就毁了啊。” “这日后可如何嫁人啊？” 事关女子的名声，就算是王爷也不能如此跋扈。 要是让三个大夫和她去屋子里面看的话，又怕出什么变故。 卢清欢笑着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只是这个？王大人不要担心，如果真的冤枉了陈小姐，我就让王爷以侧妃的礼仪，娶她进门。” “当我睿王府的侧妃，到时候和我一起伺候王爷，也不枉她所遭受的委屈。” 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侧妃的位置，那是一开始王灵儿都没敢想的位置。 就算是当众被人家看了肩膀又如何呢？那可是侧妃啊！ 王灵儿羡慕地看着陈思思，这个死丫头为什么这么好运？ 难道就是自己肩膀受伤了么？早知道如此的话，自己也就弄伤肩膀了。 她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刺客呢？ 卢清欢见陈思思没有开口，给了冬冬她们一个眼神。 冬冬上前说道：“陈小姐得罪了。” 眼看冬冬的手就要伸过去了，被陈思思直接打了下去。 从腰间拿出一个匕首突刺向冬冬，被冬冬用长剑挡了下来。 陈思思后退了几步，看见了王灵儿，直接把她抓住当人质。 原本跪在地上的王灵儿，都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刀都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王灵儿瞪大了眼睛，看着脖子上反光的刀，冲着王知府大喊：“爹！快点救我啊！” 卢清欢转头看着王知府，嘲讽地说道：“王大人家里还真的是深藏不露啊，一个义女都有这种身手了吗？我还真是佩服啊。” 这下子，算是彻底认栽了。 王夫人走出来看见陈思思拿刀威胁王灵儿性命，登时怒了起来。 第264章 明哲保身 “你你你！你个小蹄子你要造反啊！还不快点把你姐姐放了！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王夫人走近了，才发现陈思思已经拿着刀，划破了王灵儿的脖子，就知道现在这个情形，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夫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了，看着瘫软在地上的王知府，上去就推搡了一下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思思，她是不是疯了！那可是她的姐姐啊！” 卢清欢这才察觉到，原来这位王夫人也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 陈思思怒视着王夫人说道：“闭上你的嘴吧！你这个丑恶的婆娘，真以为姑奶奶愿意在你们这做什么义女么？” 要不是当时主子为了保险起见的话，自己也不至于如此苟且偷生。 王知府最起码知道自己的身份，对待自己还算不错，这两个母女简直就是一丘之貉，没给过自己什么好脸色。 忽然被陈思思这么一骂，王夫人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卢清欢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果然是养虎为患啊，王大人，你们府上私自藏着刺杀王爷的刺客，不知道这件事情，你打算如何解释啊？” 王知府沧桑的面容，已经无颜去看程景郁的脸。 他跪在地上说道：“这件事情和我家人无关，还请王爷高抬贵手，希望你可以放过我的一家老小，求您了，王爷开恩啊。” 程景郁冰冷的质问：“这么说的话，王大人这是认同了自己的罪过了是么？” 王知府依旧咬紧牙关说道：“并非如此，臣并不知道养虎为患，如今伤及王爷，确实是臣的失职，不管王爷怎么定夺，只求王爷可以饶了我这一家老小即可。” 果然不算傻，赶紧撇清了自己和陈思思的关系，她身为刺客自己根本不知道，但是自己收养了这个刺客当义女，所以还是有错。 但是不知者无罪，也不能是死罪。 卢清欢微微眯起来眼睛，看向陈思思说道：“陈小姐，你爹说的这个话，可是真的啊？你这个身份，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他们真的不知道么？” 陈思思不屑地看了王知府一眼，说道：“呸，他们知道什么？我不过就是各为其主罢了，他们衷心朝堂，我衷心我的主子，就是这么简单。” 这陈思思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还真没有拖着王知府一家子下水。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也就不用客气了，王知府私藏罪犯， 理应同罪，一家子本来也是要抓起来才是。” 卢清欢看向程景郁，让他自己定夺。 陈思思既然顾及王知府，那抓住王灵儿，无非就是一个幌子罢了。 只见他一抬手说道：“抓活的。” 连同追风、逐雨等四五个暗卫，直接一同出现在陈思思四周。 她立刻推开王灵儿，独自一人开始抵挡，奈何自己手臂上面的伤，实在是严重，无可奈何之下，只能任由他们抓捕。 程景郁看着跪在地上的王知府，说道：“你的罪名也不小，事情未曾弄清楚之前，你也无法明哲保身，来人啊，将他也一起带下去，革职查办。” 有这两个人就已经足够了。 大理寺那么多的刑罚，不信他们不说。 只要带着这两个人回京城，就总是有办法撬开他们的嘴。 眼看着逐雨等人就要把王知府他们带下去了。 惊魂未定的王灵儿赶紧看向了一旁的李县令，扯着他的衣袖说道：“李叔叔，你快点救救我爹爹啊！这件事情和我们家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你快点帮我和王爷求求情啊！” 一直没有开口的李县令，可算是来到程景郁身边行礼，说道：“王爷，臣觉得这 件事情，确实有蹊跷。” “哦？不知道李大人有何高见啊？” 程景郁质问地看向李县令。 “这件事情虽然十分的可疑，但是臣觉得，未必和王大人有关，这位陈小姐本身就是王大人自幼收养的，也不是襁褓婴儿，所以心思如何，王大人又怎么能知道呢？” 卢清欢警惕地看着他，这话看着倒是像给王知府开脱，实则是把事情，推到了另一个层次罢了。 不仅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让人更加怀疑罢了。 程景郁看向陈思思问道：“自幼抚养？如此说来，这女子还能几岁的时候，就有这一身的本事了么？” “王大人，你说呢？她这一身本事，若是没有几年苦练，那可是练不出来的，难道她当初就有如此身手了吗？还是你王知府，蓄意培养的呢？” 王知府跪在地上受人压制，甚至眼睛都抬不起来。 他双眼怒瞪，刚要开口，就听见李县令说道：“也是难为王爷一片好心了，还留下了王大人你的妻儿，你可千万要替她们着想一下啊。” 这无非就是在告诉王知府，千万不能把他给拖下水，若不然的话，他的妻儿也绝对不可能平安就是了。 王知府只能把自己心里的话，全都吞下去，只是希望李县令可以顾及旧情，帮着自己照看妻儿了。 “臣，无话可说。” 程景郁面无表情的挥挥手，让逐雨先把这些人全都带下去。 自己现在倒是不着急，这些人既然敢把爪子伸到这个地方来，那自己就不介意给他们送回去。 卢清欢走到王夫人面前，平淡地看着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王夫人这几日也不必过于操心，如果王大人真的清白，我和王爷自然会还他一个清净。” 王夫人早就已经双眼无光，连卢清欢和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还是王灵儿先反应过来，额头上全都是青筋，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撞开了一旁的人，来到卢清欢身边，怒气冲冲地说道：“是你！我知道了，全都是因为你是不是？” 冬冬挡在卢清欢面前，看着精神不正常的王灵儿说道：“你若是再不退下，别说我不客气，刀剑无眼。” 王灵儿此刻算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指着卢清欢破口大骂：“绝对是你，就是你怀恨在心，所以才特意坑害我爹爹是不是！亏你还是一个王妃，竟然如此善妒！” 第265章 给你出招 “你就是，怕我有朝一日站在王爷身边，对你构成威胁是不是？” “你别以为你用这个法子就能陷害我爹爹，你是不是和陈思思商量好的了？她那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刺客！你骗我是不是？” 卢清欢按住一旁程景郁怒不可遏的双手，示意安慰。 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手指在她脖子上的伤口，触碰了一下。 王灵儿疼得后退了一步。 卢清欢擦了擦手问道：“怎么？感觉疼了？如今你还是认为，那陈思思，只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女子么？” 王灵儿摸了一把自己脖子上的血迹，衬托她原本就白嫩的皮肤，更加白皙了。 她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跪在地上大哭起来：“求求王爷开恩啊，我爹爹真的没有做出这种事情啊！王爷明察秋毫啊！” 难道睿王殿下真的对自己一点情谊都没有么？ 卢清欢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开。 程景郁也跟着一起转身，丝毫没有看跪在身后的王灵儿一眼。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之后，刚才胡吃海喝的那些人，也都呸了一口之后离开。 “实在是没有想到啊，王知府竟然是这样的人。” “可不是嘛 ，竟然找人去刺杀睿王殿下，你说他这是不是根本不想让咱们河坝建好？” “哎呦，说起来啊，我也觉得有一件事情很可疑啊，你说当时皇上给咱们拨粮款下来，当真不够？怕不是被私吞了吧。”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来来回回。 王灵儿跌跌撞撞地起身，怒视着他们骂道：“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在我家吃了这么多的东西，得到了那么多的好处，如今还落井下石？” “你们全都给我滚，听见了没有！别在这脏了我们王府的门！” 见王灵儿如同泼妇一般的骂街。 这些人也都纷纷不屑的白了她一眼。 “还以为自己是什么知府的大小姐呢？她爹如今可别说什么官职了，就算是性命都未必可以保下来哟。” 王灵儿如今听着他们的话，感觉无比的扎心和刺耳。 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爹，真的被抓走了。 明明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时候她脑袋里面忽然闪过一丝程景郁的身影。 是啊，要是他们没有来的话，我爹爹也就不会出事了，都怪他们。 王灵儿身子忽然晃悠了一下，险些 没有站稳脚跟。 只觉得自己身后有人，拖着自己一把。 王灵儿回头看见是李县令站在自己身后。 她躲开他的手，语气颇为不满地问道：“李叔叔还留在这干什么？如今我爹爹已经被抓了，你在这也无济于事。” 李县令叹了一口气说道：“王侄女千万别说这种丧气的话，其实说句实在的，王兄如今哪怕是真的没有罪，但是家里养了一个刺客，妄想刺杀睿王殿下，就算是去了京城，也绝对是砍头的罪名。” “睿王殿下没有将这件事情牵连你们母女兄弟几个人，已经算是好的了。” 王夫人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没了，都没了，现在钱没了，人也没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啊！” “这个天杀的啊！当初就告诉他不要收养那个来路不明的丫头，他就是不听，还给带回来了。” “现在可如何是好啊，算是真的要死了！我们可怎么活啊！” 王夫人当初嫁给她的时候，他就已经高中榜首，家境还算不错。 一直没有吃到什么苦，现在王知府被抓了起来，她自然是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李县令还是一副吃苦的样子，上前拍 了拍王灵儿的肩膀，耐心地劝慰道：“其实，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王灵儿眼神空洞地看向他：“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办法？如何河坝已经修建好了，王爷和王妃这几日也就要回去京城了。” 李县令呵呵笑道：“这有什么的？只要王爷和王妃不回去的话，那王兄不就可以一直没事么？” “到时候和王爷解释清楚的话，相信王爷是可以还王兄一个公道的，王侄女你说是不是？” 王灵儿仔细寻思了一下，跟着的头，随后又叹息说道：“就算是如此的话，如今要用什么办法才能留住王爷和王妃呢？我总不能期待豫州立刻就有水患吧？” 正当王灵儿垂头丧气的时候，李县令拉着她走到了一边无人的地方，说了几句话，在王灵儿惊恐的眼神中，塞给她一包东西。 王灵儿深思熟虑了一下，最后还要是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李县令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王灵儿走过去把王夫人扶了起来，说道：“娘，您也别哭了，如今也就只有你我可以依靠了，我绝对会想办法把爹爹救出来的。” 不管死多少人，都和自己没有关系，只要可以把 爹爹救出来就行了。 而另一面。 卢清欢和程景郁看着王知府和陈思思，被关入县衙的大牢。 回到屋子后。 程景郁扶着卢清欢走到床上坐好。 “今日实在是多亏你了，只是委屈你有身子，还是跟着我一起奔波劳作。” 卢清欢拍下去，摸着自己肚子的手说道：“这才几个月啊？天天摸也摸不出什么，再说了，今日我也无非就是说几句话罢了，算不上什么奔波。” “只是这两个人如今已经抓到了，真得要带去京城再好好的审问么？” “我怕路上会出现什么偏差，或者……” 或者和之前一样忽然杀出一伙人来，让人措手不及。 当初先帝还在就出现了这种，如今程景义当皇帝，真是巴不得程景郁快点死才是。 程景郁坐在她身旁，伸手扶着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说道：“不必担心，我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定夺，不管他们是否和那失踪的钱财有关，刺杀一事是逃不了的。” “只要这两个人进入了大理寺，就绝对没有机会再出来。” 程景郁说的话虽然狠，但是语气温柔，自从卢清欢有了孩子之后，他就几乎很少在她面前说些狠话。 第266章 突发瘟疫 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 如今就是需要收好了一切东西，准备回去即可。 入夜。 一个纤弱的身影来到了城南的水井前。 手中握着一包药粉，斟酌了片刻之后，毫不犹豫地撒了下去。 随后就赶紧离开了。 次日。 正当卢清欢等人已经开始规划，如何回去的途径之时，追风慌张地跑了进来：“王爷，王妃，大事不好了。” 程景郁握着卢清欢的手安抚她，冷冷地问道：“什么事情如此的慌张，难不成还是那两个人从大牢里面跑出来了不成？” 追风猛地摇摇头说道：“不是这个事情，今日我奉王妃的命令，出去探望那些灾民，原本想看看他们现在的房子都建造得如何了。” “结果我走到城南才发现，已经有一大半的灾民全都咳嗽发热，有的严重的，甚至昏睡不醒，咯血之类的。” 卢清欢皱眉问道：“可否请大夫过去？” “已经找了三个大夫过去了，但是他们全都摇摇头，看不出这是怎么一回事，说这种情况可能是，瘟疫。” 听见瘟疫两个字，程景郁握着卢清欢的手，忍不住紧一紧。 卢清欢看了他一眼后，严肃地问 道：“瘟疫？可否确定？” 追风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卢清欢立刻说说道：“那我跟你过去看看。” 程景郁回过神否决：“不可，不管那些难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就算只是感染风寒，你现在有了身孕，也不许过去，我去看看就是了。” 卢清欢寻思了一下，给他们拿上几个白色手帕，把口鼻全都围住。 等他们走了之后，卢清欢还是感觉心里十分的不安，如果一个大夫看不出来什么，也就罢了，三个都是如此。 那几率实在是太大了。 卢清欢让冬冬给自己准备好笔墨，她即刻写了一封书信，递给京城。 秋秋的医术不管在哪都是数一数二的，现在也不能指望什么朝堂了，若是这件事严重发酵的话，那一切都是未知数了。 转眼间，程景郁已经快马加鞭开到城南。 眼看着难民一个个应声倒地，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难民，还算是正常。 为何一夜之间，会变成如此模样？ 那三个大夫看见程景郁来了，立刻站在马下请罪：“实在是辜负了王爷的期许，这一次的病情，我等确实未曾见过，也没有诊断出这些难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 程景郁翻身下马，只是看着眼前的景象，感觉心里悲凉。 正当众人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一个女子抱着一个男孩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程景郁面前：“王爷！王爷救救我儿子！求求您了，救救我儿子啊！” 程景郁看着她怀里的孩子，不过四五岁罢了，耳朵红肿，口吐白沫，现如今两个眼睛都已经翻上去了。 倒像是必死的症状。 他给了那三个大夫一个眼神。 其中一个年岁看着老一些的，把脉过后，赶紧拿出银针施展了一番，那男孩呼吸才稍微平缓起来，也不继续抽搐了。 奈何高烧还是不退，也不见清醒 程景郁大怒之下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三个大夫全都跪在下面，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其中一个支支吾吾地说道：“回王爷，我等也不知道这事出何由，只是今日来的时候，这些难民就已经如此了，甚至还有更加严重的，已经要准备火化了。” “此等疾病怕是传染得十分快，这些人眼下在这，怕是也会被感染瘟疫。” 程景郁眉心紧锁问道：“瘟疫？你可否敢确定？” “草民确定 这等症状与瘟疫简直无差， 只是也有事不同，似乎更加不好医治。” 程景郁想起自己还未曾娶妻之前，确实有一个地方，曾经爆发了一个瘟疫。 那一连三个月死伤的人无数，但是父皇为了这件事情，日日难以入睡，朝堂中的大臣也全都束手无策。 若不是后来靠着太医院苦心钻研三个月，怕是依旧无法镇压瘟疫。 那一次死的人，才是真的可以堆积如山。 甚至可以堪比战场一般。 这一次瘟疫若是真的比那一次还要严重的话，才是真的可怕。 程景郁立刻说道：“带人把这个地方封死，任何人都不可以出入，还有，给本王查，他们昨日的吃食，或者接触，本王必须要在三日之内知道，这个病情的根源在哪！” 随后就策马回到住所。 刚刚打算踏入门口，又觉得不妥，特意去换了一身衣服，洗了一下 身子，才去见卢清欢。 卢清欢也早就从追风口中，打听出来大概的现状了。 她看见程景郁回来，先开口说道：“这件事情你先不要着急，既然被你我赶上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你快点现在给朝堂写一封奏折上去。” “趁现在瘟疫还没有扩散，快点让皇上定夺 ，好歹也要想个办法出来才是。” 程景郁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两个人也算得心有灵犀。 他之所以不愿意和上头汇报水患的情况，就是不喜欢给程景义写奏折。 虽说这两个人不对付，但是终究还是兄弟，程景义那种心口不一的人，收到程景郁的奏折，会是什么表情，什么反应，他都可以猜得八 九不离十。 怕是会很悠哉地嘲讽一般才是。 还是以自己高高在上的兄长身份。 果然不出所料。 三日后程景义看着自己手中带着金边的奏折，笑着说道：“朕以为八弟不会给朕写奏折了呢，没成想还真的是等到了，不是说水患已经止住了么？为何这个时候写了奏折过来？” 程景义只是拿着把玩，却也不打开来看看。 张公公弯腰笑着说道：“或许是，睿王殿下已经打算班师回朝了，事先和皇上您说一声，也未可知啊？” 程景义刚才的笑容，逐渐变成了嘲讽。 他？自己那个八弟也不是一个如此听话的人，他要是想回来的话，怕是已经早就回来了，哪里会和自己商量呢？ 程景义打开奏折细细查看了一下，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猜不出任何变化。 第267章 去留选择 不大一会，程景义看完了手中的奏折，将它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张公公弯腰，前去低三下四地给捡了起来，还不忘用自己的袖子，仔细地擦了擦。 “皇上千万不要动怒，当心龙体啊。” 张公公把奏折捡起来，放到原位。 程景义故作生气的姿态，缓缓开口说道：“豫州水患已经让百姓苦不堪言，如今忽然暴发瘟疫，难道这是天要亡国不成？” 张公公本身就是老人了。 听见程景义的话，一下子就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赶紧稍加劝慰：“皇上千万要放宽心，如今水患已经由睿王殿下治理妥当了，也算是为了皇上除去了一块心病。” 程景义这才稍作笑意，缓缓问道：“哦？这倒也是，朕险些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如此说来的话，朕倒是要褒奖我这个八弟了，不是么？” 张公公此刻不敢随便开口，这位皇帝的心思，自己实在是摸不透。 “如今豫州忽然有了瘟疫，你说朕是不是应该让我的那个八弟先回来为妙？” 张公公笑着说道：“皇上问老奴这个，岂不是为难老奴了么？老奴一届宦官，怎可随便妄议朝政呢？” 程景义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忽然挑唇笑了笑，说道：“如此说来的话，确实如此，那你就传朕的口谕，叫安王进宫，就说朕有要事，要和安王一起好好商讨一下才是。” 过了片刻。 程景寒才缓缓来到尚书房门口。 已经站了足足半个时辰，也不见里面的人召见自己。 还说有什么急事，如今看来倒是未必。 程景寒笔直地站在那里，时不时地咳嗽几声，脸色苍白显而易见。 路过的太监、宫女也不忘拿他打趣。 “你们说，这安王站在这里，能不能忽然一下子，就倒在地上啊？” “嘘，小点声，别让人家听见，怎么说都是一个王爷，就算是身子虚弱，那也不是咱们可以随便编排的。” “切，也不知道皇上忽然叫这位王爷来干什么，分明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是早朝，都不用他来。” 这些话，程景寒侧耳都能听见，却依旧没有开口，还是站在门口，笑而不语。 林一回头怒视了他们一眼，那些下人这才去各忙各的。 一个个叽叽喳喳的，若不是主子不允许的话，自己现在就把他们全都埋了。 这些眼光短浅的人，懂什么？ 过了一会张公公 这才一脸抱歉地走了出来：“实在是委屈安王殿下了，如今皇上政务繁忙，一时间就没有顾及到安王殿下这面。” 程景寒温柔地笑了笑：“张公公千万不要如此说，你也是父皇和皇兄身边的老人了，也算得上三朝元老，本王知道皇上繁忙，所以本王也不急。” “安王可以体谅就好，那安王殿下快点随老奴进去吧，皇上已经在等着殿下了。” 程景寒点点头，跟着他走了进去。 林一只能站在外面等着，他一直都十分不喜欢主子的这位三哥，如果是睿王当了皇帝的话，或许还能好一些。 偏偏是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主子和他见面，看见他的笑容，自己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那笑容，可谓是虚假的很了。 程景寒进入尚书房内，就看见程景义桌子上面全都是奏折。 就和他年幼的时候，来见父皇一样，也是那么多的东西。 他缓缓弯腰行礼说道：“微臣，拜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六弟何必如此客气？快快起来吧，来人啊，给安王拿一个椅子过来，你身子本身就孱弱，近来秋风瑟瑟，你也要多多注意饮食和衣着 才是。” 程景寒看着那紫檀木的椅子，缓缓坐了上去：“多谢皇上关心，微臣如今身子已经好了不少了。” 程景义上下打量他几眼，随后说道：“虽然如今朕是君王，但是你也依旧是朕的兄弟，一口一个微臣，你让朕情何以堪啊？” 程景寒无奈地笑了笑说道：“皇上就千万别再拿微臣打趣了，方才听见张公公说皇上有要紧的事情，需要和微臣商量，不知道所谓何事啊？” 程景义见他丝毫不打算和自己闲扯家常，也只能让张公公把程景郁送来的奏折，给他递了过去。 程景寒看着上面的花边说道：“这是……八弟送来的？” 他打开看了一眼，原本在唇边勾勒的笑容，渐渐地低沉了下去。 逐渐的眉心紧锁了起来。 随后直接起身说道：“豫州本身就是一个人口丰富的地界，如今水患就已经让不少百姓流离失所许久，现如今又出现了瘟疫，那岂不是更加尸横遍野？” 程景义也是叹息的点点头，继续说道：“没错，不仅如此，按照八弟的说话，这一次的瘟疫和之前不同，要是想治疗的话，或许需要太医院派去太医才是。” “朕想着 ，八弟镇压水患已经不容易了，如今要是在让他去处理瘟疫，似乎不妥，但是现在又实在是找不出什么信任的人，去替代八弟。” “所以这才叫你过来，想看看你是否有什么好的办法，或者人选推荐了。” 程景寒这才知道，今日为何忽然叫自己这么一个闲人过来了。 原来是这么一个打算。 程景寒对着他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微臣，愿意主动请缨，去换八弟回来，镇压此次瘟疫。” 程景义双眼一亮，随后又开始唉声叹气起来：“虽然你想法很好，但是朕总不能真的让你前往不是么？你本身就身子孱弱，先天不足到如今，要是在豫州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岂不是朕的不是了么？” 程景寒依旧严肃地说道：“微臣身为臣子，本身就是应该为了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更何况微臣还是王爷。” “更加要为了百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所以，皇上大可以放心，就算是微臣有了什么不幸，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程景义等的就是他的这些话。 幸好这程景寒也算是一个聪明人，与其一直在京城碌碌不为，被人家说三道四，不如如此。 第268章 弥留之际 “唉，那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朕也不好多说什么，到时候朕会让太医院一半的人马，跟你一同前往，可千万要小心才行啊。” 若是不知道程景义到底是一个什么人的话。 还真的容易，被他此刻手足情深的样子，给骗了。 程景寒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个人说了几句其中瘟疫的大概事情之后，就离开了。 程景义笑着看他离开，等他走了之后，原本兄弟情深的样子，也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这兄弟几个人，唯独他，自己是看不透的，那弱不禁风的身子下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虽然安王这个人，什么地方都不值得自己怀疑，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丝毫都不敢大意啊。 程景寒走出尚书房之后，猛地咳嗽了两声，林一赶紧上前扶着他：“主子，您没事吧？” 程景寒摆摆手说道：“无妨，无非就是今天吹风的时间，久了一些罢了，无伤大雅。” 其中一个小宫女端着手中的茶杯，走了上来，正是刚才和那些太监一起看着程景寒说笑的那一个。 “安王殿下喝一点茶水吧，您走得急，连茶都没有喝一口。” 程景寒看着她莞尔一笑，那 勾魂的眼神，看得那宫女神魂颠倒。 声音更是温柔至极。 “不必，多谢你了，林一，咱们走吧。” 林一没好气地瞪了那女子一眼之后，跟着程景寒离开。 那宫女看着程景寒的背景，久久不能平息。 忍不住感叹了一声：“要是这安王殿下 身子可以好一些的话，那得多好啊？这模样和身姿，也不至于没有一个高门女子愿意嫁给他不是？” 后来传言，在程景寒出发前一日的之时。 皇宫里面死了几个人，三个太监两个宫女，全都是死于非命，至于究竟如何，也都是家常便饭后的闲话了。 瘟疫横行这几日，幸好有程景郁将感染的人，全都集中了起来，要是真的扩张开来，那才是真的没有办法解决了。 卢清欢也是一直被程景郁关在屋子里面，如今更是不让她出来一步了。 每次程景郁出去，她都是提心吊胆，这可是瘟疫，和水患不同，万一一不小心感染上了，那可是要丢了性命的事情。 程景寒看着那些百姓，跪在地上请求上苍的模样，于心不忍。 若是来天真的开眼的话，也不会一个事情接着一个事情，砸在你们头上了。 更加不会让 程景义那个下三滥，当上皇帝。 与其听天由命，不如靠自己。 逐雨拿着一瓢水，从程景郁身后走了过来。 “查出什么了？”程景郁先发制人。 逐雨递上一瓢水给他看。 程景郁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回王爷，我们这几日一直在查着瘟疫的来源，据我所知，这些人当天全都是吃了东西的，所以不可能有人得了瘟疫，有人没得。” 程景郁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逐雨继续说道：“不过，他们其中有一大半的人，全都喝了城南的井水，都是他们自己带着桶，去打的水。” 程景郁这才正眼瞧着那瓢里面清澈的井水：“你说的，就是这个？” “没错。” “去找个大夫过来瞧瞧。” 只见大夫来了之后，闻了一下，脸色大变，随后喝程景郁说道：“王爷，这水里面让人发了十成十的镀锡粉，这所谓镀锡粉，就是用几种剧毒的东西熬制而成，这一层的镀锡粉要是让人喝了的话，那都是必死无疑。” “更何况这可是十成十的量，若非这井水多且深的话，这些人怕是已经死了，而且这病传播非常得快，要格外的小心才是。” 程景 郁盛怒之下，直接打翻了逐雨手中的水。 脸色阴沉地问道：“这么多日了，还是没有什么办法么？这个可有法子解？” “回王爷的话，这镀锡粉的解药，早在百年间就已经销声匿迹了，包括这种毒，那都是十分少见，甚至根本见不到的，这十成十得镀锡粉，没有五年的时间，且花重金置办的话，根本没有办法熬制出来。” “我等实在是医术有限，能做的也就是让这些难民可以少受罪，多活几日罢了，治疗如今疾病，确实无法啊。” 这人也算是尽力了，这豫州的大夫，全都没日没夜地治病，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突破极限了。 现在只能等朝堂来信了。 只见一个雪白的信鸽，飞到程景郁手中，他打开上面的书信，眉心这才稍微地舒展了些许。 随后吩咐逐雨，让人看管那个水井，这件事情，绝对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而且还是一个十分了解豫州的人。 这件事情，也只能到时候再去查了。 如今先稳定瘟疫，才是要紧。 他回到住所府邸，见卢清欢早早地就站在门口，等着自己回去了。 看见程景郁的那一刻，卢清欢这才松了一口气 。 这几日总是这样，看不见程景郁回来，总是觉得心里不安。 冬冬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在一旁陪着。 程景郁每一次回来，看见她如此，都是少不了心疼一阵：“怎么又出来了？我不是告诉你，这几日豫州不太平，让你在家里面好好待着么？” 说着还不忘亲自揽过卢清欢的腰，扶着她回去。 卢清欢努努嘴说道：“就是因为豫州如今不太平，我才不放心你出去。” “说起来，这都多少日了？也不见京城那面有消息，真得要把人急死才是。” 只有京城那面来了消息，他们才好离开这里不是么？ 如果贸然离开的话，这些难民百姓可如何是好？ 程景郁扶着她来到桌子前面，坐下说道：“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据说京城已经派人来治疗瘟疫了，据说还带着不少太医院的太医一同前来。” 卢清欢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只是不知道朝堂到底让什么人过来，也不知道靠不靠谱，这若是镇压不住这瘟疫，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程景郁被她这么一脸认真的样子，给逗笑了。 手指点了一下她的眉心说道：“不必担忧，万事有我在。” 第269章 决定留下 看着这两个人恩爱的样子，冬冬和追风等人自然地别过脸。 换了之前的话，他们多少还是带着一点不习惯。 如今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程景郁宠溺地伸手，摸了摸卢清欢的肚子说道：“希望这个孩子的到来，可以终止这些事吧。” 卢清欢也露出了慈母的笑容。 那么久没有看见悠悠了，也不知道那丫头如今怎么样了。 过了三日。 据说京城那面早早地就派出了人马，这个时候才到已经算是晚的了。 程景郁早早地就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 一连站着两个时辰，也不见人。 不由得背手问道：“为何如此慢？都这个时辰了，按理来说应该是到了才对。” 难道程景义派来了一个十分狂傲的人不成？ 还是说，让一个老臣来的？ 又过了一会之后，才看见一个穿着一身深蓝色衣服的男子，走了过来。 程景郁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人不就是程景寒身边的那个侍卫么？为什么他会在这？ 林一走到程景郁面前说道：“参见睿王殿下。” “起来吧，你为何在此？” “回睿王，我奉我家王爷的命令，特意前来告诉睿王殿下一声，舟 车劳顿，马上就要到了，希望睿王殿下千万不要浮躁。” 程景寒早就已经猜到，程景郁如今肯定站在城门口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来镇压瘟疫。 别看他对待任何人都是一副冰冷无常的模样，但是面对百姓的时候，心里还是带着仁爱的，要是就这么把豫州瘟疫拱手送出去的话，也得斟酌一下才是。 程景郁微微地眯起来眼睛问道：“你的意思就是，这一次前来镇压瘟疫的人，是你们王爷？” 逐雨心里也是一愣。 安王殿下？那可是这些王爷里面最闲散的一个人了，倒是也说不上闲散，只是这个人身体实在是不稳妥。 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的一个人，如今要来镇压豫州的瘟疫？ 这不就是等于告诉豫州的百姓，朝堂已经不愿意管你们是一样的么？ 程景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实在是不明白为何程景义要让他过来，这不是逼着豫州大乱么？ 可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只能等着程景寒过来了。 要是这样的话，倒是也可以理解，为何他们来得这么晚了，程景寒的那个身子骨，要是奔波的话，还没等来到豫州，怕是就已经散架了。 无奈之下， 又在这等了整整半个时辰。 眼看着马车晃晃悠悠地赶了过来。 程景郁上前迎接，只见程景寒披着一身雪白的绒毛披风，走了下来。 手中还拿着一个手帕，面色苍白，咳嗽起来，就不见停歇。 程景郁看着他这个样子，一肚子的牢骚，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六哥舟车劳顿，实在是辛苦了，没有想到是六哥过来。” 程景寒勉强止住了咳嗽，说道：“哪里的话，八弟在豫州这几日所做的事情，为兄在京城也是有所耳闻。”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地方竟然如此的多灾多难，为兄在京城，也是忍不住为了你捏一把汗啊，不知如今豫州的水患如何了？” 程景郁摇摇头说道：“现在别说这些了，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逐雨，你去带着人，帮着将太医们全都带到他们所在的地方居住。” “本王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酒水，诸位可以今日好好暂且休息一番。” 那些太医全都如获大赦，说句实在的，如果睿王让他们立刻就去查看难民，他们也是完全做不到的。 毕竟今日几乎食不果腹地在奔波，实在是劳累的很。 随后他又看向程景寒说道：“还请 六哥和我一起前往，我所在的府邸，内人已经准备了好了吃食。” “有劳弟妹费心了，说起来，弟妹和你一起来到豫州，为何今日不见她？” 提起来这件事情，程景郁脸上都是满满的自豪感。 这个笑容，看的程景寒觉得自己后脖子都冒凉风了。 这是我那个面色无常的八弟，应该有的表情么？ 就算是喝下去一罐子蜂蜜，也未必是这个德性。 程景寒猜测了一番问道：“莫非弟妹那面，是有什么好事不成？” “六哥算是猜对了，来到豫州几日后，内人觉得身子不舒服，诊断之后，发现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程景寒微微一怔，随后豁然开朗地笑了笑，说道：“原来如此啊，这么说的话，还确实是一件极好的事情，既然如此的话，为何不让弟妹先回来？” “有了身孕应该注意才是，和你一起在豫州，怕是受苦了吧？” 程景郁脸上更加有了光彩。 若不是四周的人太多，他的笑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我也提起来过，奈何内人不同意，夫妻一心，非要和我一起留在豫州，如今又有了瘟疫，我这心里也十分地不是滋味啊。” 程景 寒笑而不语，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分明就是愁上心头的感觉，但是他的表情却带着幸福和自豪。 林一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好像被某种光刺到了一般。 实在是没有办法想象，有朝一日高高在上的睿王殿下，竟然会变成如此模样。 到了程景郁所在的地方。 程景寒仔细地观摩了片刻，这个地方并非什么硕 大的府邸，无非就是最普通不过的人家罢了。 没想到皇上给他们安排的，竟然是这种地方。 也是难得，在皇城内长大，从未敢奢望过如此生活。 卢清欢看着程景郁身后的那个人，动作停顿，走出来疑惑地问道：“为何安王殿下会在此？” 程景寒笑了笑说道：“皇上派我来镇压瘟疫。” “你？这是为……” 话还没说出口，卢清欢就收了回去，赶紧不好意思地赔礼：“实在是对不住安王殿下，是我心直口快了，你莫要放在心里。” 安王无所谓的摆摆手，说道：“这也难怪弟妹惊讶，按理来说这种事情，不应该让我来才是。” 毕竟都是一家子人，所以全都用我来称呼即可。 程景郁咳了两声说道：“先进去说话吧，外面风凉。” 第270章 哭声连连 临走的时候，程景郁还不忘意味深长地看了卢清欢一眼。 就知道问安王如何，自己也进门了，都不说问一嘴。 卢清欢不明所以的对着他，眨眨眼，一个劲看着自己，是什么意思？ 几个人来到屋内，程景寒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不知如何开口。 还是程景郁先反应过来，说道：“把桌子上的一半菜，全都撤下去，重新做了过来，记住要口味清淡，少加荤腥。” 卢清欢这才反应过来，这要是来的是别人也就罢了，安王身子本身就是虚弱不堪，要是这些东西入口的话，那还得了？ 卢清欢揉 搓了两下双手，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一时间没有顾及到安王殿下。” 程景寒摆摆手，让她们把饭菜放下：“这也并非是弟妹的错，是我考虑不周，没有事先告知你们，况且豫州水患如今刚刚平定，此等饭菜已经不易，何必铺张浪费？” 说罢，程景寒就已经入座。 要是这个时候在撤下去饭菜，也是不妥，索性就这么挑挑拣拣的，吃了几样。 吃过饭后，程景郁这才没好气的开口，说道：“为何上头要让你过来？ 你身子如何，难道他不知晓么？” 这个他，自然是指程景义。 他们兄弟几个人闲聊，本身就没有把这些事情太放在心上，这里也没有外人，程景郁也不必和他有什么尊称。 程景寒立刻笑着说道：“你这性子，迟早需要改改才是。” “这一次出来，并非是皇上让我来的，是我自己主动请缨罢了。” “你？你怕不是疯魔了，这等事情全都避之不及，你本身一问三不知，朝堂的事物，也从来不参与，何必来趟浑水？” 程景郁话糙，理不糙。 说的虽然格外狠，心里还是在意自己这位兄长的。 程景寒依旧不瘟不火，谈笑风生地说道：“我本身在京城，就是一个废人了，若是没有王爷的身份，谁又会尊敬我呢？更何况，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无人想接手，我才要来不是么？” “越拖下去，时间越久，对你们越没有利，更何况如何弟妹还有身孕，你也要为了她多多思考才是啊。” 程景郁眼神看向卢清欢，一瞬间渐渐平淡下来了。 原来安王心里面竟然是这些打算。 如果只是水患加上瘟疫的话，就算是程景郁在这也是没事的，甚 至是再好不过的了。 他急着过来替换，怕是依旧知道些什么了。 这个地方有人刺杀程景郁，他多待下去只会越来越危险。 如今只是抓住两个虾兵蟹将罢了。 主谋是谁一概不知，虽然只是猜测，但是没有具体的证据已经没有什么用。 安王在这或许是好的。 只是那些难民如果知道了的话，怕是不会就此安心。 这时门口来人通传：“王爷，王妃，李县令来了，说是要来拜见安王殿下。” 程景寒一脸茫然地问道：“李县令？” 说起来，自己自从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唯一看见的好像只有程景郁了，倒是没有看见这个地方的官员。 程景郁点点头：“让他进来。” 只见李县令一路快步的进来，走到程景寒面前叩拜：“微臣拜见安王殿下，今日没有去迎接安王殿下实在是微臣的失职。” “奈何如今人手稀缺，今日微臣一直在管理难民，实在是分心不暇，还望安王殿下，恕罪啊。” “快快请起，你是这个地方的县令是么？为何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其他人呢？都在看管难民不成？” 都说这位安王的性格是最为和善的。 今日看 来果然如此，要是睿王殿下走了的话留下这位王爷治疗瘟疫，对自己也是百利无一害。 只是如果睿王殿下就这么离开，自己也无法交代。 卢清欢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了程景寒。 得知程景郁刺杀一事和王知府有关，就算是一直和善的程景寒也眉心紧锁了起来。 “哦？区区一个知府，竟然还敢刺杀王爷？谁给他的胆子这么做？” 虽然安王一直体弱多病，但是好歹也是一位王爷，生气的时候威压可不比程景郁少。 李县令低下头不敢言语。 还是卢清欢开口解围说道：“安王殿下不必着急，索性我家王爷也没有受伤。” “更何况我倒是也不相信，区区一个知府可以操纵这么大的一个棋盘，这上头到底是不是有人指示还未可知。” 卢清欢说话的时候不忘看向李县令，这个人也算是老奸巨猾，不管卢清欢怎么说他都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程景寒也赞同的点点头：“这倒也是，只是眼下还不知到底是什么人站在他们身后，话说八弟没有严刑拷打一番么？” 程景郁淡淡地回道：“原本打算回去之后再把这两个人送去大理寺，现在 怕是……” 程景郁话到嘴边不知道如何开口。 忽然就听见外面有人哭着喊着。 还有大声斥责的声音。 卢清欢起身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外面这是在闹什么？” 冬冬走出门说道：“奴婢去瞧瞧，王妃稍安毋躁。” 程景寒看着冬冬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过了片刻冬冬回来说道：“王妃，王爷，外面是有一部分的难民跪在门口哭喊。” “难民？” “没错，看样子都是一些未曾感染瘟疫的人。” 卢清欢不解地问道：“既然未曾感染瘟疫，他们过来干什么？又为何在门口哭闹？” 见冬冬沉默不语，就知道应该是一些她无法说出口的话。 程景郁和程景寒也纷纷起身，一帮人打算过去看看。 卢清欢自然也跟着走了过去。 刚刚来到门口，就听见那几个难民的哭声。 “这可不行啊！要是睿王殿下走了的话我们可怎么活啊？” “可不是嘛，虽然安王也是一个王爷，但是普天之下谁不知道他自幼就体弱多病，还治疗瘟疫呢，他自己是否能安稳都未可知！” “依我看朝堂就是故意不想管咱们才让这个痨病鬼来的！” 第271章 心系百姓 眼看着程景郁等人走了出来他们这才稍微克制了一些。 卢清欢察觉了一眼程景寒，他依旧是笑颜如沐春风一般，丝毫不减笑意。 好像刚才的那些流言蜚语和自己没有一丝关系一般。 还真是一个心宽的人。 这些话怕是从小听到大，早就习惯了吧？ 一时间真是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心疼这个本身养尊处优的人。 其中一个大汉起身怒气冲冲地说道：“他们都害怕，不愿意说出口，我不害怕！睿王殿下，你就干脆实话告诉我们这些人算了，朝堂是不是真的不打算管我们了？” 程景郁咬着牙说道：“胡说什么！” 这若是之前的话，这人刚刚说出口这句话，怕是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那人依旧自认为十分有理的样子说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么？要是朝堂真的想管我们的话为何会派这么个人来？” 林一直接闪到这个人面前拿着长剑指着他说道：“你放肆！王爷也是你这么个人可以随口说的！” 那人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那长剑就已经到自己脖子这里了。 那人咽了一下口水，努力的镇定，声音也变小了。 “怎 ，怎么？现在就算是我们说实话也不行了么？你们这是不是打算杀人灭口？” “你！” 程景寒拦住林一说道：“住手，林一你先退下，他们无非都是一群百姓罢了，你若是这样的话当心吓到他们。” 林一不屑的收回武器说道：“普通百姓？我看倒是不像吧？如果他们这样就会被吓到的话，那今日就不会跪在门口，如此大逆不道了！” 卢清欢侧目看着他们主仆两个人。 不难看出来这个林一是十分尊敬安王的，要不然也不会因为这个人的一句话就瞬间起了杀心。 但是又不像是追风和逐雨他们两个人。 这二人的关系倒是和朋友更加接近一些。 那大汉早就已经被吓得大汗淋漓，毕竟刚才就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就要被抹脖子了。 追风也警惕地看着林一。 这个人的身手绝对在自己和逐雨之上，跟了安王那么多年没有看见过他出手，这一下子算是真的惊讶到自己了。 程景寒走上前，看着那些跪在自己面前痛哭的人。 他随手指着一个妇女问道：“这位大姐，你可否告诉本王，你们为何今日来此？” 她虽然不认识程景 寒却也可以猜到他是什么身份，分明是第一次见他却眼睛里面都是恨意。 “还不是因为你！为什么是你过来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是别人？你这么一个废物王爷到底有什么用？你有什么用？” “你仔细看看你自己的身子吧，如此模样，你还怎么去管我们呢？” “你连你自己都无法照顾好，怎么治疗瘟疫，我那小儿子如今才六岁，感染瘟疫生死未卜，还以为是什么能人来镇压瘟疫，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 这妇女哭声无奈又凄凉看样子是真情实感。 原本听见这些话众人都没有动静，这个时候跟着程景寒一起来的人马中，一个瘦弱的随从冲了出来拉起那女子就开始大骂。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这么说他？他身子弱不还是来这里管你们这些废物了么？” “你们怎么不去好好问问你们自己到底遭了什么孽？先水患后瘟疫，不反思自己倒是怪起来别人了！你们扪心自问吧！” 卢清欢听着这个声音倒是觉得耳熟。 眼看着程景寒面色严肃地开口说道：“可是，哈日暮雨公主？” 哈日暮雨这才想起来自己今日是偷偷 摸摸跟过来的，刚才一时间没有忍住就冲了上来，如今这可如何是好？ 哈日暮雨脸上一直蒙着，她赶紧别过脸说道：“什么公主？王爷怕不是认错人了。” 说着就要离开。 被程景寒一把抓住手腕说道：“公主千金之躯，怎可来这种地方？若是让皇上知道的话岂不是本王失职？” 这一次哈日暮雨也不再开口，估计也是知道自己藏不住了。 卢清欢看着这两个人倒是有一种冤家的感觉，这位公主可以做到这个份上，怕是真爱了。 哈日暮雨见实在是瞒不下去了干脆把脸上的布匹拿了下来，露出那精致的容颜。 这模样和卢清欢也算是不分上下，就是肤色上面没有卢清欢那么雪白光滑罢了。 哈日暮雨咬咬嘴唇说道：“本公主就算是来了那也是自己自愿的，和安王你没有什么关系，到时候如果皇上真的问起来的话，本公主亲自去说就是了。” 说着还不忘轻轻地甩开程景寒的手。 程景寒也是无奈地看着她，虽然这位公主已经很懂事了，但是多少还是有点任性。 她眼神时不时地看向似笑非笑的卢清欢双脸一红，当初卢清欢 悄悄地跟了过来那是为了睿王人家两个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自己这算什么？ 怕是要被他们这些人笑话了。 “呸！还以为是什么公主，弄了半天是个突厥的，总是被我们国家打得落败，如今来和亲，倒是和我们硬起来了，你以为这里是你们突厥么？” 其中一个难民忍不住起身开始和哈日暮雨对着干起来。 她来的匆忙，身边也没有让人跟着。 这个时候忽然被人怒斥，也只能忍着怒气。 生怕因为自己的言语再给程景寒惹出什么麻烦事来。 程景郁看着眼前这些嘈杂的人群，知道程景寒肯定没有办法安抚就是了。 他什么时候面对过这些东西？ 就算是朝堂的那些狐狸他都未曾真的打过什么交道。 程景郁走上前说道：“诸位，稍安毋躁，本王知道你们的顾虑，你们所想也正是本王所担忧的事情。” 这一点毋庸置疑。 程景郁在看见程景寒的那一刻心里也是满满的不放心。 要是把豫州交给他的话，就算是回去了京城，自己也绝对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程景郁见这些人渐渐地安稳下来之后，话到口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第272章 夫妻一体 程景郁纠结了一番，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这时，他感觉到一个柔软的手牵住了自己，他回过头就看见卢清欢站在自己身边，对着自己眯眼微笑。 双眸如月牙一般，看着让人心情愉悦。 程景郁知道她什么意思，心里也定下了抉择。 他高声说道：“诸位大可以放心，本王不会离开豫州，本王也不会放任你们不管，本王会在这协助安王一起，帮着你们治疗瘟疫，所以诸位大可以放心。” “你们千万不要沮丧，要为了自己妻儿和家人，好好想想才是。” 程景寒诧异地看着程景郁，没有想到这些话，竟然是真的从他嘴里面说出来的。 这要是之前的话，这些人怕是要全都带走了。 他缓缓看向卢清欢，原来成亲生子，还有这么大的好处，竟然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你说的，是真的么？”刚才还在说程景寒的妇女，不自信地问了一句。 程景郁郑重地点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些人立刻笑了起来，还有的甚至跪着，痛哭感激涕零。 有的开始叩谢佛祖，说什么感谢让睿王来这个地方等等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如今程景郁的形 象，在他们眼里那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了。 追风看着时机差不多了，才把这些人全都遣散，至于李县令一直站在一边，沉默不语，就看着那些难民折腾。 等他们走了之后，他才走了上来。 “睿王殿下有如此胸襟，实在是我们豫州的福气啊，只是瘟疫不像水患，怕是更加艰难，睿王殿下决定不回去，我等，感激。” 林一没好气地瞪了这个人一眼，说道：“刚才那些人来的时候，你不开口，如今人都走了，何必说这么多？怕是在敷衍二位王爷吧？” 程景寒回头看了林一一眼，示意他不要开口。 奈何林一继续说道：“王爷何必替他说话？他刚刚来，这些难民就都跟着一起来了，我看怕是跟着他一起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怂恿的。” 听见林一的话，李县令赶紧跪在地上。 “二位王爷明鉴，这件事情微臣真的是不知，微臣也是希望睿王殿下同王妃，可以平安回到京城。” 林一不屑的瘪瘪嘴：“说的倒是好听，我怎么感觉，你巴不得他们留下？” 李县令微微皱眉，这个人怎么好像可以看穿自己内心一般？ 真是难缠。 程景寒这个时候才淡 淡的开口，说道：“住口，本王就是如此教导你的吗？说了多少次了，出门在外莫要节外生枝，屡屡不听，你是想受到责罚么？” 林一这才闭口不言。 卢清欢看着他们两个人的样子，总感觉这两个人好像是故意而为之，要是安王想阻止的话，怕是早就开口了。 分明就是故意等着他说完的，不是么？ 这主仆两个人，还真的是和唱戏一般，有红白脸啊。 卢清欢悄悄地和冬冬说道：“你看看人家两个，咱们以后也学着点，估计用得上。” 程景寒走到李县令身前，亲自扶着他起来说道：“豫州三个地方官员，如今就剩下你一个，不管你是什么心思，都不能把你如何，总不能一个官员没有不是么？” “若是再选的话，也是费一些时日的。” 李县令大脑飞快地旋转，思考程景寒的这句话。 最后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微臣还能有什么心思呢？自然是希望二位王爷可以平安，豫州百姓可以平安健康了。” 程景寒笑而不语。 他咳嗽了两声，转头看向程景郁说道：“八弟在豫州这几日，有这么一个聪明的县令帮忙，倒是如虎添翼啊。” 程景 寒的话，好似别有深意。 卢清欢也来到哈日暮雨身边，牵着她的手腕说道：“难为公主一路受苦受累跟过来，一会我会让人准备一些热水和衣服，要是公主不嫌弃的话，暂时就先穿着我的衣服可好？” 哈日暮雨斜眼看了看未曾开口的程景寒，只能失落的点点头。 自己本来无非就是担心他罢了，要是他来到豫州有什么好歹的话，那自己可怎么办？ 卢清欢知道她此刻是什么心情，所以干脆一直站在她身边没有离开。 自己虽然是一个女子，但是也受不了女孩子哭。 幸好这位公主还是一个有心气的，一直在这忍耐。 程景郁眼神闪躲，解释道：“六哥，我并非是那个意思，留下无非就是担心豫州瘟疫肆虐，不是怕你处理不好，你千万别多想。” 卢清欢饶有趣味地看着程景郁此刻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低着头在等着家长说话。 这个样子的程景郁，甚至是自己未曾见过的。 他到底对安王是一种什么样子的亲情呢？自己倒是从来都没有问过，只是知道这两个人的感情，肯定是比别人好一些就是了。 程景寒伸出手，本想去揉揉程 景郁的脑袋，却发现他已经比自己大半个头了。 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为兄没有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无非就是心系这里的百姓罢了。” “身为皇室，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此刻还之于民，乃是人之常情。” 听了程景寒的话，程景郁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卢清欢笑笑说道：“眼下这些事情，也都处理完了，诸位就和我一起进去吧，安王殿下和公主也一起来吧。” 说着就主动拉着哈日暮雨，一起进来。 就算是知道之前程景郁入狱的事情，和这位公主那是脱不了干系的。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所以自己必须也要忍耐一些才是。 她来都来了，不管是为了安王，还是一些别的事情，自己都需要谨言慎行才是。 四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哈日暮雨也早早地换好了一身衣服。 含羞待放的样子，格外可爱了些许。 卢清欢双手托着下巴，说道：“实在是没有想到，公主殿下竟然可以跟着安王一起过来豫州，这一路上是不是受了不少苦。” 哈日暮雨低下头未曾开口。 倒是程景寒先说道：“明日 本王会派马车，送公主回京城。” 第273章 不见成效 这也是卢清欢第一次听见，从程景寒口中，说出这么冰冷的话语。 不管是什么时候，这位王爷说话那都是彬彬有礼，和蔼可亲的，就算是生气的时候，那也自带一股温柔。 这一次，倒是恰恰相反。 卢清欢看着哈日暮雨的眼泪在眼眶里面，来回旋转，就知道这位公主的忍耐力，怕是已经到了极限。 若是按照之前的话，卢清欢倒是会开口解围，但是这一次不同，这位公主早就已经被程景义拉拢过去了，谁又知道她这一次过来，到底是不是带着什么旨意来的呢？ 程景郁就更加没有办法指望了。 他们二人本身就没有交集，程景郁也不是那种怜香惜玉的人。 有卢清欢这么一个女子，就已经够他折腾的了，这个时候要是豫州再多出来一个，不得不迁就的公主，那才是真的让人觉得烦闷。 哈日暮雨失落地看向程景寒，问道：“难道你就真的要如此绝情么？我怎么说日后也是你的妻子了，就算是你我现在还未曾成亲，你也不能如此对我！” 哈日暮雨起身，怒视着他。 她们突厥的人，可不是中原的女子，这些事情，是万万不可能忍在心 里的。 程景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此公主执意不肯回去的话，那本王就换一句话来问你，公主口口声声说来这里，是为了本王，那可否想过，若是皇上知道的话，会如何责罚本王？” “就算是公主去和皇上说，你是自己偷偷摸摸过来的，那又如何呢？难道皇上会因此免去本王的责罚么？” 几句话就已经让哈日暮雨无言以对。 只见他继续端坐好，说道：“这暂且都是一些小事情，想必公主还不知道，这瘟疫的可怕吧？” “这一路过来看见了多少灾民，多少尸骨坟地，难道公主没有看见么？此等天灾人祸死的人，丝毫不比行军打战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一旦感染瘟疫的话，要想彻底治好，那是十分困难的，公主细细琢磨一下。” 程景寒的话，也算是苦口婆心了。 最后卢清欢才开口说道：“公主可千万别多想什么，我留下无非就是因为我想夫妻同心，一体罢了。” “我就算是现在回去了，在家也是惦记寝食难安，我和王爷那是夫妻多年，有了孩子，公主还未出嫁，如此行事，怕是要污了自己和王爷的名节了，不 是么？” 哈日暮雨这才重新坐在自己的位置。 眼睛里面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擦了擦脸，倔强地说道：“就算如此，本公主来都来了，也不打算回去了。” “不管安王和睿王殿下怎么想，总之，本公主明日必然不会回去。” 最后程景寒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听哈日暮雨留下。 卢清欢也特意嘱咐了冬冬，多多留意这个人。 不管因为什么事情来，一旦出现什么风吹草动，要立刻禀报。 一连两日过去。 太医院来的太医，除了徐太医留在卢清欢身边随时照看之外，剩下的全都过去看望病人了。 卢清欢看着坐立难安的徐太医，笑着说道：“坐吧，都是老熟人了，没必要如此客套。” 徐太医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王妃这几日操心操劳，吃食上面更是营养跟不上，不过幸好，未曾动过胎气，还算是好的。” 冬冬不解地问道：“如此说来，王妃的胎不算好是么？” 徐太医叹息的点点头：“确实如此，王妃自从怀胎，就一直奔波，如今刚刚两个月，就来到豫州，虽然没有怎么行动，但是日日操劳，难免伤神。” “恕微臣多嘴，如今王妃的 胎，还不到三个月，这个样子可不行，若不然王妃还是回去京城的好。” 卢清欢也没有多想，沉思了片刻说道：“我明白了，劳烦徐太医日日守着我了。” “你先退下吧，有事情我再叫你，只是日后王爷问起来的话，千万要说，我这胎十分安全才是。” 这一点，徐太医也是知道的，答应了两声，就离开了。 冬冬看着他离开之后，才不满地问卢清欢：“王妃难道就真的打算这么瞒下去么？这肚子里面的，可是王妃您的亲骨肉，也不是奴婢咒您，只是这个地方，实在是危险，远不及京城安全。” “这一点，我自然是知道的。” 卢清欢看向窗外，远方的黄昏。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就算是我回去的话，也是日日担忧，倒不如在这，最起码还能天天看见，知道他是否平安不是么？” 冬冬知道卢清欢心意已决，自己绝对没办法阻拦。 干脆就随她去了。 程景郁和程景寒来到得了瘟疫的难民所在地方。 他们等人，全都蒙着白布在脸上。 这白布是用药水浸泡晒干的，所以格外安全些许。 程景寒看着这一幕幕的惨状，一时间有些 惊讶。 程景郁依旧淡定得很，他可以理解程景寒终日不曾出门在外，如今看见这等场景，震惊也是应该的。 “这里，大概有多少人？”过了片刻，程景寒才淡淡地问道。 程景郁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里只是一部分罢了，不过五十人，还有更多的难民被安排在城北的荒地了。” 说是荒地，无非就是没有人住的破房子罢了，早就让程景郁派人围住了，所以不会有难民跑出来。 眼看着那十几个太医，全都灰头土脸地回来，就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程景郁干脆连问都不问，直接转过头，不愿意去看他们。 程景寒反而忽然严肃地问道：“怎么样？结果如何？” 这都一连两日了，还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为首的太医斟酌了片刻，来回转念，最后还是摇摇头。 “回两位王爷的话，这次的瘟疫，臣等实在是没有一点头绪，只能暂且用药试试，看看这些难民是什么反应了。” 程景寒眉心一皱：“试试？若是药效和病情不符合的话，那岂不是伤人性命？” 没等程景寒说完，程景郁就说道：“这样也好，找几个人试试，需要难民自己同意才可。” 第274章 两味药材 那些太医听见程景郁同意，如获大赦，笑着叩拜后，悻悻离开。 程景寒看向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八弟，无奈开口问道：“为何？” 原本说的就是这件事情，应该全都听从程景寒的安排，奈何程景郁实在是忍不住，才开了口。 要是这么一直拖下去，不做测试的话，那就一直不会有什么结果。 程景郁先对着程景寒毕恭毕敬地道歉：“这一次实在是对不住六哥了，是我贸然开口，属实不应该。” 林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程景郁。 这是……睿王在道歉？自己今日是不是没有睡醒？ 程景寒也是一愣。 “你……罢了，这件事情就算过去，只是你既然答应，是否有什么理由？” “没错，六哥不出京城，不出屋操办政务，不懂其中道理，如果一直不用药的话，是没有办法治疗病情的，相信这一点，六哥比我清楚不是么？” 道歉归道歉，程景郁说话，依旧是这么无法琢磨，句句扎心。 程景寒早就不在意这些了，自然而然的点点头：“没错，就算如此，如果贸然用药，万一伤及性命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所以我说了要挨个询问 ，难民自己同意的话，那就是最好，若是无人同意，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程景郁淡定地回答。 最后程景寒也只能默认了。 这也就是为何，他敢接下来这次瘟疫的大任。 只要有程景郁在，有些事情就算是不开口，那也是完全有人替代自己去说。 并且，程景郁是绝对不可能离开这个地方。 眼下，就只能等着喝下药的人，是什么反应了。 三日后。 程景寒和程景郁两个人坐在院子里面，等着消息。 如果院子内全都是各种药材，卢清欢看着晒干的决明子，心情也是格外的好。 说来倒是奇怪，自己不喜欢那些荤腥油腻的东西，对于这些药物的味道，反而觉得心情愉悦。 徐太医看着卢清欢摸着簸箕上面的药材，一拍大腿着急地说道：“王妃呦，您怎么拿这种东西来玩啊？” “您如今肚子里面，可是有孩子的，这些东西不管好坏，都要避开一点才是，万一哪一个药和您的胎犯冲的话，那可如何是好啊？” “微臣就算是有十个脑袋，那也不够掉的。” 幸好睿王也在旁边，要不然的话，这件事情让睿王事后知道，自己难逃一罚。 程景 郁刚刚说上两句话，听见卢清欢这面有事情，就忍不住转头去看。 程景寒无奈地笑道：“若是八弟不放心弟妹，还是先去看看的好。” 程景郁脸红地咳嗽了两声：“没事，是我分神了，六哥莫怪。” 程景寒摇摇头，继续说道：“根据这几日的情况来看，有的人好转些许，有的人更加严重，太医院来人说，服用了带着降香和檀香这两味药材的人，全都有些许好转。” “至于别的，不仅不见好，甚至更加严重了。” 程景郁沉思了片刻后，把徐太医叫来问道：“这檀香和降香两味药，有什么用处？一般情况下，这两个东西用药，都是什么作用？” “回王爷，这两味药都有具有抗血栓、解热镇痛等功效，一般情况下不怎么入药，只是瘟疫和别的病症不同，这二位入药，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如此甚好，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把这二位药材入药测试，早晚会镇压此次瘟疫。” 徐太医为难地说道：“只是王爷，如今这两种香难寻，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现在手里有的，也实在是不够，要是从京城运过来的话，一路潮湿，加上晒干的话，也实属 困难。” “而且降香也就罢了，单单就是这个檀香，实在是难啊。” 程景郁刚要开口，寻思了片刻，觉得不妥，缓缓看向程景寒，等着他开口。 程景寒淡淡地说道：“如此说来的话，确实困难，不过有一味也是好的，既然有好转，那就继续用药，时刻看着难民的情况，尽量要保住人命才是。” 徐太医点点头，在这些太医里面，他的医术算是上层，程景郁也放心他给卢清欢看诊。 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众人也都散去。 卢清欢看着人走了，才开口说道：“你刚才应该有什么话想说对吧？为何不开口呢？” 程景郁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自己亲自去挂上，说道：“如今是六哥再管这些，我虽然决定留下，但是怎么说都是外者，要是随便开口的话，我怕六哥多想。” “多想？不能吧，安王看着不是那种人。”卢清欢随口一说。 回头就察觉到了程景郁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赶紧改口说道：“这也是我的猜测罢了，你们兄弟二人，自然是比我了解才是。” 说罢，程景郁起身，从她身后环绕着双手抱了过去，分明是有了身孕的人，抱着却好像 越来越瘦弱了。 程景郁的下巴搭在卢清欢的肩膀上面，每一次呼吸自己都可以清晰地察觉到。 卢清欢咳嗽了两声，害羞地说道：“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这要是让下面的人看见了，你这王爷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尽管卢清欢这么说，程景郁依旧不松手，也不敢抱得太紧，生怕嘞疼了卢清欢。 “我不管，别人看见了，大不了就把他们眼睛挖了。” 卢清欢啧了一声，程景郁这才收回自己刚才的话，改变口风说道：“你如今有了孩子，多少应该吃点东西才是，现在好似比之前还要瘦了，你如此下去，我怎么安心？” 卢清欢笑着拍了拍他的手，看样子，徐太医确实没有告诉程景郁，自己肚子的情况。 她知道程景郁这个人有的时候，确实像一个温顺的小猫一样，需要有人哄着来。 在外的话，那就是猛虎出山了。 “别担心，太医不是告诉你我一切平安了么？与其在意我，不如好好和安王想想办法，你今日应该想说，让他们想办法从四周，或者别的地方购买一些药材吧？” “要么就是亲自采取，我说的可对？” 程景郁笑而不语，只是点头。 第275章 蓄意靠近 “此事还需要和安王好好商议才行，你既然在意他的想法，就不要贸然行动。” 卢清欢心平气和地劝慰，程景郁只能点头不语。 次日。 程景寒本想来程景郁所在的府邸，要商讨今日的事务。 马车刚刚走到一半，猛然停下。 原本还在闭目养神的程景寒，微微睁开眼睛，只是那么一瞬间，他眼睛里面的杀气就荡然无存了。 撩开帘子，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格外温柔的眼神，他询问着一旁的林一说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么？” 林一上前查看了一会之后，回来说道：“回王爷的话，是一个女子跪在马车前面，口口声声说要王爷主持公道，属下看着那女子穿戴都十分不错，不像是穷人家的女儿。” 程景寒觉得奇怪，走出马车，就看见跪在那里的王灵儿。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头上戴着珠钗，看着虽然朴素，只不过都不是什么便宜物件就是了。 身后还跟着丫鬟，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姐，那就是官宦家的女儿了。 程景寒看着低头跪在自己面前的她，轻声问道：“这位姑娘，可是有什么冤情，需要本王替你申冤么？” 原本这 一次来求安王，就是咬紧牙关不得不这么做。 王灵儿跪在地上，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温柔如小溪水一般的声音，真的是从一个王爷口中说出来的么？ 她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这个人模样，甚至要比程景郁还要好看。 一身华丽锦袍，俊美绝伦，风姿秀逸，脚步轻快，脸上挂着春风细雨般的笑。 王灵儿一时间竟然看呆住了，差一点就忘记了，自己这一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是林一忍不住提醒了一下：“这位姑娘，我们王爷都下来了，你有什么事情，还是趁早说吧，我们王爷一会还有要事去做。” 林一瞧着王灵儿的眼神，实在是不悦，这个人倒是像那些路过青楼的男子，看向花魁时的眼神。 觊觎王爷的时候，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忽然出现，想要干嘛。 林一时刻戒备。 眼看着王灵儿眨眨眼，回过神之后，对着程景寒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求求安王殿下千万要救救我的父亲！” 程景寒疑惑地问道：“不知这位姑娘的父亲是何许人也，为何要本王去救？” “回安王殿下的话，臣女的父亲，就 是豫州的知府，姓王，原本也是和睿王殿下一起镇压水患的官员。” 程景寒仔细地回想了一下，眼神一下子就落寞了下来，语气也不刚才，还要冷淡些。 “哦？这个本王倒是有所听闻，就是那个家里面，养了一个刺客，刺杀我八弟的那位是么？” 王灵儿顶着压力回答道：“是，也不是，虽然那陈思思确实是刺客，但是我父亲那是冤枉的啊！安王殿下仔细地想想啊！如果我父亲真的知道那个人是刺客的话，怎么敢让她继续在外面，抛头露面啊！” “更何况那一日，我父亲虽然认罪，那也是认罪自己收养了一个白眼狼罢了，并非是刺杀睿王殿下一事的罪名，还请安王殿下明察秋毫。” “还我父亲一个清白！相信安王殿下也不想我父亲堂堂一个忠臣，就这么如此殒命不是么？” 王灵儿这话，就像是在逼着程景寒一般。 据说这个王爷一直都是最闲散的那一个。 朝堂的事情，更是一概不管，一点不知。 她这么说，无非就是在告诉程景寒，要是今日 你不帮我的话，你就是助纣为虐，残害忠良罢了。 原本就是听了李县令的话，再赌一把而已 ，没想到程景寒还真的答应了。 “如此说来的话，这件事情，确实有很多的地方，带着蹊跷。” 见程景寒这么说，王灵儿仿佛看见了希望一般，抬头和他对上视线，继续说道：“还请安王殿下可以为臣女做主！臣女的父亲，一直战战兢兢，怎么可能做出刺杀睿王殿下的事情？” “这私藏刺客一事，更加是被人蒙蔽罢了，不知者无罪，还请安王殿下明察！” 这么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有所恻隐之心。 要是这个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两个眼睛没有直勾勾地盯着程景寒的话，或许会更加可信一些。 还没等林一开口赶她走，就听见程景寒说道：“来人啊，把这位王小姐请上马车。” 王灵儿看着程景寒请自己上马车，顿时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这位王爷实在是温柔至极，自己不过和他说了几句话而已，就已经做到如此，可是比那位不知道怜香惜玉的睿王，强了不知道多少。 王灵儿含羞待放地走上马车。 两个人在马车内，全都笑而不语。 王灵儿时不时去观察程景寒的动向，见他丝毫没有看向自己过，又觉得有些不甘。 自己这 么一个妙龄少女坐在跟前，就这么沉得住气？ 那睿王娶了妻子，管得严也就罢了，她还就不信了。 这些王爷里面，难道就没有一个不接近女色的吗？ 王灵儿试探地问道：“不知这一次，安王殿下来豫州，是否有带着妻儿啊？” 程景寒笑了笑说道：“本王如今未曾成亲，更加没有妻儿。” 王灵儿虽然是没有出阁的女子，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皇亲国戚，所以这些事，她也没有了解过。 原本以为安王排行老六，成亲的话，应该在睿王之上，没有想到睿王孩子都那么大了，他竟然还没有成亲。 如此说来的话，要是自己这个时候，可以把安王勾搭到手里的话，那自己是不是就有机会可以当王妃了！ 到时候就算是卢清欢，那也得称呼自己一声皇嫂不是么？ 想到这里，王灵儿看着程景寒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 林一守在一旁，随时听着里面的声音。 这个女人一看就是不怀好意，她那个爹分明就是心怀鬼胎，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真的跑来和王爷说情。 王灵儿看着外面景色问道：“不知王爷这是打算带着臣女去哪啊？” 第276章 事出反常 程景寒温柔地说道：“本王今日 本身就要去同本王八弟一起商量事务，既然王小姐也在，自然是要一起的。” 王灵儿心里顿时有些慌张：“这……怕是不妥吧？二位王爷既然有要紧的事情要做，我要是跟着过去的话，岂不是耽误了王爷的事务？” 要是现在就去见睿王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岔子。 奈何程景寒依旧笑颜如风说道：“王小姐大可以不必担心，既然你父亲有冤情，本王自然是要帮你平反，也必须要亲自问问本王那八弟才是。” “虽然本王那八弟生性有些暴躁了些许，但你是本王带过去的人，他不会把你如何的。” 原本心里面还带着如何拯救自己亲爹心思的王灵儿，被程景寒这么一句话就给说服了。 要是真的可以作为站在安王身边的女人，那也不是不可以。 到时候就算是睿王不同意放了爹爹，那也不行了。 那可是他六哥的亲岳父，他还能真的带回去京城么？ 想到这里，王灵儿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绝对没有想到，这位安王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突厥公主。 因为哈日暮雨怎么说都是一个未 出阁的女子，要是跟着安王去住的话，难免会有不少的闲话，传到京城更是不妥，所以干脆和卢清欢等人一起居住。 房子本不多，给她随便安排了一间干净的，她倒是也没挑剔。 如今程景寒带着王灵儿过来，刚刚进入门口，就看见哈日暮雨在帮着徐太医一起晒着草药。 贵为公主，自然是知道他们如今的心思，如果是自己国家的臣民出现这些事情的话，那自己也会糟心许久。 为了不让程景寒觉得自己跟来，是无用功，她也会帮一些忙。 也算是放低了自己的身份，卢清欢也算是劝过了，奈何她根本听不进去。 今日见程景寒来了，刚要上前问好，就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 她仔细打量了这女子几眼，颇有几分姿色，也算得上是豫州美人。 同时王灵儿也在看着她，这位模样方面，还真的是和睿王妃不相上下啊，身姿也是如此卓越，只是这个肤色实在是…… 哈日暮雨笑容，一下子就僵硬在脸上，淡淡地问道：“不知安王身后的这位是？” 程景寒侧身介绍道：“这位是王知府家的千金，今日同本王一起来，也是有事情要处理 。” “知府千金？” 哈日暮雨有些不理解，王知府？这个倒是听卢清欢说起来过，不就是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派人刺杀睿王的那一个么？ 哈日暮雨冷冷地问道：“既然是罪臣之女，王爷为啥带进来？” 最是女人了解女人，只是这么简单的两句话，王灵儿就察觉到了一股深深地醋意。 难不成，眼前的这个，心悦安王殿下？ 她虽然不知道哈日暮雨的身份，但是根据刚才的几句话，也算是可以猜得出来，她身份不菲。 上次在卢清欢身上吃了瘪，这一次要涨一些记性了。 王灵儿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哀声叹息地看着程景寒，说道：“看样子，是臣女，给安王殿下添麻烦了，是臣女的不是，臣女如今父亲蒙冤入狱，臣女自然是罪臣之女。” 说罢，还转身打算离开，动作却是十分缓慢。 “王小姐请等一等。” 王灵儿挑唇得意一笑，转过身看着程景寒的时候，还是一副委屈的样子。 她早就猜到，安王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让自己走的。 刚才在马车上，虽然就说了那么几句话，但是也算得上相谈甚欢。 没准安王已经 对自己情有独钟，或者生出好感了呢？ 哈日暮雨不解地看着程景寒：“王爷这是何意？” 程景寒淡淡的解释道：“难道公主刚才未曾听见这位王小姐说，她父亲属于含冤入狱么？” “既然有冤情，那还是说明白一些好，本王不想冤枉任何一个忠臣，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奸臣，为所欲为。” 程景寒的这句话，王灵儿也就听见了前半句，后面的倒是充耳不闻。 她倒是一直没有想过，要是她父亲的事情，确实是真的话，程景寒又会如何惩戒？ 王灵儿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哈日暮雨，公主？这位竟然是公主？ 可是这个肤色……她是什么公主？ 难不成是那位突厥来和亲的那个？她不会是看上了安王殿下吧？ 王灵儿咬了咬嘴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确实有一点压力。 这时卢清欢从后院走了出来，原本这几日睡眠就格外的稀缺。 听见外面有声响，就走了出来。 眼看着这三个人站在那里，就和独角戏一样，十分的可笑。 卢清欢饶有趣味地问道：“今天这是什么日子？竟然如此热闹？” 说着还不忘瞟了一眼王灵儿问道：“这不 是王小姐么？怎的也过来了？你不在家中安抚你的母亲，来我这做什么？” 自从上次的事情得到结论之后，卢清欢对待她们王家，一直都是如此态度。 刺杀自己丈夫，还蓄意勾 引，这种人自己没有张口就骂，已经算是尽量矜持了。 王灵儿支支吾吾了半晌，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只能无助地看向程景寒。 没想到他还真的替她开口辩解了。 “弟妹有所不知，王小姐今日拦下我的马车，说她父亲实在是冤枉，我觉得这件事情确实可以再好好商议一下，毕竟王小姐自己也愿意承担后果。” 王灵儿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放在程景寒的身上，说的什么根本没听。 只是知道这位高高在上的王爷，在替自己说话罢了。 卢清欢听出来程景寒口中的含义了。 那王知府本身就是深陷其中，就算是没有让人刺杀程景郁，要是程景寒一路追查的话，那钱财一事他也绝对跑不了。 也算是多了一个理由和借口。 卢清欢这才对着程景寒点点头。 哈日暮雨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含义，自然是不肯的。 “事已至此，才说冤枉，谁信啊，怕是另有所图吧。” 第277章 探监 王灵儿忍不住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缓缓开口说道：“臣女，无非就是希望，还给我父亲一份清白罢了，公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卢清欢冷笑了一声，和自己猜的一点没错。 这王灵儿如今倒是聪明了，知道自己的姿色，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出众，这是打算走卢清妍的路线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她身后，出了这么一个招。 若不然凭借这个人的脑子，怕是真的想不出这些法子。 “这是在做什么？” 此时程景郁和逐雨走了回来，他们一大清早就出去给卢清欢买早点去了。 如今卢清欢有孕，想吃点东西不容易，今日早上，更是嚷嚷想吃驴肉的包子，他早早地就出去买了回来。 刚刚走到家门口，就里面叽叽喳喳的声音，格外烦心。 卢清欢看着他回来了，微微笑道：“还算是时候。” 程景郁看向王灵儿，面无表情地问道：“她为何在此？” 卢清欢把事情简简单单地解释了一遍之后，程景郁把手中的包子递给她，说道：“就算是你父亲确实不知此事，但是他也难辞其咎，此事已经是定论，为何还要继续追查？” “哪怕真的有所冤 情，也要等到回京城再说，此刻瘟疫横行，王小姐这个时候，难道是希望本王等人在瘟疫和你父亲之间分心么？” 程景郁的话，算是说得很明白了。 王知府的事，根本已经不算大了，比起来这些难民的话，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为了他而分心，简直就是犯不上。 王灵儿知道这件事情没有这么容易，干脆跪在地上，开始不依不饶哭诉起来：“睿王殿下，求求你了，饶了臣女的父亲吧，这若是真的去了京城，去了大理寺的话，那就是算是真的清白，那也会被剥下一层皮啊。” “或者……” 王灵儿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扯住程景寒的衣袖说道：“或者就让臣女，去见父亲一眼！只是一眼！” “可怜天下儿女都是想尽孝的啊！” 程景寒看着她如此，实在是可怜。 仔细想了想说道：“念在王小姐一片孝心的份上，林一，带着王小姐去见王知府。” 没等程景郁阻拦，林一已经带着人离开了。 哈日暮雨看着王灵儿临走的时候，对着自己回眸一笑，心里格外生气，这算什么？在和自己挑衅么？不过一个知府的女儿罢了！ 卢清欢做了一个请的手 势，说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我家王爷买了早点回来，相信安王殿下还没有吃饭吧，不介意与我们共同用膳吧？” “这是自然，弟妹说这话，岂不是生分了么？” 程景郁看着他们两个人客客气气的样子，此刻的眼神，就和哈日暮雨一般。 自己好不容易买回来的，连一句夸赞也没有，还邀请别人一起用膳。 王灵儿同林一一同来到关押犯人的大牢里面。 陈思思就被关在王知府的一旁。 王灵儿先看见的就是她，坐在一旁，穿的还是那一日的衣服，就是已经破烂不堪罢了，头上也有些许凌乱，还有几日都没有清洗的脸，和她对比起来更是鲜明。 王灵儿路过她的时候，还不忘停下来看了她几眼，怒气冲冲地说道：“都是因为你这个白眼狼，要不是因为你的话，我们家怎么可能沦落到如此地步！” “你简直就是一个黑心肝的人，我爹爹和娘对你不好么？你怎么能如此对待我们一家？” 陈思思侧目看着她，眼神里面满满的不屑。 事到如今还认为王知府没有参与这件事情的人，怕是只有这两个没长脑子的母女了。 这一次来没准也是被什么 人给利用了。 陈思思不愿意去搭理她，找了一个还算舒服的地方，躺下休息了。 见陈思思不理自己，王灵儿骂了几声之后，就干脆跺脚离开了。 王知府还在大牢里面捡着窝窝头啃着，忽然听见自己身后有人喊了自己一声爹。 回头就见王灵儿跪在地上，哭着看自己。 王知府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赶紧爬到铁栏杆处，看着王灵哭红的眼神，心里面一阵心疼说道：“你怎么来了啊？” 他寻思了一下，心里大怒问道：“你，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是说睿王殿下根本没打算放过咱们一家啊！” “你不过一个孩子罢了，这些事情和你无关啊！” 王灵儿哭着摇头说道：“并非如此，爹，女儿这一次无非就是来看你。” 她说着把路上买的烧鸡给他递了过去。 王知府拿到烧鸡，立刻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一连这么多日没有看见荤腥了，那吃相简直不敢恭维。 王灵儿起身拿手帕捂着鼻子，左右看了看，见林一没有看着自己，她又悄悄地把如今外面的情形和王知府说了几声。 王知府得知外面的瘟疫，也是一愣。 好巧不巧，偏偏这个时候爆发了 瘟疫？ 他好几口烧鸡下肚之后，又恢复了当初知府的做派问道：“怎会如此呢？这么说的话，睿王和安王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京城的了。” 难道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这个时候王灵儿嘿嘿一笑说道：“爹爹千万别担心，女儿会想办法救您出去的。” 王知府不敢置信地看着如此自信的王灵儿。 登时开始劝告：“不成！就你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他们？” 睿王就先不说什么了。 安王自己未曾见过，都说他一直体弱多病，此来不管朝政。 但是自己是知道的，这些皇亲国戚，哪有几个是好相处的呢？ “谁说是我一个人了？” 王灵儿靠近一点小声说道：“还有李叔叔帮着我呢，爹爹你就放心吧，更何况那安王一看就是对女儿有所好感，女儿相信，到时候肯定可以把爹爹给救出来。” 这要是之前的话，王知府对待自己这个女儿还是有那么一点自信的。 现在仔细想想，睿王都看不上她，那安王如此随和的人，岂不是更加看不上了？ 李叔叔？李县令？ 王知府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瞪大了眼睛问道：“难不成，这一次的瘟疫，是你所为？” 第278章 异样 王灵儿吓得赶紧看向四周，随后皱眉生气地说道：“爹爹！你喊那么大的声音，难不成是想害死我么！” 王知府这下算是真的要失魂落魄了，原本陈思思的事情，自己还可以咬死牙关说和自己没有关系。 到时候就算是要责罚，自己也不至于死罪，还能保住她们母女二人。 要是王灵儿这件事情被查出来的话，那这一家子祖宗三代都是要被砍头的啊！ 那可就是真的死罪！ 王知府一把扔下手中烧鸡，焦急地说道：“你！你糊涂啊！你实在是糊涂啊！你知不知道，一旦东窗事发，这可是真的死罪啊！” “不会的，爹爹，你放心吧，我所做的事情，根本没人看见，更何况还有李叔叔帮我呢，我肯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又是李县令？ 这个时候王知府才想明白，这分明就是借刀杀人。 到时候他王八脑袋一缩，这死的不还是自己家么？ 林一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走过来提醒道：“王小姐，我们王爷可没有给你这么久的时间，让你们父女叙旧，如今你也是该回去了。” 王灵儿知道这位是安王身边的得力干将，也不好得罪他。 只能点点 头，离开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告诉王知府说道：“爹爹你放心吧，我肯定会把你救出去的。” 王知府如今有口说不出，只能在后面喊，千万不要随便相信外人，让她带着她娘赶紧离开，或者闭门不出。 奈何王灵儿已经走远了。 他也是无法。 陈思思忽然冷笑了一声，说道：“我早就说过了，你的这个女儿，早晚会惹出祸事，你偏偏不听。” 她一直没有睡着，是在听着这父女两个人的对话。 如今王灵儿这么一闹，别说还王知府什么清白了，怕是越查越黑。 此刻王知府也后悔了，自己就应该早早地把这些事情，都告诉她们。 如今算是只能坐以待毙了。 陈思思心里算是明白的，李县令那个人，是能不自己动手，那就一定不会动手的人。 …… 如今三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详谈。 哈日暮雨因为今日的事情还在生气，干脆连早饭都不吃了。 程景郁一直等到她们两个人吃完饭，才淡淡的开口问道：“说吧，今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看见程景寒，他虽然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管，但是也绝对不是那种如此善心的人。 做什么事情都 是有理由的。 王灵儿这种女子是什么想法，他不信久居深宫的程景寒，会看不出来。 程景寒优雅地擦了擦嘴，笑着说道：“难为你可以忍到现在。” 早就看见程景郁得不对劲了。 猜测他必然是生气了，没想到竟然可以一直忍耐到他们吃完饭才开口。 其实程景郁也是怕自己吃饭的时候，开口影响到卢清欢的话，那就不好了。 也是因为她此刻好不容易想吃些东西。 程景寒叹气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太医说过这一次的瘟疫，来源是何物？” “不是井水么？”程景郁脱口而出。 “不不不，我问你的，不是这个。” 卢清欢寻思了一下接过来说道：“难道安王殿下想说的东西是，镀锡粉？” 程景寒笑道：“弟妹聪慧。” 卢清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接受到程景郁那十分不乐意的眼神之前，这两个人还算是客套。 程景郁也是无奈，继续问道：“所以呢？和今日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常年饮下各种药，这些东西我也算是有所了解过，这镀锡粉，喝下去的话那绝对是致命毒药，看这剂量，若非井水充足的话 ，这些人怕是早就已经死了。” 这一点说得倒是实话。 “其次就是，镀锡粉和女子所用的香粉，会有一种冲突的反应所在。” 卢清欢歪头不解：“冲突？”那不就是起化学反应么？ “没错，一旦沾染了女子用的香料等物，镀锡粉就会立刻发生反应，会灼伤女子的肌肤，没有三四年的时间都不会养好。” 程景郁继而问道：“就算如此，你说这个，做什么？” “你瞧瞧你这个性子，急什么？你听我慢慢和你说，今日那王小姐跪在马车前，露出那一抹柔荑，我便看见了那一闪而过的红伤。” “这等伤，就是那镀锡粉和香料所染，而导致的伤口，就算是用了最好的草药，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治好。” 程景郁听见之后陷入沉思。 卢清欢反应过来之后问道：“如此说来的话，今时今日的瘟疫，岂不是她王灵儿一手造成的？” 那可是一条条人命啊。 她怎么如此黑心？这良心难道真的过得去么？ 卢清欢这一次，算是真的动怒了。 她已经见识过水患是什么样子了，百姓流离失所不说，五六岁的孩子没了爹娘不说，自己一个当娘的，深知 如果有一天孩子死了，那是什么心情。 好不容易水患安置好了，却来了瘟疫。 自己当初甚至真的以为是天灾人祸。 后来又知道了是人为，结果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王家所为。 亏他们家还在这，做了这么多年的官。 程景郁起身就要走，被卢清欢叫住：“做什么去？” “抓人。” 她深知程景郁对这豫州百姓得好，十分隐晦。 天下苍生都是一样，百姓就是百姓，如今有人借人命生事，他怎么会就此罢休？ 程景寒依旧不动地方，说道：“回来吧，你现在去抓人，有何用？” “一没证据，二没人证，无非就是区区一个伤口，能断定什么？随便几句话就唐突过去了，总是不能屈打成招不是么？” 程景郁听见这话，回头看着他，抿嘴说道：“屈打成招？这不就是皇权特许么？” 程景寒手中喝茶的动作，停下了半空中，原本香甜的茶叶，到了嘴里反而索然无味了。 他的话无非就是在指当年的事情，和如今程景义一口咬定程景郁卖 国的事情罢了。 是啊，如今皇权，不就是屈打成招么？ 只要认了罪，不管你是否清白，你都是脏的。 第279章 瓮中捉鳖 程景郁看着他平淡得很，嘴角微笑不减，反问道：“六哥，你是否已经有了对策？” 程景寒笑而不语，这个模样，就好像一只温柔且狡猾的狐狸一般。 卢清欢也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两个人可是亲兄弟，就算是同父异母，那也是皇家血脉，怎么可能没有相似的地方？ 这几日王灵儿日日都去探望程景寒，两个人也算得上相谈甚欢。 偶尔也会和今日一样，坐在院子里面喝茶闲聊。 王灵儿端着茶杯，时不时用眼睛瞟向程景寒，那一张完美无瑕的脸。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皇家里面，竟然还有这么温柔的人，日日都是笑着的，并且还那么好看，当初觉得程景郁已经算得上神仙一般的人物了。 自从接触了这位之后才发觉，就算是睿王也比不上他。 林一这个时候走过来，说道：“王爷，公主和睿王妃来了，说是想来找王爷说说话。” “哦？是么？那倒是巧了，快快请进来吧。” 王灵儿听见之后，眉心一皱，这两个讨厌的人怎么来了？ 难得自己可以和安王殿下独处一会，真是晦气。 王灵儿寻思了一下子，纠结一 会，方才说道：“其实，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王爷也千万不要怪臣女多嘴啊。” “你说。”程景寒笑不露齿，眼神柔和。 王灵儿放下茶杯意味深长地说道：“王爷怎么说都是未曾娶妻的人，王妃已经是一位有夫之妇了，那位公主更是未曾出阁。” “这二位都是女子，忽然就来找王爷说话，还是闲聊的话，臣女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不是么？” 言外之意就是说这两个人不守妇道。 程景寒倒是也不生气，只是冷静地看着她问道：“话虽如此，但是本王同她们毕竟清清白白啊。” “就算是王爷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不代表别人也是如此不是么？王爷仔细想想啊，避嫌可是十分重要的。” “这日后那位公主还要嫁人，睿王妃那面还有睿王爷呢，就算是您和她们无事，那也要看睿王爷信不信，不是么？” 原本程景寒和哈日暮雨的事情，就很少有人知道，王灵儿不是京城的人，对这些事情更加一概不知。 只是认为哈日暮雨单纯地相思罢了，并不知晓两个人的关系。 还没等程景寒开口，就听见一声清朗的声音，从门口传了 过来。 “这可真是好笑了，日日跑来的人，不说自己是否有没有守得了女子的贞洁，反倒怪上我们这些人身上了。” 眼看着卢清欢带着哈日暮雨走了进来。 程景寒和王灵儿这才稍稍起身。 卢清欢对着程景寒点头示意：“见过安王殿下了。” “大家都是一家人，弟妹千万不要客气。” 这些人里面除了王灵儿，其他的人全都是平等的。 王灵儿自认为自己和程景寒的事情，已经算得上板上钉钉的事了。 索性就站在原地没有开口。 卢清欢转眼看向王灵儿笑道：“这不是王小姐么？怎么今日有空来安王这？” 王灵儿刚要说话，卢清欢就忽然打断了下来。 “瞧瞧我这个记性啊，倒是忘了，这几日王小姐似乎日日都跑来安王这里，我还是需要告诫一声的，王小姐怎么说都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吧？日日来这，也不怕让人非议么？” “更何况安王身子如何，你是知道的，日日前来打扰，你还懂不懂规矩！” 说到这里，王灵儿也不能装疯卖傻了。 跪在地上，慌张说道：“臣女，臣女没想那么多，臣女只是觉得，安王殿下好不容 易来一次，怕安王殿下无聊，所以臣女才来说笑几声罢了。” 卢清欢居高临下地问道：“怕安王殿下无聊？这倒是有趣，本王妃来了这么多日了，你怎么不怕本王妃无聊，来陪我，说说笑笑呢？” 卢清欢的话，算是说到哈日暮雨的心坎里了。 程景寒的事情，她一般从不多问。 毕竟还没有过门，问多了，好像自己小气一般，日后三妻四妾那也是难免的事情。 自己肯定不能要求安王和睿王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 就算是已经有了这个觉悟，如今看见安王身边还有别的人站着，依旧心里不舒服。 她现在看着卢清欢的眼神，就好像看见看天神一般，想说的话全都替自己说了，实在是觉得格外的舒畅。 王灵儿求救一般地看向程景寒。 只见他这一次，却没有开口帮着她解围，要是之前的话，程景寒都会开口调和。 只是那么一瞬间，王灵儿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安王殿下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在看死人一般，不过也就只有那么一瞬间罢了，肯定是自己看错了。 安王殿下那么温柔的人，怎么会如此对待自己？ 卢清 欢不好意思地看向程景寒，笑着说道：“我倒是忘了安王殿下也在这了，一时间气急了，安王殿下千万别吃心。” 程景寒摆摆手，依旧笑道：“弟妹还是这么客气，快快请坐吧，来人，看茶。” 他们三个人入了坐之后，哈日暮雨白了地上的王灵儿一眼。 卢清欢闻了闻上来的茶，说道：“安王殿下这里的茶，还是这么雅俗共赏。” 说着，稍稍品尝了一口。 跪在地上的王灵儿始终不敢抬头，也不敢开口，脸上早就已经红到耳根子了。 卢清欢这才一拍手说道：“我自从有了身孕，记性倒是也不行了，忘了王小姐还在地上跪着呢，快快起来吧。” “既然你也是安王殿下的客人，那也一起入座吧，我等二人说笑几句，也就走了。” 王灵儿自然是舍不得走，她一日来这么多次，这安王多说才见一次，一次也就见半个时辰。 今日要是就这么走了的话，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 卢清欢看着王灵儿入了座，这才开口：“如今豫州的事情，也算是快要告一段落了，安王殿下打算何时回京啊？” 王灵儿一顿：“回京？怎么忽然要走了？” 第280章 还想要 哈日暮雨没好气的接道：“怎么？难道王爷想去哪，还要和你这么一个罪臣之女说一声么？” 这女人怎么如此恬不知耻？ 卢清欢拍了拍哈日暮雨的手，示意她这个时候不要插嘴，无可奈何之下，哈日暮雨只能忍耐下来。 王灵儿此刻也没有时间去搭理她。 继续追问程景寒，说道：“安王殿下，是臣女多嘴了，其实臣女并非是为了什么，只是如今豫州瘟疫还未曾安顿，如果王爷就这么走了的话，豫州百姓可如何是好啊？” 这个时候倒是想起来百姓了。 卢清欢尽力忍耐自己的脾气，要是不知道的话，还真的以为这个人十分的疼爱百姓呢。 “王小姐可真不愧是知府的女儿，如今珍惜百姓，倒是难得。”哈日暮雨忍不住嘲讽了起来。 也算是说出了卢清欢的心里话。 这两个人相视一眼，互相笑了笑，要是没有之前的事情，或许她们还能成为朋友。 王灵儿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臣女只是，心系难民罢了。” “当初爹爹还在的时候，总是在臣女和娘亲面前提起来这些事情，臣女耳濡目染，实在是心疼这些百姓的很。” 卢清欢冷哼了一声，干脆别过脸去。 这人和卢清妍是亲姐妹自己或许还能相信，这说谎话都不打草稿的本事，实在是厉害。 程景寒耐心地说道：“如今豫州的百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好得差不多了？”王灵儿直接问道。 怎么会呢？当时李叔叔给自己拿包药粉的时候，告诉过自己，这可是上好的东西，没个一两月绝对没有办法治好。 为何这才半个月没过就已经…… 卢清欢看着她眉心紧锁的样子，不屑地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我看王小姐的样子，好似不开心啊？难道豫州百姓安然无恙，你不称心？” 王灵儿赶紧改口：“哪里的话，豫州可以安然无恙，臣女自然是要感恩戴德才是，祈祷上天，千万不要再发生什么祸事到豫州了。” 说着还不忘去观察程景寒的脸色。 卢清欢心里暗自喜乐，看样子自己这几日猜得一点没错，让安王和她没什么事情的时候，说笑那么两日，就是为了让她觉得自己有一步登高的可能。 今日听见安王要走，想的不是自己爹爹如何，倒是一双眼睛直勾勾地在程景寒身上。 这分明就是开始 为了自己终身大事做打算罢了。 卢清欢这个时候，开始感叹了起来：“说起来，安王殿下这一次回京城的话，是不是也要斟酌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呢？” “不是我这个做弟妹的多嘴，只是你如今的年岁，要是等皇上赐婚的话，那不知还要多久呢。” 程景寒咳嗽了一声，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披肩说道：“说起来，确实要娶妻了。” 哈日暮雨和王灵儿听见了他的话，全都心里一顿。 只听程景寒继续说道：“本以为这一次来到豫州，会遇见良人，只是没想到，来的日子竟然如此的少，或许在住上几日的话，就可以日久生情了。”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不忘意味深长地看了王灵儿一眼。 好似就是在告诉她，这个日久生情的人说的就是她。 哈日暮雨一拍桌子，猛然起身离开。 头也没回的样子，实在是潇洒的很。 卢清欢喝了一口茶水，压压惊，虽然两个人已经是商量好的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哈日暮雨，好像已经假戏真做了一般。 她……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看着哈日暮雨离开的背景，程景寒也是无奈地叹了一口 气，这个主意分明就是她提出来的，不过刚才好像真的动怒了。 程景寒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王灵儿寻思了片刻，刚才程景寒说的话，又见哈日暮雨如此作为，心里已经笃定了主意。 起身后眼神坚定地说道：“臣女刚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不少的事情没有解决，臣女就先回去了，不打扰王爷和王妃的雅兴了。” 说罢，也没等程景寒点头，就大步匆匆地离开了。 卢清欢笑而不语，一直等到王灵儿走得看不见背影之后，这才微微笑道：“这一次还真的是委屈了安王殿下，要陪着我等演戏了。” 程景寒倒是毫不在乎，又一次收紧了自己身上的披肩说道：“本应该如此，要是可以抓住此次瘟疫暴发的缘由，那对于这些百姓来说，也算得上有一个交代。” 卢清欢点点头，想着哈日暮雨跑出去之后，还没有回来，便起身说道：“今日秋风瑟瑟，实在是冷得很，我也就不在这打扰安王殿下休息了，先出去找找暮雨公主，就告退了。” 说着就也离开了。 程景寒把自己身上的披肩拿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刹那间放松了下来，面无表情的模样 ，甚至和程景郁有那么一丝相像。 林一站在一旁说道：“王爷，咱们何必帮着她们演戏？就算是抓到了是什么人下毒，又能如何？也不能趁早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这就罢了，还要劳烦王爷日日忍耐那个烦人的女子过来。 “早晚都是要查的，与其本王自己费力，不如这样来的好。” 程景寒冷冷地说道，随后起身回到屋子里面休息。 留下那件披肩挂在椅子上面，看都不看。 而王灵儿自从离了程景寒的地方，就直接走到李县令家门口敲门了。 得知是王灵儿慌慌张张地过来，还以为是一朝事发。 赶紧让她进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 王灵儿来到厅堂，看见李县令之后立刻开口说道：“上一次，叔叔给我的那包药粉，是否还有了？” 李县令一愣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王灵儿急的一个劲跺脚，说道：“如今说这个也是来不及了，你到底还有没有这个东西了！” 李县令不知她到底要干什么，但是看着她确实着急，这才点点头说了一句还有。 王灵儿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还有就好，那劳烦李叔叔在给我一包可好？” 第281章 试探虚伪 李县令心里一紧，警惕地问道：“你居然还要这个做什么？” 他双手插入自己的袖子里面，假装在询问，实则已经摸索到了自己袖子里面，藏着的利刃。 如果王灵儿这一次前来，是为了打探自己口风的话，那就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王灵儿只能暂时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去。 李县令也听了个七零八碎，不过勉勉强强可以听懂，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说起来这几日倒是奇怪，自己每一次要说去探望难民的时候，都是被人给赶回来。 说王爷吩咐不允许任何人上前，说是太医正在给难民诊治。 所以自己倒是也看不见，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不过……这才区区几日罢了，瘟疫就能治好？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奈何今日王灵儿的神色，绝对不是玩笑，更加不是假装的。 王灵儿见他不开口，又着急了起来：“叔叔倒是开口啊！眼看着安王殿下就要走了，咱们得想想办法啊！” “安王殿下？”李县令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倒是把王灵儿看得脸颊绯红了起来。 “我还以为侄女这是在担心我那王兄的安危，这怎 么倒是把主意，打到了安王殿下 身上了？” 王灵儿不好意思地转过身，羞涩地扭转着手帕，说道：“叔叔可别拿侄女打趣了，侄女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我爹爹罢了，要是可以的话，得到了安王的青睐，难道我还怕救不出来我爹爹么？” 李县令看着王灵儿痴心妄想的样子，就知道着肯定是遗传她爹。 “就算是如此，难道侄女就认为，留下安王殿下几日，你就真的能被他所看上么？” 李县令这也算得上难得的善心了。 这王灵儿实在是傻得可怜，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姿色，难道她觉得她之前对睿王殿下做的事情，安王殿下会不知道么？ 他们本身就高贵得很，怎么可能看得上，她一个知府的女儿？ 且不说能不能看上，单凭她做的事情来说，安王也绝对不可能高看她一眼。 尽管李县令都已经这么说了，王灵儿还是执迷不悟。 “李叔叔怕是不知道，这安王对我可是不同，和睿王完全不一样，安王不仅日日请我进去说话，还总是嘘寒问暖，说着还要帮我父亲证明清白呢。” 提起这件事情，王灵儿就觉得十分自豪。 让程景寒 爱上自己，无非就是时间问题罢了，要是时间足够的话，自己完全可以让安王败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既然没有办法劝说，那就只能顺着她了。 “如此说来的话，那还确实需要好好恭喜一下侄女了，说起来要是侄女真的可以得到安王殿下的青睐，那也是祖上积德。” “到时候可千万不要忘了叔叔我啊。” 王灵儿恃宠而骄，干脆直接就把自己当做是程景寒的女人了。 开始拿腔拿调地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你还不快一点把东西给我，这要是耽误了的话，那可就来不及了。” 李县令还是打算三思而后行，这件事情自己没有看见不知道真假。 就和王灵儿说自己明日晚上派人送过去，就这么把王灵儿给打发走了。 李夫人从后面的屏风走出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还真的打算把药给她不成？这几日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你要是再给的话，那岂不是还有不少的人要丧命了？” 李县令拉起她的手叹息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况且，这是上头的命令，和你我无关不是么？” 说着，便和李夫人一同坐了下来。 李夫人忍不住开 始感叹了起来：“这寄人篱下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实在不行的话，你我干脆辞官罢了，找一亩良田不是更好？” “不成啊，夫人，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我们做的这些事情，要是一旦传出去的话，你可知那是什么后果？如今辞官，上头肯定会杀人灭口。” 李夫人登时急了起来。 愤愤不平地说道：“这天大地大，你我去哪不成？你是不是就是舍不得如今的荣华富贵？还是你这区区一个县令的官？你说！” 李县令无法，只能暂时安抚她下来。 “你先稍安毋躁，这件事情日后再说，明日我先去探探口风，如果今日王灵儿所言为真，那我倒是真的要另寻他法了。” 次日。 李县令特意挑上午清晨前去。 来到程景郁所在的府邸，就看见一个华贵的马车停在门口，难道这是打算今日就离开这么突然？ 他走近了查看，就见卢清欢在院子中间，看着她们收拾行李，往马车上搬弄。 冬冬看见李县令来了，咳嗽了一声，上前说道：“王妃，外面好像来人了。” 卢清欢侧头看过去，见是李县令，小笑着对他招招手说道：“李县令既然 来了，为何不进来说话？” 李县令小步走进来说道：“微臣看见院子里面只见王妃不见王爷，想进来是否有些不妥，就先等了等。” “你倒是一个知道规矩的，只不过在我这没有这么多的要求，王爷今日出门置办一些豫州特产，打算到时候带回京城，不知道李县令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啊？” 他四处查看了一番，见那些下人手中全都拿着箱子便说道：“微臣今日前来无非就是想陪同王爷一起，去查看瘟疫.情况罢了，这几日二位王爷打理瘟疫事宜，我这个地方官员却一点用处都没有，实在是过意不去。” “今日特意前来，想帮着二位王爷分担一下。” 卢清欢笑着点头，手中拿着扇子拄着额头说道：“原来如此啊，瘟疫横行，王爷不让你上前，那也是为了你的身子着想。” 李县令连连答应这才问起来：“微臣多嘴一问，王妃收拾行李，这是打算？” “你说这个啊，相信你也知道，我这身子有孕，来此地已经住了这么久了，是时候要换个地方养胎了不是么？” 李县令深思熟虑了片刻笑着说道：“王妃所言有理，确实应当如此。” 第282章 争斗 李县令也不好站在这里和卢清欢说太多的话，毕竟程景郁不在，她还只是一介女子罢了。 睿王如此在意这位王妃，回来要是看见的话，自己怕是也不好过。 李县令笑着弯腰行礼，说道：“那微臣也就不在这里打扰王妃雅兴了，先告退了。” “那我也就不留你下来了，等有时间去京城的话，李县令来睿王府，我等也是会接见的。” 卢清欢也只是作为现代人客套一下罢了，这些话在李县令耳朵里面，那可就是有意拉拢。 他走出大门之后，还在细细琢磨。 睿王妃让自己有时间去京城找他们，那不就是要提拔自己么？ 可是…… 李县令来回斟酌了片刻，最后还是扬长而去。 自己这些事情，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就算是睿王有心拉拢，自己也不敢过去不是么？ 如今告知上头的话，上头一定会让自己铤而走险，投靠睿王，到时候两面来回应付，一旦让睿王知道的话，那自己才是真的必死无疑！ 李县令最后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放弃这好好的升官发财的机会。 去京城当官，肯定比在豫州当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员好上十倍 不止。 奈何自己如今择良木而栖，只能稍加忍耐了，只要王知府一死，那这知府的位置，不是自己的，还是谁的？ 只需要稍加忍耐几天即可，再忍耐一下吧！ 李夫人刚刚摆好一桌子的吃食，就见李县令面色严肃地走了回来。 她吩咐四周的人先退下后，再开口询问：“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神情？” 李县令喝了一口茶水，叹息地说道：“我今日去看望睿王，见睿王妃坐在院子中间，看着下人收拾行李。” “看那个样子，好似确实要回京城一般，只是，字里行间，却没有直接说要回去京城，但是却也说了，要换一个地方养胎，这……我倒是不懂了。” 李夫人帮着一起分析了一遍，说道：“王妃之所以没有明说，或许是因为她也不知道，到底哪一日才走，也未可知不是么？” “更何况她如今有了身孕，瘟疫一旦可以压制下来的话，那自然是要早早回到京城才是，剩下的事情，就算是交给安王殿下来处理，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经过她这么一说，李县令觉得这话倒是真的有那么几分道理，只是如果这么匆忙的定下抉择的话， 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见李县令犹豫不决，李夫人好奇地问道：“说起来，我倒是不知道，为什么上头非要留下睿王殿下在豫州？就算是睿王真的回了京城，又如何呢？” “你不懂，上头不让睿王这个时候回去，那自然是有所原因，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那就不是咱们可以问的了。” 他都这么说了，李夫人也就不继续追问下去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李县令这才开口：“来人啊，你们去王家，叫王小姐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一点事情，要和她好好商量一下。” 不一会，王灵儿过来，也不知道这两个人说了一些什么，王灵儿乐呵呵地离开了。 而逐雨早就已经埋伏在王家四周，观察着王灵儿的一举一动。 眼看着她笑意盈盈地从李县令家中出来，就赶紧回去和程景郁说道：“王爷，那王小姐果然去了李县令家中，出来的时候面带笑意，看着好似十分喜悦的样子。” 程景郁冷笑了一声：“还真的是一副好心肠啊，对这豫州百姓，可是真真的爱护！” 程景郁稍微一用力，手中的杯子就已经碎了一地。 卢清欢上前安抚说道：“别气， 事已至此，想必，她们也会有所行动，那王灵儿早就已经等不及了不是么？” 随后又转头，去吩咐逐雨说道：“你现在就去带着人守着豫州的几个水井，那王灵儿上一次投毒在南城，这一次想必会换一个地方。” “或者……她这一次，根本不会投在净水里面，任何一处水源，都要稍加看管才是。” 如果那王灵儿是一个聪明的人，想必会换成别的地方。 不过看她那个样子，只怕是之前怎么做的，现在就会怎么做，根本不会有所增进。 入夜。 王灵儿换了一身轻巧的衣服，把自己屋子里面的灯熄灭了之后，就赶紧走了出去。 临行之前，也不忘私下查看了一番。 王灵儿也是认为南城自己现在是绝对过不去了，怎么说那里现在算得上是彻底的固若金汤一般。 那自己干脆就去别的地方就是了，豫州水井也不算多，就那么几个。 王灵儿干脆一股脑来到了西城，这里的水井来的人虽然少，但是也足够了。 这个东西感染得那么快，只要有人得病，就绝对可以传播出去，瘟疫一旦起来的话，那安王殿下就绝对不会离开豫州了。 上一 次因为要救自己父亲，王灵儿甚至还犹豫了一下。 如今算是彻底不再犹豫了，只要可以得到安王的青睐，怎么样都成！ 那可是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眼看着王灵儿已经把自己手中的那一包药粉打开了。 正当要撒下去的时候，身后忽然出现一个人，捂着王灵儿的嘴，手中的粉末也没有来得及倒下去，就已经撒在水井边的杂草上了。 也不知道捂着王灵儿嘴巴上的布匹，到底是放了什么东西，王灵儿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地牢里面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眼前全都是一片模糊，挣扎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现在好像被绑在了什么地方一般，倒是像在椅子上。 她艰难地睁开模糊的双眼，眼前不过三两个光亮却也可以看得出来，眼前是有人在的。 她鼓足气说道：“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告诉你们，我爹爹可是王知府！我可是知府的女儿！” “你们要是敢对我做什么的话，别说到时候我爹爹对你们不客气！” 王灵儿颤颤巍巍地喊出几句话，依旧看不清眼前的人。 第283章 严刑逼供 王灵儿喊了半天，见没人搭理自己，生怕这些人是奔着自己身子来的。 咬了咬嘴唇，干脆直接说道：“我告诉你们，我可是……可是身子有病的人，你们不可以碰我听见了没有！我们豫州有瘟疫，当心传染了，你们也活不了！” “哦？真的假的？难不成王小姐已经感染了瘟疫不成？” 王灵儿听着声音觉得实在是耳熟，前面的蜡烛点燃了之后，她这才看清，这黑漆漆的地牢，前面高高在上坐着的，正是程景郁和卢清欢两个人。 分明是模样上层的两个人，此刻看着她们却觉得，好像在看两个阎王一般。 王灵儿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之后，义正言辞地问道：“睿王殿下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还把我绑过来？” “我可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王爷这么做，难道是想毁了我的名声么？” 王灵儿之前倒是希望自己可以和程景郁真的有什么事情，到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让睿王接受自己。 只是现在看见更好的选择了，便完全不把程景郁放在心上了。 这个时候看见他，甚至还有一点害怕。 卢清欢笑了笑说道：“这一点 ，王小姐大可以放心，且不说你的名声到底怎样，暂且来讲，本王妃不是还在这么？你和睿王绝对不会有流言，你大可以放心。” 王灵儿双眼怒视着卢清欢，这个女人自己从头到尾都不喜欢。 卢清欢倒是也没去看她的眼睛，无非就是强弩之弓罢了。 程景郁咳嗽了一声，这才开口问道：“你私自在水井中下毒，你可知，这是死罪？” 王灵儿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浮了起来。 随后咬紧牙关说道：“什么毒？王爷说的这些，臣女不懂！” 卢清欢按住程景郁的手，示意他此刻不要开口。 他的脾气实在是太过暴躁了些许，一言不合起来，没准就要扒皮抽筋了，这王灵儿一个女子，倒是真的吓疯了，那还怎么问出缘由？ 卢清欢看向王灵儿，严肃地问道：“如果王小姐说，自己未曾在水井里面下毒的话，那我倒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了。” 见王灵儿不开口，她继续问道：“这其一，便是好奇王小姐自己都说自己一个未曾出阁的女子，为何这么晚了，却在西城的水井边？” 王灵儿寻思了一下子，刚要张嘴，就 被卢清欢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给打断了，笑着说道：“王小姐可千万不要说，自己无非就是去赏月罢了，今日万里无云，可是没有月亮的。” “我……我……”王灵儿支支吾吾了半晌之后，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只能勉强地说：“我不过就是想到处走走罢了，我爹入狱这么久，没有一点声响，我心里烦闷，出去走走怎么了？难道王妃连这个都管么？” 卢清欢摆摆手，吩咐冬冬把她手中拿着的那包东西递了上来：“如果觉得烦闷出去走走，我倒是管不着。” “只是不知道王小姐手中，到底拿的是什么东西？可否请王小姐来解释一番？” 王灵儿惊恐地看着冬冬手中的东西，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东西，这不是我的，不是！” 卢清欢微微皱眉，这个女子怎么如此犟嘴？ “不是？本王妃亲自让人跟了你一路，你手中拿着这个东西，要往水井里面倒，你真的以为我们是瞎子是傻子么！” 见实在是没有办法搪塞过去了。 王灵儿干脆说道：“就算是我的又如何？这无非就是面粉罢了，难道往水井 扔一些面粉，也是错么？” 卢清欢见她依旧冥顽不灵，不肯松口，也就不再客气了。 原本是劝着程景郁冷静，自己却再也冷静不了，起身上去对着王灵儿的脸就是一巴掌。 “放肆！你可知，你手中拿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你又知不知道，这些东西一旦感染起来，那就是如今的瘟疫，你到底知不知道！” 这一巴掌算是把王灵儿给打傻了。 从小到大，都没有一个人动过她一个手指头。 卢清欢寻思了一下，点点头说道：“是啊，我差一点忘了，你既然已经做出来这种东西，连做两次，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的呢。” 王灵儿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还打算在力争一下。 睁大了眼睛祈求一般，解释道：“不是不是的！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王妃，这个东西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之前的事情，也完全和我没有关系啊！” 啪！ 又一个清脆的巴掌打了下去之后，程景郁感觉自己口中的茶，都有点不敢咽下去了。 之前的时候，卢清妍说自己脸上的巴掌是卢清欢打的，自己只是半信半疑，后来以为那是卢清妍在欺骗自己 。 如今看来，那可能是真的。 逐雨都自然而然地别过脸去，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王妃，倒是真心觉得有点害怕。 卢清欢死死地盯着王灵儿，一字一顿说道：“你当真不知！” “如果你说第一次瘟疫和你无关的话，那好，我问你，你手上的伤口，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你可知，这镀锡粉和香料忽然沾染的话，肌肤就会如同火烧一般，哪怕你日日用冷水冲凉数遍，擦最好的药膏，也是于事无补。” 王灵儿抬起头看着她，知道这一次算是彻底没有办法解决清楚了。 随后卢清欢尽量让自己淡定了下来。 她在王灵儿面前来回走了几步之后，款款问道：“我知道，王小姐的本事绝对没有这么大，更不可能弄得来这么多十成十的镀锡粉。” “到底是什么人给了你这个东西？要是你可以实话说的话，或许我们倒是可以从轻发落。” 最起码可以给她留个全尸，或者饶了她母亲的性命。 王灵儿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赶紧摇摇头哭着说道：“不是，全都不是，没有人给我这个东西，这个就是我自己买来的，没有任何人指使我！” 第284章 一口咬定 卢清欢这就有点不明白了。 这王灵儿明显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了，为何这个人还是不肯把李县令说出来？ 难道是有什么更加严重的把柄，在李县令手中把握着？ 甚至，比自己和家人的性命更加重要？ 卢清欢一把捏住王灵儿的下巴，说道：“你可知，你要是真的把这件事情全都承担下来的话，你们家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不管是你爹，还是你娘，还是你那还在襁褓中的弟弟，可是全都活不了的，你知不知道！” 卢清欢仔细想过来。 这王灵儿确实想活，但她也想全家都可以活下来，若非拿家中的人威胁，她为何咬死牙关不肯开口？ 如果对面也是这么做的话，那她们不差把实情告诉她。 左右都是死，就看她想怎么选择了。 不管如何说，要是她可以好好说实话，还可以从轻发落，要是真的打算死扛的话，她们王家那是必死无疑了。 眼看着卢清欢对自己说的话，绝对不能再撒谎，她也不傻，仔细地想了想，忽然哭了出来：“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要是我真的告诉你们了，那上头也未必会放过我们家啊。” 程景郁这个时候 ，才起身问道：“上头？你说得上头，到底是什么人？” 王灵儿摇摇头说道：“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 生怕程景郁他们不信，王灵儿还好好的解释了一下。 “我是真的不知道上头的人，到底是谁，因为不管是父亲还是李叔叔，他们都没有告诉过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情。” “李叔叔和我说了，上头的人是我们家里面得罪不起的，要是我好好帮着他们办事的话，或许还能帮着我把我爹救出来，要不然的话，我们一家子都得死。” “无可奈何之下，我也只能如此了，王爷，王妃，我这些真的都是实话，一开始，他们告诉我这些东西，无非就是让百姓难受几日罢了，我没想到会暴发瘟疫。” 卢清欢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说道：“是吗？你一开始说不知道，我或许还能相信，只不过，难道第二次你还不知道么？” 王灵儿接下来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只能闭上眼睛，默默承认。 “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你知法犯法，难道那些豫州百姓的性命，在你这，全部都是草芥么？” “都是你留住安王的一个棋子？留住你爹爹用的物 件么？” 说起来程景寒，王灵儿缓缓抬起头问道：“那安王殿下，他是不是？” “没错，不妨告诉你，安王从未看上过你，无非就是为了把这件事情给扒出来，才日日与你闲聊那么几句罢了。” 王灵儿这下子算是彻底死心了，原来一切全部都是假的。 自己这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程景郁扶着卢清欢的肩膀，说道：“你先回去坐一会，稍安毋躁，千万不要动怒，当心肚子里面的孩子。” 卢清欢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走到座位上面先休息一会，刚才实在是太生气了，打的自己手也觉得疼。 但是依旧感觉不解气，那么多的百姓，全部都是因为这个人的一己私欲死了。 那可都是一条条的人命啊，自己怎么忍心呢？ 程景郁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本王问你，你刚才说的那个李叔叔，是否就是李县令？” 王灵儿绝望的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没错，就是他，是他告诉我，只要不让王爷回到京城，那就还有各种办法，可以救我爹爹出来。” “只要我爹爹出来了，那什么事情也都没了，陈思思的事情，就和我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十分空洞，看样子不像假话。 卢清欢知道现在问王灵儿，已经问不出什么来了。 便开口提醒说道：“好了，现在问她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用，如今李县令那面或许已经有所察觉了，要赶紧带人，去把他抓起来才是。” 程景郁点点头说道：“不急，六哥已经带着人过去了，相信他们是跑不了的。” 卢清欢点点头，不大一会这才反应过来，谁带着人去了？程景寒？他行不行啊？ 虽然知道他们这些当皇子的，多多少少都会几下子傍身，但是安王那个身体，别说傍身了，大幅度运动几下估计都不行。 卢清欢话到口中，想了想还是别问出口了。 而程景寒那面，已经早早地带人来到李家门口。 他和林一来到小门等候，果然李县令带着李夫人和行李走了出来。 李县令刚刚出门，就看见程景寒穿着一身雪白的绒衣，站在门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料想自己果然是中了圈套。 早知道的话，就应该早点走，现在怕是真的走不了了。 李县令笑了笑，对着他行礼问安：“见过安王殿下，没有想到安王殿下这么晚了， 竟然会在这，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找微臣商议么？” 程景寒笑容丝毫不减，继续说道：“没错，确实有一件事情，要和县令你好好商量一下，只不过这个地方要是想谈论事情的话，好似一些不合适。” “不如，请县令和本王移步到大牢，好好商讨一下，如何？” 这句话刚刚说出口，李县令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果然是一个局。 他们这些人，可是好深的手段啊。 李县令苦笑了两声，说道：“可以，这一次，算是我认栽了，微臣还有一个请求，不知道安王殿下是否可以答应？” 如果是睿王殿下来的话，自己是绝对不敢这么开口，奈何这一次，是安王来，他或许可以答应自己。 “哦？那你说说看。” 安王的眼神，让李县令觉得不舒服，好像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动物一般。 李县令看着自己身后的李夫人，叹了一口气，跪在地上说道：“微臣只是希望，安王殿下可以放过内人，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女子，什么都不知道啊！” 安王看了林一一眼，他会心点头，拔剑走上前。 在李县令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长剑已经刺入李夫人腹中。 第285章 幕后之人 李夫人眼神瞪得老大，不明所以地看着林一，随后强挤出一个笑容，看向跪在地上，惊恐地瞧着自己的李县令。 在林一拔剑出来的那一刻，李夫人应声倒地。 李大人整个人都跪在地上，没有反应过来。 等彻底明白的时候，李夫人早就已经没了气息。 他双手颤抖地伸了过去，见她确实没了气息，整个人都缩在一旁。 看着程景寒的眼神，也逐渐从恐惧变成了气愤，也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哪里来的勇气，掏出自己的匕首，起身就要刺向程景寒。 林一不慌不忙看着。 只见安王似笑非笑的一转身，就轻易躲开了。 那身形看得李县令格外的恍惚，正当他准备再一次回头刺向程景寒的时候，却被程景寒三下五除二给按在地上。 李县令发觉自己身上的几个穴位，实在是疼痛得很，自己只要一打算起身，就感觉酥酥 麻麻的无法动弹。 他这才发觉，就算是京城内的那些人，也未必可以看得透这位安王殿下。 他一想起来自己那死不瞑目的妻子，就心痛得很。 他大喊着说道：“好啊！实在是好啊！你可真的不愧是皇家的人， 我还真是没有想到啊，一直如此柔和的安王殿下，竟然是这么一个人。” “你还真是狠心啊！” 程景寒嫌弃地擦了擦自己的手，像看着垃圾一般，瞟了李县令一眼说道：“狠心？你说本王狠心？你让那王家小姐，在水井里面下了镀锡粉，让豫州百姓病死无数，你倒是反过来说本王狠心？” “这可真是可笑，本王无非就是让你们暂且留住睿王罢了，你们可倒好，弄出了一个这么大的瘟疫出来，还得本王亲自来收场。” 听见程景寒的这些话，李县令算是彻底不明白了。 他错愕地看着眼前站着的这个人。 月光之下，这个人脸上的笑意，早就已经荡然无存，和程景郁比起来的话，这位更加像一个活阎王。 李县令反应了半晌，声音沙哑地问道：“难道，是你？上头的人，一直是你？” 程景寒摇头说道：“你上头的人你不是知道是谁么？只不过，他并非是皇上手底下的人罢了，他行事，也都是按照本王的意思罢了。” “本王只是让你们想办法留下睿王罢了，没想到你们竟然闹出了瘟疫，水患一事，本王就不说什么了，天赐良机 无非就是，天灾人祸罢了。” “可是这瘟疫不同，一旦程景郁和程景义联手查起来的话，就算是本王，也难辞其咎。” 李县令这下子算是彻底听懂了。 这位才是真的贼喊捉贼，自己原本猜测，可以让那样的人唯命是从，不是王爷就是皇上，可晋王昏庸，安王病弱。 只有睿王和皇上，睿王已经来镇压水患，那就只能是皇上了。 结果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是这么一个看着病弱无能的，安王。 李县令现在算是真的认命了，只能仰天长啸说道：“原来是你！竟然是你！是你！不仅我看错了，就算是天子和睿王怕是也不知道，你有如此的狼子野心！” “狼子野心？这话说得，身为皇家人，有几个没有狼子野心的呢？本想提拔你，只是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本王所不容了。” 之前的水患就已经让程景郁得到了不少的民心，要是这一次的瘟疫也被他所镇压的话，对于他而言，那就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更何况，就算是李县令等人再聪明，也绝对会露出马脚，与其让程景郁来查，倒不如自己亲自来。 还能顺手把这些事情全都解 决掉。 程景寒蹲下 身子，拿起手帕把地上的匕首给捡了起来，说道：“你一个文官，手中拿着匕首，倒是不容易。” “这刀看着应该是磨了好几次吧？你倒是聪明，一早就已经动了杀人的念想，若是你一开始，没打算让王灵儿再一次去投毒的话，本王没准真的会放过你一次。” “只是你这一步，实在是走的不妥。” 李县令知道自己已经走不了了，只能死心地问道：“就算如此，王爷为何连内人都不放过？她不过就是一介女流罢了，王爷这么做，也不怕毁了自己的名声。” 程景寒毫不在意地把匕首一甩说道：“何人会知道，你的内人，是本王杀的呢？她不是知道了你所做的事情接受不了，自杀身亡么？” “更何况，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你应该算是一个聪明的人，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说吧，就从自己怀里拿出一瓶药亲自递给他口中：“现在，就请李县令，服毒身亡。” 林一上前说道：“这等肮脏的事情，怎可让王爷来做？还是让属下……” “不必，亲自送下属一程，也是本王应该做的。” 说着就在李县令 恶狠狠的眼神中，亲自把手中的毒药给喂了下去。 随后，程景寒眼睁睁地看着他口吐鲜血，七孔流血一般的死了过去。 也算得上，死得其所了。 出于镀锡，死于镀锡，就当是替这几日死的所有豫州百姓，报仇了吧。 程景寒擦了擦手，把毒药放在李县令手中之后，说道：“行了，吩咐他们，把这两个尸体带回去，要和我那个八弟交差了。” 林一点点头，随后两个人一起消失在夜幕中。 等来到程景郁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一副面容，满脸的忧愁说道：“我也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这位李夫人也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女子了，知道了她丈夫所做的事情之后，竟然直接自杀了，还真的是一个有血气的女子。” 程景郁和卢清欢面面相觑。 卢清欢好奇地说道：“难道，李夫人真的是刚刚知道她丈夫所做的事情么？” “弟妹为何这么问？” “因为之前，我同这位李夫人也算得上聊过几句，看着好似不像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这两个人既然伉俪情深，李县令怕是也不会瞒着她这些事情。” 第286章 反京 正当卢清欢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程景寒接着说道：“或许之前做的事情，她都知道，只是这一次涉及人命，无法接受罢了。” 这倒是也在理，卢清欢点点头，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倒是程景郁那面的气压，已经要下降到负数了。 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忽然一下子又断了，不管是谁都或许接受不了，如今只能从陈思思和王知府身上找突破口了。 程景郁缓和了片刻之后，说道：“既然人死不能复生，那你就只能暂且如此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要把瘟疫镇压下来。” 程景寒也赞同的点点头，微微笑道：“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只是现在一切都要靠咱们自己了，毕竟这个地方的官员死的死，关的关，没有任何的用处。” 说着还不忘咳嗽了两声。 林一端来热乎乎的汤水给他说道：“王爷，喝点汤吧，今夜风寒，当心着凉了。” 程景寒笑着接过来，轻轻地尝了一口，就放下了。 卢清欢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互动，实在是有些好笑，该说不说，竟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两个人有点般配，自己的思想好似有点不正常了。 程景郁 这才注意到，此刻的程景寒脸色已经苍白了。 才缓缓开口说道：“今日的事情实在是多谢六哥了，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六哥身子弱，还是早些回去得好。” 程景寒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起身离开。 既然线索已经断了，那就只能暂且如此了。 只要瘟疫不会扩散，那就绝对可以有压制下来的可能。 经过这么久的时间，没日没夜地治疗，太医院也算是终于做出了几个可用的药方。 挑了最好的那一个，给这些难民用药。 豫州的瘟疫，也变得好了起来。 眼看着这些难民一个接着一个好了起来，卢清欢心里也舒服得很，来到豫州也差不多一个月了，卢清欢的胎像都稳住了。 徐太医清早来帮着卢清欢把脉，随后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满意地说道：“这几日王妃的胎像已经越来越稳了，不仅如此，胎像十分的有力，看样子，没准是一个世子。” 卢清欢幸福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不过才三个月罢了，哪里看得出什么，更何况，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 “对了，如今豫州的瘟疫如何了？” 徐太医起身，款款回答道：“这 个王妃大可以放心，豫州此刻的瘟疫，已经渐渐地平复下来，估计不出三日，就可以一切恢复正常了。” 卢清欢点点头，收回手腕：“如今甚好，已经这么久没有回去京城了，我这心里面倒是也惦记。” “王妃可否是想小郡主了？” 卢清欢看着外面的天色，无奈地耸耸肩道：“就算是想，如今也不是轻易可以看到的，总是要等豫州的瘟疫结束了之后，才能回去。” 悠悠那个小家伙，怕是这几日已经习惯了自己不在身边吧？ 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 她应该会乖乖听话的吧？这么长时间没有看见她了，不知道她现在是胖了，还是瘦了。 徐太医无心提起悠悠，倒是让卢清欢伤感了一整日。 晚上程景郁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卢清欢坐在镜子前面，独自忧愁。 他走上前，就可以看见卢清欢薄纱之下，那若隐若现的肌肤如雪。 他咽了一下口水之后，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盖在上面，说道：“晚上天气越来越凉了，哪怕在屋子里面烧着炭火，你也要多穿一点才是。” 卢清欢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关于刚才程景郁说得什么，自己算是一点都没有听 进去。 程景郁察觉事情好似有点不对，便叫来冬冬问道：“王妃到底是怎么了？” 冬冬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今日徐太医来给王妃诊脉，提到了小郡主，结果王妃这一天都是如此神情。” 程景郁了解了事情之后，就让她退下了。 走到卢清欢身边，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道：“可是想悠悠了？” 卢清欢点点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自己原本忧愁的眼神。 程景郁无奈地笑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明日咱们就收拾好行李，后日就回京城，你觉得如何？” 卢清欢原本还在漫不经心的点头，结果回想起来之后，才发觉出不对劲。 她起身转头眨眨眼看着程景郁，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般。 不敢置信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程景郁宠溺地将她鬓角的头发撩到耳朵后面，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说，明日收拾东西，咱们后日回京城，接悠悠回家，如何？” “你，你认真的么？”卢清欢又问了一遍。 看着程景郁的笑容，她知道这个人绝对没有在骗自己。 随后赶紧说道：“不行不行，这个时候回去怎么行呢？就算是豫州的 瘟疫已经稳定了，但是也没有完全好不是么？你这个时候回去真的行么？” 程景郁把自己眼前的这个小女人拥入怀中，说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得这么多了？” 是啊，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种人了呢？ 如果是之前的自己，此刻怕是早就已经跑了才是。 如今倒是真的不同了。 卢清欢将脸贴近他的肩膀处说道：“那你别管，我只问你，如今要走，豫州如何？” “这个，你大可以放心，剩下的事情完全都是无关紧要的善后罢了，六哥也在这不是么？他可以的。” 卢清欢这才乖巧的点点头。 她手指划过程景郁的脸颊，发现他格外的烫，她正眼看过去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还是生病了？脸怎么这么烫？” 程景郁抓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胸膛说道：“你摸摸这里，更烫。” 卢清欢脸颊一红，缓缓看向他，收回手说道：“你！我告诉你，我现在还有身孕呢，你可得收敛一点，知道了么！” 程景郁耷拉着脑袋说道：“可是……罢了，我忍耐就是了。” 十月怀胎外加月子，自己岂不是还要等十个月！ 第287章 收获民心 次日。 程景寒来看她们二人的时候，见这两个人正在吩咐手底下的人收拾行李。 程景郁站在一旁来回吩咐，给卢清欢安排好了座椅，让她坐着吃糕点观看即可。 这两个人面色红润，看着就喜庆。 程景寒走过来笑着说道：“现在就开始收拾东西了吗？看样子八弟和八弟妹十分急着回去啊。” 卢清欢起身放下手中糕点，说道：“安王殿下来了啊。” “弟妹快坐吧，不用客气，如今瘟疫算是安稳下来了，所以四处走走。” 程景郁没好气得白了他一眼说道：“不在家中修养，到处瞎走什么？” 来了就和别人 妻子说话，那不是还有一位突厥公主么？ 见程景郁吃心，卢清欢无奈地摇摇头，小声和程景寒说道：“安王殿下千万别在意，我家王爷就是这么个脾气。” 程景寒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这个我自然是知道，只不过弟妹，你们打算何日启程？” “明日就走，只是剩下的这些事情，就要麻烦安王殿下了。” “弟妹这话可真的是让为兄无地自容了，原本豫州瘟疫，就是为兄亲自来操办，结果竟然硬生生地，把你们留 下了这么多日，况且你还身子有孕，实在是为兄无能。” 看着如此自谦的程景寒，卢清欢算是明白了，为何哈日暮雨一心爱慕他了。 这个人简直就是时时刻刻为了别人着想。 皇城内，竟然还有如此温柔的人，实在是难得得很啊。 程景郁眼神深邃地看着他们，咳咳嗓子说道：“六哥，你今日是不是没有别的事情了？要不然在这吃个午饭再走如何？” 现在才清晨，距离午膳还有一个半时辰，安王不喜欢热闹，估计不会留在这。 “好啊，既然八弟都这么说了，那为兄也就勉为其难地留下了。” 程景郁感觉自己现在越来越看不透这位六哥了，难道自己之前对他的了解那都是错的？ 眼看着大锅刚刚烧起火，几个人坐在院子里面，闲聊这几日的事情。 程景郁也大概地说了一下，那一日遇刺。 哈日暮雨自然没有跟着她们一起闲聊，知道这些人要说一些政务的事情，自己身为突厥公主，还是知道避嫌的。 程景郁把玩着手指的白玉扳指，缓缓开口问道：“这一次，算是彻底把线索给断了。” 他知道从陈思思和王知府那里下手，根本没有办 法把这件事情完全地查出来。 程景寒认真思考了片刻，托着下巴问道：“那，八弟觉得，他们上头的人到底是谁呢？” 程景郁皱眉冷笑了一声，说道：“难道六哥这是打算和我装疯卖傻么？” 程景寒笑容挂在嘴角，眼神微微眯起，林一也看向程景郁，手中的刀刃，也握紧了些许。 程景寒笑着摇摇头：“八弟有话还是直接说得好，为兄愚钝，实在是参不透其中，话里话外的意思。” “你一直置身事外，所以我也不说你什么，那个人高高在上，九五之尊，除了他之外，我还真的是猜不到还有谁，能把爪子伸得这么长。” 如今说晋王的话，以他身后的势力，倒是也有可能，只是那个人一直酒池肉林，根本无心争取这些东西。 若不然，今日坐上皇位的人或许就是他了。 林一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随后程景寒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气，说道：“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猜忌？既然这样的话，哪怕你真的把那两个人带回去，怕是也于事无补。” “这几日 你离开京城，现在回去的话，怕是已经物是人非了。” 虽然不过区区一个月的 时间，但是沧海桑田，也不是他们能说了算的。 这一个月的时间，怕是已经足够程景义招兵买马了。 这个道理程景郁自然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为今之计，要是不这么做的话，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王爷！睿王殿下，睿王殿下！” “王爷王妃！草民求见王爷王妃！” 正当他们几个人深思熟虑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百姓的呐喊声。 卢清欢起身打算前去查看一番，被程景郁给拦下了。 追风和逐雨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纷纷走到门口，悄悄地把门打开，见外面跪着密密麻麻的难民和百姓。 已经算是把程景郁他们所在的宅子，围得水泄不通。 程景郁等人走到门外，看着她们一个个手中全都拿着各种东西。 有鸡蛋，有母鸡，还有白菜土豆萝卜之类的东西，好一点的那就是牛肉了。 程景郁看着他们如此神情，便一脸严肃地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原本只是好心一问罢了，奈何程景郁此刻的表情，实在是有点阴暗，那些难民一时间都不敢开口说话了。 这位睿王虽然模样十分的俊朗，就是太凶了一点。 那一抹温柔，仿佛只 在王妃面前有过。 其中一个难民鼓足勇气，端着自己手中的面粉，说道：“我等，我等就来感谢睿王殿下的！我们都知道，睿王殿下原本处理好水患，就可以离开了，结果却硬生生地留下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治好瘟疫。” “而且我们也知道了，那水患的钱，是睿王殿下拿的，我等实在是感激不尽！” “对对对！我们知道王妃如今有了身孕，王爷也着急回京城，我等就把家里面最好的东西全都拿来了，希望王爷可以笑纳。” 程景郁看着他们一个个把手中的东西，全都举过头顶，跪在地上的样子，觉得自己心里有一股异样的感觉。 自己当了王爷这么多年，不管做什么事情，给人的感觉，那都是雷厉风行和阎王一般。 如今忽然得到了民心，没有想到竟然是这种感觉。 京城的人夸赞自己勇猛，那是因为身在京城不得不如此讨好。 这些人才是真心真意的在好好答谢自己。 卢清欢见程景郁一直不为所动，上前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说道：“人家都已经到家门口了，你怎么倒傻眼了？快点说话啊。” 她知道程景郁此刻的心情，心里也是为他高兴。 第288章 回京复命 这豫州以后，不管是哪个官员来任命，这些百姓心里怕，是也就只有程景郁这么一个才是官了。 程景寒笑着说道：“八弟如今算是得民心了，还不快点开口，要不然这些人，可是要长跪不起了。” 他的话让人看不出一点多余的情感。 好似一个哥哥，真的为弟弟此刻的成就开心一般。 程景郁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本王不缺你们这些东西，全都退下吧。” 卢清欢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她知道程景郁这是不想让这些难民破费，但是也不用说得如此生硬不是么？ 和那些大臣交谈都那么地游刃有余，怎么到了这些百姓这里，反而不好意思了。 见程景郁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拒绝这些好意，卢清欢主动上前说道：“诸位可千万别误会我家王爷了。” “你们水患连着瘟疫，两大天灾人祸经历了一遍，如今粮食本身就少，王爷的意思就是，你们自己留着就行了，我们眼看就要回去京城了，这些东西倒是也不缺。” 其中一个妇女眼神斟酌了一下，拿出两个鸡蛋说道：“那此刻！王爷和王妃不是还没有走么？王妃有了身孕，您就 算什么都不要，吃两个鸡蛋补补也是好的啊。” 说着又一次把自己手中的东西，往前蹭了蹭。 她这么一个举动，难免让剩下的难民全都开始热情起来了。 卢清欢只好忙着推脱，还真的是第一次觉得做了好事之后的善后，十分的麻烦。 眼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激情四溢，卢清欢也只能后退一步，来到程景郁身边说道：“这可怎么办啊？也不好佛了人家的美意，可是这些东西，你我又实在是无法收下。” 正当两个人实在是发愁的时候，程景寒缓缓开口说道：“诸位安静一点。” “请听本王说一句，且不说你们今日送的东西我八弟和弟妹是否可以接受，单说如果接受了，朝堂上会不会说他们二人受贿呢？” “更何况你们之中，万一有图谋不轨之人，偏偏顺着人群这么做了，反手就是上报朝堂，我这辛辛苦苦为国为民的八弟，岂不是真的要冤枉死了么？” 说着，一个壮汉站起来不服气地说道：“安王殿下怕是想多了，我等怎么会是这种人！” “哦？那你敢发誓么？这么多的人，全都是一心为了我这八弟好么？既然如此，那你们还不带着 东西退下，真的想让他按上一个贪污受贿的名声么？” 虽然这个法子不是特别的好。 但是效果不错啊，这些难民果然全都退了下去，卢清欢不禁开始感叹起来，这位安王实在是好厉害。 只是动动嘴巴的功夫，就让这些人离开了。 这些话虽然都是实话，不过要是让自己说出口的话，或许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困难。 看着这些难民离开之后，程景寒猛得咳嗽了两声。 程景郁皱眉问道：“身子不行，还逞能。” 卢清欢没好气地偷偷偷偷地掐了他一下，笑着说道：“这一次真的多亏了安王殿下在，要不然的话，我们夫妇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收场了。” 说着还不忘笑眯眯地看了疼得一咧嘴的程景郁。 程景寒脸色毫无血色的笑道：“都是一家人，别说两家话了。” “那就请安王殿下回屋子里面坐坐吧，我已经让人炖好了参汤滋补，您也多少喝一些肚子里面能稍加暖和。” 说着，两个人互点点头，微笑走了进去。 程景郁看着他们两个沉默不语。 一旁的逐雨鼓足勇气，勉强一笑说道：“那个……王爷，要不然的话，咱们也进去？” 程景 郁冷笑了两声，跟着她们一起走了进来。 逐雨一时间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命大得很，真希望以后都不要让王妃见到这位安王殿下。 每一次都能王爷变得不像他自己。 明日一早。 程景寒站在门口，目送卢清欢和程景郁的马车离开。 并且临走的时候，嘱咐了他们不少东西。 豫州瘟疫还需要善后，所以他要在这彻底等到瘟疫好了才离开。 眼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程景寒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落寞下来。 变成了面无表情的神色之后，林一这才开口说道：“主子，属下不解，明明豫州的瘟疫已经全都治好了，为何您不跟着一起回去？” 这种地方一连经历了水患瘟疫，眼看着除了人之外，毛都不剩了，穷的要死，也不知道主子为何还要在这住上几日。 程景寒冷淡地说道：“很简单，本王这个和事佬要是回去了，那两位见了面，我不得不从中调和。” “晋王昏庸，自然不会去多管他们的事情，我远在豫州，作为兄弟，不是我不去说和，是实在是太远分心不暇罢了，你可懂？” 程景寒说的这二位，无非就是程景郁和程景义罢了。 而 他们需要做的，那就是坐山观虎斗。 总会有那么一死一伤的时候。 林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后好似猛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一般，说道：“那要是这么说的话主子，咱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那王知府和刺客还活着呢！咱们是不是应该宰了，以绝后患得好啊？” “不慌，杀他干什么？” 林一疑惑问道：“他不是王爷的人么？要是到时候睿王殿下追查下去的话，他把上面的人给供出来，那岂不是……” “本王什么时候说过，他是本王的人了？” 程景寒不慌不忙地抖动了一下肩膀上的落叶。 林一眨眨眼，一时间感觉，这个乱世实在是有点复杂了。 他也想明白了。 那王知府怕是真的在为了皇上效命，只不过他不知道，一直在他身边的那一个，原本就是王爷的人。 所以就算是到时候睿王真的追查下去，也只能查到皇上。 所以这李县令是不管怎么样，都必须死的。 程景寒转身说道：“今日风寒，本王身子不好，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这豫州瘟疫善后，怕是需要几日了。” 林一点点头，跟着一起走了回去，两个人全都笑而不语。 第289章 朝堂敲打 一连几日的奔波下来，程景郁等人也算是顺利地回到京城。 如今的睿王，就算是在京城百姓的眼里，那都是如同神仙一般的让人吹嘘了起来。 睿王这一年，平定了边疆，如今还镇压了水患，治好了瘟疫。 仿佛只要睿王出马，就没有办不好的事情。 甚至有的人严重了，还说睿王这个人八字就是硬，只要这些事情去让他碰见了，绝对可以逢凶化吉。 还有那些不要命的说，睿王这胸襟，就算是得了天下，那都是不为过的。 只不过是刚刚回来了一日罢了，这些流言蜚语，就已经传到卢清欢的耳朵里了。 卢清欢回到王府，稍加休养了，刚刚踏入王府门口，就看见秋秋和春春站在那里热，泪盈眶地等着自己。 春春把外面听见的话，全都一股脑地告诉了卢清欢。 卢清欢听见了之后，难免心里要落下猜忌。 冬冬给了她一个眼神，提醒说道：“这些事情全都是小事，以后不必来告诉王妃了。” 春春气得鼓起嘴巴，说道：“这怎么能是小事呢？这明显就是在故意沾染王爷和王妃的清白不是么？” “要是继续这么传下去的话，岂不是 再说王爷功高盖主？” 越说越糟心，冬冬忍不住怒斥一声：“住口！胡说什么！” 春春第一次被冬冬这么凶了一下，实在是觉得委屈，自己之前也是知道了什么，都和王妃说啊。 也不见得有人这么凶自己，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卢清欢面色难看地摆摆手，说道：“行了，这件事情不能怪她，原本就是如此，哪怕春春不和我说，我也早晚会知道不是么？” 冬冬一脸担忧地说道：“可是如今您知道这些东西并不妥善。” 秋秋看着卢清欢的脸色不好，上前行礼说道：“不知，王妃可否让奴婢给您把个脉？奴婢看您今日神态，实在是有所欠缺？” 冬冬自然而然的接了过来，说道：“有了身孕的人一路奔波，本就难受，回来还要听见外面的流言蜚语，怎么可能会好。” “什么？有了身孕！” 秋秋和春春异口同声地说道，两个人全都一动不动地盯着卢清欢的肚子看。 秋秋这下子算是忍不住了，干脆直接上手给卢清欢把脉，随后，脸上的笑容克制不住的扬了起来：“果然如此，王妃大喜啊！” “只是……王妃您的胎像虽然已经三 个月了，但是动荡不安，需要好好调理才是。” 卢清欢笑着说道：“这个太医已经和我说过了，我会稍加注意的。” 春春被冬冬看得实在是不好意思，满脸通红地说道：“实在是对不住，王妃，奴婢原本不知道您有了身子，如果知道的话，那是断然不可能提起这些事情的。” 而且还被冬冬给凶了一句。 卢清欢无所谓地摆摆手，四周看了看这才想起来，杏儿被自己派过去照看悠悠了。 如今自己也回来了，要赶紧去把悠悠接回来才行。 见卢清欢起身，冬冬自觉地上前扶着。 “你们王爷去哪了？” 追风站在门口回话说道：“回王妃，王爷回来之后，就赶紧去往皇城复命了，如今怕是已经到了。” 卢清欢点点头，吩咐追风说道：“那你快去给我准备一辆马车，就不等王爷回来了。” 自己实在是急着看孩子，之前远在豫州倒是还好一些，如今回到京城，怕是一刻都等不住了。 冬冬不安心地劝道：“要不然的话，王妃，咱们还是明日再去接小郡主回来如何？” “您原本就奔波了这么多天，身子还没好好休息好，要是这个时候回去尚 书府的话，尚书大人和夫人怎么可能轻易让你离开？” 卢清欢寻思了一下，赶紧让人叫住追风。 如此说来，自己去的话，好像也不太好，要是这二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程景郁还不陪在身边的话，怕是又要有一阵折腾了。 无奈之下，卢清欢只能暂且忍耐，自己思念孩子的心情。 静静地躺在床上休养生息，还是回到自己家中自在。 汤水那都是直接喂到嘴边的，味道那就更加不用说了，一切都是最好的。 卢清欢喝了半碗乌鸡汤，脑袋刚刚碰到枕头，就已经昏昏欲睡了。 怕是这几日累到了，也挺不到程景郁回来了。 而此刻程景郁已经来到了尚书房，对着程景义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微臣拜年皇上。” 他始终不愿意说出那句万岁，说出来的话，那实在是在违背自己的良心了。 程景义看着他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赶紧抬手说道：“八弟辛苦了，快快请起，来人啊，赐座。” 原本就没打算借着这个机会，真的杀了程景郁，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可以回来得这么快。 这是已经放弃追查钱财失踪的事情了么？ 实在是不像他的性子。 “多谢皇上。”程景郁倒是也没有客气，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就先坐下了。 面对眼前的这个人，自己实在是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如今他身为皇上，竟然拿百姓的性命视如草芥，这一点，就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 程景义看着他一脸的怒气，就知道这一次请命，怕是没什么好事了。 程景义笑着问道：“听说这一次去镇压水患，八弟可是遇见了不少阻拦啊，好像还被人刺杀了，可知道是何人所谓啊？” 程景郁冷笑了一声，缓缓说道：“人倒是已经抓到了，至于是什么人指使的，倒是也不着急，早晚都会从他们口中给撬出来。” “原来如此啊。”程景义倒是不慌不忙的样子，从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随后程景义又开口说道：“既然八弟人都已经抓到了，那就关押皇城的大牢内吧，朕定会让人严刑拷打，逼出他们幕后的人。” 程景郁心里佩服这个人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竟然可以脸不红气不喘的。 真不愧是多年练出来的厚脸皮。 程景郁倒是也淡定地说道：“不劳皇上费心，人已经送到大理寺了。” 第290章 暗流涌进 程景义依旧面不改色，缓缓说道：“既然如此的话，倒是也行，毕竟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交给八弟来管，这人交给你，朕倒是也放心。” 没想到程景义倒是这么利索就答应下来了。 程景郁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看着杯子里面的茶也不喝。 张公公笑着问道：“可是宫里面的茶叶不和王爷的胃口？” “并非如此，只是皇宫里面的东西，本王实在是不敢触碰，如果皇上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微臣也就回去了。” 说罢就起身行礼。 程景义看着他起来，赶紧叫住他说道：“等一等，朕听闻，弟妹又有了身孕是么？” “确有此事。” “如此说来，这个孩子倒是寓意着吉祥如意，算得上你们睿王府的第一个长子了，那，朕今日就特赐下去布匹百寸，黄金百两，祝贺，睿王府马上添丁。” 程景郁倒是也没有客气，点点头答应了，随后便大步离开。 这一次赈.灾可是没少花钱，这个时候程景义的赏赐，也算是来的好，哪有不要的道理？ 程景义眼看着自己这位八弟离开，脸上的笑容依旧挂在上面，眼神微微眯了起来问道： “为何只有睿王回来了？安王呢？” 张公公撩 拨了一下手中的拂尘，说道：“回皇上的话，安王殿下的奏折是今天早上送来的，就放在您的左面。” 程景义拿起来，大概地看了一眼，嗤笑一声：“善后？瘟疫到此为止就可以回来了，剩下的那点事情，派过去一两个地方官员也就罢了。” “这种小家子气的做法，也是难免，朕这位六弟从来都没有管理过朝堂的事务，用心一点，也是应该的，你说对么？” 张公公尴尬地赔笑了一声，说道：“老奴哪里懂这些东西，安王殿下本身心细了一些，等瘟疫彻底好了之后，自然也就回来了。” 程景义把手中的奏折一摔，淡淡地说道：“但愿如此吧。” 如果连从来都不问世事的六安王都别有心机的话，那这皇城，怕是真的没有完全不需要防备的人了。 程景郁回去的时候，得知卢清欢已经休息下了，也就没有去打扰，走到床边，看着貌若天仙的睡颜，一时间心里不是滋味。 这个孩子来了之后，自己的软肋就又多了一个。 自己还曾经记得父皇说过的那句话，身为君王，断断不能有任何的 软肋，不管是女人，还是孩子，都没有江山社稷重要。 自己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哪怕如此珍爱那卢清欢，自己依旧不打算放弃江山。 只是此刻，在豫州住了那么几日之后，自己甚至羡慕起来那些地方官员了。 可以受到百姓的热爱，甚至可以早上出去，替妻子买个早点，入夜就看看星空月亮，不用担心任何的事情，更加不用害怕，有朝一日被人偷袭。 “回来了？” 程景郁回过神，见卢清欢已经睁开自己明亮的双眸看着他了。 程景郁温柔地问道：“怎么了。是我把你吵醒了么？” “不是，本身已经睡了很久了，所以这下醒了，原本想着今日去接悠悠回来的，眼看着都这么晚了，咱们明日准备点东西，早早过去吧。” “也好，今日皇上赏赐给你百匹良布，还有黄金百两。” 卢清欢登时坐起来，好奇地问道：“这是为何？”程景义怎么忽然就这么好心了？ 程景郁伸手抚 摸了一下她的肚子，说道：“说是因为你如今有了身孕，为了皇家添丁，所以提前赏赐给你的，既然他给了，那就收下吧。” “也好，明日挑选几个上好的 布匹带回去，咱们也别空手回家，给我爹娘哥哥他们置办几身衣服。” 这一点程景郁倒是从来都不过问，全都凭她自己意思就行了。 次日。 卢清欢等人一早就已经来到尚书府门口。 卢殷早早地就带着人来到门口迎接了，卢轩笑而不语，就这么看着他站在门口溜达。 只见马车已经来了，卢殷这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赶紧咳嗽了两声，双手背过去问道：“你爹我今日看着如何？” “威风凛凛。” “那就好，一会看见王爷和你妹妹，千万要沉住气知道了么？” 他们昨日刚刚知道卢清欢有了身孕的事情。 今日一大早就已经带着里里外外一堆人，在这等着了。 现在是生怕卢清欢多走一步路，恨不得进门口这几步路，也都是用轿子给抬进来的。 马车缓缓来到尚书府门口，停了下来。 程景郁先走了下来，卢殷等人纷纷行礼说道：“拜见睿王殿下。” 还没等程景郁客气一下，让他们起来，卢殷就率先探头起身，说道：“清欢可否回来了？” 卢清欢撩开帘子，说道：“爹，大哥，我回来了，许久不见，不知爹爹和大哥身子 如何啊？” 程景郁赶紧双手把她扶了下来。 卢清欢脚刚来到地面，卢殷和卢轩就一股脑全都走上前。 卢轩看着她肚子还未鼓起，笑着说道：“如今是有三个月了吧？倒是看不出来什么。” 卢清欢柔和的点点头：“没错，胎像已经坐稳了。” 卢殷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快快快，快一点多穿一点衣服，现在都已经入秋了，怎么穿得这么少啊！这可不行啊！你们这些人都是怎么伺候王妃的！” “来人啊，别在这傻站着了，还不快一点帮着把这些东西全都拿进去。” “我和你说，今天你娘亲自下厨了，你知道么？给你做了一桌子的菜，全都是你爱吃，而且养胎的，快点进去吧，不对不对，你慢一点走，千万别着急。” 卢轩叹息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刚才还说要沉住气，如今最沉不住气的，怕是只有他自己了。 卢清欢无奈地说道：“我说爹爹，我没什么事情，不过就是有了孩子而已，也不是没有生养过。” 卢殷立刻严肃了起来：“那怎么能一样呢？当时你不在我们身边，如今身份尊贵，又在我们身边，当然要好好照看。” 第291章 狐假虎威 卢清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如此兴师动众，怕是不妥，我娘也是，不过就是回个娘家罢了，还亲自下厨。” 卢殷笑着说道：“你这现在是有了身子的人，你娘昨日知道的时候，可是高兴得不行，你爹我也是许久没见你娘如此开心了。” 一看就知道，昨日萧朝云肯定是，留他在屋子里面过夜了。 自从卢清欢离开了之后，萧朝云一直忧心忡忡。 哪怕有悠悠在身边陪着，还是难免分神。 干脆一股脑的，就把卢殷也赶出去了。 不让他进屋子里面住，无奈之下，卢殷算是硬生生在书房里面住了一个月。 原本萧朝云心情就不好，自己要是再去小妾屋子里面的话，那岂不是真的要翻天了？ “娘亲！” 刚刚走到大厅门口，就见悠悠一路小跑来到卢清欢身边。 卢清欢弯下腰，打算把她抱起来。 却见悠悠一个急刹车停在她面前，斟酌了一下，认真地说道：“娘亲，悠悠好想你啊。” 卢清欢诧异地看着她：“既然想我了，为什么不过来让娘亲抱抱？站在这做什么？”说着又要去抱悠悠。 被这个小家伙灵巧地躲开了。 一连几日 不见，还真的觉得她消瘦了一点。 程景郁看着刚才悠悠的身形便知道，小丫头这个月，怕是真的没有闲着，萧朝云好歹也是将门嫡女，不可能不教悠悠一些防身的法子。 悠悠抿抿嘴，极其认真地说道：“不行！悠悠知道，娘亲的肚子里面，现在有了小 弟弟或者小妹妹，悠悠不能让娘亲抱。” 这些话也不是萧朝云她们告诉她了，这小家伙五年间原本就在乡野间生活，这些话早就已经百听不厌了。 卢清欢被悠悠的懂事所感动，有孩子的人本身就敏感。 这下子算是彻底忍不住，对孩子的思念之情了。 伸手就要过去把悠悠抱起来。 却被程景郁给拦了下来：“悠悠说得对，你现在有了身孕，就别去抱孩子了。” 卢清欢怒视了程景郁一眼，他是不是傻啊！脑子不灵光么？就算是悠悠懂事，也不能这么厚此薄彼啊！ 还没等卢清欢发作起来，程景郁就走上前，单手把悠悠抱在怀里，宠溺地说道：“你娘没有办法抱你，不是还有爹呢么？” 程景郁温柔的笑容，映入眼帘，悠悠这下子算是彻底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大滴大滴的眼泪， 如同珍珠一般滚落下来。 这几日的想念，全都奔涌出来。 杏儿也走到卢清欢身边，笑着擦拭了一下眼泪，说道：“王妃，您走的这些日子，小郡主可是想念你们的很。” 包括她也是日日惦记。 卢清欢忍着泪水，帮着擦了擦悠悠脸上的眼泪，说道：“好了好了，不哭了，爹娘这不是已经回来了么？不哭了，再哭的话，这小脸蛋可就不好看了。” 自己还不容易喂出来的圆团子，如今竟然瘦成这个模样。 虽说只有五岁，却也看出来日后的模样，怕是也要祸国殃民了。 卢清欢加上程景郁的基因，那怎么可能差了呢？ “怎么了？这是怎么看？谁惹了我们家宝贝疙瘩哭了？” 眼看着萧朝云手中拎着一个勺子，就急匆匆地走了出来，这吃饭得厅堂，原本就距离厨房近一些。 悠悠这么一哭，让萧朝云听见了，赶紧出来了，手中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放下。 卢清欢看着萧朝云，身上穿的一身光鲜亮丽，头上更是珠钗翡翠，这么尊贵的一个人，却为了自己下厨。 卢清欢鼻子一酸，像一个小女孩一般，就走了过去，喃喃叫了一声：“娘。” 萧朝云 心疼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摸了摸她的脸，强忍着悲伤，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怀了孩子还这么瘦，不多吃一点，孩子怎么健康？” “都别在这站着了，快点进去吧。” 说着，又一次转身回到厨房。 卢轩知道自己这位要强的娘亲，是不想让人看见她落泪罢了。 等饭菜上了桌子，一家人等着萧朝云回来之后，这才整整齐齐的动了筷子。 萧朝云夹了一大块排骨放在卢清欢盘子里面：“多吃一点，你现在的身子需要大补，知道了么？” “那豫州也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又有了瘟疫和水患，我和你爹，可真是在家为了你们捏一把汗。” “你们能平安回来，我们可是要烧香拜佛了。” 卢清欢笑而不语，看着一桌子的人，心里感觉美滋滋的，还是家里好。 正当几个人有说有笑，打算吃饭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他们的话。 “呦，这不是睿王殿下和王妃么？回来了啊？还真是不容易，不是昨日就已经回来了么？那为何昨日不来？” 还以为是什么人这么猖狂。 眼看着韩姨娘穿着上好的水云绸缎，手上更是带着一对白玉莲花镯。 虽已是 半老徐娘却，也丰 腴犹存，那风情万种的眉眼，丝毫不减当年。 她款款走到程景郁面前，行礼问安：“臣妇拜见睿王殿下，王妃，望二位安好。” 程景郁嫌弃地别过脸，不愿意看她。 “韩姨娘请起吧。”一般情况下，他们吃饭的时候，身为妾氏是不可能过来的。 她在尚书府住了这么多年，一直如此，不可能不知道规矩，今日前来是搞什么？ 卢殷面色沉重地说道：“你来做什么？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么？” 韩姨娘捂嘴咯咯笑了笑，说道：“妾身自然是知道的，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来，王爷和王妃回来实在是好，只是吃饭怎么不叫妾身一起啊？” 卢清欢脸色一顿，悠悠整个小脸，全都紧绷起来了。 显而易见，悠悠这一个月，算是已经把这个人烦透了。 萧朝云放下筷子，端着手，眼神轻轻抬起，看向她说道：“你一个妾氏，妄想登上大雅之堂？这还是青天白日呢，怎么就做起梦来了？” “妾氏？”韩姨娘忽然抬高了声音。 不屑地看着萧朝云说道：“大夫人是不是忘了？我如今，可是清嫔娘娘的生母，不只是区区妾室了。” 第292章 风云突变 清嫔？没有孩子，还能从贵人封到嫔位？ 看样子卢清妍在宫里面，也算得上如鱼得水，颇有宠爱啊。 要不然怎么会让韩姨娘在这耀武扬威呢？ 杏儿悄悄小声说道：“王妃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面，皇上在上朝的时候，特意点了老爷几句话，就算是韩姨娘不过是一个姨娘，但也是嫔妃生母，多少要客气一点。” 卢清欢点点头，算是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原来就是狐假虎威啊。 卢清妍怕不是在程景义身边吹了枕边风。 就怕卢清妍恃宠而骄，看不清如今的形式。 她估计不知道，程景义这么做，根本就是在借机敲打，跟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如果真的为了一个女人，就在朝堂上说这些话，那可就不是程景义了。 萧朝云也是一个不怎么动口的人，她出身本就是嫡女，更加不会这些嘴皮子的功夫。 卢清欢笑着说道：“那还真的是不巧了，如果姨娘想吃饭的话，我会让人做好了送去姨娘屋子里面，今日椅子不够，姨娘要是想分一杯羹，那可是……” 卢清欢故意说了一半的话，剩下的，就让韩姨娘自己猜就行了。 韩姨娘一甩手帕 ，跺脚说道：“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说王妃也是嫁出去得女儿，泼出去的水了！怎么娘家的事情，还管得这么频？” “是啊，按照姨娘这话来说，那姨娘在府内过得如何，与清嫔娘娘又有什么关系？她不也是嫁出去的女儿么？” 韩姨娘眼睛转动了一遍，嘴硬地说道：“那怎么能一样呢？我可是她的亲生母亲！” “那在坐的二位也是本王妃的亲生爹娘！”卢清欢一摔筷子，起身怒视着韩姨娘。 只是一个眼神，韩姨娘便吓得后退一步。 这卢清欢不是一个善茬子，自己怕是无法和她硬来。 程景郁这下坐不住了，扶着卢清欢的肩膀说道：“有了身孕还动气做什么？” 他斜眼看了韩姨娘一眼说道：“来人啊，请姨娘回自己院子里面，休养生息，明日午时之前，不准出来。” 韩姨娘看着四周靠近自己的奴婢，说道：“你们敢！我告诉你们！我女儿现在那是娘娘！你们要是敢这么对我的话，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 说着还不忘瞪了程景郁好几眼。 他也就是一个王爷，身上还有通通敌卖 国的嫌疑，没有洗清，和皇上的女人比起来， 他算得了什么？ 等自己女儿到时候生下来一个皇子，那他们就更什么都不是了。 那些人确实有点不敢动手了。 现在的韩姨娘也算得上今非昔比，不是她们这些人可以轻易靠近的。 程景郁又重复了一遍：“怎么？还不请姨娘回去？需要本王，亲自来请么？” 那些下人看见卢殷也点点头，这下狠下心把韩姨娘硬生生给拉扯了回去。 韩姨娘临走的时候，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江嬷嬷让人捂住了嘴巴。 这张破锣嗓子，还是不要张开得好。 听着就和乌鸦一般，实在是让人心烦得很。 卢清欢缓缓坐下来，满桌子的美味，也如同嚼蜡一般难以下咽。 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一个月的时间过去，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的变化。 乌鸦也能变凤凰。 卢殷身为尚书府，却也不得不听从皇上的安排，萧朝云身为齐国公的嫡女，有时候也要为了一家子，懂得退让。 自己身为女儿，难道就要这么看着爹娘后半辈子，都被 奸人要挟不成？ 卢轩一个原本从来不喝酒的人，今日也提酒饮了一杯说道：“沧海桑田，风云突变，你们也才走了一个月而已，若是 走的时间，再久一点的话，那才是真的大不如前了。” 这一顿饭也算是吃得索然无味。 本身这一次就是要接悠悠回去 ，吃完饭后，程景郁看着卢轩说道：“不置可否请大哥前往王府闲聊片刻？” 卢轩知道他所谓何事，点头答应：“王爷这声大哥，我实在是不敢当，还请王爷见谅。” 程景郁倒是也没有强迫他，二人一同跟着卢清欢上了马车。 萧朝云和卢殷站在门口，看着儿女离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之前有悠悠在，还能感觉孙女在身边，也算是有了盼头，如今算是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正当卢殷打算和萧朝云回去的时候，却听见她说：“你觉得，子孙满堂的感觉如何？” “嗯？挺好的啊，夫人忽然问这么做什么？难道你是想……你我都已经这么岁数啊，要是再要孩子的话，是不是？” 卢殷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只要萧朝云没有意见的话，自己当然是愿意的。 “我也觉得，夫人所言极是。” 卢殷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双手一个劲地揉 搓，实在是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些什么比较好。 萧朝云一拍手说道：“那就这么定 下来了！过几日就去寻访各家的女子，看看到底有哪一个女子合适！” 卢殷瞪大了眼睛说道：“你！夫人！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不是一向最不喜欢我纳妾么？为何还要？” 萧朝云没好气地回头瞪了他一眼，说道：“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如今轩儿年纪也不小了，确实该成亲了。” “他自己在朝堂上的事情，如此繁忙，咱们这些当爹娘的只能费点心，帮着把亲事定下来才行。” “瞧着清欢都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了，轩儿若是还不成亲，那可就晚了。” 这种事情卢殷也不好说，都是她们女人家就可以定下来的事情，不必自己操心。 “那就全交给夫人来办了。” 萧朝云转头意味深长地问道：“难道，你刚才以为，我是想给你纳妾，是么？” “不不不！我怎么敢呢？我和夫人想的是一样的。” 萧朝云也懒得搭理他，转身回去休息。 既然卢清欢也平安回来了，还带着孩子，她也让卢殷留在屋子里面过夜。 至于卢轩，自从回到王府就被程景郁请去书房交谈。 “卢大人请随便入座即可。” 不让叫大哥，那也就只能这么称呼了。 第293章 宣召进宫 卢轩点点头，走到侧边的椅子上面坐下：“微臣知道，睿王殿下这一次请微臣来，是有事情要问。” 卢清欢一早就已经带着悠悠，回到院子里面休息。 程景郁吩咐逐雨关好门窗，让人端上，上好的茶水，说道：“卢大人千万别客气，你是内人的大哥，按理本王也应该叫一声大哥。” “大人不肯，也千万别称呼自己臣下才是。” 两个人各退一步，卢轩也没有多说什么。 要是放在之前，程景郁和他对话就是臣子之间商谈罢了。 现在倒是却变成大舅哥和妹夫，有了一定的关系之后，反而变得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 卢轩知道他的难为情，先开口说道：“王爷是想问我，关于如今朝堂上的风云变化是么？” “没错，今日在饭桌上，本王听见你说的那句话，既然风云突变，总是要有什么地方变了，所以本王好奇，本王不在的这一个月内，皇上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变故？” 卢轩整理好自己的衣袖说道：“实不相瞒，王爷也以后知道，我父亲原本和皇上管理漕运一事。” “自从皇上，从原本的王爷，变成了如今的九五至尊后，这漕运的 事情，就全权交给我父亲自己一个人操办，不管交给谁，这个差事可都是肥差。” “所以呢？”程景郁冷冷地问道。 程景义那个家伙，做任何事情，都绝对会有一定的原因。 他当朝说起提起卢殷家中的妾氏，是卢清妍的生母，肯定不是为了彰显自己多么宠爱这个女人。 卢轩无奈地笑道：“所以，皇上打算把漕运一事，从我父亲手中收回来。” 程景郁狠狠地捏着自己手中的茶杯，嗤之以鼻说道：“哦？那他这个皇帝，做得可真是有点不要脸了。” 卢轩咳嗽了两声，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知道他们兄弟两个人关系不好，人家现在怎么说都是皇帝，程景郁这么说，还是有些…… 漕运一事，卢殷一直把握在手中，处理得稳妥，一直没有出现什么岔子，这个时候赤 裸裸地说要收回去。 程景义他还真是敢想啊。 也难怪，一个妾氏，都敢在府内得瑟起来了，真的以为，卢殷没了漕运的美差，就不是尚书了吗？ 也或者……程景义就是要用这个办法，让卢殷自己亲自把这个美差，送回来也未可知。 正当两个人全都沉默不语，屋子里面的气 氛已经下降到最低的时候，卢清欢敲了敲门说道：“二位，不知我是否可以进来啊。” 程景郁上前开门，见卢清欢带着人端着两碗汤，走了进来说道：“今日好好的一顿饭让人给打扰了，我猜你们二位也吃得不怎么样，就让人煮了一点汤。” “如今天凉了，多喝一些汤对身子好。” 卢轩看着为人母的卢清欢，不禁开始感叹。 原先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哥哥的小丫头，早就已经长大了。 一时间竟然看呆住了。 卢清欢端起汤送到他身边说道：“怎么了大哥？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不妥么？” 卢轩回过神，摇摇头说道：“没有，只是有些感慨。” 卢清欢把汤送到之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笑笑离开。 有了卢清欢来这一趟，两个人说话也变得柔和了些许。 这汤喝到胃里面，也觉得暖暖的。 逐雨送卢清欢到大门口，松了一口气说道：“多亏王妃来了，要不然王爷不知要和卢大人商量多久。” 这两个人简直就是谁也不爱主动开口。 卢清欢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无妨，这两个人只是不习惯在一起详谈罢了。” 说着，便转身 离开。 这两个人也算得上相见恨晚，越说越投机。 而且卢轩和柳儒之也是好友，感觉日后宴会，能多出来一个人了。 程景郁一直和卢轩探讨到入夜，吃过饭之后，才肯放他离开。 剩下的时间，也就是这小两口的了。 回到屋子里面，程景郁看着卢清欢香嫩的肩膀，忍不住上去吻了吻。 卢清欢用手指戳了戳他的眉间，说道：“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了，我现在可是什么都做不了，你要是想孩子平安出生的话，我劝你还是稍安毋躁一些的好。” 无奈之下，程景郁只能稍安毋躁，和卢清欢安寝。 次日。 韩姨娘从自己院子里面出来之后，就吩咐自己手底下的人，急匆匆地给皇宫递进去一封书信。 结果第二日，睿王府就传来了皇宫里面的口谕。 一个公公走进来说道：“传，清嫔娘娘的口谕，请睿王妃入宫。” 卢清欢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她有什么事？” 那太监也没想到，卢清欢问得这么直接。 他咳咳嗓子，端着架子说：“王妃这么问老奴，老奴也不知道，娘娘到底有什么事情找王妃入宫，更何况，娘娘传来的口谕，难道王 妃都不打算行礼接旨么？” 卢清欢挑唇笑了笑。 “公公怕是不知道吧？前几日我家王爷入宫，皇上念在我家王爷功绩，特意允许我有孕期间，不必对任何人行礼问安。” “真不知道你们娘娘到底何德何能？连皇上的话，都不打算听了么？” 经过卢清欢这么一威胁，那公公倒是有点慌张了。 赶紧改口说道：“这倒是老奴的失职了，还请睿王妃千万不要见怪啊。” 只是简单的两句话，就让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人，低三下四起来。 杏儿都开始好奇起来，自己不在的这一个月内，王妃到底经历了什么。 “所以呢？你们娘娘到底找我去做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相处久了，有的时候卢清欢说话的方式，简直就和程景郁一模一样。 那太监也是有点焦灼说道：“这……这，老奴怎么可能知道呢？王妃就不要为难老奴了。” “为难？”卢清欢嗤笑一声。 “怎么？你们娘娘让人来信，接我过去，连做什么都没说么？我如今怀着身孕，就算是娘家都不怎么走动，她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我入宫，凭什么？凭她如今的身份么？真是可笑。” 第294章 倒打一耙 别说一个嫔位，就算是那两个妃子召自己入宫，也要客气一些。 萧朝云之所以不搭理韩姨娘，那是不希望卢殷为难，她一个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怎么可能被卢清妍区区一个嫔位所牵扯。 那公公见卢清欢丝毫没给任何颜面，现在也算是进退两难。 还以为这姐妹两个人的关系挺好，结果全都是谣传。 本来寻思着跟着清嫔，可以耀武扬威，来到这睿王府，怕是连这睿王妃身边的丫鬟，都不如。 那太监寻思了片刻之后无法，只能哄着说道：“王妃也千万别为难老奴啊，我家娘娘那是心系王妃，想着你们姐妹许久不见，心里惦记。” “眼看着王妃如今有了身孕，我家娘娘也是挂念得很，所以想见见王妃，要不然，王妃就进宫去瞧瞧吧，我们娘娘真的很想您。” 卢清欢甚至没有忍住，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 两个灵动的眼睛，变成了如同月牙一般的形状，看着煞是可爱。 “你们娘娘想我？这可是今年我听过最好的笑话了，既然如此的话，你们就准备一下吧，即刻入宫，不过我如今有身孕，普通的马车，我是不会随意上去的。” 那太 监一听卢清欢松口了，心里也放松下来了，连连说道：“可以可以！这些都是小事情，王妃大可随意安排。” 杏儿面色严肃地上前说道：“那就好，我们家王妃现在不能受风，这马车最好是结实一点，里外都用毛皮包裹，里面更是鹅绒少不得，但是要干净才可。” “一律熏香都不能有，马车里面多一些果香还行，要用慢马，快了的话，我们王妃经不起这个颠簸。” 那太监为难的点点头。 眼下也只能答应她们这些要求，只是去准备马车就用了一个时辰，卢清欢就这么静静的在自己屋子里面，喝茶吃点心，等着外面折腾。 那太监心里过不去，让人悄悄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宫里面的卢清妍。 杏儿看着他们准备差不多了，这才往回走，见卢清欢一身青衫，十分朴素说道：“王妃，要不然的话，咱们也好好打扮一番。” “打扮？为什么？”卢清欢毫不在意的托着下巴问道。 “这一次要入宫，那清嫔肯定少不了一顿炫耀，要是王妃这样去的话，少不得要被她嘲笑。” 卢清欢扒拉扒拉手说道：“她找我入宫，不就是这些事情么？干脆就顺了她的意思 ，再者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她这种人，就算是按上最好的马鞍，也不会是良驹。” 那太监一脸讨好地走进来，站在院子门口，不敢上前，说道：“回王妃，外面的马车已经给王妃备好了，一切都是按照这位姑娘说的话，全都妥当了，就等王妃了。” 卢清欢这才一甩衣袖，走了出去：“行，这还差不多，还真是辛苦公公了啊。” 说着，杏儿从手中拿出来一整个沉甸甸的银子，放在那太监手中。 “这个是王妃赏给你的，看在你办事还算快的份上，日后好好干吧，你们这些人在皇宫里面当差，靠着这些娘娘过活，也是不容易。” 杏儿不屑的白了他一眼。 那太监眼睛都看直了，这银子沉甸甸的，可是自己足足一个月的月钱啊，没想到这睿王妃出手这么阔绰。 同样都是尚书府出来的女儿，差别就是不一样，瞧瞧人家嫡女。 那卢清妍就算身为嫔位了，还是那么小气，每一次打赏不都是几个银瓜子，塞牙缝都不够，还要假装赔笑。 “多谢姑娘了，王妃快请吧，马车里面，可是被老奴用炭火烤了一遍的，热乎乎的。” 如果说一开始这个人是被卢 清欢的气场所吓到，才变得客气，那如今，就是真的阿谀奉承了。 尽量在讨卢清欢开心，争取可以得到更多的好处。 卢清欢上了马车，冷笑了一声。 这卢清妍也不算是一个傻的，在用人方面，还是这么不谨慎。 这太监日后，或许能成为一个突破口，也未可知啊。 转眼来到皇城门口，卢清欢缓缓走下去，一行人来到承乾宫门口，看着里面的打扮，果然当上嫔位，确实不一样了。 三四个小宫女站在一旁，时不时用眼睛瞟向卢清欢。 带着面纱的嘉儿走出来，迎接卢清欢等人。 