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神医:山里汉宠妻无上限》 第一章 买的媳妇 青州县城。 一处偏僻的巷子里。 好疼! 宫玉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迷迷糊糊中,感觉全身骨头都像是要散架了一样,哪哪都疼得撕心裂肺的。 她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却是见一个男人正在对她上下其手。 特么……这是在非礼她吗? 宫玉双眸一瞪,迅速挡住那男人伸过来的魔爪,咬牙说道:“你干什么?” 夏文轩一怔,诧异地瞪大眼,“你醒了?咦!你不是哑巴?” “什么哑巴?”宫玉有气无力的,说着挡在那男人面前的手臂就滑了下去。 夏文轩看了看她,微微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来,“牙婆 说你是哑巴,我们大家就都以为你是哑巴了。而且你前段时间确实不会说话呀!不是哑巴是啥?” 忽然又想起钱的事,他脸色一变,沉声道:“既然不是哑巴,那你说你把钱藏哪了?” “什么钱?”宫玉一脸懵逼。 “还想装蒜?给娘治病的钱啊!你把钱偷走了,娘还等着拿钱去买药呢!” “钱?” 宫玉凝神一想,脑袋猝不及防就传来一阵疼痛,紧接着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便侵袭而来。 夏文轩等了半响,也不见宫玉说话。 眼看宫玉的额头还在流血,他气得哼了一声,从宫玉破烂的衣裙上撕下一块布, 胡乱地给宫玉包扎起来。 “文轩哥,文轩哥……” 巷子口这时突然出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看到夏文轩,那少年又是惊喜又是着急地跑过来,“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夏文轩站起身,“门栓,你找我什么事啊?” 李门栓拍了拍胸脯,喘了两口气,道:“文轩哥,我娘叫我来找你回去,说是你娘……你娘快要不行了。” “啊?”夏文轩吓了一跳,“我来的时候,我娘不是还好好的吗?” 李门栓朝地上的宫玉一看,“我娘说你娘听到你们家新买的媳妇跑了,然后可能就急火攻心了。” 夏文轩怒火 一起,骂道:“你个死女人,都是你害的,要是我娘有个三长两短,看我不揍死你。” 到底是花了钱的,他转身就把宫玉给背起来。 李门栓道:“文轩哥,我娘说让我顺便也给文楠和文桃传个信,让他俩也赶紧回去。” “好,好,那你去传信,我就先走了。”夏文轩说着,加快速度离开。 夏文轩走得飞快,宫玉在他的背上,感觉骨头都快被他给颠散了。 不过,经过这一路的思索,宫玉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她特么的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历史上都没有的大梁国。 有人潜入神秘基地,她和队员赶去抓捕 ,然后实验室发生爆炸,她就好死不死的被震飞了。 借用这具身体醒来,足以见得她上辈子光荣地牺牲了。 而这具身体的原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半个月前竟然落入牙婆之手。 哑巴不值钱,正好遇到上阳村的夏家来买媳妇,牙婆就跟送瘟神一样把原主给贱卖了。 但到了夏家,短短十天的时间,原主就往外跑了四、五次。 今天,逮着夏家没人,她又一次逃跑,而她这次逃跑,还顺便偷走了夏家仅有的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 宫玉靠在夏文轩的背上,歪着脑袋沉思,特么原主把那二两银子放哪去了? 第二章 蓝戒空间 用力一想,脑袋就疼。 看样原主被人打,直接把脑袋给打失忆了,或者说是半失忆。因为原主落入牙婆之手后发生的事她都记得,唯独这银子的去处和前面的事不记得了。 原主是个哑巴,而她一睁开眼就能说话,约莫估计是她的灵魂占据了这具身体后,某些神经受到了冲击,才使得这身体不再有哑的毛病。 恍惚想起什么,宫玉惊了一下,艰难地抬起左手,朝左手的食指上瞄过去。 目睹食指上戴着的一枚蓝戒,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还好,蓝戒和她的灵魂一起穿越过来了。 身为神秘基地的一员,她和队员们都各自有一枚蓝戒。 那枚蓝戒内有空 间,上辈子中西医兼修之后,她和队员们一样都往里面存储了丰富的药物和一些日常生活用品,要是丢失了的话,她会很心疼的。 …… 一个时辰后,夏文轩终于赶到家里。 宫玉靠在他的背上,只有一点微弱的意识。 “娘,娘。”进了门,夏文轩就着急地喊。 背着一个人赶了那么远的路,他满头满脸的都是汗。 “文轩回来了吗?”说话的是李大娘,李门栓正是她的儿子。 夏文轩抬眼看见李大娘,道:“李大娘,我娘怎么啦?” 李大娘叹了一口气,“你快来看看吧!你娘从你离开后,病情就越发的严重了。” 顾不及把宫玉放下,夏文轩奔到 床前,便焦急地喊道:“娘,娘,我回来了,你醒醒啊!你看,我把人给找回来了……” 等了好一会,周氏才虚弱地睁开眼睛。而那眼中,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夏文轩惊喜道:“娘,你醒了吗?” 周氏缓缓地转过头,目光呆滞地看向他的后背。 夏文轩侧身示意她看宫玉,“娘,你看,我把她给追回来了。以后我一定防着她,不让她再跑了。” “好,好。”周氏艰难地说出两个“好”字。 她朝屋内看了看,随即伸出手。 李大娘及时握住她的手,“文轩他娘,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文……文……” 李大娘恍然大悟道:“你是说文桦吗? 他去山里打猎还没有回来,不过我已经叫人去找他了。还有文楠和文桃,门栓去城里喊文轩的时候,顺便也会通知他俩,叫他俩赶紧回来的,你就放心吧!” “好。”周氏气若游丝地答应。 看样,这是想见孩子们最后一面了。 宫玉倒是想看看她的病情,奈何自己全身骨头都跟散了一样,半点都动弹不得。 夏文轩怕母亲发生不测,惶然道:“娘,你撑着,我马上去给你请大夫,大夫一定能够治好你的。” 也不管周氏是否答应,他说完就奔了出去,还顺便把宫玉丢到柴房里。 宫玉原本就只有一点微弱的意识,被夏文轩往草堆上一扔,直接就晕了过 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了。 “娘,娘……” 外面,几个人一起大哭的声音不住地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周氏死了吗? 宫玉正这样想,一个女子暴怒的声音就响彻在空中。 “都怪那个扫把星,是她害死了我娘。要不是她突然逃跑,我娘会急火攻心吗?还有,要不是她把我娘抓药的钱给偷走了,我娘也不至于……” 说到伤心的地方,女子又扯开嗓门大哭。 有人在旁边劝。 那女子紧接着怒道:“我要打死她,让她赔命。她害死了我娘,我让她也别想好活。” 噼里啪啦一阵解锁的声音过后,柴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第三章 赔我娘命 宫玉趴在草堆上,转眼看去,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提着一把扫帚凶巴巴地进来。 光线太暗的缘故,她看不清那少女的脸。不过,从那少女气势汹汹的样,她也感觉得出那少女的恶意。 “扫把星,我打死你,你赔我娘的命来。” 夏文桃凶巴巴地说了一句,手中的扫帚就当真打了下来。 宫玉一惊,本能地想抓住那把扫帚。 即便全身疼得不能动弹,她也不会随意任人欺负。 但那扫帚在离她还有二十公分的距离时就停住了。 “文桃,你可不能这样鲁莽啊!”阻止夏文桃打人的是李大娘。 夏文桃进来后,她就跟着进来了。 夏文桃挣扎着想挣开李大娘的拿捏,哭声道 :“李大娘,你别拦我,她害死了我娘,我不打死她,过不了我心里这个坎。” 李大娘劝慰道:“文桃,刚刚你三哥说了,她在城里都已经被几个卖马的人打得半死不活的了,你再打她,那还不得真的把她给打死了吗?” 宫玉一怔,卖马的人打她?好吧!是打原主。 奇怪了,原主不是神经病,那她去招惹人家卖马的干嘛?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去找打吧? 宫玉想追溯原因,脑袋冷不防又疼了起来。 看来她暂时是不能多想了。 “打死了好,打死了也是她活该。”夏文桃说得咬牙切齿的。 被李大娘控制住扫帚得不了宫玉打,她又想用脚踢。 李大娘一看不得了,赶紧抱 住她,“文桃,不能打,真的不能打啊!” 夏文桃踢不着人,气得不住地跳脚,“为什么不能打?她又不是什么千金之体?” 李大娘苦口婆心道:“你想想你娘……” “我娘怎么啦?” “你娘临终前都要看到她回来才安心,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夏文桃哭着问,总算是停住了她打人的举动。 “你几个哥哥的年龄大了,人人都到了适婚年龄。你看别家的,像你二哥和三哥那个年龄的人,谁家不是连孩子都有了?” 李大娘急急地说了这番话,看夏文桃安静下来愿意听她说了,她才喘了一口气,道:“这些年先是你爹生病,接着是你娘生病,为了给二老 治病,他们的婚事全都拖着了。你娘心里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才会要他们无论如何都买一个媳妇回来。” 媳妇? 宫玉哭笑不得,她居然成了山沟沟里最穷的夏家买来的媳妇。 夏文桃一跺脚,扔下打人的扫帚,哽咽道:“可是她害死了我娘……” “不是的,文桃,你可不能这样想啊!你娘十天前就让你二哥和三哥去找牙婆买人,实际上从那时起,你娘就知道她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夏文桃哭着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是她偷走了我娘抓药的银子,我娘才……” 李大娘叹息道:“你娘先前看你三哥把她找回来了,才不像上午那样着急,可见你娘有多么的想看到你 二哥和三哥他们成家。哎!你也想开点吧!看不到你二哥和三哥成家,你娘已经够难过的了,要是你把这姑娘打死了,你娘泉下怕是会……”死不瞑目。 后面这几个字她不忍心说出来。 夏文桃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大哭,“为什么要这样?” 李大娘拍拍她的肩膀,“文桃,节哀顺变吧!” 夏文桃抹了一把伤心泪,狠狠地瞪向宫玉,“你个扫把星,就算我今天不打死你,以后我也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威胁之后,她就哭着跑出去。 李大娘看了看宫玉,摇摇头,亦是离开。 柴房的门再次关上,宫玉懵逼了一阵,才勉强起身,蹒跚地走到前面去透过破烂的窗子瞧外面。 第四章 借钱葬母 柴房在夏家房屋的右侧方,她站在窗口处,倒是能一眼就把院中的情景瞧个清楚。 只见院子里,很多人都来安抚夏家。 夏文轩从屋里出来,擦干脸上的泪,便羞窘地向里正开口借钱安葬母亲。 里正杵着拐杖,神情郑重地看着他,叹息道:“文轩啊!不是赵爷爷不借给你,实在是十天前,你二哥向我借了十两银子去买那姑娘,赵爷爷现在也拿不出什么银子来了啊!” “那……”夏文轩一脸的难过。 里正忽然想到办法,“要不向大家借吧?反正你二哥去山里打猎,要不了多久就能还上的。” 里正五十多岁的年纪,掌管着村里的大小事务,在村民面前,颇有威信。 因而,当他提议让大家都帮帮夏家度过这个难关时,考虑到夏文桦去山里打猎有收 入,许多人就都回去拿银子了。 为了让大家安心,里正还让人拿来笔和纸,按规矩把村民借给夏文轩的银子写成欠条,并让夏文轩盖手印。 筹集了钱,夏文轩感激地向那些人作揖道谢。 宫玉看在眼里,忽然觉得过意不去,要不是原主偷了夏家的银子,大概周氏不会这么快毙命,那夏家也不会为了安葬周氏而向全村人借钱了。 用了原主的身体,宫玉觉得自己也有一些责任,只是她的身体虚弱,暂时也只能先养身体了。 站立不住之后,宫玉回到草堆上坐下,掀开手臂一看,哪怕光线不好,她也瞧见了一大片淤青。 她不禁愤怒得咬牙,敢那么打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气愤过后,宫玉意念一动,一盒云南白药气雾剂就出现在了手中。 蓝戒空间 的东西,她随时随地都能取用。 被人遗忘在柴房中,宫玉忍着全身的痛给自己上了药,再吃了一点空间里的零食,才又躺下去。 …… 第二天,宫玉是在吹吹打。打的喇叭声中被吵醒的。 到窗口处一看,原来夏家昨晚连夜去城里买来棺材,一大早就开始“入殓起经”了。 关于这风俗,宫玉不懂,她只觉得院子里人来人往的,又吵又闹。 而这种吵闹持续了三天,直到第四天早晨把棺材送上山后,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被关的这几天,柴房门口日夜都有人守着,像是生怕她跑了。 不过,经过这几天的休养,她的身体总算是好了许多。 在柴房里伸展伸展手臂,宫玉忍不住想她要不要离开呢? 忽然“吱呀”一声,柴房的门这时被人推开。 宫玉 背靠着破旧的泥墙,神情慵懒地看过去。 来人身材挺拔,剑眉星目,五官立体而俊朗,不是夏文轩,又是谁? 说实话,像他这样帅气的男人娶不到媳妇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但事实就是如此,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即便有女子瞧上他也没用,没有钱,谁家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宫玉淡然看着他,不说话。 夏文轩将一碗饭菜放到地上,“这是你的早饭,李大娘有事回去了。” 所以就由他来送了? 宫玉瞥了一眼地上的碗,不为所动。 夏文轩又道:“我听李大娘说你都不怎么吃饭,是不是还在难过啊?” 莫名其妙的落入牙婆之手,然后被卖给陌生男人做媳妇,放谁身上,谁不难过? 也难怪原主要逃跑,这种事一般女人都无法接 受啊! 夏文轩道:“不管怎样,你还是吃点吧!省得饿着了。” 宫玉哼了一声,不屑道:“夏文轩,你喂狗呢?” “什么?” 宫玉示意他看地上的碗。 的确,把吃的东西往地上放,那不是喂狗的姿势吗? 夏文轩反应过来,颇为过意不去,“这柴房里没有桌子,也只能将就了。” 宫玉微微挑眉,“话说你是准备关我一辈子吗?” 夏文轩怔了一下,“只要你答应不逃跑,我就放你出来。” 宫玉忽然想笑,这小子还挺单纯,她即便答应不逃跑,放她出去后,她还能不跑吗?留着给他家做媳妇,她脑子又没抽。 “文轩哥,不好了,文轩哥……” 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忽然跑进夏家的院子。 夏文轩转身出去问:“狗娃,发生啥事了?” 第五章 回天乏术 狗娃朝外面指,“文桦哥,他,他受伤了,好多的血……” “啊?”夏文轩惊得朝院门那边跑。 但他还没出去,几个村民就把夏文桦给抬了进来。 只见夏文桦躺在一副担架上,脸色苍白,全身是血。 咋一看,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他死了。 夏文轩心下一颤,吓得脸都白了,“我二哥这是怎么啦?”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埋葬了母亲,二哥居然又发生了意外。 要是二哥也步入母亲的后尘,那…… 夏文轩简直不敢想象,感觉头皮都发麻了。 抬着夏文桦的两人是杨家的大壮和二壮,夏文桦去打猎的时候,他俩个死活都要跟着。 听了夏文轩的问话,杨大壮哽咽地回答:“文轩,我们跟文桦去打猎的时候遇到了熊瞎子,文桦为了救我们 ,所以就……伤成这样了。” 愧疚之情冒出,他难以面对夏文轩地低下头。 “熊瞎子?”夏文轩脚下晃了晃,后退了一步。 在山里遇上熊瞎子,那还有命活吗? “二哥。”他心颤颤地低下身去试探夏文桦的鼻息,还好,有呼吸。 杨二壮问:“文轩哥,我们把文桦哥放到哪?” 夏文轩醒悟过来,赶紧让他们把夏文桦抬到屋里去。 柴房的门没有关,宫玉在柴房门口看着,亦是吓了一跳,夏文桦流了那么多的血,莫不成是死了? 盏茶时分后,杨大壮和杨二壮就从屋里出来。 二人匆匆忙忙地往外跑,还回头说他们马上就把大夫请来。 不多时,大夫果然来了。 但那大夫看了夏文桦的伤势,不住地摇头。 “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罗 大夫道:“文轩,没法治了,你还是准备后事吧!” 这说法让夏文轩的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去。 他抓住背着药箱欲离开的罗大夫,急切地恳求:“罗大夫,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二哥,不管要多少钱,我都会筹给你的。” 罗大夫叹息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咱们乡里乡村的,我会那么计较吗?实在是我医术浅薄,没法救啊!” 夏文轩呆愣着问:“那,那怎么办?去城里请大夫吗?” 罗大夫摇头,“文桦失血过多,就算是请城里的大夫来,怕也是回天乏术。” 夏文轩直接傻眼,“这意思是我二哥就没法救了吗?” “文轩,你想开点吧!文桦的大腿骨断了,而且骨头还错位了,就算是救回来,也是废人一个了。” 夏文轩急急道 :“我不怕,二哥要是残废了,我就照顾他一辈子。” “还有他胸前的伤,那熊瞎子一爪子下去,几道口子都深可见骨,这得怎么治啊?” 总的来说,他浅薄的医术就是没法医治夏文桦了。 夏文轩听着罗大夫的说法,直接僵在原地。 罗大夫拍了拍他的肩膀,哀叹着离开。 杨大壮和杨二壮的身上都有伤,杵在床前看了看夏文桦,亦是告别离去。 夏文轩没管他们,站在床前看着满身是血的夏文桦,眼眶都是红的。 二哥流血过多,按罗大夫的说法,就算是请城里的大夫来也没用了。 换句话说,二哥就得等死了。 夏文轩无法接受,颤抖着嘴唇难过得想哭。 宫玉在门口看着,心下一动,朝他开口说道:“夏文轩,你出来守着,我给你二哥 治。” 上辈子中西医兼修,在这危急关头,她若是不出手救人,良心也会过意不去的。 夏文轩猛一抬头,“你说什么?” 抹了一把伤心泪,他红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宫玉。 宫玉走进去,重复道:“我让你去外面守着,我来救你二哥。” “你能救?”夏文轩眼睛一睁,满是震惊。 宫玉耸耸肩,“你要是再磨蹭的话,那我也救不了了。” “那……你真能救吗?”夏文轩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一扫,“可是你什么都没有,怎么救?” “这个不用你管,你只要按我说的办就是了。” 夏文轩狐疑道:“你不会反而耽误了救治我二哥的时间吧?” 宫玉瞪他一眼,“你话可真多,要是不信的话,我立马就走,反正夏文桦死不死关我什么事?” 第六章 出手救治 “你……”夏文轩心中不信宫玉,可他又想死马当活马医,刚刚罗大夫都说了,就算是把城里的大夫请来,也是回天乏术,如此的话…… 一念转过,他道:“那好,你来治。” “出去守着,记住我说的,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宫玉看他还无动于衷地站着,来到床前径直命令。 夏文轩怔忪道:“我也不能在这里吗?” “不能。”宫玉回答得斩钉截铁。 而她那双看着夏文轩的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中有着凌厉。 夏文轩被她的眸光震慑,下意识地点头,“那我走。” 感觉宫玉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一点都不像他之前认识的那样了。 “把门关上,去烧点热水。”宫玉看他出去,又吩咐一句。 “好。” 夏文轩把房门关上,但那门破破烂 烂的,有也跟没有差不多。 宫玉摇摇头,视线回到夏文桦的身上。 目睹夏文桦雕刻般完美无瑕的五官,她不禁一愣,好一个俊美帅气的男人,二十一、二岁的样子,年轻又有魅力。 原来这穷山沟里也有这种极品,真是不可小觑。 但现在不是欣赏美男的时候,她遂收敛起心神,检查夏文桦受伤的地方。 跟熊瞎子硬碰,夏文桦全身上下几乎都是伤。 不过,那些伤势都不足以致命,致命的是他受伤的左腿和右胸。 如罗大夫所言,夏文桦的大腿骨断了,且骨头已经错开,而他胸前的伤深可见骨,肉皮外翻。 就这伤势没有一定的医术,根本就无法愈合,难怪罗大夫会直接知难而退。 此外,大概从山里赶回来耽误了大半天的时间,那伤口一直流血 ,就使得夏文桦流血过多,即将不治身亡了。 得立马手术。 宫玉判断了后,回头去看这屋内的环境。 条件太差了,光线也太暗了,在这里给夏文桦做手术,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好在她有空间,转念便将昏迷不醒的夏文桦收入空间内,放在空间里的手术台上。 随即,宫玉盘腿坐到床上,凝神让自己的意识进入空间。 对于这空间戒指,她能把别人带进去,自己却是不能进去。她能进去的只是自己的意识,或者说是一抹与她本人毫无差别的魂魄。而在基地,她和队友们都对其称之为神魂。 空间内。 宫玉把夏文桦的裤子和衣服剪开,就开始准备手术工具。 夏文桦昏迷不醒,不适宜全身麻醉,因而她只进行局部麻醉。 几分钟后,觉得时间差不 多了,她便用手术锤准确无误地把夏文桦断了的腿骨敲开。 “啊!” 哪怕注射了麻醉剂,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夏文桦惊醒后撑起头来。 只是,他无意识地瞥了宫玉一眼,又晕了过去。 宫玉摇头叹了一气,动手给他接骨。 但盏茶之后,外面竟然闹哄起来。 怎么回事? 宫玉让自己的神魂回身,抬眸朝外面一看,原来是许多村民都一齐涌到夏家的院子里来了。 什么事吸引了这么多的村民? 来看夏文桦的吗? 关键时刻,手术不能中断,她遂又将神魂进入空间。 接了骨,宫玉又把断裂的血管和筋骨缝合起来。 这工作精细,禁不住吵,偏偏外面吵闹的声音还越来越大了。 好不容易把夏文桦的大腿骨固定起来,宫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夏文 桦失血过多,她也不管夏文桦是什么血型,直接拿O型血来给夏文桦输上。 处理了大腿骨,接下来是胸前的伤口。 宫玉目睹那伤势的严重程度,感觉肉都麻了。 好在伤口的边缘没有溃烂和流脓之类的事情发生。 这伤口需要缝合,考虑到夏文桦的承受能力,宫玉又给夏文桦进行局部麻醉,而后穿针引线,将伤口进行缝合。 四道长长的口子,得缝四条线,而每一针进去,都是刺骨般的疼痛。 要不是有麻醉剂,任凭夏文桦的意志力再坚定,估计也难以承受。 外面更是闹腾了。 宫玉好像还听到了房门推动的声音。 瞧这架势,感觉不像是来关心夏文桦的。 那是什么目的呢? 糟糕,要是那些人进来看不到夏文桦,会不会把她当成妖怪抓起来呢? 第七章 被人逼债 宫玉烦躁得蹙起眉头。 而在这关键时刻,似乎也只能看夏文轩能不能阻挡住那些人了。 加快手上的动作,一分钟,两分钟…… 前后用了五分钟,缝合完毕,真是挑战她的极限啊! 上了药,宫玉又对伤口进行包扎。 给夏文桦输的血还在滴,觉得夏文桦还是不能出去,宫玉想了一下,只好让神魂先回身。 外面,夏文轩挡在门前,有人推他,房门就发出了响声。 一个村民道:“文轩,你就让我们进去看看文桦吧!我们不是来要债的。” 夏文轩道:“都说了我二哥需要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某等不急的妇人直接道:“他大叔,你就甭给夏老三废话了,你就直接告诉他,我们就是来看夏老二有没有死掉的。我们把钱借给他家,可都是看在 夏老二的面上,要是夏老二出了意外死掉的话,那我们借出去的钱可怎么办啊?” 她说得可真够直接的。 看来,这些村民齐齐赶来,目的就是为了钱,听说了夏文桦的消息,那些村民就都怕他们借出去的钱打水漂了。 夏文轩的俊脸顿时就变了颜色。 他愤怒道:“我二哥没死。就算是有什么意外,给你们借的钱,我也会还你们的,绝不赖账。” 有人奚落,“夏文轩,就你那身体,种个地都累得气喘吁吁的,你怎么赚钱来还啊?” “就是啊!文轩兄弟,不是我们瞧不上你啊!实在是你一个月也没几天完好的啊!” 夏文轩气得脸都黑了。 但那人说的也是事实,他的身体就是这些天要精神一点,其他时候都像一个病秧子一样虚弱无力。 也因此 ,抬棺材上山,他都没有出力。 “就算是我三哥还不上,不是还有我吗?”夏文楠的声音冷不防从人群的外围传来。 有人回头去看,脱口道:“夏文楠和夏文桃回来了。” 人群中让开一条道,夏文楠和夏文桃随即走到夏文轩的身边。 三兄妹齐刷刷地挡在门前,瞧着还挺有架势的样子。 夏文楠道:“各位父老乡亲,我夏家感谢你们借钱给我们安葬母亲。可是,我娘这才入土,你们就闹着来要账,你们这不是逼迫人吗?” 夏文桃接口道:“就是,给你们借的钱这才几天啊!你们就来要,还要不要脸了?” “夏文桃,你说话别太难听。”有人不答应地驳斥。 夏文桃嗤之以鼻,“想要听好听的,你别来啊!” “不来?我们家可是借了钱的…… ” “借钱怎么啦?我们有赖着不还吗?”夏文桃一开口,就要跟人吵架了。 “那你倒是还呀?” “你……”拿不出钱来,夏文桃涨红了脸,恨恨地瞪着那人。 “哼!那天不是说了吗?借钱给你们,等夏文桦回来以后就还,可现在夏文桦回来了,你们倒是不让我们见人了。” 夏文轩道:“宋大叔,从我们给你们借钱到现在,也就四天吧!你们就这么着急?” 被追问的宋大叔不说话。 夏文楠紧接着道:“请大家宽限我们一些时日,钱我们一定会还的。” “我们也不是逼你们还钱,主要是想看看文桦……” 说一千道一万,他们就是想看看夏文桦是否还活着。 只要夏文桦活着,那他们借的钱就不用担心;要是夏文桦如传言说的那样命不久矣 ,那他们借的钱不就难以要回来了吗? 许多人一起闹哄着要看夏文桦。 然后夏文轩又继续阻拦。 