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医妃俏夫君》 沐家村，村西头湖边柳树下，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掐腰对骂。 “沐傻子你不要脸，都成亲了还喜欢别的男人。” “我就喜欢他怎么滴？要你多管闲事？明天我就和离，后天我就嫁给他。” “和离了苏秀才也不会要你的，破鞋！” “你敢骂我破鞋？我跟你没完……” 骂着骂着两人就扭打在一起，突然‘扑通’一声，瘦小的那个被踹进了湖里。 女孩不会游泳，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就往湖底沉去。 肇事的女孩吓坏了，见四下无人偷偷溜了。 某三甲医院实习医生沐小悠不过打了个盹的功夫，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泡在水里正缓缓往湖底沉，吓得一个激灵呛了一大口水，慌忙往水面游去。 好不容易爬上岸，湿漉漉的躺在湖边惊魂未定、一股陌生的记忆便汹涌而至。 我的个天啊，她，她竟然穿越了！ 穿越到了一个名叫大晟国的国家，现在所处的村子名叫做沐家村，原主也叫沐小悠，年纪才不过十六岁，并且已经成了亲了！ 嫁的男人名叫李染，是她从军的父亲在军营里给她订的亲。 六年前大晟国征兵，原主父亲沐 宏应征入伍一去不返，直到两个月前一个叫李染的青年男子来到村里，自称是沐宏给原主择的女婿，把原主给娶了。 原主原本就有喜欢的人，再加上李染人穷脸丑脚还跛，沐小悠愈加看不上他，天天闹和离，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唉！”沐小悠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夫妻关系……难搞。” 说着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山明水秀风景如画，直感叹古代的环境杠杠的，默了默把脑袋凑到湖边一照，哟？瘦是瘦还算有点姿色，不错不错。 不过老天爷既然安排她穿越了，那总得带个金手指什么的吧？刚这样一想眼前场景突然一变，赫然置身于一块田地当中。 哇~~这是？随身空间？沐小悠欣喜若狂。 网文小说诚不欺我，穿越必有金手指，这个金手指还是小悠最喜欢的那一种，她平时也没啥别的爱好，就喜欢捧着手机看小说，无数次幻想能够拥有一个这种随身空间，没想到一朝穿越竟然梦想成真了！ 沐小悠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可是打量了空间一番之后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个随身空间也太小了吧？比我的单身宿舍 还小，十平米有么？能种几颗菜啊？” “还杂草丛生，完全就是没有开垦的样子啊。” “唉，老天爷对我咋就这么不公平？凭什么人家的随身空间都是巨型的，里面什么都能种，四季如春。到我这儿就这么小，能种点啥？” “算了，有总比没有的强，到时开垦出来随便种点什么！也算有个念想。” 抱怨了一通之后沐小悠出了随身空间，捧着咕咕乱叫的肚子打算回家找点吃的填肚皮。 循着原主的记忆，沐小悠拖着湿答答的身子找到了村东头山脚处的一个山洞。 没错，是山洞，这处山洞就是她和李染的家了。 不，不止李染，还有个拖油瓶，李染六岁的弟弟李叶。 山洞里那叫一寒酸，那叫一穷苦。 床是门板搭起来的，一大一小两张床靠在山洞最里边，铺的被褥洗得发白，倒挺干净，叠得整整齐齐。 此外还有张吃饭用的旧桌子，三把旧圏椅，山洞正中央一个石头垒成的灶台，灶台上架着个熏得黑漆漆的铁锅。 小悠目光落在床头的旧衣箱上，想翻身衣裳出来换了，可惜翻了半天没找到，这才想起原主是准备回 娘家的，装衣裳的包袱在和沐兰掐架时不知扔哪去了。 