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婳》 第1章 引言 那一天,金碧辉煌、灯火璀璨,那是温娴准备了整整三年的舞技比赛。在都城有一间琴韵舞苑,人人皆知,却不是一般人可以进的。老板是江湖上有着“毒蜘蛛”外号的董七公子,董家世代经商,富甲一方,商业版图覆盖国内外。舞坊这种地方,在董七涉猎之前,就是以歌舞表演掩人耳目,实际是做着皮肉生意的地方。但是行行出状元,偏偏是大家都看不上的行业,董七偏偏就要在里面掘出黄金来。 这一年温娴十六岁,这已经是她在琴韵舞苑的第六年了。她并不是天生的好看,但是董七给了她机会,从十岁起,精心调配的餐食,每天入口的食物都是定时定量的,课程也是由,日日的苦练。年龄虽小,却自是给人沉稳、娴静之感,故董七给她取名温娴。在这里,她真正知道这一切美丽皮肉都是要下功夫的,日日清淡饮食、无糖少盐,调配好的养肤丸药一日也不敢忘记,头发隔三日用进口的椰子油润好,再用调配好的药汤洗净,沐浴也不敢松懈一刻。闭门练功,每隔十日的考核不过关就要被严厉惩罚,又摒着报恩的心思,只敢每一次都做的比别人要好。 虽是这样日日的努力,比赛前她仍是紧张的,提前练好的舞目是金陵旧事,舞衣融入了胡族元素改制主体采用明亮的群青色和绛红色,整件衣服采用高质量的丝绸面料,它柔软而光泽,随着每一个动作,衣摆轻盈地飘动,呈现出流动的美感。绸纱以金线绣出花纹,挺阔的版型夹以飘逸之感,腰间用宽宽的金色腰带收腰,进一步凸显了华美,同时起到了将宽松上衣束紧的作用,有助于展现温娴窈窕的身形。温娴发髻高盘、主体为群青色系发饰配黄金珍珠步摇,黄金点缀着蓝宝石耳环,动作流转间熠熠生辉,灵动华贵。额间采用粉色珍珠磨粉加入黄金,汇出带有珠光的花钿。温娴的五官本就是端庄大气,十分适合这样的妆造。 舞蹈背景主讲一亡国公主,前半段的奢华明艳,后半段国破家亡沦为囚鸟。 后半段在牢笼中被困,温娴的表情演绎入戏,让观众跟着她的舞蹈和情绪一路下降。最后闭眼的一瞬间,一滴眼泪流下脸庞,让大家的心都跟着她一起揪起来。仿佛自己身处于那郁郁不得志的囚笼,再无挣脱之日。 音乐声响起,观众仿佛置身于在洛阳城内,古老的宫殿和城墙高耸入云。人们穿着华丽的衣裳,沉浸在熙熙攘攘的市井之中,或是在走廊里、花园中闲逛。突然,天空中传来了轻柔的鸟鸣声,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他们抬头望去,只见几只白鹭在空中飞舞,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接着,一个年轻的女子走进了人群中心。她身着华美的锦衣,发髻高盘,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美丽。她开始讲述着这座城市的历史,从盛极一时到现在的荒芜。人们听得津津有味,仿佛置身于那个辉煌的年代。 随着女子的讲述,似乎整个城市都在苏醒,曾经的繁华与荣耀再次展现在人们眼前。最后,女子如流星般的陨落,人们仿佛从梦中醒来…… 第2章 起念 不出意外的温娴一舞名动京城,董七的主意当然不是只是让这五个女孩夺得名次,而是在这样的机会上,在过去那个男女不能充分接触的环境下,找到一个机会充分展现女子的气质、美貌和身段,更重要的是在这项技能上能深入投入与坚持的女孩子具有不可多得的品质。这些女孩子又有着不俗的家世。这些条件加在一起,自然是为求亲之路大大加分。而最后最大的功臣就是董七,光这一项给她带来的收益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 而温娴却不太一样,是董七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这是她的破釜沉舟,因为董七说的很明白她是生意人,不是慈善家,她从不养无用的人。 温娴本以为这会是她人生最难的一天,但不是的,这才是开始。当她从舞场上下来的时候,终于能有那么一刻放下自己扛了六年的石头,所以她在后场厅的时候,竟漏出了少有的小姑娘神态。此时的她已经换掉了耀眼的舞衣,穿上她日常的浅绿色衣裙,衣服料子都以舒适、亲肤、透气为主,头发挽起,碧玉翠簪,白玉珠子耳环。脸上的妆容也是清汤挂面式的清淡。她故意挑了候场厅左边最后的角落,上半身的坐姿还是规规矩矩,下半身,早就把脚搭起,又让贴身丫头青溪,把自己最爱的话梅瓜子拿上来,除了青溪少数有人知道温娴最爱的食物是话梅瓜子,这个东西市集上常见,但吃起来并不雅观,故富裕人家的小姐夫人不常吃。温娴端端正正坐那,低眉垂目,走进才能看到她不急不躁的磕着瓜子,甚至还抽着空跟青溪有一句无一句的聊着天。 坐在她正前方的是内阁首辅千金赵紫云,为了让赵紫云进入皇帝的后殿,首辅夫人也是费尽了心思,赵紫云是个灵动可人的美人,瓜子脸大眼睛、樱桃小口,灵气逼人用在她身上真是一点都不过分,她今天穿了一件鹅黄的百褶裙,袖口领口加以珍珠点缀。她不似温娴那般沉静,坐在那东看看西看看,眼睛滴溜溜的转,还未上场,练舞多年,但也不见任何紧张担忧的神色。向初春盛刚刚开放在枝头的迎春花一般,凑近一看上面还缀着露水珠。 坐在左前的还有户部尚书的女儿钱秋水,一个温柔似水、婉约动人的少女,她的眼睛像是清晨的湖水,柔和而明亮,她的声音像是春天的细雨,轻柔而清新,她的举止像是秋天的风,优雅而自然。 靠近门口处,还有两个董七培养的女孩,董若云和董知鹿。 董若云是一个美丽而聪慧的二八岁少女,堪称“小家碧玉”。她身材娇小玲珑,面庞清秀,一双大眼睛明亮有神,仿佛能透过人的内心。喜欢穿着淡雅的衣裳,经常选择一些清新自然的颜色和花纹,给人留下清新自然的印象。她还精通织布技艺,经常为自己编织衣物,女工方面确实堪称一绝、她又熟练的掌握诗词歌赋。 董知鹿是一个充满英气和活力的二八岁少女,她拥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一双锐利的眼睛透露出毅力与果敢。她的身材高挑,线条优美,婀娜多姿。性格坚毅果断,善于自我思考,并对自己的目标充满热情。她勇敢直率,不畏惧困难和挑战。爱好武艺和马术,经常和男孩子们一起进行切磋和比赛,表现出色,深得他们的尊敬和赞赏。她也精通箭术,手握弓箭,射击准确无误,令人叹为观止。董七认为她是一匹烈马,气度非凡,引人注目。她的勇敢和自信让人们对她充满期待。之所以姓董,说来也是董家下人的后代,董七千挑万选选出了两个女孩,精心培育又握着一家生息,自然不是赚点银子那么简单的了。 这场比舞,本就备受关注。所以除了评委、正式邀请的名门大族,不乏在暗处观看的各方看客。当然是看客还是“买家”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拓跋琛,南朝的真正掌权人。南国的初春还是很冷,拓跋琛坐在席下,他身材修长、瘦削,比一般男子都要高出一个头,碧玉发冠,因为母妃有外族血统,他有一只眼睛是浅蓝色的眼瞳给他添了一丝野性,剑眉星目,皮肤偏白。在这里他似乎有意隐藏身份,打扮成富家少爷的摸样,黄金冠,墨色长衫,印有暗金盘纹。除了左手大拇指墨玉色的扳指,没有其他饰品,旁边也只带了贴身随从。他坐在楼上的包间,既可以用最佳视角看到场内舞台和观众的全景,又可以看到候场的情况。当然包括隔壁的情况。 温娴跳的舞自然是好的,但是见惯了美人和场面的拓跋琛看来,也就是嗯,跳的好、长的不错罢了。让他看了第二眼的原因,却是她下场后的简单质朴,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温润如玉,却又能带着一点小小的灵动跳脱。似乎有那么点意思。 第3章 拓跋琛 也许是天妒美人,自拓跋琛出生后他的母妃身体便每况愈下,最后在他十岁时,他的母妃便去世了。帝王的宠爱本就像海上之花一般漂泊不定,拓跋宏一边伤心于爱妃的离世,一边又立一个外族公主、一个漂亮的侍女。也许在他眼里后宫的女人,要不是家族势力的桥梁、要不是延续子嗣的工具。 之后长大的拓跋琛暴虐、心情阴晴不定,十三岁因为侍从打断了他的画画,他伸手就用随身匕首杀了侍从,还用侍从的血来作画。同时他刚毅果决,十四岁,他的父皇突然病逝,朝中各种势力蠢蠢运动,他作为太子当下继位,当夜撤换皇城守卫总领,以顺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通过暗卫将当朝内阁大臣幼子、长孙全部接到宫中作客,一手握住他们的命脉,不知道是那个小小少年一夜之间长大了,还是狼崽子只是隐藏了自己的爪子。。。 拓跋琛自小学习治国之术、社稷之道,又生存在尔虞我诈的宫阙,即使在父亲的保护之下,亲情、天真都是不存在的。对父亲而言,莫不过他是最优的选择而已,他毫不怀疑,如果他的父亲不止他一个儿子,一定只会让他自生自灭。 南国立国之初,皇帝早逝,皇太后掌权,为了避免外戚干政,有去母留子的旧习。所谓去母留子,就是在决定把皇子立为储君的时候,就要杀掉他的母亲,防治外戚干政和立储之后太子母亲氏族的权利增长。但其实在拓跋琛被立为储君的时候,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因为母亲是个低贱的匈奴舞姬,因为长的十分貌美,所以被部族族长层层上供,最后进献给南朝皇帝拓跋宏,因为没有任何势力背景,又长的十分貌美,反而能让中年皇帝安心的宠爱。在拓跋宏四十五岁的时候,生下了拓跋琛。在南国,五十岁已经是高寿。 本来按照南国祖制,皇子不得由母妃亲自抚养,但是拓跋琛出生的时候,拓跋宏的五个儿子都已经先后意外去世,唯一留下的六皇子也是病恹恹的,所以对拓跋琛十分宠爱。便力排众议把他留在了母妃身边照顾,当然这只是权益之计,毕竟亲生母亲大概率会拼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孩子,并且经过了五个儿子的逝去,拓跋宏深刻意识到儿子的逝去并不都是偶然,而全部都是设计、利益和阴谋,他要留下自己的继承人,这是他在帝国博弈一生最后的使命。这时候,皇太后已逝去,他也已经是能够从里到外都完全掌控自己国家的君主,所以为拓跋琛做了十分周全的安排与布置。 他母妃的鹤宸宫从掌事姑姑到下面的小宦官,全部被拓跋宏换成了自己的人,同时安排了司礼监掌印太监李潇意一直伴随在拓跋琛的左右,等于说是在一开始就把皇族最隐秘的力量交到了拓跋琛的手中。 南朝宦官有专门的机构,共二十四个衙门,分别有十二监、四司、八局,其最高统领宦官才能被称作太监,这二十四个衙门各有分工,不但处理宫中事务,还要处理部分政务。司礼监就是专门掌管内外章奏的,当中掌握印章的太监——司礼监掌印太监。而所谓御马监是管理御用兵符,御马监与兵部及督抚共执兵柄,实为内廷“枢府”。御马监还要管理草场和皇庄、经营皇店,与户部分理财政,为南朝廷的“内管家”,司礼监和御马监一文一武,成为最为显赫的太监部门。但此时所谓的一文一武都牢牢掌握在李潇意的手中。 另外找到了已经致仕的陈志出山担任拓跋琛的启蒙老师。陈志本就是拓跋宏的老姑父,在身有爵位的同时,有志在做实事、沉淀学问,本就是富贵人家更为淡薄名利,故多得当朝者的重用,做了三朝重臣,拓跋宏在多重挑选之下选择了他。之后采用各种恩威并施的手段,才在拓跋琛三岁的时候,让陈志同意担任拓跋琛的老师。 在政治上,同意为师即是同意作为最坚定的支持者。所以,这是除了司礼太监李潇意,陈志就是拓拨宏为拓跋琛争取的第二股势力。 第4章 闹事 女人、官宦连在一起,自是脱不开钱权了。而钱权融合就是政治,政治的顶峰就是统治。董七这样的人,自然早早的就表了忠心。这所谓的琴韵舞苑,不过是拓跋琛势力的延伸而已。中场休息之际,董七恭恭敬敬的端了茶盘和小点,来到拓跋琛的包间门口,站定后轻轻敲门,低语:“主子”。 拓跋琛身后的随从看了一眼主子的神色,转身走过去打开门。董七走进门,随从接过董七手上的茶点,送到拓跋琛面前的小几。拓跋琛没有回头,只瞄了一眼那精致的茶点就继续看向温娴,然后问了句:“那个姑娘吃的什么?” 董七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看到了低头闷声嗑瓜子的温娴。虽说这个时候吃瓜子自然是不合礼数的行为,但是拓跋琛明显不是管这种事情的角色。他这么问,那就是对这件事情,又或者说是对这个人感兴趣了。不过这事可真是新鲜了,当然董七也只敢在心里悄悄的转了转这个心思。 然后迟疑了一瞬间,便福身回答道:“回主子,瓜子,一种市井常吃的小零食。” 拓跋琛,皱了皱眉继续说道:“嗯,拿过来。” 董七回答道:“是,主子。”转身就出去办了。虽然心里带此刻存了七分的疑惑和三分的惊奇,也是不敢耽搁分毫的。从来没见主子看上过哪个姑娘。 楼下,安排了一个小婢女去温娴那问了起来。小婢女走到温娴身边行礼,然后对着青溪附耳说道;“青溪姐姐,公子让来问。温小姐吃的是何物?”这么近,温娴是都听到了,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是何意?兴师问罪? 碧荷接着说道:“公子让我讨一些过去。” 这更是惊掉了温娴的下巴,这是唱的哪出。她抿抿嘴,眨了眨眼睛,仿佛是在用这个动作定定自己的心神。然后对青溪点头,青溪拿出一个小小的桃木盒子都交个了碧荷。 小婢女完成了使命,福了福身就退出去了。 温娴这下完全没有了刚才放松的心情,稍微弯了弯嘴角,受惯了委屈的摸样,握紧了手里的手炉,低头看着手炉上的白鹭花纹,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幕全部落到了拓跋琛的眼睛里面,他放松的向后靠着,随手端起手边的茶开始喝,高山乌龙茶汤清亮,带有淡淡的幽香。打开茶盖,轻吹吹,几片茶叶在茶汤里面翻腾旋转起来。不知为何,此刻他竟不知觉的弯了弯嘴角。 董七自是识趣的,只是亲自送来了核桃木匣子,没再进去。 拓跋琛眼神示意,将那个核桃匣子放在面前的小几上,没什么特别。朴素、坚硬,没有花纹,甚至顶盖上面坠的也是墨绿色的丝绦。如果不是他看着这么个小玩意亲手送到他的手里,他是不会联想到这是个女孩子的玩意。正这么想着,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一眯眼,雅兴被打断,压平嘴角。说道:“福子,回宫。” 他坐在宣政殿中央,灯火通明。打开军报,眼睛里面闪过不屑。他这个姐姐还真是有点意思,当年拓跋宏把第一任孝先皇后的嫡女九福公主嫁到大夏国。 九福公主出生的时候,拓跋宏还年轻,和孝先皇后又是青梅竹马的情谊,自是锦上添花的存在。父皇、母后的这么宠着,起名拓跋玉。时移世易,感情这玩意是最不牢靠的。后面就是最为稀松平常,又令人伤心的桥段,拓跋宏后宫里面的女人越来越多,他想要的也是越来越多。“爱人”有的是,儿子、女儿一个接一个。 九福公主就这么从云端,落入泥潭。十岁之前所有人都爱你,无条件的宠你。十岁之后所有人都逐渐理你远去,那些原本构建你世界的砖瓦一块一块变了摸样。他们还要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你是你嚣张跋扈、是你不讨人喜爱了。本以为不会再差了。 大夏国来求亲,拓跋宏当时还不想开战,又只有这么个适龄的女儿,没有一点点的不舍就同意了大夏国的请求。而孝先皇后此时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皇帝了,她的母家更加期望她能嫁出公主,为家族攀上这么个外邦力量。她哭瞎了眼睛,也只是送走了公主。 可是这个公主可真是不简单,早些年的宠爱和之后的冰冷,可能让她早早就淬炼出了乌黑坚硬的内心。她到了大夏国,不仅深得老汗王的宠爱,生下独子,后面更是传言用美色和手段攀上权臣,在老汗王逝世后,拥立自己的大儿子继位,还紧紧握住了大夏国的权利,登上了摄政太后的宝座。 这个曾经抛弃她的国度和家族,她一刻都也不曾忘记。登上太后宝座的第一晚也就是今晚,就派人杀掉了乔家大少爷,也就是九福公主的大表哥。杀手手法干净利落,直接砍掉脑袋,血水留了一床,同时留下战书:“不绝不休”。 至于这个不绝不休指的只是乔家还是南国就很难不让人多想。天子脚下,官宦之家无声无息,杀人毙命似探囊取物一般。也是对拓跋琛大大的挑衅...... 这么有闲心,那就给亲爱的姐姐找点事情做做吧。拓跋琛似想到了什么,深感有趣的弯了弯嘴角。 第5章 夜探 拓跋琛,命人把这封战书送到李潇意的桌前。并同时,给他下了一道任务,明日一早给大夏国的太后送去一件礼物。 李潇意看着桌前的几个字,小公主,居然又回来了。 这些年,他都在主动的回避她的消息,总觉得无论如何她一定都比在他的身边过的要好的。但是看着这封带血的战书,他竟不可抑制的兴奋起来。还是只有她才能撩拨他的神经。 做完这件事情,拓跋琛觉得有几分好笑。乔家,本就不中用了,还越来越不忠心,由拓跋玉灭掉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事后再稍作安抚就是了,但是敌国掌权太后,这种毫无顾忌的做法,却也是不能放纵的。 安排完这些事情,他抬手让人把那盒瓜子送上来,他饶有兴致的打开盒子,看起来没什么特别,油亮亮的西域瓜子,捡了一颗放在嘴里,嘬了几下,嗯……酸甜口的,磕开,略带油脂香气的瓜子仁。 不经意的就想到了那个叫温娴的女孩子,看着乖乖巧巧、谨小慎微,其实就像这外表不起眼的话梅瓜子吧。第一名,估计董七会把她安排给…… 嗯,想到这里,居然难得有点不乐意,他抬头看了看窗外没有月光的天空,黑漆漆的。空空荡荡的大殿,没有一点声音。这样的夜,每天都是这样。 他歪头,收敛了一下嘴角,说道:“福子,去告诉董七,我要温娴。”停顿了一下,“正大光明的送进来。” 福子跟了拓跋琛这么久,听到这话有点震惊,他知道这个陛下可是不喜欢女人的。见福子没有给他正面的回应。 拓跋琛又说到:“你聋了吗?” “主子,是奴才理解的意思吗?送到后宫。”福子行礼,简短的确认。 “要快。”拓跋琛此时已经不耐烦了,往后一靠,闭上眼睛说道。 他走进挂满红绸的房间,所有人都是喜盈盈的向他行礼,新娘子穿了一身红底带金边的喜服,看不清长相,只有交握捏紧的手表现了女子的心情。 他走过去,挑开了红盖头。里面是那张温柔沉稳的脸,今日的妆容更显端庄大气,多了几分明艳。 镜头一转,他已倾身吻上了她的唇,是柔软的、带着淡淡话梅的香甜,他不禁两只手握住她的肩部,因为些许的紧张她有一点点颤抖。他用力吻下去,出自本能的伸出舌尖拂过唇瓣,强势的探入,舔吻一颗颗贝齿,有意无意的略过香舌。 他眼神炽烈且坚定,吻过脸颊,耳垂,耳环叮当作响,他吻过脖颈,温娴下意识的仰头,不知是动情还是心跳过快,发出轻声的呜咽。他的唇游走回他的耳畔,一边亲吻,一边呢喃:“阿娴,阿娴。” 一只手将她推倒向床铺之内,一只手护着她的腰。双双跌入大红色锦被之中,护在腰部的手自然而然的随着腰线探入衣服的内部,一寸一寸的向上…… 眼睛一睁,才发现刚刚那一场侵入心魂的……,居然是假的。男性对于自己直接的欲望和野心,往往就是直接掠夺。更何况是拓跋琛这样狼一样的男人。 他起身去盥洗室,已经开始琢磨给她个什么名分。又一想,有什么好琢磨的。看了看时间,距离上朝还有一会,一转身换了衣服。 呵,这才刚开始,他已经忍不住为了她去做这种夜探香闺之事。 深夜,月色如洗,月牙悬挂于天际,银白的月光轻轻洒在静谧的府邸之上。琴韵舞苑后面的庄园内,几点灯火微弱地闪烁着,大部分宅子已沉浸在夜的寂静之中。周围的树影婆娑,在墙角边投下斑驳的光影。 拓跋琛身穿黑色夜行衣,身姿矫健地沿着树影掩映下的走廊,轻手轻脚地接近高墙。黑夜里看不清男子的容貌。他轻巧地掠至墙边,找到墙壁上的砖缝,便如猫儿般敏捷地攀升。他的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难以被察觉。 越过高墙,避过重重守卫,现身于一处幽静的院落,院内整洁干净、种植着应季的花木,充盈着清香,明显是女子的闺房所在。 走进女子室内,却是让人意外的,装饰简单、沉闷,主体色调居然是墨绿色的,给人略显压抑的感觉。甚至也没有什么女孩子花哨的东西。扫过梳妆台,也已经被下人收拾干净。室内要仔细闻,才能闻到很淡很淡的花香和水果香气。 书桌上,有练习写字的作品,是规规矩矩的楷体,看不出写字人的字体风格,完完全全是在模仿。 没有迟疑,走过去,轻挑床围。他来,其实也没有什么目的,又似乎是有的,想要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心动了。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带来的更多是新奇。自有记忆的年岁起,父皇身边的莺莺燕燕多的像后花园的花,有的甚至还没开放就不见了。说帝王薄情寡性,她们不也是一样狠毒算计。见过了那样黑的夜,好像心里早就围成一座坚固的城池,里面的人不想出来,外面的人也不可能进去。 他,永远不会出去了,但是今天这座城忽然就走进了一个叫温娴的小姑娘。拓跋琛自己也是好奇的。 房间的中央,一张没有任何花纹的墨绿色床榻上,温娴修长的眉梢微微轻拢,睡着的眉眼间流露出一份宁静与优雅。秀发蓬松地披散在白色锦缎枕巾上。她纤细的肌肤透出一种晶莹剔透的光泽,仿佛是由最纯净的玉石雕刻而成。 女子穿着一袭淡雅的墨绿绸缎衣袍,看得出已经穿了很久了,甚至没有任何针织刺绣的图案。一只手无意识的轻轻抚摩着自己的臂膀,表现出害怕和自我保护的姿态。她闭着双眼,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看不出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房间里面很暖和,温娴的脸颊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红晕,凸显出她白日不曾见到的娇柔和纯真。 这几日不用早早起床练功,是她难得好睡的晚上,领口微微松开,白皙的脖颈形成美好的曲线,向下是锁骨,再向下,看的拓跋琛眼睛发烫。他伸手摸摸了她的长发,又顺到她的脸颊,温热柔软的手感。 没有妆容遮掩,眼下的黑影十分明显,细看可以看出她今日的疲惫。呵,第二次见面,居然开始心疼起这个人了。 她睡的很香,看了一会。放下床围,就走了。 走出芙蓉院,董七已经在恭候,即使有几分诧异,却也不敢揣度这位主子的心思。 拓跋琛看到董七也是没有丝毫的惊讶,神色平常的走过去,平淡的说道:“我要温娴做皇后。” 董七着实是震惊了,张了两下嘴没发出声音,想说点什么。 拓跋琛又开口说道:“给她安排一个正式匹配的身份。”然后便走了,只给了董七行礼的机会。 拓跋琛走后,这深更半夜的,董七立在芙蓉院门口,着实有点头大。纵使她天生聪颖,也为主子办事多年,但是这件事情她可真是要办的漂亮。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咱这主子的心也是海底针啊,从没见他对什么女人有什么意思,怎么一有意思就那么如狼似虎的了。还考虑的这么周到,可见重视程度。 从哪里开始下手呢?皇后娘娘,上一任皇后娘娘可是乔家嫡女,匹配?咱南朝这样子的家族还有,还有…… 第6章 陈年往事,故人相思 沈家是军人世家,追随南国开国皇帝征战沙场,铁血男儿、志在保家卫国,后来南国立国之后,被封为忠义侯,爵位可以时代喘袭爵。 与沈家不同的是,董家,他们是商贾世家,明面上从不涉及官场,但是背地里却是皇帝的家臣。经营着自己的商业帝国的同时,真正核心在运营的实际上是皇帝的产业。 董七小姐,听名字也知道是董家排行第七的小姐,全名是董见薇。她出生的时候,董老爷和董夫人正在别院游玩,恰逢蔷薇花即将开放的时节,她一出生,整个别院的蔷薇花一朵接一朵的开放。因为世代经商,见多识广、又没有官宦之家的诸多约束。对于男子、女子皆是一律等同视之,对于婚姻约束更是等于没有。在董家对孩子,只有两个要求效忠拓跋氏,能赚钱。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要求。 在这样开放、包容,其乐融融的家庭里面成长起来的董七。身上自然带着,自由奔放的气息、勇敢、果决的特质和绝不输于男儿的野心。 与之不同的是,沈飞自小在要求严格的官宦之家长大。未成年时,他们时常一起玩耍,爬上京城的城墙看月亮。 那个时候,大家都知道,董见薇是沈飞的蔷薇花,沈飞在等她长大。沈飞常常爬到董家的后院,给她送亲手剥的松子仁,带她去吃最新开的馆子,送最时新的话本。董见薇想见他的时候,往往遣人送朵蔷薇花给沈飞,他也就知道这是女孩的召唤。沈飞想着,女孩子,他喜欢他宠着就好了。沈飞上面有一个样样出众的哥哥,早早的也就承担了家族的期许和重担,是追随父亲战功赫赫的少将军。 但是,后来的后来。在他及冠前一天,从前线传来,父亲和哥哥战败失守前门关,被金国斩杀于阵前。拓跋宏以仁厚之名,身死抵过战败之罪,却是夺了沈家的兵权。 沈飞的世界,就这么变天了。 那天的雨下的很大,他坐在院子里,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失了势,空有侯府之名的沈家已然是名存实亡了。 董见薇,捧了礼物前来,难得懂事的没有说话。安静的坐在一边,陪他从白天坐到黑夜。听着雨声里面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哭声。 她甩了手中的木匣,一把传世宝剑落入泥污之中,沈飞这才抬了头,她大声对的说:“像个大人一样站起来,你父亲和哥哥都在看着你。” 沈飞狼狈的抬头看着她。 她走过去,把他拉起来,拉到房间里。熟练的唤来他的小厮,带他到内室换衣服洗漱,安排下人煮热姜汤。然后自顾自的,去沈飞的衣橱里面拿了一套男装新衣。熟练的转到耳房,换上,放下湿透了的头发。然后坐回桌前,开始擦头发。其实来之前,她已经想好了要说的话,此时也是更加坚定。她走到窗前,看着淅淅沥沥的雨仍在下。心里不得不蒙上一层灰灰的色彩。 从盥洗室,走入房间的沈飞看到的就立在窗前董见薇,她穿他的新衣,已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却也是发现女孩这半年,确实长大不少。应是听见了他的脚步声,董见薇转身,披散发丝的女孩子比平时多了几分柔美,沈飞有一点冲动想上前帮她,把额前的碎发揽起来,但是他忍住了。 董见薇笑了一下,她的皮肤白皙,眉眼大气妩媚混着稚气,但这个阶段更显清丽之态。笑起来,带着一点天真和灵动。她用手上的发簪,随手把头发像男子一般挽起,带着几分洒脱随性之意。然后走过去边向桌边走去,边说道:“快把姜茶喝了。” 然后把桌上的信封推给沈飞,接着说道:“这里是五十万两的存票,在任何董家钱庄都可以随意提取。” 沈飞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刚想说什么。 董见薇接着说道“沈飞哥哥,这是生意,不是你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顿了顿,董见薇坚定的看着沈飞的眼睛,温和缓慢的说道:“忠义侯就是你,你就是忠义侯。投资你,我不亏,这只是第一笔投资款而已。” 沈飞这时也冷静了下来,放下了手上的姜汤。回道:“薇薇,对你我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 董见薇将装了礼物的盒子推给沈飞,没有回应沈飞说的话,而只是说道:“这是薇薇送沈飞哥哥的礼物。” 然后没有任何犹豫,起身说道:“沈侯爷。我是董家七小姐,该跟随哥哥们去游商了。”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日后若是见面了,便唤我董七公子吧。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之后像一个小公子一样行了礼,就转身出去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窈窕身影,沈飞的舌尖犯苦,端起冷掉的姜汤一饮而尽。 没过几年,董七就有了自己的钱庄,她给他送来的是沈飞的户头,和没有限额的权限。再之后的许多年,他收到了女孩送来的许多东西,譬如一枝雪松、一颗鹅卵石和一朵压成黄色的茉莉花等,却再也没有收到女孩子的蔷薇花了,也没有见过女孩一次。 有些感情就像被含入蚌珠,日积月累,磨磨砺砺变成了一颗璀璨的珍珠。 这一日清晨,他正在喝着董七送来的凤凰单枞,这种热热香香带一点点甜意的茶,还真是适合小姑娘,回头让阿木备一点,如果薇薇来了给她沏上。 薇薇,沈飞抬头看了看院子里的蔷薇花。 就在这时,阿木送了一封请柬,打开请柬,掉出了一朵新开的蔷薇花。很久很久不曾波动的内心,居然扑通扑通跳起来。 这是碧香阁一间安静且精致的包间,董见薇静静地躺在屏风后面一张华丽的小榻上。她身穿一袭白色的绸袍,袖口和衣襟处点缀着细致的刺绣竹样。 她修长的玉手轻轻地搭在着丝绸被褥,她的面容明艳的如花朵般绽放,娇艳欲滴。她微微闭着的媚眼透出一丝傲然和神秘,长长的睫毛投下一阵阵迷离的阴影。她的脖颈纤细而婀娜,如同玉石雕琢而成。她的红唇微微上翘,透露出她的妩媚和自信。她的皮肤洁白如雪,柔滑无瑕,宛如脂粉般娇嫩。 金丝绣线的锦绣绒被轻轻地覆盖在她身上,折射出微弱的光芒。她侧卧着,轻柔的呼吸带动着她修长的曲线,宛如一幅唯美的画卷。 昨夜被主子这么一出,董七自是前后候着,半夜醒了,也懒的再睡下了。有琢磨了半宿,来找沈飞的事情,居然有那么点近乡情怯的感觉,怕什么,那个大木头,还不是什么都听她的。 其实他的消息,她都有。知道他现在很好,所以不必见面。 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梦里面是,小时候他们在柿子树下面,柿子黄澄澄的,自己闹着要吃。 沈飞好说歹说这个柿子看着成熟了,实际上涩的很。 董见薇可不听,坐在地上扒着沈飞的腿,假哭着说:“沈飞哥哥,我想吃想吃嘛”。实在是没招了,沈飞爬上去,给她摘了,下来的时候,脚一滑摔的灰头土脸的,硬邦邦的柿子滚了一地。 董见薇看到了吃的什么都顾不上了,登登跑过去,捡起一个,就是虎虎的一口,然后涩的扭起了五官。沈飞还没来得及起身,就看小薇薇涩的哇哇叫。反倒无奈的坐到董见薇的旁边去,哈哈笑。 不知道为什么,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沈飞进包间的时候,本来还在睡的董见薇在睡梦中已经呜呜的低泣了起来,本来一进门没有看到屏风后面的小塌,听到声音,匆匆走过去,看见了缩成一团睡着低低哭泣的董见薇。 在从前的岁月里,董见薇活的像一个小霸王,再加上有沈飞跟在后面宠着。根本没有什么不顺心与不如意,所以沈飞几乎没看过董见薇哭的样子,在他心里,她一直就是那种开的明艳张扬的蔷薇花。 一时间,都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他手不知该放哪里,只有学着过去母亲哄妹妹的样子,坐在小塌边上,轻拍董见薇的背部,然后轻声说:“薇薇不哭不哭哦,沈飞哥哥在了在了。” 这样的温柔的话,真是许久没有说出口了。 但是,似乎没有起到预期的作用, 董见薇哭的更大声音了,她翻转了个身体,循着熟悉的声音抱了过来,闭着眼睛哭的更大声了。 这下沈飞是彻底蒙了,这个架势,他是更加没有见过了。吓的把双手都举起来了脸都红了,这些年像他身上扑的、往他床上爬的不是没有,但是他们都不是他的薇薇。 早早的,他的神殿里面,就只有这一朵蔷薇花了。一株珍贵到他都不敢随意触碰的蔷薇花。 “哇……”等等,我抱了个什么。董见薇从梦里一惊醒,意识到自己抱了一大男人,一个心慌,一脚就把对方踢开了。 对,咱武艺高强的沈侯爷就这么一屁股坐在了地下。 两个惊呆了的人,面面相觑。董见薇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然后反应过来就哈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笑着生动的董见薇,沈飞的心里仿佛都鲜活了起来。他无奈的笑了笑,起来去抱那又哭又笑的小祖宗,然后在她耳边说道:“薇薇,你为什么才来。”语气就像主人丢掉的大狗,身上是干净的皂荚香气。 董见薇红了脸,却又不想被沈飞看出来。她向后缩了缩,本想从沈飞的怀抱里面挣脱出来,但是沈飞又哪有那么又容易放手,他只是松了松怀抱,半弯着腰,逼董见薇和他面对面。 董见薇见躲不过,硬着头皮看着他满是情义的眸子,清了清喉,结结巴巴的说道:“沈侯爷,我们不是说好了再见面要叫我董七少爷的吗?” 好像找回了一点点底气,她又理直气壮的伸手戳了戳沈飞的胸膛,说道:“难不成,沈侯爷有断袖之癖。”她眨眨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芒。 沈飞伸手将董见薇的手握在手掌里面,不慌不忙的说道:“薇薇,那是要看情况的?” “还要看情况?”董见薇听着奇怪,没来得及关注自己被抓住的手。 沈飞用大拇指摩挲着董见薇被抓住手掌的掌心说道:“对啊,要看薇薇的情况。如果薇薇是男子,我就是喜欢男子的。如果薇薇是美娇娘,我自是喜欢女子的。”边说边把额头凑过去,直到贴上董见薇的额头。 然后见董见薇的手贴上他的心口,说道:“薇薇,别再留我一个人了。”然后专注的看着董见薇。 董见薇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然后回避的不看沈飞,看向角落的兰花。然后转头不自觉的撒娇说道:“哎呀,你这样我都要忘了,我是来找你干嘛的了。” 沈飞像是自胸腔里面发出笑声,像是在笑一只假装张牙舞爪的小喵。 然后转身走向,屏风后面的桌子。给董见薇一定的空间,董见薇干到那种亲密的压迫感终于撤掉了,松了口气似的,拍拍胸膛。 沈飞坐在一张典雅的红木凳上,正品尝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 董见薇整理了整理睡皱的衣衫、头发,镇定镇定心神,也走向圆桌,挑了一个距离沈飞最远的位置,也假装喝茶的样子,偷偷的观察起沈飞, 只见他双手握着茶杯,手指修长有力,透露出他的军人身份。他的面容刚毅而坚定,眉宇间透露着一丝坚毅和沉思。厚实的黑发整齐地梳理在后,整齐的髻结露出他威严的脸庞。他的眼神犀利而深邃。 他略敞开领口的宽袍展现出他坚毅的肩膀和匀称的身材。袍子上的锦边刺绣透露出他的高位和威望。他让人感受到一股从容和自信,仿佛身处战场上依然能保持的镇定和沉稳。 背部挺直,岔开平放的双腿透露出内敛和权威。茶杯轻轻摇晃,那是他的习惯,好似摇晃中蕴含了某种思考的节奏。 房间内弥漫着茶叶的香气,寂静的氛围中透出一丝丝的旖旎。 沈飞端着茶杯,一边慢悠悠的喝茶,抬眼看了看董见薇,见她看着自己发呆,弯了弯嘴角,耐心的等着董见薇开口。 沉浸在自己小世界的董见薇,自然是没有察觉到沈飞的眼神的变化。她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开始说今天的正题:“沈侯爷,今天我是来跟你谈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沈飞乐于陪她开心,一本正经的说到:“董七公子请说。” “我想,送你一个会做皇后的妹妹。” 沈飞挑了挑眉,想着嗯,这是他的薇薇会说出来的话“可是世人皆知,本候只有一个妹妹,并且已经嫁出去了。” “那,你再回去问问老夫人,是不是曾经怀了一位小小姐,在外出游玩的时候出生的,结果别歹人撸了去,以为再也寻不到了。近来,去看了城内的舞技艺比赛,老夫人先是觉得面熟,后又派人探查了一番,凭着背部的胎记认了回来,像眼珠子般的宝贝着。”董见薇活灵活现的现编了一段故事,自己都在佩服自己的时候。 沈飞一只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手撑着头笑着说:“董七公子,像眼珠子般的宝贝着是什么样子?” “那自然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呀。” “那沈飞哥哥也把薇薇像眼珠子般宝贝着,能把薇薇也带回沈府吗?” “你……你……你……”正说的起劲的董见薇,突然都乍舌了。怎么回事,这个沈木头怎么变的这么会说话。什么会说话,哎呀! 董见薇未想过今天会遭遇的是这样一番场景,下意识的捂着脸就跑了。后面传来沈飞的笑声。 留沈飞一个人坐在包间里面,他在回味,他的薇薇是真的可爱。 回到琴韵舞苑的董见薇,今天是真真的吃了一个瘪。她扑倒在自己的床上,生气的捶床,呀!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帮他了。啊~今天这样欺负她。 哎,怎么就没有出息的跑了了。现在该怎么办呢,这可真是愁到了董见薇。行了,在商言商,在事言事。必须要办的事情就不要扯上感情的事情。 如果沈家没有戏,那该怎么办了,真是伤脑筋。 第7章 舒老太君 在蔚蓝的天空下,侯府一方宽广的庭院里散发着幽静的宁谧氛围。在庭院中心的庭榻上,沈飞衣着简单,端正沉稳的坐着,身旁还有一位身穿朴素的妇人坐在蒲团上。她如同一尊宁静的佛像,慈和的面容略带皱纹,眼眸中透着智慧和慈爱。自父亲和哥哥去世后,舒老太君,就变成了虔诚的佛教徒,每天都会膜拜佛像,之后再开启新的一天。故今日沈飞早早的,就等在庭院里。 沈飞拿起茶杯,笑着地对舒老太君说道:“母亲,我过去几年一直身处沙场,没有时间陪伴您,着实对不住您。” 舒老太君微笑着抬起头,温和地回答:“儿啊,你父亲和哥哥过世后,我一直知道你走的很艰难。” 沈飞微微颔首,又继续说道:“母亲,今天儿子是有事相求。昨天我见到薇薇了。” 母亲脸上明显带着喜悦,认真地注视着儿子,温和地回答:“儿啊,你已经做了很多事情了。你该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沈飞的目光里闪过温情,他轻吁一口气,继续说道:“母亲,我知道您一定会为我高兴的。但是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陛下想要娶一名没有身份的女子作皇后,而这个女子,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薇薇舞坊的女子。同时陛下还想给她安排一个家世。” 母亲温柔且了然地说道:“这世间万事都有它的两面性。在为娘看来,这不是一件坏事。” 又带着笑意说道:“薇薇这个儿媳妇,你可得抓紧带回来。” 沈飞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而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庭院外咬碎了银牙的莫清清。因为丈夫和哥哥的离世,女儿的出嫁。舒老太君的生活变的有几分孤单,于是便把家道中落的远房表妹莫清清在五年前接过来,给老太太做个伴。 这几年在舒老太君精心的照顾下,莫清清出落的也算是清秀可人,皮肤细腻白皙,眉目间透着一丝贵气。护理的黑如深夜的秀发绾成一个精致的发髻,梳着几枚镶有珍珠的玉簪,显得她婉约动人。 她穿着一袭清新淡雅的锦缎裙,衣袂轻拂地挂在她身上,衬托着她纤细的身材。精细绣花点缀着衣襟和袖口。她本来手中捧着点心,正准备端进去。 结果就听到了这些,在侯府的这五年,她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慢慢成长为满怀心事的少女。侯爷,她很少能见到他,但是每次见到她心里都是怦怦直跳。今日也是,听说他回来了,着急忙慌的收拾好了过来。 嬷嬷明明说侯爷独身这么多年,都是忙于军务,让她要抓紧机会。老太太又这么喜欢她,以她的出身,嫁到哪里会比嫁在侯府好。婆母是养大她的老太太,她又是独一份的侯府夫人。还没有复杂的妯娌事务。这些话,一日一日,慢慢的在莫清清的心里生了根。 所以,“薇薇”是谁?如今,她又该怎么办。 第8章 认亲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舒老太君一行人,就备了厚礼,又敲锣打鼓的来到了琴韵舞苑。下人来禀报的时候,董见薇还在床榻上睡着。一听到沈府来寻亲,赶紧滚轱辘一般从床上爬起来。收拾利落,就到前厅会客。 今天是沈飞陪着舒老太君来的,舒老太君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是身子骨还是十分硬朗,不知道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看起来精气神都很不错,神情也与礼佛的时候完全是不同的模样,坐在前厅,喝着茶、用了一点水果。 董见薇仍是一副男装打扮,缓缓走入大厅,她的身姿高挑而修长,宛如一尊雕塑般完美。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衣,衣襟上镶嵌着精美的金线和珠宝,宛若星光点缀在黑夜的帷幕上。 当她的脚步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时,发出微弱的回音,每一步都显得优雅而自信。发丝被精心梳理,黑亮如漆。一步入大厅就引起了周围人的瞩目。她的举止得体而从容不迫,每一个姿态都散发着高贵与自信。 径直走到舒老太君面前行礼,中间都未看沈飞一眼。 舒老太君虽然年纪已高但依然容光焕发,面容沧桑而祥和,皱纹勾勒出一抹智慧的痕迹。头发斑白,梳理得整齐而精致,发髻上镶嵌着一枚金色簪子,闪烁着微光。她的眼睛明亮而炯炯有神,透出岁月的沧桑和智慧。老人家的嘴角挂着和蔼的微笑,让人感到温暖和安心。她的眉毛虽然已经淡了,但线条依然清晰,透露出一种智者的气息。 舒老太君身着一袭华贵紫色的长袍,衣襟上绣有精致的线路和花鸟图案,彰显了她的身份和地位。 董见薇向老夫人作揖行礼,然后微笑着说道:“舒老太君,本应该董七先去拜见您的。” 舒老太君站起身,扶了扶董建薇的手肘,对她的一身男装也没有任何的惊讶,和蔼慈祥的说道:“薇薇啊,许久都不见了。我们今天冒冒然登门失礼了,但确实是有事相求啊。” 董见薇这才看向沈飞,眼睛仿佛在说,你这是给我整那出啊?你之前不是不同意的吗? 沈飞对着董见薇挑了挑眉毛。今天沈飞身穿一袭华丽的松绿色绸缎长袍,上面点缀着金线。他高大挺拔,宽厚的肩膀展现出他的权威和威严。他的面容犹如雕塑般精致,散发着一股沉稳的气息。一头浓密的黑发,却透露出成熟的气质。 因为瘦削而深邃的双眼闪烁着黑沉沉的光芒,眉宇间隐藏着一丝不苟的严肃,笔挺的鼻梁,轮廓分明的下巴,他并不完美的五官组合起来勾勒出一张坚毅富有男子气息的面庞。 健壮的身姿透露出他的力量,挺拔的坐姿表现了他良好的家教和此刻的沉着。 董见薇无法,把舒老太君扶着坐下,然后谦卑温和的说道:“太君,您这话是折煞小七了,您喝点茶,我们坐下慢慢说。”然后转身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舒老太君等董见薇坐定之后开始说道:“这个事情啊,还得从老侯爷在的时候说起。外面只知道我嫡亲的孩子是三个,其实是四个。只是着最小的幺女啊,我怀她的时候已经年纪不小了,身体不好磕磕绊绊的,只得避了闲人去别庄上好好将养着。好不容易八个多月,不知为何那个时候心里总是不安稳,为求这胎平安,我悄悄的去了灵佛寺祈福,谁知在下山的路上滑了脚,就这么在马车里面生了出来,虽是体力不支,但我记得我的那幺女背上有一个月牙的胎记。之后……之后就遭遇了歹人,哎……”说着,恰到好处的落了泪下来。 董见薇都不得不佩服起这老夫人的演技起来。一边抬手,一边配合着说道:“舒老太君,您可别太伤心了。” 舒老太君话锋一转说道“可是,前几天的舞技大赛,我看到了我看了我那苦命的幺女。就是温娴!” “哈!尽有这等奇事。”董见薇故作惊讶的回应道。 “是啊,因此老身不管不顾的携家带口的就跑上门来。” “老夫人,这虽是好事。但是一则是怕温娴接受不了,二则也担心这中间别生出什么误会。我了,先带上魏嬷嬷先去跟温娴那里,悄悄的核实一下。如果确实属实,我先开导温娴一番,再引你们相见。以防,这贸贸然的生出其他的枝节来,您看如何?”董见薇像是特别为难一般的说道。 “好好好,薇薇,还是你考虑的周到。”说着,眼神示意了跟在身边的魏嬷嬷。 董见薇这就领着魏嬷嬷走向温娴所在的芙蓉院。 芙蓉院是被精心设计过的,宛若一颗镶嵌于繁花似锦之中的明珠,虽小巧,却藏有细致入微的雅致。步入院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侧盛开的牡丹,红白相间,争奇斗艳。越过门槛,便是铺满青石的迤逦小径,蜿蜒引领着前行的方向,两旁种着翠竹,听其悠悠摇曳,便似听见了风的音韵。 小径的尽头是一方清幽的池塘,碧波荡漾,池中几朵荷花端庄雅致,透出淡淡的清香。池畔亭子檐角飞翘,青瓦覆顶,下垂的风铃随着微风叮咚作响,犹如佳人轻拨琴弦,悠扬的音符跳跃在宁静的空气中。 院落里还设有一座小巧的书屋,四周围绕着书香藤花,攀爬于精雕细刻的格窗上,窗棂施以朱漆,透过斑驳的光影,书屋里的字画和书卷绘出一幅幅静谧的图景。 在院落的最深处才是院落主人的闺房。 此庭院虽不大,但处处可见精心的布置与细腻的巧思。嵌壁的花鸟装饰、绘有诗意的壁画,还有隐藏在角落的香炉,随风飘来淡淡的香气。不论早晨阳光初露,还是夜幕低垂,这个庭院总能给人一种宁静祥和之感。 纵是跟在舒老太君身边许久的魏嬷嬷,也不经在心里赞叹小小院落的设计之精美。 走到卧房,温娴的贴身侍女青溪这个时候立在门外,那估计是温娴还在房间休息之类的。看到董七走过来,青溪行礼说道:“公子,小姐可能还在睡。您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董七没说话,点了点头。 青溪走进去,温娴难得的窝在床上休息。青溪一边熟练的撩开床围,一边说道:“小姐,公子应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你,还带了一个嬷嬷已经到门口了。” 本来看到青溪也没有什么动作的温娴,听到了青溪说的话,惊讶的皱了皱眉,然后坐起身来,心里想着,公子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居然亲自跑过来找她。 梳妆好的温娴,打开门毕恭毕敬的请董七进来。董七跟嬷嬷客客气气的交代了一下:“嬷嬷,要先麻烦您在外面等一下了。” 然后就走了进去,坐下停顿了一下,先示意温娴坐下开始说:“温娴,这个事情,也有一点超出我的控制。我本来想先听一下你的意思,但是现在……” 温娴虽是心中十分疑惑,却也知道自己从各个方面来说,自己其实都没有什么可以选择的余地。便低下了眼睛,十分温顺的说道:“公子,您不要为难。有什么事情,您就直接说吧。” “我想,你心里应该清楚。虽说是我救了你,但是你也知道。我培养你,也是有我的目的。舞技比赛那天,陛下选中了你,并且十分看重,要你做他的皇后。这件事情,你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我也只能想办法让你愿意。”董七沉了沉气,不容置喙的说道。 温娴咬着嘴唇,瞪大了眼睛听着董七说。然后跪下,憋着泪说道:“公子,我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但是入了宫,入了宫……我只求您,如果有一天陛下厌弃了我,您能帮我出来做一个普通自由的人吗?” 董七叹了口气,感情这个东西,谁说的好啊。这小丫头就要做国母了,国母那是说废就会废的吗,但是目前至少给她一个盼头吧。说道:“可以。但是陛下或许比你想象的要看重你,他甚至要求我,为你安排一个匹配得上国母的身份。从我看来,他并不是一时兴起。” “从今以后,你就是忠义侯沈家的丢失已久的幺女了。做任何事情前,你都要记住,你的身份。他们是你的靠山,也是你的禁制。如果你辱没了沈家和陛下,我会第一个除掉你。”董七前倾了上半个身体,看着温娴的眼睛,低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心里想着,盼望主子是真的对你有几分喜欢的吧。盼于你于他都是好事情。 之后又坐回椅子,拿出帕子递给温娴,温和的说道:“搽搽你的眼泪。不小了,这么多年我都白交了吗?什么事情都要往好处看。” 温娴知道董见薇虽是果断、利落,但从未亏待过她们。多年的相处多少有点真心在里面。 然后董见薇果断起身说道:“收拾收拾吧,忠义侯和舒老太君已经在前殿等着你了。”虽是心里仍有几分忐忑,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 董见薇领着温娴走到前厅,温娴着简单的宫式发髻,光洁的额头,留有几缕柔软的发丝轻抚在她的颈边,增添了几许柔和,一袭青衣显得她如山间青梅般婉约动人。耳畔佩戴着精致的珠翠,闪烁着淡雅的光泽。她的眉毛如远山描绘般轻盈,嘴唇微微泛着天然的红润,给人以如沐清风之感。 温娴进入前厅以后,先是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 沈飞端着手里的茶杯喝着茶,常年行军,他坐姿端正有力,加上瘦削坚毅的面相,给人不怒而威的感觉。他简单的扫了两眼温娴,不甚在意,目光还是关注的落到了董见薇的身上。 舒老太君身着华服,但是周身都散发着慈祥、温和的智者气息。让人十分想要靠近 舒老太君眼中含泪,面上慈祥,实则是不露声色上下打量了温娴一番,然后含泪点点头边起身走上前说道:“好,好,好,我受苦的女儿啊。” 离开母亲多年的温娴,面对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眼含泪光的温言软语,一时间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不自觉迎过去啜泣起来。 舒老太君拍拍她的手,笑着安慰着说道:“好孩子,好孩子。为娘都知道,不哭了不哭了。” 沈飞看着董见薇,眼神好像在说,董大小姐,你满意了吧。 董见薇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然后掩饰的转过了头,可不能让他得意了去。 第9章 我是你的 沉溺在沈飞柔情蜜意里的董见薇满脸通红,被沈飞拥在怀里。董见薇低着头窝在沈飞的胸前,红着脸吃瘪害羞的样子,实在是少见。 她扯着沈飞的衣衫不说话,沈飞也是纵着她,没有拆穿。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关注着她,他的心里就已经感到了十分的满足。这一刻的岁月静好,已是沈飞毕生不可多得的时光。 董见薇咳嗽了两声,想打破这样的尴尬,她伸手想要推开沈飞,沈飞倒是配合的松开了怀抱,但是没有松开拉着她的双手。 “哎呀,放开啦。”董见薇不自觉的撒娇起来。然后就大步往前走过去,沈飞看着她一个劲的向后院走去,低头笑了笑。 然后看着董见薇不自觉的向着沈飞的梧桐居走过去,董见薇看到了莫清清逃跑时旋起的衣角,上好的锦缎,在月光下还闪着缕缕银光。她警觉的停下脚步,抬头想着这个颜色不就是刚刚那个表小姐嘛。 沈飞本就在她身后几步的距离,看着她突然停下脚步,便走到她的身边。 “沈侯爷,你这个侯府管的可不太行啊”董见薇转头,多了几分精明和笑意说道。 这时已经看不到莫清清的身影了,沈飞对董见薇的话有点摸不着脑袋。 董见薇又傲娇的哼出了声,然后酸酸的伸出手指戳了戳沈飞的胸口,“你看看你招的桃花,这都跟着过来了。” “看来侯爷,这些年过的还挺滋润啊。” 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董见薇这几句吃醋的话,倒是让沈飞十分受用。府里是有几个心思不正的丫头,他最近还没来得及处理。莫不是,刚刚让她看见呢? 沈飞握住董见薇的手温柔的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花,我都不要。我只要你。”说完还低头吻了了一下董见薇的手。 董见薇虽是心里甜滋滋的,但是还是不高兴,立马踩了沈飞一脚,气呼呼的说道:“你个大木头!这么个温柔似水的表小姐养在府里,是在养童养媳吗?” 沈飞吃痛但是还舍得松开手,这才知道董见薇说的是莫清清。一边吃痛的皱了皱眉,一边本觉得懒的理会,如今是得清理清理了。 “薇薇,怎么会有什么童养媳,本就是领来给太太图一乐子的,你看着不顺眼我这就安排把人送回去。”沈飞低头靠近董见薇,看着她的眼睛,安抚的说道。 “哼,送回去?送回去还不是惦记你。我的人……”她说着说着突然觉得把自己绕进去了,狠狠的瞪了一眼沈飞。抽出手,转过身去。 沈飞就势从身后将她圈住,低头靠近董见薇的耳畔,伴着温热的气息呼出说道:“薇薇想说什么呀?怎么不说了。” 董见薇哼哼的向另一边扭头。 沈飞动作轻柔的晃一晃董见薇的身体,然后温柔、坚定、低沉的在董见薇的耳边说道:“薇薇,我是你的。只是你的好不好?” “至于莫清清也该嫁人了。”沈飞说到莫清清,带了几分冷漠。 第10章 今宵别梦寒 李潇意步入大夏国的宫殿里,周围环绕着绚烂的自然美景。天刚澄蓝,晨曦的微光透过云层,散布在静谧的宫殿上。与南国完全不同的气候,成就了大夏国宫殿内的古树参天,花开似锦的景色,偶尔有孔雀尾巴尽情开展,开出俏丽的孔雀屏。 廊道两旁点缀着精美的盆栽和雕塑,映衬出这里的富丽堂皇。宫殿大门前,铺着长长的红毯直通内殿,两旁侍卫肃立,身着盔甲,手持长矛,神情严肃。 李潇意一行人身着盛装,佩剑悬腰间,手捧珍贵的礼物,缓缓步行在红毯上。他们的衣服绣有精致的图案,带着明显的南国特征和恭敬之意。随着一步步接近,宫殿内的仪仗队伍奏起了肃穆的迎宾乐曲。 李潇意和随从到达了内殿,内殿中央高坐在华丽宝座上的,是曾经的九福公主,也是如今大夏国的瑞敏太后,李潇意的视线贪婪的缓缓向上,她的身着一身深紫鎏金的锦服,细腻织脚的面纱之下隐隐约约能够看出美丽的面孔,头戴金冠,饰以璀璨宝石,但是让人意外的是她满头如银的白发。 年轻太后的目光像冰冷的海水一般,流过大殿里面的每一个角落,她的眼中是冰冷的敷衍,裹挟着高贵的气度,看到李潇意的时候,似乎停顿了一秒有似乎没有,眼睛里看到任何波澜。在她的身后是一群宫娥侍女,她们衣着整齐,彬彬有礼。 李潇意上前几步,双手展开,将珍贵的礼物呈献上,随即恭敬地鞠了一躬,并恭敬的开口说道:“尊敬的瑞敏太后,请您接受我们南国最为诚挚的敬意。” 拓跋玉轻轻点头表示感谢,没有多余的表情,十分冷漠。然后说道:“南国有心了。”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 李潇意,似乎从来没有想到从拓跋玉的嘴巴里会听出这样的嗓音和冰冷的语气。似乎她并不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少妇,而是一个垂垂老矣的孤寡老妇人,只是这个老妇人凑巧是太后而已。 “李大人,请入座吧。”金晋城打断了李潇意对瑞敏太后探索的眼神,李潇意这时才注意到他。 在瑞敏太后宝座前站着的是摄政王金晋城,他确实有着严肃英俊的外表,今日他身穿着有着大夏国传统特色的华贵长袍,头戴着镶嵌着宝石的发冠。身边站立着衣着整齐的御林军和侍卫,神情带着警告和阴鸷。 这场午宴,对于李潇意来说,实在是食之无味。他想过很多种场景,唯独没有想到的是,拓跋玉的毫无波澜的反应。 金晋城这条讨厌的狗,等他弄清楚情况,剥了他的狗皮。 夜幕降临,繁星点缀着墨色的苍穹,大夏国的宫廷内寂静无声,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肃穆的气息。墙角处,李潇意的身影鬼鬼祟祟,像一只狡猾的猫儿,悄无声息地踮起脚步,一步步接近高耸的红墙。他身材消瘦,面色苍白,眼中却闪烁着不属于这宁静夜晚的光芒。 李潇意左右探望,确认无人注视,便迅速近到墙边。他深呼吸一口气,矫健地跃上一块凸起的石头,抓住墙头的缝隙,一番攀爬后,便如行云流水般翻越过去。 越过高墙,眼前是幽静的后院,铺着卵石的小径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泛着冷冽的光泽。几座雕梁画栋的亭台轩榭错落在眼前,花香似乎在夜的帷幕下更加浓郁。但李潇意没有心思细赏这份宁静,他脚步匆匆,躲过侍卫,穿过假山,来到了一处看似普通但又带着威严的宅院前。 这是拓跋玉的寝宫,宫女侍卫络绎不绝,其间安全措施严格异常。李潇意知道自己此举如同蛾扑火,但他来了就没有想过回去。他寻找合适的时机,快速藏匿在一棵大树的荫蔽下,趁着换岗之际,神不知鬼不觉地滑进了寝宫的一扇半掩着的侧门。 冰冷的月光照进狭窄的走廊,映照着他紧张的容颜。前行几步,便是拓跋玉的睡殿。屋内,帘幕低垂,烛光摇曳,本以为看到的是拓跋玉沉睡的睡颜。谁知听到交谈的声音。 李潇意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靠近。 “玉儿,我前几日让人送来的暖玉枕,你可喜欢?我听下人说你近来睡眠不太好。”金晋城讨好又小心翼翼的语气,与今日在大殿之前完全不同。 拓跋玉慵懒的靠在座椅之上,把玩着杯中酒,端起来小酌几口,宽大的宫袍袖口滑落,露出白皙的手臂,但是上面却明显的有着狰狞的伤痕,像是脱落没有多久。 几滴葡萄酒,顺着拓跋玉的嘴角流下来,一直滑入领口。清冷玫瑰上,滑落了一颗露珠一般,看的金晋城口干舌燥。 拓跋玉这次冷漠的回道:“是吗?” 然后起身说道:“哀家困了,摄政王回去吧。” 金晋城疾步走到拓跋玉身边,拉住她的手说道:“玉儿。” 拓跋玉心中一阵恶心,一脸厌恶用力甩开说到:“摄政王和先帝可真是好兄弟啊。” 金晋城赶紧放开手说道:“不不不,玉儿不是的。我这就回去,你早点休息。” 拓跋玉走进内殿,放缓了脚步,看着空荡荡的寝宫。心里想着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无穷无尽。 “公主殿下,好久不见呢?”李潇意说出,在大殿之上就想脱口而出的话。 听到这个声音,拓跋玉顿了顿脚步,又继续往前走。今天看到李潇意的时候,她是意外的,毕竟心如死灰。狗东西,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见拓跋玉没有回音,李潇意加快了脚步往前走,然后快速的想要抓住拓跋玉的手。在肌肤相触的一瞬间,拓跋玉像是动作反射一样快速的给了他一脚,然后迅速的退到两三步开外。 李潇意愣住了,拓跋玉的一脚没有多大的杀伤力,但是可以迅速的防卫,可以看出她是特意练习过的。然后表情僵硬,眼神敏锐的喊了拓跋玉的小名问到:“苏苏,你怎么呢?” 拓跋玉冷漠的笑了笑,然后随意的脱下外衫漏出肩膀和背部,没管李潇意的反应转身继续向塌走过去。 李潇意震惊的看着拓跋玉皮肤上斑驳纵横的伤痕,折磨人本就是他工作的一部分,所以他更加清楚的知道,那一道道伤痕都是什么造成的,有鞭子、有热油、还有铁钩子。 拓跋玉悠闲的躺在小塌上,甚至伸出了一只脚有意无意的晃荡,如银锻一般的头发滑落下来。看着震惊的李潇意,眼神没有太多变化的冷漠,她慢悠悠的开口说道:“掌印,我期待过你不让我出嫁。我期待过,在远嫁的路上见到你。我期待过,在这个黑沉沉的异国皇宫里会见到你。但是都没有,我想我从来没有看透过你的。所以,你来做什么呢?” 李潇意觉得自己的的心都裂开了,他从来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是这个样子的。他想她嫁过来是做皇后,他想对方至少是个睿智的国王。他想她无论如何会比在自己身边要好的。 他掏出袖里的匕首握在手上,眼神里是不在躲藏的悲痛和爱意,他走过去走到拓跋玉的面前,将匕首的刀柄递给她,说道:“苏苏,我一辈子后悔的事情只有你。要如何你才能给我一个机会?” 拓跋玉看着李潇意沉润如黑玉一般的眼珠子,其实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此时此刻说的话,她是相信的。可是太晚了,那个小公主拓跋玉已经死掉了,是的死掉了。 她干脆将两只手往后一撤,枕在了头后面。哼起了南国的小调: “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 在这漆黑深暗的夜里,拓跋玉沙哑的低吟的歌声缓缓的回荡在宫殿里。李潇意眼睛里盈满了泪水,他的喉头打转了几次却又说不出一些什么。 一低头他又把匕首刀柄调转到自己手上,没有任何犹豫一刀直接插入了腹部,然后拔出来第二刀……第七刀,然后的然后就是我们掌印晕过去了。 拓跋玉嘴角一撇,然后坐起来看着他,拓跋玉垂下了眼帘,她张嘴:“鸣音,去把医女叫过来。” 她低头,伸手摸了摸李潇意被喷上血迹的脸颊。她知道他在赌,在用命赌。可是偏偏她什么都知道,还是会心软。 他那么狠辣精明的人,怎么老是在她这里搞这种愚蠢的把戏。 第11章 侯府生活(一) 清晨,天色微亮,侯府的管家已经忙碌起来,指挥着仆人们开始新一天的工作。府中的钟鼓楼传来悠扬的钟声,大门外稳重的守卫换岗,宣告着日出。 沈婳的闺房中,一群贴身的丫鬟们已经起身,轻手轻脚地备好温水,为小姐洗漱用。沈婳在丫鬟的辅助下换上一套水蓝色的衣裙,这件衣裙用最上等的蚕丝编织而成,她的发髻装饰着金丝和珠宝,侍女为她细心的打理妆容。 沈婳抬眼看着窗外一朵正在绽放的梅花,心里想着,这日子怎么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日后她又当如何? 这个时候,莫清清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裙,珠花簪子轻轻固定在云鬓上,端庄中又不失活泼,她手中端着一盒子精致的绒花。走到她的房门前。 “可真真是个美人儿。”莫清清看着镜子里面正在梳妆的沈婳说道。 沈婳恭敬地走近这位在侯府中长大的表小姐面前,得体端庄拘谨的行了个礼。恭敬有礼的说道:“莫姐姐,我初初回来昨晚和母亲叙话,都没有来得及去拜会你。” 莫清清心道,呵莫不是在向我炫耀,眼睛一转嫉恨的眼神一闪而逝,脸上露出了一丝亲切的笑容。她温柔亲近的一边说一边打开手中的匣子:“四妹妹,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都些小姑娘的玩意,你莫要嫌弃。” “你不知道这偌大的侯府,有你和我作伴,我是有多开心。”她说完抬头对着沈婳露出了个单纯充满善意的笑容。 虽不知真假,但是莫清清的到来,确是让沈婳心中一暖。她笑着回道:“姐姐,你可真是太体贴了。”顺手接下匣子之后,便向屋内走去。 这个时间段,房间内的光线柔和而温馨。墙壁上挂着精美的字画或刺绣作品,房间的主体色调可能会偏向柔和的湖蓝色。地上铺设着柔软的地毯,脚掌踏上去柔软又富有弹性。 房间靠窗摆放着一张摆满了书籍和文房四宝的上等梨花木案几。一旁的方凳上,绣着精美图案的软垫。 再向里间已被一幕精美的山河刺绣屏风挡住,这屏风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 另一侧刚刚梳妆的台案上放着一面铜镜和一套梳妆用具,还有各式漆器、瓷制的盒子、玉石雕刻的梳子和镜架等。 整个闺房布置得精致典雅,每一处都有精心布置过的痕迹,每一处又都刺痛了莫清清的内心。 沈婳这时,放下匣子,回头对莫清清微微一笑,“姐姐来的这样巧,那就和妹妹一同去母亲那里用早膳吧。” 于是莫清清和沈婳相伴着,缓缓步行于青石板铺成的小径上,走向舒老太君的院落。她们身穿着精致的长裙,一抹淡雅的花色,衣衫随着她们的步伐而轻轻摆动,透出清新灵动。 抬头听到枝头的小鸟叽叽喳喳,莫清清笑着说道:“四妹妹能归来,真是好福气的。” 沈婳眼中闪过一丝感慨,“一切都是陌生的,幸得姐姐相迎,妹妹心下的慰藉便多了。”这是话虽是七分参假,也还是尚存了三分真意。 “多了你的笑声,这园子里的花儿们似乎也活泼了许多。”莫清清带着点调皮的说道。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饭厅外,阵阵饭香已随风而来,透过雕花的木窗,传入她们的鼻息。这里布置得温馨雅致,窗棂上的藤蔓带着露水轻柔摇曳,室内摆放着淡红色的桌布,上面是精心准备好的早餐:热腾腾的汤羹,各色小菜,还有清香四溢的点心。 舒老太君看到她们一同出现,慈祥且笑意吟吟的说道:“两个小姑娘起得的真早,来,快来坐下吃吧。” 第12章 偶遇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蹄声穿透了侯府的宁静。伴随隆隆车轮声响,是皇家龙旗迎风招展,蔚为壮观。数十骑清骑披挂戎装,佩剑归鞘,成行成列,护卫着一辆华丽金碧辉煌、凤羽覆盖的御辇缓缓而来。正是拓跋琛威仪万方,不曾预料地到访侯府。 沈飞闻报,哪里敢有丝毫怠慢,匆匆换上礼服,把束着额头的发冠整理得更为端正。他率领全体家丁跪在门前,浩浩荡荡如同迎接瑞雪的松柏,等候着天子的来临。 “启禀万岁,臣不及远迎,望万岁恕罪。”沈飞额头贴地,声音毕恭毕敬。 拓跋琛的御辇驻足,他心里虽是着念着到沈婳,但并未急着下车,只是从帷幔后隐隐传来温和的声音:“起来吧,朕今日是来叨扰的。” 拓跋琛乘坐的马车工艺精湛,雕刻着复杂的花纹,装饰以富丽堂皇的金饰和宝石,显得庄重而又华丽。 大红色的帷帐从马车顶部格外引人注目,各种珍贵的缎带和流苏从马车两侧垂下,随风轻轻摇曳。四匹健壮的马匹正等候在前,它们挂着金色的马具,披着绣有皇家徽章的饰毯,昂首挺胸,展现出非凡的气质。 “陛下降临,是我氏族之幸。”沈飞回应道。 侯府的大门悄然开启,如同揭开天地的序幕。侯爷亲自引领皇帝步入府邸,府内已是铺设红毯,挂起龙飏。中庭留下宽阔的空间,供拓跋琛稍作停歇,侯府上下跪迎的仆役,俱是低头顺眼,不敢直视天威。 沈飞有序的领着拓跋琛经过错落有致的廊亭,转过曲折的走廊,便是精心布置了的主宴厅。丝竹乐奏中,花香飘溢。 拓跋琛看似不经意的开口:“沈飞啊,朕这是第一次来。你就不带朕逛逛你这精美的宅子。” “侯府只是建造年岁久了点,陛下不嫌弃简陋就好。”沈飞笑着沉稳的回应,拓跋琛来的意图,他也猜出个七八分,但也是要小心应对。 向侯府深处走,古木参天,云影婆娑,丝丝庄严肃穆的气息从朱红门楼上飘落,穿过两旁排列如兵的石狮,沿着衡宇阔大的辇道尽头,隐隐约约露出青砖灰瓦之间缀以金碧辉煌斗拱、琉璃装饰的精美屋脊。正中的望柱,苍劲挺拔,勾勒出门楼的庄重与龙飞凤舞的题匾更是显得威严。 府内花园攒动生姿,池塘映翠,垂柳依依。小桥流水之上,偶尔有侍女和仆从急匆匆行走,掠过砌石小径,擦肩而过。 拓跋琛看似随处参观,其实是在搜寻。跟在身后的沈飞心里默默地笑了起来,果然世间谁都脱离不了“情”之一字。 穿过花径,越过回廊,抵达一处幽静别致的空间,这便是侯府中翰墨浓郁的书房。书房之中,香炉袅袅,古香古色,几案斑驳,沉香一缕,缭绕在周围,使得这方小天地有着淡淡的文墨气。 透过打开的窗子,可以看到书架上堆叠着典籍,皮革精装,卷轴整齐。眼睛向里看过去,几束日光透过窗打在书桌上。沈婳身着一袭青衫,宽松的袖口在动作间摇曳生姿,显得雅致而不做作。她的头发被简单地束于脑后,以一根玉簪轻轻挽起,展现出一种比上次更为干净、沉稳的气质。拓跋琛再三确认,未着脂粉的脸上,皮肤清透、脸色红润。书房之中,香炉袅袅,沉香一缕,缭绕在周围。 沈婳的眼神专注而平和,手中握着笔杆,墨香弥漫间,笔尖在宣纸上肆意舞动,或刚劲有力,或柔美细腻。隶书行云流水,一笔一划都显得有条不紊,如果走近看,就能看到字迹略显稚嫩。 书桌右上角铺放着几本经卷及古籍,练习间隙,沈婳会伸手翻阅几页。 窗外喧闹的布谷鸟跳跃于枝头零零落落的啼叫,和书房里沈婳的身影构成了一幅宁静和美的图画。 沈飞见拓跋琛神情专注地凝望书房的窗口。 正当沈飞要吩咐下人把沈婳唤出时,皇帝轻轻抬手示意制止:“无需打扰,让她安心练字。” 沈飞略显惊讶,却见皇帝的面容温和,眼中闪现出一丝赞赏和宠溺,而且说话间带着不自觉的亲昵。 书房内,沈婳依旧没有察觉拓跋琛的目光,而拓跋琛也只愿远观,不愿意打扰。 看了一会拓跋琛才定了定心神,调转方向向外走过去,边走边说:“沈飞,也逛了好一会了,领朕去喝口茶吧。” 就在这时,正走过来的莫清清,十分柔弱的摔倒在了拓跋琛三五步开外的地方,一声柔柔弱弱的惊呼:“哎呀~”不出任何意外的,引起大家的注意。 拓跋琛听到声音看过去,就像本来阳光明媚的天气,突然飞过了几只烦人的乌鸦。沈飞跟在后面,眼睛里的神色都冷了下来。 只有站在前面的侍卫没有办法,赶紧伸手毕恭毕敬的把莫清清扶了起来。莫清清娇弱不可自理,脸颊上恰到好处的飞过两朵红霞。像一朵楚楚可怜,娇艳欲滴的小雏菊,亟待别人保护。 拓跋琛,本准备仿若无物一般走过去。 莫清清低下头行礼,娇柔的说道:“清清失礼了。” “沈侯爷?”拓跋琛语气冷淡的说道。 “陛下,这是微臣的表妹。”沈飞心里虽是十分反感,也是不方便在面上表现出来。 “哦?武将世家还有这样娇弱的小姐?”拓跋琛抬眼看了看,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说道。 他们都站着门口说起话来,青溪赶紧跑到沈婳身边说道:“小姐,侯爷带着客人和表小姐在门口说话。” “是吗?”沈婳听言蹙眉,赶紧放下了手中的笔。 “我们也出去拜见一下吧。”沈婳想了一下,开始整理衣衫。 “侯爷。”沈婳走到跟前,恭敬端庄的行礼说道。因为今日拓跋琛是便服出巡,沈婳悄悄多看了几眼。 拓跋琛今日难得的穿了一袭白色的衣衫,由柔软的丝绸制成。衣服有着精细的镶边,并用了绣成了复杂的纹路,一眼就可以看出是经过精湛的工艺加工的。剪裁得体,更凸显出他修长而健壮的身材,同时也留下了足够的空间,不失男子的风度。 第一次和沈婳对上眼神,即使只是匆匆的一眼,沈婳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睛犀利而深邃,右眼是一片独特璀璨的浅蓝色,如同冬日清晨的第一缕晨曦,珍珠色的淡蓝呈现出神秘而又独特的美感,仿佛能看穿别人的灵魂。剑眉星目,因为看到沈婳而不经意微微带笑的嘴角,真真是一位翩翩富贵公子。 沈婳不自觉的心跳都漏跳了一拍,但是她已经是被安排好的人,不应生出任何异样的心思。她暗暗告诫自己,莫要行将踏错一步。 “沈侯,这莫不就是刚刚迎回来的四小姐?”此时的拓跋琛心情十分的好,语气温和还带着几分笑意。 “是的,陛下。”沈飞低头应道。 “沈婳,快给陛下见礼。”沈飞接着回头对沈婳说道。 沈婳心神一震,但是赶紧掩饰了心里的惊讶,然后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大礼。“沈婳,参见陛下。” “起来吧,今日只是恰好来看看沈侯。”拓跋琛其实是想伸手扶沈婳起身的,但是觉得这样对她的闺阁名声不好,忍下了这小小的冲动。 “沈四小姐,这是正在练习书法?”拓跋琛边说看边看向她原本青色的衣裙上染了一团墨迹,本就是春衣,看着层层叠叠的厚重,都是轻薄透气的材料,墨迹层层晕染开去,倒像是一朵淡墨色的莲花。 本没有领会拓跋琛意思的沈婳,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衣衫,一下子红了脸低头说道“沈婳失礼了,臣女刚刚确实是在练习书法。” 拓跋琛看她拘谨脸红的样子,觉得不甚可爱。笑着说道:“无妨,本就是朕叨扰了。” “陛下,臣女退下更衣。”沈婳以为他是在笑话她,赶紧行礼说道。 “去吧。”拓跋琛温和的说。 沈婳拔腿就转身,心里真真是猫爪百挠,想快点离开又不得不顾着礼节,懊恼万分。拓跋琛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像是吃了颗糖一般甜滋滋。 被侍卫拦在一边的莫清清此刻真是恨毒了,明明是她先出现在拓跋琛的面前。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永远都看不到她。 拓跋琛心满意足的转身准备回宫,看到莫清清,心里想到真是倒胃口,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淡淡的开口对沈飞吩咐道:“沈侯平日也莫要太忙了,也要关心关心侯府,比如你这个表妹也该成婚了。” “陛下,说的是。”沈飞一边将拓跋琛送出门一边说道。 第13章 莫清清(一) 月色如水,莫清清的院落在夜晚显得分外幽静。银白的月光透过竹林,洒落下无数斑驳的光斑,投在素净的青石板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光圈。 院落中稀疏的梅树枝头挂着几朵晚开的梅花,那淡淡的清香十分浓郁。风吹过,萦绕在空气中的清香逐渐弥漫开来,令人心旷神怡。 青竹围成的院角里,轻风拂过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伴随着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声。若细听,那虫鸣如同天然的乐章,低沉而又清晰,给静夜添上了几分熠熠生辉的音符。 与院中景色完全不同的是,莫清清的闺房中,窗棂斜斜地投下了沉重的阴影。在这肃静而又紧张的氛围中,一束微弱的烛光跳动着,将两个面容刻画得格外阴晴不定。 莫清清面色晦暗,她坐于沉香木梳妆台前,俏脸上滑过一抹无人察觉的阴郁:“你说的确实?那个回归的四小姐,可能并不是真正的血脉?” 莫清清的教养戚嬷嬷,一个中年女子,面容狡黠,声音里隐藏着不容置疑的信心:“不错,小姐,您想想你在侯府这么多年,可曾听过这个小姐的一点点消息?” 表小姐眸光一闪,提起了心来:“确实不曾听到过,老太君那里一次都没有听说过。” “正是如此。”戚嬷嬷脸上绽放着谋算的笑容,又开始说道“若是府上人人开始猜疑她的身世,那么她的地位立刻不保。” “那么小姐你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哼?现在侯爷对我并没有半分意思,我能有什么机会?”莫清清沮丧的说道。 “小姐,你莫要太傻了。马上就是选秀的时间,如果没有什么劳什子四小姐,那忠义侯府参选的小姐就只有您了。”戚嬷嬷一边给莫清清梳头,一边小声的悄悄说着。跳动的烛火照的她的脸上晦暗不明。 莫清清想起,本是有那么几分怀疑的,但是想到这几日沈婳入府后,她丢失的一切。 心里琢磨到谣言一旦散布,四小姐的清白与声誉将不复存在。即使能够费些时日查清楚,选秀怕是已经来不及了。世人最爱听些小道故事,一旦以一传百…… “嬷嬷,光是怀疑出生又怎么够?” “嗯?小姐?” “比如,是被侯爷辱了清白,不得已……”戚嬷嬷赶紧捂住了莫清清的嘴巴,有点震惊的看着自家小姐。 莫清清推开戚嬷嬷的手,转过去对着铜镜,摘耳朵上去年生日舒老太君送她的翡翠耳环,这是一对相当精致的翡翠耳环,翡翠恰好被切割成一个椭圆的形状,宛如两片新叶在初春时胆怯地探出头来。它的颜色呈现出丰富且深沉的绿色调,在灯光下流转出柔和而生动的色泽。 莫清清着迷的看着这对精致的翡翠耳环,没有抬头,阴恻恻的笑出声来说道:“嬷嬷,你莫要怕。” “我的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你明日悄悄去把二房沈晖少爷约出来。”莫清清十分冷静的吩咐道,神态于往日里从未见过。 “小姐?”戚嬷嬷担心的开口。 “嬷嬷,你莫要担心。你只要知道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够了。”说这话的时候,莫清清眼睛里透着阴沉。 第14章 侯府生活(二) 这日下午阳光正好,莫清清带着沈婳来到侯府后花园内一处幽静的荷塘。荷塘周围繁花似锦,垂柳依依,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映入眼帘,其中,独占鳌头的是那茂盛的荷叶与娇艳欲滴的荷花,交相辉映,为宛若画卷的景致平添了几分诗意。 沈婳发髻高高挽起,饰以精致的步摇和玉簪,步摇随着她的转身轻摇,散发出淡淡的婉约光彩,映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如玉。身着一袭粉紫色的裙装,裙子是由几层不同深浅的紫色绸缎堆砌而成,裙摆轻盈飘逸,随着她的姿态轻轻摇曳,仿佛云中霞光一般。 莫清清长发如云般柔软,低垂至腰际,以一个简单的发髻慎重地束起,仅用一枚银制的簪子固定,使得她的娇俏可人显得不加修饰。身着粉色裙子,裙子以轻巧的纱质作为底,覆以精美的绫罗,长裙轻盈飘逸。 两人一同坐在荷塘边上,搭上了一道木制的渔桥,细长的鱼竿延伸至池面,伴着绵绵春风,与荷塘的美景相得益彰。 “沈婳,你看这荷花开得正好啊。” 莫清清眼中含笑。 沈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莫姐姐说的正是,我记得有诗如是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荷花确实清雅脱俗。” “哦~对了,我近日读了一本新出的词集,那书中的词调、词意,都是十分唯美动人。文墨之间关于江南风景的描述,让我犹如亲临其境。” 莫清清应着说道。 “是么?待会儿回去,你可得借我瞧瞧,我倒是好奇那位词人的才情如何。” 沈婳附和的说着。看着莫清清笑靥如花,想到那日书房遇见陛下后,沈侯特意派人传的话,她的心里不得不小心琢磨。 正想着,钓竿的尖端跳动起来。 “啊,我的鱼竿动了,动了!”沈婳激动的喊道。 “真的真的,我来帮你。”此时莫清清也是十分激动,走过去帮沈婳握紧鱼竿,两人往后一阵用力,拉出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 “哇,钓上来了钓上来!”沈婳一边躲避着鲫鱼摆动的水珠子,一边开心的说道。 “元宝,来拿桶把鱼装起来。”莫清清笑着唤人,然后拿出手帕向沈婳走过去,温柔体贴的像个大姐姐给沈婳擦着脸上的水珠子。 然后笑意吟吟的说:“四妹妹,钓了这会子鱼你也累了吧,咱们去找老太君喝茶吧。” 她们一同来向着花园凉亭走过去。亭子由上好的楠木搭建,雕栏画梁,古朴典雅而又不失精美。舒老太君今天身穿一袭宽大而舒适的绸缎长袍,颜色主体是沉稳的暗红色,上面绣着金线勾勒的祥云图案。 她的发髻被梳理得井井有条,头上戴着精致的金簪。 凉亭内铺有软垫,上面摆放着一张缩骨木茶几,茶几上放着精致的紫砂茶具,还有几道精致、小巧的点心,舒老太君手持一把精巧的陶瓷茶杯,轻抿着新鲜的煮开的清茶,闻着茶香,目光时而望向飘动的柳枝,时而落在莺飞燕舞的花丛中。 在凉亭附近轻声交谈的是几位侍女,她们穿着简朴的衣裳,手中拿着扇子或手绢,随时准备着侍候老太太的需求。从远处看过去,舒老太君不时地和她们交换几句家常,面容柔和。 一旁的小几上,还放一本打开的游记闲书,可以看出已经被人翻看了一半的痕迹。 快要走到凉亭,莫清清就三步并做两步走跑到舒老太君的身边,动作亲昵的挽着老太君的胳膊说道:“老太君,您早早就来等我们了呀。” 舒老太君慈祥的笑了笑,抬手捏了捏莫清清的脸颊。说道:“是呀,你这是循着茶香找来呢?” “哪有?我和四妹妹来给您送鱼了。”说着跳脱过去,在一旁坐下。 沈婳跟在后面,对她们的亲昵心里生出几分羡慕,能在舒老老太君的膝下长大,真真是莫大的福气。 沈婳走到老太君的跟前,恭恭敬敬的行礼道:“母亲。” 舒老太君笑着说道:“婳儿呀,都是自家人,别拘着了,快来坐。” 沈婳仍是礼仪大方的走过去,坐下。 饮了两口清茶,莫清清忍不住开口说道: “老太君,今年的春日宴又快要到了呀?” “是了是了,你倒是记得清楚。” “嘻嘻~”莫清清笑眯眯的说道。 “婳儿,春日宴是指春天,京城的各家亲贵名门们都会组织各家的女眷上门来赏花、喝茶等。” “今年,我会带着你和清清一道参加的。”舒老太君说着就转头,给了沈婳一个“不要怕”的眼神。 然后又微笑着对沈婳说道: “今年的春日宴,听你舅母说,布置的特别用心,除了庭院中会摆放江南的奇花,还有云南的孔雀放在园子里养着。此外,府中的歌伎也准备了一些诗歌和琴曲,到时的确应该很热闹。 到时你们还可以一起去划划船。” 沈婳之前是听说过这些活动,但是碍于她的身份,以及舞坊管教森严,她完全没有参与过。听着舒老太君说道,她也是十分心动。 莫清清兴奋地插话道: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做几套新衣服呀?” “你呀,知道你最是爱漂亮了。” “魏嬷嬷,去安排绣娘多拿几个花样给两位小姐挑一挑,做几套新衣服吧。”舒老太君自然的回头跟魏嬷嬷说道。 沈婳笑着客气道: “谢谢母亲!” “谢谢,老太君。”莫清清也喜滋滋的说道。 第15章 舒府春日宴(一) 舒府春日宴这天,天气温暖而晴朗,阳光洒在舒府繁花似锦的庭院中。 沈婳身着一袭轻盈的淡绿色春衫,衣摆绣有几朵淡雅的桃花,既显年轻气息,又不失端庄。头发被梳成雅致的云鬓,插上由碧玉雕成的花簪,微风拂过,留香幽雅。耳畔佩戴的是一对精致的金丝琥珀耳坠,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大方端雅中增添了几分俏皮的动感。 莫清清今日则选择了一身淡紫色的长裙,装饰以细腻的水波纹的图案,映衬着她温婉的气质。腰间用一根柔软的绢带系成蝴蝶结,展现出青春的活泼。她的发饰较为简约,只是一枚晶莹的珍珠发钗,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清丽的容貌。 四妹妹,听说舒府的牡丹园新引了几品异色牡丹,好想一睹眼福啊。”表小姐说,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 沈婳微笑着回应道:“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步入花丛中,沈婳和莫清清不自觉的被那盛开的牡丹花所吸引,她们徜徉于这缤纷的花丛之间,宛若置身于一幅流动的锦绣之中。 各色牡丹竞相开放,有的热烈如火,有的娇艳似霞,有的端庄冷艳,有的温柔如水。沈婳轻扫一枝粉色牡丹,淡淡的花香随着她的动作飘散开来。“看这碧润如玉的花瓣,真是惹人注目。”她赞叹道。不禁低头仔细闻起来。 莫清清则俏皮地拂过一朵黄色的牡丹,说道:“这花瓣像孔雀的羽毛,鲜艳夺目。” 两位小姐的视线在这五彩斑斓的世界中定格,似乎都找到了自己最为钟情的花朵。她们沉醉于这美景之中。 二人之间的时不时对答几句,映衬着牡丹花开的繁华景致,她们的身影恍若彼时的丹青画中仕女,游赏之余情谊深厚。 经过花园的谢嘉言不禁被吸引,慢慢走近,一眼就被沈婳定住了脚步。在春光中,沈婳的似乎和牡丹花融为了一体,使他心神一荡。 尽管谢嘉言出身名门望族,受过良好教育,但也是个花花公子,向来风流成性,常在各色宴会上结识佳人。当他见到沈婳,立刻就被她的美色所吸引。 谢嘉言移步至两位小姐身侧,纵横情场多年,他并未直接表现出他内心的不轨之心思,反而遵循着礼节。他轻笑一声,歉意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两位小姐的雅兴真是使人钦佩,能听到你们品评牡丹,实在是我这不速之客的人生的一大幸事。” 沈婳和莫清清闻声转头,看见一位相貌英俊,服饰穿着新颖考究,腰带间还有宝石的点缀。行为举止优雅,说话也是温文尔雅的男子。 莫清清笑着颔首道:“这位公子过誉了,我们不过是素心向往自然之美,难得碰见如此繁花,便难免留恋忘返。” 沈婳则带着几分戒备地打量着莫子言,未出声响应。 谢嘉言赶紧主动的自我介绍:“在下是舒府公子舒辰铭的挚友谢嘉言,闻听今日有赏花之盛事,特来观赏。未料之中,竟有缘得见两位小姐。” 舒辰铭这个人,沈婳是完全一无所知的,但是莫清清却是十分清楚。 谢嘉言暗自打量着沈婳,眼神上下游走,想着寻觅机会能进一步接近。 莫清清心道这不是机会来了吗?眼眸一转说道:“四妹妹,我们也看了好一会花了。去花厅用点茶水吧。” “好的。”沈婳正想该如何脱身的时候,莫清清的提议正合她的意。 第16章 舒府春日宴(二) 宫廷的深处,一道静雅的光线洒入书斋,拓跋琛已经端坐于翠玉案前好一会了,身着一袭龙袍,饰以金线织就的九五至尊图腾。他的面容如雕刻般细腻,眉间隐含着一股非凡的气度。手中持着朱红御笔,笔挺的坐姿透露着年轻皇帝的庄重与睿智。他细细审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他周围是高及屋顶、琳琅满目的书架,挑选着各种装帧精美的经卷与史书,墨宝字画点缀于墙。 拓跋琛不经意间一抬头看到一旁的紫檀木香炉里,袅袅上升的檀香烟。 忽然就想到了那日在沈婳身旁的缕缕青烟,想念就以这样的方式突袭了他。没了一点处理政事的心情,他闭上眼睛捏了捏眉间说道:“福子,她今日在做什么。” “陛下,今日是舒府的春日宴。”福子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这个时辰,沈小姐多半是在舒府赏花。” “赏花?”他也想赏花。 舒府内,穿过花园湖边一片垂柳依依,绿意盎然,枝叶俏丽拂水,微风掠过,柳枝轻轻摇弋,带起涟漪阵阵,荡漾在如镜的湖面上。红荷绿叶间,偶尔昙花一现,与金鱼戏水相得益彰,共同营造了一幅生机勃勃的画卷。 沿湖而建的小桥曲径,精心雕刻的石栏杆,映衬着湖心亭的朦胧倩影。亭上瓦角挂着古铜风铃,在轻风细雨之际,叮咚作响,悦耳动听,似在诉说着历史的流转和时光的深邃。亭中,或有丝竹之音飘然而出,古琴瑟瑟,调和山水之声,更添几分禅意。 看似随意摆放的石桌,实际上主人绞尽脑汁的安排,每一桌上都放了不同精致的茶点和清亮的花茶,供来客休息。 在园子的各个角落,还设计了雅致的角落,在青竹掩映之中,置有碧玉般的石桌石凳。这都是精心安排为供乐师们弹奏古筝与笛子的地方。 当轻风拂过,乐师们便各就各位,一位拨动着古筝的琴弦,指尖如同跳动的精灵,轻盈跳跃在琴桥之上,宛如流水般的乐声从紧绷的弦上流淌而出,清丽而悠扬,宛转蕴藉。音符随着古筝的波动,跳跃在石凳石桌,穿过竹林,飘入每一位游园者的耳膜。 另一位乐师将笛子贴至双唇,轻轻一吹,笛声即刻吐纳之间化作淡淡的梦幻,和着古筝的弦音,仿佛天外来仙,幽幽送来清风中的独白。 古筝与笛子的合奏,不停地变换着曲调,它们与周围的园林景致,相互交织呼应,无声中传递着古典之美的和谐与平和。 就在沈婳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园子里各处精妙景色的时候,一个端着茶水的婢女不经意被人推了一把,然后向沈婳扑了过来“啊!” 婢女吓坏了赶紧跪下:“小姐,奴婢罪该万死。” 沈婳的衣裙染上了茶水赶紧用手帕擦拭,莫清清也拿着手绢走过来说道:“哪里来的,毛手毛脚的丫头。” “沈小姐,实在是下人笨手笨脚的,你先到客房去换身衣服吧。我看你的身量和我也差不多,我待会让人送套新的衣裙过去。”舒府主事的年轻媳妇赶紧走过来,歉意十足的说道。 沈婳这样也是着实尴尬又怕小婢女被重罚,便说道:“好的,多谢好嫂嫂了。不过怕是今日客人太多,小丫头年纪小忙昏了头。你就不要重罚她了。” 客房里沈婳刚脱去外衫,正在解里衣的扣子,突然门被推开,谢嘉言大胆的走进来关上门。 青溪第一反应是用自己挡住主子的身体,沈婳愤怒的呵斥到:“谢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谢嘉言一边向他走过去,一边语带戏谑说道:“沈小姐,我难得寻到这个好机会与你亲近亲近。” 沈婳气的脸色通红,怒斥道:“滚出去!” 谢嘉言只看到俏脸之上,纤霞微扬,虽是是羞怒交加,却是打破了端庄的大小姐姿态,呈现羞恼的小女儿之姿。 “真是个人比花娇的……” 话没说完,身后的门突然打开。谢嘉言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从后面一脚踢翻倒地,似乎能听到脊骨断裂的声音。 第17章 舒府春日宴(三) 顺着整个趴倒在地的谢嘉言,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眉头紧锁的拓跋琛,狭长的双眼中跃起阵阵寒光,宛若冬日里裂开的冰面,透出一股刺骨的寒意。嘴角紧抿,紧绷的下颌线条彰显了他此刻的杀意与愤怒。他身着材质细腻的墨绿色锦袍,那墨绿色十分好看,还带着温润的光泽,他的发鬓用玉簪束得井井有条,随着身体的行动,腰间佩戴的白色玉佩叮当作响。 沈婳不自觉的屏住呼吸,耳边听到的是谢嘉言的鬼哭狼嚎:“啊!哪个王八蛋,敢踢小爷。哎呦……” 拓跋琛不做言语,抬起脚,毫不留情的又给了他一脚,周身都能感受到拓跋琛肃杀之气。 沈婳的心头波澜起伏,她抓紧青溪的衣袖怯怯的看着拓跋琛。 拓跋琛看向面露恐惧的沈婳,调整了一下目光,柔和了许多,大步走过来。 或许是气势所迫,青溪不自觉的让到一边。 拓跋琛将沈婳揽入怀里,伸出宽厚的手掌摸了摸她的头发如同在抚摸一件无价之宝,安抚的说:“不要怕。” 沈婳本是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拓跋琛深潭般的眸色之下是翻腾的杀意。 “福子,把这里收拾干净。” “诺。”福子恭敬低头,不该看的是一眼都不看。然后麻利的安排人先放了一块硕大的屏风,将拓跋琛和沈婳完全遮挡。 然后给了青溪一个出来的眼神,青溪担心的看了一眼沈婳,然后被福子拖着退了出来。 身后的护卫训练有素的将谢嘉言堵住了嘴,拖了出来,又将血渍统统清理干净后,安静的退出去,守住了门口和院门。 房间里面一下子清静下来,沈婳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拓跋琛放开沈婳,原本知道沈婳比自己娇小许多,真正抱在怀里的时候,才发现着实是娇娇小小的一只,惹人怜爱。 “婳儿,你可安好?吾的本意是想来看看你,不料遇到这个事情,你可曾受惊?” 拓跋琛关切地询问,声线中有一丝心疼。 “陛下——” 沈婳欲言又止,本来放松身体,因为拓跋琛说的话,羞红了面颊,怯生生地垂着头,与平日的端庄大方完全不同。 拓跋琛半蹲倾身,手中已提起一套全新的蓝缎的衣裙,仔细而认真地为她穿衣,动作间尽显温柔细致。他低眉浅笑,眼神中甚至生出几分宠溺,为她一一端正衣冠。 “陛下,您不必为我做这些的。”沈婳低着头,今日下午事态的发展已经完全超过了她预期,她现在恨不得抠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吾也是第一次给女孩子穿衣服,看来吾的手艺还不错是不是?” 拓跋琛调侃地说着,仿佛此刻她是他手心里的瑰宝。 “谢陛下…” 沈婳轻声细语,声音小的像麻雀,她紧张的抓紧床边的木质框架,心中波动如涟漪渐开,感激他的细致与包容。 他为她整理完毕,亲昵地将手臂轻轻环住她,搀扶她起身。沈婳的身子轻颤,抬起羞怯的姿态,望向他的眼眸,只见倒映着的是他眼中的是红透了脸的自己。 门外,青溪不放心的说“哎呀,我家小姐还在里面。” 福子狠狠瞪了她一眼,拉她出来后,在门外,又想了下提醒的说道“咱们做奴才的,眼力劲是十分重要的。” 傍晚时分,晚风温柔。一辆看着古朴,实则做工精良的马车驶过青石铺就的街道,轮廓在昏黄的灯火中浮现。 马车内,座位上铺着软垫,四周用丝帘隔绝了外界的喧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沉香。 沈婳为了避免尴尬,低着头看手也不做言语。 拓跋琛赏心悦目的看着沈婳,此刻就觉得自己挑的人儿,这是哪哪都好看,就是拘谨的厉害。于是干脆拿起手边小几上的奏折看起来。 沈婳听到拓跋琛翻动书页的声音,才悄悄的松动了下来。悄悄的偷看起他来,拓跋琛的手指修长而有力,皮肤白皙,仿佛雕塑般完美,每个关节分明可见,指甲整洁,略显透明。看的正是入神的时候。 “好看吗?”拓跋琛突然将脸凑到沈婳面前说道,说话间的气息甚至喷到了她的脸上。 沈婳看着近在咫尺的拓跋琛,他看着她的眼睛,笑语吟吟间好像,眼睛里都是她。她一羞恼,向后一靠,不料一阵摇晃传来,车身猛烈颠簸,沈婳惊叫出声:“啊。”就要向一侧摔过去。 幸而一旁的拓跋琛,伸出左手,眼疾手快的稳稳揽住了沈婳纤细的腰肢。拓跋琛几乎完全把沈婳揽住了怀里,他宽大的手掌几乎揽住了沈婳的半个腰间,沈婳的柔软馨香紧紧的压在胸前让他心神荡漾,沈婳身上混合着淡淡花香的女子气息萦绕在他周身,沈婳白皙的脸颊上布满红霞。 他微微低头,缓慢的贴近沈婳的脸颊,沈婳紧张的心如擂鼓不知该作何动作好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下。 “陛下,忠义侯府到了。” 沈婳仿佛大梦初醒,赶紧退回自己的位置。心中失望的拓跋琛,尴尬的捂嘴咳嗽了两声。 第18章 回忆-爱人(一) 李潇意已经昏迷不醒多日了,这日拓跋玉坐在他的床前,看着他苍白、陷入沉睡的脸庞。往事一下子就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 十二三岁的年纪,豆蔻年华。自然是少不了才子佳人那点桥段。那个时候她已经是个不得宠的公主了,但是此间,乔家还没有放弃他们。或者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后嫡女的身份还是有那么点价值的。重重宫门拘着的少女,日复一日。不能出远门,没有父亲的宠爱。母亲缠绵病榻。 孝先皇后生了两子一女之后本就亏了身体,家族真正看重的两个嫡子却又没有保住。在小儿子又病重逝去之后,似乎把她最后一缕精魂也抽走了。她哭倒在小阿哥的床榻,就这么昏病过去。 拓跋玉,看着被宫人们把孝先皇后抬入寝宫,看着平时端庄、沉稳、严厉的母后,这个时候褪去了一切变成了一个病弱的中年女人,脸上是厚厚的妆容都遮不住的憔悴和绝望。她害怕的跟在身后,捡起皇后落下的手绢。嬷嬷把她挡在了内室之外,说不要过了病气给她。 她紧紧握着皇后的手绢,靠在墙角。仿佛她的世界就这么开始凋零了。没有人有时间安慰她。皇帝一直没有来。 最后她在惊惧中晕厥,被身边的嬷嬷抱入自己的寝殿。那一夜,她做了许许多多的梦,梦里没有五彩斑斓的颜色,都是枯枝败叶,醒不过来的母亲,寻欢作乐的父亲。她猛的一睁眼,冷汗直流。 第二天,外婆带着舅母前来看望。她听到消息,急匆匆的跑过去。没想到,就在皇后的房间里,未苏醒的皇后塌前。外婆和舅母已经在低声商量: “皇后,这一病怕是很难再生养了。” “婆母,我们该准备起来了,族里的女孩子,我去物色物色。” 说话的人明显顿了顿,然后说“也只有这么办了,没有福气的……”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九福公主知道,她的母亲已经被抛弃了。对,抛弃了。他们担心的只有替代的人选,甚至埋怨母后如今的样子只是她自己没有福气。 她立在墙边,没有出声,狠狠的咬了咬唇瓣。盈在眼眶里面的泪水,她用力的憋了回去。 然后向回走。大大的回廊,小小的身影却是立的笔直。但是仍旧隐藏不了的瘦弱和孤单。 按照常理,这个故事似乎不能再惨下去了,可是世界总是喜欢开玩笑的。豆蔻年华,长的又漂亮,失去父母、家族保护的女孩子,还有什么价值?漂亮的身体。 此时在京都,最大的琼宇阁中,一个小小的包间之内,乔家的二少爷乔樊锦使了好多银子,终于约见了新上任的掌印太监李潇意,是的他的全名是李潇意,李宝是皇帝给他随手改的名字,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咱们的皇帝陛下敢这么叫他。 乔樊锦一边倒酒,一边悄悄窥看李潇意,让人闻风丧胆的掌印太监。在拓跋宏慢慢掌握朝廷实权的这几年,李潇意这个人像是从土里冒出来一般。一路高升,做事干净利落,老道周全。深得皇帝宠信,这是他刚刚登上掌印的第二年。却已经把宦官,这群身体不正常、脑子也不正常的家伙们管理的服服帖帖,传闻他武艺高强、心思缜密,意外的学识渊博。这一切又配上毒辣和忠心,难怪拓跋宏委以重任。 可是乔樊锦眼中的李潇意,身材高挑,一身素樊锦,相当低调,让人意外的年轻、英俊,只是周身透着冷漠和松弛。对着乔二老爷的毕恭毕敬,也是毫不在意的,开口:“咱家,不喜饮酒。”然后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乔樊锦。 漆黑深邃的瞳孔,让人看不出情绪。 乔樊锦虽不是乔家的掌权人,却也是纵横官场多年,什么样的世面没有见过,这时却是冷汗直冒。赶紧低了头:“这就给掌印换茶。” 端上来的是碧潭飘雪,翠绿的茶汤上飘着一朵雪白的茉莉花。清香而不扰人。 李潇意的脸上看不出喜悦,乔樊锦莫名的有点紧张,却也没忘了此次的来意。咽了咽口水说道“掌印,请用茶,毕竟是外面的小店,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 李潇意没有回应,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算是勉强接受。 乔樊锦心里默默松了口气,接着说道“知道掌印平时爱好作书法,下官近日恰好遇到一方极好的端砚。正所谓宝剑赠英雄,这样好的端砚也只有送给掌印这样的人,才不算浪费。” 说着,后面的人端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李潇意头都没有抬,抬抬手,后面的小太监就把礼盒接了过去。 乔樊锦接着说道:“下官的妹妹身体已经日渐不行,怕是不能好好的侍奉陛下。我想将我的嫡女乔琉璃送入宫中,为陛下尽心。” 李潇意放下了手中的茶碗:“不知,乔侍郎多大的砚台?咱家也喜欢美人。”李潇意盯着乔樊锦的眼睛,毫无波澜的说出了这一句话。眼睛中,似乎隐隐的还藏了逗弄猎物的戏弄。 乔樊锦因为恐惧,此时瞪大了眼睛。心下差点脱口而出,就想把自己的女儿双手奉上。 李潇意却在这时起了身,径直向外走去。 乔樊锦赶紧起身追去:“掌印……” 李潇意头也未回,大踏步的走了。 乔樊锦和大哥乔樊林坐在书房里,乔樊林坐在书房主座的位置,乔樊锦坐下面的客座。足见,两人的地位之差。乔樊林刚听完乔樊锦的回禀,抿了抿嘴。左手的手指轻敲桌面,这是他思考的时候的习惯动作了,也说明了这个时候他的内心。 美人?此前怎么没听说过这位掌印喜欢美人,只听说这位掌印办事毒辣,眼光品味也都是毒辣的很。虽是残缺的人,可是人世间,钱权可是在大多数人的心里超过了一切。故宫里拐着弯要往上扑的小宫女比比皆是。但是他下手可是一点都不留情的,抓袍子的那就剁了手,抛媚眼的那就挖了眼睛,是故慢慢的也就没有人敢往他跟前凑了。 这个时候说这个话?怕不是真的喜欢美人,怕不是在衡量他们乔家的诚意吧。 但是,真的要把乔家的贵女送给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可是乔家现在的情况,别人不知。他自己可是一清二楚,沈河日下,只是空架子勉强支撑罢了。孝先皇后刚刚嫁给皇帝的时候,他们家是如何的花团锦簇,可是皇帝看似恩宠,却是像是拆房子一般,今日抽掉了这根木头,明日拧掉了这个铆钉。每一次之后,又把这甜枣送到门上。 让世人觉得乔家恩宠有加,却是一年一年的盘算下来,开销是越来越大,进项却是越来越少。都不得不动起歪脑筋,方能勉强支撑家业。随着孝先皇后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没保住,他的心里是越发的没有着落。 他有抬头看看书房正中晦暗不明的匾额,心里打鼓,这偌大的家业如何不能败在他的手上。 他挥了挥手,让乔樊锦先出去,这事虽急却也要从长计议。又在书房里面坐了一会,也是夜深了,想了想还是先回去睡吧。 王氏,在房间里十年如一日的等着他,收拾好了床铺,房内点着小炭炉,明显已经洗漱过换上了寝衣,在灯下做着女红等他。 见老爷进来,她放下手中的事情,温柔的一笑,在橙黄色的烛光下面,透着一缕温暖,这会恰到好处的熨帖了乔樊林的内心。他的表情柔和了一些,走过去,自然而然的抬手,等着王氏给他更衣。 然后想起,她白天和母亲去了宫里,随口问道:“皇后娘娘如何呢?”其实他是知道孝先皇后如今的情况的,甚至不抱一丝希望。 王氏叹了口气说道“娘娘像是被抽掉了最后一口精气神,脸色灰白,也瘦了许多。”王氏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公主真是天生的美人儿,果然长开了就不是小孩子了。” 乔樊林听了这话,心里不禁一惊,是的美人!家里什么样的美人能够比过小九福,可是小九福…… 是的,想法子把小九福送过去,离间这个死太监和皇帝,拉着他上了贼船,他想跑也不行了。另外只要办的缜密,之后再给小九福洗洗脑,灌灌迷汤。他们乔家还是敞敞亮亮的大族。呵呵。 仿佛下了决心的,乔樊林一转身把王氏抱起,王氏吓的一个惊呼。他发出了低低的,有点瘆人的笑声说道:“可真是我的好夫人。” 第19章 回忆-爱人(二) 上次说事情,自然是得快。乔樊林找了宫里的暗子,悄悄的去找了皇后身边的嬷嬷。夜半,小宫女悄悄溜到嬷嬷的房间。 这几天皇后时醒时昏迷,嬷嬷虽然早就是高阶女官有自己的独立房间,但是最近都守在娘娘的寝殿之外。小公主也是在距离皇后寝殿最近的偏殿休息,稍有动静就赶到床前。 而这晚,难得孝先皇后休息的不错。九福公主也早早的沉沉睡去。 半夜,拓跋玉却被窸窸窣窣的谈话声给吵醒。她一激灵起身,听到…… “你说什么!?家主要做什么?”嬷嬷颤抖的声音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到:“怎么敢……怎么敢……” “嬷嬷,你的儿子和孙子,我看是不想再见一面了。公主重要还是……。”小宫女虽是看着年轻普通,说起话来却是冷然沉稳。 嬷嬷在烛光下,瞪大了眼睛,咬了咬牙。 小宫女警觉的四周看了看,然后说道:“嬷嬷话已带到,明天晚上你把药给公主喝下。自然会有人来与你接应。”伸手不容拒绝的塞了包药在嬷嬷的手上。 在小宫女走后,拓跋玉已经不像上次那般有什么不可接受的了。她光着脚,从黑暗中缓缓走到嬷嬷的面前。 “公主!”嬷嬷一惊,低头又看到了公主光着的脚。 习惯的开始絮絮叨叨起来:“公主你这样是要着凉的,春阳~”揽着公主就要叫小丫头。 拓跋玉淡淡的看着她,知道嬷嬷这时的担心是真的,但是明天的事情也是真的。她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嬷嬷,我都听见了。是不是舅舅对我起了什么心思?现在的我,还有什么可有用的?这张脸?这个身子是吗?”她顿了顿抓住了嬷嬷的颤抖的手,又接着说到:“别怕,父皇早就看不到我了,母后又是这样。舅舅更加不会保护我的,你只要告诉我对象是谁?” 嬷嬷愧疚的哭跪下来,孝先皇后就是她带大的,一路跟到了宫里,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从个小面团长到如今的样子。她是真真的不舍得,可是到底比不过嫡亲血脉。她顿了顿开口说道:“我的小祖宗,是……是掌印,是家主的意思,我,我也是被家主拿捏的死死的。现下就打死老奴,你逃了去吧。我的公主啊……我金枝玉叶的公主啊。” 拓跋玉也只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掌印?是了,这个时候还需要乔家冒这么大的险,付出这么大代价巴结的也只有这位新晋位的掌印了。太监?太监又怎么样,重要的是他是掌印。 但是,如今也没有什么不好。若是这般,能护住母后。又有什么不可呢?她的未来,还不是父皇的筹码,不过是如今先被舅舅当了筹码。不知道她那位神机妙算的父皇知道了,会是如何精彩的表情了。想到这里,她居然觉得有一丝好笑。 然后弯腰把嬷嬷扶起来,说道:“嬷嬷,别傻了。逃?母后怎么办,你那一家老小怎么办?他们要去那就依了他们,我饿了你去给我做碗阳春面吧。我最喜欢吃嬷嬷做的面了。” 嬷嬷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公主,好像这个小主子她已经不认识了。心下也是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她可以逆转和改变的。只得擦了擦眼泪,挽起一个勉强的微笑说道:“好,好,好,嬷嬷这就去做。” 嬷嬷出去之后,公主跑到了孝先皇后的床前,给熟睡的皇后掖了掖被角,捋了捋有些泛白的发丝。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下定决心以后,这一晚她睡的很好,甚至睡到了临近中午。 她起床沐浴更衣,坐在雕花梳妆台前,镜子里映出她美丽又略带稚嫩的面庞。将头发头发分为挽起的部分和垂下的两部分,挽起的头发被巧妙地结成一个个小包髻,插入发簪,发簪上装饰以彩色宝石。面庞上只用薄薄的一层面粉,嘴唇上抹了些樱桃色的唇膏。 她选了一件锦缎制成,衣摆细致地刺绣着吉祥的花鸟图案的衣裙。颜色是鲜艳的大红色, 腰间束有宽腰封,玉佩镶嵌。足上穿着软底履鞋,鞋面也可能缀上金银线条。 额际画了漂亮的花钿,随后她对镜子里的自己,左看右看,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挺直了腰背,她谁也没有说。自己向李潇意的司礼监走过去,这个地方,她知道,却是没有去过。李潇意这个人,她也只是在父皇身边见过几次,其他的一无所知。 她握了握袖子里面的手,脚步没有停走了进去。在门口熙熙攘攘的小太监们,一开始没有察觉,待看到她时,一时有点摸不着脑袋,这个漂亮的小公主没事往这样的地方跑什么?却也没拦她。 待她走到里间,穿过回廊就是掌印平时处理事务的小书房的时候,站岗的小太监才毕恭毕敬的把她拦下,先行了礼,然后说道:“公主,您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奴才领您出去?” “我是来找你们掌印的,你去通报吧。”九福公主看了看弯着身体的小太监,端着手说道。 小太监有一时间的诧异,怕是真是来找掌印的,没敢耽搁。 “那您等等,我这就去通报。” 李潇意也是有那么几分诧异的,小公主?带着几分惊讶和兴趣,让人把小公主领了进来。 不得不说,这小公主出落的是越发的出挑了。 拓跋玉走进去,等人把门关上。她扫视了书房一圈。 书房中间是一张宽大的案桌,案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墨、纸、笔、砚。一方端石青砚上还残余着些许的墨迹,沉香木制成的笔筒内插有几支精致的毛笔。案头堆放着一摞摞的文牍和书籍,用重物压住以免散乱。案的一侧或许还有一座古朴的木制书架,上面摆满了经书、史书和各类典籍。 书房的墙壁上挂着字画,是名家的水墨山水画,没想到李潇意还喜欢这些。墙边或摆放着一盆五针松,树形遒劲、绿意盎然。 李潇意的座椅多为硬木制作,椅背上刻有精美的花纹,漏出的椅垫一角可以看出是精细的织锦。书房中间还有一个温润的小炉子,冬日里烤一炭火,温暖而不燥热。文房中氤氲着淡淡的墨香与檀香。 之后拓跋玉毫无迟疑的径直走到李潇意身边,开始脱衣服。 李潇意此刻的心情是震惊的,是的震惊。只是他习惯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开始毫无表情的盯着小公主的眼睛,在想这是什么恶作剧? 但是他看到的是小姑娘眼里的决绝,好像在说,这不是开玩笑。 他都没有阻拦,等她脱的干干净净。她在路上也是盘算过,是否应该妩媚一点、柔顺一点,摆出勾引的姿态。可是她不会啊,甚至都没有看过。行吧,所有的排练,从进了这个房间都变成了虚无。 此时的她虽是不着寸缕,却凭着豁出去的勇气,倒也没有任何羞怯。看到李潇意没有任何动作,她大着胆子握住李潇意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求掌印庇护,乔樊林想将我送给你。那我自己先把自己送给您,您看如何?” 李潇意摸摸了软玉一般的小手,竟低低笑了起来。一帮蠢货,原来是这样啊。他接着开口说道:“不知公主,要怎样的庇护?” “护住鹤龄殿,我服侍您左右。” “还是咱家服侍您吧。”李潇意的语气轻松起来,弯腰把小公主刚刚脱落在地的衣服捡起,慢条斯理的开始给她穿起来,似乎不带一丝旖旎的成分。 但是,他微凉的手撩起她胸前的散发,拂过锁骨,拉过心衣的绸带,绕到身后打一个不松不紧的结。仿佛在雕琢一件精致的艺术品一般,屋外的阳光透过窗花,在房间的地上照出花影。她一低头甚至闻到了他身上的熏香,很好闻的松香,一时间都让她有点慌神,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穿好以后,李潇意像是在看自己的作品,从上到下扫视了两遍,然后说道:“公主请回吧,咱家今日还有其他的事情。”淡然的语气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听话的向外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说道:“那掌印什么时候有空了,记得来看本宫。” 李潇意看着没有回头的小公主,盯着她发簪上的彩色宝石,这些宝石伴随着她的每一次动作微微颤动,折射出点点星光,最后开口说道:“嗯。” 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小公主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今天这步好歹踏出去,便向鹤龄宫走去。 第20章 受教了 房间香炉里薰出的香雾弥漫在轻柔的空气中,然而,房间主人并不如它的装饰那般宁静,莫清清躺在檀木雕花的床上,心神不宁。她的一只手不自觉地抚摸着丝绸的被褥,脸上显露出一抹惶恐的神色。 下午发生的事情如同幻灯般在她的脑海中一遍遍重放,似乎每个细节都格外清晰。知道有贵人把沈婳送了回来,更让她如坐针毡,心中充满了忐忑不安。 她微微翻身,双手环抱住自己。房间墙角的影子随着外面树枝的摇曳,在她眼中投射成了恐怖的妖魔鬼怪,令她的心跳不由得加速。风吹动窗帘,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她仿佛听见了有人走近的脚步声,声音一步一步的靠近,与她不规律的呼吸相互交织,房间里弥漫出了一种莫名的压抑。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莫清清仿若被惊醒一般,立马从床上坐起。 “莫姐姐,我听说你先回来,有些担心,便过来看看。”沈婳的声音从屋外响起。 沈婳的身影投在窗棂上有些变形,莫清清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故作镇定的起身说道:“四妹妹,真是对不起。我本是要跟老太君和你一起回来的,但是花粉过敏了,起了好多红疹。就先回来了。” “我满脸红疹,这会子也不方便见你。你莫要见怪。”莫清清无辜又可怜的声音响起。 沈婳本是有几分存疑的,故而在去见老太君的路上,调转了方向跑到了莫清清的房间。听她的声音,又在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莫姐姐,那你看大夫了吗?大夫如何说的?”沈婳故作关切的说道。 莫清清咳嗽两声说道“看过了,这是老毛病了。本以为已经好了,谁知今年春天来的这样急凶。” “莫姐姐受苦了,那妹妹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明日我再来看你。” 沈婳转身出院子,心里总觉得是哪里不对劲,直觉莫清清这过敏来的也太过蹊跷。又向舒太君的院落走过去。 沈婳走后,莫清清睡意全无的,她起身赤足踏在冰冷的瓷砖上,宛如心底的恐慌蔓延到了整个身体。她轻手轻脚走到梳妆台前,为了将过敏的事情搪塞过去,她又将药膏点涂在脸上和脖子上。看着红肿的脸,她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母亲,女儿回来了。”沈婳一边向舒老太君行礼一边恭敬的说道。 “回来了就好,快来坐下。”舒老太君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祥和蔼的说道。 然后给沈婳递上了一杯茶,“先喝杯热茶吧,我让魏嬷嬷泡的桑葚茉莉,今日你受惊了,喝一些,今晚好睡觉。” 清亮的桑葚茉莉茶汤摆放在精致的茶盏中,茉莉花的清新香气与桑葚的淡雅果味交相辉映,弥漫在空气中,如同一缕微风拂过花园。茶汤呈淡淡的紫色,透明而清亮,仿佛让人提前感受到了夏日阳光的温暖。 沈婳喝到口中,首先感受到的是桑葚的甜润,而后茉莉花的清香随之而至,轻柔而绵长,如同一场花香的演奏。沈婳喝了一口,正在品味其余韵,听到舒老太君的话,面露惊讶的说道:“母亲?” “怎么?当母亲老了?” “世家大族多的是腌臜事情,这事我会处理。但今日也当是给你上了一课,你要自己琢磨一下这是意外吗?还是有人故意为之?”舒老太君停下喝了口茶。 “如果是故意为之?为什么呢?” “再一层,另外意外也罢、有人故意为之也罢,往后你如何护住自己?”舒老太君的目光依旧柔和的看着沈婳,语调也一如既往的温和。 沈婳感激的点了点头说道:“感谢母亲的点拨,女儿受教了。” 第21章 谢嘉言(一) 送走沈婳,拓跋琛独自一人坐在回宫的马车里。车外的灯笼投下斑驳的光影,随着车轮滚动,在车厢内摇曳、拼凑出一幅时隐时现的图案。 一路上,他回味着沈婳那些细小微妙的表情,甜软的身体。过往身为国家之主,他必须在复杂的朝政之间取舍,但在这件事情上,他只想好好的满足自己。他喜欢她,没有前因后果,只是像呼吸一样自然的发生了。 不过朝里那些老东西,肯定不满他直接指定皇后,天天嚷嚷着选秀。不过,选秀!前面怎么没想到了。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似乎在权衡。车帘随风微动,春天的风吹进车厢,他将一只手搭在车窗棂上,呼吸了一口清冷的夜空,任由那丝凉意带给他片刻的清醒。在他的口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微笑。 马车轻缓地驶入宫门,他的视线穿透车内的幽暗,望向了那遥远而明亮的宫殿灯火。“福子,安排人悄悄的给沈四小姐送一壶安神汤。” “诺。” 拓跋琛想了想又说道:“还有再安排两名暗卫,好生保护。” 夜幕低垂,在宫殿的琼楼玉宇之间,无数彩灯挂起,华灯初上。五彩斑斓的灯火将金碧辉煌的宫墙映照得分外耀眼,却又衬托出偌大的宫殿的冷清,拓跋琛坐在华贵的龙椅上,已经昏死过去的谢嘉言被拖到大殿之上。 福子看了看陛下的眼神,一桶冷水浇下去。 “啊!”谢嘉言在昏迷中感到了一阵巨大的水流刺激惊叫出声,冷意和身上骨骼断裂的疼痛感向他袭来,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他何尝受过这种罪。 等他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看到绘满了金彩和云龙绘画的巍峨梁架,精美的斗拱交错搭建。正上方悬挂着的巨大宫灯,烛光摇曳,投射出悠扬的光晕。他竭力向大殿中央看过去,龙椅巍然耸立,它是由红木精工雕琢而成,椅身上雕刻了精美的图案。 拓跋琛身穿龙袍坐在龙椅之上,他的面容变得冷峻,双眉紧锁,对上谢嘉言的眼神狠厉。 “谢公子,醒了吗?”拓跋琛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只是透露了满满的冰冷之意。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不知是冷,还是恐惧,谢嘉言说话的时候牙齿打颤。 “蠢货。” “摘了他的子孙玩意,再杀了他。”拓跋琛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一只定窑白陶瓷杯,灯光下呈现出奶白色。茶杯表面平滑,釉色温润如玉,触感细腻,有种淡淡的光泽。在柔和的光线下,整个茶杯透出一种微妙的、朦胧的美。不禁让人联想到沈婳那白如凝脂的肌肤,拓跋琛的眸色又深了一点。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谢嘉言因恐惧而疯狂求饶。 拓跋琛仿佛没有听见,神色淡漠,向座椅后面靠过去。 “是有人陷害我的,有人有人跑来告诉我,沈……沈小姐在厢房等我。” 拓跋琛手一抬,福子赶紧拦下被拖到半路的谢嘉言,不用拓跋琛多说。福子一脚踩在他的胸口说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宣政殿。” 谢嘉言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一般大口大口的呼着气,他用余光看到高高在上的拓跋琛,已经吓得半死。 “陛下,陛下。真的是有人害我,我我今天下午确实是在花园遇到了沈四小姐和莫小姐,沈小姐不愿和我多说就走了。后来在花园里,有个小婢女跑来告诉我,沈小姐在西厢房等我。我这才赶紧跑过去的。” 福子又狠狠踢了谢嘉言的腹部一脚“呸,你是什么东西?沈小姐会等你。” “是是是,我不是东西。但确实是有人故意引我去的。” “拖到地牢,派个太医别让他死了。”拓跋琛想了想,开口说道。 谢嘉言出自陈郡谢氏,兴起于前朝,在南朝开国之战中,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故拓跋氏一直厚待于谢氏。只是谢氏的后人一代不如一代,却有衰落之势。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有点用处的。 “福子,去把谢广茂传上来。”谢嘉言被拖下去没一会,拓跋琛说道。 “臣叩见万岁,愿陛下圣寿无疆。”谢广茂是个极其精明的中年官员,能力也不错,但是因为性格端正和谢氏的没落,他现在只是任职在户部的右侍郎的职位上。听说被陛下单独召见,他深感意外。 拓跋琛既没有喊他起身,也没有说其他的话。 跪伏在地的谢广茂更感到了一丝丝的紧张,但是陛下没有说话,他也不敢主动有什么动作。 漫长的沉默之后,拓跋琛不带什么感情色彩的说道:“谢爱卿,你做户部的右侍郎多久呢?” 回禀陛下:“十五年。” “竟然比钱骏做户部尚书的时间还要长。”拓跋琛假装思索了一会说道。 “今日,忠义侯向朕状告,令子谢嘉言试图非礼他的妹妹沈婳。” 谢广茂饶是再精明,在儿女的事情上,也是关心则乱,他恐惧的抬头看了一眼座上的年轻皇帝,猜不透皇帝的意图,但是又是十分担心爱子。赶紧说道:“陛下,是臣下管教无妨。我回家一定严惩,向忠义侯登门致歉。” “致歉?”拓跋琛眯起眼睛。 “臣下今日就去提亲。” 拓跋琛气的摔掉了手中的杯子“咣当”。 拓跋琛低声说道“蠢东西。” “是是是,陛下请您明示。”谢广茂吓的大气不敢出。 “忠义侯通透,是有人故意要引谢公子过去。虽是对妹妹十分心疼,但是也不想冤枉了谢公子。” “朕看来也是,谢嘉言有罪但是不致死。” “陛下明鉴。”谢广茂感恩戴德的说道。 “故谢嘉言已被朕收监,但是这件事情,朕希望由你去查清楚。”拓跋琛边说边走到谢广茂的身边。 最后蹲下身体靠近谢广茂说道:“如果让朕知道有一点点的损害沈四小姐的言语或是事情,莫说谢嘉言,你们谢家都给我掂量掂量。” 谢广茂赶紧磕头谢恩“陛下,臣下明白。” 之后拓跋琛缓缓站起来,又恢复了平淡,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说到:“退下吧。” 谢广茂赶紧起身,躬身向外走去,就在他快要走出大殿的时候。 拓跋琛的声音又淡淡飘过来“朕,最近看着钱尚书倒是不太顺眼。”然后没等谢广茂的回答就向殿后方走过去。 等谢广茂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拓跋琛的身影了,他不敢耽搁,赶紧退了出去。 第22章 选秀 原本沈婳的闺房布置得雅致而温馨,充满了女子特有的柔美气息。但是她来了几日清减了许多装饰,现在卧室只有一方书桌和靠墙是一张雕花细腻、带有柔软绸缎的大床,床幔轻轻垂下,如同一道轻纱般悠悠飘动。房内里的香炉缓缓燃烧着檀香,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沈婳仍是穿着墨绿色的睡衣,青丝如瀑,正在由青溪在梳理。她的心绪稍显忧愁,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的心情变得有些焦躁,今天的夜晚虽是十分宁静,但是她感到待会可能难以安睡。 突然,外头有脚步声响起,沈婳正是疑惑。紧接着,一名宦官,恭敬地停在了闺房外,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瓷瓶。 “沈小姐,奴才是替陛下给您送安神汤的。” 沈婳感到十分的惊讶,今天那些亲密的画面好像一下子袭来。她正了正心神说道:“麻烦公公了。” 青溪包了十两银子,就赶紧到门外去接下公公手里的食盒。 看着桌上的瓷碗,沈婳的眼神复杂,她觉得自己也许是对上了拓跋琛的喜好,但是这种东西不会维持多久的。 “小姐,再不喝,怕是要冷了。”看着陷入沉思的沈婳,青溪轻声开口劝道。 “嗯,好。”沈婳这才回过神来,端起瓷碗,看着这汤色,就知道这是由多种草药细心熬制的安神汤,是精心调配和制作的。她的神色柔和下来。 暖黄的烛光映照着她那温柔的面庞,淡薄的衣裙在微风中轻轻拂动,宛如一朵盛开的夜花。好像今日的纷纷扰扰真的就让人忘记了。 第二日黎明的微光穿透淡雾,霞光冉冉。朝堂内,金碧辉煌的殿阁中。拓跋琛已在御座之上端坐,居高临下,神色一如既往的沉稳。 大臣们衣着庄重,朝服鲜亮,依次分立两侧,臣服的气氛凝重而严肃。早朝的议题繁多而广泛,然而今日有一议题特出众——选秀。 拓跋琛的声音回响在殿堂:“朕继位也有几年了,各位爱卿也多次谏言选秀一事,朕想今年春天正式推进这件事情,充盈后宫,汝等谁有良策?” 一位年长的内阁大臣首先上前一步,他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启禀陛下,选秀乃是大事,关系到皇家血脉及后宫安宁。宜先由各地举荐贤才,地方官可推选贞洁才智兼备之女子,随后入京接受淑女教育,以此选拔出品德与形貌俱佳之佳人。” 随后,一位年轻官员踏前一步,补充道:“臣以为选拔时不只是重貌,亦应注重其学识与才艺。这些女子将是吾皇后宫的示范,她们的涵养与才情对后宫氛围具有深远影响。” 拓跋琛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目光游移于群臣,继而缓缓开口:“选秀之事,既要兼顾外在之美,也要重视内在之质。宫妃非但应柔顺谨慎,更应有才能与学识。” 户部尚书钱君广上前道:“臣认为此次选秀应以谨慎为先,须确保各路推荐的女子家世清白,无不良嗜好,且忠诚臣节,方能不负皇恩。” 朝堂内议论纷纷,拓跋听后斟酌一番,发话宣布:“诸位卿家所言极是。这件事情就交由礼部办理,选秀大典宜有节制,以礼仪和文化为基础,慎选佳人以充实宫闱。须在保证德才兼备的前提下,为吾皇家尚风雅。” “礼部三天内将初步的折子呈上来。”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渐生肃然,所有大臣面露思索。选秀一事于京城而言,着实是惊地一声雷。毕竟之前一提起选秀,拓跋琛就是会立马撂下脸子的人。 傍晚,拓跋琛礼部尚书被传召入宫。 “陛下,选秀一般流程是:征选通告、初选、送选、再选、觐见陛下、选定入宫,最后赐封与教养。 征选通告:朝廷下达征选命令,由地方官员发布征选公告。通告会规定参选女子的年龄、身高、容貌、身体及无传染性疾病等基本条件。 初选:地方官员负责从符合条件的女子中进行初选。初选通常会在各个县城甚至村镇进行。初选可能会涉及到检查家世、品德、文化和身体条件等多个方面。 送选:初选通过的女子会被送往京城,进一步接受选拔。在送往京城的途中或途达后,宫廷内部机构可能会进行进一步的筛选。 再选:女子到达京城后,会先进行一系列的教育和培训,例如礼仪、音乐、书法等,以适应宫廷生活。与此同时,内务府或其他相关宫内机构会对这些女子进行更细致的观察和检查,比如三围、面相看相等。 觐见陛下:通过上述重重选拔的女子最终会被带到您面前。您可以通过亲自观察以及与女子交谈来进行最后的选择。 选定入宫:您选中的女子会被册封为贵人、嫔、妃等不同等级的后宫成员,未被选上的女子则由您确定,赐给其他皇亲、官员,或者返回家中。 赐封与教养:入选成为后宫成员的女子会接受一定的宫廷教育和训练,以便她们更好地适应宫廷生活和规矩。”礼部尚书恭恭敬敬的向拓跋琛解说道。 “嗯,流程就按常规办理。但是第一我要在今年端午前结束选秀,第二每层选拔的名单都要送朕这里,由朕过目之后再发布。” 拓跋琛站在窗前,背对着礼部尚书说道。 “下去吧。” 礼部尚书偷偷看了一眼拓跋琛的背影,没敢多说什么。也想不出年轻的帝王,心里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诺。”然后躬着身体退出殿门,他又想到自己刚刚好待字闺中的二女儿,想着琢磨琢磨说不定能送入宫中,这么一想感觉未来又有希望了,步伐都有力了一些。 拓跋琛站在宽大的窗前冷笑了几声,继续向窗外望过去,目光穿透窗棂,遥遥向外眺望。他的身影在书房的光影中显得有几分孤独,但又充满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窗外望过去是流水潺潺,花红柳绿的花园,皇宫之外的世界被阻隔红墙绿瓦之外。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窗棂,此刻他的思绪飘远,正在思考着什么。 第23章 选秀(二) 忠义侯府庭院内,莫清清站在桃花树下,她今日的衣裙以春日中最鲜嫩的黄色为主调,如同晨光中绽放的迎春花瓣,给人一种生机盎然之感。裙身采用柔软细腻的绸缎制作,以精致的剪裁恰如其分地勾勒出她的曼妙身姿。裙摆轻轻摇曳,仿佛春风拂动着流水般,波纹荡漾,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优雅。 她的头发用玉簪轻轻挽起,露出颀长的颈项和柔美的发际,一两缕青丝不经意地垂落在耳畔,增添了几分慵懒与灵动。 桃花绽放的树下,一片花瓣如雪般飘落,轻柔的风儿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一丝清凉。 “小姐,陛下要选秀了。”戚嬷嬷小步跑过来,兴奋的跟莫清清小声的说道。 “嗯?”莫清清一听,不禁喜上眉梢。此刻,她全无心绪修剪手中的琼枝,只是不住地想象着入宫后的情形,想象着万一被圣上一见倾心。 就在这个时候,沈飞踏着青石板路缓缓走来。沈飞今日穿了一袭深色的长袍,上面绣着精细的金丝图案,既显尊贵,又不失庄重。长袍的设计简洁而不失精致,腰间佩戴着一把精工细作的玉带。 他的神情冷漠,这几日,本就已经在着手莫清清的婚事一事,昨日又出了舒府的事情,他对莫清清的厌恶又多加了几分。 莫清清看着沈飞大步向自己走过来,惊讶中心里生出几分旖旎的思绪,竟还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整了整妆发。 沈飞走到莫清清面前,沉着脸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莫妹妹,你的婚事我已经和舒老太君商量妥当。” “侯爷?”莫清清大惊失色。 沈飞冷漠的说道:“老太君和我已经替你许配了婚事,对方是世家子弟,品德才学俱佳。” 这话仿佛冰雪覆盖了莫清清,她惊愕地睁大眼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侯爷此言当真?” 沈飞点了点头,声音透露出一丝不耐烦:“事情已经决定,世家情缘,已经是你的福气了。” 莫清清的心情复杂,她无力地扶着花枝,楚楚可怜的说道:“侯爷,侯爷。马上不是选秀了吗?我可以……” 沈飞不耐烦的打断她:“选秀?你有什么资格选秀?” “如果不是母亲对你有几分疼爱,你早就被逐出去了。好好准备待嫁吧,侯府不会少了你那份的嫁妆。” 说完,沈飞就转身向院子外面走过去。走出院门,向在身后的墨书说道:“派人盯紧莫清清,成婚前不要再出什么岔子。” 看着沈飞走出的身影,莫清清咬碎了银牙。心道好好好,你们都不让我好过,那我们就一起不要好过吧。 春日的午后,微风带来了桃花的芳香,侯府中的曲径通幽,阳光斑驳洒在粉墙瓦影之上。莫清清站在沈飞院落前之前,怀里抱着一方精致的柳编食盒,看着眉头轻蹙,神色间有着踌躇与不易觉察的焦虑。 沈婳经过花园的时候恰好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她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询问询问,莫清清也看到了沈婳,抱着食盒两三步走到沈婳面前。 沈婳今日穿了一条绸缎所制的衣裙,颜色是漂亮的水蓝色,如同初春湖水、清澈透明、。衣裙上绣着淡雅的花鸟图案,每一笔都细致入微,展现了高超的刺绣工艺。裙摆随风轻轻摆动,仿佛波浪轻拂过湖面。 沈婳发髻简单而不失雅致,以一根玉簪轻轻固定,几缕碧绿的丝带从簪子间垂落,随风轻舞,为她的端庄添上了几分生机。看着她的端庄大方,莫清清心道一个舞姬装什么大小姐模样,原本的想法更加坚定了几分。 沈婳笑语盈盈的说道:“莫姐姐你怎么站在这里?手中抱着的是何物?” 莫清清微微一笑,假装不安又踌躇的样子:“哦,这不过是些自制的糕点。前两日和侯爷有些小争执,想以此表达我的歉意,又有些害怕他不会接受。” 沈婳疑惑的说道:“兄长不是小气的人,莫姐姐何苦这么不安?” 莫清清低声,语调中带有求助和哭腔:“四妹妹,你与我不同。我毕竟是表小姐,不是亲妹妹。我……我能否拜托你替我将这糕点呈上?” 沈婳本来并不想答应,但是看着莫清清即将要哭出声音的样子,心里又有几分不忍。 莫清清假装着急的说道:“四妹妹,求求你好不好。要不我跪下来求求你好吗?”说罢,作势就要下跪。 沈婳无法,只好扶着作势就要下跪的莫清清说道:“莫姐姐放心,我给你送过去。” 莫清清心情稍释,眼中流露感激之色:“那我便多谢妹妹了。” 将食盒交于沈婳之手,眼神里面充满感激和希冀。沈婳朝着侯爷的院落走过去,其实她的心里也是十分打鼓,她哪是人家的什么妹妹啊? 书房门口,沈婳鼓起勇气请墨书通报,门缝间透出书卷的香气和沉静的气息。沈飞虽感到意外,但点了点头。 沈婳步入书房,见沈飞正坐在窗边的桌前,阳光从身后洒在他的身上,为他的身影镶上了一层金边,更显其深不可测的气质。 沈婳微笑着走前行礼,然后将手中的点心匣递给沈飞,恭敬有礼的说道:“兄长,今日贸贸然打扰了。实在是莫姐姐的托付,我没推脱的掉。” “莫清清?” “是,莫姐姐在花园里求了我许久。我实在是推脱不开。”沈婳思索再三,决定实话实说。 “求你什么?”沈飞冷声说道。 “说她惹您生气了,做了盒点心想向你道歉,又怕你不肯原谅。求了我前来。” 沈飞的手指在桌子上叩了两声像是在思索,然后说道:“东西放下,你先回去吧。这一刻起,莫清清这个人你就不要再见了。” 沈飞顿了顿又说道“还有,陛下已经着手推进选秀了。近日你就安心准备着吧。” “好的,兄长。”沈婳恭顺有礼的回答,然后放下食盒退了出去。 第24章 想你 晚上董见薇的私宅内,微风悄悄吹拂过繁花似锦的园林,吹过淡淡的花香。夜幕低垂,星辰闪烁,墨书匆匆穿过长廊,脚步略显着急。 墨书通报之后,轻敲董见薇的书房的房门。 在一间雅致的书房内,夕阳的余晖透过格纹窗棂,洒在庭院种满诗意盎然的兰草之上,叶尖滴落着晶莹的露珠,反射出淡淡的光辉。幽静的室内,木质的书桌之前,董建伟坐在桌前。 她身着一袭青色的长袍,宽大的衣袖随着动作轻轻摇曳,衣襟处绣着精致的云纹,干净利落的发髻用漆黑的玉簪简朴而又雅致地挽起,只略露出一两缕眉眼间别有神韵的碎发。。 “董公子。”墨书低头行礼,语气急切,“深夜打扰,实属情况紧急,今日下午侯爷吃了表小姐送来的点心之后,就神色异常,锁了房门不让我们进去,说话声音低哑。后来唤我送了两次冰。奴才实在是担心,表小姐是不是给侯爷下了毒……但他特别嘱咐,务必不要让老夫人知道,也不让请大夫。” “是以,奴才这才来拜见您。”说着墨书就低头跪了下去。 董见薇的脸色骤变,从惊讶到愤怒,一股不可遏制的情绪在胸中汹涌澎湃。 她突然站起身,双手猛地拍击桌面,发出一声巨响:“岂有此理!” 这一刻,董见薇的眼中闪烁着燃烧的怒火,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气势。她的声音冷厉而坚定:“莫清清啊,看我回头怎么收拾她?!” 墨书被她的气势所震慑,连忙低头:“董公子息怒,这部分也是奴才的猜测,您先去看看我们侯爷吧。” 董见薇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气,转身向外走过去。墨书赶紧起身跟上。 在这个繁星点点的夜晚,侯府的书房内没有一丝光亮,透出一丝异常。董七心急如焚地赶到了侯府,看着黑洞洞的书房,她的心里生出几分不安。她摆手让墨书他们退下,然后敲了敲门,发现没有回应。 董见薇的心里的担心又增加了几分,又敲了敲门,放低了声音说道:“沈飞哥哥,是我。” 敲门声让沈飞从沉思中惊醒,随即走向门边,手掌握住了门把手,微微一顿。他已经猜到,敲门之人应该是他等了很久的董见薇。 又等了一会,董见薇心里正七上八下的时候,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沈飞伸出一只手将董七拉进了房间,董见薇猝不及防被拉扯了一下“啊”的叫出声音来。 沈飞胸中激情如藏不住的野马,他的双臂猛然环绕住董见薇纤细的腰身,将她紧紧拉入书房之中,随即用力关上房门。 在这突如其来的行动下,董见薇惊诧而错愕,她的心跳瞬间加速,在黑暗中沈飞的眼睛暗如星子,董见薇正想说话的时候,便被沈飞热切的唇瓣封住了红唇。董见薇的眼眸瞬间睁大,紧张而又有些期待。 沈飞的吻充满了渴望,仿若要在将董见薇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他将董见薇抵在了书房的墙上,这一刻,书房外的纷纷扰扰仿佛被他强有力的臂膀隔离在外,只剩下他们俩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董见薇一开始十分惊讶,心头晕乎乎的震惊让她的双手推拒在侯爷的胸前,但她内心深处的情感很快将理智淹没。她逐渐融入这个深情的吻,她的手臂环绕在他宽阔的肩上。 一吻结束,沈飞耳鬓厮磨的将嘴唇从董见薇的嘴角一寸一寸的挪到耳垂,留下湿濡的痕迹,安静的空间里,心跳加速,体温上升。他用唇瓣顶端有一下没一下的左右摩擦着董见薇的耳垂。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道里,急促的呼吸声被放大。 两人贴的很近,董见薇的心跳飞快,胸口起伏不断。 “沈飞哥哥,你如何呢?”董见薇终是放心不下,喘着气轻声问出口。 沈飞的手顺着董见薇的背部缓缓向下的手停下,握了握拳,赶紧转身大步走过去点灯。 夜色温柔,书房内灯火朦胧,沈飞靠在书桌边缘,距离董见薇有几臂的距离,神色温柔缱绻的看着她。 看着她的一袭闲适的云纹青衫,因为刚刚的亲热,染上了褶皱。看着她水灵灵的眼睛,湿润润的唇瓣。 刚忍下的冲动,不知为何,沈飞扭头咳嗽了一下:“薇薇,我没事。” 董见薇看着他通红的脸,不相信的走到面前,细致的查看他的情况,想要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沈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莫清清给你下药了是不是?”说到此处,董见薇生气的说道。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生气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发光,有多美。沈飞心里默默想道。 “所以她给我下药了,薇薇,你来做什么?”沈飞握着她的手,大拇指一下一下的摩挲着他的手背。低声问道。 “当然是来看看你……”董见薇脸一红没有继续说下去。 又看着他没什么事情的样子,一咬唇,狠狠的踩了沈飞一脚,然后说道:“你不会没什么事情吧?!” 气死了!董见薇转身就想走,沈飞拉住刚刚握着的手,用力的将董见薇拉入怀里。 董见薇生气的用手拍打在沈飞的胸膛,又气又担心,她有几分哽咽的说道:“你居然敢骗我,你知道来的路上,我有多担心吗?!” 沈飞安抚的轻拍着董见薇的背部“薇薇,我没有骗你。莫清清今天让沈婳送了糕点,我找人测了里面就是放了合欢喜。但是我一口都没吃。” 董见薇又抬头瞪他:“那你还不是骗我。” 沈飞讨好的笑一笑继续说道:“谁知她还在下午母亲送来的红豆汤里面,也加了合欢喜。好在我刚吃了一口就有事情打断了,后面察觉到了不对劲,缓了这半天没什么大事了。”其实是在董见薇来之前,他已经自己解决过了但是这怎么能告诉她了。 董见薇靠着他的胸前不好意思的没有抬头,她行走江湖这么久,怎么不知道合欢喜是怎么个邪物。她来的时候,看到沈飞确实还有几分不对劲。不经意看到屏风后面换下来的底裤一角,又不好拆穿他。 见董见薇不说话,沈飞又低下头在她耳边低沉的说道:“薇薇,你的出现让我十分高兴。我很想你。” 董见薇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沈飞的眼睛闪闪发光,里面满满的都是董见薇的影子。 第25章 “生机” 董见薇与沈飞甜甜蜜蜜一阵之后,坐回到窗边的紫檀木书桌前。书房内摆放着满架的经典典籍,墙上挂着精美的字画,一盏青铜制的吊灯从天花板低垂下来,发出柔和的光线。 窗外,庭院中的梧桐树随风轻摆,偶尔传来一两声夜鸟的叫声,增添了几分生动和宁静。 沈飞轻声开口,语气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我想你已经听说了,今日早朝,陛下不动声色的将选秀之事提了出来。莫清清估计也是气急败坏。” “呵,倒是个野心不小的丫头。侯爷打算怎么处置?”董见薇挑眉,想看看沈飞的态度。 “今日之事,扩大出去,损害的也是我们沈氏一族的声誉,还会影响沈婳。”沈飞顿了顿。 “我思量再三,已经让人先将莫清清绑了到乡下别庄关起来,对外只说表小姐生病了,要到乡下去养养。然后斩草除根。”沈飞神情冷静,淡漠。好像在说今天晚上吃什么。 董见薇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是的,之前还是我小看她了看来。” “侯爷。”墨书在门外敲门。 “什么事?”沈飞问道,墨书是知道他和董见薇在书房的,没什么大事一般不会打扰。 “莫清清跑了。”墨书恭恭敬敬的回答 沈飞听后眉头皱了几分,打开房门说道:“怎么回事?” 墨书忙跪下请罪,说道“下午送了点心,她就直接跑了。属下去的时候,戚嬷嬷被打晕在房间里。” “第一对外封锁消息,只说表小姐得了麻风病,毁了脸去了别庄修养。第二把戚嬷嬷关起来。第三给莫家叔叔去信,只说莫清清开罪了贵人,若敢包庇。自己想想吧。”沈飞想了一刻,沉稳的安排道。 董见薇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已经完全不是当年那个单薄的少年了。 夜晚月光洒满了古道,尘土飞扬中,衣着凌乱的莫清清仓皇逃窜于路上,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莫清清身上的服饰虽然华美,但此刻显得破损不堪,绣花的裙摆被荆棘划出了一道道痕迹,金线银丝无情地散落一地。她的发髻松散,几缕青丝贴在汗湿的额头,珍珠簪子不知所踪,昔日的矜持与优雅已荡然无存。 她的面颊上带着泪痕,眼中透露出恐惧与迷茫。就在这时,前方尘土飞扬中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驶来,马车主人似乎是看到了路边的莫清清,马车缓缓停下,尘土渐渐落定。 马车之中走出一位男子,身着华贵的长袍,长袍上绣着精美的图案,颜色鲜艳夺目。他的发髻用最上等的玉簪束着,腰间挂着价值连城的玉佩,步履间流露出不凡的家世和优雅的教养。这个男子,正是王氏二老爷王乾光。他年纪轻轻,却已是地方上有名的风流才子。看到莫清清凄楚的模样,他的眉头微微一挑,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哟,这不是忠义侯家的表小姐吗?怎的,如此狼狈?”王乾光故作惊讶地开口,语气中却难掩一丝戏谑。 莫清清紧张地后退了一步,看着这四处无人的郊外又想到王乾光的恶名,恐惧爬上她的心头,但她迅速稳住了情绪,因为她知道她只能自救。 “王二爷,我……我只是路过此地。若无其他事情,我就先行一步了。”莫清清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尽管她的内心波涛汹涌。 王乾光眯起眼睛,打量着她的模样,突然笑了:“路过?你这模样,倒像是在逃难啊。不过,看在我们相识的份上,我不介意助你一臂之力。怎样,要不要搭一程我的马车?” 莫清清赶紧说道:“不必了,我赶着与舒老太君汇合。” 王乾光戏谑的走上前,轻浮的拉住她的手,笑着说:“那没事,我送你和老太君汇合。” 在如此绝境之下,莫清清瑟瑟发抖,却又想到王氏与沈家不合许久。也许王乾光是她现在唯一可能的援手。 “王二爷,我……感激不尽。”于是她假装无可奈何终咬牙说道,心知即便是与狼共舞,也是一条路。 王乾光得意地笑了笑,挥手示意她上车。马车内部铺陈豪华,细腻的丝绸和柔软的绒毛垫铺满了座位。马车颠簸之中,王乾光从细工木盒中拿出一块绣有精美花纹的锦帕,递给了坐在对面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莫清清。 “莫小姐应该是在路上走了许久,擦擦脸吧。”王乾光的语气意外地柔和,透着一丝不常见的细腻和关怀。 莫清清接过锦帕,略带犹豫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他身上确认那个传言中放荡不羁的王二爷的影子。然而此刻的王乾光,眼神虽是不善,却是裹着温柔。 “王二爷,您……”莫清清的声音低沉,不知该如何是好。 “嗯?我不喜欢看脏兮兮的美人。”王乾光爬梯子上树,轻浮的说道。 她默默接受了锦帕,轻轻整理起自己被风尘弄乱的长发和妆容,没有多说什么。然后软着身体向王乾光靠过去,说道“王二爷,我……我,求您垂怜。”莫清清眼睛里面闪着泪光看着王乾光,语气中带着一丝羞涩和迟疑,拿捏的恰到好处。 “呦~小娘子,这是看上小爷呢?”王乾光伸出手指,挑起莫清清的下巴,就着灯光仔细端详她的白瓷般的脸和楚楚可怜的神情。 “莫小姐,你可想清楚了?”王乾光好似不复刚刚的温柔,挑着眉漫不经心的说道。 “忠义侯,我可不喜欢。”说着,他柔软的保养精致的手指顺着莫清清的下颚缓慢的来回摩挲起来。眼睛里面似有毒蛇在吐信子,张开獠牙。 王乾光的抚摸,给她一种种蛆虫爬过的感觉,让莫清清的心里渗出恐惧和恶心。可是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她忍住心里的异样抱着王乾广的脖子,娇声说道:“我跟了您,自是和前尘往事一刀两断。” “这小嘴,这么甜啊,让我来尝尝。”王乾光说着就亲了上去。 第26章 教导 舒老太君坐在她宽敞而精致的房间内。房间里摆放着古色古香的家具,墙上挂着精美的字画,窗外的花草被风吹的翩翩浮动。 就在这时,沈婳轻步走进房间,她的眉宇间带着一丝疑惑和忧虑。她身着简约却雅致的服饰,步态轻盈,但眼中神情复杂。 满头白发的舒老太君静静地坐在一张雕刻精美的红木书桌前。她的身姿虽然略显瘦弱,但眼神中透露出的智慧和坚毅,让人不禁对她产生敬意。白发如霜,但在阳光下显得分外威严,仿佛是岁月给予她的一种荣耀。 她的双手放在桌面上,虽然皮肤松弛,但手指依然灵巧,不时翻动着桌上的古籍和文案,显示出她的好学和勤奋。 书桌上摆放着各种文房四宝,在她的身后,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从古典文学到军事策略,无不体现出她广泛的兴趣和深厚的学识。 她本在低头沉思,拿起笔在纸上轻轻勾勒。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舒老太君抬头望着沈婳,眼中满是了然。她示意沈婳坐到她的身旁,声音沉稳却带着几分关怀:“婳儿,最近府中确实是事多。” 沈婳微微点头,语气中透露出迷茫:“母亲,莫姐姐的事情您已经知道了是吗?” 舒老太君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历经世事的沉稳:“生活就像这庭院里的花木,有风有雨,也有阳光。花木周边自然也会有杂草和害虫,如果发现了就要立马将其除去。不然满园的花木不就被祸害殆尽了吗?” 沈婳聚精会神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母亲教诲得是。多余的妇人之仁害人害己。” 舒老太君笑了笑,喝了一口碧绿的茶汤说道:“那日舒府害你之人你查到了吗?” “母亲,我确实是没有查到。但是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我思量应该是莫姐姐做的。”沈婳有些沮丧低头说道。 舒老太君抬头看着沈婳的眼睛循循善诱的说道:“能知道琢磨,想到已是不易。你查不到,我是是知道的。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是要你查吗?” 沈婳摇了摇头。 “我想要你自己了解的是,在世家大族里面,即使给了你侯府四小姐的位置,目前的你是多么弱小。” “莫清清这孩子,在我眼前长大,百般错其中也是有我教导不善的过。”舒老太君闭上眼睛似有懊悔。 沈婳拍了拍舒老太君的背部,安慰的说道:“母亲,是她自己走岔了路。您不要伤心。” “当断则断,她一而再再而三要害你,最后甚至要害飞儿。”舒老太君睁开眼睛抓着沈婳的手说,坚定悲凉的说道。 “婳儿,人心不可测。第一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第二你一定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舒老太君又恢复了平静,拍了拍沈婳的手背。 “好的,母亲。”沈婳点了点头,乖巧的说道。 “你想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吗?莫清清打晕了戚嬷嬷,一个人跑了。我还不知道她会闹出什么风波?”舒老太君略带担忧的说道。 “母亲不要担心,她一个弱女子还能翻出什么风浪。老夫人放心,我定引以为戒,竭尽所能地为兄长和您分忧。”沈婳的眼神中充满了决心和勇气,她不知道的是她慢慢的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沈家的一份子。 舒老太君神色复杂又带有倦怠说道:“好孩子,我知道。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第二日清晨,沈婳早早起床,她的心中充满了对舒老太君的关心与担忧。舒老太君给予的正是她缺少的长辈式的关怀,故而沈婳不自觉的对舒老太君颇为上心。在薄雾轻轻笼罩的庭院中,她缓步走向厨房,想要亲手为老太太炖一碗燕窝,以表达她的关怀。 厨房里火光昏黄,沈婳轻轻挽起袖子,小心翼翼地将事先浸泡好的燕窝放入炖盅。她的动作温柔而专注,仿佛每一个细节都承载着她对老太太的敬爱。燕窝在慢火上渐渐被炖得透明,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气。 沈婳不时地低头查看火候,确保燕窝既不过火也不太生,她希望这碗燕窝能够滋补老太太的身体,带去温暖和安慰。在窗外,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身上,给这平凡的厨房增添了一抹温馨和宁静。 终于,燕窝炖好了。沈婳小心翼翼地将它盛入精美的瓷碗中,又在一旁添上几片细切的红枣和莲子,增添几分色泽和味道。她轻轻盖上碗盖,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向老太太的院落走去。 推开院门,阳光温柔地洒在庭院的青石板上,一片宁静而祥和的气氛笼罩着院落。舒老太君已经在庭院的一角安静地坐下,手中拿着一本古籍,专注的看着。 庭院中央的古桐树下,摆放着一张精致的石桌和几把石凳,石桌上铺着一块细腻的桌布,上面绣着各种各样的花鸟图案,显得格外雅致。书老太君就坐在这里,她的身旁是一壶刚泡好的热茶。 舒老太君的面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和蔼,偶尔轻轻翻页的动作显得十分从容和优雅。虽然年岁已高,但她仍是热爱读书。 周围的花草树木在轻风的吹拂下,似乎也在静静地聆听老夫人翻阅书页的声音,几只勤劳的小鸟飞来在树枝上欢叫。 听到脚步声,舒老太君抬头看到,沈婳身着一袭粉色衣裙,衣裙质地轻盈,随着微风轻轻摆动,领口和袖口处的细微装饰,头发也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一两朵小巧的发饰恰到好处地点缀其间,既不显浮夸,也衬托出了她的温婉与贤淑。在春日的花园里与周围的自然景致融为一体,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在看到沈婳手中的燕窝颇感意外,莫清清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眼中流露出惊喜和温柔的光芒:“婳儿,这是你亲手炖的吗?” 沈婳轻声答道:“是的,母亲,希望您能喜欢。这是我一点心意。” 舒老太君微笑着接过燕窝,满眼的慈爱。 第27章 选秀(三) 距离上一次和沈婳见面已经有些时日了,这天夜里拓跋琛看着精致的龙纹图案,心里生出几分像藤蔓一般的思念。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紫禁城内的气氛就显得格外地庄重而期待。拓跋琛坐于龙椅之上,金光闪闪的龙袍衬得他的威严更加凛然。两旁站满了朝臣和宫女,每个人的表情都透露着不同的情绪:有的是紧张,有的是期待,有的则是心思深沉。 正殿内,锦旗招展,珠帘低垂,黄金的光辉映照着整个殿堂,彰显着无上的尊贵和权力。拓跋琛的眼神扫过下方跪着的一众大臣,最终落在了太监手中那卷精美的绢纸上。绢纸上,只写了:沈婳、赵紫云、钱秋水、董若云、董知鹿、王昭云等十人的名字。 太监清了清嗓子,声音响亮而清晰地宣读起初轮选秀的名单。每当一名女子的名字被念出,她的亲属便心中一紧,这不仅是她们个人的荣耀,更是整个家族的荣光。 拓跋琛面无表情地听着名单,内心却只是想着沈婳。 随着最后一个名字被宣读完毕,全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然后,拓跋琛看了下面各个表情精彩纷呈的大臣,心里冷笑面上不显现分毫的缓缓开口:“朕已经审查了此次选秀的初步名单。是按照规矩,经过严格筛选之后,朕钦定的名单。” 一位身着官袍的老臣站起来,他的声音颤抖但充满力量:“万岁,臣等深知此次选秀的重要性。我们将严格遵守陛下的命令,确保整个选秀过程公正、公平、公开。” 拓跋琛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朕要求的,不仅是她们的容貌才华,更重要的是品德和智慧。朕希望看到的,是能够与朕肩负起国家重任的女子。” 消息传回忠义侯府的时,沈婳正在她的房间内专心致志地练习武艺。尽管知道未来的路自己没有的选择,但是她的心里却是愈加的焦虑。 这间“练舞”房布置简单而实用,一边是整齐摆放的各式简单的武器比如短剑等,金属的寒光,显示出它们并非摆设。窗外的阳光透过纱窗斑驳地洒在地面上,光影交错,为这个房间增添了几分神秘和静谧。 武术本就和舞蹈一般对身体肌肉的控制力要求极高,所以董七在训练她们的时候,也增加了不少的武术课程。而董七自己也是十分喜欢。 沈婳穿着一身简单的练功服,她的动作矫健而有力,每一次动作都矫健伶俐,显示出她练武多年的功底。 练习间隙,沈婳站在窗边,凝视着院落中那些繁花似锦的景致,她的心中盘旋对未来命运的深思。她知道,作为现在的沈婳,她的人生已被规划好,但她内心深处有仍有一种渴望。 沈婳又一次拿起手中的短剑,深吸一口气,重新开始了她的练习。她的身影在房间内舞动,动作越来越快如同一道流光,说不清是发泄还是挣扎。 “小姐。”青溪在门外敲门。 沈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打开门。 “小姐,初轮选秀的名单已经公布了。宣旨的公公在前厅等您。”青溪喜气洋洋的对沈婳说道。 “好。”沈婳的脸上看不出多余的神色。 沈婳踏入厅内,她的身穿一条青绿色衣裙,衣裙采用了上等的绸缎,质地轻柔,色泽如同初夏林中的新叶,既清新又充满生机。衣裙上绣有精致的花鸟图案,每一笔每一线都显示出匠人的精心之作。沈婳的长发被简单地盘在头顶,几缕碎发轻轻垂在耳侧,更增几分柔美。 只见一个身份显赫的太监正站在厅中央,手持黄绸圣旨。沈婳深知这一刻的重要性,于是稳重地行了一礼,神色恭敬。 太监展开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婳才貌双全,德行出众,特选入宫,参加秀女殿选,望勉励自勤,不负朕望。” 宣读完毕,太监目光落在沈婳身上,见她神色自若,既没有惊慌也没有过度的喜悦,反而带着一种淡定的从容。沈婳接过圣旨,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沈婳谢皇上恩赐,必定竭尽全力,不负圣恩。” 太监见状,微微点头,似乎对沈婳的态度和气质略感欣赏。他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沈小姐才智过人,宫中皆知。此次入宫,既是机缘也是挑战。望沈小姐珍惜,以礼自持。” 沈婳眼神坚定,回答道:“臣女定不辱使命。”言罢,她目送太监离开,心中却是百味杂陈。 殿选的早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轻轻洒在沈婳的房间里时,将房间里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今日,是入宫参加殿选的日子,整个侯府都沉浸在一种压抑而紧张的气氛中,而沈婳的房间里,则是一片忙碌而有序的景象。 沈婳站在镜前,贴身的丫鬟青溪在旁辅助,为她梳理着发髻,每一根发丝都被小心翼翼地打理着。她的脸上已经画好了淡妆,不施粉黛亦自有天成的容颜,妆容只是轻轻地点缀,更显得她清丽脱俗。 今日,沈婳选择了一袭精致的淡紫色宫装,这袭宫装用料考究,色泽柔和,上面绣着精美的云鹤纹样,既显得高贵典雅,又不失年轻女子的柔美与生气。衣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仿佛云中仙鹤,悠然自得。 在准备的过程中,沈婳的脸上保持着一种平静和淡定。 房间内,静默的空气中充满了一种凝重的气氛。青溪小心翼翼地为沈婳佩戴上精致的首饰,每一件首饰都是侯府精心挑选的,旨在让沈婳在殿选中精致又不过于招人眼。沈婳望向窗外,深吸一口气,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不安。 完成了最后的装扮,沈婳转身,对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了一抹坚定而勇敢的笑容。最后一次回望房间,沈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舍,然后她转身,稳步走出房间,迎向她的新生活。清晨的阳光在她的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第28章 殿选(一) 皇宫内金碧辉煌,气氛庄严而肃穆。沈婳早早地来到了皇宫,她穿着一袭精致的淡紫色宫装。在等待入场的时刻,她静静地站在廊柱之下,目光沉静的等待殿选。 然而,这份宁静被突如其来的尖锐声音打破。王昭云一个同样入围殿选的女子,走到了沈婳的面前。 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王昭云选择了一件精心定制的宫装来展示她的高贵与美丽。她的宫装以深邃的宝蓝色为主体,象征着她家族的威严和深不可测的背景。这件宫装采用了最为考究的绸缎制作,质感光滑而且闪耀着微妙的光泽,每一次移动都流泻出如同月光般柔和而神秘的光芒。宫装的裙摆宽大,层层叠叠的绸缎如同波浪一般翻滚,赋予了她行走间无比的仪态和风华。 宫装的胸前和袖口绣有金线细致描绘的芍药图案,这些绣花工艺精美绝伦。 王昭云的发饰同样引人注目,她的黑发被高高束起,以一枚镶有珍珠和宝石的金发簪固定,发簪中央镶嵌着一颗巨大的蓝宝石,与她的宫装相辉映,更加凸显了她的高贵气质。几缕散在肩头的发丝被轻轻地拢起,增添了几分柔美与妩媚。 耳朵上同时佩戴了一对精致的珍珠耳环,简单却不失高贵,与她的整体装扮和谐统一。可以想象如果不是殿选限制,她得穿的如何艳丽无双和珠光宝气?沈婳正不经想到,就听到。 “哟,这不是侯府的四小姐沈婳吗?听说你跳舞跳的不错,可在这皇后选秀的场合,一个舞姬又能如何呢?别到时候只会跳舞,连基本的礼仪和才智都展现不出来,那可就真成了笑话了。”王昭云的声音冰冷,话语中满是讥讽,眼神中却带着几分傲慢和不屑。 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许多参选的女子投来了复杂的目光,有的是好奇,有的是同情,还有的是隐隐的期待看好戏的心态。 沈婳表面上依旧保持着从容和礼貌,她淡淡地回应王昭云:“王小姐,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长处和短板。殿选陛下自有决断,不用我等操心。” 王昭云本来就是个笨蛋美人,沈婳的回答让王昭云一时语塞,无从反驳。周围的女子们也不由得对沈婳刮目相看,她们佩服沈婳在面对无理挑衅时,仍能保持镇定和优雅。 王昭云更加感到一阵尴尬和愤怒,她哼了一声,转身离去。而沈婳则叹了一口气,重新调整了一下情绪,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殿选。 这一幕,虽然只是殿选前的一个小插曲,但却展现了沈婳沉静的气质和不错的家教修养。 沈婳转过身,以一种温和而有礼的态度说道:“在下沈婳,能与诸位才女同台,实为荣幸。今天我们在此,不仅是为了一场选秀,更是为了展示女性的才华与智慧。” 拓跋琛原本只是想看看沈婳,但当他俯瞰着下方的一切的时候,他看着沈婳端庄又疏离,冷漠又大方的处理掉王昭云的挑衅的时候,拓跋琛的目光深邃,似乎在尝试去看清沈婳眼神里面藏着的东西,却又因为距离太远无法看清,他下意识的觉得她好像哪里又有点不一样了。 不过王家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王昭云这个蠢东西。 沈婳话音刚落,就听到远处传来召集的声音,是时候进入大殿参加殿选了。沈婳和其他女子一同步入大殿,殿内金碧辉煌,龙椅之上,拓跋琛端坐,其余官员分列两旁,场面极为壮观。 沈婳缓缓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大殿,她的心跳还是不自觉地加快了。大殿内璀璨的灯光与精美的装饰使这一刻显得格外庄严,而所有的光芒似乎都汇聚在了那位高高在上的拓跋琛身上。拓跋琛身穿一袭金边绣龙的黑色龙袍,龙袍上的金丝细密交织,绘制出一条条栩栩如生的金龙,仿佛随时准备飞腾而起,体现了皇帝至高无上的地位。龙袍的面料是极为稀有的黑绸,吸光又反光,使得金龙的图案在不同角度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既展现了皇帝的权威,也彰显了其非凡的品味。 拓跋琛的腰间佩戴着一条玉带,带上镶嵌有各式宝石,每一颗都经过精心挑选,闪耀着璀璨的光泽,象征着皇权的坚不可摧和皇族的富贵。他的头戴一顶由纯金制成的冠帽,冠帽两侧垂下的珍珠流苏轻轻摇曳,随着拓跋琛的每一个微小动作,展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雍容华贵。 拓跋琛本就面容英俊,皮肤偏白,他的眉宇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尽管年轻,但他所展现出的气质和威严却让人不敢小觑,每一次目光扫视朝堂,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心生敬畏。 沈婳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被拓跋琛所吸引,她感到自己仿佛在望着一尊活生生的神像。拓跋琛坐在在那里,精致修饰的如同从古代壁画中走出的神只,十成十的遥不可及。他的身影在明亮又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显得十分高大威严,以及他周身围绕的不可违逆的帝王之气,沈婳第一次这么真实的体会到拓跋琛这个男人与自己的距离。 沈婳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掌,在这个充满竞争的朝堂内,每个秀女都渴望得到皇帝的青睐,而她却是真实的为拓跋琛心动,只是她不自知罢了。 殿选开始,第一位是赵紫云: 赵紫云,首辅的掌上明珠,美丽的如同初绽的迎春花。她的出现,仿佛为大殿带来了一抹柔和的春风,让所有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被这股生机所吸引。 赵紫云穿着一袭细腻的明黄色宫装,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如同春日里摇曳的花瓣,美不胜收。她的面容清丽脱俗,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迎春花初春的寒冷中独自绽放。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赵紫云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自信和从容,仿佛已经预见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她清了清喉咙,然后轻启红唇,开始了她的歌唱。 赵紫云的声音宛如春日的溪流,清澈而又流畅,她的歌词讲述着春天的故事,唱出了万物复苏、生命勃发的希望和喜悦。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春风拂过枝头,唤醒了沉睡的生命,让整个大殿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随着她的歌声飘扬,所有在场的人都被深深地打动了,即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王公贵族,也不由得露出了由衷的赞赏之色。 第29章 殿选(二) 歌唱的赵紫云就像一只美丽的百灵鸟,美丽又活泼。当她歌唱完毕,礼貌地向拓跋琛行礼。 拓跋琛看着她,想到只有她的父亲赵锦时,他看着眼中透露着满意的赵锦时。这位首辅大人外表端庄,言辞谨慎,他总是穿着无懈可击的朝服,面带微笑,仿佛是拓跋琛最忠实的仆人和助手。 在朝会上,他总是站在自己的右手边,低声细语,提供着他那看似无私的建议。他的话语中总是充满了对自己的赞美,对国家的忠诚,使他在朝中其他大臣和百姓心目中树立起了一个十分贤良的形象。 但在拓跋琛知道在这层面具之下,赵锦时却是一个心机深沉的老狐狸。他真正在想的是在筹划着如何扩大自己的权力,如何巧妙地操纵别人。 第二个是董知鹿,她的出现如同一道清新的风,扫过沉闷的气氛。董知鹿的身姿挺拔,目光坚定,仿佛一位即将走上战场的少年,准备展现他的剑舞给所有人。 董知鹿手中握着一柄精工制作的长剑,剑身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渴望着展示它的锋芒。随着一声清脆的剑鸣响起,董知鹿开始了她的剑舞。她的动作既流畅又迅速,每一次剑光闪过,都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她仿佛在通过剑舞讲述着一个古老而又英勇的故事,关于荣誉、勇气和牺牲。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转身,都充满了力量和美的融合。 董知鹿的剑舞不仅仅是一种身体上的表现,更是一种精神和情感的传达。在她的舞蹈中,可以感受到他对于对于生命的热爱和敬畏。 随着剑舞的高潮,董知鹿施展了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技巧,将她对剑道的掌握和对舞蹈的理解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当最后一个跳跃落下时,她静静地站在大殿中央,长剑指向天际。 以董知鹿的身份本是不够进入殿选的,但是拓跋琛有自己的安排。 第三个是钱秋水,钱秋水缓缓步入大殿中央,她的每一步都像踩在了春日的雨水之上,轻柔而不失灵动。她别具一格准备展示一场融合了绘画与舞蹈的新式表演。 她身着一袭柔粉色宫装,裙摆随着她的移动轻轻飘动,如同水面上泛起的涟漪。在她的手中,握着几支精细的画笔,而在她面前,是一幅巨大的宣纸,它平铺在地,等待着被赋予生命。钱秋水的面容显得格外专注而平和。 随着音乐的起响,她轻轻地在宣纸上舞动画笔,每一笔都似水流般自然而流畅。然后,她将画笔置于一旁,开始配合着音乐的节奏,用简单却极富表现力的舞蹈步伐在宣纸周围移动。 接着,钱秋水再次拾起画笔,将舞蹈中的感受和视觉的美转化为画面上的色彩和线条。她的画风充满韵味。她的每一次转身,每一次弯腰,都成为了画中的一笔,每一次挥洒,都是让人赏心悦目。 当表演接近尾声时,钱秋水缓缓停下了舞步,手中的画笔也画下了最后一笔。她静静地站在了作品旁边,那幅画作显现出一种从容和淡定的美。拓跋琛端着水杯喝了口茶,掩盖了他嘴角的嘲笑,呵,钱君广这个老东西,还能养出这样的女儿。 第四个是王昭云,王昭云才艺表演是一场舞蹈,融合了战国时期古典风情。随着悠扬的古筝声起,她的身体开始摆动,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笑,都充满了故事感。 她仿佛化身为历史长河中的女神,舞步轻盈而充满力量,有着古典美的韵律和美艳。每一个转身,每一个跳跃,都是她在用身体讲述了一个又一个关于爱与追求的故事。随着舞蹈的进行,王昭云的情感投入越来越深,她仿佛舞蹈融成了一体。 第五个是董若云,表演内容和王昭云一样都是舞蹈,她和王昭云就像是珠玉在前,繁花在后也很难夺人眼球的感觉。但是拓跋琛却是有了个十分好的决定。 最后一个是沈婳。沈婳在众人注视下,坐在已经准备好的古琴前面,她的姿态既端庄又大方,如同湖水中盛开的莲花。她前面放置着一架精致的古琴,琴身雕刻着细腻的图案,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无比的雅致。 当她坐下,双手轻抚琴弦时,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指尖轻轻触碰琴弦,宛如水波荡漾,第一缕琴声便悄然而生,飘荡在空气中。 随着沈婳的演奏,那琴声越发清澈,如同山间清溪,又似远古的呼唤,渗透到每一个人的心底。琴音或高亢激昂,或低吟浅唱,她的淡雅与沉静,都在这一刻通过琴声展现无遗。 拓跋琛总是能不由自主的被沈婳吸引,他知道她是一个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执着的人,就因为这样,她在弹琴的时候,就只是在弹琴,让人觉得这天地之间只有她和琴声。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赞赏。 当最后一缕琴声在空中回荡消失,沈婳起身向拓跋琛行礼,她的目光平和而坚定。 随后,拓跋琛亲自提问:“尔家世何许人也?自幼领受何种教育?”几位入选的秀女则依本分回答,陈述自己的家学渊源和所受的艺能培养。 随后,拓跋琛亲自提问,拓跋琛问道:“以你们之见,女子当如何?” 钱秋水无脑地抢着回答道:“女子应听男子的话,这是女子在国家中的角色。” 王昭云则眼波流转的说道说:“女子应该美丽动人,以悦己悦人。” 沈婳沉思片刻,回答道:“陛下,女子如同水,柔而不弱,能载舟亦能覆舟。”听到沈婳的回答,拓跋琛的心弦被拨动了一下。 拓跋琛坐在龙椅上,眉头微蹙,目光深邃,显出几分沉思。拓跋琛说道:“你们皆是国家女子的典范,朕决定王昭云、赵紫云、钱秋水、沈婳入后宫,共襄盛举,辅佐朝政。” 董若云和董知鹿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她们的目光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忐忑。皇帝转向她们德芙方向,语气和缓而坚定:“董若云、董知鹿,朕已决定,赐婚于王乾书与钱昭,你们应以家国天下为重,助益夫家,广结善缘。” 这些话语在殿内回荡,秀女和大臣们的脸上闪过各种复杂的表情,拓跋琛却并不关心。他只想知道沈婳会怎么想,这只是他的第一步计划。他试图从沈婳的脸上看到一点点嫉妒和失望都没有。沈婳有的只是恰到好处的欣喜和端庄。 而王昭云则是得意洋洋的,看着沈婳她们。她就知道,陛下一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等着吧,入宫之后看她怎么收拾她们。不过那个董若云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要做自己的嫂嫂,她不屑的扫了董若云几眼。 第30章 挑拨 几天后一个温和的午后,在远离尘嚣的古城一隅,隐藏着一个古色古香的私家庭院。这庭院以一道用青砖砌成的高墙与外界隔绝,墙头攀满了爬山虎,绿叶中偶尔露出砖红色的墙面。 穿过低矮的木制门楼,便是庭院的入口。门楼两旁种植着几株古桩盆景,枝叶扭曲而充满力量,展现着不屈不挠的生命力。一步入院,便能感受到一种宁静而深远的气息,仿佛走进了另一个时空。 庭院中央是一片广阔的空地,地面铺着青石板,石板间的缝隙里长出了些许青苔,显得格外古朴。空地的一侧,是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从庭院的一头细细流到另一头,流水的声音清脆悦耳,为这庭院增添了几分灵动与生机。 庭院的四周种满了各种花草,有的正盛开着鲜艳的花朵,有的则静静地绿着,它们或高或低,错落有致,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几只蝴蝶在花间翩翩起舞,几只小鸟在枝头欢唱,这一切如同一幅精美的画卷。 在庭院的一角,有一座小巧的亭子,亭子用古朴的木材建成,四周围以竹帘,既能遮挡炎炎夏日的阳光。亭中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把石凳。 王乾书在这里安排了和钱君广的饭局。王乾书一向长袖善舞,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钱君广到来时,王乾光热情地迎接。 王乾书是王乾光的哥哥,王家的当家人。他身材中等偏瘦,面容清瘦而端正,鼻梁挺直,眼神深邃而有神,透露出经历风霜却不失温文尔雅的气质。他将头发梳理得井井有条,戴着朴素的冠帽,显得既有学者的书卷气,又不失威仪。 他今日身着淡色的长袍,衣服质地虽不华丽,但制作精细,合身而舒适。长袍下配以深色的腰带,既简约又透露出一丝隽永。 石桌上,铺着一块细腻的绸缎桌布,上面摆放着精美的瓷器。菜品丰盛而讲究,有清蒸江鱼,外层皮肤紧致,内里肉质鲜嫩,入口即化;还有红烧肉,色泽红润,肥而不腻,是用王家自养的猪肉慢火炖制而成,香气扑鼻;蔬菜方面,有一道翠绿的时令蔬菜,保持了蔬菜的原汁原味,清新可口。 凉亭一面的竹帘卷起,厨师正在做炙烤羊肉,精选的羊腿肉,这些羊肉来自高山草原,那里的羊儿日夜间啃食着馥郁的野草,饮着山间清冽的溪水,因此肉质鲜嫩而又充满弹性。在经过仔细的处理和切割后,每一块羊肉都以数种香料腌制,这些天然香料的加入,提升羊肉的鲜香,同时去除其膻味。 腌制好的羊肉随后被穿上长铁签,底下燃起了熊熊的篝火。厨师们围绕着火堆,手中不停地转动着铁签,让羊肉在火焰的烘烤下均匀受热。在这火光映照下,羊肉表面逐渐呈现出金黄色,油脂在烤制的过程中缓缓滴落,发出滋滋的响声,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王乾光看着厨师手上鲜美多汁的羊肉,并不急于进入正题。 “钱大人此次赴宴,吾心中真是喜悦交加!”王乾书举杯道“吾家妹妹能有此殊荣与贵千金同选入宫,实乃吾家族之幸。今日得以与钱大人共享美酒,更是意义非凡。” 钱君广回应道:“王小姐与吾儿同列宫籍,实为吾家之光。今日能同此庆贺,实感荣幸。” “谈及此事,吾心中亦有些许忧虑。宫中规矩众多,你也知道吾母亲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幺妹。”王乾光缓缓道,“兄台乃是朝中的翘楚,对于陛下更是熟悉。今后还望令爱在宫中多加照看。” “王兄之言,我自然铭记于心。小女入宫,虽为光荣,但也十分孤单,需人关照。”钱君广一饮而尽,王乾书话中的示好之意,他自然是听出来。 王乾书的神情却又显示出几分沉重“赵家近期在朝中的表现确实让人瞩目。”审慎地探出了自己的疑惑。 钱君广放下杯子,眉宇间透出一丝思索,随即回答道:“首辅大人当然是我们臣子的榜样。” 王乾书紧接着诉说着自己的顾虑:“正是这样。赵家之女紫云,以其父之能,怕是要在宫中趋利避害,更易受宠。” 钱君广点点头,表示理解。他叹息道:“每户人家入选宫中都希望女儿能得到好待遇。” 这时,王乾书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在下心中无底,毕竟朝中事复杂。若有赵家使什么手段,也求兄台暗中相助。” 钱君广承诺:“兄长放心,于情于理,吾自当尽心尽力。既同被选入宫中,咱们就是同气连枝。赵家若有不当之举,必不会坐视不理。” 钱君广走后,王乾书立在窗前,几个男子佝偻着身影,仿佛是夜幕下的游魂,悄无声息地挪动着步子。王乾书沉声吩咐:“去做吧,记得,你们今夜是从赵家来的。” 钱秋水今夜与母亲留宿白马寺。自她步入了白马寺,就似被静谧包围。此时这片庇护万灵的庄严空间沉浸在幽邃而平和的夜色里。灵山秀水环抱中,那双朱漆大门轻声合拢,隔绝了尘嚣。钱秋水在寂静的回廊边缓缓漫行。 她的身影轻盈地掠过佛堂前的宝石蓝瓦地,斑驳的石柱在昏暗的灯火下,投下条条细长的影子。琉璃灯盏随风摇曳,泛起一层层橙黄的光晕,温柔地洒在她的面颊上,为容颜披上一层慈悲的温软。 寺庙内无声的诵经回荡如涟漪,低沉沉静得能渗透心扉。钱玉莲在赤木长椅前俯身顶礼,细语诵读着经文,梵音婉转,宛如溪水般悠长。瑞雪花窗折射进来的月光斑斓如锦,照在她身上,形成了一池静态的银辉。 她面前的莲花烛火摇曳生姿,烛光中的佛祖金色的雕像显得庄严肃穆,仿佛在古老的岁月中洞察众生疾苦,倾听她无声的祈福。 夜深了她起身准备回厢房休息,她手持一串雕花紫檀木的佛珠,踩着静谧的月华,准备穿过庭院。 一个蒙着面的黑衣影子悄无声息地接近,黑衣人一举动作犹如鬼魅,手中的匕首倏地寒光一闪,划破了钱秋水的脸。惊恐的钱秋水被捂住了嘴巴,尖细的叫声被夜色吞噬。黑衣人轻声逼近,冷硬的声音充满威胁:“这是赵家的警告,不该要的东西不要想。” 黑衣人随即云起云散,如同烟雾般难以捉摸,失去了踪迹。 第31章 挑拨(二) 酒意朦胧中,钱君广在仆人的搀扶下踉跄走出了王乾书的私宅,现是深夜时分。他身体微摇,手下家奴伺候他上了一辆古朴考究的马车,车内铺着柔软的深色毛毯,几个梨花木暖炉柔和的熄着,为他驱散了晚风的冷意。车夫一声驱呼,马蹄声过,便朝着钱府的方向慢慢驶去。 夜幕下,马车轮轴转动的沉闷声,更添了几分荒凉。车灯摇摆,照亮了一路上泥土飞扬的道路和周围间或穿梭的人影。钱君广独自一人躺在马车内,正得意的想着女儿如今一朝攀高枝头,自己这待遇就上来了。 而就在这时,一匹快马如飞驰的幽灵划过长街,一位喘息急促的家奴匆忙拦截了回家的马车。马车陡然停下,那车夫翻身而下,手执火把,惊疑不定地看着这突兀的情形。 家奴气喘吁吁来到车窗前,窗帘被掀开之时,钱君广迷迷糊糊的眼睛与家奴突兀的神色对上,心里萌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家奴低声,带着颤抖,道:“大人,祸事…小姐她…她今夜在寺庙遭了不测,容颜…容颜已被毁,如今急需您回府处置!” “什么?”钱君广酒意全无,如电击般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声音里充满着震惊与怒极,“秋水…她怎么了?!” 家奴急促回答:“小姐她…今日与夫人去白马寺礼佛,就留宿了佛寺…夜里被人袭击,这件事我们确信乃是…” “谁?!谁做的?!”钱君广的言辞中燃烧着怒火,一腔悲愤让他从酒中立马清醒。 家奴依旧颤抖着,“传言…传言惹怒了赵家的人…” 钱君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扶着车窗,沉声道:“回府!速回府!”随即,他的视线在马车的阴影中变得冷厉,那经过的风景已变得模糊,刚刚王乾书的话在他脑中回响,这让他恍如落入冰窖,愤怒和错愕让他的内心如同惊涛拍岸。 家奴低下头,声音低哑,“遵命!”他转身飞速上马,下一刻,马车重启,行进的速度比之前快上了许多。 当马车终于停在钱府大门外时,钱君广再也顾不得身为家主的矜持和仪态,匆忙跳下车来,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府中。 府内灯火通明,僮仆们神情肃穆,纷纷行礼后让开道路。钱君广的步伐沉重而迅捷,直奔女儿的闺房而去。一路上,他的心情如同乱麻,毁了脸还怎么入宫?那他多年的心血不都白费了吗? 钱秋水的闺房的门缝隙中透出昏黄的灯光。屋中夫人的抚慰之声、钱秋水低声的哭泣,此起彼伏。门被缓缓推开,钱君广凝重的目光立即被床榻上的女儿吸引。 妆台上的铜镜里,医者与几位贴身的嬷嬷正紧张地给钱秋水的脸部包扎。女儿的一侧面貌被精细的绷带遮盖,只露出一只眼睛。那眼睛受到惊吓而愈加湛蓝,清澈中带着一丝茫然。 钱君广沉声问:“秋水,能告诉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到父亲的声音,钱秋水轻轻扭过头,努力向他展现一抹脆弱的微笑,“父亲,孩儿…孩儿没事。” 钱君广握紧了拳头,走到床边,眼中尽是关切与愤怒,“谁这般狠心!” 钱秋水仿佛感受到了父亲的怒气,又低头低声啜泣起来。 钱君广愤怒异常,眼看到手的鸭子就要飞走了。他放软声音说道:“秋水,你先好好休息,其他事情由为父来处理。” 房间里弥漫着药材和熏香的气味,钱君广愤怒的走出钱秋水的房间。 原本晴朗的夜晚,突然开始下起了雨,雨水打在芭蕉的声音清澈且急促,夜透着一丝凉意。钱君广的身影在书房的灯火中愈发显得孤独。书房内部装潢考究,书架上摆满了四书五经,沉香悬挂,笔墨纸砚整齐摆放。 他一步步走向书案,推开窗格,让夜风和细雨搅动了室内的寂静,却不能搅乱他心头翻腾的怒海。桌上,烛光跳动,把他长长的影子投射在对面的书壁上,仿佛证明着他翻滚的内心。 他沉默片刻,终于落座于案前,双手支颐,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这是对钱家的警告。 砰然声中,他重重地放下一块雕龙四宝砚。墨块沉入砚池,搅动着水面的静谧。他沉思后抓起笔,点墨之际眼中闪过一抹坚决。 没过多久他唤来家奴盛德,一个中等身材,面容坚毅的男子。 盛德躬身而立,眼神里透露出忠诚。钱君广缓缓开口,他的声音稳重,却不失焦急:“盛德,眼下之事关系到钱家的荣誉与未来,我需要你为家族做一件事,我别无选择,你去给徐斐送封信。” 钱君广将刚刚写好的信函用蜡封上,递给了盛德。 盛德接过信函,他收好信函。夜色的掩护下,他穿过后门,走向熟悉的方向。 穿越暗淡的林间小径,跨越嶙峋的石桥,盛德抵达了徐斐据点外围,密林中的一片空地上,徐斐,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男子,他的手中抓着一大块烤得通红、滴着油光的野猪肉,不时地撕下肉来,塞进嘴里,嚼着发出响亮的身影。火焰映照着他脸上的每一个纹理,让人看不清他是在享受还是在沉思。 旁边,一个粗陶酒壶被随意放置,每次吞下一大口肉后,徐斐便会拿起这个酒壶,仰头大口大口地喝着烈酒,那种豪迈的样子仿佛在向整个山林宣告主权。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湿润了胡须,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偶尔用袖子粗略地擦拭一下。 周围的手下坐在一旁围着火堆,默默地看着徐斐吃喝,十分敬畏。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夜晚山间的冷风在空地上呼啸。 听说了盛德的到来,他的目光犀利且充满警惕。盛德一边向徐斐解释来意,一边将信函递上。徐斐拆开信封,目光在信件上快速扫过,脸上的表情从警惕转为沉思。 第32章 挑拨(三) 这一天,赵紫云乘坐着一辆马车,马车的车身用优质的木材制成,外表涂以漆色,红漆车身搭配金色的雕饰,显得高贵而不失稳重。车上的雕花纹饰精细复杂,是飞翔的鸟儿或是,蕴含着吉祥如意的寓意。 车身四角和车顶装饰有金银铜铁铸造的灯笼或风铃,当马车缓缓行驶时,铃铛清脆的声音。赵紫云准备回到位于远郊的老家探亲。这是春光明媚的一天,道路两旁的花木刚刚吐露新芽,一片生机勃勃。 在马车内,赵紫云对着随行的丫鬟小兰道:“小兰,你说,祖父这次看到我回家,会有何反应呢?” 小兰微微一笑,以她对老大人的了解,温柔回答:“老太爷自然是喜出望外了,老太爷对小姐您想念和牵挂已久了。” 赵紫云轻轻点头,眼神中流露出对祖父的思念与牵挂。她又道:“京城的繁华与喧嚣,时常让人忘了家乡的宁静。我真是越来越想念家中那座宽敞的庭院和季节变换时不同的花朵了。” 马车缓缓行进,两旁的山川风光如画卷般徐徐展开,春风拂过窗帘,带来阵阵花香,赵紫云身着一袭湖蓝色裙子走下马车,她踏着轻盈的步伐,漫步在乡间的小径上。这条小径两侧,野花盛开,芳香四溢,似乎在欢迎她的到来。 湖蓝色的裙摆随风轻轻飘扬,赵紫云的身姿显得格外柔美,仿佛是一幅动人的水彩画。她的面容灵动可人,一双明眸更是映照着周遭的景色,显得格外动人。她轻柔地捻起一朵野花,细细端详,美丽的脸庞不禁露出了微笑。 在这片被春光温柔拥抱的乡间,赵紫云仿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她漫无目的地走着,每一步都尽是美好。在一片油菜花海前,她停下了脚步,那黄得灿烂的花朵,像是点缀在湖蓝色裙摆上的金色绣线,令人眼前一亮。 赵紫云轻轻坐在油菜花田边,举手轻扬,一只蝴蝶轻巧地落在她的肩头。赵紫云微微侧头,欣赏着这个小小的朋友,然后它又飞向了花丛深处。 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破坏了这片宁静。几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他们缠着黑巾,只留下一双寒光闪烁的眼睛,让人难以窥见其真面目。 开始时,赵紫云的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她保持着应有的镇定,认为这些蒙面人可能是贼匪,只是为了财物而来。她尽量以沉稳的语气开口说道:“若是财物所需,尽管开口,家中自有余裕。” 然而,蒙面人似乎对她的话不甚在意,他们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动作间透露出熟练与默契。赵紫云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尝试着后退,却发现自己已被包围。此时,她心中的不安逐渐演变成了巨大的恐慌,然后她赶紧对小兰喊道:“快跑。” 这突如其来的喊声,让周围一瞬间静了下来。蒙面人们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头朝小兰看去,然而就在那一刻,他们却微不可察地放慢了自己的动作。 小兰的身形一晃,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但随即她就像是捕捉到未来的一线希望,一个猛然的转身,向着周围密林的方向疾跑,消失在了浓密的树荫中。 其中一个蒙面人上前一步,用粗糙的声音命令道:“随我们走,不得反抗。”显然,这意味着他们的目的不是抢夺财产,而是带走她。 正当她准备尖声呼救时,一条黑巾蒙住了她的嘴巴,随即柔弱的身躯被粗鲁地扛上肩头。蒙面人带着赵紫云疾步离开了花海。 府中的赵锦时正坐在书房中,手持羽扇,目光沉思地凝视着一卷未卷的地图。寂静的房间内,漆黑的檀木案上摆放着几卷精美的古籍,书架上尘封的典籍映着阵阵斜阳,散发着历史的沉香。房中偶尔传来外面院子中婉转的鸟鸣,与屋内的静谧形成斑驳的对比。 忽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冲破了书房的宁静,紧接着,家丁匆匆进来,气喘吁吁地报道:“大人,小兰回来了,她急忙找大人有事!” 赵锦时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放下手中的羽扇,站起身来。他的身姿挺拔,面容沉着。这位日里从容淡定的赵家嫡长,察觉此事非同寻常。 小兰跌跌撞撞地被引进了书房,一脸的惶急与焦虑。她的衣衫不整,体态显得狼狈,透着一丝不容忽视的紧迫感。 赵锦时目光锐利地凝视着她,沉声问道:“小兰,可有什么事让你如此慌张?” 小兰大口喘气,勉强稳定情绪,终于将话语吐露:“启禀大人,小姐她……她被人带走了!是一群蒙面人,我躲过了他们的追捕,回来是要告诉大人救救小姐!” 听到这话,赵锦时的表情陡然一变,面色凝重,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言语间透露着果决与权谋:“你现在将经过详详细细告诉我,一切细节都不能省略。我们必须立即采取行动。” 小兰连忙将被蒙面人截获,以及赵紫云故意让她逃跑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赵锦时,包括她如何辗转逃脱,逃回了府中。 赵锦时听完,脸色阴沉如水,但是他危机之中却透着一份深沉的决心:“传令下去,即刻集结家中武士,分兵四出,必须在夜幕降临之前找到小姐的踪迹。” 赵锦时的眉头紧锁,他虽然立即部署了救援行动,心中却是波涛汹涌,对于小兰能够逃跑回来这一事实,他感到十分蹊跷。在他的经验中,若是对方真有恶意并且谋划已久,应该不会轻易让人逃脱。这是否意味着对方有着更深层的目的? 他对小兰说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命令下去之后,书房内只剩下赵锦时一人,他开始对已有的救援计划进行重新的思考和安排,他知道,在这场看似是追寻和解救的游戏中,隐藏着更为复杂的谋略与陷阱。他的脑海中快速地过滤着各种可能的情况和对策,如同下棋,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确保既能够救出赵紫云,又不会因此步入敌人设计的陷阱。 第33章 蹊跷(一) 几日后,事情完全脱离了赵锦时的掌控,赵锦时派出去的搜救队伍经过多方打探与辛苦寻找,却始终没有寻到赵紫云的下落。 然而就这天的中午时分,京城内像往常一样热闹非凡。场的中心地带,各式各样的摊贩沿着石板路两旁密密麻麻地排列开来,仿佛一条五彩斑斓的长龙,蜿蜒在建筑群之间。 摊主们熟练地叫卖着,声音嘹亮而富有韵律,那是属于市场的音乐。各色食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座无形的香料园,引得路人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好奇地探寻那味道的来源。烤鱼、热汤、新鲜蔬果,还有精致的糕点,各种美食呈现出诱人的色彩。 繁花似锦的布匹、精致的陶瓷、闪烁的首饰,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得璀璨夺目。买卖双方讨价还价,笑声和议论声不绝于耳。 贵族和富户的车马穿梭其中,时不时地引起一番轰动。孩子们在人群中追逐嬉戏,老人们则静静地坐在树荫下,旁若无人地聊着天。空气中弥漫着盛夏的热气,城中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突然一件令人震惊的事件突然打破了市井的平静——一辆破旧不堪的无人马车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街道上,停在了闹市中央。 这辆马车的表面斑驳离奇,漆皮剥落严重,车上的装潢破烂不堪,轮子辗转吱呀作响。然而最令人感到诧异的是,驾驶座上空无一人,仅有的一匹老马低垂着头带着疲惫,却也坚定地拖着车轮前行。 百姓们见此情形,纷纷侧目,窃窃私语,但随即都被另一种不明的感觉所吸引——好奇。孩童们追逐着马车的身影,成年人则警惕地跟随在后,想要一探究竟。 当马车缓缓停下时,整个街道上的嘈杂声逐渐归于沉寂,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辆看似要解体的破旧马车上。 赵锦时此时正与几位幕僚讨论今日的案件。衙役匆匆来到赵府邸,面含肃穆。