卢清欢面色温和地看着她，哪怕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如今她已经改头换面了，揭穿也没有什么用处。 嘉儿这一次，干脆也不掐着嗓子了，用自己原本的嗓音说道：“清嫔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了，王妃还是快快里面请吧。” 卢清欢点点头，抬脚绕过面前的石头屏风，走了进去。 刚刚进入，就看见侧卧正坐着一个华贵的女子。 定睛一瞧，正是卢清妍。 身着水蓝色的衣饰，上镶有繁复华美的金色花纹，浅绣桃花，款式雅致，绣纹精美绝伦，身材高挑纤细，一头青丝挽成高高 的美人髻，头上佩戴精美的玉钗，及其配饰。 果然是和以往不同了。 难怪程景义宠爱她，倒是多了几分妩媚的感觉。 都是一个爹生的，韩姨娘原本也是一个美人胚子，生出来的孩子也不会太差。 卢清妍笑意盈盈地转头，看着卢清欢，也不起身，只是点头说道：“姐姐来了啊？” 卢清欢依旧面色平淡，四下看了看，也没给自己准备一个坐的地方，这是打算让自己站着？ 跟着卢清欢走进来的公公，还没卢清妍开口，就厉声厉气地说道：“你们这群小蹄子！都不知道给王妃准备椅子的吗？拿上那上好的鹅绒垫子，给王妃好好垫着搬过来。” “还有，熏香什么的都熄了吧，不知道王妃如今有身孕么？” 卢清妍笑容都僵硬在脸上了。 这个太监怎么回事？谁是主子都分不清了么？要不是因为他是皇上派过来的人，自己早就把这个好吃懒做的玩意，给赶出去了。 卢清妍笑着说道：“瞧瞧我这个记性，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日日陪着皇上，倒是忘了应该怎么和姐妹相处了。” 哪怕卢清妍都这么提醒卢清欢，自己如今的身份了，她都没有和她行礼问安。 第295章 家丑外扬 卢清欢也没等她开口，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先坐下了。 那太监还十分识抬举得把两盘子糕点和水果，全都端到卢清欢面前。 卢清欢看着盘子里面一颗颗剥好的石榴，感慨道：“清嫔娘娘如今还真是好生活啊，这石榴难得，吃着可还可口？” “姐姐说这话，岂不是折煞妹妹了么？什么娘娘不娘娘的，你我姐妹，姐姐可千万别这么客气的。” 说着，卢清妍拿起来自己面前的橘子，剥了起来。 卢清欢直接说道：“这样倒是也好，我也觉得这些繁文礼节，十分的麻烦，三妹妹要是这么觉得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卢清妍也是没想到，她就这么答应下来了。 这怎么一个月不见而已，卢清欢的脸皮，好像变得也厚起来了。 卢清妍无奈只能尴尬地笑了笑，随后看着卢清欢的肚子，心里面有一股异样的感觉涌出。 “听说姐姐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是么？妹妹也是刚刚知道不久，还没来得及恭喜姐姐呢。” 说着她又看向卢清欢身后跟着的三个丫头，杏儿自己是认识的，冬冬和秋秋看着眼生，知道是萧朝华派在她身边的。 却 还是不知道这两个丫头，到底会些什么。 秋秋看了一眼卢清欢面前的茶水，端起来递给卢清欢的过程中，闻了闻，断定安全了之后，才交到卢清欢手中。 动作十分轻便，完全看不出，她这是在查看是否有毒。 卢清欢接过茶叶，小口尝了一下，说道：“这孩子来的也是仓促，知道的时候就已经两个月有余了，倒是三妹妹你，一直得到皇上的宠爱，相信假以时日，也会有孩子的。” “这为人母的艰辛，可是很难的。” 卢清妍虽然在意自己的身段，不过她也不傻，要是想在后宫这种地方立足的话，没有孩子可不行。 并且自己要多生，女儿也没有什么用处，日后不是联姻，就是和亲。 必须是儿子才行，只有儿子，才有可能继承王位。 “那妹妹，就借姐姐吉言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全都是客套话，多数还都是卢清妍在开口，卢清欢也就是点头应付罢了。 最后卢清欢实在是受不了她说话假仁假义的样子，干脆开门见山问道：“不知三妹妹这一次叫我入宫，到底所谓何事？” 卢清妍为难的皱眉，把手中吃了一半的橘子，递给 一旁的嘉儿说道：“姐姐也知道，妹妹久居深宫，怕是无法出去在爹娘身边尽孝了。” “能做的，也就是在皇上身边，美言几句罢了，争取让爹娘可以过得好一些。” 卢清欢冷哼了一声，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说道：“三妹妹也知道自己如今身在后宫，家中的事情，也就不用妹妹你来操心了。” “更何况，爹娘过得如何，三妹妹你应该是知道的，家中地位显赫，就算是没有你的枕边风，照样过得滋润。” 说这话，不过就是在告诫卢清欢。 她可以随时当着皇上的面，哭诉或者参一本。 就单单几句话，就想让卢清欢知难而退？ 她怕是在白日做梦。 卢清妍也不再掩饰地说道：“大夫人和爹过得如何，这个我是知道的，只是姐姐也知道，我娘不过就是一个妾室，那尚书府豪门大院，要是没有个人撑着的话，我娘那种娇弱的女子，能活得如何，姐姐难道不知？” “更何况，我娘这些年，就生了我这么一个女儿，连个儿子傍身都没有，我要是不多多照看一些的话，那我娘不是过得更难么？” 这些话别说是卢清欢，杏儿都听不下去了。 她 好歹也是跟着卢清欢从尚书府，嫁到睿王府的人。 卢殷对待这几个姨娘什么样子，她是明明白白。 虽然没有什么爱意，逢年过节的布匹金银，也少不了她们的。 月钱那更是不用说了。 每个人嫁过来的时候，都给了田地铺子。 就算是她们不当姨娘了，靠着这些田地和铺子，那也能风风光光的活一辈子。 现在倒是说得可怜，假仁假义，惺惺作态。 杏儿别过脸，不愿意在听她开口。 卢清欢倒是看不出什么反常，笑着说道：“你如今已经是嫔妃了，在乎自己亲娘没什么不可，但是妹妹也要记得，皇宫最要守规矩，姨娘就是姨娘，母亲就是母亲，可千万别弄混了。” 卢清妍握紧了双手，咬着后槽牙，强忍着怒气笑道：“是这个道理，不过妹妹我可是听说，姐姐前日回门，带着王爷一起，把我姨娘关进屋子里面，一直第二日中午才放出来啊。” “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就算我姨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轮不到王爷来管么？且不说他是一个外人，女婿如何管得了姨娘？姐姐口口声声说规矩，怎么这个道理都不懂？” 一时间电光石火。 两个人也算是互不相让。 人家如今是嫔妃，自认为高出卢清欢一头。 实则卢清欢干脆没把她放在眼里。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她当着这些下人的面说这些，难道是不打算要脸面了不成？ 卢清欢跷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嗤笑一声问道：“外人？王爷与我那是夫妻，怎能是外人？” “再者说，我家王爷什么身份，妹妹生母又是什么身份？封号品阶都没有，妾氏，通贱籍，那是奴婢！” “我与王爷回娘家，管教一个奴婢，难道还需要，通知妹妹一声才行吗？” “卢清欢！”这下子卢清妍算是彻底忍不下去了。 起身怒视着卢清欢。 冬冬瞬间挡在卢清欢面前，警惕地说道：“清嫔娘娘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打算在皇宫里面，对我们家王妃不利么？” 卢清妍看着悠然自得的卢清欢，就忍不下心中的这口气。 “皇上驾到！” 外面一声叫嚷，传到屋子里面。 卢清妍听见皇上来了，刚才还怒气冲冲的样子，赶紧就收了起来。 换成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 卢清欢也起身，等着程景义进来。 人家好歹也是个皇帝，自己可不能这么放肆了。 第296章 中秋家宴 眼看着程景义走了进来，这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面带笑容，双手背在身后，帝王气息，甚至比当王爷的时候，更加高昂。 卢清妍蹲下 身子，娇声娇气地说道：“嫔妾，恭迎皇上，嫔妾今日没想到皇上会来，也没有打扮，实在是失礼了。” 卢清欢寻思了一下，自己站在这也不好，也打算福身子行礼。 程景义一个箭步上前说道：“八弟妹快快请起，朕上一次就已经说过了，你如今有身孕，不管是看见什么人，都不用行礼问安。” 卢清欢停下动作，笑道：“那还真是多谢皇上了，臣妇惶恐。” “一家人何必客气？弟妹请坐就好。” 程景寒要是说一家人的话，卢清欢还能感觉到真诚，他说一家子，只能让人觉得脖颈后面一凉。 一副没安好心的样子。 卢清妍还在地上福着身子，那两个人却在身后相谈甚欢。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卢清欢这才开口说道：“皇上，我三妹妹还在地上呢，您……” 程景义这才想起来她，转身说道：“你先起来吧，不知道你们姐妹两个人，在说体己话，倒是朕来的不是时候了。” 卢清妍谄媚地起身 ，来到程景义身边，挽着他的胳膊，笑道：“皇上来的正是时候，嫔妾正在和姐姐，说家里的事情呢。” “哦？不介意让朕也听听吧？” 卢清妍扶着程景义来到软榻上面坐好。 程景义看着卢清欢面前，丝毫没有动过的糕点，说道：“睿王妃现在怀着孩子，来人啊，去吩咐御膳房做一些滋补的糕点，这些甜食全都拿下去。” 张公公点点头，吩咐宫女上前收拾。 卢清欢笑着说道：“有劳皇上费心。” 卢清妍见这两个人有说有笑，早就已经不是心思了。 转念一想，忽然说道：“皇上今日来嫔妾宫里面，是打算晚上和嫔妾一起用膳么？” “原本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有想到你们姐妹二人在说话，说起来，刚才你们二人在说什么？” 程景义算是问到点上了。 卢清妍心里窃喜，面色忧愁地说道：“还不就是嫔妾娘家的那点事情，嫔妾和姐姐说上一次睿王殿下陪姐姐回娘家，把嫔妾生母关起来的事情。” “虽然嫔妾生母是一个妾氏，可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嫔妾的亲娘啊，嫔妾只是觉得王爷这么做，稍微有点不妥，奈何姐姐就开口折辱嫔妾生 母，说妾氏就是奴婢。” “还好皇上来了，要不然姐姐再说一会的话，嫔妾真的是无地自容了，嫔妾出身低贱，得到皇上宠爱，实在是过意不去。” 卢清妍双手拈着手帕，擦了擦眼角，嘴边还带着强颜欢笑。 好像受了不少委屈的样子。 程景义听见之后，满眼的心疼说道：“朕倒是想起来了，之前是朕在朝堂上提起来，让卢尚书善待你的生母。” “没想到朕那个八弟却……” 程景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向卢清欢说道：“八弟妹不必介怀，朕的意思是，那位韩姨娘，怎么说都是清嫔的亲娘，不过就是让卢尚书善待一些，没别的意思。” 卢清欢坦然地说道：“皇上客气了，这有什么好介怀的？居然皇上都说了是一个姨娘，那就是妾氏，妾氏本身就是奴婢，更何况我爹原本就十分善待这些人，何来介怀？” 这卢清欢自从有了身孕之后，脾气也和之前不同了。 以往还能稍加忍耐。 这个时候反而一往无前，不把眼前的这些人，当做一回事了。 再想起来，之前害的程景郁入狱一事，就更加生气了。 能和他们客气的对话，已经是好的 了。 程景义眼下已经是皇帝，却也有诸多顾虑。 想从卢殷手中收回漕运，原本就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那就好比想从萧朝华手中，拿到虎符是一样的。 卢清妍见程景义不再继续追问下去，心里不痛快，委屈地说道：“是啊，嫔妾出身就是如此，生母也就是一个妾室，姐姐说得对。” “别说父亲善待我姨娘，就算是真的赶出府去，嫔妾又能说什么呢？” 嘉儿识时务地劝慰着：“娘娘别哭，皇上有所不知，自从娘娘入宫之后，就格外惦记家中事情。” “先前已经有了皇上告诫，睿王殿下却还一意孤行，这若是没有皇上帮忙开口的话，姨娘在家中，还不知什么样子呢。” 卢清欢冷笑了一声，吹了吹新煮的茶。 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呢，就说这些人，没有容易跳过这件事情。 程景义为难地转头，看向卢清欢，再看看还在轻轻抽泣的卢清妍，无奈地说道：“这也是八弟唐突了，倒是不为过，这件事情暂且过去不谈，朕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弟妹带话给八弟。” 只是两三句话就把卢清妍的事情，给跳过去了。 原本她还寻思，好好利用这个 机会，贬低一下卢清欢。 计谋不成，她也无法，只能暗自生闷气，秋后算账了。 “皇上请说。” 程景义严肃地说道：“过几日就是中秋节了，朕打算在皇宫摆一个家宴，到时候六弟也应该回来了，还请弟妹替朕告诉八弟，务必带着你们一家子来。” “皇上放心，臣妇肯定带到，如今清嫔娘娘没什么别的事情，那臣妇可就要离开了，家中还有不少的事情，需要臣妇回去处理。” 也没等程景义他们两个开口，卢清欢自己就站起来了。 程景义见她这样，也不好拦着，就让张公公先送她出去。 卢清妍等着她走了之后，才嗲声嗲气地开口说道：“皇上，姐姐分明就是故意羞辱我姨娘的，难道皇上就真的忍心，看着我生母被这么羞辱么？” 程景义略显不耐烦地说道：“你生母本身就是一个妾室，况且睿王妃的话，也没有什么错，你还想让朕怎么说？” “难不成为了一个妾氏，和睿王妃翻脸不成？” 这个时候卢清欢要是在皇宫受了什么委屈。 程景郁那个疯子，岂不是即刻就要杀进来？ 卢清妍灵光一现说道：“嫔妾倒是有一个法子。” 第297章 台上台下 卢清妍剥了一个葡萄，交给他说道：“其实很简单，皇上您仔细地想想，如今嫔妾也是妃子了，生母应该也可以得到品阶封号吧？” “这大夫人原本就是一品诰命夫人，如果可以的话，嫔妾想，嫔妾的生母，是否也可以封一个诰命？倒是不用一品，只是求得一封称号自保罢了。” 程景义看都没看她手里的葡萄一眼，起身冷淡地说道：“妾氏封诰命？你想让朝堂的人怎么讨论朕？” “因美色，而误了国土么？” 上次因为在朝堂上提起这件事情，已经让不少的大臣有非议了。 若不是因为要收回来漕运的事情，自己何苦招来这种闲话。 因女子而耽误了朝政，这种君王，原本就不会坐久这个位置。 见程景义面色不好，卢清妍赶紧开口说道：“嫔妾也就是说说，皇上千万别往心里去，只是这中秋家宴一事，皇上打算让什么人来操办呢？” “德妃一直以来做这些事情，都十分仔细，还是交给她就行了，朕还有事情要做，晚上再来看你。” “恭送皇上。” 卢清妍看着程景义走了之后，才把自己手中的葡萄，恶狠狠地扔在地上，踩了 一脚。 嘉儿上前劝慰：“娘娘息怒，这新做的鞋面，刚穿一次就脏了，娘娘快换下来吧。” 卢清妍心气不平说道：“凭什么德妃的生母，就可以封三品诰命？本宫却不行？难道皇上连一个五品诰命，都舍不得给我姨娘么？” 嘉儿无法，只能亲自跪在地上，帮着她把鞋子给换下来，说道：“娘娘别想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不是么？” 卢清妍坐在软榻上，用手撑着额头，说道：“有的时候本宫真的不知道皇上，到底是否宠爱本宫，忽冷忽热的。” 说起来，程景义之前对待自己一直都是温柔的，自从做了嫔妃之后，虽然不少宠爱，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娘娘这就是多心了。” “嗯？”卢清妍疑惑地看着嘉儿，期待着她下面的话。 嘉儿也不掩饰羡慕地说道：“皇上这么说，也是不想娘娘背负一个，祸国殃民的名声，更何况如果皇上真的不疼爱娘娘的话，又怎么可能在朝堂上，帮着娘娘说话呢？” 这么一想的话，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 没等卢清妍开心一会呢，就又气呼呼地说道：“那为何皇上不替本宫说话呢？那卢清欢 ，分明就是故意侮辱我姨娘。” “而且这一次的中秋家宴，本宫也可以操办，偏偏交给那个德妃，她和睿王是亲戚，难免这一次向着他们。” 卢清妍随手抓了一个橘子，在手中捏着。 随后一想，小声说道：“如果这一次家宴，出现什么意外的话，那也应该是德妃的事情，与本宫无关，你说，是不是？” 嘉儿听着她的话，就知道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干脆顺着她说道：“那是当然，娘娘仔细想想，这一次家宴皇上让她操办，这好坏和都咱们没有关系，不是么？” 卢清妍会心一笑：“好，那本宫，就期待这一次的中秋家宴，她德妃能操办成什么样子。” 卢清欢回去后，将这件事情告知了程景郁，因为他还是戴罪之身，不必上早朝，两个人也算是在家中，好好修养了几日。 悠悠日日按照萧朝云教的方法练习。 卢清欢看着，也是叹息说道：“我这宝贝女儿，日后不会变成金刚芭比吧？” 到时候练成一身肌肉块，那还怎么嫁人？ 杏儿端来一盘酸枣，说道：“王妃不必担心，您看看冬冬就知道了，练武功强身健体，对郡主而言是好事才对 。” 虽然她们听不懂，什么叫做金刚芭比，但是看着卢清欢的愁容，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这倒也是。”卢清欢歪着头，看向外面的落叶。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什么样子的。” “不管是什么样子，只要是王妃的孩子，那绝对不会差，只不过王妃，中秋家宴就在明日了，您不挑件衣服首饰什么的吗？” 卢清欢想了想，确实应该好好打扮一下了。 中秋家宴，来的人也不算多，自己代表睿王府，要是这个时候还打扮得朴素，那就是傻了。 少不得被后宫那些女子嘲讽，虽说自己懒得搭理她们，就怕程景郁忍不住。 卢清欢点点头起身，看着她们拿过来的几件新衣服，见那件黄橙色的，倒是好看，指着它，说道：“这个倒是不错，只是……” 自己不过王妃，中秋家宴要是穿这么靓丽的衣服，那可是真的挑衅权威了。 “就这个吧。”卢清欢一眼看中，那件水蓝色的娟纱金丝绣花长裙。 簪子明天一早选就行了。 杏儿点点头，让人把剩下的衣服带了下去。 卢清欢坐在床上歇息，程景郁和刚刚回来 不久的程景寒，在书房商谈。 说起来，这程景寒回来之后，脸色倒是好了不少。 也不知道明日家宴，他是否带着突厥公主一起去。 次日。 程景郁坐在一旁，看着卢清欢打扮，要是之前的话，他都会在院子里面。 现在倒是不同，自从在豫州回来之后，就格外喜欢留在卢清欢身边。 卢清欢在头上随手插了一个散珠钗，说道：“你在这瞧着我做什么？没事情干了么？” “好看。” 卢清欢白了他一眼，说道：“听闻这一次宴席是德妃娘娘操办的，她一直都喜欢听戏，不知道这一次，是否有戏可听。” 程景郁默不作声，只是看着卢清欢打扮。 马车里面，全都是按照卢清欢之前对来请她入宫时的要求安排的。 也不知道程景郁从哪听说了这件事情，把马车全都重新收拾了一遍。 卢清欢倒是也没多说什么，就是觉得心里面甜滋滋的。 来到皇城内。 领路的人带着他们来到听雪院。 里面早早地就已经搭建好了凉亭。 对面就是戏台子。 倒是让卢清欢给猜对了，德妃和程景义，也算是爱听戏的人，这一次中秋家宴，少不了要听几台戏了。 第298章 途中意外 程景郁和卢清欢，算是最后一个到的。 因为卢清欢有身孕，马车就走得慢了一些，这一点程景义心里明白，也没在意。 晋王看着程景郁如今的样子，忍不住打趣说道：“瞧瞧咱们当初意气风发的睿王，现在倒是变得听话异常。” 程景寒抿嘴，笑了笑：“四哥就别和八弟说笑了，八弟妹刚有身孕不久，小心一点，也是应该的。” 程景郁扶着卢清欢先坐下后，自己也坐在她身边，眼神时刻盯着卢清欢桌子上面的食物，见都是一些滋补品，这才放心。 卢清妍瞧着这两个人的样子，心里格外嫉妒。 想当初，程景郁这个眼神，都是看着自己的。 不对，当初就算是他爱慕自己，却也没有这么看过自己，这眼神实在是让人气愤！ 卢清妍冷嘲热讽地说道：“睿王殿下和睿王妃，还真是恩爱有加啊，本宫好生羡慕。” 卢清欢微微皱眉，这女人又要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之前和程景郁是什么关系，是么？ 卢清欢看向程景义，笑着说道：“看样子，臣妇的三妹，在皇宫是不受皇上喜欢了？” 程景义饶有趣味地问道：“弟妹从何说起？自从 清嫔入宫之后，朕对她可算是宠爱有加。” 这一次家宴，众嫔妃几乎都来了。 清嫔得宠，在皇宫也是有名的，贤妃就算是有美色和地位在，对这位尚书府出来的庶女，也要斟酌斟酌。 “是么？若是真的如此，为何臣妇的三妹妹，还会羡慕臣妇和我家王爷伉俪情深呢？” “难道不是因为皇上对她不好么？” 这一下子，又把矛头转到卢清妍身上了。 程景义对她足够宠爱，她若是还羡慕别人，不就是依旧对程景郁贼心不死么？ 卢清妍慌里慌张地解释道：“皇上，嫔妾没有……” 程景义哈哈笑了几声，说道：“八弟妹好口才啊，朕算是怕了你了。” 贤妃抓住机会，卖弄了一下风 骚说道：“这睿王妃也算得上心直口快，说得到是实话，就是有的不够婉转，幸好今日是家宴，要是不知道的话，还以为睿王妃，这是在为了自己妹妹责备皇上呢。” 这两个姐妹，没有一个好东西。 自己不愿意看着卢清妍那个贱婢得宠，也不想看卢清欢在自己面前，如此恩爱。 像她们这种出身豪门世家的女子，自己一个都看不上，不就是有一个好的出身么？ 卢 清欢眼神婉转，说道：“贤妃娘娘也说是家宴了，既然如此，臣妇同皇上说这些，也无可厚非吧？” “难道贤妃娘娘这是觉得，臣妇身为睿王妃，和皇上不算是亲人么？” 程景郁听着不舒服，只能饮酒不语。 眼神怒视了一下贤妃，她心里一颤，这睿王看着自己的眼神，和想杀了自己一样。 程景义打圆场说道：“自然是一家人，贤妃啊，今日家宴，你也有些紧张了。” 卢清妍白了她一眼，说道：“贤妃姐姐不懂这些，也是应该的，毕竟这种宴席，姐姐当上嫔妃之前，怕是也没有来过，不懂其中规矩。” “要不然的话，皇上怎么会次次都把这件事情，交给德妃姐姐呢？” 德妃莫名其妙被牵扯进来，也没有开口。 贤妃不服气地冷笑了一声：“是么？妹妹倒是总来这种宴席，也不见皇上叫你来操办不是么？” “你！” “行了。”最后还是程景义开口打断了她们两个的人。 “今日家宴还有别人在，你们两个人也不说照看一些，反而拌嘴，真是丢人。” 被程景义教育了一顿，贤妃吐了吐舌头，对着他莞尔一笑，卢清妍可就拉不下脸了。 自 己本身就是尚书府小姐，外加卢清欢也在，这岂不是当众打脸？ 奈何这等情况只能忍耐，强颜欢笑假装不在意。 卢清欢一笑而过，原本今日前来，也不是为了和她们拌嘴。 晋王看着她们争吵，仿佛再看一场大戏一般，对着身边的程景寒，小声说道：“你瞧，咱们这个八弟妹多么聪明？把这件事情说完之后，自己全身而退，好像和她没关系一样。” 程景寒笑了笑说道：“她要是不聪明的话，怎么能让八弟如此疼爱？” 晋王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是是是，人家都是天生一对，本王可是做不来。” 随后又大声问道：“歌舞怎么还不来啊？到底是唱戏还是看歌舞，皇上您也要定一下才是。” “就算是家宴，也不能就这么在这坐着说话吧？” 这晋王身后的势力可是不小，就算是现在的程景义，也不敢随便沾染。 不过也幸好这个人不是一个当皇上的料子，一心只是希望做一个闲散王爷，好 色昏淫。 程景义摆摆手，一台戏已经走了上来。 卢清欢对这些东西，本身就不怎么喜欢。 也不懂这出戏的含义。 第一出就是贵妃醉酒，看着倒是热闹， 这唱花旦的小哥，格外好看。 德妃倒是看得津津入味。 贤妃却只是磕着瓜子，说道：“德妃姐姐一直都是喜欢这些东西的，只是妹妹记得，贵妃醉酒讲的应该是杨贵妃吧？” “这女子可谓是祸国殃民，被赐死在马嵬坡下，实在是可怜。” 德妃面色一下子就沉稳了下来，说道：“妃子祸国，全因美貌，妹妹如此貌美，怕是要当心了。” 贤妃也不生气，笑着说道：“话是这么说么没错，那是因为唐太宗无能罢了，难道姐姐觉得，皇上会和他一样，要靠着赐死一个妃子，得到大臣拥戴，保全江山社稷么？” 这贤妃还真是和谁都是说上几句。 德妃虽没有这个意思，却也要和程景郁赔礼一声。 眼看着张公公吩咐上了汤食。 卢清欢瞧着自己面前的酸梅汤，实在是可口。 这几日也分外爱吃酸的，一时间嘴馋，打算尝尝。 她身后的秋秋瞧着那酸梅汤的颜色，实在是奇怪。 好似比别的酸梅汤，颜色要深沉一些。 秋秋开口提醒道：“王妃，您今日出门之前，已经喝了两碗，这一碗，还是作罢吧。” 卢清欢一想也是，便咽了一下口水，放下了。 第299章 宴席风波 见卢清欢一双眼睛，全都在那一碗酸梅汤上面，程景郁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仔细想想，这也算是为了她好。 更何况她带着秋秋来，不就是这个意思么？也只能自己忍耐了。 程景郁生怕卢清欢嘴馋，自己面前的这碗酸梅汤，也就不喝了。 卢清欢已经猜测到这个酸梅汤，或许有什么问题，就抬眼看着宴席上的这些人。 最有怀疑的就是卢清妍了。 但却见她把酸梅汤一饮而尽。 还是说她们都没有问题，单单是自己碗里，这一个与众不同？ 卢清妍喝了几口之后，看向卢清欢，皱眉问道：“姐姐怎么不喝啊？” “本宫听说，有了身孕的人，最喜欢吃酸的东西，这酸梅汤不是刚刚好么？” 卢清欢摇摇头说道：“我来之前就已经喝了两碗酸梅汤了，少饮解暑解馋，眼下已经入秋了，多喝对身子不妥。” 卢清妍也就没有多言。 几个人看了一会戏之后，贤妃忽然觉得自己身子不舒服了起来。 捂着小 腹疼痛难忍，大汗淋漓。 她身后的丫鬟察觉到不对劲上前说道：“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啊？” 贤妃疼得已 经说不出话无法开口，只是低着头捂着肚子。 那丫鬟吓得赶紧喊道：“这是怎么了？娘娘！” 随后嘉儿也跟着喊了起来：“娘娘你怎么了？” 眼看卢清妍也十分难受的用手撑着桌子。 卢清欢探头看着她们，这两个人倒是不像装的。 程景义也听见了这面的声音，问道：“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为何如此嘈杂？” 嘉儿上前跪在地上说道：“回皇上的话，我家娘娘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腹疼难忍！” 贤妃身边的丫鬟，也哭着点点头。 程景义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挥挥手说道：“来人啊，请太医，你们快点把贤妃和清嫔带下去，到别院休养，找太医给她们二人瞧瞧。” 贤妃身边的奴婢刚刚把她扶起来，就看见她屁股下面一摊血迹。 其中一个宫女惊声失色：“哎呀！皇上！有血！这凳子上面有血啊！” 卢清欢等人这才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不对劲。 全都起身，程景郁等人身为男子，纷纷别过脸，或者背过去。 卢清欢吩咐秋秋上前查看。 她看着那一摊血迹，伸手替贤妃把脉说道：“贤妃娘娘喝了极其阴寒的东西，肚子里面已经 有了一个多月的胎儿，如今怕是……” 剩下的话，秋秋不好开口。 程景义也从龙椅上面走了下来。 看着贤妃面色苍白的样子，干脆把她抱了起来，亲自送到侧殿。 看样子这位贤妃有身孕，谁都不知道。 卢清妍也是有些惊讶，她竟然有了孩子？那这件事情岂不是彻底闹大了么？ 这样也好，她原本就已经在妃位，要是在生下孩子的话，那不就是贵妃了么？ 到时候母凭子贵，就算是没有母家支撑，那也会压自己一头。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入。 卢清妍疼得捂着肚子，说道：“先送贤妃姐姐吧，本宫这里还能忍一忍。” 卢清欢示意秋秋上前，给她也诊断了一下，本来以为她是装的。 没想到竟然真的也喝下了阴寒的东西，女子原本体寒，沾染这些东西之后，就容易腹痛难忍。 不过好好调理一番的话，倒是也没有什么事情。 只是对于有了身孕的女子而言，那可就是打胎的致命毒药。 卢清欢寻思了片刻，看着那酸梅汤说道：“等太医来了，让他们好好看看这碗酸梅汤。” 如果对普通女子而言，是简简单单的腹痛，那对于自己而言，可就是 要了孩子命的玩意。 偏偏还是放在酸梅汤里面，贤妃有孕众人全都不知，那不就是奔着自己来的么？ 原本还以为是卢清妍搞的鬼，可是她也跟着中招了，难道是另有外人所为？ 不对，这其中好大的蹊跷。 德妃也从座位上面缓缓起身，看着自己手中一口没动的酸梅汤，走到秋秋面前说道：“你会医？给本宫看看，本宫这一碗里，是否有别的东西。” 秋秋看向卢清欢得到许可之后，简单查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回娘娘的话，您这里面十分干净，只是一碗普通的酸梅汤，没有任何杂志。” 德妃听见之后，脸色越来越阴沉了。 卢清欢知道，如今这个时候，谁平安无事，那就是最大的怀疑者。 原本这一次的宴席，就是德妃亲自操办的。 现在还出了事情，不管她怎么解释贤妃那面，都已经出了事情。 她，难辞其咎。 德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把自己手中的酸梅汤，放在桌子上。 卢清欢劝慰地说道：“德妃娘儿们与其在这叹气，不如先去看看贤妃娘娘如何了，要是孩子还能保住的话，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德妃点点头，失魂落魄地走了 过去。 凉亭内还有一股鲜血的味道，卢清欢如今有身孕，对这些味道实在是敏感。 刚才一直忍耐，如今再一次闻见，还是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程景郁快走了几步，过去扶着她。 先带着卢清欢离开凉亭内，来到湖边欣赏风景。 而一旁的卢清妍，却像是一个外人一般，硬生生地等到太医来了，这才被安排到别的地方。 原本自己留下就是要看看程景郁，到底对自己是否还有情谊。 之前只要自己稍微受了一点点的伤，他都会激动的不成样子。 如今却…… 尽管卢清妍已经是程景义的妃子了，心里却还想着可以一举两得的美事。 她从未想过，当初到底是怎么折辱程景郁的，他又怎么可能对她这种蛇蝎夫人，再一次动心呢？ 卢清欢看破不说破，也是怕程景郁被恶心到。 卢清欢小声问道身边的秋秋，说道：“你实话告诉我，贤妃的孩子，是不是不管怎么样，都保不住了。” 秋秋点点头，沉默不语。 卢清欢身为人母，自然不愿意看见孩子死去，却又替德妃捏了一把汗。 这件事情贤妃醒过来，怕是要不死不休了，她又是程景郁的亲戚，不知…… 第300章 受到牵连 卢清欢缓缓看向温柔的程景郁，见他一双柔情的眼睛，毫不避讳地放在自己身上。 原本还在躁动的心情，也稳定了些许。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卢清欢寻思了片刻，还是决定趁着皇上没有做出抉择，先问问程景郁的意思。 “什么事情？”程景郁满不在乎地问道。 卢清欢无奈地挑了挑眉：“眼下的这件事。” “与我何干？” 见程景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卢清欢算是彻底放心了。 这位德妃娘娘虽然和他有亲戚，但是关系好像也没有那么好，程景郁压根没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 几个人全都围在侧殿门口，等待消息。 卢清欢因为害怕血腥味，就稍稍离得远了一点，张公公也特意让人准备了桌椅，还是一桌子的瓜果蔬菜，来分散血腥气息。 晋王不满地说道：“皇上的女人出了事，也不是本王的女人出了事，一次家宴罢了，既然出事，放咱们走就是了。” “那孩子一看就是留不住的玩意，难道还要留着咱们，给他未曾出生的孩子，吊丧不成？” 卢清欢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 晋王这才回想起来，对着卢清欢赔 不是：“八弟妹千万别多心，本王不是那个意思，你和我八弟的孩子，那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卢清欢笑着说道：“多谢晋王殿下的好意。” 你可千万别说话了，程景义刚没了孩子，你就说祝愿我的孩子长命百岁，这不故意气人家么？ 德妃一直站在门口，等待消息。 只听见一声痛苦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要坑害我？皇上你要替嫔妾做主！这是有人故意坑害嫔妾！” 德妃缓缓地闭上眼睛，果然还是没有留住。 这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如今看见还是觉得有点凄凉。 程景义的声音也随之传了出来：“来人啊，让德妃进来！” 卢清欢等人也跟着起身。 德妃进去片刻就走了出来，全身都毫发无伤，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猜不透她此刻是什么心情。 张公公跟在她身后，对着卢清欢等人摇摇头。 后来才知道，德妃这一次不过就是关禁闭罢了，毕竟这件事情还没有十足的证据，说是德妃所为，只能慢慢查才行。 看着程景义从屋子里面走出来之后，便盯着程景郁开口说道：“今日原本就是家宴， 没成想出现这等事情，诸位可否有话要说？” “皇上节哀。”他们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程景义冷笑了一声，上前走了几步，也没说让他们起来，继续问道：“你们说，这一次的事，会不会有人故意而为之，就是不想看着朕有孩子，想让朕的孩子，全都胎死腹中啊？” 这说话的时候，完全就是看着程景郁。 毕竟他怀疑德妃，那就少不得要顾及程景郁这面。 这两个人是有血缘在身上的。 只是这个时候，程景郁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是，算得上左右为难。 “皇上这么想的话，就是多虑了？不管是什么人都不敢对皇上的子嗣下手。” 程景寒这个时候，柔声细语地插了一句嘴，也是解围了。 程景义依旧不依不饶地问道：“是么？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和德妃有关系的话，八弟，你怎么看？” 最后程景义干脆也不绕弯子了，就差把自己怀疑他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程景郁拱了拱手说道：“微臣，站着看。” 卢清欢差一点没在这么严肃的情况，笑出来。 这是自己之前和他在书房中的时候，说的玩笑话，程景郁这个家伙，动不动就问自己意 见，自己干脆不按常理出牌，站着看，躺着看，坐着看。 没想到被他给学了过去。 晋王更是一个忍住哈哈大笑了几声，还不忘擦了擦眼泪说道：“你真的是本王八弟么？刚才说的什么？站着看，好！实在是好！说得太妙了，本王喜欢！” 要不是因为程景义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他，这个人怕是要笑很久。 “你们全都退下吧，朕想静静。” “微臣，臣妇告退。” 众人纷纷起来，程景郁牵着卢清欢的手转身。 临走的时候，卢清欢不忘回头相望，正好对上此刻程景义的眼神。 那……是在伤心么？ 他这种人也会为了失去孩子而伤心么？还是说这个人，对贤妃动了真的感情了。 卢清欢晃了晃脑袋不去多想，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是希望这件事情，不要再牵连程景郁进去了。 只要确认不是德妃所为，那就算是天捅破了，都和自己无关。 不过要想洗干净，不是一朝一夕，就看德妃自己的造化了。 回到王府三日了，宫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好像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卢清欢慵懒地坐在院子里面，晒着秋日的太阳，时不时 在喝上几口滋养的汤，生活别提多么惬意了。 要是日子一直可以如此的话，那该多好。 悠悠在一旁练武功，时而口渴了，也会喝上一口汤。 程景郁日日都会在书房内，待上一两个时辰，或者和柳儒之等人相聚。 卢清欢对于这些事情也不管，他自己的圈子罢了，没什么好融入的。 更何况他现在也不用管理朝堂上面的事情，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一点事情去做，还能好些。 原本卢清欢还是喜欢喝酸梅汤的，自从中秋家宴之后，看见酸梅汤就反胃，再也没有碰过。 “王妃！王妃！” 正当卢清欢悠然自得的时候，杏儿大步跑了进来，慌里慌张的模样，让卢清欢无奈。 “好了，冷静一些，什么事情如此着急？” 杏儿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缓缓说道：“回……回，王妃，的话，奴婢，奴婢。” 卢清欢看着她都觉得累。 稍等了片刻之后，杏儿说道：“王妃，刚才，安王府的人，送来了请帖。” “请帖，什么请帖。” 卢清欢看着杏儿递上来的囍字一愣，还真的是请帖，而且还是婚帖，程景寒这是打算成亲？ 哈日暮雨和安王程景寒。 第301章 安王大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安王这个时候大婚，怕是要掩饰什么。 这些事情原本就是程景义在决定的，他忽然赐婚下来，就是想要制造一个比贤妃失去孩子，更大的事情压盖。 可是这么做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呢？ 卢清欢实在是有点想不通。 看着手中的请帖，卢清欢陷入了深思，连程景郁已经站在自己面前，都没有反应过来。 杏儿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程景郁点点头，让她们各自去忙了。 自己用手在卢清欢面前晃了晃，说道：“在想什么呢？” 卢清欢回过神，把手中的请帖递给他：“还不是因为安王的大婚。” 程景郁微微皱眉，说道：“你在意他做什么？” “不是在意，就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许的不对劲，你仔细想想，为了皇上要在这个时候给安王赐婚？” 趁程景郁还没有多想的事情，卢清欢赶紧改变口风。 程景郁对于这件事情，也刚刚才知道，柳儒之等人特意来告知了一声。 安王的大婚就在三日之后，定得十分早，只有三日的时间，怕是要收拾不完。 只是皇上下旨，不得不按部就班的快一点了。 卢清欢 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世界还真的是奇怪。” “不管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好像都是身不由己一般，你看安王身为王爷，却无法自己选择心爱的王妃。” 卢清欢说出这句话之后，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自己当初不也是因为先皇赐婚，嫁给程景郁的么？ 如果还是原主在身的话，或许早就已经死了。 卢清欢起身说道：“你我也准备准备吧，安王大婚，总是要有一些拿得出手的东西才是。” 程景郁宠溺地看着她，任凭她挽着自己的手，走到屋子里面休息。 一晃三日过去。 卢清欢和程景郁等人，纷纷来到睿王府。 这一次的大婚，卢清欢特意挑了一对华贵的长命锁，祝愿程景寒多子多福，也祝愿他们一家子，可以长命百岁。 门口的林一帮着接客，今日是自己家主子大婚，不管出于什么情况，都要面色温和。 追风看着他脸上的笑，忍不住和逐雨打趣地说道：“这笑怎么比哭的还难看啊？就和死了亲爹又不能不笑一样。” 逐雨白了他一眼，抱着手中配剑说道：“你也好意思这么说？” “当初王爷大婚的时候，你笑得还不如他呢。” 追风 一时哽咽了起来。 林一看见程景郁等人来了，对着他们行礼问安：“参见睿王殿下，王妃。” 程景郁摆摆手，让他起来。 林一拦住两个人的去路，说道：“我家王爷有请。” 卢清欢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就算是要见，也是按部就班的先见宾客啊。 哪有私底下，先见面的道理？ 程景郁点点头，让林一带路，一行人来到院子后面的凉亭内。 安王府的凉亭颇多，但是湖只有一个。 程景寒此刻正坐在湖心中的凉亭内，一袭白衣洁白如雪，眉眼更是温柔尽显。 薄薄的樱唇不点而红，那一双眼睛，更是让人无法拒绝。 程景郁和卢清欢走上前看着他。 程景寒面前摆着三杯茶，看样子早就准备好让他们夫妻二人前来了。 程景寒笑着说道：“既然来了，那就请坐吧，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他们夫妇二人对视了一眼，坐在他对面。 今日分明就是他的大婚，宾客也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程景寒却连婚服都没有穿上，甚至身上一点红都没有。 卢清欢看着面前的麦茶，知道这是特意为了自己准备的。 如今倒是也不避讳地说道：“还没恭喜安王 殿下今日大婚之喜。” 程景寒苦笑了一声，说道：“弟妹何必拿我打趣呢？这一次大婚如何而来，难道你们夫妻二人不知么？” 很显然，安王这是完全不愿意成亲。 卢清欢也只能尽量开解：“安王殿下何必如此忧愁？” “一个人一生遇见一个极其爱慕自己的人，不容易，暮雨公主爱慕安王殿下良久，一心一意，安王殿下为何不尝试着，相处一下试试。” “或许，你们两个人芳心暗许，有了孩子之后，生活就会有所不同了呢？” 这话卢清欢来说，再合适不过了，毕竟她和程景郁就是如此，这是得不得承认的事实。 程景寒摆摆手，忽然仰天长笑了起来，这笑容充满了无可奈何。 “如果她不是皇上下旨赐下来的，我或许真的会和她琴瑟和鸣，也未可知。” 说罢，程景寒起身说道：“走吧，外面的宾客已经来了，本王也要出去招待一下才是。” 卢清欢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问道：“等一等，安王殿下，难道您打算就这么出去么？” “不然呢？本王还应该如何？凤冠霞帔，与本王何干？” 今日大婚，是安王的，却不是程景寒的。 卢清欢叹 了一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看着程景寒离开之后，她才开口问道：“你不打算劝一下么？好歹也是你兄弟成亲。” 程景郁摇摇头，坐在原地品茶说道：“有什么用？他心意已决，若非无法推脱，今日怕是连大婚都没有。” 卢清欢无奈，此刻说不上到底是哈日暮雨可怜，还是程景寒可悲了。 众人看着程景寒一身白衣出来，笑容全都僵硬在脸上。 张公公手中，还拿着皇上御赐的一双玉佩。 他上下打量起来程景寒这一身装扮，强挤出笑容，说道：“安王殿下怎么没穿婚服出来？莫不是今日起来匆忙，给忘了？” 原本哈日暮雨就住在安王附近，所以也不用亲自去接。 程景寒笑意盈盈地接过玉佩，也没有搭理张公公的话，自顾自地说道：“皇上还真的是有心了，张公公回去之后，别忘替本王谢谢皇上的好意。” 说罢，他忽然松手，一双玉佩掉在地上。 两个玉佩，纷纷摔成了两半。 原本还在嘈杂的众人，一瞬间全都安静下来了。 刚刚来到前厅的程景郁和卢清欢，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只有张公公打圆场说道：“是老奴的错，一时间没有拿住。” 第302章 公然抗旨 “公公多心了，方才这对玉佩，已经送到本王手中了，是本王自己没拿住。” 此刻在看着程景寒今日的笑容，竟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张公公蹲下 身，把玉佩捡起来说道：“王爷一不小心没有拿住，那也是会有的，只是可惜了，皇上赏赐的玉佩碎了。” “也不算是一不小心，本王确实不喜欢这对玉佩，难为皇上好心了。” 卢清欢在心里，为他悄悄地竖起大拇指。 这安王今日，到底是怎么了？分明就是故意和皇上对着干啊。 那些前来祝贺的大臣，也都开始议论纷纷。 “安王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说得这都是什么话？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面，那岂不是大逆不道？” “你们懂什么？肯定是安王殿下根本就不想娶那突厥公主，这才演这么一出。”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那个烫手山芋，不管是给了谁，都不是一件好事，还不如给了这位，一点用处都没有的王爷，朝堂和皇上全都安心。” 这些话就连卢清欢都能听见，更何况程景寒呢？ 这些人压根就没把程景寒这位王爷，放在眼里。 对于他们而言，一个没有用处，没有功绩， 还身子虚弱的王爷，甚至都比不上一个五品官有用。 张公公脸上，算是彻底挂不住了，这个地方不宜久留，在待下去的话，不一定听见什么了。 “那，王爷先忙，老奴就回去和皇上复命了。” 程景寒依旧笑着，说道：“公公慢走了，对了，既然这对玉佩已经碎了，那就劳烦公公把它带回去，还给皇上。” 张公公吓得手中浮尘，差一点没有拿住。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大喜的日子，王爷怎么说这种玩笑话，这可是皇上赏赐的啊，要是还回去的话，那，可就是公然抗旨啊！” 张公公也算是把话给说明白了，这安王一直都是最省心的那一个王爷，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对于这个亲事就这么不满意么？ 程景寒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从张公公手里拿过已经碎了的玉佩，说道：“本王知晓了，那就谢谢皇上的美意，本王接旨就是了，等日后有了时间，本王会找人把这对玉佩修补好的。” 玉佩玉碎，断情断亲。 这一句修补，怕是要难了。 张公公点点头，行礼之后就离开了。 程景寒一直面色温和，眼看着花轿都已经到门口了。 众人全都看着程 景寒的意思。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穿着一身白衣来到门口，媒婆也是一愣，幸好有多年经验在身。 面色如常的开口说道：“撩开帘子，请新娘下花轿。” 哈日暮雨头上戴着盖头，自然不知道程景寒穿得如何。 跟着她陪嫁的丫头看见之后，气得牙根痒痒。 要不是今日是自己家公主大好日子的话，她们早发怒了。 这算什么？这不就是故意折辱自家公主么？ 程景寒看着那大红袍加身的哈日暮雨，就能猜到那盖头下面，是何等的容颜。 哈日暮雨只能简单地看着一下脚底，见程景寒腿脚和鞋子全都是白色，心里一愣。 白色？为什么…… 哈日暮雨心里虽然明白，却没有开口，尽量忍耐自己心里的不平。 媒婆也只能高声喊着：“有请两个新人……” 还没等媒婆的话说完，程景寒摆摆手说道：“行了，这些繁文礼节全都免了吧，都是一些无用功。” 随后看向哈日暮雨身后的丫鬟，说道：“你们先扶着你们家公主……不，王妃回内阁休息。” “本王招呼完客人就过去。” 这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等事情，全都免了？ 那丫鬟不敢置信地看着程景 寒，说道：“安王殿下这是做什么？我们公主好歹也是突厥过来和亲，你们皇帝亲自下的圣旨，你为何！” “住口！”哈日暮雨一声怒斥，那丫鬟也不再开口。 “怎么和王爷说话呢？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是妾身的丫鬟失礼了，还望王爷千万别生气。” 哈日暮雨知道，自己如今的婚事是怎么来的。 这些事情也是自己一早就猜到的，只是未曾想到，程景寒竟然做得这么决绝。 就这么不想娶自己么？以至于如此？ 卢清欢忍不住叹息说道：“女人这一生，就这么一次大婚，她身为公主，可以硬生生忍耐下来，实在是不易，我都觉得她有点可怜了。” 都是这个时代的牺牲品，也不能说程景寒这么做，就是错的。 程景郁也是这个时候，才回想起来自己和卢清欢大婚的时候，自己是怎么对待她的。 是啊，女子这一辈子，就这么一次。 程景郁心疼地看着卢清欢，伸出手握紧了她的纤纤玉指。 卢清欢诧异地看着他，小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卢清欢感觉莫名其妙，看着哈日暮雨默默地走进院子里面。 两个人也没有齐肩，程景寒跟在 身后，好像前面走的那个人，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 程景寒看着她安静地走进后院，也没有多说什么。 转过头面对那些宾客，笑着说道：“诸位也别等着了，开席吧，本王的府内，多数都是滋补的饭菜，各位也都尝尝，看看是否合胃口。” 现在算是走也不是，留用不成。 晋王先动起来筷子，说道：“既然六弟都这么说了，为兄可就不客气了，快快快，全都动筷子啊，你们等什么呢？” “怎么？难道打算让本王亲自请你们么？”晋王语气忽然冷淡了下来。 那些大臣也都纷纷拿起筷子。 跟着一起来的女眷，也都默默地低下头，原本还在嘈杂的人群，霎那间安静了下来。 程景郁也没有多说什么，拉着卢清欢走到晋王身边坐下。 程景寒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把自己体弱和不想娶哈日暮雨的心思，全都表现得淋漓尽致，生怕外人不知道一样。 晋王喝了自己碗里的乌鸡汤，皱了皱眉，好是好，就是味道太淡了。 奈何自己撑的场子，必须得忍下来，只能说好喝。 没想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六安王，大婚竟是这个模样，真是可惜。 第303章 螳臂当车 “是么？安王果然这么做的？” 皇宫内，程景义正拿着手中的奏折，细细察看着。 下面的张公公等人，全都不敢吭声。 这件事情原本是打算瞒着程景义，只是他们不说，也会有别的人来说，不如他们亲自讲。 实话实说，也总比有人添油加醋的好。 更何况张公公已经删减了不少的事情，料想皇上应该不会太过于责罚安王才是。 只是此刻程景义的笑，让他们实在是有点不知所措。 猜不透皇上的想法，更加看不穿今日安王所作所为，到底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程景义放下手中奏折，说道：“也不算什么大事，想必是六弟不满意这一次的指婚罢了。” “下一次他要是有喜欢的女子，朕再一次指婚，给他当侧妃就是了。” 张公公心里惊讶面色如常，吩咐他们给程景义温了一壶新的茶。 张公公站在程景义身边守着，程景义看向他说道：“难道你就没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朕的么？” “老奴不敢，老奴就是个奴才，皇上做什么，不是老奴应该过问的。” 如果是先皇的话，或许还能问上一问，这位皇帝让人看不透，事事都需要谨 言慎行才是。 程景义合上奏折，说道：“朕一早就知道，我这六弟对那位突厥公主毫无心思，次次都是避之不及，很明显，他不仅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 “一个女子不顾身份和名声，一心的爱慕你，原本是一个好事，只是这种爱慕对于出身皇家的我们来讲，已经见怪不怪。” “别人家的小姐，或许还能拒绝，但是突厥公主则不同，不得不顾及两国交好，越是如此，就越让人讨厌。” 张公公不自觉地问了一句：“那还为何……” 他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跪在地上：“是老奴多嘴了。” “你起来吧，你是朕父皇身边的老人了，有一些事情，让你知道也无可厚非，你还能多多帮衬朕一些。” “不妨告诉你，安王这个人虽然安稳，但也不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儿时每一次睿王惹事生非，他都帮着分担。” “甚至会为了睿王，同其他兄弟大打出手，所以这件事情，如果他真的忍耐下来的话，朕才觉得诡异，他这样反而消除了朕的顾虑。” 张公公点头不语。 安王那么无世无争的人，皇上都要亲自测验一番。 更别提其他王爷，在皇上心中 的可信度了。 自从安王主动说要去治理瘟疫之后，皇上就开始疑心了。 这件事情也算得上，皇上故意逼着安王去的，只是安王答应得这么快，难免让他起疑罢了。 这下子也算好，消除了皇上对安王的怀疑，他也算是安全了。 而安王府内。 宾客早就已经散去了。 只剩下晋王，程景郁和卢清欢陪着程景寒，坐在饭桌上。 上面的菜，已经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次了。 程景寒却依旧没有要散场的意思。 今日他是新郎官，也没喝酒，也没有醉，却一直不肯放他们走。 程景郁和晋王也算是惯着这位，全都坐在椅子上，吃了一遍又一遍的滋补品。 卢清欢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 眼看着都要后半夜了，这安王一点回去的意思都没有，这是打算把新娘子就这么放在婚房里面不成？ 卢清欢拉扯了一下程景郁的衣角，小声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程景郁摇摇头，把自己身上的披风盖在卢清欢身上，说道：“看六哥的样子，时候未定，你若是不舒服了，就先回去，如何？” “算了，我还是再等等吧。” 卢清欢也知道，他们兄弟几个人的感情 ，都是含蓄的，不开口，却藏着千丝万缕。 干脆就坐在这等着。 看看最后，程景寒到底想干什么。 奈何等了半晌，还是这副模样。 原本今日大婚应该热热闹闹的，如今宾客走了，实在是冷清。 程景寒看向卢清欢，淡淡地说道：“八弟妹还有身孕，这天气越来越冷了，不如先回去吧。” “改日有时间，我在设宴招待二位。” 这话一出，他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纷纷起身离开。 卢清欢稍加咳嗽了两下，就让程景郁心疼不已，能陪着他等到这个时候，已经不易。 晋王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悄悄地在程景寒耳根子处，小声念叨几句：“不是为兄说你，那突厥公主身材模样都不错，你何不妨试试？” “别管你们两个人日后如何，眼下困局你的度过不是么？万一你尝到滋味之后，就对她满意了呢？” 程景寒笑着皱眉，实在是越说越不成样子了。 林一赶紧插嘴说道：“晋王殿下，门口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晋王一笑而过，倒是也不在意，这些俗事，哪有自己府上的软玉舒服？ 看着这些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程景寒这才缓缓起身，走 向书房，林一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 “你去吩咐厨房，准备一碗热汤给王妃送过去，告诉她不用等着本王了，先就寝吧。” 林一点点头，做完一切之后，回来见程景寒还在点灯熬油地观看兵法。 “王妃休息下了？” 程景寒也不抬眼，淡淡地问道。 林一寻思了一下，说道：“属下走的时候，王妃没有任何反应，看着样子倒是像在……哭，王爷，要不然……” “怎么？你想让本王去瞧瞧？” “不不不，属下不敢，只是属下不知道，为何王爷要这么做，今日是您的大喜日子，如此做法，难免让朝野那些老狐狸心里笑话。” 程景寒倒是毫不在乎的样子，笑了笑：“笑话？本王还怕这个么？这些年，本身就没少被他们笑话。” “这么做，也就是为了应付皇上那面罢了。” 林一不解，站在对面，疑惑地看着程景寒。 他把手中的兵法放下，解释道：“皇上疑心太重，此次去往豫州镇压瘟疫有十分通顺，不管是否有八弟帮忙，他都难免怀疑本王。” 林一带着些许不信说道：“这几年王爷一直小心翼翼，皇上应该没必要怀疑到您身上才是。” 第304章 不是本意 “你不懂，皇上知道本王对那突厥公主一直冷淡，便拿这个试探，若是本王忍了下来，装作没有任何事情，谈笑风生的话，他反而更加怀疑。” “如果我闹出一点不愉快，让众人知晓这场婚事，不是本王所为，那皇上才会真的安心。” 尽管程景寒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林一还是有一点听不懂。 “既然如此的话，王爷为何不去王妃的屋子里，今日您的洞房花烛夜，就打算这么草草度过了么？” 程景寒想了想，思考了片刻，眼神里面的落寞十分显眼。 最后还是说了一句，罢了，就不再开口继续看书。 林一也不好继续追问，只能站在一旁陪着。 而哈日暮雨已经自己把红盖头拿了下来，那一张精致的脸上挂满了泪珠。 她咬着嘴唇，不让哭声传出去，已经是她身为公主最后的尊严了。 自己难道就这么不堪么？他甚至连看自己一眼都不肯。 跟着她一起陪嫁来的朱儿，不服气地说道：“不是奴婢多嘴，公主，您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您可是千金之躯，是我们突厥最尊重的公主啊。” “您的大婚不能就这么草草了事 吧？这安王就算是……就算是不喜欢您，那也应该过来看看吧！” “奴婢听说当初睿王大婚的时候，就算是那睿王百般不愿意，最后不还是乖乖听话，好好娶了那睿王妃么？这安王怎么如此叛逆！他们皇上的话都不听！” 哈日暮雨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把头上的凤冠霞帔直接扯下来，扔在地上。 原本梳得好好的发型，如今也变了模样。 凤冠上面，甚至有几根硬生生被拉扯下来的头发。 朱儿左右为难地看了看，最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公主息怒，您千万别生气，都怪奴婢多嘴，是奴婢不对。” 哈日暮雨一字一顿说道：“现在我是安王妃，以后莫要在提公主。” 其实哈日暮雨也不知道，程景寒那面在她踏入大门的那一刻起，口中的称呼，就已经从公主变成了王妃。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坚毅地说道：“我知道这个位置我是怎么得来的，他看不上我，我也不说什么。” “出身如此，却希望兄弟和睦，他一个闲散王爷，怕是在希望不过了，明日，你们就去请睿王妃过来，就说我有话，想和她说。” 朱儿点点头，沉默不语，自 己带着人，把屋子里面收拾了一下。 哈日暮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差不多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 她早早起来梳妆打扮，本身肤色就比较暗，她也丝毫不隐晦。 打扮完之后，不忘问程景寒动向。 一个下人说道：“回王妃的话，王爷今日一早就已经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 “哦？王爷去哪了？” “这个……小人也不知，不过王爷一般早起，都会去外面吃一碗阳春面，咱们王爷就好这一口，王妃见谅。” 哈日暮雨侧过头，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朱儿忍不住白了一眼，身为王爷一大清早就去吃什么阳春面？说出来谁信啊？ 这不就是故意在躲在王妃么？ 哈日暮雨也没有多问什么，只见那下人试探一般的开口说道：“那个，王妃，早饭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要不然的话，您先吃一点？” 王爷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给王妃准备一些餐点，不必全是滋补的饮食，顺着她的口味即可。 当然，这些都是不能告诉她的。 吃过便饭之后，哈日暮雨派人去请卢清欢过来。 卢清欢倒是也赏脸，只不过她们新婚燕尔的第二天，就叫自己过去，也 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她来到安王府门口，见那些小厮已经开始收拾起来了。 前一天还喜庆的地方，第二日就恢复了原样，这程景寒到底是有多么不喜欢这个亲事。 走进去之后，就看见朱儿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我家王妃已经在庭院等着了，睿王妃跟着来吧。” 杏儿切了一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小声嘀咕着：“有什么的，明明就是你们家王妃，请我们王妃过来的，还这么趾高气扬，做给谁看？” 卢清欢回头看了杏儿一眼，示意她不要随便开口。 她们公主受到了如此折辱，她们心情不好，也是在所难免。 既然是请自己过来，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来到庭院内，见上面已经摆好了一些酸甜的水果，茶也是喷香的麦茶，也算是有心了。 见卢清欢来了，哈日暮雨刚要起身，卢清欢就示意她坐下即可。 “你我二人也就别客气了，如今算是真的一家人了，说起来，我可是还要叫你一声六嫂才是。” 哈日暮雨叹了一口气，说道：“先坐吧，你现在有了身子，不易站的时间太久。” 卢清欢反而笑着，说道：“这几日在家不 是躺着，就是坐着，我这身子都要瘫痪了，难得这两天可以走动。” “那是你家王爷心疼你，还是快点坐下吧，特意给你准备的李子和杏干，你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卢清欢点点头坐下，看着那几盘水果，知道她不了解怀孕的辛苦，只是喜欢喜欢吃酸的，还真是各色水果都有了。 卢清欢先开口问道：“不知，今日安王妃找我过来，是为了？” 哈日暮雨捏着手中的帕子，眼看见了卢清欢，却不知应该怎么开口了。 知道她为难，卢清欢也没继续追问，只是静静地吃着果子等她。 “我今日叫你来，只要是想和你说一声不是，赔礼罢了。” “为何这么说？”卢清欢忽然来了兴致，昨天好像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吧？干什么忽然和自己道歉？ 哈日暮雨咬了咬嘴唇，说道：“当初，是我为了可以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这才蓄意讨好你们中原皇帝，栽赃家伙睿王。” “我知道啊，你上次不就已经说过一次了么？” “那不一样！上一次，我也是……带着目的去的。” 卢清欢见她几句话说完，脸颊绯红，就知道这一次，肯定不是在说谎了。 第305章 花魁 之前就觉得这个女子和自己合得来，奈何因为程景郁那件事情，自己就不再看好她。 现在想想，身为公主却要过来和亲，已经很可怜了。 可以挑选一个自己心爱的人，相处一生，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她能做出如此事情，卢清欢倒是觉得可以理解。 可是自己不是生母，尽管她如今道了歉，卢清欢也没打算，就这么原谅她。 “你的难处，我也知道，且不说我现在是否可以原谅你，你我如今算是亲戚，有些事情也是无可奈何。” “原谅一词谈不上，最多就是可以好好待你，日后见了面，你我也好好闲谈即可，交心，怕是不行了。” 哈日暮雨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也是应该的，原本这一次，我就没打算祈求你的原谅，只是想和你道个歉，我也不想王爷因为这件事情，一直迁怒于我。” 原来她以为程景寒不喜欢她，是因为这个事情。 其实那一日卢清欢就看出来了，程景寒好似是有意而为之，他那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对一个女子这么做。 上次回京城，他也是悄悄地给哈日暮雨，准备了马车衣服和干粮。 细心都是在隐晦处罢了。 看样子，这个公主是不懂中原皇家，是有多么险恶了。 不过也是，恋爱中的女子，几乎一双眼睛都是在心悦之人身上。 卢清欢顺手拿了一个杏干，放在嘴里，酸涩的口感扩散开来，格外爽口。 正当两个人没有什么话语闲聊的时候，哈日暮雨好像想到了什么，缓缓开口说道：“前几日我出去游玩，听闻拈花楼新来了一位花魁，容貌姿色算是上层，声音犹如百灵鸟一般俏丽。” 卢清欢不明白她为何提起来这种事情。 难道突厥公主也喜欢女扮男装去青楼？ “据说，那位花魁心高气傲的很，就算是富贵人家，拿百两黄金去赎身，也不肯就范。” 卢清欢听到这，瞬间来了兴趣，看样子是一个有故事的花魁啊。 眼睛睁得圆圆的问：“哦？那她到底想嫁给什么人家？还是说她心里，早就已经心有所属了？” 哈日暮雨冷笑了一声说道：“一介风尘女子，却妄想嫁给皇亲国戚，宁可进入王府为妾，也不愿意嫁给高门当正妻。” 杏儿听见这话，都忍不住嗤之以鼻。 不管那人是什么样貌，难道还能比得上自己面前这 两位么？ 更何况一个青楼女子出身，就算是身子清白干净，卖艺不卖身那又如何？ 身份如此卑贱，却还敢口出狂言。 皇亲国戚别说沾染青楼人物了，如果是赎身为奴为婢，也就罢了，就当是一件好事了。 但是如果收了下来当妾氏的话，那可就是触犯了大忌。 哪怕只是一个通房，传到皇上那里，也是一个问题。 贤妃尚且不提，她自幼在程景义府上卖艺。 至于这种女子……除非皇上恩典，要不然的话，这个想法实在是不可取。 或者某个皇亲国戚，真的被迷了眼，非要娶她，那也不是不行。 卢清欢看向她问道：“难不成，你这是在担心？你认为，安王殿下会有朝一日，看上那风尘女子不成？” “我？我倒是不好说，按理来说，咱们这种身份的人，听见这种话，一笑而过也就罢了，只是我未曾嫁进来，就已经听说，晋王，睿王和我家王爷，某一天，可是一起去的那个青楼。” “至于到底去做什么，可就未可知了，相信这件事情，睿王妃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算是让她说对了。 这件事情，程景郁还真的没和自己说。 卢清欢仔 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件事情。 这就是最近那几天，程景郁和自己说要和这二位王爷商讨一些事情，晚上出去。 自己原本还觉得蹊跷，倒是也没有多问早早睡下了，不知他到底何时回来，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自己身边了。 原来是去了青楼！ 哈日暮雨那么爱慕安王，这话怕是不假。 程景郁这个狗东西！竟然敢背着自己去青楼！ 晋王去的话也就罢了，那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让人带坏了不成？ 卢清欢强忍着怒火，勉强笑了笑说道：“我忽然觉得家里还有一点事情，没有处理完，今日就不叨扰了。” 哈日暮雨起身，一直把卢清欢送到大门口，看着她上了马车，这才安心。 朱儿不解地问道：“公……王妃，您为何告诉睿王妃这件事情？那睿王妃临走的时候，脸色好像不是特别好，这回去不会和睿王使性子吧？” 哈日暮雨挑唇笑了笑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说，这件事情不知真伪，我又见不到王爷，就算是看见了我问了，他也未必告诉我。” “倒不如让睿王妃去一探究竟，如果 那女子真的心怀不轨，有所威胁的话，睿王妃就出手解决了。” 朱儿不屑一顾地看着卢清欢渐行渐远的马车，嘀咕着：“真的么！奴婢看着，这睿王妃实在是有些怂包，就算是那睿王心悦花魁，她又能如何？” “这你就不懂了，这睿王妃敢陪着一起去边疆对战突厥，自然不敢恭维，更何况，她可是尚书府的嫡女，母亲是齐国公府独女，她要是没有手段，会把睿王收拾这么服帖么？” 朱儿仔细寻思了一下，也不继续询问了。 马车内，秋秋帮着卢清欢安心。 “王妃如今有了身孕，千万不要轻易动气才是。” 卢清欢点点头，任由她帮忙揉着太阳穴。 自从回到京城，秋秋就寸步不离地跟在卢清欢身边。 程景郁知道自己仇人居多，有秋秋在身边也是一件好事。 杏儿不满的瘪瘪嘴说道：“王妃，不是奴婢多嘴说一句，刚才那个安王妃分明就是故意的，她明知道您如今有身孕，还告诉您这件事情。” “告诉我也好，总比瞒着强不是么？” “可是……” 卢清欢睁开眼睛，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还是当面回去问问王爷的好。” 第306章 混入青楼 晚膳间。 卢清欢一直看着自己面前的佛跳墙，沉默不语。 程景郁余光瞟了她一眼之后，问道：“怎么了？可是觉得饭菜不合胃口？” 卢清欢冷淡地扒拉着碗里的汤，说道：“呵，这种颜色哪适合我啊？少了一点绿吧？” 跟着卢清欢一起去安王府的等人，全都沉默不语。 程景郁更是有点摸不着头脑，问道：“绿？是觉得这几日吃得不好么？还是想吃一些蔬菜了？那明日我亲自去挑选一些新鲜的菜如何？” 卢清欢白了他一眼，自己都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他还听不懂么？ 她干脆一甩筷子，别过身不去看程景郁，说道：“不对，这个绿色不是菜，是头才对！我倒是感觉我这脑袋很快就是绿色的了！” 虽说古代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是自己实在是无法接受和外人共侍一夫。 当初程景郁也是答应了自己的。 只会有自己这么一个女人，要是这个时候反悔的话，自己就带着悠悠，还有肚子里面的孩子，搬出去住。 程景郁看向一旁的追风，见他也是一脸的愁容。 好像在说自己做过什么，还从实招来一般。 程景郁放下手中的筷子， 细细琢磨了一下卢清欢刚才的话，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前几日去青楼的事情？” 见他肯自己开口说，卢清欢这才正眼看他：“不然呢？睿王殿下以为是什么事情？” 程景郁无奈地苦笑了一声：“这件事情怪我，没有和你说，原本是打算告诉你的，但是又觉得不妥，索性就没说。” “是啊，兄弟几个人去青楼，自然不会告诉我，也不是什么好事。” 卢清欢句句不饶人，今日程景郁要是不把这件事情，里里外外说个明白，怕是要过不去这个坎了。 最后无可奈何之下，程景郁也只能实话实说：“是这样的，前些日子皇城内有部分少女失踪，皇上特意命我们私底下调查。” 这件事情卢清欢倒是也略有耳闻。 还以为是以讹传讹，没想到是真的，都惊动到程景义那去了。 她依旧架着膀子说道：“就算如此，和你们去青楼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情皇上是交给我和六哥，我二人查到那些女子，好似被人贩卖到了拈花楼后，就不见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我和六哥这才决定带着晋王一起去，有他做挡箭牌，一切都说得通，还能 从中调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卢清欢将信将疑地问道：“说的可是真的？没骗我？” 程景郁当场就要发誓，被卢清欢捂住了嘴。 “行了行了，我信你就是了，如此说来，是那家青楼搞鬼？那你是否有查出其中蹊跷？” 程景郁摇摇头，皱眉说道：“很是奇怪，不管怎么旁敲侧击地打听，都没有线索。” 正当两个人全都静下来思考的时候，程景郁这才想起来问卢清欢：“话说，你是从何得知这件事情的？” 卢清欢眼睛一转，俏皮的模样，丝毫不像一个已经当了娘的人。 “这个嘛，暂时和你保密，是我们女孩子之间的事情，不过……我也不是傻子，不会让人拿我当枪使就是了。” 卢清欢一个坏笑，程景郁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不管这件事情是谁告诉她的，估计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次日入夜。 程景郁穿戴整齐之后，看着屋子里面空无一人，问道：“王妃呢？” 春春摇摇头：“不知王妃做什么去了，今日一下午都不在府内。” 也是这几日忙少女失窃的事情，有点顾不上家，自己下午都在和安王商讨事情的来龙去脉， 没有顾及卢清欢去了什么地方。 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刻都不让自己省心。 有了身孕还到处乱跑，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可如何是好？ 正当程景郁转身打算出去寻找的时候，却见一个模样清秀，看着十分白皙的男子，站在院子中间，除了身高有点矮之外，怎么看都是一个美男子。 程景郁走近了，看才发现正是卢清欢女扮男装站在那里。 “你……你这是干什么？”程景郁皱眉问道。 虽然这个样子也很好看，但是自己并没有龙阳之好。 卢清欢转了一圈，自豪地说道：“怎么样？好不好看？是不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我是女的？” 为了可以更加贴近男子样貌，自己特意裹胸，把脸擦得黄了一些，眉毛也画得粗了一点。 虽然还有一点女子的英气在上面，但也被遮盖得七七八八了。 程景郁被她这个样子，弄得摸不着头脑。 “大晚上打扮成这个样子做什么？” 卢清欢打了一个响指，说道：“当然是和你一起去逛青楼了，你们这些男子全都不了解女子的心思，不够缜密，可没有办法破案，所以我打算跟着你们去瞧瞧。” “胡闹！”程景 郁一甩衣袖背过去。 “你如今还有身孕，更何况你是女子还是王妃，这等事情怎可随意作出？” 卢清欢叉腰说道：“那怎么了？我现在胎像已经坐稳了，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再说了！” 卢清欢说话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你一个有妇之夫，也不应该去那种地方，我不跟着你能行么？” 她揉 搓了一下手掌，抬头看着程景郁的面色。 也是拿这个人没有什么办法。 最后程景郁也答应带着她过去，前提就是，必须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才行，要不然的话，下一次可就没有这种事情了。 卢清欢自然是欣喜若狂地答应。 晋王和安王早早就来到拈花楼门口等候。 晋王拍着手中扇子说道：“这老八怎么来得这么晚啊？是不是被八弟妹发现端倪，不让他来了？” 程景寒笑而不语。 只是静静地等着。 晋王倒是有点心急，潇湘软玉就在面前，哪有什么等待的礼仪？ “算了算了，不等了！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先进去，让他自己来的时候，找咱们就是了。” 正当他要进去的时候，程景郁的马车停在了门口，他这才止住了脚步。 第307章 牡丹姑娘 晋王刚要走上前，去说程景郁的不是。 就看见上面竟然下来两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白白净净的美男子，程景郁还亲自扶着他走下来。 晋王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回头看向程景寒，想寻求一些答案。 程景寒干脆别过脸不去看，一副我不吱声，你们也别问我的样子。 晋王尴尬地笑了笑，打开扇子说道：“今日，月色正好，八弟兴致不错啊。” 程景郁冷漠地说道：“今日乌云密布，月黑风高，何来月亮？” 还真是态度生硬。 晋王看向他身边的卢清欢，淡淡的笑声，问道：“我说八弟，你有这个爱好，你家王妃知道么？我说你为何一直没有纳妾，也没有娶侧妃，弄了半天，好这一口？” “你早说啊，为兄府上有几个面色如玉的小馆，到时候给你送过去就是了，你就说是我给你的，你家王妃应该也不能说些什么。” 卢清欢此刻正站在程景郁身边，静静地听着晋王说，还给自己家男人身边塞几个好看的男子。 卢清欢笑着开口说道：“晋王殿下还真的是好心啊，那我是不是应该先在此谢过您？” 晋王被吓了一跳，拍了拍自己脆弱 的心脏，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卢清欢。 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不是我说你们夫妻两个，这都是什么爱好？怎么八弟妹你还有女扮男装的癖好不成？” 卢清欢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说道：“晋王殿下带着我家王爷来青楼喝花酒一事，我还没过问，倒是先问起来我了。” 晋王也是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只能忍气吞声说道：“本王可是被你们两个害惨了，当枪使不说，还要被你们二位的王妃记恨。” “想必八弟妹应该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吧？这可不是为兄带坏了他们两个，也不知六弟妹如何寻思了。” 说着他们几个人一同看向安王。 程景寒咳嗽了一声，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进去了，八弟……不，卢兄今日难得一起过来，那就里面请吧。” 卢清欢被程景寒的反应给逗笑了。 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在门口招呼客人的老 鸨，一看见这四个人，就两个眼睛冒金星。 笑得眼睛都合不住了，虽然不知道其余是什么身份，但是上次来实在是出手阔绰，也不知是哪个权贵家的公子，还是另有身份，只是知道为首的那一位，就是风 流 成性的晋王。 “哎呦，这不是晋王殿下么？殿下可是有一段日子没有来了，让奴家好想。” 众人都知道晋王风 流，风月场所更是出入的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先帝才不喜欢他。 奈何他背景又硬，有一些事情，也只能随他去了。 晋王嘿嘿一笑，色咪 咪地说道：“今日我们可是第二次来了，不知能否看见牡丹姑娘芳容啊？” 牡丹？不就是这拈花楼的花魁么？ 卢清欢忽然来了兴致，能在这种地方当上花魁，那是不是真的长得很好看？自己倒是想见识一下，她到底有没有本事，进入这皇室里来。 那老 鸨的眼神，一下子就盯上了卢清欢。 看了好几眼之后，连连叹息：“哎呦呦，这位公子可真是，仪表堂堂啊，可惜了这身细皮嫩 肉了，这要是身为一个女子的话，那模样，要比牡丹更上层一些呢。” 说着就拿起卢清欢的手，仔细看了看。 程景郁杀人一般的眼神，一下子就射了过来，出手夺过卢清欢的手，瞪着那老 鸨说道：“摸够了没有？你们青楼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那老 鸨被程景郁的模样吓了一跳。 就好像东头那家大黑狗护食一样。 她看了一下两个人亲密的举动，似笑非笑地说道：“原来如此，那是我打扰了，我懂，我懂，二位先进去吧。” “你们几个去伺候那两个公子，这二位公子，可是用不着你们伺候。” 程景郁看着这个老 鸨的眼神十分奇怪。 好像在看什么稀有物种一般，浑身不舒服之际，赶紧拦着卢清欢进去。 那老 鸨惋惜地摇摇头：“实在是可惜了，两个如此俊俏的男子，竟然有这个爱好，真是一大憾事。” 卢清欢来到青楼里面，顿时眼睛一亮。 这原来就是青楼啊？四处都是软烟纱布，四周也都是酒桌饭局。 还有一堆穿着暴露的女子，端着酒菜走过，有的则是拿着扇子手帕，晃动着腰身。 见卢清欢兴奋的样子，程景郁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道：“别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这女人看自己的时候，都没有这个眼神过。 卢清欢敷衍的点点头，见安王身边，也缠绕着两个身姿卓越的人。 他也只能对着她们笑了笑，双手一直老老实实的。 晋王则是左拥右抱，恨不得把这些女子，全都聚集在自己身边。 “我说，今日这牡丹姑娘，到底还出不出来了？本王今日可 是带着人来的，要是再看不到牡丹姑娘，本王可就再也不来了。” 听见这话的老 鸨，当时就急了。 一甩手帕，说道：“我的晋王殿下呦，话可千万别这么说，那牡丹姑娘，今日肯定会出来，晋王殿下稍安毋躁啊。” 晋王把身边的几个庸脂俗粉全都推开，说道：“成，那本王就等一等，你们还不快一点，给我们准备一个上等的位置，打算让本王等人，在这站着？” 龟公弯腰点头，赔笑带着他们来到二楼的雅座。 这里正对着楼下的一个大台子。 只要转个头，就能看见这里面大概的格局。 前面的这层楼里面，全都是揽客的。 若是想做一些别的事情的话，那就要拿钱绕到后院去。 上一次程景郁等人来，也就只有晋王进去了。 奈何这个人看见软玉，就走不动路，根本指望不上。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还是晋王先开口，说道：“你们也别干等着，别看这只是一家青楼，这竹叶青味道可是好极了。” “弟……不对，卢兄身子不适，不能喝酒也就罢了，你们二位也不尝尝么？” 程景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观察四周，完全不在意他说些什么。 第308章 一曲倾城 程景寒咳嗽了一声说道：“四哥你是知道我的，喝不了酒。” 晋王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发现老六你还真是，没事的时候不咳嗽，每一次说喝酒打猎，你就说身子不适。” 卢清欢看着他们兄弟几个人互相说笑，也跟着逗趣。 如果不是出身帝王家，想必他们也会兄弟和睦吧。 正当几个人相谈甚欢的时候，下面喊了一声：“牡丹姑娘出来了！” 刹那间，全场都安静下来了。 卢清欢看着那一身紫色衣衫的女子，抱着琵琶走了上来。 犹抱琵琶半遮面。 那女子模样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青丝披落，仅仅用一条粉色的发带系着，紫色的色彩衬得女子肌肤，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煞是美丽，凤眸潋滟，可夺魂摄魄。 也难怪这个人可以当上花魁了。 这等姿色倒是不俗，比起说她是烟花女子，更像是某个大户家的小姐一般。 晋王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这模样倒是不错，虽然比不上二位贤弟家中的妻子，但是能有这种样貌已经是好的了。” 都知道晋王这个人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所以程景郁他们两个也不去计 较。 卢清欢看着那名为牡丹的女子，如同风吹摆柳一般，走上台子上。 缓缓坐下去之后，就开始用修长的手指，弹奏起琵琶。 该说不说，这一曲确实不错，听得人格外激动，有时平静，有时颠簸。 就好像小溪，又好像千军万马一般。 自己一个不懂音律的人，都觉得她弹得不错。 程景郁那么挑剔的一个人，也跟着点点头，这是不可否认的手艺。 程景寒喃喃说道：“这可真是奇怪了，这姑娘有这么好的手艺，却沦落到来这做花魁。” 所谓卖艺不卖身，也就是一时的罢了。 一定期间内，要是没有人愿意给她赎身的话，这初夜就要被当作物品贩卖出去。 一曲弹完，一阵掌声和呐喊声，忽然响起。 卢清欢险些就没有坐稳，如果这个时代也追星的话，那这些人简直就是私生饭一般的存在啊。 晋王舔了舔舌头，说道：“今日，怕是这位花魁的，初夜起拍啊。” 程景寒好奇地问道：“为何这么说？” “你仔细看看那老 鸨笑得合不拢嘴，拿着算盘已经算了好几遍了，那女子面色又如同白纸一般，难道很难猜么？对于她们这种卖艺不卖身 的人来说，这身子就是最后的尊严了，没了身子，也就什么都舍得了。” 卢清欢对晋王刮目相看了。 笑着说道：“实在是没有想到，晋王殿下还知道这些。”看样子是一个性情中人啊，难道之前是自己看错他了？ 晋王得意洋洋地拿起扇子，居高自傲地说道：“那是自然，怎么说本王也算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这种事情要是都猜不透，这些年白活了。” 卢清欢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 刚才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愚蠢了，这个人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了。 程景郁宠溺地摸了摸卢清欢的头，说道：“没必要去在意这些事情，一些无所谓的人罢了。” 卢清欢点点头，晋王也是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你小子刚才说得无所谓的人，不会是说本王吧？我可是你兄长！多少你也要尊重我一些才是。” 这时，下面的老 鸨忽然高声说道：“今日，牡丹姑娘的初夜价格，已经定下来了，只要一千两。” 此话一出，下面的权贵纷纷上前，等着砸钱。 “都别和本少爷抢！这牡丹姑娘是本少爷的！” “别放屁了，小爷我才是先来的好 不好！” “这个东西讲究什么先来后到的？总之今天晚上牡丹姑娘，肯定是我的了！” 晋王也有些坐不住椅子了。 蠢蠢欲动地说道：“这么好的一个美人，要是就这么被白白的送出去了，那才是真的可惜。” 说着就要从自己怀里掏出银票，却被程景寒给拦下了。 晋王挑眉鄙夷地问道：“怎么？难道六弟对这位女子也有兴趣不成？你这身子行不行啊？” 程景寒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四哥莫要着急啊，那老 鸨只是说初夜要多少钱，可是这么多的人，要怎么选，还未可知啊。” 晋王仔细一琢磨，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你们要是这么说的话，确实在理。” 原本以为他会因为这件事情，稍安毋躁一些。 奈何这家伙直接起身，对着下面喊道：“那这位姑娘的初夜到底会花落谁家！给个痛快话！不差钱！” 卢清欢咽了一下口水，悄悄问程景郁：“你们真的是一个爹生的么？为何差距这么大？”都说儿子像娘，自己实在是好奇那位太嫔，是什么性子了。 程景郁也是没脸去看。 早知道的话，就不和他在一张桌子坐了，丢人现眼。 卢清欢 倒是觉得有点可惜了。 叹了一口气说道：“实在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女子了，这一手琵琶绝技确实不错，要是可以生在好人家的话，或许真的会有一番作为。” 牡丹空洞的眼神，在这些虎豹豺狼身上来回旋转了一圈之后，最后定格在了卢清欢身上。 也正是卢清欢说话的时候。 她看着卢清欢的嘴唇，好像读懂了她说的是什么话一般。 老 鸨摆摆手说道：“诸位诸位，稍安毋躁，听我和你们慢慢说。” “牡丹姑娘身为花魁，一直卖艺不卖身，你们也知道，如今要卖初夜，她的要求就是，一定要自己选择那个人。” “只要选中了这个人，他拿出一千两银子，我们牡丹姑娘，那就是谁的。” 听见这话，晋王瞬间就来了自信。 自己可是皇亲国戚，再说了，这位牡丹姑娘不是也说过么？不管是什么人来赎身，不是皇亲国戚绝对不走。 如今不得不卖初夜，不选择晋王，还能选取谁呢？ 正当众人都以为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晋王的时候。 她抬起手指，直直地指向卢清欢的方向说道：“他，我要他。” 卢清欢一口茶水，差一点没喷出来。 第309章 焉得虎子 “谁？我？为什么是我？”卢清欢起身，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只是这么一瞬间，自己好像成为了所有男人的公敌。 这倒是稀奇的，还以为自己永远只会招惹女生嫉妒。 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天。 “什么？就他？这么一个瘦猴子？” 瘦猴子？程景郁听见这话，顿时不乐意了。 自己女人什么样子，用得着他们来管？ “牡丹姑娘是不是看错了？这么一个小白脸能有什么好的？你伺候本少爷一晚上，本少爷绝对赎你出来。” “可不嘛，我们一个个身强力壮不说，还知情识趣，那个小矮子有什么好的？牡丹姑娘可别看走了眼。” 卢清欢听见这话，一下子就不乐意了。 说自己瘦猴子自己或许还能爱听一点，又说自己个矮小白脸！这谁能忍？ 卢清欢从手中拿住一千两银票，直接撒下去说道：“牡丹姑娘本少爷要定了！本少爷有的是钱，不差这些，你们若是不服，也没有用，只能憋着。” 那些人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在对上程景郁的视线之后，全都默默退下了。 那老 鸨这下子有些懵了。 这两个男子不是那个关系么？这怎么还 把牡丹初夜给买下来了？ 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不成？ 卢清欢提醒了一下，说道：“怎么？不收钱么？牡丹姑娘我今日可是要了的。” 那老 鸨连忙点头：“成成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牡丹啊，别在这傻站着了，还不快一点带着这位公子进后院。” 卢清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跟着她走了。 程景郁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妻子，跟着另一个女人走了。 晋王反应了一下问道：“我说，八弟啊，八弟妹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啊？她还记得她自己，也是女儿身么？” 程景郁虽没有开口，心里也不敢确定，卢清欢这个人性子使然，她自己怕是都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形。 程景寒小声安慰着他们两个人，说道：“你们也别想那么多，八弟妹不是那种，不懂得顾及大局的人，万一刚才她是故意而为之呢？八弟不是也已经把事情，和八弟妹全都说清楚了吗？” 程景郁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但愿吧。” 而此刻的卢清欢一直跟在牡丹身后。 这后院也算是别有洞天。 进去就是一汪池水。 上面则是一个木桥，旁边有凉亭和两个秋千， 四周都是各种二层小房子。 看着样子屋子倒是不少，只是没有想到青楼后面竟然这么大。 后院之内，还有一个洞门，看着倒是黑漆漆的。 卢清欢问道：“那面是什么地方？做什么的？” 牡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叹息说道：“那里不是我们应该去的地方，但是也都经历过的地方，一些被卖进来身不由己的女子，一开始都要从那训练一段日子之后，才能被安排出来接客。” 说到这卢清欢也已经了解了，便不再继续追问。 只是感觉那个地方阴森森的，实在是有些可怕。 两个人来到牡丹的屋子内。 这里打扮得倒是十分的典雅，不像别的地方，全都是胭脂水粉的味道，呛鼻子的很。 这里更多的是杜鹃花香，看样子这位牡丹姑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卢清欢看着梳妆台前十分朴素，便问道：“牡丹姑娘很喜欢雅俗共赏啊？” 牡丹身子一愣，回头说道：“雅俗共赏？好词句，没想到公子如此才识渊博，实在是让牡丹钦佩，只是今日，牡丹怕是没有时间和公子闲聊了。” 说罢，她就默默地把自己腰间的带子给解开了。 还没等卢清欢反应 过来，她一对雪白光滑的臂膀，就已经亮了出来。 牡丹视死如归地说道：“今夜，牡丹就是公子的了，任凭公子处置。” 说着还闭上了眼睛，一行泪水缓缓流下。 卢清欢艰难的不知所措，只能上前，帮着她把衣服，又给穿了回去。 “那什么，那个……你还是先把衣服穿上了，如今夜里风凉，你可别感染了风寒。” 这世界上怕是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加尴尬的了。 一个美女站在一个孕妇面前说，你可以今夜对我为所欲为，简直就是…… 卢清欢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早知道不来了。 牡丹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问道：“公子这是在干什么？难道你不打算？” “不不不，我没这个打算。” “什么？”牡丹警惕地收缩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卢清欢赶紧改口：“也不是没有这个打算，只是一开始有，后来听见牡丹姑娘你的一手琵琶之后，就不想了。” “我觉得你是一个有才识的女子，我要是这么做的话，就是刻薄了你，所以，我这才……希望牡丹姑娘可以见谅。” 卢清欢对着她恭敬地拱手作揖。 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说，她能不能相信。 见 牡丹一直没有说话，卢清欢缓缓抬头看过去，只见她此刻泪眼婆娑。 感动地看着卢清欢说道：“实在是没有想到，公子竟然会这么想，大恩不言谢！牡丹一辈子都会记住公子的好！” 卢清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信了就好，左右自己现在都已经进来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不知道从这个花魁口中，能不能一探究竟。 卢清欢背过身，坐着等牡丹穿好了衣服之后，这才看向面前脸颊羞红的女子，说道：“其实在下一直有个问题，十分好奇，牡丹姑娘到底，是为何会在这个地方做……卖艺不卖身的歌姬？” 差一点就把妓 女两个字给说出去了。 牡丹叹了一口气，思绪陷入了回忆当中。 “我原本是京城大户家女子，一生都未曾吃过苦，琴棋书画也都学过几年，奈何中道没落，爹爹死于非命，娘亲一夜之间疯魔，男子都被充公，至于我们这些女儿家，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不易了。” “被人到处买卖，那也是常有的问题，幸亏这里的老 鸨看我模样好，把我买了下来，不然我如今，已经是有钱人家的小妾了。” 说罢，还擦了擦豆大的眼泪。 第310章 强买强卖 听她这么一说，卢清欢深感同情。 还真的是一个大户人家女子，曾经是高高在上的小姐，如今沦落至此，换作一般人，应该早就已经自杀了吧？ 牡丹死死地握紧了自己裙摆，说道：“牡丹本想就此投江，或者上吊自尽来着，可是我爹不能白白死了，我们家也不能就这么遭人污蔑。” “不是牡丹心高气傲，非要嫁给皇亲国戚，只是只有他们的权势，才能真的帮到牡丹的忙，只有把牡丹的冤情，和他们说了才行。” 牡丹一时间，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人感觉格外亲切，竟然说了这么多。 卢清欢也丝毫没有在意，给她递过去一杯茶水，说道：“这段日子也真的是难为你了，只是你们家到底有什么冤情？又为何非要皇亲国戚，才可以帮你们平反？朝堂大臣那么多，不是么？” 难道她们家中冤情，和某一个位高权重的大臣，有关系不成？ 牡丹哀伤的模样，楚楚可怜，对着卢清欢苦笑了一声，说道：“公子何必问这么多呢？知道多了，对公子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不是么？” 这倒是实话。 卢清欢尴尬地笑了笑， 继续问道：“那今日晋王殿下也来了，你又为何不选他呢？他不也是王爷么？” “话是这么说，但是谁人不知，晋王殿下是这几个王爷里面，最潇洒的那个，玩得不亦乐乎，比安王还要无用，无非就是娘家权势滔天罢了，这种王爷有何用？又怎么可能帮我呢？” 卢清欢笑了笑，心里想着，那你估计不太了解晋王。 那家伙没准，冲冠一发为红颜，也未可知。 卢清欢继续反问道：“那你为何选择我？” 牡丹羞涩一笑说道：“因为这在场的那些人之中，只有公子不曾用色咪 咪的眼神，看着牡丹，也未曾用嫌弃冰冷的眼神瞧着我。” 卢清欢下意识的点点头，不对啊？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虽说自己今日是跟着程景郁一起来的，但是也不能…… 正当两个人处于尴尬期间的时候，门口来了一阵脚步声。 牡丹赶紧拉着卢清欢，来到床上，把帘子拉上，开始哼唧了起来。 卢清欢听着这个耐人寻味的声音，小声说道：“姑娘你这是在……干什么？” 牡丹小声说道：“公子所有不知，这是老 鸨在查房了，要是听见屋子里面没有响声的话要出事的，这 都是我跟着别的姐姐学的，也不知道叫的对不对。” 说罢，牡丹又开始学着那些青楼女子叫 春的声音，模仿了起来。 门口的老 鸨听见了声音之后，这才满意地离开。 “看着人不大，本事倒是不小，这么快就让牡丹那个死丫头，心甘情愿地献出去了，真是不错。” 见门口没有声音了，牡丹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赶紧从床上起身，对着卢清欢赔礼：“实在是污了公子的耳朵，公子一看就是读书人，这种事情是牡丹唐突了！” 卢清欢摆摆手笑着说道：“无妨，只是我有一点不理解，这既然是青楼做什么事情都是自愿的，为何还要偷听？” 这都什么癖好。 牡丹叹了一口气，眼神看向那石洞门方向，说道：“也不知最近是怎么了，不管是什么人来了，老 鸨都要仔细察看一下，也不知道在防备什么。” 卢清欢眼神一转开口说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这青楼里面的姑娘，全都是被卖进来的么？” “也不全是，还有一些是没有出路自己过来的，甚至有一些，打小就干这一行罢了，至于别的……” 牡丹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开口。 “如 果牡丹姑娘觉得为难的话，不说也行，我也就是好奇罢了，毕竟长夜漫漫，咱们总是要有东西可聊，不是么？” 怕她怀疑，卢清欢赶紧改口，虽然自己对她身上的冤情，也很好奇，但是现在还是应该先把眼前事解决明白才行。 牡丹一想也是，如今也才后半夜，还有那么久的时间。 就小声和她说道：“也有一些是强买强卖，最近我就见后面庭院，总是有女子哭声，老 鸨应该是又买了不少的女子才是。” “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从哪个人伢子手中，买了这么多的丫头回来，倒是稀奇，近日来是有那个大户人家抄家了不成？” 卢清欢仔细寻思了一下，买入了不少的女子……最近自己也没有听说有哪个人家，忽然破产或者是被发落了。 难道这家青楼真的有蹊跷。 卢清欢继续问道：“不知牡丹姑娘是什么时候被卖进来的？” “一个月之前。”说起这件事情，牡丹的脸色也稍微有些不好了起来。 这无疑就是在人家伤口上面撒盐罢了。 一个月之前，那也正是卢清欢和程景郁离开京城的时候。 自然是不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女子也是厉害 ，一个月的时间，就当上了花魁，实在是不容易。 卢清欢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的事情，我出去之后，会和晋王殿下说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会尽量告诉其他王爷，请求他们帮你一把。” 牡丹双眼一亮，又一次哭了起来，起身就要跪在地上：“牡丹多谢公子！” “别别别，你快点起来。”卢清欢上去把她扶了起来。 “话说回来，你本名叫什么？”聊了半天了，这才想起来这些人，都是起的青楼名字，还不知道她原来的名字呢。 “小女子本名姓易，单字一个阳。” “易阳，倒是一个好名字，很不错，今日可以和易姑娘商谈一会，已经不易，那我就先告辞了，如果外面问起来的话，相信姑娘也会知道怎么说。” 易阳点点头，看着她离去。 心里的悸动久久不能平息。 老 鸨磕着瓜子，一脸不可置信地走了进来，见牡丹衣衫完整，鄙夷地看着她问道：“你们两个在屋子里面也才待了多久，他就出去了，而且你这一身……” 牡丹整理了一下发饰，说道：“那公子原本就不行，完事之后，给了我时间收拾。” 第311章 赈灾一事 那老 鸨眼转一转，似有若无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位公子啊，哎呦，原本也不是做这行事情的人，能跟着你进来，都不错了。” 那一个有龙阳之好的人，能对女子感兴趣？这也可以理解。 易阳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一些什么。 “行了，那你就好好歇息吧，这日后啊，拈花楼的花魁还是你，你可是我的摇钱树。” 一晚上一千两银子的宝贝，自己怎么可能亏待了呢？ 老 鸨还特意让人端来了燕窝粥，给易阳补补身子。 程景郁站在青楼门口，数着时间，要是再过半柱香之后，卢清欢还不出来，自己干脆就带着人，把这里踏平算了，到时候什么事情，也都昭然若现了。 晋王用胳膊肘碰了碰一脸微笑的程景寒，说道：“你要不要去劝一下八弟？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好像要把这里面的人吃了一样。” “别管他了，八弟妹还在里面，他心里着急也是应该的。” 晋王伸了一个懒腰，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八弟妹要是还不出来的话，八弟可就真的要让人把这个地方，夷为平地了。” 正当几个人 说话的时候，卢清欢蹦蹦哒哒地走了出来。 脸上还带着笑意。 程景郁看见她之后，才放心了一些，随后又开始生气：“你还知道回来么？我还以为你已经在那女子身边，流连忘返了呢。” 卢清欢被他这个模样给逗笑了。 “怎么？你和一个女子还吃醋不成？再说了，我也不是真的意气用事，我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探查一下敌情罢了，你也不是不知道。” 程景郁寻思了一下，没有开口，面色还是有点暗沉。 那嘴撅的程度，估计可以拴上一头驴了。 卢清欢上前挽着程景郁的胳膊，说道：“好了，好了，你也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再说了，我也不是无功而返，我知道了一些事情，不知道对你们来说有没有用。” 可算是说到正经事了。 程景郁脸色稍微有点缓和，看样子这女人不是因为女色走的，不对，自己为什么要当心一个女子？ 晋王这才慵懒地说道：“成，只要你出来了，有没有消息都成。” “这里人多口杂，咱们换一个地方说吧，你们和我走。” 晋王刚走了几步，却发现他们几个人，全都站在原地。 无奈地说道 ：“放心吧，不是去青楼之类的地方，也不是去喝花酒，折腾这么久了，本王肚子饿了，想去吃一些东西还不行么？” 听见他这么说，这几个人才全都跟着走了上去。 晋王不乐意地说道：“不是本王说你们，本王在你们那，到底是一个什么形象？你们至于如此看待本王么？” 程景寒安慰他说道：“四哥别想那么多，我等都当你是兄长看待。”佛祖啊，本王为生撒欢次数不算多，这一次，就饶恕本王吧。 一行人来到酒楼，掌柜的给安排在了天字一号的雅座。 看着满目琳琅的菜肴，卢清欢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噜咕噜叫起来了。 卢清欢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四周，脸色绯红。 程景郁夹了一个大鸡腿，放在她盘子里，说道：“饿了就吃，谁都不用等。” 卢清欢含笑点头。 晋王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说道：“八弟的这个笑容，看得本王浑身都是鸡皮疙瘩，早就知道他疼爱自家王妃，屡屡可见还是有点忍受不了。” 等卢清欢吃饱了之后，才缓缓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他们。 这些人屏住呼吸，沉思了起来。 程景寒冷静地 分析道：“如此说来，那些女子十有八 九都在后院，弟妹所看见的那个地方里面。” “只是这青楼不管白天、晚上人都多，要是想混进去的话，就只能跟着那些女子进去才行。” “然后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进去那个地方一探究竟了。” 眼下也就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 相反，晋王在乎的，反而不是这个事情。 他仔细琢磨了一下子说道：“你是说，牡丹姑娘原本的名字叫做，易阳？说起来奇怪了，为何本王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的耳熟呢？” 只见他忽然一拍桌子说道：“本王想起来，是易中的女儿，对不对？” “易中是谁？”卢清欢歪着头询问。 程景寒解释道：“易大人是当朝的鸿胪寺少卿，前一段日子，因为卷入了一些事情，被皇上抄了家，三代人全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说起来也是悲惨。” “那个人也算是一个有作为的。” 晋王也跟着点点头：“确实，据说她女儿姿色不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实在是可惜了，这样的女子竟然会在青楼。” “干脆本王明天就去把她赎出来算了，反正她身子也是干净的。” 卢清欢寻思了一 下子，现在青楼里面的老 鸨，估计都以为她已经破了身子，想赎出来应该也简单。 还是别让她刚出虎穴，又入了虎口。 明天让人把她赎出来就是了。 卢清欢心里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程景郁好奇地问道：“那易中我也是见过的，为人豁达正直，我走的那段时日，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皇上大动干戈？” 晋王寻思了一下说道：“好像是说他，贪污受贿，和别的官员染指，皇上知道了之后，这才如此。” 程景郁冷笑了一声：“他一个鸿胪寺少卿，有什么好贪污的？皇上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么？” 程景寒咳咳嗓子说道：“八弟，注意自己的言辞。” 随后又问道：“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他似乎也是负责处理皇上剥下赈.灾银钱的官员之一对吧？” “没错，你说对了，就是因为当时国库紧缺，他又贪污受贿，皇上一怒之下，就撤去了他的官职，打算斩首，奈何这个人脾气实在是太大了。” “一个没有忍住，自己就把自己给气死了，你说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为了警醒这些大臣，皇上把他们家六岁以上的男丁全都充军了。” 第312章 赠与你府 六岁以上全都充军？ 十岁以下的男孩，身体素质哪有那么强？骨头都没有长好呢。 卢清欢知道，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就算是自己心里不平衡，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改变现在的局势。 程景郁拉着卢清欢起身，说道：“今日的事情就先到此为止，剩下的日后再说。” 眼看着众人打算离开，卢清欢悄悄地招呼程景寒过来，两个人小声地嘀咕了几句话。 程景寒错愕地看着卢清欢，不敢置信地问道：“弟妹这是……认真的？” 卢清欢叹息说道：“安王殿下你也知道，要是让她在晋王殿下府上的话，那事情可就另说了，我如今还有身孕，家里还有孩子，更是不方便，只能……” 程景寒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点点头：“那就听从弟妹的安排吧。” 程景郁站在马车旁边，眼神警告。 等卢清欢上了马车之后，程景郁这才开口问道：“你刚才在和六哥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再说，我明天打算先一步，把那位花魁赎身出来，仔细想一想，还是放在安王殿下府上比较好。” “哦？那为何不是咱们府上？你难道还担心，我会 对一个青楼女子图谋不轨不成？还是怕我被勾 引走了。” 卢清欢狠狠地白了程景郁一眼之后，继续闭目养神，说道：“我问你，你觉得安王殿下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他的王妃么？” 程景郁脱口而出说道：“当然不会，且不说这两个人是否相敬如宾，感情安定，就说她一个突厥公主不说，女子还不能妄议朝政，单单凭借这些，就可以证明六哥是绝对不可能告诉她的。” 卢清欢满意地笑了笑：“那不就得了，我说过，我可不会让人平白无故当枪使。” 程景郁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去青楼的事情是她说的。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心领神会，全都不再开口。 次日，等晋王派人去的时候，易阳早就让人给带走了。 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一个秘密。 所以是谁带走的也不知道。 易阳所在的马车途径好几个地方，换了三四遍马车，这才拐弯来到安王府的后门。 是林一亲自带着她进来的。 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易阳也知道，是那一晚的公子帮着自己和安王说了话，自己这才可以脱困。 心里对卢清欢的爱慕，更上一层楼。 这件事情没有几个人 知道，哈日暮雨作为安王府的王妃，自然是可以听见一些风雨。 家里忽然多了一个人，放在后院好生照顾看管，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事有蹊跷。 朱儿打探到了消息之后，马不停蹄地跑了回来，说道：“王妃，王妃奴婢知道了，那后院住的，正是拈花楼的花魁。” “据说那花魁今日被人赎身，至于是谁给她赎身，还都未可知，所以……所以没有几个人知道，她如今在安王府。” 这些消息，全都是林一故意透露给她的。 就是让她知道之后，告诉哈日暮雨，别以为自己是王妃，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王爷的事情，还轮不到她来过问。 这位公主一心爱慕王爷，就算是让她知道了这件事情，也绝对不可能往外传，这一点林一还是知道的。 这女人左右都会查下去，倒不如自己找个机会，直接告诉她，免得她查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惹人怀疑。 果然，哈日暮雨知道之后，登时大怒。 有风 流的晋王，也有那潇洒的睿王，那女子两个都不选，怎么偏偏就要了自家王爷？ 朱儿小声说道：“奴婢还听说，这个女子不是王爷赎身过来的，是睿王妃今日一 早就让人给送过来的，据说还特意一次就把钱给齐全了。” 睿王妃？卢清欢！ 就知道这个女人没有这么好糊弄。 朱儿感觉自己说错话，把刚才哈日暮雨生气扔在地上的簪子捡了起来，递给她，说道：“王妃也不要生气，睿王妃自己送人过来，王爷也就是不好意思不收下罢了。” “没准是那个女子一开始看上的就是睿王殿下，所以睿王妃心里不悦，这才把人给送到咱们这来，也未可知对不对？” 哈日暮雨仔细一想，倒是也有这种可能。 程景寒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自己这些日子也是了解的。 他也不是晋王那种人，绝对不会贪图一个青楼女子的美色。 这卢清欢，分明就是故意而为之。 她那天走的仓促，看着像生气，实则已经在想对策了。 好啊，你不愿意惹你们家睿王不开心，倒是把这个人塞到我府上来了。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哈日暮雨起身冷静地说道：“既然是来到王府做客，那我身为王妃，应该过去瞧瞧才是，朱儿，带路。” 朱儿得意洋洋地说道：“好，王妃这面走。” 正巧她去的时候是午时，林一正端着饭走了过来 。 刚刚来到大门口，就看见哈日暮雨也往这面走来，还特意等了等她。 “呦，见过王妃。” “起来吧。”哈日暮雨也知道林一不喜欢自己，奈何这个人又是程景寒身边的得力干将，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哈日暮雨看着焕然一新的大门，冷言冷语地问道：“不知道，你这是在给谁送饭啊？这个地方荒废了这么久，王爷怎么互忽然想着给收拾出来了？” 林一晃动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饭菜，说道：“王妃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要不然的话，又怎么能过来呢？” 哈日暮雨忍着怒火，双手握拳，咬牙问道：“所以这件事情是真的了？那个青楼女子果然住在王府内？” “王妃千万不要这么说，既然已经赎身了，那就不是青楼女子了，更何况牡丹……啊不对，是易姑娘，可是王爷的座上客，王妃这么说的话，我不好和王爷交差。” 哈日暮雨怒视着林一，那似笑非笑的嘴脸，觉得难以忍受。 转头看着大门说道：“来人，敲门。” 林一又一次开口劝道：“属下还是劝王妃安宁一些，王爷特意交代，任何人都不允许打扰易姑娘休息，包括您在内。” 第313章 送与周转 “你胡说什么！这整个王府，还有我们王妃不能去的地方么？你别忘了，我们王妃那可是皇上亲自下旨，御赐给你们家王爷的。” “更何况我们王妃身为公主，还配不上你们王爷不成？” 朱儿实在是看不惯林一这个人，总是仗着王爷疼爱，就不分大小尊卑。 林一完全没有正眼看朱儿一眼，斜眼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不屑地说道：“我们家王爷可没有这么说过，再者，你说尊卑？” “小爷一直如此，王爷都没说过我，你算什么东西？” 只是那么一瞬间，哈日暮雨清楚地感觉到了一阵杀气，不过很快就不见了。 她拦下朱儿开口说道：“既然是王府的客人，我身为王妃也应该见一见，不管这位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和王爷什么关系，我也应该知道。” “那是自然，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如果王妃真的相信王爷的话，那就再等等，日后王爷定会给王妃一个答复的。” 哈日暮雨左思右想了片刻之后，说道：“既然林侍卫都已经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勉强了，先回去了。” “属下恭送王妃。” 见哈日暮雨离开之后，林一这才敲了 敲门，把手里的东西递进去之后，这才离开。 朱儿不满地说道：“王妃难道就这么放过那个女子了不成？连面都没有见到，实在是不甘心。” 哈日暮雨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甘心又有什么用？你能有什么办法？” 朱儿刚要开口，寻思了一下，确实没有别的法子。 只能忍气吞声的闭嘴。 哈日暮雨心里面，连着卢清欢都开始记恨起来了，要不是她把这个人送来，今日自己也没必要受到这种羞辱。 一连三日过后。 卢清欢安心地躺在家中，休养生息。 剩下的事情，已经不是自己要去插手的，唯独之前说过，要帮着易阳姑娘调查一下她家中冤情之外。 别的也根本不用自己操心。 杏儿端着一盘剥好的荔枝，走进来，说道：“王妃，安王殿下来了，现在正和咱们家王爷在书房。” 卢清欢缓缓起身，随手扎好头发说道：“你和春春留下照看悠悠，我过去一趟。” 她看着杏儿手中的荔枝，也二话不说端着就走。 不孕吐之后，胃口变得格外好了一些。 三个月了还是不显怀，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格外爱吃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 卢清欢来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程景郁闷声的一个进字。 卢清欢推门而入，见这两个人还算是有说有笑。 程景寒刚要起身，卢清欢就对着他摆摆手：“安王殿下不必客气，听闻殿下来了，我特意让人剥好了荔枝。” 程景寒微笑着说道：“真是有劳弟妹了，让下人送来就好，怎么自己过来了？” 程景郁心领神会的吩咐下人，准备好鹅绒靠枕放在软榻上，说道：“她这是在院子里面躺着无聊，想来听听咱们进展如何了。” 这个家伙，心里知道就行了，怎么还说出来了？ 卢清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荔枝给他们放在中间，自己走到软榻上，靠着绒毯坐好。 程景寒款款道来：“这几日，我有时间就去和易姑娘闲聊几句，除了她们家原本的事情之外，还有的就是青楼的事情。” “她去的日子短，知道也不算多，好像是说，最近江南那面有不少的达官显贵，花大价钱买女子入府。” “也不知道干什么用，多数是都是从青楼这面直接买入，但是青楼也总是有人手不够的地方，所以老 鸨就只能经常从人伢子手中，买年轻的女 子进来调教。” “就这么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买入三批女子了。” 卢清欢随手拿了一个杏干，放在嘴里说道：“那每一次大概买入多少人？” “最少的一次是五人，最多的一次是十人。” 卢清欢听后点点头，这也不算少了，这才是一个青楼，还有那么多的青楼，肯定都要买入人口才是。 “如此说来，这些人伢子手中，又是从哪弄来的这么多女子呢？据我所知，这一个月内，除了易家之外，可没有别的官家或者有钱人家出事。” 卢清欢的话，也算是问道了点子上。 程景寒笑着说道：“正是因为如此，这件事情才蹊跷了，按照易姑娘的话来说，就算是现在去青楼抓人，也未必可以把那些女子全都救出来，反而会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卢清欢有些不理解。 程景郁这个时候才开口说道：“青楼买来人，多数都没有直接接客，这是一点，那她们应该是买来这些人，训练完之后，就卖给了江南那面的达官显贵周旋。” “如果我们此刻就杀了进去，把她们全都抓了起来，江南那面肯定听见风声，想好对策，无疑就是打草惊 蛇。” 山高皇帝远，江南距离盛京，还是有一段路程的。 卢清欢仔细寻思了一下子，不甘心地端坐好，问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么？” 程景郁摇摇头说道：“我刚才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就是让人混进去，看看这里面，到底做的什么勾当，也可以更好地了解到，她们要这些女子到底做什么，又是在如何训练她们。” 卢清欢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这个好！不过，咱们找谁混进去？” “首先，要是女子，身手还不能太差。” 这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冬冬。 卢清欢立刻就不愿意了。 起身护着冬冬说道：“怎么？你们二位这是把想法打在我的人身上了？我告诉你们，这不能够，冬冬从来不漏面容，你们也不是不知道。” 再说了，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能让她去。 程景郁点头说道：“没错，冬冬还要时刻留在你身边照看，确实不能让她去。” 程景寒也犯了难：“模样要好，身手也要好，还要帮忙，还能克制住自己……”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我倒是有一个法子，不知道可不可行，还不用担心会失 身。” 第314章 有难同当 卢清欢觉得自己寒毛一紧，这安王不能有腹黑属性吧？这个笑容实在是太吓人了。 一转眼，三个人已经来到了晋王府做客。 晋王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等会儿！你们啥意思？本王告诉你们，本王这里也没有那种身手又好，还能不怕失 身的女子。” 卢清欢坦然地坐在一旁，跷着二郎腿，悠哉地看着他们兄弟几个人极限拉扯。 程景寒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个我们自然是知道的，女子去多少还是有点不妥善，所以我们这才找王兄你帮忙啊。” “别别别，王兄都叫上了，你们打算干什么？” 晋王一阵不祥的预感直接涌上心头，希望不是自己所猜测的那样。 程景郁嘴角咧了一下，违心地说道：“四哥的身手，就算是在兄弟几人之间，那都是前三甲，所以我想……” “停，你不想，咱们兄弟几个，本来活着的也没几个人吧？前三甲有什么用？还不是没有你好？” 程景郁继续说道：“这不同，我调查这件事情，本身牵扯其中，若是忽然不见了的话，那会惹人怀疑。” 晋王登时站了起来：“好啊！你要是这么说的话 ，果然让本王猜对了是不是？你们两个是不是打算让本王男扮女装混进去？” 卢清欢一个没忍住，噗呲一声就笑出来了。 谁要是说晋王笨的话，自己都要帮忙反驳了，这都猜得到，聪明得很啊，或者说，他实在是太了解他这两个弟弟的想法了。 程景寒唉声叹气地说道：“父皇在世的时候说过，兄弟几个人除了辅佐皇帝之外，就一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今我们有难，还希望四哥可以出手相助啊。” 晋王一时间左右为难，指着自己说道：“那为什么是我啊？” “我们也找不到极其信任，且又了解女子的人，只有四哥，最符合了。” “那你干嘛不男扮女装进去？非得让我去？” 程景寒咳嗽了一下子说道：“不行啊，我这身子虚弱，身手也不算好，要是到时候让人发现的话，一世英名和皇家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晋王眨眨眼，好好消化了一下他这句话的意思。 “等会儿，你的意思就是，本王要是让人发现的话，就不用担心名声，和皇家地位了么？” “四哥千万别这么想，你的英明一直如此，你在皇家的地位也十 分稳定，就算是让人发现了，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毕竟也没有什么下降空间了。 就算是让人知道也无可厚非。 卢清欢见他们几个人轮着劝说，实在是不成样子，还是决定自己开口得好。 “晋王殿下，我倒是有一句话，不知你可否一听？” 面对卢清欢晋王还算是温柔的。 “弟妹但说无妨。” “其实很简单，晋王殿下要是可以帮忙的话，也算是救那些女子如水火之中，到时候如果真的成了，那也是一桩美谈，对晋王殿下只有利没有弊。” 晋王仔细寻思了一下，眯眼问道：“那弟妹说说，这好处都在什么地方？” “功劳尚且不提，这些女子要是知道，晋王殿下为了救她们，做出这等牺牲，不知道日后会不会以身相许，一心爱慕殿下，哪怕为奴为婢在所不惜，也未可知，就看晋王殿下如何选择了。” 晋王开始深思熟虑了起来。 又回头看了一下两个不省心的弟弟，无奈的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本王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们了，不过本王事先和你们说好，这个功劳必须要记在本王头上。” “本王这可不是为了那 些那些女子的爱慕，无非就是看不下去，本王这两个弟弟忧心罢了。” “成，这件事情我给你做主了，他们二位绝对不和你抢。” 也根本不屑抢这个功劳，说的倒是好听，分明就是为了那些女人。 程景寒对着卢清欢竖起大拇指，果然这件事情，还是需要八弟妹出手才行。 晋王寻思了一下子，悄悄问道：“你们实话告诉本王，那位牡丹姑娘是不是被你们给藏起来了？” 卢清欢尴尬地笑了笑，看向程景寒。 他倒是也不隐藏，直接说道：“没错，那位姑娘如今就在我的府上，不知四哥问这个做什么？” 晋王不屑地说道：“还能干什么？不是本王说你啊，老六，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忽然弄了一个青楼女子进去，弟妹没怪你，也没说你？” 程景寒笑而不语，不过仔细一想，这个人在他那也确实住了一段日子了，应该把她挪出来才是了。 还没等卢清欢开口，程景寒就耐心地说道：“我手里倒是还有一处别院，等这件事情忙完之后，就让易姑娘搬过去就是了。” “如果她们家里的冤情属实，我也会请求皇上还她们清白，给 她们一笔钱财，让她们里面京城这个地方，和家人去别处过日子。” 卢清欢听见之后点点头，这样也好，京城这种地方，不过就是看着繁华罢了。 说起来，还是不如自己之前所居住的地方，虽然不大，但是自由自在清闲的很。 也没有这么多的心眼子需要耍。 卢清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反而有点怀念曾经了。 程景郁走过去牵着卢清欢的手，问道：“可是累了？” 卢清欢笑着摇摇头。 晋王寻思了一下，转眼看向卢清欢，说道：“这女装一事，还需要弟妹帮忙来了，虽然我体型没有八弟这么壮，但是要想彰显女子特性，还是不够。” “这个我懂，晋王殿下大可以放心，我一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卢清欢让冬冬把手中一直拿着的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件稍微大一些水蓝色的裙子，还有一堆首饰香粉。 晋王咽了一下口水，艰难地说道：“看样子弟妹这是有备而来啊，那就稍后收拾一下，晚上出去守株待兔。” “不成。”卢清欢打断了他的话。 “一个弱女子晚上出去，实在是引人可疑，不妥，到时候肯定会让人发现。” 第315章 此女有福 “难不成要白天出去？”程景寒好奇地问道。 这八弟妹的思绪，和常人有所不同，听着也是在理。 卢清欢寻思了一下，吩咐秋秋和杏儿现在就给晋王梳妆打扮。 衣服里面还有两个人造硅胶，也就是大馒头，到时候塞到衣服里面，其余的人全都在门外等候。 卢清欢回应刚才程景寒的问题，说道：“根据调查来看，这些女子几乎都是白天一眨眼的工夫，消失不见的，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应该白天出去稳妥一些。” 这一点倒是程景寒有所不知的。 他继续问道：“那弟妹为何觉得，那些人就一定会看中……”他的眼神缓缓瞟向屋子。 卢清欢笑了一下说道：“我倒是也不确定，但是试试总是无伤大雅，今日抓不到，明日也一定可以。” 程景郁见她自己一个人吃完了半盘酸杏干，忍不住皱眉说道：“差不多可以了，这东西吃多了伤胃。” 卢清欢吐了吐舌头，把自己手中的那一把放下，说道：“有了身孕之后，额外的嘴馋了一些。” 程景郁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回去让府内的厨房，给你做一些不伤胃的吃食。” 程景寒自觉地别 过眼睛，每一次和这两个人在一起，都难免如此。 这个时候门开了。 几个人看着走出来的那一位，眼睛都直了。 风髻露鬓，淡扫蛾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平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卢清欢赞叹着说道：“不得不承认，你们皇家的基因确实不错。” 没想到晋王好好打扮一下，竟然比女人还要女人。 也正是因为他和女人相处得时间久了，这种事情找他来，最好不过了。 此刻的晋王一颦一笑，都像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 程景寒拍了拍手，夸赞道：“实在是没有想到，四哥扮上女装之后，竟然如此美艳，如果四哥是一个女子，我都要心动了。” 晋王拿着手帕抿嘴，掐着兰花指故意吊着嗓子，说道：“六弟这么说，让我情何以堪啊？可惜了，为兄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下辈子若是有机会，你我再做夫妻吧。” 程景郁闭上眼睛，揉了揉眼皮，不知道怎么，忽然觉得眼睛有点疼，希望回去不会长鸡眼。 卢清欢绕着他打量了好几遍，一拍巴掌说道：“这不就成 了么？以晋王殿下的姿色，不怕那些人不心动。” 晋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举一动都和女子没有什么差别。 程景郁赶紧说道：“那就事不宜迟，赶紧行动吧。”绝对不能待在这个是非之地了。 几个人分头行动，让晋王先在街道上面闲逛几圈。 剩下的几个人，全都悄悄地跟在他身后。 也不知道这个法子到底行不行，希望晋王自己可以给点力了。 晋王此刻正在摊子上面，漫无目的的挑选。 也不知道这些女子为何喜欢金银珠宝，戴着实在是累赘。 一走一过的行人，也都被眼前的这个女子惊讶住了。 如此美艳，还如此高挑，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女儿，要是娶回去的话，那可真是有福气了。 晋王漫不经心地到处走，忽然看见前方有一个漂亮女子，直接走过去嘿嘿一笑，说道：“不知，这位姑娘芳龄几许？可有婚配啊？要不要考虑来晋王府……” 还没等他话说完，就感受到了身后一阵寒意。 程景郁几个人，全都恶狠狠地盯着他。 晋王咳嗽了两声换了声线，说道：“改日若是看见姑娘，我在来询问吧。” 卢清欢捂着额头，觉得自己 这个决定不太妥善。 转头问程景郁：“他这些年一直如此么？” 程景郁点点头，毫无表情地说道：“他估计后几年也会如此。” 又走了几步路之后，晋王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身后好像跟着另一伙人。 程景寒也注意到，自己前方有两个男子，一直尾随着晋王身后，两个人窃窃私语了许久。 一个男子忽然上前，拍了拍晋王的肩膀，说道：“姑娘，不置可否请姑娘给我带个路？” 晋王眼睛一转，蔫声细语地说道：“不知这位小哥打算去哪？要是太远的地方，那就算了吧。” “不远不远，就在附近。” “那你都已经说了在附近，为何自己不去？” 卢清欢闭着眼睛陷入了深思，是自己错了，也是他们错了，不该把这等事情交到他身上。 晋王的话刚刚说出口，就顿时后悔了，这些年在朝堂上面怼那些大臣习惯了，一时间没有改过来。 他赶紧改口，佯装害羞的神色，说道：“其实我对这也不是特别熟悉，不过你先告诉我你要去哪，我带你去就是了。” 那人勉强一笑点点头，这个女子模样倒是不错，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可能是脑子有点不好使。 卢清欢等人看着他们两个有说有笑之后，就往前走了过去。 他们几个互相对视了一下，悄悄跟上。 只见走到一个无人处的地方之后，那个人也跟着走了出来。 手里拿着一个沾染了蒙汗药的白布，捂住了晋王的嘴，他就缓缓地晕倒下去。 实则晋王一早就猜到他们会这么做，就闭气了许久，假装晕倒。 随后他们又拿出来一个大袋子，把他装了进去。 两个人扛着个一个。 其中一个男子还在抱怨：“怎么这个女子这么沉？之前那几个，我一个人都能扛得动俩，这个还得咱们俩抬。” “你懂什么，这就是福气，这女子身材高挑，又颇有韵味，沉一点也是正常的。” “行了，咱们赶紧走吧，最近京城抓得严，别再让人看见了。” 两个人悄悄地靠在墙根，在荒无人烟的胡同里面来回串。 程景郁几个人也勉强跟上，幸好有逐雨，要不然还跟不上这两个人。 果然不出所料，这两个人来到拈花楼门口，从后门把人给送了进去。 随后这两个人歇息了一会，又一次出发了。 逐雨和程景郁对视了一下，跟了上去。 第316章 如何取悦 众人回到睿王府内。 逐雨已经把那两个人抓住五花大绑的送到程景郁面前。 几个人全都坐在厅堂上，逐雨把这两个人用冷水泼醒。 这两个人慌张地睁开眼睛，见面前坐着三个极其华贵的人。 挣扎了片刻，发现自己是跪在地上的，而且双手也全都被绑住了。 其中一个年纪看着稍微大一些的男子，怒视着程景郁，说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绑我们兄弟两个到这来！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程景郁冷笑了一声，转动着手中的白玉扳指：“王法？本王就是王法，你们二人青天白日都敢强抢民女，还竟然还好意思说王法？” 那个人仔细寻思了一下子，刚才程景郁的话，本王？王法？ 再看见他手中刻着龙纹的扳指，声音颤抖眼神惊悚地问道：“你……你是，睿王？” “还不算傻，既然如此，又怎么会在天子脚底下，做出这等事情！是觉得本王等人无能么？” 那人被程景郁的气场所震慑到，迟迟不敢开口。 至于另一个看着稍微年轻一点的男子，算是忍不住了。 眼泪哗啦哗啦地流了下来： “睿王殿下饶命，饶命啊！我们兄弟两个人无非就是为了赚钱罢了，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啊！” 卢清欢嘲讽地说道：“把好好的女子送去青楼，还不算亏心么？你们两个人做出这等勾当，也不怕天打雷劈？” 杏儿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王妃千万别动怒，和这种人生气犯不上，您肚子里面还有孩子呢。” 卢清欢尽量保证自己呼吸平缓。 还是程景寒先开口问道：“自报一下家门吧，相信你们也应该知道，来到这，不说出一点事情出来，是没有办法完好无损地离开。” 这程景寒面带笑容，说出如此瘆人的话，确实要比程景郁黑着脸，还让人觉得胆寒。 那两个人寻思了一下子，最后还是年纪大的这个先开口，说道：“我们本就是亲兄弟，这是我弟弟，我叫大龙他叫二虎。” 大龙二虎？好家伙，你俩要闹梁山啊？ 卢清欢憋着笑，继续听他往下说。 “其实我们兄弟两个人，从小到大都是相依为命，父母早亡，如今迫不得已，沦落至此，也是没有办法施展宏图大志。” 程景寒笑着说道：“那还真是可惜啊，只不过，本 王问你们的是这个是事情么？” 林一拿刀，架在大龙脖子上，凶狠地说道：“说，你们两个到底抓了多少女子，把她们送 入青楼干什么！” 逐雨看了看林一的模样，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跟一个？他这样显得自己有点呆滞啊。 大龙眼睛一转说道：“这一个月内，我们兄弟几个人也就抓了不到五个女子罢了，刚刚上手没多久，至于她们青楼要这些女子干嘛，我们真的不知。” 程景郁和卢清欢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忽然明白了对方是什么意思。 卢清欢小手一挥，冬冬心领神会走上前，一把拽住二虎的脖领子，徒手把他拎到卢清欢面前。 大龙敢怒不敢言，毕竟还有一把长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慌张地说道：“你们要干什么？我弟弟年纪还小，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千万别对他怎么样！” “年纪还小？”卢清欢仔细看着这个男子的模样身板。 “也有十八了吧？这也算小？今日我看你们手法很是熟练啊，真的只是抓了不到五个女子么？” 卢清欢眼神带着质问。 大龙寻思了一下，咬了咬牙说道：“王妃，草民所言都是实话，真的就 只是这么多而已，我们也刚刚上手罢了。” 程景郁面色阴沉地说道：“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见黄河不死心。” “来人啊，把这两个人，扒皮抽筋，实在不行就做成人彘，留下舌头，相信总有一日，他们会说出实情。” 如果这话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他们或许还会怀疑。 这位睿王可是真的能做出来。 二虎算是扛不住程景郁那面的压力了，见逐雨过来抓自己，立刻对着程景郁磕头说道：“我说我说！王爷千万别把我们做成人彘，我说还不行么？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 大龙见自己的弟弟这么没有骨气，也是没有办法。 他们兄弟两个人原本就是为了生活，才干这一行。 要是因为这件事情丢掉了性命，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了。 卢清欢无奈地摇了摇头，早这样不就好了。 大龙看着二虎那没出息的样子唉声叹气地一下说道：“我们兄弟两个人今日认栽了，只是我有一个请求。” “说。”程景郁明显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这年头当犯人还有这么多事情。 “我们两兄弟可以实话实说，还请睿王殿下可以从轻发 落，饶了我们兄弟性命，实在不行的话，放了我弟弟也行，他也是被我逼着过来的，什么都不懂。” 二虎自始至终都是低着头，好像默认了他哥的说法一般。 卢清欢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这两个人的关系还真是不错。 只是，他越这么说，就越等于把自己的弟弟推入风口浪尖，让人知道他没有软肋，只有这么一个弟弟。 还真是阴险狡诈啊。 卢清欢笑而不语，自己能看出来的事情，他们也不用多说什么了。 程景寒慢声细语地问道：“那你就先说说，这一个月内，到底抓了多少女子。” 大龙闭眼说道：“有，十五人左右。” 十五人左右？这是自己都记不住了？ “抓她们做什么？” “送 入青楼，每抓一个人，我们兄弟两个就有二十两银子。” 程景寒继续问道：“那青楼要这些女子做什么？” 大龙瞪大了眼睛，摆手说道：“这个草民是真的不知道了！她们只是说，让我们把抓来的女子送进去，没告诉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好像听说是要送给什么人取乐，需要提前教好才行。” “这剩下的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了，没和我们说啊。” 第317章 落入贼窝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这倒是不像在说谎话。 大龙纠结了一下，见他们谁都不开口，缓缓说道：“那个，王爷，要不然的话，还是把草民两个人放了吧。” “我们还得回去交差呢。” 程景寒对着程景郁笑着，说道：“这倒也是，如果这两个人不回去的话，拈花楼那面难免起疑可能会对……对我们的人不利。” 也不知道晋王那面怎么样了。 程景郁看向这两个人，最后眼睛定格在二虎身上：“你可以走，但是他得留下，如果你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你弟弟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 二虎一听就不干了。 跪着拉扯大龙的裤腿，说道：“不行不行，大哥你得救我啊！我不要在这！” 大龙寻思了片刻，最后皱眉点头，拍了拍二虎的手说道：“你好好在这待着，大哥肯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程景郁看着这两个人“兄弟情深”的样子，忍不住讥讽了一下。 “这倒是有趣，这样吧，你出去之后，也莫要在抓女子去青楼，相信你们之间也有些许联系，不然也不会让你们回去，今日 你们抓的那位……姑娘，是本王的人，你只需 要确保她安然无恙即可。” “等这件事情彻底解决之后，本王可以留你们兄弟二人性命，让你们活着离开。” 大龙一听，也算是放下心了。 对着程景郁磕了三个响头，说道：“草民多谢睿王殿下！” 说罢，他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二虎一眼之后，就离开了。 随后程景郁就吩咐暗卫先把二虎带去，关押起来。 卢清欢品了一口旁边放着的高汤，说道：“那人演技不错，你们确实他会回来么？” 程景寒起身握着玉扇说：“他想要的，也就是一条命罢了，他也应该知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可以活命，他当然要回来。” 程景郁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王答应留他性命，至于怎么活着离开，那就未可知了。” 卢清欢这个时候，觉得自己脊梁骨都有点寒凉。 自己的枕边人唯独的那点温柔，或许全都给了自己。 也或许，是他对自己的特殊，险些让人忘了，他曾经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了。 程景郁察觉到了卢清欢的异样，看着她问道：“怎么了？可是什么地方不适？” “没有，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守株 待兔。” 此后三人也无言可说，便只能稍微休息，等候佳音。 也不知道把赌注放在晋王身上，到底算不算一个正确的选择。 而此刻，晋王已经被三个人给抬到了仓房里面。 其中一个男子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说道：“这个女子够重了的。” “你懂什么？这个叫做富态，现在那些达官显贵，不就是喜欢这种的么？要么娇小玲珑，要么就是这种的，大鹏展翅。” 几个人说说笑笑地把门一锁，就离开了。 晋王睁开眼睛，坐在地上呸了一声：“你才大鹏展翅呢，你全家都大鹏展翅！” 这几个臭男人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一些，就算本王爷不是真的女子，那也应该温柔对待才是。 正当晋王揉着屁股，不知所措的时候，身旁传来了一阵阵的哭声。 他转过头看去，见一旁蜷缩着一个女子，模样可人的很，就算是衣服和头发都是凌乱的，也难掩姿色。 晋王一时来了兴致，上前坐在她身边问道：“这位姑娘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那女子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瞪着他说道：“好端端？你这女子还不知情况，如今被人莫名其妙地抓紧来 ，你怎么还能说好端端呢？” 晋王一拍脑袋，这下想起来现在可不是在大街上。 他不忍心见这女子一直哭泣，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帕，递给她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被抓进来的？” “我……我是昨日，出去采办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被他们给带进来了，不管我怎么说怎么求，他们都不肯放我出去。” “这都已经一天一夜了。” 晋王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问道：“那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那女子摇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有，只是我昨天晚上打算偷偷跑出去的时候，被他们抓回来了，却也没有打我，只是不给我饭吃。” 晋王听后点头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嫣红，姐姐你呢？” “我叫……景泗。” 或许是因为有人做伴的原因，嫣红也渐渐地止住了哭泣。 两个如同核桃一般的眼睛，十分地惹人怜爱。 晋王见她稍微好了一些之后，试探地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他们抓咱们来，到底为了什么？” 嫣红摇摇头说道：“我昨天才被抓来，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昨天我跑出去的时候，看见那些人正在教一个女子，如何 讨好客人。” “只有学会的人才有饭吃，要不然的话，就只能一直饿着，还得是她们自愿学，自愿会才行。” 这都是昨天逃跑的时候，嫣红所看见的场景。 只见天色渐渐的晚了下来，嫣红不自觉地靠在晋王肩膀上，又一次伤感了起来。 “我家里，还有爹娘，如今两天未曾回去了，也不知道他们二老着急成什么模样。” 这或许是晋王第一次美色在前，却毫无兴致。 他难得有一句好话在嘴里，安慰着说道：“你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肯定会有办法出去的，也一定会逢凶化吉。” 正当两个人互相安慰的时候。 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之前迎客的老 鸨。 晋王担心被认出来，只能尽量不和她对视。 那老 鸨上下打了晋王一眼，问道：“这就是今日抓来的女子？大龙二虎人呢？” “大龙已经回来了，说二虎那小子赚了钱，想去潇洒一下，就没有跟着回来。” “那就好，这女子看着倒是不错，就是身体 位面有点壮了。” 晋王斜眼看着她，那老 鸨敲了一下烟袋说道：“行，今晚就她了，带走。” 第318章 抓个同行 那壮汉一把将晋王给拉扯起来，恶狠狠地说道：“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要不然可没你好果子吃。” 晋王笑着拿出手帕，在他胸前撩 拨了一下：“哎呦，这位大哥，你可真是吓死人了，我听话，我听话。” 那壮汉一时间有点难以习惯。 这几日抓来的女子，不是被吓得嗷嗷大哭，就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这个是怎么回事？ 不害怕也就算了，还这么配合？ “那……那你都这么说来，行，今日绝对有你的饭，好好表现。” 那壮汉干脆也不抓着他，就时刻盯着他，确保不让他跑了就行了。 临走的时候那，老 鸨还白了嫣红一眼：“不识抬举的东西，活该饿死！” 晋王一路跟着他们，来到后面的院子。 才发现，这里原来真的别有洞天。 后院里面有个后院，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那还真是有趣。 只见后面的院子里面，无非就是两个石头桌子，还有一个破房子，地上躺着三个衣不遮体的女子。 三个人全都眼神空洞，看不出任何情绪。 还有三个男子站在前面，指着那三个女子说道：“这批货不行啊，实在是不上套，还是给哥几 个玩玩，就宰了得了。” 老 鸨抱怨地说道：“现在年轻女子不好整了，这些都算好的了，再不训练好的话，那面来要人，咱们可就给不上了。” 随后她又把晋王推上前说道：“你们看看这个女子怎么样？好好练一练，到时候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拿这个嫩瓜秧子顶上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晋王忽然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早知道自己就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了。 而此刻程景郁等人那面，已经早早地预备好了人手。 怎么说晋王都是孤身一人去打探敌情，如果真的出现什么意外的话，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大龙进去和晋王取得联系，如果第二日晚上还没有消息的话，那就只能破门而入了。 结果就是，晋王根本就不用任何人教，别人说什么他会什么。 那三个男子一时间，都不敢相信这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在取悦男子上面，竟然有如此进展。 看样子拿她交差，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晋王端起一杯酒，就开始递过去，问道：“几位大哥，我想问一句，不知你们这是打算把小女子我，送到什么地方去啊？” 那人接过酒杯， 警惕地问道：“你打听这些干什么？” 晋王捏着手帕，楚楚可怜地说道：“问问而已，心安一些，左右我也走投无路了，好歹就算是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啊。” 其中一个男子色咪 咪地看着晋王，这姿色这身段，还真是数一数二。 他上前对着晋王的下巴，挑了一下说道：“你放心吧，不让你死，把你送去江南，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晋王强忍着怒火，微笑着，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本王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爪子剁下来。 “实话告诉你吧，有一群达官显贵，就是喜欢你们这种女子，风情万种，还要天真可爱，懂了么？” “我们呢，也就是负责教你们，怎么讨人家开心罢了，明日入夜，我们就带着人把你从后门马车送出去。” 说着，他还不忘对着晋王的屁股，狠狠地拧了一下。 “要不是因为那面要人有点急，我还真是舍不得把你送出去。” 晋王强忍着这个人，在自己身上疯狂的闻着香气。 一直沉默不语的那个男子，已经出去和老 鸨交差了。 老 鸨听见之后，也是十分的惊讶：“这么快？你们确定？这女子你们可是才教了一晚上，真 的行么？” “如果那面不满意的话，咱们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笑着说道：“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这个女子十分地有天赋，有些事情甚至不用我们兄弟几个人教，自己就会。” 不管是一言一行，都十分的撩人。 刚才要不是自己趁早出来了，还真是险些要忍不住了。 老 鸨寻思了片刻，说道：“不会抓了个同行过来吧？” “这可不行，上头说了，必须是个雏才行。” 那人不屑地说道：“这还不简单么？找个人验证一下不就行了。” 正巧，这个时候大龙走了过来，看着他们两个人正在闲聊，打趣地说道：“验证什么？一把年纪了，还需要验证么？” 老 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还能是什么？你今日带来的那个女子，实在是有点可疑，我怀疑没准是哪个青楼出来的，打算带着她找人看看，到底是不是个雏。” 大龙一听，心里开始打起了算盘。 自告奋勇地说道：“既然是我带来的人，那就我带他去找王婆子验一验，不就行了么？” “也好，你去的话我倒是也放心，对了，二虎还没回来？” “谁知道是不是私会哪家姑娘 去了，他年纪也不小了，再过一两年，也该成了。” 几个人说笑了几句之后，老 鸨就把晋王交给大龙。 大龙带着他一路绕到前面，一个空荡无出人处，回头说道：“我知道你是睿王殿下的人了，睿王殿下让你来看看你是否安好，有什么话想让我帮忙转告的。” 晋王已经猜到是程景郁那面下手了。 两人去一人归，还玩这种把戏。 晋王咳咳嗓子，用一嘴粗犷的嗓子，说道：“你回去告诉睿王，就说他们明日晚上打算从后门，偷偷把我送 入江南。” 大龙一愣，直直地看着他。 晋王不解的白了他一眼，问道：“看什么呢？” “你是男子啊！” “废话！本……我当然是男子了，睿王没告诉你，我的身份？” 见大龙摇摇头，晋王也没多说，交代了几句之后，就回去了。 大龙和老 鸨点头，说道：“确实是一个雏。” 那老 鸨也稍做放心了些许，一想到明日交了人，就会有钱赚，嘴都止不住地咧开。 至于程景郁那面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已经疑惑了。 达官显贵，要这些女子，就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其中好似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第319章 暗度陈仓 次日入夜。 程景郁早早地就让逐雨带着人，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 救人不急于一时，现在要知道的就是，这些女子到底是被送去何处。 等逐雨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卢清欢和程景郁两个人正在家中用膳，其中还有程景寒。 这几日，他几乎日日都在，好像是在躲着什么一般。 易阳也已经被安排在别的地方了。 或许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哈日暮雨解释，所以这才时不时地，就来睿王府逛逛。 程景郁也是表面觉得麻烦，心里不知道多么向往兄弟和睦。 眼看着逐雨回来，程景郁放下手中碗筷，问道：“如何？可有进展？” 逐雨点点头，轻声说道：“回王爷的话，我们一路跟着他们来到江边，这些人走的是水路，而且那船上还刻着一个大。大的孙字。” “孙？” 见程景郁有些不解，程景寒接过来说道：“江南虽说富裕，但是有船的人家可不多，这偷渡活人的买卖，除非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窝的人，才能帮这个忙，要么就是他们自己本身就是这买家，若不然，无人会做这等掉脑袋的买卖。” 程景郁觉得确 实在理，款款道来：“江南孙家，我倒是略有耳闻，和皇商的杨家有那么一点关系，只不过他们家擅长水路，走的是这水路买卖，也算是赚得盆满钵满。” 卢清欢接着问道：“那要是这么说的话，此事和他们不就脱不了干系？这幕后黑手，是否就是他们？” “不好说。” 卢清欢眨眨眼，一双杏核眼充满了疑惑。 程景寒替他解释道：“八弟的意思是，这些人身后，可能会有官员支撑，若不然，他们只是凭借自己有钱的身份，是不敢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兄弟两个人还真是心有灵犀。 卢清欢看着原本吃过饭，出去练功的悠悠，大步跑了回来，脸上还带着一个火红的巴掌印。 夫妻两个人齐刷刷地起身，怒视着她脸上的伤。 首先开口的就是卢清欢，她蹲下 身子把悠悠一把抱在怀里，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悠悠咬着牙，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出来，说道：“娘亲，没事，悠悠不疼。” 程景郁大怒问道：“人呢！都死了么！跟着小郡主的人去哪了！” 之间两三个仆人全都从后面出来，齐刷刷地跪 在地上，其中一个女子先开口说道：“回睿王殿下的话，老奴几个人原本是跟着小郡主的。” “小郡主说想摘外面的树叶，我等也没拦着，寻思就一会的事，小郡主让我们也不要跟着，谁知回来就……” 程景郁两个眼睛透露杀气地问道：“哦？这么说的话，看不住郡主，你们还有理了是么？” “没有没有！睿王殿下饶命！饶命啊！” 这一次卢清欢也破天荒的没有替她们求情。 只想心疼地看着自己女儿脸上的巴掌印，这明显就是人为的，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打自己女儿！ 悠悠看着他们几个人对着程景郁叩拜的样子，开口说道：“爹爹，不是他们的错，确实是我打算出去摘树叶，没让他们跟着。” 程景郁无奈，只能让他们先下去，随后还是生气问道：“那门口站着的全都是死人不成？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悠悠斟酌了一下子，瞟了程景寒一眼，抿嘴没有开口。 他们夫妻两个人眼神全都看向程景寒。 程景寒端起茶杯的手，稍作停顿：“怎么？可是和我有关系？” 别看悠悠小小年纪，这些人情世故她都是明白的，有些事情 不能说，她还是知道的。 见悠悠不开口，程景寒起身问道：“悠悠，到底怎么了？” 悠悠摇摇头：“没事。” 她寻思了一下，咬着嘴唇没有开口，毕竟这位六伯是难得和爹爹关系非常好的人，如果两个人因为自己崩裂的话，那自己一定会过意不去的。 “那个丫头呢！你们睿王府到底怎么回事！还有这么小的丫头当丫鬟么？怎么一点教养也没有？” 一个尖尖的声音从外面院子传了进来，林一听见这个声音就忍不住皱眉。 其中还有春春的声音说道：“你们这些人怎么可以硬闯进来？再说了，我们睿王府从来没有过那么小的丫鬟！” 只见哈日暮雨，还有朱儿缓缓走了进来。 朱儿盛气凌人的样子，好像这睿王府是她们突厥皇宫一般。 她走进去说道：“王妃您看，我就说王爷绝对在这吧，你们睿王府的人，到底怎么回事？一个劲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进来，不知道我们王妃什么身份么？” 她这个时候看向躲在卢清欢身后的悠悠，这几日她全都在练功，身上穿得也都是普通的粗布衣服罢了。 朱儿在睿王府门口附近，看见悠悠，自然以为这 是睿王府里面的小丫头。 哈日暮雨也没见过悠悠，没有认出来也是正常的。 朱儿这个时候看见了躲在卢清欢身后的悠悠，又开始冷嘲热讽地说道：“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不就是你们睿王府的丫头么？” “一点规矩都没有，看见我们王妃，不行礼问安也就罢了，还敢出言不逊，你们睿王府，就是这么教育下人的么？” 下人？ 卢清欢起身看着她们，刹那间，眼神里面的情绪，是朱儿这种小人物都可以察觉出来的。 她后退了，见哈日暮雨没有开口，继续鼓足勇气，说道：“怎么？我还说错你们了吗？睿王妃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就是说了你们府上一个下人罢了，难道这也不行？” “你们是不是，未免太不把我们王妃放在眼里了？” 程景寒这下子算是彻底听不下去了，面色苍白地敲打了一下桌面，说道：“住嘴！” 朱儿被一直好脾气的程景寒忽然这么一喊，心里也开始没有底。 默默地走到哈日暮雨身后，抬起眼睛看着她：“王妃。” 哈日暮雨端着手，拿起架子说道：“王爷一连好几日白天未曾回家，妾身实在是有些担心。” 第320章 当众反击 “今日听闻王爷在睿王府，所以妾身特意赶来，接王爷回府用膳，没想到王爷倒是先在这吃上了。” 面对心爱的人，或许会有所收敛。 但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如此对待！ 哈日暮雨怎么说那都是突厥的公主，身份尊贵，嫁进来安王府，那也是他们的荣幸。 所以她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夫君，如此不拿自己当回事。 都说睿王威严狠毒，睿王府无人敢闯，自己今日就让他们见识一下。 自己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卢清欢依旧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她缓缓走上前，和哈日暮雨面对面，再看向朱儿，问道：“这丫头的脸，是你打的？” 朱儿看了一眼哈日暮雨，寻思了片刻扬起脖子，说道：“是我干的，又怎么样？你们睿王府的丫鬟，对我们王妃出言不逊，我教训一下，也是无可厚非！” 啪！ 只见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落在朱儿脸上。 哈日暮雨自己确实不能上手，不管如何，冤有头，债有主，今日就先拿这个侍女开刀，她的账，自己日后会慢慢算。 朱儿愣愣地站在原地。 哈日暮雨最先反应过来，皱眉质问：“卢清 欢你这是干什么！朱儿是我的侍女，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啪！ 只见卢清欢又一巴掌，打在朱儿的脸上，左右各一下，面无表情的神态，让哈日暮雨也没有任何办法。 谁不知道她如今有了身孕，要是这个孩子没了，那程景郁还不找她拼命？ 哈日暮雨尽力克制自己，见程景寒一个咳嗽难耐，便压制声音问道：“我今日无非就是想请我家王爷回去用膳，睿王妃何必如此阻拦？” 程景郁知道此刻应该不用自己出面了。 他小瞧了自己家中的这位王妃了，差一点就忘了，她可以刚刚回来，就敢打卢清妍耳光的人。 卢清欢看着朱儿说道：“给她两巴掌，已经算了抬举她了，来人啊，把她按住，掌嘴二十。” 眼看着冬冬和春春还有杏儿三人，一起走了过来。 哈日暮雨警惕地说道：“卢清欢你好大的胆子，当我的面，打我的人也就罢了，你还想掌嘴，凭什么？” 事已至此，为何王爷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要是今日卢清欢真的让下人打了朱儿，那不是也在打安王府的脸？ 难道他就对自己这么无所谓么？连安王府的脸面都不要了么？ 眼 看着四周的婆子丫鬟，已经向自己走过来了，朱儿当时就开始慌张了。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程景寒说道：“王爷难道就打算这么看着我被打么？怎么说我都是王妃的陪嫁！她们这等身份的人打了我，那不也是在打安王府的脸面么？” 程景寒冷冷地看向她，那一刻的眼神，是程景郁都不曾见过的。 不过也就只有一瞬间，又变成了无奈。 程景寒起身，对着卢清欢赔礼，说道：“弟妹解气就好，这件事情，原本就是我们不对。” 不对？哈日暮雨有些不解，不就是打了他们睿王府一个小丫头么？ 难道自己公主的身份，还比不上一个小丫头？ 卢清欢让人把朱儿硬生生按在地上。 以哈日暮雨的身份，自然不能亲自上前帮忙拉扯，今日出来得匆忙，更是没有带多少人手。 只能看着朱儿在自己身边被外人打嘴巴。 也无疑是在打自己的脸。 卢清欢招手让悠悠过来，悠悠不满地看着哈日暮雨，两个水汪汪的眼睛，全都是不喜。 卢清欢高声说道：“悠悠你记住，你可是睿王府尊贵的郡主，是我卢清欢的女儿，你背后有睿王府，尚书府和 齐国公府，所以不管对面是什么身份。” “打你了，你打回去就好了，不必在意。” 悠悠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其实她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奈何自己实在是身体有些矮小。 吃亏倒是不怕，就担心自己到时候身上再弄出一些伤的话，让娘亲白白担心。 朱儿听见卢清欢的话之后，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打的是郡主！ 谁家郡主会穿成这个样子？她真的以为只是一个丫鬟罢了。 哈日暮雨表面镇定，心里也是惊讶的很。 原本这一次来，是为了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告诉他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实在是没有想到，如此出师不利。 几个人全都不开口，院子里面响彻了朱儿的凄惨声。 冬冬的手劲，是不用多说的，她原本就习武，这二十巴掌下去，朱儿早就已经不成人形了，整个脸看着就和一头猪一样。 眼看着已经起不来了。 卢清欢这才开口说道：“来人啊，给安王妃准备马车，把这个人抬上去，怎么说都是安王妃的陪嫁丫头，就算是死，也别死在睿王府里，我嫌晦气。” 冬冬转了转手腕，点点头。 狠狠地打了二十个巴掌，感觉手都有点 麻酥酥的。 这二十个巴掌，无非就是还礼了。 哈日暮雨深吸了一口气，冷淡地说道：“今日的事情，是我没有管教好下人，更不知道这个娃娃是郡主。” “我在这，给睿王妃赔不是了。” 说着，对着卢清欢福了福身子。 卢清欢别过身子，看都没看她一眼说道：“来者皆是客，既然安王妃已经来了，那就入座吧。” “多谢好意，不过我这一次前来，是要请我们家王爷回去的，就不劳烦睿王妃了。” 见哈日暮雨十分坚持，程景寒也不好意思，在继续待下去了。 对着程景郁和卢清欢说道：“改日，我再登门拜访，好好给八弟和弟妹致歉，今日就先回去了。” 程景郁没有开口，只有卢清欢点点头。 这件事情原本和安王就没有任何关系，没有必要把怒火牵引到他的身上。 看着程景寒跟着哈日暮雨离去。 卢清欢再也忍不住了。 一把将悠悠抱在自己腿上，仔细察看脸上的印子。 幸好没有什么大事，也没有肿起来，红印也已经消下去一些了。 没有使多大的力气，只是这丫头皮肤原本就白皙，轻轻掐一下都会有红印，更何况打一巴掌？ 第321章 夫妻崩盘 悠悠奶声奶气地握着卢清欢的手，笑着说道：“娘亲，悠悠没事，悠悠一点都不疼的，娘亲别担心了。” 卢清欢被这个小家伙的懂事给触碰到了。 眼泪哗地一下就流了出来，抱着悠悠说道：“这是遭的什么罪？平白无故让人打了一巴掌，实在是可恨！” 冬冬还在揉着自己的手腕，自己刚才是不是还是打轻了？ 程景郁看着悠悠的脸，也是沉默不语，却只能端起碗筷说道：“先吃饭吧。” 逐雨知道，主子这是要闷声做大事。 卢清欢帮着悠悠拿鸡蛋敷脸，吃什么都觉得索然无味。 后来据说有一个脸肿的和猪头一样的女子，被人挂在京城城墙上，身上没有一处好地，肉全都溃烂了，奄奄一息，硬生生挂死在那里。 而安王府那时也丢了一个人，也是一个女子，安王妃不知怎的，却说不必寻找了，此乃后话。 程景寒回到安王府后，也算是第一次来到哈日暮雨所居住的地方。 这里虽然奢靡，但是也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些下人多数也都是哈日暮雨原本带来的。 自己派过去的人，她几乎都不怎么用。 安王自然地走进屋子里 面，一阵花香扑鼻，他不自觉地咳嗽了两声。 哈日暮雨去把窗户打开，淡淡地说道：“王爷这应该是第一次来我的屋子吧？” “新婚那一日，王爷未曾来揭盖头，所以这屋子，多数也都是新婚那日的装扮，左右王爷也不来，我保留到今，王爷可有什么话要说？” 程景寒面对哈日暮雨还是客气的。 哪怕这一门亲事，不是自己的意愿。 “公主说笑了，这是你的屋子，你想如何装饰，本王绝对不会过问。” 公主？ 哈日暮雨觉得自己心头一痛，从看见这个男人起，自己就已经沦陷了。 而且是那种拔都拔不出来的沦陷。 哈日暮雨苦笑了一声，问道：“王爷是觉得今日的事情，我做得有些过分了，对么？” 程景寒沉默不语。 她继续说道：“我承认，是我纵容朱儿胡来了，可是王爷也不想想，你是有家的人啊，新婚没几日，带了一个青楼女子回来，如今却又日日不在府内。” “王爷，我深知你们中原礼节，三妻四妾我也不打算拦着，可是王爷，为何你就是不肯……” 眼看着哈日暮雨主动贴了上来，程景寒立刻闪躲，皱眉说道： “公主今日也有些乏累了，本王还有事情要处理，先去书房了。” 程景寒前脚还没出去，就听见哈日暮雨在身后冷笑了一声，问道：“还有事情要处理？王爷是不是有点太高看自己的？” 程景寒停住脚步，侧目看着她。 哈日暮雨此刻有些疯癫的症状，说道：“你们朝野上下，谁人不知，你安王最无用。” “你以为让你和睿王一起办事，就是高看你了吗？你错了，你只是睿王的陪衬罢了，就算是哪一日，你们的皇帝想除去睿王，你也不过就是顺带的事情。” “他也或许会留下你，毕竟，你实在是没有任何用处，对他更是没有任何威胁。” 这些话，哈日暮雨一早就想说了。 自己也想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一生，只是这程景寒，是真的不在意自己。 那干脆破罐子破摔算了。 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原本以为听见这些话，他会有一点反应。 没想到程景寒还是一句话都没有，淡然地走出门去，这一次，甚至连一个回眸，都不曾给哈日暮雨留下。 她知道，今日过后，自己算是彻底走不进他心里了。 一连几日过后 。 卢清欢抱着悠悠从船上下来，几个人走了几天水路，来到了江南。 雨睛气爽，伫立江楼望处。澄明远水生光，重叠暮山耸翠。遥认断桥幽径，隐隐渔村，向晚孤烟起。 怪不得人人都说江南好，果真是一眼万年啊。 程景郁见卢清欢闪着星星眼，问道：“喜欢这里？” 卢清欢点点头，把悠悠放在地上，如今身子已经坐稳了，偶尔抱一次悠悠，也不算吃力。 悠悠看着街道上有人卖着糖人，咽了咽口水，追风悄悄地给买了回来，偷摸从身后递给她。 一些小动作全都被卢清欢看在眼里，不过难得今日来江南，就放过他们了。 程景寒和程景郁兄弟两个人刚刚下了船，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惹得那些女子全都流连忘返，频频回头。 “你看那个郎君，好英俊啊，眉宇间都是洒脱的气质。” “什么啊，看着凶巴巴的，你看他旁边那个，翩翩公子，嘴角还有一点点的笑意，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公子哥。” “要我说啊，这两个人和你们也没有什么关系，你们也不看看人家身上穿的戴的，哪里看得上我们这种女子呢？” “别这么说， 这两个郎君如此英俊，如果家世显赫的话，就算是做妾又如何？” 冬冬耳朵动了动，十分嫌弃地看了过去，果然不是什么好女子，招摇过市不说，穿着还十分暴露。 江南这种地方，人多眼杂，就是因为美女如云，景色优美，才龙蛇混杂。 程景郁左右看了看，江南距离京城遥远，就算是这个时间还有夜市。 一行人先安排好了住的地方。 卢清欢看着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龙门客栈？”这个地方不能有吃人肉的事情出现吧？ 见卢清欢迟迟不进去，程景郁问道：“怎么了？” “咱们不换一家店么？” 程景郁不解，问道：“不满意？” “也不是，就是这个店名，有点慎得慌。” 程景郁有的时候，真的搞不懂卢清欢说的话，到底都是什么意思。 入住好了之后。 卢清欢看着秋秋整理被子，她靠近一旁的程景郁，贴近耳根问道：“不是说来江南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么？如今晋王都找不到，怎么查？” 被这么耳根子一吹气，程景郁心头一阵燥热。 “这……不急于一时。” 卢清欢见他这副样子，也没多问，准备收拾收拾下去吃饭。 第322章 送上门 江南的特色，无非就是这湖光夜景，靠近楼下的雅间，几乎都是面对面吃饭。 卢清欢也格外喜欢这种氛围，中间还有一个老者在说书。 众人时不时地就拍手叫好。 卢清欢对这些事情原本就是一窍不通，也就悠悠听的聚精会神。 卢清欢看着一桌子的佳肴，不知该如何下口，再看看眼前的兄弟两个人，他们好像真的不着急晋王状况如何一样。 程景郁夹了一块西湖醋鱼，放在卢清欢的盘子里面，说道：“尝尝，我吃过了，味道不错。” 卢清欢满意地放在嘴巴里面咀嚼，让睿王亲自试毒，尝味道这种事情，就算是皇上，都没这么福气。 悠悠见说书人说到西游记的时候，已经有点开始激动了。 这回也正是三打白骨精，听得她整个小脸，都紧绷起来了。 卢清欢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实在是想听的话，就去面前听吧。” 悠悠欣喜若狂，搬着小凳子就走过去了。 春春紧跟其后，不敢怠慢。 自从上次被朱儿打了一巴掌之后，这些下人无一不尽心竭力地跟着。 生怕这位小祖宗，又被人给欺负了去。 看着悠悠小脸紧张地听着，唐僧 如何把孙悟空给撵走的时候，卢清欢都忍不住笑了一声。 “小孩子还真是喜欢这种东西，要不然王府日后也请个说书先生，在家中算了。” 程景郁连连点头，没有反驳，当初若不是卢清欢不喜欢叽叽喳喳的声音，自己都想在院子里面，养一群戏班子了。 王府那么大，空出来的地方属实不少。 程景郁等人全都沉默不语。 他们本身对这种说书的事情，就没有兴趣。 这时，一个腰缠万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嘴角有着八字胡，络腮眉，一双细长的眼睛，格外精明。 手中还盘着一堆红油狮子头。 程景郁盯着那一对狮子头眼神中，可以看出来渴望两个字。 他们男子对这些盘物，还真是无法抗拒。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瘦猴一般的人物，就好像每一个人有钱有势的人，身边都会跟着一个衷心的狗腿子一样。 卢清欢不自觉地看向逐雨和林一，果然，好看的人身边就算是跟着的人，模样都不会太差。 林一微微皱眉，小声问身边的逐雨：“你们王妃干嘛看我一眼？” 逐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下，说道：“别说大话了，那是看得我。”王妃 绝对是因为自己这几日恪尽职守，所以才会那么赞许看了自己一眼。 掌柜的一见那人进来，赶忙上前欢迎。 “哎呦！这不是孙老板么？今日这是什么风啊？怎么把您给吹来了？” 孙老板？程景郁和程景寒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那男子胸前画了一个金色的孙字，和孙家船上的字一模一样。 难道这个人是孙家的当家人？ 孙荣摆摆手，贼笑了一声说道：“我爹还活着呢，这声老板可是不敢当啊。” “是是是，瞧我这个嘴啊！那大少爷今日怎么想着来小人这了？” 这龙门客栈在江南，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地方。 这里的掌柜也是盛气凌人，竟然会对孙家的人这么点头哈腰。 足以看见孙家的地位，在这江南有多么的一手遮天了。 孙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大家可是老朋友了，我也就是馋你们家，那一口冰糖肘子，这三天不吃，嘴里就没味。” “我这店里面，在家已经准备好了，天天都有新鲜的肘子，就等着您来了，现场给您做，那厨子更是一刻都不敢走啊。” “大少爷要不现在就和小人去挑挑肘子？选一个好的，我让人给您做了。 ” 孙荣满意的点点头，路过一旁说书的地方，猛然看见了下面的悠悠。 站在原地，迟迟未曾动弹。 那粉雕玉琢的脸蛋，樱桃小嘴，炯炯有神的眼睛，实在是太好看了。 见孙荣没有动地方，一旁的杨管家说道：“大少爷，怎么了？看见什么了？” 难道又是瞧见了哪个水灵的姑娘不成？ 他顺着孙荣的眼睛，看见了悠悠，也是心里惊讶。 这是哪里来的女娃娃？小小年纪，竟然长得这么好看？ 真是不知道她娘是什么样子，这要是长大了，岂不是要倾国倾城？ 掌柜的深知这个人是什么心思。 替悠悠捏了一把汗，赶紧笑着说道：“大少爷？大少爷！” 孙荣回过神不悦地问道：“怎么了？”烦死了，耽误自己的好事。 掌柜的赔笑地说道：“大少爷，该去挑肘子了。” “行行行，就这点事情，磨磨唧唧的，你这个人怎么那么絮叨？”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多看了悠悠几眼。 这个小丫头，自己必须要弄到手。 不管是现在，还是日后长大了，绝对都是一个尤 物。 江南竟然还有这等姿色，真是难得啊。 程景郁的眼睛一直都在孙荣的身上 ，他刚才所看的位置，分明就是悠悠所在的地方。 但是那一片全都是人，男女老少，程景郁也是没有想到，这个人看的是悠悠。 程景郁喝了一口酒，说道：“找都找不到的人，送上门来，倒是难得。” 程景寒接着他的话，问道：“只是如今诱饵还不知在哪，鱼倒是先来了。” 说起来，也不知道晋王如何了。 这一连几日，都没有什么消息，实在是让人有点担忧。 不过以他的身手，就算是让人发现了，应该也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过了一会，悠悠气鼓鼓地走了回来。 整个脸上，全都是愤愤不平的样子。 卢清欢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不成？” 她看向春春，春春只能无奈地解释道：“是唐僧惹郡主不开心了。” “嗯？唐僧？”难道唐僧路过龙门客栈，去往西天取经了？ “对，因为唐僧把孙悟空给赶走了，小郡主这才生气。” 卢清欢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她揉了揉悠悠的头，安慰道：“没事，不过一个小插曲罢了，那猴子会回来的。” 悠悠不明所以的看向卢清欢，随后只能瘪瘪嘴，点头答应着。 第323章 出钱来买 程景郁两个人纷纷起身，卢清欢抬头看着他们两个，问道：“做什么去？” 他们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程景寒先开口说道：“弟妹稍作休息，我和八弟去瞧一眼孙家的人。” 卢清欢点点头，帮着气鼓鼓的悠悠夹菜。 “好了，别生气了，多吃一点。” 程景郁他们前脚刚走，孙荣身边的杨管家，就带着人，盛气凌人地走了过来。 冬冬察觉到不对劲，握紧了手中的刀刃，警惕地看着他们，追风更是眼神凛冽了起来。 杨管家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向卢清欢，眼神里面写满了惊讶。 果然和自己猜测得没错，这丫头的母亲，还真是一个美人啊。 要不是刚才听见她们说话，简直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已经生了孩子的人。 之前觉得老爷新娶的小妾，已经算是容貌绝尘了，现在才发现，孙家整个家里面的人加一起，都比不上这对母女让人心醉。 杏儿等人全都在卢清欢身边，看着眼前走过来的这个人，就感觉不像什么好人。 杨管家倒是也不客气，直接坐在卢清欢对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们母女。 杏儿刚要开口，就被卢清欢拦下 了。 这个人不是刚才孙家大少爷身边的人么？ 杨管家跷着腿，淡定地说道：“这是你的女儿？” 卢清欢点点头，不知所云地看着他。 杨管家直接拿了两个金元宝，放在桌子上，说道：“你这女儿，我们大少爷看上了，说个价吧，多少钱我们大少爷都给得起。” 追风登时就生气了，差一点拔剑，卢清欢侧目给了他一个眼神之后，他只能默默地先把自己的气焰收回去。 好啊，好得很啊！主意都打到自家郡主身上了，真是胆大妄为。 自家郡主今年不过六岁罢了，那男子真是不想活了，这么大的女孩子也想染指，人畜不如的东西。 卢清欢不屑地看了一眼那两个元宝，款款开口说道：“就这？我还真是看不上。” 杨关键四下看了看，见卢清欢四周跟着的人，便开口说道：“我也看出来了，你们应该也是有钱人家吧？” “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家少爷可以孙家的长子，你知道孙家么！整个江南的买卖，哪个不依靠我们孙家？” “你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实在不行你就开个价，我们大少爷说了，母女两个人都可以一起卖进去，你家那口子 也不会说什么的。” “你可要想好了啊，跟着我们少爷，那是吃香的、喝辣的。” 母女两个人一起买入？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这种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要不是为了套话，卢清欢早就已经忍不住了。 卢清欢挑眉问道：“哦？那如果我们不答应，你们又能如何？这江南可是有官员镇守的，你们做出这等事情，难道就不怕朝堂知道么？” “朝堂？” 杨管家听见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外地来的吧？是不是还不知道啊？我们孙家，那就是这里的土皇帝，什么达官显贵，什么京城，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是朝堂真的派人来了，那也得打听打听。” “我们孙家虽然不是皇商，但是在这江南，也是一手遮天，想在这当官，不讨好我们孙家，还有他们的好？” 卢清欢算是大概明白了。 那买卖女子的事情，这里的官员，分明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或许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惊动程景郁他们。 杨管家见自己说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卢清欢还是不为所动。 干脆直接恶狠狠地说道：“我告诉你，千万不要敬酒不 吃，吃罚酒，你可要想明白了，你现在是在江南，要是想一家人全都活着离开，就应该识时务者为俊杰。” 追风咬着下嘴唇，心里感叹，自己已经快忍不下去了。 卢清欢算是想明白了，回头看了追风一眼。 他瞬间明白，上前说道：“这件事情倒是好说，只不过这里实在是人多眼杂，要不然的话，你们几位跟着我出去，咱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商量一下价钱如何？” 杨管家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不屑地说道：“你？你也不过就是区区一个随从，你能有什么用？”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夫人怎么样都是一个女子，一些事情不能拿到台面上讲，不是么？所以还是借一步说话吧。” 杨管家寻思了一下子，他也不过一个人，而且在这她们也跑不了，干脆就点点头，跟着追风走了出来。 冬冬还要留在卢清欢身边保护她，所以就没去，不能亲自动手，实在是有点可惜了。 不大一会，追风擦着双手走了回来。 长长的呼出去一口气，说道：“舒坦，我都已经忍这些人半天了。” 卢清欢轻声问道：“做的可还算干净？” “放心吧王妃，没有 任何人看见，绝对不会查到咱们这就是了。” 卢清欢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惦记上悠悠的人，还是别留活口了。 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区区一个行商的人家，竟然敢说自己是土皇帝？ 当年镇关西还说自己很厉害，不还是被鲁智深三拳打死了么？他以为他们孙家是什么皇亲国戚不成？ 眼看着孙荣已经从后面走了出来，掌柜的特意安排了一个，可以直接看见悠悠的位置。 卢清欢顿时觉得有点恶心。 程景郁两个人也走了回来。 见卢清欢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她身后的那几个人，更是整个人都写着抗拒两个字。 程景寒不明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情，让诸位不开心么？” 杏儿不自觉地瞟了一眼一旁的孙荣。 程景郁也看了过去，难道是自己走的时候，这个人让手底下的人，来打扰卢清欢她们了？ 程景郁的眼神，一下子就布满了杀气。 “逐雨。”还没等程景郁安排下去，卢清欢就开口说道：“没什么事情，已经解决完了，不耽误你们查证就好。” 孙荣也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身边好像少了什么人。 第324章 大驾光临 孙荣左右找了一圈之后，发现没有人不说，卢清欢母女两个人，也好端端地坐在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孙荣一气之下，狠狠地拍了桌面一掌。 身后跟着的人弯腰，说道：“大少爷别生气，小人去找找。” 杨管家办事一直都是稳妥的，怎么今日不见人？ “行，你快去看看。”孙荣寻思了一下之后，继续盯着悠悠和卢清欢两个人，完全没把一快要杀了自己的程景郁，放在眼里。 实在是没有想到啊，这个当娘的人，竟然也这么好看。 刚才和掌柜的打听，知道她们应该是外地人，怪不得自己在江南，从来没有看见如此绝色。 这日后母亲玩腻了，年老色衰的时候，这个小的也长大了。 自己岂不是日日都能体验到，绝色的闺房之乐？ 这两个宝贝加在一起，可是比那几个兄弟，还有父亲房内的还要好。 只是不知道杨管家这个老小子，到底去了哪，怎么还没有给自己办妥。 自己都忍不住，想把这对母女立刻带回去了。 这个时候，刚才出去的人，不知怎么的，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 扑通一声跪在孙荣面前，大汗淋漓地说道：“不好了不 好了！大少爷，外面出事了！” 孙荣嫌弃地看着他，问道：“出什么事情了？瞧瞧把你吓得这个模样，有你家少爷在这呢，什么事情如此惊慌失措？” “回，回少爷的话，杨管家等人，全都，全都……” “全都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那人吓得有些魂不附体，指着外面说道：“大少爷！杨管家他们，他们全都死了！就在外面附近的胡同里面！” 孙荣起身，上去就踹了他一脚，说道：“你胡说什么！怎么可能死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孙荣起身打算出去，被跪着的人给拦住了：“少爷还是别过去了！杨管家等人，全都被人开膛破肚了，那场面实在是……实在！” 一想起来那个样子，他就恶心反胃。 孙荣瞬间觉得，自己盘子里面的肘子都不香了。 他坐到位置上，四周的人，全都不敢吭声。 他摆手说道：“来人啊，先把尸体给我带回去。” 逐雨看向漫不经心地追风，笑了笑，肯定是这个家伙下的手，他一贯的折磨人的作风，就是如此。 那应该是王妃让的了。 也不知道刚才他们离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妃这么一个随和的人，竟然会有一天动了杀心，难道是因为小郡主？ 那他们确实该死！ 孙荣寻思了一下子之后，忽然把目光放在了卢清欢她们身上。 他挺着大肚子，气势汹汹地走过去，问道：“是你们干的，绝对是你们干的！” 这些人出门，身后跟着的人个个都带着兵刃。 绝对不是寻常人家。 卢清欢看都没看他一眼，这个人浑身散发着让人讨厌的气息。 程景郁更是已经按捺不住了。 还是程景寒按住程景郁的胳膊，起身问道：“不知，这位兄台有什么事情？上来就如此的咄咄逼人，我等实在是不知发生了什么。” “你们不知？本少爷的管家死了，你们知不知？” “哦？那还真是要节哀啊，只是，这件事情，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兄台是不是找错人了？” 孙荣一口咬定说道：“不可能，我告诉你们！刚才我让管家过来，结果我一回来，他就死了，你们怎么能说这件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 程景寒抓住要点，眯起眼睛问道：“是么？不知道兄台让你的管家来做什么？刚才我等出去了一会，只有我这弟妹和侄女在。” 卢清欢一副 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给悠悠剥着虾。 孙荣话到嘴边，又见四周这么多的人，倒是不好开口。 干脆破罐子破摔说道：“我不管！就算这件事情不是你们做的，那也要怪你们倒霉！本少爷今日不开心，看见你们更是觉得扫兴！” “你们说这件事情怎么办吧？” 程景寒依旧客气地说道：“相逢就是有缘，我等倒是可以拿一些钱财，给今日死了的人下葬。” “笑话，我们孙家会缺那么一点钱财么？你们是不是有点太看不起我了？” 这下子程景寒也有些克制不住了，语气稍微冷淡了下来，问道：“那不知，你是什么意思？” 孙荣猥琐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两个眼睛在卢清欢和悠悠的身上游荡。 意味深长地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你这不是有两个上好的美人么？只要你们肯把这对母女送给我，这件事情，本少爷就既往不咎。” “不仅如此，我还会给你们一部分钱财，足够你们生活一辈子了。” 逐雨现在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卢清欢都动了杀心了。 这种人，死不足惜。 卢清欢淡然的神色，好像这件事情和自己毫无关系一般。 程 景郁也慢慢起身，撩 拨了一下自己的发丝。 走过去，就在众人全都猝不及防的时候，他忽然掐住了孙荣的脖子。 眼神一个狠咧，就把这个人甩开四五米远，撞到了三四个桌子，最后还是撞到了柱子上才停了下来。 只听嘎巴一声，秋秋断定，尾骨应该是断了。 那些人全都没有反应过来，逐雨已经准备拔刀了。 等他们彻底转过身，要上前抓住程景郁等人的时候，逐雨和林一的刀刃，已经在他们的眉间了。 逐雨冷冷地说道：“不想死的话，就赶紧带着你们的主子滚！” 他们咽了一下口水，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你们给我等着，就扛着那胖的和猪一样的人，离开了。 掌柜的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这么多年了，这应该不是第一次有人反抗孙家。 但是把孙家的人，吓得落花流水，他们绝对是第一个。 虽然不能吭声，但是心里却觉得理应如此！ 程景寒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掌柜的的手中，说道：“今日弄坏的东西，算到我们头上，实在是对不住了。” 掌柜的本想赶他们走，毕竟得罪了孙家，看见银票上的数字，便放弃了这个决定。 第325章 孙家来人 回到客房休息时，卢清欢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一想到那个肥的和猪一样的人，用那种眼神看着悠悠，就觉得格外恶心。 卢清欢摇了摇脑袋，使劲地拿毛巾，擦着自己的手。 程景郁上前，握住她稚嫩的双手，问道：“怎么了？” 他坐在她的身边，温柔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 卢清欢顿感委屈说道：“我……我今日，杀人了，他们是我让追风去杀的。” “是么？那又如何？杀了就杀了，你开心就好。”程景郁的话充满了宠爱，好像再说，不管卢清欢干什么，只要她开心，杀人不过头点地罢了。 卢清欢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言语。 随后寻思了一下子，问道：“你今日把那孙家公子打成那个样子，万一他们孙家明日带人来闹事，可如何是好？” “难道我还会怕他们？”程景郁微微皱眉的样子，把卢清欢给逗笑了。 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他的脑袋一下，说道：“我知道，你是王爷，他们是商人，自然不能把你怎么样，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这个时候暴露身份的话，那还怎么私底下调查这些事情了？” 程景郁顺势 把卢清欢搂在怀里，感受怀中女人的喘息，脸蛋贴近自己的胸膛，温柔地说道：“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才好。” “为什么？”卢清欢有些不理解。 “只有他们知道了，才会想尽办法隐藏，才会露出马脚，这样更好去查办。” 原来如此。 卢清欢点点头，笑着说道：“那我们就寝吧。” 程景郁看着卢清欢雪，白的双肩，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又奈何如今实在是没有办法，就只能继续忍耐。 次日。 天刚蒙蒙亮，就听见酒楼外面有人敲门。 “开门开门！你们龙门客栈的人，是不是都死绝了！还不快点出来开门！” 守夜的店小二睡意朦胧地走出去开门，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是孙家的人。 立刻点头哈腰，说道：“这不是赵管家么？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这几个少爷都有不同的管家跟着，这位赵管家就是孙旭，也就是孙家二少爷手底下的人。 那孙旭本身就是一个武痴，孙家一共三个嫡子，两个嫡女，这位二少爷，就是其中最喜闯祸的人。 