这不禁就让人怀疑夏文桦是否还活着了…… 宫玉在屋里听了一会,意念一动,又让神魂进入空间去看夏文桦。 输完一袋血,她又给夏文桦加一袋血。 等到她处理好,外面不知怎么的就直接吵起来了,而且那吵架的内容竟然升华到“还不了钱就搬夏家的粮食”这样严重的程度。 这真是太过分了,就算是借了全村人的钱,但拢共也才四五天的时间,谁借钱给别人是立马就得要回来的? 柴房的旁边是厨房,宫玉下床去轻轻推开窗子往外看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人从厨房里把粮食扛出来。 夏文轩气得指着那人,“赵财宝,你给我站住,谁让你扛粮食的?” 第八章 给个期限 赵财宝站着理直气壮地道:“夏老三,你欠我家的钱,我怎么就不能扛粮食了?” 夏文轩气得发抖,但欠钱始终理亏。 他双眸瞪着那人,咬了咬牙道:“那行,你把那一袋黄豆扛着走,我家就不欠你家的债了。” 赵财宝不答应了,“那怎么行呢?这一袋黄豆能值多少钱啊?根本就抵不了你欠我家的债啊!” 夏文轩冷道:“要是觉得抵不了,你就给我放回去,不然我欠你家的债就此两清。” 这么一威胁,赵财宝就怂了。 夏文桃眼尖看到有人从他旁边溜,跑过去揪住那人道:“赵二狗,你怎么悄悄的把我家的粮食扛走呢?” 赵二狗见跑不脱了,咧 嘴一笑,露出几颗黄不拉几的门牙来。 “我,我是帮我二婶扛的。”他一下就找到了借口。 夏文桃一脚踢到他的腿上,“想占便宜,你还找借口,想死啊?” 赵二狗“哎哟”一声,赶紧放下粮食,“夏文桃,你这么泼辣,小心嫁不出去。” “我嫁不嫁得出去,关你屁事?你个癞皮狗,缺良心的,我家都这么艰难了,你还来占便宜,小心天打雷劈。” “里正来了。” 有人看到里正进门,喊了一声,闹哄哄的人群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只见里正拄着拐杖走到人群的前面,将拐杖往地上杵了杵,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夏周氏这才 入土,你们就来要债,是不是想让夏周氏死了都不得安宁啊?” 没有人敢搭话。 今天做的事由最初的看看夏文桦的伤势发展到闹着要夏家还钱的程度,确实是不太人道。 里正又道:“你们怕借出去的钱打水漂,这我能理解。可是,夏家也没有说要赖账啊,你们就这么着急吗?” 被数落了几句,好些人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不管怎样,你们也得给文轩和文楠一点时间不是?” 有人忍不住问:“那得给他们多少时间啊?总不能无限期的拖下去吧?” “是啊!”有人回应,“靠夏老三种地的话,一年能还几个钱啊?怕是连二两银子都还不上吧?我们 之前算了算,夏家前前后后可是欠了我们大家伙十多两银子呢!加上里正你的十两银子,那就是二十多两了,那不得还到猴年马月啊!” 的确,二十多两银子对于这穷山沟里的百姓来说乃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所以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 里正把询问的目光转向夏文轩,希望夏文轩给他一个期限,而他能帮的也只有这点了,否则村民今日闹着要钱,夏文轩怎么可能还得出钱来? 夏文轩一时为难。 和夏文楠交换了眼神,他才道:“顶多三年……” “三年太长了。”着急的村民根本就不等他说下去。 接着又有村民开口:“顶多到过年的时候,你看你答 不答应?” 这算是给里正面子了。 但现在离过年就只有四个月的时间,用什么方法能赚到二十多两银子呢? 夏文轩更加为难了。 可是,所有的村民都期待地看着他。 人群莫名地变得鸦雀无声。 这真是够让人窘迫的,如果他不答应,全村的人就都要看他家的笑话了。 宫玉在窗前看着,胸中也忍不住有一股火气冒出。 真是欺人太甚了,如此逼迫夏家,即便夏家的事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她也看得一肚子的怒火。 “夏文轩,你怎么就怂了?不会是想赖账吧?”有村民愤怒地嘲讽。 其他人还想附和。 猝不及防地,夏文轩背后的房门一下拉开。 第九章 答应他们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视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宫玉从容地走了出来。 那笔直的身形,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清冷的气质。 哪怕她的衣裙已有许多破烂的地方,也不影响她的突然出现给在场之人所带来的冲击力。 宫玉清澈明亮的眸子环视一周,凉薄地开口:“夏文轩,答应他们,过年之前,一定还清他们的债务。” 宛如黄莺出谷般的语声响彻在众人耳中,众人均为之一振。 但随之而来的是众人见鬼般的错愕与震惊。 传言不是说夏家买的这个媳妇是一个哑巴吗?那她怎么会说话了?而且声音还那么好听。 以为幻听,许多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宫玉。 夏文楠和夏文桃也是惊讶得不能自己,能开口说话啊!十两银子的便宜货,这不是跟赚了一样吗? 夏文轩早前已是知道宫玉并非哑巴,因而与众人惊讶的表情相比,他是比较淡定的。 听了宫玉的话,他愣了愣,自身的尊严促使他回答:“好,那便到过年之前,我夏家就是砸锅卖铁,也会把你们所有人的债务都还了。” 被全村人那么逼迫,他也是有血性的。 “你,你……”站离宫玉最近的村民瞪着眼睛,结舌地说道:“你居然不是哑巴?” 宫玉冷笑,“不想说话便是哑巴了吗?” 不管原主是不是哑巴,她都不会承认的。 “啊!”那人惊呼一声,“真不是哑巴 啊!夏文轩,你和你二哥用十两银子将她买回来,那不是很便宜吗?” 原本之前他们都在嘲笑夏家买了一个哑巴的事,现在突然之间就变得很羡慕了。 穷山沟里面娶一个媳妇多艰难啊!要是能十两银子就买到,那他们还不都去买一个回来吗? 里正点了点头,和蔼可亲地道:“不是哑巴就好。” 宫玉转向他,恭敬道:“今天真是多谢里正爷爷了。” 里正瞧着她,还挺欣赏的感觉,“以后在夏家就好好过吧!” 关于这个问题,宫玉可不敢回答。 嘴角一扯,她一笑而过。 里正以为她害羞,也不追问,朝在场的村民道:“既然夏文轩都已经答应了你们,那你们就 都散了吧!总是杵在夏家的院子里像什么样啊?” 不少人转身要走,赵财宝却又不放心地问道:“那要是到过年之前,他们还是还不了呢?” 里正黑了脸,吼道:“赵财宝,你是不是不嫌事多啊?” 赵财宝撇撇嘴,“大伯,你家有钱,借了十两银子也无所谓,可我们家不一样啊!我爹还得筹钱给我娶媳妇呢!” 后面的话,他说得比较小声,但听到的人都哄堂大笑。 里正瞪他一眼,“媳妇媳妇,你天天想的就是娶媳妇,你就那点出息?” 赵财宝哼鼻,轻声嘀咕:“谁还不娶媳妇了?” 夏文桃突然开口保证:“赵财宝,要是我们家还不了钱,那就把她卖了来还 债,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不错,哑巴不值钱,这能开口说话的,转手价钱就翻倍了。 宫玉一听,怒气顿时就冒了上来。 动不动就要卖她,她是奴隶吗?特么这古代贩卖人口不犯法啊! 但她还没开口,夏文轩呵斥道:“文桃,你别胡说。” 夏文桃不以为然,“本来就是嘛!我们家欠了那么多债,还留着她干什么?” 宫玉刚想怼她两句,却是察觉到夏文桦的生命体征竟然变弱了。 “不好!”宫玉眉头一皱,神情凝重地朝夏文轩道:“夏文轩,像刚才一样,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 说完,她就钻进屋里,“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了。 第十章 突发状况 “她这是怎么了?”夏文楠奇怪地问。 买来的哑巴媳妇会说话,他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看他要推门,夏文轩阻拦道:“文楠,你先去烧水,到时候再问她。” 二哥生命垂危,目前看来,他也只能选择相信宫玉,赌一赌了。 夏文楠愣了愣,“好。” 夏文桃奔过来,急匆匆道:“三哥,他们说二哥回来了,是真的吗?” 合着她和夏文楠到现在还不知道夏文桦已经回来的事。 她比夏文楠冲动,说着就要冲进去了。 夏文轩拉她一把,“别进去。” 夏文桃睁大眼睛诧异道:“三哥,啥意思啊?我怎么不能进去呢?” 而这时,里正朝大家道:“大家都散了吧!有事做事 去,别在这里杵着了。” 虽然他也很想知道夏文桦目前的状况,但看夏文轩的架势,他也就不多管闲事了。 招手让赵财宝过来,他让赵财宝扶着他离开。 其他人看里正走了,也都三三两两地回去。 有唠叨的,还不忘嘱咐夏文轩几句,生怕夏文轩忘记还他们家的钱。 夏文轩苦着脸答应。 人群散尽,院子里清净了,夏文桃又要进屋。 夏文轩在门口阻拦着,“你就先别进去了。闹腾到现在,时间都不早了,你快去做饭吧!” 夏文桃怔忪道:“三哥,那他们说二哥受伤了,是真的吗?我想看看二哥啊!” “一会再看。” “那,那个女人怎么能进去呢?” 夏文桃想不通 她和外人相比,怎么还不如一个外人了。 “她……”夏文轩真是头疼死了。 这得怎么解释?说那个女人会医术?且还大言不惭的说她能给二哥医治?这有人相信吗?也就是他脑袋被驴踢了才相信,要不然从古至今,就没人见过女大夫。 要是被人发现他做的事,说他置二哥的生死于不顾,那他的罪名就大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像宫玉说的那样,守着房门,不让任何人进去。 他忽然了解宫玉的意思了,不被人承认的女大夫,不躲着点能行吗? “你先去做饭,我到时候再给你说。”夏文轩只能往后拖着。 “哦!”夏文桃进不去,望了望房门,只好一脸不情愿地去厨房。 …… 屋内,宫玉关了门就让神魂进入空间。 而在空间内,但凡放进去的人或物,她都能够感觉得到。 也因此,即便没有先进的仪器,她也能完全掌握夏文桦的身体状况。 幸得空间有心肺复苏机,宫玉看了看那心肺复苏机内部储存的电量,遂给夏文桦打了强心剂,进行心脏复苏。 强电量击下去,夏文桦的身体立马弹跳起来。 一次,两次…… 宫玉看他还无动于衷,不禁苦恼,“帅哥啊!你可不能死,你用了我那么多的血,又用了那么多的药,死了的话我那些药不就都浪费了吗?” 加大电流再做一次心脏复苏。 不行,再做一次。 “砰”,夏文桦的身体弹跳之后,终于 有心跳了。 放下工具,宫玉给夏文桦把了把脉,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拍拍夏文桦的脸颊,她道:“帅哥,你还算给力。” 转眸去看夏文桦受伤的那条腿,由于裤子被剪掉的缘故,那条腿直接暴露了出来。 那条腿笔直而修长,且不像某些男人那样满腿的毛,真是能给人美的视觉享受。 这样一条腿要是废了的话,那不是暴殄天物吗? 宫玉道:“夏文桦,遇到我,你真是命好。救命之恩,记得以身相许哦!” 当然,这是戏弄的话语,当不得真。 夏文桦的身体状况稳定了,宫玉又给他输液消炎和打破伤风针。 输液得不少的时间,宫玉估计一下时间,又出空间去。 第十一章 你还挺凶 院子里终于清静了。 拉开门,看到守在门口的夏文轩,宫玉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嘲弄道:“夏文轩,你们这村里还真是每天都是一出好戏。” 夏文轩看见她,不回应,急切地要进屋,“我二哥现在怎么样了?” 他想要见到夏文桦的心情,其实比夏文楠和夏文桃还要迫切。 但宫玉却是伸手阻拦,“你还是在外面呆着吧!有我在,他不会有事。” “真的不会有事吗?” “那是肯定了,我说他不会有事,他就不会有事。” 要是在她的手中出事,那不是对她医术的羞辱吗? 夏文轩不解道:“那你干 嘛不让我进去看看?” 宫玉沉思着摸了摸鼻,觉得不好解释,干脆道:“不解释。” “啥?”夏文轩听得懵逼。 宫玉淡笑着瞧他,脸上挂着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 夏文轩伸长脖子想往里看。 宫玉把房门关上一点,“先别进去。” 夏文轩没辙地退开,“那你最好说话算话,不要让我二哥有事。” “嗯。”宫玉应了一声,道:“你还不错,让你守着,你就真没让任何人进来。” 夏文轩苦恼地问:“那还要多久啊?” 宫玉看天色估算一下,“到天黑的时候应该就差不多了。” …… 果然到天黑的时候 ,宫玉给夏文桦输的药液就完了。 不能在空间呆了,省得夏家兄妹冲进屋看不到夏文桦而难以解释,她于是意念转动,让夏文桦出来又躺到那张床上。 恰巧,夏文桃趁夏文轩上厕所的时候冲了进来。 宫玉看见她,暗地里庆幸了一把。 “啊!” 夏文桃一眼瞥见夏文桦裸露着上身,又光着一条大长腿的模样,下意识地叫了出来。 一转身,她双手捂住眼睛,气愤地斥责:“我二哥怎会什么都没有穿啊?” 宫玉一愣,“他哪里没穿了?” 那不是穿了半条裤子吗? 虽然一条腿的裤子剪到了大腿根,但是,不 是还什么都看不见吗? 这古代的女人真是麻烦。 “他哪里穿了?你,你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居然把我二哥给脱光了?” 夏文楠听见说话声也是奔了进来。 看到夏文桦裸露的模样,他一怔,讶异的目光瞥了瞥宫玉。 不过,和夏文桃相比,他更加关注的是夏文桦的伤势。 在床边扫视了一番夏文桦身上的伤,他惊颤道:“我二哥怎么伤成这样了?二哥,二哥……” 宫玉头疼道:“别喊了,他还昏睡着呢!去打一盆水来给他擦擦。” 最严重的两处地方包扎起来了,但其他刮伤的地方都还没有处理。 “那我 二哥伤得这么重,他,他会没事吗?”夏文楠说话的声音都是颤的,这么重的伤,他生平就没见过。 宫玉直接道:“死不了。” 夏文桃一听就不乐意了,“你个死八婆,居然敢骂我二哥死?” 死八婆? 宫玉恼火地侧头睨视过去,“夏文桃,你最好把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 目睹她眼中的凌厉,夏文桃还有点被吓到的感觉。 但一想宫玉是她家买的,她就不把宫玉放在眼里了。 “哟!你还挺凶,别忘了,你可是我们家买来的奴隶。” 奴……隶? 宫玉心中忍不住升起一团怒气,她的地位这么低吗? 第十二章 出言顶撞 “文桃,你胡说什么呢?”夏文轩正好进来听到夏文桃说的话。 夏文桃不服气,撇撇嘴,“本来就是嘛!” 夏文轩看了看夏文桦身上包扎的地方,道:“我二哥没事了吗?” “嗯。”宫玉心情不好,爱答不理的。 “咦!那这些包扎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夏文轩可是记得宫玉身上什么都没有的。 宫玉鼻中一哼,“不解释。” 夏文轩听她的口气,看了她一眼,道:“我妹妹文桃不懂事,还望你不要介意啊!” 宫玉:“……” 她就介意了,怎么的? 还不懂事?十五六岁的人了吧?和原主的年龄一样,能幼稚到啥程度?又不是白痴二百五。 夏文轩恍然想起什么,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居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原主的 名字? 宫玉怔忪地看看他,无所谓地回答:“宫玉。” 夏文桃“噗嗤”一笑,“姓‘公’?那你怎么不姓‘母’呢?” 宫玉嗤之以鼻地怼她,“那你姓‘下’下干什么,怎么不姓‘上’呢?” 夏文桃的脸往下一拉,“给你脸了是不是?你还敢跟我顶嘴?” 在她看来,买来的奴隶就跟畜生一样,是没有资格忤逆主人家的。 夏文轩看她又要闹,赶紧把她推出去,“走吧走吧!就你事多。” 夏文楠打水进来,将木盆放到床边,问道:“怎么擦洗?” 他征求的眼神看向宫玉,宫玉却是不高兴地别开脸。 夏文楠只好捏干帕子给夏文桦擦。 可他笨手笨脚的,干了的血迹用力一蹭,伤口又流出血来了。 宫玉余光中瞥见,赶紧拿过他 手中的帕子,“我来吧!” “啊?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夏文楠呐呐道。 宫玉翻了一个白眼,“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在医生的眼中,没有男女之分。” 夏文轩诧异地问道:“什么是医生?” 宫玉苦逼地解释:“就是你们说的大夫。” 夏文楠道:“你是大夫?那我二哥的伤都是你治的吗?” “嗯。” “我先前听人说我二哥的伤势严重,已经治不了了,你怎么就能治呢?” “……” “对了,你不是女人吗?怎么能是大夫?” 女人就不能是大夫了? 真是聒噪。 宫玉皱着眉头,不想说话。 夏文轩察言观色,赶紧拉着夏文楠出去。 宫玉清静地给夏文桦擦洗。 还好,夏文桦刮伤的地方都不严重,而他之所以看 着像血人一样,主要是他右胸上的伤流出的血把全身都染红了。 难怪罗大夫说就算是了请城里的大夫来也治不了,就夏文桦这流血量,要不是她给他输了两千毫升的血,他压根就活不过来。 擦洗了身上,宫玉洗好帕子又准备给夏文桦擦手臂。 猝不及防地,夏文桦竟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干嘛?” 冰冷的男低音,磁性、冷酷又有些愠怒。 宫玉一怔,随即浅笑,“夏文桦,你反应还挺快嘛!伤势这么重,你居然也能第一时间做出自我保护的举动,不错。” “伤势”二字提醒了夏文桦,他撑起头想看看自己的身子,却又在脖子抬起之后落到枕头上去,连同他抓宫玉的手也失去了力道。 宫玉把手腕抽出来,“你好好躺着,不要 用力,省得伤口又裂开了。” “你是谁?”夏文桦朝她问。 宫玉又是一怔,“夏文桦,你花了十两银子把我买回来,你不知道我是谁?” 夏文桦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想了想,道:“你不是哑巴吗?怎么会说话了?” 宫玉嗤之以鼻道:“我会说话难道不好吗?” “那你……叫什么名字?” “咦!”宫玉暂停手上的动作,撑起身来审视他,“合着你把我买回来,你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夏文桦“嗯”了一声。 宫玉又道:“那卖身契上难道没有写吗?” “没有,卖身契上只是用哑巴作为代号。”夏文桦回答得挺诚实,就是气息有些虚弱。 “是嘛?”宫玉一笑,“那是不是说那张卖身契对不上号,就可以不着数了呢?” 第十三章 哪买的药 没有卖身契,她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了。 其实,她现在也可以走,关键就是卖身契在别人的手里拿着,以后传出去的话,她的脸没地方搁啊! 姐还要在这古代混的不是?而且她也可能会因此在心里留下一个疙瘩。 可惜夏文桦直接就打消了她的美好的念头,“那卖身契上有你盖的手印,应该不能不着数吧?” 有手印?这……确实不能不着数。 宫玉咬咬牙,哼了一声,又给他擦身子。 这次带了点火气,忍不住用力蹭,夏文桦不由疼得轻哼。 宫玉瞥他一眼,到底是下不去手,只好又放轻力道。 擦洗得差不多了后,她又给夏文桦上药。 夏文桦怔怔然看着她手里突然出现的药瓶,道:“这是…在哪买的药?很贵吧?” “知道贵就好,至于是在哪 里买的,你就不用管了。” …… 忙活了一天,肚子饿得咕咕叫。 可是,当宫玉去厨房准备吃饭时,夏文桃却是将一个窝窝头放到灶台上,让她去那边吃。 这意思是她没有跟他们一起上桌的资格。 宫玉瞧着火气又冒了上来。 这家里都穷得叮当响了,夏文桃是哪来的脸摆弄主人的资格啊? 夏文轩把窝窝头拿过来,瞪了夏文桃一眼,“文桃,你还有完没完啊?” 把长板凳拉过来,他让宫玉坐下。 夏文桃嗤之以鼻道:“没完。就这么一个扫把星,你愿意跟她一起吃饭,我才不愿意呢!” “什么扫把星,你别胡说。”夏文轩又是斥责。 夏文桃不爽他帮着外人说自己,手中的筷子往桌上重重地一砸,“还不是扫把星吗?你看她来了以后,咱家发 生了多少事?” 宫玉鼻中冷哼,合着她家发生的事都得算到她的头上了,这是哪来的道理? “而且要不是她偷走了咱给娘抓药的钱,娘会死吗?”夏文桃怒不可遏地喊。 宫玉:“……” 呃,原主这锅,貌似就得她背着了。 夏文桃又数落:“还有二哥,要不是她,二哥会受伤吗?二哥……” “你等等。”宫玉不想听她继续胡咧咧,阻止道:“你二哥的伤怎么赖到我头上来了?” 夏文桃怒目瞪着她,如数家珍似的说道:“我二哥借了十两银子把你买来,然后为了还赵爷爷的十两银子,我二哥才去山里打猎的。” “呵!”宫玉冷笑一声,“我怎么觉得你二哥是为了赚钱给你娘治病才去山里的?再说了,好像是我叫你二哥把我买回来的一样,我根 本就不乐意,好吧?” 听她顶撞,夏文桃一时找不到反驳之语,气得脸都绿了。 宫玉又道:“还有,我好像记得李大娘给你说过,你娘的病情在十天前就已经很严重了,勉强拖了十天,应该就是极限了吧!如此,你觉得是二两银子的药就能治好的吗?” 夏文桃不回答,偷换概念似的转移话题:“那二两银子你偷了以后,放哪去了?” “不知道,忘记了。” 原主被打,发生选择性的失忆,宫玉确实不记得了。 “你,二两银子啊!你说忘记就忘记了?” 好像二两银子很多一样。 “确实忘记了啊!”宫玉不觉得原主做的事与自己有关,所以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你……”夏文桃怒火中烧地捏起拳头,“你是不是藏起来了啊?” 宫玉瞧了瞧 她愤怒的模样,道:“什么藏起来了,我能藏哪去啊?切!你也不用那么生气,大不了我以后还你就是了。” “还我?你怎么还?”夏文桃一脸鄙夷,“哼!亏你先前还大言不惭的让我三哥答应大家过年前还债,二十多两银子啊!我二哥受伤了,到时候拿什么还?” 看来,这家里主要的收入是靠夏文桦打猎了。 但宫玉不以为然,“想办法赚钱不就得了。” “你?赚钱?呵!说得好像你能赚钱一样。”夏文桃嘲笑不已,“别忘了从现在到过年也就四个月的时间,这四个月能赚到二十多两银子?你开什么玩笑?” 在她看来,宫玉想赚二十多两银子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宫玉询问的眼神转向夏文轩和夏文楠,“请问四个月赚二十多两银子很难吗?” 第十四章 一力承担 夏文轩苦逼地不说话。 夏文楠迎着宫玉询问的眼神点了点头,道:“不容易。” 夏文桃气愤地又是念叨:“让我们过年前还债,然后你拍拍屁股一跑,就没你什么事了,真不知道你这人怎的那么多事。” 宫玉真是不知道,当时夏文轩都被人逼迫成那样了,不答应还能怎么的? “你别担心,在没还清债务之前,我不会走的。” 做事要有始有终,她既然让夏文轩答应村民过年前还债,那她就不会撒手不管。 再则,原主偷了夏家的银子,而她现在用了原主的身体,说什么她也应该负一些责任。 “啥?”夏文桃一下提高音量,“这意思是还清了债务你就要走了?” 宫玉微微挑眉,“不走,难道要一直留在你家吗?” 留 在夏家给夏家男人做媳妇,开什么国际玩笑? 夏文桃气得颤抖,手指着她,“三哥,你听到了吧?她还要跑。哼!与其让她跑,还不如把她卖掉。三哥,明天你就去城里面,找牙婆谈谈价钱,然后把她给卖了。” 又不是牛马畜生,说卖就卖? 夏文桃这说法真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只是,宫玉刚想发火,忽然又想到若是夏家把她卖了,那夏家的事就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到时候在牙婆的手里,她不是想走就走吗? 却料夏文轩竟然不高兴地发火,“文桃,你别动不动就说卖她,咱家既然把她买回来了,那她就是咱们的家人,以后都不卖。” 不卖了吗? 宫玉忽然有些失望,卖了她解决问题,然后她就可以没有负担的从牙 婆的手里溜走,那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吗? 夏文桃不敢忤逆地撇嘴,“你不卖,等她跑了,你就知道后悔了。哼!” 鼻中哼了一声,她就起身走人。 夏文轩也不管她,把装窝窝头的碗放到宫玉的面前,“来,吃饭,别管她。” 挺饿的,宫玉拿起窝窝头咬了一口,但她嚼了嚼,却是感觉一嘴的康,好难下咽。 夏文楠没注意到她,夹着大碗面的青菜,说道:“三哥,明天我就去城里,继续到蔡老板的店里干。” 宫玉随口问:“你去干什么?” “画画,蔡老板是卖扇子的,我就给他在扇面上画画。这活虽然赚不了多少钱,但能赚一点是一点。” 宫玉不禁惊讶:“画画?夏文楠,你会画画?” 夏文楠点头,“只是会画一 些简单的东西,上不得台面。” 正是因为他在蔡老板的店里画画,所以周氏死的那天,李门栓才会去城里找他。 而夏文桃之所以也在城里,是经同村人介绍去帮大富人家的小姐做嫁妆,得知周氏的消息后,二人就都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 夏文轩道:“我爹在世的时候,文楠去学堂里面上过学,他那时就特别喜欢画画。可惜我爹看到他画画,就忍不住的想揍他。” 回想起往事,他脸上难得有一丝笑意。 而后,他又道:“文楠,你就放心的去吧!家里有我,我会把二哥照顾好的。” 夏文楠点点头,“那就好。” 宫玉啃了一口窝窝头,忽然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道:“夏文轩,我一会还要在柴房里睡吗?” 说实话, 柴房里面的环境真是太糟糕了,堆满了柴不说,还随时都有老鼠钻出来,让人睡觉都不得安宁。 再则,睡在草上,对身体也不好。 这些天,她之所以能够坚持下来,除了身体虚弱无力无法动弹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是周氏死了,夏家忙里忙外的,她也就不给他们增加负担了。 不过,在柴房里修养了几天,她身上的伤倒是都好得差不多了。 当然,她能好得这么快,并不全是药物的功效,而是她与众不同的体质有自我修复的功能。 也就是说,即便她不用药,她身上的伤也会自己好,就是时间长一点而已。 宫玉期待地看着夏文轩。 可夏文轩和夏文楠对视了一眼,竟然都无法回答了。 宫玉道:“怎么了?” 第十五章 住在哪里 夏文轩为难地低下头去吃饭。 夏文楠道:“我们家没有床了。” 宫玉错愕地看着二人,“没有床了……是啥意思?” 