“赵大人,有急事通报!”他的声音在议论声中显得尤为严肃。 赵锦时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他注视着衙役,脸上的表情微微紧绷,“何事如此慌张?” “大人,就在半刻钟前,我们在城南方向发现了一辆旧马车,赵小姐昏迷在马车中。”衙役的话促使周围的空气凝固了片刻。 赵大人的眉头紧锁,他的声音中掺杂着担忧“什么?紫云,她是否安全?” 衙役迅速回应,“大人,小姐只是昏迷,但安然无恙。目前正在我们府衙休息。” 赵大人闻言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仍然谨慎地吩咐道,“立即派更多的人手,先去把紫云接回来。速去调查此事的来龙去脉。” 他知道,虽然女儿安全了,但是这事确是全城人都知道了。 在宫墙深处,拓跋琛静坐于华丽的御书房内,一缕阳光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洒在他悠然自得的身姿上。他手中的手串,由稀世珍贵的佛珠串联,每一颗都光泽圆润,流转着沉静而深远的光辉。他的目光似乎能洞察人心,眼中闪烁着淡淡的笑意。 随着珍珠帘轻轻摆动,福子恭敬地进入御书房,行了一礼。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启禀皇上,关于赵紫云小姐失踪一事,据报她已于今日被送回赵府,现城中各界均对此议论纷纷。” 拓跋琛微微颔首,轻轻地放下手中透着温润气息的紫砂茶杯。他手中的手串在指尖游走,忽而顿停、忽而继续。 “嗯。”拓跋琛的声音平和,却透着无人可测的深意,“赵锦时未能妥善保护秀女,反而让全城都知道了这件事件。” 他又轻抿一口茶,茶香在口中回荡。 “去把他给朕传过来。”拓跋琛的声音里透露着满意,他的目光象征性地投向窗外繁花似锦的御花园。 在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内,瑰丽的屏风与精美的挂画显得肃穆而庄严。赵锦时被两名侍卫领进宫中,步入御书房。赵锦时身穿朴素的官袍,心知陛下是为紫云之事来处罚他了,额头上不由自主地沁出细汗。他昂首朝着皇帝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拓跋琛俯视着着赵锦时,好一会不说话,就在赵锦时心里打鼓时。 拓跋琛沉声道:“赵锦时,朕听闻你的女儿被他人掳走这两日又被当众送回来了。你作为父亲,难辞其咎。”话音刚落,只见皇帝怒不可遏,猛地站起,手掌重重地拍击在御案之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砰响。 赵锦时心中一惊,但仍力保泰然,回答道:“陛下,是臣下的失职,深感惭愧。但臣家女儿是被人陷害。关于那些流言,臣敢以性命担保,必有误会。还请陛下明察。” 拓跋琛眉头紧蹙,并未立即作出断言,他端详着赵锦时“你的话,你自己去证明。朕念在你鞠躬尽瘁多年,暂不做处罚,但是赵紫云永不入宫。” 赵锦时肃然应声:“陛下英明。臣必查出真相。”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自知陛下这着实是从轻处理了。 拓跋琛静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朕再交代你一件事,钱家女儿前几日也被划伤了脸。若是余下的两位秀女再出了什么岔子,你说朕的脸该往哪里放呢?” “陛下放心,此事本就蹊跷,下官定当完成任务。”赵锦时鞠躬应诺,心中愈发沉重,但同时也带着一线希望。 赵锦时退出御书房,留下拓跋琛一人沉思。他在沉默中继续轻轻拨弄着手串,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御书房内又归于了平静,只有那细碎的珠链相互摩擦的声音。 第34章 掳走 沈婳的闺房中,室内摆设古朴典雅,洒满了斑驳的阳光。一扇开敞的纱窗让微风带着外面园林中桂花的香气,轻轻地拂进屋里。沈婳,忠义侯府的四小姐,正静静地坐在一张红木雕花椅上,望着窗外盛开的花朵发呆。 她的身穿一袭轻柔的淡蓝色绸裙包裹着她苗条的身材,裙摆轻轻摆动,似乎与微风中的花香共鸣。房间内部装饰着精美的绘画和精巧的工艺品,然而,她的目光却似乎穿越了这一切美丽,投向更远的地方。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桌上的一本书,那是她最近正读的一部诗集,但此刻,再美的诗集也无法引起她一丝兴趣。 听到仆人口中传来的关于赵紫云的事情,她的心情复杂而难以平复。赵紫云的失踪和意外归来在京城中掀起了不小的骚动,沈婳心中生出些许难以名状的恐惧。 正当沈婳陷入沉思之际,然间,微风送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破坏了这份静谧。是一名仆人,慌张打乱了规矩的秩序,匆匆闯入,脸上满是慌乱与焦急。 “四小姐,不好了,老夫人…老夫人在今日礼佛回来的路上,突然昏倒了!”仆人一边喘气,一边忙不迭地禀报。 “知道了,你先下去,我这就去看看。”沈婳的声音此刻异常沉稳,但那份焦急几乎要从言辞间溢出。她的手轻轻按在胸口,力图平复心绪,然后缓步走向衣橱,迅速换上了更为简便的服饰以便快速行动。 在她换衣的片刻间,她的脑海中闪过老夫人平日里慈祥的面容和她的严厉教诲,感情复杂难分。 沈婳整理好装束,抬步向门外走去,一路奔波的心情与迎面拂来的花香形成强烈对比。闺房中的书籍、琴瑟、文房四宝静静地摆放着,见证着这位四小姐突然之间从愁思的少女转变为承担家族危难的女子。 出了房门,沈婳加快了步伐,长裙摆动,仿佛能听到她内心焦急的律动。 她的心神全投向了老夫人,长廊转角之际,一缕异样的幽香沁入鼻翼。沈婳的脚步微微一顿,尚未来得及审视四周,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只觉得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沉思间,一块沾满了奇特药粉的手帕突然从她的身后掠过,匆匆贴至她的鼻端。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沈婳还未反应过来,那强烈的幽香几乎即刻侵袭她的神经,一股眩晕攫住了她的意识。 世界开始旋转,沈婳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变得无比沉重,与外界的联结好似在瞬间断裂。 沈婳努力想要挣扎,想要大声呼救,但身体已不受她的控制,声音被困在了喉咙里发不出声。眼前的影像开始模糊,她的意识逐渐沉沉沉落,陷入一片朦胧的黑暗之中。 沈婳感觉到意识渐渐回归,头顶上一片朦胧的白色点点渗入她的视野,是稀疏的草顶。耳畔传来隐约的窸窣声和微弱的议论声,仿佛身处一处陌生而简陋的空间。脑袋里钝痛愈发显着,却无比清晰地告诉了她一个事实:这不是侯府。 沈婳骤然睁开双眼,只见一片粗糙的木板顶紧贴着视线。四周杂乱无章地堆放着草料和几个破旧的木箱,一股霉湿和汗臭混杂的气息扑鼻而来。她躺在一张硬木板床上,手脚冰冷且被粗麻绳索紧紧捆绑,令她动弹不得。顿时,一阵无力和绝望袭上心头,情绪像潮水一般涌动。 耳边传来粗哑的笑声和隐约的对话,声音透出一种粗野与狡黠。她侧过头,通过昏暗的光线瞧见若干身着破烂衣物,黑布遮住脸颊的男人,正在一隅低声交谈,言语中带着对她的漠视和志得意满。 “嘿嘿,老大,这回咱们捉到个好物件。听说是城里侯府的大小姐,咱们发财的机会来啦!” “别傻笑,侯府那边可不是善茬。咱们得赶紧想办法要赎金,别弄出命案。” “看这小娇姿,只怕侯府那头老狐狸得掏空三层皮才肯放人。这趟生意,准没错。” 沈婳听着那些话,心如刀割。一种未曾体验过的恐惧与愤怒交织在心头,她微微摆动受束的身体,努力寻求逃脱的可能。却未曾意识到,这显露出的丝丝挣扎已被那些山匪盯上。 一个遮住脸颊身体肥胖的男人,走了过来,蔑视地打量着沈婳:“你醒了啊?沈大小姐,你最好老实一点。侯府的赎金一到,咱们自然放你回去。要是你打什么小心眼,那可怪不得我们不客气了。” 说着,男人对其他人发号施令:“给我看紧了,别让她有任何机会。快去传信给侯府,告诉他们沈大小姐在我们手上,别让他们乱来。” 不远处的另一个简陋的木制屋子里,王昭云也同样遭遇了不幸的命运,被这群无法无天的山匪所囚禁。这间房子虽然狭小,但与沈婳所在的柴房相比,似乎多了几分准备。墙角堆着些枯草作为床铺,一盏昏黄的油灯摇曳着不定的光芒,将房间照得昏昏沉沉。 王昭云脸色苍白,身上穿着一水蓝色的裙衫,此刻已布满尘垢。她的手腕也被粗大的麻绳捆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神情间布满愤怒和恐惧。 忽然,一名山匪推门而入,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哟,王小姐,您在这种地方可还习惯?”山匪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枯草,“这些可是特地为您准备的‘华丽床铺’啊。” 王昭云气愤地盯着他:“你们这样做,不会有好下场。我哥哥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山匪哈哈大笑,不以为意地回道:“哦,只要赎金一到,我们自然会放你离开。至于‘好下场’,咱们山中为王,早已不把那些规矩放在眼里。” 说着,他转身离开,留下王昭云独自一人在冷飕飕的房间里面。 在一处隐蔽的山洞深处,徐斐与一名外表异于常人的外族男子正在交谈。日光透过洞口斑驳的照进来,映照出两人阴谋的轮廓。这个外族男子皮肤黝黑,身着异域的长袍,面容刚毅,双眼中射出精明而狡诈的光芒。 徐斐搓着手,神色间带着一分尊敬而多分算计,“摩罗,还是你的主意好。一直屈居人下有什么意思。借此机会,我们能做更大的事。” 摩罗静静地听完,然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徐斐,我的朋友,财富固然重要,但更应谨慎行事。你想要通过这次行动获得的不仅仅是金银财宝,更是一张通行无阻的牌。前提是,你能保证万无一失。” “关于赎金,我会派人去与他们的家族联系,确保沟通渠道的安全与隐密。但你要记住,力量的展示是必要的,恐吓与利用恰到好处时,方能使你的敌人屈服。” 徐斐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与贪婪,“摩罗,你的意思我懂了。” 说完,两人互视一眼,各怀鬼胎地离开了会面之地。 第35章 掳走(二) 摩罗看似给徐斐出谋划策,但他心里全是自己的计划。这天夜里,他决定采取行动,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前往沈婳被关押的柴房,另外的助手悄悄潜入王昭云的木屋。 夜色如水,摩罗躲避着月光,像一只夜行的豹子般轻巧地穿行在山匪的营地中。每一步都落得无声,他的动作迅速而精准,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孤寂和静谧。 他来到沈婳所在的柴房门前,轻轻地推开门。在昏黄的油灯光下,可以看见沈婳安静地躺在一堆干草上,她的面容显出疲惫,不掩其美貌。摩罗站在门口,沉默地观察了片刻,然后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沈婳。”他轻声叫唤,尽量压低声音以免惊动她。 沈婳慢慢地睁开了眼,见是一个陌生的外族男子,顿时紧张起来。“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摩罗轻轻示意她保持安静,“我不是来伤害你的,相反,我来是帮你逃离这里的。” 沈婳显然很难立刻相信他,警惕地盯着他,但她内心深处,对自由的渴望使她犹豫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小心翼翼地问。 摩罗扫了一眼屋外,确保没有人注意这里,“这是一场交易,我需要你帮我一件事,作为交换,我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沈婳心中虽有千万个问号,但她知道,眼前的情况并不允许她有太多的选择。她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我相信你。” 摩罗帮助她站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小的动静穿过暗夜,像两道几乎看不见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柴房,开始了他们逃亡的旅程。 沈婳紧随摩罗,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但迫于当前的形势,她选择相信这个陌生的外族男子。他们穿过山林,在夜色的掩护下逐渐远离了山匪的营地。然而,就在沈婳以为自己即将获得自由的瞬间,一切都陡然改变了。 摩罗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沈婳,眼神狠毒。在沈婳能反应过来之前,摩罗伸手敲击了她的颈项,让沈婳瞬间失去了意识。 当沈婳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颠簸的马车里,头部隐隐作痛。她环顾四周,努力让自己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身边另一个人身上——王昭云。王昭云的脸色有些苍白,与那日殿选的神采飞扬完全不同,显然她也是被迫处于这种情况下。 王昭云也看到了到沈婳,翻了白眼扭过头去。“你怎么也在这?”沈婳也不和她计较低声问道。 王昭云瘪嘴回答“狗东西,打晕了我。” 这时,摩罗听到声音打开马车的帘子,眼眸深沉望向里面的两人。“你们听话,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 王昭云愤怒的开口:“谁要听你的话,你识相的就赶紧把我们放回去。”摩罗厌恶的堵住了她的嘴。 沈婳乖巧的点点头,她明白,无论摩罗的真正意图是什么,她们现在只能暂时顺从,同时寻找逃脱和反抗的机会。 在颠簸而封闭的马车空间内,沈婳心乱如麻。沈婳的脑海中闪过往日的很多片段,使得她的眼眶微微泛红,但在绝望中,她坚定地告诉自己,她不能就此放弃。 在马车的隆隆声和王昭云的轻微呼吸声中,沈婳不知道自己被带往何处。她的手不由自主地触碰到了手指上的戒指——那是她早上随意带上,但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戒指上有沈府的钢印。 她悄无声息地摘下戒指,藏在掌心里。她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当摩罗分心与外面的护卫说话时,沈婳轻轻靠近车窗,微微松开手指。 沈婳和王昭云在经历了漫长的马车颠簸后,终于停了下来。当摩罗打开马车的门,他们发现自己已经到达了一个边境的小屋子附近。夜色如墨,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几声远处野兽的嘶吼打破沉寂。 摩罗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他们下车,然后被带进了这座小屋子里。沈婳在心底默默地观察着四周环境,希望能找到逃脱的机会。然而,摩罗交代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留下几个看上去是南国人的守卫,他们的服饰与普通南国百姓有所不同,仔细观察后可以发现,这些服饰有明显的乔装迹象,这表明这些人很可能是异族人乔装的。 被囚禁的小屋子简陋而狭小,只有一扇小窗户和一扇门,而且窗户外面有木条固定,防止她们逃走。沈婳和王昭云被关在里面无法自由行动。 在安静的夜里,沈婳悄声对王昭云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这些看守的人很有可能是异族人,我们要抓紧逃出去。” 王昭云害怕的向沈婳靠了靠,又嘴上不饶人:“你快救本小姐出去。”沈婳又轻声说道:“我们可以先假装服从,寻找他们放松警惕的瞬间。” 在深夜的宁静中,任何微小的声响都足以引起沈婳和王昭云的注意。初夜的寂静被突然响起的嘻嘻索索声打破,紧接着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和虐杀声,紧接着是一阵笑声,这让二人更加害怕起来。她们的眼神在黑暗中交汇,因为害怕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王昭云害怕的想要尖叫,沈婳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沈婳心中明白,院落中可能发生了某种冲突或者行刑之举。“我们不能只是坐以待毙。” 沈婳低声说,虽然她的声音颤抖,但她的决心却坚如磐石。 王昭云在黑暗中点了点头。沈婳悄声说到:“待会你看我的手势,大声尖叫引起外面守卫的注意。我先站到在门后的,你不要怕,你喊完就赶紧跑过来。”沈婳找好趁手的木棒,木棍上面还木刺,站到了门后。 外面的哭喊声不断,虽然沈婳的计划简单粗暴,但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王昭云恨恨的说道:“你的计划最好有用。” 王昭云做好了准备,深吸一口气,然后发出了尖锐而又突兀的尖叫声,听起来就像是惊恐中呼救。 守卫们显然被这意外的声音搞得慌乱了,他们匆忙地向屋子走来,希望查个究竟。小屋的门被粗鲁地推开,一个守卫先闯了进来,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寻找发出尖叫的人。 正如计划中的安排,沈婳悄无声息地藏在了门后,紧握着木棒。守卫一步一步地靠近,这时她如猛虎出匣般突然出击,一棒击中守卫的后脑勺。守卫痛呼一声,摔倒在地,随即昏了过去。 王昭云立刻拿着手中木棒也用尽全身的力气打翻了后面跟过来的守卫。然后沈婳赶紧拉着王昭云向黑暗的屋后跑过去快速地向临近的密林深处奔去,沈婳需要找到一个能迅速遮掩他们踪迹的地方。密林就是最佳的选择,树木和浓密的灌木丛可以提供良好的掩护,使得追捕他们的守卫难以快速跟踪。 在月光和星光微弱的照耀下,她们拼命地穿过低矮的灌木和细长的枝条,尽管身上被枝叶擦伤,但她们没有时间关注这些微小的痛苦。 第36章 逃亡(一) 沈婳和王昭云在密林深处小心翼翼地移动,试图寻找一条安全的路径继续逃跑。然而,在一片难以辨识的地形上,夜色加上树木遮掩,使得视线十分有限。正当她们试图越过一片密集的灌木区域时,地面突然变得异常松软,几乎没有给出任何警示。 王昭云一个脚步没站稳,失去了平衡。她本能地伸出手试图稳住自己,却不幸拉扯到了同样正小心前行的沈婳。这一突然的动作使得沈婳也没能控制住身体,两人几乎在瞬间失去了立足点。 她们试图挣扎着抓住周围的任何东西以停止滑落,但是在那瞬间,一切努力都显得徒劳。她们滚下了斜坡,身体无法控制地在树木和石头间撞击。这场突然的坠落让她们的身体遭受了重创,最终因撞击过于剧烈,在山坡底部时,两人同时陷入了昏迷状态。 未知的时间过去了,沈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头痛欲裂,仿佛有千万根针在脑袋里刺来刺去。她用尽力气,一点一点地将自己从昏迷中拉了出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杂乱的石头和落叶之间。她身边,王昭云仍然昏迷不醒,面色苍白,身上有多处外伤,一些甚至血迹斑斑。 沈婳试图坐起身,感到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尽管她意识到,她们现在的情况可能比之前更加危险。 她首先检查了王昭云的伤口,好在大多是皮外伤。 她撕下自己的衣裳,作为简单的绷带使用,对王昭云的伤口进行了清洁和包扎。接下来狼声传过来,沈婳赶紧拾起四周的枯枝干叶,用火折子点燃了它们。火堆不仅能提供温暖,还能对野兽构成一定的威慑。 在火光的映照下,沈婳坐在王昭云身边,警惕地环顾四周,同时反复检查王昭云的体温和呼吸状况,期望她能尽快苏醒。她小心的看着观察着周边的情况,努力的辨别着方向。 当王昭云终于在温暖的火堆旁缓缓地睁开眼睛,她头痛欲裂,身体各处也都难受至极,但看到沈婳坚定的眼神和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她心中涌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感激。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环境下,沈婳没有抛下自己,还处理了自己的伤口。 “沈婳…” 王昭云嘶哑着声音,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坚定,“你为我做的一切…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沈婳转过头,给了王昭云一个带着鼓励的微笑,“不用说什么,我们一定要一起回去。” 王昭云的眼中中满是感激之情,她明白,若非沈婳在关键时刻的坚强和果断,她可能已经无法再次醒来。 稍作休息后,她们向着京城的北方走过去。狭窄的山径上,沈婳和王昭云边走边交谈着,她们的步伐疲惫但坚定,似乎正由内而外地展现着不屈的精神。周围的夜色凝重,树木的浓荫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阴影,一阵阵夜风挟着凉意和树叶的沙沙声,给这安静而又紧张的夜晚添加了一丝神秘和不安。 沈婳的声音微弱而坚持,她想说说话或许会好一点: “昭云,你讨厌我是因为喜欢拓跋琛吗?”她轻轻地问。 王昭云不好意思的一笑,尽管她的身体又累又疼“我只是想做皇后,谁是皇帝都不重要。” 沈婳笑了起来“你倒是坦荡了。”她的话音虽然未完,但意味深长。 王昭云的表情又鲜活了起来:“是啊!我王家嫡女,自然要嫁最好的。” 沈婳看着王昭云心里生出几分羡慕,欲言又止。 王昭云看着欲言又止的沈婳,说道:“不过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就让给你了。哈哈哈哈哈。” 沈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王昭云会这么说。她接着说道:“不是,我只是没有的选。” 王昭云皱眉,在她的世界里面,没有被迫之类的说法。她惊讶的说道:“你居然不想嫁,哎,你可不知道,秀女们都把你当成头号敌人了。” 沈婳笑了笑没有回应,毕竟她这样的人和真真的大小姐是云泥之别。 王昭云以为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轻轻握了握沈婳的手“没事哎,不想嫁也是有办法的。” 沈婳有些许感动,到目前为止居然除了王昭云,没人问过她愿不愿意。她说道:“你居然是第一个戳穿我不想嫁的人,不过我一定会嫁的。” “啊?这是为什么啊?”王昭云惊讶的说道。 沈婳不想再说了,她开口道:“昭云,除了成婚你有没有想过其他活法?” “没有啊,穿最漂亮的衣服、戴最好看的首饰,还做皇后哎!”王昭云开心的说道。 “可是皇帝会有很多的女人。”沈婳淡淡的开口。 “我长的这么好看,皇帝肯定会喜欢我的。”王昭云喜滋滋的说道。 王昭云又看了沈婳两眼,有几分沮丧的说“不过,好看的女人也太多了。” 沈婳笑了起来,刮了下王昭云的鼻子调笑说道:“我们昭云最好看了。” 两个逃亡的女子话语间多出的几分真心,成为了黑夜中星星的点点光芒。 第37章 逃亡(二) 摩罗的怒火在一处庭院里面燃起。当他从手下口中得知沈婳和王昭云已经逃跑的消息时,他的怒气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几乎要刺穿这片沉静已久的空气。 “废物!两个弱不禁风的女子都看不住”摩罗的声音如同冬日里刮过的寒风,冷冽而剧烈。 手下们惊恐的齐刷刷跪下,不敢直视摩罗那充满怒火的眼眸。他们之间的空气凝固,仿佛连呼吸都能引发灾难。 他突然站起,步伐重重地走手下面前,手背在身后,冷厉而深沉的说道“传我的命令,现在就去找,找到了不要惊动他们,立马回来汇报。”他顿了顿又说道“要是找不到,你们就提头来见吧。”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第二日的清晨,太阳的第一丝光芒照亮了残夜的帷幕,也照亮了沈婳与王昭云苍白的面颊。在潮湿的林间小径赶路一夜之后,两人早已饥肠辘辘。 正当两人沿着林间的小路艰难前行时,王昭云的目光无意间捕捉到了一丝与萧瑟森林不同的红色。她停下了脚步,走过去。在一丛厚厚的绿叶间,藏着几串颜色鲜亮的浆果。 她略显迟疑,因为不好意思。可是肚子实在是饿的咕咕叫,她斟酌了片刻便伸出手,细致地摘下了一颗看起来成熟的浆果。 观察了片刻,她便轻声呼唤着沈婳:“沈婳,过来,这里有果子。” 沈婳闻言快步上前,看到王昭云手中浆果,眼中流露出欣喜。两人便轻轻地在自己的衣摆上擦拭了一番,试探性地吃了起来,尝了一下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才大口吃起来。 她们被树木包围,光线透过树缝,斑驳陆离地洒在两人身上,使得她们身旁的落叶金黄闪烁,好像她们的身边也洒满了金粉。尽管未来仍充满未知,但野果的甜美给了她们继续前行的力量。 夜幕降临,月色苍白,沈婳和王昭云的身影摇摇欲坠,就在她们即将不支倒地之时。“沈婳。”拓跋琛的声音从远处响起,他从马上一跃而下抱住沈婳。 当拓跋琛第一眼看到沈婳那狼狈受伤的身影时,时间仿佛凝固了。林间微弱的月光透过树梢,照在她苍白而坚毅的脸庞上。她的衣衫不整,满脸尘埃,一道道细小的伤痕映在她的脸和手臂上,每一道伤痕都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她所经历的磨难。 拓跋琛的心在瞬间被深深地刺痛了。他曾无数次想象过他们的重逢,但此时此刻他还是无比心疼起来。 他一跃下马快步走向她,几乎是在不受控制的驱动下。当他的手触碰到她的肩膀,试图扶她站稳时,他的心跳加速,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沈婳…”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情感,那是一种深深的担忧、愧疚和爱意的交织。 沈婳抬起头,她的眼中闪烁着安心和惊喜的光芒,她从来没有想过拓跋琛会亲自来接她。“陛下…” 她的声音几乎是低语,但在这寂静的夜晚中,却异常清晰。然后就体力不支的晕倒过去。 在那一刻,拓跋琛意识到,沈婳对他而言,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发誓,不让她再受一丝伤害。 “婳儿,你必须坚持住。” 拓跋琛不再顾忌其他人,温柔而坚定地说,他俯身抱起沈婳。 在拓跋琛身后,忧心忡忡的王乾书也跃身下马赶紧跑过来,紧张地过去扶着他的妹妹王昭云,焦急而又庆幸,因为他们终于及时找到了她们。 王昭云满脸的尘埃和斑驳的血迹。衣服也早已看不出原先的模样。她的眉宇间流露出疲惫,她的眼神却因为看到哥哥而闪亮。 “哥,你终于来了。”王昭云哭着扑到王乾书的怀里。王乾书温柔地将王昭云拥入怀中,用他的臂膀为她遮风挡雨,让她感受到久违的安全与温暖。他的手掌轻拂过她细碎的发丝,柔声安慰:“昭云,不要害怕,哥哥在这里。” 王乾书的目光如冰刃一般锋利,目睹着拓跋琛将沈婳从他眼前抱走的一幕,他的心中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愤怒。拓跋琛对昭云视而不见,这样公然带走沈婳,好好好,这是当王家不存在啊? 但在拓跋琛的身后,沈飞如影随行,他的身影并不张扬,但那一身戎装,背负的长剑,无不昭示着他对拓跋琛安全的无声守护。沈飞的目光在四周扫视,任由晚风吹拂过他坚毅的面庞,他冷冷的看了一眼王乾书,转身跟上拓跋琛的身影。 沈飞的士兵们隐藏于阴影之中,密切注视着四周的动静,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沈飞亲自选拔,培养的忠诚守护者。 王乾书敛掉眼神里的愤怒,知道现在还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不远处的摩罗放下手中的书,他的眉毛微微扬起,嘴角勾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下属的回报仿佛触动了他内心的一根弦。 “拓跋琛亲自来接沈婳吗?” 摩罗的声音饱含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喜悦。他知道拓跋琛并非急于求成之人,既然他亲自出手,必有深意。沈婳居然对他这么重要,摩罗轻笑出声。 摩罗站起身来,步伐坚定地来到营帐的沙盘前。指尖轻轻滑过那由木制棋子所代表的山川河流,他的思绪飞转。 “通知下去,让所有人提高警惕,密切关注拓跋琛的一切动向。还有随时待命。” 摩罗下达了命令,冷静而果断。 第38章 壶关县 壶关县县令李公乾正沉浸在深夜的宁静之中,夜色如墨,繁星点缀着宁静的天幕。他家的府邸被高墙环抱,内里灯火幽明,透出一丝莫名的安详。县令夫人早已经在内室安睡,李公乾本人则在书房里翻阅着手中未尽的公报,古铜色的灯盏投下温暖的光线,映照着他认真的面庞。 突然,急促的敲门声在静夜中响起,打破了李公乾的宁静。一个仆人,脸上堆满了惊慌,粗气连连地跑来通报:“大人,大人,陛下……陛下亲临我县境内!” 李公乾听到这消息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他深知这等盛事是任何县令一生中也难遇的大事,他迅速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陛下!此时为何亲至?”他急切询问仆人,同时匆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仆人喘着粗气,向李公乾简明扼要地说明了陛下怀里还抱着一名昏迷的女子,随行的还有忠义侯和王乾书大人,以及拓跋琛就近选择前来的情况。 了解了情况之后,李公乾立即命令仆人们快速去收拾府宅,将最好的房间都收拾出来,同时加强警戒。尽管深夜已至,但迎接天子无小事,他必须全力以赴展示出自己的敬意和诚意。 当拓跋琛抱着沈婳步入府邸时,壶关县县令李公乾已经换上了正式的朝服,脸色严肃,却又满是谦卑的迎了上去。“陛下夜访臣府,实在荣幸……李公乾低着头,虽然他的话语正统恭谨,但眼神中难掩慌乱,他对于皇帝临门意料之外,准备不足感到了些许惶恐。 拓跋琛沉声道:“李令不必多礼,今晚之事实出突然,先去把当地最好的大夫给朕叫来。” 在李府一间雅致安排的客房前,四周的灯光如同漂浮的火焰,在这宁静而又不安的夜晚里,拓跋琛的双臂紧紧环绕着沈婳,仿佛怕她就这样从怀中滑落。沈婳静静躺在他坚实的臂弯里,脸色十分苍白,脸颊明显清瘦了几分,眼下有着明显的黑影。 轻轻推开客房的门,室内布局雅致,窗外月光透过纱窗,洒在地面上,如同泼墨的山水画,增添了几分幽静而神秘的气氛。拓跋琛将沈婳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床榻之上,动作温柔而谨慎,仿佛怕惊扰了她的安睡。 他俯身调整了沈婳的姿势,确保她能够舒适地躺着,又小心翼翼的给她盖好被子。拓跋琛静静地注视着沈婳,眼中流露出一抹复杂的情绪,既有担忧又有柔情。 拓跋琛轻轻地摸了摸沈婳的额头,确认她没有发烧后,这才在床边坐下,决定守在她的身边。外面的夜风轻轻吹动窗帘,室内的景象如同一幅淡墨的画卷。 当王乾书护送着妹妹王昭云进入客房,王昭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她一进房间便满怀期待地环顾四周,仿佛是在探寻着什么让她心动不已的事物。 王乾书帮助王昭云在床榻上坐定,轻声安慰道:“昭云,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会安排人送来你喜欢的点心。”他温和的语气中透露出对妹妹的疼爱与关心,希望能让她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感到安心。 然而,王昭云却兴奋地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光芒。“哥哥,我现在根本睡不着!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肉了,我好想吃香酥乳鸽啊!”她兴奋地说道,言语间透露出满满的好奇和兴奋之情,仿佛对于如歌的期待远远超过对于休息的需要。 王乾书笑着摸了摸王昭云的头发,温和地说道:“昭云,你长途跋涉这么久,等身体恢复了才能吃。”他深知妹妹的喜好,也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但在他心中,妹妹的健康和安全永远是最重要的。 然而,王昭云的眼睛中依然闪着对乳鸽的向往,她不停地撒娇道:“哥哥,只要吃上一口,我就能舒服多啦!求求你,带我去吃吧!”她的可爱模样令人心生怜爱。 王乾书心中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奈,只得命人去安排。之后他以温和的声音试探性地问道:“妹妹,这些日子,你在路上都经历了些什么?”他的声音中透露关心。 在客房内,微弱的灯光下,王乾书静静地注视着妹妹,期待着她的回答。他知道妹妹这段时间经历了许多,而令他更加担心的是她的身心状况。 王昭云见到王乾书十分开心,在她的世界里面大哥王乾书是无所不能,又对她千依百顺的人。她开心的说道:“哎呦,大哥。就是我一睁开眼睛就被关在了郊外的木屋。我猜测当时沈婳应该也被关在我不远处的木屋里面。之后又有一个异族人摩罗,把我打晕和沈婳一起带到了这里。”她停下来喝了口水。 “之后,我和沈婳十分害怕。她让我假意尖叫引来守卫,然后躲在门后打晕了他们。我们就逃了出来。沈婳还救了我的。”王昭云笑着对王乾书说道。 “哦?”听到这里,王乾书深感意外。 “是的,大哥。逃跑的路上我们一起从山坡上面摔下来,她还给我包扎的。”王昭云亲昵的抱着王乾书的胳膊笑眯眯的说道。王乾书宠爱的拍了拍她的手,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 此时,一名侍女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手中端着一盘热腾腾的香酥乳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刚出炉的香酥乳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外表金黄酥脆,焦香四溢。乳鸽皮薄脆,表面微微泛着金黄色,油润而不腻。轻轻一触,皮肉分离,露出里面嫩滑的肉质。每一只乳鸽都被烤得均匀而完美,肉质紧实饱满,散发着浓烈的肉香。一下子香酥乳鸽的香气充盈在整个房间里,王昭云食指大动。 看着口水都要流下来的王昭云,他宠溺的点了点王昭云的鼻尖,然后起身接过乳鸽放在桌子上,微笑着向王昭云招手,王昭云蹦蹦跳跳的走到桌边。 看着吃的狼吞虎咽的王昭云,王乾书一边将倒出陈皮水,一边叮嘱的说道:“慢点吃,喝点陈皮水。吃完就早点休息。” 王昭云腾不出空说话,小仓鼠一样点点头。 王乾书笑着走出房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庭院里,绿树成荫,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偶尔有几只夜莺在树梢上啼鸣,破碎的鸟鸣声回荡在空气中,为夜晚增添了一丝生机。一条小溪潺潺流淌,微光照耀下,泛起银波荡漾,清澈见底。王乾书看着小溪发呆,没人可以伤害王昭云。然后在冷声对暗卫说道:“保护好小姐,再出现这次的事情,我就送你们和家人在地狱团聚。” 第39章 壶关县(二) 夜深了,窗外夜色笼罩。在安静的房间里,沈婳躺在床上,她的额头微微带着汗水,脸色有些发红。她轻咳了几声,似乎感到了一些不适。 梦境中的沈婳似乎十分的不舒服,眉头微微蹙起。她感到身体越来越热,发烧的感觉让她神智有些迷离。安静的房间里面,她的呼吸声和微弱的悸动显得格外清晰。她感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为发烧所带来的不适而煎熬。她拼命想保持清醒,却没法睁开眼睛。 在沈婳床边的一旁,拓跋琛静静地坐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看着沈婳脸上的红晕和额头上的汗珠。拓跋琛举起手,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沈婳的额头,试图让她舒服一些。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李县令带着大夫来了。拓跋琛示意福子领他们进来。拓跋琛站起身隐去情绪,立在一旁看着他们。 李县令战战兢兢未敢多言,就退了出去。大夫坐到了床边,仔细地观察着沈婳的病情,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大夫仔细地端详着沈婳的脉搏,他的手指轻轻地压在沈婳纤细的腕部,感受着她的脉搏跳动。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沉默片刻后,大夫放下沈婳的手腕,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小姐的脉象虽然有些虚弱,但并无大碍。这应该是这几日劳累过度,一时的风邪入体引起的发烧,只要及时调理,很快就会好转。” 拓跋琛听到大夫的话松了口气,大夫继续说道:“我已经为小姐开了一剂清热解毒的药方,还需注意多休息多吃些营养的食物,避免受寒。” “福子带大夫下去,煎药。”大夫看着气度不凡的拓跋琛,行礼之后就恭恭敬敬的退出了房间。 一会,拓跋琛接过福子递给他的药物,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碗新熬制的药汤,蒸腾着淡淡的热气与药香。 “婳儿,是时候喝药了。”拓跋琛柔声唤道,轻轻摇晃着沈婳的肩膀,试图将她从病梦中唤醒。 沈婳缓缓睁开眼,混沌的视线逐渐清晰,当她看到拓跋琛坐在床边,眼中流露出一抹惊讶和柔和的光芒。“你……陛下”她的声音虚弱,像是迷雾中的细语。 “嗯,我在这。”拓跋琛轻笑舒缓她的紧张,一边说着,一边端起药碗,小心翼翼地吹了吹上面的热气,以免烫伤她。“药是苦的,但你必须喝下去。” 沈婳轻轻点了点头,她挣扎着要自己来,却是使不上力气。拓跋琛拍了拍她的手,以示放松。然后小心翼翼地扶起沈婳的上半身,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他用一只手承托着她的头,另一只手轻轻送药碗到她唇边。“慢慢喝,我在这里。” 沈婳微微张口,一小口一小口地开始喝下那苦涩的药汤。每喝一口,她的眉头便微微蹙起,显露出难以掩饰的苦楚,而拓跋琛则在旁轻声安慰,温柔地鼓励着她。 直至最后一滴药汤被喝下,沈婳悄然松了口气,轻轻靠在拓跋琛的肩膀上,感受着他的温暖与宁静。她向他投去一抹感激的微笑,那是对他无微不至照顾的感谢。 拓跋琛回以一个宽慰的笑容,他放下药碗,轻轻擦去沈婳嘴角的药渍,细致入微的举动充满了爱意。 喝完药之后,沈婳在拓跋琛的温柔助力下缓缓躺回床榻。她的动作极为小心,生怕扰动了拓跋琛。拓跋琛却是毫不在意,眼中充满了关切和柔情,他细心地调整着沈婳的枕头,确保她能够舒适地躺下,避免加重她的不适。 他轻轻拉上被子,盖至沈婳的肩膀,又怕她盖得过厚而感到憋闷,便小心调整,令被角恰到好处地包裹着她,既温暖又透气。拓跋琛的目光中流露出无限的温柔与照顾,他似乎能感受到沈婳每一个微小的需要,并且毫不犹豫地满足着。 “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拓跋琛低声问道,他的声音柔和而充满关心,仿佛怕一点点大声就会吓到眼前这个如同瓷娃娃一般脆弱的女子。 沈婳微微眨动着眼,虽然药物的苦涩仍在口中回荡,但心里却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暖意。“我感觉好多了,陛下您这样照顾我,臣女深感彷徨。”她的声音虽然依旧微弱,却满是坚定。 拓跋琛听到这样的回答,知道她还是不习惯自己的亲近,只是满眼温柔的说道“不要想太多,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他只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守护在沈婳的身边,给她最坚实的支持。 然后伸手抚了抚沈婳的头发,说道“闭眼睛,赶紧休息吧。药力马上就会发作,你会感觉更好。”拓跋琛轻轻说道,但手却依然紧紧握着沈婳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给她更多的力量和安慰。“我在这,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说完,有细心给沈婳掖了掖被角。 此刻的沈婳,身体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心里却因为拓跋琛的细心照顾而充满了温暖与彷徨。沈婳无奈的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药力慢慢在她的体内流转,先恢复体力。 当看到沈婳安然入睡,福子走进房间轻轻走到拓跋琛身边,低声提醒道:“陛下,沈小姐已经入睡了,您也该就寝了。” 拓跋琛看着沈婳安静地躺在床上,决定陪着她。他对福子说道:“福子,找人搬个一张屏风和一个小塌放在这边,我今夜就宿在这里。” 福子十分惊讶,担忧的小声提醒说道:“陛下,您的龙体要紧啊。” 拓跋琛没有抬头,抬了抬手说道“别吵到她,快去办。” 福子无法转身出去,拓跋琛又说道:“再去升个小炉子”。福子行礼说道:“诺。”心道陛下这对沈小姐是上了心的。 拓跋琛躺在屏风后的小榻上,拿起一卷书卷轻轻翻阅,试图以古人的智慧和词句来抚平心中的忧虑。听着沈婳逐渐平稳的呼吸,书卷在他手中轻轻翻动,然而不知不觉中,由于体力与精神的双重劳累,拓跋琛终于也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中的卷轴,闭上了疲惫的眼睛。深沉的睡意如同一股柔流,将他渐渐卷入了梦乡。 第40章 壶关县(三)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斜斜地照进王乾书的卧室,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樟木香。王乾书从宽大舒适的床榻上缓缓坐起。 下人们早已在室外恭候多时,他们听到动静后陆续进入房间,动作轻捷而不失恭敬。首位进入的是负责王乾书的起居生活的老仆,见王乾书已经醒转,便恭声道:“老爷,请准备更衣。” 王乾书点了点头,下人们迅速但谨慎地准备起来,将事先精心挑选和整理好的衣物以及各类用品一一摆放至应有的位置。 下人拿来了精致的外袍,外袍用料考究,图案雅致不失庄重。王乾书站立着,任由下人们小心翼翼地完成这一过程。随后,拿来精制的腰带,为其缓缓系上。 “启禀老爷,昨夜,陛下确实进入了沈婳的房间,并且一直停留至今晨。”暗卫的语气恭谨,语速平稳。 王乾书看向窗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王乾书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不失威严:“继续观察,我要知道陛下的一举一动。” 暗卫立即领命,表情严肃地应道:“遵命,老爷。” 在暗卫和下人们退下之后,王乾书独自留在房间内,他想壶关县也许是下手的好地方,只是要找好时机。 当天夜里,摩罗,领着他的杀手群,如同夜色中的幽灵,一丝不苟地按照预定计划行动。每个人都披着暗色斗篷,眼中透露着冷酷与血腥。 摩罗藏在暗处,一个手势,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破了李府外围的守卫,锋利的刀剑在夜风中发出呼啸。李府的守卫们猝不及防,几乎没有形成有效的抵抗便被击溃。李府中传来惊叫声和混乱的脚步声,但这一切都挡不住。 李府本为安祥之地,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但在摩罗的杀手们来袭之后,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每个角落都充斥着挣扎和惨叫,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恐惧像一道道无形的波浪扩散开来。 在一片混乱中,拓跋琛和王乾书的护卫迅速组织起一支小队,以拓跋琛为中心,护卫们紧紧围绕,形成一个小小的防御圈。摩罗的杀手群势如破竹,但在护卫面前,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阻碍。 厮杀中,护卫们伤亡惨重,就在这生死边缘的战火中,摩罗的身影悄然出现,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 他站在一处高处,俯瞰着整个战场,黑衣如夜,手中的长剑反射着幽幽的寒光。他的眼神中盈满了自信和冷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仿佛一切都不过是他大棋局中的一步棋而已。 摩罗的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冷漠且自信的微笑。在他看来,这场夜袭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戏剧,他自是主角。他漫步在高处,步步俯瞰,每一步都踩在了他预设的战场节奏上,心中的得意和胜利感油然而生。 “拓跋琛,你还认为自己能逃出我的掌心吗?” 摩罗的声音轻轻飘落,仿佛夜风中不经意的低语,却又带着决定性的权威。 沈飞率兵一路狂奔至此,势如破竹,立在拓跋琛身后。拓跋琛的目光直直与摩罗相对,眼中充满了嘲笑。 “摩罗!” 拓跋琛率先开口,声音像破晓前的钟鸣,响亮且有力, “你的图谋已然败露,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摩罗挑眉,微微一笑,仿佛所有的心事都隐藏在这微不可察的笑容中。 “成王败寇,弱肉强食。” 拓跋琛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却又很快平静了下来,面对摩罗那深不可测的安静,他格外沉着“还不束手就擒!” 摩罗收敛笑容,皮笑肉不笑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那就要看你们南国人的本事了。” 面对着摩罗的挑衅,拓跋琛眼中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夜空下,星光间隐约映出两道身影,拓跋琛和摩罗一静一动,仿如黑夜中的猎豹与狼,注视着彼此,察觉着对方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随着拓跋琛的剑指一动,空气中仿佛拉响了战斗的号角。他身形疾如闪电,先发制人,长剑划出一道道灼灼剑光,直取摩罗要害。而摩罗也不甘示弱,他的身手异常敏捷,几乎在沈飞攻击的同时,侧身躲避,并反手抽出短剑,朝拓跋琛反击。 两人在夜色中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剑光中,你来我往,攻守之间,不仅是技巧和力量的比拼,更是意志和耐力的较量。拓跋琛每一击都充满了致命的冷静与判断,而摩罗的反击则精准而狠辣,仿佛无孔不入。两人交手的每一刻,都在试探对方的极限。 然而,随着战斗的延续,拓跋琛渐渐展现出了压倒性的优势。他的剑法不仅刚毅果断,每一剑都像是经过精心设计,寻找着摩罗防守的破绽。而他的身法更是灵动非凡,仿佛与夜风同行,让摩罗的攻击屡屡落空。 最终,在一次近乎绝望的交锋中,拓跋琛准确判断出了摩罗的攻击轨迹,以一种几乎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找到了摩罗防御的空隙,长剑直指摩罗的脖颈。在这一刻,摩罗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无法理解,在力量和速度上他认为自己并不逊色的情况下,是何种力量让他败于拓跋琛之手。 摩罗跌坐在地,面对失败,他的嘴角竟挂起了一抹深邃的笑意。 他迅速掏出随身的短剑,这把剑曾伴他征战沙场。紧接着,摩罗将短剑对准自己的心脏,他的动作平缓而坚决,在一瞬间,他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剑尖穿透了胸膛。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你们南国人休想抓住我,哈哈哈哈。”他的血液沿剑身缓缓流淌,最终渗入泥土。 拓跋琛面对摩罗的自尽,十分愤怒的握紧了手中的剑,又是功亏一篑。 第41章 壶关县(四) 摩罗自尽,拓跋琛将其他事情交给沈飞后,就回到沈婳房间。他的脚步沉重却又不失稳重,刚刚的战斗让他的身影显得有些疲惫。推开房门,气息柔和,一切安静得仿佛连空气也在轻声细语,他生怕打扰了这份宁谧。 拓跋琛走进房间轻轻走近床边,沈婳躺在床上,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着床帏。床榻宽敞而柔软,被褥细致,轻轻托着她纤弱的身躯。 沈婳的面容虽然因病显得有些憔悴,但仍不掩其天生丽质。她的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脸颊比平时略显苍白,但嘴唇紧闭,依旧保持着一份端庄。她的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淡淡的蝴蝶之翼,暗示着她并非真的在沉睡。 她的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色绸缎被褥,不时有微微起伏,跟随着她平稳却略显脆弱的呼吸节奏。 病榻旁边摆放着一张木质的小桌,上面放着几本书和一茶壶花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沈婳其实早已在房内等候,听到门声,她的心脏不自觉地加速跳动。她知道拓跋琛归来了,但又不敢直面这种突如其来的紧张和亲密。为了掩盖自己心底的悸动,她选择装作已经入睡,躺在床上,用被子轻轻地盖过自己的脸,只留出一缕黑发散在枕边,显得既端庄又含蓄。 拓跋琛轻轻的走到沈婳床边,看到沈婳静静躺在床上,微微隆起的被子下,她纤细的身姿若隐若现。虽然她试图掩饰,但拓跋琛凭借多年的战场直觉,立刻就察觉到了沈婳并未真正进入梦乡。他轻笑一声,心中满是温情与宠溺。 过了片刻,拓跋琛伸出手,轻轻地拨开了沈婳额头的一缕发丝,露出她的面庞。沈婳感到一丝凉风拂过,心跳不由加速,但她还是努力保持着呼吸的平稳,生怕被对方发现自己的小动作。 拓跋琛突然升起逗弄沈婳的心思,他低下头,在沈婳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闭着眼睛的沈婳心中泛起了无数的波澜,脸上飞起红霞。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剧烈的破碎声,刹那间,明月如水的夜色被粗暴打破,寂静的房间变得紧张和混乱。一群黑衣人如同幽灵一般破窗而入,动作敏捷而有力,明显训练有素。 窗边的木屑碎片四散飞溅,被子下沈婳紧紧握住被单,心跳加速,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毫无准备,她下意识的坐起来缩到床的一角。 拓跋琛眼中的寒光象征着死亡的宣告,他向前一跃,而他手中的刀光如同闪电划过黑夜,毫不犹豫地与闯入者交手。房间内瞬间爆发出了一场生死搏杀,室外留守的护卫听见声音也赶紧加入了战斗。 紧张激烈的对峙中,拓跋琛一边与杀手搏斗,一边警觉地注意着沈婳的安危。随着一名黑衣人的刀光逼近沈婳,拓跋琛感到一阵剧烈的危机。他的声音在危急间切成一片凉薄的背景: “快跑,婳儿!”他的喊声夹带着多情与坚定,宛如战场上的号角,响彻在混乱与恐惧中的房间。 然而,沈婳的身影却没有如预期般向安全的角落退去,她看到的是,拓跋琛回头之际,瞄准他的暗箭,她没有任何思考,拼尽全力向前一扑挡在了拓跋琛的面前,心中充满了不顾一切的决心。 “拓跋琛,小心!”她的声音在苍穹之下微弱却坚定,仿佛她已经超越了肉体的虚弱,只为守护那个她深爱之人。 刺耳的金属交击声响起,沈婳的身体承受了本不属于她的那一箭。她的面色不禁因痛苦而扭曲。 拓跋琛眼中火焰燃起,怒吼如雷震天地,他的痛苦与愤怒凝聚成一股不可抵挡的力量。刀锋如饮血的恶鬼,在破碎月光的映衬下,收割着每一个生命。 “婳儿!婳儿!”他呼唤着,仿佛要用这声音唤回逐渐模糊的意识,一边击退敌人,一边焦急地抱起沈婳。 房间又一次陷入了寂静之中,烛火映照着两个人的身影,浓烈的感情在这寂静中弥漫开来。沈婳静卧在拓跋琛的怀中,如同受伤的小鸟依偎着守护者,鲜血渐渐染红了她的胸前,也染红了拓跋琛的双手。 在血泊中,拓跋琛的神情绝望而复杂,他的目光紧紧锁定沈婳褪色的容庞。 “沈婳!沈婳,你看着我,别睡!”拓跋琛用略显颤抖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双手本能地施力想要阻止那逝去的生机,却又生怕稍一用力便会伤她更深。 他转头对身后的福子急切呼喊:“快,去叫大夫!快点!” 福子闻声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出,房间里就只剩下两个人相伴。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空气凝固在这一刻,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远离了,只剩心跳和呼吸努力在时间中搏斗。 拓跋琛轻柔地抚摸着沈婳的面颊,静默中的眼神流露出无尽的温柔与不舍,他的喉咙发紧:“婳儿,别怕,我在这里。你一定要坚持住,大夫马上就来了。” 沈婳的瞳孔朦胧不清,但那微微翘起的嘴角仿佛回应着他。沈婳努力睁开了眼睛,那眼中闪烁着虚弱的光彩,她微声说道:“陛下…不要伤心…我…没事的…” 拓跋琛眼中的泪水汪汪,他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宛如此生最后的抓握:“你一定会的,沈婳,我的沈婳。” 风从破碎的窗户中窸窸窣窣地吹入,摇晃了房间中闪烁的烛光。 王昭云,一身素衣,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的清冷。当她走到沈婳的房门前,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令人心惊胆颤的血迹——大片大片的,宛如斑斓的地毯,从床边一直延伸到门口。 这血迹如此鲜明、如此触目惊心,王昭云的步伐不由得停滞,她的心脏似乎也在这一刻漏跳了一拍。她站在门口,目光在那些血迹间游移,她能想象这有多疼。 “沈婳…” 她轻声呢喃着沈婳的名字,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恐惧让她的脚步如同生了根。王昭云在门口站立良久,她好像在这一刻长大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 第42章 壶关县(五) 王乾书紧随王昭云的脚步,他的眼神复杂而难以捉摸。与王昭云纯粹的担忧相比,王乾书心中隐藏着截然不同的情绪。沈婳的存在对王家和昭云来说,都是一种阻碍,一个他长久以来希望消除的障碍。 王昭云不曾注意到王乾书眼睛里掠过的一丝得意,混杂着复杂的情绪。然而,即便心中有这样复杂的情绪,王乾书并没有表现出来,他仍旧跟随在王昭云身后,一脸担忧地立在沈婳门前。 看着倾向激烈的拓跋琛,赶紧拉着王昭云向回走,他努力隐藏着内心的波动。他的面容上带着兄长的温柔和关怀,一边轻言安慰,一边小心翼翼地揽着妹妹王昭云朝她的房间走去。王昭云此刻心中满是担忧和恐惧,对于最近所发生的一切感到不安,她依赖性地靠在兄长的身侧,任由他引领着方向。 “云儿,不要太过担心。不管发生了什么,哥哥都会在你身边。”王乾书的声音中有一种试图安抚的温柔。 王乾书面对妹妹时,总是能把这些复杂的情绪隐藏得深深的。在王昭云眼中,兄长是她坚实的依靠,在她心里大哥是最好最可靠的人。 “云儿,这个世界总有许多意料之外的波动,只要你没事就好。”王乾书一边说,一边带着王昭云穿过错落有致的屏风,走进她布置精致的闺房。 房间里,绸缎垂帘轻摇,花鸟图案的挂画增添了一抹生气,一切都显得如此安静与温馨。王乾书轻轻放开妹妹,走向床边,手法熟练地整理起床铺。床榻上的锦被被他折叠得平整无痕,就像是他做任何事情一般,一步都不会错。 他转过身,低声柔和地对着王昭云说:“昭云,床铺已经整理好了,躺下休息吧。其他事情,有我呢。” 王昭云脸上带着一丝无助,眼神久久停留在王乾书身上,仿佛在寻求一丝安宁。“大哥,沈婳会没事的对吧?”她的声音里夹杂着不确定和担忧。 王乾书轻轻握住妹妹的手,眼神安慰的说道:“会没事的”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无法拒绝的信服力。 王昭云目光渐渐安宁,但是她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大哥:“陛下对沈婳这样才叫喜欢对吗?” “不是,陛下只是一时心软,他最喜欢我们昭云。”王乾书坐到王昭云身边,安慰的说道。 王昭云第一次不相信大哥的话:“不是的,大哥。他们是相爱的。” 王乾书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小丫头知道什么是相爱?” “我知道的,母亲死的时候父亲的眼神是一样的。”王昭云眼神透亮干净的看着王乾书说道。 王乾书一时语塞,他一直以为小妹妹是不记得这些的,他一直想给她做好的,他摸了摸她的头,安抚的说道:“没关系,不管怎么样,皇后都是我们昭云的。” “大哥,为什么一定要做皇后呢?”王昭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此刻却这么自然的盘旋在她的心头。 “因为我们昭云值得最好的。”王乾书宠溺笑着说道。 王昭云低头没说话。“好了,云儿,你该休息。”王乾书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王昭云缓缓躺下,王乾书轻轻地替她盖好的锦被。然后起身离开床边,整个动作流畅而自然。他在门边回头,保证了一遍,然后轻掩上门,留下了房内一片宁静。 转身消失在门后,王乾书的表情逐渐收敛了暖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意和博弈。他的步伐坚定且轻微,没有一丝停留。 烛火映照着房间里紧张而凝重的氛围。拓跋琛站立在沈婳的床榻旁,他的眉头紧锁,眼神坚定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沈婳躺在那里,脸色苍白,身下的被褥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湿漉漉地沉甸甸。 “大人,这……这刀伤太深,小人的医术不行啊。”大夫害怕的跪在一旁说道。 拓跋琛皱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拔怕是不行。” “是啊。”大夫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拓跋琛无奈,为了沈婳他必须亲自动手。 沈婳痛得双唇微微发青,但她的眼神依旧清澈坚定,“陛下,我信你。” 拓跋琛携带着从骨子里透出的冷静与果决还有满满的心疼,“你忍一忍,我会尽量让你不那么痛。” 他让大夫和福子退到屏风后,先用剪刀小心的剪开沈婳胸口的衣服,她的皮肤白皙,此刻他却无暇想其他。拿起长刀,刀锋在烛火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手臂平稳如磐石。过去的经历他对此类紧急救护驾轻就熟,但面前躺着的不是一个战士,而是他深藏感情的人。 借着微弱的灯光,拓跋琛小心翼翼地接近了血肉模糊的伤口。沈婳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他清楚她的坚韧,知晓她不会轻易示弱。 “你别动。”他的声音低沉,遍布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忍住。” 锋利的刀尖缓缓附着在伤口周围,拓跋琛的目光未曾闪烁,而沈婳则紧闭双眼,只将手紧紧地握成拳,白皙的指关节因用力过猛而显得发白。 拓跋琛全神贯注,然后一股力量随着他的手臂传递至刀身,一气呵成地将刀刃微微提起,拔出了深植在肌肉中的刀片。沈婳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咬紧牙关还是沉闷的呻吟声,却又很快被拓跋琛的低吟所取代。他用手巧妙地处理着伤口,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关切,“快过去了,坚持。” 沈婳的身体微微颤抖,但她没有退缩。“好了。”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刀片松了口气。拓跋琛的心情渐渐从紧绷的状态中解放。沈婳凝视着他,眼角挤出一滴泪珠,复杂的情感在心田翻涌,说不出话。 现在,沈婳已经平安无事地躺在床榻上,虽然脸色仍显得苍白,但紧张感已然消退。拓跋琛转身洗手,准备给她的伤口做进一步的清洗处理。他的动作变得极为温柔与谨慎,水盆中清水流动,带走了彼此在救治过程中产生的血迹与污垢。拓跋琛浸湿了纱布,轻轻挤去多余的水分,这时候,他的眉宇间滑过一丝沉思。 “可能有些凉,忍一忍。”他提示道,然后便细心地开始清洗沈婳伤口附近的肌肤。 沈婳感受到冰凉的水渗透进微热的伤口,不由得抖了抖。但在拓跋琛稳固的掌感下,她感到了一股莫大的安心。沈婳轻启朱唇,“不疼了的。” 在烛火下,拓跋琛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洗干净。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沈婳的脸上,随时准备捕捉她任何一丝的不适表情,同时确保自己的动作既轻柔又有效。 随着伤口被缓缓擦洗干净,沈婳似乎放松了许多,淡淡的痛楚在拓跋琛的细致呵护下逐渐消散。洗毕,拓跋琛又拿起干净的纱布轻轻覆盖在她的伤口上,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每一个绷带的打结,每一次缠绕的压力,他都小心地控制在一个恰到好处的度。 “劳烦陛下亲自为我疗伤。”沈婳轻声道出了感激,她清楚,拓跋琛这样的人,平日里忙碌于国事,估计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傻瓜,你救了我呀。”拓跋琛眼神专注且深情的对沈婳说道。 第43章 壶关县(六) 沉浸在药物带来的朦胧之中,沈婳渐渐地进入了梦境。她回到了自小长大的院落,四周围的空气弥漫着熟悉的味道,她的脚步伴着轻微的回音在廊道上回荡。 她看到的是一个十分熟悉的场景——父亲,一个曾经颇为风流、现已颓废萧索的男子,形象极为落魄。宽敞的房间里,没有什么家具,满桌的酒瓶乱七八糟地散落,一股酒气弥漫在整个空间。 父亲望向窗外,视线似乎穿过了苍茫的雨雾,他的目光空洞而迷茫,仿佛在追逐着什么遥不可及的梦想。 “人终将老去,唯有情仍年轻。”男子自言自语,声音中带着无尽的颓废与悲凉。 沈婳静静站在门旁,听到父亲的自语,内心涌动着复杂的情感。她想起了母亲,那个美丽又柔弱的女子,为了这个家庭,忍受了太多的孤独与痛苦,最终还是被抛弃,带着年幼的她默默承担所有。 “父亲,为何您要抛弃我们?”沈婳终于忍不住,步入书房,声音虽温柔,但却带着一种控诉的力量。 男子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解。一瞬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与痛苦,但很快,这些情感又被冷漠所取代。 “哪里来的脏东西离我远一点。”男子的话语冷漠裹挟着满满的嫌弃。 沈婳低头,仿佛又看到小时候那个破破烂烂的自己,那个时时害怕、没人在乎的自己。心中顿时泛起一股深深的失落与悲凉,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 “可是……”沈婳的眼泪滑落,在这场充满颓废与抛弃的梦境中,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无力与悲凉。 黑暗中,沈婳从梦魇中惊醒,瞪大的双眼试图在这片混沌中找到一丝光明。但四周是无尽的寂静和深沉的阴影,让人感到梗在喉咙的萧条。她的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因为恐慌而变得急促。 她感受到夜里冰冷的气流,一股莫名的恐惧从脊背爬上心头,让她的皮肤感到不自然的刺痛。周围是密不透风的墙壁,黑暗使得房间里的气氛更加沉重,如同一座无形的牢笼,让人窒息。 梦中的场景还在眼前回荡,父亲冷漠的眼神,母亲忍辱负重的眼神,以及自己无力改变的现实,一切如同一页页撕裂的记忆,散落一地。 沈婳闭上了眼睛,试图驱散这些不安的念头。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神稍稍安定。她知道恐惧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但也知道恐慌只会让她更难以面对黑暗。 随后,她缓缓伸出手,寻找旁边的铃铛,细微的响声惊动了一直静静守候在床边的拓跋琛。他的穿着简朴的棉质长袍,色调淡雅。外衣被随意放置一旁,露出了里面的衬衣,领口微微松开,显得随意但又不失稳重。因为他或许刚从沉睡中抬起头来,头发略显凌乱,与他平日里的形象完全不同。 他原是眉头紧皱,似被沉睡中的忧虑困扰的模样,此刻却被唤醒,眼中闪过了一抹关心。他的眼神深邃,即使在昏黄的灯光下也能看见他眼中闪烁着令人安心的光芒。他脸上的表情柔和,眉宇间透着一丝关切和疼爱。 他坐直身体点起灯,眸子里倾尽温情,语带担忧的轻声问候道: “婳儿,是哪里不舒服吗?” 沈婳身着一件淡雅的丝质的棉袍,睡袍可以轻轻披散在她的肩膀上,透露出一丝婉约和温柔。她的面容在微弱的灯光下若隐若现,皎洁的肌肤透露出一种淡淡的光泽,宛如月光下的花朵。刚从梦境中惊醒的她,眼神或许还带着一丝迷茫和惊惶。 头发或许有些凌乱,瞪大的双眼试图适应这一片温暖的灯光,她的眉宇间还带着明显的忧虑和不安。 拓跋琛仔细的凝视着她的神情,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安。 沈婳的心在这悠悠问候中被深深打动,却又不禁想到梦里的场景,拓跋琛对她的是爱吗?父亲都不爱她,为什么他会爱她呢?她捂住胸口,稳住心神略带哽咽的说道: “陛下,吵醒您了。您不用守着我的。” 拓跋琛听着沈婳疏离的说法皱了皱眉轻轻伸出手,握住了沈婳的手,他的眼神坚定: “我不守着你,怎么能放心了。”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就像是一种魔力,能驱散所有不安和寂寞。这一刻,沈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沈婳轻声道:“我没事的。”然后怕自己忍不住,转身向里背对着拓跋琛。 拓跋琛望着她的背影,房间里面安静的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他伸手轻轻拍着沈婳的背说道: “你受伤了,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不要多想,我会一直在这里。” 沈婳闭上眼睛没有转身说道:“辛苦陛下。”她决定给自己一点时间,调整呼吸,平复心绪。 沈婳终于躺在床上呼吸逐渐平缓,她的眉头已经舒展,紧张和忧虑都随着深深的睡眠渐渐消散。 拓跋琛静静地守护了一会儿,确认她已深深睡去后,他的神情变得复杂。、他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披在沈婳身上的薄被,确保她不会再次受寒。 房内的灯光被拓跋琛降至最微弱,只留下一丝轻柔的暖光。然后,他悄无声息地走出房间,关闭了门,只留下了一丝门缝中透出的微光,宛如守夜人留下的宁静守护。 他的身影随着他的步伐在长廊里拉长又收缩,映照出一个孤独而深沉的身影, 拓跋琛在房外的走廊里徘徊之后,他的表情逐渐从沉思变得坚定。福子跟随在他的身后,随时做好准备。 拓跋琛的声音不含任何情绪波动,仿佛深夜的寂静只是他决策前的短暂沉默。他下令:“通知内阁,即刻降职钱君广为五等文官,并撤去赵锦时首辅一职,明日,我要看到告令下达。” 他眼神冷漠且凝聚杀意,这才是开始。他转动着手指上的扳指,思考了一会说道:“王乾书护驾有功,赏。” 福子领命后迅速行礼。 他轻手轻脚地回到沈婳的房间,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的动静打扰到沈婳的安睡。房间内的氛围依旧宁静温馨,沈婳的呼吸依旧均匀平静,仿佛外面的世界的纷扰与她无关。 拓跋琛走向房间一旁的小塌,那里早已被他视作休息的另一个选择。与其在椅子上或是站在窗前度过余下的夜晚,不如靠近她,哪怕只是睡在一旁的小塌上,都能让他感到十分安心。 他小心地坐下,然后躺下,尽量减少发出的声音。此刻,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他允许自己暂时放下那份重担,尽享片刻的宁静与放松。 看着安睡的沈婳,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温柔,这是唯一一个他可以完全卸下所有防备的地方,其实他看出沈婳刚刚的欲言又止,不过没有关心他会安排好所有,只要她像现在这样待在他的身边就好。拓跋琛的目光最终变得温柔而又疲倦,随着夜色的深沉,他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44章 苏醒(一) 在大夏国宏伟的皇宫深处,夜色如水,月光洒落在华丽的殿堂之上,映照出层层檐角的寂静与沧桑。在瑞敏皇太后的寝宫中,幽香四溢,珠帘低垂,宫灯映照着拓跋玉美丽的容颜。 她的头发,尽管已是苍苍白雪,却依然披散得恰如其分,像是一层轻盈的瀑布,流泄在华丽的衣襟之上。这银丝反衬着她肌肤的晶莹剔透,仿佛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并非刻印,而是一种超凡脱俗的风韵。 拓跋玉的穿着极尽考究,她身披一袭宫装,以暗金或深红为底,上面绣有云鹤的团,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出精致。腰间的每一块宝石都闪烁着静谧的光芒,随着她的动作缓缓闪烁,仿佛夜空中最明亮的繁星。 夜幕已是降临,她的妆容依然精致,淡然的施朱唇上呈现一副不问世事的宁静与淡泊。她的目光深邃,似乎能穿透这尘世的纷扰。 此刻,她静坐在李潇意的床前,似是在沉思,也似是在聆听夜的声音。她长袖微动,如同月光洒落的水波,宁静而梦幻。 李潇意的面容尽管因长期的病痛显得有些憔悴,但依旧掩饰不住他与生俱来的俊朗。他的发丝微微凌乱,显出一种不羁而潇洒的风采,即便是病榻之上,亦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贵气和温文尔雅。 身上覆盖着一件用上好丝绸制成的被褥,其上绣着浅雅的兰花图案。李潇意的面容因痛楚而扭曲,额前的汗水和扭曲的五官交织在一起,晕染开来。拓跋玉的眼神中显示出几分担忧。 拓跋玉不禁手轻抚着他的额头,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这几日她又不得不承认能日日见到李啸意,确实是件会让她愉悦的事情。 “李啸意你个狗东西,该醒了。”拓跋玉的声音低似呢喃,但又都带着坚决和急切。 在睡梦中的李潇意躺在床榻上挣扎着睁开眼睛,迷茫中又带着一抹惊喜。看到眼前的拓跋玉,他的眼中先是一片茫然,随即是又惊又喜的光芒。他艰难地吐出话来,声音低沉而略显沙哑:“苏苏,你回来了?” 拓跋玉忍不住眼眶发热,但她迅速隐藏了所有的情绪,冷声说道:“是你在我这赖着不走。” 李潇意看着满眼不熟悉的装饰即使心中存疑,还是先伸手想要握住拓跋玉的手,被拓跋玉迅速打掉。李潇意不甚在意,轻声说:“苏苏,这是哪里?” “掌印大人,你是腹部受伤不是脑子。”拓跋玉站起身背对着李潇意说道,他既然苏醒了,就应当是什么大事了。 “奥~苏苏这是你在大夏国的寝宫啊。”李潇意半分故作病弱半分真的病弱的说道。 “既然醒了,待会我就派人送你回去。”拓跋玉冷声说道,就要向外走过去。 李潇意并未多加思索,便急匆匆地想要从床上翻身下来。可是他忽略了自己此刻身体的虚弱,加之床单的滑落,李潇意的动作一时笨拙,身体失去了平衡。 李潇意的身体向前倾斜,他企图抓住床边的物什来稳住自己,但一切都太迟了他没能成功。身体未能找到支撑点,李潇意就这样摔倒在冷硬的地板上,一边不放弃的嘴巴里面还喊着:“苏苏……苏苏。”发出了轻微却闷重的声响。 拓跋玉反应过来回头三步并作两步也只赶上扶住李潇意的肩膀,她真是要被这个狗东西气死了,看着他的腹部刀口渗出的血迹。她恨恨的说道:“李潇意,你要是一心求死就死的远一点。” “苏苏,你终于活泼了一点了。”李潇意讨好又开心的,眨着眼睛对拓跋玉温柔的说道。好像正在流血的是别人。昏迷的这几天,他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了许多拓跋玉骂他的话,可是他也听到了背后的心声。从他决定来大夏那天起,他就做好了决定,再也再也不离开她。 拓跋玉看着李潇意现在的笑脸觉得十分的碍眼,她抬手伸出手指对准刀口戳了戳“啊~”李潇意故意暧昧的哀嚎了一声,拓跋玉真是白眼都要翻出来了,手指又用力的戳了戳。 “啊~苏苏原来你喜欢这个口味啊,再戳重一点嘛~重一点~”李潇意露出享受的表情,眼神中毫不掩饰的爱意和调皮,他边说便把身体向拓跋玉靠近。拓跋玉或许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居然没有生理性的排斥。 拓跋玉生气的要推开他,李潇意四两拨千斤的握住她的手“苏苏,我等的太久了。” 嬉笑着,语调娇柔而略显撒娇,“你可知,我日夜思念,望穿秋水,只为这一刻的重握你手。” 他灵动的眨平日冷若冰霜的眼睛,随着话语,故意作出夸张的神情,手指抚摸着拓跋玉的手缓慢又微凉,逗人心弦地飘落。目光半低,仿佛任性的孩童请求宠溺,“你不要推开人家嘛。” 拓跋玉就势伸手挑起李潇意的下巴,表情未变,眼神却是崩裂靠近说道:“掌印大人,你这是想做哀家的男宠啊。” 李潇意顺势就是亲吻了上去,拓跋玉扭头,反手就是一巴掌。 第45章 苏醒(二) 巴掌声清脆的回响在殿内,李潇意迟疑了片刻,又转身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要向拓跋玉贴贴过去。 拓跋玉无语推开他,李潇意丝毫不在意,仍是死皮赖脸的痴缠过去,但是明显拿捏了距离,只是贴近她。拓跋玉向后靠,然后定着眸子看着李潇意说道:“掌印大人,你究竟想要什么?” 李潇意眨着好看的眼眸,露出笑意说道:“奴才只想陪伴太后娘娘。” 拓跋玉没有看他的脸,而是扫了一眼他流血的伤口说道:“既然是奴才,那就要听主子的话。” “贴身奴才。”李潇意一寸一寸贴近,逼近拓跋玉的眼睛 “成交。”拓跋玉站起身,抬手让人给他包扎,向外走出去。 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下,拓跋玉准备在自己华丽的寝宫中就寝。寝宫内珍贵的香木雕刻着复杂的图案,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床帷是华贵的整块正红色绸缎,灯光照应下闪耀着美丽的光泽。 床榻宽大,铺着细腻的锦被和香软的绸缎,周围摆放着精致的漆木小几,上面散落着一些珍贵的饰品和各种用于夜间护肤的珍稀膏药。 拓跋玉站在铜镜前,梳理着她那如银辉一般的长发。轻轻地将最后一根簪子拔出,她转身,步履轻盈地走向床榻,轻轻地拉开帐幔,准备卧倒在那柔软的床上,那个狗东西终于醒了,终是她不承认也是心理放松了许多。 刚刚包扎好伤口的李潇意匆匆冲入了太后的寝宫,他的突然出现,让已沉浸在柔软床铺的拓跋玉微微一惊, “李潇意,你又想干什么?” 拓跋玉的声音冷漠带着不耐烦,但其实仔细看她的眼睛就能看出她眼中的冰雪已经融化的痕迹。 李潇意呼吸微促,显然是急匆匆赶来,他的衣衫不整,但在看到太后的那一刻,所有的疲惫似乎都烟消云散了。他跑过去坐在床边,低下头,语气可怜的说道:“奴才要贴身保护太后呀,实在是迫不得已。” 拓跋玉坐起来,心想道就是蹬鼻子上脸,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言语拿起一旁的山楂蜜饯一口一口的吃起来:“出去。” “苏……” “叫我太后。”不惯着李潇意,拓跋玉直接打断他。 “出去。”然后翻身上床,掀开被子准备入睡。 殿内安静了一会,李潇意起身,拓跋玉以为他这是要走了。谁知,没一会他手中托着精致的银盘,银盘上摆放着用于漱口的玉瓷漱碗和清水,以及旁边精细的手工毛巾。他的动作十分轻柔, 李潇意轻手轻脚地走近,低头看着拓跋玉的眼睛说道:“太后,吃了甜食,漱漱口再睡吧。” 他的声音低微而不失温和,眼神专注又深沉,好似在他的世界里面,这就是此时最重要的是事情。 拓跋玉瘪了瘪嘴,生气的坐起来。 她伸手接过玉瓷漱碗,粗鲁的漱了口,李潇意赶紧就用旁边的细软毛巾轻轻擦着她脸上的水珠。拓跋玉不自觉的盯着他的侧脸看,他专心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太后好了。”李潇意笑着立起身说道。 拓跋玉瞪了瞪他,烦躁的用被子将自己盖起来。这个场景,不禁让她想到过去,以前他可不像现在这样,总是不让她睡前吃甜食。 “哼。”刚要哼出声音来,拓跋玉又捂住了嘴,可不能让李潇意听到了。 李潇意眼中皆是宠溺,将手中的东西放到盥洗室。在殿内,四处张望了一番,最终找到了一张位于角落的小塌,小塌虽然简单,但对李潇意来说,已是十分满意。他的动作尽量轻柔,以免惊扰到拓跋玉。已是折腾了半宿,拓跋玉实在是懒的和他计较,呼吸逐渐绵长。 第二天一早,拓跋玉睁开眼睛,殿内的一切都显得宁静而温馨。然而,当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那个角落里的小塌时,才想起昨晚死皮赖脸的李潇意。不同的是,今日的李潇意面色潮红,额头上隐隐可见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发烧了。 拓跋玉的眉头微微一皱,折腾吧,你就好好折腾吧。生气的坐起来,掀开被子,又气又急,没穿鞋子就走到李潇意躺着的床榻前。 “李潇意!”她看着面色潮红的李潇意,语气又急声音又大。 听到声音的李潇意皱着眉,困难的睁开了眼睛,小塌低矮,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拓跋玉立在大理石板上的光脚丫,脚底因为寒气已经泛红。 “苏苏,你怎么又不穿鞋。”李潇意自然而然的说道,然后想伸手牵她,发现抬不起手。 拓跋玉无法,上身辅助他,他灼热的体温立马就传到过来。 “鸣音,去把医女叫过来。一定要小心照料,不能让他的病情再加重了。”她对着屋外吩咐道。 她低头看着李潇意,他的额头上,隐约可见细密的汗珠,脆弱而又无助。他的面容,那平日里仿佛能够控制一切的冷峻与从容,此刻却被一层病态的红晕所替代,显得异常地苍白与憔悴。发烧的症状让他陷入了一种半昏迷的状态,呼吸微弱而不稳,呈现出病娇之态。 第46章 壶关县(七) 沈婳,在沉沉的睡梦中,似乎听到了什么让她心神不宁的话语。在那朦胧的梦境里,她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拓跋琛和沈飞的声音,好像正在说着入宫不入宫的事情。 拓跋琛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地说道:“目前的情况,让沈婳和王昭云一同入宫是最好的安排了。” 沈飞面色如常的回答到:“陛下的决断就是最好的决断”。他们的对话在沈婳的梦中显得格外地真实和紧迫,让沈婳的心跳不由加速,一种莫名的焦虑和不安在她心中扩散。 在梦中,沈婳感到自己身处一个无法逃脱的局面,周围充满了迷雾和不确定性。拓跋琛和沈飞的谈话,虽然只是梦境中的碎片,却重重地压在她的心上。一起纳入宫中意味着什么? 这个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当沈婳从睡梦中惊醒时,她还能感受到那份紧张和不安,仿佛那场对话就在她的耳边进行。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即使已经醒来,梦中的话语仍旧在她心头回响。她的呼吸稍显急促,眼睛在周围的空间里面,寻找着一丝安定。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了房间另一侧的身影上,那是拓跋琛,静静地坐在日光下,手里执着一本书,眉头微蹙,仿佛完全沉浸在书中的世界里。 看到拓跋琛的那一刻,沈婳心中的恐慌慢慢平息下来。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宁静而温馨的氛围,与她刚才梦境中的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轻轻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非侵扰:“陛下在看书?” 拓跋琛听到动静,轻轻抬起头,他的目光从书页上移开,柔和地落在沈婳的身上。看到她已经醒来,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满是温暖与宽慰:“我看你睡得不安稳,就想在你旁边陪着你,直到你睡得更好一些。”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仿佛能够直抵人心。沈婳心中的不安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温馨与安全感。她轻轻地笑了笑,虽然她还能感觉到自己体内未完全平复的波动。 “这些天陛下辛苦了。”沈婳轻声说着。 拓跋琛轻轻合上书本,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他的动作轻柔,在日光下,他的轮廓被勾勒得更加深邃,眼中的柔情如同深海,让人沉醉。 他伸出手,轻轻地握住沈婳的手,那份触感既真实又让人安心。拓跋琛看着沈婳渐渐红润的脸颊,心中却是一阵纠结与不安。这个决定是目前权衡利弊之下的最优方案,但是不知为何他感到一旦说出口,便可能会影响一些什么。但作为掌权者,他知道只有这样是最优的。 他轻轻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声音平静而坚定:“婳儿,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沈婳感觉到了拓跋琛的不同寻常,她缓缓睁开眼,目光清澈地望向他,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是什么事情?” 拓跋琛深吸一口气,缓地说道:“我做了一些决定,是关于秀女入宫方面的,我决定让你和王昭云一同入宫,并给予一样的位分。” 沈婳的心,仿佛在那一瞬间被重重击打。她竭力维持着自己的平静,露出微笑:“谢谢陛下的鸿恩。” 拓跋琛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缓缓地点头,声音低沉:“无论后宫怎样,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沈婳只是觉得心里发沉,即使深知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但是亲自从拓跋琛的嘴中听到。沈婳努力收拾着自己的情绪,最终她轻声说道:“陛下,你不必这般说的。您对沈婳是君是夫,无论怎样,沈婳都会敬你爱您的。” 拓跋琛看着她,心中生出了几分不一样的感受,却说不明白。他想抓住她,他倾身抱着沈婳说道“婳儿,回京城你就入宫吧。” 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即便彼此靠得如此近,却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距离。 王昭云今日身穿一袭细腻的丝绸长裙,裙身用云锦织就,色彩斑斓却不失和谐,上面绣着细腻的牡丹图案,象征着富贵和高雅。丝绸的光泽在阳光下闪耀,映衬着她肌肤的晶莹剔透,更显得她容颜明艳。 腰间束着一条细长的绸带,带子的颜色与裙子相得益彰,中间或许还会嵌有一块精致的玉佩,玉佩下垂,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清光,彰显着她的高贵身份。 她的头发被梳理得井井有条,她正开心的挑选着今日的发簪。 “小姐,听说要让您和沈婳一起入宫,一般位份了。” 王昭云内心掀起了巨大的波澜。这明明是她前半生日日期盼的,但这对现在的她而言,却是完全不想,她知道拓跋琛心里只有沈婳。而如今她觉得沈婳是姐妹,她不想去搅和这摊浑水。 她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手中无意识地把玩着一朵干枯的花。窗外的风景依旧,但她的心已经风起云涌。她思考着自己的未来,以及这个决定将如何影响她的命运。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王昭云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了迷茫。她并不是没有想过进入高门大户,但那应该是基于爱情的婚姻,而非如此被动的安排。入宫意味着她将失去许多自由,她的生活将不再属于她自己。 王昭云知道,她的反对可能不会改变什么,毕竟这是国家大事,涉及到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未来。但她心中的不甘和挣扎,如同被困在笼中的鸟儿,无处释放。 在这样的心情下,王昭云决定寻找沈婳。王昭云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当她走到沈婳房门外,只从窗边看到的是相拥的拓跋琛和沈婳。 这一幕虽没有刺痛她的心,但却是让她觉得沈婳怕是知道她入宫这个消息是不开心的,大哥一心想让她入宫,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绝望。她回到自己的居所,长时间地坐在窗前,凝视着外面淡淡的月光。她的内心波澜起伏,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宫廷的生活,对于她来说,已经变得越发沉重和窒息。她脑中一直回荡,她和沈婳在逃亡路上的对话。在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后,她做出了一个决定:离开这一切,去尝试一下。 在深夜的掩护下,王昭云开始了她的逃离计划。她精心选择了一套行头,将自己打扮得与平日大不相同,希望这样能减少被人识破的可能。她悄无声息地穿过李府的回廊和庭院,每一步都显得极为谨慎。 当她终于走出李府的大门,踏上通往未知世界的路时,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解脱,有不安,也有对未来的期待。王昭云知道,这条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对她来说,这比留在这个地方要好得多。 月光下,她的身影逐渐远去。她不知道前方的路会通往何方,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会如何,但至少在这一刻,她为自己做出了选择。这份勇气和决心,将伴随着王昭云,走向一个全新的世界。 第47章 出逃(一) 在黎明的微光中,王乾书步入了拓跋琛的书房,脸上带着难以察觉的忧虑。昭云的出走,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除了担心她的安全,还担心家族的荣耀。他准备将打好的腹稿告诉拓跋琛,就去全力寻找她。 拓跋琛坐在窗边,手中的书轻轻合上,目光转向王乾书。他的眼神中有着难以捉摸的深度,仿佛能洞察人心。 王乾书今日身穿一袭深蓝色的长袍,袍身以银丝细密地绣着几朵小巧的莲花,象征着清高与纯洁。 长袍的腰间,用一条细腰带轻轻束起,腰带的末端垂下一枚玉佩,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玉佩是他父亲曾经的赠物,上面雕刻着云纹,意寓着家族的庇护和希望。他的头发被梳理得整洁而规矩。面容虽然带着几分疲惫之色,但双眼依旧锐利。 尽管外表看似平静,王乾书的心中却如暗涌的海水,难以平息。 “陛下,臣有事情禀报,是关于我妹妹,王昭云的。”王乾书开门见山,声音尽量保持坚定。 拓跋琛的眉头微微一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昨晚,昭云突然身体不适,高烧不退。考虑到她的状况,我们没有即刻打扰陛下,而是先请大夫前来诊治。”王乾书的话语里夹杂担忧。 拓跋琛静静地听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缓缓开口,“王大人,你是说,王昭云病了?” “是的,陛下。我正在竭力悉心照顾,希望能尽快让她恢复。”王乾书低下头,隐藏着眼中的焦虑。 拓跋琛站起身,步伐缓慢地绕到了王乾书的面前,眼神锐利而穿透,“王大人,昭云已是奉诏入宫的秀女。如果有需要,朕会安排照顾。” 王乾书心头一紧,他深深一拜,“感谢陛下,我定会全心全意照顾昭云,让她的病情稳定下来。” “只是昭云如今,不适合长途跋涉。臣想带昭云先在壶关县稍作休养,再出发回程。”王乾书顿了顿又说道。 “嗯,这样确实好一些。”拓跋琛点了点头。 两人的对话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落下帷幕。王乾书退出书房的背影显得有几分沉重。 王乾书回到自己的院落之后,他的步伐迅速而坚定,每一步都显得十分急切。他的内心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王昭云的失踪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虑和恐慌。 他回到书房,对身后的暗卫说道: “昭云失踪了,立刻采取行动。”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安排人守在壶关县的各个出口,她从没有自己出过远门,又是个娇气的小姐,走不了太远。剩下的人,给我去客栈一家一家的找。” “所有的行动都必须低调进行,莫要走漏了风声。” 王昭云一直在他的保护下,平平稳稳的生活了十几年,这个妹妹他知道,虽然跋扈,但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欺负,真是让人担心。 王昭云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街上的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这份热闹与她无关,她的心思似乎飘到了云端之上。 王昭云在心情烦躁之下,决定暂时离开府邸,她想要透透气,也许走走看看能稍微平复她内心的波动。她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街上的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这份热闹让她十分陌生。 走累了,王昭云的脚步慢了下来,她的眼前是一家看起来颇为清静的餐馆。餐馆的外观并不起眼,但能从中透出一种家常的温馨气氛,这让王昭云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她推开门进入,里面的布置简单而又温馨,几桌客人正享受着他们的餐点,看起来十分惬意。 王昭云找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坐定后,店小二带着温和的笑容走来,手中拿着一份精致的菜单。 “小姐,这里的红烧肉做得非常好,是用传统的慢炖方法,保留了肉的鲜美同时又入味,非常推荐。”店小二热情洋溢的介绍着。 王昭云微微点头,心中对这道看似平常却充满期待的菜肴产生了兴趣,“那就来一份红烧肉,还有,这个季节的时蔬是什么呢?” “现在是莴笋和春笋的季节,都非常鲜嫩,可以做清炒或是蒜蓉。”店小二细致地解释。 “好的,那就来一份蒜蓉春笋,再加上一份清汤面。”王昭云决定了自己的选择,然后把菜单递回去,心里难得对吃饭期待了起来。 食物陆续被端上桌,王昭云的眼前仿佛展开了一个小小的盛宴。红烧肉色泽红亮,油而不腻,春笋翠绿清新,蒜香四溢,还有那一碗清汤面,汤清味美,简单却不失风味。她用筷子轻轻夹起一片红烧肉,放入口中,满口的肉香和酱香顿时在舌尖爆开,那种深入骨髓的满足感让她不由得眼前一亮。 正当王昭云沉浸美食中的时候,餐馆的门忽然被推开,一阵喧闹打破了这份宁静。她抬头一看,竟是秦冶,顶顶有名的京城才子,他年仅二十岁,却已经在文坛上拥有不小的名气。舒朗身材修长,面容清秀,眉眼之间透着几分书卷气,他身着一袭青衫,腰间系着墨玉带,步履之间流露出从容不迫的气质。 他的发束以简单的玉簪固定,几缕不羁的发丝轻拂在额前,更添了几分飘逸。秦冶的眼神明亮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又似乎总是带着几分对世间万物的好奇和思考。秦冶不仅文才出众,更兼具琴棋书画的才华。他的琴艺尤为出名,传言他的琴声悠扬,能使人忘却尘世烦恼,暂时沉浸在那清澈透明的音符之中。不仅如此,秦冶还喜爱书画,他的字迹飘逸而有力,画作更是意境深远,每一笔一划都仿佛蕴含着他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和感悟。 秦冶正与一群少年人,有说有笑的地走了进来。他的眼神在餐厅内扫视,最终定格在了王昭云身上。他感到十分诧异,他游学至此,没有想到能遇到王昭云。 王昭云微微皱了皱眉,她本希望能享受一段宁静的时光,却不想被这突如其来的喧嚣打扰。 秦冶走到王昭云的桌旁,眼神带着探究的看着她:“王小姐,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外和探究。 第48章 壶关县(八) 在宽敞而古朴的院落中,清晨的阳光透过葱郁的树叶,洒在石板上,留下斑驳的光影。拓跋琛正站在院落的一侧,他今日身着一件简单的白色长衫,上面没有任何繁复的装饰,显得异常素净。但这件长衫所用的布料却闪着柔顺的光泽,既十分柔软又轻巧,衬托出他挺拔的身形,腰间是透亮水润的白玉腰带,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用白玉发冠挽起。他看向天空的眼神坚定。 他对福子说:“收拾好东西,准备回京。” 听到拓跋琛的吩咐,福子微微弯腰,恭敬的说道“陛下,请放心,我会准备妥当的。” 拓跋琛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庭院,然后缓缓开口,“这一行,可能会颇有风险。” 福子“陛下放心,奴才会安排好。” “另外,婳儿的伤还没有好。找一辆宽大舒适的马车,把里面布置好。再去告知一声沈侯。”说完,拓跋琛就向房间走过去。 拓跋琛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房内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室内的每一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书页的味道。他的目光很快就被靠在小榻上、专注地阅读《徐霞客游记》的沈婳吸引住了。 沈婳穿着一袭淡雅的长裙,裙身以淡蓝为主色,上面点缀着细腻的花卉纹样,透出一丝温婉和闲适。她的长发如墨般顺滑,慵懒地披散在肩上。在柔和的光线中,她的面庞显得更加温柔和安静,面容柔和,没有任何妆容修饰的眉眼之间透出几分书卷气。阳光从窗外倾洒进来,为她披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光辉,更显她的安静与雅致。她全神贯注于手中的书籍,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她与书中的世界在对话。 拓跋琛站在门边,没有立刻打扰她,而是静静地观察。他看到沈婳时不时轻轻翻动书页的动作,以及她眉宇间隐约流露出的思考和惊喜,这一刻,他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温暖和欣赏。 过了一会儿,拓跋琛轻咳一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婳儿,看来这《徐霞客游记》颇能吸引你的兴趣。”他温和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 沈婳听到声音,抬头看向拓跋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恭顺的笑容。“陛下,今天早晨醒的早了些,就随手翻来看了看。”她并不敢告诉他,她如果能变成一个男子,自由自在的仗剑天涯会有多好。 拓跋琛走近,坐在沈婳对面的小几旁,他的目光中流露出对沈婳内心世界的好奇和一丝玩味。“沈婳,你是否也梦想着能有一日,亲自踏遍这些山川河流,亲眼见证徐先生所见之奇景呢?” 沈婳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梦想之光又迅速熄灭了,闺阁女子如何能呢?“世间如此美好,只要留心,处处都是美好。不必,特意去看。” 拓跋琛看着沈婳,眼神中充满了深意。“是吗?” 拓跋琛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的戒指,是沈婳逃跑的时候刻意丢下的,此刻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闪耀。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递给沈婳时,仿佛是在传递着某种无声的誓言。 “这是朕在找你的路上捡到的,捡到后我就一直带在身边。”拓跋琛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深情。 沈婳接过戒指,她的眼眸中泛起一层水光,显得异常动人。她轻轻地摩挲着戒指,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然后抬头,目光与拓跋琛相遇,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我还以为,没什么用。”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露出内心的动摇。 拓跋琛深深地望进沈婳的眼睛,他的声音更加柔和,但每个字却坚定如铁:“怎么会?因为它,才确定了你们的方向。” 沈婳的心情复杂,鼻头发酸,好像又想到了在马车中恐惧、无助又故作坚强的自己。 “好姑娘,我一直都知道你很聪明。”拓跋琛赞赏的看着她说道,随着他对事情的调查,沈婳的机智和坚韧,让他感到惊喜。 沈婳低头,不知如何响应拓跋琛正面的夸赞。她紧握着戒指,眼中的泪光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明亮。 “谢谢您,陛下。我没想过您会亲自来救我。”沈婳的声音细如蚊呐,但每个字都充满了坚定。 “怎么会是谢谢我,你才刚刚为我挡了刀。傻瓜~”拓跋琛眼神柔软充满深情的说道。 沈婳害羞的不敢抬头,挡刀似乎是本能,她不想探究自己在那时那刻究竟想的什么,她只知道她有责任救他。 “您是陛下,我的命不算什么。” 拓跋琛看着像鸵鸟一样的沈婳,拓跋琛带着一股无法压抑的冲动。他轻轻地勾起她低垂的下巴,迫使她抬头面对自己。沈婳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仿佛没想到他会如此。她的眼睛清澈而深邃,就像秋天最深的夜空,藏着无尽的故事和思绪。 在这一刻,拓跋琛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情感。他低头,以一种几乎是霸道的方式,强势地吻了下去。 沈婳一时间被他的举动惊得僵硬,她想要挣扎,可是拓跋琛双臂将她紧紧抱住,他的唇舌像狂风暴雨袭来一般,让她无处逃脱,所有的情感如激流般汹涌而出。狂风骤雨之后,又是缠绵的涓涓细流,让她沉溺其中。一吻结束后,拓跋琛喘着气,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他紧紧地拥抱着沈婳,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沈婳靠在他的胸膛上,心跳如鼓,闭着眼睛不说话。 第49章 回京 微风轻拂,空气中带来了凉意。拓跋琛轻轻放开怀里的沈婳,从旁边拿起一件细致的斗篷,温柔地披在她的肩上。 “婳儿,穿上斗篷,别让寒气侵入你的体内。”拓跋琛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关怀,他的眼神柔和地注视着沈婳,仿佛她是他世间唯一想要守护的宝物。 沈婳感受到斗篷带来的温暖,她害羞且逃避的低头。“谢陛下。”她的声音细如蚊吟。 拓跋琛轻轻抚摸着沈婳的头发,低声回应:“婳儿,我们准备回京。” 一辆马车在院子中已经等候许久。 “婳儿,我抱你上车。”拓跋琛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伸出了他坚实的臂膀。沈婳微微点头,任由他将自己轻轻抱起。 拓跋琛轻轻地将沈婳放入马车中,随后自己也跃上车厢,坐在她的身旁。他拉过车厢的帘子,将外面的寒风和世俗的目光隔离,这个小小的空间瞬间变成了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花园。 “我带你回家。”拓跋琛握住沈婳的手,他的眼神深邃。 沈婳紧紧地回握着拓跋琛的手,她的内心是有所触动的,但是诸多顾虑都在她的心里徘徊不去,最后也就只是化作一个字。“好。” 李大人一家在旁恭恭敬敬的送行,不敢贸然抬头和多说一句。拓跋琛上马车前说道:“近日叨扰李大人,福子,赏。” 福子接令,将有拓跋琛亲自题字的折扇送上。李大人恭敬接过,跪下谢恩。马车缓缓启动,穿过了夜色中的林荫大道,朝着远方驶去。 “婳儿,我本打算回京之后就安排你和王昭云一同入宫,但是王昭云病了,此事估计要推迟了。” 拓跋琛看着她,轻声说道。他自己可能没有意识到,下意识间他对着沈婳说的都是我。 是的,自己也只是众多后宫女人中的个当中的一个。“昭云病呢?” “对,今天清晨,她的哥哥王乾书来禀的。还说要在壶关休息一阵,再回京。” “这么严重吗?”沈婳担心的问道。 “她哥哥对她很好,你不要太担心了。”拓跋琛安抚的说道。 “昭云有家人照顾自然是最好的。其他的事情都听陛下的安排。” “另外陛下,摩罗的背后?” 拓跋琛笑了笑说道:“对,如果没弄错他的背后应该是日下国。” “日下国?”沈婳疑惑的问道。 “是,我暗中已经派人查了他们许久了,但是每次都是断断续续的。这次摩罗死后,线索算是又断了。” “可是前面那批人呢?前面绑架我们的分明和摩罗是两批人。”沈婳好奇的说道。 “对,可是你如何知道?”拓跋琛饶有兴致的问道。 “之前绑架我们的是我们南国人。只是我没想通,绑架我们的原因。”沈婳继续说道。 “之前绑架你们的是山匪徐斐。”拓跋琛放松了身体,靠在马车背上说道。 “山匪?可是我是在家中被人迷晕的。”沈婳皱眉。 “迷晕你的人,在找到的时候已经被杀了。如此了解忠义侯府的,怕是内鬼。这事我已经交给沈侯去处理了。” “那就是迷晕我的人不是山匪?那么山匪为什么要抓我?”沈婳继续问道。 “徐斐胆子被养大了,抓你和王昭云应该是一时脑热和被摩罗挑唆。”拓跋琛喝口水说道。 “那徐斐不就是关键?如何抓到我和王昭云,又和摩罗有联结。”沈婳认真的说道。 “是啊,不过摩罗前脚把你们带走,后脚就是杀了徐斐和亲随。”拓跋琛有几分可惜的说道。 “日下国在南国的境内的势力,让人感到心惊。”沈婳冷静又理智的说道。 “情况倒也没有这么糟糕。”拓跋琛喜欢她在和他谈公事的样子,不闪躲、不掩饰,她又足够聪慧。他的眼神里面都是赞赏。 “不会上次带走赵紫云的也是徐斐吧。” “那又怎么会没过几天给送了回去呢?”沈婳一边思索一边轻声说道。 “婳儿,人是会变的。彼一时此一时。”拓跋琛循循善诱。 “所以,赵紫云真是徐斐带走的?”沈婳还是十分吃惊。 “可是她是不是因此失了入宫的资格?”沈婳有些惋惜的说道。 “你不一样,你是协助我剿匪的功臣。”拓跋琛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带着笑意说道。 “我?”沈婳吃惊的用手指指着自己。 拓跋琛看着她呆萌的样子有几分可爱,伸手抓着她的手指说道:“徐斐当然是你协助我灭掉的。”他看着沈婳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沈婳没有一丝庆幸,她知道这都是由拓跋琛决定的,只是在这个时刻她看似是个受益者。如果有一天……她眨了眨眼睛,不想让拓跋琛看出什么。 “怎么不说话?”拓跋琛心情很好的问道。 “没有,陛下。” “你知不知道?你想回避的时候就会特别恭敬的回复我的话。”拓跋琛不紧不慢的说道。 被说中的沈婳,正不知如何应答的时候马车停了,福子的声音响起:“主子,已经是晌午了,前面有个鱼庄,是否要与小姐下车用个饭再走。” 拓跋琛看着想要逃跑的沈婳答道:“好,但是以后要叫夫人。”马车在一片林间空地缓缓停下,拓跋琛轻盈地从车内跃下,他的身姿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英挺。 红霞飞满沈婳的脸颊,哎呀!乱叫什么啊。 拓跋琛伸手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朝里面伸出了手,眼神温柔而坚定,仿佛在说:“下来吧,我的夫人。” 沈婳心里气呼呼嘴上又不敢忤逆,只能伸手将手搭在了拓跋琛的手上,让他引领着自己下车。拓跋琛握住沈婳的手之后,又用手指在她手心戳了戳,沈婳羞的就想向后缩,拓跋琛怎么会允许,又握紧了她的手。 然后小心翼翼地牵她从马车上下来,当沈婳站稳在地上,拓跋琛并没有立刻放开她的手,而是继续牵着她向前走。 福子跟在身后看着主子嘴角的笑意都快压不住了。就知道沈婳对咱们陛下多么重要了。 周围的景色美如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为这一幕添上了几分梦幻的色彩。 马车不远处有一家名为“溪边鱼庄”的饭馆,鱼庄的建筑采用古朴的木结构,门前挂着斑驳的木牌,上面用漆黑的墨迹书写着“溪边鱼庄”四个大字,字体古朴,透着一股子历史的沉淀。 第50章 吃鱼 鱼庄外观虽不华丽,但细节之处透着精致。门口两侧种有几棵老柳,春天柳叶垂丝,夏日提供荫凉,为来客送去一丝丝的凉意。饭馆的门楣上挂着两盏未点燃油灯 拓跋琛和沈婳走进饭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用整块木头雕刻而成的桌椅,保留了木材原始的纹理和颜色,显得极为自然。饭馆内部的布置简单而温馨,墙上挂着几幅描绘江南水乡景色的国画。 小二看着他们一行人衣着华贵,热情的走上来说道:“客官,是来小店吃鱼吗?我们这里都是鲜鱼打捞,各种做法都有。” 沈婳十分喜欢吃鱼,但是按照她的性格,又不好意思直接跟拓跋琛说。可是她认认真真的看着墙上菜谱,眼睛都发光的样子。 很难不让人发现她喜欢吃鱼,拓跋琛看着她的样子十分可爱。于是故意说道:“都是鱼啊?娘子,我们换一家吧。” 作势牵起沈婳的手就要走。 可是出来许多天,先是被绑又是受伤,她已经很久没好好吃一顿香香辣辣的红烧鱼了。她舔了舔嘴唇,然后就准备跟拓跋琛走出去。 拓跋琛牵着她走出门,好笑的用余光看着她沮丧的表情,他故意咳嗽了一下说道“娘子,你想在这吃吗?” 沈婳的眼睛里都说着:想啊想啊。但是她还是摇了摇头。 “可是,为夫又想吃了。”拓跋琛想,等她开窍,估计还要有好些时日。大步又走了回去。 沈婳赶紧跟上,也顾不上他一直占她的口头便宜。他们走到饭馆的二楼的一个包间“听溪阁”,窗外正对着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溪水拍打着岸边的石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仿佛是大自然最美妙的乐章。 “听溪阁”的门是用红木精制而成,雕刻着漂亮的水波纹团,门扉轻推,便进入了一个充满古韵的私密空间。 包间内部的布置既简洁又不失雅致,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一些精美的山水画和书法作品,显得文化气息浓厚。屋内中央摆放着一张大圆桌,桌上铺着细腻的桌布,上面绣有精致的花鸟图案,展示了匠人细腻的工艺。 圆桌周围摆放着几把雕花木椅,椅背上同样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椅垫用绸缎制成,柔软舒适。窗边设有一排固定的靠椅和小茶几,可以欣赏窗外的溪水风光。 最引人注目的是包间中的一盏巨大的宫灯,悬挂在屋顶中央。灯笼采用红色的丝绸制作,绘有云朵图案,当灯光透过丝绸,整个房间都被温暖的光芒所包围,营造出一种温馨而祥和的氛围。 没多久,小二就把菜端了上来。首先是一盘清蒸鲈鱼,鱼身完整,蒸得恰到好处,肉质鲜嫩而滑口。鱼上铺着碧绿的葱丝和鲜艳的红椒片,不仅色彩鲜明,更添食欲。随着小二轻轻地将盖子揭开,一股鱼香搭配着姜葱的清香扑鼻而来,令人垂涎三尺。 紧接着,一盘红烧草鱼摆上桌中央。这草鱼肉质细嫩,红烧的汤汁浓郁入味,色泽红亮诱人,上面撒着芝麻和葱花,更增风味。 接着是一盘香煎鳜鱼,外皮煎至金黄酥脆,内里鱼肉白嫩多汁。煎鱼旁边摆放着一些炸好的香草和蒜片,不仅增加了层次感,也提升了整体的口感。当鱼肉与香草、蒜片一同入口,那种香、脆、嫩交织的美妙感受,令人难以忘怀。 还有一道烤鱼以其独特的香气宣告着它的到来。表皮烤得微焦而香,内肉仍旧保持着鲜嫩。烤鱼上撒着精心调制的辣椒粉和孜然,吃起来既有微微的辣味,又有淡淡的香味,极具风味。 最后,一道鱼头豆腐汤已经炖制得香气四溢,被端上了桌。汤盅里,浓郁的汤汁里漂浮着洁白细嫩的豆腐块和鲜美的鱼头。汤面上还飘着一层淡淡的鱼油,闪着微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鱼头在汤中煮得肉质鲜嫩,汤汁鲜美浓郁,豆腐吸收了鱼汤的精华,入口绵软滑嫩。一些新鲜的葱姜蒜被巧妙地点缀在汤面,为这道菜品增添了一份清香。 整个盛放鱼头豆腐汤的汤盅,透着一股自然的美感。汤的表面微微泛起的细小气泡,仿佛在述说着烹饪的细致和用心;盅边点缀的几片葱叶,则增添了一份生气和活力。 拓跋琛看着口水都要流下来的沈婳,又想到那日偷吃话梅瓜子的那个她。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香煎鳜鱼就放到沈婳的碗里。 拓跋琛眼中满是柔情,对沈婳说道:“婳儿,吃吧。 “嗯嗯,谢谢陛下。”沈婳开心正准备动筷子。 拓跋琛眼中闪着作弄的光芒,嘴角含笑。伸出筷子又拦住了她刚刚抬起的筷子说道:“娘子,你喊我什么?” 沈婳又着急吃鱼有十分不好意思,虽然福子和护卫都在包间之外。 “谢谢您。”沈婳红着脸。 “我唤你娘子,你该唤我什么?”拓跋琛忍着笑意说道。 僵持了一刻,拓跋琛又说道:“这个鱼,做的这不错。” “谢谢夫君。”沈婳声若蚊音。 “什么?”拓跋琛故意装作没有听见将头靠过去。 “谢谢夫君。” “不客气。”拓跋琛喜滋滋的又给她盛了一碗鱼头豆腐汤。他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眉宇间透出淡淡的专注,认真的开始挑鱼刺。 沈婳注意到他半天都没有开始吃,看着拓跋琛那颇为专注的侧脸,停下来轻声问道:“您怎么不吃啊?” 拓跋琛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将最嫩的鱼肉夹到沈婳的碗中,才说道:“小心些,虽然我尽量挑了,但还是要小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如同春风拂过水面,轻轻地撩动着沈婳的心弦。 沈婳没想到他是在给自己剔鱼刺,她看着碗里白嫩的鱼肉,心里很难不感动,估计这是皇帝陛下这辈子第一次剔鱼刺吧。 第51章 客栈(一) 随着夜幕渐深,拓跋琛和沈婳决定要找个客栈休息。他们来到一间客栈,客栈外的灯笼逐一被点亮,散发着温暖的光芒。这些灯笼挂在客栈的檐下,随风轻轻摇曳,仿佛在迎接每一位远方来的客人。 客栈的门口,一块用粗糙木材雕刻的招牌在微风中吱吱作响,上面书写着客栈的名字。推开门进入,一股混合着木材和茶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禁放慢了脚步,心情也随之宁静下来。 拓跋琛和沈婳一行人走进客栈。客栈内的布置简单而温馨,木制的桌椅经过岁月的打磨,显得格外光滑耐看。墙角摆放着一些手工编织的花篮和瓷器,每一件物品都透露出主人对这个空间的用心和对客人的欢迎。 自然是要了一间格外宽敞的套间,这间套间坐落于客栈的深处的庭院,远离喧嚣。门前挂着精细的红木牌匾,上面雕刻着套间的名字-舒雨阁,字体古朴而流畅。 沈婳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宽敞的客厅,内部摆设精美而考究。正中是一张大理石茶几,周围摆放着若干软垫椅子,均为上等红木雕制,垫子上绣着各种精致的图案,显示出非凡的手工艺。客厅一角设有一个小型书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从诗集到史记,应有尽有。 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画,笔墨淋漓,展现了大自然的雄浑美丽。而窗帘采用的是上等绸缎,绣有金丝,当阳光透过窗帘,斑驳的光影投射在地上,更增添了几分温馨和雅致。 从客厅通往卧室的门扉精工雕刻,门上的花纹生动,仿佛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画作。卧室内部更是奢华无比,一张宽大的红木床占据了中央位置,床上的被褥是用最柔软的丝绸制成,上面绣有凤凰和牡丹的图案,象征着富贵和吉祥。床头挂着一幅对联,书写着吉祥如意的祝福语,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寝房旁边是一间独立的洗漱间,内有铜制的浴盆,旁边摆放着各种香料和草药,供客人沐浴使用。 “这里的一切都太过精致,和客栈大门的样子相差过大啊。”沈婳轻抿一口茶,眉头微蹙,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解和好奇。 拓跋琛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的确如此,这样的豪华在这荒僻之地显得格外突兀。我已经派福子安排去探查。” 福子走进来在拓跋琛耳边耳语了一番,拓跋琛点了点头说道:“你去看看舒朗将军。” 福子得令恭敬的就退了出去。 然后拓跋琛就笑着对沈婳说“今晚且安心休息吧。” 看着沈婳惊讶的眼神,他没有说破只是说道:“怎么?娘子害怕是吗?” 沈婳不好意思,没有接话。 拓跋琛得逞的笑了笑,又温柔低沉地说道:“你先去梳洗吧,今日赶了一整日的路,肯定累了。” “好的。”沈婳怕他又说出什么脸红心跳的话,将本来要说出口的“陛下”又咽了回去。 沈婳轻步走进盥室,盥室室内的灯光柔和而温馨,墙角点缀着沉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草药的清新味道。木质的浴桶十分宽敞。 她轻柔地解开衣衫,一步步走向浴桶。将身体慢慢浸入水中,热水包裹着身体,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沈婳闭上眼睛,一切烦心的事情似乎都随着水汽蒸发而去。 突然,一声沉闷的“咚咚”声打破了浴室的宁静。沈婳睁开眼,只见一个小小的影子从洗漱室的窗子闯了进来。那窗子原本是紧闭的,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让沈婳微微紧张。她慢慢站起身,眼睛锐利地盯着那动静的来源。 是一只山猫,灰褐色的毛发,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山猫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环境感到好奇,小心翼翼地在洗漱室里四处张望。它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它看到站立的沈婳,龇起牙齿躬起身体凶狠的:“喵!” 沈婳身体紧绷,第一次看到这么体格的猫,又不敢做出什么过于剧烈的动作,她想要伸手去拿浴巾,反而拉扯到了胸口的伤口,她皱眉吃痛的叫出声来:“啊。” 山猫作势就要扑过来,她转身要拿浴桶旁的木勺,谁知山猫的速度比她想的要快,已经逼近扑向水桶,她只能迅速靠回浴桶的另一侧。 “咚咚咚”山猫打翻了桶,水桶翻滚发出巨大的响声。 听到洗漱室内传来的异常声响,拓跋琛的心蓦地紧张起来。他放下手中的书,快步向洗漱室走去,心中充满了担忧。 拓跋琛用力推开盥室的门“怎么呢?”拓跋琛的声音夹杂着关切与惊讶。 沈婳坐在浴桶中,看到他进来下意识双手护住胸前:“啊!”身子没入水里,山猫被惊吓住更加显露敌意,作势就要向拓跋琛扑过去。 他抬脚给了山猫重重一击,山猫害怕的迅速向窗子逃窜。拓跋琛检查窗户,原是窗栓没有栓好。他关好窗子确认山猫已经跑远之后,转身走到浴桶边担心的说道:“婳儿,你没有受伤吧?” 看着拓跋琛的靠近,沈婳的心跳不由得加速。她坐在浴桶中,用双手遮住胸前,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赧和紧张。 沈婳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低下了头,试图隐藏自己的窘迫和脸上不自然的红润。她的心跳像是要跳出胸膛,这种感觉既陌生又刺激。 拓跋琛感受到了沈婳的窘迫,沈婳坐在浴桶中,温暖的水汽缭绕在她周围,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灯光和水汽,营造出一种宁静而梦幻的氛围。她的脸颊因羞涩和温热的水蒸气而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如同初绽的花瓣,既纯洁又诱人。 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和脖颈上,几缕散乱的发丝轻轻浮动在水面上,随着水波微微摇摆。水珠从她的发梢滴落,每一滴都在柔和的灯光下闪耀着晶莹的光芒。拓跋琛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景,眼睛不由自主的顺着她的眼睛、脸颊、脖颈……浴桶里的水,飘出几丝血迹。 “你没事吧?”拓跋琛不自觉的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下,他的声音有点点发哑,同时也流露出关切。 第52章 客栈(二) “我……我没事。”沈婳完全不好意思直视他的眼睛,她扭头说道,声音难以掩饰的羞涩。 “你的流血了。” 沈婳低头看到了血迹,但只想让拓跋琛赶紧出去“应该是刚刚拉扯到了伤口,没事的。” 拓跋琛转身拿了浴巾,背对着沈婳,将浴巾递了过去。偷偷地望向拓跋琛的背影,心中喘了口气。 拓跋琛握紧了手,尽量语气平稳的说道:“浴巾包好,我抱你出去。” “不用了……不用了”沈婳感到十分难为情。 拓跋琛闭上眼睛,喉咙口发干,深吸一口气笑着说道:“或者,我帮你包。” “不要,不要。我这就包好。” 拓跋琛身后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也不知是不是水汽蒸笼让他感到燥热,眼前浮现的都是沈婳白皙的皮肤,纤细的脖颈,湿漉漉的发丝粘黏在她的脸颊和脖后,水珠滑落到胸前的景象。 拓跋琛转身沈婳站在浴桶边,轻柔的月光穿过薄纱般的云层,洒在她包裹着浴巾的身姿上。浴巾紧贴着她的身体,勾勒出她的轮廓。她的头发还带着几分湿意,水珠沿着细腻的颈线滑落,消失在浴巾的温暖之中。 “婳儿,你冷吗?”拓跋琛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关切,打破了房间的寂静。他抱起她,动作既温柔又小心,好像他抱的是一块易碎的玻璃。 沈婳低头,羞涩和暧昧的气氛,让她身体紧绷,她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轻微摇头。 拓跋琛的动作轻柔而细致的将沈婳安置在床上之后,他轻轻为她披上斗篷,遮住她裸露的肩膀。 沈婳害羞的低头,像鸵鸟一般逃避,不敢看他的眼睛。 拓跋琛坐在床边,看着她安慰的摸摸了她的头。他温柔地拿起旁边一块柔软的帕子,手中的帕子细腻柔软,他的眼神充满了细心与温柔。看着沈婳因为湿发而略显凌乱的模样,他不由得轻轻笑了笑。 “先把你的头发擦干。”他的声音低沉。 沈婳抬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来得及拒绝,拓跋琛就已经开始为她擦拭头发。沈婳甚至产生了一丝错觉,他们好像认识了许多年。 随着帕子在头发间轻柔滑过,沈婳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拓跋琛的动作极其轻柔,仿佛怕伤到了她一根头发。 “谢谢你。”沈婳的声音低低的小小的,充满了感激。 拓跋琛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的目光柔和地落在沈婳的脸上,眼中闪烁着深情。“傻瓜。” 他轻轻地将帕子放下,细心地整理着沈婳的发丝,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爱意和宠溺。 拓跋琛起身从木制的柜子中取出了药瓶,轻轻走回沈婳的身边。 “会有一点疼,忍一忍。”他的声音低沉,充满了不舍和关切。 沈婳不好意思的用手捂住胸口,红着脸说道:“我已经没事了,不用陛下上药的。” 拓跋琛气息灼热靠近,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不用我上药,是想要谁给你上药?”拓跋琛的语气低沉又危险,说话间他的气息时有时无的侵袭着沈婳。 “不……”沈婳刚要开口,就被拓跋琛用滚烫的唇贴了上来。 “说一个不字就亲一下。”拓跋琛眼神灼热又渴望,仿佛在引人犯规。沈婳不自觉想要向后退,拓跋琛拦住她的腰。 “陛下。”拓跋琛的手掌有力又充满热度,沈婳不自觉的心跳加速。她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温度,那么近,那么真实。拓跋琛轻轻地倾身向前,他看着她只看着她,仿佛要将沈婳的灵魂牢牢锁在他的眼中。他们的呼吸交织,心跳同步,就在这一刻,拓跋琛轻轻地,但又充满深情地吻上了沈婳的唇。 这个吻,既轻柔又充满力量,沈婳不自觉颤栗的闭上了眼睛,她的手自然而然地环绕在拓跋琛的颈后,将他更紧地拉向自己,拓跋琛贴近,沈婳因为压到伤口疼痛嘤咛出声,拓跋琛赶紧停下,神色紧张的查看沈婳的情况:“怎么呢?碰到伤口了是不是?”。 沈婳捂着胸口,因为亲吻呼吸急促,只得点头。 “来,我给你擦药。”拓跋琛轻轻撩开浴巾的一角。 随着药液轻触伤口,沈婳紧绷的身体不由得微微一颤,却咬紧了唇,没有发出声音。拓跋琛的手轻轻为她涂抹,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传递着温暖和力量。 “对不起,让你受伤了。”拓跋琛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心疼,他的心如同被钳制。 沈婳抬起手,轻轻覆在他正忙碌的手上,安慰的说道“没事的,我本就应该保护陛下的。” “不许说陛下,先记下,等我攒在一起罚你。”拓跋琛假装恨恨的捏了捏沈婳的鼻子,他知道沈婳那日挡刀更多是出于责任,可是没关系,他们还有很多很多的以后。 沈婳吃疼的缩了缩鼻子,未想更多。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拓跋琛都是她的君她的夫了。 在房间温暖的灯光下,拓跋琛神色温柔,他扶着沈婳躺下。沈婳的脸上还残留着因疼痛而略显苍白的痕迹,躺下后,她的表情逐渐放松,眼中不自觉流露出对他的信赖而不自知。 “好了,药已经搽上了。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让伤口慢慢恢复。”拓跋琛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仿佛能直接渗透进人的心底,带来安宁。 沈婳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谢谢你。” 看着沈婳因为疲惫而逐渐闭上的眼睛,拓跋琛的心中涌起一股温暖。他轻轻地为她掖好被角,确保她能在这寒冷的夜晚感到温暖和舒适。 拓跋琛正准备起身去收拾一下,没走两步。 “住在这里真的没有关系吗?”沈婳强撑着困意说道。 “没事的,你只需要安心休息。我会在这里的,不会走的。”他轻声说道,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安抚和温柔。 沈婳赶紧闭嘴,她想问的是这个房间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拓跋琛又坐在床边,轻轻地摸了摸沈婳的头发,眼神中充满了深情。“睡吧,婳儿。”沈婳下意识的想要逃避他眼神的亲密,她点点头,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第53章 捐款(一)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纱窗,轻轻洒在古老客栈的木质楼梯上,温暖而宁静。鸟鸣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回荡,为这个清晨带来了生机。衙役们身着官府制服,一行人沿着青石板铺就的街道,步履铿锵地向客栈行去。 队伍中,领头的是一个贼眉鼠眼的老衙役郭安,他的脸上带着狐假虎威的的笑容。衙役们胸有成竹的穿过客栈的院子,郭安轻轻敲响套房的门,声音在清晨的宁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拓跋琛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勤快,到的如此之早。 福子打开门,郭安看到拓跋琛坐在客堂中央,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他身着一袭细腻的青色长袍,袍身用最柔软的丝绸制成,上面绣着淡雅的云鹤图案。这件长袍在阳光下轻轻摇曳,仿佛云中飞翔的仙鹤,生动而灵动。 他的腰间系着一条玉带,玉带上镶嵌着精致的玉石,每一块玉石都光泽润泽,显得格外珍贵。玉带不仅是地位的象征,更凸显了拓跋琛的非凡气质。他的头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用一根黑色的玉簪轻轻挽起,玉簪的尾端雕刻着一朵十分简约的莲花。 脚踏一双黑色软靴,既显得庄重又不失灵活。靴子上绣有细小的银丝花纹,每走一步,银丝花纹便隐约闪烁。虽然穿着官府的服饰,但他的眼神里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与计算。 郭安观察着拓跋琛的一举一动,从他那精致的丝绸长袍到腰间价值连城的玉带,再到他那由精致玉石制成的头饰,每一样都在无声地展示着拓跋琛的富有和尊贵。在郭安的眼中,拓跋琛不是一个富家公子,更像是一座移动的金山,等待着自己去开采。 郭安的心思转得飞快,他心中暗想:“此人一身贵气,手中定然握有丰厚的财富。若能借此机会,狠狠地敲他一笔,对自己今后的日子定然大有裨益。”然而,他也清楚,直接要求显然不妥,必须得用些手段,让对方自愿而且慷慨地解囊。 于是,郭安故作恭敬的走过去说道:“公子,我们今日叨扰,实出公心,非有他意。望您海涵。” 拓跋琛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郭安继续疏导:“近日,我镇遭受水灾,百姓受困,官府正筹集善款,以救灾济困。望您展现慈悲之心,伸出援手。” 拓跋琛看着他,淡淡的说道:“我们昨夜才到此地,你们如何找到我们?” 郭安听了面不改色的说道:“我们是一家一家客栈走到此地的。” 拓跋琛没抬眼:“没带钱,无法捐赠。”拓跋琛的拒绝,简洁而坚定,不留任何回旋的余地。他的眼神清明,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冷漠。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直接泼在了郭安的脸上,谁都知道他郭安在清泉县是横着走的。一瞬间,他的脸色从惊讶转为愤怒,心中的贪婪与挫败感交织成一股难以言说的怒火。 “公子,您这是何意?”郭安的声音开始透露出威胁之意,“在这个世上,有些事是金钱买不到的,比如…平安。”他故意拖长声音,眼神中闪烁着阴险的光芒,试图用威胁来逼迫拓跋琛就范。 拓跋琛却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幕,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慌的表情,反而带着几分讥讽:“你以为你是谁?”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郭安没想到拓跋琛会如此不给面子,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的脸色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显然是气愤至极。 就在这僵持的氛围中,拓跋琛好似觉得火候还不够,轻轻一笑,起身就想要离去。他的步伐坚定,没有任何的迟疑,仿佛在嘲笑郭安。 “站住。”郭安咬牙切齿的说道。 郭安面对拓跋琛的不屑与冷漠,心中的怒火犹如被点燃的火药,一触即发。他气急败坏,决定不再隐藏自己的贪婪与威胁,转而采取更加直接的手段。 “既然如此,小公子,似乎你是不打算给面子了。”郭安压抑着怒气,声音中却透着一丝危险的冷静,“在这清泉县之中,还没人敢这样对我。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后果。” 随着他的命令,几名衙门快手迅速从四周涌出,粗暴地将拓跋琛围住。拓跋琛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却也明白单凭一己之力难以脱身,他冷冷地看着郭安:“小小衙役,胆子不小啊?” 郭安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我看你跟我回了衙门,还能不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挥手示意,几名衙役粗鲁地抓住拓跋琛的双臂,不顾他的反抗,想要强行将他带走。 “等等。” 沈婳,原本在寝室之中休息,突然之间,外头的喧嚣声惊扰了她的清梦,她从床榻上惊起,脸上带着几分未褪的睡意,却又迅速被担忧所取代。 她轻快地步出房门,只见庭院中人声鼎沸,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头升起。当她看到被几名衙役粗鲁对待的拓跋琛时,那份担忧化为了震惊与愤怒。 “放开他!”沈婳的声音清冽而坚定,响彻在这混乱的庭院中,她的目光如同利剑,直射向郭安和那些衙役。 郭安没想到里面还有藏了一个娇娇小姐,今日的沈婳,穿着一袭淡雅的长裙,色彩柔和而不失典雅,似是春日里最温柔的色调,既有淡淡的桃花之娇羞,又带有初春晨露的清新。这身裙衣采用了轻盈的绸缎面料,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裙身绣有精致的花鸟图案,使得这件看似简单的衣裙,轻盈又美丽。裙摆轻柔飘逸,赋予了她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沈婳的发髻简单优雅,只用一根素雅的玉簪固定,几缕碎发自然垂落,增添了几分温婉与柔和。赶着出来,她的脸庞上没有过多的妆饰,更显得皮肤如凝脂般细腻。 第54章 捐款(二) 郭安看到沈婳,眼中忽然闪过一丝不轨的光芒。他看到了沈婳的美丽和高贵,心生不轨之念。虽然看着他们的穿着,明显身份不凡,但都不在乎这个小公子了,小娘子自然要带走。 “呦,这里面还藏着个漂亮小姐呢。”郭安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不敬的光芒。“真是国色天香,令人移不开眼。既然也来了,不如跟我一起去衙门做个客,如何?” 他的话语充满了挑衅和不敬,对沈婳的美丽和气质毫不掩饰自己的贪欲。 沈婳的脸色一沉,眼中的寒光跃起。“你休要胡言乱语。” 拓跋琛听到郭安的话语,眼中寒光四起,不得不说两人生气的时候还是真是如出一辙。拓跋琛毫不在意的走过去,对郭安他们视若无睹,拉着沈婳的手,温柔的说“吵醒你呢?” “我是担心……”沈婳看着拓跋琛沉稳的神情,心里不由的安心了几分,但还是存疑,所以只是皱着眉说了一半。 “这清泉县的县衙,我们一起去瞧瞧?”拓跋琛对沈婳的在意很是受用,表情柔和了下来,抚了抚沈婳的手指说道。 “大人,此事若是闹大了,恐怕对您也不好。”小衙役小心翼翼地对着郭安说道,声音中满是忧虑,他的目光不敢直视郭安,显然是担心自己的劝阻会引来不满。 然而,郭安似乎已完全被的怒火傲慢所蒙蔽,对小衙役的提醒充耳不闻。他的脸上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眼神中射出的贪婪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不好?哈,用不着你来教我怎么做。”郭安轻蔑地扫了小衙役一眼,声音中的冷漠与不屑让周围的气氛更加冰冷。 小衙役低下头,不再言语。他知道自己的劝阻无用,只能默默后退。 “看来小公子和小姐是不愿意给面子。”郭安冷笑着,“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给我一起带回衙门,我要好好款待这对野鸳鸯。” 沈婳看着周围逐渐包围过来的衙役,面色依旧冷静,如同冰山上的雪莲,即使在风雪中也显得格外坚强。 拓跋琛轻轻握住沈婳的手,眼神示意沈婳安心。沈婳虽然心中忐忑,但看到拓跋琛那坚定的眼神,也渐渐平静下来,信任地让拓跋琛引导着局面的发展。 “既然你非要带我们去县衙,那我们就随你去一趟。”拓跋琛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惧意,反而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沉稳与力量。 郭安听到拓跋琛的话,虽然心中有些惊讶对方竟然会选择顺从,但更多的是得意和嘲笑。“放心,到了县衙,自有公道。” 于是,在一片紧张而凝重的气氛中,沈婳和拓跋琛在衙役的押解下,朝县衙的方向行去。 县衙的门前,两只石狮子镇守着,它们的表情严肃,镇守一方。门两侧,挂着两幅对联,笔力遒劲,诉说着法律的严峻与正义的庄重。一道门槛,如同一条无形的界线,将世俗的尘嚣与庄严的法庭隔绝开来。 一进入大门,便能见到院落中央的鼓楼,那古老的战鼓,静静地悬挂在那里,好像等待着有冤屈的百姓前来敲鸣。院子两侧,是办公的场所、后院接着牢房。 而在这座县衙的正中,是公堂所在,公堂高悬的匾额上书“明镜高悬”,提醒着每一位执法者必须如镜般清明公正。公堂之上,清泉县令贺大人正翘着脚坐在桌后,他的面庞圆润,悠闲自在的翘着脚。 他穿着一袭丝袍,丝质华美,上面绣着各种吉祥的图案,显得颇为眼花缭乱。然而,这些华丽的装饰,他的腰间系着一条粗大的玉带,带上雕刻着精致的图案,显的颇为富贵。 看到郭安和衣着不凡的拓跋琛和沈婳,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和蔼可亲的笑容,看着他们走进来。 贺大人嘴角挂着的笑容里掺杂着几分审视和算计,他习惯了从每一个进入他视线的人身上寻找机会与利益。然而,面对眼前这对特别的访客,他的心中却生出了几分难以言明的警惕。 “哦,郭安,你带来的这两位是?”贺大人故作惊讶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郭安恭敬地回答:“回大人,今日小的本是去筹款,他们不仅不配合还妨碍公务,侮辱衙役,故特带回来给大人惩治。” 贺大人的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这是不肯出钱了,但他面前的这对男女,显然不是寻常角色,轻易得罪也非明智之举。他的心思急转,考虑怎么保全自己,又能从中获利。他重又露出笑容,似乎已有了计划,缓缓开口: “大胆郭安,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公子、小姐一看就是富庶人家,怎么会不肯行善积德了。再说水灾之事,我已报上朝廷,陛下亲示出朝廷拨发赈灾款之外,城中官宦、商贾皆要团结一心。”贺大人故作大义凛然之态,说到朝廷时还恭敬的双手抱拳向上托举以示恭敬。这段话恩威并施。 “哦?陛下亲示?”气氛突然紧绷起来,拓跋琛的眼神锐利如刀,直接对上了贺大人那似笑非笑的面容。 “大人,可否给再下看看。”拓跋琛的声音冷静而坚定。 贺大人的笑容在这一刻凝固,他没想到拓跋琛会这样直截了当地质问他。他的脸色微变,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和颜悦色的模样。 “陛下亲示,怎可随意示人。不过你是在质疑本官吗?”贺大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似乎在试图用权威压制住眼前的挑战。 拓跋琛却不为所动“大人?假传圣旨是要诛九族的。”气氛更加凝重,两人的对峙仿佛成了一场无声的较量,每个字每个语调都充满了力量。 这时,贺大人突然笑了“这位公子从哪里来?可知这里是清泉县,你所站之地是清泉县衙。” 第55章 清泉县 “哦?清泉县如何?清泉县衙又如何?”拓跋琛四周看了看,然后抬起眼睛不屑一顾的说道。 贺大人的脸庞显出几分阴沉。他慢慢站起身来,眼神中的威胁意味愈发明显。 “这位公子,您似乎不太明白,您现在的处境。”贺大人的声音低沉,话语恭敬异常,充满了威胁之意。 “大名鼎鼎的贺赖氏老宅可是就在清泉县。”贺大人缓缓说道。 在南国历史中,“贺赖”即为“忠贞”之意。该部族忠实于自己所属的氏族部落,历任酋长屡次率领部族为拓跋部效忠,并与拓跋部世代姻亲,因此被拓跋部酋首称作“贺赖”,以嘉奖其忠实,该部即因以为部族名称,后以“贺赖”为姓氏,称贺赖氏。后来拓跋氏建立南国建国,不断扩张,贺赖氏也随之发展。 拓跋琛却依然面色沉静,他的眼神坚定,对贺大人的威胁视若无睹。“贺大人,你是在恐吓我?” 贺大人眼中的怒火被拓跋琛的话语点燃,他几乎要冲动地走向拓跋琛,但最终还是勉强抑制了自己。“小公子,你不要不长眼睛!” 拓跋琛的嘴角微微上扬,展现出一丝不屑的笑意。“贺大人,贺赖氏怕是不会庇护你这样的小人吧。” “你!你!你!”贺大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他的声音中夹杂着无法抑制的愤怒和尴尬。 拓跋琛面对着贺大人那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样的怒意,却依然保持着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平静。他的眼神清澈,仿佛能直视人心。 “贺大人,小心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拓跋琛的话语平静却充满力量。 贺大人的怒火在这番话下达到了顶点,他突然之间冲动起来,指着拓跋琛和旁边的沈婳,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底线!好,那我就让你们尝尝被关押的滋味!看你们还能傲气几时!” 随着贺大人的命令,几名手持刀枪的士兵踏步进入,气氛骤然紧张到了极点。沈婳虽是心中畏惧但本能的相信拓跋琛,拓跋琛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随着衙役逼近,房间内的紧张气氛达到了顶点。拓跋琛的眼神突然之间变得锐利,他缓缓从袖中取出一枚闪烁着淡淡光泽的令牌,高高举起。令牌上雕刻的龙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生动而威严,散发出一种不可忽视的权威。 衙役们的动作在这一刻凝固,他们互相对视,不确定接下来该如何行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紧张和不安,仿佛时间在这一刻缓慢流动。 贺大人的脸色在看到那令牌的瞬间变得异常苍白,他的手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这…这是…”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似乎连话语都变得结巴起来。 拓跋琛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贺大人,您应该认得这令牌。在宫中,只有皇族和极少数受到皇恩浩荡的臣子才能持有” 周围的衙役们开始窃窃私语,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不敢轻易对拓跋琛采取行动。贺大人则是愈发不安,他深知这令牌的分量,一旦确认是真的,那他今天的行为无疑是在挑战皇家的权威。 “你…你怎会有这令牌?”贺大人努力想要保持着最后的尊严,但声音中的颤抖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惊慌。 拓跋琛微微一笑,神态从容:“贺大人,有些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样简单。” 贺大人的脸色从苍白转为恭敬,甚至带上了几分谄媚,他的态度像是变戏法一般,迅速地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大人,您真是高人一等啊!”贺大人的声音中充满了赞赏与恭维,“在下实在是眼拙,没能一眼识出大人您高贵的身份。这宫中的令牌,分量非凡,今日能亲眼见到,实属三生有幸。” 拓跋琛对于贺大人突如其来的态度变化,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他的脸上依然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似乎对贺大人的溜须拍马早已看透不说破。 “贺大人,不必多言。”拓跋琛淡淡地说道,他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波动,“今日之事,若能化解于无形,对于您我,都是好的。如果方便的话,我们进内室详谈。” 贺大人闻言,连忙点头如捣蒜,“大人海量。在下方才莽撞,还请大人海涵。”说着,他的目光试探性地在拓跋琛的脸上打量,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探出更多的信息。 然后快步上前,带着几分诚恳与请求之色,道:“今日之事乃是我一时冲动,造成了诸多误会。正好临近午,不如与在下共进午餐,边说边聊。” 拓跋琛和沈婳对视一眼,沈婳微微点头,示意同意。拓跋琛于是回应道:“贺大人既然诚心邀请,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贺大人心中一喜,觉得尚有转机,连忙引领二人走向内室。内室布置得极为精致,暖黄的灯光洒在细密的红木桌椅上,显得温馨而雅致。 雅室之内,一张长方形的红木桌子占据了中心位置,上面铺着细腻的锦缎,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 贺大人请拓跋琛和沈婳落座,自己也坐下,开始为二人倒酒。他的动作显得格外小心,仿佛生怕惊扰了眼前的宾客。“大人,请。不知该怎么称呼大人?这位是?”他一边倒酒,一边轻声说道,态度恭敬。 “我姓沈,这位是我的夫人。”拓跋琛语气较之前温和,平易近人了许多。一道道菜陆陆续续送上来: 玉簪银针翡翠卷,以嫩绿的菠菜叶包裹着精切的银耳和鲜嫩的虾仁,外观犹如翡翠玉簪,绿白相映,色泽鲜艳。 金汤海参瑶柱羹,选用上等海参和干贝(瑶柱)为主料,加入鸡汤、姜片和细葱熬制而成。海参软糯,瑶柱鲜甜,汤汁浓郁却不腻。 荷花酿鲜鱼,将新鲜鱼肉巧妙地酿入荷花形状的模具中,上蒸至八成熟后轻拌以特制的酱汁。鱼肉细腻入味,与荷花的清香相得益彰,造型更是美观,寓意吉祥。 琵琶豆腐,采用上等嫩豆腐细腻切割,形似古琵琶的弦。轻轻铺陈于盘中,上面淋以鸡汤和蟹黄汁,豆腐本身的嫩滑与蟹黄的鲜甜完美结合,让人回味无穷。 碧绿松茸汤,精选新鲜松茸与时令蔬菜搭配,慢炖于瓦罐中。松茸的香气与蔬菜的甘甜在汤中完美融合,汤色清澈透绿。 琉璃烧鹿茸,采用稀有的鹿茸,以特制的酱料腌制后,用慢火烧烤至外表呈琉璃色泽,内里保持着鹿茸的原始滋味。这道菜十分珍贵稀有。 紫金脆皮乳猪,需要选用体重适中的乳猪,经过长时间腌制和低温烘烤,使得皮脆肉嫩,色泽金黄,外酥内软,滋味异常鲜美。 沈婳的目光被桌上一道道精致无比的佳肴所吸引。虽然忠义侯府虽然崇尚节俭,但自然实在一般官宦之家水平之上的,也不过就是如此。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心中不禁暗自思量:“这小小县衙之中,竟如此奢靡。” 第56章 清泉县(二) “沈大人、沈夫人,请请请。”贺大人满脸堆笑的说道。 沈婳尽量保持着平静的外表,她静静地品尝着每一口食物,心里仍旧是疑云重重。沈婳轻启红唇,满脸惊叹和真诚,对坐在对面的贺大人说道:“贺大人,这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是如此精美,可见贺大人平日里对生活的品呈是极有讲究的,佩服之至。” 贺大人,听到沈婳的话后,先是微微一笑,随即回答说:“沈夫人过奖了,今日之宴,准备仓促,谈不是精美。两位从京城来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莫要嫌弃才是。” 沈婳听到贺大人这般回答,她微微一笑,继续道:“贺大人实在是谦虚了,小女子一向是爱吃鱼的,这道荷花酿鲜鱼,我也得夸上一个“巧”字。既适应了这晚春初夏时节,又以香味清淡的荷花凸显了鱼肉的鲜美,颜色和形状更是加分。” 面对沈婳对菜肴的夸奖,贺大人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得意。他的表情轻松,语调中透露出一丝自豪,似乎沈婳的赞美触动了他的某种自尊和满足。在这个华丽的宴会中,贺大人乐于展示自己的生活品位和社会地位。 贺大人微微挑起眉梢,笑着说道:“沈夫人过奖了,这些菜肴虽好,但在我看来,还比不上家中贺赖氏所做的家常便饭呢?下官有幸去参宴一次,那才真是精美卓伦。” 此话一出,贺大人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他略带惊讶的眼神扫过沈婳的面庞,似乎在试图察觉她对这一意外泄露信息的反应。沈婳则是面带微笑,仿佛没有意识到什么的样子,她悠然回答:“贺赖氏的家厨手艺必定非凡,能够让贺大人如此推崇,确实令人好奇。” 拓跋琛,正静静地坐在一旁,手持玉杯,品着佳酿。他的目光时而落在沈婳的身上,眼眸中深处藏着赞赏。他的心中如同被细雨润泽的草原,既温暖又充满生机。 随着宴会的氛围渐渐推向高潮,拓跋琛终于放下手中的玉杯,适时地接过了话语的权柄。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魅力,每个字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让人不由自主地倾听。 “贺大人,我和夫人来到此地,就是负了圣命来拜访贺赖大人。”拓跋琛微微一笑,他的眼神直视贺大人,充满了诚意。“陛下虽是年轻,却自幼时起就听先帝时常提起贺赖氏,此次更是特意派我前来,有要事告知。” 贺大人一听拓跋琛此行是专程为了拜见贺赖氏,内心的喜悦如泉水般涌出,他的脸上布满了灿烂的笑容。 “拓跋大人,沈夫人,贵客远来,实在让我家蓬荜生辉。”贺大人的语气中充满了热情和尊敬。“今晚,我将为你们精心安排住宿,确保你们能够舒适地休息。同时,我待会下午就去通报贺赖大人。明日好安排你们会面。” “沈大人,沈夫人。”贺大人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既庄重又充满热情,“今日能与你们共享这份雅兴,真是我的荣幸。我敬你们一杯,愿我们的友谊如这美酒一般。在贺赖大人面前,还要麻烦您多美言美言” 拓跋琛微微颔首,他也举起了自己的杯,摇晃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贺大人,感谢您的盛情和精心安排。”拓跋琛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此外,我想问问今日衙役是怎么找我们的房间的?” “确实是我县遭受水灾了,沈大人您不知道啊,百姓惨啊。”贺大人皱巴着肥胖的脸,可怜巴巴的叹气说道。 “哦?据我所有水灾,朝廷已经拨付了很多银钱下来了。”拓跋琛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奈何受灾太过严重了。”贺大人继续假装很难办的样子说道。 拓跋琛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贺大人,你府上的酒真是极佳,我们不谈这些凡人的公事了。”拓跋琛故作轻松地引导着话题,同时又不失礼貌地向贺大人敬酒。 “来来来,沈大人喜欢就好。”贺大人心想这沈大人假装的道貌岸然,还不是同僚而已,两人开始交替推杯换盏。贺大人在酒精的作用下,逐渐放松了警惕,言谈间开始流露出更多得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贺大人的言语开始变得支离破碎,显露出醉态。 “贺大人,哈哈……我们……我们这是在干什么来着?”拓跋琛见状故意装出一副语无伦次的样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似乎连自己都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贺大人看着拓跋琛这副模样,不由得放声大笑“沈大人,你我今日可是饮得痛快啊!” 从房间出来,沈婳轻轻地扶着装作醉酒的拓跋琛,缓步走向贺大人事先安排好的院落。这个院落远离了喧嚣,显得格外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蛙鸣和虫叫,伴随着春风,为这幽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动。 沈婳的手臂下,拓跋琛似乎依旧保持着醉酒的模样,他的头偏向一侧,步履蹒跚,但他的眼神清晰。 “你真的醉了吗?”沈婳低声问道,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不确定和关切。 拓跋琛轻轻地,几乎是无声地笑了笑,然后低声回答:“婳儿,你猜?” 沈婳轻轻地扶着拓跋琛,他的身体似乎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柔软无力,不时靠在她的肩膀上,似乎完全依赖于她的支撑。 “婳儿,你说,如果我现在就这样倒下了,你怎么办呀?”拓跋琛的声音带着戏谑,却又似乎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 第57章 清泉县(三) 沈婳闻言看了看拓跋琛,轻轻叹了口气,却也不由自主地笑了:“果然是醉了,就开始胡说八道。”她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温柔。 拓跋琛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故意加重了身体向沈婳倾斜的重量,几乎要让沈婳支撑不住:“我就赖定你了,婳儿。” 沈婳微微摇头,却并未真的生气,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以为拓跋琛是喝昏了头。看着前面带路的小厮,只是有几分不好意思。 “你可太重了。”沈婳的声音压低声音小小的抱怨道,虽然她对拓跋琛喝大这事心里还是有几分存疑的,但是在还有贺府下人的情况下,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拓跋琛抬头,将下巴顿在沈婳的肩膀上,他“醉意”之下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他凝视着沈婳,仿佛要将她的每一份情绪都牢牢记在心底:“婳儿,你怎么这么可爱。”边说还边故意对沈婳的耳朵吹气。 小厮十分懂事的把他们带到院落,就低头退下了。沈婳用力推开院门,院门是用红木精制而成,门楣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寓意吉祥。推门进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碧绿的竹林,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竹林边缘,一条清澈的小溪悄悄流过,水声潺潺,为院落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院落的中心是一座精致的小亭,亭子采用古朴的木结构,上面覆盖着青瓦,四周挂着透明的纱帘,轻轻飘动。亭内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是品茶谈心的地方。在这里,可以看到院落四周种植的各种花草,有娇艳的牡丹、清雅的兰花,还有四季常青的松竹,每一种植物都被精心打理,盛开的花朵与翠绿的叶片相映成趣,美不胜收。 院落的一角,设有一座小型的假山,假山上种植着苔藓和矮小的松树,看起来古朴而幽深,假山下还有一个小小的水池,池中养着几尾游动的金鱼,增添了几分生气。 “婳儿,你的头发撩的我好痒啊。”拓跋琛眯着眼睛,微笑着说。 沈婳拖着沉重的拓跋琛,也无暇看着院落里面的景色。拓跋琛则是在心里盘算,这贺大人倒是着实富裕啊。 走进房间,墙壁上挂着的是精心挑选的山水画,每一笔一划都透露着淡淡的墨香和远山的幽静。 室内以红木家具为主,每件家具都雕刻着精美的图案。一个大红木书桌位于房间的一角,上面摆放着整齐的书卷和文房四宝。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八仙桌,周围围着一排软垫椅子。 窗户用精致的木雕窗格装饰,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院落中的景色。房间铺着厚厚的地毯,墙角摆放着一盆盆翠绿的盆栽。 沈婳大步穿过去走进寝室,墙壁使用的淡雅的壁纸,上面或许绘有淡淡的花鸟图案,既不失雅致。屋顶天花板简洁,中央可能会悬挂一个精致的木雕灯饰。 寝室中心是一张大型的红木雕花床。床头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床围周边是云纹图案。床上铺着细腻柔软的丝绸被褥和枕头。 寝室的一角设有一个梳妆台,台面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梳妆用具,镜子上方装饰着精美的雕花。梳妆台旁边,还有一个小巧的木制凳子。 窗户装饰着精致的窗帘,采用了绸缎的材质,帘子的颜色与房间的整体风格相协调。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室内,带来温暖而柔和的光线。 沈婳三步并作两步,终于将拓跋琛放到床上。沈婳轻轻地将拓跋琛扶到床上,他的微闭着的眼睛显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拓跋琛的手臂不经意间搭在床沿,他的动作虽轻,却在这一刻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在这一瞬间,拓跋琛的手伸出,顺势拉住了沈婳的手腕,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斜,几乎要跌落在他的怀里。沈婳的心跳猛地加速,床上铺着的丝绸被褥反射出温暖的光泽,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静谧而深邃。 沈婳低下头,她忍不住看着拓跋琛的脸颊,她的发梢轻轻触碰到拓跋琛的面颊,带来一丝丝痒感。拓跋琛猛的睁开眼睛,他的眼神复杂,似乎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说。沈婳吓的想要挣脱,拓跋琛用力拉住她的手,两人更加靠近。 沈婳的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她微微垂下眼睛,不敢直视拓跋琛。而拓跋琛,则似乎在这一刻,将所有的疲惫和防备暂时放下,他的眼神变得温柔而深邃。 拓跋琛的手轻轻地扶着沈婳的头,他的动作毫不犹豫。房间内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而灼热,仿佛空气都凝结了。 拓跋琛的脸慢慢地靠近,他的眼神模糊而深邃,仿佛装醉,却又透着一丝清明和热度。他的唇最终轻轻地覆在了沈婳的唇上,这一吻既轻柔又灼热。沈婳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不自觉的发热,她紧张的闭上了眼睛,下意识的回应。 一吻结束后,拓跋琛和沈婳的眼神在空中相遇,他们呼吸交融,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滞。拓跋琛的唇循着她的嘴角,脸颊边和脖颈一吻一寸的向下,沈婳紧张的抓紧被子。拓跋琛鼻尖都是她身上熏香,是一种非常轻盈就像是河流溪水边的风一般,清凉舒适很清透的感觉,又带着一点点淡淡的果香。 直到一个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旖旎。那是一名小厮,悄悄地来到了拓跋琛和沈婳所在房间的窗外,试图窥探房内的情形。 拓跋琛敏锐地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整个人的气场也随之变化,从温柔而深情的恋人变回了那位机敏且警觉的少年霸主。他慢慢停下,指尖轻触她的唇,示意她保持安静,那个动作既是警告也是一种温柔的安慰。 第58章 清泉县(四) 沈婳的心顿时紧张起来,她能感觉到拓跋琛的变化,并迅速领会了他的意图。她眨眨眼睛,身体僵硬地坐在床边,不敢有任何大的动作。房间里的气氛骤然紧张,两人几乎屏住了呼吸,只有他们加速的心跳声在无声中回响。 在小厮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拓跋琛和沈婳对视一眼,他们的眼中闪过一丝默契的光芒,似乎在这一刻心照不宣地达成了某种决定。拓跋琛轻轻地挑起沈婳的下巴,低声对她说:“婳儿,跟我配合一下,我们要让那个小厮听到他想听到的。” 沈婳的脸上闪过一抹羞涩,但很快便点头,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为接下来的表演做准备。拓跋琛则是故意放缓了语速,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暧昧和诱惑:“夫人,你可真美。等为夫,在这清泉县多捞些银子,就带你……” 沈婳做出羞怯状,声音故意带上几分娇嗔:“夫君,你再在说些什么啊,这样不好……”她的声音刻意提高,确保外头的小厮能够清楚地听到。 拓跋琛紧接着又加了一把火:“娘子,你可真是让我无法自拔。”他的话语间故意夹杂着浅浅的笑声,让外面的偷听者误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更加隐秘的事情。 这场“表演”中,两人还故意撞动了几下床木,制造出一些误导性的声响,让室外的小厮听得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最终,当他们感觉那偷听的小厮离去了,两人才停止了他们的“表演”。拓跋琛看向沈婳,在小厮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于夜色之中后,房间里恢复了平静,但因为刚才的“表演”,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异样的氛围。拓跋琛和沈婳两人的心跳仍旧在轻微的回响,而这份未完全平复的心绪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近。 拓跋琛看着沈婳,眼神深邃,仿佛想要看穿她。他缓缓地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近,直至几乎没有了空隙。沈婳感受到这份接近,脸上不自觉地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她的心跳也不由得加速。在这样的气氛下,沈婳有些害羞,她猛的推开拓跋琛,然后羞涩地裹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拓跋琛。 拓跋琛见状,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他轻声说道:“婳儿,你的演技还真不错了。” 沈婳在被子里不自觉的娇嗔道:“你还笑。” 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敲了敲,一道低沉而稳重的声音响起:“主子,是我,福子。” 拓跋琛闻声,面露思索,随即对沈婳说:“婳儿,我要出去办点事情。你先在这里等我,我会让福子在外面守着,保护你的安全。” 沈婳轻轻地将自己裹得紧紧的被子稍微放松,小心翼翼的中探出了头。这一刻,沈婳的模样可爱极了的。她的头发因为在被子中蹭来蹭去,有些微乱,几缕散落在她的额前和脸颊旁,增添了几分俏皮的感觉。她只露出了一双大眼睛,脸上的表情是复杂而纯真的,露出几分担心和害羞。 沈婳的双颊还留有微微的红晕,是之前羞涩和现在轻微的紧张混合的结果。她咬着下唇,轻声说:“但是,外面的情况你一个人去……” 拓跋琛轻轻摸了摸沈婳的头,安慰道:“放心,我去去就回,你在这,万一贺大人派人找过来,也好打发。” 随后,拓跋琛向门外走去,门缝中透进了一丝光亮,随即又恢复了宁静。沈婳听到门外拓跋琛和福子的交谈声,虽然听不清楚具体的内容,但从拓跋琛坚定而低沉的语气中,她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安全感。 拓跋琛对福子说:“福子,务必保护好夫人的安全。” 福子沉声应道:“主子,放心。” 拓跋琛点了点头,似乎对福子的回答很满意,然后转身离去,步伐坚定,没有丝毫的迟疑。沈婳从被子里伸出头来,望向门外的未知,心中虽然还有些许不安。好像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一个谜团未解另一个迷雾又扑过来了。她捏了捏眉心,坐起身来,准备卸妆小睡一会,好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拓跋琛,身手敏捷地爬上了屋顶,他的动作轻盈而熟练,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屋顶上,拓跋琛躲在一处阴影里,静如止水,只有他深邃的眼眸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的位置正好可以听到下方院子里贺大人和管家的谈话,但又足够隐蔽,不会被下面的人发现。 管家的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微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贪婪之色。他弓着腰,步履轻捷却悄无声息。 贺大人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权威:“哦,这个沈大人看着道貌岸然,原来,嘿嘿嘿。” 管家也跟着猥琐的笑了笑,声音低低地说道:“大人这不就更放心,如果能搭上这位京官,您也能更加官运通达。” 拓跋琛的眼神沉了沉,小官,大猫估计还是在贺赖氏那边。就在这时,贺大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头望向拓跋琛藏身的方向。拓跋琛身形一晃,灵巧地跳下屋顶,就像一只矫健的猫,瞬间消失。 贺大人手中把玩着一枚精致的玉佩,玉佩透着温润的光泽,显得分外珍贵。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了深思:“沈大人的底细,我还没有摸透,礼物要够分量、含蓄有礼一些。” 管家点头应是:“大人所言极是。我已经精心挑选了一批礼物。几枚价值不菲的玉佩,还有几卷珍贵的书籍和一些稀有的药材。这些礼物既能表达我们的心意,又适合沈大人的身份。” 贺大人轻轻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好,就这样办。我还要去贺赖大人府上一趟,你把他们夫妇照顾好了。” 管家恭敬地回答:“大人放心,我会亲自挑选最合适的人选,确保一切安排得当。” “对了,安全起见,给表哥去封信,探查一下这个沈大人是个什么号人物。”贺大人想了想又说道。 第59章 贺赖氏(一) 在清泉县的郊外,坐落着一座辉煌的府邸,它属于南国显赫的大族之一——贺赖氏。这座府邸如同一颗珍珠,流光溢彩。 府邸的外围是一道高大雄伟的红色围墙,围墙上雕刻着飞龙、翱翔的鸟儿和繁茂的树木,生动而富有力度,仿佛每一个雕刻都有其自身的生命,在讲述着古老的故事。四角的望楼高耸入云,云雕饰的檐角挑起,流苏飘摇。 穿过一座镶嵌着玉石的牌楼,是一片开阔的院落,地面上铺着色泽温润的青石,几位身穿精致服饰的仆人来回穿梭,低声交谈。院落的中央,是一个圆形的池塘,池水清澈见底,几尾金碧辉煌的锦鲤悠然自得地游弋其中。池塘周围种植着各式各样的名贵花卉,绚烂夺目,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庭院里,古树依依,绿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一池清水静静地躺在中央,池水中的莲花刚刚绽放,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四周种植着各种花草,从早春到晚秋,总有绚烂的花朵竞相开放,带来不绝如缕的清香。 贺赖氏身着一袭青色长袍,腰间束着玉带,他的面容沉稳,眼神中透露出历经沧桑却依旧保持着一份清澈和宁静。他缓缓走到庭院中的石桌旁,那里已经有一壶刚刚泡好的茶正冒着袅袅热气。 他轻轻坐下,取过桌上的茶盏,细细地观赏着茶水的色泽。这是一种上等的龙井,呈淡淡的绿色,清澈见底。他轻轻摇晃着茶盏,让茶香更加浓郁地散发出来。然后,他小口品尝,茶叶的清香远远飘荡。 此刻,庭院里一切都显得十分和谐,贺赖大人的脸上露出了惬意的微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照在他的身上,给这一切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当贺大人出现在庭院门口,中年官员的目光便从茶盏中移开,微笑着迎接这位老下属兼老友。“贺大人,何事如此匆忙,让你大清早就来到我这里?”他的语气平和,却不失为一位上司的威严和关怀。 贺大人步入庭院,深深地鞠了一躬,神色间带着几分尊敬与焦虑。他知道,接下来的话题可能会打破这片刻的宁静。“启禀大人,朝廷派人来了,说是陛下特意安排来拜访您的。”他的声音低沉,十分恭敬。 贺赖大人的眉头微微一皱,示意贺大人坐下,然后缓缓问道:“特意来拜访我?”他似乎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 贺大人坐下后,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说道:“是位沈大人,说是陛下奉了密令来拜访您的,特意来拜访您的。” 听到这里,贺赖大人的表情变得得意。他们贺赖氏可是南国的大功臣,陛下重视他们是理所当然的。 突然,贺大人话锋一转,笑容中带着几分谄媚:“大人,这可见陛下对大人您的信任与器重。在下想,这次来,应该是陛下怕要对您有封赏了。” 贺赖大人微微一笑,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如炬地望着贺大人,语气中透出一丝玩味:“怎能只图个人荣耀?” 贺大人连忙附和道:“大人高洁,贺某佩服。在下只是,嘿嘿,只是小人觉得大人您功绩卓着,朝廷自然不会吝啬赏赐。” 贺赖大人听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分,道:“国家之事,重于泰山。赏赐,那都是浮云。” 身手矫健的拓跋琛,轻轻松松地爬上了一处不显眼的屋顶,躺在瓦片上,一动不动,仿佛融入了周围的环境。他的目光透过隐秘的位置,偷偷地望向下方的庭院,贺赖大人和贺大人的谈话。他心里已有盘算。 第二日清晨,拓跋琛穿了一袭质地轻薄、透气的丝质衣袍。颜色则是素雅的墨绿色,衣衫用精致的玉石扣子轻轻固定,带有些许随性的雅致。脚下,他穿着轻便皮靴,头上簪着一只极为水润的发簪。坐在餐桌前等着沈婳。 见沈婳走出来,见她穿了一件青色的衣裙,青色的裙摆如同清晨湖面上的浅浅水波,宁静而深邃,衣料轻柔飘逸,随风轻轻摇曳。沈婳轻轻将衣服披在身上,细细地系好腰带,衣裳的颜色与她皮肤的白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显得她肤如凝脂,清艳脱俗,眉目如画,清丽中带着几分不可言说的婉约。 她的长发简单地挽起,几缕发丝轻柔地垂落在脸侧,头上簪了一支白色的玉簪,为她增添了几分柔美的气质。 沈婳的出现仿佛让整个世界都明亮了几分,拓跋琛一下子就忘记了自己原本在想的事情,被她的美丽所吸引。 看到几乎一样的白色玉簪,拓跋琛笑着,故意以惊讶的口吻说道:“哦?娘子,今日我们竟然心有灵犀,都选择了佩戴这白色玉簪。” 沈婳一愣,随即看到拓跋琛头上那枚玉簪,害羞的说道:“不是的。”作势就要伸手拔掉玉簪。 拓跋琛见沈婳害羞,便假装冰起脸颊说道:“不许拿下来,快来吃早膳。” 然后拿起一块馍馍,轻轻掰下小块,然后优雅地咀嚼起来。他的动作不紧不慢,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 沈婳看着板起脸来的拓跋琛,一时有几分不知所措,却也是不敢拿下玉簪。拓跋琛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小姑娘还是很好吓唬,他轻轻伸出手,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引领她坐到了餐桌旁。他的眼神温柔带笑说道:“逗你了,快来吃吧。” 沈婳心中的紧张稍微缓解了一些,她好像又看到了他们之间的鸿沟,她轻轻抽回手,坐下后,微微低下头,声音细如蚊吟:“好。” 拓跋琛给沈婳盛了一碗粥然后放到她的面前,微笑着说:“今日我们一道去贺赖府上。” 沈婳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睛一亮,然后说道:“好。”刚刚那个拘束不知所措的沈婳好像不见了。 第60章 贺赖氏(二) 贺赖府邸中,拓跋琛和沈婳走过石铺的小道,步入府邸。 贺赖大人坐在书房内,他的身后是满墙的书籍,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照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人一种温和而知识渊博的感觉。看到两人进来,贺赖大人微微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拓跋琛率先开口:“贺赖大人,我们此行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是关于边疆的事,朝廷决定提前进行军备检查,并且加强边防力量。而且,朝廷希望大人您能亲自前往边疆,监督此事。” 贺赖大人听后感到十分震惊,沉思了片刻,然后持疑的说道:“沈大人,不知你是否有陛下的圣旨?” 拓跋琛假装神色严肃地从衣袍内部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份精致的卷轴。沉默了一会,他缓缓展开卷轴,递给了贺赖大人,声音中带着一分庄重:“贺赖大人,这是陛下新颁的圣旨,关乎国家大计,还请大人过目。” 贺赖大人接过圣旨,目光凝重,缓缓展开。卷轴上,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深重的权威和历史的沉淀。随着他的阅读,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阅读完毕后,贺赖大人沉吟了一瞬,他的眼神从卷轴上移开,落在拓跋琛和沈婳身上,眼中闪过几丝思索。“陛下此举,可谓深谋远虑。老臣如今还能为陛下分忧,是我们的荣幸。” 拓跋琛赞赏的回应:“能有贺赖大人的相助,也是陛下之福的。” 贺赖大人谦逊的摇了摇头。他对拓跋琛和沈婳说:“既然陛下有命,我自当全力以赴。沈大人即是陛下亲信,住在贺大人的寒居,甚是不妥。就在我府上,小住几日吧。” 拓跋琛假装恭敬的说道:“恭敬不如从命,只是贺赖大人可要早日上路,小臣方好回京复命。” 拓跋琛和沈婳鞠躬致谢后,缓步退出书房。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多言。 晚风轻拂窗帘,携带着夜的凉意和一丝丝未尽的香气。贺赖大人正端坐于书桌前,眉头紧锁,眼前摊开着一幅边疆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符号和注解,显得格外复杂。今日之事实属蹊跷,但是他又不得不从,正想打开盒子看看今日送来的黄金纸镇。 就在这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书房的宁静。贺赖大人抬起头,微微一怔,示意门外的人进来。 门慢慢地打开,一个年轻而英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是贺赖大人的儿子,贺赖明。他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袍,站在门口,神情庄重而坚定,仿佛带着一份重要的决心。 贺赖大人见到儿子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微笑着示意他走近:“明先,有什么事情?” 贺赖明步入书房,站在父亲的面前,目光坚定地注视着他:“父亲,我想和您商议一件重要的事情。” 贺赖大人略微一愣,然后微微点头,对于这个唯一的儿子,他还是十分宠爱的,示意儿子坐下:“请说。” 贺赖明,神情严肃,目光落在地图上,又抬眼观察了下父亲的脸色说道:“儿子今日听母亲提及了今天的事情,父亲您年事已高,就由儿子替您去吧” 贺赖大人抬头,惊讶的说道:“明先,你真的决定了吗?你要代父前往边疆,非同小可,你可能会面临种种未知的危险。” 贺赖明坚定地点头,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父亲,我已经想清楚了。少年儿郎就应当保家卫国,建功立业,陛下需要我们。我愿意承担这份责任,不论前路如何艰难。” 贺赖大人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个正直热血的儿子,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对他戳破,但是也是骄傲的。虽然此事来的意外,但要是能趁着此次抬他一手,那也是十分不错。 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看起来非常古旧的书籍,递给贺赖明:“既然你已决定,那么这本《边疆策略录》就送给你。里面记载了历代在边疆的治理和军事策略,希望能帮助你。” 贺赖明接过书籍,郑重地鞠了一躬:“谢父亲赐教,我定不负所托。” 贺赖大人又从抽屉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贺赖明:“这是你祖父当年随身携带的,象征着我们家族的勇气和智慧。现在,我将它交给你,愿它能保你平安。” 接过玉佩,贺赖明的眼中不禁湿润。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一件传家之宝,更是父亲对他的信任和期望。 “父亲,我会记住您的教诲,不论遇到何种困难,我都将勇往直前,不辱使命。” 贺赖明深吸一口气,转身步出书房。 贺赖大人站在窗前,目送儿子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虽有几分不舍,但一是满足儿子、二是他自己确实不敢去边疆的卑劣心思。夜风继续吹拂,星空之下。 对贺赖氏来说,贺赖明就像淤泥里生出的莲花,贺赖氏在父亲的荫庇已经享福一世,更是一个软弱、贪乐的人,他的儿子能替代他全了氏族的名声,又承担了风险,说不定还能继续扩大他们贺赖氏的辉煌,不枉他一直疼爱。想到这里,他不禁弯起了嘴角。 他打开盒子,这个纸镇是贺大人今天才送过来的,是纯黄金打造的,它的造型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凤凰的每一根羽毛都刻画得细致入微,仿佛随时都会振翅高飞。它的眼睛是两颗微小的红宝石,即使是极其微小的光线照射下,也能看到宝石中闪烁着炽热而生动的光芒,赋予了这只凤凰生命般的活力。 凤凰的尾羽以精细的工艺向外展开,尾端的羽毛以金丝细工编织,呈现出层次分明的效果,每个尾羽末端都装饰着一颗小巧的珍珠,增添了几分优雅和神秘的气息。 纸镇的底座是一片用金箔包裹的莲花形状,莲花的每一片花瓣都雕刻得栩栩如生,莲花下方是一层涟漪波纹,象征着凤凰浴火重生,永恒不息。底座的边缘细致地镶嵌了一圈碧玉,碧玉的淡雅色泽与黄金的华丽光泽形成了完美的对比。贺赖大人的眼睛里冒出贪婪的光芒,和刚刚判若两人。 第61章 贺赖氏(三) 在贺赖大人宽敞且布置精美的房间内,淡金色的窗帘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精致的木质的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一张雕工复杂的红木长桌上摆放着几件珍贵的瓷器。 贺赖大人正站在室内,身旁站着一名身着青色长袍、神情恭敬的管家。贺赖大人的脸上带着深思的表情,似乎在考虑着某个重大的决定。 “准备好了吗?”贺赖大人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 “是,大人。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管家恭声回答,手中紧握着一份详细的礼物清单。 贺赖大人点了点头,目光中闪烁着卑劣的光芒:“这位沈大人可不简单,这次送去的礼物,要表达我们的敬意,也要够份量。” 管家认真听着,不停的点头赞同。 “这份清单都不要了,准备一个精致的盒子,放上一个价值连城的玉簪,下面放上些许信草,最重要的是下面压上足额的银票。”贺赖大人的声音果断且冷漠。 管家听后,眼中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变成了恭敬的说道:“大人,沈大人收到后一定会十分满意的。” “应该会的。”贺赖大人深思的点了点头,转而说道,“去吧,将礼物送到沈大人房里。并告诉他,明天晚上,我命人准备了一桌晚宴请他务必参加。” 管家恭敬的回答:“遵命,大人。我现在就去办。” 随后,家仆拿起那份重要的礼物清单,转身离开了房间。 拓跋琛和沈婳的房间,外面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上,铺成一片柔和的银光。房间内,古典家具的轮廓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暖,一种宁静而祥和的感觉弥漫在空气中。 沈婳坐在一张红木雕花的椅子上,她的面前摆放着一张精致的小桌,上面铺着细腻的锦绣桌布。拓跋琛则站在桌子的另一边,他们面前放着贺赖大人派人送来的礼物,还未拆封,他用十分有趣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盒子。 随着拓跋琛细致地拆开盒子,一只雕工精美的白色玉簪缓缓展现在他们面前。这玉簪通体透亮,仿佛凝聚了月光之精华,其上雕刻着细腻的云鹤纹样,显得既高雅又不失灵动。 拓跋琛轻轻捧起那只玉簪,转向沈婳,目光中意外的露出满意。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婳儿,过来。” 沈婳也被眼前的玉簪所吸引,她轻轻接过玉簪,细腻的手指轻触着玉簪的冰凉表面,仿佛能感受到从中传来的温柔和关怀。“这玉簪成色相当不错。” 拓跋琛将身体向前倾了一半,眼神含笑说道:“嗯,也就勉强配的上我的娘子。” 沈婳先是一愣,然后眼中闪过惊讶,然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拓跋琛伸出手轻轻抚摸沈婳的发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原先的玉簪拔下来,然后又将新的玉簪插入她的发髻中。玉簪与她的美貌相得益彰,更添了几分温婉的气质。 “真好看,就像是月光落入凡间。”拓跋琛饱含深情的看着沈婳,沈婳的眼睛里闪过星星般的光彩。 气氛正浓,沈婳害羞的低头。一阵轻快而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份温馨。随即,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小丫鬟怯生生地站在门口,她的到来仿佛一阵风,打破了房间内的静谧与温情。 “大人,夫人,少爷有事拜见。”小丫鬟低着头,声音小心翼翼,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拓跋琛和沈婳对视一眼,拓跋琛对小丫鬟说:“知道了,我这就来。” 在皎洁的月光下,贺赖明独自站在静谧的院子里,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与夜色融为一体。深蓝色的长袍在夜风中轻轻摆动,金线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辰。他的面容在夜色中显得更加深邃,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等待的焦急,眼神中闪烁着赤诚。 