又总是觉得自己武功盖世，殊不知，那都是人人害怕孙家，哪里是怕他？ 赵管家虎背熊腰 两个眼睛圆瞪地说道：“听说我们家大少爷，昨天在你们酒楼让人给打了，今日二少爷特意让我来瞧瞧，到底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 店小二也不希望事情闹大，就劝和着说道：“赵管家有所不知，那几个都是外乡人，什么都不懂，这才冲撞了大少爷。” “外乡人？来了江南也不打听打听，这个地方是谁的地盘，什么人都敢得罪？” “如果只是冲撞也就罢了，我们孙家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做题大少爷回去，尾骨都裂了，这件事情怎么算！” 店小二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最后还是掌柜的，把他给请了进来，端上好茶，还有一碟豆腐皮，包子，还有新做好的羊杂汤过去。 随后还不忘训斥了一句店小二：“真的是，赵管家来了，怎么也不知道说一声？怎么能让赵管家再外面，站着和你说话？你是什么身份，人家赵管家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么！” 赵管家得到了完美的虚荣心，嘴角的笑也是挂不住的，喝了一大口羊杂汤，满意地擦了擦嘴。 掌柜的又对着店小二使了一下眼色，说道：“还在这站着做什么？该干什么就去干 什么！” 店小二心领神会，悄悄地离开，往程景郁他们几个人的屋子走了过去。 掌柜的转过头，弯腰对着他说道：“不知道包子和汤，合不合赵管家胃口啊？这羊杂都是新鲜的，昨日新杀的羊。” 赵管家寻思了一下子，挑眉说道：“既然杀了羊，只是喝汤，是不是不够味道啊？” “哎呦，您早说啊！我原本寻思这还是清晨，喝一点羊汤暖暖，早就让厨房给您烤好了羊排，到时候就给您拿上来。” 赵管家拿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送，冷哼了一声说道：“还是你懂事，也不妄孙家照顾你。”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吃完再说，你也坐下，陪我说说话，我这外面还跟着一些兄弟，你说……” 掌柜的笑眯眯地让人去外面招呼他们，说道：“那和赵管家一起来的人，我们怎么能亏待了呢？那只羊也是有福气喽，今日可以进你们这些富贵人家的肚子里面。” 那些人全都掌柜的说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旁边的伙计，也都松了一口气。 真不愧是掌柜的，三言两语就把这些人哄得团团转，这要是他们的话，绝对办不出来这种效果。 至于刚才的店 小二，也已经来到程景郁的房间门口了。 “客官？客官开开门啊，外面出事了！” 程景郁和卢清欢正好刚刚整理完。 杏儿没好气地走出去开门，看着店小二问道：“干什么？这才什么时辰你就来了，我家王……我家老爷和夫人还没收拾好呢！” 卢清欢探头，看着店小二大汗淋漓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人绝对是心里着急得很。 就亲自走过去，拍了拍杏儿的肩膀，示意她退下，笑着开口问道：“这位小哥是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要不还是先喝一口茶水，慢慢说如何？” “不行，不行，来不及了，客官，你们几位还是快一点收拾东西离开吧，走得越远越好，千万别来江南了。” 卢清欢诧异地看着他，有点不明所以。 程景郁走上前，严肃地问道：“怎么了？” 店小二喘息了一会，说道：“外面……外面，孙家的人就在外面，已经来到酒楼里面了，现在正在吃喝，被掌柜的稳住了，你们几位还是快一点，和我从后门逃走吧。” “那赵管家也是会武的，人又壮，你们几个对付不了的，他还带了不少的人，看样子是打算誓不罢休了。” 第326章 心服口服 程景寒听见外面的响声，也走了出来。 一身雪白的衣衫衬，托着他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就连刚才着急的店小二看见他，都不免冷静了下来。 “可是孙家的人来了？” 程景郁点点头，一甩衣袖说道：“来的好，也省得咱们去找了。” 说着，就要往下走。 店小二赶忙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说道：“你们几个怎么听不懂话啊？你们知不知道孙家那是什么人啊？不是你们得罪的起的，知道么？” 春春抱着睡眼婆娑地悠悠出来，看着楼下确实有一伙人，大概算一起，不过十几个罢了。 除非他们身手一顶一的好，要不然就这几个人，冬冬自己都能解决完了。 逐雨上前说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们老爷自有定夺。” 说着就绕开他往下走。 店小二心里焦急，又不知道怎么说，简直就是好心当作驴肝肺！这些人怎么回事！ 无奈之下，就只能跟在他们身后。 掌柜的在楼下招呼得好好的，忽然看见程景郁他们下来，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满眼的惊讶。 店小二捂着帽子走过去，悄悄地把情况和他说明白。 掌柜的也瞬间觉得，酒楼不好开 啊。 现在的客人，怎么都和驴一样倔啊！ 原本还在吃肉的赵管家，根本就没看见他们。 一个小厮上前说道：“大哥，你看那伙人。” 赵管家一双眼睛，盯着卢清欢的脸上，上下游荡，这女子已经嫁人了么？实在是可惜了，好一张面容。 那小厮咳嗽了一声，提醒道：“大哥，现在不是看美人的时候。” 赵管家没好气地说道：“那你叫我看什么？” “你看他们这伙人，像不像昨天跟着大公子的人，所描述的那一伙人？” 赵管家仔细地看了一眼，两个男子，带着孩子，女子如花似玉，孩子晶莹剔透，身边还跟着几个人，手中也都拿着家伙。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有点像。” 赵管家甩下手中的羊排，说道：“走，跟我看看去。” 程景寒晃了一下扇子，小声说道：“他们已经过来了。” 程景郁回道：“静观其变即可。” 原本他们就是打算，把这件事情闹大，索性就假装没看见。 赵管家端着一碗羊杂汤，狠狠地砸向桌子，汤水四溅，掌柜的也是无能为力地摇摇头。 这可是你们自己不走的，自己能做的，也就只能这么多了。 不 知道为什么，这年头竟然会有这么傻的人。 卢清欢嫌弃的和悠悠避开了一些。 程景郁和程景寒倒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逐雨冷眼说道：“大胆。” 赵管家不屑地说道：“什么，你说什么？大胆？哎呦呦，这是把自己当成青天大老爷了么？” 他四周的人哄堂大笑起来。 “什么大老爷，分明就是两个小白脸嘛。” “可不嘛，就这种人，我一拳打死一个。” “识相的就赶快道歉，还坐在那里不慌不忙的。” 赵管家听闻，昨日这个人单手就把大少爷给拎连起来，甩开那么远。 原本以为会是身高八尺的壮汉，可是这两个人，一个病痨鬼，一个小白脸，哪个都不像是可以做出这等事情的人。 林一是最见不得有人侮辱程景寒的，第一个率先站出来，说道：“怎么？在孙家当管家很牛么？你以为你们是谁？别给脸不要脸，我们主子不和你们计较，就赶紧滚！” 赵管家眨眨眼，迷茫了片刻，随后看着他忽然哈哈大笑，说道：“我没听错吧？你让我们滚？就算是滚那也应该是你们滚！这可是江南！” “孙家在江南，那就是土皇帝，不管你们在什么地 方，是什么身份，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也未免胆子太大了一点。” 林一忽然冷笑了一声：“哦？是么？所以说你们很厉害了？好，来都来了，那就练练手吧，索性今日小爷我也是无趣的很。” 程景寒淡定地喝茶，没有拦着。 还热情地招呼小二开始点餐：“据说你们这儿的包子很不错，来两盘，再来一点豆腐脑，对了，四碗阳春面，麻烦了。” 小二一时间，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所措，一想算了，不管他们了，收了钱就去忙了。 林一把他们带出去，不到片刻，就拍了拍袖子走了回来。 “呸！一群绣花枕头，一点用都没有！” 程景寒笑着问道：“解决完了？” “放心吧主子，没有伤到他们性命。” 跟着一起出去的掌柜的回来的时候，都觉得有点精神颓废了。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路子？不过就是一个身边的小厮，竟然都这么厉害，难道都是练家子么？ 而孙旭那面，见赵管家全都无功而返不说，还被人家打的青一块紫一块，更是心里不服气，带着人就从孙家走了出去。 而程景郁他们几个人吃过饭后，也没打算走。 等的就是这位孙旭 。 孙旭和孙荣不同，他倒是有点眉清目秀，看着不过二十五六左右，身材也稍微高大一些。 来到龙门客栈，就直接奔着程景郁等人过去，二话没说便挥拳过去。 被程景郁轻松几下，给挡了回去，说道：“不是习武之人么？趁人不备也配练武？” 孙旭一愣，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让人挡住了，而且他还是坐着。 他身后的人没有他的允许，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寻思了片刻，再一次出拳，不管用什么方法，怎么挥拳，程景郁都是坐在原处，单手对付。 这种人根本就是身强力壮，但是武功上面，没有任何进展罢了。 一连几十招下去了。 程景郁也算准了时候，应该差不多了。 孙旭这下子，也算是彻底忍不住了。 正当程景郁以为他会让人一窝蜂地冲上来的时候，就亮出自己王爷的身份，进行下一步。 没想到孙旭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真诚地说道：“请您收我当徒弟吧！” 程景郁腰带的令牌，都已经拿到一半了，听见这话，又默默地放了回去。 卢清欢也瞬间觉得自己嘴里的豆腐脑，咽不下去了，甚至想喷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 第327章 进入孙家 程景郁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拜师？这倒是自己意料之外，想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孙旭见程景郁没有开口，干脆重新说了一遍：“请您务必收下我！这江南身手好的人家，我都试过了，全都没有您厉害！” “我一心喜欢习武，希望您千万可以收下我。”大哥受伤算什么？那个脑子不正常的人，就算是死了，自己最多就是惋惜一下。 哪里有学武功，来的痛快。 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程景郁都有点不会应付了。 卢清欢抿嘴笑了笑，对着悠悠说道：“你看你爹这个样子。” 她也是第一次看见，程景郁这么手足无措，除了得知自己有了身孕的时候之外。 程景郁咳嗽了一声，闷声说道：“你先起来。” “不！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就不起来！” 卢清欢顿时觉得这种话，为什么这么耳熟呢？就好像有人告白再说，你要是不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就不起来一样。 还真是忽然被死去的记忆，给攻击了，在这个地方待久了，差一点忘记自己原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了。 掌柜的见这等情况，知道这些人也绝对打不起来了，干脆上前说 道：“二少爷千万别跪着了，还是先起来说话吧。” “滚滚滚！你知道什么？拜师要有诚意！别在这耽误我的好事，要是一会师傅不打算收下我了，你负责么？” 掌柜的听见这话，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位混世魔王，还是不要惹怒为好。 程景郁刚要开口拒绝，程景寒就先抓住他的胳膊，问道：“你是真的想要拜师么？” “没错，关你什么事？你个看着就肾虚的小白脸。” 卢清欢坐在对面，好似都已经听见林一咬着后槽牙的声音了。 程景寒倒是也没有生气，依旧笑意盈盈地说道：“八弟，我见这位的诚意确实不错，要不然的话，你就收下吧。” 孙旭脸上的笑，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这两个人原来是兄弟啊，怪不得长的有点像。 他两个眼睛好像冒光一般，看着程景郁。 程景郁看着程景寒的眼神，也算是心领神会，说道：“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爱好武学，那我就收下你了。” 孙旭欣喜若狂地起身，给他敬茶，之前教自己那些，全都是花拳绣腿，刚才和他过招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发现了，这个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程景寒看着 他们两个人的样子，继续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也不知道，贵府大公子的伤势，如何了啊？” “不用管他，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废物罢了，一天就知道惹是生非。” 掌柜的鄙夷地看着他，心里默念，你也好意思说别人惹是生非？ 程景寒点点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如此说来，那大家也算是认识了，先坐下说吧。” 孙旭倒是不客气，干脆坐在程景郁身边殷勤。 卢清欢看着他们两个人现在的样子，一个武痴，一个傲娇，自己不会还要提防男人吧？ 程景寒看着孙旭这副德性，也是心里有了成算，继续说道：“说起来，我们昨日才来了江南，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孙二少爷知不知道，什么地方住着舒服，看景色方便好啊？” 孙旭寻思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说到住着舒服，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我孙府住着，那就是最舒服的。” “而且我们府上有很大，各种山水景色，后面还有不少园子。” 程景寒为难地说道：“虽然你们现在是师徒，他也确实应该日日教你武功，但是我们也不能住在你们 府上吧？” 孙旭一拍脑袋惊喜地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啊！” 他转头对着程景郁说道：“要不然的话，就这样吧，师傅，你们全都住在我家，虽然都在一个府上住着，但是我们也是分开院的，你们就去我那居住如何？” “这样你就算是教我武功，那也方便是不是？而且你们想看什么景色，我让人带你们去就是了，我们孙府那住着，才是最舒服的地方。” 程景郁深吸了一口气，默不作声。 卢清欢开口说道：“那就这么定了，你师傅就是这样的人，你日后习惯就好了。” 其实程景郁是在想，如何才能把这件事情，换一个办法解决。 自己一个王爷，如今竟然要沦落到如此地步，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卢清欢都这么说了，孙旭立刻让人去帮着收拾东西，杏儿和春春上前，告诉他们什么东西要轻拿轻放。 赵管家不服气地说道：“这都算什么事？” 杏儿也没好气对他们，都是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要是真的知道了自家主子的身份，看他们害不害怕。 而此刻的孙荣，还在家里养伤。 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四周围着好几个妙龄 女子，有端茶递水的，还有揉腿的，一个身材妩媚的女子，坐在他身边喂葡萄。 孙荣抬眼看看她一下，直接把她手中的东西甩开了。 “全都是一群庸脂俗粉！一点用都没有！怎么哄主子开心都不会么？” 好像一时间用力过猛，腰上的伤痛了一阵。 孙府内的大夫担心地说道：“大少爷，您的伤需要好好休养才行，伤筋动骨一百天啊，您如此动怒，对伤不好。” 孙荣瘪瘪嘴，干脆自己拿着一大串葡萄，就往嘴里面送。 自从看见那对母女之后，好像觉得什么人在自己眼里，都变得平平常常了一般。 实在是不堪入目。 那对母女的容貌，一般人可是真真的比不上。 “对了，听闻我二弟带着人去给我出气去了，情况如何啊？那对母女可千万给我留着，别伤到了她们。” 孙旭在家里是什么样子，他们还是知道的。 他出手的话，那就是非死即伤。 当初老爷子因为这件事情，没少骂他，奈何这个就是如此。 也是因为这个，他失去了继承家产的资格，毛毛躁躁的，这偌大的家产给了他，可怎么行啊。 “大少爷！大少爷！不好了大少爷！” 第328章 心怀不轨 孙荣一个葡萄卡在嗓子里面，好不容易才咳嗽出来。 看着慌慌张张跑回来的小厮，说道：“你爹才不好了！瞎说什么呢！” 那小厮打了自己几个巴掌，说道：“是是是，是小人说错话了，大少爷千万不要见怪啊！” “说吧，出了什么事情？”真是一帮废物，日日出事，都得自己来解决，这偌大的孙家，要是没有自己的话，那可怎么活啊。 那小厮寻思了片刻，变得支支吾吾了起来，这件事情，确实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啧，说话啊！哑巴了啊？” “回大少爷……今日二少爷去帮您报仇来着，但……” “但什么？又闹出人命了是不是？那个小子时常如此，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着急的？说吧，需要赔偿多少钱。” 小厮赶忙摇头，说道：“并非如此，大少爷，是二少爷把那些人带回来家里，如今正在他的院子里面做客，说是二少爷见到那人武艺高强，非要拜师，所以这才……” 孙荣脸都气得涨了起来，红了眼把手中的盘子扔在地上，不顾腰间疼痛，把捏腿的女子也踹开了。 气愤地说道：“什么！此话当真！” 小厮直接跪在地 上，不敢抬头，说道：“大少爷息怒，大少爷息怒啊！小人怎么敢说假话呢？确实是这么个情况，跟着二少爷的赵管家亲口，这么说的，怎么可能还有假的？” 孙荣捏碎了自己手中剩下的半串葡萄。 好你个孙老二！你这是诚心和自己过不去啊？好好好，你给我等着！ 至于孙旭那面，压根就没有考虑到孙荣。 谁会乐意管一个废物大哥呢？ 两个兄弟之间，互相都觉得对方一点用处没有。 孙旭亲自看着人，给他们安排好了房间，要不是因为调查孙家的事情，程景郁他们也绝对不好意思，就这么住进，刚刚认识的人家中。 卢清欢别过脸不去看，虽说是有目的，但是现在感觉，还是有点丢人的样子。 程景寒倒是丝毫都不在乎，看着给自己安排的房间，十分满意，屋子里面燃着龙延香，四周还有不少的书籍，挂着两张百鹤图。 床上铺着的，也是上好的鹅绒。 这孙家，还真的是财大气粗。 孙旭一直绕在程景郁身边，问东问西。 “师傅，这个屋子你满不满意啊？那个屋子可否满意？” “要是不行的话，我再给你和师娘找别的屋子。” 程景 郁受不了这个絮叨，干脆随便指了一个，说道：“这个就好了，不用破费。” “如此甚好！” 孙旭随后对着身后的人，说道：“还等什么呢？还不快一点去准备吃食！” 那些人也是不敢耽误，孙旭时时刻刻都在询问程景郁，一些招式的问题，虽然程景郁只是大概告诉几句，他也是受益匪浅。 这种情况也不是日日都有，程景寒和卢清欢倒是觉得有点新鲜。 他们很快就准备好了一桌子的东西。 卢清欢看着一桌子的荤菜，瞬间觉得有点干呕。 虽然色香味俱全，但是也不能一点素食都没有吧？ 程景寒看了一圈，不知道如何下筷子，问道：“二少爷家中……不易吃素？” 孙旭大快朵颐地说道：“不是不是！我们习武之人啊，必须要多吃肉才行，那些素菜一点用处都没有。” 程景郁嫌弃地看着他，说道：“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师傅，是我自己领悟出来的。” 林一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悄悄和追风说道：“该说不说，你们主子收的这个徒弟，领悟能力超出凡人啊。” 追风没好气得白了他一眼，这个人明显就是在这 幸灾乐祸嘛。 干脆离他远一点，不去搭理就是了。 可是这个人又和狗皮膏药一样，贴过来说道：“你说你们主子不会真的认可这个徒弟了吧？”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啊？管好你家主子就好了，一个劲问我主子的事情干嘛？你打算叛变啊？” “呸呸呸！我可不屑归顺你们。” 两个人不欢而散，干脆也就不说话了。 正当他们这一伙人正在吃饭的时候，赵管家走进来，说道：“二少爷，大少爷带着人来了。” 孙旭眉心紧锁地问道：“他来干什么？再说了，他尾骨不是一个裂开了么？怎么还能过来？难道断了又接上了？这么快么？” 话音刚落，就看见孙荣让人抬着走了进来。 他悠哉地躺在八人抬着的大床上，姿势也是十分的不堪入目。 “二弟院里来了客人，怎么也不告诉为兄一声？怎么说我也是孙家长子，来了客人，应该好好招待才是。” 孙旭也不客气地说道：“大哥这话说得还真是客气，我这院子里面，日日来的人也不少，也不见你亲自招待啊？” “我以为你只会在父亲面前转悠，没想到也对我这个小地方上心啊。” 卢清 欢看着他们兄弟两个人的感情，十分的诡异。 这孙旭帮着孙荣出头，好似不是因为在乎他们两个的兄弟情，倒是像不想丢了孙家脸面一般。 而且一看就知道，面和心不和，孙旭一副面都不想和的样子，和晋王还有程景义还真是像。 说起来，也不知道晋王如何了。 程景郁看着卢清欢沉思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女人，肯定又在胡思乱想了。 孙荣忍着怒火，看向桌子四周的人，在看见卢清欢和悠悠的时候，火气一下子就下降了许多。 倒是把这对母女给忘了。 既然他们都来了，这二位肯定也会跟着过来。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开来全不费工夫。 “既然，二弟这里有客人，我也就不打扰了，缺什么，少什么，和我说就是了。” “我的小厨房，二弟你也是知道的，做的东西全都是上好的，一会我就让人多做一些美味佳肴送过来。” 可别饿到了两个美人。 说罢，他们这伙人就走了。 赵管家都已经做好劝架的准备了，结果孙荣就这么回去了。 孙旭有一点摸不着头脑。 这个人今天怎么了？算了不管他，那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废物。 第329章 孙家三子 孙旭招呼着程景郁他们几个人，说道：“师傅，你们该吃吃，该喝喝，甭理他，那就是一个看见女人，眼睛就直的废物罢了，一点用处也没有。” “和我就不一样了，我对女人，那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这话让程景郁伸到一半的筷子，戛然而止。 他赶紧解释道：“您放心，我对男子也没有什么兴趣。” 程景郁这才继续吃东西。 今日刚刚认识，倒是也没缠着程景郁，非要立刻亲身教一招半式。 所以多数时间，都是休息。 卢清欢也是闲着没事情做，就和孙家的人聊聊八卦，也是好的。 顺便打听一下，晋王的消息。 帮忙照顾卢清欢和程景郁起居地叫翠儿，是个长相秀气，但是身材魁梧的丫头。 黑溜溜的，还真是搞不懂这孙家二少爷的口味。 不管男女，好像只要身体壮实，会一点点武功的话，他都很喜欢。 而且这个人说着一嘴非常流利的东北话，让卢清欢感觉非常的亲切。 人家招待客人，都是用新鲜的点心和水果，她端来一盘子的瓜子，还有新鲜的花茶。 “哎呀，夫人啊，您可真嘚好好尝尝这个瓜子，我特意炒的， 五香的，特别好吃。” 杏儿捂着嘴忍不住笑。 卢清欢咳嗽了一下，提醒她，随后看向翠儿，说道：“难为你这么有心了，如今秋高气爽，江南还是如此炎热，我也是无聊，不如你坐下陪我说说话如何？” 她倒是也不客气，直接坐在卢清欢身边，抓起来一把瓜子就开始磕。 “行啊，不知道夫人想说一些什么，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反正我在这个府上也没啥意思。” 卢清欢倒是格外喜欢，她这个人的性格，一看就是没有什么心眼子的人。 “我想问问你，你们家里面有多少个少爷和小姐？嫡子多少，庶子多少呢？” “您问这个啊？害，当年我们老爷也是一个风 流男子，娶得妻妾很多，不过嫡子有三个，嫡女有两个，剩下的庶子庶女无数，不过都是被安排出去住了，只有这五个在孙府内住。” 生了还不止五个……还真是厉害，不过也可以理解，她们嫁娶得都很早，孩子多也正常。 “其实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和你家大少爷有一些嫌隙，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翠儿四下看了看，探头小声说道：“不是我没提醒你夫人，我们大 少爷那种人，您最好是离得远一点，包括你家女儿，都千万离得远一点。” “他那个人，老少通吃，野得很！只要是好看的女子，不管是否有没有嫁人，都要收入囊中，这一点我们家的两个少爷，和两个小姐都十分看不上。” “老爷倒是不怎么在乎，女人嘛，都像是玩物一样，而且大少爷也有上进心，很得老爷喜欢，估计这孙家的家底，多半要交给他了。” 怪不得这两个兄弟，如此不和。 这要是关乎家产问题的话，如此很正常。 卢清欢继续问道：“你们家不是还有一个三少爷么？他又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你说他啊？一个书呆子罢了，一点用处也没有，我们老爷很不看好他，要不是因为我们二少爷一心喜欢武功的话，哪里轮得到大少爷那个……那个……唉！” 这个实在是有点难以启齿。 卢清欢转念一想继续问道：“说起来，我倒是也有点好奇，既然这位大少爷如此好 色，那他院子里面的女子很多了？” “可不是嘛，院子里面百号人，多数都是女子。” 卢清欢眼睛一转问道：“不对啊，按照他这个样子，那么多女子也放 不下不是么？” 翠儿吃着瓜子，又喝了一大口茶，说道：“那夫人你是不知道了，据说啊，有一些女子不甘受辱全都自杀了，还有一些他玩腻了，就卖出去了，也不知道真假，反正他们偶尔夜里就会抬出去不少人。” “这些也都是我听说的，倒是有真正看过。” 卢清欢笑而不语，只是点头。 果然从这种人口中，知道一些事情最简单了。 杏儿不情不愿地给她倒茶，那翠儿反而越说越来劲了。 拉着卢清欢的手，说道：“像夫人和小姐如此精雕玉琢的人，可千万要小心一点，虽然你们是二少爷请进来的，大少爷也不能轻举妄动。” “但是他那个人真的不好说啊，一旦看上的东西，就必须弄到手，今日吃饭的时候，我就看出来，那大少爷的眼神，全都在你们母女身上。” 卢清欢看着外面玩乐的悠悠，问道：“我家女儿这么小的年纪，难道他都……” “可不是么？我也不懂大少爷到底什么口味，总之小孩子要是可雪白如玉的话，他也要，就是养在自己府内，就像是养女儿那种，他好像还乐在其中。” 卢清欢忍着心里面的恶心。 这种人 要是在自己那个时代的话，应该就是叫变态了吧？ 现在也问得差不多了。 是时候打探一下晋王的消息了。 “对了，我昨日在酒楼，听说这几日，孙家大少爷得到了一个，个子高挑的美人啊？还喜欢穿着一身紫衣，不知是不是真的啊？” 翠儿摇摇头说道：“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了，大少爷的事情，我们都不怎么过问。” “更何况他得到的紫衣美人那么多，我们如何能记住呢？” 这倒也是，如此说来的话，那晋王也是凶多吉少啊。 估计就算是把他打死了，他都不会说自己是王爷这种事。 就算是真的说了，谁又会信呢？ 卢清欢也是替他捏了一把汗。 眼看着悠悠正在外面疯玩，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前面的人。 悠悠倒在地上，前面的那个人也坐在了地上。 春春着急的过去扶着悠悠：“小……小姐，您没事吧？” 而对面也同时再说：“少爷，您没事吧？” 悠悠起身拍了拍裤腿说道：“我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就是今日的这身衣服脏了，怕是要被娘亲骂了。” 对面跟着的书童瞪着悠悠，说道：“哪里来的孩子？怎么会在我们孙府？” 第330章 教书先生 我们孙家？ 春春看着面前被扶起来的少年。 难不成这位是孙家的三少爷？ 那身穿水墨色衣、头戴一片毡巾的，生得风 流韵致，自然是个才子。 和他那两个哥哥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这是一个爹妈？ 他身后的书童怒气冲冲地说道：“问你话呢！说话啊！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在我们二少爷院子里面？” 说完这句话，他赶紧捂住嘴巴。 难道是二少爷的私生子？那不就是孙府的小小姐了么？ 可是二少爷不是一心练武么？他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这么个丫头？ 正当书童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孙泽先对着悠悠行礼，说道：“实在是对不住这位姑娘了，是我方才没有注意到，抱歉。” 春春心里更加惊讶了，如此知道礼数？ 悠悠也客气地回礼说道：“不对不对，分明就是我错了，对不住这位哥哥，我撞到了你，千万不要怪罪。” 孙泽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问道：“那你可否告诉我，你是谁家的女儿，为何在我二哥院里？还是说你……” 难道二哥真的在外面有个心仪的女子，并且生了孩子？ 孙泽最后还是没有 问出口，是赵管家来送吃食的时候，看见这两个人站在中间说话特，意来解释了一下。 孙泽听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啊，所以这位是我二哥师傅的千金了？” 赵管家点头说道：“没错，不知道三少爷今日来，所谓何事啊？” “我来找二哥说说话，要是他现在很忙的话，那就算了。” 说罢，孙泽转身就立刻了。 春春不免感叹，这个人实在是有点可怜，同样都是嫡子，一个管家都敢和他这么说话。 过的实在是有点卑微。 而程景寒一直都在原处观察这面的情况，那个少年不过十三四岁左右罢了。 城府确实不容小觑的。 悠悠晚上吃饭的时候，把今日的事情告诉了卢清欢，她当时正在询问翠儿关于孙府的事情，倒是没有留意外面。 春春也附和地说道：“那位三少爷确实是一个妙人，举止端庄，是一个翩翩公子，笑容也是格外温柔，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先关心了郡主安危。” 晚上吃饭的时候，也只有程景郁和卢清欢他们一家子罢了，所以称呼上面，还是同在王府一般。 卢清欢抿嘴笑着，帮悠悠擦了擦嘴，说道：“如此说 来，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一家子的人，总会有那么一个不同。” 这么说，卢清欢倒是有点好奇了。 “这样吧，明日，我同悠悠一起去见那位三少爷，好好给人家赔礼道歉，如何？”这个话自然是对着程景郁说的。 他知道卢清欢这是想趁机打探一下着孙府大概的地形，寻思了一下子，想到那个恶心的大少爷。 他缓缓开口说道：“可以，带一些人手过去。” “没关系，明日让安王同我一起去即可，那三少爷是一个读书人，我和他怕是说不到一起去，有安王在还能好一些。” 程景郁虽然心里不乐意，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就勉强同意了。 次日。 卢清欢牵着悠悠，身后跟着程景寒，一路由翠儿的带领下，来到了孙泽的院子。 果然和他两个哥哥的不同，四周杂草丛生，但是却不让人修剪，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说得大概就是开门之后，他院中的景色了。 这个地方果然没有多少的人，就算是下人也没有几个，院子里面的花草，都是之前那个书童在修剪。 阿永见他们走进来，赶忙上前说道：“哎哎哎，你们几 个是干什么的？怎么随便进我们少爷的院子里面？” 悠悠上前笑嘻嘻地说道：“大哥哥！是我们！昨天的事情，我觉得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我娘今日特意和我六伯伯带着我，打算好好的和那个大哥哥道歉。” 阿永看着这么奶呼呼的悠悠，有点不忍心狠下来说她。 咳咳嗓子说道：“那天的事情，我家少爷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你们也不用特意来一趟吧？” 阿永还不忘上下打量了一下程景寒和卢清欢，怪不得这个娃娃长得这么好看，这当娘的还有伯伯的，未免也太惊人了。 一家子都是这么好看，底子好也是在所难免。 卢清欢开口说道：“还麻烦这位小哥可以通告一声，我们昨日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把你家公子冲撞了，本就应该如此才是。” 阿永见卢清欢如此端庄，猜到这个人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仔细一想，倒是也行。 便开口说道：“这几日我家三少爷请了一个教书先生来，如此两个人正在坐而论道，你们几位先去偏殿休息，等我家少爷谈论完之后，再说见不见你们吧。” 卢清欢点点头。 几个人一等就是 半个时辰。 虽说是偏殿，却也事事到位，隔一会儿就会有下人过来嘘寒问暖，添茶递水。 程景寒笑着夸赞：“不难看出，这位三少爷是一个细心的人，手底下的人也都个个不错，来来回回几次，一点杂音都没有。” “倒是难得见你可以夸赞一个人。” 卢清欢打趣地说完之后，程景寒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或许是因为自己觉得这个男孩和自己，在某一种程度上面很像吧。 眼看着孙泽带着一个玉面书生的走了进来。 他抱歉地说道：“实在是让几位久等了。” 卢清欢刚要说没关系，结果看见他身后跟着的人之后眼睛都直了。 晋王？ 程景寒也是一愣，他怎么会…… 孙泽见他们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身后的教书先生，好奇地问道：“你们这是……认识不成？” 晋王立刻摆摆手说：“怎么会，这几个人，小生可是第一次见。” 卢清欢：第一次见？ 程景寒：小生…… 两个人全都不寒而栗地打了一个冷颤，第一次见晋王这么正经，实在是好不习惯啊。 悠悠见他们两个人全都没有开口，干脆就把自己口中的四伯伯给咽了回去。 第331章 来龙去脉 程景寒也赶紧说道：“没错，我等也只是觉得惊奇，没有想到贵府的教书先生，竟然这么年轻。” 还这么的能装，他教书？ 说句实话，晋王的书读得也不少，不过也是当初被先皇硬生生逼的，让他教书？怕不是要误人子弟了。 晋王客客气气地拱手作揖，说道：“实在是客气、客气，这位公子也是俊俏得很，想必公子的兄弟姐妹，也是个个如此吧？” 卢清欢这才松了一口气。 晋王果然还是那个晋王，要不然自己真的要以为，他这是让人灌入了迷魂汤，或者失忆了。 孙泽笑着走到主人家的位置坐下，说道：“这倒是难得，没有想到你们竟然和我的教书先生一见如故，也是有缘，不知道诸位这一次来寒舍，所谓何事？” 悠悠迈着小短腿来到孙泽面前，说道：“上一次我不小心撞到了大哥哥，大哥哥没有怪罪我，我十分的感激，所以今日娘亲特意带着我来和大哥哥赔不是，道个歉，希望大哥哥千万别生气。” 孙泽温柔地看着悠悠，刚要伸出手去揉揉她的头，又觉得好似有点不妥，干脆笑着说道：“没事，那次的事情我早就 不在意了，何必如此放在心上。” “不对不对，大哥哥是难得的好人！我自然要和娘亲来赔礼了！” 孙泽细细品味悠悠的话，难得的好人，自己么？ 也正是这么一个自嘲的笑容，被程景寒给抓住了。 这还是年纪轻轻确实难得，是一个好苗子，天生就可以忍耐到这个地步。 虽然孙家比不上皇室，他也年岁还小，好好培养，或许是一名得力干将也未可知啊。 孙泽看向站着的晋王说道：“是我疏忽了，老师请坐。” 晋王点点头，坐在程景寒身边。 林一看着这么正经的晋王，觉得自己脑瓜仁都跟着犯愁。 要是一开始，他在先皇面前就装得这么像人一点的话，这皇位还和程景义有什么关系？ 可惜了，这位王爷，先皇在世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装过，现在倒是像一个正人君子。 不知道的话，还以为这个人打小就这样呢。 程景寒对着晋王嘿嘿地笑着，晋王也回礼问道：“这位公子为何一直看着我笑？” “我只是见先生的袖口，好像有点不合身，可否让我帮你看看？我家里也做过布匹生意，针线活我虽然不懂，但是也能看出一点端 倪。” “哦？是么？那就麻烦你了。”还做过布匹买卖，自己为何之前从来没觉得，老六骗人的时候，不打草稿呢？ 程景寒刚刚和他手指擦肩而过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手中多了一个什么东西。 他顺势捏起袖口握紧了手，只用两个手指抓住袖口说道：“针脚确实差了一点，衣服也不合身，这衣服怕不是先生的吧？” 孙泽看着他们两个人笑着，说道：“果然让这位公子猜对了，我老师的这身衣服确实不合身，也是临时找到的，如今正在赶工来做合身的衣服。” 程景寒颔首笑道：“三少爷对这位先生还真的是上心啊。” “不过我们方才来的时候听说，你和这位先生也是刚刚认识不久，是新来的先生，不知道你们二位是怎么认识的呢？” 这一点卢清欢也是好奇。 原本晋王就是女扮男装进来的。 为何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人家孙家三少爷的教书先生了？ 其中肯定发生了不少好玩的事情。 孙泽思考了片刻没有开口，反而是看向晋王说道：“这件事情我倒是有点不知应该怎么说，也算是我们孙家造孽吧。” 这话说完，卢清欢和程 景寒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孙家造孽？ 难道是晋王和那个肥头大耳的大少爷…… 卢清欢尽力克制自己，千万不要去想那么多。 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发生才是。 杏儿见卢清欢为难的样子，给她悄悄地递过去一个绿油油的果子。 卢清欢接过来咬了一口，酸滋滋的口感让自己瞬间清醒了。 晋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诸位如此想知道的话，那我但说无妨，这些事情也已经过去了，如今我也得到了三少爷的抬爱，本身就已经不在乎了。” 孙泽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一点点凄惨和同情。 也不知道晋王到底用了什么谎话，把这单纯的孩子骗成这样。 晋王喝了一口茶，一副多愁善感的样子：“实不相瞒，我家原本在豫州，因为水患又连着瘟疫，一家子在那生活不下去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带着家人来到别处生活了。” 瘟疫连着水患？还真是现学现用啊，就算是有人要调查你，都查不到。 也是，这三少爷一看就是读书人，就算是去问，那孙荣也不能说，这个人是自己从京城绑来的。 见众人全都没有开口，他继续委屈地说道：“ 我自幼父母双亡，只有年幼的弟弟和妹妹，我们一家子逃荒来到京城，本以为就这么安稳过去了。” “奈何被一伙人看上了我妹妹，还扬言第二日要是我妹妹不跟他们走的话，就绑过去，无可奈何之下，我只能男扮女装混了进去。” “幸好他们未曾发觉，一路来到孙家，也不知到底要干什么，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是三少爷救了我，说他把我招入院内，那面的人也不好说什么，就同意了。” “其实他一早就知道我是男儿身，听闻我十年寒窗，这才让我留下做了教书先生。” 卢清欢听完之后，看着点头的孙泽，忍不住心里面默默地感叹，还真是画了一张好大的饼啊。 这话他都能信？还真的是单纯。 如此说来，来龙去脉大概是已经知道了。 无非就是千钧一发的时候，被这位三少爷发现了，然后给救下来罢了。 那也是万幸了。 还以为程景郁他们一早就商量好，如何帮着晋王脱困。 弄了半天…… 有的时候，自己还真是怀疑他们的兄弟情义，到底靠不靠谱。 要是没有遇见这位三少爷的话，晋王的处境，那是相当危险了。 第332章 整个底细 卢清欢压抑着心中的笑意，说道：“如此说来的话，这位先生的遭遇，还真是让人同情啊。” “不过，可以得到三少爷的欣赏，也算你们有缘。” 卢清欢现在甚至都可以想象到，当日晋王到底是怎么和孙泽说的，才把这个单纯的孩子骗过去。 怕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都用上了吧？ 闲聊了几句之后，眼看着都已经到了饭点了。 孙泽客气地说道：“要不然的话，诸位就留下，和我一起用膳吧，我和诸位也算得上一见如故。” 程景寒等人起身摆摆手，说道：“三少爷客气了，这个就算了吧，我等回去即可。” “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强行留你下来了。” “告辞。” 孙泽目送他们离开，随后看向晋王说道：“老师真的和他们不认识么？我倒是觉得，您和那位公子，眉宇间有一丝像呢。” 晋王啧了一声说道：“三少爷想多了，这世间像的人那么多，也不是像，就一定会有关系，人嘛，心里都是变幻莫测的，更何况长相？皮囊罢了。” 现在的孩子，也是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孙泽点头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 是带着晋王一起过去用膳。 出来之后，程景寒把手中纸条拿出来，和卢清欢一起看了一眼。 上面写着：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卢清欢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不是长恨歌里面的诗词么？他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程景寒寻思了片刻，直接让林一把纸条给销毁了。 晋王之所以没有直接告诉自己，是怕孙家人多眼杂，或许换一句话来说，这个孙家三少爷，也并非是一个善茬。 那人和自己颇为相像，怕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 他这两个兄弟的心思加一起，估计都比不过那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才是。 卢清欢好奇地问道：“不知晋王殿下的意思是……” 程景寒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说道：“不急，眼下要做的，还是一个取得孙家人的信任，这样也好，让八弟去教那二少爷，四哥去管三少爷，如此说来，现在底细不清楚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个大少爷罢了。” “不对，还有一个人。” 见卢清欢贼笑的样子，程景寒都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 “你是在问孙家的那位老爷？这个人倒是神秘，来了这两日，一直未曾听过他的事情，也只能简单 地从孙旭那里了解一下。” 更何况那个人一心痴迷武学，连自己家财产有多少，都更不知道，更不记得自己爹的习性 爱好，问他也是白问。 卢清欢叹了一口气，感觉在这个偌大的孙府，要是想知道一些什么事情的话，确实有点艰难。 但是仔细一想，可以找到晋王，那也算得上好事一件。 最起码知道这个人，现在吃好喝好，没有危险。 如今就只能各自行动，逐个击破了。 而此刻，一个身穿黄衣，模样俏丽，头上戴着白玉珍珠，耳上挂着上好的翡翠，一双丹凤眼，长的颇为可爱的女子，正气鼓鼓的往孙旭这面赶来。 身后跟着的丫鬟，一个劲在后面追着：“五小姐！您冷静一点！可千万别去二少爷那闹啊。” 孙怡然回头怒视了她一眼，那几个丫鬟全都停住脚步，不敢开口。 “冷静？你们告诉告诉我怎么冷静？也不知道二哥到底怎么想的，那个人可是硬生生，把大哥尾骨打断的话，那可是要养好久，才能好的伤！” “他凭什么说打断就打断了？我们孙家的人他都敢动，简直就是不要命了！二哥不给大哥出气也就罢了，还把人家请到家里来 。” “还自甘下贱地拜人家当师傅！我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好了！不行不行，我必须要去当面说他，否则的话，我都咽不下心里的这口气！” 说罢，孙怡然又开始大步流星地往孙旭的院子里面去。 那几个丫鬟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跟着了。 孙家老爷独宠这两个女儿多一些。 所以这两个小姐的性子，也让人难以捉摸，四小姐虽然闷声细语，但是鬼点子最多，五小姐是一个没有什么头脑的，唯有四小姐马首是瞻，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是一个暴脾气。 日后嫁人，怕是都不好嫁。 赵管家见孙怡然来了，赶紧挡在门口，说道：“五小姐今日怎么来了？” 孙怡然颐指气使地说道：“怎么？我来还要提前告诉你一声么？你算什么东西？我二哥呢？” 赵管家只能咬着牙忍耐笑，着说道：“二少爷在后院练武呢。” 这位可是孙家的活祖宗，自己还是忍耐一些吧。 “练武？是和他那个师傅么？” 见赵管家不吱声，孙怡然干脆推开他自己走了进来。 赵管家说道：“五小姐，您不然随便进去啊，我还没有通传呢！” 孙怡然停住脚步 ，回去就给了赵管家一巴掌，说道：“这个府姓孙！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我，我来找我二哥还用通传？滚滚滚！别在这碍眼！” 话落，就继续往后院走。 赵管家有苦说不出，只能硬生生忍耐下来。 而此刻程景郁见这孙旭虽然爱好武学，却总是有点笨拙，身体强壮和自身的领悟，完全不是一回事。 干脆说道：“这样吧，你对我出招，我招招回应你，让你看看，这几招到底应该如何运用，方为稳妥。” 孙旭猛的点点头：“求之不得，那师傅，我上了！” 只见他一记龙爪手攻击过来，程景郁也是用龙爪手回应。 但是却显而易见的，就把孙旭给压制下去了。 接连两个人又换了好几招，次次都被程景郁压制的动弹不得。 也是这个时候，孙怡然来到后院，看见两个人正在打斗，自己二哥又总是打不过，刚要恼羞成怒地上前去怒斥。 走上前却见压制孙旭的那个人，好看的，像画里的人一般。 丰神俊朗，英姿勃发。 而且还能把孙旭给压制得死死地，这个人，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一时间孙怡然竟然看呆了，在原地无法自拔。 第333章 入赘孙家 程景郁松开孙旭的胳膊，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让你练武练的是招式！不是蛮力！” “真是蠢！难道这都学不会么？” 其实也才教了一天而已，程景郁当初学这些东西的时候，教一遍就全都记住了。 便自认为，他人会和自己一样。 在某种意义上来讲，逐雨是心疼孙旭的，毕竟给主子当徒弟，那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主子这个人，一旦对什么事情认真起来的话，那是会非常严肃的。 包括教导徒弟在内。 孙旭瘫痪的坐在地上，自己之前练武的时候，真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这才第一天，自己就已经收不了了，不过这样才好，这才证明这个师傅，是真的把什么都交给了自己，自己也应该更加勤奋才是。 孙旭一鼓作气，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刚要上前夸赞程景郁，就察觉到身后来了人。 见是孙怡然，他松了一口气，走过去问道：“五妹怎么来了？” 他叫了一声之后发现，孙怡然自始至终，都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看，他顺着看过去，正是程景郁的位置。 孙旭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说道：“喂，五妹？我说你看什 么呢？是不是中邪！？你可千万别吓唬二哥啊。” 孙怡然回过神，皱眉，狠狠地踢了孙旭一下子。 “呸呸呸！二哥你在胡说什么？纯心咒我是不是？你才中邪了呢！” “我听说你把殴打大哥的人，请到家里面，还拜了人家当师傅是不是？我说你怎么想的？大哥就算是再不好，那也是咱们大哥，是兄弟，一家人，你可倒好，你还向着外人。” 孙怡然抱着膀子一扭头，气鼓鼓地嘟起嘴，还不忘时不时看向正在喝茶的程景郁。 那姿态和模样，就算是喝个茶都这么好看。 孙旭解释着说道：“大哥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么？他要是不去勾 引人家妻子，人家会打他？” 妻子？ 难道这个人已经成亲了？ 孙怡然稍加失落地看着程景郁，凭借这个人刚才和二哥的说话态度来看，他一定就是二哥的师傅没错了。 已经成亲了……实在是有点可惜，这么俊俏的人，难道就这么和自己没有缘分了么？ 孙怡然指着程景郁问道：“他就是你半路捡来的师傅？” “你这丫头，能不能别这么没大没小的？什么半路捡来的？我告诉你，这位师傅可 是厉害着呢，你可别小看了他去。” 孙怡然吞吞吐吐地问道：“那……他是不是已经成亲了？他妻子长什么样子？” “你问这个做什么？”这丫头什么时候，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 “我问问还不行么！快一点告诉我！” “行行行，我和你说还不成么？” 这孙怡然被孙家老爷子惯得无法无天，这几个哥哥都要退让三分。 更何况孙旭本身就极其疼爱这两个妹妹，自然是知无不言。 孙旭仔细琢磨起来卢清欢的长相，说道：“他妻子是一个美人，特别漂亮，比大哥和咱爹院子里面的，都漂亮。” 孙怡然一愣，那得是多么好看一个人？ 自己原本就很少听孙旭会夸赞一个人，如此夸赞还是第一次，实在是有点难得。 不过，越是漂亮，自己越不担心。 不过就是一个以色侍人的家伙罢了，自己可是孙府的小姐，给她三个胆子，估计也不敢和自己抢男人。 孙怡然笑了笑，拉着孙旭说道：“二哥，你说如果妹妹我看上了一家男子的话，应该如何？” “看上了一家男子？你看上谁了？哪个男子如此幸运，能被我妹妹看上？” 孙怡 然害羞地拍了他一下，说道：“那你别管，我就问你，应该如何？” “这还能如何，当然是让他来提亲了。” 孙怡然为难地说道：“那如果，这个人成了亲，或者还有了儿女又该如何？” 孙旭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说道：“有了！那就干脆给他妻子孩子一笔钱财，够他们滋润的花上两辈子，然后让这个男人倒插门，做咱们孙府的上门女婿，不就行了么？” 孙怡然一早就有了这个想法，不过就是想从孙旭口中，让他亲自说出来罢了。 孙怡然夸赞孙旭，说道：“果然认了一个师傅是不一样了啊，我倒是觉得二哥你现在变得聪明了不少。” 孙旭也听不出什么好赖话，就以为这是在夸赞自己。 随后问道：“那你到底看上了哪个男子？和二哥说说，到时候二哥替你去说和。” 孙怡然直接指着坐在院子中间老槐树下的程景郁，说道：“他，只是刚才一眼，我就看上他了。” 程景郁离他们比较远，所以根本不知道这几个人在说什么，更何况自己也没有兴趣。 一心都在卢清欢身上，那个女人和六哥去赔不是，为何还不回来？ 也不 知道这两个人在干什么。 实在是太着急了，早知道的话，昨日就应该再斟酌一下，然后答应她。 实在是有些悔不及当初。 孙旭刚接过赵管家拿来的茶，见她说的人是程景郁，差一点就把茶扔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你看上我师傅了？我说五妹啊，这世间好男儿这么多，你为何偏偏看上人家有妇之夫了呢？再说了，你可是咱家的嫡女，嫁过去当二房，算怎么回事啊。” 赵管家忍着没有笑出声。 感情二少爷，根本就没有想让五小姐做正房的意思。 倒也是，那位公子的妻子美若天仙，哪怕五小姐模样不错，却也是比不上。 孙怡然登时就不满意了。 伸手掐得孙旭只咧嘴。 “我说你到底是不是我二哥了？你刚才是怎么说的，你现在全都忘了是不是？” “再说了，咱们孙家是什么人家？就算是皇亲国戚那也是配得上的，凭什么我就要去给他做小？我要做正妻，大房，你听见了没有？” 孙旭嫌弃地说道：“人家孩子都有了，你还想让人家休妻？更何况他妻子身上已经有身孕了，就算是你想嫁进去，也得人家同意是不是？” 第334章 见招拆招 孙怡然灵光一闪说道：“二哥你刚才不是也已经说了么？就算是有了孩子，也不用怕啊。” “到时候可以直接给她们一笔钱财，够她们生活就是了，至于这个人，就让他入赘孙家，你说好不好？” 这个人实在是太好看了，自己真的不想这么放过。 这么多年，自己从来没有看见这么好看的男子。 孙旭仔细一想，还是觉得不妥。 “你如今也才十四岁，那么急着嫁人干什么？你姐姐及笄礼都过了，也没像你这般着急出嫁啊。” 孙怡然干脆耍赖起来，大声说道：“我就是不管！再说了，二哥，要是他可以入赘孙家的话，日后教你武功也方便啊，你也不用叫什么师傅，直接叫妹夫，那不是更好么？” 孙旭想了想，这倒也是一个办法，省得自己还得跟个孙子一样，让人训斥。 “好，这件事情，暂时就这么定下来了，要是他们执意不肯的话，你也不能强求，知道了么？怎么说那都是我的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我知道了，二哥你何时变得如此絮叨。” 再说了，就算是你没有办法，把这个男子给自己弄到手，自己去找爹 帮忙，不就行了么？ 他老人家出手，自己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两个人闲话家常了一会之后，一起来到程景郁面前。 孙怡然上前对着程景郁微微行礼，客气地说道：“小女子见过公子，听我二哥说，你是他的师傅，不知道小女子可否问一下公子尊姓大名？” 孙旭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这么久，一直都是叫他师傅，好像没有问他原本叫什么。 程景郁脱口而出：“程。”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把自己本名说出去，那还得了？ “程公子好，我是孙府的五小姐，我叫孙怡然。” 程景郁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孙怡然却脸红心跳，离近了之后再看这个人，发现更加好看了，那长长的睫毛，甚至比女子的还要好看。 皮肤也是白皙的很，手指节节分明。 喝茶的动作，也是那么潇洒，一身黑衣上面绣着墨龙。 简直衬托的这个人，不像存在这天地间一样。 逐雨警惕地看着孙怡然，这个女人为何一副想把自己家主子吃了一般？ 难道又是因为…… 唉，只能怪自己家主子，实在是有点招蜂引蝶，要是这个时候王妃回来的话，还能好一些。 孙怡然自然地坐在程景郁对面，笑着说道：“不知道公子，从哪来？这一次来江南，所谓何事啊？” 这些事情，一早就和程景寒他们商量好了。 本想着为了应付孙家的人，奈何这个孙旭就是一个呆子，根本就不知道问这些问题。 程景郁淡淡地说道：“从京城来，此次为了在江南做布匹绸缎的生意。” 江南的绸缎生意是最好的了。 京城多数都是从这里买布匹，就算是皇宫里面的蜀锦，都是江南盛产。 提起这个，孙怡然来了兴致：“布匹生意？那程公子不如看看我身上这一身如何？你可否能看出，我穿的这一身是什么料子？” 程景郁只是淡淡的瞧了一眼，说道：“五小姐好眼光，如今这锦段难得，可以得到这些，做成衣服确实不容易。” 虽然程景郁不喜欢在乎这些女子家的事情，不过好歹也是出身皇室，关于这些布匹绸缎不想了解，也会了解。 后宫的女人最喜欢的无非就是宠爱和荣华富贵了，穿的越好，才能越彰显自己的身份。 孙怡然接着说道：“公子好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啊！实不相瞒，小女子去年生辰，我爹爹送过 我一个店铺，就是做的布匹生意。” “我这一身，也是在那赶制的。” 程景郁不理解，为何这个女子要和自己说这些事情。 孙怡然声音逐渐小了下来，说道：“要是程公子不嫌弃的话，不知可否和我的店铺谈和一下，到时候你们所卖的布匹，我的店铺都收下，如何？” 孙怡然年纪虽然小，这行商的头脑，可不比孙荣差。 孙家老爷子也说过，可惜了孙怡然不是一个男子，要不然的话家里的店铺，干脆就都给她了，自己也好安心地撒手人寰。 程景郁想了想，冷淡地说道：“这件事情，我还不急，更何况江南颇大，开店一事，也不能急于一时。” 程景郁委婉地拒绝，倒是让孙怡然觉得有点不开心，奈何看着这个人的脸，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生气。 孙旭一时间感觉自己在这待着，甚至有点多余。 只能尴尬地说道：“那个……师傅，其实我一直没有问你，你家里难道只有师娘一个人么？” 虽然不知道程景郁的真实身份，但是看他穿着打扮，也知道家里绝对也是有钱的主。 这有钱人家的话，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子呢？ 要是师傅也 是一个好 色的话，那剩下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程景郁点点头，嘴角带着一抹醉人的微笑。 也就是只能想起来卢清欢的时候，他才会笑得格外温柔。 孙怡然完全沉醉在里面，根本没在意重点是什么。 这个时候，卢清欢和程景寒正好带着悠悠回来。 卢清欢看着程景郁对面坐着的女子格外眼生，从来没有见过。 又色咪 咪地盯着程景郁看，双手暗自握紧，这个狗东西，又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烂桃花？ 不是一直都在这里教人家习武么？还能弄到烂桃花？ 卢清欢走过去笑着问道：“你们几位聊什么呢？” 孙怡然刚要开口怒斥，就见卢清欢的面容姿色，甚至比四姐还要好。 不仅如此，身形姿态也都是上等绝色。 程景郁伸出手拉着卢清欢在自己身边坐下，问道：“回来了？可还好？” “没什么事情，三少爷那个人很和蔼的。” 她又看向孙怡然问道：“不知这位是？” 孙旭先开口介绍说道：“这是我五妹，五妹，叫人。” 没想到师傅成亲多年只娶了师娘一个人，这门亲事怕是不好说，早知道不答应了。 眼下这可如何是好？ 第335章 比比家境 孙怡然回过神之后，收起刚才的笑容，趾高气扬的对着卢清欢说道：“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叫人？” 卢清欢微微皱眉，敌意？果然和自己猜测得没错。 这个女子，是奔着程景郁来的。 好家伙，自己不过就是走了一会罢了，就给自己弄出这么个人来。 程景郁被卢清欢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怕是不会好过了。 也是有苦说不出，要是和卢清欢说这个女人是自己贴上来的，不知道她会不会信。 孙旭啧了一声说道：“你怎么这么没有规矩？我告诉你，这位可是我的师娘，按辈分的话，你也得尊称一声夫人，怎么这么没大没小。” 看着孙旭没有出息的样子，孙怡然也只能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刚才还说的好好的呢，现在看见人家就变卦了，这个二哥还真是不靠谱。 孙旭帮衬着说道：“师娘千万别见怪，我家五妹就是这么一个性子，被我爹惯坏了，不懂规矩。” 师傅和师娘感情这么要好。 要是他可以娶怡然，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但是看着他刚才的态度，就知道肯定是不可能的。 孙家子嗣，每一个人的心 性脾气都不同。 这老二还算是一个憨厚的。 孙怡然虽然也注意到了程景寒，但是这个人看着病恹恹的，一看就活不长，还是这位公子深得自己心意。 卢清欢看着那女子面对程景郁的眼神，丝毫不觉得慌张。 这一年里面，自己也算是见识过大。大小小的想接近程景郁的女子，这位也不过才十四岁罢了，完全没放在眼里。 不过，在这个地方也是无聊，陪她玩玩倒是还行。 卢清欢笑着说道：“二少爷何必和小孩子置气呢？我原本也没放在心上。” 说着，就反握住程景郁的手，说道：“虽然已经入秋，今日却格外感觉热了一些。”话落还不忘用手，擦了擦干干净净的额头。 杏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自家王妃这是要开始演戏了啊。 程景郁心疼地起身扶着她们纤细的腰身，说道：“怎么了？可是觉得不舒服了？若不然的话，我扶你回去歇息。” 卢清欢懂事地说道：“还是算了吧，我在这陪你们说说话，也是不耽误的。” 程景郁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戛然而起。 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孙怡然挑唇一笑，不走更好。 她看着卢清 欢坐在自己对面，笑着问道：“不知，夫人贵姓？” “姓卢，五小姐叫我程夫人就好。” 孙怡然心里觉得晦气，现在叫你程夫人算什么事情？日后这个位置，没准就是自己的了。 “我还是叫你一声卢姐姐吧，我见你年轻，又格外亲切，要是叫夫人的话，反而是把你给叫老了。” “五小姐想怎么叫，都随你就好，我倒是不怎么在乎。” 孙怡然见她这么从容，随手拿起一个桂花糕，说道：“听闻，卢姐姐是从京城来的啊？不知，你家在京城是做些什么的？” 卢清欢直接脱口而出：“家里之前有尝试过经商，后来发现实在是有点困难，干脆就在京城开了一家酒楼，卖酒为生罢了。” 孙怡然心里更加不屑了起来。 原来就是一个开酒馆的，那和自己家比起来，可是差了不少，在京城又如何？京城有的地方，还比不上江南呢。 “原来如此啊，第一眼看卢姐姐，我还以为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呢，结果没想到家里就是一介酒农啊？还真是没有想到。” “那可以嫁给程公子，倒是卢姐姐高攀了。” 杏儿不服气，刚要开口和她辩解。 就见卢清 欢眼神示意自己，随后她自己亲自说道：“如此说来的话，倒是也不假。” 虽然尚书府也不差，还有齐国公府撑腰，不过程景郁到底也是一个王爷，自己过去不算下嫁，也不算高攀，算是势均力敌才是。 孙怡然见她认可自己说法，便更加的肆无忌惮了起来。 “不过，我们家可就不一样了，我们孙家在江南这一代，也算是首屈一指。” “如果程公子想做买卖的话，我们家那是完全可以帮上忙的，不像是卢姐姐，最多就只能从娘家拿那么几壶酒罢了，丝毫帮不上什么作用。” 卢清欢眯了眯眼，这么快就已经打算宣告主权了吗？倒是早了一点吧？ 卢清欢笑着说道：“那就多谢五小姐了。” 孙怡然一愣，疑惑问道：“你谢我做什么？”这女人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听不出来自己这是在贬低她么？ “难道不应该么？五小姐刚才说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要帮着我夫君在江南做生意么？你说得没错，山高皇帝远，我们家帮不上什么。” “你们家倒是可以，五小姐都已经这么说了，我们倒是也不好推迟，我也就只能在此谢过了，不过不知道，五小 姐打算怎么帮啊？” 卢清欢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这件事情给摆正过来了。 一时间，孙怡然倒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自己刚才的话，分明就不是这个意思。 她刚好一拍桌子，怒骂卢清欢不要脸。 可是仔细一想，自己要是这么说的话，会不会在程公子那里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孙怡然直接就中了卢清欢的圈套，说道：“这有什么难的？程公子不是想做布匹生意么？我们家本来也有店铺，租给程公子又何妨？” 卢清欢叹息着说道：“江南的房价，不比京城便宜，这要是租的话，岂不是很贵，还是五小姐不是真心想帮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原本也没打算有人帮我们。” 正当卢清欢打算起身离开的时候，孙怡然怕程景郁小看了自己，直接说道：“大不了我把我的店铺不要钱租给你们一年又何妨！” 卢清欢还是没打算，就这么善罢甘休，继续为难地说道：“一年啊？倒是也好，那先干一年，一年之后再回去京城就是了。” 一听程景郁要走，孙怡然不干了，直接说道：“不行不行，实在不行的话，我把店铺卖给你们！” 第336章 姐妹联手 见孙怡然这么容易就上钩了，卢清欢都有一点不好意思继续骗她了。 随后更是直接问道：“好，爽快，果然五小姐是一个爽快的人，那我问你，你打算多少钱卖给我们？” “如果太贵的话，我夫君是不会买的。” 程景郁鄙夷地看着卢清欢，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自己总是感觉，她好像把自己卖了一般。 孙怡然看向英俊的程景郁，又见他此刻眼睛正在看着自己，干脆一咬牙，一跺脚说道：“五十两！给我五十两，我就把这个店铺卖给你们如何？” 江南原本店铺就昂贵，更何况这可是孙怡然生日的时候，孙家老爷子送的，本来就不小。 这个铺面加起来，最少值个三四百两银子，她直接一口五十两，怕是心在滴血了。 卢清欢还是为难地揉了揉自己太阳穴，说道：“五十两啊？还是有点贵了，我们这初来乍到，也没拿多少银钱，一下子没了五十两，我这心疼啊。” 杏儿抿嘴，忍不住转头过去笑，王妃可真是能骗人，分明之前在京城的时候，买个簪子都不止这些呢。 “这还多？”孙怡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们不是 来自京城么？难道五十两都拿不出来？未免太穷了吧？ 孙怡然寻思着，要是你们买不起的话，自己干脆就不卖了，要不然的话，自己也太亏了。 她刚要开口，就见孙旭这个实心眼的，直接说道：“不就是五十两银子么？师傅师娘放心，你们要是有什么难处的话，和我说就是了，这五十两银子我拿得起！” 孙怡然此刻真的是想狠狠地给他一巴掌！ 这个榆木脑袋，干什么一个劲地帮着外人？ 等爹爹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自己必须去告状！ 卢清欢从自己怀里拿出了五十两说道：“也不是没有，只是一时间舍不得花而已，钱就给五小姐了，那么铺面的地契，还请五小姐，现在就拿过来吧。” “毕竟，做生意的人，多数都是比较着急的，这种事情要是放在之后在做的话，实在是有心有余悸。” “既然五小姐这么诚心的话，那就干脆，现在拿来就好，我们就坐在这等着。” 卢清欢微笑的样子格外温柔，实则是笑里藏刀。 孙怡然干脆一扭头，说道：“好！你们在这等着！我现在就过去给你们拿！” 见她走了之后，程景郁这才小声问道：“ 咱们，要地契做什么？” 卢清欢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说道：“闭嘴，还不是你惹出来的烂桃花。” 程景郁委屈巴巴的，没有开口解释，分明就是那女人自己贴上来的。 而孙怡然一边走一边寻思，感觉这件事情，实在是有点不对劲。 男人还没到手呢，凭什么自己店铺就送出去了？ 非亲非故的，未曾入赘孙家之前，自己又凭什么帮他？ 她也是这个时候，才开始反应过来，但是为时已晚，这话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去了。 要是此刻再反悔的话，岂不是让人笑话？ 孙怡然不争气的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睛里面流出来了。 偏巧她此刻正好路过后花园。 孙若薇正在一旁的湖边，喂着里面的锦鲤。 她与孙怡然不同，表面温柔似水，实则内心很辣，面容姣好，只比孙怡然大一岁，却长得更加好看。 身材比卢清欢稍微矮小一些，更显江南女子的可爱。 正当她怡然自乐的时候，听见身后丫鬟过来说道：“小姐，五小姐就在附近。” “哦？然后呢？她在附近，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五小姐如今正在哭呢，小姐您不去看看？ ” 孙若薇停住手中的动作，不假思索地说道：“哭了？那我自然要去瞧瞧，倒是是什么原因，能让我这个一直被养尊处优对待的妹妹掉眼泪。” 丫鬟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 孙若薇慌忙地来到孙怡然这面，眉心紧锁着急地说道：“怡然？是你么？” 孙怡然听见有人喊自己，又见是孙若薇，心里更加不舒服，哭的也是更厉害。 “四姐，你可算是来了，这一次说什么，你都要帮我啊。” 孙若薇走过去抱着她，用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问道：“这是怎么了？到底什么事情，让你委屈成如此模样？难道……难道还有人，欺负你了？” 在江南，这种情况应该是不可能的。 谁不知道孙怡然是爹爹的掌上明珠，宠爱万千。 孙怡然如同小鸡食米一般，点点头。 认真地说道：“可不是有人欺负了么！四姐你都不知道！那个女人实在是歹毒得很！” “女人？”难道是大哥哪个新宠，不知天高地厚顶撞了她？ 还是爹爹的人？可是她好像是从二哥院子那面来的啊。 孙怡然点点头，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 就算是跟着孙若薇身边的丫 鬟，听着都已经皱起眉头，分明就是你先惦记上了人家有妇之夫，如今被人家压制住了，还想倒打一耙。 话是你自己说出去，难道还要怪别人？ 只是这些话，她们只能在心里面吐槽一些罢了，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去。 孙若薇摸了摸孙怡然的脑袋，笑着说道：“你这个傻子啊，这不是让人框住了么？那女子分明就是故意而为之，为的就是让你自乱阵脚，她坐收渔翁之利。” 孙怡然哭着说道：“我当时气急了，就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怎么办啊，四姐？” “那个店铺你也知道，那可是爹爹送我，一年油水不少，我可不想五十两就给卖了！” “我不管，四姐你必须帮我，你不帮我的话，我可怎么办？” 孙若薇看着霸道的孙怡然，也没有多说什么，眼睛一转，心里有了对策。 趴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孙怡然的脸上，缓缓出现了笑容：“这个办法好！我刚才为什么没有想到呢？果然，还是四姐你聪明啊！” “下一次，可别再这么容易上当了，知道了么？” 孙怡然点点头，开心地往自己院子里跑，丝毫不顾及，身后变脸的孙若薇。 第337章 定亲之礼 卢清欢见孙怡然回来的时候，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就知道她去了这么久，肯定是找人撑腰了，要么就是有什么人，给她出了主意。 只见她把手中的地契，直接甩在卢清欢的面前，说道：“这个，五十两，卖你们了！” 卢清欢拿起地契看了看，确实是一个地契，但是并非她口中所言的什么绸缎铺子。 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地契，更何况，上面写着的地方，十分的偏远，就算是真的在那，做什么生意的话，估计也不好干。 孙怡然虽然真心想帮助程景郁，但是也得等他娶了自己再说。 现在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像什么样子。 卢清欢大概的算了一下，你们孙家还真是不做赔本买卖啊。 这个店铺就算是四十两银子卖出去的话，也不一定会有人买吧？ 孙怡然倒是不慌不忙等着卢清欢做抉择，这个店铺原本就是一个废料，是之前有人借了孙家的钱，一直没有还，拿这个抵债。 奈何这几个兄弟姐妹，谁都看不上，自己就干脆要过来了，实在不行，房子扒了重新盖也是好的。 如今要是可以五十两银子卖出去的话，那也 不亏。 孙怡然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好。 见卢清欢一直不开口，她着急地问道：“钱呢？不会真的舍不得这五十两吧？江南的店面，五十两那可都是最便宜的了。” “要是在便宜的话，就算我们孙家家大业大，我真心想帮着程公子，那也是不能够啊。” 孙怡然委婉的样子，让人觉得她自己好像也是十分为难的那一个。 卢清欢寻思了一下，笑着问道：“哦？所以说，五十两卖给我们的话，五小姐算是赔本了对么？” “那是自然，你们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要是外面买的话，五十两，你们怕是连一个店铺的门，都买不起呦。” 原本以为自己都已经这么说了，卢清欢应该立刻拿钱才是。 没想到她忽然起身说道：“那这地契，就还给五小姐吧。” 孙怡然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五小姐不是说了么？要是五十两卖给我们的话，那实在是亏本买卖，我们也不是那种占便宜的人。” “更何况五小姐和我们今日才刚刚认识，我们怎么好意思收下你这份人情呢？” “所 以这件事情还是作罢，多谢五小姐的好意了。” 说着，卢清欢就和程景郁等人相继离去。 留下孙家兄妹二人在原地说话。 孙旭拿起地契，松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个丫头，我还以为你真的打算把爹送你的店铺给卖出去呢。” “只不过，这个店铺也不值五十两银子吧？你是不是……” 孙怡然怒视了孙旭一眼，他便不再开口了。 孙怡然从他手中抢过地契，转身离开。 这几日孙家老爷子一直未曾在家。 也见不到晋王，不知道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这里住了三日，还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那孙荣的尾骨还需要一阵子，才能养好，也不能上街，看不见女子，倒是不知道这些时日，各地失踪的女子，到底是否和他有关系。 正当卢清欢无所事事的，喝着燕窝的时候，见杏儿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走三步路，回一次头。 卢清欢坐在院子中间，看着她问道：“怎么了？看什么呢？难不成后面是狼追你？” 杏儿快步来到卢清欢身边，把从前院摘得青色李子，全都放在卢清欢面前，说道：“今日我去前院摘李 子，见外面好生热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走近一看，竟然是孙家的老爷子回来了。” “说起来您或许不信，他两个儿子都那么显老，他这个当老子的反而看着年轻不少，一根白头发都没有，就是胡子有点长罢了，而且眉眼还很英俊呢，身材也高挑，和王爷差不多，仙风道骨的。” 能被杏儿这么夸赞，看样子是一个不错的老者。 原本以为会是白发苍苍的那种，被她这么一说，自己倒是也有点好奇了。 这个年岁还英俊？难不成和自己的便宜爹一样，长着一张童颜不老？ 杏儿洗了一小把李子递给卢清欢，问道：“王妃，您说这孙家偌大的家产，那孙家老爷到底会留给谁呢？” 这二少爷是一个不靠谱的，要是给他的话，怕是要把孙家变成武馆了。 大少爷还得一个败家子，就算有头脑，却好 色，容易被人拿捏。 三少爷就不用多说了，年纪还小，原本以为他才十四岁，没想到今年已经十五了，和四小姐还是龙凤胎。 看着就孱弱，还是一个书呆子，怕是也根本没有办法，支撑起来这么大的宅子吧？ 卢清欢耸了耸肩 ，说道：“这个，可就和咱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杏儿小声靠近说道：“我刚才去的时候，已经打探过了，他们好像是说，孙家老爷这一次回来，是为了孙家四小姐的定亲一事。” “定亲？小小年纪就开始定亲了么？”自己要是没记错的话，那孙家四小姐好像就比五小姐大一岁吧？ 奇怪，这俩都是嫡女，是一个娘生的么？为何就差一岁？ 卢清欢现在心里已经开始天马行空地猜测起来了。 “王妃，人家孙家的四小姐，前一阵子已经办完及笄礼了，定亲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 卢清欢倒是把这一点给忘了，十五岁的女孩子，都要办及笄礼，一般快去下来讲，多数都是及笄礼之后再来提亲。 也有之前就已经定下婚约的。 这些都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要是到了丞相嫡女那种，虽然没过二十，但是依旧没有定亲，已经可以算得上，大龄女子了。 卢清欢啃着李子点点头：“原来如此啊，不过这些事情，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杏儿仔细琢磨，确实也是这么一个道理。 正当两个人闲话家常的时候，就见程景郁手中拿着请帖走了进来。 第338章 邀请赴约 “手里拿的什么？” 卢清欢远远的，就看见他手中那一抹鲜红，上面还有金箔。 程景郁递给她说道：“这是孙旭今日拿给我的，说是，孙家老爷子宴请咱们，去参加孙家四小姐的定亲宴席。” 卢清欢看着上面用金粉写的字，说道：“宴请咱们？为什么呢？咱们和他们非亲非故，也不熟悉，和那四小姐更是面都没见过，不是么？” 卢清欢想了想问道：“还得你那个徒弟，在他爹面前说了一些什么？” 程景郁摇摇头，还是逐雨上前解释道：“好像是那孙家的五小姐，不知道当着她爹面嘀咕了什么，她爹便让人把请帖送来了。” 卢清欢哦了一声，点点头，将手中的请帖直接扔在桌子上，说道：“原来如此啊，那我大概也能猜到个十有八 九了。” 这几日那孙怡然日日都来看程景郁，教孙旭练武。 不管程景郁怎么折腾她亲哥哥，她都全当没看见。 一双眼睛盯在程景郁身上，他哥哥累个半死，也不见她端茶递水，倒是在程景郁身边吆喝起来了。 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得到，这个丫头心里面，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卢清欢抬头笑意 盈盈地看着程景郁，说道：“我们睿王殿下，还真是不管走到哪，都会有这么多的追捧者啊。” 程景郁感觉自己的后背，好像有点发凉，干脆别过脸不去开口，自己清清白白的一个人，还是别被这些事情所掺和了。 “你若是不愿意的话，也可以不去。” 他可是王爷，这也无非就是一个商贾之家的定亲宴席罢了。 卢清欢看着上面写着卢姐姐和程公子两个人称呼，就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把请帖递给杏儿让她照看好，说道：“当然要去，既然都已经请了咱们两个人，哪有不去的道理呢？顺便叫上安王殿下，咱们一起去就是了。” 看着卢清欢那贼笑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面，肯定已经有了成算。 至于孙怡然，此刻正在孙毅身边撒娇，孙氏则祥和地看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眼神里面满满的宠溺。 孙怡然乖巧地给孙毅倒茶说道：“我不管啦爹爹，您这一次还是不管女儿的话，那女儿这辈子，干脆就不要嫁人好了。” 孙毅宠爱地看着她，接过茶水说道：“身为女子，早晚都是要嫁人的，你怎么能如此想？” 孙怡然干脆拉着孙毅的袖口 ，晃悠着说道：“我不管，总之女儿就是看上二哥的那个师傅了，爹爹要是不帮我的话，那女儿就干脆出家当姑子算了。” 孙氏心疼地看着眼泪转眼圈的孙怡然，上前按着她的肩膀说道：“可是怡然，你不是也说了么？那男子家里已经有了妻子。” “你可是咱们孙家的嫡女，难道还要去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做妾不成？” 孙毅猛然皱眉冷眼，说道：“做妾？就算是皇亲国戚，我孙家的女儿，那也配得上侧妃的位置，区区妾室，怎可配上？” 孙毅倒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算是家里面再一手遮天，那也是商贾之家。 入不了那些朝堂官人的法眼。 所以他一直期盼，自己家里可以有中榜之人。 孙怡然白了孙氏一眼，直接推开她，说道：“你怎么说都是我亲娘吧？难道就这么想让我做个妾氏？” 孙氏只能忍气吞声，继续赔笑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呢？” “那还不简单，让他们两个和离，或者休妻不就好了么？到时候咱们家再给她们母女几个一点钱财，够她们生活几辈子就是了。” “左右程公子也是经商的，咱们孙家这么大的一个靠 山，我就不信他不心动。” 孙怡然也承认自己的模样和身段，肯定是比不过卢清欢的。 但是家世肯定比她强吧？ 她家里也不过就是一个卖酒的罢了，一年挣得钱能糊口都不容易。 孙氏斟酌了一下说道：“这样是不是不好？怎么说人家现在妻儿都在一起，过的甚好。” 听见孙氏忤逆自己。 孙怡然更加不开心说道：“你到底是我娘，还是她娘啊？干嘛一直替她说话？再说了，你这孙家主母的位置，不也是我爹休了四姐姐的亲娘，才让你坐上来的么？” 孙氏被自己亲生女儿说得哑口无言。 唯独这件事情，是自己一直不愿意让人提起来的。 孙毅见状，只能哄着孙怡然说道：“这件事情，你都已经想到对策了，爹倒是也不能多说什么。” “丑媳妇也得见公婆不是么？这个人你也好歹让我和你娘见见才是。” 孙怡然见孙毅同意了，起身开心地跺脚说道：“我已经把请帖给二哥了，让他务必交到程公子手中，相信到时候四姐姐的定亲宴上，他是一定会来的。” “到时候爹爹你好好看看就是了，保证你没见过如此一表人堂的男子！” 孙毅哈哈大笑的点点头：“好好好，那倒是有生之年可以见到，是你爹的福气喽？” 孙怡然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声音也跟着小了下来：“爹爹怎么笑话女儿起来了？分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家子在屋子里面，嘻嘻哈哈地打趣。 门口的孙若薇抿嘴，不知是什么情绪。 身后的丫鬟试探地问道：“小姐，咱们不进去么？” 孙若薇苦笑了一声：“算了，改日再说吧。” 她转身打算离开，丫鬟手中还端着两道精致的小菜，问道：“可是小姐，您亲手做的菜也不送进去么？这些食材您可是准备了两天呢。” 孙若薇转头看着那屋子说道：“送不送有什么意义呢？回去吧。” 自己的定亲宴席，估计还没给孙怡然物色乘龙快婿重要。 所谓的亲情，爱情，都是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孙若薇暗自握紧了自己的手。 就算是明日的定亲，都是由父亲一手规划的，亲事也是他定下来的，根本未曾问过自己。 如今…… 孙若薇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真不像他亲生的。 正当她神游的时候，不知何时眼前已经站在一个人，身上还带着淡淡香气。 第339章 尽显低调 孙若薇抬头，对上了一个极其亲和的微笑，眼前的这个人，更是长得美艳动人的很。 自己在江南住了这么久，倒是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 卢清欢淡淡的开口，问道：“这位可是孙家的四小姐？” 孙若薇听着她的口气，开始猜测。 她后退一步，对着卢清欢微微行礼，说道：“没错，见过程夫人。” 卢清欢一愣，没想到这个人，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赶忙上前扶起她说道：“四小姐何必对我行礼？” “你是我二哥的师娘，说起来，也算得上我们的长辈，这些礼数也是应该的。” 这位和三少爷真不愧是龙凤胎，两个人的说话语气都这么像，模样也很相似，要是两个人站在一起的话，估计就是另一种风景了。 卢清欢像她身后看过去，知道那是孙家老爷所在的院子。 又见她侍卫身后拎着饭盒。 便笑着问道：“四小姐这是去给孙老爷送饭菜了吗？果然孝心可嘉啊。” 拎着饭盒的丫鬟，直接别过脸，哼了一声。 卢清欢有些不解，难道是自己什么话说错了么？ 孙若薇低眸无奈地笑了笑，说道：“ 是也不是，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说起来，我这是第一次见到程夫人，据说夫人有了身孕，怎么不在二哥院内好好休养？” “这孙府人多，要是给夫人磕了碰了的话，那就是我们的不是了。” 卢清欢拿着手中的蹴鞠，说道：“我也是今日闲来无事，陪着女儿出来玩玩，奈何蹴鞠踢到了这面，我就寻思着过来瞧瞧，不想就遇见了四小姐。” “对了，听闻四小姐明日定亲，我在此提前恭喜了。” 孙若薇回礼说道：“那就多谢夫人好意了，听闻明日宴席，爹爹给您和您的夫君，都送了请帖，还请夫人务必赏脸。” 听闻？果然和自己猜测得没错，这件事情这位主人公，根本就是全然不知。 卢清欢也是客气的笑了笑，说道：“这是自然，我们叨扰了贵府有一段日子了。” “赶上了四小姐如此的好事，我们正好和沾沾喜气，四小姐如此地知书达礼，落落大方，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公子，如此好运，竟然可以娶四小姐回去当妻子。” 卢清欢的一顿嘴炮，也算是让孙若薇听得舒心。 比起那些下人夸赞自己的话，还是这种看着就高贵的人 夸赞，会让自己觉得舒服。 孙若薇寻思了片刻，犹豫之间说道：“明日宴席，夫人若是不想来的话，也可不来，包括您的夫君。” 卢清欢见她话里有话，接着问道：“难道四小姐是不希望有外人去么？” “并非如此，只是……罢了，当我多嘴就是。” 说完，她便绕开卢清欢独自离开了。 杏儿上前看着孙若薇离开的背影，说道：“王妃，这位四小姐看着倒是一个知道礼数的，好像是个好人。” 卢清欢收起刚才的笑容，说道：“好不好人的倒是有点难说，至少现在对咱们没有什么敌意就是了。” 她转动着手中的蹴鞠，回去看着悠悠撒欢嬉笑。 到了定亲那一日。 卢清欢看着杏儿整理包袱里面的衣服，说道：“就选那个浅蓝色夹杂白坎肩的那个就好，没错，就是上面绣着淡粉色牡丹的那一件。” 杏儿拿出这件衣服，放在熏香上面烘烤。 春春仔细看了一圈，说道：“王妃，这件裙子是不是有点太朴素了一些？” “朴素一点才好，本身这次就是别人的定亲宴，我打扮那么靓丽做什么？平白无故地在让人说我，这是去抢主人风头 。” 春春觉得这话有理，上下打量了这身衣裙，还是觉得不妥。 “可王妃若是真的穿这身出去的话，难免让人笑话。” 卢清欢走到梳妆台前，随手拿了一只羊脂白玉海棠并连步摇。 “配上这一对首饰，不就不会让人笑话了么？” “更何况，我如今出门在外，谁都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见状，春春也不再开头。 良辰吉日已到，宾客也陆续来的差不多了。 就算是远在京城的杨家，都送来了祝福。 孙怡然早早地就入座等候了。 一双眼睛全程看向门口。 眼看着宴席都要开始了，为什么还是不来？不会不来了吧？ 孙旭见孙怡然十分焦急的眼神，知道这个丫头是什么心思，转过头再去看旁边的孙荣，也是一个望眼欲穿，人家在等的人，可能是她日后夫君，他在等什么？ 孙荣此刻尾骨，虽然还没养好，却也可以勉强坐一会，但也只能是高椅上，还得是铺着极其软糯的铺垫才行。 据说今日老爷子也请了那个小娘子一家子，为何还不来呢？ 只见一抹白衣掠过，卢清欢和程景郁一白一黑，两个人十分默契地 互相搀扶走了进来。 众人的眼神，原本还在孙若薇身上，这两个人一进来之后，全部都被吸引了过去。 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各有千秋。 哪怕卢清欢今日已经打扮得够低调了，依旧难以掩盖身上的贵气。 孙毅夜顺势看了过去。 奇怪，为何觉得这两个人有些眼熟？虽然没见过，却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等样貌一般。 其中一个老板拍了拍孙毅，问道：“不知那二位是什么身份啊？可是孙老爷家的亲戚？这模样这气派，怕是一般人所不能及。” “你们别说，这二位可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般配得两个人了。” “可不，这二位是什么身份啊？孙老爷还没说呢。” 孙毅也没想到这风头，竟然这么轻轻松松地就被两个人外人所带走了。 索性大方地笑道：“这二位是我二子的师傅和师娘，也是行商的，从京城来，是要做绸缎布匹生意的。” 这些都是孙毅，从孙怡然那里听说的。 那些人一听也是商人，瞬间没了什么兴致。 他们这些商人，反而看不起商人，最想巴结的无非就是那些当官的。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也是好的。 第340章 当众出丑 卢清欢和程景郁随便找了一个，远一点的位置坐下，眼看着晋王也坐在孙泽的身后，他们几个人互相点了点头。 程景寒说自己身子不适，干脆就没来。 难得了看见这二位王爷参加宴席，给人家当配角。 孙怡然见程景郁离自己那么远，此刻宾客众多，自己也不好离开。 只能坐在原地生闷气。 孙若薇亲自走到卢清欢面前，说道：“夫人今日还真是光彩夺目，一进来的时候，我们可都是被夫人所吸引了过去。” 程景郁捏的手中杯子咔咔作响。 孙若薇赶紧改口说道：“他们还夸赞你们夫妻二人是天生的一对，十分地般配呢。” 程景郁面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孙若薇也松了一口气，早就听闻这对夫妻二人感情很好。 孩子都五岁了，男子却一直没有妾室，倒是一个忠贞不二的。 看样子自己那个五妹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 见孙若薇和程景郁他们说话，孙怡然心里格外地羡慕，刚要起身走过去，就被孙旭给叫了回来。 “你站住，今日是你四姐的定亲宴，别闹事。” 孙怡然寻思了一下子之后，只能愤愤不平地坐下。 虽 然爹娘都很疼爱自己，但是这一次再怎么说都是大事，要是因为自己出现什么岔子的话，那谢谢肯定会责罚自己。 无奈之下，孙怡然只能拿自己面前的橘子撒气。 卢清欢心里的八卦油然而起，起身来到孙若薇身边，小声问道：“今日怎么说都是你的定亲宴，那男子家中应该也有人来吧？” 按理来说这种情况，应该是男子家里面的人，全都来才是，这种定亲宴，更是应该在男子家里举办才行。 估计是因为孙家财大气粗，干脆就在孙家举办。 还能认识不少的商户。 孙若薇叹了一口气，眼神飘忽了一下。 卢清欢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见一个英姿挺拔的男子，站在人群里面回礼，身上穿着一身青衫。 他身后还有一男一女，笑得合不拢嘴，应该就是他的爹娘了。 这成亲将就门当户对，江南也就孙家最为富裕了，那孙若薇嫁过去的话，应该算是下嫁。 也难怪他们家的人，那么开心了。 卢清欢笑着说道：“倒是一个谦谦君子相，不错，你们二人倒是般配。” 孙若薇又一次苦笑了一声，眼神落寞地看了过去：“般配么？只不过就是两个 提线木偶罢了，在定亲之前，我们两个人，甚至面都未曾见过。” 卢清欢听到这话，略显心疼地看着眼前，不过十五岁刚刚出头的女子。 有些时候，就算是不出生在帝王家，那也是身不由己。 卢清欢见孙毅已经开始高声地开始祝贺来宾了。 自己也就回去位置坐好。 虽然地方的官员全都没有来，但是却都送上了贺礼，只是一个女子的定亲宴，他们都如此看重，足以显示孙家的地位。 卢清欢也懒得听这些亘古不变的事情，孙毅在上面说了一堆，她几乎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总是感觉有一个格外恶心的目光，在看着自己，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孙荣。 现在这个人，是丢失民女的第一嫌疑人。 在事情没有彻底水落石出之前，倒是也不好进一步彻查他们孙家。 孙毅说完之后，下面一阵鼓掌。 他坐下说道：“诸位既然来了，也不要拘谨，吃好喝好即可。” 下面的人全都唯利是图，阿谀奉承讨好孙毅。 “那是自然，孙老爷的府上，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来的，更何况我们以前要是想来的话，那还来不上呢。” “就是，贵府的这些 菜肴，就怕是皇宫里面都没有，我们今日算是有口福了，好酒好菜，还有歌舞欣赏，好生自在。” 卢清欢看着一桌子精致的菜色，这倒是一个实话。 江南的地道美食，有一些京城里面，还真就吃不到。 她也干脆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最喜欢的就是，那一道松鼠桂鱼，这江南厨子做出来的，和家中味道也不一样。 自己倒是吃出来，那么一点点番茄酱的味道。 这可是难得。 见卢清欢这筷子夹菜的速度，都快比得上自己出剑的速度了。 程景郁一时间有点感叹，是不是应该让卢清欢，也学一些武功傍身？ 这几日教导徒弟，都已经教导出心得了。 算了，还是等她生完孩子，修养完身子再说吧。 比起她自己保护自己，还是更希望自己可以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 孙怡然看着卢清欢的吃相，忍不住开始冷嘲热讽。 “就这种人，竟然还是京城来的，好像几辈子没有吃过饭一般，怕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才会如此吧？” 孙怡然转头对着身边正在喝酒的孙旭，说道：“我说二哥，程公子他们住在你那，你是不是没有好吃好喝供着 啊？” 孙旭当时就不乐意了。 立刻反驳道：“你瞎说什么呢？这天上飞得，地上跑的，河里游的，能弄得我都孝敬给师傅好不好？” 孙怡然点点头指着卢清欢，问道：“你看她，那一副没吃过好吃的乡下样子，实在是丢人，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亏待了他们呢。” 这话让孙荣也听见了，立马严肃地问孙旭：“怎么？小娘子住在你那，你不好好照顾反而亏待了人家不成？” 孙旭瞪着眼睛看着他呸了一声：“去去去，有你什么事，一个两个地全都凑什么热闹？” 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毛病？ 眼看着几个舞姬齐刷刷地走了出来，摆弄着自己柔软的身段，江南女子全都如此柔和娇小，跳的舞也和皇宫里面的不同。 更加注重自己身姿的形态。 眼看着一曲作罢众人鼓掌，孙怡然却忽然开口说道：“我年纪虽小，却也是早就听闻，京城的风土人情，和我们江南不同，想必歌舞方面，应该也不一样吧？” 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就是看向卢清欢这面。 她手中的筷子上面，还带着一整个排骨。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放回去，还是夹过来，多少有点尴尬。 第341章 口无遮拦 卢清欢咳咳嗓子，把筷子上面的排骨，放在自己盘子里面，等着孙怡然的下一句话。 果不其然，她下一句话确实是冲着自己来的。 “听闻，卢姐姐就是来自京城吧？” 卢清欢委婉的点点头，可别问自己这些问题，自己压根就不怎么了解。 “那卢姐姐对我们江南的歌舞，可有什么见解？” 这个人实在是讨厌。 卢清欢笑着说道：“江南人杰地灵，歌舞自然也是没得说，这几个女子身材娇小纤细，宛如游龙一般，让人赏心悦目。” “哦？这倒是不错的评价，那不知，对于京城的话，哪个更好一些呢？” 卢清欢纠结了一下淡声说道：“这个，倒是不好说。” 孙怡然计谋得逞，估计高声说道：“哎呦，瞧瞧我这个记性，倒是忘记了，卢姐姐家里，不过就是一个区区开酒馆的罢了，哪里会看见什么歌曲呢？” “是我唐突了，卢姐姐可千万别见怪啊。” 众人听见，难免开始议论纷纷，甚至有的直接出言笑话。 “还以为是什么京城大户人家呢，原来娘家就是一个开酒馆的，不过就是模样好一些，这家境可真是不怎么样。 ” “小一点声吧，再怎么说，人家夫君都是二少爷的师傅，这脸面还是要给的。” 晋王心里默默地为孙怡然捏了一把汗，这得罪卢清欢不要紧，主要是此刻他八弟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和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了。 见卢清欢沉默不开口，孙怡然就知道自己这一次，算是抓住她的把柄了。 这姓卢的家里，绝对没有那么富裕，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长得好而已。 那自己就有把握赢她。 “京城歌舞，多数都是华丽为主，技巧方面倒是没有江南得如此细腻，各有千秋罢了。” 程景郁开口替卢清欢解围，惹得孙怡然不快。 孙毅倒是对他十分的满意：“没想到程公子几句话，就能道破其中巧妙，实在是难得。” 程景郁也客气的对着他点点头，就当是回礼了。 随后他又一次说道：“我内人并不喜歌舞之类的东西，所以我府上也极少欣赏此等景象，我内人喜净，我等，就都喜净。” 卢清欢眼睛里面，泛着一点点的泪光，或许是因为有了身孕的人，就是这么容易被人感动吧。 程景郁就差把家里面，是卢清欢当家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甚至还觉得他自己说的这些话，十分的光荣。 毕竟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媳妇。 看见程景郁如此袒护卢清欢，孙怡然更加的看不下去了。 凭什么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可以坐在程公子身边？ 她也配？ 不行，自己必须还让程公子看清楚，这个女人比不上自己，让她知难而退。 孙怡然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卢姐姐都是出身京城人士，总是有那么一技之长傍身吧？” “歌舞不懂，那诗词歌赋呢？琴棋书画，总归是要有一样会的吧？” “就算不是出身官宦世家，那也需要有所依靠才是，难道卢姐姐什么都不会么？” 这孙怡然是要把卢清欢的底，全都当着这么多的人挖出来。 不过说来也是巧了，卢清欢身为尚书府的嫡女，还真就没有什么都不会。 她不会也就罢了，原主自己都不会。 自幼就受到了万般宠爱，不想学的东西，卢殷和萧朝云也不会强迫她去学。 长大后又黑胖黑胖的，别说歌舞了，那肥嘟嘟的肉手，怕是琴弦都摸不到。 卢清欢倒是也不避讳，直接说道：“这个，我倒是都不会，不管是 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我一样都不会。” 孙荣满意地看着卢清欢，说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应该如此。” 这种笨蛋美人，再好不过了。 除了讨好自己以外，什么都不会，日后才好掌控。 程景郁双手已经暗自握拳了，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干脆下狠手一点。 孙怡然不满地瞪了孙荣一眼：“大哥可千万别这么说，女子虽然无才为好，但是日后要教导子女。” “大哥可千万别忘了，你的亲娘不就是那种一问三不知，鬼见了都摇头的人么？要不然，爹爹怎么会冷落她，娶了三哥和四姐的生母呢？” 卢清欢心里一愣，原来这孙家老爷已经换了三任妻子了啊？ 怪不得这几个孩子各不相同，如此说来的话，这老二和老大，才是一个娘生的。 孙毅微微皱眉说道：“住口，你真是越发放肆了！” 孙怡然知道自己说错了的话，只能默默地低下头，不再开口。 这等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件事情说出来，那不就是在打她爹娘的脸么？ 要说这孙怡然还真是一个蠢的，自己认为自己聪明，实则那点小心思，全都被人握在手里了。 孙若 薇见孙毅虽然生气，却也知道，这件事情宴席结束之后，就全都会当做没发生一样，也不会责罚，更加不会责备。 想到这里，孙若薇也是一脸的愁容。 一时间气氛跟着变得安静了下来。 孙怡然还是咽不下心里这口气，要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会被爹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下脸面。 孙怡然看向卢清欢问道：“我还是很好奇，卢姐姐出身京城，难道真的什么都不会么？怕不是为了诓我们吧？今日可是我四姐的定亲宴，相信卢姐姐没有空手来吧？” 卢清欢起身说道：“这是自然。” 孙怡然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这种场合，却穿成这个样子，谅你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卢清欢从自己袖口，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交到杏儿手中，由她递给孙若薇。 孙若薇点头双手接过来，还没等打开一看，就被孙怡然给抢走了。 仔细看了看盒子说道：“这盒子倒是看起来平平常常，连个雕花都没有。” 其中一个行家探头眯眼说道：“这……这个盒子，我要是没有认错的话，不知是不是乌木沉香所定制的？” 卢清欢笑着回道：“这位先生好眼力。” 第342章 当众打脸 孙怡然不懂木材，以为他说的，不过就是什么简简单单的玩意罢了。 孙毅倒是面色凝重了起来。 乌木沉香……那可是上好的木材，就算是费尽心思，也难找到那么一棵，没想到…… 他也开始怀疑起来程景郁，和卢清欢的身份了。 难道他们家在京城，实则是一个大户？ 孙怡然不明所以地问道：“什么乌木沉香？值钱么？” 那人笑着说道：“何止是值钱，简直是值钱得很啊，只是五小姐手中这么一个小盒子，就值，五十两啊。” 孙怡然切了一声说道：“才五十两，这也叫值钱？本小姐一个月喝的燕窝，都不止五十两。” “五小姐还没听完，不是五十两白银，是五十两黄金啊。” 此话一出，全场轰动。 五十两黄金？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包括卢清欢都是一愣，这个盒子这么贵么？自己无非就是从自己梳妆台子上面，随便找了一个出来罢了。 自己就这么把五十两黄金给送出去了？ 卢清欢转头看着正在品酒的程景郁，小声问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那个盒子的价格？” 程景郁点点头，挑眉看着她，一副玩世不恭 的样子。 卢清欢气的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一般。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早知道我就不用那个盒子了！” “无妨，你若是喜欢，府里还有不少，你随便送人都可。” 睿王府一直都是富可敌国，虽然不知道程景郁到底是为什么，那么有钱。 卢清欢转念一想，算了，反正送都送出去了，还是不要当做一回事了。 孙若薇感动地看着卢清欢，自己和她素不相识，不过就是一面之缘罢了，为何送自己如此贵重的东西？ 孙怡然依旧嘴硬地说道：“就算如此，那不也还是一个破盒子么？再贵又能怎么样？再说了，我就没有看见谁家送礼，会送这么一个盒子的！” 那人生怕孙怡然把这么好的木头给摔了，心里胆战。 又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惋惜地摇摇头。 这不懂木头珍贵的人，还真是难以诉说。 杏儿不悦地说道：“我家夫人的贺礼在里面，五小姐未免太看不起人了，盒子不是用来装东西的，还能做什么？亏你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你！” 卢清欢训斥杏儿说道：“没规矩，这等场合，也是你能说话的么？” 杏儿知道卢清欢这是故 意的，便淡淡地说了一声是，便退下不再开口了。 孙怡然也不好和一个丫鬟计较。 既然她说这里面有东西，自己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 如果还比不上这个盒子金贵的话，那就是哗众取众。 只见里面是一对红玛瑙耳饰。 玛瑙本身金贵，红玛瑙更是少有，没想到这位程夫人出手，竟然这么阔绰。 孙若薇看见之后，也赶紧说道：“夫人这是做什么？未免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卢清欢摆摆手说道：“这不算什么，一点心意罢了。”更何况自己家中红玛瑙更多，不过是一个耳饰罢了。 都说孙家富裕，怎么一个红玛瑙，就激动成这个样子？ 其实卢清欢不知道，江南虽然富裕，多的都是珍珠翡翠，玛瑙金银倒是少了一些。 孙怡然见自己丢了这么大的脸不说，还让卢清欢白白的得了那么多的赞许。 心里一时间气不过。 直接把手中的玛瑙耳饰连着盒子，全都扔在地上说道：“不就是一个红玛瑙么？你当我们孙家没有么？真以为是什么好东西？” 孙若薇登时脸色就变了。 刚要发怒，牙齿咬着下嘴唇，硬生生给忍了下来。 今日是 自己定亲宴，就算是孙怡然打了自己一巴掌，也必须要忍耐下去。 然而还没等孙家的人开口。 赵凯倒是不乐意了。 直接起身说道：“五小姐这是做什么？不管如何，程夫人都是一番好意，更何况，这是程夫人送给你四姐姐的东西，你怎么随意扔在地上。” 本来还有一句“实在是没有规矩”，奈何看见自己爹娘的眼神之后，就只能忍下来了。 这赵凯正是那位青衫公子，也就是孙若薇的未来夫君。 卢清欢倒是有点看好这一对，还没过门就知道护妻了，倒是不错。 而且两个人在对视的时候，全都羞涩的脸红了，或许这门亲事，也不是那么不好。 还没等孙怡然开口，就听见孙氏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赵家，这是什么意思啊？这还没娶我们孙家的姑娘呢，就已经开始训斥上小姨子了。” “难不成，这就是你们赵家的规矩么？” 赵凯爹娘听见这话，心里慌张。 赵氏更是直接起身说道：“不不不，孙夫人，我们凯儿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今日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和四小姐的定亲宴，他也是一时间着急罢了。” 孙氏却不依不饶地说道： “着急？真是可笑，大姑娘都还没上花轿呢，倒是着急了，难不成，你家儿子，着急娶二房？” 赵凯气不过，却也没有办法。 孙若薇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面咽。 仔细一想也是，今日可是她的定亲宴，妹妹不懂事，不教导也就罢了，甚至还出言不逊，实在是可恨。 而孙毅却还当做没事人一般。 看样子孙怡然有恃无恐，不是没有道理。 惯子如杀子，这个道理，他们竟然不懂。 卢清欢眼神一转，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 笑着起身走了出去，亲自把地上的耳饰和盒子捡起来，说道：“这本身就是送给四小姐的，我原本不应该多嘴。” “但是这怎么说，也是一件贵重的物品，五小姐这么做，应该跪下，三拜九叩，认罪才是。” 孙怡然当场大怒：“你说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就是一个卖酒的女儿罢了，你难道出身比我高贵么？” “我还要对你送的东西三拜九叩？怎么？难道这个东西是御赐的不成？” 卢清欢淡淡的笑道：“也不算御赐，不过，你也得罪不起。” 说着，卢清欢把盒子给翻了过来，上面赫然写着一个睿字。 第343章 赔礼道歉 孙怡然瞟了一眼说道：“不就是一个睿字么？有什么的？” 孙毅一听睿字，方知不得了。 迅速走了下来看着卢清欢手中的盒子，果然没错，还真是…… 程景郁此刻也跟着走了出来，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 孙怡然不解地问道：“爹？您怎么下来了？” 孙氏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跟着走下来问道：“怎么了，老爷，可是这个东西有什么不妥么？” 孙毅警惕地看着卢清欢问道：“你们和睿王，是什么关系？” 众人一惊，睿王？京城的那个活阎王？ 随后孙毅仔细地想了想，老二的师傅也是姓程，而历代皇上都是…… 孙毅试探地问了一句：“您，可是睿王殿下？” 孙怡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孙毅，说道：“爹爹，您在说什么呢？程公子怎么可能是睿王殿下？” 再说了，睿王殿下怎么可能当上自己二哥的师傅，还在自己家里住了这么久，都没人知道呢？ 只见程景郁冷漠地从腰间拿出一个龙牌，墨龙缠绕，一个睿字刻在中间，令牌更是非金非银非铜非铁，无法识别。 怪不得自己看见这两个人的第一眼，就觉得熟悉，之 前做生意，听过杨家女儿，提起来过睿王和睿王妃。 正是着二人长相的描述。 孙毅立刻恭敬地跪在地上，双手把令牌呈上，说道：“草民，见过睿王殿下，同王妃。” 眼看着孙毅都跪下了，这厅堂之上，哪还有人站着的道理。 尽管孙怡然到现在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却已经被孙氏给按了下去。 得罪了睿王，那还有好？ 原本当初就是打算直接表明身份的，奈何那孙旭却认师傅。 现在表明刚刚好，众人都在，应该不出一日，就会传遍江南。 孙旭此刻心里面，差一点就乐开了花，早就猜到自己师傅来路不简单，没有想到竟然是号称活阎王的睿王。 怪不得武功那么好，当初他可以帮着齐国公，击退了突厥的能人啊。 而孙荣心里发慌，脸上的汗已经开始往下滴了。 那自己当初得罪的，岂不是睿王？还对他妻子女儿有所企图？按照睿王的性子，怕是自己要没有好果子吃了。 想到这里，孙荣干脆就直接被吓晕了过去，让手下的人抬走休息去了。 程景郁也面无表情地说道：“起来吧。” 卢清欢眼神落在孙怡然身上，眼看着她刚要起 来，便开口说道：“这别人起来也就罢了，五小姐觉得，自己就这么起来了，合适么？” 孙怡然一时间怒上心头，问道：“你想怎么样？” 就算是王妃，自己没偷没抢，也没怎么样她，她还能拿自己如何？ 孙毅恨铁不成钢的唉了一声，这个傻子啊！得罪了睿王妃，哪有好处？ 卢清欢拿着手中的木盒说道：“本王妃要你，三拜九叩，赔礼道歉。” “这东西虽然已经送给了你姐姐，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出自我睿王府，你刚才如此做，难道，是看不起我们睿王府么？” “还是说，你对我这个尚书府的嫡女，睿王的正妻，有什么意见？” 她不是一直喜欢拿身份说话么？既然要比，那就比个彻底。 孙怡然现在才发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刚要起身，又扑通一声跪了回去。 现在算是话都不敢说了。 也不知道是害怕卢清欢的身份，还是被她此刻的眼神，盯着感受到了威压。 孙氏心疼女儿开口辩解，说道：“王妃息怒，我家女儿不懂事，冲撞了王妃，但是正所谓，不知者无罪，她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来自王妃您的手。” “所以还 请王妃，看在她只是一个孩子的份上，饶了她吧。” 孙毅闭上眼睛，心里面暗自咒骂这个无知的妇人。 卢清欢冷笑了一声，问道：“孩子？好，本王妃尚且可以当她是孩子，只是不管这东西，是否出自我的手，那都不是她的。” “私自扔在地上，还不允许别人说，难道这就是你们孙家的教养么？” 赵凯感激地看向卢清欢，她这句话无非是为了他们说的。 孙氏也跟着跪在地上说道：“不不不，王妃千万息怒，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想陪着女儿一起赔罪是么？本王妃也没把她怎么样吧？只是让她三拜九叩罢了。” “子不教父之过，既然夫人已经跪下了，那就一起吧，陪着你的宝贝女儿，一起给我手中的玛瑙，赔礼道歉。” 卢清欢话都说出口了。 孙氏也没有想到，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母女两个人无奈之下，只能对着卢清欢手中的东西三拜九叩。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孙毅觉得自己脸，都已经丢尽了。 卢清欢满意地看着她们赔礼完之后，也没有让她们起来。 走到孙若薇身边，把手中的东西交给 她，说道：“人善，是好事，也不能太善，人善被人欺。” 孙若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原本以为熬到出嫁就好了，没想到会闹出这么一件事。 随后她才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人：“行了，别跪着了，起来吧。” 本身今日就是别人家的事情，他俩要不是为了实行一开始的计划，也没打算这么做。 说罢，两个人就打算回到一开始的座位上去。 孙毅赶紧跟在身后说道：“王爷王妃留步，二位贵客大驾光临寒舍数日，草民都未曾拜见，实在是草民地不是。” “要是再让王爷和王妃坐在偏座，那岂不是草民的过失了么？” “还请王爷王妃上坐。” 卢清欢过头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自己桌子上还没有吃完的排骨。 程景郁开口说道：“不必了，原本就是本王叨扰了数日，还隐藏身份 属实不该。” “今日四小姐美事一件，本王有幸参与见证二位良人，也是好的。” “本王和王妃也累了，就先回去了，不打扰尔等的宴席，告辞。” 众人恭敬行礼说道：“恭送睿王殿下，恭送王妃。” 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的身份，还真是人中龙凤。 第344章 侧妃之位 众人目送着二位离开，心里面也松了一口气。 孙旭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一拍脑袋说道：“那咱们府上，如今岂不是住着两位王爷了？” 孙毅一愣，赶忙问道：“什么叫住这两位王爷？还有那个王爷来了？是晋王还是安王？”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那个王爷管睿王殿下叫八弟，而且为人十分的温和。” 孙毅想了想，最好区分这两个王爷的方法。 “那，他可近女色？或者说，可否看见女子就口无遮拦？” “这个倒是没有，那个人十分知道礼节，对于女子更是避之不及。” 孙毅点点头：“那我知道，应该就是安王殿下无疑了。” 家里一下子，莫名其妙多出来两个位高权重的王爷，哪怕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孙家，也有点招架不住。 更何况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晋王实则也在这。 晋王暗自躲在一边微笑，怎么感觉自己在他们心目中，就是一个好 色无度的人？ 孙泽看向晋王问道：“老师，可是有什么不妥？” 晋王咬着后槽牙，说道：“没什么不妥，只是觉得此事甚是有趣。” 可不有趣么？为了不暴露身份 ，自己还得对着他们两个人叩拜。 想必程景郁那个小子，如今心里都乐开花了。 孙毅心里面，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睿王和安王两个王爷，这一次来江南，到底是所谓何事呢？ 难道是江南最近出了什么大事？ 孙旭走上来，邀功一般说道：“怎么样爹？我就说我吉人自有天相吧？这随随便便找了一个人当师傅，那就是当朝的王爷啊，咱们家现在和皇室，那也算得上有亲戚了吧？” 孙毅正要开口训斥，就见四周的人全都围了上来。 “孙老爷这是一件大好的事情啊，咱们这江南虽然也接待过，那么几次圣上，但都是先帝，这商贾之家接待王爷，还是第一次啊。” “可不是么？这一来啊还来了两次，我家小儿子今年要科举，不知道可否请二位王爷多多担待一下啊？” “我家女儿还没出嫁，要是可以被王爷看上，娶进府内，当个侧妃也是好的啊。” 一行人开始各说各话，完全没看见孙毅的脸色，早就铁青了。 孙怡然听见这话，当场就不愿意了，挡在他们面前说道：“你们别痴心妄想了！人家现在程公子，不对，是睿王殿下 ，如今住在我们家里。” “你们想把女儿送来怕是做梦！你们以为凭你们的身份，难道睿王殿下会看得上你们家的女儿么？也不仔细打量打量自己几斤几两。” 众人都知道孙家的这位五小姐，那是最得孙毅宠爱的。 一直都是这么的无法无天。 奈何这一次可不同，可是可以攀龙附凤的机会，可不能就这么错过了。 其中一个人未免不服气地说道：“听五小姐这话的意思，难道睿王殿下看不上我们家的女儿，就能看上你了不成？” “就是，刚才还不知道睿王妃真实身份的时候，五小姐可是没少针对人家，如今知道了，倒是说这话，你若是真是不服气，和那睿王妃比一比，看看你们到底谁比谁高贵就是了。” 孙若薇这个时候，也不好开口劝阻。 她默默地把手中的盒子收了起来，这个东西对于自己而言，永远都是一个有用的靠山。 孙怡然气不过，直接对着孙毅说道：“爹爹！女儿决定了，女儿不管如何都要嫁入睿王府！我要嫁给睿王殿下！” 当着这么多的人，谁也没有想到，她忽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孙毅摆摆手说道：“你 别跟着胡闹了，小孩子家家的，乱说什么？” 孙氏也赶忙打圆场：“诸位就当作没听见吧，我家这个小女儿是让我和她爹惯坏了，什么话都往外说，这些事情你一个人女孩子家家的，乱说什么？” 孙怡然反而不服气了起来。 继续挺着脖子说道：“怎么？难道女儿想嫁给睿王殿下，那就是痴心妄想了么？” 自己好歹也是和睿王说上话的人，不像他们，今日怕是连睿王长的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就已经惦记把女儿送过来了。 孙毅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头两个大，如今孙若薇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又出现了睿王和安王，还带着郡主和有着身孕的王妃。 还真是头疼得很。 孙旭喃喃自语地说道：“我师傅和师娘感情好着呢，要我说，妹妹你就干脆别掺和了，再说了，我师娘倾国倾城的模样，你也比不上，何苦自讨无趣？” 孙怡然这下子，算是彻底忍不住了。 指着卢清欢刚才离开的位置，说道：“呸呸呸！谁不知道她那个睿王妃位置，到底是怎么来的？” “她如果不是尚书府的嫡女，皇上下来圣旨，睿王殿下怎么可能娶她！真拿 自己当根葱了不成，我……” 话还没说完，只见孙毅已经一巴掌打了过去。 要是在让她继续说下去的话，那得罪的人，只增不减。 晋王悠哉地晃悠着扇子，这孙家老爷果然老奸巨猾，怎的偏偏就生了一个，这么蠢的女儿？ 孙怡然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孙毅。 这是从小到大她自己第一次挨打，还是出自，一直疼爱她的父亲手中。 孙若薇心里暗自喜悦，这么多年了，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孙氏心疼的搂着孙怡然，说道：“老爷，您这是做什么？何必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如此呢？” 孙毅这才想起来，今日可是孙若薇的定亲宴。 赶紧回头和那些人赔不是。 这本身就是孙家的丑事，他们就算是现在看见了，也不敢当面表达什么。 得罪了孙家，在江南怕是也没有办法立足了。 孙怡然气不过，一咬牙，就生气跑了出去。 孙氏无可奈何地看着孙毅，见他没有开口，自己也不好离开。 就转头对着孙若薇说道：“你还在这站着做什么，还不快一点去看看你妹妹啊！” 孙若薇四下看了看，指着自己问道：“母亲是在说……我？” 第345章 趾高气昂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妹妹如今刚刚被你爹打了一巴掌，你这个做姐姐的，能不能上上心？还不快点去看看，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 孙若薇忍气吞声地走了出去。 这一切，全都被晋王看在眼里。 要不是因为这个姑娘已经定亲了，自己实在是想娶过来当个妾氏。 同样都是嫡女，如此忍气吞声，实在是我见犹怜。 赵凯见孙若薇离开，也是叹了一口气，这孙家的夫人，还真是不分青红皂白。 这等场合，怎么让她私自离去？ 孙氏回来，继续帮着孙毅招呼客人。 孙若薇出去，追上了正在往自家院里跑的孙怡然，抓住她的手腕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孙怡然反而甩开她的手，怒视着她，说道：“四姐姐好厉害啊，真是不知道四姐姐什么时候，攀扯上的睿王妃。” “你现在倒是好了，有人给你撑腰了，日后怕是连爹爹，都要高看你一眼了。” 孙若薇忍着心中的不平，笑着说道：“你又何必这么生气呢？爹爹打你，那不是为了你好么？” “你仔细地想想，要是你说的那些话，被一些有心之人听见了，特意去告诉睿王妃，那 你觉得，别说进睿王府，辱骂睿王妃的罪名，你是否可以担当得起啊？” 孙怡然也不是一个不听道理的人，这么一想确实如此。 可是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还在，心里还是气不过。 傲娇地说道：“可是爹爹从来都没有打过我，更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让我，情何以堪？” 比起脸上的疼痛，她更加在意颜面，毕竟自己还是一个没有出阁的女子。 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的话，那还怎么嫁人了？ 孙若薇拉着他走到一旁的树荫下，站着问道：“我问你，你和我说一句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睿王殿下了？” 孙怡然脸色一红，羞涩的点点头。 尽管是再飞扬跋扈的女子，在被问道喜欢的人的时候，都会是这个样子。 孙若薇噗呲一声，笑了笑。 孙怡然更加不好意思了起来，跺脚问道：“你笑什么啊？你是不是个觉得我在异想天开？” 孙若薇摇摇头，说道：“想当初，若不是杨家嫡女定了亲，皇上不是也想让她入宫当妃子么？咱们家和杨家虽然比不了，却也差不多了多少。” “日后出嫁的话，爹娘给你多多备足一些嫁妆过去，就 算是嫁给皇亲国戚当侧妃，那也是尚可的。” 这话倒是让孙怡然心里舒坦了不少，连脸上的伤痛都忘了。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但是……依我看，那睿王同王妃的感情确实不错，你要是这么横插一脚的话，倒是艰难啊。” 孙怡然有些着急了，拉着孙若薇的袖子问道：“那可怎么办啊？四姐，你一直都是咱们兄弟姐妹里面，最聪明的一个人了，你可千万要给我想想办法啊。” “要是说办法的话，倒不是没有，就看你肯不肯开口了。” 孙怡然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只见孙若薇靠近她的耳根子，也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话。 孙怡然半真半假地问道：“这样真的能行么？万一……” “办法我是已经告诉你了，做不做，就看你自己了。” 孙怡然一鼓作气，干脆就这么干了。 孙若薇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冷笑了一声，这种结局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等待宴席结束之后。 把这些宾客全都送走了，留下孙氏夫妇二人在屋内，开始商讨起来。 孙氏苦口婆心地说道：“老爷，眼看着怡然一天大似一天，也该给她找个婆家了，依我看，那睿王 府正合适。” “合适是适合，要是怡然可以嫁进去的话，那属实是高攀了，只是，那睿王如此钟爱睿王妃你也看见了，这么多年未曾纳妾娶侧妃，怎么可能为了怡然破例呢？” 孙氏来到他身后，帮着他捏肩说道：“那也未可知啊？怡然模样也不差，就算是比不上睿王妃那么倾国倾城，却也比一般女子，不知道好上多少。” “要是怡然真的可以嫁进去的话，咱们家多多准备一些嫁妆，也不会在睿王府吃了亏是不是？” “到时候有了睿王当女婿的话，咱们想做什么也方便一些，要是走运商的话，也不用担心被地方官员压榨了，你说对不对？” 孙氏的一番话，让孙毅确实有些心动。 但他还是犹豫不决说道：“可……若无睿王殿下死活也不愿意娶怡然，那又该如何？” “这个啊，老爷也不想想，如今睿王妃都什么年纪了，才有一女，肚子里的也不知是男是女，睿王府总是要有人传宗接代，难道睿王殿下还一直不娶侧妃了么？” “娶别人，总是没有娶咱们家怡然好，最起码，钱财方便，那是这辈子都不用担心的了。” 这孙氏原本就出自小门 小户，一直认为孙家的钱财在江南为榜首，在京城也绝对可以立足。 实则，只是卢清欢的嫁妆，就已经富可敌国，十里红妆了，只是她头发长，见识短，不懂其中道理罢了。 孙毅寻思了一下，若是可以得到如此机缘，倒是好的。 毕竟，如今两个王爷都在自己府上住着，近水楼台先得月，也不能让别人白白把这个便宜占了去。 当天夜里。 孙怡然就来找过孙氏，死活要和孙氏睡上一晚上。 也不知道这一晚上，到底她和孙氏说了一些什么事情。 孙氏第二天，就换了一身极其华贵的衣服，戴上了最好的首饰，趾高气昂地来到卢清欢的院子里面。 声称自己不是来找睿王的，就是来找睿王妃的。 卢清欢一想，自己如今在人家住着，要是人家当家主母特意来拜见，自己不见的话，好像也不太好。 就让杏儿请她进来。 孙氏一进门，就带着一副得意的样子。 就知道以自己如今的身份，这睿王妃绝对会见自己。 “民妇，拜见睿王妃。” “孙夫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自己昨日刚让她陪着她女儿一起三拜九叩，也不知道今日是来做什么。 第346章 来当说客 孙氏拍了拍自己的袖口，也没等卢清欢开口，就自己自顾自地坐在卢清欢对面。 随手拿了一杯茶品，喝了一口，就开口说道：“这是什么茶？翠儿，我说你们好歹也是二少爷屋子里面的人，怎么伺候人，如此的不尽心？” “这旧年的龙井，怎么还拿给王妃喝？你们还懂不懂规矩了？” 杏儿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嘴里面喃喃自语说道：“还好意思说别人？我看你倒是那个最不知道规矩的。” 卢清欢侧目瞪了她一眼之后，杏儿高声说道：“孙夫人不必如此动怒，我家王妃本身对茶叶无感，喝什么都是随便，不太苦就行了。” “更何况我家王妃现在有了身孕，也不怎么喝茶叶。” 孙氏听了之后，这才作罢。 那小翠是一个实心眼的，对着卢清欢投来了感谢的目光。 孙氏放下茶杯，笑着开口说道：“其实这一次我来，确实有一件事情，想和王妃商量商量。” “孙夫人但说无妨。”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孙氏笑意盈盈地说道：“这第一，就是如今你们住的地方，之前不知道王妃和王爷来，让你们住在老二屋子里面 ，如今知道了，断断不能委屈了王爷王妃才是。” “所以昨天夜里我和老爷商量过了，东边的院子还是好的，而且我们连夜让人打扫出来了，要不然的话，王爷和王妃，还是搬到那面去暂住吧。” 卢清欢淡淡的摇摇头说道：“这个就不必了，本身我等来就是叨扰，何必如此费心，更何况，这个地方我住着倒也舒服，还是不要劳累得好。” 搬来搬去的也是麻烦，更何况这孙旭的院子里面，虽然目无章法，但是住的人全都没有心眼。 这倒是一点好的，而且守备森严，相比起来又十分的安全。 孙氏见卢清欢斩钉截铁地拒绝，倒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继续试探地问道：“既然如此的话，我也不好多说什么，那不知，王妃和王妃打算在这住多久呢？” 卢清欢沉默不语，春春皱眉说道：“若是夫人觉得久，我们现在就可以搬出去，我们王爷王妃也不是没有地方住，非得来你们孙家。” 孙氏赶紧解释说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个侍女，怎么随便曲解人家说话的意思，亏你还是王妃身边的人。” 春春刚要开口，就硬生 生地给咽了下去，和这种人吵架，都影响自己心态。 卢清欢笑着说道：“我也知道夫人是什么意思，如果为难的话，我们搬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二少爷那面……” 那个人可是粘着程景郁粘得很紧，他看见程景郁的时候，甚至都要比自己多了。 孙氏干脆起身，坐在卢清欢身边，说道：“王妃误会了，我们是担心你们过几日就要走，我们没有办法把江南的风土人情，介绍给王妃。” 风土人情？ 卢清欢有点不解地看着她，这个人来找自己，难道就是为了这个？ 孙氏凑过去继续问道：“其实有一件事情，民妇一直都很好奇，睿王殿下这么多年，难道就一直没有娶个侧妃、通房什么的吗？” “我听闻，王妃您家那个庶女，之前不是和睿王殿下有一腿么？她为何没有嫁过来。” 卢清欢听见这话，脸色微微紧了紧。 杏儿等人更是干脆变了模样，这人倒是不会说话的话，干脆不要开口。 说的这些话，简直就是欠揍。 卢清欢已经面色有些冷漠地说道：“孙夫人还是谨言慎行一些的好，如今我那咱妹妹可是宫里的清嫔娘娘，你 要是这么说的话，岂不是侮辱了天家的耳朵？” “不知道你们孙府有多少个脑袋可以掉的，敢侮辱皇室血脉。” 孙氏被卢清欢几句话给震慑到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开口。 孙怡然在外面等的着急，怎么进去这么久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孙氏寻思了一下子赔笑说道：“王妃这话说得，我就是多嘴问问，这等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卢清欢也有些受不了这个人了。 简直就是一个没脑子的。 干脆直接开口问她：“孙夫人今日来，怕不是和我闲话家常的吧？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我比较喜欢有话直说的人。” 孙氏尴尬地笑了笑，鼓足勇气，郑重其事地说道：“不知王妃有没有想过，给王爷娶一个侧妃？” “您仔细地想想，您现在有了身孕，这房事是肯定不行的了，王爷又是血气方刚的男子，天长日久，总是会忍不住偷 腥。” “与其让王爷亲自去外面，找一些阿猫阿狗回来，倒不如王妃您亲自给王爷挑选一个合适的，相信您开口的话，王爷不会不同意，是不是？” 卢清欢算是知道，她今日来所谓何事了。 干脆顺着她 说道：“如此说来倒是也是，只不过，这要是用外人的话，我也不放心，日后回去京城，我会亲自给王爷寻找合适人选的。” 找不找先另说，程景郁要是敢提这种事情的话，自己第一个阉了他。 孙氏慌张地说道：“啧，回京城做什么？王妃这不是舍近求远了么？” “要我说，现在就有现成的，何必回京城再找？” 卢清欢佯装不知问道：“现成的？在哪？我为何没有看见？” 孙氏激动地起身说道：“我家小女儿，不就正适合么？” “王妃仔细地想一想啊，我们家虽然不是名门望族，但是好歹也是首富，虽然帮不上王爷朝野上的忙，但是银钱方面，王爷说个数，我们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卢清欢冷笑道：“哦？可是我记得，五小姐今年才十四岁，还未曾及笄吧？如此可好？”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王妃先把她带回去，伺候王爷一阵子，十五岁之后，直接成亲不就得了么？” 卢清欢嗤笑了一声问道：“成亲？孙夫人是不是说笑了啊？谁说，她们二人要成亲？” 孙氏不解问道：“这，这娶侧妃，难道不用成亲么？” 第347章 沦为妾室 杏儿笑着说道：“夫人怕不是忘了什么，这娶侧妃自然是要成亲，但是如果娶一个通房或者妾氏的话，哪里需要这么麻烦不是么？” 孙氏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随后恍然大悟说道：“你们这是想让我家怡然当妾氏！” 杏儿继续说道：“夫人急什么？这不是你刚才自己说的么？” “我说什么了！” “你问我家王爷这么多年，一个通房都没有，那不就是意味着，你想在我们王爷身边塞个通房么？” “按照五小姐的姿色，当通房妾氏，确实是有一点可惜了，奈何夫人执意如此，毕竟侧妃这种身份的人，必须要我们家王妃，亲自挑选才好。” “所以，眼下既然夫人来都来了，要是真的想如此的话，那这个通房，我们王妃就收下了，会和王爷说这是孙府的一番好意，夫人大可以放心。” 春春接受到了杏儿的眼神，两个人一唱一和地说道：“不过呢，夫人千万不要担心五小姐会过得不好，不管是妾氏还是通房，我们睿王府，都会好生照顾的。” 孙氏直接起身，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们，你们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别 想我家怡然会给你们做妾。” “我们孙家那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是好歹也是江南首富，让我们怡然去做妾氏，那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够！” 里面一阵嘈杂声，把孙怡然和孙旭全都引了过来。 包括程景寒和程景郁。 程景郁率先走进来，站着卢清欢身后问道：“孙夫人这是对本王的王妃有何不满么？本王的王妃如今有了身孕，你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孙氏看见程景郁的眼神之后，心里变得害怕了。 匆忙解释道：“不是，民妇不是这个意思，王爷你听民妇解释，民妇只是想给王爷您家里，添丁罢了，一番好意，奈何王妃不接受，还侮辱了我们孙家女儿。” 孙旭本身就是一个五大三粗，话说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孙怡然脸色早就已经变了模样，拉扯着孙氏说道：“行了娘，别再说了，赶紧走吧。” 简直要丢死人了。 让她来当个说客，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孙氏反而觉得有了人在，自己还能有一点底气。 “那可不行，怡然刚才你不在你是不知道啊，为娘的和王妃在一起说话，原本是想让她 给你一个侧妃的位置，奈何她竟然想让你当一个妾室，或者通房啊。” 程景郁惊讶地看向卢清欢，随后气愤地说道：“你实在是胡闹！” 孙氏见程景郁都这么说了，以为这是在替自己说话，附和道：“可不是嘛，但是王爷也不要太怪罪王妃了，我家女儿其实……” “本王说过这辈子只要你一个就好了，什么侧妃妾氏的，一概不用，你怎的还胡乱给本王安排这些起来了？” 孙氏诧异地看着程景郁，刚才没说完的话，也硬生生地给咽了下去。 卢清欢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说道：“我就是知道你不会娶，我才这么说的罢了。” “更何况，人家也压根没打算把女儿给你当妾氏，不是么？” 孙怡然也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哪怕是给他当个妾氏，他都不愿意。 一气之下，干脆就跑了出去，孙氏无奈，只能在后面追上。 卢清欢看着左右为难的孙旭，说道：“这几日，是我们叨扰了，今日发生这等事情，也是我们所不想的，所以，即刻我们搬出去住就是了。” 这孙府也住上一阵子了，大概的地形路线也都摸清楚了。 现在嫌 疑最大的只有孙荣。 剩下的人包括孙家老爷，都是无可厚非的。 只是他的院子守卫森严，想进去的话确实有点困难。 孙旭赶忙说道：“不不不，师傅师娘千万别管她们，你们是我请进来的，和她们有什么关系？我 日后肯定让人严加看管，不让这些闲杂人等进来了。” 孙家的每个人，都是一个有些资本的。 这孙旭虽然爱好武学，手底下却也是有几门生意的，那孙氏虽然是孙家的大夫人，但不管怎么说都是继母。 还是要给这些嫡子颜面的。 她嫁进来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一个女儿，这生不出来儿子，脚跟那是站不稳的。 卢清欢看向程景郁，那有些微微不舍的样子，皱了皱眉，这怎么还教出感情来了？ 卢清欢无奈地摇摇头，说道：“那好吧，只是这些日子实在是叨扰了，若是日后有机会的话，也希望二少爷可以来睿王府坐一坐。” 孙旭这个五大三粗的，直接哈哈大笑说道：“那你大可以放心！日后有时间，我肯定要去拜见师傅和师娘的！” 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两个人的身份，但他依旧一口一个师傅师娘称呼，也让卢清欢他们 觉得没有那么生分。 孙若薇这面早就听闻今日孙氏所做的事情，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手里端着一盒精致的糕点，打算去往孙怡然的院子里面。 身后的丫鬟，不悦地说道：“这桂芳斋的点心本来就难买，小姐自己都舍不得吃，怕是又拿出去送礼。” 孙若薇温柔地说道：“怡然如今怕是心情不大好，这糕点她也喜欢，给她吃了也无妨。” 说着，就带着人往她的院子那面走。 刚刚来到屋子门口，一个茶盏就摔在孙若薇脚底下。 她身后的侍女上前挡了一下，刚要开口就被孙若薇给拦了下来。 她走进去关切地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只见孙怡然哭得梨花带雨，发梢都已经凌乱了。 屋子里面名贵的瓷器和字画，更是满地都是。 全都变得支离破碎。 孙若薇哀声的叹息了一句，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何弄得满地都是？人呢？还不快一点进来收拾了。” 说罢，走到正坐在梳妆台前面，生气的孙怡然身后，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大动肝火？如今爹爹回来了家中，还有王爷和王妃在，也不怕让外人知道了，编排咱家。” 第348章 蛛丝马迹 “呵，四姐姐这是来看我笑话的么？我如今的样子，难道还会担心有人编排，还会害怕爹爹怪罪么？” 孙怡然冷笑了一声，模样实在是有些瘆人。 孙若薇叹了一口气，坐到她身边，耐心劝慰：“不如，五妹妹还是先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孙怡然也不知道，屋子里面，一开始孙氏和卢清欢到底说了什么，只是把自己看见的，听见的，告诉了孙若薇。 其实她一早就猜到了，按照孙氏的那个性子，这件事情，那是绝对会搞砸的。 只不过孙怡然添油加醋说了这么多，孙若薇也只是大概挑了几个重要的事情分析罢了。 “如此说来的话，就是那睿王妃已经答应你嫁过去，却又是妾氏的身份是么？” 孙怡然咬着牙说道：“可不是么？就算是我孙怡然嫁不出去了，也绝对不可能给人家当妾室。” 这么多年她可是知道，作为妾氏多么卑微，看孙老爷和孙荣院子里面的人，就知道了。 那分明就是一个可以暖床的奴婢罢了，不得宠的话，那更加卑贱。 商贾之家尚且如此，不知道尊贵的王府，更是何等姿容呢。 孙怡 然瘪瘪嘴叹息，说道：“更何况，那睿王根本就不打算娶我，人家也说了，这辈子只要他那一个王妃即可，我还真的就不信了，难道他真的打算一辈子，守着这么一个女子么？” “这世道但凡有点资本的家中，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再不济都会娶个二房小妾，他身为王爷，净真的会为一个女子守身如玉？” 孙怡然愤愤不平的样子，让孙若薇也是无计可施。 “那你如今，是不是已经放弃嫁给睿王殿下了呢？” “这……” 孙怡然沉默不语，当初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要嫁给睿王，如今要是忽然说算了，那才是真的要被人耻笑了。 见她不开口，孙若薇继续说道：“有些事情，不能急于一时，最起码如今睿王殿下，还是在咱们府上不是么？” “一见钟情不行，那就日久生情就是了，你不是也说了么？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守着一个女子过完一生呢？” 孙怡然被她这么一说，倒是稍微安静了一会。 跟着她的丫鬟，也松了一口气。 果然可以劝住五小姐的人，也就只有四小姐了。 随后又开始气馁起来了。 “就 算是如此，那我要怎么样，才能让王爷对我 日久生情呢？” 孙若薇眼睛一转，给她出了一计。 这个办法只有她们两个人可以听见，四周的侍女都无从入耳。 孙怡然听见这个办法之后，稍微有点犹豫。 “这……能行么？万一不妥的话，那我岂不是没了面子不说，还要给别人瞻前马后的？” 孙若薇苦口婆心地说道：“目前也就这么一个办法可行了，那我问你，你还想不想风风光光地嫁入睿王府了？” 孙怡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掉入孙若薇的话中，点点头，就打算按照她所说的话来做。 孙若薇见她好了一些，起身对着外面的下人说道：“行了，都快点进来收拾东西吧。” 说罢，她将自己带来的点心递给孙怡然，说道：“这是今日一大早我特意让人去买的，是你最爱的莲蓉糕，尝尝吧。” 孙怡然毫无心思地收下，眼看着这面事情，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她这才转身离开。 刚刚出了孙怡然的院子，就和晋王两个人碰上了。 孙若薇先对着晋王行礼问好：“学生见过老师。” 晋王一愣，反问道：“你为何叫我老师？” “你是三哥 的老师，那就是我的老师，我们兄妹二人一体同心，所以，我也算是您的学生。” 晋王赞许地看着眼前这位女子。 原本自己就觉得她不简单，没想到这个如此知道规矩礼仪，只不过未免有点…… 见晋王不开口，孙若薇主动问道：“不知，老师这是要做什么去？三哥的院子可不是在这边。” “我上一次和安王有过一面之缘，我们二人觉得甚是一见如故，所以这一次特意去拜见一番。” 总感觉这个小丫头好像是在套自己的话一般。 孙若薇依旧面带微笑地说道：“原来如此啊，只是，老师要是过去的话，安王也未必会见您，毕竟自从上次母亲去闹事之后，我二哥就已经把那里围得水泄不通，生怕出现别的岔子了。” 晋王感觉孙若薇话里有话。 不觉得是在告诫自己，好像是在试探什么一般。 晋王依旧游刃有余地回答道：“这一点，四小姐大可以放心，我相信二少爷会事先去禀告安王之后，再下结论的。” 孙若薇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个人寒暄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她身后的侍女一，直盯着晋王，目不转睛地说道：“小姐， 三少爷这次找来的教书先生，未免也太英俊了一些，那眉眼之间和睿王殿下十分的相似。” “哦？连你都看出来，这两个人很像了是么？” 那丫鬟不知道孙若薇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实话实说道：“没错，确实很像，小姐不这么认为么？” “不，恰恰相反，我也觉得，这两个人，像极了。” 晋王和孙若薇就此别过之后，也松了一口气。 看着是一个极其温柔安静的女子 说话却让人有点提心吊胆。 这孙家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这几日和孙泽交谈之中，可以发现，那是一个不安分的小子，心里有着宏图大志的，只是没有办法施展罢了。 有的时候看见他对待自己如此客气，真的会让人以为他好像已经看穿了自己的身份一般。 来到程景寒这里，才稍加休息片刻。 晋王慵懒地坐在太师椅上说道：“我和你说，你是不知道，那个孙家的小丫头可贼着呢，我差一点就让她给套出话来。” “哦？没想到还有二哥你无法琢磨的女子？那我倒是有点好奇了。” “行了行了，你也别打趣我了，这几日住在孙家，我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第349章 和好如初 “哦？此话怎讲？”程景寒一秒严肃地问道 “说起来我倒是觉得有点奇怪，经过我这几日的调查来看，这孙家的店铺，大多数都是交给孙荣保管，但是这运行水路的时候，好像并非他来管理。” 毕竟晋王现在是给孙泽当教书先生，想打听一些什么事情的话，相对来说要比他们容易得多。 程景寒思考了片刻问道：“那你是否打听出来，如今水路，到底是谁在一手处理？” “这个倒是没有，反正这孙家如今管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罢了，不是他这三个儿子，就是孙家老爷自己，不是么？早晚都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程景寒端起一杯茶送到口中说道：“你出来这么长时间不回去，你的那位学生不会怀疑么？” 晋王全然不放在心上说道：“有什么好怀疑的？我已经和他说过了，来找你说说话，看看可否讨好你一些。” 程景寒停下手中的动作警惕地问道：“你真的这么说的？那他是何等反应？” “他什么也没说啊，只是一笑而过，就让我过来了，还说如此相谈甚欢的话，就算是留下用膳，也是无可厚非。” 程景寒嗤笑了 一声，放下茶杯，整理看一下袖口说道：“那孙家三少爷，怕是已经猜到你的身份了。” 晋王一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我一直以来都是以老师的身份自居，他也信了我的那套说辞，怎能猜中我的身份？” “很简单，如果你说，你是去见八弟，他让你去的话，我倒是觉得情有可原，你说你来见我，他还这么随和，才是真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说？”晋王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就算是自己的身份真的被发现了，那又如何呢？ 难道自己身为王爷，还会怕他们不成？ 程景寒耐心解释道：“毕竟，我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一个闲散无用的王爷，空有身份罢了。” “讨好我有什么用呢？我也没有办法向皇上举荐，更加没有办法让人加官晋爵，还是找八弟稳妥一些。” 晋王听见这话，开始沉默不语一阵子，随后笑着说道：“罢了罢了，知道也就知道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今日干脆就留下陪你用膳。” “六弟不会嫌弃我吧？” 程景寒笑着摆摆手说道：“四哥哪里的话，你能陪我用膳，那是再好不过的 ，也消除了多少寂寞。” “这倒也是，毕竟人家两口子是夫妻，两个人一整天都腻歪在一起，哪里顾及得上你？我听说，那孙家夫人，想把女儿给八弟当侧妃？” 程景寒想了想说道：“确有此事，你在那面，倒是知道得蛮快的。” “那是，孙家虽然大，消息传得比京城还快呢，那孙家夫人没被八弟没打出去，也算是她命大，别说侧妃了，估计给八弟做妾，八弟都不会要的。” 程景寒笑而不语，对于这些事情，他确实也不好说。 次日。 晋王清晨也未曾回去，孙泽就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既然他不说，自己也不会去问 他这么做，就是侧面告诉自己罢了。 这才是一开始，孙泽救下他的目的。 相传，晋王为人风 流 ，一颗泪痣点再眼尾，手腕一处朱砂风 流 痣，那天遇见他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察觉到了。 这原本就是一个男子，早就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 如今倒是可以确定了。 晋王虽然荒淫无度，身后的势力，倒是实打实的结实。 本来以为晋王在程景寒那就寝，已经算是一件稀罕事情了。 今日不知道是 什么风，把孙怡然也给吹来了。 赵管家站在门口苦口婆心地说道：“真的不行，五小姐，你也别为难我这个当下人的行不行？” 孙怡然叉腰说道：“什么叫我为难你？你让我进去你能死么？赶紧给我让开！” “这次是真的能死，五小姐您也不是不知道，自从上一次夫人来闹过一次之后，二少爷把这里看得多严，你们要是进去的话，那二少爷肯定会怪罪我的。” “所以还请五小姐，心疼一下我们这些当下人的，您这样，确实不行。” 孙怡然气得整个脸都红扑扑的。 没想到孙旭还真的把这个地方，给围得水泄不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见了这面的吵闹声，孙旭走过来问道：“怎么了？刚才有人来报，说有人在我院门口闹事，谁那么大胆子？不知道王爷和王妃还在我这么？” 孙旭走出去一看是孙怡然。 上下打量了她一圈问道：“你来做什么？” 自从上次的事情，险些气走了程景郁他们之后，孙旭对待她们就没有什么好语气。 且不说他是不是王爷，好歹也是自己请回来的师傅，她们那么做，简直就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 也是自己对她们太放纵了，随随便便的就能进自己的院子。 孙怡然看见孙旭出来了，自认为找到了靠山，完全没顾及他此刻的表情说道：“二哥，你快点管管你手底下的人，还有没有规矩了，我都站着半天了，还是不肯放我进去。” 孙旭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又来了？这一次来是为了什么？” 孙怡然让身后的人，拿起来手中的盒子，说道：“这可是我特意让爹爹的小厨房做出来的吃食，打算送给王妃赔罪的。” 孙旭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惊讶地问道：“赔罪？就你？” 没有想到这辈子，还能从她嘴里听见这两个字。 之前把爹心爱的字画给撕了，也没见她去赔罪。 难道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孙旭看着她手中的盒子说道：“你这里面真的是吃的东西？没放什么别的玩意吧？” “兄妹一场，别怪我没有警告你 人家好歹也是王妃，是咱们得罪不起的人，你要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那也保不住你，听见了么？” 孙怡然当场就不乐意了。 瘪瘪嘴问道：“难道二哥觉得我是要毒害王妃？” 第350章 绿茶人设 孙旭极其不信任地瞟了她一眼，问道：“不然呢？以的性子，也不是干不出来。”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也就罢了，你可千万别连累家里面。” 疼爱归疼爱，要是闯祸了，还不及时改正，甚至变本加厉的话，那可不行。 孙怡然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其实我自己也知道，王妃身份尊贵，那是得罪不起的，所以我今日特意带了东西，来给王妃赔罪。” “我不期盼可以和王妃打好关系，但是也希望王妃千万不要怪罪，更加不要迁怒在我娘身上。” 这些话自然都是孙若薇提前告诉孙怡然的。 如果二哥阻拦的话，就这么说，他那个人五大三粗不明白其中关键，绝对会被糊弄过去。 果不其然，孙旭还真的信以为真，以为孙怡然这是害怕了，知道改正了。 “你……说真的？”孙旭还是要一点半信半疑。 这个丫头真的转性了？实在是有点难以相信。 孙怡然把手中的盒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给他仔细地看了一遍。 “你瞧瞧，我还能骗你么？再说了，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去问问爹爹小厨房里面的人，不就行了么？ ” 孙旭寻思了一下，和她说道：“那你先在这等着吧，东西给我，我先去拿给王妃，至于她见不见你，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孙怡然笑着点点头，看着孙旭拿着盒子走了进去。 赵管家在门口尴尬地看着孙怡然，五小姐今日到底是怎么了，看见二少爷如此竟然还没哭没闹的。 只要是之前的话，估计早就已经生气了吧？ 孙怡然脸上笑得僵硬，心里面早就已经把孙旭骂了千百遍了。 这个没有出息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好歹也是孙府的二少爷吧？现在可倒好，看着到时像一个跑趟的。 简直就是丢人死了！ 自己还觉得挺美，等日后有机会的，绝对在爹爹面前告你一状，让你好好地长长记性。 赵管家和她对上视线，两个人都是尴尬地笑了笑，互相不开口。 孙旭端着盒子，来到卢清欢所在的院子，见她正在院子中间看着悠悠练功，就对门口守门的冬冬说道：“这位姑娘，可否帮我通传一下师娘？” 冬冬点点头，卢清欢听闻是孙旭过来，倒是有点疑惑。 他这个时候不去程景郁那面练武功，找自己干嘛？ 干脆就放 他进来看看。 只见孙旭略微有点不好意思地拿着一个盒子说道：“师娘好，这个是我爹爹小厨房做的佳肴。” 说着，孙旭把餐盒给她看了一眼。 上次宴席已经尝到甜头的卢清欢，自然明白孙家老爷的小厨房做的菜，有多么可口。 再看着上面晶莹剔透的肉，更是垂涎欲滴。 她好奇地问道：“不是还没到吃饭的时间么？这是你爹让你送来的？” 孙旭寻思了一下子，还是嘚和卢清欢说实话。 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说道：“也不是，这个是我五妹妹送来的，说是要给王妃您赔不是，我已经查看过了，来的路上拿银针试过了，确实没有毒，您放心吧！” 卢清欢不解地看着里面的菜肴，问道：“你五妹妹让你送来的？这是为何呢？” 孙怡然这是搞什么？整个孙府怕是最讨厌自己的人，就是她了吧？ 昨日刚出了那么丢脸的事情，今天又过来给自己送吃食，打的什么主意？ “我五妹妹说了，之前的事情是她不懂事，今日打算亲自来给王妃道歉的，但是我又担心那个丫头有别的目的，我就让她先在门口站着了，师娘， 您要是不想见她的话，我就让她回去。” 卢清欢寻思了一下子，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便开口对孙旭说道：“那你就回去告诉你五妹妹，就说东西我收下了，今日我有一点不舒服，还是改日再说吧。” 孙旭也没有多问，点点头就走出去了。 杏儿不悦地说道：“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以为咱们王妃是叫花子么？随随便便拿一点吃的就打发了。” “他们孙家的人，是不是有点太看得起自己了？” 随后又去扒拉盒子里面的三道菜说道：“王妃，这些菜怎么办啊？您不会真的打算留下来吃吧？” 虽然那人已经说用银针试过了，但是杏儿还是觉得不靠谱。 那孙家五小姐怎么可能有那么好心呢？ 卢清欢给了秋秋一个眼神，她拖着淡黄的裙摆走了上来，拿银针挨个查看了一下那三盘菜。 随后擦拭了一下银针说道：“这些菜，确实没毒。” 杏儿哼了一声说道：“就算是没有毒，也不配入王妃的口。” “不过……”秋秋微微皱眉话锋一转。 “不过什么？”卢清欢面色严肃了起来。 秋秋指着那三个菜说道：“这几样东西如果单独 吃的话，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放在一起吃的话，那就要另当别论了，毕竟，他们在一起，是有毒的。” 杏儿大惊失色：“有毒！我就知道那个贱人没安好心，我这就去撕烂她的嘴！” 卢清欢叫住她说道：“先等等，不着急。” “这几样放在一起，毒性很大么？” 秋秋解释道：“也不是很严重，若是第一次吃的话，只会感觉身体虚弱罢了，倒是无妨，如果时常如此的话，就会伤害到心肝脾肺肾。” 卢清欢点点头，原来如此，看样子还是一个长久活。 杏儿气的一跺脚说道：“这个人的心思怎么如此歹毒？” 卢清欢笑着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冬冬去办的，一会，杏儿，你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这些菜全都埋了，然后盘子洗干净，让冬冬给五小姐送回去。” 冬冬一直都是掩面，就算是生气也看不出面部表情。 要是让杏儿她们去的话，肯定不会给孙怡然那面的人好脸色，难免让人发现。 杏儿憋屈地问道：“王妃难道打算就这么忍耐下去了么？” “不，只是现在时机未到。” 在弄清楚她想干嘛之前，都要稍安毋躁。 第351章 蓄意靠近 孙旭开到门口，严肃的和孙怡然说道：“王妃今天身子有点不舒服，五妹妹还是先回去吧，改日再来。” 本以为事已至此，孙怡然会生气，没想到她却一笑而过，真的就这么走了。 孙旭摇了摇头，问道：“我是不是眼花了？这么明事理？这还是我那个五妹妹么？” 赵管家也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说道：“二少爷，属下现在严重怀疑，五小姐已经中邪了，要不然的话，咱们还是请个道士，在家里面做做法事吧。” 孙旭上手打了他脑袋一下，说道：“瞎说什么呢？我们孙家人口兴旺，什么中邪不中邪的，以后这种事情少说，听见了吗？” 原本以为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谁知道第二日，这孙怡然又来了，还是带着三个精致的菜肴。 卢清欢让人把东西收下了，还是借口说身子不舒服，不去见她。 一连三日都是如此。 孙怡然也不生气，卢清欢也一直都是说身子不舒服。 到了第四日，卢清欢看着那盘子里面。放着两个黄澄澄的大螃蟹。十分喜欢。 对着秋秋问道：“这几日，如果我 日日都吃了这些菜的话，那我现在身子应该如 何？” “回王妃的话，别的暂且不说，只是王妃肚子里面的孩子。是绝对保不住了，日后还会有干呕咳嗽等症状，要是想修养好的话。十分困难。” “各个脏器肺腑。也会受到一些牵连，要是想彻底清除余毒的话。倒是有点费时费力。” 卢清欢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位五小姐身后。到底是什么人。再给她出谋划策，竟然想到了这么缜密的法子。” 毕竟自己之前已经问过秋秋了，如果是这种方式入口的话，根本就查不出来，什么不对劲。 这些菜入了口，也就算死，也死无对证了。 依照那孙怡然的性子和智商，如此办法，断然不是出自她的脑袋。 难道这孙家另有高人？ 杏儿气愤地说道：“还真是最毒妇人心，小小年纪竟然这么恶毒，还想间接的害王妃和日后的小世子 真是该死。” 卢清欢倒是笑了笑，让人把这一次的菜全都留下，又让厨房添了几道菜，说道：“去外面传话，就说我今日身子好了不少，想见见这位五小姐。” 冬冬点点头，出去把孙怡然带了进来。 还以为今天也会无功而返，没有想到卢清欢竟然肯见自己。 孙 怡然走进来，见卢清欢已经早早地准备好了一桌子的菜，在等着自己。 孙怡然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说道：“这几日我总是心里记挂着王妃，前几日王妃说身子不舒服，如今可是好一些了？” 她自顾自地说着，倒是也没有给卢清欢请安问好，直接就坐了下去。 卢清欢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这是孙府，她随和一点，也是应该的。 卢清欢笑着说道：“这几日确实好多了，还要多谢五小姐给我送来的菜。” “说起来啊，这些菜大多数都是滋补的，我吃完了之后，觉得神清气爽，睡得也越来越安稳，原来确实有一点水土不服，现在倒是好了很多。” 孙怡然微微皱眉，说道：“哦？真的么？” 卢清欢依旧笑着说道：“可不是么，五小姐有心了，只是为何我看着五小姐，好像全然不知的样子，难道这些菜，不是滋补用的？” 孙怡然赶紧改口说道：“不不不，当然是我特意让爹爹的小厨房做来，给王妃补身子的，也是为了表达，我之前不懂事的歉意。” 奇怪了，难道是自己弄错了？ 为什么这些菜吃完之后，会是这么个效果呢？还是说，一开始自 己就弄错了，这些菜真的是补药？ 见孙怡然一脸的鄙夷，卢清欢继续说道：“今日的螃蟹，我看着倒是好。” 秋秋懂事的上前，撬开一只螃蟹，把里面的肉和蟹黄，全都放在卢清欢的碗里。 孙怡然也是看着卢清欢吃下，这才确定自己这几日送来的东西，她肯定都是在吃的。 只是吃了两口，卢清欢就不再品尝了。 孙怡然好奇地问道：“王妃不再吃一些了吗？这螃蟹可都是上好的，京城少有。” 杏儿没好气地解释道：“我们家王妃有了身孕，这种阴寒的东西，原本就是要少吃一些为好。” 孙怡然握紧了双手，忍着气说道：“原来如此啊，那倒是我孤陋寡闻了，那不如王妃再尝尝别的菜如何？” 难道这些菜，真的是自己弄错了？全都是滋补的药？ 杏儿亲自给孙怡然夹了几道，她拿来的菜，说道：“五小姐别看着啊，您倒是也吃一些，王妃好心好意请五小姐一起用膳，五小姐不会不赏脸吧？” 孙怡然也没想那么多，盘子里面的菜，全都放入口中，也不知道到底吃了一些什么。 仔细一想，就算是自己真的吃了自己送去的菜，应该也没什 么关系。 卢清欢吃了这几日，身子却大好，可能真的是自己弄错了。 眼看着孙怡然入口了这些吃的，卢清欢暗自笑了笑。 看样子，她也不是很相信身后的人嘛。 这个时候，程景郁从外面走了回来。 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十分的不解。 自己之前听苏旭说起，还有些不相信，问卢清欢她也是告诉自己保密。 如此看来，倒是有些奇怪。 卢清欢见程景郁来了，刚起身招呼他。 就见孙怡然先起身，开口说道：“睿王殿下回来了啊，许久不见睿王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程景郁只是对着她点点头，随后走到卢清欢面前问道：“如今还不到用膳的时候，怎么先吃上了？” 看着程景郁的表情，好像一个没有吃到糖的小孩子一般。 像是在质问卢清欢，为何吃饭不喊自己。 卢清欢笑着解释道：“这不是近日五小姐来拜见我，特意带了吃食，我寻思着，左右也是好意，我也有些饿了，就先吃了一些。” 两个人恩爱的样子，羡煞旁人。 孙怡然在旁边，简直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她咬着牙说道：“既然王爷已经回来了，不如也坐下吃一些吧。” 第352章 当众要出恭 卢清欢看着那一桌子的菜，说道：“来人啊，这桌菜已经凉了，没办法入口，再去吩咐厨房，重新做一次吧。” 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何必在接着演下去。 孙怡然听闻，也重新坐了下来，等着上菜。 杏儿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个人怎么如此地没脸没皮，王爷都已经回来了，她为何还在这？ 春春更是直接开口说道：“五小姐不打算回去歇息么？还是，刚才吃得太少，未曾果腹？” 孙怡然不屑地笑了笑，说道：“王妃特意留下来请我用膳，王妃还没说些什么，你们倒是先开口，真是下人没规矩。” 卢清欢也没有多说什么，自己也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既然她如此执迷不悟的话，那也就别怪自己无情了。 这几个东西吃在一起，会有什么反应，自己已经和秋秋问过了，虽然不会伤害她的身体，但…… 程景郁见卢清欢都同意了，自己干脆就不反驳了，只是这个女人，一个劲盯着自己，实在是让人有点不舒服。 新做的饭菜，还没有上来，孙怡然就觉得自己的肚子，已经开始翻云覆雨起来了。 她微微皱眉，捂着肚子寻思着， 自己这几日，也没有吃什么坏的东西，难道是早上起来，喝得那一碗酥酪的问题？ 只听噗的一声。 随着一阵气味飘过，卢清欢优雅地拿出手帕捂着鼻子。 程景郁更是两个眉头都竖立起来了。 杏儿捂着鼻子，故意说道：“哎呦，这是什么味道的？这孙府怎么还会有这种味道？” 孙怡然脸红的没有开口，为了防止有人怀疑到自己身上，也捂着鼻子，说道：“可不是么，我二哥这院子里面男子居多，什么味道都有。” 杏儿憋笑地说道：“是么？这倒是奇怪了，前几日在这住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这个味道啊。” 孙怡然觉得自己有点招架不住了，起身打算离开。 只听一个细水长流的声音出来。 悠悠艰难地在自己鼻子前面，摇摆着小手，脸色都不好了。 春春更是嘲讽地说道：“五小姐这早上到底是吃了什么东西啊？您这肠胃不行啊，要不然的话，日后还是自己多吃一点东西，补补算了，我家王妃这里，就用不着你操心了。” 孙怡然此刻也没有时间解释了。 直接抓着杏儿的手腕，问道：“这儿的茅房在哪里？” “啊？”杏儿还有点没反 应过来，她不会是打算现在当着王爷的面，说她要出恭吧？ “茅房！茅房你都不知道么？我要如厕！出恭，你懂不懂？” 杏儿连忙点头说道：“好好好，知道了，五小姐这面跟我来。” 这孙府地界比较大，她也不怎么来孙旭的院子里面，各个小院子内都有茅房，她自然是找不到。 这一路上杏儿都是故意放慢脚步，假装在回想茅房在哪，可是把孙怡然给急坏了。 据说当时她的两条腿，就差一点拧在一起了。 等她走了之后，程景郁看着已经上到一半的菜，已经索然无味了。 看着捧腹大笑的卢清欢，问道：“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件事情肯定和她脱不了关系。 卢清欢悄悄地靠近他耳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本以为程景郁会哈哈大笑来着，没想到这个人反而怒发冲冠。 生气地问道：“所以说，那个女人，敢对你下毒？” 看着程景郁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是动了杀心没错了。 卢清欢挽着他的手臂，说道：“这等小事，何足挂齿？难道你觉得，我会被这种人，轻轻松松地给坑害了不成？” “我不是那个意思。 ”程景郁略显慌张地解释道。 卢清欢捏了他的鼻子一下，说道：“如今你我在孙家借住，还是不要闹出人命的好，知道么？” 更何况今日的事情出现之后，那孙怡然怕是不会再来了。 除非她的脸皮就是那么厚。 结果万万没想到，她第二日还真的来了，并且带了一串翠绿的翡翠镯子过来。 杏儿和春春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好像互相都是在心里问着，她为什么又来了。 孙怡然不好意思地说道：“昨儿的事情，实在是我鲁莽了，在王爷和王妃面前失礼，今日特意带着礼物来赔罪，还望王妃和王爷千万不要怪罪。” 卢清欢心里，甚至已经开始有点佩服她了。 出了那么大的丑，却依旧来了，这心理素质是不是有点太强大了？ 都说这个时代的女子比较内敛，这位简直就是外向中的外向，简称社牛。 杏儿收起镯子，仔细察看了一番，倒是安全。 看着成色，也是十分不错的东西，这五小姐出手，还算是阔绰。 卢清欢本来今日打扮了一番，打算出去游走游走，结果不巧她又来了。 现在不知道是该走，还是不该走。 孙怡然好像也看出了 卢清欢的想法，开口说道：“江南景色如画，如今入秋，枫叶火红，若不然的话，我今日就带着王妃去城景寺，烧香拜佛，欣赏后山枫叶如何？” 卢清欢想了想，这样倒是也好，自己人生地不熟，程景郁今日还在和程景寒等人商讨接下来的事情。 自己也是无聊，不如带着悠悠去看看这江南的寺庙，请个平安脉也是好的。 自己之前从来不相信这些神佛，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已经没有什么不相信的。 有什么比重生在另一个人身上，更加神奇的事情？ 悠悠也换了一身鲜艳的衣服，说道：“娘亲，我也想去。” 卢清欢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怎么可能把你扔下呢？” 随后对着孙怡然说道：“那就麻烦五小姐了。” 孙怡然笑着点点头，让人准备好了马车等物件。 她和卢清欢坐在一个马车内，少不了自豪了些许。 自家的马车十分的富丽堂皇，就算是接待皇上，那也是足够的。 卢清欢倒是完全不在意，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没有开口。 程景郁得知卢清欢和孙怡然出去之后，心下担心，这个女人又没有告诉自己，私自出门了。 第353章 香火油钱 程景寒见事已至此，程景郁怕是也说不了什么了。 就干脆一笑而过说道：“不如，今日就先谈到这里，京城那面我也问了，目前还没有女子失踪，不如先放心，着手江南这面如何？” 晋王配合的点点头，说道：“这样也好，那今日就是没有什么事情了么？” “本王之前听闻城景寺的枫叶不错，火红如骄阳一般，不如咱们今日也过去瞧瞧？” 晋王对着程景寒使了一个颜色，他跟着点头说道：“也好，不知八弟何意？” 感觉要是再不给他找个借口让他过去，找卢清欢的话，他都要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了。 程景郁二话没说，直接走了出去。 看着他这个反应，想必应该也不用继续多问了。 孙旭给几个人找了一辆马车，一同前往城景寺。 而卢清欢她们，已经早早地就来到了山脚下。 这寺庙所在的地方是山顶，这江南多数都是水乡，山林很少，有的话也不算高嵩，所以随便走走也就到了。 那门口守门的沙弥看见孙怡然，直接上前迎接，笑着说道：“五小姐要来，为何不提前打声招呼，我等也好和主持在外迎接啊。” 孙怡 然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本身这一次就是我自己带着人来的，也不是和我娘她们来，何必那么麻烦，再说了，你们也应该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们这些和尚靠近我。” 卢清欢有些不解地看着她们之间的对话。 这个沙弥好像和孙怡然很熟的样子，孙怡然又好像十分的不尊敬他们。 来到寺庙，对神佛沙弥主持，就应该有些规矩才是。 他们之间，却好像主仆一般。 卢清欢也只是对着他们笑了笑，那些路过的沙弥，都忍不住看她一眼，随后默默地低下头，念着一句阿弥陀佛。 卢清欢好奇地问道：“为何我感觉他们这些人，好像对你很尊敬的样子？” 孙怡然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我们孙家可是支撑他们重建寺庙的恩人，他们对待我们孙家的人，自然是应该感激涕零。” 卢清欢和她一起走了进去，来到佛祖面前，主持正在佛祖身边站着。 见孙怡然来了，也是笑脸迎接：“五小姐今日怎的有闲情雅兴来此啊？” 孙怡然不满地问道：“怎么？就行我那几个哥哥来，我就不行来么？” 主持慌忙地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这 个意思，只是……五小姐今日带着朋友来，我等应接不暇，还未曾准备一些好的斋饭，实在是有点思虑不周，怕慢待了您等。” 卢清欢忽然觉得这些人，不管是沙弥，还是主持，好像都是一个德性呢。 就算是这个人，对于你们而言那是恩人，但是你们好歹也四大皆空一点吧？ 这个眼神就好像是盼着什么一般，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感觉。 接下来，就看见孙怡然从自己怀里面，拿出来一个银子，放在主持手中说道：“这个，就当作这一次我来，给你们寺庙增添的香火钱吧。” 主持满意地收下银子，笑着说道：“那贫僧就在此多谢五小姐厚爱了，不知五小姐这一次来，是拜佛啊还是求姻缘啊？” 孙怡然转头看向卢清欢，见她对着自己摇摇头，就知道这几样，她都不想做。 毕竟，这种佛有什么好拜的？这些和尚，都是三哥从别的地方弄来的。 这个寺庙要是没有孙家的话，早就已经腐烂了，拜这些神佛有什么用？ 其实卢清欢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寺庙里面的和尚，好像并非那种得道高僧，看着反而有点像，被人家拉过来充数的那 种。 悠悠倒是一如既往的恭恭敬敬，对着佛祖叩拜。 紧闭着双眼，小嘴虔诚地抿了抿，双手合十，许下心愿之后，对着佛像叩拜了三下。 起身的时候，卢清欢问道：“悠悠对着佛祖，可是许愿了？” 她咧开小嘴笑着点点头。 “哦？那不知道你许了什么愿望？” 悠悠严肃地说道：“娘亲，愿望说出来的话，佛祖可就不会保佑了。” 卢清欢一愣，慈祥的笑道：“那，娘亲就不问了。”孩子越来越大了，小的时候问，还能奶声奶气地告诉自己。 现在已经知道在自己心里面藏心事了，这样也好，总比一直都长不大强。 孙怡然硬气对主持问道：“我听闻你们后院的枫叶不错，火红一片，是不是真的？” 主持寻思了一下，倒是也没有含糊，直接说道：“这一点，倒是不满五小姐，确实很夺目。” “那还不赶紧让人领路，带我们过去瞧瞧。” 主持有些为难地说道：“前几日下了一天的大雨，后院的土地多少带着一点泥泞，贫僧怕弄脏了五小姐的鞋袜，反而得不偿失。” 卢清欢察觉到这个人的异样。 前几日虽然下雨，但也都是毛毛 细雨，剩下的日子，全都是大晴天。 再说了，如今已经入秋，就算是江南，一年四季烟雨不断，可是这几日放晴，按理来说再泥泞的路，也早就正常了。 这个人倒是像故意找借口，不让孙怡然过去一般。 难道那里有什么不对劲？ 而且孙怡然一开始说的就是，难道这个寺庙，只准她那些哥哥来？ 由此证明，孙荣他们是经常来烧香拜佛的。 这一点，倒是可疑，那种人竟然会经常有时间来拜佛，真是稀奇。 孙怡然想了想说道：“这倒也是，那就改日再来也好。” 卢清欢见她要走，赶紧说道：“来都来了，不如今日去看看也好，下一次来的话，那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希望五小姐不要白白让我走这么一趟。” 孙怡然嫌弃地看了卢清欢一眼，要不是因为当初孙若薇给自己出主意，要自己讨好卢清欢的话，自己断然不会理会她。 主持原本以为，孙怡然不会把她的话当做一回事。 没有想到这一次反而答应了。 “那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去看看也无伤大雅，主持，你让人给我们带路吧。” 第354章 红泥枫树 主持无法，眼睛转动了片刻，笑着说道：“五小姐既然带着贵客前来，那怎么能随便找人带路呢？还是贫僧亲自来吧。” 孙怡然刚要点头答应 卢清欢反而开口笑道：“这寺庙还需要主持一手操办才是。” “我见今日人来人往，主持要是这个时候走了的话，真的无碍么？” 主持大脑快速旋转了一圈，笑着说道：“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孰轻孰重，贫僧还是分得清的。” “哦？是么？这倒是有意思了，佛曰众生平等，怎么到了主持这里，还有三六九等之分呢？” 很显然，卢清欢并不打算让这个人跟着。 一看就知道这是要故意隐瞒什么，生怕卢清欢她们两个人去的时候发现了，所以这才要一起跟着过去。 连收香火钱这么个美差都放弃了。 主持支支吾吾了半晌，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最后还是孙怡然开口说道：“有他带路，也没有什么不好，王……卢姐姐，就算是随便找一个沙弥带路的话，那也没有办法，将寺庙里面的景色诉说一遍，还不如让主持带咱们去呢。” 其实孙怡然就是喜欢，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罢了。 也 是为了让卢清欢看看，她们孙家在江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地位。 就算是商贾之家，那也是可以一手遮天的。 卢清欢无法，只能认同。 冬冬眼神冰冷地说了一句蠢货，就跟着她们一起走了过去。 眼看着她们前脚刚走，程景郁等人后脚就到了。 孙旭被他们硬生生拽过来领路。 晋王如今还是教书先生的身份，虽然不知道为何那孙泽要帮忙隐瞒，既然没有说出来，那就暂时保持现状为好。 孙旭刚刚走进寺庙，一旁的沙弥就奇怪地问道：“二少爷为何今日不和五小姐一起来？” 孙旭不耐烦地说道：“管天管地，还管人家拉屎放屁？本少爷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你们管得着管不着？” 那沙弥被人说了一顿，却依旧笑眯眯的不敢言语。 程景郁皱眉说道：“佛门清净之地，你怎么如此喧哗？” 孙旭淡淡的点头弯腰说道：“师傅教育的是，是徒弟不知道礼数了。” 那沙弥也是第一次见，无法无天的孙旭变成这样，实在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竟然可以把他管得如此服帖。 他们城景寺比较偏僻，如今还不知道睿王等人， 来到江南一事。 程景郁看了一圈，见没有发现卢清欢的身影，便开口问道：“小师傅，你方才不是说，孙家五小姐来了么？她身边是否带着一名女子，牵着一个孩童一起？” 那小沙弥寻思了一下，笑着说道：“确实有，五小姐身边跟着一位容貌娇俏的女子，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女孩。” “那她们现在去了哪？” “这个，我倒是也不知道，她们跟着主持去了后院，不知做什么去了。” 程景郁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佛门重地，千万不能生气，自己刚才问了半天，好像问的都是废话。 程景寒轻笑了一声，上前问道：“你们寺庙后院，近日可是有什么景色？” 那小沙弥忽然来了兴致，说道：“确实，我们城景寺后山的枫叶十分好看，火红一片。” 程景寒对着黑脸的程景郁，说道：“我若是猜的没有错，她们应该是去了那里才是。” 女孩子家家的，不管是嫁了人，还是闺阁中，总是喜欢去见一些美景。 程景郁咳嗽了一声，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尴尬，对着他们说道：“那咱们也过去就是了。” 孙旭指着沙弥说道：“你过去，前面带路。” 那沙弥反而有点为难了起来。 “这……二少爷，这怕是有些不妥，那枫树林目前，只有主持亲自带人，才可进入。” 程景寒微微皱眉，这是什么规矩，自己倒是前所未闻，佛门之地，虽然也有规矩，却不见得一个后花园的树林，也需要主持领路。 孙旭一听这话，瞬间火气上来了，四处指着一圈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们这个寺庙如今可以变得如此金碧辉煌，那都是我们孙家的功劳？” “要是没有我们孙家的话，你们这些人，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当乞丐呢。” “现在我来想去你们后院看个树都不行，怎么？难不成你们那的树镶了金边？看都看不了了是么？” 那沙弥无奈之下，只能上前领路。 晋王十分好奇，拿着扇子上前问道：“为何二少爷说，这寺庙是你们孙家的功劳？其中可是有什么事情？” 孙旭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也不过就是我三弟的教书先生罢了，你打听那么多干嘛？” 晋王有那么一瞬间，忽然想把这个人的脸按在地上，好好摩擦一番。 程景寒开口说道：“我也有些好奇，可否请二少爷说说？” 孙 旭客客气气地说道：“安……那个，师伯，您听我和您说……” 晋王看着孙旭那讨好的样子，这才发觉自己隐藏身份，是一个多么愚蠢的事情。 而此刻卢清欢等人，也已经来到了枫树林。 主持带着她们走了近路，所以要比程景郁等人，还要早一些到了地方。 悠悠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等景象，惊讶的揉了揉眼睛，那火红一片的样子，实在是好看的很。 卢清欢深深地感叹了一声：“要是这个时候有一个手机就好了，这等美景没有办法保存，实在是可惜？” 孙怡然上前问道：“卢姐姐可是想吃鸡了？这是寺庙，吃肉肯定是不行的，要不然的话，你再等等，咱们下了山，我让下人给你去买。” 孙怡然如今为了讨好卢清欢，也算是什么话都上去搭茬。 卢清欢无奈地摇摇头，说道：“算了，还是欣赏美景吧。” 说着就要往前走。 却被那个主持给拦下了，说道：“二位还是在这欣赏吧，进去和在这都是一样的景色，何必走那泥路呢？” 孙怡然觉得倒是无所谓。 卢清欢看了一眼地上的泥土，微微皱眉。 为何那树林里面的土地，是红色的？ 第355章 借住一晚 倒是也没有那么红，就像是天边的落霞，让人加入了一些棕色的染料一般。 这种红棕色的土地，自己还是第一次见。 春春上前仔细看了看，说道：“主持，你们寺庙这片土地，好像不是都这个颜色的吧？为什么这些枫树下的土地，是这等颜色？” 这也算是把卢清欢想问的话问出来了。 主持不慌不忙地说道：“兴许就是因为，种着如此多的枫树，才让土地也变得潮 红了起来，也未可知。” 春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倒是也没见过枫树，这算是第一次，也不明白其中关键。 唯独秋秋在身后面，抿嘴摇了摇头。 随后卢清欢还是有些好奇，这里面的景色，开口说道：“我见这土地也并非那么泥泞，距离上一次下雨，也已经有些时日了，更何况我也不怕弄脏鞋袜。” “我就先进去瞧瞧了，相信主持不会介意吧？” 主持为难的刚要开口，想找个借口婉拒。 孙怡然为了彰显自己，直接开口说道：“想进去就进去，问他做什么？” 见孙怡然都这么说了，卢清欢倒是也没有客气，前脚刚刚往里面走了几步，就发觉脚底下的泥土，好像有点松 软的感觉。 这难道也是因为下了雨的缘故？ 又见里面的几棵枫树，全都粗壮的很，树上的叶子，更是火红非常。 这倒是奇怪了，四周的树全都平平常常，偏偏里面那一堆粗壮的，聚集再了一起。 还没等自己往里面继续走，就听见身后悠悠大喊道：“爹爹！” 卢清欢回过头，见程景郁已经抱着悠悠，站在枫树外的栅栏旁边了。 卢清欢无奈的笑了笑，只能先让杏儿扶着自己走了出去，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程景郁傲娇地哼了一声，说道：“我要是不来的话，都不知你竟然还有如此的闲情雅致，喜好如此风景。” 卢清欢眨眨眼，不解地盯着他看了一会，这是生气了？ 她用袖口捂着嘴笑了笑，程景郁原本还是有些生气，在看见她的那一刻，便早就荡然无存了。 孙怡然整理了一下子自己的头饰和衣领，说道：“程公子也来了啊，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一开始让人吩咐两个马车好了，省的你们奔波。” 程景郁完全没搭理她，两个人眼睛，一直都在卢清欢身上。 孙旭咳咳嗓子说道：“这个时候，你倒是知道懂事了，就没看见你哥哥我也 来了么？” 孙怡然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着：“你来不来的有什么要紧？简直就是一个多余的。” 卢清欢指着身后的枫树林，说道：“这里面的景色更好看，不如和我一同去瞧瞧？” 程景郁见她眼神贼里贼气的，就知道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还没等他开口。 主持就抢先一步说道：“各位贵客前来，实在是贫僧有失远迎。” “眼看着已经快要午膳了，诸位要是不嫌弃的话，可否和贫僧回去用膳？寺内的斋饭都清淡，希望诸位不要见谅。” 孙旭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众人全服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孙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说道：“这个，这不是因为今早出来的匆忙嘛，还没有吃东西，所以多少有点饿了，要不然的话，师傅，师娘，咱们还是先尝尝他们这儿的斋饭吧。” 程景郁和卢清欢对视了一眼，左右这枫树林也跑不了。 暂时就先如此了。 随后，他们跟着主持来到后院的偏房休息。 冬冬清楚地看见当程景郁等人，答应跟他先去用膳的时候，这个人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那枫树林，到底有什么秘密，如此谨慎。 主持看着她们入座之 后，笑着说道：“诸位还请稍安毋躁一些，斋饭马上就好了。” 孙旭不满地说道：“你说来吃饭，饭却还没有好，你这个主持是不是当久了？” 主持擦了擦脸上的汗，没敢吭声。 孙怡然瞪了孙旭一眼，这个人在简直就是碍眼。 她对面就是程景郁，透着光看这个男人，更加让人心动。 程景郁从自己袖子里面，拿出来一个白色的手帕，温柔的帮卢清欢擦拭了一下额头，说道：“寺里有些炎热，你都出汗了。” 卢清欢含羞一笑：“行了，还有这么多的人在呢。” 晋王干脆一摆手随和地说道：“算了，你还是当我们不存在吧。” 孙怡然看着这两个人如此恩爱，心里窝火，也对着主持喊道：“不是说用膳么？斋饭呢？” 孙旭嫌弃地看着她，身为女子如此粗俗，实在是可悲可叹。 主持感受到了两方的压力，赶紧让人快马加鞭，把斋饭给做了出来。 卢清欢看着自己面前绿油油的白菜，尝了一口发现，味道确实不错，没有想到这里可以把白菜豆腐，都做得这么可口。 孙旭狼吞虎咽了一阵子之后，看了一眼天色，对着主持说道：“我见天色已晚，要 是我们这个时候，看完景色回去的话，想必已经日落，这样吧，主持，你去收拾几个客房出来，我等今日在这住下了。” 程景郁看向孙旭，他立刻反应过来，和哈巴狗一般，讨好着问程景郁：“师傅，您觉得如何呢？” 卢清欢牵着程景郁的手，稍微紧了紧。 程景郁点点头，淡淡的说了一句好。 主持的脸色，一下子又耷拉下来了。 还以为吃完这顿饭，就可以把这几个瘟神送走，没有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孙怡然本身就因为，面前的这一对心烦气躁，又见主持苦着脸，忍不住说道：“你这个表情干什么？难道我们在这住上一晚，还不行么？” “我们孙家一年，也没少给你们寺庙，增加香火钱，怎的，如今我和我二哥带着客人住一晚，你和死了亲爹一般。” 主持赶忙解释道：“并非如此，五小姐千万莫要多心了。” “贫僧只是担心，这寺庙简陋的很，亏待了各位。” 见他好言好语地解释，孙怡然这才善罢甘休。 调整了一下心态，继续对着程景郁，笑着说道：“程公子要是有不满意的地方，大可以告诉我，我会让他们操办好的。” 第356章 埋藏尸骨 眼看着程景郁都要开口和自己搭话了，主持一个箭步上来说道：“这些事情怎么可以麻烦五小姐呢？交给贫僧就好。” “如果这位公子有什么需要的话，但说无妨，贫僧寺庙里可以办到的，都会去想办法。” 程景郁点点头，挽着卢清欢的腰离开了。 孙怡然怒视着主持，质问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看不出眉眼高低呢？早不来晚不来，非得这个时候殷勤做什么？” 主持有苦说不出，难道自己帮忙也是错的？ 晋王看着孙怡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程景寒一眼就猜到了他的想法，上前说道：“这等女子，不管是谁带回家，怕都是不安宁，正房也好，妾氏也罢，都会闹得人仰马翻的。” 晋王贼笑了一声，看着他，说道：“哦？你还有这等见解？怎么？猜到我打算干什么了？” 程景寒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四哥，想必你应该看出来了，那孙家五小姐，是心悦八弟的，你若是这么做的话，是否……” “就是因为她喜欢八弟，我才有这种想法，你也不是不知道，八弟那个人什么脾性，我帮他排除万难不好么？” 说罢，就 摇晃着手中的折扇，走了上去，和孙怡然搭话。 由于晋王的模样风 流俊俏，孙怡然还是愿意和他多说几句话的。 林一抱着配剑，和程景寒并排站在一起，说道：“主子，何必去管呢？晋王殿下是什么人，相信您比我清楚，多嘴劝他干嘛？” “劝？随口一说罢了。” 林一寻思了一下子，小声说道：“主子，我方才大概地看了一眼那枫树林，实在是诡异……” “不必多言，相信一会八弟那面，会有定夺。” 定好住所之后，程景郁就让逐雨把那两个人，叫到自己这里商讨对策。 几个人围在一张木桌前。 等小沙弥送上茶水，离开之后，卢清欢让追风在门口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卢清欢先开口说道：“虽说今日我没有往里面走得太久，却也清晰地发现，那里面的枫树，更加粗壮一些，成群结队摆在那里。” “而且，土地也是十分的松软，就好像……” 卢清欢想了想，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话来解释，当时的那个感觉。 程景郁接着说道：“就像是被人家一早就翻过的庄家一般。” 卢清欢猛地点点头：“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她见 众人全都看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情绪好像有点过激了。 程景郁宠溺地笑着说道：“如此说来的话，那片地应该是让人动过。” 晋王玩世不恭地挑了挑眉问道：“就算是让人动过，那也是无可厚非，能证明什么呢？” “万一是人家和尚刚刚施完肥呢？” “再者说，就算是里面的枫树粗犷了一些又如何？里面的土地，比外面那一圈更滋养就是了。” 卢清欢现在算是彻底知道，为何先帝如此不爱管教这个儿子了。 说话实在是太噎人了，不管你说什么，都能给你挑出错来。 卢清欢根据自己多年看警匪片的经验，开口说道：“一堆树当中，多说只会有两个树长得粗壮，因为土地里面的营养没那么多，不够所有的树都粗壮。” “而如果一堆树里面，只有一个树粗壮，那就是这个树不对劲，下面肯定是埋着什么东西给他营养。” “而他们枫树林，外面的树，全都平平常常，里面那一堆十分精壮，如此说来，这土地下面绝对有猫腻，我这么说，你们可否能理解？” 卢清欢左右看了看，见程景郁和程景寒都对着自己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自己也是担心说的这些现代化的事情，他们的智商会跟不上。 唯独晋王沉思了片刻之后，继续问道：“就算你这么说，也无法决断不是么？难道长得好，就能代表他们土地下面，埋着东西么？” 卢清欢双手死死地握紧，心里一个劲告诉自己，千万要冷静。 这人怎么说，都是程景郁的四哥，自己不能动怒。 程景郁不屑的剑眉倒竖，说道：“与其在这说这些，何不晚上一探究竟？” 晋王笑着探头，双手架在桌子上说道：“哦？如此甚好，八弟好雅兴，不如打个赌？” “不赌。” 晋王：“……八弟，你这样是不是有点……” 卢清欢见晋王这副样子顿感好笑，刚才的情绪，也都烟消云散了。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他们也就离了程景郁这里，回去休息。 