夏文楠叹了一口气,道:“原本我家一人是有一个房间的,但为了凑钱给我娘治病,我们就把左边的房子卖了,只留下右边的房子,也就是我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 宫玉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呢?” “然后……”觉得难以开口,夏文楠沉默一下,才道:“我和三哥住一间,文桃和我娘住一间,我二哥单独住一间,剩下的就是柴房和这个厨房了。” 宫玉忍不 住看看厨房的大小,十二个平方的样子,用砖砌了一个灶台和操作台,然后用木板隔了两个平方放粮食,再放一个水缸和木盆木桶之类的东西,就唯有他们现在坐的地方能摆一张桌子吃饭了,真是挤得够厉害。 “所以呢?” 所以她就没有地方住了吗? 宫玉简直不敢往下深思。 夏文轩开口道:“你去跟文桃住吧?” 母亲去世后,夏文桃倒是一个人睡一张床了。 “啊?”宫玉立马有吃了死苍蝇的感觉。 她跟夏文桃见面就掐架,去跟夏文桃睡一张床,那不是折磨她吗? 宫玉 摇了摇头,“我不跟她睡,我打地铺得了。” “我们家没有多余的被褥可以打地铺,全都卖得干干净净的了。” 夏文楠老实得把家底都透露出来,一点不给宫玉想象的余地。 “啊?咳咳咳。”宫玉一下被口中的窝窝头呛到。 夏文轩赶紧把水递过去,“你喝点水。” 宫玉:“……” 连打地铺的机会都没有,真的是穷得叮当响啊! 太震惊了,她得喝点水压压惊。 接过夏文轩手中的碗,宫玉咕噜咕噜地把一碗水喝个干净。 怎么办?睡哪里? 这个问题无法解决,宫玉只好 先丢到一边去,转过话题道:“那个,夏文桦刚才醒了,他不能吃饭,只能吃流食,你们给他煮点稀饭吧!” 夏文楠一听,惊喜地站起身,“我二哥醒了吗?咦!我二哥醒了,你怎么不早说呢?” 说着他就奔了出去。 夏文轩放下碗筷,也是出门。 天色黑沉了下来。 宫玉吃好饭到院中一看,夏家住人的房子排成一排,的确只有三个房间可以住人。 而左边用院墙隔开的房子比这边还要大,可惜已经卖给了别人。 约莫是夏家的房屋位置要高一点的缘故,宫玉的视线越过矮墙望 过去,就能看到村里大多数人家的房子都是和夏家一样的土墙茅草房,只有少数人家盖的是青砖瓦房。 真是太穷了! 宫玉头疼地感叹,她怎么穿越到这么一个穷山沟沟里来呢? 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好吧!她能赚钱。 就是目前这睡觉的问题得怎么解决呢? 抚了抚额,宫玉苦逼地想先去洗澡得了。 前些天是因为不能动弹,所以一直忍着,现在身体好了,她不可能再忍得下去。 推开夏文桦的房门,宫玉朝夏文轩问:“夏文轩,有没有什么衣服让我换一换?我想洗个澡。” 第十六章 没法呆了 她的空间里倒是有一些现代的衣服,就是那衣服穿出来恐怕会引起别人异样的眼光,所以她就只有入乡随俗了。 夏文轩一怔,“衣服?那个,我去找文桃。” 他当即出门去找夏文桃借。 结果宫玉都还没来得及拒绝,夏文轩就被夏文桃从屋里轰出来,还声明她的衣服是不让外人穿的。 宫玉退而求其次,“那你娘的衣服呢?” 夏文楠道:“那个,我们今早在坟前都烧给我娘了?” 宫玉顿时傻眼了,“啥?都烧了?” 夏文楠点点头,“那是我们这里的习俗,人死了,就得把她生前的衣服都烧给她,省得她在阴间没有穿的。” 宫玉气恼地扶额,“那我穿啥?” 夏文楠想了想,“要不你穿我的吧!我前些 年的衣服都穿不上了。” “穿你的?”宫玉瞪大眼睛幻想一下她穿男装的模样,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夏文楠补充道:“我们家穷,那衣服最先是我二哥穿,完了给我三哥,然后是我,我现在长高了,就没法再穿了。不过,你放心,那衣服是洗干净了才放着的。” 宫玉:“……” 怎么办?胸中的小宇宙要爆发了,控都控制不住啊! 三个人都穿过,还传了这么些年,还能好吗? 果然,夏文楠把衣服拿来一看,好些地方都有补丁。 唯一的好处就是她一米六五的身高穿着大小还算合适。 郁闷了好一会,宫玉才抱着衣服,打一盆热水去柴房里躲着洗澡。 条件太差,说是洗澡,其实就是擦一擦身子,根本 就没有洗澡的那种爽感。 洗好澡后,宫玉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然后在院子里犹豫了半个时辰的样子,感觉困极了,这才不情不愿地去敲夏文桃的房门。 结果,夏文桃拉开门,直接就跟她爆发了“战争”。 宫玉懊恼得不行,她就不该去找夏文桃的,是她的错。 夏文轩听到声音,也拿夏文桃没办法,给宫玉道:“要不你到我和文楠的房间去睡吧!我和文楠去柴房。” 宫玉苦着脸,真想走了。 这么穷的人家真的没法呆了啊! 但这想法在心里盘旋了一会,她还是忍着。 说要帮着夏家还清了债才走的,她就绝不食言。 好在夏文轩和夏文楠都是爱干净的人,床上并没有异味,她勉强还能接受。 第二天天 亮,宫玉起床梳头,便下意识地取出空间的镜子。 对于一个爱美的人来说,镜子这种东西,那可是随身携带的。 前些天她就发现了,这身体的肤色黝黑,而且脸上还布满了脓包,所以看见她的人都会说她又黑又丑。 的确,这肤色和脓包是挺影响视觉的。 宫玉扒开衣服,将胸前的肤色和脸上的肤色进行对照,然后又仔细地检查身体起脓包的原因。 果然如她怀疑的那样,这身体中毒了。 就是因为中毒,所以原主才会说不出话来让人误以为是哑巴。 而那时,原主虽然哑,却是能够听得到。 至于脸上的肤色和身上的肤色出现的特大差异,并不是原主的脸真的黑得如锅灰一样,而是被人涂抹了某种药物。 宫玉就想不通了,什么人对原主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要把她弄成奇丑无比的样子,又把她丢给牙婆让她饱受被卖给陌生男子做媳妇的痛苦呢? 很想知道原因,可宫玉一深思,头就痛了起来。 算了,不想了。 等哪天她想起来,她一定要去报仇。 至于她所中的毒,她的空间暂时没有相应的药物能够完全解毒。 不过,吃一些解毒丸压制住脓包的泛滥还是做得到的。 等赚钱了,她再买药来解毒,顺便也把脸上涂抹的药物给去掉。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愿意顶着一张又黑又丑的脸过啊? “不好了,三哥的病又复发了。” 外面忽然传来夏文楠焦急的喊声。 宫玉一惊,胡乱地把头发扎成一个马尾就开门出去。 第十七章 旧病复发 院子里,夏文楠正在嘱咐夏文桃,“文桃,你看着三哥,我去请罗大夫。” 他急匆匆地朝外面跑。 冷不防看到宫玉,他眼睛一亮,立马顿住脚步道:“那个,玉,玉,芋头……” 突然之间想不起来宫玉的名字,他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声“芋头”,说道:“你不是会治吗?你快去给三哥看看吧!他的病又复发了。” 看他急得语无伦次的,宫玉就不计较他的称呼了,道:“夏文轩在哪里?” “柴,柴房。”夏文楠伸手指向柴房的方向。 宫玉遂跟他奔进柴房里。 只见夏文轩躺在草堆上,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全身蜷缩在一起,俨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样。 宫玉快速走到夏文轩身边,蹲下去抓住夏文轩的手腕把脉,且问道:“夏文轩,你哪里不舒服?” “我,我…… ”夏文轩开了个口,便“呕”了一声,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那情形吓到了夏文楠和夏文桃。 夏文桃骇然道:“三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泪眼朦胧地看向夏文楠,她急切地催促:“四哥,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快去请罗大夫呀!时间长了,怕三哥就没命了。” 仿佛是乌鸦嘴一样,她才说出“没命”这两字,夏文轩就晕死了过去。 “三哥,三哥……”夏文桃顿时吓得大哭。 “三哥,你怎么啦?三哥……”夏文楠也是喊。 看夏文轩的样,他惊骇地伸手去试探夏文轩的鼻息,突然发现没有呼吸了,他直接一屁股跌坐到泥地上去。 夏文楠摇着头,不敢置信地自言:“不可能,我三哥不会……不会死的。” 看宫玉凝神把脉,他一下把希望放到宫玉的身上,且 抓住宫玉的手臂祈求道:“你快救救三哥,快救救三哥啊!” 把脉需要安静,宫玉的手臂被他晃动,不由得烦躁地皱起眉头。 “松手,你给我安静点。”宫玉瞪他一眼,旋即掀起夏文轩的眼皮看夏文轩的瞳孔。 “三哥,你快醒醒,醒醒啊……”夏文桃还在旁边嚎啕大哭。 宫玉瞥了瞥夏文桃,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再哭就滚出去。” 难怪医院里面抢救病人的时候都要把家属隔离在外,瞧夏文桃那扯着嗓子大喊的模样,不仅影响人的情绪,还拖延时间。 夏文桃怒不可遏地吼:“你凭什么让我滚出去啊?你知不知道都是怪你,要不是昨晚我三哥把床让给你,然后来柴房睡在草堆上,那他怎么会受凉使得旧病复发呢?” 真是奇怪了,她怎的不说是怪她霸道独自占 了一张床,才使得夏文轩逼不得已把床让出来的呢? 看来,这性格自私的人永远都不会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而觉得所有的过错都出在别人的身上。 救人要紧,宫玉不想跟她吵,冷睬了她一眼,吵朝夏文楠道:“夏文楠,把夏文轩放平躺在草堆上。” “啊?”夏文楠不懂把夏文轩放平躺在草堆上是什么意思。 好在瞥见了宫玉眼中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还是照做。 宫玉看夏文轩平躺着了,又给夏文轩把脉,然后说道:“夏文轩现在呈现出假死的状况,我们需要对他进行急救。” 几乎没有心跳了,宫玉不敢耽误,当即抡起拳头在夏文轩的胸腔上捶打起来。 夏文桃一看,立马惊叫起来,“你干什么啊?我三哥都快不行了,你怎么还打他呢?” 怕夏文轩受伤,她一 把抓住宫玉的手腕。 宫玉眉头一皱,愤愤道:“夏文桃,放手。” 不得不说,她发起火来,还是挺叫人害怕的。 夏文桃愣了愣,嘴巴一瘪,“你这个丑八怪就是没安好心,再打我三哥,还不得把我三哥打死吗?” 宫玉甩开她的手,“你再闹,夏文轩就当真被你耽误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我,我……”夏文桃抹了一把眼泪,一下站起来,“我去请罗大夫,四哥,你看着她,千万别让她胡来。” 到底是不敢耽误,她说着就朝外面跑了去。 终于清静了,宫玉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在夏文轩的胸上进行捶打。 夏文楠怔忪地看着,问道:“你这是干嘛呀?” 宫玉来不及解释,捶打了几下,便趴下去,钳住夏文轩的牙关,就要对夏文轩做人工呼吸。 第十八章 无法根治 但她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朝夏文楠道:“你来。” “做什么?”夏文楠一脸懵逼。 “吸一口气,用力吹进你三哥的嘴巴里面。” “啊?”夏文楠满是吃惊,嘴对嘴的吹气,那成什么了? 宫玉催促道:“你快点啊!还想不想要你三哥活命了?” “这是救我三哥吗?” 夏文楠狐疑了一会,为了救夏文轩,只好按宫玉说的做。 反正是自家三哥,也没什么好嫌弃的。 于是,几次三番后,夏文轩终于有了呼吸,只是人还昏迷着。 “三哥,三哥。”夏文楠喊了两声,不见夏文轩有反应,然后试了试夏文轩的鼻息,喜道:“我三哥有呼吸了。” “嗯。”宫玉鼻中应声,又给夏文轩把脉。 “那我三哥是不是没事了?”夏文楠天真地问。 “没那么简单。”宫玉想给 夏文轩施针,意念一动,冷不防看到夏文楠,又将银针收进蓝戒空间,道:“夏文楠,你去外面守着,别影响我。” “啊?你还要干什么?” “按我说的做就是了。”宫玉不想做过多的解释。 “哦!”夏文楠愣着看了看她,只好到柴房外面去。 宫玉瞄了一眼柴房虚掩的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取出银针,迅速地给夏文轩施针。 施针的时间不宜过长,十五分钟后,她便把银针取了下来。 看夏文轩吐在草堆上的血黑中带紫,极不正常。 宫玉想了想,在夏文轩的身上抽了十毫升的血出来。 “罗大夫,你快点,我三哥在柴房里面。” 夏文桃把罗大夫请了来,急匆匆地推开柴房的门。 宫玉听见声音,拿在手里的针管迅速地收入蓝戒空间。 罗大夫五十多岁的年纪 ,腿脚有些不灵便。夏文桃扶着他走到夏文轩的身边,他便蹲下去给夏文轩把脉。 罗大夫的神情很是凝重,哪怕夏文桃满是担心,她这会也不敢出声了。 盏茶之后,罗大夫道:“你三哥这次发病似乎比往常猛烈,但好在处理得及时,而且方法也相当妥当,所以你三哥现在已无大碍。待我给他几副药,他吃了后,暂时就会没事了。对了,这是怎么处理的?” 他询问的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到站在门口的夏文楠身上。 夏文楠走过来回答:“是她,是她帮我三哥医治的。” 罗大夫看向夏文楠指的宫玉,一脸的不可置信,“你?” 他之所以不信,最主要的原因是看宫玉是女的。 宫玉也不邀功,浅浅一笑,“刚刚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夏文桃在一旁鄙夷道:“哼! 她才不会医治呢!她就只会打我三哥,我三哥都快没命了,她还对我三哥下狠手。” “是吗?”罗大夫若有所思的目光看了看夏文桃和宫玉,不知道该听谁的。 夏文楠看他要起身,顺便搀扶了一把。 罗大夫道:“随我去开药方吧!” 夏文楠跟着他出去,不一会的工夫,就拿到了药方。 罗大夫没有逗留,嘱咐夏文楠把夏文轩送进房间后就走了。 屋内,夏文桃给夏文轩盖好被褥,念叨道:“以后就让我三哥睡床,我三哥身体不好,不能睡柴房。秋天的气温降了,夜里柴房多冷啊!我三哥的身体不能着凉,不然又得发病了。” 她倒是关心夏文轩,似乎觉得宫玉就是那个该睡柴房的人。 夏文楠在一旁拿着药方发怔。 宫玉朝他伸手,“我看看吧!” 夏文楠一怔, “你认识字?” 在这穷山沟里,读过书认识字的男人都没有几个,遑论是女人。 “嗯。”宫玉鼻中应了一声。 夏文楠更觉得惊奇了,“你真的认识字啊?” 瞧他那表情,就像是遇到什么稀有动物一样。 宫玉没有回答他,兀自从他手中拿过药方。 视线往罗大夫开的药方上一扫,咦!简体字,这个时代的字都已经发展成简体字了吗? 瞧了瞧药方,她道:“这药方也只能让夏文轩暂时没事,而无法根治。” 夏文楠点点头,“罗大夫也是这样说的。” 看着宫玉,他心中越发地佩服了。 宫玉问道:“罗大夫还说什么了?” “罗大夫说我三哥这是旧疾,治不好的,只能每次发病的时候用药来缓解。” 宫玉蹙起眉头,“罗大夫就没说你三哥这是什么病吗?” 第十九章 心生怀疑 夏文楠摇头,“没说,罗大夫大概也看不出来。三年前,我三哥开始发病的时候,恰好遇到我娘生病,所以我三哥的病就一直拖着了。我二哥倒是想让他去找城里的大夫看,可我三哥不去,家里没钱,他想把钱省下来给我娘治病。” “倒是一个孝子。”宫玉随口夸了一句,而后把药方还给他,“你去按罗大夫的药方抓几副药吧!” 夏文楠顿时为难,“可是我们家已经没有钱了。给我娘办了丧事后,所有的钱就都用光了。” 他不仅想治夏文轩,还想治夏文桦,可是没有钱抓药,什么都是空谈。 忽然想起什么,他双眸一 亮,“哦!我去把家里的那一袋黄豆给卖了,实在不行,再卖一袋粮食。” 卖黄豆和粮食换钱来治病?那能是长久之计吗? 再说了,把粮食都卖了,往后吃什么呢? 宫玉扶了扶额,“算了,你就先不去抓药了,把夏文轩交给我就行了。” 看来,又得忍痛取她空间的药了。 隔壁房间里,夏文桦虚弱地躺着,俊脸苍白,容颜憔悴。 夏文桃去瞧了瞧,就赶紧去煮稀饭。 在她看来,夏文桦吃饱了,应该就会好起来了。 至于夏文楠,他倒是想去城里打工赚钱。可是,家里两个男人都病倒了,他暂时走不开,因而也只能 留下来。 家里的粮食太少了,为了不至于饿饭,早饭后,夏文楠就拿着夏文桦打猎的弓箭去山里,而夏文桃则去挖野菜来补充吃食。 临走前,夏文桃不放心地怂恿夏文楠把宫玉关起来,省得宫玉跑了。 但夏文楠看了看宫玉,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 看夏文楠还有点人情味的份上,二人走后,宫玉便取出药物,分别给夏文桦和夏文轩输液。 输液的空档,她用空间里的工具检测了夏文轩的血液。发现夏文轩竟然并非生病,而是中毒了,中的乃是一种慢性毒药,不会要人性命,却是会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夏文轩这是 得罪什么人了,要被人这样整治? 宫玉正沉思着,偶然抬头,猝不及防地与夏文桦四目相对。 原以为夏文桦会一直昏睡着,没想到第二瓶药液都还没有输完,他居然就醒了。 躲不住了,宫玉错愕地看着他,紧接着就听他问道:“这是何物?” 说时,夏文桦的目光顺着手背上的透明管子往上移动,最后落到装药液的瓶子上。 “呃,药啊!”宫玉苦恼地解释。 “药?何以我以前都没有见过?”夏文桦挺神奇的样子。 “能治好你不就好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啊?” “那这药是从哪来的?” 再问下去,宫玉的空间 就要暴露了。 宫玉咬了咬牙,“你再问,我就不给你治了。” 看瓶子里的药液完了,她迅速地换上第三瓶,然后出门去。 推开隔壁房间的门,看夏文轩还在昏睡中,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要是让人知道她有一个空间,真不知道这里的人会把她当成仙女还是当成妖怪来看待。 关键是传出去后,她有可能就会被官府去,然后当成奇葩来研究。 不想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她也只有将空间隐藏着了。 提心吊胆地等二人输好液后,宫玉赶紧把输液用的管子和瓶子收起来。 “文轩,文轩……” 外面忽然传来高昂的声音。 第二十章 别再跑了 宫玉开门出去看,李大娘正推开院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木盆。 看见她,李大娘笑眯眯地走过来,“姑娘,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宫玉点头。 李大娘又道:“我听村里面的人说你是会说话的,对吗?” 昨天村里面的人来要债的时候,她不在,因而并没有亲耳听到宫玉说话。 宫玉“嗯”了一声,问道:“大娘有事吗?” 李大娘听她开口,顿时笑开,“会说话好,会说话好啊!” 她朝宫玉后面敞开的房门看了看,又道:“对了,文轩不在吗?喊了他几声都没有出来。” 在夏家,夏文桦经常上山打猎,夏文楠无特殊情况都在城里打工,因而主事 的一般都是夏文轩。 “他生病了,躺着呢!”宫玉侧开身子让开一条路。 李大娘进屋一看,立即担忧起来。 “文轩这孩子是怎么了?又旧病复发了吗?这可怎生是好啊?文楠呢?” 宫玉跟在后面进去,道:“大娘不必担心,今早罗大夫来看过了,说时夏文轩已无大碍,大概睡一觉就会好了。” 李大娘松了一口气,“真的吗?如此就好。他娘这才走,可不要再多生事端啊!那个文桦呢?我听说他回来了,好像还受伤了。” 她说着朝外面走去,同时道:“昨天我那二妮在她外婆家摔伤了,我着急忙慌的赶去看,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夏 文桦的身体太差,刚刚第三瓶药液快要输完的时候,他又睡着了。 而被子盖在他的身上,一眼望去,倒是瞧不出他受了什么严重的伤。 李大娘不打扰他,瞧了两眼就退出来。 关了门,她压低声音朝宫玉问:“姑娘,文桦大白天的还在睡,他真的受伤了吗?” 宫玉道:“嗯,他受了点伤,不过应该会好的。” “会好就好。哎,文桦这几兄妹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要是出点啥事,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啊!他娘生前就和我交好,这人走了,我也得给她照看着啊!” 听口气,她和周氏应该是闺蜜。 忽然看到怀里抱着的木盆,李大娘自嘲一笑,“瞧我这记性 ,都差点忘了。我这里有一些刚蒸熟的红薯,是准备拿过来给你们尝尝的。” 掀开木盆的盖子,蒸熟的红薯就散发出了香味。 宫玉不由得有些馋,早上吃的窝窝头难以下咽,她根本就没有吃饱啊! 李大娘看她不接,干脆端着木盆去厨房,把红薯都捡到灶台上的一个木盆里。 “谢谢大娘。”看李大娘要走,宫玉及时道谢。 李大娘看她挺懂礼貌的,越发地喜欢了。 想到什么,李大娘慈眉善目地笑了笑,道:“姑娘,以后就别跑了,在文桦家好好过吧!你别看文桦家穷,但文桦几兄弟都很努力,往后这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宫玉苦涩地扯了一下 嘴角,不想给李大娘承诺什么。 李大娘拍拍她的肩膀,“听大娘的,准没错。” 从厨房出去,她朝院子的东南方向指,“看到没?那里就是我家,离得不远的。” 宫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估算一下距离,两百米的样子,确实不算远。 但那条路上闹哄哄的,好像来了许多人。 李大娘“咦”了一声,“那是干嘛呀?怎么会那么多人呢?” 不知道那些人是要干嘛的,她和宫玉都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李大娘端着木盆往外走,才拉开院门就发现那些人竟然是朝着夏家来的。 离得近了,她一眼看去,便看清了为首的那个人,当即惊了一下。 第二十一章 牙婆来了 夏文桃? “咦!夏文桃怎么带这么多的人来家里呢? 不多时,夏文桃就来到了院门前。 李大娘问道:“文桃,你这是干嘛呢?” 看见李大娘,夏文桃的面色一僵,愣了愣才道:“李大娘,你……啥时候来的?” 说是去挖野菜,但宫玉看她的背上现在连背出去的背篓和小锄头都不见了。 “我刚来一会。”李大娘狐疑的目光望了望她的后面,“文桃,你带这么多人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在夏文桃后面,有一个光鲜亮丽的妇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脸的精明,瞧着就不是这穷山沟里的庄稼人。 而那妇人的后面有两个青衣壮汉,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那妇人的保镖。 再后面,就是村里跟着来看热闹的人。五、六个,以赵二狗为首,脸上尽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笑意。 “我,我……”夏文桃支支吾吾的,在李大娘的面前,好似有些难以开口。 她不好回答,干脆道:“李大娘,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 为了避开李大娘,她赶紧朝院子里走。 那妇人跟着她进入院子里,然后朝周围一看,径直开门见山地问:“人呢?人在哪里啊?” 太胖了,她这一路走来就不住地喘粗气。 “人……在这里。”夏文桃瞄了瞄李大娘,才朝宫玉指。 李大娘是长辈,且和她母亲的关系不错,她其实还是挺怕被李大娘指责的。 宫玉一怔,微微眯起眼睛。 被当做货物似的,那妇人紧接着就朝她走来上下打量。 李大娘不走,返身回来又问:“文桃,你到底是要干嘛呀?” 杵在院门口的赵二狗这时一笑,“李大娘,这你都还看不出来吗?文桃妹子是想把她二哥和三哥买的这媳妇给卖了呀!” “卖了?”李大娘顿时震惊。 赵二狗笑道:“这是城里来的宋牙婆,咱村里王友明家爹给王友明买了一个媳妇,宋牙婆今天就给送来了。” 他旁边的龅牙男兴奋地笑着,口齿不清地说道:“宋牙婆好啊!亲自送媳妇上门,别的牙婆可没这么好心呢!” 他用手肘碰了碰赵二狗,“二狗,凑着钱,咱们哪天也在宋牙婆那里买一个媳妇回来。” 李大娘懒得听他们胡咧咧,沉着脸朝夏文桃斥责:“文桃,这买回来的姑娘,你怎么能做主给卖了呢?” 夏文桃原本是不好意思说的,听李大娘的口气不好,委 屈地咬了咬唇,道:“李大娘,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我二哥和三哥都病着躺在床上,我们家没钱抓药,我要是不把她给卖了,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我二哥和三哥死掉吗?” 正是因为担心夏文桦和夏文轩的病情,她在山上挖野菜的时候看到宋牙婆给王友明家送媳妇来,这才陡然冒出把宫玉卖了来给夏文桦和夏文轩治病的想法。 也因此,她野菜都不挖,丢下锄头和背篓,就跑去王友明家费尽口舌把宋牙婆给请到家里来。 赵二狗等人本来就在王友明家凑热闹,听了她给宋牙婆说的话,便都跟着来了。 这厢,确定了她的目的,宫玉不禁窝火。 虽然宫玉也不想在夏家呆,但是夏文桃这动不动就想把她卖掉的态度,着实是让人气愤。 再则,她不是夏文桃买回来的,即便是卖她,夏文桃也没资格。 当即,夏文桃理直气壮地说了后,她冷嘲道:“夏文桃,你想要给你二哥和三哥抓药,那你把你自己卖了,不是显得更有诚意吗?” 没想到宫玉会这么说,夏文桃眼睛一瞪,“你说什么?卖了我?你……” 卖身为奴后,地位是相当低的,所以她是绝 不可能会把自己给卖掉的。 宫玉不等她说完,截口道:“而且,你将自己卖掉的话,价钱应该会很高。而我,转手卖给别人后,就属于二手货了,二手货的价钱应该会低很多吧?” “你,你……”夏文桃气得脸都绿了。 赵二狗“噗嗤”一笑,“文桃妹子,这姑娘说得不错呀!把你卖了的话,价钱应该很高的,好歹你还没嫁过人不是?” 夏文桃正愁没地方发火,听赵二狗一说,立马黑沉着脸怒吼:“赵二狗,你给我闭嘴,我卖不卖自己关你什么事啊?我家的事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哟!这就发火了啊?”赵二狗嘻嘻哈哈地笑着,“就你这火爆脾气,谁敢娶你呢?不过,你要是嫁给我的话,我也勉强接受。” 眼看夏文桃泼辣地要去抓扫帚打人,他赶紧跳出门去,一脸不正经地在院墙那边看。 李大娘不乐意夏文桃把宫玉卖了,问道:“文桃,你这么做,你二哥和三哥答应吗?” 夏文桃拿着扫帚停下,憋闷地站在离李大娘不远的地方,道:“李大娘,我二哥和三哥都昏睡着,他们即便是想答应,也没法说话呀!