院子里弥漫着夜花的幽香,偶尔有几声远处的虫鸣打破了夜的寂静。贺赖明的目光不时朝着院门的方向望去,似乎在等待着某个重要的人。 忽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拓跋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到来似乎为这静寂的夜色增添了几分生机。 “贺赖少爷。”贺赖明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低沉。 拓跋琛步入院中,两人相对而立,月光为他们铺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辉。此刻的贺赖明,表现着十成十的诚意。 他抱拳说道:“沈大人,十分不好意思。深夜打搅了。” “贺赖少爷深夜前来,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拓跋琛微笑着说道。 “沈大人,我确实有要事相求。”贺赖明真诚的说道。 “哦?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下官可以帮上忙的?”拓跋琛悠闲的站在那,慢悠悠的说道。 “我听说了您的来意,我特意来向您求情。我的父亲年事已高,我想代替他远赴边疆。” 拓跋琛藏身于夜色中,他没有说话,身姿如同夜幕下的幽影,静静地、而又几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贺赖明。月光穿透稀疏的云层,铺洒在庭院的石板上,形成了一片片光与影的交错。在这朦胧的光影之间,拓跋琛的目光锐利而深邃,像是一把无形的剑。 “贺赖少爷,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拓跋琛语气低沉,辨别不出喜怒。 “沈大人,我知道。保家卫国义不容辞,但是我父亲确实一直身体不好。作为儿子,我实在是不忍心。”贺赖明着急的说道。 “那你知道,你这是在忤逆圣上吗?”拓跋琛语气低了几分,隐隐露出危险。 “我知道,但是我不怕。我今日来一是想求您向圣上陈情,二是我愿意一力承当。”贺赖明眼神真诚,身体挺的笔直,语气诚恳。 第62章 吃饭 贺赖大人换了一身细制的棕色绸缎锦袍,袍上绣着精致的云纹,衬得他身姿挺拔,气度不凡。他的面庞严肃,留着整齐的短髯,给人一种威严而不可侵犯的感觉。他在耐心等待。 晚宴安排在贺赖府一座精巧的庭院之中,四周围绕着青翠的竹林和流水潺潺的小溪,营造出一种静谧而又雅致的氛围。即将用餐的房间外观用红木和青砖精心打造,门窗上雕刻着复杂的图案,既显示了工匠的高超技艺,也体现了古代建筑的独特韵味。 进入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巨大的山水画,画中山峦叠嶂,云雾缭绕,彷佛能让人在繁忙之余找到一丝心灵的宁静。整个房间内部以红木为主,搭配上精致的漆器和瓷器,显示出不凡的品味。桌椅都雕刻有精美的图案,既舒适又不失庄重,每一件家具都显得异常精致和贵重。 房间的灯光来自于悬挂在屋顶的宫灯,光线柔和而又温馨,透过精工雕刻的木窗投射进来,与室内的灯光交相辉映,营造出一种温暖而又祥和的氛围。墙角摆放着一些古琴和书卷。 房间中的餐具更是匠心独运,均是雕刻精细的银器,处处透露精致和考究。 拓跋琛,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他的目光扫过餐厅内部,山水画、红木家具、以及温暖柔和的宫灯。 看到拓跋琛,贺赖大人站起身来,脸上显露出笑意说道:“沈大人,您可来了。” “贺赖大人客气了。”拓跋琛嘴上说着客气的话,语气却是十分冷淡,并且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主位。 “来来来,上菜。”贺赖大人毫不介意他的冷淡,十分热情的命人上菜。 一道轻盈的身影悄然步入,贺赖敏,她的美貌如同春日里绽放的梨花,纯净而不染尘埃。她的眉如远山含翠,轻柔而有神;她的眼似秋水含波,明澈而深邃。她的肌肤胜雪,白皙透亮,似乎轻轻一触即能溶化成水珠。她的唇犹如绽开的樱花,轻轻一笑,便能倾城倾国。 她的发如瀑布般披于肩上,黑亮而顺滑,每一丝发丝都闪烁着自然的光泽,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她穿着一袭精致的乳白色裙装,衣摆绣着繁复的花纹,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彰显了她的高贵与端庄。 “沈大人,这是小女敏惠。”贺赖大人殷勤的介绍道。 “沈大人,小女子贺赖敏,有礼了。今晚就为您和家父献丑了。”她的声音温柔而甜美,如同山间清澈的溪水。 拓跋琛端起面前的酒杯,啜饮了一口,点了点头。 音符在空中飘荡,仿佛有轻烟缭绕,月光变得柔和而神秘。古琴的声音与夜的寂静交织在一起,创造出一种超脱世俗的美,那是一种只有在深夜才能体会到的宁静和纯净。 拓跋琛听着琴声,低头看着酒杯中轻微波动的液体,出神。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盘晶莹剔透的冰镇珍珠虾,虾仁肥美而不失弹性,搭配着轻柔的酱油和微微的芥末,既呈现了海鲜的鲜美,又不失菜肴的细腻与层次。 第二道是文思豆腐。它选料极严,刀工精细,软嫩清醇,入口即化。在清亮的汤色中就像盛开的菊花 第三道是鲜美无比的松茸炖鸡汤,汤色金黄透亮,飘散着松茸的幽香与鸡肉的鲜美,汤内的鸡肉软嫩易崩,每一口汤汁更加是滋味无穷。 第三道最吸引人目光的是一盘镶金边的瓷盘中的翡翠白玉卷,里面包裹的是经过特制酱料腌制后的鳕鱼肉,外层则用精切的青瓜条和嫩豆腐皮包裹,既展示了料理的精致,又保持了食材原有的鲜甜。 第四道是清蒸鲈鱼,鱼身完整,肉质鲜嫩,蒸制恰到好处。上面撒着葱丝和姜丝,淋上了热油,激发出鱼肉的鲜美,同时保留了鲈鱼本身的清甜。 最后一盘色彩斑斓的什锦蔬菜,里面包括了脆嫩的青笋、甜美的胡萝卜丝、以及香菇、荷兰豆等,每种蔬菜都经过精心挑选和处理,保持了各自的口感和营养,搭配轻盈的调味,既健康又美味。 上完菜,贺赖敏的一曲也结束了。她站起身,笑着端庄有礼的鞠躬行礼,然后就退了出去。 在昏黄的灯光下,重重的帘幕隔绝了外界的喧嚣,空气中弥漫着菜肴的香气和微妙的气氛。长桌两侧,贺赖大人和拓跋琛隔着一桌繁复的盛宴,周围的烛火在他们沉重的话题中跳跃,投下了长长的阴影。 贺赖大人首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谄媚:“沈大人,这几道佳肴可还合您的口味?在下特地从远方请来了名厨,只为今晚能让将军您满意。” 拓跋琛淡淡回应,目光如刀,直视贺赖大人的双眼:“贺赖大人过誉了,这等山珍海味固然难得,但您的诚意,我更加看在眼里。” 贺赖大人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缓缓道出真正的目的:“沈大人少年英才,今日下人送过去的玉簪,不知您可喜欢。” “那玉簪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佳品,贺赖大人好意,下官实在是承担不起了。” “沈大人言重了,好东西自然要送给懂得欣赏的人。”贺赖大人笑着略带谄媚的说道。 “还有,今日犬子实在是唐突了。”贺赖大人抱着拳故作歉意的说道。 “呵呵,年轻人嘛。”拓跋琛笑着说道。 “沈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好。”贺赖大人端起酒杯说道。 拓跋琛微微一笑,喝下杯中酒。 “只是,我确实是年事已高,膝下也只有这一个儿子。不知,沈大人可否帮帮忙。”贺赖大人故作无奈之举,站起身举着酒杯说道。 拓跋琛玩弄着手中的酒杯,没有接话。 贺赖大人心下一转,怕是这沈大人是不满意啊。 “沈大人,您放心。只要您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我必定重重酬谢。” 拓跋琛微微一笑,他放慢了语速,沉声说道:“贺赖大人,君子自是最爱成人之美。” 第63章 正是河豚欲上时 贺赖敏,从房间中走出。她的举止中自有一股从容不迫的气质,仿佛春风拂过湖面,既温柔又带着几分不可预测的清新。这沈公子倒是气度不凡,不像只是小小京官。 她身着一袭轻盈飘逸的白色长裙,裙摆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摇曳,如同一朵朵随风起舞的云朵。她手持一把精致的檀木扇,沿着长廊缓缓走向拓跋琛和沈婳所居之院落。园中竹林摇曳,风携着花朵的清香。 院落精致而不失清幽,门前的竹影婆娑,正是春意温暖时,彼时花朵们争相绽放出最美的姿态。书房的窗扉半掩,似乎正在暗示着里面的主人正沉浸在一页页墨香中。 贺赖敏轻轻敲门而入,视线中满是堆叠如山的书籍,桌上的文房四宝也井然有序。 沈婳抬头从书卷中抽离,眼前的贺赖敏温柔可人。 “沈夫人,不好意思打搅了。小女子是贺赖敏。” 她先是诧异,然后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贺小姐,不知何时光临,有失远迎。” “沈夫人,我是来邀请你共进晚餐的。”贺赖敏对她点点头,声音柔和地说道,“读书久了,也该稍作歇息,品尝一下我们府中的美食。” 眼光正好扫到沈婳手中拿着一本边角微磨的《儒林外史》,显然已经翻阅了不止一遍。 “不知沈夫人也读儒林外史,这书我觉得颇有意味。” 贺赖敏笑着说道。 沈婳微微颔首,走上前来举了举说“只是闲来无事随意读一读罢了。我这就随您去,麻烦您亲自来请了。” “能早点时刻见到沈夫人,多走两步不算麻烦事情。”贺赖敏笑着说道。 走出房门,贺赖敏看今日月色如练,充满兴致的说道“家父与沈大人有要事详谈,不若我就贸然请沈夫人去园中赏月,改吃河豚如何?” 院落里,廊檐下挂着几盏宫灯,色彩斑斓的光影在地上跳跃,白色的玉兰花白稀稀落落的铺散了一地。 倒是个洒脱随意的性子,沈婳心道。沈婳看着笑颜如花的贺赖敏,不禁歪着头说道“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池塘间春水泛绿,深院之中楼阁错落。师傅身着干净利落的白襴长衫,手握锋利的裁鱼刀,侍立于一张青石制案桌之侧。案台上,几尾肥硕的河豚静静躺着,它们的皮肤呈微黄色,被师傅妥善处理过,安详而庄严。 师傅的双眸里流露出丝毫不让人疑惑的专注,对于这危险与绝美并存的料理工序,他早已驾轻就熟。 他首先用细腻的手法点去河豚体表的细微鱼刺,然后沿着精确无误的线路解开鱼皮。众人屏气凝神,只见他的刀走如飞,转瞬间河豚的外表和内脏均被巧妙地分离开。鱼的每一分肉、每一片切割,都似受控水银滑过无形的轨迹,胆毒也被严丝合缝地隔离开。 净化后的河豚肉晶莹剔透,仿佛含着一抹春水之光彩。师傅随即采取熟练的手法切成细薄的鱼片。 沈婳不禁暗自惊叹,这位师傅手艺之精。 庭院中布置了捷瑞流水,旁边摆放修竹数枝,流水潺潺,竹影摇曳。河豚料理完成之际,上好的青梅酒已经暖透,酒香与春风一同弥漫。师傅递上装着河豚鱼片的瓷盘,上面点缀以薄薄的冰片,衬托着鱼片宛如镶嵌在水晶板上的美玉。 转眼美味的河豚就被端上了桌,桌上铺着素净的绸布,摆放着精致的瓷盘。 “这河豚的滋味,既清丽又鲜美,您快尝尝。”贺赖敏轻抿一口青梅酒,细品之后,轻声赞叹。 沈婳轻轻点头“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贺赖敏眸中闪过赞许说道:“正是,快请。”然后抬手邀请。 然后沈婳轻轻夹起一片河豚鱼片,轻柔地放入口中“确是如此。尤其在这春日时光,月光如水,能与这河豚相遇,真是人生一大雅事。” 贺赖敏轻轻放下箸,抬眸望向那圆润如洗的月亮,眼中不禁闪过些许怅然。 贺赖明踏着轻快的步伐,无意间穿过了尘封的时光,走入了后花园。月色被篱笆隔开,铺成一路银河,他看到,妹妹与一名青衣女子正坐在庭院中,借着月色的清辉,他只能看到她的侧脸。 沈婳穿着一袭轻柔的青色衣裙,晚风吹过她的裙摆,青色的裙摆如同清晨湖面上的浅浅水波一圈一圈在贺赖明的心头荡开,她头上带着拓跋琛白日给她带上的白玉发簪,她的长发轻轻披散,随着微风轻拂,如同流水般泻在肩头,衬托出她皓腕如雪,颈项细长。她与身后的竹影相互映衬,仿佛她自己也变成了一道静美的景致,静若处子。 亭子四周,碧绿的竹子丛中,她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异常清丽,偶尔有几声蝉鸣穿梭而过,而远处的花香随风飘来,使得整个场景都洋溢着一种宁静而又生动的美。贺赖明默然站在暗处,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一幕,心中泛起了前所未有的涟漪。 第64章 春江水暖鸭先知 就在那柔和的月光之下,贺赖明终于鼓起勇气,从暗处步入了光明。他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沈婳和妹妹的视线中,温文尔雅,却又略带几分局促。 “失礼了,妹妹,这位是……?”贺赖明的声音微微带着一抹羞涩,此时他近距离地欣赏着沈婳的美丽,心中的澎湃难以言喻。 贺赖敏和沈婳微微一愣,随即贺赖敏故作轻松的露出温柔的笑容。“大哥,未曾想在这样的夜晚能遇到你这个大忙人,实在是让人惊喜。这位是沈夫人。” “大哥若不嫌弃,不如一同来赏月、品河豚如何?”贺赖敏眼中闪过不安,又故作轻松且带着几分年轻的俏皮,笑盈盈地邀请道。 贺赖明的心里十分失落,居然是沈大人的夫人,却也不好此时离去。只得笑着连忙说道:“我正是肚饿之时。” 沈婳坐于一旁,青衣如碧水,余光中漾着微微的警觉,似感受到了贺赖敏不似之前那般轻松。 “这河豚在水中如此跳脱,还是逃脱不了被捕捞吃掉的,妹妹你说是吧。” 贺赖明边轻抿着杯中的青梅酒,边不经意地发出感慨。 贺赖敏微微颔首,假装无事的笑着表示认同。沈婳目光却在他们的脸上打了一圈,眸光一转,没有多说。 “贺赖公子、贺赖小姐,我突然腹痛难忍,我就先回院子休息了。”沈婳皱着眉,捂着肚子说道。 “沈夫人,您没事吧。” 贺赖敏话语间稍显紧张。 “沈夫人,您没事吧。”贺赖明也紧张的说道。 “没事,我回去稍作休息就好。”捂着肚子起身就向自己的院落走过去。 “好,莺莺你送沈夫人回去。”贺赖敏唤来侍女说道。 看着沈婳走出院门,贺赖明叹了口气,垂望着手中的酒杯,继而缓缓抬眼。“妹妹,我虽不常在府中,但是母亲替你遮掩的那些事情,我也是都知道的。” 贺赖敏的手微微抖动,低垂的睫毛掩不住眼中的惊慌。完全不见刚刚的温柔可人。 “我从小就教你要正直善良,不要罔顾他人生死,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贺赖明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庄重,温和的表情下隐隐流露出严肃。 餐桌上,烛火点点,气氛在这令人深省的话语中变得更加深重。贺赖敏心中波澜起伏,忽然脸色全变,乓当摔掉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盯着贺赖明回应:“哥哥,你和父亲又是什么好人。看看你看沈夫人的眼神,呵。你这个突然出现的好大哥,怕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的新欢吧。” 贺赖明部分心思被贺赖敏这么明晃晃的戳穿之后,他的脸色难看,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声色俱厉的说道:“你莫要胡说八道,陆书把小姐关到暗室。” 贺赖敏轻蔑地哼了一声,视线在庭院内游走,仿佛对哥哥的话无动于衷。 “我想做的事情,没人可以拦我。”被陆书拖着站起身的贺赖敏挣扎不开,愤怒的说道。 走出院落,贺赖敏纵使心中不满,却挣扎不过陆书,她的目光中夹杂着愤怒和不甘。“陆书,你放开我。哥哥以为把我关起来,就能阻止我吗?”她试图保持着高傲的姿态,但显然,心中的挣扎让她的声音带上了微微的颤抖。 一处幽静的走廊中,古朴的石柱间挂着飘动的紫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贺赖敏不再挣扎,态度一转抱着陆书的胳膊,她的眼眸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狡黠,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陆书哥哥,你就不能帮帮我吗?只是这一次,我保证以后绝不再让哥哥为难。” 陆书身姿笔挺,面容依旧是那么的庄重和忠诚,他的目光直视前方,似乎在努力避免直视贺赖敏的眼睛。“小姐,您知我不行的。” “但我真的不想去那个地方,那里冷清而且孤单。”贺赖敏的声音愈发低沉,她紧紧抓住陆书的胳膊,故作可怜又柔弱的说道。 陆书轻轻松开贺赖敏的手,他的动作温和却坚定,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界线。“小姐,错了就是错了,我送您过去。” 贺赖敏望着陆书那张始终未曾动摇的脸,她知道,这样的请求于事无补,气急败坏的说道:“好好好,你陆书的忠诚,就如同那些年守护贺赖家的石柱一样稳固,无法摧毁。” 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故作可怜的悻悻地放手,假作顺从,声音低低地,“我明白了,陆书,请带我去吧。” 陆书低下头,眼神深藏着谁也看不到的爱意和深深的无力,他稳稳地搀扶着贺赖敏,他的语气虽然温和,却也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小姐,公子还是为了您好的。” 经过几株古老的枫树和一片竹林,陆书带着贺赖敏,走向庭院的边缘。这个被称为“暗房”的房间,没有一扇窗子,只有一扇小门与外界相通,平日里用作让家里的孩子们反省错误之用。 陆书轻轻放下贺赖敏,正视着她,“小姐,我会在外面守着您的。” 说完,陆书缓缓关上了门,留下贺赖敏孤身一人在房间里。这个动作虽然轻柔,却像是在两人之间筑起了一堵不可逾越的墙。 贺赖敏望着缓缓关闭的门,心里恨恨的想到,这个不行那就下一个,我贺赖敏要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了我。 第65章 红疹 沈婳原本计划以假意腹痛为借口,脱身离去刚刚的困境。她的脑筋里盘算着如何完美实施这一计划,她托着腹部,脸色刻意呈现出苍白,步履蹒跚地离开了庭院。 贺赖敏的侍女莺莺跟在她身边,礼貌地询问:“沈夫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大夫?”却被沈婳轻轻地挥手拒绝。她本以为自己控制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走到半路,脑袋真的开始昏沉,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沈婳微微错愕,她停下脚步,扶着路旁的树干,试图让自己的状态好转。可头疼却越来越剧烈,整个人如置身于浓雾之中,难以看清前路。 莺莺见状更是急切,“沈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们快回去,不能再拖了!”莺莺伸手试图搀扶沈婳,却被后者艰难地摆了摆手。 沈婳艰难地睁开朦胧的双眼,勉强支撑着身体。“莺莺,我…我没事的。”她的声音低沉,透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虚弱。 莺莺心中快速地盘算着,装作关心之态。“沈夫人,您这样子实在令人担心,我送您回房间休息吧。”小梅声音柔和,满含关切。 沈婳只感觉到头脑昏沉,却仍是保留着警觉。推着小梅的肩膀,声音低和:“送我回院子就行。” 莺莺的目的并非单纯的关心,她需要把沈婳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以利于其他势力的行动。因此,她并没有朝通向拓跋琛和沈婳居住的院落方向去,而是带着她拐向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回廊。 “这…这好像不是去我的房间的路。”虽然昏沉,沈婳的直觉还是告诉她这条路线有问题。 莺莺,她一面搀扶着沈婳,一面轻声解释:“沈夫人,别的路人太多,嘈杂得很。咱们走这条少人走的小路,清净也安全。” 沈婳发软的手努力的推着莺莺。“不...不必了。” “沈夫人,请您放心,一会就可以休息了。”莺莺故作镇定地回应,语气中却不由自主透露出一丝急切,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四周,似乎在确定是否有人注意她们。 沈婳的不安逐渐加深,她强迫自己清醒一些,抬头打量周围环境,终于确定事情不妙。她停下脚步,用力摆脱了莺莺的搀扶。“你放开我!”沈婳的声音中带着颤抖,用指甲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掌心,用疼痛自己保持清醒。 莺莺见状,情急之下露出了本来面目,语气转为严厉:“沈夫人,现在不是由得你!乖乖跟我走。” 就在气氛达到紧张的顶点时,一道沉稳的声音划破沉默:“放手,你这是要做什么?”拓跋琛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了夜色下的回廊中,他的目光直直地锁定在莺莺的身上,眼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怒火。 莺莺一愣,没想到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会遇到拓跋琛。她的内心慌乱无比,但仍尽力保持着外表的镇静,“沈大人,沈夫人身体欠佳,我正要送她回闺房休息。” 拓跋琛并未被莺莺的解释所动摇,他的步伐稳健地走近,伸手护住了沈婳:“我的妻子,她的安危我自会照顾,你放手。”他的话语冷峻,语气里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沈婳此时已是体力不支,倚靠在拓跋琛的怀里,但听到拓跋琛的声音,她心头泛起一丝安心。 拓跋琛转而望向沈婳,眸中充满了关切:“夫人,你没事吧?” 沈婳轻声回应,“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昏。” 这时,拓跋琛的目光再次回到莺莺身上,他眼神中满是狠厉,让莺莺惊恐万分。拓跋琛没有再多言,他搀扶着沈婳往回走,留下一脸惊惶失措的莺莺。 沈婳贴靠在拓跋琛的身旁,虽然虚弱,但心中却是百转千回。拓跋琛的出现,不仅仅是保护了她,更是给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拓跋琛感受到她的虚弱,拦腰把她抱起缓缓离开,月光穿透了稀疏的云层,照在两人的身上,周围一片宁静。沈婳靠在拓跋琛的身上,尽管心中有着莫名的安心,但身体的不适却在逐渐加剧。突然,她感觉到脖颈处有些发痒,本能地想要去抓挠。 拓跋琛注意到了沈婳的异样,他的步伐微微一顿,低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他的眼眸中充满了担忧。 沈婳轻轻地摇了摇头,尽力想要掩饰不适,但最终还是低语道:“我的脖子好像有些怪…有点痒。”她的声音虚弱,眼神透出一丝迷茫。 在稀疏的月光下,拓跋琛凑近,仔细查看沈婳脖颈处,发现了一些红疹,这些红疹并不显眼,但在誓夜轻微的月色映照下,却格外引人注意。他的眉头紧皱,心中涌上一阵不祥的预感,“有一些红疹,没事的。” 沈婳微弱地摇头,“我…我也不清楚。”她的眼神显得有些恍惚,显然她的身体状况正在迅速恶化。 拓跋琛的脸色变得更加严峻,他决定立即将沈婳送回房间,并召来。“没关系,靠着我先休息一下。”他的声音努力保持平稳,但心里还是漾起了紧张。 沈婳轻轻地握住拓跋琛的手,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信任,她紧紧的环在他的脖颈间。 贺赖明急匆匆赶来时,只见拓跋琛正轻柔地将沈婳抱在怀中,他们的身影在灯火阑珊的长廊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沈婳依偎在拓跋琛的怀里,面色苍白,却也透着一份特有的安宁。月色下,两人的身影融为一体,宛如一幅和谐温柔的画面。 见此情形,贺赖明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贺赖明强迫自己平复情绪,逐渐向前走去,他的脸上尽力维持着一贯的从容,“沈大人,沈夫人怎么了?”他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却难以完全隐藏其中的关切。 拓跋琛回过头,目光冷漠,却不失礼貌,他并不知道贺赖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只是身体有些不适。我正准备带她回房间,谢谢你的关心。”话语中虽然保持着敷衍,但不难听出其中的生分与界限。 这时,贺赖明的目光中掺杂着复杂的情绪,他看着两人,深呼吸一番后,终究是点了点头,“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派人告诉我,在贺赖府,照顾不周实在是我们的疏忽。”说完,他的心里又是担心又是愧疚。 拓跋琛看着,完全藏不住事的贺赖明,心里更是生出几分不耐。冷漠的说道:“多谢。”转身带着沈婳就走了。 第66章 心动 拓跋琛的脚步加快,几乎是小跑着将沈婳抱入房间。房内的灯光柔和,将一切照耀得温暖而亲切。他将沈婳轻轻放在床上,急切而细致地观察着她的面色和红疹的情况。沈婳的脖子上的红疹似乎更加显眼了,她的脸色苍白,双唇微微发紫,看上去极为痛苦。 拓跋琛的眼神充满了深深的担忧,他紧张地询问:“婳儿,你还好吗?有什么感觉告诉我,我立刻去找大夫。” 沈婳强撑着微笑,声音虚弱:“我…我觉得好烫好痒,身体没有力气,脖子好痒。”她的神情中透露出痛苦和不安,明显是在努力忍受着身体带来的不适。 注意到沈婳神情中的痛楚和微微扭曲的眉宇,他必须确认那红疹的蔓延情况。 他的手温柔而坚实,先是将她轻轻放置在床上的云锦被褥之上,确定她的姿势舒适,在不引起她过多疼痛的前提下,轻轻地,以不带私欲的心态,开始触碰沈婳的外衣。 拓跋琛的动作谨慎且轻柔,确保每一寸肌肤的暴露都是为了必要的检查,而非妄自亵渎。他的手指在解开衣襟的繁复结扣时略显笨拙,略显有些手足无措。 料峭春寒之中, 沈婳的肌肤呈现在他的眼前。月光透过纱窗,照在她白皙的肩膀之上,银光柔和。他目光紧锁,逐一检查着那些红疹,它们在她的白皙皮肤上形成鲜明的对比,星星点点,都是沈婳痛苦的根源。 沈婳皱着眉,想要伸手去抓。他尽量抑制着内心的焦虑和慌张,手指轻抚过每一处颜色比周围皮肤更深的轻疹,仔细检查。沈婳嘴唇微启,她已经神色迷离,含含糊糊的哼唧出声。 “福子,去找大夫。”拓跋琛此刻顾不上那么多,先处理沈婳的情况,此刻才是最为要紧的事情。 “好痒……好痛……”沈婳开始发热,哼哼。 “没事的,一会就好了。”拓跋琛轻柔的拨开沈婳额头的发丝。 他又站起身来从水盆中挤干了一块洁白的毛巾,细心地将其折叠成合适的大小。再轻轻走到她的床边,坐了下来,他的动作温柔而缓慢,仿佛怕扰动到她脆弱的身体。 他先是轻柔地为沈婳擦拭着额头和脸颊,毛巾沾着清凉的水珠,每一次触摸都似乎带走了她身上的一丝热量和不适。沈婳闭着眼睛,随着拓跋琛的双手细致的擦拭,她好像逐渐安静下来。 接着,拓跋琛又将毛巾轻轻浸湿,细心地开始擦拭沈婳的双手。微凉的毛巾,似乎让她舒服了很多,她呼吸微沉,她下意识的伸手握住给拓跋琛的手,想要寻求什么一般将其扯到胸前,像是在深海中找到了一根浮木。 沈婳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半裸的胸前,那里的刀伤刚刚结痂。 拓跋琛的心在这一刻跳动得几乎要突破胸膛,他下意识的用手轻抚在她胸前,不敢又忍不住的抚触那个伤口,能感觉到那颗心的跳动。他的目光无法移开,被她的举动紧紧锁定,体内的血液似乎都在往某个方向奔涌。 在这危机四伏的夜,这一刻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 沈婳的脸庞被过敏所带来的苍白掩映,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仿佛是最精致的陶瓷上勾画的朱砂点缀,既显脆弱也带着一种不经意间的美丽。她露出晶莹剔透的肩膀,那里的皮肤似乎比春日里最为娇嫩的花瓣还要柔软,青色的衣料与她的肌肤共同绘制出一幅流动的艺术画面。 沈婳的眉头微微皱起,显露出一丝与过敏所带来的不适。但就算在这样的状况下,她依旧保持着一种不可言喻的端庄,就像是春天里最初绽放的花朵,病态之下,更显其天然的美态与香气。 拓跋琛的身体情不自禁地俯下,面颊几乎贴近沈婳温热的呼吸。他可以感受到她急促气息在自己脸颊上留下的温度,让人心疼的颤抖声音,以及那混杂着属于她独有的幽香。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唯有他们两人的呼吸和心跳成为了室内唯一的旋律。拓跋琛的心湖被这个极其温柔的举动荡起了层层涟漪,那股心动如同细雨中涌动的激流,抑制不住地在胸中扩散。 第67章 中毒 就在这时,随着外头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拓跋琛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关怀,他小心翼翼地调整沈婳的衣裙,然后轻柔地拉好被子。 沈婳那因过敏而显得格外娇弱的身影,躺在灯光下,房门轻轻地开了一条缝。首先走进来的是福子,步伐小心翼翼,以避免发出任何不必要的噪音。紧随其后的是一位医师。 “主子,大夫来了。”福子眼神低垂,小声且恭敬的立在一旁说道。 大夫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来,坐在床边,他的身姿显得格外庄重而专注。大夫的服饰简朴而典雅,头发被一根木制簪子轻轻束起,展示出他平和而不失威严的气质。他的眼眸里,时间雕刻出的沟壑带有过人的智慧和经验,这是多年医术实践的沉淀。 在床上,沈婳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但在昏暗灯光下,依稀可见她的容貌尚存天生的温柔与美艳。大夫轻轻扶起沈婳的手腕,手法稳健而细心,他的指尖轻触在沈婳的脉搏上。 过了许久,大夫缓缓放下沈婳的手腕,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复杂的光芒。他转向一旁的拓跋琛,声音低沉而有力,开始娓娓道来沈婳的病情,并细致地解释了治疗方案。眼睛扫过床上似乎脆弱的女子。 “是有人给夫人下了毒,但是没想到夫人今晚估计是又用了河豚,诱发了过敏反应。这会正是凶险,不过两物一抵冲,反倒是平衡了。”他说话时,声音像是润物细无声的慰藉,响亮而权威。 拓跋琛的身影笔挺而坚定,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冷峻,眉宇间透露出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担忧。 大夫捋了捋胡须又说道“不过夫人此次中的毒,非同小可。”大夫的声音伴随着沉重的叹息,他的话语透着一股无奈与焦虑。 拓跋琛的心猛地收紧,如同被冰冷的手紧紧握住。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掌紧握,指尖泛白。 “还是要找到解药,目前只是毒性被这意外的过敏减弱了…”大夫又想了想说道。 拓跋琛的脸上眉头深锁,点了点头说道:“福子你先带大夫下去,看看如何先稳住夫人眼下的情况。” 大夫去煮药后,福子的脚步轻盈而迅速,来到了客堂,深呼吸一番,试图平息那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情绪。 拓跋琛正背对着门窗,向外看去,他的心思飘向了远方的某个所在。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沉声道:“进来。” 福子推门而入,脚步稳健却带着几分谨慎。房间内摆设古朴,窗外的月光斜斜地照进来,为这静谧的空间添了几分朦胧的美。他站在拓跋琛面前,低头行了一礼。 “主子,夫人今日是被贺赖敏邀请去吃了河豚。后来贺赖明也加入了没多久,夫人就离席了。之后贺赖敏和贺赖明发生了激烈的争执。现下贺赖敏被关了禁闭。”福子低声且恭敬的说道。 拓跋琛的眼神猛然间锐利起来,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语气中蕴含着无法抑制的紧张和关切“是吗?” “夫人应当是中了“百日花”,中毒者会沉睡百日,身上会像开花一样长出毒斑,一日一朵,长满之后就会……。”福子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在拓跋琛心上敲打 拓跋琛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身体的线条因紧绷而显得愈加冷硬,“就会如何?有救治之法否?” 福子急忙继续报告“就会性命不保。不过虽然毒性十分狠辣,但是夫人有上天庇佑,过敏冲减了一半,大夫表示需要特殊的药材才有望解毒。但这些药材难寻,而且时间紧迫。大夫已经列出了药材清单,只要能找齐,夫人便有救。 此外,中毒者的血液却又是治疗“花红毒”的良药。” 拓跋琛的眼中闪过一抹寒星的光芒,“立刻组织人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齐药材。” 福子紧紧地点了点头,身体微微一颤,准备退出去。 “还有,去把贺赖敏悄悄放出来,并且派人盯好她。”拓跋琛冷声吩咐道。 深夜,月光如水,静谧地泼洒在宽阔而幽深的府邸之上。 陆书,在暗室周围巡逻,以确保一切安好。他的步伐稳重,每一步都落得无声,仿佛怕打扰了夜的宁静。然而,正当他转过一道幽深的回廊时,黑暗中突然涌出一道更为隐蔽的影子,像是夜色中的幽魂,无声无息。 陆书毫无戒备,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悄然逼近。就在他即将踏入下一个转角的瞬间,那名暗卫如同幽灵一般接近,手中的黑布如蛇般窜出,精准而迅速地覆盖住了陆书的口鼻。几乎是在一瞬之间,陆书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席卷而来,意识渐渐模糊,终于,他的身体失去了支撑,静静地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暗卫行动迅速而高效,他并未停留,只是确认陆书已完全失去了意识后,便转身深入更深层的黑暗,向着贺赖敏被囚禁的地方迈去。他的动作熟练而专业,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谨慎。 当他到达贺赖敏被囚禁的密室门前,只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解开了锁,门轻轻打开,昏黄的灯光从房间内溢出,照亮了暗卫冷酷的面孔。然后迅速离去。 “谁?!”房间里面的贺赖敏听到了开锁的声音,惊讶的说道。 第68章 舒朗 夜深人静,但贺赖大人的书房里灯火通明,他正在想着今日的事情。听闻有沈大人的随从求见,贺赖大人微微皱了皱眉,示意侍从引入。 福子跪地行礼,神色严肃地道出了来意:“贺赖大人,我奉沈大人之命,特来报告一事。是关于我们夫人,夫人今晚在府中不幸中毒,现状况十分危急。” 话音刚落,书房内的气氛骤然变得沉重,贺赖大人的手中笔突然停滞,眼神中的锐利仿佛能刺穿夜空。“中毒?”他的声音沉冷,却掩盖不了内心的震动和焦急。 “因为事发突然,沈大人已经派人去找了最好的医师,正在全力救治。”福子继续道,他的态度恭敬而严肃。 贺赖大人站起身,步伐坚定地走到书房的窗边,望着外面深邃的夜色,内心的波动无人能知。片刻之后,他转身对福子说:“沈夫人中毒之事,是我们府中管教有误,你转告沈大人我十分抱歉。我会即刻派人去严查,一定给他一个交代。”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在整个府邸中,贺赖大人的威令如山,叮嘱身边的管家道:“把我的命令传达下去,中毒之事,我必要严惩。” 在福子急匆匆地离开之后,贺赖大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深思。他转向一旁的管家。 “管家,今晚沈夫人用餐时有何异样?”贺赖大人的声音平缓,但透露出不容忽视的严肃。 管家忙不迭地上前几步,面露忧虑,恭敬而且紧张地回答:“大人,今晚……今晚,沈夫人被小姐请去用餐了,之后少爷也参与了。但在少爷来了之后,没多久沈夫人就身体不适离席了。” 贺赖大人的眉头紧蹙“敏贤!?她真是一点都不让我省心” 管家立即回答:“是的,老爷。” “把她给我找过来。”贺赖大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加冷厉。 “小姐,已经被少爷关起来了。”管家恭敬的说道。 “少爷知道吗?”贺赖大人低沉着声音问道。 “小的不知。只知道少爷很生气的把小姐关起来了。”管家谨慎的说道。 “你先出去吧。”贺赖大人烦躁的说道。 此时,书房的氛围变得更加沉重。贺赖大人走回座位,眼神深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书房里的静谧被窗外深夜的风声轻轻打破,带来一丝凉意。贺赖大人静静地坐着,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眼中仿佛隐藏着深海般的思绪与计算。 贺赖敏的心跳如擂鼓般急速,她还笼罩在被突然释放的惊讶之中。她匆匆离开囚禁地点后,她几乎是本能地沿着熟悉的路径向自己的院落奔去。然而在这匆忙的脚步中,她的目光却无意中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陆书,静静地躺在地上,仿佛沉睡。 贺赖敏停下了脚步,心中的惊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压下心头的种种疑惑,小心翼翼地绕过了陆书,继续向自己的院落急匆匆地走去。 夜空中的星辰黯淡无光,仿佛也在为这府中的风波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当贺赖敏穿过院落的门槛。 她的侍女莺莺正在焦急地来回踱步,当她看到贺赖敏时,那张充满焦虑的小脸上瞬间绽放出了惊喜与不可置信的光芒。“小姐,您……您怎么回来了?” 贺赖敏低声对莺莺说:“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沈夫人是什么情况。” 莺莺点点头,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顾虑,但看到公子平安无事回来,她的心中更多的是释然与喜悦。“我本来都要把她带走了的,沈大人回来了。”她小声歉疚的说着。 “带走?带走也没有用,“百日红”应该已经种下了,准备去取血。”她冷着眸子说道。 贺赖大人在书房中片刻的休息被外头的喧嚣打断。舒朗将军,显赫的军事大员,此时不期而至,他的到来必有紧要之事。 贺赖大人命人引舒将军入内,虽然困顿之感尚存,但作为主人他打起精神。 舒朗穿了一袭宽松而舒适的深蓝色绸缎袍子,袍子上绣有些许简单的吉祥云纹。 他的发型是简洁的髻发,用木制发簪固定,展现出成熟男子的稳重。脸上保留着轻微的胡渣,不过整洁修剪。 腰间佩戴着佩刀和玉佩,刀鞘作工细致,既是防身之物,也是地位的象征。 他大步走入书房,他的身姿挺拔,目光坚韧有力,身穿戎装,英气逼人,显得格外凛然。 “舒将军,此时夜访,是否有何紧急之事?”贺赖大人自书桌后站起,向舒朗拱手行礼,面露关切。 舒朗,歉意中带有几分不容置喙,“贺赖大人,我也是贸然叨扰了。我的妹妹和妹夫近日应是恰巧到您府上作客,我来看看他们,叮嘱几句。” 贺赖大人眼中闪过一丝无措,“这可是太巧?莫不知,舒将军说的是沈大人和夫人?” “正是,家中就这一个妹妹。母亲宠爱的紧,我也是许久未见了。” 贺赖大人额头不禁冷汗涔涔,本以为沈大人是个什么角色,没想到这个沈夫人才是重要角色。还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中毒。 “夜色不早了,舒将军要不先去休息。明日再引你们相见。”贺赖大人恭敬的说道。 第69章 撞见 舒朗直接抬手拒绝拒绝了贺赖大人的建议。 “舒将军,我明白您现在的心情。” 贺赖大人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歉意,“但她现在正在沉睡,因为她中毒了。” 舒朗将军的神情中闪过失望和惊怒,他紧锁眉头、眼神犀利地看着贺赖大人。“贺赖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妹妹在你的府中,中毒呢?!” 书房内,空气好像凝集了几度,灯影斑驳之下,贺赖大人都紧张了几分,虽说舒将军作为中央派来的驻军,这几年和他们贺赖氏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从哪里盘算起,都得敬其三分。 “作为贺赖家主,我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舒将军事发突然,我也已经在查。”贺赖大人故作歉意满满的说道。 “那就请贺赖大人务必给我们舒家一个交代了。”舒朗冷声说道,生气的径直坐下。 “舒将军,我理解你的心情。”贺赖大人抱拳,歉意且恭敬的说道。 “不如我还是先领您去探望一下,如何?” 舒朗将军点了点头,面色缓和了几分。 贺赖大人起身,亲自引舒朗将军悄然前往沈夫人的闺房。 一路上,两人的身影在灯火辉煌和长影摇曳之间,显得格外沉默。 走到拓跋琛和沈婳的院落,发现门未加锁,只是轻轻掩上,透露着几分诡异。贺赖大人心中打鼓,舒将军盯着他,他又无法推脱。只得故作惊讶道:“这些不懂事的下人,怎么连门都不锁!” 舒朗懒的和他啰嗦,推门而入,护卫被打晕在小道边上。 走进内室,室内一幕让他和贺赖大人瞬间凝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贺赖敏蹲坐在床边,一只手掌紧紧地握住长刀的柄,刀锋在暗淡的灯光下反射出寒光。她的眼神聚焦而坚定,如同捕食者注视着猎物,但眼中却难掩一丝复杂的情绪。面前躺着的沈婳,呼吸平稳而略显浅薄,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 贺赖敏的手指微微颤抖,当刀锋即将触碰到沈婳白皙的皮肤时。舒朗见状,哐当推开门。他大步冲向前,厉声喝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贺赖敏闻声,猛然回头,眼中闪过惊讶与慌乱,手中的匕首却还紧紧握着,没有放下的意思。 房间内气氛骤然紧张,仿佛一根细线即将断裂。 “父亲,你误会了!”贺赖敏急忙解释,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焦急,“我这是为了给沈夫人治病,需要用她的血来配制药剂。这药能疗她的病,绝非他害!”她并不认识舒朗,她以为像过去一样,父亲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她胡闹。 舒朗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审视着贺赖敏,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突然间,帘幕被轻轻掀起,一道身影从背后的帘幕缓缓走出,正是拓跋琛。拓跋琛的身姿挺拔,一袭深色的长袍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庄重而又神秘。他的面容如雕塑般完美无瑕,冰冷的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似乎能洞察人心。 随着他慢步向前,帘幕轻轻摇曳,仿佛是想要低语般,却又突然归于沉寂。每一步都踏在大堂内精心铺设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但却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彷佛连空气都因他的到来而凝重了几分。 拓跋琛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扫过贺赖大人、舒朗、瘫倒在地的贺赖敏。转向舒朗说道:“兄长,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们过来,我特意来看看。只是没想到……”舒朗对着拓跋琛,语气温和的说道。不知为何,贺赖大人却是听出了几分恭敬的味道。 贺赖大人眉头紧锁,眼眸中闪烁着无尽的忧虑与哀愁,他知道今天的事情怕是不能简单结束了。厅堂内的灯火明亮,照得每一件摆设都熠熠生辉,但这和煦的光芒丝毫无法驱散他心头的迷雾与阴霾。 他缓缓地跪倒在硕大的宣德炉前,重重的额头拜倒在寒硬的地砖上,每一次的磕响都象征着他内心的挫折与不甘。这位一向不求人的贺赖大人,也不得不为女儿和家族求情。 “求沈大人明鉴,小女确实是救人心切,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大人海涵,给予机会…” 贺赖大人的语声低沉而充满哀求,字字句句都承载着他如山一般沉重的心情,他的话语在寂静的厅堂内回荡,显得格外凄厉而动人。 贺赖大人的求情如同一道未完成的旋律,在厅堂中徘徊,寻找着落点。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高位上的拓跋琛身上,他如一尊冷峻的雕像,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 终于,他的声音低沉而冷漠地响起,打破了厅堂中的死寂:“贺赖大人,既然如此,在下倒是有个提议,不若让贺赖小姐亲自试试这中毒,若她能安然无恙,事情自会有转机。” 拓跋琛的话语冷酷无情,如同一记重锤击打在贺赖大人以及在场所有人的心上。空气中的温度似乎瞬间降至冰点,寒冷刺骨。拓跋琛的面庞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森冷,他的眼神深不见底,不可捉摸。一种深不可测的力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人不敢直视。 贺赖大人的身体一震,抬头望向拓跋琛,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绝望。他的心中泛起滔天巨浪,他结巴的说道:“这……这”。 他的话没说完,突然间,破风之声划破了这份沉寂,一抹锐不可当的光芒在视线的边缘闪过。它来得迅猛,准确无误,携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 箭羽如流星划过长空,只见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击贺赖敏的胸口,无声地穿透那层薄薄的布衫,深深地没入她的心脏。这一刻,仿佛时间凝固,空气凝滞,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留下的只有那根插在胸口的箭羽,静静地诉说着生命的脆弱与无常。 贺赖敏的眼神瞬间呆滞,她似乎还未来得及理解发生了什么,便轻轻倒下,如一朵被风吹落的花瓣,轻盈而无声。她的倒地,如同一枚沉重的石子投入湖心,激起了无尽的涟漪。 贺赖大人僵硬地转过身,目光定格在女儿那静谧如睡的面庞上,那一刻,世界为之颤抖,他的呼吸仿佛被抽离了身体。 第70章 是他? 就在这一刻,厅堂的门缓缓开启,一道身影显得格外坚定地迈了进来,正是贺赖大人的儿子,贺赖明。他的到来,就如同一缕晨光穿透了长夜的黑暗,为这一室的悲痛带来了微弱的光亮。 足音坚定而不失轻柔,贺赖明的脸上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和决绝。他的眼睛扫过父亲跪地的身影,然后定格在恍若睡着的姐姐身上。那一瞬间,似乎有无数的情绪在他眼中涌动,却又被他迅速压制下去,只剩下深邃如海的坚定。 贺赖大人看到儿子,刚刚想要说道“你妹妹……” 贺赖明走到妹妹的尸身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是一种内心深处的哀痛和不舍,随即转向父亲,他的声音低沉却异常清晰:“父亲,敏贤是罪有应得,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他的话语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所有人的心都为之一震。贺赖大人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儿子。他看到的不再是那个曾经需要自己保护的孩子,而是一位即将承担起家族重任、在风雨中站稳脚步,却又冷酷坚硬的男子。 贺赖明不仅是为了安慰父亲,更是在告诉在场的人:“他已经交出妹妹的生命,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拓跋琛站在那里,目光定格在那个刚刚走入厅堂的贺赖明的身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和深邃的思考。贺赖明身上散发的气质,给拓跋琛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贺赖明身上所展露出的那份超乎常人的从容和决绝让拓跋琛猛地意识到,这位贺赖大人的儿子,可能早已超越了他以往对他的任何评估。 拓跋琛的目光越发沉凝,他知道这个事情不简单。此刻,贺赖大人的女儿惨死,儿子却显得沉稳如山? 拓跋琛抿了抿嘴唇,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弥漫。他意识到,这起事件可能只是冰山一角,可能隐藏着比这更加阴暗的水面下的冰流。 拓跋琛的眼神变的如利剑般尖锐,拓跋琛缓缓走近,步伐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决意。场内的空气似乎因他的举动再次紧绷起来。 他径直走到贺赖明的跟前,目光中藏着迫切的光芒,“贺赖公子,我夫人中毒的事情,又怎么说呢?” 贺赖明抿着嘴角,他知道此事没这么容易,一夜之间他似乎走过了人生四季。他沉了沉眸子说道“把莺莺带上来。” 拓跋琛站在厅堂的一侧,目光犀利如刃。莺莺双手被绳索紧紧绑缚,早已失去了先前里那份狡黠活泼,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遏制的惶恐。 莺莺,你可知道你的罪行?拓跋琛的声音平静而低沉,似乎在这瞬间,连空气都凝重了几分。 莺莺低垂着头,喉咙里只能挤出一丝微弱的声音,“我不知道大人说的是…是什么罪行…” “不要装傻!” 拓跋琛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愤怒, “我夫人还在中毒昏迷。” 莺莺瑟缩的想要后退。她的背上渗出了冷汗,无论是窗外飘进来的微风,还是场内人群交替的目光,都成了她不可避免的压力。她缓缓抬起头,眼神中的惶恐之色愈发浓烈,但在这一刻,她心知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只有向前一步才是生路。 我…我只是奉命行事…莺莺终于开口。 “呵,奉命?那你也要追随你的小姐去地府吗?” 莺莺的声音微弱却透着一丝凄决,“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沈大人,我知道错了,我…我愿意说出一切…” 拓跋琛脸色绷紧,他扫视了在场的人,反而坐下冷静的说道:“不必,我夫人的性命才是最要紧的。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 “解药……解药在小姐的项链里。”莺莺害怕的说道,说完她看着他们的脸色,当她看到贺赖明的时候,她的心一紧。 “为什么下毒?”贺赖明出其不意的说道。 拓跋琛皱眉,似乎知道贺赖明打算做什么。 面对贺赖明尖锐的目光,她感到一种无处逃避的压迫。整个议事厅内的气氛紧绷而沉重,每个在场的人都屏息凝气,等待着她的回答,每个字都像是打在了她心上的重锤。 “莺莺,你若不肯实话实说,我们也有方法让你说话。”贺赖明的声音平静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莺莺颤抖着嘴唇,眼中泛起一层水雾。终于,在重压之下她的防线开始松动:“我…我,是贺赖大人让我这么做的,他说…他说这是为了家族的大业。” 说罢,贺赖大人的名字如一颗重磅炸弹,使在场的每个人心头一震。贺赖大人身为朝中的要员。 拓跋琛眉头紧皱,沉声问道:“你对你的话负责?” 莺莺几乎是在绝望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点头:“我…我可以发誓,我所说的全是事实。我…我也是被迫的!贺赖大人他…” 第71章 到此为止 在这份突如其来的指控下,贺赖大人的脸色骤然间变得煞白,他的震惊之情溢于言表。平日里总是一副沉稳从容的贺赖大人,此刻却显得支离破碎,几乎是恶狠狠地盯着莺莺。 “小贱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贺赖大人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颤抖,他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尊严与权威,但那不可掩饰的动摇已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惊慌。 莺莺的目光游移,她对贺赖大人的直视显得颇为惧怕,仿佛那双眼睛能穿透她的灵魂。“我…我只是…” 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但在这样一个充斥着重重压力的场合,她的每个词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贺赖大人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他清楚地知道,任何一点慌乱都可能被人用来作为他有罪的证据。“沈大人,我贺赖氏是名门望族,虽不敢自称白衣秀士,却也算是清风明月。今日竟被一侍女以这等罪名污蔑,我必要求个清白。” 他的声音逐渐坚定,目光在拓跋琛和其他在场的人员间扫过,“我贺赖氏的清白,自有公道在心。” 拓跋琛默不作声,他那锐利的目光在贺赖大人、莺莺和贺赖明之间快速往返。整个议事厅的空气仿佛凝固,其他人也都屏息静气,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当贺赖大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他那沉默寡言的儿子时,一切复杂的情绪似乎都在那一刻凝固。他的儿子,一直以来都是他的骄傲,他们之间虽然少有言语的交流,但是……但是…… 贺赖明的眼神深暗而坚定,仿佛他能看穿一切虚妄与风波,看到那个陌生又熟悉的父亲的父亲。 他缓步走近莺莺,莺莺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少爷吩咐的她都做了。谁知贺赖明手起刀落,一把短匕首直直的插入了莺莺的胸口。 舒朗皱眉走近几步,疾声说道:“贺赖明你在做什么?!” 贺赖明没有抬头,冷静的拔出匕首。莺莺呕出一口鲜血,震惊的看着自己胸前的窟窿,挤出几个字说道:“你……立”然后莺莺就无力的垂下了脑袋,失去了呼吸。 贺赖明抽出袖间的丝巾擦拭手上的血迹,缓慢平稳地说道:“这种犯了错,又背弃主子的东西。留她有何用?” 他缓慢的,胸有成竹的站起来,面对着舒朗和拓跋琛说道:“一个女婢犯了错,自然是要受惩罚的。至于我的父亲,会由我好好照顾。各位看这个事情,是否可以到此为止?” 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而贺赖大人更是,通常端庄威严的面庞,在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时突然变得扭曲。他眼中似乎盛放着一朵巨大的夜间睡莲,张开着黑色的涟漪,荡漾出无尽的震惊与不信。 “陆书,把父亲扶下去,好好休息。”贺赖明冷漠的说道,甚至都没有看贺赖大人一眼。贺赖明的身上笼罩着黑雾,似乎之前那个阳光的、热血的少年死去了。 “儿啊……而啊”贺赖大人的语声也有了变化,它变得更加低沉而沙哑,如同经过岁月的磨砺,每一个字都承载着过往的智慧与现在的悲悯。 陆书扶着贺赖大人,略显佝偻的身影,他的眼里,那往日里如利剑一般锐利的光芒,现在被一层沉痛的迷雾所笼罩。这种变化,如同一夜之间白发三千丈。贺赖大人的目光,充满了反思与悲悯,宛如经历了一场看不见的消耗战。 他的步伐变得踌躇而犹豫,他的背脊微微弯曲。 拓跋琛冷眼旁观,他给了舒朗一个眼神,这场戏他是看够了。烂局就让他收拾了吧。 拿了福子递上来的解药转身走入寝室,舞动的帘幔如云端柔软的边际,轻抚过一室的朦胧与静谧。室内香炉中缓缓升起的烟雾,携带着轻微的药香。 沈婳躺在瑟瑟摇曳的帐榻之上,她的面容泛红,仿佛月光下凋零的梨花。那般脆弱而美丽,让人怜惜。 拓跋琛快步走过去,坐在床边。在这样安静又温柔的房间中,拓跋琛端坐在沈婳的床边,他的身影好似都温柔了几分。 沈婳躺在蓬松柔软的被榻之上,她被细致的绸缎所包裹,与她的娇弱身躯形成了鲜明对比。她静静地睡着,呼吸轻柔而微弱,那宁静的模样仿佛与这间屋子的每一寸空气都融为一体,平和而纯净。 拓跋琛的目光灼灼,他的眼中反射着沈婳的身影,充满了关切与心疼。他沉默不语,但那深邃的眼底蕴藏着的情感却比任何言语都要震撼。 他最终轻轻地将手落在沈婳的额头上,他的动作极为谨慎,就像是怕惊扰了一朵即将盛开的莲花。拓跋琛俯下身,仔细地观察着她的面色,每一次沈婳脸上的一丝痛苦让他的心紧缩一分。 郑重其事地,他托起手中的一只琉璃碗,碗中药液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就像捕获了一汪春天的晨露。 院落之外,竹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偶有几声夜鸟的啼叫声。拓跋琛微斜的身体凝聚了他全部的专注与柔情,他的眉心微蹙,温柔的眼眸贴近沈婳,如波光流转的湖水中映出的月影,包含着深不见底的情感。 他小心翼翼地将细小的药匙送至她的唇边,轻轻滴落一滴解药。清润的滴落声犹如珠落玉盘。沈婳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正随着药液缓缓吞咽。拓跋琛喂了几勺,又用手帕把滑落的药汁擦掉。 整个过程,温柔而缓慢。 第72章 罚你 药液的最后一滴从琉璃碗沿缓缓落下,拓跋琛的每个细节动作都如行云流水,自然而不造作。在这寂静的时刻,他温柔地为沈婳擦拭嘴角,动作极尽细致,仿佛怕扰乱了她的安宁。他的手指触碰到她冰凉的肌肤,引起了他心中无尽的怜惜。 随后,他小心地调整了沈婳躺姿,将软绵绵的被褥紧紧地盖在她的身上,确保她能在这个稍显凉意的夜晚得到足够的温暖。每一次的触碰,都充满了无言的关怀与深切的情愫。 在确保沈婳舒适之后,拓跋琛轻轻坐在床边,目光温柔而坚定地落在沈婳的脸庞。他低沉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悄然响起,如晚风中的低吟。 “婳儿,一会就没事了。”拓跋琛建立了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世界,一方细语呢喃的宁静空间。 拓跋琛的话语真挚而温柔,宛如一股暖流,渲染着这个屋子的每一寸空间。“等你醒来,我们一起去看樱花,一起去听蛐蛐唱歌。” 他的手轻轻地握住了沈婳的手,仿佛想将自己全部的温暖与力量都传递给她。即使沈婳未能及刻回应,拓跋琛的表情依旧温和。 夜逐渐深沉,屋外的月光如银白色的流水悄悄洒在青砖上,铺成一条朦胧的轨迹。屋内,一盏守夜的灯笼发出柔和的光芒,驱散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中的阴影。 拓跋琛的身影在微弱的光线中因疲惫而轻轻地晃动,即使今日发生了很多事情,他仍旧坐守在沈婳的床边。眼皮渐重,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倾斜,最终在沈婳的床沿找到了一个支点,静静地进入了梦乡。 而在窗外,有一道身影藏匿于月色和树影之间,那是贺赖明。他的目光投射进室内,从半掩的窗棂间窥视着房间里的一切。眼神复杂,挣扎着肆虐在他的眼眸深处。贺赖明手指紧紧抓住窗框,对于眼前的景象,他的心既痛苦又嫉妒。 在拓跋琛和沈婳之间那看似不可逾越的温情面前,贺赖明的心中如同翻腾的暗涌。他往往在黑夜的掩映下潜伏,寂寞地、偷偷地窥探着屋内的温馨。 这直视却无法参与的场景,在贺赖明的心中投下了烙印,他明白自己无法置身其中,这使得他的心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越加沉沦。 贺赖明长叹一声,收回了满含复杂情绪的目光,轻轻地转身,褪入了更深的夜色之中,任由那份嫉妒在心中刻上难以愈合的痕迹,同时又在内心深处默默地许下一个他自己也不清楚能否实现的愿望。 就在他转身之际,拓跋琛悄然睁开了眼睛,眼中布满寒冰。 沈婳的意识慢慢地开始从混沌之中浮现,她努力睁开眼睛仿佛推开一扇沉重的门,渐渐地回归到了这个世界。她的视线逐渐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拓跋琛的侧脸。他就那样,带着几分疲倦却依旧守护在她的床边,仿佛是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峰。 沈婳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这一刻,她对拓跋琛深沉的情感似乎又加深了一层。她缓缓地调整了自己的姿势,不愿打扰他的安睡,但身体的微小移动还是让拓跋琛感应到了。 拓跋琛转头,当他的目光逐渐聚焦,看到沈婳清醒睁眼的那一刻,所有的疲惫如潮水般退去,他的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婳儿,是你醒了吗?”拓跋琛的声音饱含关切。 沈婳微微一笑,尽管身体还显得有些虚弱,但她的声音清澈而温柔:“陛下,是。你不必一直守着我的。” 拓跋琛的心中泛起了巨大的喜悦,他急忙凑近,确认沈婳的状况,这一刻,他的眼里只有沈婳,其他一切都变得模糊。他轻轻握住沈婳的手,仿佛要把所有未说的话语和满满的情感都通过这个简单的动作传达给她。 “我不会让你出事。”拓跋琛的话语充满了深情和坚定。 沈婳心中虽然被拓跋琛的关怀和深情所触动,但她的内心深处隐藏着一丝深不可测的忧虑。在那一瞬间,她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一个念头悄然升起——这一切,是否仅仅因为责任?这一路,自己真是一直在拖后腿。 这个想法如同一株杂草,在沈婳心里悄然生长,即便温暖的阳光照耀,那株杂草也在悄然蔓延,不可遏制。面对拓跋琛满是关切和深情的目光,沈婳的心墙悄然筑起,她的回应里带着一丝冷淡。 “陛下,你不必这样。如果累坏了,就是我的责任了。”沈婳的声音里藏着微妙的疏离,这疏离如同一缕寒风掠过两人间温暖的氛围,让原本贴近的距离瞬间拉远。 拓跋琛感受到了那股从沈婳身上散发出的淡漠,他生气的低下头,以一种几乎可以说是带着责难的情绪,两只手吻住沈婳的脸颊亲吻了她。这一吻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既有对沈婳误解的无奈,也有试图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去证明自己情感的真切。 沈婳完全没预料到拓跋琛会有这样的行为,她的心瞬间被惊讶和羞赧所充满。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亲吻,她的第一反应是羞涩和慌乱。在那一瞬间,所有的疑虑与怒意似乎都化为了春水,流淌到心底最深处,但紧接着她的本能让她轻轻地推开了拓跋琛。 沈婳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霞,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羞怯和困窘。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中,她没有再与拓跋琛对视,而是迅速地蒙上了头。像一个可爱的墩墩,把自己藏起来。 拓跋琛又好气又好笑:“说了,再喊陛下,就要罚你。” 第73章 罚你(2) 听到拓跋琛的话,沈婳的脸颊因为刚才的亲吻而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她的心跳得就像是被野兔追赶一般,快速且无序。在这样羞涩和紧张的情绪之下,沈婳的动作带有一种几乎是本能的轻巧与娇羞。她的手颤抖着,缓缓把厚厚的被子拉起,慢慢地、轻轻地将自己从拓跋琛的视线中隐去。 那被子是细腻的丝绸材质,柔软而温暖,带着一种幽幽的暖意,仿佛是春日午后的阳光。当被子完全覆盖了她的小脸,只留下那束乌黑柔顺的发丝静静地散落在枕边,场景显得既宁静又温馨。 被子下,沈婳的眼睛轻轻闭上,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但心中的羞涩和悸动却更加强烈。她的小耳朵听着外面的一切动静,那被子内的世界就像一个安全的小堡垒。 外面的拓跋琛看着这一幕,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了一抹温柔的微笑。虽然心中还有些许失落和疑惑,但看到沈婳这般可爱的模样,他的心也被一种莫名的温馨与喜悦所填满。 拓跋琛的目光落在被子下那个掩耳盗铃的身影上,沈婳的躲闪与害羞激起了他心中难以抑制的渴望,渴望去感受她的近在咫尺。 在这一刻,拓跋琛缓缓伸出了手,温柔而果断地将连同被子在内的沈婳紧紧抱在怀里。这一动作虽然突然,但充满了保护的意味,仿佛在说:“小傻子。” 沈婳感受到拓跋琛的双臂围绕,她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一种未知的感觉迅速弥漫开来。在被子的遮掩下,她的脸色更加红润,心中的波澜却也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澎湃。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安和疑惑:“你……你?” 拓跋琛微调了一下他们的姿势,让自己更舒适地搂着沈婳,并轻轻地将被子调整,覆盖在她的身上,确保她不会因为夜晚的寒气而感冒。他的动作既细心又充满了关爱,就像是给两人这份突然却又宝贵的情感关系添上了一层温暖的保护色。 拓跋琛的手掌轻轻地在沈婳的背上拍打,如同是安抚一个需要安慰的小孩。他的声音柔和而有力,透过宁静的夜晚回响在这小小的空间内:“沈婳,不要担心,我在这里。都没事了,今天该好好休息了。” 沈婳在拓跋琛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和心跳,仿佛真的找到了一个确切的避风港。她微微地咬了咬唇,眼神闪烁不定,体现了她内心的挣扎。她轻声说道:“那个……那,您是不是也该去休息了。” 拓跋琛慢慢靠近沈婳,以一种半认真半打趣的语气说:“沈婳,你在想什么?” “没有……只是担心你。”沈婳羞涩地避开他的目光。 “哦?”拓跋琛嗓音低哑,异色的那只眸子,闪闪发亮。 拓跋琛发出沉沉的笑声在床上舒适地躺平,闭上了眼睛。他的脸庞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平和,嘴角轻轻上扬,他可以感受到沈婳身上的气息,她起伏的呼吸。绸制的床单上泛起轻柔的光泽,窗外的星空清澈而深邃,星光闪烁。 拓跋琛的呼吸逐渐放缓,沈婳听着他没有说话,微微侧身抬头,月光落在拓跋琛的侧脸上,勾画出他均匀的呼吸和轻柔的睫毛,每当他呼吸,轻轻的气息仿佛能够摇曳着房间内淡淡的窗帘。沈婳的目光落在他微微张开的嘴角上,轻轻上扬。 此刻的沈婳,心中涌现出一种复杂的情感。看着他无防备、完全放松的睡颜,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密和甜蜜,但同时,她也感受到一种无力和无奈。 沈婳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的叹息轻得几乎无法触及这寂静的夜空。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出,轻轻触摸了拓跋琛的发梢,那是如此温暖和真实的触感。 在那淡淡的月光下,沈婳的眼中浮现出淡淡的光芒,她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允许自己在这份静谧和温暖中找到一丝安宁。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任由那从拓跋琛身上散发出的安心感包裹着她,渐渐引领她进入了梦乡。 第74章 契约 在一个幽暗的密室之中,仅有的光源来自摇曳的火把,它们投射出跳动的影子,使得这个场所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空气中充满了一股令人不安的寒意,以及隐约可闻的血腥味。密室的中央,是一个由古老石块铺成的祭坛,上面平铺着黑色的布料,用以承载即将进行的祭祀。 贺赖明虔诚地跪在祭坛前,在一片沉寂与阴郁的夜色中,贺赖明身着一袭黑衣,孤独地跪在一块古老的石地上。四周的环境显得异常安静,只有偶尔的风声在空旷的空间中穿梭,带起一两片落叶在贺赖明周围轻轻旋舞。火光,斑驳地照在他的身上,给这个场景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贺赖明的头微微低垂,他的双手紧紧握住。他的姿态显得无比虔诚。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凝重的预感,贺赖明身后,古老的石壁上雕刻着难以辨认的符号,它们在昏暗的光照下更加看不清内容。 他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与决绝。在他面前,一位身穿黑袍的神秘人物站在昏暗的光影中,黑袍下的脸庞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中,难以辨识其真实面目。 “这是我的诚意。”贺赖明声音低沉,充满了痛楚,他指向身旁静静躺在黑色布料上的身影——他的妹妹,年轻的生命已然逝去。 黑袍人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声音如同来自深渊,冰冷而没有丝毫情感波动:“你所献之物,我们接受了。开始吧。” “我明白。”贺赖明咬紧了牙关,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疯狂,“只要能让我达成目的,再大的代价我也愿意承担。” 贺赖明手持锋利的祭刀,他的眼神深邃而决绝。刀光一闪,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哞鸣划破夜空,贺赖敏的身体被准确无误地剖开。血液喷溅,染红了石质祭坛,也染红了贺赖明的黑衣。 贺赖明不畏血腥,他伸手进入温热的腹腔,精准地取出温热的心脏。这颗心脏在他手中仍有温度,鲜血从他的手指间滴落,混合着祭坛上的血迹。周围的氛围充斥着原始的野性与仪式的肃穆。 他将心脏举过头顶,向暗淡的天空和未知的力量表达着他的虔诚。然后,在黑袍人的注视下,贺赖明低下头,嘴唇接触到这颗仍温热的心脏。他咬下一口,血水顺着嘴角流淌,他的表情混合着疼痛与坚决。 黑袍人轻轻点头,伸出手掌在空中绘制了几个符号,接着从袖中掏出一支黑色的烛火点燃,放在了祭坛旁。随着烛火的燃烧,一股不可言喻的黑暗力量开始在密室内弥漫,使得空气中的压抑感愈加浓重。 “契约达成,我的伙伴。”黑袍人最终宣布,他阴沉的声音之中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从幽暗的角落里,一群身着黑袍的人缓缓走出,他们围成一个圆圈,站在跳动的火光之外,面对着贺赖明和他完成的祭祀。夜空下,他们的脸庞被黑暗吞噬,只能隐约看见他们眼中闪烁的光芒,透露出一股不可言喻的力量。 黑袍人开始低声吟唱,他们的声音起初几乎不可捉摸,像是远处风过树梢的细微声响,缓缓聚集,渐渐变得清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升华为一首诡异而古老的赞歌,每个音符都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力量,仿佛能与深渊中的力量直接对话。 赞歌中蕴含的旋律既美丽又令人不安,它们穿透夜幕,回响在这个被古老咒语保护的空间之中。歌声既非人间所知的语言,也非任何已知的音乐形式,更像是从世界的另一端穿越时空而来的声音,充满了神秘与召唤。 随着黑袍人歌唱,周围的空气似乎开始变得更加浓厚,每一个音节都在周遭的能量中引起涟漪,使得夜晚的气氛更加沉重。他们的身影缠绕在贺赖明周围,贺赖明跪扑在地。 在赞歌的影响下,火光似乎跳跃得更加猛烈,阴影也变得更加幽深。整个场景被赋予了一种超自然的氛围,仿佛赞歌在呼唤着某种力量的降临。 在那阴森的密室外,一道微弱的身影藏匿于幽暗的拐角中,这是陆书,他的心中怀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愤怒、恐惧与绝望交织。正当黑袍人进行祭祀仪式,陆书目睹了整个过程,他眼中闪烁的泪光映衬着内心的痛苦与愤懑。 陆书的手紧紧按在冰冷的墙上,面对着墙壁,他的表情扭曲,嘴角抽动着。他无法接受,贺赖敏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为什么?”陆书的声音几乎是呢喃,他的身体颤抖,心中的悲痛与愤怒如暗潮汹涌。他原以为他了解贺赖明,但眼前的这一幕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还有深深的懊悔,如果,如果她向自己求情的时候,自己答应了呢?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陆书慢慢地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双手抱住头,试图驱逐心头的那种强烈的背叛感。他内心的恨意与不甘悄悄地蔓延,像是夜色中的蔓草,逐渐侵蚀他的理智。 身后,密室的门缓缓关闭,随之黑暗再次回归,仿佛象征着陆书的世界也被厚重的黑暗所吞没。 第75章 黄雀在后 清晨院落灯笼的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刻画出坚定而又略显犹豫的轮廓。他深吸了一口冷空气,转身朝着贺赖老爷被关押的地方行去。 走在古老的庭院中,周围的夜色与阴影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在衰败的枝叶间,偶尔传来几声寂寞的虫鸣,似乎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情作着前奏。 陆书到达贺赖老爷被关押的地方,老旧的木门吱呀作响,打破了夜晚的静寂。月光透过窗棂,斑驳地照在贺赖老爷的身上,他坐在昏暗的角落里,看上去十分憔悴。 “老爷,我来接您出去。”陆书的语气平静而坚决,但在那平静之下,隐隐约约有着一层复杂的情绪。 贺赖老爷抬头,他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他缓缓站起身,眼神深邃地望着陆书,“陆书?你如此忠心,我必定不会亏待你的。” 陆书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注视着贺赖大人,声音平稳而低沉:“老爷,少爷将小姐献祭给异教,还生挖了她的心脏。” 贺赖大人眉头微皱,眼神惊恐,用力的拉扯自己的头发:“什么?!明儿?不会的不会的。” “是真的,少爷献祭血亲,才能和他们达成最坚实的契约。”陆书的语速不快,确保每一个字都能让贺赖大人清晰地听进去。 听到这里,贺赖大人的脸色变的十分难看,他揉了揉额头,声音中带着焦虑和恐惧:“走,我们走。” 外面的风吹过,贺赖大人脸上带着一丝坚定的表情。 “去哪?”陆书等着贺赖大人的反击。 “去找沈大人,他远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是的,老爷。”陆书颇为庄重地说,他低垂眼眸,早就放手一搏了。 夜色下的庭院里,一片沉静,唯有几缕冷风在空中徘徊,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发生的故事。贺赖大人想到,若能得到沈大人的保护,至少能在这时为自己争取到一线生机。 穿过一条条幽静的长廊,贺赖老爷的脚步显得格外坚定。他的每一步,都似乎在计算着未来的走向。 当他来到拓跋琛的院落前,月光如水,照在那扇已微启的门上,透出一股不易觉察的冷漠与权谋。他推门而入,院落内灯火通明,福子已经不加掩饰,布防重重。 “贺赖大人,时间尚早,不知来访有何贵干?”福子的声音平静而深沉,仿佛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幕。 “我是来找沈大人,麻烦通报。”贺赖大人早已没了之前的高傲。 黎明的光线刚刚开始在东方的天空中散布,将夜的寂静逐渐染成晨的清晰。拓跋琛和沈婳在这温馨而宁静的空间里,沉浸在了难得的梦境之中。就在这时,一个急促而有节奏的敲门声打破了晨曦的宁静,仿佛是一阵急促的风暴,预示着外界的喧嚣的闯入。 福子的声音随着敲门声穿过厚重的房门,带着一丝紧张和焦急,“主子,贺赖大人到来,现在在外头等候。” 拓跋琛听到禀报后,依旧保持着平静的态度,没有急于起身。他转头,目光柔和地落在沈婳那稍带担忧的皱眉之上,微笑着轻声说话。 “别担心,你再休息下,我去看看。”拓跋琛的声音低沉而安稳,像是一股温暖的晨风,试图驱散沈婳眉间的忧云。 沈婳轻微地咬了咬唇,显然她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么镇定。“昨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拓跋琛伸出手,轻柔地抚平了沈婳额头的细碎发丝,眼神中充满了深情。“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这里。”他的声音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给予沈婳无尽的安全感。 沈婳的眼神在拓跋琛的安慰下渐渐放松,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微笑着回应着他的坚定,“好。” 间隔一阵子,拓跋琛慢慢起身,他坐在床沿,轻轻地推开被褥,站起身来,动作缓慢而有节制。他走向木质的衣橱,拓跋琛选取了一件深色的长袍,其面料厚重而质地细腻。 沈婳想了想,即使不熟练也从被窝中坐起,眼神温柔地望向拓跋琛。这些沈家的嬷嬷都教过她,她是沈家小姐沈婳。 她笑着说道:“这件墨色以细腻金线镶边的长袍很好看。” “哦?”拓跋琛挑眉看她。 沈婳伸手拿过长袍带着几分紧张,她的动作轻柔而有序。她站在他的身后,首先是将长袍搭在他的肩上,然后细心地帮他整理袍摆,确保衣物的每一处都恰到好处。拓跋琛低下头,任由沈婳的手在他身上轻灵地移动,他的目光柔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出细微的笑意。这个瞬间,他们之间除了亲昵和关怀之外,还有深深的信任和依赖。 随后,沈婳轻轻扣上每一个扣子,她的动作不紧不慢。她的指尖偶尔触碰到拓跋琛的皮肤,都会令他微微颤动,那是一种因被喜欢的人触碰而产生的喜悦与温暖。 在穿好衣物后,沈婳又回到他的面前,细心地整理着他的领口和袖口,确保每一处细节都完美无瑕。她抬头,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缠绵交汇,沈婳害羞内敛的低头。 完成了这一切后,拓跋琛拥抱了一下沈婳,在她耳边说道:“有劳娘子了”。 第76章 黄雀在后(二) 沈婳心中泛起一阵未知的悸动,害羞地低下了头,长睫毛在腮边轻轻颤抖。 拓跋琛突然间一个轻巧的动作,将沈婳整个人轻轻抱起,稳稳地坐在了书桌之上。 “啊!”沈婳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惊呼,那声音掺杂着惊慌与紧张。她的双脚离地,心情也随之起了轻微的波澜。、 沈婳的脸颊瞬间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她的眼睛大而明亮,仿佛含着水汽,直直地盯着拓跋琛。在这一刻,她似乎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那是因为被突然抱起的惊讶,更是因为拓跋琛眼中那份深不可测的笑意。 拓跋琛目光深邃,唇角勾起一抹得意而温柔的笑意。显然,他对自己的这个小小的恶作剧感到十分满意。他低声说道:“娘子,你慌什么?” 沈婳听到这话,心中的慌乱稍稍平息,她瞪了一眼拓跋琛,含嗔带怒。拓跋琛见状,低下头与她对视,然后说道:“在这陪我簪发吧。” 然后自然又顺手的理了理沈婳刚刚被弄乱的衣裙。 沈婳脸上的红晕却久久未散,她偷偷地瞥了一眼拓跋琛,心中泛起的不仅是羞涩,更多的是控制不住的心动。 拓跋琛伸手拿起一枚精致的发冠,手法熟练地为自己簪上,那一刻的他,俨然是那远古王者的化身,威严中不失温柔。完成这个动作后,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沈婳身上,眼中充满了温情。 “等贺赖府的事情办妥,我们去赏花?”拓跋琛回头,目光温柔的看着沈婳。 沈婳的眼中闪过一丝欢喜的光芒,仿佛是被赋予了新的希望。“好呀。” 拓跋琛对她微笑,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他的身影在门缝间拉长,最终消失在视线外。 贺赖大人看到拓跋琛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开门见山:“沈大人,乱世之中,生存才是首要。我希望能得到您的庇护,至于回报,您尽可以提出。” 现在的贺赖大人十分狼狈,他的语气却透露出一种几乎是赌上一切的决心。为了活下去,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财富,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拓跋琛微微一笑,这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与冷漠,“贺赖大人,世事变幻,如今你的话还有价值吗?” 清晨的风还带着寒意,石阶上的贺赖大人缓缓跪下,他浑身颤抖,面如土色。房间里,壁炉的火光跳跃,抛出金色的火花,照亮了拓跋琛深邃而冷静的面容。拓跋琛坐在椅子上,目光如冰,审视着眼前的贺赖大人。 贺赖大人紧咬着嘴唇,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和哀求:“沈大人,我愿献出我全部的库房家当,只求您能伸出援手。” 拓跋琛沉默了片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思。淡淡地,他开口说道:“贺赖大人,你的家事,我还是不掺和的为好。” 贺赖大人的眼中涌现出一丝绝望,他颤抖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盒,放在地上,满眼期盼地看着拓跋琛。“这是我家世代相传的珍宝,沈大人,这是我的一片诚意。” 拓跋琛的目光缓缓移至玉盒上,然后又回到了贺赖大人颤抖的身影上。他微微叹息,站起身来,步伐沉重却稳定,朝着贺赖大人走去。屋内的气氛紧张至极,仿佛连空气也凝固了。 到了贺赖大人的面前,拓跋琛俯下身,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贺赖大人,起来吧,我会保护你,但你须知,从此刻起,开弓没有回头箭。” 贺赖大人听到这话,眼中泪水盈眶,他忙不迭地点头,嘴里重复道:“谢大人恩宠,我愿为大人赴汤蹈火,无所不至!” 拓跋琛缓缓直起身体,转身回到位置上上,目光再次变得深远而冷静。拓跋琛手持那件珍贵的玉盒,其表面雕刻精美,线条流畅,显得异常典雅。他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玉盒,随后转向身边的福子。 “福子,将这玉盒妥善保管。”拓跋琛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递过玉盒,继续道,“稍后你将陪同贺赖大人前往舒将军府上。” 福子恭敬地接过玉盒,他的表情严肃,点头应诺:“主子,我会确保一切安排妥当。” 贺赖大人露出一丝感激的微笑,他快速地向拓跋琛鞠了一躬,还有疑虑的说道“沈大人,我还有……” 拓跋琛了然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贺赖大人你把家产都捐给舒将军做军费,还怕什么妖魔鬼怪呢?” 贺赖大人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佩服,乖巧的低头叩谢道:“大人英明。” 第77章 黄雀在后(三)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轻柔地透过窗棂,跑到房间里。房间的摆设简洁而精致,一面洁净的铜镜反射着窗帘所带来的幽深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似乎是夜来秋雨后,花香与湿润的泥土气息融为一体,清新而生动。 沈婳坐在一张雕刻着花鸟图案的梳妆台前,她的容颜如同春花绽放,清丽脱俗。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流淌,她轻巧地用木梳理着发丝,动作既是流畅又充满了优雅。每一次梳理,发梢轻弹出水珠般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增添了一分宁静的旋律。 沈婳的面前是一排整齐的金银首饰和彩色的瓷瓶,装有各式珍贵的香粉和脂膏。她挑选了一块淡雅的花瓣脂,轻轻地点缀在唇上,那桃花般的唇色顿时映衬出她肌肤的晶莹剔透。镜中的她,仿佛从水中走出的仙子,温婉中带着几分不染凡尘的洁净。 她的眼神在镜子中自己的倒影上流连,似乎在思量些什么。窗外花鸟的声音逐渐起伏。 最后,她从首饰盒中取出一枚细长的簪子,簪子末端是一颗晶莹的珍珠,正如她清透的眼眸。沈婳轻轻将簪子插入发中,将一缕发丝拢起,装束完毕。 脚步轻盈的沈婳站在开阔的屏风前,手中轻抚着一件白色绣金边的衣裙。这裙子用料极为珍贵,轻柔的丝绸上绣着错落有致的金线,每一缝每一线都流露着匠人的巧思与细致。 白色的裙身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分外柔和,金边的绣花熠熠生辉,典雅而不失华丽。沈婳轻轻将裙子披在身上,服饰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仿佛水面上泛起的涟漪。 她将裙摆整理得平整无瑕。金线在她细白的肌肤边缘映衬出更加洁净的光泽,宛如清晨第一抹阳光撒在高山雪顶,清丽而脱俗。 她轻转身姿,裙摆随风轻轻舞动,金线绣花仿佛活了过来,每一次转动都散发出微妙的闪光。镜中的沈婳,如同一朵高山上的雪莲,不染尘埃,独自绽放。 突然的咚咚声打破,好似有人轻轻敲打着窗扉,引起了她的好奇。她轻步走向窗前,细腻的手指轻轻推开了描金边的窗扉。随着窗户的开启,一道细长的阳光直射进房,带来了更多的温暖和光明。 当沈婳轻手推开窗扉,原本以为迎面而来的是晨风的清爽,却没想到一只信鸽突然振翼飞入。它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着银白色的光泽,颈部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金色。信鸽并不畏惧,反而直接落在窗台上。 沈婳微微惊讶,但很快便镇静下来。她轻轻地靠近信鸽,伸出手指轻抚它的羽毛。鸽子看似平静,脖子里的小筒中紧紧卷着一条纸条,显然是远方传来的消息。 沈婳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取出。展开后,端端正正的书法映入眼帘:“青溪在我手中,晚上辰时亭子见。” 她静默地读着信件,眉头轻轻锁起。沈婳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窗外,望着朝阳和翱翔的鸟群,似在思索着答案。 在沈婳沉思的瞬间,门口突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随后是一阵轻轻的推门声。她轻轻抬头,只见拓跋琛的身影缓缓出现在门口。他的身姿挺拔,眉宇间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坚决和深沉。拓跋琛步入屋内,光线在他身后形成一道细长的剪影,为这宁静的房间增添了几分生动。 沈婳将手中的信件轻轻放下,微微一笑,向拓跋琛示意他前来坐下。拓跋琛步履沉稳地向她走来,他的目光落在了窗台上静候的信鸽及桌面上展开的信件上。他没有直接询问,但那深邃的目光似乎能洞察一切。 “青溪不见?”拓跋琛的声音低沉而温柔,透出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 沈婳轻轻点头,她将信件的内容简略地与拓跋琛分享,她的声音中夹带着几分无奈和担忧。 “我在想……”沈婳说到一半,便停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求助。 拓跋琛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地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给予她无声的安抚。“一起去。”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过了一会,拓跋琛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温和而平缓。“关于贺赖明,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通透,但同时也不失柔情。“你昏迷的时候,他射箭杀死了贺赖敏,之后把贺赖大人关起来。”言语间,仿佛每一个字都沉甸甸地压在了沈婳的心上。 沈婳的心震动了,她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万万没想到,事实的残酷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为何?”沈婳的声音低沉,几乎是呢喃,“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因为是贺赖敏给你下毒的,他想这样了结此事同同时,废掉贺赖大人。”拓跋琛走到她身边,双目凝视着她,那双充满力量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试图给予她安慰。 “贺赖明的做法虽然残忍,但也是快速有效的,我希望你冷冷静理解,他们与你都只是一面之缘。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沈婳缓缓点头,此刻的她,更多想到的是,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不可能有人可以依靠。 第78章 黄雀在后(四) 月光如水,柔和而又神秘地洒落在老旧的庭院之中。 贺赖明,他独自坐在亭子里,面前摆着几壶酿得极为精致的酒,酒香在夜风的带动下,似乎能够飘散到整个庭院每一个角落。 贺赖明,他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裳,这白衣不仅衬托出他的英俊,还将他那种凛然的气质展露无遗。在这样一个静谧的夜晚,他独自一人,坐在亭子中央,如同夜中的一抹璀璨。 他的身姿笔挺,微微倾斜的头颅显得他思绪万千,细长的手指轻轻托着杯子,那杯中的琼浆仿佛能反射出无尽的天地。他的目光深邃,望着远方,似乎在穿越时空的同时,也在寻觅着心灵的归宿。在弱弱的月光下,贺赖明的面容显得更加柔和,他那轻轻扬起的唇角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孤独与哀愁。 夜风徐徐,吹过亭子,也吹过他的发梢,贺赖明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重重夜色,在耐心等候。酒杯在他手中轻晃,酒液如同他此刻的心思,波动不定。 庭院内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弱小且无助,被粗鲁地绑在一根粗大的木棍上,其周围堆满了干燥的木柴,散发出一股焦灼的气味。 青溪的脸颊上带着泪痕,她的衣衫不整,眼中充满了恐惧与不解。为何平静的夜晚会转变为这场噩梦?为何她必须承受这无名的苦痛?月光洒在她苍白的面庞上,映射出她内心深处的无助与绝望。 青溪低声祈求:“放了我吧……”声音几乎被夜风吞噬,她的四肢因绑得过紧而感到麻木,但内心充满了痛苦和恐惧。 沈婳,她身着一袭白色金丝裙,裙摆随着夜风轻轻摆动,仿佛云端的仙女下凡尘。随着她款步轻移,裙上的金丝在月光的照射下闪耀着微妙的光芒,如同繁星点点,既神秘又诱人。 当沈婳慢慢走近亭中的贺赖明时,她的出现如同夜空中突然划过的流星,抓住了所有目光。她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异常柔美,眉眼如画,肌肤透明似雪,一双眼眸清澈而深邃,仿佛能够看透人的灵魂。 贺赖明,本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美丽惊扰,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他抬头,目光与沈婳相遇,那一刻仿佛时间静止。 “沈夫人?我等你很久了。” 在这宁静的庭院中,一切都显得如此和谐而美丽。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为他们铺设了一条银白色的道路,连接着彼此的心灵。沈婳走得更近了,每一步都牵动着贺赖明的心弦,他的目光无法移开,被她的每一个细节深深吸引。 当青溪看到沈婳,眼里立刻涌现出一丝希望。 “主子!救我!”青溪声音嘶哑,尽管她力图使声音传得更远,但仍难掩其中的绝望和无力。 沈婳满眼都是不忍和愤怒。“青溪,别怕。”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 “贺赖公子,我们都知道直接的对峙对谁都无益。”沈婳的声音清晰且坚定,她的眼睛直视贺赖明,展露出一种不甘示弱的气韵。 贺赖明轻轻颔首,薄唇轻启:“沈夫人,我欣赏你的直率和勇气。” 沈婳缓缓吐出一口气,沉稳地说道:“让我们直接进入主题吧,你想要什么?” “沈夫人,这样的好夜色,不如来喝杯酒怎么样?”贺赖明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和轻佻。 沈婳微微一惊,随即恢复了平静,面对贺赖明,眼神清冷。“贺赖公子,夜深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哦,如果我不想呢?”贺赖明一边说,一边缓缓靠近沈婳,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 沈婳微微后退一步,保持着与贺赖明的距离,她的声音依旧平静而有力,“贺赖公子,我想你应该清楚,此时此刻的举动,未免太过轻佻。” 贺赖明却仿佛没有听到沈婳的警告,反而笑得更加灿烂:“沈夫人,你我都是成年人,又何必拘泥于这些礼数之间呢?我可以给你的比沈大人多得多。” 沈婳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她步步后退,冷声道:“贺赖公子,请你自重。赶紧放了青溪!” “老爷!不好了,您的院落突然着火了,火势蔓延甚快,已经引起了一片混乱!”下人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慌,面色苍白,显然是被眼前的情况吓坏了。 贺赖明,在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坏消息时,也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他的眉头紧锁,显然也是被这突发事件震惊了。 “哦?其他院子呢?”贺赖明想了想,挑眉问道。 第79章 你的名字 火势刚刚被控制,周围的人群还在忙乱中低声讨论和喘息,而贺赖明却突然间显得异常冷静。他转向刚赶到的一名仆人,声音平稳地问道:“除了这里,府中其他院落是否还有异常?” 仆人迟疑了一下,随即点头,“回公子的话,没有其他地方有异常,只有主院发生了火灾。” 贺赖明眼神变得阴沉,他环顾四周,确定无人注意后,冷声对沈婳说:“沈夫人,恐怕今晚的事情不仅仅是个意外或圈套那么简单。” 沈婳心头一紧,忧虑的眼神凝视着贺赖明,试图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寻找线索,“贺赖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赖明微微一笑,这一笑却没有半分温度,他的声音忽然降低,带着一种冷漠和权谋的味道:“沈夫人,今晚若想保命,只能由我来作主。” 沈婳心中一惊,她感觉到贺赖明突然伸手用很大的力道抓住了自己,几乎是将她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发现对方的力量大得出乎意料。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要做什么?”沈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 贺赖明的表情变得越发冷酷,“沈夫人,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 此时只见一道身影从屋檐上如鹰击长空般疾速降下,落点正是贺赖明所站的位置。 拓跋琛如同黑夜中的幽灵,他的出现迅猛而突然,直接从高处一跃而下,目标清晰——直扑贺赖明。在空中,他的腿猛地伸出,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向贺赖明的胸腔踢去。 贺赖明只来得及抬头,便感觉到一股巨力袭来,他连忙举手试图格挡,但仍不敌拓跋琛那由高处带来的冲击力。拳脚相接的瞬间,贺赖明的身体如被重锤击中,整个人向后飞出,狠狠地撞在一根粗大的柱子上,发出闷响。 沈婳目睹这一幕,不由得心头一紧,她的目光忧心忡忡地在拓跋琛和贺赖明之间转动。尽管贺赖明的行为令她感到厌恶,但见到如此激烈的对抗还是让她震惊不已。 拓跋琛稳稳地落在地面,他的眼神冷冽,扫过倒地的贺赖明,然后迅速转向沈婳。他的声音低沉而急切,“婳儿,你没事吧?” 沈婳点了点头,情绪稍显慌乱,但见到拓跋琛无恙,心中的担忧也稍微减轻。“我没事,但他……”她的话语望向倒在地上的贺赖明。 拓跋琛冷冷地看向还在努力爬起的贺赖明,“贺赖明,你倒是行动的很快。” 他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情感波动,仿佛判官宣判命运一般冷酷。 沈婳迅速转身,以一种几乎是冲刺的速度向青溪跑过去。夜风伴随着她急促的步伐,吹乱了她的发丝。 见到沈婳,青溪眼中露出一丝惊喜,仿佛在苦海中看到了救星。 “小姐,你终于来了。”青溪的声音微弱,却充满了坚持。 沈婳连忙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解开绑在青溪手腕上的绳索。她的手指轻轻触摸到青溪受伤的手腕,不禁眼眶一热,“对不起,是我让你受苦了。” 青溪摇了摇头,“没事,小姐能来救我,就很感动了。我们现在要赶紧离开这里。” 沈婳帮助青溪站起身来,两人互相依偎。将青溪扶到一边坐下后,放开青溪的手,沈婳缓缓地朝贺赖明走去。青溪紧张地抓紧了衣角,担心地注视着这一幕。 沈婳站在贺赖明的面前,目光如炬,严肃而决绝。贺赖明抬头,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慌。 “贺赖明,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沈婳的声音平稳而坚定。 贺赖明嘴唇发紫,眼神不甘。最终,他低下了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沈夫人,成王败寇而已。不然你还不知今日是什么局面了,哈哈哈哈哈……”说完他低声笑起来。 沈婳听后,眼里的厌恶又增加了几分。“我们本可以帮你,你?” 贺赖明艰难地支撑起身体,眼神中闪烁着一种执迷不悟的光芒,他咬着牙说:“沈夫人,你可能永远不会懂,在这个世界上,我别无选择。” 这番话让沈婳的眉头紧锁,他凝视着贺赖明。“别无选择?所以牺牲别人?”沈婳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 贺赖明勉强站直了身子,他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种狂热的神情,“是的,沈夫人,有时候,为了达成目标,牺牲是必要的。我只是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 沈婳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你真是太让我恶心了,贺赖明。” 沈婳的话语重重地击打在贺赖明的心上,但他仿佛已经放弃了任何辩解的机会,只是默默地站着,目光空洞。 看到这一幕,沈婳转身,寻找拓跋琛的目光。拓跋琛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对沈婳的安抚。 拓跋琛轻轻握住沈婳的手,在这混乱的夜晚中,给她以温暖。 夜风凉冽,沈婳与拓跋琛已准备离开,贺赖明的声音却突然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带着一缕难掩的哀伤与不甘:“沈夫人,等一下。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沈婳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贺赖明会在这时提出这样的请求。她缓缓转身,目光穿透夜色,凝视着贺赖明颓废的身影。贺赖明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似乎是在挣扎着抓住最后一丝与沈婳之间的联系。 沈婳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清晰:“我叫温娴。”她的声音在夜空中回响,既坚定又遥远。 拓跋琛听到这话,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表的情绪。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沈婳的手。 贺赖明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努力铭记这个名字,随后他缓缓睁开眼,望向沈婳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一种难以释怀的情感:“温娴,真好听……” 沈婳的心微微动摇,她知道此刻的贺赖明是真心的。然而,一切已是无法回头的局面。她转头看看拓跋琛,拉了拉他的手,拓跋琛眼神一转回以一个微笑。 第80章 迟来的深情 黎明之前的夜色还未完全褪去,沈婳和拓跋琛离开了院子,不知道背后的局势即将急转直下。院外,街道上的灯火稀疏,夜风携带着前夜的寒意。 贺赖明还沉浸在遗憾与复杂的情绪中,一道影子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那人是陆书,其面色冷硬,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与愤怒。 “贺赖明!”陆书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夜的寂静。 贺赖明抬头面对陆书,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和警觉,“陆书,这么晚了,找我何事?” 陆书的脸色愈加阴沉,他快步走近贺赖明,语气中充满了指责与怒气:“你为何要杀小姐,为了你自己,连尸骨都没有留下!” 贺赖明脸色微变,沉声回应:“陆书,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 陆书冷笑一声,眼中的怒火更甚,“呵?你杀了小姐,你竟然还敢说这样的话!”说话间,陆书快速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向贺赖明的胸口。 贺赖明一时未能躲闪,感受到胸口一阵剧痛,匕首寒光闪耀,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衣襟。他后退几步,紧紧抓住插在胸前的匕首,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与痛苦。 “哈哈哈哈哈,你不会喜欢敏慧吧,陆书?”贺赖明声音沙哑,每说一字都透露出痛楚。 陆书冷冷地盯着他,声音冷酷而无情,“你杀了小姐,贺赖明。这是你自找的。”说完,他就想要转身离去。 在冷风凛冽的夜色中,血染的贺赖明艰难地支撑着自己不让身体倒下。他的呼吸沉重,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但即便如此,他的眼中仍然闪烁着一种倔强而讽刺的光芒。 贺赖明用尽最后的力量,嘲笑着陆书的背影:“陆书,你真是太愚蠢了…为了一个死掉的蠢货?”他的声音虽然微弱,却满是讥讽,“敏惠为了那个废物做尽了坏事。而你,她怕不是从来没有放在眼里。” 他咳嗽了几声,痛苦地笑了笑,继续说:“听到了吗?在她眼中,你永远只是一个低贱的下人,她从未真正看过你一眼。她的心都在那个废物,那个废物身上。为了那个废物,弃贺赖家百年声誉不顾。” “敏惠死啦!死啦!你现在表演什么神情?哈哈哈哈哈哈” 贺赖明的话语像是夜风中的一把锋利的刀,刺入陆书渐行渐远的背影。即便陆书已经走远,他的脚步因这些话语而沉重了些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未被说出的悲伤和绝望,夜色为之愈深。 陆书的背影最终消失在夜色之中,而贺赖明则留在了冷漠的街头,血水缓缓地从他的身体内渗出,与地面上的阴影融为一体。虽然身处黑暗,他的脸上却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微笑,仿佛已经看破了世间的一切虚伪与疼痛。 福子轻盈的脚步声与偶尔飘过的晚风在交织。花草树木沉浸在夜色之中,当他绕过精心修剪的灌木丛,映入眼帘的是一处意料之外的景象。贺赖明躺在亭子下,石板上凌乱地散落着落花,他的身体静谧无声。 月光照在他的面庞上,显得异常安详,却不再有呼吸的起伏。福子蹲下身体,轻轻摸了摸贺赖明的脉搏,冷静的确定了贺赖明死亡。 他利落擦掉自己来过的痕迹,迅速离开庭院,庭院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一缕微弱的烛光从佛堂的木门缝隙中透了出来,照亮了前面的石阶。贺赖夫人,一位憔悴的贵族夫人,她的身形格外瘦弱。她身着白色的孝服,这件宽大的衣物在她消瘦的身躯上显得有些不合身,但她的容颜依然散发着一种苍白而凄凉的美。她的面孔白得近乎透明,眉目间似乎总浸透着一层淡淡的哀愁。 她独自坐在佛堂内部,面前是一尊古老的佛像,身旁则是几盏摇曳的蝴蝶灯,她的面容在微弱的光芒中显得异常地憔悴和沉重。 她手中捧着一张女儿的灵牌,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夜风穿过佛堂的木格窗,轻轻摇晃着挂在角落的风铃,清脆的声音似乎能唤醒一切往事的回忆,她的心便沉浸在对女儿的无尽思念和深切悲痛之中。 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寂静,只有她轻柔的低语:“敏慧~敏慧~我的傻女儿”在佛堂内回荡。 夜色愈深,烛光闪烁中,她的影子在佛堂的墙上拉长又合并,如同她此刻纷乱的思绪和无尽的哀愁。 就在这时,远处的门扉轻轻开启,陆书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门口。 陆书踏着轻巧的步伐,小心翼翼地步入佛堂,尽量不发出声响。佛堂内的空气中弥漫着沉香与白莲的清香,他的目光透过微弱的烛光,定格在正专心祈祷的贺赖夫人身上。片刻后,他轻声呼唤:“贺赖夫人。” 贺赖夫人微微抬头,目光带着一丝惊讶与困扰。她在见到是陆书后,神色稍显宽慰,慢慢站起身来,语气带着一丝疲倦:“陆书,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 陆书缓缓走近,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夫人,小姐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是谁?” 贺赖夫人听到这里,脸色顿时变得凝重,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仇恨的情感。她缓缓坐回佛前的蒲团,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有力:“这是一个家族的耻辱,敏慧既然已经死了,这件事情就应该随她埋入地下。” 第81章 她心心念念的是谁? 氛围突然变得紧张。陆书眉头紧锁,明显不满贺赖夫人的回答,他微微侧身,手臂伸向挂在身侧的剑。 他的动作迅速而果决,剑身在微弱的烛光中闪烁着寒光。陆书转身,剑尖对准了仍坐在蒲团上的贺赖夫人,声音冷厉:“夫人,若您仍有所隐瞒,我将不得不采取更直接的方式。” 贺赖夫人面对着对准自己的剑尖,面无惧色,她缓缓站起身,目光凝视着陆书,神色中带着一种深深的悲哀与决绝。“陆书,敏惠已经死了,你想做什么?” 陆书的手臂微微颤抖,显然内心在挣扎。佛堂里的空气仿佛凝固,只有外面偶尔传来的晚风声,打破了这肃杀的氛围。他低声回应:“夫人,我后悔了,我爱她,不论其他,我至少应该不顾一切的保护她。虽然已经来不及了,但请您告诉我,她心心念念的是谁?我想去完成她没有完成的事情。” 贺赖夫人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回忆那段不堪的过去。她的声音变得更低,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他是一位才华横溢却命运多舛的青年,因不满老爷的一些做法,他试图改变既定的规则,但最终被丢入了“磐东洞”。 敏惠悄悄把他救出,可是已经太晚了。为了延长他的性命,无奈之下以毒攻毒用了“花红毒”。命是保下了,但是……” 陆书听着贺赖夫人的话,剑尖逐渐下降,最终无力地指向地面。他的表情由刚才的决绝转为深深的思索和不安。长剑最终被他缓缓放回剑架上,轻轻叹息。 “夫人,那他在哪?”他的声音略带颤抖。 贺赖夫人轻轻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陆书,没有了敏惠,估计他已经不在了吧。” 陆书站在贺赖敏的灵位前,面对着简单而庄重的灵牌,烛光在他沉重的面容上跳跃,投射出摇摆不定的阴影,如同他此刻动荡的心情。 他的手轻轻触摸着灵牌前的香炉,嘴角颤抖着,声音低沉而充满哀伤:“小姐,对不起,我…我未能保护你。” 他深深地俯首,泪珠自眼角滑落,落在地上,与佛堂的安静形成鲜明的对比。陆书的声音哽咽,每一字句都透露出深深的自责和痛楚:“我…我还能为你做什么?” 空气中充斥着沉重和忏悔,仿佛连佛堂内的佛像也在静静地聆听着他的心声,为他的悲痛铺陈出一片哀悼的氛围。 贺赖夫人悠悠的开口:“你居然敢喜欢敏惠?”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应该去找老爷。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哈哈哈哈哈”贺赖夫人突然发出了疯癫的笑声。 “什么?”陆书十分惊讶的看着夫人。 “嗖——”的一声轻响,一只冷箭划破夜空,准确无误地射中了贺赖夫人的胸口。她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恨意与不甘,身体摇晃了几下,最终无力地倒在了冷硬的地面上。 陆书冲过去,双手颤抖地扶起她,血液从箭伤中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手和她的衣裳。他的眼睛充满了恐慌和悲痛:“夫人,夫人,你坚持住,我立刻去求医!” 但他的话音未落,便已经感受到了贺赖夫人体内生命力的迅速流逝。 贺赖夫人眼里充满了不甘,声音虚弱至极:“陆书……陆书,敏……敏惠”说完这几个字,她的头轻轻偏向一边,永久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陆书的直觉突然告诉他,危险正迫近。这种直觉来得既强烈又突然,如同寒流顺脊背而下,使他无法忽视。 他猛地回头,借着月光,只见一道黑影在远处的暗处闪烁,恶意似乎正悄悄逼近。在这一刻,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了数倍,空气中的每一丝动静都清晰可辨。他没时间思考对方的目的,只知道必须立即行动。 陆书的反应极为迅速,躬身快速向院子跑去,躲进了一座石凉亭之后,屏住呼吸,尽量减少声音和存在感。 躲藏的那一刻,他们甚至能听见自己紧张的心跳声。夜风继续吹拂,将树叶的沙沙声带得更远。 片刻之后,只听“嗖——”的一声轻响,一只藏在黑暗中的冷箭划破夜空,准确地射中了他刚刚所站之处。 他在石凉亭后静静地等待,直到确认周围再无动静。危机虽暂时避开,但陆书的心沉重异常。 沈婳扶着青溪走进院子,脚步轻盈,她们的影子被拉得细长,随风轻摆。四周的花木散发出阵阵幽香,青溪十分疲惫,沈婳转过身来,她的面容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柔,“青溪,你受苦了。这几日你先好好休息,若有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 青溪微微一怔,随即低下头,“谢谢小姐。” 沈婳微微点头,随后示意站在一旁的侍女前来。“菊儿,你带青溪下去,安排西院青花阁中的那间雅室给她,找大夫先给她检查一下。”沈婳吩咐道。 “是,小姐。”菊儿轻声应道,然后转向青溪。 青溪向沈婳行了一礼,随后跟着菊儿缓缓走进院子深处,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幕将至的庭院之中。沈婳目送她们离去,脸上绽放的笑意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 沈婳正欲返回她的居室时,忽然感觉一只手从后面牢牢握住她的手腕。 第82章 争执 将她轻轻却又坚定地拉向一旁,背靠着冷硬的墙壁。她顿时心跳加速,回头一看,是拓跋琛,他的眼神里隐藏着不易察觉的动荡和火热。 拓跋琛面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低沉的声音几乎是在她耳边响起,“沈婳,你知道贺赖明喜欢你吗?” 沈婳微微一愣,心中虽然有些错愕,但她迅速平复了情绪,静静地看着拓跋琛深邃的眼眸,缓缓回答:“我大概知道。” 拓跋琛的手稍微用力,将她紧紧地按在墙壁上,仿佛想从她的眼神中探寻更多的真相。“那你为什么独自先去?” 沈婳深吸一口气,她的目光坚定而清明,毫不退缩地迎向拓跋琛的质疑。“我想我可以……” 拓跋琛生气的打断她:“如果不是我及时到来,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沈婳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倔强,说道:“不会发生什么。”她用力的想要挣脱拓跋琛的钳制。 拓跋琛没有放手反而收紧,同时沉下脸说道:“还是说你想跟他走?” 沈婳面色带着哽咽的怒气,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显露出无法掩饰的悲伤与愤怒。 “我没有这个想法,我只想先保证青溪的安全。” “我说过会保证青溪的安全。” “不会的,青溪只是个卑微的婢女。如果影响了你的计划,你不会考虑她的生死的。” 沈婳的声音就如冰霜般打断了他。 拓跋琛皱着眉一时语塞,在他的心里,这个青溪当然没有办法和她相比,他首要的是保证沈婳的安全。 沈婳看着沉默的拓跋琛,看出来是因为自己说中了他的心思。她生气的用力推开他,向青溪的厢房走过去。 在一间昏暗而温暖的屋内,沈婳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屋内一个小小的油灯发出淡淡的光芒,映照着青溪苍白的脸庞。青溪躺在床上,伤势虽然经过处理,但仍旧显得极为虚弱。屋内弥漫着一股药材的气息,凝重而沉静。 沈婳走到床边,蹲下身子,轻轻地握住青溪的手,眼眸中充满了关切和愧疚。“青溪,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青溪微微睁开了眼睛,见是沈婳,嘴角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小姐,让你担心我了。” 沈婳的眼眶再次湿润,轻声责怪道:“傻丫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人的安全最重要。” 沈婳拉起了一旁的椅子坐下,“青溪,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只要你能恢复健康,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沈婳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青溪听到这里,眼中涌现出一股暖意,轻声回道:“小姐,您对我这么好,我一定会争取早日康复的。” 夜深了,帘幕轻拂,月色清朗。沈婳轻轻关上房门,缓步走到院中的长廊下,她的身影在月光下略显孤独。廊柱投下斑驳的影子,与她静静的站立姿态形成鲜明对比。沈婳抬头望着天空,那轮明亮的月亮似是夜的灵魂,静谧而深远。 她的思绪飘得很远,她想她并不是什么沈婳,她只是一个恰好被挑上的丫头。想起之前和青溪一起的点点滴滴,她深感自责与无力,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 如果果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她也就是和青溪一样的人而已。现在皇帝喜欢自己,所以有一些在乎,如果不喜欢了呢?可能还不如青溪吧。 沈婳的眼神中仍旧流露出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忧郁。月光如水,洒在她的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如同她此刻的情绪,似乎也被无限拉扯着。她深吸了一口凉爽的夜空气,试图让心中的不安定感得以平息。 她步履轻缓地走回自己的房间。今夜,她的心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愁,仿佛被冷月光渲染了色彩。 廊上的花瓣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沈婳走过,仿佛连它们都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沉重,低垂着头颔,不敢直视。月色下的世界,除了美丽,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她在自己的房门前停下,手触摸到门扉,凉意从指尖蔓延至全身。沈婳并没有立刻推开门,而是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仿佛在与自己的心灵对话。最后,她深呼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将所有的忧虑和不安暂时留在了门外。 拓跋琛站在房间里,窗外的月光斜斜地投射进来,映出他紧锁的眉头。他的目光望向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房间内弥漫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紧张气氛,空气仿佛凝固,连时间都慢了脚步。 他原本是想与沈婳好好谈谈,但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沈婳的身影却迟迟未出现,在等待中,忍不住生出了一股怒意。拓跋琛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像是在心上重重地踩了一下,他的心情越来越烦躁,可又无处发泄。 突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拓跋琛的心一紧,生气和期待矛盾地交织在一起。他赶紧停止踱步,四下里扫视了一眼。拓跋琛迅速地走向床边,熟练地翻身上床,拉起被子盖住身体,闭上眼睛,使劲地放松脸部的肌肉,尽量表现出一副沉睡的样子。 脚步声愈发接近,沈婳轻轻地推开门,走进了房间。房内一片昏黄的灯光下,拓跋琛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尽力掩饰自己的紧张和期待。他竭力让呼吸保持平稳,虽然眼睛紧闭,心里却紧张地关注着沈婳的每一个动作。 沈婳轻手轻脚地走近床边,她望了望看似沉睡的拓跋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并没有即刻去唤醒他,而是静静地坐在床边,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与他交流心中的那份忧愁与不解。 第83章 争执(二) 在昏黄的灯光下,拓跋琛的心跳在安静的房间内仿佛能被放大无数倍。尽管眼睛紧闭,他的耳朵却像是张开了,捕捉着沈婳的一举一动。时间仿佛变得漫长,沈婳静坐在他床边,不发一语,让拓跋琛在心中不断猜测,她接下来会做什么,或者是根本就不会做什么。 心里的忐忑让他几乎忘了呼吸,各种思绪在脑海中翻腾,从焦虑、气恼到期盼,再到现在的一种难以名状的淡淡温情。他想象着如果此时睁眼,看到沈婳静静坐在那里,露出怎样的表情。是冷漠,是忧伤,还是别的什么。 就在这样的紧张等待中,沈婳终于有了动作。她的手轻轻地触碰到了拓跋琛的脚,动作轻柔,仿佛怕惊扰了他。在这样的夜深人静之时,这一刻让拓跋琛的心突然软了。她动作温柔,鞋子被小心翼翼地脱下,整个动作流畅而又充满深意。 这个简单的举动,像是温柔的水流慢慢渗透进拓跋琛僵硬的心房。在这一刻,所有的怒气、不满和误会似乎都暂时被搁置。他想要睁开眼睛,深深地望进沈婳的眼睛。 在沉默中,沈婳轻手轻脚地完成了脱鞋的动作。她静静地站起身,拿起一旁柔软的被子,轻轻地为拓跋琛盖好。月光洒在被子上,泛起淡淡的光晕,她的动作充满了温情和细致的关怀。 正当沈婳以为拓跋琛沉睡无知,正要悄然离去,却不料被突如其来的一双手紧紧抱住。拓跋琛在这一刻突然睁开眼睛,他的双眼透出复杂的情绪,映着沈婳微惊的脸色。 “沈婳,留下。”拓跋琛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坚定和温柔。 沈婳愣了一下,情感在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她惊讶又害羞,感受着他的体温和那份刻骨的诚意。“你一直都醒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不确定。 拓跋琛轻轻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情的波动。“我想和你谈谈。” 沈婳垂下眼眸,她轻轻抚摸着拓跋琛的手背,声音也柔和了下来。“我不应该忤逆你的,今天都是我的不对。” 拓跋琛感受着沈婳的手掌带来的温暖,他的声音低沉:“我希望你在我面前,可以做自己,而不是一个没有脾气的布娃娃。” 沈婳眼中涌动着泪光,她紧紧地回抱着拓跋琛。把脸藏到他看不到的地方。“你希望的,我都会去做的。”如何能生动呢?伴君如伴虎。 拓跋琛紧紧地抱着沈婳,心中的沉重石块没有移开,反而更加沉重了。他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好,乖囡囡。” “我先去梳洗一下。” 沈婳轻轻地从拓跋琛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心里的情绪复杂而难以平息。她的脚步轻盈而有些颤抖地朝浴室移动,每走一步,心中的思绪就如泉水般喷涌而出,百转千回,难以平静。 她的手沉入冷水,却似乎难以洗净心头的澎湃。镜子里映出了她的脸,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给她原本柔和的面容镀上一层淡淡的银光。沈婳凝视着镜中的自己,眼中似乎藏着浩瀚的星辰,深邃而复杂。 她想起了拓跋琛紧紧抱住她的那一刻,那种刻骨的温暖和安心之感再次涌上心头。她轻轻地触摸自己的嘴唇,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份说不出的情愫和深深的依恋。 “自己是谁?”她自问,声音细如蚊吟,却在空旷的浴室里回荡着。心中的疑惑和希望纠缠在一起,就像是夜空中的星云,虽美丽却又充满了不确定。 事到如今,她能做的只有扮演好沈婳这个角色。她自己是谁?她都快看不清楚了。 沈婳深吸一口气,用冷水轻拍自己的脸颊,仿佛这样可以让自己清醒些,让这些纷扰的思绪可以理顺。 沈婳走出浴室,脚步轻盈又坚定。她的心中装满了对未来的思索和对现实的思考。拓跋琛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他靠在窗边,背对着月光,整个人看起来既遥远又深邃,仿佛夜色中的一座孤岛。 “你…是一开始就想做皇帝吗?”她的声音轻柔却充满了好奇,这个问题像是一颗小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拓跋琛听到这个问题,身体微微一僵,随即转过身来,面对着沈婳。他的眼神中露出一丝诧异,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问题。但很快,他的表情柔和下来,目光深情地凝视着她,像是在回忆,也像是在审视自己的内心。 “想做皇帝吗?”他轻声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和淡淡的哀愁。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做了决定般,缓缓开口,“其实,一开始,并不是。我年少时,对皇位没什么兴趣。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杀机四伏的环境、帝国的未来…这些重担一点点压在了我的肩上,我开始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我所能选择的。”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深沉,“成为皇帝,意味着牺牲和责任,意味着我必须抛开个人的情感,去保护和领导整个帝国。但同时也意味着强大,这是一条孤独的路。” 沈婳静静地听着,她能感受到拓跋琛话语中的沉重和决绝,也能看透他眼中的孤独和迷茫。这一刻,她似乎有几分理解了他的内心。 拓跋琛微微侧头,眼神深邃,低声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沈婳凝视着他的眼睛,她的表情略带迷茫而真诚。她深吸一口气,好像要从这夜空中汲取力量,然后轻声说道,“其实,我一直在思考我能做什么。” 她望向窗外深邃的夜空,那里的星星清晰而宁静,似乎每一颗星星都有它的轨迹和使命,唯独她,还在寻找着自己存在的意义。“在你的世界里,你是如此明确自己的位置和目标,而我,感觉自己像是漂浮的云雾,没有方向。” 拓跋琛听着沈婳的话,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轻轻拉近她,以一种包容和理解的姿态,温柔地说道“沈婳,你只要安心的待在我的身边。我会做你的方向的,你要相信我。” 沈婳低垂着头,听到这些话,她的心里更是空洞。 “谢谢你。”她轻轻说着,然后笑了。“我知道了。” 第84章 逃跑 贺赖大人缓步走进了舒将军的房间,房间内的氛围沉重而凝重,一盏孤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勉强照亮了黑暗中的两个身影。舒将军坐在桌前,神色冷峻,眼神中却隐藏着深深的忧虑。暗卫静立一旁,整个人如同融入了夜色中,难以察觉。 贺赖大人停步,他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一刻的消息一定不简单。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贺赖大人的声音沉稳却充满了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暗卫向前一步,他的身姿在灯光下显得愈加高大,但语气却异常沉痛,“报告大人,是关于您的儿子和夫人的消息。” 虽然他早就知道,但此刻被他人点破,贺赖大人的心还是揪了一下,他深知,都不会是善事。 暗卫缓缓叙述了发生的一切,每一句话都像是重锤击打在贺赖大人的心上。 贺赖大人的手紧握成拳,静静地听着,直到暗卫说完。他的身体似乎没了力气,慢慢坐下,眼中泛起了前所未有的悲伤和无力,但他强行压制着那即将溢出的情绪。 “我明白了。”他的声音低沉,仿佛从深渊中传出,“我要知道的是,你们已经找到凶手了吗?” 暗卫低头,“我们已经锁定了一些线索,正全力追踪中,一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给您一个交代的。” 舒将军此时也开口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贺赖大人,沈大人既然把你送来,我会保护你的,也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逐渐减弱,房间里的气氛开始有所缓和。贺赖大人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深沉的悲痛,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寂。舒将军和暗卫对视一眼,他们都能感受到从贺赖大人身上散发出的沉重哀痛,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不过是贺赖大人精心编织的幻象。 “舒将军,这件事情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平复心情。”贺赖大人的声音哽咽,似乎随时会崩溃。 舒将军迅速起身,面露关切之色,“贺赖大人,您这样勉强自己并不好。也许您应该先回去休息。” 贺赖大人点了点头,他的眼神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非常感谢,将军。今晚的事情让我心力交瘁,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番。”他的声音虽低,却意味深长,似乎每个字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深意。 暗卫默不作声,但从他警惕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贺赖大人的突然“崩溃”持有怀疑。然而,他也明白,现在不是逼问的时候。 贺赖大人转身,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他缓缓走出房间,身后留下一道孤独的背影。门缓缓关闭,随着门扉的关闭,他的表情逐渐恢复了平静,甚至在嘴角勾起了一抹几乎不可察觉的冷笑。 一旦走出视线范围,贺赖大人的步伐变得坚定而迅速,他的心思早已飞转多时。 夜色愈加深沉,贺赖大人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随着贺赖大人的脚步声消失在长廊的尽端,房间内再次陷入寂静。舒将军脸上的关切逐渐被深思所替代,他转头看向一直静默的暗卫,似乎在等待着某个已经预料到的消息。 暗卫走近几步,目光沉稳却带着几分凝重,他低声说道:“将军,有件事情,在贺赖大人走后,我觉得有必要向您报告。” 舒将军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关于贺赖夫人的死,经过我们深入调查和多方面的信息搜集,发现了一些疑点。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一切很可能是贺赖大人自己安排的。”暗卫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清晰而坚定。 舒将军的眉头紧锁,显然,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冲击,“你确定?有充分的证据吗?” 暗卫缓缓地点了点头,“虽然当前的证据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是从一系列的事件和贺赖大人的行动来看,他有足够的动机和能力布置这场系。我们发现在夫人遇害前后,贺赖大人有一些异常的举动,而且他与夫人的关系,并非外界所看到的和睦。” “这……”舒将军沉吟不语,他的心中有些许忧虑,对于这样的谋划,贺赖大人深不可测的心机和野心让人不得不防。 “暂时不要声。”舒将军最终说道,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会亲自向皇上报告这件事,同时,继续调查,不论是谁在背后操纵,我们都不能让他得逞。” “还有派人盯紧贺赖,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 暗卫点头应是,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调查将充满了危险和挑战,但为了揭开真相,无论多么困难和危险,都必须要走下去。 夜深了,舒将军留在房间内深思,而暗卫则悄然离去,继续他的调查任务。 月光如水,洒满了贺赖大人宽敞而古朴的房间。他一进门,便迅速关上了房门,转身面对站在房间阴影中的心腹杜言,眼中闪烁着阴谋得逞时的光芒。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贺赖大人语气低沉而充满信心,他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清酒,淡淡地啜饮一小口,“不过很快,可能他们就会发现蛛丝马迹。” 杜言走出阴影,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他的身上似乎总是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寒气。“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下一步计划?” “不,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暂时离开这里。”贺赖大人轻轻放下杯子,嘴角掠过一抹精明绝伦的笑意,“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逃离的路线,趁着夜色,我们离开舒府,暂避风头。” “离开舒府?”杜言稍显惊讶。这个蠢货,居然想要离开舒府。他眼中闪过狡黠的神色。 “没错。”贺赖大人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走到衣柜前,换上了一身便装,“去找羌宁氏。等他们意识到的时候,一切将已经为时已晚。” 杜言点头,显然对贺赖大人的策略十分满意。 二人快速而谨慎地整理好一切,关闭了房间的所有光源,仅仅依靠着皎洁的月光。 贺赖大人领先,杜言紧随其后,两人像两道幽灵在夜中穿行。通道的另一端通向舒府的一处偏僻角落,这里被高大的围墙和茂密的植被遮挡,是进出舒府的理想之地,尤其是在夜里,几乎没人会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两人顺利地穿过了偏僻角落,来到城市的小巷中。贺赖大人抬头看了看天空,淡淡的月光仿佛是最好的掩护。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视线重新变得得意。 第85章 诚意 夜深人静,偏僻的荒野上,月光苍白而又温柔,仿佛在安慰这片寂静的土地。在一座荒凉中隐藏着的山洞前,贺赖大人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小心翼翼。他站了片刻,环顾四周,确认没有追踪之人后,这才小心地朝山洞口走去。 山洞入口被茂密的野草和枯藤遮掩,任谁都很难想象,在这不起眼的地方,隐藏着一个秘密的入口。贺赖大人小心翼翼地推开覆盖在洞口的草藤,露出了一个仅能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他深呼吸一口气,支起手中的小挂灯,低头缓步进入了山洞。狭窄的入口很快变得开阔起来,周围的岩壁冰冷而湿滑,洞内的空气带着一股子特有的霉湿味道,但贺赖大人没有丝毫迟疑地更深入地进入。 走了许久,黝黑的洞穴中似乎藏有无数秘密,直到他来到一个宽敞的地方,这里明显被人工改造过,岩壁上雕刻着复杂的图案,地面上铺着一些磨平的石板。贺赖大人的眼前,是一个似乎用作机关的石制装置,构造复杂却精密无比。 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这个装置。经过一番琢磨,他伸手轻轻地调整了几处机关的配合,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响,似乎激活了某种机制,那原本看似坚不可摧的岩壁缓缓移开,露出了通向深处的入口。 贺赖大人微微一笑,显现出一抹得意,他的身手不愧是非凡,连这种古老而复杂的机关都能轻松应对。石壁后的空间透露出一股子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他收起挂灯,调整了一下衣衫,便小心翼翼地穿过新开的通道,步入了更为深邃的黑暗中。 贺赖大人小心翼翼地穿过新开的通道后,石壁缓缓合拢,一切又陷入寂静和黑暗之中。他来到了一个散发着朦胧光芒的房间。房间中央,一个穿着古代苗族服饰的少年坐在一把精致的轮椅上,背对着他。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气氛,似乎混合了时间的沉淀与神秘的力量。房间周围摆放着各种古老的器具和壁画,每一件都流露出深深的历史感,仿佛这个空间是过去与现在的交汇点。 贺赖大人轻轻咳嗽一声,试图引起少年的注意。然而,少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并未察觉有人进入。房间里的光线虽然晦暗,但贺赖大人依然可以看清少年的装束,细致的刺绣和精美的饰品显示了他的不凡身份。 在昏暗的光线下,那位坐在轮椅上的苗族少年。他的身姿虽然被限制于轮椅之中,但那份从容不迫和天生的威仪,却是任何障碍都掩盖不了的。 少年的面容俊朗,线条分明,双眼深邃而又明亮,仿佛藏着星辰,让人一瞥之下便无法忘怀。他的皮肤白皙,透过轻微的灯光,可以看到其上似乎绽放着柔和的光泽,更衬得他如玉雕般精致。 他的服饰是典型的苗族贵族装束,但在设计上更显精致和奢华。上衣以深蓝色为底,绣有金线,图案复杂却不失优雅,凸显其高贵的身份。在苗族的传统装饰中,金线代表着阳光,意味着希望和力量,而复杂的图案则代表家族的历史和荣誉。下装则是以更为传统的黑色作为基调,宽松舒适,却在膝下逐渐收紧,以便于在使用轮椅时更为方便。 在他的脖颈和手腕处,可以看到细腻的银饰,这些银饰以苗族的传统工艺制作,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艺术品,富含深厚的文化底蕴。其设计既是对自然的赞美,也是对祖先智慧的传承。 最引人注目的,是少年头顶上戴着一顶精美的银色冠冕,冠冕上镶嵌着各种宝石,熠熠生辉。这顶冠冕不仅是权利的象征,更是其家族辈份和荣耀的标志。 “请问,阁下是?”贺赖大人用尽可能平和的声音说话,试图打破这沉重的沉默。 终于,轮椅缓缓转动,少年的面容进入了贺赖大人的视线。少年的面容冷峻,眼神中藏着不可言喻的深邃,他的眼睛像是能够洞察人心的深渊。少年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威严:“贺赖大人,你不认识我?” 贺赖一愣,十分惊讶,慢慢又由惊讶转为了惊恐。他缓缓地说:“贺书阳,你怎么在这?” 少年听后,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从他眼神中的流转可见,他在思考。几乎是在一种不易察觉的微笑中,少年最终开口:“你说呢?” 在昏暗的房间内,气氛突然紧张起来,似乎连空气也凝固了。少年的动作迅速而突然,猛地伸出手,矫健有力地掐住了贺赖大人的脖子。虽然身体受限,但这一刻的少年展现出了惊人的力量和速度。 贺赖大人瞬间感觉呼吸困难,他的脸色逐渐由正常转为绯红,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少年的面容紧贴着他,那双原本充满智慧和深邃的眼睛,此刻却透出一种冷酷与阴狠。 “敏慧死了,你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少年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和怨毒。 “或者什么都别说了吧,偿命吧。” 少年紧紧地掐着贺赖大人,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说是扭曲的,但又在某种程度上维持着一种冷静。 贺赖大人挣扎着,试图说话,但被掐住的喉咙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他的手臂无力地拍打着少年的手臂,眼中充满恐慌和求饶。 “我……我” 少年突然松开了手,让贺赖大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咳嗽着。少年的表情稍微软化,但仍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应该庆幸,我今天心情尚好。如果你能说出让我信服的理由,或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房间里的灯光似乎随着这场对话的发展而闪烁,壁画上的祖先好似也在注视着这一幕,等待着贺赖大人的回答。此时的贺赖大人深知少年的能力非同小可,他必须谨慎地选择接下来的话,因为它们可能决定着他的命运。 第86章 今天放过你 贺赖大人迅速地整理了思绪,在生死间游走的瞬间,他意识到自己唯有凭借口才和智慧才能从这位苗族少年手中逃脱一劫。他调整了呼吸,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坚定和诚恳。 敏慧不是我杀的,是被我那个丧心病狂的儿子杀掉的。我也十分难过。 贺赖大人颤抖着说,他的眼神试图透过那层冰冷遇上少年的目光,我就是来找羌宁氏来求助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您能不能帮帮我,如果有了羌宁氏的帮助,我就能为敏慧报仇了。 贺赖大人深知自己的每句话都充满了危险,任何一个词的失误都可能成为他的绝响。但他的话语却也是真心的,这种诚恳与绝望的结合,似乎在少年心中引起了一丝波动。 少年静默了片刻,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贺赖大人,似乎在评估他的诚意与话语的真实性。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再是刚才的冷酷,但仍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呵呵,脑子转的很快啊。 少年的眼神透过光影,锐利而深邃,你所说的如果属实,我或许可以考虑。但我需要诚意。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两人之间的紧张对话。从阴影中,一个身形瘦削的仆人如幽灵般滑步而出,他的动作迅捷且不带一丝声响,仿佛整个过程都在沉默中完成。 仆人的面容冷漠,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在手中,他紧握着一把锋利的短刀,刀光在昏暗的光线中反射出幽幽冷光。贺赖大人的注意力还集中在与少年的对话上,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正悄然逼近。 突然间,仆人动作一展,如同毒蛇出击,他的短刀瞬间切下了贺赖大人的右手小拇指。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几乎在贺赖大人感到痛楚之前,他的小拇指已然与手分离。 疼痛和震惊几乎同时席卷了贺赖大人的整个身体,他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叫,声音在这间昏暗的屋内回荡。血液如同不肯屈服的抗议,顽强地从伤口涌出,渗透进了已经黯淡的土地。 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他的眼中不带一丝波动,仿佛这突如其来的残暴只是一场预定的剧本。他冷声问道:“这还只是开胃小菜。” 仆人将短刀一抖,血迹斑斑的刀身上的血滴落到地面,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在这一刻,空气凝重,每个人的呼吸似乎都被这突然而残酷的战示所震慑。贺赖大人捂着伤口,眼中充满了痛苦和害怕。而少年则是冷静地审视着他。 贺赖大人紧紧捂着失去小拇指的手,鲜血从指缝间无情地渗透出来,疼痛在他的神经中肆虐。此时的他,已经被恐惧彻底吞噬,那份原有的坚强和智慧在疼痛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求您...求您饶命! 贺赖大人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哀求,他的脸色苍白,身体因疼痛而微微颤抖。在这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环境中,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恐惧。 少年冷冷地看着这位曾经的大人物,如今却落得如此凄惨的局面。尽管少年的眼中满满都是冷漠。 少年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却带着一股不可违逆的威严,今天,我不会置你于死地。现在,滚回去吧,好好思考,怎样的诚意才足以换取我的帮助。 贺赖大人听到这话,虽然内心仍旧充满恐惧,但也有了一丝生的希望。他知道,自己这次逃过一劫,却也彻底明白了羌族的冷酷与不可侵犯。 我...我会的,我一定会带着充分的诚意回来,请您给我这个机会... 贺赖大人艰难地说,他的声音因疼痛和恐惧而颤抖。说完,他不敢再做停留,颤颤巍巍地转身,借着昏暗的光线,一步一挪地离开了这个令人生畏的地方。 少年静静地看着贺赖大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他的表情依旧冷漠,但心中却在权衡和思考。 树林的风声夹杂着丝丝寒意,萧瑟而幽深。杜言站在林口,一副早有预料的神情。他的面容深沉。 贺赖大人蹒跚地从林中走出,衣衫不整,血迹斑斑。 “杜言。”贺赖大人的声音带着沙哑,显然是极度疲惫与痛楚中挤出来的。 杜言步前几步,扶住他的肩膀,神色间透露出关切。“大人,我在这里等候您很久了。” 听到这话,贺赖大人感到一阵鼻酸,他深知杜言对自己的忠心耿耿。 “羌族那边的情况比想象中复杂。”贺赖大人摇头苦笑,声音低沉,“他居然就是羌宁的掌权人。” 杜言沉默片刻,沉稳地说:“大人,我们慎重考虑下一步如何行动。现在最要紧的,是让您的伤势得到妥善处理。” 贺赖大人缓缓点头,他知道现在自己疲惫不堪,需要休息和疗伤。“好,待回去我们再重新部署就是了。” 两人并肩走过树林,暮色中,林间的风声似乎更加凄凉。杜言侧头看了看贺赖大人,想着怎么引导他。 第87章 诱惑 书房内的灯光昏黄而柔和,一盏古铜色的台灯投射着温暖的光线,让整个房间都显得格外安静而祥和。然而,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紧张而严肃的气氛。 贺赖大人坐在书桌旁,他的手掌上缠绕着新换的白色绷带,血迹已被清理干净。杜言站在他身边,双手稳定而熟练地给他包扎着,他的眼神专注而沉稳,但讨论的话题远非寻常。 “大人,这个沈大人可不简单,我们还是要赶紧要下手才行。”杜言轻声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固定着绷带。 贺赖大人的眉头紧皱,屈指轻敲着桌面,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冷静的分析,“这个沈大人心思深沉。我们必须提前制定策略,以防不测。” 杜言点点头,随即放下手中的医药包,双手抱胸站立,沉声说道:“以我看,我们不必过于被动。我们可以设局,将沈大人引入歧途。比如,我们可以制造一场假象。” “这的确是个方法。”贺赖大人微微挑眉,目光中闪过一丝精光,“但我们必须小心行事,一旦暴露,我们将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杜言,你有何具体计划么?” “我已有初步构想。”杜言信心满满,他靠近书桌,低声细述自己的计划细节,每一点都经过精心筹划,旨在引沈大人自入罗网,同时保全自身安全。“我们可借助沈夫人,利用……,若沈夫人先上钩,便可一举擒获他们夫妻了。” 贺赖大人点头,“你的计划颇具匠心,但我们还需细化每一步,确保万无一失。”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果断,眼神更是锐利如刀,显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将这场较量进行到底。 杜言深知计划的重要性,紧紧点头回应:“我明白,大人。我将立刻着手安排,绝不让任何细节出错。” 书房内,两人继续低声讨论具体细节,计划逐渐完善,暗流涌动之下,一场关乎权力与智谋的较量正在悄然铺开。而在这个古老的世界里,每一次策略的制定和执行,都可能改写历史的走向。 夜晚的青溪房间里,细微的月光透过窗棂,铺洒在简朴的床帏之上。青溪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她的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心中充斥着复杂的情绪。贺赖明的折磨使她感到极大的心灵压力,这一切使得她的内心产生了巨大的波动。 她无法理解,为何温娴能够轻易地获得那么多的赞赏与地位,一步登天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而自己却仍旧在这曲折泥泞的路上跌跌撞撞。青溪的心中充满了嫉妒与不满,她感到自己被生活无情地打压,难以呼吸。 床单上,月影与影绰相交错,形成一幅无声的凄美画面。青溪的思绪如同这交织的光影,混乱而无法平静。她反复思考着自己的处境,思索着自己的行动,可是解答却仿佛越来越远。 她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心中充满疑问:“就是小时候在舞坊一名之差?我们就要云泥之别吗?”每一个问题都像针一样刺在她的心头,让她感到痛苦难耐。 突然间,青溪坐了起来,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她已经厌倦了这种被动挨打的感觉。她想要改变,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再让别人的看法和行为定义自己的价值。 “我一定会改变的。”青溪低声自语,她的声音虽然微弱,却透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决心。 溪在沉思中突然感觉到一阵异样的寒意,她的心脏猛地一跳,感觉到了不祥的预感。就在这时,窗户轻轻地被推开,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里。 青溪吃了一惊,本能地缩了缩身体,但很快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紧紧地盯着这个不速之客。黑衣人站在月光下,脸部被兜帽遮住,只露出两道犀利而冷冽的目光。 “青溪小姐,我知道你正处在一种痛苦和困惑之中。”黑衣人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似乎能直达人心,“我来这里,是想提供一次机会,一次能让你改变现状的机会。” 青溪警惕地回应:“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是什么小姐,也不明白你所说的机会是什么。” 黑衣人轻笑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诡谲,“我所说的机会,是关于沈婳的。你不想知道如何扭转乾坤吗?” 青溪内心的动摇被这个提议勾了起来,尽管她知道这其中必有陷阱,但她自知处境已经不容乐观。 “继续说。”她的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非常简单。” 黑衣人慢慢走近,声音降得更低,“你只需要引导沈婳到一个特定的地点。那里,她将会遭遇一场精心设计的。” 青溪的心中战栗,这明显是一个危险的游戏,涉及到阴谋与背叛。“为什么要我做这件事?” 黑衣人靠得更近,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因为你也不想看见她。如果她消失了额,凭借她贴身侍女的位置,还可能让你获得前所未有的地位和力量。” 青溪静默了片刻,心中的天平在理智和欲望之间摇摆。“我……需要时间考虑。” 黑衣人点了点头,声音突然带上了一丝温柔,“我会给你时间。但记住,机会不会一直等待某人,尤其是在宫廷这样的地方。” 第88章 羡慕 随着房门的轻轻推开,沈婳缓步走入了用餐的房间,看到桌上摆放的精致早膳,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一丝惊喜。青溪紧张地握着托盘,将小米南瓜粥和翡翠烧麦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桌上,然后递给沈婳一把精雕细琢的汤匙和筷子。她的动作略显僵硬,因为内心的愧疚和焦虑几乎要压垮她的承受。 沈婳注意到了青溪的异常,温柔地问道:“青溪,不是让你多休息休息嘛,怎么这么早就起来呢?” 青溪闻言,心中一紧,面带微笑却不够自然地回应:“小姐过虑了,我只是很久没给你做饭了,担心早膳是否合您的口味。” 沈婳微微点头,领会了青溪的善意,便开始品尝她精心准备的早膳。米粥的温和与南瓜的甜美在口中融合,烧麦的香气和含蓄的肉香令她不由得赞叹:“青溪的手艺真是越发精湛了。” 青溪听着沈婳的夸赞,心中的愧疚更深了几分。她低头轻声说:“小姐我只希望能让您高兴。” 沈婳看着青溪,柔声回道:“青溪,你知道我一直当你是我的亲妹妹。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能吃到你的手艺,我真很高兴。” 青溪的眼中划过一丝波动,她抬头与沈婳对视,眼中似乎有着说不出的话语。然而,最终她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声音几乎是在低语:“谢谢你,小姐……我。” 就在此时,拓跋琛结束了他的晨练,一身运动装束,额头上珠汗犹存,他的出现毫无预警,打破了房间里原有的静谧和安宁。 拓跋琛故意轻松地走向餐桌,目光一瞥,即刻注意到沈婳手边拿着被咬了一口的翡翠烧麦。他一边用毛巾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伸手将那颗烧麦轻巧地叼走,举动中隐含着一种调皮和不羁。 沈婳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但很快调整了情绪,笑着回道:“这是我吃过的!”她的语气虽轻,却不乏斗志,与拓跋琛的气场互相辉映。 拓跋琛咧嘴一笑,咀嚼着翡翠烧麦,不无得意地说:“嗯,难怪这么好吃。”他故意夸张地表现出一副特别好吃的样子,企图引得沈婳展颜。 青溪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嫉妒。 拓跋琛身着一袭简洁而精致的黑色晨练服,这套服装采用轻薄而透气的布料,上衣部分,以黑色为底,领口和袖口细微镶边一缕金色,既彰显贵族的身份,也不失活力与精力。衣襟交叉式设计,既方便活动,又保持了一种端庄的风貌。细腻的线条勾勒出雅致的图案,微露的金丝如早晨的日光一般,透出点点光泽。 裤装则是宽松的剪裁,以便于晨练时的广泛运动。裤脚略显收紧,这样既不会在运动中妨碍行动,又能保持整体的美观。腰间用一条同色系的细带轻轻束起,完美地平衡了实用与装饰性。 青溪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拓跋琛那张刻画精致的侧脸上。朝阳透过窗棂,轻轻抚过他的轮廓,将他的面容衬托得更加俊朗,如同琢磨出来的艺术品。此刻,他正与沈婳说笑,眉眼间弥漫着一种温柔而纯粹的光芒,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透露着对她的深情和关怀。 青溪眼中的羡慕与嫉妒悄然生发,她看着拓跋琛对沈婳展露的点点温情,心底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温暖的波动。 她看着拓跋琛俊雅的侧脸,既然我们是姐妹,那这么好的东西不就是应该一起分享吗? 拓跋琛似乎没有注意到青溪的目光,他专注且认真的看着沈婳的一举一动。 拓跋琛额头上晶莹的汗水在朝阳下闪烁着微光,如同珍珠般璀璨。沈婳看到这样的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关怀,她自然而然地从袖中取出一块精致的锦帕,轻柔地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这一刻的拓跋琛柔顺而乖巧,他微微低下头,任凭沈婳的动作轻盈地滑过他的额头,每一次触碰都像是春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沈婳的动作细心而温柔,仿佛在处理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深切的关爱和柔情。 随着沈婳擦拭完毕,拓跋琛忽然抬起头,他的动作快速而灵动,眼中闪烁着顽皮与深情。在沈婳未及反应之前,他轻轻地向前倾身,迅速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沈婳的脸颊一瞬间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如同初绽的花朵般娇嫩动人。她眼中既有些许的羞涩,害羞的推了推拓跋琛示意,青溪还在旁边。拓跋琛则是一脸满足与得意,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对沈婳深深的爱恋与宠溺。 青溪假装回避赶紧走出去,实际她掐紧了掌心。 第89章 出游 今日的天气格外宜人,清风拂面,阳光柔和,透过高挂的斑驳树影斑斑点点地洒在古香的长廊下。沈婳身着一袭湖蓝色的衣裙,衣裙由最上乘的绸缎制成,颜色如同初夏清晨湖面上那层薄雾后透出的蓝,既深邃又清明。衣裙上绣着精细的银丝莲花,闪烁着点点银光,每当微风吹过,花瓣仿佛在轻轻摇曳,生动无比。 她的发髻简单而优雅地挽着,只用一枝精致的玉簪固定,簪上雕刻的是一枝梅花,寓意着高洁坚强。脸庞白里透红,眉眼间尽显柔美和矜持。沈婳坐在长廊的一角,一本厚重的经籍敞开在她的膝上,她手指轻抚书页,目光专注而虔诚地沉浸在书中的智慧之海。 四周的花木扶疏,偶尔有几声不知名的鸟鸣划破宁静,珠帘般的阳光透过长廊的格子窗,洒在她的湖蓝裙摆,银丝闪动,仿佛水波荡漾。一旁的太湖石上,盛开的紫藤花随风轻舞,释放出阵阵淡雅的香气,与沈婳的书香气质相得益彰。 富贵真是养人,青溪一边惊羡一边恨毒了这该死的命运。 青溪端着茶水,笑着走近说道:“小姐,马上就要端午了,听说城里的集市已经非常热闹了。人来人往,各式各样的摊贩,还有那些难得一见的手工艺品,真是令人眼花缭乱。” 沈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她轻轻点头,眼中充满了期待:“是啊,端午节的集市向来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各种粽子,绣球,还有那五彩缤纷的绸带,每样都让人心动。 不过从来没看过。” 青溪充满期待的看着沈婳说道:“小姐小姐,我们下午一起去逛逛如何?” 沈婳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可以吧。” 青溪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她欣然应承:“我还想买些丝线来绣手帕,正好趁这个机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材料。另外,集市上的糖果也是非常美味的,我们可以多买一些回来。” 也许在这一刻,青溪真的是有几分真心的。 夕阳的余晖将古城的端午集市染成了一片温暖的金黄,青溪与沈婳的身影徐徐穿过人群,最后停在了一家闻名遐迩的粽子摊前。那摊前,热气蒸腾中混杂着粽叶与糯米的香气,让人禁不住驻足。 青溪转头对沈婳说道:“小姐,你看这粽子的香气多么诱人,我们试试看如何?听闻这家的粽子别具一格,每到端午必须尝之。”沈婳的目光被色彩斑斓、香气四溢的粽子所吸引,她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摊主是位满脸善意的老人,他看着青溪和沈婳靠近,脸上露出了和煦的微笑。“来,来,试试我们的特色粽子。这里有肉粽、豆沙粽、咸蛋黄粽,还有用特制荷叶包裹的荷香粽,每一种都有它独特的风味。”摊主一边介绍,一边熟练地从蒸笼中取出几个粽子,递给他们。 沈婳被荷香粽吸引,那从荷叶中透出的清新香气令她忍不住赞叹。“我们尝一尝这个荷香粽吧,看起来真是太特别了。”青溪笑着答应,同时也挑选了其他几种粽子,既为了品尝也是为了支持这老摊主的手艺。 青溪给摊主递出了一个眼神,摊主会意,他用布满皱纹的双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其实,在我们的后院,还藏着一坛上好的桂花酒,是用这附近山上野生桂花酿制的。若是两位不嫌弃,不妨随我进去品尝品尝?”摊主的话语仿佛带有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让人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青溪转头看向沈婳,眼中满是询问。沈婳被这突如其来的邀请吓了一跳,她皱了皱眉,看着青溪跃跃欲试的样子,她又不忍心,想到还有暗卫也无妨,便轻轻点头,表示同意。 摊主带着他们穿过一个不起眼的小门,来到了一个充满了古旧气息但依旧维护得十分精致的小院子。院子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植物,一眼望去绿意盎然,还有几棵桂花树静静地站立在那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 摊主从一个精雕细琢的木制酒柜中取出了一坛尘封已久的桂花酒,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那种独特的酒香立刻充满了整个院子。 “这桂花酒是我多年前酿的,每年的桂花季节,我都会酿上一些,然后收藏起来。只在特别的时刻拿出来与朋友共享。今天遇见了你们,也算是缘分,希望你们能喜欢。”摊主边说边将酒倒入了几个精致的小杯中,递给了青溪和沈婳。 然而,沈婳面对眼前的桂花酒,却显得有些迟疑和不安,她有一丝犹豫。 青溪注意到了沈婳的犹豫,她微笑着拿起酒杯,轻轻地摇晃,让酒香更加浓郁。“小姐,你看这桂花酒的色泽多么清澈,香气宜人。桂花的香味如此纯净,让人心情也随之平静。”青溪边说边将酒杯轻轻送到鼻尖下,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饮而尽。 她轻轻放下酒杯,眼中闪烁着享受的光芒,“真是好酒,桂花的香味在口中回旋,酒意温和而绵长,这种感觉真是难以言喻。小姐,你也来试试,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青溪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鼓励。 沈婳看着青溪那毫无保留的赞美和真挚的眼神,她的心中犹豫逐渐被信任和好奇所取代。她终于轻轻地接过了摊主递来的酒杯,小心翼翼地品尝了一小口。当那清新的桂花香与微甜的酒液在舌尖展开时,沈婳的眼中也露出了惊喜和满足的光芒。 “你说得没错,青溪,这桂花酒真的很特别。”沈婳不由得笑了,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愉悦和轻松。 忽然“青溪,我……我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沈婳努力稳定自己的语调,却未能掩饰起身体的颤抖。 青溪瞬间觉察到了情况的异常,她迅速搀扶住了沈婳,“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青溪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眼神紧紧锁定沈婳的反应。 在青溪的支撑下,沈婳试图站稳,但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最终,她的力气一失,整个人在青溪的搀扶下缓缓坐倒在了柔软的草地上,眼帘沉重,意识渐渐模糊。 第90章 太蠢了 沈婳安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面色苍白,如同一朵脆弱的花朵在夜风中颤抖。青溪望着沈婳那安祥而无助的姿态,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了一丝冰冷而邪恶的微笑。这一刻,她的真面目毫无遮掩地展现了出来,那是一个隐藏在温柔可爱外表下的算计和残忍。 就在青溪准备伸手去拖拽沈婳的瞬间,突然,一阵轻微而迅速的脚步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一个暗卫如同夜色中的幽灵般突然出现。他的出现,迅捷而无声,犹如一阵风掠过。 “住手!”暗卫的声音冷冽,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手持利剑,指向青溪。黑衣,面无表情,但眼中闪烁着警惕和决绝的光芒。 青溪猝不及防之下,迅速收起了那抹邪笑,面色一变,但很快稳定了情绪。“快来救救我们家小姐。”她口中说着,眼神却在迅速寻找退路。 就在这时,几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子的另一侧,他们手中同样拿着武器,眼神凶狠,显然是冲着暗卫来的。 “哼,既然如此,那就无需多言。”暗卫的身形一动,如同幻影般向青溪扑去,剑光闪烁间,黑衣人同样不甘示弱,展开反击。 夜风起,剑光如雨,两股势力在这古老的庭院中展开了激烈的交锋。剑招之间充满了凌厉与狠辣,每一次交击都是致命的攻击。 沈婳依旧安静地躺着,仿佛这场战斗与她无关,但她却是这一切的中心。黑衣人和暗卫之间的打斗,不仅是实力的较量,更是忠诚与背叛、光明与黑暗的对抗。 就在剑势交加之际,突然间一道冷光射向青溪的胸侧。。 就在青溪和暗卫尽情展开激战的时候,她心里清楚,即使暂时占握了上风,但长久之计不利于己。在这紧要关头,她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沈婳身上,决定趁乱将她带离此地,好继续她的计划。 青溪悄悄靠近躺在地上仍未醒来的沈婳,刚伸手欲要将她搀起,就在这关键时刻,空气中突然传来一股强大的气息,让人感到压迫至极。青溪心里一惊,知道事态不妙,她迅速变更计策。 拓跋琛,身穿黑衣,步履沉稳如山,从暗处中走来,他的气场强大,令人不敢小觑。他的目光如炬,直视着青溪,似乎要看穿她所有的心思。 见到拓跋琛,青溪的心沉到了谷底,但她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装出一副受惊而无助的模样,对着拓跋琛喊道:“救命!陛下,请您救救小姐,她突然晕倒了,我实在无能为力。” 拓跋琛的步伐未因青溪的话而停滞,他的眼神透着深不见底的睿智,仿佛能洞察一切。他走到沈婳身边,低头审视了一番,随后冷冷地对青溪说:“不必多言,今日之事我不会放过你。” 青溪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自己,她知道,在拓跋琛面前所有的伎俩都显得苍白无力。 拓跋琛转而俯身检查沈婳的情况,他的动作温柔却极为专注。在确认沈婳只是暂时失去了意识后,他轻轻地将她抱起,目光再次转向青溪,那眼神中充满了警告与不容置疑的决绝。 “想想怎么对得起你家小姐。” 拓跋琛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仿佛重千斤,压得青溪几乎喘不过气来。 青溪臣服于拓跋琛的威压,无奈之下,她只能作罢,默默地跟着站在一侧。 拓跋琛转身,抱着沈婳,缓步走进月光笼罩的夜色中,留给青溪一个落寞的背影。在这朦胧的月光下,拓跋琛的身影显得无比坚定,如同守护者一般,守护着他心中珍视的一切。 而青溪,只能在原地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的阴霾和不甘汇成一股暗流,在夜风中消散。 拓跋琛的脚步刚要迈出,一道杀气腾腾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从暗处窜出,手中利刃直指他的背脊,速度快得令人反应不及。 就在这利刃即将触及拓跋琛衣衫的一刹那,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突兀地挡在了他们之间——青溪。 青溪的动作迅速而果断,用身体挡住了那黑衣人的攻击,面对着拓跋琛,她的表情复杂难辨,似有千言万语,却又难以启齿。 青溪挡下致命一击的瞬间,身体僵硬,眼中闪过一抹掩饰不住的惊讶与痛楚。那把冰冷的剑锋穿透了她的胸膛。一切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他们之间的对视和呼吸声在夜风中回荡。 青溪颤抖的手指轻触着伤口,嘴角流露出一抹苦笑。她抬头,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向拓跋琛,嗓音带着微弱而苍白的笑意,艰难地说道:“我...我也救了你...你会...喜欢我吗?”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在夜空中回响,仿佛一抹凄异的风,横穿过冷冽的月光。拓跋琛的身体微微一僵,他的眼神之中情绪——冷漠、厌烦、还有一丝不可置信。 他静静地看着青溪,目光深沉,然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太蠢了。” 青溪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她的嘴角挂着不甘,低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身体开始软弱无力地倒向一旁。 第91章 青溪 沈婳睁开眼睛,她其实刚刚已经从昏迷中苏醒,只是想看看青溪到底要干什么。在目睹了青溪所做的一切,她的内心充满了痛心和失望。当她从拓跋琛的怀抱中跳下时,她的动作充满了决绝,那种对当前形势的无力感与对拓跋琛可能的错误判断的失望交织在一起,令她的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她走到青溪的面前,目光复杂而深邃,仿佛要穿透这层伤痛,直达青溪内心最深处的那份坚持与牺牲。她的声音,虽颤抖,却异常坚定:“青溪,为何…为何要这样做?” 青溪的脸色苍白,脸上的笑容苦涩而悲壮,她的声音微弱,却不失坚决:“温娴凭什么?!我们一起长大,我和你却要云泥之别。” 沈婳的眼眶再次充满了泪水,她的心中涌现出复杂的情感。她紧紧握住青溪的手,如同在握住那即将逝去的故人:“你……” 拓跋琛见状,心中复杂。他看着沈婳对青溪展现出的复杂情感,他不禁靠近,揽住沈婳的肩头。 随着青溪最后一口气息的凋零,月光似乎也变得异常寒冷。沈婳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青溪安详却苍白的面庞,她的内心像被某种力量紧紧揪住,那种痛苦无法言喻。 拓跋琛缓缓走到沈婳身边,他的声音低沉而有些迟疑,试图寻找合适的话语来安慰沈婳:“婳儿,你不需要为她如此难过,人总有一死。” 沈婳没有立刻回应,她的双眼仍旧定格在青溪的身上,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几乎听不出的颤抖:“嗯,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拓跋琛的眼神变得复杂,他深知沈婳的情感将多么深沉而矛盾,可他也需要让沈婳从这深深的悲痛中解脱出来:“婳儿,人心本就经不住诱惑,好在她没有伤害你。” 沈婳缓缓转身,她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下,她对拓跋琛的话感到一种无言的失望:“人心总是这样?所以,还有谁可以相信?!” 拓跋琛轻轻地扶住沈婳的肩膀,试图给她一些身体上的支持,他的声音更加温柔:“婳儿,人生就是不停悲欢离合的过程,但是你要相信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沈婳抬头望向天空,星光依旧,但她的心中仿佛有一片阴霾难以驱散。她轻声说:“我真的不能接受。” 就在沈婳和拓跋琛沉浸在哀痛与思念之中的时刻,一股阴冷的声音切割了这份沉寂。黑衣人影从暗处慢慢逼近,他们的身影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既冷酷又残忍。 黑衣人中的一人,语气冰冷地打破了夜的寂静:“你们还有时间哭哭啼啼,不如想想怎么自救吧。” 这句话像是寒冰之箭,刺入已经充满裂痕的心灵。拓跋琛和沈婳的悲痛突然被现实的残酷所替代,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决绝。 拓跋琛迅速站到了沈婳的前面,目光如炬,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就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沈婳虽然还沉浸在失去青溪的痛苦中,但她也迅速收回心神,她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她擦干眼泪,冷静地站在拓跋琛身旁,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战斗。 黑衣人冷笑一声,仿佛对他们准备好迎战表示嘲讽:“哼,自寻死路。” 就在这紧绷的气氛中,夜色似乎变得更加沉重,两股势力即将碰撞,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正当气氛达到极致紧张之时,突然间,一阵蹄声急促而清晰地接近,打破了即将爆发的僵局。舒将军带领着一队精壮的弓箭手,他们如同从天降的救兵,迅速占据了高处的优势。 弓弦的声音连成一片,箭如雨下,黑衣人们猝不及防之下,纷纷倒在了肆虐的箭雨之下。只有他们的领头人,虽然重伤,却依然不肯放弃,他在混乱中拖着血迹,狡猾地向沈婳靠近,企图挟持她作为逃生的筹码。 黑衣领头人带着一抹阴险的笑容,咬牙切齿地对沈婳说:“若我今日不得善终,你也别想好过。”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刀,闪着冷冽的光芒,慢慢逼近受惊的沈婳。 沈婳后退一步,她的眼神中虽有畏惧,却更多的是坚定与不屈。她冷静地回应道:“你认为用我作为人质就能逃出生天?” 就在此刻,拓跋琛如同猛虎般扑了过去,一掌击中了黑衣领头人的手腕,迫使其放弃了手中的短刀。短刀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黑衣领头人垂死挣扎的象征。 舒将军随即指挥弓箭手包围,严密无缝地控制了局势。他冷静地命令:“放下武器,束手就擒,还你一个全尸。” 黑衣领头人知道大势已去,面对死亡的威胁与无处可逃的现实,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不甘和愤怒。他狠狠地盯着拓跋琛和沈婳,咬牙切齿地说:“我虽败矣,但我的主人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所有人都会付出代价!” 不再多作言语,果断咬碎藏在牙齿间的毒药,终结了自己的生命。黑衣领头人倒地,生命随着血液一点点流逝,眼中的怨恨与不甘随风而逝。 拓跋琛转向沈婳,轻轻地扶起她,低声安慰:“一切都结束了,我们是安全的了。”沈婳点头,虽然心中仍有悲伤,但也感到一丝释然。 舒将军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心知战斗虽短暂结束,但更大的风暴或许还在后头。 第92章 回去 在黑衣人的威胁被彻底扫清,周围重新恢复了寂静之后,拓跋琛转向聚集的众人。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抱起沈婳,用一种无可争议的语气对所有人宣布:“我们即刻回京。” 他的声音虽不高,却在清晨的寂静中远远传开,每个字都显得分外坚定。拓跋琛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与保护,他对沈婳的紧紧抱持,更像是要将她从这份危险和悲伤中牢牢守护。 沈婳轻靠在拓跋琛的胸膛,虽然身体感到疲惫,心中却是温暖的。 舒将军和其余的士兵们立即应声,虽然他们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但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敬意与决心。他们迅速组织起队伍,准备随时出发。 拓跋琛走出院子时,头也不回,步伐坚定。沈婳紧闭着眼睛,任由拓跋琛带领,她知道,在拓跋琛身边,无论未来如何,现在这是最安全的港湾。 舒将军率先骑上马,低声对拓跋琛说:“请放心,我会安排一切,确保大家平安返回京城。”拓跋琛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同时也是对他的信任。 随着一声令下,一行人鱼贯而出,踏上了回京的道路。 当拓跋琛牵着沈婳,率领着一队人马缓缓走出城墙时,一道身影已隐约立于城门口,久久等待。这是沈侯爷,一位坚毅、沉着的男子,他的目光似海。 沈侯爷的脚步微动,仿佛想要迈向他们,却又强行按捺住了这份激动。他知道,拓跋琛和沈婳所经历的一切,对他们来说是一场深刻的考验,也是成长的磨练。 随着距离的拉近,沈婳首先认出了等候的身影,眼中不禁流露出几分安心。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刻,家人的支持与等待,总是最为坚实的后盾。即使这个家人并不是真正的家人。 “兄长”沈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尊敬。拓跋琛将她轻轻放下,两人并肩站定,一起面对沈侯爷。 沈侯爷走上前,尊敬的向拓跋琛行礼。“陛下,我们出发吧。”他的声音有着沉稳的底色。 夜色如墨,马车缓缓地在石板路上前行,摇曳的马车灯投射出一段段颤动的光影,周围是宁静而又某种压抑的黑暗。马车内部用厚重的帘幕隔开寒风,但仍遮不住沈婳心中的凉意。 沈婳静静地坐在马车的一角,双手抱膝,她的眼神中带着难以名状的失落。她平日里光鲜的面庞此刻显得特别苍白,眼中的光彩仿佛也随着夜色被吞噬,留下一片深邃的忧郁。 拓跋琛坐在她的对面,目光不时地落在沈婳脆弱的身影上,他的眉头紧锁,心里有几分担心。他知道沈婳心刚刚开始接触这些,自然冲击很大,无法想通。 车厢内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沉默,即使是夜的幕布也似乎比往常更厚重。拓跋琛轻轻地挪动身体,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沈婳,你……”话音未落,他便感觉到彼此之间的距离仿佛比实际更远。 沈婳微微抬头,尽力挤出一丝微笑,却显得格外勉强,她轻声道:“嗯……陛下,是我没有提前发现自己的贴身侍女图谋不轨,差点酿成大错。” 拓跋琛心痛地注视着她,他多希望能够分担她的忧伤,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伸出手,轻轻地试图抚摸沈婳的手,却见她无意识地收回。这一幕,如冷水浇灌,让他感到一阵失落。 “沈婳,人心叵测,不要把错误都拦在自己身上。”拓跋琛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试图传递给她一丝安慰和力量。 沈婳看着拓跋琛真挚的眼神,心中的郁结似乎稍稍松动了一些。