程景寒刚刚走出程景郁的屋子，就敏锐地察觉到门口，有两三个沙弥，在时不时地看向这里。 假意修剪花草，实则是在看着，这面的一举一动。 这个寺庙，果然有不寻常之处。 入夜。 门口一直看着的沙弥，见屋子里面熄了灯，又站了半个时辰之后，确保无人出入，这才悄然离开。 卢清欢和程景郁等人，换了一身简练的衣服，悄悄出去。 程景郁看着卢清欢这个样子，微微有点不满，说道：“何必跟着过来，在屋内等着即可。” 卢清欢反而像一个蹬腿兔子，说道：“那可不行！我必须亲自去看看。” 然后好嘲笑一下晋王，让他总是反驳自己。 程景郁拿她无法，只能任由她跟着。 一行人来到枫树林最里面的核心处。 众人只能借着月光往里面走，如果这个时候点火的话，难免让人察觉。 卢清欢从自己怀里，把夜明珠拿出来，这样些许照亮一些。 原本今日只是想，把夜明珠拿开供奉佛祖，没想到竟然派上如此用场了。 卢清欢指着前面，最粗的一个枫树，说道：“就从这里开始吧。” 追风和林一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不惯对方，此刻却也无可奈何地拿起手中的剑鞘，挖起土来。 为什么他们跟着的主子，都是如此心性。 这种挖法实在是太慢了，逐雨找了一根木棍，帮着一起挖下去。 眼看着已经有些眉目了。 逐雨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不像是土壤，挖不下去，却又不是石头一般坚硬。 第357章 其中关窍 逐雨抬头看着程景郁，说道：“主子，这下面有东西。” 程景郁等人一股脑上前，他们三个全都对准一个地方，把土拨开，见一个蓝色的布料，映入眼帘。 逐雨用树枝夹起布料闻了闻，其中带着不少腥臭味，还有血腥味。 随着越挖越深，味道越来越浓烈，卢清欢不自觉地皱眉，捂住了鼻子。 只见追风忽然说道：“有东西。” 借着夜明珠的光，可以依稀地看出来，是一个尸骨，还未曾腐烂完全，不难猜出，这是一个女子的尸骨。 卢清欢强忍着自己心中的干呕，早知道就不跟着他们来了，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看见之后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逐雨等人，彻底把尸骨挖出来个大概之后，却发现这具尸骨四周，竟然还有别的颜色布料，质感和针线，都和刚才找到的不同，至少是三个人身上的。 卢清欢已经被冬冬，扶到一旁休息去了。 逐雨拿着布料到程景郁面前，说道：“主子，这其中有绸缎，也有粗布麻衣，看样子，这些女子有富贵人家的，也有的是普通百姓。” 程景郁冷笑了一声，看向不远处还在灯火通明的寺庙，说道：“好 一个佛门重地，前面供奉着佛祖，这后面制造杀戮。” “莫不是这佛祖说过，众生平等，皆可杀戮不成？” 程景郁的语气，带着满满的嘲讽，不难猜出，他此刻已经生气到了极点。 从京城追查到江南，怪不得一点线索都没有，原来都被人藏在着。 又有谁会想到呢？救苦救难的佛门，竟然会帮着外人做这种事情。 程景寒看着那一片紧凑的树木，感叹道：“如此说来的话，这些树底下，又藏着多少人命？” 卢清欢心里一酸，怕是自己都无法去想，只是为何呢？ 他们要这些女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晋王摸了摸下巴，连连摇头，叹息说道：“美人画骨难画皮，这女子从骨头上来看，生前肯定是一个美人。” 林一毫不遮盖，自己的嫌弃看着晋王。 这女子都已经成了这个模样，晋王殿下竟然还能看得津津有味，实在是有点难得了。 晋王寻思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没想到果然被八弟妹说中了，倒是为兄才疏博浅。” 晋王这个，人就好比那水里的王八，能屈能伸，卢清欢也懒得和他怄气，只是顿时觉得，这个林子有点黑漆漆的。 冬冬陪在 卢清欢身边，看透了她的心思，说道：“王妃莫要怕，有奴婢在您身边，不会有事的。” 卢清欢对着她微微笑了笑，萧朝云给的人，确实可以让自己安心不少，比前面那几个大猪蹄子好多了。 既然已经可以确定了女子失踪一事，和这个寺庙脱不了干系，刚才怎么挖出来的，现在就需要怎么把这个地方，给埋回去。 程景郁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盖在卢清欢身上，说道：“夜里寒凉，不如先回去？” 卢清欢倔强的摇摇头，脸色苍白地说道：“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再等等你也无妨。” 见他们已经埋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去就寝。 还没等他们往回走几步路，就听见前面有声响传过来。 几个人说时迟那时快，全都纷纷躲藏。 卢清欢也顺势把夜明珠藏了回去。 掩盖住光亮之后，单单靠着月光，是没有办法看见他们几个人的。 众人纷纷躲在粗壮一点的树后面，瞧着前面的两个沙弥，扛着一个麻袋进来。 其中一个看着比较壮的沙弥，踢了一脚麻袋之后，抱怨地说道：“真是不老实，消停一点多好，那么多的荣华富贵都不要，要贞洁有什么用？” 另一个沙弥哀声叹息地说道：“可不是嘛，这模样你别说，确实水灵。”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之后把麻袋打开，见里面是一个妙龄女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扯得不成样子。 模样满是惊恐和慌张，嘴里面塞着布匹没有办法叫喊，只能发出呜呜的哭泣声。 卢清欢心里难以相信，这两个和尚不会是打算，在这把这个女子给…… 可是他们不是和尚么？和尚不是要守着规矩来办事的么？这色戒怎么可以犯呢？还是以这种形式。 程景郁伸手挡住卢清欢的眼睛，双唇靠在她耳边，低沉的嗓音轻轻地说道：“娘子，非礼勿视。” 虽说这种情况，不应该脸红心跳，但是程景郁这个样子，谁扛得住啊。 壮实一点的那个沙弥舔了舔嘴唇，不满地看着那女子口中的东西，说道：“还含着这个劳什子做什么？有点声音才好嘛。” 另一个沙弥打断他的手说道：“不行不行，你没听见主持说，今日有贵客到访么？要是让他们听见的话，咱们可是废了！” “有什么关系？这里距离客房那么远，他们不会听见的。”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机会下一次 还有，何必非要这一时？” 话已经说到这了，那人这才放弃。 揉 搓了一下双手，就将那女子按倒在地上。 卢清欢想上前制止，却被程景郁给拦下了。 要是此刻上前，容易生出不好变故。 卢清欢回头，两个眼睛满满的不解，好像在质问，程景郁为何不去救那个女子？ 只是这件事情，出现得实在是突然，眼看着那两个沙弥，已经开始撕扯衣服了。 程景郁刚要开口说一句上。 就见晋王一棒 子已经把高个子的沙弥给打倒了。 随后还撩 拨了一下自己的鬓角，说道：“朗朗乾坤，光天……”不对现在好像已经二更天了。 “总之，你们这群不要脸的和尚，佛门重地，怎可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简直该死！” 他话是这么说的，目光却盯着地上哭泣女子的身子上。 程景寒叹了一口气，这一副没有出息的样子。 剩下的那个沙弥，赶紧先把裤子穿上，颤抖地问道：“你你你，你是什么人！我告诉你，不要乱来，这里可是城景寺！你要是敢乱来的话，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晋王嘿嘿一笑说道：“寺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土匪窝呢。” 第358章 埋了一晚 晋王忽然转变了神色，风姿特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脸上的严肃显而易见，这也是卢清欢第一次发觉，他和程景郁是亲兄弟，这生气的时候，实在是有点相似。 声音也变得没有之前那么玩世不恭了。 清冷无常的说道：“那本王倒是想看看，你怎么让本王，吃不了，兜着走。” 卢清欢刹那间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那个沙弥坐在地上，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反应过来：“本王？你你你，你是！” 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林一一剑封喉了。 王爷的身份，现在还不是泄露的时候，晋王这个人，实在是有点太唐突了。 晋王拍了拍手说道：“该说不说，老六，你身边的这个人实在是不错，反应够快的啊。” 那沙弥捂着脖子说不出话，瞪着两个眼睛失血过多，死过去了。 程景寒走上前说道：“客气客气，倒是没有想到，四哥竟然会先出手。” 晋王摆摆手，看着地上的女子，上下一起打量了一圈之后，这才把外套脱下来，蹲下盖在她身上，把她手上的绳子，和嘴里的东西解开。 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见了， 也不枉自己救了她。 卢清欢心里暗自骂道，比起刚才的那两个沙弥，他才是更像一个色 狼，就是长得好一点罢了。 那女子缩在一旁，双手死死地握紧外面的那层衣服，把自己身子裹起来，颤颤巍巍地问道：“你……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晋王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起身说道：“不用害怕姑娘，我们是来救你的人，我们绝对不是坏人，你大可以放心。” 看了他们一圈之后，这才开始放声痛哭了起来，不难看出，刚才的事情，绝对是吓坏她了。 冬冬上前试着搀扶起来这个女子，很显然，她的腿已经软了，只能用力将她扶起来。 卢清欢小声说道：“冬冬，你先悄悄地带着这位姑娘回客房休息，千万不要让人看见。” 冬冬点点头，干脆直接把那个女子横抱了起来，施展轻功离开。 眼下要解决的，就是倒在地上的两个人。 逐雨伸手试探了一下两个人的气息，全都断了。 程景寒看向晋王问道：“四哥刚才打的那一下，是否有些许用力了？” 直接打死了，这还如此查问？ 晋王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 ，本王这辈子最见不得，后人当着本王的面，如此欺辱女子，实在是我见犹怜，这才仗义出手相救。” “更何况这种人，死不足惜。” 程景郁难以置信地看着晋王，淡淡地说道：“有生之年，竟然能从你的嘴巴里面听见这等话语，实在是难得得很啊。” “八弟，你这么说的话，为兄实在是有点伤心了。” 林一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三个王爷，问道：“那现在怎么办？这两个人已经死了，倒是不好就这么摆着，明日让他们发现的话，不就打草惊蛇了么？” 这三个王爷互相看了一眼，最后眼神落在了他们三个身上。 追风啐了一声，说道：“让你多嘴，我现在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逐雨默默地把刚才丢掉的木棍，又捡了起来，早知道今日是来挖土的，自己就应该拿个铁锹过来才是。 折腾了一晚上，差不多四更天了，几个人这才回去歇息。 至于那个女子，暂且就交给冬冬她们照顾，眼下实在是没有力气顾及她了。 这一夜算是没闲着，卢清欢回去之后，倒头就睡着了。 有了身孕后，也不如以前那么能折腾了。 程景郁心疼地看着 这个愿意为了自己奔波的女子，心里面五味杂陈。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 弄了一下女子柔软的脸颊，嘴角尽是藏不住的笑意。 等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之后，也差不多是时候，要去找萧朝华谈一谈了。 次日清晨。 卢清欢昏昏沉沉地起来，坐在饭桌前面，吃着白粥咸菜，眼睛稍微有点睁不开。 悠悠看着卢清欢的黑眼圈，忍不住问道：“爹娘昨日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出去玩了？为何您二位全都是无精打采的？” 卢清欢轻轻地用手指弹了她的小脑袋一下，说道：“累都要累死了，哪里有闲心出去玩？你以为我们是你么？” 悠悠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随后看见冬儿带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走了进来。 这女子脸上，也是戴着和她一样的面纱。 悠悠忍不住发问：“这位姐姐是谁？” 冬冬和卢清欢对视了一下，说道：“回小姐，这位是昨儿新招来的侍女，如果有人问起的话，小姐大可以说，是从家中带来的，昨日下午赶来，给王妃送一些滋补养胎的药来。” 悠悠也是一个聪明的，见冬冬都这么说了，就知道这个女子的身份，那是问不 得的。 干脆就开始埋头吃饭，吃完就跑出去玩了。 冬冬四下看了看，关上门，守在门口，眼神逼退那些想上前扫地的沙弥。 那女子跪在地上哭着说道：“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来生愿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杏儿上前搀扶她起来。 卢清欢笑着说道：“姑娘先不要激动，你可否告知我们，你家住哪里，家中还有谁？你的贵姓还有，你为何会在此地？” 那女子擦了擦眼泪，缓和了一下情绪说道：“小女子姓林，名英。” 林英？好家伙就差一个正字，她就能去抓鬼了。 程景郁见卢清欢这个时候，也能想入非非，有些不知所以。 “家在荆州。” 卢清欢点点头，荆州，也就是湖南？被绑到了江南？ “家里还有一儿一女，丈夫前两天出去参军，不知生死，家里还有公公婆婆，公公尚且还好，砍柴为生，婆婆年迈。” “我 日日在家中磨豆腐，清晨出去叫卖，可不知怎的，就在前几日，我和往常一般回家，走在偏僻的小路上，却被一伙贼人给绑了来，一路奔波送到这里。” “见我誓死不从，便要将我……” 第359章 拜访官员 说到这里，不知她是不是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又开始轻声哭泣了起来。 杏儿暖心地递上一个手帕，说道：“姑娘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我们王爷和王妃肯定会给你做主的。” “王妃和王爷？” 杏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见卢清欢她们也没有什么表示，便自己退下了。 林英干脆跪在地上，说道：“还请王妃王爷，千万也要救救其他姐妹！她们多数也都是良家妇女，还有未出阁的女子，家里有孩子和爹娘，还请王爷王妃做主啊！” 谁人不知，朝堂之上，如此伉俪情深的王爷王妃，就只有睿王那么一家。 睿王权势颇大，睿王妃又是出身名门世家，有尚书府和齐国公府撑腰，这件事情，如果有这二位帮忙的话，绝对可以还世人一个公道。 程景郁开口严肃地问道：“那你可知那些女子，现在都在何处？” 林英仔细想了想之后，皱眉说道：“这个我倒是不记得，因为一直都是被他们蒙着头，或者装在袋子里面走，睁开眼睛，就是在这个寺庙，或者别的小黑屋子里面。” “我也实在是不知道，那些姐妹现如今到底在哪。” 卢清欢无奈 地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现在岂不是又断了么？ 程景郁随后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抓你过来，是让你做什么？” 林英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事情，瞳孔缩紧，惊恐地说道：“好像……好像是为了让我去讨好什么人，告诉我如何取悦，如何做事，甚至让我自甘堕 落去，去……” 剩下的话，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从何说出口，只能双手抱着肩膀，低着头轻声抽泣。 讨好什么人？卢清欢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 这不就是好比一些被人买进窑子里面之后，让人逼着去学习如何接客一样么？ 那为何不干脆去青楼呢？还是说，喜欢这一口，却又嫌弃青楼女子脏？ 还真是又当又立。 卢清欢心里面满满的嫌弃，让杏儿先搀扶着她坐下，耐心地和她说道：“这几日，你就留在我们身边吧，等这些事情全部都解决完之后，我们会亲自派人送你们回家。” 林英感激涕零地道谢。 这时，外面来人敲门说道：“王爷王妃，外面来了一些官员，说是要拜见王爷和王妃。” 程景郁冷笑了一声，自己来了这些日子，他们这个时候才想着来拜见，那 些日子怕不是全在装死人，想对策罢了。 无非就是江南总督和提辖罢了。 剩下的那些地方官员，自己倒是和没有什么心思去见。 “让他们进来吧。” 程景郁发话之后，只见几个身穿朝服的人，纷纷走了快步走上前。 齐刷刷的跪在地上说道：“下官拜见睿王殿下同王妃，王爷千岁。” 卢清欢看了他们一眼，也不开口，亦不示意他们起来。 眼神暗沉，表情凝固，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那几个大臣面面相觑，全都不敢开口。 这位睿王殿下一直都是喜怒无常，要是一句话说错的话，人头不保，如今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江南总督咽了一下口水，眼下自己官职最大，只能先开口试探地说道：“下官前些日子不在江南，昨日刚刚回来，听闻王爷大驾光临，今日特意来拜见，希望王爷王妃见谅。” 程景郁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扳指，淡然地问道：“哦？你哪位？” 卢清欢忍着笑意板着脸 他这话无非就是把在场的人全都狠狠地打了一遍脸。 江南总督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说道：“下官，江南总督，名为江路海。” “哦，原来是江大人啊，还真是闻 名不如见面啊，都说江南人杰地灵，官员管理的妥善，常听皇上夸赞，见面倒是第一次。” 除了在京城的官员，需要时刻上早朝之外，这些地方官员，只有在皇上需要的时候，才会赶往京城。 程景郁阴阳怪气地说了几句之后，江路海已经大汗淋漓。 卢清欢大概地看了一圈这些人，高的、瘦的、矮的、胖的，这位总督，看着倒像是一个老实都的人，比那几个贼眉鼠眼的强一些。 江路海磕头说道：“睿王殿下若是说这话，岂不是折煞下官了么？下官无非就是做了一些份内事罢了。” “说起来功劳的话，那还是殿下更高一些，当时镇压边疆，殿下的威名，我们远在江南那也是听得真真切切。” “我等，全都祝福殿下，贵体安康，旗开得胜。” 这个嘴倒是会说，如果是别的官员来，估计已经被哄得心花怒放了。 只是这些赞美词在程景郁身上，那就是石沉大海，根本看不出什么变化。 程景郁摆摆手说道：“罢了，都起来吧，那你们今日来到底所谓何事？” 江路海上前一步，笑着说道：“听闻王爷和王妃在城景寺，我等快马加鞭赶来拜访，家中 已经早早地安排好了接风宴席，还请王爷王妃移步，就当是我等，补偿之前王爷王妃来之时，未曾亲自迎接的过错。” 卢清欢嗤笑了一声，这是巴不得他们赶紧离开啊。 也不知道是真的表达衷心，还是怕他们在这个地方待久了，会发现什么。 卢清欢笑着说道：“江大人客气了，我们本身这一次前来，就没打算如此高调，更加未曾想过表明身份，大人这么说，岂不是我们的过失了？” “不不不，王妃多心了，下官是真心想让您二位移步下官府上，略表心意。” 这时程景寒等人也都走了出来。 这些官员多数也都是见过程景郁，他身为睿王时常上朝。 至于晋王和程景寒，一个病秧子，一个顽固子弟，他们从未在意。 所以看见他们来，也没有任何表示。 程景寒站在他们面前，说道：“诸位大人为何还不起来？” 他们互相看了看，全都在等程景郁开口。 程景寒见如此，转头对着程景郁说道：“难不成，是这些大人什么地方，惹怒了八弟？为何一直长跪不起？” 一听程景寒说了一句八弟。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贵气公子，就是当今安王。 第360章 为国为民 他们又一次一起齐刷刷的对着程景寒跪拜：“拜见安王殿下。” 程景寒也只是象征一般的点点头，这一次没有让他们起来。 也算是记仇了。 孙旭等人走进来，看见这个场景也是稀奇。 这些人就算是面对自家老爷子的时候，那都是拿腔拿调的，如今可以看见他们这等情况，还真是难得。 孙怡然更是惊讶，果然王爷就是不一样，这些人也得这么卑微的，从而心里面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要是想孙家在江南可以权势滔天，自己必须要想办法，可以嫁进王府才行。 晋王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些人，说道：“又不是上朝，都在这跪着做什么？” 程景郁这个时候才摆摆手，让他们全都起来。 江路海还是没有放弃。继续开口说道：“还请，王爷王妃肯赏脸，去寒舍一聚，这偏远寺庙，实在是没有什么吃食，可以满足您几位的贵口。” 卢清欢眯了眯眼，看着他，说谎话眼睛都不眨一下，脸不红心不跳的。 殊不知，她们早就已经发现了，这个寺庙的秘密，暂时还不能宣之于口罢了。 程景郁起身冷漠地说道：“既然江大人都安排好了，本 王等人不去的话，又怕误了你们美意，那就走吧。” 江路海见程景郁松口，高兴得不得了，让开一条路弯腰说道：“您快这边请，马车已经在山脚下准备好了，就等着您等下山了。” 林英跟在春春身后，眼神闪躲，不敢让人看见。 春春提醒她说道：“你如今是跟在王妃身边的人，不要这么小家子气，不想让人怀疑，就赶紧挺起来腰板。” 林英鼓足一口气，和她们一般撑着后腰，走到山脚下上了马车，这才稍微安定一些。 这一路上，可算是捏了一把汗，生怕让人认出来。 一路来到江府。 卢清欢下了车，大概环顾了一眼四周，看着倒是没有孙家那么气派，却也十分夺目。 给人一种干净舒适的感觉。 宴席摆在后花园，歌舞已经早早预备好了，程景郁等人一入座，建瓯已经开始了载歌载舞。 商贾之家和这些达官显贵欣赏的歌舞，确实不同，孙家欣赏的是美人，至于跳什么舞都随便。 江家则是特意挑选，所跳的舞也都是江南独有。 卢清欢看着为首的那个女子，十分具有江南特色，模样更是比孙怡然还要好上一些。 班姬续史之姿， 谢庭咏雪之态，步履轻盈，珊珊作响 鬓云欲度香腮雪。 见到这等姿色，早就让晋王垂涎了。 只是不知为何，卢清欢看着那女子，感觉她眼神里面，好像有一些未知的情绪，这是在……悲伤么？ 她的双眼看着卢清欢和程景郁两个人，没有别的女子具有的嫉妒或者期盼，则是失落，还有满满的羡慕。 卢清欢有点不解，为何这个女子要用这等眼神，看着他们两个人。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那女子跳完了舞，众人纷纷鼓掌。 其中晋王最是卖力：“不错不错，跳的确实是好极了。” 孙怡然不屑地说道：“这就好极了？一看你就未曾见过什么好的歌舞，不过就是我三哥的教书先生，见过什么大场面？” 晋王也懒得和她计较，这个女子，自己早晚会收拾掉。 江路海满意地看着为首的女子，给程景郁热情地介绍道：“睿王殿下还不知道吧？这位就是下官的小女，名为凝珠，凝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给王爷还有王妃请安。” 江凝珠拖着裙摆，不紧不慢地走到程景郁面前，淡然地说道：“臣女拜见睿王殿下，王妃， 小郡主，安王殿下。” 卢清欢见她全程都没有抬头，去看程景郁一眼。 就猜到这位女子，或许是被逼无奈。 江路海一个劲给她使眼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奈何她就是丝毫不上道，无奈之下，只能说道：“王爷王妃难得来一次江南，其中多数美景，怕是还没有见过吧？” “到时候若是有时间的话，大可以让小女带着你们去瞧瞧，凝珠，去给睿王殿下斟酒。” 江凝珠双眼无神地走过来，好像机器人一般，给程景郁到满了酒。 看着酒杯摆在那里，江凝珠咬了咬牙，闭上眼睛端起来送到程景郁眼前，声音沙哑地说道：“还请，睿王殿下，品尝一下江南的美酒。” 但凡是个人，估计都可以看出来她的不情愿。 卢清欢关切地问道：“江小姐嗓子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江凝珠眼神闪躲说道：“前几日偶感风寒，咳嗽了几日，嗓子有些哑了，还请王爷王妃不要怪罪。” 看着她眼睛微微带着一点红肿，这嗓子估计是哭哑的。 孙怡然冷嘲热讽地说道：“既然偶感风寒不舒服，那江小姐就应该好好地在家里养病才是，如此出来载歌载舞， 现在又说身子不舒服，怕不是另有所图。” 江凝珠也不做任何解释。 江路海看着孙怡然微微皱眉，这个应该是孙家的女儿吧？看样子孙家的那个老滑头，这是也打算把女儿献给睿王殿下啊。 绝对不能让他得逞，不然这江南总督的位置，就更加压不住他了。 程景寒看了一眼这江府四周说道：“没有想到，江大人家里面竟然如此简朴。” 江路海放下酒杯，苦笑了一声：“我们这些当臣子的，为国为民，一心操劳，原本就是一个马革裹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卢清欢心里面暗自咒骂了一声。 这人算是说得比唱的都好听，这江府虽然没有孙家气派，但是却也不输京城里面的那些达官显贵。 府邸的大小，更是以后可以媲美王府了。 都说江南秀丽，人才广泛，多数都是体现到这些事情上面了。 江路海好奇地问道：“不知，二位王爷打算在江南逗留何时？” 程景寒客气地点头说道：“快的话，三五日即可，慢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 江路海意味深长地答应着，随后又假装不知问道：“那二位王爷此次前来，又谁所谓何事呢？” 第361章 又当又立 程景寒侧目看过去，玩笑一般的问道：“江大人竟然不知？莫不是在拿我等说笑？” 江路海连连摆手摇头说道：“下官怎么敢拿王爷说笑？下官是真的不知，难道是皇上那面下了什么旨意？” 程景寒低眸看着盘子里面的盐水鸡，说道：“前些日子，京城丢失了不少女子，不知是不是被贼人抓了去，皇上让我等调查一番。” “哦？这件事情，下官倒是略有耳闻，只是没有想到，皇上竟然把这件事情交到两位王爷身上。” 卢清欢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句话的不对劲，这个人绝对一早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完全都是装疯卖傻。 安王方才也没说，程景义到底把这件事情交给了谁，他开口就是二位王爷，分明一早得知。 这人怕是居心叵测。 江路海随后又问道：“那不知，二位王爷来到江南，是为了体察江南风景么？” 程景寒知道，他这是在套自己的话，便顺着话说道：“这只是其中之一罢了，听闻江南也有女子失踪，所以本王特意和八弟来调查一番。” “只是可惜了，这么多日过去了，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江大人在江南 当官，难道不知道女子失踪一说？” 程景寒三下五除二，就把苗头转到他身上。 很明显江路海是早就想好了对策，眉心紧锁，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还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面，说道：“下官也一早就让人调查了这件事情，也是毫无头绪可言，甚至不知，这些女子到底是为何凭空消失。” “难道这世上还真的有山精野怪，把女子掳走了不成？” 说罢，还痛饮了一杯眼前酒。 若不是知道了城景寺里面的事情，还真是容易被这个人给骗到了。 倒不是说自己一口咬定这件事情和他有关，只是他当时和一旁站着的主持，眉来眼去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 女人的第六感，一直都是这么准，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卢清欢坦然地说道：“是不是山精野怪倒是不好说，只是担心，事在人为，如果是有不轨之人这么做了，还有人包庇的话，那岂不是无处申冤了？” 江路海笑了一下说道：“如果有人包庇的话，下官第一个站出来，请求皇上严惩不贷，更何况如今还有王爷王妃来主持公道，都百姓们的福泽，相信不会有人包庇。” 卢清 欢浅浅的尝了一口饭菜，对着他点点头，含笑不语。 江路海对着江凝珠使了一个眼色。 江凝珠的酒杯稍稍倾斜了一点。 只见里面的美酒，全都撒在了程景郁的衣服上。 江凝珠赶紧起身跪在地上，面无表情地说道：“实在是臣女双手笨拙，不配伺候王爷，弄脏了王爷的衣服 ，还请王爷从轻发落。” 程景郁虽然不悦，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反而江路海像被蜜蜂蛰了一般，起身指责江凝珠说道：“你看看你 怎得如此不小心？毛毛躁躁成何体控？” “还不快一点起来，去给王爷领路！” 随后又谦卑的对着程景郁，说道：“还请王爷移步后院，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下官会让下人准备好。” 也没等程景郁说是否过去，江路海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卢清欢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看着程景郁跟着江凝珠离开。 随后江路海让人把桌子上的菜换了一遍，说道：“听闻王妃有了身孕，实在是恭喜啊，看样子睿王府要有小世子了。” 卢清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是男是女还未可知，江大人这话说得，为时过早。” “王妃花容月貌，王 爷丰神俊朗，上天定然会让王妃和王爷儿女双全的，只是……” 他忽然话锋一转说道：“只是王爷现在好歹也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府内只有王妃这么一个妻室，这要是传出去的话，会不会对王妃和王爷的名声不利啊？” 孙怡然竖起耳朵听着这面的对话。 见已经说到这个地方了，自己也跟着着急起来。 卢清欢不解地问道：“哦？不知江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路海摸了摸自己下面没几根的胡子，说道：“这个，王妃就有所不知了，这睿王殿下只娶一妻，到时候朝堂中，难免有人说闲话。” “要是传出一个惧内的名声，对睿王殿下也是不妥，这对王妃更是不妥，王妃出身名门，也应该知道，何为妒妇，这种女子就算是被休了，那也是不为过的。” 卢清欢点了点头。 见她不吭声 江路海还以为自己的话她听进去了。 得寸进尺地说道：“王妃何不给王爷挑选几门妾氏，或者侧妃，这样一来，就算是您有着身孕，也不必自责，自己不能陪伴王爷身边了不是么？” 孙怡然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头，表示赞同。 卢清欢反而不解地反问 了一句：“自责？我为何要自责？” 江路海自以为是地说道：“人情法规罢了，王妃仔细想想，您有身孕这段日子里面，王爷又该如何呢？” “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子，守着一个妻子这等事情，实在是有些……” 剩下的话江路海就算是不说，卢清欢也能明白。 他故意不开口，自认为是在给卢清欢留颜面。 实则这些话，反而让卢清欢觉得格外得恶心。 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何必互相纠缠在一起？ 这个时代的女子，也就是把名声看得太重，和离不代表就是女子有错。 卢清欢放下手中的筷子，脸上的笑容也略显僵硬问道：“是谁规定，男子不能一妻？还是先帝说过，身为王爷皇子，只娶一妻，就是惧内怕妻，或者女子就一定是一个妒妇了？” “这……” 江路海没想到卢清欢会这么反问自己，一时间倒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为好。 晋王对着程景寒小声说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别看这个人对谁都是笑呵呵的，他以为他说那些话，八弟妹会忍气吞声？” 程景寒颔首笑了笑，没有开口，毕竟这等情况，卢清欢是不会吃亏的。 第362章 勾引未遂 卢清欢淡定自若的对着江路海，说道：“我家王爷专一，独爱我一人又如何？我不喜女子接近，那是人之常情。” “难道身为女子，就非要在自己丈夫身边，塞满别的女人，才叫做遵守妇道了么？” 江路海却完全的不以为然，是个男人那都是好 色的，他还真就不信睿王年纪轻轻，就可以做到独守一人。 他仰天长笑了几声，说道：“王妃果然还是年轻啊，这其中的道理，您怕是还不了解，您和王爷虽成婚得早，不过据下官了解，这五年之内，您和王爷是未曾见面的吧？” “久别胜新婚，王爷难免对您多了一些宠爱，但也只是暂时的罢了，等日后时间久了，王妃也要另作打算才是啊。” “这女子嘛，总是会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天。” 孙怡然咳嗽了一下，抬高声音说道：“江伯伯说的这些话，真是让侄女受益匪浅，若是我 日后嫁了人的话，绝对不会克制我夫君，只娶一房女子。” “那如果不是善妒，就是居心不良了，要是没有办法生出儿子的话，岂不是败坏家门？” 孙怡然这些话，无非就是说给卢清欢听的，谁又能保证 她这个肚子里面的，一定就是一个男孩了？ 再说了，她好歹也是尚书府出身的女子，她爹不也是三妻四妾么？她的庶妹如今还给皇上当了嫔妃。 难道她这是怕日后的庶子，或者庶女地位，会在她孩子之上，所以这才一直不给睿王纳妾？ 卢清欢看着他们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样子，心里念叨恶心。 不过…… 卢清欢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徘徊了一阵子，说道：“前些日子，孙夫人倒是也和我说起这件事情，我觉得也是十分的在理。” “所以，我也有想过，江南女子的姿色，和京城倒是不同，不如就在京城给我家王爷寻的一位侧妃，帮着我一起料理王府也好。” 江路海听见她这么说，心里喜悦。 鼓掌说道：“王妃要是有这等心思的话，那果然是睿王殿下的福气啊。” 晋王冷笑了一声，悄咪 咪的和程景寒说道：“我都敢拿我脑袋担保，八弟妹这话，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程景寒对着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说道：“八弟妹自然会有她的抉择，你我二人看着即可。” “你还挺了解她们的吗？是不是和人家相处时间久了？话说，咱们要不要 去看看八弟那面如何了？那女子分明就是有心让八弟跟着过去的。” 程景寒摇摇头说道：“这些都不是你我需要担心的事情。” 晋王坐好了，拨弄了一下扇子说道：“这倒也是。” 毕竟在皇城住得时间久了，原本就是出生在帝王家，什么事情没见过呢？ 这种小伎俩，儿时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许多次了。 程景郁那么聪明，如何看不出来其中的猫腻？ 不去揭穿，怕是有别的目的。 江路海寻思了一下问道：“不知，王妃现在可否有合适的人选？” 卢清欢看了孙怡然一眼之后，笑着说道：“这个倒是还没有，江南人杰地灵，我打算多看看，多挑挑，毕竟是侧妃，我们王爷也不在乎家世地位，所以，自然是要好好选择一个良辰美妾才是。” 孙怡然气的一个劲揉 搓自己的衣角，自己这几日，分明天天都在她身边讨好，如今却说这个？ 江路海瞟了一眼孙家人的脸色，笑着说道：“其实，下官倒是觉得，还是官宦之女更加好一些，知书达礼，还会察言观色，还可以帮着王妃和王爷排忧解难。” 孙怡然当场就不愿意了，理直气壮地说道 ：“江伯伯这话说得，好像只有官宦世家的女子，才懂得规矩一样。” “难道平常的百姓，就不配知书达礼了么？京城才女那么多，也不见全都是官宦女子啊。” 这个人分明就是想把自己的女儿，献给睿王殿下，自己可不能让他得逞了。 总是要有个先来后到吧，凭什么让他们捷足先登？ 江路海一副长辈的姿态说道：“孙家侄女怕是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了，虽说平民百姓也不缺乏才女，但是无论如何，都是官宦世家的女子多上一些。” “在朝堂之中也可以有个照应，你说是不是？” 孙怡然喋喋不休地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江伯伯，刚才王妃也说了，给王爷挑选侧妃，那是不看家世背景的，再说了，我们孙家虽然没有朝堂上的人脉，但是这钱财方面，那也不比杨家差。” 两个人开始争论不暇。 卢清欢倒是一脸的与我无关的神色。 晋王摇头笑了笑，说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她啊，就这么几句话，就把这两个人全都给套进去了。” “然后她和没事人一样，要我说，咱们八弟娶了她，那可是顶好的福气。” 程景寒看 向卢清欢怡然自得的样子，跟着点头赞许地说道：“确实如此。” 正在两个人争论不休的时候，江路海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孙怡然也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却丝毫不打算退步。 那可是侧妃的位置，自己绝对不能拱手相让。 江路海之所以没有继续和她争论，那也是因为他早早就安排好了，这些事情。 不管如何，女子名声那都是最重要的。 只要凝珠那面得手，自己就绝对有办法让睿王娶她。 江路海丝毫不曾觉得，这等事情对自己女儿名声，有多大的侮辱。 就算是蓄意勾 引又如何？ 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也不担心别的女儿会嫁不出去。 所以干脆就放手一搏，只要她成功了，日后的荣华富贵少不了。 原本想得都十分妥善。 却见程景郁换了一身衣服，后面跟着纹丝未动的江凝珠走了回来。 她还是跪在一旁，伺候程景郁用膳饮酒。 卢清欢嘴角带着一抹未知名的笑意，看着他问道：“怎么？回来了？” 又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说：“这江南的料子果然不错，回京城之前买几匹带回去。” 第363章 被逼无奈 程景郁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喝着酒。 江路海一个劲对着江凝珠用眼色，想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凝珠却一直低着头，根本不去看他。 宴席过后。 程景郁起身说道：“多谢江大人设宴款待。” 江路海上前俯首作揖说道：“王爷哪里的话，二位王爷肯赏脸，那也是我们孙家福泽庇护。” “听闻二位王爷和王妃还有小郡主，如今是住在孙家府上是么？” 孙怡然警惕地看着他，孙旭也开口问道：“江伯伯问这个做什么？” 江路海笑着说道：“下官仔细地想了想，王爷和王妃来到江南，原本就是应该我们这些人，招呼您等才是。” “孙家虽然气派，但是终究和朝堂无关，更何况，王爷等人要是住在孙家的话，每每商谈事务也是麻烦。” “倒不如，住在我们江家如何？这样的话，若是事情有什么进展，或者是发现了什么线索的话，下官等人，也可以第一时间和王爷您商谈。” 孙怡然气的一个劲跺脚，刚说了一个你，就把话给咽回去了。 孙旭更是气得面红耳赤， 好不容易把这么个师傅留下来了，武功造诣刚刚有了那么一点进展，怎么还来挖人了？ 程景郁眼神慢慢地变得冷冰，低眸看向微微弯腰的江路海问道：“哦？如此说来，本王还要为了你方便，特意搬个地方是么？” 江路海脸色一变，赶紧解释说道：“不不不，睿王殿下千万不要误会，下官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下官无非就是觉得，这样的话，可以更快地将真凶捉拿归案罢了。” 程景郁走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巨大的威压，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程景郁一字一句地说道：“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心中所想。” “收起那些无用的念头吧，身为地方官，这件事情，若是没有一个交代给本王，当心你的脑袋。” 江路海不敢吭声，只能连连点头。 江凝珠则是在身后，恭送他们离开。 孙怡然得意洋洋地瞪了江路海一眼，让你有小心思，活该如此。 江路海等人来到门口，目送程景郁他们上了马车离开之后，他嘴角的笑容，这才逐渐地暗淡了下来。 他抬起手对着江凝珠就是一巴掌。 一抹腥甜的味道，在嘴里扩散开来。 江 凝珠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江路海气愤地说道：“你简直就是一个废物！我是怎么告诉你的？务必要留住睿王殿下，你呢？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江凝珠冷笑了一声，绝望地看着他问道：“母亲常说，女子应该知书达礼，本就应该把贞洁放在首位，父亲让我这么做，可对得起我的母亲？” 江路海更加生气，双眼通红说道：“别和我提你那个死鬼母亲，若不是她的话，我江家如今早就已经添丁了，就是因为她事事与我作对，才死得那么早，你知不知道？” 江凝珠对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彻底失望了。 干脆什么都不说，就这么冷漠地看着他。 眼前的这个人是畜牲，他也不配当一个父亲。 江路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行了 事已至此，就只能在去想别的法子了，你先下去吧。” 江凝珠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地离开，嘴里面的腥气，依旧没有散去。 江路海身后的小厮上前，小声说道：“老爷，城景寺那面来消息，说昨日的那个女子，还有两个沙弥，全都不见了。” 江路海皱眉问道：“不见了？怎么个不 见法？三个活生生的人，难不成还能凭空消失了？” 虽说知道那些和尚，不是个老实的，但在这些事情上面，也没有出过什么岔子。 “这个小人不知，只是住持说，那两个沙弥早上就没有看见人，四处寻找了一番，也不见什么踪迹，那个女子更是不知道去向，也不知是死是活，更不好挖开土来瞧瞧，所以让他特意把这件事情，转告给您，让您想个办法定夺一下。” “如今睿王和安王都在江南，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又怎么知道到底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 小厮有些慌张地问道：“那……那如今应该怎么办才好？” “眼下只能让他们稍安毋躁了，要是那两个人实在是找不到，就当他们已经死了，至于那个女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江路海说完之后，打算转身离开。 那小厮小声问道：“那老爷，今日晚上是否还……” 他思考了片刻，随后看着已经走远了的马车说道：“今日就罢了，等这些事情处理完了再说。” 卢清欢坐在马车上，笑眯眯地看着程景郁。 他眼神闪躲咳嗽了一下说道：“有话不如直说。”这女人 这么看着自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卢清欢不屑地切了一声说道：“我可没有什么敢说的，哪敢啊，你可是尊贵的王爷，什么人都想在你身边，塞上那么几个女子。” “我要是不给你纳妾的话，那就是妒妇，甚至会让你在朝堂上面被人嘲讽。” “说起来，还真的是我的不是了。” 卢清欢一股脑地把自己刚才听见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虽说这件事情自己也没有吃亏，但听着多少有些不舒服。 程景郁听得驴唇不对马嘴。 仔细想了想，便猜到了十有八 九。 又见卢清欢气的脸颊都鼓起来了，觉得实在是有趣。 就故意开口说道：“哦？是么？原来还有这么一说，我倒是从未在意过，不过既然王妃你在意，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吧。” “不知王妃可有合适的人选，给我纳妾？” 卢清欢直接转头怒视着他，用拳头狠狠地在程景郁胸膛上砸了几下。 彭彭的响声听着都疼，程景郁硬生生地忍了过去，知道自己这一次，算是真的把她惹生气了。 卢清欢气呼呼地说道：“没人乐意给你挑那些东西，你想纳妾，你就自己去选！” 第364章 穷酸秀才 程景郁无奈地看着她，刚才分明就是她自己那么说的。 程景郁伸出手，揽着卢清欢的腰，轻轻地让她靠过来说道：“别生气了，你心里明知我是什么意思。” 卢清欢偏偏嘟着嘴说道：“什么意思？我还真就不知道了，您是王爷，那么多女子想嫁给你，我的存在就是一个阻碍。” 程景郁被她这副样子给逗笑了，温柔地说道：“此话怎讲？” 卢清欢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程景郁生怕她动了胎气，一直帮忙捂着肚子，让她顺心。 卢清欢质问他说道：“我问你，这些官员是不是都一个想法？这女儿要是没有办法嫁给皇上当妃子的话，就全都想塞给你们这些王爷？” 程景郁思索了片刻认真地说道：“也不全是，还有一些是自己心甘情愿，非要嫁进来的。” 原本卢清欢就是想让程景郁对自己稍加安慰罢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叉腰说道：“那些女子是没有人可以嫁了么？为何非要嫁给王爷不可？再说了哪就那么容易一见钟情了？看见一眼喜欢上了，那不也需要先接触么？那么 快就想嫁人，嫁过去了也未必就会好。” 程景郁似笑非笑地看着卢清欢。 杏儿等人也是全都别过脸无颜去看她。 卢清欢反映了一会之后，这才想起来。 原主当初好像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那刚才岂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卢清欢瞪了程景郁一眼，继而问道：“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知道她这是在到处撒气，程景郁也没有多说什么，全都顺着她。 等回到孙府之后，晋王和程景寒等人，全都来到程景郁所居住的院子里面喝茶，卢清欢这才稍加好了一些。 晋王看了一眼这对夫妻，知道在马车上肯定出现了口角，不合时宜地问道：“说起来，我见那江路海好像一心想把自家女儿，嫁给八弟啊。” “那女子带你下去换衣服，难道就没有做些什么事情么？” 杏儿心里泛着嘀咕，这晋王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卢清欢也笑着问道：“是啊，我倒是也有点好奇，那女子，难道就没对你做什么？” 这个问题原本想在马车上就问来着，奈何已经到地方了，刚才一进屋就忘了，幸好晋王提起来了。 程景寒一声不 吭，原本这就是一个问题。 按照程景郁的脾气，一早发觉了这件事情，应该当场发作才是。 但是他们两个人却像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样，走了回来，这就是奇怪的地方。 众人全都纷纷看向程景郁。 他喝了一口茶之后说道：“那位江姑娘，确实问过我，是否愿意娶她当侧妃。” 晋王眯眼好奇地问道：“什么时候问的，在何地？” “就是今日，在她们府上，带我去换衣物的时候。” 晋王和程景寒异口同声问道：“直接问的？” 程景郁点点头 说起来这件事情，他一开始也有一点未曾反应过来。 早就猜到他们江家的想法，却没想到这个女子会这么做。 卢清欢也是跟着叹了一口气，其实自己一早就看出来了，那个女子根本不想嫁给程景郁。 可以说是对他一点想法也没有，估计都是被她爹逼迫的。 晋王倒是燃起了八卦的心思追着问道：“然后呢？你怎么说？” 程景郁不耐烦地说道：“我自然是不愿意。” “更何况，那女子原本就是藏着隐情，她见我不愿，就自己退了下去，守在门口，等我换好了衣服，便回来了 。” 卢清欢听着连连点头，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抉择。 如果说，她是不喜欢江路海逼迫她如此做的话，那她也不必做到这等份上。 这其中怕是有什么别的事情。 这时，翠儿敲了敲门说道：“王爷王妃，茶水此刻已经凉了，我烧好了新的茶叶送来。” 杏儿开门笑着从她手中接过来。 卢清欢灵机一动说道：“翠儿，你进来，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翠儿一脸茫然地走了进来，卢清欢按照往常一样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翠儿的性格随和乐观，卢清欢很是喜欢，要不是因为这个人是孙旭身边的，自己都想带回京城了。 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就是，这个人和自己一样，都十分的喜欢听别人的八卦，相信这些事情，她应该是知道的。 翠儿自然地抓了一把瓜果，问道：“怎么了王妃？您可是有什么事情要问奴婢？” 晋王看着她熟练的动作，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们女子私底下都是这么相处的么？倒是豪迈。 卢清欢好奇地闪着眼睛问道：“今日我等去了江家做客，想问问你，对他们家的看法。” “江家？哪个 江家？” “就是你们江南总督的那个江家。” 翠儿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随后一拍脑门说道：“忽然说起江家，我还真就没有反应过来，王妃为何忽然问起来他们家了？” “今日遇见，好奇罢了，都是朝堂官员，也不好当面去了解。” 翠儿嘿嘿一笑说道：“那王妃，您可算是问对人了，我倒是知道他们家不少事情，至于真假，那有的我就不敢保证了。” 卢清欢笑着把面前的糕点端给她，说道：“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只需要全都告诉我们就可以了。” 翠儿也是一个认吃的，看见这些东西就咽口水。 便开始说了起来：“那江家其实也就是表面人模狗样的罢了，私下也收了我们孙家不少的钱，他们说他们是当官的，不好做生意，就想和我们家老爷联手做，这样也就不算他们家做的了。” 程景寒好奇地问道：“那你们老爷答应了？” 翠儿义愤填膺地说道：“当然没有了，我们老爷觉得这个人心思，实在是有点多，而且心眼又小，好歹也是一个当官的，连一个穷酸秀才都容不下。” 卢清欢有些不解：“这话什么意思？” 第365章 相思之苦 “什么穷酸秀才？”卢清欢精准地问到了点子上。 提起这个时候，翠儿来了兴致说道：“这个你们是不知道，别看他们江家不过就是一个提督罢了，也不是什么大官，但是好高骛远。” “当初我们老爷打算让我们二少爷，娶他们家的大小姐，其实也不算是下嫁，我们孙家准备了不少的彩礼。” “但是他们不愿意，那江老爷说了，当年门口有个老神仙，给他女儿算过命，说他女儿日后，那绝对是有攀龙附凤的命，不是妃子，那也是王爷身边伺候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江路海那么着急，弄了半天是早就有了预谋。 他难道真的认为，这些算命的就是真的了？ 虽说那江凝珠的姿色确实不错 当初程景义选妃的时候，让她去不就好了么，难道是落选了？不应该啊。 “然后呢？你继续说。”卢清欢有点等不及了，与其自己在这里胡乱猜测，还不如让她自己先说。 翠儿叹了一口气说道：“说起来啊，那江家的小姐也是可怜，摊上这么一个爹，非要让她自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娘也是早年去世了，他爹在她娘死了第三 天的时候，就娶了一个二房回来。” “这几年也是妻妾不少，可嫡女就她这么一个，这人有了儿子之后，也就越来越不把这位女儿放在心上了。” “后来听说，这位小姐在游湖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秀才，那年春江花月夜，两个人吟诗作对，好生自在，如此便私定终身了。” 卢清欢听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微笑：“那要是这么说的话，确实是一个美谈，之后呢？” 翠儿气愤地说道：“说起后来的事情，就让人生气！” “那江家的老爷非要说，自己的女儿那是有凤命的人，非要让江家小姐去选秀，江小姐死活不同意，说，如果逼着她去的话，就要投湖自尽。” “江大人没有办法，只能作罢。” 程景寒赞叹道：“这么说的话，也是一个性子刚烈的女子。” 卢清欢仔细地想了想，这其中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如果她可以用投湖来威胁她爹的话，那今日的事情不是也可以吗？ 卢清欢试探地问道：“那后来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您怎么知道？还真就有一个大事。” “当时江大人还不知道江小姐和那个秀才的事 情，只是以为她是单纯的不想去后宫，后来不知是什么人，告知了江大人。” “那天江大人让人请了那个秀才去江府，也不知道这位两个人到底说了一些什么，那秀才把江大人惹怒了，江大人把他赶出去不说，还打折了一条腿，并且吩咐江小姐，这辈子都不许和他往来，之后的事情，我们也就不知道了。” 晋王敲打着手中的扇子，说道：“你身为一个侍女，知道的倒是不少。” 翠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这些事情，也都是我出去买菜的时候，听外面的人说的，我可不知道真假。” 要是这么说的话，算是理解为何江凝珠愿意忍辱负重的，听从江路海的差遣了。 这其中的突破口，怕就是那个秀才了。 晋王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这些事情，可是比那些说书的故事还好听。 “还有么？那个秀才后来怎样了？” 翠儿仔细地想了想说道：“这后来也就没什么了，听说那个秀才自从离开了江府之后，郁郁寡欢。” “他家中也没有什么银钱，还有一个年迈的母亲，也没什么钱治他的腿，现在不知道什么样子了。” 卢清欢心里顿 感惋惜：“这么说的话，也确实是一个可怜。” 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像这种情况，怕是要喜丧了。 自己今天见到那江小姐，泪眼婆娑，眼角红肿，也不知道是哭了多少日。 卢清欢让杏儿拿出了一些银钱，交给翠儿说道：“你们江南的窑鸡我吃着不错，麻烦你帮我出去买一两只回来，剩下的钱，就当作是你的跑腿费了。” 翠儿应了一声，欢声笑语的离开。 等她走了之后，晋王哀声叹息地说道：“实在是可怜了那江家的小姐了，模样长得倒是不错，要是他爹不介意的话，把她嫁给我也不是不可以。” 卢清欢冷哼了一声问道：“那不知晋王殿下，会给她一个什么名分呢？” “名分？她有一个那样的爹，也不算是倾国倾城的姿色，勉勉强强当一个妾氏，本王倒是可以接受。” “只是一个妾，估计那位江大人，是看不上喽。” 晋王一副满不在乎地摊了摊手：“在乎不在乎，和本王何干？无非就是那么一说罢了。” “更何况人家看上的可不是我。” 卢清欢转头看着程景郁，神色有些复杂。 随后程景郁开口说道：“明日 托人，去找寻那秀才踪迹就是了。” 晋王上下打量了一下程景郁，问道：“怎么？你想撮合这对有缘人？不是我说你八弟，什么时候喜欢管这种闲事了？” 程景寒笑着解释道：“我若是猜的没错的话，八弟这是想，确保那位书生的生死。” “其次，就是想让那位江小姐，没有后顾之忧，我说的可对？” 程景郁满意的点点头，随后说道：“知我者，六哥也。” 卢清欢不悦地哼了一声，明明自己也猜到了，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晋王懒得搭理这两个人，侧过脸问道：“然后呢？就算是如此，又能如何？” 还没等他们两个人告诉他，晋王自己就已经猜到了。 嘴角一抹邪笑问道：“你们这是在怀疑那位江大人？” 程景寒跟着点点头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早不来拜见晚不来拜见，偏偏是今日在城景寺的时候。”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都要好好调查一番才行。” 晋王听见之后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说道：“行吧，既然如此的话，今日暂且先这样，剩下的事情，明日再说。” “你们也不可能，今日就找到那秀才不是么？” 第366章 此地无银 话已至此，便各自散去了。 卢清欢等着他们离开之后，狐疑的问程景郁：“你们去换衣裳，真的只是发生了这些没有别的了吗？” 程景郁认真的点点头说道：“确实没了。” 卢清欢深吸了一口气，又一次严肃地看向他说道：“最好是如此，下一次再有这种事情，我可就不放你过去了。” 其实程景郁过去，原本就是得到了卢清欢的许可，两个人现在的默契，早就已经炉火纯青了。 不过就是想在确认一遍罢了。 入夜。 江路海在自家书房，来来回回辗转反侧了许久。 门口的丫鬟，已经来催了三次了。 “老爷，三姨娘还在院子里站着等您呢，您还去不去啊？” 江路海哀声叹息了好几遍，最后说道：“罢了罢了，让她自己先睡去吧。” 见那丫鬟离开，江路海这才让人把后门口等着的住持给带进来。 此刻的住持，早就已经换下了自己身上的袈裟，反而是一身的黑衣。 江路海看了他一眼，抱怨一句：“怎么才来？” 住持摘下脸上的黑布，说道：“这不是今日来的人多嘛，要不是我金蝉脱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 呢。” “行了行了，别说那些了，还是先坐下吧。” 两个人一起坐在书房的桌案前。 住持也没有客气，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好像对这些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了。 江路海熄灭了两个灯，只留下了两个昏暗的烛火说道：“那两个沙弥找到了么？” “没有，四处都找过了，就是不见那两个小子的踪影，我怕是那两个小子，见那女子花容月色，起了色心又舍不得傻，干脆就带走了。” 江路海摸索着手中的茶盏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就怕是中途出现了什么差池，或者……这件事情，已经被王爷那面知晓了。” 住持寻思了一下，说道：“我觉得不能，大人何不仔细想想，如果王爷真的知道了的话，一定早就让人围剿城景寺了，怎么会跟着您下山呢？” 江路海笑了笑，确实在理。 随后踌躇了片刻说道：“你不懂，睿王虽然英勇残暴，却也是一个聪明的人，至于安王……虽然身体孱弱，到底是出身皇家，也是不能小瞧了去。” “这二位王爷在一起，有些事情，可是没有说得那么简单。” 住持听见他这么说，就 瞬间泄气了。 “那这可如何是好？我听闻，令千金今日未曾得到睿王殿下青睐？” 江路海把手中的茶杯扔在地上，鼻子冒气说道：“别和我提那个没有出息的！如此大好的机会放在她面前，她都不要，简直就是一个丧门星，天天就知道哭！” 住持起身走到他身边劝说着：“大人别这么想，原本令千金就是有这个命的，只不过是被一个人阻拦了而已。” “哦？你的意思是……” 住持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江路海便心领神会了。 “虽说这确实也是一个办法，倒是可以让凝珠死心，可如今睿王等人还在江南，我也是地方官，要是这个时候出现人命的话，那岂不是……” “大人可千万不能这么想，免得夜长梦多啊，正是因为睿王等人都在，才需要早早地做决定才是，若是孙家那面要阻拦您的话，把那穷秀才往睿王殿下面前举荐，那咱们可就真的前功尽弃了。” 江路海眼神凛冽一狠心，就这么决定了。 “好，那就即刻让人过去，杀无赦。” 住持贼笑了一声说道：“我现在就让人去办。” “对了，孙家老爷子那面，真的有心想 把自己的女儿，送到睿王殿下面前么？” “听孙家少爷的话，好像是这么个意思。” 江路海点点头摆摆手说道：“替我给他带句话，就说，尽量拖住，千万不要让他爹有机可乘。” 住持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次日。 孙旭四处打听，可算是知道了那个穷酸秀才的住所。 急匆匆地跑回来，告诉程景郁等人。 程景郁吩咐逐雨，去把那个秀才带回来。 等了片刻。 只见逐雨回来的时候，垂头丧气说不出话。 程景郁向他身后看了一眼，就猜到事情有了变故。 开口问道：“人呢？” 逐雨抿嘴说道：“回主子的话，那个秀才，连着他老娘，全都死在家中了。” 程景郁一惊，努拍桌面问道：“怎么死的？” “那秀才口吐黑血，明显是中毒身为，他老娘是上吊自尽，属下到的时候，他们身子已经凉了。” 卢清欢拉扯了一下程景郁的衣袖，让他稍安毋躁随后问道：“那他有没有留下什么遗物？” 逐雨点点头，把手中一直拿着的宣纸递给卢清欢，说道：“这个，好像是他留下的遗书，上面还写着字。” 卢清欢接过来之后仔细地 看了看，上面不过就是区区几行字罢了。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 程景寒说了三声可惜。 如此说来，就是爱而不得，知道今生毫无结果，瘸了腿，更是无法科举，无可奈何之下，走上了这等道路。 晋王转着脑袋说道：“不对，这秀才是怎么死的，本王算是明白了，可是他娘，又为何上吊呢？” 程景寒叹息说道：“家里唯一的支撑和希望都没了，如何活在这个世上？” “唉，也算是可悲可叹了。” 程景郁看着上面的字迹，沉默不语，随后问道：“他们母子二人的尸首呢？” 逐雨抱着剑柄说道：“我已经让人带出来了，如今正摆在他们家门口，没有带过来。” “好，带我去看看。” 晋王叫住他说道：“等会儿、等会儿，八弟，何必亲自过去呢？这也算是一场人命，你还是让人带过来瞧瞧吧。” “对了，你要不顺便让那位江家小姐也来见一见，算是最后一面了。” 卢清欢感叹，难道他这么好心。 第367章 遭人陷害 这件事情传到江家，江凝珠早就已经坐不住了。 尽管江路海不想让她过去，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是睿王亲自派人来接。 临上马车之前，江路海一把抓住江凝珠的手腕，说道：“我可告诉你，到了那里别给我丢人，睿王殿下还在呢，你不要白白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江凝珠双眼失神地看着他，父女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片刻。 随后江凝珠沙哑地问道：“父亲，今日之事，真的与您无关么？” 知子莫若父，同样的，最了解长辈的，也就是这些日日相处的儿女了。 江路海一口咬定地说道：“我身为江南的总督，乃是地方官员，为的就是保护江南国泰民安，如今出现这等事情，也不是为父所想，你怎能如此问？” 江凝珠冷笑了一声，什么话都没有说，甩开他的手走上马车。 一路上，她都握着雕刻着牡丹花的素银钗子落泪。 来到孙家的时候，那秀才和他老娘的尸首，已经摆在门口了。 上面放着一个白布，盖着两个人的冤魂。 江凝珠下了马车，双眼瞬间就泛起了泪花，步履婆娑地走了上去。 她款款蹲下 身子，一点也不失大家 小姐的风范。 卢清欢不忍心看这两个人就如此的分离，干脆把脸转过去，不去瞧此刻江凝珠的神情。 江凝珠缓缓伸出手，眼看着都要摸到，盖在那秀才身上的白布了，却不敢把它拿下来。 看着那露在外面的手，她沉默了，上面的茧子，是如此的熟悉。 他说，文人墨客，读书写字，十年寒窗苦读，手中有茧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如今，科举未定，他却…… 江凝珠再也忍不住了，扑在那秀才身上大哭了起来，她早就已经，把自己当做是他的未亡人了。 众人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上前去安慰。 路过的行人更是不敢去招惹，连看热闹都不敢，全都是匆匆走过。 江凝珠哭了一阵子，眼神一狠下来，拿起手中的钗子，就往自己脖子上面扎。 幸好卢清欢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早早地就让冬冬站在她身后，眼看着她要自残，冬冬直接上前，一把握住钗子夺了过来。 江凝珠颓废的坐在地上，身后的侍女走上前，扶着她起来。 江凝珠绝望地看着上面的程景郁，问道：“怎么？难道睿王殿下连死的选择，都不给我么？” 卢清欢叹了一口气 ，对于这种贞洁烈女，还有如此凄婉的爱情，自己早就猜到了，要是让江凝珠来见这秀才的话，她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都会随他而去。 女人永远都是最懂女人的。 “江姑娘，且听我一言，若是你听完之后，依旧想随他归去，我们也不拦着你，如何？” 卢清欢的一番话，让她缓缓抬起头。 那表情仿佛是在说，不管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拦她的决心。 卢清欢叹息地说道：“你们二人情深义重，我等也是敬佩，这里有一首绝句，是这位秀才临时前写下的，你看看，是不是他的字迹？” 江凝珠接过来看了一眼之后，眼泪更加止不住说道：“没错，确实是他的字迹，只不过……” “不过什么？”卢清欢见事情有所转机。 “他虽是一介书生，字迹却一直铿锵有力，不输那些武人，只是这一次写的字迹，虽然和他十分的像，给我的感觉却是优柔的，就好像……” 江凝珠仿佛知道了什么，凝神说道：“就好像我二娘，仿写的一般。” 话说到这。 卢清欢也不隐瞒了，开口说道：“不妨告诉你，这秀才的老娘，是让人活生生吊上去的。” 江 凝珠瞪大了眼睛，质问卢清欢：“你为何这么说？” “很明显，如果是自己想自杀，何必挣扎呢？你去看看她的手，指甲里面全都是绳子的碎屑，很明显，就是在上吊的时候，挣扎了许久。” “奈何原本就是老人家，没有多少力气，手也穿不透绳子，就只能扣下这些碎屑在指甲中。” 江凝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看看手中的绝句。 好像联想到了什么一般，蹲下 身一把扯下白布，看着那熟悉苍白的脸颊，也没时间悲伤了。 一字一顿地问道：“那他呢？” 卢清欢指着他的脖子，说道：“你可以看看这里，印记还在，很明显就是让人捏着脖子，硬生生把毒药灌下去的，随后又找人仿写了他的字迹，放在他的桌子前。” “如此不仔细看的话，确实无法看出其中的端倪，不过你不同，你是除了他爹娘外，最了解他的人，应该知道其中关键所在。” 卢清欢赞叹，自己那么多年的侦探电影没白看。 江凝珠一改刚才的神情，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憎恨，问道：“这么说的话，他是遭人陷害？” “没错，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江凝珠心态 彻底崩塌了。 握着手上的钗子，大哭不止：“是谁！到底是谁！为何如此狠心？他一生清苦，寒窗苦读，从未得罪过什么人，为人善良谦和，到底是什么人，下如此毒手！” 卢清欢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靠近她耳边说道：“心中明明早就有了定夺，何必在问呢？” 江凝珠失落地看着卢清欢，嘴角的笑容，刻画着她此刻的心情。 是啊，分明心中早就有了定夺，何必再去问别人呢？ 眼前人就是心上人，身边人正是作孽人。 程景郁算着时候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说道：“来人，把这两个人的尸首，抬到县衙去，让人好生看管，如果出了一点差池的话，就提着脑袋来见本王。” 随后程景郁又看向江凝珠说道：“本王还有一些事情想要问江小姐，如果你想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替你这位红颜知己报仇，还请随我等出去说话。” 江凝珠握着钗子的手紧了紧，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 看着程景郁说道：“好，不管睿王殿下想问什么，臣女都知无不言。” 逐雨这个时候走出来说道：“主子，酒楼那面已经备好了天字一号，就等您过去了。” 第368章 买官卖官 孙家虽说方便，到底还是在别人的屋檐下。 人多眼杂，万一让谁一不小心，把这些话听了去的话，难免出现什么非议。 更何况，他们孙家本身就没有办法脱离嫌疑。 之所以把江凝珠找到孙家门口来认尸体，也是故意而为之。 就是要让他们自己心慌则乱，到时候露出马脚，才可以一网打尽。 一行人全都来到龙门客栈，掌柜的如今也是知道这几位贵客的身份，见程景寒对着自己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他就心领神会了。 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人，这些道理还是懂的。 “诸位快请里面坐吧，酒肉已经给您等准备好了，在天字一号房，那个地方最僻静了，窗外就是美景，也没什么人打扰，各位可以安心地吃喝。” 程景寒微微点头示意。 等全都入座之后，晋王这才看着窗外美景开口，说道：“怪不得人家能在这等地方开酒楼，还这么火，那察言观色的能力，比皇宫的太监也不逊色。” 江凝珠看向晋王，有些好奇。 晋王摆摆手说道：“江姑娘不必多疑，你且回答他们的问题即可。” 江凝珠点点头，原本这一次放下必死的决心 ，也是因为这个，更是没有什么心情，去管别人到底是何等身份。 程景寒先开口问道：“方才听江姑娘说，你家二娘，会仿写别人字迹，此话当真？” 她点点头说道：“我二娘，是我娘的表妹，她爹原本就是进士出身，她便耳濡目染，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却写了一手好字。” “不管是谁的字在她眼前，看了一遍之后，她就可以仿写个大概出来，只是她写字也有一点偏差，就是左手写字，实在是太过柔和了。” “缺乏男子那种铿锵有力的感觉。” 这些也都是江凝珠一早就发现的，有的时候，江路海就会让她去模仿一些人的字迹，也不知道到底是用来干嘛的。 卢清欢的注意点则是，她二娘是她亲娘的表妹？那她爹未免也太不是人了，虽说这等事情再这个时代很常见，不过如今听起来还是不习惯。 江凝珠拿出手中的绝句说道：“这字迹虽然像他，但是我敢断定，一定不是出自他手。” 说这话的时候，江凝珠的整个牙都是咬死的。 可是明显的听出，她语气里面的恨意。 一桌子的菜，全都是这次谈事的附赠品罢了。 卢清欢咽 了一下口水，接着问道：“江姑娘，就算我等不说，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叫你来，是为了什么。” 江凝珠点点头：“我懂，你们想从我口中得知，今日丢失女子一事，到底和我爹是否有关。” “没错。”果然这女子很上道，毕竟白首不相离的人已经死了，她那个爹更是为了往上爬，宁愿牺牲她，去讨好程景郁。 这等人也不配为父亲。 江凝珠沉默了许久，都未曾开口，时不时地咳嗽两声，却依旧没有往下诉说。 程景郁有些等不及了，刚要开口就被卢清欢按住了手。 对着他摇摇头，示意这种事情千万不能急躁。 不管如何，那都是她的亲身父亲，就算是要大义灭亲，那也得给足人家时间思考才是。 见她一直踌躇不定，程景寒身子虚弱地咳嗽了一下说道：“不置可否请江姑娘听本王一言？” “安王殿下但说无妨。” “本王知道，江姑娘身为江家唯一的嫡女，让你说出这些事情，也算是不孝，不过江姑娘也应该仔细想想才是，如果江大人真的和这件事情有关，被皇上那面查出，无疑是诛九族的死罪。” “纸包不住火，早晚 有一天会败露，若是姑娘肯仗义执言的话，日后本王等人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虽说保不住江大人的性命，但是你家中姊妹兄弟，还有下人等几百口的性命，却是可以保得住的。” “还请江姑娘，仔细想想，这也是为国为民，同为女子，你也应该知道，那些失踪女子的难处。” 江凝珠深思熟虑了片刻之后，拿着手帕擦了擦已经哭红的眼睛，暗淡地说道：“安王殿下不必劝我，就算您不说，这些道理我也是知道的。” 她一直都是低着头，好似这样，可以减轻自己心中的罪孽。 过了片刻后，她才开口问道：“臣女冒昧地问一句，如今朝堂之上，买官卖官一事，应该如何处置？” 听见买官卖官这一事，就算是晋王都坐不住了。 这是何等的胆子，还敢这么做？ 当初先帝最痛恨的，就是买官卖官，踩踏人才，把一些不知从哪来的阿猫阿狗，全都推到天子面前。 所以当初先帝曾经彻查了一遍这种事情，镇压下去之后，已经有许多年未曾听见这等话了。 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江南水乡距离京城偏远，还有这等事情。 晋王面色也开始变得 沉重了起来。 拐卖女子，逼良为娼，买官卖官，这些事情加起来，他们江家就算是满门抄斩都不为过了。 程景寒也表情凝重地问道：“江姑娘为何这么问？这其中可是有什么事情？” 江凝珠点点头，斟酌了一会，开口说道：“安王殿下有所不知，其实我爹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罢了，这几年能升到总督，全都是靠人提拔。” 几年之内，从县令到总督，那不就相当于，从刚刚转正，变成某个分公司的总经理么？ 如果真的是能力出众，那程景郁等人，对这个人也是一个略有耳闻才是。 奈何他们全都不曾知晓，不是走后门才怪了。 “当年，我爹不过就是一个穷秀才，有满腹经纶，得到了我娘的青睐，我外祖父家中，当时也颇有银钱做些买卖。” “为了可以让我娘嫁过去好一些，便买通了上头的官员，求得他们给了我第一个小小的县令，原本我爹当时也是高中，当个县令是理所应当，所以也不算买卖。” 程景寒点头迎合说道：“这倒也是，不过就是上任的快慢罢了。” “没错，在那三日后，我爹，就当上了一个小地方的县令。” 第369章 讨好 “那后来呢？”卢清欢在发出疑问的同时，不忘盯着自己眼前的冰糖肘子。 一大清早就跟着他们处理这些事情，食不果腹未曾吃什么东西，现在还要商谈，属实有点饿了。 江凝珠仿佛想起来什么不好的事情，神色也变得越来越愤怒，双肩耸立，身子也略微颤抖。 “当年，我外祖父死了之后，家产全部留给了我娘，他一生只有我娘这么一个女儿，格外疼爱，我爹也从我娘口中，得知了自己这个县令的由来。” “又因为当时先帝格外痛恨买官卖官一事，我爹也算是恪尽职守，做了分内的事情，得到了百姓爱戴之后，才拿钱去疏通人脉。” “几年之后，便坐在了总督的位置上，虽然在江南也算是一个官了，但他却不满足，想可以搬到京城去。” “然而当时，我娘已经到了肺痨，早早去世了，我爹也顺势娶了许多的妻妾，我二娘也顺利坐在了我娘的位置上。” 程景郁对这些事情，自然是没有什么兴趣。 冷漠地开口问道：“然后呢？”说话间，他不忘把前面的肘子用筷子分开，把里面的瘦肉放在卢清欢的盘子里。 这两个人的 小动作，全都被人看在眼里，晋王微微一笑，没有吭声。 卢清欢诧异地看着程景郁，心里面暖暖的，一边听着他们说事情，一边想办法把自己的肚子填饱。 江凝珠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继续说道：“如果再想往上爬，就不得不去想办法，讨好上面的官员，又因为先帝的政策，我爹就只能等。” “哪知今年，先帝驾崩，新皇登基，他趁着这个机会，便开始疏通上面的人，说要想办法，去讨好一个大人物。” “之后，就时不时地能听见一些女子失踪一事，我原本也也想或许和我爹有关，奈何我在府中探查许久，却未曾发现分毫。” 众人听见之后，开始沉思起来。 该说不说，那江路海是一个聪明的，做得事情如此细腻，亲生女儿都抓不到他的把柄。 程景寒捏着下巴，开始深思熟虑了起来：“如此说来的话，牵扯进来的人应该是不少，既然是要讨好上面的人，那到底是什么人，需要用如此多的女子去讨好？” 江凝珠咬着嘴唇，不知道应不应该开口说。 程景寒看出了她的窘迫说道：“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就算是其中有什么冒犯， 我等也都不会介意。” 看着程景寒天真无邪的笑脸，江凝珠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当今最万无一失的买官卖官，就是经过王爷的手，慢慢提拔。” 王爷？ 卢清欢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程景郁，阴阳怪气地问道：“那些女子不会是给你准备的吧？” 程景郁正色说道：“别闹。” 卢清欢吐了吐舌头，程景郁这个人，好像对女子免疫一般，除了自己和之前的卢清妍之外，倒是没有看见，他对别的女子有过另眼相待。 如果是安王的话那更不可能，其他的王爷不是年岁太小，就是在边关镇守，淮王如今就是皇上了。 如此说来的话，好像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他们把目光，纷纷看向一旁无所事事，饮酒的晋王身上。 晋王看着他们几个人的眼神说道：“我告诉你们奥，别这个眼神看着我。” 随后他又问向江凝珠：“我说这位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可知你爹要讨好的，到底是哪个王爷么？” 江凝珠点头直接说道：“上次我曾在门口听见，晋王二字，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想必他们要讨好的，应该就是这位王爷。” 卢清欢一副看热闹的 眼神，瞧着晋王问道：“您有什么想说的么？” 晋王直接一拍桌子起身说道：“呸呸呸！胡言乱语！本王虽然收到过不少的美女，但都是心甘情愿的，被人呈上来的。” “也没有一个说是求本王办事的，更何况，本王从来不管这些事情，怎能说是要讨好本王！” 江凝珠这才意识到，原来一直坐在旁边不吭声的这位，就是当今的晋王。 她赶紧从座位上起身，跪在地上说道：“是小女鲁莽了，不知是晋王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晋王一脸嫌弃地看着她，虽说自己名声确实不好，但是也不能什么脏屎盆子，都往自己脑袋上扣。 这个锅自己可不能背。 程景寒耐心地说着：“江姑娘快快请起，一开始就说了今日所说的事情，不必放在心上，所以有什么说什么即可，更何况这件事情，也未必是假的。” 晋王似有若无地看着他，举着扇子问道：“你可千万别瞎说，六弟，你是知道的，本王虽然好 色，也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更何况这几日我 日日都和你们在一起。” “我也确实没有收到什么美人，更加没有收到那么多美 人不是么？” 程景寒笑着说道：“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能断定，他们想讨好的人，正是你，不是么？” “而且我要是猜的没错，总督大人相中的位置，官职不低，至少正三品官员。” 江凝珠点头不语， 确实和他所猜的一样。 晋王重新坐下来，不屑地说道：“就算是如此，和本王有什么关系？” 卢清欢也差不多吃了七分饱之后，满意的摸了摸肚子说道：“这一点，晋王殿下难道真的不知？说一句实在的话，就算是我家王爷要推举人才上来，那也是需要他亲自去和皇上说才是。” “如果是晋王殿下的话，是根本不需要您亲自出马不是么？” 晋王眯着眼睛，环顾了一圈仰头说道：“行了，本王也知道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本王知道本王外祖父家确实有些本事。” “不过想从本王这里走他的后门，那可不简单。” 这晋王的外祖父，就是当今国师，三代元老了，比丞相还要高上一筹，算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的女儿之所以没有当上皇后，那也是因为晋王不用功罢了。 稍微使一点手段，这皇位就是他们的了。 第370章 静候佳音 事情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想必一切都弄明白了。 卢清欢拄着下巴说道：“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江路海上面，是不是应该还有一个人，帮他把这些女子，献给晋王殿下才是？” “他身在江南，不能自已妄自行动。” 晋王一甩扇子说道：“这有何难？谁来和本王登门拜访，那就是谁了。” 搜刮了这么多女子，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卢清欢好奇地说道：“不过这里面有一点我不了解，既然是奉献美女，为何有夫之妇也抓走了？” “甚至不管什么地方的女子，就算是京城的都没有放过。” 看样子前两日那江路海说，一直在外办事，才回来拜见程景郁等人，就是在处理这些事情了。 晋王在众人鄙夷的眼神下说道：“本王虽然爱好美色，但是有夫之妇，是绝对不会沾染分毫的，和本王无关。” 说完之后他们更加不信了，虽然没有听说过他有这种爱好，不过他也不是那种干不出来的人。 眼看着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了。 江凝珠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是我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说，晋王殿下有曹公之美，所以这才……” 曹公？就是曹操喽？ 这个江小姐怕不是一早就已经知道了，他爹的所作所为，一开始没有说，也是担心江家一家老小的性命，现在敢直接说出口她爹做的恶行。 应该也是见程景寒等人，说会保住他们才如此。 这位千金小姐也是一个聪明的，只是实在可怜，要是她和那位秀才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话，何谈不是一个佳话？ 卢清欢赶紧转移话题，继续问江凝珠道：“那江姑娘是否知道，为何你爹要四处搜寻女子？你们江南女子不是也美貌者居多么？” 此刻不管她们问什么，只要是江凝珠知道的，已经都会知无不言没有隐瞒了。 江凝珠思考良久方才开口：“据说，晋王殿下，府上美貌女子十分得多，庸脂俗粉，怕是难以看上。” 晋王洋洋得意的唉了一声，说道：“这倒是一句实在的话，本王府上美娇娘确实不少。” “正是因为如此，我爹这才找了各个地方的容颜姣好的女子，打算一起挑选过后，送给晋王殿下，说这样，也算是投其所好。” 这些话都是江凝珠偷偷听见的。 她身为江家嫡女，有些时候不管去哪，都没有敢阻拦，就 算是在江路海书房外听见了什么，也是无可厚非。 晋王满意地说道：“若是这么说的话，那你爹确实算是有心了。” 卢清欢无奈的白了他一眼说道：“怎么？晋王殿下难道觉得，这样做，算是好的么？” “弟妹多心了，本王的意思是，这么大费周章确实不容易，只不过出身皇家，本王也知道，什么东西能收，什么东西，收之不得。” 事情的大概也算是知道了。 无非就是想往上爬出此下策罢了。 卢清欢摇摇头说道：“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损，给你爹出了一个这样的法子。” 原本晋王就是无所事事的一个王爷。 就算是真的给了他这些美人当礼物，他也未必肯帮忙，甚至还有可能被反咬一口。 还真是铤而走险。 晋王手中的玉龙宝扇拍着手说道：“本王倒是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觉得他在本王面前一定说的上话。” “真是让本王着实好奇啊。” 一直没有开口的程景郁，这个时候才说道：“你现在人在江南，就算是他们把那些女子送过去了，你也未可知，更何况，我等如今也在江南，他们又怎么敢轻举妄动？” “照你这 么说，咱们现在应该回去京城了？” 见程景郁沉默不语，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干脆瘫软地坐在椅子上说道：“来江南折腾了一遍，如今却要无功而返回去，说起来，咱们三个王爷当的，还真是废物。” 卢清欢笑着说道：“也不全是，最起码算是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是么？” 随后她转头问道：“江姑娘可知，你爹到底是在和孙家的什么人合作么？” 关于这一点，江凝珠迷茫地摇摇头：“这个，臣女确实不知，孙家的人十分谨慎，每一次派来的人，也都是蒙着面，看不出到底是谁，甚至男女都分不清，身体很壮，看着像一个男子，听声音，却又好像是一个女人。” 卢清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看着一桌子已经凉透的菜，程景寒惋惜地说道：“实在是可惜了，这一桌子好菜，看样子还是八弟妹，最有口福。” 卢清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玩着手中的白玉菩提低下头。 该说的都说了，一行人也都起身打算离开。 唯独江凝珠坐在那里，迟迟没有声响，只是看着手中的钗子发呆。 这个是那年元宵佳节，他亲自戴在自己头 上的。 望君不负相思意。 晋王见他们全都离去，唯独留下这么一个女子，他原本已经走出天字一号房的门口。 回首看着那失魂落魄的女子，却觉得于心不忍。 转身走回去问道：“江姑娘不同我等，一起出去么？” 见她不语，晋王探头看着她手中之物继续问道：“是觉得自己把知道全都说了，有人替你的郎君报仇，就继续打算奔赴黄泉么？” 江凝珠苦笑了一声说道：“晋王殿下何必回来呢？这等场景，怕脏了您的眼睛。” 晋王一生阅女无数，这等女子倒是第一次遇见。 干脆坐在她对面，保持一定距离问道：“江姑娘难道就不打算，看着杀害你郎君的人，绳之以法或者，砍下头颅么？” 江凝珠不解，一双媚眼看向他问道：“晋王殿下说的难道是我父亲？” 晋王摆摆手，邪魅一笑说道：“江姑娘难道真的觉得，朝堂上面的事情，有你爹想得那么简单么？” “殿下这话是何意思？” “很简单，这事情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你爹也不能亲自把这些女子献给本王，那你说，把这些女子亲自献给本王的人，是不是最大的赢家？” 第371章 黄雀在后 江凝珠瞪大了眼睛问道：“晋王殿下这话，难道是说，我爹，实则是让人当枪使？” “看样子你还算是一个聪明的，最起码能反应过来，这其中的道理，还不错。” 晋王带着颇有赞许的眼神看着她。 江凝珠反应了片刻之后，焦急地问道：“不对，如果是渔翁得利的话，为何是我爹当出头鸟呢？” “这话问得好，因为你爹如今早就已经利欲熏心了，一心想往上爬，根本什么都不在乎了，不是么？” “这种人，不管你和他说些什么，只要他觉得稍微在理，那都是会去做的。” 江凝珠叹了一口气，失落地问道：“没想到，最后的最后，也是帮着他人做嫁衣。” 窗外湖光山色，吸引晋王前去查看了一番，站在窗口说道：“所以，始作俑者，才是杀害你郎君的人，也正是他，坑害了你们江家，也是他诱拐了你爹当出头鸟，去做这人命买卖。” 晋王的话，在江凝珠的耳边缠绕，原本带着红血丝的眼睛，已经开始充血。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哪怕口中已经尝到了腥味，也不觉得疼。 晋王再一次反问道：“我言尽于此，江姑娘还打 算和你的郎君奔赴黄泉么？” 江凝珠猛然起身，对着晋王直接跪在地上说道：“还请王爷还我们一个公道！” 晋王满意的点点头，让她自己起来说道：“不想死那就再好不过了，你既然想知道那人是谁，是何等下场，那就跟本王回京城如何？” 江凝珠诧异地看着他：“回京城？” “放心，本王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本王虽好女色，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爹那面，你就更加无须担心，本王自会想办法。” 江凝珠一咬牙，眼神坚定，点头答应下来。 卢清欢原本是担心，江凝珠在这花季的年岁会想不开，一直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走。 倒是没有想到，晋王为了让她保住这条小命，竟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实在是难得。 其实如果晋王不好 色，有点上进心的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程景郁在马车上，已经等了卢清欢半天了，见她回来，忍不住问道：“做什么去了？” 卢清欢坐在他旁边，歪着头问道：“既然好奇，刚才就应该和我一起去。” 程景郁摆着一张冷漠脸，说道：“你去安慰那江家小姐，我若是跟着过去，成何体统。” “知道你还问我，不过也不用我安慰，自是有他人相助就是了。” 程景郁撩开帘子，看着江凝珠和晋王一同走了出来，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方才难道是说，是他……” “没错，就是他，其实晋王这个人，看着不正经，做事情也不正经，但是却没有对不起过自己的良心，你们也应该庆幸，如果有一日，晋王开始和你们争抢这些权势的话，你们怕是真的不会有任何胜算。” 根据刚才晋王安慰人的嘴皮子来讲，他就算是想讨好先帝，也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是他为何非要反其道而行？ 他就那么喜欢逍遥一辈子么？还是对这些权势，真的毫无兴趣？ 程景郁默不作声，对于这些事情，他也不是很想当着卢清欢的面去详谈。 卢清欢也没有多问，看着那两个人互相道别，说道：“这估计是第一次看得起晋王，又不是因为他身份的人，不过，我若是猜的没错的话，今日晋王怕是要来求你了。” 程景郁头上，仿佛顶着三个大。大的问号。 他们之间说话，却是来求自己？为什么？ 果不其然。 未等时辰入夜，晋王就已经提着酒肉，来到程景郁 所在的院子。 两个人坐席畅谈，借着月光饮酒。 卢清欢则是时不时给他们添置一些菜，悠悠早早地就睡过去了。 她走到程景郁身边坐下，说道：“你们兄弟二人在这饮酒，也不说派个人去叫安王殿下过来，实在是厚此薄彼。” 晋王笑着说道：“八弟妹有所不知，本王那六弟身子孱弱，夜里风寒，本王也是故意没让人喊他。” 卢清欢笑对着晋王问道：“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晋王殿下或许是不想太多的人，知道您这一次前来的目的吧？” 晋王一愣随后笑道：“今日酒楼，想必弟妹在门外，也算是听个一清二楚了，以弟妹的聪明，就算是本王不说，你也猜得到。” 原来晋王一早就知道，自己躲在门口。 卢清欢看向程景郁，将一颗葡萄塞到自己嘴里说道：“这个，也得看我家王爷，是否要答应晋王殿下的请求了。” 程景郁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这个女人不会因为什么事情，就把自己给卖了吧？为何感觉怪怪的？ 晋王不怀好意地看着程景郁，悄悄地上前，小声说了几句话。 程景郁皱眉拒绝：“不成，既然是你答应的， 也应该是你去办，让我去，算什么？” 晋王开始软磨硬泡，说道：“八弟，你仔细地想想是不是？要是为兄去的话，那不就暴露身份了么？到时候他们哪里还肯，按照计划行事？” “更何况，你去的话，那就是十拿九稳，更加方便，对不对？那江路海一心想把女儿往你身边塞，你要是去的话，不是更方便办事吗。” 程景郁看向悠然自得的卢清欢，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卢清欢佯装不在意，说道：“这个就是你们兄弟两个人的事情，和我无关，更何况，晋王殿下都求到你面前了，帮人一下又如何呢？” “你可知他要我做什么？” “猜得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晋王殿下这也是好心，你去说的话，更加容易一些，也免得他暴露身份，否则，你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无可奈何之下，程景郁也只能答应这个请求。 只是好说不好做罢了。 这要如何去和江路海说呢？原本一开始就没看上人家女儿，忽然说要带走去京城，还没名没分，这种事情一个当爹的人，怎么可能答应？ 程景郁也是辗转反侧半宿，未曾想通。 第372章 难说出口 次日，程景寒陪着程景郁来到江家门口。 原本想着让卢清欢陪着的，她借口自己肚子不舒服，程景郁就赶紧让她留下休息了。 这等事情，不管是谁陪着来说，都是难以开口。 程景寒也是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天灵穴，说道：“八弟，不是为兄说你，四哥跟着胡闹也就罢了，你怎么也……” 程景郁脸色忧愁，沉默不语。 逐雨试探地问了一句：“主子，那我现在到底去不去敲门啊？” “去！”程景郁干脆就豁出去了。 他堂堂睿王，还会担心这些事情不成？ 林一此刻都替他们觉得难堪，该说不说，这种法子除了晋王殿下之外，估计没有第二个人能想出来了。 逐雨无奈地走上前，敲了敲江家的大门，门口的小厮认得逐雨，又见他身后的那几个人格外的眼熟。 还没等逐雨开口，那小厮就直接往府里面跑着，喊道：“老爷！老爷！睿王殿下来了，老爷！” 程景郁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这些人怎么说这副德行。 听见程景郁到来，江路海匆匆忙忙地放下手中的书，快步走到大门口，说道：“睿王殿下来 了，你们怎么也不说先迎接进来？真是白白的养了你们这么一群，没有长脑子的！” 只见他走到门口喘着粗气，行礼问安道：“下官拜见睿王殿下，安王殿下，不知二位殿下前来，有失远迎，实在是下官的过失。” 程景郁心里还在琢磨，自己到底应该从何开口，干脆就是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对上程景郁的视线之后，江路海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自己这是做什么事情，惹睿王不快了？还是那件事情让他知道了？为何这等眼神看着自己？ 程景寒先出来打圆场说道：“江大人不必多心，原本这一次就是本王等人不请自来，所以江大人随和一些即可。” 江路海尴尬地笑了笑，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是这么个道理，快快快，二位王爷请里面坐吧，早知道二位王爷来的话，下官肯定让人摆上一桌酒席了。” 程景寒笑着回道：“不必如此麻烦，今日前来也是有事要和江大人说罢了。” “哦？还请二位王爷厅堂一坐。” 江路海让人给他们准备了，上好的雨前龙井，备好了瓜果放在一旁，程景郁和程景寒两个人，坐在上位，他 则是靠边坐着赔笑。 程景郁抿了抿嘴唇，刚要开口，寻思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这等事情，简直比让自己上战场杀敌还要麻烦。 程景寒见他一脸为难，干脆自己先开口说道：“昨日派人把江小姐接了出来，是本王等人鲁莽了，希望江大人不要见怪。” “别别别，安王殿下要是这么说的话，真是折煞下官了，能让王爷记挂，那也是小女的福气。” 嘴上这么说的，实则心里面已经慌到不行了。 江凝珠那个死丫头回来了之后一言不发，不管自己问什么都不开口。 也不知道那个丫头有没有和王爷说些什么，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见江路海一直在思考着什么，程景寒也看向程景郁说道：“八弟今日前来不是有事要和江大人说么？怎么到了反而没有话了？” 虽然自己是托了八弟妹的恳求所以才陪着他来的，但是这些事情也不能自已来说啊。 实在是难以宣之于口。 程景郁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看着江路海说道：“江大人，不知你是否知道，令千金与昨日死的那个秀才之间，已经早早地暗生情愫？ ” 江路海一愣，心里暗自咒骂了一句，死丫头，果然把这些事情说出去了！ 表面却依旧乐呵呵说道：“什么？竟然有这等事？下官确实不知。” “实不相瞒，小女的亲娘在几年前就去世了，这些年下官也是为了江南的百姓操劳，实在是没有闲暇的时间去管儿女这些事情。” “情窦初开的女子难免误入歧途，不过睿王殿下大可以放心，小女虽然顽劣，还是知道分寸的，或许有所好感，但是绝对没有私情，这一点，下官可以担保。” 程景寒笑而不语，只是品着茶看着他们两个人。 这江路海为了把自己女儿推出去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程景郁原本嘴里还有话想怼他两句。 奈何今日来是带着任务的，只能忍了下来说道：“这一点，本王自然知道。” “实不相瞒，昨日 本王叫江姑娘来认人，途中江姑娘举止一点不失大家风范。” “甚至还拿出银钱希望可以安葬那秀才和他母亲，如此重情重义的女子，实在是难得，江大人劳苦功高，教导有方啊。” 江路海笑得都快咧到耳根子说道：“哪里哪里，睿王殿下这话真是抬举下官 了，小女像她生母，自幼如此，可以得到睿王殿下青睐，那是她的福泽。” 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了。 程景郁咳咳嗓子小声说道：“本王有个事情，想和江大人商量。” 江路海伸着脖子探头问道：“王爷您说什么？下官这耳背有点听不清。” 程景郁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声音更加小了一层：“本王说，本王有事想和江大人商量一下。” 江路海迷茫地看向程景寒，眼神里面充满了祈求两个字。 程景寒摇了摇头说道：“睿王说，他有事，想同江大人商讨一番。” 江路海哦了一声重新坐回去说道：“王爷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只要是下官可以帮得到的，那义不容辞。” 程景郁深吸了一口气，正气地说道：“本王昨日见江小姐人美心善，十分得本王心意，本王想……想带着江小姐一起回京城，不知江大人，意下如何？” 江路海反应了一会，随后笑着说道：“这感情好啊！王爷这是打算让小女嫁进王府么？” 程景郁纠结了一下说道：“这个……尚不能定，是王妃也觉得，和江小姐一见如故，所以特意邀请去睿王府住上几日。” 第373章 打道回府 “如果江大人觉得为难的话，那就算了。” 自己话已经说出去了，至于这江路海同不同意，那就是另说了。 更何况，作为一个父亲，听见这种话怎么可能答应？无名无分跟着就走，简直就是对自己女儿的侮辱。 如果是自己的话，他可不管和自己说话的人到底是什么事身份。 有这等主意的，全都避之不及就是了。 “好啊！” 原本以为这江路海就算是答应也会犹豫再三，实在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一脸笑意起身拍着巴掌叫好。 不仅程景郁惊讶，就算是一直沉稳的程景寒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问了一句：“江大人，你刚才说什么？” 江路海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 咳嗽了一下之后揉 搓着手掌坐了回去说道：“是下官唐突了，二位王爷千万不要见怪，下官只是觉得，小女可以得到王爷和王妃的赏识实在是难得。” “既然王妃都有这等想法，还让王爷亲自来说，下官自然不好推脱，临走之时还请王爷托人告诉下官一声。” “下官到时也好让小女好生准备一下。” 程景郁起身说道：“不必如此麻烦 了，江大人现在就让江小姐开始收拾吧，一些不必要的东西也都不用拿了，京城什么都不缺。” “到时候本王自然会让人亲自给江小姐添置的。” 亲自添置？ 江路海的耳朵里面只选择了自己愿意听进去的词。 这睿王殿下如此看重凝珠，是打算娶回去当侧妃啊？ 就算是到时候不打算娶凝珠，他左右也已经带回去了，自己和皇上请奏，下了圣旨，他也不得不从。 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江路海反应过来之后问道：“现在收拾？难道王爷是打算……这怕是不妥吧，如果王爷真的打算让凝珠去陪伴王妃的话，大可以来我们江府居住。” “要是带着凝珠去那孙家，这怕是有些……” 一早就猜到这个人会为难，结果却不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反而是颜面。 这个人为了往上爬已经几乎什么都不在乎了。 程景郁忍着嫌弃皱眉说道：“并非如此，是明日起，本王等人就要回京城？所以今日才特意让江小姐收拾好行李。” “回京城？” 江路海大脑旋转了片刻之后问道：“王爷为何这么快就要回京城了？之前您提起的事情 不是还未曾有着落么？更何况江南的湖光山色您也没有仔细赏玩一番，这么走了的话，是不是有点仓促了啊？” 要是江路海不笑得那么开心，还真的以为他是好心好意想留下程景郁他们。 程景郁不耐烦的别过脸就算是心里面一早就已经想好借口了都懒得和他解释。 还是程景寒跟着起身说道：“是这样的，京城那面还有一些别的事情需要处理，眼下这些事情皇上那面会有定夺。” “江南这面看似安全，查了几日也不见踪迹，怕是依旧要从京城追查才是，所以，就打算先回去从长计议。” 江路海点点头，一身正气地拍了拍自己胸脯说道：“王爷大可以放心，江南有下官在，会加强防范，严查到底的。” 程景郁简直一刻都不想和这个人有过多的交流了。 到底是怎么做到一面堂皇地把这些昧着良心的话说得如此大义凛然？ 这种人实在是不适合去讨好晋王，倒是时候去讨好皇上，毕竟都是一类人。 回到孙家，就见晋王正站在门口和一个望夫石一般等着两个人回来。 看见他们更是直接迎接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程景郁完全不愿意看见他，干脆就绕过去了。 程景寒笑着说道：“你心里应该知道，这本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何必在问呢？” 晋王这才松了一口气无所谓地说道：“本王也不过就是想再一次确认罢了，不能事事都抓得太稳不是么？” “只不过，这一次确实是多谢八弟了，本王原本也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会答应这种事情，还真是出乎本王意料。” 程景寒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咳嗽了一声虚弱地说道：“比起来八弟，我倒是觉得，四哥这一次 让我有点惊讶。” “嗯？此话怎讲？” 晋王在说话的途中不忘自顾自地走进孙府。 程景寒自然也跟着走进来，这个老六身子这么弱还站在阳光底下说话，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他才好。 程景寒缓和了一会说道：“比起我们，四哥你才是兄弟几个人，最闲散的一个，事不关己，己不操心。” 晋王倒是也没有回避这个话题，伸了一个懒腰说道：“确实如此，那又能怎样呢？你也知道本王最不喜欢的就是朝堂中的那些尔虞我诈了。” “为了可以身居高位，亲朋好友，甚至妻儿兄长 都可一并坑害，这等事情，见多了也就烦闷了。” “所以觉得，逍遥一生也不是不可，权势地位咱们身为王爷本身就不缺，女人更是一抓一大把也是不用担心银钱，这等好日子，有什么不值得去享受的呢？” 程景寒看着他如此潇洒眼睛里面闪过一丝羡慕。 不过很快就消散了。 继续说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觉得惊奇，你一向不问世事，这一次，又为何去管那江家小姐？” “甚至不惜去求八弟帮忙，实在是让我有点匪夷所思。” 晋王在一个树荫下面停住脚步，忽然十分正经地看着程景寒问道：“六弟，你觉得那江家小姐，人怎么样？” 程景寒倒是被他这个样子给吓了一跳。 认真地说道：“举止大方，彬彬有礼，是个难得的淑女，懂得诗书，而且重情重义，也是一个贞洁烈女。” “你为何忽然这么问？难道你……”多年的浪子终于要回头呢？怕不是铁树开了花。 晋王不满意地啧了一声说道：“不不不，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本王是在问你容貌，是不是婀娜多姿，容颜绝丽？虽比不上八弟妹，但也不差对不对？” 第374章 改变看法 程景寒面色一震，不悦地问道：“四哥，你既然知道人家是贞洁烈女，就别打那个心思。” 晋王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应该知道你四哥我那是最见不得美人落泪的，当年父皇要责罚歌姬，本王都跟着心疼。” “也正是因为如此，父皇才总是责罚你。” 晋王一只手搭在程景寒的肩膀上说道：“行了行了六弟，多说无益，眼看着一切时机都已经成熟了，咱们也该打道回府了。” “毕竟，要守株待兔，你也得有个木桩子不是么？” 程景寒无奈地摇摇头，跟着一起走了回去。 次日。 孙家特意准备了一艘上好的客船，连着江南的所有官员一起想送。 孙怡然在得知睿王点名要江凝珠一同去往京城的事情之后更加是气愤的不知如何是好。 在家里哭了两日，现在眼睛肿得不成样子，干脆就没有出门。 孙旭更是满心不舍说道：“师傅，下一次来江南，记得把擒拿在教我一遍。” 程景郁看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徒弟心里面五味杂陈，那自己还是别来了，一个擒拿教了好几遍了，都不见他学会。 江路海抢在孙毅之前 上去说道：“若无睿王殿下下一次想来江南游山玩水，务必要告知下官，下官绝对会给睿王殿下安排妥善。” “衣食住行，睿王殿下大可以放心，下官是不会出现岔子的。” 孙毅看着江路海的眼神十分的不满，这话说得，好像住在他们家里的时候就出现岔子了一样。 程景郁只是象征一样的点点头，随后就干脆不搭理这两个人。 江凝珠看着自己如此虚荣的夫父亲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晋王看出来了她心中所想，特意上前安抚了一番。 “到底你们还是父女一场，既然今日是要离别，何不上天说道说道？” 江凝珠苦笑着摇摇头：“还是算了吧，他全身上下的精力都在王爷身上根本就没有想过我这个当女儿的。” 晋王见她如此，也就没有多说。 船开了之后，卢清欢站在船后欣赏景色。 之前来的时候自己身子不舒服，都没有好好看看这上面的景色。 一望无际的大海，配上这湛蓝的天空，确实很好看，实在是可惜了，这种景色没有办法保留下来。 程景郁和程景寒两个人则是坐在一旁饮酒。 江凝珠走上前 跪在睿王身边说道：“这件事情实在是多谢王爷了，臣女都已经听说了，是王爷特意去我们家把臣女带出来。” 程景郁一脸平淡地说道：“这件事情和本王无关，本王不过就是一个出头鸟罢了，你要谢的是那个人。” 程景郁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过去寻找。 江凝珠自然而然的看向晋王。 随后又对着程景郁确认了一遍问道：“难道王爷您的意思是……” “你猜得没错，这件事情就是他求本王去的，要不然的话，本人根本就没有心思管你们家那些破事。” 程景寒无奈地说道：“江姑娘不过就是来道谢问问罢了，四弟你何必如此呢？” 江凝珠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心中对着晋王的感激又多了一分。 实在是没有想到，身为高高在上的王爷竟然肯为自己低头。 甚至为了自己不惜去恳求别人那么久，实在是让自己有些难以相信。 不过睿王和安王也不可能骗自己。 江凝珠深吸一口气，走到甲板上，晋王此刻正笔直地站在那里手中晃着扇子说道：“实在是可惜了，眼前有美景，身边有美酒，就是缺少一个美人 陪着本王了。” 江凝珠感激地看着晋王，刚要对着他叩拜，就听见晋王说：“这海上风大江姑娘与其跟我说一些别的事情，倒不如先回去好好歇歇，毕竟还有许多的路程，日后回去再说也不迟。” “王爷……” 晋王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也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罢了，不用在心里面惦记或者过意不去，本王原本就是一个这样子的人，你若是太过意不去的话，本人倒是觉得不妥。” “你若是真的知道感恩，就赶紧回去歇歇，别来打扰本王，欣赏湖光山色。” 话已至此，江凝珠倒是不好再说什么。 对着晋王道谢了一句之后就回到船舱里面了。 晋王等着她走了之后才坐在程景郁身边开始一起饮酒。 程景郁不屑地说了一句：“弄虚作假。” 晋王一愣，随后笑道：“果然是亲兄弟，做什么都瞒不过你们的眼睛，这都看出来本王弄虚作假了？” 程景郁冷哼一声不去开口。 倒是程景寒耐心说道：“四哥何苦呢？” “那江姑娘对你明显就是已经有了好感，虽说是好感，现在只是感谢之后天长地久下来也未必不是别 的。” “你之前也说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女子，到如今为何又如此对待人家？” “我知道你心里面不是那么冷漠的一个人，无非就是想让她早早回去养好身子罢了，还不如直接说出口何必拐弯抹角？” 晋王看向原本不爱开口的程景寒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忍不住开始打趣说道：“这倒是有意思呢，六弟嘴皮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难道是跟老四待的时间久了？” 程景郁别过脸说道：“莫要扯到本王身上。” 兄弟三个人各说各的哈哈大笑。 江凝珠躲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嘴角也带着一点微笑。 那根银钗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戴在脑袋上了。 或许自己前半生是幸福的，后半生也是好的。 一晃几日的海上漂流，可算是回到了京城。 原本卢清欢想安排江凝珠再睿王府修养，她则说自己去晋王府也是可以的。 卢清欢怕这个女子别有用心，还是强行留下她在睿王府住下。 派了两个人伺候她实则也算得上监视。 不能太相信一个外来的人，这个是生存之道。 现在就要等了，看看到底是谁，去给晋王送礼。 第375章 顺天府尹 而早在卢清欢她们前脚刚走。 江路海回到家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笔墨写下一封秘密信函，交给信鸽飞到京城了。 晋王回到府内的第二日。 外面就已经有人来拜访了。 晋王难得从江南回来，正在自己府上的凉亭之内侧躺身边三四个女子伺候饮酒。 其中一个就坐在旁边帮着轻轻扇扇子。 这时一个小厮来报说道：“王爷，外面有一个人说是要拜见王爷，都已经来了好几日了，王爷那几天不在，我们就干脆找个借口把他搪塞过去了。” “但是这个人就差日日来了，王爷要是再不回来的话，我等真的找不着借口了。” 晋王吐了一个葡萄皮说道：“行了行了，退下吧，本王知道了这件事情真是辛苦你们了，先让他进来吧。” 只见一个小厮带着身穿枣色朝服，头戴玄色玉钗的男子走了进来。 晋王看着他那一脸正气的模样忽然笑着说道：“本王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 顺天府府尹，张宗元。 张宗元跪在地上说道：“这几日是下官叨扰，王爷了，还请王爷不要见怪。” 晋王依旧是躺在那里没有动 弹过。 斜眼看着他说道：“没关系，也不算是叨扰毕竟那几日 本王也不在府内就算是在，那也是早出晚归的，所以张大人不用太放在心上。” “是。” 两个人一时间没有话说。 其中一个喂着葡萄穿着红色细纱的女子掩面笑道：“王爷真是的这位大人还在地上跪着呢，王爷怎么不说让人家起来呀。” 晋王一拍脑门说道：“哎呦，本王给忘了，你要是不说的话，本来还真就没有想起来。” 说着还不忘在那个女子的翘 臀上面拧了一把。 才对着张宗元说道：“你先起来吧，不要在地上跪着了，本王这个地方没有那么多规矩，张大人随意就好。” “来人，还不赶紧给张大人搬个凳子过来，你们这些人可能平常越发的惯着你们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其中一个小厮搬来了椅子让他坐下。 张宗元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正经地坐在那里，也不去看那四个美人。 眼神不是看着晋王就是盯着底下，倒像是一个真的正人君子。 晋王瞟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你就装，本王倒是想看看你这种人到底能装多久。 张宗 元不好意思地低下脸红地问道：“不知道王爷是急着到底在忙些什么，下官来了好几次，都未曾见到王爷。” 晋王眼神凛冽问道：“怎么？难道本王出去做什么还要跟张大人商量一番？” 张宗元慌张地说道：“不不不，王爷千万不要这么说，下官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行了，你们这些当官的最没意思了，本王不过就是吓唬吓唬你罢了，你有什么好害怕的怎么了？本王还能吃了你不成？” 张宗元轻轻地呼出去一口气。 就算这晋王玩世不恭，是一个顽固子弟，但是这威压可是不逊色睿王。 自己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与虎谋皮也要精打细算一些。 晋王见他不开口，坐起身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说道：“本王这几日早出晚归，为的就是一睹美色罢了。” “估计张大人也不知道，那天香楼，这几日来了一位新的花魁，那模样，那身段，不知道你本王府上的那些歌姬好上多少倍。” “只是那个花魁的性子实在是难以捉摸，就算是本王也摸不透，所以没有办法，为了夺得美人欢心，只有日日去才行。” “这其中的 道理，张大人可否知晓？” 张宗元笑着摇摇头说道：“王爷就不要打趣下官了。” “下官家中早就已经有了妻儿，从来不去这些地方，所以王爷忽然这么问，下官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来说。” 晋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还真是一个装人的好手，家里已经有了妻儿？ 有妻子有女儿还能让江路海做出那等事情，表面盛气凌人谁知道现在心里再打什么主意。 自己可千万不能让他看出什么端倪。 要不然的话，可就前功尽弃了。 而张宗元心里面也在打量晋王这个人。 果然和传言一样，如此爱好女色，这等人日后成不了什么大器。 若不是他背景雄厚的话，自己也犯不上铤而走险。 晋王笑了笑说道：“难得张大人今日来到本王府上，不如去尝尝本来府上的茶吧，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王爷说这话简直是在说笑话，王爷府上怎么可能会有不好的东西呢？是下官今日有福气，可以好好尝一尝。” 还真是人面兽心。 晋王忽然问道：“本王刚才听下人说，张大人已经来到本王府上好几次了，不知张大人是 有何事？” 张宗元看向那四个女子，品了一口茶没有开口。 晋王心领神会，一挥手让他们全都下去了。 四下无人之后晋王才申了一个懒腰说道：“这下子张大人可以说了吧，本来已经让这些人走了。” “王爷聪慧。” “行了，你也不要和本王卖关子了，既然都来了那么多次了，肯定是有事求本王吧，本王也很好奇像你们这种官员来找本王，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们也应该知道，本王可是轻易不开口，开口也不帮忙的。” 张宗元连连点头说道：“王爷请放心，绝对不是让王爷为难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也只有王爷才能帮到下官了。” “哦？”晋王佯装不知的模样，语气里面充满了好奇。 “张大人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本王可着实好奇。” 张宗元嘿嘿一笑，一改刚才谦和的模样。 倒像是一个奸臣说道：“不知王爷有没有听过这样的话，这京城女子虽美，但各个地方的女子都有不同的韵味，王爷喜爱美人，可有尝过别的地方的？” 晋王眼神微微眯了眯随后笑着问道：“张大人说这话，本王可是有点听不懂了。” 第376章 各花各香 张宗元嘿嘿一笑说道：“王爷怕是有所不知了，京城女子多数都是贵气雍容，江南女子娇小玲珑，豫州女子身姿卓越，邯郸女子肌肤雪白，那保定女子更是一身的细皮嫩 肉如同婴儿一般。” 该说不说，他的这些话说完之后晋王确实有点心动了。 躲在屏风后面的程景郁都为了他捏一把汗。 幸好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早就弄明白了。 要是这个人在晋王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送来这么一批女子，他难免不会真的答应帮他办事。 晋王舔了一下嘴唇咳咳嗓子说道：“张大人忽然和本王说那些做什么？难道是让本王听得见摸不着吗？” 晋王故意傲娇地说道。 张宗元赶紧摆摆手说道：“下官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更何况下官既然和王爷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所供奉。” 晋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张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张大人府上已经有了这些女子？” “王爷果然是聪慧，正是如此，只不过近日来的匆忙，没有办法把她们一起带来，改日如何，或者是王爷亲自登门，下官肯定会好生招待。” 屏风内的程 景郁冷笑了一声，这个人到底是有多看不起他，这种事情竟然直接宣之于口，分明就是认为晋王只要是听见就绝对会帮着他们一般。 晋王迷之微笑地看着他问道：“无功不受禄，就算是王爷也一样所以本王很是好奇，张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求别人，不然的话为何要做到如此份上？” “把这些女子全部都搜刮到一起，不容易了，相信张大人应该是知道了本王的那些青楼女子，是没什么情趣的。” 这句倒是一句实话。 虽然说他每次都留恋烟花之地，但是却未曾碰过那些青楼的女子。 张宗元嘿嘿一笑说道：“王爷何等身份，怎下官能不知？您大可以放心，都是一些干净的女子，而且各有各的姿色，肯定符合王爷的胃口。” 晋王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真是辛苦张大人的一番良苦用心了，本王的心里实在是感动得很。” “只是张大人还没有告诉本王你这么做，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求助本王？” 张宗元故意卖关子说道：“王爷何必着急问这些呢，倒不如先看看成色如何？” 晋王寻思了一下。 这个老狐狸估计也是 怕自己反悔，打算让自己强行收货，然后就不得不帮他了。 自己分明就是一个三等官，怎么可能帮别人提到他这个位置上？ 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点错都没有，分明就是拿别人的嫁衣往自己身上穿。 实在是可惜了，江家那群傻子，估计还在傻呵呵地等着好消息。 而此刻，卢清欢和江凝珠也一同在屏风内屏息凝神。 原本卢清欢是不想来的，奈何她又实在好奇，更何况她也不想程景郁和别的女子躲在一起。 张宗元生怕晋王不答应自己。 赶紧接着说道：“这正所谓各花各有各花香，王爷久居京城，自然是不知道这外面的花花世界有多么美好下官实在是觉得可惜。” “像王爷这样的风 流人物，怎么能不沾染外面的女子呢？所以下官特意给王爷备好了，就等着王爷去查看一番了。” 晋王脸上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样子。 心里面早就已经把这个不要脸的老狐狸骂了成千上万遍了。 就算是自己比较风 流，不务正业了一些，但是也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吧？ 这个狡猾的老狐狸到底是把自己当什么了？ “既然张大人都已经这 么说了，那本王改日一定要去大人府上登门拜访。” 张宗元起身对着程景郁拱手作揖说道：“这一点王爷大可以放心，下官一定在府中准备好一切，等着王爷上门。” “今日就不打扰王爷雅兴了，下官府内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就先回去了。” 晋王点点头，随手招呼一个人送他出门。 脸上的嘴角随着他背影的消失也变得越来越暗淡了。 “你们也都别躲着了，先出来商量商量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才好。” 江凝珠第一个走了出来。 眼神里面满满的恨意。 就是这个人说服了自己亲爹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就是这个人蒙骗了自己的父亲让他变得利欲熏心。 更是因为这个人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全部都葬送在了黄泉。 都是因为他…… 程景郁先扶着卢清欢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随后说道：“既然这条大鱼都已经上钩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 晋王悠然地端起一盘葡萄说道：“这种事情千万不能着急，如果直接过去的话，他们也肯定会有所怀疑，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他既然这么着急把这些事情告诉本 王，就肯定也着急让本王过去，就等着他自己把人送过来的吧。” “不过就是区区的一点蝇头小利吧，何德何能，让本王亲自登门拜访，那他的脸面还真是大啊。” 卢清欢倒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晋王。 这倒也是，不过就是几个女子罢了，就打算让身为王爷的他们登门拜访，就算是晋王好 色，也更加在乎颜面才是。 江凝珠一直站在身后一言不发。 晋王对着她招招手说道：“江姑娘为何还在那站着？随便找个地方坐着就是了，本王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你随心所欲即可。” 江凝珠寻思了片刻，刚要走到椅子上坐下，沉思良久。 忽然对着晋王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晋王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问道：“江姑娘这是做什么？” 江凝珠咬牙切齿地说道：“臣女不求王爷可以饶恕臣女父亲一命，臣女现在只想求王爷，一定要将那个人绳之以法！” “臣女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这个人所为，臣女的父亲无非就是让人拿着当枪使，即便如此，他也难辞其咎，所以臣女恳求王爷，查明真相。” “还那些女子，清白。” 第377章 亲自送来 卢清欢见这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开口笑着说道：“江姑娘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了？” “这件事情就算是要求的话，也求不到晋王殿下 身上，应该求我家夫君不是吗？” 江凝珠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就是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绝对可以帮着自己，对他更是十分的信任。 晋王这才缓缓起身，走到江凝珠面前，伸出手，亲自把她扶起来。 笑着对她说道：“其实就算江姑娘不和本王说，可能也会像这个事情管到底。” “毕竟总能有这两个没有用的弟弟做什么事情都是马马虎虎，需要本王亲自出手。” 程景郁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处理过大。大小小几百件事情，也就这件事情用得上他。 江凝珠被他这么一说反而掩面笑了起来，知道他这是故意在逗自己开心。 天底下谁不知道这位王爷就是仗着自己后面的靠山，实则一点用处都没有，相对比那柔弱的安王来说，他要是没有这些靠山的话，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卢清欢看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互动觉得有趣，笑着说 道：“那不知，晋王殿下这是打算等到什么时候？” “本王刚才已经说过了，与其亲自过去，倒不如让他们自己着急给本王送过来。” “哦？晋王殿下好自信啊，您就这么确定他们会把人送过来吗？” “弟妹有所不知，这些朝廷中的老狐狸都自己认为自己最聪明，有的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本王是真的按照他们所想去做，反而是让他们觉得事有蹊跷。” “所以必须吊着他们，让他们无路可走，话都说出去了他们现在也没有办法，眼下只有等才能让这些人慢慢地露出马脚。” 程景郁看着那桌子上的微微皱眉，拉起卢清欢说道：“已经快到午膳时辰了，回去吧。” 卢清欢点点头，刚要起身，就听见了晋王的哀嚎。 “不是本王说你八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为兄这偌大的晋王府，难道还容不下你们一顿饭？” “算了吧，你们府上多数都是甜腻之物本王的王妃如今有了身孕，吃不得这些。” 晋王无奈地摇摇头。 这个妻管严，直接说桌子上的东西不符合你家王妃口味让我换一批不就行了么？ 还说什么回家用膳，真是拐弯 抹角。 “成成成，本王知晓了，一会让他们做一些酸甜之物就是了。” 卢清欢看着这兄弟两个人的对话和江凝珠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纷纷笑了笑没有开口拆穿。 一连过了三日。 张宗元在家中焦头烂额的等待，却还是不见晋王的身影。 晋王府那面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张家的下人看着张宗元在府内来来回回转了好些圈也不会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张宗元更是摸不着头脑。 按照自己对晋王殿下的了解，他得知这些事情之后应该是要么直接派人都自己府上来接人，要么就是自己亲自来挑选。 这么沉默应该不是晋王殿下的性格才是。 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变故，或者就是晋王殿下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不行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下去，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有些实际行动也是理所当然的，这样王爷还能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张宗元停下脚步召唤自己身边的小厮过来，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那小厮心领神会。 次日就用马车不知拉着什么东西从晋王府的后门送了出去。 晋王得知此事自然是 乐呵呵地收下了。 送走那个小厮之后晋王走到后院看着那精致的马车说道：“还真是没少下功夫。” 他走上前，撩开马车的帘子，见里面坐着一个双眼空洞的貌美女子。 这女子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确实不错，前几日自己去了江南，知道那地方的女子普遍都是如此，只不过这个更加年轻美丽。 看样子是精挑细选给自己先送来尝尝鲜的。 晋王让人扶着这个女子出来。 他先开口问道：“你多大？叫什么名字？” 她跪在地上说道：“奴家今年十六岁，名为西施。” 西施？果然有那么几分神似，病态之美确实不错，看着也娇弱，弱不禁风的样子确实惹人怜爱。 “你家在何处？” “回王爷，奴家，家在江南。” “江南何处？” 随着晋王步步紧逼的追问，她柳眉微蹙，寻思了片刻，摇摇头说道：“奴家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是。” 程景郁弯腰用扇子拖着她的下巴仔细看着这个女人，瞳孔都扩散了，分明就是心神分 离。 好厉害的手段，这人女子的意识怕是已经没了，唯一记得的东西都是那些人的教导了吧？ “你……你还是处 子之身么？” 西施把自己胳膊上的守宫砂露出来说道：“残缺之身，如何伺候王爷？” 晋王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很好，那你起来吧，和本王过来。” 晋王带着这个女子来到后院空着的屋子内。 那女子刚刚进来，就已经开始宽衣解带。 这等事情晋王早就已经见惯不惯了。 自己倒是也好奇，这个拿被子到底是真的心神分离还是故意如此。 只见她身上已经脱得赤条条了，晋王还是不为所动。 只是冷漠地看着她，身材倒是不错。 西施走上前俯身说道：“奴家失礼了。” 说罢，上手亲自帮着晋王脱衣。 刚刚碰到晋王的腰带就被他握住了手腕笑着说道：“姑娘何必心急呢？” 西施优柔地说道：“难道是奴家，不合王爷口味？” “不，你很好，只是本王，不喜欢这么快。” 说着，他在自己口中咬碎了什么东北一般，对着那一对樱唇吻了下去。 西施也自然地把他嘴里送来的东西给咽了下去。 第378章 前去要人 晋王轻轻地推开她，神色恍然。 西施擦了擦嘴好气地问道：“不知王爷给奴家喝下的是什么东西？” “这个你就不用过问了，当然是好东西了。” 还没等西施说话，整个人就已经躺在了地上。 晋王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她披在身上。 随后便走出大门紧紧地关好，对着门口的侍女说道：“你们几个好好照看里面的人，好吃好喝的供着给他穿好衣服就当是本王已经临幸她了，她如果问起来的话你们应该知道怎么说吧。” 那两个侍女点头说道：“王爷大可以放心。” 晋王背过手走到前厅，见程景郁几个人已经早早地坐在那里等着自己了。 程景郁不屑地说道：“还以为你要解决一会儿才能出来，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晋王坐在椅子上缓和了许久。 说一句实在话，刚才险些就要忍不住了，毕竟美人在怀，有此好事，要是真的忍住了的话，确实有些可惜。 随后晋王拍了拍胸膛说道：“不管怎么说你四哥我也是一个王爷，什么样子的女子未曾见过，难道会被她轻易迷惑吗？” 程景郁干脆 别过脸不愿意拆穿他。 要不是因为他们这帮人就坐在这里等着他那个女子怕是已经“就地正法”了。 江凝珠笑着说道：“臣女相信王爷的话，您不是那样的人。” 卢清欢和程景郁两口子加着程景寒都意味深长地看着江凝珠。 这个女子才是像让人灌了迷魂汤。 晋王看了江凝珠一眼随后咳咳嗓子说道：“别的事情之后再说吧，眼下人家都已经把人送过来了，咱们是不是也应该继续下一步？” 程景寒放下茶盏说道：“这个就要看四哥怎么做了，果然和你说得没错，他们原本就是无路可走，既然都已经走到这儿了，当然不会无功而返。” “既然他们都已经按捺不住把人送过来了，那么下一步想必不用我们说，四哥也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晋王得意洋洋地翘着腿说道：“这个倒是不着急，毕竟这女子本王还是需要假装品尝了一番才行。” “某些事情只有是尝到了甜头才会继续往下做，所以还不用着急。” 卢清欢看着晋王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感叹，其实这个人也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玩世不恭。 就像是这些事情就处 理得恰到好处，十分的妥善。 或许，当年就连先帝都看走眼了，这位晋王完全就是以为可塑之才。 只是为什么呢？他真的以为自己不喜欢所以才不去争夺这些权势么？ 见卢清欢一直盯着自己看，晋王侧目说道：“那个，今日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各位还是先回去吧，事已至此，那张宗元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就是了。” 要是在让这个女人盯着自己的话，那八弟都快活吞了自己了。 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一个劲看着自己。 过了两日。 晋王特意派人来到张家。 派过去正是晋王的贴身暗卫，林星就算是张宗元也得亲自迎接。 林星一脸严肃地来到张家，手里拿着一把斩魔刀说道：“想必今日就算是我不说，张大人也应该知道，主子让我来是为了什么。” 张宗元讨好的说道：“那是自然，这点小事何必让林侍卫亲自来呢？真是折煞我了。” “不必多说了，人呢？主子那面还在等着，张大人这里也莫要浪费时间了。” 张宗元也不敢得罪他。 赶紧对着自己身后的下人挥来挥手，让他们带过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只 是这女子和之前那位一样。 两个眼睛空洞无神就好像是死人一般。 林星心里咒骂，好好的一个女子被他们弄得和活死人一样。 他看了看那个女子的身后，对着张宗元问道：“你不是和我家主子说，有很多个女子么，为什么这才一个？” 张宗元笑着说道：“毕竟女子那么多，要是都给您带过去的话也不方便不是吗？所以说如果王爷觉得这一个女子不够用的话，大可以直接过来。” “我这个做臣子的绝对会在府内大摆宴席，只要晋王殿下肯赏脸，这些女子应有尽有。” “下官还准备了上好的美酒，就等着晋王殿下来了。” 林星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行，那这个女子我就先带走了，你的话我也会原封不动地转告王爷。” “那就有劳林侍卫了。” 林星将那个女子送上马车转头离开。 一个当臣子的还想让王爷登门拜访，实在是可恨！ 张宗元送走了林星也在身后呸了一口。 说到底他不过也就是一个侍卫，还敢和自己耀武扬威，无非就是因为身后有王爷做靠山。 等自己把这些事情办成了之后，自然会有一步 登天的时候。 晋王看着林星带回来的那个女子沉思了片刻说道：“老规矩，把她也带下去吧，和那个女子一样好生照看着。” 林星点点头，让人先带着她下去。 随后对着晋王说道：“主子，那张宗元未免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他是什么身份，您是什么身份，还想让您亲自拜访，实在是有些……” 有些不要命了。 晋王笑着递给他一杯酒。 林星俯身说道：“属下不敢。” 晋王直接把酒洒在地上说道：“你这个人什么地方都好，就是做事情太一板一眼了，你说说你像什么人不好，非得要像本王那个外祖父。” “也难怪他们非要把你硬生生地塞在本王身边。” 林星严肃地说道：“王爷身份尊贵和我等如何相提并论，这件事情王烨若是可以帮着睿王殿下等人办好，相信国师大人那面也会很欣喜的。” 晋王脸色一变，声音冷淡地说道：“这件事情不管成功与否，都是本王的两个弟弟的功劳和本王一点关系都没有知道吗？” “属下不解。” “你不需要理解，你只要知道这些小事不用去惊扰本王外祖父就够了。” 第379章 当众承认 又过了两日。 张宗元对自己所做的事情算是胸有成竹了。 上次的话都已经说到那个份上了，要是晋王殿下真的有意这一次应该来了。 更何况那两个女子他也没有送过来，那就是已经笑纳了。 现在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算是让他知道了这些女子的来历，他也绝对不能说什么。 果不其然，正当他还在家中饮茶的时候，门口小厮跑来通报：“老爷！晋王殿下来了，现在正在门口等着老爷呢！” 张宗元猛然起身走过去说道：“你说说你们这群不知道眉眼高低的，我不是早就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吗？要是晋王殿下来了的话，就直接请进来。” 张宗元一路小跑来到门口看见晋王正站在门口怡然自得地等着他。 “晋王殿下下官来迟了，还请殿下千万不要怪罪！” 晋王无所谓的摆摆手说道：“张大人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分明就是本王不请自来。” “张大人不会就想让本王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吧，这个地方人多眼杂，要是让人看见的话，怕是不妥。” 张宗元心领神会，对着晋王笑呵呵地说道：“瞧瞧下官这个记 性，怎么能让王爷站在这里说话呢？王爷快快里面请。” “我这就让人去准备好酒席，王爷稍等片刻就是。” 张宗元带着晋王来到他们张府的阁楼内。 从外面看的话倒是看不出什么，没有想到这里面倒是别有洞天。 这个阁楼倒是不错，古香古色的里面的熏香也是上海的龙涎香十分符合自己的口味。 走到第二层的时候才发现更广阔的地方原来是在这。 晋王倒是也没客气直接自顾自地走到前面的位置坐下，面前摆着好酒和一盘盘上好的水果。 四周是熏香和软纱。 坐着的也是顶好的鹅绒缠着冰丝线，不闷热还有些许凉爽。 就连自己面前的这个桌子都是紫檀木的。 好一个张宗元，真是会享受啊。 自己的王府那么阔绰，也没说像他这么大的手笔，在府内建造了一个阁楼。 张宗元自然而然地坐在下面的位置说道：“晋王殿下觉得下官这个地方如何啊？” 晋王赞许的点点头说道：“该说不说，张大人的这个阁楼确实不错，本王记得皇宫里面也有一个类似的阁楼，不过相比之下还是张大人的这个更为精致一些。” “晋王殿下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可真是折煞下官，下官府上的这些全都是小打小闹吧，怎么能和皇宫里面的东西比，那可是皇上用的东西。” 晋王切了一声不屑地说道：“皇上用的东西怎么了？就算是天王老子用的东西，本王要是不喜欢，那也是视如草芥。” 张宗元心里感叹，这个晋王果然是靠山大，皇上都不放在眼里。 张宗元看着他身后那几个蒙面分侍卫问道：“晋王殿下出门，还喜欢带着随从啊？只是这几位为何全都蒙着脸？” 程景郁自始至终都是低着头，生怕自己抬头就和这个人对上眼神，到时候绝对可以认出来自己。 卢清欢等人更是干脆别过脸去。 她深知这里面的套路，绝对不会和自己所看的电视剧那么扯淡，随随便便就认不出来了。 晋王瞪了他一眼说道：“张大人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现在连本王出门带多少人你都要过问一下。” 张宗元赶紧赔礼慌张地说道：“下官不是那个意思，还请王爷见谅，是下官多嘴王爷千万不要怪罪。” 晋王不耐烦地说道：“算了算了，这些事情本王也不想和你计 较，只不过本王今日前来相信，你也知道是因为什么，本王也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 “张大人是一个聪明人，知道什么叫做投其所好。” “这剩下的话就算是本王不多说你也应该猜得到吧？” 卢清欢看着游刃有余的晋王才知道，他们几个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这个人的放荡不羁根本就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他本身自带的，好像他真的是来和人家同流合污的一般。 张宗元拍拍手，只见几个身段婀娜的女子身上披着七种颜色的薄纱走了出来。 每一个都是各有千秋。 容貌也都是上层。 晋王看了一圈之后满意的点点头随后问道：“难道只有这些了吗？” 张宗元心想果然和自己猜得没错。 便开口回道：“这些也不过就是九牛一毛罢了，暂时先献给王爷。” “等王爷玩够了之后，下官会在把剩下的女子全都送到您府中。” “张大人你也应该知道本王不是那种喜欢拖泥带水的人，这一次前来就是要一次性地把这些女子全都带回去。” 张宗元点头说道：“王爷心急下官可以理解，只是一次带这么多女子回去是 认识有些不妥。” “哦？这有什么不妥的，这不是你孝敬给本王的吗？” “难不成是这些女子来路不明，你旁边的人看见不成？” 晋王故意拿话套他。 张宗元果然沉默了片刻。 晋王摆摆手招呼两个女子在自己身边坐下开始左拥右抱了起来。 见张宗元不开口则笑着问道：“就算是你不说，本王也差不多猜到了前些日子本王听说京城内外丢失了不少女子，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女子和张大人有关系吧？” 张宗元反而松了一口气说道：“王爷果然聪慧，一猜就中。” “你倒是一个胆儿大的本王都已经这么说了，你难道就不害怕本人反咬你一口么？” 张宗元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王爷要是想咬下官一口的话，早就去和皇上说了或者去告知睿王殿下，何必今日会登门拜访呢？” 更何况那两个女子她已经收下了，如果要说的话，他自己也是难辞其咎。 就算是皇上不能拿他怎么样，但是国师那面，也不会少了责罚。 晋王冷笑了一声：“要是这么说的话，本王就不理解了，张大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第380章 为了子女 眼下这个老不死的算是已经承认了自己干的事情。 就算是把他直接抓起来那也是不为过。 只不过他们实在是有些好奇。 原本他就已经是一个三等官了，却还要犯这个险。 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理由，除非他是想坐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但是这个位置就算是让晋王的外祖父来帮忙，他也未必坐得上。 张宗元叹了一口气，感觉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说道：“晋王殿下怕是有所不知了。” “像下官这个年纪了，都已经不是为了自己操心了，全都是在为了儿女。” 晋王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说道：“这么说的话，张大人做了这些事情是为了令公子喽？” 张宗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实不相瞒，下官的圈子，前些日子也曾去科举，但是未曾中榜。” “是么？文官？” “这倒不是，考的是武状元。” 晋王忍不住呵呵一笑：“张大爷千万不要怪本王多嘴，这武状元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考的，你家公子本王也曾另有耳闻，是一个花花公子。” “这从小诗书就不行，何况武功呢？武状元要得那可是文武双全才行， 日后上战场杀敌，不能只有一身的蛮力，既然是为了朝堂，自然要精挑细选才是。” “本王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就你们家那个儿子估计在第一轮就已经被刷下去了。” 晋王说话一直都是这么的直来直去，所以张宗元也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苦笑了一下，随后说道：“尽管如此，我是个做父亲的也不能就看着他如此颓废下去，所以这才找到了您，不是么？” 晋王不解地问道：“这倒是奇怪了，你也应该知道本王在朝廷当中没有任何作用，无非就是一个闲散王爷罢了，你找本王有什么用？” “既没有办法，让你的儿子封官加爵也没有办法提拔他一下，张大人是不是找错人了？” 张宗元摇摇头义正言辞地说道：“这一点，晋王殿下怕是不知道了。” “去找别人的话能不能帮忙还是另说，更何况他们的本事也没有您大不是吗？” “哦？这话怎么说？且不说本王那八弟，就算是六弟如今也是有事成就，这两个人不管是谁都比本王厉害些许。” 张宗元笑着说道：“这二位王爷的功劳，最近确实不小，只不过功劳太大也在皇上 面前说不上话。” 晋王故意假装不知说道：“本王在皇上面前也说不上话，你要知道，像本王这种一点用都没有的王爷，对于皇上来说根本就是一个废人罢了。” 张宗元起身对着晋王行礼说道：“王爷千万不要如此地自轻自贱，就算是王爷喜爱独身潇洒，但是王爷身后，不是有人支撑么？” “相信只要是王爷开口，您身后的那位，不会不帮忙的。” 晋王斜眼看着他说道：“本王知道了，你这是打算让本王去求本王外祖父是么？” 张宗元赶紧也摆手说道：“不不不，晋王殿下误会了，这些事情何必去叨扰国师大人呢？他老人家如今只想颐养天年，还是莫要因为这些事情去牢饭他了。” “那不知道，张大人想让本王求的人到底是谁？” “晋王殿下难道真的不知么？您的亲舅舅如今可是手持碧玉虎符镇国大将军，相信随便在军营之中安排一个职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原来他这是打的这个注意。 如果是那位出手的话，就算不是将军也肯定是一个副将，日后也算是权势有了，衣食无忧。 弄了半天打的是这个主意，也 算得上是老谋深算。 晋王品尝了一口美酒说道：“张大人有没有想过，如果本王不答应你这件事情，还把你所作所为告诉本王那位八弟，那你的这些如意算盘可就全部打翻了。” 张宗元无所谓的摊手一笑说道：“下官说一句不好听的话，王爷千万不要见怪。” “之前给您送过去的那两个名字，你也已经收下了，所以说咱们两个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说谁比谁高贵些，如果东窗事发，下官肯定是无颜面圣了，难道王爷觉得皇上会对你无动于衷吗？” 最难测的就是是帝王家。 不管晋王到底对那个皇位有没有威胁，作为皇帝都不希望自己会有如此强劲的对手。 毕竟这位王爷如果想要那个位置的话，对他来说是唾手可得，无非就是他不想去争取罢了。 晋王冷笑了一声推开自己身边的女子说道：“有一件事情张大人怕是不知道吧。” “王爷但说无妨。” “其实对于皇位，本王曾经也有想过。” 张宗元脸色一变。 包括晋王身后的程景郁等人也都是闻之色变。 这话要是被什么人传到程景义耳朵里面的话，那绝对 是一个大事。 那可是谋反啊！ 张宗元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晋王殿下怎么忽然说起来这些事情了？这在下官这里说说也就罢了，这要是让别人听见的话，那可是谋反啊。” “谋反？不过说说罢了，张大人何必紧张呢？就算是让本王那个正在当皇上的皇兄听见了又能如何呢？” “本王现在也算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张大人如此做一心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女，本王倒是也可以理解。” 张宗元赞许的点点头：“要是晋王殿下可以理解下官的话，那实在是下官的荣幸。” 晋王话锋一转冷哼了一声说道：“只不过本王可以理解，但是本王的那几个弟弟怕是不行，毕竟他们如今是掌管此事。” “害，王爷怎么还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就算是您将这些事情告知了那二位王爷，那您又该如何解释你府上的那两位女子呢？” “更何况这二位王爷也不是傻子，怕是不会相信这件事情和您没有关系的。” 晋王点点头，瘪瘪嘴说道：“张大人这话说得倒是在理，但如果，本王的那二位弟弟，一早就知道此事呢？那张大人又该如何？” 第381章 活罪难逃 张宗元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 他眼睁睁地看着晋王身后的那几个人脱下外面的黑衣摘下脸上的面具。 程景郁一脸严肃地看着张宗元冷哼了一声说道：“真是看不出来，张大人好手段，是个人物了。” 程景寒也是颇为无奈的叹息说道：“实在是可惜了，张大人这些年为了朝廷兢兢业业，怎么说也算得上是朝廷上的老人了，结果却做出这种事情。” “实在是可惜了你这些年的丰功伟业了。” 张宗元看着这些人一个接着一个出现之后算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自己这分明就是被摆了一道，还真是小看他们了，没有想到一直玩世不恭的晋王殿下竟然会有如此心机。 江凝珠脱下外面的衣服气愤地说道：“就是因为你！全都是因为你！就是你诓骗了我爹爹！” 张宗元眼下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知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己是绝对没有办法全身而退的。 他看着江凝珠上下打量了一番拉长音哦了一声说道：“我倒是认得你，你不就是那江路海的闺女么？” “这倒是奇怪了，你不是应该人在江南吗？怎么会跟着 几位王爷来到京城？还是说你那个好高骛远的爹把你献给王爷了？” 江凝珠呸了一声说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全都是你，就是你诓骗了我爹去做这些事情，才让我们江家落到如此地步。” 张宗元一改之前正气的模样，贼笑了一声说道：“你说这话还真是抬举我俩，正所谓无心者教不会，要是你爹原本就没有这些想法的话，那不管我这么说，你爹都不会这么做。”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本身就有这种贼子野心，所以说你就算是要怪的话，也怪不到我身上，只能怪你那个爹心高气傲。” 江凝珠双手死死地握住，双眸怒视着眼前的这个人。 就算是如此，倘若他真的帮着自己爹爹说话也就罢了。 他完全没把江路海记在心里，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他们自己家的人罢了。 晋王也跟着起身，吩咐林星带着人把这张家彻查了一番，将那些女子全都营救了出来。 至于江南那面，他们也一早就派人过于了。 只要京城这面稳定了，江南的人手就立刻行动，把能救的女子尽量都救出来。 这里面唯一的漏洞就是，眼下还是不知 道到底是孙家的什么人再和江家串通一气。 一日之内，整个张家都被程景郁他们饭了个底朝天。 在张府找到了不下二十个女子。 其中有一半全都和活死人一般，一问三不知。 剩下的那几个更是遍体鳞伤，正被张宗元锁在某个屋子里面好生修养。 根据她们所言，她们也是因为答应了张宗元所提出的要求这才停止了殴打，派人给她们治疗。 这等事情实在是可憎可恨。 抓住了张家上下几十口人全都让程景郁关进大理寺等候发落。 离开张家之后程景郁也扶着卢清欢打算回去修养，等待明日上朝在说明这些事情。 眼看着就要各自散去，晋王招招手把他们叫回来说道：“别那么着急走，本王还要话要和你们说。” 程景郁搂着卢清欢的腰，扶着纤纤玉指回头问道：“还有什么事情？” “八弟别这么冷淡嘛，好歹为兄也算是帮着你们抓到了犯人不是？” 程景郁原本是打算好好谢谢他。 但是一想到他和张宗元说的话，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曾经自己确实有把他当过自己的一个劲敌，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自己就把这些人越来越不放在心上了。 特别是晋王和安王两个人。 一个玩世不恭，一个事与愿违。 两个人加一起都成不了什么气候，但是今日听见了晋王说的话之后自己不得不开始反思了起来。 既然当初有想过坐到那个位置上，那到底是因为什么放弃了呢？ 晋王倒是没有看出来程景郁和程景寒两个人现在的心思。 依旧是一副心大的样子笑了笑说道：“其实把你们留下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今日的事情既然都已经解决了，那想必明日二位就要去朝堂上给皇上一个交代吧？” 程景寒点头说道：“这是自然，虽说我很少上朝，但是这件事情皇上竟然吩咐下来了，还是需要上朝亲自讲明才好。” 晋王嗯了一声扇着扇子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就麻烦二位贤弟明日上朝，千万不要说这件事情和为兄有关。” “就算是要说的话，也不要将为兄所作所为说出来。” 程景寒不解问道：“为何？此事你的功劳颇大，如果说出来的话，那可得到嘉奖，你为何……” “其中的原因，六弟就不要多问了，为兄只有为兄的 安排，总之，你们若是真的想答谢本王的话，那就按照本王刚才的话做就是了。” 他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只能默默的点点头。 他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坚持。 不管是什么理由，既然他不愿意，谁都不能强迫。 林星跟着晋王回到府内一言不发。 晋王倒是觉得新奇，把那个两个女子也给程景郁那面送过去了之后问道：“你今日好似有些安静啊。” 林星站在一旁给晋王斟茶说道：“属下心里确实有些事情十分的好奇，只是，属下问了，难道王爷就会告诉属下了么？” 晋王拿起茶盏饮了一口说道：“巧了，今日 本王还确实有点闲情雅致，你若是问的话，兴许还能告诉你。” 这些年相处下来，晋王也知道，这个人已经是完全忠心于自己了。 有些事情告诉他了之后，才能更好地帮着自己善后。 见他这么说，林星也不压抑自己。 一脸正气严肃地问道：“属下不懂，当初王爷既然有心想争夺皇位，就是为何放弃？” “那可是至高无上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是安王……也未尝没有打过那个主意。” 第382章 手足亲情 “你竟然会这么想，本来的那个六弟确实看不出来有什么坏心思，只不过生在皇家越是这种人，就越是难猜。” “你能想到这种层次也是难为你了，真不愧是一直跟在我外祖父身边的人之前是本王小瞧了你。” 林星低头不语。 晋王也自然而然地跟着说了下去：“其实不管是论身份还是资质还是身后的擎天柱，本王从出身，就比那几个兄弟好上太多太多，就算是那之前身为天子的大哥，都要忌惮本王几分。” “说起来应该谈不上是忌惮，听对每个兄弟都十分的好，是一个实打实的善人，也聪明，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善良了。” 林星一愣，这倒是自己第一次听到关于大皇子的事情。 要知道，自从大皇子死了之后，虽说先帝没有特意下旨，也没有人敢贸然提起大皇子。 这个先帝曾经最疼爱的孩子，也是最后希望继承大统的明君。 就在那一夜，和睿王殿下的生母一起死于非命。 相传这两个人是因为…… 还没等林星往下去想，晋王就继续开口说道：“生在帝王家，这等善良本身就是不应该，所以你瞧瞧 他这不就死了么？” 林星斟酌了一下，抿嘴问道：“您的意思是，大皇子不是死于非命？” “死于非命？这种话你也信？算了吧，很明显就是被人害死的，只是可惜，查不到，也不能去查，更加无法去查。” 说到这里的时候晋王的话充满了恨意。 谁都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先帝好似故意隐瞒一般，将知道这些事情的太监宫女全都杀了。 无毒不丈夫，宁可错杀也不能留下。 林星试探地问道：“就算如此，那您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帮着皇上分担朝政，这样的话，下一个太子之为，不是唾手可得么？” 晋王邪魅的看了他一眼笑道：“你都知道的道理，难道本王会不知么？” 他的双眸渐渐地暗沉下来说道：“原本，本王是如此打算的，只是后来知道了一些事情罢了。” “从此之后，本王一蹶不振，干脆就当一个闲散王爷罢了，风花雪月，好生潇洒，比坐在那九五之尊的位置被天下所束缚，强得太多太多了。” 这其中晋王所说的事情一个就是关键所在了。 奈何他不说，林星也不好再去追问 。 林星寻思了片刻继续问道：“那您今日为何告诉睿王殿下等人那样的话？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您的功劳最大不是么？” “就是因为本王的功劳大，才让他们千万不要说。” “如果让人知道了去，见本王还有挽救的余地，那才是最为麻烦的。” 这个“人”指的应该就是晋王殿下的外祖父，那位位高权重的国师大人了。 话已至此，晋王喝完最后一口浓茶说道：“行了，没什么事情你就先下去吧，本王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林星点点头，一路护送晋王来到书房之后才默默地退下。 晋王独自一人走进书房，看着上面挂着的字迹，虽然稚嫩却孔武有力不失风范。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自己那位太子大哥怕是到死都不知道，他的事情，自己全然不知，更不是自己策划的。 这个黑锅自己一背就是这么多年，如今人都死了，自己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次日早朝。 程景郁和程景寒二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的和程景义还有朝堂上面的人解释了一下。 其中掩盖了晋王一事，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他也稍作帮忙 就一笔带过了。 程景义听见之后沉思良久。 下面的大臣到底不淡定了。 卢殷惋惜的摇摇头说道：“就算是为了子女，张大人也没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直接去求大将军不就行了么？” 要知道，晋王的舅舅身为镇国大将军，和萧朝华的地位是一样的。 两个人手中都握着虎符。 只是性质不同罢了。 丞相也叹了一口气：“难为他如此了。” 其他的大臣也都开始窃窃私语，正所谓墙倒众人推，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说好话。 “真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和张大人有关系，如此一身正气的一个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之前在朝堂上相处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心怀不轨，表面笑嘻嘻，实际上心里面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 “哎呦实在是可惜了，还是一个三品官呢，他怎么对得起皇上的恩赐？做出这等事情，就算是抄家处斩那也是不为过。” 程景郁不愿意去看这些人如今的嘴脸，干脆就不言语，等着程景义开口发落。 只见他摆摆手，朝堂之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一身 龙袍在身，确实可以衬托出他的几分帝王相。 这么一看倒是有点像先帝。 程景义见众人安静这才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实在是难为二位贤弟了，若不是你们的话，真不知道还有多少女子要死于非命，流离失所了。” 程景寒先一步开口说道：“这都是身为臣子应该做的事情，皇上不必记挂。” “朕身边有你们两个贤弟帮衬实在是三生有幸，安王身子最近如何了？难得见你来上朝，实在是让朕惊讶。” “回皇上的话，臣身子还有老样子，今日要不是因为事出有因的话，臣也就不来了，只是怕八弟一个人无法说清，这才特意前来。” 毕竟按照程景郁的性格来说，除了关乎案子的事情，他怕是多一个字都不想和上面的那个人讲。 程景义叹了一口气，忧愁地说道！“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是这么一个结局，张宗元所做一事，已经让百姓们群情激愤了。” “诸位说，朕要如何处罚他为好？这些人他也算是尽职尽责，兢兢业业，奈何一步错步步错，朕也不能徇私舞弊才是。” “所以诸位有什么见解呢？” 第383章 株连九族 这等事情身为皇上，他分明自己下决定就可以了，却还要多嘴问一句。 也不知道心里面，又是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程景郁默不作声，诸位大臣更是议论纷纷起来。 其中一个贼眉鼠眼地说道：“依臣来看，张大人做出这等事情，实在是不应该。” “这可是有违朝纲，如果先帝还在的话，肯定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程景义赞许地点点头：“如此说来，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只是朕念在这些年张宗元，也算是鞠躬尽瘁，实在不行，功过相抵，留他们家里一条命，那也是可以的。” 卢殷第一个极力反对，说道：“皇上这怕是有些不妥，张宗元虽然是朝堂中的老臣，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很明显的触犯了朝纲。” “如果因为他以前的功绩，就对他网开一面的话，那日后皇上又该如何服众，百姓们又该如何心服口服？” 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 如果失去了民心的话，那这个皇上也定然当不久。 都说这天下，是天子在管理，其实百姓的意愿，对于天子而言，也是十分重要的。 程景义皱眉点头：“卢尚书说的这些话 ，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此说来，这还是需要狠心一点才是，不能再顾及那些旧情了。” “不过这件事情，也不是只有张宗元一个人所为，不是还有江南总督的参与吗？” “若说始作俑者，确实是张宗元没错，但是这杀害女子，诱拐女子一事，却是那江路海所为，不是吗？” 晋王听见这话，开始微微皱眉。 怎么好端端的，说道江路海身上了。 他抬头看向程景义，只见他不知为何，也早看着自己。 难道程景义一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江家的事情？ 不应该啊，这件事情，只要那两个人没有说的话，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还是说…… 正当晋王还在思考之时，程景义已经开口说道：“他作为执行者，也难辞其咎，倒不如一起罚了才是，既然张宗元是要被诛九族的，那这个人就也一起吧。” “那么多女子的性命，就用这两个人的全家来陪。” “倒不如你们给他们两个，挑一个良辰吉日，送他们上路吧。” 程景义看向程景郁说道：“睿王觉得如何呢？什么日子把他们处死才好？” 其实程景义也是听说，睿王带了那个江家的 女子回来。 猜测他是不是铁树开花，看中了除卢清欢之外的女子。 要是如此的话，自己偏偏建瓯不想让他如愿。 更何况，盐城这些话，可是他岳父说出口的。 就算是他心里面不服气，也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自己就要看看，这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果然，程景郁犹豫再三说道：“张宗元死有余辜，但是江家的人，却只是遭人蒙蔽才做出如此事情。” “江路海死不足惜，但是他江家上下，也不至于，株连九族。” 程景义看着他这副样子，挑唇微笑，难道传言都是真的？ 这倒是有趣了。 程景义饶有趣味地问道：“朕要是没有记错的话，睿王一向都是公正无私的。” “实在是没有想到，你也有会向人求情的这么一天，难道是你和江家有什么牵连吗？” 程景郁面无表情地说道：“微臣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这件事情虽然严重，但是也不至于江家老少一起陪葬。” 程景义故意看向卢殷说道：“朕倒是听说了一件事，那江家小姐也跟着你们一起来到了京城，不知道这些事情是否属实？” “确有此事。” 卢殷也不自觉地看 向了程景郁。 这件事情自己倒是略有耳闻，奈何卢清欢不说，他们这些作为长辈的倒是也没有多问。 “哦？这倒是稀奇了，那如今那位江小姐住在何处？” “就在睿王府，同王妃一起做伴。” “如此说来，睿王这是有纳妾的意思了？” 程景郁当场就变脸说道：“不过就是带着人回府内陪内人相处说话几日罢了，何来纳妾一说？” 卢殷和萧朝华两个人的眼神纷纷在程景郁身后注视。 就连他身边的程景寒都觉得自己身后一凉。 有这样的岳父和婆家舅舅实在是为难八弟了。 晋王眼看着情况不对劲，上前笑着说道：“皇上，微臣多嘴说一句，微臣觉得，江路海这个人死了也就死了，江南总督一职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担当。” “但是江家的人对于他所做的事情却是全然不知，不知者无罪，更何况江路海还是让人所欺骗，倒不如，饶了他们家里人的性命，只处死他如何？” 程景义觉得可疑，这要是程景郁一个人求情的话也就罢了，晋王竟然也开口了。 他这个人可是比安王还不愿意多管闲事。 程景义也不好佛了他的面 子，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件事情，暂时放下，江家的人过后再做处置。” “至于张宗元一家，全部抓起来，张宗元和其参与者明日午时处斩，女子贩卖，男子六岁以上全都充军，至于六岁以下，就全都发卖了为奴为婢。” 下了早朝。 卢殷背着手走到了程景郁身边。 两个人一起走了下去。 程景郁先开口解释道：“岳父大人请听小婿一言，那江家小姐……” “你不必多说。”卢殷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如果你和那江家小姐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没有办法多说，毕竟你是王爷，你做什么事情还轮不到我们去管。” “更何况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就算是我家那丫头不愿意，但是你们如果有了夫妻之实，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程景郁赶紧开口解释：“岳父大人误会了，小婿和她并非如此，接她从江南过来京城也是有原因的。” 卢殷见他一脸真诚，也就不再继续追问。 奈何心里又记挂着女儿，便咳咳嗓子问道：“清欢现在如何了？她的肚子应该快四个月了吧？可显怀了？什么时候回娘家看看？” 第384章 收入侧妃 “已经有些大起来了，最近一切安好，没有任何不适，在过几日这些事情忙完之后，小婿就带着内人回去探望二老。” 程景郁对待卢殷是敬畏的。 所以说话一直都是客客气气。 身边路过的大臣已经见怪不怪了，心里全都是羡慕，要是当初把自己女儿也嫁给睿王的话会不会今日就是自己站在睿王殿下 身边了？ 回到府内后，程景郁把今日的事情和卢清欢大概地说了一遍。 卢清欢寻思了片刻随后说道：“我怎么感觉，皇上责罚江家是小，针对你倒是真的。” 程景郁完全不在乎地坐在卢清欢这边，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说道：“随他去吧，总归和我无关。” “话也不能那么说，那江姑娘是个好人，要是因为这种事情丧生在花季，那咱们岂不是白救了她？” 卢清欢说罢为难的拄着下巴说道：“可是这件事情应该如何去告诉她呢？和她说她们家现在随时都有可能诛九族？” 程景郁干脆就是不接这个话茬，自己身为男子，本身就不好去说。 卢清欢无法，只能自己亲自去把这件事情告诉江凝珠。 她也好似 一早就猜到了一般。 虽然伤心，但是表面上来看却也没有太大的波澜，都不是别的女子一般要死要活。 江凝珠苦笑了一声擦了擦眼泪说道：“原本就已经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我们一家老小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情死于非命的话，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不可能安心。” 卢清欢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在事情还没有任何结论之前，我劝你还是不要有这种想法。” “更何况皇上也说了，这件事情要在等片刻就证明事情还会有转机。” “如果有人去给你们说情的话，或许还能保住你们家里人的行为，就算是充军或者为奴为婢，也比诛九族要强一些。” 江凝珠叹息愤愤不平地说道：“那为何张家的人就可以活着，我们家却如此动荡不安？” 卢清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说起来，可能也怪我们了。” “嗯？” 卢清欢改口说道：“江姑娘何不仔细想想，那张宗元虽然可恨，但是这操作者却是你爹。” “那些女子的死和你爹更是脱不了干系，所以他们张家或许不需要全死，你们家可就危险了。”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这也算是实话。 倒是不好和她撒谎。 江凝珠泪如雨下说道：“原本还以为跟着王爷来到京城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皇上或许会网开一面，没想到……” 卢清欢见她又一次失声痛哭，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正当她也一筹莫展的时候冬冬从外面走进来说道：“王妃，晋王殿下来了。” 卢清欢一愣说道：“来了就来了，好生招待就是了，王爷不是在家吗？” 一般情况下家里来了客人卢清欢是应该上前招呼的。 自从有了身孕之后程景郁更是不让她抛头露面，就算是程景义亲自来了卢清欢想不出去迎接便不必出去。 冬冬解释道：“回王妃的话，晋王殿下这一次前来是要找江姑娘的。” 卢清欢轻轻地咳嗽了两声，看向江凝珠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了，江姑娘也收拾一下，去见晋王殿下吧。” 说罢，她就和冬冬等人先行出门躲在门口的假山后面。 杏儿不解地小声问道：“王妃，咱们这是做什么？” 卢清欢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说道：“这你都看不出来吗？当然是要偷偷摸摸地去 听一下他们到底要说些什么。” “你要知道像晋王这种人，这个时间来找江凝珠或许就是因为今日的事情。” “这两个人的关系，难道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或许江凝珠没什么，但是晋王那个花花公子可就未必了。” 杏儿想了想，心里明白了，赶紧说道：“您的意思是，晋王殿下这是心悦江姑娘了？那王妃您为何还要让江姑娘去见晋王殿下？”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奴婢也是知道的，这位姑娘是一个挺好的人，要是被晋王殿下盯上的话，岂不是可惜了这个姑娘？” 这要是换了之前的话或许卢清欢会赞同。 但是料想这几日晋王所作所为，她开始沉思了起来。 “这个嘛……倒是不着急，看看再说，更何况，如今江姑娘这个情况，要是晋王殿下可以有办法救下她们一家子性命的话，也不是不好。” 眼看着江凝珠换了一身橙黄色的衣服，头饰也朴素得很，根本没有打扮什么。 跟着前面带路的丫鬟来到前厅。 卢清欢等人也悄悄地跟在身后来到屏风后面。 眼看着程景郁也坐在那里卢 清欢便泄了气还以为会是两个人之间的私 密话，没想到他也在。 好像一个三千瓦的电灯泡一般。 晋王原本还坐在一旁饮茶，见到江凝珠来了，摆摆手说道：“江姑娘来了就先坐下吧，行礼什么的都免了。” 程景郁敏锐地察觉到了屏风后面的动静，静静的饮茶没有吱声，全当不知。 江凝珠点点头，面色苍白地坐在晋王对面。 看着她通红的眼睛，晋王也猜到了所谓何事。 便先开口说道：“想必，本王就算是不说，江姑娘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凝珠轻轻地嗯了一声说道：“自作孽不可活，臣女知道，是我爹犯了错，可是孙家上下几百口人命无过啊，臣女那未满四岁的胞弟，更是可怜。” “如果因为这等事情丢了性命，臣女……臣女实在是……” 江凝珠原本不打算在这二位王爷面前卖惨，奈何实在是忍不住。 晋王开口劝慰道：“江姑娘莫哭，也不是没有办法，如果本王开口替你们孙家求情的话，皇上未尝不会饶你们一命。” 江凝珠瞪大了眼睛看着晋王问道：“果真？臣女在此，多谢晋王殿下。” 第385章 互相救赎 晋王摆手说道：“你也别高兴得那么早，就算是本王去说，皇上也不会就那么轻易地答应本王。” “毕竟你和本王没有任何的牵连，如果本王就因为和你有过几面之缘，就替你去说情，估计不够让皇上改变主意。” 程景义那个老狐狸，一直都是老谋深算，表面上笑嘻嘻，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你。 江凝珠泪眼汪汪地看着晋王，她知道这是唯一一个可以救她们江家的救命稻草了。 她起身扑通一下跪在晋王面前。 就算是让她和江路海一起死那都可以。 只是江家那么多条人命，实在是不能因为这个丧失。 “还请晋王殿下想想办法吧，我们江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就全都交到您手上了要是连您都没有办法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只能等死了吗？” 晋王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不怕死，她不过就是在担心自己家里的人。 程景郁看着这两个人眉目之间的神色，忽然来了一点性质。 或许是和卢清欢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竟然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了。 只见程景郁百无聊赖地敲打着桌子说道：“本王倒是有 一个办法，不知道二位是否要听？” 晋王白了他一眼说道：“有办法就早说，现在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保住她们家里人的性命即可。” “你倒是无所谓了，就是不知道江姑娘是否愿意？” 卢清欢躲在屏风后面听着程景郁的语气，怎么感觉这个狗东西不怀好意呢？ 难道和自己猜测的一样？他什么时候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了？ 还是说……他这是在顺着自己的意思？ 江凝珠咬咬牙说道：“如今只要能救我们全家幸福，就算是让我死又何妨？” “这一点你倒是不用担心，不会要了你的性命。” 程景郁看向晋王说道：“本王若是没有记错，四哥如今，连一个正妃都没有吧？” 晋王剑眉微蹙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景郁看向江凝珠说道：“刚才你不是也说了吗？你们两个之间没有什么牵挂，所以担心皇上会不听你的求情。” “如果你娶了这位江姑娘当妻子，两个人之间不就有了牵挂吗？到时候再和皇上求情，皇上也会思量再三。” 还没等晋王开口，江凝珠先说道：“不可，臣女如今乃是罪臣之女，且不说晋王 殿下是否愿意，臣女如此身份，如何嫁到王府？” “这岂不是给晋王殿下抹黑？污了……污了晋王府的门面。” 身为女子，这么说无疑就是把自己贬低到最底层了。 江凝珠的头也逐渐低了下去。 她知道，身为罪臣之女，能嫁人已经是万幸了。 又怎能高攀王府？更何况自己早就已经死心了。 原本想着家中事情处理完就去投江自尽，可谁知会是如此局面。 场面忽然变得十分尴尬。 卢清欢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种事情让他开口实在是让容易让人沉默了。 说得这么生硬也就罢了，如此直接，那女子怎么肯啊？ 杏儿都跟着摇头说道：“王妃，不是奴婢多嘴，就算是这个姻缘确实不错，但是经过咱家王爷这张嘴，估计也要黄。” “这都是后话了，看看晋王殿下什么意思吧。” 其实程景郁说的也是实话，如果晋王真的娶了江凝珠的话，江家的事情也会迎刃而解。 晋王沉思了良久，看着跪在地上的江凝珠一言不发。 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叹息说道：“我们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们家什么？怎么这辈子遇见你们家就这 么多的事情？” “算了算了，你还是先起来吧，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毕竟你这个身份，本王确实没有办法娶你当妻子。” 江凝珠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是表情却稍加失落。 分明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听见他这么说之后心里还是觉得不舒坦。 或许这就是女子的自尊心作祟吧。 卢清欢也为了这两个捏了一把汗，这话是不是说得有点太赤 裸裸了？ 都说晋王这个人最怜香惜玉了，怎么这个时候反而变成大直男了？ 真是替这两个人着急。 卢清欢心里明白，江凝珠这个人的心早就已经随着那位秀才一起死了。 要不是为了一家子性命，绝对不会苟活至今。 如今要让她一直活下去甚至嫁给外人，对她而言，何尝不是另一种折磨呢？ 或许晋王也是明白其中的道理，才把话说得这么绝吧。 “孽缘啊。”卢清欢在屏风内也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晋王忽然话锋一转，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颓废的江凝珠说道：“就是没有办法娶你当本王的正妻，但是侧妃都是可以。” “就是不知道江姑娘 是否愿意了。” 晋王侧妃啊，虽然晋王这个人玩世不恭，是一个一点用处没有的浪子。 但是家中势力强大，只是一个侧妃的位置，那也是不少达官显贵想要攀上的。 江凝珠惊讶地看向晋王，有些转不动脑子。 仿佛觉得自己刚才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晋王又再问了一遍说道：“江姑娘是否愿意，嫁给本王当侧妃呢？” “今日八弟也在，八弟妹也在，有这两个人给你我做见证，你也不用担心本王出尔反尔。” 见晋王这么说，卢清欢也只能默默地从屏风内走了出来。 原来他们一早就已经察觉到自己了。 卢清欢蹑手蹑脚地走出来，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其实我也是刚来，你们刚才说什么我都没有听见，所以说我们继续就行。” 卢清欢走到程景郁身边坐下，见他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更加觉得丢人了。 身为王妃竟然跑来偷听，还是当着外人的面，估计要被人家笑话死了。 程景郁递给她一个杏干说道：“你最喜欢的珍宝斋干果，尝尝。” 卢清欢漫不经心地接过来，面前的这二位都这样了自己哪有心思吃点心。 第386章 木已成舟 江凝珠始终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晋王不说半个字。 四周的人都跟着着急。 林星更是就差把这个女子给瞪出一个窟窿来了。 晋王殿下主动要求娶你，你还稍加思索，真是不知好歹。 江凝珠咬着嘴唇，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再一次跪在地上对着晋王深深地叩拜了一下久久不曾起身说道：“承蒙王爷厚爱只要王爷可以救我们江家于水火之中，我愿意嫁给王爷，哪怕是为奴为婢都可以。” 晋王这一次才慵懒地起身拖着她瘦弱的胳膊起来说道：“为奴为婢那都是下辈子的事情了，这辈子你就安心地当本王的侧妃。” “至于你们家的事情，明日 本王就去找皇上说情，你大可以不用担心本王有自信，皇上绝对会饶恕你们家。” 江凝珠点点头，从自己怀里拿出来一块青白的玉佩，上面镌刻着两条鲤鱼。 她把这枚玉佩递给晋王说道：“这个是我娘留给我的，我原本一直都戴在身上，想着日后嫁人了，将它留着孩子。” “如今和王爷私订终身，就像它当做你我二人的定情信物吧。” 不难看出来，这个玉 佩原本是要给那个秀才的。 如今他人已经死了，她自己又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也只能认了。 卢清欢还以为晋王不会收下这么女儿家的东西。 没想到却一把接过说道：“本王知道了，这几日，就劳烦八弟妹照看了，等这些事情过去之后，本王就挑选一个良辰吉日，娶江姑娘进门。” 卢清欢点头应允。 送走晋王之后，卢清欢回头看着沉默的江凝珠叹息。 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安抚：“你也要多少看看一点，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至少可以确保你们家里的人平安无事，你要好好活下去了，不要再动那些死得念想，要不然的话实在是对不起晋王殿下的良苦用心。” 江凝珠苦笑了一声说道：“就算是王妃不说，这道理我也是知道的。” “我只是在感慨我这一生的命运，无时无刻都是握在别人的手中，从来都由不得我自己把握。” 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就连婚姻大事都是随波逐流。 卢清欢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 不知他人苦，怎劝他人善呢？ 也只能暂且作罢。 程景郁一路扶着卢清欢来到后 花园走走。 卢清欢好奇地问道：“你说，就算是晋王殿下真的娶了江姑娘当侧妃，皇上就会因为这个，赦免江家诛九族的死罪吗？” “自然不能。” 程景郁回答得干净利索，很明显这就是一个事实。 卢清欢止步看着他诧异地问道：“不能？为何？” “方才晋王殿下不是也说了吗？由他开口，绝对可能保住她们江家剩下的人活命。” “可是他刚才也说了，他只是有办法，不代表他开口就一定能行。” 更何况，程景义那个人，也不是那种随便说说就能帮你办事的人。 要是不拿相对应的东西或者是给他极大的好处，他是绝对不可能松口的。 卢清欢泄了气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江家又该如何是好？” “这个不是你我应该所担心的事情了，他既然都已经夸出海口，那就一定有办法。” 卢清欢确实好奇，晋王到底会用什么办法，能让程景义松口。 很明显，程景义是认为程景郁相中了那江凝珠所以才故意吊着江家人的性命。 他自己怕是都没有想到晋王会插一脚。 次日。 程景义正在尚书房等待程景郁的到来 ，自己那个八弟如果真的心悦江家女子的话，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自己倒是很好奇，他到底会如何求自己。 与其让他死，不如让他低头。 张公公也看出了程景义的想法，笑着开口问道：“老奴见皇上今日好似很高兴的模样。” “嗯，朕今日确实高兴，京城失踪女子一事已经有了结论，朕欣喜不已，也感叹世道平安。” 张公公看破不说破。 皇上哪里是因为这些事情开心，分明就是因为抓住了睿王殿下的把柄。 只是这件事情说起来倒是有些蹊跷，这天底下谁人不知睿王殿下心悦王妃，并且立下誓言绝对不会再娶。 这忽然冒出来一个江家女子，其中肯定有变故。 正当两个人都各怀鬼胎的时候。 门口小太监来报：“回皇上，晋王殿下来了，已经站在尚书房门口了，说要求见皇上。” “晋王？让他进来。” 他来干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就算是有事也不会来皇宫的人。 只见晋王潇洒地走了进来，对着程景义恭敬行礼说道：“微臣见过皇上。” “四弟既然来了就不要客气，快快起来吧，来人赐座。” “ 谢皇上。” 晋王自己挑了一个看着舒服的地方坐下，又探头瞟了一眼茶盏里面的茶叶对着小太监说道：“回来，这龙井茶本王早就喝腻了，你们宫里前些日子不是新得了一些暹罗国进贡的茶叶吗？拿来给本王尝尝。” 小太监无法，只能把这个茶叶给端了回去。 程景义笑了一声说道：“没想到四弟不在皇宫之内，还对皇宫里面的事情这么了解。” 晋王不屑地说道：“皇上也不用特意来套微臣的话，那暹罗国年年都来进贡，次次都有好茶叶，微臣也不过就是算准了时机罢了。”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就有什么说什么，不要那些拐弯抹角的事情。 晋王最不喜欢和程景义相处也是因为这个。 他说话总是绕圈，原本能听懂的话非要换一个复杂的形式说出来，实在是麻烦。 程景义也深知他的性子，不和他计较。 反问道：“那不知这一次四弟到底是为何而来？” 晋王心里嘀咕，终究还是要和他低个头。 干脆放低身姿说道：“实不相瞒，微臣这一次而来，就是为了那江家一事。” “哦？江家？”晋王和他们家也有牵连？ 第387章 虎符来换 “不知四弟为何忽然提起江家？” 程景义虽然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也有些性质。 如果是程景郁求晋王来说情的话，自己未尝不可摆一道。 晋王烦闷地说道：“因为皇上现在已经把张家出事了，只剩下江家还未曾发怒，如果皇上打算株连九族的话，那么微臣就有话要说了。” “但说无妨。”自己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实不相瞒，微臣这一次前来就是想问问皇上到底打算怎么处置江家。” 晋王也不是一个含糊的人。 程景义思量了片刻为难地说道：“这件事情朕也在思考，只不过眼下还没有一个答案，毕竟江路海所做的事情实在是有违天罡。” “就算是把他们家里满门抄斩也不足为过，只是……” “只是什么？”晋王心里期待表面淡定，要是程景义根本就不打算严惩不贷的话那自己也就不用开口了。 “只是朕听闻，八弟似乎心悦那江家拿被子，如果朕下手株连九族或者满门抄斩的话，是不是会兄弟离心君臣分离？” 晋王一愣，这可真是下了好大的一盘棋。 要是自己一个字 没有说对的话，可就是给八弟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 看样子自己需要谨言慎行一些了。 晋王嘿嘿一笑说道：“皇上说的这是什么话，且不说这件事情和八弟是否有关系。” “就算是皇上，因为这件事情真的把他们一家子全都处死了，那也是理所应当。” “我等身为臣子只会给皇上意见，不会左右皇上的决定，毕竟您才是天子，我们都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张公公惊讶地看着晋王，忍不住开始上下打量起来。 这个当初连先帝都干脆放弃的儿子。 如今能为了兄弟考虑说出这种话来，实在是让人吃惊。 程景义也是没有想到晋王会这么说。 倒是天衣无缝，自己抓不出任何毛病。 干脆改变口风问道：“既然这件事情和八弟没有关系，那不知今日四弟前来到底是想说些什么？” “皇上还没有回答微臣刚才的话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江家？” 张公公心里为了晋王捏一把汗，他这么问无疑就是在逼迫皇上做出抉择。 就算一开始皇上真的没有打算严惩，被他这么逼问，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江家的人。 程景义笑着说道：“四弟如果好奇，那朕不妨告诉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们江家可以不用株连九族，江路海必死无疑，他的嫡亲宗亲也难逃一死。” 这和满门抄斩也差不多了，根本就是没有打算让江家留后。 这么做既不会说他残忍，也会让人觉得这个皇帝杀伐果断是一个明君。 果然啊，无毒不丈夫，每走一步都要精心设计。 晋王心里面忍不住感慨，当初让这种人当上皇帝实在是自己的失策，宁可出手帮助八弟登基，也不该隔岸观火的。 晋王斟酌了片刻严肃地说道：“请恕微臣多嘴，皇上的这个决定按理来说确实不错。” “只是皇上，江路海所做一事，他们家里人完全不知，更何况如果因为这些事情而将他的家人尽数处死的话，未免不会让百姓非议。” 程景义猜到他什么意思，故意问道：“那不知四弟有什么高见？” “依照微臣的意思来讲，倒不如处死了江路海，将江家抄家，家里下人全部发卖，家人随波逐流即可。” 果然，还是为了那江家女子罢了。 程景义干脆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问道：“四 弟就算是为了八弟，也不用做到这种份上吧？” “替人求情，何必呢？” 晋王冷笑了一声，品了一口小太监新送来的茶说道：“皇上怕不是误会嘛，微臣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八弟，而是为了微臣自己。” 程景义微微皱眉，手中的毛笔被他握出了一道裂痕。 “恐怕皇上有所不知，其实微臣和那江家女子早就已经私订终身。” “微臣曾经去八弟府上，偶然看见了一眼的江家女子，此时匆匆一瞥微臣便心有所属，和她已经立下了誓言，择日挑选良辰吉日，便可成婚。” 张公公用自己的小拇指挠了挠耳朵。 自己没有听错吧，一向万事不恭的晋王殿下竟然想要成亲？ 当初先帝给他挑选了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女子他都不看一眼。 今日却为了一个罪臣之女来和皇上讨价还价。 这实在是难以置信。 程景义都跟着思索了片刻之后发出了灵魂质问：“所以，四弟今日前来，谁为了自己的心上人？你的心上人？你确定吗？你会有心上人？” 晋王的笑容都僵硬在脸上了，咬着后槽牙说道：“确定，皇上不必多心，确实是微臣 的心上人没错。” 至于吗？自己有个心悦的女子就这么让他们吃惊？ 程景义收起自己的惊讶义正词严地说道：“四弟可是想好了？” “这个婚事，朕怕是无法答应，你是皇家子嗣，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怎么娶一个罪臣之女？这等事情如果让先帝泉下有知的话，如何安宁啊？” 晋王白了他一眼，这个时候倒是孝顺了。 “这一点皇上大可以放心，微臣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规矩，罪臣之女，怎么能成为正妃，所以说微臣娶她当侧妃，相信父皇泉下有知，也会谅解的。” 话已至此，程景义也不好多说。 只是这件事情犯了难，若无晋王执意如此倒是不好给他们江家赐罪了。 可是话都说出去了，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见程景义一直踌躇不定，晋王起身，从自己怀里拿出一样东西。 张公公看见后也是闻之色变。 这……怎么会在晋王殿下那里？ 程景义也是脸色一变，欣喜地问道：“四弟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还请皇上对江家网开一面。” 一个时辰后。 张公公亲自送晋王出了皇城，一路上都是哀声叹息。 第388章 草草了之 晋王实在是受不了这一路的哀怨，走到门口前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张公公何必这么忧愁？” 张公公刚要张口，寻思了一下，甩了甩手中浮尘决定还是不要说了。 意味深长地对着他说道：“晋王殿下下一次办事不要这么草率了。” “用碧玉虎符换江家人命，这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晋王毫不在意地拿着扇子敲打了一下张公公的额头说道：“你好歹之前也是跟在我父皇身边的老人了，应该知道这些东西留在我舅舅身边也是一个祸害。” “都不如从哪里来就让他还哪里去，省得日后有人说我舅舅功高盖主，到时候岂不是更加无处说理？” 张公公感叹晋王真的长大了。 还一直以为他是这几个王爷里面最无用的那一个。 如今看来，心里面也算是有成算的。 镇国大将军手中掌握兵权，原本就是皇上的一个心病。 萧朝华已经一早就把手中兵权交给朝堂，如今镇国大将军要是一直不归还虎符的话皇上那面也会去想尽办法除了后患。 如今晋王殿下也算是一箭双雕。 消除了皇上的顾虑，也救下了江家一家人 的性命。 只是那江路海保不住，死了也就死了，别的若是真的如他所言不分青红皂白就处死了，确实让人惋惜。 张公公恍然大悟，对着晋王弯腰说道：“还是王爷深谋远虑，是老奴多心了。” “无妨，你也是好心，公公就送到这吧，皇上要是找不到你的话，该不习惯了，你快回去吧。” “那老奴，就不送王爷了，王爷慢走。”方才晋王殿下的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吧。 等程景义下旨已经是三日后了。 江凝珠得知自己全家不用跟着处斩激动地对着程景郁夫妻二人道谢了许久。 卢清欢让杏儿扶着她说道：“我们也不过就是进了一些绵薄之力罢了，如果江姑娘真的要感谢的话，那也应该是去感谢晋王殿下。” “毕竟为了你们家的事情晋王殿下可是牺牲不小。” 碧玉虎符都给出去了，还真是舍得。 这回程景义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江凝珠眼眸垂下地点点头：“放心吧王妃，道理我都懂，然后我会好好陪在晋王殿下 身边，不管是做牛做马还是为奴为婢，我都心甘情愿。” 卢清欢也打心里觉得，晋王身边可以有 这么一个人陪着或许是一件好事 要是能让他收心的话，也未尝不可。 这江凝珠也不再有想死的念头了，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只是方才听程景郁说，皇上的圣旨上面写着让晋王殿下监斩，那江路海也算是他未来岳父。 程景义这么做，分明就是在警惕晋王，告诫他这次的事情并非看在他的颜面。 要不是因为虎符，哪怕他说情，江家的人也是要死。 等江凝珠回去之后卢清欢才叹息开口：“实在是没有想到，晋王还真是舍得，竟然用虎符去换江家人太平，有的时候我真的是要怀疑，他是不是的的确确心悦这位江姑娘。” “不可能。”程景郁斩钉截铁地说道。 宁可信程景义回光返照也不能相信晋王那个小子遇见了真爱。 卢清欢也不再多说什么，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自己也不好多说。 如今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只等一个良辰吉日把江凝珠送出去也就安稳了。 这日子慢慢地不就好起来了吗？ 卢清欢坐在自己院子内都槐树下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来的肚子，这才几个月就已经稍微显怀了，难道里面真的是一个大胖小 子？ 希望你的到来可以换得盛世太平吧。 拿到了虎符，程景义高兴了许久。 就连去后宫的时候都多了。 多数都是留在清嫔和贤妃宫中。 清嫔乃是尚书府出身，有的时候也可以给程景义一点有用的建议，要不是因为女子不能妄自非议朝政的话。 程景义真想把自己的烦心事全都和她商讨一番。 清嫔仿佛也看出来了这几日程景义的喜悦开口说道：“皇上这几日格外高兴，是因为睿王等人处理好了那件事情吗？” 程景义夹了一个虾放在盘子里说道：“远远不止这些，朕如今已经把两个虎符都收了回来，如今也算是握住了半个兵权。” 如此一来，就算是有人造反，也不必担忧了。 卢清妍笑着走到他旁边谄媚，用手指温柔地勾勒他的胸膛说道：“那嫔妾在这，恭喜皇上了。” 若说勾 引人这一手还是贤妃最为厉害一些。 清嫔略显生疏，倒是不失可爱。 程景义直接抓住她的手把她搂在怀里说道：“确实值得庆贺，有了虎符在手，就可以把南山那面的土匪一网打尽了。” “土匪？” “没错，南山的土匪，早年间 就在那里扎根，先帝当年也派兵攻打了几次，奈何那个地方地形偏僻实在是不好拿下。” “而且当时突厥大乱，年年进犯，实在是分心不暇，就任由他们发展下去了。” “如今盛世，突厥也消停了，是时候把这个毒瘤给铲除了。” 卢清妍依偎在程景义的胸膛上娇声娇气地说道：“这倒是一个难事，不知道皇上打算派什么人过去剿匪呢？” 那南山土匪太过凶悍。 常年又隐藏人群，不管让什么人去，都有危险。 程景义冷笑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他抬起卢清妍的唇轻轻地吻了下去说道：“你只需要做好你身为妃子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卢清妍娇羞得别过脸说道：“是，嫔妾遵旨。” 两日后。 程景郁就收到了皇宫来的圣旨。 皇上的意思是，让自己和萧朝华两个人一起去南山剿匪？ 程景郁看着手中的圣旨心情格外复杂。 程景义这到底是在看不起自己还是在看不起萧朝华？ 剿匪罢了，何必让他们两个人一起出马？ 区区土匪，不比突厥，他这么做是何居心？ 想不透，猜不懂。 第389章 南方倭寇 程景郁自从收到了上头的圣旨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整天了。 卢清欢看着被送回来的汤，问道：“王爷还是不肯用膳吗？” 杏儿无奈地点点头说道：“奴婢敲门问过了，王爷说不要随便来打扰他。” 卢清欢看着杏儿手中冒着热气的汤说道：“就算是朝堂上面的事情再忙，也要记得吃饭不是？” 眼看着卢清欢起身要过去，一直沉默寡言的冬冬上前说道：“王妃稍安毋躁，或许王爷是因为今日的事情无心用膳。” 今日的事情？ 卢清欢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平缓下来，自己是不是因为有了身孕情绪也掌控不好了？ 这等事情都容易烦躁，还真是要步入更年期的节奏啊。 “你是在说今日皇上下旨，让王爷去解决南山倭寇一事？” 冬冬点点头，站在卢清欢身边给她倒茶。 卢清欢反而没有那么在意这件事情。 且不说程景郁一个人对付他们是不是绰绰有余，更何况还有萧朝华跟着一起，哪有战败的道理？ “不过就是一群土匪罢了，有什么好在意的。” 南山土匪自己倒是真的没有听说过，之前一直都是在偏僻的山 村讨生活，回来之后就遇见这么多的事情。 从来没有管过土匪什么的。 只是之前少女失踪一事，他们倒是提起来过是不是土匪所为。 自己当时还在想，哪个地方的土匪那么大胆天子脚下掳走女子是不想活了吗？ 如今想想，需要朝堂派人去铲平的土匪窝，要做出这等事情来，倒也不是不可能。 卢清欢平静下来之后抬头问道：“关于南山土匪，你们知道多少？” 差一点就忘记了，冬冬等人原本就是跟在萧朝华身边的贴身侍女。 对于这些事情，她们应该了解一些才是。 冬冬来到卢清欢面前说道：“关于南山土匪，奴婢等人也都是略有耳闻，曾经听国公爷提起来过。” “那土匪窝早在先帝爷在的时候就以后扎根了，好撑是山大王，靠着地形偏僻又广纳恶人，所以一直都是朝阳的一个心患。” “哦？还有这等事？这倒是奇怪了，按照先帝的性子，竟然会把这些土匪留到现在？难道没有派人攻打吗？” “倒是也派人过去攻打了两三次，结果都是无功而返，毕竟南山那个地方地形实在是偏僻得很，如果不是常年居住的话， 怕是很容易走丢。” 卢清欢点点头，开始沉思了起来：“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太对劲，既然如此的话那先帝更不可能留他们到如今不是吗？” “王妃有所不知，当年突厥屡屡进犯国土，边疆百姓民不聊生，所以先帝当时也没有时间去管南山的土匪，那段时间就任由他们扎根生长。” “没想到他们会如此不顾及朝堂威压扎根到这个地步。” 这一点也是卢清欢没有想到的。 “既然如此的话，那皇上为何忽然要把他们斩草除根呢？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变动才是。” 前些日子去了江南，根本不知道京城这面出了什么事情。 看样子明日要请萧朝华过来商讨一下了。 正当卢清欢思索的时候，程景郁推门而入。 忙碌了一下午一粒米都没有入口，或许因为常年习武的原因倒是看不出来疲惫。 程景郁看着卢清欢的神色，刚要开口道歉，就听见她柔声地说道：“回来了啊，忙了一天累了吧？汤有些凉了，我让下人去给你再热一遍吧。” 程景郁看着如此贤惠的卢清欢倒是一点出乎意料。 原本以为她会怒斥自己一顿，没有想到格 外安静了些许。 程景郁抓住卢清欢的柔荑问道：“你今天怎么了吗？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还是不开心？” 卢清欢一愣，眼神游离了一下解释道：“我并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你今日忙得实在是太晚了，如果一直不吃东西的话，这身子可扛不住。” “我也大概地了解一下，那南山的土匪是怎么一回事，明日我就派人去请小舅舅过来，你们二人当面商讨一下也好。” 说罢，卢清欢就要出去看看汤热得如何了。 眼看着前脚刚要出去，就被程景郁从后面给抱住了。 冬冬等人看见这个场景也全都默默地退了出去。 卢清欢无奈的侧目看着程景郁如同孩童一般靠在自己肩膀上问道：“怎么了？可是今日忙了一天有些累倒了？” “不是，有些想你。” 程景郁低沉的声音再自己耳边响起，卢清欢嘴角轻抿，一对酒窝在脸上呈现，显得女子格外俏皮可爱。 卢清欢无法，只能暂且哄着他来。 有的时候自己真的觉得程景郁这个人就像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猫一般。 卢清欢安抚了片刻之后他这才稍微好了一些。 谁又能想到曾经那个 英勇冷血的睿王殿下在家里会是一个这等姿态。 简直就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奶猫。 原本打算今日晚上回来就问他今日的事情，看着他如此劳累，还是打算明日等萧朝华来了再问。 那一碗热汤程景郁也才简单地喝了两三口就嚷嚷困了，卢清欢也没拦着，让他早早休息下了。 早上起来也是无精打采地吃了两口包子也就作罢了。 卢清欢倒是觉得好似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只是因为一个土匪窝就把程景郁难成这样。 当初让他去边疆击退突厥都是意气风发的。 如今却……实在是搞不懂。 两个人早早地在前堂准备好了水果点心和上好的茶叶。 卢清欢让冬冬亲自去门口把萧朝华接了进来。 一路上萧朝华没少和冬冬打听卢清欢现在的情况。 见她一切报好自己也放心些许。 程景郁二人见他来了全都起身相迎。 萧朝华先对着程景郁微微行礼说道：“微臣参见睿王殿下。” 程景郁皱眉说道：“齐国公何必客气？都是一家人。” 卢清欢对着萧朝华灿烂一笑说道：“好不容易见小舅舅一面，却还这么生疏，真是让人心寒。” 第390章 是亲娘舅 原本只是说笑才客气一下，被卢清欢这么一说反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萧朝华连忙赔礼说道：“别别别，千万别这么说，我的错，你可别动了胎气。” 卢清欢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哪有那么容易就动胎气了，小舅舅你未免也太小心了一点。” 萧朝华尴尬地笑了笑：“我一个粗人，哪里懂这些。” 更何况卢清欢现在可是三个府上的重点保护对象，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别说自己那个尚书姐夫了。 自己那个夜叉姐姐第一次杀回娘家宰了自己。 程景郁请萧朝华先入座。 看着他一脸愁容，萧朝华开口打趣说道：“其实我一开始就已经猜到了，皇上如果要剿匪的话，这第一个人选就是你无疑了。” 程景郁苦笑了一声没有开口。 卢清欢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这是为什么朝堂中武将那么多，为何皇上要选我家王爷呢？” 难道让自己亲兄弟去剿匪也是一个说道？ 萧朝华一愣转头问程景郁：“你们两个现在好歹也是在同一张枕头上面睡的夫妻，你怎么连这件事情都没告诉她？” “不过是一些无关 紧要的事情罢了，何必告诉她让她不安心？” 萧朝华害了一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两个人的样子看的卢清欢更加不解。 焦急地问道：“你们两个到底在说啥呢？为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忽然眯着眼看着程景郁问道：“还是说你一开始就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告诉我？” 程景郁心里面有苦说不出，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还是萧朝华开口帮着他解围：“清欢，是你多心了。” “原本这件事情确实是不大不小的一件事，就算是告诉你，也是无可厚非。” 这几句话算是彻底把卢清欢说迷茫了。 萧朝华见程景郁没有开口，干脆还是自己来说：“实不相瞒，其实你们家王爷和那群土匪还算是有那么一点牵连。” “皇上之所以派你们家王爷去剿匪，想必也是知道这其中的缘由，说白了就是故意为难你们家王爷而已。” “那群土匪十分的猖狂，虽然没有打家劫舍，但是这些年一直都和朝廷过不去，所以早就已经是先帝和当今皇上一处心患。” “若不是前些日子收回了碧玉虎符，手中掌握了一半 的兵权，突厥又安静了下来，皇上也不会这么早就打算剿匪。” 萧朝华的话里全都是惋惜。 那虎符收回去之后对皇上来说无非就是如虎添翼。 总之不管是什么人做皇帝，只要不会影响到江山社稷，自己都不会插手。 只是程景义这个人实在是有些…… 正当萧朝华在想入非非的时候卢清欢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如此说来，那群土匪到底和王爷，有何等牵连？又是什么关系？” 萧朝华刚要开口就被程景郁给打断了。 只见他冷漠地说道：“如今的南山土匪头子，是我的，亲娘舅。” 娘舅？还是亲娘舅！ 这么说的话，那不就是，先帝的小舅子！ 程景郁母亲的亲兄弟！岂不是和萧朝华平起平坐的那种？ 卢清欢诧异地看着萧朝华，见他对着自己点点头就知道这件事情属实了。 她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既然是程景郁的亲舅舅，为何会去南山当了土匪头子？ 看着卢清欢一脸茫然，程景郁继续解释说道：“当年我母妃亡故，我娘舅去找父皇理论，奈何结果差强人意，我父皇不愿意彻查此事，我娘 舅一气之下便罢了官。” “原本以为，他会解甲归田当个普通人，没想到却结合一众党羽去了南山当了土匪。” “或许是因为父皇对我母妃心中有愧，所以未曾怪罪到母妃娘家人的身上，也曾让人攻打了几次南山，次次都是无功而返，干脆就搁置了。” 卢清欢得知事情的原委后点点头。 如此看来这位亲娘舅也是一个脾气不好的。 不过也不难看出，是一位重情重义的，为了自己姐姐宁可得罪皇上。 只是说他重情，也好似无情，他这么一走了之，是否有考虑过自己家里的别人又该如何？ 不过，自己好似真的没有问过程景郁关于他生母的事情。 他也没有和自己说过，追风曾经告诉过自己，能不问还是不要问得好。 萧朝华见两个人全都沉默不语了起来，便咳咳嗓子说道：“皇上派你我二人去剿匪，一来是对你我的信任，二来或许也是想要一举歼灭南山倭寇。” “不知对于这件事情，睿王殿下怎么想？” 这程景义分明就是在故意拿这件事情为难程景郁罢了。 他身为王爷，事事都应该替朝堂考虑。 他如果不狠下 心，上头就说说他包庇反臣，从而证实了之前通敌卖 国一事。 若是狠下心去剿匪，又会被百姓说没有人情味。 怎么做都不好，分明就是一个死局。 又担心程景郁会找什么借口推脱，还特意把萧朝华也派过来了。 不管他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都无法推脱。 这两个人加一起要是还无法攻下南山的话，那不仅让天下耻笑，还会让皇上怀疑两个人的衷心。 果然是一步好棋。 卢清欢心里暗自咒骂一句之后心疼地看向程景郁。 这不就是在逼着他大义灭亲吗？ 早知道，就不叫萧朝华过来了。 要是两个人分开行动的话，或许还情有可原。 如今见了面，不想一起都不行了。 程景义那面怕是早就已经知道了。 卢清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哀怨地看着程景郁说道：“你昨日为何不和我说？” 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面怕是一直都在考虑这些事情。 程景郁温柔地把她鬓角的碎发拨弄到耳后说道：“此事过于心烦，不必让你知道。” 卢清欢故意赌气的别过脸捏着手帕说道：“这也不让我知道那也不让我知道，你当我是什么？摆设吗？” 第391章 被人掳走 见她好似真的生气了，程景郁心里慌张。 顿时变得手足无措了起来。 眼下萧朝华还在这，怎么哄都不是，又不会说好话，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分明是面无表情，却出了一脸的汗。 萧朝华看着两个人的互动眼神里面带着满满的嫌弃说道：“在军营的时候，你们两个就这样，现在都已经回到京城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侧头对着程景郁说道：“王爷难道连这都看不出来吗？她这是在逗你呢，并没有真的生气。” 见卢清欢嘴角带着一丝好看的笑意。 程景郁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本还以为自己真的给她惹生气了呢。 卢清欢白了萧朝华一眼说道：“小舅舅到现在还没有成亲，当然不知道，这夫妻之间偶尔也需要一些情趣。” “我现在都是庆幸，我幸好没有那么早成亲，如果变成你们二人这样子的话，然后你可是这次都不成亲。” 幸好这话没有让娘听见，要不然还不把他的腿打折。 如今萧家正盼着他娶妻生子传宗接代。 长姐为母，要是知道他不打算成亲，还不大发雷霆。 卢清欢起身说道：“难得 小舅舅今天来我们府上做客，眼看着都已经快到午时了，不如就留下来用午膳吧。” 萧朝华算准了时间说道：“这样也好，我倒是还没有尝过睿王府的吃食。” 卢清欢刚刚走一步程景郁就立刻问道：“去哪？” 卢清欢眨了眨眼睛说道：“去买菜啊，不然如何做膳食？” 程景郁那一张俊俏的脸庞写满了拒绝两个字说道：“此等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即可，何须你亲自出门？” 这个女人又打算干嘛？ 当着萧朝华的面这么说，好像之前自己刻薄了她一般。 果然，再看向萧朝华的时候发现他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这倒是真的有趣，怎么清欢在王府作为王妃有着身孕都是替下人去买菜的吗？” 萧朝华语气冰冷，笑容僵硬。 程景郁也不是一个善茬，干脆就不解释，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自己问心无愧。 卢清欢一跺脚叉腰说道：“小舅舅！” 萧朝华回过神看着她，这个模样简直和老姐太像了。 “今日不过就是因为你来了，所以想让你尝试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我担心那些下人买不好菜，所以想自己亲自出去挑挑。” “顺便四处走一走逛一逛，买一些小玩意儿回来。” 这几日在王府养胎实在是闷得慌。 萧朝华这才不好意思地笑露出两个小虎牙笑着说道：“原来如此啊，倒是不必那么麻烦，在边疆呆久了吃什么都不挑，何必让你亲自出去买呢？” “这个小舅舅放心好了，天子脚下更何况还有冬冬等人跟着我，不会出事的。” 比起买菜，自己更想出去走走。 眼见程景郁和萧朝华两个人都要开口，卢清欢也没给他们机会，干脆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要是继续憋在王府里面的话自己早晚会闷死。 萧朝华看着卢清欢活力四射的样子摇了摇头：“都是一个当了娘的人了，眼看着第二个孩子都要出生了，却还是这么没心没肺。” “说起来王爷还真是放心让她就这么出去了。” 萧朝华不过随口一说，程景郁心里才是真的慌张。 眼神一直追随着卢清欢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开口问道：“齐国公方才说了什么？” “算了，王爷还是当我没问过吧。” 简直就是多余问那么一嘴，若不是因为自己在这的话，他或许都已经跟过去了。 不 过清欢就这么出去了，应该没什么事情吧？ 天子脚下，如今管控更加严格了三分，侍卫又时常游查，应该无碍才是。 原本两个人都是这么想的。 奈何等了卢清欢足足两个时辰却依旧不见人影。 程景郁和萧朝华这下子算是彻底坐不住了。 就算是出去搬金子，这个时辰也应该回来了。 一定是路上出现了什么意外，要不然的话不能耽搁这么久。 程景郁险些就要把自己手中的狮子头捏碎了。 起身说道：“齐国公在这稍等片刻，我去寻寻内人。” “无妨，我和王爷同去，在府上坐着也是心急，不如一起出去寻寻。” 程景郁也没空推辞，两个人一起走到门口，就看见冬冬一身白衣已经染成了血色。 扛着重伤的追风一路走了回来。 四周的人见两个人满身血迹没有一个敢上前帮忙的全都是绕路而行。 逐雨见事情不对劲上前先去把追风接了过来。 秋秋也赶忙上前给他把脉对着逐雨说道：“身子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一些伤，需要好好休养，而且头部受到了重创，一时半会儿怕是要醒不过来了。” 说罢她便 走过去搀扶重伤的冬冬。 此刻她的面纱早就不见了，露出了一张精雕玉琢的脸。 白玉一般的脸蛋格外透彻。 嘴角还挂着一抹鲜血。 冬冬用长剑支撑着身子跪在地上说道：“奴婢办事不力，没有保护好王妃，还请王爷国公爷责罚！” 程景郁在看不见卢清欢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些疯魔了。 要不是萧朝华在一旁死死地握住他的手腕克制，他怕是已经要大开杀戒了。 萧朝华着急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王妃呢？你们怎么会变成如此模样？” 冬冬艰难地吊着一口气说道：“原本我们陪王妃去买一些瓜果蔬菜，却不想忽然冒出了一伙贼人。” “他们一个个膀大腰圆，身手矫健，我们不是对手，他们将王妃和杏儿抓走了。” “我们二人无法抵御，本想誓死护住王妃，奈何双拳难敌四手，那些人见我们已经追不上了，便施展轻功撤离。” 冬冬说出这话的时候嘴角又流出一抹鲜血。 很明显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程景郁杀神一般的笑容刻画在脸上。 周围的杀气震慑旁人无法动弹只有萧朝华可以抵住如此威压。 第392章 南山易主 萧朝华也知道此事刻不容缓，便立刻带着人去现场察看，见到地上的血迹，哪怕是身经百战的他，都心里一惊。 生怕这些血迹，和卢清欢有关系。 程景郁也瞬间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走过去想要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眼看着前面跑来了十几个侍卫。 程景郁冷言冷语地问道：“来者何人？” 那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不知为何齐国公和睿王会在这。 为首的人走上前行礼，说道：“回王爷的话，我等都是皇上派来维护京城治安。” “哦？怎么个维护法？” 程景郁已经有些稍加按捺不住了。 那人斟酌了片刻，说道：“我等奉命，半个时辰换一次地方，日夜颠倒，四处巡逻，确保京城安宁。” “是吗？那你们方才做什么去了？” “方才……” 这几个互相对视了片刻，其中一个看着有些圆滑地走出来嘿嘿一笑说道： “王爷有所不知，刚才那面有些事情，这就耽搁了，我能听见正面有骚动，赶忙过来了，结果没想到王爷，竟然比我们先来一步。” 程景郁冷笑了一声，原本他们以为这么说，已经没事了。 哪承想， 程景郁当众直接拔出他们的佩剑，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般，眼前说话得那两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剑封喉了。 剩下的几个人为了活命，全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不止。 “王爷，王爷饶命！” 程景郁扔下手中的刀，拿出手帕，嫌弃地擦了擦手，又一次问道：“皇上派你们来巡查京城，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耽搁了？” 他们这下不敢在有所隐瞒。 只能实话实说刀：“是……是他。” 他们蜘蛛人已经死了的那个人说道：“是他说最近京城太平得很没有什么事情，不需要我们天天巡查，也不需要无时无刻地都在巡查，就带我们去喝了点花酒。” “我们也是一时间鬼迷心窍了，就去少喝了一点，没想到真的就出事了，听说有骚动我们就赶紧过来了。” “王爷明察啊！我们真的就只是小酌一杯，没干别的啊！” 只是当差的时候喝一点了酒而已，应该罪不至死吧？ 程景郁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逐雨说道：“把这些人全都带下去，处死。” 那些人纷纷一惊，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全都哭着求饶奈何程景郁无 动于衷。 其中一个忍不住大喊道：“就算你是王爷，但是你也不能如此地草菅人命，我们不过就是喝了一些酒，但是罪不至死！” 逐雨没忍住上去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气愤地问道：“你们也不过就是区区侍卫，你敢这么和王爷说话。” 萧朝华也脸色严肃地说道：“倘若现在是在军营，你们胆敢饮酒，死的怕是比现在还要惨。” 程景郁也懒得和他们废话，直接让人拖下去关入大牢赐死。 萧朝华蹲下 身，看着地上的血迹和刀刃。 见地上散落了一枚铜钱，乃是青玉所制，外面镶了一圈金边，看着十分的昂贵。 萧朝华把地上的铜钱捡起来说道：“这个小玩意看着实在是有些眼熟，不知晋王殿下是否有头绪？” 程景郁看着他手中的青玉铜钱刹那间好似松了一口气。 随后眼神冷漠地走过去接过来说道：“南山土匪。” 萧朝华心里明知，这种铜钱只有南山三当家手中才有，人送外号青钱索命，只要他出手，现场便留下这么一个青钱，意味着这些人就算是到了地下含着铜钱都无法对阎王告状。 萧朝华是故意给程景郁看，让 他自己心知肚明。 南山的人掳走卢清欢估计是因为听说了皇上要派兵的事情。 难道朝堂上有奸细不成？他们得知消息的速度，未免有点太快了。 正当萧朝华还在思考的时候程景郁已经开始打算直接入宫了。 萧朝华拦住他问道：“做什么去？” “和皇上请缨，出征南山，剿匪。” 萧朝华无奈地摇摇头，那南树土匪就算是抓了卢清欢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且不说都是亲戚，他们抓了人质也就是为了牵制睿王府和齐国公府罢了。 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蹊跷，不抓卢清欢的话睿王或许还能有所犹豫，这抓了卢清欢分明就是公然挑衅。 他们为何要这么做呢？ 而卢清欢那面已经被套入麻袋里了。 这些人好像知道她有身孕一样，做什么事情都是轻拿轻放的。 自己时不时还能听见杏儿的哭声，她应该距离自己不远。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什么地方，这些人轻轻地把卢清欢放下。 只听其中一个人说道：“三当家，咱们为何要绑这两个女子回来？” 一个忠厚老实的声音响起怒斥：“你笨啊！这个可是睿王妃，抓了他，到 时候睿王和齐国公想要攻打咱们南山那也得好好寻思寻思。” 卢清欢心里瞬间明白了，原来是南山土匪。 他们绑架自己是为了当人质？ 怎么有一种反其道而行的感觉，抓了自己程景郁那面还不如同出来牢笼的老虎一般？ “不过三当家，咱们做的这些事情是不是要告诉大当家一声？” “这话让你说的当然要告诉了，难道咱们还能隐瞒不成？你难道不知道大当家和他们的关系吗？” 卢清欢心里面犯嘀咕。 也不知道该说这帮人聪明还是应该说他们蠢。 既然都知道，还把自己给绑了过来，分明就是脑子不好使。 随后他们又将卢清欢不知道抬到了什么地方。 放下的时候只听见一声稚嫩且阳光的声音问道：“让你们下山去买点猪肉回来，这买的是什么？你们难道把一整头猪都买回来了吗？” 卢清欢心里一怒，就算是自己有了身孕之后，稍微地胖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也不用拿来和猪相比较吧？ “不是不是，大当家的不要着急，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呸呸呸！你才是东西！你全家都是东西！ “什么好东西？打开看看。” 第393章 小小少年 卢清欢忽然感觉到自己天灵盖一亮。 她缓缓站起来，麻袋也被打开了。 她睁着一对桃花眼，看着眼前的少年。 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绲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 巧妙地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那笑容颇有点风 流少年的姿容。 他坐在虎皮座椅上，高傲地看嘛喝卢清欢上下打量了一般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长得确实不错，但是我如今还不想成家。” “不过嘛……”他又看了卢清欢几眼，这么好看的女子自己还是第一次见。 “既然三当家如此有心，我倒不是不行，定了好日子，娶进来就行了。” 卢清欢抿嘴笑了笑，没有开口，还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看着好像也不比程景郁小多少。 杏儿也从麻袋里面放出来，赶紧挡在卢清欢面前，颤抖地说道：“你们这些贼人，到底想干什么？青天白日地把我们给抓了过来，我告诉你们，最好是赶紧把我们给放了，要不然的话，我们家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家王爷？” 那少年怒视着 三当家问道：“什么王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卢清欢这个时候也，才看见这个三当家的长相，络腮胡子扎小辫，身上一套小皮衣，后面别着两个斧头，这是……程咬金吗？ 三当家唯唯诺诺地上前，说道：“大当家的，这个就是睿王妃，也就是卢家的那个嫡女。” “今日我们几个一起上街，不巧就看见她了，然后我们就顺便把她给抓回来了，只要有了她就不用担心朝堂上的那帮人会对咱们动手了。” 原来这一次抓自己过来，不是蓄谋已久，是一走一过看见了，顺便把自己抓过来的。 这京城治安真是让人担忧啊。 身为王妃，出去买个菜还能让人抓过来，那些巡查的侍卫如今怕不是已经让程景郁给宰了。 叶枫缓缓转头看着自己身旁的三当家。 “你说，什么？” 三当家现在还想着邀功说道：“其实我们都已经想过了，只要把她抓过来，那些人就拿咱们没有办法，实在不行就养着她，更何况她肚子里面还有孩子，他们就更没有办法了。” 叶枫瞪大了眼睛，抬手，对着他的大圆脸就是一巴掌。 “你个！你个成事不足败 事有余的废物！让你去买猪肉！你抓了个王妃回来！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了之后，朝堂的人就算是不打算出兵，如今那睿王和不会放过咱们了！” 看不出来他小小年纪有那么大的手劲。 这一巴掌倒是把那个三当家打得团团转。 跟着他来的那些人也全都跪在地上不敢吱声。 杏儿好像倒是有一些摸不着头脑了。 这些人怎么自己人打起来了？ 卢清欢惬意地看着他们几个人，最后的目光还是落在了这位年轻的大当家身上。 程景郁亲娘舅这么年轻吗？还是说……他们南山已经易主了。 叶枫这个时候也对上了卢清欢的视线，脸颊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指着她说道：“来人啊，搬个凳子过来，别让人家站着了。” 卢清欢倒是也没有客气，自顾自地先坐下了，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位年轻的大当家。 叶枫被她看得有些过意不去，支支吾吾地问道：“你，你是睿王妃？” “不对吧，我儿时的时候倒是也见过卢尚书家的那一位嫡女，比我年轻两岁，长的黑丑黑丑的，你怎么可能是她呢？” 卢清欢暗自握拳忍了下来，其实他说的也 是实话，自己小的时候确实没有那么好看。 他说儿时？这么说的话他是见过自己的。 “我倒是也好奇，我听说这南山的大当家是我家王爷的亲娘舅，威武神勇，自刚自强没想到，竟然是一个看着不过十七八的少年。” 不管怎么看这个男子也都是这个年纪。 叶枫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是我爹，他在两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原来如此，这么说的话是子承父业。 卢清欢看着这个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朝堂反贼，落山成了土匪的少年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 这么说的话自己应该算是他的嫂子才是。 三当家这个时候也才稍微反应过来一些，看了看卢清欢在转头对着叶枫说道：“那，大当家，我现在就把这位王妃给放回去。” “不必了。”叶枫直接打断他的话。 “从你把她绑来的那一刻起，京城那面应该就已经有了动静，不管是放回去还是留在这，睿王那面都不会善罢甘休。” 这一次剿匪，他是来定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三当家已经变得有些踌躇不定了。 这留下也不是还回去也不是。 叶枫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两脚说道：“ 你还不如买了一头猪回来呢！” 卢清欢笑容僵硬在脸上，虽然知道他这话含义是什么，不过自己听着还是有些不舒服。 卢清欢咳咳嗓子说道：“你们是不识好歹也要问问我这个当事人的想法？平白无故被你们抓来不说，还要被你们当物件一样商量，也要不拿我当回事了吧？” 叶枫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嫌弃地说道：“你现在可是人质，我们可是土匪，不撕票已经很好了，你还想插一嘴。” 自己那个王爷表哥当初怎么想地娶了一个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 不对，当初好像是先帝赐婚来着。 卢清欢跷着二郎腿一副无关紧要地说道：“我现在就坐在这里，让你们撕票，你们敢吗？换一句话说，你能吗？” 叶枫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问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你是山大王，我可没有看不起你，只是我想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卢清欢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叶枫果然起了恻隐之心，傲娇地背过身说道：“我也不过就是因为你是我嫂子才饶了你，不然别以为你是女子我就不能怎么样了。” 第394章 花园质问 卢清欢被他这个样子逗笑了，也不知道程景郁那面怎么样了，或许已经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了。 此时此刻。 程景郁已经杀到皇宫里面。 站在御花园外等着程景郁召见。 张公公火急火燎地走出来说道：“委屈王爷了，是老奴年迈走得慢了，还请王爷见谅。” 程景郁冷眼相待问道：“皇上呢？” “皇上和贤妃娘娘在御花园欣赏秋季瓜果，请王爷进去。” 程景郁也没有多说什么，要不是顾及祖宗颜面他此刻怕不是早就已经从进去了。 他一路快走来到后花园的木桥上。 见程景义正搂着贤妃的细腰站在那里欣赏景色。 见程景郁来了满面春风地问道：“八弟今日为何有空来皇宫啊？可是因为剿匪一事？” “朕先说一句，八弟要是都对这南山缴费一事推脱的话，那剩下的大臣，怕是也没人能接手了。” 程景义还以为他怒气冲冲地过来是因为剿匪一事。 眼看着程景郁的面色越来越阴沉，他才觉得自己似乎说早了。 赶紧改口问道：“难道八弟，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来的吗？” 程景郁冷哼了一声把侍卫令牌直接扔在地上说道 ：“微臣听闻皇上安排了一些侍卫日日巡查京城，可有此事？” 程景义看着带血的令牌心里知道是出事了。 笑着说道：“确实有这么一件事，自从上一次出现了少女失踪一事，朕就让人把京城彻查了一遍，里里外外都好好地巡查巡查。” “黑白交替也省得夜长梦多，再出事故。” 程景郁一怒之下，手中的匕首刺入刚才扔在地上的令牌中。 贤妃害怕的尖叫了一声。 御前侍卫也全都围绕在程景郁身边，张公公更是吓得魂不附体挡在皇上面前问道：“睿王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啊？怎么拿兵刃见皇上！” 程景郁一双带着火的眸子死死地看着程景郁说道：“呵，皇上有所不知，微臣的内人今日上街被一伙贼人掳走，而皇上派过去的那些侍卫，玩忽职守，青天白日当差时候去喝花酒已经被微臣处死了。” “所以微臣今日前来，是特意告诉皇上医生，剿匪一事，微臣接了，请皇上赐兵权下来，微臣择日起，就去南山剿匪。” 程景义看着他此刻的样子，心里暗自感叹，这帮土匪还真是剑走偏招。 为何要抓卢清欢呢？这不是逼着程景郁去剿匪吗 ？ 程景义现在也有些看不透此刻事情的走向。 程景郁又一次开口说道：“请皇上，赐兵权！” 这一次可不是商量了，程景义让自己剿匪又不给实权，自己也不能动用自己手中势力，不然的话让他发觉可就麻烦了。 程景义推开身旁的贤妃，走到他面前严肃地说道：“好，张公公，让人去把虎符取来，交给睿王。” 着碧玉虎符刚刚到手没几日就又献出去了。 原本碧玉虎符就是在镇国大将军手中，他手底下的兵虽然听话但是蛮横，只是听他的话罢了。 要是人程景郁去带兵剿匪的话，不一定会出什么乱子。 此刻程景郁也根本顾及不到那么多了。 拿了虎符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公公跺脚赔笑说道：“皇上千万别见怪，或许睿王殿下是因为王妃被掳走，心急如焚，这才忘了规矩。” 程景义摆摆手，脸上看不出是什么神情说道：“朕自然可以谅解，希望睿王此次一去可以马到成功。” “救了王妃，还能剿灭土匪，若不然的话……” 剩下的话程景义也没有说，今日的性质更是被地上的那一块令牌给毁了干脆去了养心殿休息。 气的贤妃 把手中的扇子都扔了抱怨道：“这皇上好不容易来了一次后宫，偏偏又有人来搅局，实在是心烦。” 张公公也不愿意看她这个样子，劝慰几句就跟着皇上走过去了。 方才程景义还有一半的话没有说完。 原本程景郁和那群土匪的关系匪浅，如今卢清欢被抓，要是救回来却没有剿灭那群土匪的话，难免不会怀疑他们串联一气。 所以，这一次，算是彻底抓住了程景郁的一个把柄。 就看他是打算大义灭亲，还是保全自己了。 入夜。 卢清欢早早地被安排到了后山的屋子里面。 这摆设倒是不错，进门就是桌子，沉香木的床，还有金丝缠绕银丝绣好的一床软被。 屋子里面还有熏香，卢清欢悠哉地坐在桌子前啃着山上现摘来的水果。 可惜就可惜在这个地方没有梳妆台了。 杏儿来来回回地在卢清欢面前，已经辗转反侧了好几遍了。 看着卢清欢眼花缭乱说道：“你就不能坐下安静一会儿吗？在这走了这么长时间，你就不觉得累吗？” 杏儿着急地说道：“王妃咱们现在可是在土匪窝子里面要是说什么事情的话，奴婢怎么向王爷交代？” “ 更何况他们那些人可都是土匪，万一对咱们做什么的话，咱们两个弱女子又该如何是好？” 不行，自己必须保护好王妃，就算……就算是自己出事，也绝对不能让王妃出事！ 卢清欢笑着说道：“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如果他们想对咱们做什么的话，早就做了，何必等到现在？” “更何况这些土匪的大当家，和咱们家王爷很有渊源，他还年少，不可能对你我做什么的。” 杏儿仔细一想倒是也觉得在理。 她上前，给卢清欢倒了一杯茶，见是乳白色的，这就觉得奇怪：“王妃您看看，这里的茶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卢清欢端起来闻了闻，说道：“不像茶，倒是像奶。” 还是里面放了白糖的那一种。 一个粗壮的汉子端着一壶温乎的奶走进来，把杏儿手中稍微有一点凉地拿过来，说道：“我们大当家说了，你现在肚子里没有孩子，不能喝那些茶，要多喝一些奶才好。” “这些奶连我们自己都舍不得喝，还真是便宜你了。” 杏儿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好像我们王妃想喝你们这儿的奶一样，你们不把我们抓过来什么事情都没有。” 第395章 真实情况 杏儿几句话就把那个壮汉，怼得哑口无言。 这山寨上的全都是粗壮的汉子，哪里说地过杏儿这张嘴。 那壮汉扔下手中的东西就离去了。 程景郁撇了杏儿一眼，说道：“咱们现在好歹也算得上是人质，并不是他们真正的客人，你这张嘴也应该收敛一点。” “要是真的把他们给惹急了，对咱们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那才是真的没办法去见王爷了。” 杏儿委屈地瘪瘪嘴说道：“王妃，刚才还是您说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卢清欢被她这个样子给逗笑了。 主仆二人正在屋子里面打扰，门就被推开了。 只见那个粗壮的大汉，带着气呼呼的叶枫走了进来。 那大汉指着杏儿说道：“大当家的，就是她，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作为人质还牙尖嘴利的。” 卢清欢看着这个壮汉，就像是幼儿园受欺负的同学，去找了家长一般，回来就忍不住心里暗笑。 人家都是妈宝男，他这个算什么？ 叶枫咳咳嗓子问道：“你们现在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这是南山不是你们王府没人顺着你们，知道吗？” 他随后又看了一 眼桌子，问道：“吃的呢？” “什么吃点？”他身后的壮汉一脸茫然。 叶枫忍不住对着他的脑袋就打了一下，说道：“你说什么吃的？你自己看不见，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吗？给这两个人准备一点吃的，这要是传出去的话，还以为我们南山一点吃食都没有了。” 卢清欢看着这个心口不一的少年，心里面好似有了一些猜测。 分明就是一个傲娇心理的家伙罢了。 卢清欢寻思了片刻，说道：“大当家来找我，不会就因为这点事情吧？” 叶枫咳咳嗓子，给了自己身后壮汉一个眼神，他眨眨眼，问道：“大当家的您瞪我做什么？我也没做错什么地方啊。” 叶枫恨铁不成钢地咬咬牙。 杏儿打心眼里佩服这个人，连自己家主子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杏儿推搡了一下那个壮汉，说道：“我家王妃和你家主子有秘密的话要说咱们下面出去等着就行了。” “那可不行，万一你们家王妃，对我们大当家的图谋不轨怎么办？” “呸呸呸！你胡说！就算是图谋不轨，那也是你们大当家才是，和我家王妃有什么关系！” 卢清欢无奈地看着他们两 个人，说道：“全都出去。” 叶枫也对着那个壮汉点点头，两个人这才互相不服地走了出去。 关上门之后，叶枫坐在卢清欢对面别过脸不去看她，问道：“不知王妃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还叫王妃那么生疏吗？大当家也应该知道，你和我家王爷之间的关系不是吗？” 叶枫低下头，话到嘴边就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你，你别得寸进尺！我，我告诉你，我不是不敢动你，我只是不屑和你一个女子一般计较罢了。” 卢清欢看着他傲娇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下子叶枫更加守不住了，起身看着他问道：“你笑什么？” “笑你逞强，小小年纪当了山大王，你爹过世，你子承父业，难道想一辈子当土匪不成？” 叶枫干脆一摊手说道：“就算是我们祖上三代都当土匪，那又能怎样？最起码自由自在，不像是你们被困在京城，还得听那个皇上的差遣。” “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当初你家王爷，应该也想争一争那个位置吧？结果我还是给了他人作嫁衣，便宜了别人。” 卢清欢倒是看得开说道：“这些都是小问题，主要 可以让天下太平，国泰民安，不管是谁做皇帝，那都是百姓的幸事。” 叶枫这个时候才开始正式打量起来卢清欢愤愤说道：“没想到你这么一个女子看的都是通透，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这种想法。” “要知道当初他们为了争那个太子的位置，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要不然的话，我们父子也不至于在这个地方，落草为寇。” 卢清欢抬起双眸看着他，这其中绝对有当初程景郁，不愿意和自己提起的事情。 正当她在思索如何从他口中套话的时候，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杏儿开口说道：“王妃，他们送饭菜来了。” 卢清欢心里忽然有了点子，笑着说道：“大当家的会喝酒吗？” 叶枫刚要开口，就见卢清欢又说：“我猜你应该也不会，毕竟你现在年少，这酒量或许比不过你山寨里面的其他人。” 叶枫心里不服气，坐下说道：“进来！把饭菜摆上去，在去拿两坛酒去。” 守在门口的壮汉一愣说道：“大当家的，这个是不是……” “别废话快点过去！” 卢清欢看着叶枫这么快就上套了，感叹这个山寨的人都是衷心的 。 要不然就这个智商，要是什么人想谋反的话，简直轻而易举。 只见两坛酒摆在他面前，叶枫二话没说先喝了一大碗之后撕下来一块羊肉啃了起来。 “看见没有？我喝酒可不比他们差！” 卢清欢喝着丸子汤笑着说道：“是吗？这也不过才一碗罢了，能证明什么？” 叶枫听见这话连喝了三碗之后已经有点醉醺醺地说道：“我告诉你，你也不用这么说，我知道，你这是打算把我灌醉了之后打算逃跑是不是？” “你以为我是那种见色起意之人吗？你是我兄长的妻子，是我的嫂子，肚子里面还有孩子，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咱们还是一家人。” 看着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已经喝多了。 现在估计问什么都能说了。 卢清欢放下碗筷说道：“我倒是也没想跑，我要是走了，你们这寨子的人，怕是真的要留不住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叶枫的神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虽然脸庞微醺眼神迷离，但是身上的紧张是可以让人感觉到的。 “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吗？抓了我到山上，不管是程景郁还是尚书府还是齐国公府，都不会放过你们。” 第396章 当年实情 “我不知道你们那个三当家，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你们抓了我，朝堂那面，于公于私，都不可能放过你们了。” 叶枫把手中的碗直接扔在地上，义正词严地说道：“就算是如此，那又如何？难道我们还会怕你们不成？这些年他们攻打了，我们南山不下五次，哪一次赢了？” “这一次不同，上几次先皇为何不继续攻打南山，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若不是因为，当年突厥屡屡进犯的话，难道你们还会活到现在吗？更何况这一次可是程景郁、萧朝华一起带兵攻打，你们南山还能比得过突厥吗？” 卢清欢的一席话，让他沉默不语。 不管他们南山土匪再怎么厉害，也比不上那一个大国，早晚都会有山穷水尽的那一天。 叶枫心里堵得慌，打开另一坛子酒，大口大口地仰头喝了起来。 “呸！不就是在朝堂上面当官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诉你，我们这些人，最不屑的就是当官的，能有几个是清廉的？” “先帝？你怕是不知道，那个先帝是什么样子的！皇上是好皇上！他为了他们皇家的清誉，刻意隐瞒事实不去查证 ，我姑姑死不瞑目，连一个结果都不给我们叶家，这等皇帝如何让臣子衷心？” 叶家？也是，程景郁的生母原本姓叶。 是皇上的宠妃，当年格外得宠，爱屋及乌，所以当时皇上也十分疼爱程景郁。 卢清欢趁热打铁问道：“当年，睿王生母宸妃到底是怎么死的？” 叶枫冷笑了一声，迷迷糊糊地说道：“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亏你还是王妃，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难道我那个睿王兄长没有告诉你？” 见卢清欢不开口，叶枫继续说道：“不告诉你也算正常，毕竟这件事情，在京城算得上是一件秘密，如果有人随随便便宣之于口的话，那可是砍头的大罪。” “哦？为什么这么严重？” 叶枫悄咪 咪的半睁着眼睛，说道：“因为当年我姑姑的死和太子有关系。” “也算得上是名誉有染，所以皇家是绝对不可能把这件事情传出去，更加不可能严查。” “当年哪怕我爹去请求皇上，还我姑姑清白，彻查此事，先帝为了皇家颜面，宁可不管不顾事情真相，也不愿意去查。” 和太子的死有关？ 这个自己倒是有所耳闻，据说 这两个好像是死在同一天来着，既然如此的话，先帝才应该去查不是吗？ 太子是先帝最喜欢的儿子，为人仁爱，宸妃又是睿王生母，还是叶家嫡女，这两个人若是死了就算是翻遍紫禁城也得彻查不是吗？ 说着叶枫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还没送到口中就被卢清欢给拦下来了。 “行了，小小年纪喝这么多酒干什么？已经够了。”在喝的话就彻底醉了，好像自己这个做嫂子的欺负他一样。 “不行！不够！” 叶枫这下子算是彻底喝上头了。 一个劲连着喝酒说道：“我爹在世的时候就和我说，要是知道入了皇宫如此凶险的话，是绝对不可能让我姑姑去的。” “怎么说我们叶家对朝廷也是忠心耿耿，实在是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你怕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先皇一直都没有立太子，原本我那睿王兄长也是有很大的可能当上太子的，若不是因为这些事情，他又怎会失去当初大好机会？” 卢清欢进一步问道：“当初宸妃到底是怎么死的？” 传言说是病死，和太子染上了同一种疾病，不治身亡。 不过这等传言如何让人信服 ？只不过一直没有人敢开口去查问罢了。 叶枫浑浑噩噩地端着碗说道：“既然我那位王爷兄长不告诉你，那我就大致和你说说好了，其实我姑姑当年并不是病死，而是让人谋害中毒而死。” “竟然是中毒死的，那为什么先帝不肯彻查？” “因为当初死的不止有我姑姑一个人还有太子。” “太子？据说太子当年也是得了不治之症，如果宸妃是中毒的话，那太子岂不是也中毒身亡？两个人都是如此，那为何先皇还是不肯去查？” 如果只是因为这些的话，也不至于影响皇家清白。 “看来你还真是一点也不知道。”叶枫狐疑地看着她。 “你怎么说也是尚书府的嫡女，这些事情为何都不知道，按理来说，像你们这种身居高位的人家多多少少都应该了解一些才是。” “有的时候我真的是要怀疑你这个人了，真的是尚书府的嫡女吗？” 卢清欢咳咳嗓子说道：“这些都不重要，我还是想知道，为何当初先皇就是不肯彻查，原因是什么？” 提到这件事情，叶枫气愤地说道：“当初，太子和我姑姑死在了一起！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孤男寡女，死在一张桌子上，还找不到下毒的缘由。” 死在一张桌子上？ 身为皇子，私自来到嫔妃的宫殿里面本身就是一件不好说的事情，还死在了一起，离得那么近，怪不得皇上不愿意去查这件事情。 也难怪程景郁不愿意提起来这件事情。 “然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 卢清欢继续问道。 叶枫冷笑了一声，趴在桌子上说道：“之后不就是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吗？我爹非要去找一个公道，奈何皇上执意不肯，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他们皇家的名声。” “我爹气不过，便罢了官，上山当了土匪。” “我们叶家只有我姑姑这么一个女子，我爹当初也十分的疼爱他这个唯一的妹妹，结果却死于非命，而且还死得不明不白，甚至丢失了自己的清誉，皇上却视而不见，我们如何能忍！” 卢清欢听着点点头。 要是这么说的话，自己确实可以理解，这应该也不是一时间的冲动，或者可以换一句话来说，他们家对于造反这件事情应该也是早有预谋。 毕竟程景郁当皇上在当时已经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了，也难怪他们出此下策。 第397章 洛阳长公主 卢清欢看着已经醉倒的叶枫，叹了一口气。 自己还真是有点造孽啊，这要是放在现代的话，那自己就是在诱拐未成年喝酒。 卢清欢走出门，看着门口站在的两个人，对着那个壮汉说道：“你们大当家的在屋子里面喝醉了，赶紧把他抬回去吧。” 那个壮汉走进去，直接把叶枫扛起来，怒视着卢清欢问道：“你这个女人，到底对我们大当家说了些什么？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杏儿叉着腰说道：“这话你可不能乱说，我家王妃现在还有着身孕呢，能对他做什么，分明就是自己酒量不好，喝多了。” 那个壮汉也实在是说不过杏儿干脆就扛着叶枫走了。 杏儿扶着卢清欢说道：“王妃，你们在屋子里面都说了些什么啊？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卢清欢目送叶枫离开说道：“说了一些比较严肃的问题，不过这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回去吧，你也吃点东西。” 她现在已经看明白了这些土匪到底是什么心思。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是肯定不会动她们就是了。 次日。 程景郁早早地准备好了兵马，打算带着人去往 南山营救卢清欢。 原本打算得都很好，却临时发生了一件事情。 嫁到他国洛阳长公主忽然回京，身边还带着安平郡主。 也就是先帝的妹妹，算起来还是程景郁的姑姑。 朝堂上，卢殷上朝最先提起来的就是南山土匪一事。 卢清欢被抓，他这个当爹的如何能不着急？ 卢殷义正词严地说道：“那南山的土匪根本就是朝堂上的一个心头大患，如今猖狂好几年，早就应该把他们斩草除根了。” 一开始卢殷确实不想对这件事情开口，怎么说南山土匪那都是程景郁的血亲。 如今却绑走了卢清欢，那他们算是真的在找死了。 程景郁站在侧面一言不发。 程景义坐在龙椅上严肃地说道：“这个就算是卢尚书不说，朕也打算这一次将他们彻底歼灭。” “这件事情朕已经交给睿王和齐国公二人了，相信二位爱卿肯定不会让朕失望地对吗？” 还没等程景郁开口，萧朝华先站出来说道：“原本今日臣等就应该请缨出战，听闻洛阳长公主回京，这才等候了片刻。” 那洛阳长公主嫁过去的正是比突厥稍微弱势一点的萧国。 她原本就是 中原尊贵的长公主，嫁过去萧国地位自然也不能差了。 嫁给了萧国的王爷，如今也算是一位王妃，回到故国依旧是公主的称呼。 至于萧国，原本就是一个飞扬跋扈的国家，当初屡屡进犯中原，最后还是被萧朝华给打服了。 为了两国平安，这才提出来联姻，先帝当年把洛阳长公主嫁出去的时候心里也是不好受，却也无可奈何。 只是这洛阳长公主忽然回来绝对没有什么好事就是了。 她如今是嫁出去得女儿泼出去的水，谁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身边还带着安平郡主，更是可疑。 程景义好奇地问道：“齐国公这话何意？难道你认为，长公主这一次回京，别有用心？” “不不不，微臣不敢，只是微臣不得不多说一句，萧国这几年确实太平了些许，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是需要多加提防才是。” 萧朝华本身也不是一个会拐弯抹角的人。 更何况原本就是手下败将，也不需要太顾及这些。 程景义连连点头说道：“这倒是真的，既然如此的话，那南山剿匪的事情就暂且放下，睿王和齐国公就先留在京城，看着他们从萧国 回来的那些人如何？” 程景郁诧异地抬起眼睛看着程景义问道：“为何？” 程景义看着萧朝华说道：“刚才齐国公也说了，萧国那些人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洛阳长公主嫁过去之后难免会耳濡目染，如果这一次回来是带着什么些许目的对我国不利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南山剿匪不急于一时，如今还是需要有好的人手留在京城镇压才是。” 算起来，安王孱弱，晋王不问世事，说到可以直接接近长公主的人，好像也就真的只剩下睿王一个了。 程景郁微微皱眉说道：“微臣遵旨，只是皇上，微臣内人还在南山土匪手中，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皇上又打算如何呢？” 诸位大臣此刻开始议论纷纷了去起来。 不过是一些喃喃细语，也都怕程景郁他们听见。 这女子被土匪抓了去，清白这面，怕是不好解释了。 程景义思索了片刻，看向晋王，忽然心里面有了想法。 晋王感觉到了一股不太好的视线，抬头正好和他对上眼。 干脆先开口问道：“皇上看着魏晨做什么？难道皇上打算让微臣带兵剿匪？” “朕正有此意。” 晋王不屑地摆摆手，笑着说道：“皇上可千万别说笑了，让微臣带兵？除非皇上您把两个虎符全都放在微臣手上才行。” 半个时辰后。 下了早朝，晋王看着自己手中两个虎符心里面五味杂陈。 这算什么事？自己不过就是那么一说罢了，怎么还真的把虎符给自己了？再说了，这剿匪的事情一开始不是给八弟他们两个吗？ 正当晋王连连叹息的时候，程景郁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说道：“皇上看重四哥，四哥千万不要辜负了皇上的期盼啊。” 晋王咽了一下口水，看着程景郁阴阳怪气的样子说道：“你也就别拿本王打趣了，知道你心系你家娘子，如今不能亲自去，难免不服。” “身为臣子，哪敢不服。” “别这么说，现在这里说话的也就只有你我兄弟二人，有什么好隐瞒的。” 程景义做出这个决定也算是早就深思熟虑过的了。 就算是今日萧朝华不提起来这件事情，他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 分明就是差了那么一个导火线而已。 程景郁叹了一口气，对着晋王微微行礼。 吓得晋王赶紧搀扶他起来：“你可千万别这样！” 第398章 倚老卖老 晋王发现自己根本扶不起来他。 干脆收回手，四周路过的大臣也都视而不见，全都纷纷绕道而行。 程景郁微微弯腰说道：“还请四哥，务必将内人从南山土匪手中搭救出来。” 晋王见程景郁难得这么依靠自己，心里面还有另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一次他再一次上手也算是用了十足的手劲，把他硬生生地拖起来。 程景郁诧异地看着他。 晋王笑着说道：“八弟要是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折煞伟为兄了吗？就算是你不说，难道为兄会让八弟妹深陷虎口吗？” 他悄悄靠近程景郁小声说道：“更何况你我那都是心知肚明的，那南山土匪根本不可能多八弟妹做什么，你何必担心？” 程景郁假装没听见，只是点头说道：“那剩下的还是劳烦四哥了。” “好说好说。” 萧朝华心里还是一直记挂这一次长公主回京的时候，嫁入他国回京的情况原本就很少，除非是因为丧偶。 只是她嫁给的那个王爷如今身强力壮，哪里像是快要不行的样子。 卢殷咳咳嗓子，萧朝华回头笑着说道：“原来姐夫在这，我说为何下了朝一直没有找 到您。” 卢殷脸色十分阴沉地说道：“你对于长公主回来一事怎么看？” 还以为他开口要问的是卢清欢那面的事情，没想到问的竟然是这个。 先国后家，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确实有所蹊跷。 萧朝华想了想说道：“当年萧国屡屡进犯，来势汹汹甚至要比突厥更加凶猛，奈何他们国小人也不多，实在是没有办法和中原抗衡。” “自从先皇派了我出站之后，他们也就未曾赢过，连连吃了几个败仗也算是长了教训，主动发来了联姻的要求换来了太平。” “只是，姐夫你也知道，现在镇国大将军就镇守在萧国那面的边疆，若非如此的话，那些人贼心不死，难免还会做出当年的事情。” 他们又如何能为了一个区区女人放弃这些事情呢？ 卢殷跟着点点头，随后沉思许久，转头看着身后的程景郁和晋王两个人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你如何看待晋王去剿匪一事？” 萧朝华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无法说，只能听天由命，不过姐夫也大可以不用担心，那南山土匪和睿王关系匪浅，相信清欢如今是安然无恙的。” 卢殷听着他的话也算 是心里面有所安慰，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而卢清欢那面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她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西瓜问着眼前的叶枫说道：“你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程景郁不来了？” 叶枫被她吓了一跳，险些后退一步，随后寻思了一下挺着后背说道：“没错，不来了，这是你们现在那个皇帝定的，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你别这么看着我。” 说不生气那就假的。 卢清欢一怒之下把手中的勺子都折弯了说道：“皇上为什么不让他来了？” “好像是说什么，洛阳长公主回京了，皇上让他也萧朝华留下，他身为睿王，留下照看也是好的，萧朝华是当年打败萧国五次的人，对他们有所了解，镇压在京城以防万一。” 洛阳长公主？当初好像听别人说过，是那个被先帝嫁给他国的女子。 那她这一次回来是为了什么？确实让人匪夷所思，怪不得要更改旨意。 卢清欢想明白了之后也消气了不少问道：“那如今是谁派兵剿匪。” 说起这个叶枫自己都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说道：“是，是晋王。” 谁能想到呢？皇上竟然会把两个虎符给他这 么一个纨绔子弟，还让他带兵剿匪。 这不就是赶鸭子上架么！ 朝堂中那么多的武将，也不是只有程景郁和萧朝华英勇，非要弄个晋王上去顶着，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想不想把南山土匪歼灭。 卢清欢托着下巴想了想，要是晋王来的话，那应该就算是没什么事情了。 这样也好，省得到时候程景郁来了为难。 卢清欢抬眼看着他，一双美眸流转问道：“都已经这样了，你还不打算放我离开吗？” 叶枫脸红地低下头握着拳头说道：“都是朝堂派人攻打，不管人谁来，只要有你在我手里，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你也别想轻易离开。” 说罢，他就转身走了。 卢清欢看着他那不协调的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真是小孩子心气，这日后可如何是好？ 杏儿气到跺脚瘪瘪嘴说道：“哪有这个样子的？让晋王来，他……他如何能剿匪啊！” 人家身为王爷，自己也不能说得太过。 但是如果是他来的话，自己和王妃还能回去了吗？ 卢清欢倒是不着急，慢悠悠地说道：“有什么着急的？你我早晚都能回去，时间问题罢了，再者说 ，不要随意非议王爷，谁教给你的规矩？” 杏儿说了一声是便伺候卢清欢休息了。 卢清欢缓缓躺下心里还是记挂着程景郁，这一次洛阳长公主回来，难免要劳烦他去照看，只是程景郁这种人，怕是没什么好脸色过去了。 三日后。 洛阳长公主已经从萧国赶到京城，原本京城在得知她要回来的时候她们就已经从萧国来京城走了半个月路了。 只是程景义一直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眼看着快回到京城才开口说罢了。 接待洛阳长公主的人正是安王程景寒。 他站在京城门口看着眼前尊贵的轿子落下，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说道：“姑姑，一路舟车劳顿，真是辛苦姑姑了。” 洛阳长公主撩开帘子大概地看了一眼之后皱眉问道：“怎么就是你自己一个人来接我？别的人呢？” 程景寒依旧笑呵呵地说道：“皇上派四哥出去剿匪了，八弟还在府中，由我来接您。” 说着，程景寒身子一晃咳嗽了两声，原本白皙的脸蛋更加苍白了。 洛阳长公主嫌弃地说道：“这个京城是不是连个喘气的都没有了？派个病秧子接我，实在是没规矩。” 第399章 有所目的 林一刚要开口，就被程景寒用眼神劝退了。 身后跟着的那些人也都捏了一把汗。 真不愧是先皇得妹妹，这一开口说的就是常人不敢随意说出口的话。 安王再不济那也是一个王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说，皇家威严放在何处？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程景寒身上，只见他自顾自的起身，端着手依旧是笑看着洛阳长公主说道：“姑姑一路舟车劳顿，本王已经让人给姑姑安排好了住所，还请姑姑移步。” “哦？你安排在了什么地方？”洛阳长公主上下打量了一下程景寒。 眼神里面的不满显而易见。 程景寒依旧面色温和的说道：“小侄已经把您之前住的公主府打点了一番，如今也算是焕然一新，姑姑回来的匆忙，还是暂且回去瞧瞧，小住一段日子，若是不喜欢的话，小侄在给您安排。” 洛阳长公主冷哼了一声之后从轿子上走了下来说道：“本宫一走十几年，如今京城是何等模样？” “京城风采依旧。” 程景寒直起腰班，这才看见洛阳今日的打扮。 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 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虽已上了年纪 却也是风韵犹存，和当年出嫁的时候竟然不相上下。 看来这萧国的风水也是养人，她在萧国那几年过的应该很是不错。 “风采依旧？就是和之前一样一点没变喽？这皇帝现在都已经换了，京城的风采就还是这个样子，看样子这小皇帝不太行了？” 洛阳长公主眼神一瞟，谁都不敢接下这句话。 程景寒咳嗽了两声说道：“皇上的抉择不是我等做臣子可以随便妄议的，姑姑还是把这些话收回去吧，或是让别人听见了传到皇上耳朵里对你有我都不好。” 洛阳长公主心一横冷笑着说道：“怎么？本宫身为长公主是你们的姑姑，难道他还能对我如何再者说这一次我从萧国回来那是贵客，难道他还能对我做什么么？” “小侄不是这个意思。” 这洛阳长公主早在自己还是孩童的时候就已经嫁出去了。 当初她作为先帝的亲妹妹原本就是嚣张跋扈，从来不把这些皇子放在眼里。 如今嫁给了 萧国，生儿育女，更加嚣张，现在就连程景义都不曾放在心上。 “谅你也不敢，你回去和皇上说一声，本宫和郡主今日劳累，就不去皇宫参拜了，明日有时间，本宫自然会去拜见皇上的。” 程景寒默默退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这几个贵客安全的送到住所之后便自己带着人走了回去。 怪不得朝堂无人愿意迎接她，还真是一个难伺候的主。 林一跟在身后愤愤不平的说道：“主子，咱们何必如此迁就她？就算是当初她是尊贵的公主，可如今再怎么说都是嫁出去的人了，作为客人就该有客人的样子，何必高高在上？” “多嘴。” 安王温柔的警告了一句，林一也就不再开口了。 而洛阳长公主四下查看了一下自己当初的住处，见里面和自己临走的时候一模一样，焕然一新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还算这个安王有心。” “母亲。”只见一个少女穿着淡绿衫子，从门口快步而出，但见她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她服饰打扮也不如何华贵，只项颈中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 琢一般。 洛阳长公主无奈的笑了一下伸出手牵着她进来说道：“安平，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好好的休息么？天如今凉了，你出来做什么？” 安平掩面一笑说道：“我听下人说母亲一直都在看这个园子没有回去修养，所以心里挂念，就过来瞧瞧。” 洛阳长公主十分疼爱自己这个女儿，摸了摸她的脸说道：“你不懂，在娘还没有嫁给你爹之前，住的就是这个地方，自从你大伯登基之后，娘就不住在宫中了。” 说起来曾经的往事，洛阳倒是也有一些感慨。 安平笑了笑说道：“我今日瞧着那位六表哥长的倒是清秀，在萧国那么多年，女儿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男子，甚至要比女子还要美三分。” 洛阳苦笑了一声说道：“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娘家没有背景，母亲更是一个不得宠又早早死了的妃子，没有什么权势，更何况还是个病秧子，也就是长得好看一点罢了。” 洛阳开始苦口婆心的劝慰她说道：“你可千万不要忘了你爹这一次让你来到底是所为何事，咱们应该把眼光放长远一些。” 安平叹了一口气，眼眸深邃的说道 ：“可是母亲，我那三表哥真的会看得上我么？这京城才女不少，好看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他如何就会选我当皇后呢？”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皇上这么久都没有选出一个合适的皇后，就是想找一个很有力的靠山。” “论京城还有谁的靠山能比你还要大呢？你可是先帝亲封的郡主，还是萧国皇上册封的公主，这资本和地位，还是你第一不是么？” 听了洛阳的话，她这才点点头。 虽然自己还没有见过当今皇帝，但是看着今日安王的模样，想必皇上也不会差到哪。 次日清晨，皇宫后花园。 洛阳带着安平入宫面圣。 两个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说道：“拜见皇上。” 程景义摆摆手说道：“姑姑何必客气呢？都是一家人快快起来，许多年不见姑姑，没想到姑姑还是和当初一样，脸上一点皱纹都不见。” 想当年自己也算是亲眼目送了她嫁人。 临走的时候她还来皇宫大闹了一场，远嫁萧国本身就是可悲的一件事情。 不管日后过的多么体面，那也算是背井离乡。 见她们二人起身程景义赶紧让张公公给她们安排座椅。 第400章 劝你休妻 洛阳刚刚入座就见张公公那张讨好的脸说道：“想当初你是跟在我皇兄身边的老人了吧？” 张公公弯腰笑着说道：“难为长公主还记得老奴，实在是老奴的荣幸。” 洛阳冷笑了一声别过脸说道：“你也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当初跟在本宫皇兄身边本宫还能给你一点颜面。” “你如今年岁也大了不是么？为何还留在皇宫当差？出宫好好生活过完自己下半辈子就是了，皇宫的荣辱难道对你这个阉人来说也这么重要么？” 张公公面色丝毫未曾改变说道：“老奴这一辈子都是在皇宫里面生活，如今老了，要是可以继续辅助君王的话那也是老奴的荣幸。” 洛阳长公主别过脸不愿意去看他，转身看了看安平说道：“在萧国的时候你不是嚷嚷着想看看你三表哥么？这看见了怎么反而不开口了？” 安平沉默的低下头，揉 搓着自己手中的裙摆不知道如何开口。 洛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张公公早早的就看出了她的意图，含笑不语站在程景义身边一言不发。 程景义的眼睛在安平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长的倒是不错，比当年 的姑姑还要美艳三分。 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美人胚子。 程景义看出了洛阳的窘迫先开口说道：“哦？表妹经常在萧国提起朕么？可是朕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表妹自出生起就在萧国，从来没有回到中原，怎会念叨起朕呢？” 见程景义主动发问，洛阳捏了一般汗看着安平。 只见她落落大方的起身回礼说道：“安平虽然未曾见过几位表兄，但是时常听母亲提起来过，三表哥和大表哥都是出自太后一脉，为人谦和，彬彬有礼，文武双全，是难得的人才。” “所以安平耳濡目染，这才对三表哥格外亲切些许，想着若是有生之年可以见过三表哥一面，那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安平的话说的格外顺畅，就像是一开始背好的一般，表情平缓，不夹杂任何感情。 程景义点点头，看向满意的洛阳说道：“姑姑位面太夸赞朕了，当初朕还不是皇帝，姑姑就这么夸，实在是让朕有些难堪。” 洛阳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这是哪里的话，你小的时候本宫就格外看重你了，只是当时你大哥还未曾出现那档子事，所以天下朝臣都认为，这皇位是定 下的。” “可谁知……唉，罢了这件事情不提也罢，对了，睿王如今怎样了？据说他已经娶妻生子了是么？” “没错，娶的正是卢尚书家的嫡女，卢清欢，如今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封为郡主，而且目前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了，不知男女。” 洛阳皱眉深思了起来：“卢清欢？那个长的又黑又丑的女子？为何娶了她？” 洛阳长公主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出嫁之前。 她记得自己还在皇宫的时候见过那个嫡女，简直就是一个小黑猪，丑的不行，照她那个庶妹差远了，而且还是一个不懂规矩的，为人跋扈，身后有齐国公和尚书府支撑，也没人敢拿她怎么样。 就算是自己看见了，也得礼让三分才行。 萧朝云可是一个不好惹的，自己断然不想和她扯上什么关系。 程景义解释道：“是因为当年卢家找到了父皇，下了圣旨，八弟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如此了。” “那倒是可惜了。”洛阳喃喃自语说道。 原本想着，皇后当不上，做一个王妃也是可以的，睿王就是最好的选择，再者就是齐国公了。 萧朝华年轻有为，小小年纪就是齐 国公了，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姑姑方才说什么？” 洛阳长公主回过神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可惜了睿王，那卢家虽然有权势，但是那卢清欢如何配得上睿王呢？” 和那种女子竟然还能生下孩子，如今还又有了身孕，真是稀奇。 程景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姑姑也别这么说，若不是因为姑姑回京的话，想必八弟现在应该已经在南山了。” “南山？去那做什么？本宫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南山土匪和睿王关系匪浅吧？他过去难道是……” “是朕派他过去剿匪，原本他也是有些犹豫，只是他家王妃被土匪掳了去，如今心里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什么！他家王妃被土匪掳走了！” 洛阳皱眉喊道，程景义让她稍安勿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的说了一下。 洛阳一拍桌子说道：“不成！那这个女子如何还能再入皇家！” “已经被土匪掳走这么多日了，还未曾营救出来，清白如何能保住？就算是她真的保住了清白又要怎么去堵住悠悠众口呢？” “不行不行，这等女子睿王还不趁早休了。” 洛阳在意的可不 是卢清欢的性命。 张公公听着她说的这些话都忍不住心里不舒服，已经嫁出去的人了何必插手朝堂上的事情。 见程景义不说话，她寻思了片刻冷哼了一声说道：“本宫知道，皇上这是在意齐国公府和尚书府是不是？” “您现在是皇上，难道不知这其中的道理么？就算是睿王真的休妻了，他们也不能多说什么，原本就是他们家女儿清白有损，难道他们还想让皇室因为他们沾染这种污点么？” 程景义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倒不是因为这个，卢尚书和齐国公都是忠贞爱国的老人了，这些道理他们应该懂得。” “只是睿王十分痴情这位王妃，自从娶了她之后更是放下豪言一生只娶一个，不纳妾，不娶侧妃，如今要是让他休妻的话，他怕是不肯。” 这些话落在安平得耳朵里面倒是让她有些好奇了。 身为王爷，高高在上权势滔天，竟然还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实在是难得。 自己也是前所未闻，就算是父亲如此惧怕母亲，家里面也是三妻四妾。 洛阳长公主冷哼了一声说道：“那就劳烦皇上叫睿王过来一趟，本宫亲自和他说。” 第401章 有辱皇室 程景义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他好稍加为难的说道：“这个应该不太好吧？八弟这几日因为王妃一事本身就郁郁寡欢神情不好。” “若姑姑当着他的面提起来这件事情的话，他难免会心里不服。” 洛阳长公主听见这话更加气愤起来，起身说道：“本宫可是你们的亲姑姑，且不说他是否尊重我，难道皇家规矩也忘了么？当长辈的说他几句如今都不行了么？” “若是如此的话，你如今是皇帝，岂不是很难掌控你这位兄弟了么？” 这话让程景义无法接。 洛阳长公主得意的说道：“房租要是没有话了，就赶紧让睿王过来吧，我身为长公主，想见见这个侄子，他难道还能推脱么？” 程景义无可奈何之下就让张公公去传话，让程景郁来了皇宫。 原本程景郁已经打算整装待发和晋王一起去南山剿匪。 却见张公公带了皇上的口谕过来。 程景郁心里早就不耐烦了，站着接旨，张公公也没有多说什么。 “睿王殿下还是早点入宫吧，皇上和长公主还在等着您呢。” 程景郁背过手说道：“那就劳烦公公去说，本王今 日身子不适，就不去了。” “这……睿王殿下也别为难老臣啊，主要是长公主话都已经说了，其中还和王妃有关，王爷最好还是亲自去一趟为妙。” 听见和卢清欢有关，程景郁思索了片刻，从洛阳口中说出来的绝对没有什么好话就是了。 他一转身说道：“那就有劳公公前面带路了。” 张公公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王爷就这么过去么？不换一身衣服什么的？” “不需要。” 见程景郁如此，张公公一笑而过，也就不说什么了。 安平一直沉默不语，心里面好奇他们刚才说的那个睿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可以一生只娶一个人，难道这个男子模样不俊俏？ 可是看了安王和皇上的模样来看，这睿王应该也不差才是，那怎么会心甘情愿娶一个丑女呢？ 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睿王到。” 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响起。 几个人的目光全都顺着门口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男子款款走了进来。 安平的眼睛逐渐睁大，这位就是睿王？ 一身黑衣，金龙点缀，菱角分明的脸庞犹如雕刻般冷峻，一双幽深至极的黑眸 流转着捉摸不透的幽光，英俊绝伦却又透着一丝神秘的魅惑人心。 这模样虽然比不上安王那么秀气，却多了几分英姿飒爽的感觉。 一看就是成大事者。 这等人物竟然还能钟情一个女子？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程景郁来到中间对着程景义微微行礼说道：“微臣拜见皇上，不知皇上这个时辰交微臣过来所谓何事？” 还没等程景郁开口，就已经洛阳咳咳嗓子说道：“睿王如今可真是好大的谱啊，皇上找你来，难道还需要一个理由么？” “你身为臣子，怎么连这些规矩都不懂？” 程景郁看都没看洛阳一眼，继续冷漠的说道：“要是皇上没有什么要紧事情的话，微臣就先回去了。” 晋王出征南山已经三日了，此刻怕是已经扎根在附近了，现在自己赶过去的话或许还能来得及。 程景义伸出手做了一个手势说道：“来都来了，先坐下再说。” 洛阳方才被程景郁光明正大的忽略之后心里憋着一股气。 看着他不情不愿的坐下更是心里生气阴阳怪气的说道：“也不知睿王到底在忙一些什么，皇上叫你过来，你就这等 态度，如果先皇在世的话，你也如此么？” 程景郁一直到坐下之后才注意到自己对面的这两个母女。 他大概的看了一眼之后说道：“本王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姑姑，早就听闻姑姑远嫁萧国，今日怎的有时间回来？” “一直以来，公主远嫁回国要么是国土阵亡，要么是夫君枉死，不知姑姑属于哪一种？” 洛阳登时发怒质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诅咒萧国还是在诅咒本宫一家？” 程景郁依旧淡然的说道：“本王无非就是实话实说罢了，如果无事，那姑姑平白无故从萧国回到中原做什么？难道是想念中原国土了么？” 如今太皇太后早就死了，先帝也去世了。 当初得知先帝去世新皇登基也不见她从萧国回来，这一次莫名其妙跋山涉水带着女儿回来中原，谁知道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你！”洛阳被他几句话说的不知如何开口。 张公公微笑的看着这两个活祖宗互怼，该说不说，睿王殿下自从成了亲接回王妃之后这最脾气也是越来越厉害了。 原本就不爱开口，开口就能让人哑口无言。 洛阳调整了一 下自己的心态之后面色不悦的看着他说道：“听闻你家王妃被南山土匪掳走了，可有此事？” “是又如何？”程景郁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如今只想早早回去。 洛阳神色一正说道：“那这件事情就应该好好和你说说了，不是姑姑说你，你身为王爷，应该以皇家荣辱为重，有些事情你应该分的清大小才行。” 程景郁端起面前的茶盏浅浅的尝了一口，也不去接洛阳的话。 安平始终盯着程景郁一动不动，这个人的举手投足，好像更有帝王风范。 洛阳自顾自的说道：“你要知道，身为女子被外男近了身子那就是不能要的了，更何况你家王妃可是被抓进了土匪窝里，就算是你和他们关系匪浅，又如何保证他们这几日一定就是清白的？” “所以，姑姑还是需要劝你一句，你是王爷，身边永远不缺权势的女子，更何况，那卢清欢长的也不妥根本配不上你，所以……” 话还没有说完，程景郁便起身怒视着洛阳说道：“多谢姑姑好意了，只不过真乃是小侄自己的家事，就不劳烦姑姑操心，姑姑还是忙着自己萧国的事情为妙。” 第402章 一见钟情 “莫要到时候事情办不成，回去萧国让人追问不成反而斥责。” 说罢，便对着程景义说道：“微臣家里还有事情，就先行告退了。” 也不等他说话，程景郁便离开了。 气的洛阳一直捂着胸口喘气指着程景郁的背景说道：“反了反了！真是反了！这简直就是目无尊长！” “皇上，你看看睿王如今都成了什么样子了？真是失心疯了，他这等人留在朝堂上面的话简直就是一个反骨。” “依本宫看，他和那南山土匪怕是同流合污了，不然为何不肯休妻？他那个王妃怕是都难逃嫌疑。” 程景义一笑而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说道：“姑姑，您常年不在京城，这些话可不能乱说。” “八弟性格一直如此，有了妻子之后更是耿直，您千万别怪他。” 洛阳愤愤不平的把这些话给忍下来了。 几个人寒暄了几句之后洛阳便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 程景义也是让张公公亲自送他们出去。 一路上洛阳都在打听如今后宫的情况。 张公公也是如实回答。 洛阳不屑的说道：“德妃也就算了，好歹都是一个名门望族的嫡女， 那贤妃算什么？区区一个舞姬出身，也配伺候龙体？” “还有那清嫔，尚书府的庶女罢了，不是说她当初和睿王两情相悦么？怎么？被她亲姐姐截胡之后便入了宫不成？” 张公公笑着说道：“长公主，这些事情也不是老奴可以言论的，那都是后宫娘娘，老奴身为奴才，如何能说呢？” 洛阳白了他一眼说道：“也是，你一个阉人说这些也不好。” 张公公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把她们送到门口之后洛阳拿出一叠银票送到张公公手中说道：“张公公也算是从皇上登基就跟在身边的人了。” “你也应该知道皇上到底心怡了什么人做皇后吧？” 张公公摩擦了一下手中的银票，把它原封不动还给洛阳。 洛阳面色阴沉的问道：“张公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屑要本宫这些东西么？” 张公公赔笑着说道：“老奴哪里敢，老奴只是觉得，这件事情长公主要是好奇的话，老奴实话实说就是了，哪里敢收长公主的东西呢？” 洛阳听见这话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也没收下那银票说道：“这些就当是本宫赏你的，你若是还回 来的话，那就是看不起本宫了。” 张公公无法，只能收了起来。 洛阳继续问道：“那皇上现在可否有心怡的女子做皇后啊？” 张公公想了想说道：“要是说后宫妃子的话，只有德妃和清嫔算是嫔妃里面最有希望的，至于别的，那就是丞相家的嫡女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女子死活不愿意入宫，所以皇后的位置就一直有所空缺。” 洛阳得知了大概的情况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还算这个阉人有点用处。 她们坐在马车内，洛阳开始数落起来安平说道：“瞧瞧你这点出息，出门之前我是怎么告诉你的，全都当了耳旁风，怎么见到人连话都不会说了？” 安平低下头默默说道：“女儿第一次见到皇上，难免会有些紧张，更何况那是九五之尊，女儿又如何上去搭话？” “罢了罢了，我怎么就生下了一个你这么没有出息的女儿，你要知道这都是为了你的前程着想。” 安平点点头，脑海里面不自觉的出现了程景郁的身影，那张脸庞和那个声音，这样的男子一心一意的对待一个女子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那个， 母亲，您对那个八表哥了解多少？” 洛阳眼神鄙夷的看着她说道：“你后来问他干什么，我告诉你，虽然说当初我也打算让你嫁给他，只是他现在已经有了正妻，也不是最好的人选，你还是应该把目光放在皇后的位置知道了么？” 安平再一次低下头小声说道：“女儿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有些好奇，见他今日说话好似有些，有些……” 她斟酌了一下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洛阳接过来说道：“有些目无王法是么？” “你这位八表哥也算是当初皇位最有利的竞争者，若不是被先皇派去镇压边关的话，或许这皇位就是他的也未可知。” 安平思索了片刻问道：“那母亲，他当真对那位王妃十分深情么？”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咱们刚刚回京城，我对这京城十几年的变化知道的也不多，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女儿……女儿只是好奇罢了。” 洛阳看着安平羞红的脸颊皱眉说道：“安平，不是母亲多嘴，你也应该知道，那睿王如此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人了。” “皇室有许多事情是你无法知道的，睿王虽然有权 势，但是功高盖主，皇上早晚不会放过他的，所以你要尽量把眼光放在皇后的位置上知道了么？” 安平点点头，心里面还是惦记程景郁。 她今年也不过十五岁刚刚及笄，情窦初开哪里见过如此神情的男子？ 一见钟情那也是正常的事情。 洛阳自然是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其实嫁给睿王也并非不好，最起码可以借力不少。 只是，睿王如今有了正妻，要是想让安平嫁进去的话，就得让他休妻或者变成丧妻才行。 而卢清欢那面也得知了这件事情。 她此刻正看着虎子，也就是之前和杏儿拌嘴的壮汉，在前面庭院给她装饰秋千。 虎子试了一下绳子，说道：“王妃，这下应该结实不少，您来试试，要是不行的话我在给您重新绑一下。” 杏儿先坐了一下游荡了两圈说道：“确实不错，蛮结实的，你还算有点用处嘛。” 虎子嘿嘿一笑，见卢清欢一直沉默没有开口忍不住问道：“王妃？您在想什么呢？” 卢清欢回过神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只是你今日回来说，洛阳长公主回京还带着安平郡主是么？” 第403章 登门卢家 虎子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卢清欢陷入了深思，杏儿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上前问道：“怎么了王妃？” “没什么，只是觉得长公主这一次回京实在是有些蹊跷，无缘无故带着女儿回京，怕是另有所图了。” “那王妃觉得呢？” 卢清欢仔细思索了片刻，你来说洛阳长公主带着女儿回来原本就是一件比较稀奇的事情。 如果她是丧夫或者是灭国了的话，倒是也情有可原，只是这两个原因都没有这么说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回到故国，为她们家的女儿挑选一位成龙快婿或者是把她的女儿给嫁过来。 卢清欢坐在秋千上好奇的问道：“杏儿，你可知这位长公主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性格如何？对待人如何？” 杏儿架着膀子说道：“不瞒您说，奴婢还真的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情，据传言来讲，这位长公主可是十分嚣张跋扈的。” “原本她就是先帝最小的妹妹，受尽了万般宠爱，所以自幼养成了这种性格，不管是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就算是咱们家王爷，她都不屑一顾。” “当初让她嫁给它国，她原本也是 不愿意的，那可没有什么办法，就只能这么出嫁了，先帝给她备齐个十里红装，奈何她还是十分的不满。” “这些年不管是太皇太后还是先帝去世，她都没有回来过，更是没有捎一点信息，说起来，奴婢也十分的好奇，这一次洛阳长公主回来到底是为何。” 虽然很好奇，但是这种事情跟她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干脆就抛在脑后了。 这下子卢清欢算是坐实自己刚才的猜测。 这么一个任性的长公主，做出什么事情都是情理之中。 卢清欢晃悠着秋千说道：“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位长公主回来应该是给她女儿挑选一位夫婿的。” 杏儿瘪瘪嘴说道：“难道萧国的男子都死绝了不成？非要来到这里挑选夫婿，多此一举。” “这你就不懂了吧，如果跟自己的故国相比的话，她嫁过去的那个国家实在是有些渺小，她又是一个如此好高骛远的人自然是希望自己的亲生女儿可以将别人全都比下去了。” “她本身就是公主，嫁过去是王妃，如今有了女儿，萧国已经有了皇后，太子有了太子妃，她总不好让自己女儿只是做一个区区妃子 或者皇子的正妻。” “到时候太子登基，她女儿也还是一位王妃，这一辈子都是平平无奇，若爱王爷不入皇上眼睛，或许还有杀身之祸。” 杏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要是这么说的话，奴婢也算是明白了，这位长公主回来就是要给他女儿挑选一位夫婿。” “那王妃您觉得这位小公主会相中哪位世家弟子？还是说，她打算把她的女儿嫁给王爷？如今没有成亲还在京城的也就只有晋王了，她这种心性，怕是不会肯吧？” 卢清欢抱着秋千的两根绳子说道：“那是自然，她是长公主，肯定看不上晋王那么一个浪子，如今皇后位置空缺，这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位置么？” 杏儿倒是不慌不忙的站在卢清欢身后轻轻的帮着她推秋千说道：“这个倒是也好，总之，只要她们不会看上咱们家王爷就行了。” 原本卢清欢也是这么想的，虽然程景郁也算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但是如今他已经和自己结尾夫妻有了孩子，那长公主就算是在跋扈，应该也不能打程景郁的主意了吧？ 奈何，卢清欢这一次算是真的草率了。 次日。 洛阳早早的就来 到了尚书府门口。 刚刚走上前就被门口的小厮给拦下了：“站住，你是什么人？怎敢随便进入尚书府？” 洛阳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们一眼，她身后的侍女上前对着那个小厮就是一巴掌：“真是瞎了你的眼睛，连长公主都不认识，亏你们还是尚书府当差的人。” 那小厮被一巴掌打的蒙头转向。 看着眼前华丽的女子心中大惊失色，长公主？ 他们这些人也根本没有见过长公主长什么样子，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也不能光看她们一面之词就放她们进去。 “那就请诸位站在门口稍等片刻，容我进去禀告我们老爷一声。” 那侍女依旧不依不饶颐指气使的说道：“禀告？我们家主子亲自来你们府上，你们原本就应该好好的感恩戴德一下才是，还要让我们主子在这等着禀告？你们尚书府是不是未免太好看自己了？” 看门小厮一时间陷入了为难。 洛阳也丝毫没有想要阻止的意思，卢殷这个人原本就是一个狡诈的狐狸。 那萧朝云更是一个不认输的主，自己必须先给她们一个下马威才行。 “何事喧哗？” 只见卢轩从府内 缓缓走了出来，那一身清冷的姿容对比程景郁来讲又是另一番的仙风道骨。 洛阳上下打量了一下卢轩，勉强记起来这个人。 卢殷家的长子，是难得的一个人才。 如果安平可以嫁给他倒是也不错，只不过自己实在是不愿意和萧朝云扯上关系。 有那么一个婆婆在，安平就算是身份在尊贵也得不到一点好处。 卢轩走上前看了一眼洛阳，幼年他倒是见过洛阳一眼，记得也不是很清楚。 他只是靠着一眼便猜测出来眼前人的身份，对着她微微行礼问安说道：“微臣拜年长公主，不知长公主大驾光临实在是有失远迎，下人年轻不懂规矩，还请长公主千万不要怪罪。” 洛阳一愣，他倒是自己知道身份。 随后咳咳嗓子说道：“卢大人先起来吧，你年纪轻轻就是翰林学府的大学士，如今更是朝廷命官，这前程不可限量啊。” “长公主严重了，微臣无非就是做了一些份内的事情罢了，只是长公主这一次前来尚书府，到底是所谓何事？” 洛阳倒是也没有隐瞒，摆弄了一下衣袖问道：“你母亲可否在家？本宫有事，想和她商谈一番。” 第404章 待客之道 卢轩面不改色的说道：“我母亲如今在家中修养，只是家母甚是不喜欢见人，如果长公主执意如此的话，还请在此等待下人通传才是。” 那侍女听见之后面色一沉，刚要发作就听见洛阳说道：“哪里的话，本身就是我们不请自来，实在是劳烦卢大人了。” 卢轩对着她点点头，转身走了回去禀告萧朝云。 见他离开，那侍女有些不是心思分问道：“公主，咱们何必迁就他呢？” 洛阳冷哼了一声说道：“事情也不能做的套绝，别看卢轩这个人彬彬有礼，他可是卢殷和萧朝云的儿子，怎么可能一点心思都没有？” 其实自己今日这一来是肯定要得罪他们家的人，能少得罪一个是再好不过的。 过了片刻，卢轩缓缓走了出来对着洛阳说道：“长公主里面请吧，家母今日无事，在后院准备好了果酒等着长公主呢。” 洛阳点点头跟着走了进去。 这尚书府实在是气派，甚至比自己在萧国所居住的王妃还要好上三分。 洛阳心里变得不平衡起来。 如果自己当初有的选择的话，绝对是不想外嫁的，奈何自己就是这么一个 命，婚姻大事只能听天由命，哪怕尊贵如公主一般也不行。 正当洛阳还在悄然叹息的时候，众人已经来到了萧朝云所在的院子里面。 见她早早的就以后坐在院子中间准备了一桌子的干果饮品等候。 只是轻轻的一瞟知道她们来了，这才慵懒的起身说道：“臣妇见过长公主走。” “起来吧，卢夫人好悠哉啊，本宫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咱们两个人上一次见面应该都是十六年前的事情了吧？当时你可还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这岁月匆匆不饶人啊。” 其中萧朝云此时依旧是风韵犹存，岁月再她的脸上好似停留住了一般。 只是女人之间见面难免新生怨气，萧朝云也没有当做一回事。 慵懒的说道：“这话臣妇原封不动还给长公主，看样子萧国的风水也不怎么样嘛，养的长公主如此膘肥体胖，倒是不如当年出嫁时候那么纤瘦了。” 洛阳咬着牙没有开口，她身边的侍女也忍不了。 指着萧朝云开始破口大骂说道：“笑话，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尚书府的夫人罢了，也敢这么和我家公主说话？” “我告诉你，我们家 公主有些话说你可以，但是你要是拿这些话说我们家公主，那是万万不行的，以下犯上知道么？” “我劝你还是长一点记性的好。” 萧朝云看着眼前得意洋洋的侍女，面色如常的坐了回去。 那侍女更加生气质问道：“公主还没开口，你怎敢私自坐下？” 萧朝云淡然的喝了一口茶，江嬷嬷听不下去了冷哼一声说道：“这是什么道理？我家夫人在自己家中倒是不能坐下了？你们这些人好生霸道啊。” “这里是尚书府，可不是皇宫。” 那侍女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么硬气，她原本就是来自萧国，对这些人实在是不了解。 当年萧朝云可是连先帝都敢队两句的话，更加不可能在乎这几个小妮子。 洛阳摆摆手示意她们暂且退下。 自己走到萧朝云对面坐下，阴阳怪气的说道：“这许多年不见，卢夫人这一点倒是和以前一样，还是这么的目无王法随心所欲。” “长公主客气了，这话我可不敢当，你要是说随心所欲这倒是真的，目无王法这么大的一个帽子可千万不要往我脑袋上面戴。” 洛阳也懒得和她拐弯抹角。 干 脆说道：“本宫回京之后听闻，你家女儿嫁给了睿王，如今有了身孕，之前还有一女，可是真的？” 萧朝云微微皱眉，这些事情还用得着亲自来尚书府问自己？ 她身为长公主难道不会去打听么？ “没错。”萧朝云现在多一个字都不愿意和这个女人说，在自己眼里这个人和后宫那些争风吃醋的女子没什么区别。 “那倒是难得，本宫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本宫那个侄子可是眼光很高的，当初如果不是卢尚书过去请旨的话，那睿王断然不会娶你家女儿为妻的。” 萧朝云手中喝茶的动作停在半空中。 她缓缓抬眸看向洛阳，知道她来者不善，没想到竟然是为了程景郁而来。 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呢？拿这件事情挖苦自己么？ 她怕是不知道如今的程景郁可是唯卢清欢是命一般。 “话是这么说没错，当初如果没有先帝的那一封圣旨，这两个人确实无法搓成如今的良缘。” 不过这一点萧朝云要是认的。 之前若不是卢清欢哭着喊的以死相逼要嫁给程景郁的话，自己实在是不希望她陷入那种皇室斗争。 如今看来倒是也好不错 ，夫妻恩爱，家庭和睦。 要是日后儿女双全，那就再好不过了。 洛阳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东西问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么？拿这些东西糊弄本宫。” “长公主不喜欢大可以回皇宫去，我们尚书府原本就是不喜欢待客。” 萧朝云算是把洛阳拿捏的死死地，不管她说什么如何挑刺都可以压制一头。 江嬷嬷也得意的看着洛阳身后的那些人。 想在我家夫人这里得到便宜，她们还嫩了一点。 在萧国，洛阳只要拿出自己长公主的身份那些小妾就要乖乖听话，哪里和什么人正经拌过嘴。 在萧朝云这里吃瘪是她原本就能想到的，只是不知道她如此嚣张。 萧朝云一脸无所谓的姿态拿起果酒品尝了一口。 洛阳一刻也不想在这待下去了干脆直奔主题说道：“本宫听闻睿王妃如今被土匪抓去了南山，可有此事？” 果然是奔着清欢来的。 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萧朝云面不改色的说道：“睿王妃的事情长公主应该去问睿王才是，怎么反倒过来问我们卢家？” “本宫么……” 本宫要是问的着睿王还至于过来找你们？ 第405章 轰出门去 “本宫随便问问罢了，这些事情原本就不是应该本宫操心的，只是本宫作为皇室长公主，不得不多嘴说一句。” 萧朝云现在一心只想赶紧把她送走。 也不去接她的话，洛阳咳咳嗓子自己尴尬的说道：“睿王妃是尚书府的嫡女，就算是嫁了人，有些事情也需要你们家里的人做决定才行。” “你说。” 洛阳忍住脾气说道：“卢夫人好歹也是名门望族的嫡女，应该知道女子的清白对于女子本身和他们一家子而言，是最为重要的。” 萧朝云见她忽然提起来这件事情，这才开始正眼看着她。 自己也不是一个傻子，活了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她忽然这么说是打算做什么。 只是她管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一个长公主，也不是皇后太后，如今这个手都打算伸到王府了不成？ 萧朝云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她，倒是想看她究竟能说出什么话。 洛阳见她没有开口，继续苦口婆心的说道：“你并非皇室中人，但是也应该明白，如今你女儿嫁给了睿王，那她的清誉就和王府有关，王府就代表着皇室。” “如果皇室的清誉有损的话 ，那是多大的罪过，这一点，你可知？” 萧朝云点点头，表情上面满不在乎，你们皇室的事情和自己说什么？ “你明白就再好不过了，如今你女儿被贼人掳走数日，就算是救回来清白这方面那也是有损的，如今在以这等身份承担王妃之位的话，实在是不妥。” 萧朝云脸色登时一变问道：“长公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空气刹那间都变得有些寒凉了。 两个人面面相窥，洛阳也丝毫不逊色说道：“本宫身为长公主，有权利替睿王做这个决定，为了确保皇家清誉不受损，只能休妻或者和离。” “若是尚书府肯的话，那就和离，若是不肯的话，本宫大可以让睿王直接休妻，到时候尚书府没了脸，可别去求皇上。” 话说到一半，萧朝云忽然起身正色说道：“江嬷嬷，送客。” 洛阳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江嬷嬷一张严肃的老脸凑过来说道：“走吧长公主，老奴在前面给您带路。” 洛阳起身恶狠狠的瞪着萧朝云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萧朝云，别以为你是齐国公府的嫡女，就能如此无礼！本宫可是长公主。” “你是 谁，和我有什么关系？称呼你一声公主，称呼我一句臣妇，你就真的认为，我萧朝云怕了你不成？” “一别十几年，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我之间如何相处了？” 洛阳的记忆忽然回到了当初，她和萧朝云也算是一起长大，当初母后十分的喜欢这位嫡女，说她落落大方眉眼间贵气十足，身上还带着英气。 要是这种人当皇后的话肯定可以镇压住后宫一切的不良歪风。 而且家世显赫清白干净，就算是自己当初也以为这个总是出入母后宫里的人会是皇后。 可是那一日，刚刚及笄的萧朝云说过，自己断然不会嫁入皇家，早早的就和一个刚刚中了进士的人订了婚约。 自己气不过，原本想着好好惩治一下这个目无王法的女子。 结果就算是找了三四个宫女也没压制住她，反而被他按在地上打了好几个巴掌。 当初老齐国公亲自来道歉，母后也没有办法，只能原谅，自己这口恶气只能吞下了。 一晃这么多年，自己过的风调雨顺，倒是真的不记得这件事情了。 萧朝云一个眼神扫射过来，洛阳也忍不住打颤了一下。 不屑的说道： “罢了，既然你不肯的话，本宫就去找睿王，到时候直接休妻，别说本宫没和你说过！” 江嬷嬷不耐烦的送走了她们后回来有些担忧的问道：“夫人，咱们就在这这么等着呢？” “等？等什么？” “方才那长公主说，要去找睿王让他休妻，这……” 萧朝云冷笑了一声说道：“如果睿王真的如此听话，她还有那么必要登门了么？” 江嬷嬷听着倒是在理。 一改刚才的模样气愤的说道：“这个长公主未免有些太蛮横无理了，竟然直接登门过来想让咱们两家和离，难道真的是为了她所谓的什么皇家颜面？” 萧朝云想了想，回忆起来昨日卢殷回来的时候好像还说了，洛阳是带着自己女儿回来的。 难道是因为…… 萧朝云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自己的女儿都能做到这种份上，那皇后的位置不还空着么？她这种人不奔着皇后位置去反而喜欢王妃的位置。” “可真是当王妃久了，现在看什么都是好的。” 程景郁这个小子怎么四处招蜂引蝶。 江嬷嬷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知咱家二小姐现在如何 了，被人掳走那么多日，奴婢这心里实在是记挂。” 萧朝云倒是根本没放在心上说道：“不用多想，那叶家是什么人，我心里面再清楚不过了，就算是叶家家主已经死了，他们也不会对清欢怎么样的。” 那丫头到哪都不会吃亏，估计过一阵子也就回来了。 洛阳出了尚书府坐马车离开，一路上都是皱眉不语。 她身边伺候的丫鬟为了逗她开心说道：“公主，这京城可真是繁华啊。” 洛阳虽然嫁了人，不管是家里还是外面还是喜欢有人称呼她为公主。 王妃那个称号她实在是看不起。 当初联姻，原本以为自己是嫁过去当皇后，谁知只是一个王妃，最后还是要被人家压一头。 如今只要安平可以嫁的好一点，那自己回到萧国，就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了。 不管是程景义还是程景郁或许是萧朝华，这三个人谁都可以。 都足以让萧国的那些皇室闻之色变了。 洛阳叹了一口气，希望安平可以不用辜负自己的良苦用心。 而此刻晋王已经在南山附近安营扎寨了。 他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之前都是纸上谈兵实在是没有经验。 第406章 单刀赴会 晋王无奈的看了一眼长途跋涉追过来的程景郁摇摇头：“你既然都已经来了，就帮为兄出出主意，别在那儿一坐什么事情都不干。” 程景郁义正言辞的说道：“皇上居然把这件事情交给了你，那就全权由你负责，和我无关。” 晋王啧了一声，走到程景郁面前说道：“咱们两个好歹也是亲兄弟，你也应该知道本王对这些事情本来就是一窍不通，你要是不帮我的话，那你来做什么？” “接人。” 晋王想了想，会心一笑说道：“我说嘛，你这一次怎么跋山涉水的过来，弄了半天是来找你家娘子的。” “要是这样的话，你可真得等等了，毕竟本王现在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去功入山顶。” “你要是真的着急，就赶紧帮着想想办法。” 说着把自己手中的图纸扔给程景郁。 他一把接过仔细的看了看，见上面的道路全都是蜿蜒流转，几乎没有一条路是可以直接上山的。 晋王都忍不住夸赞起来：“该说不说，你认为舅舅选的地方可真是不错，这个山头又是想走的熟悉至少也需要两三年，更何况咱们这些根本就没有接 触过的人。” “要是想把这个地方彻底的攻打下来，人手要足，而且还要有一定的能力，若不然的话，三四个月是肯定不行的，你觉得呢，比起边疆如何？” 程景郁大概的看了一眼图纸一扔说道：“区区一个山头罢了，如何能和大国相提并论？” “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那山上的人怎么说和你都是室内的亲戚，你就算是要大义灭亲，你别逼着我去做啊。” 话说到这，程景郁忽然起身，倒是把晋王吓了一跳。 “你，你干嘛？” 他后腿了一步，见程景郁摘下自己腰间的佩剑说道：“上山。” 说罢，抬脚就走。 晋王反应了片刻之后赶紧跟了过去：“等会！你给本王站住，你刚才说什么？上山？就你自己这个样子什么都不带就过去？” “你可知你自己的身份？上了山也不怕那些人把你生吞了。” 程景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脚底下丝毫盲没有怠慢说道：“你不是也说了么？那些土匪和我关系匪浅，他们如何能将我怎么样呢？”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是如今沧海桑田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怎么知道他们是 否还和以前一样呢？” 晋王干脆直接挡在他面苦口婆心的说道：“更何况你分明知道，皇上如今对你颇有忌惮，你如果就这么过去了，到时候朝野上下难免会说你别有用心。” 程景郁停下脚步盯着他，那冰冷的神态好像要把晋王看出一个洞来。 晋王不自觉的挪开眼睛说道：“这些话原本都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可不是本王自己想出来的。” “你都知道的事情，难道你认为，我会不知么？” 晋王不屑的别过脸说道：“既然这些道理你自己都知道，那你还过去。” “因为我想她了。” “想谁？” 晋王以为自己听错了。 程景郁又重复了一遍：“我家娘子。” “你就因为这个原因被打算单刀赴会了吗？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程景郁嘴角勾勒出一抹迷人的微笑说道：“四哥不是也快成亲了么？到时候自然会明白。”如果你有心的话。 说罢，他便打算继续往南山走。 晋王思索了许久，无奈之下只能跟着走了过去。 程景郁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任由他跟在自己身后。 晋王自己也想明白了，要是让他自 己去的话，那到时候回到朝堂事情可就大了。 自己好歹也是一个王爷，跟着他一起过去，应该不能出现什么意外……吧？ 原本是这么想的没错，奈何两个人刚刚走到山脚下，才走进去三步，就被一群人给五花大绑带到山寨里面。 这一路上程景郁一直都是笑呵呵的，晋王反而垂头丧气。 等了这么久的王爷，除了上一次男扮女装之外，只有这一次活的最憋屈。 晋王瞟了一眼身边的程景郁说道：“八弟，你是不是傻了？别的时候那个脸就好像人家欠了你多少钱一样，今天让人家给抓了，你反而开心的不行。” 程景郁依旧脸上挂着微笑沉默不语。 两个人被带到叶枫面前。 身后的壮汉推搡了他们一下说道：“见到我们大当家还不下跪！” 晋王回头怒视了他一眼说道：“大当家？曾经的臣子罢了，也配让本王下跪？笑话。” 叶枫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说道：“本王？你是王爷？哪个王爷？睿王表哥么？” 叶枫上下看了他几眼说道：“看见你这样子好像也不太像我表哥，我表哥高大的很，而且为人挺拔，你这个 人一看就是一个浪子，你是晋王殿下吧？” 晋王赞许的看向程景郁说道：“你家这位表弟蛮聪明的嘛，一眼看就出了本王的身份。” 程景郁白了他一眼，也不是什么好事。 叶枫这才看向程景郁，这么说的话，这位就是自己的那个表哥？ “我管你们是什么身份，到了我山寨，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和我们大当家低头。” 那壮汉说完就要去用守压着他们两个人跪下。 叶枫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二位王爷独自前来倒是难得，来人啊，把他们两个人的绳子松了。” 程景郁转了转自己手腕四下看了看，倒是没有看见卢清欢的身影，眼神里面带着一点失落。 “说！你们两个人到底来我们山寨做什么？是不是图谋不轨？” 晋王皱眉的回头看着押送他们上来的那个汉子说道：“你话怎么这么多？比本王府上的金丝雀还要吵。” “你！” “你什么你？本王说错你了不成？” 叶枫咳咳嗓子，示意四周的人暂且往后退下。 他正眼看着他们二人说道：“不知今日，二位王爷来我这小小山寨所谓何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407章 双双扣押 晋王低下头时不时的看一眼程景郁，见他也不开口拿扇子挡着脸小声说道：“你不是要来接你娘子么？你开口吧，本王不屑张嘴。” 主要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说。 程景郁上前走一步，严肃的说道：“人都来了，坐的地方都没有么？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叶枫一愣，赶紧安排人搬着凳子过来。 晋王缓缓坐下轻声说道：“你是不是应该多少客气一点？这里好歹都是人家的底盘。” 程景郁当做没听见一般继续说道：“酒肉若是不准备的话，就把人交出来，本王要带走。” 元宝（三当家）听见程景郁这么嚣张，心里不服气，看了眼叶枫的脸色才开口说道：“睿王果然和传闻中一样胆大，不过您也仔细看看，这个地方是南山不是京城。” “您在这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么？” 程景郁压根没把这个人放在眼里，继续问道：“本王的王妃这几日如何？过的还好？” 叶枫摆摆手示意元宝先退下，淡定的说道：“嫂……王妃这几日也算是吃好喝好，一点没亏待到，想吃什么喝什么自 己也就说了。” “如此甚好，那她现在在哪？带本王去瞧瞧。” 叶枫看着自己许久未见的表哥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又看着底下那么多得人看着自己，可不能和小的时候一样被他掌控了。 叶枫义正言辞的说道：“睿王殿下是不是忘了？这里是南山不是王府，您就算是要使唤人也要分时候。” 元宝等人看着这样得叶枫心里面有了底气，这才是当家做主的模样。 程景郁寻思了片刻说道：“既然本王去不行的话，那就劳烦大当家的让人带着内人过来了。” 众人都在等着叶枫开口，结果他却淡定的说道：“这样也好，元宝，你去后院一趟让虎子带着王妃过来相见。” 南山的土匪全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奈何叶枫开口了，元宝也不好不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程景郁自然的端起茶杯闻了闻说道：“这旧年的雨水如何沏茶？儿时就和你说过了，南山这一面山泉那么多，何必用这个沏茶？” 叶枫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坐的高高在上，却低下头一言不发。 倒是也不难看出这兄弟两个人儿时的关系应该 不错。 只是有一点可疑，叶枫上南山的时候应该还很小，为何偏偏记住了程景郁？ 晋王看着两个人之间看似不认识实则非常亲密的互动忽然有点不知所措。 他悄悄的怼了一下程景郁问道：“我说八弟，你是不是背着我们这些人真的私底下和这南山的土匪有什么交集？” “本王看你们两个人可不像是敌对。” 分明就是兄长在训斥小弟。 程景郁忽然笑了笑对着晋王说道：“你猜。” 晋王咳嗽了两声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这么说：“都这种时候了有什么好猜的？八弟，你不会真的……” “嘘，稍安勿躁。” 晋王拿下扇子干脆不管他了。 早知道是这么一个情况的话那自己也就不来了。 卢清欢那面得知了程景郁单枪匹马的过来已经坐不住了。 早早的跟着元宝就往这面来。 什么时候这个家伙也如此不理智了？他明明知道现在朝堂上面是怎么传他和南山的关系，还来的这么唐突。 到时候回去难免呼让程景义怀疑。 元宝见卢清欢都快走到自己前面了忍不住说道：“王妃还是淡定一点的好，您也不知道具体 位置在哪 ，走那么快，这要是在山寨迷了路，可就是我等的不是了。” 卢清欢狠狠地白了元宝一眼，要不是因为这个不靠谱自己也不至于在这个地方安置这么多日。 元宝自己知道心里有愧，所以对待她还是很客气的。 来到前堂，卢清欢见程景郁正坐在那里怡然自得的喝着茶，时不时训斥叶枫两句，感觉和在王府的时候还要自在一些。 卢清欢瘪瘪嘴走了过去，抱着膀子，气鼓鼓的模样煞是可爱。 自己原本还在为了他担心，结果人家吃好喝好的，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程景郁看见卢清欢也终于坐不住了。 直接起身走了过去问道：“这几日吃的如何住的如何？他们可否有亏待了你？是否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孩子怎么样了？” 卢清欢摇摇头平淡的说道：“吃好睡好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程景郁一愣，这女人是在和自己耍脾气么？ 晋王缓缓起身尴尬的笑了笑拿扇子敲打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说道：“既然弟妹都已经接到了，那本王等人也就先回去了，大当家的就不用送了，告辞。” 他刚刚转身，三四个人就已经挡在自己面前 。 晋王看向那面笑意盎然的程景郁噗呲两声说道：“别在那恩爱了，你是不是不打算回去了？” 程景郁一脸冷漠的说道：“上了山寨，本身就没有打算回去。” “四哥也应该知道，本王和这山寨的土匪，这些年来并没有交集，更何况咱们你还要攻打他们南山，他们怎会放过你我？” 晋王就差一点急得跺脚了。 你就算是心里知道也别说出来啊！ 果然自己不应该相信他有办法。 现在可到好，岂不是被双双扣压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 叶枫挥挥手说道：“来人啊，把二维王爷和王妃待下去，好生伺候着，相信有这二位在咱们南山，朝堂那些人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众人点点头大赞一声好。 晋王看着程景郁嘴角的笑就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个小子分明就是故意的，用这个办法诓自己过来，看见了娘子又可以保住南山的这些人。 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上山，朝堂那面肯定是照样发兵攻打，程景义那家伙巴不得他赶紧死了。 如果自己也来了，那他们可就要掂量掂量了，直接攻打这等想法怕是要被扼杀在萌芽中了。 第408章 派去说客 次日。 朝堂那面得到了消息，睿王和晋王两个人全都被扣压在了南山，让土匪给劫走了。 程景义虽然惊讶，表面上依旧淡定。 语气之中明显带着怒火问道：“让晋王派兵围剿南山，为何会被南山土匪给劫走？睿王又为何也在南山！” 跪在下面的副将咽了一下口水说道：“卑职，真的不知啊。” “那天我等也是刚刚到了南山附近安营扎寨，就看见睿王和晋王一同走了出去，两个人也没有配剑，说说笑笑的，可不知怎么的，两个人一夜未归。” “卑职派人前去查找，才发现这二维王爷已经被南山土匪带走了，卑职等人没了主意，就赶紧回来上报了。” 程景义住着自己的额头心里把这两个人咒骂了一遍，真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缓缓睁开眼睛问道：“那你们也不知，睿王为何在那是么？” 那副将点点头，程景义挑了一下嘴唇说道：“睿王私自离京，去往南山如今还被土匪给抓了，实在是让朕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诸位也应该知道睿王和那些土匪的关系。” “若是这两个人同流合污的话，对朝堂上下实在是 不利，所以……” 还没等程景义说完，丞相便先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说道：“皇上，老臣若是没有猜错的话，皇上是打算带兵直接强行攻打南山吧？” “知我者，丞相也，朕确实有此意，不知丞相有什么高见？” 丞相走出来说道：“老臣认为这么做实在是有些不妥。” “睿王殿下同那些土匪确实有匪浅的关系，但是这些年也并无来往，更何况是那些土匪先抓了王妃，睿王殿下心系自己妻子，伉俪情深去了南山，也是情有可原。” “更何况，不止睿王殿下一个人被抓，还有晋王殿下一起，晋王殿下 身世清白和南山土匪更是没有牵连 如此说来的话，两位殿下要么都和南山同流合污，要么全都清白，所以皇上，三思啊。” 丞相的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 如果真的这个时候发兵的话，镇国大将军和国师那面怕是不肯。 晋王也在，就可以证明睿王是清白的。 同时也算是狠狠地打了朝堂的脸面，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南山，扣压了两位王爷，实在是耻辱。 程景义一下子犯了难，原本想着这个机会天衣无缝，如今看来倒是可惜 了。 干脆摆烂说道：“那诸位爱卿可有什么好的见解？” 其中一个走出来说道：“微臣认为，应该派一个更加有能力的人过去，镇压南山土匪，救出二位王爷。” “镇压？” “没错皇上，如果此刻还是打算直接把南山铲平的话，不仅无法救出二位王爷，兴许他们南山土匪心一横干脆就鱼死网破，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啊。” 众人听见这话全都纷纷点头。 一半是程景郁的人，另一半就是想讨好国师的人了。 “是啊皇上，三思啊，此刻攻打绝对不是良计。” “倒不如派个人过去讲和一下或许还能好一些。” “微臣觉得，此计可行。” 程景义看着下面这些和自己根本不是一心的大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既然诸位爱卿都觉得这样可行的话，那朕就要问一问了，二等觉得，派谁去说和比较妥善一些？” “这……” “派谁去好呢？南山如此凶险，身为王爷到是还好，若是咱们的话，岂不是有去无回？” “而且南山土匪嚣张跋扈，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谈判这等事情自然要派文臣去说。 而此刻这些文臣 你推我让，刚才说话的气势全都一扫而空了。 程景郁看着眼前的情形冷笑了一声，这朝堂不就是这个样子的么？ 能讨好的就讨好，等事情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视而不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正在无人开口的时候，卢殷刚刚打算张嘴，就见卢轩上前说道：“微臣愿意去往南山。” 程景义看着他，少加满意的问道：“哦？卢爱卿要去？” “没错，微臣的妹妹和妹夫如今都在南山，于公于私，都应该是微臣去。” 卢轩的为人朝堂上的大臣是知道的，一直都是沉默寡言，但是为人正直的很，从来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 让他去的话也可以稍加放心一些。 更是不用担心这个人会和南山土匪牵扯。 程景义见四下也没有什么人愿意出头。 便语气深长的说道：“一路上卢爱卿还请多加小心，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只是如今是与虎谋皮，若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这……” “微臣明白，皇上大可放心，若是微臣在此之前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微臣自己一力承担。” 见他已经这么说了，程景义也就不再劝阻。 这卢轩虽然是卢家的 人，但是能力出众，是一个不错的苗子，可惜了自己无法拉拢过来，不过留着对自己百利无一害。 下了早朝。 卢殷和卢轩父子两个人一同回家，全都无话。 最后还是回到家等萧朝云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才有了转机。 萧朝云怒视着卢轩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如此冲动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的话有多么危险？更何况睿王如今已经在朝堂上有了争议，你在陷入进去都话，那可如何是好？” 卢轩恭恭敬敬的对着萧朝云行礼问安说道：“母亲放心，儿子心里自有分寸。” 萧朝云干脆一摆手说道：“罢了罢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就不管你们了。” “总之明日出发，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卢轩点点头转身离开。 卢殷揽着萧朝云的肩膀说道：“好了夫人，何必操心呢？” 萧朝云回头怒视着他问道：“你也同样身为文官，为何不是你去？” 卢殷一愣，为了儿子安全把自己献出去了？ “夫人，我身为尚书，怎能去当说客。” “所以你就看着儿女深陷泥潭是么？” 卢殷这下子算是有苦说不出，还不如去当说客了 第409章 巧言令色 原本定下让卢轩亲自去南山一趟当说客，看看是否可以暂时讲和。 程景义为人太过小心翼翼，最难猜测帝王心，索性派了一位自己门下的官跟着一起去了。 叫常相安，今年刚高中的探花郎，模样甚是俊俏，投靠程景义之后一直碌碌无为，发誓要在这一次一鸣惊人在朝堂上弄到一个好的职位。 一路上这常相安一直在想办法和卢轩搭话，这位可是卢尚书家得嫡子，妹妹是睿王妃，母亲是萧朝云，背景不知道超过自己多少倍。 但是不管自己如何开口，他都是默默无闻，多说和自己点点头示意一下，从来不轻易接自己的话。 一伙人在路边凉亭稍作歇息。 常相安再一次上前去同卢轩讲话说道：“按理来说，卢大人是睿王殿下的大舅子，那南山土匪，也应该和卢大人算得上是亲戚吧？” 卢轩寻思了片刻之后点点头。 常相安坐在他身边倒了一杯凉茶，近距离看的话这位卢大人才是一个真正的美人。 甚至要比自己这个探花郎还要好看。 只是可惜了，实在是不爱说话，要是学会讨好上头的话，前程那是不可限量的 。 身旁跟着的人打趣说道：“探花郎怎么还看着别人出了神？莫不是被我们卢大人的姿色吸引住了？” 常相安没好气的白了他们一眼，都是一些粗鄙之人，自己也没理由和他们计较。 身为探花郎，笔试是一点，还有一点就是要俊美，多数的探花郎都是高攀了某个世家小姐才能龙腾虎跃一辈子。 然而今日却被卢轩给比下去了，知道自己样样不如他，容貌竟然还是不如他。 被众人这么一调侃，他更加的不服气了起来。 干脆大言不惭了起来，把之前想要讨好卢轩的事情抛之脑后。 “你们这些外行人懂什么？当年卢大人科举的时候都是一些简单的题，越来越难，到了我们这一年，已经比他们那一年较之难了不少。” 一起来的人都知道这个人是一个什么样子的脾气，一笑而过也不和他多说什么。 卢轩一碗凉茶下肚之后起身说道：“咱们也应该快一些过去了，时间不等人，莫要在此地方耽搁。” 众人纷纷起身，常相安看着这些人根本不听自己的话，愤愤不平的喝了一口茶跟着一起过去。 来到南山之后，卢轩回头和 他们说道：“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如果你们跟着一起的话会得不偿失。” 常相安寻思了片刻站出来说道：“这可不行，怎么能让卢大人独自一人犯险呢？既然皇上信任派了我来，那我就和卢大人一起过去。” 卢轩倒是也没多说什么，有他没他都一样，不过是说客罢了。 见卢轩沉默不语，常相安跟着一起往南山走。 跟着他们的人都无奈的目送他们离开。 “这位探花郎怎么好像和卢大人过不去一般？连这种事情都要争一争。” “你懂什么？这不就是年轻人心高气傲吗？让他们弄去吧，这种危险的事情只要不让咱们去就行。” “可不是嘛，两国谈判不斩来使，这也不是国家和国家之间的谈判和山上的那群土匪谈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没想到还有人抢着要去。” 这一路上常相安都在观察卢轩的脸色，见他一切如常四周也没有人便开口说道：“卢大人为何这么从容？难道您就不害怕那些土匪翻脸不认人？如果谈不妥的话，岂不是没命了？” 卢轩淡定的说道：“土匪也是人，更何况南山土匪从未做出欺辱百姓的事 情，相信他们还是有那么一席之地可以谈判的。” 常相安不屑的白了他一眼说道：“依我看，不是因为这个吧？” “卢大人之所以这么从容，是不是因为知道，睿王殿下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您怎么说都是睿王殿下的大舅子，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你会不知道？” 卢轩停住脚步忽然正色看着他说道：“常探花如今也算是朝堂命官，应该知道，祸从口出这句话是什么含义。” 常相安完全没放在心上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如今也就只有你我二人不是么？卢大人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不是那种喜欢谈论人的人。” 卢轩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个人往前走了一阵果然让人拦下了。 两个粗壮的人站在面前手中拿着刀刃，常相安默默的躲在卢轩身后，和刚才盛气凌人的模样完全就是两个对比。 “你们！哪来的！不知道这里是南山么？还敢随便上山！是不是不要命了？” 卢轩对着他们恭恭敬敬的拱手说道：“诸位稍安勿躁，我等是奉了皇上的命，前来和南山寨主商谈。” 面前的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不屑 的说道：“商谈？皇上好看得起我们啊，竟然让人来商谈，你叫什么名字？” “卢轩。” “卢轩？这个名字咋这么耳熟呢？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他身边的让寻思了一下子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急匆匆的说道：“不就是尚书府的嫡子，睿王妃的亲哥哥么？”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知道这个人暂时得罪不起。 便转头看向他身后的人，严厉的问道：“那你呢？你是什么人？” 常相安也不想在卢轩面前太丢脸，干脆挺直了身板说道：“我乃三甲探花郎，常相安，我……” “我管你是什么郎！你胆子不小啊！敢闯我们南山？是不是不怕死？” 常相安双腿发抖，为何刚才卢轩说的时候他们没这么问？ 见常相安不开口，卢轩淡定的说道：“此人同我一样，是今日说客，劳烦二位带路，我们想见一见大当家，商谈几句可否？” 他们两个寻思了一下子，决定先回去通报，让他们两个在这等着。 常相安见人走了才缓缓走出来摆弄自己的衣袖说道：“都是一些粗鄙之人，也就卢大人能和他们说上几句话，换了我是万万不能的。” 第410章 给扔出去 眼看着那两个人已经走远了。 常相安再一次审视起来卢轩说道：“为何那两个人对我和对卢大人的态度完全不同？” “难不成卢轩和那两个人之前见过不成？” 卢轩微微皱眉说道：“不曾见过。” 常相安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之后走到他面前说道：“这就奇怪了，难道这群不认人的土匪也知道卢大人的身份，不敢有什么不敬么？” 卢轩眨了眨眼，没有接话，常相安自讨没趣悻悻的站在一旁。 元宝亲自带着人下山看见他们两个人之后分外不屑：“就这？现在朝堂上的官员是不是一个壮实的都没有了？让两个瘦皮狗过来，也不怕被捶死。” 卢轩还未曾开口，常相安听着他们刚才的话心里不服气，开口说道：“朝堂排我们来是说客，那我们自然是文官。” “你们旧居深山之前好歹也是京城各路的人，怎么连文武官还分不清么？” 元宝被人如此看不起，第一次冲上前拽起来常相安的脖领子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常相安咽了一下口水，额头上大汗淋漓，双腿打颤。 他完全不敢直视元宝的眼睛，生怕那 砂锅一样大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 这一下子下去都话那嘴就算是不死，也肯定没了半条命啊。 常相安无奈之下看向卢轩：“卢……卢大人，救命啊。” 卢轩叹了一口气，对着元宝鞠躬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南山的三当家了吧？” 元宝松开常相安饶有趣味的看着他问道：“你听说过我不成？” “没错，南山个个都是好汉，曾堪比当年的梁山一百零八将，三当家元宝，为人魁梧，四两拨千斤，所以我猜测，你应该就是三当家了。” 简单来说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二话不说就想动手的那种人。 空有一身武力，要是到了战场上的人这种人必死无疑。 元宝听见这话自认为是恭维自己，也没读过几天书，哪里能明白卢轩的话里有话。 “算你有点眼光，不错，真不愧是睿王妃的亲哥哥。” 这句话被常相安敏锐的听在耳朵里面。 元宝给他们让了一条路出来：“走吧，我们大当家已经丰厚二位了。” 卢轩点点头，跟着他们走在后面。 常相安现在有些后悔了，这里简直就是一群野蛮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两国交 战不斩来使。 和他们讲道理要是可以讲通的话那才是真的不可思议。 卢轩来到大堂，看着上面年纪轻轻的男子先是一愣，随后说道：“见过大当家。” 叶枫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你们这些当官的到底烦不烦，之前抓了一个女子过来，结果就来了两个王爷，现在可倒好，还派过来了什么说客？” “是不是再过几日的话，那个九五之尊就要亲自过来和我说和了？” 常相安冷笑了一声说道：“大当家是不是太看得起你们了？你们不过就是区区土匪罢了。” “就算是当年和突厥讲和，也不值得皇上亲自出马。” 叶枫眯着眼睛往下看问道：“这位是谁？卢大人的跟班么？那可得好好教育一下了，未免太不要命了。” 常相安不堪受辱一般说道：“什么跟班？你们未免太看不起人了，我乃当今探花，常相安。” “哦，没听过。” “你！”常相安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看了看四周的眼色，把自己口中的话给憋了回去。 卢清欢三个人此刻正躲在平等身后。 她小声问道：“这个常相安是什么人？我为何从来没有 听说过？” 晋王解释道：“是今年的探花郎，刚刚中了三甲，得意的很，投靠了朝堂当了皇上的狗腿子，如今还没有封官就已经自认为高人一等了。” 卢清欢点点头，程景义派这么一个人过来，怕不是来当说客的。 估计是让他来看看情况，顺便监视卢轩才是。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叶枫打了一个哈欠说道：“都说探花郎是美男子，今日一件也不过如此，身为探花，长的还不如他身边这位呢。” 卢轩对这些恭维的话一直都是视若无睹。 所以没有开口，只是点点头示意，这话到了常相安这里反而是像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一般。 拿起手中的扇子指着叶枫说道：“你们，你们这些人简直就是粗鄙！我在诸位考生当中也算是模样上等，身为探花，何止要看模样？才高八斗才能高中三甲。” “二等无视朝堂落草为寇，如今还扣压了王爷王妃，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若是二等还想留下一个全尸的话，趁早把王爷王妃还来，若不然，今日的谈判算是免谈了吧。” 看着他居高临下的样子叶枫一时间有点算不清了。 好 像是他们来找自己谈判吧？怎么说的好像自己才是处于下风的人。 差一点就被他给带过去了。 叶枫回过神转头看向卢轩问道：“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卢轩摇摇头，彬彬有礼的说道：“今日谈判，并非威胁，大当家莫要多心。” 叶枫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摆摆手说道：“如此说来的话，也不需要那么多人谈判，来人啊，把这个什么郎，给扔出去。” “这等人在这，实在是脏了我的眼睛，污了南山的花草树木。” 元宝点点头，第一个上前拎起来常相安。 自己已经忍这个男子许久了。 常相安双脚悬空，尽管心里面在不服气，口中也不敢说出一个字。 卢轩这一次也没有替他开口辩解。 知道这些人不会伤了他的性命，干脆就由他们去了。 元宝自然没有客气，让人至少把常相安扔出三米元才罢休说道：“最讨厌得就是你们这圈文绉绉的人了，一点用没有，天天摆弄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诗词歌赋。” 常相安扶着自己得腰一瘸一拐的走回了营地里面。 对着里面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我要回京城，我要见皇上！” 第411章 两全其美 众人看着常相安回来的这么狼狈纷纷忍住笑意走上前搀扶他。 逐雨和追风全都留在营地里面等着程景郁等人回来。 眼看着这个人一瘸一拐的样子对视了一眼上前问道：“可有见到王爷？” 常相安捂着自己得屁股抬头看着他们两个问道：“你们是谁？” 搀扶他的人小声说道：“嘘，这二位可是睿王殿下 身边的亲信，说话注意一点。” 常相安这才稍微语气缓和一点说道：“这一次前去未曾看见两位王爷。” 逐雨皱眉问道：“没有看见王爷你为何回来了？卢大人呢？没有跟着你一起回来么？” “没有没有，谁知道卢大人为何可以相安无事，那群土匪把我扔出来之后就回去了，至于卢大人为何没有跟着我一起被扔出来，那就要问你们自己了。” 常相安话里有话的说道：“你们是跟在睿王殿下 身边的亲信，估计应该知道，为何卢大人可以相安无事。” 追风没有听出他这话的意思。 逐雨倒是先冷言冷语的问道：“常探花的意思是，这群土匪之所以没有轻歹了卢大人，谁因为我们家王爷，是么？” “这话可不是我说 的，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如果外面有人问起来，你可别赖在我身上。” 逐雨不屑的笑了笑说道：“这是自然，那些土匪和我们家王爷肯定是没有关系的。” “之所以不敢如此对待卢大人，原因很简单，卢大人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尚书府出身，妹夫还是王爷，换了谁都不敢怠慢，至于你，区区一个探花郎，到底是不是靠着自己实力走到三甲都是个问题。” “我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别玩弄自己那点小聪明了。” 说罢，逐雨便和追风转身离开，自己等着睿王等人回来。 常相安看着两个侍卫都敢这么对待自己，越想越生气对着搀扶自己的人说道：“快点给我准备最快的马车，我要回京城！” “常探花，您这样，要是在奔波的话，这身子……” “别管那么多了，总之快一点，我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和皇上说！” “是。” 常相安下定决心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越是看不起自己，自己偏偏越要让他们记住今日对自己的耻辱。 而卢轩这面一直等到元宝回来确认了常相安已经离开之后才开始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人要是在 的话除了会坏事以外怕是没有别的用处了。 卢轩对着身后的屏风说道：“人都已经走了，王爷王妃是否应该出来相见了？” 卢清欢听着这局王妃从他口中说出实在是别扭的很。 扭捏了几下走出来不好意思的对着卢轩嘿嘿一笑说道：“大哥，我们也不是有意躲着你，只是方才有外人，我等要是出来的话，会落人口舌是非的。” 卢轩也没有多说什么。 晋王摆弄着手中扇子说道：“卢大人真是好敏锐啊，我们躲得如此天衣无缝都能让你察觉，本王倒是有点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卢轩不慌不忙的说道：“因为大当家的眼神时不时的就会瞟向一旁，还是同一个位置，表情略带慌张，所以我才大胆猜测，或许王爷等人，就在中文歌屏风后面。” 叶枫不好意思的搓搓鼻子，偷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程景郁，鼓气说道：“我无非就是看了两眼罢了，哪成想被你发现了。” 卢轩看向卢清欢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好似在审讯一般。 晋王开口说道：“卢大人不用猜测，我等并没有和这些土匪有什么往来，这一次也确实是被他们扣下了。” 卢轩寻思了片刻，对着叶枫问道：“既然已经看见二位王爷和王妃了，不知大当家是否可以让我带走他们呢？” 元宝冷哼一声说道：“你以为我们南山是你家不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也不过就是一个说客，两个王爷来了都没走，你以为你来就能带走么？” 卢轩倒是也没有理会他。 看向叶枫说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大当家出身也算是高贵，应该知道，如果卡没了来使，意味着什么。” 叶枫皱眉冷语问道：“卢大人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到了南山，你们就是土皇帝，谈不上这么威胁不威胁，只是我来的路上想了一个万全之策，如果大当家肯的话，倒是可以保住你们南山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 叶枫听见这话深思熟虑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这一次朝堂来势汹汹肯定是要把南山拔地而起了。 之前那几次就算是父亲在世也说过了，无非就是事在人为，要是没有突厥那几次进犯还有南山地形优势的话，确实难以生存。 如今父亲死了，自己掌控南山肯定没有他那么游刃有余。 如果让这些兄弟陪着自己丧命实在是愧对父 亲。 元宝拍了拍胸脯说道：“你们这些人说话根本就没个准，我们南山个个都不怕死，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别想拿这个事情威胁我们大当家！” “没错！我们和南山共存亡！” 叶枫看着这些人五味杂陈了起来。 父亲临时之前也告诉过自己 一直这么劫富济贫也不是办法，南山虽好，有一点不行，就是距离京城太近了。 若不是他当初放心不下年幼的表哥也不至于在这个地方落草为寇。 如今过世，告诉自己找个机会，把南山弟兄分散了，好生安度一辈子即可。 如果可以的话，这倒是一个机会。 卢轩见叶枫有些犹豫，干脆直接说道：“这个法子可谓是两全其美，不仅不会伤了你们性命，还会让你们不用东躲西 藏，更无需担心朝堂追杀。” 叶枫诧异的看着他。 可以保住他们性命就已经很难了，要是能如此的话，何乐而不为？ 卢清欢扯了扯卢轩衣袖小声问道：“大哥，你是否真的有这个把握？你若是为了救我们出去如此说的话，大可以不必。” 毕竟这些人本性不坏这几日对自己以礼相待好吃好喝供着，不好意思骗人家。 第412章 空口白牙 卢轩皱眉看向卢清欢问道：“清欢你难道认为我是在乱说诓骗他们不成？” 卢清欢一愣，险些没有反应过来，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卢轩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好像自己真的说错什么话一般。 晋王悄声安慰说道：“你哥哥好歹也是一个读书人，你这么问他的话那就是对他得侮辱。” 卢轩可和刚才那个表里不一的探花郎不同。 最在意名节和承诺，他说出去的话，要是没有做到自己都会愧疚难安。 卢清欢拍一下自己的嘴默默的退到程景郁身边耷拉着脑袋好像一个做错事的猫一般。 程景郁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无妨，这些事情交给你哥哥就行了，咱们只需要看着即可。” 元宝第一个站出来质疑说道：“那个狗皇帝如今派兵浩荡的过来，分明就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一举歼灭我们南山。” “你也不会就是一个区区的小官罢了，就算是你去求情，难道那个狗皇帝能放过我们么？” 程景郁听见狗皇帝三个字的时候脸色明显舒服了很多。 卢轩面不改色的说道：“皇上下旨，我等自然不敢染指。” “既然如此 ，你又如何保证让我们全都平安无事？依我看，你分明就是糊弄我们，想着舅出去这几个人之后就相安无事了，回头就派兵攻打过来是不是？” 卢清欢难免替卢轩捏了一把汗，元宝这个人虽然是个粗壮汉子，未免有些太斤斤计较了。 说的到都很在理，话糙理不糙。 叶枫也陷入了沉思，这一点他不是没有想到，只是卢轩的为人他也听说过，年少有为还是卢殷一把调教出来的人。 是一个君子，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的话倒是有那么几分可信。 卢轩依旧面不改色的说道：“我确实有办法，只是答应与否，还要看你们，和……” 他缓缓看向晋王。 晋王浑身一颤，总感觉没什么好事。 “你……你看着本王做什么？本王可没有那么聪明，想不出来什么法子。” “王爷过谦了，不需要王爷去想法子，只是这件事情需要王爷点头才行，如果王爷答应的话，那一切都好说。” “哦？是么？只要卢大人可以想到法子的话，本王这面一切好说。” 如果真的有两全其美的办法，那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见晋王答应，卢轩转头 和叶枫说道：“我想单独和大当家说几句，不知大当家是否可以答应？” 叶枫点点头，两个人走到后院隔间许久不曾出来。 程景郁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悠哉的喝着茶，带着卢清欢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先坐下。 元宝和晋王两个人来来回回的在前面走了好几圈，全都是唉声叹气的样子。 元宝：也不知道那个姓卢的和大当家说了一些什么。 晋王：也不知道卢家那个小子到底需要自己干什么。 两个人纷纷叹息，卢清欢也跟着着急。 程景郁淡定的说道：“稍安勿躁，你哥哥既然敢这么说，肯定心里面已经有了成算。” “这个我知道，我只是担心，要是到时候他们这些人不同意他的做法，那该如何是好？” 程景郁递给她一块点心说道：“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事能比活下去更好的选择，更何况还是那种无忧无虑可以躲避朝廷追杀的情况更是如同登天一般。” “所以如今不管什么方法，只要可以两全其美，他们都会答应。” 卢清欢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 这几日在这里住着，她也看出来了。 这些人的 本性并不坏，无非就是被逼无奈才落草为寇，更多的都有妻儿。 要是朝堂真的派兵追杀，这些人必死无疑。 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才看见卢轩和叶枫并肩出来。 看着卢轩那表情上面可算是有了一点笑意，建瓯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成了。 叶枫摆摆手说道：“来人啊，带各位贵客下去休息，明日一早送他们下山。” 晋王刚要去询问，就见卢轩说道：“不急，回去再说。” 晋王也只能忍下自己心中的好奇，等到虎子给他们安排好了住的地方才一起来到卢轩这里。 只见他怡然自得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说道：“说起来，这件事情也不是我的功劳，应该感谢晋王殿下才是。” 晋王一愣，坐到他身边问道：“和本王有什么关系？本王一直都在外面等着你们出来。” 卢轩微微一笑问道：“根据微臣所知道的事情，那两个虎符，如今是在晋王殿下手中吧？” “在又如何？” “虎符可调动三军，也可调整军队，还可以增加士兵。” “是又如……” 晋王话到嘴边就停了下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卢轩。 “我说，卢大人，你不 会和那群土匪说，让他们弃恶从善，参军之后一切就都可以烟消云散了吧？” 卢轩笑着点头说道：“晋王殿下聪慧，确实如此，至于叶枫年少轻狂，带着几百个人参军，相信皇上到时候会给他封一个官位的。” 原来如此，这个法子倒是也好。 这些人当了兵，到时候自己的妻儿也可以安然无恙。 只是…… 卢清欢叹了一口气说道：“叶家的人原本就是为了远离朝堂，才落草为寇，没想到如今，又回来了。” 她不自觉的看向程景郁。 见他面色凝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想法，握住他的手会心一笑说道：“今天仔细的想了想，这样子我非常不好，最起码还能保住性命不是么？也算是落地生根了。” 程景郁点点头说道：“我未曾多想。” 他缓缓起身对着卢轩刚要行礼，卢轩手疾眼快去伸出手搀扶过去：“睿王殿下千万不要如此，我身为臣子，为君分忧，理所应当。” “如此粮草不空，不必死伤无数，是再好不过的了。” 他都这么说了，程景郁倒是也不好继续如此。 卢轩这个人情算是记下了日后想办法还回去就是。 第413章 告上御状 次日。 叶枫果然早早的安排好了人手送他们下山。 至于什么时候参军那就要看晋王多久处理好这些事情了。 把他们安排在镇国大将军手底下倒是一个很好的出路。 总是比落草为寇好一些。 卢清欢好奇的问道：“也不知道叶枫到底和那些人说了一些什么，让这些人肯入军营。” 程景郁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卢清欢说道：“父母妻儿，兄弟姐妹，都是弱点，抓其弱点才可让他们退步择优。” 卢清欢点点头，杏儿恋恋不舍的看了虎子一眼，和这个人拌嘴的时间久了忽然说分开倒是有点不习惯。 卢清欢看着那丫头一步三回头忍不住打趣说道：“你若是舍不得，我干脆明日就给你准备嫁妆，让你早早的嫁过去怎么样？” 杏儿脸蛋刷一下就红了起来，跺脚说道：“王妃！您现在怎么都开始拿奴婢打趣了？” “再说了，他那个粗汉子，凭什么让他嫁给他啊？” 卢清欢挑眉说道：“他？这个他是谁啊？我刚才可没有说让你嫁给谁，看样子我家杏儿如今已经有了心上人啊。” 杏儿知道自己说不过卢清欢，干脆别过 脸不开口。 卢轩等人全都看着她们两个说笑无奈的打趣。 一晃来到了营地前。 逐雨和追风两个人日夜颠倒的在这等着，看着他们回来赶忙迎了过去。 程景郁对着他们二人点头示意，随后说道：“准备好马车，即可回京。” 逐雨嗯了一声赶紧去操办。 晋王也招呼了一下众人说撤兵。 卢轩四下找寻了一圈之后问道：“常探花呢？” 其中一个士兵上前说道：“回大人的话，常大人昨日回来之后就赶紧让人准备马车，说要回京和皇上说一些事情，急匆匆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卢轩剑眉微蹙，神色不安，总感觉这个人没安好心。 卢清欢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大哥，是有什么事情么？” 卢轩摇摇头，想到卢清欢如今有了身孕，这些事情更加不适合通女子说，便一笑而过了。 卢清欢知道他这是故意隐瞒也就没有多问，准备好了马车，众人便打道回府。 卢清欢靠在程景郁身上感叹这几日的思念。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忧愁问道：“尽管已经想到了对策，你觉得皇上真的会认可他们参军么？” 就算是晋王拿着虎符打着招兵买马的称号把他们带入镇国大将军手底下，但是实质上还是需要皇上开口才行。 “事已至此，不必多想。” 好似有程景郁在身边，便不会再害怕任何事情，卢清欢靠在他肩膀上缓缓闭上眼睛。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找了一个客栈稍作休息，明日就可到达王府。 两日后，朝堂上。 程景义看着程景郁和晋王点头笑道：“可以看见二位贤弟平安归来，实在是万幸。” 晋王先站出来开口说道：“确实如此，劳烦皇上牵挂了，臣等一点事情都没有，南山土匪虽然跋扈却也以礼相待，还算知道一些规矩。” 程景义眼神忽闪忽现了一些别的情绪缓缓开口说道：“如此说来的话，这几日二位贤弟被扣压在南山，反而和那些土匪交往亲密了？” 晋王顿时就听出来这话里有话了。 奈何这一行人已经被自己收入麾下，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皇上说的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些土匪为人还算不错，和微臣也算是合得来，至于亲密二字，那是不敢当。” 程景郁始终沉默不语。 还是常相 安站出来开口说道：“晋王殿下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原本您就是受牵连才被扣压，按理来说，这些土匪就算是要和人亲密，那也应该是和睿王殿下才是啊。” 程景郁冷眼射了过去，常相安顿时不敢再开口说话了。 反过来一想，如今是在朝堂上，他程景郁就算是在嚣张，难道还能在这个地方对自己怎么样不成？ 为了讨好皇上，如今的常相安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趾高气昂的说道：“这天底下谁人不知那南山土匪和睿王殿下的关系？” “他们做事情一向都是和朝堂对着干，就算是皇商都敢劫持，草芥人命更是不在话下，如今卢大人只不过就过去说了那么一会话。” “结果二位王爷就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这……怕是有点难以服众吧？” 程景郁冷语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再说本王同他们，同流合污，私相受贿了么？” 常相安贼笑一声对着程景义说道：“皇上，这话可不是微臣说的，这话是睿王殿下自己说出口的，和微臣没有一点关系，皇上可要为微臣做主啊。” 程景郁双手紧握，此刻若不是在朝堂上 ，这个人怕是已经被抹脖子了。 萧朝华看着这几个人的情况感觉格外热闹。 早就知道这个探花郎不是什么好人，如今看来胆子倒是不小。 敢在这如今落程景郁的脸面，看样子是打算抱紧皇上这个大腿了。 只是可惜了。 正所谓山高皇帝远，哪怕他活在京城，怕是也要难逃一死了。 程景义思索了片刻，为难的说道：“前几日，常探花回宫，同朕说，卢学士去往南山，那些土匪对待你，和对待他，完全就是两个态度，这件事情是否属实？” 卢轩倒是也没有隐瞒，认真的点头。 “那这倒是奇怪了，你们二人一起去商谈，为何他们对你恭敬有礼，对到常探花确如此粗鲁？” 晋王不屑的切了一声。 自己现在算是知道那个半男不女的家伙那么早就急着回京城是为什么了。 弄了半天是来皇上面前告状了。 还真是恶心！这等事情怕是三岁小孩如今都做不出来了。 此等小人还成了三甲，这科举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不如。 如今什么人都能上朝为官，先帝死不瞑目啊。 晋王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心里无限感慨。 第414章 招兵买马 常相安得意的看着他们，这一次就算是他们把天说出来一个花，也没有办法洗脱自己。 程景郁盯着常相安此刻的深情，已经把想让他怎么死想了好几遍出来。 现在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朝为官。 这等人竟然还是三甲？怕不是走后门了吧？ 这件事情过后必须好好查查了，科举作弊，那可是死罪。 程景义也在用审视的眼神看着他们。 卢殷始终沉默不语，他知道，这些事情对于卢轩来说，都是小事，他自己一个人可以解决，不然的话就不配做自己的儿子。 只见卢轩对着程景义深深地鞠躬说道：“微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哦？那你说说，这喜从何来？” “回皇上的话，在此之前，微臣有几个问题想问问皇上，不知皇上是否可以帮着微臣解答困惑。” 程景义点点头稍微有点不耐烦的说道：“你问。” 卢轩这么说肯定就是已经有了对策，不管自己怎么说他都有绝对的把握这也就是自己为何不想和他们卢家成为对立方向的原因。 幸好，是自己坐在这个龙椅上。 程景义此刻也忍不住有点感叹。 卢 轩淡然的看向常相安问道：“既然常探花已经和皇上说明原委了，不知是否有把那一日商谈的全部过程说出来？” 常相安眼神飘忽不定说道：“这……商谈分明就是卢大人的事情，我早早的就被那些野蛮人给扔了出来，何来知道一说？” 卢轩见他心口不一脸色慌张，就知道这些人其实没有说实话。 “商谈，就是应该先商量后谈判，更何况当时有三个人质在哪去土匪手上，微臣本就应该以礼相待，皇上觉得呢？” 程景义没有说话，就算是默认了。 卢轩把那一日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包括常相安是怎么夸赞程景义的，还有他是如何挑衅南山土匪的。 说完之后卢殷冷哼了一声说道：“真不知道常探花这是打算救王爷，还是逼着那些土匪撕票啊。” 常相安急忙辩解：“我无非就是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罢了，那些土匪原本就是将死之人，和他们为何要客气？” “更何况，二位王爷身份尊贵，他们那些人怎么敢对王爷和王妃做什么呢？” 卢轩也没有理会他，对着程景义继续说道：“那南山土匪确实一开始也没 有打算对王爷和王妃做什么，只不过常探花那些话说完之后，可就难免了。” “你！卢大人，我知道你年少有为身居高位，但是也不能含血喷人啊！我说那些话原本就是为了朝堂的颜面着想，再说了，你为何觉得那些土匪不会对二位王爷做什么呢？” 他忽然眼神上下打量阴阳怪气的说道：“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是我等不知道么？” 说来说去，常相安又把事情转到了这里。 好似今日卢轩等人要是不说出一个所以然的话就一定和这些土匪有关系似的。 卢轩淡定的对着程景义说道：“这也正是微臣要和皇上道喜的地方所在。” “那南山土匪如今已经归入朝堂，目前晋王殿下已经拿着虎符把这些人全部收入军营，现在就在镇国大将军的旗下。” 这样的话一切也都说的通了。 为何那群土匪抓了卢清欢却不敢动弹一分一毫，扣压程景郁和晋王也是因为想要参军的话倒是也有情可原了。 不仅解决了卢清欢清白一事也撇清了程景郁和他们之间的嫌疑，毕竟让他们进入军营的可是晋王。 这一点也是程景义没有想到的，这卢 轩确实聪明，这个主意怕是他给那群土匪出的。 不过仔细一想，不用征兵就有好几百号人入了军营，也是一件美事。 还解决了南山土匪，算得上两全其美。 卢轩也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才格外游刃有余，程景义是不会拒绝这么好的利益。 见皇上不开口，常相安担心事情会有转机，继续说道：“皇上，这怕是不妥啊！晋王殿下私自把这些烦朝堂的人纳入军营本身就是不合理的事情，怎么说也要先禀告皇上才是啊。” 程景义微微皱眉，要是这件事情是程景郁干的要是好弄，只是晋王这个不讲理的，黑的也能说成白的，这不是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么？ 晋王听见这话果然不乐意了。 直觉走到常相安面前说道：“怎么？本王做事情难道还需要和常探花说一声不行？连这个都需要和皇上告一状么？” 常相安扯了扯自己衣领端正姿势说道：“晋王殿下这话客气了。” “您这么说不是折煞微臣了么？再说了，微臣说的原本就是这件事情应该先和皇上说才是，晋王殿下可千万别扯到微臣身上。” 晋王也不是一个吃素的。 冷 笑了一声说道：“哦？这么说的话，皇上还得听常探花的话了是么？这有些事情根本不用皇上去官去听，常探花这么一说，皇上还不得不过问了是不是？” 常相安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皇上，微臣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随后又转头对着一脸不屑的晋王说道：“王爷何必如此侮辱微臣？” “怎么？难道本王说错了么？皇上当初把两个虎符给本王的时候就已经说了，大。大小小的事情让本王做决定就是了，本王少了一些死伤，多加了几百个将士，皇上不想办法奖赏也就罢了，难道还要听常探花的话，惩罚本王才行么？” 只是后面这一句话，就已经把常相安压的喘不过气。 若是说一句实在的话，打从一开始常相安就没有把晋王这么一个放荡不羁的浪子放在眼里。 不过就是一个靠着自己母亲身世显赫才混到现在的王爷罢了，自身一点本事也没有。 皇上也根本不看重自己这个兄弟。 要是说能力的话，自己或许都要强他好几倍。 没有想到，论到气势，这位晋王也是丝毫不弱，如今看来自己竟然一点反驳余地都没有了。 第415章 军营训兵 “微臣……微臣不敢。” 常相安此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嗓子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程景义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大手一挥说道：“罢了，既然如此的话，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晋王有功，替朝堂招兵买马解决了一大祸害，应该奖赏。” 晋王嘿嘿一笑反而说道：“皇上微臣认为微臣做的这些不过就是分内之事罢了，要是真的要奖赏的话，就赏赐那南山土匪大当家一个职位吧。” “怎么说人家都是带着几百号人来到军营，要是想让他们服众的话，最好还是如此。” 朝堂中人瞬间开始议论纷纷。 常相安也挑唇说道：“晋王殿下一张嘴就是一个职位，凭什么？就因为他带着人归顺了么？晋王殿下不要忘了，人家原来可是一方霸主。” “更何况，要是因为这样的话就给他一个职位，这和买官卖官有什么区别？” 晋王笑而不语，眯眯眼看着他。 这个人实在是有些讨厌，也难怪卢轩一个字都不想和他说了。 诸位朝臣也开始小声说道：“难怪晋王当初不得先帝疼爱，这等想法也说的出来？ ” “你懂什么？晋王一直都是如此，有这种想法也正常。” “可不是嘛，要不是因为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他或许就要和那带病的安王一样可以不用上朝了。” 晋王面对身后这些人的议论纷纷全都充耳不闻。 这些话就相当于当着安王面说他体弱一般，早就已经习惯了。 程景义咳咳嗓子，众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朕仔细一想，晋王所言有理，如果说来的话，那朕确实应该嘉奖叶枫才是，就封他当一个副将吧，带领他自己所掌管的那几百人即可。” 丞相微微皱眉说道：“皇上，这样的话怕是有些不妥，直接封为副将，若是有朝一日他们再一次起了反叛之心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等的就是这句话。 “丞相说得对，这一点朕也想到了。” 他忽然看向程景郁说道：“那这件事情就交给睿王来做了。” “这些人原本就是土匪，兵法规矩一概不知，要是让他们听话还是需要有人训练才是。” “睿王文武双全，和那叶枫还有牵连，这件事情教给你再合适不过了，希望睿王不要让朕失望啊。” 程景郁二话不说先答 应下来了。 此刻要是有一点犹豫的话就证实了叶枫他们并非真心投靠。 程景义这么做也算是把程景郁和那群人绑在一起了。 如果真的按照丞相的话，有朝一日他们再一次谋反的话，睿王也难辞其咎了。 而叶枫也好顾及程景郁，他就算是真的有那个想法也得咽下去，要不然遭罪的不仅是他们，还有程景郁这位无法离开京城的王爷。 卢轩见事情已经有了起色，便默默的退下了。 晋王冷笑了一声没有开口，这一招真绝啊。 常相安还有些许不服气，还要开口，就听见程景郁说道：“微臣遵旨，还有一事微臣希望皇上允许。” “还有何事？”这几个人是不是商量好了？为何事情这么多？ “微臣觉得，如今皇上刚刚登基不久，科举挑选人才固然重要，但是也要稍加注意才是，当年先帝挑选人才十分苛刻才有了今日盛大的景象。” “若是皇上太过随意忽视科举的话，那难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混入朝堂，扰乱朝纲。” 常相安双手死死地扣进地上。 哪怕心里面知道程景郁说的就是自己却也不敢反驳。 众人也都 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有的人暗自叫好，有的人则是认为这睿王未免有些太嚣张了，这不是就是在职责皇上做的不如先帝好么？ 程景义和程景郁两个人四目相对，互相之间好似有电光火石一般的碰撞，空气中弥漫的气息让诸位大臣不敢言语。 最后还是晋王出来打圆场说道：“皇上莫要怪罪，八弟说话一直如此，您也是知道的，他也是为了让您可以安枕无忧一些才直言不讳。” 说罢便看向程景郁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也是，这些睡觉去私底下和皇上说就是了，何必拿到台面上呢？” 换了别的时候他实在啊不爱管这些事情。 自从上一次孙家一事过后总是觉得自己好想和睿王府离不开了一样。 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下了早朝，晋王本来想问问程景郁打算如何训兵，却看见常相安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 心里来了性质，走过去咳嗽了一下。 领教了这位王爷的嘴皮子之后常相安也不敢怠慢了。 对着他行礼问安说道：“微臣见过晋王殿下，不知殿下有什么事情找微臣啊？” 晋王也是有些不习惯，还 以为他会继续和刚才一样嚣张跋扈。 没想到怂的这么快，识时务者为俊杰，还算他聪明。 “没什么事情，只是本王未曾和常探花说过话，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常探花真是长了一张好嘴啊。” 常相安没听出来晋王语气里的阴阳怪气。 以为晋王这是有意拉拢自己，得意一笑说道：“晋王殿下说这话，让微臣情何以堪？” “不过说起来嘴皮子，微臣这不错就是皮毛罢了，哪里比得上晋王呢？” 原本他是打算拍一下晋王的马屁。 没想到晋王忽然变脸问道：“哦？你这是再说本王巧言令色喽？” “不不不，微臣不是那个意思。”常相安瞬间慌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本王说你表里不一，心口不和，你却说本王更胜一筹，那你不是再说本王，是再说什么？” 常相安哪里知道他刚才说的是这个意思。 刚要跪下赔礼解释就听见晋王说道：“来人啊！把这个人带下去，打二十大板，目无王法，还敢藐视王爷，谁给你的胆子？” 常相安有苦说不出，还没等解释就让人捂着嘴吧带走了，就在大殿门口，被众人看着拖走。 第416章 难以服众 晋王做事情一直都是随心所欲，得罪了程景郁还能暂且给你一个痛快。 要是得罪了他，那就等于活着受罪了。 晋王寻思了许久，如今土匪的事情也算是有所解决，自己手中这两个虎符早晚都是一个祸害，还是到时候找个机会把这烫手山芋还回去吧。 程景郁回到府内。 原本愁容的面色在看见自己妻女的那一刻也都烟消云散了。 见悠悠正在后花园扎马步，卢清欢则是坐在凉亭里面绣花，做的正是一个红色的小肚兜。 想当年她也不会这些东西。 但是自从有了悠悠之后不会也得会了，孩子还小当时家里面又穷，自己带着孩子什么东西都要仔细一些，这些针线活自然也就学会了。 程景郁身上的朝服都没有换走过去问道：“这些事情何必自己上手？若是受伤了该如何是好？让下人去做就是了。” 卢清欢微微笑着说道：“自己做的到时候孩子出生了用在身上我也安心一些，更何况做针线的偶尔伤到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她看着程景郁身上的衣服格外刺眼问道：“怎么不把衣服换了再来？” 又见他没有开口，面色 沉重，干脆放下手中的事情问道：“是不是今日在朝上出了什么事情？还是南山那面的事情皇上有所顾及？” 程景郁摇摇头说道：“都不是，这件事情反而进行的格外顺利一些。” 自己甚至觉得程景义好似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一般，表明一丝一毫的反应都没有。 这个人装人装的习惯了，根本无法从他脸上猜测他的想法。 只是未免太平静了一些。 “那为何……” 卢清欢话刚问到一半，程景郁就自己把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并非是他不信任叶枫他们，只是那些土匪桀骜难驯，更加不喜欢皇室中人，尽管自己和叶枫关系匪浅，但是让自己去训练他们教导规矩简直比登天还难。 卢清欢耐心的安慰程景郁说道：“难不成你是对自己的不信任么？觉得自己管理不好那群人？还是担心有朝一日他们之中真的会有人带头谋反叛变？” 程景郁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说道：“荒唐，此等机会如此难得，他们何来不珍惜之礼。” 这倒也是，继续落草为寇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见得了天日，自己的孩子妻子也只能日日提心吊胆。 他们如今 就算是战死沙场都不能再走回头路了。 卢清欢继续拿起手中的针线说道：“你自己心里都明白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再叛变了，又何必担心？” “好赖都要留在军营过下半辈子了，他们也不傻，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前期或许真的会桀骜不驯一些，这就要看你自己是否可以镇压得住他们了。” 卢清欢担心程景郁会没有斗志，后面还加了一句：“当年我小舅舅掌管上万将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你可别被比下去了。” 程景郁起身说道：“笑话，本王何来不行一说？” 话落，便向屋子里面走去换衣服。 卢清欢看着他那一张俊俏的脸上带着满满的斗志就觉得格外好笑。 杏儿站在身后帮着卢清欢挑选银丝说道：“王妃还真是了解王爷，知道这么说王爷肯定会心里不服气，到时候训练起来也不会心慈手软。” “就算我不说，他也不会手软，咱们家王爷本身就不是一个心善的人。” 程景郁当初可是有活阎王称的人。 他年幼的时候就曾自己一个人在大理寺看着犯人被凌迟处死眼睛都没眨一下甚至津津乐道。 这等人怎么可能会因为 这些事情烦忧呢？ 或许自从正视了自己的感情有了妻女之后，确实有什么东西在发生了改变。 而叶枫那面也早早的得到了消息。 皇上并未像晋王说的那样给他一个职位让他管理他手底下的人。 他现在的身份同普通将士一般无二。 叶枫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能有这个结果对于自己而言已经很不错了，总比在山上天天提心吊胆强一些。 就算是父亲还在世的时候也不能保证有朝一日是否还能守住南山，自己更加没有他的谋略和智慧，与其带着兄弟们等死，不如另想办法重见光明。 反而其它人不愿意了。 第一个说话的就是元宝，在叶枫的帐 篷里面直接起身说道：“呸呸呸！这个狗皇帝，果然心思不正，竟然让咱们大当家的做一个大头兵，他也不想想，就算是派了睿王过来，难道咱们会安心听话？” “就是，我看啊，他们就是故意的，没准一开始就说好了呢？” “咱们怕不是被那个姓卢的小子给骗了，他们这兄弟几个人分明就是想把咱们收入囊中。” 这些人早就忘了当初是怎么彻底惹上程景郁的了。 叶枫摆摆手说 道：“行了，这些事情以后都不要再说了，你们还当现在是在南山么？” “皇上就是皇上，以后不要乱说话了，当心掉脑袋。” 偏偏这个时候元宝来了狠劲说道：“掉就掉了，难道老子还会害怕这个么？” “大当家的，您要不还是听我的，在这活的憋屈不如回去继续落草为寇，您就是山大王，活的逍遥自在何必低人一等？” 元宝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糙汉子。 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那种，哪里会体会别的兄弟苦楚。 他这么说了之后许多人全都闷声不语。 好不容易可以大。大方方的生活了，忽然说回去，很多有家室的人全都沉默了。 元宝见这一次没有人跟着自己一起说，四下看了看质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怎么？难道你们都觉得如今的生活比之前在南山好不成？” 其中一个人蔫声细语的说道~“三当家的，少说几句吧，如今也不是不好，至少妻儿都可以正常生活，孩子也能上学堂读书了。” 元宝气的青筋暴涨说道：“放你娘的屁！” “难不成大当家在南山亏待了你们家人不成？你们说话为何不摸摸良心！” 第417章 各种挑衅 一句话把那些人说的不知道如何对答。 倒不是说在南山过的不好，只是为了家人着想，还是这样妥善，不必日日提心吊胆。 见全都不开口元宝觉得自己更加有理，愤愤不平的说道：“如今的生活分明就是寄人篱下。” “要我说，不如直接走了，何必在这给他们当下人。” 叶枫皱眉说道：“你先坐下，如今咱们是兵，何来下人一说？更何况此刻你赤 裸裸的说要走，岂不是失信于人？咱们虽然是倭寇出身，但也不能言而无信。” 若是这个时候军营里面出现变故，那吃亏的不是他们，就是程景郁等人了。 这一次他们算是彻底连在一起了。 叶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总感觉给表哥惹了什么大.麻烦一般。 此刻，在帐 篷外站着的逐雨已经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和王爷猜的没准，这里面现在就已经有人带着谋反之心了。 那个三当家从自己第一眼看见就觉得不是一个善茬，真是棘手啊。 碰巧这个时候元宝撩开帐 篷的帘子，和逐雨面对面看见了。 他上下打 量了一番阴阳怪气的说道：“呦，这不是睿王殿下 身边的狗腿子么？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说话？还是说像你们这些人全都喜欢站在外面偷听人家说话？” 逐雨也懒得和他计较，别看他人高马大，逐雨轻轻一推就让他靠在一边了。 “我来替我家主子传话。” 元宝依旧不屑的说道：“该说不是狗腿子，你家主子不过就是一个王爷，以为自己是皇上么？还传话，拿你当太监用了吧？” 逐雨原本就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程景郁那面特意交代，今日莫要和他们起冲突。 自己双手握拳忍了下来。 叶枫起身走过来问道：“睿王殿下可是有事情让你来说？” “没错，主子说了，皇上那面有话，让你当副将，他不在的时候这些人就交给你保管，务必看好才行，莫要让他们惹是生非。” 到底还是土匪出身，有些事情不叫带一下不行。 叶枫点点头，心里面也好似有一块大石头落下。 元宝得意洋洋的说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咱们大当家就是一个当将领的料，要是别人来管咱们的话，我还不一定听呢。” 他走上前拍了 拍逐雨的肩膀说道：“小子，回去给你们王爷带进去，算他识相，干脆明日也不用来了，我们自然会听大当家的话。” 逐雨默默的咬着牙关，原本想着听王爷的话暂且忍下来。 但是这个人实在是有点太欠揍了。 逐雨直接抓着他的手来了一个四两拨千斤，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撂倒在地上了。 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蔑视他说道：“此时是在军营，可不是南山，何来的什么当家不当家之分？” “我奉劝你一句，要谨言慎行，若是王爷来了你还是如此不知分寸礼数的话，当心军法处置。” 说罢，逐雨对着叶枫点点头便离开了。 元宝踉跄的起身扶着自己的腰，这个小矮子看着瘦小，力气倒是不小。 这一下子险些给自己的腰摔断了。 身边的人把元宝扶起来说道：“三当家，您没事吧？” “我？我能有什么事情？你认为就凭睿王身边的那个小矮子能把我怎么样么？刚才我也就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被他偷袭罢了！” 叶枫无奈的摇摇头上前说道：“行了，如今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你也确实应该知道谨言慎行，所谓 祸从口出，如今不是在南山，说话办事都要格外小心一些，你们听见了么？” 被叶枫教育了一顿之后元宝也只能不满的说了一声是。 不过要是想让他服众的话，就要看睿王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拿什么军法压他们土匪，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逐雨带了话回去之后，程景郁在书房内查阅兵法问道：“如何？” “和王爷猜的没错，军营之中果然有一个人处处作对，早就已经有了谋逆之心。” “哦？可是之前掳走王妃的那个？” “正是。” 程景郁挑了一本古文在手中查阅了起来。 早在一开始卢清欢被掳走的时候自己就觉得这些事情实在是巧合的不行。 为何卢清欢刚刚出门就能被带走，为何他们会认定此人就是睿王妃。 为何那些人好似很快就知道了程景义要派兵镇压南山。 为何一切好似都很顺利，却又好似都在意料之内。 程景郁放下手中的书说道：“王妃那面如何了？” “王妃？属下不知。” 怎么好好的忽然说起来王妃了？ 程景郁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让他先下去了。 逐雨有点摸不清头脑，为何感觉王爷今日有 点怪怪的。 次日。 卢清欢给程景郁收拾好了行装，看着面前英俊的男人卢清欢忍不住笑了笑。 没想到自己在这个时代还能有如此俊俏的夫君。 程景郁看着她傻笑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今日去军营练兵，一切务必小心一些。” 程景郁笑着说道：“你若是在府内无聊，可以和我一起去。” 卢清欢一愣，一起去？他在说什么？ “这个……怕是不妥吧？怎么说我都是女子，军营里面有规矩，不是不允许女子入内么？”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历朝历代也不缺乏女将军。” 卢清欢仔细一想，程景郁这么说绝对是有缘由的，至于他要做什么自己暂且有些猜不到。 卢清欢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说道：“这样也好。” “最近天气有点凉，你带着身边人一起去，也方便照顾你。” 身边人？ 卢清欢好像知道他的心思了，会心一笑说道：“放心吧，我肯定带着她们陪我一起就是了。” 之前冬冬身上还有伤，如今倒是也好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跟着她过去也算是刚刚好。 程景郁这个家伙，这种事情还和自己打哑迷。 第418章 军营叫嚣 卢清欢吩咐杏儿去叫冬冬过来，自从卢清欢从南山回来之后就没有怎么见过她。 她由始至终都一直在埋怨自己当初没有保护好卢清欢。 身为萧朝华身边的人，却只有这点本事，实在是丢了国公爷的脸。 杏儿来到冬冬门前，犹豫了一下之后敲了敲门说道：“冬冬，王妃叫你过去一趟。” 说实话，这几日王妃之所以没有叫冬冬过去也是为了让她好好养伤。 也不知道这个丫头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始终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 冬冬穿戴好自己身上的东西，走出门去，脸上的面纱忽隐忽现衬托出她那张苍白美丽的脸。 杏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又何必自己心里面过不去呢？王妃也没有怪你。” 冬冬冷漠的说道：“先去看看王妃吧。” 杏儿也是无奈，只能如此。 卢清欢坐在屋子里面研究肚兜上面绣些什么才好。 见冬冬来了也没放下手中的事情，漫不经心的问道：“身子怎么样了？这几日是否有好一些？” 冬冬抿抿嘴，小声说道：“多谢王妃牵挂，已经好很多了。” “那就好，一会王爷要去训兵，你们同我一 起去，在家里也是无趣，不如过去瞧瞧热闹也好。” 说罢，卢清欢便要起身收拾。 冬冬闭上眼睛好似下定决心一般，跪在地上说道：“奴婢无能，还请王妃责罚！” 卢清欢看着她此时得样子忽然说道：“我前几日回来的时候听他们和我说，你当时脸上的面纱已经不见了是么？” 冬冬不明白她为何说起来这件事情，点点头没有开口。 “听他们说你摘下面纱的样子格外好看，要不是因为浑身受了伤，脸上没有血色的话会更加美丽，为何不摘下来呢？怕见人么？” 冬冬越发不懂了起来。 “如果王妃不喜欢奴婢带面纱的话，奴婢自会摘下。”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想告诉你，当日的事情，我全然不在意，我亲眼所见你为了保护我多么拼命，只是可惜了自己未曾看见你的真容。” 听了卢清欢的话之后冬冬寻思了片刻，把自己的面纱摘了下来。 卢清欢看着心里面也欢喜说道：“如此甚好，舍去之前的事情吧。” “你们几个都好好打扮打扮，跟着我去看王妃训兵。” 春春有些摸不着头脑说道：“为何去看王妃训兵，咱 们却要好好打扮？” 杏儿瘪瘪嘴说道：“听王妃的话就是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程景郁先一步来到军营。 叶枫早早的让人站在擂台前面等着程景郁到来。 程景郁等人坐在擂台侧的棚子里面，看着这一批涣散的人。 冷眼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元宝身上。 他看着程景郁的眼神可不单单的是不服气，甚至还有一些敌意。 叶枫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那些人紧忙说道：“都好好站着！和没长骨头一样像什么样子？也不怕让王爷看见了笑话！” 元宝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说道：“大当家。” “叫副将。” “成，叶副将，何必这么紧张呢？说起来睿王殿下也不是正经杀敌的人，这要是齐国公来训练咱们的话，我们也不会如此。” 叶枫知道自己没办法和他正常对话，干脆就不吱声站在前面等着程景郁点兵。 今日是训兵第一日，程景郁让逐雨和追风去拿着名单挨个点。 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把这些人点全。 此时卢清欢也带着人走了过来。 如今已经有些显怀了，她走路也要注意一些肚子。 那些土匪原本就是沾了荤腥的人 ，如今看见几个漂亮的姑娘走过来更是目不转睛。 特别是卢清欢，当时在南山想见一眼都不得行，如今看见了更是挪不开眼睛了。 如此美艳动人，怪不得可以让睿王单枪匹马来到南山要人。 元宝则是盯着冬冬感觉眼熟，指着她说道：“这不就是那天跟着王妃的丫鬟么？会武功那个。” 又见她姿色上等，心里悔恨不已。 “可惜了，早知道当时就让人下手轻一点了，还以为她走路带着面纱是因为长的丑恶，没想到如今貌美。” 元宝心里那叫一个后悔。 冬冬此刻也已经注意到了那些人。 只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一日都是什么人把卢清欢掳走的，心里面愤恨不已，要不是因为此刻这些人已经入了军营，自己绝对要杀了他们泄愤。 卢清欢走到程景郁身边坐下说道：“已经开始训兵了么？” “还没，刚点人数。” 逐雨走上前说道：“回王爷，少了三个人。” 程景郁一听少了人，起身走到擂台之上，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少的是什么人？” “回王妃，少了周哲，周寻，周斯三个人。” “哦？这三个人是兄弟么？” 叶枫上前说道：“回王爷的话，这三个人是亲兄弟，同出一胞。” 三胞胎啊？ 来这个地方之后双胞胎都是难得一见，更何况三胞胎。 卢清欢倒是来了性质，想瞧瞧这三个人。 这三个人原本就是跟着元宝的。 知道元宝最不喜欢这些人，他都看不起，他们这些小的为了讨好元宝今日知道程景郁要来也就故意在营地里面睡觉。 程景郁震怒之下说道：“来人啊！把这三个人给本王压上来！” 叶枫见程景郁动怒，也不好说什么，军营里面的规矩自己还是知道的，这三个人怕是要不好了。 