再说了,不给他们抓药来吃 ,我看他们也醒不过来。” “醒不过来?”李大娘疑惑的视线看了看宫玉,又问:“那你四哥答应了吗?” 夏文桃撇撇嘴,“不关我四哥的事,人又不是我四哥买回来的。” 她不想拖延时间,丢下扫帚,走到宋牙婆面前道:“宋牙婆,你看多少钱?一口价,合适的话,我就给卖了。” 宋牙婆瞄着宫玉,沉思了一瞬,才道:“十八两。” 这价格和夏文桃心中预期的不一样,夏文桃当即讲价:“太少了,你再加二两,给凑个整。” “不加,十八两已经是够多的了,你看她脸上长了那么些脓包,带回去我还得花不少钱给她治呢!” 夏文桃想了想,“那行,十八两就十八两,你给钱,立马把人带走。” “好。”宋牙婆是爽快人,答应了后就摸银子。 宫玉冷笑道:“十八两太少了,没有两千两,你把我卖了都亏。” 十八两这身价,真是侮辱她啊! 夏文桃白她一眼,“你以为你是谁呀!能值两千两?切!” 宋牙婆摸出银子后道:“这姑娘不是你们家买的吗?去给我把卖身契拿来吧!” “卖身契?”夏文桃顿时愣在当场,她哪有卖身契啊? 第二十二章 卖身契呢 但夏文桃眼睛一眨,就有了办法,“那个,没有卖身契不行吗?你直接写一张,我给你签字画押就行了。” 宋牙婆摇头道:“那可不行,卖身契上一般都有官府证明这姑娘户籍的文书,我要是不拿到卖身契,即便是付了钱,到了官府那里,这姑娘也算不得是我买的。” “那……”夏文桃皱着眉头为难了。 宋牙婆察言观色地问道:“怎么,你们家不会是没有这姑娘的卖身契吧?” 夏文桃赶紧摆手,“哪会呢,她是我二哥和三哥在胡牙婆那里买的,卖身契什么的全都有。” “那就好,你去把卖身契拿来吧!” 夏文桃沉吟着道:“那卖身契应该在我三哥那里,我去他房里找找。” 打定了主意,她转身就跑进夏文轩的屋里。 宫玉淡定地看着,虽然不高兴,却是懒得阻止。 想卖就卖吧!反正她也不准备在夏家长久地待下去。 夏家容不下她,她刚好可以离开。 李大娘口中嘀咕:“文桃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呢?十八两卖了,以后得多少银子才能买一个媳妇回来啊?” 她跟着夏文桃走进夏文轩的屋里。 不多时,就听见了她劝 阻夏文桃的声音。 但夏文桃执着得很,硬是不听。 在夏文轩的屋里找不到,夏文桃阴沉着脸出来又钻进夏文桦的屋里。 宫玉跟看好戏似的走到门口,倚靠着门框观看。 屋里陈设简陋,除了一张床和两条长凳以外,就只有一个破旧的柜子,所以夏文桃进了屋就直接去拉开柜子的门,在里面翻找。 “你找什么?”夏文桦忽然醒了过来。 “文桦,你醒了吗?”李大娘首先询问,脸上都布满了惊喜。 夏文桦感激地点头,“嗯,谢谢李大娘关心。” “你这孩子真是客气。”李大娘朝他走过去,“可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还好。”夏文桦回答了后,目光便转到夏文桃的身上,问道:“文桃,你找什么呢?” 夏文桃回头看他一眼,“那个……卖身契在哪里?” “卖身契?”夏文桦微微眯起眼睛,转念就知道夏文桃的目的了,“你这是想把她卖了吗?” 说时,他的目光朝宫玉投了过来。 那漆黑的眸底,如同他清秀俊逸的脸一样,没有什么表情。 夏文桃在柜子里面找不到,关了柜子的门,转身过来,道:“二哥,你伤得 这么重,不卖了她,哪有钱去给你抓药啊?” 夏文桦瞄了瞄盖着被子的自己,“我还好。” 夏文桃鼻中一哼,“腿都断了,好什么好?” “腿断了?”夏文桦这两天都一动不动地躺着,似乎还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担心自己的腿当真断了,他忍不住撑起身想要坐起来。 但他胸前的伤也挺严重的,这么一用力,他就疼得倒了下去。 发现自己真的很没用,他不禁倔强地又想起来。 宫玉看不下去,赶紧过来阻止,“你别起来,好好躺着。” 在她双手的强迫下,夏文桦只好安分地躺下去。 夏文桦心中动了动,道:“我的腿真的断了吗?” 这个问题问了后,他其实挺怕宫玉说断了的,毕竟一个好好的人,谁愿意做瘸子啊? 好在宫玉道:“没断。” 夏文桦一阵激动,“真的没断吗?可我……” “养两三个月就差不多好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宫玉给他一个最少的时间期限来安慰他。 夏文桃在一旁惊讶道:“没断?你开什么玩笑?村里都传遍了,罗大夫说的,我二哥的大腿骨断了,治不好,即便是活下去,以后都会是 一个瘸子了。” “瘸子?”这两个字刺激到夏文桦,夏文桦惊愕得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宫玉听不下去,鄙夷道:“夏文桃,你这是巴不得你二哥做瘸子吗?” 夏文桃立即抢白,“我哪有?我只是听村里人那样说而已。再说了,罗大夫都说瘸了,难不成以后还能站得起来吗?” 看样,她和村里人一样都挺相信罗大夫的。 李大娘听得鼻头一酸,“文桃,罗大夫来看过了吗?” 夏文桃点头,“看过了,我三哥说的,只是罗大夫治不好我二哥,所以治都没治就走了。” “那怎么办?得想想办法把你二哥送去城里,找城里的大夫医治啊!这年纪轻轻的要是瘸了,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呀?” 夏文桃一耸肩,“所以我想把她卖了,换钱给我二哥去治啊!” 又扯到宫玉的身上了。 虽然李大娘不太乐意,但这会也只有答应了:“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夏文桃又问:“二哥,她的卖身契呢?” 夏文桦双眸无神地望着上方,不说话。 夏文桃着急地追问:“二哥,牙婆还在院子里等着的呢!那牙婆出了十八两的价钱,你把卖身契给她 ,她就立马给咱钱了。” 过了好一会儿,夏文桦才把视线转过来,道:“我反正都瘸了,卖不卖她也无所谓。” 夏文桃气得跺脚,“二哥,卖了她的话,就可以送你去城里治了。” “没用的,腿瘸了,城里的大夫也治不了。”夏文桦说得一脸的生无可恋。 “不管怎样,咱也得试一试啊!” “我知道那些大夫的医术,没用的。” 夏文桃看他半天都说不到卖身契上,急道:“二哥,你就说卖身契在哪里吧!” 夏文桦叹息道:“不卖了。” “二哥。”夏文桃咬了咬牙,“你的腿瘸了,留着她也没用啊!还不如卖了,用那钱可以做点别的事。” 给人的感觉,她对夏文桦会不会变成瘸子一点都不关心。 宫玉忍不住问:“夏文桃,你这么想把我卖了,是想赚点银子呢,还是怎么的?” 夏文桃不回答,白眼一翻,趾高气昂地道:“你管不着。” 宫玉看她那德性冷笑一声,“那请问,你觉得十八两银子能治好你二哥吗?” 夏文桃鼻中一哼,“不管能不能治好都得治。” “那你就说能不能治好吧?”宫玉都有些冒火了。 第二十三章 竹篮打水 有李大娘在,夏文桃怕落人口舌,喊道:“就算是治不好也不能不管吧?” 宫玉要的就是她这句话,道:“你也知道十八两治不好,对吧?” “哼!”夏文桃白了她一眼。 “那好。”宫玉随即朝夏文桦一伸手,“你把卖身契给我,我保证把你的腿给治好了。” 这样一来,她可比那十八两银子值钱多了。 夏文桦本来都已经不报希望了,陡然听她这么一说,希望之火一下被她点燃。 他当下脱口问:“你说什么?你能治好我的腿?” 夏文桃不觉得宫玉能治,嘲讽道:“二哥,你别听她的,她骗你呢!她怎么可能会治?罗大夫都治不好,她又能有什么本事?” 一脸的瞧不起啊! 但夏文桦不管,又朝宫玉问:“你真的能治吗?” 宫玉头疼地看了看他怀疑的眼神,无奈道:“只要你把卖身契给我,我就答应帮你治。” “那我以后能站起来吗?” 年纪轻轻的,要是能不做瘸子,谁愿意做一个瘸子啊? “你怕你以后做瘸子对吧?我保证治好你,不会让你成为瘸子的。” “真的?”看着宫玉,确认宫玉不是在忽悠他,夏文桦长长地 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宫玉问道:“那卖身契呢?” “嗯?”夏文桦想了想,忽然气死人不偿命地道:“你把我的腿治好了,我就把卖身契给你。” “什么?”还有这种操作? 夏文桦反问道:“要不然,我把卖身契给你,你要是突然跑了,那我怎么办?” 防贼啊? 宫玉咬了咬牙,“夏文桦,你能不能别这样啊?” “那我得怎样?” 宫玉捏着拳头朝他比了比,“算你狠。” 没办法,想要拿到卖身契,她还得把夏文桦的腿给彻底治好了才行。 其实,就算是夏文桦不把卖身契给她,她也不会放任夏文桦不管的。 就是夏文桦那副欠扁的样,真是让人好想给他一顿胖揍。 等的时间长了,宋牙婆在外面催促道:“喂!你到底有没有找到卖身契啊?” “啊?你,你等一会啊!”夏文桃不好给人交代,拖延着又朝夏文桦道:“二哥,那个卖身契……” 夏文桦不等她说完,便道:“不卖。” “可是,我把宋牙婆都请到家里来了,要是不卖的话,人家得怎么说我呀?” “你难道没听到吗?玉儿刚刚都说了,把卖身契给她,她 能把我的腿给治好了,你难道想要二哥一辈子都做瘸子吗?” 这么一反驳,夏文桃顿时哑口无言。 眼巴巴地看了夏文桦好一会,她才苦恼道:“我,我当然不希望二哥变成瘸子了。可是,二哥,她是骗你的,你的腿连罗大夫都治不了,她怎么可能治得了?你可千万别信她的鬼话啊!” “那罗大夫昨天还说我死定了,让你三哥给我准备棺材呢!你看我现在不是救过来了吗?”夏文桦不以为然,心下莫名就是相信宫玉。 “也许她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呢?” “那就让她再碰一次呗!” “二哥。”夏文桃跺了跺脚,“宋牙婆还等着的,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夏文桦冷然问:“你就是想把她卖了,对吗?” 夏文桃不知道他这么问的意思,苦巴巴地看着他。 夏文桦嗤之以鼻道:“我说不卖就不卖,你别在这影响我休息。” 他发起火来,比夏文轩还有威严,夏文桃不敢忤逆,瞬间就焉了。 夏文桦不想再搭理她,闭上眼睛睡觉。 李大娘看他心意已决,走过去拉夏文桃出去,“文桃,算了,不卖了,这姑娘就留下吧!” “可 是……”夏文桃还有些不甘心。 李大娘安慰道:“你就别可是了,你看你二哥,要是真瘸了,那还不得找一个人来照顾他吗?” 看夏文桃不想动,她又补充道:“难不成你能照顾你二哥一辈子吗?” 兄妹之间,好些事都挺不方便的。 假如是夫妻的话,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了。 夏文桃拗不过,只好出去。 宋牙婆不是好惹的,听夏文桃反悔说不卖了,当场就在院子里发起飙来。 夏文桃被她说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丢脸得简直想找一个地缝钻下去。 难得见夏文桃这么吃瘪,院墙外的赵二狗等人看着,笑得口水都喷出来了。 好不容易把宋牙婆送走,夏文桃就提着扫帚去赶赵二狗等人。 赵二狗等人看她发火,笑着一溜烟就跑了个干净。 夏文桃回转身来刚好看到宫玉走出房门,立即就把火气撒到宫玉的身上:“都是你害的,看我被他们笑话,你高兴了?” 宫玉嘲弄地勾起唇角,“夏文桃,你这么急用钱,是有什么事吗?你可别说你是为了你二哥,我看你对你二哥似乎也没那么关心。” 夏文桃白眼一翻,没好气道:“你管不着 。” 不想跟宫玉多呆,她朝院外走去,“我去拿锄头和背篓,我回来之前,你最好把晚饭给我做了。” “做饭?” 宫玉愕然瞧了瞧她的背影,又懒得跟她计较。 不就是做饭吗?谁不会呀? 上辈子她乃是孤儿出生,在被招进神秘基地之前,她什么事儿没做过呀? 那会,为了生活费,她每个周末都得去餐厅打工,就更别说是做饭了。 看天色也差不多了,宫玉遂走进厨房。 想要做饭,她首先得了解一下米缸里储存的粮食。 结果揭开米缸的盖子一看,立即就傻眼了。 米缸里还有十多斤糙米,但这够一家人吃几顿啊? 黄豆倒是有一袋,玉米也有一袋,但做饭的话,黄豆和玉米都不是很方便的。 至于面粉和玉米面,还有十来斤的样子,都挺粗糙的,一看就没有食欲。 秋天乃是收获的季节,夏家这才收了庄稼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把粮食卖得差不多了,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宫玉不禁感叹,特么的这山沟沟里的夏家真是太穷了。 正想着,房门处忽然有脚步声传来。 心中警铃一响,她顺手抓起一把黄豆,便下意识地要掷过去。 第二十四章 在哪中毒 冷不防看到来人是夏文轩,她一怔,迅速收起手上的力道。 “夏文轩,你怎么起来了?” 刚刚正是想着夏文轩和夏文桦都在床上躺着,她才会怀疑是别人的。 夏文轩跨进厨房,“我醒了,感觉没事就起来了。对了,刚刚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到底怎么回事呀?” 看来夏文桃被宋牙婆吼骂的时候,他就有感觉了。 宫玉莞尔一笑,“那个啊!你得去问夏文桃,才能知道具体的情况。” 不习惯在背后议论别人,她审视审视夏文轩走路的步伐,转过话题道:“夏文轩,你当真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夏文轩点了点头,“没有,每次病发过后就跟常人没两样了。” 在水缸旁边停下脚步,他拿起木瓢,舀起一瓢水,咕噜咕噜就喝了几口。 宫玉的视线在他的身上扫了一阵,道:“夏文轩,你是在哪中的毒?” “咳咳。”夏文轩一下被水呛到,咳了几声后,惊讶地问:“你说什么,我中毒了?” 宫玉走过来观察着他的表情,“咦!不会吧!夏文轩,你不知道你中毒吗?” 夏文轩摇头,“不知道,可我不是生病吗?” “不是。” 宫玉回答得很肯定,“你并非生病,而是中毒了。准确的说,你中的是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从发作到让你死去,应该会要几年的时间。” 夏文轩一脸的茫然,但明显他已经在深思他是怎么中毒的了。 宫玉沉吟一下,“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你中毒应该有三年的时间了。” 夏文轩点头如捣蒜地道:“是呀!我这病就是从三年前开始的。” “那你仔细想想,你是怎么中的毒?” “中毒……”夏文轩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却又摇头,“想不起来了。” 看到宫玉手中的黄豆,他道:“你拿黄豆干什么?做饭吗?” 宫玉醒悟黄豆还在手里捏着,失笑道:“我刚刚看这黄豆挺不错,就想能拿它来做什么呢!” 她能说她是抓黄豆准备打人的吗? 不过,说到黄豆的用途,她随即问:“在你们这里,黄豆除了做豆腐,还能做什么呢?” 原主留在脑中的记忆浑浑噩噩的,所以她也只好问人了。 “除了做豆腐,应该也没什么别的用途了吧!”夏文轩不觉得黄豆还有其他的用途。 宫玉顿时怔忪,“没有了吗?” “没有了啊!” 夏文轩 说着走到灶台边去准备生火,宫玉追过去问:“那豆芽也没有吗?” 夏文轩疑惑地侧头问她:“豆芽是什么东西?” 宫玉瞧他的样,就知道是真没有了,遂又问:“那豆干呢?霉豆腐,臭豆腐,豆腐乳呢?” 夏文轩听得一脸的惊奇,“没听说过啊!你说的这些难不成都是黄豆做的吗?” “是啊!”宫玉不禁惊喜,没有的话,那她是不是可以用黄豆来想办法赚钱呢? 夏文轩懵懂问:“那得怎么做?” 宫玉思虑着摸了摸下巴,微微一笑,道:“夏文轩,这袋黄豆可否拿给我试试呢?” “试什么?” “就是……做豆芽啊!霉豆腐啊之类的东西。”宫玉说得自己都觉得有点讨好夏文轩的感觉。 夏文轩点燃了火,塞了一把玉米棒子到火炉里,道:“可是,这袋黄豆是要拿去卖的呀!” “切!”宫玉嗤之以鼻道:“你这袋黄豆能卖多少钱啊?” 夏文轩没听出她话中的反语,看了看装黄豆的袋子,估算道:“这袋黄豆大概有七十斤的样子,五个铜板一斤,能卖三百五十个铜板。” 宫玉看他起身要舀水到锅里,遂拿过他手里的木 瓢帮忙舀水,“你这才醒来,身体都还没有恢复,要煮粥的话我来就行了。” “我没事的。”夏文轩想要阻止她。 “我来就行了。”宫玉扒开他的手,便动作利索地舀了几瓢水倒进锅里。 夏文轩看她做得不错,只好又坐到灶台前的矮凳上去继续加柴。 宫玉看锅里的水差不多了,放下木瓢后道:“夏文轩,三百五十个铜板对于家里的债务来说,那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哪家都还不得清。但是,你如果大胆的把那袋黄豆给我的话,我保证能让那黄豆生钱,然后再钱生钱……” 夏文轩听得错愕不已,“黄豆还能生钱?” 宫玉拍拍胸脯,“相信我,我就能办到。” 虽然她脸上布满脓包看着又黑又丑的,但她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信却是让人不得不为之折服。 夏文轩看了她一会,叹息道:“行,你要想试,那你就拿去试吧!反正这袋黄豆全卖了也还不了债。” 宫玉听他答应,立即喜笑颜开,“夏文轩,等我以后赚了钱,一定能把家里的债务全部都还清的。” 夏文轩苦笑一下,“二十多两银子,就靠这黄豆?” 他说着摇了摇 头,即便宫玉有信心,他也不敢相信。 宫玉豪气万丈地一拍他的肩膀,“你别气馁嘛!不就是二十多两银子吗?多大点事啊!” 心情不错,秉持着不能亏待病人的心里,宫玉把米缸里的糙米舀几碗出来,然后当着夏文轩的面把糠去掉。 夏文轩看得傻眼不已,“宫,宫玉,你把糠去掉的话,看起来不是……很少吗?” 宫玉不以为然,“看起来再少,咱们也不能吃糠吧,真的很难下咽的。” 都已经吃了几天了,再忍受下去,她会疯的。 “可是,这样吃的话,咱家不是很快就要饿饭了吗?” “你放心,有我呢!饿不死你们。” 作为孤儿,上辈子她从孤儿院出来之后都有办法养活自己,那这辈子拥有上辈子的那么些本事,那她就更不可能会饿死了。 夏文轩奉劝不了,只好看着宫玉把白花花的大米淘洗了之后,放进烧开的水里面去煮。 暗中,他挺愧疚的,把人买到家里都已经好些天了,却一顿好吃的都没有让她吃过。 “夏文轩,一会儿吃了饭后,陪我去转转吧!” 宫玉说着看夏文轩发呆,戳了他的肩膀一下,“你想什么呢?” 第二十五章 逃荒而来 “啊?”夏文轩醒过神来,摇头否认,“没,我没想什么。” 外面,院门被人推开的声音传来。 夏文轩出去一看,原来是夏文桃回来了。 他还在想之前院子里发生的喧闹,于是追着夏文桃问。 宫玉懒得出去掺合,独自在厨房里煮稀饭。 煮稀饭是一件无聊的事,她坐在灶火前加了几根柴,看到李大娘送的红薯,顺手拿起一个,就拨开皮吃。 这红薯,闻着香,吃着更香,真是好久都没吃到让人觉得享受的食物了。 不料,她这才吃了几口,夏文桃就走了进来。 夏文桃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什么味道这么香啊?红薯?” 不用人回答,她就知道了。 看宫玉坐在灶火前正在吃红薯,她立马夸张地惊叫道:“天啦!叫你做饭,你居然偷东西吃?” 宫玉一口红薯咬在嘴巴里,差点噎到。 拍了拍胸脯,她道:“夏文桃,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啊?又不是发生了多大的事。” 夏文桃走过来,指着她,“你偷吃红薯,还叫没发生多大的事?” 宫玉翻她一个白眼,“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啥叫偷吃啊?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吃好不好?” 夏文桃心中不爽 ,咬牙切齿道:“你……你还有理了?” 宫玉鄙夷地哼了一声,“就你小气,这是李大娘送来的红薯,好像与你有什么关系似的。” 夏文桃说不过,狠狠地瞪了宫玉一眼。 想检查宫玉做了什么饭,她一把揭开锅盖。 冷不防看到锅里煮的白米稀饭,她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到锅里去。 “天啦!你,你居然煮白米稀饭?你难道不知道白米是很贵的吗?” 夏文桃越说火气越是旺盛,真是反了天了,趁她不在家,宫玉居然把米里面的糠筛掉来煮饭,这不是诚心跟她作对吗? 但面对她的雄雄烈火,宫玉却是淡定自若地道:“白米是贵,但也总不能亏待病人吧?” 夏文桃无言反驳,瞪着她,五指都捏成了拳头。 宫玉又道:“再说了,糠又不能吃,硬是用糠来充饥,那不是亏待自己吗?” 夏文桃愤愤不平地咬了咬牙,“糠不能吃,那你看看我们家还有多少粮食?再过一两个月,全都得饿死。” 宫玉看她那么操心粮食,忽然有些同情她。 要不是时常饿饭,夏文桃大概不会表现出这么小气吧啦的样子。 认识这么多天,宫玉第一次细看夏文桃,这才发现夏文桃的 脸色发黄,还瘦得没有二两肉。 但不得不说,夏文桃的五官确实挺精致的,跟她的几个哥哥一样,要是有点肉,少晒点太阳皮肤再白一点,大概就更漂亮了。 “看什么看,丑八怪。”瞅见宫玉的视线,夏文桃随口就骂了一句。 听她说骂自己是丑八怪,宫玉不禁心生怒火。 丑八怪怎么了?丑八怪碍着她什么事了吗? 果然,夏文桃不是无缘无故的招人讨厌的。 宫玉冷睬她一眼,丢下手中的红薯,起身出去,“行,你漂亮,我不跟你争。” 解了身上的毒,再洗干净脸色的药物,早晚有一天,她会亮瞎她们的狗眼。 夏文轩刚刚去看夏文桦,出门看到宫玉一脸的怒气,赶紧问:“你怎么了?” 宫玉朝着院外走去,顺嘴说道:“我出去走走。” “那你等等我。” 想起宫玉前段时间逃跑的事,夏文轩立马就跟了过去。 不防一万,要防万一,要是宫玉再跑的话,大概就没那么容易找回来了。 其实,宫玉要想逃跑的话,他根本就拦不住。 宫玉也不拒绝,反正出去也得有人导航。 于是,夏文轩带着她在村子里转,顺便给她介绍介绍。 这个村名叫上阳村 ,一共三百来户人家,有半数以上的家庭都是以前逃荒的人来这里组建的,所以姓氏很杂。 村子的南面有一条河,平日里,村里的妇女都会去那里洗衣服。 而北面、东面和西面均被绵延数百里的大山环绕,山里猎物多,可以说但凡村里面粮食不够吃的人家都会去山里打猎。 但打猎可以赚钱,也有危险,这些年,死在山里的猎人不在少数,也因此,很多人提起深山都有一种畏惧感。 夏文桦每次去山里都会有收获,久而久之,想去山里打猎又怕死的,都会想办法跟夏文桦一道,就是想要夏文桦罩着他们一点。杨家兄弟二人就是一个例子,要不是被他们兄弟连累,夏文桦大概还不会遇到那么大的危险。 夏文轩说起这事,心中就有气。夏文桦好歹救了杨大壮和杨二壮的命,但自从那天把夏文桦送回来后,杨家的人就像是怕担责一样,别说是出钱了,就是问候一下都不曾有。 宫玉道:“那你家以前也是逃荒才来到上阳村的吗?” “不是。”夏文轩摇头,然后便把他家的由来细说给宫玉听。 原来他父亲并不是本村人士,而是几十年前大梁国内乱的时候,他父亲 受伤才逃到这里来的。 当时他母亲救了他父亲,二人日久生情后,他母亲便执意要嫁给他父亲。只是,他母亲的娘家不答应,因此闹了很多不愉快。 最后,他母亲被周家那边的族人嫌弃地赶了出来,才得以和他父亲成亲组建了家庭。 只可惜,他父亲的伤一直未好全,十年前在山上摔了一跤引发旧疾,从此以后他父亲便躺在床上,日日吃药了。 为了给他父亲治病,家里不仅卖房,还卖了不少的地,只是最后都没有把他父亲救过来。 夏文轩说到这里,不禁黯然神伤。 宫玉安慰安慰他,“都过去了,以后你们家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夏文轩听她这话中的疏离,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颇为动容地开口:“那是我们家,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家人了。” 宫玉无法将自己看成夏家人,不自在地扯了一下嘴角,“先不说这个了,咱去河边走走吧!” “麻烦你让一下。” 村里的小路不宽,赵勇路过这里的时候,伸手把宫玉拦到路边,给罗大夫腾出路来,同时着急道:“罗大夫,麻烦你快……快些走。” 夏文轩看他急得一头的汗,问道:“赵勇,你这是怎么了?” 第二十六章 大出血了 赵勇边扶着罗大夫走,边道:“我媳妇难产,我二婶没办法了,让我赶紧把罗大夫请过去。” “难产?”夏文轩驻足望着赵勇渐渐远去的背影,叹了一气,“他媳妇要是难产的话,罗大夫去了大概也没用。” 宫玉道:“难道罗大夫不会接生吗?” 说了后她立马就发现这个社会男女授受不亲,男大夫给女人接生的事大概还没有发生过。 夏文轩道:“罗大夫给人治病还行,接生这事以前也没做过啊!大概是赵勇没办法了,才拉着他硬上的。” 女人生孩子就像是在鬼门关走一遭一样,遇到难产那就更是在阎王殿挣扎了。 宫玉心下一动,道:“夏文轩,咱们跟去看看吧!” “啥?”夏文轩颇有些为难,人家媳妇生孩子,他一个大男人去看成何体统啊? 但看宫玉期待的眼神,他也不好拒绝,犹豫道:“那行,反正也没事。不过,人家都已经够忙的了,就别进人家的屋里了。” 抱着在人家院子外边看看的心里,他遂领着宫玉跟过去。 赵勇家的房子在村子的南面,离那条小河不远,站在赵勇家围墙外的路上,就能听到河水哗啦啦 流动的声音。 假如不是赵勇媳妇生孩子的惨叫声影响听觉,这傍晚的流水声倒是像音乐一样美妙。 院子里,有好几个妇人急得团团转。 “这可怎么办啊?都一天一夜了还生不下来,赵勇媳妇不会出啥事吧?” 一人嗤之以鼻道:“你快闭嘴吧,罗大夫都来了,她一定会没事的。” “对,会没事的。” 抱着罗大夫一定会救赵勇媳妇的心里,几人都眼巴巴地望着屋里。 夏文轩看见那些人,以为宫玉会对她们好奇,便解释道:“她们都是村里面的妇人,平时和赵勇媳妇经常去河边洗衣服的。” 宫玉顺嘴问一句:“你怎么知道?” 言下之意似乎有一点夏文轩偷看她们的味道。 夏文轩听了出来,俊脸一红,道:“我是平时去地里干活的时候,经常看到她们在河边洗衣服。” 怕宫玉不信,他伸手指了一下南面的河,“就是那里,河上有一座石桥,去地里干活都得经过那座石桥,所以河边有人自然就看到了。” 宫玉不太理解他脸红的原因,诧异道:“你怎么还脸红了?” 她神经大条,别人觉得尴尬的事,她是压根就没觉察出 什么来。 夏文轩看了看她,不自在地抓了抓后脑勺,“没,没有,就是……有点热。” “啊……” 赵勇媳妇的惨叫声又传了出来。 看宫玉转移了注意力,夏文轩不觉有些庆幸。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赵二婶端着一盆血水从屋里出来,急得将血水倒了,又去厨房里弄水。 “怎么啦?赵勇媳妇怎么啦?” 看她又要进屋,一个妇人急切地抓住她问。 