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言语,但那一刻的眼神交流,比千言万语都要强烈。 在马车缓缓行走的过程中,车厢内的气氛渐渐从沉默中脱离出来。拓跋琛看着窗外微明的星辰,终于鼓起勇气,打破了持续了许久的静寂。他转向沈婳,声音带着一丝探究和温柔的颤抖,试探性地问道:“沈婳,我能不能知道,你的闺名是什么?” 这个问题仿佛是一阵和风,轻轻拂过沈婳紧绷的神经。她稍微侧头,眼神里掠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作一抹温和的笑容。 她轻轻垂下眼帘,细长的睫毛轻颤,轻声回答:“我的闺名是温暖。”她的声音柔和,如同从远方飘来的轻纱,包裹着一种难得的柔情。 拓跋琛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阵温暖,仿佛握住了一抹春日的阳光。他轻轻地重复:“温暖。” 然后忍不住展现出一个深情的微笑。 沈婳闻言,脸上的笑容终于灿烂了一些。拓跋琛的诚意和温柔让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她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靠近了拓跋琛一些,这个小小的动作,却像是桥梁,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拓跋琛伸出手,温柔地握住沈婳的手。车厢内的灯光柔和,星光斑驳,马车继续在夜色中前行…… 第93章 滚出去 金晋城走进大殿,他身着一件精细的长袍,外层是深蓝色的丝绸,上面绣有金色的花纹,这些花纹灵感来源于他的族群历史中的图腾和符号,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其他的身份和权力。袍子的领口和袖口采用金色边缘,显得异常抢眼,与他的地位相称。 他佩戴着一条精工制作的腰带,腰带由高质量的皮革制成,扣有一个大型的金属扣环,上面镶嵌着珍贵的宝石,反映出异族的奢华风格。此外,金晋城的手腕上缠绕着精致的金手链,手链上也刻有类似于族徽的复杂纹路。 他的鞋子是传统风格的软靴,采用上等的黑皮革,鞋尖略带弯曲,这是其族群的传统特征。头戴一顶象征王权的帽子,帽子是轻质的金属制作,表面有着精美的纹饰,中间镶嵌一块象征着王位的翡翠。 大殿内暖色调的灯光和周围古董木质家具的温暖色彩形成鲜明对比。窗外偶尔有几声孤单的鸟鸣。 拓跋玉身着一件华丽的长裙,这件裙子采用淡雅的银灰色绸缎制成,轻盈且流畅,它的色调与她那银白的发色相得益彰,显得格外庄严而又不失柔和。裙子的裙摆经过精心设计,边缘装饰着细腻的金线刺绣,描绘出细长的花卉和枝叶,象征着生命的延续和国家的繁荣。 在她的颈部,佩戴着一串由珍珠和白金制成的细长项链,项链中央镶嵌一颗较大的蓝宝石,蓝宝石的深邃蓝色与她的睿智和平静的气质相辉映。她的耳朵上佩戴着简单的珍珠耳环,增添了一抹温婉的光彩。 她的白发被梳理成一个低矮的发髻,发髻上固定着一枚金质的发簪,发簪末端装饰着小巧的宝石。更为显眼的是她头戴的王冠,这顶王冠设计简洁而不失华丽,用白金打造,上面镶嵌着若干颗小型宝石,闪烁着微妙而沉稳的光芒。 拓跋玉坐在一张雕刻精细的红木椅上,高贵而美丽的。 金晋城微微鞠躬,他的声音低沉充满痴迷和恭敬:“太后,几日未见听说您病了,不知今日身体如何?” 拓跋玉眼光扫过他,面色冷淡的说道:“没有什么大碍了,不牢摄政王挂心。” 金晋城笑着走近,郑重其事地展开绢布,开始解说:“太后,南国使臣已经到达几日,他们此行带来了重要的贸易提议和文化交流的意向,我们需要确立一套策略来迎接并利用这次机会。” 拓跋玉闭着眼睛,其实却是一字不落的听如了耳朵。她淡漠地点了点头,说道:“摄政王,这点小事,就由你全权处理就好了。” 金晋城忍不住又靠近几分,他闻到拓跋玉身上的熏香,说道:“感恩太后的信任,臣定不负所托。” 书房内的氛围逐渐暧昧,金晋城试图转入更个人的话题:“太后,不知您近日是否有空赏读新到的《山海经》图注版本?其中关于异兽与奇珍的描述颇为生动,想必您会喜欢。” 拓跋玉微微抬眼,表情未露,但回应:“摄政王,您能记得我对古籍的兴趣,真是令人感动。” 金晋城心头热切,面露难掩的喜悦:“那是我的荣幸,太后。” 正想继续靠近说点什么的时候,拓跋玉的的眼角却开始不自觉地望向内殿,似乎在牵挂什么。 金晋城试图延长这难得的独处时光,于是藉口说:“太后,时辰尚早,不知能否有幸与您共享午膳?还请赐教关于南方邦国的风土人情。” 拓跋玉瘪瘪嘴表示不耐烦,她优雅地站起身,冷漠地回应道:“摄政王,今日午膳已有安排,且议事繁忙,恐怕难以陪伴。” 金晋城虽然心中失望,他喜欢她,全世界也就她能对他这么挥之即来呼之即去。他行了一礼,说:“那么,臣告退,期待改日再来问候。” 拓跋玉点头示意,并没有多说什么。她与他本就是虚与委蛇,现在又加上李潇意。 在一处角落的深处,躲藏着一人,他是李潇意,他的目光透过殿后细长的缝隙,投射在金晋城和拓跋玉的身上,眼中满是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看到摄政王如此亲近,心中的醋意与嫉妒怎能自抑。 他轻轻挪动,脚步几乎无声,从屏风后探出头来,仔细聆听两人的对话。每听一句,他的眉头就更紧锁一分。当金晋城向拓跋玉提出共享午膳之意时,李潇意差点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的手无意识地握紧了身侧的剑柄。 偷偷退回到暗处,李潇意迅速招来一名信任的暗卫,低声嘱咐:“去,给金晋城找点事情做做。” 暗卫颔首应诺,身形如同夜影般消失在廊道的阴影中。 李潇意看着苏远的背影消失在大殿的门口,心中的火焰似乎稍稍平息。他张望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从阴暗的角落悄然步出,缓缓走向正坐在高位上的拓跋玉。他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脚步沉稳又小声。 拓跋玉早就看到了李潇意,假装没看见的继续翻着桌上的案牍。当李潇意走到她的脚边,她略微放松了身姿。 李潇意单膝跪地,双手轻轻抚上拓跋玉的腿,开始为她敲打腿部,知道这几日是她的小日子。他低头,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地说道:“太后,你看起来很累。” 太后拓跋玉闻言,干脆闭上了眼睛,缓缓开口:“李掌印,我想喝莲藕排骨汤。” “好,奴才去安排。”李潇意的声音温和,他的手法温柔而有力。 拓跋玉今日不想与他多说什么,做个贴身太监他还是真是十分趁手。 随着李潇意的手法越发熟练,他轻柔地为拓跋玉敲击腿部,使得原本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清幽的宫殿内,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随拓跋玉的呼吸而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宁静而安详的气息。 拓跋玉的眼帘逐渐沉重,她原本还在想着什么,但在李潇意熟悉的抚触下,她感到一种难以抗拒的安心与放松。她的声音渐渐低沉,最终在一次轻轻的叹息后,完全安静了下来。 李潇意轻轻地将拓跋玉的头依靠在自己的臂弯里,小心翼翼地从座位上抱起她。虽然身为太后的拓跋玉身穿华贵服饰,但在李潇意的臂弯中,她显得异常脆弱和依赖。李潇意小心地调整自己的步伐,确保每一步都平稳地穿过深宫的静谧走廊。 李潇意略带哑声地低语道:“苏苏,这次我会一直守着你。” 他轻手轻脚地穿过宫廷的回廊,来到了太后的寝宫。门扉被静静推开,他像个谨慎的贼一般,尽力不发出一丝声响。阳光透过窗柩,给寝殿带来暖黄色的光亮,照亮了两人的脸庞,李潇意将拓跋玉轻轻放在柔软的榻上。 盖好轻薄的锦被,李潇意凝视着拓跋玉安详的睡颜,心中泛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感受。他轻抚她的发丝,低声说道:“安心睡吧,我在这里。” 当李潇意静悄悄地准备退出寝宫,轻轻拉上门帘的那一刻,突然间,宫殿的寂静被一声尖锐的惊叫划破。声音来自他方才轻柔安置的榻上,正是拓跋玉太后的声音,她的眉头紧锁,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惧和痛苦。 李潇意的心猛地一紧,他迅速转身,步伐急匆匆地回到榻边。拓跋玉似乎正被一个可怕的噩梦所困扰,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嘴里断断续续地喊着:“不要……不要!” 李潇意赶紧坐在榻边,他轻柔地握住拓跋玉的手,低声安慰道:“苏苏,是我,潇意在这里。不要害怕,你很安全。” 拓跋玉的呼吸急促,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她的眼睛在梦魇的纠缠下,显得格外痛楚。她似乎正处于梦境与现实的边缘,听到李潇意的声音,她的呼吸逐渐平缓了一些。 “潇意……”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晕乎,仿佛还未完全从恶梦中脱离出来。 “没事了,我在这里。” 李潇意再次安抚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安全感,他的手轻抚着她的额头,帮她擦去汗珠。 终于,拓跋玉的眼睛慢慢睁开,见到李潇意坐在自己身边,她稍显迷茫,但很快意识到自己刚经历了一场噩梦。她的声音微弱但急切:“救我,救我。带我回去……”声音渐渐低落,充满了不安与恐惧。 李潇意紧握住她的手,用力地安抚,“是梦,只是个梦。我会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当拓跋玉慢慢从恐惧的噩梦中恢复意识,重新认清坐在自己身旁的人是李潇意时,她的心情突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记忆中那些被痛苦、失望覆盖的往事逐渐清晰起来,每一个细节都像一道刺痛她心灵的利箭。 她的眼神从迷茫转为审视,然后变得冰冷而愤怒,像是要将面前这个曾经深爱却抛弃她的人焚烧殆尽。 “李潇意!”她的声音突然高涨,充满了不可遏制的怒火与痛苦,“你给我滚出去!现在就滚!” 李潇意一愣,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疼痛,但更多的是无奈和哀伤。 “苏苏,我……”李潇意的话音未落,便被拓跋玉冷冷的目光和更加尖锐的呼喊打断。 “不要叫我的名字!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也不想再见到你!”拓跋玉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门外,眼中满是泪水,但这泪水中更多的是无尽的怒意和哀伤。 李潇意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身体似乎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力气。他望着拓跋玉一眼,眼中闪过复杂的情感,然后缓缓站起身,沉默无语。他的动作显得异常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心上。 走到门口时,他又停下来,背对着拓跋玉,声音低沉而充满痛苦:“你先好好休息,不要动气。” 说完,他推开门走出去,静静地守在她的门外。 第94章 喝汤 在李潇意离开后,寝宫里突然响起了一阵猛烈的摔物声。杯盏碎裂的清脆,木桌子被猛力推翻的沉闷,每一声都像是敲打在李潇意的心上。整个宫殿在这样的怒气之下,似乎都在颤抖。 时间一点点流逝,最终,所有的声音渐渐停止,寝宫恢复了平静但充满了一种沉重的死寂。李潇意手中端着一碗刚熬制好的温热汤盅,轻手轻脚地推开门,重新走进寝宫。 空气中弥漫着被扔打破的物品后留下的混乱和寂静之后的紧张氛围。他的眼神坚定而温柔,脚步沉稳,仿佛每一步的走动都在试图寻找可重建的希望。 李潇意静静地来到拓跋玉的身边,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显然已经疲惫不堪。她的周围是凌乱的物品和碎片,但她似乎已经对此视而不见。 “苏苏。” 李潇意轻声呼唤着,他的声音里满是歉疚与关切,“你刚刚想喝的莲藕排骨汤,喝点吧。” 拓跋玉没曾动作,也未有任何回应,只是继续僵硬地躺着。李潇意无奈叹息,轻轻坐到床沿,将药汤放在小桌上,他的手轻轻触碰她的肩膀,带着一种几乎是乞求的温柔。 “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我每一天都会在,任你处罚。”他的声音低沉,透露出深深的感情,“我无法放任你独自面对这一切。” 寂静持续了一会,拓跋玉始终没有转头,只是她的眼中泪光闪烁,情绪依旧波动,但怒火似乎已被无尽的疲惫所取代。 “你还想做什么?”她的声音微弱,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李潇意轻轻拿起药汤,递到她的面前,“至少,让我先做这个。” 李潇意轻轻地扶起她的身体,使她能更舒适地依靠在床头。他的动作极为轻柔,生怕稍有不慎便会让她不舒服。拓跋玉的身体微微颤抖,却未抗拒他的接近,这让李潇意心中很高兴。 “喝一点,好不好?”李潇意在喂汤的同时,声音低沉而充满关怀,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拓跋玉的脸上,试图从她的眼神中读懂她的感受。 拓跋玉静静地让李潇意扶着,眼神复杂地看着他。随着每一口温热的汤水滑过喉咙,她的身体逐渐放松,面部的僵硬也开始缓解。尽管她的心中仍旧有着难以言说的情绪纠葛,但在这一刻,她感受到了李潇意诚挚的关怀和悔意。 “先让我好好照顾你,好不好?”他继续温柔地喂着汤,声音中带着坚定的承诺,“我在这里,都交给我处理。” 李潇意轻轻地用柔软的布帕擦拭拓跋玉嘴角的汤渍,他的动作细致而充满关怀。每一次接触都透露着他对她的深情与守护。拓跋玉的眼睛轻轻闭合,拒绝看他,似乎在这个安静而温柔的瞬间找到了一丝安宁。 “我点了些安神香,希望可以帮你好好休息。”李潇意说着,从床头柜上取下一小瓶熏香,轻轻在房间里的香炉中点燃。淡淡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带着一种平静和宁静的气息。 他站起身,目光落在拓跋玉冷漠的面容上,心中不免涌上一阵复杂的情感。在即将离开之前,他再次俯身,轻声在她耳边道:“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守着。需要我时,随时叫我。” 拓跋玉没说话,缓缓躺下。李潇意深吸一口气,缓缓退后几步,然后转身步出房间。门缓缓关闭,只留下房内一片温馨的香气和更加沉稳的安宁。 他站在门外,闭上眼睛,缓了几秒走到回廊上。 月光洒在回廊上,李潇意的步伐坚定而缓慢,他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他轻轻吹了声哨,不一会儿,一个身影如同幽灵般从暗处浮现,那是他的忠诚暗卫——暗一。 “掌印。”暗一低声,身体微微俯低。 李潇意环视四周,确认无人,他的声音压得低沉:“我有任务给你。严密、不留痕迹。” 暗一眼神坚定地点点头,表示了解。 “金晋城的封地最近局势不稳,我需要你联系纳西人,安排几场小规模的劫掠。”李潇意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找准了,主要抢官寨和富商。” “届时,利用混乱,在安插几个暗桩,我需要更多的筹码来应对接下来的棋局。”他又补充道,每一个字都似乎重若千钧。 暗一听后,全身的气息更加凝重:“遵命,我会安排最为可靠的人手。” 李潇意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轻声说:“动作要快。完成后立即撤回,不得有任何延误。” “是。”暗一再次低头,他的身影随即消失在夜色中,仿佛未曾出现过。 月色如水,回廊上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李潇意安排了一切之后,心境复杂地悄悄返回拓跋玉的寝殿。推开门,他发现屋内依旧保持着那份宁静和温暖,香炉中的香未燃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安神香味。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细心地从一旁取过事先熬制好的温热汤药放入一个套着柔软绒布的汤婆子中。李潇意轻轻掀起被子的一角,小心翼翼地将汤婆子放在拓跋玉的身边,确保她能在夜间寻得暖意,同时又不会因温度过高而不适。 然后,他细致地替她调整被褥,以防夜间她因翻身而着凉。这一刻,他的动作充满了温柔与关切,仿佛通过这些微小的行动,能够传递给拓跋玉更多的安心和保护。 做完这些,李潇意站在床边望着熟睡中的拓跋玉。她的脸庞在昏黄的烛光中显得格外安宁,一头的银丝闪烁着月色般的银光,使得他心中的紧张与不安稍微得到了缓解。他轻轻吐出一口长气,转身走向外间。 在外间的小床上,李潇意缓缓躺下。床虽不大,但是能陪在拓跋玉的身边他十分满意。他闭上眼睛,耳边似乎还回响着拓跋玉安稳的呼吸声,这声音无形中给了他莫大的安慰。 夜深了,所有的声息都变得愈加宁静。李潇意虽身在纷扰之中,此刻心却随这片刻的宁静而渐觉平静。 第95章 小皇帝 清晨的宫廷带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宫殿的回廊上晨光柔和地铺洒,年仅六岁的小皇帝,正蹦蹦跳跳地跟随着他的嬷嬷走向太后的宫殿。 小皇帝叫做顺哲,一头乌黑的发丝被简单地扎成一顶小人髻,他的面庞天真无邪,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嬷嬷则是一名身着淡绿色长袍的中年女子,相貌和蔼,她轻柔地引导着顺哲,不时低头与他交谈。 “顺哲,记得见到太后要好好行礼哦,要说‘母后安康’。”嬷嬷温声提醒着,手中轻摇着一个小玩具,以保持小皇子的注意力。 顺哲兴奋地点点头,小手握成小拳:“嬷嬷,我会的!我还要告诉母后,昨天我看到的蝴蝶,好大一只,颜色是蓝的,还有点儿绿色呢!”他的声音充满了童稚的激动。 嬷嬷笑着回答:“太后一定会很高兴听你说这些的,她最喜欢听你讲故事了。” 顺哲的步子更加欢快,似乎想象着太后听他讲述蝴蝶故事时高兴的样子。他看向路边的花朵,忽然停下脚步,弯腰闻了闻,然后又跳起来继续前行。 嬷嬷保持着一致的速度,她继续开导着:“今天你可以问问太后娘娘关于花园里新种的花,太后一定愿意带你去看看的。” 到了太后的寝殿外,顺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显得有些紧张但又期待。嬷嬷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鼓励道:“没事的,娘娘很喜欢我们顺哲的。” 天刚蒙蒙亮,李潇意便被一阵稚嫩而充满活力的声音从思绪中拉回现实。宫外的鸟鸣还未完全唤醒沉睡的世界,而小皇帝顺哲的脚步声和欢快的话语已经在寂静的宫廷中回响。他知道,这个声音来自那个他必须警惕的存在——年幼的皇帝,那个承载了整个大夏国王朝未来的孩子。 在昏暗的房间里,李潇意坐在冷硬的床沿,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窗外透来的首缕晨光勉强映出他脸上的锐利轮廓,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的心中浮现出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是嫉妒、恐惧还是仇恨?那些情绪如毒藤一般缠绕在他心头,逐渐蔓延。 他闭上眼睛,那是拓跋玉的孩子,试图压抑那股冲动,但小皇子的声音如同无形的针刺,一次次触碰着他心中最敏感的神经。 宫殿内的晨曦轻轻浸透了华丽的锦帘,拓跋玉的睡眠被一阵急促又带着欢快节奏的小步声打破。随着这稚嫩的声音越来越近,她的眉头轻皱,却很快展开,因为她知道,是顺哲来了。 床帘被小手掀起,顺哲的小脸顿时出现在拓跋玉的视线中。他的眼睛大而明亮,充满着孩子特有的纯真和期待。 “母后,快起床啦!外面的花儿都醒了,你怎么还睡觉呀?” 顺哲一边说着,一边用小手轻轻拉拽着拓跋玉的被角,他那发自内心的笑容和期待几乎让人无法拒绝。 拓跋玉微微抿唇,抬手轻抚顺哲的头发,声音温柔而有磁性:“顺哲,你今天起得真早呢。母后还想多睡会儿,你是不是又做了好梦啊?” 顺哲点点头,两只小手环抱住拓跋玉的颈项,兴奋分享着:“对啊,母后,我梦到我们一起去飞鸽传书,还有好多好多的蝴蝶围着我们飞,真好玩!” 拓跋玉轻笑,她坐起身,细心地整理顺哲的衣领,倾听他的梦境。 “那好,母后现在就起来,我们一起用了早膳去花园散步去,好不好?还可以一起看看那些你昨天看到的蝴蝶,说不定今天还能再遇到呢。” 顺哲听后更加高兴,跳下床拉起拓跋玉的手,“好呀好呀,快一点,我还想给你指给你看我昨天发现的那个大花蝶!” 两人手牵手,步出房间,宫廷的清晨格外宁静,只有他们的笑声和谈话声回荡在这古老的回廊中,为宫殿的晨光增添了几分温暖和生动。 李潇意悄然穿过僻静的宫廊,一路上,他的心情愈加复杂。随着拓跋玉和小皇帝顺哲愉快的对话声渐渐传入耳中,他的步伐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速度。隐蔽在一根精雕细琢的柱子后,他的眼神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炙热。 他从未见过拓跋玉如此温柔的一面,在顺哲面前,她就像变了一个人。她的语调里充满了耐心和柔情,眼睛里闪烁着母性的光辉。李潇意观察着她们玩笑嬉戏的模样,心中不禁生起一种莫名的怒火与嫉妒。 他在阴影中矗立,手紧握成拳。拓跋玉所有的冷漠、不屑一顾,在顺哲面前如冰雪消融。 他的眼神在拓跋玉和顺哲快乐的身影上流连,心中的火焰如被烈风助长,愈烧愈烈。这种火焰既有愤怒,也有无法言喻的渴望。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久留,每一秒的观察都像是在用刀割自己的肉,痛并热烈着。 最终,李潇意强迫自己撤回了视线,转身步入更深的阴影中,消失在朝阳初升的光芒里。他的背影显得独立而孤独,彷如被全世界遗弃。 第96章 警告 在宁静的夜幕中,拓跋玉静静地走进李潇意的寝室。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中却透着坚定。李潇意看到她的到来,心中不禁一喜,然而这喜悦很快就被她的言语打破。 李潇意,我来找你是有件事要说。” 拓跋玉语气坚定,没有丝毫波澜。 李潇意微微一愣,他没有料到拓跋玉会主动来找他。他试图隐藏内心的喜悦,但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有什么事,太后?” 拓跋玉没有回答他的笑容,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顺哲是我很重要的人,他是无辜的,他只是一个孩子,不应该被卷入我们成年人之间的恩怨。” 李潇意听到这番话,内心一阵波动。他没有想到拓跋玉会来警告他,更没有想到她会特意地为小皇帝说话。 他收敛起心中的喜悦,面容变得酸涩而难看“苏苏,你放心,你在意的我都会护着的。” 拓跋玉听到他的回答,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李潇意。顺哲只是个孩子,他不该承受这些。” 李潇意伸出手,轻轻握住拓跋玉的手腕。他的动作既快速又轻柔,脸上荡漾着漫不经心。拓跋玉的身体微微一僵,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扰了。 李潇意察觉到她的紧张,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他用小手指轻轻的刮过拓跋玉的手背。他轻声说道:“太后娘娘,你这么关心小皇帝,关心关心奴才好不好吗?” 拓跋玉抬眼与他对视,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和冷漠。“李潇意,放开!”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决,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 “哦,抓紧您的手?”李潇意故意将话题引向敏感而复杂的方向,试图探测拓跋玉的真实想法。 拓跋玉脸上的表情透露出一丝复杂,她轻轻地抽回手。“李潇意,你再不要脸一点。” 李潇意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好笑,眼光一转,换上一副轻松的笑容。又悄悄的靠近了几分,凑到拓跋玉的脸前面几分“太后娘娘,不要脸的奴才才好用了。”说完还撅起嘴巴,暗送了一波秋波。 拓跋玉往后一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好了,我要回去睡觉了。”说罢,拓跋玉转身离去,步伐匆匆。 李潇意看着她瞪眼的样子,嘴角一翘,突然间抱起拓跋玉,这一举动让她感到惊讶。拓跋玉挣扎着要下来;“放我下来,狗东西!” “哈哈哈~都是狗东西了,怎么会听话嘞。”但李潇意坚持不放,将她送到了寝殿放在床边。 “太后娘娘,您今晚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很累了。”李潇意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似乎在努力平息拓跋玉的不安情绪。 拓跋玉眉头紧蹙,心中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李潇意,你这是做什么?立即放开我。” 李潇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轻地为她脱下鞋袜,端过水盆,挽起袖子,开始轻柔地给她洗脚。他的动作极其细心,仿佛在进行一种仪式。“用热水泡泡脚,晚上会好睡一些。” 拓跋玉稍微有些心软“掌印,你怎么这么熟练?” “你猜?” 李潇意一边继续他的动作,一边笑着认真地回答。“这世界上,也就你说我洗脚熟练。” 拓跋玉突然想起往日的种种,情绪波动之下,她一脚踹翻了脚盆,溅起的水花四溅。李潇意没有任何埋怨,只是默默地拿起布巾,细心地帮她擦干脚上的水渍。 “这几日小日子,还是不要受寒的好。”李潇意的声音低沉而柔和,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 拓跋玉的眼神复杂,她看着李潇意。“你走开。” 李潇意轻笑,继续他的动作,然后他轻轻伸手摘下她头上的发簪,放在一旁。“帮你收拾好,奴才就退下。” 拓跋玉感受到李潇意的温柔和坚定,她的心墙似乎被轻轻触动了。她呼吸起伏,不说话的把头别到一边。 李潇意柔声说道,“我会一直在。” 李潇意又转身拿来帕子温柔地为拓跋玉擦拭脸庞和双手,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怕惊扰了她。拓跋玉静静地坐着,任由他细心照料,但内心深处的紧张感始终未消。 李潇意在完成擦手的动作后,微微俯身伸手,似乎想要继续帮她脱去外衣。拓跋玉的反应异常迅速,手掌猛地打在了李潇意的手背上。 “李潇意!”拓跋玉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警告和不悦。 李潇意露出一丝嬉皮笑脸,他立刻收回了手,嘴上还是笑着说“奴才这不是在贴身伺候您嘛。” 拓跋玉心烦意乱,不想再和他缠斗下去,翻身就睡了下去。 李潇意笑意吟吟的,给她盖好被子,点上安神香。恭恭敬敬的说:“奴才退下了~” 第97章 吃春 在一片落日的余晖中,拓跋琛带人,缓缓地将沈婳送回了沈府。沈府的门前,舒老太君已经迫不及待地站在那里,一看到沈婳的身影,她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了温暖的笑容。 到了沈府门口,拓跋琛眼神缱绻不舍,伸手摸了摸沈婳的头说道:“去吧,暖暖。准备好入宫。” 沈婳点了点头,然后轻盈地从马车上下来,她的裙摆随风轻舞,仿佛一朵柔弱的花瓣,温婉而不失华贵。老太君慈祥地抚摸着沈婳的手,眼神充满了宠溺与关切。 “婳儿,你回来了,这府上顿时又光明了许多。”舒老太君的声音柔和而满含才爱,她牵着沈婳的手,缓缓走向府内深处,脚步轻盈却坚定。 沈婳回以一个温婉的微笑,她轻轻依偎在舒老太君的身旁,感受着家的温暖。“母亲,女儿很想您。” 拓跋琛坐在马车上,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抹柔情。他对舒老太君点点头。 “陛下,您亲自送婳儿回来,老身感激不尽。”舒老太君转过身来,对拓跋琛露出一丝感激的微笑。 拓跋琛笑了笑:“老太君客气了。” 目送拓跋琛的马车离开后,沈婳跟随着舒老太君进入府中,沈府的大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的身上,营造出一种温暖而和谐的氛围。 春风徐徐,舒老太君在沈府的后花园里精心准备了一桌春日宴,花园中,桃花盛开,落英缤纷,一桌宴席摆放在花树下,色香味俱佳的佳肴摆满了桌面,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桌上几道精选的春季佳肴犹如艺术品般展示着大自然的丰盛。 首先,腌笃鲜这道菜便是春天的代表。鲜嫩的竹笋与肥美的火腿搭配上炖煮得恰到好处的鸡肉,每一口都散发着竹笋的清香与火腿的醇厚,肉质软嫩多汁,让人回味无穷。 接着是凉拌香椿,这道菜简单却味道丰富。新鲜的香椿叶被细细切碎,与蒜泥、麻油和少许的醋混合,清新中带着一丝辛辣,唇齿留香。这道菜不仅清爽可口,还显得格外适合春日,仿佛可以吃到春天的气息。 清蒸鲈鱼和蒜蓉开背虾也十分吸引人眼球。新鲜的鲈鱼经过细致的处理,去鳞去腮,只留下洁白如雪的鱼肉。在蒸锅中,鲈鱼仅用薄薄的姜片和些许葱段作为调味,蒸至肉质嫩滑,鱼肉在盘中呈现出透明的水晶色泽,每一片鱼肉都仿佛滴水可破,轻轻一夹即散发出鱼鲜与姜的微妙香气。 而蒜蓉开背虾则是一道色香味俱佳的佳肴。精选的大虾沿背部开刀,洗净后铺满自制的蒜蓉混合物,其中融合了蒜末、少许盐和葱花,再撒上一层细腻的面包糠。虾肉烹煮时,面包糠与蒜蓉融合,在热油的作用下形成了金黄酥脆的外表,而虾肉内部保持着绝妙的弹性和鲜美。上桌时,这道菜不仅香气扑鼻,还带着独特的视觉诱惑。 最后,小河虾则是桌上的又一亮点。河虾经过仔细挑选,保留那透明如水晶的壳,轻轻一炒,加上些许的葱花和姜丝,简单中展现自然的鲜美。虾肉弹牙,入口即化,佐以清新的葱姜香,每一口都是春水般清澈。 沈婳入座后,舒老太君亲切地向她夹起了一块竹笋,笑容满面地说道:“婳儿,来,尝尝竹笋,这已经是春末了,特意给你留的,尝一尝。”她的声音温柔而慈祥,仿佛春日的微风拂过沉静的庭院。 沈婳接过盘中的菜肴,微笑着感受着母亲的关怀。她嗅着腌笃鲜散发出的清香,轻轻一口,感受到肉质的鲜嫩与竹笋的清爽,不禁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份家的温暖。 舒老太君见沈婳沉浸在美食之中,便关切地询问道:“婳儿,你们路上一切顺利吗?幸而陛下去接你。”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母亲对女儿的牵挂和关心,仿佛一汪春水,润泽着沈婳的心田。 沈婳微笑着向舒老太君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母亲,一切都好。”她的声音柔和而温暖,低着头看不清眼底的神色,透露出对几分依恋和感激。 舒老太君又夹给沈婳一些清蒸鲈鱼,微笑着说:“婳儿,尝尝这清蒸鲈鱼,今天的鱼特别鲜美。”沈婳接过来,感谢地点了点头,她一边品尝,一边细致地听着舒老太君的话语,鱼肉的鲜嫩与姜葱的香气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舌尖上演绎着春意。 舒老太君注意到沈婳眉宇间的愁绪,迷茫与不安。她轻轻地放下筷子,目光柔和地凝视着女儿,温声开导道:“婳儿,成婚这件事情,对每个女子而言都是一件很重大的,这是每个人成长的一部分。但你要知道新的角色,也意味着未来你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沈婳听着母亲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舒老太君继续说:“多想想自己,你首先是自己,之后才是其他角色。沈婳听明白了吗?” 沈婳被舒老太君的话深深触动,她轻轻地握了握舒老太君的手,心中的迷雾似乎被一缕春日的阳光照亮。舒老太君看着沈婳的眼神逐渐坚定,心中不禁涌起了欣慰之情。 她又补充道:“你是皇后,自然要背负很多。但同样,你也会拥有很多。好好想一想,好孩子,你会想明白的。” 沈婳听后心头一暖,她微笑着,心中多了几分走下去的勇气。 第98章 舒老太君中毒 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沈婳还沉浸在与舒老太君午后深刻的谈话中,她慢慢地整理着思绪。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一名家中的下人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慌。 “小姐,不好了!”下人边喘气边说,“老太君她…她好像中毒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沈婳整个人瞬间慌了神,脸色煞白,“什么?怎么会突然中毒,现在情况怎么样?”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下人脸色苍白,回答道:“老太君现在被扶回了她的卧室,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小姐您快过去吧!” 沈婳没有多做停留,立即拖着沉重的脚步,心中充满了焦急和不安,急忙向舒老太君的卧室奔去。 走进房间,沈婳见到舒老太君躺在床上,心中一阵痛苦。 舒老太君躺在床上,她的脸色极其苍白,如同一张薄纸,紧闭的眼睑下隐约透出疲惫与痛苦。她的头发被整齐地梳理着,固定在头顶,但一丝不苟的发髻也掩盖不住她体力透支的状态。床铺上铺着细腻的锦被,绣着精美的花鸟图案,与她苍白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房间内光线柔和,洒在她的脸上,增加了几分温暖的氛围,但也更加衬托出她的脆弱和无助。她的手轻轻放在被上,手指纤细,保养得宜。 沈婳径直走到床边,轻轻握住舒老太君的手,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心头一暖,她的眼中闪烁着深深的关切和爱意。 “母亲,您怎么了?”沈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依然充满了关怀和温柔。她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仿佛要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一般。 舒老太君虽然神智不清,但感受到了沈婳的关怀。她微微挣扎着睁开眼睛,声音微弱而带着一丝安慰:“婳儿,是你来了…我有些不舒服。” 沈婳轻轻拍着舒老太君的手,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母亲,您别怕,我在这里,大夫一会就来了。”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安慰和信心,她决心要让母亲尽快康复。 沈飞刚刚返回府上,就听到管家报信说他舒老太君突然中毒,信息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平静的心湖。即使如此,他的步伐依然沉稳有力,脸上的表情收敛着内心的惊慌。 他直奔舒老太君的寝室。门口,他的步子略微停顿,调整呼吸,然后推门而入。房间里,微弱的光线落在他那坚毅的脸庞上,为他刚硬的轮廓增添了一分柔和之态。 他走到床边,看着沈婳在一边轻轻握住舒老太君的手,守着她。 大夫在一旁低声汇报情况:“侯爷,老太君的情况非常严重,我们需要立马施针。” 当大夫开始为舒老太君实施针灸时,沈飞和沈婳轻轻退出了房间,来到外面的走廊上。外面的景致与房间内的紧张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阳光从云层间漏下来,照亮了庭院中的翠绿植物和石径。 沈飞站在窗边,手臂撑在窗框上,目光深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沈婳静静地走到他的身边,眼神中满是担忧和期待。 “兄长,是我一时不察,竟让母亲中毒了。”沈婳的声音略显颤抖,显然对舒老太君的病情非常担心。 沈飞转向沈婳,虽然表情沉重,但语气温和“先等大夫的诊断吧。” 沈婳轻轻点头,双手紧紧抓住窗栏“兄长,我已经安排下人封府排查。有一丝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 沈飞不禁看了看这个小姑娘,似乎觉察到了她的变化,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时,随从匆匆忙忙地走到沈飞和沈婳身边,脸上带着一丝焦急和紧张。他向沈飞躬身行礼,然后急切地说道:“侯爷,有紧急军情传来!” 沈飞眉头微微一皱,他知道此时军情来报,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他转身走了出去,走出院门“什么事?快说!”他的声音透露出丝丝的紧张和焦急,但仍保持着镇定和果断。 随从迅速将情况简要地汇报给了沈飞,他沉思片刻,然后果断地下了决定:“立即传令,调集精兵。同时,派遣探子前往各部落,密切监控动向。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必须保持警惕。” 随从领命离去,沈飞的脸上闪过一丝坚毅和决心。 沈婳静静地站在院子里,眼中满是担忧和忧虑。她知道拓跋琛此番连夜带她回京是有原因的,她也明白,此刻不能让哥哥感受到自己的软弱,她必须坚强。 “沈婳,你要坚强。”沈婳轻声说道,她有几分担心拓跋琛,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硬是将眼眶里面的眼泪压了回去。 第99章 舒老太君中毒(2) 沈婳慢慢从长廊踱步至庭院,她坐在凉亭里面,静静地凝视着远处的风景,心中却是一片波涛汹涌。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荷花,你去泡壶茶来吧。”沈婳轻声对身旁的小丫头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自然的平静。 荷花听从主人的吩咐,忙不迭地离开庭院去泡茶。沈婳一个人坐在舒老太君常坐的位置上,思绪万千。 她回想起刚刚席间舒老太君的笑容和温柔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不舍和无助。 但她知道,此时此刻,她不能让自己陷入绝望之中。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虽然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焦虑,但沈婳努力保持着镇定和坚强的外表。 有个熟悉的身影闪过,沈婳心中一动,她立刻意识到齐嬷嬷的举动并非寻常。她眉头微皱,心中警惕起来。 悄然站起身,沈婳轻步走向舒老太君的房门,目光锐利地扫过门口。她看到齐嬷嬷神色紧张,不时侧目张望,显然在偷听。 沈婳心中一沉,她明白这背后必有隐情。她决定不惊动齐嬷嬷,而是暗中观察。 她悄悄地躲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齐嬷嬷的一举一动。 沈婳看着这满院子的家仆,心中涌起一股无助之情,她意识到在这个庭院里,只有魏嬷嬷是她可以信任的。她对自己的无能感到十分懊恼,但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舒老太君,她决心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即使这意味着她必须面对自己的无能。 沈婳领着魏嬷嬷走到庭院一隅,月光下的影子拉长了她们俩的身形。沈婳的面容透出一丝急切,她紧张地把手放在魏嬷嬷的手上,声音低沉而急促。 “魏嬷嬷,我觉得自己力不从心,舒老太君的安危我必须守护。我需要培养一些心腹,可我又不知从何入手。在这府中,谁还能真心为老太君效忠?您有何高见?” 魏嬷嬷看着沈婳,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她轻声说道:“小姐,培养心腹非一日之功。首先,您需要观察那些在各种情况下都能保持忠诚和稳定的人。其次,您要懂得用恩威并施,让他们明白跟随您,是他们最安全、最有前途的选择。” “还有,”魏嬷嬷顿了顿,继续说道,“在这个过程中,小心行事,切勿让人察觉您的意图,特别是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您的每一步都要谨慎,仿佛行走在薄冰上。” 沈婳听着魏嬷嬷的话,心中逐渐有了计策。她深知,这是一个漫长且复杂的过程,但为了保护舒老太君,她愿意去做这一切。沈婳的眼神变得坚定,她知道这是她必须担起的重任。 魏嬷嬷,另外齐嬷嬷有些不对劲,你去细心观察齐嬷嬷,告诉我她的一举一动,有任何异常都要及时告诉我。 沈婳的语气中透露着坚定和决心。 魏嬷嬷点了点头,齐嬷嬷的不对劲她这几日也是有所察觉。 沈婳立在宽敞的前厅中,面色凝重。她目光如电,扫过站在一旁的管家,声音清晰而坚定:“将那些与我们沈府签了死契的家生婢女找来,我有要事询问。” 管家急忙颔首,声音低沉地应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去。不多时,四名年龄不一、神态各异的婢女,名字分别叫做海棠、听笛、寒灯、映雪被带到了沈婳面前。她们面带忐忑,不知将面临何事。 沈婳深吸一口气,目光在四人脸上逐一停留,然后缓缓开口:“你们都是与本府有死契的人,本姑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来完成。这关系到舒老太君的安全,你们愿意效忠,全力以赴吗?” 四人相视一眼,随后一个看起来最为年长的婢女寒灯先开口,声音稳定而坚决:“小姐,我们都是府中的家生子,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我们自当全力以赴。” 沈婳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表情,继续说道:“很好,我需要你们从今日起更加留心府中的动静,尤其是对老太君有不利的言论和行动。所有的信息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你们要做我的眼睛和耳朵。” 海棠紧张地咬了咬唇,声音有些颤抖:“小姐,我们会小心行事,绝不让外人察觉。” 沈婳微微点头,目光中透出一丝冷冽:“记住,这件事关乎府中上下的安全,一旦有所发现,立刻告诉我,不可有任何犹豫。” 四名婢女齐声应诺,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沈婳看着她们,心中也稍感安慰。有了助手,她似乎有了几分信心。 第100章 舒老太君中毒(3) 沈婳步履蹒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脸上写满了疲惫。灯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和疲惫。房间内一片静谧,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夜风声,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密事。 看到沈婳的疲态,侍女婉心心中充满了担忧。她轻手轻脚地跟在沈婳身后,直到两人都站在房内,婉心这才小声问道:“小姐,您今天似乎太过劳累了,需要我为您做点什么吗?给您煮点安神汤。” 沈婳缓缓坐下,向婉心微微一笑,尽管笑容中依旧带着疲惫:“婉心,你总是这么细心。来,坐在我旁边。今晚,我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说。” 婉心轻轻坐到沈婳旁边,保持着恰当的距离,目光中满是关切和敬仰。 沈婳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深邃:“婉心,此前你也一直是跟着我,青溪的事情你也知道。这府中的风波,你也看在眼里。舒老太君的安全我十分担忧,而我,也感觉到了无形中的压力。我相信你,不要辜负我。” 婉心认真地听着,点头回应:“小姐,您尽可放心。您太过劳累,也要注意身体,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无论何时,我都在。” 沈婳看着婉心,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婉心有你在,我心里就多了份安慰。你先下去吧。” 沈婳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梳子,轻轻地梳理着长发。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神情间透露着深深的忧虑。夜色笼罩着整个房间,只有梳妆台上的一盏寒灯在微弱的光线下摇曳着。 正在这时,侍女寒灯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走进房间,脸上带着一丝不安的表情。她跪在地上,轻声禀报:“小姐,刚刚有人送来消息,说是茶房的李管事在赌坊输了五千两银子。 沈婳听到这个消息,眉头更加紧锁,心中不禁猜测:“五千两银子?这笔数目并非寻常人能输得起的。” 她的思绪纷飞,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可能性。 寒灯见沈婳沉思良久,不敢打扰,默默地等待着她的指示。她知道自己的主人此刻心情复杂,需要时间来冷静思考。 沈婳最终抬起头,目光坚定:“寒灯,立即通知府中的探子,让他们把李管事的儿子扣起,再抓紧查清楚这五千两的出处。” 寒灯听从命令,躬身退出房间,心中对新主人的果决和决心感到敬佩。 沈婳静静地坐在房间里,寒灯已经退出去了,留下一片寂静。她的心思如潮水般汹涌,思绪中不断回放着舒老太君席间那杯玫瑰花茶。她想起李管事,那个一直在侯府恭敬有礼的人,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沈婳摇摇头,这样的怀疑或许只是一时的猜测。 但她的思绪并未停止,在想到齐嬷嬷时,心里又泛起涟漪。齐嬷嬷,那位多年来侍奉舒家的老仆人,她是否有可能与此事有关?沈婳闭上眼睛,试图冷静地分析这一切,但心中的疑虑却愈发浓重。 沈婳轻轻地卸下了妆容,露出清秀的面容。她的皮肤细腻如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穿着一袭轻柔的睡袍,身姿娇柔而又挺拔,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梳理过的长发轻轻披散在枕头上,微微泛着银光。她闭上眼睛,身体渐渐沉入软绵的床榻之中,享受着难得的片刻宁静。 房间里弥漫着婉心点的安神香,月光透过窗帘洒落在床上,将她的轮廓勾勒得分外婉约动人。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仿佛在梦境中找到了几分安宁与平静。 此刻的沈婳,如同一朵静静合拢的花朵,散发着清新的气息,宛如仙境中的精灵,让人不敢扰她的宁静。 第101章 贺赖大人死了 年轻的舒朗将军步伐矫健,穿过昏暗的走廊,快步走向一扇隐蔽的密室门。他的体态挺拔,仿佛刀削般的轮廓在火把摇曳的光影中显得更加坚定有力。将军一身劲装,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衣衫。露出了坚实的颈部,而肩部的装饰则简洁而不失精美,以青铜色的肩章和细长的饰带,勾勒出他的军衔和成就。 军装的胸前密布着细腻的线条和图案,配上皮质的腰带,紧紧束在腰间,上面挂着一个简洁的佩剑。剑鞘精致,刻有细密的花纹,显得既实用又不失文雅。舒朗将军的腿部穿着具有良好弹性的裤子,配上长靴。 他的面容严肃,眉头紧锁,似乎心事重重。他的眼神深邃,透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忧郁和责任感。随着他迈入密室,他的脸上划过一丝决绝的冷静,好像早已预料到里面会有重大的决策和讨论等待着他。然而,在这一刹那,他深吸一口气,仿佛把所有的担忧和疑虑都暂时抛在了脑后,整个人显得更加专注和坚毅。 舒朗将军的步伐没有减缓,他短暂地调整了一下佩剑的位置,再次确认了密室的门扣是否牢靠,在确保一切符合预期后,轻轻推开了门,走进密室,却被眼前的惨状所震撼。贺赖大人的尸体躺在地上,满目狼藉,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贺赖大人的脸上还带着被残忍虐杀后的痛苦表情,双眼凝视着天花板,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情。他的身体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痕,鲜血从伤口中渗出,形成一道道鲜红的河流,将整个密室染成了血色。 舒朗将军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稳定自己的情绪。他知道,眼前的这一幕意味着什么,这不仅是一桩凶杀案,更是对整个朝廷的挑战和威胁。 他环顾四周,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线索。但密室内一片凌乱,除了贺赖大人的尸体外,几乎没有任何其他可以提供线索的东西。舒朗心中涌现几分不安,他退出去,对身后的随从说道:“封锁消息,仔细排查,不要漏掉任何蛛丝马迹。” 暗室的一个小小孔洞之外,一个苗族少年静静地坐着,目光紧紧锁定在舒朗将军的身上。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好奇,似乎在审视着这位将军的一举一动,寻找着他的意图和情绪的端倪。 少年的面容俊朗,有着苗族特有的深邃眼眸和坚定的磨砺轮廓。他的身材瘦削而健硕,像是长时间在群山间行走锻炼的结果。与之前不同,少年的头发被简单地束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散在前额,随着微微的风动而轻轻摇摆。 他身穿一件苗族传统的服饰,这件服饰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鲜明。衣服主要是黑色的,上面绣着复杂的银色花纹,这些花纹在微弱的灯光下隐约闪烁,展示着苗族手工艺的细致与美丽。他的腰间围着一条同样绣有银色图案的腰带,而裤子则是宽松的黑色棉质。 苗族少年的眼神狠狠地盯着手中的玉佩,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温润光滑的表面。玉佩上刻着精细的龙凤图腾,映着微弱的光线,散发出淡淡的光泽。这是他父亲赠给他的护身符,也是他家族的传承之物,象征着荣耀和责任。 少年紧握住玉佩,心中升起一阵怒火,想到南国皇帝居然就这样从他的手中滑走了。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却因一时的疏忽而失之交臂。他的脸上显现出痛苦和愤怒的表情,双唇紧抿,绷紧了脸上的肌肉。 周围的空气中充满了厚重的阴影,似乎与他的情绪呼应。 怒火和挫败感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肺部仿佛被火焰灼烧。少年的眼神变得更加决绝,手中的玉佩被他的愤怒所激发,似乎也闪耀出一种非凡的光芒。 少年慢慢地站了起来,将玉佩紧紧地握在手心里,视线再次转向正在忙碌的舒朗将军。他慢慢露出诡异的微笑。 第102章 领命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房的宽阔桌面上,书房内部陈设典雅而庄重。拓跋琛身穿一袍锦袍,色彩深沉,上面绣着金丝的龙纹图案。他坐在一个雕刻精美的硬木椅上,椅背上刻有龙纹,象征皇权的至高无上。 桌上摊开着各种文书和奏折,从地方上报的农情到边境的军事部署,应有尽有。拓跋琛的面前放着一支上好的砚台,旁边是几枝笔和一堆已经审阅过的文书。他的神情专注而严肃,双眉微蹙,手中拿着一支笔在重要的奏折上划过,留下深深的墨迹。 尽管外界阳光明媚,书房里的氛围却异常沉重。拓跋琛的脸上时不时闪过思考的光芒,他偶尔停下手中的笔,眼神远眺窗外,似乎在思考。 一名身形矫健的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的门口。他的脸色严肃,眼神中带着紧迫的光芒,显然手中握着的不是寻常的消息。 “陛下,舒朗将军刚刚派人传来紧急情报。”暗卫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紧张的气息,他迅速递上一封密封的信件。 拓跋琛放下手中的笔,他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接过信件,迅速拆开。信中写道:贺赖大人在边疆一事发生意外,应该是被当地的羌族力量残忍虐杀。消息的冲击让拓跋琛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 “舒朗怎么说?”拓跋琛抬起头,语气冷淡,听不出情绪。 暗卫回答道:“将军已经派兵封锁了事发区域,并正在调查事件的具体原因和背后的真相。他听候陛下的指示。” 拓跋琛站了起来,步履沉稳地来到窗前,望着外面的皇城,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沉吟了片刻,然后转身对暗卫说:“去查清楚。” 拓跋琛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断,他知道这估计是羌族给他的挑衅。 “还有,告诉舒朗,准备好。”皇帝最后叮嘱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低沉和坚决。 暗卫颔首应诺,快步退了出去。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宁静,拓跋琛重新坐回书桌前,他的眼神更加冷静和深邃。 此时一名身穿戎装的将领——沈飞——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书房。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肃穆,目光坚定,显然是来表达一项重要的请求。 “沈侯爷,有何事?”拓跋琛的声音平静而沉稳。 沈飞跪在地上,向拓跋琛行了一礼,然后开口说道:“陛下,最近边境的局势日益紧张,羌族频繁骚扰我们的边境村庄,百姓生活备受困扰。我请求陛下准许我率领部队出兵,镇压这些叛乱分子,以安抚边民,维护国家安宁。” 拓跋琛注视着沈飞,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只有对他的信任和期待。他知道沈飞一直是国家的利益始终放在首位的。 “沈侯爷,你的请求我已经知晓。”拓跋琛的声音庄严而决断,“我相信你有能力完成这个任务。但是务必谨慎行事,确保百姓的安全,同时也要留意可能存在的险情。” 沈飞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庆幸之色,他知道得到拓跋琛的准许并不容易,但他也清楚自己肩负着的责任重大,不能有丝毫马虎。 “陛下放心,我必定竭尽全力,不负陛下的信任!”沈飞郑重地答道,声音中透露着对使命的坚定和决心。 拓跋琛点了点头,示意沈飞起身。“好,你去准备吧,出征之事就交给你了。务必带领部队迅速行动,一击毙命。” 第103章 告别 沈飞走出皇宫,阳光已然倾泄在广阔无垠的御道上。金色的光线照在他坚定的脸庞上,镶上一层几乎神圣的光辉。他向前迈了几步,身后,忠诚的亲卫飞鹰紧随其后,面色严肃,目光如炬。 沈飞转过身,目光锐利而坚定地对着飞鹰说道,“飞鹰,明天一早,我们即刻出发。今晚回营,召集所有将领,确保人手、粮草和武器装备完备。” 飞鹰立刻颔首答应,眼中闪烁着战士特有的光芒,那是对即将到来的任务的既兴奋又严肃的反应。他清楚地知道,这次任务对于沈将军来说不仅是责任,更是荣誉。 沈飞的步伐加快,他快速向城中的琴韵舞坊赶去。当沈飞到达琴韵舞坊时,夜幕已低垂,舞坊里灯火通明,琴声悠扬,舞姿飘逸。这里聚集了来自各地的才子佳人,但他的眼中只寻找着一人——董见薇。 当沈飞步入琴韵舞坊,光从门槛下一分为二地滑过他的战靴,引起在场众人的轻微窃语。舞坊内的下人一见到他那高大的身影和锐不可挡的气势,立刻辨认出他非寻常客人。下人快步迎上前,躬身行了一礼,说道:“贵人,请跟我来。” 沈飞点了点头,随着下人穿过人群,他的眼神从容淡定,不被周围的喧嚣所动。服务员引他穿过一条由红木打造的长廊,两侧挂着精美的丝绸屏风,最终来到一扇朱红色的门前。门被轻轻推开,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间布置雅致的包间。 包间内的光线柔和,一盏蒲团大小的吊灯发出温暖的黄光,洒在精细的木制家具上。沈飞被安排坐在一张靠窗的椅子上,窗外是舞坊精心维护的小园林,夜色中的花草树木隐约可见,如同一幅流动的山水画。 他身着的是一袭深色长袍,袍上绣着精细的银线,展现出不张扬的贵族气质。长袍下搭配的是黑色的锦靴。 坐下后不一会,下人为他转手奉上一壶刚刚泡好的茶。沈飞注视着茶水慢慢注入紫砂茶杯中,茶香微微弥漫,他轻轻地抿了一小口,双眼微闭,似乎在品味茶之余也在品味这难得的宁静。 一会他对下人说道:“我找你们董七少爷,去通报吧,我会一直等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着一股低沉和从容。 下人连忙应声退下,留下沈飞独自品茶。包间内的氛围宁静而雅致,茶香缭绕,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沈飞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内心平静如水。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微弱的灯光在室内投下柔和的光线。正当沈飞思绪纷飞之际,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董见薇推门而入,她身姿轻盈,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与决心。 沈飞站起身,微微一笑,“薇薇。” 董见薇今日穿着男装,一袭宽松的青衣,外面搭配着一件墨色的长袍。她束起长发,用一根黑色丝带扎成简约的发髻,一丝丝碎发轻柔地垂落在额前。她的眉宇间带着一丝英气,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智慧和勇气。腰间挂着一柄剑,在她身上既不显得沉重,又增添了几分英姿飒爽。她的步履轻盈,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一股与生俱来的从容和风度。 董见薇回以一笑,挥手让沈飞重新坐下,她也随之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她目光直视沈飞,语气有几分藏不住的欣喜:“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飞含情脉脉,认真地回应:“今天,明天一早我还要出发。” 董见薇初听此言,眉头微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意地回应道:“哦,是吗?侯爷真是大忙人。”她努力掩饰内心的不安,表现得若无其事。 沈飞却察觉到了董见薇眼中掠过的一丝忧虑,他咧了咧嘴,换了一个话题,“其实,今天一整天我都没吃什么东西。头有些晕,可能是太累了。” 董见薇立刻将假装不在意的态度放下,关切地凑近一些,“你怎么饭都不吃呢?夏雪去准备晚膳。” 一回头又看到沈飞得逞的眼神,沈飞揽住了话题的轻松转变,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薇薇,不必麻烦,我今天只是来看看你,心情就会好很多。” 董见薇皱眉说道:“什么叫心情好一点?又出什么事情呢?” “战事又起,母亲还中毒了。” “什么?!”董见薇惊讶的站起身来。 沈飞趁机走到她身边,自然而然的拉起她的手,让她坐下说道:“别急,有人下毒是真的。但母亲应该是装的,是母亲对她的一次教导。” 董见薇低垂了眼眸,轻轻摇头,抓紧了沈飞的手说道“不要担心,老夫人和沈婳那边我会盯着的。” 说罢她刚要站起身,沈飞突然伸出手,紧紧拉住了她的手腕。在她惊讶的目光中,沈飞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薇薇,我很想很想你。”沈飞的声音在董见薇耳边轻柔而深情,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不舍和温暖。 董见薇的身体微微一僵,然后慢慢放松,她轻声回应:“这样突然,让人有点措手不及了。”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显露出她的动情。 沈飞深吸一口气,紧紧抱着她,仿佛想将所有未说的话语和感情都用这一个拥抱传达:“薇薇……薇薇……” 董见薇轻轻抬头,目光与沈飞交汇,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 沈飞低头与董见薇的气息交融,在宁静的屋内激起了一丝涟漪。沈飞紧握董见薇的双肩,低下头,眼神深情而炽热地注视着她,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在他们之间凝结。 沈飞轻轻地贴上她柔软的唇瓣,将所有缠绵的情愫和未来的承诺,在这一个吻中传递。他们的唇齿相依,整个世界似乎都为之静止。他们的身影在昏黄的烛光里拉长,周遭的一切变得模糊,唯有这份接吻成为时空中最为清晰、最为真实的存在。 董见薇的手臂缓缓地环绕在沈飞的颈后,响应着这份深情的拥吻。两人的呼吸交缠、心跳同频,融为一体。 第104章 盘问 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房间内只有一盏摇摇欲坠的油灯发出昏黄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破旧的墙上。李管事的儿子李四的手脚被粗麻绳紧紧捆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中闪烁着恐惧与不安。 在昏暗的灯光下,沈婳穿着一袭简洁的黑色长袍,这种服装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沉稳。她的长袍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她的面容在微弱的灯光下部分被阴影遮掩,但这种半隐半现的效果反而增加了她的神秘感。沈婳的眉毛紧锁,眼神冷静且锐利,直视李四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他心中的一切想法和恐惧。她的嘴角紧抿,表情严肃,没有任何情感的波动,显示出她对情况的完全掌控和对细节的敏锐洞察。 在灯光下,她的身影似乎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使她看起来既不可触及又不可预测。李四对她既感到害怕又感到敬畏,沈婳在这昏暗而压抑的环境中,无疑是支配气氛的中心。 沈婳坐在李四对面,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她的眼睛锐利地盯着李四,似乎要从他的眼神中读出真相。 沈婳平静地问道:“李四,这五千两银子,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知道隐瞒真相的后果。” 李四显得极为不安,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眼神闪烁不定。他的声音颤抖着,尽力在沈婳那穿透性的目光下维持镇定:“小姐,这银子...这银子是我...是我偶然间发现的。我发誓,不是我偷的。” 沈婳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冷静如冰。“李四,你我都清楚,这种数目的银两。说实话,不要连累你的父亲。” 她的话语如同利剑一般直指李四的心扉,房间内的气氛越发紧张。灯光映照在沈婳冷峻的面孔上,更加突显了她的决绝和权威。 李四最终垂下了头,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这银子……银子,真的是我在后院的假山里面捡到的。”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沈婳的表情依旧冷漠,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不信任的光芒。她示意旁边的手下行动,几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迅速上前,抓住了李四,将他粗暴地吊起。 李四的脚离地,双手被反绑,身体在空中无助地晃动。他的脸色因恐惧而变得惨白,喉咙里发出哽咽的声音:“小姐小姐,请饶恕!我已经说了真相!” 沈婳站起身,缓缓走向吊在空中的李四,她的声音冷静而坚定:“李四,后院的假山天天都有人打扫。我希望你重新思考你的回答。”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如刀:“谁是你的同伙?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李四在痛苦中挣扎,眼泪和汗水混合流下。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小姐,我真的没有同伙,我只是贪心了一时...” 沈婳转向她的手下,眼神冷冽:“继续吊着他,直到他愿意说出全部真相。”然后她转身,步回到她的座位,沉思地观察着李四的反应。 灯光下,沈婳的身影显得更加坚实和不可侵犯,而李四则像一只困兽,处于绝望的挣扎中。 第二日清晨,沈婳在房间中端坐,眉头紧锁,沉浸在思索之中。随着她的命令,手下们已经去调查了李四前日的行踪。不久后,寒灯急匆匆地进入房间,脸上带着紧张而严肃的表情。 寒灯说道:“小姐,经过调查,我们确认李四那日确实去过后院。并且,我们还发现了红儿,之前在莫清清院子里的侍女,她也在同一时间鬼鬼祟祟出现在后院。” 沈婳的眼神突然一亮,她缓缓站起身来,声音中带着冷静的权威:“红儿?这个名字之前并未出现在此事中。带她来见我,我要亲自问话。” 不久,红儿被带到沈婳面前,显得有些惶恐不安。沈婳审视着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红儿,府里之前丢了五千两,有人看到你在后院拿着银票。” 红儿颤抖着,眼神闪烁不定,她小声回答:“小姐,我...我那天是去后院帮厨娘拿些东西。” 沈婳微微皱眉,她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感觉到事情并非如此简单:“红儿,你确定吗?” 红儿终于破涕为笑,泪眼婆娑地说出真相:“小姐,我对不起,我确实知道一些事情。李四他...他曾试图拉我一起做一些不正当的生意。” 沈婳点了点头,示意手下给红儿安排座位,并让人给她递上水。她的声音柔和了些许:“所以钱是你给他的?” 沈婳面前坐着依旧微微颤抖的红儿。房间里的气氛略显沉重,沈婳的面容多了几分温柔与关切,她慢慢靠近红儿,语气温和且充满了同情。 “红儿,你是莫姐姐的侍女,我一直很担心她。”沈婳的声音轻柔,眼神温和而诚恳,她伸出手抚摸红儿的手臂,试图给予一些安慰。 “她那么美丽温柔,不知道在外面会遭遇什么。”沈婳继续说道,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惋惜,“你是她的侍女,是她信任的人,我是比较相信你说的话的。” 红儿这时稍微松弛了些自己紧绷的神态,似乎被沈婳的关怀与理解打动了。“小姐一直都很好地对待我们。” 沈婳轻轻点头,微笑着鼓励红儿:“是啊,莫姐姐对谁都那么慈悲善良。” 红儿深呼吸了一下,显然是做出了某种决断,她低头:“那银子……银子是小姐给我的。” 沈婳的面容难掩震惊之情,但她迅速调整了情绪,用一种几乎是戏剧性的冷静掩饰起自己的真实感受。 沈婳的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声音柔和而诱导:“红儿,我知道这对你来说非常困难,但现在莫姐姐的安全才最重要,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红儿的表情在沈婳的话语中变得更加动摇,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沈婳继续循循善诱,她的声音中蕴含着无尽的耐心和理解:“莫姐姐在侯府住了那么久,老夫人那么疼她,侯府才是她最安全的地方。” 沈婳的话语如同细雨般滋润着红儿的心田,使她的防备逐渐松懈。红儿抿了抿嘴,沉默了片刻后,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我没有见到小姐,只是有人给我传信。我本不该说的,但我真的很担心她的安全。” “哦?传信。” “是的,几日前的随着午膳的盒子一起送过来的。” 沈婳听到这里,内心的震动难以言表,但她表面上依然保持着镇定,微笑着安抚红儿:“你做得很好,红儿。告诉我这些,你已经救了莫姐姐了。你先留在我的院中。” 第105章 盘问(2) 沈婳迈步走出了房间,门扉轻轻地关上,她的脸上立即换上了一副决断的神情。她迅速地朝着大厅走去,那里管家正在忙碌地安排晚间的事务。 “管家。”沈婳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回响在宽敞的大厅中,她没有浪费任何时间直接切入正题“立刻查明,是谁给红儿送过饭、送过信。” 管家闻言,面露惊讶之色,但很快恢复了平常的严肃与效率,“遵命,小姐。我将立即调查此事。” 沈婳点了点头,目光如冰刃一般锐利“找到之后,不要打草惊蛇。找个生面孔跟踪,去找表小姐。” 管家略显惊讶,但快速地向仆役们下达了指令。沈婳则站在大厅的一角,目光朝着窗外。她的心思深邃。 沈婳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刚刚和红儿交谈房间的窗外。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怀疑,她需要亲眼确认自己的直觉是否正确。 窗户微微开启,沈婳屏住呼吸,眼睛紧紧地盯着室内的情景。红儿似乎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动静,她正小心翼翼地从长衫的暗袋中取出一小包粉末,然后悄无声息地倒进了桌上的茶壶中。 沈婳的心猛地一沉,这解释了红儿为何在之前的对话中表现得如此犹豫和不安,以及她这么轻易的吐露信息的原因。 茶水被慢慢搅拌均匀,红儿似乎在确认周围无人后,才小心地将茶壶放回原处。她的动作流畅而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进行了。 沈婳退后几步,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必须谨慎行事。她不能直接揭露红儿,这样可能会打草惊蛇。 沈婳迅速从窗外退回,她的心思转得比风还快。在庭院的一角,她示意寒灯快步过来,低声吩咐她带来新鲜的糕点和茶水。 “保证这些糕点和茶都是安全的。”沈婳的声音坚决而低沉,寒灯点头,表情凝重地离去执行命令。 不久,寒灯带着糕点和新泡的茶回来了。沈婳接过这些,深呼吸一番,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房内,笑容可掬地看着红儿,“红儿,来吃点东西吧。” 沈婳拿起红儿身旁的茶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说道:“好渴。”然后放下茶杯转身端起糕点。 沈婳刚吞下糕点,便开始表演晕倒,身体轻轻向一旁倒去。红儿惊慌失措,连忙上前扶住。 寒灯的脚步比风还快,她稳稳地接住了即将倒地的沈婳。她轻轻抬起沈婳,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假装焦急的喊道:“小姐,小姐。” 然后向外走去,装作无暇关心红儿的样子。走过回廊,沈婳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寒灯,微微点头表示感谢。她的表情中带着深思和计划的色彩,眼神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两人迅速换上便装。 看着寒灯和沈婳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拐角,红儿以心中窃喜,计划如同心中预想般顺利进行,她毫不犹豫地穿过庭院,避开闲散的仆役,从后院的小门偷偷溜走。 沈婳和寒灯看见红儿行动,悄无声息地跟在她后面,目光敏锐地捕捉到她的一举一动。他们的身影融入阴影,如同两道无声的幽灵,贴身紧随红儿的脚步。 天色渐暗,明月却透着幽光,打在红儿急行的脚步上,仿佛一条狭长的银带。红儿离开了府邸的范围,走向城郊的一处废弃宅子。宅子因为年久失修,显得阴森破败,院墙上的青苔斑驳,院内杂草丛生,几扇破旧的窗户在微风中吱嘎作响。 红儿谨慎地四下张望,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小心翼翼地钻进宅子。沈婳和寒灯则隐匿在不远处的一棵古树后,透过密密麻麻的枝叶,观察红儿的动向。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影出现在宅子的另一头,那是莫清清。 莫清清穿着一件灰色的斗篷,这件斗篷的布料质朴却异常精致,与她美丽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她的长发被风轻轻吹起,蜿蜒在斗篷的帽檐下。她的脸庞端庄美丽,五官精致,但眼神中却隐含着一种难以捉摸的阴沉。她的眼睛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深渊,眉宇间带着不易察觉的决断和锋利,这使得她看起来既高贵又不可接近。 莫清清的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但这笑容并不温暖,反而给人一种计算深远的冷漠感。她站立时,身姿挺拔,斗篷下的身形显得笔直而有力,在这破败的宅子中,即使一袭灰色的她,也显的夺人眼球。 她表情冷峻,一身灰色的斗篷在风中微微翻滚。两人终于在废弃的宅子内会合。 “计划进行得怎么样?”莫清清冷冷问道,眼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急切。 红儿脸上带着难掩的兴奋,“一切顺利,沈婳已经喝了小姐的药,晕倒在地。老太君也昏迷不醒多日了。侯爷也不在京中。” 莫清清勾起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很好,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她悄然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鱼线,冷酷地将其缠绕在红儿的颈间。 红儿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袭来,她惊恐地抓住自己的喉咙,试图挣脱,但鱼线却如铁箍般紧紧勒住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她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但莫清清的眼神却毫不留情,冷漠地注视着她的窒息和挣扎。在短暂的煎熬后,红儿的身体渐渐失去了力量,最终软倒在地,眼中的生机逐渐消失,命丧当场。 莫清清将红儿的尸体抛在一旁,面容冷酷无情,她的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这样的杀戮对她来说再平常不过。她悄然离开废弃的宅子,留下了一具无声的尸体。 夜色如墨,沉沉地笼罩着四周,目睹了这一幕后,沈婳紧张地四处张望,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戒备。她的心跳如鼓点般急促,鼻翼微微颤动,耳朵敏锐地捕捉着每一丝风吹草动。 寒灯在她身旁,本能地感受到一种不祥的气息。她微微张嘴,似是想要询问什么,但沈婳猛然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寒灯的嘴。寒灯只感觉一只冰冷但有力的手压在她的唇上,她的呼吸骤然被迫停止,心中瞬间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 “不要出声!”沈婳的眼中充满了急切与不安,她的声音低而沙哑,如同冬夜里的冷风,夹杂着颤抖的寒意。她的手轻轻一抖,但依然牢牢控制住寒灯,不让她发出任何声音。 寒灯的眼眶微微湿润,但她明白当前的处境,只能顺从地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对沈婳的信任和依赖。沈婳稍稍放松了一些手劲,却仍然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她们两人屏息凝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滞,周围的每一丝动静都变得格外清晰。 外面的风声呼啸而过,隐约有脚步声传来,逐渐远去。沈婳松了一口气,慢慢地放开寒灯的嘴,但她的手依旧微微颤抖,显然惊魂未定。 “跟过去。”沈婳用口型悄声跟寒灯说道。 第106章 自然是想你了 夜色如墨,沉寂的街道上只有偶尔的风声和远处的犬吠。沈婳和寒灯悄无声息地行走在阴影之中,始终保持着与前方那个身影的距离。莫清清动作敏捷,身形如猫般在黑暗中移动,每一步都显得轻盈而无声。 沈婳和寒灯屏息凝神,紧紧跟随,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她们的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不肯放过莫清清的任何一个动作。她们知道,这一次的行动关系重大,绝不能有丝毫疏忽。 前方的莫清清突然停下,四下观望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沈婳和寒灯立即停住脚步,隐身在一棵大树后,屏住呼吸,连心跳都仿佛放慢了几分。她们一动不动,生怕被莫清清察觉。 过了片刻,莫清清似乎放下了戒备,继续向前走去。沈婳和寒灯这才小心翼翼地跟上,不敢有任何声响打破这份小心维持的沉默和隐匿。 终于,她们望见前方那高耸的王府墙垣。莫清清轻车熟路地绕到一扇隐蔽的小门前,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跟踪,便迅速地推开门,闪身进入王府。那扇门在她身后悄无声息地关上,仿佛从未被触动过一般。 沈婳和寒灯在远处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她们的目光穿过黑暗,紧盯着那扇已经关闭的小门。两人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心中均是五味杂陈。她们终于找到了莫清清的行踪,但接下来的路将更加凶险和不可预测。 寒灯低声问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沈婳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走,先回去。”而夜色依旧深沉,未露出一丝破晓的痕迹。 沈婳身心俱疲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夜幕如厚厚的黑幕,将她裹紧,她的步履显得无比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抗争着无形的压力。她的面庞被夜色和疲惫画上了一层灰暗,眼角的皮肤因疲乏而微微松弛,眼神中满是不易察觉的茫然与倦怠。 房间的门轻轻推开,发出微微的吱呀声,这声响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沈婳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同,只是机械地走向衣柜,将房门随手推上,没有完全关紧。 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道银白色的光带。房间中弥漫着一股静谧而幽深的氛围,仿佛一切都在沉睡之中。 沈婳站在衣柜前,两手缓缓地解着腰带,动作拉扯着她身上的每一个疲惫的肌肉。她的思绪飘浮不定,重重地落在今夜所见所闻上,完全没注意到房间角落里,一双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她。 就在她的腰带快要解开的瞬间,突然,一双温暖但强有力的手从背后环绕过来,直接固定在她的腰间。这突如其来的触碰让沈婳猛地一震,心跳瞬间加速,整个人的警觉性在一瞬间被拉到了极限。 她轻呼了一声:“啊!”本能地转身,却看到了坐在暗处的拓跋琛。 拓跋琛今日穿着一身深紫色的锦袍,这袍服采用精细的工艺制作而成,其上绣有云纹的图样,微微闪烁的丝线在灯光之下散发出金光,使他显得尊贵而神秘。紫色与拓跋琛身上自带的威严气息相得益彰,高贵又深邃。 他的锦袍领口细密地缝着金丝,袍摆随着行动轻轻摇曳,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精致和考究。袖口宽大,随着手臂的摆动,偶尔露出墨色的衬衣。 他的腰间围着一条同色系,但更深些的紫色宽带,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幽暗的光芒。紫色宽带的结扣复杂。 在灯光下,拓跋琛的面容更显深邃,高鼻梁下的双眼紧紧地锁定着沈婳,他的眼神深不可测,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秘密。眉目间隐藏着温柔,却也透露出一丝不容易察觉的忧虑。当他看向沈婳,眼中流露出的是一种浓郁的情感,有宠溺,也带着深深的关切和某种难以言说的怅然。 沈婳沉浸在他的目光中,那一瞬间,她的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所有的警惕瞬间化为无形。 “你怎么在这里?”沈婳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和难以掩饰的脆弱。 拓跋琛缓缓站起身来,走向她,每一步都显得从容而稳重。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自然是想你了。” 沈婳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快步走向拓跋琛,然后深深地扎入了他宽阔而坚实的怀抱。 拓跋琛对此显然感到了些许惊讶。他的手臂犹豫了一瞬,但很快便温柔地环绕住了沈婳,给予她坚定的支持和温暖。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怎么了,暖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婳紧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那是如此平稳而又强大的存在。她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这一刻,所有的不安和重压都得以缓解。 她轻轻抬头,勉强绽放出一个微弱的笑容,说道:“没什么,只是今天有些累了,一回到房间就看到你,感觉突然安心了很多。” 拓跋琛微微皱眉,显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他的眼神深邃地凝视着沈婳,仿佛想从她避而不谈的视线中读懂更多。但最终,他选择了给她时间和空间,轻轻点头,并用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发顶,柔声道:“累了就好好休息,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这里。” 这一刻,房内的氛围充满了不言而喻的暖意和宁静。沈婳在拓跋琛的怀抱中找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安全感。对她而言,这一刻的拥抱,仿佛是暴风雨中坚固的避风港,使她暂时忘却了外面世界的冷漠与斗争。 第107章 查 第二天早上,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柩,洒在沈婳的床榻上,轻柔而温暖。沈婳缓缓睁开眼睛,昨夜的温暖依然萦绕在心头,但她知道,新的一天必须面对新的挑战。她坐起身,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打起精神梳妆。 镜台前,沈婳仔细地梳理着如云般的青丝,用细腻的玉簪将其盘起。她的脸庞在铜镜中显得宁静而坚定,仿佛已经准备好应对一切。然而,内心的某个角落,依然存留着一丝不安。 就在这时,寒灯推门而入,步履匆匆,面带严肃。他站到沈婳面前,拱手行了一礼,沉声说道:“小姐,奴婢有事情禀报。” 沈婳抬眼看向寒灯,心中略有波动,但依然保持镇定。她放下手中的梳子,问道:“何事如此紧急?” 寒灯稍微喘了口气,显得有些焦急,说道:“李四经过几番恐吓,他终于招了。他说,那日的银子确实是红儿贿赂他爹的,只是被他给抢走了。” 沈婳闻言,眉心微蹙。红儿,自昨日起她一直都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如今竟然又揭开了新的谜团。她的内心涌起一种复杂的情感,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冷静面对。 她静静思索了片刻,然后抬头看向寒灯,冷静地说道:“继续盯紧李四,不能让他走漏风声。同时,派人继续监视李管事和齐嬷嬷的一举一动。” 寒灯郑重地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沈婳将内心的纠结和决策暂时搁置,她的脚步匆匆向母亲舒老太君的房间赶去。随着门帘轻轻掀起,一缕新鲜的花香从窗边飘入,房间内布置得温馨而雅致,充满了平和和慈爱的气息。 舒老太君正静卧在床上,看似在小憩。她的发丝如银线般悄无声息地流淌在枕边,一脸的安详和温柔。沈婳轻步走近,几乎无声地坐在床边,目光充满了关切与爱怜。 过了一会儿,舒老太君似感觉到了什么,虽然闭着眼睛还是握了握沈婳的手。 沈婳握住老太君的手,轻声回应:“母亲,您的身体感觉怎么样?您一定要好起来”担忧之情透过语言显露无遗。 舒老太君毫无回应,仍是沉在梦中。 沈婳掩饰了一下自己的焦虑,不想让母亲担心,轻声道:“您只需安心养身体。其他的,女儿都会为您讨回公道的。” 沈婳轻轻地为母亲掖好被角,然后静静坐在旁边,守护那一室的宁静与和平,仿佛能暂时遗忘世间的一切纷扰。 门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齐嬷嬷端着一杯热茶,推门而入。她面带微笑,恭敬地走到床边,将茶盘小心翼翼地放在沈婳身旁的小几上。 齐嬷嬷微微欠身,柔声说道:“小姐,这里是刚煮好的热茶,您忙了一早上,喝点茶暖暖身子吧。” 沈婳转过头,看了看茶杯,感觉到了一丝异样。齐嬷嬷早就不可信了,她心中已多了一层警醒。她依然保持着镇定,目光柔和地看着齐嬷嬷:“辛苦嬷嬷了。” 她伸手拿起茶杯,杯中的茶水腾起一缕热气,沁人心脾。然而,在这样一个时机,太多的疑虑在她心头浮现。她轻轻吹了吹茶面,假装无意地问道:“嬷嬷,这茶可有什么特别的?今日怎么想到给我熬上了?” 齐嬷嬷面不改色,依旧温和地回答:“小姐,这茶是用上好的药材熬的,补气养血,对您的身体有益。最近您操心太多,需要好好调养。” 沈婳微微点头,心中却越发警惕。她将杯子送到唇边,但没有立即入口。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她淡淡一笑,将茶杯递还给齐嬷嬷:“嬷嬷真是有心了,但母亲才是真正需要调养的,不如您先尝尝吧,顺便也让我看到您熬得茶是多么的出色。” 齐嬷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但很快恢复如常。她略微迟疑,但不能拒绝,只得接过茶杯,勉强笑道:“小姐说的是,奴婢先尝一口,不辜负小姐的一片心意。” 她抬起茶杯,假装刚要抿一口,却被沈婳一把按住手腕。沈婳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齐嬷嬷,您怎么手抖了?” 齐嬷嬷眼神闪烁,心里明白再多的辩解也无济于事,只得低下头,声音微颤:“小姐……是奴婢的错,请小姐恕罪。” 沈婳紧握住她的手,掷地有声道:“齐嬷嬷,母亲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齐嬷嬷终是承受不住压力,跪倒在地,泪如雨下:“小姐,奴婢也是被逼无奈啊。有人威胁奴婢的家人,若奴婢不从,他们就不放过奴婢的亲人!” 沈婳听完,心中虽怒,但还未失去理智。她挥了挥手,令齐嬷嬷起身:“我会查出幕后指使的人,但你的错不可轻饶。” “海棠,把她带下去。不要泄露消息。” 齐嬷嬷含泪磕头谢恩,踉跄起身离去。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宁静,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不安的气息。 沈婳看了看沉睡的母亲,心中更加坚定。 沈婳刚迈出母亲的宅院,脚步尚未稳定,李管事便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恐惧,抵达沈婳面前后,没有丝毫犹豫地跪在了地上,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大小姐,求您饶恕李某一家!我为人父,我无法不为儿子求情。” 李管事的声音哽咽而沉重,看着沈婳的眼神中满是恳求。 沈婳站定,她的面容虽不失温婉,但眼中的锐利如刃,直视着跪在地上的李管事:“李管事,你说的话我会查实。但你需明白,若真如你所言,你也难辞其咎。” 李管事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小姐,我明知是罪大恶极,但我也是身不由己。是莫清清威胁我,若我不从,就要灭我全家。我……我实在是推辞不了!” 沈婳的表情稍显松动,但仍旧绷着一线严肃:“你说莫清清涉及此事,有何证据?她为何要做这等事?” 李管事急忙从袖中掏出一封破旧的信件,递给沈婳:“这是红儿给我的信,上面有她的计划。她……她策划害老太君,因为她痛恨老太君疼爱你,果断的抛弃她。她嫉妒你。” 沈婳接过信件,目光如炬地扫过每一个字。信件的内容让她不寒而栗。 沈婳深深吸了口气,冷静地望着李管事:“我会查清此事。但李管事,你涉及下毒,即便是被胁迫,也难以洗清。现在,你最好能协助我查清真相,这或许是你减轻罪责的唯一方式。” 李管事连连点头,悲声说道:“我愿意全力以赴协助大小姐,只求大小姐能看在我多年忠心的份上,饶我一命,保我家人平安。” 沈婳点头:“好。”说罢,她转身回房,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坚定。李管事仍跪在地上,望着沈婳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忐忑但也有一线希望。 第108章 瓮中捉鳖 屋内的氛围正如夜色一般沉重而静谧。沈婳坐于桌前,一缕微弱的烛光映照在她坚定的面庞上,掠过她眉间的皱褶。她已陷入深深的沉思,盘算着每一个可能的棋步。 海棠站在一旁,她的表情忧郁,眼底透着担忧。沈婳最终抬眸,目光如炬:“海棠,去让齐嬷嬷写封信给莫清清。告诉她,我也中毒了,情况危急。” 海棠一惊,但很快恢复了平静,点头应诺:“小姐,您这是要…” “这是引蛇出洞。” 沈婳轻声打断了她的疑问,声音冷静而坚定,“如果莫清清真有所图,她必然会趁虚而入。我们需要她现身,好一举将她捕获。” 海棠虽然心有顾虑,却对沈婳的决策深信不疑,便急忙去找齐嬷嬷。齐嬷嬷正被软禁在自己的房间,闻听此事,尽管她满腹疑惑,却也知道自己处境岌岌可危,不得不从。 写好的信,措辞恰如其分地透露出急迫与恐惧,但字里行间又暗藏诡计。齐嬷嬷将信封好,印上了沈府特有的封蜡。 海棠亲自将信交给了当时给红儿送信的家丁手上,吩咐道:“这封信,你直接交到莫清清手上,切勿泄露风声。你掂量清楚份量。” 家丁领命,害怕的跑出了房间,速度快得连夜色都未能留下他的影子。 沈婳在房间里继续沉思,她的脑海中演算着各种可能的情况和对策。她知道,此举等同于走钢丝,一旦莫清清识破这是圈套,她和她的家人都将处于极大的危险之中。但她也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沈婳轻轻叹息,打破了房间内的沉默:“映雪,我们需要更多的可靠的帮手才能彻底解决这场纷争。你去给董七少爷递一封信,请求她支援十名擅长武艺的好手。” 映雪立刻颔首应是,脸上带着几分紧张的神情:“小姐,董七少爷是否会援手?” 沈婳微微一笑,她的表情带着几分肯定:“董七少爷一定会的。此信我会亲自撰写,你只需确保安全送达。” 映雪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明白了,小姐。我会小心行事,确保信件安全送到董七少爷手中。” 沈婳拿起桌上的笔墨,沉思片刻后,笔锋快速流转。写完后,她在信末亲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信件封好,交给映雪。 映雪接过信件,轻轻地放入她精心准备的信封中,然后稳稳地藏在她的衣襟内。她对沈婳鞠了一躬,表示将要立即出发。 “映雪,务必小心,若有不测,速速回报。”沈婳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关切。 映雪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坚定的光芒:“放心吧,小姐,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说罢,映雪转身快步离开房间,消失在晨曦初升的光线中。沈婳则重新坐回梳妆台前,她的眼中闪烁着层层算计的光芒,静静等待着映雪的归报,以及接下来计划的进展。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整个府上都被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中,等待着风暴的到来。沈婳静静地坐着,她的眼神坚毅,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不畏风雨。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沈婳指示身边信任的侍女寒灯,以及家中的老管家进行紧急布置。屋内灯光柔和,沈婳坐在梳妆台前,脸色似乎苍白了一些,映衬出她的坚决与计划的决心。 “寒灯,你和管家大人先安排周密,我将假装中毒昏睡在床。你们在房间外侧与园中各自埋伏,无论如何,等莫清清进来后,抓住她。”沈婳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嗯,再安排2名暗卫守在我的衣柜里面。”沈婳思考了一下又说道。 寒灯紧张地点了点头,她看向沈婳,眼中满是担忧:“小姐,请您三思,此计风险甚大。” 沈婳轻轻摇头,一抹坚定的光芒掠过她的眼:“此事若不一举成功,侯府将不得安您。我们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随后,她转向稳重而老练的管家,眼神中仿佛能读懂他多年的忠诚与智慧:“管家,我需要您调派几位可靠的亲兵,悄无声息地隐藏在屋外及窗下。一旦有人企图入侵,即刻制止。” 管家点头,声音沉稳:“我明白了,小姐。您放心,我会选派侯爷留下的亲兵来做这件事,绝不会有失。” 安排好一切后,沈婳便开始假装她的病态。她让寒灯帮她涂上苍白的妆容,以增强病重的效果。然后在枕头下面放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慢慢躺在床上,将被子掩至颈下,闭上眼睛,呼吸有意放缓,尽可能地模拟一个中毒昏迷的状态。 寒灯看着沈婳那过于逼真的苍白和虚弱,心中不禁一紧,轻声对她说:“小姐,请您保重。”说完,便静悄悄地退出房间,门轻轻地闭上了。 管家亲自带领四位身手不凡的亲兵,他们分别藏匿在房间周围的暗处,每个人的目光都如鹰隼般锐利,警惕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夜,更深了。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房内外的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只待莫清清上钩。沈婳在暗中凝神聆听,每一次响动都可能是接下来风暴的开始。 夜色如墨,凉风细细,府中的一切似被笼罩在一层薄雾中,静谧而迷密。在沉默的夜幕下,一道身影轻手轻脚地接近沈婳的住处,那便是莫清清。她的心跳加速,带着一种既期待又焦虑的心情。齐嬷嬷在前头小心翼翼地带路,不时回头确认莫清清跟紧。 “快了,就在这间。”齐嬷嬷低语,她的声音几乎融入夜风,伴随着一种勉强掩饰的慌张态度。 莫清清的眼中闪烁着冷厉的光芒,她拉出腰间藏着的短剑,暗光在剑身上流转,显出一丝狠戾:“齐嬷嬷,等今晚结束了一切,明天你就能见到你的孙女。” 齐嬷嬷点头,满脸苍白:“小心一些,沈小姐或许并未真的昏迷。” 第109章 瓮中捉鳖(二) 莫清清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冷酷与狡诈:“放心,我自会有分寸。”说完,她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进入房间。 房内,房间里充斥着咸湿的药气,暗红色的绸帘低垂,几缕斜阳从纱窗透入,留下了一道道斑驳的光影。在这含混的光线中,沈婳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如雪,双唇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淡紫色。 床侧,一盏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亮,映照着她的面容,使得她的苍白更加显眼。沈婳的眼帘紧闭,长睫如墨画扇轻轻颤抖,仿佛是在做一场无法安宁的梦。她的呼吸故意放缓,平添了几分凄弱与无力的气息。 整个房间布置也顺应了这一幕,一盘熬制了一夜的艾草和薄荷混合的中药放在床头,散发着一种刺鼻却又带着些许清新的气味。湿润的毛巾搭在她的额头上,偶尔滑落几分,又被及时轻轻放回。 莫清清站在柔软而华丽的锦绣榻前,她的脸上带着一种疯狂的得意。房间里的空气凝重,仿佛能够压迫每一个在场者的呼吸。莫清清眼神阴沉而充满怨恨。 莫清清俯视着沈婳,嘴角扬起一抹扭曲的笑容,她的声音缓缓飘散开来,带着浓浓的仇恨和满意:“沈婳,你也有今天。我失去了一切,我要你也失去一切。” 她的声音中带着微妙的颤抖,似乎是在回忆过去所有的屈辱和痛苦,这些记忆如同尖锐的刀刃,在她心中划过,唤起了满腔的怒火和报复欲。她伸出手,轻轻触摸沈婳的头发,动作中带着一种奇特的温柔和毁灭性的冷漠。 “你什么都没做,就抢走了我的一切。现在,看看你自己!”她的声音逐渐提高,充满了讥讽。“是不是感到非常绝望呢?哈哈哈哈哈!” 莫清清又向前走了一步,眼神中的疯狂更加明显。她狠狠地看着沈婳,仿佛要将她刻进骨髓。“记住,是你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你个下贱的舞女,是你自己推到了绝路。” 莫清清又靠近了沈婳的脸几分:“沈四小姐,老太太那么疼你,姐姐我这就送你去陪她如何?” 说完这些,在莫清清怒火中烧的话语刚刚落下,她的眼神变得更加狂热,似乎已经被复仇的思念彻底吞噬。她从袖中悄无声息地掏出一把匕首,其刃口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芒。 手心紧握着冷硬的匕首,莫清清步步逼近床榻,每一步都像是在无声地宣告她的决绝和恨意。随着她手臂的抬起,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令人胆寒的弧线,她的眼中射出几乎要把人刺穿的凌厉。 然而,就在匕首即将落下的那一刻,衣柜的门突然被一股强力推开,一群黑衣人如同幽灵般突然现身。他们的动作迅如闪电,几乎让人瞬间无法跟上他们的速度。 首先冲上前的暗卫,全副武装,眼神冷硬如冰。他的动作极其专业和迅速,一个横跃,便抵达了莫清清的身边。在她即将刺下的瞬间,一只大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死死地压制住。 “什么人?”莫清清惊叫着,她挣扎想要挣脱,但那双如铁箍般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够了,莫姑娘!”暗卫的声音冷酷且充满威严,他们将她压在地上,匕首从手中滑落,发出铿锵的声响。“刺杀侯府小姐,我们可以即刻将你击杀。” 莫清清气急败坏地喊道:“你们放开我,我是侯府的表小姐。你们怎么敢?” “表小姐早就失踪了。”暗卫打断了她。 这时,房间其他角落的暗卫也露面,寂静的房间内,只剩下莫清清低沉的哭泣声和她不甘的抽泣声。 沈婳在床上缓缓坐起,她的动作优雅而镇定,仿佛刚刚的危机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她掀开华丽的绸缎被子,眼神平静地注视着被数名暗卫制服的莫清清。 沈婳穿着精致的室内服,尽管刚刚从危机中逃脱,她仍保持着冷静与尊严,好像江湖中行走多年的高手。她轻轻站起,步伐稳重而缓慢,走到了莫清清前面。 “莫姐姐,我等你很久了。”沈婳的声音清冷,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威严。 莫清清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悲愤和不甘,她冷笑着回应:“沈婳,你个贱人,居然敢设计我。你以为自己很聪明?” 沈婳淡淡地摇了摇头,她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你持刃出现在我侯府,意图加害。这已是铁证如山。” 她转向身侧的映雪,下达命令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迟疑:“将她、齐嬷嬷一同送往官府,听候官府处置。” 暗卫们应声而行,两人上前,牢牢控制住莫清清,准备带她离开。莫清清挣扎着,用尽最后的力量吼道:“沈婳,你等着!这事还没完!” 沈婳只是静静地看着莫清清被带走,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似乎早已看透了人世间的恩恩怨怨。房间里的气氛缓和下来,但空中还残留着刚才对峙的紧张气息。 暗卫将莫清清带出门去,沈婳回到桌前,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寒冷和阴霾都驱散。她低声自语:“世事如棋,乾坤莫测,人心最是难测。” 之后沈婳又召来了府中的管家,一个中年男子,身穿整洁的青色长袍,他的步伐匆匆,面露忧色。 “管家,有件事需要你立刻办理。”沈婳的声音冷静而稳定,她的表情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小姐,请吩咐。”管家急忙行了一礼,他的态度恭敬,目光专注。 沈婳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你立即去找京兆尹,亲自将莫清清试图刺杀的事告诉他。要让京兆尹明白,此事已经涉及到了侯府的安全,莫清清已经是我们侯府的敌人,如果有人想救她就是与侯府为敌。” 管家紧紧地点头,显示出他理解了这个任务的重要性。 沈婳接着说:“并且,我想让这件事的消息传出去,特别是让王家知道。看看他们是否会站出来保护莫清清。这不仅能测试王家的立场,也让所有的权贵们都知道,触犯侯府代价之重。” “明白。” 管家的声音显得异常坚定,“我会处理得当,小姐您放心。” 沈婳微微颔首,眼神深邃。” 房间内,随着窗外微风的轻轻吹拂,所有的计划都被沈婳一一排列,她的目光如同冷光闪闪的剑,准备切割一切未知的阻碍。 第110章 醒了 夜已深沉,沈婳心里实在是不放心,就轻手轻脚地更换了一身素净的夜行衣,浅灰色的布料在月光下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她的动作敏捷而寂静,以确保不惊动任何守夜的仆人。房间内的静谧中,她的每一步似乎都被慎重放大,她深呼吸一口,试图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 沿途,她的心思飞转,反复思量今晚的对峙与未来可能爆发的风波,每一件事都像一颗未爆的火种,可能随时引燃更大的火焰。 她到达舒老太君的房门前,轻轻推门,门扉以一种几不可闻的声音缓缓开启。室内摆设古朴,沉香悠悠,一盏宣窑的油灯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床榻的一角。舒老太君正安详地熟睡,脸庞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显现出岁月的刻痕和一种从容的安宁。 沈婳轻轻走近,她站在床边,望着这位家族的长者,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情感。来到侯府的这些日子,舒老太君是真的疼爱她。现在,轮到她保护她了。 房间的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油灯微弱地闪烁着,投射出摇曳的阴影。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着丝绸窗帘,发出沙沙的声音。房间里陈设简洁而雅致,墙上挂着几幅古画,桌上摆放着一瓶素雅的插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舒老太君躺在雕花木床上,床头挂着绣有莲花图案的床幔,显得格外庄重。她身上穿着一件绣有繁复花纹的深紫色缎面睡袍,外披一件银灰色的绒毛披肩。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几乎与洁白的枕头融为一体。她的眼睛微闭,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显得极其虚弱。她的呼吸浅而缓慢,每一次吸气和呼气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沈婳轻轻走到床边,目光中充满了心疼与关切。她先是仔细地为舒老太君整理了一下衣服,将那件银灰色的绒毛披肩轻轻铺展好,让老太君看起来更加舒适和整洁。然后,她拿起床边的锦缎被子,小心翼翼地为舒老太君盖好,动作轻柔而细致,生怕惊扰了她的休息。 室内的香炉里燃着一缕幽幽的檀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宁静而深沉的氛围。 然而,就在沈婳轻轻拉平衣服的瞬间,舒老太君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眸直视着沈婳,显得格外清明。 沈婳微微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衣摆,恭敬地行礼:“母亲,您醒了。” 舒老太君却展颜一笑,摆了摆手,示意沈婳不必拘礼。“婳儿,你做的很好。我都知道了。” 沈婳不禁红了眼眶,坐在了床边。 舒老太君慈爱的伸手握住了沈婳的手。 沈婳回以一笑,同时心中略感安慰:“母亲,我喊大夫来给您把脉?” 老太君缓缓调整坐姿,显得思绪深远:“没事的,我没有中毒。不要喊人来,我想对你说几句话。” 沈婳便诚恳地注视着舒老太君,准备聆听她的教诲。“请母亲指教。” 舒老太君的目光变得柔和,语调也带着几分慈爱:“婳儿,不要怪我故意让你担心。但是我看你成事有度,谨慎机敏,已然担得住事情了。进宫之后,我希望你能永远记住这件事情,要时刻警醒自己,细水长流。” 沈婳聆听着,每一句话都如同珍珠般珍贵,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她点头表示理解:“母亲教诲,婳儿铭记在心。” 舒老太君点点头,满意地点了点头,“婳儿,另外管家给你挑选的四名女婢也是我安排好的。他们三代都在我们侯府,你放心带走吧。”说着,她轻轻用手拍了拍沈婳的手。 沈婳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的时候,舒老太君慈祥了然的抚了抚她的脸说道:“看看我们婳儿黑眼圈都出来了,快去好好睡吧。明日来陪母亲喝茶。” 沈婳轻轻起身,再次整理好舒老太君的被角,然后悄悄退出屋外。她更加坚定了前行的步伐。 舒老太君的房间又一次恢复了寂静。不多时,她轻轻地拍了拍手,随即魏嬷嬷便匆匆进入房间,脸上带着一丝忧虑。 “老太君,您有何吩咐?”魏嬷嬷恭敬地弯腰问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老太君的深切敬意。 舒老太君示意魏嬷嬷靠近些,她的声音低沉,充满了严肃的气息:“嬷嬷,近日王家的动向你有留心吗?” 魏嬷嬷点了点头,“老太君,我一直在注意。王家似乎有些不寻常的举动,他们频繁与外族商贾往来,行事颇为隐秘。” “正是如此。”舒老太君缓缓说道,“王家的野心我早有耳闻,他们近来的行动必有所图。我担心就是他们利用莫清清。” 魏嬷嬷紧皱眉头,担忧之色更甚:“老太君,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嬷嬷,这事需要你仔细留意,密切监视王家的一切动向。尤其是他们与那些外族商贾的往来,必须详细记录。”舒老太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同时,你让管家对侯府内部的所有人员都再梳洗一遍,防止有内鬼泄露信息。” 魏嬷嬷认真地点头,她了解这任务的重要性,“老太君放心,我定会密切留意,绝不让王家的阴谋得逞。” 舒老太君深深看了魏嬷嬷一眼,眼中透露出一丝欣慰:“阿魏,你一向忠心,这件事我只信得过你。还有,与婳儿无需提及此事。让她自己去揣摩。” 魏嬷嬷恭敬地应是:“是,老太君,我会小心处理。” 话毕,魏嬷嬷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舒老太君则再次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对策,为的是保护家族的安全和未来。 第111章 受伤 董七今日穿着一身利落的深蓝色长袍,袍身以深灰色丝线细密地绣着简洁的几何图案,展现出低调而不失精致的风格。腰间系着一条厚重的黑色腰带,上面镶嵌着银色的扣环,增添了几分硬朗的气质。她的头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用一根简单的黑色绸带高高束起,露出清晰的颌线和立体的脸庞。 她的面容虽然柔和,但眉宇间透露出坚定和果敢,眼神锐利,给人一种干练的印象。她脚踏一双黑色短靴,走路带着几分英挺的风姿。 在董府的书房中,她正端坐于雕花木桌前,手中拿着一支毛笔,正在认真地审阅着一摞厚厚的文稿。书房布置简约而典雅,墨香浓郁,一盏油灯发出微弱却温暖的光芒,映照在她坚毅的脸庞上。她的眉头时不时地紧锁,显然乱七八糟的琐事诸多。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书房的宁静。董七微微抬头,只见一个身形矫健的暗卫匆匆走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他迅速跪下,双手呈上一封密封的信件。 “少爷,紧急密信。”暗卫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怕打扰少爷。 董七接过信件,迅速拆开,她的眼睛迅速扫过信中字句,随着字句的推进,她的脸色逐渐凝重。 “有何线索吗?”董七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急切。 “回少爷,目前只知道侯爷最后出现在苏南城的旧桥边,之后便失去踪迹。我们已安排人手在各处搜索。”暗卫头低得更低,声音中带有一丝歉意和焦虑。 董七站了起来,她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坚定。“立即组织更多人手,必须找到沈飞。” “剑心,去做好准备,我们走。” “是,少爷!”剑心应声,身体一动。 董七站在窗前,眼神远望,夜风微凉,吹散了书房中的墨香,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坚定。 在南城的旧桥附近,河边蒙着朦胧的薄雾,一条宁静的河流轻轻流淌。黄昏时分,一个打鱼的老汉正在收拾他的渔网和鱼篓,准备结束一天的劳作。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河边的一块石头旁,那里躺着一个身着黑色披风的年轻人,显然是意外受了重伤。 老汉赶忙丢下手中的工具,小跑过去查看。他发现这个年轻人脸色苍白,胸口的衣物被血迹染红,一支箭矢穿透了他的左肩。老汉急忙将箭矢小心地拔出,用干净的布条紧紧包扎伤口,然后费劲地将他抬回自己简陋的小屋。 回到家中,老汉轻声对昏迷中的年轻人说:“小伙子,你撑住,我这就给你煮些热汤。” 老汉的屋内充斥着柴火的烟熏味和煮鱼的香气,他忙前忙后,准备药材和食物,尽力让这个陌生的年轻人恢复些体力。 一番忙碌后,沈飞终于有了意识的迹象,他微微睁开眼睛,痛苦地呻吟。老汉坐在他身边,递给他一碗热汤,柔声安慰道:“慢慢来,先喝点汤暖暖身子。你受了不轻的伤,别急着说话。” 沈飞颤抖地接过汤碗,低声道:“多谢老伯,我...我不会忘记你的救命之恩。”他的声音虽弱,但透着一股坚定。 老汉摇了摇头,笑着说:“这江湖上,谁没遇过几次风浪呢?你就安心养伤,这里虽然简陋,但总比外头安全。” 随着夕阳的余晖消失在西边的山岭后,老伯的女儿,一个面容清秀,身材矫健的年轻女子林,提着一篮子新鲜的蔬菜回到了家。她步入门时,被屋内传来的低语声所吸引,好奇地探头一看,发现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躺在父亲的床铺上,脸色苍白但不失英俊。 “爹,这是谁?”她轻声问道,眼神中满是好奇和关切。 老汉简单地向女儿解释了沈飞的情况,并提醒她小心照顾。林点了点头,眼中不禁流露出一抹惊异和悄悄萌生的爱慕。 晚饭时,林亲自熬制了白粥,端到沈飞的床边。沈飞努力坐起身,感激地望向她。“感谢你的照顾,”他说,声音低沉,客气疏离,林却觉得十分温柔。 林微微脸红,低下头轻声回答:“没事,您就安心养伤吧。”她递给沈飞一碗白粥,手指不自觉地触碰到他的,心跳不禁加速。 沈飞接过粥碗,注意到她的羞涩,客气的一笑。“多亏了你和你父亲,日后必当重谢。”他的话让林的脸色更加红润。 “我叫林月。”女儿终于鼓起勇气自我介绍,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 “林月,真是个好名字。”沈飞赞叹,他的目光坦诚而温和。“我叫沈飞,日后我定为你介绍个好的夫婿。” 在那个寂静的夜晚,林月心中的情感像被秋风吹散的落叶,感到一阵失落和混乱。沈飞的委婉拒绝让她的初次行动似乎落空了,但她决定不轻易放弃,想要用时间和真诚去感化他。 第二天,林月早早地起了床,她在小屋里忙碌,准备早餐,切菜声和锅铲声交织在一起,却掩盖不住她心中的期待和忐忑。沈飞醒来时,发现林月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早餐。 “早安,沈大哥。”林月带着微笑说,尽力表现出自然和关怀。“我希望你能喜欢这些简单的家常菜。” 沈飞感受到了林月的努力和善意,他客气的微微一笑,回应道:“谢谢你,林月。这些菜做得很好。” 几日后的一个温暖的午后,林月扶着正在恢复中的沈飞慢慢地在林子里散步。林中鸟语花香,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斑斑点点地洒在小径上。沈飞依靠着林月的手臂,他们的步伐轻缓而均匀。 林月指向一旁的小溪,声音柔和:“沈大哥你看,这里的水清澈见底。我小时候,爹爹常带我来这里玩水,这片林子对我来说就像第二个家。” 沈飞微笑着聆听,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激:“林月,谢谢你带我来这里。这里的风景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随着他们深入林间,林月开始讲述这片森林的历史和她与这片大自然的种种往事,沈飞也却是有几分心不在焉,看着凯凯而谈的林月,他的心里不禁想到的全是董见薇的身影。 沈飞看林月说道:“林月,你是个好姑娘,但是我已心有所属了。你就不要再为我浪费心思了。” 林月猛的抱住沈飞,仿佛抓住最后的机会说道:“沈大哥,你不要忙着拒绝我,好不好?” 第112章 吃醋 董见薇骑马急速赶到,看到林月正抱着沈飞。董见薇的心情顿时变得复杂,她的脸色显得阴沉,眼神深沉。她下马的动作骤然而决断,仿佛每一步的脚步声都在重重地敲打着沈飞的心。 董见薇拉住马,马儿站定后,她目光如炬,直视着两人。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极力保持冷静:“沈侯爷。” 沈飞看到董见薇,眼中似有星光闪过,他急忙推开林月,向董见薇走去,试图解释:“薇薇。” 董见薇双手抱拳,疏离有礼的说道:“沈侯爷,董某只是受命来接您回去的。”眼睛并不看他。 林月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董见薇,她的英姿飒爽、女扮男装的装束令人印象深刻。董见薇身着细致的男式长袍,腰间束着精致的绸带,外披一件剪裁得体的马褂。她的发型也被巧妙地束成了一个男性常见的发髻。 林月注意到,董见薇的眼里带着决绝和自信,以及沈飞和她之间这种暧昧气息。 她微微后退,不想让事情更加复杂化。柔声插话:“这位小姐,沈大哥受伤了,这两天才好一点的。” 董见薇从马上轻盈地跳下,尽管她的装扮如此英挺,动作却不失女性的柔和与优雅。她直接走向林月,面带微笑,神情里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感激与疏离。她客气而有礼地向林月鞠了一躬,声音柔和而诚恳:“非常感谢你对我们侯爷的救护。” 董见薇接着从自己腰间解下一块精美的玉佩,这玉佩上雕刻着精致的蔷薇图案。她递给林月,双手捧着,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信任与承诺:“这块玉佩是我董家的信物,今日赠予你,不仅是为了表达我的谢意,也是一个信物。” 董见薇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作为答谢,我愿意为您实现一个愿望。无论您有何需要,只需找到我董家商铺。” 林月接过玉佩,略显惊讶,却也被董见薇的大方和诚意所打动。林月轻声回答:“董小姐,家父救沈大哥不是图回报的。”眼睛还不住的看着沈飞,他是侯爷,那除了夫人还可以有妾室啊。 董见薇感受到林月的推脱,内心略感不快。她侧头,狠狠地瞪了沈飞一眼,沈飞察觉到董见薇的不悦,赶紧从一边走过来,轻轻挽起董见薇的胳膊,以示支持和安抚。 沈飞转向林月,面带微笑却带有一丝正式的神态,介绍道:“林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夫人,薇薇。你叫她嫂子就好。”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尽管林月听了沈飞的介绍,明白了董见薇的地位,但她内心的感情并没有因此平息。她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沈飞不减的情感,也有对董见薇心生的敌意。 林月深吸一口气,微微抬头,目光坚定地对沈飞说道:“沈大哥,我必须坦白,我对您的感情是真挚的,这并非一时兴起。”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个字都透露出她的决心。 沈飞听到林月的话,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他握紧了董见薇的手。他看向林月,缓缓开口:“林月,我十分感激你和老爹的帮助。但是薇薇是我的命,我既不会选择别人,也不会让她有任何不悦。” 之后,不等林月的回复,沈飞十分决断而坚定,他牵起董见薇的手,没有再给林月更多的机会继续她的话语。他轻轻地对董见薇说:“我们走吧。”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坚持,董见薇点了点头,紧紧依靠在他的身旁,两人缓缓向林子的外面走去。 林月站在原地,眼神中满是未尽的话语和复杂的情感。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追赶几步,但就在这时,一只手臂拦住了她。她转头一看,是剑心。 剑心轻声说道:“小姐,回去吧。”剑心的话语冷漠坚硬,希望林月能够接受这个现实。 林月深深吸了一口气,沈飞和董见薇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林间的小路上。 在树林外,空气中弥漫着即将到来的黄昏的宁静,但董见薇的情绪却如风暴前的紧张。她突然甩开沈飞的手,脸上显露出明显的愤怒和失望,快步向前走去,长发在空中摇曳。 沈飞停下脚步,眼见董见薇的身影渐行渐远,他脸上露出一种狡猾的神情。突然,他脸色一变,捂住了似乎是伤口的位置,蹒跚几步,轻声呼唤:“薇薇...我...我伤口好像裂开了。” 听到这声呼唤,董见薇的脚步顿了顿。她转身看到沈飞苦涩的表情和他强忍痛楚的样子,不禁心中一软,急忙回到他身边。董见薇的声音带着关切和责怪:“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早说?”她低下头,检查他的“伤口”,眼神中满是担忧。 沈飞心中一动,他轻轻地用手勾起她的下巴,凝视她的眼睛,然后温柔地吻了上去。这一吻既是他的歉意,也是他未说出口的情感的表达。 吻毕,沈飞看着董见薇惊讶又渐渐柔和的眼神,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薇薇,我真的很高兴你来找我。我看到你,世界都亮了起来。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 沈飞的话语中满是诚意和渴望,他的眼神坚定,试图在董见薇的眼中寻找到相同的情感回响。董见薇被他的真诚打动,她的眼中开始闪烁着感动的泪光。 “哼,受伤还能勾桃花,沈侯爷真是厉害。”董见薇轻声说,声音略带颤抖。 “可是我的心里永远只有我的薇薇啊。”沈飞盯着她的眼睛专注的说道。 “切~”董见薇不满的说道。看着天色不早了,她对沈飞说道:“快走吧,这里毕竟不太安全。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呢。” “嗯。”沈飞握了握董见薇的手。 第113章 陆镇 夜色渐深,陆镇的战事逐渐白热化。董见薇与沈飞并肩走在城墙下的狭窄道路上,她的步伐显得有些疲惫,但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担忧。 “沈飞,舒朗已经坚守陆镇,等你很久了。”董见薇开口了,声音里带着担忧与深深的关切。 沈飞点了点头,眼神远望,他深吸一口凉爽的空气,回应道:“我看到了,还好有你们。” 董见薇微微一笑,目光转向四周的废墟和重新站立的房屋。“你是他们的精神核心。”她的话语中流露出对沈飞的敬佩和一丝难掩的担忧。 沈飞静静听着,然后说:“舒朗的勇气和坚持,给了我们所有人勇气。” 两人继续缓步行走,沈飞突然停下,转向董见薇伸手摸了摸她眼下的黑影,眼神认真。“薇薇,幸好有你。” 董见薇笑了笑,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战争的阴云笼罩了陆镇。当夜风如刀般刺骨,星光被浓厚的烟尘掩盖时,羌族首领带领壮士们疾如雷霆地攻向城墙,战鼓声震天动地。沈飞此时已在城墙之上,他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坚定。他的眼中不仅有火焰的反射,还有保卫家园的坚决和决断。 手边的长弓被他迅速拉满,他的目光穿过冒着火舌的暗夜,锁定了正在前冲的羌族首领。战场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沈飞深吸一口冷空气,他知道这一箭的分量不仅关乎个人荣耀,更是关乎战争的胜负。 “为了南国!”沈飞低声呢喃,随即释放了弦。箭矢划出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银线,直挂羌族首领。在这紧张氛围中,时间似乎凝固了几秒,直到箭矢准确穿透了首领的心脏。首领身躯一颤,从马上缓缓坠落,引发了一片混乱和恐慌。 此刻,沈飞抓起一旁的大旗,它是南国的象征,鲜艳的红色在夜色中异常夺目。他力竭声嘶地在城墙上高举大旗,向着四方展示这胜利的标志。火光映照下的沈飞,如同从古卷中走出的英雄,勇猛且不屈。 城墙下,董见薇目睹了整个过程,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沈飞的英勇让她感到自豪,同时也让她更加担忧他的安危。然而,这一刻的胜利为整个战事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士气如虹。 战争如火如荼,但这个沈飞射出去的箭如同点亮的灯塔的火把,给士兵极大的勇气。 就在这紧要关头,舒朗将军的声音如雷霆般在夜空中响起:“杀!”他的声音充满了决绝和力量,仿佛能够穿透羌族每一个士兵的心脏。 舒朗身披铠甲,手持长矛,站在前线。他的目光炯炯有神,扫视着疲惫但依然顽强抵抗的羌族大军。随着他的命令,南国的士兵们如同潮水一般涌出城门,他们的步伐坚定,武器闪烁着寒光,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复仇和胜利的火焰。 舒朗领先冲锋,长矛在月光下划出致命的弧线,每一次挥舞都带走数个敌人的性命。南国士兵们仿佛被这股勇气所感染,他们的攻势更加猛烈,将羌族的防线一次次冲破。羌族士兵在这突如其来的猛攻下显得措手不及,他们的阵型开始混乱,步伐不稳。 战斗持续了整个夜晚,星辰和月亮为这场血战见证。到了黎明时分,疲惫中带着决意的南国士兵们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羌族的军队被彻底击溃,战场上遍布敌军的遗体和丢弃的武器。三万羌族大军就此覆灭,舒朗将军的坚决与勇猛成为了这场战斗的关键。 在战火熊熊的战场上,烟尘和火光映射出一幅英勇而凄美的画面。沈飞和舒朗将军,两位将军,身披厚重的铁甲,战甲上斑斑血迹见证了激烈的战斗。沈飞坚毅而严肃的面庞,眉宇间充满了焦虑和决断的光芒。他的剑刃上沾满了敌人的血迹,手臂上的血渍已干涸变色,但双眼依旧炯炯有神,透露出不屈的战意。 舒朗则更显狰狞,他的战甲上破损严重,面容上的血迹和汗水交织,使他看起来凶悍而威严。他的双手紧握长矛,矛尖上还挂着对方战旗的破片。舒朗的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同时也透露出对即将到来更大战斗的坚定准备。 他们并肩站立,背后是战场上的火海和嘶喊。他们的影子在火光中拉长,形成了战争中不可动摇的支柱。 沈飞的声音再次在清晨的空气中响起,充满了坚定与宽慰:“兄弟们,我们守住了家园,我们让敌人知道,南国的土地不容侵犯!” 董见薇站在城内高处,俯视着城外激烈的战斗。她的心情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百转千回。战火映照在她的脸上,时而明亮,时而黯淡,她的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当她看见沈飞身披战甲、满身血污地立在中央时,心中的敬佩与担忧交织在一起。她的眼睛已经看不到别人了。她的手紧握城墙的边缘,指尖因用力过度而发白,却未曾放松。 董见薇的思绪回到了过去,她回忆起与沈飞一同成长的岁月,那时的他们还是少年。然而,眼前的战火与血腥将这些美好的回忆撕裂,取而代之的是现实的残酷和责任的沉重。 她心中的牵挂与担忧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董见薇的眼泪无声滑落,她为这些勇敢的战士们祈祷,希望他们能在战火中生还,带着胜利的荣耀归来。她的内心充满了对和平的渴望,对未来的期盼。 此时此刻,她站在城墙上,心中翻腾着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一句低语:“愿你们平安归来。”她的目光透过硝烟与血火,注视着战场上那坚定的身影,心中默默为他们加油打气。 第114章 耳鬓厮磨 战事终于初步结束,城内的喧嚣和硝烟渐渐消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灼与血腥气息。董见薇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走进自己的居所。她的足步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将她所有的精力消耗殆尽。 房间里昏暗的灯光泛着微弱的暖意,映照在她早已疲惫不堪的面容上。她慢慢地褪下身上的落灰与汗渍,还未来得及擦去的泪痕在脸庞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董见薇心中一片沉重,战斗的场景如走马灯般在她脑海中反复闪现。 她坐在床沿,身旁放着一杯早已冷却的茶。她的手轻轻捧起茶杯,静静地望着杯中的茶水,仿佛透过那深沉的液体回忆着今日的一切。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但心中的阴霾依然挥之不去。 她不自觉地看向窗外,夜幕已经降临,星光隐隐约约点缀在天际。战场上硝烟的残余仍然缭绕在远方,而她的心也仿佛被这无尽的黑暗所笼罩。她想起了沈飞,他在战火中无比英勇,而她的心中却充满了对他安危的无尽忧虑。 董见薇慢慢躺下,温暖的被褥却无法抚平她紧绷的神经。她的脸庞隐隐透出苍白,五官依旧保持着几分美丽与英气。泥土混着汗水和血迹,在她的额头和脸颊上形成了一道道痕迹。眉间紧锁,仿佛梦中仍在思索着下一步的战术。 董见薇身上的男装已经破烂不堪,几处划伤。她的外袍和裤子满是泥污和血迹,袖口处甚至还挂着几片干枯的树叶。 她的长发被胡乱塞进帽子里,只有几缕发丝垂落下来,沾满了泥土。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流下,混合着血污,在脖颈处汇成一道道脏污的痕迹。她的双手紧紧攥着床单,指甲缝里满是泥土。 她望着房顶,每次闭上眼睛,眼前都会浮现出他们满身血污、身披战甲的样子,那不屈的眼神和坚定的步伐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中。 身体的疲惫和心理的煎熬交织在一起,让她难以入睡。她翻转身体,试图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但内心的忧虑让她辗转反侧,无法安然入眠。 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沉重的撞击声。她心头一紧,立即从床上坐起,凝神细听。随即,房门被猛地推开,沈飞浑身脏兮兮地闯了进来。 沈飞身穿一副沉重的铁甲,战斗的痕迹明显可见。战甲上斑驳陆离,染满了泥污和血迹,有些地方甚至凹陷破裂,露出了里面的链甲和布衣。他的战靴早已陷进了泥泞中,每一步都深深地印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噗嗤”声。沈飞的手中紧握着一把长剑,剑刃上沾满了干涸的血迹,仍然闪烁着寒光。 他的面容布满了疲惫和沧桑,额头上有几条明显的汗水和泥水混合的痕迹,双颊被风尘打得粗糙,甚至有几道浅浅的伤口。沈飞的双眼虽然布满血丝,但仍旧炯炯有神,透露出坚毅与不屈的神情。他的鬓角沾满了泥土,头发凌乱不堪,但这丝毫不掩他的英气。 他的双肩因为长时间的战斗显得有些僵硬,但他依旧挺直了腰杆,仿佛要用这副疲惫的躯体支撑起整个世界。沈飞每走一步,铁甲之间的摩擦声和着他沉重的脚步声,犹如战鼓般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 沈飞走进房间,驻足片刻,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疲惫与痛苦一并吐出。他松开紧握的长剑,剑刃插入地面,发出沉闷的金属声响。沈飞闭上眼睛,额头微微前倾。 他的双手缓缓打开战甲的护胸,露出里面的内衬,同样被血迹和汗水浸透。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不仅是在解开战甲,而是在释放心中的压力。 之后他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到床边,身子一歪,便躺在了董见薇的床铺上。董见薇心头一震,赶忙起身走过去,眼中充满了担忧和心疼。 “沈飞,你怎么了?”她轻轻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沈飞微微抬起头,看向她,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薇薇,我好困。” 董见薇的眼眶瞬间湿润,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感受着他的温度,“你受伤呢?需不需要我帮你处理?” 沈飞摇了摇头,勉强撑起身子,“只是一些皮外伤,不碍事的。”他看着董见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你不用担心,我只是需要睡一会儿。” 董见薇心疼地望着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难得的轻言细语的说道“你真的该好好休息了。” 沈飞听到这话,心中一暖,他知道董见薇一直在担心着自己。“薇薇,有你在真好。”他说道,他伸手握了握董见薇的手。 董见薇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忽然感觉到一股强有力的臂膀将她拉入怀中。她惊呼一声,刚要挣扎,却听见沈飞轻哼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哎哟,痛……”沈飞皱起眉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夸张的痛楚。 董见薇一怔,立即停止了挣扎,满脸担忧地看着他,“怎么了?哪里疼?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沈飞趁机紧紧抱住她,嘴角微微上扬,“薇薇,别动,我只是想抱抱你。” 董见薇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是在装病,脸上又急又恼,“无耻,竟然骗我!快放开我!” 沈飞笑了笑,低声说道,“薇薇,你就是我的药。” 董见薇本想再说什么,但看着沈飞那带着疲惫和柔情的眼神,她的心软了下来。她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好吧。” 沈飞闻言,露出满足的笑容,轻轻地将董见薇搂在怀中,感受着她的温暖和柔软。两人静静地相拥着,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彼此的呼吸声。 沈飞紧了紧怀中的人,董见薇抬起头,看着他疲惫的脸庞,他们都很珍惜这静谧又温馨的时刻。沈飞低下头,眼睛里面盛满柔情的看着董见薇,视若珍宝的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两个本该金玉堆里打滚的人,此时此刻却是满身泥污、血渍的抱在一起。 第115章 王乾光行动 王乾光的书房内,气氛紧张而压抑。王乾光站在书桌前,脸色铁青,眼中怒火中烧。他的拳头紧握,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 “孔祥喜-京兆尹这个混账东西,软硬不吃,真是气煞我也!”王乾光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他的话语在书房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莫清清被关押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王乾光的耳中,这让他无法接受。他一直想让莫清清出来,但京兆尹的态度让他感到愤怒。 “二老爷,您消消气,京兆尹那边我们还在想办法。”一个家仆小心翼翼地劝慰道,生怕触怒了王乾光。 王乾光猛地转过身,瞪着家仆,厉声道:“想办法?你们想了几天了?清清已经被关了几天了!你们这些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家仆吓得连连后退,不敢再说话。他知道王乾光对莫清清的宠爱,也知道此刻的王乾光已经失去了理智。 王乾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知道发怒解决不了问题,他需要冷静下来,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二老爷,或许我们可以从京兆尹的家人入手,看看是否有其他的途径可以打通。”另一个家仆试探性地提出了建议。 王乾光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这是个办法,但要小心行事,不能让京兆尹察觉到我们的意图。” 家仆们纷纷点头,表示会谨慎行事。王乾光重新坐回书桌前,开始仔细思考接下来的计划。他知道,根源还在沈府,沈飞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要是没了这个未来皇后。 书房内的气氛逐渐平静下来,王乾光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的一幅画上,那是莫清清的画像,他轻轻地抚摸着画像。 一会,几个心腹家仆押着一个年轻人走进来,那人正是京兆尹孔祥喜的独生子孔森,脸上满是惊恐和愤怒。 王乾光看着被绑住的年轻人,冷笑一声,“孔祥喜不是软硬不吃吗?今天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能为了自己的儿子让步。” 孔森怒视着王乾光,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样做是犯法的!我父亲不会屈服于你的威胁!” 王乾光不为所动,缓缓说道,“犯法?告诉我,你的命和他的法哪个更重要?” 孔森沉默了,心中充满了恐惧。他知道父亲的刚正不阿,但面对自己的性命,他不确定父亲会作何选择。 王乾光转向自己的家仆,冷冷地吩咐道,“让孔祥喜来见我。” 孔祥喜一进门,见到自己被绑的儿子,脸色骤变,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王二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孔祥喜冷冷地问道。 王乾光毫不客气地回道,“孔祥喜,我的意思很简单。就看你配不配合了。” 孔祥喜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他的声音依旧冷静,“王二老爷,你这样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已然搅入了忠义侯府,怎么会是自己配合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王乾光大笑一声,“法律?你看我是什么人?你若不放人,我就让你的儿子陪着清清一起!” 京兆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他知道此刻必须保持冷静,否则情况会更糟。 “王二老爷,放了我的儿子,我们再谈条件。”京兆尹尽量平静地说道。 “条件?”王乾光冷哼一声,“你觉得,你还有的选?” 在一间温暖而安静的书房内,沈婳正专心致志地在一张宣纸上练习书法。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笔墨之间透露出她内心的宁静。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一个匆匆走来的身影打破。 侍女寒灯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目光焦虑地看向沈婳。她走近沈婳的书桌,低声道:“小姐,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 沈婳放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着寒灯,“什么事?” 寒灯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偷听,才压低声音说道:“下人来报王乾光命人绑了京兆尹的独生子,用他来威胁京兆尹。” 沈婳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京兆尹怎么说?” “这个目前,还不清楚。”寒灯回答道。 沈婳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寒灯,你继续留意外面的动静,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告诉我。” 寒灯重重地点头,“小姐放心,我一定会时刻关注。” 映雪正忙着整理桌上的书信和文卷。沈婳在一旁,眉头微皱,显然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对映雪说道:“映雪,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办,必须悄无声息,绝不能让人知道是从我们沈府传出去的。” 映雪停下手中的活儿,走到沈婳身边,恭敬地问道:“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沈婳思忖片刻,低声说道:“王乾光的小妾莫清清被关押在京兆尹那里,我需要你给钱、赵两家都悄悄送信,告诉他们王乾光小妾,得罪忠义侯府,被扭送官府。很多天还没有判决。” 映雪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小姐,这样做是?” 沈婳笑了笑,目光坚定,“让钱、赵两家知道这件事,可以扰乱他们的视线,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映雪明白了沈婳的用意,连忙点头,“小姐放心,我会办妥这件事,绝不会让人怀疑是我们沈府传出的消息。” 沈婳满意地微笑,轻轻拍了拍映雪的手,“你办事我放心。” 映雪郑重地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准备安排这件事。沈婳看着映雪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这是一场复杂的斗争。 夜色深沉,整个沈府静谧而肃穆。映雪悄悄从后门离开,沿着小巷快速前行,避开所有的注意。在这暗夜中,她如同一只灵巧的猫,悄无声息地穿行在京城的街道上。 到了钱家的宅邸附近,映雪小心翼翼地将信塞进一处隐蔽的角落,然后迅速离开。接着,她又以同样的方式将信送到了赵家。 当映雪完成任务回到沈府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她轻轻推开内堂的门,看到沈婳依旧坐在桌前,显然在等待她的消息。 “小姐,信已经送到。”映雪低声汇报。 沈婳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辛苦你了,映雪。接下来,安排人盯着钱、赵两家的反应,做好应对的准备。” 第116章 搅局 在赵府的书房里,烛光微微跳动,映照着书架上一排排整齐的书卷。赵锦时正专注地整理桌上的文书,思绪深沉。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封信。 “老爷,有人送来一封信。”下人恭敬地说道。 赵锦时抬起头,眉头微皱,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信件感到意外。他接过信,拆开封口,仔细阅读起来。随着信中的内容逐渐展开,他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正是时候!”赵锦时放下信,眼中闪烁着冷峻的光芒,“紫云的事情和王家脱不了干系,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下人靠近,“立刻下令,让人去查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王大人又不在京中。” 下人领命而去,赵锦时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心中思绪翻涌。赵锦时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夜风夹杂着凉意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暗自决心:“我绝不会让紫云白白受苦。这次,我定要折了王家的翅膀。” 在钱府的小妾宋氏院中,灯火通明,丝竹声声,仿佛一场永不散场的盛宴。钱君广半倚在榻上,手中斟着一杯美酒,眼神迷离,显然已经微醺。宋氏在一旁伺候,笑语晏晏。 正当此时,一个下人匆匆走进院中,打破了这份欢乐,“老爷,有人送来一封信。”他恭敬地呈上信件。 钱君广眉头微皱,接过信件,拆开细读,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他反复看了几遍,眉头越皱越紧,显然陷入了深思。 一旁的宋氏见状,柔声问道:“老爷,出了什么事?” 钱君广放下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信上说,王乾光的小妾得罪了沈家,被关押在京兆尹。” 宋氏凑过来,轻声劝道:“老爷,王家与沈家的纠葛奴婢也有耳闻。这应当是沈家主动透露的消息,显然是希望我们站队。忠义侯府势力庞大,这可是个机会。” 钱君广捧着酒杯,眼神迷离地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沉吟道:“你说得对。王家与沈家的这恩怨一旦开始了,就会纠葛不断,我们若站在忠义侯府这一边,还有未来皇后娘娘。” 小妾见钱君广有所动摇,继续劝道:“老爷,机会难得。我们若能借此机会靠近忠义侯府,对钱家将是莫大的助力。” 钱君广点了点头,似乎下定了决心,“好,这次我就顺水推舟,支持沈家。来人安排下,明日一早我们去趟京兆尹府,带上厚礼。” 小妾露出满意的笑容,轻轻依偎在钱君广身旁,“老爷英明,钱家一定会因此更上一层楼。” 夜色愈深,钱府的小妾院中依旧灯火通明。 钱君广举起酒杯,目光坚定,“来,继续喝酒。”他一饮而尽,眼中闪烁着智慧与野心的光芒。 在京兆尹府的书房内,孔祥喜眉头紧锁,整夜未眠。他的书房简朴而不失威严,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卷宗,桌上散乱地放着几份未处理完的公文。天色微亮,书房外传来阵阵鸟鸣。 这时,一个下人走进来,手中捧着一封信和一块玉佩,恭敬地说道:“大人,赵锦时老爷送来信件。” 孔祥喜接过信和玉佩,目光在玉佩上停留片刻,认出这玉佩是赵大人随身佩戴的,心中一凛。他迅速拆开信件,开始仔细阅读。信中的内容让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最终,他轻叹一声,放下信。 孔祥喜自言自语道“这件事牵扯甚广,必须秉公执法。” 就在这时,他的幕僚牧耕走了进来,看到孔祥喜神色凝重,问道:“大人,这封信上写了什么?” 孔祥喜将信递给牧耕,牧耕快速浏览后,皱眉道:“莫清清就是之前失联的忠义侯表小姐,还两次下毒。赵大人送来这么详细的证词,这是明显站队忠义侯府。” 孔祥喜点点头“信中提到的事情,若属实,莫清清必须要严惩,但我儿。” 牧耕思索片刻,建议道:“大人,赵锦时还送来了信物,这无疑是赵府的态度。” 就在孔祥喜刚提笔写下详细的审理指示时,下人匆匆进来,低声禀报:“大人,钱大人拜访。” 孔祥喜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索。钱君广的到来未免有些突然,但他还是沉声道:“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钱君广大步走进书房,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拱手行礼,“孔大人,打扰了。” 孔祥喜点了点头,请他坐下。两人分宾主落座后,孔祥喜开门见山“钱大人突然造访,下官略感无措。” 钱君广微微一笑,“孔大人,实不相瞒,今天我来是有要事相商。”他语气一转,变得郑重起来,“听说令郎最近在京城惹了一些麻烦,不知孔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孔祥喜闻言,脸色微变,叹了口气,“是啊,犬子不争气。” 钱君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缓缓说道:“孔大人,一家有一家的难处。我也是父亲,能理解大人的苦心。只是,如今京城风云变幻,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孔祥喜点了点头“钱大人所言极是。我正为此事苦恼,若有良策,还请不吝赐教。” 钱君广微微一笑,向前倾了倾身子,低声道:“孔大人,依我看,你把令郎被王乾光挟持之事直接告知忠义侯府。一则表达自己的态度,二则也是能保证令郎的安全。” 孔祥喜沉默片刻,心中盘算着钱君广的话。他知道,钱君广的话虽有道理,但其中的利害关系却不容小觑。正当他犹豫之际,钱君广又补充道:“孔大人,您是一位公正无私的官员,但在这京城中,要看得清风向,我钱某也不是会闲逛的人。” 孔祥喜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感谢钱大人指教。” 钱君广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孔大人果然是聪慧过人。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了。” 孔祥喜点点头,目送钱君广离去,心中却更加坚定。他知道,他已经在局里面了。 第117章 搅局(二) 钱君广离去后,孔祥喜站在书房内,深思片刻,转身对站在一旁的下人吩咐道:“你去忠义侯府下个拜帖,我亲自上门拜见。” 沈婳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读书,听到下人传话,立刻放下书卷,眉头微蹙,走向前厅。 孔祥喜第一次走入忠义侯府,这里院墙高耸,气势恢弘,显出一派庄严肃穆的气象。穿过朱红色的大门,便到了前厅。 前厅的地面用青石板铺就,每一块都打磨得平整光滑,仿佛岁月未曾在其上留下任何痕迹。地面上一尘不染,映照出厅内外的光景。 前厅宽敞明亮,四周用天然的大理石柱支撑,每根柱子都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和龙虎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跃然而出。柱顶镶嵌着金色的镂空花饰,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整个厅堂透出一股尊贵与威严。 正中央是一张长长的红木桌,桌面上雕有精美的龙凤图案,桌旁放置着几把同样华美的红木椅子。椅子上的靠垫用上好的丝绸制成,绣有金色的祥云纹路,既显华贵又带有几分祥和之意。 厅堂的两侧,陈列着几座古朴的屏风,每一扇屏风上都描绘着不同的历史场景,有忠义侯历代先祖战场上的英勇姿态,也有忠义侯府几代人的家族传奇。这些屏风色彩艳丽,笔触细腻,描绘得栩栩如生。 前厅的墙壁上,悬挂着几幅名家的字画,其中一幅《岳阳楼记》的墨宝尤为引人注目。字迹遒劲有力,透出作者磅礴的气势;文辞之间充满了对家国山河的深情厚谊,令人观之叹为观止。 厅堂内靠近长桌的一侧,陈设着几盆四季常青的盆景,有松柏、梅花,以及几株造型各异的兰花。这些盆景不仅点缀了厅堂的威严气氛,也为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生机与优雅。 墙角处,还摆放着两座古香古色的陶瓷大花瓶,瓶身绘有青花山水图,波澜壮阔间透出几分江南的秀丽与幽静。花瓶内插有几支青竹,绿意盎然。 前厅的窗户宽敞明亮,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以及庭院中那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阳光透过窗棂洒入厅内,使整个大厅显得更加通透和温暖。 每一处细节,都无不体现出其历史的悠久与家族的荣耀。孔祥喜踏入其中,不得不心生敬意。 不一会看到沈婳到来,立刻迎上前去。沈婳神色凝重,“孔大人,听说令郎被王家二爷绑了,这是怎么回事?” 沈婳今日一袭淡黄色的留仙裙,整个人显得格外清丽脱俗。留仙裙的轻薄纱质在微风中微微摆动,仿佛仙女下凡一般。裙身上绣着精致的花纹,细腻而不失大气,淡黄色的色调如晨曦初露,映衬得她肌肤如玉,愈发温婉动人。 她乌黑的长发梳成云鬓高挽,用一根细长的翠玉簪固定,簪头上点缀着几颗小巧的珍珠,显得典雅又不失灵动。几缕青丝不经意地垂落在耳边,为她增添了一份柔美的风情。 沈婳脸上未施粉黛,仅在浅浅画了眉色,衬得她双眸如星,顾盼生辉。她的唇瓣染上了一抹淡淡的胭脂色,宛如花瓣初绽,格外惹人怜爱。 她颈间佩戴了一串细细的珍珠项链,晶莹剔透的珍珠与她的肌肤相得益彰,显得愈加高贵典雅。 沈婳的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系的丝带,将她的身姿衬托得更加婀娜多姿。她轻轻抬步走向石桌旁,裙摆在地上划出优美的弧线,给人一种行云流水般的感觉。 孔祥喜在心中也不得不赞叹一句,这沈四小姐果然是沉鱼落雁之貌。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道来:“犬子不慎得罪了王家二爷,被他们趁机绑走。如今王家势大,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 沈婳静静听完,思索片刻后说道:“孔大人,公然绑架朝廷命官是死罪。” 孔祥喜点点头,沉声道:“正是。但我担心,若不妥协,不但不能保全犬子,反而会让局势更加复杂。” 沈婳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孔大人,您素来秉公执法,这是京城百姓对您的信任所在。无论如何,正义不能被权力所左右。” 孔祥喜感激地看了沈婳一眼,“你说得对。我也不想因为一己之私,辜负了百姓的期望。但眼下,我必须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沈婳思忖片刻,建议道:“孔大人,你去敲响鸣冤鼓,一是向朝廷上奏,请求皇上干预此事。二是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此事。” 见孔祥喜似有犹豫,沈婳转身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水浅浅喝了一口,方才慢慢开口道: “孔大人,我也懂你的难处。唯有这样,架在火上的才不是你。” 孔祥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您说的对。” 沈婳微微一笑,“孔大人,这京城中风云变幻,唯有秉持正义,才能走得更远。” 孔祥喜点点头,决心已定,起身告辞:“沈小姐,那孔某这就回去了。” 孔祥喜走远后,沈婳唤来侍女寒灯。寒灯身着素色侍女服,头发盘得整齐,随即恭敬地立在在沈婳面前,等待指示。 沈婳微微靠近寒灯,目光中露出一丝坚定的神色。她轻声说道:“寒灯,你要盯紧孔家的所有行动。不要打草惊蛇,只需暗中观察,见机行事。” 寒灯点头回应,表情严肃,她知道这项任务的重要性:“是,小姐,奴婢定会谨慎行事。” 沈婳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低声交代:“我们对孔大人的了解不多。” 寒灯再次点头,她从容地起身,低头退出前厅。 窗外的花园里,风轻轻吹过,带来阵阵花香。沈婳站在窗前,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第118章 鸣冤 正午时分,京城安静异常,只有偶尔的鸟鸣和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烈日当空,整个城中仿佛被炽热的光线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街道上行人稀少,店铺的门扇半掩,似乎整个城市都陷入了午后的宁静中。 在这静谧的时刻,孔祥喜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宫门口的鸣冤鼓。那是一面沉重的大鼓,象征着民众向皇上申冤的最后一线希望。鼓面上已有斑驳的痕迹,见证了无数冤情与诉求。 孔祥喜走到鼓前,停下脚步,目光坚毅,仿佛已经下定决心。他深吸一口气,手中的鼓槌重重落下,“咚咚……咚咚……”鼓声顿时响彻整个宫门前广场,激起阵阵回声,仿佛在这安静的午后掀起了一场风暴。 守卫的禁军闻声而动,迅速上前,见到是孔祥喜,立刻恭敬行礼。领头的禁军队长上前询问道:“孔大人,有何冤情需要申诉?” 孔祥喜拱手道:“在下孔祥喜,前来状告王家二爷王乾光绑架我儿一事,请求皇上为民做主,还我儿子自由。” 禁军队长闻言,脸色一变,连忙道:“孔大人,这等大事,须得速报朝廷。请随我来,我等即刻向内禀报。” 在禁军的引导下,孔祥喜被带进了宫门,直至御前大殿外的偏厅。在此等待的片刻,孔祥喜的心情波澜起伏,他知道此举风险巨大,但为了儿子和心中的正义,他已无退路。 不久,内侍传来旨意:“皇上宣孔大人觐见。” 孔祥喜整理衣冠,坚定地迈步走进大殿。大殿内,红柱青瓦,金顶雕梁,每一处细节都透着皇家威仪。殿内的红木屏风上绘有九龙戏珠的图案,色彩艳丽,工艺精湛。大殿中央,一条通往龙椅的红毯铺展而来,绣有金线的祥云纹,仿佛指引着通向权力的道路。 两旁站立的侍卫身披铠甲,手握长戈,身姿笔直,目光如电,每一个动作都显示出严苛的训练与无比的忠诚。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各自身着朝服,神情肃穆,时不时低语几句,等待着这次重要的召见。 忽然,一阵嘹亮的声音响起:“传孔祥喜觐见!” 殿门缓缓开启,孔祥喜迈步走进大殿。他身着蓝缎朝服,头戴乌纱帽,神情间透出几分紧张,但步伐却坚定有力。他一手拱在胸前,微微鞠躬,表现出对皇帝的绝对尊敬。 大殿内,拓跋琛端坐在龙椅上,目光炯炯,威严而不失亲切。孔祥喜行礼道:“微臣叩见皇上。” 正午的阳光透过大殿的窗棂洒在地面上,拓跋琛端坐在龙椅上,显得威严而不失优雅。 他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龙袍上以金线绣着九条栩栩如生的龙纹,龙头昂扬,鳞片闪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袍身的边缘镶嵌着精细的黑色云纹,显得庄重而典雅。腰间束着一条紫金腰带,上面镶嵌着各种宝石,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他的头上戴着金冠,冠顶饰有一颗硕大的东珠,四周垂挂着珠帘,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曳,增添了一丝威严。 面容俊朗,五官分明,剑眉星目中透出一股凌厉与睿智。他的神情沉稳而严肃,微微蹙起的眉头透露出内心的思虑与决断。 当赵锦时走进大殿时,拓跋琛的目光从茶杯移向他,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 随后微微点头,开口道:“孔爱卿,无须多礼。你状告王乾光绑架之事,详细说来。” 孔祥喜直起身来,清晰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一遍:“微臣之子,无辜被王乾光绑架,其意在逼迫微臣释放他的爱妾莫清清。微臣为朝廷尽忠,为百姓尽义,但断不能容忍此等恶行,请陛下明察。” 拓跋琛听完,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后说道:“此事确是严重,王家竟敢如此肆无忌惮,朕当严查此事,还孔爱卿及其家人公道。” 孔祥喜心中一松,再次行礼道:“谢皇上明察,微臣誓死为朝廷效力。” 拓跋琛点头,“孔爱卿忠心可鉴,朕定不负忠臣。下去好好休息,朕自会派人彻查此事。另外莫清清一案,我将命刑部侍郎赵锦时主理此案,由你辅助。” 孔祥喜退出大殿,心中那份压在心头的重担略微减轻了些。他知道,事情尚未结束,但儿子的命是保住了。 孔祥喜退下后,大殿内的气氛稍显沉重。拓跋琛端坐在龙椅上,沉思片刻后,轻轻转动手上的扳指,拿起案上的茶杯,浅啜一口,茶香四溢。 他挥手示意福子:“传赵锦时上殿。” 不多时,赵锦时快步走进大殿,行礼道:“臣赵锦时叩见皇上。” 拓跋琛放下茶杯,目光深沉地看向赵锦时,开口道:“赵爱卿,方才孔祥喜状告王乾光一事,朕已知晓。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朝廷的安定和官员的清白。 以及王乾光姬妾莫清清在沈府下毒之事,朕命你彻查,务必查清真相,秉持公正。” 赵锦时神色庄重,拱手道:“皇上放心,臣必定不负圣命,彻查到底。” 拓跋琛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此案牵涉到王家和忠义侯府。你在调查时需格外小心,避免打草惊蛇。但无论牵涉到何人,朕都要一个公正的结果。” 赵锦时郑重道:“臣明白,必定小心谨慎,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拓跋琛满意地点头,“好,朕信你能办成此事。你且先退下,尽快展开调查,有任何发现,立刻向朕禀报。” 赵锦时再次行礼,恭敬地说道:“臣遵旨。”随即退出大殿,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调查的细节和方向。 拓跋琛看着赵锦时离去的背影,心中盘算。他知道,赵锦时负责此案,定不会手下留情。不知道沈飞他们的战事如何了。 此时,大殿内再次恢复了宁静。拓跋琛端起茶杯,轻轻吹散浮在茶面的茶叶,沉思良久。暖暖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宫外,阳光依旧炽烈,空气中透着紧张的气息。赵锦时走出宫门,迎面而来的阳光让他眯了眯眼,随即眼中的欣喜一闪而逝、步履坚定地走向宫中衙门。 第119章 你觉得你能查到的事情,别人是否查不到? 沈婳坐在闺阁的绣榻上,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给整个房间笼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她手中握着一本线装书,眼神时而落在书页上,时而透过窗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此时,一名海棠轻步走进,恭敬地禀报道:“小姐,陛下命赵大人开始彻查此案。之前赵大人收到了我们的消息,就写信给孔大人了。还查不到信件的内容。” 沈婳闻言,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微微松了口气说道:“哦?我之前让你去调查的事情如何呢?” 海棠恭敬的说道:“小姐,查到了。是王家安排杀手装作赵家人伤了钱秋水的脸,钱大人气不过,没过多久给山匪送了信。后面就陆续出了赵小姐的事情和您的事情。” 她合上手中的书,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既然如此,那就也不算是冤枉他王家了。” 海棠见状,微微露出笑容“小姐,舒老太君在后院等您,她想和您说说话。” 沈婳点点头,起身整理了下衣裙,随即带着丫鬟一同前往后院。 后院的花园中,阳光透过庭院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舒老太君坐在庭院的藤椅上,手中端着一杯清香四溢的茗茶。她满头银丝如雪,整齐地梳在脑后,透出一份庄重与优雅。她穿着一袭素雅的长袍,淡青色的布料上绣着简洁而精美的花纹,衣襟和袖口都用细致的刺绣装饰。 舒老太君的眼神却依旧明亮,闪烁着智慧与慈祥的光芒。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嘴角微微上扬。 她轻轻捧着茶杯,动作优雅从容,仿佛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了千百次的打磨。她轻轻地吹了吹茶面上的浮叶,然后抿了一口茶,脸上的神情更加平和。 庭院里,几株花树正值盛开,花香随着微风阵阵飘来,舒老太君轻嗅着这清新的香气,心中充满了宁静与满足。她的目光时而落在远处的花木上,时而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 一群小鸟在院中欢快地跳跃,舒老太君看着它们,眼中流露出一丝慈爱。她缓缓放下茶杯,轻声唤来一旁伺候的丫鬟,温和地说道:“去拿些米粒来吧,让这些小家伙也吃点儿。”她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充满了关切。 丫鬟应声而去,舒老太君又端起茶杯。她的神态安详,仿佛一切烦恼都与她无关。见沈婳走来,和蔼地招手道:“婳儿,快来,陪母亲坐会儿。” 沈婳快步上前,行礼后在舒老太君身旁坐下,温柔地说道:“母亲,女儿陪您说说话。” 舒老太君慈爱地看着沈婳,微笑道:“刚刚听魏嬷嬷说了些事情,想必你也松了口气吧。” 沈婳轻轻点头,“是的,母亲,事情终于有了些眉目,心里也不那么紧张了。” 舒老太君抚了抚沈婳的手,慈爱的笑着说道:“婳儿,是不是最近觉得自己有了眼睛,有了耳朵?” 沈婳睁大眼睛看着舒老太君,舒老太君伸手摸了摸沈婳的手:“你的手有点凉啊,最近让厨房给你炖点红枣乌鸡汤。” 沈婳反手握了握舒老太君的手说道:“母亲,您是不是都知道?” 舒老太君笑着慢悠悠的说道:“我爱护你,所以给你机会成长。你应该知道,要成事,首先,要你自己想明白;其次,你还要有自己的人。” 沈婳眨眨眼睛说道:“女儿知道。” 舒老太君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说道:“你知道了,当时你为什么被掳走?” 沈婳柔声道:“母亲放心,女儿已经知道了。” 舒老太君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莫清清,女儿一定不会放过。而王家搅局,祸害了这么多人,又恶意掳走了我。我也不会手软。” 舒老太君放下茶碗,没有抬头,仿佛在斟酌,接着说道:“你觉得你能查到的事情,别人是否查不到?你最看重的到底是什么?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沈婳怔愣了片刻,不知当如何回答。 舒老太君目光柔和地看着花园中的花木,缓缓说道:“没想过?那就好好想想,这事你的意思就是忠义侯府的意思,放手去做吧。” 沈婳除了感激的点点头,也不知说什么好。 舒老太君转头看她,慈爱的笑了笑说道:“傻孩子。” 夕阳渐渐西沉,凉亭中的茶香依旧弥漫。 夜幕降临,皎洁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房间,给屋内增添了一层朦胧的光辉。沈婳坐在书案前,面前的烛火轻轻摇曳,映照出她若有所思的神情。房间内静谧无声,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打破夜的沉寂。 沈婳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做出了决定。她站起身来,走到门口,轻声唤道:“寒灯,进来。” 寒灯立刻走进来,低眉顺眼地站在沈婳面前,恭敬地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沈婳沉静地看着寒灯,缓缓说道:“你去把王乾书暗害钱家小姐一事告知钱大人,之后再去趟赵家,把绑架一事为王家蓄意挑拨的证据给他,不可有误。” 寒灯一惊,抬头看了看沈婳,见她神色坚定,不敢多问,只是低声应道:“是,小姐,我这就去办。” 沈婳点点头,目送寒灯离开,心中却是波涛暗涌。她明白,虽然这些事情复杂难断,但既然自己是沈四小姐,就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她回到书案前,细细思索着接下来的安排。 她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夜风轻拂,她凝视着院中的景色,心中默念道:“无论如何,我必须守护家族的安宁,绝不能让这场阴谋得逞。” 不久,寒灯悄然返回,轻声汇报道:“小姐,已经安排妥当,钱大人和赵打人已知晓此事。” 沈婳闻言,微微点头,心中的一块石头稍稍落下。她缓步走到床前,坐下后对寒灯说道:“今晚你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寒灯福身应道:“小姐也请早些休息。”说完,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沈婳抬头望向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高挂在天际,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片冰凉的光辉。她不禁想到拓跋琛,心中一阵冷意袭来,是啊,侯府能查到的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 正当她沉浸在思绪中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沈婳猛地回过神来,看到窗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拓跋琛。 拓跋琛悄然出现在沈婳的窗前,他一身黑衣,衣料在月光下泛着微微的冷光,显得格外沉稳而神秘。他的黑色长袍质地精良,紧贴着修长而健硕的身躯,每一个线条都显得如此刚劲有力。 他的腰间系着一条同样漆黑的腰带,腰带上悬挂着一把精致的短剑,剑鞘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在微弱的光线下若隐若现,增添了几分威严之气。他的长发被一根黑色丝带束在脑后,几缕发丝散落在额前,增添了一丝凌厉的感觉。 当沈婳望向拓跋琛时,他那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透射出冷峻而坚定的光芒。那双眼睛仿佛能够洞悉一切,毫无畏惧,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他的面容冷峻,轮廓分明,嘴角微微紧抿,显得沉着而自信。 拓跋琛的神情虽然冷峻,但在他看向沈婳时,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他站在窗前,身姿挺拔如松,一动不动,仿佛黑夜中的一道屏障。 当他迈步走进房间时,每一步都稳健而有力,步伐之间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和从容。他的气息清冷,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他站在沈婳面前,目光与她对视,虽然神色依旧冷峻,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份柔和。 拓跋琛微微俯身,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暖暖,我听说你遇到了麻烦。” 沈婳看着他那冷峻的面容和深邃的眼眸,强压下心中的波澜,语气平静地问道“陛下,你怎么来了?” 拓跋琛专注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自然是,来看看你。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沈婳心中微微一震,但面上不动声色,她试探地问道:“您是指舒老太君中毒?” 拓跋琛微微皱眉,沉声道:“我还知道,莫清清谋杀你不成,被你扭送京兆尹。” 沈婳咬了咬唇,是了,自己的心思一直沉溺在刚刚的事情里,忘记了孔大人敲鸣冤鼓这么大的事情了。她尴尬的转了转眼睛,身体向后躲了躲说道:“您是指孔大人敲鸣冤鼓的事情?” 拓跋琛又靠近几分,额间的碎发掉落说道:“瓮中捉鳖,暖暖你胆子不小啊。” 沈婳听到这话,她轻轻咬了咬唇,目光坚定地看向他“她想害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我自然要一击毙命。” 拓跋琛沉默片刻,目光中闪过几丝不同的情绪“暖暖,你就没想过寻求我的帮助?” 沈婳低头,手中抓紧了衣角,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找他,即使心中害怕。 拓跋琛站起来抱胸靠在一侧,带着几分不高兴说道:“我替你说,你没想过。” 沈婳冷冷一笑“陛下,那你知道我是被谁掳走的吗?” 拓跋琛皱眉,没想到沈婳此时会说这个问题,他看着沈婳的神情,心里掂量不必让她知道太多,他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然后沉默了片刻后说道:“还没查清楚,最早掳走你的山匪全部被杀。后面的异族人是羌族,边境已经开战了。” 沈婳听到这猛的抬头,皱眉说道:“什么?所以兄长是去和他们开战了。” 拓跋琛深吸一口气,走上前一步,“暖暖,我会保护你的。只是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沈婳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的措手不及。在她的沉默里,拓跋琛安静的在一旁看着她。 在夜色的掩映下,沈婳穿了一身轻薄的寝衣,坐在床边,她的身影在月光中显得格外柔和。那件寝衣用上好的丝绸制成,轻薄如烟,紧贴着她纤细的身躯,勾勒出她清丽脱俗的身姿。衣领微微敞开,露出她如玉般的肌肤,衣袖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仿佛随时会随风而起。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几缕乌黑的发丝散落在她的额前和肩头,更显出她的娇柔与美丽。她的脸庞清秀绝伦,五官精致,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她的眼眸清澈如水,思考事情的时候,里面仿若深潭,仿佛能融化一切的坚冰。 沈婳轻轻地靠在床边,她以为自己很坚强,实则楚楚可怜。她那微微颤抖的手指轻抚着衣襟,显得格外无助。 拓跋琛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握了握她冰凉的手说道:“怎么这么凉?明日我让太医来给你调理调理。” 沈婳试着挣脱被握紧的手没有成功,勉强开口说道:“是不是沈婳做的事情,给陛下惹了麻烦?” 拓跋琛心里想着当然不是,反而让他十分惊喜,超出了他的计划。但是他低沉温和的开口说道:“我担心你。” 沈婳心里不是滋味,她一直清醒知道他坐在这位置,怎么会是个简单的人。然后接着坦白的说道“是我给孔大人出的主意,让他去敲鸣冤鼓。我的目的只是不放过莫清清,但是我没有考虑到这件事情对陛下的影响。” 拓跋琛眼中含着柔情,不自觉安慰道:“你做的很好。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沈婳凝视着他的眼睛,半晌才缓缓说道:“谢谢陛下。” 拓跋琛缓步走向沈婳,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而坚定。他在沈婳身边坐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她那纤细柔软的身躯在他的怀抱中显得如此娇小,他能感觉到她的不安。 沈婳感受到拓跋琛的温暖怀抱,她轻轻倚靠在他的胸前,感受着那份难得的安全感。她那清丽的面容靠在他的肩膀上,眼中闪烁着一丝安心和信任。 拓跋琛低头看着怀中的沈婳,他轻声说道:“暖暖,我会一直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再受任何伤害。”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在给她承诺。 沈婳抬头看向他,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多了些别的东西。窗外的月光依旧静静洒落,室内却充满了温暖和宁静。沈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会保护她,她是相信的。但是舒老太君的话回荡在她的耳边你最看重的到底是什么?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报恩本是第一出发点,那现在呢? 拓跋琛看着她沉思的模样,他承认自己深深地被她吸引,但是没有人可以打乱他的棋局。不过现在,她乖巧的依偎在自己怀里,就当是给暖暖送了个婚前玩具玩玩,也不是不可以。 第120章 庭审 赵锦时坐在书房的书案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面前的信件上。他的手微微颤抖,目光紧盯着信中的每一个字,脸色随着阅读逐渐变得铁青。信件详细揭露了王家坑害他女儿紫云的种种恶行,字里行间充满了阴谋与恶毒。 “这帮王八蛋!”赵锦时猛然拍案而起,声音低沉却充满愤怒。他的眼神犀利如刀,仿佛要将信中的文字烧出一个洞来。 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赵夫人闻声而来。她看到赵锦时的怒容,心中一紧,急切地问道:“锦时,发生了什么事?” 赵锦时将信件递给她,压抑着愤怒说道:“你自己看,看看这些人是怎么暗害我们的紫云的!” 赵夫人接过信件,双手微颤,匆匆扫视信中的内容。随着她的目光移动,她的脸色也变得煞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愤怒。“这……这!我可怜的女儿!”她的声音颤抖,愤怒与悲痛交织在一起。 赵锦时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他的眼神中透出坚定的决心:“我早就知道和王家脱不了干系。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赵夫人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但她依然坚定地说:“夫君,我们必须为紫云讨回公道。” 赵锦时在书案前来回踱步,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对策。书房内的气氛凝重而紧张,仿佛空气中都充满了怒火和悲伤。他们的女儿紫云,从小聪慧乖巧,如今却被如此伤害,作为父母的他们心如刀割。 突然,赵锦时停下脚步,冷静地说道:“我们不能冲动行事,需要找到确凿的证据,将王家的恶行公之于众。这样才能彻底击垮他们。” 赵夫人点头同意,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对,我们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为了紫云,我们一定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几日后正午,烈日当空,赵锦时神情肃穆,带着孔祥喜走进庭审的大殿。殿内气氛紧张而庄重,两旁站满了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中央的审判席上。大殿外,许多百姓围观旁听,议论纷纷。 “今天,咱们赵大人要为忠义侯府讨公道!”一个老百姓低声对旁边的人说。 “是啊,这莫清清太过分了,赵大人一定要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另一个人应声道,语气中充满了对正义的期待。 对面的茶楼里,沈婳静静地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手中端着一杯清茶,目光透过窗户注视着大殿的方向。