没办法，只能找了身宽大的男子衣裳换了，拖地的衣襟打个结，还算利落。 肚子依旧饿，揭开铁锅一看啥都没有，米缸也是干干净净洗过一样。 “唉，这个家也实在太贫苦了，什么叫穷得揭不开锅？这就是了。” “难怪原主嫌弃李染，死活要和离。” 小悠边嘀咕边坐下，支着下巴陷入沉思。 大晟国民风开放，女子可以和离可以再嫁，听说当今皇帝最得宠的妃子就和离过，还生过娃。 所以原主一心想逼着李染和离，在家里什么都不做，有一口好吃的都只顾着自己那张嘴，完全不管李染兄弟的死活。 说话也没有半句好听的，开口就是骂。骂李染跛子，丑八怪，骂李叶拖油瓶，一心想和离。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原主继奶和两个婶婶的挑拨离间。 想到继奶宋老太，沐小悠脑海里就浮现出一张尖嘴猴腮样貌刻薄的老太太的脸来，巧了，这张脸这会儿就出现在了山洞门口。 “悠悠啊，早叫你回娘家咋的还不回？”宋老太眯着三角眼望着沐小悠，裂嘴一笑露 出一口外凸的暴牙，“赶紧收拾东西，跟奶回娘家去，眼看就要冬天了，总不能跟着那个没出息的跛子冻死饿死在这里。” 沐小悠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形清瘦满脸精明的老太太走了进来，她就是原主的继奶宋老太了。 宋老太不是原主亲奶奶，是继奶。 原主母亲早亡，父亲从军后她便跟着继奶过活，继奶拿了沐宏寄给原主的银子却不见得有多待见原主，动不动就打，把她打得脑瓜子有些傻，还把她教得又刁又恶，所以快十六了也没人肯娶。 原主喜欢苏秀才传得人尽皆知，宋老太便趁机撺掇她和离，想把她再卖一次。 暗地里联系了邻村的一户人家，就等着原主和李染和离后把她卖给邻村那户人家的傻儿子，价钱都谈妥了。 原主傻现代来的沐小悠可不傻，把原主的记忆一翻就看透了宋老太恶毒的心思，接她回娘家白吃白喝白住？她没有这个好心。 “我不回娘家了，奶你自个儿回吧。” “什么？不回了？”宋老太惊讶极了，盯着沐小悠上下打量，这贱丫头前几天还哭着喊着要回娘家，这会儿不走了？咋回事咧？ 第2章 相公李染 宋老太三角眼滴溜溜一转：“真不回？那苏秀才可还等着你和离，好娶你哩。”她摸准了沐小悠痴恋苏秀才这一条，想要说动她。心里却鄙夷地啐了一声，苏云可是村里唯一的秀才，人家能要她？把她当笑话看罢了。 原主没有自知之明现代来的沐小悠能没有自知之明？知道这是宋老太想忽悠她和离呢，才不上当。 可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让宋老太瞧出异常，冲宋老太傻乎乎一笑：“奶你别急，我把李染吃穷些再回去，到时冬天来了他们没有米，铁定饿死，嘿嘿。” 宋老太满含讥笑地瞟了沐小悠一眼，心道这傻子说的话傻是傻，但也不无道理，她一天啥事不干只知道吃，靠那个瘸子打猎哪存得到多少余粮？冬天一来说不定真能饿死，和离都免了，省事。 “好，那悠悠可一定要多吃点，捡好吃的吃千万不能亏待了自己，奶这就走了。” “奶，你走好哈。”沐小悠对着宋老太的背影扯了下嘴角，返回屋内坐了。 天色还早，李染也不知道何时回来，沐小悠实在饿极了，决定进山找点吃的，这个时节山里应该有野果。 太惨了，别人穿越不是大小姐就是皇帝妃子锦衣玉 食的，她呢？进山找野果填肚子，悲催，不过活人还能给尿憋死？只要饿不死就不信在古代找不到活路。 边想边从山洞旁边的小道进了山，这可是没有经过砍伐的森山老林啊，古树参天昏暗幽深，保不准打哪窜出只猛兽来……咝~~有点可怕。 沐小悠不敢再往前了，在山林外围摘了十几颗猕猴桃捡了两捧锥栗，撕下半截衣襟做成个包袱，打包回家。 沐小悠饿坏了，回家的路上不停把手伸进包袱里捏猕猴桃，捏到软的就拿出来吃了，还挺甜。 一连吃了几个多少恢复了一点体力，很快走到了山洞门口。 她一出现一个半大点的孩子就迎了出来，怯生生地道：“嫂子你回来啦？” 李叶六岁多点，一脸讨好地把一捧野果伸到沐小悠面前，“嫂子饿了吧？你吃。” 