赵二婶道:“出血,大出血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孩子就是生不下来。” “那罗大夫,罗大夫不是在里面吗?” “罗大夫他……他也没见过这种事啊!”赵二婶说完就赶紧钻进屋里。 宫玉原本只是来看看的,立刻听见赵二婶说的话,不由也心急起来。 眉头皱了皱,她便朝赵勇家开着的院门走去。 夏文轩一把抓住她,“你要干嘛?” 宫玉回头看他,“我想去看看。” “罗大夫,罗大夫,你别走啊!” 罗大夫这时从屋里出来,而赵勇在后面急切地追着他喊。 罗大夫叹息道:“没用了,产妇难产出血,气息虚弱,已经被肚子里的孩子拖垮了。趁她还有一口气,你还有什 么话就去给她说说吧!” 大概是怕担责任,产妇还没死,他摆了摆手,就背着药箱先走了。 赵勇接受不了,两腿发软地站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要留住罗大夫的时候,罗大夫都已经走远了。 “罗大夫……”他不死心地还想追。 但跑到院门处,宫玉就拦住他,“你别追了,带我去看看你媳妇吧!” 赵勇停下脚步,双眼发红地看她,“你是谁?” 宫玉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媳妇现在难产……” 赵勇陡然想起什么,双手抓住宫玉的肩膀,声音发颤地问:“你,你是不是会接生?” 忽然发现宫玉很年轻,他又兀自摇头,“不对,我认识你,你是……” 瞥了一眼夏文轩,又接着道:“你是文轩媳妇,你也这么年轻,连孩子都没有生过,你怎么可能会接生呢?” 宫玉推开他,“你话可真多,再不去看,恐怕要晚了。” 时间就是生命,她没有时间给赵勇解释,听产妇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赶紧跑进屋里去。 院子里的妇人看见她,无不惊奇。 “她,她会接生?” “怎么可能啊?她不是文桦媳妇吗?” 有耳朵尖 的,狐疑地道:“到底是文桦媳妇,还是文轩媳妇啊?” 赵勇要跟进去,看得出来,他不放心别人去给他媳妇接生。 夏文轩知道宫玉会医术,拉住他,道:“赵勇,你先别着急,让她先看看你媳妇吧!” 赵勇担心得泪流满面,“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能做什么啊?” 有妇人附和道:“是啊!就连我们这些生过孩子的都没办法,她能有什么办法?” “就是啊!” 赵勇听她们这么说,更是心如刀割。 他一下蹲下去,为自己不能救媳妇而心痛地抓自己的头发,好在他并没有冲进屋里去阻止。 屋里,宫玉直接来到床前,看产妇的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眉头皱了皱,转身去把房门关了,便把被褥从产妇的身上掀开。 赵二婶还在处理产妇下、身止不住地流出的血,冷不防看到被褥被揭开,她惊得叫道:“你干什么啊?” 看宫玉是一个年轻的少女,她更是不能容忍宫玉的所作所为了。 “别吵!”宫玉声色严厉地呵斥。 赵二婶目睹她脸上的严肃与冷静,不自觉地被她镇住。 宫玉冷瞥她一眼,手指搭在产妇的脉搏上,凝神感知。 第二十七章 终于生了 “你,你是来给她接生的?”赵二婶不确定地问。 宫玉嫌吵,朝她道:“你先出去,十分钟后,听见我叫你,你再进来。” 赵二婶懵懂问:“十分钟是多少时间?” 不知为何,她看见宫玉冷静地准备给产妇接生的模样,哪怕宫玉的年龄不大,她也莫名地相信宫玉能够让产妇平安无事。 眼看宫玉不回答,她“哦”了一声,赶紧出去。 检查了产妇的状况,宫玉不禁心惊,产妇经过一天一夜的阵痛折磨后身体虚弱,然后出血量在六七百毫升的样子,就得准备等死了吗? 这真是……草菅人命。 觉得不是太大的事,她意念转动取出一瓶红牛,用一根吸管放进产妇的嘴里,说道:“听我的,用最快的速度,把这瓶红牛喝干净。” 产妇已经意识不清,迷迷糊糊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动。 宫玉问:“你还想要孩子生下来吗?想要的话,你就听我的。” “孩子,我的孩子……” 孩子是产妇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她喃喃地念着,抬头去看自己的肚子。 宫玉又一次示意她喝红牛。 这次,为了孩子,她一鼓作气地把红牛喝了个干净。 为了 不留下任何让人怀疑的东西,宫玉顺便把红牛的瓶子收进空间。 随后,宫玉将手放到产妇的肚子上,闭上眼睛去感受孩子在产妇肚子里的位置。 半分钟后,宫玉睁开眼睛,道:“孩子的胎头有点高,一会儿,我帮你,然后你根据我的提示用力。” “好,好。”她咬着牙关,努力让自己不晕过去。 喝了红牛后,她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不少。 宫玉看她这么坚强,又这么配合,暗中高兴不已。 看产妇躺的姿势不好用力,宫玉灵机一动,便帮着产妇移动下去让产妇的双腿蹬着床头。 为了让产妇少受一些痛苦,她还在她下面剪了一刀。 待一切处理妥当之后,宫玉在产妇的肚子上摸到了孩子的胎头,随即手上提起一股真气,将这股真气输送下去。 作为神秘基地的成员,她不是常人,所以她处理的方式也和常人不同。 “用力吸气,对,就是这样……然后憋着一口气,使劲用力……” 感觉差不多了,宫玉赶紧提醒产妇。 产妇倒也听话,叫她怎么用力,她就怎么用力。 一刻钟后,产妇陡然觉得肚子一松,孩子就生出来了。 只是, 她高兴之余,却是听不到孩子的哭声。 “怎么回事?孩子怎么不哭?”产妇撑起头来,虚弱无力地问。 “你先别担心。”宫玉安慰了一句,转眸去看孩子的状况。 赵二婶一直在门口,听见屋里的动静,也不等宫玉喊,便自行推门进来。 “生了吗?天啦,老天保佑,终于生了……” 赵二婶口中念叨着,快步走到床前。 孩子不哭,宫玉这时把孩子倒倒地提了起来。 赵二婶一看,这还得了啊!赶紧阻止道:“姑娘,你这是干嘛啊?孩子刚生下来,你怎么……” 话没说完,看到孩子的脸色不对劲,她惊慌地指着,“这是怎么回事啊?孩子怎么不哭呢?” 宫玉难得解释一句:“孩子在产妇肚子里待的时间太长,缺氧窒息了。” 赵二婶吓得捂住嘴巴,“天啦!那不是生了一个……死胎吗?” 宫玉冷睬她一眼,不敢耽误地把手拍在孩子的屁股上,一下,两下…… 那力道不轻,听得产妇伤心地哭了起来。 但也奇怪,看宫玉那么拍了几下,孩子竟然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听见孩子的哭声,宫玉松了一口气。 她将孩子交给赵 二婶清洗,随即去看产妇。 将胎盘弄出来后,产妇下面就开始流血了,而且血流量还不少。 照这状况,产妇的生命都难以保障。 宫玉皱眉想了想,快速地给产妇打了一针止血针。 给产妇接生不是她的特长,所以她前世往空间里收纳药物的时候,这方面的药都收纳得不多。 因而,她给产妇打了止血针,就毅然决然地往产妇的下面塞纱布。 这里的条件简陋,她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能不能把产妇救回来,也得看产妇的命。 赵二婶包裹好孩子后,立即出去给赵勇报喜。 “生了一个闺女,小勇子你当爹了。” 赵勇听见后,喜得不能自己,“生了,终于生了,我媳妇没事吧?” 赵二婶还不知道产妇的状况,回头去看屋里。 赵勇急切难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三步并作两步就跨进屋来。 宫玉正想找他,看见他进门,说道:“赵勇,你去找纸和笔来,我给你开方子,你媳妇流血不止,得赶紧给她开药。” 床上,产妇已经被汗水浸湿,而床尾的地方,鲜艳的血特别醒目。 赵勇一眼瞥见,整个人就吓住了。 宫玉朝他吼:“快 去啊!” 赵勇一下醒悟过来,茫然地点头,“哦!好,好。” 家里没有纸和笔,他是跑步去村长家借的。 拿来了纸和笔,天都已经黑沉下来了。 宫玉不太会用毛笔,但还是在油灯下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药方。 赵勇不认识字,但也不管宫玉开了什么药,拿着药方就迅速地奔到罗大夫家里去。 这村里只有罗大夫一个大夫,也只有罗大夫家有药,好在宫玉并没有开什么特殊的药物,用不了多久,罗大夫就给配齐了。 赵二婶去熬药,在院子里跟着帮忙的几个妇人忍不住悄声问。 一人说道:“赵二婶,赵勇媳妇的孩子真的是文轩媳妇接生的吗?” 赵二婶心里高兴,脸上带着笑容道:“那还有假啊?真是让人想不到,罗大夫都没法子了,她居然一会的功夫就给接生了。” “那她都没,没生过孩子,怎么会接生呢?” 赵二婶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她看起来挺厉害的。” 另一人道:“还有,她开的药方敢吃吗?” 赵二婶一愣,“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不管了,罗大夫抓药的时候都没说什么,那药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第二十八章 下河洗澡 “那就奇怪了,她一个姑娘家,不仅会接生,还会写字开药方,这种事在我们这里根本就闻所未闻啊?” “是啊!女人家会识字本就是奇事,她怎么还会医术的样子呢?” 两人面面相觑,同样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赵二婶笑道:“我才不管呢!只要人没事就好。” 熬好药后,她就把药端到房里去。 看宫玉在给产妇扎银针,她诧异地上前来问:“文轩媳妇,你还会扎银针啊?” 宫玉抬起头来看她,“你叫我什么?” 赵二婶微笑道:“文轩媳妇啊!” 宫玉一阵头疼,否认道:“我不是文轩媳妇。” “啊?”赵二婶以为搞错了,还有些过意不去,“你不是文轩媳妇啊?不好意思啊!你们家的事我还没有搞清楚。” 原本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可她居然没忍住地补上一句:“那你是文桦媳妇吗?” 宫玉简直想喷血,不是文轩媳妇,那就是文桦媳妇吗?这是什么道理? “不是。”她苦逼地否认。 “都不是?那你不会是文楠媳妇吧?”赵二婶试探着问。 宫玉这回是真的要喷血了。 她撑起身来,认真问:“赵二婶,我必须是他们家的媳妇吗?” 赵二婶 咧嘴一笑,“那可不,夏家几兄弟买你回来就是做媳妇的,难不成还能买你回来做饭啊,就他们要那条件……” 陡然察觉自己说错了话,她赶紧闭住嘴巴。 宫玉抚了抚额,简直要晕了。 “那个,文轩……” 听赵二婶又要喊文轩媳妇,宫玉急忙截口道:“我叫宫玉,宝盖头两个口的那个宫,你叫我宫玉就好。” 赵二婶听完她的解释,恍然大悟道:“哦!夏家三兄弟,你是还不知道要嫁给谁吧?那行,就先叫你宫玉,以后再改口。” 宫玉头疼死了,跟赵二婶,她是真的没法再聊下去了。 给产妇拔了银针,她道:“你赶紧把药端过来喂产妇喝下去。” “哦!好。”赵二婶爽快地答应。 把药端过来,给产妇喂药时,她又道:“赵勇爹娘走得早,现在他媳妇生孩子,我都得给他帮衬着,不然赵勇一个人可忙不过来啊!” 她倒是一个好人,就是这话可真多。 宫玉道:“你忙着吧!我出去找一下赵勇。” 屋外,赵勇正在跟夏文轩说话。 宫玉走过去,说道:“你叫赵勇吧?你媳妇的血还没有止住,今晚很危险。” 赵勇原本以为媳妇生了孩子后就没事了,听宫玉 这么一说,脸色一下就变得苍白起来。 “那怎么办?我媳妇她,她不是生了吗?怎么还会有危险……” 宫玉抬手制止他,“我只是说很危险,并没有说她熬不过去。” “那,那……” “好好陪她,她生了孩子,身体虚弱,正需要你的陪伴。” 赵勇点头如捣蒜,“好,我,我去陪她。” 他转身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嘱咐道:“我已经请我堂妹做了饭,你们今晚就别走了,就在这里吃饭吧!” 宫玉摆摆手,让他快去。 夏文轩看赵勇进屋,才把宫玉拉到一边去,一脸担心地道:“宫玉,你怎么能随便去给人家接生呢?你懂什么啊?” 宫玉笔直地站着,并不惊慌,“事实上,我真懂。” 夏文轩怀疑地打量着她,“你真懂?” 宫玉点头,“你二哥的伤不也是我治的吗?” 夏文轩想了一下,算是相信了。 但对于宫玉这莽撞的行为,他还是不赞成。 “可是,要是赵勇媳妇出了什么意外,你不就脱不了干系了吗?” 宫玉眉头一凝,“你是说他们会把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 “嗯。”夏文轩点点头,“这种事发生得可不少啊!” “所以罗大夫才会跑的? ” “嗯。” 宫玉叹息道:“可是,赵勇媳妇的情况并不像罗大夫想的那么严重,他丢下赵勇媳妇不管,那赵勇媳妇不就得等死了吗?我做不到他那样。” 夏文轩看了看她,拍拍她的肩,“以后不要这么莽撞,想一个万全之策。” 宫玉原本想要反驳他,冷不防想起前世那些医患纠纷,便不觉得他的考虑没有道理了。 “好。”宫玉乖乖地答应。 夏文轩无意中看到她的手,骇然道:“你的手上怎会这么多血?” 宫玉微微一笑,“不是我的血,你担心什么呀!” 这里离河边不远,看赵勇媳妇这会睡着了也没什么事,宫玉便和夏文轩去河边洗手。 月儿升起来,河面上一片皎洁的月光,波光粼粼的样子,煞是好看。 河水淙淙的流着,这夜显得更静了。 宫玉蹲在河边,要伸手去洗,却又担心道:“我把河水洗脏了的话,别人还怎么吃水啊?” 夏文轩道:“你不用担心,这河水一般是用来洗衣服的。再说了,这河水一直在往下流,你在这里洗了,脏水不都流下去了吗?” 宫玉颔首道:“也对。那你们平时都是在这里挑水吃吗?” “不是,我们这里的水源还算丰 富,吃水一般都在上面。”夏文轩朝一个方向指了指,“就是那里,那里有一口井,不过水不是在地底下,而是从山里流出来的,很是清凉。” “那还不错。” 知道不会破坏水后,宫玉洗了手,忍不住就想洗一个澡。 “那个,你能不能先回去?我一会再来。” 夏文轩颇为不解,“让我先回去?” 宫玉讨好地笑着,“我保证一会儿就回去。” “你要干嘛?” 夏文轩还是担心宫玉会逃跑,忍不住看了一眼相距二百来米远的石桥,石桥那边就是村子的出口了。 “我想洗个澡。”宫玉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兀自看着清澈的河水解释。 夏文轩吓了一跳,“在河里面洗澡?”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怕被淹死?” “我会游泳,淹不死。” 夏文轩还是不放心,“你要洗的话,回去洗吧!” “你可真墨迹。” 宫玉不管他,把他推到一边去,就去石头的那边脱衣服了。 夏文轩回头去一眼睬中,羞红了脸,赶紧转过头来。 河水清凉,正适合洗澡,宫玉下了水,瞬间觉得全身舒爽。 也不知道这河水有多深,她搓洗了一番,忍不住好奇地往深处探寻。 第二十九章 寻不着了 夏文轩在不远处等着,眼看半个时辰过去了,宫玉都还没有从河里冒出头来,他不禁担心地走过去。 “宫玉,宫玉。” 俯身看着河面,他的心禁不住开始抓狂。 夜间没有人来河边,他回头瞧了瞧,一咬牙也是脱了衣服下河去。 “宫玉……” 怕宫玉溺水而亡,他着急地在河里找。 只是,小半天过去了,还是找不到宫玉。 夏文轩沮丧地回到河边,看着河面发呆。 是他把宫玉弄丢了的,他回去可怎么给二哥交代啊? 越想越难过,他气愤地锤了锤身下的石头。 也不是他不想找了,而是时间太长了,要是宫玉已经掉进了河水深处,大概也淹死了。 而正在他难过的时候,宫玉在水底下却是玩得正嗨。 前世,宫玉之所以被招进神秘基地,乃是因为她的身体与常人不同,但究竟有哪些不同,却是时至今日都没有人知道。 宫玉除了能够与蓝戒契约,打开蓝戒空间之外,似乎就没有别的能力了。 也因此,她经常被留在实验室跟着博士研究,而不像其他队员一样时常被派去出任务。 当然了,那些打。打杀杀的日子,她也不想过。 而今天 ,她终于知道了。 换了一具身体,在经过这些时日的磨合后,她的灵魂与身体达到了完美的契合。 这使得她进入水中后,异能就显现了出来,而她的异能是难以解释的像两栖动物一样能够在水底下呼吸,也就是说不管她在水底下呆多久,她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有了这个发现,宫玉喜不自胜,不知不觉的就忘记了时间。 凤凰逆磐,浴火重生,大概她是要经过重生之后,才能觉醒自己的异能。 只是,宫玉喜悦过后,忽然发现自己的异能在外界也没什么用。 既然这异能有和没有也没啥两样,那她还高兴什么呢? 这么想着,宫玉就从水底下游上来。 脑袋钻出水面,宫玉一抬眼就看到夏文轩,顿时吓了一跳。 本能地将双手捂在自己的胸前,宫玉惶然道:“夏文轩,你过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在那边等着吗?” 夏文轩看见她还没有死,眼睛瞪如铜铃般大小。 他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自己是惊骇还是惊喜了。 “你,你……你居然没有被淹死?” 宫玉往水下缩一点,“不是说了我会游泳淹不死吗?你快些走开吧!我还要出来呢!” 夏文轩 站起身,声音发颤道:“好,那你快些出来。” 临走前,他还不忘抓起自己的衣服。 宫玉看着他的背影,确定他离开了后,这才游到岸边,躲在石头后面将衣服穿上。 唏嘘了一口气,宫玉才走出去。 来到夏文轩面前,就听夏文轩迫不及待地说道:“吓死我了,你刚刚怎么在水里待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淹死了呢!” 宫玉无所谓道:“都说了我会游泳,淹不死。” 夏文轩道:“可是,就算你会游泳,也不可能在水里待那么久啊!” 宫玉耸耸肩,“那说明我水性好呗!” 陡然想起赵勇媳妇,她赶紧往前走,“都出来这么久了,我得去看看赵勇媳妇。” 夏文轩走在她的旁边,叮嘱道:“你以后别再这样了,真的很吓人。” 宫玉忍不住好笑,“瞧你人高马大的,胆子居然这么小。” 二人不一会就来到了赵勇家。 赵二婶拉着宫玉问她和夏文轩去哪了,刚刚找他们吃饭。 饭菜还在锅里留着,赵二婶赶紧喊自家闺女把饭菜盛出来。 宫玉不放心赵勇媳妇,赶去一看,赵勇媳妇的脉搏又不正常了。 没办法,她又给她扎了一次银针。 今晚她不放心离开,吃了饭,就在床边守着。 半夜的时候,赵勇媳妇开始发高烧,几个人忙得团团转。 还好,天亮以后,赵勇媳妇的高烧终于退了下去。 看赵勇媳妇的情况稳定了下来,宫玉嘱咐了赵勇几句,便和夏文轩先离开了。 夏文轩的身体本就不好,让他先回去,他还非得在那边守着。 说是他不在的话,宫玉一人在赵勇家会惹人非议。 这古代的人重礼节,宫玉没办法,也只得随他了。 但熬了一夜,夏文轩的脸色明显苍白不少。 宫玉跟他回家后,直接让他进屋去睡觉。 空间的药每次拿出来,她都怕被人看到而遭人诟病,所以能不用的情况下,她也不想用了。 至于夏文轩身上的毒,她想等有钱了后再给夏文轩买药解毒。 而在此之前,夏文轩就得好好养身体了。 房门关上,夏文桃听声音就从厨房出来。 看见宫玉,她脸色相当的难看。 “你和我三哥昨晚去哪了?” 眼睛瞅着宫玉,她就开始逼问。 “就是在村里逛了逛。”宫玉不想多说。 “逛了逛能逛一夜?”夏文桃的口气很难听。 “天黑了,回不来,也只能在河 边坐一夜了。” “哼!不要脸。”夏文桃直接鄙视。 “你说啥?”宫玉满是不解,在河边坐一夜就是不要脸了? 夏文桃下巴一仰,“孤男寡女的在外面呆了一夜,谁知道你们做了什么。” 宫玉冷笑,“那你觉得我和你三哥能做什么?” 夏文桃鼻中一哼,“你们想做什么都与我没有关系,不过,你可别做出让我夏家丢脸的事来。” 宫玉真是无语,合着她跟夏文轩出去,在旁人看来,某种事就是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切!真是思想复杂。” 反正也解释不清,宫玉懒得理她,径直走进厨房。 夏文桃以为她要去吃饭,防备地在后面进去。 不料,宫玉做的事比吃饭还让她难以容忍。 只见宫玉找了一个竹筛子,竟然舀了几碗黄豆在里面。 黄豆是值钱的东西,夏文桃大惊小怪的跑过去,一把抓住竹筛子,“你拿黄豆干什么?” 宫玉真是服她了,“夏文桃,你放手,我要干什么?你看着就行了。” 夏文桃不情愿地松开手,警告道:“告诉你,我们家的黄豆是要拿去卖的,容不得你随意处置。” 宫玉放下筛子,问她:“你知道豆芽吗?” 第三十章 你有病吧 夏文桃不以为然道:“豆芽是啥东西?” 宫玉用眼神示意,“就是这黄豆做的。” “你不是拿去做豆腐吗?” “不。”宫玉摇头,“我想从豆芽开始做起。” “做来干什么?” “卖啊!” 夏文桃嗤之以鼻道:“听都没听过的东西,谁会给你买?” 宫玉绕开她,端着竹筛子往外走,道:“没听过,不代表不能吃,也不代表我以后卖不出去。” 夏文桃轻视地瞪着她的背影,“那行,我就看你能不能卖出去,要是卖不出去就把你给卖了。” 宫玉回头瞥她一眼,“夏文桃,你可真是让人讨厌。” 说了这话,她便不再理夏文桃。 黄豆里面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宫玉在竹筛子里面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都挑出来,又把烂豆子挑选出去,最后只留下好的豆子。 挑选好后,她便把黄豆淘洗干净。 发黄豆芽首先要把黄豆浸泡十个小时以上,所以淘洗了黄豆,她就把黄豆放在木盆里浸泡。 夏文桃今天没去挖野菜,而是在屋檐下坐着绣花。 宫玉路过的时候发现她的秀红还不错。 只不过,她和夏文桃不对付,一句话都不说。 为了保住夏 文桦的腿,宫玉左思右想了一会儿,还是进屋去给夏文桦输液。 反正夏文桦都已经发现了她一些秘密,那她也没必要在夏文桦发现的范围内躲藏。 夏文桦还在睡梦中,感觉到手背上针刺般的疼痛,便睁开眼来。 果不其然,宫玉在给他扎针。 “你回来了吗?”他不觉得意外,反而询问其他的。 宫玉在他的手背上固定好针头,说道:“昨晚赵勇媳妇难产,我和夏文轩遇到后,就去给她接生了。” “咳咳。”夏文桦意想不到,一下被口水呛着,他半握拳在嘴边咳了咳,“你,你还会接生?” 宫玉看了看他,“怎么,你们都觉得我会接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 夏文桦嘴角冒出一些笑意,“你都没生过孩子,怎么会……” “那罗大夫也没生过孩子,赵勇怎么去请他接生呢?” 夏文桦怔了怔,“赵勇请了罗大夫,然后却是你给赵勇媳妇接生?” 宫玉不明其意,点了点头,“是啊!” “这么说罗大夫都没辙了,你却有办法?” “嗯。” 夏文桦眸色深深地看着她,“看不出来你医术还挺高明。” 宫玉听他夸赞自己,眼睛一转, 说道:“夏文桦,那你说我这么高明的医术,以后可不可以开一个门诊,给人治病呢?” “给人治病?”夏文桦想都不想就打击她,“应该不行。赵勇大概是没辙了才会让你给他媳妇接生的,要不然没人会相信女大夫。” 他说的是事实,宫玉却不太高兴。 宫玉转而问:“那你相信女大夫吗?” 夏文桦的目光往下一瞥,“那得看你能不能把我的腿治好了。” 换言之,治不好他的腿,他就不可能会相信了。 宫玉撇撇嘴,“行,为了证实我的医术确实不差,我还非得把你的腿给治好不可了。” 不能行医治病赚钱,看来她还得想办法做生意。 心中想着赚钱的门路,宫玉在夏文桦的房里呆了一个时辰的样子,直到给夏文桦输好了液,她才从房里出去。 夏文桃还在屋檐下绣花,瞥见她,嘴巴里就吐不出好话来。 “切!真是不要脸,大白天的,你也敢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 宫玉听不下去,冲她道:“夏文桃,你有病吧?” 夏文桃白眼一翻,“我才要问你是不是有病呢?昨晚跟我三哥在一起,今天又跟我二哥在一起,你到底是要嫁给 谁呀?” “啥?”宫玉朝她走过去,“夏文桃,你脑子里面装的难不成就只有嫁人这种事?我告诉你,我和你二哥三哥在一起,没你想的那么污秽。” 院门推开,夏文楠出去一天一夜,终于回来了。 看他手上提着一只野鸡和两只野兔,夏文桃赶紧放下针线包,迎着跑上去。 从夏文楠手中接过野鸡和野兔,她喜不自胜地问:“四哥,你这是你打的吗?” “嗯。”夏文楠鼻中应了一声,走到屋檐下把弓箭挂起来。 此番去打猎,他的衣服刮破了,头发也凌乱地散了好些下来。 宫玉看了看他,问:“夏文楠,你在山里待了一夜?” “嗯。”夏文楠嗓子挺干的,不太想说话。 宫玉听了出来,道:“我去给你舀碗水。” 转身钻进厨房,不一会儿,她就端了一碗水出来。 夏文楠接过碗,埋头一口气就喝了个干净。 宫玉问:“打猎好打吗?” “不好打。”夏文楠老实回答,“山林的外围都基本上没有猎物了,得往里走才打得到。” 宫玉补充道:“然后越往里走就越危险,对吗?” 看夏文楠要进厨房去放碗,她顺手给他接过来。 夏文楠点点头,“也就是二哥胆子大才敢往里走。” 宫玉投目去瞄了瞄夏文桃提着的野鸡和野兔,道:“你胆子也不小,要不然也打不了这野鸡和野兔。” 夏文桃高兴地走过来,“四哥,这野鸡和野兔咱是留着吃呢,还是卖了?我……我都好多天没吃过肉了。” 看到野鸡和野兔,她都馋得冒口水了。 想着家里欠的债,夏文楠有些为难。 宫玉察言观色,帮他回答:“野鸡留着,野兔卖了。” 夏文桃不高兴她做主,嗤之以鼻道:“关你什么事啊?” 夏文楠道:“就按芋头说的做。” 夏文桃瘪着嘴巴跺脚,“可是,我喜欢吃兔子肉。” 巧了,宫玉一点都不喜欢吃兔子肉。不过,她让留下野鸡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想着家里有两个病人,熬点鸡汤的话,可以让他们补一补。 “兔子的价格比野鸡贵,文桃,你就忍一忍吧!等我下次打到兔子,一定给你留着。”夏文楠好一番安慰。 但夏文桃不领情,一赌气把野鸡和兔子扔到地上,就气呼呼地去坐着继续绣花了。 宫玉看了夏文楠一眼,无奈地耸耸肩,提起野鸡和野兔进厨房去。 第三十一章 故意找事 早上的饭菜夏文桃都已经做了,宫玉之前进厨房就闻到了味道,只是夏文桃的厨艺不怎么样,她也就不急着吃了。 夏文楠在山里呆了一天一夜,饿得饥肠辘辘的。宫玉知道他辛苦,便把饭菜拿出来,让他先吃。 夏文桃做的仍然是窝窝头,而菜是她昨天去挖的野菜。那野菜只是在锅里煮了煮,盐味都没有,味道真是令人一言难尽。 夏文轩起床后,宫玉也饿了,便忍着难以下咽的苦楚吃了一个窝窝头。 至于夏文桦的早饭,昨天煮的白米稀饭还有不少,宫玉便给他盛了去。 看来夏文桃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虽然知道白米贵,但她也没有贪心地吃独食,而是都给夏文桦留了起来。 吃了饭,夏文楠便要去城里卖野兔。 