帷帽下她的神情平静而冷峻,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听到百姓的话,沈婳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茶楼内,茶香袅袅,氛围宁静,与外面熙攘的人群形成鲜明对比。沈婳轻轻抿了一口茶,神情自若,心中却暗暗为赵锦时捏了一把汗。 她倒要瞧瞧,知道了赵紫云的事情,赵锦时会不会和王家的正面对决。 莫清清被关押多日,脸色苍白,双眼无神,身形憔悴。今日,她被两个狱卒拖出牢房,跪在大殿中央。她的衣衫破旧,满是污渍,曾经娇艳的容貌已被囚禁的苦难所摧残。 大殿内,气氛异常压抑,赵锦时神色冷峻地坐在审判席上,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莫清清。他身旁的孔祥喜手持一卷文书,准备陈述莫清清的罪行。 “莫清清,”赵锦时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回荡在大殿内,“你可知罪?” 莫清清微微抬头,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她的声音颤抖而微弱:“赵大人,我冤枉……我什么都没做的……” 赵锦时冷哼一声,语气毫不留情:“什么都没做?你在忠义侯府下毒,又欲谋杀侯府小姐。你再狡辩也无济于事,我们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你的罪行。” 孔祥喜展开文书,逐条列举莫清清的罪状,每一条罪行都证据确凿,令人发指。大殿内的百姓们听得愤怒不已,纷纷议论。 “这莫清清真是罪有应得!” “赵大人一定要严惩她,为紫云姑娘讨回公道!” 莫清清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听着这些指控,她的泪水不断滑落,嘴里喃喃自语:“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赵锦时目光如炬,冷冷地说道:“无论你有何理由,你的罪行已经无法洗清。今日的审判,就是要让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莫清清绝望地闭上眼睛,她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她的心中充满了悔恨与恐惧,但这一切都为时已晚。 大殿内,随着赵锦时的一声令下,王乾光被传唤上殿。王乾书身穿官服,神情复杂地走上前来,他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莫清清,心中顿时泛起一阵心疼和愧疚。 “王乾光,你与莫清清之间有何关系?”赵锦时语气严厉地问道。 王乾光深吸一口气,抬头迎上赵锦时锐利的目光,努力镇定地回答:“赵大人,莫清清是我的爱妾。她性格单纯,一直在我王家安分守己,不可能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赵锦时冷笑一声,目光越发冰冷:“性格单纯?她所做之事,罪不可恕,岂能仅凭一句性格单纯就能逃脱惩罚?” 王乾书愤恨的说道:“赵大人,你也别太过分了,她确实不知情。” 赵锦时挑眉问道:“哦?与她无关,那下毒谋杀都是王大人指使的吗?” 莫清清抬起头,看到王乾书的模样,泪水再次涌出,哽咽着说:“老爷,你救救我……救救我。” 王乾光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自责,他看着莫清清狼狈不堪的样子,心如刀绞。他咬了咬牙,决心坚定地说:“赵大人,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没有管好她,才让她误入歧途。若有处罚,请大人降罪于我。” 赵锦时沉思片刻,目光从王乾光和莫清清之间来回扫视,心里想道王家居然还出了个情种,随后冷声说道:“王乾光,莫清清的罪行是她自己犯下的,如果你坚持与莫清清的罪行有关?确实能减轻莫清清的罪行,可是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也要承担相应的罪罚。” 王乾光从来没有如此决绝,磕头说道:“是。” 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大殿内,气氛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赵锦时身上,等待着最后的判决。赵锦时冷酷无情地宣读道:“莫清清,王乾光,你们的罪行重大,证据确凿。依照南国律法,判处你们死刑,即刻执行!” 这句话如同重锤击在每个人心上,莫清清脸色惨白,眼中充满了绝望。她不敢相信自己最终会走到这一步。而王乾光则神色坚毅,毫无畏惧之色。他坚定地走到莫清清身边,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清清,别怕,我会陪你一起走下去。” 莫清清看着王乾光,泪水涌上眼眶,声音颤抖:“老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关你的事啊,你不应该陪我死的……” 王乾光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坚定地说:“清清,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别害怕。” 莫清清泪如雨下,心中既感动又痛苦,她紧紧抱住王乾光,哽咽着说:“老爷,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如果有来世,我会好好对你的。” 王乾光轻轻摇头,目光坚定而深情:“清清,你值得一切。我们一起面对,无论是生是死,都不会再分开。” 赵锦时冷漠的看着这一幕,面色依旧冷峻,没有一丝感动想的是,赶紧要在王乾书回来前杀掉他们。他缓缓说道:“你们既然决定共担罪责,那就一起上路吧。” “去,把庭审案呈给陛下。”赵锦时对下人说道。 清晨的菜市场,空气中弥漫着菜蔬的清香与人群的喧嚣,今日的嘈杂却带着一种不祥的气息。王乾光和莫清清被押送到这里,四周已经聚集了大批围观的百姓。两人身着囚服,面色苍白,但他们紧握的手却显得无比坚定。 刑场中央,行刑台高高搭起,上面摆放着冷光闪烁的刑具。百姓们议论纷纷,眼神中有好奇,有同情,也有无奈。行刑官高声宣布:“今日,王乾光与莫清清因罪行重大,被判处斩首,现即将执行。” 王乾光握紧莫清清的手,温柔地看着她:“清清,不要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莫清清泪眼婆娑,声音颤抖:“老爷,我真的害怕……我不想死……” 王乾光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坚定地说:“我们不会再分开。闭上眼睛,我会握紧你的手。” 莫清清听从他的指示,闭上眼睛,泪水从脸颊滑落,但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回忆起这一路走来,一步错步步错。 行刑官再次高声宣布:“行刑开始!” 行刑的鼓声沉闷而有力,每一声都仿佛敲在众人的心头。莫清清紧紧靠在王乾光身边,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她轻声说:“老爷,谢谢你在我可怜的一生里面出现。” 王乾光微微一笑,目光中充满了温柔:“清清,来生我还想遇见你。” 鼓声停止,行刑官冷酷地挥手示意。刽子手走上前来,冷酷地看着这对即将赴死的兄妹。百姓们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一切。 刽子手高举斧头,阳光在刀刃上闪烁,仿佛要刺穿人们的心。莫清清紧闭双眼,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自己能够感受到王乾光的力量,哪怕只是一瞬。 王乾光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看着刽子手,眼中没有一丝畏惧。他缓缓闭上眼睛,轻声说:“清清,我们一起走吧。” 刽子手挥下斧头,血光飞溅,天地间仿佛静止了片刻。围观的百姓中,有人低声抽泣,有人掩面不忍再看。不知前因后果的百姓,竟十分感动。 沈婳站在人群的边缘,眼神冷漠,她轻声说道:“罪有应得。” 在茶楼的包厢内,拓跋琛独自一人静坐着,透过半开的窗子,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菜市场上正在进行的行刑。他手中的茶杯微微晃动,茶香袅袅升起,映衬着他脸上满意的微笑。 包厢内的装饰雅致,红木桌椅、精美的屏风与墙上的字画相得益彰。茶楼老板亲自为拓跋琛奉上最上等的龙井茶,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不敢打扰他此刻的心境。 拓跋琛今日身着一袭墨绿色的锦缎长袍,衣料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显示出上等丝绸的质感。长袍上绣有精美的金丝纹样,图案繁复而不失典雅,袖口和衣襟处镶嵌着细腻的云纹边饰,增添了几分贵气。 他的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系的宽大腰带,上面点缀着几颗晶莹剔透的玉石,玉石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显得极为珍贵。腰带上还悬挂着一块雕刻精美的佩玉,佩玉上刻有古老的篆文。 拓跋琛的鞋子是精心挑选的上好牛皮靴,鞋面光滑,缝线整齐,既舒适又高贵。靴筒上还绣有金丝线,和长袍上的纹样相呼应,整体搭配和谐统一。 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发髻上插着一根玉簪。他的眼神深邃而有神,仿佛能看穿人心,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自信的微笑。 手上,他戴着一只墨玉戒指,他时不时抬手抚摸戒指,仿佛在沉思中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拓跋琛目光锐利,注视着行刑台上的每一个细节。拓跋琛微微挑眉,心中暗自感慨这个时候居然能露出真情,但更多的是对自己计划成功的满意。 “赵锦时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拓跋琛低声自语,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不过,这正是我所需要的。” 他轻轻啜了一口茶,茶香沁人心脾。这个结果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却完美地达到了他的目的。王乾书还没回来,回来怕不是更精彩。 外面的鼓声渐渐停歇,行刑即将结束。拓跋琛缓缓放下茶杯,转头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心中一片畅快。 “福子,去,把沈婳领到这儿来。”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福子恭敬地应了一声,迅速退下。 片刻之后,沈婳被带到了包厢门口。福子轻轻敲门,拓跋琛淡淡地说了声“进来”。 第121章 玩够了吗? 沈婳今日的装扮格外简单,穿在她身上尽显小家碧玉的柔美与娴静。她身穿一袭淡蓝色的轻纱长裙,裙摆随风轻扬,仿佛在她每一步轻移间都带起一阵幽香。裙子的设计简洁大方,却不失精致,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的丝带,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 她的上衣采用了柔软的细纱,袖口和衣襟处用细致的银线绣着朴素的花纹,这些花纹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辉,为她增添了一抹雅致。长裙的下摆微微曳地,在行走间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显得极为温婉动人。 沈婳头上戴着一顶素雅的帷帽,帷帽由轻薄的白纱制成,纱帘垂下,遮住了她的面容。帷帽的边缘缀有几颗细小的珍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透过薄薄的纱帘,可以隐约看到她秀丽的轮廓,给人一种朦胧而神秘的美感。 她的发髻梳得整齐而利落,用一支雕刻精美的银簪固定,银簪上镶嵌着几颗小巧的蓝宝石,与她的装扮相得益彰。她的耳垂上佩戴着一对小小的玉坠,玉坠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轻轻晃动间,仿佛在低语着什么。 手上,她戴着一串素雅的玉镯,玉镯的质地温润细腻,与她白皙的肌肤相映成辉。她的双手纤细柔美,每一根手指都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手指间偶尔流露出的动作,显得格外娴静和优雅。 沈婳走进包厢,看到坐在那里的拓跋琛,心中五味杂陈,丝毫没有心情。 “暖暖,看到我很意外。”拓跋琛温和地招呼她,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沈婳在对面的座位上坐下,心中有几分动荡,刚刚血腥的画面还在脑子里面打转。 “暖暖看到莫清清被正法?心里可开心?”拓跋琛玩弄着手上的扳指,专注的看着她,语气温柔,却有几分好奇。 沈婳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诚实的答道:“其实有几分恶心,但是我一定要看。” “我的暖暖,勇气可嘉。”拓跋琛点点头,心下却想道暖暖越来越有意思了。 沈婳看着拓跋琛似乎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的样子,赌气挑眉看着他:“陛下,不赐我杯茶喝?” 拓跋琛微笑着,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那你求求我了。” 沈婳走过去自然的坐在拓跋琛一旁,甜美一笑问道:“求求陛下,赐臣女杯茶润润喉。” 拓跋琛看了看沈婳,无奈一笑。他抬起手,轻轻伸出手指,在沈婳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和宠溺。沈婳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愣了一下,随后微微低下头,透过帷帽隐约可以看到她微红的脸颊。 拓跋琛又凑近了几分,突然一伸手将她拉坐到腿上。 沈婳心中一阵慌乱,脸颊顿时红了起来。 她坐在他的腿上,感受到胸膛传来的温热,耳边响起他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声音:“暖暖你害羞啦,你在担心什么?” 他们交叠的是身影映在墙上,好似一幅古老而神秘的画卷。沈婳抬起头,眼中透出一丝不安,她轻声道:“陛下,这样不太合适,如若被人看见……。” 拓跋琛微微一笑,眉眼间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意味:“没人看见,是不是就是可以抱抱了。” 沈婳感受到他的手臂轻轻环住了她的腰,仿佛在安抚她紧张的情绪。沈婳像炸毛的小猫一样,红着脸说:“陛下!” 拓跋琛轻轻拂过她的发丝,语气变得柔和:“暖暖,我在啊。” 沈婳狠狠瞪他。 拓跋琛凝视着她的双眸,那双眼睛仿佛能洞悉一切。他轻声说道:“玩开心了,就准备入宫吧。”声音温和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但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沈婳,仿佛在等待她的回应。 沈婳轻轻抬头,她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复杂的情感。她轻咬下唇,略带犹豫地看向拓跋琛,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她轻声应道:“陛下一纸令下,我自然就只能听话。” 拓跋琛带着几分玩味的笑了笑,随后伸出手掌,轻轻握住沈婳的一只手,然后缓慢的搓动她的手指。沈婳没有抗拒,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心中却是像坠入了寒窟。 第122章 王乾书回京 天空灰蒙蒙的,微光透过云层洒下,天际泛着一丝鱼肚白。黎明将至,却还未完全亮开。京城的街道上,夜晚的寂静尚未被打破,只能听见几声低沉的犬吠和远处的风声。 一队人马缓缓行进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为首之人正是王乾书。他身穿一件深黑色的厚重斗篷,斗篷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却又不失警觉。他的面色晦暗不明,仿佛经历了漫长的旅途和无数的思虑。 王乾书身旁跟随着几名忠心耿耿的随从,个个神情肃穆,默不作声。他们同样穿着厚重的斗篷,斗篷下的衣物隐隐可见些许尘土,显然是一路风尘仆仆赶回京城的。 王乾书的脚步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在思索和衡量。突然,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的随从,目光中带着一丝凝重。他低声说道:“此次回京,接下来每一步都必须小心谨慎,不能有丝毫差池。” 随从们纷纷点头,面色同样严峻。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动?” 王乾书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先回府。”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 他抬头望了望逐渐亮起的天际,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眼前的京城依旧繁华,却让他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安。 王乾书整理了一下斗篷,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迈步。随从们紧跟其后,队伍再次沉默地行进在渐亮的街道上。远处,京城的宫殿在晨曦中若隐若现,仿佛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王乾书带着一队随从缓缓走进王府,府内略显静谧,仆人们来去匆匆,脸上带着愁容和慌张。 王乾书走到王乾光的书房门前,心中盛满了悲伤和愤怒。他推开书房的门,只见书房内一片混乱,桌上的书籍和纸张散落一地。一名仆人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哽咽着难以言语。 王乾书心头一紧,疾步上前,眼中透出绝望的光芒:“二弟?二弟?” 仆人抬起头,声音颤抖地说道:“大人,二公子……二公子他……和二夫人已经被斩首了……”话未说完,声音已经哽咽得说不下去。 王乾书只觉得喉头一甜,眼前一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强忍住心中的悲痛,沉声说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仆人摇摇头,赶紧退了出去。 王乾书拳头紧握,眼中寒光闪烁。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沙哑地说道:“给我查!一定要查清楚始末!”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可动摇的决心和深深的悲痛。 他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书房的窗前,凝视着即将完全被晨光照亮的天空。此刻,往日的记忆涌上心头:他与弟弟王乾光在这书房内议事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 “乾光,你放心,哥哥一定会让那些害你的人付出代价!”王乾书在心中暗暗发誓。 窗外的光线虽逐渐明亮,却无法驱散他内心的阴霾。 书房内,王乾书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孤独而坚毅。 清晨,朝阳初升,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光辉中。清晨的阳光透过宫墙的缝隙,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斑驳的光影。王乾书踏步而来,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衫,衣袂随风轻扬,仿佛流动的月光。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修长,衣衫的月白色映衬着他略显憔悴的脸庞,更显出一种儒雅与沉静。 王乾书的面容清瘦,双颊微微凹陷,但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眸却依然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的眉宇间透着一丝忧虑,眼神中隐隐可见几分疲惫。然而,他的步伐依旧稳健,从容不迫,仿佛在他内心深处,有一种不可动摇的力量支撑着他。 他那月白色的长衫,质地柔软而细腻,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长衫的下摆随风轻轻摆动,似乎在讲述着他心中的那份沉重与责任。他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的宽带,整个人显得挺拔而不失优雅。 走到大殿前,他稍作停顿,微微调整了一下衣襟。即便在心力交瘁之际,他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礼节与风度。王乾书抬起头来,阳光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洒下柔和的光芒。他那一袭月白色长衫在晨光中如同一幅优美的画卷,勾勒出他温文尔雅的风姿。 进入大殿,他的每一步都踏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回响。他那月白色的长衫随着步伐的移动,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王乾书终于来到大殿门前,深深吸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冠,在御前侍卫的引导下缓缓步入大殿。大殿内,拓跋琛端坐在龙椅上,神情威严,目光如炬地注视着进来的王乾书。几位重臣站在两侧,脸上露出各异的表情,有的关切,有的冷峻。 王乾书屈膝行礼,声音低沉而恭敬:“臣王乾书,参见圣上。” 拓跋琛微微点头,示意他起身:“王卿,无需多礼。” 王乾书起身,依然低垂着头,语气中透出深深的自责与哀痛:“圣上,臣今日凌晨方回京,得知弟弟王乾光和弟媳所犯之事。臣下教导无妨,失职之罪,不敢逃避。特此入宫,请圣上降罪。” 拓跋琛脸色微沉,略一思索后,目光转向身旁的大臣们,众人也纷纷低语商讨。片刻后,拓跋琛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威严和关切:“王卿,王乾光虽为你的胞弟,但所犯之事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朕不会降罪于你,望你日后克己复礼,继续为国家鞠躬尽瘁。” 王乾书闻言,再度行礼,语气坚定:“谢陛下宽宏大量,臣定不负圣上厚望。” 王乾书起身,目光低垂,忍不住让泪水在眼眶打转。他稳住心神,艰难地启齿:“圣上,臣此番入宫,还带来一个噩耗。” 殿内空气凝固,众臣屏息凝神,静待王乾书下文。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臣之妹,王昭云,原本随臣一同返京,然染疾一直不愈,医治无效,已于前几日病逝。昭云未及入宫,便香消玉殒,臣痛心疾首。” 拓跋琛眉头微蹙,顿时气氛沉重。他叹息道:“昭云生病之事,朕也知道,未料竟会失她于途中。王卿,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王乾书眼中泪光闪动,深深一拜,哽咽道:“谢圣上厚慰,臣深感圣恩浩荡。昭云生前常念圣上关怀,今虽故去,臣亦必将她骨灰护送回家,厚葬于祖坟之旁,以慰她在天之灵。” 拓跋琛点点头,语含关怀:“朕理解你的心情,昭云虽不幸早逝,但朕会命内庭专门操办,厚赐抚恤,愿她在天之灵得以安宁。你亦勿要过于悲痛,务必保重自身。” 王乾书心中一热,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滚滚而下。他再度行礼,声音颤抖:“臣谢圣上恩典,臣与昭云在天之灵,永怀感激!” 大殿内,众臣无不感动于王乾书兄妹情深,默然无语。 拓跋琛看着王乾书失去一弟一妹,备受打击的模样,心中觉得十分有趣。片刻后,他沉声说道:“王卿,暂且回去歇息,等安葬昭云后,再议其他事宜。朕会命人全力协助你办理一切。” 王乾书再度拜谢,眼中含泪。阳光透过殿门洒下来,洒在他那显得格外沉重的身上,那袭月白长衫在光影中显得更加柔和却也透着一股无尽的悲伤。 王乾书缓步退出大殿,脸色一转,心中思绪万千。找了这么久,昭云也不知道所踪。好在皇帝这边先糊弄过去算了。 殿外,阳光照耀在他身上的月色长袍上,仿若又一谦谦君子的模样。 第123章 遇见 正值午后,阳光温暖,微风徐来。王乾书坐在临街的茶楼二楼,手执一杯清茶,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茶香袅袅,氤氲在他的周围,使人心神稍定。 正当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街道,忽然,他眼角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位年轻的女子,身着淡雅的素色长裙,长发如瀑,与他的妹妹王昭云竟是如此相似。她的步履轻盈,瞬间唤起了他心底深处的回忆。 “昭云?”王乾书失声喊道,心中惊起波澜。他猛然起身,几乎打翻了桌上的茶杯,急匆匆地向楼下跑去。周围的茶客见他如此失态,皆是侧目,但他全然不顾,只顾着那一抹转瞬即逝的身影。 他匆匆忙忙冲到街上,眼神在熙攘的人群中急切地扫视着。然而,那个身影已消失不见。王乾书在街上踱步,心中焦急万分,不时拨开行人,试图寻找到那个女子。 “姑娘,等等,姑娘——”他不住地呼喊,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可回应他的,只有人群的喧嚣和旁人疑惑的目光。 他在街头巷尾一路小跑,心中充满了希冀与绝望。终于,在一个转角处,他再次停住脚步,喘着粗气,四下张望,然而依旧毫无所获。 他走到一位卖花的小摊前,声音略带沙哑,问道:“刚才……刚才可有见到一位身着素色长裙的姑娘从这条街上经过?” 卖花的老妇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公子,街上人来人往,老眼昏花,也没留意到哪个姑娘啊。” 王乾书一时语塞,颓然地垂下头。他在街道中央踯躅片刻,心中的悲凉如海潮般涌来。突然,肩膀上一重,竟是方才的茶楼掌柜赶了过来。 “王老爷,发生什么事了?见你如此急切,莫非有什么要紧?” 王乾书无奈苦笑,摇头道:“多谢掌柜关心,只是……只是刚刚在楼上见到一个女子,竟与病逝的妹妹极像,一时情急追出来,可是竟然……不见了。” 掌柜的心中一震,叹道:“哎,这世上许多事,皆是我们不愿面对的无常。公子若是思念亲人,不妨多加保重,好好活下去,才能告慰在天之灵啊。” 王乾书深深叹息,苦笑道:“掌柜所言极是。只是人世间许多缘份,总是未能如愿。” 他重新整理了情绪,朝掌柜微微一礼,又看了看四周渐行渐远的人群,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无处倾诉。他知道,不论他多么不舍,逝去的人终究再也不会回来。 重新回到茶楼,他坐回原位,手中的茶杯已凉。窗外的街道依旧热闹,非常,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然而他的心。 他望着杯中的清茶,轻轻叹息,昭云哥哥一定会找到你,你是这世上哥哥最重要的人了。他将那杯清茶缓缓饮尽,无声的泪水合着茶水,一同流入心间。 巷角的斜阳照在青石板路上,映出一片金黄的温暖光晕。王昭云身着一身管事姑姑的装扮,头戴布帽,一手提着竹篮,一步一步从小巷另一端走过来。她的神情淡定自若,仿佛完全融入了这个身份。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她的心中却有些纷乱,因为刚才在街上,她隐约听到了熟悉的呼喊声。 转过巷角,她看到了等待已久的侍女小菊,小菊也身着普通服饰,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见王昭云走近,小菊笑着迎上前来。 “云姑姑,您怎么这么久?”小菊低声问道。 王昭云略微皱眉,心中仍存疑惑,低声说道:“刚才在街上的时候,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我,真奇怪。” 小菊闻言一惊,赶紧问道:“云姑姑,您……见到人了吗?” 王昭云摇摇头,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或许只是我的错觉吧。” 小菊思索片刻,低声安慰道:“云姑姑,时间已经晚了,咱们还是先把采买的正事办了,早点回去吧。” 王昭云点点头,坚定了神色:“你说得对,走吧,办正事要紧。” 两人继续前行,巷子深处显得幽静,几缕阳光穿过高墙间的缝隙,洒在地上斑驳的影子里。王昭云一面走着,一面心中默念是自己多想了。然而,她刚刚听到的那一声呼喊,却似一缕挥之不去的烟云,萦绕在她的心头。 她和小菊快速穿过几条交错的小巷,金色的夕阳逐渐西沉,将整个戏班子的院子染上了一层梦幻般的橘红色。戏台上,临时搭建的幕布随风轻扬,几名戏子正在窄小的后台练习唱腔和身段,弥漫着一股古朴的艺术气息。 王昭云与侍女小菊悄然走进戏班子的院子,四下张望了一番,确认无人注意后,径直朝班主叶老板的办公室走去。叶老板年近半百,胡须花白,身材略显臃肿,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对戏曲艺术充满了热爱。他正从窗户向外张望,似乎在等待什么。 “叶老板,久违了。”王昭云压低声音,恭敬地说道。 叶老板转身一看,见是王昭云,立刻将她们迎进屋里,关上了大门,神色间显得格外谨慎。他挥手示意她们坐下,而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云姑姑,小菊姑娘,久违了。你们此番前来,是为了什么大事?”叶老板语气中带有一丝肃然与敬意。 王昭云轻叹了一口气,目光中透出严肃:“叶老板,我们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戏班子的配合。十日后,我们秦府老宅将举办一场堂会,你们可有空来啊。” 叶老板听到有大生意上门,十分开心:“云姑姑,在下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昭云目光坚定,语气却依旧温和:“叶老板,堂会办的漂亮,必有重谢。而且,这场堂会若能顺利举办,对于叶老板的声誉必会大有裨益。” 叶老板笑着点了点头:“既然云姑姑如此说,那老朽只好尽力而为。” 随着夜幕的降临,戏班子的院子被几盏昏黄的灯笼照得朦朦胧胧,仿佛笼罩在一层梦幻的光晕中。谈妥了详细事宜之后,王昭云面色平静地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锦袋,递到了叶老板面前。 “叶老板,这是定金。”王昭云的声音平和而坚定。 叶老板接过锦袋,沉甸甸的分量让他心头微微一震,他轻轻打开一角,看见里面赫然是一锭锭银子,心中十分满意。 嘴上却还是客气说道“云姑姑,这……实在是太丰厚了。” 王昭云微微一笑:“叶老板,事情做好就行,不敢有丝毫马虎。” 叶老板重重地点了点头:“云姑姑放心,老朽会妥善安排,务必不负所托。” 交谈完毕,王昭云向叶老板告别,起身准备离开。她低声对小菊说道:“我们走吧,时间不早了。” 戏班子的院子,院中灯火摇曳,周围的喧嚣因夜色的降临而显得格外宁静,台上的戏子们也已悄然离去,只留空荡的戏台在灯光下静静伫立。 两人迅速穿过戏班子的院落,迎着夜色朝秦府的方向赶去。 第124章 什么是喜欢? 秦府的后院,夜色宁静,院中花草树木在银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丝绸般的夜风轻轻拂过,似乎带来了一阵清幽的花香。此时,院中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宛如天籁,动人心弦。 石桌旁,一位翩翩少年郎端坐其间,面前摆放着一张古琴,他便是秦冶。 秦冶身着一袭淡蓝色长衫,衣料质地柔软,随着微风轻轻飘动。长衫上绣有淡雅的竹叶纹样,细腻的刺绣工艺展现出他出身显赫,气质优雅。他的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系的丝绦,上面垂着一块白玉佩,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清脆悦耳。 他的墨发如瀑,简单地束于脑后,用一支黑色玉簪固定住,整洁而不失雅致。他面容俊朗,五官端正,眉宇间透出一股书卷气和几分俊逸之气。特别是那双明亮的眼眸,在月光下闪烁着智慧与温柔的光芒。 他轻抬手臂,指尖触碰琴弦,神情专注而沉静。每一下拨动,都如同清风拂过湖面,带起层层涟漪。他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舞动,动作优雅而自然,仿佛与琴音融为一体。琴音如流水般淌过夜空,悠扬婉转,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每一个音符都蕴含着他内心深处的情感。 弹琴的过程中,秦冶时而闭目养神,时而轻轻摇头,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中。脸上那种专注与淡然的神情,让人不由得心生敬佩。他眉间微蹙,似乎是在注入更多的深情于每一个音符中,那种专注的神情,让人觉得他仿佛与琴音已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突然,他微微抬头,听见院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他的眼神从专注变得柔和,嘴角也随之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像是期待已久的人终于出现。果然,是王昭云来了。 看到王昭云的身影,秦冶放下手中的琴,站起身来。即便如此,他的一举一动依然充满了优雅与从容。他走到她面前,眼中满是温柔和关切。 “阿云,今日事务繁忙?没想到你这么晚才回来。”他声音温和,如同他刚才弹奏的琴音般动听。 在月光的映照下,秦冶那飘逸的长衫与他潇洒的身姿交相辉映,令人感受到他那无与伦比的优雅与从容。他的神情中透着一种宁静而坚定的力量,让人不由得对眼前这位翩翩少年郎心生敬意与依赖。 王昭云看到秦冶在此弹琴,有些惊讶,但也泛起一丝微笑。她向秦冶轻轻点头示意,小菊则识趣地站在一旁,不打扰他们的交谈。 王昭云含笑回应:“今日外出多有事务,确实耽搁了些时辰。” 秦冶挥了挥手,脸上没有一丝责怪,反而满是关切:“明日跟管家说一下,给你少安排些事情,莫要过于劳累。” 王昭云和秦冶在院中漫步,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给他们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她低声说道:“少爷不必了,我只是个管事姑姑。” 秦冶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笑意:“那你可是我院中的管事姑姑,我这个少爷都回来了,你却还在外?” 两人站在院中的一棵老树下,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王昭云随即笑着说道:“少爷,这是在责怪奴婢照顾失职了。” 秦冶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温情:“阿云,你也需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 王昭云感受到秦冶的关心,心中一暖:“谢少爷挂念,这些琐事不过小事,不足挂齿。倒是少爷这琴声,倒是让我心旷神怡,似有一丝放松。” 秦冶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不过是闲来无事弹奏而已,你若喜欢,以后常来听便是。” 两人交谈间,时间飞逝,院中的气氛宁静而和谐。小菊在一旁偷笑着看着这一切。 “阿云,天色已晚,回去休息吧。”秦冶微微侧身,为她挽起一缕垂落的发丝,温柔地说道。 王昭云轻轻点头,似乎对这般亲昵已经习以为常,看向远处的夜色:“好的,少爷。” 夜色深沉,王昭云与秦少爷在院中漫步之後,便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小菊早已在门口等候,见到主子归来,立即迎上前去。 房间内,月光透过窗格洒在地上,静谧而柔和。房间布置简洁雅致,桌上放着一盏清香的熏香,袅袅青烟在空气中徐徐升起,与夜空中的星辰遥相呼应。 王昭云坐在梳妆台前,卸去了一身的疲惫。小菊走上前去,熟练地为她解开发髻,取下发簪,轻轻地梳理她的秀发。手中的木梳在她的发丝间行如流水,柔和而熟练。 “云姑姑,今晚与少爷在院中交谈,看起来心情甚好呀。”小菊一边梳拢着头发,一边含笑调侃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和关切。 王昭云对于小菊的调侃只是莞尔一笑:“小菊,你这丫头,倒是口快。少爷不过是关心事务,并未多说什么。” 小菊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继续梳理着王昭云的秀发:“姑姑这么说就不对了,少爷那眼中的温柔,都快要溢出来了。只怕少爷心里,早已对姑有了几分特别的情感呢。” 王昭云听到这儿,并未多说,自她失忆以来,少爷是对她十分的好,但是她心里总是有几分说不上来的不安。 小菊见主子不语,继续说道:“姑姑漂亮又能干,少爷不喜欢你,喜欢谁呀!” 王昭云微微颔首,轻声说道:“少爷既有才能又心怀大意。我们下人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好,不要瞎说。” 小菊听罢,她一边轻声应答,一边继续为王昭云梳理着那长长的秀发:“姑姑说的是,少爷自是了不起。姑姑也一样,能与少爷并肩,相互扶持,真是一对天作之合。” 王昭云转身点点小菊的头说道:“小丫头,知道什么是喜欢,就在这里瞎说?” 小菊笑着说道:“哎呀哎呀,我知道的呀。少爷的眼睛里面就是喜欢,哈哈哈哈哈。” 王昭云假装生气的瞪眼,小菊赶紧笑着捂嘴不说了。 房间内,灯光柔和,映照在两人温馨的身影上,显得格外静谧与温暖。小菊为王昭云梳洗妥当后,又端来一碗温热的莲子羹,轻声说道:“姑姑用些宵夜再休息吧,这莲子羹健脾养胃,正好为姑娘清除一天的疲惫。” 王昭云微笑着接过碗,细细品味。她心中默念,往事难追,前路漫漫,但有秦少爷与小菊的陪伴,便感觉无比心安与踏实。 夜深了,王昭云倚在床榻上,沉思良久,小菊说喜欢,什么是喜欢?她是对少爷和小菊十分信赖,但这就是喜欢吗?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和她想的并不一样。 窗外依旧是那片宁静的夜景,星光闪烁,月华如水。 第125章 秦月 月色如水,宫廷内的一切都笼罩在朦胧的银辉之中。这是一个静谧的夜晚,只有微风轻抚着殿外的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宫女们的寝殿内也是一片安宁,除了偶尔传来的轻微呼吸声,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有一个房间却显得异常寂静,这里住的是秦月和若云两个宫女。秦月和若云住在一个房间,若云和秦月同样年纪,性格温柔善良,深得掌事姑姑的喜欢。 秦月坐在床沿,手中拿着一碗温热的茶。茶的表面泛着淡淡的光,她目光冷静而坚定,心中却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她迫切地想要在宫中出人头地,而今晚,恰好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若云已经准备好,要去御前送茶,不过她并未察觉秦月心中的计谋。她看着秦月手中的茶,微微一笑:“月姐姐,辛苦你帮我煮茶了。” 秦月也报以微笑,但笑意中却藏着几分冷意。她温柔地将茶递过去,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感:“若云,快喝吧,等会儿还要去御前送茶呢,得好好准备。” 若云接过茶,毫无防备地喝了一大口,随后放下茶杯,感激地看了秦月一眼:“谢谢月姐姐,你真好。” 秦月点头,心中暗自紧张,但表面上依然从容不迫。不久后,若云的脸色开始泛红,眼皮逐渐沉重,身体也感到一阵无力。她皱了皱眉,声音中透着困意:“怎么突然这么困……” 秦月见状,立刻上前扶住她,假装关切地说道:“若云,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休息一下,我去请示一下掌事宫女,看能不能让你稍后再去。” 若云点了点头,很快就沉沉睡去。秦月看着沉睡的若云,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知道,这是自己难得的一次机会,但也意味着背叛。 秦月迅速换上了若云的衣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端起那碗备用的茶,深吸一口气,迈步朝御前走去。每一步,她都走得异常小心,生怕露出任何破绽。 此时,大殿内依然灯火通明,宫殿内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庄严肃穆。秦月穿过长长的回廊,心跳越来越快,手中的茶杯微微晃动,但她努力保持镇定。走过长长的回廊,秦月来到一片开阔的庭院。庭院中央有一座精巧的石桥,桥下是一汪碧波荡漾的池水,水面上映照着明亮的月光,犹如银盘般闪烁。秦月轻盈地走上石桥,桥身微微颤动,她的倒影在水中也随之摇曳。 在桥的另一端,是一片葱郁的竹林,微风吹过,竹影婆娑,仿佛在低语。秦月静静地站在桥头,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 终于,她来到大殿门口,深呼吸一口气,再次确认自己的妆容和仪态,然后恭敬地走进大殿。殿内,拓跋琛正在审阅奏折,他抬起头,目光冷峻地看向秦月。 秦月穿着一袭典雅的宫女服饰,她的宫女装束虽然简单,但每一处细节都显得精致且庄重。她的上衣是淡粉色的丝质小袄,袖口和领口刺绣着精美的花纹,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飘动,仿佛夜风中翩翩起舞的花瓣。 她的腰间系着一条绣有竹叶图案的腰带,将她纤细的腰肢勾勒得恰到好处,下摆是淡雅的长裙,裙摆在地面轻轻拖曳,仿佛水波荡漾般涤荡出柔和的弧度。每一步都显现出她优雅从容的气质。 秦月的发髻高高盘起,乌黑亮丽的秀发用一只雕刻着桃花纹样的玉簪固定,显得典雅可爱。她的脸庞如雕琢般秀美,眉如远山,眼似星辰,目光清澈而坚定,流露出几分出尘的气质。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带起一丝丝碎发轻轻飘动,为她增添了一份柔美动人的风姿。 她右手端着一只精致的青花瓷茶盏,茶盏中的茶水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袅袅升起的茶烟如同她身影般轻盈而迷离。 秦月恭敬地跪在地上,将茶杯奉上:“陛下,请用茶。” 拓跋琛接过茶杯,淡淡地看了一眼秦月,眼中有寒星闪过,但什么也没说。他轻轻啜了一口茶,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秦月低下头,声音柔和但坚定:“回陛下,奴婢名叫秦月。” 拓跋琛点了点头,目光继续返回到奏折上。秦月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暗自松了半口气,好歹和皇上搭上了话,但是并没有得到任何青睐。 走出大殿的路上,月光洒在秦月的脸上,她眼中既有一丝胜利的光芒,又掺杂着复杂的担忧。 回到寝殿,若云依旧昏睡着。秦月看着她,心中有些隐隐的内疚,但她很快将这情感压下。 夜色深沉,沉静的大殿内,灯火依然明亮。皇帝拓跋琛微微皱着眉头,目光沉思地望着那已空荡的门口。拓跋琛放下手中的奏折,唤道:“来人!” 守在门外的太监总管福子即刻应声而入,他穿着一身品蓝色的太监礼服,动作敏捷而轻巧,脸上始终保持着恭敬的神情。“陛下有何吩咐?”福子弓着身子,走到皇帝身前,低声询问。 拓跋琛微皱的眉头显示出他内心的不悦,声线温和却带着一股威压:“刚才进献茶水的宫女,她叫什么名字?背景如何?” 福子愣了一下,迅速在脑海中搜寻信息,随即恭敬地回答:“回陛下,那名宫女名叫秦月,是掌事姑姑调派来的,之前一直是宫女若云给您奉茶。” 拓跋琛目光微微转冷:“哦?” 福子小心翼翼地观察陛下的神色,斟酌着言辞:“陛下,秦月是秦相国家三小姐。据内务府的记录,她进宫已有五载,一直兢兢业业,未曾有过差错。” 拓跋琛沉吟片刻,目光中仍带着几分疑虑:“难怪她举止言谈颇为得体,气质也极为不凡。她今晚出现在这怕不是巧合?” 福子连忙答道:“奴才,这就去查。” 拓跋琛深思片刻:“以后,朕的宫里不需要宫女伺候。” 福子心中一凛,连忙应诺:“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办。” 拓跋琛挥了挥手,示意福子退下。 第126章 只选一个 清晨的微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宽敞的寝宫,薄薄的轻纱床幔在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喃喃低语着昨夜的梦境。拓跋琛在这宁静的时刻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触及到那一抹晨光,神情依旧沉稳却多了一丝安宁。 柔软的锦被滑落到一侧,拓跋琛缓缓坐起身来,身旁的小太监早已留心,轻盈地走近,弯下腰为他整理着衣衫。丝毫不敢怠慢,他们在静谧的晨光中显得分外忙碌,却又井井有条。 拓跋琛动作从容地走下龙床,步履稳健,双眼清明而专注。 “陛下,早膳已经备好。”福子低声上前禀报,声音恭敬而不失沉静。 拓跋琛点了点头,迈步朝膳桌走去。细致的早餐摆设显得格外精致:玉盏中盛着清甜的粥品,银盘上陈列着色彩缤纷的小菜,香气四溢,令人食欲大开。然而,拓跋琛的脸上并没有显出满意的神色,他的思绪似乎早已超越了眼前这平静的一刻。 福子缓步靠近,他在桌前微微躬身,轻声道:“陛下,奴才有要事禀告。” 拓跋琛抬起头:“福子,说。” 福子微微一顿,随即开口:“陛下,昨日秦月应当是给若云下药了,然后顶了她的职。” 拓跋琛眉头微蹙,放下筷子,目光变得锐利:“哦?” 福子稍稍上前一步,低声道:“陛下,昨日本应由若云前来御前奉茶,但她在晚上突然昏睡不起,无奈之下,掌事姑姑安排了秦月临时顶替她的职务。奴才派人调查,竟发现若云的膳食中被人下了药,而这药物恰恰在秦月的匣子中找到了相同的药材。” 听到这里,拓跋琛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冷,他沉声问道:“你确定这是秦月所为?” 福子坚定地点头:“陛下,奴才已经多方验证,掌事姑姑也多次收受秦家的礼物。” 拓跋琛的冷哼一声,果然一点都不让他失望。他冷冷的说道:“福子,这件事,若云知情?” 福子摇头:“不知道。” 拓跋琛的目光多了几分有意思的神情:“先捂住,等我的安排。” 福子深深鞠躬:“陛下放心。” 拓跋琛又重新拿起筷子,吃了几筷子后说道:“今日朝会之后,安排秦月和若云觐见,朕要亲自看看她们的德行与才智。” 福子立即点头,连忙应声,“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安排。” 拓跋琛摆了摆手,示意福子退下,独自陷入了思考之中。秦月那深邃的目光与若云那明媚的笑容,一个镇定如水,一个活泼动人,既然自己撞上来,也就不用他去费心思了。 清晨的宫殿中,阳光愈发明媚,洒在园中的花草树木上,熠熠生辉。 宫女寓所内一片宁静,窗外的鸟鸣声为新的一天添加了一抹生机。若云在轻柔的床幔中辗转反侧,一缕晨光透过缝隙洒在她的脸庞上,促使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若云姑姑,您醒了。早膳已经准备好。”丫鬟小翠轻声提醒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平和的愉快。 若云慢慢坐起身,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昨夜的记忆渐渐清晰。她虽心中有几分疑惑,但还是充满了感激,因为秦月的替职,她才免于责罚。 梳洗完毕后,若云来到东侧的小厅,这里正摆放着精致的早膳。秦月已经在桌旁温静地等待,神情一如既往地平静谦和。 若云看到秦月,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连忙走上前去,“姐姐,昨夜真是多谢你帮我替职,让我得以安心休息。若云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秦月微微一笑,淡淡说道:“若云,无需言谢。我们身在深宫,互相照应是应当之事。” 若云感激地点头,眼神中流露出崇敬之情,“姐姐你如此体贴入微,若云真是打心底里佩服。若非你昨夜执勤,恐怕我早已支撑不住。”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顿时显得轻松许多。此时,小翠上前为二人呈上早膳,一盘盘精致的糕点和清粥热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秦月缓缓拿起竹筷,轻声说道:“我们虽身处深宫,但也需保重身体。来,先用些早膳,补充体力。” 若云点头应声,端起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小口品尝,口中满是细腻的滋味。 晨光透过兰景殿的雕花窗棂,洒在精致的早膳上,秦月和若云相对而坐,气氛显得既平静又微妙。福子匆匆步入殿内,神色肃然,手中捧着黄绸圣旨。 “陛下有旨,传秦月、若云两位贵人即刻前往御书房,考核德行与才智。”福子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秦月和若云闻言,心中各有所思,面上却保持着平静。赶紧跪下接旨:“奴婢接旨,谢陛下。” 秦月和若云叩谢皇恩。福子离去后,秦月转向若云,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若云妹妹,看来今日我们都要接受陛下的考验了。”秦月语气平和,却暗藏深意。 若云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姐姐不必担心,你我都是聪明人,定能应对陛下的考验。”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秦月心中清楚,若云并非等闲之辈,她的话语中暗含挑战。而若云也明白,秦月表面温和,实则城府极深,今日的考核,两人都将全力以赴。 秦月走近,缓缓说道:“妹妹,我们既已入宫,自当全力以赴。不过,你我姐妹情深,莫要为此事伤了感情。” 若云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姐姐说得极是。”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准备前往御书房了。”秦月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神情坚定而从容。 若云也随之站起,两人并肩走出宫女寓所,向着未知的考验迈进。她们心中都明白,今日之后,一切都将不同。 御书房内,龙纹朱纱幔帐轻垂,古朴雅致的书架上陈列着各式珍贵典籍,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照进来,洒在宽大的书案上。金龙蜡烛仍在微微燃烧,浓郁的龙涎香气弥漫其中。 秦月和若云被引入殿内,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恭敬地行礼。拓跋琛端坐在龙椅上,威严的目光扫过两人,面上却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平身。”皇帝轻声道,声音中透着几分和煦。 “谢陛下。”秦月和若云齐声答道,缓缓起身,保持着端庄的仪态。 拓跋琛目光深邃,片刻后缓缓说道:“秦月,若云,朕听闻你们二人皆为才智与德行兼备之人,今日朕特意召见,是想亲自考察一番。” 秦月和若云闻言,心中皆是一紧,但面上依旧保持平静。秦月微微低头,恭敬答道:“陛下垂爱,臣妾等唯有竭尽所能,以报陛下恩泽。” 若云也不甘示弱,柔声说道:“陛下,臣妾虽才疏学浅,但必定竭尽全力,不负陛下厚爱。” 第127章 只选一个(二) 拓跋琛微微点头,眼中闪过赞许之色。他略一沉吟,说道:“朕欲择贤而立,于你二人之中选一位贵人,以辅佐朕治理天下。其才智德行,需堪当重任。” 秦月和若云心头一震,皆知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也是一场隐秘的较量。两人不约而同地挺直腰板,面露坚定之色。 “秦月,朕听闻你擅长书法字画,有何心得?”皇帝率先问道。 秦月不慌不忙,浅笑答道:“回禀陛下,臣妾自幼习文,对书法略有钻研。臣妾认为,书法不仅是艺术,更是一种心境的修炼。通过笔墨,可静心凝神,修养身心。” 拓跋琛微微点头,满意地望向秦月,“朕甚是欣赏你的见解。若云,你善于琴艺,可否谈谈其中奥妙?” 若云盈盈一笑,娓娓道来,“陛下,琴艺如人生,需要专注与用心。每一个章节,都是情感的传递,它能感化人心,陶冶情操。臣妾认为,琴音亦可助于治国理政,安抚民心。” 拓跋琛点了点头,对若云的回答亦甚为满意。他稍作沉思,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果真是才女,朕甚感欣慰。然,宫闱之中,不仅需才智,还需德行。两位可否讲述一二?” 秦月沉吟片刻,淡然说道:“陛下,臣妾认为,德行乃立身之本。宫中女子,应当守德知礼,恪守本分,以仁爱待人。如此,方能赢得信任与尊重,辅助陛下治国安邦。” 若云紧随其后,雅致地抬头答道:“陛下,臣妾深知德行为重。在这深宫之中,需以宽厚待人,心怀仁慈。唯有修身齐家,方能治理天下。臣妾愿以此为目标,尽绵薄之力。” 拓跋琛微微颔首,对两人的回答皆表示赞赏。片刻后,他缓缓说道:“你们二人皆才德兼备,朕甚为欣慰。然,此次之考核,终需选择一人为贵人,以辅佐朕治国。” 御书房内,拓跋琛好像眉头微蹙,显然对于选择秦月和若云中的哪一位作为贵人感到颇为踌躇。他轻叹一声,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秦月,若云,你二人各有千秋,令朕难以抉择。不如这样,你二人相互评价一番。”拓跋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秦月和若云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这既是机会也是挑战。她们需要在相互评价中展现自己的智慧和胸怀,同时也要小心不伤及对方,以免得罪皇帝。 秦月首先开口,她微微欠身,语气谦和:“陛下,若云妹妹才艺出众,琴音动人,她的琴艺不仅能陶冶性情,更能抚慰人心。她的德行亦是宫中典范,待人接物总是谦和有礼,实为难得。” 若云闻言,心中虽有一丝紧张,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她回以评价:“陛下,秦月姐姐书法精湛,字画中透露出深厚的文化底蕴和修养。她的才智在宫中无人能出其右,且姐姐为人正直,处事公正,是臣妾学习的榜样。” 拓跋琛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你二人能够如此客观地评价对方,实属不易。” 秦月和若云再次对视一眼,她们都明白,虽然表面上是在相互评价,但实际上也是在向皇帝展示自己的风度和大局观。 “陛下,奴婢认为,无论陛下选择谁为贵人,都是对奴婢的一种肯定。奴婢定会全力以赴,不负陛下厚望。”秦月坚定地说道。 若云也紧随其后,表达了同样的决心:“陛下,奴婢也坚信,无论结果如何,奴婢都会以最大的努力,为陛下分忧,为国家尽忠。” 拓跋琛看着两人,似是十分犹豫然后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朕再好好想想。” 御书房外,微风吹拂,花园里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秦月和若云肩并肩走在回宫的路上,表面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微笑,心中却各自盘算着自己的心思。 秦月不动声色地看了若云一眼,微微一笑,开口道:“若云妹妹,今日在御书房内,陛下对我们二人的赏识,让我感到很是荣幸。妹妹,不知你有何感想?” 若云停下脚步,轻轻抬头看向星空,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然后,她的目光转向秦月,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姐姐过奖了,陛下心中自有决断,妹妹只希望能够尽力为国效力。姐姐才智出众,定是陛下的最佳选择。” 秦月微微一笑,语气似真似假:“妹妹能如此豁达,姐姐也很佩服。不过,陛下似乎还在犹豫,不知妹妹是否也有这样的感觉?” “陛下如此聪慧,必然会多方考虑。”若云淡淡地回答,眼中却流露出一丝警觉。她知道,秦月话中有话,似乎在试探自己的态度。 两人继续慢慢走着,脚步轻缓,看似悠闲,实则心思急转。秦月目光闪动,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若云,语气中带着一丝诚恳:“若云妹妹,宫廷之中,风云变幻,人心难测。姐姐一直以来视你为知己,不知你是否愿意与我结为同盟,共同面对宫中的风波?” 若云听到这番话,心中一动,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她知道,在宫廷这个大染缸中,自己需要一个可靠的盟友,而秦月显然也在寻找同路之人。 “姐姐的邀请,妹妹心领了。只是宫中局势复杂,不知姐姐有何打算?”若云谨慎地试探道。 秦月见她松口,心中暗喜,却依然保持着从容:“若云妹妹,正如你所言,宫中局势复杂,但若我们能同心协力,共同为国效力,陛下必然会更加倚重我们。到那时,无论是谁成为贵人,都会有一番作为。” 若云心中思虑再三,终于点了点头,目光变得坚定:“姐姐所言极是。既然如此,妹妹愿与姐姐并肩作战,同心协力。妹妹诚心希望姐姐入选,姐姐入选之后再提携妹妹更为稳妥。” 她们彼此对视一眼,达成了默契。尽管各怀鬼胎,但为了在宫中站稳脚跟,她们选择先假意结盟,共同面对未来的挑战。 第128章 册封 夜晚的御书房,墙壁上悬挂的字画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格外静谧而高雅。书房四周书架林立,摆满了珍贵的典籍。窗外,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投射进来,洒在地上,仿佛为这个房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宁静。 拓跋琛坐在书桌前,手中轻握一杯清茶,茶香袅袅升起,与书房中的墨香相交织,令人神清气爽。他长袍广袖,姿态悠然,目光深远,似在思索着什么重大的事情。桌上摆放着几卷未阅的奏折,透露出尚未停歇的政务繁忙。 此时,书房的门悄然推开,福子缓步走进来。走近书桌前,低声问候:“陛下,可要就寝?” 拓跋琛思索片刻,缓缓说道:“明日一早传朕旨意,封秦月、若云为贵人,赐住兰景殿。宫中所有事宜,皆由福子你亲自安排,不得有误。并告知内务府,此事立即办理。” 福子连忙应诺,不敢有丝毫怠慢,“是,陛下,奴才定不辱命。” “另外,她们二人你都单独去照应一下。”拓跋琛又说道。 福子停下脚步,连忙应诺。说罢,福子小心翼翼地退出内殿。 果然,旨意一出,宫中立即掀起了一阵波澜。秦月和若云的提升令所有人措手不及,内务府更是忙碌不堪。然而,宫中的每个人都知道,这只是开始,后续的变化还未真正展开。 当福子再一次回到兰景殿时,天色已微微泛白。他恭敬地向那新封的两位贵人呈上旨意,秦月和若云双双跪下接旨。秦月的面容如古井无波,若云则满脸惊喜。 “秦月、若云,从今日起你们便是兰景殿的主人。陛下垂青你们,希望你们能好好珍惜,勿让陛下失望。”福子谨慎地说道。 秦月、若云立即奉承,“多谢陛下隆恩,若云必不敢忘恩负义,定会为陛下竭尽所能。” 福子随后说道,“两位贵人,兰景殿的一应事务都已安排妥当,请安心入住,若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吩咐。” 秦月和若云一同点头,福子行礼退下,心中却明白,这深宫大院中波云诡谲的变局已经悄然开始。 斜阳西照,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光辉中。福子从廊下走过,脚步轻快,手中捧着一盒精美的点心。此时的御花园一派宁静,唯有几只喜鹊在树梢上欢快地跳跃,仿佛在为这即将发生的会面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若云刚刚被晋升为贵人,今日特意选在这光景大好的时刻,前来御花园赏花。她身穿一袭淡紫色锦绣长裙,显得优雅而高贵。身旁的贴身侍女莲花紧随其后,两人一边赏花,一边低声交谈,神情显得轻松自在,然而其中却暗藏玄机。 莲花细心地扶着若云,轻声道:“主子,前方有一片桃花林,花开正盛,我们过去看看吧。” 若云微笑点头,转身向桃花林走去。两人走到林中,若云故意放慢了脚步,将目光投向四周,确认无人跟踪后,才轻声说道:“莲花,今日本宫借赏花之名,实有要事交代。” 莲花心中一紧,迅速看了看四周,确保无人偷听,随即低声道:“娘娘,有何吩咐?” “当然是把目前的情况汇报给主子。” 莲花听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我们如何确保消息流出宫外?” 若云轻抚着一朵桃花,淡淡说道:“你去找御医坊的李大人吗?他每逢三的日子值班,后日晚上你就称本宫腹痛难忍。” 莲花点头:“娘娘放心,奴婢记下了。” 若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除此之外,你可派人暗中散布秦月故意勾引陛下的流言,务必让她陷入众矢之的。” 莲花忧心忡忡地看着若云:“主子,此举会不会过于冒险?若被发现,恐怕...” 若云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若要立足后宫,不得不以非常手段对付非常之人。只要我们行事谨慎,不露破绽,便不会有事。” 莲花跪在若云面前,坚定地说道:“娘娘放心,莲花定当竭尽所能,完成这件事。” 若云满意地点点头,扶起莲花:“起来吧,我们需继续赏花,免得引起旁人怀疑。”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在桃花林中漫步。若云的神情看似和煦,实则心中已经谋划了下一步的行动。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太监服饰的男子,从花丛间穿行而来。福子手中捧着一个华丽的食盒,托盘上整齐地摆放着几块精致的糕点。他走到若云身边,微微躬身行礼,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 “若贵人安好,奴才奉陛下之命,特意送些点心来请贵人品尝。”福子恭敬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隐晦的敬意。 若云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原来是福公公,有劳公公亲自送来,真是辛苦了。不知陛下为何如此厚爱?” 福子依然保持着恭敬之态,低声说道:“陛下特命奴才送来这些糕点,以表心意。陛下对贵人甚为关心。” 若云心中一动,明白福子此行定有深意。她接过食盒,轻轻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拿下头上最精致的金钗,随即赞道:“非常感谢公公。” 福子眼角微微一扬,低声说道:“贵人谬赞,这是陛下的心意。陛下还交代,若贵人有任何需求,尽可告诉奴才,奴才必定竭尽全力为贵人分忧。” 若云心中更是了然,福子的这番言辞显然是在向她传达皇帝对她的偏爱。她柔声说道:“多谢公公转告,若云定会谨记在心,不负陛下厚爱。” 福子再次躬身行礼,随即退后一步,低声道:“贵人尽情赏花,奴才就此告退。若贵人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便是。” 若云点了点头,目送福子离开,心中十分得意。 莲花走上前来,低声说道:“恭喜娘娘,还没侍寝,福公公就专程来给您送糕点。” 若云微微一笑,眼中带着一丝得意的光芒:“皇上既然示意,我们可得好好准备,秀女还没入宫前抓住陛下的心。” 莲花点头应下,随即陪同若云继续赏花。 桃花林中,花香依旧馥郁,微风中夹带着花瓣轻舞。若云的身影在花丛间若隐若现,她的心中,已经开始筹划下一步的计划。 第129章 妃子 忠义侯府的大门前,一队太监和宫廷侍卫整齐地排列着,他们的到来引起了周围百姓的围观和议论。阳光照在他们的衣饰上,金色的绣线和宝石装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显得格外庄重和华丽。 太监福子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手中捧着一卷金黄色的圣旨,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的身后,几名小太监抬着几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皇帝赐予的赏赐,珠宝、绸缎、金银器皿等,琳琅满目,光彩夺目。 沈婳,今日得知皇帝的赏赐和圣旨即将到来,早已在府内等候。 晨曦初露,阳光温柔地洒在忠义侯府的庭院中,轻薄的晨雾如薄纱般在庭院中弥漫,增添了一抹仙境般的氛围。沈婳坐在闺房中,几位贴身丫鬟正在为她梳妆打扮。 沈婳身着一袭华丽的宫装,衣料是精挑细选过的,选用了来自江南的上好锦缎,摸上去如水般柔滑。裙袂很长,她步态优雅,行走间似行云流水,衣袂上绣有翠鸟与牡丹,牡丹花开得灿烂夺目,象征着高贵与富贵。翠鸟翩翩起舞,玲珑精巧,仿佛要从衣服上飞出一般,栩栩如生。 她的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珍珠和宝石的金丝腰带,显得更加纤细优美。腰带上挂着一块和田美玉,玉质温润如脂,透着一股平和宁静的气息。每走一步,那玉佩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上衣的袖口和衣领处亦不凡,镶嵌着金线和精美的小宝石,甚至连每一根细线都精雕细琢,显现出忠义侯府的显赫与细腻。袖口的绣花是细致的兰花,淡雅清新。 头上梳着高高的云髻,髻上插着几支珍珠金簪和翠玉的步摇。那些步摇随着她的每个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仿佛奏起一曲动人的乐章。她的脸庞被一圈细致的珠帘半掩,美丽的面容若隐若现,增添了几分神秘与高贵。 沈婳的容颜更是精致动人,淡淡的妆容衬托出她天生丽质。她的皮肤如雪般白皙透明,双眸如秋水般清澈明亮,眼神中既有羞涩又有坚定。眉间一抹花钿,更添几分风情万种,唇上点着殷红的胭脂,宛若初春绽放的桃花,美艳不可方物。她的指尖也都修长洁白,被细致地涂上了浅浅的丹蔻,透着天然的光泽。 此时,她站在正厅中,姿态端庄,眼眸微垂。 福子见沈婳的仪态端庄,心中不禁暗自称赞。 沈婳轻轻提气,调整内心的情绪,静静等待着福子宣布圣旨的瞬间。阳光照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福子走到府门前,清了清嗓子,高声宣道:“忠义侯府接旨!” 舒老太君连忙带着沈婳和府中人等,跪拜在地,齐声应道:“接旨!” 福子展开圣旨,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忠义侯府沈婳,贤良淑德,才貌双全,特赐入宫为妃,即日起入宫伴驾,钦此!” 沈婳心中一沉,即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即使自己说好不在意,但心里还是百转千回。她用力的拧了拧自己的大腿,让自己清醒一点。后宫争斗的残酷,人心的多变,她必须记住,这是她无法拒绝的命运。 沈婳恭敬地接过圣旨,起身说道:“谢主隆恩,臣女定当不负圣望,尽心尽力侍奉陛下。” 福子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命人将赏赐抬进府中。他恭敬的对沈婳说道:“沈小姐,这些是陛下赐给您的赏赐,请您过目。” 沈婳一一查看赏赐,每一件都精美绝伦,价值连城。 福子接着说道:“沈小姐,陛下对您寄予厚望,希望您能尽快适应宫中的生活,并为后宫的和谐贡献力量。若有任何事情需要帮助,请务必告知,皇上会安排妥当。” 沈婳微微颔首,表示谢意,“有劳福公公传达陛下的圣意,沈婳定会牢记于心,尽心尽力,不负皇恩。” 福子看着沈婳那端庄而又镇定的神态,心中也对她充满了敬意。陛下喜欢的就是和那些俗物不同。他说道:“沈小姐果然不负‘贤良淑德,才貌双全’之名,奴才相信您定能在宫中大放异彩。” 此时,舒老太君也从府中走出,向福子道:“多谢福公公亲自送达圣旨和赏赐,沈婳五日后收拾妥当,应吉时入宫。” 福子回礼道:“舒老太君折煞奴才了,这是奴才应尽之责。沈小姐的行装奴才会安排妥当,不必过于着急。” 舒老太君再次向福子问道,“福公公,不知入宫后的具体安排是如何的?” 福子微微一笑,答道:“老太君不必担心,陛下钦点了住所,沈小姐会先在长乐宫中安顿,陛下特命长乐宫中的嬷嬷和宫女们悉心照料她的起居。” 太监福子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走向沈婳,压低声音道:“沈小姐,奴才还有一事须告知。宫中秦月和若云二位娘娘刚刚被封为贵人,只是陛下最喜欢的,仍是小姐您。望小姐入宫后切莫多想,专心侍奉皇上,您定会成为陛下最宠爱的人。” 沈婳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她知道后宫之中一向争宠激烈,如今尚未踏入宫门的开始,已然听闻这等消息。她定了定心神,掩盖心里那明显的失望,深知稳重与冷静的重要。 沈婳微微一笑,低声答道:“多谢福公公提醒。婳儿定会谨记公公的教诲,凡事以陛下为重,不会被外界干扰所困。” 福子见沈婳如此聪慧镇定,心中更加钦佩。他点了点头,道:“沈小姐如此心志,奴才真是服气。若有需要,奴才一力相助。” 沈婳点头致谢,心中却也明白,对身后的婢女示意,给福子送上早已准备好的锦盒。温和有礼的说道:“公公今日辛苦了,小小心意请您笑纳。” 福子行礼,笑着接过就告辞了。 第130章 秦月侍寝 华灯初上,夜幕四垂,皇宫内一片静谧而庄严。秦月正坐在自己的寝殿中,心中揣着一份不安与期待。今晚,新的征途才真正开始。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秦月的贴身侍女碧玉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和紧张,行过礼后低声说道:“小姐,刚刚传来旨意,今晚由您侍寝。” 听到这句话,秦月的心中大喜,但还是保持了从容的神态。她淡淡一笑,抬头说道:“知道了,碧玉,帮我准备一下吧。” 碧玉点点头,忙忙碌碌地开始准备起来。她取出了一袭淡雅的寝衣,这寝衣选用了最上乘的丝绸,柔滑如水,轻盈如云,白色的底色上绣着几朵暗纹的梅花,低调却不失高雅。 “小姐,这件寝衣是夫人特意为您准备的,她说您穿着定会光彩照人。”碧玉一边帮秦月整理衣物,一边细声细语地说道。 秦月微微颔首,心中略感安慰。她知道今晚她必须以最完美的姿态迎接这一切。 碧玉帮她梳理好头发,淡施粉黛,妆容精致而不张扬,突显她天然的美丽。她的长发盘成了一个低垂的发髻,上面插着几支简单的玉簪,显得端庄而不失柔美。她的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如玉般洁净,双唇点上浅浅的红色,似梅花般娇艳。 “小姐,您这么美,今晚一定能赢得皇上的欢心。”碧玉轻声赞美道,眼中充满了鼓励与信任。 秦月微微一笑眼中虽是得意,嘴上却是轻声说道:“碧玉,慎言。” 碧玉点点头,眼中多了一丝坚定:“小姐放心,碧玉定会遵从您的意思。” 夜色渐浓,宫中的各个角落渐次点亮了灯笼,秦月深吸一口气,走进寝殿,她步履轻盈,仿佛每一个脚步都踩在云端。 夜色如墨,殿内灯火辉煌,秦月正满心欢喜地等待着皇帝拓跋琛的到来。她身着精心准备的寝衣,妆容精致,眉眼间闪动着难以掩饰的期待。 时间缓缓流逝,终于,殿外传来了脚步声,拓跋琛大步走进寝殿。看到秦月时,他的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和冰冷。秦月感受到这异样的气氛,心中不禁一沉。 “皇上,妾身秦月,参见皇上。”她依然保持着一贯的礼数,温柔而恭敬地行礼问候。 拓跋琛冷冷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冰碴,他的声音如寒冰般刺骨:“秦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满腹心计,暗算若云!” 秦月的脸色一变,茫然抬头,不明白皇帝突如其来的指责从何而来。她急忙辩解:“皇上,妾身不明白您的意思,妾身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思,何来暗算之说?” 拓跋琛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还敢狡辩!若云一向纯良无争,那日是不是你给她下毒,顶替她的差事。你当真以为朕会看不出你的把戏?” 听到这番话,秦月心中一阵冰凉,此刻的百口莫辩让她无从解释。她害怕地跪在地上,急切地说道:“陛下,妾身真的没有害过若云,还请陛下明察。” 拓跋琛冷哼一声,显然对她的解释毫不相信:“住口!你以为用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朕就会心软吗?今天,你就跪在这里反省,朕若发现你有一丝一毫的谎言,决不轻饶!” 说完,拓跋琛径直走向床边,不再看一眼跪在地上的秦月。懒的费一点多余的心思去观察她的反应,甩下这般冷酷的话语后,便径自躺上了床。 秦月跪在地上,看着拓跋琛毫不迟疑的背影,心中既有委屈,也有深深的无奈。她从未想过在这个充满期待的夜晚会遭受这样的冷遇。泪水含在眼中,但她依旧努力保持着镇定。她知道,此刻唯有默默承受,才能保住最后的一线希望。 夜深了,殿外的风声隐隐传来,给这寒冷的夜晚增添了几分冷寂。秦月跪在那里,身体虽因久跪而感到酸痛,但她依旧强忍着,不发一言。她心中默默思索,若要在这深宫之中生存下去,就必须比任何人都更加坚韧与聪慧。 她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偷偷盯着拓跋琛。 那张由紫檀木精雕细琢的大床上,铺着华贵的绫罗锦缎,绣满了富丽堂皇的花纹。床榻一侧的矮几上,放置着一盏鎏金镶玉的青铜灯,灯火微弱而温暖,照亮了床榻上的一角。 拓跋琛穿着一身龙纹寝衣,安静地侧躺在床上。他的寝衣由上好的丝绸制成,光滑如水,触感细腻,呈现出深红色的色泽,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沉稳而庄重。寝衣上绣有一条盘旋而上的金龙,龙头威武,龙尾蜿蜒,龙鳞在细致的针线下,仿佛闪动着金光,栩栩如生。 他的侧身姿态安详而宁静,一只手随意地垂放在身前,另一只手微微屈起,搭在枕边。透过寝衣,可以隐约看见他结实的身躯,显现出经过多年历练而形成的强健线条。他的肩背宽阔,肩胛骨的轮廓在柔软的寝衣下若隐若现,充满力量感。 拓跋琛的头微微偏向一侧,乌黑的发丝散落在枕头上,几缕发丝随意地垂落在他的脸颊旁,增添了几分柔和与静谧。虽然他此刻闭着眼睛,神情宁静,但依然能感受到他那与生俱来的威仪。 他身后的床榻高高隆起的龙凤雕花床头,衬托出他无上的尊贵。那条绣着金龙的寝衣,在他侧躺的姿态下,龙身自腰际蜿蜒而上,龙尾盘绕在他的腰际,龙头则贴近他的肩头,似乎在守护着他每一个梦境。 月光与灯火交织的光影下,拓跋琛的背影显得格外宽厚而安详温暖。秦月仿佛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感受到那份沉重而坚定的气息。他侧躺的姿态,如同一尊沉睡的雕像,既充满了力量,又透露出一丝疲惫。这是她靠他最近的时刻,却是以这样的姿态。她紧紧握住了裙摆,恨毒了若云。 第131章 装腔作势 东方泛起鱼肚白,夜幕渐渐消退,天色微明。殿外的鸟儿开始啁啾鸣叫秦月的寝殿内,烛火已然熄灭,只有一丝晨光透过窗棂,映射在秦月的脸上。她整夜未眠,跪在冰寒的地板上,柔弱的身躯显得格外脆弱。 拓跋琛从床上起身,眼神冷峻,收拾好之后未留一语就离开了。他的离去没有带来一丝慰藉,反倒让殿内的气氛更加沉重。 在大殿的中央,秦月静静地跪在地上。她身穿一袭素雅的寝衣,柔软的丝绸紧贴在她纤细的身躯上,显得格外柔弱。寝衣的衣角微微拖曳在地,沾染了几许晨露,透出淡淡的寒意。 秦月的长发如瀑布般散落在肩头,黑亮的发丝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光泽。她低垂着头,秀丽的脸庞隐在一片阴影中,只能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她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放在膝前,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显得有些苍白。 她的呼吸微弱而急促,仿佛在忍受着内心的巨大痛苦。眼角尚未干透的泪痕清晰可见,显露出她昨夜未眠的疲惫与悲伤。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却被泪水模糊,透出一份无尽的哀伤与无奈。 不久后,秦月的贴身婢女碧玉轻轻推开门,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她看到自家小姐依然跪在地上,双目含泪,心中一阵酸楚,眼眶也忍不住湿润。 “娘娘,您辛苦了,起来吧。”碧玉轻声说道,小心翼翼地扶起秦月。 秦月的双膝已然麻木,但在碧玉的搀扶下,她仍努力站了起来。她强忍住泪水,勉强露出一丝笑意:“碧玉,我没事。陛下只是生气了,这种处罚我能承受。” 碧玉心疼地看着秦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小姐,皇上只是一时愤怒。” 秦月无力地坐在一旁,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对,我还有机会。” 碧玉忙取来热巾,轻轻为秦月擦拭面颊上的泪痕,又端来一碗热粥,柔声道:“娘娘,先用些早餐吧,昨夜您受了太多委屈。” 秦月轻轻点头,接过碗筷,动了动嘴,却始终没有什么胃口。 碧玉见状,继续劝慰:“娘娘身子要紧,您先吃点东西,养好精神。宫中事情复杂,我们要从长计议。” 秦月叹了口气,艰难地喝下几口红枣汤,心中渐渐平静。昨夜的委屈,今天的苦楚,未来她必将一一讨回,绝不退缩。 碧玉将寝衣整理好,又为秦月换上了一件端庄的长裙,然后轻轻地梳理了她的发髻。她一边为秦月梳头,一边轻声说道:“娘娘,您今天好好休息,来日方长。” 正当秦月思绪纷飞之时,殿门被轻轻推开,若云带着一小叠精致的点心款款而入,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 “秦姐姐,妹妹特意带来一些小点,恭喜姐姐昨夜侍寝。”若云微笑着说道,举止得体,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秦月的心中一紧,昨晚的苦涩顿时涌上心头。她微微颦眉,察觉到若云的到来不怀好意。她强颜欢笑,缓缓开口:“若云妹妹真是有心了,姐姐这里刚好缺些甜点。只是……昨晚之事,还得谢谢妹妹的‘关照’。” 若云听闻此言,神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平静,眼含疑惑地问道:“姐姐这是何意?昨晚之事莫非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秦月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坚毅:“若云妹妹心里清楚得很。皇上昨夜突如其来的指责,想来不会无缘无故。只是姐姐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谁在背后添油加醋,挑拨离间。” 若云面色微变,但依然保持镇定,她轻轻叹了口气,神色无辜:“姐姐误会了,妹妹怎么敢在皇上面前多言?若云只希望大家和睦相处,共同侍奉皇上。” 秦月心中有了答案,但表面不动声色。她轻轻抿了一口茶,环视若云一眼,淡淡说道:“妹妹如此惺惺作态,倒让我不得不多思多虑了。” 若云听到秦月的话,心中不禁有些紧张,但她依旧保持微笑:“姐姐见笑了,妹妹只是希望姐姐多多保重,昨晚之事一定有误会。” 秦月不再多言,冷笑一声之后只是微微点头:“那就谢谢妹妹的关心了。” 若云略有些尴尬,但还是强忍住心中的不快,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如此,那妹妹便不打扰姐姐用膳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若云一定尽力而为。” 若云告辞之后,碧玉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若贵人的话,您不要放在心上。” 秦月叹了口气,目光深邃:“碧玉,早早撕破脸也是好事情。省的费心应付。” 碧玉坚定地看着秦月,点头说道:“娘娘说的是,日后我们再寻机会就是了。” 秦月握紧了碧玉的手,心中感到一丝温暖与坚定。 她忽然感到一阵下腹剧痛,随后便察觉到下身出血。她脸色苍白,双手紧抓着桌边,冷汗直流。 “碧玉,快……快去叫太医!”秦月声音微弱,却透着急迫。 碧玉见状,也慌了神,立即跑出殿外,高声呼喊:“快!赶紧去叫太医!快点!” 不久,太医匆匆赶到长春殿,脸色凝重地为秦月把脉检查。秦月虚弱地靠在碧玉的搀扶下,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忧虑。 “太医,究竟是……什么情况?”碧玉一边轻拍着秦月的背,一边焦急地问道。 太医眉头紧锁,仔细检查后,神情愈发沉重。他放下秦月的手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娘娘,您……恐怕是被人下了毒,这毒药直接损伤了您的内里,怕是……” 秦月闻言,心中一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太医,您是说……我……我不能再有孩子了?” 太医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同情:“这毒药极为歹毒,娘娘只能终生不孕了。” 秦月如遭雷击,整个人怔住了。她从未想到自己的生活会突然陷入如此深的绝望和痛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始终咬紧牙关,没有让它们流下来。 碧玉看着自己的小姐,心痛不已,急忙握紧秦月的手,安慰道:“娘娘,不要灰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秦月强忍泪水,抬起头来,声音沙哑却充满决心:“太医,这毒究竟是如何下的?可有治愈之法?” 太医摇头叹息:“这毒药无色无味,难以察觉,想必是混入娘娘的饮食之中。至于解毒之法,老夫无能为力,这种毒性凶猛的很,难以根除。” 秦月听后感到万分绝望,但她深知此刻绝不能示弱,她必须保持冷静,找出幕后真凶。她正色对太医说道:“太医,我今日之事,您切莫透露半分。此事关系重大,莫要惊动任何人。” 太医含糊其辞的时候,秦月脸色一变,恶狠狠的说道:“齐太医大人,你应该知道我们秦家吧。做人就是你帮帮人家,我帮帮你,对吧?” 太医立马跪下,恭敬地答道:“娘娘放心,老夫一定保守秘密。” 太医离去后,碧玉看着秦月,眼中满是关切:“娘娘,我们该怎么办?” 秦月深吸一口气,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眼中燃起一丝坚毅的火焰:“碧玉,传信给哥哥,再给我找个大夫。” 碧玉点点头:“娘娘,您放心,奴婢马上去。” 第132章 将计就计 秦月紧握碧玉的手说道:“等等,你先去把我中毒事情禀告陛下,只说我腹痛难忍。” 大殿的门缓缓打开,一道威严的身影映入眼帘。拓跋琛在一群随从的陪同下,不紧不慢地步入殿内。拓跋琛身穿金线绣龙的皇袍,缓步走进殿内。他高大的身影十分愈发威武,那绣着九爪金龙的皇袍随步伐微微摆动,仿佛龙在云端飞舞。皇袍的金线在阳光下闪烁,彰显着无上的尊贵与权威。 拓跋琛的脸上带着一丝冷峻,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却隐隐流露出一丝担忧。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与气势。走到秦月床前时,他停下了脚步,目光缓缓落在床榻上秦月上。 他面色威严,但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几分不耐烦。 “秦月,听说你身体抱恙,朕前来看看。”拓跋琛站在秦月面前,冰冷的眼眸盯着她,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关切。 秦月强撑起身子,微微行礼:“陛下,臣妾中毒了实在是求告无门,惊扰了陛下,实在惭愧。” 拓跋琛摆手示意:“起来吧,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秦月眉头微皱,缓缓讲述:“陛下,今晨臣妾饮用了红枣汤后,突然感到下腹剧痛。太医诊断后,说是有人下毒。臣妾心中慌乱恐惧,不得不向陛下请示,请求彻查此事。” 拓跋琛闻言,眼神顿时变得冷厉,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凝固了一般。他转身面对周围的侍从和侍卫,声色俱厉:“此事竟然发生在朕的眼皮底下,简直是胆大包天!来人,马上彻查此事,务必找出背后凶手!” 侍从们立刻应声:“遵旨!” 然而,秦月能感受到,拓跋琛的严厉也许并非仅是为了她的安危,更是一种维护皇权尊严的姿态。她看着拓跋琛,眼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感:“陛下,臣妾只是皇宫中的一介女子,不知是何人如此歹毒,竟对臣妾下此毒手。臣妾恳请陛下,还臣妾一个公道。” 拓跋琛点点头,语气稍微缓和:“嗯,朕一定会查清此事,绝不轻饶凶手。” 然而,在面对秦月时,他的目光虽然看似关切,但内心却如同一潭深水,波澜不惊。眼里闪过几分嘲讽,怎么只说中毒之事,一个字不提不能生育呢?也好,越来越好玩了。 “陛下,臣妾只还臣妾一个公道。”秦月泪水连连,十分委屈的说道。 拓跋琛看着眼前,看似楚楚可怜的女子。他缓缓说道:“你多虑了,你且好生调养身体,其他的事情交给朕即可。” 秦月低头,心中感慨万千:“谢陛下。” 拓跋琛随即下令:“传齐太医,专门为秦贵人调理身体。任何可疑之处,立即上报。再者,彻查内侍和膳食,不放过任何一个不轨之人。” 侍从们应声退下,开始紧锣密鼓地展开调查。拓跋琛起身,对秦月道:“你安心,定给你个结果。” 秦月望着拓跋琛离去的背影,心情复杂。 殿内恢复了平静,唯有碧玉陪在秦月身边,轻声说道:“娘娘,皇上已经下令彻查,您先休息吧。” 床榻上,秦月慢慢躺入床榻,脸色苍白如纸,显得异常虚弱,她说道:“碧玉,你也出去吧。” 她紧紧地捂着肚子,指节发白,痛苦的神情无法掩饰。她的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微微颤抖的身体显示出她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秦月的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滑落,打湿了枕边的丝帕。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此刻布满了泪水,显得格外无助与凄楚。 她的唇色发青,呼吸急促,似乎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秦月的长发散乱地铺在枕头上,黑色的发丝与她苍白的脸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眼神时而茫然,时而痛苦,仿佛在寻找什么可以依靠的支撑,却又无力去抓住。 她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被子,但即便如此,她依然感到阵阵寒意,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成一团。她的双腿微微弯曲,脚趾紧紧抓住床单,仿佛这样能减轻一点点痛苦。 她的眼泪一滴滴落下,悄无声息地浸湿了她的枕头。每一滴眼泪都像是她心中的痛楚,无法诉说却又无处逃避。她压抑的抽泣声在空气中回荡 秦月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与力量。她的目光无神地望着前方,似乎在祈求一丝安慰,却又知道无人能够真正理解她此刻的痛苦。 她的声音微弱而沙哑,断断续续地低语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哀伤与绝望。 在这一刻,秦月的世界仿佛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痛苦。她无助地躺在床上,捂着肚子,眼泪哗哗地流着,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与痛楚都倾泻出来。 第133章 送礼 在雕梁画栋的宫殿内,夜色已经深沉,月光静静地洒在庭院中的假山和池塘上,波光粼粼,宛如碎银。 拓跋玉的书房位于宫殿的一隅,远离喧嚣,环境幽静。书房大门采用厚重的红木雕刻,门框上镶嵌着精致的玉石饰品,彰显出她高贵的身份。推开大门,一股淡雅的檀香扑面而来,使人顿感宁静与清新。 书房的布局井然有序,整体色调以深木色为主,显得沉稳而庄重。四周墙壁上挂满了书画名家的作品,每一幅都经过精心挑选,既有气势恢宏的山水画,也有细腻传神的人物画。 正中央是一张宽大的红木案桌,桌面光滑如镜,上面铺着一块绣有金丝花纹的桌布,显得格外华贵。案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笔架上悬挂着几支狼毫毛笔,砚台旁放着一块古朴的端砚,砚台内墨汁如同深潭,散发着淡淡的墨香。案桌一角放着一个精致的笔筒,里面插满了各种文具。 桌面上还有几卷展开的奏折,旁边的青瓷茶杯中,茶水氤氲,茶香四溢,给忙碌的书房增添了一丝闲适。案桌的两侧摆放着几盆青翠的兰花和文竹,绿色的植物为书房增添了一抹生机。 书房一侧设有一个高大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典籍,从历史文献到诗词歌赋,应有尽有。每本书籍都整齐地排列着,显示出主人对书籍的爱护与重视。书架旁边还有一个小巧的竹编书篮,里面放着几本她正在阅读的书籍,书页上偶尔夹着她手书的批注。 书房的另一侧是一张舒适的软榻,榻上铺着柔软的丝绸垫子和靠枕。榻旁的小几上放着一个青花瓷瓶,瓶中插满了新鲜的花朵,花香四溢,与书房的书香和茶香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怡人的氛围。 窗边设有一个矮几,几上放着一个古色古香的铜壶和几个青瓷茶杯。窗外的景色美不胜收,远处青山隐约可见,近处花草繁茂,鸟语花香,使人心旷神怡。 锦绣的屏风上绣着山水画,栩栩如生,红木家具上镶嵌着玉石和珍珠,显得格外富丽堂皇。宫殿的中央摆放着一张雕刻着龙凤纹的长案,长案上放着几卷竹简和几封未拆的信函。 房间内香气袅袅,檀香在铜炉中缓缓燃烧,氤氲出淡淡的香雾。 拓跋玉端坐在桌前,肌肤如玉,她那满头的银发却显得与她的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银丝如瀑,柔顺光滑,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辉,衬得她愈发高贵脱俗。 她的发髻高高挽起,几缕银丝随意垂落在两鬓,显得格外妩媚。发髻间点缀着几枚翡翠簪子,翠绿的颜色与银发相映成趣,别有一番韵味。凤冠上镶嵌的珍珠与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显得华贵而不失雅致。 拓跋玉身着一袭素雅的紫色凤袍,袍身绣满了精致的花纹和飞舞的金凤,金线在光线下若隐若现,显得格外尊贵。紫色的颜色将她的肌肤衬得更加白皙,袖口和衣襟处的绣花精细考究,每一针一线都透露出匠人的心血。 她的颈间戴着一串由南海珍珠串成的项链,珍珠颗颗圆润,光滑如玉,衬得她的颈项如天鹅般修长。手腕上佩戴着一对翡翠手镯,翠色欲滴,与凤袍相得益彰。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甲染上了淡淡的蔻丹,显得格外优雅。 拓跋玉轻轻抬手,整理着发髻间的几缕银丝,眼神中带着一丝沉思。她的双唇微微抿起,露出淡淡的红色,增添了一抹生动的色彩。 在她的身后,侍女们静静地站立,恭敬地等待着她的吩咐。 金晋城,英俊的摄政王,站在宽大的窗前,目光深邃地看着拓跋玉。他身穿一袭墨绿色的长袍,长袍的布料似乎是上等的丝绸,光滑细腻,散发着柔和的光泽。袍子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唯有袖口和衣襟处用金线绣着几道简洁的云纹,低调而不失雅致。这种简约的设计,更加凸显了他的清俊与沉稳。 金晋城的身形修长挺拔,站在那里如一棵挺立的青松,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他的面容俊美,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显得冷峻而坚毅。虽然年纪尚轻,但眉宇之间已透露出一股睿智与成熟。 他的腰间系着一条墨绿色的腰带,腰带上挂着一块玉佩,玉佩在阳光下散发出温润的光泽,与他的气质相得益彰。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右手轻轻搭在腰间,指节分明。 他缓步走上前去开口说道:“娘娘,南国现在和羌族开战了。” 拓跋玉缓缓开口说道:“王爷,如今几国之间局势动荡,哀家思来想去,想以联姻之事换取大夏和南国的和平。” 摄政王点了点头,眼神深邃:“太后,此举是稳定与我们的关系。只是将谁嫁过去呢?” 拓跋玉的挑眉,不在意的说道:“先帝的子悠公主,哀家也不舍得她远嫁。但若此举能换来两国联手,解百姓于水火,这牺牲也许是值得的。” 摄政王走近几步,低声道:“太后所言极是。” 拓跋玉又说道:“这件事,哀家会安排人去跟子悠说的。” 此时,窗外传来几声夜鸟的鸣叫,打破了内殿的静谧。拓跋玉轻轻抬起头,望向窗外,月光洒在她的面容上,慌神间竟然显得格外柔和。 她轻声道:“王爷,莫不是舍不得你的漂亮的小侄女?” 金晋城深深一躬:“太后怎么会呢?我定会尽全力安排妥当这件婚事。” 拓跋玉的目光再度落在长案上的信函上,心中已做出决断。 金晋城走近,同时对她身后的侍女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出去。 拓跋玉不耐的瘪了瘪嘴,向椅子后面靠过去,对着凑过去的金晋城:“晋城,不要太放肆了。” “娘娘,您太辛苦了。”金晋城低声说道,眼中闪烁着爱慕和谋算。 拓跋玉用手指点了点桌面,银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她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晋城,你做事哀家放心。就由你亲自去送亲?会会哀家的弟弟?” 金晋城缓缓靠近几步,小心翼翼的撩起一缕发丝说道:“娘娘,您会想我吗?” 听到这里,拓跋玉微微皱眉,她冷冷看着金晋城,抽走发丝。说道“王爷,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南国当然只有你去,我才放心。”拓跋玉的声音意外的带了几丝暖意,但她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金晋城一怔,随即露出一丝宠溺又无奈的笑意。他停下脚步,深深地看了一眼太后,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与未尽的言语。 拓跋玉眼神一转看向旁边的瓷瓶,看似无意的缓缓说道:“晋城,你知道的,南国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 金晋城沉默片刻,终于不再多言。他缓缓退后几步,再次行礼:“娘娘放心,不过晋城回来的时候,您是否可以陪臣下吃顿饭?” 拓跋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就走了。 金晋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跟过去,想想还是算了。 李潇意站在后殿的一角,神情专注,双眉微蹙,眼神紧紧盯着通往后殿的门槛。他的身影在斑驳的灯光中显得格外挺拔,身穿一袭深色的长袍,衣角随风微微扬起。他那俊朗的脸庞在的阴影之下,显得更加立体,眉宇间透着一丝冷厉和不耐烦。仔细看起来,真是和拓跋玉不耐烦的神情一模一样。 门槛处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拓跋玉的身影逐渐清晰。她紫色的裙摆在走动间,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她的银亮的长发在肩头微微摆动。 李潇意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但随即又恢复了原来的冷峻。他等着她走近,当她刚跨过门槛的一瞬间,他迅速上前一步,右手猛然按住她的肩膀,将她逼近墙边。 拓跋玉猝不及防,惊呼一声,抬头看到李潇意那双深邃的眼眸,她的心跳瞬间加快,脸颊泛起一丝红晕,还好灯光灰暗,没被看出来,居然忘记了推开他。 “狗奴才,你这是做什么?”拓跋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 李潇意低头逼视着她,另一只手有意无意的卷起她的发丝,说道:“苏苏,你们谈什么谈这么久?” 拓跋玉抬头,放松的靠在墙壁之上,挑衅的直视他:“怎么管起我来了?” 李潇意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他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声音低沉而温柔:“苏苏,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手。” 拓跋玉的心中泛起一阵温暖,她望着调笑着摸了摸他的脸,轻声说道:“放心,哀家疼你。” 李潇意顺杆爬,蹭了蹭她的手,低低的说道:“那娘娘,你可只能疼奴才一个人哦。” 拓跋玉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竟然轻轻依偎在李潇意的怀里。李潇意不敢惊到她,展开了两只手。 “听说我那个好弟弟要成亲呢?” 李潇意安静的在等她下面要说的话。 拓跋玉抬头,伸出一只手指顺着李潇意的下颚线划过去,笑着说道:“我打算把先帝最喜欢的小公主嫁给我的好好弟弟,你说怎么样?” 夜幕降临,明月高挂,银色的月光如水般洒在皇宫的每一个角落,给这座雄伟的建筑群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光辉。宫殿的檐角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庄严肃穆,夜风轻拂,带来一丝凉意,撩动着周围的花草树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李潇意轻轻抱起拓跋玉,她的身体轻盈柔软,温暖的气息让他感到无比安心与满足。他心情很好的说道:“娘娘,您说的都好。” 她“咯咯”的笑出声来,她的眼睛微微闭着,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射出淡淡的阴影,显得格外柔美。 李潇意的步伐稳健而坚定,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与决心。他低头看着怀中的拓跋玉,心中涌起一股浓烈的爱意与保护欲。他轻声问道:“苏苏,你累了吗?” 拓跋玉微微点头,声音冷冷的但带着一丝放松:“潇意,要不你也去送亲吧?” 李潇意听到她的话,没有任何停顿,毫不迟疑的道:“娘娘您也去吗?你在哪,我就在哪。” 拓跋玉笑着扬起头来,带着几分嘲讽说道:“这话可真好听。” 他们经过一条长长的回廊,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夜风轻轻吹拂的声音。回廊两侧的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曳,发出柔和的光芒,为他们的行程增添了一丝温馨。 回到寝宫,李潇意轻轻推开门,将拓跋玉抱进房间。床铺上铺着柔软的锦被,窗前挂着淡雅的纱帘,随着夜风轻轻飘动。 李潇意小心翼翼地将拓跋玉放在床上,动作温柔而细腻,生怕惊扰了她的安宁。他替她掖好被子,低声问道:“苏苏,你要不要喝点水?” 拓跋玉翻身,用脚踢了踢他,背对着他说道:“你滚,哀家不要你。” 李潇意轻轻握住她的脚,柔声说道:“别闹了,已经不早了。” “哼,我要鸣音。你出去,狗东西。”拓跋玉将脸蒙在被子里面,闷闷的声音发出来。 他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宠溺。他轻柔的帮她脱下鞋履和袜子。 雕花木床上,铺着绣有精美花纹的锦缎被褥,拓跋玉将自己紧紧地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白皙的脚。 她的身体蜷缩在被子里,像是一只安静的小动物,寻求着温暖与安全。被子的绣花边缘微微起伏,显示出她轻微的呼吸节奏。那双白皙的脚裸露在外,脚趾纤长,肌肤细腻,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拓跋玉银白的发丝从被子里散落出来,几缕柔顺的发丝轻轻地贴在被面上,给人一种宁静而梦幻的感觉。她将整个头部都埋在被子里,只留下那双脚,似乎是在逃避什么,又或是寻找一份独特的安逸。 被子内传出一阵细微的动静,仿佛是她在调整睡姿。她的脚轻轻地动了动,脚趾微微蜷缩,显得格外生动可爱。月光洒在她的脚上,仿佛给她的脚趾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夜色愈发深沉,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头,映照出一片宁静与安详。 第134章 你选谁 就在李潇意以为拓跋玉要睡着的时候,拓跋玉的声音从被子里面蒙蒙的传出来:“李潇意,是不是拓跋琛派你来解决我的?” 李潇意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他并未立即回答,只是轻柔的顺了顺她的头发。 拓跋玉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杀了我,我一定会把我想做的事情做完。” 她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充满了坚定与不屈,她绝不容许自己的意志被任何人动摇。 李潇意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了一些,他靠近了几寸,低声说道:“我的小公主,我会陪着你,如果你想做什么,我也会替你做的。” 拓跋玉微微一笑,她轻轻抚摸着绸缎被子,仿佛在思索接下来的每一步。她深吸一口气,说道:“话说的好听。” 殿内的烛光依旧摇曳,映照在李潇意的脸上。 夜色愈发浓重,拓跋玉依旧蒙在被子里,目光透过被子的缝隙紧紧锁定李潇意。 拓跋玉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李潇意,若是我要杀拓跋琛,他和我,你选谁呢?” 片刻的沉默后,李潇意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散漫:“苏苏,这世上除了你,于我而言都不是很重要。” 拓跋玉的眼神柔和了一些,但她猛的掀开被子直直的盯着他,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别演戏了,到了今时今刻,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意思吗?” 李潇意伸出手抚了抚她的脸颊:“苏苏,没关系,我会一日一日陪着你。”他的手指微凉,拓跋玉却没有躲开。 拓跋玉眼光一转,头一偏笑颜如花说道:“那就把我二叔的人头送来,让我开心开心吧。” 李潇意神色未变,仿佛在说今晚吃什么一般说道:“不如奴才用他的皮给您扎个孔明灯放放吧,人头可太丑了。” 拓跋玉抿了抿嘴唇,忽然间,她的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的阳光,温暖而充满生机。 “哈哈哈!”拓跋玉忍不住开心地拍了拍手,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打破了房间内的宁静。她的眼神中透出一股顽皮的神色,仿佛有了几年前的几分神采。 接着,她兴奋地向床铺滚了过去。被子的绸缎在她的动作下发出轻柔的摩擦声,仿佛在为她的快乐奏乐。她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她钻进床铺,抱着被子不停地打滚,笑声在房间里回荡。 李潇意看着这一幕,眼中充满了宠溺和温柔。他似乎看到了从前拓跋玉的影子,她的欢愉感染了他,让他内心也感到一阵温暖和满足。 “李潇意,你真可爱!”拓跋玉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带着未尽的笑意。她探出头来,眼神明亮,脸颊微红,显得格外俏皮可爱。除了那如雪缎般的白发。 李潇意被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不自觉地向前凑近拓跋玉。他的动作轻柔而自然,仿佛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 当他靠近时,拓跋玉微微一愣,李潇意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脖颈,那温暖的触感像是一股电流传遍她的全身。拓跋玉的心跳骤然加快,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痒啊,狗东西……”她低声笑着说道,声音柔软而温柔。 李潇意抬起头,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目光深邃而坚定。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意:“小公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什么。” 拓跋玉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她垂下眼皮,摇摇头懒的去想,出其不意狠狠一脚把李潇意踹了下去。 第135章 子悠公主 花园里,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晨露在花瓣上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微风轻拂,带来阵阵花香。花园里百花齐放,争奇斗艳,花坛里各种颜色的花儿在阳光下竞相开放,仿佛在展示各自的美丽。 子悠公主身着一袭淡绿色的纱裙,轻盈飘逸,犹如春天的微风。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微卷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她的脸庞如同雕刻般精致,双眸清澈如水,透出一份灵气与聪慧。她轻盈的步伐在花间移动,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优雅与灵动,仿佛一只在花间翩翩起舞的精灵。 子悠公主轻轻弯下腰,细细地端详着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触摸着花瓣,感受那柔软与细腻。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的微笑,仿佛在与花儿进行无声的交流。 此时,一个侍女悄然走近,低声说道:“公主,这里真是美极了,您看这花园里的花儿,都是为了迎接您的到来而盛开的。” 子悠公主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是啊,每一朵花都像是有了灵性一般,它们的美丽让我心生欢喜。” 侍女微笑着回答:“公主,您的美丽与灵气,正如这花园中的百花,令人心醉。” 子悠公主轻轻一笑,转身继续在花园中漫步。她走到一片盛开的樱花树下,仰望着满树的粉红花瓣在风中轻舞。她伸出双手,接住几片飘落的花瓣,轻轻嗅了嗅那淡淡的花香。 “樱花的美丽总是如此短暂,但正因为它的短暂,才显得更加珍贵。”子悠公主感慨道。 侍女在一旁轻声应和:“是的,公主,正因为短暂,才会更加珍惜。” 在这美丽的花园中,子悠公主如同一只灵动的精灵,与花儿们共舞。她美丽的身影,在阳光与花香的簇拥下,显得格外动人,仿佛天地间的灵气都在她身上汇聚,使她成为这花园中最美丽的存在。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花瓣在她的脚下飞舞,她的笑容如同春天的暖阳,温暖了每一个看到她的人。 突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打破了花园的宁静。鸣音侍女身穿一袭素雅的侍女服,步伐轻盈却不失礼仪。她走近子悠公主,微微躬身行礼,恭敬地说道:“公主殿下,太后娘娘有请,召您即刻前往殿中觐见。” 子悠公主闻言,收回抚摸花瓣的手,转身看向鸣音,眉宇间带着一丝疑惑与关切:“太后娘娘召见,可是有什么急事?” 鸣音恭敬地答道:“太后娘娘未曾告知,只是命奴婢速速请公主前往。” 子悠公主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凝重。她轻轻抚平裙摆,调整了一下仪容,准备随鸣音前往。她的心中虽然有些许不安,但更多的是对太后的尊敬与关爱。 “好的,本宫这就随你去。”子悠公主声音柔和。 鸣音微微颔首,随后领着子悠公主走出花园。两人沿着宫中的石径缓步前行,路旁的花草树木在晨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清新明亮。子悠公主的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她的步伐依旧从容而优雅,每一步都透露出皇家公主的风范与气度。 走过几条曲折的回廊,子悠公主与鸣音来到了太后的寝殿前。太后的寝殿外,宫女们静静守候,看到子悠公主到来,纷纷恭敬行礼。 鸣音轻轻推开寝殿的门,恭声道:“太后娘娘,子悠公主到了。” 拓跋玉的寝殿内,金碧辉煌,珠帘玉案,尽显皇家气派。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进殿内,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晕。子悠公主踏入殿门。 正午的阳光透过镂空的窗棂,洒进太后的寝宫,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柔和的金色光晕中。檀香幽幽,静谧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营造出一片宁静而奢华的氛围。在寝宫的一角,摆放着一张雕刻精美的斜榻,上面铺着绣有凤凰纹样的绛红锦缎,柔软而华贵。 拓跋玉太后斜靠在斜榻上,身姿慵懒而优雅。她身着一袭素白的绸缎长袍,衣料轻柔,随风微动,流露出丝丝缕缕的光泽。长袍微敞,露出她白皙如玉的颈项,增添了一份高贵的气质。她满头银发如同瀑布般垂落,发丝柔顺而闪亮,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她的一只手随意地支撑在脑后,另一只手搭在腰际,显得随性而自然。她的眼睛微微眯起,懒洋洋地注视着天花板,目光深邃而悠远,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阳光在她银白的发丝上洒下一层温暖的光晕,几缕发丝轻柔地垂落在她的额前,增添了一份随意的风情。她的脸庞精致如同雕琢过的玉石,肌肤白皙细腻,岁月似乎未曾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在她身旁的矮几上,摆放着几卷未展开的书籍和一只精美的青瓷茶壶。茶壶口飘散出缕缕热气,茶香氤氲,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拓跋玉太后懒散地抬起手,拿起茶盏,轻轻地啜饮了一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 子悠刚迈进殿内,扫了一眼像美的像妖精的后母,便注意到了正站在太后身旁的李潇意,身着一袭深蓝色的锦袍,英俊的面容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俊朗。他的眼神沉静而坚定,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 这一瞬间,子悠公主的目光不经意间被李潇意吸引住了。她的心中微微一颤,仿佛有一股莫名的情愫在心底悄然升起。李潇意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淡然自若的气质,让她不禁为之动容。 拓跋玉见子悠公主进来,看了她和李潇意两眼,冷冷的又带着威严的说道:“子悠过来。” 子悠公主点点头,缓步走到太后身旁,恭敬地坐下,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对李潇意的好奇。她尽量保持镇定,但心中的波澜却久久无法平息。 拓跋玉悠悠说道:“子悠,本宫的面首可好看?” 子悠公主不敢置信的又看了李潇意两眼,李潇意则是配合的向她行礼,眼睛里面甚至与刚刚的冷漠不同,多了几分开心。 拓跋玉看着子悠公主的反应,觉得十分有意思,伸手牵了牵李潇意的手,抚了抚他的手指。 然后故意问道:“子悠,这男女之乐,你也到年纪了。” 子悠公主微微一怔,迅速调整心神,认真回答:“母后,女儿还小。” 拓跋玉不在意的笑了笑:“母后给你安排了绝好的亲事,嫁去南国。” 子悠公主噌的站起来,身姿挺拔,但眉宇间满是抗拒与忧虑。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不安,开口说道:“母后,女儿不愿意去南国和亲。那里的生活与文化我都不熟悉,而且离家千里,难以侍奉您。” 拓跋玉甩开李潇意的手,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子悠公主,声音冰冷而严厉:“子悠,你身为皇家公主,是整个国家的象征。和亲是为了国家的和平与繁荣,你不能只考虑自己的感受。” 李潇意完全不在意她们在说什么,只是将手背在身后,反复的摩挲手指。 子悠公主咬紧嘴唇,眼中泛起泪光,但她依旧倔强地抬起头:“母后,女儿明白国家的重要性,但也恳请您能理解女儿的心情。女儿想自己选择夫君,女儿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命运。” 拓跋玉冷笑一声,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利吗?和亲是皇室的决定,不是你个人的私事。你若执意反抗,便是对国家和皇室的背叛。” 子悠公主的心中仿佛被一把利刃刺痛,她努力控制住内心的悲痛,声音微微颤抖:“母后,女儿从小在宫中长大,未曾离开过京城,更何况是离开大夏。这次和亲,女儿实在难以承受这样的安排。” 拓跋玉冷冷地看着子悠,声音毫无温情:“子悠,你的一切都是皇室给予的。你若不听从安排,我自然有其他方法让你愿意。” 子悠公主感觉到一阵无助与绝望,她知道拓跋玉不会在意她的医院。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母后,若和亲是为了国家的和平与繁荣,女儿愿意承担。但请您理解女儿的难处,给女儿一些时间来适应。” 拓跋玉冷哼一声,目光中带着一丝冷酷:“不要给我耍花招,你皇叔会亲自送你去。” 子悠公主低下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不愿让它们流下,她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第136章 董七公子如何嫁你? 陆镇的战火已经熄灭多日,沈飞依旧在陆镇的一处庭院里面中静养。初夏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窗前,显得格外温暖。 沈飞的身影颇为英挺,即使在疗养期间也不减其英武之气。乌黑的短发略显凌乱,但并不掩盖其英挺俊朗的面容,反而显出不同寻常的稚气。他的肩膀宽阔,胸膛厚实,即使现在因伤势而显得有些虚弱,仍然能看出他平时日日锻炼的痕迹。 沈飞的上身裹着洁白的绷带,几乎覆盖了他的整个胸膛和肩膀,透露出他在陆镇战役中的严重伤势。不过从军多年,这种伤势他早已经不放在心上。伤势渐好的他此刻半坐在床上,背后垫着几层柔软的枕头,显得既舒适又无奈。 他的一只手无聊地翻动着床头柜上的一本书,书页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但沈飞显然对内容毫无兴趣。另一只手则时不时地轻轻碰触着自己的伤口,仿佛在确认伤口的恢复情况。 沈飞的目光偶尔会望向窗外,那里是一片繁茂的花园,绿草如茵,花香四溢。可惜他现在无法踏足这片美景,只能静静地躺在床上,眼中满是对出门的渴望。 “真是无聊透顶,”沈飞轻声自言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倦怠和不耐烦。 这时,房门轻轻被推开,董见薇带着一篮新鲜的水果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袭墨绿色的锦缎长袍,袍身绣有精美的云纹,贵气十足。长袍的剪裁贴合她的身形,既不失修长,又不显臃肿,完美地掩盖了她的女性曲线,腰间束着一条镶玉腰带。 她的头发被高高束起,梳成了男子的发髻,用一根镶着翠玉的发簪固定。发髻整齐利落,明艳大气的五官,目光深邃而坚定,仿佛能看透人心。 她的皮肤白皙细腻,但在阳光下却散发出健康的光泽。 她的步伐稳健有力,行走间衣袂飘扬,带着一股潇洒的风度。每一步都充满了自信和从容。她的身姿挺拔,走路时背脊笔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贵公子。 看她走进房间“薇薇,你来了。”沈飞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但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委屈的模样,“我都快被闷坏了,我已经好了!” 董见薇走到床前,放下水果篮,走到床边,端起沈飞刚刚喝过茶杯,咕嘟咕嘟喝了一盏凉茶。开口说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得有点耐心,伤好之后才能有更好的恢复。” 沈飞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待在这里了,薇薇,我们回家吧。我保证不会乱动,好好休养。” 董见薇轻笑出声,难得看着沈飞那孩子气的模样,心中既是心疼又是无奈:“你这个样子,哪里像个侯爷,倒像个小孩子了。” 沈飞嘟囔着:“侯爷也是人啊,难道就不能有点小任性?” 董见薇摇了摇头,坐在床边:“还越活越回去了吗?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起回去,到时候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 沈飞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带着几分讨好的口吻:“那你可不能食言啊,要陪我。” 董见薇点了点头:“当然,不会食言。你安心养伤,我会一直陪着你。” 沈飞满意地笑了,伸出手拉住董见薇的手:“薇薇,我们成亲吧?我想要你一直一直陪着我。” 董见薇低下了眼睫,抽出手。沉默了一会,嘴角轻扯,微微一笑,彷如蔷薇怒放,抬头看着沈飞说道:“侯爷,我是董七公子,如何能嫁你?” 沈飞看着她笑颜如花,本柔和了眉眼,又在听到她的话后仿若置身寒潭。 沈飞坐起来,眼中充满了深情和决绝。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看向董见薇:“薇薇,我爱你,想与你共度余生。” 董见薇站起来背对着他,身形挺拔,眉宇间满是坚毅和冷静。听到沈飞的话,她的神情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侯爷,我不想做什么侯府大娘子。我是董七公子,这是我选择的道路。” 沈飞上前一步,语气变得急切:“薇薇,我知道你有你的抱负,但难道我们不能一起走下去吗?我愿意支持你的一切,只要你愿意嫁给我。” 董见薇的眼神变得锋利,她冷冷地说道:“这些事情根本不能兼容,如果我是你们侯府的大娘子,你认为还能做我现在在做的事情吗?” 沈飞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薇薇,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我们,稍微妥协一次吗?我们可以找到一个平衡点,既不放弃彼此,又不妥协你的理想。” 董见薇摇了摇头,语气坚决:“没有平衡点,沈飞。如果我答应了你,我就会失去自我。我爱你,但是我更爱我自己。” 沈飞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的声音变得激烈:“难道你就这么无情吗?难道我们这些年的感情在你心中什么都不算?” 董见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但她依旧坚持:“沈飞,感情不是全部。责任、信仰和理想同样重要。你应该明白,我们注定是不同的道路。” 沈飞沉默了片刻,他的拳头紧握,声音低沉而痛苦:“薇薇,我从未如此痛苦过。你知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但你却丝毫不肯为我妥协。” 董见薇的目光坚毅而冷静:“沈飞,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应该尊重我的选择。爱情不是束缚,而是支持和理解。我们可以彼此支持,但不能让对方放弃自己的追求。 如果今日我让你为了我放弃忠义侯府的一切,你会愿意吗?” 沈飞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的声音几乎哽咽:“薇薇,我真的不懂,这一切为什么不能共存?” 董见薇回头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舍和坚定:“沈飞,我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随后,董见薇就步伐坚定的走了出去。 夜已深,庭院里的星光愈加黯淡,唯有微弱的灯光从房间内透出。沈飞站在房间中央,满脸愤怒和痛苦,眼中闪烁着无法平息的情绪。 他大步走向书桌,一把将上面的书籍和纸张扫落在地,沉重的墨砚摔碎在地上,黑色的墨汁四溅开来,像是他心中蔓延的痛苦。他喘着粗气,怒吼一声:“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沈飞猛然转身,一脚踢翻了靠墙的瓷器花瓶,花瓶应声而碎,碎瓷片散落一地。他的手无意间划过一片尖锐的碎片,鲜血立刻涌了出来,但他毫不在意,仿佛那疼痛能让他心中的怒火得到些许宣泄。 “薇薇!你是不要我了吗?”沈飞的声音沙哑而痛苦,他一步步后退,直到撞上了身后的椅子,他踉跄着坐下,双手紧紧握拳,鲜血从指缝中滴落在地板上。 他伸手抓起酒壶,猛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液烧灼着他的喉咙,却无法抚平他内心的痛楚。沈飞再度喝了一口,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你为什么不能站到我身边?” 他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声音颤抖:“薇薇,你知道吗?我愿意为了你放弃我的生命。”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墨书的敲门声。墨书走进来,看到满地的狼藉和沈飞受伤的手,惊慌失措地说道:“侯爷,您这是怎么了?手流血了,我去叫大夫!” 沈飞摇了摇头,声音低哑:“不用,我没事。让他们都不要来打扰我。” 墨书担忧地看着沈飞,轻声劝道:“侯爷,您喝了这么多酒,伤口也需要处理,还是让大夫来看看吧。” 沈飞狠狠地瞪了侯爷一眼,声音中透着无法抑制的愤怒:“我说了不用!你不懂,你们都不懂!” 墨书被吓得退了出去,不敢再多说什么。沈飞看着满地的碎片和洒落的墨汁,心中的痛苦愈发无法抑制。他再次拿起酒壶,猛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滴在衣襟上。 屋外的墨书心急如焚,知道自己一个人是无法劝服沈飞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董见薇,让她来解决这一切。 墨书迅速站起身,匆匆离开房间,直奔董见薇的住处。此时的董见薇正在房间内,面对着书桌上的文案,心情也显得异常沉重。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董见薇起身开门,看到满脸焦急的墨书,眉头微皱:“墨书,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墨书喘着气,语气焦急:“小姐,不好了,侯爷他……他喝了很多酒,手也受伤了,情况很糟糕。您赶紧去看看吧!” 董见薇的脸色一变,尽管她知道自己不该妥协,但听到沈飞的情况如此严重,她的内心还是充满了担忧:“他伤得很重吗?” 墨书点点头,声音带着哽咽:“是的,小姐,他手上被瓷片都扎破了,也不肯包扎。他需要您的帮助,只有您能让他冷静下来。” 董见薇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好,我马上去。” 两人迅速赶回沈飞的房间,推开门,看到沈飞依旧坐在地上,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但他依然沉浸在痛苦中。董见薇心头一紧,走上前去,轻声呼唤:“沈飞,沈飞,你醒醒。” 沈飞听到熟悉的声音,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董见薇站在自己面前,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薇薇……我怎么又看见你了……” 董见薇蹲下身,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沈飞,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沈飞迟疑了一下,但在董见薇坚定的目光下,还是顺从地伸出了伤手。她仔细地查看,发现血已经凝固,但伤口却很深。董见薇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伤得这么重,为什么不早一点处理呢?” 墨书在旁紧张地递过清水和绷带。董见薇接过清水,用干净的布浸湿后,缓缓擦去沈飞手上的血污。沈飞微微皱眉,想要避开,但董见薇柔声道:“别动,会弄疼的。” 她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伤口,每一个动作都温柔而细致。沈飞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受伤,也有不舍和依赖。 沈飞喉头干涩,千言万语最后也只是化成一句:“薇薇,我的手好疼啊。” 董见薇没有抬头,只是专心清理着他的伤口。她皱着眉,生气又无奈道:“都扎到肉里面了,怎么会不疼呢?” 沈飞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他别扭的把手抽回来。 董见薇叹了口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坚定:“沈飞,你们决战的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事情。 我看着漫天炮火,看着哀嚎遍野。看着你们浴血奋战,我是敬佩、是感动的。 如果我未曾走过山川大河,未曾爱过你。或许我会安安心心在京城找一个不错的人家,嫁人生子。 如果我们没有当年,或许我们已经儿女满堂。 但是命运如此安排,我是董见薇,我有我想做的事情,也有做事情的能力,但我也爱着你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儿。” 沈飞不禁松了手,他怜爱的看着她。 她继续清理着伤口,然后拿起绷带,小心地缠绕在他的手掌上。她的动作轻盈而熟练,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照顾人的工作。 “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也很痛苦。”董见薇说道,她没有抬头,眼中却是有泪光闪过。 沈飞感受着她温柔的触碰,心中的痛苦似乎得到了一丝缓解。他低声说道:“薇薇,薇薇。” 董见薇她抿一抿唇,轻轻一笑,她将最后一圈绷带系好,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好了,伤口包扎好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飞猛的展开双臂,紧紧的抱着她。 墨书见状一惊,手里的药瓶差点摔下来,赶紧大步走出去关好门。 沈飞身上的气息混合着浓烈的酒香,充斥在董见薇的鼻尖。董见薇伸手推了推他说道:“放开我,你赶紧休息吧。” 第137章 意乱情迷 沈飞却低下头,埋在了董见薇的脖颈之间。他的呼吸急促,带着一丝热度,轻轻扫过她的皮肤。 董见薇的身体一僵,心跳骤然加快,她轻声道:“沈飞,你……” 话音未落,沈飞的唇已经触碰到了她的颈侧。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房间里的空气变得炙热而凝滞。沈飞的吻轻柔而急切,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情感。 董见薇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的理智在这一刻几乎要被击溃。她试图推开沈飞,却发现自己无力抗拒他的情感。她轻声呢喃:“沈飞,别这样……” 沈飞的吻越来越深,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渴望。他低声喃喃:“薇薇,薇薇……”好像他是循着一种本能。 董见薇感受到他的热情,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知道沈飞此刻是多么脆弱,多么需要安慰。她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试图让他平静下来:“沈飞,冷静一点,我们不能这样……” 沈飞的呼吸加重,他不想睁开眼睛,他的吻逐渐向下逐渐变得温柔:“薇薇,我的薇薇。” 董见薇的肌肤灼热,她深吸一口气,她觉得好像醉了的是自己一般。月色温柔,落在她的眼睛里。她闭了闭眼睛,周身都像浸润在沈飞的气息、沈飞的世界里面。 她猛然拿起旁边的半壶酒,她端起来咕嘟喝了一大口,酒香清冽,灼烧了她整个口腔,像是燎原之火。 她又饮入了一口,然后扶起沈飞的下颚,她眉眼如丝,贴过去,鼻尖顶了顶他的鼻尖,气息相融,沈飞觉得周身都快烧起来了,他本能的将身体再靠近一点靠近一点。他的手抚上她的腰、她的背。 董见薇喉部发出猫猫般舒服的“呜”声,她咬上他的唇,将口中的酒一点一点渡过去。然后刚想抬头,沈飞岂会放开她。痴缠过去,他的滚烫的舌尖探过去,晶莹的酒水从嘴角溢出,吮吸她的唇瓣。 “呃~”董见薇不自觉的挺直腰背,承接他的火热。 他们纠缠、翻滚,燃烧。 “薇薇,可以吗?” 她抱紧他。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般的窗帘,洒在董见薇和沈飞身上。室内温暖的光线在他们的身旁形成了一片温柔的光晕。董见薇慢慢从睡梦中醒来,她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沈飞安静的面庞。 沈飞的呼吸平稳,眉宇间少了平日的严肃,多了一丝宁静的柔和。董见薇凝视着他,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这一刻,她感到无比的平静和安全,仿佛所有的困扰和不安都在这温暖的晨光中消散了。 董见薇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试图不惊动沈飞。她的手指无意中触碰到了沈飞的肩膀,感受到他肌肤的温度。她微微一愣,低头看向自己和沈飞的身体,发现两人赤裸相拥,彼此的肌肤紧贴在一起。 她的脸颊瞬间泛红,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激情和温柔的片段,让她的心跳加速,但同时也让她感到一丝不安。她轻轻叹了口气,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从床上起身,生怕惊醒他。 董见薇迅速走到衣柜前,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轻手轻脚地穿好。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羞愧,她瞥了一眼熟睡的沈飞,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但最终还是决定先离开。 她轻轻地打开房门,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内的一切,心中涌起一丝不舍。她知道,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此刻,她只想逃离这份尴尬和不安。 董见薇轻轻带上房门,脚步匆匆地走向院子。清晨的空气中带着一丝清凉,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需要时间去整理昨晚的情感,也需要时间去面对沈飞。 在院子的一角,墨书正忙着打扫,看到董见薇出来,连忙停下手中的工作,走上前来,关切地问道:“董公子,这么早就起了吗?” 董见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只是敷衍的回应“嗯。” 墨书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只是说道:“要给您准备早膳吗?” 董见薇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不用了,墨书。让侯爷多睡一会,我出去办点事情。” 墨书也不便多问,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忙碌起来。 董见薇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离开这里。她深吸一口气,叫来了人:“玲珑,马上准备车马,我们立刻启程回京。” 玲珑愣了一下,但看董见薇神色坚定,便不再多问,立即去安排。一时间,院子里忙碌起来,仆从们匆匆准备行装。董见薇看着这一切,心中依然忐忑不安。 玲珑很快准备妥当,来到董见薇面前,恭敬地说道:“公子,一切都已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董见薇点了点头,快速走向马车。她迅速上了马车,随从们也纷纷就位。 董见薇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马车开始颠簸起来,她的思绪也随之波动。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昨夜的情景,沈飞的脸庞和亲吻的画面,令她难以平静。 车轮在官道上滚动,董见薇的心情也逐渐稳定下来。她知道,回到京城后,她需要时间和空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同时也要面对沈飞和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 沈飞在床上微微翻动了一下,头疼欲裂。他慢慢睁开眼睛,脑袋昏昏沉沉的,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试图回忆昨夜发生的事情,但头脑中一片空白。 沈飞撑着身体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上身未着寸缕,身上的被子滑落到腰间。他皱了皱眉,心中疑惑不已:“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发现手上缠着绷带。他愣住了,盯着手上的绷带发呆,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记忆的碎片。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昨晚的记忆都模糊得如同一场迷雾。 “这是怎么回事?”沈飞喃喃自语。他知道手上的伤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但他怎么也想不起具体发生了什么。 这时,房门微微启开,墨书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他看到沈飞醒了,连忙上前,关切地说道:“侯爷,您感觉怎么样?” 沈飞揉了揉太阳穴,勉强支撑起身体,沙哑地问道:“昨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墨书将热粥放在床边的桌子上,犹豫了一下,说道:“昨晚您受了伤,小姐为您包扎了一下。” 沈飞皱起了眉头,心中的疑惑更深。他连忙问道:“薇薇呢?她现在在哪里?” 墨书低下头,不敢直视沈飞的眼睛,轻声说道:“小姐一早便吩咐准备马车,已经赶回京城了。” “回京?”沈飞惊讶地重复道,心中划过一丝不安。他知道董见薇不会无缘无故急着回京,肯定是有事情发生。 沈飞下意识地想起身,手掌却摸到了个手感丝滑的东西,他低头一看,看到了大红色肚兜的一角。某些画面突然从脑子里面跳出来,他问道:“在她走之前,有没有说些什么?” 墨书想了想,回答道:“小姐只是说有急事需要处理,必须马上回京。她昨晚照顾了您一整夜。” “什么?”沈飞努力回忆昨夜的情景,但头疼依旧,让他一时半会儿理不出头绪。他的手指下意识的捻着手下的布料。 懊恼的抚了抚头,对着墨书拜了拜,说道:“你先下去吧。” 墨书恭顺的退了出去。 沈飞跌回床铺,鼻尖有丝丝旖旎的花香袭来,他头疼的闭了闭眼睛。 第138章 乔樊林 夜晚的乔家府邸,月光如水,静谧中透着古老的气息。各处庭院在银色月光的映照下仿佛蒙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二老爷的新纳小妾慕青院落显得尤为静谧雅致,竹影摇曳,淡淡的花香随夜风弥漫,给人一种恬静的舒适感。 慕青的院落不大,但装饰得极为精致。大门一侧是一池清澈见底的鱼塘,几尾红色鲤鱼在水中悠闲游曳。院中还有一座小小的凉亭,雕花木栏,亭角悬着几盏白色的纱灯,灯笼里的烛火轻轻摇摆,映出微微的暖光。 二老爷坐在凉亭内,面前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陈列着各色美味佳肴和一壶用青瓷制作的陈年美酒。慕青盈盈而坐,她身穿一袭粉色轻纱长裙,头发高高挽起,插着简单典雅的发簪,淡妆素颜更显得她清新脱俗。 二老爷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神情放松,眼中闪烁着酒后的微醺。他看向慕青,笑意盈盈:“今日你真是费心了,这些菜肴都是你亲自准备的吧?” 慕青温柔一笑,低声答道:“老爷喜欢,自然是用心准备的。只是希望不要让老爷失望便好。” 二老爷哈哈一笑,眼中满是宠溺:“怎么会,都是我平日里爱吃的,你真是细心。” 她轻轻地给他杯中添酒,手势娴熟而优雅,说话声音如同清泉般动听:“老爷日日忙碌,能有这样宁静的时光,实在不容易。” “是啊。”二老爷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处,仿佛在追忆些什么,“府里的事情越来越多,有时候真觉得心力交瘁,幸好有你在。” 说着,二老爷温柔地握住了小妾的手,那手滑若凝脂,模在手中宛若凝脂。她脸颊微微一红,眼神中透出一丝羞涩,却没有挣开:“老爷如此说,妾身便有了继续用心服侍您的动力。” 凉亭外,夜风轻拂,竹叶沙沙作响。周围的景致在这烛光和月光交相辉映下显得如梦如幻。两个身影在这一刻仿佛融入了这美好的夜色中,一切烦扰都被隔绝在这庭院之外。 “人生在世,贪的是这一刻的宁静与温情。”二老爷感慨道,“有你相伴,真是我的福气。” 她轻轻点头,目光温润如水,“老爷有此一意,妾身便心满意足了。” 就在这时,一股不祥的气息悄然逼近。凉亭外的月光似乎也在这瞬间变得阴冷起来,竹影摇曳间,一道黑影如同幽灵般浮现。 黑衣杀手身着紧身夜行衣,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眼睛。他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悄无声息地逼近凉亭。就在他即将发动致命一击时,慕青突然警觉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二老爷还未反应过来,黑衣杀手已经发动了攻击。匕首如同一道闪电,直刺向二老爷的心脏。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慕青身形一晃,如同幻影般挡在了二老爷身前。她纤细的手腕一翻,竟然从袖中抽出一柄软剑,剑尖准确无误地挡开了杀手的匕首。 二老爷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从未想到,这个平日里温柔如水的慕青,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黑衣杀手显然也没有料到自己的行踪会被识破,更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慕青竟然有如此身手。两人在凉亭中展开了激烈的搏斗,剑光闪烁,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 慕青的剑法轻灵而狠辣,每一招都直取杀手要害。黑衣杀手虽然身手不凡,但在小妾的攻势下逐渐显得捉襟见肘。最终,在一次错身而过时,小妾的剑尖划过了杀手的肩膀,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杀手知道今晚的任务已经失败,他不敢再恋战,身形一退,如同来时一般迅速消失在夜色中。慕青没有追赶,她站在凉亭中央,手中的软剑还滴着血,眼神中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二老爷惊魂未定,他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今晚如果不是慕青,他早已命丧黄泉。但同时,他也意识到,这个女人身上藏了太多秘密。 二老爷勉强压下心中的惊恐,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望着慕青,声音有些颤抖:“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身手?” 慕青收起软剑,冷冷地凝视着二老爷,眼中不再有先前的温柔,而是透出一种决然的坚定。一种从未有过的冷酷瞬间笼罩在她周身。 第139章 乔樊林(2) “慕青?”二老爷困惑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安的颤抖。 “老爷,”慕青的声音低沉而冷峻,“今晚,你已经见识到了黑衣门的手段。你和你的家族,已经被他们盯上。如果你想活命,想保住乔家,必须听从我的安排,尽我所能来保护你们。” 二老爷闻言大惊,他勉强站稳身子,声音有些发颤:“慕青,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威胁我?” “是威胁,也是忠告。”慕青的语气不容置疑,“从今天起,你必须完全信任我,听从我的一切指示。否则,不仅是你,整个乔家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二老爷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但他内心深处明白慕青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黑衣门的恐怖令他无从逃避,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妥协。 看着迟疑的二老爷,慕青缓缓说道:“老爷,如果你不信我说的,十日后我们再做商议。” “好,但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二老爷的声音终于恢复了一丝镇定。 慕青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乔家,是我新的归宿。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 “慕青……”二老爷的声音柔和了一些,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慌。 慕青决然地说,“我要你立刻加强府中防卫,同时秘密召集一批可靠的武士。另外,我还需要一些信任的人来协助我。” 二老爷点了点头,他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终于在内心深处接受了她的保护:“可以。但我在我还没有弄清楚之前,我无法相信你。” 慕青点了点头,好像又变成了刚刚那个温柔似水的女人,她轻轻握住了二老爷的手,“老爷,那今晚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二老爷摆手,说道:“我还是先去大哥那边吧。” 随着这番话的落地,凉亭内的气氛终于有所缓和。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书房,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爽。乔樊锦面色凝重,走进大哥乔樊林的书房。乔樊林正端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一卷书卷,眉头微皱,显然是在思索什么。 “大哥,我有急事要跟你说。”乔樊锦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乔樊林抬起头,看着弟弟严肃的神情,放下手中的书卷:“樊锦,什么事让你如此紧张?” 乔樊锦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今夜我遇刺了,黑衣门的刺客。” 乔樊林闻言,神色一变:“黑衣门?他们为何会针对我们乔家?你没事吧?” 乔樊锦摇了摇头:“幸亏我新纳的小妾慕青及时出手,救了我一命。否则我恐怕已经命丧黄泉。” 乔樊林的目光更加锐利:“小妾?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 乔樊锦叹了一口气,讲述了昨夜的经过和小妾的身世:“我也是心存疑虑,但她拼尽全力相救,应当是我们的助力。” 乔樊林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原来如此。樊锦,这件事非同小可。黑衣门盯上我们,恐怕不仅仅是为了你,还可能有更深的图谋。” 乔樊锦点头:“正是如此。慕青说他们会有后手,我们必须加强防卫。而且,我希望你能调集一批可靠的武士,协助我们对抗黑衣门。” 乔樊林站起身,背着手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道:“我们乔家在此地经营多年,有不少忠心耿耿的下属。我会立即安排人手,加强府中的防卫。同时,我也会派人调查黑衣门的动向,找出他们的阴谋。” 乔樊锦感激地点头:“大哥,谢谢你。我心下实在是不安。” 乔樊林走到乔樊锦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多加小心,不要再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乔樊锦点头:“我会的,大哥。” 柔和的烛光在书房内摇曳,慕青轻轻展开手中的信笺,目光落在那熟悉的字迹上。信是董见薇写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她一贯的冷静与果断。 “慕青,你信中所言之事,我已知悉,唯一自保之法,乃想尽办法送乔女入宫,以换陛下庇佑。” 慕青眉头微皱,心中百感交集。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前往见董见薇。 清晨的阳光斜斜射入书房,洒在古色古香的书桌上,木质桌面泛出柔和的光泽。董见薇一身黑色的男装,端坐在书桌前。她的黑发高高束起,用一根简单的银色发带固定,透着几分英气。黑色长袍裁剪得当,紧紧贴合她的身形,显得她身姿挺拔而又修长。 董见薇虽然身着男装,但她举止间依旧透露出女性的温婉与柔美。她轻抿着唇,眼神深邃而专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几卷竹简和几本线装书。她的手指修长而纤细,正轻轻翻动着一本古籍。阳光洒在她的手背上,映出一片温暖的光影。董见薇的神情专注,目光在字行间徘徊,她似乎全神贯注于书中的内容,每一页都看得认真而仔细。 不远处的窗外,鸟儿在枝头间嬉戏,偶尔传来几声婉转的鸟鸣,给宁静的书房增添了一丝生气。清风拂过窗帘,带来一阵阵清新的空气,书房内弥漫着一种淡淡的书香和自然的气息。 董见薇的心思逐渐沉浸在远处的世界中。她的一只手轻敲着桌面,似乎在思索某个难题。 突然间,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闭目沉思片刻。董见薇睁开眼,目光投向窗外,远处的天空湛蓝深远,仿佛在呼应着她内心的矛盾。 这时,书房的门轻轻被推开,慕青夫人悄然走进来。她见董见薇如此投入,微微一笑,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旁。 “公子”慕青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你真的认为将乔女送入宫中是最好的办法吗?” 董见薇抬起头,眼中透着冷静的智慧:“慕青,黑衣门的威胁不容小觑。乔家虽有实力,但若单凭武力,恐难以全身而退。唯有借助皇上的力量,才能真正摆脱这场危机。” 慕青低下头,思索片刻:“可是,送乔女入宫没那么容易啊?还有前皇后的事情。” 董见薇淡淡一笑:“一朝皇帝一朝臣。陛下若对乔家看重,多少就可以为乔家赢得更多的支持与资源。更何况,乔女入宫后,也可以为乔家在朝中争取更多的话语权。” 慕青终于点了点头:“好,我会进言,劝说乔家送乔女入宫。” 董见薇满意地点头:“嗯,凡事皆有利弊。” 慕青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好的,公子。我会尽全力促成此事。” 董见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慕青,不要陷的太深了。” 慕青垂眸没有说话。 董见薇向身后的椅子靠过去,没有说话。一袭黑衣隐掉她的锋芒和颜色,露出她几分疲惫,她又何尝不为情所困。但很快她就收敛了这份心思,将它藏起来。 “慕青,记住你的任务。”她垂了垂眼睫,没带什么感情的低声说道。 “公子,慕青不敢忘。” 第140章 入宫(2) 日头刚刚升起,庭院里已经充满了清晨的气息。沈婳立于舒老太君的房间门前,眼中隐隐透着不舍与坚定。今天,她即将离开忠义侯府,踏入人生的下半场皇宫。 舒老太君坐在太师椅上,身穿素雅的绣花长袍,银丝满头,但面容依旧端庄慈祥。她看着沈婳,她知道,沈婳即将迎来一段新的生活。 沈婳稳步走近,行礼道:“母亲,婳儿今日入宫,特来辞行。” 舒老太君微微颔首,示意她坐下,随后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道:“婳儿,两位贵人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舒老太君温柔的摸了摸她的手,又接着说道:“入宫以后,这种事情是必然的,切记万事以自己为先。” 沈婳感动的点点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舒老太君:“母亲,婳儿不敢让家族蒙羞。” 舒老太君微微一笑,说道:“傻孩子,我希望我的女儿过的好,知道吗?” 沈婳眼中闪现泪光,她有几分哽咽。 舒老太君慈祥的替她擦了擦眼泪,说道:“你是沈家的女儿,不论何时,记得家中永远是你的后盾,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母亲。” 沈婳心中一暖,深深行了一礼:“多谢母亲。婳儿定不会辜负母亲的期望。” 随后,她在几位丫鬟的陪同下,缓步走向侯府前厅。马车已经在前厅等候,车马周围站满了家仆,大家都在静候着送她入宫。马车装饰考究,车厢内铺有柔软的锦缎和靠垫,周围垂挂着精美的绸缎帘子,洋溢着一片庄重与华贵。 沈婳上了马车,车夫挥动鞭子,轻轻抽打着马匹。马车缓缓启动,轮子碾过青石路面,发出轻微的轧轧声。沈婳坐在车内,看着窗外逐渐远去的府邸,心中五味杂陈。她轻轻抚摸着腰间的玉佩,那是舒老太君临别时赠给她的护身符,象征着家族的祝福与庇佑。 马车行进中,沈婳不禁回顾起在侯府的点点滴滴。此刻,她就是沈婳,沈家不经意已经不经意嵌入了她的生命。 经过一片片熟悉的街道,马车终于驶向皇宫的方向。沈婳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来。她明白,从踏入宫门的那一刻起。 马车终于到达皇宫的正门,沈婳缓步走下车,抬头望向那高耸雄伟的宫墙,心中默默发誓:不负,不妄,不期,不爱。 她整理好衣裙,微微一笑,步履坚定地走向那紧闭的大门,迎接她这一生中崭新的一段旅程。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将以最优雅的姿态,去面对。 清晨的阳光透过层层纱窗洒进宫殿,长乐宫里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宫人忙碌着,整理着厅堂和庭院的每一处细节。沈婳紧随宫女的脚步,缓步走进这座深宫高墙之内,她的心情既有几分忐忑,又充满了好奇。 长乐宫的掌事姑姑素云早已在殿内等候,她年约四十,端庄大方,眼神中透出深邃的智慧和镇定。素云见到沈婳,微笑着上前行礼:“沈姑娘,老身是这里的掌事姑姑,名唤素云。宫中事务繁杂,一切依规矩来,姑娘请多包涵。” 沈婳礼貌地还礼,语气温和:“素云姑姑,婳儿初入宫中,尚有许多不懂之处,还请姑姑多多指教。” 素云点头示意,迈步引领沈婳走进长乐宫的内殿:“娘娘,请随老身来。” 走在长乐宫的回廊间,素云意有所指地说道:“宫中规矩繁多,但最需要牢记的是谨言慎行,时刻保持分寸。” 沈婳点头谨记,眼中闪耀着坚定的光芒:“素云姑姑所言极是。婳儿愿意虚心学习,遵守宫规。” 素云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沈婳,语气温和却不失严谨:“老身见娘娘聪慧过人,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沈婳深知宫廷险恶,心中对素云的话语充满敬意:“多谢姑姑夸奖。后面的生活,还要有劳姑姑照顾。” 素云目光柔和,满意地点头:“娘娘折煞奴婢了,小禾、翠竹,你们两个带沈姑娘去她的房间,好生照料。” 小禾和翠竹齐声应道:“是,姑姑。”随即,她们引领沈婳前往长乐宫的内苑,那里是沈婳即将居住的地方。 走在途中的沈婳,眼望着四周富丽堂皇的景象,心中四下茫然,觉得自己真是渺小又孤独。 长乐宫坐落在皇宫的最深处,是沈婳的居所。这里的一切都透露出无与伦比的精致与美丽,仿佛是尘世间的一片仙境。 进入长乐宫,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铺着红色丝绒地毯的长廊,两旁的墙壁上镶嵌着精美的壁画,描绘着古老的神话传说和仙境美景。壁画的色彩鲜艳,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仿佛能让人穿越时光,置身于画中的世界。 长廊的尽头,是一扇雕花木门。木门上刻着精美的花纹,镶嵌着璀璨的宝石,闪烁着迷人的光芒。推开木门,便是长乐宫的主殿。主殿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晶莹剔透的水晶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七彩的光芒,宛如星河般梦幻。 殿内的地面铺着洁白的大理石,光滑如镜,映照出殿内的奢华景象。四周的墙壁上悬挂着名家的字画,每一幅都是无价之宝,显示出沈婳高雅的品味和不凡的身份。 殿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檀木雕花长案,长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一眼看过去就不是凡品。长案的两侧各有一排紫檀木椅,每一张椅子上都铺着柔软的绣花坐垫,绣花精致,色彩鲜艳,彰显出非凡的手工艺。 殿内的一侧,是起居室。起居室的门口挂着一幅珠帘,珠帘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声响。穿过珠帘,便能看到一张雕花木床,意外的床上铺着墨绿色的锦缎被褥,柔软舒适,奢华无比。 沈婳看到心中一动,很少有人知道她喜欢墨绿色。 床旁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盏古朴的青铜灯,灯光柔和,给整个房间增添了一丝温馨。 起居室的一角,是书房。书房内,书架上摆满了各种珍贵的古籍和典籍,书香四溢。书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墨香缭绕。 来到内苑,青翠的竹林与精致的园林小亭相映成趣。小禾细声说道:“娘娘,这里的环境清静优雅,正适合您休息和看书。” 沈婳微笑道:“这里确实好,真是让人心生喜爱。” 翠竹补充道:“娘娘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我们。” 沈婳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静与决心:“嗯,你们先退下吧。” 夜幕降临,长乐宫内安静了下来。沈婳在温暖的月光下独自伫立于窗前。 第141章 气急败坏 秦贵人的寝宫内,一片肃穆与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寝宫装饰豪华,红木家具雕刻着精美的龙凤纹样,墙上挂着绢帛绘制的山水画,富丽堂皇。大理石地面上铺着厚厚的锦缎地毯,踩上去无声无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似乎无法驱散此刻的压抑。 在寝宫的一角,秦贵人站在一张高背椅旁,眉头紧锁,神情阴沉。她身着华丽的绛紫色锦缎长袍,头戴精美钗环,然而此刻她的气质与平时的优雅截然不同,显得愤怒而焦躁,脸上还带着难以掩饰的病容。她手中握着一根雕花的细鞭,鞭子的尾端带有尖锐的金属片,闪烁着寒光。 跪在地上的小宫女慧儿,身子微微颤抖,额头紧贴地面,不敢抬头直视秦贵人的眼睛。她的衣衫已经被鞭打得破烂不堪,后背隐隐渗出血迹。寝宫中只回荡着秦贵人急促的呼吸声和慧儿压抑的哭泣声。 “慧儿!你这个蠢货!”秦贵人的声音冰冷而尖锐,手中的鞭子重重落下,“本宫被下毒伤害,难道都是你们这些废物的错吗?” 慧儿紧咬下唇,声音颤抖:“贵人息怒,奴婢……奴婢不敢……”她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但却显得无比凄凉。 “住口!”秦贵人更加愤怒,手中的鞭子一次次挥下,“本宫为皇上尽心尽力,可如今却被毒害、冷落。你们这些奴才平日伺候不周,若不是你们,本宫怎会有今日之祸?” 鞭打声、哭泣声和秦贵人的怒斥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痛苦与无奈的画面。寝宫内的其他宫女们个个低头屏息,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唯恐祸及自身。 秦贵人停下手中的鞭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与愤怒,她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慧儿,冷冷说道:“你们最好祈祷本宫能早日恢复宠爱,否则,今日的痛苦只是开始。” 说罢,秦贵人转身走向寝宫深处,背影显得异常孤寂。慧儿依旧跪在原地,泪水混合着血迹滴落在地毯上,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无辜的悲剧。 寝宫内的氛围依然沉重,仿佛每一丝空气都充满了压抑与绝望。宫女们小心翼翼地散开,默默收拾着一地的狼藉,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这样的暴风雨能够早日平息。 在秦贵人激愤的鞭打与训斥声渐渐平息之后,小宫女慧儿仍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此时,寝宫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一名面色仓皇的太监轻手轻脚地掀开蕾丝帷幕,不敢大声喧哗,半弯着腰进来禀报。 “贵人。”太监的声音小心翼翼,头微微低垂,尽量不去触碰秦贵人那双布满愤怒的眼睛,“小的有事禀告。” 秦贵人依旧怒气未消,视线冷冷地扫过太监,手中的瓷盏狠狠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碎片溅了一地。她冷声道:“说!究竟又有什么事?” 太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小心翼翼地说道:“如妃娘娘已被圣上赏赐入住长乐宫。” 秦贵人闻言,眼中怒火更盛,她骤然站起身,身上的长袍翻动,犹如怒风过境。她狠狠地一推身旁的红木桌子,桌上的古玩瓷器跌落地面,发出刺耳的破裂声。整个寝宫仿佛在一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秦贵人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嫉妒,回荡在宫殿内。 “长乐宫?她凭什么!”秦贵人咬牙切齿,眼神中闪过一抹怨毒,“如妃不过区区进宫新入,还不是仗着几分颜色讨了圣上欢心,竟敢搬进长乐宫。宫殿被精心装饰了那么久、” 太监低着头,不敢应答,唯恐一句话说错便惹来无妄之灾。其他宫女也都噤若寒蝉,心中惶恐不安。 “圣上为何如此厚待她,却羞辱本宫?”秦贵人愤怒异常,声音尖锐,带着不可遏制的妒忌,她挥手扯下一块锦帛,一把扔在地上,赤红的眼睛瞪着眼前的众人,“你们这些狗奴才,现在本宫沦落到如此地步,还不赶快想法子替本宫出气!”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话,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恐惧。寝宫内一片狼藉,破碎的瓷器、散落的锦帛,仿佛在诉说着秦贵人未曾言尽的绝望与愤怒。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秦贵人怒吼着,挥手赶走一众宫女和太监,“本宫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众人如蒙大赦,匆匆跑出寝宫,只留下秦贵人一人,站在一片狼藉中,胸口剧烈起伏,眼中隐约泛起泪光。寝宫外,夜色渐沉,冷风凛冽,却怎么也吹不散这深宫中的无尽纷扰。 秦贵人愤然转身,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她心中已然下定决心,她必须想方设法赢得皇上的宠爱。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在所不惜。 就在秦贵人愤恨与绝望交织之际,碧玉急匆匆地赶来了。她一入寝宫,便看到满地的狼藉与秦贵人愤怒的身影,明白情况紧急,便顾不得别礼,快速上前,轻声劝慰。 “贵人息怒,贵人息怒。”碧玉温声道,轻拍秦贵人的背脊,试图缓解她的情绪,“气大伤身,您何必为这等人伤了身子?” 秦贵人依旧胸口起伏,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碧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与怨恨:“碧玉,你来的正好。” 碧玉眼神柔和,眼中藏着一丝机灵与计谋。她轻声说道:“贵人,如妃初来乍到,却未必能长久。何不主动出击,会一会她?” 秦贵人稍作沉默,眉头微微皱起:“你是说……主动去见她?” 碧玉点了点头,语气尤为郑重:“正是。她初入宫中,虽得宠爱,但根基浅薄。若您能展示大度与风范,先去拜会,陛下可能会对您刮目相看。您现在要做的,是稳住圣上的心。另外还能刺激刺激如妃。” 秦贵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与犹疑,最终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碧玉微微一笑,继续劝道:“贵人有您的独有风姿与智慧,定能化危机为机遇。您今日先吃了药好好休息,明日奴婢陪您去。” 秦贵人转身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气,恢复了一丝昔日的端庄与优雅。她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暴怒,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的恨意。 “好,把药端过来。”她目光坚定,握着碧玉的手,踏步向内走去。寝宫中的侍女和太监们悄悄松了口气,默默地开始收拾一片狼藉。 第142章 拜访 秦贵人今日的穿着别具一格,显示出她的高贵与优雅。她身着一袭华丽的绛紫色锦缎长袍,袖口和衣襟处绣有精致的金色祥云图案。长袍腰间束以一条镶嵌着璀璨珠宝的玉带,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在头饰方面,秦贵人选择了一顶精美的玫瑰花簪,花簪上镶嵌着碧玉和珍珠,发髻一侧垂下的流苏在她行走时轻轻摇曳,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她的发髻高高挽起,配以几朵绢制的杜鹃花饰,更显得雍容华贵。 她的妆容精致而不失自然,眉毛如柳叶般细长,眼眸如水波般清澈。唇间点染了一抹朱红,增添了几分妩媚与动人。耳垂上悬挂着一对金色的耳饰,每一步都发出清脆的响声。 手腕上,秦贵人佩戴了一对翡翠镯子,色泽通透,触感冰凉,显得格外珍贵。她的指间点缀着一枚鸽血红宝石戒指,光彩夺目。 秦贵人的鞋履同样讲究,一双绣有杜鹃花图案的绣花鞋,细腻的针法和鲜艳的色彩让她的步伐显得轻盈而稳重。 她姿态优雅的来到沈婳的宫殿院内。本应友善的拜访,却隐含着丝丝的不善。 沈婳今日身穿一袭雍容典雅的纱罗宫装,整个装扮散发出一种端庄而温婉的气质。她选择了浅金色的纱罗材质,薄如蝉翼却富有光泽,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仿佛在空气中流淌着柔和的光芒。 她的上衣为交领款式,衣襟处绣有细致的金线花纹,呈现出一种低调而奢华的美感。衣袖宽大而优雅,袖口处绣有淡雅的梅花图案,花瓣栩栩如生,仿佛散发着一股清香。腰间束以一条柔软的丝带,丝带上点缀着几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微微收束的腰身将她的身材曲线勾勒得恰到好处。 她的下裙为层层叠叠的纱罗长裙,裙摆轻盈而飘逸,行走间仿佛浮动的云彩。长裙的边缘同样绣有金线,细密的针脚展示了工匠们的精湛技艺。裙摆随着她的步伐翩翩起舞,宛若仙子降临。 在头饰方面,沈婳选择了一顶素雅的银质发簪,凤冠上点缀着几颗晶莹剔透的碧玉和珍珠,简洁却不失华贵。她的发髻梳得高高的,几缕柔软的发丝自然垂下,增添了几分柔美。发髻一侧垂下的一串珍珠流苏在她行走时轻轻摇曳,显得格外灵动。 她的妆容精致典雅,眉毛如远山淡黛,眼眸如秋水般清澈,眼角微微上挑,流露出一丝温和与沉静。她的唇间点染了一抹淡淡的玫瑰红,既不张扬又不失妩媚。耳垂上悬挂着一对小巧的珍珠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发出柔润的光芒。 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只清润的镯子,镯子上刻有精致的花纹。她的指间则戴着一枚素雅的白玉戒指,温润的玉质在灯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泽。 脚下,她穿着一双绣有莲花图案的丝质绣鞋,鞋面上细致的刺绣与她的整体装扮相得益彰,使她的步伐显得轻盈而稳重。 在这花园之中,她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雍容华贵而不失典雅。她正在园中细致地绣制花纹。见到秦贵人前来,不自觉的就能感受到她的来者不善,沈婳款款起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贵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秦贵人掩嘴轻笑,上下打量沈婳,眼中敌意加深,声音娇媚道:“哪里的话,如妃娘娘言重了。妾身特来给娘娘请安,同时也想与娘娘聊聊家常。”她的眼神流转,语气虽柔和却夹杂着几分刻意。 沈婳微微一笑,示意宫女奉上香茶,随即邀请秦贵人入座。二人对坐,茶烟袅袅。 秦贵人慢慢啜了一口茶,眼神中的媚意与轻佻意味更浓。她故作无意地说道:“近日皇上事务繁忙,却不忘在妾身那里歇息。娘娘宽心,皇上总是关心着宫中每位嫔妃呢。” 沈婳心中微微一紧,但她依旧保持着礼仪和风度,淡然问道:“皇上近日可好?贵人能陪伴左右,定然解皇上许多烦忧。”她的声音平静,眼中波澜不惊,仿佛并未受到秦贵人的话影响。 秦贵人见状,心中有些惊讶,但依旧不放弃试探,继续说道:“皇上近日忙于国事,但夜里常常在妾身宫中歇息。前夜,皇上还提到娘娘,说您才德兼备,妾身倍感敬佩。” 沈婳闻言,心中隐隐有些酸涩,但她依旧面露微笑,说道:“皇上事务繁忙,我们作为后妃,自当体谅与支持。贵人有幸陪伴左右,也是极好的。” 秦贵人见沈婳处之泰然,暗自有些不甘心。她放下茶杯,故作亲昵地靠近沈婳,低声道:“娘娘宽容大度,难怪皇上如此称赞。妾身能在宫中有您这样的姐妹,真是无比幸事。” 沈婳心里明白秦贵人话中的深意,但她依旧冷静应对,轻声说道:“姐妹一场,理当互相帮助。” 秦贵人见状,知道自己再难占到便宜,只能无奈地起身告辞:“娘娘果然宽厚仁慈,妾身受教了。今日叨扰,改日再来拜访。”说完,她盈盈一笑,行礼告退。 秦贵人离开后,沈婳独自坐在院中内,心中波澜难平。她默默看着手中的绣布,脑海中回想着刚才的交谈,心里不免泛起一阵阵酸楚。她知道,这算什么呢?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但面对这样的试探与挑衅,依然难免有几分伤心失落。 这时,她身边的贴身侍女海棠悄悄走上前,低声问道:“娘娘,您可还好?刚才秦贵人的话,您不要放在心上。” 沈婳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微微一笑,说道:“无妨,宫中之事,本就复杂。我不会为这些小事影响心情。”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继续说道:“海棠,去库房取出上好的锦缎,分别给秦贵人和若贵人送去,就说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海棠略显惊讶,问道:“娘娘,您要送锦缎给两位贵人?” 沈婳点了点头,语气平和的淡淡说道:“是的,不过送的时候要注意,用外表一模一样的锦盒,但是秦贵人的送五匹断丝的,若贵人的送五匹极佳的。” 海棠听后,心中不禁佩服,连忙点头道:“奴婢这就去安排。”说完,她行礼退下,去库房取锦缎。 沈婳看着海棠离去的背影,心中稍感安慰。她知道,身处宫中,自己不能随波逐流,但也不能任人宰割。 第143章 主动出击 不久后,海棠回到宫中,汇报道:“娘娘,锦缎已经送到两位贵人那里。” 沈婳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很好。” 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的花草。海棠拿着送锦缎的回礼回来后,轻轻走到沈婳身边,低声汇报道:“娘娘,奴婢已经将锦缎送到秦贵人和若贵人那里。不过,奴婢听说了一些事情,或许娘娘想知道。” 沈婳放下手中的绣针,抬头看向海棠,温声问道:“什么事情?你说来听听。” 海棠稍稍犹豫,随即说道:“奴婢听说,秦贵人和若贵人本是一间房间的侍女,她们之间关系一直不错。后来一起被陛下看上,本来说只选择一个人。但她们一起被选中,先后被封为贵人。” 沈婳听后,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原来如此。” 海棠继续说道:“还有,娘娘。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下人都传言若贵人毒害秦贵人。” 沈婳点了点头,她沉思片刻,说道:“海棠,看来,本宫还真是猜对了。你继续关注着。” 海棠微微颔首,表示明白:“是,娘娘。奴婢会多加留意她们的动向。” 沈婳缓缓起身,走到窗前,目光投向远方。窗外的花园中,花草随风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宫中复杂的人际关系。她心中暗自思量,拓跋琛突然看上她们?哼,果然是皇帝啊。 她轻声对海棠说道:“宫中的人际关系如同这花园中的花草,各自生长却也互相依赖。” 海棠深受触动,恭敬的立在一旁。 沈婳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坐以待毙绝不是方法,唯有主动出击,才能扭转局面。于是,她决定午膳时间亲自去御书房拜见拓跋琛,向皇上展示她的诚意与关心。 沈婳换上了一身素雅的锦缎长裙,梳理好青丝如瀑的发髻,轻拢慢捻地插上一支碧玉簪子,显得端庄而不失温柔。她吩咐海棠准备了一碗清香四溢的莲子汤,亲自提在手中,缓步向御书房走去。 沈婳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门外的太监轻轻一推,门缓缓开启。 午后的御书房内,阳光透过镂空雕花的窗棂,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拓跋琛正坐在龙案后,专注地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奏折。他身着一袭暗红色龙袍,袍上金线绣着五爪金龙,威严而庄重,袍袖边缘镶嵌着细密的金纹,显得格外精致。 他的乌黑长发用一条金线束起,高高挽在头顶,髻上插着一支通体镶玉的金簪,彰显出皇帝的尊贵和不凡。额前几缕碎发微微垂下,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眉头微微皱起,浓密的剑眉下,一双深邃的异色眼眸中闪烁着睿智与思虑。 拓跋琛的神情专注而严肃,眉宇间隐隐透露出些许疲惫。他手中的毛笔在纸上流畅地书写着,笔锋有力,字迹如龙飞凤舞般洒脱俊逸。尽管如此,他的动作依旧从容不迫,每翻阅一页奏折,都会仔细阅读,偶尔在边角写上几句批阅意见。他的嘴角偶尔会微微下垂,显示出对某些事务的不满和忧思,但很快便会恢复冷静,继续处理手头的事务。 御书房的大门微微开启后,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里面飘出。沈婳心中一紧,但也不敢耽误,未做多想。 走近,才看到拓跋琛,身上的衣服,衣袖和衣摆上隐约沾有几滴血污。他神情阴郁,眉宇间透着几分冷峻和严肃。见到沈婳进来,他微微皱眉,又缓神过来,眼神在触及她的一瞬间,柔和了五官。 “暖暖,你怎么来了?”拓跋琛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着一丝放松。 沈婳看到拓跋琛的模样,心中一阵柔软。她上前几步,轻轻握住他的手,温柔地问道:“臣妾来给您送莲子汤。” 拓跋琛避开她的目光,缓缓坐下,轻声道:“不过是一些朝中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不必担心。” 沈婳心中了然,这不是自己该过问的事情,于是岔开话题说道:“陛下,这莲子汤熬了一上午,现在刚刚好喝。” 拓跋琛走神,看着她身着一袭素雅的锦缎长裙,淡紫色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摆动,显得优雅而端庄。她的青丝如瀑般垂下,梳成了一个精致的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支碧玉簪子,点缀其间,增添了几分高贵。 手中的莲子汤盛在一只精致的白瓷碗中,碗身上绘有青莲图案,显得格外雅致。莲子汤的香气随着她的步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汤面上漂浮着几颗晶莹剔透的莲子和几片嫩绿色的荷叶,汤色清澈,泛着微微的光泽。 沈婳的脸上带着温柔而坚定的表情,眉目如画,肌肤如雪,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与期待。她的步伐轻盈而稳重,每一步都显得从容自若,走在御书房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被她的气质撒上了一层柔光,显得宁静而祥和。 拓跋琛的心墙都像是软化了一角,他示意沈婳上前。沈婳轻手轻脚地走到皇上身旁,将莲子汤轻轻放在桌上,亲手为他舀了一勺,递到他面前。 拓跋琛接过汤匙,轻抿一口,微微颔首:“果然清香可口,辛苦你了。” 沈婳含笑道:“皇上喜欢,臣妾便放心了。” 拓跋琛放下汤匙,看着沈婳,伸手抚了抚沈婳的手指,眼中多了几分爱意和笑意:“暖暖,你今日来御书房,只是来看看朕?” 沈婳微微一愣,随即带着几分忐忑,其实她也不太清楚拓跋琛对于这个事情的态度是什么,于是坦荡的点点头:“皇上慧眼如炬,妾身确实有一事请教。陛下,秦贵人今日来拜访臣妾了。” 拓跋琛闻言,脸上浮现一丝厌烦,但也只是一瞬间,他怕会吓到沈婳又微微翘起嘴角,继续把玩着她的手指:“宫中之事你可随性处理,不必太上心。” 沈婳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她皱着眉,眼睛一转恭敬地点头:“妾身谨遵圣命。” 