元宝还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说道：“多大点事，不过就是晚起了一些而已，王爷位面也太小题大做了。” 逐雨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一记飞刀过去划破了元宝的脸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逐雨便说道：“王爷还在上面说话，你身为将士，何德何能随便插嘴？” 元宝摸了摸自己的脸，看见上面的血迹略有不服，看见叶枫瞪着自己也就只能稍作隐忍。 眼看着那三个人被压了上来身上衣服还未曾整理好，露着上半身肌肤，下 身裤子也是吊儿郎当。 第419章 杀鸡儆猴 看着这三个人还是一副慵懒的状态程景郁全程黑脸。 卢清欢坐在一旁磕着瓜子感叹，要是按照程景郁的脾气，这三个人怕是要半条命扔在这了，严重的话可能要当场丧命。 这是他第一日训兵，杀鸡儆猴，这三个也是蠢的，非要赶这个时候惹他，何必呢？ 周寻睡意朦胧的跪在地上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眼前的人。 “呦，这不是睿王殿下么？您这是干什么啊？如今天色还早呢，就把兄弟几个人全都叫出来了，这不是折腾人么？” 逐雨皱眉抬起手上去直接照着周寻的脑袋狠狠地拍了一下说道：“不得无礼。” 周哲身为大哥看见有人对自己兄弟动手，回头对着逐雨呸了一口说道：“你个狗腿子凭什么对我兄弟吆五喝六的？我告诉你，如今我们可是正经将士，你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随从。” 逐雨抬起头压根没正眼看他。 周斯也是一个脾气不好的，看向擂台下面的元宝和诸位弟兄直接说道：“你们也是一群怂货！怎的全都出来了？人家一叫就变得规规矩矩的了，真是丢人！” 程景郁转动着手中的扳指，淡然的看向他们 说道：“军中规矩，将士不得晚，意思就是，军令如山，任何将士不管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到了军营都是一样的，你们为何来的如此之晚？” 程景郁还算是讲道理，给了他们一个解释的机会。 虽说军法严格，如果有一个正当的理由，还可以从轻发落。 周哲扬起脖子桀骜不驯的说道：“不过就是昨日夜里睡的稍微晚了那么一些，今日早上没有起来，王爷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呢？” “这些也不过就是一群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王爷日理万机相信一定不会计较对吧？” 程景郁面无表情的说道：“来人，拖下去，仗打三十大板。” 卢清欢心里感叹，自己猜的果然不错。 军营里面打着三十下，那估计半条命都要搭进去了，要是身子残弱的话，这整条命都救不回来了。 周哲不服气的说道：“凭什么！” “我们不过就是稍微起的晚了一些，就因为这点小事就要被打三十大板，我们不服！” 周寻也跟着说道：“可不是吗，当初在山寨的时候不管起来的有多晚都不见人打过我们，如今入了军营，这点小事何必计较？” 这三个人本身就是 无父无母，爹娘早就死了，家里也没有娶妻生子，只有这哥仨，自然不在意别的。 元宝也配合的说道：“就是，我们初来乍到，不知者无罪，我们也不知道军法都有什么，王爷要是这么做的话，法不责众啊。” 程景郁缓缓看向元宝，就是这个人当日掳走了清欢。 逐雨刚要上前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目无王法的家伙。 却见程景郁自己先起身看着他说道：“那你说，本王应该怎么做才好？” 元贝先是一愣，随后咳咳嗓子，背过手说道：“既然王爷诚心诚意问了，那我也就说一句公道话，这个事情实在是小的可怜。” “王爷要是就因为这个痛打我们兄弟的话，那我们如何服众？” 有一些追随元宝的人全都纷纷附和。 “就是，不过就是晚起了一些罢了，何必这么斤斤计较。” “就算是到时候上了战场，不过才少了三个人有什么关系？” “要我说啊，第一次初犯干脆就放了他们算了，我们本身就是土匪，哪里懂军营的规矩。” 逐雨呸了一口说道：“简直就是孺子不可教也。” 卢清欢坐在一侧忍不住替他捏了一把汗。 正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要是程景郁没有办法握住这些人的心，如何让他们心服口服？ 程景郁直着腰板看着他们三个。 只见周家兄弟全都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好似料定程景郁不会拿他们三个怎么样一般。 程景郁沉默了片刻，随后问道：“你们都觉得，打板子不合适，是么？” 元宝依旧无所谓的姿态抱着膀子说道：“没错，王爷得饶人处且饶人，你饶我们一次，日后互相扶持，也免得皇上那面不满意是不是？” 程景郁倒是没有回复他的话。 冬冬自觉的挡在卢清欢面前不让她去看。 只见程景郁忽然拔刀手起刀落一阵刀法如影随形一般直接砍了这三个人的头颅。 周家兄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人头落地。 程景郁把手中带着血的刀扔在地上说道：“把他们三个拖下去，埋了。” 都说睿王做事情雷厉风行，今日算是真的见识到了。 叶枫闭眼不去看，心里面十分的惋惜。 都是和自己共患难的兄弟，今日不管死了谁自己心里面都过意不去。 奈何军营就是如此，也怪自己当日未曾和他们好好交代一番。 程景郁这么做了 之后下面的人先是震惊，随后就是愤怒。 元宝第一个不服气指着程景郁说道：“睿王殿下这是干什么！你就算是真的执意要打他们三十大板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何必要了他们性命！” 逐雨拿着手中佩剑指着元宝说道：“军令如山，此刻晚了，日后晚了，打仗之时也晚了，和逃兵无异！” “知道你不服气，擂台在此，敢不敢上来和我比试比试，若是输了，就老老实实的在军营里面参军，莫要再多出来半个不字。” 元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说实话，上一次交手自己虽然没有反应过来被他撂倒在地。 但是不难感觉出来这个小子身手确实不错，自己未必打得过他。 还是在擂台上面生死不顾，若是输了可能命都没了。 见他不开口，逐雨故意用挑衅的语气问道：“怎么了？难道你不敢？还以为你多厉害一个人呢，如今倒是怂了啊？” 追风站在卢清欢身后笑了笑说道：“这个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套。” 等那三个尸体被拖出去了之后冬冬这才让开了位置，血迹斑斑未曾清洗，卢清欢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420章 擂台比武 “上啊三当家！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矮子，让他这么猖狂。” “就是，简直就是没把我们三当家放在眼里。” “上上上！打死他，擂台比武生死不论。” 一下子群臣激愤。 程景郁知道这帮人的脾性，遇见这种事情肯定是要起哄的。 元宝一时间坐立难安，这些人怎么非要这个时候起哄，自己哪里打的过他呢？ 逐雨继续笑着说道：“怎么了？三当家不会不敢吧？” 元宝干脆一咬牙一跺脚，直接翻身上去。 斗志昂扬的看着逐雨说道：“谁不敢？我只是怕把你打出个好歹的到时候没有办法和睿王殿下交代罢了。” 这大话说的。 “好，那就开始吧！” 逐雨刚要拔剑而起，就听见他说：“舞刀弄枪的有什么意思？你要是真男人，就和我拳拳相向。” 要是用拳的话自己没准还能有点胜算，这些人刀剑都用的习惯了，更何况，此人如此瘦弱，就算是自己真的打不过他，他能有多大的力气？还能把自己打死不成？ 逐雨冷笑了一声，知道他心里面打的是什么算盘，也不说破，把自己的佩剑一扔说道：“好，那来吧 。” 追风连连摇头说道：“完了，此人怕是废了。” 卢清欢回头问道：“为何？难道逐雨打不过他？” “不不不，我说的不是逐雨。” 卢清欢心领神会继续看下去，逐雨的身手自己是知道的，要是论道剑法的话和追风不相上下，倒是不知道拳脚功夫怎么样。 程景郁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好像已经知道结局一般。 元宝冰着先下手为强的理念直接对着逐雨挥拳。 被他一个侧身巧妙的躲开了，不费吹灰之力。 这一拳打空不要紧。 元宝自己安慰自己，回头又是一脚，逐雨只是后腿一步他便打不到了。 元宝气的脸通红，一连打了十三招，次次都是差一点就碰见，偏偏又都被躲开了。 擂台下的人都是屏住呼吸看着他。 每一次都惋惜的叹气。 元宝最后气不过，直着逐雨说道：“亏你王爷身边的人，难道就这个身手？一个劲的躲算什么本事？你要是真男人就真刀真枪的和老子干一场！”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好，这可是你说的，千万不要反悔。” “我反什么……” 元宝话还没有说完，逐雨一个转身，低头 ，一拳正好打在他的小 腹上。 只是一拳，元宝便直接打飞出了擂台。 要不是擂台下面有人接着，这骨肉怕是都要断了。 逐雨站在上面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说道：“如何啊？可福气？” 追风鼓掌叫好：“漂亮！早这么干不就好了么？非要逗他这么久，和耍猴一样。” 元宝这一下算是起不来了，本想回嘴，却张不开。 叶枫见他如此，便对着程景郁说道：“擂台比武，生死不论，是他输了，恳请王爷让他下去休息，他此刻怕是……无法站起来了。” 无法站起来了？南山的土匪直直的看着元宝，见他始终都是一个姿势，好似真的动不了一般。 这人的一拳到底多大力气？能把粗壮的三当家打成这个样子。 逐雨看着他们怒气不平，大喊一声：“还有谁不服！” 第一遍见无人来应，就又喊了一遍：“还有谁不服！” 这一下算是可以确定了。 这些人至少可以乖巧一些了。 谁都不想还没上战场就丢了自己的性命，程景郁的手段他们算是真的见识过了，果然是杀人不眨眼。 程景郁淡定的说道：“今日点兵，到此为止，你 们记得把擂台清洗干净，来日还要用。”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有人还会触犯军法的话，也是这个下场。 卢清欢现在算是知道了，程景郁让自己来，无非就是为了激怒这帮人罢了。 在好看的女子面前丢了脸岂不是得不偿失？ 冬冬盯着被抬走的元宝狠狠地说道：“真是便宜他了！” 自己竟然是被这种废物带人打伤的还让他掳走了王妃。 见冬冬心里过意不去，追风主动上前开解说道：“小事罢了，何必在意？你若是一直记挂这些事情分了心神，如何保护好平安归来的王妃？” 追风的话说的轻描淡写，冬冬却真的听进去了。 是啊，自己不能继续这么颓废下去了如今保护好王妃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程景郁起身，摆摆手让逐雨退下，自己看着他们说道：“今日便不追究能了，尔等可自行散开。” 说罢，他便走到卢清欢面前对着她眨眨眼。 卢清欢也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说道：“睿王殿下好威风啊，出手就是三个人命，让我们来是给您自己镇场子的吧？” 程景郁尴尬的笑了笑，面对卢清欢自己总是没有办法。 卢清欢拍了 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说道：“这件事情算不算到此为止了？” “并不。” “为何？难道还会有转机？” 程景郁今日的事情都已经做的这么决绝了，难道还会有不怕死的人敢顶风上？ 程景郁冷笑了一声说道：“若是无人出头的话，岂不是可惜了皇上的一番心思？” 卢清欢微微眯起来眼睛，原本自己刚刚被抓到南山的时候就有猜测过这等事情，不过一直都是猜想，没有落实，要是程景郁都这么说的话，那估计…… “事已至此，你想如何？” 程景郁淡然的帮着卢清欢倒了一杯温水说道：“守株待兔即可。” 卢清欢点点头这样也好，她看着擂台上得血迹皱眉说道：“今日是不是没有什么事情了？我怕带人回去了。” “路上小心。” 程景郁亲自送卢清欢上了马车，杏儿转头看了一眼正在训练的虎子，两个人碰巧四目相对，她赶紧收回眼神，脸颊微红。 春春看着她问道：“这都已经秋天了，天气转凉许久，你为何还会脸红？有这么炎热么？” 杏儿不好意思的走在前面不去接话，春春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什么。 第421章 蓄意怂恿 卢清欢坐在马车上思考这件事情的是非因果，如果真的是程景义的意思，那叶枫是否知道呢？ 他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分明就是想把程景郁和南山土匪连在一起，到时候真的出事了，程景郁只能一概承担。 卢清欢叹了一口气，美丽的脸上满满的愁容，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入夜。 一群人带着膏药来看躺在床上的元宝，见他面色苍白，愤愤不平的咬牙切齿说道：“睿王身边的人分明就是一个懦夫，不敢和我正面打，搞偷袭，这才让他钻空子罢了。” 来看他的几个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人家偷袭你，也不至于一拳就把你打成如此模样。 如今这么说实在是有些难堪。 其中一个人说道：“三当家，现在咱们应该如何是好？我见今日大当家是铁了心要追随睿王了。” 元宝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不管怎么说，睿王和咱们大当家那都是亲戚，两个人同气连枝，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可怎么办？这地方随时都会丧命，还有那么多的规矩，还不如在南山自在呢。” 云宝转念一想说道：“可不是嘛，只是咱们这些兄弟大多数都已经成家了有爹娘妻儿，如今可以有这等生活，他们怕是不会想离开了。” 一听见可以离开，这几个岁数小的开始着急了。 蹲在元宝窗前问道：“三当家，你是说，咱们可以离开是么？” 元宝见他们有人上道继续说道：“可不是嘛，咱们原本就是土匪出身，就算是离开了，大不了再找一个山头占山为王就是了，皇权到时候照样管不着咱们是不是？” 他们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 “可是这军营看守的实在是有些森严，咱们就算是要走，大当家也不会同意啊。” 云宝伸手拍了他脑袋一下说道：“你是不是榆木脑袋啊？还能光明正大的离开不成？” “我告诉你，从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看见了，这个地方吧，有一个漏洞，咱们到时候从那离开，就行了。” 那几个人急不可耐的说道：“在哪！” “快带我们去吧！” “三当家咱们现在立刻离开吧。” 元宝也想此刻就走，奈何这一拳打的自己实在是有点动不了地方。 他寻思了一下说道：“你们急什 么？咱们要是现在走的话让人发现怎么办？在等几日，摸清这地方的看守再离开也不迟。” 他们也觉得元宝的话很在理，便点点头答应了。 一连过了三日，程景郁也是日日都来。 元宝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看见逐雨的时候眼睛里面还是满满的不服气。 但是又不敢主动上前和人家对峙。 南山二当家早早的就死了，所以他自认为除了叶枫之外只有他可以掌控南山的这些人。 忽然被别的人压了一头实在是不爽。 吃饭的时候他悄悄的把那几个人聚在一起说道：“我已经摸清时间了，午时三刻的时候巡逻最松，咱们那个时候走就行了。” “今夜么？” “没错，就今夜。” 其中一个想了想，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委婉的说道：“咱们是不是一个和大当家说一声？不管怎么说，大当家对咱们那是没的说的，咱们要是就这么走了的话，大当家那面如何交代？” “这倒也是。” 元宝见这几个人有点动容了，赶紧继续说道：“害！这个道理我能不知道么？只是你们想想，若是真的和大当家说了，他要是不同意咱们离开的话， 那又该怎么办？” “这……” “更何况大当家和睿王那是实在亲戚，就算是咱们离开他也不会把大当家怎么样的，再者说，咱们私自离开和大当家无关，不会牵连他的。” 元宝一番话下来，他们面面相窥，还是没有做出抉择。 元宝干脆硬气说道：“你们走不走随你们，总之我是肯定要离开的，在这个地方实在是憋屈，做不好容易掉脑袋，左右都是死，不如回去逍遥快活。” 听了元宝的话几个人一咬牙，干脆就答应了下来。 入夜。 元宝算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把这几个人全都叫到自己屋子里面，算了算差不多有二十多号人。 能有这么几个也是好的，终究不能全都带走。 有这些跟着自己离开，就已经够睿王喝一壶的了。 这几个人靠着栅栏走，悄悄的来到他所说的那个空隙。 果然有一个洞，一次可以过去一个人，元宝一直等到所有的人全都过去之后自己这才跟着一起离开。 顺着全面的小路走了一会之后几个人这才停下脚步歇歇。 如今夜色以后黑了，他们也不能就这么停歇，要是被发现的话那些人肯定是要 穷追不舍的。 眼看着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茶楼。 这荒郊野岭的这么晚了竟然还能有一个小茶馆，实在是难得。 元宝也有些累了，带着人走过去直接坐下说道：“店家，来两壶茶。” 黑灯瞎火的他们也看不清是什么人给他们上茶。 元宝喝了两碗问道：“店家，这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收摊休息啊？” 店家嘿嘿一笑说道：“总感觉今日会有大生意，这不就一直等着了么？” “哦？大生意？你这一个小茶馆能有什么大生意？” “嘿嘿，客人有所不知，我这茶馆地形偏僻很少来这么多的人，您几个今日来了，不就是大生意了么？” 云宝摸了摸自己身上，说道：“今日出来的匆忙，没带钱，改日，改日我还来，到时候再把钱给你。” 说着就要起身，被店家一把给按了下去。 他恢复了声音说道：“没钱不要紧，人留下就行了。” 元宝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猛然起身掀翻桌子就要跑。 还没走几步就感觉脖子上一阵冰冷。 四周忽然出现一伙人，个个手中带着刀剑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一伙人全都不敢轻举妄动。 第422章 捉拿归案 元宝警惕的看着他，身体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弹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逐雨让人点燃火把让他看清楚了脸笑着说道：“这下子知道我是什么人了么？” 元宝惊讶的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带出来的人全都已经被抓了，他好像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一般对着逐雨问道：“难道你是皇上的人？” 逐雨一愣，他分明知道自己是睿王身边的人，为何…… 他灵机一动说道：“本来以为你是一个笨的，没讲到还算聪明，没错，皇上让我们来的。” 四周的暗卫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全都配合逐雨演戏起来。 元宝这才躲过他的剑站起身松了一口气说道：“那你不早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闹得僵硬呢？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在睿王身边安插人手，真是让我佩服。” 他指了指身后的那些人说道：“现在你就可以把这些人带走了，就说他们私下逃跑，想回去当土匪，让皇上好好惩治一下睿王。” 原来这些人是冲着主子来的。 逐雨若有所思了起来。 跟着元宝出来的那些人更加摸不清头脑了。 “三当家的，您这是什么意思 啊？什么皇上睿王的，咱们不是要回去么？” “回去？回去哪？继续当土匪么？我告诉你们，我早就受够了那任人宰割的生活了。” “我不妨告诉你们，我早就投靠了朝堂到时候早晚可以混的一官半职的，也就不用做什么土匪当家了。” 其中一个年轻的男子对着他呸了一口气说道：“你简直就是一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亏的当初大当家对你那么好，老当家的更是没有亏待你！” “提拔你坐三当家辅佐大当家你到好，你竟然叛变！简直该死！” 一听见这话元宝瞬间不乐意了。 指着自己说道：“我吃里扒外！啊呸！你们都拍着良心说说，当初老当家还在的时候我是不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结果呢？你们看看，他死了之后宁可让自己儿子继位也不让我做这个大当家！” “那叶枫虽然是他的亲生儿子，但也是一个黄毛小子，遇见事情了就知道思考再那里乱想一点用处也没有，这一次还带着诸位兄弟参军，这哪里是什么老当家的意思，分明就是他自己无能！” 云宝一股脑的把自己心里面的不平衡全都说了出来，瞬 间感觉自己心里舒服多了。 “呸！说的倒是好听，你分明就是嫉妒！嫉妒大当家的比你高一截罢了，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何必呢？” 元宝气不过，拔出自己腰间的匕首向着说话那人走了过去。 还不忘对着逐雨说道：“左右这些人都已经跑出来了，你应该可以和皇上交代了吧？少一个多一个是不是都无所谓？” 逐雨清楚的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 赶紧上前抓住他的手腕说道：“这是自然，不过此刻杀人的话，多有不变，走吧，皇上已经在等着你了。” 元宝喜出望外：“皇上在等我？难道皇上来了？” 逐雨嗤笑了一声说道：“可不是来了么？正在某个地方等着见你呢，还不快点和我走？” 元宝也没想那么多，听见他这么说了就赶紧跟了过去。 逐雨心里暗自咒骂，这个人怕不是一个蠢货！ 元宝跟着他来到了一个荒芜的宅子里面。 外面看着杂草丛生，里面倒是富丽堂皇，这是睿王名下城外的一个宅子，很少有人知道。 睿王此刻正在屋内，逐雨想了想，上前敲了敲门故意大声说道：“皇上，南山三当家已经带到了 。” 元宝跪在地上说道：“皇上万岁。” 逐雨皱眉说道：“还没看见皇上呢，你怎么就万岁了？”果然是一个蠢的。 元宝心里也在说逐雨蠢，自己已经这么说了，就算是刚才皇上不想见自己，如今不见也不行了。 屋子里面的人果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程景郁模仿着程景义的语气和声音说道：“既然如此，让他进来。” 逐雨开门说道：“请吧三当家，皇上让你进去呢。” 元宝喜出望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仰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点着几个蜡烛，却还是有一些昏暗，眼前的人在一片红纱之后，根本看不清了人脸。 但是依稀看着确实是皇上的身影。 身边好似还坐着一个女子端茶，确实是皇上，自己第一次看见皇上的时候他就是如此。 卢清欢不情不愿的白了程景郁一眼，为了你们得计划自己还得伺候你一次。 元宝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高声说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草民拜见皇上，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噗。”卢清欢一个没忍住就笑出声来了。 这也太好笑了，这不是过大寿才有的词么 ？ 不过也是，这些人本身也不知道多少诗词，能有几句吉祥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卢清欢端正好态度之后继续听着他们对话。 程景郁摆摆手说道：“起来吧。” 果然是兄弟，学的还挺像。 元宝起身弯腰嘿嘿一笑搓了搓手心说道：“没想到今日草民有幸还能再看见皇上，实在是草民的幸运。” 程景郁也不愿意和他说那么多废话，淡然的问道：“本……朕吩咐你办的事情，你办的如何了啊？” 元宝自信的拍了拍自己胸膛说道：“这个皇上大可以放心啊！草民绝对办的稳妥，那些人如今已经捉拿归案了，到时候只要我在军营里面一口咬定这些人谋反，不知道受了什么人指示的，也就行了。” “不管是叶枫那个小子，还是睿王，都是百口莫辩，只要皇上不把这些人放出来就是了。” 程景郁冷笑了一声继续问道：“哦？是么？没有被人看见么？” “放心吧皇上，那是绝对没有。” “很好，朕这几XX阅奏折实在是有些累，当初朕承诺你什么官职来着？” 对于这些土匪，不缺银钱，想要的估计不是名利那就是地位了。 第423章 配合演出 元宝原本心里面还有一点怀疑这个没有露脸的皇上，听见他说了职位之后这才确定。 就算是门口那个人要传话，也得见了面不是？ 所以眼前的这个人绝对就是皇上。 “没事没事，皇上您那是贵人多忘事，一国之主，忘了小人这点芝麻绿豆的事情很正常。” 卢清欢对他这个态度简直就是嗤之以鼻，当初自己竟然还觉得这个人老实，真是愚不可及。 这嘴皮子简直适合去说相声。 程景郁也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些阿谀奉承的话他是最不喜欢的了。 奈何程景义那个家伙受用的不得了。 元宝想了想说道：“不过当初皇上说的是，五品以下得官职，让草民自己选来着，草民粗鲁了一辈子，小的时候没有读过书。” 难道他要当一个武将？五品以下得武将啊，带刀侍卫不成？ “所以草民想当个文官，儿时我爹娘就想让我科举高中，结果我这个没有出息的，却当了土匪，实在是可惜了。” 卢清欢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开始佩服起来这个人了。 没有读过几天的书，还想当个文官，这种人当年科举要是能高中的话那都是 烧了高香了。 程景郁也跟着揉了揉自己的眉头，真是不知道程景义到底是怎么和这等人达成共识的。 按照他的个性，就算是今日这个人真的帮着他除掉了自己，他也未必会给他一个文官吧？ 这祸害朝野的事情他断然不会做的，毕竟他那么在乎那个位置。 程景郁也就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好，事成之后，朕许你一个文官的位置。” 元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喜悦的说道：“草民叩谢皇上！那草民就不打扰，眼看着这天都要亮了，草民也得快点回去，要不然的话睿王他们知道了要怀疑的。” “不过皇上，您确实需要多多顾及一下您这位兄弟了，依草民之间，您的这位兄弟怕是早就已经有了谋反之心了。” 程景郁压着嗓子皱眉问道：“你从何看出来的？” “皇上这是有所不知啊，您远在皇宫，哪里知道您这位兄弟在外面是如何作威作福的？不过您或许也能知晓一些，您派过去的那位，正是睿王身边的亲信，他或许会告诉您一些。” “我不过就是一个无名小卒，还是不说这些了。” 程景郁忍着自己心里面的怒火说 道：“好，本王知道了，你暂且先退下吧。” 元宝哎了一声，走出门口，看着守门的逐雨更加不放在眼里说道：“你啊，原来是皇上的人，我还以为你对睿王多么忠心耿耿呢。” 逐雨也不愿意去理会他，干脆别过脸。 元宝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说道：“你还不知道吧？皇上允许我一个文官的位置了，到时候我可就是朝堂命官，需要上朝的那种，你这辈子也不过就是一个侍卫了。” “这样吧，你日后在睿王身边好好看着，我没准还能和皇上替你美言几句呢。” 逐雨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说道：“天都要亮了，三当家还不回去么？” 元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识抬举。 随后就往回走，那走路的姿势轻飘飘的，好似现在就已经当上官了一般。 逐雨一直等着他走远了之后这才进去说道：“主子，那人……” “无妨，让他去吧，此人暂时还有些用处，抓来的那些人呢？” “已经安置在大理寺了，目前有人看管，十分安全，不会让外人知晓的。” 逐雨办事他还是很放心的，点点头让他退下了，这个宅子日后怕是也 不能用了，找个时间把它夷平就是了。 卢清欢放下手中的茶壶说道：“我忽然发现，你们兄弟几个人，好像谁做皇上都可以。” “怎么说？”程景郁饶有趣味的看着她，希望得到一个答复。 “只是女人的第六感罢了，不管是你，还是安王还是晋王，好似都有一股帝王姿态，却忽闪忽现，不难察觉。” 听见这个回答程景郁也没有多说什么，如今只能等着鱼饵上钩了。 次日。 叶枫在清理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了二十多个人，他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让人在整个军营里面寻找还是不见这几个人的踪影。 叶枫大怒问道：“他们人呢！” 元宝这个时候站出来怀疑的说道：“副将别急，昨日我巡查的时候，发现南方有一处窟窿，如今还没来得及堵上，他们会不会？” 消失的那些人全都是无儿无女无父无母之人，倒是真有可能干的出来这种事情。 叶枫也来不及慌张了，赶紧过去查看了一番，见那窟窿四周这的有一圈脚印，这些人果然跑了！ 叶枫算了算时间，若是昨天晚上跑的话，今日怕是已经跑远了。 而程景郁如今也快到 了，自己要如何和他交代！ 只见一个人慌慌张张跑过来说道：“副将，睿王殿下来了，正等着副将呢。” 叶枫心一横，罢了，大不了自己在皇上面前认罪，也不能让表哥出事。 叶枫来到程景郁面前，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说出来一个字。 程景郁看出来他的窘迫故意问道：“怎么了？为何不语？” 叶枫对着程景郁低头说道：“回王爷的话，今日军营查人，发现少了二十六个人。” 程景郁演技精湛的皱眉问道：“少了二十六个？人去哪了？” “可能……可能逃走了。” “逃走了？从什么地方走的？” 叶枫把今日早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由始至终眼神都没敢和程景郁对视过，不是因为害怕，是心里面格外愧疚。 跟着一起来的晋王甚至有些心疼这个小子了。 什么都不知道，此刻心里面怕是满满的过意不去。 没想到老八这么精明的人还有一个如此单纯的表弟。 睿王叹了一口气说道：“本王知道了，本王立刻去皇宫同皇上请罪。” 叶枫一怔，赶紧回过神跪在程景郁面前说道：“不！王爷，还是我去吧！” 第424章 替你顶罪 众人全都被他这个举动给吓了一跳。 晋王顺了顺自己胸脯说道：“你这孩子年纪不大，嗓门倒是不小啊，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叶枫也没有理会他，对着程景郁继续说道：“王爷，让我去吧，我去和皇上解释就是了。” “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是我玩忽职守没有看住手底下的人这才让他们跑了出去，我心里实在是愧对王爷。” 程景郁看着叶枫这一腔热血的样子，心里面金浩然有了那么一丝一毫得动容。 不知是不是亲情作祟，还是许久未曾看见如此赤诚之心的人了。 正当程景郁犹豫不决的时候，元宝上前也跟着跪在地上说道：“属下愿意和大当家一起去！” 叶枫怒斥说道：“你跟着插什么嘴？老老实实在军营里面照看兄弟。” 元宝义正词严地说道：“大当家，阿不，副将，当初老当家把您托付给我的时候，让我好生照顾您，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您的长辈。” “我愿意与您，共存亡，所以请大当家务必带上我！” 程景郁心里面一阵冷笑，要是不知道他原本什么样子的话或许真的要被这义气的一幕给 感动了。 叶枫看着元宝如今模样，干脆点点头说道：“好，那就如此！” 随后又一次看着程景郁说道：“还请王爷，成全！” 原本程景郁是没有打算带着他一起去的，只不过…… 他缓缓看向元宝，既然送上门来了，哪有不收的道理。 程景郁假装为难的样子说道：“既然你们执意如此的话，本王也不阻拦你们，跟着本王一起去见皇上吧。” 云宝自认为计谋得逞，对着逐雨使了一个眼色，逐雨压根就没有搭理他。 晋王和程景郁个在他们身后，晋王小声用扇子当着自己的脸对着程景郁说道：“老八，不是为兄说你，你这个当表哥的未免太决绝了，这等事情连表弟都瞒着。” “你看那孩子一心赴死的样子，你也忍心？” 程景郁瞪了他一眼跟着往前走，晋王也没有多说什么。 众人一起来到朝堂之上。 此事事关重大，自然是要当着众朝臣的面一起说才是。 叶枫跟着程景郁来到朝堂之上，看着上面眉眼之间和程景郁颇为相似穿着一身龙袍的男子就知道此人的身份了。 他跟着程景郁等人跪在地上。 程景义看了他 们一眼说道：“朕今日得知，军营内消失了二十多个将士，此话当真？” 元宝一愣，今日才知道？不应该是昨日吗？也是，皇上不能暴露，所以才说得今日也是无可厚非。 程景郁倒是也不含糊，直接应了下来说道：“没错，今日查人的时候确实少了二十六个人没错。” “哦？你可知他们去了哪？” “或许是从南方的窟窿里面逃走了，原本就是土匪出身，习惯不了军营里面的规矩，便趁人不注意离开了。” 常相安身上的伤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为了在程景郁面前多加表现，硬生生挺着自己身上的伤势来上朝。 见如今机会难得，立刻开口说道：“笑话，军营戒备森严，何来逃跑一说？睿王殿下要是这么说的话，更显得是在为自己开脱罢了。” 晋王心里面开始后悔，看样子自己打的还是有点轻，这等人，不打的他半年下不来床估计都不会安静。 叶枫赶忙插嘴说道：“不是的！不是这个样子的，皇上，是微臣看守不严，教育不佳，这才让手底下的人跑了，这一切都是微臣的过失！” 常相安生怕事情被翻转过来紧跟 其后阴阳怪气地说道：“呦，瞧瞧叶副将这话说的还真是比唱得都好听。” “真是好一出兄弟情深啊，您和睿王殿下的关系谁人不知呢？只是睿王殿下，出了事情就让自己兄弟顶罪，这是不是多少有些不妥啊？” “要我说啊，一人做事一人当，如今都来到皇上面前了，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说完又对着程景义谄媚地说道：“皇上，您说是不是？” 该说的话全都让他给说了，也省的自己还要委婉表达。 晋王冷笑了一声斜眼看着常相安问道：“常探花的意思就是，叶副将这是在给睿王顶罪了是吗？” 常相安自从上一次的事情出了之后对晋王多少有些害怕，如今看着他和自己说话还有一些不习惯。 别鬼脸不去对视说道：“下官科目一这么说过，再说了，如此明显的事情，晋王殿下何必问出来？” 晋王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此刻若不是在朝堂上，怕是已经要把这个人的脑袋按在地上摩擦了。 程景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好了，吵得朕头疼，尔等也都起来说话吧。” “谢皇上。” 程景郁等人齐齐起身。 程 景义看着叶枫问道：“叶副将是否一直都在军营？” “回皇上的话，微臣一直都留在军营里面，从未出去过。” “如此说来的话，叶副将是一直都不知道军营里面有一个窟窿足够让人逃出去是吗？” 叶枫严肃地说道：“没错，这一点也算是微臣的疏忽，是微臣的错，还请皇上千万不要责罚睿王殿下。” 常相安冷笑了一声说道：“叶副将还真是会为了睿王殿下辩解啊，就算是这件事情睿王殿下真的一开始就不知道，那也难辞其咎。” “只不过叶副将既然已经这么说了，想必你的罪名，怕是也不会小了，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串通一气做出来这等事情，假意投降实则就是为了等待时机之后东山再起。” 叶枫现在心里面实在是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当初自己就不应该让人把他扔出去，而是干脆活埋在后山。 程景义的心里话全都让常相安自己一个人说完了。 他便一笑而过说道：“睿王，你可有话要说？” 程景郁淡然地说道：“此事，微臣确实不知，那些人要跑，也和微臣没有一点关系，和叶副将更加没有关系。” 第425章 压上朝堂 叶枫感激地看向程景郁。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在想着如何为了自己开脱，自己却…… 叶枫心里面更加过意不去，对着程景郁认真地说道：“皇上，这件事情完全都是微臣自己一个人的错，还请皇上责罚！” 程景义反而正义凌然地说道：“这件事情朕会秉公查明的，不管是谁的过失，睿王，你都难逃责任。” “微臣知道，皇上责罚，微臣绝无二话。” “责罚暂且说不上，只是睿王，你也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若是你真的和那些逃跑之人有关的话，你的罪名，可就不单单的是这些了。” 程景郁点点头说道：“这一点皇上大可以放心，不管结果如何，微臣绝无二话。” 程景义把目光放在了下方的元宝身上。 这个人自己还是知道的，只不过为何这个消息自己却是今日才知道的？还是他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善了呢？ 正在程景义怀疑的时候元宝抬起头对着他嘿嘿一笑。 他心里还在想昨日看见皇上完全没有看清脸，今日倒是看清了，果然一表人才。 程景义看着他这等样子自然是认为他已经做得圆满 。 干脆继续追问程景郁道：“既然是今日早上知道的事情，那睿王是否派人去追查？” “查了，只是……” 晋王上前帮着程景郁说道：“只是那些人如今怕是已经走远了吧？就算是跑的，如今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哦？那就是没有派人去追查了？”程景义忽然语气一变。 好似质问地对着程景郁说道：“这些人朕既然交代到睿王手中了，那就是你的人了，未曾看管住这些人放任他们回去做土匪。” “睿王，你可知罪？” 程景郁寻思了一下说道：“皇上若是说看管不严，微臣知罪，只是放任一说，微臣不认，微臣一心训兵，何来放任？” 此刻要是承认了这个罪行，之前做的那些可就都要变成徒劳了。 程景义语气更加冷淡三分问：“怎么？睿王的意思是，不认罪了？” 晋王不屑地切了一声说道：“皇上，您怎么听人家说话就听后半段啊？这前面睿王不是也说了吗？认罪别的，后面的不认罪。” “这正所谓想走得留不住，那些人要是真的想要溜走的话，如何能留？简直就是天生反骨，不如赐死得好 。” 晋王这个人原本就是如此心直口快，程景义此刻就算是当了皇帝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这就好比当初的先帝无法左右国师和护国大将军一样。 程景义看向元宝改变了话锋问道：“这是何人？今日带来所谓何事？” 晋王也没有继续插嘴，说不过人家就开始转移话题，这已经算得上是他的一贯伎俩了。 元宝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说道：“草民乃是南山土匪的三当家，如今也算是军营里面的一个普通将士，今日有幸见到皇上真容，实在是草民的荣幸。” 听见这一番话，叶枫有些不知所措。 万万没想到这种话竟然是从那个建心直口快的三当家口中说出的。 在自己印象里面，这个人一直都是一根筋，根本不会讨好任何人。 只是今日的表现实在是让自己有些…… 元宝丝毫没有去看叶枫此刻怀疑的眼神，一双眼睛都在程景义身上。 这个人才是日后可以保证自己后半辈子荣华富贵的金主。 做什么士兵将士的，日后上了战场不还是九死一生？ 当个文官比较舒服，天天不需要做什么事情，还能有俸禄，没准还能收一 些外快，那日子岂不是比神仙都要潇洒？ 正当元宝还在幻想自己日后的美妙人生之时。 程景义已经喊了他三遍了。 最后张公公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说道：“放肆！皇上说话还敢不听！来人啊，把他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元宝这才猛然回过神，赶紧说道：“不是不是，草民不是没有听见皇上喊草民，只是草民方才一直在想一个事情。” 程景义故意追问下去：“什么事情？” “草民在想，逃走的那二十多个人，好像确实有说过，想要离开军营回到南山自立为王，只是当时草民以为那不错就是一个玩笑话，未曾放在心上。” “后来，他们好像从什么地方得知了出路，这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程景义和他一唱一和地说道：“是吗？你可知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 元宝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草民不敢说！” “你说，不管什么原因，朕都赦你无罪。” 晋王对着两个人的演技嗤之以鼻。 元宝看向程景郁说道：“他们说，是从叶副将那里得知的这个消息，这才高枕无忧地离开。” 程景郁缓缓看向元宝和程景义两个人，绕来绕去打的还是自己的主意。 打量着如今人都已经走了，就算是说出来也是死无对证。 叶枫和自己还是亲戚，他做错了事情自己更是无法洗干净自身。 叶枫瞪大了眼睛看向元宝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在说什么？我何时有……” “大当家的！事到如今，难道你真的不想和皇上实话实说吗？您当初不就是因为有愧这些兄弟吗？” “原本这些弟兄就不想归顺朝堂，不知道您当时到底和睿王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这才带着兄弟们归顺。” “只是这些兄弟实在是不从，您这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了出去的路，让走了他们，或许您打听的那个人原本是以为您要离开，这才告诉您的吧？甚至晚上故意放松了巡查不是吗？” 那一天程景郁确实让人放松警惕，为的就是守株待兔。 然而元宝却以为这些都是皇上一手安排的，根本就不觉得奇怪，甚至还觉得格外轻松。 叶枫上前一把抓住元宝的衣领双眼充血问道：“你！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不是！你为何要如此做！” 第426章 事态转变 元宝不屑地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叶枫说道：“这是什么话？大当家的忽然这么说，我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啊。” 叶枫恨得牙根痒痒，刚要挥拳过去就听见程景义说道：“放肆，朝堂之上怎可动武？来人啊，把他给朕拿下。” 一群带刀侍卫忽然上来把叶枫按在地上。 常相安阴阳怪气地说道：“叶副将科真是好大的官威啊，当着皇上的面前竟然还敢行凶，怎么？难道如今有人说实话也不行了吗？” 虽然他也不是很喜欢元宝这个人，不过也不难看出，这个人的目的应该和自己是一样的。 都是为了讨好皇上，自己可不是低人一等。 叶枫双眼死死地盯着元宝，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在自己身边的艺术都是一个这样的人。 元宝跪在地上对着皇上说道：“草民绝对不敢欺瞒皇上，还请皇上明察秋毫！” 程景义看向程景郁问道：“睿王，事到如今，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程景郁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说道：“自然，此事微臣本就不知，和微臣更是没有关系，说到错，那无非就是因为微臣没有看管好手下的将 士罢了。” “这么说的话，你就是否认了自己助他人逃出军营一事了？” “何来否认一说？此事本就和微臣无关。” 不管程景义说什么他都是对答如流。 常相安撇了睿王一眼说道：“睿王殿下还真是嘴硬，事到如今，还在狡辩，人家都已经说了，此事就是从你口中得知。” “就算是是你无心之举，那也造成了今日的祸事，难道睿王殿下 身为王爷，这点担当都没有吗？” 程景郁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心里在想，到底让这个人怎么死才好。 一般情况下卢殷对于这些事情是从来都不屑插嘴的。 这一次也算是没有忍住，开口说道：“按照你的意思，难道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 “就算是假的，也要因为所谓的担当承认是吗？常探花真是好一番言论啊，那是不是本官说你，买卖科举，私通官员，本官说了，就是真的呢？” 常相安顿时心慌说道：“你！尚书大人，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这些事情下官并没有做！” “怎么了？常探花身为探花，有些事情需要有担当，本官都这么说了，你为何不承认？好歹也是一个探 花郎不是吗？”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常相安整个人的脸都已经红到耳根子了。 最后支支吾吾地不悦说道：“尚书大人也没有必要这么说，无非就是因为睿王殿下是你的女婿吧？这为了给睿王殿下开脱都宁可侮辱朝堂命官，您这个老丈人做得还真是到位啊。” 众人都纷纷为了常相安捏了一把汗。 接连得罪了晋王和睿王如今更是彻底把卢殷给得罪了。 且不说这个京城，除非他逃到别的国家，要不然的话，就算是皇上也留不住他的姓名。 卢殷只是冷笑了两声，对着程景义微微鞠躬说道：“皇上，微臣这些年一直都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且不说对朝堂作出了多少贡献，但是这些年算下来也未曾做过一点对不起朝廷的事情。” “今日忽然被人这么一说，实在是觉得心里也不适，若不然，还是请皇上连着微臣一起责罚了吧！” 卢殷的一番话就算是把这件事情推到了风口浪尖。 如果程景义承认了程景郁的罪名，那常相安也难辞其咎，连着卢殷都要彻底得罪了。 程景义寻思了片刻，最 后摆摆手说道：“都是在同一个朝臣上当官，诸位何必闹得如此不愉快呢？” 卢殷客气地说道：“希望皇上千万不要怪罪，并非是微臣想要如此，只是常探花句句都离不开给睿王定罪，微臣于情于理，都要开口说道说道才是。” 朝野上下全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生怕将自己牵扯进去。 正当场面有些失控的时候，程景郁忽然开口问道：“你真的确定，那些人是因为本王这才逃出去的吗？” 这句话问的正是元宝。 他笃定地说道：“这是自然，我亲耳听见的，何来假的一说？” “如若不然 你又该怎样？” 程景郁换了一句话质问。 元宝心里有点慌张了，磕磕巴巴地说道：“不然？不然的话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也不是我带着他们离开的，难道还能怪罪到我身上不成，睿王殿下可千万要谨言慎行一些才是。” 他不自觉地看向程景义，希望可以得到一个肯定。 见他还是一副格外从容的样子笑而不语，他心里也有一些不确定了，皇上这样笑，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程景郁上前一步款款说道：“若是这件事情不然，你 可知道污蔑王爷，那是何等罪名？” “外加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和你有关系的话，你可知，你会死得很惨。” 元宝切了一声说道：“睿王殿下不必拿这些事情吓唬我，难道我是吓大的不成？” 程景郁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挥挥手，只见逐雨等人带进来二十多个男子。 层出不穷，有年少的也有年老的。 元宝看清的来者何人顿时大惊失色。 为何这些人会在睿王手中？不是应该…… 晋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何必把话说得那么绝呢？如今算是真的打脸了。 那些人纷纷叩拜说道：“草民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程景义看了他们一眼，也没有让他们先起来，反而看向程景郁问道：“睿王可否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程景郁对着他微微行礼说道：“回皇上的话，这些人便是出逃的那些人，原在他出去之后，微臣便已经派人把他们中午抓了回来。” 元宝眨眨眼，左右看了看，立刻说道：“不对！你胡说！怎么可能是你带人去抓起来的？” 晋王眉眼微蹙问道：“那不然是谁带人抓起来的？” “分明就是……” 第427章 咬紧牙关 元宝硬生生把后面没有说完的话给咽了下去。 他看向程景义，眼神带着疑惑，程景义也同时不太理解他这是什么意思。 那一夜自己确实派人过去接应，奈何等了足足一夜也不见一个人影，还以为计划泡汤了，结果第二日哼得知了将士出逃的信息。 还以为是元宝自己一人所为，做得滴水不漏，弄了半天其中另有蹊跷。 程景义知道这件事情已经算是无力回天了，干脆先让这些人起来。 他们刚刚起身，其中一个年少的就是按捺不住脾气，指着元宝说道：“你这个白眼狼为何也在这！” 他又看见叶枫被按在地上赶忙说道：“大当家的！我等兄弟实在是对不住你啊！我们受了三当家蛊惑，一心想回去当土匪，这才连累了您，实在是我们的不是。” “要杀要剐对着我们来就好，大当家的，您千万不要把罪名强压在自己身上。” 原本抓着叶枫的那几个侍卫也被程景郁用眼神给逼退了。 叶枫这才转动了两下脖子起身，看着这几个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心里也满是惆怅。 不知道到时判罪的话，自己是否可以保住这 些人。 晋王抓住要点问道：“这些题外的话，你们还是一会再说吧本王刚才是不是听见你们说，是这位怂恿了你们出逃啊？” 他们见晋王指着元宝，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 要不是因为在朝堂之上的话，他们此刻怕不是也要扑过去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没错！就是这个畜生！他为了可以投靠朝堂，宁可牺牲我们兄弟性命，实在是……实在是！” “实在是猪狗不如是不是？”晋王替他们接下来要说的话。 “没错！实在是猪狗不如，人畜不分！分明就是一个畜生，白眼狼！” 他们原本就是粗人，更加不知道皇宫的规矩，也是有什么就骂了什么，很多文臣都别过脸去不听。 那些武将反而受用得很，这种人就是应该这么骂才对，要是骂得轻了都对不起这几日受的委屈。 元宝惊慌失措之下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转头看向程景义说道：“皇上，这件事情和草民无关啊！” 他恶狠狠地对着那些人说道：“分明就是你们自己出逃！何必强加在我身上！你们这些人简直就是不知悔改，不知进取！” 众人勃然大怒。 其中一 个人干脆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把他之前是怎么说好的，如何发现了出逃的地方，怎么摸清巡查的全都说了一遍。 还有后面这么做是为了讨好皇上混个一官半职之类的话也没有隐瞒。 卢殷听见这话不由自主地看向程景义，此话怕是不假，那皇上这么做，是要铲除睿王了？ 程景义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风云变化，只是大喝一声：“荒谬！你带着他们出逃，为何是讨好朕？朕又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要许你一个官职了？” 元宝见他不认账，反而问道：“您说过的啊，只要……” 等等，好似什么地方不对劲，如果这些人是被睿王带走的话，那睿王身边的那个人也并没有叛变，他原本就是睿王的人。 他双眼瞪得老大，忽然指向睿王说道：“回皇上的话，是他！都是他！当天就是他冒充皇上，期盼潦草民！他就在城南的一个荒芜的宅子里面，说自己是皇上，还说我这么做日后会给我一个职位！” 程景义警惕地看向程景郁，别的如今已经不是重点了。 他说程景郁冒充皇上，难道他早就已经有了谋反之心 ？ 比起来这些人叛逃，或许这件事情在程景义心里面更加严重一些。 程景郁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本王从头到尾，是否有说过本王是皇上？” 这句话好像算是把元宝给问住了，他好像真的没有水果。 他看向带人进来的逐雨说道：“没错 你是没有说过，可是你手底下的人说了！那你也是罪大恶极！” 逐雨满眼都是不屑，把事情的原委解释了一遍：“那日我奉了王爷的命去捉拿他们，然而此人看见我却格外亲切了起来，问我是否是皇上派我去的。” “我听着不对，将计就计让他信任，带着他来见了王爷，得知事情真相之后放他回去守株待兔。” “果不其然，他今日不就非要跟着来到了朝堂吗？” 还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卢殷反而抓住了机会开始假意询问实则质问地说道：“你一口一个为了皇上，本官很是不理解，你做出这等事情，到底和皇上有什么关系？” “我……”元宝低下头，余光看了一眼程景义。 此刻自己也不敢乱说话了，就算是实话，可是说出来那是要掉脑袋的啊！ 卢殷不给他一点思考 的缝隙继续追问：“为何如此做算是在讨好皇上？难道你这么做，还能是皇上默许的不成？” 看似是一句玩笑话，不过往往真相就是如此。 常相安趁着这个机会插嘴说道：“尚士大人怎么说话呢？您这算是影响皇上的清誉，皇上怎么可能派人去做这些事情，实在是荒谬。” “哦？这么说，难道是常探花冒充皇上，去做的这件事情不成？” 常相安没想到自己引火烧身，立刻反问：“和我有什么关系？尚书大人莫要信口雌黄！” “本官信口雌黄？此人一上来，就和常探花像约定好的一样一唱一和非要给睿王殿下定罪。” “如今此人已经昭然若现了，常探花还是穷追不舍抓着不放，若是说你们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联系的话，本官是真的不信。” “相信满朝文武，也是不信。” 丞相也跟着点点头。 众人纷纷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 “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探花郎罢了，想一步登天？真是痴人说梦。” “就是，不屑入赘，那倒是拿出一点才华啊，拍马屁算什么本事？” “就他也敢冒充皇上？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第428章 死不承认 朝野之上全是嘈杂之声，程景郁已经算是胜券在握了。 就算是这一次没有办法把程景义的伪君子面具给撕下来，也够他喝一壶了。 卢清欢在府内院子里面来来回回走了不下三十次。 杏儿全程跟着担忧的问道：“王妃，您如今虽然有了身孕多走走是好，可是也不能一直走啊。” “多少回来歇息一下，王爷那面不会有事的。”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孕反而变的多愁善感起来了。 她不放心的看着门口自从程景郁走了到现在他由始至终都是眉心紧锁：“不成，看不见他回来，我这心里总是不安。” 秋秋此刻也端着坐胎药走了过来说道：“王妃，杏儿睡得迟，如今您主要的事情就是保护好肚子里面的孩子，您应该回去歇歇了。” “眼看着就要到午时了，虽然秋高气爽也难免有些炎热，京城气热，您莫要到时身子不适，悔之晚矣。” 卢清欢寻思了一下，还是为了孩子放下了心中的焦躁不安。 把坐胎药三口喝完了之后在嘴里含了一颗蜜饯。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来人通传：“王妃，外面来了一伙人，说是洛阳 长公主。” 洛阳长公主？她来睿王府做什么？ “你去和长公主说一声，就说今日王爷不在，让她改日再来吧。” “可是王妃，那位长公主说，今日不找王爷主要是找您说话。” “找我？”自己和洛阳长公主应该并没有什么交集吧？说起来她应该算是同自己爹妈一辈的人，也算是自己的长辈，要么壁纸不见的话，倒是自己失礼了。 杏儿不屑的瘪瘪嘴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王妃，您要小心一点这个长公主了，她或许来者不善。” “为什么这么说？” 杏儿应该也是第一次见这位长公主才是，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话多少要有一些理由才行。 杏儿一愣，反问卢清欢：“难道王妃不知道这件事情么？当初还是您小时候从皇宫回来告诉奴婢的呢。” “啊？是么？卢清欢尴尬的笑了笑，那种事情自己怎么可能知道。 “或许是因为这些年过去了，风风雨雨的经历那么多，小时候的事情早就已经忘却了。” 杏儿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别的事情也就罢了，您竟然连这个都忘了。” 卢清欢有点不耐烦的问道：“别说那么多 废话了，快点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听八卦哪有等的道理。 杏儿嘿嘿一笑，小声说道：“您忘记了么？当初这位长公主想嫁的人，可是咱们家老爷，奈何就算她权势滔天是先帝的亲妹妹，也没有比得过咱们家夫人。” “最后只能被安排出去和亲了。” 卢清欢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原来老一辈的人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这倒也是，自己那便宜爹如今上了年纪看起来却还是风 流倜傥，当初还是科举榜一入朝为官，难免会被皇亲国戚或者世家小姐看上。 不过自己母亲也真是彪悍啊，就算是贵为公主都争不过她，或许这就是岁温柔缘分吧。 如此说来的话，自己今日就算是不能见也得见了。 “好，我知道了，杏儿，你跟着过去请长公主进来吧。” 杏儿心领神会走了过去。 然而程景郁那面此刻还处在白热化阶段。 每一个人都在质问元宝到底为什么要说这件事情和皇上有关，又为什么觉得皇上会因为这些事情给他一个官职。 同时程景义的威亚给缓缓施加了上来。 元宝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和家人， 但是程景义知道，他早在东郊置办了一个地方，养着一个样貌不错的青楼女子，如今已经赎了身，她肚子里面也已经有了骨肉。 这就是程景义手中可以威胁得到他的东西。 元宝寻思了半晌还是没有说出口。 程景郁继续追问说道：“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的话，污蔑皇亲国戚，还敢染指皇上清誉，带兵出逃，凌迟处死是在所难免了。” 元宝沉默的低下头，如今自己就算是实话实说也未必有人相信。 难道睿王还能都得过皇上么？ 怎么样都是一个死！自己何不体面一点！ 元宝一咬牙说道：“这件事情全都是我一人所为，之所以这么说无非就是想和皇上搞好关系罢了。” “其实很简单，你们天家不和的事情就算是平头百姓都知道，我本来想着陷害睿王或许可以在皇上面前得到一些好处，皇上对此完全不知。” “没想到却着了你们的道。” 他瞪向程景郁，这样说的话至少可以保住自己一丝血脉。 晋王思索了一下，啧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的话，为何那一日睿王带着人去捉拿你们，你开口就是说皇上？好似和皇 上约好的一般。” 这话也就晋王敢这么问出口了。 元宝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也只是猜测罢了，当初我往皇宫里面扔钱，希望可以把这个想法告知皇上，我以为皇上知道了，这才派人过来，没想到……” 虽然这个理由十分的牵强，奈何他咬死牙关不松口，一问就是这个样子，把程景义摘的干干净净。 程景郁知道，程景义手中绝对是有什么东西握着这才让他不敢说实话。 已经可以判定凌迟处死了，还有什么折磨比这个更可怕了呢？ 既然他死不承认，那也没有什么好追问下去的了。 这件事情也算是有了结论。 看着元宝被带下去，那二十多个人全都叫好，算是罪有应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程景义默默的来了一句：“来人啊，把这些人全都带下去，明日午时处斩。” 叶枫一愣，大声询问：“为什么！” 张公公一怒：“大胆，叶副将应该知道分寸才是。” 叶枫双拳紧握，不明白为何自己这二十多个兄弟要被处死。 程景郁冷漠的说道：“将士出逃，就是逃兵，理应处死，这个皇权规矩，也是军营军法。” 第429章 下马威 叶枫不解的看着程景郁，连他都这么说的话，那这些兄弟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叶枫看着一群侍卫将自己的兄弟带走，他跪在地上对着程景义说道：“还请皇上网开一面！他们无非是被人古惑才做出如此事情，还请皇上饶恕他们性命！” 程景郁上前示意叶枫起来，但是他执意想要救那几个人，始终跪在地上。 丞相实在是有些不忍心，劝慰说道：“本官知道叶副将痛惜人才，舍不得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是皇命难违，更何况，逃兵处斩，这是有史以来都有的规矩。” “相信你们在入了军营的那一刻起，睿王殿下就已经告诉了你们这些道理才是。” 奈何叶枫这个人格外的倔强，尽管丞相都对着自己这么说了，他还是不肯起身，始终都是跪在地上。 程景义看着他如此模样，今日心情又格外的烦躁，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干脆就如此退朝了。 程景郁站在叶枫面前皱眉说道：“起来。” 叶枫依旧一动不动。 “起来！”程景郁又一次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可没有刚才那么好言好语了。 叶枫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 程景郁。 程景郁怒斥的说道：“身为男子，流血不流泪，这个道理难道你爹没有告诉过你么？” “身为将士，怎可临阵脱逃？上了战场死伤都是在所难免，哪怕你们南山最后一个人不剩，那都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内，你身为副将，应该有心理准备才是。” 晋王悄悄的用胳膊戳了程景郁一下小声说道：“你这话未免说的也太决绝了一些，人家好歹也需要时间习惯一下才是。” “笑话，上了战场之后哪里还有时间习惯？已经十几岁的人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这些道理现在不懂的话，打算什么时候去懂？” 正所谓长兄如父，程景郁虽然不是他的亲哥哥，也没有自幼看着他长大，多少还是粘连一些血缘关系，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因为这些事情便颓废下去。 叶枫这才悄然起身，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认真的看着程景郁说道：“睿王殿下大可以放心，日后我会亲自夜夜巡查，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一次。” 说罢，便独自离开了。 程景郁看着他失落得背景忍不住说了一句：“如此优柔寡断，怎么能成才呢？” 晋王劝慰的说 道：“你急什么呢？他如今还算是年轻，你越是着急越不行啊，给孩子一点时间是不是？行了，今日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要不要去为兄府上喝点？” 程景郁看都没看晋王一眼直接离开去追卢殷去了。 今日的事情也确实需要和他道谢一下。 晋王看着他这副样子惋惜的摇摇头。 好歹也是不可一世的王爷，如今却变成了这副德行追着老丈人走，他这辈子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出息了。 而卢清欢那面已经和洛阳长公主碰了面。 两个人在前厅喝茶。 洛阳长公主轻轻的抿了一口眼前的茶随后嫌弃的说道：“好歹都是王府，竟然喝这种茶，实在是有失 身份。” 杏儿悄悄的在卢清欢耳边说道：“泡的是上好的君山银针。” 卢清欢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感情这位长公主是来找茬的。 卢清欢笑着说道：“原本我就已经有了身子，不宜喝茶，所以王爷这些日子便很少往府内进购茶叶。” 洛阳长公主微微皱眉，这是在和自己炫耀不成？ 她看着卢清欢今时今日得模样觉得格外刺眼。 没有想到当初那个黑胖的丫头如今缺出落的 如此亭亭玉立。 哪怕已经生过孩子皮肤和身材还是如此的好。 果然比她那位庶妹还要美上几分。 也难怪睿王那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会这么喜欢这个女子。 卢清欢见她一直上下打量着自己只是微微笑着，毕竟这种眼神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 洛阳长公主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说道：“模样倒是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和你娘长的实在是太像了。”看着就让人觉得讨厌。 卢清欢笑容依旧挂在脸上说道：“模样本身就是爹娘给的，更何况我娘原本也是国色天香，我这个女儿像她也是正常。” “国色天香？”洛阳长公主好似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嗤笑了一声。 “亏你还是大家小姐出身，难道不知道，国色天香是用来形容皇室女子的么？你娘虽然年轻的时候确实有那么一点姿色，只是如今也人老珠黄了。” 卢清欢脸上逐渐冰冷下来问道：“不知道今日长公主来我府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是来找我家王爷的话，那实在是不巧了，我家王爷今日不在。” 洛阳长公主放下自己手中的茶盏，一副长辈的姿态说道：“我今日不是来 找睿王的，是来找你的，怎么？难道门口传话的那个没和你说么？” 卢清欢想了想端着手说道：“倒是说了，只是我觉得，我和长公主原本也没有什么交集，忽然说到要来见我 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洛阳长公主也拿着架子说道：“这倒也是，怎么说我都是长公主，就算是皇上面前也得喊我一声姑姑。” “你既然嫁给了睿王，理应也应该喊我一声姑姑，只是本宫不喜，你还是唤我一声长公主吧。” 卢清欢笑而不语只是沉默的点点头。 就算是她让自己叫那一声姑姑自己也不会肯。 洛阳长公主再一次嫌弃的看着卢清欢问道：“前几日就听闻你从南山回来了，按理来说，你身为长辈，应该是你来见本宫才是，结果却还要本宫来见你。” 杏儿心里全都牢骚的话，又不是自家王妃求你过来的。 卢清欢依旧懒得和她计较那么多再一次问道：“所以，长公主今日前来，到底所谓何事？” “其实很简单，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都很正常，更何况睿王身为王爷，如今还年轻，却只有你一个正妻，于情于理，实在是说不过去。” 第430章 平妻或妾 还以为今日来找自己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弄了半天还是因为这个。 难不成，她想把女儿嫁给程景郁？ 皇后的位置不是还空缺么？好端端的不去争取皇后的位置非要抢程景郁，这些人都什么思想？ 卢清欢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就为了这个？” 洛阳被她这一副无所谓的姿态给说的格外气愤。 忍着怒火问道：“怎么？难道你觉得只是这个原因还不够么？你身为女子也应该知道，你这样是留不住一个男人的心。” “人嘛，早晚都会有人老珠黄的那一天，你要是一个聪明的，就应该知道用什么办法可以留住你如今王妃的位置。” “只是靠着娘家的话，可不够。” 这一点，洛阳自己是明白的，尽管自己身为长公主，身份尊贵娘家靠山也足够强大。 但是自己那个丈夫依旧会去外面偷 腥，自己身为长公主反而不能善妒，还要帮着他纳妾。 如今想想，实在是有些心酸。 卢清欢知道她这句话或许不是一句玩笑话。 便直接开口说道：“长公主今日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些？如果是的话，那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些都是我 们自己家的家事，皇上都没有过问过，若是长公主想要插嘴的话，最好还是等我家王爷回来，您亲自和他说吧。” 卢清欢一早就已经猜到了。 这位长公主怕是已经找过程景郁了，他估计是没有听，所以这才找到自己这面。 为什么这么多人全都惦记程景郁呢？就算是他是王爷里面最有出息的一个也不至于一个个上杆子来不是么？ 放着皇后的位置不要，图什么呢？ 卢清欢笑了笑回头对着杏儿说道：“茶水凉了，去给长公主温一壶上好的铁观音。” 洛阳见她还是事不关己的模样算是彻底忍不下去了。 一拍桌子说道：“睿王妃真是好大的谱啊！就算是你爹见了我，也不至于像你这么无礼。” 卢清欢坐在椅子上干脆翘着二郎腿说道：“哦？我扪心自问，自打长公主进来到现在，我一直都没有对长公主做什么无礼的事情，怎么长公主反而这么说？” 洛阳也直接开门见山说道：“如果你不傻的话，你也应该知道，本宫这一次前来，为的就是睿王一事。” “本宫也不瞒着你，本宫有一女儿，如出水芙蓉一般，萧国的男子实在 是配不上本宫的女儿，所以本宫打算把女儿嫁给故国之人。” “所以呢？”卢清欢稍微觉得有些困倦了。 这个原因自己早就已经猜到了。 只是格外好奇，为何要嫁给程景郁呢？ 杏儿勉强笑着说道：“长公主殿下，郡主好歹也是千金之躯，如果嫁给我家王爷到侧妃或者妾氏的话，那不是委屈了郡主么？” “所以长公主殿下还是再寻他人吧。” 洛阳大喝一声：“放肆，你区区一个奴婢，竟敢这么和我说话，来人啊，掌嘴。” 杏儿依旧一步不让的看着她。 眼见洛阳身边的人已经走到杏儿面前了，她对着杏儿的脸上去就是一巴掌说道：“认识清楚自己的身份，长公主面前不是你这等人可以随便开口的。” 还没等她转头回去，冬冬便上前还了那个侍女一巴掌。 她捂着脸惊恐的看着冬冬。 这一巴掌打的不算轻，那侍女的脸登时就膨胀了起来。 洛阳气的捂住了胸口说道：“睿王妃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本宫连教育一下你府中的丫鬟都不行了么？” 她起身怒视着卢清欢 一双丹凤眼里面夹杂着满满的不甘和怒火。 自 己当初得不到的就是被萧朝云夺走了，如今自己女儿想要的又要被卢清欢霸占，自己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卢清欢也十分强硬的说道：“长公主让你的侍女打我的丫鬟一巴掌是因为她无礼在先这一巴掌是她应该承受的，我的侍女打她一巴掌是要告诉她。” “睿王府的人只有我同王爷才可以教育，还轮不到外人插手，长公主虽然身份尊贵但是……我们睿王府的人，我自己会教。” 杏儿硬生生挺下这一巴掌反而不觉得疼。 看着卢清欢为了自己出头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只不过这样也算是彻底把洛阳长公主给得罪透了。 原本以为话已至此，洛阳会愤怒至极或者一走了之。 没想到她反而重新坐了回去。 端正态度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还是那句话，睿王身为王爷，不可一辈子只有一个妻子在身边。” “你身为王妃，理应照看睿王起居，和子嗣延绵。” “所以，这为了睿王后院添置一事，你也应该上心才是。” 卢清欢只是默默点头，在想这个人什么时候才能提到正事。 洛阳见卢清欢一直不上道，咳嗽了一声说道： “你也应该知道，本宫只有一个女儿，先帝册封为郡主，身份尊贵，就算是嫁给皇上，那都是配得上的。” “没错。”那就干脆嫁给皇上不就好了么？ “本宫原本想着让她嫁给皇上，奈何老先生说过 她和皇上八字不合，怕是日后生活不会圆满。” “本宫便用这几位王爷的八字挨个试了试，发现睿王的倒是和安平八字很是相辅相成，要的安平可以嫁给睿王的话，那睿王府日后也会如虎添翼一般美好。” 卢清欢把玩着手中的白玉菩提没有开口。 这还真是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连八字这种事情都扯出来。 看样子，是那位郡主看中了程景郁了？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见的面？为何自己不知道？等程景郁回来要仔细问问了。 卢清欢这才客气的开口说道：“如此说来，确实是一件佳偶天成的好事，只是郡主身份既然如此尊贵，要是让她作为侧妃或者妾氏嫁进来的话，岂不是委屈了郡主么？” 洛阳顿时皱眉说道：“谁说本宫的女儿也要最为妾氏嫁进来了？” “侧妃也是不行，下嫁做个平妻倒是可以。” 第431章 接风洗尘 嫁给王爷当平妻在她的口中竟然还是下嫁，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好像程景郁多想娶她们家女儿一般。 卢清欢摩擦了一下自己的指甲说道：“相信长公主殿下还不知道吧？我们家王爷说了，这普天之下，他也只娶我这么一个女子，不管是平妻还是妾氏，他都不会染指。” “所以我奉劝长公主一句，这等想法还是早早的扼杀在萌芽之中吧，若是王爷回来听见了，难免又是一场怒火。” 洛阳听出了卢清欢口中的意思，眉眼微微眯缝了起来问道：“怎么？你这是打算赶本宫走了？” “并非如此，只是算着时间，我家王爷应该快回来了，要是看见这一幕的话，质问下来我也不好隐瞒，长公主身为王爷的亲姑姑也应该知道我家王爷，脾气可不好。” 偏偏洛阳这个时候开始嘴犟了起来说道：“那又如何？本宫可是他的亲姑姑，难道他还能对本宫无礼？” 听闻今日早朝上面有大事情发生，他们应该不会回来那么快才是。 就在这个时候春春回来说道：“王妃，王爷回来了，小郡主已经去接王爷了。” 卢清欢一愣 ，起身打算去迎接，自己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竟然真的回来了。 洛阳也心里稍显慌张了一些。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今日的大事和睿王也有关系么？这未免回来的也太快了。 眼看着卢清欢刚要起身过去，就听见逐雨喘着气跑过来说道：“王妃快快坐下，王爷知道您听见他回来肯定会起身去迎接，特意让属下跑回来告诉您坐下等着就好。” 卢清欢心里甜滋滋的，表面依旧习以为常的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也就不动了。” 听见程景郁回来洛阳紧握双手。 看样子今日的事情怕是又要泡汤了。 只见程景郁单手抱着悠悠走了进来原本脸上还带着那么一丝笑容在看见洛阳的那一刻瞬间烟消云散了。 “你为何在这？” 洛阳强装镇定的说道：“怎么？本宫好歹也是你姑姑，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么？” 程景郁直接绕过她来到卢清欢的面前严肃的问道：“她有没有为难你？” 卢清欢摇摇头说道：“没有，无非就是一些家事罢了相信我不说你自己也是猜得到的。” 程景郁面色一冷直接转头看着洛阳问道 ：“本王已经和你说过了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娶别的女子，你身为长公主也应该知道强人所难并非易事。” 洛阳知道自己今日只能无功而返了，干脆一甩袖子离开了。 卢清欢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瞪向程景郁质问道：“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见得那位安平郡主？” 程景郁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把那一日程景义叫自己入宫的事情大概的重复了一遍。 卢清欢知道他不可能欺骗自己这件事情也干脆就这么过去了。 悠悠搂着程景郁的脖子说道：“娘，爹爹好不容易平安回来了，你就不要再说他了好不好？” 原本悠悠就格外懂事，见今日卢清欢一直在院子里面走来走去就知道今日程景郁的事情绝对是非同小可这才和春春一直守在门口附近。 卢清欢见洛阳已经走远了这才开口说道：“依照你这位姑姑的性格来说，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这件事情找到咱们，估计是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程景郁黑着脸说道：“就算是她找到皇上赐婚，我也绝对不娶。” 毕竟终身不再娶第二个女子这样的话程景郁已经说出去了，要是程景义再 让他娶别人的话那打的可就是皇家的脸面了，他这位做皇兄的估计也不想因为洛阳这么一个嫁到他国的长公主得罪尚书府和齐国公府才是。 罢了罢了，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说就是了。 等程景郁把悠悠放下来之后卢清欢这才问道：“今日的事情怕啥不好解决吧？最后结果是什么样子的同我说说看。” 程景郁点点头，扶着卢清欢走到后院，吃饭之时把这些事情重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卢清欢听着也是捏了一把汗，最后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实在是有些可惜了，那二十多个人竟然因为这件事情丢了性命。” 程景郁倒是觉得无可厚非。 军营里面原本就是这个规矩，他们在逃跑的时候就应该有这个觉悟了。 希望日后叶枫可以真的看住手底下的人吧。 原本以为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可以休息怕片刻喘口气。 结果第三日皇宫那面就传来了消息。 说是长公主回京这几日一直没有好好地接风洗尘，皇上让德妃娘娘亲手操办的宴席，请了各家女眷前去皇宫赴宴。 卢清欢身为睿王妃自然也是难辞其咎， 毕竟这一次的请帖那可是德妃娘娘让人送来的。 这洛阳长公主还真是聪明。 生怕这些女眷不来，特意让皇上找的德妃，这些人就算是想找借口都不行。 毕竟多数的官员家的女子都在皇宫里面当妃子，谁都指望德妃可以拉扯一把。 杏儿看着卢清欢手中的请帖不悦的说道：“前些日子咱家王爷不是都说了么？这长公主回来的时候皇上都已经亲自给她接风洗尘了，怎的这一次还要如此操办？” 卢清欢放下手中的请帖笑着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谁知道这位长公主心里面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要我说的话，咱们干脆就别去了，您现在有了身子，就算是皇上那面都不需要您跪在接旨，就算是不去的话相信那群人也不会说什么。” 一开始卢清欢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这一次既然是所有女眷都收到了请帖，那...... 卢清欢想了想说道：“不，该去还是要去，我倒是也想见一见那位被长公主捧在手心里面的安平郡主到底是什么模样。” 明知程景郁有了妻子还默许自己母亲这么做，怕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了。 第432章 萧国美妾 卢清欢指着自己那件水蓝色绣着睡莲的裙子说道：“就这个了，明日给我准备好，我就穿这一身过去即可。” 杏儿这一次倒是有一点惊讶，她知道卢清欢一向都是喜欢清淡的装扮。 这一身的颜色虽然比较寡淡，那衣服是蜀锦的，绣着的花都是金丝缠绕着银丝配上翡翠珠子做好的，在阳光下别提多么醒目了。 这件衣服自从做出来之后一直都卢清欢放在最下面。 本来以为没机会看她穿这一身了没想到今日倒是提起来了。 杏儿自然欣喜不已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把石头烧的热热的放在冰丝之内用来烫衣服说道：“这衣服都有些潮湿了，王妃明日要是穿上这一身的话绝对惊艳全场。” “不管是娘娘还是郡主还是什么公主的，全都不会有王妃夺目的。” 卢清欢倒是没有在意这些的，之所以选择这个衣服无非就是因为可以遮住自己现在的肚子罢了。 当初做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大了这才一直没有穿，今日也算是物其所用。 春春也帮着一些选择明日需要配搭的发簪。 既然王妃想要夺目就，那她们也不能闲着。 次日。 卢清 欢穿戴好一身的行头之后在铜镜内看了看自己的模样，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一大堆饰品说道：“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火了？” 杏儿瘪瘪嘴说道：“哪有，这样多好看啊，奴婢可是难得见王妃打扮的如此美艳，实在是让人赏心夺目。” 就连一直沉默寡言的冬冬都赞同的点点头。 程景郁亲眼看着自己美丽的妻子上了马车，站在门口心中五味杂陈。 为何自己在家的时候她从来不打扮的怎么好看呢。 逐雨看着程景郁此刻的神态默默地后退了几步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惹王爷的好。 等卢清欢来到后宫宴席的时候诸位妇人和小姐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她已经算是来的晚的了。 众人此刻正在夸赞安平郡主。 “郡主这眉眼之间和长公主殿下还真是像啊，一看就是一个有福气的。” “哎呦，这要是日后谁可以有这个天大的福分把郡主娶进家门的话，那真是祖上积德。” “对了，郡主如今刚刚及笄吧？是否有婚配啊？” 安平有些无法招架只能求救一般的看向洛阳。 洛阳接到讯息高傲的开口说道：“就算是安平如今还没有婚约， 那也轮不到你们遐想，这一次是为了本宫接风洗尘，可不是安平选择良婿的日子。” 众人见洛阳这么说了只能就此作罢。 原本也都是一些客套话，这洛阳长公主倒是认真起来了。 就算是这位安平郡主身份尊贵可到底都是萧国的人，娶了一个这样的儿媳回去，岂不是日日都要被压迫？ 想想洛阳长公主的脾气就知道这位郡主耳濡目染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 卢清欢这个时候才走了进来，一瞬间众人的眼神全都移到卢清欢的身上。 原本还有些为难的安平在看见卢清欢的那一刻也觉得惊艳。 她自问自己在萧国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才女，模样更是上层。 没想到这卢清欢的样貌竟然在自己之上，不是已经有了四个月身孕了么？怎么看起来身材还是如此苗条？是因为那一身衣服的缘故么？ 杏儿得意的跟在卢清欢身后。 萧朝云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今日打扮的如此华丽心里也是高兴。 偏偏这个时候总是有人扫兴。 “睿王妃真是好大的架子啊，诸位妇人小姐都来了，可是就差你了。”洛阳话里话外全都是对卢清欢的不满。 要 是之前的话她这么说卢清欢也就当做没有听见或者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了。 不过这一次不同。 萧朝云不悦的说道：“怎么？长公主难道对小女有什么意见么？” “别说长公主了，就算是皇上也不会轻易折腾我家小女，怎么到了长公主这里，不体谅也就罢了，反而怪罪起来了？” 两个人面面相窥，空气之中散播出来的火药味都能闻见了。 估计这就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吧。 萧朝云也懒得和她计较那么多，对着自己身边的位置拍了拍说道：“过来清欢，在娘的身边坐下。” 卢清欢点点头刚要走过去，就被人给拦住了。 安平郡主站在卢清欢面前行礼问安说道：“再下安平郡主，萧可云，早就听闻睿王妃的美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反响。” “客套的话就不用多说了，郡主也是天生国色，何必自谦呢？” 卢清欢也受不起她这么一拜，赶紧走到萧朝云身边坐好。 洛阳见人都来的差不多了，这才吩咐萧国跟来的舞姬开始唱跳了起来。 卢清欢看着萧朝云这红润的脸蛋说道：“没想到今日娘也有性质来这个宴席。” 原本卢清欢也是猜到萧朝云会来她这才跟来，倒是赌对了。 母女两个人都怕对方独身一人前来没有人照应这才相继跟着过来。 萧朝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还不是担心你这个小妮子让人欺负了去。” 洛阳什么性子她是知道的，没理也能辩三分的家伙，可不能让她在这等宴席上得了便宜。 这萧国的歌舞确实不错，辞藻华丽，跳的也是美艳动人。 一舞作罢，门口传来了一阵鼓掌声：“好啊，姑姑在这大摆酒席也不说请朕过来瞧瞧，这里好歹也是朕的后宫不是？” 见到程景义来了除了卢清欢之外全都参拜。 “罢了罢了，起来吧，今日原本就是为了给朕的姑姑接风洗尘，这些规矩就都免了吧。” “谢皇上。” 程景义走到德妃身边坐下，看着下面的舞姬一眼就看中了为首的那一个，忍不住夸赞道； “萧国的风水果然养人啊，这女子一个个都是这么的漂亮，要是可以有幸赏赐给某位大人做了妾氏，那也是好的，就是不知道姑姑是否可以忍心割爱了。” 卢清欢微微皱眉，怎么好端端的忽然说起来纳妾的事情了。 第433章 花落谁家 众人全都到吸了一口气。 今日原本就是为了洛阳的接风洗尘宴席才来的，谁会愿意带一个漂亮的女子回去赠予自己的丈夫。 哪怕这证明黄恩浩荡也只能皮笑肉不笑的附和罢了。 卢清欢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茶水沉默不语，肯定不是给程景郁就是了。 就算是洛阳原本就有这个心思，程景义也不会允许。 洛阳颤颤一笑说道：“这有什么的，虽然舍不得，但若是可以入赘诸位大臣府内那也是她们的福分。” “只是不知道皇上打算把本宫身边的这位舞姬赠予哪位官员呢？” 洛阳四下看了一眼没有一个人是心里不慌乱的，在看见萧朝云格外悠然自得的时候觉得甚是刺眼。 “本宫倒是觉得，尚书大人这些年一直为国为民，本来就应该好好嘉奖一下才是。” 还没等程景义开口，萧朝云先不屑的说道：“长公主这话倒是真的客气了这些日子以来我家老爷一直都在府内无所事事要是说到对朝堂的贡献，那可是还不如一个探花呢。” 程景义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了。 谁人不知，那常相安当时说那些话就是为了讨好 皇上。 萧朝云这一句话不仅带入了常相安就连程景义都骂进去了，说的是对朝堂和人民的贡献，只是讨好皇上的人如今都能入朝为官了，这天线还真是让人堪忧啊。 这话估计除了萧朝云也没人敢说了。 毕竟妇人不可听政，她这么说也算是暴露了卢殷回到家中把事情都和她说了一遍。 洛阳似有若无的说道：“看样子卢尚书在家中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和卢夫人商量啊，是不是日日皇上讲了什么，卢尚书也要和卢夫人说啊？” 萧朝云起身对着程景义行礼说道：“我家老爷是否忠心相信皇上是知道的，千万不要听信了贼人的话，弄得君臣分心可就不好了。” 萧朝云的话也算是话糙理不糙。 如果真的因为这样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开始怀疑效忠朝堂多年的人那才是真的要江郎才尽。 洛阳大怒之下质问道：“放肆，萧朝云你还以为这个地方是你们卢府么？你方才说的贼人难不成是本宫么？” 萧朝云一副与我无关的姿态说道：“臣妇可没有这么说，只不过长公主要是主动承认的话，那臣妇也不能说些什么。” “你！” “好了姑姑，相信卢夫人也不是那个意思今日原本就是大好的日子你又何必动怒呢？”最后还是程景义开口才把这件事情给岔过去。 众人纷纷开始佩服起来萧朝云。 真是虎父无犬女啊，当初的老齐国公就是一介武夫，身披战甲所向披靡。 不管是今日的萧朝云还是萧朝华都是如此，全都是不好得罪的主。 洛阳控制好呼吸继续说道：“那就按照本宫刚才所说的话吧，这位舞姬，就赏赐给卢尚书了，等走的时候，卢夫人领回去就是了。” 程景义也附和的说道：“早就听闻卢尚书府上有几位美妾，若不然也不会生出清嫔如此温柔似水的女子出来。” “多谢皇上夸奖。” 要不是程景义提起来的话还真的就忘了这件事情了。 “这样倒是正好，加上这位萧国来的舞姬，也算是给卢尚书的后院加了一点色彩，相信卢夫人不会有什么意见吧？到时候朕会亲自让德妃给这位舞姬置办嫁妆的，只多不减，卢夫人大可以放心。” 程景义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算是一开始萧朝云打算拒绝，如今也开不了口。 这也算是皇 上下旨，没有办法拒绝。 萧朝云走到前面跪在地上说道：“那臣妇替我家老爷谢过皇上厚爱了。” 卢清欢心疼的看着萧朝云，这或许就是命运吧，生在这个年代，哪怕身份和萧朝云一样尊贵有些事情那也是身不由己。 洛阳得意的看着萧朝云俯首称臣的样子心里面那叫一个痛快。 她是知道萧朝云这个人的，最是眼睛里面容不得沙子这些舞姬可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如今还是皇上赐给的，就算是她身为主母，要管教的话那也要仔细掂量掂量了。 洛阳拿着自己手中的牡丹金叶扇子说道：“今日 本宫还真是开心，没想到皇上竟然会来。” “姑姑说笑了，并非是朕不务正业，只是朕见今日实在是有些热闹，这才凑过来瞧瞧罢了。” “哪里，皇上说笑了，本宫可没有这么想过。” 两个人在哪里一唱一和，就连身边的德妃都显得格外多余了。 安平郡主走到萧朝云面前抱歉的说道：“实在是对不住卢夫人了，我母亲一直都是如此，还希望卢夫人可以见谅，若不然的话，那个舞姬还是让我带回去吧。” 萧朝云眼神忽 然凌冽的说道：“怎么？难道安平郡主这是打算让我抗旨不尊吗？” 如果把这个舞姬还回去了那可就是尚书府的不是了，程景义都已经下旨了，萧朝云也应下来了，这个时候起幺蛾子的话，那才是真的要罪加一等了。 安平郡主赶紧摇摇手说道：“不不不，夫人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母亲这么做或许不太好。” “毕竟平白无故就往您府上塞进去一个舞姬当妾氏，于情于理都不太好说。” 萧朝云听见这话才开始正眼看这位郡主，冷笑了一声说道：“原来安平郡主还知道这个道理啊？” “这有妇之夫，可不能轻易惦记，我等也就罢了，不过都是臣子，没有皇家血脉，这要是皇室之中的话，相比更加讲究了不是么？” 洛阳款款走向这面把手搭在安平的肩膀上警惕的看着萧朝云问道：“你们在这同本宫女儿说些什么？本宫警告你萧朝云可不要教坏了本宫的安平要不然有你好看。” 萧朝云也丝毫不退让说道：“这话臣妇原封不动还给郡主，可千万不要教坏了自己女儿，也莫要再臣妇面前晃悠。” 第434章 鸡飞狗跳 洛阳死死地握紧自己的双手，双目恶狠狠的瞪向她。 回想了一下之后她挑唇一下说道：“今日怎么说也都是尚书府得好日子，本宫也就不和卢夫人计较了。” “还以为卢尚书对卢夫人有多么情深义重呢，这么多年也没少填妾氏在院内，怎么不学学人家睿王，终身只娶一个妻子呢？” “说白了，还是爱的不够深，卢夫人这位舞姬千万要要记得带回去，这可算是是皇上赏赐的，和你们府上的那些根本不同。” 卢清欢刚要开口就被萧朝云抓住？手腕。 她怎么说都是睿王妃，算起来是洛阳的晚辈。 私底下说话那自己便不拦着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是和她争论起来的话难免会说卢清欢没有教养。 萧朝云冷笑了一声看着洛阳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个眼神看的洛阳实在是有些不自在。 “你，你看什么？” “臣妇再看，这些年洛阳长公主变化可真是大啊，都说萧国水土养人，瞧瞧长公主这些年操劳的，手上都有皱纹了，这腰好似也没有之前细了啊。” 卢清欢心里默默佩服起来萧朝云了，还真是杀人诛心啊。 洛阳果然脸颊绯红，双眼圆瞪。 只是萧朝云还没说完。 只见她继续说道：“臣妇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些年，长公主可是没少为了自家丈夫纳妾么？没有十，也有八了啊。” “可真是为难长公主了，身为公主还要帮着自己丈夫如此冠冕堂皇的纳妾，失敬失敬啊，我可就做不来了。” “还要多谢皇上今日的赏赐，要不然的话，着民间还不得说我是一个妒妇，不让自己相公纳妾。” 无心插柳成秧才是最可气的事情。 洛阳气呼呼的拉着安平回去。 这一局应该算是萧朝云赢了才是。 但是卢清欢看着她那一脸的愁容就知道哪怕在嘴上赢了洛阳长公主她叶不会开心。 不管怎么说…… 她缓缓看向站在一旁的舞姬，心里也十分的不是滋味。 自己实在是接受不了这种看着别人给自己找姨娘的事情。 这不就是给自己亲爹找小妈么？ 尽管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许久还是无法适应这一点。 清嫔那面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出了一口恶气。 原本还为皇上不让自己过去而苦恼如今看来，实在是可惜了，那萧朝云脸上的表情绝对 让自己永生难忘才是。 嘉儿小声说道：“娘娘，如今府上又多了一位妾氏，韩姨娘那面……” “怕什么？难道如今本宫的母亲还要靠着宠爱才能在尚书府站稳脚跟么？”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位舞姬是皇上赏赐的，若是在府内无法无天的话，依照萧朝云的性格，她未必一开始就出头去管，到时候枪打出头鸟，韩姨娘的性子，想必您是知道的。” 卢清妍想了想，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本宫的这个亲娘实在是让人头疼，总是按耐不住性子，这可如何是好。” “要不然，娘娘派人给家里传个话？让韩姨娘千万要稍安勿躁。” “传话有用么？她哪一次真的听本宫的了？” 原本在府上就仗着自己生了女儿可以横着走，如今女儿当了妃子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 要不是因为萧朝云这面压制的实在是有些严厉，她怕不是已经要上天了。 卢清妍仔细的想了想，忽然好似想起来了什么事情一般文向嘉儿：“上一次皇上留在本宫这里的时候是不是说了，可以让本宫回家省亲？” “好像是有这么一段话，只是当时皇上喝 多了，不知道是否作数。” “荒谬，皇上是九五至尊，说出去的话一言九鼎，就算是酒后胡言也要作数。” 卢清妍嘴角一笑，想出来了一个计策。 这场不知道所以然的宴席可算是结束了。 卢清欢觉得自己吃的肚子都有些撑得慌了，该说不说这皇宫和外面就是不一样，吃的可真是不错。 可惜了，早知道这个样子的话就带着悠悠过来了，那个小家伙绝对喜欢。 卢清欢看着萧朝云一脸的愁容，就知道她在为了什么事情发愁。 只见那舞姬自己走到萧朝云面前说道：“大夫人，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妾身人生地不熟的，许多事情都不是很了解，还希望大夫人可以多加担待。” 萧朝云冷笑了一声说道：“担待这种话可是不敢当，你是长公主身边的人，到时候要是丢了人，那也和我们尚书府没有关系。” “行了，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跟着一起走吧，还有，你如今还没有嫁给老爷呢，不用称呼自己为妾身。” 萧朝云本身对这种舞姬就没有什么好感。 这种人一般的情况下都是一抹朱唇万人尝。 洛阳塞过来的又怎么可 能是好人呢？要是不把尚书府闹得鸡飞狗跳的话那都不是她了。 卢清欢赶紧凑过去笑着说道：“我和娘一起回去吧，许久没有回到家中了，我这心里倒是有点记挂，想回家住上几日。” 萧朝云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柔和的摸了摸她的脸颊说道：“好，到时候传话给睿王殿下就是了，明日就去派人把悠悠也接过来吧，许久不见我倒是也想她了。” 卢清欢揽着萧朝云的手腕两个人一起上了马车。 至于那个舞姬则是跟着杏儿等人一起走在地上。 卢清欢撩开帘子看了一眼那个舞姬随后说道：“这女子脸上带着愤愤不平之色，估计带回家中也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娘，你打算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呢？既然是皇上赏赐的那也不能还回去不是么？” “而且这一次皇上可是指名道姓说了，这个人就是赏赐给你爹当妾氏的，就算是留她下来做一个粗使丫头怕是都不行了。” 卢清欢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这洛阳长公主还真是来者不善啊。 她在京城的这些日子不管是自己娘家还是尚书府怕是都不会有安宁日子了。 第435章 求生欲望 来到尚书府门口，那舞姬看着硕 大的卢家眼神发光。 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中原的尚书府竟然这么大。 当初在萧国的时候就算是王爷的府邸那自己也是去过的也不见这么大啊。 江嬷嬷缓缓走出来迎接萧朝云见卢清欢也跟来了更加欣喜。 慈祥的脸上挂着满满的善意：“王妃也回来了啊？回来的刚好，老奴今日做了叫花鸡，王妃多少吃一些。” 卢清欢笑着说道：“那感情好啊，嬷嬷做的叫花鸡那可是京城一绝，放眼几家都比不了。” “王妃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可真是折煞老奴了，快快进来吧，外面风寒，王妃如今还有了身孕，老奴这就去温一个汤婆子给王妃拿着。” 那舞姬自己走上前对着江嬷嬷说道：“我今日穿的也有些单薄，就劳烦嬷嬷也给我弄一个汤婆子吧。” 江嬷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弄愣住了。 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位穿着暴露的女子几眼倒是没有什么印象。 “恕我眼拙，这位姑娘是？” 杏儿走到江嬷嬷身边小声的把今日的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 江嬷嬷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自然也是没 有什么好脸色。 对着那舞姬说道：“原来如此，那这么说的话这位姑娘就是客人了，那也快跟着进来吧。” 那舞姬瞬间不乐意了，自顾自的反驳了起来：“怎么能算客人呢？说起来我也是你的主子才是。” 好家伙，这还没有嫁进来呢就已经开始拿起来主子的谱了。 江嬷嬷义正言辞的说道：“姑娘如今还没有嫁进来呢自然应该算是客人，就算是姨娘出身那也应该遵循规矩才是。” “听说姑娘是长公主身边的人不至于连这些规矩都不懂吧？难道还要老奴亲自来教么？” 那舞姬顿时眼睛就立起来了说道：“你敢教育我？” “且不说你如今是客人，我确实不能对你多说什么，你要是嫁过来的话那就是妾氏，老奴是大夫人的陪嫁嬷嬷，如今掌管后院大小事情如何不能教你规矩？就算是宫中的娘娘在伺候皇上之前那也要学皇宫的规矩，难道姑娘这是打算丢长公主的脸面么？” 那舞姬被江嬷嬷几句话说的不敢言语。 干脆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本姑娘今日就不和你计较了。” 大不了日后再和这个老家伙慢慢算账就是了。 也不知道这卢尚书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孙女都有了估计也是一个老头子了，罢了，反正自己这些年伺候的老头子也不少了，不差这一个，更何况还有这么大的家底，那自己也不亏。 “门口呜呜扬扬的吵什么呢？是不是夫人回来了？” 卢殷原本是打算出门去等，去宴席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心里实在是挂念。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一阵吵杂的声音走出去见卢清欢和萧朝云全都站在门口心中欢喜又生气说道：“怎的都回来了还不进屋子里面去？在门口站着做什么？特别是你清欢，都有了身孕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子？” 话是对着卢清欢说的身子倒是很诚实。 直接走到萧朝云身边四下看了看，见一点灰尘都没有沾染这才稍加放心。 那舞姬一双眼睛都在卢殷身上，心里满满的惊讶。 还以为会是一个又老又丑的家伙没有想到竟然比自己想象的年轻这么多。 那舞姬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装走上前缓缓蹲下 身子娇滴滴的对着卢殷说道：“奴家见过老爷。” 卢殷只是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之后立刻说道：“饭可以乱吃话 可不能乱讲，我都不认识你，何来的老爷这一说？” 特别还是当着萧朝云的面。 这么喊自己岂不是要了自己半条命了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女竟然这么不懂规矩。 那舞姬一脸委屈的说道：“老爷怎么可以这么说奴家呢？奴家叫您老爷那不是应该的么？” 卢殷浩然正气的说道：“实在是荒谬，我和你素不相识你应该称呼我一声大人才是，怎么能是老爷呢？” “老爷要是不信的话大可以去问问大夫人和王妃，看看奴家这么叫是不是合情合理。” 卢殷一脸茫然的看向萧朝云。 这是什么情况？不是出去参加宴席了么？为何还带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回来了？难道是半路遇见碰瓷的了？ 卢殷连自己应该怎么解释都已经想好了。 这几日的行程一直都是有人跟着的，到时候要是萧朝云不信的话自己大可以找那几个人给自己作证就好了。 正当卢殷还在清算的时候只见萧朝云淡然的说道：“这位是今日皇上和长公主赏赐给你的妾氏，是长公主身边的第一舞姬。” “夫人我和她绝对没有......等等，夫人你说什么？” 两个人几乎都是同一个时间开口。 只是萧朝云说话更加快一些。 卢殷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什么？你说这是皇上赏赐给我的妾氏？为什么？为何忽然皇上要赏赐给我妾氏？” 这不是火上浇油么？还是长公主身边的人。 皇上这是觉得自己过得还不够忙是么？ 卢殷看都没看那个舞姬一眼直接说道：“我现在就进宫请皇上收回成命？” 萧朝云挡在卢殷面前说道：“皇上金口玉言已经下达了旨意，你这个时候过去那不就是抗旨不尊么？更何况当时许多夫人小姐都在此刻怕是已经传开了。” “那又如何，我大可以和皇上说了如今国家还在平定之时，皇上刚刚登基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去处理我身为臣子本身就是应该替皇上分忧，此刻不想纳妾也十分正常，相信皇上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就给我治罪的。” 卢清欢仔细的想了想。 依照便宜爹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要是这么说的话倒是也可以。 偏偏这个时候那舞姬直接跪在卢殷面前大哭了起来说道：“万万不可啊老爷，奴家求您怜惜！您要是这么做的话，到时候奴家就会没命的啊！” 第436章 同流合污 “老爷有所不知，长公主这些年送出去的女子不下一百也有八十了啊，只要有被退还回去的那可全都活不成啊。” “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道老爷和夫人就打算这么看重奴家回去送死么？” 说着她就开始对着他们两个人一个劲的叩拜。 一时间门口大。大小小的围了一群人。 全都对着卢殷夫妇窃窃私语。 “这是怎么了啊？为何那个女子要对着尚书大人和夫人一个劲的叩拜啊，我这看着都觉得疼。” “我也是刚来不知道啊，只是刚才听着这个女子好像叫尚书大人老爷来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 “哎呦！那可不得了了，都叫老爷了啊？那是不是尚书大人在别的地方惹出来的风 流债如今找上门来了？今日正巧陪夫人碰了一个正着。” “那可完了，这京城谁人不知道尚书大人的夫人那可是齐国公度府的独女，为人最是泼辣，动不动就回娘家还把尚书大人给赶出来的事情可是没少做啊，这要是让她知道的话这个女子岂不是活不成了？” 一群人唧唧咋咋的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卢清欢冷眼 看向她们不怒自威的说道：“大胆，尚书大人也是你们这群人可以轻易议论的？” 有的人是认识卢清欢的，见睿王妃出面了这才多少闭上嘴了一些。 毕竟谁都不愿意去招惹睿王那个疯子。 有些人还是笑声嘀咕说道：“嘴长在我们身上，事实还不让说了，这关的是越来越严了。” “嘘，你小点声，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这要是让睿王妃听见的话你这小命难保啊。” “怕什么啊？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那也得讲个理吧？咱们不过就是说了几句罢了，能如何？” 有些人就是这么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越是管着她们，她们偏偏就以为你这是和她们作对，从来不考虑事情的后果，只图这么一时间的痛快。 卢清欢正色对着她们说道：“想讲理？好啊，本王妃和你们讲理，你们当众侮辱诽谤朝堂命官你们可知这是什么罪名么？严重的话那可是要被砍头的！” 原本还格外嚣张的几个人听见砍头两个字又见卢清欢的面色严肃应该也不是在欺骗自己。 顿时心里面有些慌张了。 其中一个拎着菜篮子的妇女磕磕巴巴的说道：“这.. ....我们也不过就是就事论事罢了，何来砍头这么一说？” “就是，再说了，如今一个妙龄女子跪在尚书府门口，那不是尚书大人的风 流债，难道还能是睿王殿下的不成？” 追风一个眼疾手快把手中的佩剑架在那个人的脖子上说道：“侮辱尚书大人和王爷，理应处死。” 卢清欢立刻叫住他说：“慢着，此刻倒是不着急。” 刚才说话的那个男子也没有了之前的气焰直接昏死了过去。 卢清欢站在面前和她们说道：“不管如何，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女子是皇上赏赐，和我爹并没有什么奸情，如果诸位不信大可以继续说下去，看看最后，到底会不会判你们砍头就是了，如果没有就证明你们说对了，如果有，那可就脑袋分家了。” 见卢清欢这么说了之后这些人方才纷纷闭了嘴。 萧朝云看着地上跪着的舞姬说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不起来么？” 那舞姬假装不知道的模样一脸单纯抬头问道：“夫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奴家实在是有些听不明白。” 萧朝云对这种人实在是嗤之以鼻。 转头说道：“趁我现在 还没有改变主意就快一点跟着进来别再外面跪着丢人了。” 那舞姬也是见好就收，跟着他们一起走了进去。 原本在看见尚书府如此磅礴的时候她就已经打算在这个地方闯荡出一片天地了。 如今又看见了卢殷年轻的模样更是春心萌动，要是可以把这位尚书大人握在手心里面的话，那自己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么？ 正当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客厅。 萧朝云坐在主母的位置上看了一眼身边坐立难安的卢殷说道：“你是老爷，你不开口，还等着我说话不成？” 卢殷心里面和打鼓一般害怕。 虽然这件事情和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但是人如今已经带来了也没有还回去的道理，大不了就和王姨娘一样养在后院自己一辈子都不碰就是了。 如今自己也算是上了年纪，有些事情力不从心也正常，相信她应该不会去和皇上告状才是。 卢殷想明白之后这才坐下正色看着那舞姬问道：“你姓甚名谁，祖籍哪里？如今可还有父母兄弟或者亲朋好友？” “回老爷的话，奴家名为苏沫儿，祖籍苏州，自幼便学了歌舞，早 早地出来卖艺不卖身，幸好被长公主看上得以收留，如今早就没有了父母更别提亲戚了。” 卢清欢摆摆手招呼冬冬说道：“你留意一下这个人，明日好好地查一下她的底细。” 卖艺不卖身？糊弄鬼呢？ 就怕这个人的动机不纯，还以为这个人是萧国人，没想到竟然是苏州的。 卢殷点点头说道：“你既然是皇上赏赐的，我倒是也不能说什么，我府上规矩倒是也也不少，明日就让江嬷嬷好好地带你认识一下规矩。” “是。” 虽然他现在不看自己一眼，但是萧朝云这个人早就已经人老珠黄了，自己还尚且年轻貌美，早晚有一天会让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卢殷尽量避开这个人的眼神继续说道：“你如今既然已经住进来了，那就明媒正娶这些事情全都从简吧，现在天下还不太平，我身为尚书本来应该为国分忧，婚事暂且搁下，倒时你直接以姨娘自称就是了。” 苏沫儿死死地握住自己的裙摆勉强笑着说道：“一切都听老爷的就行了，沫儿毫无怨言。” 自己必须要忍着。 为了自己日后的荣华富贵也要忍下去才行！ 第437章 互看不顺 卢殷叹了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 只是希望这个人来到卢府可以谨言慎行，做事情有分寸即可。 卢殷觉得此刻在这坐着简直就是鸿门宴一般。 咳咳嗓子说道：“眼看着已经午时了，江嬷嬷你去吩咐一下厨房做一些吃食过里吧。” 江嬷嬷点头离去。 卢清欢寻思了一下子之后招呼杏儿说道：“你去通知一下三位姨娘，让她们今日也一起过来用膳吧。” 杏儿心领神会一般走了出去。 萧朝云倒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卢殷对着卢清欢挤眉弄眼了半晌她也权当做没有看见一般。 卢殷心里面一直叫苦，这个丫头今日到底是怎么？还觉得自己如今的事情不够多么？此刻把那些人叫来了不是越闹越大？ 卢清欢依旧没有看向他，只是淡定的喝着茶水。 韩姨娘原本还在自己屋子里面对镜贴花黄，却见杏儿已经走到自己院子中间。 韩姨娘阴阳怪气的问道：“呦，这不是杏儿姑娘么？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了？哦，我知道了，是不是王妃又回娘家了？这也是常有的事情，只是怎么找到我这来了？” 杏儿知道韩姨娘本身 就是这么一个性子也不乐意和她计较。 “王妃让我过来给诸位姨娘传个话，今日请你们一起过去用膳。” “我没听错吧？王妃请我们一起过去用膳啊，这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杏儿冷笑了一声，眼睛一转，学着韩姨娘的口吻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家里面多了一个人，好歹也得让诸位姨娘认识一下不是么？” 或许是因为女人的第六感，韩姨娘仿佛一下子就猜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反问道：“什么叫多出来一个人？什么人？” 杏儿转身说道：“韩姨娘好好打扮一下过去不就知道了么？可千万别被人家给比下去了，毕竟新入府的这未来的姨娘，可是长公主身边的舞姬，皇上今日特意赏赐给老爷的。” “哎呦，瞧我怎么又说了这么多的话，原本还想给诸位姨娘一个惊喜的，全都让我给说完了，回去的话王妃难免是要怪罪喽。” 杏儿说完这些话之后就离开去通知其它姨娘了。 她前脚刚走韩姨娘就把自己身上穿的那身杏色的衣服给换了下来。 对着自己身后的几个侍女说道：“别在那傻站着了， 你们难道没听见刚才那个小妮子说的话么？还不快一点把我之前做的那身衣服拿出来，还有上一次清嫔娘娘赏赐的珠宝也都拿出来。” 不就是一个舞姬么，难道自己还能被她比下去不成？ 同时，王姨娘那面也在费尽心思的打扮，她本身出身就不高，更加没有什么地契银钱所以衣服和首饰也不多。 自从进了尚书府的门就一直没有和卢殷同房过。 她自问自己模样身段都不错，可卢殷就是不愿意看自己一眼。、 这么久都过去了原本还想着水滴石穿，结果又来了一个什么舞姬。 无论如何，自己都绝对不能让她占了风头，要不然的话老爷久更加不会看自己了。 杏儿传话完回来之后对着卢清欢眨眨眼。 这件事情算是办的妥善了。 原本萧朝云这些日子身子就不是很好，之前还为了卢清欢的事情操心许久。 至于这个舞姬，就交给那几个姨娘了，让她们互相掐架就好了。 左右也会是互看不顺的纯在，自己也不过就是推波逐流一下罢了。 餐桌之上。 众人一直都在等着王姨娘和韩姨娘，卢清欢看着一桌子的菜里面有一 大半都是自己爱吃的。 估计是自己那个便宜爹的意思。 剩下的那些菜就是萧朝云爱吃的了。 苏沫儿看了一眼门口娇声娇气的说道：“这尚书府的规矩还真是有些奇怪啊，身为姨娘，主母和老爷还要等着她们用膳，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难道她们这是仗着老爷的宠爱么？” 卢清欢笑了一下说道：“妾室通常都是不上桌的，这一次机会难得，她们难免需要梳妆打扮一下，要不然无法见贵客不是么？” 苏沫儿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卢清欢干脆也就没有继续开口。 “这还没走到屋子里面呢我就听见有人叫老爷了，这声音和勾栏院门口的那群女子倒是多少有些相似啊。” 只见韩姨娘和王姨娘两个人一起齐刷刷的走了进来。 韩姨娘原本就风韵犹存，穿上这身淡紫色的衣服更是显得韵味十足。 王姨娘就更不用说了，头上戴的步摇慵懒规矩，看着样子就好像是大小姐一般，年轻果然好，简单打扮也是这么好看。 刚才的话一听就知道是从韩姨娘口中说出来的。 苏沫儿虽然心里面气不过，按照规矩也是起身对着她们 二人行礼说道：“在下苏沫儿，见过二位姐姐。” 韩姨娘自顾自的走到前面只是淡淡的白了她一眼之后说道：“妾身见过王妃，老爷和夫人。” 王姨娘看着萧朝云笑着问道：“许久不见夫人了，夫人的脸色看着倒是比之前好多了，或许是因为王妃的缘故吧。” 卢清欢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伸手挥了一下说道：“既然二位姨娘已经来了那就先坐下说话吧。” 这二位全然没有一个人理会过苏沫儿。 她也算是自讨无趣，便独自坐下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只是眼神里面带着一丝恨意。 韩姨娘坐下之后这才开始正眼看向苏沫儿。 仔细打量下来发现这个女子还算是有那么一点点姿色，只恨自己现在不是年轻的时候。 要不然的话绝对可以把她比下去，不过就是年轻些许罢了，看着倒是一个雏儿，估计也不知道怎么才能伺候好老爷。 是一个舞姬？这长公主身边的舞姬能是干净的么？ 韩姨娘大概的扫了一遍苏沫儿说道：“这位就是王妃说的客人吧？长公主身边的舞姬罢了，何来客人一说，王妃如今也太小题大做了一些吧？” 第438章 省亲 卢清欢倒是出乎意料的名义，反应只是淡淡的说道：“姨娘今日打扮得可真是光鲜亮丽啊，刹那间我竟然有些没有认出来。” 就算是韩姨娘不喜欢卢清欢不过听见人家夸赞自己那也是开心的。 “哎呦，王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姨娘既然已经来了还是快这些坐下吧，就等二位姨娘了。” 卢清欢也是这么时候才开始打量起来这两个人今日的打扮。 王姨娘她今个梳了堕马髻，簪了两朵铜钱大的淡粉的绢花，没有用什么珠翠，耳坠用了温润的珍珠，衬得她脸蛋柔和秀美。 果然只要是人年轻就算是简简单单的打扮一下也是这么的让人赏心悦目。 再看韩姨娘今日绝对是下了血本。 身穿淡紫色的白纱衣，简单又不失大雅，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常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因成了女人而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 这么一对比的话，苏沫儿倒是真的再容貌上面没有什么胜算了。 苏沫儿自己起身对着她们两个人说道：“妹妹在这先见过二位姐姐了。” 韩姨 娘对着她倒是嗤之以鼻唯有王姨娘两个人下意识的点点头。 怎么说都是皇上赏赐的还是长公主身边的人多少要给一些颜面才是。 韩姨娘不屑的说道：“这声姐姐我可真是不敢当啊，姑娘如今还算是未曾过门呢，叫的这么亲切怕是不好吧。” “姐姐要是这么说的话实在是有些见外，皇上既然已经把我赏赐给了老爷，那咱们日后就会再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所以这一声姐姐您是当之无愧的。” 韩姨娘也是没有继续搭理她只是自顾自的吃起来菜。 王姨娘细细看了苏沫儿两眼之后说道：“这位妹妹看着倒是年轻，而且身形保持的格外不错，听闻妹妹出身舞姬是么？可是一直都在长公主身边伺候？还是长公主从别的地方把妹妹买回来的呢？” 苏沫儿倒是一个心大的，直接把自己的身世说了出来。 王姨娘想了想笑着问道：“既然如此的话，不知道妹妹之前到底是在什么放地方卖艺不卖身的呢？妹妹千万不要多心，我也就是这么一问罢了，要是不方便说的话，那也无可厚非。”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苏沫儿真的不说的 话那就是有问题了。 她眼睛一转说道：“这个就算是告诉了姐姐，姐姐也未必知道，毕竟妹妹学舞的地方在萧国可不是中原啊。” 卢清欢请抿了一下嘴角，倒是一个聪明的。 王姨娘见自己计谋没有得逞也没有胆怯继续笑着说道：“原来如此啊，说起来我倒是有点好奇，妹妹祖籍苏州人士，为何会在萧国呢？” 苏沫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眸深邃的说道：“这个姐姐有所不知，当年我们家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富商只是出了一些事情家庭没落，我等女眷发卖了出去，我也不知道为何最后会被卖到萧国，当时妹妹年级还小，如今也算是有些记不住了。” 卢殷听见这话顿时停住了自己手中的动作。 警惕的看着苏沫儿问道：“当时你几岁？可曾记得自己是再第几日被卖到萧国的？” 苏沫儿还以为卢殷这是心疼自己，更加委屈的说道：“当时奴家不过三岁罢了，尚且没有记事记得太多，如今已经十九岁了，过去了十六年了，奴家早就已经忘记当初是几日才被卖到萧国了。” 卢殷心里面还在琢磨着，这么说的话当时萧国和中原 尚且没有和亲。 所以两个国家当时还在打仗当中。 可为何中原女子可以再那个时候被卖到萧国呢？这其中实在是有蹊跷。 韩姨娘见卢殷主动去询问苏沫儿事情心里面醋坛子一下子就被打翻了说道：“老爷，方才宫里面有人来传话了，说是清妍过几日就要回来省亲了。” 卢殷一愣问道：“省亲？这也不是被封了妃子，何来省亲一说？” 韩姨娘得以的说道：“这个妾身就不知了，或许是因为清妍再皇宫里面十分的受宠，这才破例允许，说起来我也有些日子未曾看见清妍了这心里实在是惦记的很啊。” 卢清妍也是卢殷的女儿，虽然没有像疼爱卢清欢一般疼爱她，可心里也是关爱的很。 听见卢清妍可以回来的时候他心里也是有些欣喜，可是一想起来卢清妍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就觉得格外的心寒。 苏沫儿趁机说道：“这倒是巧了，说起来的话清嫔娘娘回来也能算得上喜上加喜了。” 韩姨娘不耐烦的问道：“这另一个喜是什么？” “姐姐怎么还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老爷要娶我，清嫔娘娘要省亲，这不就是喜上加喜么 ？” 韩姨娘不屑的白了她一眼之后冷哼了一声说道：“这算得上什么喜事、你如今还没有和老爷成亲就已经搬进来府上了，要我说，成亲这件事情直接免了算了。” 苏沫儿泪眼婆娑的看向卢殷说道：“奴家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如果老爷也是这么想的话奴家也可以接受。” “奴家只是担心到时候老爷再皇上面前无法交代罢了。” “这若是让长公主和皇上知道的话，还以为老爷这是不满皇上的安排，这才如此操办呢。” 这句话算是她说对了，卢殷还真就十分不满程景义这一次的安排。 萧朝云吃了几口东西之后便起身冷淡的说道：“我吃好了，你们继续用膳吧，江嬷嬷等她们吃完饭之后带着苏姑娘去挑选一下住的地方，给她好好收拾一下，缺什么少什么看着添置就是了。” 江嬷嬷点点头先送着萧朝云出去。 卢清欢也吃的差不多了卡了韩姨娘一眼说道：“姨娘也要多吃一些才是，，莫要因为三妹妹回来就茶饭不思了。” “王妃这话说笑了，毕竟清妍现在是再皇宫里面伺候皇上，难以相见，哪里像王妃这么清闲呢？” 第439章 全都想要 杏儿横眼看向韩姨娘，夸她胖竟然还喘上了。 苏沫儿此刻也慢慢起身说道：“我也吃的差不多了，那就劳烦嬷嬷现在带着我去挑一下屋子了。” 江嬷嬷嗯了一声带着她走向后院。 一路上苏沫儿都在强装镇定，虽然没有左顾右盼，但是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样子却全都被江嬷嬷看在眼里。 虽然当时王姨娘入府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但是最起码还算端庄。 这位苏姑娘就连走路的姿态都实在是让人无法恭维。 韩姨娘看着苏沫儿离开之后这才起身摆弄着自己的腰条走到卢殷身边坐下娇滴滴的说道： “老爷，您看看那个苏沫儿，不过就是一个舞姬出身罢了，还敢这么嚣张，如今还没有嫁进来就这么和妾身说话要是嫁进来的话岂不是要站在妾身头上拉屎了么？” “更何况，她说她是一个舞姬，不可保证是否身子真的干净，万一她说的是假的又该如何？” 卢殷微微皱眉说道：“你想的未免有点太多了，暂且不要想那些了，好好吃饭。” 韩姨娘依旧不依不饶的瘪瘪嘴说道：“难道老爷真的打算趁着清妍回来的日子把 她给娶了不成？” “老爷如今也要为了清妍的将来仔细想想唉，如果这个时候娶妾的话那清妍回到皇宫难免不会让人笑话。” 卢殷实在是有点受不了韩姨娘了。 干脆点头答应说道：“好，那就依了你。” 韩姨娘欣喜若狂，也不管四周是否有人在，直接拉着卢殷的衣角说道：“说起来，老爷应该有一段日子没有来到妾身院子里面了，妾身看着今日实际刚好，若不然的话……” 卢殷猛然起身说道：“今日我要去书房睡，你们暂且在这吃着，我也吃好了，先走了。” 走之前卢殷不忘对着卢清欢眨眨眼。 韩姨娘自讨无趣，坐在那里憋气。 王姨娘笑了笑说道：“老爷这是不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方才大夫人走的时候我看老爷好想也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啊。” 韩姨娘呸了一声说道：“她算什么新欢？不知道哪里来的野路子，什么阿猫阿狗也能伺候老爷了不成？” 卢清欢赶紧制止他说道：“韩姨娘千万别这么说，那好歹也是皇上赏赐的，她就算是嚣张一点也在所难免，毕竟她可以长公主的人。” 韩姨娘听见这话火气 更加上涨说道：“就算是长公主的人又怎么了？我家清妍好歹也是伺候皇上的嫔妃，她一个舞姬，有什么高傲的？” “当今的贤妃娘娘不也是舞姬出身么？韩姨娘要是这么说的话可就局限了。” 韩姨娘知道自己说不过卢清欢，可是心里实在是有些不服气。 也没吃多少东西就离开了。 王姨娘等人也都借口说吃饱了纷纷退去。 偌大的餐桌上如今只有卢清欢一个人。 正当卢清欢感叹孤独的时候卢轩从门口走了进来说道：“怎么自己坐在这吃饭？爹娘呢？” 卢轩也是因为听说了今日演习之上发生的事情这才特意赶了回来。 卢清欢摆摆手招呼卢轩坐下说道：“大哥回来的刚好，就剩下我自己吃着实在是没意思，来人啊，去重新做一桌子饭菜上来。” “不必麻烦，我本身就不是很饿，听闻皇上赏赐给父亲一位舞姬，不知……” 卢清欢贼笑了一声，把今日的事情仔仔细细得和卢轩说了一遍。 说起来韩姨娘和那苏沫儿拌嘴的时候笑的更加猖狂了起来。 卢轩宠溺的看着卢清欢抓起一个大鸡腿啃了起来 卢清欢吃饱喝足了 之后满意的拍了拍肚子：“既然大哥已经回来了，不如送我去我的院子里面休息吧，左右今日大哥也不可能走了不是么？” 卢轩也是拿着她没有办法。 干脆就顺着她。 两个人刚刚走到卢清欢院子门口就听见里面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 江嬷嬷苦口婆心的说道：“别的空院子也就罢了只是这个院子不行。” “为何不行？难道这个院子不是空的么？”苏沫儿不当着卢殷等人的面就立刻换了一副姿态。 这高高在上的态度仿佛她才是真的主人家。 江嬷嬷态度强硬的说道：“这人院系是王妃未曾出阁之前的院子，夫人一直让我们好好打扫，如今王妃还在家中，自然是要住下得，就算是王妃不在，您要这个院子也是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本姑娘就是喜欢这个院子，再说了，不是王妃和夫人说的么？让我自己挑选自己喜欢的屋子，我就是喜欢这个，为什么不行？” 如今连称呼都已经变了。 从奴家变成了本姑娘，还真是人前一个样子人后一个样子啊。 卢清欢咳咳嗓子大步走了进去。 “什么事情如此喧哗？不知苏 姑娘在我院子里面所谓何事？” 苏沫儿一改刚才盛气凌人的模样，委屈的闪烁着自己眼睛里面的泪花说道：“是奴家失礼了，不知道这个是王妃的院子，这才冲撞了。” “刚才嬷嬷正在教育奴家呢，不想竟然惊扰了王妃。” 江嬷嬷根本就没打算解释。 就算是她不开口，卢清欢也绝对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矫揉造作的女子就是了。 卢清欢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啊，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虽说我已经是一个嫁出去的女子了，但是我家中的东西依旧不喜欢让外人触碰，所以苏姑娘也要多多见谅啊。” 苏沫儿尴尬的笑了笑，抬起头正好看见卢轩那一张清秀冷淡的脸。 这张脸和卢殷实在是有些相似，清冷的样子倒是有些像萧朝云。 身体挺拔，看着就年轻有朝气。 还以为老子已经算得上不错的人了，没想到儿子也是这么的惊为天人啊。 实在是可惜了！当初为什么皇上和长公主不是把自己赏赐给这位公子？ 老子和儿子那不都是卢家的人么？ 卢清欢看着她一个劲盯着卢轩，就知道这个女子此刻绝对没安好心。 第440章 鱼和熊掌 卢轩别过脸尽量避开这个女子的视线。 对于他们这些读书人而言，对于这些姨娘之类得身份全部都要避之不及才行。 要是让人传出去瞎话，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卢清欢轻轻的咳了咳嗓子说道：“苏姑娘不打算去挑挑别的院子了么？还是依旧打算死守本王妃这一亩三分地呢？” 苏沫儿这才回过神 眼睛却依旧在卢轩身上问道：“这位是？” 卢轩出于礼貌这才对着她说道：“在下卢家长子，卢轩，见过苏姑娘，日后便是以姨娘相称了，还请苏姑娘日后多多照看父亲。” 苏沫儿目不转睛的看着卢轩那张帅气的脸庞笑着说道：“这是自然的，只是刚才吃饭的时候为何不见大公子呢？” “我大哥在外面有宅子，所以不经常回家。”卢清欢直接打断了他们两个人得对话。 “苏姑娘还不打算去挑别的院子么？” 苏沫儿虽然心里十分舍不得离开，奈何时机不允许。 江嬷嬷干脆站在门口说道：“请吧。” 苏沫儿无法，只能跟着出去。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卢轩，这个人自己也是势在必得。 不管 是儿子还是老子，自己全都想要！ 鱼和熊掌，都要兼得！ 卢清欢看着苏沫儿离开之后这才对着卢轩开口说道：“大哥，你在家这几日千万要小心这个人。” “为何？” “我感觉这个人肯定会对你不利，总之你听我的就是了，这就是所谓的女人第六感。” 卢轩稍微皱眉，第六感？什么东西？ 卢轩揉了揉卢清欢的脑袋说：“好，我知道了，你也不必太担心。” 送走了卢轩之后，卢清欢坐下自己院子里面拉扯了一下衣襟说道：“这天气到是越来越寒凉了，依我看不出两个月 或许就要下雪了。” 春夏秋冬，四时更替，不知道这些糟心的事情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杏儿端来一碗排骨玉米汤说道：“刚才在饭桌上的时候奴婢见王妃没有吃多少东西，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卢清欢接过汤尝了一口说道：“倒不是饭菜不好，只是当时那个场景，就算是吃饭也实在是没有胃口，不过这个汤倒是不错。” 杏儿白了门口一眼说道：“奴婢见那个苏沫儿不是什么好东西，刚才还和江嬷嬷颐指气使的，看见咱们来了就变了样子，简直 就像是……” 冬冬接过来说道：“简直就像是一个唱戏的。” “没错！唱戏的！” 卢清欢放下喝了一半的汤碗说道：“急什么？狐狸尾巴就算是藏的再好早晚也会有出来的一天。” 她可不行长公主费尽心思和程景义联合办的这场宴席就是为了塞一个这样的女人进卢府。 她或许还有别的目的，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母亲一直都懒得管这些莺莺燕燕，就算是心里知道蹊跷也不会过多在意。 所以这几日自己必须在家中住上几日才行。 话说，卢清妍也快回来了吧？省亲？这倒是有趣了。 人家省亲最次也是一个妃位，她不过一个嫔位还省亲，真是不怕让人笑话。 不过，既然回来了，那肯定就是有所图就是了，若不然的话有那个时间她还不如再皇宫里面想想如何讨好皇上呢。 苏沫儿如今也来到了隔间的院子。 这个院子距离萧朝云的院子稍微进一些。 苏沫儿仔细的看了看，院子大小倒是刚刚好，屋子里面的设置虽然有点旧但是最起码都是干净的。 院子里面还有几株名贵的花草。 青花瓷和玛瑙罐也数不胜数的。 这些摆设要是拿出去卖了的话估计值不少钱吧？ 她看着空空如也的首饰台子问道：“为何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江嬷嬷淡定的站在一旁说道：“姑娘来的格外匆忙，什么东西都没有带来，这里自然是空的。” 苏沫儿眉眼紧凑问道：“你的意思就是，你们府上没有给我准备衣物和首饰了？” 江嬷嬷好像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嗤笑了一声说道：“姑娘今日忽然就来了，我等也不能未卜先知，更何况姑娘如今还没有嫁进来呢，就算是嫁进来了做衣服置办首饰这些事情那也是姑娘自己的事情。” “就算是大夫人的衣服和首饰也没有几件是老爷给添置的。” 苏沫儿走到床沿边上坐下问道：“那总归要派几个人来伺候我吧？” “这一点姑娘可以放心，大夫人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两个侍女跟在您身边照看。” “只有两个？” “姑娘莫要挑剔了，等你日后嫁过来，自然会重新在你院子里面添置人口，如今您还算得上是客人。” 苏沫儿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句话。 皇上只是把自己赏赐给了卢殷做妾氏，但是还没有成亲。 自己 要是可以抓住这个机会攀上卢家大公子的话，那不是照样飞黄腾达么？ 而且现在那卢家大公子还没有娶妻，这管家一事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在自己的手中了。 苏沫儿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有事的话我再叫你就是了。” 江嬷嬷对这个人实在是嗤之以鼻。 自己身为管家嬷嬷还围在她身边转了不成？ 一连数日过去了。 悠悠也已经被接了过来。 卢清欢提前告诫过她，不要去随便招惹苏沫儿，那个女方来历不明，家世还没有查清楚实在是可疑。 冬冬说她家里确实是苏州的没错 但是却不是富商，是一个当官的，好像是犯了事情被先帝发配了。 女子全都发卖出去了，至于这个人到底是为什么会被发卖到萧国还未可知。 韩姨娘这几日天天都守在门口等着卢清妍回来，也是乐此不疲。 程景郁更是心里惦记自己媳妇，干脆直接来到尚书府内。 结果卢清欢还没看见就被卢殷给叫到书房里面去了。 他见卢殷在自己面前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岳父大人，可是有事想同我商量？” 第441章 出卖色相 “怎么说呢……这个事情吧……唉！” 卢殷刚要开口，寻思了一下，还是咽回去了。 左手捶打了一下右手，不知道应该怎么和程景郁开口才好。 程景郁深吸来一口气心里面告诉自己千万要忍住，这位可是自己的亲老丈人，要是得罪了他估计娘子都没了。 “岳父大人，有事但说无妨。” 卢殷想了想，干脆坐在他身边一脸严肃的说道：“你知不知道前几日皇上从长公主那里赏赐给我一个舞姬当妾氏？” “那女子如今已经过门了，正住在西边的院子里面。” 程景郁有点摸不清头脑，不知道卢殷忽然和自己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如果岳父大人是因为这件事情烦忧的话大可不必，左右这个人是皇上赏赐的，相信岳母那面不会怪罪您的。” “不是不是不是，压根就不是这个事情！” 卢殷唉了一声，干脆把自己的猜测和他说了一遍：“那女子祖籍苏州，十几年前被卖到了萧国，但是当年萧国和我国还未曾联姻也没有和平，为何会有人被卖到萧国呢？” 程景郁听见这些话也瞬间严肃了起来。 要是因为这件事情 的话，那确实值得好好查查了。 只是…… 程景郁不解的问道：“既然是因为这件事情的话，为何岳父大人刚才吞吞吐吐的不直接说出来呢？” “是这件事情好说但是不好做，这件事情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依旧什么线索都没有，就连苏沫儿家中到底是苏州哪个官员都未曾查出来，就好像……” “就好像一切的线索都像是被人故意抹去的是么？” 程景郁接过话说道。 “没错，确实如此。” 就连卢殷都难以查出来的事情就算是自己派暗卫过去调查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结论。 “那为何不直接去问那个女子？就算是当时她尚且年幼，之鳞片角也应该知道才是。” 提起来这个事情卢殷就开始犯难。 派了一下大腿说道：“正是因为这个，我才觉得为难啊，要是直接去问的话，此人心思不明，未必会告诉我。” “可我若是拐着弯去问，你岳母那面，唉！”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才犯难。 设身处地想一想，要是这件事情换到自己身上的话，或许比他更甚一些。 真是为难岳父了。 怪不得把自己拉过来商谈。 程景郁想了 想说道：“那若是让别人去问呢？旁敲侧击如何？” “让谁去问才好？”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之后纷纷来到卢清欢的屋子里面坐下。 卢殷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种事情竟然还要自己女儿帮忙出头实在是有点丢人。 卢清欢倒是没想那么多，寻思了一下说道：“就算是我去问，她哪怕知道也未必会告诉我，那个人心思叵测，看着就不是一个好相处的。” 卢殷喃喃自语说道：“你去总是比为父去要好一些，我要是去的话你娘没准一气之下又回娘家了。” 卢清欢深知萧朝云是什么脾气，她这一走再回来至少十天半个月。 卢清欢意味深长的说道：“爹，你仔细的想想，要是那个人真的身上带着什么秘密的话，就算是我费尽心思去套，她难道真的会说么？” “更何况她在看见我的时候就已经保持警惕了，这个家里她唯一不用如此提心吊胆的人也就是你和大哥了。” 卢殷原本还在赞同的点点头，随后发现了不对劲：“这事和你大哥有什么关系？” 卢清欢没想到自己一个不小心说漏嘴了。 嘿嘿一笑说道：“那女子没安 好心的，我不说，爹爹也能懂吧？不过爹爹大可以放心，大哥的为人你是知道的，一直都很正直，完全没看那个女子一眼。” 言外之意就是你的头上现在还是安全的，完全没有颜色。 卢殷反而气愤的说道：“真是岂有此理！有这等事情你们竟然不早说！” 程景郁也担心他气坏身子刚要开口劝慰就听见卢殷说道：“早知道如此的话就应该直接让你大哥去，省的我这几日天天为了这件事情犯愁，这个不孝子，在家这些日子竟然不早说！” 卢清欢也没想到事情的走向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可是爹爹，咱们要是让大哥去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妥啊？怎么说如今那苏沫儿都是我的姨娘也就是您的妾氏，你要是让大哥去的话那岂不是，乱 伦看么？” 卢清欢也不想这么说，奈何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卢殷倒是不在乎。 他原本也不想纳妾，更何况那女子来路蹊跷。 此等有关国家大事的事情他怎可轻易言弃？ “这一点，为父自然是知道，这第一，为父信得过你大哥的为人，这第二，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 大哥那面肯答应，那此事，便都烂在肚子里面，谁都有不准说。” 卢清欢想了想，原本还想开口，程景郁伸出手拍了拍她手背之后卢清欢便把自己要说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既然如此的话，那爹爹，是你亲自去和大哥说么？” 这下子卢殷又开始犯难了。 哪有当老子的去和儿子说这种事情。 卢殷缓缓转头看向程景郁，眼神交替：要不睿王殿下，你去说？ 程景郁一愣，回赠眼神：岳父大人这样是否有些不妥？我身为妹夫去怂恿大舅子色 诱小娘子？ 卢清欢看着他们两个人眉来眼去的最后无奈起身说道：“行了行了，我去，好了吧？” 和苏沫儿没话说也就罢了，和卢轩自己还是可以的。 此刻卢轩正在自己院子里面的书房看书，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今日自己后背带着些许凉意。 他关上窗户感叹如今的时节真的越来越快了。 一眨眼以后秋天了，再过一阵子就要数着日子迎新年了。 正当他拿起一卷春秋读的起劲的时候门口传开了敲门声。 卢轩有些不悦说道：“我不是说过我读书的时候一切事情不可打扰么？” 第442章 大义附身 “大哥是我。” 听见是卢清欢的声音之后卢轩这才走上前收起自己刚才的模样露出笑容问道：“你怎么来了？” 卢清欢让杏儿端着手中的点心说道：“我今日见大哥吃的有些少，特意让人物外面的珍宝斋买了一些糕点回来了。” “清欢有心了，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进来坐坐吧。” 卢清欢自然是乐意至极。 卢轩在她的椅子上面铺上了好几层绒毛垫下，时不时看向自己珍藏的书画。 自从小的时候卢清欢把他的字画毁了之后他就以后再尽力克制不让卢清欢和他的字画碰上。 哪怕她如今年岁已经不小了，却还是心有余悸。 卢清欢让杏儿摆好点心说道：“大哥过来尝尝，他们家的点心一直都是悠悠最喜欢的，那孩子原本想多吃几块让我制止了。” 卢轩随手拿了一个绿豆糕放在口中说道：“稚子年幼，爱吃甜食也是正常得，何必制止？” “大哥说的对。”自己不过就是不想悠悠步入自己的后尘罢了。 一块糕点下肚之后，卢轩这才开口问道：“想必今日 你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吧？不必拐弯抹角了，你我兄 妹，理应坦诚相待才是。” “还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住大哥，确实有一件事需要大哥帮忙。” 卢清欢把事情的经过大概得和卢轩说了一下。 他听完之后果断握住茶盏说道：“荒谬！此计策实在是有违人伦，父亲一把年纪，怎可出此下策？” “大哥也别生气，你仔细想想，要是父亲去问的话，到时候他们夫妻离心，难道这就是身为儿女想要看见的么？” “更何况咱娘的那个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要是闹腾起来的话，就算是咱们两个人加在一起可否劝不住。” 卢轩仔细的想了想 这倒是事实。 “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这可是乱 伦啊！” 卢清欢叹了一口气，眼眸深邃的说道：“这一点父亲何尝不知呢？只是大哥，父亲身为尚书为国为民操劳了一辈子，遇见这种事情他怎能不去查呢？也是无可奈何之下才出此下策啊。” “再者说，也不需要大哥你去蓄意勾 引，只是简单的旁敲侧击一下即可。” 卢轩的面色这才稍微好转了一些，看向卢清欢问道：“如何旁敲侧击？她还能自己凑过来不成？” 卢清欢 打了一个响指说道：“这一点算是让你说对了，她还真的就能自己来找你。” 卢清欢招了招手，让卢轩靠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卢轩由始至终都保持着皱眉的模样。 听到最后这才稍微舒展了一些。 “你这……行么？” “放心吧，绝对会和我说的一样就是了，只是大哥，你可千万要忍住自己的脾性，可别话说到一半就扭头走人。” 卢轩这等人，不善于言辞。 遇见苏沫儿这种自己凑过来的女子他最多也就是说一句混账就走了。 卢轩为难的说道：“我尽量吧，只是，到时给你和父亲等人会在四周么？” “如果大哥不想的话，我等也可以退避一下。” “别！千万别，务必让父亲跟着一起！” 杏儿捂嘴笑了笑，被卢清欢看了一眼之后这才掩面收笑。 卢轩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天不生我卢仕然，长安万古无长夜。（卢轩，字仕然。） 卢清欢看着他这一副要赴死的样子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好吧，这件事情对于他而言确实有点难以接受。 次日。 吃过午饭之后卢轩换了一身靓丽的衣服 ，卢清欢看着也忍不住感叹自己亲哥哥的姿色。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 那笑容颇有点风 流少年的佻达。 卢清欢鼓掌说道：“要我说，大哥你日后干脆就日日这么打扮算了，看着实在是让人欣喜。” 这要是出门了不知道迷倒多少万千少女。 程景郁听着心里不是滋味，揽着卢清欢的肩膀说道：“你若是喜欢的话我 日后也如此打扮就是。” 卢清欢在自己脑海里面想了一下。 让程景郁这么打扮还是算了吧，那一张生人勿近的脸配上书生气息实在是有些不般配。 卢清欢猛地摇摇头抓着程景郁的脸蛋说道：“千万不要！你还是这个样子最好！” 程景郁被她吓了一跳，想了想，看样子她还是喜欢原本的自己，是真爱没错了！ 卢清欢也不知道他在想一些什么，先跟着卢轩来到后花园。 她们三个全都躲在凉亭后面的假山之下。 卢轩坐下上面附庸风雅，手中端着茶盏 ，眼睛看着花草树木。 这是卢清欢教给他的姿势，他也不知道需要这样保持多久。 卢清欢在后面小声说道：“大哥你倒是动一动啊，不要和一个木头似的好不好？” 卢轩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动，没干过这种事情实在是没有经验啊。 干脆就用另一只手拿茶杯好了。 卢清欢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头，罢了，他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最大的进步了。 果不其然，苏沫儿得知卢轩今日有兴致来到后花园赏玩，特意打扮了一番走了过来。 卢轩回来的这几日一直都在自己的院子里面不是看书就是出去处理公务。 就连他们自己家人吃饭都很少能看见他。 今日机会难得，她自然要珍惜机会。 苏沫儿掐着嗓子，摆弄着杨柳细腰说道：“哎呦，这不是卢家大少爷么？怎的今日有时间在这闲逛啊？” 卢轩见她来了这才放下自己手中的东西，端着半天，手都酸了。 卢轩咳咳嗓子，眼神飘忽不定的说道：“我……今日，秋风烦躁，我总是觉得心里浮躁些许，这才出来走走。” 这些都是卢清欢一早教给卢轩的，希望他能说的带些感情。 第443章 当年一事 真是委屈卢轩了。 让一个这么正经的读书人做这种事情那就好比抽他筋一样。 苏沫儿自顾自的坐在卢轩身边，看着他眼前的茶杯说道：“大少爷着茶杯已经空了，怎的无人添置啊？” 说着她亲自端起来茶杯倒了下去。 卢轩推手说道：“不可，姨娘身边长辈，卢轩实在是……” 不行不行，自己嘚忍住，此刻绝对不能太过于计较这些。 “罢了，那就多谢姨娘了。” 卢清欢等人全都为了卢轩捏一把汗，可千万不要这个时候太讲究啊。 苏沫儿见卢轩这一次破天荒的没有拒绝自己也没有躲着自己心里更加欢喜，喜形于色。 开心的说道：“我见大公子这几日都是住在家中，听闻大公子自己在外也是有府邸的为何没有回去居住呢？” “是不是因为自己独自一人居住倍感孤独？” 卢轩面无表情的顺着她的话往下接了下来说道：“或许是因为如此吧，和家人在一起不管怎么说心里都是有慰籍的。” 苏沫儿忍着笑意，一动不动的盯着卢轩说道：“大少爷今年年岁也不小了，为何不想着娶妻生子呢？” 卢轩义正言辞 的说道：“男子理应精忠报国，虽说我身为文官，却也是一心为了国家操劳，此刻成亲怕是有些不妥。” 苏沫儿掩面一笑，那笑声就好像是东山头的猫头鹰一般人卢轩浑身发颤。 卢轩好奇的问道：“为何笑？” “我在笑大少爷这句话说的有趣，正所谓先成家后立业，怎的到了大少爷这里还反过来了呢？大少爷仔细的想想啊，你就算是不娶妻也应该先留几个同房在自己屋子里面不是么？” “这日后娶了妻子纳了妾，后院有了人气，到时候掌家也方便不是么？” 卢轩全程都是点头答应，没有一个字。 苏沫儿见他一直都是清冷的样子很少打扮的这么亮眼，一时间竟然看呆住了。 卢殷站在假山后面十分的着急，倒是问啊！这么大好的机会为何不开口询问！ 卢殷一个脚踩空了发出一点声响，毕竟偷听人家说话这种事情也不是他这个尚书经常所为一事。 “什么声音？”眼看着苏沫儿要起身去查看。 卢轩赶紧开口说道：“那个，我倒是有一件事情想问问苏姨娘，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沫儿乐呵的坐下拖着脸尽显少女的娇 羞说道：“大少爷直接问就是了，我肯定知无不言。” 卢殷那里松了一口气。 卢清欢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爹，您倒是小心一点啊，这要是让人发现的话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卢殷自责的说道：“好好，为父知道了。” 卢轩别过脸咳咳嗓子说道：“听闻苏姑娘祖籍苏州是么？为何会成为萧国的舞姬呢？” “原来大少爷问的是这个啊。” 苏沫儿双眸下垂，委屈的说道：“想当年我们苏家也是赫赫有名的富商，祖上是做官的，我的祖父原本是苏州的一位官员，我爹不爱读书，干脆就做起了商人。” 卢轩跟着点点头问道：“既然如此的话，那生活应该不错才是，为何会……” 卢轩问完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说，改口说道：“是我失礼了，希望苏姨娘千万不要介意。” “不不不，大公子这么问，也没什么的，当初我祖父出了一些事情，先帝便把我们苏家祖上三代的男子全都发配边疆至于女子，就都发卖了。” “实在是可悲可叹，不知，姨娘祖父，是何等官职？做了什么错事？” 偏偏是十六年前？为何那么巧？ 苏沫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我倒是也不清楚，毕竟当年我也不过三岁罢了，被发卖之后就和自己家里人全都走散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知家中是否还有除我之外的活人。” 卢轩心里着急，听见这些事情也只能暂且忍耐安慰说道：“都是过去事了，那姨娘的祖父是何等官职呢？” 苏沫儿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巡抚来着。” 卢轩仔细盘算了一下，苏州巡抚，那倒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算起来也有一定的权利在身上。 只是他远在苏州，倒是做了什么事情让先帝不远万里让他们抄家了呢？ 卢殷也在字句心里面默默记下，十六年前的苏州巡抚。 这一件事情自己好像略有耳闻。 只是当时自己还未曾闯出一片天地 先帝的面自己甚至没见过几次。 好像是自己高中探花郎的之后几年，也是娶了刚刚生了清欢没几年罢了。 那一年可是出了不少的事情。 卢轩再一次询问道：“你是否记得，那一年，你是如何被发卖到萧国的？” 苏沫儿用自己一双魅惑的眼睛看向卢轩问道：“你们好似都很好奇这个问题啊，之前我第 一次来到卢府的时候老爷就这么问过了一次。” “只不过我当时年轻还小，记不清了，干脆就说不记得了。” 卢轩想了想，勉强挤出来一个还算好看的笑容说道：“毕竟，这件事情关乎到你的身世，难免好奇一些。” “所以，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么？” 苏沫儿贼笑了一声，细腻的手悄无声息的靠近卢轩。 吹兰吐气的说道：“大少爷倒是很好奇我的家事啊，这么想知道，要不要来我的院子，咱们二人仔细谈谈啊？” 说着就在他的手上轻轻的划了一下 卢轩猛然起身瞪眼说道：“苏姨娘还请自重一些！你好歹都是我父亲的小妾，你这么做，实在是有违人伦！”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卢清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算了，能让他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困难了。 苏沫儿见卢轩这么不上劲，自己也是自讨无趣，干脆转身愤愤离开。 卢清欢等人也赶紧追上卢轩。 “大哥！大哥你等一下！” 卢轩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回头正好和卢殷对上。 父子两个人双双无话全都默默的低下头。 还是程景郁先开口说道：“先去书房细谈吧。” 第444章 实在蹊跷 几个人此刻坐在一起简直就是修罗场。 卢轩现在的脸色还没有缓和过来依旧是一脸的苍白。 这就好比明明知道和那个女人见面会被调戏依旧要自己主动送过去一样。 卢轩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稍微的缓和下来。 卢清欢主动开口说道：“那么久之前的事情，爹你是否有印象呢？” 卢殷摇摇头说道：“当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京城也有不少需要处理的事务，我当初也还不是尚书，无心去关心苏州一事。” 程景郁也开始深思熟虑了起来：“这件事情实在是蹊跷的很，如果说当年萧国和中原正在狼烟四起的话，那唯一可以把她们送到萧国的人，也就只有一个了。” 卢轩始终皱眉说道：“睿王殿下说的这个人，可是先帝？” “没错。” 在那个年月，唯有先帝自己下令，那些人才有可能被卖到萧国。 这么说的话就是先帝故意隐藏了这件事，只是为什么呢？ 卢殷这才开始喃喃自语说道：“怪不得我一直都查不出来这些事情，原来是先帝出手，难怪……” 程景郁看向卢清欢忽然问道：“你何时同我回去？ ” 卢清欢四下看了看，脸颊一红说道：“你忽然提起来这件事情干什么？爹和大哥还在呢。” 程景郁沉默了半晌。 卢殷说道：“睿王的意思应该是想回到府上仔细查查这件事情吧？” 比起卢殷的话，还是程景郁来查会更加容易一些，好歹他也是皇室的人，可以在皇宫里面打听些许。 相信这件事情张公公是知道的。 卢清欢原本想和程景郁回去，可是一连等了这么多日还不见卢清妍回来自己要是这么一走，难免她会在家支愣起来。 原本萧朝云就已经因为苏沫儿的事情有些吃心，要是此刻卢清妍回来还要趾高气昂的话难免会让她更加不悦。 卢清欢想了想说道：“既然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的话，那王爷就先回去吧。” 程景郁皱眉问道：“你不同我一起？” “我还想在家中多陪母亲几日。” 程景郁想了想，要是这么说的话自己也是无法，今日前来也不算毫无收获，只能如此了。 临走的时候程景郁拉着卢清欢的手郑重其事的说道：“如果在家中受了什么委屈的话一定要让人过来通知我，我立刻来接你回去。” 卢清 欢瞟了一眼身后的卢殷和卢轩说道：“我想我在家中也应该不会受什么委屈，倒是你千万别太辛苦了。” 两个人你侬我侬了半晌也不见程景郁离开。 卢殷叹了一口气对着卢轩说道：“你看你妹妹如今孩子都要有两个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没想到自己如今最操心的事情竟然是自己儿子的婚事。 卢轩依旧是那么一副说辞>“国家如今还未曾安定，儿子的前途尚且还有进步之地，此刻娶妻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妥。” 卢殷知道他这就是一个借口罢了，自己当初不也是年纪轻轻在前途正好的时候娶妻生子了么？ 他如今不过就是还没有遇见那个让自己心悦的人罢了。 或者……是在等什么人吧。 卢殷也懒得再问他这些事情了。 这件事情有所进展之后，卢清妍也再第二次回娘家省亲了。 她如今算得上半个主子，是伺候皇上身边的妃子。 她回来理应一家子都出去迎接，就算是萧朝云也要站在门口才是，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了。 韩姨娘得意的站在门口，故意扬声说道：“这就算是王妃回门，也没有这气派吧？” 卢清欢虽然不用行礼，但是也应该出门见一见，她一笑而过说道：“毕竟三妹妹现在是妃嫔，和我自然不同。” “这倒是，我家清妍啊，刚刚入宫不到一年，如今已经是嫔位了，那可是别人在皇宫里面折腾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位置，这日后啊，妃位贵为怕是也要指日可待了。” “如今皇后的位置也还空缺，这要是……” “住口！皇后的位置怎可随意宣之于口？你想死就死，别拉着卢府一起。” 萧朝云脸色一变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到底是一个粗俗的妾氏，连这些事情都敢妄加非议，实在是该死。 韩姨娘瘪瘪嘴，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只当萧朝云这是在嫉妒自己罢了。 等着卢清妍坐着豪华高贵的马车停在尚书府门口的时候以后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了。 因为卢清欢有身孕所以她是坐在门口披着外衣等着的。 苏沫儿等着也有些不耐烦的抱怨道：“这还要等多久啊？清嫔娘娘还真是舍得啊，一个时辰前就说快了现在还没到，好歹老爷都是她亲爹，她就这么忍心咱们几个长辈站在门口等着她啊？” 韩姨娘一听就不乐意 了说道：“呸，你算什么长辈？你可别忘了，你不过就是后娶进来的，还不是老爷明媒正娶。” “那又怎么了？就算是如此我也是长辈，更何况姐姐和我都是姨娘，要是说不是，那你我都不是。” 卢殷实在是受不住了说了一句闭嘴，这两个人才稍加安静了些许。 正当两个人都在愤愤不平的时候只见一个风铃摇曳，软纱隆起，六抬大轿，上面坐着一个富丽堂皇的女子。 怪不得回来的这么慢，还以为坐的是马车，没想到这么大的排场。 卢清欢也跟着一起起身迎接。 卢清妍来到尚书府门口，嘉儿喊道：“落轿。” 连同卢殷等人一起喊道：“供应清嫔娘娘。” 只有卢清欢一个人直着腰板，毕竟程景义下令，自己怀孕期间不必和任何人行礼。 卢清妍摆摆手大气的说道：“爹娘快快请起，都是一家人，这是做什么？” 卢清欢冷笑了一声，话是这么说，自己却依旧没有下来亲自扶着爹娘起来。 也就是表面做做样子罢了，心里面不知道多么喜爱自己如今的身份和地位。 杏儿在后面小声说了一句：“还真是小人得志。” 第445章 一人当家 卢清妍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指，搭在嘉儿的手臂上，缓缓走了下来，那弱不禁风的样子难怪程景义喜欢。 卢清妍看着自己许久不见的爹娘也稍加抹了一下眼泪说道：“女儿不在的这些日子，爹娘可还安好？” 卢殷虽然对自己这个女儿有气，却依旧心里疼惜说道：“家中一切都好，拖了娘娘的鸿福。” 韩姨娘更是绷不住，直接大哭了起来：“清……娘娘，您在皇宫这些日子过得可还好啊？吃的怎么样？这睡的如何？” 嘉儿严肃的正色说道：“姨娘莫要问娘娘这些，如今娘娘刚刚回来，姨娘就问了这么多，娘娘身子已经有些累了。” 韩姨娘本想好好训斥一下嘉儿这个小蹄子。 又想今日卢清妍好不容易回来，自己还是别扫兴了。 所以就硬生生把自己心里的不平给忍了下来。 卢清妍转头看向卢清欢假装惊讶的问道：“姐姐今日也在家啊？这倒是不巧了，妹妹回来的匆忙，倒是没有带那么多的见面礼，怕是没有姐姐的份了。” 杏儿不屑的白了她们一眼，睿王府家大业大，差努那一份礼物？ 卢清妍摘下自己头上的东 珠说道：“要是姐姐不嫌弃的话，这是皇上前几日赏赐给本宫的东珠，姐姐就收下吧，就当是妹妹的一番心意了。” 杏儿和冬冬两个人都死死地盯着那个东珠。 卢清妍就这么等着卢清欢接过去，以往都是自己捡她赏赐的东西，如今可算是反过来了。 卢清欢倒是没有客气直接拿过来看都没看就扔给杏儿说道：“那就多谢娘娘了。” 这个玩意应该多少值点钱，自己日后贩卖或者打赏别人也不必心疼。 卢清妍倒是没有过多在意，萧朝云开口说道：“大厅内已经预备好了饭菜，就等娘娘回来了。” “门口风寒，娘娘里面请吧。” 这些年萧朝云对待自己一直都是不冷不热，虽然也不却吃少穿，但是也没有什么好脸，如今自己已经是娘娘了她还是这么个德行。 “好，那就有劳母亲了。” 一伙人全都等着卢清妍先进去之后这才跟着一起走了进去坐下。 卢清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忍不住感叹了一声：“这些日子在皇宫里面，本宫倒是有些惦记家里的饭菜了，虽然没有宫中的精致，但是却也是吃了十几年的东西，难免惦记。” 韩姨娘抬起筷子直接往她盘子里面夹说道：“那娘娘就多吃一点，这些菜都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 嘉儿直接嫌弃的让人换了一个盘子上来。 韩姨娘气愤的说道：“你这是干什么！那可是我给娘娘夹的！” 嘉儿不紧不慢的说道：“姨娘有所不知，如今娘娘吃饭都得是我等在身边伺候，由我们亲自夹到娘娘的盘子里面才行。” “姨娘这么贸然夹过来实在是不符合规矩。” 韩姨娘这一次算是有些忍不下去了。 自己在府上这些日子，他们倒是没给自己气受，结果亲生女儿回来了反而让自己觉得憋屈，这是什么道理？ 韩姨娘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了？娘娘从小就是我给她夹菜，难道如今当了妃子，就不行了么？” “这是哪里来的规矩？我倒是真的不知道了！” 也或许是因为是卢清妍亲娘的原因，她还是敢在卢清妍面前生气的。 嘉儿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只能求助的看向卢清妍。 她无奈之下摇摇头开口说道：“姨娘莫要恼怒，这也是皇宫的规矩，本宫倒是也不想遵守，奈何老祖宗的规矩，本宫身为嫔妃，要是知 法犯法的话，岂不是让皇上怪罪？” 韩姨娘听后还是不服气的小声嘟囔了几句：“皇上在皇宫又不是你在家中什么样子，未免管的也太宽了一些。” 卢殷干脆开口对着卢清妍说道：“你姨娘没读过几天书，不懂这其中的规矩，你如今身为嫔妃，应该多多担待才是。” “爹爹说的话本宫自然是知晓的，爹爹放心。” “皇上近日身子如何？你在皇宫过得可还安稳？” “皇上身子如狼似虎，正是壮年，本宫在皇宫过得也不错，爹爹在外面当官，不必记挂女儿。” 卢清欢听她一口一个本宫，好像随时随地在提醒众人她此刻的身份一般。 这人啊，就这样，缺什么就喜欢炫耀什么。 她这些人都是依附别人，从来没有得到过身份和地位，如今可以得到嫔妃已经是不容易了，说白了，还是依附程景义罢了。 此刻卢清妍坐在这里好像当家一般。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人，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可以坐在这个位置上面，就算是卢清欢都没有过。 自己此刻就是卢家的当家人。 她看向卢殷一副王者的姿态问道：“爹爹这 些日子在家过得还算好么？本宫听闻皇上赏赐了爹爹一个妾氏，还是长公主身边的第一舞姬，可有此事？” 苏沫儿自告奋勇的站出来说道：“妾身姓苏，见过清嫔娘娘。” 卢清妍也只是简单的看了她一眼说道：“苏姨娘果然是一个秒人啊，今日回来本宫还给诸位姨娘带了一些首饰布料，希望各位不要嫌弃。” 苏沫儿笑着说道：“哪里的话，从娘娘手中出来的，哪里有差的？” “苏姨娘倒是一个嘴甜的，你既然已经嫁给了本宫爹爹，那就要好好为了卢家添丁才是。” “若是本宫可以多个弟弟或者妹妹，那在皇宫也会欣喜的到时重重有赏。” 苏沫儿脸蛋一红，不自觉的看向卢轩。 这一眼偏偏就被卢清妍看在眼里。 奇怪，这位苏姨娘难道…… “假惺惺的，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说娘娘不孝来着。”韩姨娘无情的揭穿了苏沫儿的嘴脸。 苏沫儿赶紧解释说道：“妾身并非那个意思，妾身只是担心老爷和夫人的身子罢了。” “更何况那么多人在那看着，要是有人对娘娘言语不利如何是好？我这才好心出言提醒罢了。” 第446章 不良居心 卢清妍淡然自若的说道：“二位姨娘何必因为这些事情争吵呢？本宫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卢清欢看着她忽然大度的样子甚至有点不习惯。 她这一次回来应该不是想看家里得热闹吧？ 萧朝云倒是一言不发，始终吃着自己面前的菜。 卢清妍看向卢清欢悲切的问道：“前些日子，妹妹听闻姐姐被一伙土匪给抓走了，这心中实在是着急的很，如今可以看见姐姐平安无事的归来，实在是菩萨保佑。” 卢清欢笑了一下说道：“三妹妹入宫了一些时日，怎的还信上佛了？” “当今太后便信佛，我时长在太后膝下承 欢，难免会如此。” 总是觉得卢清妍这一次回来绝对没有好事。 也不知道她到底打算做什么。 吃过饭之后卢清妍起身说道：“爹爹，今日女儿闲来无事，不如给爹爹捏捏肩吧，这些日子女儿不在身边，您实在是辛苦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脸倒是让卢清欢有些不适应。 不过她一向如此，韩姨娘等人也都退去了，此刻只有卢殷和卢清欢在她身边。 卢殷果断拒绝说道：“你现在已经是宫里的娘娘了， 身份尊贵，你要注意凤体才是，这些事情不必让你来做” 卢清妍却起身走到卢殷身后说道：“皇宫的规矩也不能阻拦父女之情不是么？女儿心疼父亲操劳，原本就是孝道，不能因为女儿如今的身份，爹爹就拒绝女儿啊。” 听见她这么说卢殷倒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能让她站在后面捏着肩膀。 卢清欢看着她行为诡异，打趣说道：“看样子三妹妹在皇宫，没少这么伺候皇上吧？” “姐姐有所不知，妹妹如今是嫔妃，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只是每每想家的时候都难免心神不宁，所以皇上这才赏赐我可以省亲。” “哦？这么说的话，皇上还真是疼爱妹妹啊，不仅可以省亲三日，还是嫔位回来省亲，真是前所未有。” 卢清妍眼神透漏着得意的姿色，看了一眼有些困倦的悠悠说道：“本宫见小郡主已经有些困了，姐姐为何不带着小郡主回去休息？” 还没等卢清欢开口，她便接着说道：“爹爹这里由我陪着就行了，姐姐还是回去休息吧，如今有了身孕，可不便在外面一直停留才是。” 卢清欢想了想，起身笑着说道：“ 倒是多谢妹妹关怀了，这么说的话，我确实应该回去了。” 卢清欢走到门口之后便绕了一圈路，从另一侧回来，她倒是要听听，卢清妍这一次回来故意把自己支开到底是为了什么。 卢清妍让嘉儿确认了卢清欢已经离开了之后这才缓缓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 卢殷敏锐的察觉到了卢清妍的变化，便提前开口问道：“你这一次回来，应该不单单是因为想家吧？是否还有别的事情？” 卢清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说道：“知子莫若父，爹爹果然是了解我啊。” “说吧。” 卢殷对自己这个女儿也还算得上宠爱，从小到大，自己给卢清欢的也会给她一份，至于卢清欢自己得到的，那就无可奈何了。 卢清妍哭丧着脸，潸然落泪的说道：“爹爹您是不知道，后宫那个地方，实在是凶险的很，女儿在后宫虽然得到了皇上的宠爱，但是同时，也得到了不少的嫉妒。” “女儿自己也险些让人陷害，但是没有证据，皇上也没有办法给女儿做主，女儿这些日子过得实在是……实在是，寝食难安啊。” 看着她抹眼泪的样子卢殷心里面 也有些不好过，却也只能摇头叹息说道：“当初你要走这条路的时候为父就已经劝解过你了，如今的下场你也只能自己承受。” 卢清妍捂住胸口，泪珠晶莹剔透的从脸颊滑落质问卢殷说道：“难道爹爹真的不打算管女儿了么？” “不管怎么说，女儿都是您的亲生女儿啊！就算是，就算是我正在姨娘的肚子里面，我是一个庶女，但我也是你的女儿啊！难道爹爹就只疼爱姐姐么？” 卢殷皱眉说道：“你心里分明知道，你和清欢在为父心中是一样的，都是为父得血肉，我又怎可真的不管你？” “那爹爹就真的忍心看着女儿在皇宫受苦么？遭人迫害，没有地位权利，娘家要是再不帮衬的话，女儿可如何是好啊？” 这话在卢清欢耳朵里面显得格外得刺耳。 谁不知道她在皇宫仗着自己是尚书府出身作威作福，哪怕只是一个嫔位叶没把贤妃和德妃放在眼里。 这一次省亲估计也是她自己求过来的。 这么说也是为了让卢殷对自己心软罢了。 卢殷一个外臣，怎么可能知道后宫的事情，她无非是心里知道卢殷不可能去打听自己在 后宫的遭遇才故意这么说。 心理战玩的可真不错，依照自己那个便宜爹的性格，估计此刻已经心软了吧？ 果不其然，卢殷听见这些话之后确实沉默不语了起来。 卢清妍哭的更加凄惨，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眼睛的泪花说道：“爹爹，如今皇后位置空缺，各个妃嫔全都虎视眈眈，女儿深得皇上喜欢，难免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些日子以来，女儿真的苦不堪言啊。” 卢殷知道受宠的妃子难免会让人心生嫉妒。 如此说来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倒是真的不能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女儿在皇宫受苦。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你今日回来，到底是所谓何事？又需要为父怎么帮你？” 卢清妍见计谋得逞，立刻换了一副样子，狡诈的和狐狸一般说道：“这么说的话，爹爹这是打算帮女儿了？” “只要是不触碰皇宫规矩，不需要杀人放火的话，为父都尽量替你去菜操办就是了。” “爹爹大可以放心，杀人放火倒是不用，总之，只要是爹爹肯帮忙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卢殷感觉自己有些心慌，问道：“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第447章 先帝遗诏 卢清妍向前微微前倾，小声说道：“女儿在皇宫，听说了一件事情，今日回来也是想和爹爹证实一下，看看是否是真的。” “问。” “听说，先帝生前，和爹爹关系匪浅，亦师亦友，算得上是很好的朋友，是有此事么？” 卢殷警惕的看着她，眼神犀利的问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女儿只是好奇，问问罢了，爹爹何必紧张呢？” “伴君如伴虎，不管关系多么要好，都要知道君臣之间是何等距离才是。” 卢清妍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既然如此的话，那先帝遗诏，是不是真的在爹爹手中？” 先帝遗诏？卢清欢心中一愣，这件事情就算是自己都不知道，她从何得知？ 卢殷更是直接捏碎了自己手中的茶杯冷语问道：“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爹爹这么说，就是真的有了？”卢清妍欣喜若狂。 起身走到卢殷面前说道：“听闻先帝留下一个空白的遗诏，如今既然再爹爹手中的话，那何不拿出来用用呢？” 卢殷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儿觉得格外陌生问道：“你想做什么？” 卢清妍努力告诉 自己要镇定一些，她退后一步坐好笑着说道：“爹爹也已经知道了女儿在皇宫的处境，如今皇后的位置空缺，既然爹爹想帮助女儿的话，何不把先帝遗诏拿来用用呢？” “到时候女儿当上了皇后，对于咱们卢家，不是也有好处么？” “相信这个道理就算是我不说，爹爹也应该知道对吧？” 卢清欢冷笑了一声，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帕子，忽然有些后悔了，当初打她的时候就应该再用力一些才是。 卢殷考虑都没有考虑一下，直接起身甩过袖子说道：“不可，当初先帝赐我遗诏，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如今我怎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而动用遗诏？简直荒谬。” 卢清妍见他不愿意，皱眉说道：“这么说的话，爹爹这是不打算帮女儿了？” “实不相瞒，皇上一早就已经允诺过女儿皇后的位置了，只是需要循循递进，女儿实在是害怕生出事故这才出此下策。” “更何况，爹爹难道不为了当年的事情感到愧疚么？就算是一开始是我顶替了姐姐的福泽得到了睿王的青睐，但是那些年我和睿王也算是真心相爱，不还是被爹爹那就乱打 鸳鸯了么？” 原本不提起来这件事情就还好。 说起此事，卢清欢都有些忍耐不住了。 不要脸的人自己见过不少，她算前三甲里的。 卢殷起身就打算离开。 卢清妍不死心的再后面喊着：“爹爹！难道您就真的打算看着女儿自己一个人在后宫那么阴险的地方独自一个人承受那么多痛苦么？” “只要我可以当上皇上，那就算是对姐姐还是对咱们家，不都是有莫大的好处么？您为什么就是不肯呢？” 卢殷直接打断她的话：“不必多说了！此乃大忌！不管你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的话，我便没有你这个女儿！你也不必再叫我爹！” 卢殷这一次算是把话给说绝了。 卢清妍看着他毫无留念的离开怒摔一旁的茶盏。 怒气冲冲的说道：“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得心里还是看重卢清欢多一些！” “不过就是因为她是嫡女罢了。” 嘉儿在一旁劝慰着说道：“娘娘何必因为这些事情和老爷置气呢？” “那你说怎么办！爹爹如今就是不肯把先帝遗诏给我，要是拿不到的话，我皇后的位置又该如何？” 卢 清欢嗤笑了一声这丫头如今倒是还没有那么蠢，知道程景义的话不可信了。 答应她的皇后之位不过就是一个说辞，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某一件事情改变。 “左右如今娘娘不是已经都回来了么？” 嘉儿这番话算是让卢清妍醍醐灌顶。 是啊，她如今已经回来了，难道还怕找不到那封遗诏不成？ 听到这里卢清欢也差不多知道她此次回来所谓何事了，剩下的话也没有什么营养，干脆就和杏儿一起回到住所。 刚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见萧朝云正坐在中间的石椅上面等着卢清欢回来。 “亏你还是一个当娘的，把孩子自己送回来自己走了，幸好悠悠是一个省心的，但凡是一个闹腾的，我看你怎么办。” 尽管身份尊贵年岁见长，也逃不了被母亲责备的时候。 卢清欢嘿嘿一笑缠着萧朝云撒娇说道：“悠悠听话懂事不还是因为有好的基因嘛，毕竟有一个这么好的外祖母在，多多少少都是要遗传一些的是不是？” 萧朝云宠溺的敲了卢清欢的头一下说道：“就你这个丫头嘴甜，说吧，把悠悠自己送回来你干什么去了？” “娘猜猜。” 萧朝云想都没想直接说道：“我看你是去偷听人家说话了吧。” “娘既然都知道了，何必又问我呢？” 萧朝云端正了自己的姿态，正色说道：“行了，你也别和我贫嘴了，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卢清欢把自己听见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萧朝云说了一遍。 先帝遗诏这件事情就连萧朝云都不知晓。 看样子，卢清妍应该是从程景义口中得知的，或者就是什么不正当的路子知道了这件事情。 自己从未听程景郁提起来过，他应该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的存在。 先帝死之前可以把它留给便宜爹那是对他极大的信任。 就算是卢清妍跪死在门口，估计卢殷都不会有恻隐之心。 萧朝云细细琢磨了片刻，眼神忽然树立了起来，倒是把卢清欢吓了一跳。 “这件事情，你我都要烂在肚子里面，只要你爹不提，咱们就当作不知道，懂了么？” 难得见萧朝云这么严肃，卢清欢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认真的点点头。 秋风从她脸颊吹过，卢清欢这才发现，这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鬓角竟然有些泛白了，岁月草草过，人生话凄凉。 第448章 大肆搜家 和萧朝云闲聊了几句之后已经是晌午了。 卢清欢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觉得这几日身体格外的疲倦。 自己当初怀着悠悠的时候哪怕八个月还能自己下地干活叫卖呢，如今这才四个月出头罢了，就已经有些受不住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这一年养尊处优的关系？ 今日也算是平平无奇的过去了。 结果第二日清晨，还没等卢清欢睡醒，就听见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 杏儿叉腰对着外面的那些人喊道：“你们这些人好大的胆子！我们王妃还在休息呢，你们就敢私自闯进来 还有没有规矩了？” 那些人更加高傲，直接说道：“我们可是奉了清嫔娘娘的命令，特意前来打扫一下院子，就算是王妃在这，难道还能打的过娘娘不成？” “你一个小小的侍女，也配在这和我们吆五喝六的？” 说着就要伸手去推搡杏儿。 幸亏冬冬就在一旁，一把抓住了那个女子的手腕冷漠的说道：“王妃院内怎可动武？” 卢清欢起身不耐烦的揉了揉眼睛问道：“外面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的吵什么呢？” 春春鼓着腮帮子说道：“还不是清嫔身 边的那些人，非得说什么她们家娘娘有孝心，在皇宫的规矩，必须日日清扫一下住所，既然现在住在卢府，就要把整个府上上下下全都清扫一遍。” “亏她们说的出口，清扫她们自己住的地方不就行了么？折腾整个府上的人干什么？” 春春嘴里抵不住得抱怨，只有卢清欢知道她这是为了什么。 借着清扫的名义搜查罢了今日卢殷早早的便和卢轩一起出去上早朝，以为府内没人管得了她了是么？ 卢清欢直觉撩开被子起身打算出去。 春春赶紧拿了一个外衣给她披在身上：“王妃大清早的天还冷着呢，您就穿这个出去，也不怕着凉！” 着凉更好，自己要是头疼脑热的话，看程景郁还不直接闹到皇宫去。 卢清欢走出去的时候正好看着冬冬和她们正在电光火石一般呲牙。 卢清欢咳咳嗓子，众人这才看见她未曾梳洗便出来了，身上也才简单的披了一件披风罢了。 一头乌黑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散下 身后。 清冷的容颜虽然未施粉黛却依旧让人难以挪开眼睛。 卢清欢缓缓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的，尔等都在本王妃 的院子里面吵吵闹闹的做什么？” 杏儿和冬冬全都走到卢清欢身边守着。 为首的女官一脸不屑的走上来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了王妃的清梦，我们都是奉命行事，清嫔娘娘说了，让我们好好打扫一遍府内上上下下，到时候尚书大人回来了看着也是欢喜。” “既然是整个府上，那自然包括王妃这里了，就算是大夫人和大少爷的院子都是需要打扫一番的话，难道王妃这里就不行了么？” “再说了，王妃如今都是嫁出去的女儿了，回到娘家不过就是借住几日罢了，还是别管那么多闲事了，我们打扫完，王妃再休息也不迟。” “放肆。”卢清欢直接一句话让她们纷纷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她眼神凌厉的扫了一下眼前的这几个人说道：“尔等不过清嫔身边的女官，何来尊贵一说？你们叶未免胆子太大了，我住的地方都敢乱闯。” “若是惊动了我肚子里面的胎像我家王爷怪罪下来，尔等担当得起么？” 提起来程景郁这些人全都面面相窥。 睿王那个人可惹不起。 要是得罪了他，就算是有清嫔护着也是必死无疑。 当初 就有一个得罪了卢清欢的宫女，不知怎的就死在了京城的城头，查了许久还不知道原因。 谁都知道是睿王动的手，但是又都没有证据，连皇上都没有继续追查下去了。 为首得那个人这才稍加放低了姿态说道：“王妃您也别为难我们，我们不过就是一些奉命行事的人罢了，这要是完成不了的话，回去清嫔娘娘怪罪，我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卢清欢直接一扭头傲娇的说道：“与我何干？” “你们叨扰了我休息，吵醒了小郡主，这个罪名，你们又打算怎么担当？” “可……” 可清嫔娘娘说了必须每一个地方都要仔细的搜查才行。 要是查不了睿王妃的院子，回去这要怎么交代啊？ 卢清欢猛然想起来，要是自己的院子都要“清扫”的话，那萧朝云的院子岂不是难逃一劫？ 如今她是妃子，自认为比萧朝云高出一头，借着这个机会肯定要好好的让手底下的人耍一下威风才是。 要是萧朝云不答应的话就会用身份去压她。 卢清欢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让冬冬在这看着。 临走的时候不忘故意高声告诉冬冬说道：“看住这些人，不 允许她们踏入我的屋子半步，要是有人敢动的话，就说她们要行刺郡主，全都格杀勿论。” “对了，拎出去杀，别脏了我的院子。” 冬冬点点头。 她的一番话让那些女官全都不敢动弹。 不知道是不是和程景郁相处的时间久了，如今说这些话做这些事都觉得习以为常。 一伙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萧朝云的院子外面，正巧看见江嬷嬷拦在萧朝云屋子外对着她们气愤的说道：“你们简直目无王法！我家夫人还在休息，你们怎可乱闯！” “说什么清扫卢府，分明就是假公济私！你们打着什么注意，真掂量我这个老婆子不知道么？” “趁早给我滚！” 带着女官来的人正是嘉儿。 面对萧朝云必须要让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来才是。 毕竟只有萧朝云的院子才是最有可能藏有先帝遗诏的地方。 嘉儿端着手冷漠的看着江嬷嬷，原本她个子就有些高挑，双眸低下的瞧着面前的小老太太倒是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江嬷嬷，念在您年岁已高 还是让开吧，好说歹说我现在都是清嫔娘娘身边的人，要是把您磕了碰了，我们担待不起。” 第449章 你的嫁妆 眼看着两个人针锋相对 卢清欢咳咳嗓子走了进来说道：“清嫔娘娘真是好大的排场啊，到底是要清扫的还是要搜家啊？” “父亲兄长都是一代忠良，皇上还没说要抄家搜查呢，清嫔娘娘倒是开始要搜家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嘉儿皱眉说道：“什么搜家不搜家的，睿王妃说这话可真是冤枉娘娘了，娘娘无非就是打算清扫一下府内上上下下罢了。” “是么？眼看着还没到春节呢？何必清扫整个府上？怕是疑心生暗鬼，别有所求吧？” 嘉儿一时间语塞，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江嬷嬷见卢清欢来了也才松了一口气。 险些就让这些人闯进来了。 三小姐自从当了妃嫔之后实在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卢清欢眼神狠辣说道：“这个府上不需要尔等外人清扫，自有府上丫鬟下人日日干活忙碌，回去告诉你主子，她有心了。” “不管是前堂还是后院，都不劳烦她费心了，要是住不习惯，大可以回去皇宫！” 又没有人求着她回来的。 嘉儿知道自己此刻还不能得罪卢清欢。 如今她可是有了身孕，要是出了什么事情 的话睿王那面就算是不惜一切代价也绝对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嘉儿想了想依旧硬气的说道：“睿王妃莫要多心了，我们家娘娘也是好意，既然你们全都不领情，那就只能作罢。” 说着，嘉儿便带着人离开了。 而卢轩和卢殷的书房却已经搜完了，结果就是什么都没有。 杏儿悻悻的呸了一声说道：“什么领情不领情的，明明就是仗着自己如今的身份作威作福罢了。” 卢清欢回头看着江嬷嬷问道：“母亲呢？” 江嬷嬷深深地呼出去一口气说道：“幸好王妃来了，要是让这些人进来的话大夫人难免要生一顿气了，如今大夫人正在屋子里面喝药呢，谁成想被这些人打扰了？” “喝药？喝的什么药？” 还没等江嬷嬷开口，就听见萧朝云虚脱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出来说道：“是清欢吧？进来吧。” 卢清欢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则是萧朝云那苍白的脸庞和一碗药渣。 萧朝云让人打开门窗说道：“你如今有了身子，这些药气对你没有好处，原本我也不打算让你进来。” 卢清欢坐下问道：“娘，您到底什么地方不舒服？为何 要喝药？” “老 毛病了，自从睿王五年前出事之后寻你不到，我就如此了，如今已经好很多了，或许春困秋乏，忽然有了冷风，又发病罢了。” 卢清欢知道她是什么脾性，这么问是问不出来的，还是事后再说吧。 “我方才听外面吵闹说什么要清扫府内上上下下的院子，是怎么回事？” 原来江嬷嬷没有把外面的情形告诉萧朝云。 怪不得她一直在屋子里面喝药。 要是让她知道了，不出去呵斥那群人才怪了。 卢清欢简单的说了一下，萧朝云果然冷笑了一声说道：“真是反了天了，我卢家什么时候由一个庶女做主了？” “别说她如今是皇宫里面的嫔妃，就算是当今太后来了，我也不怕。” 这话不是说着玩的，萧朝云敢和长公主硬碰硬，就算是真的和太后见了面，齐国公府撑腰，她们也要掂量掂量才行。 卢清欢抚顺着萧朝云的后背说道：“娘，何必同她们一般计较呢？她所想要的是什么，你我还不知道么？” “爹那么谨慎的一个人，她这个想法实在是蠢到家了。” 萧朝云叹了一口气说道：“昨日夜里，你爹已经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给我了。” 卢清欢一愣，便宜爹的嘴还真是快。 “那封先帝遗诏，是先帝在十六年前给你爹的。” “十六年前？那么久？”为什么又是十六年前？ 最近的事情好像都和那一年有关系，只是没有想到，便宜爹这么一个妻管严竟然可以忍到今时今日才和娘说这件事情。 倒是一个忠臣。 “没错，你爹说了，那一年先帝有预感，你爹当初还不是尚书但是和先帝却是一见如故，他信任你爹才把这个东西交到他手上。” “日后就算是卢家真的有了什么灭顶之灾，只有遗诏还在，就不会有事。” 卢清欢点点头，原来如此。 “依照爹的个性，应该会将此物藏在无人知晓之地才是。” “没错，在你的嫁妆里面。” “哦，那还确实安全，在我的……” 卢清欢瞪大了眼睛看向萧朝云，见她对着自己点点头，竟然一时间无话可说了。 江嬷嬷赶紧倒了一杯茶给卢清欢递过去：“王妃喝点水吧，来了半晌也应该口渴了。” 卢清欢尽力克制自己心里的震惊，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多谢嬷嬷。” 她深呼吸了三 回合之后这才正色看向萧朝云问道：“您说的都是真的？” “是你爹昨日亲自与我说的，不会有假，你出嫁那一日悄悄的塞在你嫁妆里面，不过是夹层之中，所以你们就算是清点嫁妆，也找寻不到那遗诏。” 还真是滴水不漏。 怪不得自己数了那么多遍嫁妆都没见到什么遗诏。 别看便宜爹其它时候有些不靠谱，办起正经事来还真有点像样。 萧朝云握住卢清欢得收，刹那间仿佛苍老了许多说道：“希望你日后可以理解你爹得用心良苦。” “卢家世代忠良，你祖父家更是代代尽忠，睿王和皇上的关系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如果哪一日，皇上起了杀心，这遗诏正好可以保住你们全家性命，切记，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就算是睿王也不行，知道了么？” 卢清欢郑重的点点头，眼神坚定，这件事情关乎到卢家还有睿王府得存亡。 就算是卢清妍心里明明知道卢家有这么一个东西她也不敢往出说。 不知道她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这件事情。 “什么！没有？怎么可能没有？”卢清妍得知手下的人一无所获瞬间狂躁了起来。 第450章 夜半三更 原本的后宫佳丽窈窕淑女的模样也在得知没有找到遗诏的那一刻破裂了。 卢清妍不客气的用茶盏扔向嘉儿，正中她的脑袋上面，一点血迹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但是没有卢清妍的指示她也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承受。 卢清妍起身围绕在嘉儿身边走了两圈说道：“就这么一点小事你们都办不好，卢府虽大，我就不信仔细查找下来会没有。” 那么贵重的东西，爹爹不可能放在外面。 到底在哪呢？ 嘉儿声音沙哑的说道：“原本，已经快搜查得差不多了，结果睿王妃出面了，如今还有睿王妃的住所和大夫人的院子没有查。” 又是她！为什么自己做什么她都要和自己过不去！ 卢清妍死死地捏着椅子说道：“这么说的话，那东西有可能在这两个院子内了？” “奴婢不知。” 卢清妍嘴角微微上扬，反正还有两日的时间，自己倒是不急。 “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卢清欢身边有两个身手极好的人看着，怕是不行了，晚上你让那几个家伙偷偷的潜入萧朝云的院子里面。” “记住，让他们千万小心一点，莫要让人发 现了，如果有什么风吹草低的话，就立刻服毒自尽。” 嘉儿点点头，转身离去。 一直关上了房间的门，这才开始用手帕捂住自己额头上的献血。 若非是卢清妍的命令自己还真是不愿意和那几个家伙碰面。 晌午。 嘉儿带着几个随从出去，说是要给卢清妍置办一些胭脂水粉。 这皇宫里面的东西，难道还没有京城贩卖的好不成？ 卢清欢觉得蹊跷，让冬冬时刻跟着他们。 过了半晌冬冬这才回来。 卢清欢问道：“怎么样？可有蹊跷？” “倒是没有什么，她们果真去了一家胭脂水粉的铺子，只是去的时间良久，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买了一些零零碎碎便回来了。” “哦？是么？只是买胭脂水粉？”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不成？ 杏儿没好气的说道：“果然三小姐如今当了嫔妃是不一样了，买一个胭脂水粉还要五六个人去。” 这一句瞬间点透了卢清欢。 是啊，为何买一个胭脂水粉还要嘉儿亲自带着人去？ 卢清欢仔细想了想，着急的问冬冬：“那些人你可看清脸了？” 冬冬摇摇头说道：“这个倒是没有，那些人 全都低着头，什么都看不清，不过从铺子出来的时候，我总是感觉他们的个子好像高了不少。” 只不过就是买几个胭脂水粉还要带上五六个随从，也不是抬什么贵重东西。 这其中绝对有蹊跷。 “追风。” 追风站在门口不敢往里靠近说道：“属下在。” “你带人看紧他们，莫要让他们察觉，有任何异样随时告诉我。” “是。” 自己倒是要看看，卢清妍这葫芦里面究竟卖的什么药。 