那野兔已经断气,不能长时间放在家里,所以他今天就得处理了。 只是,他才走出院门,就遇到赵二狗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过来。 赵二狗看到他手里的野兔,眼睛一亮,不怀好意地说道:“夏文楠,你去山里居然打到两只野兔啊?好运气哦!” 他搓了搓手,“这样好了,你把这野兔给我,我拿去给我二婶,也可抵 一些债。” 不等夏文楠答应,他就伸手过来拿了。 夏文楠一下让开,“赵二狗,你别没事找事。” 没拿到兔子,赵二狗有些不高兴,鼻中一哼,“啥没事找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难道还想欠着不还吗?” 欠人钱财,被人数落,夏文楠终究觉得过意不去,涨红了脸,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宫玉正好在院子里听到,当即拉开院门,走出去说道:“你叫赵二狗对吧?请问我们家欠你钱了吗?” 反正夏家买了她,别人也把她当成夏家人,那她为了让自己更有说话的立场,也不在乎让自己暂时做一个夏家人。 赵二狗趾高气昂地一拍胸脯,“夏家欠了我二婶的钱,那不就和欠我的钱是一样的吗?” 宫玉冷笑,“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想要钱让你二婶来。再说了,那天不是都说好了吗?过年前我们一定会还清,在此之前,还请你们别打扰我们。” 她眼角示意夏文楠,道:“夏文楠,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去城里吧!” 夏文楠点点头,便要绕开赵二狗过去。 不料赵二狗伸手拦住他,嘴巴一咧,一口黄牙露了出来。 “那 个,你反正都要卖的,干脆就卖给我好了。” 宫玉道:“卖给你也行,那你能出多少钱呢?” 赵二狗眯着眼睛想了想,伸出两个手指头来,“二十个铜板,怎样?” 宫玉不说答应,便夏文楠问道:“在城里,兔子是怎么卖的?” 夏文楠道:“因为比较难打,所以兔子的价钱和猪肉的价钱是一样的,都是三十文钱一斤。” “三十文一斤?”了解了价钱,宫玉暗中不禁感叹,貌似不便宜的样子。 她伸手提过夏文楠手中的兔子,试了试重量,约莫有三斤多,那不是得卖一百多个铜板吗?赵二狗想用二十个铜板买,合着是想占人便宜啊! 宫玉不高兴地冷睬他一眼,道:“一百个铜板,你要,便拿钱来取;不要,便滚开点,别挡路。” 赵二狗“呀呀”两声,“你还不得了了,居然敢让我滚?哼!我告诉你,你不过是夏家买来的媳妇,夏文楠都还没有说要多少钱,你怎么就敢当家做主了?这是要骑到男人头上去吗?” 数落了之后,他立即挑拨离间地跟夏文楠道:“夏文楠,你再不管管,以后你夏家的男人说话还管用吗?” 夏 文楠不为所动,直接道:“就按她说的,一百个铜板,你要就拿钱。” 从二十个铜板升到一百个铜板,赵二狗气得脸都扭曲了。 他夸张地提高了音量,“有没有搞错啊?以前,夏文桦打到野兔卖给大家,不都只是五十个铜板吗?” 宫玉鄙夷道:“夏文桦看大家乡里乡亲的,便让你们占了便宜,你们就以为是理所当然的吗?” “你……”赵二狗伸手指着她,“你给我闭嘴,夏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话。哼!你个丑八怪,还居然……” “丑八怪?”宫玉咬了咬牙,猝不及防地在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给他一巴掌扇了上去。 那巴掌扇得清脆,赵二狗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脸被打了。 被女人打是一件很丢脸的事,他当下跳脚,“你,你竟敢打我?” 两只袖子一撸,他就想动手打人了。 夏文桃早就听到了声音,以为宫玉要吃瘪,便站在院墙边悄然看着。 夏文轩从房中走出来,便她问:“发生什么事了?” 而这时,夏文楠把宫玉拉到自己的背后护着,“赵二狗,你敢打她,我对你不客气。” 宫玉一怔,侧头去看夏文楠。 夏文楠紧绷着脸,深邃的五官莫名地有一种让人不可亵渎的威严。 看得出来,赵二狗若是打她,他一定会挺身而上。 从来没有被人保护过,宫玉不觉心生感激。 夏文轩走了出来,看见赵二狗剑拔弩张的样,道:“赵二狗,你闲来没事想找人打架吗?” 若是打架,那他也不会看着夏文楠被人欺负。 两弟兄联手的话,赵二狗怎么可能会是对手? 赵二狗知道不敌,便不准备挑衅了。 只不过,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可不会轻易的放过宫玉。 往后退了两步,他指着宫玉,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丑八怪,敢打我,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说完他就往岔道上走。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仇他一定会报。 又喊她丑八怪? 宫玉冷笑一声,“我不知道我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但我知道你现在就会付出代价。” 脚尖一动,一颗石子便踢了过去。 她的力道拿捏得好,那颗石子直接踢到赵二狗小腿的麻穴上。 “啊!” 那条路的一边是一个一米多高的坎子,赵二狗的腿一麻,顿时就摔到坎子下面去,疼得他扯着嗓子惨叫。 第三十二章 你偏袒她 那模样实在是狼狈,夏文楠没忍住地“噗嗤”一声笑出来。 “赵二狗,你是不是太着急了,走路也不好好走?” 恕他眼拙,他刚刚还真没看出来赵二狗是被宫玉踢的石子击中了麻穴才摔倒的。 赵二狗在坎子底下啃了一嘴的泥,怒不可遏地撑起身来吼:“夏文楠,是不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夏文楠无辜地耸耸肩,“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啊!” 宫玉看了看天色,道:“夏文楠,你先去城里,别管他。” 的确,时间不早了,夏文楠再耽误下去,就得在城里过夜了。 可夏文楠不太放心,“那他……” 宫玉不屑地哼鼻,“就他,能把我怎么样?” 别说才一个赵二狗,就是十个她也不放在眼里。 夏文轩在一旁道:“没事,不是有我吗?” 夏文楠看了看他,这才放心地离开。 赵二狗不依不饶的在坎子下继续骂,不一会儿,就招来了好些看热闹的人。 宫玉对这种场面不感兴趣,遂转身回去,由夏文轩去应付。 进门看到夏文桃,夏文桃就哼了一声。好像没看到宫玉被打,她还挺不爽的。 宫玉无视她的存在,进柴房去找蒸笼。 前些天她在柴房里住,就看到 柴房里放着几个坏了的蒸笼。 那蒸笼没用了,应该是拿来烧火的,不过她现在有其他的用处。 蒸笼很旧,底下还漏眼了,宫玉看了看,找了一些竹条就想把坏的地方补起来。 只是她笨手笨脚的,最后还是夏文轩三下五除二的给处理好。 夏文轩不解地问:“这蒸笼你补起来干什么呢?” 宫玉对自己即将做的事很感兴趣,微笑道:“用来发豆芽啊!” “用这个能发豆芽?” “嗯。对了,刚刚赵家不是来人了吗?怎么说呢?” “能怎么说,把赵二狗骂了一顿呗!” 宫玉更高兴了,“活该,动不动就想占人便宜,这种人的品性有问题。” 缝补好蒸笼,她又拿到河边去洗。 夏文轩除了照顾夏文桦,还得看着她,防备她逃走。 因而不管宫玉走到哪里,他都跟着。 约莫时间差不多了,宫玉就把木盆里的黄豆捞出来,一一平铺到蒸笼里面,然后又找几块做丧事用剩的白布,将其浸湿了把黄豆蒙起来。 夏文桃冷眼旁观,道:“就这样,就能做豆芽?” “嗯。”宫玉不太情愿地回答。 夏文桃满是不屑,“你可别浪费黄豆。” 宫玉看不惯她的样子,道: “浪费了也没事,反正夏文轩已经答应把这袋黄豆给我浪费了。” “你……”夏文桃狠她一眼,转头朝夏文轩道:“三哥,你看她那嚣张的样。” 夏文轩无奈道:“文桃,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跟她吵?” 夏文桃手指着自己,“我跟她吵?明明是她态度差劲让人不舒服。”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啊!从娘过世后,你就看她不顺眼。” 夏文桃气不过的跺脚,“三哥,她还没过门呢,你就偏袒她。” “文桃,你这是什么话?” “哼!她也不一定会嫁给你,到时候你就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说了后,她就气呼呼地出去。 夏文轩愣了一会,才安慰宫玉:“宫玉,你别在意啊!她就那样,脾气不好,但也没有什么坏心眼。” 宫玉不说话,把黄豆处理好放在柴房里,才道:“咱去看看赵勇媳妇吧!” 走出院门,她问道:“对了,赵勇媳妇叫什么名字?” 夏文轩摇头,“不知道。” “那你们这里的人喊嫁了人的姑娘都是谁谁媳妇吗?” “是啊!这样一听就知道是谁家的了。” 宫玉眉头微微皱起,“这么说女人嫁了人,就没有自己的名字了。” “女人 嫁了人还要什么自己的名字啊?”夏文轩的思想和这里的人一样都不觉得女人的名字有多重要。 宫玉不赞同,“这样不好。” 看样,她想要保留自己的名字,还不能嫁人了。 到了赵勇家,赵勇媳妇还躺在床上。 宫玉给她把了把脉,问:“你流血还多吗?” 赵勇媳妇虚弱地看着她回答,“好像不太多了。你是……文轩媳妇吧?” “我叫宫玉。”宫玉直接给她纠正。 赵勇媳妇微微一怔后,会意地改口道:“好,宫玉,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的孩子都不知道怎么生下来,你真是我赵家的救命恩人啊!” 要不是她身体不好不能动弹,她大概都想下来给宫玉磕头了。 就当时的情况,罗大夫一走,她和孩子就离死不远了。 所以她心中对宫玉的感激,那真是有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宫玉微笑摇头,“你说得也太夸张了,其实你的问题没有那么严重的。” 在她看来不太严重的问题,在这个医术和条件都很差的年代,其实已经很严重了。 把了脉后,宫玉站起身,“如果觉得身体可以,你就适当的下来走动走动,三天后,我来给你把纱布取出来。” “什么 纱布?”赵勇媳妇满是不解。 宫玉解释道:“你流血不止,我也只能用纱布给你堵塞住止血了。不过,你别担心,看你恢复得还不错,到时候应该会没事的。” “哦!好,好。” 看宫玉那么说,赵勇媳妇就放心了。 宫玉沉默一下,还是告知她:“你的身体不适合生二胎了,以后注意一点。” “啊?不能生二胎?”赵勇媳妇惊得瞪眼。 宫玉点头道:“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最好不要生。” 赵勇媳妇呆了好一阵,喃喃道:“那怎么能行呢?我才生了一个闺女啊!孩子他爹都还没有儿子……” 给人的感觉,似乎儿子比她的生命还重要。 从赵勇家出来,宫玉心情沉重地挪动着步子,久久都不说话。 夏文轩问:“你怎么了?” 宫玉叹了一气,“你们这里是不是家家户户都会想生一个儿子?” 夏文轩不假思索道:“那当然了,没有儿子岂不是断后了吗?” 宫玉不以为然地哼鼻,“又不是有皇位或者是金山银山要继承,还非得要生儿子,真是搞笑。” “你说什么?”夏文轩没听清。 宫玉不多说,朝他问:“那么说你以后也是非要生一个儿子才行吗?” 第三十三章 已定亲了 夏文轩结舌道:“我,我婚都还没结,谈生孩子岂不是太早了?除非你……你愿意嫁给我。” 这种话不好意思说出来,他说了后,就羞窘地抓了抓脑袋。 “我嫁给你?拜托,我才十六岁好不好?” 宫玉简直无语,她才十六岁……准确的说十六岁都还差几个月,这就让她嫁为人妻,不是太早了吗? 夏文轩反驳道:“十六岁已经不小了。” “什么?”宫玉差点被口水呛着,“不小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问道:“那我问你,你们这里女孩子一般多少岁结婚?” “十四、五岁。” “啥?”宫玉惊呆了,“十四、五岁就嫁人了?” “嗯。”夏文轩当即例举村里好些人家嫁出去的姑娘都只是十四、五岁,而超过十六岁都算是老姑娘了。 宫玉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道:“这么说我也快变成老姑娘了?” 她不禁在心里呐喊,十六岁就成老姑娘了,那她上辈子二十七、八岁都还没有结婚,不是老老姑娘了吗?而且还老得很离谱啊! “你不算。”夏文轩看着她,迷人的桃花眼中冒出一点亮光。 “怎么不算?” “你到了我夏家,就是我夏 家的媳妇了,所以……” “你打住。”宫玉伸手阻止他,不想要他继续那个话题。 忽然想起夏文桃,宫玉道:“那夏文桃呢?她好像比我大。” 夏文轩道:“文桃前年就已经跟人定亲了,我娘在世的时候就和宋家商量好,今年春天把文桃嫁过去,可没想到我娘会生病……” 看来周氏生病还影响了夏文桃的婚事。 “那夏文桃什么时候嫁过去呢?” 一点私心作祟,宫玉还真是希望夏文桃赶紧嫁人,省得夏文桃总是跟她吵架。 “不知道。跟文桃定亲的是同村宋家的小儿子宋江河,但去年秋天宋江河考了一个秀才。”说到这里,夏文轩脸上的喜色全部褪去。 宫玉奇怪道:“怎么了?那宋江河考了秀才不是挺好的吗?” 夏文轩叹息道:“宋江河考了秀才后就不太搭理文桃了。” “那他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夏文桃配不上他了想要悔婚?” “不知道。”夏文轩不敢随意猜测。 二人闲聊着,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家门口。 天色不早了,似乎又到了该做晚饭的时候。 宫玉仰头看天,回眸时无意中瞥见夏家房屋后面的山上有许多的棕树,顿时灵 光一闪。 她不是没有床睡觉吗?而且夏家即便有床,床上都相当硬,有了那些棕树,不就有办法了吗? 心头一喜,她不急着回去,而是沿着围墙朝后山走去。 大概当初夏父和夏母成亲的时候没有什么钱买地基,这才把地基买到靠山的地方。 不过,地基高也有好处,稍微往后山一走,整个上阳村就尽收眼底了。 夏文轩不解其意,跟在她的后面问:“宫玉,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说时,宫玉已经站在一棵棕树下,正仰头看着棕树。 那棕树高五米的样子,一眼看去,还有点不敢攀爬的感觉。 这么高的棕树,按理包裹在树干上的棕衣已经被人割下来了才对。可是,宫玉一抬手,就摸到了厚厚的棕衣,而且往上还有很多完整的棕衣包裹在树干上。 宫玉喜不自胜地看了看,朝夏文轩问:“这棕衣你们平时拿来做什么?” “哦!这个啊!搓绳子。” “还有呢?” “做衣服,下雨天穿在身上能挡雨。” “哦!你是说雨衣啊!那还有呢?” 夏文轩想了一下,“没有了吧!” 除了搓绳子和做雨衣,他想不起来棕衣还能做什么。 宫玉拍了拍 树干,“这棕树上的棕衣可真多。” 流目望去,这山上好大一片都是这样的棕树。 夏文轩道:“这山上的棕树多,村里人用不了那么多的绳子,也做不了那么多的雨衣,所以好些棕衣就这样烂在树上了。” 宫玉往上走了一圈,检查了好几棵棕树上的棕衣,满意地露出了笑容。 她笑的时候,洁白的牙齿微微显露,清澈的大眼也嵌着笑意,不觉的就会让人忽略掉她脸上的脓包,而感受到她的美。 夏文轩无意中瞥见她的笑容,不由控制地挪不开眼睛。 宫玉道:“夏文轩,家里有梯子和镰刀吧?” 听不见夏文轩回答,她侧目去看。 四目相对,夏文轩赶紧别开脸。 搞不懂为何,他的心“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宫玉神经大条地问:“你脸红什么?我问你,家里有没有梯子和镰刀?” 夏文轩暗中责怪自己,随即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道:“有。” 这个“有”字竟说得有些心慌的味道。 “那就好。”宫玉拍拍手上的棕衣渣,“你的身体不好,等夏文楠回来后,我请他爬树上去割棕衣。” “我也可以……”夏文轩想要自荐。 没想到宫玉摆 摆手,“还是别了,你要是摔下来,那不是会更严重了吗?” 夏文轩垂下头,“我真没用。” “并非没有用啊!你会搓绳子吗?” “会。” “缝缝补补呢?” “也会。” 听他回答得那么肯定,宫玉不禁有些想笑的冲动,一个大男人居然会缝缝补补的。 夏文轩看出了她脸上的笑意,解释道:“自从我爹生病后,我娘便没有什么心思给我们缝补衣服了,而文桃那时候还小,所以我就只有学了,要不然我们都要穿破衣服。” 宫玉憋笑着拍拍他的肩头,“没事,我没有笑你啊!我只是觉得你还挺有出息的。” “可你明明在笑。”夏文轩不高兴地嘟囔。 “真没笑。”宫玉看他还郁闷,干脆裂开嘴角笑道:“你还真是,这就伤到你男人的自尊心了?实话告诉你,缝缝补补的事我都不会,我连针线都没有碰过,那这是不是更伤女人的自尊心呢?” 夏文轩顿时讶异,“你不会针线活?” “不会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衣服破了就扔,大不了重新买呗!” 看天还没有黑,宫玉朝山下走去,说道:“咱去找梯子和镰刀,然后看夏文楠回来了没有。” 第三十四章 不管不顾 回到家里一看,夏文楠果然回来了。 那两只野兔他拿去卖了二百三十文钱。 听着还不少。 只是,宫玉在他临走前告诉他一个药方,叮嘱他去买药,然后他去药店买了三副药,那卖野兔的钱就只剩下二十文了。 宫玉听了后,惊叹道:“这药还真贵啊!” 一两银子等于八百个铜钱,而一个铜钱相当于现代的一块钱,所以这大梁国的物价是真的不低。 夏文轩道:“一直以来吃药都比吃饭贵,所以贫穷人家都生不起病。” 生病了没钱吃药,久而久之小病拖成大病,最后就只有等死了。 夏文楠把那二十个铜板拿出来,“三哥,你收着吧!这二十个铜板好像啥都做不了。” 夏文轩接过那二十个铜板,叹了一气,家里穷得只有二十个铜板,能做什么呢? 夏文桃盯着他手中的铜钱,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她说不出口,心情不好地哼了一声,从厨房出去。 夏文楠看她脸色难看,不解道:“她怎么啦?” 夏文轩情商低,也是不知道,“不管她,她这两天心情就没好过。” 宫玉瞧了瞧夏文桃的背影,道:“她可能有心事。 ” 夏文楠随口问:“能有什么心事?” “那得去问她了。” 刚刚就到做饭的时间了,可厨房里还是冷锅冷灶的。 貌似夏文桃在家里就只是绣花,做饭的事都不管不顾了。 宫玉无奈去生火。 夏文轩过去帮忙,宫玉想起割棕衣的事,道:“做饭的事就交给我吧!你带着夏文楠去割棕衣。” “那你能行吗?” “难不倒我。” “那好吧!”夏文轩帮着把火点燃,就喊着夏文楠出去了。 夏文楠打的野鸡此刻还在盆里放着,上午宫玉去忙其他的事,还以为夏文桃会做,结果夏文桃说她不喜欢吃鸡肉,就当真不做了。 宫玉也不强迫她,烧了开水,把野鸡的毛烫了一会,就动手把野鸡毛拔下来。 灶台旁边的木盆里发有做窝窝头的本,看样夏文桃做的窝窝头终于吃干净了。 把野鸡洗干净了放在菜板上,宫玉便拿面粉和玉米面搅和在一起做窝窝头。 然后将窝窝头放到蒸笼里蒸的时候,手法利索地把野鸡剁成小块。 以前在饭店打工,大厨看她乖巧,传授了她不少的厨艺,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在窝窝头蒸好之前,她用先前烧好的热 水泡了一副药,又把鸡块放在另一盆热水中过滤一遍。 农家人一般都栽有姜葱之类的东西,宫玉在水缸旁边找到姜,又去后院拔了几棵葱,待一切处理好后,窝窝头就蒸好了。 宫玉紧接着把鸡块放到锅里去炖。 要是有油,在油里煎炸一遍会更好,可惜夏家穷得连油都吃不起了。 难怪夏文桃每次炒菜都跟白水煮的一样。其实也不全怪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油盐,纵使是大厨也做不出好吃的来。 厨房外面的屋檐下有一口小灶,是专门做来熬药的,周氏夫妇生病那会,就是靠这个小灶来熬药的。 宫玉把砂锅放在小灶上,就生火给夏文桦熬药了。 为了避人耳目,她可不能总是用空间里的药,省得以后夏文桦好了,别人都来追问她不吃药就能好的原因。 再则,空间里的药用一点就会少一点,她也得节约一点才是。 夏文轩背了一背棕衣回来,将其放在院子里,问道:“这些够了吗?” 宫玉审视一下那棕衣的量,“还能再割的话就多割点。” “好。”夏文轩也不问原因,直接就出去了。 夏文桃看不惯,鄙夷道:“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还像不像个男人了。” 她不做饭,一直在屋檐下的矮凳上坐着绣花。 宫玉偶然瞥了一眼,发现她绣的已经不是绢布,而是衣服了。 宫玉没忍住地开口::“夏文桃,你是在做嫁衣吗?” 红色的衣服,她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嫁衣。 夏文桃把衣服往面前一收,遮着不让宫玉看,“不关你的事。” 她说话的口气很不好,惹得宫玉不想再搭理她。 鸡肉炖得差不多了后,宫玉往里放了一些洗干净的野菜。发觉味道太淡,又取了一些空间里的佐料加进去。 她空间里之所以有佐料是因为前世跟队友外出执行任务时,需要在野外呆几天,所以她就把该准备的都往空间里放了很多。 夏文楠和夏文轩割了一大堆棕衣堆放在院子里,宫玉一看,立马喜笑颜开。 饭菜做好了,宫玉给夏文桦盛了一碗放着,这才和大家一起吃饭。 夏文桃原本赌气不想吃,可那香味飘出来,馋得她口水直流。 实在是忍不住,她咬了咬牙,就厚着脸皮钻进厨房去。 夏文楠咬了一口窝窝头,立马惊叹起来,“这窝窝头好软和,好好吃哦!文桃,你的厨艺见长嘛!” 夏文 桃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夏文轩道:“不是文桃做的,是宫玉做的。” “啊?”夏文楠看了看宫玉,“你做的啊!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 夏文桃冷哼一声,“嫌我做饭难吃,那我以后就不做了。” 夏文楠瞧她的脸色挺难看的,安慰道:“也不是啊!你做的也好吃。”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吃了一块鸡肉,他更是惊叹。 时至今日,他就没吃到过味道这么好的鸡肉。 夏文轩品尝着,感叹道:“原来鸡肉也可以做的这么好吃。” 宫玉问:“那你们以前是怎么做的?” “就是煮啊!或者是蒸,不过味道挺淡的。” 三人说着话,那个自诩不吃鸡肉的夏文桃埋着头,倒是吃得挺快。 宫玉吃好后,给夏文桦把饭菜端到房里去。 夏文桦坐靠着床头,不太高兴地耷拉着脑袋。 宫玉看见他的脸色,问道:“你怎么了?” 夏文桦侧头朝她道:“我能不能出去走走?” “走?”宫玉吓了一跳,“夏文桦,你可不能着急啊!你的腿现在不能动的。” “那我一天到晚的待在屋里,连人都看不到一个,很……” 夏文桦说到这里便闭住了嘴巴。 第三十五章 没法解释 宫玉笑道:“你嫌无聊啊?那叫夏文桃来陪陪你呗!她反正也没事。” “你来。”夏文桦鬼使神差地吐了一句让人吃惊的话来。 “我来?”宫玉怔了怔,好笑地坐在床边的长凳上,“请问你多大了?还耍孩子气呢!” “我二十二了。”夏文桦诚实回答,也不管宫玉是不是真的想要知道他的年龄。 宫玉审视他,“才二十二吗?” 夏文桦敏感地问:“怎么,我看起来很老吗?” “逗你呢!”宫玉笑着把碗朝他递过去,“吃饭吧!” 饭菜散发出来的味道很香,可夏文桦看了看,竟是不伸手去接。 宫玉看他那症状,狐疑地问:“你怎么了?手疼吗?” 夏文桦原本不疼,却是顺着她的杆子“嗯”了一声。 宫玉不知道他是真疼,还是假疼,犹豫了一会,只好道:“那我喂你吧!” 夏文桦一听,莫名地期待她给自己喂饭。 大概是无聊惹的祸,他以前对宫玉都爱搭不理的,现在却是巴不得宫玉多陪陪他。 眼看宫玉夹了一块鸡肉过来,他赶紧配合地张嘴。 咬了一下,肉质鲜嫩,香味满口,真是好厨艺。 夏文桦边吃边道:“这是你做的吧? ” 宫玉道:“你怎么知道?” “文桃做的鸡肉,肉在骨头上经常都啃不下来,而且还没有什么味道,所以这不是文桃的手艺。”夏文桦说得头头是道。 “你还挺会吃。” “我不太会做,难道还不会吃啊?不过,文桃对她做的鸡肉也是吃不下去。” “所以夏文桃就不爱吃鸡肉了?” “嗯。”夏文桦点点头,示意宫玉拿另一个碗里的窝窝头。 宫玉递给他咬了一口,他就颔首评价:“你确实很会做饭。” 宫玉喂他吃完饭,就把药给他端过来。 夏文桦看见那碗黑乎乎的药,眉头就皱了起来。 宫玉瞧他那痛苦的表情,笑道:“夏文桦,你还怕喝药啊?” “很苦。”夏文桦言简意赅地形容。 宫玉把药递给他,“没事,良药苦口。” 夏文桦抬头看向她,“你们是在哪里得的钱买药?” 宫玉不知道该告不告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夏文楠去山里打猎,打了两只野兔,所以拿去卖了。” “那只鸡也是文楠去打的吗?” 刚刚吃鸡肉的时候,夏文桦还以为是别人家送的。 “嗯。”宫玉点头。 夏文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别让文楠 独自去山里,山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很危险吗?文楠说他并没有往深山里走。” “那也不行,秋天离入冬不远,好些野兽都会出来找食物准备储存着过冬,所以这时候去山里很危险的。” “原来这样。”宫玉沉吟着道:“那以后不要夏文楠去山里就是了。” 这么说了后,夏文桦才放下心来。 宫玉让他喝药,即便他心里很排斥,他还是忍着难受把药喝下去。 自从父母生病之后,他就知道药比饭还贵得多了,所以不能浪费。 天已经黑了,可宫玉还要给他换药。 出去问了一下,夏家的油灯里居然很久都没有油了。 宫玉看了看院子里的棕衣,忽然灵机一动,便跑到棕树下去捡棕果。 棕果已经成熟了,夏文楠爬上树去割棕衣的时候,晃掉了不少的棕果。 宫玉摸索着捡了一些棕果回来,便去厨房里把石臼洗干净并拿到夏文桦的屋里,随即将棕果放到石臼里面,用石锤用力捣鼓。 夏文桦看得不解,问道:“你干嘛呢?” 宫玉边舂边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拿着石锤舂了几分钟,宫玉就闻到油味了。 