拓跋琛看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宠溺,又伸手点了点沈婳的眉心:“好了,你开心就好。晚上朕再去看看你。” 沈婳有几分害羞,好像忘记这茬了。 拓跋琛扫到自己身上的血渍,想着以后还是注意几分,别吓着沈婳了。便又开口说道:“朕要去更衣,不如你陪我吧。” 沈婳脸颊微微泛红,但还是顺从的点了点了头。 拓跋琛眼神流转,有一种缠绵的、柔软的东西在流淌,他笑了笑,起身站在沈婳面前。拉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入内殿。 御书房里面有一个小偏殿,拓跋琛平时用来小憩和更衣的房间,宫人会每日打扫,并更换衣物。 沈婳走到他身前,轻轻解开他的外袍。她的手指有些颤抖,心中羞涩难掩,但仍旧仔细地为他换下身上的衣服。拓跋琛静静地看着她,心中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和满足。 沈婳替他换上一件干净的长袍,动作轻柔而细致。她抬起头,看着拓跋琛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情感。 拓跋琛伸手抚摸着沈婳的脸颊,低声道:“暖暖,你在我身边。我的心跳的都不规律了。” 沈婳小心翼翼地解开拓跋琛的外袍,脸颊已经泛起了微微的红晕。她的手指轻轻触碰到他温热的肌肤,心跳不禁加快了一些。拓跋琛看着她羞涩的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跳动的笑意。 “暖暖,你这样子真是好看。”拓跋琛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沈婳听到他的话,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她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她轻声说道:“皇上,请不要戏弄臣妾。” 拓跋琛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道:“怪你,怪你太可爱,忍不住想逗逗你。” 沈婳的手被他握住,心中一阵慌乱,她努力保持镇定,继续帮他解开衣物。拓跋琛则是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眼中满是宠溺和调皮。他低声说道:“暖暖,我记得上次我帮你换衣服时,也这样害羞呢。” 沈婳实在是接不下去了,闭了闭眼睛。说道:“陛下别乱动,待会扣子扣错了。” 拓跋琛轻轻笑了笑,说道:“只要是暖暖扣的,都没关系的。”随后又撩起了沈婳的一缕头发。 沈婳的手指微微一顿,抬起头看了拓跋琛一眼,眼中满是羞涩。只想赶紧结束,又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拓跋琛看着她慌乱的动作,心中一阵柔软,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拓跋琛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笑着说道:“婳儿乖,有你在身边,朕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沈婳羞红了脸,她继续帮拓跋琛换上干净的长袍,动作轻柔而细致。拓跋琛则是静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暖暖,你下午给我磨墨如何?”拓跋琛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然后就缠抱了上去,将鼻子埋在她的头发里面。 沈婳突然不敢动了,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面,她已经是他的妃子了,似乎发生点什么都是正常的。 但是沈婳却十分紧张、僵硬,不敢动。 福子恭敬的敲了敲门,恭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皇上,乔大人求见。” 拓跋琛眉头微皱,放开了沈婳,恢复了他那威严而冷静的神态。他冷硬低声回应道:“出去。” 福子头上开始冒冷汗,说道:“陛下……” 沈婳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声说道:“陛下,您的正事要紧,臣妾这就退下。”她朝拓跋琛深深一福,然后开门退了出去。 拓跋琛看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冷飕飕的看着福子,随后走出去,朗声道:“带他进来。” 然后又说了一句:“福子,扣俸禄一个月。” “是,陛下。”福子瘪了瘪嘴,又不敢反驳,只能更恭敬的回复。 门轻轻被推开,太监福子带着乔大人走了进来。 乔樊林快步走向大殿,他身穿一袭深青色的官袍,这官袍是由上等的丝绸制成,质地柔软却不失庄重,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摆动,显得格外挺拔。官袍上绣有精致的云纹,象征着他的官位和身份 。腰间系着一条宽宽的玉带,带扣上镶嵌着一块温润的美玉,玉带垂下两条流苏,在他行走时轻轻摇曳。 乔樊林头戴乌纱帽,帽上的两片翼翘起,显得格外威严。乌纱帽前方镶嵌着一颗宝石,散发出微微的光芒,彰显出他作为朝廷重臣的尊贵身份。他的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朝靴,靴子上绣有金线,走在大殿的石板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乔大人一见皇上,立刻恭敬地跪下行礼:“臣乔樊林拜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拓跋琛挥了挥手,示意他起身:“乔爱卿平身。不知乔爱卿此时求见,有何要事?” 乔樊林站起身,神情凝重地说道:“皇上,臣此次前来。是有不情之请。” 拓跋琛虽然心知肚明,但还是假装重视的样子,立即正色道:“哦?何事?” 乔樊林从袖中取出一份折子,双手奉上:“皇上,小女乔绮云。自之前,意外在陛下祭天时,得见圣颜。自此,一直爱慕与您。” 拓跋琛没想到他编的是这么个故事,低着头拿着茶杯,看着杯子里面晃动的茶水。没有抬头。 乔樊林又继续说道:“陛下,老臣是实在是羞于启齿。但小女一心爱慕于您,在家思慕成疾。”他又行了一礼,然后跪下。 拓跋琛不得已,开口说道:“哦?乔大人也是,天下父母心啊。” 乔樊林泪流满面的说道:“陛下,老臣只能求求您,救救小女绮云。” 拓跋琛静静地看着他的表演,然后恰到好处的开口说道:“乔大人,你的爱女之心属实让朕感动。” 然后又假作踌躇,站起来看似难办的样子说道:“这样,你先下去。朕会安排太医好好医治你的女儿,其他的事情朕再想想。” 乔樊林泪流满面的谢恩说道:“谢陛下隆恩。”行礼退出殿外。 福子在一旁侍立,看到乔大人离去后,轻声问道:“陛下,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拓跋琛不耐烦的瘪了瘪嘴角,用冰冷的、厌烦的眼神看着乔樊林走出去的背影,示意他退下。 福子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退出房间。 第144章 猜不透 沈婳小步快走的从御书房退出来,心中思绪万千。她心里浮现着刚刚拓跋琛那依然温柔缠绵的目光,心里充满了疑问:陛下是喜欢她的,这毋庸置疑。 他对秦贵人的态度,他眼中一闪而逝的不屑。让她感受到的,只有心中的沉甸甸。他亲封的贵人,没过几天也就厌倦呢? 真是伴君如伴虎。沈婳在心中默默想着这些问题,脸上却保持着平静的表情。 她还是决定去见见若贵人。她知道,在这深宫之中,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角色。沈婳一路走到若贵人的宫殿,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若贵人的宫殿布置得别致而优雅,庭院中种满了各种珍稀花卉,微风吹来,花香四溢。沈婳走进院子时,若贵人正坐在廊下,手中执着一本书卷,神情专注。 她轻倚在廊下的朱漆栏杆旁,手中捧着一卷诗书,眼眸微敛,神情中透露出一丝恬静与温柔。廊下盛夏的清风徐徐吹来,带来花香四溢,整个庭院仿佛浸在这芬芳之中。 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轻盈如云。罗裙上绣有精致的牡丹花纹,花瓣层层叠叠,宛如真的朝霞般动人。袖口和衣襟处以银线勾勒出细致的纹饰,随着若贵人的轻微动作,闪烁着柔和的光芒。腰间束着一条白锦腰带,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腰带上垂下两条细丝流苏,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摇曳。 她的乌黑秀发高高盘起,挽成一个雅致的发髻,髻上插着几支精美的碧玉簪,青翠欲滴。在阳光的映衬下,碧玉簪更加显得晶莹剔透,为她增添了一份幽雅。若贵人的面容细腻白皙,眉如远黛,眼若秋水。她那双如水的眸子在轻风拂过时微微眯起,带着一种似梦似幻的柔情。 她坐在一张巧雕细刻的红木椅上,身旁的小几上摆放着一盏清茶,茶香袅袅升起,混合着周围的花香,更加显得意境悠远。她时而低头翻阅书卷,时而抬眼望向庭院中的花丛,目光柔和且带着欣赏的神情。 周围的景致和她的穿着相互辉映,形成一幅绝美的画卷。各色花朵在廊下的花圃中竞相开放,红的如火,粉的如霞,紫的如梦,白的如雪。这些花儿在夏日的阳光下显得尤为鲜艳,而若贵人沉静的神情则若花中仙子,温柔如水,静雅如兰。 微风轻拂,她抬起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拂过额前的几缕发丝。若贵人那双如玉的手指纤长而柔软。她继续翻阅手中的书卷,偶尔停下来,似在深思。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使她整个人显得更加温暖且柔和。看到沈婳到来,若贵人放下书卷,站起身来,面带微笑地迎了上去行礼。 “如妃姐姐怎么有空来我这里?”若贵人声音柔和,眼神看似温和,却是无法探到底部。 沈婳微微一笑,带着几分亲近和善:“妹妹怎知我是如妃?” “这宫里,依制能如此穿着的也只有您了。” 两人坐在廊下,侍女奉上清茶,香气袅袅。沈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飘向庭院中的花草,随意地说道:“妹妹这院子真是别致,花草繁茂,难得一见。” 若贵人笑了笑:“姐姐若是喜欢,改日我让人送些花苗过去,也好让姐姐的院子增添几分生气。” 沈婳点点头,语气渐渐转为关切:“这段时间宫中事务繁杂,皇上日夜操劳,妹妹可曾听说过什么?” 若贵人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仍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宫中事务确实繁杂,不过皇上英明神武,一定能应对自如。姐姐为何有此一问?” 沈婳微微叹息,放下茶杯,似乎无意间提起:“听说秦贵人最近被下毒,宫中传言纷纷,倒是让人心下生出几分担忧来。” 若贵人的神情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但很快掩饰过去,依旧笑道:“秦贵人素来得宠,姐姐不必忧心?并且,天子眼皮子底下做的事情,怎会被放过。” 沈婳看着若贵人,语气柔和,却带着一丝试探:“妹妹倒是通透,不过我们通威后宫众人,自是和睦相处,方能为陛下解忧。” 若贵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姐姐说得对,我会尽量与秦贵人多亲近。” 沈婳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有妹妹此话,我也放心了。上次送你的锦缎可喜欢?我也送了秦贵人,希望你们能喜欢。” 若贵人笑着说道:“姐姐真是有心了,那锦缎手感丝滑,莹莹泛着珠光。一看就不是凡品,多谢姐姐。” 沈婳笑着说道:“妹妹喜欢就好,好东西自然是要送给懂得欣赏的人。” “姐姐可真是说笑了,是有姐姐这样有眼光、好分享之人,是妹妹的福气。” “我们就莫要在这客气恭维了,我这就告辞了。”沈婳笑着说道。 若贵人恭敬行礼送行。 两人寒暄,表面上和谐亲切,但暗地里却各有心思。 第145章 慧儿 小宫女蹲坐在殿外一处荒凉的角落,周围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枯草的沙沙声。她低着头,肩膀微微抽动,细小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地从她嘴里传出,显得格外凄凉。 她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宫装小袄,已经被鞭打得破破烂烂,几处地方甚至露出了她嫩白的皮肤,上面隐约可见鲜红的鞭痕。衣袖的边缘因长时间的劳作已经磨损得毛边,袖口处还残留着一些未干的血迹。她的裙子同样是粗布制成,裙摆沾满了泥土和灰尘,看起来既旧且脏。 小宫女的头发凌乱,原本盘起的发髻已经散开,几缕头发凌乱地垂在她的脸颊两旁,遮住了她那带着泪痕的小脸。她的双手紧紧抱住膝盖,手腕上也有几道鞭痕,看上去触目惊心。她的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布鞋,鞋尖已经开了线,露出她冻得发白的脚趾。 她周围的环境更加荒凉,地上杂草丛生,几块破旧的石头散乱地堆在一起,显得格外冷清。身后的墙壁斑驳陈旧,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这里。墙角处还堆积着一些干枯的落叶,随着风的吹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小宫女的眼睛红肿,泪水从她的眼角不断地流下来,打湿了她的脸颊。她的脸上布满了痛苦和委屈,显得格外无助。她小声地抽泣着,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怕被人发现后再遭受更多的惩罚。 沈婳她身后跟着寒灯,手中捧着一把雕花纸伞,为沈婳遮挡阳光。她们正走过这荒凉的角落,忽然听见了微弱的啜泣声。 沈婳眉头微皱,停下脚步,略带不耐地望了一眼那哭泣的小宫女。她低声对身后的侍女说:“不过是个小宫女,不必理会。” 她转身欲走,但走了几步,心中却升起一丝怜悯。沈婳停下脚步,心里想着:“这宫里本就冷漠无情,若再没人施以援手,她该如何度过这苦日子?” 她转身折回,走到小宫女身边,俯身轻声问道:“你为何在这里哭泣?” 小宫女被沈婳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连忙止住哭泣,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惶恐与不安:“回、回娘娘的话,奴婢……奴婢被主子鞭打,实在无处可去,只能在此歇息片刻。” 沈婳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柔声说道:“起来吧,这里风大,别再受凉了。” 她轻轻扶起小宫女,转头对寒灯道:“去拿些伤药来,再准备些干净的衣物。” 寒灯迅速离开,不一会儿便拿来了药膏和衣物。沈婳亲自替小宫女上药,动作轻柔:“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宫里面的?” 沈婳紧紧握着小宫女的手,目光温柔而坚定地注视着她,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宫殿的,为何会受到这样的责罚?” 小宫女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小声回答道:“回娘娘的话,奴婢名叫慧儿,是在兰景殿服侍的。今日不小心打碎了秦贵人最心爱的瓷瓶,所以她惩罚奴婢。” 沈婳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轻叹一声:“原来是这样。”她柔声继续说道:“虽是犯了错,责罚却也是太重了。你还是个孩子,如何能忍受如此酷刑?” 慧儿默默地垂下头,泪水滴落在地上,声音微弱却充满了无助:“都是奴婢过于蠢笨。” 沈婳心中生出一股怜悯之情,她轻轻拉过慧儿的手,柔声安慰道:“你不必害怕,跟我去长乐宫吧。” 慧儿感激涕零,抬起头来,声音颤抖却充满感激:“谢谢娘娘,奴婢愿做牛做马,为您效劳。” 沈婳微微一笑,声音温柔:“不必多礼。” 转头吩咐道:“寒灯,你去跟秦贵人知会一声,慧儿我带走了。” 寒灯缓步地走向兰景殿,她走进兰景殿的大殿,深深一躬身,低声禀报:“秦贵人,奴婢替如妃娘娘来传话,宫女慧儿,我们娘娘向您讨了。” 秦贵人正倚在贵妃椅上,手中把玩着一块玉佩,闻言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呵呵,说讨要就讨要呢?” 寒灯站在那,姿态端正,但眼神和神色毫不示弱。 秦贵人怒气冲冲地走到大殿中央,面色冷寒。秦贵人指着寒灯,厉声道:“你这贱婢,竟敢为如妃传话?” 寒灯抬起头,冷冷地回望秦贵人,毫无惧色地说道:“秦贵人,奴婢只是传达如妃娘娘的意思,这都是如妃娘娘的安排,奴婢不过是个传话的,何罪之有?” 秦贵人气得胸口起伏,怒斥道:“好一个‘何罪之有’!冲撞本宫,难道不怕本宫治你的罪?” 寒灯不卑不亢地回答:“若是贵人有异议,可以直接与如妃娘娘交涉,奴婢不过是个传话的,不敢妄言。” 秦贵人冷笑一声:“你倒是伶牙俐齿,想要让本宫无可奈何?” 寒灯依然不退让,声音坚定:“秦贵人,奴婢只是忠实传达上命,无意冒犯。请您明鉴。” 秦贵人猛地拍了一下桌案,怒气更甚:“好,好一个‘无意冒犯’!本宫倒要看看,你这张嘴还能硬到几时!” 寒灯丝毫不退缩,眼神坚定地说道:“怎么,贵人,你还想对我滥用私刑不成?” 秦贵人见寒灯如此坚定,一时无从下手,只得冷哼一声:“你以为本宫治不了你吗?” 寒灯低下头,不再多言,但那份不卑不亢的神情依旧显而易见。秦贵人气得脸色铁青,只能挥手让她退下。 秦贵人气急败坏地坐回贵妃椅,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动作。她知道,沈婳派个贱婢前来不过就是故意挑衅,好好好,真是没一个省油的灯。 窗外,乌云依旧密布,隐隐有雷声传来,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宫廷中的黑暗与阴谋,如同这变幻莫测的天气,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让人无从逃避。 秦贵人气得胸口起伏不定,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天空,冷笑道:“沈婳,你想做救世主,那就别怪我了。” 秦贵人愤怒地在兰景殿中踱步,胸中怒火未消,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反击。她猛然停下脚步,冷冷吩咐道:“来人。” 片刻后,一个身材魁梧、目光锐利的中年男子快步走进大殿,躬身行礼:“娘娘有何吩咐?” 秦贵人眼神阴冷,缓缓说道:“本宫有件重要的事要你去办。慧儿那小贱人的弟弟在哪里?” 侍卫略一思索,答道:“回贵人的话,据探子回报,慧儿的弟弟目前在城西的一家书塾里读书。” 秦贵人点点头,冷笑道:“很好。本宫要你立即带人去城西,把那个小子抓来。不许有任何闪失。” 秦忠躬身应道:“遵命,贵人。”他随即转身快步离去,心中已明白秦贵人的用意。 秦贵人看着侍卫的背影,冷冷说道:“呵?等我送你份大礼,沈婳。” 傍晚时分,城西的书塾内,几名学童正准备收拾书本回家。慧儿的弟弟小山背着书袋,欢快地跑出书塾,正要回家时,忽然被几名壮汉拦住了去路。 领头的侍卫冷冷说道:“小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小山惊慌失措,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第146章 慧儿(2) 侍卫冷笑道:“别问那么多,走就是了。”说罢,示意手下人将小山抓住。 小山挣扎着,喊道:“放开我!我要回家!” 侍卫不耐烦地挥手,示意手下用力。小山被几名壮汉架起,强行带走。书塾内的其他学童见状,纷纷吓得四散逃开。 与此同时,秦贵人坐在兰景殿内,静静地等候消息。她的心情因即将得手而稍微平静下来。灯光映照在她那张略显疲惫却依旧威严的脸上,显示出她内心的复杂情感。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侍卫带着小山匆匆进来,躬身禀报道:“贵人,已经把人带来了。” 秦贵人看着被带进来的小山,冷冷一笑:“小家伙,别害怕,本宫问你,你的姐姐是不是慧儿?” 小山害怕地看着秦贵人,瑟瑟发抖的点头。 秦贵人眼神阴冷,缓缓说道:“你们有没有什么信物?” 小山哽咽着点头,心中充满恐惧,他又害怕,又担心姐姐的安危,只能不知所措的摇头。他看着眼前女人的一身华服,知道这是自己无法反抗的贵人。 秦贵人冷冷的盯着他,看到他摇摆间的红绳子,狠狠的一把夺下他脖间的玉佩。而后冷冷的笑道:“你就在我这,好好住一阵子吧。” 秦贵人见状,挥手示意侍卫将小山带下去。 秦贵人坐在书案前,手中把玩着一块精致的玉佩,冷笑着对站在一旁的侍女碧玉说道:“碧玉,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碧玉低头恭敬地回答:“奴婢明白,定不辜负贵人的期望。” 秦贵人点点头,将玉佩递给碧玉,冷冷吩咐道:“这是慧儿弟弟的玉佩,拿去给她,让她知道她弟弟现在在我手中。如果她不照办,就让她知道后果。” 碧玉接过玉佩,低声道:“奴婢明白。慧儿若不听话,她弟弟必遭不测。” 秦贵人满意地笑了笑,接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碧玉,声音冷冽:“这里面是毒药,给慧儿,让她设法下在沈婳的茶水中。不仅要毒害她,还要让她的清白受辱,永无翻身之地。” 碧玉接过瓷瓶,心中虽有些忐忑,但还是坚定地点头:“奴婢一定照办。” 秦贵人挥了挥手,示意碧玉退下:“去吧,办妥此事,本宫自有重赏。” 碧玉行礼退下,走出长春宫,夜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 慧儿正在自己的小屋中,灯光昏暗,她的心中充满了对弟弟的思念和担忧。突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她起身开门,看到碧玉站在门口,神情凝重。 “碧玉姐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慧儿惊讶地问道。 碧玉看了看四周,低声道:“进去说。”慧儿让开身子,碧玉迅速走进屋内,关上门。 碧玉从怀中取出那块玉佩,递给慧儿:“慧儿,你可认得这是什么?” 慧儿看到玉佩,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惊恐地说道:“这是……这是我弟弟的玉佩!他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碧玉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弟弟现在被秦贵人抓住了,她要我带话给你。” 慧儿颤抖着接过玉佩,眼泪夺眶而出:“碧玉姐姐,求你告诉我,我弟弟究竟怎么了?” 碧玉低声道:“慧儿,秦贵人要你做一件事,如果你不照办,她就会对你弟弟不利。”说着,她从袖中取出那个小瓷瓶,递给慧儿。 慧儿接过瓷瓶,脸色更加苍白:“这是什么?” 碧玉低声道:“这是毒药,秦贵人要你设法下在如妃的茶水中。她不仅要毒害如妃,还要让她的清白受辱。如果你不照办,你弟弟的性命就难保。” 慧儿惊恐地后退几步,摇头道:“不,我不能这么做,如妃娘娘对我有恩,我不能害她!” 碧玉焦急地抓住她的手,低声道:“慧儿,你可要想想清楚,是如妃重要还是你的亲弟弟重要。” 慧儿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滑落:“可是……可是我怎么能对如妃娘娘下毒呢?” 碧玉叹息道:“慧儿,为了你弟弟,你只能这样做。” 慧儿哭泣着点头,声音颤抖:“好,我答应你。我会照办的,只求你一定要保住我弟弟。” 碧玉点点头,轻声安慰道:“放心,只要你照办,他就是安全的。” 慧儿握紧瓷瓶,心中一片冰冷。 碧玉见她答应的顺利,便打开门看了四处无人之后,就抓紧悄然走了出去。 第二日清晨,慧儿带着沉重的心情走进沈婳的房间。她的手里端着一盆温热的清水,脸上挂着勉强的微笑,心中却满是焦虑和不安。 沈婳正坐在梳妆台前,见慧儿进来,温柔地说道:“慧儿,不是让你先好好休息?” 慧儿低下头,掩饰住心中的不安,轻声道:“奴婢想早点来伺候娘娘洁面。” 沈婳微微一笑,点头示意慧儿开始。慧儿端着水盆走上前去,手微微颤抖,差点将水洒了出来。沈婳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关切地问道:“慧儿,你怎么了?看起来心神不宁。” 慧儿勉强笑了笑,低声道:“奴婢没事,只是昨晚没休息好,有些疲惫。” 沈婳眉头微皱,心中有些疑虑,但并未深究。她闭上眼睛,让慧儿为她擦拭面庞。慧儿手中的毛巾轻轻拂过沈婳的脸,但她的心却无法平静。 几次手中的毛巾擦拭不当,沈婳的脸上多次被碰疼。沈婳忍不住说道:“慧儿,你不必强撑着,先回去休息吧。” 慧儿愧疚地低下头,声音颤抖:“对不起,娘娘,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婳轻叹一声,转身看着慧儿,柔声道:“慧儿,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 慧儿眼中泪光闪动,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她知道,沈婳是真心关心她的,但弟弟的性命又让她无法坦白。她只能低声说道:“谢谢娘娘,奴婢真的没事。” 沈婳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却没有再多问,只是轻声叮嘱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一定要告诉我。” 慧儿点点头,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继续为沈婳整理仪容。然而,她的手仍然微微颤抖,心中那份痛苦和挣扎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 沈婳看在眼里,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她相信慧儿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她轻轻拍了拍慧儿的手,温柔地说道:“好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好好照顾自己。” 慧儿点头行礼,低声告退。她走出沈婳的房间,心中的重担丝毫未减。她知道,自己必须在这场宫廷阴谋中找到一条生路,否则不仅是她,连她的弟弟也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但慧儿的心中却依旧一片阴霾。 慧儿退下后,沈婳的心中始终无法平静。她望着慧儿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感到事情并不简单。片刻后,她唤来了贴身侍女寒灯。 寒灯快步走进房间,行礼道:“娘娘,有何吩咐?” 沈婳淡淡一笑,指了指慧儿离开的方向,轻声道:“寒灯,我觉得慧儿今日有些反常,你去查查她最近发生了什么事。记住,要悄悄的,不要惊动任何人。” 寒灯低声道:“娘娘昨日,奴婢去知会秦贵人的时候,她就气急败坏。这事情是是否会和她有关系?” 沈婳思索片刻说道:“很有可能。” 寒灯点头领命说道:“奴婢这就去查。” 寒灯退出房间,心中已有几分猜测。 寒灯来到了慧儿的住处,发现她正坐在床边,手中握着一个小瓷瓶,神情异常凝重。寒灯敲了敲门,轻声道:“慧儿,我可以进来吗?” 慧儿被惊了一下,连忙将瓷瓶藏在袖中,抹去脸上的泪痕,勉强笑道:“寒灯姐姐,请进。” 寒灯走进屋内,关上门后,低声问道:“慧儿,你看起来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慧儿摇头,强颜欢笑道:“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寒灯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道:“慧儿,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慧儿的眼泪再次盈满眼眶,心中的痛苦难以言喻。她只是低声道:“谢谢你,寒灯姐姐,我真的没什么事情。” 寒灯心中愈发疑惑,但她并未逼问,只是温柔地安慰道:“没关系,等你想说的时候就可以来告诉我们。” 慧儿感激地点点头,心中有些许安慰,却依旧无法排解那份深深的忧虑。寒灯离开后,她再度拿出瓷瓶,内心的挣扎愈加剧烈。 寒灯走出房间,却未真正走远,她在门外悄悄看着屋内的动静。见慧儿拿着个磁瓶,神情慌张焦灼,心里已经有了三分猜想。 与此同时,寒灯返回向沈婳禀报:“娘娘,慧儿的确有些异常,她的情绪非常不稳定,但她没有说出具体原因。奴婢还看到她握着磁瓶,不知在想什么。” 沈婳坐在书桌前,细细思索着慧儿的反常举动。她知道,必须尽快弄清楚真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片刻后,她低声道:“寒灯,事情紧急。我需要你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去敲晕慧儿,把她手中的瓷瓶带回来,查验里面的药物。” 寒灯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奴婢明白,这就去办。” 寒灯迅速离开,来到慧儿的住处。她轻轻敲门,慧儿打开门,看见是寒灯,微微放松了警惕。 寒灯露出关切的微笑,说道:“慧儿,我刚才想了想,还是觉得你需要好好休息。我给你带了一些安神的药草。” 慧儿感激地接过药草,刚要道谢,寒灯突然出手,一掌击向慧儿的后颈。慧儿只来得及瞪大眼睛,随即昏倒在地。 寒灯小心翼翼地将慧儿扶到床上,迅速从她的袖中取出那只瓷瓶。她回到沈婳的房间,呈上瓷瓶,低声道:“娘娘,药瓶已取到。” 沈婳接过瓷瓶,仔细查看。她打开瓶盖,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随即倒出几粒药丸,仔细观察。 “寒灯,去请舒太医前来,立刻查验这些药物。记得掩人耳目。”沈婳严肃地说道。 寒灯点头,迅速离开。不多时,舒太医被请了过来,沈婳将药丸递给他,说道:“请查验这些药物,看看有何异常。” 舒太医仔细检查药物后,眉头紧皱,沉声道:“娘娘,这药物缓和了烈性的春药和鸩毒。” 沈婳脸色一沉,心中一沉。她立刻问道:“什么?” 舒太医摇头道:“这药物罕见,但制作精良,非寻常人所能得到。” 沈婳深吸一口气,沉声对寒灯道:“先将慧儿关起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另外,着重监视一下秦贵人宫里是否有什么异常?” 寒灯领命而去,沈婳坐在书桌前,思绪万千。 沈婳坐在书房内,烛光摇曳,映照在她的侧脸上,一半失落一半森冷。她将舒太医唤至身边,低声说道:“舒太医,今日之事,关乎宫闱安宁,你我所见,不可泄露半句。” 舒太医低头,恭敬地答道:“娘娘放心,医者仁心,我自当守口如瓶。” 沈婳微微点头,继续道:“舒太医,慧儿之事,我心中已有计较。但此事牵扯甚广,我需你助我一臂之力。” 舒太医连忙应道:“娘娘有何吩咐,小人定当竭尽全力。” 沈婳敛了敛心神,低声道:“舒太医,你要帮帮我,帮我配一副助人欢好然后略带几分毒性的药,与之相似又不相似。” 舒太医皱皱眉,惊讶的看着沈婳说道:“娘娘……” “舒太医,既然秦贵人要害我。回避的了一次,回避不了第二次。只有反击,才是万全的。”沈婳打断舒太医的讲话,说道。 舒太医眼中不禁浮现佩服,随即点头:“娘娘放心,此方子我定会谨慎配制。我懂娘娘的意思,最好看起来十分吓人。” 沈婳笑了笑“舒太医,你说的没错。” 沈婳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舒太医,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第147章 我是谁? 她的眼光落到舒太医的身上,温文尔雅,他身穿一袭浅青色长袍,衣料轻薄柔软,随着微风轻轻飘动。长袍上绣着简洁的花纹,透露了几分雅致。 他的面容清秀,五官精致,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淡雅的气息。双眸清澈明亮,透出智慧与沉稳,仿佛能看穿世间百态。他的皮肤白皙,略显纤瘦的身材让人感觉到他的儒雅与斯文。 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用一根檀木簪子固定,简单而不失庄重。额前几缕发丝随意地垂下,增添了几分柔和与自然。 舒太医的举止间流露出谦逊与温和,待人接物始终礼貌周到。他声音清润,如涓涓细流,言语间透出关怀与体贴。他行走在宫廷或街巷之间,总是受人尊敬与爱戴,因其不仅医术高超,更因他那颗仁心仁术、救死扶伤的赤诚之心。 但此时,他却开口郑重地开口说道:“娘娘不必心中纠结,您踏入后宫之中,好好活着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对舒言来说,也是最重要的事情。但是他却未敢说出来。只是恭敬的低头,看着地毯。继续说道:“娘娘要的药,下官这就下去准备。” 起身行礼,然后退出去。 沈婳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夜色中的宫墙,轻声说道:“宫墙之内,人心难测。” 走到门外的舒太医握了握手,但没有停下步伐,继续向外走去。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夜幕降临,天边只剩下一抹黯淡的晚霞,长乐殿在昏黄的灯火中显得格外宁静。 拓跋琛身穿一袭深色长袍,整个人显得威严而冷峻。长袍采用上好的黑色绸缎制成,面料光滑如水,微微反射着幽暗的光芒,显得华贵而沉稳。长袍的领口和袖口绣有精致的金线纹样,图案繁复而不失典雅。 他的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锦带,上面镶嵌着几颗熠熠生辉的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中微微闪烁,为这身深色长袍增添了一抹华丽的色彩。锦带上还挂着一块玉佩,玉质温润,雕工精美,随他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长袍的下摆微微拖地,随着拓跋琛的步伐在地上划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鹿皮靴,靴面柔软贴脚,行走间无声无息。 拓跋琛的头发高高束起,用一根精致的金簪固定,显得干练而庄重。簪子的顶端镶嵌着一颗红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中散发出深沉的光芒,与他的深色长袍相得益彰。他的面容冷峻,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步履稳健地走进长乐殿。他的面容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刚毅而深沉,眼神中透着一丝关切与忧虑。 殿内的奴婢海棠见状,立刻恭敬地上前迎接,微微屈膝行礼:“陛下,奴婢有事禀报。娘娘身体不适,现正在内殿休息。” 拓跋琛眉头微蹙,低声问道:“她怎么了?何时开始不适的?” 海棠轻声回道:“娘娘前几日就已经有点感到不舒服了,奴婢已经请了太医前来诊治,太医开了方子,说娘娘需要静养。” 拓跋琛闻言,心中稍安,但仍不放心。他目光深沉地望向内殿的方向,轻声吩咐:“带朕去见她。” 海棠点头引路,二人穿过层层帷幕,来到了内殿。内殿门口看进去一片黑暗,海棠恭敬的立在一边。 拓跋琛站在沈婳内殿的门前,用力推开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门轴发出低沉的吱呀声,门缓缓打开,露出内殿昏暗的景象。 内殿内只有一盏小小的烛火,勉强照亮了一角。大殿内的陈设隐没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神秘而宁静。四周的红木家具雕刻精美,隐隐泛着幽光,显示出这里的精美和华丽。 一张大床安置在内殿的中央,床帐垂落下来,层层叠叠,仿佛将床上的一切都与外界隔绝开来。一侧的熏香炉缓缓冒着青烟,将一丝宁静的氛围弥漫在整个房间,一阵淡淡的药香混合着丝丝幽兰的香气扑鼻而来。 他疾步走入,四下寂静无声,只有微弱的烛光跳动。拓跋琛环顾四周,心中越发不安。他正要继续前行,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拓跋……琛……”沈婳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带着一丝低喘和涩意。 拓跋琛转身望去,只见沈婳从暗影中走出来,面色苍白中带有潮红之色,眼中带着几分旖旎。她手脚发软的快步走到拓跋琛面前,猛地扑进他的怀里,想要抱住他,却没有力气的向下滑动。拓跋琛一惊,双手迅速而稳健地抱住她。沈婳虚弱地缠上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胸口,呼吸急促。 “暖暖,怎么了?”拓跋琛低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担忧。 沈婳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地抬起头,双唇轻触他的唇。拓跋琛愣了一下,随即感受到她的火热和不正常,心中一软,没有任何迟疑,低头温柔地吻上她的唇。 黑暗中,她如软玉般的双臂紧紧缠住他的脖子,仿佛这是她唯一的救生筏。拓跋琛则更加用力地抱紧她,生怕她会从自己怀里滑落。 他们的唇在接触的一瞬间,如燎原之火。 “暖暖,你怎么了?”拓跋琛轻声说,额头轻触她的额头,感受到她微烫的体温。 沈婳微微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渴求和放纵:“陛下,我好热……好热。” 拓跋琛用指尖轻轻抚摸她的脸庞,气息急促,看着她的眼睛说:“愿意吗?” 沈婳歪了歪头,流露出平日不见的放松神态,眼神迷离而飞扬,她没有说话,她磨蹭着将嘴唇贴上他的脖子,亲吻摩挲,她试探的、调皮的伸出舌尖在他喉结上一扫而过。 拓跋琛冷静自持的脑子轰的一声。 拓跋琛抱起她,用唇尖蹭她的唇,他们呼吸交融,他低声说道:“愿意吗?我是谁?” 沈婳没有说话,她随性的揽住他的脖子,仰起头想要吻他。 他的手紧紧揽住她的腰肢,沈婳感觉到他的手又大又灼热“嗯?”拓跋琛的唇滑入她的脖颈无限靠近,但还是执着的想要她的回复。 他们拉扯、燃烧。 拓跋琛走到床边,弯腰将她放在床上,她用力翻身欺上来,她的发丝扫过他的脸。 她跨坐在他的腰上,着急的撕扯着他的衣领,拓跋琛呼吸越发急促,床帐里他浅蓝色的眼瞳,亮的发光,就像是深海里的蓝宝石。 沈婳伸手去摸他的眼睑,不自觉痴迷的说道:“你的眼睛好好看啊。” 拓跋琛揽着她的头,抬腰。 “嗯……你……”沈婳控制不住的溢出声。 “宝贝……愿意吗?我……是谁?”拓跋琛轻轻咬住她的耳垂,他灼热的呼吸喷入她的耳道,他的呼吸声都被放大了。 “啊……愿意……拓跋琛。”沈婳难耐的摆头,说道。 拓跋琛像被打开了某个开关,他迅速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灼热的、缠绵的吻上去。 他们的亲吻变得更加深入,仿佛要将对方的灵魂融入自己的生命中。在这寂静的内殿中,只有他们彼此的心跳声和火热的低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内殿的地板上,带来了一丝温暖的光芒。拓跋琛还未完全清醒,半梦半醒之间,他下意识地伸手触及身旁的沈婳。温暖的肌肤触感让他感到一阵安心,但很快,他的手指感受到一股异常的热度。 他猛地睁开眼睛,心中一紧,看到沈婳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珠。她无力地侧过身子,感觉到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微微刺痒。她尝试起身,忽然感受到身上的疼痛与不适,眼底掠过一抹苦笑。 他低头一看,发现沈婳身上竟然满是红疹,尤其是露出的双臂与颈项处,那些红色的小疹子密密麻麻地覆盖在她原本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沈婳穿着一件红色的肚兜,肚兜上精致的绣了盛放的牡丹花,衬的她肌肤赛雪。但此刻,肚兜的红色愈发映衬出她身上红疹的狰狞。 “嘶……”她忍不住轻声呻吟了一下,尝试着不去挠那些红疹,但这种刺痛感却让她几乎无法忽视。 “暖暖,你怎么样了?”拓跋琛的声音充满了担忧,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胸前。虽然她身上仅穿了一件肚兜,但他此刻却无暇顾及这些,只想着如何让她更舒服一些。 她的呼吸急促,明显是发烧了。 “暖暖!”拓跋琛焦急地呼唤,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担忧。 沈婳微微睁开眼睛,眼神有些迷离,但看到拓跋琛时,她努力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好疼……” 拓跋琛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的体温高得吓人,心中一片慌乱。他连忙起身,冲到门外,大声唤道:“来人!快传太医!” 门外守着的海棠听到呼声,迅速赶来。吩咐外面的小宫女跑去传唤太医,其他人则手忙脚乱地准备冷敷和降温的物品。 拓跋琛重新回到沈婳身边,用湿毛巾轻轻擦拭她的额头,试图降温:“暖暖,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沈婳虚弱地摇了摇头,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就是……好痒好疼……身体好烫……” 拓跋琛紧紧握住她的手,心中满是心疼和自责:“都是我不好,昨晚应该让太医看看你的。” 片刻后,舒太医匆匆赶到,带着药箱。他一踏进内殿,就感觉到一股异样的紧张气氛。他抬头一看,竟然看到拓跋琛坐在床边,身上只穿着一件简单的寝衣,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这一幕让他心中大惊,因为他从未见过如此随意的皇帝。平日里的拓跋琛总是威严而不可侵犯,而此刻的他,却显得如此憔悴和慌乱。 拓跋琛抬起头,目光冰冷且锐利,仿佛穿透了一切。舒太医感受到那目光中的焦虑和愤怒,不由得心头一凛,急忙上前行礼:“陛下,下官前来为娘娘诊治。” “快看看如妃,她身上的红疹越来越多了。”拓跋琛低沉的声音中透出无法掩饰的担忧,他小心地将沈婳的手从床帷中拉出来。 舒言点点头,跪在沈婳的床边,隔着窗帘开始细心地诊断。他的手指在沈婳的脉搏上轻轻搭着,面色逐渐凝重。沈婳脸色苍白,身上的红疹显得更加明显。他仔细查看了红疹的分布,眉头越皱越紧。 “舒太医,如妃这是怎么了?”拓跋琛焦急地问道。 舒太医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陛下,娘娘这是中了热毒,红疹和发烧都是热毒入体的症状。不过好在发现及时,我会立即开方子,请宫女们煎药,并用冷帕子不断帮娘娘降温。” “还有陛下,娘娘是不是昨晚有些什么不对劲?”舒言假装隐晦不敢说的样子说道。 拓跋琛皱了皱眉说道:“是,有什么关系吗?” “陛下,那就是了。这是依兰香之毒,好在您在的及时,解了七分。这红疹不会危及性命,但会十分痛苦,又疼又痒。”舒太医跪下,恭敬的说道。 “中毒?”拓跋琛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手中的茶碗应声而碎,茶水洒了一地。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却透出一股强烈的怒意,“是谁,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对如妃下毒?” 舒太医未敢抬头,战战兢兢地低头回答:“陛下,经过诊断,娘娘确实是中了毒。毒性虽然不致命,但对身体的伤害不小。下官会尽全力为娘娘解毒,请陛下放心。” 拓跋琛猛地转身,盯着舒太医,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你说会尽全力?如果如妃有任何闪失,朕绝不轻饶!” 舒太医忙不迭地点头:“请大人放心,下官一定竭尽全力,确保娘娘的安全。请容下官立即为娘娘配药。” “好,”拓跋琛冷冷地说道,手指紧握成拳,“有任何闪失,你就提头来见。” 第148章 机关算尽 舒太医心头一凛,赶紧行礼退下:“是,陛下”赶紧起身,迅速去准备解毒的药物。 拓跋琛不再看他,转身走到沈婳的床边,俯身轻轻握住她的手。沈婳的脸色依然苍白,但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展不开,心想这药是不是猛了一点,声音虚弱:“陛下……别这么凶。” 拓跋琛心中一软,低声安慰她:“暖暖,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只需好好养病,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沈婳轻轻点头,又昏睡过去,心想一切都在按照她预设的发展。 “什么都没有你重要。”拓跋琛坚定地说,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摸了摸沈婳的手指低喃了一声“小傻瓜。” 拓跋琛换上了一身威严的朝服,步伐坚定地走向前殿。他的脸色阴沉,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前殿内的侍从们察觉到皇帝的怒气,都小心翼翼地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暗卫景云正在前殿外候着,看到拓跋琛大步走来,连忙迎上前去行礼:“陛下……” 然而,话音未落,拓跋琛已经狠狠踹了景云一脚,怒声说道:“景云,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如妃中毒究竟是怎么回事?” 景云被这一脚踹得踉跄倒地,满脸惊慌和愧疚,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认错:“陛下,奴才该死!未能及时察觉到如妃中毒的事!” 拓跋琛怒火中烧,冷冷地盯着景云:“朕让你负责保护她,不是让你把药换掉吗?” 景云额头冒出冷汗,颤声说道:“陛下,奴才已经仔细检查过娘娘的食物和茶水,但没有发现异常。奴才怀疑,这毒可能是在其他地方下的,还请陛下明察。” 拓跋琛听了这话,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缓缓开口:“不管是谁,竟敢对如妃下手,朕绝不会放过他。立刻彻查此事,务必找到真凶!” 福子连连点头,急忙答应:“是,陛下!奴才一定竭尽全力,查明真相。” 拓跋琛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眼神阴鸷。他向内殿的方向看了两眼,心中记挂着沈婳。 走出宫门,拓跋琛停下脚步,微微侧身对景云说道:“景云,你亲自去查,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景云单膝跪地,沉声应道:“是,陛下。奴才必将此事查个明白。” 拓跋琛点了点头。 景云重重地点头,眼神中透出愧疚:“请陛下放心。” 拓跋琛看着景云,缓缓说道:“若有任何发现,立刻向我禀报。” 景云起身,向拓跋琛深深一拜,然后快步离开,消失在大殿外的廊道中。拓跋琛看着他离去,心中思绪万千。 拓跋琛整理了一下衣冠,走去大殿。大殿内,文武百官已经齐聚一堂,看到皇上驾到,纷纷躬身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拓跋琛微微点头,走到龙椅前坐下,目光扫视全场,沉声说道:“诸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朝堂上的气氛一如既往地庄严肃穆,各位大臣依次上前,汇报政务。拓跋琛听得认真,时而点头,时而皱眉,心中却一直挂念着中毒事件。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启禀皇上,臣有事奏。” 拓跋琛目光一转,看向说话的大臣,正是刑部尚书。他微微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刑部尚书上前一步,拱手说道:“皇上,臣查得近日宫中有人暗中勾结外敌,企图不轨。此事尚在调查中,但已有初步线索。” 拓跋琛眼神一凛,冷冷地问道:“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刑部尚书低头,声音沉稳:“此人身份尚未完全查明,但臣已经派人密切监视,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拓跋琛沉思片刻,点头道:“好,务必彻查此事,绝不能让任何阴谋得逞。” 刑部尚书应声退下,大殿内重新恢复了秩序。 朝会结束后,拓跋琛起身离开大殿,脸上翘起微微的笑意,按耐不住了是吧。 景云跑下台阶,穿过一片幽深的庭院,来到了御花园附近的凉亭。凉亭四周绿树成荫,几株盛开的玉兰花在晨光中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早晨清凉的吹过,带来些许寒意,也让他的步伐更加急促。 当景云靠近凉亭时,他放轻了脚步,借助树木的掩护,慢慢接近凉亭中的人影。透过繁茂的树叶,福子看到秦贵人正低声与侍女碧玉交谈。 “秦贵人,咱们得把慧儿赶紧处理了。”碧玉压低声音说,语气急切,“皇上已经知道如妃娘娘中毒了,恐怕……”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秦贵人微微皱眉,显得有些烦躁:“现在不能贸然行事,皇上虽然怀疑,但还没有证据。只要我们小心行事,他拿我们没有办法。” 景云屏住呼吸,小心地调整位置,以便听清他们的对话。 碧玉有些害怕,主子越来越疯狂,她来回踱步,最终忍不住问道:“那如妃?她会不会……”她的话未尽,语气中充满了不安。 秦贵人冷冷一笑:“放心,我们只需等待,计划一定能成功。” 景云听到这里,心中一凛。他意识到情况比想象中更加复杂,也更加危险。 早晨凉凉的风轻轻拂过,拂过两人扭曲的面庞。福子迅速退回到阴影中,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凉亭。 御书房内,气氛庄严肃穆,皇帝拓跋琛高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棂,洒在金碧辉煌的殿堂上,映照出一种不怒自威的皇家气派。 景云,单膝跪地,向拓跋琛禀报着探知的消息:“启禀皇上,微臣已查明,秦贵人对如妃娘娘,意图不轨,臣在秦贵人的寝宫探查到了毒药。” 拓跋琛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声音依旧沉稳:“后面她又换了药?我倒是小看她了。” 景云抬起头,坚定地回答:“微臣以性命担保,绝无虚假。” 拓跋琛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既然如此,她就留不得了。福子呢?” 福子,立刻从殿侧快步走出,跪倒在地:“奴才在。” 拓跋琛目光转向福子,命令道:“福子,你即刻带人前去,将秦贵人关起来,不得有误。” 福子恭敬地叩首:“奴才领旨。” 拓跋琛继续说道:“我倒要看看她的胆子有多大。” 福子再次叩首:“奴才这就去。” 拓跋琛微微点头,示意福子可以退下。福子起身,迅速退出大殿,准备执行皇帝的命令。 景云再次向拓跋琛行礼:“皇上,微臣是否还有其他吩咐?” 拓跋琛挥了挥手:“你且退下,继续暗中调查,既然提前开始了,那就把秦家连根拔起吧。” 夜幕低垂,冷月如钩,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静谧与寒意中。福子领命带着几名精锐侍卫,悄无声息地向秦贵人所在的偏殿逼近。偏殿外,守卫们警惕地来回巡逻,但在福子和侍卫们的精心策划下,他们很快被悄然制服,未发出任何声响。 景云身穿深色便衣,轻步踏入偏殿内,目光冷峻。随着他一挥手,侍卫们迅速分散,封锁了偏殿的各个出入口。偏殿内一片寂静,只有风吹动帘子的声音。 秦贵人正在偏殿的内室中,面对铜镜独自梳妆,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忽然,她听到外面的动静,眉头微皱,心生不安。她刚要起身查看,福子已经带着几名侍卫大步走了进来。 “秦贵人,陛下有事要带你回去审问。”福子的声音冰冷,毫无情感。 秦贵人面色骤变,强自镇定地说道:“福子公公,你这是何意?本宫做什么坏事呢?” 福子冷笑一声:“证据确凿,皇上有令,请贵人配合,不要让我们难做。” 秦贵人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她仍不甘心:“本宫是陛下亲封的贵人!你们怎么敢!” 福子没有理会她的辩解,挥手示意侍卫将她押住。侍卫们迅速上前,牢牢控制住秦贵人。秦贵人挣扎着,却无力抗拒,只能任由侍卫们将她押出偏殿。 路上,秦贵人眼中含泪,声音颤抖:“福子公公,本宫从未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求你告诉皇上,给本宫一个公道。” 福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被冰冷取代:“贵人,有什么话,等见到皇上再说吧。” 秦贵人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流泪,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慌乱。一路上,夜风如刀,吹得她瑟瑟发抖,仿佛预示着她即将面临的严酷命运。 福子和侍卫们一路护送秦贵人,穿过寂静的宫道,最终来到夜牢。铁门缓缓开启,秦贵人被推入冰冷的牢房。福子看着她,沉声说道:“贵人,保重。” 铁门在秦贵人身后沉重地关上,她仿佛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与绝望之中。冷风从铁栏杆的缝隙中吹进来,带着一丝刺骨的寒意,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中回想着昔日的荣华富贵,她知道,此刻的她,再也无力回天。 拓跋琛身着深色长袍,面容冷峻,步伐沉稳地走进夜牢。牢房的守卫们立刻单膝跪地,恭敬地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拓跋琛微微挥手,示意他们退下,随后目光如炬地看向牢房深处。 秦贵人被锁在最里侧的牢房,四周是厚重的铁栏杆,脚腕上铐着粗大的铁链。她的脸色苍白,头发凌乱,但目光中却依旧闪烁着一丝倔强。她看见拓跋琛走近,微微颤抖了一下,却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拓跋琛站定在秦贵人面前,冷冷地开口:“秦贵人,你知道我为什么抓你来吗?” 秦贵人抬起头,强自镇定地回答:“皇上,臣妾不知自己犯了何罪,还请皇上明示。” 拓跋琛的眼神如冰,语气却更显冷冽:“你对如妃下毒,此罪当诛。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秦贵人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冷静,微微一笑:“皇上,臣妾不过是冤枉的棋子,真正的幕后主使并非臣妾一人。” 拓跋琛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说!是谁指使你?你们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秦贵人低头沉默片刻,仿佛在权衡利弊。片刻后,她抬起头,缓缓开口:“皇上,臣妾不过是个执行者,真正的主使另有其人。不过,臣妾可以告诉您,只要您答应一个条件。” 拓跋琛冷笑一声:“你没有资格谈条件。说出实情,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否则,你将亲眼看到自己的一切被毁。” 秦贵人脸色苍白,知道拓跋琛绝非虚言。她假装神神秘秘的低声道:“幕后主使是您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他一直在等待时机,准备取而代之。而杀了沈婳,就是第一步。” 拓跋琛眼中寒光一闪,语气更冷:“你说的是谁?” 秦贵人颤抖着吐出一个名字:“若贵人。” 拓跋琛的面色带上了十成十的嘲讽说道:“你可真是不让朕失望啊。” 秦贵人瑟缩了一下,强撑着说道:“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这一切都是陷害!” 拓跋琛冷笑一声:“陷害?朕的眼睛可不会被蒙蔽。你对如妃下毒,意图不轨,证据确凿,竟还敢胡言乱语!” 秦贵人眼中现出疯狂之色,她挣扎着站起来,喊道:“皇上!这都是若云和沈婳那些贱人的诡计,臣妾什么都没有做。” 话音未落,拓跋琛目光一冷,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秦贵人的脸上。秦贵人惨叫一声,踉跄后退,脸上瞬间浮现出红肿的掌印。 拓跋琛上前一步,掐住她的脸,逼她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冰寒的愤怒:“秦月,你最不该做的就是伤害沈婳。我的捧在手里的东西,不是你能碰的!” 秦贵人泪流满面,嗫嚅着想要解释,但在拓跋琛铁一般的手掌下。她只能绝望地摇着头,泪水混合着血迹从嘴角滴落。她支支吾吾的说道:“她……明明……是她换了药……” 第149章 秦月自尽 拓跋琛眯了眯眼睛,猛的松开手,秦贵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捂着脸痛苦地抽泣。拓跋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冷若寒霜:“暖暖想做什么开心就好。而你死不足惜。” 秦贵人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眼中闪过悔恨、愤怒和绝望,她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拓跋琛转身离去,背影在牢房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冷峻。 秦月开口说道:“哈哈哈,你高高在上,今日你喜欢她,她就是个宝。我会在地狱等着,等着她被你踏在脚下的时候。” 拓跋琛的脚步没有任何停顿,直到消失在夜牢的黑暗中。铁门再次关闭,整个牢房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只剩下寒风瑟瑟和空气中的冰冷气息。 夜牢中的气氛更显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秦月被关押在暗牢中,这里没有一丝光亮,只有远处偶尔闪烁的灯火,透过狭小的铁窗投射进来,显得格外凄冷。 她蜷缩在牢房的一角,身上只披着一件薄薄的单衣,寒冷刺入骨髓。她双手抱膝,神情黯然,目光呆滞地望着暗牢外那几乎无法照亮的点点光亮。昔日的荣华富贵,如今都化作泡影,一切显得那么的遥不可及。 忽然,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名老狱卒走了进来,将一碗清水和一块干硬的面饼放在秦贵人面前。他看了看秦贵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低声说道:“贵人,吃点东西吧。” 秦贵人没有抬头,只是机械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而低沉:“我已经不需要了。” 老狱卒叹了一口气,眼中露出一丝怜悯:“贵人,何苦如此呢?好好活着,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秦贵人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悔恨:“生机?对我而言,生机早已断绝。我不过是所有人的棋子,如今棋局已破,哪还有什么生机?” 老狱卒沉默片刻,低声说道:“贵人,人生在世,总有不如意之事。可无论如何,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秦贵人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你不懂,到这一刻,我才知道我的拼尽全力不过都是一场笑话。如今,我只觉得自己的一生,实在是不值。” 老狱卒叹了口气,缓缓退了出去,将牢门重新锁好。秦贵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一片死寂。她站起身,走到墙边,伸手触摸着冰冷的墙壁,感受着那刺骨的寒意。 “这一切,都是梦幻泡影,”她喃喃自语,眼中泪光闪烁,“哈哈哈,原来沈婳才是你的心上人。” “秦贵人,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会沦落到如此地步。”若贵人轻蔑地笑道,目光中充满了嘲讽和幸灾乐祸。 秦贵人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若贵人,是特意来看本宫的笑话吗?” 若贵人冷哼一声,走到秦贵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这种人,罪有应得。我只是来看你如何自食恶果。” 秦贵人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她缓缓说道:“若贵人,您以为只有本宫会这样吗?你以为你就能安然无恙吗?” 若贵人闻言,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本宫和你有什么关系?” 秦贵人勾起嘴角,冷笑道:“沈婳,她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你以为她会让你我这种人成为皇上的宠爱吗?你错了,若贵人,她才是你真正的敌人。” 若贵人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冷静:“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谎言?沈婳不过就是家世背景好了点,才被封为如妃。” 秦贵人叹息一声,眼中露出一丝无奈:“若贵人,你我同是后宫中的棋子,何苦互相为难?沈婳她心机深沉,若你不相信我的话,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步我的后尘。” 若贵人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但她仍然不愿相信秦贵人的话。她走到秦贵人面前,蹲下身子,冷冷地说道:“你真以为你的谎言能骗过我?” 秦贵人目光坚定地看着若贵人,声音低沉:“如果你真的想保住自己,就得除掉沈婳。她才是你真正的威胁。” 若贵人心中一震,陷入了沉思。秦贵人的话虽然带着明显的挑拨,但她不得不承认。若贵人站起身,冷冷地看了秦贵人一眼,转身离去。 在牢门关闭的那一刻,若贵人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秦贵人看着若贵人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在若贵人的心中播下了怀疑的种子。虽然她自身难保,但至少,她不是一个人。 她的目光落在墙壁上那块凸起的石头上,秦贵人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与其继续受辱,不如选择一条解脱之路。 一声闷响回荡在狭小的牢房中,秦贵人的身影在灯火的映照下渐渐模糊。她倒在地上,鲜血从额头缓缓流出,染红了冰冷的地面。 她的耳边回荡的还是拓跋琛的话,下辈子她不想再卷入这后宫,只想安安稳稳嫁人、生子…… 夜色依旧如墨,暗牢外的点点光亮在风中摇曳。 第150章 秦月自尽(2) 华丽的寝宫内,金丝楠木的床榻上,沈婳缓缓睁开了眼睛,神色仍有些虚弱。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帘子洒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柔和。她挣扎着坐起身子,心中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仍感到迷茫和担忧。 “来人……”沈婳轻声唤道,声音虽然微弱,但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寒灯迅速走了进来,恭敬地跪在床边:“娘娘,您醒了。” 沈婳点了点头,微微皱眉:“舒太医可在?” 寒灯答道:“舒太医一直在外等候,娘娘要不要奴婢请他进来?” “快去。”沈婳点头示意。 不多时,舒太医快步走进寝宫,身着一袭素袍,手中握着药箱,面色凝重。见沈婳醒来,他立刻上前行礼:“娘娘,您感觉如何?” 沈婳示意舒太医坐下,直截了当地问道:“不是你的药,对不对?本宫中的是何毒?是否有解?” 舒太医面色沉重,仔细查看沈婳的脉象后,缓缓说道:“娘娘中的乃是罕见的‘依兰香’,此毒无色无味,发作缓慢,现在还只是前期,后期一旦毒性发作,便如刀割心肺,极为痛苦。” 沈婳神色微变,握紧了床边的被褥:“可有解药?” 舒太医叹息一声:“此毒极为复杂,解毒之法虽有,但需时日调养,且需娘娘配合进行一系列的针灸和药浴,方能彻底根除。” 沈婳轻轻点头:“舒太医,又要辛苦你了。” 舒太医躬身答道:“娘娘放心,臣定当竭尽所能。” 沈婳的目光变得冷峻,她知道,在这深宫之中,敌人随时可能潜伏在身边。她沉声道:“舒太医,本宫相信你。你务必保护好自己,也要暗中留意可疑之人。” 舒太医点头应诺:“臣明白,娘娘安心养病,其他事情交给臣来处理。” 沈婳微微颔首,心中已有了计较。真是防不胜防,唯一好的事,秦贵人应该是跑不掉了。 舒言不经意的看了沈婳的方向一眼,然后就迅速收回了目光,恭敬的退了出去。 在静谧的寝宫内,沈婳依旧靠在床头,思绪万千。微弱的烛光映照在她的脸庞上,显得更加苍白憔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抬头一看,拓跋琛正快步走了进来。 “陛下……”沈婳轻声唤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不好意思。 拓跋琛走到床边,眼中满是心疼与关切。他坐在床沿,伸手轻轻抚摸沈婳脸上的红疹,语气温柔:“暖暖,朕听说你醒了,便赶紧过来看你。” 沈婳有几分不好意思,她握住他的手:“陛下,我没事,那个……昨天……晚上……” 拓跋琛的手掌温暖而有力,他轻轻握住沈婳的手,温热干燥的肌肤触感一下子就唤醒了昨晚的记忆,他有几分暧昧的贴近说道:“怎么,昨晚不满意吗?” 沈婳的脸蹭的一红,毕竟现在灯火通明……,也没有了借口的遮掩,沈婳真的很难面对真实的自己。她一直被养在封闭的后院,这个部分还没被训练…… “暖暖,我也是第一次。”拓跋琛又靠近了几分,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紧紧的盯着他,低声说道。 沈婳一惊,掀开眼睫,一下撞入他的眼睛里,就像小兔子掉入了大灰狼的陷阱。拓跋琛侧头蹭了蹭她的唇,说道:“不满意?” 沈婳不敢动,拓跋琛松松的揽上她的腰,因为她的身体状况,没敢多动。沈婳不得已小声开口说道:“没……” 还没说完,拓跋琛咬了咬她的唇尖,然后就吻了上去,打断了她的话。没等沈婳发声,就吻了上去,炙热的带着他身上的气息,一下子侵占过来。 但到底是顾忌沈婳的身体状况,狂风暴雨方歇,又轻柔的缠吻了一会她的唇瓣,就将头埋在她脖颈喘息。 沈婳挣扎着扭动了几分,拓跋琛低沉的在她的耳边说道:“别动。” 沈婳立马噤若寒蝉。 一会,拓跋琛带着笑意的在她耳边说道:“暖暖,我已经查明你中毒的真相。是秦贵人,对你下了毒。” 沈婳听闻此言,眉头微皱:“是这样?”沈婳没有想到拓跋琛查的如此之快,她的心里总是有几分不安。 寝宫内,烛光微微摇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福子匆匆跑进来,跪在门口,气喘吁吁地说道:“皇上,娘娘,奴才有急事禀报。” 拓跋琛皱眉看向福子,对他打断他和沈婳的交谈有几分不满:“什么事?” 福子说道:“回皇上,秦贵人……秦贵人她在地牢中自尽了。” 寝宫内瞬间一片寂静,只有烛火轻轻跳动。沈婳脸色微变,转头看向拓跋琛。拓跋琛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怎么回事?朕不是命人严加看管吗?”拓跋琛语气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 福子恭敬地回答:“皇上,秦贵人突然情绪失控,奴才们来不及阻止,她便以发簪刺入喉咙,自尽身亡。” 拓跋琛沉默片刻,目光转向沈婳,眼中充满歉意:“秦贵人虽有罪,到没想到她这么干脆。” 沈婳微微点头,神色凝重:“秦贵人如此决绝,恐怕事情并不简单。她选择自尽,很可能是为了掩盖背后更大的阴谋。” 拓跋琛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握紧了沈婳的手:“你说得对,朕会彻查此事,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参与者。” 沈婳轻轻叹息心里笼上一片乌云,下意识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陛下。”其他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拓跋琛爱怜的看了看她,温柔的抚了抚她的背:“别怕。” 他转头对福子吩咐道:“严密调查秦贵人自尽的真正原因。任何相关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过。” 拓跋琛眉头微皱,继续说道:“秦月如此胆大妄为,秦家也不能放过。” 福子低声道:“是的,皇上。秦月之父,秦朗,对此事并不知情,他深感愧疚,请求皇上严惩家法。” 拓跋琛目光一闪,继续询问:“秦朗现在何处?” 福子回答道:“秦朗在家中,应尚不知情。” 拓跋琛沉吟片刻,最终做出决定:“秦朗的罪行虽未直接参与,但作为家主,其管理不善,负有一定责任。按家法处置,官降三级,外派黔地,以作警示。” 福子领命而退,传达皇上的圣谕。 沈婳看着拓跋琛冷厉的侧脸,在静谧的寝宫内,拓跋琛穿着一身华贵的龙袍,黑色的绸缎上绣着金龙盘绕,威严而庄重。他的长发束起,用玉簪固定,额前垂下几缕发丝,增添了几分凌厉之气。烛火摇曳,映照在他俊朗的面容上,显得愈发冷峻。 沈婳心中有不忍、惊讶。她隐隐有种感觉,拓跋琛是不是什么都知道?或许……或许,这都是他安排好的? 想到这里,她不寒而栗。 第151章 秦府之伤 秦府的大宅内,夜色深沉,月光洒在庭院中,显得格外凄凉。秦府书房内,灯火通明,却充满了暴怒的气息。 书房内,秦朗是一个历经岁月洗礼的中年男子,平素威严持重,但此刻却显得有些狼狈。他身穿一件灰色的长袍,原本整洁的衣襟此时已经有些凌乱,显得格外沉重。袍子的下摆因暴怒时的动荡而卷起,透露出一丝不协调。 他的头发散乱,已然失去了往日的整齐,几缕发丝横亘在额前,掩去了那双本该冷静如水的眼睛。此刻,他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愤怒和心痛交织在其中,带着一种近乎野兽般的疯狂。他的眉头紧锁,仿佛能把内心的痛苦全部挤压出来。 秦朗的脸颊因愤怒而涨红,青筋暴露,一抹深刻的悲伤从他紧绷的嘴角渗出。他的双手在空中剧烈地挥动,仿佛要抓住什么又无从下手。就在一瞬间,他右手猛地抓起桌上的瓷器,用力摔向地面。 “啪!”的一声,瓷器应声而碎,碎片四散,似乎也在诉说着他内心的崩溃与绝望。秦朗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仿佛刚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搏斗。他的眼眶微红,泪光闪烁,但他努力抑制着泪水,不愿在这种时刻暴露出更多的软弱。 这时,他的双手紧紧攥住,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不断发出低沉的嘶吼声:“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仿佛每一个字都带走了他内心的一部分力量。 墙上的书画在他的震怒下微微颤抖,屋内原本安静的氛围被他的暴怒打破,显得格外压抑。地上的瓷片,仿佛是他破碎心灵的写照。 他狠狠地将桌上的书籍、墨砚统统扫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砚台碎裂,墨汁洒了一地,仿佛他的心情一般,混乱不堪。 “秦月!你这个不孝女!”秦朗怒吼着,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痛苦。他的双拳紧握,眼中布满血丝,“居然抛弃为父而去!我的女儿啊!” 书房外,秦朗的儿子秦冶跪在地上,眼泪横流,声音哽咽:“父亲,您千万千万要保重身体啊,秦月已经自尽,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秦朗听到儿子的哭声,愤怒稍稍减弱,但心中的痛苦依然无法抑制。他走到门边,望着跪在地上的秦冶,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凉:“冶儿,你可知道,我们秦家辛辛苦苦积累的荣誉,毁于一旦了。” 秦冶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声音哽咽:“父亲,妹妹已经去了,求您……求您保重身体,我们还要一起面对未来。” 秦朗深深叹息,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未来……我们秦家还有什么未来?官降三级,黔地,我们秦家世世代代辛辛苦苦打拼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秦冶跪着爬向父亲,抓住他的衣袖,痛哭流涕:“父亲,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秦家还没有完,秦家还有我,我们一定能振作起来。” 秦朗望着自己的儿子,心中的痛楚稍稍缓解。他伸手抚摸着秦冶的头,语气变得柔和:“冶儿,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就此放弃。我们要从中吸取教训,不能再重蹈覆辙。” 秦冶重重点头,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父亲,我们一定会渡过这个难关。只要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秦家一定能重新崛起。” 秦朗点点头,内心的痛苦稍稍平息。他知道,尽管前路艰难,但有家人的支持和陪伴,他还有希望,还有重振秦家的机会。 夜深人静,书房内外的哭泣声渐渐平息。 秦冶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刚为了安慰父亲,将心中的痛苦暂时压抑了,此刻在父亲不在的时候,他内心的悲痛和压力无处释放。他独自坐在书桌旁,手里紧紧握着一壶酒,酒香四溢,却掩不住心中的苦涩。烛光在房间内摇曳,映照出他伤心的、狼狈的面容。 他猛灌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仿佛能稍稍缓解心中的痛苦。就在这时,门轻轻被推开,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公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秦冶抬头,看见王昭云站在门口,手中端着一盏灯,脸上写满了关切。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语气里充满了自嘲:“昭云,你怎么来了?我这个样子,不值得你来看。” 王昭云走进房间,轻轻将灯放在桌上,看着秦冶红肿的眼睛和颓废的模样,心中充满了怜惜。她柔声道:“公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这样喝酒对身体不好。” 秦冶苦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昭云,你知道吗?我觉得我一无所有了,妹妹的死,父亲的降职,家族的耻辱,全都压在我的肩上。” 王昭云听后,心中也是一痛。她轻轻握住秦冶的手,语气中满是安慰:“公子,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秦大人,还有我们。我们会陪着你一起度过难关。” 秦冶看着王昭云关切的目光,心中涌起一阵温暖和感动。他突然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昭云,我一直都很喜欢你,越发相处,我……我越发觉得我离不开你。” 王昭云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为难。她轻轻抽回手,眼神有些躲闪:“公子,你喝醉了,不要冲动。” 秦冶摇摇头,眼中满是坚定:“昭云,我没有醉,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 王昭云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深吸一口气,温柔而坚定地说道:“公子,你是个好人,你还拥有很多东西。你不要被暂时的失意迷了眼睛而选择我。” “我只是个小小婢女,你还有很多很多的选择,你还有更远大的前途。” 秦冶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痛苦,但他依然点点头:“我明白了,昭云。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 王昭云看着他,心中也是一片纠结。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公子,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好起来的,你要相信自己。” 秦冶点头,他看着王昭云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拿起酒瓶咕嘟又喝了一大口。 第152章 我是哥哥啊 第二天上午,晨曦透过窗户洒进秦府,给沉寂了一夜的大宅带来了些许生气。王昭云早早起床,为了避开和秦冶的见面,她决定去茶楼散心。她换上一身素雅的青色罗裙,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带着一丝不安和思绪,走出了秦府。 茶楼位于城中的一条繁华街道上,香气四溢,熙熙攘攘。王昭云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点了一壶清茶,静静地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她希望茶香能够平复心中的纷乱。 没过多久,茶楼里来了几位熟客,坐在王昭云旁边的桌子上。他们是几个文人雅士,正在讨论着时下的时政和文学。王昭云本来只是静静地喝茶,但他们的谈话不自觉地吸引了她的注意。 其中一位年长的文士捋了捋胡子,说道:“听说秦府最近遇到了大麻烦,秦家小姐竟然因为谋害宫妃而自尽,真是令人唏嘘。” 另一位年轻的文士接话道:“是啊,秦家小姐之前听说文静贤淑,没想到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第三位文士叹息道:“秦家现在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秦朗大人被官降三级,派遣黔地。秦家一夜之间从高峰跌入谷底,真是让人感慨万分。” 王昭云听着他们的谈话,心中也是一阵黯然。她不禁想到秦冶昨晚的悲痛和无奈,心中升起一丝怜悯和担忧。 就在这时,茶楼的掌柜走了过来,笑容满面地向王昭云打招呼:“云姑姑,今天怎么有空到我们这里来?” 王昭云微微一笑,礼貌地回应道:“掌柜的,今天只是出来散散心,顺便喝杯茶。” 掌柜点点头,热情地说道:“云姑姑喜欢什么茶?我们这里有刚到的龙井,很是清香,您要不要尝尝?” 王昭云点头:“好啊,那就来一壶龙井吧。” 掌柜很快端上来一壶龙井,茶香四溢,王昭云轻轻品了一口,果然清香扑鼻,心情也稍稍平静了些。 这时,旁边桌上的文士们继续他们的话题,其中一位说道:“秦家少爷秦冶可是名满京城的才子,真是可惜,家中的巨大变故,不知他会如何应对。” 另一位文士附和道:“是啊,秦冶公子才华横溢,希望他能在这次打击中振作起来,重新崛起。” 王昭云听着这些话,心中暗自为秦冶加油。她知道,秦冶是个坚强的人,一定能从困境中走出来。尽管她不能接受他的表白,但她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道路,重新面对未来。 窗外,阳光逐渐明亮,照在茶楼的窗棂上,给一切都笼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王昭云轻轻抿了一口茶,心中渐渐平静下来。她知道,尽管前路艰难,但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王昭云正安静地坐在茶楼的窗边,细细品着杯中的龙井茶。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青色罗裙上,映出一片温暖的光辉。就在这时,王乾书缓步出现在茶楼门口,他今日身穿一袭深蓝色的长袍,长袍上绣有精细的云纹和梅花图案,显得端庄而不失雅致。他的腰间束着一条宽大的玉带,带扣上镶嵌着一块温润的白玉,透出几分高贵的气质。 戴着朴素的冠帽,显得既有学者的书卷气,又不失威仪。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绸面靴子,靴口整齐,脚步轻盈。 他面容清瘦,眼神深沉,眉宇间透着沉静的文人气。他走进茶楼,正欲向二楼包厢走去,他的目光不经意落在王昭云身上时,整个人微微一震,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 王昭云身穿一袭青色的衣裙。衣裙采用上好的丝绸制作,质地轻盈,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显得飘逸而雅致。青色的主调衬托出她白皙如雪的肌肤,裙摆和袖口处绣有淡雅的兰花图案,精致而不失优雅。 她的发髻梳得极为简单,只用一根素净的簪子固定,没有过多的装饰,却显得清新自然。几缕乌黑的发丝从耳边垂落,为她的脸庞增添了一丝柔美。 她的五官精致,眉如远山,眼似秋水,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透出几分灵动和聪慧。 她的神情中笼罩着淡淡愁绪,仿若云雾笼罩之下的庐山。 他快步走上前,神情激动地开口:“妹妹,是你吗?!” 王昭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看到眼前的男子,一时之间有些茫然。王乾书看到她的表情,心中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语气中带着激动和喜悦:“昭云,你怎么在这里?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为兄一直在找你。” 王昭云感到莫名其妙,她轻轻摇头,语气平静而有礼:“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也没有什么哥哥。” 王乾书听到这话,神情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他依然不愿放弃,继续说道:“不,昭云,你一定是认错了。我是你的哥哥啊,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 王昭云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她叹了一口气,坚定地说道:“公子,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从小在秦府长大,从未离开过。如果你需要找人,请再去别处寻访吧。” 王乾书见她神色坚定,心中虽然满是不解和失望,但也只能无奈地退后一步。他微微拱手,语气中带着歉意:“对不起,姑娘,可能是我认错了。打扰了你的清静,实在抱歉。” 王昭云微微点头,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无妨,公子请回吧,希望你能早日找到你的妹妹。” 王乾书不肯相信,但是他不能放弃一丝一毫的希望。他假意道歉告辞,然后转身走出茶楼。 王乾书的步伐有些踉跄,仿佛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第153章 昭云疑云 王乾书的神情黯然,眼神迷离,显然心中正经历着剧烈的内心斗争。嘴角微微抽搐,似乎在努力压抑内心的痛苦和困惑。 就在这时,随从齐飞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看到王乾书的模样,眉头紧锁,关切地问道:“老爷,您没事吧?” 王乾书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盯着茶楼的方向,目光深沉而复杂。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低声说道:“我看到昭云了,但是她却不认识我。安排人盯紧王昭云,不要放过任何动向。” 齐飞点了点头,刚准备转身去安排,却听到王乾书又补充道:“还有,去查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呢?” 王乾书的眼神中透出坚定,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出。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长袍的袖口,显示出内心巨大的情感波动。 齐飞看着王乾书,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他还是坚定地点头,迅速离开去执行命令。 茶楼门口的人来人往,但王乾书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心中波涛汹涌。他抬头望了望天空,灰蒙蒙的云层仿佛预示着什么不祥的事情即将发生。他轻叹一声,整理了下衣襟,又恢复了那个王大人的样子。 在远离京城的黄河流域,汹涌的洪水奔腾不息,河水泛滥成灾,淹没了村庄和农田。天色阴沉,乌云密布,天空不时传来雷鸣之声,增添了几分凄凉和紧张的气氛。河边的百姓们哭喊声不绝于耳,许多房屋已经被洪水冲毁,人们在惊恐中四处逃难。 拓跋琛坐在御书房内,正在处理政务。他身穿明黄色的龙袍,神情威严而冷峻。书案上堆满了各类奏折和文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御书房外的宫女和太监们恭谨地守候着。 这时,福子急匆匆地走进御书房,神情紧张,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他躬身行礼,声音略带颤抖:“陛下,黄河流域突发洪水,已有数百村庄被淹,百姓流离失所,情势十分严峻。” 拓跋琛放下手中的奏折,眉头微皱,目光锐利地看向福子:“可有具体情报?” 福子立即取出一份详细的奏报,双手呈上:“这是地方官员刚刚送来的详细报告,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拓跋琛接过奏报,仔细阅读,脸色愈发凝重。他沉吟片刻,随后下令:“传令各地迅速组织救援,调集军队前往灾区协助疏散百姓和抢险救灾。同时,责成户部尽快拨付赈灾款项,确保灾区物资供应。” 福子连忙点头,应道:“是,陛下,臣这就去安排。” 拓跋琛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静和决断:“此事关系重大,务必尽快落实。还有,命各地官员加紧巡查,确保黄河其他河段的安全,防止二次灾害。” 福子恭敬地退下,带着皇帝的指示匆匆离开御书房。 此时的秦冶正站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行李。他身穿便服,脸上略显疲惫,似乎准备外出。桌上散乱的放着一些书籍和卷宗,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透出主人淡雅的品味。 这时,一名家仆匆匆跑进房间,神色紧张,声音急促:“少爷,黄河泛滥成灾,朝廷已经下令组织救援。” 秦冶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包袱,转身看向家仆:“详细说说。” 家仆连忙禀告:“听说黄河流域突发洪水,淹没了许多村庄,百姓流离失所。皇上下令各地迅速组织救援,调集军队前往灾区协助抢险救灾。” 秦冶听完,沉思片刻,随即露出一丝冷笑:“这倒是个好机会。” 他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天空,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心中想到:“如今正是我将功补过的好时机。如果我能在这次洪灾中表现出色,定能重新获得朝廷的重用。” 家仆有些惊讶,随即点头:“老爷,您的意思是?” 秦冶转过身,眼中透出坚定的光芒:“备马,我即刻进宫求见。” 家仆连忙应声,转身去准备。秦冶则走到书架前,拿出几卷治水的图纸和笔记,仔细翻阅,确认无误后拿起。他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计划,知道如何在这次灾难中展现自己的才能和决心。 不多时,家仆将马匹和行装准备妥当,秦冶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骑上马,带着随从匆匆出发。他心中充满了斗志和希望,知道这次机会来之不易,必须全力以赴。 正午的阳光洒在皇宫前庭的青石地板上,显得庄严肃穆。一队宫女和太监在宫门前恭候,气氛静谧而凝重。秦冶穿着素色的官服,显得精神抖擞,但眉宇间明显带着一丝沉重。他一手紧握着请求治水的奏折,另一手轻抚着腰间的玉佩,那是他妹妹秦月生前送给他的。 拓跋琛坐在御书房内,正专注于桌上的卷宗。书房内陈设简朴却不失威严,龙纹屏风隔开了外界的喧嚣,只听得到笔尖在纸上沙沙声响。 福子轻声走近,躬身道:“陛下,秦月的哥哥秦冶在外求见。” 拓跋琛放下手中的卷宗,微微点头:“传。” 秦冶迈步进入御书房,双手奉上奏折后,恭敬地行礼:“草民秦冶,叩见陛下。” 拓跋琛的目光落在秦冶手中的奏折上,示意他起身:“秦冶,有何事求见?” 秦冶直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陛下,草民此次入宫,是有一事相求。黄河泛滥,灾情严重,微臣愿亲自前往灾区,主持治水,以些许弥补妹妹秦月之过。” 拓跋琛有几分惊讶,沉吟片刻,他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探询:“你可知治水之事非同小可,黄河狂澜,非一日之功?” 秦冶毫不犹豫地点头:“草民深知治水艰难,但亦深知若能平息洪水,保百姓安宁,便是对陛下和万民最大的回报。草民曾钻研治水多年,深信有能力为陛下分忧。” 拓跋琛看着秦冶那双坚定的眼睛,心中略有动容。他缓缓说道:“秦冶,治水不仅需技艺,更需决心和责任。你可有信心?” 秦冶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草民愿以全部心力,以对治水之学的了解,以及对陛下和百姓的忠诚,去完成此任。草民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拓跋琛沉思片刻,终于点头:“好,朕允你所请。黄河之事,且交由你全权负责。愿你不负众望,成功治水,造福百姓。” 秦冶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立即拜倒:“草民必不负陛下所托,定竭尽全力,治理黄河,保百姓平安。” 拓跋琛微微颔首,目光一凛说道:“不过,朕给你3个月,如果治水没有成果,你可知你会遭受怎么样的惩罚?” 秦冶顶着心中的恐惧说道:“陛下,请您放心,草民知道。如果治水不成,草民提头来见。” 拓跋琛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示意他退下。 暮色渐沉,秦府内厅内灯火通明,陈设雅致而不失大气。秦冶刚刚返回府中,换上一身便服,显得精神奕奕。 他在几名家仆的簇拥下,正准备坐下休息。王昭云缓步走进来,她看到秦冶恭敬的行礼,但心中正是踌躇说点什么。 秦冶微微一愣,随即开口说道:“阿云,过来陪我坐会吧。” 不多时,王昭云走进内厅,看着秦冶的神色,缓缓坐下有几分疑惑的说道:“少爷,何事如此开心?” 秦冶带着几分振作笑道:“我向陛下请求了去黄河治水,明日一早就出发。如果治水之事可以顺利,我们秦家一定会有转机。” 王昭云眸子一亮,真心的为秦冶感到高兴:“少爷,那可太好了。” 秦冶点了点头:“阿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王昭云迟疑了几分。 第153章 求娶 王府书房内,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典籍,四周弥漫着淡淡的墨香。王乾书正在案前处理公务,烛光映照下,他的神情严肃而专注。书房外,夜色已深,但他仍然全神贯注于手中的工作。 下人齐飞匆匆走到书房门前,敲了敲门,低声道:“老爷,齐飞有要事禀报。” 王乾书抬起头,眉头微蹙,沉声道:“进来。” 齐飞推门而入,行礼后,面露焦急之色:“老爷,王昭云现居住在秦府,是秦冶的侍女,他们唤她云姑姑,但她出现的时间和小姐失踪的时间是一样的。而此前小姐失踪时,秦冶正好在那一带游学的。” 王乾书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笔,目光中透出一丝疑惑:“你说昭云现在秦府?秦冶的侍女?!” 齐飞点头:“老爷,齐飞亲眼所见,绝无虚言。” 王乾书沉思片刻,目光变得深邃:“好好好,好个秦家。立马备车去秦家。” 夜幕降临,秦府大门前的灯笼发出柔和的光芒。路上行人稀少,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一辆不显眼的马车缓缓停在秦府门前,从车上走下的正是王乾书。他身着便装,目光冷硬,与他平时温文尔雅的形象差异很大,带着几名随从走向秦府大门。 秦府内厅灯火通明,秦冶正与王昭云在说话间。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家仆匆匆进来,禀报道:“少爷,王乾书大人求见。” 秦冶闻言,眉头微皱:“王乾书?深夜造访?快请。” 他转头对王昭云说:“阿云,王大人品阶比较高,你还是回避的好。你先退下吧。” 王昭云松了一口气,她正愁着,不知怎么答复。便不做多言退下了。 家仆应声而去,不多时,王乾书便步入内厅。秦冶起身相迎,略带惊讶地行礼:“王大人,深夜到访,有失远迎。” 王乾书直视秦冶,目光中透着几分焦虑与决心。他稍作停顿,环视四周,目光在王昭云身上停留片刻,显然已看出她的身份。他随即开门见山:“秦大人,今晚造访,实在冒昧。但有一事不得不问。” 秦冶点头示意:“王大人请讲。” 王乾书坐上上座,气场凛凛,声音沉郁的说道:“秦大人,你身边可有个侍女阿云?” 秦冶面色微变,但很快镇定下来。随即假装毫不知情的模样说道:“王大人,你怎么知道?” 王乾书冷睥了他一眼,转头眼光一转看到一侧的水灵灵的兰花,在静谧的夜晚,柔和的灯光洒在房间的一角,那里安放着一盆水灵灵的兰花。兰花的花瓣晶莹剔透,仿佛夜露在它们上面舞动,反射出微微的光芒。每一片花瓣都像是精雕细琢的玉石,散发出淡雅的芳香,弥漫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灯光的照射下,兰花的叶片泛着柔和的绿光,显得格外清新。花朵在微风的轻拂下微微摇曳,仿佛在与夜晚的宁静低语。花蕊中央那一抹深色的紫红,如同夜空中的星辰,点缀着整朵花的纯白,平添几分神秘和雅致。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只有兰花在灯光的温柔照耀下,静静地绽放着它的美丽。 “秦大人,你家中的这盆兰花开的如此美好,真是令人心旷神怡。”王乾书开口道,语气虽平和,眼中却闪烁着一种不可忽视的霸气。 秦冶微微一笑,不知他这话锋一转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得笑笑附和。 王乾书缓缓将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道:“秦少爷的侍女阿云,姿容绝美、才智过人。我今日有幸惊鸿一瞥,果然名不虚传。王某心中有意,特来求娶,不知秦少爷意下如何?” 秦冶心中微微一沉,目光闪烁,晓得此事并非儿戏。他沉吟片刻,才回道:“王大人高瞻远瞩,不过阿云自幼在我府中成长,视她如己出,此事恐怕……” 话未说完,王乾书已是冷笑一声,打断道:“秦少爷莫不是忘了些什么,秦大人被连降三级。若王某人今日不得偿所愿,怕是……日后,会叫秦少爷日不能安、夜不能寐。” 秦冶瞳孔微缩,额角沁出细汗,但面上仍强作镇定。“王大人何出此言,朝中事务岂可儿戏?” 王乾书不急不缓地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似是观赏夜景,却语带威胁道:“秦少人,明人不说暗话。阿云我必得之。你若答应,日后朝中有何难处,我自会鼎力相助。但若不答应……” 秦冶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在袖中紧握,沉思良久,终于开口道:“王大人之意,秦某明了。此事容我再斟酌一二,可否?” 王乾书面带得意之色,转身大笑:“秦大人快人快语,那便如此。明日天明之前给我回音。”说罢,拂袖而去,留下秦冶一片复杂的心境在房内徘徊。 第154章 秦昭云 夜色如水,银辉洒在秦府的青石路上,显得格外清冷。王乾书大步走出秦府大门,面上带着一丝冷笑。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威严,他的锦缎袍子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门外,早已备好的马车静静地等候着,车夫恭敬地站在一旁。王乾书一言不发,径直走向马车,随从齐飞立刻迎上前来,低声道:“大人。” 王乾书微微点头,示意齐飞上车,自己也随之坐定。马车内装饰华美,虽是夜行,但灯火通明,照得车厢内一片暖意。马车缓缓启动,驶向府邸。 车内,王乾书略微思索片刻,转头对齐飞道:“齐飞,派几名暗卫盯紧秦冶。这老狐狸心思深沉,怕是不会轻易就范。若他有什么对昭云不利的行动,直接出手,务必让他明白,我王家不是好惹的。” 齐飞眉头一皱,低声应道:“大人放心,属下会安排妥当。不过,若秦冶有所察觉,我们是否需要进一步动作?” 王乾书冷笑一声,目光如刀,“哼,若他真敢如此,那就让他自食恶果。昭云是我唯一的妹妹,任何人胆敢伤她一分,我必让他百倍偿还。暗卫要机警行事,不可打草惊蛇,若他敢有异动,立即动手。” 齐飞点头称是。 马车穿过几条幽深的小巷,终于驶入王府的正门。灯火通明的王府显得格外气派,守卫森严,仿佛一座固若金汤的城堡。王乾书下车后,再次嘱咐齐飞:“记住,此事绝不能出岔子。” 齐飞深深一揖,道:“大人放心,属下定不负所托。” 夜风轻拂,王乾书看着夜空中那轮冷月,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和接回昭云比起来,没有更重要的事情。 秦冶心中千般思绪,难以平静。庭外的月光依旧柔和,但却掩不住他心中的沉重与压抑。 他失魂落魄地踱步,心中仿佛压着一块巨石,沉重而无法摆脱。他一步步走到王昭云的房门前,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往事,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王昭云的房间依旧如昔,门口悬挂的灯笼随风轻摇,发出微弱的光芒。秦冶站在门前,迟疑片刻,手已伸出去,却又无力的收回来。此时,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悔恨。 他回想起那个雨夜,王昭云因失忆而被他救起,本想利用她的身份对付王乾书,却没想到在与她相处的过程中,自己竟深深地陷入了她的温柔和纯真之中。如今,面对王乾书的威胁,他既不忍伤害王昭云,又难以承受这重重压力。 正在他内心挣扎之际,房门忽然轻轻开启,王昭云一袭白衣,乌黑的长发垂在肩上,清纯的面容带着一丝疑惑和关切。她柔声问道:“少爷,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里?” 秦冶心中一震,勉强露出一丝笑意,“阿云,我……只是来看看你,怕你有什么需要。” 王昭云见他神情憔悴,不由得走上前来,关切地问道:“少爷,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为何看起来如此憔悴?” 秦冶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沉声道:“昭云,我们一起走,好不好。什么秦家,什么治水我们都不管了好吗?” 王昭云蹙眉,虽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说出这样的话,但她耐心的握着他的手说道:“少爷,老爷已经一夜白头了。秦家不能没有你的。” 秦冶原本在王昭云握着他的手时燃起的希望,一刹那就熄灭了。他眼睛通红的看着她,他咬着牙问道:“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走?” 王昭云狠狠心道:“是!少爷。”希望他能清醒过来。 而对无法站立而起的秦冶来说,这就像是他溺水的一根救生木,即使这救生木是仇恨。他红着眼,缓缓放下了手。朗声大笑了起来。 然后转过身去。 王昭云十分担心,她刚想伸出手拍拍他的背,但是她又不敢去触摸到他。 秦冶冷声说道:“王大人想娶你,阿云你是秦家人,自然也愿意为秦家付出一切对吧?” 王昭云惊讶的说道:“什么?谁?” 秦冶转回身,看不清眼底的情绪,毫无商量的说道:“明日你就以秦府表小姐的身份,嫁入王府为妾。” 他看着王昭云的脸色发白,心里好像有种痛快的感觉。哈哈哈哈哈哈,既然他必须要在地狱,那大家就一起进地狱吧。 他没有给王昭云应答的机会,朗声大笑着走出去了。 天微微亮,淡淡的晨光透过窗棂,映照在秦冶的书房里。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他一人坐在床边,神色憔悴,眼眶深陷,显然是一夜未眠。他的心中充满了纷乱的思绪,无法平静。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小厮推门而入,看到秦冶的模样,不禁惊了一跳,急忙道:“少爷,您一夜未睡,是否需要些茶水?” 秦冶抬起头,目光冷静而坚定,缓缓道:“去叫管家过来,我有要事交代。” 小厮连忙应声退出,不一会儿,管家匆匆赶来,神情紧张地站在门口,“少爷,您有何吩咐?” 秦冶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到窗前,望着渐亮的天色,沉声道:“你立即去通知王府送信,就说我决定今日将阿云送回去。让他安排人来接。” 管家闻言一愣,犹豫道:“大人,您真要将云姑娘送回去?这……” 秦冶转过身来,目光冷峻而坚定,“嗯,将门口挂彩。公告四邻,我秦家表小姐秦昭云嫁入王府为妾。” 管家虽是十分惊讶,但很快点点头,见少爷如此坚决,也不再多言,毕恭毕敬地退下去安排此事。 秦冶独自站在窗前,心中波澜起伏。他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他抚摸着窗棂,心中暗自发誓,即已如此,他一定要将秦家救回来,谁都不能再帮他做决定。 不久之后,管家回来复命,“少爷,王大人已经收到消息,派人前来接应。还请大人安顿好小姐。” 秦冶点点头,吩咐道:“去准备一辆舒适的马车,照顾好昭云,不可怠慢。” 天色已然大亮,秦府上下忙碌起来,为送别王昭云做着准备。秦冶心中复杂却也知道这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王昭云被唤醒,得知消息后,神情复杂,但她仍然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临出门前,在前厅她不甘心的开口道:“少爷,我当你是亲人,而你转手就把我卖了,对吗?” 秦冶没有看她,而是看着前厅祖父的画像说道“阿云,我已给你表小姐的身份。王大人不会亏待你的。” 王昭云嘲讽的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泪光“好好好。” 随后,头也不回上了马车,马车渐行渐远。庭院中,一切恢复了平静,但秦冶的心中,却掀起了一场无法平息的波澜。 第155章 秦昭云(2) 天光渐亮,王府大门前的石阶上,王乾书焦急地来回踱步,目光时不时望向远处的街道。他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期待,几乎要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忽然,远处一辆挂着红灯笼的马车缓缓驶来,王乾书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马车停在府门前,车夫恭敬地打开车门,王昭云一袭妾室装扮,缓步走下车来。她头上戴着珠花钗,身穿锦缎长裙,虽是华丽,却显得格外不合时宜。王乾书看到这一幕,心中虽有愤怒,但又有一种隐藏的心思被戳穿的烦躁。 他快步上前,想要扶住王昭云下车。 王昭云一打开车帘,发现在下面的等着的是前几日见过的王乾书,她狠狠地说道:“是你!” 王乾书看着这张熟悉的脸,脸色十分难看。 王昭云却是误会为他是对她说的话不高兴,更加生气的说道:“不要以为你是什么高官大老爷,我就怕你。” 王乾书想要上前握她的手,王昭云立马躲开。 王乾书讨好的说道:“事已至此,我们先进去吧,你也不想丢人对吧。” 王昭云红着脸看了看王府门口,人来人往,生气的向里面走进去,王乾书看着她的背影,差点眼泪掉下来。 王昭云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她在盛怒之下,没有注意这点小小的细节。她大步走进前厅,找了个位置自己就坐下了。 王乾书对齐飞招了招手说道:“对下人说清楚,新娘子只是和小姐长的相似,谁敢说破格杀勿论。” 齐飞不敢抬头,恭敬的点点头。 王乾书这才大步追上去。他看着她生气的、生机勃勃的坐在那,他的心好像也生机勃勃起来。秦冶这个狗东西,等着他好好收拾他。但是,好像有人把他心里的猛兽开了门。 王昭云看着王乾书本是大步走着,又慢了下来的样子。 她站起来叉着腰大声说道:“王大人,莫不是于心有愧不敢进来?” 王乾书笑了笑,快步走过去说道:“不知,我该如何称呼小姐?” 看着王乾书微笑有礼的样子,王昭云抿了抿嘴,有几分有气说不出来的样子。她看了看四周,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王乾书轻轻招手,示意一旁的下人过来。“安排早膳,”他温和却不失威严地吩咐道,“今晨要丰盛些。” 下人恭敬地应道:“是,老爷。”然后迅速退下去准备。 王乾书看着王昭云,她坐在那,显得格外明艳动人。她的脸庞如同白玉般晶莹剔透,五官精致如画。她的眉毛如远山含黛,弯弯如新月,眉心处点着一颗小小的红痣,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她的眼睛如秋水般清澈明亮,眼波流转间透出一丝羞涩与柔情。她的鼻梁高挺,鼻尖微翘,显得灵动而俏丽。她的嘴唇如樱桃般红润,微微上翘,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随时准备绽放出笑容。 她身着一袭淡红色的绣花长裙,裙摆拖地,绣着精美的花鸟图案,花朵在阳光下仿佛盛开,栩栩如生。裙身轻盈,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她的腰间束着一条细细的金丝腰带,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显得婀娜多姿。她的双袖宽大,袖口绣着细致的金线花边,手腕上戴着一对玉镯,轻轻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的长发如云般披在肩上,乌黑油亮,发间插着几支精致的珠钗,珠钗上镶嵌着细小的珍珠和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的耳垂上佩戴着一对红宝石耳环,耳环随着她的轻轻晃动闪烁着夺目的光芒。她的颈间戴着一条细细的金链,链坠是一颗晶莹的红宝石,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 王昭云微微低头,轻轻拨弄着手腕上的玉镯,不想和王乾书对视。这个早晨,因为她的存在而闪闪发光。 王乾书走近,温声道:“早膳已备好,我们一起去用膳吧。” 王昭云微微点头,没有说话。她缓步跟随王乾书走出房间,来到庭院中摆设好的餐桌前。 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精美的早餐,有清粥小菜、精致的点心、鲜美的鱼汤馄饨,还有几碟新鲜的水果。王乾书亲自拉开椅子,示意王昭云坐下。她缓缓坐下。 王乾书坐在她对面,温和地看着她:“我听秦冶叫你阿云,阿云,今日草率的成婚,你是否还不太适应?” “我们好好谈谈如何?” 王昭云低头,肚子饿的咕咕叫,一时间委屈和愤怒在她心头。 王乾书心里又把秦冶扎了八百刀,他耐着性子,盛了一碗鱼汤馄饨,加了几滴醋和撒了一勺香菜,放到王昭云面前。 王乾书笑了笑,语气柔和:“阿云,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不必拘束。先吃点早点吧。” 鱼汤和香菜的香气飘过来,王昭云不争气的肚子咕咕乱叫。她识时务的,拿起勺子开始吃起来。 王乾书起身,想让她自在一点。走了几步说道:“阿云,你安心用膳。有什么事情就吩咐管家去做,等你想谈的时候,让管家去找我就行了。” 第156章 赐婚 晌午时分,晨光照入书房之内,使房间充满了温暖的光辉。书房的陈设典雅而庄重,两侧高大的书架上排列着各类珍贵的典籍,中间摆放着一张硕大的红木书案,书案上放置着几卷奏折和一盏琉璃灯。 拓跋琛静坐在书案前,目光专注地翻阅着手中的奏折。他年纪轻轻,英俊非凡,一身紫绣云纹龙袍衬托出他高贵的身份与威严。龙袍上精致的金线绣出了傲视四方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随他微动的手臂仿佛活了起来。 他一手握着御笔,另一手轻扣书案,眉头微微皱起。他轻抬眼,望向窗外的夜色,目光中多了几分柔和,仿佛在回忆什么,又仿佛在展望未来。窗外不时传来几声夜鸟的鸣叫,使得书房内显得更加宁静而肃穆。 书案上摆放着几封书信和一些文件,拓跋琛拿起其中一封,细细阅读。他的脸庞显得有些阴沉。他放下书信,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然后停下笔,陷入沉思。 这时,福子轻轻敲门,得到应允后走了进来,恭敬地站在一旁:“陛下,有何吩咐?” 拓跋琛缓缓抬头,眼神中透出一丝深思和决断:“王乾书回京已有些时日,事不宜迟,该通知他和钱昭奉旨成婚了。” 福子微微一怔,随即点头:“是,大人,我这就去办。” 拓跋琛点点头,随后又补充道:“此事务必要办得妥当,不可有任何疏漏。王乾书此人心思缜密,不容小觑。” 福子一身正装,手持圣旨,骑马赶到了王府。王府的大门在他到达前便已经打开,仆人们恭敬地迎接他。福子神情严肃,虽然表面平静,但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紧张和慎重。他跟随着仆人走进府内,一路上目不斜视,直奔正厅。 王乾书已经在正厅等待多时,他穿着一件深色长袍,衣襟整齐,神情庄重而淡然。仆人们在两旁肃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福子进门后,微微躬身行礼,随后挺身站在正厅中央,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王乾书,兹有你与钱昭成婚之事,命你二人择吉日完婚。钦此。” 随着圣旨宣读完毕,福子双手递上圣旨,王乾书接过,低头细看,随后深深一揖:“臣王乾书,谨遵圣命。” 福子点点头,毫无波动的低声说道:“王大人,皇上的旨意不可违逆,还请大人尽快筹备此事。” 王乾书微微点头,面上看不出任何波澜,但心中却如同起了一阵涟漪。待福子退下后,王乾书面色晦暗不明,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圣旨,目光深沉。以前,一个女人罢了,让他娶便娶了,如今昭云怎么办呢? 他缓步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树木,微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声。他转身对身边的管家说道:“去准备一下,择个吉日,务必将婚事办得妥当。” 只得先把昭云送出去再说了。 王昭云坐在精美的餐桌旁,安安静静地吃着早饭。阳光透过庭院的竹林,洒在她的脸庞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桌上的各色菜肴精致可口,但她却没有心思去品味,只是机械地一口一口吃着。她的眼神有些游离,思绪飘回到了过去。 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袭上她的心头。这里的景致,这里的氛围,甚至是王乾书温和的声音,都让她觉得似曾相识。她的心里泛起一丝涟漪,却又说不清是为何。 然而,这种安心并没有让她放松下来,反而让她的思绪更加复杂。她轻轻放下筷子,低头沉思:这段婚姻意味着什么?她该如何在这个陌生的家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她该如何面对未来? 她并没有害怕,但心中充满了疑惑和犹豫。她想起了自己在秦家中的日子,虽然过得平静,但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王昭云觉得头疼,便轻声对一旁的侍女说道:“我想回房间休息一下,麻烦带路。” 小翠恭敬地点头,走到王昭云身边:“夫人,请跟我来。” 王昭云微微点头,起身跟着小翠离开餐桌。她走在石径上,心中的熟悉感与思绪纷乱让她感到头痛欲裂。她低头走着,耳边只听见脚步声和远处传来的鸟鸣声。突然,她抬起头,发现自己走到了一个精致的小庭院——惜花苑。 惜花苑的入口处种满了各色花卉,红的、白的、黄的,争奇斗艳,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庭院中央有一座小亭,亭中摆放着几张石凳,周围环绕着修剪整齐的花圃和草坪,显得格外幽静雅致。几只蝴蝶在花间翩翩起舞,仿佛在欢迎她的到来。 王昭云不禁停下脚步,仔细欣赏起这精致的庭院。她轻声对小翠说道:“这就是惜花苑吗?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小翠笑着点头:“是的,夫人。惜花苑是老爷特别喜欢的地方,他经常在这里散心。” 王昭云的目光在花圃间游移,心中感到一丝宁静:“我也很喜欢这里。” 小翠恭敬地回答:“夫人喜欢就好。这里的花儿都是老爷亲自挑选的,每一季都会更换新的花卉,以保持庭院的美丽。” 王昭云点点头,露出一丝笑意:“王大人真是有闲情雅兴。”她缓步走进亭中,感受着微风拂面,心中的烦躁与不安渐渐消散。 小翠见她在亭中休憩,轻声问道:“夫人要不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这里的环境很好,或许能让您的头痛好些。” 王昭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好,我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她坐在石凳上,闭上眼睛,任由阳光洒在身上,感受着周围的宁静与美好。 几分钟后,她觉得头痛减轻了许多,心情也平静了下来。她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景色。 她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宁静与舒适。这种感觉让她诧异且害怕。 她继续随着小翠走进房间,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愣。房间的装饰全是小女儿家的风格,粉色的纱帘、精致的绣花枕头和摆满各式各样小饰品的梳妆台,无不透着少女的气息。她心中微微一紧,但很快镇定下来,缓缓走到床边坐下。 她的目光扫过房间,心中浮现出些许疑惑和不安。这个房间?她慌张的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衣角。 小翠注意到她的情绪,轻声问道:“夫人,您要不要小睡一会儿?今日如此之早,您也该好好休息一下。” 王昭云犹豫了一下,心中有几分犹豫,这样是否不妥:“这样休息是否有些不合规矩?” 小翠听了,连忙安慰道:“夫人,您不必担心这些。王大人特别交代了,让您一切随心。您刚到这里,最重要的是吃好睡好。” 王昭云听后,心中一暖,感激地看了小翠一眼:“好,那我就小憩一会。” 小翠点头微笑:“夫人请安心休息,我会在外面守着,有事随时叫我。” 王昭云微微点头,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她感受到身下软绵绵的床垫和轻柔的被褥,心中逐渐平静下来。小翠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微风拂动纱帘的声音。 她躺在床上,虽然闭着眼睛,但脑海中依然浮现出这几日发生的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房间里的宁静让她渐渐放松下来。她的思绪也不再那么纷乱,心中开始涌起对未来生活的期待和希望。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决定先养好精神再想想怎么办。 第157章 赐婚(2) 王昭云终于在宁静的环境中进入了梦乡,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仿佛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物。 不久之后,房门轻轻被推开,王乾书悄悄走了进来。他的脚步轻盈而小心,生怕惊扰到熟睡中的王昭云。他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她安详的睡颜,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柔情。 王乾书缓缓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感受她温暖的肌肤。他的手指温柔地滑过她的额头,拨开了几缕散乱的发丝。看到她熟睡中露出的安详神情,他的嘴角也浮现出一丝微笑。 为了让她睡得更舒服,王乾书轻轻地拉起被子,仔细地为她盖好。确保她不会受凉后,他再次看了她一眼,眼中充满了宠爱和怜惜。 他悄悄地退了出去,轻轻关上房门,不愿打扰她的美梦。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宁静,只有微风轻拂纱帘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王乾书轻轻关上房门,确保不惊扰到熟睡中的王昭云。他大步走向书房,心中已经盘算着下一步的安排。 他走到书桌前,坐下后不久,便喊来齐飞。齐飞迅速走进来,神情严肃,恭敬地站在王乾书面前,等候吩咐。 王乾书眼神锐利,语气低沉而坚定:“齐飞,我要你派暗卫一直跟着秦冶,密切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齐飞听罢,点头答道:“属下明白。请大人放心,我会派最得力的暗卫执行此任务,保证不会让秦冶察觉。” 王乾书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补充道:“不仅要监视他的行动,还要注意他与哪些人来往,特别是他和那些人的谈话内容,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任何异常举动,立即向我汇报。” 齐飞郑重地回答:“属下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大人所托。” 王乾书挥了挥手,示意齐飞可以离开:“去吧。” 齐飞躬身行礼后迅速退了出去,留下一片沉静的书房。王乾书靠在椅背上,眉头微锁,心中思绪万千。秦冶还不能死的这么快,但他也别想过的舒服。王乾书眼神中流露出冰冷的狠意。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透过纱帘,洒在房间里,带来一片温暖的橙色光辉。王昭云缓缓睁开双眼,感受到身体的舒适与轻松。经过这一觉,她的思绪变得清晰了许多,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她想明白了,现在的自己和秦家都处于弱势,王乾书一定是能帮到秦家的。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站在镜子前,确认自己仪态得体后,便轻轻敲响房门,唤来小翠。 小翠推门而入,看到王昭云已经醒来,连忙问道:“夫人,您睡得可好?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王昭云点了点头,柔声道:“小翠,请你去告诉王大人,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他商量,请他尽快过来一见。” 小翠应声退下,快速朝书房方向走去。不多时,王乾书收到消息,心中也有些好奇王昭云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他迅速整理了一下书案上的文件,起身前往王昭云的房间。 王乾书进入房间时,看到王昭云已经端坐在一旁的桌边,神情平静,但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他在她对面坐下,温声问道:“阿云,你醒了。有什么事情这么急需与我商量?” 王昭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认真地看着王乾书,开口道:“王大人,虽然我不愿意,但是还是顺着你的意嫁过来了。” 王乾书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嗯?阿云,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王昭云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所以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帮助秦冶此次治水,保住秦家。” 王乾书听后,沉默片刻,随后开口:“阿云,秦冶将你作为筹码交易给我了,你就不恨他?” 王昭云低垂着眼睛,沉默了一会说道:“不管别人,我想把我想做的做到。” 王乾书微微点头,心中也渐渐放下了一些顾虑:“你放心,只要你好好生活在这里,我会帮秦冶。” 王昭云松了口气,然后用手指搅着自己的裙边,结结巴巴的开口道:“另外……我虽然嫁过来了,但是能不能给我点时间……适应这里。” 王乾书看着王昭云的小动作,笑着说道:“你不必担心,如果你不愿意,我绝不会强迫你的。” 王乾书停顿了一下,温和的说道:“我最近比较忙,我会安排小翠和齐飞陪你去别庄住一段时间,如何?” 王昭云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但是却十分开心的抬头说道:“好的,王大人你忙你忙。” 王乾书宠溺的一笑,又怕被她看出什么端倪只得又赶紧收了嘴角。 第158章 哟,这不是侯爷吗? 夜色深沉,汀兰院的灯火仍旧明亮,将院中的每一处装点得如同白昼一般。门口的守卫刚想打盹,却被一声有力的马蹄声惊醒。青年将军沈飞翻身下马,稳健地走向大门。他步伐沉稳,目光坚定,显现出一位久经沙场的硬汉风采。 沈飞身穿一袭暗红色战袍,外披黑色斗篷,斗篷边缘绣有金线,勾勒出流畅的纹饰。盔甲紧贴他的身躯,显得他身形挺拔,充满力量感。腰间佩着长剑,剑鞘上镶嵌着几颗晶莹的宝石,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发出低沉的响声。 他走到门前,拉开厚重的红木门,随着一声低沉的“吱呀”声,门内的喧嚣和温暖的光辉一齐涌了出来。沈飞眉头微皱,略显疲惫的眼中却闪着一丝探寻。他定了定神,眼中充满了对即将见到之人的期待与复杂情感。 院内的景象映入他的眼帘,各色的灯笼高悬,照亮了四周穿梭的侍女和谈笑的客人。沈飞缓步走入,脸上表情依旧冷峻,目光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仿佛在评估着每一个细节。他的双眼深邃,显得成熟而稳重,透出一种不可轻易撼动的威严。 他的脸庞线条分明,略显风霜之色,显现出长途奔波的痕迹。即便在这样一个风花雪月的地方,他依然保持着军人的警惕与冷静。他的神情不因周围的奢靡而有丝毫改变,依旧那么专注和严肃。 沈飞的目光落到三楼的雅间,他径直走向三楼,眼中闪烁着一种急切的光芒。 走到三楼,靠近雅间后,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他要找的人。这人正与几位美人调笑,手中执杯,神情轻松,丝毫没有注意到沈飞的到来。 在一张雕花圆桌旁,坐着一个看似放荡不羁的年轻公子,正豪饮着杯中美酒。 董见薇一身男装,穿着一件玄色锦袍,腰间系着一条深紫色的丝绦,袍角随意地垂落在一旁。她的头发高高束起,用一根玉簪固定,看起来利落又潇洒。她五官艳丽,眉目如画,即使穿着男装,也掩不住那天生的妩媚与风情。 她一手握着酒杯,另一手随意地搭在桌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不拘一格的洒脱气质。她微微扬起头,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眼中闪烁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光芒。嘴角的弧度透着一丝挑衅,仿佛对一切都毫不在意。 她的眼神时而扫过四周,时而停留在杯中美酒上,那深邃的目光中透着些许心事和深藏的秘密。董见薇每一次举杯,都显得那样洒脱、自由,不顾周围人的目光,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她的神情时而冷峻,时而放松,仿佛在这喧闹的环境中寻找一丝内心的平静。她的动作虽然随意,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每一次饮酒,每一个微笑,都显得那么自然。 身旁的女子被她的气度所吸引,不禁频频侧目,有些大胆的甚至试图上前搭话,她却只看心情,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时不时搭腔一两句。 沈飞走近,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而有力:“董公子,能否借一步说话?” 董见薇愣了一下,听着声音一僵,抬头见是沈飞,不禁皱了皱眉,但很快笑道:“哟,这不是侯爷吗?” 第159章 等你 沈飞点点头,看着她的巧笑倩兮心中一动。他大步迈过去。 董见薇装作不在意,端起酒杯又慢条斯理的喝了两口。 “这位公子?”沈飞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喧闹中依旧清晰,看董见薇不为所动的样子,他很有耐心的开口说道。 董见薇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向后一靠轻轻一笑,道:“侯爷,不知有何贵干?” 沈飞神色坚定,声音沉稳一字一顿的说道:“当然是有事要说。” 董见薇淡然一笑,举杯饮了一口酒,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侯爷若有要事,不妨在这里说,何必另寻他处呢?” 身边的歌伎听到这番对话,都纷纷侧目,窃窃私语起来。 沈飞见劝说无果,眼中闪过一丝故意。他不再顾及周围人的目光,伸手上前,握住了董见薇的手。周围的喧闹声顿时减弱,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董见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她想挣脱了沈飞的手,声音依旧柔和,但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侯爷,请自重。” 沈飞脸色骤然一沉,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歌伎们本在窃窃私语,见状纷纷停下,不知所措地看着沈飞和董见薇。她们的笑容逐渐僵硬,眼神中充满了惶恐和疑惑。 沈飞冷冷地开口:“你们都出去。” 歌伎们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这时,老板迅速走上前来,满脸堆笑,试图缓和局面:“侯爷,请息怒,这些姑娘们不懂事,我这就让她们退下。” 他转身对歌伎们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快点离开。歌伎们如释重负,赶紧鱼贯而出,虽然心中充满了好奇和不安,但都不敢多说一句话。老板将她们送到门口,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确保没有一丝声响传出。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沈飞和董见薇两人。灯火映照下,沈飞的面色显得格外火热,目光如剑,直视董见薇。董见薇依旧坐在座位上,神情平静,眼中带着一丝逃避和不自然。 “薇薇,”沈飞低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你能否告诉我,你为何一直在躲我?” 董见薇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缓缓说道:“侯爷,我又不是你的下属,我有我自己的事情,何来躲你之说?” 房间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沈飞的眉头紧锁,目光中带着一丝质问与无奈:“薇薇,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董见薇避开沈飞的目光,站起身走向窗边,似乎在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她轻声道:“侯爷,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是你想多了。” 沈飞不愿放过,步步逼近:“是吗?可是你为什么现在总是躲着我?” 董见薇沉默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她轻叹一声,转过身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侯爷,我上次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各自有自己该做的事情,有些事情,就该果断一点……” 她的话还未说完,沈飞已经快步走到她面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坚定:“薇薇。我只知道,我不能再失去你。” 董见薇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她试图挣脱,但沈飞的手却握得更紧。他的脸越来越近,目光炙热而坚定,仿佛要将她的所有防备都烧尽。董见薇的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沈飞,不要这样……”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祈求和无奈。 沈飞却不顾一切,低声道:“薇薇,我不能再忍受你离我而去。” 他说完,便低头靠近,试图亲吻她。董见薇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猛然用力推开他,声音中带着一丝尖锐:“沈飞,住手!” 沈飞被推得踉跄了一下,但他依旧坚定地看着她,眼中满是痛苦和渴望:“薇薇……” 董见薇的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声音冷静下来:“侯爷,请你自重。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能这样。” 沈飞站在原地,内心的痛苦和无奈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他知道自己冲动了,但依旧不愿放弃:“薇薇,只要你不要不见我,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我都听你的。” 董见薇缓缓走到他面前,轻轻握住他的手,眼神中带着一丝柔情和坚定:“沈飞,让我想想。” 沈飞看着她,终于点了点头:“好,我会等你。” 董见薇微微一笑,松开他的手,转身走回到桌边,重新拿起酒杯:“侯爷,既然已经如此,就让我们各自冷静一下,等到时机成熟再谈。” 沈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满是不舍和无奈:“薇薇,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董见薇点头,轻轻挥手示意他离开。沈飞无奈地转身,慢慢走向门口,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平静,董见薇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和坚毅。 第160章 乔绮云 拓跋琛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龙椅由紫檀木制成,雕刻着精美的龙纹,气势磅礴。拓跋琛身穿金黄色的皇袍,袍上绣着九条威武的金龙,龙鳞在灯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皇袍的边缘镶嵌着精致的云纹图案,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尊贵。 他的头戴冕冠,冠上嵌满了珍珠和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冕冠下是他严肃而威严的面容,眉宇间透出一股不可动摇的坚定。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仿佛能够穿透一切虚妄,直达人的心底。拓跋琛的双唇紧闭,微微上扬的嘴角透出一丝冷峻和不易察觉的威严。 他的双手轻轻搭在龙椅的扶手上,手指修长而有力。他的身躯虽然被皇袍覆盖,但依旧可以看出那挺拔的身姿和不凡的气度。 大殿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穆的气息。金碧辉煌的装饰和沉稳的色调让整个空间显得庄严而神圣。大臣们站在两侧,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的轻慢。拓跋琛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众人的心弦,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在传递着他的意志。 大殿内,光线透过高大的窗棂洒在精致的地砖上,金色的光辉显得格外庄重。拓跋琛端坐在龙椅上,神情威严,目光如炬。大臣们安静地站在两侧,等待着今天的朝议。 他的目光扫视着大殿内的每一个人,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他作为帝王的绝对权威。即便在他沉默的时候,那威严的气场依旧让人心生敬畏,不敢有半点冒犯。拓跋琛的神情冷峻而深邃,仿佛深藏着无数的思虑和谋划,让人无法猜透他的内心世界。 这时,官员乔樊林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双膝跪地,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恳求:“陛下,臣有一事相求,还请陛下垂怜。” 拓跋琛微微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乔大人,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乔樊林深深地叩首,眼中含泪:“陛下,臣的女儿爱慕陛下许久,臣恳求陛下,能否将臣的女儿收入宫中,以解臣心头之忧。” 大殿内一片寂静,众大臣纷纷投来疑惑和复杂的目光。拓跋琛的目光微微一凝,显得有些不悦:“乔大人,你的女儿才貌出众,为何如此?” 乔樊林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陛下,臣的女儿确有几分姿色,但因性格倔强,屡次拒绝婚事。” 拓跋琛神情冷峻,目光如刀,似乎在考虑乔樊林的请求是否合理。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乔大人,你这是在难为朕。” 乔樊林心中一紧,赶紧叩首:“陛下,臣并无此意。只是臣忧心女儿,实在是不情之请,求您责罚。” 拓跋琛深深看了乔樊林一眼,思索片刻后,道:“乔大人,朕理解你的难处,但此事非同小可。你的女儿若真如你所言,性格倔强,怕是难以适应宫中生活。” 乔樊林心中焦急,连连叩首:“陛下,臣女虽性格刚强,但却心地善良,必能为陛下所用。臣愿以性命担保,陛下若肯收留,臣女必不负所托。” 拓跋琛的目光依旧冷峻,他缓缓站起身,走下龙椅,慢慢走向乔樊林:“乔大人,你为人忠诚,朕亦知你一片苦心。但宫中规矩森严,非同一般。若朕答应你的请求,日后若有差池,你可承担得起?” 乔樊林满脸诚恳,泪水已在眼中打转:“陛下,臣愿以命相托。若有差池,臣甘愿受罚。” 拓跋琛沉默片刻,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他知道乔樊林为人正直,但此事却非同小可。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朕且答应你。” 乔樊林大喜过望,连连叩首:“谢陛下恩典,臣定当铭记在心。 拓跋琛微微点头,示意他退下。乔樊林满怀感激地退了出去,大殿内的气氛逐渐恢复平静。拓跋琛回到龙椅上,一切按计划进行。 第161章 乔绮云(2)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柔和的光线在化妆台前形成了一片明亮的区域。乔绮云端坐在化妆台前,她的外表小巧可人,面容娇美如画。她身穿一件淡粉色的绣花长裙,裙上点缀着精致的花鸟刺绣,腰间束着一条纤细的玉带,将她的纤腰勾勒得更加玲珑有致。她的乌黑秀发被精心梳理成云鬓高髻,发间点缀着几朵小巧的珠花,衬得她更加娇艳动人。 乔绮云的神色专注而娴静,手中握着一支细腻的眉笔,轻轻描绘着自己纤细的柳叶眉。镜中的她,眼波流转,唇边泛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婢女站在她的身后,手中拿着一把梳子, 小心翼翼地为她梳理着发丝。 就在这时,婢女不小心扯到了乔绮云的一缕头发,柳婉柔瞬间变了脸色,原本温婉的神情立刻转为阴沉。她猛然转过身来,冷冷地盯着小翠:“你这蠢丫头,怎么这么不小心?” 婢女惊慌失措,连忙跪下,磕头道:“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请小姐恕罪。” 乔绮云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她抬手从化妆台上拿起一支金簪,冷冷道:“不小心?就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指望你能干什么?”说罢,她猛然将簪子插入婢女的手掌,力道之大,簪子直没入肉中。 小翠发出一声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手掌。她疼得几乎晕厥过去,却不敢有任何反抗,只能痛苦地忍受着。 乔绮云冷冷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怜悯:“这点教训,希望你能长记性。再有下次,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婢女强忍着剧痛,声音颤抖:“奴婢不敢再犯。” 乔绮云满意地笑了笑,重新坐回化妆台前,继续她的妆容。她的动作依旧优雅从容,仿佛刚才的一幕从未发生过。镜中的她,娇柔可人,但那双美丽的眼眸中,却透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酷。 此时,王夫人身穿华丽的紫色绸缎长裙,端庄优雅,眉宇间透出一股威严。她一进门便看到了这一幕,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绮云,你又在胡闹什么?” 乔绮云听到母亲的声音,心中一惊,连忙藏起手中的金簪,站起身来,低头不语。 王夫人走到乔绮云面前,冷冷地看了一眼正在流血的婢女,语气严厉:“你就这么对待下人吗?这样做只会让人对你心生畏惧,而不是尊重!” 乔绮云抿了抿嘴唇,低声道:“母亲,都是她不小心,扯到了我的头发。” 王夫人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那你的惩罚也实在是过头了!。” 乔绮云不敢反驳,低下头,不再说话。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怨恨。她偷偷瞥了一眼王夫人,眼神中满是恶狠狠的怨毒。 王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语气:“绮云,我今天来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即将嫁入皇宫。这是我们家族的荣耀,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要再像现在这样任性妄为。” 乔绮云闻言,心中一震,抬起头来看着母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这对家族来说是莫大的荣耀,但她心中却满是嫉恨和不甘。 王夫人看着女儿的神情,轻轻叹气:“绮云,皇宫的生活比这里更复杂,你必须学会收敛自己的脾气,懂得如何应对各种局面。否则,难保不会惹出更大的祸端。” 乔绮云紧紧咬着下唇,虽然心中满是怨恨,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顶撞母亲,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 王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房间。乔绮云看着母亲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冷酷和嫉恨。 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平静,阳光依旧温暖,但乔绮云的心中却掀起了滔天的波澜。她又拿起那支染血的簪子,冷冷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 第162章 乔绮云(3) 夜色如墨,明月高悬,洒下清冷的月光,将乔绮云的闺房映照得如梦似幻。房间内静谧无声,唯有窗外风吹竹叶的沙沙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声打破夜的沉寂。 乔绮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思绪万千。她即将嫁入宫中,钱郎……钱郎……就在这时,窗户轻轻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悄然无声地跃入房中。 “绮云。”钱昭低声唤道,他的声音充满了关切。 乔绮云闻声坐起,看到钱昭,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复杂的情绪。她迅速下床,跑到他面前,低声说道:“钱郎,你怎么来了?被人发现了可不好。” 钱昭拉住她的手,紧紧握住,眼中满是深情:“绮云,我听说你要入宫了,是不是真的?” 乔绮云闻言,眼中瞬间盈满泪水,她点了点头,心里有几分犹豫,声音哽咽:“是的,母亲今天告诉我的。我……我……” 钱昭心中一紧,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柔声安慰:“绮云,不要哭。你一哭,我的心都碎了。” 乔绮云再也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失声痛哭:“可是,我心里只有你,我不想嫁给皇上。我怕……我怕我们再也不能见面了。” 钱昭紧紧抱住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他深知,乔绮云的命运已不是他们所能掌控,但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受苦?“绮云,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我们现在无能为力。你一定要坚强,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爱你。” “钱郎,我们私奔吧!”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不想嫁入宫中,更不想和你分开。我们一起逃走,远离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 钱昭闻言,脸色一变,他怎么能抛下家族和她私奔?!“绮云,这怎么行?如果被发现,我们会被追捕,甚至可能会丧命。” 乔绮云的眼中涌起一股怒火,她推开钱昭,声音变得尖锐:“你不愿意?你宁愿让我嫁给皇上,宁愿我们一辈子都不能再见面,也不愿意和我私奔?” 钱昭紧紧抓住乔绮云的手臂,声音低沉而痛苦:“绮云,我当然不愿意,但私奔真的太危险了。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受苦。” 乔绮云猛然抽出手,眼中闪烁着泪光,她感到深深的绝望和愤怒:“你只是怕失去荣华富贵吧,根本不是真心爱我!你就是个懦夫!” 她的话如同利刃刺痛了钱昭的心,他还未反应过来,乔绮云已经拔下头上的金簪,狠狠地向他刺去。钱昭本能地闪避,但金簪还是刺中了他的手臂,鲜血瞬间涌出。 钱昭忍着剧痛,紧紧抓住乔绮云的手腕,强忍着泪水说道:“绮云,你冷静点!我爱你,但我们不能这样鲁莽行事。” “绮云,我们不能这么做。”钱昭用尽了力气,试图说服她,“私奔真的太危险了,我们会被追捕,甚至可能丧命。” 乔绮云的愤怒和绝望已到达顶点,她的声音带着颤抖:“钱郎,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连陪我一起面对危险的勇气都没有。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钱昭急切地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痛苦:“绮云,我是真的爱你,但我不能让你冒这么大的险。我们一定会找到其他办法的。” 乔绮云猛然挣脱他的手,抬手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钱昭愣住了,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让他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 “你滚!”乔绮云的声音冰冷如霜,“你这个懦夫,根本不配说爱我。从今以后,我们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钱昭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和悲痛,他忍着疼上前一步,想要再次握住乔绮云的手:“绮云,不要这样,我们还有机会……” 乔绮云狠狠地推开他,声音中带着决绝和冷酷:“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得越远越好,我不需要你这样的懦夫!” 钱昭深深地看了乔绮云一眼,眼中满是痛苦和无奈。 他转身走向窗户,月光在他的背影上投下一层淡淡的光辉。乔绮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但她硬是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钱昭跳出窗户,消失在夜色中,房间内只剩下乔绮云一人。她缓缓地跪倒在地,捡起那只掉落在地上的金簪,泪水无声地滑落在她的脸颊上,心中那股深深的痛楚和孤独让她几乎窒息。 窗外的风依旧轻拂,竹叶沙沙作响。乔绮云抱紧自己,蜷缩在地上,任凭泪水肆意流淌。 第163章 乔绮云(4) 乔绮云呆坐在地板上,泪水已湿透了她的衣襟。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与痛苦,思绪如乱麻般纠结。过了许久,她慢慢站起身,用手背擦干眼泪,眼中闪烁着坚决的光芒。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清冷的光辉映照出她坚毅的面容。她缓步走到窗前,仰望着高悬的明月,内心的决心愈发坚定。 乔绮云跪了下来,双手合十,面对着月亮,声音低沉却充满了恨意和决绝:“明月在上,我乔绮云今日立誓,定要让钱昭后悔他今日的懦弱和背叛。我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让他明白失去我,是他这一生最大的错误。” 她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仿佛月亮也在倾听她的誓言。风吹动窗帘,带来一丝清冷,仿佛在为她的决心增添几分寒意。 “我乔绮云,从今往后,将不再有儿女私情。我会爬上高位,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会坚持下去。”她的声音逐渐坚定起来,“钱昭,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你今日的选择。” 乔绮云起身,目光冰冷且坚定。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月亮,眼中的泪水已被决心所替代。 夜风依旧轻拂,带来一丝清冷的慰藉。她转身回到房间,轻轻合上窗户。无论未来如何,她都将坚持自己的誓言,让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给整个屋子带来一丝暖意。乔绮云坐在梳妆台前,手中的妆笔在脸上轻点,她的表情冷静且专注,仿佛昨夜的痛苦与誓言已被深藏在心底。 昨日受伤的婢女端着一盒精致的首饰走了进来,恭敬地站在乔绮云身后。她低声说道:“小姐,今天的首饰已经准备好了。” 乔绮云通过镜子看了看婢女,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小蝶,过来。” 小翠有些惊讶,但还是立刻上前,将首饰盒放在梳妆台上。乔绮云的手轻轻抚摸着首饰盒,然后突然伸手拿起其中的金簪。 “小蝶。”乔绮云的声音柔和,但带着一丝诡异的冷静,“你过来。” 小蝶一愣,虽有点害怕还是乖巧的走了过去,乔绮云已快速将金簪刺入她的喉咙。金簪的尖端深深刺入,小蝶的眼中露出不可置信和痛苦的神色,她试图发出声音,却只能发出低沉的哽咽。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吗?”乔绮云的声音依旧冷静而冰冷,“你一直在监视我,把我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别人。现在,是你应得的报应。” 小蝶的身体无力地倒下,血液顺着金簪流淌出来,很快染红了她的衣襟。乔绮云看着她的身体倒在地上,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冰冷的决绝。 她缓缓站起身,拿起丝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然后将金簪重新插回自己的发髻中。她的脸上恢复了那份冷静和优雅,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来人!”乔绮云大声喊道,门外的侍女们立刻进来,看见倒在地上的小蝶,无不惊恐。 “把她处理干净,”乔绮云淡淡地说道,“还有,以后我这绮云阁里,如有背叛一律如此下场。” 侍女们惊恐地点头,赶忙将小蝶的尸体抬了出去。乔绮云重新坐回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阳光依旧洒在她的脸上,但此时的光芒显得格外冰冷。乔绮云继续化妆,脸上的表情平静而坚毅,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第164章 乔绮云(5)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乔绮云端坐在梳妆台前,神色冷静而自信。她轻轻抚摸着插在发髻中的金簪,仿佛昨日的事件未曾在她心中留下任何阴影。 房门突然被重重推开,王氏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王氏年约四十,身材略显丰腴,但一身华贵的装扮无不彰显出她的身份与地位。她头戴金丝绣凤冠,凤冠上镶嵌着红宝石和翠玉,光彩夺目。她身穿一袭绛紫色的锦缎长袍,长袍上绣满了精致的花纹,金丝银线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腰间束着一条镶珠的锦带,锦带上挂着一串翡翠玉佩,随着她的步伐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双耳佩戴着一对碧玉耳环,耳环随之摇曳,散发出莹润的光泽。 王氏的面容因怒气而扭曲,原本姣好的五官此刻显得狰狞。她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眉头紧锁,嘴唇紧抿,仿佛在压抑心中的巨大愤怒。她的步伐急促而有力,踩着地板发出沉重的声音,仿佛要将这怒气宣泄在每一步中。 “乔绮云!”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愤怒。她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死死地盯着乔绮云,仿佛要将她彻底看穿。 王氏走到乔绮云面前,身上那股迫人的气势令人不寒而栗。她举起手指,狠狠指向乔绮云,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怎么敢!竟然对自己的婢女下如此毒手!” 她的声音高亢而刺耳,脸上的愤怒几乎要溢出来。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满了责备与愤怒,似乎要将乔绮云生吞活剥。 她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显示出她内心的极度愤怒。那绛紫色的锦缎长袍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腰间的翡翠玉佩发出清脆的声响,与她此刻的愤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乔绮云慢慢转过身来,目光冷冷地看着王夫人,毫无畏惧之色:“王夫人,不过是一个背叛的婢女,处理了又如何?” 王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乔绮云怒吼:“你竟然如此冷血无情!小蝶可是一直忠心耿耿,你怎么能……” “忠心耿耿?”乔绮云冷笑一声,打断了王夫人的话,“她不过是你的耳目,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既然她背叛了我,自然要付出代价。” 王夫人被她的冷酷态度激怒,上前一步,疾言厉色地说道:“乔绮云,你别忘了,你还在我的掌控之中,不要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乔绮云冷哼一声,突然用力将王夫人推倒在地。王夫人惊呼一声,狼狈地摔倒在地上,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王夫人,你也不要忘了,我乔绮云不是你能随意掌控的。”乔绮云冷冷地看着她,声音中充满了决绝和冷酷,“从今天起,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傀儡。你休想再控制我。” 王夫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怒目而视:“乔绮云,你竟敢如此对我!” 乔绮云毫不畏惧地直视她,语气坚定:“我敢。王夫人,你最好记住,从今以后,我乔绮云不会再受任何人的控制。任何人若敢阻挡我,后果自负。” 王夫人被她的气势压倒,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只能愤愤地瞪着她。乔绮云冷冷一笑,转身继续整理自己的妆容,仿佛王夫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来人!”乔绮云大声喊道,门外的侍女们立刻进来,看到王夫人狼狈的样子,无不惊愕。 “送王夫人出去,”乔绮云淡淡地吩咐,“还有,以后未经允许,不准任何人擅自进来。” 侍女们赶忙扶起王夫人,将她送出房间。王夫人满脸怒色,想到她将要入宫,也无可奈何,只能先出去。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宁静,乔绮云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第165章 乔樊锦之死 乔樊锦的庭院中花木扶疏,假山池塘相映成趣。夏夜的凉风吹拂,月光如水般洒在院中的青石板上,映出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 乔樊锦今日穿着一身简便的家常服饰,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手中握着一杯清酒,神色间透出几分轻松。他的心情在乔绮云进宫之后,总算是落了下来。他的目光偶尔瞥向对面的慕青,一袭淡蓝色的轻纱罗裙,宛若一朵幽兰。她正温柔地替他斟酒,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 “老爷,今日看你心情不错。”慕青轻声说道,声音如涓涓溪流,温柔细腻。 乔樊锦点了点头,抿了一口酒,叹道:“绮云进宫后,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她聪明机智,我相信她定能在宫中立足。” 慕青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一丝关切:“小姐一向聪慧,只是宫中复杂多变。” 乔樊锦点头,神色郑重:“是啊,宫中步步惊心,我们在外也不能掉以轻心。不过,绮云有她的聪明才智,我相信她会处理好一切。” 慕青轻轻叹息,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不过终究对老爷是好事情。” 乔樊林微微一笑,举起酒杯:“来,为了绮云,也为了我们一家人的平安,干一杯。” 慕青笑着端起酒杯,与乔樊林轻轻碰杯,清脆的声音在夜空中回响。她眼神中满是柔情:“老爷,只要你平安,我就放心了。” 乔樊锦感慨地点头:“是的……” 突然,院中一阵异样的风声传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老爷,你听到了什么吗?”慕青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 乔樊锦刚要开口,黑影一闪,一个蒙面黑衣杀手如鬼魅般出现在他们面前。杀手身形迅捷,手中寒光一闪,毫不迟疑地直取乔樊林的项上人头。 “老爷!”慕青惊叫一声,奋不顾身地扑向乔樊林,试图挡在他面前。但她根本不是杀手的对手,杀手一脚踹向慕青,力量之大将她踹飞数尺,重重摔在地上,昏迷不醒。 乔樊锦尚未反应过来,杀手的利刃已经划过他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乔樊锦瞪大了双眼,似乎还未能理解发生的一切,他的手无力地垂下,倒在了血泊中。 杀手冷酷无情,迅速割下乔樊锦的头颅,提在手中,转身消失在黑暗中。整个过程不过数息之间,庭院中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乔樊锦无头的尸体和慕青昏迷的身影。 夜风依旧轻拂,花香依旧弥漫,但这一刻,庭院中充满了恐怖的气息。慕青缓缓醒来,看到眼前的惨状,惊恐地捂住嘴,泪水无声地流下。她挣扎着爬向乔樊林的尸体,悲痛欲绝。 “老爷……老爷……”慕青哽咽着,声音颤抖,“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 她紧紧抱住乔樊林的身体,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绝望。 夜幕降临,书房内灯火通明。乔樊林正伏案处理公务,烛光映照在他的面庞上,显得格外凝重。书房内,文案堆积如山,他不时皱眉,显得心事重重。 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下人慌忙跑进来,神色惊恐万分:“老爷,大事不好了!” 乔樊林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不悦:“何事如此慌张?” 下人颤抖着声音,额头冒汗:“老爷,二爷……二爷他……惨死在院中,被……被带走了头颅!” 乔樊林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击,手中的毛笔顿时掉落在地。他站起身,怒目圆睁,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愤怒和悲痛:“你说什么?樊锦他……怎么会!” 下人痛苦地点头,眼中也带着泪光:“老爷,来报的时候,二爷已经……已经……” 乔樊林的心中一片剧痛,他捂住胸口,脸色惨白,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案上的文书。他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老爷!”下人惊呼,连忙上前扶住乔樊林。 乔樊林的双眼布满血丝,紧咬牙关,声音沙哑:“是谁!是谁干的!” 下人含泪摇头:“老爷,我们还不知道,只是见到二爷的……头颅被带走了。” 乔樊林强撑着站稳,目光中闪烁着无尽的仇恨和悲痛:“樊锦……我不会让你白白死去,我一定会找到凶手,为你报仇!”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心中的愤怒和悲痛,转身对下人命令道:“立刻召集家丁,加强府内戒备,同时派人查明真相,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找到凶手!” 下人连忙点头,急忙退下去执行命令。 乔樊林看着染血的文书,心中如刀绞一般。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那份痛苦和愤怒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平息。他知道,弟弟乔樊锦的死不仅是对乔家的挑衅,更是对他心灵的重创。 夜深人静,书房内烛光摇曳,乔樊林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默默发誓:“樊锦,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第166章 还是会有下次 夜幕低垂,宫殿内的烛火摇曳,映照出一片金碧辉煌的光影。拓跋玉独自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的文书堆积如山。她低垂着眉眼,专注地批阅着一份又一份奏折,神情中透着几分冷峻与威严。 拓跋玉那一头白发在烛光下泛着银辉,与她年轻的面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五官精致,肌肤如玉,眉宇间却刻满了岁月的沉淀与无尽的心事。她身着一袭紫色锦服,衣袂华丽,衣领处绣着金线勾勒的龙纹,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袖口和衣摆处点缀着细腻的金线花纹,彰显出她高贵的身份。 她的神情冷峻,眼神如刀,专注地扫视着手中的文书。每当批阅完一份,她便提起毛笔,挥洒自如地在文书上落下自己的批示。她的手指修长有力,握笔的姿态优雅而坚定,显露出她内心的果敢与决断。 拓跋玉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心中有着沉重的忧虑。她时而停下批阅,抬头看向书桌上的烛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那烛火映照在她的瞳孔中,仿佛将她的心事尽数暴露。她的唇角微微抿起,露出一抹冷笑,似乎在思索着如何应对眼前的重重困境。 书房内寂静无声,只有烛火偶尔发出的轻微爆裂声和拓跋玉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她的身姿挺拔,气质高贵而冷峻。 此时李潇意手持锦盒,缓缓步入殿内,恭敬地跪拜在拓跋玉的面前。 “苏苏,礼物到了。”李潇意低声说道,将锦盒高高举起,双手奉上。 拓跋玉缓缓抬起眼帘,目光落在锦盒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哦?那东西呢?” 李潇意安静沉稳地将锦盒呈上,拓跋玉毫不顾忌地打开盒子。盒盖掀开的瞬间,乔樊锦那灰白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拓跋玉细细打量着乔樊锦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和快意。 “哈哈哈哈……”拓跋玉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她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殿内,仿佛在嘲笑着所有人。 李潇意心中发寒又心疼,只能低声附和:“你开心就好,乔二爷确实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拓跋玉的笑声渐渐平息,她的眼角闪烁着泪光,显然是笑出了眼泪。她用手背轻轻擦去泪水,眼中却依旧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乔樊锦,这个乔家的二老爷,如今不过是个无头的尸体。”拓跋玉声音中充满了嘲弄,“乔家终将被我一一铲除。” 李潇意低沉地回应:“乔家必将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拓跋玉缓缓起身,走到李潇意面前,低头看着他,声音冰冷:“你做得很好,这份功劳本宫记下了。” 大夏国皇宫内,烛光摇曳,拓跋玉满意地看着锦盒中的乔樊锦头颅,冷笑不止。她转身,对跪在地上的李潇意说道:“李潇意,你做得很好,本宫记下你的功劳。” 李潇意抬头,目光炽热,微微一笑:“公主夸奖,属下岂敢不尽心竭力。”他缓缓站起身,走近拓跋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玩味。 拓跋玉微微一愣,随即冷笑道:“哦?” 李潇意目光炯炯,柔声道:“公主,您如此聪慧果断,属下心中敬仰已久。”他一步步逼近,手轻轻抚上拓跋玉的肩膀,低声道:“公主,您可知道,属下不仅仅是为了功劳。” 拓跋玉本能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回避,但随即恢复了冷静,她微微抬头,眼神带着几分挑衅:“哦?那你是为了什么?” 李潇意笑得更深,他轻轻捧起拓跋玉的脸,缓缓靠近,嘴唇几乎要碰到她的唇角:“为了你啊,公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潇意忽然停下,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爱怜和怜惜,他轻声说道:“公主如此美丽高贵,属下又怎敢唐突?” 拓跋玉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的呼吸微微急促,心中似乎有些动摇。她轻哼一声,恢复了冷静,推开李潇意的手,冷冷说道:“李潇意,不要以为本宫会被你这几句话打动。” 李潇意笑了笑,退后一步,看似恭敬地行礼:“属下不敢,只是心中所想,不得不言。” 拓跋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回龙椅前,声音冰冷:“记住你的身份狗东西,若有下次,本宫绝不轻饶。” 李潇意垂首应道:“明白是明白,但还是会有下次。”他退后几步,悄然离开了大殿。 拓跋玉坐回龙椅上,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冷冷一笑,目光再次落在锦盒中乔樊锦的头颅上,心中充满了快意。 夜色愈深,宫殿内的烛光依旧明亮,但那一瞬间的情感波动,似乎给这冷酷的宫殿增添了一丝人情的温度。然而,拓跋玉心中明白,权力和仇恨才是她真正追求的,任何情感的动摇,都不足以改变她的决心。 第167章 清醒点! 在董家的一个僻静院落中,夜色沉沉,四周静谧无声。院落中,一间昏暗的小屋内,慕青满脸泪痕,眼睛红肿,显然是哭了许久。她一步一踉跄地走到董七面前,声音颤抖:“少爷,乔樊锦死了,他真的死了……” 董七抬头看向慕青,神情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沉重。她深吸一口气,叹道:“慕青,这件事,你应该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上次我已经提醒过你了,要认清楚自己的位置和身份。” 慕青捂住嘴,泣不成声:“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董七低垂着眼帘,声音平静而深沉:“这是长公主和乔家的陈年旧恨,恩怨情仇积累太久,早已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改变的了。拓跋玉和乔家的矛盾由来已久,你不能恨谁。毕竟” 慕青摇头,眼泪簌簌而下。 董七无奈摇了摇头说道:“你应该知道之前的乔皇后就是乔樊林的亲姐姐,长公主还小的时候,乔皇后就病倒了。乔家眼看乔皇后没有用处了,就想找人顶替。还有小公主……” 慕青第一次知道乔家这样的烂事,眼泪划过也只能无奈说一句:“所以这是注定的吗?” 董七轻轻拍了拍慕青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慰:“有些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 慕青的泪水依旧不停地流,她无力地坐在地上,声音颤抖:“我怎么能放下?我的丈夫。” 董七蹲下身,与慕青平视,眼神中满是理解和同情:“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太难了。但是慕青,你错就错在假戏真做。” 慕青无力地点了点头,泪水依旧模糊了她的视线:“少爷,我该怎么办?” 董七抬头看向慕青,神情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沉重。她深吸一口气,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慕青,你醒醒吧!乔樊锦的死已经无法改变,你的存在,不是为了儿女情长!” 慕青泣不成声:“可是,少爷,我真的无法接受,他的死对我来说太沉重了。” 董七的眼神变得更加严厉,她厉声道:“慕青!你的存在是为了南国的未来,是为了让我们这个国家变得更好,不是为了沉溺在小情小爱中!你必须清楚这一点!” 慕青被董七的怒斥震住,泪水停住了,她呆呆地看着董七,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董七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 慕青低下头,声音颤抖:“可是,我真的很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董七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语气依旧坚定:“我理解你的痛苦,但你必须明白,国家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我们变得更强大,才能改变这个残酷的世界。” 慕青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少爷,我该怎么做?” 董七的目光柔和了一些,但依旧充满力量:“你要振作起来,不要再为儿女情长所困。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你是否想过,去建少你这样的人,去建设更好的、更安全、更富足的南国。”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饿倒在我院门口的时候!” 院落内的夜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意。慕青的泪水渐渐止住,她在董七的激励下,慢慢平静下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点了点头:“少爷,我明白了。” 董七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是我认识的慕青。记住,我们的存在是为了更好的南国,而不是小情小爱。前路艰险,但我们一定要勇敢面对。” 夜色愈发深沉,但在这沉静的院落中,慕青的心中,燃起了一丝不灭的火焰。 第168章 跟我来 深夜时分,董府的书房内灯火通明。桌上散乱地放着几卷竹简,董七正一脸严肃地翻阅着,神情紧张。突然,窗外的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半跪在董七面前,低声禀报:“少爷,经过多日查探,我们终于找到了。” 董七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她猛地拍桌而起,书简翻落在地,发出哗啦的声响。他压抑多日的愤怒终于找到了一处宣泄口:“终于找到了!这些人渣,竟敢作恶多端,欺凌无辜!” 她快步走到一旁,推开房门,不同寻常的大声喊道:“慕青!立即来见我!” 不一会儿,慕青便匆匆赶来,见董七脸色铁青,意识到事情不妙,急忙问道:“少爷,发生了何事?” 董七沉声说道:“去换夜行服,蒙上脸,带上兵器。我们一会就出发。” 慕青看着董七阴沉的脸色,不敢多问点头:“少爷,我这就去。” 董七转身取下墙上的黑衣披风,迅速披上,然后又拿起弓箭和随身短刀,眼中满是决绝,叫来婉心:“带上人马,我跟行动。我已经受够了这些恶徒的残忍行径,今夜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慕青换好衣服,迅速将董家的暗卫和护卫集结在一起,每个人都身穿黑衣,手持利刃,个个神情冷峻。 董七利落的一跃翻身上马,对众人说道:“今晚的行动至关重要,我们不仅要救出那些被拐卖的小女孩,更要将那些罪犯绳之以法。大家务必要小心行事,务必不留后患。” 众人齐声应道:“是,少爷!” 一行人悄然离开了董府,在夜幕的掩护下,骑马疾驰而去。月光洒在他们的身影上,像是给他们披上了一层银色的战甲,浑身散发着决心与怒火。 夜色浓重,黑暗中只见几盏昏黄的灯笼微微晃动。董七带领着一队精锐的暗卫和护卫,悄无声息地接近那拐卖小女孩的黑窝点。每个人都身穿黑衣,手持利刃,神情冷峻而坚定。慕青紧随其后,眼中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猛兽。 董七用手势示意众人分散包围,自己则握紧手中的锋利宝剑,带领一队从侧翼潜入。他的目光锐利,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耳边只听得夜风轻拂的声音。她知道,这一战必须速战速决,才能尽快救出那些无辜的孩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董七终于找到了一个薄弱的防守点。她轻声对慕青说道:“我们从这里突破,你带人从正门吸引他们的注意,我从侧面突袭,争取一举制敌。” 慕青点头,迅速带队从正门发动突袭。顿时,正门处传来了激烈的喊杀声,刀光剑影在黑夜中闪烁,厮杀声此起彼伏。董七趁机带队从侧面潜入,宝剑出鞘,寒光凛冽。 一名守卫发现了他们,刚想发出警报,董七已经一个箭步上前,宝剑快如闪电,直接刺穿了他的喉咙。那人捂着脖子倒地,发不出一声惨叫。董七的眼中毫无怜悯之色,继续向前推进。 另一名守卫见状,挥刀砍向董七。董七身形灵活,一个侧身闪过,宝剑顺势横扫,剑刃划过那人的胸膛,血花飞溅。董七步伐不停,继续向内突进。 很快,他们遭遇了一批守卫的围攻。董七沉着应对,挥剑迎敌。他的剑法刚猛凌厉,每一剑都精准无比。一个敌人挥刀砍来,董七以剑格挡,借力打力,将对方震退数步,随即一个转身,剑锋划过敌人的咽喉,血喷如注。 与此同时,慕青和他的队伍也在正门展开激战。她的动作迅捷如风,长刀在手中舞出一道道冷冽的光芒。敌人围攻而来,她以一挡十,刀刀致命。每一击都带着无比的力量,将敌人逼退,直至倒下。 董七带队不断深入,每一步都伴随着激烈的战斗和鲜血的喷洒。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救出那些可怜的孩子。她的宝剑在敌人之间舞动,如同死神的镰刀,收割着一个又一个恶徒的性命。 最终,董七和慕青的队伍在中心会合。眼前的景象令人心痛,几个被拐卖的小女孩蜷缩在角落里,满脸恐惧。董七的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她快步上前,将她们护在身后,面对最后一批顽抗的敌人。 第169章 跟我来(2) “你们这些恶徒,今日必定为你们的罪行付出代价!”董七怒吼一声,宝剑再次出鞘。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敌人,剑光闪烁间,敌人纷纷倒地。 慕青和其他人紧随其后,迅速解决了剩余的敌人。房间内的战斗终于平息,董七喘着粗气,宝剑滴着鲜血。她看着那些被救出的孩子,眼中闪过一丝柔情。 “孩子们,不要怕,我们已经救你们出来了。”董七轻声安慰道。 孩子们紧紧抓住董七的衣袖,眼中充满感激和依赖。董七心中一阵温暖,她轻轻擦去剑上的血迹,默默发誓,无论多么艰难,他都会守护这些无辜的生命,让这片土地重归和平与宁静。 最终,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那些被拐卖的小女孩被成功救出。看着她们的眼泪和恐惧渐渐消散,董七心中的怒火也逐渐平息。她轻轻拥抱着一个小女孩,温柔说道:“你们安全了,坏人们一个都跑不掉。”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息。董七看着那些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女孩,眼中满是怜悯。