追风奉命一直跟在这些人身后，躲在一旁尽量不让他们发现。 这几个人虽然装的倒是很像，不过从步伐上面来看绝对是高手那一类的人。 步伐轻盈，轻功一定也是上层的。 真是奇怪，为何忽然之间多了这么多身手好的人出现？ 追风把这件事情告知了卢清欢。 她倒是也有些好奇。 卢清妍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这些人？ 按照她这几日的行事作风来说，程景义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才是。 既然不是皇宫派来的高手，那她又是从什么地方雇佣的他们呢？ 真是奇怪。 追风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对了，今日他们一直时 不时的从您母亲的院子前路过，贼眉鼠眼的，好像在盘算什么一般。” 卢清欢挑眉说道：“我知道了。” 她转动着自己手中的羊脂白玉说道：“眼看着天色已晚，想必母亲还没有用膳，让春春抱着悠悠，今日咱们一起去陪着母亲用膳。” 卢清欢晚上带着悠悠去萧朝云那里坐了半个时辰。 母女两个人谈心许久。 嘉儿一直守在门口，入夜之后看不清人脸，知道今日卢清欢穿的什么衣物，确认是她怀里还抱着悠悠之后这才回去告诉卢清妍。 卢清妍算好了时候回头看着那几个换好了黑色夜行装的男子说道：“我可是花了重金请你们过来，如果出现意外，你们知道怎么做。” 为首的人开口说道：“你大可以放心，不管我们兄弟谁被抓住了，都会服毒自尽的，这是规矩。” “你们办事我自然放心，毕竟你们主子也说过，你们这些死侍，早就已经算得上是半个死人了。” 她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弯月说道：“在等半个时辰，你们就可以出去了，务必找到我要的东西。” 萧朝云的院子里面最有嫌疑了。 就算是爹爹疼爱卢清欢 ，也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 藏在她那里。 算准了时候，那群人倾巢出动。 追风早早的就在卢清妍的院子门口的柳树上等着了。 果然不出王妃所料，这等事情不能耽搁太久，他们果然今日就开始行动了。 只是没有想到，京城之内还有轻功这么好的人。 他们来历不简单啊。 追风跟着他们一路来到萧朝云的院子里面。 只是那么一瞬间没有注意到，不知怎的，就少了一个人。 正当他在左右寻找的时候，身后忽然一记飞刀射了过来。 幸好他反应快，躲开了，若不然这个飞刀正中的就是自己的脑袋。 看着那射穿树干的飞刀，追风不得不提起精神了。 只见一个黑衣人正在树下盯着自己。 让他们发现了？ 自己这么好的隐藏能力就算是逐雨在这也不可能察觉自己。 追风拔刀而上，那些人也知道自己暴露了，干脆直接冲入屋子里面。 实在不行的话就把萧朝云抓起来，逼着她说出东西的位置然后全身而退就好了。 就算她不知道，也可以拿她当人质，让卢殷用那东西换就是了。 为首的人一声令下，五个人全都冲了进去。 第451章 双双服毒 在他们进来的那一刻，几便觉得自己脖颈一阵凉意。 卢清欢让人把灯全都亮了起来。 她和萧朝云已经等候多时了。 刚才抱着悠悠走的是换了自己一副的春春罢了。 故意让她们点着一个灯笼走为的就是让这些人看不清。 冬冬和一众暗卫早就已经把刀刃架在那些人的脖子上了。 程景郁手底下的人也不见得有身手不好的。 萧朝云坐在椅子上端着一碗温热的鸡汤说道：“真是一场好戏啊，不浪费我这碗汤。” 说着轻轻的吹了一口轻抿了一下。 卢清欢眼神微微眯起问道：“胆子不小啊，尚书府都敢床，想来是不要命了？” “说，是什么人让你们来的。” 必须要让他们亲口承认才行，想必卢清妍那里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别的说辞。 要是毫无证据就去指认她的话，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没准还会因为这件事情反咬一口去程景义那里告状也未可知。 还没等冬冬打算严加逼问，那几个人便双双倒地了。 追风也扛着一个人走了进来直接扔到地上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说道：“这小子打不过便服毒自尽了，呸！还是一个死侍。 ” 卢清欢让冬冬把他们的面具全都拿了下来。 果然七孔流黑血，全都已经断了气。 秋秋上前看了一眼，用手沾了一点血在鼻子前面闻了闻说道：“是断肠散加鹤顶红。” 这两个毒随便一种就已经足够顷刻间让人毙命了，加在一起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萧朝云皱眉说道：“这些人绝对是把毒藏在了自己的牙齿中，一旦被发现之后就会咬爆自己口中的毒药，便会立刻毒发身亡，好狠的手段啊。” 卢清欢心里也不禁感叹。 这些人身手不差，可以这么慷慨赴死当死侍，绝对不是卢清妍手底下的人。 如果不是皇上那面的，也不是卢清妍自己的人，那她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死侍？ 追风挨个查看了一番，确认他们脸上没有人皮面具之后说道：“王妃，这些人我已经挨个看过了，全都是生面孔，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别的地方，我都未曾见过他们。” 卢清欢点点头说道：“把这些人直接扔到乱葬岗喂狼吧。” 想劫持母亲的人，让他们死的这么快都是便宜他们了。 卢清欢起身对着萧朝云说道：“今日父亲和大哥这么晚了还没 回来，想必是皇上那面有什么要紧得事情需要他们处理。” “不如母亲今日同我去睡吧。” 萧朝云摆摆手说道：“一次不成，他们不会再来第二次了，来人啊，把这个屋子收拾干净了，好好用熏香熏一熏。” “你们就先回去吧，我还是在这住，等你爹回来。” 只要萧朝云在府内，便日日晚上都要坐在屋子里面，直到确认卢殷已经回到府上或者亲眼看见，才会安歇。 萧朝云身为齐国公府的独女，这点小场面不可能会吓到她。 卢清欢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留下了两个暗卫守在门口，便带着人回去了。 卢清欢回去之后立刻让追风迅速把这件事情传到程景郁那里。 必须好好查一下这些人的来历。 不管他们和卢清妍有什么关系，都要消除殆尽才是。 有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 至于这第二次怎么来，就未可知了。 这些人全都是死侍，按照卢清妍得本事，她根本养不起身手如此好的死侍。 程景义的话倒是有可能，不过…… 卢清欢也有些想不透这一点了。 到底是哪里出现差池了呢？ 而卢清妍那面等了许久还不见人回来 。 心中便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 她让嘉儿出去稍加打听一下。 嘉儿点点头，看见外面灯火通明，随后抓了一个丫鬟问道：“这是怎么了？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娘娘已经休息了么？” 那丫鬟吓得魂不附体说道：“可吓死人了，刚才我见有人从大夫人的院子里面抬出来六个尸体。” “六个尸体？”不会是…… “怎么回事？”在嘉儿的追问下那丫鬟只好说是有人忽然闯入大夫人的院子里面但是碰巧睿王妃也在 就让人把那几个人全都抓起来了。 奈何这几个人全都服毒死了，睿王妃让人把他们扔到乱葬岗去。 嘉儿得知了真相便放她离去了。 回去后她将听来的事情全都告知卢清妍。 她也只能默默忍下来，此刻这里但凡出现一点声响卢清欢那个贱人便一定会借题发挥。 嘉儿站在卢清妍身后给她轻轻捶背说道：“娘娘莫要恼怒，左右这些人已经死了，就算是查的话也绝对查不到咱们头上。” “简直就是一群废物。” “毕竟这些人是最便宜的死侍了，要是咱们可以再拿出一些银钱的话，或许也就不用搜查府上了。” 卢清妍 侧目怒视了她一眼说道：“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些人有多贵！要是再拿钱的话本宫在后宫还活不活了？” “可是娘娘，皇上也不过给了咱们三日省亲的时间罢了，要是这段时间内找不到遗诏的话，回去岂不是更难？” 卢清妍双眸冒火一般说道：“不急，皇后的位置必须是我的。” 毕竟那人既然知道遗诏的事情，就肯定知道遗诏的下落，大不了自己就再拿什么东西交换就是了。 只是不知道，下一次那人所要的是什么了。 卢清欢刚刚把身子泡入一个大桶里面，热水浸泡了全身，盖住了她的半张脸。 卢清欢思索着今日的事情。 难道卢清妍找到了别的靠山？ 可这些人明显破绽百出。 罢了，还是等明日程景郁给自己回话就是了。 正当卢清欢闭目养神的时候感觉自己身后好像有什么靠近了。 但是她此刻也只能假装不知道，自己此刻一身不挂，赤 裸裸的，不管是喊人还是起身都不妥。 只听身后的人步伐好似越来越近了。 就在卢清欢闭眼想办法的时候一个磁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既然知道有蹊跷，为何不提前告诉我？” 第452章 一夜 卢清欢听见熟悉的声音这才猛然回头，对上的正是程景郁那充满担忧的脸。 卢清欢眼泪不经意的从眼角流了下来，从水中起身伸手敲打程景郁的胸膛大哭说道：“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干嘛这个时候过来！你过来不知道说一声么！你当咱们两个人是没成亲偷 情的不成！” 程景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让她如此激愤。 只能抱着她哄着说道：“好好好，我的错，别生气了。” 程景郁只感觉自己好似摸到了什么滑滑嫩嫩还带着水珠的东西，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卢清欢此刻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穿。 曼妙雪白的身姿映入眼帘，程景郁险些没有招架的住。 卢清欢这才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之后又把自己泡到满是玫瑰花瓣的水中遮住字句的身子。 “你看什么看啊！给我转过去！” 杏儿听见声响和冬冬站在屏风外问道：“王妃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用不用我们？” “不用不用，你们出去吧！” 杏儿不解的看了冬冬一眼。 程景郁无奈的说道：“你我是夫妻，孩子都有了，看了一眼身子，你至于么？” 卢清欢没好气的回头瞪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自己差一点就要以为是什么图谋不轨的人了。 杏儿奇怪的说道：“我怎么好像听见了王爷的声音？难道是我听错了？” 冬冬低下头，心领神会的笑了笑，一把挎住杏儿的脖子说道：“走吧，先出去。” “可是这里面。” “这里面不用你我 操心，走吧。” 一直等着人走了之后程景郁才把衣服拿过来亲自给卢清欢穿上。 他眼睛拼命的往上看，争取不看见卢清欢的身子，要不然的话自己绝对会克制不住。 卢清欢看着程景郁这个模样倒是有些好笑，莫名的想要调戏他一番。 卢清欢衣服尚且还没有穿上，就直接抱住程景郁吐息说道：“干嘛不看我？不想我？” 程景郁脸都红到了耳根子，眼睛向上翻说道：“你……你不要这样，你明明知道你如今是什么情况，若是我……我没忍住的话，对你还有孩子都不好。” 看着程景郁憋成这个孩子卢清欢也有些不忍心继续逗他了。 卢清欢垫脚在程景郁耳朵旁小声说道：“我的胎像已经坐稳了，秋秋说，你若是轻一点的话，还是， 可以的。” 程景郁瞪大了眼睛握住卢清欢的肩膀问道：“此话当真！” “哎呀你轻一点！我都和你说了，你得注意一些才是。” 程景郁猛地点点头，直接把卢清欢横抱了起来，走到床边，两个人翻云覆雨一直到天亮才闭眼休息。 次日。 卢清欢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感觉自己浑身酸痛。 这个狗东西，自己都告诉他了要轻一些，真是一点都不能松懈。 要不是自己昨日求饶的话，真是不知道他打算折腾到什么时候。 杏儿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看见此刻床上艰难坐起来的卢清欢掩面笑。 卢清欢好奇的问道：“怎么了？笑什么呢？” 杏儿笑着说道：“王妃，您今日出门，可千万要穿的严实一些，莫要让人看见了。” 卢清欢见她眼睛一直在自己身上游荡许久，她这才低下头仔细看了看，见自己身上上上下下全都是红印子。 程景郁！你这个狗东西！真是一点地方都不放过自己！ 她让悠悠扶着自己走下来，在铜镜里面看了看，幸好脖子上面还算得上干净。 勉强还能出去见人。 杏儿站在她身后帮着束发说道：“昨 日王妃喊的那一下，是因为王爷来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 “岂止是我，我们都知道，所以昨日才一直没有打扰您二位啊，不过王爷走的未免也太小心翼翼了一些，我等守着门口一整夜，竟然都没有察觉到。” 卢清欢看着床上空空如也，这才察觉到那狗东西已经离开了。 折腾那么久，也没有好好休息，走的那么快连个招呼都不打。 还真是提起裤子不认人。 不过昨日好像一直都在折腾这些事情，倒是忘记问他关于卢清妍那群死侍的事情了。 这时冬冬走进来说道：“王妃还没收拾好么？” 卢清欢问道：“怎么了？” “王爷已经来了许久了，现在正在前堂和老爷说话，就等着王妃过去用膳了。” 王爷？程景郁来了？ 他这是一点休息时间都没给自己留啊。 卢清欢三下五除二赶紧打扮完快马加鞭的走了出去。 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身子实在是有些不舒服。 眼看着到了前堂，却听见了异样的声音。 “不是本王说奥，尚书大人，您家这个屏风画真的一般，要么就刻一个巨蟒，在前面的石头屏风上，再加一个 凤凰，这样气派又好看。” “让人眼前一亮还不缺新鲜感。” 卢殷一直保持着一个礼貌的微笑说道：“晋王殿下要是喜欢的话，日后微臣弄好了给您送过去就是了。” “别别别，这样的话就太客气了，再说了，本王就是随口一说罢了，尚书大人何必放在心上呢。” 卢清欢叹了一口气，走上前见是晋王坐在那里同卢殷说话并没有看见程景郁的身影。 他没来么？ 晋王看见卢清欢这才起身说道：“八弟妹许久不见啊，今日身子可还好？” “劳烦晋王记挂。” 卢殷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说道：“来了就好，有孕期间睡久一点也是应该的，既然来了，那就准备一下用膳吧。” 卢清欢问道：“娘呢？不来一起么？” 江嬷嬷上前一步说道：“夫人昨日受了风，今日头疼，便在院内休息，未曾过来。” 卢清欢看向卢殷，见他满脸自责。 果然是因为昨日的事情。 卢清欢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去让厨房准备一些好酒，晋王殿下既然已经来了，要是不喝酒的话岂非可惜了？” 晋王忽然觉得怎么好像自己狼入虎口了一般？ 第453章 无双阁主 原本今日是为了招待晋王，奈何卢清妍也在，她为了避嫌，自然是需要到场。 还特意询问了一下：“为何不见母亲过来？” 卢清欢面无表情的说道：“昨日夜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妹妹不是睡觉很轻么？这都没听见么？” 卢清妍尴尬的笑了笑，坐下说道：“倒是略听见了一二，不过具体的事情妹妹也不知。” 卢清妍这才看见一旁的晋王，倒是有些惊讶：“呦，晋王殿下怎么也在这？难道是替睿王殿下接姐姐回府的么？” 晋王摆摆手说道：“清嫔娘娘想的太多了，本王无非就是过来蹭顿饭罢了。” 卢清妍倒是也没多问什么，说多错多。 吃到一半卢清妍起身说道：“那本宫就不打扰几位用膳了，你们暂且吃着，本宫就先走了。” 晋王毫不客气的埋头喝酒说道：“那本王就不送清嫔娘娘了，您慢走。” 卢清妍转头便收起了自己的笑容。 晋王今日前来绝对不简单，自己在这他们倒是也不方便说话，罢了，晋王一个纨绔子弟就算是来了也没有什么用，自己又何必担心呢？ 确定卢清妍已经走了之后晋王这才放下 手中的筷子说道：“说句实话，希望尚书大人千万别吃心，您的这位三女儿，心思不简单啊，若非我这八弟妹心思玲珑一些，倒是真的斗不过她。” 闺阁女儿之间吵闹原本就是正常得事情。 然而这话从一位王爷口中说出来简单就是当场打卢殷的脸一般。 卢殷也只能低头认错：“是微臣未曾教育好自己的女儿，让晋王殿下见笑了。” 过了许久卢殷才反应过来。 自己也没有女儿嫁给他，皇上和睿王什么话都没说过自己干嘛要和他赔礼？ 卢清欢擦了擦嘴让人带着悠悠下去，如今桌子上只有他们三个人，这才开口问道：“想必今日晋王前来绝对不是只是简简单单的吃顿饭吧？” 晋王擦了擦嘴，优雅的说道：“没错，听闻昨日贵府上出了一点事情，所以本王今日特意前来解惑。” “哦？难道你知道那些人的来历？” 果然是程景郁让他来的，那他自己为什么…… 难道是睿王府那面有什么事情耽搁看？ 见卢清欢一直在思考 晋王这才开口说道：“本王八弟之所以没有过来是因为今日皇上那面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处理，关于 萧国的一些问题罢了，弟妹不必担忧。” 卢清欢没想到自己这点小心思全都让人看在眼里了，一时间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卢殷可等不了那么久，直接开口问道：“昨日夜里来到微臣府上的那些人难道晋王殿下知道来历！” “尚书大人别急，稍安勿躁，那些人来历不善，背后的势力就算是当年得父皇，也不敢轻易招惹。” 卢殷有些好奇的问道：“先帝都不敢招惹？” 按照如今的国土实力开讲，不敢招惹的国家也没有几个，难道是某个敌国来的？ 正当卢殷要询问的时候晋王先开口说道：“想必尚书大人应该知道无双阁吧？” 卢殷大为震惊，起身问道：“难道这些人是出自无双阁！” “没错，他们不过就是无双阁内的几个死侍罢了，死伤都是小事，这些人出一些钱财就可以收买了。” “一个人一千两也就够了。” 一个人一千两，六个人就是六千两，好大的手笔啊。 没想到卢清妍手中藏着了这么多钱财。 “无双阁？那是什么？”卢清欢不明所以的问道。 看卢殷这么紧张，连先帝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东西，难 道是什么帮派？ 晋王开口解释道：“说起来这个无双阁，本王也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那的阁主是一个十分高深莫测的人。” “那无双阁已经存在了数百年一直都是神秘的存在，只要你肯给给他们想要的东西，就算是让他们杀了皇帝，他们也能在三天之内办成。” 卢清欢忍不住感叹：“这么厉害？那他们栖身何处？” 晋王也叹息的摇摇头说道：“这个，尚不可知，这些人飘忽不定，可能今日在我国，明日就在萧国，没人可以找到他们，除非他们自己亲自出现罢了。” 听着怎么好像会法术一样？ 罢了，自己都能重生，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 虽然听着有点扯淡，但是也不得不相信，晋王就算是在不靠谱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开玩笑，更何况，卢殷一点也没有反驳，就证明这件事情是真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奇怪了。 卢清妍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出面呢？ 他们又为何会找到卢清妍？还是在皇宫内…… 这其中绝对有蹊跷。 卢清欢歪头问道：“那，晋王殿下到底是怎么确定那伙人就是无双阁的人呢？ ” “这还不简单么？那些人本王已经去乱葬岗看过了，脖子后面全都印着一朵梅花，正是无双阁独特的标记。” 卢清欢点点头，对晋王倒是有些别的看法了。 没想到这么一个不正经的人竟然会去乱葬岗。 卢殷坐下思考了许久这才开口问道：“如此说来，他们那些人，是让人雇佣的了？尚书府戒备森严，他们就算是要进来，也不可能这么顺利才是。” 晋王冷笑了一声说道：“难道尚书大人真的不知道么？某些人没有回来之前，你们府上不是一直都是好好的么？” 卢殷思索了片刻依旧不想承认这一点说道：“她一个深宫女子，如何能和无双阁有牵连？” “正是如此，才神奇不是么？想必那位回来，是有所求吧？不用本二说，尚书大人也应该知道其中不对劲才是。” 卢殷还是闭目不想开口。 卢清欢招招手，让冬冬过来把那一日看见的事情说了出来。 不管卢殷到底信不信，证据是肯定没有，就算是逼问卢清妍她也不会承认。 卢殷听见冬冬和追风那那一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心也随着一层一层的寒了下来。 第454章 白发妖孽 正当追风说到那一日同其中一个人交手的时候卢殷这才喊停。 “罢了，事情的经过我也已经知道了，我心中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东西。” 晋王探着头上前询问：“是什么啊？难道你们尚书府藏着什么权倾天下的宝物不成？” 要是这么说的话，倒是也差不多。 那空白遗诏不管写什么都会影响颇大。 就算是篡改皇位，怕是也无可厚非。 卢殷摇摇头说道：“这小是微臣府上的家事了，实在是没想到，唉！” 卢殷巧妙的避开了晋王问的话，他倒是也识趣的不再继续多问下去。 如今卢清欢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些人既然已经找到了卢清妍，那肯定就是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是那群人所需要的。 这一次是拿钱办事，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所以卢清妍是不可能放过这种天赐良机的。 怪不得，连程景郁和程景义都不知道的事情她会知道。 无双阁么？ 既然那么厉害，那他们的阁主岂不是一个老头子了？ 估计是一个仙风道骨的人。 次日。 众人送走了卢清妍之后卢清欢也开始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韩姨娘抽泣之下 也不忘调侃几句：“清妍走了她也要走，留在家里这几日分明就是看着我家清妍嘛，王妃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还怕我们清妍占了她的宠爱不成？” 这些话她也只敢在自己屋子里面小声嘀咕几句。 要是让萧朝云和卢清欢听见了，难免又是自己的不是。 卢清欢收拾好东西之后走到门口，萧朝云拖着自己沉重的身子送她出去上了马车。 卢清欢心疼自己这位娘亲，赶紧说道：“你们二老不必再送了，我改日还会回来的，娘，莫要太伤心。” 悠悠也晃着小脑袋虎头虎脑的说道：“对呀对呀，我们很快就会回来了，外祖母千万不要太想我们了！” 萧朝云也是一个死鸭子嘴硬的人，小声嘀咕道：“想的美，谁会想你们两个闹事的小鬼，快着些走吧，给我留下几天清净。” 卢清欢知道她这是故意这么说的，为了掩盖自己心里的不舍。 她叹了一口气，对着她们说了一声好好休养身子，便离开了。 萧朝云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感叹道：“下一次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卢殷站在她身边劝慰着：“不会太久了，既然不舍，又何必说 那种狠话呢？” 萧朝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直接转头回去一个字都没留下。 卢殷无奈，也只能屁颠匹屁颠的跟在后面。 虽说当年是萧朝云看重的这个探花郎甚至从长公主手中先下手为强给抢了过来。 但是她又怎么能知道，那一年高中，卢殷在街上看见看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便一见倾心，奈何自己身无分文，家境贫困，中了一个探花，还是权途末路，如何求娶人家？ 那可是齐国公府的独女，自己哪能配得上呢？ 偏偏造化弄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不管萧朝云如何生气如何闹，他都会耐心的去陪着哄着。 不是因为责任或者日子久了习惯了，是真心爱慕，直到如今。 卢清欢坐在马车内魂不守舍的盯着面前得香炉默不作声。 杏儿拿着一包烧鸡走了进来：“呼，好烫好烫，王妃郡主要不要尝尝？这是方才路过一个摊子买来的。” 悠悠不用说，自然是点头的。 杏儿见卢清欢没有反应上前询问道：“王妃？怎么了么？可是有什么心事还是哪里不舒服了？” 卢清欢回过神这才闻见扑鼻的香气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 想不通罢了。” 悠悠撤下一个大鸡腿递给卢清欢说道：“娘亲吃肉！” 看着自己奶呼呼的女儿就算是有阴霾也全都一扫而空了。 卢清欢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正当母女两个人打算大快朵颐的时候马车猛然一震。 出于之前的事情卢清欢一把将悠悠抱住。 生怕外面忽然又来了一伙贼人图谋不轨。 杏儿没好气的问道：“怎么了！为何忽然停车？” 追风在外面说道：“回王妃，有一个人挡住了去路，不知是死是活，好像……也可能不是人。” 是人也不是人？ 追风这小子说什么呢？ 驴唇不对马嘴的，不是人还是妖怪成精了？ 卢清欢走出去打算一探究竟，下了马车，这才看见有一个一身红衣的人躺在马车前面。 赤足红衣，白发飘飘。 等等！白发！ 卢清欢这才开始仔细看了起来，这人双足看着雪白细腻，绝对不是一个老者，身形苗条自己看着都有些动心了。 外加这一头诡异的白发，难道真是什么东西成精了？ 卢清欢走上前，又怕有诈，只能距离稍微远一些问道：“这人是怎么一回事？” 追风摇摇头说道：“属下不知， 原本属下在赶车，他忽然就冲了过来，倒在这里，若不是属下反应快，他就要被马踩死了。” “看看他还有没有气。” 追风上前把他给扶了起来，卢清欢等人这才看清他那张脸。 妖孽啊，绝对是要妖孽。 样貌甚是阴柔俊美如不是有着喉结，只道他是一名绝色女子。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这模样，和安王可真是不分上下啊。 只是他属于阴柔的美，安王那是病西施一般美的让人心疼。 “果然是一个妖精。” 卢清欢小声说道。 那人缓缓睁开眼睛，第一次看见的就是站在自己面前的卢清欢。 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千万冷静，这人睁开眼睛之后更好看了！ 那人虚弱的说道：“救……救救我……” “救你？” 还没等卢清欢好奇之际，忽然又出现了三四个壮汉。 手中还拿着绳索，凶神恶煞的说道：“你个贱蹄子还敢跑！真是不要命了，快点和我们回去！” 冬冬持刀挡在卢清欢面前，警惕的看着那伙人。 为首的壮汉察觉了一眼四周说道：“好啊！你还找了帮手！” 第455章 求收留 卢清欢立刻解释说道：“麻烦你们搞清楚好么？我们和这个人并不认识，你们之间的事情还是你们自己解决吧。” 说罢卢清欢就打算直接离开。 那白发男子则跪在卢清欢面前可怜兮兮的说道：“还请这位姑娘救救我！” 那几个壮汉上前一步说道：“我奉劝你们一句不要多管闲事！” 卢清欢抿抿嘴不耐烦的说道：“我说你们到底是聋了还是瞎了？都说了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和我没有关系了。” 那白发男子一对眼泪从眼角流露出来。 杏儿安看着倒是有一些于心不忍的说道：“王妃，若不然我们。” 话还没说话就看见卢清欢警惕的眼神，她便把自己还没有说完的话收了回去。 卢清欢上下打量这些人几眼。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什么原因，这些人都是身份不明的。 这路上日日行走那么多的人，这种事情怎么就那么巧落在自己眼前了？ 绝对要小心一些才是。 那几个壮汉看了一眼那白发男子之后好像接受到了什么讯息，得意洋洋的看着卢清欢说道：“算你识相，不过我看着，你这个小娘子模样倒是也不错，若 不然的话，一起带回去，和哥几个快活快活。” 卢清欢微微皱眉。 追风更是直接拔剑说道：“你们几个人找死！” 见追风拔剑这几个人立刻喊道：“你们和这个杂种果然是一伙的！还敢动手是不是？” 卢清欢这下子算是解释不清了，这几个人的智商根本就是负数。 都说了那么多遍了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罢了罢了，和他们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卢清欢对着追风点点头。 那几个壮汉先走上来挑衅的说道：“你不过一个人罢了，还瘦的和猴一样，能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呢？我劝你一句，把那个小娘子交出来，或许我们还能下手轻一点。” 还没等他们这些人调侃完，追风就已经直接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打跑了。 要不是卢清欢说了大庭广众之下不能闹出人命的话干脆就直接把他们扔到乱葬岗了 。 那白发男子艰难的起身对着卢清欢行礼说道：“今日的事情实在是多谢这位姑娘出手相救了。” 卢清欢果断拒绝说道：“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救你纯属无心。” 那男子不知怎的，忽然落泪了起来。 那模样实在 是我见犹怜。 纵然卢清欢已经看遍了不少美男，也不免被这个人所吸引。 就连声音都是格外的悦耳，听着便是酥酥 麻麻的感觉。 卢清欢一时间心里有些没忍住说道：“你身为一个男子，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罢了罢了，反正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我让人把你送回去就是了。” 可惜了这张脸，如果是一个女人的话不知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奴家名叫……” “等等！奴家？你一个男的何必这么称呼自己？” 主要是自己听见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身在风月场所，我也是身不由己，姑娘千万不要介意，我也是习惯了。” 风月场所？ 追风仔细的想了想忽然说道：“我知道了，你是摘星楼的花魁是不是？听闻摘星楼有一位男花魁，模样甚是美艳动人，一头白发让人心神向往，想必就是你了？” 他点点头，沉默不语。 卢清欢好奇的问道：“花魁难道还可以是男的？” 卢清欢再一次看向他，好吧 就这个模样，就算是花魁也没什么。 卢清欢继续问道：“那你叫什 么？” “我名云，单字一个溪。” 云溪。 卢清欢在口中念了几遍，倒是一个好名字，和他来比甚是般配。 “你可还记得你家在哪？” 卢清欢刚刚问出口就觉得不妥。 赶紧说道：“是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你千万不要见怪。” 自己可真是蠢啊。 已经沦落到在青楼当花魁的男子，就算是有家人又怎样呢？ 云溪苦笑了一声说道：“无妨，这原本就是云溪的命罢了，今日的事情真是多谢姑娘了，我实在是不堪忍受青楼的生活。” “之前只是卖艺不卖身，然而今日那老 鸨却要我去接客，我实在是难以忍受，这才偷跑了出来，辛好是遇见了姑娘，若不然的话，换了旁人定会看着云溪被抓回去，默不作声的。” 卢清欢看着他这一副小奶狗分样子实在是不忍心说出实话，其实自己当时也打算直接离开来着。 卢清欢让杏儿给了他一些钱财说道：“这些银钱你拿着吧，没有多少，但是也足够你买一些田地开一个铺子，离开京城这个纷乱得地方隐居起来独自生活吧。” “对了，你若是不喜欢你这一头的白发，到时候可以墨 旱莲染成黑的，也就不会有人再说你了。” 云溪忽然变了自己的表情问道：“难道姑娘也觉得云溪的这一头白发是不详的征兆么？可是不好看？”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这么想，其实说实话你这样挺好看的，要是放在几千年后的话，你这一头发色绝对让不少人羡慕不已。” 毕竟就算是染发的话也染不出这么白的颜色。 卢清欢这么说倒是云溪自己始料未及的。 多年来安慰的话数不胜数，唯一一个说自己这样竟然会让人羡慕，就算是假话，这么说，也让人欣喜不已。 卢清欢算了一下时间，自己已经耽误不少时辰了。 要是再不回去的话程景郁那个狗东西绝对要杀过来了。 “行了，你快点走吧，要不然的话那些人要是再回来我可不管你了。” 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到此为止了。 哪成想这个人直接跪在地上说道：“还请姑娘垂帘，收下云溪吧！云溪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扫地洗衣都可以，云溪还会唱曲弹琴，求求姑娘千万不要赶云溪走好不好？求求了！” 卢清欢看着他对着地猛的磕头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第456章 男绿茶 这是什么情况？妖孽美男求收养不成？ 可惜了，自己不是那行朝三暮四的人，如果没有程景郁的话，或许自己真的就要动心了。 原本是打算开口拒绝，偏偏自己正要开口的那一刻就对上了他那懵懂可怜的眼神。 话到嘴边，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 她无奈的只能看向追风，男人来说的话或许会好一些。 结果追风这个家伙却直接扭头不看卢清欢。 王妃，实在是对不住了，就算他是一个男人，奈何长了一张女人脸，还那么好看，实在是无法拒绝啊！ 卢清欢暗自握拳，好样的！你们这帮家伙。 结果，就变成了带着他一起回去睿王府。 一路上卢清欢都在沉默不语，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和程景郁解释呢？说自己路上见义勇为带回来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花魁？这么说他能信么？ 结果就是把这个人带回去之后程景郁站在门口看了他许久，那眼神，好似要杀了他一般。 要不是因为卢清欢把事情的经过来回说的一个仔细的话他差一点就要起杀心了。 最后程景郁摆摆手说道：“罢了，既然如此的话，这个人就当你买下来了， 留在府内，做一些杂役吧。” “只是你从青楼出身，既然要进王府，就要好好检查一下 身子来人啊，带他下去，仔细洗洗顺便换一身衣服教导一番。” 云溪害怕的看着卢清欢，见她对着自己点点头这才跟着她们走了进去。 卢清欢挽着黑脸的程景郁两个人伉俪情深的走进府内。 “我只当睿王殿下会一口回绝呢，没想到真的把这位花魁留下了，难道你就不害怕？” “怕？本王需要怕什么？” 程景郁虽然语气有些不好，至少对待卢清欢还算温柔。 卢清欢微微一笑。 程景郁傲娇的说道：“难道你认为我会担心一个花魁不成？” “我可没那么说。” “不过就是一个青楼出身的人罢了，你既然已经救下来了，那就干脆留着吧，要是实在别有用心的话，就赶出去或者发卖了就是。” 卢清欢点点头，原本自己还生怕程景郁因为这件事情吃心。 结果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随和。 这倒也是，买人卖人这种事情原本就是不足为奇的。 就算是自己带回来一个漂亮男子，他身为王爷，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若是他真的不开心了， 或许自己还会认为他这是不信任自己。 正当两个人刚刚走进院子里面一步的时候就听见了一声叫喊：“住手！你们这群人到底想干什么！” “放开我！不要碰我！” 卢清欢听着声音耳熟，好像是自己带回来的那位。 她走出院子碰巧看见云溪衣衫不整的跑了过来。 泪流满面，身后还跟着一众嬷嬷。 “哎呦，你慢点跑！真是苦了我们这群老骨头了！” 云溪在看见卢清欢那一刻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眼睛都有光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卢清欢面前说道：“姐姐！姐姐救我，这群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扒我衣服实在是……实在是！难以启齿！” 卢清欢怒视着那群老嬷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带着他下去收拾么？怎么闹成这个样子？” 为首的嬷嬷喘着粗气说道：“不是，王妃明鉴啊，我们这还什么都没做呢，就是打算帮着这位公子脱衣服洗洗，哪成想他这么抗拒。” 卢清欢低头看着和兔子一样颤颤发抖的云溪不知应该怎么说。 她也只能示意那几个嬷嬷先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尽量温柔的 问道：“怎么了？可是那几个嬷嬷对你用强的了？” 云溪抬起头，泪眼汪汪的和卢清欢对上视线，楚楚可怜的说道：“不……不是，是我，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姐姐你也知道，我出身何处，这等事情实在是……唉！” 卢清欢心里明白，这种应该算得上是心理阴影了。 他无法接受也是正常的。 毕竟青楼那种地方什么人都有，像他这种模样的人不管男女怕是都要想沾染一分。 卢清欢亲自扶着他起来，这才发现这人身上竟然一丝追对于的肉没有，看着签纤瘦，摸起来倒是有头肉感。 而且身子轻飘飘的，也不知道这些年在青楼是怎么过来的。 “罢了，也不用你如何了，冬冬，你亲自带着他去住的地方，给他准备好衣服，让他自己一个人住一个屋子就是了，剩下的，也都别管他了，给他安排一个轻巧的活先干着吧。” 冬冬点点头，还没等上前呢，就看见云溪一辆拒绝的表情。 就好像那刚刚满月的小狗十分害怕看见生人一般。 卢清欢无奈的笑着说道：“放心的跟着过去吧，她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也不需要受累，去吧 。” 云溪看着卢清欢的笑容，这才缓缓起身，注意到了某种寒意，他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见程景郁正瞪向自己。 云溪低下头，走上前一步，虚弱的对着程景郁行礼说道：“睿王殿下。” “原来你眼里除了王妃，还有别人啊。” 程景郁这句话至少含了一斤的醋，空气中都能清晰的闻见酸味了。 云溪抿了抿嘴，薄薄的樱红嘴唇仿佛沾染了血色一般。 他声音颤抖的说道：“睿王殿下此言差矣，我……我也只是一时间未曾习惯罢了，希望睿王殿下千万不要怪罪。” “不习惯？你要是不习惯大可以回去你的青楼，本王倒是不介意派人送你回去。” 云溪转眼看向卢清欢 眼神中带着祈求。 卢清欢无奈之下只能开口对着程景郁说道：“人家来都已经来了，你又何必那么说呢？” 程景郁心中一震。 她这是，因为一个外人，再说自己么？ 程景郁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再转头去看云溪的时候他却已经走远了。 那嘴角一抹迷人的笑容好似在某个比赛上面赢了什么一般。 卢清欢不禁感叹，果然好看的人就是有杀伤力。 第457章 来历不明 眼看着云溪被冬冬带走，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身边好像还有一个人呢。 只见程景郁正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般，那个脸鼓起来的跟河豚一样。 不可一世的睿王殿下，也有这样的一面，说出去的话，估计没人会相信吧。 卢清欢伸出手，垫脚在他脑袋上轻拍了一下，问道：“想什么呢？” 程景郁别过脸，不悦的说道：“逐雨，你去查一下那个人的身份，看看是否属实。” 逐雨点头离去。 卢清欢看着程景郁一个字都没和自己说转头就走了。 心里倒是有点惊讶，这是生气了？ 她赶紧蹦蹦哒哒的跟了过去，程景郁侧目看着她紧张的说道：“都是当娘的人了，何不注意一些？还这么蹦蹦跳跳的，肚子怎能受的住！” 卢清欢瘪瘪嘴，架着膀子走在他身边说道：“怎么？王爷不是不管我了么？走那么快，哪里还顾得上我呢？” “我那不还是因为……” 程景郁也不想开口说自己堂堂一个王爷竟然因为一个青楼男子而吃醋。 “因为什么？”卢清欢那张精致俏丽的脸蛋缓缓凑了过来。 顺带着一抹清香扑鼻，程景郁低眸看着她 小声说道：“夫人何必着急呢？晚上你就知道因为什么了。” 完了，好像玩大了。 卢清欢尴尬的笑了笑，脸一红，赶忙摇晃着程景郁的衣袖说道：“我同你说笑呢，何必较真？” 奈何不管卢清欢怎么说，程景郁都听不进去，看样子晚上有罪受了。 冬冬亲自把云溪送到下人所居住的地方。 因为他身份特殊一些，所以他是自己一个人居住，房子也就比别人略小了一点。 看着倒是干净，里面几乎没有什么摆设，不过一张床，一个桌子和洗漱用的东西罢了。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冬冬冷漠的站在门口和他保持距离说道：“你日后就居住在这里吧，缺什么少什么和我说就是了，到时自会给你操办。” “只是如今你住进来，可就不是养尊处优的花魁了，你若是反悔了，王妃大可以给你钱财让你出去闯荡置办田地好好生活。” 云溪却摇摇头，坐在椅子上，苦笑看一声凄凉的说道：“我这等人，生来就如同柳絮一般漂浮，如今遇见了姐姐，可以落叶生根也是好的。” 冬冬倒是觉得奇怪，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当下人。 而且他在得知王 妃身份的时候倒是也不惊讶，反而以姐姐相称，真是有点看不透这个人。 云溪看向冬冬说道：“我自己在这收拾即可，就不劳烦这位姐姐操心了，王妃姐姐那面或许还需要姐姐去照看。” 冬冬听见他这一声声的姐姐倒是觉得心里有些美滋滋的。 这种感觉可是有些新奇。 她回过神哦了一声便提剑离开了。 留下云溪独自一个人坐在屋子内。 他四下看了看，从刚才得懵懂天真小奶狗一下子就变了样子。 右手托着下巴，细细琢磨今日卢清欢的神色和反应，倒是一个不好骗的，有点意思。 方才让这位女子过来送自己，看着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实则是让她跟着自己瞧瞧有没有什么蹊跷吧？ 八面玲珑心思，果然不错。 他走到床榻上看着干干净净的褥子，眼神中充满了嫌弃，却依旧有条不紊的躺了下来，好像一切都没发生一般安静。 卢清欢则是坐在自己梳妆台前慢悠悠的把自己头上沉甸甸的饰品拿了下来，斜眼看见冬冬回来这才开口问道：“怎么样？可有什么发现么？” 冬冬摇摇头说道：“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奴婢觉得，此人有 些奇怪。” “哦？怎么说？” “他身为花魁，既然跑了出来，那为何无人来追？花魁就是摇钱树，就算是来到王府，卖身契尚还在它人手中，更何况，离开京城还是对他最好的办法，他却执意要成为王府下人，这实在是让奴婢不解。” 卢清欢放下手中的白玉兰花簪子看向冬冬问道：“我且问你，你觉得此人 身段如何？” 冬冬不明白她为何这么问，只能如实回答：“身轻如燕，好似风吹摆柳，更胜宫中娘娘三分。” 她也是见识过卢清妍的腰身，和云溪比起来，她属实差一截。 “那我再问你，依照他此刻的模样，就算是让他下地种田，或者开一家商铺，独自一人出去生活，他真的能适应么？换句说话，若是再一次被有心之人所惦记，谁又会为了这么一个陌生人撑腰呢？” 冬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宁可做一个下人，也不想出去随风飘拂，或许这样也不错。 “那王妃您觉得，我们是否要……” “你一会去一趟摘星楼，拿着银钱，把他的卖身契买下来，顺便打听一下，他的身世。” 冬冬点头离开。 杏儿站在卢清欢身后帮 着她拿下发鬓簪子问道：“王妃，咱们为何还要去给他们送钱去？既然那群人没来，咱们也不找他们，这样还省下一笔。” “更何况那群人做的都是皮肉生意，手中的钱哪有干净的？” 卢清欢见自己头上轻巧了些许这才起身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 “我让冬冬过去，一来是为了试探他所言是否属实，二来也是想知道此人背景是不是真的干净，若是有一点参假，此人就用不得。” 不仅用不得，还要严加提防了。 这个世道可没有什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一说。 就算你小心生活，处处警惕，也会有人找上你的麻烦。 世道如此，身在皇权乱争中，确实需要小心谨慎一些才是。 入夜。 书房内，程景郁正看着边疆军图皱眉不语。 见逐雨回来开口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有查到什么？” “此人名叫云溪，京城人士，据说六岁的时候就被一个叫花子卖到了青楼，那老 鸨见他模样不错就留下了，如今年芳二十，已经成了花魁。” “有一个达官贵人花重金买他一夜，他质疑不肯，这才跑了出来，被王妃遇见。” 第458章 毫无破绽 “没了？” 逐雨重重的嗯了一声：“没了。” 他也没想到身在风尘之中，这男子能这么干净。 一直以来都是卖艺不卖身，尽管价钱再高也没有妥协过。 自古花魁都不超过十八岁，他二十岁还能是花魁已经是因为模样过人。 如今老 鸨打算力捧别的年轻女子，自然要把他初夜发卖出去。 程景郁收起军方图，问道：“你可知是哪一个达官显贵花了多少钱买的此人初夜？” 自己倒是有些好奇，是哪一个朝堂命官或者京城富商还爱好男风。 商人也就罢了，若是当官的，那可就要严查家底了。 逐雨斟酌了良久站在原地时不时看向程景郁，随后叹了一口气，自己到底说不说呢？ 程景郁见他像个小媳妇一样格外刺眼说道：“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么？到底是谁？” “是……是，是晋王殿下。” 逐雨低下头不敢去看程景郁的眼神，这可不是自己要说的，是主子非要问来着。 程景郁深吸了一口气，要是父皇还在的话绝对是那一句话，皇室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逛青楼也就算了！还喜爱男风！ 程景郁挥挥手示意他先 下去，这件事情自己就当作不知道了，日后还要尽量不要让这两个人碰了面。 而卢清欢那面还在研究云溪的卖身契，确实没什么问题。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这种事活该让自己遇见不成？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王爷呢？” 杏儿给了她一个眼神撇向书房那侧。 这个狗东西还在因为白天的事情生气？ 确实，如果自己看见一个男子喊着程景郁哥哥还哭的梨花带雨，程景郁还处处维护的话那自己绝对也会吃醋。 罢了，就当是自己错了，给他道个歉吧。 卢清欢让厨房煮好了一碗白玉珍珠汤，打算亲自端过去给程景郁送去。 刚刚走到一半就见程景郁已经往回走了，两个人正好碰面。 卢清欢身体不协调的说道：“我见你许久未曾回来，怕你饿死，给你带了汤，既然回来了，那就回院里再喝吧。” 死要面子活受罪，分明就是想哄人家来着，说出口却变了样子。 程景郁也是背着手，走上前咳咳嗓子说道：“王妃都这么说了，那就先回去吧，本王也只是想回来看看悠悠有没有安睡罢了。” 杏儿和冬冬互动对视了一眼全 都没有开口。 两个人还真是欢喜冤家，心里话都藏起来。 还没等二人回去，就听见一阵乒乓的响声。 程景郁皱眉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逐雨先冬冬一步说道：“属下过去看看。” 他所走的方向正是今日冬冬带着云溪所在的住处。 难道那人出了什么事情。 逐雨刚刚施展轻功来到他的屋子前，就看见门是开着的，甚至有点破损。 里面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好像桌椅得碰撞一般。 逐雨紧忙跑了进去，借着月光不难看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此刻云溪正被一个男子压在身下，四周的床榻还有桌子全都破烂不堪。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扯的不成样子，双手让人扣在头顶，嘴也被捂住了，眼看着那男子就要下一步脱下他身上的衣服，逐雨上前一脚就把他给踢飞了。 他拉起床上的云溪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给他盖上。 随后走到那个男人面前看了看，见他已经昏死在地上了。 卢清欢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见到这个场景就算是猜也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她看着坐在地上抽泣的云溪心里不是滋味，还以为这人留在王府 就绝对不会出事呢。 结果没想到…… 云溪察觉到了别的眼神，抬眼看向卢清欢，声音略带沙哑的喊了一句：“姐姐。” 在场的女子都被这一幕深深地刺痛。 程景郁看向那昏死的男子，见他身上穿着睿王府下人的衣服，再仔细一看倒是有些眼熟。 王府内下人众多，自己也记不住几个。 此人自己倒是知道，是后花园修剪花草的下人。 一直都是住在后院柴房附近，为何会在这？ 云溪缩了缩自己身上的外衣，低下头，不敢哭出声。 卢清欢让人把原本要给程景郁的汤递到他手上说道：“喝点东西吧，缓一缓，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她如今有身孕，不能弯腰或者蹲下 身子。 只能这么站着看他。 云溪晃晃悠悠的起身，头发也稍加凌乱，眼神空洞，握着手中滚烫的汤丝毫不觉得疼。 咬着嘴唇说道：“姐姐，我……我不是有意叨扰你们，只是，只是此人他，他想……” 卢清欢心疼的看着他。 生气的问道：“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逐雨上前一步说道：“回王妃的话 此人是后花园修剪花草的下人，不知为 何会出现在此处。” “把他拖下去，醒了之后重打二十大板让你赶出府去！” 竟然做出这种事情，这种人留不得。 还没等逐雨上手去拉扯他。 就见一个嬷嬷一路小跑过来跪在门口说道：“等等！王妃饶命，王爷饶命啊！我这儿子身子不行，这二十大板要是打下去的话，岂不是要了他的命么！” 此人卢清欢倒是认识，是后院做饭的孔嬷嬷，为人不错，做的东西也很附和卢清欢的胃口。 卢清欢看了一眼身后的男子问道：“那人是你儿子？” “是。” 她也是今日晚上想给自己儿子送一点补品，奈何没找到人，路上捡到了自己儿子随身携带的手帕，便顺着路来到了这里。 哪成想竟然是这等事情。 “你可知你儿子今日做了什么事情？” 卢清欢语气冰冷，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又见云溪哭的凄惨，心里便有了一些猜测。 “难道……不，这不可能！” 杏儿挡在卢清欢面前和她对峙说道：“不可能？事实摆在眼前，还是你觉得王爷王妃看错了？” “不是这样的，杏儿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我儿子，他干不出这等事情啊！” 第459章 陪在身侧 只有程景郁开口问道：“为何这么说？” 孔嬷嬷哭丧着脸，手中拿拿着今日买好的补药，手上全都是老茧说道：“我这儿子，自幼性子就闷，身子又 不好，好不容易得到王爷垂帘，来到王府做事，日日只需要修剪一些花草，也不用他干什么重活。” “他爹死的早，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他年岁也大了，看见女子也不敢主动说话，家境不好，也没娶个媳妇。” “他身子弱的砍柴都不行，又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杏儿指着云溪说道：“那这件事情你又打算怎么解释？这都是我们亲眼所见，你这儿子不和女子说话倒是把眼睛放在男子身上了啊？” “可以把一个男子按在身子底下你还说他弱不禁风？真是满口胡言。” 杏儿一直都是一个嘴里不饶人的。 一直以自己眼见为实。 今日看见了，难免是要好好说道说道。 孔嬷嬷此刻有口水不清，双手慌忙的摆动了几下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只能一口咬定说道：“真的不会啊！我儿子真的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啊，他，他一 直都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好孩子，王爷王妃明鉴啊，这些年他跟着我受苦，一直满足现在的生活。” “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逐雨拍了拍自己的裤腿子说道：“还能有什么误会？再来晚一点，他可就要得逞了。” 孔嬷嬷却依旧咬死牙关不相信这件事情。 “他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王爷，求您了给他一个机会吧，让他自己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求求您了！” 除了程景郁之外没人愿意相信她的片面之词。 程景郁让逐雨把那个人给托了过来。 孔嬷嬷跪着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脸说道：“起来啊，儿子，你快点起来和王爷王妃说这一切都是误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说啊！” 晃动了半晌都不见躺在地上的人有起色。 孔嬷嬷心急之下狠狠地对着他的脸打了好几下，奈何这个人还是一动不动。 孔嬷嬷心里有了一个不祥的预感，她颤抖的伸出手，在他的鼻子下轻轻的试探了一下。 孔嬷嬷险些一下子倒在地上。 幸好被冬冬蹲下接住了。 孔嬷嬷双眼充血，看着程景郁他 们咬牙说道：“你们，你们杀了我儿子！你们杀了我的儿子！” 死了？ 逐雨不可置信的上前按着他的胸前，果然没有一丝心跳。 怎么会这样？自己也没做什么。 他四下查看了一番，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外伤，头部也安全的很，到底是怎么死的？ 孔嬷嬷此刻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逐雨推开搂着地上的人说道：“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儿子，为什么！不是说了么！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你们为什么要杀了他！” 程景郁回头看向逐雨，他也是一脸迷茫对着程景郁摇摇头。 自己真的没做什么，不过就是踢了他一脚而已，甚至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怎么就死了呢？ 杏儿架着膀子说道：“死了更好，省的祸害人，要我说，这就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孔嬷嬷原本就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婆子，此刻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把她儿子硬生生给扛了起来。 卢清欢见她转头打算离开，开口叫住她说道：“我会让人给你一笔钱财，够你后半生生活，不需要你再做工了。” 孔嬷嬷停下脚步，叹了一口气，老泪纵横说道：“王 妃对老奴的好，老奴都知道，只是儿子死了，我这一生，也没什么牵挂了。” 说着，她脚下一个狠历起来，直接带着自己儿子的尸体撞到了前面的墙上。 程景郁上前遮住了卢清欢的眼睛，没让她看见这样的一幕。 当时血溅了一地，杏儿捂住了自己的嘴尽量没有让自己喊出来。 云溪缩在一旁时不时用眼神看一下。 程景郁让人把这二位尸体带下去之后这才放下手，回头看着云溪问道：“这下子，两个人都死了，事情的经过起因也就只能问你了，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的府上竟然会出现这等事情，实在是丢人。 云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脚步轻盈的走到程景郁面前说道：“原本，我今日已经打算休息了，结果却有个人来敲门，说是王爷王妃有事要问我，我一时间没有防备，这才开了门。” “哪成想，此人直觉扑倒了我，一开始被我躲开了，只是我力气尚小，实在是无法制服他。” “险些就要被他给……” 云溪说到这里彻底哽咽住了。 程景郁淡然的说道：“如今人已经死了，不管你说什么， 都只能是这样了。” 卢清欢皱眉说道：“事已至此，我只信我眼睛看见的，此人怕是本身就心有疾病喜欢男子，伪装到现在。” 她看向云溪温柔的说道：“这样吧，这个屋子，你就不用住了，日后你就留下我的院子里，帮我照看花草树木，如何？” 云溪微笑着点点头，嘴唇那一抹勾勒让人无法拒绝。 怪不得男人看了心动，月光之下的他更加明艳动人。 卢清欢让冬冬先把他带下去。 程景郁不悦的问道：“你真的打算把这个人留在身边么？” 卢清欢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有什么问题么？还是王爷觉得，我二人会出现什么别的事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知道卢清欢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话而生气。 妇人之仁，有的时候就算是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逐雨见卢清欢先行离开之后咳咳嗓子鼓足勇气上前问道：“那，主子，咱们也回去么？” “不，去书房。” 两个人就这么间错开来，谁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杏儿不解的说道：“王爷为何对云溪意见那么大？他也是一个可怜人不是？” “不管他，醋坛子一个。” 第460章 一场游戏 次日。 一大清早卢清欢起来就不见程景郁得身影，追风说他早早的就出去了。 上早朝连句话都没说，卢清欢也格外赌气的说道：“罢了，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回来也不必告诉我了。” 杏儿端着一碟豆腐说道：“王妃何必和王爷置气呢？王爷也只是爱吃醋而已，说白了就是太在乎王妃了。” “在乎？在乎的连脑子都没有了不成？” 杏儿也是无奈，这两个人之间，自己实在是插不上嘴。 卢清欢刚刚抬起筷子，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对了，云溪怎么样了？” “回王妃的话，他一早就已经起来了，在后院给花草浇水呢，连地都已经扫干净了，说实话，这个人干活真的蛮利索的。” “我还以为此人娇生惯养，干不好咱们府上的活呢。” 卢清欢一笑而过，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悠悠呢？” 杏儿笑着说道：“小郡主早就已经吃好了，说是要去练功。” 卢清欢皱眉说道：“身为女子，我倒是希望她可以喜欢琴棋书画多一些。” “这是自然，不过小郡主也是因为想要保护王妃才如此逼迫自己，可见 小郡主的孝心多么显赫。” 卢清欢欣慰的点点头，这倒是真的，悠悠这个小奶娃娃一直都是这么懂事。 然而此刻，悠悠正大步流星的走到后院，看着手中拿着小锄头除草的云溪鼓气的走上前。 云溪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小脚有些疑惑。 他抬起头，和悠悠对视上，见她奶呼呼的小脸上面挂着满满的严肃。 云溪温柔的询问道：“郡主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悠悠鼓着腮帮子问道：“昨日，就是因为你，我爹娘才发生争吵的是不是？” 悠悠今日起来听闻程景郁昨日一直都在书房没有回去，就猜测到这两个人肯定是吵架了。 在追问下春春这才告诉她实情。 没有想到爹娘竟然会因为一个男人吵架。 云溪眼神婉转，神色使然问道：“这……小人倒是不知，难道昨日王爷和王妃争吵了不成？” 悠悠气的跺脚说道：“你怎么还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不是因为你的话我爹娘怎么会吵架？” “再说了，你一个男子，能不能不要对我娘一口一个姐姐叫着？你难道不知道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么？” “你这样简直就是，就是影响别人的 感情！” 这些话都是悠悠小的时候听卢清欢讲的。 如今大了一些，也能明白一点大概意思。 云溪倒是对她说的话似懂非懂。 差不多也能理解三分意思。 他耐心的解释道：“小郡主真的是误会了，昨日的事情也是我身不由己，并非真的想要打扰王爷和王妃。” 悠悠嘟嘟嘴指着他鼻子说道：“尽管如此，你也应该离我娘远一些才是。” “可，是王妃让我来院子里面修剪照看花草的啊。” 悠悠被他说的无言以对。 只好无能狂怒说道：“我不管！这件事情就是你不对！你为何不知道避嫌呢？我爹娘吵架绝对是因为你，你肯定有很大的原因！” 云溪被她说的渐渐不耐烦了起来。 他看向悠悠身后问道：“那位一直跟着小郡主的姐姐呢？为何今日不见她？” “她……她有别的事情要做，自然没有跟着过来。” 允许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原来这位郡主是偷偷摸摸跑过来的，怪不得呢。 正当悠悠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云溪口中吐出一股气。 悠悠嗅了一口气感觉一阵奇怪的清香。 在面前挥挥手问道：“你吐的什么 东西啊？真是奇怪，你也没有抽烟草，为什么……你为什么……” 悠悠忽然觉得自己眼前有些模糊。 虽然站的稳，但是脑袋忽忽悠悠的，好像什么都听不清看不见一般。 云溪见她眼神微微眯起来，这才一改刚才的语气开口问道：“小郡主，你今日有些累了，应该回去休息了。” 悠悠听话的点点头，心里默念，是啊，我累了，我应该回去休息了。 她转头离开，正好喝过来的春春碰了面。 春春警惕的看了一眼云溪，此人虽然美的妖艳，但自己总是觉得此人不怀好意。 她蹲下 身子看着抱起悠悠说道：“郡主，您没事吧？怎么跑这来了，你们说什么了？” 悠悠迷迷糊糊的说道：“我今天没有休息好，感觉好累，我想回去休息。” “啊？休息，可是您不是刚刚才起来么？” “我累了，我要休息。” 春春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知悠悠到底是怎么了，现在也只能先带着她去休息。 云溪看着两个人离开，款款起身申了一个懒腰。 游戏好像已经玩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要收网了。 眼看着都要到中午了，程景郁也没有 回来，还不见悠悠的踪影。 这要是之前的话到了饭点这丫头早就急不可耐的等着开饭了，今日倒是安静的很。 卢清欢站在门口等着悠悠回来，眺望了许久还是不见踪影。 只见春春自己走了过来，卢清欢问道：“悠悠呢？” 春春摇摇头说道：“小郡主早上说困了没有休息好，一直在睡觉，现在还没有睡醒。” “睡觉？” 这大白天的，睡的哪门子觉？难道是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吵到她了不成？ “带我去瞧瞧。” 众人来到悠悠休息的屋子。 卢清欢走到床边看着昏睡的悠悠，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也是正常没有发烧什么的。 奇了怪，这是怎么了？ “可是昨日吵到她了，这才没睡好？” 春春想了想摇头说道：“没有啊，昨日小郡主睡的可早了，一直没有醒过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昨日发生的事情。” “那为何此刻还在睡？” 悠悠的精力自己是知道的，之前几年跟着自己受苦，不得不日日早起，一直到如今都没有睡过懒觉更何况这种回笼觉呢？ 卢清欢轻轻的推搡了悠悠几下说道：“悠悠？悠悠？醒醒，要吃饭了。” 第461章 弥陀花粉 见悠悠丝毫没有反应，卢清欢又一次晃动了她一下调高了声音说道：“悠悠，醒一醒，怎么回事？” 卢清欢回头看向春春。 她也有些不知所措说道：“奇怪了，小郡主今日早上起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自从说她困了想要休息之后就一直如此了。” “奴婢也只是当她困了一直没有叨扰，为何会这样？” 卢清欢着急的看着昏睡不行醒的悠悠，赶紧让杏儿去招呼秋秋过来。 随后问道：“在她睡觉之前都做了些什么？吃了什么东西？” 春春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早上吃的东西和平常一样两个包子一碗牛奶还有一碟春卷也就没什么，那些东西都是入过奴婢口的，想来是没什么问题。” 卢清欢捏着下巴寻思，难道不是吃食的问题？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早上小郡主不见了一段日子，奴婢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在后院，和云溪在一起，随后小郡主回来就说困了想要休息。” 云溪？怎么又和他有关？ 卢清欢问道：“她去后院找云溪干什么？” “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让小郡主知道了，所以她认为王爷和王妃吵架 是因为云溪，今日这才走过去要个说法吧。” 卢清欢无奈的看着悠悠，伸手抚 摸着她稚嫩的脸颊。 这么小的年纪，心里倒是学会藏事了。 “王爷还没回来么？”换作之前的话，悠悠出事，就算是生病发烧，自己都不会想起程景郁。 此刻倒是格外希望，他可以在自己身边。 秋秋听闻悠悠出事，快马加鞭的跟着杏儿跑了过来。 卢清欢给他让出一个位置出来，起身站在一旁，让秋秋过去。 秋秋翻开悠悠的眼皮，又拿起她的手开始把脉。 她皱眉摇头，拿出银针在悠悠的天突，璇玑，神藏三个穴道刺了进去。 随后拿出来仔细查看说道：“小郡主这是中毒了。” 春春大惊失色：“中毒！什么毒！怎么会中毒呢？小郡主日日在我眼皮子底下，吃的喝的我也都碰了，要是小郡主中了毒的话，那我为什么会平安无事呢？” 秋秋收起银针说道：“你不要着急行不行？小郡主所中的这个毒，不是在吃食上。” 卢清欢也有些绷不住了问道：“那到底是什么毒？可有解？” “王妃莫要着急，小郡主中的弥陀花粉，这种东西是西域才 有的一种草药，晒干之后加上蛇床子研磨成粉末之后，可以让人晕眩。” “会听从那人指示，只不过只能坚持三个时辰罢了，如果那个人的只是让小郡主睡觉的话，那小郡主只要睡足三个时辰，就会逐渐醒过来了。” 卢清欢这才稍加放心，问道：“这么说的话，对她身子无碍了？” “没错，对身体没什么大碍。” 卢清欢松了一口气。 她看向悠悠的睡颜，觉得自己这个当娘的，自从有了二胎，好像就真的没有太关心她了。 悠悠依旧不哭不闹，如今还要因为父母的事情操心，程景郁那个狗东西，也不知道去了哪，幸好悠悠没事，要是有事的话，自己不会原谅自己，也肯定不会原谅他！ 冬冬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问道：“你说，那个东西是来自西域是么？那为何中原会有？又为何会让小郡主吸入腹中？” 春春好似猛然想起来了什么一般说道：“能不能和云溪有关？小郡主今日也只是见了他而已。” 原本把云溪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是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那么天真的一个花魁。 昨日程景郁所怀疑的事情自己不是没有想过 。 孔嬷嬷那个人自己是了解的，原本给她钱让她出府就是为了保住她的性命结果却是那样的结局。 更何况逐雨的力道自己也是知道的，没有程景郁的旨意他又怎会私自下狠手杀人呢？ 这其中绝对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未曾知晓的。 只是还没弄明白这些事情，悠悠这面却出事了。 到底是不是和云溪有关呢？ 冬冬轻声问道：“王妃，需不需要我去把他抓过来？” 卢清欢眼神一狠，点点头，这件事情不管是否和他有关系，字句都必须弄明白才行。 冬冬来到后院，见云溪正看着墙根的苹果树发呆，手中还拿着一个通红的苹果。 冬冬走上前倒是也没客气，一把抓住的肩膀说道：“走吧，王妃找你去一趟。” 云溪笑得天真无邪说道：“正好，我也想去见王妃呢，冬冬姐姐，这树上的苹果已经好了，可是我手中只有一个，没有办法分给你们了。” 冬冬皱眉说道：“多说无益，快走吧。” 云溪跟在冬冬身后，一起来到悠悠的屋子内。 见到躺在床上的悠悠云溪好奇的问道：“小郡主这是怎么了？这都中午了，怎么还在睡觉？” 卢清欢坐在他的前面，冷眼质问：“她怎么了 你真的不知道么？” 云溪闪着一双桃花眼，眨了眨，迷茫的摇摇头转动着手中的苹果说道：“我应该知道么？姐姐为何这么问我呢？” 卢清欢想起春春今日说起悠悠是因为什么才去找的云溪。 便心里刺痛。 “你以后莫要叫我姐姐，唤我一声王妃就是。” 云溪点头笑着说道：“好，王妃，这是今日我摘的苹果已经熟了，你尝尝？” 卢清欢看着他手中的东西，看着他送过来也没有伸手接，继续问道：“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不知道悠悠为何变成这样么？” “小郡主怎么了么？”云溪还是咬死亚不松口。 卢清欢看着他那纯白无暇的眼神，甚至有一些怀疑自己这件事情是不是和他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他了？那悠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吸入了弥陀花粉？ 卢清欢摆摆手说道：“算了你先下去吧。” 云溪把苹果放在桌子上说道：“那我就先走了，王妃有事的话再叫我。” 云溪转身出门的那一刻，嘴角的笑意便慢慢的滑落下去，方才温柔可人的眼子也全都藏入眼底。 第462章 蛊虫尸毒 冬冬不解的问道：“王妃，咱们就这么放他走么？” “不然呢？还能怎样？就算是这件事情他确实有很大的嫌疑，但是咱们一点证据也没有，空口白牙也不能说他什么。” 卢清欢重新守在悠悠身边，此刻她是个母亲，只是希望自己孩子没事就好。 一直到了晚上，悠悠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卢清欢全程都没有离开过她。 程景郁也还是没有回来但是卢清欢也顾不上他了。 眼看着悠悠醒了，卢清欢赶紧去扶着她坐起来问道：“怎么样了啊？有没有感觉不舒服什么的，和娘说。” 秋秋也上前给悠悠把脉，见她一切正常这才放宽了心。 悠悠捂着自己的肚子，皱眉说道：“娘，我好饿啊，感觉好久没有吃东西了一样。” 卢清欢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说道：“知道饿就好，这样就好，来人啊，快去吩咐厨房准备一些吃食！” 卢清欢握着悠悠的小手，感叹老天爷没有带走自己的闺女。 悠悠不解，摸了摸卢清欢的头问道：“娘，您怎么了？好像很伤心的样子啊，为何都在我床边站着？” 春春和悠悠相处时间最久，见她没 有事情也是欣喜若狂，忍不住转过身落泪。 卢清欢整理了一下情绪问道：“悠悠我问你，你在睡觉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悠悠不明白卢清欢为何这么问，想了想说道：“没有发生什么啊。” “没有么？你不是去找云溪了么？他难道没有对你做什么么？” 悠悠仔细的想了想得意的说道：“他哪里敢啊就是一直和我解释昨日事情还是他自己清白罢了，之后我就觉得有些困倦然后就回来了。” 弥陀花粉有让人致幻的作用，悠悠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卢清欢也没有什么办法。 只是她心里总是感觉悠悠出事和云溪脱不了干系。 卢清欢不顾自己的肚子直接抱起悠悠说道：“走吧，咱们去吃饭。” 悠悠稍作挣扎了一下说道：“娘亲，您这是干什么？您肚子里面还有小 弟弟呢怎么能……” “能什么？你不也是从我肚子里面爬出来的么？我抱抱怎么了？” 悠悠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只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等她看到桌子上的烤鸡烤鸭鲍鱼龙虾之后也就顾不山那么多了。 直接伸手抓了一只放在自己盘子里面大口大口吃了 起来。 也是，这丫头从中午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有吃，饿了也是正常的。 就在这时，冬冬走进来说道：“王妃，王爷回来了。” 卢清欢怒视着门口等着程景郁进来，好啊，还知道回来？怎么不干脆死在外面？ 眼看着程景郁走进来，卢清欢气呼呼的扭过头，一眼都不愿意看向他。 还是悠悠这个小家伙自己跳下去走到程景郁身边伸出手说道：“爹爹抱抱！” 程景郁丝毫没有嫌弃悠悠满手满嘴的油光，宠溺的抱起她说道：“今日在家乖不乖啊？可否听你娘亲的话？” 言外之意也就是问问悠悠有没有帮着自己在她娘亲面前说点好话。 悠悠没心没肺的说道：“悠悠听话，不过悠悠今天一直都在睡觉。” “一直睡觉？” 程景郁有点没理解悠悠忽然说句这话是什么意思。 卢清欢冷哼了一声说道：“王爷还真是忙碌啊，我只当连家都不要了孩子都不管了呢？” “你知不知道，今日悠悠中毒，昏睡了足足三个时辰！要不是因为那毒也不怎么伤害身体的话，我！算了，你这个当爹的此刻才回来，我和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或许是 因为怀孕期间十分敏感。 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这些话，卢清欢就已经有些绷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一双眼睛起了薄薄的雾气。 程景郁看向悠悠慌忙的问道：“中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悠悠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爹爹你不要着急，最起码悠悠现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们面前么？我没事的。” “只是今天睡醒的时候觉得很饿，现在已经吃了半只烧鸡了，感觉好很多了。” 程景郁坐在卢清欢身边尽量让自己柔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为何悠悠会中毒？” 卢清欢咬着下嘴唇说道：“我也不知，已经查过了，就算是悠悠自己也不记得了。” 程景郁伸手让卢清欢看向自己，温柔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卢清欢把今日的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 程景郁双手握拳说道：“又是他，今日我之所以回来晚了一些，也是和他有关。” “和他？你不是在外面么？为何也会扯上他？” 逐雨此刻也狼狈的走上前说道：“王妃您是有所不知啊，就今日，王爷觉得昨日那人死的实在是有些蹊跷，就暂时把他安排在了府衙之 内的停尸堂中了。” “今日去检查了一遍，一开始都还好好的，哪成想那个尸体忽然就诈尸了。” 卢清欢一愣反问道：“什么？诈尸了？” 这年代还有这种事情？ 逐雨点点头说道：“没错，真的诈尸了，那尸体力气大的很，十分难处理，还是我们联手才彻底把他制服，如今那尸体已经留不得了，便直接烧了。” 怪不得今日程景郁回来的这么晚，原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倒是也难怪。 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蹊跷，好端端的为何会诈尸呢？ 难道要去请林正英不成？ 程景郁开口说道：“是蛊虫。” “蛊虫？”卢清欢不解的问道。 程景郁点点头：“没错，有一种蛊虫可以驾驭尸体，加上一些尸毒在体内的话，还可以保证尸体不会腐 败，只是这等邪术，中原并没有。” 卢清欢好像想到了什么问道：“难道也是从西域那面传来的？” “没错，你怎么知道？” 为何那么巧？这些事情全都和西域有关。 难道真的是云溪下的手？仔细一想昨日孔嬷嬷说过，她儿子是一个体弱的老实人，为何会忽然发狂力大无比想要调戏云溪呢？ 第463章 真相大白 也或者还有一种猜测。 孔嬷嬷的儿子会不会昨天夜里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呢？要不然为何逐雨那一脚就要了他的性命？ 所以，调戏云溪的分明就是一个让人操控的尸体罢了！ 这么一想的话，所有的事情便已经想通了。 卢清欢和程景郁猛然起身异口同声说道：“快去后院把云溪抓过来！” 两个人也正打算一起往那面走过去，却见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走过来说道：“王爷王妃，后院干活的那个花魁不见了，我们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不过我们在他屋子里面发现了这个。” 卢清欢接过他手中的纸条，上面写着几笔娟秀的字。 “这几日的游戏本尊玩的很开心，期待你我下一次见面。” 本尊？游戏？果然是他做的。 程景郁怒上眉梢，骗了自己妻子，坑害自己女儿，如今还桃之夭夭了。 有种，是个汉子。 “传令下去，他此刻应该还没有离开京城，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给本王彻底的挖出来！” “是！” 程景郁出动所有暗卫，要把此人找出来。 卢清欢则是看着手中的字迹发呆，本尊……他到底是什么人？ 好似很高深莫测一般。 自己又是什么时候惹上他呢？让他不惜做这么大的一个局彰显自己的无辜。 难道就是为了骗自己而进睿王府糊弄他们一番不成？ 那也应该犯不上吧？ 卢清欢仔细琢磨了一下实在是有点想不透。 不过睿王府一直都是戒备森严，他又怎么逃走的呢？ 此人肯定是有备而来就是了。 卢清欢拉扯了一下程景郁的衣袖说道：“好了，你也不必太生气，先坐下，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悠悠看着自己爹娘两个人重归于好心里也是开心。 程景郁也没有想到这人竟然能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 也正是因为他跑得快要不然的话此刻已经是刀下亡魂了。 卢清欢开始拖着下巴猜测了起来：“难道此人来自西域不成？” 毕竟这么多的东西都是和西域有关。 程景郁想了想说道：“他的身份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或许这是想到一起去了。 无双阁。 自从无双阁的人出现之后这些事情就越来越离奇了。 这一次又会是什么人请来云溪呢？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让睿王府动荡一番不成？ 难 道又是卢清妍？她手里有那么多钱财么？更何况云溪这等人，可不像是用钱就能请到的那一种。 卢清欢实在是有点想不通。 正当她头疼的时候程景郁伸出手，放在她脑袋上说道：“不用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卢清欢觉得自己好似没有刚才那么慌张了。 也正式因为程景郁回来了自己才有了安全感。 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有些依赖他了。 就算是程景郁不在的时候自己也是可以独掌一面，只是有他的时候会让自己心里觉得更加安心罢了。 然而此刻。 摘星楼内，楼顶之上，一则红衣身段妖娆的男子正坐在上面仰望着今日着满天繁星。 他身后站着一个带着鬼面具的男子弯腰尊敬的说道：“阁主，属下已经打听到了，那遗诏就在睿王妃的嫁妆内。” “哦？是么？这卢尚书还真是疼爱自己的女儿啊，这么贵重的东西竟然说送出去就送出去了，他在担忧什么呢？怕睿王会被皇上杀了不成？” “属下不知。” 他一双柔荑轻轻摆动说道：“罢了罢了，都是一些小事情而已，不过那 睿王妃倒是有趣的很，实则是无心之举，其实步步都在算计。” “看着是一个笨人，倒是比任何人都机灵的很，很是有趣。” 鬼面具看着自己主子好似对那位王妃很感兴趣的样子，直接开口问道：“要不要属下把她……” “不可，你们谁都不可以碰此人知道了么？” 那人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属下知道了，是属下多嘴，阁主莫要恼怒，还有一件事情，那清嫔若是想要得知遗诏的下落，要用什么东西来交换才好？” 云溪脑袋压着右手，看着天空发呆说道：“这个问题啊，本尊倒是还没有想过，她已经不有趣了，倒是没什么值得本尊想要的。” “她若是可以把那狗皇帝的命宰了的话，本尊倒是觉得告诉她也不错。” 鬼面具一直沉默不语跪在一旁。 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不知道此刻睿王府到底是一种什么样子的热闹，可惜了自己好像走的有点快，倒是想回去瞧瞧了。 “要是那女人问起来遗诏的下落，你就告诉她，要是想知道的话，就想办法带着睿王妃，去一趟东山上的一处荒地内。” 鬼面具点点头 暂且退下。 云溪回忆了一下自己初见卢清欢时候的场景。 那个女儿竟然可以如此的不为所动，要不是死死地缠着她的话，她怕是真的打算直接扭头就走了。 这种救人于水火的事情她身为王妃，想的不是怎么去救人反而是如何逃跑，真是让人惊讶。 不过也正是她这个反应，自己才格外觉得有趣。 不管自己在什么地方用这个招数，那都是百试百灵，甚至不知道让多少富家官宦女子对自己心动。 然而卢清欢却想到怎么才能把自己甩开。 这女人和别人确实不一样，有趣好玩的很。 卢清欢此刻正看着窗外的月亮叹息，为何日日都有这么多的破事要去处理呢？ 还真不如再豫州时候的日子了。 虽然当时有水患还有瘟疫可最起码也算是过了几日消停的日子，眼下这算什么呢？ 程景郁关上窗户说道：“夜里风寒，你还是早些上床休息吧。” “你说，明日又会发生什么呢？” 卢清欢忽然开口问道。 程景郁牵着她的手走到床沿边坐下说道：“莫要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我在你身边。” 世间情话有许多，没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安心了。 第464章 东郊狩猎 一连着好几日过去了全都是平平无奇的几日。 卢清欢撑着脸颊坐在凉亭内说道：“难道真的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 还以为这些事情会一件接着一件来呢这几日自己神经一直都很紧绷结果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杏儿端着一碟糕点放在她面前说道：“小心谨慎一点也是好的，不过既然没事的话王妃也暂且放宽心一些，要是一直紧张的话，对肚子里面的孩子可不好。” 卢清欢点点头这倒也是，做人总是不能这么一直小心翼翼的活着，那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可言了呢？ 正当卢清欢打算拿起一个糕点细细品尝的时候，一个侍女走过来说道：“王妃，王爷请王妃过去一趟。” “好，前面带路。” 那侍女挑唇一笑，带着卢清欢往前走。 睿王府虽大，可卢清欢也住了一阵子了，这些路还不至于不记得。 此人走的这条路卢清欢实在是有些看不懂，眼瞧着越来越偏僻了卢清欢这才开始打量起来眼前的这个女子。 位面有些太高了，高出自己足足一个头还要多一些。 而且此人面生得很，自己怎么不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走到一则鹅卵石路上四周全都是花草，卢清欢停下脚步问道：“王爷到底在什么地方，找我过去做什么？” 她也没有回头只是站在那里说道：“这个，奴婢就不知了，王妃到了不就知道了么？” “哦？你不知？那好，我问你，王爷此刻在什么地方？你要带我去哪呢？” 见眼前的女子没有开口，杏儿也察觉出了不对劲，挡在卢清欢面前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怎么？说不出开了么？这府上的丫鬟虽多但是我也都是见过的，最起码都混个眼熟，唯独你，我看着实在是陌生的很，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混进来的？” “我……我不过就是一个新来的丫鬟罢了，不怎么认路，所以这才走错了，王妃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怪罪我吧？” 卢清欢一副饶有趣味的样子，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说你是新来的？好啊，那我问问你，是什么人把你招进来的？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 这下子那人算是彻底回答不出来了。 卢清欢也是这个时候才说：“实话告诉你，睿王府许久不招人进来了，这些人也全都是我和王爷亲自挑选。” “ 忽然出现一个陌生人，你认为我会真的相信你么？” 追风忽然出现在那侍女面前，手中已经做好拔剑的准备了。 然而那侍女只是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追风心里一惊，好快的身法！甚至比王爷还要好！此人能力不低，不知道自己是否打的过。 卢清欢则是心里默念阿弥陀佛，自己这是不是撞鬼了？她怎么忽然就没了？ 正当自己琢磨不定的时候，身后忽然出现了一双手，还有一抹秀发绕过自己的脖颈。 那双手对比程景郁而言更加修长白皙。 卢清欢一动不动的警惕站在原地。 看着对面追风的眼神就知道此人绝对不是程景郁。 只听身后传来了那酥酥 麻麻的声音说道：“姐姐，几日不见，你有没有想我啊？” 卢清欢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还以为是谁的呢，这不是花魁么？怎么？走了几日怎的又回来了？” “我这不是想姐姐想回来看看你么？姐姐怎么刚刚见面就夹枪带棒的？让我好生心寒啊。” 卢清欢手中轻轻握着自己程景郁给自己防身的刀刃。 此刀刃格外薄小，最适合给不会武功的女人防身用。 卢清 欢随时准备着从身后划向他。 奈何云溪靠在卢清欢肩膀上小声说道：“姐姐可千万不要想着和我动手，要不然的话，你嫁妆里面的秘密，可就要守不住了。” “你家那位睿王殿下要是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瞒着他的话，你说他会不会吃心呢？” 卢清欢瞪大了眼睛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按理来说，此事只有卢殷萧朝云和自己猜知道不是么？ 他到底是从何得知的么？ 云溪这个时候却很像逗逗自己怀中的这个女子。 便开玩笑的说道：“这还不简单么？我也只是需要把你爹娘抓起来严刑拷打，挑了手筋脚筋，再挖了眼睛，我就不信，就算是着二位骨头再硬，也会实话实说了吧？” 卢清欢一个没忍住，回首挥动手中的刀刃。 云溪松开手的那一刻追风进门拔剑而上。 只是还没触碰到云溪就被他足尖一点躲开了。 好似不费吹灰之力一般根本没把追风放在眼里。 “姐姐怎么生气了？我也不过就是同姐姐开了一个玩笑吧，姐姐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卢清欢一双美眸中带着怒火说道：“玩笑？你还是 下地狱去说吧。” 不管是之前对悠悠所作所为还是今日的事情，卢清欢都不可能放过他，要不是因为他的话孔嬷嬷母子也不至于死于非命。 此人根本就是没把人命当做一回事，在他眼里，就算是这些恐怕全都是游戏一般。 云溪浅笑了一声说道：“罢了今日暂且为止，姐姐我们改日再见。” 说罢便一溜烟的离开了。 追风刚要上前就被卢清欢叫住了：“算了，反正也追不上。” 既然还会见面，那就不急这一时。 睿王府戒备尽管如此森严，他也可以出入自由，可见武功绝非是等闲之辈。 然而此刻又一个丫鬟跑来说道：“可算是找到您了，王妃，王爷那面找您过去。” “什么事？” “好像是皇宫那面传来了消息，说是过几日要去东郊狩猎，王爷找您故去商讨一番。” 卢清欢点点头，跟着她走了过去，今日的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诉程景郁好呢？ 和他说了也是白白生气，要是不说的话还有些过不去。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东郊狩猎？这应该是程景义登基以来第一次狩猎吧？ 历代皇帝都喜欢狩猎，他也不例外。 第365章 皇家八卦 秋季狩猎，倒是一件好事。 卢清欢来到前堂，见晋王和安王两个人都在。 她一改刚才得愁眉不展笑着说道：“二位王爷也在啊。” 晋王努努嘴说道：“还以为八弟妹把我们这两个当兄长的给忘了呢，这来了半日了，连口茶都没喝到。” 说着自己端着半盏茶喝了起来。 卢清欢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睁眼说瞎话。 程景郁伸出手牵着卢清欢坐在自己身边。 安王和晋王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摇头，这两个人好像每天腻歪在一起都腻歪不够一般。 卢清欢看着眼前的二位问道：“今日可是有什么事情？为何二位来的这么巧？” 晋王故意找事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难道没事的时候本王等人就不能来找八弟说说话了？弟妹这管的未免也太宽了吧？” 卢清欢这下子算是有点忍不下去了，不悦的说道：“晋王殿下这话里话外的什么意思？难道最近我惹到你了不成？” 对付他这种人就不应该拐弯抹角。 晋王倒是也没有逃避，直接说道：“弟妹坏了本王的好事，自己倒是浑然不觉啊。” 卢清欢诧异的问道：“这倒是稀 奇了，我还真就不知道，我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碍着晋王殿下的好事了？” 晋王冷哼了一声刚要开口就被程景郁硬生生的给瞪了回去。 晋王无奈之下只好把嘴里说到一半的话给收了回去说道：“罢了罢了本王大人不记小人过，弟妹日后不要乱行好事就是了。” 乱行好事？自己最近好像也没做什么好事吧？唯一一件事情也就只有那一次的逼不得已见义勇为罢了。 难道说，当时云溪要伺候的那位金主是…… 卢清欢不敢置信的看向晋王眯眯眼说道：“没想到啊，晋王殿下竟然还好这一口，真是让我惊讶。” 晋王义正言辞的说道：“正所谓美丑不分男女嘛，再说了，本王不过就是请他彻夜长谈，想听他弹弹曲子罢了，也没想做什么，哪成想那花魁那么刚硬，因为这个就跑出去了。” “对了，不是说那花魁被你救下来了么？如今应该就在你府上吧？本王在这听他弹曲子总行了吧？” 早就听闻摘星楼的花魁是一个男子，更胜女子美三分。 早就想见识一下了，偏偏天公不作美。 卢清欢双手一摊说道：“那可真是不巧了， 晋王殿下这个想法估计要被扼杀在萌芽中喽。” “此话怎讲？难道弟妹舍不得不成？都说那位花魁的模样男女见了毒难免动心，但是你也已经有了我八弟了，怎的还惦记上这个花魁了？” 卢清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所说的这位花魁，身份可是不简单啊，来了王府这几日，害了两条人命不说，还给悠悠下了毒，幸好那毒不伤身子，否则此刻已经是天人永隔了。” 安王紧忙问道：“中毒？什么毒？” “弥陀粉末。” 安王皱眉说道：“弥陀？那不是西域才有的东西么？怎么会在中原？是那个花魁干的？” 卢清欢点点头：“没错，那人身份特殊，武功上层，睿王府都可来无影去无踪，怕是不简单。” 安王沉默良久，此人的身份不详，看样子需要好好查查了。 晋王摸索了一下脸颊说道：“这倒是有趣了，这样奇特的一个人，竟然会在摘星楼当花魁。” “那他得目的是什么呢？隐藏了那么多年，难道最后就是为了遇见弟妹然后被你所救不成？” 卢清欢再一次强调了一遍：“我不是要救他，我当时真的就是路过 罢了，总之稀里糊涂的就把他给救下来了，结果养虎为患了。” 她看向安王好奇的问道：“不知安王殿下这几日和暮雨公主在一起相处的怎么样了？” 在这个地方要是聊八卦的话也就只能说道说道他们这些王爷的了。 听说哈日暮雨这些日子以来想尽办法让安王留宿自己屋子内，奈何安王次次都有借口回避。 程景寒咳咳嗓子说道：“这个……暂且不谈了，今日前来也不是为了别的，皇上说，三日之后，东郊狩猎，我们这才来找八弟商量商量。” 卢清欢有些不解，不就是狩猎的事情么？有什么好商量的？ 晋王把手中的扇子放到桌子上说道：“要我说，今年好歹也是皇上登基得第一年，这个彩头那肯定是皇上得，至于咱们几个，老六身子不行，不用说了，我对骑射本身就不喜欢，就算是输了也没什么。” “就是你八弟，可千万别和皇上硬顶，之前父皇还在的时候你同他们赌气也就罢了，这一次可不同，你若是抢了他的风头，朝堂那些人难免又要借题发挥了。” 程景郁冷哼了一声，俊俏的脸庞写满了不屑说道：“技不如 人罢了，就算是抢了他的彩头又如何？” 安王也劝慰着说道：“登基第一年，一切都应该以皇上为主，代表国家福泽安康，你若是这个时候冒头，皇上那面不悦，大臣们也要上奏，你本就在风口浪尖，何必故意沾染尘埃？” 卢清欢算是听明白了。 主要的意思就是应该怎么样才能在这一次狩猎的时候人程景义拿到彩头。 好家伙，原来你们皇家狩猎还有这么多的规矩。 不过怕就怕程景义这个时候去硬刚程景郁。 以他的脾气，肯定不会给程景义好脸色，到时难免会故意抢彩头，到时候程景义在假装大气，让程景郁被大臣们所弹劾。 怪不得安王和晋王今日来的这么齐全。 不过程景郁也不是傻子，就算是再看不惯程景义，也不会在此刻出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云溪的事情还没解决完，这又来了一个东郊狩猎。 晋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这都来了半日了，眼看着就要中午了，弟妹也不说安排一些酒肉招待一下。” 卢清欢起身，瞪了晋王一眼说道：“也没说不安排，晋王殿下难道还因为那花魁一事心里不悦不成？” 第466章 虚情假意 晋王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八弟妹这张嘴，可真是让人得罪不起。” 卢清欢也懒得和他计较那么多，转头去吩咐厨房给他们准备一些吃食。 到了那一日狩猎。 卢清欢等人全都打扮得干净利索，就算是女子不需要骑射卢清欢还算把头发给高高的书束了起来。 悠悠也绑着两个丸子头说道：“我想和爹爹一起去狩猎！” 卢清欢轻轻的在她的脑袋上面弹了一下说道：“想什么呢？你这个丫头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你现在连马都上不去还想着打猎，过几年再说吧。” 悠悠瘪瘪嘴一扭头不乐意的说道：“娘亲你小瞧我，我这几日武功可不是白练的。” “好好好，我只是说你如今年岁还小，等你再过几年，就算是想打猎，为娘的也不拦着你。” 悠悠这才心满意足的出去找程景郁。 杏儿小声说着：“王妃，您还真是和别的母亲不一样。” “怎么说？” “别家夫人都是希望自己家的女儿可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您倒好，小郡主想学武您就让她学武，想打猎就打猎，这日后的话可如何是好？” 卢清欢笑着说道 ：“有什么关系？只要悠悠开心就好，再说了，她是我卢清欢的女儿，不需要讨好任何人，琴棋书画她喜欢就学，不喜欢就算了。” 杏儿倒是也觉得在理。 小郡主这么可爱动人，日后长大了肯定也是一个美人胚子，还怕没有好男子求娶不成？ 上了马车之后程景郁表情格外的严肃。 卢清欢知道他这是心不甘情不愿，到时候狩猎还不得不谦让一下程景义 到时候难免会被程景义提名说话。 先帝还在的时候程景郁也算是连着都是榜首。 当时燕王次次都要和程景郁挣个高低，奈何每一次都输的很惨。 卢清欢伸手点了一下程景郁的眉头说道：“皱眉干嘛？可是为了今日的事情烦忧？” 程景郁嘴硬的说道：“有什么好烦的，不过就是让他一步罢了。” 卢清欢听着也没多说什么。 到了狩猎场，卢清欢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场景。 没想到东郊竟然这么大。 四周全都是士兵，围成一个圈，一个个严加防守。 马车全都停在圈外。 卢清欢等人下了马车正好就遇见了杨洛洛。 杨洛洛热情的上前挽着卢清欢的胳膊说道：“许 久没见王妃想着今日肯定能见到，果然和我猜的一样。” 卢清欢也对这位合伙人十分喜欢。 之前说要和杨洛洛商量一起做生意，奈何这些日子医嘱繁忙还没来得及。 杨洛洛也听从了卢清欢的介意，现在生意越来越好了。 卢清欢也笑着说道：“杨小姐也来了啊。” “东郊狩猎，我们杨家虽然不是皇亲国戚也不是什么官宦世家，不过好歹也算得上中原第一皇商，自然要过来。” “原来如此，那正好，咱们一起进去吧。” 他们男子一般都是在前面，女眷则是在后方等着，若是喜欢的话也可以去前面观赏。 像卢清欢这等身份都是有固定的座位。 她同杨洛洛坐在一起，看着上方的程景义。 只见他今日容关焕发的说道：“自朕登基以来，这是第一次秋季狩猎，希望众爱卿可以与朕同乐。” 众人齐齐喊道：“谢皇上。” 程景义不自觉的看向程景郁说道：“之前八弟还在的时候，这彩头都是你的，如今回来了，今日是否有信心拿到彩头呢？” 晋王和安王都捏了一把汗看着程景郁。 他起身行礼面无表情的说道：“皇 上这话怕是抬高微臣了，这些年一直未曾狩猎，微臣的手都有些生疏了，如今可以拉得动弓箭就已经实属不易。” “八弟这话实在是过谦了，想必今日彩头还是八弟的。” “皇上骑射也不输微臣，今日甚是难说才是。” 看着他们两个人互相推让真是让人觉得背后发凉。 正当卢清欢和杨洛洛闲聊的时候卢清妍缓缓走了进来。 原本今日就是狩猎，就算是女眷也多数以清爽为主。 杨洛洛看着卢清妍今日的打扮，倒是像和谁比美来了，头上的发簪不仅没有少反而增添了不少。 手上还戴着皇上新赏赐的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 卢清妍看着她们二人笑着说道：“没想到杨小姐今日也来了啊。” 杨洛洛客气的笑着：“怎么？难道我的到来，让清嫔娘娘这么惊讶么？” 卢清妍摆摆手笑着说道：“本宫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没有想到杨小姐会和姐姐一起来罢了。” 杨洛洛自然知道这对姐妹的关系是什么样子的。 卢清妍此刻的笑容有多虚伪她也懂。 杨洛洛扯了一下卢清欢说道：“不如王妃同我去后面看看吧，听闻今日的干果 十分不错，还有酸杏干呢。” 卢清欢刚要跟着她离开，就被卢清妍给挡住了。 “等一下，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杨小姐，今日我们姐妹二人还有别的事情要说，若不然的话，杨小姐还是自己去后院赏玩吧。” 杨洛洛看向卢清欢，见她也是一头雾水，这才开口说道：“是么？可我怎么见王妃好像不知晓此事呢？” “我们姐妹两个人，有什么事情要说难道还需要提前说么？杨小姐如今管的可是越来越多了，我们的家事都要插手了不成？” 杨洛洛也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说道：“家事？笑话，如今清嫔娘娘已经是皇宫里的娘娘了，王妃是睿王府的人，你们两个谈家事，难道说的是尚书府的事情不成？” 卢清欢没想到杨洛洛这个人看着像一个世家小姐，这张嘴也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 卢清妍尽管已经是后果娘娘但是对杨洛洛也是要礼让三分。 杨家在京城的地位不是她一个妃子就能撼动的，此刻也不能得罪她。 卢清欢见两个人互相都不可能退步，自己也好奇卢清妍到底要做什么这才开口说道：“无妨，我也想和三妹妹谈谈心了。” 第467章 世外桃源 见卢清欢已经这么说了，杨洛洛倒是也不好坚持，对着她点点头便自己离开了。 卢清欢看向卢清妍脸色温和的问道：“三妹妹今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找我？” “姐姐不如借一步说话。” 卢清欢让冬冬和秋秋全都跟着，追风留在悠悠身边守着。 就算是皇家围猎，那也是龙蛇混杂，必须要小心一些才行。 跟着卢清妍走了许久之后眼看着都要绕出围城了卢清欢这才停住脚步开口说道：“么三妹妹到底打算带我去哪？说是借一步说话，你我如今可是走了差不多几百步了吧？” 卢清妍指了指前面的树林说道：“姐姐没来的时候妹妹无意之间发现前面有一处地方，十分好看，想着带姐姐去瞧瞧。” “看他们围猎也是无趣，不如欣赏一下湖光山色的好不是么？” 卢清欢警惕的站在原地问道：“是么？三妹妹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不在皇上身边伺候倒是有闲情雅致欣赏起来湖光山色了，可真是让姐姐有些难以置信。” 卢清妍破天荒的没有和卢清欢唱反调说道：“今日跟来的娘娘那么多，不差我一个，照顾在皇上身边的 机会妹妹可是挤不上去，到不如分散一下心神，省的独自一人无趣不是么？” “怎么？难道姐姐这是不敢和妹妹过去不成？” 卢清欢点点头直接承认说道：“这倒是一句真的，毕竟你能做出来的事情，可不是我能想象的。” 尽管卢清欢已经这么说了，卢清妍依旧没有生气，只是死死地捏着自己手中的帕子强颜欢笑说道：“姐姐仔细想想，今日 你跟我过来杨家小姐可是看着的。” “你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是一尸两命，有杨家小姐作证，难道我还敢对你做什么？那岂不是同归于尽了么？” 卢清欢点头说道：“确实有点划不来，要是和你同归于尽，那简直是赔本买卖，所以，我先回去了，这美景妹妹就自己欣赏吧。” 眼看着卢清欢就要转头走了，那自己可就要功亏一篑了。 她紧忙说道：“唉，妹妹这一片好心，姐姐怎么就不领情呢？” “妹妹之前听说姐姐好似在大街上救下了一位花魁来着，姐姐可知道那花魁的身份？” 听说那人在睿王府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既然不是死了那肯定就是有别的事情藏在其中。 卢清妍说这句话也只是在诈一下卢清欢罢了。 没想到她倒是真的上钩了。 卢清欢质疑的问道：“怎么？难道你知道此人得身份？” 卢清妍见她果然问了自己，看样子赌对了。 “这个嘛，就要请姐姐再借一步说话了，毕竟此人的身份特殊。” 卢清欢也是将信将疑，那人来无影去无踪的，要是能从卢清妍口中知道一些的话倒是也好。 只是她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呢？ “难道在这说不行？”卢清欢问道。 卢清妍想了想说道：“妹妹这不是也想可以欣赏美景还能和姐姐谈论事情，比较有诗情画意么？” “还是算了吧，同你有诗情画意简直就是另一种折磨，妹妹要是喜欢的话还是自己去欣赏吧，恕不奉陪。” 说罢，卢清欢便转身离开。 实则是走到卢清妍看不见得地方躲了起来。 她就不信，卢清妍这小妮子是真心想找自己去欣赏什么景色。 果不其然，她气愤的跺脚两下之后也离开了。 卢清欢冷哼了一声，就这个智商之前竟然能把程景郁糊弄的团团转，两个人怕是都不怎么聪明。 等着卢清妍走了之后卢清欢这才走出 来打算去刚才卢清妍指着得地方一探究竟。 冬冬思索了片刻问道：“王妃咱们私下过去是不是有些不妥？万一那里真的有诈的话……” “如果有诈，咱们小心一些就是了，更何况卢清妍方才也是想着同我一起去，她可舍不得同归于尽。” 冬冬听着也不再继续劝说，走在卢清欢前面随时保持警惕。 刚刚走进树林，林子里面便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说起来只有阴天才会起雾，而且多半都是在早上。 今日晴空万里，怎的还起雾了？ 实在是有些诡异。 冬冬挡在卢清欢和杏儿面前说道：“王妃，你们小心一些，这个地方不对劲。” 卢清欢时刻保持警惕，回头的时候发现路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杏儿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无奈之下只能靠着感觉往回走。 可不知怎么回事，走着走着就感觉自己身边的人好像都不见了一般。 卢清欢试着叫了一下说道：“杏儿？冬冬？你们在哪啊？” 卢清欢叫了好几声发现都没有回应。 奇怪，这两个人去哪了？ 难道出什么事情了不成？ 正当卢清欢思索的时候发现眼前有一阵光亮，她顺 着光走了过去，竟然来到了一处世外桃源。 四周桃花纷飞，中间还有一条小溪流。 如今已经这个月份了，怎的还有桃花？与其说妖艳不如说是可怕。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地方还真的有如此景色。 卢清欢往前走了一阵，听见一曲相思。 蜿蜒流转，听着就让人觉得安心。 卢清欢顺着声音找了过去，见前面有一凉亭，亭子内仿佛坐着一个人，外面飘忽着一段段白色的软纱。 里面的人一身红衣，衣服上绣着金龙格外显眼。 除了天子之外倒是没见什么人敢把龙绣在衣服上。 卢清欢走上前，琴声也戛然而止。 一阵悠然的声音传来说道：“既然来了，何不进来说话？本尊这里可是准备了上好的吃食，相信姐姐会喜欢的。” 果然是他！ 看样子卢清妍和他真的认识。 卢清欢四下看了看，此刻自己就算是要逃走估计也不行了。 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卢清欢走上前，撩开软纱走了进去，稀奇的是这凉亭上是榻榻米。 云溪今日在头上别了一顶凤簪，看着格外雍容华贵，若不是敞开胸怀，还以为他是哪个貌美的娘娘呢。 第468章 皇家血脉 卢清欢走到他所安排好的位置坐下，二人之间只有一米的距离。 云溪轻轻的抚 摸自己面前的琴弦问道：“你好像不是很害怕我啊？” 卢清欢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怕你？” “你连我的身份都不知道，莫名其妙的就来到了我的地盘，就算是我现在杀了你，也没人知道，最多就是那位清嫔娘娘的错罢了，这么说，你还不害怕么？” 卢清欢则是头稍微歪了一下问道：“这么说的话，卢清妍并不知道你的身份更不知道你的名字？估计更加没见过你的真容吧？” 云溪倒是被她忽如其来的这句话给说的有点疑惑，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你这个人确实有趣，不过你算是说对了，她确实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身份。” 此人高深莫测，在这等实际还能让桃花盛开，还和卢清妍有关。 这一切线索结合了一下子之后卢清欢好奇的问道：“难道你就是无双阁的阁主？” 云溪眼神忽然就从刚才的戏谑变成了当初自己第一次看见程景郁的时候一样。 眼神里面带着杀气。 卢清欢自己自己肯定是猜对了，这人不会真的打算杀人灭口 吧？早知道不问了，怎么玩不起呢？问问就生气。 卢清欢此刻心里面一大堆想要吐槽的话，奈何这个情形实在是不好说出口。 只见云溪又一次笑了起来，这一次不比刚才，反而是笑得有些瘆人。 卢清欢依旧故作淡定的模样，时不时瞟他一眼。 这人好像有神经病，自己可得小心一点。 云溪笑了笑说道：“你果然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只是聪明的人，多数都活不长久，除非，她知道掩盖锋芒，否则的话那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很容易死于非命的。” 卢清欢别过脸不去看他说道：“那我要是现在收回我刚才的话，还来得及么？” “你说呢？”云溪饶有趣味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女子。 忽然觉得逗逗她好像也蛮有趣的。 卢清欢仔细想了想，如果他想杀自己的话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她干脆也放宽心说道：“都说无双阁的阁主举世无双，应该不会对我一个手无寸铁而且怀有身孕的拿被子出手吧？” 云溪浅浅的笑了笑，那好看的酒窝印在脸上显得他格外的华贵。 “若是姐姐不说，本尊倒是真的忘了你怀有身孕，毕竟姐姐 看起来同我倒是差不了多少岁。” 卢清欢仔细打量起来他说道：“我倒是也没有想到。” “什么？” “我一直以为无双阁的阁主应该是一个长满了白毛的老头子，没想到竟然是一个美少年。” 毕竟那么神秘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乳臭未干的男孩？ 云溪听见卢清欢夸赞自己心中还是稍微有些开心的。 云溪凑上来说道：“你就没有发现，我眉眼和你家王爷有几分相似么？” 他要是不说的话卢清欢还真就没有仔细对比过，这么说的话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像，因为程景郁的深色多半都是冰冷的，这位却是妖娆的。 除去之外，还真的像。 难道他也是皇室血脉？不会是先帝在民间留下的遗孤吧？ 他看着卢清欢鄙夷的眼神赶紧解释道：“本尊可不是你们先帝的孩子，更加不是你家王爷的血亲。” 卢清欢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说起来，本尊倒是应该和你家王爷算是有那么一点亲戚，但是也不大，隔着一辈呢。” 一辈？那这亲戚怕是也不小吧？ 先帝难道和无双阁还有关系？ 卢清欢试探的问道：“所以你那一日算是故意 接近我的是么？目的是什么？先帝的遗诏不成？” 云溪的眼神又变了样子，警告的说道：“本尊方才不是已经说了么？作为一个女子，还是不要那么聪明的好。” 卢清欢也打趣的说道：“阁主你也是因为我聪明，这才觉得有趣，留下我的性命到现在么？” 云溪发现眼前的女子好像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自己的心思竟然都可以猜出三分。 可惜了，她已经嫁人有孩子了，要不然的话留下这么一个女子在身边的话未免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卢清欢四周看了看捡起来飘落到自己身边的一瓣桃花，原来是真的，自己还以为是某种幻术呢。 “我有点好奇，如今这个月份，花草几乎已经泛黄，更多的开始枯萎，阁主是怎样让这些桃花盛开的呢？” 云溪环顾了一下周围，随手抓住一朵飘零的桃花说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姐姐有所不知，本尊生平最爱的就是这桃花，一生都为人喜爱，这花鲜艳，女子诗人爱慕，果实又让孩童欣喜，这枝干不管是给了和尚辟邪还是拿着烧 柴都是好东西。” 卢清欢看着他说了半天还是没告诉自己为何这个月份会有盛开的桃花。 不过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砧板上的鱼肉，还是静静的听着他说完了这些话。 云溪把手中的桃花放在自己前面的茶杯中说道：“这桃花，要最好的养分，才能一年四季都开花，姐姐你可知道，什么养分是最好的？” 卢清欢心里忽然想到了上一次在城景寺看见的枫树，顿时有一股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罢了罢了，我也不想知道，只是今日皇城围猎，阁主大张旗鼓的在这，也不怕被人发现么？” 就算是无双阁神秘，但是程景义那面带着那么多的人过来，他一个人如何能抵抗千军万马。 “哦？姐姐难道是在关心我么？” 云溪那一张好看的脸缓缓凑过来，身子也往卢清欢这面挪了挪。 卢清欢下意识的斜了一下 身子说道：“你别想那么多，我只是好奇罢了，再说了，要是让人看见你我二人在这谈笑风生的话，或许也不太好。” 云溪一笑而过，摘下自己头上的纯金凤簪递给卢清欢说道：“上次见姐姐实在是匆忙这个就当是送姐姐的见面礼了。” 第469章 白狐彩头 卢清欢看了一眼，淡定的说道：“无功不受禄，这等厚礼，阁主还是收回去吧。” “美物赠美人，相信姐姐不会拒绝我的一番好意吧？” 卢清欢刚要开口就被他给直接打断了：“要是姐姐肯收下的话我就告诉姐姐如何离开这个地方和你那几个丫鬟汇合。” 卢清欢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杏儿和冬冬怎么样了。 “那好吧，多谢阁主美意，果然是美人赠美物。” 云溪给卢清欢指了一条道路后自己又重新把手放在琴弦上，接着弹奏那一曲高山流水。 或许是因为卢清欢不懂乐理，实在是不明白他其中想表达的是什么感情。 只是卢清欢在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高处不胜寒，那种孤独，似乎不是自己可以体会的。 卢清欢全身打了一个寒战之后打算趁早离开这个地方，果然顺着他指着的地方真的回到了那一开始的林子外。 只见杏儿和冬冬正站在那里不知道争论什么。 冬冬说道：“如今王妃还未曾出来，我要进去找王妃。” 杏儿跺脚说着：“不行！我去王妃，你会轻功，你快去找人过来啊 ！” “可是你一个弱女子，进去的话要是出事，那可如何是好？不成，你去找人我进去。” “不行不行，我跑的太慢了，等我找人过来你和王妃都不知道怎样了，我罪过大了！” 看着杏儿急得痛哭起来冬冬也是没了注意。 自己最看不惯的莫过于女人的眼泪。 卢清欢无奈的摇摇头，要是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等她们探讨完自己怕是已经被撕票了。 她淡然的走故去说道：“你们两个说完了没有？到底是谁去找人谁来救我？” 杏儿立刻说道：“我去！王妃，你好好等着，奴婢现在就去救你王妃，王妃你……你……” 杏儿瞪大了眼睛看着卢清欢，上下打量了一下，伸手轻轻触碰，泪腺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大哭起来说道：“王妃你呢没事啊！” 卢清欢白了她一眼说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我能有什么事？就算是真的有事，等你俩在这说完那也已经晚了。” 冬冬紧绷的神经也在这个时候得到了一丝缓解。 杏儿抓着卢清欢的手问道：“王妃您到底去哪了可急死奴婢了！我们在里面外面的找了许久都没看见您的踪影这个林 子也不大，怎的就找不到您呢！” 卢清欢回头看了一眼这倒是真的，在这个林子里面喊一声外面的人就能听见。 这么说的话，那桃花林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其中有虫洞不成？ 卢清欢安慰着杏儿说道：“好啦我这不是也没什么事情么？咱们先回去吧，估计王爷他们也应该快回来了。” 此刻的卢清妍怕是如坐针毡了吧？ 自己可真是想看看她装作姐妹情深的模样有多么恶心。 冬冬看着卢清欢手中拿着的簪子问道：“王妃，这个是？” “这个啊，你可以理解为一日游的附赠品。” 冬冬不解的歪着头，有的时候王妃说的话自己实在是听不懂。 “哎呀，就是赠品，咱们快些回去吧，要不然的话可就吃不到新鲜的烤肉了。” 程景郁还说今日去给自己打一头鹿回来呢，烤鹿肉自己还没吃过，之前在那个时代看红楼梦的时候里面就说过鹿肉鲜美，自己今日也尝尝。 正当卢清欢回去的时候碰巧看见卢清妍站在栅栏门口来回踌躇不定。 额头上也是大汗淋漓，眼睛一直看着脚底下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了。 这卢清欢怎么还不回 来？那些人答应自己了，绝对会保证卢清欢的安全自己这才可能交换。 要是卢清欢这个时候真的出事了，那自己也难辞其咎。 卢清欢咳咳嗓子说道：“三妹妹不进去看彩头，在这站在做什么？” 看见卢清欢回来了，卢清妍这才松了一口气。 “姐姐这是去哪了？妹妹还以为姐姐已经回来了，结果回来却不见姐姐踪影，可真是吓坏妹妹了。” 卢清欢看着她虚伪的模样笑着说道：“妹妹这话客气了，我也不过就是四处走走罢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妹妹怕什么呢？” 卢清妍得知她没事，也干脆端着架子说道：“姐姐这话严重了，妹妹好心罢了，要是姐姐执意好心当做驴肝肺的话，那妹妹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说着便自顾自的往里面走。 卢清欢心里明白，她这是确保了自己没事这才又重新端着娘娘的架子。 自己也懒得和她计较，也跟着走了进去。 正巧，程景义此刻正拿着手中的白狐说道：“实在是没有想到啊，这一次狩猎的彩头竟然在朕的手中，之前那些年狩猎，朕好似也就得过一次彩头，剩下的不是八弟的那就 是四弟的。” 程景郁还在看着自己脚底下的梅花鹿，听见程景义喊自己这才回话说道：“皇上客气，微臣手生，如今一年不如一年，皇上龙马精神，理应如此。” 程景义看着手中白狐说道：“这皮毛倒是不错，不如赏赐给谁也好。” 贤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发饰，娇滴滴的说道：“要不然的话，皇上还是把这个白狐赏赐给臣妾吧，正好如今入秋转眼就是冬了，臣妾还缺一个白狐领子呢。” 卢清妍此刻也回到这里来，偏偏就听见了贤妃这样的话。 那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道：“是啊皇上，这天气越来越寒凉了，臣妾脖子修长一些，实在是冻的慌，要是多了一条白狐围脖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白狐难得，这彩头更加难得。 代表了在后宫的地位还有宠爱。 太后此刻就默默的坐在后面看着她们一个个的争宠。 在后宫这么多年，这些已经是自己看过不知道多少次的伎俩了。 程景义四下看了看，最后眼睛落在了卢清欢身上。 卢清欢此刻心里默念退退退！ 这人一出现此等眼神绝对不怀好意。 第470章 纯金发簪 卢清欢眼神极力闪躲。 你自己后宫的妃子争宠，可千万别把我算上。 程景义咧开嘴一笑说道：“这白狐，就赠给睿王妃吧，如今你有了身孕，为皇室开枝散叶，应该多多注意保暖才是。” 程景郁眉头一皱说道：“大可不必，皇上还是把白狐赏赐给后宫娘娘吧，微臣的王妃若是喜欢的话，微臣自会给她亲自打了来。” 卢清欢看着程景郁那极力护妻的样子笑了笑，他本身就不喜欢程景义，更何况别的男人送的东西，凭什么要收下？ 卢清欢也本想拒绝。 安王此刻站出来虚弱的咳嗽了几声，今日穿的素白披风显得他脸色更加苍白了。 “皇上好意，八弟收下就是了，更何况这白狐毛皮甚是不错，就算是给弟妹做一副披肩那也是好的啊。” 见安王已经这么说了，卢清欢也顺着台阶说道：“那臣妇就在此，多谢皇上了。” 从而也收到了不少恶意的眼神。 卢清妍走到座位上气愤的捏着自己面前的葡萄，真是便宜她了。 贤妃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尴尬的笑了笑，难得自己彰显姿色，还是让人抢了风头。 卢清欢伸手从 张公公手中接过活生生的小白狐，原来它也只是腿部受了伤而已。 这小家伙眼睛圆溜溜的，倒不像别的狐狸那般贼。 而且摸起来也是软乎乎的，要是杀了做领子实在是舍不得，还是养着吧。 张公公看着卢清欢笑得那么开心心里也舒服，只是感觉她手中不知道什么东西明晃晃的。 定睛一瞧，吓得够呛。 他自幼就跟着先帝什么大小事情也都经历过，此刻也可以镇定自若的轻声问道：“王妃，您手中的这个凤簪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卢清欢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东西说道：“这个啊？” 也不能说是无双阁阁主赠予自己的，干脆就说：“方才我出去闲逛，遇见了一个神秘人，他说看见了我觉得格外亲切一见如故，就把这个东西送给了我，怎么了么？” 不过就是一个纯金打造的凤簪罢了。 看着也蛮普通的啊，上面连个珠宝都没有镶嵌，就是款式有些奇怪，自己从来没有看见过，别的凤凰都是侧飞或者正戴，这个却是仰着头的，好像在九天翱翔一般。 还没等张公公说完话，太后也注意到这面的不对劲。 开口问道：“怎 么？张公公送个狐狸，送这么久么？还是觉得睿王妃手中那闪闪发光的东西稀奇？” 她也看不清卢清欢手中拿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是心里有一股奇怪的预感。 张公公知道自己此刻也来不及替卢清欢做隐瞒了，偏偏就让太后给看见了。 程景郁这才注意到卢清欢手中的东西，不过是一个凤簪罢了，奇怪，这女人从哪弄来的这种东西，看着倒是一般。 太后坐直了身子说道：“张公公，把睿王妃手中的东西给哀家呈上来看看。” 张公公无法，只能从卢清欢手中接了过来，此刻众人的眼神也全都落在上面，卢殷和萧朝云此刻也在场。 萧朝云看着那簪子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模样。 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在清欢手中？ 卢殷见萧朝云站的有些不稳，上前搀扶着她，见她眼神一直盯在那簪子上面问道：“怎么了？那东西可是有什么不妥？” 萧朝云皱眉说道：“哪里是不妥，简直就是太不妥了！为何这个东西会出现在清欢手中！” 这可如何是好啊！ 卢殷眯了眯眼睛说道：“我看那个东西倒是像一个簪子，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凤簪 ，清欢身为王妃，有凤簪也不足为奇。” “你懂什么？别看那凤簪普通，这背后的事情可多了，只是奇怪了，为何这凤簪，会出现在这？” 太后从张公公手中接过凤簪仔细看了看，瞳孔瞬间缩小，没错，是它！就是它！ 张公公心里着急，奈何却没有办法开口。 别墅是睿王，就算是皇上也不知道这个凤簪的意义。 太后高声质问道：“这个东西，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程景义也被太后这个模样给惊讶到了。 这么多年了，自己极少见母亲如此失态。 那个簪子有什么稀奇之处么？ 众人也全都围了上来，不知这睿王妃是什么地方得知了太后。 杨洛洛也为了卢清欢捏一把汗。 卢清欢想了想说道：“方才儿臣已经和张公公说过了，这是今日儿臣闲暇之时出去逛逛，在那面的林子外 遇见了一个神秘人，他说见我亲切觉得有缘，就把这个送给了我。” 太后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放肆！你当哀家是傻子么？竟然如此戏弄哀家，这四周戒备森严，哪里来的什么神秘人？又何来的林子？” 卢清欢干脆指着卢清妍说 道：“这件事情清嫔娘娘完全可以给我作证，是她带着儿臣去的。” 卢清妍忽然被点名也是一愣，看着卢清欢得意的样子自己不得不站出来说道：“没错，确实是嫔妾带着姐姐去的林子闲逛。” 太后继续逼问道：“那你可有看见什么神秘人？” “这个……嫔妾当时觉得有些不适，就先回来了，并没有看见什么神秘人啊。” 太后一字一顿问道：“你们姐妹二人，是在戏耍哀家不成？” 卢清妍紧忙走上前跪在地上说道：“太后明鉴啊！此事嫔妾真的不知。” 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金凤簪罢了，也没什么稀奇的，为何太后要这么紧张？ 正当太后要发作的时候萧朝云走了出来说道：“一个簪子罢了，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早就过去了，没想到太后心里还这么惦记啊？” 要知道当初先帝选皇后的时候，萧朝云那可是第一人选，这两个人碰上面，难免会擦出电光火石。 有了萧朝云出面，卢清欢也放松了不少。 程景义也不知晓那金簪的来历，本想问问张公公，奈何他被太后扣在上面无法走到自己身边。 只能暂且看情况再定了。 第471章 钦定后位 太后怒视了萧朝云一眼没有开口。 此时，洛阳长公主也从后院走了出来，听说前方出事了，太后震怒，自己便也出来瞧瞧。 眼看着萧朝云和太后两个人剑拔弩张，她趁着这个机会走上前阴阳怪气的说道：“这是怎么了？太后怎的还和尚书夫人争吵起来了？” “不是本宫说你萧朝云，你如今是尚书夫人，是臣子之妇怎敢和太后如此说话？你这样把皇家天威放在何处？” 萧朝云冷眼看向洛阳说道：“不明其事，不说其言，难道长公主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么？” 洛阳脸上挂不住开始职责萧朝云：“怎么？难道本宫还说错你了？你可千万不要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不知长公主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内人是何等身份，难道长公主不知道么？” 卢殷走出来霸气护妻。 萧朝华也转动着手中的酒杯说道：“长公主好大的气性啊，真是不知道我姐姐何处惹了长公主要被处处针对。” 洛阳气的脸都绿了，这家人到底还要不要脸？字句分明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倒是你们，得理不饶人。 太后镇定自若的问道：“你们这是当哀 家死了么？” 萧朝华走出来站在卢清欢身边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卢清妍一眼。 他坦然拿着酒杯说道：“今日 本是狩猎的大好日子，太后何必动怒？再者说，不过是一个簪子，就算是凤簪清欢身为王妃，有一个凤簪也没什么。” “而且她不是说了么？这是一个陌生人赠送的，没看见不代表没有，也不能说清欢说的话就是假的，若是真的也无法证实，太后又何必揪着这一件事情不放呢？” 这天下是姓程的，他身为齐国公可以衷心皇上，但是太后身为后宫女子，就和自己无关了。 萧朝云叹了一口气，眼睛没有离开过太后手中的簪子。 程景义算着时机差不多了，这才威严的开口说道：“够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管真假，此事也不必再提。” 他看向太后问道：“母后，这个簪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母后您认识这个簪子？” 太后看着手中的簪子说道：“这是你皇爷爷留下的，得此簪者，方为皇后。” 卢清欢一愣，皇后？ 众人此刻也都纷纷看向程景郁。 卢清欢已经是睿王妃了，是不可能成为皇后的，否则那就 是逆了人伦，除非皇位更替。 这一下子就把程景郁推向了风口浪尖。 程景郁却依旧淡定自若。 卢清欢没有想到这个簪子背后的代价这么大。 萧朝云此刻也开口说道：“当年，成献帝给先帝选皇后，特意拿了这个凤簪，得此凤簪者，方为皇后。” 成献帝是一个痴情种，自从正妻死了之后一直没有立皇后。 这种事情也就只能自己亲力亲为，当着众大臣的面直接开始给先帝物色合适的皇后人选。 太后看着手中的凤簪一时间心里不是滋味。 “当年因为这么一个簪子，真的是百花争艳。” “最后这个簪子却落入了寻芳长公主手中。” “当时成献帝说过，日后得到这个簪子者，便是皇后，让先帝历代传下去。原本由寻芳长公主保管，奈何生下大阿哥那一年，寻芳长公主莫名落入悬崖生死不定，之后这个簪子便也消失了，成献帝派人寻找了足足一个月，也不见尸骨。” “不知这位长公主到底是死还是活，只是这个簪子……” 听完太后的话，卢清欢也知道了这个簪子背后的价值。 得到这个簪子就等于稳坐了后位。 只 是这个簪子既然消失了那么久，为何会出现在云溪的手中？难道他和那个失踪的寻芳长公主有什么关系？ 而洛阳长公主再听见寻芳二字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双手颤抖。 她强装镇定的咬牙说道：“人都已经死了，留下这个簪子有什么用？虚有其表罢了。” 卢清欢诧异的看着她，奇怪，洛阳长公主好像对那位寻芳长公主有很大的怨言啊。 而那些觊觎后位的人全都盯着太后手中的簪子。 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些妃子不管是谁，只要得到了这个簪子，那不就是认准的皇后了么？ 每一个人都在等着太后发话，看看这个簪子太后最后会交到什么人手中。 最后太后叹了一口气，眼眸深邃的看着卢清欢说道：“既然睿王妃同这个凤簪有缘，那这个簪子，就赐给你吧。” 卢清欢一愣：“赐给我？” 卢清妍第一次开口反对说道：“不成！”那可是成献帝赏赐的凤簪，一步登天的机会，怎么能这么白白送给卢清欢呢？ 她也当不上皇后，要这么贵重的凤簪做什么？ “清嫔你这是在执意哀家的决定么？”太后的威亚直直的从前方压向卢清 妍。 她也爱刚才一个不小心嘴快了这才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现在想收场也难了。 先飞抓紧机会冷嘲热讽了一番说道：“清嫔妹妹这么紧张那个凤簪啊？不会是自己想要吧？你也得掂量掂量这个凤簪的重点，你拿不拿得起。” 后宫这点事情在场的人都知晓。 所以全都选择沉默不语。 如果尚书府和齐国公府全都出面了，要是此刻开口的话怎么说也是要得罪一方的。 “不，嫔妾，不是这个意思，嫔妾只是觉得，这凤簪如此尊贵，又好不容易失而复得，不如留下，日后皇上若是选好了皇后或者有合适的人选在赏赐也好啊。” 太后完全没看卢清妍一眼，直接让张公公把东西还给卢清欢说道：“此物既然让你的了，那就放在你手中吧，日后不管是荣华富贵，还是……” 太后寻思了半晌，后面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出口，只能说自己身子乏了，便转身离开回去营帐里休息了。 卢清欢把玩着手中的凤簪思索。 抬头便对上了程景郁的眼神，两个人面面相窥，卢清欢咽了一下口水。 坏了，这件事情还没来得及和程景郁解释呢。 第472章 解释原委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 程景义招呼武将把猎物全都烤了。 文臣则是坐在后面喝酒吟诗，好不自在。 卢清欢默默的跟在程景郁身后，看着他一言不发的样子难道是因为生气了？ 卢清欢试探的去扯了扯她的衣袖说道：“夫君，你不要气恼，我知道错了。” 不管什么时候，撒娇都是那么好用。 程景郁转过身严肃的看着她问道：“错？你何错之有？” 若是这么问的话，还真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毕竟这件事情发生的突然，自己也实在是来不及告诉他。 程景郁看着卢清欢一直在思考说不出话，便一把把她拥入怀中担忧的说道： “以后不要那么傻，明知道有诈，还傻乎乎的跟着人家走，万一你真的出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就干脆把她们都杀了之后自己也不活了。 卢清欢知道他这是要说什么，掐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瞎说什么呢？” “总之你莫要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一般一笔带过，有些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卢清欢此刻也只能暂且顺着他，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我这不 是好好的么？” 晋王录过此地刚要走过去就看见这两个人在这抱的紧实。 故意咳咳嗓子摇摆了一下脖子说道：“今日风和日丽，二位在家中恩爱也就罢了，怎的来了这里还不知收敛？” “让本王看见还算好的，若无让别的有心之人瞧见的话，那可就不好说喽。” 卢清欢这才缓缓推开了程景郁。 他不悦的看着这个打扰了自己好事的人问道：“你来此处做什么？” “肯定不是和自家妻子亲热就是了。” 程景郁怒视了晋王一眼，他这才扇子一拍手说道：“这不是无聊吗，武将再烤肉，文臣在吟诗作对，实在是无趣的很，连个歌舞都没有，在那坐着有什么劲？” “不过老六倒是蛮开心的，听着那些人说诗词频频点头。” 安王本身就喜欢这些诗词歌赋，颇有兴趣也是正常的。 晋王走到卢清欢身边饶了一圈，程景郁瞪了他一眼问道：“想死？” 晋王埋怨了他一句：“瞧你，本王也不过就是好奇看看，就算是本王好 色，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你我亲兄弟呢？” “只是本王着实好奇，按照太后的说法，那凤簪已经失踪了 差不多二十年了，弟妹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个凤簪？” “你可别说是什么神秘人看你有缘赠送给你的，这话你就算是糊弄三岁小孩都糊弄不到。” 怪不得当时太后那么生气，原来连晋王都没有骗到，自己倒是觉得在这个时代神秘人赠送礼物的事情不算稀奇呢。 程景郁也转头看向卢清欢希望可以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卢清欢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就算是要说的话，也不用在这站着说吧？” 晋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那就去本王的营帐一坐吧希望二位不会嫌弃。” 程景郁等人点点头，跟着走了过去。 难怪当初先帝对这个儿子十分的不喜，就算是来狩猎也不忘带着两个美女跟着来，这营帐内更是熏香扑鼻。 卢清欢刚刚进来就皱眉得咳嗽了两声。 晋王便让人把香炉灭了，让那两个女子出去守着。 屋子内目测只有她们三个人，跟着下人也全都在外面站着伺候。 晋王放下手中的扇子说道：“这下没有人打扰了，可以说了么？” 卢清欢把自己经历的事情从卢清妍忽然找自己说话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走出 来全都一分不差的说了出来。 他们两个人也是越听越离奇。 程景郁更是眼睛一直定格在卢清欢身上。 那个小子，自己要是有朝一日抓到他，必须凌迟处死。 晋王摸索了一下下巴说道：“这就奇怪了啊，弟妹说那桃花都是真的，可是如今月份，何来桃花？就算是细心培养，怕是也不成。” “更何况那面全都是树林，就算是有空地桃花那么鲜艳我等也应该会看见才是。” 卢清欢啧了一声说道：“我说了你们又不信，确实如此，当时四周全都是迷雾，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去的，更不知道是如何出来的。” 晋王缓缓看向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程景郁，这种扯淡的理由你总不会相信吧？ 只见程景郁心疼的握住了卢清欢的手说道：“下一次莫要这么冒险了，若是那人真的心怀不轨的话，我又不在你身边，你该如何是好？” 卢清欢笑着点点头，两个人互相对视。 晋王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问道：“不是本王说你八弟，这种理由你还真的相信啊？不管怎么想，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我信。”程景郁斩钉截铁的说 道。 “罢了罢了，当本王没问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位无双阁的阁主还真是高深莫测啊，难道他和寻芳长公主有什么关系么？” “这凤簪的藏匿之处也就只有寻芳长公主才知道吧？当年她坠崖，总不能身上带着凤簪。” “除非她没有死。”卢清欢接过话说道。 这个可能性倒是很小。 晋王回忆了一下说道：“小的时候本王倒是和父皇去过一次寻芳长公主坠落的悬崖，简直就是深不见底，就算是武功再高强的人掉下去，那也绝对不会存活。” 卢清欢再一次问道：“这就奇怪了，话说回来，她身为公主，为何会坠崖？” “也是因为一次狩猎，这位寻芳长公主原本就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舞刀弄枪也不再话下，当初十分得皇爷爷喜爱，还是父皇的亲姐姐，所以那一次狩猎她也曾跟去。” “当时不知怎的，她所骑的马忽然发了狂，带着她便直接冲去悬崖，当时她来不及拿匕首把马杀了，便直接坠崖了。” 这些也是之前听别人说的，如今真假倒是已经不重要了。 卢清欢听了之后点点头问道：“那这位长公主可成亲了？” 第473章 太后有请 晋王想了想说道：“当然嫁人了，说起来她所嫁之人，同本王倒是有一些渊源。” 怎么这些人全都和你们皇室有渊源？ “那她嫁给了谁？” 程景郁看着晋王一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模样就帮着他说道：“当初寻芳长公主嫁给的人，正是镇国大将军，两个人一见钟情，双双去找皇爷爷赐婚，也算是一段佳话。” “镇国大将军，那不就是……”卢清欢缓缓看向晋王，那不是晋王的亲舅舅么？ 没想到他们之间好像这么一个关系。 那晋王到底是管寻芳长公主叫姑姑呢？还是舅妈呢？ 当初皇后位置还没有定下来，晋王也尚未出生，所以他也没有见过这位长公主。 卢清欢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位寻芳长公主是否有孩子？” 晋王想了想说道：“好像是有一个年仅五岁的儿子，在她坠崖得第二日就消失不见了，据说当时可是翻遍了京城都没有找到，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么巧？凤簪，儿子，长公主，还有孩子消失不见。 按照套路来讲，云溪不会是长公主的儿子吧？这么狗血？那他为 什么会当上无双阁的阁主呢？ 程景郁轻轻的敲了一下卢清欢的脑袋问道：“想什么呢？眉头都皱起来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猜测，那位无双阁的阁主会不会和寻芳长公主有什么关系，对了晋王殿下，寻芳长公主的那位儿子叫什么名字？” 晋王一愣：“这个本王倒是真的忘了，那么多年的事情了，更何况本王也未曾见过这位表哥，肯定是不记得。” 卢清欢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 如果他真的是寻芳长公主的儿子，那他找上自己做什么？还把凤簪给了自己，实在是说不清。 正当三个人在思索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声响。 “睿王妃可在？” 听着声音有点老气，杏儿走进来说道：“回王妃，是太后的人。” “让她进来吧。” 只见一个老嬷嬷走进来威严的看着卢清欢说道：“太后有请睿王妃过去坐坐。” 程景郁起身冷漠的说道：“太后何事？” 那嬷嬷也丝毫不退让的别过脸正眼看着前方不搭理程景郁说道：“太后只说要请睿王妃过去，并没有说是什么事，老奴不过就是太后身边的一个奴婢，睿王殿下这么问老奴， 还真是高看老奴了。” 卢清欢抓住程景郁的手腕起身说道：“既然是太后有请，我这个当儿臣的，理应过去。”她转头给了程景郁一个眼神。 随后跟着那老嬷嬷出去了。 晋王瞟了一眼程景郁唉了一声说道：“你也不用太担心，太后不是那种秋后算账的人，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婆婆妈妈的了？女人家的事情，何必掺和？” 程景郁猛然起身倒是把晋王给吓了一跳。 “走。”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干嘛去啊？”晋王感觉到一股不祥的预感。 程景郁眼神警告说道：“去烤鹿肉。” “烤鹿肉？那不是有武将么？哪里需要咱们亲自上手。” “走。” 最后晋王还是无奈的跟着程景郁一起去了。 卢清欢一路上跟着那嬷嬷来到太后所在的帐 篷。 倒是比晋王的还要大上几分。 那嬷嬷站在门口说道：“老奴就不进去了，太后就在里面，睿王妃进去的时候要注意规矩。” 说着还不忘眼神提醒了卢清欢一眼。 卢清欢点点头，走了进去，入目眼帘的就是一个硕 大的屏风，上面画着鹅黄牡丹。 屏风后倒是一阵欢声笑语。 “你这个小丫头，惯会逗哀家说笑。” “哪有，可以陪伴在太后身边，也是安平的福气啊。” 原来安平郡主也在这，怪不得鳄可以把太后这种不苟言笑的人给逗的如此开心。 卢清欢深吸了一口气，端着手缓缓走上前，太后身边的太监看下她说道：“睿王妃稍等片刻，等老奴去通传一声。” 卢清欢乖巧的站在原地，等了片刻那太监才走出来说道：“太后有请，睿王妃进来吧。” 卢清欢走进去就看见安平坐在太后一旁的软榻上，太后则是一脸严肃的拿着烟斗不吭声。 好家伙，自己没来之前还聊的火 热自己一来就开始端着架子，那还叫自己过来干什么。 太后给了卢清欢一个眼神，看着右面的椅子说道：“既然来了，那就入座吧。” “多谢太后赐座。” 卢清欢屁股刚刚碰到椅子，就听见太后问道：“你可知这一次请你前来，所谓何事？” 卢清欢摇摇头，你不说谁知道是什么事。 太后看向安平问道：“哀家听说，洛阳长公主曾经登门睿王府两次，甚至还去骨一次尚书府，你可知道？” 卢清欢安定自若说道：“儿 臣只知道洛阳长公主来过睿王府一次，剩下的那两次儿臣不知。” “瞧瞧哀家这个记性，忘了你当时还在土匪窝里。” 卢清欢微微皱眉，太后说这话分明就是在提醒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自己这等身份都不足以她记在心上。 卢清欢笑了笑没有开口。 太后把自己手中的烟斗递给安平问道：“哀家倒是忘了，你母亲不用这等东西吧？” 安平笑着接过来，俏皮可爱的样子甚是让太后喜欢。 “我母亲从来不用烟斗。” “原来如此，睿王妃如今有了身孕，就算是哀家，也不好当着她的面抽这个。” 卢清欢依旧笑而不语，谁也没拦住你抽，再说了，不是你找自己过来的么？ 杏儿也为了卢清欢捏一把汗，总感觉这位太后对自家王妃没什么好脸色。 太后上下打量了一眼卢清欢问道：“听闻睿王对外说 此生只娶睿王妃这么一个正妻，不在纳妾，也不娶侧妃 此话当真？” 果然又是这句话，这些人怎么如此执着于给程景郁身边塞女人。 卢清欢点头说道：“没错，是有此事。” “这到底是你的意思么？还是睿王自己的意思？” 第474章 和好如初 “是儿臣自己的意思，但也是王爷自己的心意，不瞒太后，儿臣在外那五年，就算是身边没有亲人朋友，也这么过来了。” “如今既然回来了，有丈夫或者没有丈夫也都一样，所以儿臣便和王爷说，若是两个人在一起，要么就只有两个人，要么我就带着悠悠离开，隐居起来，他依旧是王爷，我们二人和离，各自安好互不相欠。” 安平心里惊讶，表面却依旧淡定。 身为女子，可以说出这种话，真是不知道应该说这睿王妃真性情，还是傻。 太后听见卢清欢的话眉心紧锁，语气也变得比刚才还要冰冷问道：“哦？你的意思是，当初是你打算和离睿王不同意，这才说出此生非你不可，只你一人的话是么？” “太后要是想这么理解的话，儿臣，也绝无二话。” 本身卢清欢就不打退让，尊敬你，因为你是太后，自己是晚辈，应该遵守规矩。 但是如果你要依靠身份地位倚老卖老压自己一头的话，那也绝对不行。 谁知太后听见之后反而笑了起来。 这一举动把身旁的安平也吓了一跳。 她轻声问道：“太后……” 太后 对着卢清欢竖起大拇指说道：“哀家没看错你，是一个有主意的人，你这种性子要是在后宫的话或许可以独当一面，这皇后的位置确实适合你，怪不得那凤簪主动找上了你。” 卢清欢也不明所以的看着太后。 这时站在太后身边的嬷嬷才开口笑着说道：“其实太后还是很看好睿王妃这一胎的，如果是一男孩的话，那就儿女双全了，睿王妃好福气啊。” 太后也一改刚才的威严，此刻看着倒是有些慈祥在脸上。 卢清欢也不好意思的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男女都好，要是悠悠可以有个妹妹陪伴的话，倒是也省心不少。” 太后回想起悠悠那张可爱的面容就心里不舒服，沮丧着脸说道：“想当年，哀家怀有太子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男女都好。” 太后本身也还年轻，头上没有一丝白发，保养的也很好，如此一伤感起来真是我见犹怜。 可以在后宫中得到先帝多年宠爱而且稳居后位的人，模样也是不输萧朝云的美貌。 卢清欢知道太子当年的死因，虽然不明，但是和程景郁生母有关。 但是这些年虽然太后没有怎么爱戴 程景郁，但是也未曾为难过他，今日也是因为看见了那凤簪才对自己严厉了几句。 现在也不计前嫌夸赞自己，果然国母就是不同，心胸不是它人可比。 安平此刻也起身慢悠悠的来到卢清欢面前，她刚要弯下腰行礼就被卢清欢给伸手托住了。 “郡主这是做什么？行如此大礼，我可担当不起啊。” 安平眉目下垂，声音柔和说道：“我知道那几日母亲的所作所为给王妃带来多有不便，只是我母亲的脾气……罢了，也就不多说什么，总之，我替母亲，给王妃赔罪了。” 卢清欢笑着把她搀扶起来说道：“这些事已经过去了，我本身也没放在心上。” 不管这位郡主到底是什么心思，既然要在太后面前演戏，那自己肯定奉陪到底。 太后看着她们两个人客客气气的模样心里明白嘴上却不说。 随便闲聊了几句后安平好似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一般问向卢清欢：“对了，有一件事情，我倒是一直有些好奇，听闻睿王妃之前的那五年一直在外面漂泊，不知是如何过活？” 卢清欢大方的说道：“倒是也没什么，就是山上有的，地上长的，能 卖就去卖一些，或者帮人做做豆腐然后做些针线，卖一点自己做的保养品。” “睿王妃还会做保养品？可否赠予我一些？” 卢清欢心里告诉自己，这句话绝对是一个坑。 安平捂住嘴故作笨拙的样子说道：“瞧我这个记性，忘了睿王妃如今有着身孕这些东西怕是碰不得吧？” 果然是坑！ “哪里的话，这些东西不伤胎儿，就算是有孕期间也可用的。” 要是自己给了她，又怕她有心用处好歹赖上自己，可若是不给也说不过去，说怀孕期间碰不了更不成，那就证明其中有些毒份在内。 毕竟杨洛洛那面到时候还要靠着这些做生意赚钱，自己要好好铺路才行。 正当卢清欢大脑再飞快运转的时候外面站着的太监走进来说道：“太后，睿王晋王和安王三位王爷站在门口，说午膳已经准备好了，特意来请太后出去用膳。” “这三位一起来了？倒是难得一见，走吧，你们二位也跟着哀家一起出去用膳吧。” 太后的手搭在太监手腕上说道：“今日的野味看着不错，哀家久居深宫倒是难得吃上这些野味呢。” 卢清欢抢先安平一步说 道：“那今日太后可要多吃一些才是。” 安平默默跟在另一边一言不发只是微笑。 卢清欢心里也在感叹，幸好程景郁来了，要不然的话自己还不知道应该如何收尾。 走出帐 篷，便看见程景郁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太后向后瞟了一眼卢清欢故意说道：“倒是难得看见你们三个一起来。” 安王上前一步笑着说道：“许久不见母后是我等当儿臣的失职，希望母后不要怪罪。” “怪罪谈不上，不是说用膳么？走吧。” 程景郁自然而然的走到了卢清欢身边小声问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卢清欢闪着一对水汪汪的眼睛问道。 “太后可有为难你？” “你想多了太后不过就是八卦一下而已。” 程景郁眉心一皱，八卦？这几个人在这算命了不成？ 程景郁挽着程景郁的手臂问道：“你帮我烤鹿肉了么？” 程景郁点点头，就像一只乖巧的大黑狗一般。 虽然看着有点凶，但是格外可靠。 看着两个人恩爱的模样，安平默默的捏紧了手中衣角。 要是自己可以早认识睿王一点的话，这份宠爱，是不是就属于自己了呢？ 第475章 萧国做客 生怕让人看出自己的想法，安平很快就将自己眼中的嫉妒给压了下去。 偏偏这一个眼神的转换被晋王尽收眼底。 这之后的日子里，绝对会很热闹的。 几个人一起来到营帐前，程景义看着她们几个人一起过来也是笑着开口说道：“实在是难得一见母后和诸位贤弟在一起。” 太后面对程景义的时候就没有刚才那么乐呵，沉默了片刻说道：“既然已经要用膳了，皇上莫要贪杯才是。” 只是一眼，太后便已经看出来程景义喝了不少的酒，知子莫若母。 众人入座了之后，程景郁吩咐人把自己亲自烤好的鹿肉放在卢清欢面前信誓旦旦的说道： “鹿肉性热，你身子有孕，少吃几口，尝尝味道就是了，若是喜欢的话，等明年出了月子我在给你打野鹿回来。” 卢清欢看着自己眼前盘子里面的那一点精品肉，烤得都是刚刚好的，调料也没有放很多。 这个狗东西还蛮细心的。 此次狩猎也算是圆满结束了。 午膳过后程景义把卢清欢也程景郁叫到自己的帐 篷内，也不知所谓何事。 程景义坐在主位对着他们随意摆摆手说道：“ 坐吧，不必客气。” 入了座后，程景义让张公公把自己手中的密函递给程景郁说道：“此人的笔迹，你可还记得？” 程景郁仔细看了看，微微皱眉说道：“有几分熟悉，难道是……” 程景义点点头说道：“没错，正是王叔的字迹。” 王叔？先帝的亲兄弟？ 卢清欢不解的看着他们，说起来，字句来到这个时代之后，除了洛阳长公主之外倒是真的没有见过先帝别的兄弟姐妹。 还以为全都不在人世了。 程景郁仔细看了一眼手中的密函，微微皱眉说道：“萧国最近有些动荡不安啊。” “没错，当年父皇派皇叔过去萧国当习作，一连这么多年过去了，自从洛阳姑姑嫁过去之后萧国也是格外安静，只是这两年，好似在密谋什么一般。” “只可惜，王叔密函里说，他的身份怕是要保不住了，有些事情实在是不放心在信封里说，萧国虽不大，可若是真的再一次打起来难免血流成河，更何况朕刚刚登基不久，还是莫要生出变故的好。” 卢清欢看着程景义一本正经的和程景郁袒露心声。 这个场景还真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程景郁 放下手中的密函问道：“那皇上得意思是？” “相信朕不说，八弟心里也应该明白，王叔如今处境危险，不管萧国是否有策反之心，一旦发觉王叔的身份，对他自己和咱们都是十分不利的。” “所以皇上的意思是，让微臣去把王叔接回来是么？” 程景义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没错。” 卢清欢不明白，这种事情他们两个人谈就是了，为何还要把自己叫过来。 难道程景义的意思是，去萧国接王叔回来，自己也要跟着程景郁一起？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也好，程景郁自己去的话自己也不放心。 程景义咳咳嗓子看向卢清欢说道：“这就要委屈睿王妃一同前去了。” 程景郁顿时拒绝说道：“不成。” 去往萧国本身就是一个危险的事情，要是东窗事发的话不仅王叔救不回来就连他们也难以脱身。 程景义叹了一口气说道：“朕也不想让弟妹陪你去冒险，只是你自己一个人去萧国做客的话，难免会让萧国皇帝起疑心，此人登基三年，萧国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朕也是怕你会出事，这才让弟妹和你一同前去。” 卢清欢仔细琢磨了 一下，问道：“此次去萧国，是以做客的名义么？” “没错，朕今日心得了一块美玉，洁白无瑕，甚是珍宝，姑姑回来这些日子也应该报个平安，宝玉赠君王，这件事情，就交给八弟去做了，你没意见么吧？” 程景郁起身行礼说道：“微臣去即可，至于内人，还是让她……” “不，我要去。” 程景郁回头怒视着起身的卢清欢咬牙切齿的问道：“这件事情不允许你任性，你可知这其中的危险？” 卢清欢泰然自若的说道：“怕什么？瘟疫洪水我都陪你度过了，还怕去萧国做客么？更何况，皇上不是已经说了么？有我在，那萧国皇帝才会对你放下一点戒备，也会更加安全不是么？” 看着卢清欢坚定的眼神，程景郁也不再多说什么。 就算是自己不让她跟着过去，这个女人也绝对会用各种办法偷偷摸摸的跟来。 程景义也一拍即合的说道：“你们二位可以有这等觉悟，是朕的福分，既然如此的话，那择日不如撞日，所有的东西朕都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就差挑一个良辰吉日出发了。” “不知道，你们二位打算何时出发？” 卢 清欢笑着说道：“这个，就听从皇上安排即可，不过臣妇倒是有一点好奇，王叔既然在萧国，那这么多年来，难道就没和洛阳长公主有什么联系么？” “这一点，弟妹大可以放心，这些年来，洛阳长公主并不知晓这件事情。” “为何？”卢清欢有些不理解。 好歹都是皇室的人，这两个人要是可以一起在萧国照应一下的话，不是更加方便么？ 程景义笑了笑，摆摆手让她们先坐下说话。 自己娓娓道来：“八弟妹有所不知，虽然洛阳长公主是朕的亲姑姑，可是她到底是一个女子，女子嫁出去之后那就是夫家的人了。” “就算是洛阳长公主之前是皇室女子，如今却是萧国的王妃，她所在意的，肯定是自己的荣誉大于不过才是。” 卢清欢听后点点头，这程景义倒是难得通透。 那洛阳长公主此次回来确实是为了巩固自己在萧国的地位。 如今萧国已经有了皇后，就算是自己女儿入宫也不过就是一个妃子，自己无法借力。 程景郁也不愿在这多待一刻，便直接开口说道：“既然事情已定，那微臣就带着内人回府准备准备了，先行告退。” 第476章 萧王聂河 说罢，程景郁便拉着卢清欢离开了，丝毫不给程景义一点别的机会。 张公公看着他们走的匆忙，紧跟其后笑着说道：“睿王殿下他们两个还真是恩爱啊，实在是羡煞旁人。” 程景义冷笑了一声说道：“可不是么，恩爱的很，让人看一眼都不行呢。” 张公公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走出去之后程景郁也没过多同那些大臣交谈，直接拉着卢清欢黑脸上了马车回府。 虽然是硬生生拉扯卢清欢过来，握着她手腕的手却一点也不敢用力。 来到马车上后卢清欢试探的轻轻的靠近程景郁。 见他没有躲开，这才放心的把手搭在他手掌上说道：“我知道你因为什么生气，只是你也应该知道，皇上故意把这件事情当着你我的面说，为的就是让我跟着你一起过去。” 程景郁反过来皱眉说道：“就算是如此，若我执意不肯的话，他难道还能逼着你去不成么？” 卢清欢严肃的盯着他，两个人双唇之间只差两根手指的距离。 程景郁甚至可以清晰的察觉到卢清欢的呼吸。 “你真的认为，皇上会因为你急几 句话改变抉择么？你们兄弟只见，他什么样子的人你会不清楚？” 在卢清欢轻声的质问下程景郁也只能黯然的把自己心里的气焰全都忍耐下来。 程景义这种人一旦认定的事情便不会轻易改变抉择，甚至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或者实现自己的目的。 程景郁叹了一口气，一想到那近在咫尺却又触不可及的位置就心里不甘，要是当初父皇没有驾崩的话，这皇位又哪里会这么轻易落到他手中。 卢清欢知道他心中的不平，想了想问道：“对了，你和皇上口中的那个王叔，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让他去做了？” 赶紧找个别的话题把这件事情岔过去吧。 程景郁回想起自己儿时的事情，在记忆里面，王叔一直都是一个笑意盈盈的人。 每一次看见他都是一张笑脸。 见程景郁嘴角那一抹不自觉的微笑卢清欢猜测，这位王叔估计是一个极好的人。 程景郁款款开口说道：“我这位王叔是个心底极善的人，公私分明，从来不管朝野上的事情。” “听起来倒是和安王殿下有些像啊。” “不一样，安王身体孱弱，所以才 不问世事，他则是一心想当一个闲散王爷，当初我还在皇宫居住的时候他总是来皇宫面见父皇，陪父皇下棋骑射欣赏歌舞，还会给我等兄弟从民间带一些稀奇玩意。” 说到这，程景郁还说一副笑意，母妃还在的时候，他的日子一直都是阳光灿烂的。 “那后来呢？”卢清欢继续问道，她实在是有些好奇，这样一样闲云野鹤的人怎的会去萧国当细作？ 程景郁叹了一口气说道：“后来，萧国动荡不安，父皇登基不过几年时间，身边的文臣无法挪动，武将也都在镇守边疆，无奈之下，王叔亲自请缨去往萧国做细作。” “为了真实，父皇营造了王叔假死的事情，所以这些年来，不管是朝野还是武将，都只当这位闲散王爷已经死了，原本就是无用功的人，就算是死了也没人过问，这些年来更是没人提及，也就渐渐遗忘了。” “这些事情还是我在被封睿王那一年才知晓，我只当那年给我们带草蚂蚱的那个王叔真的死了。” 卢清欢可以理解程景郁当时的情绪，原本以为死了的亲人却还或者，是那种想开心却不知应该如何开心的心情。 那人活着，但是却无法相认，远在它国不能见面。 卢清欢安慰着他说道：“没事的，这一次肯定可以把王叔带回来的，不必担心。” 卢清欢的话就像是定海神针一样定格在程景郁心中，莫名的心安，他看着自己身边的女子，嘴唇轻轻的印在她的额头上。 这件事情是程景义一早就已经计划好的了，所以萧国那面也早早的得到了消息。 萧国国君正看看着自己手中的奏折挑唇一笑说道：“齐国要来送礼？这还真是有趣，他们国家一直都是不做赔本的买卖，怎么这一次忽然要送礼了？” 站在地上的大臣眼睛一转笑着说道：“会不会是齐国的国君想要故意讨好皇上呢？” “那你说说，他们为何要讨好朕？” 那个大臣凑上来两步摸着自己嘴边的络腮胡说道：“这个皇上难道真的不知？如今宣王妃正带着安平郡主在齐国居住，以安平郡主的模样和教养，得到齐国国君的青睐也是在所难免。” “照你这么说的话，是那齐国的君王，看上了安平郡主，这才特意让睿王和睿王妃亲自过来送礼，为的就是到时候商量好了下聘是么？” “皇上，极有可能啊，要不然不过就是送个礼怎么能让睿王和睿王妃亲自来呢？更何况臣听说，那睿王妃还有身孕呢，如此奔波劳作，对胎儿也不好，足够可以看出来，齐国国君对待这一次送礼的重要性。” 萧国君王握着手中的象棋，在后花园内看着下面站着的大臣，眼神微微眯起说道：“那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的话，是否还有第二个可能性呢？” “这……”那大臣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别的想法。 “对了，要是齐国来人做客的话，我国是不是也需要派出去一个身份尊贵的人去接待一下啊？” 萧国君主思考了片刻之后放下手中的车说道：“不如就让萧王去吧，你觉得如何？” 那大臣一愣：“萧王？您说的是萧王聂河？” “没错，好歹这位也算得上是朕的皇叔不是么？” “这个……不是微臣多言，皇上，萧王说到底都是一个异性王爷，当初不过就是因为救了先帝的命才被封为王爷，要是让他去接待睿王等人的话，会不会被他们说，咱们萧过没有七度？” 萧国君主忽然语气一边，一字一顿问道：“你是这对朕的决定有所不满？” 第477章 故人叹 “不……不是，不是不是，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啊皇上！”他猛然跪在地上止不住的磕头。 萧诚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笑了笑说道：“无妨，朕又怎么会责怪你呢？毕竟你也是朕身边得力的干将不是么？” 正当那个大臣刚要放松警惕的时候萧诚然忽然说道：“来人啊，拖下去，砍了。” 那大臣惶恐万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给拉了下去，双腿颤抖说道：“不要啊，皇上，微臣知道错了，微臣不敢了，皇上饶命啊！微臣还要给皇上尽忠爱，皇上！” 萧诚然用小拇指挖了挖自己的耳朵说道：“这个人实在是太括噪了，朕不喜欢，还是杀了的好，真是不知道，为何当初先皇会喜欢这些大臣，简直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棋盘说道：“就让萧王去接待贵客吧，对了，让户部侍郎一同前去，瞧瞧萧王接待贵客之时，知否喜悦。” 七日后。 卢清欢等人已经在路上走了一段日子，眼看着前方就是萧国的领土，这一路上的风景各异。 只是靠近萧国之后多数都是风沙，之前还能下马车出去走走，如 今出去一开口便吃了一嘴沙子。 卢清欢撩开帘子勉强的看了前面一眼便被程景郁给拉扯了回来，一把将她按在自己的腿上说道：“外面都是飞沙走石，就算是看也看不清什么。” 卢清欢挣扎了一下躲开他说道：“这几日一直都是奔波劳作，我感觉我的屁股都要颠成八掰了。” 卢清欢心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后腰。 程景郁伸出手帮着她捏了捏身后的腰说道：“等到了萧国，我亲自帮你揉揉，好好休息几日就养回来了。” 卢清欢这才善罢甘休依偎在程景郁身边。 到了萧国边境，就看见前面呜呜泱泱的人站在那里等着。 追风和逐雨停下了马车，正眼看着前面的这一帮人。 为首的男子一身锦衣华裳，打着折扇，身姿挺拔，风 流无比。 身边还站着一个样貌平平穿着官服的男子，两个站在一起看着前面的马车，唯有那穿着官服的男子对着程景郁等人行礼。 那男子高声说道：“在下萧国户部侍郎，赵凯，同萧王聂河，来接睿王同王妃来我国做客。” 程景郁扶着卢清欢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点点头，没想到萧国的 排场还挺大的，来了这么多的人。 只见五六个老嬷嬷走上前对着卢清欢笑着说道：“皇后听闻睿王妃有了身孕，特意让老奴等人跟着睿王妃，老奴等都是萧国顶好的产婆。” 卢清欢笑着低眸说道：“我这不过怀胎四个月罢了，哪里需要这么多人伺候。” 那几个嬷嬷忍不住上下看了卢清欢几眼，纷纷嘀咕起来：“这齐国的王妃真是水灵，我看着比皇上后宫的娘娘还要美上几分呢。” “小点声，那二位还在呢，说这话也不怕让人听了去日后有你好受的。” 卢清欢也只当做没有听见一笑而过。 杏儿得意的仰起头，自家王妃就是美艳，你们萧国的女子加一起都比不上我家王妃。 赵凯见没人搭理自己就自顾自的起身看着程景郁说道：“睿王殿下一路奔波劳作辛苦了，我等已经准备好了上等的客栈，就等着睿王殿下您前来了。” 客栈？ 程景郁眼神冰冷的说道：“那倒是确实多谢你了。” 他缓缓看向一旁站在的萧王聂河，只是那么一瞬间，程景郁便收起了自己眼里得惊讶淡然的问道：“这位是萧王？有趣，你们萧国君 王不是姓萧么？怎么这位姓聂？” 赵凯心不甘情不愿的解释道：“这位是异姓王，先帝亲封。” 原来如此。 聂河收起扇子，笑着说道：“睿王殿下既然来了，那就里面请吧，这外面的风沙实在是有点大，吹的本王衣服都有些脏了，睿王妃如此花容姿色，一直在外面站着，怕是也会被风沙迷了眼。” 程景郁点点头，带着人跟着他们一起走进去。 卢清欢倒是瞟了这位萧王一眼，此人模样俊朗，看着倒是蛮年轻的，也不知道多大年纪，异姓王？想必和萧国先帝关系应该不错。 只是这眼睛……怎么感觉和晋王那么像？看久了好像会勾人魂魄一般。 察觉到卢清欢的眼神，聂河对着她眨眨眼，卢清欢顿时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幸好程景郁没有看见，要不然的话可就难以收场了。 来到客栈内安置妥当之后，赵凯站在一旁笑着说道：“皇上想着二位贵客今日肯定已经累了，便不用您二位去面见圣上了，明日再去即可。” 程景郁面无表情的说道：“多谢皇上体谅，既然如此的话，那今日 本王等人就暂且在这休息下了，麻 烦这位大人回去告诉皇上一声，本王很满意萧国的安排。” 赵凯连连点头答应，这种可以在皇上面前表现的事情自己自然是非常愿意的。 他看了萧王一眼，心里不平，这种事情皇上分明直接派自己来就好了，非要带着他这么一个没用的异姓王。 当初要不是因为救了先帝一命，他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穷酸小子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了王爷？ 真是傻人有傻福，贱人有贼命。 程景郁时不时的就会看向萧王，不过很快就会把自己的眼神给收了回来。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这么多年过去，心倒是没有变，只是身份地位甚至模样都有了改变，唯一不变的或许就是那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神了。 只是为何他会变成萧王？ 程景郁此刻心里也起了涟漪，只是现在还不到问的时候。 赵凯眼神也总是在卢清欢身上游荡，早就听闻齐国的睿王妃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他上前讨好的问道：“不知王妃觉得，这个客栈住着怎么样啊？要是什么地方不满意的话大可以和下官说，下官即可去办。” 第478章 饶有兴趣 卢清欢退后一步委婉的笑了笑，这个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实在是让人不舒服。 程景郁走到卢清欢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赵凯说道：“赵大人还是快递回去和皇上复命吧，若是这里有什么缺少的东西，不是还有这位萧王在么？” 赵凯虽然心里不平但是也得默默忍下来。 出了门后这才不屑的一甩衣袖说道：“什么东西，在齐国你是睿王，来到萧国就是客人，还当自己是睿王不成？” 他身边的门客小声说道：“大人，您还是小声一点吧，要是让那位睿王听见的话，这事情可就大了。” “怎么了？难道我还能怕他不成，他也不仔细想想他现在所在的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萧国，不是他们齐国，就算是他生气，他还能在我面前拿他王爷的谱吗？” 那门口吓得赶紧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您可千万要小点声，那睿王在齐国的名声可不怎么样，是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赵凯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寻思了片刻之后拉着那个门口的衣襟往前走了几步问道：“那你说说，这睿王在齐国，怎么个狠法？” “这一点您是有所不知，当年睿 王在大理寺，为了审查犯人，就坐在那里看着那个人活活的被凌迟处死，他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看的津津有味，甚至还笑了出来，还和四周的人谈笑风生喝茶饮酒啊。” 赵凯浑身打颤了一下。 幸亏自己刚才没有得罪他，要不然的话可就惨了。 不过那睿王妃的模样，确实是让自己有些心动。 萧国内的美女自己也见过不少，却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貌美的。 估计皇上看见了也难免动心。 此刻客栈内有程景郁等人还有那位萧王聂河。 程景郁先是问候卢清欢轻声说道：“这一路封城奔波劳作，实在是辛苦你了，你感觉怎么样？渴不渴？饿不饿？我现在就吩咐他们去准备吃食。” 萧王赶紧开口说道：“这些事情哪里需要劳烦睿王殿下，还是本王去就好了，你们是客人好好休息即可。” 说罢，萧王就自顾自的出去吩咐掌柜的如何设宴招待贵客。 卢清欢拉扯了一下程景郁的衣袖问道：“我说，这位萧王怎么看着和晋王有点相似？” 程景郁咳嗽了一下，给了卢清欢一个眼神，她便闭口不言了。 萧王安排好一切之后目送程景 郁和卢清欢两个人回到阁楼休息。 自己则坐在下面的桌椅上独自饮茶。 跟着他一起来的侍卫统领说道：“王爷，何必自己亲自安排这些？交给下属就是了，您这样岂不是自贬身份？更何况那赵凯不过就是一个户部侍郎，他何德何能……” “行了。”萧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多说无益，睿王等人那是贵客，本王亲自出面更显得我国诚意，更何况，就算是赵大人留下，也没什么用，不如让他回去和皇上回话一声。” 侍卫统领也不再多说什么，默默的退到萧王身边。 程景郁等人一进去就没再出来过，晚上萧王也是留在这里陪同，等着明日他们去面见圣上之后就可以回到王府。 入夜。 侍卫统领和赵凯一起回到皇城和萧诚然回话。 他此刻正在月下搂着一个肤若凝脂的女子嬉笑。 那女子腰身极其的纤细，样貌也甚至魅惑，一双狐狸眼勾人魂魄。 赵凯和秦侍卫双双站在他们身后，也不敢抬头，那女子就依偎在萧诚然的怀中，坐在他的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 笑意盈盈的模样估计是个男人看见了都会心里痒痒的。 萧诚然也不回头，只是在那女子胸前轻轻的咬了一口问道：“接到睿王等人了么？” 赵凯抢先回答：“已经接到了，微臣把贵客早早的就已经安置妥当了。” “很好，对了，萧王表现如何？” 秦侍卫回话说道：“萧王始终都没有什么反应，不是在楼下坐着就是在外面闲逛一会，尽职尽责，睿王来了之后便和睿王妃在天字一号房内没有出来。” “是这样的么？倒是有点出乎意料啊，对了，那睿王妃怎么样？朕听说，睿王的妻子是一个黑胖丑陋的女子，那睿王应该也是一个美男吧？真的甘愿娶这么一个女子为妻么？” 提起来卢清欢赵凯更加有了性质。 绘声绘色的开始描绘起来：“说起来这位睿王妃，并非和传闻那般，反而倾国倾城，模样更是上层，如今就算是有了身孕，那身姿也没有走样，宛如十六岁的少女一般，皮肤更是吹弹可破。” “这远看的话就好像是那九天仙女一般，近看更加不得了，简直就是祸国殃民的妲己。” 萧诚然疑惑的哦了一声这才回头问像秦侍卫：“赵大人所言，是真的么？那睿王妃真的如此惊 艳？” 秦侍卫一直是皇宫里面的人，见过多个娘娘，也十分衷心，是萧诚然信得过的。 只见他点点头说道：“没错，赵大人所言没有一句是假的，那睿王妃，确实惊为天人。” 自己也是第一次见过那么美貌的女子，甚至比安平郡主还要美上三分。 萧诚然怀中的女子怒视了他们两个一眼，不服气的问道：“那本宫问问你们，那女子和本宫比起来，谁更美？” 这位正萧诚然后宫的嫔妃之一，刚刚得宠不久，正是嚣张的时候。 秦侍卫自然而然的把脑袋低了下来这些事情他本身就不会说。 赵凯更是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踌躇了片刻之后他笑着说道：“娘娘的美貌那肯定是不用说的了，娘娘是国色天香，睿王妃是倾国倾城，二位各有千秋，所以娘娘不必介怀。” 要是夸赞这位娘娘好看的话，到时候皇上看见了睿王妃就会说自己欺君，要是说睿王妃好看，这算是把后宫娘娘彻底给得罪了。 那妃子虽然有些不满，但是也不能继续追问，只能撒娇的说道：“皇上，嫔妾倒是想瞧瞧那位睿王妃到底是怎么个没法。” 第479章 各种试探 萧诚然抚 摸了一下她的脸蛋宠溺的说道：“也好，那明日给睿王等人接风洗尘，你就跟着皇后一起来就是了。” 那妃子喜笑颜开之后开始敞开双腿跨在萧诚然身上。 赵凯两个人识相的默默退下，给这两个人足够的空间。 离开后花园之后赵凯摸了摸自己的胸脯深深地呼出去一口气说道：“可真是要被吓死了，刚才我要是说错一个字的话，没准就要人头不保了。” 秦侍卫淡定的说道：“卑职就不送赵大人了，如今天色已晚，赵大人一直留在皇城也不妥，还是快快离开吧。” 赵凯也没好气的说道：“秦侍卫也不必赶我走，就算是留我在这我也不敢，这夜半三更的，谁愿意往皇宫走？还是为了给皇上回话，秦侍卫是不是也应该快一点回客栈了？” “要是萧王发现你不在了，或许要多想了。” 秦侍卫也没有和他说太多，思考了片刻之后便离开了。 赵凯挑了挑眉毛，面对秦侍卫他还是不敢多说什么的，这个人好歹也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自己现在还不能得罪他，至于萧王，这个人无非就是皇上的一个眼中钉，异 姓王，一步登天之后甚至比皇上还要高一辈。 换了谁都会心里不服。 然而此刻，卢清欢和程景郁已经熄了灯，过了半个时辰之后两个人这才悄悄的在床上坐了起来。 看着门口守夜的人已经放松了警惕这才小声嘀咕了起来。 身在它国只能如此，一切都要小心翼翼一点。 卢清欢坐在床上和程景郁面对面小声说道：“我今日看那个萧王就觉得奇怪，那双眼睛和晋王实在是有些像，晋王的眼睛则是遗传先帝，难不成，那位萧王就是王叔？” 程景郁点点头严肃的说道：“起初我也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王叔竟然从齐国来到萧国之后变成了异姓王。” “在这其中，绝对发生了我所不能猜测的事情。”程景郁思索了良久，还是无法猜出这些年萧王经历了什么。 卢清欢一拍脑袋说道：“今日那个户部侍郎的反应看着实在是奇怪，如今王叔虽然是尊贵的异姓王但是好像不怎么受人待见的模样，他一个侍郎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程景郁耐心的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原本异姓王就是朝野上 下所不服的人物，不是皇室，却享受皇室的尊贵，自然会让人不服气。” “若是这个人，功高盖主，封为王爷，一手狠辣的本事或者战功赫赫的话，那也就不会有人说什么了，既然他一个诗朗都如此无礼的话，就足以证明，王叔这个王爷的位置，绝对不是因为功绩得来的。” 文臣本身就难以封为异姓王，武将更是要身披戎装，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才可以。 王叔自幼武功平平，甚至无法和父皇打平手，诗书倒是不错，但是不足以称王，这其中绝对有什么故事。 程景郁算着时间，见外面巡逻好似又换了一批，他安抚了一下卢清欢的情绪后说道：“早早休息吧，明日还要去面见萧国皇帝。” 卢清欢点点头，两个人双双入睡。 次日。 萧王早早的就已经在客栈门口的马车前等着这两个人出来。 赵凯更是急不可耐，走了好几圈说道：“这睿王和王妃怎么还不出来？都这个时辰了，再过一会的话可就要玩了，耽误了皇上的接风洗尘宴，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这算谁的？” 萧王倒是毫不在意的挥动扇子笑着说道：“赵大人未 免有点心急了一些，人家睿王和睿王妃好歹也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两个人同住一起，起来晚了也正常。” “更何况奔波劳作那么久，理应好好休息，再者，人家王妃是女子，初次见咱们皇上，好好打扮也是应该的，所以再等等吧。” 赵凯阴阳怪气的说道：“没想到萧王殿下倒是挺了解他们的啊，这要是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萧王殿下家的亲戚呢，如此袒护。” 萧王依旧面不改色说道：“赵大人难道不知道本王本身是没有亲人的么？唯独有先帝这么一个义兄，还舍本王而去了。” “再者说，这不都是常识么？难道赵大人同夫人出门的时候，不是如此么？” 赵凯被他说的也无言以对，只能独自一个人生闷气。 秦侍卫始终一言不发，眼睛定格在萧王身上，想从他的表情上面得出一点消息，只是他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倒是看不出来什么。 此刻，程景郁牵着卢清欢两个人一同上了马车。 赵凯的眼睛险些掉在卢清欢的身上。 睿王妃今日的装扮真是甩了昨日那位娘娘好几条街，就算是皇上看见了估计也会惊艳到。 萧王 满意的看着这两个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小子好福气啊，找了一个这么妥当的人当王妃。 秦侍卫此刻才开口问道：“萧王殿下也觉得今日的睿王妃锁母的很么？” 萧王让他小声一点说道：“这话可别乱说，要是让睿王听见了，影响两国关系？” “是吗？萧王殿下想太多了吧？睿王殿下 身为王爷，怎可因为这些事情便对您刀剑相向呢？” 萧王眼神一转，笑着说道：“刀剑倒是不能，就怕人家在皇上面前参本王一本，到时候又该如何是好？身为萧国王爷，窥探他人王妃不成？” 秦侍卫想了想，也不再开口说些什么了。 第一次见别的国家君主，卢清欢深呼吸了两下，倒是有点紧张。 程景郁握着她的手说道：“不必害怕，有我在。” “我知道，我不是害怕。” 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王叔如今的身份可是萧国的异姓王，哪里那么容易带回齐国？ 过了片刻，众人来到萧国皇宫，和齐国不同的地方也不算多。 只是这萧国皇宫多数都是以金银锻造，更显华贵，齐国反而是红木多一些。 第480章 舌战群儒 卢清欢四下看了一遍之后就立刻收起眼眸，这个地方的摆设，好生奇怪。 石狮子放在里面，刻着龙型的石柱子却放在外面，一共八个直直的立在两道旁边。 卢清欢实在是不懂为什么萧国的摆设全都是这总和常人所不同的样子。 走到前堂，就可见龙椅之上坐着一个少年。 她随着程景郁一起走到中间，四周坐着一众大臣。 卢清欢只感觉这周围的视线好像想把自己和程景郁吃了一样。 程景郁拉着卢清欢的手走到前面缓缓对着萧国皇帝叩拜下去。 “微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卢清欢也有样学样的行礼叩拜，原来这里的规矩倒是和齐国差不多。 萧诚然倒是客气的挥挥手说道：“两位贵客快点起来吧，如今到了萧国，你们就是客人，千万不要拘谨。” “谢皇上。” 卢清欢抬头正巧和那位萧诚然对上视线，她倒是也没有惧怕，反而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位年轻的皇上。 他的岁数看着倒是和程景义差不多了多少。 一身华丽锦袍，金冠玉带，锦袍镶着华丽的金边，针线细致，锦袍上绣着飞龙图案， 那图案也是极为仔细栩栩如生。 青峰琼鼻，飞樱点唇。 这模样还真的不输程家这几位兄弟，难道这年头当皇室的颜值都是这么高的么？ 萧诚然也在打量这对夫妻，果然是郎才女貌，这睿王妃也确实绝色。 皇后蔡氏，还有美妃两个人也全都在仔细打量卢清欢的身姿样貌。 果然是人间绝色，这睿王好福气啊。 美妃白了一眼心里嘀咕，不过如此，昨日那赵凯还如此夸赞，空有模样罢了，等生下这第二个孩子，身子早就走样了。 萧诚然先开口说道：“听闻这一次，睿王来萧国，是为了给朕送礼是么？” 程景郁淡定的说道：“没错，我国皇上想表达秦晋之好，特意把我国珍宝，七色彩玉赠送给皇上。” 程景郁让逐雨把手中的檀木盒子呈了上去。 赵凯弯腰接过来，亲自给萧诚然送上去，萧诚然也只是打开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后笑着说道：“齐国皇上真是有心了，朕十分喜欢，好好收着，别弄碎了，你们二位也都入座吧。” 程景郁牵着卢清欢一起入座，皇后笑着点点头说道：“睿王和王妃还真是伉俪情深啊，听闻睿王 曾对外声称，不会纳妾娶侧妃，一生一世一双人，此言为真？” 不管是齐国还是萧国，听见一个王爷为了一个女子许下这种承诺都是震惊不已。 程景郁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这些人总是喜欢问这些无意义的事情。 赵凯冷嘲热讽的说道：“睿王殿下 身为王爷，可以说出这等话，是在齐国先帝驾崩之后才宣之于口的吧？” 程景郁眼神一闪，只是冷眼看了赵凯一眼，他便不敢再开口。 赵凯想起来昨日那个门客说的话，心里面也是打寒颤，这位睿王绝对不是可以惹得起的人，但是仔细一想如今在萧国皇上也还在，想必他也不敢如何。 赵凯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下官不过随口一说，其实下官也是羡慕的，王爷可以舍弃自己日后纳妾的机会承诺此话确实难得，但是下官很好奇，要是齐国皇上给您赐婚，赏赐侧妃或者妾氏的话，那睿王殿下又该如何？” 这无非是给程景郁挖坑罢了，要是拒绝，那就是抗旨，接受，就是打自己的脸。 程景郁夹了一筷子眼前的菠菜放在卢清欢的盘子里面说道：“贵国王妃，带着安平君主 回到故国的事情，相信皇上和诸位大臣是知道的吧？” 赵凯不假思索的点点头，果然这一次睿王等人来萧国就是为了提亲。 “没错，下官确实知道这件事情。” “好，本王也不瞒着你们，之前你们贵国王妃曾多次摆放本王的王府，为的就是让本王取安平郡主当平妻，只是本王拒绝了。” 赵凯难以相信的问了一句：“怎么可能？” 说完，他便默默的退下了，睿王既然敢在萧国这么说，那这件事情怎么可能还有假的？ 他说这话便是已经表明自己的心意了，就算是它国贵客，皇室长辈，也不可能左右他的决定。 程景义之所以没有下旨而是让洛阳自己亲自过去，也是为了皇室颜面 此刻不想和程景郁撕破脸皮。 其中一个大臣心里不悦，忍不住开口说道：“难道睿王殿下这是觉得，我国安平郡主，配不上您么？好歹那洛阳王妃，也是你们国家的长公主。” “您要是看不上安平郡主，这不是等于连着你们国家皇室，也看不上了么？” 程景郁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本王已经说过了，今生不再娶，和看不看的起又何 关系？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一个当官的，怎的话都听不明白？” “亏你还是一个朝廷命官。” 那人被程景郁说的一时间语塞不知道如何是好。 礼部尚书寻思了一下，笑着说道：“睿王殿下莫要急躁，臣等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睿王殿下当初被您国先帝曾经关了五年，也不知睿王殿下 身娇肉贵，那五年是如何过来的。” 卢清欢微微皱眉，这是在程景郁伤口上撒盐？ 她怒视了一眼那个大臣之后开口说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皇上就算是身为天子，也会有烦心的事情，身娇肉贵不代表受不了牢狱之灾，就算是龙也要鲤鱼跃龙门才可。” “难道您不是寒窗苦读走到如今地位的么？还是说，萧国如今，还可以不用吃苦，买官卖官啊？” 这无疑是如今朝堂上最忌讳的事情。 礼部尚书登时便急了起来，一拍桌子说道：“睿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执意本官么？” “我可没有，大人要是心里没有鬼的话，慌张什么呢？” 卢清欢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更是让那人气愤不易，没有想到他们这两个人来到萧国还是如此高傲。 第481章 两国较量 萧诚然咳嗽了两声说道：“好了，这二位是贵客，尔等应该以礼相待才是。” 礼部尚书虽然不服气，却也只能暂且搁浅，这睿王妃还真是口齿伶俐。 美妃娇声娇气的说道：“听闻睿王妃出身名门，是尚书之女，琴棋书画想必也是样样精通吧？” 卢清欢笑着说道：“这倒是不巧了，琴棋书画我一样都不会。” 这一点算是卢清欢的硬伤了，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确实不会这些东西。 美妃大惊失色，捂嘴叹道：“睿王妃不会在说笑吧？这身为女子，琴棋书画本就应该会一样才是，更何况，你身为王妃还是尚书府嫡女，难道这些东西，全都不曾学过？” “琴棋书画我也是学过，只是我本身确实不喜欢这些东西，学到一半被放弃了，所以至今还不会。” 众人不禁全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这两个人还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一个，这辈子只娶一人，另一个琴棋书画一样不会，这分明就是……” “行了行了，咱们也就小点声说吧，别让人家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了，你怕什么？这里是萧国又不是他们齐 国，难道他们还能在这摆起王爷和王妃的谱？” 卢清欢和程景郁两个人也全都当做没听见。 萧诚然的眼神慢慢的看向坐在程景郁对面的萧王身上，见他一直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姿态，丝毫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 萧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端起酒杯自顾自的饮酒，二话不说。 美妃寻思了一下，走出来开口说道：“难得今日大喜的日子，臣妾给皇上以及贵客，舞一曲如何？” 萧诚然鼓掌说道：“要是爱妃肯的话，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美妃得意洋洋的走下去换衣服，临行的时候还不忘看了卢清欢一眼，那眼神带着挑衅。 卢清欢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这应该算是对美女的敌意吧。 自己已经嫁人甚至生孩子了，也不可能和萧国皇帝怎么样，她这种表情，无非就是想压自己一头证明自己的实力和美貌罢了。 卢清欢也全然不在意。 赵凯倒是挑眉对着程景郁问道：“听说，贵国的歌舞也是一绝，今天有幸，可以看见娘娘一舞，要不睿王殿下一会点评点评，如何？” 程景郁又一次把筷子申向前面的佛跳墙内，夹了一个海参 放在卢清欢的盘子里面叮嘱：“你有身孕，记得少吃这些。” 随后程景郁这才转头看着赵凯：“你刚才问了本王什么？” 赵凯忍着怒气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说道：“下官说，若不然的话，还是请睿王殿下点评一下娘娘的舞技，看看和你们国家的比起来，谁高谁低，如何？” 这明显又是一个坑，怎么这些人如此烦，非要一个劲的给他们挖坑。 卢清欢也只是淡定的吃着自己盘子里面的东西，对于这些事情，程景郁自己一个人可以完全可以解决。 “既然是娘娘一舞，本王如何评价？更何况，两国歌舞，早就在本王姑姑回到故国的时候就已经见识到了。” “哦？那不知，睿王殿下感觉如何？” “本王不喜歌舞，从不评价，只是那舞姬好似是萧国数一数二的舞姬，却被本王姑姑随便赏赐出去了，实在是……” 赵凯脸上一时间挂不住面子，尴尬的说道：“不过就是舞姬罢了，供人欣赏的东西，就算是王妃想赏赐给贵国的那个大臣，那也是应该的。” “既然是供人欣赏的，那就莫要评判了，看即可，何必张口说？” 程景郁的几句话又把这件事情给转了回来。 原本今日是想让齐国见识一下萧国的魄力，没想到却被别人给上了一课。 这时，美妃带着一众舞姬缓缓走了出来。 卢清欢看了她一眼，此人确实有姿色。 跳起舞来倒是像一只狐狸一般，看着让人陶醉，她一个女子都忍不住会被吸引过去，更何况坐着的这些男人呢？ 只是那些大臣全都不敢直面去看，怎么说都是皇上的妃子。 卢清欢看向程景郁，见他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给自己夹菜说道：“这个味道不错，你尝尝。” 卢清欢笑着尝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便看见那妃子已经走到了萧诚然面前，被他一把拽过来按在腿上说道：“爱妃今日的舞，跳的实在是美。” 美妃完全没把皇上放在眼里，调皮的说道：“那皇上觉得，臣妾什么地方比较美呢？是这腿美，还是腰呢？” 这位妃子原本就是带着一点胡人血统，所以跳起舞来也是魅惑的很，说话也是一直如此。 诸位大臣全都看向皇后，包括卢清欢也都眼睛转向皇后那面，但是却见她脸上没有一点反应，沉默不语， 好像对这些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萧诚然捏着她的下巴看向下面大臣问道：“诸位爱卿觉得，朕的这位妃子，什么地方最美？” 卢清欢一愣，问自己大臣这个问题？是不是多少有点不合适了？ 然而那些人好像也是习以为常的模样，赵凯夸赞的竖起大拇指说道：“依臣来看，娘娘不仅人美舞美，浑身上下都美，是福气所在。” 美妃心里听着开心，这还差不多，今日他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赞自己，昨日的事情那自己也可以作罢。 “你们也是这么觉得么？” 那些大臣全都一个个跟着附和，除了几个有傲骨还有老臣之外，剩下的那些全都顺着萧诚然的意思夸赞。 萧诚然一把推开美妃说道：“既然你们都喜欢，那这个妃子，就送给你们了，怎么说你们也都是为了萧国出力，朕也应该嘉奖一下才是。” 美妃听见这话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 皇后却依旧品着茶水，淡然的盯着前方，好像对萧诚然刚才说的话感觉平常一般。 卢清欢和程景郁忽然对视了一下。 早就听闻萧国的皇帝为人处世很离奇，没想到这么丧心病狂。 第482章 是个昏君 竟然想把自己的妃子赏赐给自己的大臣，说起来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 心里就算是再觉得荒谬也不能开口说，这毕竟是萧国，就算是在齐国程景义这么干自己和程景郁也说不了什么。 美妃站在那里踌躇不定了片刻，回头尴尬的对着萧诚然笑着说道：“皇上怎么拿这等事情说笑？” “臣妾……臣妾实在是……” 哪成想此刻萧诚然眼神一立，众人全都不开口，皇后倒是冷静的说道： “都没有听见皇上的话么？还不把她带下去，方才反是夸赞的臣子，都可享受此人。” 皇后身边的嬷嬷走出来正要把美妃带下去，就被她一把扯开了。 卢清欢清楚看着美妃可以轻松的挣脱两个嬷嬷的手掌，就知道这件事情原本就是早有预谋。 看样子这个皇后也没有表面上那么母仪天下。 美妃一把跪在萧诚然面前哭的梨花带雨说道：“皇上，您可千万不能这么对待臣妾啊！臣妾好歹也是您的妃子，您怎么能如此啊！” 萧诚然一改刚才宠溺的模样问道：“怎么？难道你是打算抗旨不尊？” 美妃美眸当中全都是绝望，干脆颓废在 地上不知所措，原本整齐的头发如今也变得凌乱不堪。 卢清欢连连摇头心里感叹，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果然是没有说错，作为后宫女子实在是太惨了。 这么一看的话，程景义虽然笑里藏刀，但还是有原则的。 皇后在一旁开口说道：“皇上臣妾看美妃实在是有抗旨的意思，她如此大逆不道，要不然的话还是拖下去赐毒酒或者白绫吧。” 卢清欢一口肉差点没有卡在嗓子里面。 这位皇后的心思，手段未免有些狠毒，这些话竟然可以直接喧之于口，估计她娘家的身份应该是位高权重。 卢清欢招招手让身后的冬冬上前来问小声问道：“这萧国的皇后娘家是什么身份？” 冬冬想了想说道：“这位皇后的父亲正是如今的宰相，母亲也是出身名门嫡女，她更是宰相府的唯一嫡女，所以身份尊贵。” 