她也不要太多,觉得差不多 了,就将油倒到油灯里面,然后用火折子把灯芯点燃。 夏文桦瞧着那油灯的光亮,吃惊不已,“你用这个棕果能点灯?” 宫玉纠正道:“我不是用棕果来点灯,而是用棕果里面的油来点灯的。” 油灯虽然亮度不够,但是比起没有油灯的日子,这已经让人很高兴了。 宫玉把油灯拿到床头,道:“你身上的伤口该换药了,我是点灯来给你换药的。” 夏文桦听得心下感动,“谢谢你了。” 宫玉豪迈地一摆手,“不用谢,别忘了,我给你的治腿是有条件的呢!” “你是说……” 宫玉怕他想不起来,接口道:“卖身契,我给你治好腿,你就得把卖身契给我。” 夏文桦看着她,欲言又止。 没有经过夏文桦的同意,宫玉就把被子掀开。 自从前天夏文桦的伤口包扎好后,夏文桦就没有换过裤子,所以他身上的裤子,一条裤腿剪到大腿根,哪怕有纱布和一些东西固定了腿骨,他的那条腿也几乎暴露了出来。 夏文桦当即惊道:“你,你干嘛?” 哪怕是七尺男儿,在女人面前暴露肌肤,他也是会难为情的。 宫玉倒是没有任何不自在,看了看纱布 上渗出来的血,道:“我给你换药呢!你别动。” 夏文桦窘迫道:“那你叫文轩来帮忙就是了。” “他不会。” “那你可以教他啊!” “我把他培训出来,那都什么时候了。” 宫玉说完,看了看夏文桦,然后起身出去。 夏文桦朝她问:“你干嘛?” 宫玉去厨房洗了手,再回来,手里就多了几卷纱布和几瓶药。 夏文桦诧异道:“你在哪里拿的?” “不解释,你别多问。”宫玉不骗他,但也不想解释。 带上透明的一次性医用手套,她便蹲下去给夏文桦把旧纱布拆下来。 夏文桦坐靠着床头看着她处理,道:“你为什么每次都不解释?” “因为没法解释啊!” “为什么?” 宫玉瞥他一眼,“难道我能告诉你,这些都是我变出来的吗?” 夏文桦嘲弄地抿嘴,“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仙女?” “那我可能就是仙女。” 宫玉模棱两可地说着,继续手上的动能。 把纱布都拆下来后,看到夏文桦腿上的伤口有感染的趋势,她不禁头疼地皱眉。 给夏文桦打破伤风,同时输液消炎,她就是怕夏文桦的伤势太严重,发生感染。 可现在…… 第三十六章 有点感染 夏文桦看她眉头皱得紧紧的,不解地问:“怎么了?” 宫玉看了看这屋里的环境,再看他盖在身上的被褥,顿时就明白了。就这环境,夏文桦的伤不感染细菌才怪。 可她说过必须要把夏文桦的腿治好了,她才能拿到卖身契;要是夏文桦的腿治不好,那她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屈尊于人下吗? 再则,学了那么多年的医,从来都没有出过问题,她也不允许自己在这里栽跟头。 那么,夏文桦目前的状况得怎么解决呢? 找一个无菌的环境?那是不可能的,在这穷山村里面根本就没有。 夏文桦等了一会都不见她说话,忍不住又问:“玉儿,到底怎么了?” 玉儿? 这称呼让宫玉不适应地抬头去看他。 不过,夏文桦换她“玉儿”,倒是感觉挺亲切的。 怕夏文桦忧心,她没有告诉夏文桦感染的问题,而是道:“我在想你的伤口这么严重,应该会很疼。” 夏文桦淡然道:“我还忍得住。” 宫玉观察着他,猜测道:“你这么能忍疼,是不是小时候经常受伤?” “去山里打猎,受伤那种事不是常有的吗?我都习惯了。” 宫玉叹了一气,“难为你了。” 夏文桦说打猎的事,其实并不是想要她的同情,而是抱着一种闲聊的心态,多说两句而已。 眼看宫玉叹息,他倒是不自在了。 宫玉神情凝重地给他上了药,又包扎并固定起来。 夏文桦胸口上的伤没有腿上的伤严重,换药的时候,宫玉瞧着都好了许多。 但感染的问题不容小觑,宫玉得尽快想到解决的办法才是。 让夏文桦休息了后,宫玉便从房中出来。 院子里,夏文楠割的棕衣仿佛小山一样高。 宫玉在月光下瞧着,高兴地看那棕衣的质量。 夏文桃冷不防在她后面说道:“后山上的棕树那么高,你让我四哥爬上去,就不怕他摔下来吗?” 宫玉一愣,回头去看她,没有反驳的言语。 的确,宫玉还没想到夏文楠会摔下来。 夏文桃走过来,神情不悦地盯着那些棕衣,“这棕衣割下来有用吗?” 宫玉回答道:“可以做床垫。” “床垫是个什么东西?” “床垫你都不知道?” 夏文桃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不知道床垫是什么东西很丢脸吗?” 宫玉摆摆手,“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嗯,那你们一般都用什么东西垫在床上?” “稻 草啊!” “哦!那稻草应该没有棕垫好。” 说话中,夏文楠推开院门和夏文轩一起进来。 二人的头发湿漉漉的,看样应该是刚刚去洗澡了。 宫玉问:“你们去河边洗澡吗?” 夏文楠道:“不是,在后山。刚刚割棕衣,身上挺痒的,所以我就和三哥一起去洗个澡了。” “后山有河?” 夏文轩解释道:“后山有一口泉水,那口泉水一年四季都是温热的。” 宫玉眼睛一亮,“你是说温泉?” 要是有温泉的话,那她洗澡不是很方便了吗? 说实话,在河里洗澡,她还是挺怕被人看到的。 夏文楠拿了一块旧帕子擦头发,道:“芋头,看样你也是想去洗澡吧?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去。后山的那口泉水除了一个地方浅,其他地方都挺深的,你要是找不到那个浅的地方,就有可能会掉下去了。” 夏文轩点点头,“文楠说得不错,你还是别去得好。” 夏文桃嗤之以鼻道:“她能死就让她去呗!” 就是因为怕死,所以她从来没有去过。 宫玉嘲笑道:“夏文桃,我要是死了,受损的可是你家。” “你……”夏文桃瞪她一眼,“这么说你想死,我 还得阻止你了?” 她和宫玉说不到一块儿去,夏文轩赶紧阻止,“文桃,时候不早了,你要睡觉的话就快去吧!” 夏文桃气不过地跺脚,“三哥,你每次都偏袒她。” 看她离开后,夏文轩挠挠头道:“我不是挺公平的吗?” 这古代的男人都留了长发,夏文轩和夏文楠洗了澡后,头发都湿漉漉地披散着。 那头发长到腰部,仔细一看,还挺妖冶的感觉。 这村里的人,宫玉见过不少,但似乎颜值都没有夏家的几兄妹好看,如果是遗传的因素影响,那从外面来的夏父应该也是一个高颜值的人。 不过,宫玉上辈子也是一个颜值很高的人,所以她对帅气的男人自然而然就不会像某些女人那样表现出花痴的样子来。 头发太湿不好挽起来,夏文楠看了看宫玉扎在头上的马尾,干脆也把自己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 宫玉看见他的举动,忍不住失笑。 夏文楠知道她笑什么,窘然道:“头发太湿了,不好处理。” 宫玉望着他的马尾,一脸的笑意,“倒是挺好看的。” 的确,夏文楠那么扎头发,不显女性,反倒别是一番滋味。 夏文楠羞涩地转个话题道: “这棕衣拿来干什么?” 宫玉把刚才跟夏文桃说的话再说一遍,二人顿时都惊奇起来。 夏文楠道:“做床垫,你是说睡觉用的?” 见宫玉点头,他立马道:“那你说怎么做,我们马上开始。” “恐怕得明天吧!做床垫还得搓一些细绳子,现在天黑了,啥都看不见,怎么做啊?” “那今晚怎么办?”夏文楠为难地看向夏文轩,“我在哪睡都没事,关键就是……” 他想说夏文轩的身体不好,再在柴房里睡的话,恐怕又会像上次一样旧病复发。 夏文轩截口道:“我没事的。” “你们去房里睡,我睡柴房。”宫玉也考虑到夏文轩的身体,前天才睡一晚就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可不想再体会第二遍了。 “宫玉……”夏文轩顿时觉得对不起宫玉,宫玉到了他家,吃不饱穿不暖不说,还连睡的地方都没有。 宫玉道:“就只是一个晚上而已,我能行。明天我们就做床垫,然后你们在夏文桦的屋里再搭一张床,这样就能睡得下来了。” 夏文轩还在迟疑,却是见宫玉朝柴房走去。 心里面愧疚,他和夏文楠在院子里呆着,迟迟都不进屋去睡觉。 不过…… 第三十七章 制作床垫 说实在的,宫玉继续在草堆上睡,她也觉得挺难受的。 因而,宫玉蹙眉看了看柴房里的面积,干脆把房门和窗子锁上,取出空间里的充气帐篷。 那充气帐篷占地面积不大,放在草堆上,大小刚刚好。 宫玉用打气筒充了气,钻进帐篷里,终于能够舒舒服服地睡一觉了。 以前在外面野营,这些都是生活必备品,所以空间里面被褥之类的东西倒是都准备得挺齐全的。 …… 次日,天才蒙蒙亮,夏文轩和夏文楠就起来整理棕衣了。 宫玉在柴房里收拾好帐篷出去后,他们已经搓了好些细绳子。 宫玉瞧得感叹不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古人的作息时间还真是规律啊! 不过,他们没有娱乐活动,天黑后为了节约灯油,他们不睡觉,似乎也没有其他的事可干了。 宫玉捡起那些细绳看着,满意道:“你们搓绳子的技术还不错。话说你们是天一亮就起来了吗?” 夏文轩道:“晚上睡得早,自然也就起得早了。” 宫玉点点头,“也对。” 夏文楠问道:“这些绳子够了吧?接下来怎么做床垫呢?” “够了,接下来做床垫……” 宫 玉说着,发觉不太好表达,干脆进入柴房,取出空间里的笔记本,在上面撕下一张纸,然后把床垫的模样用素描的方式画出来。 走出柴房,她把图纸交给夏文楠,“你不是会画画吗?那你看这图纸,你是否看得懂?” 夏文楠接在手里,特么不先看图纸的形状,反而对宫玉那张洁白的纸张好奇不已。 “芋头,这么白的纸,你是从哪里得的呀?” 宫玉头疼道:“你别管我是从哪里得的纸,你就看这上面画的图,看这图你是不是能够看得懂?” 夏文楠凝眸瞧了一瞬,点头道:“能懂,这图画的好清晰,也好形象哦!” “这上面还标了尺码,长两米,宽一米五。我看你们屋里的床就是这个大小吧?” “可是,这图是什么画法?”夏文楠还在沉思。 宫玉看他沉迷的样,道:“把床垫做了,以后有时间我可以给你讲解讲解。” 夏文楠一惊,口气夸张地问:“这是你画的?” “是我画的呀,怎么了?”宫玉倒是不解了。 “你居然会画画?” 宫玉无语了,“我会画画很奇怪吗?” “我,我是觉得……” 夏文楠有些语塞,他真是难 以想象,原来这穷山村里面也会有女人懂得画画。 咦!不对,宫玉还会医术。 突然发觉宫玉挺特别的,他不禁多看了宫玉两眼。 接下来,夏文楠拿着图纸,就和夏文轩开始做床垫了。 他们搓的细绳子需要拿一个工具穿着缝到棕衣上,将几块棕衣固定起来连成一个整体。 那个工具最后还是宫玉想到了办法。 宫玉在柴房里面找了一个竹片,将其削成十五厘米的长短,然后把厨房里面敲炭火的细铁棍烧红,把竹片未削尖的那一段烙出一个眼来,这样细绳子就能从里面穿过了。 夏文轩按她说的拿着竹片穿着细绳子扎进棕衣里面,发觉还挺好用的。 吃过早饭后,宫玉把夏文桦的房门关了,又给夏文桦输液。 她的秘密基本上都在夏文桦的面前暴露了,但不管夏文桦怎么问,她就是不解释。 夏文桦感觉有很多无法理解的地方,只是,宫玉不说清楚,他也不敢肯定。 输了液,夏文轩和夏文楠的床垫就做好了。 夏文楠把床垫翻起来,左右看了看,无比的满意。 他突发奇想道:“咱们把每一张床上都做一个床垫吧!这样睡觉也暖和啊! ” 的确,他们家的床上就铺了一些稻草,硬邦邦的,根本就不好睡。 夏文轩赞同他的说法,于是和他配合着又继续做。 二人手脚麻利,做了第一张床垫后,再做第二张,花的时间就只有第一张的一半了。 有村民在院墙外面路过,看到他们在院子里忙活,好奇地进来看了好一阵。 做床垫没有什么技术活,那村民看了看也就懂了,还说回去也要做一个床垫来睡觉。 他们做床垫的时候,宫玉在后山上拿着一根竹竿用力敲打,把棕果打在地上,又捡在背篓里面,足足背了一大背篓回来。 后山上还有很多棕果,和那个村民擦肩而过后,宫玉回头看了看那村民,朝夏文楠问道:“他是不是也要做床垫?” 夏文楠点头,“这床垫简单,看看就会了。” 宫玉想了想,道:“夏文楠,你先别做床垫了,我看那些棕果都成熟了,你去把棕果打下来吧!” 夏文楠停下手上的活,懵懂问:“打棕果干嘛?那又不能吃。” 正在绣花的夏文桃冷不防插上一句:“我看她昨晚在二哥的房里点灯,是不是用那棕果舂的油?” “你还真是精明。” 宫玉 这是夸赞,可夏文桃却听出讽刺的意味来,她嗤之以鼻道:“我眼睛又不瞎,还能看不到啊?” 放下手中绣的衣服,她站起身,“我去河边洗衣服了。” 夏文楠趁机道:“文桃,顺便也帮我洗两件衣服呗!” 夏文桃不耐烦地瞥她一眼,“你们都娶媳妇了,还需要我来给你们洗衣服啊?” 夏文楠脸一红,“什么娶媳妇了?你别胡说。” 宫玉是夏文轩和夏文桦买的,他可不敢有其他想法。 夏文桃鼻中一哼,“那你自己洗,我才不管。” 说罢,她进屋去收了几件衣服放在木盆里,就端着木盆去河边了。 夏文楠不爽道:“说不洗就不洗,那她刚刚叫我们给她做床垫,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拒绝呢?” 夏文轩劝慰道:“文楠,别给她计较了,她始终是小妹啊!” “切!”夏文楠背起背篓,“床垫做得差不多了,我去打棕果啊!” 路过宫玉的面前,他又问:“那棕果只是打来点灯的话,是不是打个两背篓就够了?” 宫玉道:“棕果可以做药,你可以全部打回来,然后拿到城里面的药房去卖。” “棕果是药?”夏文楠惊奇不已。 第三十八章 不想给吗 夏文轩接口道:“棕果是药?我们以前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呀!” 宫玉解释道:“棕果的药用价值其实挺高的,能止血,止泻,活血,以及治疗一些男性前列腺问题,就算是没病,平时吃了也有预防的作用。” 夏文楠不太听得懂,疑惑不解地问:“啥叫男性前列腺问题?” “呃。” 这不是很简单的吗?在现代人人都知道的问题,他们居然不知道。 宫玉苦逼地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道:“你把棕果拿去药房卖的时候,问问大夫不就知道了。” “那我问大夫,大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岂不是会坑我?” 所以夏文楠总结下来,他即便是不懂,也要装懂。 宫玉看不出来,原来夏文楠还有这么狡黠的一面。 夏文楠走后,夏文轩问:“你叫文楠去打棕果,是不是怕其他人发现了棕果的药用价值,然后都去打棕果啊?” 适才他见宫玉看那个村民的眼神,就有此怀疑了。 宫玉不隐藏,直言不讳道:“那肯定了,棕果是能卖钱的,难不成咱还要留给别人啊?” “也对。”夏文轩听她这么顾着家里,心里无比受用。 床垫做好了,但 夏文桦的屋里没有床。 夏文轩提议道:“我把这床垫拿到二哥屋里去打地铺吧!” “不用,我看厨房侧面的墙下还有一些砖头,用那个砖头铺一张床就可以了。” 夏文轩恍然大悟道:“那个砖头啊!那是以前买来做灶台剩的,看来还可以拿来用。” 于是,宫玉帮着他搬砖,临近天黑的时候,一张床就砌得差不多了。 想着棕果是可以卖钱的,得空后,夏文轩就和夏文楠一起去打棕果。 那棕果堆在柴房里,整个柴房堆积得仿如小山那么高。 等到有些村民反应过来要和他们一起打棕果时,后山的棕果都被他们收罗得差不多了。 忙乎了两天,夏文楠和夏文轩出了一身的臭汗,二人倒是常去后山的那口温泉里洗澡,就是身上穿的衣服臭得根本没法闻。 要去城里卖棕果了,夏文楠和夏文轩只好把衣服都换了。 夏文桃不愿意帮他们洗衣服,宫玉熬了皂角水把第一遍洗了,便端着木盆去河边清洗。 夏文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门的,居然又来河边洗衣服了。 宫玉到达河边后,正好见她在一块石头上卖力地洗衣服。 而在夏文桃的旁 边,一个身形瘦弱的男人竟然趾高气昂地指挥着夏文桃。 “这里,这里多搓洗几下,要不然不干净。瞧你这女人,连个衣服都洗不好,你还能做什么啊?” 那男人十八.九岁的样子,穿了一身长衫,标准的读书人。 村里的读书人没有几个,而夏文桃敢跟其单独相处的就只有那么一个,所以宫玉自然而然就猜到了夏文轩提到的夏文桃的秀才未婚夫宋江河。 只见夏文桃讨好地用力搓洗着衣服,道:“我洗,你看,这不是干净了吗?” 难得见她温顺的一面,宫玉不禁多瞧了她两眼。 那灰色的衣服一看就不是夏文桃的,那么夏文桃是在帮宋江河洗吗? 不帮夏文楠和夏文轩洗,却帮宋江河洗,夏文桃这做派还真是自私。 “这还差不多。”宋江河满意地点了点头,坐到一旁的大石上,道:“我听说你三哥和四哥正在做床垫,是吗?” 夏文桃“嗯”了一声。 宋江河又道:“那你去给我拿一张床垫来,我睡的床挺硬的。对了,我娘也要,你去拿两张来。” “拿”?还拿两张? 宫玉听得都想笑了,让夏文桃去拿,他是哪来的脸呀 ? 仔细瞧他的脸,长得也不怎么样,充其量就是不丑而已。 仗着他是秀才,所以他就觉得人人都要讨好他吗? “那个,那个……”夏文桃知道家里的床垫刚好够用,根本就拿不出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话。 宋江河看她犹豫,立马就不答应了,“怎么,你还不想给吗?” 夏文桃为难道:“我三哥和四哥做的床垫好像没有多余的了。” 宋江河一下提高音量:“没有多余的,难道不会再做啊?” 夏文桃停下手中洗的衣服,咬着唇不说话。 宋江河站起身,手指头指向她,“你要知道,以后你嫁到我家,那床垫你也能睡啊!” 夏文桃道:“那我们成亲的时候,我把三哥和四哥给我做的床垫带过去就行了。” “啥?把你的床垫带过去?”宋江河气得简直暴跳如雷,“那意思是那床垫就是你的嫁妆了吗?有没有搞错,一个床垫能值多少钱啊?我告诉你……” 他情绪激动,说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了一口气才接着道:“咱们先前可说好的,你要是想嫁给我,就必须得带三两银子的嫁妆。” 三两银子? 宫玉听得咂舌,三 两银子对于现在的夏家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特么那宋江河不管夏家过得怎么样,都非得要夏文桃的嫁妆不可,难道他觉得他考了一个秀才就很了不起了吗? 再说了,人家嫁闺女,他娶媳妇,占便宜的是他,他怎么有脸张嘴给女方要嫁妆呢?难不成嫁给他还得倒贴? 看夏文桃这段时间都在拼命的绣花,八成就是他跟夏文桃要三两银子的嫁妆,所以夏文桃才不得不想办法挣钱的。 虽然夏文桃也挺讨厌的,但是宋江河和她比起来,似乎更讨厌。 宫玉和他们相距十来米的样子,也不算远,大概是二人在说话,才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宫玉朝那人道:“这河里有鱼,要不要我给你打两条拿回去啊?” “好啊!”宋江河下意识地回应,转头一看宫玉,眉头立马皱起来,“你是谁?” 看宫玉的脸黝黑不说,还长了许多脓包,他以貌取人,便觉得宫玉不顺眼了。 “你管我是谁。”宫玉端着木盆过去,嘲弄道:“刚刚听到你说的话,我忍不住想问你,你让她带三两银子的嫁妆,那请问你要给她多少彩礼呢?” 第三十九章 给她脸了 娶媳妇都得给彩礼钱的,千百年来,这样的习俗就没有变过。 宋江河没想到会有人敢反驳自己,脸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没好气地道:“彩礼?什么彩礼?我堂堂秀才,愿意娶她已经很给她脸了,还要彩礼?” 他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说完了还冷笑一声。 是谁给他的脸让他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话的?当秀才很了不起吗? 宫玉直接被他气笑了,“宋江河,你仗着自己是个秀才就可以不要脸了吗?” “什么不要脸?你,你……”宋江河指着她反驳。 宫玉冷笑着截口:“你到村里去问问,看哪家娶媳妇不给彩礼的?” 宋江河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宫玉又道:“就你家,不仅不给彩礼,还要女方带三两银子的嫁妆。切!你还秀才呢!这么没道理的事都做得出来,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宋江河愤怒地一甩手,威胁道:“你信不信我把婚退了?哼!夏文桃也没啥好的,家里穷得叮当响,谁愿意娶啊?” 宫玉反问:“难不成你娶媳妇还要让媳妇养你吗?要不然媳妇的娘家穷不穷与你有什么关系?宋江河,身为男人,你难道 不知道男人是要养家的吗?” “你,你给我闭嘴……夏文桃,这婚我……我真不结了。”宋江河气得脸都绿了。 夏文桃看他不是说假话,急得起身将湿漉漉的手拉住宫玉,“你别说了,你没看他都已经很生气了吗?” 宫玉看她那么不争气,道:“夏文桃,他都那么对你了,你还偏袒他?” 夏文桃阴沉着脸,“我的事不用你管。” 宫玉:“……” 呵!不用她管,这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吗? 想起之前夏文桃做的事,宫玉道:“夏文桃,难不成你之前喊牙婆去家里,就是想从中赚取三两银子的嫁妆好嫁人吗?” 难怪夏文桃那时急切地想把她卖了,原来是宋江河给她下马威,不带嫁妆,就不娶她。 不过,这夏文桃也不是一个好的,为了能够嫁人,她居然就不管别人的死活了。 夏文桃鼻中一哼,“那件事都已经过去了。” 她现在不想提,主要也是不想让夏文轩三人知道她的目的。 宫玉点点头,“也对,过去了。” 既然夏文桃想保密,那她不说也无所谓。 宋江河瞧着二人,怒道:“夏文桃,你认识她?” 夏文桃 像一个小媳妇似的乖巧地回:“她叫宫玉,是我二哥和三哥在城里买回来的。” 宋江河一听,眼中鄙夷之情就冒了出来。 他左右打量打量宫玉,嗤之以鼻道:“切!原来是夏家买来的媳妇啊!还说是哑巴呢!居然这么伶牙俐齿的,难道夏文轩没好好教你吗?” 他说话的口气让人作呕,好像被夏家买回来后,宫玉的地位就有多低似的。 宫玉看不惯他,迎着他的视线反驳道:“不管我是不是夏家买回来的,也不管我是不是伶牙俐齿,这都与你没有关系。” 她端着木盆走到宋江河站的大石上,“麻烦你让一下,我要在这里洗衣服,你不洗衣服的话就别占地方了。” 宋江河被迫退了一步,怒火中烧地问:“你凭什么要我把地方让给你啊?” 宫玉不理他,放下木盆就准备洗衣服。 宋江河被人无视,心下更是气恼了。 “你给我滚!”他在侧面伸手去抓宫玉,却是被宫玉巧妙地避开。 眼看宫玉弯身把衣服放到水里面,他又不服气地想把宫玉赶走。 不料,宫玉猛地起身,后背刚好撞到他的手。 那一撞的力很奇怪,宋江河当场就站立 不稳地要往河里倒了。 “啊啊啊……”宋江河怕自己掉下去,双手不住地狂抓。 这个时候,宫玉要是扯他一把,他就掉不下去了。 但宫玉偏不,看宋江河要碰到自己,她还特意让开。 “宋江河,宋江河。” 夏文桃急得奔过来想救宋江河,却是转瞬就听到“扑通”一声。 宋江河四仰八叉地倒进河里,水花溅起了半米多高。 那模样相当滑稽,宫玉憋不住地想笑。 不过,她就是故意的,宋江河不是想让她滚吗?那宋江河就得付出点代价。 “啊啊啊……”宋江河死命地大喊:“救命啊!我……我不会游泳。” 他在河里扑腾着,一会儿的工夫就像落汤鸡一样狼狈。 宫玉淡定地看着,不嘲笑,亦不帮忙。 宋江河又喊:“救命啊!快救救我……” 夏文桃在河边急切地伸手,“你过来,我拉你上来。” 宋江河朝她伸手。 可是,两只手的距离有点远,怎么都够不着。 “怎么办,怎么办呀?我也不会游泳啊!”夏文桃急得团团转。 宫玉指了指河边不远的地方,“那里有柳树。” 柳树的柳枝都快垂到地上了,夏文桃回头一看 ,立马就有了办法。 也不管宋江河是不是还朝她伸手,她都转身跑去摘柳枝。 “救命啊!救命啊!”宋江河继续扑腾着。 “噗哈哈哈……”宫玉实在忍不住地大笑起来。 宋江河七窍生烟道:“你,你笑什么?害我掉进河里,你不救人不说,还在一旁嘲笑?” 太生气了,他站在水中,双手叉腰,红着眼,恨不得把宫玉也扯下来。 宫玉笑道:“这河水拢共就到你的腰部,你是怎么做,才能做到用狗刨的姿势游泳,还顺便喝几口河水的?” “你,你……”宋江河发现自己站在河里,河水的确不太深,顿时就结舌了。 “哈哈哈……” 河边这时有一个中年男人过来,看到宋江河狼狈不堪的样子,张嘴就大笑起来。 那人道:“宋江河,你不是不会游泳吗?跳河里面去干什么呀?” 宋江河冷着脸,“不用你管。” 那人不怕得罪他,道:“你娘要是知道你的行为这么不得体,会不会气得连饭都吃不下去?哈哈哈,我看你啊!就算是考了秀才,也做不了城里的娃子。” 不愿意听这话,宋江河狠狠地瞪他一眼,笨拙地从河里爬上来。 第四十章 事不关己 不需要柳枝来救人了,夏文桃站在柳树下,松开还没扯断的柳枝,看着宋江河发怔。 宋江河的长衫贴在身上,走路相当不方便,走了几步,就差点跌倒。 夏文桃下意识地跑过来要扶他,“我,我扶你回去吧!” 宋江河一甩手,凶道:“哼!你别假惺惺的了。要不是你家买的那个女人害我,我能掉进河里面去吗?” “我一会儿会说她的。”夏文桃一脸的迎合。 宋江河瞪她一眼,“你离我远一点,我现在不想娶你了,你就等着被退婚吧!” “什么?”夏文桃以为幻听,傻傻地站在原地。 这个时代的女人要是被退婚,那就意味着名声和名节都将受到影响,以后要想嫁一个好人家恐怕就难了。 而且退婚后,人人见到她都会嘲讽。正所谓人言可畏,那样的后果夏文桃别说是否承担得起,就连想都不敢想。 宋江河傲气地走人,一点都不管夏文桃的感受。 中年大叔从这里走过时,劝道:“文桃,你也别想不开,你瞧他那样,自从去年考了个秀才,就以为他有多了不起似的。” 看来,中年大叔看宋江河也挺不顺眼的。 夏文桃低头咬着唇不说 话。 但中年大叔走过去后,她就去找宫玉了。 “宫玉,谁叫你管闲事的?你看宋江河现在都……都不理我了。” 宫玉瞥她一眼,又继续洗衣服,道:“话说你觉得宋江河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吗?” “什么?” 从来没有人问过这种问题,夏文桃一时间不禁怔住。 “他命令你带嫁妆,还让你做这做那的,你以后要是跟他结婚,你觉得你会幸福吗?” 夏文桃咬了咬唇,“我不管,我和他前年就定亲了,今年是无论如何都要结婚的。” 居然这么恨嫁。 宫玉心中感叹一句,道:“那你可想好了,嫁人是一辈子的事,你现在都已经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还执意要嫁给他,那以后你把日子过成什么样都要自己承担后果。” “哼!你别给我瞎掺和就好了。” 夏文桃把衣服捡到木盆里,端着就走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宫玉看了看她,便不再奉劝。 反正夏文桃和她的关系也没那么好。要不是看在她和夏文桃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份上,她一句话都不会说。 