她招手叫来婉心,低声说道:“婉心,照应好这些小女孩,带她们回董府安顿下来,务必让她们得到妥善的照顾。” 婉心点头,目光坚定:“放心吧,少爷,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们。” 董七转头望向那些被俘的犯人,冷冷地吩咐道:“把这些恶徒全部扭送官府,务必要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在婉心和护卫们的安排下,小女孩们得到了妥善的安置,而犯人也被严密看管,准备送往官府。董七转身,带着慕青向外走去。外面,一辆马车早已准备妥当,静静地等候着她们。 两人上了马车,董七在车内沉默不语,脸上依旧带着刚才战斗冷硬神情。慕青坐在她对面,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少爷,”慕青哽咽着开口,“是我之前局限于眼前,没有看清全局,没有想到这些事情。今晚的战斗让我明白了您的决心和抱负。慕青愿做少爷的刀,无论前路多么艰险,只要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董七听到慕青的话,眼神变得柔和许多。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握住慕青的手,温声说道:“慕青,你是我一手培养的。你的勇气和忠诚让我感到无比骄傲。” 慕青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董七,感受到他的信任和鼓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力量。她用力点头,坚定地说道:“少爷,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慕青都会一直陪在您身边,和您一起面对。我们一定能让这片土地重归宁静。” 董七点点头,轻轻拍了拍慕青的肩膀:“好。” 董七又抬头看了看窗外快要升起的太阳说道:“在庭院、世家里面打滚久了,是不是都快不记得乡野的样子。你有多久没有看过太阳升起呢?” 董七吐出一口郁气,又缓缓说道:“你一定觉得我背靠董家,所有的阴谋算计,都是为了权势。” 慕青没敢回应。 董七笑了笑又说道:“我说的建设更好的南国,你们服从,却不理解。小小女子如何担当此番重负?” 慕青点了点头。 “慕青。”董七缓缓开口,“你觉得唐朝的鼎盛是靠皇帝一人,还是那几个能人将士?” 慕青听到这个问题,微微一愣,随即认真思考起来。 “少爷,”慕青语气坚定地说道,“唐朝的鼎盛,固然离不开皇帝的英明领导,但更重要的是那些能人将士的忠诚和奉献。没有那些能人将士的辅佐和不懈努力,单靠皇帝一人,纵使有再大的抱负和智慧,也难以成就一番伟业。” 董七听罢,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你说的对,慕青。一个王朝的兴盛,靠的不是一个人的力量,而是众人齐心协力,共同奋斗。正因为有那些忠心耿耿的能人将士,唐朝才能屹立不倒,开创辉煌。” “除了他们,还有淹没在时光里寂寂无名,却做了很多事情的人。一个时代的强盛,是一代人甚至是几代人的共同努力。” 慕青看着她,眼中闪闪发光,昨日之事譬如前世,有些种子或许今时今刻才得以萌芽。 第170章 喝酒 董七看着慕青,眼神温柔而深邃。她轻声问道:“慕青,你还记得你原本的名字吗?” 慕青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还没来得及回答,董七已经接着说道:“贱女,那你知道‘慕青’的意思吗?” 慕青微微一怔,看着董七,她以为这么多女孩子都是书房师傅随意赐名的,不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董七继续道:“‘慕青’这个名字,是我为你取的。我希望你能够像浩瀚的天空一样,心胸开阔,目光远大。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境,都要仰望那澄澈的天空,记得头顶上的广阔无垠,而不是脚下的蚂蚁蟑螂。” 慕青的眼中涌起了泪水,她第一次知道知道董七一直以来给予她的期待和厚望。她轻声说道:“少爷,我明白了。无论未来有多么艰难,我都会记得您的教诲,不会被眼前的困难所困扰,一直追寻那片广阔的天空。” 董七微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很好,慕青。我一直相信你有这样的力量和勇气。” 慕青抬起头,泪光闪烁,但眼神坚定:“少爷……” 董七没等她说完转身,从身旁的马车角落拿起一个装满酒的水囊。她用力一甩,将水囊扔给慕青。 慕青接过水囊,略微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微笑。董七也从另一个水囊中喝了一口酒,酒香弥漫在空气中,带来一丝温暖和畅快。 正当此时,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日出的光芒穿透车窗,洒进车内。那温暖的金色光辉如同一道光环,温柔地镶嵌在慕青的脸颊上。她的面容在光线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柔美动人,仿佛被阳光赋予了新的生机。 慕青举起水囊,对董七说道:“少爷,干杯!” 董七微笑着点了点头,举起手中的水囊,与慕青轻轻碰了一下:“干杯!” 酒液在阳光下闪耀出晶莹的光芒,两人饮下一口酒。车外,日出的光芒越来越亮。 在城墙之前,一位青年将军沈侯爷肃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挺拔而威严。 沈侯爷身穿一身深紫色的锦袍,锦袍上绣着金色的云纹和龙纹,显示出他的高贵身份和尊严。锦袍的布料华丽而厚重,但在他的身上却显得格外贴身,衬托出他健硕的体魄和挺拔的身姿。他的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腰带,上面嵌着一块闪耀的玉佩,腰间悬挂着一把精致的佩剑,剑鞘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剑柄处镶嵌着一颗红宝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他的面容俊朗而刚毅,眉宇间透着一股沉稳与坚定。他的双眸深邃而有神,目光如炬,仿佛能够穿透重重尘土,直达远方。他微微皱着眉头,显露出他心中的深思和牵挂。 沈侯爷的头发被整齐地束在脑后,用一根紫金冠固定,显得简洁而利落。几缕细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为他增添了一丝洒脱之气。他的面庞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英俊挺拔,仿佛一尊雕刻精美的战神像。 他站在城墙之前,双手负在身后,姿态端正而从容。他的目光凝视着远方的地平线,那里正有一辆董家的马车在飞扬的尘土中缓缓前行。他的眼中充满了温柔和宠溺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远方,董家的马车正沿着蜿蜒的道路驶来,车轮卷起阵阵尘土,在阳光下如同金色的烟雾般散开。沈飞的目光追随着那辆马车,眼中充满了温柔和宠溺的光芒。 阳光渐渐强烈,照在沈飞的脸上,给他俊朗的面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他的眼神依旧温柔,透着深深的关怀和爱意。 似乎他理解了一些,他的薇薇是野蛮生长在这天地的蔷薇,不应该种植在重重高墙里面。天地广阔,她应该带着她金子般的心熠熠生辉。 然而,在他们没有察觉的阴影中,一个蒙面的男人隐匿在黑暗里,恶狠狠地盯着她们。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和怒火,仿佛要将她们生吞活剥。 “董七……”蒙面男人低声咬牙切齿道,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怨恨,“你以为你能守护一切吗?你以为你能阻止我吗?” 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寒光闪烁,仿佛在等待着一个致命的机会。阳光透过他的眼眸,映出一片冷酷无情。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拂过,蒙面男人的衣袍轻轻飘动,他的手微微一紧,匕首闪烁着寒光。他的目光愈加凶狠,仿佛下一刻就会发起致命一击。 第171章 乔绮云入宫 乔绮云在兰景殿中徘徊,心中思绪万千。此时,婢女木兰轻轻走近,恭敬地说道:“乔娘娘,若贵人前来拜访。” 乔绮云稍作整理,迎至正殿,见若贵人已在那等候。若贵人今日一身素净的装扮,尽显楚楚可怜之姿。她身穿一袭淡白色的纱质宫装,轻盈柔美,宛如晨露中的白花。衣袖和裙摆上仅以细腻的银丝绣出几朵素雅的花朵,增添了几分清新和典雅。腰间束着一条素白丝带,整个人看起来纤细柔弱。 她的发髻简单而不失优雅,只用一根玉簪固定,几缕青丝垂落耳际,增添了几分柔美。若贵人的面容清秀,未施粉黛,但皮肤如雪,五官精致,显得格外纯净无瑕。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愁和无助,微微垂下的眼帘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心事。当她开口说话时,声音轻柔而带着一丝哽咽,仿佛每一句话都是从心底流淌出来的伤感。她不时地低下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显得格外令人心生怜惜。 若贵人站在乔绮云面前,整个人宛如风中摇曳的小白花,柔弱而无助。 “若贵人,有失远迎。”乔绮云微笑着行礼。 若贵人还礼后,微笑说道:“乔娘娘无需多礼,今日特来拜访,是想与妹妹谈谈心。” 乔绮云点头示意请坐,随后吩咐侍女上茶。两人落座后,若贵人目光游移,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开口。 “乔娘娘,这兰景殿如今住得可还习惯?”若贵人终于开口。 “尚可,只是这里毕竟曾是秦贵人的住所,心中难免有些感慨。”乔绮云回答道。 若贵人叹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秦贵人确实命运多舛,她的离去,实在令人唏嘘。” 乔绮云目光一动,试探性地问道:“我听说秦贵人自尽,心中甚为疑惑,不知其中缘由,还请若贵人赐教。” 若贵人神色变得凝重,低声说道:“娘娘,秦贵人的事情,说来话长。这宫中,风云变幻,有些事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乔绮云目光锐利,直视若贵人:“贵人若有何指教,尽管说来。” 若贵人沉吟片刻,终于低声道:“秦贵人的死,背后有许多隐情。她并非单纯因受委屈而自尽。” 乔绮云心中一紧,追问:“那究竟是为何?” 若贵人看了一眼四周,确认无人后,才低声说道:“秦贵人的死,实则是被如妃所逼。” 乔绮云震惊不已,压低声音问道:“为何如妃要如此对她?” 若贵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愤怒:“秦贵人受宠,引起了如妃的忌恨。她用各种手段逼迫秦贵人,最终将她逼入绝境。” 乔绮云深吸一口气,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如此说来,如妃的手段极为狠毒。” 若贵人点头,眼中带着决绝:“妹妹,你需小心行事。宫中之人心怀叵测,切不可掉以轻心。” 乔绮云心中沉重,目光坚毅:“谢谢若贵人提醒,我定会谨慎应对,不让同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若贵人站起身来,轻声说道:“娘娘只要记住,宫中险恶,唯有智慧与坚韧才能保护自己。若有需要,我会助娘娘一臂之力。” 乔绮云点头致谢,目送若贵人离去。她回到殿中,心里默默思索,所有人都说秦贵人之死是如妃所至。但,秦贵人自尽后秦家连降三级,那秦大公子也远去治水,以将功抵过。这些人莫不是当她乔绮云是傻子。 夜色渐浓,乔绮云的身影在烛光中显得格外幽暗。她摸了摸头上的金簪,所有想要伤害、利用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让他们得逞。 第172章 子悠入京 京城正值盛夏,阳光明媚,整个城池一片繁荣景象。金晋城带着子悠公主来到京城,拓跋琛安排舒朗前去接待。舒朗站在城门口,等待着他们。 金晋城的车队缓缓驶入京城,队伍前后护卫森严。子悠公主端坐在华丽的马车内,身披轻纱,面纱遮住了她的容颜,只露出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车队停下,舒朗上前行礼:“恭迎王爷和子悠公主。” 金晋城微笑着点头:“辛苦舒将军了,这一路劳顿,还望多多包涵。” 舒朗恭敬地回答:“为王爷和公主效劳,是舒朗的荣幸。请跟我来,拓跋陛下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住处。” 子悠公主轻轻掀起车帘,露出一双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睛,她静静地看着舒朗。舒朗一时怔住,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涌上,却只能化作一句简单的问候:“公主一路辛苦了。” 子悠公主微微颔首,声音如涓涓细流:“多谢舒将军。” 舒朗不由得心头一动,这位公主的声音柔美动人,仿佛能够抚慰人心的创伤。但他也清楚地知道,子悠公主此行是为了嫁给陛下。他迅速调整情绪,带领金晋城和子悠公主前往安排的住处。 一路上,舒朗和子悠公主之间虽然没有太多交谈,但每一次眼神的交汇,都让舒朗感到一阵心悸。他默默地将这份情感压在心底,心中暗自告诫自己,公主的命运已经注定,而自己只能尽忠职守。 到了住处,舒朗对金晋城和子悠公主行了一礼:“王爷,公主,住处已经安排妥当,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金晋城点头:“多谢舒将军的周到安排,我们先行歇息,有事再请将军相助。” 子悠公主再次微微颔首,舒朗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那双清澈的眼睛中似乎隐藏着无尽的忧愁和故事。他心中一动,却知道这份情感只能深埋心底。 舒朗行礼告退,转身离开时,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与子悠公主注定只能是匆匆一面,心动的感觉也只能化作心底的一抹涟漪,随着时间慢慢消散。 夜幕降临,舒朗独自站在庭院中,抬头望着夜空中的繁星,心中默默想着子悠公主那双清澈的眼睛。 夜色沉沉,驿站内的房间静谧而安详。子悠公主躺在床上,透过微弱的月光,看着头顶的织锦床帐,那繁复的花纹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精致。她的心思早已飞到了远方,回忆起白日里见到的那位军人,心中不由得怦怦直跳。 舒朗的身影浮现在她的脑海中。那是一位成熟而又清爽的将军,面容刚毅,目光坚定。他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一股英气,让人无法忽视。她想着他在战场上的英姿,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悸动。 她闭上眼睛,回忆着与他的每一次交谈。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暖。 “子悠,你在想什么呢?”她在心中自问,却找不到答案。她知道,自己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这份悸动让她既兴奋又忐忑。 夜风轻轻吹过,床帐微微晃动。子悠公主的心跳渐渐平稳下来,但思绪却依旧难以平静。她知道,自己的心中已经种下了一颗名为“爱情”的种子,正悄悄地萌芽。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侧身躺下,试图让自己入睡。然而,舒朗的身影却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刻在她的心底,让她难以入眠。她知道,这估计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但此刻,她只愿意沉浸在这份悸动中,任由思绪飞扬。 夜愈深,驿站内一片寂静。 第173章 沈婳高烧 在皇宫深处长乐宫内,夜色渐浓,华灯初上。殿内,柔和的烛光摇曳,映照出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然而床榻上,沈婳面色苍白,气息微弱,显然病情已加重。 拓跋琛正在处理黄河水患一事,侍女海棠忧心忡忡,不得已再次去请了舒太医。舒太医匆匆赶来后,正全神贯注地为如妃诊脉。他眉头微皱,神色凝重:“娘娘的病情确实不容乐观,需尽快用药调理。” 海棠站在一旁,满脸焦虑:“舒太医,请一定要救救娘娘。” 舒太医点点头,温和地说道:“海棠姑娘不必担心,我会尽全力医治娘娘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探向如妃的额头,想感受她的体温。就在此时,一名小宫女宫女急匆匆地进来向海棠通报:“海棠姑姑,大夏国的公主今日抵达京城了,是舒朗将军亲自接见的。” 海棠忧心的看着沈婳,眼神示意小宫女知道了。小宫女恭敬的退了出去。 舒太医静静地站在沈婳的床榻旁,面色凝重。他细心地为沈婳诊脉,感受到她的脉象时而急促,时而虚弱。他知道,沈婳的病情十分严重,必须采取更为积极的治疗措施。 “海棠姑娘,”舒太医转身对站在一旁的海棠说道,“我开了一些药方,你立即去抓药回来。时间紧迫,不能耽搁。” 海棠点点头,接过药方,匆匆离去。舒太医则开始准备针灸的工具。他从药箱中取出一套银针,仔细地进行消毒,然后缓缓地在沈婳的穴位上进行针灸。 针灸的过程中,舒太医动作娴熟而轻柔,每一针都下得极为精准。他一边操作,一边低声自语:“娘娘,您一定要挺过去,这些针灸会帮助您恢复体力,调理气血。” 舒太医不敢有丝毫松懈,他全神贯注地进行每一步治疗,仿佛一名战士在战场上精心布阵。 沈婳躺在床榻上,额头滚烫,意识模糊。她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周围的交谈声,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帷幕,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她想到了很多事情,脑海中一片混乱。最早的记忆是她参加舞蹈比赛的时候,那时的她单纯简单,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她在舞台上翩翩起舞,赢得了无数的赞誉与掌声。那段时光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刻,无忧无虑,充满希望。 突然,画面一转,她被掳走的记忆浮现眼前。那是黑暗的夜晚,她吃不饱穿不暖的夜晚。那些日子,她每天都在恐惧中度过,几乎看不到任何希望。 她想到了拓跋琛温柔的专注的蓝色眼睛。 接着,她想到一个又一个入宫的女人。每个女人都怀揣着不同的心愿,有的希望得到皇上的宠爱,有的希望为家族争光,还有的希望改变命运。 她皱着眉,意志渐渐消沉,感到无比的疲惫和痛苦。她感到自己像是一只困在笼中的鸟儿,无法展翅飞翔,她挣扎着想要起身。 “娘娘,您别怕。”模糊中,她仿佛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低语。这声音带着一丝温柔和坚定,让她的心中微微一震。 她努力睁开眼睛,视线模糊地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正轻声安慰她。她想要回应,但喉咙却干涩无比,什么也说不出来。 舒太医的声音带着专业的镇定:“娘娘,臣正在给你针灸,没事的。” 这些声音在她的脑海中交织,让她渐渐感到一丝安心。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她的心中仿佛有了一点力量。 第174章 沈婳高烧(2) 就在这时,沈婳的手突然伸出,紧紧握住了舒太医的手。那一刻,舒太医仿佛被电击一般,浑身一震。他感受到沈婳的手冰凉而无力,却又带着一种执着和无助的力量。 舒太医低头看着沈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吐露心声一般柔声说道:“沈婳,都会好的。” 沈婳在梦中似乎听到了舒太医的声音,她的眉头微微舒展,呼吸也变得稍微平稳了一些。她的手依旧紧紧握着舒太医,仿佛这是她在梦中唯一的依靠。 舒太医静静地坐在床边,握着沈婳的手,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触。他是宫中资深的太医,见过无数病患,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过了许久,沈婳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她的手也渐渐松开。舒太医轻轻将她的手放回被褥中,起身整理了一下药箱,准备继续守夜。 过了一会儿,海棠抓药回来,手中捧着一包包药材。她小心翼翼地走到舒太医身旁,轻声道:“舒太医,药抓回来了。” 舒太医点头示意海棠将药材放在一旁,继续专注于针灸。他的手指灵巧地操作着银针,每一针都充满了力量和温度。海棠站在一旁,看着舒太医的认真与专注,心中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海棠姑娘,”舒太医一边操作一边说道,“一会药煎好了,就喂娘娘喝下。” 海棠连连点头:“是,舒太医,我一定照办。” 针灸结束后,舒太医小心翼翼地拔下银针,将它们放回药箱中。他轻轻为沈婳盖好被子,检查了一下她的脉搏,感到她的气息有所好转,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海棠姑娘,切记遵循医嘱,明日我再来复诊。”舒太医看了眼昏睡中的沈婳,边向外走边对海棠叮嘱道。 拓跋琛一路风尘仆仆,几乎是跑着赶到了长乐殿。他刚刚处理完黄河水患的事情,心中挂念的却是沈婳的高烧。 进入殿中,他看到舒太医正在收拾药箱,心中一紧,立刻上前询问:“舒太医,沈婳的情况如何?” 舒太医抬起头,看到拓跋琛焦急的神色,立即恭敬地回道:“陛下,臣刚刚为沈婳姑娘施针排毒,目前她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但仍需静养和观察。” 拓跋琛走到床边,看到沈婳脸色苍白,呼吸却逐渐平稳,心中稍稍放松了一些。他转头对舒太医道:“一定要尽全力医治沈婳,无论需要什么药材,直接吩咐内务府。” 舒太医点头应道:“陛下请放心,臣一定尽心竭力。” 拓跋琛点点头,坐在沈婳的床边,握住她微微发热的手,心中满是担忧和怜惜。他轻声说道:“暖暖,没事的。” 舒太医转身走出去的步伐没有乱,却悄悄握紧了袖中的手指。 这时,海棠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轻轻放下汤药,恭敬地说道:“陛下,娘娘的药来了。” 拓跋琛点了点头,接过药碗,轻轻搅拌了几下,吹了吹表面的热气,然后舀起一勺,轻轻靠近沈婳的嘴边。然而,沈婳昏迷不醒,无法自主喝下药汁。 “暖暖,醒醒,喝点药。”拓跋琛轻声呼唤,声音中带着无限的温柔和期待。然而,沈婳毫无反应,依旧昏迷着。 拓跋琛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紧锁,他轻轻托起沈婳的头,用手指轻轻掰开她的嘴唇,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药勺凑近她的嘴边,慢慢地将药汁倒入她的口中。药汁顺着她的喉咙慢慢流下,拓跋琛的心也随着药汁的流动而紧绷着。 “乖暖暖,对,药喝下去了就会好的。”他低声喃喃,声音中满是温柔和古怪。 拓跋琛继续耐心地喂着药,一勺一勺,动作轻柔而细致。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这一刻,世界上只有他和沈婳两人。药汁一点点地被喂入沈婳的口中,她的呼吸似乎也渐渐平稳了一些。 “暖暖,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守护着你。”拓跋琛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想到现在这个情况都是秦月和秦家一手导致的,他的眼神一冷。 拓跋琛轻轻放下床帐,走到屋外,清冷的夜风拂过他的脸颊。他深吸一口气,眉宇间透着一丝坚定和决绝。 “福子!”他低声喊道。 片刻之后,福子匆匆走近,低头微微向前倾:“陛下。” 拓跋琛的目光扫过福子,语气冷漠而又低沉:“传令秦冶,黄河水患事宜他要抓紧治理,绝不容有差池。同时,命他主理河堤冲毁的贪腐一案,如未能抓到主犯,勿需回返。” 第175章 冲突(1) 福子闻言,连忙答道:“陛下放心,奴才这就去传令。” “另外,再安排钱君广明日一早进宫。”拓跋琛想了想又说道。 福子接到命令后,匆匆离去。 拓跋琛转身走回殿内,脚步匆匆,心中依旧挂念着床上的沈婳。刚一踏进房门,他便听到了沈婳的呻吟声,那声音微弱却充满了痛苦,让他的心猛地一揪。 他赶紧大步走到床边,拉开床帐,只见沈婳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双手在空中无助地伸展,仿佛在抓住什么,却又什么也抓不到。 “暖暖!”拓跋琛心急如焚,俯身抓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暖暖,我在这里,不怕,我在这里。” 沈婳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温暖,她的手渐渐放松,停止了挣扎,但依旧紧闭着眼睛,眉间的痛苦没有完全消散。拓跋琛看着她苍白的脸,心中满是心疼与不舍。 “暖暖,你是不是不舒服?”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在向她传递力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沈婳的手在他的握住下,微微颤动,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她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尽管依旧昏迷,但那一丝痛苦似乎有所减轻。 “你一定要好起来,小傻瓜。”拓跋琛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眼中满是深情和坚定。沈婳肯定不知道,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取她的平安。 天刚刚蒙蒙亮,清晨的第一缕曙光透过窗帘微微洒进房间,柔和地照亮了屋内的一角。沈婳的床边,拓跋琛静静地趴在那里,仿佛守护着她的安宁。他的脸庞在晨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眼神中透出一丝疲惫,却依旧坚定不移。 沈婳慢慢醒了过来,意识还带着些许模糊,眼前的景象像是笼罩在一层薄雾中。她的心跳有些加快,仿佛进入了一种亢奋又恍惚的状态。她伸出手,轻轻地靠近了拓跋琛,温暖的身体贴近他的身边。感受到沈婳的动静,拓跋琛微微一惊,立刻醒了过来。 “你醒了?”他低声问道,眼神中带着关切。 沈婳点了点头,但并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拉住了拓跋琛的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依赖和信任,似乎不想让他离开。 “我去唤太医来看看你。”拓跋琛担忧地说,想要起身。 然而,沈婳却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臂,示意他坐下。她的声音微弱却坚定:“不要走,陪我一会儿。” 拓跋琛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坐了下来,他的手握住沈婳的手。 “为什么喜欢我呢?明明我们之间云泥之别。”沈婳低声说,眼中闪烁着泪光。 拓跋琛眼神温柔伸出手指轻轻擦掉她眼角的眼泪,然后轻声回应:“在你身边,好像我的心缺的一角,被补上了。” 沈婳没有看他,继续说道:“可是,待在你身边,想要活着就好难啊。” 拓跋琛低头去看她的眼睛,沈婳少了平日的闪躲,直接的、坦诚的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是不是要死了?好轻松啊。不用考虑公子的恩情、沈家的名誉、你的喜欢和我自己的周全。” 拓跋琛怜惜的抚了抚她的眼角,说道:“不是的,这些你都可以不顾忌的。有我在,你都可以不顾忌的。” “是吗?为什么呢?因为你喜欢我,你对我好。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切都那么不真实。”沈婳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迷茫。 “但这不是梦,一切都是真实的。”拓跋琛坚定地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你度过每一个时刻。” “拓跋琛,喜欢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 “你喜欢我的什么呢?这副精致保养的皮囊?多年苦训的才艺?我的听话、守礼,好控制?”沈婳用力推开他,站起来大声说道。 拓跋琛有一瞬间的怔愣,他站起来想走过去抱着她。 她大声尖叫说道:“啊!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日日猜测你在想什么?受不了日日提心吊胆,她们是不是要杀我。”她一边说一边向后退。 拓跋琛大步走过去抓着她的手,好像怕她随时飞走一般,她一边挣脱一边哭着说道:“我也受不了,一边要小心翼翼回应你的好,一边还要时刻做好准备你不爱我。” 她大力挣脱开拓跋琛的手,没有任何顾忌的瘫坐在地上紧紧的用防备世界的态度,抱着自己的膝盖,无助的痛哭起来。 拓跋琛被浓烈的情绪包围,这是他没有体会过的、陌生的情绪,他难以分辨和识别。但沈婳的哭声,让他唯一确定的是他不喜欢她哭。 拓跋琛蹲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发丝,慢慢靠近她,伸出手将痛哭的沈婳轻轻围在怀里,安抚她的情绪。 “别哭了,我在这里。”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带着无限的温暖和关怀。 沈婳的哭泣声渐渐平息,但眼泪依旧不停地流。拓跋琛用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深情地看着她。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温柔地放在床上,动作轻柔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暖暖,我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拓跋琛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眼神中满是疼惜。 沈婳稍微缓了缓,虽然泪水仍在眼眶中打转,平静了几分。 “拓跋琛,放了我,换个玩具吧。”沈婳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淡然和冷静。 第176章 冲突(2) “对我来说,你从来都不是玩具。”拓跋琛的声音坚定而温暖。 “我都要死了,你就放我自由吧。”沈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别犯傻了暖暖,我可以让太医现在过来同你说明,此毒虽然凶险,但不是没有救。”拓跋琛紧握她的手,平稳沉静的给她力量和支持。 沈婳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此刻她的十分偏执,她呼吸急促的瞪着他,愤怒的大声说道:“我都要死了,你都不放过我吗?看我如履薄冰,好玩吗?” “你先休息吧,我该上朝了。”拓跋琛蹙眉,眼睛里面像撒入碎开的玻璃渣,仔细看,才能看出那是泪光,他还是温柔地回应,“现在,你只需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拓跋琛站起身来,看了看她,终是没说什么,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帮她掖了掖被角,确保她不会着凉。 他的动作轻盈而细致,怕自己无法掩饰内心的难过。他的目光温柔而深情,仿佛想用这一眼,把所有的关怀和保护都传递给她。 帮她掖好被角后,拓跋琛缓缓直起身子,没有停顿,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沈婳不知道不清楚拓跋琛的意思,她沮丧、疲惫、迷茫,本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说出的话,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早晨的光照进房间,没有照到他们的心上。 拓跋琛走出房门,低下头掩饰着心中的复杂情绪。他走在寂静的走廊上,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回响着。走了不远,他来到偏殿,准备换下已经略显凌乱的衣服。偏殿内灯火微弱,显得格外冷清。 一会婢女桃花手中拿着干净的衣服,躬身走了进来,行礼上前:“陛下,您的衣服。” 拓跋琛点了点头,接过衣服,示意她可以离开。但桃花却并没有如他所愿离去,而是站在原地,眼神中带着几分挑逗和心机。 “陛下,奴婢可以伺候您穿衣。”桃花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娇媚。 拓跋琛心中微微一皱,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冷淡而疏离:“你可以出去了。” 桃花见他态度冷漠,心中有些不甘,便更靠近了一步,娇声道:“陛下,娘娘病了,奴婢可以体贴您。” 拓跋琛的目光变得更加冰冷,刚刚压下去的烦躁、难过集结着愤怒翻涌上来。 “滚出去。”他的声音不再客气,冷若冰霜。 桃花见他态度冷漠,不甘心地靠近了一步,声音更加娇媚:“公子,您真的不需要奴婢吗?” 拓跋琛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他怒目圆睁,声音如冰:“我让你滚出去!” 桃花仍不死心,伸手想要触碰拓跋琛的衣袖。拓跋琛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出,将桃花踹倒在地。 “福子!”拓跋琛大声喊道。 福子听到呼唤,急忙赶来,看到倒在地上的桃花和满脸怒容的拓跋琛,立即明白了几分。 “把她关到地牢,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出来。”拓跋琛冷冷地说道。 福子点头,应声道:“是,陛下。” 桃花被福子拉起,脸色苍白,惊恐地看着拓跋琛。她没想到自己的轻浮举动会招致如此严厉的惩罚。福子迅速将她带走,偏殿重新恢复了宁静。 拓跋琛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心中的怒火平息下来。走出去他招来素云对她说道:“娘娘病了,没有朕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探望。娘娘需要静养,你明白吗?” 素云恭敬的低头回应道:“是,陛下。” 然后拓跋琛大步向御书房走过去。 御书房内,拓跋琛端坐于龙椅上,面容沉静而威严,双目如炬,注视着眼前的奏折。身着朝服的官员钱君广则恭敬地站在一旁,神色凝重。 “钱卿,”拓跋琛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关于黄河水患的贪污案,你可有详细的调查结果?” 钱君广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却充满了忧虑:“启禀陛下,臣已详细调查此案。水患之所以如此严重,实因地方官员贪污赈灾款项,导致修堤不力,百姓无辜受灾。” 拓跋琛眉头微皱,双手紧握,声音中透出一丝怒意:“有多少官员涉案?具体情形如何?” 钱君广取出一份报告,递到拓跋琛面前:“陛下,这是臣的调查报告。涉案官员共计二十余人,其中不少是地方的重要官员。他们虚报灾情,截留赈灾银两,导致堤防年久失修,水患频发。” 拓跋琛接过报告,翻阅几页,眉头越皱越紧。他抬头看向钱君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些官员,朕一个也不会放过。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钱君广点头,神色严肃:“陛下所言极是。此案关系重大,必须严加处理,否则民心不安,朝纲不稳。” 拓跋琛沉思片刻,随后坚定地说道:“朕昨夜已经传旨,由秦冶即刻查办此案,所有涉案官员立即缉拿归案,查明赃款去向,追回赃银。对于失职之官,严惩不贷!” 钱君广心中一紧,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不悦,恭敬地答道:“陛下英明,秦家素有清廉之名,必能公正处理此案。” 见拓跋琛似乎要结束谈话,钱君广连忙说道:“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拓跋琛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钱卿有何请求,直言无妨。” 钱君广心中权衡片刻,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臣的犬子钱昭,素来在地方任职,也有一些办案经验。若陛下允许,臣愿让犬子协助秦冶大人,查办此案。” 拓跋琛微微皱眉,假装难办的样子思索片刻后说道:“钱昭有你这样的父亲教导,定是不差的。若能协助查办此案,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钱君广见拓跋琛有所松动,连忙表态:“犬子定会全力配合秦冶大人,绝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拓跋琛点了点头,语气略显和缓:“好,那就让钱昭协助秦冶,务必全力以赴,不得有误。” 钱君广松了一口气,连忙躬身谢恩:“臣代犬子谢陛下恩典,定不负圣恩。” 拓跋琛挥了挥手,示意钱君广可以退下。钱君广恭敬地行礼后退出御书房,心中却仍有些不安。尽管拓跋琛答应让钱昭参与此案,但秦冶这个人,想让昭儿出风头估计是不太容易。 走出御书房,钱君广深吸一口气,心中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这次机会绝不能错过。 在御书房内,拓跋琛望着钱君广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有所思量:这样莫不是意外之喜。 第177章 冲突(3) 御书房内的气氛逐渐缓和下来,拓跋琛处理完了一天的政务,感到一丝倦意。他揉了揉眉心,示意身边的内侍:“去请舒太医过来。” 内侍领命,迅速离去。不多时,舒太医被引入御书房。他手持医箱,神色恭敬地向拓跋琛行礼:“陛下万安。” 拓跋琛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舒太医,如妃的中毒情况如何?可有好转?” 舒太医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回陛下,娘娘所中的毒名为‘天绝’,乃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毒药,毒性猛烈。幸好发现及时,微臣已经用尽全力为她解毒,目前她的情况有所好转,但仍需静养一段时间。” 拓跋琛的眉头稍稍舒展,但眼中仍有隐忧:“她何时才能完全康复?” 舒太医沉思片刻,答道:“若无其他变故,再调养一个月左右,应可痊愈。但此毒残留颇深,期间务必小心,不可再受风寒。” 拓跋琛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激:“这段时间,你务必全力照顾如妃。” 舒太医躬身行礼:“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拓跋琛听后,略微松了一口气:“好,若有任何需要,直接向朕汇报。如妃的病情一日未愈,朕一日不得安宁。” 舒太医点头应诺:“微臣明白,定会尽心尽力。” 舒太医行礼退下,御书房内重归寂静。拓跋琛独自坐在书案前,窗外的月光洒进御书房,映照在拓跋琛的脸上,显得他愈发坚定而冷峻。 御书房内,舒太医离去后,房间里恢复了片刻的宁静。拓跋琛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目光投向窗外那半圆的月亮。夜空清冷,月光洒在地上,映得御书房如同蒙上了一层银霜。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向福子吩咐道:“福子,端些酒来。” 福子愣了一下,随即低声应诺:“是,陛下。”不多时,他捧着一壶美酒和一只精致的酒杯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陛下,这是您最喜欢的梨花白。” 拓跋琛点点头,挥了挥手:“你下去吧,今晚朕不需要伺候。” 福子欲言又止,但意外的看到了拓跋琛眼中的疲倦和决然,最终还是默默退下。 御书房里只剩下拓跋琛一人,他没有点灯,任由月光洒在书案上。他缓缓倒了一杯酒,举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酒香四溢,苦涩中带着一丝甘甜,正如他的心境。 自登基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御书房中独自饮酒。他望着半圆的月亮,思绪万千。国家的重担、官场的纷争,这一切都压在他的肩上,但真正让他无法喘息的,其实是黑夜里的回忆和心底深处的孤独。 “月亮、月亮……”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悲凉。 他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酒液入喉,带来一丝灼热,却无法温暖他那颗冰冷的心。沈婳说的话,让他感到无力。一路走过来,他就像草原的狼,争斗、筹谋都是他的本能。当然还有本能的自我保护。 酒过三巡,拓跋琛已经有了些微醉意。他摇晃着酒杯,望着月亮,心中涌起一阵孤独。他知道,这条路上,他只能独自前行,肩负起所有的责任和压力。 “沈婳……”他轻轻呼唤着那个人的名字,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眷恋和痛苦。 夜色更深,月光愈发明亮,照亮了御书房的每一个角落。拓跋琛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独自对着半圆的月亮饮酒,任由思绪飘远。他知道,明天的朝阳升起时,他就又会变成那个拓跋琛。 夜幕低垂,月光如水般洒进沈婳的房间。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她终于苏醒,缓缓睁开眼睛。素云姑姑守在床边,见她醒来,连忙上前询问:“娘娘,您感觉如何?” 沈婳微微点头,声音还有些虚弱:“好多了,姑姑,有什么事吗?” 素云姑姑看了看门外,低声说道:“娘娘,陛下说让您静养,但是我想有一件事情不得不告诉您。” 沈婳心中一紧,坐起身来:“什么事?” 素云姑姑犹豫片刻,才开口说道:“娘娘,婢女桃花,今日早晨不知为何,被陛下踹了一脚,还被关入了地牢。” 沈婳听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怒气在胸中涌起:“陛下?” 素云姑姑叹了口气:“是,陛下从娘娘房间出去,心情不愉。” 沈婳怒火中烧,一把抽下墙上的宝剑,披上斗篷便要冲出去。素云姑姑见状,连忙拉住她:“小姐,您身体还未痊愈,这样去找皇上恐怕不妥。” 沈婳眼中闪着怒火,声音冷峻而坚定:“姑姑,桃花是无辜的,陛下有什么火怎么不找我发,反正我是要死的了。” 素云姑姑见劝不住,只能无奈地叹息:“娘娘,您千万小心,奴婢随您一起去。” 沈婳点点头,快步向御书房走去。夜风微凉,她紧了紧斗篷,却丝毫无法平息心中的怒意。 御书房内,拓跋琛正独自饮酒。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福子连忙进来禀报:“陛下,如妃娘娘来了。” 第178章 冲突(4) 拓跋琛微微皱眉,眼睛却是十分诚实的被点亮:“这么晚,她来做什么?” 话音未落,沈婳已冲进御书房,夜风微凉,她身上的斗篷随着急促的步伐微微飘动,映衬着她那张因病而略显憔悴的脸庞。她本该在床榻上休养,但此刻却因愤怒和不甘而毅然决然地站在这里。 她的面容虽然带着几分倦意,但眉宇间的坚定和眼中的怒火,却掩盖了这些疲态。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唇角紧抿,显得刚强而决绝。那双明亮的眼睛,此刻如同两团燃烧的火焰,直视着拓跋琛,不容忽视。 沈婳身上的斗篷是白色的,外面装饰着细密的银线,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她将斗篷紧紧地裹在身上,显得格外单薄,但这并没有减弱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凌厉之气。 她的手中握着一把宝剑,剑鞘上镶嵌着精美的花纹,剑柄上缠绕着红色的丝带。她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显示出她内心的愤怒和决心。宝剑虽未出鞘,但剑锋隐隐透出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她的姿态笔直,如同一棵挺立在风中的青松,丝毫没有因病而显得柔弱。她昂首挺胸,面容坚毅,斗篷下的身影更显修长和挺拔。她站在那里的每一个瞬间,都仿佛在宣告她的不屈和勇敢。 拓跋琛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沈婳,虽然她的面容憔悴,但那份坚韧和刚烈却让人无法忽视。她的愤怒和决绝,为她增添了一种独特的魅力,使她在这幽暗的御书房中,显得尤为耀眼。 夜色沉沉,月光如水。沈婳站在那片银色的光辉中宛若神女,斗篷随风微动,宝剑在手。 她开口说道:“拓跋琛,有什么火对我发,冲无辜的人发什么火!” 拓跋琛放下酒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沈婳,你怎么来了?发生了什么事?” 沈婳冷冷地说道:“桃花被您踹了一脚,还被关进了地牢。皇上,这件事您知道吗?” 拓跋琛眉头紧锁,他转头看向福子眼睛明明是在说你怎么办事的,嘴上却是冷声问道:“一个婢女,也值得你此般?” 沈婳听了这话,更加难过,她想到的只有孤独无依的自己,她很难过,她仍旧认为自己是弱小的、无助的、没有选择权的,自己即将要死的认知,让她将那些不甘放大了很多很多倍。 她眨了眨眼睛说道:“一个婢女就不是人吗?” 拓跋琛感到一阵头疼,他无奈地揉了揉额头,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沈婳身边。他知道她此刻心中充满怒火,想要安抚她,先得将她手中的剑拿下。 “沈婳,先把剑放下,我们好好说话。”他语气尽量放柔,但眼中仍带着威严。 沈婳却紧握宝剑,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陛下,桃花受委屈,我不能坐视不理!” 拓跋琛叹了口气,知道她不会轻易放下。于是,他伸手去握她的剑柄,想要强行拿下。然而,沈婳不愿屈服,立即后退一步,宝剑一扬,与拓跋琛缠斗了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缠斗了几招,沈婳虽然身手敏捷,但毕竟体力不支,加之病后未愈,动作逐渐迟缓。拓跋琛抓住机会,迅速一个转身,强行抢下她的剑,猛地一挥,将剑深深扎入墙壁。 “够了!”拓跋琛怒喝一声,威严的声音在御书房中回荡。他转身看向所有的侍从和宫女,冷冷地命令道:“所有人,退下!” 福子不敢多言,赶紧带着下人纷纷躬身退下,迅速离开了御书房。 房间里只剩下拓跋琛和沈婳两人,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的气息。沈婳看着被扎入墙壁的剑,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更多的是无奈和倔强。 “陛下,真是样样精通了。”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拓跋琛看着她,眼中有着复杂的情感:“沈婳,你需要冷静,你提剑来御书房,知道代表什么吗?按律法,你可以即刻被杖杀。” 沈婳倔强的没有抬头,席地而坐。 拓跋琛看着沈婳=的身影,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怜惜和无奈。他走回桌前,倒了一杯酒,拿在手中,走向沈婳。 “来,喝一杯,压压惊。”他柔声说道,将酒杯递到她面前。 沈婳愣了一下,接过酒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然而,这酒比她想象中要烈得多,她刚咽下去,便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眼泪差点被呛出来。 她捂着嘴,咳嗽了几声,眼角微微泛红。拓跋琛见状,不禁笑了起来,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慢点喝。” 沈婳喘息着,强忍住喉间的不适,看了他一眼:“陛下,你这酒也太难喝了。” 拓跋琛笑意更浓:“怎么不叫我拓跋琛呢?” 沈婳摇了摇头好像清醒了几分,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陛下,是沈婳冒犯了。” “都是沈婳的错,但既然沈婳要死了。所有的不敬,您都算在我头上吧。我本就只是个小女子,不要牵扯董家和忠义侯府了。” 拓跋琛看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论她在闹什么,他却生气不起来。这样想着他的眼神柔和了许多:“沈婳,有些话我没有说过,我也不会说。你对我是不一样的,这个不一样我也不太懂。 第179章 冲突(5) “爱是什么?我也不太懂,但我知道,看到你的时候我觉得世界五彩斑斓了起来。我的心像是一座冰冷城堡,我出不去,别人靠近的时候就会被守城射死。而你……”拓跋琛自嘲的一笑,拿起酒瓶喝了一口。 “我看到你的那日就觉得有趣,多看了两眼。再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让你待在我的城堡里面陪我。” 沈婳的神情缓和了些许,却不知如何应答,只能顾左右而言他的低声说道:“我只是觉得,桃花很无辜。” 拓跋琛一把揽过她的头,和她额头相抵,气息交融的说道:“没有其他人,我在说我和你。” 沈婳不得已看进他的眼睛,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和复杂:“皇上,秦贵人、若贵人、乔女,大夏国的公主。未来可能还有赵家女、王家女,怎么没有其他人。” 拓跋琛得逞一般放开她,笑了下说道:“我们暖暖吃醋呢?” 沈婳看着他,豁出去一般说道:“还有董家、还有忠义侯府,还有秦家……怎么会没有其他人!” 拓跋琛眼睛里第一次透露出些许脆弱,他缓缓说道:“所以呢?你受不了了对吗?你想离开是不是?” 沈婳没有回答,她的沉默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拓跋琛的心。他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和愤怒,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他猛地上前,掐住沈婳的后脖,逼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你回答我!”他咆哮道,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怒意。 沈婳瞪大眼睛,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窒息感,她拼命挣扎,试图挣脱他的钳制。但拓跋琛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无法动弹。 突然,拓跋琛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带着掠夺和占有的强烈情感。沈婳被迫承受着他的吻,心中充满了愤怒。她用尽全力推开他,但在他的力量面前,她显得那么无力。 终于,拓跋琛松开了她的脖子,但却用力将她抱在怀里。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丝绝望:“沈婳,这就是我的地狱,你愿不愿意,都得陪着我。” 沈婳喘息着,双眼因愤怒而泛红,她用力推开拓跋琛,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拓跋琛!我要死了,你囚禁不住我。” 拓跋琛看着她,眼中依旧燃烧着怒火,但更多的是痛苦和冰冷:“沈婳,你不会死的,你休想离开我。” 沈婳听到这番话,心中百感交集,怒火上头的说道:“那我就自尽。” 拓跋琛恢复了冷静,他像蛇看着猎物一般看着她,伸手缓慢的一寸一寸的摸了摸沈婳的脖子,沈婳觉得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在沈婳的耳边说道:“温暖,你听好了。这辈子老老实实地待在我身边,不然我就让所有和你有牵连的人一个一个的下地狱。”说完他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沈婳的心一沉如坠入冰河,她知道拓跋琛是认真的。他的威胁如同一把悬在她头顶的利剑,让她感到无比的压迫和恐惧。她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努力保持镇定:“陛下,您这是在逼我。” 拓跋琛看着她,眼中的冷酷逐渐被痛苦和复杂的情感取代。他松开了手,将她拉入怀中,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沈婳,这就是我的地狱。你愿不愿意,都得陪着我。” 沈婳感受到他怀中的冰冷和绝望,心中百感交集。她突然开始清晰的感受到拓跋琛的痛苦和恐惧,但这样的威胁和控制让她无法接受。 御书房里再次恢复了平静,但两人心中的波澜却依旧未平。窗外,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地上,映照着两人的身影,显得格外静谧而深邃。 沈婳的沉默让气氛愈发压抑,她心情复杂,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她低垂着头,不发一言,眼中闪烁着挣扎的光芒。 拓跋琛看着她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的眼神从冰冷逐渐变得柔和,走上前轻轻将沈婳拥入怀中。 “暖暖”他的声音恢复了温柔和冷静“你不用再挣扎了,先好好休息。” 然而,沈婳感受到他的拥抱,心中却更加难受。她拼命挣扎,试图推开他,想要摆脱这种压迫感。拓跋琛感觉到她的反抗,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恢复了冷静。 他收紧了手臂,用低沉而冰冷的声音说道:“安静点,暖暖。你需要休息,不要再挣扎了。否则,你只会让自己更累。” 沈婳感受到他话语中的威胁,身体微微一颤,但她知道此刻反抗无济于事。她强忍住心中的愤怒和委屈,停止了挣扎,任由拓跋琛抱着。 拓跋琛感受到她的顺从,眼中的冷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怜惜。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背,低声说道:“暖暖,我不想伤害你。我只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好好休息,好好生活。” 沈婳没有回应,她的心情依旧复杂难解。她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心中只有满满的绝望。 第180章 炮灰 御书房内,气氛如同凝固般压抑。拓跋琛正温柔地抱着沈婳,试图安抚她内心的波动。然而,外面的喧闹声却打破了这份平静。 新入宫的乔绮云身披斗篷,里面穿着轻纱薄衣,娇滴滴地端着一碗银耳汤,走到御书房前求见。福子恭敬地拦住她,“乔姑娘,皇上正在处理要事,请稍候。” 乔绮云不依不饶,故作娇柔地说道:“福公公,我只是给皇上送些银耳汤,他批阅奏折到这么晚,肯定饿了。”她见福子不让,故意一个不小心将银耳汤打翻在地,娇声叫嚷起来:“哎呀,这可是我特地为皇上准备的,怎么能这样!” 她的声音传进御书房,拓跋琛的表情瞬间变得冰冷,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他轻轻松开沈婳,站起身向门口走去。沈婳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嘲热讽的光芒。 “陛下,这就是您的新宠吗?”沈婳冷笑道,“看来她对您真是用心良苦。” 拓跋琛转身看向沈婳,眼中的温柔仍在。他缓缓地说道:“温暖闭眼睛,好好睡觉。” 沈婳并不退缩,继续用冷嘲热讽的语气说道:“看来皇上果真是怜香惜玉,连这样的小事也要亲自过问。” 乔绮云看到拓跋琛走出来,立即扑上前,娇声道:“皇上,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只是担心您……” 拓跋琛没有看她一眼,冷冷说道:“滚下去,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乔绮云被这冰冷的态度吓得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还是乖乖退下了。她心中虽然委屈,但不敢再多说一句。 拓跋琛转身回到御书房,看向沈婳,眼神复杂。沈婳的冷嘲热讽让拓跋琛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他强忍住怒意,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深吸一口气,勉强保持冷静。 “暖暖,”拓跋琛冷冷地说道,“在我这里,只有你是有性别属性的。” 沈婳被这句话震住了,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她没想到拓跋琛会如此直白地表露他的心声。这句话中包含的深意让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御书房内,气氛紧张得仿佛空气都凝固了。拓跋琛的目光紧紧锁定着沈婳,眼中既有怒火,又有深深的痛楚。 沈婳最终还是先开了口,声音冰冷却带着一丝无奈:“我的皇帝陛下,您的话让我无从回应。既然在您这里,只有我是有性别属性的,那么您的这些宠妃们算什么?” 拓跋琛的脸色一沉,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沈婳,她们不过是宫中的摆设,只有你,对我而言是不一样的。” 沈婳的心中波涛汹涌,但她依旧不愿轻易妥协,刚刚威胁她这会又深情什么玩意。她强忍住内心的动摇,冷笑道:“陛下,您这样的话说出来,又有几分真心?” 拓跋琛听到这番话,心中愤怒更甚,但他也感到深深的无力。他走近一步,声音低沉而坚定:“暖暖,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内心。如果你不相信,那我也无话可说。” 两人之间的对峙让整个御书房充满了紧张的气氛。窗外的月光如水般洒进来,将他们的身影映在地上,显得格外寂寥和冷清。 沈婳感受到拓跋琛的决心,但她依旧无法轻易释怀。她别过头,声音低沉却坚决:“陛下,或许您的心意有几分是真的,但又有几分呢?能到什么时候呢?我的感受只有无尽的压迫和束缚。” 拓跋琛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想要触碰沈婳,却被她躲开了。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最终无奈地收回。 “暖暖,我累了,睡吧。”他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坚定和决心。 沈婳没有再回应,她的心中依旧充满了矛盾和挣扎。窗外的月光照亮了他们复杂的情感,也映照出两人心中难以言喻的痛苦和纠结。 拓跋琛不想再和沈婳争执,他觉得疲惫不堪,便走到床边,躺下准备休息。沈婳依然心情复杂,怒火未消,她瞥了一眼已经躺下的拓跋琛,心中的愤懑无处发泄。 “反正都是你说了算!”沈婳愤愤不平地说道,随即一脚踢开被子,故意发出大声的动静。 拓跋琛听到声音,心中虽有无奈,但更多的是心疼。他坐起来,拿起被子,又轻轻地为沈婳盖上,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暖暖,别闹了,快点休息。” 沈婳瞪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倔强和不屈:“陛下,这样的日子,难道就这样过下去吗?” 拓跋琛深深叹了口气,伸手将沈婳拉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她:“不早了,睡吧。” 沈婳依然想要挣扎,但被拓跋琛的温柔和坚持所打动,最终还是没有反抗,只是冷冷地说道:“很热,好吗?” 拓跋琛低头看着她,目光柔和且坚定:“暖暖,乖乖睡觉。” 沈婳听到这番话,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虽然心中依旧有很多不满和疑问,但此刻,她也感受到了拓跋琛的关心和温暖。 拓跋琛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哄着:“乖,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沈婳头疼的很,闭上眼睛也就慢慢进入了梦乡。 虽然他们的心中依旧有许多未解的矛盾和痛苦,但此刻的宁静,却让人感到一丝难得的温暖和安慰。 第181章 放我出去 御书房后面的偏殿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草的苦涩气息。沈婳已经被软禁在这里好几天了,每日的饮食和药物都是由拓跋琛亲自送来,但两人之间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这天上午,沈婳躺在帷幔之内,望着昏沉沉的屋顶,心中百感交集。屋顶的木雕花纹已被她看了无数遍,然而每次看时,心中都依旧泛起阵阵波澜。帷幔半掩,阳光只能透过薄纱洒进来,屋内显得格外静谧。 她转过头,看向窗外,阳光在窗棂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也在静默中等待着什么。沈婳轻叹一声,觉得自己仿佛被囚禁在这个安静的世界里,孤独而无助。 这时,门轻轻地开了,拓跋琛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他的步伐轻缓,仿佛怕惊扰了屋内的宁静。沈婳听到动静,依旧一动不动,眼睛依然盯着屋顶,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份沉默。 拓跋琛走到床边,低声说道:“暖暖,该喝药了。” 沈婳没有回应,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拓跋琛坐在床边,将药碗放在一旁,伸手轻抚她的额头,感受到她的体温稍稍下降了一些,心中略感安慰。 “暖暖。”他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柔和与关切,“要乖乖喝药,余毒才能清除。” 沈婳依旧沉默,内心深处的复杂情感难以言表。她知道,拓跋琛的关心是真实的,但她心中的那份失落和痛苦却让她难以开口。 拓跋琛见她不愿开口,心中也感到一阵无奈和心疼。他端起药碗,轻声说道:“喝了药,好好休息。你需要恢复体力。” 沈婳缓缓睁开眼睛,望着拓跋琛,目光中透着一丝疲惫与无奈。她坐起身来,接过药碗,一口一口地喝下,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但她却没有皱眉,只是静静地喝完,然后将碗递还给拓跋琛。 “谢谢。”沈婳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却带着一丝坚定。 拓跋琛接过碗,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好好休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沈婳点点头,又躺回了床上,继续望着那昏沉的屋顶。帷幔内外的世界,仿佛被隔绝开来,而她的心,也在这帷幔中渐渐变得沉寂。 屋内再次恢复了宁静,只有窗外的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意。沈婳闭上眼睛,任思绪飘散,心中那份难以言喻的孤寂,仿佛随着这风,消散在了无边的天空中。 拓跋琛坐在床边,不知过了多久。偏殿内的静谧如同一层无形的帷幕,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沈婳静静地躺在床上,思绪万千,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无奈:“陛下,能不能放我出去啊?” 拓跋琛正在一旁翻阅书卷,听到这句话,动作微微一滞。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沈婳,似乎在思索该如何回答。 “沈婳,”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无奈,“你还需要休息,身体尚未完全恢复。” 沈婳轻轻摇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拓跋琛:“陛下,我只是想住回长乐殿,臣妾一直住在御书房不合宫中规矩。” 拓跋琛沉默片刻,放下手中的书卷,掀开帷幔,握住沈婳的手:“暖暖,过几日我就送你回去。” 沈婳低下头,轻声道:“陛下,前几日是我烧坏了脑子,说了很多僭越的话。” 拓跋琛叹了口气,说道:“暖暖……” 沈婳低声打断了拓跋琛的话,说道:“陛下,我是沈婳,是你的如妃。旧事旧称不必再提。” 拓跋琛看着她,看着她平静的语气,有几分猜不透她的想法,握了握她的手。 沈婳抬眼看着他,少了闪躲和温度,坦荡且冷静的说道:“温暖没有家,沈婳有。温暖没有责任,沈婳有。温暖不能做的事情,沈婳可以做。” 拓跋琛觉得此刻的沈婳要像蝴蝶一般飞走了,他不禁握紧了她的手。 沈婳微微一笑,虽是脸色苍白,但带了几分清冷的明亮,她像是安抚的握了握拓跋琛的手,说道:“陛下,对臣妾已是多番纵容。臣妾会好好吃药恢复身体,会尽好自己的本分。” 拓跋琛握紧她的手,眼中透着一丝不安:“沈婳,你……” 沈婳不想再谈下去了,她轻轻拉过床边的拓跋琛,柔弱地像一朵风中的花靠在他的手臂上,声音带着一丝恳求:“陛下,臣妾还有点精神不济,您陪我休息会吧。” 拓跋琛看着沈婳闭上的眼睛,心中顿时软了下来。他轻轻点头,放下心中的不安,脱下外袍,躺在床上,将沈婳揽入怀中,轻声说道:“好,我陪你。” 沈婳靠在拓跋琛的胸前,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心中那份无助似乎稍稍缓解了一些。 拓跋琛轻抚着她的背,沈婳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轻轻叹息没有说话。 拓跋琛低下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柔声安慰:“睡吧,沈婳。” 沈婳靠在他怀里,心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与安慰。她轻声说道:“谢谢您,陛下。” 拓跋琛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头发,声音低沉而坚定:“保护你就是保护我” 沈婳在他的安抚下,渐渐放松了下来。她闭上眼睛不作回应,感受着拓跋琛的心跳声,仿佛这声音能够驱散她心中的阴霾。那么多的割舍不下,如果舍不得去死,那就只能找个方式去活。 屋内的静谧仿佛化作了一片温暖的海洋,将两人包裹其中。窗外的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但这凉意却被他们之间的温暖所驱散。 在这静谧的时光中,沈婳渐渐进入了梦乡,面容也显得平和了许多。拓跋琛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中充满了柔情。他知道,前路永远不会太平,但是只要沈婳在,至少他不会孤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所有的纷扰与不安都被隔绝在外。伴随着沈婳的呼吸声,拓跋琛轻轻闭上眼睛。 第182章 子悠公主觐见 几日后的清晨,御书房外的庭院中,晨光微曦,露珠点点。大夏国的王爷金晋城和子悠公主一早便入宫,等待拜见拓跋琛。南国的皇宫庄严宏伟,金碧辉煌,宫殿高耸入云,宫墙环绕四周,护卫森严。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宫殿上,映照出夺目的光辉。 金晋城身为摄政王,今日特地穿上了朝服。他身披一袭深蓝色锦袍,上绣金色蟒纹,显示出尊贵的地位。腰间束着镶嵌着玉石的腰带,手持玉笏,整个人威严而肃穆。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精光,面色冷峻,不怒自威。他步伐稳健,身姿挺拔,每一步都显示出他作为摄政王的权威与气度。 子悠公主则穿着一件华丽的凤袍,绣有精美的凤凰图案,象征着她尊贵的身份。凤袍采用了大红色的丝绸,绣工精湛,线条流畅,色彩鲜艳。她头戴凤冠,点缀着珍珠和宝石,光彩夺目。脸上化着淡妆,眉目如画,神情端庄而温婉。 福子恭敬地引导他们进入御书房。拓跋琛已经端坐在书案后,面色沉稳,目光中带着威严。沈婳则站在一旁,神情冷静。 金晋城和子悠公主一进门便行礼问安,金晋城首先开口:“拜见皇上,愿我大梁国与大夏国友谊长存。” 拓跋琛微微点头,示意他们免礼:“金王爷和子悠公主请坐,不必多礼。” 几人落座后,金晋城率先开口,声音低沉有力:“皇上,我们大夏国此次前来,诚心希望两国能够通过联姻来巩固友谊,共同繁荣。” 拓跋琛目光微闪,沉声道:“联姻之事,确实是一种促进两国关系的有效方式。不知金王爷和子悠公主对此有何具体安排?” 金晋城接过话头,神色郑重:“皇上,我大夏国愿意将子悠公主嫁入南国,希望能通过这次联姻,加深两国的友好关系,并在贸易、军事等方面开展更加密切的合作。” 沈婳在一旁冷静地听着,心中却不禁思索。这次联姻对于两国来说,意味着更多的政治利益,她觉得拓跋琛不会拒绝,但对于子悠公主而言,却是一个陌生的国度和未知的未来。她忍不住看了子悠公主一眼,心中生出一丝同情。 拓跋琛微微颔首,语气温和:“大夏国的诚意我已感受到,联姻之事本是大好之举,但具体事宜还需进一步商议。希望双方能达成共识,共同造福两国百姓。” 子悠公主微笑着点头:“陛下所言极是,我们愿意与大梁国共同探讨,务必做到双方满意。” 金晋城也附和道:“不错,具体事宜我们可以慢慢商议,只希望能为两国的友谊做出贡献。” 金晋城和子悠公主告退离开。沈婳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这次联姻对大梁国来说是一次重要的机遇,但对子悠公主而言,却是一个全新的生活。 拓跋琛端坐在书案后,思索片刻,然后抬起头,目光落在沈婳身上。 “沈婳,”拓跋琛的声音带着一丝柔和,却不失威严,“你怎么看这次联姻?” 沈婳神色如常,心中却波澜起伏。她不蠢,抛开个人感情不谈,她深知这次联姻对国家的重要性,但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她轻轻垂下眼帘,掩饰住内心的情绪,语气平静地说道:“陛下,联姻确实是一种促进两国关系的有效方式。大夏国和南国通过联姻,从大局来看必然是好事。” 沈婳冷静平和的说法,让拓跋琛微微皱眉,他说:“沈婳,你心里真的这么认为?” 沈婳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拓跋琛,微笑道:“是的,陛下。联姻不仅能够促进两国关系,还可以为百姓带来更多的和平与繁荣。” 拓跋琛注视着沈婳,似乎想从她的眼中看出更多的情感,但沈婳的目光依然平静无波,让他难以捉摸。他敛了敛心神,说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沈婳心中一颤,想想还是大事为重。她缓缓说道:“陛下,另外我们和大夏国应该趁此机会,尽快签订通商协议,一是,有利于我们的边境安宁;二是,推动经济发展。在臣妾看来,兴国强兵是基石。” 拓跋琛听了这话,心中有些失落,但也惊喜于沈婳的考虑。他点点头,语气温和:“但愿这次联姻,真能如你所言。” 沈婳微微一笑,心中却感到一丝酸楚。她明白,政治婚姻从来都是国家利益的体现,而非个人感情的寄托。无论她心中如何不安,此刻的她只能选择隐忍和顺从。 两人之间的气氛略显沉重,拓跋琛感受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距离感。他轻轻握住沈婳的手,低声道:“沈婳,无论发生什么,我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身边。” 沈婳点点头,轻声应道:“皇上放心,臣妾是后宫嫔妃,自然一直都会在。” 第183章 偷情 夜深人静,金晋城的府邸显得格外寂静。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勾勒出一片片斑驳的阴影。在这静谧的夜色中,福晋木雅的房间内却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木雅斜倚在床榻上,薄纱罗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姿,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副将尹正泰站在她面前,眼神炙热,两人之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紧紧吸引在一起。 木雅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拉过尹正泰的手臂,将他拉近。她低声说道:“正泰,你知道吗?我已经无法忍受这高墙深深的禁锢了。” 尹正泰低下头,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且坚定:“雅儿,我明白你的心情。只要我们让金晋城有去无回,这王府就是我们的了。” 木雅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与不安,她轻声问道:“你真的确定我们的计划不会被发现吗?如果失败,我们会被处以极刑。” 尹正泰靠近她,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柔声安慰:“雅儿,我早已计划周全。只要我们按部就班地进行,一切都会顺利。你只需信任我,我们的幸福就在前方等着我们。” 木雅的目光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明亮,她轻轻点头:“我相信你,正泰。我愿意和你一起冒险,只要能摆脱这一切。” 尹正泰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我们会在今日下半夜行动。那时军中守卫最为松懈,等我行动。” 木雅紧握着尹正泰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正泰,我愿意与你同生共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无论前路如何艰险,我都无所畏惧。” 尹正泰深情地看着她,低声说道:“雅儿,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木雅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微微的颤抖:“正泰,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我……我怀孕了。” 尹正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喜悦,但很快被一抹担忧所取代。他紧紧握住木雅的手,低声问道:“雅儿,这是真的吗?我们要有孩子了?” 木雅点点头,眼中含泪:“是的,正泰,我们的孩子。但是,如果金晋城回来了,他一定会发现我们的秘密,到那时,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尹正泰的脸色变得凝重,他深知这意味着什么。他轻轻抚摸着木雅的脸颊,柔声安慰:“雅儿,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和我们的孩子,他不可能回来。” 木雅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轻声哽咽:“可是,我们的计划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现在行动会不会太冒险?” 尹正泰坚定地摇头:“不,雅儿,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木雅靠在尹正泰的肩膀上,低声说道:“正泰,我真的很害怕。金晋城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如果被他发现,我们会连累所有人。” 尹正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坚定地说道:“雅儿,我们的孩子是无辜的,他不应该成为这场斗争的牺牲品。我们必须保护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木雅点点头,擦去眼角的泪水,眼神中透出一丝决心:“好,正泰,我们尽快行动。我相信你。” 李潇意身着黑衣,蒙面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他冷冷地注视着两人,仿佛已经观察他们许久。尹正泰迅速拔剑,护在木雅身前,怒声喝道:“你是谁?为何闯入这里!” 李潇意冷笑一声,没有回答,身形一闪,迅速逼近。尹正泰毫不示弱,与他交手。只见刀光剑影,房间内瞬间响起兵器碰撞的声音。木雅惊恐地站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 然而,尹正泰明显不是李潇意的对手。没几个回合,尹正泰便被李潇意一掌击退,手中的剑也被打落在地。他捂着胸口,痛苦地喘息着,愤怒地质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潇意没有理会他,迅速走到木雅身旁,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起。木雅痛苦地挣扎,眼中满是恐惧。尹正泰见状,大喊:“住手!你放开她!” 李潇意的声音冰冷而平静:“想救她?很简单。用虎符来换。” 尹正泰愣住了,心中暗暗震惊。虎符是调兵遣将的重器,掌握着军队的生杀大权。李潇意竟然是为了它而来。他紧紧握拳,沉声说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虎符?” 李潇意冷笑:“我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的命。没有虎符,她就得死。” 木雅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呼吸急促。尹正泰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中一阵剧痛。他咬紧牙关,艰难地说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你必须保证她的安全。” 李潇意点点头,松开了木雅,冷冷说道:“你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带着虎符来见我。否则,后果自负。” 木雅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喘息,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尹正泰连忙上前扶住她,轻声安慰:“雅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 木雅抓住尹正泰的手,颤抖着说道:“正泰,千万不要冒险,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尹正泰坚定地摇头:“不,我不会让你有事。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他转身看向李潇意,目光中透着决心:“我会按时带来虎符,你不要伤害她。” 李潇意冷冷地点头:“半个时辰,不见不散。” 尹正泰深深地看了木雅一眼,迅速离开了房间。木雅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和深深的担忧。 房间内再次陷入了沉寂,只有李潇意冷冷的目光依旧注视着一切,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木雅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心中默默祈祷,愿尹正泰能平安归来。 第184章 偷情(2) 尹正泰离开金晋城的府邸后,心急如焚地赶回军营。他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拿到虎符,才能救出木雅。夜色深沉,军营内一片寂静,只有几处篝火在微弱地燃烧着。 尹正泰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接近主帅的营帐。他轻轻撩开帐帘,心中暗暗祈祷不要惊动任何人。正当他准备进入营帐时,脚下忽然踩到了一根干枝,发出一声轻响。 主帅突然惊醒,猛地坐起身,厉声喝道:“谁在那里?” 尹正泰心中一惊,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他迅速拔出腰间的匕首,扑向主帅。主帅虽然仓促之间被袭,但身经百战,迅速反应过来,与尹正泰激烈搏斗起来。 营帐内刀光剑影,火光映照出两人激烈的交手场面。尹正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拿到虎符,救出木雅。他毫不留情地出手,每一招都带着必胜的决心。 主帅虽然奋力反抗,但终究措手不及,被尹正泰一刀刺中胸膛,鲜血喷涌而出。尹正泰一把夺过主帅腰间的虎符,心中一阵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从此再也无法回头。 此时,营帐外已经传来士兵们的喊杀声,显然是被惊动了。尹正泰不敢迟疑,迅速冲出营帐,仓皇逃向夜色中的远方。 营地内一片混乱,士兵们四处寻找尹正泰的踪迹。尹正泰借着夜色的掩护,快速穿过营地,朝着约定的地点奔去。他心中不断默念:“雅儿,你一定要等我。” 月光洒在大地上,为尹正泰的逃亡之路铺上一层银白色的光辉。他心跳如鼓,呼吸急促,但手中的虎符却紧紧握住,仿佛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尹正泰心急如焚地赶回到先前与李潇意约定的地方,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焦虑。他冲进房间,目光四处扫视,却发现房间内空空如也,木雅不见了踪影。尹正泰心头一紧,怒声喝道:“李潇意!木雅在哪里!” 李潇意缓步走出阴影,脸上挂着冷冷的笑容。他看着尹正泰,轻声说道:“你来的还算及时,不过有些人已经不耐烦了。” 尹正泰愤怒地逼近李潇意,拳头紧握:“你对她做了什么!说!” 李潇意毫不畏惧,冷冷地回应:“放心,她暂时无碍。你做得不错,虽然不择手段,但你对她的情义倒是让人感到佩服。” 尹正泰眼神锐利,咬牙切齿:“你到底想干什么?这只是一个阴谋吗?你到底有何企图?” 李潇意淡淡地笑了笑:“这只是第一步。你手上的虎符只是开始,接下来,你还要为我们做更多的事情。” 尹正泰心中涌起一阵冰冷的恐惧,他知道自己已经深陷泥潭。他怒视李潇意,声音低沉而坚定:“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不会再让你伤害木雅。” 李潇意轻蔑地笑道:“你以为自己还有选择吗?你和她的命运已经与我们的计划紧密相连。现在,你只能听从我们的安排,否则,她和孩子将承受你无法想象的痛苦。” 尹正泰愤怒地颤抖着,他深知自己已无退路。他低声问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针对我们?” 李潇意冷冷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神秘:“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知道的。你只需要记住,木雅和孩子都在我的手里。” 尹正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我听你的。但你必须保证他们的安全。” 李潇意满意地点了点头:“只要你乖乖听话,她自然会安全无虞。” 尹正泰沉默地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只能一步步陷得更深。但无论如何,他不会放弃救出木雅的希望。 李潇意回到宫中,走过长长的廊道,月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地面上,映出斑驳的光影。他步履轻盈,神情冷峻,心中对刚刚完成的任务感到满意。他来到太后拓跋玉的寝宫外,微微停顿了一下,整理好思绪,然后轻轻推开雕花的红木门。 室内的装饰富丽堂皇,金碧辉煌。拓跋玉身穿一袭紫色镶金边的锦缎长袍,斜倚在一张软榻上,手中捧着一本古书,悠然自得地喝着香茶。她的银发梳得一丝不苟,插着几支精美的玉簪,显得雍容华贵。 听到李潇意进门的声音,拓跋玉抬起眼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看书,仿佛并不在意他的到来。 李潇意恭敬地行了一礼,声音平静而温柔:“殿下,奴才有一趣事要汇报给您。” 拓跋玉放下书卷,眼神冷漠而锐利,轻轻啜了一口茶,声音平淡却不失威严:“哦?说来听听。” 李潇意微微一笑,目光闪烁:“金晋城的福晋木雅,和尹正泰孕有一胎。” 李潇意难得的阴阳怪气的说道:“不知道我们的英明神武的摄政王是否知道此事呢?” 拓跋玉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偷情?木雅福晋倒是个有意思的。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殿下,”李潇意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暧昧,“奴才今日亲自来向您禀报这件事,是因为奴才知道,只有您才能真正处理得当。” 说着,他缓缓跪坐在拓跋玉的脚边,动作轻柔而自然。他抬起眼帘,目光深情而带着一丝挑逗,双手轻轻抚上太后的双腿,开始为她按摩。 拓跋玉眉头微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没有阻止他的举动。她低头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讥讽和戏谑:“李潇意,你这是在干什么?” 李潇意微微一笑,手上的动作轻柔而有节奏:“奴才只是想让您放松一下。您每日操劳国事,身心俱疲,臣愿尽微薄之力,为您舒缓疲劳。” 拓跋玉冷笑一声,但并未推开他,任由他继续按摩:“本宫倒是要看看,你这双手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李潇意的手指轻轻在她的腿上游走,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带来一阵阵舒适的感觉。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充满了蛊惑:“殿下,金晋城虽然权势滔天,但终究不过是一介武夫。他的福晋木雅若是犯下如此不堪之事,正好是一个打击他的机会。” 拓跋玉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按摩带来的舒适感,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你说得不错。金晋城这根刺,迟早是要拔掉的。” 李潇意继续按摩,手法愈发娴熟,声音更加低沉:“殿下英明。臣愿为您效犬马之劳,只要您一声令下,臣必定竭尽全力。” 拓跋玉的嘴角微微上扬,睁开眼睛,目光中带着一丝玩味:“狗奴才的嘴倒是甜得很。” 李潇意低下头,神情恭敬而虔诚:“殿下放心,臣心中只有您。” 拓跋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轻轻抬起手,抚摸了一下李潇意的头发,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哼,今天本宫的心情好,懒的跟你耍嘴皮子。”她抬手之间,袖子滑落,洁白如玉的肌肤上疤痕明显。 李潇意感受到她的冰冷,内心却没有一丝畏惧,反而更加坚定:“臣永不背叛殿下,誓死效忠。” 拓跋玉没有回答,闭目养神,脸上带着一丝冷漠的笑意。宫中的暗流涌动,权力的游戏仍在继续。 第185章 符文 董七头痛欲裂地睁开眼睛,感觉到一阵刺痛从太阳穴传来。她试图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自己被绑得紧紧的,四肢都无法动弹。眼前一片黑暗,她的眼睛也被蒙上了。她用力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回忆起失去意识之前的事情。 董七努力回忆,脑海中逐渐浮现出清晨和慕青在飞驰的马车上,喝酒深谈的情景。那是一个宁静的早晨,天刚蒙蒙亮,马车飞驰在宽阔的道路上,两侧的树木飞速掠过,晨曦的微光洒在地面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马车内布置得十分舒适,柔软的坐垫,绣花的窗帘,她和慕青并排坐在车厢内,手中各自举着一个酒杯。 在晨光中继续前行,她们谈了很多事情,讨论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她还记得慕青的眼神中的星光和太阳初露出的光芒一样亮眼。 回忆渐渐模糊,董七的意识回到眼前的困境中。她深吸一口气,不禁想到慕青去哪呢? 董七感觉到有人走进来,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身体紧绷,神经高度紧张。她听到来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跳加速,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董七少爷,不用害怕,我们只是求财而已。只要你配合,把信物交给我们,我们就不会伤害你。” 董七微微皱眉,虽然眼睛被蒙着,但她依然能够感觉到对方的逼近。她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语气尽量平稳地说道:“信物?什么信物?” 那男人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别装傻了,董七少爷。董家钱庄谁人不知,只要你交出信物,我们去董家钱庄取出五千两金子,这件事就一笔勾销。” 董七心中一动,迅速思考着对策。她知道如果直接拒绝可能会激怒对方,但如果答应得太快,又会让对方起疑。她决定先拖延时间,寻找自救的机会。 “你们想要金子,我明白。但这信物并不是随身携带的东西,我需要时间去取。”董七的语气故作无辜,但她的脑子飞速转动,想着如何利用这个机会。 那男人显然不信,冷哼一声:“少来这套,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信物就在你身上。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董七感受到威胁,心中暗自盘算。她缓缓说道:“好吧,我的确有信物,但我们董家这么大的商号,怎么可能只要我的信物就能取钱呢?” 那男人略微沉默了一下,显然在考虑她的话:“董七少爷,只要我们拿到金子,自然不会为难你。我们只是求财,不想伤人。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董七微微点头,继续拉扯:“我可以交出信物,协助你们拿到钱,但我要确保你们不会伤害我。我还需要知道你们是谁,为什么知道我董家的事情。” 男人冷笑:“董七少爷,问这么多对你没有好处。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为财而来,不会伤害你。现在,交出信物,否则……” 他说到这里,声音变得更为冷酷,显然不想再多说废话。董七感到事情越来越紧迫,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不要着急,我们董家是生意人,万事皆可商量。说不定,我们能成为最好的合作伙伴。”董七故作妥协,但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信物就在我的腰带里,但我希望你们能解开我的手,好让我自己拿出来。” 那男人略微迟疑,但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他走近董七,解开了她被绑住的手。董七感到双手恢复了自由,心中一喜,但表面上依然保持镇定。 董七小心翼翼地掏出信物,心中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个机会拖延时间。她知道自己必须把握住每一个可能的机会,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和空间。 她慢慢从衣兜里掏出那个信物,举起它向洞口方向晃了晃,声音稍微放低,尽量让对方听清楚:“信物就在这里,但要想从钱庄取出五千两金子,还需要我亲自写符文。没有我的手写符文,钱庄是不会放款的。” 那男人的声音在洞口处响起,略显困惑:“什么手写符文?还有这规矩?” 董七微微皱眉,尽量保持语气平稳:“对,钱庄放款需要我亲自写的符文。没有这个符文,哪怕有了信物,钱庄也不会给你们取款。你想想,我们董家那么大的钱庄,如果谁都抢了我的信物,那不是乱套了。” 男人显然有些迟疑,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董七的话:“那你现在能怎么做?我们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董七心中一动,意识到这是一个拖延的好机会。她继续说道:“如果你们想要我写符文,必须提供我一些写字的工具。笔、墨、纸,这些都是必要的。如果没有这些,我也无法完成。” 那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我们没有准备这些工具,现在你让我怎么做?” 董七内心有些激动,她知道这是一个好的机会,她迅速调整自己的语气,继续施压:“其实,我都可以的。但是你想想如果你贸然拿着信物,却没有符文,那不就自我暴露了吗?” 外面的声音变得有些嘈杂,董七能够听到几个人在讨论,显然是在商量是否应该给她提供工具,她隐约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她的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并不敢放松警惕,继续在洞里静静等待。 过了一会儿,那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些许的妥协:“好吧,我们会去找工具。你留在这里,别想着逃跑,否则。” 董七微微点头,尽管对方看不见她的动作,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表现得如同接受了安排。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时间拖得越久,对她来说就越有利,她必须利用这一刻,尽可能多地考虑如何脱身。 她坐在山洞的角落里,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心中盘算着后续的计划。她知道,虽然暂时得到了拖延的机会,但接下来的行动才是关键。她必须要有计划地行动,找到真正的脱困办法,才能从这个困境中逃脱。 在这个寂静而危险的山洞中,董七感到自己处于风口浪尖,但她也清楚,只有保持冷静,才能最终脱离困境。 第186章 符文(2) 黑衣人在洞口出现,手中拿着笔墨纸砚。他将笔墨纸砚递给董七,然后冷冷地说道:“这是你需要的东西,赶快写符文。记住,你不能有任何异动。” 董七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而镇定。黑衣人将她的眼罩摘下,董七眼睛微微适应光线,发现洞外的光线透过树叶缝隙洒进来,周围是茂密的树林,显得阴暗而压抑。 她低头将写字工具摆好,心中却在快速思考如何脱身。她知道这是一个重要的时刻,必须利用这一刻观察周围环境,并规划自己的逃生路线。 “你们真的相信这样就能从钱庄取款吗?”董七一边拿起笔,一边假装在思索符文的内容,尽量将自己思维的活动表现得自然。“我告诉你们,这些符文可不是那么容易写的,必须做到每一个细节都精准无误。” 黑衣人站在洞口,语气有些不耐:“别废话,赶快写,我们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耗。” 董七点了点头,开始在纸上写下符文。她小心翼翼地将每一笔每一划都写得尽可能标准,以确保对方相信她的确在完成任务。与此同时,她的眼睛不时地扫视四周,努力记住周围环境的每一个细节。 她注意到山洞的深处有几块大石头,地面上还有些干草和落叶,虽然洞口光线不足,但大致的环境还是能够辨认清楚。山洞的入口被树木遮挡,外面有一条小道通向树林深处。 “你们觉得这样安全么?”董七低声自言自语,虽然她的话并没有直接对黑衣人说,但她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他们放松警惕。“万一有其他人发现了这儿,你们必然会有很大的麻烦。” 黑衣人冷冷地回应:“我们已经小心翼翼了,没必要再多虑。” 董七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却在快速策划如何利用周围的环境。她决定在写符文时,试着将纸张上的一些记号留在洞里,以备不时之需。同时,她也仔细观察洞口的树木位置和周围的山势,寻找可能的逃生路径。 符文的写作进展缓慢,她故意拖延时间,用手中的笔在纸上缓慢地移动,尽量让每一个细节看起来都很认真。她注意到,山洞的出口附近有一块悬挂的岩石,岩石下方似乎有一条狭窄的小道,可以让她从中逃脱。 写完符文后,董七将纸张递给了黑衣人,语气带着几分疲惫:“这些符文需要我再审查一下,确保万无一失。” 黑衣人接过纸张,开始检查符文的细节。董七趁机继续观察周围的环境,考虑如何在对方检查符文的过程中悄悄行动。 她注意到,山洞的另一边有一个隐蔽的缝隙,似乎可以通往外面。 黑衣人拿着董七写好的符文和信物,微微点头,对一旁的三个随从说道:“去董家钱庄,拿着这些符文和信物取出五千两金子。动作要快,尽量不要引起注意。” 随从接过信物和符文,匆匆离开山洞,朝董家钱庄的方向赶去。 钱庄的大厅里,明亮的光线透过窗户洒进来,显得温暖而宁静。柜台后的掌柜沈听正在整理账本,看到小厮走进来,抬起头来,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这次突如其来的取款请求感到些许疑惑。 随从走到柜台前,将信物和符文放在柜台上,语气恭敬但略显紧张:“掌柜,按少爷的要求,拿着这个信物和符文来取款。五千两金子,请您速办。” 沈听看着信物和符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他熟悉这些符文和信物的样式,心中隐隐有数。这信物确实是真的,但符文却明显有些不寻常。掌柜的眉头微微紧锁,内心产生了一丝疑虑。 他拿起信物,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后翻开符文,对比了几遍,确认无误。 他看了看面前的小厮,客气笑着开口说道:“少爷的事情,我们自然不敢耽误。但五千两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稍等。” 他回头喊了下人,送来茶水和点心。 然后转身走到后面的内室,取出一部专门记录大额交易的簿子。他快速写下了取款的请求和相关细节,然后交给一名暗卫:“赶紧去董三少爷那边汇报,告诉他这笔取款的情况。我觉得董七少爷有特殊情况,把符文送过去请他亲自确认。” 暗卫接过账本,快速离开钱庄,奔向董家。 不久后,董三少爷在书房里接到了暗卫的报告。他眉头紧皱,看了符文之后立刻决定前去钱庄查看情况。他看懂了,这是他们兄弟姐妹才知道的暗号。 董三少爷到了钱庄,与沈听见面,询问了详细情况。沈听将信物、符文以及随从的情况详细告知了董三少爷。 董三少爷在钱庄仔细听取了掌柜的汇报后,决定迅速采取行动。他深知董七的安全和家族财产的重要性,立即做出安排,确保事态得到妥善处理。 董三少爷站在钱庄的大厅中央,面色凝重,对沈听说道:“沈听,按照我的指示,将那五千两黄金做好记号装箱,马上交给取款的人。” 沈听点了点头,迅速去安排这个任务。他走到一侧的仓库里,找出准备好的黄金,将其仔细装入坚固的木箱中。每一块黄金都被仔细检查,以确保没有遗漏。 第187章 符文(3) 随从们走进大厅,接过装满黄金的箱子。查看了箱子的封印,急匆匆地带着黄金箱子向山洞的方向赶去。董三少爷在心中默默计划,如何让董七能够安全归来。 与此同时,董三少爷召集了自己的暗卫。几名身着黑衣的暗卫迅速来到董三少爷面前,神情严肃,等待着进一步的指示。 董三少爷用严厉的语气说道:“你们必须立即出发,跟随黄金箱子,确保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找到七小姐。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能让她落入敌人之手。” 一名暗卫低头回应:“少爷,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确保七小姐的安全。” 董三少爷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决然的神情:“七小姐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暗卫们迅速出发,董三少爷站在钱庄的门口,目送着他们离去,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心。 山洞深处,董七坐在角落,双手紧紧握着,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她的思绪飞快地转动着,试图寻找脱身的办法。尽管山洞的环境十分阴暗,但她的内心却充满了光明的希望,她相信只要保持冷静,就能找到逃跑的机会。 就在此时,洞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慕青一身华丽的盛装走了进来。她的衣服装饰华美,闪耀着令人目眩的光泽。慕青目光中带着不屑与挑衅,显然是来者不善。 山洞内,黑暗的环境中泛着微弱的光芒。董七正倚在石壁上,虽然心情紧张,却努力保持镇定。就在她试图整理思路时,洞口传来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慕青一身华丽的盛装走了进来,犹如一位高贵的公主般走进了她的囚牢。 慕青的盛装鲜艳夺目,绸缎般的衣物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的眼神中带着一抹冷笑,显然是故意以这种姿态来嘲弄董七。 “少爷,真是意外啊,你竟然在这种地方。”慕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优雅地走到董七面前,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看你这副模样,真是让我感到心情愉悦。” 董七脸上虽然挂着一抹微笑,但心中却泛起了波澜。她努力保持冷静,虽然事到如今她隐隐有所猜测,不得不说这么多年真是没看出来,试图从慕青的话语中找到突破口:“慕青,你这身华服真是耀眼,看来你已经坐上了新的船。” 慕青轻轻旋转了一下,衣摆在空中翩翩起舞,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你这话倒是有趣。我不过是想让你感受到一种‘贵族’的待遇。毕竟,高高在上的董七公子,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生活过吧。” 董七的心中暗自警惕,她知道慕青的到来绝非善意,而她必须拖延时间,以便寻找机会。她努力维持着轻松的语气,试图引导对话:“不过我还是好奇,你为何特意盛装来看我?阶下囚的我,还值得你特别对待?” 慕青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特别的计划?你真是聪明。其实,我只是在享受这段‘时光’而已。看着你现在的模样,我的心情似乎格外愉悦。” 董七心中一紧,感受到慕青的恶意。她试图继续拖延时间,尽量让话题偏离危险的方向:“你说的‘时光’似乎很珍贵。难道你没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吗?” 慕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事情?哈哈,我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看你如何在绝望中挣扎。至于其他任务,那些在我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董七脸上的微笑变得勉强,她知道慕青的目的不仅仅是嘲弄,还可能有更深层次的意图。她继续试探性地说道:“我都已经这样了,你就让我死的明白点,你们想对董家做什么?” 慕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兴趣,显然对董七的提问产生了好奇:“董家?你果然对自己的家族依然心有挂念。不过,我倒是很乐意与你分享一些有趣的事情。” 董七的心中一阵激动,虽然她表面上依然保持镇定,但她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她的声音变得更加轻柔,试图引导慕青说出更多:“算了,你还是别说了。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知道和不知道不会有什么区别。” 慕青笑容更加深邃,似乎对董七的沮丧感到愉悦:“你真是聪明。不过,我不会这么容易让你如愿的。哈哈哈哈哈哈~” 董七咬了咬唇,试图控制住内心的焦虑。她知道慕青并不会轻易透露重要的信息,她需要继续拖延时间,同时保持对话的平衡:“既然如此,你到底是过来干什么?” 慕青的笑容变得更加冷酷,她轻轻挥了挥手,仿佛在摆脱不愿再看一眼的东西:“看你的笑话啊,这还用问吗?” 就在此时,她忽然听到了山洞外传来一阵熟悉的鸟叫声,那声音清脆而响亮,仿佛是某种信号。董七心中一阵惊喜,她知道这是她熟悉的鸟叫声,意味着外界可能已经有人在寻找她。 第188章 鸟叫 董七的心脏猛烈跳动,她竭尽全力保持镇定,不让慕青察觉到她的激动。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掩饰脸上的喜悦,继续与慕青交谈,试图拖延更多的时间。 “慕青,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或许我们不用刀剑相向,反而可以成为最好的伙伴。”董七试探性地说道,声音尽量平稳。 慕青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眉头微微皱起:“我已经听够了你的废话。你最好不要再浪费时间,否则我不会再留情。” 董七努力集中注意力,聆听外面的鸟叫声,寻找时机。那声音似乎越来越近,仿佛是在引导她朝一个方向前进。 董七决定在慕青的注意力被鸟叫声吸引的瞬间,采取行动。她悄悄调整自己的位置,准备趁机发起攻击。她知道,这次机会可能是她唯一的生存希望。 “慕青,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或许我们可以达成某种协议。”董七继续拖延着,同时仔细观察着慕青的动向。 慕青的目光微微闪烁,但她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她冷冷地回应:“把你的聪明劲收起来吧。” 就在这时,鸟叫声突然变得更加响亮,仿佛在催促董七。她的心中一阵激动,知道这是行动的时机。 董七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枚暗藏的匕首,瞄准慕青的要害部位,毫不犹豫地发起攻击。她动作迅捷而果敢,试图在慕青反应过来之前,一举制敌。 慕青的脸色骤变,他似乎没有料到董七会突然发起攻击。她来不及反应,顿时被董七的匕首划伤,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 董七见状,迅速抓住机会,毫不迟疑地朝山洞的出口奔去。她的脚步快速而稳健,心中充满了对外界援救的希望。她的目光始终盯着鸟叫声的方向,仿佛那声音是她逃生的引路明灯。 山洞的出口越来越近,董七的心跳也随之加快。她不断鼓励自己,克服内心的恐惧,全力以赴地奔向光明。她的眼睛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内心充满了对自由和安全的渴望。 当她终于走出山洞,看到外面的光线和树林时,她感到一阵解脱。鸟叫声依然在耳边回荡,她知道,这意味着她距离安全已经非常接近。 董七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沿着鸟叫声的方向奔跑。她知道,虽然这次逃脱只是暂时的,但她已经迈出了关键的一步。她必须继续前进,争取到最终的安全和援救。 与此同时,山洞中的慕青虽然受了伤,但她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阴冷和凶狠。她的嘴角微微抽搐。慕青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准备继续追击,誓言要将董七彻底抓回。 在浓密的树林深处,沈飞紧张地警觉着周围的动静。他在林间隐蔽的地方等待,时刻准备着迎接董七的出现。突然,他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树枝被踩断的声音,紧接着,一道身影从山洞的方向飞奔而来。那正是董七! 沈飞立刻从隐蔽处窜了出来,看到董七满脸焦急地奔向自己,心中一阵激动。他迅速迎上前去,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焦急。 “薇薇,快过来!”沈飞大声喊道,迅速伸出手臂去接应董七。他知道现在必须尽快将董七带离危险区,不能再停留。 董七见到沈飞,内心的紧张感稍稍缓解,她全速奔向沈飞,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交给他。沈飞拉住了董七,紧紧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快速朝林子深处跑去。 然而,在逃跑的过程中,董七由于过于焦急和疲惫,一时没注意脚下的路况,脚下一滑,整个身体失去了平衡,向山坡下滚去。她的惊呼声在树林中回荡,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 沈飞看到董七的意外,心中一惊,立刻跑向山坡边缘,伸手去抓住董七。然而,董七已经滚落了几米,沈飞知道如果再不采取行动,情况会更加危险。他毫不犹豫地扑向董七,试图稳住她的身体。 沈飞双手紧紧抓住董七,将她用力拉住,然后迅速将她抱在怀里,身体也跟着一起向山坡下滚去。他们的身体滚动在斜坡上,树枝和石块划过,地面不平,滚动的过程十分艰难。 “薇薇,抓紧我!”沈飞大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焦虑。董七在沈飞的怀抱中感受到了一丝安全,她紧紧抓住沈飞的衣物,尽量保持身体的平衡。 沈飞紧握着董七,拼尽全力保持着她的安全。他的双脚踢开杂草和树枝,试图找到相对平稳的地带。他知道现在必须快速离开这个危险的山坡,才能确保董七的安全。 经过一段时间的滚动,沈飞终于找到了一片较为平坦的地方。他轻轻放下董七,快速检查她的伤势。董七的脸色苍白,但她的意识清醒,目光中流露出感激之情。 “薇薇,你没事吧?”沈飞关切地问道,眼神中满是担忧。 董七喘息着,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会摔得更严重。”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坡下面的环境变得越来越阴冷。董七和沈飞被困在这里,尽管他们竭力逃避危险,但山坡的滑动和迷失方向使他们暂时无法回到安全的地方。面对即将来临的黑夜,两人只能在山坡下暂时安顿下来。 沈飞在周围寻找了一些干燥的树枝和枯叶,努力生火。他将树枝搭成一个小火堆,点燃了火源。火焰缓缓升起,照亮了周围的黑暗,也带来了些许的温暖。 第189章 暗室 “幸好我们还能生火。”沈飞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身对董七说道,“这样我们可以稍微暖和一点,也能看得更清楚些。” 董七坐在火堆旁,靠近火焰的温暖,她的脸色逐渐恢复了一些红润。她看着沈飞忙碌的身影,心中感到一阵温暖。她知道,在这样艰难的时刻,有沈飞在身边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谢谢你,沈飞。”董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和疲惫。 沈飞微微一笑,坐到董七身边,摇了摇头:“傻瓜,你在说什么傻话。” 两人坐在火堆旁,火焰的光芒跳动着,映照出他们疲惫的面容。随着夜色的降临,山坡下的气温越来越低,空气中弥漫着寒意。董七的目光投向火焰,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的情景。那时你就给了我一种特别的感觉,仿佛你能保护我。” 沈飞听了这句话,微微一愣,然后眼眸沉沉的看着她,安静地笑了:“是吗?你怎么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了。”沈飞平铺直叙的说道,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董七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疑惑:“那个时候?” 沈飞笑着看了看她,然后说道:“对啊,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就像是闯入凡间的小精灵一样灵动、闪亮,照亮我的生活。” 沈飞的笑容逐渐消失,他沉声说道:“不要觉得有什么负担。最近,我也想了很多,一只飞鸟如果被折断了翅膀,那就不是飞鸟了,而是走地鸡。”说着说着沈飞又笑出声来。 董七狠狠地拍了他一下,生气的说道:“你才是走地鸡!” 沈飞宠溺的哈哈哈大笑。 董七娇羞生气的扭头不说话,狠狠地说道:“大笨蛋!” 过了一会,沈飞一边拨弄着火堆一边说道:“薇薇只要你安全、开心,怎么样都好的。我们是一起走过旷野的人,前些年,你的一颗石头、一朵干花都能让我开心很久。我知道你的消息,就足够了。” 董七听后有几分难过有几分动容,她看着沈飞有几分不忍,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你有你的责任,还是忘了我的好。” 沈飞看向董七眼神变的缠绵且坚定,随后望向跳动的火焰说道:“傻薇薇,忘不忘你都在我的心里,就像是我共生的一块血肉一般。” 董七听后坐在火堆旁,心情沉重,思绪纷乱。她轻轻摸索着地上的石头,指尖感受到冰冷的质感。火焰的光影在她脸上跳动,映出她紧锁的眉头和深邃的眼神。她不自觉地用手抚摸着石头,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突然,指尖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她触碰到一个细小的凹槽,手指微微用力一抠,竟感觉到石头有些松动。她的好奇心驱使着她用力一按,随即听到身后传来低沉的轰隆声。 “咔嚓——”他们身后巨大的岩石开始缓缓移动,石缝中传来摩擦的声音。董七惊讶地回头,看到巨大的岩石正在移动,露出了一道缓缓开启的门。她的眼睛瞪大了,心跳骤然加速。 “薇薇,小心!”沈飞,他迅速冲到董七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后,护在自己的臂弯里。 董七心中一暖,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转头看向那扇神秘的门:“这扇门后面会是什么?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沈飞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这可能很危险,但我们也许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去吗?” 董七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显得坚定:“我能行,走吧,我们一起进去看看。” 沈飞点点头,握紧了董七的手,两人小心翼翼地朝那扇门走去。随着门的开启,一股冷风从门后吹出,夹杂着一丝神秘的气息。火光逐渐照亮了门后的通道,隐约可见石壁上刻着一些古老的符号和图案。 两人一步步走进通道,沈飞始终护在董七身边,警惕地观察四周。董七的心情复杂,她知道这条通道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你觉得这里会有什么?”董七轻声问道,目光在石壁上游移。 沈飞沉思片刻,低声回答:“这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机关,或许是某个秘密通道。我们必须小心,随时可能会遇到陷阱。” 董七点头,她的手紧紧握着沈飞的手,感受到他的温暖和坚定。 第190章 暗室(2) 董七和沈飞走在幽暗的通道中,火光微弱地照亮着前方的道路。石壁上的古老符号和图案在跳动的光影中显得格外神秘。两人步伐谨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触发什么机关。 突然,董七似乎听到了前方传来模糊的说话声。她立即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沈飞,眼中透出疑惑和警觉。沈飞也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那若隐若现的声音。他握紧董七的手,示意她保持安静,迅速拉着她躲到通道旁的一处凹陷处。 两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身体紧贴着石壁,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沈飞用眼神示意董七不要出声,两人屏住呼吸,努力听清外面的谈话内容。 通道中传来的声音逐渐清晰,似乎有几个人在低声交谈。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我们必须加快攻打南国的计划,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另一个阴沉的声音回应道:“是的,大人已经下令,南国的防线虽然坚固,但我们已经找到了突破口。只要一举攻破,我们就能掌控整个南国。” 董七和沈飞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紧张。这个消息显然非同小可,如果南国真的被攻破,整个局势将发生巨大的变化。 “这次行动必须保密,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粗犷的声音继续说道,“我们的人已经渗透进南国的防御体系,只等时机一到,便可以发动突袭。” 阴沉的声音冷笑了一声:“南国的人还以为他们安然无恙,等我们一攻破,他们将无处可逃。” 听到这里,董七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她知道,这次行动不仅关系到南国的安危,也可能影响到整个局势的平衡。 沈飞感觉到董七的紧张,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我们必须把这个消息带出去,必然是有内奸的。” 董七点点头,心中默默下定决心:“是的,我们一定要阻止这场阴谋。” 外面的谈话仍在继续,两人尽量保持安静,不让任何声音泄露他们的存在。狭小的空间中,董七和沈飞彼此依靠,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呼吸,仿佛在这个黑暗而危险的环境中,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依靠和支持。 终于,外面的声音逐渐远去,通道中恢复了寂静。沈飞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确认没有危险后,才轻声对董七说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把消息传出去。” 董七点头,两人迅速离开那个狭小的藏身处,继续沿着通道前进。他们知道,前方的路依旧充满危险,但他们肩负着重要的使命,必须尽快把这条重要的消息传递出去。 在这幽暗的通道中,火光微弱地跳动着,照亮了他们坚定的脸庞。董七和沈飞走出那条狭小的通道,外面的空气显得格外清新,但他们的心中仍然沉重。 董七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地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突然,她拉了拉沈飞的手,眼中流露出一丝决然的神色。沈飞微微一震,迅速明白了董七的意思。他的目光在四周扫视,寻找可能的出口。 “这里一定有机关,我们不能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去。”董七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聪慧的光芒。 沈飞点头,认真地观察周围的环境。他们身处的地方是一个开阔的石室,四周的墙壁布满了青苔,显得阴冷而潮湿。石室的正中央有一块稍显突起的岩石,沈飞心中一动,迅速走上前去。 “就是这里!”他低声自语,开始用手按压那块岩石。董七紧随其后,屏住呼吸,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随着沈飞的用力,岩石表面轻微颤动,发出低沉的咔哒声。董七的心中一紧,随即见到一扇隐藏的石门缓缓开启,透出微弱的光线。她暗暗松了一口气,迅速拉着沈飞的手,朝石门走去。 “快,出来!”她急促地说,声音里充满了紧迫感。 两人快速穿过石门,身后随即传来“轰”的一声,石门重新合拢,仿佛在向外界封锁了所有的秘密。 “我们必须马不停蹄地离开这里。”沈飞低声说道,眼神中透露着焦急。 董七点了点头,两人继续沿着通道快速前行,心中充满了急迫感。他们知道,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再拖延。 董七和沈飞迅速步入外面,周围的景色渐渐清晰起来。天色已近黄昏,阴云密布,仿佛也在映衬着他们内心的紧张。董七回头看了一眼刚才离开的地方,石门已经重新封闭,隐匿在岩壁中,几乎无法再找到。 两人沿着山间小路迅速前进,脚下的石头和杂草在夜色中投下斑驳的影子。风在树林中呼啸,带来阵阵凉意。董七和沈飞的身影在山间小道上飞快地移动,脚步声和呼吸声在空旷的山谷中显得格外响亮。 走了很久很久以后,他们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足以暂时避风和休息。两人急忙进入山洞,点燃了随身带的火把,为黑暗中的洞穴带来了一丝温暖的光芒。 夜色深沉,山洞中的火光在石壁上跳动,映出一片温暖的橙色光晕。董七坐在火堆旁,微微皱眉,心中涌动着难以平复的担忧。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向洞外,仿佛在担心着什么。 董七叹了口气,不安的说道:“我有点担心。” 沈飞注意到了董七的情绪变化,放下手中的地图,走到她身边。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轻轻拉起董七的手,感受到她手心的冰凉。 “薇薇,你在担心什么?”沈飞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关切。 董七抬头看着沈飞,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安:“我担心我们来不及将消息传递出去。还有这次敌人也可能在我们董家内部,不然慕青不会这么容易掳走我。” 沈飞轻轻点了点头,明白她的忧虑。他沉稳地转身,将董七揽入怀中,温暖的拥抱让她感受到一丝安心。他低声在她耳边说道:“薇薇,别担心,有我在,一个一个解决就好了。” 董七感受到沈飞的坚定,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她轻轻依偎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心跳的节奏。沈飞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给她带来更多的安慰和力量。 “我们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困难,这次也一定能克服。”沈飞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坚定,“你知道走上这条路,我们的生活就注定了不会安稳的。” 董七微微点头,心中的不安逐渐被平静取代。她其实不愿意承认,她和沈飞早就是彼此最坚强的后盾,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陪在她身边,给予她力量。 “谢谢你。”董七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感激和依赖。 沈飞微笑着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傻瓜,尽量休息一会,路上可不太好走。” 火光在他们的脸庞上投下柔和的光影,映照出他们内心的坚定和温暖。夜风在洞外轻轻吹拂,带来一丝清凉,但在这个小小的山洞中,沈飞和董七感受到的是彼此之间无尽的支持和信任。 夜色渐深,火光仍在跳动。 第191章 舒老太君进宫 沈婳坐在长乐殿后花园的秋千上,周围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夏日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她微微抬头,眼神有些茫然,仿佛在思索什么重要的事情。此时,秋千轻轻晃动,发出微弱的吱呀声,伴随着她的思绪在空中荡漾。 “娘娘,福子公公来了。”一个柔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福子快步走到秋千旁,低声禀报道:“舒老太君刚刚进宫觐见,陛下特许她与您会见。” 沈婳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和不安:“母亲进宫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疑惑,显然这个消息让她感到意外。 福子点点头,低声回应:“是的,娘娘。陛下特许舒老太君与您见面,您快去吧。” 沈婳的心中泛起一阵波澜,她知道舒老太君进宫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好的,多谢福公公。” 她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裙,眼中透露出坚定的神色。福子见状,连忙上前帮忙整理衣物,二人一同朝宫殿的方向走去。 宫殿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沈婳走进宫殿,看到母亲舒老太君正端坐在一旁,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她连忙上前行礼:“母亲,女儿来晚了,请您恕罪。” 舒老太君慈祥地笑了笑,轻声说道:“婳儿,不必多礼。今天能见到你,真是难得的机会。你的身体如何呢?” 沈婳心中一紧,知道事情非同小可:“母亲,我已经好多了,劳您挂心了。” 舒老太君微微点头,眼神中透出一丝忧虑:“傻姑娘,你是我沈家的女儿,母亲自然是关心你的。” 说完慈祥、柔和的摸了摸沈婳的手。沈婳的心中有几分温暖,有一种纵然人生如逆旅多断肠,还是有几分阳光的感觉。 “沈婳,过来,坐到我身边。”舒老太君轻声招呼,声音中带着几分和蔼。 沈婳抬起头,看到老太君温柔的目光,心中略微放松。她走上前去,轻轻坐在老太君旁边的椅子上,双手依旧有些局促地放在膝盖上。 舒老太君笑眯眯地打量着沈婳,眼神中透出几分心疼:“孩子,你这段时间辛苦了。我知道承担了不少压力。别担心,有我们在,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沈婳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和感激。她抬起头,看着老太君慈祥的面庞,轻声说道:“母亲,我只是做了一些应该做的事情。您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舒老太君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沈婳的手背,声音温柔:“千万不要累坏了自己,还记得你进宫前,母亲跟你说的话吗?” 沈婳点了点头。 舒老太君微笑着继续说道:“你听母亲说,没有你没有沈婳,明白吗?” 沈婳有几分疑惑看着舒老太君。 舒老太君笑着,用通透的眼神看着她,缓缓说道:“不明白?” 舒老太君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世上本没无沈婳,因为你机缘巧合这个世上才多了一个沈婳。婳字,除了美好、娴静的意思。还有我老太婆对你的期望,自己去画出自己的未来。” 沈婳的眼中有了泪水。 舒老太君又拍了拍她的手,继续说道:“我老婆子活到这个份上,也是看明白了。循规蹈矩是世上最意思的事情。” “舒言本不愿意告诉我,但是在我的一再逼问下才说了你中毒的情况。” 舒老太君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也算是在鬼门关走过一圈的人了,这世上不能改变事情就不要执着,多多想想自己可以改变什么?后宫夫人都这么活着,是否你沈婳也必须这么活着?” 沈婳感受到老太君的关心,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母亲,您不要为我担心,我会好好想想您今日说的话的。” 舒老太君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慈爱:“那就好,我知道你是聪明的孩子。记住,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你。” 沈婳擦了擦眼泪,振奋精神的说道:“母亲,您放心。我会振作起来,会在这个位置上去做更多的事情。” 沈婳坐在老太君身边,心中充满了力量和信心。 第192章 主动拜见 沈婳坐在房间里,窗外的风轻轻拂动窗帘,阳光洒在她的书案上。舒老太君离开后,她心中思绪万千。 经过一番沉思,沈婳站在镜前,微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波澜。她轻轻拉开梳妆台的抽屉,从中取出一把象牙雕花的梳子,细致地梳理着柔顺的青丝。她的头发乌黑亮丽,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一丝不苟地将头发分成几缕,小心翼翼地盘成一个精致的发髻。随后,她拿起一根金丝缠绕的簪子,轻轻插入发髻中央,固定住整齐的发型。簪子上镶嵌着几颗璀璨的紫色宝石,映衬着她白皙的肌肤,显得格外典雅高贵。 梳好头发后,沈婳开始着手装扮。她取出一盒淡雅的胭脂,用特制的毛刷轻轻扫过双颊,点上些许粉色。她的脸庞瞬间多了一丝柔和的红晕,显得愈发娇艳动人。接着,她用轻盈的手指涂上些许淡粉色的唇脂,让唇色更显丰润。她的妆容素雅而不失精致,仿佛晨曦中的一抹淡彩,清新自然。 接下来,她走到衣柜前,打开门,里面挂着各式各样的华服。她挑选了一件深紫色的宫装,这件衣裳以丝绸制成,手感细腻如水,质地轻盈。宫装的领口和袖口绣有金色的祥云纹样,细致而繁复,彰显出贵族的尊贵与典雅。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系的丝带,束出她纤细的腰肢,勾勒出柔美的曲线。下摆微微散开,宛如花瓣般轻盈飘逸。 她轻轻地穿上这件宫装,小心地调整衣襟和腰带的位置。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优雅与从容,仿佛是一场精心设计的仪式。她最后在腰间别上了一块象征家族身份的玉佩,玉质晶莹剔透,雕工精细,象征着她的家族地位与身份。 完成了全部的梳妆打扮,沈婳站在镜前,端详着自己的形象。镜中的她,眉目如画,神情温雅,一身紫色宫装更是衬托出她的端庄与气质。她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知道,接下来的道路充满挑战,但她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沈婳收拾妥当,提起一盒精心准备的点心,轻轻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走出了房间。她的每一步都充满了自信与优雅,仿佛一朵盛开的紫罗兰,在阳光下尽情绽放。她将以最好的状态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为自己,为家族,书写出新的篇章。 收拾妥当后,沈婳提上特意准备好的点心,朝御书房走去。一路上,她的步伐稳健,脸上带着温婉的微笑,引得周围的宫女太监纷纷侧目。 来到御书房前,沈婳请福子通传,福子拉开门帘,恭敬地引她入内。拓跋琛正坐在案前批阅奏章,见到沈婳进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沈婳,来坐。”拓跋琛看到盛装打扮的沈婳,知道她肯用心,心里颇为受用,他放下手中的笔,温柔的说道。 沈婳施了一礼,微笑着将带来的点心呈上:“陛下,这是我亲手做的点心,请您品尝。” 拓跋琛接过点心,品尝了一口,赞许地点头:“味道不错,沈婳,你有心了。” 沈婳微微一笑,开口说道:“陛下,臣妾今日前来,是想请求您指派一位教养嬷嬷,协助我处理宫务和对外接待的事务。我希望能在这些方面多学习一些,为您分忧。” 拓跋琛闻言,露出惊喜的神情:“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难得。宫务繁杂,有你主动协助,我也能更加放心。” 之后他略微沉思,随后拍板道:“好,我会安排刘嬷嬷来协助你。她在宫中多年,经验丰富,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沈婳目的达成,感激地说道:“谢谢陛下信任,我定会尽心竭力,不负您的期望。” 拓跋琛放下点心,喜形于色地站起身来,走到沈婳的面前,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身上,为他增添了一分威严与亲切。 “沈婳,”拓跋琛轻声呼唤,声音中带着几分欣赏与期待。他伸出手,温柔地牵起沈婳的手,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沈婳抬头,看着皇帝那深邃而温和的眼睛,心中不禁一动。 “你愿意为国事尽心,我很高兴。”拓跋琛深情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宫中的事务繁多,有你在,我感到十分安心。” 沈婳微微点头,轻声说道:“陛下的信任,是臣妾最大的荣幸。我一定会尽心尽力,不负陛下所托。” 拓跋琛看着眼前坚韧的沈婳,虽然知道两人之间还是有很多冰墙,但心中却更是感慨。他轻轻捏了捏沈婳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鼓励:“我相信你,你有不懂的地方,尽管请教刘嬷嬷,她定会悉心指导。” 沈婳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点头说道:“臣妾明白,我会虚心学习。” 拓跋琛微笑着点头,目光温柔且坚定:“没关系,有什么不明白也可以问我。” 沈婳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道:“谢谢陛下的关怀和支持,臣女一定不负厚望。” 拓跋琛怕把沈婳逼回去,硬是收回了想和她亲近的想法,缓缓松开她的手:“去吧,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 沈婳再次施了一礼,恭敬地退了出去。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的肩上承担起了更大的责任,也拥有了更多的力量。 御书房中的光线逐渐柔和,拓跋琛看着沈婳离去的背影,眼神里面充满了柔情。 第193章 用膳 几日后的夜晚,长乐殿静谧而庄严。夜色如墨,星光点点,宫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映照在长乐殿的红漆门窗上,显得格外宁静。拓跋琛站在殿外,微风轻拂,他的心中却波澜起伏,踌躇再三,终于下定决心,迈步走向殿门。 殿内,沈婳正坐在书案前,灯火映照下,她的脸庞显得格外柔和。她正专注地看着一卷书,神情间透出一丝疲惫,却又不失坚毅。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见拓跋琛走进殿内,连忙起身行礼。 “陛下。”沈婳恭敬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沈婳,不必多礼。”拓跋琛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随后,他走到沈婳身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这么晚了,还在忙?” 沈婳轻轻点头,微笑着回答:“臣妾只是没什么事情做,虚耗光阴罢了。” 拓跋琛听罢,心中泛起一阵温暖,他轻声说道:“你辛苦了。我听福子说了,这几日你很忙,今晚特地过来看看你。” 沈婳听到拓跋琛的关怀,微微低头说道:“陛下挂心,臣妾感激不尽。能做点事情,是臣女的荣幸。” 拓跋琛看着沈婳低着头温婉而坚定的神情,心中感慨万千。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沈婳,我不想你太累了。” 沈婳轻声应道:“臣妾明白,谢谢陛下的关心。” 沈婳轻轻拍了拍手掌,唤来侍女,温柔地说道:“摆膳吧。”随即,侍女们悄然进来,端上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长乐殿内,灯火通明,烛光映照在洁白的瓷器上,闪烁着温暖的光芒。香气四溢,令人食欲大动。 拓跋琛和沈婳一同坐在桌前,望着桌上丰盛的佳肴。沈婳轻声说道:“陛下,臣妾不知您今日前来,菜品都比较简单,希望能合您的口味。” 拓跋琛微笑着点了点头,夹起一块晶莹剔透的虾仁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轻声赞道:“看来长乐殿的厨子还不错。” 沈婳微微一笑,低声说道:“陛下喜欢就好。”她低头品尝着面前的菜肴,举止端庄,言谈间透着一份温雅。 用餐间,拓跋琛不时夹菜给沈婳,他脸上带着笑意,目光中充满了温柔与宠溺。沈婳略显羞涩地微笑着回应,两人之间的气氛今日倒是格外的轻松。 吃到一半,拓跋琛放下筷子,眼中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轻声问道:“沈婳,你可知道,我今晚为何特意来此?” 沈婳抬头看向拓跋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思索片刻,微笑着说道:“陛下日理万机,今晚特意来长乐殿,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臣女商议。” 拓跋琛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目光中透着几分调笑:“商议倒是没什么要商议的,重要的事情是有的。” 沈婳微微一愣。 拓跋琛继续说道:“就是来和你吃饭啊。” 沈婳不知道回应点什么好,只好轻声说道:“陛下费心了,臣女感到非常荣幸。” 拓跋琛放下筷子,缓缓伸出手,轻轻握住沈婳的手。沈婳感到手上传来的温暖,微微一颤,却低头不语。她的脸庞在烛光映照下,显得更加柔美动人。 拓跋琛看着她低垂的眼睑,心中涌起一阵冲动,他用力拉了拉沈婳的手,将她拉到怀里。沈婳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跌入他的怀中。她抬起头,正欲说些什么,却被拓跋琛的目光深深吸引。 拓跋琛低下头,目光专注而深情。他缓缓靠近,最终轻轻吻上了她的唇。沈婳只感到一阵温热,仿佛被一种柔情包围。她微微挣扎了一下,却感受到拓跋琛的温柔与坚定,最终放松下来,任由他深吻。 烛光下,两人的身影紧紧相依,仿佛融为一体。沈婳闭上眼睛,心中既有紧张,又有一丝甜蜜。她感受到拓跋琛的吻中传递出的热情。 拓跋琛终于松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与沈婳额头相抵,低声说道:“沈婳,我的心里都是你,只要你待在我的身边,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帮你。” 沈婳睁开眼睛,望着拓跋琛那深情的目光,心中亦是波澜起伏。她低声说道:“陛下,臣妾...臣妾不知道该说什么。” 拓跋琛轻轻一笑,温柔地将手缓缓从她的肩膀移到腰间,轻轻用力,将她整个抱起。沈婳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微微抬头看向他,脸上满是惊讶与羞涩。 “陛下……”沈婳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 拓跋琛轻轻一笑,低声安慰道:“怎么?害怕呢?” 沈婳左右张望,没有回答。 拓跋琛轻笑,低头气息喷到她的耳畔,低声缱绻的说道:“那日……主动的勇气呢?” 沈婳猛的一抬眼撞入拓跋琛的眼睛里,陷入的是满满得逞的笑意。 他稳稳地抱着沈婳,迈步走向内室。内室比外面更加静谧,四周的红木屏风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房内陈设雅致,灯火幽暗,散发着淡淡的檀香,让人感到宁静而舒适。 他将沈婳轻轻放在床榻上,一同陷入进去,他们手指交缠,昏暗的床帐里,拓跋琛的侧脸轮廓模糊,眼睛亮的出奇,他低头牙齿轻咬沈婳的衣带,慢慢扯开……被翻红浪。 “沈婳……沈婳……”一声一声,仿佛要将沈婳融入骨脊。 窗外,星辰闪烁,夜风轻拂。 第194章 着急 夜幕低垂,书房内灯火通明,但气氛却异常沉重。董三少爷神色焦急,眉头紧锁,走来走去,心中的焦虑已然溢于言表。书桌上堆满了各类信件和地图,他不断地翻阅,试图找到一丝线索,但一无所获。 突然,他一掌拍在桌上,杯子应声而落,碎裂在地。书房内的侍从们皆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得不敢作声,低着头,紧张地站在一旁。 “都已经几天了!为什么还没有找到七妹的下落?”董三少爷怒吼道,声音中透出浓浓的愤怒与无力感。 负责情报的管家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低声说道:“三少爷,我们的人已经全力搜寻,但七小姐似乎在我们找到之前被人接走了,我们暂时还没有她的确切消息。” 董三少爷双拳紧握,指节发白,眼中闪过一丝担心。他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心中的怒火,语气依旧严厉:“加派人手!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找到她!” 侍从们齐声应诺,迅速退下安排。书房内一时陷入寂静,只有董三少爷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四周。 夜色笼罩着董府,书房内的灯火依旧通明,但气氛已然冰冷如霜。董三少爷站在书桌前,神色阴沉,眼中闪烁着一丝狠厉。他的耐心已被耗尽,怒火在胸中燃烧,急需一个出口。 “把慕青带上来!”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怒意。 片刻后,几名侍卫押着一个身穿华服的女子走进书房。慕青眉目间带着几分桀骜不驯,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显得十分张狂。她看了一眼董三少爷,嘲讽道:“董三少爷,不必这么大动干戈吧?董七你肯定是找不到了,哈哈哈哈哈哈。” 董三少爷冷冷地看着她,眼中寒光闪烁。他缓缓走近慕青,语气森然:“慕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慕青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当然知道。你不过是想让我说出董七的下落,但你觉得,都在这个份上了,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我会轻易告诉你吗?” 董三少爷冷笑一声,眼神愈发阴冷:“你真的以为我没有办法让你开口吗?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慕青挑了挑眉,不屑地说道:“哦?那你倒是试试。我的余生就是要看看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董家人难受,哈哈哈哈哈~” 董三少爷不再言语,转身对身旁的侍卫说道:“把她带下去,严刑拷打。我要她亲口说出七妹的下落。” 侍卫们领命,将慕青拖了出去。慕青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惊恐地喊道:“你敢!伤了我,你们就找不到她了。” 董三少爷冷冷地看着她,目光如刀:“带下去!只要有口气,我一定能听到我想听到的话。” 慕青被侍卫们强行拖走,书房内恢复了短暂的宁静。董三少爷站在窗前,冷风吹拂着他的脸庞,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无情。 不久后,书房外传来凄厉的惨叫声,慕青的叫喊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董三少爷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怜悯。 门外的管家走了进来,低声说道:“三少爷,慕青已经招了,她说七小姐确实在城外的密林中,被人接走了。” 董三少爷睁开眼睛,眼中寒光一闪:“很好。继续审问,确保情报的准确性。然后让人去查证。” 就在此时,一名暗卫匆匆进来,单膝跪地:“三少爷,刚刚收到消息,有人目击到七小姐与沈飞在城外的密林中出现过。” 董三少爷闻言,眼中立刻闪过一丝希望:“确定了吗?那边情况如何?” 暗卫点头:“消息可靠,我们已经派人前去确认,希望能尽快找到七小姐。” 董三少爷一拍桌子,语气坚决:“很好,我也要亲自去一趟。立刻准备马匹,我们马上出发!” 管家连忙劝阻:“三少爷,您是家主,不可轻易涉险。请让属下们去处理吧。” 董三少爷坚定地摇头:“薇薇是我的亲妹妹,我不能坐视不管。我必须亲自去确认她的安全。” 管家见劝阻无效,只得无奈应允,迅速安排出行事宜。不久后,董三少爷带领一队精锐暗卫,披上夜行衣,悄然离开府邸,向城外的密林进发。 夜风凛冽,董三少爷骑在马上,目光坚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董七。 夜色如墨,密林深处,董三少爷带着一队暗卫悄然前行。马蹄声在寂静的夜晚中轻响,他的心情却格外沉重和焦虑。不久后,他们在一处密林上发现了董七和沈飞的身影。 第195章 接回 “七妹!”董三少爷快步上前,眼中满是关切与喜悦。 “三哥!”董七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泪光,立刻奔向前去,紧紧抓住他的手,“你终于来了!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董三少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说道:“别急,慢慢说。” 董七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迅速将她和沈飞一路上听到的秘密告诉了董三少爷。沈飞也在一旁补充说明,眉头紧锁,显得格外凝重。 董三少爷听完,眉头深深皱起,心中掀起滔天波澜。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必须立即处理。“七妹,侯爷,这件事确实严重,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先回府再做打算。” 暗卫们护送着他们一路返回董府。回到府中,董三少爷安排董七先行休息,他知道妹妹经历了一场大劫,需要好好恢复。 “七妹,你先去休息,其他的事交给我处理。”董三少爷温柔地说道,目光中充满了兄长的关爱。沈飞也对她点头,让她放心。 董七依依不舍地点点头,叮嘱道:“你们一定要小心。” 董三少爷点点头,看着侍女们将董七带回房中休息,然后转身对沈飞说道:“侯爷,请随我到书房详谈。” 书房内,灯火通明,董三少爷与沈飞相对而坐,气氛异常凝重。董三少爷率先开口:“侯爷,这件事涉及重大,我们必须从长计议。你详细再说一遍你们听到的消息。” 沈飞点点头,认真地将他们一路上听到的消息重新叙述了一遍,语气中充满了担忧。董三少爷一边听,一边在心中快速思索,脑海中不断勾画出一幅复杂的阴谋图景。 “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董三少爷沉思片刻,坚定地说道,“不过,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沈飞点头赞同:“没错,三少爷,我们必须未雨绸缪,先行布置。” 董三少爷目光锐利,语气坚定:“我会立刻安排人手,确保府内外的安全,同时派人去查探更详细的情报。侯爷,这几天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再商量商量。” 沈飞低沉地点头。 董三少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他看着沈飞,目光中带着几分揶揄和温情。 “侯爷,咱们谈正事也谈了不少了,现在我倒是有个私人问题要问问你。”董三少爷微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沈飞愣了一下,然后也笑了起来:“三少爷请说。” 董三少爷微微前倾,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我就想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迎娶我这个妹妹?” 沈飞顿时有些尴尬,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三少爷,这件事还需要您和令尊的同意,你知道我一直在等薇薇。” 董三少爷哈哈大笑,拍了拍沈飞的肩膀:“你这小子,倒是挺会说话的。七妹心里肯定是有你的,只是还有点拧巴罢了。你们的事,我和父亲都看在眼里。只要你有心,我们自然不会反对。” 沈飞感激地点点头:“多谢你们的信任。我会给她足够的时间和耐心的。” 董三少爷眼中满是欣慰,缓缓说道:“七妹自小性格倔强,但她看中的人,我相信一定不会错。希望你们能早日成婚,终成眷属。” 沈飞郑重其事地点头:“我还是想等薇薇心甘情愿之后,一切都听她的。” 董三少爷满意地笑了笑,举起桌上的茶杯:“好,那就预祝你们早日成婚,幸福美满!” 沈飞也端起茶杯,深深地向董三少爷一礼。 两人茶杯轻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书房内一时充满了轻松愉快的氛围。窗外的夜色依旧浓重,但书房内的灯火却更加温暖明亮。 董三少爷放下茶杯,笑意未退:“好了,今晚就到这里吧。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应对许多事情。” 沈飞站起身来,沉声地说道:“好的,你也早些休息。” 董三少爷点点头,看着沈飞离开书房,心中多了一份轻松与期许。好在薇薇安全回来了,只有他这个哥哥才知道自己的妹妹有多么叛逆、自我,有沈飞这样的人陪着她,着实让他们放心不少。 第196章 成亲 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京城的屋檐上,整个王府笼罩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中。大门外,红灯笼高挂,彩旗飘扬,门口的石狮子也被红绸缠绕,显得格外精神焕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四处回荡着喜庆的鞭炮声与欢笑声。 王乾书站在王府门前,身穿一袭华贵的红色婚服,衣襟和袖口用金线绣着精致的龙凤图案,象征着吉祥与高贵。头戴金冠,腰间束着嵌有宝石的腰带,每一个细节都彰显出王府的富丽堂皇和他的显赫身份。他的面容俊朗,目光炯炯有神。 周围是身穿喜庆服装的仆从与侍卫,他们整齐地排列在两侧,脸上挂着恭敬而欢快的笑容,手持各色吉祥物品,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娘。门口摆放着一对硕大的红色喜字,迎风招展,整个府邸充满了浓厚的婚礼气氛。 王府的大门敞开,通往内院的长廊上铺着红地毯,两旁点缀着各色鲜花,与挂在空中的红色丝带交相辉映,仿佛在引导着新人走向幸福的未来。廊上的宫灯与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晃动,洒下斑驳的光影,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丝梦幻的色彩。 王乾书微笑着,迎接着络绎不绝前来道贺的宾客。他们是朝中各级官员、商贾富贾,以及董家的亲友。每一个人都盛装出席,纷纷向王乾书送上真挚的祝福。 王府内,宾客云集,厅堂中一片欢声笑语。 “恭喜恭喜,王大人真是好福气,得陛下赐婚,实在令人羡慕。”一位年长的官员笑着说道,向王乾书抱拳道贺。 王乾书哈哈大笑,谦逊地回应:“哪里哪里,鄙人不过是幸运,有幸得到陛下厚爱,能与董家结为亲家,实乃三生有幸。” 王乾书目光紧紧盯着花轿,心中满是算计和厌烦。随着迎亲的花轿渐渐临近,王乾书的目光越发专注,他心中还藏着满满的算计和厌烦。 喜乐声在空中回荡,迎亲的队伍终于在一片欢呼声中停下。王乾书目光炯炯地迎上前去,花轿缓缓落地,鞭炮声再度响起,红色的烟雾在空中散开,为这喜庆的场景平添了几分热闹。 随着喜娘的引导,董知鹿被搀扶着走下花轿,缓缓迈入王府大门。她的脸上透过红盖头隐约可见一丝紧张与期待,但步伐却依然稳健从容。 “董小姐果然端庄大方,真是人间佳偶!”围观的宾客纷纷称赞,眼中满是羡慕。 王乾书迎上前去,轻轻牵起董若云的手,低声说道:“今日能娶到你,真是我最大的荣幸。” 董若云轻声回应:“夫君,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王乾书笑着点点头,随后两人并肩走入大堂,开始接受宾客们的祝贺与敬酒。大堂内灯火辉煌,乐声悠扬,一片喜庆祥和的气氛。 宴席间,王乾书的好友兼同僚也纷纷上前道贺。有人打趣道:“王大人,今日可是大喜之日,不知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话想对夫人说?” 王乾书闻言,笑容更深,他看向身旁的董若云,深情地说道:“夫人,今日我在此许下承诺,无论风雨坎坷,我都会与你携手同行,永不分离。” 董若云虽羞红了脸,但眼中却满是坚定与温柔:“我愿与夫君共度此生,白头偕老。” 众人听后,纷纷鼓掌喝彩,气氛愈发热烈。 随着宴席的继续,乐声渐渐高昂,舞者们也开始在大堂中央翩翩起舞,整个王府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中,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夜色深沉,婚宴结束后的王府逐渐恢复了宁静,但婚房内的气氛却显得有些沉重。王乾书站在门口,看着穿着喜服的董若云,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若云,今天辛苦了,你早点休息吧。我还有些公务需要处理,今晚就去书房休息。”王乾书语气平和,眼神中透出一丝歉意。 董若云听到这番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与难过。她低垂着眼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声音还是微微颤抖:“夫君,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真的要去书房吗?” 王乾书看着她,假意很难办的样子,他为难的说道:“若云,你是懂事的女子,今夜我真的有要紧的事情需要处理。你放心,等事情处理完,我一定会好好陪你。” 董若云听了这话,眼中泛起泪光,但她依然努力微笑,点头说道:“我明白,夫君公务繁忙。只是……只是我希望你能早点回来。” 王乾书假意感动、体贴的说道:“谢谢你,若云。我会尽快处理完事务,早点回来陪你。你先休息吧,别让自己太累。” 说完,王乾书转身离开婚房,步伐匆匆,仿佛在逃避什么。董若云看着他的背影,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婚房内,一片静谧,只有董若云独自一人坐在床边,心中满是委屈与孤独。她明白王乾书肩负的责任和压力,但心中还是无法抑制那份失落。 “新婚之夜,怎么会这样呢?”董若云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夜色越发深沉,窗外的月光洒进房间,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董若云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星空。 “或许,我应该更理解他,更支持他。”她喃喃道,仿佛在为自己寻找安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董若云急忙擦干眼泪,回到床边坐下:“进来。” 侍女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安神汤:“小姐,这是老爷特意吩咐准备的,让您喝了好好休息。” 董若云勉强笑了笑,接过汤碗:“谢谢,你也下去休息吧。” 她慢慢喝完汤,放下碗,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让人难过的事情。 第197章 疑惑 夜色渐深,王府内一片寂静,只有点点灯火映照出院落的轮廓。董若云一连几日都未见到王乾书,心中难免有几分不安。她决心主动出击,亲手端着一碗亲自熬制的补汤,来到书房找他。 踏入书房外的长廊,董若云放慢了脚步。灯光从窗户中透出,映在她忧虑的面容上,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然而,门内传来的交谈声让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老爷,大夫说您的身体……。”管家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忧虑。 “知道了,尽快找最好的大夫来,我不想让若云担心。”王乾书的声音略显疲惫,却依旧坚定。 董若云站在门外,手中的汤碗微微颤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她从未见过王乾书如此疲惫,心中隐隐作痛,原来他一直在隐瞒自己的病情,不愿让她担心。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稳住心神,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董若云身着一袭温柔的装束。她的衣裙是一件淡粉色的绸缎长袍,衣袂上绣着细腻的花纹,像是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朵,隐隐透出一丝幽雅的气息。衣裙的腰间系着一条丝绸腰带,柔软的缎面在她的腰肢上轻轻垂落,勾勒出她温婉的身段。她的袖口微微收紧,露出纤细的手腕和一双修长的手指,优雅而自然。 她的头发被精心梳理成一个简洁的发髻,几缕柔软的发丝在耳边垂落,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发髻上插着一枚素雅的珠钗,点缀着她的发型,显得格外高贵而不张扬。她的脸上施了一层淡淡的粉底,映衬出她天然的美丽,桃花般的眼睛中流露出温柔和体贴的光芒。 书房内,王乾书坐在案前,面色苍白,眼中有几分疲惫,显然已经多日未曾好好休息。管家见状,连忙站起身行礼:“夫人。” “若云,你怎么来了?”王乾书见到她,眉头微皱,强笑道,“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 “夫君,我听说你这几日忙于公务,特地为你熬了补汤,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董若云走到他身边,将汤碗放在桌上。 王乾书的好像十分感动的样子,他握住她的手,轻声道:“谢谢你,若云。你这么晚还不休息,反而为我操心,辛苦你了。” 董若云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心中充满了不安与疼惜。她犹豫了一下,想问他关于刚才听到的谈话内容,但又怕让他为难,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夫君,你的身体要紧,请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这句含蓄的话语。 王乾书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微微一笑,端起汤碗:“你亲自为我熬的汤,我一定会好好喝的。来,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他说罢,将汤碗一饮而尽,汤汁的热气仿佛驱散了他脸上的疲惫。董若云看到他喝汤,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那抹不安依然没有完全散去。 “若云,别担心,我只是有些累了。这几日公务繁忙,忙完这阵子,我一定多陪你几天。”王乾书放下汤碗,温柔地抚摸着她的手,试图安慰她。 董若云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依旧有疑虑,但她不想再让他烦心。她轻声说道:“夫君,你也不要太过劳累,早点休息。” 王乾书点点头,眼中满是感激:“你也是,若云,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你在我身边真好,我会尽快处理完手头的事务的。” 董若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准备离开,但心中那份未解的忧虑依然存在。 黎明的曙光刚刚照亮王府,薄薄的晨雾还未完全散去,院子里的空气带着些许湿润的清新。董若云一夜未眠,心中充满了难以排解的不安和忧虑。她翻来覆去地想着昨晚在书房听到的谈话,心头压着一块大石,难以入睡。 天刚亮,董若云便决定出门透透气。她走出房门,脚步轻缓,想让清晨的凉意驱散心中的烦闷。当她走到院子的一角时,忽然听到前方有两名侍女在低声交谈。 “唉,夫人真是可怜呢,昨晚她又没睡好吧?”一名侍女轻轻叹息道。 “是啊,老爷明明就在书房,却总是躲着夫人,夫人还不知道呢。”另一名侍女小声附和,声音里满是无奈和同情。 “你说,老爷这样做,是不是因为不想让夫人知道什么啊?” “谁知道呢,你说老爷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这么多年,从没见老爷房里有人。之前那个姨娘也被送到庄子上去了。” 两名侍女一边打扫,一边窃窃私语,却没有发现背后站着的董若云。她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心中一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些话仿佛一把利剑,直插她的心房,让她本就不安的心情更加沉重。 她知道,这些言语让她隐隐感到自己与王乾书之间似乎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障碍。她努力镇定下来,轻轻地咳了一声,让侍女们注意到她的存在。 侍女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行礼,脸上露出尴尬与不安:“夫人,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董若云强压下心中的情绪,微笑着说道:“我出来透透气,你们继续忙吧。” 侍女们连忙低头称是,不再多言,继续手中的活计。董若云则慢慢走向花园,任由微风吹拂着她的面颊,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站在花园的一角,心中思绪万千。昨晚王乾书的异样、这几日的冷落、侍女们的窃窃私语,都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她知道,王乾书一定有难言之隐,但他选择隐瞒却让她倍感孤独。她不敢往下想,他不会真的有什么问题吧? 董若云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她要把这个事情弄明白。 第198章 朗华 黎明的光芒透过薄薄的晨雾洒在王府的庭院中,花草上的露珠闪烁着微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远处的长廊尽头,王乾书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的目光穿过庭院,落在董若云的身上,目光深沉而复杂。 身后的管家静静地站着,默不作声。王乾书转过身,语气低沉而坚定:“管家,找个机会,隐晦地告诉夫人,我有生育问题,让她不要直接问我。” 管家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称是:“老爷放心,我会安排妥当。” 王乾书的目光依旧冷峻,他继续说道:“再安排一个俊俏、机灵的小侍卫去照顾夫人,就说是我的安排。” 管家听罢,略微犹豫了一下:“老爷,这样安排夫人会不会怀疑?” 王乾书轻叹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只要说我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安排的贴身侍卫。” 管家恭敬地点头:“明白了,老爷。我会安排一个得力的小侍卫,既能照顾夫人,又不会引起夫人的疑虑。” 王乾书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再度投向远处的董若云。她依旧站在花园的一角,微风轻拂她的面颊,显得那么孤单和无助。 “还有,告诉那个小侍卫,一定要尽心尽力,不能有丝毫懈怠。要让董若云动心。”王乾书语气中透着一丝冷厉,“懂吗?” 管家再次点头应诺,心中已然明白老爷的意图。 王乾书盘了盘手中的玉串,挥了挥手:“去吧,尽快安排。” 管家转身离开,王乾书依旧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远处的花园。他的心中翻滚着无尽的情感,却是对庄子上的昭云。 清晨的阳光愈发明亮,照亮了整个王府。 董若云在花园中久久伫立,心中充满了疑虑和不安。她不知道,远处的那一双眼睛正在默默注视着她,算计她。 这一切,仿佛在清晨的微风中,暗潮涌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波澜。 几日后的上午,初秋的阳光透过树梢洒在王府的花园里,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香气。花园中的桂花树已经结满了丰盈的花朵,金黄的花朵在绿叶中点缀得格外显眼。董若云站在花园的一角,准备搬动一盆盛开的桂花。她轻轻扶着盆栽,面带温柔的微笑,但动作中却显露出些许吃力。 正当她准备用力搬动盆栽时,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抬头看到一个俊俏的年轻侍卫飞快地跑过来,目光中带着关切与热忱。 “夫人,您需要帮忙吗?”小侍卫朗华的声音清晰而温暖,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董若云被他的举动略微惊讶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声问道:“你是谁?为何来帮我?” 朗华微微一笑,站定在她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夫人,我是老爷安排的侍卫,名叫朗华。老爷吩咐我来照顾您,确保您的安全。” 董若云眨了眨眼,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她微微倾身,目光温柔却带着一丝探询:“老爷为何安排你来?” 朗华的神情变得略微复杂,但他仍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老爷最近公务繁忙,只是说安排小的做您的贴身侍卫,都听您的差遣。” 董若云心中的疑虑稍微放松了一些,她点了点头,微笑道:“朗华,你帮我把这盆桂花移到那边的空地上吗?” 朗华恭敬地答应道:“是,夫人。我这就来帮您搬动。” 他迅速走到桂花盆旁,轻巧地将盆栽扶稳,动作熟练而轻柔。董若云站在一旁,注视着他,心中对朗华的态度感到满意。她略带忧虑的表情在朗华的细心帮助下逐渐放松。 董若云微微舒了口气,站在一旁打量着他。 朗华身着一袭干练的侍卫服,布料结实而富有质感,黑色的织物在阳光下微微泛光。他的身姿挺拔,身材健硕,肌肉线条流畅而自然,显示出他训练有素的背景。尽管年纪尚轻,他那坚毅的面容和稳重的气质却给人一种成熟的感觉。 他的发型简单利落,黑发在脑后束成短发,整齐而不失风度。双眸明亮而坚定,仿佛能洞悉一切,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沉稳的自信。他的神情专注而从容,站在庭院里。 朗华的姿态自然、随和,仿佛融入了庭院的风景之中。微风轻拂,吹动着他的衣袖和发梢,带来一丝清凉的气息。在这样的风景中,他的存在让这个美丽的清晨更加充满了生命力和力量感。 她的心中涌起一丝好感,那种感觉是她不曾预料到的。她微笑着说道:“谢谢你,朗华。” 侍卫微笑回应:“夫人不客气,我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董若云的笑容变得更加温暖,她对朗华的印象瞬间更好了几分。她感受到他身上那种自然的真诚与热情,这让她内心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好感。她转身继续整理花草,但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瞟向那名侍卫,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朗华的出现,就像是晨曦中的一抹清风,拂去了一丝烦躁,也带来了清新的气息。她对他产生的好感,因为他那份自然的真诚和年轻的朝气,给她最近孤单的、困扰的生活带了不一样的气息。 第199章 公务 正午的阳光温暖地洒在王府的大厅中,窗外蝉鸣声声,庭院里一片绿意盎然。董若云早已准备好丰盛的午膳,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她一边指挥下人布置餐具,一边心中暗自高兴,今天王乾书特意来陪她共进午膳,这让她感到格外欢喜。 不久,王乾书迈步走入大厅,他依旧是那副沉稳威严的模样。 在幽静的内厅中,董若云端坐在窗前的锦凳上,光线柔和地洒在她的身上,映衬出她那温婉娴静的气质。她身着一袭淡雅的烟罗轻纱长裙,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拂动,仿佛一朵摇曳的云彩。长裙的颜色如浅春的晨曦,温润而不张扬,袖口和衣领处镶嵌着细致的银线刺绣,图案是婀娜的牡丹花,与她温柔的气质相得益彰。 她的乌黑长发被梳成了一个高雅的云鬓发髻,发间点缀着几朵珠花,晶莹剔透的珠光随着她微微的动作在阳光下闪烁。额前留下一缕发丝,柔和地垂在她的耳畔,为她增添了一丝柔美的韵味。她的面容清丽,肤若凝脂,唇间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显得既端庄又温和。 董若云静静地坐在窗前,眼神柔和而宁静,目光偶尔掠过窗外的庭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她的双手安放在膝上,指尖轻轻捻动着衣角,动作虽细微,却透露出她内心的温柔与期待。她的神情平和,从容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期待与不安。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放慢了脚步,周围的一切都在她的静谧中显得格外祥和。 当她听到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时,她的神情微微一动,双眸中透出一丝欣喜与温暖。她知道,那个她一直等待的人,正向她走来。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裙,微笑着,抬起头来,眼中充满了温柔的光芒,仿佛一切的等待在这一刻都变得值得。 王乾书看到董若云,他的目光略微柔和了几分,缓步走到餐桌前,轻轻点头示意。董若云连忙站起,笑意盈盈地迎上前去,“夫君今日特意来陪我吃午膳,妾身甚感荣幸。” 王乾书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暖,“你辛苦了,这些日子家中事务繁忙,没能好好陪伴你。今日正好无事,便来与你共进午餐。” 两人坐下后,董若云为王乾书亲手斟了一杯茶,轻声说道:“夫君,今日午膳有您喜欢的几道菜,希望您用得满意。” 王乾书点头道:“多谢你的用心。”他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桌上的菜肴,微微颔首,表示满意。 当午膳过半时,王乾书突然放下了筷子,脸上的神情变得郑重起来。他看向董若云,眼神中多了一丝凝重,“若云,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董若云见状,心中一紧,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神情变得认真起来,“夫君请讲,妾身洗耳恭听。” 王乾书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即将离开王府一段时间,要出去办理一些公务。期间,家中的大小事务就要托付给你了。我相信你能够处理好一切,但如果有任何问题,千万不要勉强,及时让人通知我。” 董若云听后,心中虽然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对王乾书的信任与依赖。她微微点头,语气坚定而温柔,“夫君放心,家里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心尽力打理,不让您担心。您外出公务也要保重身体,妾身会在家中等候您的归来。” 王乾书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轻轻握住董若云的手,低声道:“你一向贤惠,我对此从不怀疑。只是这次出门时间较长,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不必独自承担,一定要给我传信。先前安排朗华过来就是,也是提前做的准备。” 董若云感受到王乾书手中的温度,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柔声说道:“夫君的话我记下了,妾身一定会妥善处理府中的一切,不让您分心。” 王乾书点点头,随后松开了她的手,重新拿起筷子,“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吃吧,你都瘦了。” 朗华站在偏厅的一角,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正厅内的场景,看到董若云和王乾书正并肩而坐,共同享用午膳。他的视线不由得停留在董若云身上,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感。 董若云身着淡雅的轻纱长裙,坐在餐桌旁,举止优雅而温婉。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细腻的从容,轻轻夹起一筷子菜肴,缓缓递到王乾书的碗中,动作中充满了体贴与关爱。她的面容上带着恬静的笑意,眼神柔和而温暖,仿佛这一刻,整个世界都被她的温情所包围。 王乾书坐在董若云的对面,眉宇间的威严此刻稍稍缓和,他偶尔抬眼看向董若云,神情温和。每当董若云为他夹菜时,他总会轻轻点头,表示感谢,有几分客气的梳理。 朗华看着这一幕,心中隐隐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知道,作为王府中的一名侍从,他应该保持礼数,默默地站在一旁,不去打扰主人的用餐。但眼前这一幕和谐的画面,却让他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 他冒出了不该有的念头,要是坐在那里吃饭的是自己就好了。 目光再次扫过餐桌,朗华看到董若云轻声与王乾书说笑,语气中满是关切与温情。她的每一个笑容、每一句话语,都似乎带着某种魔力,让他的眼神停留。 这一刻的美好与和谐,深深印在朗华的脑海中。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悄然退回到自己的位置,默默守护着这一片刻的宁静。 第200章 别庄 午夜时分,天空中雷声轰鸣,电闪雷鸣在漆黑的夜空中划过,整个别庄被笼罩在一片阴暗和恐惧之中。