卢清欢点点头，要是这么说的话，自己倒是可以理解了。 正所谓位高权重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不管皇上身边到底出现了何等女子，都没有办法撼动她的地位，像是这种在她面前张牙舞爪，卖弄姿色的人，更是会被直接弄死。 卢 清欢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正好当年我没有看中程景义，要不然的话，如今在皇宫里的就是我了。” 后宫里的水那么深，绝对是把握不住的。 程景郁探头问道：“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惋惜，好好的一个女子，怎么就会为了如此事情而丢了性命？” 美妃听见皇后要赐死自己，更加疯癫了起来，怒视着皇后说道：“臣妾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皇后娘娘您怎么可以如此冤枉臣妾，臣妾不是想抗旨不尊。” 皇后此刻微笑的说道：“这么说的话，美妃是同意了皇上的做法了，来人啊，把她带下去吧，不要让她在这里闹了，如今还有贵客在，实在是丢人现眼。” 美妃这一次不再挣扎，安静的被那些人给带了下去。 至于那些大臣和全都默不作声，或许在他们开口夸赞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 赵凯甚至眼神里面带着一点点期待。 之前自己只是听说皇上有这等癖好，一直未曾相信，如今当了官，也是第一次经理，可以品尝到皇上身边的女子，就算是被人玩过的，那也足够让人兴奋了。 卢清欢嫌弃 的看了他们一眼说道：“这皇上变态也就算了，连着这些大臣都跟着一起，上梁不正下梁歪。” 程景郁亲手把自己筷子里面的东西送到卢清欢口中说道：“食不言，寝不语，这些事情不是你我之间可以讨论的。” 卢清欢点点头，便不再轻易开口。 也不怪程景郁警惕，来萧国本身也不是为了真的赠礼给他们，有别的目的不得不要谨言慎行一点。 赵凯对着萧诚然开始打起了彩虹屁说道：“皇上真不愧是皇上这英明果断的做法实在是让臣佩服。” “身为男子就是要如此行事才是这女人如衣服该换就得换，一个人一辈子不可能只穿一件衣服，所以身为一个男人，这辈子也不能只有这么一个女人。” 说着，他便看向了程景郁。 程景郁完全不搭理他继续给卢清欢盘子里面夹菜。 萧诚然也随即看向程景郁问道：“要是朕想给睿王赐婚的话，不知道睿王是否可以答应啊？” 程景郁坦然的起身对着他行礼说道：“微臣已经说过了，此生都不会再娶第二个人，所以皇上的好意微臣心领了。” 卢清欢一直不服气的拿快递怼着面前 的千层糕。 这帮人是不是有喜欢给别人当红娘的爱好？为何都想给程景郁牵绳拉线？ 萧诚然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朕就不勉强了，本身这也不喜欢强人所难，话说回来，萧王，朕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如今是不是还尚且一人？” 萧王起身说道：“没错，难为皇上记得。” 随即，程景郁也没等萧诚然说，便自己坐了下来。 萧诚然寻思了片刻说道：“朕觉得，赵侍郎说的对，这女人如衣服你又是王爷，自然要多几件衣服才是，如今你院内还没有个妾氏侧妃什么的 这样吧，等美妃伺候完这一众大臣之后，朕就赏赐你们二人成婚，让她作为侧妃伺候你左右，如何？” 这下子卢清欢都有一点坐不住了，如此羞辱？ 她看向一旁的程景郁 果然，此刻的他手掌上全都是青筋，脸上虽然依旧云淡风轻，心里怕是已经如火烧一般了。 萧王笑着说道：“这种福气全怕是无福消受了，毕竟，娘娘好歹也是娘娘 怎么屈尊在微臣的府内呢？” 赵凯阴阳怪气的说道：“王爷哪里的话，皇上赏赐，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第483章 当即赐婚 萧王脸上的笑意依旧挂在上面，卢清欢也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 这抗旨的罪名，刚才皇上和皇后已经一唱一和演了一遍。 还以为这两个人就是想要给那个妃子定罪，没有想到是在这等着呢。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萧王身上，卢清欢总是感觉这个皇上除了在试探萧王之外好像也同时在试探程景郁一样。 萧王笑着说道：“如果是皇上赐婚的话，那微臣确实是欣喜不已，既然如此的话，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凯贼笑了一声说道：“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好日子，有贵客来到还有萧王订婚，实在是双喜临门。” 卢清欢把手搭在程景郁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两下，示意他此刻千万要忍住性子。 这个时候要是出现什么差错的话，一切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程景郁看着萧王挨个道喜的模样，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萧王走到程景郁面前说道：“本王到时候会挑选一个良辰吉日，给睿王殿下和王妃送去请帖，还请你们二位千万要赏脸来一趟。” 程景郁起身对着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本王一定会到，萧王殿下的大好日子，我等怎能不到呢？” 萧王笑着对着他点点头随后走到别的大臣那里一一道喜。 卢清欢拉扯了程景郁一下，幸好他没有表露出来。 萧诚然看着程景郁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也就没说什么。 这场宴席可算是结束了之后萧诚然回到御书房，皇后陪同在侧，赵凯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萧诚然写下一个福字给皇后看问道：“皇上看朕今日写的这个字，卖相如何？” 皇后拿起来仔细观赏了一番说道：“皇上这个字写的庞然大气，实在是有帝王之像，而且落笔十分有劲传神，确实不错。” “连皇后都这么说的话，那朕心里也算是多了一些慰藉，想当年父皇还在世的时候，他就一直说朕的字是诸位兄弟里面，最不好的一个。” “想要当一个好君王，就要文武双全，这要是字写的不好，就算是身为太子也不会受人待见，结果你猜怎么着，朕偏偏就当上了这个君王。” 皇后和赵凯全都没有开口，皇后让人把这个字给收了起来，萧诚然写下这个字就是打算到时候送给萧王当贺礼的。 赵凯依 旧跪在地上不敢吭声，眼了一下口水之后抬头观看了一下萧诚然的表情便立刻低下头。 萧诚然这才想起来他说道：“朕倒是忘了，你还在这儿呢，对了你在下面有没有看到萧王和睿王的表情？这两个人当真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吗？” 赵凯寻思了一下说道：“微臣已经仔细观察了许久，但是这两个人甚至连对视都不曾对视一次，实在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这么说的话，就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看出来了？” 赵凯生怕萧诚然生气，他这个人脾气一向都是不定，说不准什么地方惹他不快就会立刻把自己给杀了。 赵凯支支吾吾了半晌之后还是皇后开口解围：“这件事情也不能怪赵大人，看不出来，那睿王同王妃两个人实在是心思深沉，不过这两个人倒是真的相爱，没有想到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一个男子会为了一个女子终身不娶第二个人。” 赵凯赶紧接话说道：“皇后娘娘莫要这么说，那也是因为睿王妃的娘家身份尊贵，有的时候睿王也不敢轻举妄动。” “再说了，这普天之下的男人哪有几个不偷 腥的，他也无非就是 没有当上皇上，他若是做了皇上的话，就不信他真的不会扩张自己的后宫佳丽。” 这话也算是在为了萧诚然解围。 哪个女子不希望和自己的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奈何她的夫君是皇上，她作为皇后也只能忍着，亲眼看着那一个个的女子被送到自己夫君的床上而无可奈何。 萧诚然放下手中的笔墨说道：“朕今日给萧王赐婚，算是一件喜事，那美妃确实不错，既然如此的话，朕也应该将就一下。” “毕竟睿王等人是客人，也不能让人家等着，就不用美妃去伺候大臣了，择日就让他们两个人成婚吧，赵侍郎觉得，哪一天比较妥当呢？” 赵凯寻思了一下之后说道：“依照微臣来看，要不然的话就后天吧。” “哦？为什么？” “毕竟澄清这种事情他是等不了的，美妃娘娘还在闺阁中等着，萧王殿下都已经这个年纪了，院子里面还没有一个一妻一妾，想必应该也已经急不可耐了。” “后日正好也是一个良辰吉日，更何况也不能让客人等太久，所以说这个日子刚刚好，明日的话正好给他们时间收拾收拾，准备准备。” “一日时间，也足够上下打点，给众人消息的了，皇上赐婚这么大的事情，哪有等的道理？” 赵凯满意的说道：“那就传真的指令下去，后日就让这两个人成婚。” 赵凯点点头，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皇后看着自己收起来的福字说道：“皇上也不要怪臣妾多嘴，就算是您真的怀疑萧王，可也不必要用这种办法。” “皇后是觉得朕此事做的过分了么？” “皇上多虑了，臣妾并没有这么想，皇上就是皇上做的事情永远都是对的。” “之前皇上喜欢把那些妃子赏赐给大臣，只是那些妃子在伺候完那些大臣之后，全部都被处死了，但是这一次不同，那美妃是伺候在皇上身边的人如今要是伺候了别人还活着的话，实在是有损皇家的威严。” 萧诚然想了想确实在理。 “这个就不劳烦皇后费心了，真到时候自会解决，只不过萧王成亲，皇后要去送一份礼么？” 皇后起身说道：“父亲去就足够了，臣妾会把美妃的东西收拾一遍，只是皇上，您当真觉得，那萧王同齐国有牵连么？” 萧诚然脸色一变说道：“皇后多言了。” 第484章 荒谬至极 皇后赶紧跪下叩拜说道：“是臣妾多嘴，不应该妄加议论朝政，还请皇上千万不要怪罪。” 萧诚然笑着走上前把她扶起来说道：“这怎么可能怪你呢？你是朕的皇后，所以说有些事情你知道即可，不要随便宣之于口。” 皇后起身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眸垂下说道：“臣妾今日身子觉得有些不适，操劳了一日，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休息，就不打扰皇上了，臣妾先行告退。” 说罢，皇后就自行带着人离开，留下萧诚然还在搀扶的姿态在那站着。 萧诚然一甩手笑了笑，好似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卢清欢等人回到客栈之后，程景郁一直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卢清欢知道他这是在生闷气，曾经那么逍遥自在的王叔如今就好像别人眼里的笑柄一样。 卢清欢站在他身后双手搭在他肩膀上说道：“你也别生气了，我已经看出来了，那皇上明显就是已经开始怀疑王叔和咱们的身份了，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借着这个机会各种试探。” “幸好你今日已经沉得住气，要不然的话这事情可就麻烦大了。” 程景郁深吸了 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罢了，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你换一件衣服，我带你出去转转。” 卢清欢一愣：“你不会是气的糊涂了吧？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出去转转？” 她再一次看向程景郁的眼神之后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 “好，那你在这等一下，我换一身行头就去。” 正巧，这两个人携手下楼的时候赵凯也正好回来。 赵凯看着两个人下来紧忙乐呵呵的上前笑脸相迎问道：“不知道你们二位，这是打算干什么去啊？” 卢清欢笑着说道：“刚刚传来消息，听闻你们王爷后日就要举办婚宴了，我们来的有些匆忙手里面除了要赠送给你们皇上的宝物之外，也没带什么名贵的东西，所以打算出去看看，挑挑拣拣。” 赵凯寻思了一下子说道：“二位实在是有心了，我们王爷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心情愉悦的。” “既然如此的话，不如让下官陪同您二位一起出去采购吧，毕竟您二位刚来不久，人生地不熟，有下官陪同或许会更好一些。” 卢清欢想了想，笑着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有赵大人 陪同的话也方便我们不少事情，赵大人应该是刚从皇宫回来吧？” “我听说王爷明日就要成亲，是皇上的意思，这未免也有些太快了一点吧？” 萧诚然下旨的速度可比赵凯回来的速度还要快。 只是顷刻间，这些大臣怕是都已经知晓这件事情了。 卢清欢等人走出去之后就看见街头巷尾的人全都密密麻麻的堆积在一起。 这景象看的卢清欢头皮发麻，感觉实在是不舒服的很。 程景郁拉着卢清欢刚要往旁边走，就听见对面吃羊杂面的男子说道：“你们听说了吗？萧王要成亲了，据说好像是要娶侧妃。” “娶侧妃？这是什么道理？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萧王不是连一个正妃都没有么？没有妻先娶妾？实在是荒谬。” “这话你可不能乱说，你知不知道，那可是皇上赐婚，怎么说也是天大的荣誉，不管是正妃还是侧妃，那身份应该都是极其尊贵的。” 卖羊杂的老板直接冷笑了一声打断他们的话说道：“身份尊贵的是尊贵，只是这出身极其的不好了，你们知不知道那萧王殿下要娶的侧妃，可是伺候过皇上的人。” 众 人一听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其中一个男子瞪着眼睛问道：“你说的这话可是真的，你可别忽悠我们。” “我何苦因为这件事情来骗你们呢，不信的话就出去打听打听，看看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简直就是荒谬至极因为网易怎么能去伺候过皇上的妃子呢？这算什么事儿呢？” 那老板又嘘了一次说道：“皇上赐婚，不管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王爷必须要娶她，咱们也不要妄加非议了，这要是让别人听见的话那还得了？” 众人听见了他的话之后，纷纷把自己的心里话都默默的咽了下去，只是难免会小声嘀咕几句。 赵凯看向程景郁，见他依旧是面无表情，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睛一转说道：“睿王殿下千万不要见怪，这些人就是这样，天天也没有什么事情做。” “下关，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从哪儿得知的这些消息知道的竟然这么快。” 卢清欢看着他虚假的模样嗤之以鼻的说道：“谁知道呢，或许是某个人叫老婆舌，不小心被人听见了，也或许是有什么人故意告诉他们的。” “不过他们有一件事情说的倒是 很对，这件事情确实是荒谬之极，在齐国的话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卢清欢这么说也算是让程景郁心里舒服一些，她一个女流之辈，就算是这些话传到萧诚然那里，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要是程景郁说出口的话，那可就不一样了。 赵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王妃这话说的让下官情何以堪啊？” “赵大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道这些话还是赵大人告诉他们说的不成？” 赵凯连忙摆摆手说道：“王妃可千万不要这么说，下官担当不起啊。” “行了行了，我也不过就是说笑而已，赵大人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既然如此的话，那还请赵大人领路吧，这里我们二人确实不太熟悉，要是给王爷挑选贺礼的话，那还是赵大人更胜一筹。” 这一路上卢清欢和程景郁都是有说有笑。 与其说挑选贺礼不如说是夫妻两个人出来恩爱的。 赵凯一路跟着好像一个三千瓦的大灯泡一样。 因为合适两个人一点反应也没有，不应该啊，难道说这萧王和齐国之间真的没有什么联系？ 这到时候要怎么和皇上解释才妥当呢？ 第485章 谋杀亲夫 程景郁和卢清欢两个人顺势来到了一家珍宝阁。 两个人挑挑拣拣也没看见什么好的物件，虽说这一次送礼不应该算是正式，也得说得过去才是。 要不然萧国里的那些老狐狸如何糊的住呢？ 这时赵凯一眼就看见了摆在中间的送子观音说道：“下官看这个贺礼就不错，送子观音代表着多子多福，王爷都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家中还没有一个妻妾，如今好不容易娶了一个侧妃，当然是要多多生子才好。” 卢清欢拿起来那个送子观音说道：“我当时也觉得这个东西不错，而且摸起来质感也应该是羊脂白玉所做算得上是名贵的东西了。” 赵凯笑不做声。 “可是……”卢清欢话锋一转说道：“如今我这肚子里面也已经有了身孕，眼下家中也已经有了一位女儿，我更希望我的肚子里面是一个儿子，所以说王爷要不然这个送子观音咱们就买回家去吧，您看如何？” 程景郁宠溺的说道：“你若是真的喜欢，就算是把他带着也无妨。” 卢清欢笑着让杏儿把这个东西收起来。 送子观音送给萧王，那不是打人家脸么？ 那 美妃是伺候皇上的人，如今要是嫁给萧王有了身孕，那这孩子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的了。 再者说，她伺候皇上没有怀孕，给了萧王倒是有孕了，难免会让皇上难堪，到时候萧王的处境更难了。 只是，这萧王，也不可能在萧国，待到那个时候了。 赵凯见那个送子观音被卢清欢买走了，心里也只能感叹可惜。 原本想着他们要是不送的话，自己送那个也行，还能讨皇上开心。 这时，程景郁看中了一副画，里面画的是一个人，在马槽内，拿着一个苦胆。 卢清欢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卧薪尝胆。 卢清欢招招手，让老板把这副画给拿下来在手中仔细看了看说道：“我看着这幅画倒是不错，不知道出自什么哪个名家之手？” 老板磨拳搓掌的说道：“这位夫人实在是好眼力呀，说起来这幅画那可是有来头了，是出自名家张显之手，而且这幅画已经有了足足一百年的历史，算得上是古董。” “哦？古董？”卢清欢回头看向赵凯。 “赵大人知不知道萧王殿下是否喜欢古董字画呢？” 赵凯上前热情的回复卢清欢的话说道：“ 回王妃的话，我们王爷确实喜欢名贵的字画，这些年也看见他收集了不少，如果王妃和王爷想要送他字画的话，那也是再好不过。” 卢清欢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眼神，就让赵凯神魂颠倒。 他也没来得及看那画里画的是什么东西，就被卢清欢让人收了起来。 正当他还要上前多说几句话的时候就被程景郁被眼神逼退回去了。 要不是刚才为了扰他心神的话，自己根本不想让这个人和卢清欢多说一个字。 赵凯也只能默默的把自己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相信萧王看见这副画应该会知道这其中的意思。 卧薪尝胆之后就是要东山再起了。 他已经卧薪尝胆这么多年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两日后。 在萧王成亲那一日，也算得上是门庭若市。 实在是没有想到，哪怕是这么荒谬的事情，也有这么多的臣子过来。 难道他们就不觉得如此事情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么？ 卢清欢和程景郁两个人到来之后是萧王亲自接待，自然是坐在上位。 卢清欢看了一眼四周的人，也有几个大臣没来，不过是送了礼。 然而那些来的人除了几个 想巴结萧王的之外剩下的也都是眉心紧锁。 娶侧妃原本应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奈何这种荒谬事就算是过来的人都觉的丢脸。 那美妃还是从皇宫接出来送到萧王府，一路过来来往往的人看着，都忍不住嘲讽几句。 而美妃则是坐在花轿上死死地握着自己手中的金簪，眼神里面全都是杀气。 萧王则是站在门口迎客，一脸春意盎然的样子说道：“实在是欢迎各位过来捧场，还是你快快请你们入座吧，招待不周，还请各位见谅见谅。” 赵凯笑着把贺礼亲手递过去说道：“萧王殿下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可以亲自过来萧王殿下的婚宴那也算是下官们的荣幸。” 萧王笑着说道：“赵大人说这种话实在是客气了，当着皇上赐婚，就算是本王不想大办也没有什么办法。” 赵凯听见之后打趣说道：“要是这么说起来的话，昨日实在是有一些事情比较可惜，下官看中了一个送子观音，本来想买来送给萧王殿下当贺礼，奈何被睿王妃看中给买走了，实在是可惜了。” 萧王也没有生气，脸上依旧是笑呵呵的说道：“赵大人说的这是哪里 的话，人来了就行，就算是手中空空本王也不会说什么。” “真是难得，萧王殿下有这种想法，若是这世间的人都如同萧王殿下一般，估计也会少很多的战火硝烟。” 赵凯自己背着手走了进去，要是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他是一个多大的官呢。 卢清欢清楚的听见四周人的喃喃细语。 “萧王殿下还真的是大丈夫，能屈能伸，没有想到这件事情都能忍得下来。” “就算是忍不下来又能如何呢？性命和自己的名声，他只能选一个，这要是选了名声，那可就保不住命了。” 眼看着花轿已经到了。 萧王亲自下去迎接美妃出来。 正当他撩开帘子的那一刻，美妃一把抓下自己头上的红色盖头。 直接拿着金簪就刺了过去，萧王的身手不算好，被这么忽然一个袭击没有来得及躲开，正好刺入自己肩膀上。 众人大惊失色全都围了过来。 萧王府的小厮赶紧把美妃按在地上。 宰相也缓缓走出来怒气的说道：“实在是放肆，你身为女子嫁过来是侧妃，咱可对自己夫君如此，你简直就是要谋杀亲夫。” 美妃冷笑了一声：“亲夫？” 第486章 卧薪尝胆 美妃绝望的看了四周的人一眼，如同疯癫了一般说道：“你们这些人，全都是没有心肝的！本宫的夫君，都那真龙天子！不是这个皇室血脉都没有的异姓王！” “本宫那是伺候皇上的人，他何德何能？倒是你们，明明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么荒谬，却还是昧着良心来了。” “那宴席之上，你们分明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么愚蠢，但是你们呢？身为贤人，大臣，却没有一个人替本宫开口和皇上求情，你们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不难看的出来，这女人此刻已经和疯子一般了。 她可以安安静静的从皇宫出来嫁给萧王，估计等的就是这一刻。 把这些大臣全都贬的一文不值。 宰相咳咳嗓子说道：“这女子实在是不像话，若不是皇上赐婚的话，你何等何能可以嫁给萧王殿下？” 卢清欢实在是佩服这个人睁眼说瞎话的能力。 人家之前就是皇上的妃子，一下子从高处变成侧妃，换个正常人那应该都受不了。 更何况她和萧王还不是两情相悦，没有直接自杀死在花轿里面那已经算她怕死的了。 萧王让人压住了美妃说道： “侧妃今日神志不清，还请诸位见谅，来人啊，先把侧妃带下去好生看管。” 萧王全然不顾自己肩膀上的伤，安抚宾客说道：“今日的事情实在是让各位见笑了，拜堂等一切俗礼就全都免了吧，诸位直接开席即可。” 赵凯阴阳怪气的说道：“这是什么规矩？新郎新娘还没有拜堂成亲入洞房呢，就已经可以开始吃席了，那我们等人今天到底是闹洞房还是不闹洞房？” 程景郁这时才嗤笑了一声开口说道：“贵国的民风真是让本王佩服，新娘子神志不清，宾客还想着怎么闹洞房，新郎官让诸位留下，那就已经是万幸了，怎的还有此等想法？” 程景郁这么说也不算是在帮着萧王说话，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嘲讽他们萧国民风罢了。 赵凯尴尬的咳咳嗓子 看了一眼宰相那不悦的脸色之后赶紧改口说道：“睿王殿下这话说的，下官也不过就是开了一个玩笑话。” “要是萧王殿下不愿意的话，下官又怎么能胡乱来呢？” 程景郁默不作声继续饮酒，既然都说开席了，总是要有人先动筷子的。 见程景郁都已经开始吃上了，众人这 也才纷纷回到座位上去，开始安静的吃席。 萧王感激程景郁替自己说话，便上前走过去客气的说道：“实在是让贵客见笑了，今日的事情是本王处理不周，难为贵客还要替本王解围，这让本王如何报答才好？” 程景郁放下筷子淡定的说道：“萧王殿下客气了，本王也只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再说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今日是您的大好日子，感觉应该开心才是。” 萧王苦笑了一声说道：“大好日子？睿王殿下同样身为王爷，哪里懂我的苦楚呢？” “我不过就是一个异姓王，先帝在的时候和我称兄道弟，如今先帝已经驾鹤西去了，谁还能把我这么一个无用的王爷放在眼里呢？” “也就是睿王殿下不嫌弃，肯帮本王说上那么几句话。” 睿王妃见萧王自己过来说这些，应该也是想探一探程景郁的口风。 她笑着接过话说道：“不管怎样，若是可以平安度过这一生就是好的，只是没想到，萧王殿下竟然至今只有这么一房侧妃，还是皇上御赐。” 萧王苦笑了一声，无奈的摇摇头之后卢清欢眼睛一转说道：“ 前几日我们想给萧王殿下挑选一些贺礼，只是实在是不知道应该送些什么，偏偏巧了那一日看见了一副古玩字画，样子倒是不错，也听赵大人说你喜欢这些东西，别想着送给您。” “只是不知道萧王殿下是否喜欢这个字画？” 萧王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之后让人拿上来字画说道：“贵客相赠的王自然是喜欢，只是今日实在是有些唐突，连衣服都已经被血染脏了。” “本王先带着字画回去换一件衣服，诸位千万不要客气，本王去去就回，你们吃好喝好，千万千万不要拘谨，要不然的话那可就是打本王的脸了。” 萧王不经意间带着字画离开。 赵凯坐在别的座位上，叹息说道：“这可实在是可惜了，前日我分别就看好了一对送子观音不小就被睿王妃给买回去了。” “要是把那对送子观音送给萧王殿下的话，想比王也会更加开心的。” 其中一个大学士其实是听不下去了之后说道：“赵士郎好歹也是读书人士，怎么能说出这种话，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萧王殿下这一次诚心所为何事，又是何原因？你若是把这送子观 音送了过去，于情于理都有些难堪。” 赵凯听见这话就不乐意了。 干脆摆起架子，别人惹不起，他不过一个学子，难道自己还惹不起么？ 便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说道：“这萧王殿下的婚宴，还真是什么人都有，不管这身份是否尊贵，是否贫贱都可以来，果然异姓王就是不一样，和正经八百的王爷终究不同。” “再说了，萧王这一次娶妻，那可是皇上御赐天大的荣誉，他有什么不满的我送一对送子观音，那也是希望萧王殿下儿孙满堂。” 那大学士气的干脆扭过头不再说话。 他原本就是皇宫内编撰，一直都是动笔的活，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不明所以。 所以也就占了下风，完全说不过赵凯，也只能干瞪眼。 赵凯反而得瑟起来了说道：“要是你不想在这吃酒，那大可以走也是没什么人，请你一定要在这待着，再说了这么多的人呢，多你一个少你一个也没什么，萧王殿下估计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学士最后果然受不了了，直接转头离开。 赵凯不屑的说道：“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啊。” 第487章 七步真言 卢清欢实在是不愿意看赵凯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干脆捂住耳朵不听那铜锣般的声音叽叽喳喳的。 杏儿也不悦的小声说道：“这也就是在萧国吧，这要是在我们齐国的话，就这种人实在是登不了大雅之堂。” 跟着一起过来的秋秋和冬冬都是属于沉默寡言的人，全都心里赞同的点头，嘴上倒是没有说什么。 萧王回到自己屋子内，看着手中的字画，卧薪尝胆。 他收起字画藏在床下，寻思了片刻。 正当他踌躇不定的时候，一眼看见了自己前些日子买来的石砚。 上面写着几句真言，意思刚刚好可以对上。 他便赶紧把这个石砚给收了起来。 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欢了一声衣服便走了出去。 原本婚服就是红色的，所以众人也很笨看不出来他身上的伤到底怎么样。 如今换了一身墨绿得衣服出去之后更加不知道如何了。 赵凯看着萧王忍不住打趣说道：“这大喜的日子被人家谋杀亲夫也就算了，竟然还换了一身绿衣服出来，咱们的这位萧王殿下可真是有趣，怎么不干脆带一个同样颜色帽子出来。” 宰相 瞪了他一眼之后赵凯这才把后面的话全都收了回去。 萧王也全然不去理会他，走到程景郁身边说道：“贺礼本王看见了，没想到睿王殿下这么有心，知道本王喜欢字画，这不是巧了么？前些日子本王新得了一个石砚。” “如果睿王殿下也是喜欢字画的人想必也会喜欢这个石砚，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是成色是好的啊。” 程景郁看着他拿过来的石砚寻思了片刻，缓缓伸手接了过来。 其中一人探头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人家送他古文字画，他倒好，送了人家一个看着普普通通的石砚。” “这萧王未免有点太不会做人了。” 程景郁仔细看了看这石砚，要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这下面还刻着字。 唯独宰相看出了事情的不对劲。 他转头问向赵凯：“你说那一日挑选贺礼，你也和睿王等人一同前去了是么？” 赵凯猛然点点头说道：“没错，是下官陪同的，挑选字画的时候下官也在，只是没有想到，萧王殿下竟然拿这个回礼。” 可以攀上宰相的机会自己可千万不能放过。 宰相忍着自己 心中的不悦继续说道：“本相在问你，当日，睿王到底买了什么字画送给萧王，你在旁边，你是否看见？” 说起来这个，倒是真的未曾察觉，当时自己眼睛一直都在睿王妃身上。 见赵凯支支吾吾了半晌，就知道他肯定没看见。 宰相要不再去多问他什么，而是走到程景郁身边行礼说道：“在下，萧国宰府，上一次见到睿王殿下是在宴席之上，没有和睿王殿下大声招呼，实在是对不住，还望睿王殿下不要见怪。” 程景郁也没有起身，随便摆摆手说道：“宰相大人不必客气。” 宰相顺势看着程景郁手中石砚说道：“这个就我萧王殿下的还礼么？看着倒是一个普通的石砚，不知道有什么稀奇的地方，睿王殿下可否给下官看看？” 程景郁大方的交给他，宰相仔细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一点端倪，还真的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石砚。 那上面的字早就已经被程景郁用内里给抹去了。 萧王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宰相大人有什么话就说什么吧，本王知道，这个回礼不算好，只是本王确实想不到有什么东西可以赠送给睿王殿 下了。” 宰相赶紧还回去说道：“不不不，老臣不是这个意思，萧王殿下一直清廉，是老臣倾佩的，正所谓惺惺相惜，睿王送您字画，您还石砚，最好不过。” 萧王笑着送宰相回到位置上坐好。 宰相苦闷的寻思了片刻，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不成？ 赵凯顺着杆子往上爬，走到宰相身边坐下端着一杯酒醉醺醺的说道：“宰相大人何必去管他们的闲事？那萧王本身就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能拿出一个石砚给睿王，没准都是从牙缝里面省出来的呢。” 宰相眼神微弱的看了他一眼，只是那么淡淡的一眼，赵凯就感觉到了自己后背发凉。 只是那么一瞬间就醒酒了。 差一点忘记了，宰相一直都是一个喜欢规矩的人，就算是萧王如此无用，他依旧尊敬的很。 不管是看在先帝的面子上还是怎样，他都是不可侵犯皇权的。 等时机差不多了之后萧王挨个送诸位宾客离开。 这个王爷当的可算是尽职尽责了。 看着实在是让人不知怎么说才好，宰相看着萧王卖力强颜欢笑的样子也是无奈的摇摇头。 尽管先帝当初已经那么提拔了 ，这人还是如此没用，真是苦了先帝的一番苦心了。 送走所有人之后萧王收回了自己脸上的笑容，揉 搓了几下说道：“这一日可真是笑得本王脸上都僵硬了。” 他身边的小厮问道：“王爷，要不要去……去看看侧妃，她好似不太妥当。” “不必，你们看着就行了，只要保证侧妃不死就可以了。” 萧王一改原本的温柔笑意，反而换了一张嘴脸，那些下人也好像都已经习惯了一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而程景郁回到客栈之后就一直沉思，卢清欢陪在身边看着桌子上的石砚仔细看了看说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一个石砚？” “这上面刚才有几个字，估计是皇叔想要告知咱们的，只是当时那萧国宰相想要查看，我便把那几个字给抹去了。” “字？什么字？” 程景郁凭借自己当时用手摸着的感觉来说：“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卢清欢一愣：“皇叔告诉咱们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为何听不懂了？” 程景郁这一次也有些不知所措，此次做事，实在是不像皇叔的风格。 为何呢？ 第488章 萧国傻王 次日。 卢清欢早早的起来拉着程景郁陪着自己去对面的羊杂面铺子吃面。 那卖面的老板也有点好奇，这二维一看就是达官显贵，怎的今日会来自己这里吃一碗羊杂面？ 要知道不管是有钱人家还是官宦之后，可都是不喜欢自己这种市井小摊。 他就直愣愣的看着卢清欢和程景郁来到自己这里坐下。 卢清欢对着他举手说道：“老板两碗羊杂面，放香菜和辣子，对了，多放辣子。” 那老板点点头答应着。 程景郁眼神里面透漏着嫌弃问道：“就算是要打听事情，也不必来这种地方。” 卢清欢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懂什么？我告诉你，别看他们这杆子很小，但是知道的事情不比那些大臣小。” 也正是因为这个，他们才知道不少的事情。 两碗羊杂面端了上来，卢清欢先吃了一口发现味道不错。 程景郁见她难得如此食欲大增，干脆把自己那份给推了过去。 卢清欢满意的擦一擦嘴笑着说道：“老板，你这羊杂面味道真是不错啊，要是在家的话根本做不出来您这个味道的，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啊？” 那老板 嘿嘿一笑，也是难得看见卢清欢这么漂亮的拿被子他心里也是舒服笑着说道：“那是肯定的啊，不满夫人您说，干我们这行的，那多少是要留一些秘密在身上的。” “这要是味道都一样，随随便便都可以做出来的话，那还吃我做的干什么对不对？” 卢清欢故作满意的点头，随后又一次问道：“前些日子我见这里实在是热闹的话，是在探讨什么么？” “害，夫人这都不知道？当时来我这吃羊杂面的是一群游手好闲的人，也不知道怎的，那一日他们忽然拿萧王娶妾的事情开始说事。” “那萧王娶的可是当今伺候过皇上的娘娘，这等事情发在一起，如何能让人不去议论？所以当时这人也就多了一点。” 卢清欢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她优雅的擦了擦嘴之后问道：“其中有一点我等一直十分好奇，这萧王好歹也是一个王爷，非得会混的如此凄惨？” “这……你们难道不知道么？” 这件事情应该算是萧国人尽皆知的么？ 卢清欢想了想，叹口气说道：“我们生意人，家又远，一直忙着赚钱，哪里知道这些事情，这是 这一次来京城赚钱，碰见了这件事情这才多嘴问问，只是没有想到……” 那老板算是听懂了，点点头说道：“夫人不说，小人也知道了，其实不瞒夫人，那萧王是异姓王，和当今皇上那是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 “哦？这位萧王，可是文武双全，在朝堂当中做出了极好得贡献么？” “非也非也，恰恰相反，这位王爷一点用处都没有，在朝堂上甚至就和一个废物一般任人宰割，先帝去世之后他就更加的没有身份可言，也就有一些老臣和新晋的学士会尊敬他罢了。” 卢清欢假装不知的点点头皱眉问道：“既然如此的话，他到底是怎么成为异姓王的呢？要是一直如此无用功，那他这个王爷岂非讽刺？” 那老板干脆来到他们二人面前说道：“不是不是，说起来，那应该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萧王也不过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种地农罢了。” “当时先帝等人去打猎，先帝一不小心便落入了别的猎人设下的陷阱里面，毕竟不是皇家狩猎，四周有什么先帝等人全都是不知晓的。” “若不是萧王再两个时辰后路过那 个陷阱的话，自始自终都没有人找到皇上，是他把皇上救下之后带回去好好养伤。” 卢清欢拉长音的哦了一声说道：“等一下，我算是听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萧王之所以可以成为这个异姓王，完全就是因为他之前救了先帝一命是不是？” “后来先帝因为感动和他拜把子之后封他当王爷，之后的事情也就不用猜了。” 先帝在的时候他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如今先帝早就去世了，又变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程景郁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一直都沉默不语。 皇上狩猎的地方，且不说是不是真的有危险，就算是有，身边又怎么可能没有人随时跟着呢？ 更何况，足足两个时辰都不见一个身影，简直就是不可能。 看样子，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程景郁想明白了其中事情之后挑唇笑了笑，只是这么一笑，让路过的女子全都有些走不动路。 要不是她们看见了卢清欢的姿色，就真的要不顾身边丫鬟的阻拦上去同人家说话了。 卢清欢无奈，这家伙还真是会招蜂引蝶，倘若自己不在身边那可如何是好？ 程景郁也难得的开口 问道：“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先帝不是有兄弟几个么？难道全都不在人世了么？” “嘘！我说你这个人啊，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啊？这种事情怎么能乱说呢？你知不知道，这可是要杀头的罪名啊！” 卢清欢不解，先把钱放在桌子上问道：“这是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连萧王和先帝的关系都已经宣之于口了，还差这些？ 那老板摇摇头说道：“你们二位实在是有所不知啊，不在京城也不知道这些事情，那几个王爷哪里还活着啊，全都这个了。”那老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卢清欢便懂了。 “全都没了？为什么？战死沙场了不成？还是有什么意外？” 那老板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什么人，这才小声说道：“如今还活着的亲王爷，也就只有一个了，傻王，萧祁。” 这个人的名字完全没有听说过。 卢清欢歪头问道：“傻王？为什么起了这么一个封号？” “这个封号是皇上给取的，原本这位王爷不得宠，所以就算是到了先帝这里，也没捞到一个封号，最后还是当今皇上登基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封号。” 第489章 血脉至亲 这么说的话，如今和萧王平辈的人，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了？ 卢清欢好奇的问道：“可是，为什么给的封号是傻呢？如果是这等字的话 那还不如不给。” “哎呦姑奶奶，您小点声，我们还要做生意呢，有这个字都挺好的了，你可知，那萧祁本身就是一个傻子，如今都这么大年纪了，穿衣吃住都是要人亲自帮衬才行，要不然就和痴呆一样，不开口也什么都不做，就在那站着或者坐着。” “这出门要是没有人牵着的话，随时都有可能走丢。” 卢清欢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不受待见。”那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位王爷不过就是一个智X嘛。 “那别的王爷呢？为何全都不在人世了？” 那老板嘿嘿一笑，寻思了一下，故意吊着不开口。 卢清欢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拿出一串铜板放在桌子上说道：“老板这面做的不错，这些就当作我们赏赐给你的小钱了。” 那老板心满意足的收起来笑得合不拢嘴说道：“这多不好意思啊，不过既然二位如此大方的话，那我也不好拒绝。” “其中说起来这件事情，也 是可惜了，那几位王爷全都是对朝堂有功的人，和之前的几位皇子一样，只是自从我们这位皇上继位之后，就把这些人全都用各种理由处死了。” “眼下也就只有萧王和傻王两个人是安全的，毕竟一个人异姓王没有什么威胁，另一个是一个傻子，更加不用说了。” “不过二位，我也就只能告诉你们这么多了，要是再多说什么的话被人听见，那可就麻烦了，你们二位要是吃差不多了，就赶紧离开吧，我这也是要收摊了。” 卢清欢和程景郁对视了一眼之后一起起身离开。 两个人一起走在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京城街内。 卢清欢挑选着木簪说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这些事情他们这种人知道的或许要更加全面一些。” “与其去问那些大臣让人猜忌，还不如来这打听。” 程景郁默默的在身后把卢清欢摸过的簪子全都打包了起来说道：“萧国皇帝性子古怪，为人残忍，他们先帝或许是一个有政 治心的人，至于他，实在是一个昏君。” “也不算昏君，至少还知道把自己的威胁全都斩草除根不是么？你说，皇叔给他们示 意的那两句话，是不是这个意思？” “他能不能再说皇上呢？”卢清欢走到一半忽然停下说道。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正巧这位皇帝还杀了自己的亲叔叔和亲兄弟，这不正好应了这句话么？ 就算是知道了萧王的目的，那他告诉他们这件事情，又是为了什么呢？ 一时间变的更加想不通了。 难道这其中和他要回齐国有什么纷争？ 实在是想不通。 卢清欢走到前面说道：“不过这萧国皇上真的够狠的了，竟然把自己身边的亲人全都给杀了，你说难道他就不会新生愧疚么？” 程景郁冷静的说道：“成大事者，本应该如此。” 说出这句话之后程景郁好像对萧王之前告诉自己的那几个字有了一些思考。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或许这不是再说他，而是想在办法提醒自己需要去注意。 萧国皇上登基之后杀了自己的亲皇叔和兄弟，程景义如今虽然刚刚登基不久还没坐稳皇位，等他也当了几年皇帝之后，那第一个要斩草除根的也就是自己了。 也或许这句话还有别的意思是自己还未曾 理解的，只是……到底为何呢？ 整袋卢清欢还在查看地摊上摆放的镯子，就听见前面有人叫喊。 “你们快去看啊！那傻王又走都了，此刻正站在县衙门口的石狮子上，死活都不肯下来。” “什么？那可真是好笑，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瞧瞧。” “快点快点，要是被人接走的话，那可就看不着热闹了。” 杏儿还被跑过去的人撞了一下，不悦的说道：“真的是，这帮人到底是什么癖好？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就算真的是一个傻子，那也是王爷，他们怎么感觉是赶着去看戏一般？” 说罢，还瘪瘪嘴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袖。 卢清欢放回镯子往那面看过去说道：“皇室的人如此尊贵，不管是谁出了什么事情，对于他们而言不都是一场戏么？走吧，咱们也跟着过去看看。” 还真是巧了，今日刚知道有这么一个王爷，今日便可以看见了。 卢清欢等人刚刚来到县衙门口，就看见一个男子骑在石狮子上面，还十分开心的骑大马。 这让那些衙役全都哭笑不得，不能打不能骂只能哄着来。 “王爷，求求您了，还是下来吧，我 带您去骑真的马好不好？” “您还是下来吧，您在这的话我们科怎么交差啊？” 四周的人全都看着傻王笑得不亦乐乎。 “这王爷果然是一个傻子，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个王爷身份，给了一个傻子。” “这有什么的，就算是傻子过的也比咱们好，你看看人家吃的穿的，换了我啊，我宁可当一个傻子了。” 卢清欢此刻也开始打量起来这位傻王的长相。 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一袭白衣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细腻肌肤。 实在是可惜了，这等模样竟然是一个傻子。 甚至比萧诚然长的还要好上三分。 说起来，这位王爷好吃也比萧诚然大不了多少岁吧？为何看着这么年轻？ 正巧，此刻萧祁的目光也看向卢清欢。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萧祁咧开嘴嘿嘿一笑，卢清欢感觉自己心都化了。 怎么能有人笑的这么童真无邪？ 程景郁一时间有一种想把他直接拽下来的冲动，但是深呼吸忍住了。 没想到那傻王竟然同意下来了。 第490章 让做娘亲 萧祁一下来就直接跑向卢清欢伸着胳膊。 看他的这个姿势，好像是要做拥抱的状态。 程景郁说时迟那时快，直接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眼神凌厉的问道：“想死？” 众人全都被他的这个反应所吓的不轻。 就算是这个王爷，甚至有些不健全，是一个傻子，但他终究也是一个王爷，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这么做。 四周的衙役反应过来之后走过去警惕的说道：“你这个人好大的胆子，还不赶紧把王爷给松开，你知不知道你手中的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程景郁压根没看他们，只是手劲暗暗用力。 赵凯在客栈找不到程景郁等人赶紧跟着过来。 眼看着这个场景心里惊讶。 一拍自己的大腿之后赶紧走了上去，着急的说道：“我说二位王爷啊，你们两个人怎么还碰上面了，这是干什么大家可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那些衙役还算是认识赵凯，看见他来了之后这才纷纷上前问道：“张大人知道你是怎么一回事儿，您刚才说这个也是王爷，可他到底是什么王爷，为何我们之前没有见过？” 赵凯解释道 ：“就你们这种身份的人能知道什么，这位可是咱们的贵客，从齐国来的睿王殿下和王妃，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刚才差一点就冲撞了咱们的贵客。” 那几个衙役赶紧道歉说道：“实在是对不住二位了，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但是睿王殿下，您是否可以先把我们王爷放下？” 程景郁看着自己手中脸已经发紫的萧祁，心中虽然不悦，但是寻思了一下，还是把他给放了下来。 萧祁委委屈屈的模样看着实在是有点可怜，还是这个表情在一个成年男子面前表现出来实在是有些让人不好接受。 赵凯看见程景郁松开手之后这才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多谢睿王殿下海涵可以宽容我们王爷一次。” 就算是不用猜也是知道的，萧祁这个傻子绝对是对卢清欢做了什么要不然的话也绝对不会惹上程景郁这个活阎王。 赵凯嘿嘿一笑猥琐的说道：“这不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闹成这个样子呢？” 卢清欢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虽然都是王爷，一个在齐国，一个在萧国，哪里来的自己人这么一说呢？ 跟着萧祁身边伺 候的人这个时候也全都跟了上来喘气说道：“我的殿下啊，您怎么走的这么快啊？一个没有反应到您怎么就走到这个地方胡闹起来了？没有伤到哪里吧？” 卢清欢听见这话微微皱眉，这些下人说话未免有些太难听了吧？ 身为王爷，就算做了什么错误的事情那也轮不到她们这群下人在这指指点点，不难看出来，这位王爷在萧国绝对过得不如意就是了。 不过他一个傻子，应该也不能明白这其中有什么，罢了，自己还是不要跟着操心了。 赵凯咳咳嗓子一改刚才卑微的状态，反而挺直了腰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说道：“放肆，在贵客面前怎么能这么无礼？再说了，王爷不管做什么，那都是王爷，你们是什么身份？不好好看着自己的主子反而埋怨起来了？这些话要是让皇上听见了的话，你们就算是有十个脑袋那也不够砍的知道么？” 那几个人纷纷跪在地上请求赵凯千万不要说出去。 其实卢清欢知道，这种事情赵凯根本不可能当着萧诚然面前提起来，毕竟对他而言一点好处都没有。 他也不过就是享受这种被人家捧上天的 感觉罢了。 赵凯享受完了之后这才要一摆手说道：“行了，你们还不快一点去扶着王爷回去。” 那几个下人刚走上前，手还没有碰到萧祁，就被他狠狠地甩开了，他的眼神一直都在卢清欢身上。 程景郁怒视着他，刚要动手，就被卢清欢给拦了下来，总感觉这个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奇奇怪怪的，对自己好像不是那种色眯眯的感觉，甚至有点楚楚可怜的样子，就像是在看......动物一样。 这人不会把自己当成什么东西了吧？ 这萧祁虽然是个傻子但是一直都是那种十分听话省心的，今日忽然如此倒是让那些下人有点不知所措。 为首的女官强颜欢笑的说道：“王爷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不想同奴婢等人回去不成？快别闹了，还是快一点和奴婢等人回府上休息吧。” 那女官看着倒是嘴角带着笑容，实际上心里早就已经把萧祁骂了好几遍。 奈何不管她怎么哄着萧祁都是不肯回去。 程景郁已经对这一次的闹剧感觉无聊了，打算扶着卢清欢的手腕离开，这两个人刚刚转身，就看见萧祁有强烈的反应，直接冲了过去，但是 他好像十分惧怕程景郁的模样，一直不敢往前走。 萧祁着急的睁着自己水汪汪含着眼泪的大眼睛看着卢清欢，原本刚才就已经被程景郁掐着脖子半晌，所以现在眼睛还是红红的。 这不禁让卢清欢想起来自己之前养的一直萨摩，撒娇委屈的时候和他这个情况实在是太像了。 最后卢清欢还是有点于心不忍，走上前好言好语的问道：“王爷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啊？如果有的话，那但说无妨。” 程景郁警惕的看着他，这么多人在，就算是一个傻子也应该知道有些话不该说。 哪成想，这萧祁竟然直接抱住了卢清欢，原本个子就高，整个头都埋在了卢清欢的肩膀上，还没等程景郁义愤填膺的过去理你起他就听见他大喊了一声：“母妃！” 在场的人全都一愣。 母妃？ 包括卢清欢都有一些没有反应过来，他喊自己什么？母妃？自己有那么显老么！ 程景郁回过神，拎着他的脖子就把他直接推倒在地。 卢清欢也被他拥入怀中，生怕这个男子身上的气息沾染到自己女人身上。 结果萧祁不干了，像个孩子一个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第491章 一张画像 “这是本王的母妃！你为什么要抢本王的母妃！你是坏人！你们全都是坏人，要害本王和母妃。” 看萧祁惊慌失措的模样，好像真的把这些原本照顾自己的人当做了什么一般。 他胡乱的摆弄手臂说道：“本王不用你们这些人照看，你们就是坏人！你们想对母妃不利。” 赵凯担心他这个傻子嘴太快，说多错多便赶紧说道：“你们还在那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一点扶着王爷回去，这外面风寒，王爷要是得了病，你们担待得起么？” 那几个人这才回过神，赶紧硬生生的把萧祁给带走。 卢清欢刚要开口就听见赵凯说道：“实在是对不住睿王妃了，您瞧瞧这算什么事呢？就算是我们王爷思想属于儿童，但是他在怎么说都是一个外男，如果王妃还有身孕期间却被外男近了身子，这……” 原本以为卢清欢会很在意这件事情，哪成想她直接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无妨。” 赵凯差一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无妨？这都没有关系明日？ 再看程景郁，一直都在安抚卢清欢的心情，丝毫没有一点嫌弃和怪罪的意思。 赵凯 实在是看不懂这些人了，难道你们齐国的人对待这些事情全都是此等态度？ 其实说白了，卢清欢倒是不在意这些事情，毕竟再现代如何遇见偶像什么的可以抱一下那都是巴不得的。 至于程景郁算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要不是因为萧祁被带走的太快了，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卢清欢拍了拍程景郁的手背让他安心，随后转让问向赵凯：“赵大人，我冒昧的问一句，这位王爷的生母，与我，是不是很想像？” 赵凯嘿嘿一笑谄媚的说道：“这个问题请恕在下实在是不知，毕竟傻王殿下的生母早在他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在那之后这位王爷的心智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像个孩子一般长不大。” 卢清欢点点头，自己倒是蛮好奇的，看他人的表情不像是假的。 卢清欢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这件事情我也不想计较，就让他过去吧，原本今日是出来散心的，如今我倒是也有点乏累了，王爷，咱们回去吧，可好？” 程景郁点点头，两个人一同离开。 赵凯互送他们走了之后这才折返回来严肃的看着那几个衙 役问道：“今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傻王会出现在这？” 那几个衙役也是摸不着头脑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听见外面熙熙攘攘的，出来就看见王爷坐在石狮子上面玩闹了。” “然后呢？他和睿王又是怎么起的冲突？”要是因为这件事情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去皇上面前参一本，就算是一开始是傻王不对，但是睿王身为齐国王爷对萧国王爷动手，那也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大庭广众之下这不就是在挑战萧国皇室权威么？ 那衙役一五一十把自己看见的事情告诉了他，赵凯心生一计，添油加醋和萧诚然说了一遍，此乃后话。 回到客栈之后，程景郁还处于不悦的状态，但是也先把卢清欢安抚好，确定她真的无事之后这才自己坐在桌子前沉思了起来。 卢清欢走到他身后依偎着他问道：“想什么呢？” “王叔给咱们的话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如今，皇子已死，王爷也都纷纷毙命，只有这么一位傻王和萧国皇上算是有那么一丝血缘关系。” “难道王叔的话和这位王爷有关？” 卢清欢想了想说道： “或许你的猜测没有错，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他如今已经是一个心智不齐的人了，还是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从他身上能找到什么秘密呢？” 卢清欢实在是有点想不明白。 这萧国的秘密还真是多，皇室内乱，怪不得他们一直打不赢齐国。 就当两个人不明所以的时候逐雨在外面敲了敲门：“王爷，王妃外面刚才来了一个人，说是萧王府来的。” “进来说话。”程景郁看着逐雨手中提着一个盒子走进来。 逐雨把它放在桌子上说道：“王爷王妃，这是萧王府的人送来的东西，据说是萧国上好的点心特意送来给二位尝尝。” 卢清欢笑着说道：“萧王殿下实在是有心。” 赵凯此刻也回来，看见这一幕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走进来说道：“萧王殿下就算是新婚也是这么尽职尽责，只是这点心送来了，也得按照规矩查看一番，不然下官也怕有心之人对二位贵客不利。” 卢清欢当然是知道他什么想法，伸手说道：“那就劳烦赵大人检查一下这盒点心了。” 赵凯搓了搓手，上前打开盒子，仔细的看了看里面得桂花糕和蟹粉 酥，全都是最普通的点心不过，无非就是做的精致了一些。 闻着味道也可以，他拿起来一块掰开见里面也是满满的馅料，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卢清欢问道：“怎么样赵大人？这两盘点心，我和王爷是否可以入口？” 赵凯点点头笑着说道：“依下官来看倒是安全的很，就是不知道二位是否喜欢这点心了，那下官就不打扰二位休息了，先行告退。” 说罢，卢清欢等人亲眼看着赵凯离开。 逐雨自觉的走出去顺带把门关上，抱着手中的佩剑一动不动的守在门口。 卢清欢仔细查看了一下这个盒子说道：“难道王叔真的就是过来给咱们送一盒吃的？” 程景郁上前，敲了敲盒子的底层，果然不对劲，他用匕首给撬开之后见里面是空的，中间还放着一个卷轴，应该是一幅画像。 卢清欢伸手打开那幅画，见里面是一个穿着杏黄色衣服，对镜贴花黄的女子，那眉眼和卢清欢极其的相似，包括模样也有几分贴合。 卢清欢也是一愣，第一眼看的时候还自己是自己的画像呢，可是仔细一看却不是，上面的年份竟然是十几年前。 第492章 萧祁王妃 他们两个人齐刷刷的看着画中的人。 这女子手中拿着一根眉笔，对着镜子做描眉的姿态，那一双柳叶眉更是栩栩如生。 她的膝下还有一个男孩在身边外耍打闹。 看样子这副画应该是她得夫君给她亲自画的才是。 再看看下面的署名，卢清欢念叨了一遍说道：“萧程前？这个名字是……” 程景郁皱眉说道：“萧国先帝。” “那这个人岂不是后宫的妃子？看样子，她和先帝应该算是十分恩爱才是，先帝身为帝王，肯亲自给她作画，所以她是一个宠妃了？” 卢清欢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一般说道：“这位不会是今日遇见的那位王爷的母妃吧？他今日看见我便魂不守舍，上来就喊母妃，想来我和他母妃应该是极其相似的才是。” 两个人再一次用审视的眼神看着那幅画，就算是如此，萧王到底把它秘密送过来所谓何事呢？ 难道那萧祁身上真的有什么秘密？ 程景郁仔细查看了这副画之后，便将它点燃，扔在痰盂里面。 卢清欢不解问道：“为何要毁了它呢？”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幅画。 “它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留着的话让人发现只会给你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如毁了去。” 听后，卢清欢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如果那几句谚语和萧祁有关的话，那还确实需要拜访他一下了。 次日。 程景郁和卢清欢手中带着礼品来萧祁的府上，两个人堂而皇之的说是为了昨天的事情过来和萧祁赔礼道歉。 先动手确实是程景郁的不对，为了两国一直维持的和平来说，赔礼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可惜了赵凯的那一番口水言论被轻易化解了。 还没等萧诚然找程景郁麻烦呢，人家两口子就已经自己提着东西上门了。 之前照看萧祁女官听闻外面来了客人，走出去一看是程景郁夫妻，脸上的笑都合不拢嘴。 自从上一次知道了这二维的身份之后她们都巴不得可以巴结上程景郁。 据说这位睿王殿下人长的英俊还痴情的很，在齐国的地位也是不容小觑的，那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那女官含羞的说道：“睿王殿下怎么来了？是来找我们王爷的么？” 卢清欢的笑容刻在脸上一时间不知道应不应该耷拉下来，她是只看见了程景郁没看见自己不成？ 杏儿咳咳嗓子说道：“我们王爷王妃这一次特意来给你家王爷赔礼道歉，你们府上的人就是这么待客的么？把人都拒之门外？” 那女官被杏儿犀利的话给吓到了，不过这些年风风雨雨也不是白挨过来的，丝毫不胆怯的说道：“我们家王爷认生，遇见陌生人会有些害怕，更何况王爷和王妃刚刚才来，我身为奴婢，也得分清楚不是？” “若是再一次发生和上次同等的情况，我等就算是有三个脑袋那也是掉不起的。” 杏儿难得吃瘪了一次，卢清欢示意她差不多可以闭口不言了。 那女官见自己得了上风之后十分傲娇，仰起脖子笑了笑说道：“二位贵客快快进来坐吧，我家王爷有一些认生，所以就只能请二位先等等，奴婢去接王爷过来说话。” 这王府看着倒是也不小，比起睿王府而言有过之无不及，看样子这位王爷就算是一个傻子，先帝等人对他也都是重视的。 他们两个来到前堂坐下，安静的等待萧祁过来。 卢清欢仔细看了看四周，玩的东西居多，前面的两个座位后面挂着一只白虎图。 程景郁盯着看了许久，不难看出 ，他是对这副画有些动心了。 “我说你们啊，有贵客来了怎么不知道说一声？你们还能干点什么？全都是一群废物！” 一阵尖酸刻薄的女子声音把他们两个人全都拉回了现实。 在这王府之内，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无礼？ 只见一个看着年岁已过三十，看着有些徐娘半老打扮的却花枝招展的人走了进来。 此人一来便咯咯笑了起来，听的人实在是有些慎得慌，就像是晚上遇见了猫头鹰一般让人觉得后怕。 她进门后眼睛就在程景郁身上，这位就是齐国来的美男子啊？果然比传闻还要让人惊艳，听说还是一个痴情种，真是难得。 那女官跟在后面紧忙解释说道：“二位贵客，这位是我家王妃。” “王妃？”卢清欢有些惊讶的脱口而出。 那萧祁心智根本就是孩子一般，自己一直以为他未曾娶妻，没有想到王妃都有了。 徐氏嘿嘿一笑，坐在正前方，靠近程景郁的方向，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不知你们二位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啊？” 这睿王的模样看着真是让人心痒痒，要是可以同床共枕一日，真是死 了也值了。 程景郁感觉眼前的这个女人好像一个八爪蜘蛛一样，看着让人不舒服，特别是她的眼神，好像要吃了自己一般。 卢清欢也坦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这位王妃看着实在是显老，应该比萧祁大才是。 徐氏搔首弄姿的用手拖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程景郁问道：“睿王殿下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程景郁话在嘴边又实在是不想说粗来。 这女子一开口，那门牙略微泛黄的样子全都尽收眼底。 程景郁都不敢有太大的幅度呼吸，和这个女子在一个屋子里面，总是感觉有些不舒服。 还是卢清欢开口说道：“昨日在集市，是我们不够冷静，对王爷不敬，所以今日特意前来赔礼道歉。” 或许是因为女子之间的攀比心理。 徐氏看见卢清欢之后直接就变了一副嘴脸，不乐意三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呦，原来二位是因为这件事情啊，我说的呢，昨日我家王爷回来脖子上有那么深的印子，我还在想呢，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对我家王爷下手，原来是你们二位做的啊。” “亏你们还是远道而来的贵客，一点规矩都不懂。” 第493章 立了牌坊 原本这件事情就是他们理亏，今日也是说了来赔礼道歉，所以不管徐氏怎么说，程景郁和卢清欢两个人都是一笑而过沉默不语。 最后徐氏的眼睛还是落在了程景郁的身上说道：“早就听闻王爷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程景郁点头示意了一下。 徐氏继续说道：“这么说的话，你们二位今天来就是想当着我家王爷的面和他道个歉，对吗？” 卢清欢知道程景郁不愿意和她对话，干脆接过来说道：“没错，还请劳烦王妃允许我们可以见到王爷一面。” 徐氏寻思了片刻，最后不耐其烦的起身离开了，卢清欢看了看站在对面的女官，她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二位千万不要着急，我们王妃可能是去叫王爷过来了，你们暂且在这里稍等片刻就是。” 他们倒是不着急，就算是在这坐到天黑都没事。 果不出其然，只见徐氏牵着萧祁的衣袖把他带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卫，那侍卫模样毕竟清秀，看着也是孔武有力。 这一路上徐氏都在和他暗送秋波，奈何萧祁是个心智不齐的人，根本看不懂这两个人的暗度 陈仓。 卢清欢品了一口茶默默的低下头，这种事情自己看见了就忍不住想开口，眼下为了大局，还是好多加忍耐才是。 萧祁手中抓着一个蹴鞠，看着已经有些破旧了。 卢清欢认出来他手中拿着的蹴鞠画中也有，正是那个孩童在那女子膝下玩耍的时候拿着的，简直一模一样。 看样子他们猜对了，这萧祁和那画中的女子关系匪浅，绝对是母子无疑了。 萧祁看见卢清欢眼睛就发亮，直接走过去刚要伸手，看见程景郁的眼神便默默的放了下去。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问道：“母妃，祁儿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母妃不愿意亲近祁儿？” 卢清欢看着这个心智只有几岁大的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徐氏反而坐在主位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母妃？王爷啊，您就算是丢人也不至于如此吧？那位是睿王妃，可不是您什么母妃，您是不是忘了？您的那个母妃早就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萧祁就算是心智不齐，也知道这些话的意思，他咬了咬牙，把手中的蹴鞠直接任何在徐氏身上。 怒斥的说道：“不许你这么说我母妃！” 徐氏一拍 桌子起身就要生气，但是如今还有外人在场，她便忍耐下来了。 勉强的笑了笑说道：“真的是，王爷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喜欢玩这些东西，而且臣妾都和你说过很多次，莫要把这些东西乱扔，来人啊，把这个蹴鞠，拿去烧了。” 萧祁顿时急了，上前要去争夺那个蹴鞠，却被徐氏扔给一旁的侍卫，那侍卫毫不客气的踩在脚底下说道：“王爷，王妃也是为了您好，您如今都已经这个年岁了，还喜欢玩这种东西，这日后可怎么办？” “这些东西都是小孩子才玩的，您现在应该以事业为重开始要多多帮着皇上分担，才能体现您王爷的价值。” 看着那蹴鞠被踩的稀烂，萧祁直接跪在地上扒拉来他的脚，把那破损的东西抱在怀里，眼泪和珍珠一样落了下来。 卢清欢这下子算是彻底忍不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母爱泛滥，他叫了自己一声母妃，自己好像真的把他当做几岁大的孩子了。 那侍卫和徐氏对视了一下，两个人眉目传情，私底下怕是已经红杏出墙了。 真是寡 妇立牌坊啊，又当又立的。 卢清欢冷笑了一声说道 ：“早就听闻贵王府的侍卫都是那种身手极好的人，今日一见确实如此。” 那侍卫看见自己被美女夸赞难免开心。 自然心高气傲了起来：“那是自然，毕竟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来到王府，而且我自幼习武，身手好那是应该的，要不然的话，王府这么大，谁来保护王爷和王妃的安全？” 说罢，还不忘对着徐氏眨眨眼，哄的这位老婆娘心花怒放。 怎么有一种富婆包 养小奶狗的既视感。 卢清欢便借题发挥说道：“这么说的话不就巧了吗？我身边的侍卫也是自幼就在王府，但是他们的武功都平平常常，实在是看不出来什么深浅，要不然的话你们二位比试一下，这样的话我 日后回去可以让他们知道应该如何上心一些。” 那侍卫原本想拒绝，但是听见他们武功平平常常之后便一口答应下来。 使劲拍打自己的胸前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到时候可以和他们比试比试，不过可是先说好，如果我一个没有控制住让他们受伤的话。” 卢清欢看向身后的追风笑着问道：“我想受伤应该不会，追风你说呢？” 追风呵呵一 笑说道：“那就希望这位兄弟可以手下留情了。” 那侍卫还在捧着自己，笑着说道：“放心放心，大家都是一样的，尽管你身手不太好，我也是会让着你的，实在不行我让你三招就是了。” 追风转动了一下手腕，忍着自己心里的不屑说道：“就算是要比试的话，也别在这儿，咱们两个出去试试。” 两个人一起走到院子内。 徐氏傲娇的说道：“你们二位也千万不要心疼，如果到时候伤了你们家侍卫的话，我们王府会赔偿损失的。” 卢清欢笑而不语，程景郁更是端着茶盏看都不看。 要是连这么一个依靠女人上位的草包都打不赢，那自己的这些暗卫倒不如全都散伙算了。 追风和他来到院子里面后，笑嘻嘻的问道：“刚才你说可以让我三招，这怕保真吗？” 卢清欢心里出现了一个身影，这瓜保熟么？ 那侍卫挺胸抬头心高气傲的说道：“你身手平平不能跟我相比，别说让你三招了，就算是让你十招的话，那也不在话下，你要是能碰到我身上一根毫毛，那都算你赢。” 还没等他说完，追风便已经如鬼魅一般闪到他面前。 第494章 一样惨状 那侍卫刚要拔刀，就被追风给按了回去，他咧嘴一笑说道：“说好了比试，要是动武器的话，那可是容易出人命的，怎么，不让我三招了么？” 就算是这小子再笨夜应该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他可以轻易得罪的。 此人的身手明显在自己之上，那睿王妃根本就是坑自己。 叙述见他们两个人全都僵持着，自己也跟着着急，咳咳嗓子说道：“不是比试么？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还不快一点，磨磨蹭蹭的。” 那侍卫无法，只能硬着头皮上。 眼看着他一拳挥动过来，追风侧身闪躲，拉着他的胳膊，往前狠狠地一扯，身后正是刚刚修剪好的草堆，只见那侍卫狼狈的来了一个狗吃屎。 卢清欢掩面笑着说道：“贵府的侍卫身手确实好，脸着地这种招数，我们府上的侍卫还真的不太会。” 萧祁看着拍手叫好，心情也随即好转了一些，只是手上依旧没有放下那个蹴鞠。 徐氏觉得自己脸上怪不住，只能强颜欢笑说道：“真的是，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比试而已何必当真？” 随后怒斥着那侍卫说道：“脸都被你丢尽了，还不快 点起来！” 那侍卫狼狈不堪的起身，感觉自己身上酸痛，咬着嘴唇低下头不敢去看徐氏。 徐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之后对着程景郁等人说道：“王爷我也已经带到了，有什么事情你们就和他说吧，我今日身子实在是有点乏累，就暂且不奉陪了。”就不信你们和一个傻子能聊出花来。 卢清欢对着她点点头，等徐氏离开之后萧祁这才开始抚 摸着自己手中的蹴鞠口中喃喃着母妃两个字。 卢清欢看着他此刻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说道：“傻……萧祁王爷，我可否问你几个问题？” 萧祁看向卢清欢，歪着头说道：“母妃？” 虽然卢清欢十分心疼这么个人，但是也得和他实话实说：“王爷，我并非是你的母妃，请你仔细看清楚，我是齐国的睿王妃。” 萧祁仔细得看了看，好像确实有一点地方不一样，可是和母妃真的很像很像。 “你……你当真不是本王母妃么？” 卢清欢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说道：“没错，希望王爷您可以明白这个道理，您的母妃她……” 卢清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斟酌了半晌之后还是萧祁自己小声说道： “本王想起来了，母妃好像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去世了，本王亲眼看见，母妃的死壮，十分的凄惨。” 萧祁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卢清欢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亲人离世，只能自己慢慢熬。 萧祁颓废的坐在地上，看着手中已经扁了的蹴鞠，心中五味杂陈。 然后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他如今不过就是一个几岁大的孩子一般，想起来这种事想哭也很正常不过。 程景郁和卢清欢对视了一眼之后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 这位王爷之所以可以活到现在或许就是因为他的心智，这算是一个幸事，也算是不幸。 等他哭了半晌之后，从刚才的哇哇大哭变成了轻声抽泣，卢清欢这才吩咐杏儿把这位王爷给扶起来。 实在是不习惯看一个个高壮实的男子哭的和个小娘子一样。 杏儿把他扶到对面坐下。 卢清欢看着他缓和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问道：“我知道我若是直接问的话，实在是唐突，只是王爷，我们真的需要知道，您的母妃，到底是怎么去世的，您还记得么？” 这要是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或许还能好一些。 像他这 种情况，真是要烧了高香了。 卢清欢等了半晌，他这才轻轻的抽泣的开口说道：“本王记得，本王得母妃，很早之前就去世了，是父皇亲自告诉我的，自从母妃去世之后，父皇就让本王在这个地方住了，一连住了很久很久，还让我娶妻生子，虽然本王听不懂这些话什么意思，但是本王真的很不喜欢妻子。” 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徐氏那种人作为妻子实在是不合格，或许她相当于守活寡，但是身份在那，她既然嫁入了王府，就应该安分一些才是。 萧祁用袖子坚强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说道：“本王的母妃，是中毒死的，宫中的老嬷嬷们之前都是这么说的，她们说我母妃，死的时候毫无声息，甚至看不出一点不对的地方。” “就像是睡着了一般，身体甚至还有温度。” 听见这话，程景郁算是彻底坐不住了，逼着他追问：“后来呢！” 卢清欢不知道她为何忽然之间这么在意这件事情，但也是沉默不语，默默的听他说完。 萧祁仔细得回想了一下子说道：“后来她们又说，本王母妃的尸体放了不到一天就化成脓血了，本王…… ” 说到这里的时候萧祁实在是忍不住大哭了起来，不管卢清欢和杏儿怎么去哄都不好使。 程景郁听见他的话之后眼神都变得有些溃散了。 无奈之下只能让他们府上的人先带着萧祁下去休息。 有几个老人不乐意了说道：“说好了来赔礼道歉，还把我们王爷给弄哭了，这两个人到底安的什么心？还是贵客，呸！” 卢清欢看着程景郁坐在那里眼神一直盯着前方没有一点反应，上前用手晃了晃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还是说，你有什么别的想法？” 程景郁转头看着卢清欢，一字一顿说道：“一模一样。” 说的卢清欢是一头雾水问道：“什么东西一模一样？你说清楚一点行不行？” 程景郁缓缓看向卢清欢郑重其事的说道：“那女子的死相，同我母妃的，一模一样。” 卢清欢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自己虽然知道程景郁的生母是因为中毒身亡，但是却一直没有开口到底是什么毒什么死相。 没有想到竟然和萧祁得生母是一个死因，也同样是十几年前，怎么就这么巧了呢？ 萧王费尽心思想告诉程景郁的，就是这个？ 第495章 楼阁听曲 卢清欢环顾了一下四周，见那些下人全都假意在做事情，实则眼神时不时的就看向这面，就像是探子一样。 萧祁原本就是一个心智不齐的人，这府上的下人除了那几个老人是先帝之前安排的之外，剩下的这些全都是萧诚然塞过来的。 此人心思颇深，就算是萧祁这些年一直如此，他还是不放心，依旧要派人过来时时刻刻的看着才行。 故此，卢清欢故意叹了一口气大声的说道：“实在是可惜了，这算什么事呢？说好了是过来赔礼道歉的，这可倒好，还把人家王爷给惹哭了，咱们也别在这让人不快了，走吧王爷，咱们回去吧。” 卢清欢伸出手去牵程景郁。 幸好他还保留了那么一点理性，面上还是冰冷五常让人看不出什么，但是手上暗自用力确实让卢清欢有些吃痛。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忽然就得知了自己母亲之前死因的来龙去脉，不管换了谁都十分的难以接受。 卢清欢握紧了他的手，一直等两个上了马车之后才送来。 卢清欢看着自己的手已经被握的有点不过血了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脸担心的看着一言不发 的程景郁。 她知道，原本程景郁在先帝那里是十分得宠的孩子，包括他的母亲那都是一样的，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的话，也不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而且其中还牵扯到了太子还有他母妃的名声。 马车走动起来之后，程景郁这才看见卢清欢的手，他把卢清欢拥入怀中安抚道：“对不起，是我一时间情急之下没有注意到这些。” 卢清欢摇摇头说道：“可以理解，这等事情不管换了谁都无法接受。” 程景郁此刻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没有想到这后面竟然可以牵扯这么多事情。 当年先帝为了不让这些事情败露，让人封死了牙关，对程景郁母妃还有太子死亡的事情全都只字不提，这或许也是为何这些年皇后对先帝冷淡的原因。 卢清欢抬头看着程景郁，见他此刻已经算得上是怒发冲冠了。 当年事情的真相被隐藏的很好。 先帝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此事。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得后面竟然牵扯了这么多，还有萧国。 两个人回到客栈之后就看见赵凯和萧王两个人站在门口谈笑风生。 赵凯开口贱贱的说道：“萧王殿下 未免有点太尽职尽责了啊，这怎么新婚没几日就出来了？不在家好好陪陪新娘子来这不太好吧？” 萧王晃动着手中的扇子淡定的说道：“赵大人家中不是也有妻妾么？也不见赵大人日日陪着，更何况，这可是皇上交代给你们的事情，本王也不能让赵大人自己一个人承担啊。” 赵凯和他唇枪舌战了一阵之后看见前面的马车缓缓的走了过来，舔着脸上前去迎接：“真是让下官在这好等啊，二位贵客这是一大早做什么去了？” 卢清欢和程景郁一起下了马车，卢清欢叹口气垂眸说道：“昨日不是冲撞了贵国的王爷么？我和我家王爷想着今日带着一些礼物去赔礼道歉。” “结果没有想到，反而把那位王爷给弄的大哭不止，实在是我等的不对。” 说罢，卢清欢连连叹息。 赵凯看了一眼程景郁的脸色，觉得这件事情或许是真的，那表情就像是死了亲爹一样。 卢清欢看着他身后的萧王疑惑的问道：“怎的今日萧王殿下也过来了？” 赵凯没灯萧王说话自己就接过来说道：“可不是么？好歹萧王殿下那也是新婚燕尔，应该好好在家 中陪着自己侧妃才是，怎的如此着急过来了？” 萧王上前一步笑着说道：“也不能让赵大人太为难不是么？这几日都是他日日操劳这些，原本皇上就是吩咐我们两个人来办，如今本王要是回去的话，实在是过意不去。” 赵凯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分明就是来抢自己功劳的，还说的那么堂而皇之，就算是没有你帮衬的话自己你也爱把这面打理的很好？ 赵凯咳咳嗓子笑着说道：“你们二位也千万不要把我们王爷的事情放在心上，相信你们二位也应该是知道的，我们傻王殿下的脑子，和常人不同，所以说，就算是弄哭了，也没什么。” “既然二位已经回来了，不知道是否有空，一起去听曲啊？” 卢清欢和程景郁对视了一眼。 这两个人早早的来到客栈门口等着他们，就是为了要去听曲？ 萧王咳咳嗓子说道：“二位贵客不如同我们走一趟，那贵翠楼的曲子算得上是萧国一绝，要是二位没有去过的话，那实在是可惜了。” 见萧王都这么说了，他们两个这才点点头。 赵凯心里不悦，这是觉得自己官职太小请不动他们？ 他就 算是一个王爷，那也是一个一点用没有不受人待见的异姓王，这两个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非得去迎合他。 眼看着赵凯在那嗤之以鼻，萧王也全然不在意，只是对着程景郁笑着点点头。 萧王知道，此刻的程景郁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只是可惜自己不能和他直接开口，只能把自己这些年知道的事情让他一点一点的去挖掘。 随着他们两个人来到说的那个地方。 卢清欢这才发觉，这个地方建造的地段倒是不错，下面就是湖光粼粼，门口四棵柳树格外翠绿。 萧国和齐国的风水季节不同，如今奇怪秋风瑟瑟，这里倒是和夏日差不多多少一般。 还以为是一个类似酒楼的地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地方只有一个阁楼，看着倒是精致的很。 卢清欢仔细的打量了一遍，锻造精致，这楼内楼外都有雕刻花样。 这里一次只接待一桌客人，要按照身份和出价才能坐在这上面阁楼。 卢清欢忍不住夸赞的说道：“萧王殿下和赵大人真是有心了，这等地方听曲，怕是价格不菲吧？” 赵凯摆摆手说道：“王妃这话严重了，应该的。” 第496章 一曲肝肠断 卢清欢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后跟着他们来到阁楼，一伙人坐在窗边和两侧，从后面看过去可以完整的瞧见湖光山色。 她靠在窗边阳光照射进来就是另一种美景。 卢清欢原本就白皙的容颜在阳光下更显得格外美艳。 赵凯一时间看呆住了。 就算是把这阁楼的所有舞姬和歌姬全部都叫在一起，估计都不抵制这一个人美貌。 程景郁回头瞪了他们一眼之后赵凯这才收回眼神，自觉的坐在萧王下一点的位置说道：“你们二位怕是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这里只欣赏舞和听曲儿，是我们萧国独有的地方 齐国怕是看不见吧？” 卢清欢呵呵一笑，不就是一个小花楼么？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的。 赵凯伸手招呼一旁的女子说道：“快快快，让你们这的人那个头牌，过来弹一曲，今日可是有贵客，要是慢待了的话，你们可是担当不起。” 萧王叫住刚要走的那个女子说道：“头牌就算了吧，全都是被人吹捧上去的，本王记得，你们这里有一个叫牡丹的姑娘对吧？” 那女子点点头，委婉的说道：“王爷记得不错。” “那就她来 吧，她的那一手琵琶绝技确实不错，相信睿王殿下和王妃会喜欢的。” 赵凯阴阳怪气的说道：“还真是没看出来啊，没想到萧王殿下还喜欢这一口，下官一直以为萧王殿下不娶妻妾，也对女子无感呢。” 萧王笑了一下说道：“那倒不是，只是这些年就算是本王想娶妻，也没有什么人愿意嫁给本王不是么？出来寻 欢本身就是男子本性，更何况，这个地方也不做什么皮肉买卖，本王闲来无事听听曲才是可以的吧？” 赵凯尴尬的笑了笑说道：“王爷喜欢干什么，下官也就是问问，何必这么认真呢？显得王爷开不起玩笑似的，既然萧王殿下都这么说了，想来那位牡丹姑娘应该有些本事，那就让她来吧。” 萧王也没有说什么，独自坐在那里饮酒。 卢清欢依旧愁容叹息，赵凯为人本身就喜欢多事，见卢清欢如此 便开口询问：“王妃何事如此叹息？可是这几日在这住的不舒服？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大可以直接和下官说就是了。” 卢清欢勉强的笑了一下说道：“到也不是，我只是因为今日得事情烦心罢了，那萧祁王爷就 算是心智不齐，好歹也是一个王爷，怎么就沦落至此了呢？” “也不满赵大人，今日去的时候，我们也是见到了萧祁王爷的那位王妃，看着实在是有些……唉。” 赵凯害了一声说道：“下官懂王妃说的什么意思，那个女子，家道没落，原本也算是一个大家闺秀，奈何家中当时太惯着她了，到了二十五岁还没嫁出去，都成了老姑娘了。” 这倒也是，在这个时代过了十四五岁还没有定亲的话，那就已经稍加晚了。 要是到了十八岁之后还没有嫁出去的话，那确实要被称为老姑娘了。 除非你的样貌和身段还有你的家世，特别的优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眼光特别的高，到那个年岁还没有出嫁才算是正常的。 你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王妃都已经到了二十五岁了，竟然还没有嫁出去。 卢清欢仔细想了想不知道应不应该开口，但是又实在好奇，先问道：“这位王妃我们今日也算是见过了，只是她的那个模样和相貌，真的也才二十五岁？” 赵凯小声说道：“也不怪王菲这么问她如今哪有二十五岁，也都已经三十岁了，当时 她嫁给王爷的时候就比王爷大不少，只不过是先皇赐婚，也没有办法，原本以为年岁大了也方便照顾人一些，哪成想她家中到陌路之后就变成了那种性格和一只母老虎似的。” “先帝在的时候，那女子还算得上是安分守己，直到照顾王爷的起居，自从先帝过世了之后，就变得不伦不类了起来这些事是朝中的大臣都知道，只不过不方便开口罢了。” 卢清欢点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那女子看着精神就不正常。 就在这时，卢清欢闻见了一种奇特的香味，这个味道闻起来十分的香，但是却不刺鼻，就像是一种浓郁的花香，却又很清冷一般。 卢清欢顺着香味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女子怀中抱着一把古香古色的凤尾琴琵琶走了上来。 只见那女子穿了一身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只是她的眼睛…… 卢清欢看着她双眸失神，便问道：“这位姑娘，可是看不见？” 牡丹走上前面正中间得地方 坐下之后说道：“没错，小女子眼睛确实看不见，这倒是稀奇了，之前来的客人对数都是男子，极少数会有女子来这，想必诸位就是今日的贵客了？” 赵凯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说道：“萧王殿下确实是好眼光啊，这位牡丹姑娘模样和身段算是上层姿色了，只是可惜了，要是这眼睛不瞎，或许会更好一些。” 牡丹也没有搭理这个人，直接问道：“原来萧王殿下也在啊？殿下可是有一阵子没有来，还以为是把牡丹给忘了呢，听闻萧王殿下已经娶了侧妃，还没有恭喜，实在是晚了。” 萧王无奈的摇摇头笑了笑说道：“这些都暂且不谈了，牡丹姑娘今日可还好？没有你的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卢清欢看着他们两个人说话总是感觉不对劲。 这二位难道是红颜知己？ 赵凯见不惯萧王如此春风得意，赶紧不耐烦的拍拍手说道：“既然萧王殿下说你一手琵琶绝技很是让人心动，那你就弹一曲，让我等听听，今日可是有贵客在，你要是弹的让人不满意了，唯你是问。” 牡丹端起琵琶问道：“不知主位想听什么曲子呢？” 第497章 夜半三更 萧王一拍扇子说道：“就弹那首之前本王经常听的曲子就行了。” 牡丹点点头，手指开始在琵琶上面拨动了起来，一段动人心魄的琵琶声从耳朵里面进来。 这一个小小的女子确实有很大的本事，卢清欢不懂音律，却也陶醉在其中，果然不错，配的上那一曲肝肠断的话。 程景郁却始终沉默不语，听着这段琵琶手暗自握拳。 一曲作罢之后赵凯擦了擦自己的口水满意的拍拍手说道：“不错不错，真是不错啊，果然不同凡响，真不愧是萧王殿下看中的人。” 萧王摆摆手客套的说道：“哪里的话，这都是牡丹姑娘自己有本事罢了。” 牡丹也沉默的坐在那里对着萧王的位置点头示意。 赵凯看向程景郁等人问道：“不知道贵客觉得如何啊？这个曲子你们是否满意？” 卢清欢笑着赞叹：“确实不错，这位姑娘配得上国手一词，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琵琶绝技，却只能在这种地方施展。” 牡丹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夫人不必为了牡丹觉得惋惜，牡丹自从呀双目失明之后就一直都是在这个地方讨生活了，如今早就习 惯了。” “你这眼睛难道不是天生如此的么？” “并非如此，牡丹原本眼睛也是好的，只是十几年前的时候一不小心弄瞎了，当时还年幼，所以就一直如此了，现在早就习惯了。” 卢清欢叹了一口气，实在是可惜了，这么好好的一个美人，眼睛却不知道怎么的瞎了。 程景郁忽然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问道：“那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瞎的？” 卢清欢不解的看着他，怎么忽然之间这么严肃问人家女子这么问题？ 程景郁可不是那种专门挑人家伤口撒盐的人。 牡丹仔细的寻思了一下说道：“时间实在是有点久，牡丹也记不清大概的情况了，就是记得小的时候被人家在眼睛上撒下了什么东西，才变成了这副样子。” 赵凯故意挑了挑嘴唇对着程景郁打趣说道：“原来睿王殿下也是知道怜香惜玉的啊，这位姑娘的眼睛瞎了确实有点可惜，要不然的话就算是带进皇宫当妃子，那也是不为过的。” 牡丹摇头笑着说道：“这位大人客气了，牡丹何德何能呢？入宫如此庄严的事情，想来牡丹是不配的了。” 卢清欢看着此人对答如 流，不仅如此，手中抱着琵琶的姿势也是一直保持得很好，规矩上面也都很懂。 难道她…… 卢清欢想了想，不敢断定自己心中的想法，萧王做的一切应该都是有他的原因，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也是多少了解到了这个人，做事隐晦，需要她和程景郁自己挖掘。 不过自己不了解他，或许程景郁可以凭借儿时的记忆去猜测萧王做这些事情的意义。 但是自己的话就只能盲目的去猜想一些之鳞片角，完全帮不上他就是了。 赵凯接着拍手说道：“行了，曲子已经听完了，就欣赏歌舞了，麻烦这位牡丹姑娘下去的时候告诉他们一声，可以让舞姬上来演奏了。” 只是此刻的程景郁和卢清欢根本已经无心去欣赏什么歌舞了。 两个人现在都是各有心思。 萧王看着他们一直在沉思忍不住提醒了一下说道：“二位这是觉得歌舞无趣不成？我见你们二位好像对待今日的歌舞平平常常，倒是没有刚才听琵琶的时候那么欣喜了。” 卢清欢摇摇头说道：“萧王殿下有所不知，我对歌舞曲子是一窍不懂，刚才的曲子听听也就罢了，这歌舞实在 是看不出什么。” “原来如此，那睿王殿下觉得呢？这些舞姬跳的如何？不会是因为王妃在这所以不自在吧？” 程景郁连忙改口说道：“并非如此，歌舞本王也是见过不少的，今日歌舞虽然美艳却不够惊奇。” 萧王想了想，轻声说道：“睿王殿下不懂，这歌舞晚上看才是最好的，女子腰身纤细，美艳动人，这曲子也是一样，白天听没有晚上听悦耳，这或许是人的心里作用，也或许事实如此，赵大人，您说是不是？” 这些话萧王故意让赵凯听见，打消他的戒心。 赵凯如今盯着舞姬也根本没有想那么多，点点头就答应了下来：“对对对，没错，就是如此，萧王殿下言之有理。” 卢清欢掩面一笑，此人可真是一个草包，那萧诚然派这么一个人过来监视，还真是大错特错。 歌舞欣赏完了之后赵凯还有一点意犹未尽。 但是这个地方的规矩就是如此，舞曲全都欣赏完毕，客人也就可以离开了。 赵凯走出来的时候还总是流连忘返：“实在是可惜了，要是可以把这些女子全都带入府中养起来了的话，那应该是何等的一种 姿色。” 天天欣赏歌舞，那岂不是过的和皇上一般了？ 卢清欢和程景郁回到客栈之后便没有出去过，两个人早早的就休息了，赵凯也没有想那么多，今日看着人家跳舞自己心里痒痒，便找了一个借口去青楼走了一圈。 夜半三更天之后，程景郁缓缓起身，看着床上熟睡的卢清欢他刚要离开，就被卢清欢一把抓住手腕。 再回头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瞪着两个眼睛看着他了。 卢清欢小声质问道：“这大半夜的，你要做什么去？” 程景郁解释了一下今日萧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白天不易欣赏歌舞和曲子，晚上回更好，那意思就是让他晚上去找那弹琵琶的女子，问个缘由出来。 卢清欢不解的问道：“为何要问缘由？” 程景郁叹息说道：“那女子今日弹的曲子，与当年我母妃所经常弹奏的曲子，一模一样，而且那女子的行为，不像是自幼就卖艺的人，实在是有些太一板一眼，我怀疑……” “你怀疑此人之前是在皇宫里面学过规矩的，对不对？”卢清欢直接替他接过来话问道。 程景郁点点头：“原来你也有这等察觉。” 第498章 小小婢女 两个人一瞬间就达成共识，卢清欢瘪瘪嘴说道：“我看起来就那么笨不成？你所察觉到的，我就感知不到？” 程景郁被她这么一问无奈的笑了笑：“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卢清欢哼了一声扭过头下床换好衣服说道：“还想晚上不告诉偷偷溜走，我是不是可以当做你这是要背着我去私会别的女子去？” 程景郁看着她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只能苦笑了一阵。 看着她在自己身上批了一个外衣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和我一起去？如今夜半三更，如果要去的话只能走房梁，你不会轻功还有身孕，这怕是不妥。” 卢清欢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子，这等事情难道都需要你来告诉我不成？”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你……你也别因为这个动怒，你也应该知道，我今日晚上出去是有要事，并非是看上那歌姬。” 卢清欢看着桀骜不驯的程景郁也有如此慌张的一面顿时觉得好笑的很。 把窗户打开接着月光可以勉强看清楚屋子里面的景象。 幸好今日谁十五月圆，月亮也算是亮的时候。 就在这时，追 风肩膀上抗震一个大麻袋从窗户翻了进来。 他轻轻的把麻袋放在地上对着卢清欢说道：“王妃，属下已经把人带来了，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卢清欢点点头，程景郁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暗卫在给卢清欢办事的时候没有告诉自己的样子甚至潇洒的离开。 自己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改日换人了？ 卢清欢打开麻袋，里面的牡丹被堵住了嘴巴，手也被绑着，因为眼睛瞎了，所以根本看不出她是否惶恐。 卢清欢小声安抚的说道：“牡丹姑娘，我是今日去你那听曲的人，不知你还是否记得？” 这些年因为眼瞎练就了好的耳力，所以只是一下子，牡丹就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 她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卢清欢继续温柔的说道：“原本我是告诉我的侍卫请你过来一趟，但是我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的，这点实在啊对不起姑娘了。”程景郁教给他手底下的人“请”人家过来都是这个样子的不成？ 卢清欢继续说道：“我们只是有几件事情想问问姑娘，现在我帮姑娘松绑，姑娘不要出声，可否？” 牡丹轻轻的点点头。 卢清 欢帮着她松绑，口中的东西也拿了下来。 扶着牡丹起身让她坐在椅子上休息，给她到了一杯水润喉。 牡丹推脱说道：“睿王妃不必如此，您是王妃，我区区一个歌姬，怎敢让您如此呢？” 卢清欢一愣，把手中水杯递给她问道：“你怎的知晓我的身份？”自己应该没告诉过她才是。 牡丹笑了笑说道：“今日听闻有贵客，我就已经猜到了，还是萧王和赵侍郎一起陪同，想来除了齐国来的睿王和睿王妃，也应该没有别人了。” 卢清欢也就不隐瞒了，坐在她旁边说道：“原本这么晚了请你过来就是不应该的，实在是没想到……姑娘莫要生气，这些人粗鲁惯了明日我会让他亲自上门道歉。” 牡丹摇摇头说道：“无妨，其实今日我就已经猜到了，或许晚上会有什么变格，所以我才一直未曾入睡。” 卢清欢这才看见她身上的衣服都是已经穿好的了，头上得首饰斗未曾摘下来。 看样子是猜到他们晚上会找她了。 卢清欢继续问道：“既然如此，你是否也知道我们找你的理由呢？” 牡丹缓缓起身，直接跪在地上说道：“奴 婢芍药，拜见睿王殿下同王妃，许多年不见，不知睿王殿下安好？” 芍药？这是她原本的名字？ 程景郁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显然已经不记得这个人了。 便开口说道：“你先起来。” 牡丹起身站着说道：“没想到奴婢有生之年还能看见王爷娶妻生子，真是难得，要是娘娘知道的话，必然是欣慰的。” 程景郁剑眉微蹙问道：“你认识本王母妃？” “没错，实不相瞒，奴婢原本就是齐国的人，只是当年为了逃避赐死，只能来到萧国，如今都十几年过去了，还以为这辈子再也无法遇见王爷了。” “奴婢前些年听见王爷您被皇上，不，先帝关入了大牢，您可有事？” 程景郁淡然的说道：“无妨，你说你原本是齐国人？为何会在萧国，又为何认识本王母妃？” 如今的程景郁算是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没想到萧王给的提示竟然这么大。 牡丹叹了一口气款款道来说道：“想来王爷也不可能记得奴婢，奴婢当初，是伺候娘娘的一个小小婢女，当时奴婢入宫不久，也不过十一岁罢了，宫中难熬，不管是什么人入了宫 那都是生活煎熬。” “幸好奴婢被拨到娘娘宫里当差，不仅没有被什么人欺负过，偶尔还能得到娘娘的恩惠，娘娘那么好的人，我等奴婢也全都喜欢的很，只想一心一意伺候娘娘。” 卢清欢点点头，身份算是知道了，原来是之前跟在程景郁生母身边的侍女。 只是…… 卢清欢好奇的问道：“既然你是齐国的人，为何会在萧国？” 牡丹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说道：“实不相瞒，是萧王殿下帮着奴婢，来到这个地方，当时先帝要赐死娘娘身边的一切宫女太监，我年纪比较小，萧王殿下看见了我，就把我给救下来了，当时萧王殿下请缨来到萧国，也就把我带了过来。” “这十几年，奴婢也算是吃苦，学会了这么一手琵琶可以养家糊口，卖艺不卖身，也算得上是好的。” 卢清欢继续追问：“那你的眼睛呢？你既然可以入宫伺候娘娘，那你的眼睛当时应该是好的才是。” 提起这个，牡丹咬牙切齿一改刚才温柔的姿态说道：“王爷，您可一定要给娘娘报仇啊！娘娘和太子根本就没有什么私情，是让人陷害！被人下下毒啊！” 第499章 遭人陷害 “你为何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程景郁心里焦急万分，却也要尽力压制下去。 如今这等情形，必须要忍住。 牡丹握紧了双手，咬着嘴唇说道：“太子和娘娘，怎么可能会有私情呢？这一点，就算是先帝也应该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那一日太子前来，是特意过来告知娘娘的。” “告知什么？”程景郁的声音越来越冷淡了下去。 牡丹叹了一口气说道：“当时奴婢的年纪还有些小，所以也没有听清太多的事情，只是知道那一日太子前来是特意告知娘娘要千万小心。” “虽然说那个时候太子的位置已经定下来了，可是朝堂上的那些人全都是虎视眈眈，您和晋王包括燕王还有如今的皇上，那都是有可能继承皇位的。” “当时皇后的娘家觉得您和燕王全都是威胁，晋王背后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没有办法动弹，所以太子殿下特意前来告诉娘娘一声。” “这些日子务必要保护好您，虽然安王当时也在娘娘膝下承 欢，但是他原本身体孱弱，没人会打他的主意，但是您不一样啊。” 卢清欢在一旁 听着点头示意，看样子这个太子确实是一个挺好的人，没有想到英年早逝，实在是可惜了。 程景郁对他这几个兄弟几乎嘴里都没有什么好话，唯独这位太子他一口不提。 尽管自己母妃的死多多少少和他有关系，也不见他迁怒在皇后身上，想来这位太子要是当上皇上的话，应该是一位仁慈的君主。 “然后呢？”程景郁咬着后槽牙忍着心中怒火问道。 牡丹闭上眼睛陷入了深深地回忆：“那日的事情就算是奴婢也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只是当时奴婢记得太子殿下来了，可是还有一位皇子也跟着一起来了。” “是谁？” “是齐国如今的皇上，也就是当时的淮王。” 当时程景义也在？ 算起来的话，当时的程景义应该也只是比程景郁大一两岁吧？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罢了，他能做什么呢？ “再之后呢？” “当时奴婢记得，淮王年幼，太子让他出去玩耍片刻，奴婢曾记得当时淮王说自己肚子饿，是奴婢亲自带着他去的小厨房。” “奴婢亲眼看见淮王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包东西，放在娘娘和太子要喝的茶中，奴婢当时不懂 ，上前询问，淮王一个没拿住，把药粉撒在奴婢眼睛上，奴婢这才瞎了这双眼睛。” 程景郁这下子算是彻底坐不住了，没有想到当年母妃的死因，竟然喝出程景义有关。 “那你为何当年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牡丹眠着嘴说道：“不是奴婢不说，是当时，奴婢被人打晕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大牢里面等候处死了，先帝又怎么可能面见奴婢等身份卑微的人呢？” “幸好萧王来送奴婢等人最后一程，他见我眼瞎十分好奇，带我出去亲自问了几句话，奴婢深知萧王为人便把事情告诉了他。” “之后萧王殿下用了一招金蝉脱壳，才把奴婢给救出来，送到了萧国，活了这么多年。” 当年这件事情闹出来之后，先帝为了皇家的清誉，知道这些事情的宫人全都尽数杀了。 能活下来这么一个已经是不容易。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当年那不过十岁的孩子竟然会有如此深沉的心机。 自己要是没记错的话，太子和他应该是同母同父出生的才是，难道当时萧王殿下给的谚语，是这个意思？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原来不是再说萧国的这些皇室，是在说齐国太子当年的死因，真是好生歹毒啊。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程景郁最后还是没忍住，硬生生把眼前的桌子整整齐齐的一掌拍碎了。 逐雨察觉到屋子里面的声音故意大声问道：“怎么了王爷？可是有什么不妥？” 卢清欢也对着门口喊道：“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刚才看见了一只耗子给我吓了一跳，不小心把桌子碰倒了而已。” “那王爷王妃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可以叫属下，属下就在门口守着。” 这两个人的对话为的就是让门外得侍卫放松警惕。 这里黑白颠倒的有人巡逻，追风能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把牡丹带过来也是不容易。 卢清欢按着程景郁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此刻生气，但是你也要多加忍耐才是，毕竟如果咱们两个这个时候出现什么问题的话，不仅没有办法把王叔带回去，甚至咱们都没有办法回去，更别提替母妃报仇了。” 卢清欢的话程景郁还算是听进去一些。 她转头问牡丹：“那这些年，你同萧王在萧国生活的如何？ 为什么非要来这里？” “是萧王听闻，萧国的某一个妃子也是差不多在那个时候暴毙，死相和娘娘差不多，这才特意请缨来到这，也顺便带着奴婢，这些年来，王爷遗嘱都战战兢兢，为了不被它人发现，就算是遭人白眼被人凌 辱也绝无二话。” 程景郁叹了一口气，心里五味杂陈：“这些年，终究是我们，负了王叔。” 牡丹继续说道：“只是在萧国，能查到的事情也实在是有些少，那种毒我们也打听到了一些来龙去脉。” “据说是无双阁特有的毒，中毒者会和死了一样昏迷，如果一天之内没有得到解药的话，就会化作一滩血水，相信当年娘娘和太子也是因为如此，所以先帝才封锁了这些消息，没有让人追查下去。” “更何况当初的无双阁不是一个国家就可以得罪的起，先帝或许也是有他的苦衷，他也不是不心疼娘娘和王爷，所以才默认萧王来这当细作。” 原来先帝都是知道这些事情的。 怪不得…… 今日的事情也算是说的差不多了，没想到还有无双阁在内。 当时云溪应该也才没多大，所以他还不是阁主才是。 第500章 皇宫一游 卢清欢吩咐追风过来先过来将牡丹带回去，这一次就不用堵嘴和绑着手了。 追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说道：“今日的事情实在是对不起了，我们这么干都已经习惯了。” 卢清欢瞪了程景郁一眼小声说道：“你看看你手底下的人到底都是怎么教的，说好了请人家过来，结果是这么请的。” “你别问我，他现在是你的人。” 牡丹从来到现在也是第一次露出微笑说道：“要是娘娘可以看见这一幕的话，不知道该有多高兴，二位大哥也放心，我倒是没有太在意这一点，只是劳烦这位小哥再一次将我带回去了。” 追风连连点头说道：“姑娘你大可以放心，这一次带你回去，我绝对不会同刚才一样粗鲁。” 和卢清欢在一起时间久了，连追风说话都会油嘴滑舌了。 送走了牡丹之后，卢清欢知道这一夜怕是要无眠了。 她走上前看着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的程景郁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服气，有一股火在里，但是咱俩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先把王叔平安的带回去。” “我相信你也不想因为咱们两个人的失误，让王 叔惨死他乡吧？” 程景郁抬眼看着卢清欢，见她眉心紧锁，双手颤抖，显然也是被自己刚才那一下子给吓到了。 他起身把卢清欢拥入怀里，头埋在她的肩膀上需要微微弯腰一些。 卢清欢伸手安抚着他的头说道：“好了，有我在，没事的，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这一夜卢清欢都守在程景郁身边，两个人算得上是天蒙蒙亮后才入睡了片刻。 随即很快就被杏儿给喊醒了。 “王爷，王妃，皇上那面来了消息，说今日要请王爷和王妃去皇宫的后花园赏花，问您二位是否可以赏脸呢。” 卢清欢迷迷糊糊的起身，艰难的睁开眼睛说道：“既然是皇上邀请，我们怎有不去的道理？” “你们也都别在外面站着了，赶紧进来给我和王爷梳洗打扮。” 杏儿等人进来看见这二位的表情，全都默不作声。 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两位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梳妆打扮好了之后，他们也如约来到了萧国皇宫的后花园。 和在齐国确实不同。 如今的齐国如果要欣赏的话也就只能去欣赏落叶了，这萧国依旧是百花争艳。 程景郁和卢清欢来到荷花池旁，看见萧诚然同萧王外加皇后和一众妃子坐在前面不远处的凉亭。 前面有一个公公带路说道：“你的二位要快点走了，皇上和皇后都已经恭候二位多时了，没有想到二位的竟然这么晚。” 卢清欢抱歉的说道：“实在是有劳公公带路了，只是我如今有了身孕，实在是多数不便。” 那公公一笑而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他们二位带到凉亭告知了萧诚然后便退下了。 萧诚然看着他们二位立刻招招手说道：“既然都已经来了，那就千万不要见外，你们二位赶紧入座吧。” “谢皇上。” 皇后看着他们两个人形影不离的模样笑着问道：“本宫为何觉得，今日睿王和睿王妃有些无精打采？难道谁昨日未曾休息好？可是水土不服？” 卢清欢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倒不是因为水土不服，只是没有昨日晚上感觉有些闷热，便睡得不熟。” 皇后继续关切的说道：“想来，萧国和齐国两个地方的天气是不同，如果二位睡得不好，本宫这里正好有一些冰块，到时候让人给你们二位送过 去。” “那就多谢皇后娘娘了。” 这两个人对话全都是笑眯眯的客套话。 卢清欢知道这位皇后表面母仪天下，实则心狠手辣，自己还是少同她有过多的交际才是。 程景郁看向对面的萧王，表面依旧是冷漠的样子，萧王却一眼都不曾看向他这面。 萧诚然吩咐歌舞下去，同他们闲聊了起来说道：“朕听闻昨日 你们去欣赏了舞曲，想必今日在看的话应该也是索然无味了吧？” 萧王无奈的说道：“那不过就是民间普通歌舞罢了，闲来观赏一番打发一下时间，哪里能和皇宫里的相提并论？” 萧诚然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继续问道：“这倒是如此，听闻王叔昨日点了一名叫牡丹的姑娘对么？难道这位是王叔的红颜知己？” 萧王连连摇头说道：“何来红颜知己这一说？微臣不过就是觉得这位女子出身风尘之地，练了一手琵琶实在是不容易，这才总是听上一曲罢了。” “是这样啊？原来如此，那倒是朕心急了一些，朕今天一早得知了这件事情，还以为是美妃伺候的不好，不，如今应该是萧王侧妃了，身为女子不会伺候夫君留 着何用？” “所以在王叔来的路上，朕就已经派人去把她赐死了，相信王叔应该不会怪罪朕吧？” 卢清欢担忧的看向萧王，这算什么事呢？ 把自己的妃子赐给大臣，随后又亲自赐死了，这不就是把这位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了么？ 卢清欢深深地为萧王捏了一把汗，这要是换了常人的话，或许早就已经火冒三丈无法忍耐下去了。 萧王却只是简单的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杯饮酒说道：“皇上说的这是哪里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女人如衣服，不合身就换一件，皇上这么做也是替微臣办了一个好事，微臣谢还来不及呢。” 他的话刚刚落地，皇后便眉心紧锁了起来，面上的表情足以看出对萧王这些话的不满。 卢清欢也只能低下头沉默不语，她知道萧王这么说只是为了打消萧诚然的戒备心。 人在它国，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些年萧王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对了，今日朕还特意让人请了那位牡丹姑娘来到皇宫弹曲，早就听闻她得琵琶绝技堪比皇宫第一琴师，今日朕也听听，尔等决断一番如何？” 第501章 刀尖舔血 程景郁和卢清欢纷纷抬头看向他，倒是萧王先反应过来说道：“既然皇上有如此雅兴的话，臣等陪着就是了。” “那牡丹姑娘琵琶弹的确实不错，但是和皇宫的琴师比起来还是略差一筹的。” 萧王这算是把皇宫的各个东西都夸上天了。 皇后也有些听不下去了，赶紧让人把牡丹带了上来，或许因为昨日夜里折腾了一晚，她也有些没气血。 皇后打趣的说道：“这倒是有意思了，本宫今日看着睿王夫妻二人毫无精神怎的这位姑娘也是一点神态都没有？” “难道也是因为这天气燥热，睡不着不成？” 牡丹抱着琵琶跪在地上眼神空洞的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民女这几日夜夜晚上苦练琵琶，所以睡的稍加晚了一些。” “哦？是这样么？可是本宫听闻，你的琵琶世间已经极少有人可以攀比的上了，为何还要日日苦练？”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民女是靠这个为生，正所谓不进则退，所以民女才要日日练习，多多学会几首曲子，熟能生巧，也不至于在外人面前丢了脸面。” 皇后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赞同的点 点头，那眼睛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诚然看了一眼模样的模样说道：“抬起头，给朕瞧瞧。” 牡丹照样抬头，原本今日她便有些憔悴，身子纤弱，跪在地上更显得楚楚动人，犹如病西施一般惹人垂帘。 萧诚然摩 挲着自己的下巴说道：“美人盼兮，好一个容颜姣好，只是可惜了，你是一个人瞎子，否则的话朕倒是有想把你纳入后宫的意思。” 他丝毫不顾虑身边已经有些变了脸色的皇后。 牡丹柔声细语的说道：“皇上高抬民女了，民女何等何能可以有机会入宫伺候皇上呢？就算是民女没有眼疾，那也是没有这个福分的。” “你倒是一个懂规矩得，不错，怪不得朕的王叔如此记挂你，据说，一个月至少会去看你一次，对么？” 牡丹游刃有余的回答道：“，萧王殿下也不过就是可怜我这么一个眼瞎的弱女子这才时不时来看看民女罢了。” 卢清欢看着牡丹一个人面对如此大的压力也可以轻松回答，心里也不禁开始有些钦佩起来这个女子了。 她何尝不是一个苦命人呢？就算是留下这条命，这几年也不知在萧国是怎 么过来的。 只是今日萧诚然莫名其妙的宴请他们过来，甚至还把牡丹给找了过来，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听曲。 这个人办事让人捉摸不透，还是需要谨言慎行一些才是。 果不其然，他把眼光缓缓转向他们二人问道：“昨日 你们二位应该也去听这位姑娘弹曲了吧？觉得如何啊？” 卢清欢依旧拿自己不懂音律的事情搪塞了过来。 程景郁也只是简单的夸赞了一下，有的时候为人冷漠和当个废物或许也不错，在必要的场合可以逢凶化吉。 萧诚然吩咐下面的太监给牡丹搬上来一个凳子，让她坐在上面。 萧诚然大手一挥说道：“那就有劳牡丹姑娘为我等弹奏一曲了。” “实乃民女荣幸。” 牡丹缓缓拨动琴弦，一曲悠然的琵琶声从耳朵传来。 虽然她双目失明，却也丝毫不影响美感。 就连萧诚然都不自觉得被她的琴声所吸引过去。 皇后眼神微微眯了眯，警惕的看着下面的牡丹。 幸好此人双目失明，要不然的话，皇上今日定然是要把她收入后宫的。 一曲过后，萧诚然先拍掌，所有人这才跟着附和，唯独皇后只是点头 笑了笑。 “真不愧是王叔看好的人，确实不同凡响。” 萧王客气的说道：“哪里，是牡丹姑娘自己琵琶手艺高超罢了。” 皇后接茬说道：“本宫见这位姑娘的样貌倒是和萧国的女子有些差异，不知姑娘的祖籍在何处啊？” 卢清欢微微皱眉，齐国女子与萧国女子根本都是正宗的亚洲人长相，从表面上来看完全看不出什么，就算是测DNA怕是也分不清是哪个国家的人。 看样子这一次是鸿门宴了，这皇后分明就是故意找事提起这茬。 好在这些事情萧王一早就给牡丹办好了，她微笑着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小女子祖籍便在京城，原本祖父是做生意的，可是中途家道没落。” “我爹爹又不思进取，在我年幼的时候就已经把我和娘亲卖去学艺，娘亲不堪受辱，便早早自尽了，只有我年纪小，这才存活下来。” 皇后故作惋惜的姿态，愁容满脸的说道：“你倒也是一个可怜人，那你的眼睛呢？也是天生眼疾不成？” “到也不是，儿时眼睛还是好的，只是母亲去世那段日子黑天白天都是以泪洗面，这才哭瞎了这双眼睛 ，如今想想倒是也觉得可惜。” 如今得对话全都是围绕牡丹提问，要是有一个字说的不对那问题可就大了。 简直就是刀尖上舔血，只能如此了。 卢清欢开口说道：“今日倒是有劳牡丹姑娘这一曲琵琶了，皇上今日不是说要赏花么？何时开始啊？” 萧诚然一拍额头说道：“瞧瞧朕的这个记性，怎的就给忘了呢？来人啊，抬上来。” 只见一伙人抬着一盆盆绿菊走了上来。 这东西珍贵，只在对应的季节才有，如今萧国还算是夏季，这些绿菊怕是远道而来的东西。 萧诚然指着其中一盆说道：“你们可认识这是什么？” 这种东西一到秋季齐国就会挑出来几盆上好的送到皇宫内，怎么可能不认识？ 萧王仔细查看了一番不确定的问道：“这个可是绿菊？” “王叔好眼力，正是。” “皇上谬赞，这倒是稀奇了，萧国一直未曾盛产菊 花，就算是最普通的那种也是少有，更何况这珍贵的绿菊呢？不知皇上这是从何处得来的？” 萧诚然毫不避讳的说道：“说来也巧，朕前一段时间，遇见了一个得力干将，深得朕心。” 第502章 齐国花匠 “也正是这位得力干将，可以在萧国培养出绿菊。” 可以在萧国培养出齐国的绿菊，那毋庸置疑，这个人肯定就是齐国的人。 皇后和他一唱一和的说道：“也就不瞒你们几位了，其实这个人就是之前在齐国皇宫当过花匠的人。” “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个人忽然有一天就来到了萧国，前几日才被皇上和本宫发掘，见他可以培养绿菊便留下了，不过就是一个花匠罢了，应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才是。” 程景郁微微皱眉，这么巧？ 他们前些日子才来到萧国，萧诚然又这么巧，得到了齐国的花匠，在皇宫培养过绿菊的花匠……难道是！ 程景郁震惊的看了萧王一眼，两个人互相对视下似乎都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卢清欢也暗自握拳，除非这个人本身就是程景义派来的，原本这一次就不是为了救王叔回去，分明就是想把知道当年事情的人全都一网打尽。 如今奇怪兵强马壮，就算是他刚刚登基，也不会害怕和萧国开战。 所以他也根本不用担心程景郁和萧王会在萧国暴露身份和来意。 此人得居心 真是深沉不见底啊！ 眼看着那穿着棕色粗布年过半百得花匠手中拿着一个小锄头缓缓的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就左右环顾了一眼，随后跪在地上说道：“小人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萧诚然摆摆手说道：“起来吧。” “朕同皇后都十分喜爱你所种的这些绿菊，如今有贵客来，正是你们齐国的人，相信你久居深宫，应该是认识他们的才对吧？” 那花匠看了程景郁一眼，转过去叩拜说道：“见过睿王殿下同王妃。” 皇后掩面一笑说道：“看样子这位花匠倒是熟络的很，不知睿王殿下对他可有眼缘啊？” 程景郁直接别过脸不去吭声。 还是那花匠自己接过话说道：“皇后娘娘真是高看小人了，睿王殿下 身为王爷，日理万机，哪里记得住我呢？” 萧诚然看着那一地得绿菊问道：“你在齐国皇宫待了多久？种了多少年的绿菊？” 他仔细算了算说道：“小人二十岁入宫当花匠，如今已经有三十年了，从先帝爷起，就在皇宫当差。” “这么说的话，倒是一个老人了，那你为何忽然从齐国来到萧国？” “说来话长， 小人一不小心打碎了皇上珍爱的一盆花，当心被责罚，这才带着家当连夜逃离，只是人在齐国早晚有一天会被抓到，这才来到萧国。” 萧诚然听后反而对着上空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倒是有趣了，难道你们齐国的皇上就这么小气不成因为一盆花浇至于死地也就罢了，还会因为一盆花找你到天涯海角吗？” 皇后扒拉一下萧诚然眼神提醒。 他这才佯装反应过来说道：“你们二位别吃心，朕也不是那个意思。” 程景郁点点头，看向那花匠说道：“既然你都已经来到这里那就做好你分内之事即可，要是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了，齐国绝对不会再包容你。” 那花匠老实巴交的点点头，他再一次转头看向萧王，眼神有些疑惑，指着萧王问道：“这位……” 萧诚然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妥么？” “倒不是，只是小人看着这位有些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萧王依旧从容淡定的品尝眼前的美味，萧诚然继续说道：“那你可千万要仔细的看一看了，莫要认错人了。” 他忽然一拍手说道：“绝对不会认错，我知道他是谁 了，他是王爷！” 程景郁看向那花匠，手中暗藏断刃，一会要是真的出现意外的话，自己也只能拼死杀出去了。 萧诚然微微的眯了眯眼睛问道：“哦？那朕问你，他是什么王爷？” 那花匠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位不就是萧国的萧王么？萧国唯一得异姓王，小人当然是认识的了。” “之前我们在城门口遇见过一次，当时小人不小心摔倒，还是这位王爷亲自扶小人起来，实在是和蔼可亲极了，所以小人这才记住了这位王爷真是一位贵人。” 萧王怡然自得的品尝美酒说道：“原来是你啊，本王这个记性实在是不太好，一时间没有认出来你。” “王爷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实在是太抬举小人了，王爷您贵人多忘事，那也是应该的，再说了，小人是什么身份也知道让王爷记住。” 程景郁默默的把自己手中得匕首给收了起来。 萧诚然脸色夜逐渐变了模样，冷言问道：“所以，你只是在城门口看见了他，知道了他的身份是吗？” 那花匠挠了挠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不然小人应该如何呢？也是小人福薄，没见 过多少王权贵族，刚才险些就以为小人认错了，差一点就闹出了笑话。” 萧诚然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今日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你先下去吧。” 那花匠跪着到凉亭外才起身离开。 卢清欢看着那瘦弱得背影，就知道这个人怕是要活不成了。 萧王之所以神态这么自若，难道是一早就已经猜测到结果了么？ 也或许……是他原本就知道，这个人根本不可能交代出他的身份。 是啊，此人来到皇宫三十年，先帝在的时候他就在了，或许是惦记先帝的那些好，这才宁可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萧国。 他就算是死里逃生回到齐国，没有完成任务，程景义又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见他离开之后，萧王这才起身走下来，弯腰看着盆子里面的绿菊说道：“这东西珍贵，微臣倒是也第一次瞧见，不知皇上可否忍痛割爱，送微臣一盆呢？” “王叔要是喜欢的话，拿走就是，朕又怎么可能一盆花都舍不得呢？” “那就多谢皇上了。” 皇后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说道：“皇上，臣妾此刻觉得有些乏累了，春困秋乏，这身子也是越来越吃不消了。” 第503章 消除顾虑 萧诚然在一旁握住她得手一副恩爱的模样说道：“倒是为难皇后身子不舒服还要陪着朕。” 卢清欢看着他们两个人这副样子不禁感叹，实在是可惜了，他们出生在这个年代，要是在自己那个年代的话，没准就能拿奥斯卡奖。 这演技要是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情况的话，还真以为是一对十分恩爱的夫妻。 萧诚然扶着皇后起身，她们也都纷纷跟着一起。 他对着下面得几个人说道：“今日的事情就暂且搁置下吧，皇后身子不适朕要陪同一起，所以诸位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都退下吧。” “微臣告退，臣妇告退。” 等萧诚然带着人离开之后卢清欢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人什么脾气，分明就是他让人特意来找他们过来赏花，如今倒是显得他们几个不懂事一般。 萧王走到他们两个人面前说道：“你们二位对黄工也不熟悉，就跟本王走吧，本王带着你们二位出去，碰巧这时间也已经差不多了，本王知道一家酒楼饭菜味道特别好，不知二位是否有心情同本王一起去用膳啊？” 这些日子以来，萧王不管做什么暑期 都是和他们两个保持一定距离。 要么就是有赵凯在的时候他才会一起。 这单独叫他们两个倒是第一次。 程景郁看向卢清欢，见她点头，这才答应：“既然如此的话，那本王也就不推脱了，劳烦您了。” 萧王满意的点点头，这小子，没想到长大之后竟然变成妻管严了。 真是和皇兄一个德性，当年他母妃还在的时候皇兄亦是如此的寸步不离，恨不得下了早朝就飞过去。 萧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别的没学到，这被妻子管教的地方倒是学了实打实。 三个人一起走出皇宫，送他们出去烦人小太监赶紧去告知了萧诚然。 萧诚然在皇宫寝宫端坐着，把玩手中的狮子头说道：“罢了，随他们去吧，左右现在也是抓不住什么把柄，还能如何呢？” 皇后在一旁剥开一个葡萄递给他说道：“皇上也莫要烦心了，或许，萧王当真和齐国无关呢？” “不可能，齐国那些年可谓是对我们萧国的事情了如指掌，要是说在萧国没有细作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 “那皇上为何觉得，这个人一定是萧王呢？” 萧诚然沉思良久说道：“直觉 吧。” 此刻三个人在同一个马车上。 萧王看了一眼卢清欢的肚子说道：“睿王妃如今几个月胎像了？不仔细看的话，倒是看不出来有身孕。” 其实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卢清欢的腰身确实纤细的很，就算是有了孩子穿上衣服之后也不显怀。 卢清欢摸着肚子笑着说道：“其实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肚子一直都是如此平坦，倒是看不出怀像。” 萧王如同长辈一般看向程景郁问道：“是不是睿王不够上心？还是照顾不周？这有了身孕的人应该日渐丰仪才是，怎么还有越来越消瘦的道理？” 程景郁立刻反驳道：“一派胡言！她……” 程景郁仔细的想了想，好像自从卢清欢有了身孕，也没有消停几日，一直跟着自己奔波劳作，甚至有的时候她都顾不上自己。 从水患到瘟疫最后又折腾到萧国，这一路奔波，确实没有让她好好休息几日，也难免如此。 程景郁心里一时间有些过意不去。 萧王也看出来了这两个人的感情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干脆大方的说道：“今日好歹也是本王请客，你们二位多 吃一点就是我知道王妃如今有了身孕需要忌口，也已经早早安排他们提前去告知了。” “多数的菜色都是可以安胎凝神的，到时候王妃多吃一点就是了，要好好补一补，这身子虚弱的话，到时候临盆可如何是好？” 卢清欢连连点头答应着，这或许是自己第一次在程景郁这面亲人里得到关心。 看得出来，程景郁也有些不适应，自从他母妃去世之后，就没有什么人这么关心过他的生活和私事。 忽然被人家这么一说，倒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 驾马的小厮轻轻的停下马车说道：“王爷，咱们到了。” 萧王先下了马车，回头看见程景郁正温柔得搀扶卢清欢下马，欣慰得点点头。 还算这小子上道。 一旁的掌柜搓了搓手掌走上前说道：“哎呦，萧王殿下您可算是来了，酒肉我等都已经给您备齐了，就等着您过来了。” “好，赏。” 萧王转头说道：“你们二位在后面跟着我就是了，这酒楼人多 嘈杂得很，咱们去雅间，还算得上清净。” 三个人一同来到最角落的雅间，掌柜的抱歉的说道：“今日生意实在是太好了， 没有别的雅间，还希望萧王殿下千万不要怪罪。” “哪里哪里，你们这又岂止是今日生意好，倒是有劳掌柜的了。” 萧王招待他们二人入座，饭菜都是热乎的。 卢清欢看了看面前的蒜汁茄盒，舔了舔嘴巴，夹了一个就送 入口中。 激动得看向程景郁说道：“这个这个这个！特别好吃，你快点尝尝！” 萧王看着她这个反应眼神里面满满的慈爱。 卢清欢这才反应过来这里还有外人在。 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道：“瞧我这个记性，次次都是如此，吃到爱吃的东西，就有点克制不住了。” 萧王赶紧把酸甜的东西全都让人推到她面前说道：“你要是喜欢的话那就多吃一点，这些东西有的是，没有什么好拘谨的，就当做是一家人就行了。” 卢清欢嘿嘿一笑，继续埋头吃了起来。 “对了，听闻你们二位已经有了一位五岁大的女儿是么？” 程景郁点头像是聊家常一般说道：“没错，那孩子十分乖巧懂事，模样和她娘很像，当初父皇还在的时候，就十分喜爱她，封了郡主。” “是么？如果日后有机会的话，本王倒是也想见见。” 第504章 置身它国 “会有机会的。”程景郁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萧王看向程景郁沉默不语了半晌。 只见一个男子走进来说道：“王爷，外面都已经打点好了，您几位在这商谈，不会有人前来打扰。” “好，本王知道了，你出去吧。” 显然这顿饭萧王已经安排许久了只是在等一个机会罢了。 程景郁始终都没有动筷子，见那人走了之后这才开口说道：“萧王殿下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同我们单独谈谈？” 哪成想，萧王直接起身，走到程景郁身后，拳头按着他的脑袋说道：“你这个没良心的臭小子，还一口一个殿下叫着呢？连我是什么身份都忘了不成？” 程景郁无奈的闭着眼睛说道：“王叔 我如今已经成家立业了，您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不管我是什么样子，都是你的长辈，你小子给我注意一点知道不？好好看住自己的王妃，如今人家都已经有了身孕，还要跟你两国奔波，你这个当丈夫的，不知道体贴一些么？” 卢清欢看着萧王拎着程景郁的耳朵叮嘱，这个场景有点似曾相识。 好像萧朝云对待卢殷一般。 该说不说，这萧 王如果是一个女子的话或许会和萧朝云合得来。 萧王教训了一会之后这才松开手回到自己的位置说道：“我知道，是景义那小子让你们两个过来的 他这一次的目的也根本不是想带我回去，是为了让你们两个都走不了才是。” “当年的真相对于所有人而言都不是格外的重要，唯独对你们两个来说才是真正需要去追查下去的，只要把你们两个除去，剩下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就已经没有威胁性了。” 卢清欢此刻也已经吃饱喝足了，抬起头看着萧王诉说着自己的看法。 她想了想问道：“那王叔，今日的事情也是在您预料之内？那花匠您认识不成？” 萧王叹了一口气说道：“那花匠我倒是不认识，不过我知道他，皇宫的老人了，因为绿菊养的好深得皇兄的心，所以多多赏赐了他不少好处，够他养家糊口不说，还帮了他不少。” “想来，他应该是惦记你父皇生前对他的那些好处，所以今日这才没有揭穿。” 程景郁此刻也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把萧王带回去。 “王叔，你可有办法平安脱身？” 萧王看着他 认真的样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带着三分无奈和几分凉薄。 “你如今都已经这么大了，怎么还是如同小时候一样天真你也应该知道我现在也是身不由己，能活下去都已经不错了，更何况完美脱身呢？” “您这话什么意思？”程景郁显而易见的有些慌张了起来。 这是卢清欢少有的可以看见程景郁这样的一面。 除了自己之外，这是第一次看见他面对它人如此模样。 足以见得这位王叔在他心中的地位。 萧王则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你也应该知道我如今在萧国的地位，身为异姓王，忽然消失或者金蝉脱壳，那是不可能的。” “在齐国有你父皇替我打点好一切，当我已经去世即可，萧国呢？只靠你们二人，如何带我走？” “更何况你们两个来了，这些日子应该也已经察觉到了皇上已经开始怀疑咱们了，要是此刻再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不行我走不了，连你们两个也会有生命危险。” 卢清欢眼睛转动了一下询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萧王对待她的时候还是格外温柔的说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我留在这，你们 两个先走。” “不行！”程景郁第一个不同意，斩钉截铁的拒绝。 萧王啧了一声，严肃的看向他说道：“你现在也是可以身披戎装征战四方的王爷了，有些道理想必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理解，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这些事情还需要我教你吗？” 卢清欢被突如其来的严厉给吓到了。 就算是萧王温柔，有着同安王一样的感性，但是也不能忘了，他身为皇室的人，怎么会缺少皇室的威严？ 程景郁被这忽然的训斥倔强得低下头。 就像是一个挨了骂的孩子一般。 卢清欢赶紧出言劝道：“王叔莫要生气，您也应该知道，我等这一次前来，为的就是把您带回去，若是您依旧在萧国的话，未免有些危险，像您说的，那萧国皇上已经开始怀疑您了。” “若是有一日东窗事发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难道我回去，就确保平安无事了么？”萧王一句话算是把他们两个人给问住了。 程景义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可以把当年的真相扼杀在萌芽中。 或许他自己也不确定萧王到底是否知道当年的事情。 既然他已经这么做了，就决定 不可能让他活着回去就是了。 哪怕萧王平安回去了，那也是四面楚歌，危机四伏。 比起程景义这种把杀心表露出来的皇帝，还不如在萧国，最起码如今的萧诚然也只是怀疑，小心翼翼一点的话，还能安稳的度过这一生。 程景郁此刻感觉自己实在是无力的很，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也改变不了的。 萧王看着他的样子，夜可以猜测出他心中所想说道：“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身为王爷，喜怒不形于色，是最基本的，你如今都忘了么？” “还是因为娶妻生子，过了一阵太平日子之后，就不把日后的危机放在心上了。” 程景郁收起刚才的表情，恢复如往常一般的脸色说道：“王叔教导的是，既然王叔的心意已决，我等也就不为难王叔了，只是您置身在萧国，千万要小心。” “这是自然，睿王殿下大可以放心，不知今日二位吃的如何？饭菜可还顺口。” 卢清欢点点头笑着说道：“萧王有心了，确实十分附和我的口味，只是二位吃的太少，不见你们动筷子。” 这一桌子菜也就卢清欢吃了一些，剩下的也不能打包，只能如此浪费了。 第505章 打道回府 事情既然已经说开了，那也就没有什么留在萧国的必要了。 程景郁回去之后就已经让人收拾东西准备次日启程离开。 卢清欢看着他这个状态总归是有点担心，趁此刻人少才开口问道：“若是回去了齐国，你是否可以忍住性子？若是安抚不了自己内心的话，咱们还可以在这待上两日。” 程景郁摇摇头果断的说道：“无妨，这些年原本就已经这么过来了，何必在乎这一时半刻？” 程景义，你的项上人头，自己早晚都会摘下来。 只是在那之前，你要复出一定的代价。 如果换作自己那个时代，实在是不愿意看见兄弟卸墙这种场面，但是如今在这里，已经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皇位这种东西，谁坐上去就是真龙天子，早晚都会有反贼，多半都会是自己的亲兄弟。 赵凯连着哎呦了两声走到客栈内他们二人休息的天字一号房门口，见他们二位没有关门，就在门口着急的说道：“您二位这怎的忽然就要走了啊？不再多住一些时日了不成？” “是不是在这住的不舒服啊？还是没伺候好你们二位？要是说不出来个 理由的话，皇上那面下官可怎么交差啊。” 还以为这两个人还不容易来一趟萧国，怎么说也要住十天半个月才对劲，更何况他们和萧王也没仔细接触过，同猜测的不一样，怎的这么快就要走了呢？ 卢清欢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赵大人不要误会了，我等如今也算是完成了皇上交代的事情，离家这么多天，也该回去了，毕竟家中还有女儿惦记，实在是不方便住那么久。” 赵凯见卢清欢一改往常的笑脸，也不敢多说什么。 站在门口笑嘻嘻的说道：“原来如此，下官会如实禀告皇上的，只是二位明日就要启程了，今日晚可有时间？” “下官给二位办一个晚宴，赏月看花都可，就是不知道你们二位的意思了。” 赵凯的话就像是一种试探。 卢清欢想了想说道：“那就劳烦赵大人了，您的一番好意，我能夫妇二人也不好推脱。” “哪里哪里，王爷王妃肯赏脸，应该是下官的荣幸才是。” 说罢，赵凯便一甩衣袖离开了。 卢清欢转头和程景郁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也不需要解释太多，就互相明白各自的意思了。 今日他 们与萧王见面的事情赵凯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一次前来怕是探口风，安排的晚宴也是为了查看他们两个人的神色。 若是闷闷不乐全然无心答应的话，那才是正中下怀，不仅要去，还要格外开心的去才是。 入夜。 赵凯早早的就安排好了马车在客栈下面等着他们。 看见卢清欢和程景郁下来满心欢喜的说道：“下官还以为二位有事不来了呢，真是让人好等啊。” 卢清欢不好意思的摆弄了一下自己脑袋上名贵得牡丹花步摇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我今日收拾的时间有些长，我想着今日也算是在萧国的最后一日了，应该打扮的隆重一些才是，毕竟是赵大人安排的宴席，我也不能太随便。” 果然卢清欢开口，赵凯心都跟着化开了。 一脸谄媚的说道：“王妃今日简直就是惊为天人啊，真是不枉下官在这里等了半晌，只要是王妃已到场，那在座的各个女子怕是都要失了颜色。” 卢清欢莞尔一笑，程景郁咳咳嗓子说道：“赵大人，该启程了。” 此次晚宴赵凯安排在了萧国京都内的一个酒楼内。 偏巧不巧正是今日萧王 带着他们来的地方。 卢清欢刚刚进来就发现里面的客人极少，白日来的时候不难从掌柜的口中得知这个地方人满为患应该十分火爆才是。 怎的到了晚上这么安静？ 赵凯走上前解释道：“因为今日要招待贵客，下官怕人多嘈杂，就早早的把这个酒楼给包下来了，二位可还满意啊？” 程景郁破天荒的和赵凯说上了一句话：“此处吃酒，价格不菲，赵大人可以包了酒楼，如此看来，赵大人的身家，怕是要高出不少人之上。” 赵凯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后眼睛一转说道：“哪里哪里，下官其实也心疼，但是没办法，你们二位身份尊贵，舍一些钱又算的了什么呢？” 卢清欢心知肚明，这个地方可不是舍一些钱的问题了。 赵凯身为一个侍郎，就有这等财力，要么就是他贪赃枉法，走私或者收了贿赂。 或者是这萧国的财力早就远远的超过了齐国，区区一个侍郎都可如此，更何况其它大臣？ 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 要是一个侍郎如今都敢受贿的话，那这萧国已经离国破山河不远了。 来到酒楼柱子后，这才看见赵凯 安排的宴席所在。 说是为了恭送他们两个人，结果来的大臣倒是不少，甚至还带了家室。 年轻的女子看见程景郁全都羞涩的偷看，默默的低下头不好意思直视过去。 男子则是被卢清欢得美貌深深地吸引住了，这夫妻两个郎才女貌，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赵凯领着她们来到座位坐好，卢清欢看着面前的瓜果蔬菜刚要开口，就见赵凯说道：“如今还没到开饭的时候，王妃可是有些饿了？” 卢清欢抿嘴点点头说道：“折腾了一日，中午吃的也不算多，这肚子确实有点饿了。” 中午吃的不算多？ 程景郁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中午那么多的菜，她一样吃了一些，那就已经不少了，回去之后又吃了几个糖宝，来的路上还不忘让杏儿买了俩包子，如今说饿了。 程景郁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既然是晚宴，还是劳烦赵大人，早早开席吧。” 赵凯知道这位睿王的脾气，关乎睿王妃的事情那是一点也不能含糊。 他拍了拍手说道：“来人啊，先上菜，把做好的那几个菜全都上了，特别是那个冰糖炖肘子，都快一点，别耽误了贵客。” 第506章 主动找事 “这晚宴还没开始呢，怎的先上菜了？” “好像是睿王妃饿了，赵大人这才跳过了前面的事情，直接让人把酒肉先端上来了。” “啧啧啧，王妃就是不一样啊，这等事情都能走后门，身份尊贵，咱们可是比不了。” 那些妇人女子全都开始议论纷纷，卢清欢险些就要忘记了这一次的晚宴到底是为了什么准备的。 不过她可不管那些，左右这里是萧国，走了之后也没有什么人还会记得自己，更何况，在齐国早就已经习惯这些奇奇怪怪的言论了。 程景郁把肘子扒拉开，将里面的肥中瘦放在卢清欢的盘子里面说道：“不用理会她们，你自己多吃一点。” 卢清欢笑颜如花的点点头：“是是是，这我当然知道了，你也别光顾着我了，中午就没怎么吃东西，你也快尝尝，这个盐焗鸡可好吃了。” 程景郁宠溺的看着卢清欢，眼神里面都是满满的爱意，看的旁边人是羡慕嫉妒恨。 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眼中全都是自己呢？ 正当卢清欢吃的起劲的时候，一个穿着黄衣服的女子缓缓走了过来，看着程景郁的眼神带着 侵略性。 她手中端着一杯酒娇羞的说道：“早就听闻齐国的睿王殿下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小女子敬睿王殿下一杯。” 程景郁看着她把杯子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赵凯拍了拍手说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啊，睿王殿下怕是不知道，这位姑娘就是我们萧国夏将军之嫡女，夏如春。” 程景郁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好似想起来了什么一般问道：“夏将军？是不是那位夏无常将军？” “正是，没有想到睿王殿下还知道这个？” 夏如春也有些得意洋洋的说道：“难为睿王殿下记得家父，不管怎么说，家父之前也是带兵打仗的，曾经还和齐国的老齐国公交过手，想来睿王殿下知道那也是无可厚非才是。” 卢清欢大概的看了眼前的女子一样，倒是有那么几分姿色，身姿也苗条，不难看出来是习武的人，个子都比别的人高许多。 就是皮肤有点黑，估计是风吹日晒导致的。 难道他们家没有男子不成？怎么把一个好好的姑娘养成这个模样？ 那夏如春见卢清欢一直盯着自己看，还以为是被自己的姿色吸引住了，自己可和这 种女子不同，自带的英气，睿王殿下是一个征战沙场的人，肯定会喜欢自己的。 哪成想，程景郁脱口而出说道：“本王想起来这个人了，夏无常，夏将军，原本本王还以为是何等姿态呢，结果是一个被打的落花流水的可怜虫罢了。” “你！”夏如春见程景郁丝毫不客气的把当年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脸上有些挂不住。 当年她父亲也算得上是一世英名，偏偏被齐国的老齐国公给打的退缩三尺。 无奈之下萧国在老齐国公和镇国大将军的威严之下只能选择和亲。 可惜当时的齐国皇帝还偏偏就是不想娶萧国的妃子，只能让萧国的王爷出面，亲自去齐国求娶了那位送都送不出去的长公主。 这件事情也算是各个国家君王大臣口中的一个笑柄。 夏如烟觉得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依旧挺着四周的实现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都是陈年往事了，再说了，现在齐国和萧王都已经是两个友国了，睿王殿下还提这个做什么？” 赵凯站在一旁都觉得这个女子实在是有些强词夺理了。 分明就是她自己提起来的，可自己终究还是萧国的 人，无奈之下只能帮着她打掩护说道：“确实如此，睿王殿下千万不要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才是。” 卢清欢冷笑了一声舔了舔筷子说道：“这倒是有趣，这位姑娘来这，就是为了敬我夫君一杯酒？你倒是确实不巧了，如今我有了身孕，不方便闻见酒气所以我家王爷现在滴酒不沾。” 说罢，还对着程景郁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人互动的模样实在是羡煞旁人。 夏如春站在那里就好像一个多余的笑话一般，此刻她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看着程景郁那张英俊的脸她实在是舍不得就这么离开。 便把矛头指向了卢清欢开始阴阳怪气的说道：“早就听闻睿王妃跋扈，没想到竟然也是一个事实，王妃千万别吃心，我这个人就是如此，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实在是见不得一些东西，这不就宣之于口了么？” 卢清欢不解的看着她嗤笑一声：“这倒是有趣了啊，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张口就说我跋扈？” 夏如春指着程景郁说道：“王妃难道不知睿王殿下谁男人不成？男人本就应该三妻四妾，如今只有睿王妃您一个妻子，却还要因 为您而不喝酒，这要是传出去的话，岂不是让天下的人耻笑？” 赵凯给夏如春一个劲用眼色，偏偏这个女子就是死活不去看他，眼神不是瞪卢清欢就是在偷瞄程景郁。 赵凯叹了一口气，这人怎么就能这么蠢呢？这件事情就算是齐国的人皇帝开口那也未必能成的事情，她就算是要毛遂自荐，也不能得罪睿王妃不是？ 卢清欢放下手中的筷子，忽然义正言辞的看着面前的夏如春问道：“这件事情，同你，有什么关系么？” 夏如春被这么忽如其来的质问弄的措手不及：“啊？” 她也没想到卢清欢能问的这么赤 裸裸。 卢清欢继续重复了一遍说道：“你刚才说话如此伶俐，应该不至于听不懂我问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吧？” 夏如春支支吾吾了半晌说道：“就算是与我无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原本就是人之常情。” “笑话，你见的哪家路，又是看哪家不平？我们家么？那你可知，我家王爷就是钟情于我，一生不想二娶呢？” 这话要是别的女子怕是想都不敢想，卢清欢不同，敢直接宣之于口。 这就是程景郁的偏爱给的勇气。 第507章 它国细作 看着卢清欢得意的样子，夏如春刚才的气焰早就已经消失一半了。 她握紧了双手继续挺着脖子说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难道睿王妃这么做就一定是对的么？可别水涨船高，到时候睿王妃要是想收场的话，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是再说你自己么？”卢清欢轻松应答。 就这点小伎俩，给自己提携都不配。 一瞬间众人开始哈哈大笑，全都被卢清欢的话给逗乐了。 那些女眷更是笑得肆无忌惮。 “你们听听这睿王妃的口齿，真是够伶俐的，不过那夏家的女子实在是分不清眉眼高低，这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怎么还赖在那里不走？” “你不会连这个都没看出来吧？那女子明显是爱慕睿王殿下啊，刚才那一双眼睛就差掉在睿王殿下 身上了。” “身为女子，就算是武将家出身，也不至于这么没有矜持，实在是给萧国丢脸。”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让夏如春彻底没有了面子，扔下酒杯捂着脸哭着离开了。 卢清欢一脸茫然的看着她，这个应该和自己没有关系吧？可不是自己把她弄哭的。 程景郁伸出 头对着卢清欢的额头轻轻的弹了一下说道：“别看了，无非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好好吃饭。” 卢清欢看着一整个肘子的瘦肉都已经在自己盘子里面了。 这个狗东西对待爱慕他的女子还真是无情啊，不过这样倒是正好，自己也省心了不少。 赵凯忍不住说道：“您二位的感情还真是让人羡慕，对了，下官倒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不知道你们二位是否听说啊？” 卢清欢最不喜欢的就是拐弯抹角，干脆和他笑着说道：“赵大人要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就但说无妨吧。” 毕竟就算是他们二人说不想听，他也会想法设法想这件事情给讲出来不是么？ 赵凯点点头，想了一下，走到中间，故意引起别人瞩目说道：“诸位怕是也都不知道吧？突厥前些日子和齐国签订条约之后，就去攻打邻国了，燕国本身就是一个不大的国家，但也算是兵强马壮，诸位猜猜，这一次，哪个国家赢了？” 要是燕国赢了的话，那还算好的，只是缺少了人手和军饷，要是突厥赢了，那燕国输的可就是城池了。 其中一个大臣仔细琢磨了一下说道 ：“燕国虽然不大，但是擅长纵横谋划，而且兵强马壮，城墙颇高，哪怕突厥的人凶猛，依我看，也未必可以攻打得下来燕国国土。” 赵凯对着他竖起大拇指说道：“真不愧是大学士，如果按照一般的情况发展的话，那确实应该如此，只是不巧，这一次偏偏还就让突厥赢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大臣全都倒吸一口气，如今的突厥都已经强横到如此地步了么？ 当初若不是睿王和萧朝华守城的话，就算是齐国这种大国怕是也早就被那群疯子给撞破了。 其中一人不相信的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我等从未听说？” 赵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这可是皇上今日亲口告诉我的，诸位要是有什么疑问的话，大可以去问问皇上，看看我是否所言为虚？” 见他把萧诚然搬出来，这些人才稍加安静了一些。 赵凯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突厥人的野蛮你们也应该是知道的，这一次可以把燕国打败，那是因为他们用了其他的办法。” “办法？笑话，就突厥那帮人的脑袋，也会去想办法？兵法都看不懂的人这些年打仗 无非都是靠着自己国家人口旺盛，兵强马壮罢了，这一次或许谁运气好这才赢了，要是说他们会用什么办法，我可是不信。” 赵凯也不看这些话到底是谁说的，直接继续说道：“巧了，这一次还真的就让他们钻了空子，想到了这么一个主意。” 卢清欢在他们这些人身上来回徘徊了一阵子之后发觉，刚才说话的那两个，不能是赵凯请来的托吧？ 问的每一句话好像都在点子上，怎么就这么巧？ 也不知道赵凯费尽心思在晚宴上提起来这个事情到底是为何。 卢清欢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嘴说道：“我吃好了，味道确实不错。” 程景郁亲自上手帮着卢清欢把嘴角擦了擦说道：“吃的到处都是。” 卢清欢见他靠近嘿嘿一笑，随后小声说道：“你看那赵凯是不是别有用心？这一次的晚宴总不能是一场鸿门宴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在不必担心。” 这句话总是听着让人觉得如此舒坦。 卢清欢笑了笑，继续看着赵凯在那耍宝。 见众人都不开口，赵凯这才神秘兮兮的说道：“其实，那突厥这一次是在燕国，埋下了 一名细作，那人把燕国得分布军方图，还有粮草位置，包括将士数目全都传给了突厥。” “也正是因为这个，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才让突厥有机可乘，一举拿下燕国的三个城池。” 卢清欢一惊，一下子攻打了三个城池，突厥这一次也算是来势汹汹，只是他们如此扩张领土，早晚都是一个祸害。 细作？ 程景郁微微皱眉，此人分明就是在拿话电着在场的某些人罢了。 只是今天王叔不在，他说这些，给自己听不成？ 赵凯看向程景郁问道：“睿王殿下可知道自己国家是否有他人的细作？” 程景郁淡然的说道：“既然是细作，又怎么可能会轻易让人发掘？本王倒是也保不齐。” “哦？连睿王殿下都是这么觉得的么？那倒是让下官心惊胆战，不知咱们萧国是否有其它国家的细作呢？” 众人如今也都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 若是突厥真的打算如此猛公交各个国家的人，那萧国也是在所难免，会不会故技重施在萧国内安插眼线呢？ 其中众人不知道，赵凯看着是在瘦突厥，实则一直在观察程景郁的表情，企图知道些什么。 第508章 赵凯献策 可若是他能从程景郁的表情上探得到什么，那程景郁便也不是程景郁了。 这位睿王殿下的面上除了对自己国家的担心情绪外，什么都没有。 赵凯不由丧气，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吗？ 这位睿王殿下，真的与萧王并无关系吗？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自己好不容易察觉到睿王殿下与萧王之间有些关系，他们之间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他不愿放弃，再接再厉，直接将矛头对准了程景郁。 “睿王殿下，您难道就不觉得，我们萧国，是有奸细的吗？” 你敢说，萧王与你，没有任何关系？那你与你家王妃，可真会演戏呢！ 他整个人气得快要仰倒，可身为睿王王妃的卢清欢，却正在就着睿王的手，在吃餐后甜点。 她一边吃，一边毫不掩饰的挑眉朝他看来，眸光里满是挑衅。 而她身边的睿王不仅不阻止，甚至还一脸宠溺的纵容她胡闹。 赵凯：奶奶的，奶奶的，他要被这对夫妻给气炸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现在，还不是他最气的时候。 赵凯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自己，程景郁却也不急，他甚至十分淡定悠闲的将桌前甜点喂给 卢清欢，待她吃完，这才不急不慢的看向赵凯。 “赵大人，你这话说得真是可笑，令国有奸细，与我齐国何干？ 何况，你的肠子九曲十八弯，不将人名直说出来将证据摆出来，本王怎么回答你？” “啊…这…那个…其实，下官不过只是怀疑而已，哪里敢随便说出口呢？” 他哪里能够直接说出自己怀疑萧王是奸细？虽然他家陛下不喜萧王，可萧王到底是先帝器重的，若是没有证据就直接说萧王是奸细，天下百姓会怎么看与自己父皇对着干的陛下？ 到时候，陛下说不定可是要将自己推出来挡枪了！ 无凭无据的构陷污蔑这位萧王殿下，说不定自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程景郁哪里能不明白他这是在想什么，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冰冷的目光射向赵凯，语气更是讽刺意味颇浓。 “原来赵大人，你没有证据啊。”他语气更轻，说话的分量却极重，“那本王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才是突厥派来的奸细，在这里攀咬别人借机隐藏自己呢？” 此话一出，晚宴上的人再次毫不留情的笑出声来。 亏他们还真以为赵凯这里有瓜可吃呢，他们耐心听他铺垫了这么久 ，结果闹了半天，赵凯他连证据都没有！ 想到这位赵大人没有证据便随意攀咬别人，宴会上的人为了避免自己被他这不知所谓的人攀咬怀疑，自然是拼命为睿王说话。 能参加宴会的，大多不是什么好惹的，他们有的自己就是高 官，有的亲人都是高 官，哪里会怕他这个官职不高的谄媚小人？ 于是不用程景郁与卢清欢多说，宴会之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阴阳怪气的将他羞辱走了。 。 赵凯到底没有丧失理智，他并未回家，而是直接奔去了皇宫。 一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给他面子的卢清欢和程景郁，赵凯就气得不行。 报仇！他一定要报仇！ 萧王、程景郁以及他王妃对自己的不喜，他哪里能够看不出来？ 能够忍到现在，都算他厉害的了！ 现在，他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也不想再忍下去了！ 再思及方才在宴会上阴阳怪气羞辱自己的人，他更是气了。 这些人，他一个都不忍了。 他刚在陛下这里崭露头角，想要彻底获得陛下信任，还得给陛下排忧解难才行。 所以，他直接给萧诚然进献了一个法子：“陛下，您不是一直都想 除去萧王吗？下官有一法子，保证能不污您名声，又让萧王死得透彻！” 呵，程景郁和卢清欢这对齐国的亲王王妃他动不了，难道他还动不了萧国的位萧王吗？ “哦？” 萧诚然来了点兴趣，可也不过是一点兴趣而已，他根本不觉得以赵凯这脑子，能想出什么法子帮自己除去萧王。 不过他也无聊，索性听赵凯讲讲给自己当个每日笑话好了，遂头也不抬的懒懒开口：“那你就说说吧。” 赵凯被睿王夫妇气得来了点急智，立刻献策。 “陛下，我们先这样，再这样，一定能将萧王杀了，到时候百官万民若是有异议，我们再……” “好！很好！想不到你居然还能想出这等法子！很不错！赏！重重有赏！”萧诚然拍手叫好。 赵凯沉浸在被萧诚然夸奖赏赐的喜悦中，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位萧国陛下，看向自己的奇诡目光。 他只知道，自己帮助陛下诛杀萧王，定然有功，想到自己很快就拥有梦寐以求的精致马车、五进豪宅、婉约美人滔天权利以及陛下的器重，若不是在圣前，他早已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了！ 萧诚然挥手，让赵凯按他方才的计策去办 了。 另一边，晚宴解散后，卢清欢与程景郁踏上了回客栈的马车。 进马车后，憋话憋了一晚上的卢清欢就忍不住想开口对身侧程景郁说事。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程景郁也对自己这位王妃很是了解；“清欢，你有话，便说吧。” 憋话对身体不好。 “嘿嘿，”卢清欢笑了起来，女性那特别灵敏的直觉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何况她也不是个蠢人，“王爷，你难道不觉得今天的赵凯，有些不对劲吗？” 她接着补充。 “这位赵大人那么小肚鸡肠，可不是什么能对别人的反击善罢甘休之人。 在这么多高 官显贵面前让他没了脸，眼看我们就要走了，他岂会不在我们还没离开时，给我们教训？ 说不定现在他正在谋划着怎么对付我们呢！就算不是，怕也要针对皇叔！” 她叫起皇叔来，倒是一点也不拗口——程景郁的皇叔，就是她的皇叔嘛！ 不得不说，被卢清欢这么一提醒，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想着如何将皇叔平安带到齐国的程景郁，也发觉不对了。 “的确，清欢，你说得没错，看来，我该让追风去查查，这位赵大人，在与萧诚然密谋什么了！” 第509章 恶劣心思 虽然萧诚然不笨，可他用的赵凯实在是脑子里没东西的时间比他睡觉的时间都多，追风没费多少功夫，便探听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王爷，王妃，那位赵大人离开宴会后，直接去了皇宫，他给萧国陛下献了一道除去萧王的良策。 只是到底是什么良策，请恕属下无能，未能探听得到。不过属下看到他离宫后，将禁军统领叫进了御书房。” 等他认真回完话后，他才发现，他家主子不知何时，站了起来。 献策！禁军！ 提取倒这两个重点词后，程景郁哪里还能不知道，萧诚然这是等不及，想直接诛杀皇叔了！ 其实一国皇帝将禁军叫进御书房谈事也没什么问题，可为何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赵凯进宫后皇帝才让赵凯去叫他？ 何况，在方才那场宴会上，可最数这位禁军统领的女儿，最能羞辱赵凯！ 思及此，卢清欢也想清楚了：“王爷，既然萧诚然现在就想杀萧王，那我们该怎么办？” 她脑子里倒是有很多想法，可一时之间也不知要从何说起。 越是危机时刻，程景郁就越冷静，本来他就不愿让皇叔待在这里，如 今这样，他更不能留皇叔一人，待在这险境中了。 皇叔在齐国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再用这个法子，怕不是会引人怀疑，若是…… 若是，皇叔能不再是皇叔就好了！ 他这么想着，又因身边都是可信之人，所以一时之间将此话给说了出来。 卢清欢一拍大腿：“对啊王爷，你说得很对，如果皇叔不再是皇叔，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她声音喜悦，明显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与她已有默契的程景郁自然对自家王妃的好点子还是颇为信任喜爱的。 “清欢，你想到了什么？” 卢清欢也不隐瞒：“王爷，我想到了一个法子，就是我来给皇叔换装易容怎么样？” 易容，程景郁是听说过的，可也仅仅只是听过而已。 哪怕他贵为王爷，见识不凡，可…… 面对卢清欢，爱上她的程景郁从来都是直来直去不让她猜。 “可是清欢，易容一术，不是早已在两百年前失传了吗？换装又是什么？” 他对换装一事，更是闻所未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卢清欢有些得意，可也不过是一小会，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将易 容与换装是什么，都同程景郁解释了一遍。 “易容，意思就是通过一些物品改变一个人的容貌，让这个人与原来的他，长相大相径庭。 至于换装，那就更简单了，这是通过变换一个人的服装，达到不让熟悉之人认出来的目的！ 还有，易容术其实并没有失传，尚书府的藏书阁里其实是有关于易容术的书籍的，不过是在角落的机关里，无其他人发现罢了。” 程景郁很是惊喜，既是对卢清欢的才华惊喜，又惊喜于他的皇叔，得救了。 他倒是对卢清欢的易容换装技术没有半分质疑，既然清欢这样说了，他自然是选择信任的。 可对方到底是自己的皇叔：“清欢，虽然如此，可我与你在一起那么久，还未曾见过你给谁易容过，你的技术，不会因时间久远而生疏了吧？” 他这话倒是说得很巧妙，既保全了爱人的面子，说爱人若是技术不好定是好久不曾动手的问题。 也不会因偏宠爱人，而让皇叔置于险境。 身为护肤品大师，卢清欢对脸部的保养与化妆很是在意，也无比自信。 可她也能够理解程景郁的心理，若是她的爱人在自 己有事需要时说他会一门自己从来不曾听他提起过的技术，她也会抱有怀疑态度。 “那王爷，你选一个人，我用半刻钟，给他/她做个易容如何？” 易容易容，那改变的自然是脸。 程景郁可不想让自己的王妃去碰其余男人的脸，牺牲他一人，幸福千万家的事情，他为何拒绝呢？ 同卢清欢在一起，也变得非常有梗的他自告奋勇。 “那我来吧。” “什么？”卢清欢其实是没想到程景郁会选择他自己的，毕竟她这易容术，他还没见识过不是吗？ 难道他就不怕，自己一个手抖一个不小心，直接将他那张俊俏无比的脸，给毁了？ 于是这下犹豫，倒成了卢清欢了。 似是看出她的顾虑，程景郁唇边露出些许笑意：“清欢，我相信你，我也相信，你不会辜负我的信任，是吗？” “对！”卢清欢重重点头，既然程景郁都没意见，那她还多说什么呢？ 她尊重他的每一项意见，当然，这在能保证他安全的前提下。 可易容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个不太简单但同样不是太过困难的化妆而已，再加上程景郁谨慎认真听自己话的 性子。 她几乎可以预见，这将会是一次无比完美的易容！ 等着吧，她一定要让这位睿王殿下在经自己之手后，变得他自己都认不出来！ 只要想想到时候程景郁睁开眼睛看到他自己那脸，怀疑人生的模样，她嘴角就抑制不住的上扬！ 怀揣着这等期待的神情，她耐心诱哄。 “王爷，想要这易容术不被他人看出来啊，你这位被易容之人呢，得一直闭着眼才行……” 闻言，程景郁眸光深邃的瞥了瞥卢清欢，声音不轻不重：“是吗？” 回应他的是卢清欢的点头：“是啊是啊。” 她眸光真挚，神情也无比诚恳，主要是，她也没说谎，易容之术，大多数时间，的确是需要闭眼的。 斜躺在软塌上的程景郁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清欢，你难道不知道，你每次说谎的时候，整个人的身子，会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吗？ 卢清欢此刻并不知程景郁已经知道她在戏弄他，如今的她，拿着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秘制的化妆品，开始给这位尊贵无比的睿王殿下化妆。 这说不定是唯一一次能够给他化妆的时候，她可要好好想想，将他易容成什么样子！ 第510章 赵凯之死 卢清欢此刻并不知程景郁已经知道她在戏弄他，如今的她，拿着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秘制的化妆品，开始给这位尊贵无比的睿王殿下化妆。 这说不定是唯一一次能够给他化妆的时候，她可要好好想想，将他易容成什么样子！ 她围着闭上眸子任由自己蹂躏，啊不，是任由自己易容的程景郁转了一圈。 脑子里已经有了主意。 她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很是绝妙，她怎么能这么聪明呢？ 拿出自己在萧国无聊时研制的化妆品，她开始了易容过程。 在这过程中，程景郁说好了不睁眼，就的确没有睁过眼睛，卢清欢对听话的自家王爷很是满意，也对自己没有生疏依然无比娴熟的易容技术很是满意。 当她开始化妆时，就以不喜身边有外人看着为理由，让追风远离。 哪怕她喜欢看程景郁出笑话，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希望自家王爷，被别人笑话。 在追风面前，她家王爷还是要有威严的。 整个易容过程不超过一刻钟，等她放下手中工具时，她声音中的笑意已经隐藏不住。 不过良好的职业素养，她还是有的，所以易容过程 中，并没有出现什么笑得手抖毁了易容的乱子。 哪怕她自认为笑声不高，可对她所言所行一直都有所关注的程景郁，哪里能听不到呢？ 他并没有问卢清欢在笑什么，这件事情，他要是想知道，大可直接睁眼看看自己的样子，所以他只是淡淡问道。 “清欢，你好了？” 你易容好了？ “好啦好啦，哈哈哈，你睁眼吧，”卢清欢笑得快要直不起腰，但还是不忘拿起镜子去给程景郁看，“怎么样？你觉得好看不好看？” 睁眼后程景郁望向镜子里的自己，只见那上面的自己，脸白得不似正常人，嘴唇周围有薄薄一边是红的，鼻子更像是个球形，总体形容一下，那就是——怪诞又滑稽。 他的情绪，也从最开始的震惊生气，中间的压抑怒火，到最后的无奈。 算了，清欢你开心就好。 哪怕程景郁的面部都被自己涂抹得看不到多少脸上露出的肉，但同他在一起那么久，她哪里能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 懂得见好就收的她连忙收敛自己面上笑意，开始一本正经的给他讲述自己的易容术。 “这些物品，经过我的改良，能够做到 五天不花，无论是睡眠还是碰到什么水，都不会改变。 而这些易容物品，多是我提取纯天然植物做出来的，所以不会对身体有多少危害。” 五天，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足够将皇叔从萧国带到齐国了。 程景郁听懂了：“那若是水都弄不花，那这些物品就一直停留在脸上吗？” 那我怎么办？难不成清欢你还要我顶着这副面容见人？你虽然平时有些调皮，但也不是不分轻重之人啊。 “哈哈，王爷放心吧，我怎么会让你这样出去？”她从身后掏出一瓶自制强效卸妆水，“有了这个，就可以将这易容洗去了！” 话落，她手中的卸妆水就被程景郁拿到了手里，他倒是没有同她强，只是他要，她便给了。 何况她拿出来这卸妆水，本就是给他的。 那早给晚给，有什么区别呢？ 早给了，还能更获得程景郁的喜爱。 程景郁拿到卸妆水后，本着测试测试效果的目的，先用水洗了他的脸几遍，发现果然没花之后，才用卸妆水将自己的易容洗去。 他没有说多少废话，直接将追风叫进来。 “追风，皇叔手下不是有一个影卫， 在萧国潜伏多年，看似是皇叔的人，其实已经因家人被萧诚然控制而被萧诚然策反两月了吗？” 追风恭敬垂首：“主子，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你去放把火偷偷将他家人解救出来，让他扮演皇叔，若是他敢背叛我们，就让他和他的家人，一起去下地狱吧！” 直接让皇叔失踪这不太好，定会让想杀皇叔的萧诚然封锁城门，可若是让皇叔身边人假扮皇叔，还是能够迷惑一下萧诚然视线的。 至于解救这假扮皇叔之人的家人一事，就算被发现，可这人的家人是赵凯在管。 赵凯为了仕途自然不愿让萧诚然发现他的失职，所以哪怕他明知这事背后不简单，他也只会给这事，定义成一场稀松平常的火灾。 用此人代替皇叔的事情，是卢清欢与程景郁共同想出来，也都认为是最巧妙的。 他们不与皇叔同行，争取先让皇叔离开萧国。 至于他们，他们到底也是齐国的亲王夫妇，若是他们丧命萧国，哪怕程景义很想这样，可也得顾忌顾忌齐国百姓的民 意。 萧王不愿连累他们，所以程景郁没有废话，直接将这位皇叔砍晕后，让卢清欢给 皇叔易容。 卢清欢：…… 程景郁与追风不愧是一对主仆，做起事情来可真是凌厉直接！ 她没有多说，给皇叔易容换装完毕，就看着程景郁用他信任的人，将皇叔运往齐国。 追风则留在这里监督这位假的萧王殿下。 次日，程景郁与卢清欢踏上回国旅程。 而假萧王则被禁卫军统领和赵凯一起，逮捕起来。 因为假萧王被卢清欢易容得太过以假乱真，且他身形与萧王并无不同，所以无论他怎么立证自己不是真萧王，都无人相信。 其实是有一人相信的，那个人，就是赵凯，想到这假萧王要是将他亲人其实没有死而是被睿王救了出来给透露到皇帝那里，他就无比后怕。 庆幸自己与禁卫军统领一起来了，他直接拔了这假萧王的舌头，将这假萧王给亲自监斩了。 这一切都进行得非常完美，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这并非他第一次上刑场，可第二次的时候，他从刑场的监斩人，变成了被斩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户部侍郎赵凯，侵占田地，贪赃枉法，蒙蔽视听，构陷忠良，杀害萧王，今命斩之，以平民愤，以安朕心~” 第511章 寒王之死 不等赵凯反驳什么，“陛下明明你也同意杀萧王了，怎么如今倒要将臣推出来挡枪说是臣构陷萧王”，禁卫军统领就冷笑着将他，压上了砍头台。 希望他这个禁军统领做被皇帝推出来的替罪羊，赵凯，你不如做梦来得实在。 可惜，今天之后，你死都死透了，恐怕也不会做梦了。 萧王府被抄家的风声走出来前，追风就跑去追赶他家主子了。 。 程景郁与卢清欢一行人就这样，有惊无险的回了京城。 回京之后，皇叔的易容术不仅保存着，甚至还又被卢清欢给加固了。 用卢清欢的话来说，这样才能得到皇叔在暗，程景义在明的目的。 见他们安全回来，程景义坐不住了，他招来卢清妍为自己想办法。 “爱妃，你说，怎么才能杀了程景郁，而朕还不用背负骂名呢？” 卢清妍笑道：“陛下，这还不容易的吗？只要让程景郁，是过错的那一方，不就可以了吗？” “所以，怎么让他成为过错方？” “听闻卢清欢去萧国时，与萧国的傻王很是亲密，我们可以直接说，程景郁夫妇他们与傻王有所勾结！” 现在的傻王 可是直接反了，他那与侍卫私通的的王妃、他那好兄长萧诚然，以及皇后都没有活。 萧国京城的官员世家都被他杀了起码一半。 程景郁大笑，“好！好！就这么办！让五弟去给他送毒酒，看他是为了兄弟情喝下去，还是连他喜欢的五哥都不认了！” 到时候，先杀了程景郁，再将五弟也给杀了，他这皇位，还有什么后顾之忧？ 哪怕心中不愿，寒王到底还是去宣读圣旨了，若是他不读，那死的可不就是他自己了吗？ 睿王府中，程景郁神情冷然的盯着对他一直还算不错的寒王，声音压抑着些许怒意，“五哥，我如何想，都想不到来人竟然是你。” 寒王神情无奈：“八弟，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生在帝王家，要怪就怪，你的人存在，是陛下的威胁。” “呵…”程景郁冷笑出声，没有多做回应的直接拔剑，将端着毒酒的小太监杀了，领着赶来的萧朝华带兵与程景郁一起，将寒王所带的军队全部杀光。 最后，寒王藏在一角落里，努力隐藏身形，并悄悄的爬行着，眼看他转眼就是拐角，再也无人看到他无人能杀害他时，一柄滴着滚烫鲜血的长剑， 抵上了他的脖颈。 感受到兵器冷利的锋芒，还想活命的他小心翼翼的抬头，持剑之人有玄黑的靴子，有黑色的锦服… 等等，黑色的锦服！着黑色锦服的人，他今天，只见过一位！ 他后退了下脖子快速抬头，发现这位俨然就是自己看清他衣服后的人——他的好八弟，睿王程景郁。 “八弟，我好歹也帮了你一些，小时候，我还经常抱你偷偷出宫玩呢。你如今，是要不顾我们之间的感情了吗？” 哪怕没能从程景郁眼中看到他这八弟有什么顾念不舍，可他还是试图打一下感情牌，万一就成功了呢？ 程景郁冷笑，他这五哥，要是真对自己有哪怕这么一丝亲情，也不会听程景义的话来给自己送终吧？ 但他没有这么说，而是用剑轻飘飘的在寒王脖颈上来回划着，偏不给他一个痛快。 等他觉得这么做有些无聊，也厌倦了寒王这胆战心惊没有形象的样子后，他懒懒的将长剑从寒王脖颈上撤下。 “五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般叫你了，我不杀你，滚去找我那好大哥吧。” “谢谢！谢谢八弟，谢谢八弟的不杀之恩，”在生死边缘徘徊了那么久，结果自 己并没有死，寒王如临大赦，“我这就滚，这就滚。” 程景郁望着寒王明明那么熟悉的背影，却还是觉得陌生至极。 五哥，你若是真的聪明，便不该回宫，你以为，你对程景义来说，不算威胁么？ 有这个想法的他，一时之间有些颓然—— 难道手足相残，注定是皇室子嗣，逃不过的使命么？ 卢清欢不知何时出现到了他身边，此刻正握着他的手，给他传递力量。 她坚定的眼神，温暖的动作，无不在彰显着一个意义：景郁，无论如何，你都还有我。 程景郁从痛苦思绪中抽离出来，回过神的他，面带浅笑，回握住了卢清欢的手。 是啊，无论如何，他还有她… 另一边，寒王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皇宫，可惜原本还有一大批禁军守卫的宫门处，此刻一个人也没有。 “开门！开门！大皇兄？快开门啊！大哥！大哥开门救救臣弟！” 他叫了半天门，可这宫门就是不开！ 起先他有些茫然，可当他抬头看到站在皇宫城楼上、身后一排弓箭手的程景义后，他哪里还不明白！ 他这大哥，不仅是想杀了八弟，如今连他，也不愿意留了！ 一种兔死狗烹的悲哀，在心头蔓延，他走到宫门下，弓箭手的射程之外，这才大声喊道。 “大皇兄，你为夺得皇位，弑父杀弟，父皇为你所害，太子等人也为你所害，还有八弟的母妃、萧国傻王的母妃之死，都由你主导！” 哪怕他活不了了，他这位大哥，也别想好过！ 突然，宫门被打开，一人露了出来，寒王脸上却没什么欣喜之色，反而满是惊恐，“程景义！你……！” 他话还没说完，一柄长剑，已然贯穿他的胸口。 长剑被拔出，宫门被关闭，伴随着的是寒王尸体落地的声音。 于是等程景郁带着萧朝华赶来，看到的就是他的五哥，被自己的大哥，果决无情的一击毙命。 已经心情平静下来甚至做好寒王会死准备的他，此刻无波无澜的对追风道。 “去给寒王收尸吧。” 追风上前去了。 毕竟这位五哥，生前也说出了他母亲的死因。 望着自己的杀母仇人，程景郁勉力镇定下来，与萧朝华开始进攻皇宫。 皇宫是一国皇帝的居所，自然是非常难以攻下的，可万物相克，无论是人是物，都有缺点，这皇宫，更非固若金汤。 第512章 先帝遗诏 在这场战争中，着护甲的程景郁身先士卒，率先上了皇宫城楼上，而程景义见此，更是由众多侍从护着，回了他的金銮殿。 帮助萧家的士兵上城楼，让萧家士兵去打开皇宫正门，率领众人一同攻向金銮殿。 不知是敌人还是己方的鲜血喷溅到脸上，坚硬的铠甲都破了好几道口子，一直都无比好用的长剑都有些卷刃。 他与萧朝华带着士兵，终于到了皇帝和文武大臣齐聚的金銮殿。 走进大殿，有人怒骂程景郁是反贼，呵斥萧朝华是是乱臣，说他们是蛇鼠一窝！ 两人自然都不在意，可有一个臣子，竟然直接说了一句：“程景郁，你可真是让你那与先太子通奸霍乱后宫的母亲蒙羞！” 他此话一出，神情平静的程景郁顿时怒了，众人都还没怎么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辱骂他母妃的那位官员，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寂静。 还是寂静。 整个金銮殿上，一片寂静。 见这位睿王殿下说杀就杀，仰仗着自己是朝臣京官的众多大员不敢说话了。 他们活得好好的，官也做得好好的，对睿王这位反贼自然不满。 可哪怕如此，他们还是希望能 够活着的。 得到了震慑目的后，萧朝华吩咐左右的人：“将人请上来吧。” 将人请上来？ 不是吧，都这个时候了，还请什么人？ 话落，两个女人被请了上来。 一个，是走在左前方、目不斜视、姿态清灵、容貌雅致的姑娘。 一个，是被两个婆子押在右后方、披头散发、一直都在拼命挣扎的姑娘。 众人看着两人的区别，默默惊叹。 时间可真是一把最好的杀猪刀。 犹记得，几年前，这位如今只能落在睿王妃右后方的女子，可是整个京城贵女，最羡慕的对象。 出众的相貌与才华，父亲官位也不低，虽然是妾室所出，可人家卢清妍是睿王所爱之人啊。 卢清欢在那时，却又丑又胖又黑又笨，可以说，除了父母的宠爱，这位卢家嫡小姐，一无所有。 而现在呢，要不是看到了卢清妍的面容，他们还真不能想象，这又疯又惨的女人，会是当时贵女，最想成为的人。 至于卢家嫡小姐，现在又美又仙家世强大眼光好，夫君更是这次夺嫡的最终赢家。 若是以前，众人还会羡慕卢清欢的好运，为何有这好运的，不是自家女儿。 可现在，他们不羡慕卢清欢了。 因为，卢清欢，她值得！ 见大势已去，为求活路，卢清妍只好将程景义做的坏事，一一道出。 从杀太子，杀先帝，杀程景郁母妃，诬陷程景郁叛国，到如今的杀寒王，她都一一道出。 她不笨，所以甚至留了后手，于是程景郁的人，还从卢清妍寝殿中，搜出了程景义做坏事的物证人证。 程景郁挥挥手，于是那些证据就到了众多官员手上，他们一一传阅，越看，眉头越蹙。 到最后，有几个十分忠直的大臣，直接指着程景义和卢清妍的鼻子骂了起来。 “好哇好哇！你们也真是好哇！居然敢直接谋杀皇帝！程景义，先帝对你还不算好吗？你竟然这般不知恩图报，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居然直接谋杀了先帝！” “程景义，你简直狼心狗肺，不配为子，难当大任，还有你卢清妍，更是蛇蝎心肠，你们，就是典型的蛇鼠一窝！” 蛇鼠一窝！ 卢清欢强忍笑意，若不是还知道这是议论朝政的地方，她是真的要笑出来了。 不愧是文人的嘴，真是毒啊。 他这是在说，卢清妍是蛇，而程景义是鼠吗哈哈哈哈…… 程景义被骂得不行，眼看自己的老底都快被这该死的卢清妍给揭完了，再也忍不住，他猛烈又十分突然的挣脱身边人的桎梏，从袖中拿出亮闪闪的匕首，捅上卢清妍的心口。 一回生二回熟，何况这等将人杀得一击毙命的事情，他做了不止是一件两件了，而且，他面对的是，他不杀，便会害死自己的人，他岂会看在对方是自己妃子的份上，有所心软？ 没有人会护着卢清妍，毕竟今日，卢清欢与卢清妍的父亲没来上朝，卢清欢的母亲也没来。 程景义杀完卢清妍，又将嗜血的眸子，对上了程景郁。 “八弟，哪怕你杀了我，你这皇位，也来路不正，不是吗？” 父皇，可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让你继位呢。 程景义这话就是在赌，赌卢清欢没有将父皇遗旨拿出来给程景郁！ 毕竟，若那遗旨上面真的写着让程景郁继位，那为何卢清欢不早点拿出来？ 反而还一直瞒着？ 这时，一直都待在程景郁身边默默看好戏不曾说话的卢清欢，从袖中取出了一道旨意。 “谁说，我家王爷继位，来路不正的？” 她将手中的先帝遗旨展开，肃声道。 “ 先帝遗召，众臣听旨……” 她把这自己已经能够背下来的先帝遗旨，用严肃威然震慑众人的声音，读了一遍。 众多臣子们也不是傻的，哪里能听不懂这遗旨的大意。 无非就是让睿王登基，萧、卢等家族辅佐，若是不愿，也可荣退，保其家族安平。 大臣们对这封遗旨，其实大都是不太相信的，毕竟先皇之前，可没有透露出什么要立睿王为帝的风声。 先帝在遗旨内这么写，未免太过突然。 所以臣子们蠢蠢欲动，其中程景义第一个不信，想要上前抢过圣旨来看，却被两个大力侍卫拦住，只能抬头睁大眼睛去看那遗旨。 看着看着，他忽的笑起来，先是嘲讽谁似的低声冷笑，后来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放肆恣意。 “哈哈哈哈！原来！原来，我真的输了，输得彻底！” 那遗旨上，一笔一划，赫然都是他父皇的亲笔字迹！ 他颓然无比，没错他的确是不想承认这是他父皇字迹，可他父皇离开没过几年，他当初为了稳定政局，也没有将朝堂进行一次大换血。 所以如今自然是有不少辅佐过父皇的老臣旧臣，能够辨别父皇的字迹。 第513章 大结局 在程景义将圣旨看完后，众多老臣也在得了程景郁允许后，上前观看先帝遗旨。 “这的确是先帝的字迹，这，这，还有这，都是先帝写字的特点。” “没错，这的确是先帝亲笔。” “是啊是啊。” 如果有一个两个老臣说这是先帝亲笔，在座的其他人可能会不信，但是所有的老臣都这么说，那这便，容不得他人怀疑了。 在确定这是先帝亲笔后，先是一个老臣开始跪下，后来是两个，所有的老臣都跪下了。 除了一个誓死效忠程景义的新秀臣子撞了石柱被追风拦下后，其余所有在金銮殿内的官员，都跪伏在地。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程景郁没有应，而是带着站在身旁的卢清欢后退了一步，“现在本王还只是睿王，礼不可非，待本王登基后，诸位再如此吧。” 他如此谦卑，与之前杀辱母仇人一点也不一样，可众臣没有谁，敢小瞧他。 从这么多皇子中厮杀到最后的赢家，谁敢小瞧？ 于是，众臣不仅没有起来，反而同时扬声道。 “睿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会，程景郁倒是应了，“都起来吧。” 等众臣平身，他这才有时间去看 被他影卫架着没有半点皇帝样子的大哥。 他命令：“将人压下去吧。” 程景义已经丧失了斗志，所以经过程景郁身边时，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直到，几人压着程景义走出金銮殿，来到殿外的白玉台阶上，台阶两旁，是手执长戟的宫廷侍卫。 一看到长戟，程景义那颇为颓丧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他对程景郁做了那么多坏事，如今程景郁登基，自己这个废帝，定然不会好过。 与其落在他这位八弟手里，不如自己先行自裁，也算是保全了自己这位皇帝最后的颜面。 这样，活着的时候，他是皇帝。 死了，他也要当皇帝！ 他不用等程景郁将自己废了，如今他先自裁，八弟见自己都死了，又怎会再废了自己？ 若真是如此，百姓言官，会怎么看程景郁这位新帝？ 想通了这点，程景义也不再犹豫，拼尽最后力气，撞上了一个侍卫手中的长戟！ 一代帝王，死于守卫皇宫的兵器手中，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 “死了吗？”得知这个消息时，程景郁正在翻阅手中的奏折。 他没有什么大仇得报的兴奋喜悦，也没有什么亲兄死亡的唏嘘悲伤，一股平静的情绪 ，淹没了他。 沉默良久，他终是问了这么一句：“真的死透了吗？” 回应他的，是肯定句。 “好歹也是一代帝王，与寒王一起，按亲王丧仪，葬了吧。” 他声音轻飘飘的，却重如万斤。 宫内新上任的太监总管退下去，追风上来禀报。 “主子，太后娘娘来了。” “请进来吧。”对这位太后娘娘，程景郁并无什么不喜。 虽然太后并非他亲母，却帮助他良多。 甚至，当初父皇殡天的时候，还是她给他…… 还不等他再去细想，太后已然出现在他面前。 “老八，哀家以前从未想过，最后的赢家竟会是你。” 程景郁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太后娘娘的话，还没有说完。 果不其然，太后又道。 “不过，是你也很不错，你聪明机敏却不用来做坏事。 有仇必报却不滥杀无辜，有情有义却不优柔寡断，哀家相信你，会是一位很好的帝王。 哀家来此，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哀家希望，你能昭告天下，为太子平反。” 太后还是怕程景郁只给他母妃平反，不给自己儿子平反的。 “母后，您放心，太子皇兄的事，儿臣定会为您办好，只是这件事 过于重大，有些流程还未走完，但儿臣在此给你保证，定会漂漂亮亮的完成此事！” 太后这下终于放心了，临走之前，她道了一句。 “老八，哀家从未怪过你。” 无论是你母妃的事情，还是如今程景义的事情，哀家都不曾怪过你。 你没做错什么。 “太后，”程景郁承诺，“只要朕以及朕的后代还活着一天，您便永远是我齐国的太后娘娘。” 太后脚步一顿，到底还是没有回头的离开了。 。 处理完堆积的政务，程景郁去了皇宫的凝光殿。 本来云露殿才该是皇帝居住的地方，可他怎么会愿意住在一个杀母仇人住过的地方，自然是让卢清欢选了她喜爱的宫殿凝光殿，他们一起住在那里。 回到凝光殿，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卢清欢已经朝他走来。 “王爷，我们早些办登基大典和册后大典好不好？不然，肚子显怀后，就不好看了。” “清欢，你无论什么样子，都很好看。” 虽然这么说着，可到底是自家妻子的要求，而且这也不是很过分，他一锤定音。 “好，清欢，我让礼部准备准备，等十天后，我的登基典礼，与你的册后典礼，一起举行！” 十天 后，新帝程景郁登基，同时，册立卢清欢为皇后，大典同时举行。 此时，京城从内到外，蔓延了十里红妆，到处都是免费的酒席，除大赦天下外，新帝与其后将宴请百姓十天，为其喜事庆祝。 一时间，齐国洋溢着欢乐的气息，而登基册后大典上，程景郁与卢清欢相携同行的红色背影，也是众人遥不可及又歆羡无比的。 有赶来观礼的画界宗师，将这未来开创盛世的千古一帝与千古一后登基册后的场面，画下来，命名为——江山如画图。 几月后，凝光殿内，卢清欢生产了。 到底生过孩子，且她这段时间被保护得很好，吃得也不错，程景郁找来的产婆更是齐国一等一的。 她没受多大苦痛，便生下了一个儿子。 程景郁欣喜至极，可他同样没有忘记他的女儿悠悠，刚将儿子抱到手里，就去给悠悠看。 “悠悠，这是你的弟弟，以后，等我与你娘不在了，你们是要互相扶持着过一生的人。 不过父亲并不需要你为弟弟牺牲，若是弟弟那么没能力，便也不配当爹的儿子了。” 悠悠懵懂的点头。 程景郁带着女儿儿子，待在卢清欢身边，静待她醒来。 清欢，余生有你，是我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