洗好衣服后,回去的路上要经过赵勇家。 之前说好要给赵勇媳妇拆纱 布的,那她便不能食言。 于是,宫玉把装衣服的木盆放在院外,便敲门进去找赵勇。 这些天,赵勇在家里照顾媳妇和孩子,倒还算是尽心尽力。 知道宫玉的目的后,他便把宫玉领到他媳妇的房间。 屋里,有一股很奇怪又很熏臭的味道。 宫玉一看,原来门窗都关得紧紧的,一点空气都不透。 她走过去把窗子推开,道:“现在天并不冷,把窗子关得这么紧,屋里一点都不透气,对产妇的身体并不好。” “这……”赵勇要去关窗,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听她的。 那天若不是情况危急,他估计不会愿意让宫玉去给他媳妇接生。 现在想起来,他都还觉得后怕。 宫玉道:“你先出去吧!” 赵勇迟疑了一阵,跟他媳妇交换过眼神,终于出去。 宫玉给赵勇媳妇说明来意,赵勇媳妇满是懵懂。 “那天你说我的体内有纱布,可我怎么没觉得有啥异常呢?” “没觉得有异常是好事,不过,这纱布在体内的时间不易过长,所以我今天要给你把它取出来。” 宫玉指导着让她配合。 赵勇媳妇难为情道:“可不可以不用取了?” 生孩子的时候是没办 法,现在孩子都生了,还摆出那种姿势来,她真的觉得不好意思。 宫玉摇头,“不行,要是不取出来,时间长了会腐烂,到时候和你的子宫粘连在一起,发生感染之类的,你就会没命了。” “啊?这么严重啊?” 赵勇媳妇害怕那种情况发生,犹豫再三,还是把眼睛一闭,尽量地配合宫玉。 在她未看到的情况下,宫玉拿出工具帮她把子宫里的纱布取出来。 宫玉记得数量,那天她塞进去了五块纱布。 但她今天取了四块,还有一块纱布却是怎么都找不到了。 不敢有遗漏,她询问了赵勇媳妇,确定没有掉出来,又继续找。 盏茶之后,她终于在最深处找到。 那块纱布已经发生了粘连,扯出来时,立马就流了三四百毫升的血。 赵勇媳妇听见动静,着急问:“我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又流血了?” 宫玉观察了一阵,才回答:“没事,流血量不太多,不用担心。” 她起身开了一个药方,将其交给赵勇,道:“你马上去给你媳妇开药,这药连续吃个七天。” “啊?”赵勇接过药方,有些不愿意,“我媳妇不是都好了吗?” 宫玉察言观色道: “你觉得你媳妇已经好了,再买药就是浪费,对吗?可你知道吗?她生孩子那天之所以没有大出血,是因为我用纱布把她流血的地方给堵住了。” 赵勇听得半信半疑,又一知半解的。 宫玉道:“我今天给她把纱布取出来了,然后那纱布有一些粘连,我怕发生感染,所以让你给她买药。” 赵勇疑惑道:“啥叫感染?” “感染是指……她又生病了,而且比之前还严重,严重到会危及生命。” 宫玉想了想,才给他用最通俗的方式解释出来。 赵勇顿时被吓到,“还会危及生命啊?” 宫玉点头,“半点开不得玩笑,所以这时候你不能节约钱。” 赵勇连忙点头,“那好,我去买药。” 宫玉看他一溜烟跑去买药的样,心中对他大为赞赏。懂得疼媳妇,这样的男人就算是穷也值得嫁。 反观宋江河,他非但不疼惜夏文桃,还颐指气使地要夏文桃带嫁妆,以及从家里拿床垫之类的,这样的男人要是跟他成亲,夏文桃就注定要吃一辈子的苦了。 宫玉正想着夏文桃是不是活该,推开夏家院子的门,居然就看到宋江河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院子里。 第四十一章 什么要求 “夏文桃,你三哥去哪了,你给我把他喊出来!”那女人强势地命令夏文桃。 这种性格的女人一般都不好相处。 宫玉一眼就得出了结论,而她得出的下一个结论是:这说话很没有礼貌的女人是宋江河的母亲。 果不其然,宋江河紧接着就喊“娘”,且朝她一指,“就是她,是她把我推到河里去的。” 宋江河的母亲宋刘氏侧头看到宫玉,三角眼就挑了挑,“原来是你把我儿推到河里去的呀!你这女人怎的那么恶毒?知不知道我儿压根就不会游泳啊?” 宫玉瞥她一眼,淡定如一地走过去,放下木盆,把木盆里面洗干净的衣服理出来凉到绳子上。 宋刘氏被她无视,老脸顿时挂不住。 她气势汹汹地过去,“你这女人是哑巴还是聋子啊?我给你说话你听不到吗?” 宫玉眉头微微一凝,不高兴地反问:“我是聋子还是哑巴,关你什么事?” 宋刘氏脸色难看地“咦”了一声,“敢跟长辈反驳,你还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你是谁的长辈?再说了,你有礼貌你会带着儿子来上门问责?” 宋刘氏瞪着她,鼻中一哼,“合着你把我儿推到河里去,我说你两 句都不行吗?” 宫玉晾晒好衣服,清澈明亮的眸子朝她正视过去,道:“我想你应该搞错了吧?我并没有把宋江河推到河里去,是他自己掉进去的。” “什么?”宋刘氏不答应地让自己的声音尖锐起来,“你有没有搞错,你没推我儿,我儿怎么可能会自己掉进去?” 大概是离得近的缘故,她口沫横飞地说话,要不是宫玉及时让开,那口水都喷到宫玉的脸上了。 而且她有很严重的口臭,一张嘴,就跟喷粪一样,有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 再则,她的牙齿也挺黄的,说她满口黄牙也不为过。 看宫玉滑稽地避开,她更是脸一沉,“你躲什么躲?别以为你今天能躲得掉。我告诉你,刚把我儿推到河里去,你就要负责任。” 宫玉离她远一点,冷然问:“请问我要负什么责任?” 这时,宋江河无巧不巧地猛打一个喷嚏,“阿嚏!” 宋刘氏回头看了看宋江河,“看见没,我儿现在着凉了,你得付药费。” “切!你坑爹呢!”宫玉念叨一句。 宋刘氏问:“一说啥?” 宫玉道:“我说宋江河怎么会身形瘦弱,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样子,原来是身体很 差,这个天气碰到河水都会着凉。” 抬头去看午后的阳光,那温暖的阳光照射下来,少说也有十七八度吧!居然都着凉了。 “啥?我儿身体差?我儿身体哪里差了?” 被人评价自家儿子的身体不好,宋刘氏又不答应了。 宫玉反问:“不差怎么会着凉呢?” 宋刘氏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又是哼鼻,“你别管我儿子身体差不差,反正他现在都着凉了。” “那不好意思,你找错人了,他掉进河里,与我没有关系,不信你问夏文桃。” 当时有人证,所以宫玉倒是不怕她。 宋刘氏朝夏文桃问:“我问你,是不是她把我家宋江河推到河里去的?” “啊?”夏文桃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宋刘氏眼神一狠,“你说呀!” 从她眼神中看得出来,她有些威胁夏文桃的味道。 夏文桃这未来的婆婆还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夏文桃还没进门,她就把夏文桃吃得死死的。 夏文桃看了看宫玉,又看了看宋江河,苦道:“我,我当时没看清楚。” 应该说她看清楚了,可她居然没有说实话。 宫玉对她有些失望,厌恶地凝神了她一眼。 宋刘氏怒气一升,“ 夏文桃,你是瞎子吗?连这点事都没看清楚?” 夏文桃低着头,不敢反驳她。 宋刘氏又道:“反正我不管,你把我儿推到河里去,你就别想抵赖。” 宫玉直接问:“那你想怎样?” “赔钱。”宋刘氏说得一点都不脸红。 宫玉冷笑笑,“赔多少?” 宋刘氏约莫算一下,“最少三百文。” 宫玉反问:“要是我不赔呢?” 宋刘氏不乐意地咬牙说道:“要是你敢不赔,我们家便退婚。” 一听到退婚,夏文桃就急了,“刘婶,你可别,别退婚呀!” 宋刘氏将下巴一扬,“不想退婚,那你别让她赔钱。” 那模样,好像她家让夏文桃嫁过去,是给夏文桃多大的恩赐似的。 “宫玉……”夏文桃想了想,还真开口要宫玉赔钱了。 幸得院子的门一推,她还未说出口的话就戛然而止。 进门的是夏文轩和夏文楠,二人一大早背着满满的两大背篓棕果去城里卖,午后时分终于回来了。 但二人回来后的背篓并不是空的,那背篓上高高地绑着某物,由于被宽大的棕衣盖着,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二人想不到院子里会有其他人,愣了一下,对视一眼,便将背篓 放到屋里去。 从屋里出来,夏文轩就给宋刘氏打招呼。 家里主事的是他,因而大家也习惯了将他当做一家之主。 夏文轩让夏文桃搬凳子来给宋刘氏和宋江河坐,随即询问他们前来的目的。 宋刘氏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添油加醋地把宫玉把宋江河“推进”河里的事说出来,还装模作样地抹眼泪,其实一点眼泪都没挤出来。 宫玉不想被她诬赖,当场澄清事实,结果宋刘氏撒泼地不答应。 看夏文轩不松口赔钱,她又把刚刚威胁夏文桃的话说了一遍。 “哼!既然你们家是这么的不讲道理,那咱这亲家就别做了,直接让夏文桃和我家宋江河退婚。” 退婚是大事,别说夏文桃无法接受,就是夏文轩也不愿意。 要是夏文桃被宋江河退婚毁了名声,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考虑到退婚的严重后果,夏文轩只好给她说几句软话。 宋刘氏抹了一把鼻涕,哼鼻道:“既然夏文桃想要嫁给我家宋江河,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请说。”夏文轩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说话。 “那就是……”宋刘氏傲慢地瞥了瞥夏文桃,才开口。 第四十二章 可别忘了 “夏文桃必须在七天之内筹到三两银子的嫁妆。” 看样,宋江河给夏文桃提嫁妆的要求,就是他这个无耻的娘唆使的。 “什么?三两银子?” 夏文轩惊呆了,哪有人家这样娶媳妇的?按理宋家不是应该给他们家彩礼吗? 而且七天之内筹集三两银子的嫁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宋刘氏理直气壮地道:“要三两银子都算是便宜你家的了,你看咱这上阳村,有几个秀才呀?除了里正,恐怕就没有别人了吧?不过,里正老了,想必也做不了几年的里正了。” 里正指的就是村长。 这口气,大有老里正退了后,就是她儿子宋江河上位的意思。 反之,就是夏家高攀她家了。 “这三两银子是不是……”夏文轩想给她讲价。 “无耻。”夏文楠气不过地吼,“还敢要三两银子的嫁妆,你怎的不要十两八两的呢?真是不要脸!” 宋刘氏老脸挂不住,起身朝夏文楠怒道:“什么不要脸,明明是你家高攀了好不好?” “滚!”夏文楠的手边有一根扁担,他抓起扁担,就怒不可遏地赶人,“你给我滚!什么人嘛!还敢要嫁妆?” 宋刘氏看他 挺厉害的,不敢招惹地连连后退,“你干嘛打人啊?” 怕夏文楠的扁担打到宋江河的身上,她赶紧绕过去拉着宋江河走人。 到了院门边,她又回过头来提醒:“夏文桃,你可别忘了,三两银子的嫁妆,要是筹不了,你就别怪我们家退婚了。” 一再说退婚,好像夏文桃没人要一样,夏文桃心里憋屈,捂着脸哭着跑进屋里去。 “滚!”夏文楠愤怒得眼睛都红了。 他其实并不是真要打人,但宋刘氏害怕,拉着宋江河就跑了。 “文桃,文桃……”夏文轩追过去安慰。 看夏文桃把门一下关得紧紧的,他只好站在门口道:“文桃,你别难过,咱们一起想办法。” 夏文楠回转身来,怒道:“想什么办法,给宋家筹三两银子的嫁妆吗?有没有搞错,大不了不嫁了。” “哎!”夏文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说不嫁了,文桃怎么会答应啊?文桃从小就喜欢宋江河。” “那他家现在要三两银子的嫁妆,这样无理的要求,咱们也要履行吗?” 夏文轩拿不出三两银子的嫁妆来,一时间哑口无言。 夏文楠道:“那宋江河就只是一个秀才而已,文 桃还没嫁给他,他家就这样欺负人。要是以后嫁过去了,指不定他家会怎样对待文桃。” 为了夏文楠着想,他也不敢把夏文楠嫁过去了。 夏文轩无奈道:“那怎么办啊?咱们总不能让文桃……退婚吧?” “退婚”二字刚说出口,他面前的房门就一下拉开。 只见夏文桃满脸泪痕地盯着他,激动地哭着道:“我不退婚,我死也不退婚。” “砰”! 说了那话,她又“砰”的一下把房门关上,吓了夏文轩一跳。 看她这样表明心迹,夏文轩呆愣着,不知道咋办了。 夏文楠把扁担放到屋檐下,道:“文桃,你脑袋被驴踢了吧!你看宋江河是真心对你的人吗?” 夏文桃在屋里耍赖道:“我不管,这辈子除了宋江河,我谁也不嫁。” 夏文楠瞧了瞧那紧闭的房门,嗤之以鼻道:“你现在固执,以后有你受的。” 宫玉看时间不早了,便进厨房去做饭。 夏文楠跟在她的后面进去,话也不说就开始生火。 宫玉忍不住问道:“你娘刚走没多久,夏文桃就想要嫁过去,这个……没忌讳吗?” 夏文楠往灶火里送柴的手顿了顿,才道:“让文桃今 年过年前嫁到宋家去,原本就是我娘的意思,所以没什么忌讳。再则,在我们这里,父母的丧事对儿子有约束,对女儿一般没有什么约束。” “怎么说呢?”宫玉有些不太理解。 夏文楠解释道:“就是说儿子至少要为父母守孝一年,而女儿则不需要。” “原来是这样。” 宫玉思虑着说完了这话,恍然大悟,夏家几兄弟买她回来做媳妇,却又没有谁逼迫过她,先前她还以为是夏家几兄弟的素质高,现在看来,应该是周氏死了,他们要守孝,所以才没有对她动手动脚的。 要不然…… 宫玉激灵地打了一颤,不敢想象那后果。 吃了饭,宫玉又去给夏文桦输液换药。 搞不懂为何,明明她都已经很小心了,可是夏文桦的大腿感染的地方非凡没好,反而更严重了。 夏文桦瞧她凝重的脸色,道:“我的腿是不是治不好了?” 宫玉沉思一阵,摇头道:“不,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你的腿给治好了。” 夏文桦叹了一口气,“没事,治不好也没事,大不了我之后拄着拐杖走路就是了。” 他说得倒是开朗,但宫玉凝视了他一眼,便沉吟着走出门 去。 房间里,夏文轩和夏文楠正在忙乎什么。 宫玉瞥了一眼,便走进去。 一看,原来夏文轩和夏文楠这次去城里,竟然买了两床被褥和床单被套回来。 他们把床上的旧被褥拿下来,都给换成新的。 宫玉道:“你们这都是今天买的吗?” 夏文轩回头看到她,应了一声,道:“我们把这张床整理一下,以后你就在这里睡吧!” 宫玉看了看床上崭新的粉色被褥,点头道:“好。” 恍惚想起什么,又道:“你们不会是把卖棕果的钱都拿去买被褥了吧?” 夏文轩道:“那棕果能当成药材来卖,原本也是你说的,所以我们也只是出了点力而已。” 总的来说,他觉得拿棕果去换钱都是宫玉的功劳,所以把卖棕果的钱给宫玉也不为过。 宫玉忧心地问:“不着急还债吗?” 夏文轩叹息道:“再怎么着急还债,也不能让你没有睡觉的地方,说来都是我们家对不起你。” 宫玉看他一脸歉意的样子,内心也是过意不去,“没事,我就是怕……” 夏文楠截口道:“你不用担心,还债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宫玉脱口问:“你想什么办法?” 第四十三章 你干嘛呢 夏文楠闭嘴不言,有点想要隐藏的意思。 宫玉看他的神色,猜测道:“难不成你要去打猎?” 对于贫穷的山里人来说,来钱最快的捷径莫过于去山里打猎了。 夏文楠不会骗人,看了看宫玉,只得点头应声:“嗯。” 宫玉反对道:“你不知道打猎很危险吗?” 夏文桦因为打猎伤了腿,她现在还焦头烂额的,要是再伤一个,那岂不是火上浇油? 夏文楠道:“我会很小心的。” “切!”宫玉嗤了一声,不以为然道:“难道你二哥去打猎的时候,没有想过要很小心吗?” 夏文楠狡辩道:“我二哥那是被别人连累,要是他一个人的话,应该会没事。” 怕宫玉不赞同,他又道:“我爹从小就教我们打猎,在山里,我们真的没问题的。” 宫玉摆摆手,“行了行了,你还是先缓着吧!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想着走打猎这条路。” 夏文楠看她关心自己,当即答应:“好。” 夏文轩铺好被褥,扫去脸上的阴霾,道:“宫玉,真没想到那棕果还挺值钱的,我和文楠背着棕果去回春堂,都没有讲价,那掌柜就直接给我们五文钱一斤了。” 夏文 楠道:“那些棕果卖了一千二百百多文,是挺值钱的,要早知道,我们以前就拿去卖了。” 在此之前,后山的那些棕果都直接烂在树上了,想着他就觉得可惜。 宫玉反问:“卖了一千二百多文,然后买了床上这些用品,是不是就没了?” 观察着他们的神色,宫玉不由感叹道:“这物价还真贵。” 折算下来,这物价和现代的物价相比,简直没啥两样了。 “没事。”夏文楠微微勾唇,“后山那些棕果以前我们没卖,还不是一样要过,今年就当是赚了。” “你们给她买了新的被褥?”夏文桃的声音冷不防在房门口响起。 宫玉回头一看,夏文桃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面对夏文桃的质问,夏文轩和夏文楠一时之间都没有开口。 夏文桃又问:“那我的呢?” 夏文轩抱歉道:“文桃,那个,这次没你的,下次……” 夏文桃嘴巴一瘪,就委屈得要哭出来了,“我都要出嫁了,你们不给我买,居然给她买。” 夏文楠道:“文桃,你还想着要嫁给宋江河啊?” 夏文桃抹了一下眼泪,“我不嫁给宋江河,难道要做一辈子的老姑娘吗?” “ 又不是只有宋江河了,你看咱村里的杨大川,他之前对你……” 听夏文楠提杨大川,夏文桃就激动起来,“你别给我提杨大川,他家过得比咱家还穷,我要是嫁给他,以后还不得饿死吗?” 不想饿死,她说什么也不会嫁给杨大川。 夏文楠拿她没辙,只好不说了。 夏文桃盯着床上的被褥,眼中满满的都是嫉妒。 她咬了咬唇,道:“三哥,四哥,反正我不管,我结婚的时候,你们也得给我陪嫁这么两床新的。” 不给夏文轩和夏文楠反驳的余地,她说完转身就走人。 夏文轩看了夏文楠一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后山的棕果已经所剩无几,他们就算是把所有的棕果都搜罗着去卖,大概也不够给夏文桃买一床被褥的。 宫玉不想让他们两人为难,道:“要不,你们把这两床被褥拿去给夏文桃吧!” 夏文轩摇头道:“不了,这个是特意给你买的。” 要是把新的给夏文桃,夏文桃却又不愿意把旧的让出来,那宫玉岂不是又要像之前一样睡觉都没有被褥盖吗? 条件不好,他们已经让宫玉受了那么多罪,现在说什么也不能让宫玉再受罪了。 “那……”宫玉想问夏文桃的嫁妆问题。 夏文轩伸手阻拦道:“你不用管,我们会想办法的。” 说完,他和夏文楠相视一眼,这才一起出门去。 宫玉坐到床上,感受到被褥的温暖,其实心中还是挺感动的。不管夏家怎么穷,至少他们对她还不错。 只是,感动过后,她又开始忧心起来了。 这里的医疗条件太差了,她得想什么办法才能解决夏文桦所受到的感染问题呢? 伤口感染这事非同小可,处理得不好,夏文桦这辈子可能就瘸了。 关键是夏文桦一瘸,她的诺言成空,就一辈子都不能离开夏家了。 宫玉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因而,烦忧了一夜,天亮之时,她终于一狠心,费劲地把自己的血抽二百毫升出来。 身为基地的成员,她的体质本就与常人不同。现在,换了一具身体觉醒了异能,她的血液与先前相比更是有着某些特殊的功效。 所以,万不得已之时,她还可以用自己的血来解决问题。 但这么做后,可能存在的问题是夏文桦的身体有可能会被她改变。 宫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几个小时,最后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想把 眼前夏文桦腿上的感染解决了再说。 “砰砰砰”! 血袋还没收起来,夏文桃“噼里啪啦”地敲门声就冷不防响起来。 “宫玉,起床了!你看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起来做饭啊?” 宫玉按着手弯处的针眼,烦躁地瞥了一眼晃动的房门。 幸好昨晚她睡觉的时候把房门反锁了,要不然以夏文桃那毫无素质的本性,还不得一把推开啊! 只听夏文桃又道:“宫玉,你听到没有啊?起床了,是不是我三哥和四哥给你买了新被褥,你就想赖着不起了?” 这口气,一听就知道她还在对夏文轩和夏文楠给宫玉买被褥的事计较。 宫玉松开手,看针眼不流血了,这才把袖子拉下来,然后意念一动,将手中的那袋血液收入蓝戒空间。 她本想起来开门。可是,这身体太弱了,她才抽了二百毫升血,一起身,脑袋就晕乎乎的。 没办法,宫玉又躺下去,在床上躺一会。 夏文桃“唧唧歪歪”的还在喊。 终于,夏文轩听不下去地出来问:“文桃,你干嘛呢?天才亮,你不嫌吵啊?” 夏文桃没好气道:“不叫她起床,是不是我们一家子都得饿肚子啊?” 第四十四章 太见外了 夏文轩道:“你要是饿的话,就自己先去做点吃的呗!” 夏文桃怒气冲冲道:“我才不做,我都要嫁人了,还要侍候一家人,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敢情她要嫁人,别人就得把她像祖宗一样供起来似的。 宫玉在屋里听得简直想笑,这一家子谁是坐着等她伺候的?哪个不是天亮忙到天黑,累得腰酸背痛的? 夏文轩投降道:“行了行了,你别吵了,我去做饭行了吧?” 夏文桃看不惯地跺脚,“三哥,你别老是护着她,你再护着她,她都要上天了。” “宫玉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呵!不是?你很了解她吗?你看她现在都还没有起来,以后岂不是更要懒床?” 宫玉晕晕乎乎地把门打开,道:“夏文桃,合着你嫁人以后都是天一亮就要起来给一家子做饭的吗?” 夏文桃看见她,脸一沉,硬着头皮道:“那是肯定了,难不成能像你这么懒吗?” 宫玉冷笑道:“听你这意思,就是说你愿意侍候宋江河一家子,却不愿意给你的几个哥哥做饭了?” 夏文桃感觉自己被她说得那么不堪,眼睛一瞪,“我哪有像你说的那样?” “没有吗? 那你去做饭啊!”宫玉瞧着她,似笑非笑的。 夏文桃一撇嘴,“我不去。” 把头转到一边,她硬是一动不动。 宫玉耸耸肩,“那行,我去做饭。” 看夏文桃那副嘴脸,她真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昨天之前,想着宋江河是一个人渣,夏文桃嫁给宋江河可能会受罪,她还有那么一点恻隐之心希望夏文桃幸福,那今天她就巴不得夏文桃赶快嫁出去了。 跟夏文桃实在是合不来,只有夏文桃嫁了,这日子才能清静。 夏文桃鼻中一哼,瞪着宫玉的后背,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前方,宫玉走到厨房门口,脚下一个踉跄。 夏文轩看她几乎站立不稳,赶紧过去,“你怎么了?” 宫玉扶着门框,“我没事。” 她不得不再次承认,这身体真差,拢共就抽了二百毫升的血而已,居然就觉得头晕了。 看来以后得好好养一养。 不过,这身体并不像村里有些姑娘那样面黄肌瘦的,足以见得以前并没有饿饭,大概是落入牙婆之手后,原主的苦难日子才开始的。 夏文轩道:“你就别逞能了,我去做饭吧!” 把宫玉扶到 一旁坐着,他就进厨房去做饭了。 夏文桃看宫玉又清闲了下来,不爽地走到宫玉的旁边,嘀咕着奚落道:“你就装。” 宫玉抬起头来,“我哪里装了?” 夏文桃瞥了一眼厨房里正在生火做饭的夏文轩,哼了一声,然后进入厨房隔壁的房间里去。 宫玉憋了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的,还真是难受。 “夏文轩。” 一个男人浑厚的喊声这时从院门那边传来。 夏文轩听声音走出厨房,看到来人,笑道:“赵勇,这么一大早的,你是有什么事吗?” 赵勇推开院门进来,“这还早啊?家里有孩子闹腾,我早都起来了。” 走到宫玉的面前,他恭恭敬敬地问:“请问你是叫宫玉吧?” 这意思是他以前还不太清楚宫玉的名字。 宫玉汗了一把,站起身来,“嗯,我是宫玉。” 赵勇把手里提的竹篮递过来,憨厚地道:“这是昨天做的豆腐,我媳妇催促我,无论如何都要给你送一块来。” 宫玉朝那竹篮里看去,他所说的一块,其实是长宽高大约十五厘米的正方体状,还挺大块的。 “这是……”宫玉迷茫地看他。 赵勇道:“幸好有你,我媳 妇才得以把孩子顺利生下来,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接下来要说的话,他觉得过意不去,低了一下头,才又道:“我们也没什么钱,这块豆腐就当是给你的诊金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宫玉道:“这倒是不用,你留着给你媳妇补补身体吧!” 出手救人那会,她想的也不是钱。 “那不行。”赵勇立马把竹篮塞进她手里,“我媳妇说了,无论如何都要给你的,你可不能不收啊!” 宫玉微微一笑,“你还挺听你媳妇的话。对了,你媳妇现在怎样?孩子呢?” “都挺好的。”赵勇抓了抓脑袋,“那个……” 他感觉又为难了,看了一眼夏文轩,才道:“你们家不是欠了我四百文钱吗?以后就不要了。” 夏文轩不解道:“为何不要了?” “就当是给你媳妇的诊金吧!”没有给现金,赵勇话语中满是羞愧的意思。 “你媳妇”? 宫玉汗了一把,他媳妇教他叫自己的名字,一转眼他就给忘了。 夏文轩听得倒是受用,“那个,不用了吧!等我们有钱了,我们会还给你的。” 赵勇急忙摆手,“不用还,真不用还了,你要是 还钱,那不是太见外了吗?” 宫玉瞥了一眼他穿的衣服,以及他的精神面貌,在夏文轩继续推辞之前,道:“那行,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既然赵勇家付得起诊金,那她收着也无所谓,反正她给赵勇媳妇用的那些药也是花钱买的。 夏文轩不解其意,看了看她。 宫玉把竹篮朝夏文轩递过去,“你把豆腐拿出来吧!” 夏文轩不太好意思地接过竹篮,跟赵勇谦虚了两句才提着竹篮去厨房,然后把竹篮里的豆腐放到木盆里。 赵勇等他把竹篮拿来,这才走人。 宫玉看夏文轩送走了赵勇,问道:“赵勇家条件怎么样啊?” 夏文轩道:“还可以吧!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但吃饱穿暖还没问题。” 宫玉微微点头,她刚刚看赵勇的衣着就有这种感觉。 “赵勇家是做豆腐的吗?” 夏文轩道:“嗯,他跟他二婶经常合伙做豆腐去卖,他们家做的豆腐好,每次都能卖得干干净净的。” “那豆腐挺不错的。”宫玉侧目去看厨房里的豆腐,若有所思道。 她现在脑子里经常想的都是赚钱的事,也许豆腐也有一些生财之道。 那豆腐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