狂风卷起窗帘,雨水敲打着窗棂,仿佛要将这寂静的夜彻底撕裂。 就在这个时候,王乾书匆匆赶到了别庄。他的衣袍在风雨中被打湿,但此刻他全然不顾,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快见到王昭云。他的脚步急促而稳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担心这深夜的雷声会让她感到害怕。 终于,他推开了王昭云的房门。屋内昏黄的灯光微微摇曳,映照出一个身影——王昭云蜷缩在床头,双手紧紧抓着被子,眼神中透出一丝惊恐。她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雷声惊醒,此刻正茫然地望着窗外,心中充满了不安。 “阿云,不要怕,我在的。”王乾书低声说道,快步走到她的床前,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带着一股不可忽视的温暖与安慰,仿佛能瞬间驱散她心中的恐惧。 王昭云感受到那熟悉的温度和气息,心中的惊恐渐渐平息。她轻轻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仿佛所有的雷声都被这温暖的怀抱隔绝在外。然而,尽管这个怀抱让她感到无比熟悉和安心,但她的脑海中却依然有些迷茫,似乎有一段记忆被封存,让她怎么也想不起这熟悉感的来源。 “谁,这种感觉……我好像在哪里经历过,但就是想不起来。”王昭云的声音微弱,带着一丝困惑与不安。她抬头望向王乾书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答案。 王乾书微微皱眉,复杂的情感在心里发酵,被他压下去。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安慰道:“别去想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王昭云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她觉得自己仿佛曾经在无数个夜晚,在同样的雷声中,在同样的怀抱里,度过了无数个相似的时刻。可是,这些记忆如同碎片般零散,怎么也拼凑不完整。 “你曾经说过,你会永远保护我,对吗?”王昭云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仿佛在努力抓住那模糊的记忆。 “是的,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王乾书的声音坚定而温柔,仿佛是一种承诺,也像是对过去某个誓言的重温。 王昭云紧紧抓住他的衣襟,虽然她依然想不起那些熟悉的片段,但她知道,这个怀抱,这份温暖,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窗外的雷声依旧不绝于耳,但在王乾书的安抚下,王昭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这份平静在,好像在秦家不曾有过。 夜深了,王乾书依旧轻轻抱着她,直到她的呼吸变得平稳,终于进入了梦乡。他低下头,轻轻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吻,眼中满是怜惜与深情。 “昭云,我会一直守护你,直到永远。”他在心中默默地许下诺言,仿佛这一刻,两人的心再度紧密相连,无论过去的记忆是否清晰,他们的情感早已超越了时空的界限。 清晨的第一缕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房间内,朦胧的光线中,王昭云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发现自己还依偎在王乾书的怀里,而他已经清醒,正低头温柔地看着她。意识到他整晚都陪在自己身边,且还穿着湿透的衣衫,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 “老爷,你的衣服都湿了……”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歉意,手指轻轻触碰他衣袖,感觉到上面的冰凉。 王乾书看着她脸上的愧疚,温柔一笑,声音低沉而安抚:“没事,我不觉得冷,倒是你,昨晚睡的还行吗?” 他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目光中满是关切与宠溺,仿佛她的健康比他自己的状况重要得多。王昭云听到这话,心里又是一暖,但更多的是一种淡淡的愧疚和心疼。 “昨晚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她的声音有些低沉,眼神中透着几分歉疚。 王乾书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昨夜你受了惊吓。” 他的语气温柔,带着丝丝暖意,仿佛昨夜的风雨早已被他抛在脑后。王昭云听着这话,心中那一丝不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缕不可忽视的感动。 她的手轻轻覆上他的胸口,感受着他心跳的节奏,那是属于她的安定。此刻,她只觉得无论外面如何风雨交加,只要有他在身边,一切都不会那么可怕。 “老爷,换件衣服吧,别着凉了。”她轻声建议,眼神中满是关切。 王乾书换好衣服后,又回到床边坐下。王昭云看着他重新坐在床边,心中突然有些别扭和不适应。虽然她心里明白王乾书昨晚确实给了她安全感,但看到他这样亲近,她还是有些不自在。她微微侧身,想要拉开一些距离,但又不想显得太过冷淡,于是只是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 王乾书注意到她的细微动作,心中明了她的情绪变化,但他却不动声色,只是温柔地笑了笑,然后故意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装作受了寒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阿云,昨晚的雨实在太大了,我好像真的有点着凉了。”他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一丝刻意的轻描淡写,仿佛真的有些不适,却又不想让她太过担心。 王昭云听他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一紧,原本的别扭和不适瞬间被担忧取代。她连忙转过身,满脸关切地看着他:“怎么会这样?要不要让人给你煮点姜汤?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已经完全忘了之前的别扭感。看到她如此担心,王乾书心中一暖,脸上却故作镇定,摆了摆手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说着,便靠在床头,故作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似乎真的打算在床边休息一会儿。王昭云见状,心中既是心疼又是感动,原本的不自在早已烟消云散。她轻轻拉起被子,替他盖在腿上,轻声说道:“那你就好好休息一会儿,别再受凉了。” 王乾书感受到她的关心,嘴角微微上扬,但却依然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低声说道:“好,正好我也有点累了,就在这里陪你休息一下。”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手心的温度透过掌心传递给她。王昭云感受到他的温暖,心中那份不适应逐渐被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定的感受。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依偎在一起,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宁静而温馨的氛围。王昭云的心逐渐平静下来,她好像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是自己的丈夫。 第201章 别庄(2) 晨曦的第一缕光线透过雕花窗棂,轻轻洒在华丽的床幔上,勾勒出细腻的光影。王昭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然醒来,然而旁边的王乾书却早已不在房间中。她心中泛起一丝轻松,轻轻舒了一口气。她坐起身来,撩开床幔,轻声唤来贴身侍女小菊。 小菊迅速走入房间,面带微笑,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她的动作熟练而优雅,显示出她多年的贴身侍奉经验。王昭云微微点头,示意她开始梳洗。 不久后,房间的门再度被推开,几名下人捧着一件件精美的珠宝和首饰走了进来。珠宝箱里,珠光宝气、光彩夺目的首饰熠熠生辉。各式项链、耳环、戒指、玉镯排列得井然有序,每一件首饰都显得贵重非凡,细节雕琢精美,散发出奢华的光泽。 王昭云见状,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惊讶和困惑。她轻声对小菊问道:“这些首饰是谁送来的?为何送来如此贵重之物?” 小菊低头行礼,语气中带着些许迟疑:“小姐,这些首饰是今早老爷特意让人送来的。他说是为了让小姐今日好好打扮。” 王昭云愣了一下,显然对王乾书的突然慷慨感到意外。她略带困惑地继续问道:“老爷如此慷慨,是为何?难道有何特别的安排吗?” 菊花的神色有些局促:“奴婢不知,奴婢只是按照大人的吩咐来做事的。小姐可否先看一看这些首饰,挑选几件戴上?” 王昭云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她凝视着那些华丽的首饰,思索着王乾书的意图。她将手伸向一条镶嵌着瑰丽宝石的项链,轻柔地抚摸着,似乎在思索其中的深意。 “既然是大人的心意,”王昭云缓缓说道,“那就挑几件戴上吧。” 她坐在梳妆台前,小菊一边细心地为她梳理秀发,一边将各种首饰一一摆放在她面前。王昭云的目光时而在珠宝上游移,时而凝视镜中的自己,似乎在思索着一整天可能发生的事情。 不一会她站在镜前,面前的珠宝和首饰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她穿着一袭绣有繁复花纹的浅粉色绸缎长裙。裙身上缀满了细腻的珠片和绣线,花卉和藤蔓的图案栩栩如生,仿佛被精灵亲手绘制。裙摆轻柔地拖在地上,每一步移动都带来微微的流动感。腰间的绣带系成了一个精致的蝴蝶结,衬托出她纤细的腰肢,使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优雅迷人。 她的发髻高高挽起,几缕发丝轻柔地垂落在两侧,呈现出一种自然的风情。发髻上镶嵌着几朵小巧的珍珠花饰,细腻的光泽与她的肤色相映成趣。头顶上佩戴着一只宝石簪子,镶嵌的红宝石和翡翠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增添了几分高贵与威仪。 她的耳垂上垂挂着一对镶嵌着珍珠的耳环,轻盈的摇曳间发出微微的响声,为她的整体装扮增添了一抹柔美。手腕上则戴着一只通体翠绿的镯子,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一次轻微的转动都显得那么优雅动人。 王昭云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映出的她的容貌显得格外迷人而动人。她的妆容自然而精致,脸颊上点缀着淡淡的胭脂,双眸如星辰般闪亮。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珠宝的光芒映照在王昭云的脸庞上,映出她心中的复杂情绪。 王昭云轻盈地走出房间,心中对王乾书的安排仍有些许困惑,但也不禁对这些精美的的首饰有几分欣喜。 正当她走到院子中时,一名家仆走上前,恭敬地低头说道:“夫人,大人已在门口的马车上等候,请您尽快前往。” 王昭云点了点头,轻轻掩饰了心中的疑虑,沿着铺满碎石的小径走向大门。院门外,马车停在幽静的花园小道旁,车篷低垂,车旁的马匹静静地吃草。王乾书坐在车中,显得悠然自得,面带微笑,眼中却藏着几分期待。 王昭云走近时,王乾书从车中探出身子,目光温和而亲切:“阿云,你今日真是美丽动人。” 王昭云微微一笑,略带羞怯:“老爷过奖了,今日您为何如此大费周章?” 王乾书站起身,亲自为她打开马车的车门,温柔地说道:“今日天气不错,想带你一同赏荷游船。” 王昭云一边坐进马车,一边轻轻地说道:“老爷,只是游船?” 王乾书也随之坐下,马车缓缓起步,他微笑着解释道:“是啊,荷花满池不可辜负。” 马车在清晨的阳光中缓缓行驶,车窗外的风景飞快地掠过,王昭云的心情也渐渐放松,隐隐期待出门游玩。 马车在晨曦中缓缓驶过城市的喧嚣,朝着远郊的荷苑前进。经过一段宁静的林间小道,终于到达一片开阔而宁静的荷花池。荷花池的景色如诗如画,碧绿的荷叶铺满池面,点缀着朵朵清丽的荷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经盛开,无不显示出大自然的清新与优雅。 王乾书与王昭云携手下了马车,沿着池边的小道缓缓漫步。他们的身影映在清澈的水面上,映出了一幅和谐美丽的画卷。微风轻拂,荷叶轻轻摇曳,似乎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王乾书身穿淡蓝色长袍,显得儒雅而从容。他微笑着注视着身旁的王昭云,眼中流露出深情与怜爱。 王乾书温柔地看向王昭云: “阿云,这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之一。荷花盛开的时候,景色格外迷人。” 王昭云轻轻点头,微笑: “老爷果然是别具一格,这荷花池确实美不胜收。与大人同行,更是增添了几分趣味。” 王乾书目光柔和: “平日里事务繁忙,很少有机会与你一同赏景。这次特意带你来,希望你能放松心情。” 王昭云眼中闪烁着几分意外: “能有这样的时光,真是非常难得。” 他们继续沿着池边漫步,忽而听到几声鸟鸣,仿佛在为他们的到来而歌唱。荷花的幽香弥漫在空气中,清爽而平静,带来了无尽的宁静与愉悦。一阵微风吹过,带起几片荷花的花瓣,轻轻飘落在水中,荡起层层涟漪。 第202章 赏荷 随后二人登上了一艘停泊在池边的精致游船。船体雕刻精美,彩绘的船篷下,摆放着一张红木茶桌,桌上已经备好了精致的茶具与小点心。清风徐来,带着荷花的幽香,湖面上的微波轻轻摇曳着小船,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宁静而美好。 船夫撑起竹篙,轻轻一推,游船便缓缓驶离岸边,向荷花池中央滑行。四周的荷花迎风摇曳,仿佛在向这对悠闲的伴侣致意。 王乾书为王昭云倒上一杯清茶,温柔地: “阿云,这里有几道点心,特别是这荷花酥,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尝一尝,看是否合你的口味。” 王昭云接过茶杯,微笑道: “老爷真是细心周到,阿云心中感激不尽。听说这荷花酥香甜可口,今日倒是有幸一尝。” 她轻轻捻起一块荷花酥,送入口中。荷花酥外皮酥脆,内里却是细腻香甜,口感柔和,入口即化。她不由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王昭云微笑,轻声道: “果然如传闻般美味,阿云从未吃过如此精致的点心。” 王乾书微微一笑: “你喜欢就好。这茶水也是选自名山的佳茗,与这荷花酥搭配,正适合在这荷花池上品尝。” 王昭云轻轻啜了一口茶,点头赞许: “茶香清冽,与荷花的香气交融在一起,果然别有一番滋味。” 游船在荷花池中缓缓行进,四周荷花盛放,风景如画。王乾书注视着王昭云,眼中满是温情与欣赏。 王乾书语气温柔: “阿云,今日能与你同游荷池,品茶赏景,真是一大快事。平日里忙于事务,很少有这样的闲暇时光,今日得以与你共享这片刻的宁静,真是难得。” 游船在荷花池中央停泊,四周静谧无声,唯有偶尔几声鸟鸣与荷叶轻轻碰撞的声响。阳光透过荷叶洒在船上,带来温暖的气息,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王昭云手中的茶杯微微颤抖,她的内心因为王乾书的深情而变得彷徨不安。 她轻轻放下茶杯,低垂着头,仿佛不敢直视王乾书的目光。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一方面她感激于王乾书的宠爱与关怀,另一方面却又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示好而感到无所适从。 王昭云也随景而放松了几分: “老爷,你我相识不过几日。您这样待我,确实让我心生彷徨。” 她的声音因不安而显得有些低沉,眼神中透着一丝彷徨。 王乾书见状,脸上依然带着温柔的笑意,语气轻松: “阿云,你不必多虑。我不过是心中喜欢你,便想与你分享世间美好的事物。如今,你已是我家中的一员,自然要多几分照顾,这也是理所当然。” 王昭云轻轻抬起头,看向王乾书,眼中依旧带着一丝迟疑: “大人如此说,阿云心中虽感动,却也难免生出几分忧虑。” 王乾书见她依然心存顾虑,便更加放柔了语气: “阿云,你不必多想。我对你心喜,正因为你性情温良,与众不同。世间人心繁杂,我只愿与你共度平淡的时光,何必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浮华?今日与你一同在这荷花池中,便是我心中最好的时光。” 他说这话时,目光温和,语气中没有一丝强求,仿佛只是与她分享自己的心情。 王昭云听到这里,心中微微一动,语气略显柔和: “老爷如此坦诚,阿云心中稍安。只是,阿云确实对老爷知之甚少,虽有几分隐约的熟悉感,但尚且生不出诸多情愫来。” 王乾书轻轻一笑,带着几分洒脱: “阿云,我对你并无过多的要求。你只需按照自己的心意去生活,做你想做的事即可。若你心中不安,我便与你一同分担;若你心中喜悦,我也愿与你一同分享。这些,不过是因为我喜欢你,仅此而已。” 他的言语如微风拂面,既不急切也不强迫,只是简单而真诚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意。 王昭云感动地低头,轻声: “老爷如此宽厚,阿云无以为报。阿云只愿今后尽心尽力,不负大人厚爱。” 王乾书见她终于放下心防,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道: “有你在我身边,便是最好的回报。” 随着这番话语,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被拉近了许多。船在荷花池中轻轻荡漾,四周的荷花仿佛也因这份宁静而显得更加美丽。 第203章 小试牛刀 夜幕低垂,皇宫的灯火在夜色中点点闪烁,显得庄严而肃穆。内廷的深处,沈婳正在她的寝宫中,手中捧着几卷厚重的档案,眉头微蹙,神情专注。她已经在这些卷宗中埋首许久,细细梳理内廷的种种制度和运行情况。随着一卷卷档案的翻阅,她心中的疑虑愈发加深,内廷中存在的漏洞与混乱让她倍感忧心,特别是太监制度的冗杂与无序,更是让她感到隐隐的不安。 斟酌再三,沈婳决定向拓跋琛谈谈此事。她换上了一袭素雅的衣裙,这是一件极为精致却不显张扬的华服。衣裙选用淡雅的银灰色绸缎,面料柔滑,随着她的步伐微微闪烁着柔和的光泽。裙摆自然垂落,随着她的行走轻轻摆动,仿佛在夜色中荡起的涟漪。衣裙的剪裁十分考究,勾勒出她修长的身姿,端庄中透着一份典雅。 衣领处用细致的银线绣出简洁而精美的花纹,微微点缀着整个造型,却不显得繁复。袖口稍宽,衣袖轻轻摆动时,露出她纤细的手腕和修长的手指,宛如白玉般的肌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润。 沈婳的发髻高高挽起,髻上只簪了一支简单的银簪,流苏轻垂,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她的妆容淡雅,眉目如画,双唇点缀着一抹浅淡的朱红,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温婉而不失气度的美感。 她的步伐沉稳而从容,每一步都显示出内心的坚定与自信。沈婳的神情宁静,双眸中透着一种不为外物所动的平和,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柔情。 她朝着御书房缓缓而行,身影在宫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 夜色中的皇宫一片寂静,只有宫灯的光芒伴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摇曳。 来到御书房门前,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叩响房门。房门内,皇帝拓跋琛正在灯下批阅奏章,听到敲门声,他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疲惫但仍然清明。 沈婳施礼,声音柔和而恭敬: “陛下,臣妾有一事要禀。” 拓跋琛目光温和: “沈婳,快进来吧。有什么事如此郑重?” 沈婳走近御书桌,微微俯身,将手中的卷宗呈上: “陛下,这段时间臣妾查阅了内廷的一些存档,发现宫中的内廷制度,特别是宦官和太监制度,存在一些混乱与冗杂之处,恐怕对宫中的秩序有所影响,因此特来向皇上请示。” 拓跋琛接过卷宗,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关注: “哦?你发现了什么问题?” 沈婳斟酌了一下言辞,轻声说道: “陛下,臣妾发现内廷的太监和宦官之间人数过多,且职责分工不明,彼此间的管理混乱,容易造成资源的浪费与权力的滥用。此外,一些太监与宫女私下勾结,甚至私设小金库,行事不轨,影响了宫中的风纪。” 拓跋琛沉思片刻: “确实如此。这些年宫中的太监队伍逐渐庞大,管理上也越来越困难。你提及的这些问题,的确不能忽视。” 沈婳轻轻抬头,声音清晰而坚定: “皇上,臣妾思虑再三,认为此事应当分内外之制,分别管理,才能更加高效地解决内廷的混乱问题。” 拓跋琛略显兴趣,点头示意她继续: “哦?分内外之制?婳儿,你具体是怎么想的?” 沈婳语气平稳,娓娓道来: “皇上,内廷的太监事务复杂,若无明确的分工,难免管理混乱。臣妾以为,宫内事务应分为内外两部分:由李潇意掌管外部宦官,负责对外联络和外廷事务;而福子则掌管内廷太监,负责宫内日常事务和礼仪管理。这种分工既能明确各自职责,也能减少权力交织带来的矛盾。” 拓跋琛神情认真,仔细思考她的建议: “分内外之制,确实是个好办法。李潇意为人稳重,有能力胜任外部事务;而福子在内廷中行事谨慎,处理宫内事务更是得心应手。这样的分工既可以避免矛盾,也能提高效率。” 沈婳点头附和,微笑着说道: “皇上所言极是。内外分工明确,职责各有侧重,如此一来,内廷的管理就能更加井然有序,资源调配也会更加合理。” 拓跋琛微微一笑,赞赏地看着她: “婳儿,你的见解深刻,处事细致,朕很欣慰。这样的安排,不仅可以加强内廷的管理,也能更好地发挥各自的作用,为朝廷的安定打下基础。” 沈婳神情中流露出一丝感激与欣慰: “皇上如此信任臣妾,臣妾必当竭尽全力,助陛下整顿内廷,确保宫中清明。” 拓跋琛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温和: “有你在我身边,我心中安心许多。” 沈婳含笑点头,眼中满是坚定: “臣妾想做一些真正的有意义的事情,陛下,另外福子也在您身边这么久了,您觉得他可否堪当重任?” 拓跋琛轻笑说道:“你啊?只是想让我来下这个决定吗?” 沈婳智慧的笑了笑说道:“陛下这么睿智,自然都听陛下的决断。” 拓跋琛唤来福子,福子踏着轻快而稳重的步伐走进御书房,心中隐约感觉到这次召见与平日不同。他恭敬地向皇帝行礼。 福子躬身行礼,声音恭敬而低沉: “皇上,奴才福子参见皇上。” 拓跋琛点头示意,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 “福子,今晚召你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 福子心中一凛,神情更加严肃: “皇上请吩咐,奴才必当竭尽全力,不负皇上厚望。” 拓跋琛沉稳地说道: “朕刚与如妃婳商议过,决定对内廷太监制度进行全面的整顿。内廷事务复杂,太监人数过多且职责混乱,已经严重影响了宫中的秩序。” 福子微微一惊,但随即恢复镇定: “皇上所言极是。” 拓跋琛眼中流露出信任之色,语气更加坚定: “朕决定任命你为总领太监,负责内廷太监的制度处理与改革。你将主导这次整顿,清理冗员,明确各自职责,确保内廷事务能够平稳过渡。” 福子连忙跪地谢恩,声音中充满感激与决心: “奴才谢皇上信任,奴才一定不负圣恩,必将尽心尽力完成此项重任,绝不让皇上失望!” 拓跋琛神情中带着一丝满意,语气温和: “你能明白其中的重要性,朕就放心了。内廷事务繁杂,整顿过程中难免会遇到阻力,但你要坚守职责,不畏艰难。朕会全力支持你。” 福子眼神坚定,语气中透着决心: “皇上放心,奴才一定会秉公处理,肃清内廷中的弊端,让宫中重新恢复秩序与清明。” 拓跋琛点头示意: “好,去吧。” 福子再次行礼,声音中充满了决心: “奴才一定竭尽全力,不负皇上和如妃娘娘的期望。” 福子领命后,感激的看了沈婳两眼,神情坚定地退了出去。御书房内,拓跋琛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福子退出御书房,夜色静谧,房内的灯光映照在厚重的书案上,微微闪烁。拓跋琛的目光随着福子的背影慢慢收回,随即转向一旁的沈婳。此刻,沈婳静静地站在一侧,神态温雅,眼中透着一丝柔和的光芒。 拓跋琛望着她,眼中满是温柔与欣赏。她的智慧与细腻在刚才的讨论中再次展现无遗,为他排忧解难。他心中充满了惊喜,还有几分心慌,他知道她做这些,并不是为了他,即使她站在他的身边,他还是觉得有千里之远,但是有为她的光彩所吸引。不禁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拓跋琛柔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婳儿,今日你为朕分忧良多,真的辛苦你了。” 沈婳微微一笑,语气温柔: “皇上不必如此言重,臣妾只是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能够做点事情,臣妾心中也甚感欣慰。” 拓跋琛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轻轻握着她的手: “你在我身边就很好。不如我让下人摆膳如何?” 沈婳脸上泛起一丝柔和的笑意,轻轻点头: “臣妾听从皇上的安排。” 拓跋琛微笑着,目光中透着一丝宠溺: “好,那朕就吩咐膳房准备。” 沈婳眼中闪过一丝温情,语气中带着轻柔: “臣妾多谢皇上关爱。” 拓跋琛微微笑着,拉着她的手轻轻摇晃: “我今晚很高兴。” 拓跋琛紧握着沈婳的手,仿佛在这一刻,他握住了最重要的东西。 第204章 总领太监 次日清晨,御书房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案几上。拓跋琛一夜未眠,面色凝重,他的心情在经历了昨晚的情感波动后依然难以平静。他独自坐在龙椅上,沉思良久,心中似乎下定了某个决心。 拓跋琛挥手示意侍立在一旁的内侍: “传福子过来。” 侍立内侍立刻低头行礼,恭敬地退下: “是,皇上。” 不多时,福子便急匆匆地赶到御书房。 福子跪地行礼,语气恭敬而小心: “叩见皇上。” 拓跋琛神情严肃,目光冷峻地看着福子,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 “福子,昨夜唤你来说的事情,朕要再叮嘱你几句。” 福子连忙低头应道: “请皇上吩咐,奴才一定竭尽全力完成皇上的旨意。” 拓跋琛缓缓站起身,目光望向窗外: “关于内外太监制度之事,虽是如妃提出,但甚合朕意,朕已经考虑许久,朕要你放手去做,该整顿的整顿,该清理的清理,绝不能让他们再有任何逾越之举。朕要的是一个清明公正、同时完全掌握在手中的内廷。你可明白?” 福子心头一震,连忙叩首: “奴才遵旨,必定竭尽全力清理整顿,绝不负皇上重托!” 拓跋琛语气一转,目光重新回到福子身上,神情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感: “还有一件事,你务必谨记。沈婳,朕已视她为皇后,虽然未曾正式册封,但她在朕心中就是唯一的皇后。你要让所有人明白,沈婳就是你们唯一的主子,任何人不得对她有丝毫怠慢。 你跟在我身边多年,但也是她推举你做总领太监,不要让她失望。” 福子听到这话,心中震惊,但他立即低头回应: “奴才明白,沈婳姑娘乃是皇上的心头所系,奴才必定让内外皆知,将她视为皇后,无论何时何地,都会以最高的礼仪相待。” 拓跋琛点头,语气中透出一丝疲惫与坚定: “很好,去吧。” 福子连忙再度叩首,语气恭敬而坚定: “奴才绝不让皇上失望。” 福子退下后,御书房内重新恢复了寂静。拓跋琛走回龙椅前坐下,眉头微皱,心中却有几分担忧。 柔和的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殿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乔绮云心事重重,轻皱眉头,在殿内来回踱步。总领太监的整顿旨意已经传达到了后宫,这让她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疑虑和思索。她深知,此次整顿必将掀起后宫风云,而她必须提前做出准备。 乔绮云停下脚步,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她轻声唤道: “来人。” 门外的小宫女叶儿闻声走进殿内,她年纪不大,容貌清秀,眼睛闪烁着机灵的光芒。 叶儿低头行礼,语气恭敬而带着一丝紧张: “奴婢叶儿叩见娘娘,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乔绮云温和地笑了笑,目光在叶儿身上停留片刻,随即露出几分亲切的笑意: “叶儿,你过来。” 叶儿有些疑惑,但还是听话地走上前,微微抬头看着乔绮云: “娘娘有事要奴婢去办吗?” 乔绮云走到桌旁,取出一盘精致的点心,推到叶儿面前,声音温柔: “你在本宫身边伺候也有些时日了,今日本宫心情不错,这些点心赏你,尝尝看合不合你口味。” 叶儿受宠若惊,连忙跪下谢恩,语气中带着一丝喜悦和感激: “多谢娘娘赏赐,奴婢……奴婢实在不敢当。” 乔绮云弯下腰,亲手将一块点心递到叶儿手中,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叶儿,你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本宫一直看在眼里。” 叶儿接过点心,心中一阵激动,连忙点头应道: “谢娘娘!” 殿内的气氛渐渐缓和,乔绮云坐在软榻上,手中捧着一杯香茗,目光温柔地注视着站在一旁的叶儿。 乔绮云放下茶杯,露出温和的微笑,语气中透着几分亲切: “叶儿,看你年纪不大,进宫也有些日子了吧。你家里人可还好?” 叶儿听到乔绮云的问话,略微一愣,随即小心翼翼地回答: “回娘娘的话,奴婢家中父母健在,还有一个弟弟在家。奴婢进宫已经快两年了,家里人都挺好的。” 乔绮云点点头,眼中流露出关切之意,继续询问: “那你弟弟现在多大了?可曾读书识字?” 叶儿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诚实地答道: “娘娘,奴婢的弟弟今年才九岁,家中条件不好,虽然家父曾教过他一些简单的字,但还没能正式去学堂读书。” 乔绮云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些许怜悯: “孩子小家境又不好,确实不容易。你进宫后,家里应该有所改善吧?” 叶儿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 “是的,娘娘。自从奴婢进宫后,每月的月银能寄回家,家里也算过得去些了。奴婢在宫中能伺候娘娘,已经是莫大的福分。” 乔绮云轻轻叹息,语气中充满关怀: “你家中父母辛苦养育你们兄妹,确实不易。你进宫能为家里减轻些负担,也是孝顺的表现。待会我给家中说一下,安排你弟弟去乔家书院读书。” 叶儿听到这番话,心中一阵感动,连忙跪下叩谢: “多谢娘娘关心,奴婢感激不尽。若有机会,奴婢一定好好报答娘娘的恩德!” 乔绮云温柔地扶起叶儿,微笑着说道: “你不必多礼,做好本分便是对本宫最大的回报。你是个聪明孩子,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 叶儿站起身,眼中充满感激与敬仰: “奴婢一定谨记娘娘的教诲,竭尽全力为娘娘效力。” 乔绮云满意地点点头,语气柔和: “好了,你下去歇息吧,有什么需要本宫帮忙的,尽管说。” 叶儿恭敬行礼,满怀感激地退下: “奴婢告退。” 叶儿离开后,乔绮云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暗自思索。 殿内再次恢复了宁静,乔绮云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嘴角浮现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第205章 总领太监(2) 叶儿刚刚从内堂走出,乔绮云独自在厅堂内踱步,思索着未来的安排。 她轻轻唤来贴身侍女蔷薇,蔷薇年纪不大,但做事稳妥且心思细腻,是乔绮云身边得力的助手。 乔绮云端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向蔷薇,语气中带着些许温和与威严: “蔷薇,过来。我有件事要你去办。” 蔷薇恭敬地走上前,微微躬身,柔声应道: “小姐请吩咐,蔷薇定当尽力。” 乔绮云语气平静而坚定: “叶儿跟随我多年,她的忠心与细致让我十分放心。我打算让她的弟弟去乔府书院读书,你去安排一下,让他今秋入学。” 蔷薇微微一惊,但很快恢复平静,点头应道: “小姐放心,蔷薇这就去安排。不过,叶儿的弟弟年纪尚小,不知是否需要特别照顾?” 乔绮云淡淡一笑,眼中透出几分慈爱: “他虽年纪小,但资质不错,教书先生自会照看。他既然是叶儿的弟弟,自然不能让他荒废学业。” 蔷薇轻轻点头,接着问道: “小姐考虑得周到,蔷薇一定妥善安排。那叶儿的父母,小姐是否也有安排?” 乔绮云思索片刻,随后缓缓说道: “叶儿的父母一向老实本分,乔府别庄正缺人手,让他们去别庄做些轻松的事,既能帮他们,也算是对叶儿的一种照顾。” 蔷薇心中暗自佩服小姐的心思,脸上露出恭敬的神情: “小姐仁慈,叶儿得知必定心存感激。蔷薇会立刻去安排此事。” 乔绮云满意地点点头,语气柔和: “把事情办妥,记得过来回禀,好让叶儿没什么顾虑的做事情。” 蔷薇再次躬身,恭敬地应道: “蔷薇明白,一定不负娘娘所托。” 乔绮云轻轻挥了挥手: “去吧。” 蔷薇躬身退下,乔绮云目送她离开后,独自坐在殿内,轻轻叹了一口气。 几日后,叶儿的事情安排已然妥当,乔绮云一如既往地沉稳而冷静。她知晓未来充满变数,自己必须确保每一件事情都在掌控之中。 当夜幕降临,乔绮云唤来叶儿。屋内灯光柔和,映照着一室的宁静,然而空气中却弥漫着一丝紧张与阴冷。 乔绮云坐在桌前,抬眼望向进来的叶儿,眼中带着些许微笑,语气温柔而带着几分深意: “叶儿,过来坐下吧,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叶儿小心翼翼地走到桌前,坐下,微微低头,恭敬地说道: “娘娘,请您吩咐。” 乔绮云轻轻抬手,给叶儿倒了一杯茶,神情平静: “你先喝点水,这是送来的玫瑰花茶。这些年你跟在我身边,做事尽心尽力,我都看在眼里。” 叶儿抬头看了看乔绮云的神情,心中虽有疑虑,但仍然接过茶杯,低声说道: “小姐赏赐,叶儿感激不尽。” 乔绮云微笑着看着她,语气轻柔: “傻姑娘。” 叶儿顺从的喝了几口茶水,茶水入喉,口感温润,只是片刻之后,叶儿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她感到身体渐渐无力,心中一惊: “小姐,这茶……” 乔绮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依旧温柔地说道: “别慌,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叶儿,有些事情,我需要确保万无一失。” 叶儿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但她强忍着惊恐,艰难地说道: “娘娘……您这是……为什么?” 乔绮云淡淡一笑,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峻: “从今天起,你要完全听我的话。我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交给你,需要你无条件的忠诚和服从。而你的弟弟和父母,我会好好照顾他们,不会让他们受到半点委屈。” 叶儿心中充满恐惧和无助,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艰难地点头,眼中闪着泪光: “叶儿……叶儿明白了,娘娘放心,叶儿……一定听您的安排。” 乔绮云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缓缓说道: “很好,记住,只有你听话,你的家人才能安然无恙。明日,我会详细告诉你任务的内容,你必须全力以赴,不能有丝毫的差池。” 叶儿眼泪无声地滑落,声音低弱但坚定: “叶儿遵命,娘娘……叶儿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乔绮云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叶儿的头发,语气温柔: “好孩子,去休息吧,今晚好好睡一觉。你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只要记得你要永远忠于我。” 叶儿强忍住内心的恐惧,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缓缓退下: “是,娘娘。” 叶儿离开房间时,内心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她明白,自己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完全掌握在乔绮云的手中。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遵从命令,保护自己的家人。 殿内再次恢复了宁静,乔绮云独自坐在灯下,茶香依旧弥漫在空气中,然而那香气中却夹杂着一丝无形的杀意与权谋。 第206章 董知鹿 炎炎夏日,蝉鸣阵阵,钱府的书房内,气氛沉闷压抑。书桌上的书卷杂乱地堆积着,钱昭面色苍白,神情落寞,眉头紧锁。他坐在书案前,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与乔绮云的决裂让他痛苦不已,这几日他始终无法振作,整日呆在家中,郁郁寡欢。偏偏此时,父亲钱君广下令让他去治水,但他却迟迟没有动身,心中一片混乱。 书房门“砰”的一声被猛地推开,钱君广满脸怒色,手中握着一根粗长的藤条,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钱君广声音低沉而愤怒,目光如火地盯着钱昭: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老夫让你去治水,你磨磨蹭蹭的,今天我非得打醒你不可!” 钱昭猛地从椅子上站起,看到父亲的怒容和手中的藤条,心中一紧,连忙解释: “父亲,孩儿……孩儿只是心中有些事情尚未理清,不是不愿去,只是……” 钱君广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打断钱昭的话,声音更加严厉: “你有什么事情比治水还重要?要不是为父豁出去给你争取的机会,你以为治水有你什么事情?现在你反而在家中消磨时光,成何体统!” 钱昭低下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与无奈: “父亲,孩儿心中确实有难言之隐,求父亲容孩儿再缓几日,待心情平复后,定会全力以赴。” 钱君广眼中怒火更盛,手中的藤条挥起就要打下去: “缓几日?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国家大事岂容你如此儿戏!今日我若不教训你,你日后如何担当大任?” 钱昭看到藤条即将落下,急忙跪地,抬手挡住,语气中透出几分恳求: “父亲,孩儿知错了!只是……孩儿最近确实心情不佳,不是有意拖延……” 钱君广看到钱昭的样子,怒气中夹杂着几分痛心,藤条在半空中停住,语气依然严厉: “你这心情不佳,不就是乔家那个妮子?身为钱家子弟,容不得你沉溺在儿女情长之中!若是今日你不肯出发,老夫就算打死你,也要教你明白什么叫职责!” 钱昭被父亲的严厉训斥震住,心中隐隐感到羞愧与愧疚,低声应道: “父亲教训得是,孩儿明白了……孩儿不再拖延,明日一早便动身前往治水,绝不再有任何耽搁。” 钱君广看到钱昭态度有所软化,语气稍稍缓和,但依然带着严肃: “你要记住,朝廷任命你去治水是对钱家的重托。你若辜负了这份信任,便是对不起祖宗!” 钱昭重重地点头,声音坚定: “孩儿明白,一定不负重托。” 钱君广放下藤条,长叹一声,眼中流露出几分关切: “你要记住,男子汉大丈夫,应以事业为重,儿女情长皆是次要。你若能明白这一点,便不会再如此颓废。” 钱昭低头沉默片刻,随即郑重行礼: “多谢父亲教诲,孩儿记住了。” 钱君广满意地点点头,收起藤条: “去吧,准备一下,明日便启程。为父希望你能不负众望,早日归来。” 钱昭恭敬地应道: “是,父亲。” 钱君广离开书房后,钱昭依然跪在地上,心中五味杂陈。父亲的话犹如重锤一般敲击在他的心上,让他重新审视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 夜色渐浓,明月高悬,钱府的庭院笼罩在一片静谧的氛围中。钱昭明日便要启程前往治水,心中却依然充满了对乔绮云的愁绪和对未来的迷茫。他独自站在庭院的凉亭中,眼神迷离地望着月亮。 此时,董知鹿悄然来到庭院,她身穿一袭浅绿色的裙装,材质轻盈柔和,裙摆微微飘动,随着她的步伐,仿佛带来一股清新的微风。裙装的颜色如同春日的嫩叶,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极衬她那灵动的气质。 她的长发被简单地挽起,头上只簪了一支素雅的玉簪,显得清丽而不失优雅。面容姣好,肌肤白皙如雪,眉目如画,双眼明亮而灵动,仿佛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关切。她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笑容如三月春风般和煦,令人如沐春风。 董知鹿的举止间透出一股轻盈的灵动气息,她轻步走在庭院的小径上,步伐轻快,仿佛不带一丝尘埃。她的眼神温柔且明亮,带着几分忧虑和深情,当她看到钱昭时,那双眸子里顿时充满了浓浓的关切与爱意。 她知道钱昭即将远行,心中有些不舍,便特意前来送行。 董知鹿轻步走近,柔声唤道: “钱郎,你明日便要启程前往治水,鹿儿特意来送你一程。” 钱昭听到董知鹿的声音,心中一动,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和苦涩: “鹿儿,你来了。明日一别,怕是要许久不见了,昭心中有些许不舍。” 董知鹿看到钱昭的神情,心中一阵怜惜,轻轻走上前,柔声安慰: “钱郎,你为国效力,鹿儿理应支持。只是你要保重身体,切莫太过操劳。” 钱昭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和沮丧: “唉……说来惭愧,虽是为国效力,但心中却总有些无力之感。治水一事,若是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大祸。昭虽然受命于朝廷,但心中却总觉得力不从心。” 董知鹿心疼地看着钱昭,眼中充满了关切: “钱郎,切莫如此消沉。鹿儿相信,你一定能够完成任务的。若是有什么需要鹿儿帮忙的,尽管说,鹿儿一定竭尽所能。” 钱昭见董知鹿如此关心自己,心中暗自得意,脸上却故意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轻声说道: “知鹿,你一片心意昭心领了。只是这治水之事,确实非同小可,若有你在身边,或许我能更安心一些。” 董知鹿听出钱昭话中暗示,心中一动,微微红了脸,但还是轻声问道: “钱郎是希望鹿儿随你一同前去吗?若是这样,鹿儿愿意与你同甘共苦。” 钱昭见状,心中暗喜,故作愧疚地说道: “知鹿,你不必勉强自己。这一路艰险,我怎舍得让你与我一起受苦呢?只是,若是有你相伴,我或许能够更有勇气去面对那些困难。” 董知鹿被钱昭的柔情所打动,眼中流露出坚定之色: “钱郎,鹿儿愿意与你共赴艰险。只是家中管教森严,你我未行夫妻之理,于理不合。你等我几日,我借口回乡探亲去找你。” 钱昭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但很快掩饰住,脸上露出一抹感动的神色,轻轻握住董知鹿的手: “鹿儿,你的心意昭铭记在心。若有你相伴,昭定能克服一切困难。” 董知鹿感受到钱昭的温情,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轻轻依偎在他身旁: “钱郎,你放心,鹿儿一定陪着你,不让你孤单。” 钱昭轻抚着董知鹿的发丝,目光深情: “有你在身边,昭心中便安定许多。鹿儿,有你真好。” 董知鹿脸上泛起幸福的红晕,轻声说道: “钱郎,鹿儿会一直陪着你的。” 夜色渐深,凉亭内的气氛越发温馨而甜蜜。钱昭看着依偎在自己怀中的董知鹿,心中暗自窃喜。他知道,董知鹿已被他成功引入了自己的计划中,有她陪着路上会有趣许多,不过等他治水回来,自然能够的上家世更好的女子。 庭院内,微风轻拂,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映照出一片柔和的光辉。钱昭目光复杂,虽然内心深处隐藏着算计,但表面上却是一片温情。 第207章 董知鹿(2)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面上,董府的庭院一片宁静。董知鹿早早起身,经过一夜的思考,心中已下定决心前去陪伴钱昭。然而,她不想直接让董七少爷知道自己的真实意图,于是决定向董七少爷请求回乡看望外婆,以此为借口前往钱昭的治水之地。 董知鹿轻步走进书房,脸上挂着一丝不安的笑容,柔声唤道: “少爷,鹿儿有件事情想求你。” 董七抬头看着她,眼中带着几分疑惑和审视,放下手中的书卷,笑道: “小鹿,你快要和钱昭成亲了,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呢?” 董知鹿低头,似有些犹豫,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少爷,鹿儿想请你准我回乡看看外婆,外婆年纪大了,鹿儿好久没见她,总觉得心中挂念。” 董七细细打量了一下董知鹿,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嘴角微微一翘,带着几分笑意: “哦?是应该去看看,毕竟出嫁之后,你应该是没有机会去看看了。” 董知鹿心中一紧,但面上依旧保持镇定,轻轻摇头: “少爷,鹿儿真的是挂念外婆。” 董七并未多言,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不过……你要去多久呢?” 董知鹿听到董七少爷没有立即反对,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语气变得更加轻快: “鹿儿想着,待上个把月,陪陪外婆,之后再回来。” 董七微微点头,目光柔和,但眼中依旧带着一丝洞察的光芒: “嗯,只是……小鹿你可得记住,不要在外面耽搁太久,婚前你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 董知鹿连忙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激: “少爷放心,鹿儿会尽快回来的,绝不会耽误太久。” 董七轻轻一笑,伸手揉了揉董知鹿的发顶,语气温和: “路上要小心,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来信。” 董知鹿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乖巧地点头: “多谢少爷,鹿儿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董七看着董知鹿的神情,心中已明了几分,但依然不动声色,微笑着说道: “去吧,知道你一向孝顺。” 董知鹿轻声应道: “那鹿儿就不打扰少爷了,鹿儿去准备一下。” 董知鹿告别董七少爷,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迅速转身离去。然而,她并未注意到,在她离开的瞬间,董七少爷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关切。 董知鹿刚刚退出董七的书房,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回廊的尽头。琉玉走进书房。 董七少爷坐在书桌后,抬眼看向走进来的琉玉,语气沉稳而带着几分威严: “琉玉,过来,我有件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琉玉恭敬地走上前,双手微垂,语气中带着恭敬: “少爷,请吩咐。” 董七目光锐利,声音低沉而坚定: “小鹿刚才来找我,说要回乡探望外婆。但我看得出,她可能有别的打算。你从现在开始,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不论她去哪里,做什么,你都必须掌握清楚。” 琉玉点头,神情专注,轻声应道: “琉玉明白,琉玉定会随时跟进,不让她有丝毫脱离您的视线。” 董七眼中闪过一丝隐忧,语气更加严肃: “如果你察觉到她有任何危险,或者她做出可能危及自身的举动,必要的时候,你可以采取强制手段,将她带回府中。 琉玉微微一惊,但很快恢复镇定,坚定地说道: “琉玉明白,一定完成任务。” 董七点点头,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充满嘱托: “小鹿一向心性单纯,她和钱昭的赐婚就在眼前,但现在的局势复杂,我不希望她陷入任何混局之中中。你要时刻谨慎,绝不能让她有事。” 琉玉坚定地点头,语气中透出决心: “少爷放心,琉玉一定不负所托。” 董七看着琉玉的神情,眼中露出些许信任): “去吧,暗中行事,不要让小鹿察觉到你的存在。” 琉玉躬身应道: “是,少爷。” 书房内恢复了宁静,灯火在夜风中微微摇曳,映照出董七少爷沉思的面庞。外面的夜色愈发浓重,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波折与挑战。 第208章 林月 夜幕已深,沈府内静谧安宁,唯有微风拂过庭院,带来一丝凉意。沈飞刚刚回府,经过一番劳累,正沉沉睡去。然而,还未及天亮,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墨书,沈飞的贴身侍从,神情焦急地站在门外。 沈飞被这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虽然眼中仍带着未消的倦意,但他的警觉让他立刻起身。 墨书急切地敲门,声音中带着紧张: “侯爷,侯爷!” 沈飞从床上坐起,迅速穿好衣服,语气略显疲惫但已恢复冷静: “什么事?如此匆忙?” 墨书推门而入,脸色凝重,语气急促: “少爷,刚才有人在侯府门口发现了一名女子,全身都是伤,已经昏迷不醒!最奇怪的是,她手上紧紧握着一块玉佩……是您的玉佩!” 沈飞听到这话,眉头猛然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安,迅速问道: “我的玉佩?你确定?那女子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墨书摇头,语气沉重: “没有,她看起来伤势严重,恐怕来历不明。我们的人已经将她带入府中安置,但她尚未醒来,暂时无法确认身份。” 沈飞心中感到一丝不祥的预感,但仍保持冷静,迅速下令: “立刻带我去看看她。同时,去查清楚她是怎么晕倒在我们门前的。” 墨书点头,恭敬地说道: “是,侯爷,请随我来。” 沈飞迅速整理衣衫,跟随墨书走出房间。夜色中,他的步伐稳健而迅速,内心却充满了疑惑与担忧。 客房内烛光幽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房间装饰简朴,却不失典雅。床榻之上,一名年轻女子静静地躺着,她的身体被厚厚的被褥包裹,仿佛想要遮住那些刺目的伤痕。 林月,那张原本秀丽如画的小家碧玉般的面容,此刻却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唇没有一丝血色,仿佛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她的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陷入了深沉的昏迷中,无法苏醒。 她的额头上缠着一条白色的纱布,隐约透出几丝血迹,昭示着她所受的伤势之重。那光洁的额头,此刻已不复往日的平滑,布满了细细的汗珠,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经历的痛苦。 林月的双手轻轻放在身体两侧,纤细的手腕上也缠着纱布,手指微微蜷缩,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痛楚。她的身上盖着被褥,但从微微露出的肌肤上,仍可看到那些淤青和伤口的痕迹。这些伤痕交错在她的肌肤上,仿佛是在无情地宣告着她曾经遭受的残酷折磨。 尽管满身是伤,林月的神态依旧带着一丝清丽的倔强,她的眉头时而微皱。 烛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投射出柔和的光影,似乎在为她添上一丝生气。然而,那份生机却又被她脸上的苍白与伤痕所掩盖。 沈飞站在床榻旁,目光复杂地凝视着这个小家碧玉般的女子。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林月的出现,像是一场无解的谜题,而他,决心要揭开这个谜底。 沈飞走近床榻,凝视着这陌生的女子,心中疑窦丛生。林月为何会带着他的玉佩出现在此处?她身上所受的伤,又是谁所为? 沈飞眼神中透出一丝复杂的情感,语气低沉: “立即请府中的大夫前来,尽力救治她。她醒来后,我要第一时间知晓。” 墨书点头应道,立即去安排: “是,侯爷。” 沈飞的脑海中各种可能性一一闪过,最终他决定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务必查清此事的真相。 沈飞目光依旧停留在林月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深思,随即转身对身旁的墨书说道: “墨书,去将暗卫召来,我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墨书立刻领命,神色谨慎: “是,侯爷,我马上去办。” 不多时,暗卫首领悄然无声地进入房中,他身形矫健,双眼锐利,隐匿在阴影中,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沈飞沉稳地转身,看向暗卫,语气低沉而坚定: “此事蹊跷,林月的身份、来历、以及为何带着我的玉佩出现在此地,皆不明朗。你带几名精锐,立即前去探查她的背景,务必弄清楚她与此事的关联。” 暗卫抱拳领命,声音低沉而冷静: “属下明白,定会查明一切。” 沈飞目光锐利,继续补充: “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若有任何异常,立刻向我汇报。” 暗卫点头,眼中露出决心: “属下定不负侯爷所托。” 随着暗卫首领的离开,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宁静。沈飞站在窗前,目光深邃,凝视着外面的夜色。 他转身走回床榻旁,再次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林月,她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沈飞低声自语,语气中透着一丝坚毅: “不管背后是谁,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第209章 婉娘 夜幕降临,南国的京城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繁华。街道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金晋城初来南国,为了感受南国的风情,特意选了城中最热闹的地方——汀兰苑,来度过一个夜晚。 汀兰苑是京城中最为知名的青楼,因其独特的建筑风格和卓绝的歌舞表演而闻名于世。金晋城走进汀兰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异国风情。环顾四周,他看到来往的宾客各个衣着华丽,谈笑风生,享受着这片刻的安逸。 金晋城对迎宾的侍女说道,语气从容而带着一丝好奇: “为我安排一间包间,我想安静一点。” 侍女恭敬地行礼,笑容温婉: “这位公子请随我来。” 金晋城被引领到一间装饰雅致的包间,窗外可以眺望整个汀兰苑的美景。包间内香炉缕缕青烟,隐隐透着一股宁静与雅致的气息。他在包间内坐定,神情放松下来,仿佛暂时放下了所有的烦忧。 不久,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阵淡淡的香气随之飘入,沁人心脾。只见一个窈窕的身影缓缓步入。 那女子正是婉娘,她今日以一袭轻纱蒙面,只露出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眼波流转间,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韵味。她的眼眸深邃而明亮,像是含有星辰的夜空,既神秘又迷人。虽然看不见她的全貌,但那双眼睛便足以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她身着一袭淡雅的衣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宛如水中的莲花,亭亭玉立,清丽脱俗。衣裙的色调柔和,与她温婉的气质相得益彰。腰间束着一条细长的丝带,更显得她身姿曼妙,婀娜多姿。 婉娘怀中紧紧抱着那把古琴,仿佛它是她最珍贵的宝物。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琴弦,发出细微的声响,那声音如同天籁般纯净,让人心生向往。她的动作轻柔而优雅,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云端之上,轻盈而不失端庄。 她的出现,让整个包间都柔婉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所吸引。虽然她蒙着面,但那种从内而外散发的温婉与美丽,却是无法遮挡的。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一种独特的韵味,让人为之倾倒。 她走到金晋城面前,微微欠身行礼,声音如琴音般柔美。 婉娘轻声道,语气温柔且含有几分好奇: “公子远道而来,婉娘幸得一见,不知有何吩咐?” 金晋城目光从婉娘身上扫过,微微一笑,语气中透着一丝赞赏: “婉娘姑娘,不必多礼。我初来南国,听闻汀兰苑雅致,特来一观。不知姑娘可否为我弹奏一曲,让我一解旅途劳顿?” 婉娘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抱琴坐下,语气轻柔: “既然公子有此雅兴,婉娘自当奉陪。不知公子喜欢何种曲调?” 金晋城沉吟片刻,语气悠然: “就弹一首你最拿手的曲子吧,随心即可。” 婉娘点头,手指轻抚琴弦,随着一声清脆的琴音响起,整个包间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宁静而雅致。婉娘的琴艺精湛,琴音如水,婉转悠扬,仿佛诉说着一段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金晋城闭目倾听,随着琴声的流动,他仿佛被带入了另一个世界,那是一个充满了诗意与柔情的境界。 琴曲终了,包间内重归寂静,仿佛方才的美妙琴音仍在空气中回荡。婉娘轻轻放下古琴,目光温柔地看向金晋城。 婉娘柔声问道: “公子可还满意这曲子?” 金晋城微微一笑,语气真诚: “婉娘姑娘的琴艺,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曲,已让我心中烦忧尽去。” 婉娘微笑着低头,语气谦逊: “公子过誉了,婉娘不过是以琴诉心,能得公子欢心,已是婉娘的荣幸。” 第210章 婉娘(2) 包间的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声如细雨,似乎不愿打破这宁静的氛围。 婉娘微微抬眸,眼神中透出一丝淡淡的疑惑。她轻轻起身,衣裙轻拂地面,走到门前。她动作优雅,仿佛连推门的姿态都带着一股清雅的韵味。 门被轻轻推开,一名侍女盈盈立于门外。她手中端着一盘精致的酒水和茶点,目光闪烁,脸上挂着一抹似有深意的笑容。那侍女低眉顺眼,礼貌地对婉娘微微欠身,随后抬起头来,朝婉娘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婉娘微微一愣,目光与侍女交汇,心中已然明了几分。侍女的目光流转,轻轻眨眼,唇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微笑,仿佛在无声地暗示着什么。她轻轻靠近婉娘,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含笑,轻声道:“这位客人来头不小,或许姑娘该更用心伺候。” 侍女的声音很低,她的手指在托盘上轻轻滑过,做出一个微妙的挑动动作,仿佛无声地在暗示婉娘该如何应对。随后,她抬起眼眸,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仿佛在等待婉娘的反应。 婉娘看着眼前的侍女,眼中掠过一抹了然。她轻轻颔首,面纱下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淡笑,但眼中却闪过一抹深思。她接过侍女手中的酒水和茶点,动作依旧如往常般轻柔优雅,似乎并未听到什么。 侍女见状,收回手,掩嘴轻笑,带着几分玩味的意味。她将托盘放下后,向婉娘微微行礼,便转身离去。她走时步伐轻盈,腰肢款款摇曳。 婉娘目送侍女离开,房门重新关闭,包间内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酒壶,眼中多了几分沉思。 侍女离开后,包间内的气氛渐渐回归平静,仿佛方才那一瞬间的波动从未发生。婉娘依又坐回琴前,轻抚琴弦,指尖偶尔轻触,发出几声悠远的余音。她低垂的眼眸掩去了心中的波澜,脸上挂着淡雅的微笑,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清丽却不失端庄。 然而,她的目光却不经意间扫向包间的另一端,那里坐着的是金晋城——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子。换上南朝服饰的他透出几分儒雅和沉稳,手中的茶盏在指间轻转,目光则若有若无地落在婉娘身上,带着几分探究。 婉娘见状,缓缓起身,步履轻盈地朝金晋城走去。她的身姿轻巧优雅,仿佛每一步都在带动着空气中的一丝芬芳。金晋城目光微微一凝,显然是被她的举止所吸引。他轻轻放下茶盏,站起身来,微微拱手,带着温和的笑意迎接婉娘的到来。 “公子请用些点心、酒水吧。”婉娘轻轻欠身,声音柔和如春风,带着一股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暖。 金晋城微微一笑,挥手示意婉娘不必拘礼,温声道:“姑娘的琴声犹如天籁,让人沉浸其中。” 婉娘轻轻抿唇一笑,眼波流转,带着一丝浅浅的羞意与敬意。她缓缓在金晋城对面落座,微微抬眸与他对视,眼中带着一丝探寻与好奇。她轻声开口:“公子风度翩翩,想必学识渊博,不知今日有何高见与婉娘分享?” 金晋城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婉娘谬赞了,在下不过是略通几分诗书礼乐罢了,怎敢在姑娘面前谈论高见?倒是姑娘的琴音,刚才让在下沉醉不已,仿佛能将人带入另一个世界。” 婉娘听罢,心中微动,嘴角扬起一抹温婉的笑意:“公子谬赞,婉娘不过是凭心而奏,若能博得公子一笑,已是婉娘的荣幸。” 两人言语之间,气氛逐渐变得轻松愉悦。婉娘温柔而知礼,两人之间的对话宛如一场轻松的茶话会,带着些许文雅的韵味。婉娘时而低眉浅笑,时而轻声回应,话语间透出一股知性与聪慧,让金晋城不禁对她心生好感。 “婉娘的琴技如此精湛,不知是从何处习得?”金晋城带着几分好奇问道。 婉娘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回忆:“自幼便跟随家中长辈学习琴艺,日积月累,才有了今日的小成。琴音如心,婉娘不过是将心中所思所感,化为指尖的音符。” 金晋城微微颔首,眼中多了一丝赞许:“难怪在下听后久久不能忘怀。” 第211章 婉娘(3) 婉娘轻轻起身,目光如水,微笑着朝金晋城走去。她优雅地拿起桌上的酒壶,为自己和金晋城各斟了一杯酒。她的动作轻柔娴雅,仿佛每一个细节都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魅力。 “公子雅兴高致,婉娘斗胆敬上一杯,以表敬意。”婉娘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微笑,双手捧着酒杯,向金晋城微微举杯。 金晋城见状,目光微微一闪,他伸手接过酒杯,正要举杯回敬,却见婉娘在举杯的瞬间,宽大的衣袖悄然滑落,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小臂。那肌肤如羊脂般温润光滑,仿佛能透出微光,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动人。 金晋城目光不由得停留在那一小片白皙的肌肤上,心中微微一荡。他虽是见惯了美色的男子,但此刻眼前这一抹纤细而柔美的手臂,却如同无意间绽放的雪莲般,带着一种不染纤尘的美,令他心神微动。 婉娘似乎察觉到了金晋城的目光,微微一笑,轻轻将袖口拉回,遮住了那片动人的白皙。她的动作自然流畅,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娇羞,仿佛方才的一切不过是无意间的流露。 金晋城回过神来,心中却依然萦绕着那一瞬间的悸动。他举杯与婉娘轻轻一碰,带着几分隐隐的热切:“婉娘如此温婉动人,今日能得一见,实在是在下的福分。” 婉娘浅浅一笑,目光温柔如水:“公子过奖了,婉娘不过是循礼而行,倒是公子才情卓绝,令婉娘钦佩不已。” 金晋城见她笑容含蓄,又想到方才那一瞬间的心动,心中顿时生出几分怜惜与爱慕。他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柔和,带着几分真诚:“若婉娘不嫌弃,在下愿与婉娘结识,日后多多切磋琴艺与学识,岂不美哉?” 婉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她轻轻摇头,声音如同夜风般轻柔:“婉娘不过是一介弱女子,怎敢与公子论及学识?但若能得公子青眼,婉娘自当竭力相陪,不负此缘。” 酒杯在两人之间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包间内,烛光柔和地洒在金晋城和婉娘身上,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和温馨的氛围。婉娘心中早已明白自己所撒下的“鱼饵”已然生效。她的心中泛起一丝微妙的满足,却也知道此刻需要委婉地结束这一段交谈。 婉娘轻轻抿了一口酒,眼神中带着几分细腻的探究,她微微侧身,温柔的笑容依旧挂在唇边。她轻启朱唇,声音如同丝绸般柔滑:“公子,今夜的琴声与美酒,虽是小小心意,但恐怕已占用了公子不少宝贵时光。” 金晋城微微一愣,目光在婉娘身上停留了片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和失望,但很快被礼貌与体贴所取代。他轻轻放下酒杯,略微起身,面带歉意的笑容:“婉娘如此贴心,在下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不过,晋城实在是难以割舍这份美好,不知是否能留在此地,稍候片刻?” 婉娘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她的声音依旧带着一种细腻的柔和:“公子若有闲暇,婉娘非常乐意再为公子一曲,但今夜已渐深,且不宜打扰公子的安宁。若公子愿意,日后有机会再聚,此地自是常开,公子尽可随时光临。”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委婉的拒绝,却又不失温暖与体贴。她轻轻挥动衣袖,微微侧身,动作中透露出一种轻盈的优雅。她站起身,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裙,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与尊重:“公子若无他事,不妨早些安歇,天色已晚,留他日再续情谊。” 金晋城见状,虽然心中略感遗憾,但还是很快理解了婉娘的用意。他微微一笑,轻轻拱手道:“婉娘如此体贴,在下自然明白。今夜的美好时光,已是在下心中最珍贵的回忆。婉娘若有机会,在下定会再来拜访。” 他说完,轻轻起身,礼貌地向婉娘行了一礼。婉娘也微微颔首,面带温柔的微笑,目送他离开。她的眼神中故作有几分不舍,但更多的是对未来再次相见的期待。 金晋城缓缓离开包间,走出门外,回头时依旧带着一抹难掩的留恋目光。门在他背后轻轻合上,包间内的气氛再次恢复宁静。 婉娘轻轻闭上眼睛,心中泛起一丝满意的笑意。她轻轻坐回琴前,低头整理了一下琴弦,眼中闪烁着几分思索的光芒。 第212章 花园里面的花(1) 庭院中,春风拂面,花香四溢。沈婳坐在庭院中一处精致的凉亭内,面前铺开了一张描绘着花卉布置的草图。她的神情专注而温柔,纤细的手指在纸上轻轻描绘,勾勒出一幅美丽的花园景象。她身着一袭淡雅的青色罗裙,裙摆随风轻拂,映衬出她的高贵与优雅。 海棠在一旁忙碌着,手中拿着几张花卉的种植图,眼中闪过几分恭敬与细心。她时而低头细看手中的图纸,时而抬头与沈婳交流,动作中透露出一份小心翼翼。 沈婳轻轻放下笔,微微抬眸,温柔地对海棠说道:“海棠,这庭院里的花卉布置,依我设想,四季皆应有花开。春夏秋冬,各有其美。若能高低错落,色彩丰富,定会使整个庭院四时如画。” 海棠闻言,立刻认真地低下头,仔细聆听沈婳的安排:“娘娘说的是,海棠这就依照四季的安排进行布置。娘娘对每个季节的花卉有何特别的喜好?” 沈婳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几分思索的神情:“春天,花开如锦,颜色以淡雅的粉色和清新的白色为主,尤其喜欢桃花与樱花的搭配。夏天,花朵应更为丰盈,艳丽的色彩,如睡莲与荷花,既要明媚又要富有层次感。” 她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细腻的温暖:“秋天,落叶与花开相映成趣,菊花和桂花最为合适,颜色可以偏向金黄与橙色,给人一种丰收的喜悦。冬天,雪景与梅花相映成趣,尽管寒冷,但梅花的清香与洁白,会让人感受到一份寒冬中的温暖。” “再在角落种一点白色的铃兰花” 海棠点点头,认真地记录着沈婳的话语:“娘娘的安排极具匠心,海棠会根据您的指示,将这些花卉依次种植,确保每个季节都能展现出您所期望的美景。” 沈婳满意地看着她,微微一笑:“如此甚好。记得花卉的高度要错落有致,色彩的搭配也要和谐。庭院中不仅要有花的美丽,更要有花香扑鼻的效果。每一步布置,你再细心考量一下。” 海棠离开庭院,沈婳独自伫立在花坛中央,周围是她精心布置的花卉。春风轻拂,花香飘散,庭院中的花朵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绚烂。沈婳静静地望着这些花卉,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但眼中却难掩一抹复杂的情感。 她的目光在花坛中来回扫视,每一株花卉都仿佛承载了她对四季美好的期盼。然而,心中的思绪却逐渐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她想起了皇帝的后宫,那些绮丽的宫墙背后,也像这花园一样,错综复杂,层次分明。 沈婳的心中不免涌起一股酸涩与无奈。她意识到,后宫中的每一位妃嫔,就应该像这花园中的每一朵花,各有其美丽与地位。应该在不同的位置安排不同的她们,承载着不同的角色与期待。 她微微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理智与情感的交织。她明白,皇宫中的争宠之事,往往就像这花园中的布置,需要精心安排与微妙的平衡。每一朵花的开落,都与后宫中的地位息息相关,每一缕花香的飘散,都可能引发人心中的波动。 “若后宫中也能如这庭院般四季皆美,应该才是最好的。”沈婳低声自语,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她轻轻抚过一朵盛开的花朵,指尖触及的瞬间,仿佛感受到了它的坚韧与柔美。沈婳的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感,既有对未来的期盼,也有对现实的无奈。 “花园需要好好打理,才能好看。”沈婳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随着夕阳渐渐西沉,庭院中的光影变得柔和。她轻轻转身,迈向不远处的凉亭,在那里,海棠正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她的指示。沈婳走近海棠,目光中带着几分温柔与决断:“海棠,今天庭院中的花朵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现在,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海棠立刻恭敬地行了一礼:“娘娘,请吩咐。” 沈婳温柔地微笑,指向花坛中的几株花朵:“你剪下几朵不同的花朵,最好是色彩各异、形状各异的。” 她的目光在花坛中扫视了一圈,继续说道:“尤其是那几朵菊花和兰花,将这些花朵整理好,送到陛下的宫中。” 海棠点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认可与温暖:“娘娘的意思海棠明白,这就去安排。” 海棠很快回到了花坛前,开始细心地挑选那些最为鲜艳的花朵。她动作轻柔而娴熟,手中的剪刀在花瓣上轻轻一划,便将花朵剪下。 几朵花被剪下,整齐地放在一个精美的花篮中。海棠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花朵,确保每一朵都保持最完美的状态。 第213章 兰花 夜色渐深,宫灯散发出的幽光映照着长廊,宫人们脚步轻快,却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紧张。福子匆匆从御书房中退出来,他眼睛一转走到长廊的一处阴影中,压低了声音,招呼过一名贴身的小太监。 “快去如妃娘娘那儿,告诉她刚刚的事,”福子低声吩咐,语气中透着几分急切与谨慎,“就说陛下看了那篮花后大为恼怒,只留下了兰花,其他的都被退了回来。一定要小心措辞,别多嘴。” 小太监闻言,点头领命,转身就朝沈婳的宫殿方向快步走去。福子站在原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脑海中回想着刚刚拓跋琛的每一个细微表情。虽然陛下没有继续追究,但他仍然感受到了一股潜在的威压。 沈婳的寝宫内,灯火明亮,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花香。她端坐在一张紫檀木雕花椅上,静静地听着海棠在一旁低声汇报日常事务。就在这时,小太监快步走近,跪在地上,恭敬地禀报道:“如妃娘娘,奴才奉福子总管之命前来传话。” 沈婳抬眸,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疑惑与深思:“说吧,什么事?” 小太监低头,将福子的原话转述了一遍:“陛下看了娘娘送去的花后,大发雷霆,只留下了一朵兰花,其他的全都退了回来。” 海棠听到这消息,脸色微微变了变,悄悄看向沈婳,担心娘娘因此心生不快。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沈婳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仿佛早已料到一般,她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沈婳声音平静,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小太监见状,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并不敢多说什么,低头准备退下。就在他转身之际,沈婳忽然轻声道:“海棠,赏他一把金瓜子吧。” 海棠微微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从袖中取出一把金瓜子递给小太监。小太监接过赏赐,心中既惊且喜,连忙跪地叩谢:“谢娘娘赏赐!奴才一定为娘娘尽心尽力!” 沈婳微微点头,目光重新投向桌上的一卷书简,神情依旧平静如水:“下去吧。” 小太监如蒙大赦,恭敬退下。海棠看着沈婳,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谨慎地问道:“娘娘,陛下如此动怒,您……” 沈婳轻轻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静:“无妨。”他留下那朵兰花又有什么用,花园里面的其他花又不能拔掉。 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那几株正值盛开的花朵,夜色中正努力的盛放,她的目光悠远而宁静。兰花的清雅自持,不争不抢,却也不为世俗所动,她倒是也很喜欢。 沈婳缓步走进内室,独自坐在内室的梳妆镜前,手中慢慢梳理着自己的长发,窗外的月光洒在地上,映出一片清冷的光辉。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室内,给房间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银辉。沈婳端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无意识地把玩着一支玉簪。 就在她陷入沉思之际,殿门忽然被推开,拓跋琛未曾通报便大步走了进来。他神色冷峻,目光如鹰隼般扫视了一圈房间,随即径直走向沈婳。 “陛下……”沈婳起身,刚想行礼问候,却被拓跋琛冷淡的声音打断。 “过来。”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沈婳心中一凛,但依旧保持镇定,缓步走到他面前。拓跋琛毫不犹豫地伸手拂过她的衣领,随即皱起眉头,语气中透出一丝不悦:“帮我换件衣服。” 沈婳微微一愣,还未反应过来,拓跋琛便已开始解下自己身上的长袍,显然没有半分顾忌。沈婳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但她很快掩饰过去,低声应道:“臣妾这就为陛下换衣。” 她连忙从衣柜中取出一件深色的内袍,轻手轻脚地走到拓跋琛身旁,替他脱下外衣,动作小心而熟练。沈婳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但她却能感受到那道炙热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 当她将新衣替他穿好后,拓跋琛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迫使她抬起头来。沈婳对上他的目光,那目光中既有占有的意味,又有一丝难以捉摸的情感。 “我只喜欢兰花。”他的声音低沉,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知道的吧。” 第214章 兰花(2) 沈婳心中一震,意识到他话中的深意。她垂下眼帘,轻声答道:“臣妾明白,愿如兰花一般,陪伴在陛下左右,不争不抢。” 拓跋琛对她的答复并不满意,但是好歹她能知道兰花是她,放开她的手,坐在了榻上,显得稍稍放松了一些。他微闭双眼,淡淡说道:“记住你的话,一直陪在我的左右。” 沈婳低眉顺眼,恭敬地站在一旁,心中却如水波般荡漾着复杂的情绪。 夜风微凉,透过窗户吹进来,带来了一丝清新的空气。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兰花香气,沈婳静静地站在那里,心中却已经做出了决定。 就在她呆呆地出神时,拓跋琛已悄然走近。他看着沈婳失神的样子,嘴角微微扬起,眼中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 沈婳一愣,回过神来,抬头正对上拓跋琛那含着笑意的目光。她微微红了脸,低声唤道:“陛下……” 然而拓跋琛并未理会她的局促,他收回手指,又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动作中透出一种不常见的温柔与宠溺。沈婳感受到他手指的温度,心中顿时一暖,之前的紧张和不安仿佛在这一瞬间消散了许多。 “傻瓜,”拓跋琛低声笑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和宠爱,“在想什么呢?怎么一副失了魂的样子?” 沈婳被他的温柔和调侃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低下头,不敢直视他。但拓跋琛显然没有打算放过她,他忽然将她拉入怀中,双臂紧紧环绕住她,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没事就想想我,好不好。” 还未等沈婳反应过来,拓跋琛已经抱起了她,稳稳地朝着床榻走去。沈婳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本能地搂住了他的脖子,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陛下……”沈婳低声唤道,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表的依赖。 “别多想,”拓跋琛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仿佛在安抚她那颗忐忑的心,“陪我好好休息。” 沈婳微微点头,偎依在他怀中,感受着那份来自他的温暖与安慰。她不再多言,任由他抱着自己,一步步走向床榻。 当拓跋琛将她放在床上时,他俯身为她掖好被角,眼中透出温柔的光芒。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低声道:“睡吧,别再胡思乱想了。” 沈婳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她轻轻应了一声,闭上眼睛,感受着他那温暖的手掌依旧停留在自己的脸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仿佛这一刻她谁也不是,而只是一个被宠溺的小女人。 烛光渐渐黯淡,房间内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拓跋琛静静地看着沈婳,眼中的宠溺与怜惜无以复加。他轻轻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然后默默地在她身旁躺下,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依偎,仿佛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宫殿的屋檐上,给人一种温暖而宁静的感觉。沈婳刚刚从睡梦中醒来,阳光斜斜地照进她的寝宫,光影交错间显得格外温柔。她缓缓起身,梳洗完毕后,正准备用早膳,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娘娘,贵人乔绮云求见。”宫女小荷走上前来,轻声禀报。 沈婳微微点头,嘴角带着一丝浅笑:“请她进来吧。” 片刻后,乔绮云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她一身浅色的衣裙,显得格外清新脱俗,手中还捧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她走到沈婳面前,微微福身行礼,笑容甜美:“臣妾乔绮云,参见如妃娘娘。” 沈婳温和地笑了笑,示意她免礼:“乔贵人不必多礼。快请坐。” 乔绮云依言坐下,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上,脸上带着几分羞涩的笑意:“臣妾听闻娘娘平日喜欢素雅的口味,特意亲手做了一些点心,希望娘娘喜欢。” 沈婳眉眼含笑,点了点头:“有心了,贵人亲自做的点心,本宫自然要好好尝一尝。” 乔绮云连忙打开食盒,取出几碟精致的点心摆放在桌上。点心做工精细,每一块都如同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沈婳拿起一块点心,轻轻咬了一口,细细品味。她微微颔首,笑道:“确实很不错,贵人的手艺不输宫中的御厨呢。” 乔绮云听到夸赞,脸上露出几分羞涩和得意,谦虚地说道:“娘娘喜欢就好,臣妾只是想着能为娘娘做点什么,以表敬意。” 沈婳看着眼前这个年轻而又清纯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她放下点心,柔声说道:“贵人有心了,本宫很喜欢。既然来了,不如一起用早膳吧。” 乔绮云连忙起身,恭敬地说道:“臣妾惶恐,能与娘娘同桌用膳,实在是臣妾的荣幸。” 两人便一起坐下,小荷和其他宫女也为她们摆上了精致的早餐。沈婳边用膳边与乔绮云闲聊。 “贵人进宫已有些时日了吧?可还习惯?”沈婳温声问道。 第215章 点心 乔绮云微微一笑,答道:“多谢娘娘关心,臣妾一切都好。只是宫中规矩多,有时难免有些紧张。不过能得娘娘如此照顾,臣妾心中十分感激。” 沈婳轻轻点头,眼中流露出几分关切:“宫中规矩是多了些,但只要心存正直,踏实守本分,便无须担心。若是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找本宫。” 乔绮云闻言,心中一暖,感激地说道:“娘娘真是宽厚仁慈,臣妾定会谨记教诲。” “还有今日点心不错,本宫会给陛下也送去一些的。” 乔绮云深感意外,反应过来赶紧深深地行了一礼,语气恭敬:“多谢娘娘,臣妾就不多做打扰,先告退了。” 沈婳微笑着点头:“好,贵人慢走。” 乔绮云离去后,寝宫内恢复了宁静。阳光依旧灿烂,照在沈婳的脸上,沈婳看着桌上那几碟精致的点心,嘴角微微上扬,但眼神中却透出几分深思。她轻轻放下茶杯,转头看向一旁侍立的海棠。 “海棠,”沈婳声音柔和,却不失威仪,“将这些点心重新装好,送去给陛下。” 海棠听令后,立刻上前准备点心盒。她一边动作利落地将点心放入盒中,一边低声应道:“是,娘娘。可还有什么特别的吩咐?” 沈婳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随即淡淡开口:“在点心中放些小雏菊,记得选那种淡紫色的。” 海棠心领神会,知道娘娘的每一个细节都有深意。她轻声应诺,便匆匆退下去准备了。 不多时,海棠将点心盒重新装好,盒盖上隐隐露出几抹淡紫色的小雏菊的花瓣。沈婳看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雏菊象征着纯洁与美好,还有一种淡雅的气息。 沈婳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向窗边,望着庭院中的花草。 宫中午后的阳光洒在庭院中,斑驳的光影在地上跳跃,透过窗棂投射进来,给房间增添了一丝温暖。拓跋琛坐在案几旁,正在处理文书,眉头微微皱着,神情专注。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福子恭敬地走进房间,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点心盒。 “陛下,如妃娘娘特意将这些点心送来。”福子恭敬地将点心盒放在拓跋琛面前。 拓跋琛的目光从文书上移开,稍微有些惊讶,随即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伸手打开点心盒,里面的点心整齐地摆放着,上面还点缀着几朵淡紫色的小雏菊。点心的香香气扑鼻而来。 他微微挑了挑眉,心中有些好奇,同时也带着几分轻松的笑意。虽然这些点心有些甜腻,而且那几朵小雏菊似乎显得有些碍眼,但他仍然没有丝毫犹豫地伸手取了一块点心,放到嘴边,细细品尝。 “哎呀,”拓跋琛一边咀嚼,一边随口说道,“这点心倒也是太甜了,倒也不失为一种别致的尝试。” 他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流露出一丝满足的神色。虽然点心的味道有些甜腻,而那淡紫色的小雏菊看上去似乎与整个点心格格不入,但拓跋琛一想到是沈婳送来的。他放下手中的点心,转向福子,语气轻松地说道:“点心倒是不错。” 福子轻轻点头,回道:“是,陛下。” 拓跋琛不再言语,继续低头享用剩下的点心。尽管小雏菊让他有些分心,但他逐渐适应了这甜蜜的味道,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明显。每咬下一口,仿佛都能感受到沈婳的细腻与关怀,他心中涌起一丝暖意。 他想着沈婳的举动,觉得她终于是开窍了。这种感觉,让他在繁忙的政务中感到了一丝意外的放松和愉悦。 拓跋琛将最后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微微闭眼,享受着这份来自沈婳的心意。尽管这点心的风味与他的口味有所偏离,但他仍旧心情愉悦。 房间内弥漫着点心的香气,拓跋琛的脸上带着一抹满意的笑容,他轻轻拍了拍肚子,心中暗自感叹道,虽然太甜腻了,但充满了沈婳的味道。 第216章 有约 夜幕低垂,金晋城的街道上华灯初上,车马来往不绝,夜市的喧嚣声不绝于耳。汀兰苑,这座城中最为奢华的青楼,笼罩在一片迷离的灯火之中,散发出诱人的魅力。金晋城熟门熟路地走进汀兰苑,他身着华丽的长袍,眉目间带着几分倨傲与冷峻。 “公子来了!”一进门,侍女们纷纷上前,盈盈下拜,脸上堆满了笑意。金晋城微微点头,示意众人退下,径直朝着自己看重的包间走去。他一路走得沉稳有力,显然对这里都掌控在手中的感觉。 包间内布置得精致雅致,丝绸帷幔低垂,檀香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幽香。金晋城坐在雕花的木椅上,目光扫过四周,带着几分期待和不耐。他挥了挥手,冷冷地吩咐道:“去告诉婉娘,有人应约而来。” 侍女领命而去,包间内又恢复了静谧,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笑语声。金晋城微微皱眉,虽然面色平静,但眼中却流露出一丝不耐。他是第二次来汀兰苑,不再好奇于周围陌生的环境,而是心思都聚集在婉娘身上,毕竟上次她居然赶她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金晋城的耐心逐渐耗尽,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显出几分焦躁。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轻轻被推开,侍女垂首走了进来,面带难色,低声说道:“公子,婉娘……今晚已经有约,恐怕无法招待您了。” 金晋城的眉头猛地皱起,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缓缓站起身,目光锐利地盯着侍女,语气冷冽:“什么?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侍女的身子微微一颤,低声回道:“公子恕罪,是城中一位大人物……婉娘不敢违背。” 金晋城闻言,面色沉了下来,眼中迸发出一丝怒意。他本是权势显赫之人,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冷遇。他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悦和讥讽:“好啊,看来本爷的面子还不如那位大人物?” 侍女连忙跪下,低声道歉:“公子息怒,婉娘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 金晋城打断了她的话,挥手示意她退下。他站在包间内,神色阴沉,心中暗自思忖。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婉娘不能拒绝? “哼,”金晋城冷笑一声,双眼微眯,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桌上的杯盏,思绪飞转,“看来,今晚得探探这位大人物的底细了。” 他抬脚走出包间,吩咐身旁的随从:“去查查,今晚是谁和婉娘有约,本爷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和我争。” 夜色渐深,金晋城走出汀兰苑,外面的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但他的心却没有丝毫平静。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他的身影渐行渐远。 路旁的商铺和酒楼依旧灯火通明,但他却无心留意,脑中反复思索着汀兰苑中发生的一切。 就在他穿过一条小巷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随从匆忙赶来,面带急色,行至金晋城身旁,低声禀报道:“王爷,已经查清楚了。今晚和婉娘有约的人,是钱君广钱大人。” 听到这个名字,金晋城的脚步猛地停住。他微微转身,目光锐利地看向随从,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钱君广?是那位户部尚书?” 随从点头,声音低沉而肯定:“正是他,属下已经确认过,汀兰苑的消息也传得很快。” 金晋城闻言,沉思片刻,心中的愤怒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警觉和深思。钱君广虽然官职不高,但在朝中颇有背景。 “户部尚书?”金晋城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虽说钱君广是朝中重臣,但他金晋城也不是无名之辈,这样的冷落让他心中极为不悦。 他转过身,靠近随从,低声询问:“你可查到钱君广最近在汀兰苑有何动静?他为何突然对婉娘感兴趣?” 随从犹豫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地回道:“属下打听到,钱大人最近确实频繁出入汀兰苑,之前就一直对婉娘表现得特别关照。” 金晋城点点头,神色渐渐恢复冷静。他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冷酷的光芒,显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微微一笑,拍了拍随从的肩膀,语气中带着深意:“好很好。继续查下去。” 随从低头应诺,金晋城则转身继续向前走去,步伐虽慢却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钱君广……”他低声自语,眼神渐渐变得冷冽,心中开始盘算着他阻碍他得到婉娘的困难程度。随即不屑的嗤笑一声。 第217章 有约(2) 夜色深沉,京城的街道逐渐恢复了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夜风在耳边轻轻回荡。金晋城停下脚步,神色间已不见先前的怒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且坚定的决心。他转身面对随从,眼神中透出一丝决断,声音低沉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 “去,挑把最好的古琴,”金晋城的语气平静而坚定,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送到汀兰苑,指名送给婉娘。告诉坊主,明晚我金晋城一定要见到她,不惜一切代价。” 随从一愣,随即立刻领命,低头恭敬地回应:“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办。” 金晋城微微点头,目光再次望向远处,双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知道,送琴不过是一个开始,一个信号。他要告诉钱君广,在这京城之中,他金晋城绝不是轻易被忽视的人物。 “记住,”金晋城低声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不管花多少钱,多少人力,本爷明晚一定要见到婉娘。告诉坊主,这是最后的机会。” 随从再次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紧张之色,却不敢多言,迅速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中。金晋城站在街道上,缓缓收回目光,心中已经盘算好了接下来的每一步。 他轻轻一笑,转身向自己的府邸走去,步伐依旧稳健有力,心中早已定下了明晚的行动计划。 “一些没眼力劲的东西。”他心中暗自思忖,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第二天晚上月色如水,洒落在汀兰苑的屋檐上,显得格外清冷。院内的灯火依旧璀璨,然而今夜的氛围却比往常更加沉重。金晋城迈步进入熟悉的包间,心中带着一丝期待与不安。他知道,今晚的见面或许会揭开一些隐秘的真相。 包间内,婉娘已端坐在那里,身着一袭素雅的长裙,眉目间少了往日的灵动,多了几分沉静与忧郁。她的手中抱着那把刚送来的古琴,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琴弦,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金晋城见状,心中微微一沉,走上前去,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关切:“婉娘,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郁郁寡欢?难道是昨夜的事情让你为难了?” 婉娘抬眼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似有千言万语却难以诉说。她微微摇头,低声道:“金爷,婉娘不敢敷衍,只是……只是不想连累您。” 金晋城闻言,心中更是疑惑,目光不经意间瞥向她的手臂,顿时瞳孔微缩。他看到,婉娘素白的手腕上有一道明显的红肿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勒过,显得触目惊心。 “这伤是怎么回事?”金晋城声音一沉,眼中带着一丝凌厉,“是谁伤了你?告诉我。” 婉娘见他注意到了伤口,眼中涌起泪水,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她轻轻颤抖,低声说道:“金爷,不要问了……这是婉娘自己的事,婉娘不想把您卷入其中。” 金晋城眉头紧锁,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端倪,但依旧不愿轻易放过。他伸手轻轻握住婉娘的手,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关切:“婉娘,到底是谁做的,你告诉我,我替你解决。” 婉娘咬了咬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金爷,婉娘知道您对我好,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您能插手的……这伤,是钱大人留下的。他警告我,不许再见别人。” 金晋城听到“钱大人”三字,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寒光闪烁。他松开婉娘的手,站起身来,心中怒火中烧,却强行压抑住:“钱君广,他竟敢如此对你?” 婉娘默默点头,泪水依旧止不住地流下。她哽咽着说道:“钱大人,他是朝中重臣,婉娘只是一个风尘女子,实在不敢抗命。昨晚我不得已才推了您的约,实在是怕连累您……金爷,婉娘求您,不要再为难自己了。” 金晋城沉默片刻,心中已然做出了决定,这已经不是一个女人的事情,这是在挑战他的尊严。他缓缓坐回婉娘身边,轻声安慰道:“婉娘,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钱君广,他敢对你动手,就是在动我金晋城的逆鳞。我答应你,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婉娘闻言,泪水再次涌出,男人们果然都是争强好胜的动物。 第218章 杀 夜已深,汀兰苑内的气氛如紧绷的弦,仿佛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断裂。房门忽地被推开,一个规矩挺拔的中年男子稳步走了进来。他正是这汀兰苑的坊主,眉宇间带着隐隐的不安与无奈。 坊主神色恭谨,一进门便迅速朝金晋城深深一鞠躬,语气中满是歉意:“金爷,实在抱歉,钱大人下了命令,婉娘必须立刻跟我们走,今夜……今夜实在不能再陪您了。” 金晋城听闻此言,眉头紧锁,眼中怒火一闪而过。他重重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谁敢带走她?在这汀兰苑,我倒要看看,谁敢从我手里抢人!” 坊主见状,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连忙摆手:“金爷息怒,金爷息怒啊!小人实在是迫于无奈,钱大人……他是朝中的重臣,小人不过是个商人,怎敢违抗他的命令呢?” 一边说着,坊主快步上前,亲自为金晋城倒了一杯酒,双手递上,满脸堆笑,语气中充满了谄媚与恳求:“金爷,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小人一般见识。钱大人他权势滔天,小人……小人实在是无可奈何啊!” 金晋城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过那杯酒,只是冷冷地说道:“所以你就敢来惹我金晋城?你觉得你们整个汀兰苑能挡得住我?” 坊主一听,脸色更加惨白,连忙放下酒杯,又是一鞠躬:“金爷,小人哪敢呢!小人对您一向敬重,只是这次实在是无能为力。钱大人,他的命令小人不敢不从啊……” 他边说边再次为金晋城倒满酒杯,手中的动作微微有些颤抖,语气中充满了讨好的意味:“金爷,您先消消气,喝口酒,小人真是迫不得已,还望您海涵啊!” 金晋城目光犀利如刀,瞥了一眼那酒杯,语气更加冰冷:“你以为几句话就能把我打发了?你们汀兰苑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挑衅我金晋城的威严!” 坊主闻言,急忙又是一番连连道歉:“金爷,金爷,小人真不敢有半点冒犯之意!钱大人的势力,您是知道的,小人不过是个看场子的,若是忤逆了钱大人,连这汀兰苑都保不住啊……” 说着,他弯下腰去,更加谦卑地说道:“金爷,您大人大量,实在是别为难小人这样的小角色了。小人知错,真的知错了,只是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小人这一次吧……” 金晋城看着眼前这卑躬屈膝的坊主,心中怒火更盛。他冷笑一声,语气愈发凌厉:“钱君广是吗?” 坊主见情势不妙,额上汗水如雨,不停地擦拭,连忙将酒杯递得更近一些,试图缓和局势:“金爷,小人明白您的心情,这杯酒算是小人的赔罪酒……” 金晋城再也压抑不住怒火,猛地推开酒杯,怒声喝道:“滚开!” 坊主被这一推,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碎裂开来,酒液四溅。坊主脸色煞白,惊恐地连连后退,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金爷息怒,金爷息怒!小人这就滚,这就滚!绝不再来冒犯您了!” 金晋城冷冷地盯着他,眼中满是杀意:“滚!今天这事还没完,你们等着吧!” 汀兰苑的灯火在风中微微摇曳。金晋城怒火中烧,胸口的怒意如烈焰般灼烧着他的理智。他一脚踢开包间的门,大步向外走去,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沉重。 就在他即将跨出大门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那声音如同尖刺,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脏。是婉娘的声音! 金晋城顿时停下脚步,目光如同利刃般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毫不犹豫地转身,顺着声音快速走去,仿佛黑夜中的猛虎,敏锐而迅速。脚步越来越快,心中的怒火也愈加炽烈。终于,他在走廊尽头停下,那里有一扇紧闭的门,门后似乎隐藏着某种不堪的秘密。 “婉娘!”金晋城心头怒火冲天,猛地一脚踹开那扇门。门应声而开,房间里的情景让他瞬间愣住。 房间内,婉娘瘫倒在地,眼中满是绝望与恐惧。她的面前,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正背对着门口,似乎正在做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勾当。男子听到门被踹开的声音,正准备转身。 然而金晋城已经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迅速从腰间抽出弯刀,毫不犹豫地向那男子冲去。刀光一闪,如一道白光划破黑夜。 “去死吧!”金晋城一声怒吼,弯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下,刀刃如同镰刀般精准无比,瞬间切断了男子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男子的头颅在空中旋转,最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婉娘惊恐地睁大双眼,望着这一幕,心跳仿佛停滞了一般。金晋城手握滴血的弯刀,喘息声如同野兽般粗重,他看着地上滚动的头颅,心中怒火尚未完全平息。 第219章 杀(2) 这时,他才注意到男子的服饰和身形。金晋城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被愤怒压了下去。他低头看着瘫倒在地的婉娘,语气中充满了关切:“婉娘,你没事吧?” 婉娘浑身颤抖,眼泪簌簌而下,声音哽咽:“金爷,您不该……不该杀他的……” 他收回弯刀,将婉娘轻轻扶起,声音冷冽却坚定:“不管他是谁,敢动你就是死路一条。钱君广既然敢派人来威胁你,那我就让他知道,动你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血腥气弥漫在房间内,地上满是鲜血。坊主在门口愣住了,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他看着满地的血迹,瞬间被吓得浑身发抖,几乎无法动弹。那只手中尚未放下的酒杯无意识地滑落,摔碎在地上,洒了一地的酒液与碎片。 坊主眼中满是惶恐,突然意识到自己也可能成为下一个目标。他的双腿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无力,竟然只剩下满脸惊恐地退后了一步,嘴里喃喃自语:“这……这怎么会这样……我!” 就在坊主想要逃跑的时候,门房见状,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的脸色骤变,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就跑,脚步急促得几乎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金晋城的随从们在门口站在门口没有拦住。 坊主跑得极快,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试图逃离这个地狱般的地方。然而他刚刚冲出房门,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几名全副武装的锦衣卫闯了进来,手中握着刀剑,目光冷峻,显然是被紧急召来的。 锦衣卫们看到满地的血迹,顿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们的队长迅速走上前,冷冷地扫视了一圈,眉头紧锁,冷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坊主见到锦衣卫队长,顿时像见到救星一般,几乎是扑到地上,连连叩头:“大人,小人……小人实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他突然发狂,杀了人,杀了人!” 锦衣卫队长目光如电,审视着坊主,冷冷道:“别废话,详细说说事情的经过!” 坊主一边抹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颤声讲述:“刚才,这位爷闯进房间,发现了婉娘被人袭击。他当时非常愤怒,直接杀了那人!小人……小人只是被吓得慌了神,想要逃命!” 锦衣卫队长听了,眉头微微一皱,面色变得更加凝重。他转过身,看向房间里满地的血迹,目光如刀般犀利:“朝廷命官就这么命丧于此!你们好大的狗蛋!” 他随即挥手示意几名锦衣卫开始调查现场,进行详细的记录与处理。几名锦衣卫迅速行动,将房间内的血迹处理干净,并迅速检查了尸体与周围环境。 锦衣卫队长迈步向前,声音严肃而坚定:“请你配合,我们不想动用武力。” 金晋城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他挺胸昂首,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一世的自信:“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他一步步走向锦衣卫队长,眼神冷峻,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最好明白,我金晋城是大夏国的天皇贵胄,不受你们南国的管束。我在这里,你们休想带走我。” 锦衣卫队长皱了皱眉,显然有些意外,但他依然保持冷静:“王爷,您的身份确实特殊,但这是南国,如果您不愿意配合,我们将不得不采取强制措施。” 金晋城冷冷一笑,目光如刀,直视他:“若是你们敢对我动手,后果自负!” 他昂首挺胸,目光中闪过一丝倔强:“我要求见皇帝,我不想跟你们多说。” 锦衣卫队长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语气依然坚决:“王爷,你既然如此坚持,那我们只能将你暂时拘留在这里,等待陛下的进一步指示。” 金晋城的身影被昏暗的灯光映衬得格外阴冷。他坐在一张坚硬的木椅上,双手紧握,指节泛白。他的脸色凝重而坚决,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锦衣卫将他拘留在此,显然意图要他屈服。然而,金晋城并没有丝毫退缩的打算。 他缓缓起身,走向房间角落的小桌旁,桌上摆着一支墨笔和几张纸。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来人!” 第220章 见 随从们迅速走进房间,神色中带着一丝紧张。金晋城低声命令道:“准备好所有军队,立刻待命。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要保持警惕,随时准备出动。” 随从们默默点头,迅速离开房间,去执行他的命令。金晋城转身坐回椅子上,脸上闪过一丝冷峻的决心。他知道,眼下形势危急,必须尽快联系外界的力量,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局势。 他拿起笔,手中稳如磐石,迅速开始写信。每一笔每一划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信纸上的字迹方正有力,透露出他的坚定与冷静。他写道: 致太后娘娘: 臣金晋城,恭启: 在这危急时刻,臣被锦衣卫拘留,原因尚未明了,但臣坚信这背后必定有更深的阴谋。臣目前被关押于汀兰苑,情况危急。臣恳请太后对臣的遭遇给予关注,并赐予明确的指示。 臣手中掌握着大军,当前的局势不容小觑。臣已经命令军队随时待命,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请太后明察,这一切皆为保护朝廷的安稳,臣的举动皆为对国家的忠诚。 臣请求太后尽快处理此事,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请太后明鉴,赋予臣以明正的公正审判。 臣金晋城,恭候太后指示。 金晋城写完信后,随即叫来另一名随从,将信件递给他。随从接过信件,神色凝重,低声道:“王爷,您这次的行动非常重要,务必确保信件安全送达。” 金晋城点了点头,目光坚定:“你务必快马加鞭,确保信件尽快送到太后手中。无论遇到任何阻碍,都要克服,全力以赴!” 随从用力握拳,表情严肃:“属下明白,定不辱使命!” 信件交给随从后,金晋城再次回到椅子上,双手撑在桌上,脸上浮现出一丝深思的神情。他知道,自己的每一步行动都至关重要,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不久之后,随从匆匆从房顶离开。金晋城则站在房间内,静静地注视着外面的动静。 夜色如墨,长乐殿的宫灯在风中摇曳,柔和的光芒映照着殿前的青砖小道。拓跋琛身着紫色锦袍,正步伐稳健地朝长乐殿走去。此时,他的神情冷峻而沉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正在这时,福子匆匆赶来,低头跪拜在拓跋琛面前,喘着气禀报道:“王爷,刚刚收到消息,金晋城在汀兰苑杀了人!” 拓跋琛闻言,眉头微微一挑,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切:“这倒省了朕不少麻烦。” 福子继续低声禀告:“陛下,金晋城要求见您,说要亲自向您解释。” 拓跋琛闻言,冷冷一笑,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屑与轻蔑:“他还真把自己当颗葱了。”他顿了顿,随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他既然这么有‘诚意’,朕也不妨配合一下。” 拓跋琛的声音变得更为阴冷,语调却异常平稳:“你去传令,就说朕愿意见他。让锦衣卫假意将他带到宫中,待他进宫后,立即将他秘密关押,不得让他与任何人接触。” 福子低头领命,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属下明白,马上去办。” 拓跋琛点了点头,目送福子离开,目光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金晋城的“请求”正好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借此将对手彻底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他转身向御书房走去,心中已经开始筹划接下来的行动。御书房内的灯火辉映在他的紫袍上,显得格外庄严而冷冽。 当夜风轻轻吹过,拓跋琛的衣袍随风飘动。他目光如炬,注视着前方的宫门,嘴角再次浮现出那抹自信而冷酷的微笑:“金晋城啊金晋城,你以为自己还能有翻身的机会?让你知道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掌控者。” 长乐殿内的灯火愈发明亮,而拓跋琛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光影中。他的计划已经悄然展开,而宫中即将迎来一场无声的风暴。 第221章 朕更衣之后就过去 宫墙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寂静,御书房前的石阶铺满了柔和的光辉。拓跋琛大步向御书房走去,步伐沉稳,身上的紫袍在夜风中微微荡起,显得颇有威严与冷峻。他心中正思索着关于金晋城的事,突然,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道轻盈的身影。 乔贵人身着一袭清凉的丝绸长裙,裙色如水,仿佛在夜色中泛着淡淡的光泽。她的裙摆轻盈如烟,每一步都带起阵阵涟漪,仿佛柔波般荡漾在她脚下。裙子的剪裁十分贴身,紧紧勾勒出她婀娜多姿的身形,纤细的腰肢如柳枝般柔美,曲线优雅而动人。 她的肩头只披着一条薄纱,几乎半透明的质感让她露出的肌肤若隐若现。锁骨精致,肌肤白皙如雪,隐隐透着夜风中的凉意。薄纱随风轻拂,时而覆盖住她的手臂,时而轻轻滑落,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朦胧美感。 她的头发盘起,梳成了一个松散的云髻,几缕乌黑的发丝故意垂落在耳边,增添了一丝慵懒的风情。她并未戴过多的饰品,只有一枚小巧的珍珠耳坠挂在耳畔,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光芒柔和而低调。 她脸上施了淡淡的脂粉,眉目如画,双眸清亮而带着几分含情脉脉。那双眼睛似是含着水光,目光流转间带着一丝娇媚。她的鼻子高挺小巧,嘴唇涂了淡淡的樱桃红,唇瓣微微上翘,透着一股诱人的娇俏感。 乔贵人的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娇俏可人的气质,既有着宫中贵人的典雅,又带着少女般的轻盈与妩媚。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经过精心的修饰,举手投足间带着自然的柔情,仿佛她的一颦一笑都能轻易撩动人心。 她提着一只精致的糕点篮子,篮子上的红绸系得松松垮垮,随着她的行走轻轻摇摆。她步伐轻盈,莲步款款,每一步都似是经过计算,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不可忽视的风情。她见到拓跋琛,微微一笑,眉目中透着几分温柔与亲切。 乔贵人轻轻欠身,声音如水般柔和:“陛下,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啊?” 拓跋琛目光淡淡扫过乔贵人,心中已有几分思量。他并未立即答话,只是微微颔首,等待她继续开口。他的表情淡然,但眼底的冷静与深思一闪而过。乔贵人从他微妙的反应中看出些许机会,故意上前一步,将手中的糕点篮子轻轻抬起,眼中流露出一丝期待。 “陛下,臣妾听闻您这些日子处理国事辛劳,特意亲手做了几样糕点,想着为您送来一些解乏。也不知您是否喜欢这些口味……”她的声音如同潺潺流水,语气中带着刻意的柔情与讨好。 拓跋琛的目光微微一沉,神色依旧不动声色。他的视线扫过乔贵人纤细的手腕和她手中的糕点篮子,很好,和早上的糕点如出一辙。乔贵人一向善于抓住时机,这次主动靠近,无非是想借此机会进一步赢得他的青睐。 拓跋琛并未回应她的言辞,而是站在原地,双手负于身后,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他心中已有几分打算。 乔贵人见他不语,心中稍有不安,但脸上的笑意依旧不减。她轻轻掀开篮子的盖子,拿出几块精致的糕点,笑容更加妩媚:“陛下,这糕点是臣妾特别为您准备的,口感松软可口。请您尝一尝,看看是否合您口味。” 她说话间,目光中满是期待与讨好,仿佛在渴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丝回应或认可。 拓跋琛终于缓缓抬眸,目光落在乔贵人那张精心打扮的脸上,神情依旧冷峻:“乔贵人有心了。”他声音平稳无波,既没有直接拒绝,也未表现出太多热情。他心中明白,这样的刻意示好无非是为了赢取他的注意,但他并不打算在此时做出过多回应。 乔贵人见他语气淡漠,心中虽有失落,却不敢表露。她掩住心中的起伏,笑意更显柔和:“陛下能喜欢,便是臣妾的福气。”她微微退后一步,姿态更加谦恭。 石径映着微弱的宫灯光辉。拓跋琛目光冷峻,乔贵人则站在他的面前,眼中闪烁着期盼的光芒。她的裙摆在微风中轻轻荡漾,映衬出她娇俏可人的身影。 拓跋琛脸上的神情依然沉稳而冷漠,略微一笑,语气带着几分虚伪的温和:“乔贵人,既然你特意准备了糕点,先去御书房稍等,朕更衣之后就过去。” 第222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乔贵人闻言,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连忙低头行礼:“谢陛下,臣妾这就去御书房等候。” 她快步离开,轻盈的步伐显得愈发欢快。她提着的糕点篮子似乎也因她的兴奋而微微摇晃,显得格外生动。乔贵人走进御书房后,拓跋琛的脸色瞬间冷凝,他转身看向旁边的福子,声音低沉而充满威压:“福子,金晋城进来后,立刻将他和乔贵人一并关押起来。” 福子低头,神情凝重地答道:“是,陛下。” 拓跋琛继续冷声吩咐:“确保没有任何人看到这一切,务必隐秘行事。即刻安排人手,务必把所有事宜处理妥当,不可出现任何差错。” 福子恭敬地应道:“属下明白,马上就办。” 拓跋琛看着福子离开,脸上的冷意未曾减退。 御书房内,乔贵人将糕点篮子轻轻放在桌上,正准备坐下休息。她抬头,脸上依然挂着甜美的笑容,眼中充满了期待和满足。突然,房门被推开,金晋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脸色阴沉,神情中带着几分警觉和疲惫。 乔贵人见状,刚刚略显得意的神情瞬间凝固。她心中一震,但迅速调整了情绪,面露关切地迎上前:“王爷,您怎么来了?我刚刚才……” 话音未落,金晋城已被几名侍卫围住,随即将房门锁上。乔贵人惊恐地看向金晋城,她突然意识到事情似乎并不如她预想的那般简单。 金晋城的眉头紧锁,心中浮现出深深的疑虑和不安,他暗自猜测这一切背后的阴谋。乔贵人心中的惊慌也渐渐显露,她从未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此时,拓跋琛缓步走进御书房,目光冷冷地扫视着两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步伐稳重而从容,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决断。他走到桌前,停下脚步,语气冰冷而清晰:“王爷,在南国的宫廷里面,和朕的乔贵人私会。你觉得这事情该如何处置?” 金晋城站在房间的一角,脸色苍白,神情中带着一丝惊愕和不安。他的手掌微微颤抖,显然对拓跋琛的突然问询感到十分震惊。乔贵人坐在一旁,面色苍白,双手紧握着衣襟,神情间夹杂着焦虑和恐惧。 拓跋琛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同冬日的寒风刺骨又说了一遍:“金晋城,你在南国的宫廷中与朕的乔贵人私会,你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他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带着威严与冷漠。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冷的岩石中挖出来的,直逼金晋城的内心。金晋城咽了口唾沫,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这一刻的回答不仅关乎自己的命运,也可能影响乔贵人的未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金晋城怒火中烧,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与质疑,“诬陷岂是随意的?这完全就是个陷阱!” 他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回荡,显得格外激昂。乔贵人坐在一旁,脸色愈发苍白,眼中满是惶恐与担忧。她只能无助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拓跋琛冷冷地望着金晋城,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动摇。他的眼神如冰,带着冷酷与坚定:“金晋城,事实胜于雄辩。” 金晋城的愤怒达到了顶点,他的思维在瞬间转动起来。他环顾四周,寻找着可能的逃脱或反击的机会。房间的布置相对简单,书桌、椅子、几架书架,一些象牙制的文房四宝摆在角落里,显得格外安静。 他瞥见墙上的包间,心生一计,想要趁机挟持拓跋琛。他快速走向桌边,迅速将宝剑抓在手中,准备以此为威胁。然而,他的行动并没有逃过拓跋琛的敏锐目光。 拓跋琛早已预料到金晋城的可能反应,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笑。他微微一挥手,房间的门被打开,几名身材魁梧的侍卫迅速闯入,形成了包围之势。 金晋城尚未来得及反应,几名侍卫已迅速将他围住,眼中闪烁着冷光。他试图用宝剑威胁拓跋琛,但拓跋琛的神情依然从容,完全没有被动摇的迹象。他冷声命令:“擒住他!” 几名侍卫迅速出手,将金晋城控制住,金晋城拼命挣扎,但在众多侍卫的合围下,他的反抗显得毫无作用。他的愤怒和挣扎并没有改变他最终的命运,反而让他陷入了更加深重的困境。 第223章 滚 乔贵人目睹了这一切,第一次心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金晋城最终被几名侍卫按倒在地,面带愤怒与羞辱的神情。拓跋琛走到他的面前,冷冷地俯视着他:“金晋城,你自以为可以藐视本王的威严,结果只会自陷囹圄。你越是反抗,越是暴露出你内心的虚伪。” 金晋城在地上艰难地挣扎,额头上的汗水与愤怒混杂在一起:“南国皇帝,你这样做不过是冤屈于我!你真的以为这样就能掩盖真相吗?” 拓跋琛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冷冷地命令:“将金晋城带下去,严加看管。” “陛下,求您宽恕,臣妾从未想过要背叛您。”她的声音如同撕心裂肺的哀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都是误会,臣妾真的不知道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她的声音逐渐哽咽,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双手紧紧按在心口,仿佛这样才能缓解内心的痛苦,实际她的心里千回百转。她艰难地抽泣着,声音变得愈发微弱,却更添一份令人心酸的悲凉: “臣妾向您发誓,所有的事情都是误会。求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对您的忠诚和尊敬。臣妾真的不想陷入这种困境,求陛下宽恕。” 拓跋琛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的冷酷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的目光深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乔贵人继续哭泣,眼中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地落下。她的身体轻轻颤抖,仿佛整个人都在因为眼前的困境而变得无助和脆弱。她试图用自己的悲情打动拓跋琛,但他的神情依然冷峻,没有丝毫软化的迹象。 “陛下,臣妾愿意接受任何处罚,只求您能够宽容大度,放我一条生路。请您相信,臣妾的心中只有对您的崇敬与忠诚,没有其他的私情。您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而误解臣妾。”她的声音逐渐变得微弱,但依然充满了哀求和无助。 拓跋琛没有说话。昏黄的烛火摇曳不定,烛影在墙上投射出层层叠叠的暗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紧张感,四周寂静无声,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大理石地面冰冷如铁,乔贵人跪伏于地,头发微微散乱,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她的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双手死死地握着,指节已经发白。 拓跋琛双眸如冰似的冷峻。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怜悯,犹如俯视一只濒死的蝼蚁。只能听见火烛偶尔爆裂的细微声响。他的目光凌厉,犹如寒冬的风。 突然,拓跋琛缓缓靠近,身上厚重的皇袍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拂动。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慢慢靠近乔贵人。乔贵人感到一股逼人的寒意,冷汗瞬间从她的额头渗出,紧张得几乎无法抬头直视他。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入宫是个错误的决定。 拓跋琛俯下身子,靠近她的脸庞,距离近得让乔贵人几乎能感受到他呼吸中的冰冷气息。他的眼神如刀般凌厉,声音低沉而冰冷:“乔贵人,你想活命,是吧?” 乔贵人浑身一震,紧咬的嘴唇微微发抖,她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皇上……”她声音微弱,仿佛已经失去了力量,“求您开恩……” 然而,拓跋琛并没有任何动容的迹象,他的眼神依旧冰冷无情,慢慢地说道:“如果你愿意主动接近金晋城,套取他军队的布防与动向,我或许会考虑给你一次机会。” 乔贵人的心猛地一沉,金晋城,那位心思缜密、深不可测的大夏国王爷,向来对权力与军队把控得滴水不漏。而她? 她抬起头,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眼神中却闪现出一丝决然:“皇上,乔氏愿意为您效命。” 拓跋琛冷冷一笑,那笑容仿佛刀锋划过乔贵人的心口,他的声音更加森冷:“记住,乔贵人,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若你失败,等待你的将是比死更可怕的惩罚。” 乔贵人心头一紧,咬着牙低下头,双手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衣角。她没有选择,只能点头应允。拓跋琛直起身,俯视着地上的她,眼中尽是漠然。 “滚吧。”他轻轻挥手,仿佛驱赶一只毫无价值的蝼蚁。 乔贵人低头起身,福子领着她离开,心中五味杂陈。她的命运,如同一叶在风暴中飘摇的小舟。 第224章 心情不好 在夜幕深沉的皇宫内,冷风卷起丝丝凉意,拓跋琛脸色阴沉,步伐沉重地朝着长乐殿走去。刚刚发落了金晋城和乔贵人,他的心情烦闷无比,眉宇间的阴霾久久未散。侍从们看着皇帝铁青的脸色,全都屏息静气,生怕引火烧身。 长乐殿内,烛火温暖而柔和,照亮了墨绿的帷幔与雕花的家具。屋内一片静谧,沈婳已经梳洗完毕,正端坐在镜子前,缓缓梳理着长发。她身着一袭素雅的淡粉色寝衣,衬得她肤如凝脂,柔顺的黑发如瀑布般垂在肩上。铜镜中的她,美艳却不失宁静,眉目如画,眼神平和。 她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眉头微微一蹙,心知是拓跋琛又来了。她放下手中的木梳,转身对镜,神色依旧淡然,仿佛对外界的风波毫不在意。 拓跋琛推门而入,殿中的侍女们连忙跪地行礼。沈婳微微起身,柔声道:“皇上来了。” 拓跋琛站在门口,眼神依旧冰冷,脸上带着几分怒意,但当他看到沈婳那宁静温婉的模样,心中的烦躁竟然稍稍平息了一些。他轻轻挥手,示意侍女们退下,随后径直走到沈婳身旁,冷冷道:“我今天心情不好。” 沈婳并没有急着回应,只是轻轻笑了笑,依旧不慌不忙地将发梳好,然后才转过身,温柔地望着拓跋琛:“皇上,坐下吧。我知道你有烦心事。” 拓跋琛盯着她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眸,心中的怒气像是被什么柔和的力量抚平了一些。他哼了一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眉头仍紧锁。 长乐殿内,空气中的宁静被拓跋琛突然提起的名字打破。 “乔贵人今天送来的糕点,很巧很巧,和你早上送来的一样。”拓跋琛语气冰冷,提到乔贵人的时候,眼中的怒火仿佛又被重新点燃。 沈婳正在轻轻为他捏肩的手微微一顿,但她并没有显露出任何惊讶或慌乱,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她轻声应道:“哦?乔贵人今天早送过糕点给我,我觉得味道不错,想着皇上近日辛苦,便让人替我送去给您尝尝。” 她的语气温和自然,毫无戒备,仿佛这只是后宫中的一件小事。然而,拓跋琛闻言,眼神中的怒意瞬间升腾,仿佛受到了某种激怒。他猛然起身,一把握住沈婳的手,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你这是替她送殷勤?”拓跋琛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无法压抑的怒火。他的力道不小,沈婳感受到手腕一阵疼痛,却没有露出丝毫痛楚的神情,依旧保持着镇定。 “皇上误会了,”她依旧冷静自若,抬头看着拓跋琛那愤怒的眼睛,语气依旧温柔,“乔贵人既然送来糕点,我尝了觉得还不错,就想着与皇上分享。” 拓跋琛的眉头紧皱,他将沈婳直接从座位上拎起来,狠狠地盯着她,眼神凌厉如刀:“你可真是心地善良啊?” 沈婳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但她并没有反抗,只是轻轻摇头,神情依旧温婉而冷静:“臣妾只想着,您这些日子劳累,才想着让人送些糕点过去。若皇上觉得臣妾不该多此一举,那臣妾以后绝不会再做此类事。” 她的声音平静而淡然,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位正在愤怒中的皇帝。这样的态度让拓跋琛心中微微一震,怒火却没有因此完全消散。 “你总是这般冷静,朕倒是不知道你是否真的在乎!”他的声音压抑着怒意,手上的力道却没有减轻,目光如鹰隼般盯着沈婳,仿佛要看穿她内心的每一丝情绪。 沈婳的脸色依旧平和,她静静地与拓跋琛对视,语气始终柔和:“臣妾一直在皇上身边,日夜陪伴。若皇上因此动怒,臣妾确实有错,愿意接受惩罚。” 殿内的气氛骤然凝滞,烛火摇曳间映出拓跋琛愤怒的脸庞。沈婳微微颤抖着,她从未见过如此愤怒的皇帝,他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一切烧尽。 “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心?”拓跋琛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无尽的寒意。他猛地抽下腰带,不顾沈婳的惊呼,将她的双手紧紧绑住。沈婳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束缚感,心中涌起一阵恐慌,却不敢挣扎,只能咬紧牙关,试图保持冷静。 拓跋琛没有理会她的反应,快步走到她身后,毫不怜惜地撕开她的上衣。衣物破裂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沈婳感受到一股凉意从后颈处袭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刺痛——拓跋琛咬住了她的后颈。 “啊!”沈婳痛呼出声,疼痛使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眼泪在瞬间涌出,滑过她的脸庞。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要承受如此的痛苦? “乔贵人和金晋城两人偷情,已经被朕关起来了。”拓跋琛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仿佛一把利刃刺入她的心中,他的话中充满了愤怒与质问。 第225章 皇上,我冷 沈婳的身体轻轻哆嗦了一下,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面对什么,她一直以来的镇定与冷静在这一刻变得毫无意义。她感受到那份无力与恐惧,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皇上,臣妾……”她声音颤抖,带着哽咽,却被拓跋琛冷冷地打断。 他靠近她的脸,冷酷地伸出舌头舔掉她的眼泪,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那一刻,沈婳感受到了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仿佛她的一切都被剥夺,只剩下最赤裸的恐惧与痛苦。 “你真的关心过我?”拓跋琛的声音如寒冰般刺骨,质问中夹杂着愤怒与不信任。 沈婳的心仿佛被重重击碎,她无声地抽泣,所有的自持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才能让这位愤怒的皇帝停下这种无情的惩罚。 她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无尽的痛楚与惶惑:“我……” 长乐殿内的气氛如同凝固的寒冰,拓跋琛的眼神冰冷刺骨,凝视着沈婳。那眼神中藏着的不仅是怒火,还有一种深刻的受伤与痛楚,只是此刻的他已被愤怒蒙蔽。若沈婳仔细看,或许会看到那深处隐秘的情感,可她没有,她的眼神中尽是疲惫与无奈。 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像两只隔着玻璃的海豚,竭力拍打、发声,却怎么也听不到彼此的呼喊与呐喊。那屏障将他们的心紧紧封锁,所有的言语和情感仿佛都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沈婳的脑海中浮现出上次两人激烈争吵时的情景,拓跋琛曾愤怒地威胁她,那威胁在她心中犹如一道暗影,从未散去。每一次面对他情绪失控的时刻,沈婳都能回想起那种彻骨的恐惧与无力感。 她低垂着眼睑,抿了抿唇,心中做出了决断——这一次,或许只能假意服软,才能让他冷静下来。 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轻颤,却依旧保持着温柔的语调:“皇上,臣妾知错了,都是臣妾的不对,没能让您安心。”她的声音柔弱,却没有丝毫真实的情感流露,像是在念一段早已排练好的台词。 拓跋琛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用那冰冷的眼神紧盯着她,仿佛在等待更多,或是质问更多。沈婳的心微微一沉,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继续道:“臣妾只是想您开心,若是哪里做得不好,还请皇上多担待。臣妾会永远陪着您,永不离开。” 她的话语甜蜜,仿佛含着蜜糖,然而那双眼睛却无法掩饰内心深处的悲伤与无奈。她知道自己在说谎,知道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平息眼前的怒火。她的心仿佛在慢慢下沉,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永远不会离开我?”拓跋琛软下声音重复着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和不信任。他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直视自己。两人四目相对,但却依旧隔着那道不可跨越的屏障。 沈婳的眼中透出无声的悲伤,那层冰冷的屏障早已将他们隔离开来。 “是,皇上。”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嘴角的笑容却显得如此脆弱,仿佛随时会破碎。 拓跋琛的手微微一松,他的眼神依旧冰冷,但那一瞬间,似乎有些动摇的痕迹。他没有继续质问,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去,背对着沈婳,眼中的受伤与痛苦被隐匿在他冷峻的表情下。 一阵寒风从殿外吹入,烛火轻轻摇曳,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凉意。沈婳的身体微微一颤,仿佛被这股冷风刺透了心脏。她垂下眼睑,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心中充满了无奈与自我嘲讽。 她回想起嬷嬷曾经教过她的那些宫廷生存之道——在皇帝面前,唯有温柔与顺从,才能避免更多的伤害。即便此刻她的内心已伤痕累累,外表却依旧要保持一副柔弱温婉的模样。 深吸了一口气,沈婳抬起头,柔声说道:“皇上,臣妾觉得有点冷……手被绑的好疼……”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轻颤,却恰到好处地显得娇弱动人。她仿佛鼓起勇气般,学着嬷嬷教的,轻轻地抬手向拓跋琛伸去,眼中泛起一丝撒娇的神色,柔弱无助,仿佛只是在寻求他的一点怜惜。 “皇上,抱抱臣妾,好不好?”她的语气温软,带着一股如水般的依赖与乞求,仿佛这个世上,唯一能带给她温暖的人就是他。 拓跋琛站在那里,背对着她的身影显得那样高大冷峻。他听到沈婳的话,身体微微一僵,拳头在衣袖中悄然握紧。他知道她的每一句话都是虚伪的假意,她此刻的撒娇不过是为了短暂的平静。他心中的理智警告自己不要再相信她,不要再被她的虚伪所迷惑。 然而,他的心却在那一瞬间动摇了。无论如何,沈婳的声音,那个柔弱无助的模样,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他无法真正冷漠对待。即使他清楚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他的心却仍旧甘愿沉溺其中,仿佛她的撒娇与依赖可以暂时抚平他心中的痛苦。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沈婳那双盈满乞求的眼睛,心中的复杂情感翻涌。他的目光依旧冰冷,但那份冰冷背后,隐藏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痛与无奈。他的拳头紧握着,指节微微泛白,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感。 “这殿里是冷了点。”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解开沈婳手上的腰带之后,不自觉的轻轻抚摸沈婳的手腕。 沈婳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眼中带着温柔与哀伤,轻轻地笑了一下,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冷风与寒意都化作了她柔弱撒娇的借口。她向前一步,依旧柔声道:“皇上,真的很冷,你抱抱我吧……” 拓跋琛沉默片刻,最终,他的手微微松开了沈婳的手腕,尽管内心充满了矛盾,但他还是缓缓地向前迈出一步,将沈婳揽入怀中。 他明知道她的撒娇不过是掩饰,是为了平息他心中的怒火,但此刻,他却甘愿沉溺于她虚伪的温柔之中,哪怕只是一时的幻象。他紧紧抱住她,仿佛在这一刻,只有她能让他短暂地忘却那些猜疑与痛苦。 沈婳靠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温度,心中却充满了酸楚与无奈。她明白,此刻的靠近不过是一种假象。她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拓跋琛的眼中,藏着深深的伤痛与疲惫。 第226章 救 第二天中午,阳光透过高高的宫墙洒在地上,然而这丝光亮却无法驱散深宫中那种压抑的阴暗气息。乔贵人换上了一身简朴的宫女装,梳着简单的发髻,脸上施了些许淡妆,显得小巧可人,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紧张,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暴露任何异样。 她低着头,沿着通往皇宫监牢的幽深小径走去。道路两旁寂静无声,偶尔有几只鸽子在宫墙上飞过,仿佛整个宫中只有她一个人。走到监牢门口时,乔贵人深吸一口气,敛去内心的慌乱,露出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 牢房的守卫懒散地倚在墙边,当他看到乔贵人提着食盒走来,神色略显疑惑:“你是谁?怎么没见过你?” 乔贵人立刻露出一抹怯生生的笑容,低声回答:“我是新来的宫女,奉的命令,给关在这里的王爷送饭。”说完,她轻轻打开食盒,露出一盘香气四溢的菜肴。 守卫闻到饭香,脸色稍稍放松,但依旧满脸警惕:“你自己进去吧,别耽搁太久。” 乔贵人点了点头,抱着食盒,缓步走进监牢。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潮湿的气味,牢房里光线昏暗,金晋城正被锁在一角,衣衫不整,双手双脚被铁链束缚着。他目光如鹰般锐利,见乔贵人进来时,只是冷冷地抬眼瞟了一眼。 乔贵人将食盒放下,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说道:“王爷,时间不多,我是来救您的。” 金晋城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与嘲讽,他并未轻信:“救我?凭什么?” 乔贵人深吸一口气,靠近金晋城,眼神中带着决然:“王爷,若您不愿相信我,那您今日便会永远留在这里。皇上已经不打算再给您任何活路,若您想逃生,现在是唯一的机会。” 金晋城盯着她,似乎在评估她的可信度。片刻后,他淡淡开口:“你这么卖力,不怕被发现吗?你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乔贵人低声答道:“我不过是个小人物,命悬一线。皇上命我接近您,获取军队的秘密,否则便会处死我。可我知道,皇上从来没有打算放过您和我。所以,我只能选择赌这一把,与王爷合作,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金晋城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沉默了片刻,终是冷笑一声:“有趣。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行动吧。” 乔贵人立刻从怀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迷药,走到牢门前,轻轻放入守卫的水壶中。不久,守卫喝下水,不到片刻便晕倒在地。她迅速将牢房的锁打开,解开金晋城的镣铐。 金晋城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被束缚已久的四肢,低声道:“走,趁他们还未发现。” 两人小心翼翼地穿过阴暗的宫道,躲避着巡逻的侍卫,乔贵人领着金晋城一路穿行,最终来到宫中最冷僻的冷宫。 冷宫阴冷破败,四周杂草丛生,几乎无人踏足。金晋城打量着这个地方,露出一丝不屑:“原来你将我带到这里。” 乔贵人点点头,声音依旧压得极低:“暂时在这里避避风头,等夜深之后,我们再寻机离宫。这里人迹罕至,最为安全。” 金晋城微微皱眉,虽然并不完全信任乔贵人,但也知道此刻别无选择。他靠在冷宫破败的墙壁上,禁不冷嘲道:“你觉得,我们还有救?” 乔贵人心头一紧,但依旧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我只知道,若不救您,我必死无疑。但如果我们能逃出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金晋城冷冷地看着她,眼中似乎有了一丝复杂的情感,但他依旧未表态,只是淡淡道:“那就等到夜深,再看你能做些什么。” 在皇宫的正殿内,烛火依旧摇曳,映照在金碧辉煌的墙壁上,闪烁出神秘的光泽。拓跋琛坐在龙椅之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眼神深邃而冰冷。大殿内的气氛如同即将来临的风暴般凝重。 福子,被紧急召来。他迅速跪在大殿中央,恭敬地低着头,不敢有丝毫怠慢。拓跋琛微微抬眼,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乔贵人那点小伎俩,朕岂会看不出来。” 福子微微抬头,看到拓跋琛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屑,连忙低声附和:“皇上英明,乔贵人果然是在暗中有所图谋。” 拓跋琛轻轻冷哼,声音低沉中带着寒意:“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殊不知,这一切都在朕的掌控之中。” 他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缓缓走到窗前,凝视着窗外深宫中的一角。夜色笼罩着宫墙,似乎连空气都带着刺骨的凉意。拓跋琛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却透着杀机:“福子,朕要你假意配合乔贵人,给她留出一条路。让她觉得她的计划即将成功。但实际上——” 拓跋琛回过头,眼神冷厉如刀:“朕要引蛇出洞。她不是想救金晋城吗?好,朕便让她以为能得逞。你去安排,等他们以未逃脱的时候,朕会让她明白,朕从未打算让任何人活着离开。” 福子闻言,连忙叩首,恭敬应道:“皇上放心,奴才必定安排得万无一失。” 拓跋琛缓步走回龙椅,语气依旧冰冷无情:“在这场博弈中,真正掌控局面的,只能是朕。” 福子低头,深深叩拜:“奴才立刻去办。” “去吧。”拓跋琛挥了挥手,示意福子离开。 福子站起身,悄然退出大殿,心中早已明白皇帝的意图。他清楚,这一次行动将是皇帝的又一次谋局,而乔贵人和金晋城,只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 大殿内重新恢复了寂静,烛光仍旧跳动,映照着拓跋琛那冰冷如霜的脸庞。 第227章 真乖 大夏国太后的寝殿中,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面上,映照出一片幽冷的光芒。大夏国的长乐殿内,气氛静谧而肃穆,幽暗的光线透过镂空雕花的窗棂洒入室内,与烛火交相辉映,给整个大殿增添了一层朦胧而神秘的氛围。殿内的摆设极尽奢华,四周陈设着精美的屏风与名贵的丝绸帷幔,巨大的红木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瓷器与玉器,彰显着皇家无上的威严与富贵。 拓跋玉安然坐在殿中的檀木软榻上,她的存在仿佛整个大殿的中心。她有着一头如银般的长发,那银发宛如月光下的流水,从她的头顶垂落至腰际,丝丝缕缕间散发出柔和而冰冷的光泽。这些发丝被精心梳理过,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少许的发丝用精致的银色发簪稍稍固定,发簪上镶嵌着几颗细小的黑曜石,点缀得恰到好处,增添了一份高贵与冷艳。 她身着一袭银灰色的长裙,裙子的面料是上好的丝绸,细腻而光滑,仿佛在月光下闪烁着流动的光华。银灰色的主色调与她的银发相得益彰,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尊高冷的雕塑。长裙的剪裁极其精致,贴合她的身形,将她纤细而修长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裙身上缀满了精致的刺绣,刺绣的纹样复杂而华丽,是银色的祥云与飞鸟图案,在微光下散发着幽幽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她的高贵与神秘。 拓跋玉的裙摆宽大,长长的下摆铺展在地面上,银灰色的丝绸与厚重的红毯交相辉映,更显得她宛如一位来自异世的女王。她的腰间束着一条细细的银链腰带,腰带上垂挂着几串璀璨的珍珠与翡翠,随着她轻轻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她的双手修长而洁白,指尖如玉,轻轻握着一只水晶杯。水晶杯通透剔透,杯身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使得杯中的深红色葡萄酒显得更加深邃。她优雅地将杯子举到唇边,轻抿一口红酒,深红的酒液在她的唇边留下淡淡的痕迹。 她的面容如同精心雕刻的美玉,肤若凝脂,眉眼间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冷艳与高贵。她的眼神深邃而冰冷,似乎总是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无法真正引起她的兴趣。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那笑意中又带着几分诡谲与玩味,仿佛对她而言,所有的人与事不过是她手中的玩物与游戏。 她所在的软榻四周点缀着一圈白色的纱帐,纱帐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如梦似幻,为整个场景平添了一份朦胧的美感。殿内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气,是由名贵的沉香木燃烧而成,香气轻柔却又不失沉稳,与她自身的气质完美融合。 她眯起眼睛,唇边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心中忽生一念,便命身边的侍女将南国的掌印太监李潇意唤来。 不多时,李潇意身着深色的长袍,修身合体的剪裁将他的身材勾勒得笔挺而端庄。他走入殿内,低垂着头,神情中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他的眼神温柔而专注,似乎每一次的注视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深情。 拓跋玉察觉到李潇意的到来,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她的唇角扬起一抹轻柔的笑意,仿佛对他的恭顺与情感心知肚明。她轻轻地举起手中的水晶杯,酒液在杯中摇曳,折射出深红的光泽,映照着她冷艳的面容:“狗东西,过来,陪本宫喝一杯。”她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带着一丝命令的意味,却又不乏柔和的诱惑。 李潇意闻言,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深情与撩拨。他从容地走向拓跋玉,跪在她的脚下,低头恭敬地待着。他的动作稳重而缓慢,每一步都显得无比庄重,仿佛在这一刻,他的一切情感与思绪都化为对她的忠诚与依赖。 拓跋玉轻轻伸出手指,手指如同白玉般光滑细腻,缓缓地抚摸过李潇意的喉结。她的指尖顺着他的脖颈缓缓上行,触感温柔却带着一丝冷冽,仿佛在触摸一件精致的艺术品。她的动作充满了挑逗与戏谑,让李潇意的心跳不由得加速。 她的手指轻轻抬起他的下巴,使他不得不仰视她。她俯下身来,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和深情,低声说道:“喝下去。” 她将手中的水晶杯轻轻送到他的唇边,红酒在杯中流动,仿佛在邀请他品味这份不凡的美妙。李潇意微微张开嘴,顺从地接受她的喂酒。每一口红酒都是对他情感的洗礼,他将酒液一口一口地咽下,感觉到那浓烈的酒香在口中弥漫,随着酒液下咽,体内似乎也渐渐升腾起一股暖意。 拓跋玉静静地看着李潇意饮酒的模样,眼中闪烁着一丝玩味的光芒。她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透过李潇意的表情,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情感波动。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唇边,将最后一滴酒液抹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满足与冷酷。 “真乖。”她低声说道,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威严。 第228章 哀家心情甚好 殿内,烛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沉香的香气,微微的暖意与大殿的冷寂形成了微妙的对比。拓跋玉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嘴角带着一抹愉悦的笑意,她轻轻放下手中的水晶杯,缓缓说道:“今日,哀家心情甚好。” 她说完,慢慢伸出一只修长洁白的手,姿态从容优雅。李潇意见状,心领神会,赶紧起身,伸手恭敬地扶住了她的手臂,微微低头,目光中带着温顺和敬畏。他用力轻柔,恰到好处地扶着她,让她稳稳地站起身来。 拓跋玉轻轻笑了一声,满脸的愉悦与从容,她的银灰色长裙在她迈步时微微荡漾,像是月光流动。她的步伐缓慢而优雅,李潇意扶着她,一步一步向内殿走去。 内殿的中央,一只包装精美的木箱赫然摆放在地,箱子周身包裹得十分精致,上面扣着几道银色的锁扣,仿佛其中藏着一件极其重要的宝物。拓跋玉看到箱子,忽然捂嘴一笑,笑容带着几分调皮与恶趣味,她看向李潇意,柔声说道:“看在你最近表现很好的份上,我有个小礼物要送给你,快去打开看看吧。” 李潇意闻言,心中略感意外。他抬眼看了看拓跋玉,眉头微微挑起,心中疑惑的同时也充满了好奇。他迈步走向那只木箱,心中隐隐预感到里面可能会是某种让他心中舒畅的惊喜。 他缓缓蹲下身来,手指轻轻扣开木箱的锁扣,随着“咔嚓”一声轻响,箱盖应声而开。瞬间,一具尸体映入眼帘,那正是他一直想除掉的——钱君广。然而,此刻的他已是尸首分离,头颅静静地躺在箱子的角落,双眼空洞而失神,仿佛带着死前的恐惧与不甘。 李潇意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极大的满足与痛快。这个曾经与他争斗多年的对手,终于以这样屈辱的方式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他的唇角微微上扬,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与讥讽,缓缓说道:“让他死得过于痛快了。” 长乐殿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谲的氛围,沉香的香气依旧轻轻飘散,而大殿中央的气氛却变得愈发令人窒息。拓跋玉站在李潇意的身后,嘴角扬起一抹开怀而肆意的笑容。她的笑声如同银铃般轻快,却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她轻轻抬起双手,银灰色的长裙随她的动作如同流水般展开,裙摆在她旋转的动作中飘然舒展,宛若夜空下的流云,在微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芒。每一丝丝绸的纹理都在她的舞动中展现出极致的优雅,仿佛月下的女神正在独自起舞。她的每一个旋转都显得那样轻盈,裙摆如同一层层涟漪在大殿中荡漾开来,带着无与伦比的美感和冷冽的气息。 拓跋玉的舞姿优雅而从容,长发随她的旋转轻轻飞扬,银灰色的发丝如同夜色下的光影,与她的裙摆交相辉映,整个人仿佛不属于凡尘,而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她的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意,仿佛掌控着一切命运的丝线。 “这只是第一步,李潇意,”她轻笑着,声音中带着极致的冷酷与玩味,仿佛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不可违抗的命令,“一点一点摧毁他最为在的的东西,让他形魂俱散,让他无法瞑目,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中,回音带着一丝阴冷的震撼。那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却又似乎藏着无尽的恶意与冰冷的快感。她的舞步依旧轻盈,裙摆继续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每一转身都带着无尽的权力与冷酷,如同一只猎捕猎物的女王,享受着将对手彻底摧毁的快感。 李潇意站在一旁,眼神紧紧追随着她的身影。他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既有无尽的爱慕与依恋。他的眼中满是柔情,那是一种无法隐藏的深情。尽管他明白她的冷酷与毁灭,然而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声笑语,都令他心神向往,无法自拔。 在拓跋玉的旋转与笑声中,李潇意仿佛沉浸于一种迷醉的氛围之中。他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她,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她的存在所占据。对他而言,她就是他的全部,他愿意在她的疯狂中寻求一丝温情。 第229章 哀家睡不着,跟我出去玩吧。 大殿内的烛火跳动着微弱的光芒,照映出拓跋玉美丽而威严的身影。她经过长时间的舞蹈,终于显出一丝疲倦。她的步伐不再如先前那般轻盈,缓慢地停下,呼吸微微急促,眼神中的冷酷与得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淡淡的倦意与温柔。她的脸颊因跳舞泛起了微红,额前几缕发丝也被汗水打湿,添了一丝难得的柔软。 她最后轻轻转身,优雅的裙摆依旧在她的周围轻舞,带起一抹银灰色的涟漪。身体微微倾斜,她不经意地倒向李潇意的方向。李潇意早已守候在旁,眼见她的身体向他靠来,立刻乖巧地伸出双臂,将她稳稳接住。 他双臂稳妥地托住她纤细的腰身,动作极其轻柔,仿佛怕她受到一丝伤害。他的眼神带着满满的温柔,仿佛她是他世界的唯一。他低头看向怀中的拓跋玉,目光中涌动着深情与爱意。而拓跋玉则抬头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好笑与戏谑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带着轻蔑的笑意。 “狗东西,”她轻笑着,声音慵懒又充满玩味,“哀家睡不着,跟我出去玩吧。” 她的语气带着命令般的轻狂,却又带着对李潇意习以为常的宠溺。李潇意听闻,心中微微一颤,仿佛受到了某种深藏的情感。他不敢有丝毫迟疑,顺从地弯下身子,双手轻轻环住她的腰,将她稳稳地抱了起来。她的身体在他怀中显得格外柔软轻盈,仿佛没有一丝重量。 他抱着她时,眼神中充满了小心翼翼的珍视,步伐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带着温柔与呵护,生怕伤到她分毫。殿门外,步撵早已备好,李潇意走到跟前,小心翼翼地将拓跋玉安置在步辇之中。 拓跋玉半倚在他身上,慵懒地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疲倦后的满足感。她微微闭上眼睛,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步辇开始缓缓行进,夜晚的风夹杂着一丝寒意,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轻微的风声在耳边回荡。冷风中带着内狱的潮湿气息,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在了一片寒冷与寂静中,沉闷得令人感到压抑。 步辇缓缓停下,周围的空气似乎也随之凝固,内狱的高墙在夜色下显得格外压抑。李潇意动作轻盈,抱着拓跋玉从步辇上下来,他的手臂紧紧护着她,仿佛这世间一丝风都不能触及她的肌肤。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像捧着一件珍宝般,生怕一个不慎便会打碎。 内狱的门在沉闷的声响中打开,李潇意迈步进入,迎面扑来的湿冷气息让人感到一丝不寒而栗。他轻轻将拓跋玉放在软榻上,那榻上的绒布质地温暖柔软,仿佛是专为她准备的极致享受。她的身体沉入软榻中,像被云雾轻轻包裹,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慵懒而散漫。 拓跋玉倚靠在榻上,神态自若,眼神微微眯起,唇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她随意地伸出一只手,轻轻拈起一颗果子,放入口中,咀嚼的动作慢条斯理,透着一种无形的压迫。她的目光空洞且疏离,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景象。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内狱中回荡,虽然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可抗拒的威严:“将晋妃带来吧。” 那句命令说得淡漠而从容,冷酷的声音透过她平静的语调,令人感到无尽的寒意。 不久之后,晋妃被侍卫们带进来。她的双膝重重跪在冰冷的石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晋妃的发髻已然松散,脸上满是疲倦与狼狈,但她的目光中依旧燃烧着不甘与愤怒。那一抹仇恨像是她唯一的力量支撑,她死死地盯着拓跋玉,仿佛要用眼神将她撕碎。 尽管如此,拓跋玉只是微微抬眼瞥了她一眼,眼中没有一丝波动。晋妃的仇恨与屈辱,在她看来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情绪,如同一场拙劣的戏剧,根本不值得她分出多余的情感。 拓跋玉缓缓放下手中的果子,动作优雅而从容。她就这样淡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晋妃,眼中流露出一种悠然的冷漠,仿佛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场消遣。晋妃的命运早已掌握在拓跋玉手中,这场对峙,拓跋玉从未在意过结局,因为她已经是唯一的主宰。 在这片黑暗中,拓跋玉便是掌控一切的王者。内狱的寒冷、晋妃的恨意,似乎都无法动摇她丝毫。她悠然自得地坐在软榻上,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的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她的领地。而她的冷漠,像一层厚重的面纱,隔绝了所有情感,将她与这个世界彻底分离。 空气中充斥着无形的威压,晋妃的双肩在这一刻微微颤抖起来,但她的目光依旧顽强,不愿屈服。而拓跋玉的冷漠和悠然,使得这一幕更加让人感到压抑和绝望。此刻,她已经不需要任何言语,因为她的存在便是一种绝对的力量与冷酷。 内狱中,空气如死水般沉闷。拓跋玉慢慢地撩起宽大的衣袖,露出了手臂上斑驳的伤痕。这些伤痕是岁月与痛苦的见证,遍布她的手臂,每一道伤口都像是曾经忍受的屈辱与折磨。她的手臂纤细白皙,伤痕却深深嵌在皮肤上,尤其是一道格外明显的疤痕,皮肉微微翻卷,像是铁钩刺入时留下的深刻印记。那疤痕仿佛张牙舞爪的怪物,诉说着过去的惨烈,触目惊心,令人不忍直视。 第230章 莲子 拓跋玉的目光冰冷而淡漠,她的手指缓缓划过那道最深的伤痕,动作轻柔,仿佛在描绘一个精美的艺术品。然而,她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眼神也未曾柔软过一分。她的声音在内狱中回荡,冷冽得仿佛从深渊中传出,毫不留情:“就照这个样子,在我们晋妃娘娘身上,画个一百个吧。” 这句话说得平淡,仿佛只是在交代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但其中的残酷与冷漠让内狱中的空气瞬间凝固。晋妃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恐惧在她眼中蔓延,但她仍强忍着不愿屈服的姿态,死死地盯着拓跋玉。然而,这份仇恨与抗拒在拓跋玉看来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挣扎,她丝毫不为所动。 站在一旁的李潇意,默默目睹这一切,眼中闪过的却不是对晋妃的同情,而是对拓跋玉深深的心疼。他望着她的手臂,那些伤痕如同刺在他心中的利刃。他曾陪伴着那个曾经坚强却脆弱的小公主,那时的她虽然倔强,但仍保留着一丝天真的柔软。而如今,这样冰冷的命令和无情的神情让他心痛不已。他知道,曾经的那个小公主已经消失不见了,现在的她变得如此冷酷、决绝。 尽管李潇意早已习惯拓跋玉的残忍,但每一次亲眼目睹她对他人施加的冷酷,仍然让他感到一丝隐隐的疼痛。那不仅是对晋妃的惩罚,更像是在提醒他,他们曾经的过去已经无法回头。而这些伤痕,也许不仅仅是在她的身体上,更深深刻在她的心中。 拓跋玉并没有察觉李潇意的复杂情绪,或许她早已习惯了他的顺从与沉默。她懒懒地斜倚在软榻上,轻轻抬眼,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李潇意。那眼神里带着一丝烦躁与不耐,仿佛他的存在让她感到微微的心烦。 “狗东西,”她瘪了瘪嘴,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耐烦的懒散,“我要吃莲子。” 李潇意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涌出一丝宠溺的笑意。他的目光在拓跋玉身上停留片刻,那双深邃的眼睛中充满了柔情与顺从,仿佛她的每一个命令都是他心甘情愿去完成的事。他接过下人递来的莲子,神情一丝不苟,似乎这个简单的动作对于他来说无比重要。 他先用热毛巾仔细擦拭自己的双手,动作轻缓而专注,仿佛每一个细节都需要无比的谨慎。他的手指修长而灵巧,在柔和的烛光下显得尤为优雅。莲子的壳在他指间轻轻剥落,动作从容不迫,每一步都带着极致的专注与细腻,仿佛这剥莲子的过程便是他此刻全部的世界。 剥好的莲子被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如同捧着最为珍贵的宝物。他低下头,轻轻地将这些莲子递到拓跋玉的唇边,动作温柔至极,仿佛怕稍有不慎便会打扰到她。他的眼神始终温和,宠溺与柔情溢于言表,那种沉默中的深情,令人无法忽视。 拓跋玉懒洋洋地接过莲子,动作随意,却透着一份习惯的优雅。她的目光依旧冷淡,仿佛这一切都不过是她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李潇意的顺从与温柔在她看来稀松平常。然而,当她的视线落在那一颗颗莲子上时,眼神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莲子心没被去除,整齐摆放在她的唇边,那个细致到极致的举动,仿佛一下子拨动了她内心深处某根弦。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向李潇意那张带着淡淡笑意的脸庞,还有他那双修长而细致的手,勾起了某些早已尘封的记忆。 曾几何时,他也曾如此小心翼翼地为她剥莲子。他的每一个动作同样带着无限的宠溺,仿佛她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存在。那时候的她,还未经历如今的风霜,依旧是那个倔强而娇气的小公主。 李潇意那笑意盈盈的眼睛,细致剥莲子的动作,还有他知道她喜欢吃莲子心的偏好,都让她的心绪微微波动。拓跋玉的脸上依旧冷漠无情,但她的目光深处却闪过一丝无法言说的复杂情感,那是藏得极深的记忆与怀念。 然而,这柔软很快被她压下,她依旧懒散地靠在软榻上,只是眼神骤然变了,仿佛有一股不快与愤怒从心底涌上。她的目光寒冷如冰,眉头微蹙,嘴角轻轻下撇,流露出一丝恼怒。她猛地一推,打落了李潇意的手,莲子顺势掉落在地,发出几声轻微的撞击声。她的怒火未息,随即一把掀翻了放在一旁的莲子盘。盘子在地上滚动,发出清脆的破裂声,莲子四散滚落,在地面上跳跃、滚动,散乱一地。 李潇意被她推开,身体微微晃了晃,但他的神情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他微微垂下眼睑,仿佛她的这一推不过是微风拂面,根本不曾伤及他分毫。他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他从不责怪她,也从不反驳,脸上依然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这种脾气。 李潇意默默地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干净的帕子,动作轻缓而不失优雅。他走到拓跋玉的身边,轻柔地牵起她的手,那双手在刚才的愤怒中略显紧绷,但在他的触碰下,渐渐松开。他的动作温柔细腻,仿佛对待最珍贵的宝物一般,仔细地为她净手。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耐心与体贴,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她的安危。他小心地检查她的手指,确保没有被莲子盘的碎片伤到,指尖在她的皮肤上轻柔地滑动,带着一丝让人安心的温度。 检查完毕后,他将帕子放下,毫不急躁,继续为她按摩双手。他的手指在她的掌心与指节间缓慢地滑动,力道轻柔适中,带着一种极其舒缓的力量。李潇意的动作安静而温柔,仿佛在用无言的方式安抚她内心的波动。他明白,此刻她需要的不是解释,而是一种默契的陪伴与安抚。她的情绪就像潮水,有时暴烈,有时平静,而他始终如一,像礁石一般默默守护在她身边。 第231章 木雅胎象稳了吧 这时,晋妃的痛苦尖叫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声音尖锐而凄厉,带着深切的绝望。那声音在幽暗的内狱中回荡,仿佛一场无形的酷刑正在悄然进行。那惨叫声中夹杂着哭泣与哀求,令人毛骨悚然,仿佛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拓跋玉听到这声音,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轻笑了起来,那笑声低沉而带着些许冷意,仿佛这尖叫声是她最好的乐曲,每一声都让她感到莫名的满足与愉悦。她的眼中重新染上了那种冷漠的愉悦,仿佛正在欣赏一场令人愉快的表演。 李潇意的动作依旧温柔细致,他的手指轻轻在她的掌心与指节间滑动,带着无尽的耐心与安抚。他的眼神中满是柔情与宠溺,仿佛世间的一切暴虐与残酷,都无法动摇他对她的爱与顺从。他静静地守护在她身旁,仿佛无论她做什么,他都在,只要她开心他都好。 拓跋玉渐渐恢复了平静,她的笑容依旧带着冷意,却仿佛也感受到了他那无声的安抚。她靠在软榻上,目光依然淡漠而遥远,但她的手指却不再如刚才那般紧绷。她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李潇意的温柔与耐心,仿佛是一种无形的力量,悄然抚平了她心头的波澜,让她在残酷的现实中,找到一丝难得的安宁。 拓跋玉斜倚在软榻上,神情冷淡,仿佛对世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她微微抬眼,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空气,落在某个遥远的地方。屋内一片沉寂,只有烛火微微摇曳,映照着她清冷的面容。忽然,她淡淡地开口,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权威感。 “金晋城,”她轻声道,仿佛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在南国被抓了。” 她的声音冷静而从容,丝毫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流露出情绪波动。对于他人来说,摄政王金晋城的被俘或许是个足以震动朝野的大事,但在她的口中,却显得轻描淡写,仿佛这一切早已在她的意料之中。 “该尹正泰去救他了,”拓跋玉继续道,声音依旧如水般平淡,却带着一丝轻蔑。尹正泰,金晋城的得力属下,却与摄政王的福晋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这种隐秘的情事在她眼中无足轻重,但她却能轻而易举地将其掌控于手心。 拓跋玉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中透着几分嘲讽与冷漠,仿佛她在看一场早已注定结局的戏码。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站在一旁的李潇意,似乎想听听他的意见。 “掌印,”她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声音依旧淡然,“你说是不是?”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所谓的态度,仿佛这不过是一场与她无关的局面,她只是随意地挑起这个话题,像是在漫不经心地试探李潇意的想法。她的目光幽深,冰冷如水,没有任何感情的波动。 李潇意站在拓跋玉身旁,听到她那平淡如水的话语,唇边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不深,却带着几分玩味与从容,仿佛他的心情随着她的言辞变得轻松愉悦。他微微侧头,注视着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女子,眼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他无法否认,他深深为他的公主殿下所着迷。她的冷漠,她的深不可测,以及那种掌控全局的沉稳,都让他感到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这场游戏,随着每一步棋子的落下,正变得越来越有趣。 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一些,轻声回应道:“好。” 话音未落,房间内又恢复了片刻的寂静。拓跋玉的目光依旧淡漠,仿佛刚才的对话不过是她生活中的一部分,并未引起她任何情感上的波动。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接着,她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依然那样平静无波,仿佛只是闲谈。 “木雅的胎象稳了吧,”她随意地说道,仿佛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但话语中却带着一种隐隐的期待,“哀家觉得,她定会诞下一个男孩。” 李潇意站在拓跋玉的身旁,眼角轻轻一挑,听到她提到木雅的名字时,唇边的笑意愈发浓烈。那笑容既温和又带着一丝隐藏极深的玩味,仿佛他在这一瞬间捕捉到了某种令他感到趣味盎然的情节。 木雅若诞下男孩,这个孩子的身份、命运,以及他在朝堂中的位置,都将牵动着无数人的利益。金晋城是不是就不用回来呢? 李潇意站在那里,笑容渐渐加深,眼中闪烁着某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他喜欢这种复杂的局面,喜欢看着别人一步步陷入权谋的旋涡。 他微微侧身,目光温柔地凝视着拓跋玉,仿佛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开启了某个让他心驰神往的谜题。他轻声回应,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般的轻快:“殿下所言,确实如此。” 他的声音低沉而含蓄,像是一种巧妙的奉承,同时也带着一种对未来局势的期待。对于木雅的胎象是否稳固,他并不关心,他真正感兴趣的是拓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