沐小悠对上那双明亮清澈的眸子，好漂亮的一双眼睛啊，沐小悠不由暗赞，再看人，衣着寒酸了点，但生得眉清目秀很体面，不似农家孩子似的。 沐小悠冲李叶和善一笑，捏了颗指头大小的黄色野果送进嘴里：“嗯，酸酸甜甜的，好吃。”说完把装了猕猴桃的包袱递给李叶，“里面有熟的猕猴桃，自己挑着 吃，去吧。” “谢谢嫂子。”李叶开心极了，他以前讨好嫂子嫂子总是板着面孔怒斥：“拼油瓶，滚。”嫂子还是头一回肯吃他的东西，肯把东西给他吃，没有骂他拖油瓶。 李叶高兴得都快飞了，把包袱放到桌上，从里面挑了颗猕猴桃拿在手上，蹦蹦跳跳走出山洞，去村里找小伙伴们玩儿去了。 李染正在煮粥，铁锅里咕咚咕咚冒着热气，见她那么温柔地和李叶说话眼底掠过一抹惊诧，不过自始至终都没有瞧过沐小悠一眼。 若是原主这个时候一定会恶狠狠来一句‘李瘸子’，随后没完没了地贬损他咒骂他，逼着他写和离书，但结果往往是李染闷不吭声毫不搭理，权当原主不存在似的。 原主骂累了粥也就煮好了，这个时候她就会拿着碗饿死鬼一样冲上去，把所有米粒捞到自己碗里，只给李染兄弟留些米汤，还会狠狠撂下一句“穷鬼，活该饿死你们。” 但是今天沐小悠只是坐在桌旁，边剥锥栗边打量李染。 李染牛高马大，至少一米九，右脸上一道长长的疤从下颌直入鬓角，蚯蚓一样盘踞在脸上，让那张原本俊美的脸庞显得有些骇人。 腿也是跛着的，听说是打 战场上捡了一条命下来，而原主的父亲沐宏就没那么好运了，死在了战场上。 沐宏临死前把随身信物给了李染，替女儿订下了这门亲。就这样李染娶了原主、并且在沐家村落了脚。 之所以穷得住山洞，还不是因为继奶宋老太贪婪无度，掏空了李染的腰包收了他五十两银子的彩礼。原主还傻乎乎的闹着要和离，若她真的和离了不知宋老太又会把她卖给谁。 看来李染还算有点良心，死活不肯和离应该也是为了保护沐小悠。 火炉上滚着粥，这时李染开始切野菜，是要放进粥里的。 沐小悠望着李染那些野菜突然睁大了眼睛，忙朝他走过去。 李染正捧着切好的野菜要往粥里放，关键时刻沐小悠一巴掌拍过去，把他手里的野菜拍到地上。 “沐小悠，你……”李染一双英气的眸子里染满了怒意，“若不是你前几天把米全部偷偷拿去卖了，也不至于要拿野菜充饥，你竟敢动手把野菜打落？”他以为沐小悠不准往粥里放野菜。 李染忍无可忍地望着沐小悠，这时才发现沐小悠身上穿着他的衣裳，还把下摆撕掉了半截，脸上怒容又不由加深了几分。 沐小悠被他盯得有些害怕 ，忙解释：“抱歉啊，我掉湖里衣裳湿了，没得换才穿了你的，至于这野菜……”沐小悠蹲下去，从地上捡起几根野菜拿在手上，“这是毒芹，有剧毒，吃不得。” 李染忙捡了一根嗅了嗅，也顿时变了脸色。 “你竟想毒死我们？”李染眸光狠狠朝沐小悠射了过来，“沐宏深明大义重情重义，没想到他的女儿竟然这般无耻……哼。” 李染充满厌恶地扫了沐小悠一眼，拂袖而去。 “呃~~，这。”沐小悠无奈抚额，这才想起这些毒芹菜的确是原主那傻缺采的，还是故意为之，啧~~这心思可真够恶毒的。 但，她能说什么？她眼下不就是那个又痴又傻又毒辣的沐小悠么？ 管它呢，粥都煮好了，填饱肚子再说。 沐小悠便找来三只粗瓷碗将粥分成三份，把自己那份吃了。 看天色，午后了，晚上的口粮估计还没着落，方才李染说什么来着？她前几天把米全卖了……一回想还真有这么回事，她卖了米买了只精致的荷包想送给苏秀才，结果跟在马车后头追了半天人家车都没停，当她神经病似的。 光想想沐小悠都觉得无地自容，自己这张脸早已经丢尽了，简直没脸出门。 第3章 我嫂子不傻 但不出门哪能行？不想办法赚钱冬天大雪封山不得活活饿死？可这钱要怎么赚哩？沐小悠会医术，但沐家村个个拿她当傻子，想用医术赚钱还得去镇上或者县里。 眼下没路费，去不了。 看来还得进山，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她认识药材，那种森山老林一定不乏珍稀药材。 沐小悠打定主意，决定跟李染进山。 李染在外面晃了一圈很快就回来了，上午猎到一只野鸡卖了，买了点米，下午还得进山，不多打些猎物回来这个冬天要怎么过？ 他走进山洞时目不斜视，根本就不拿正眼瞧沐小悠。 见桌上摆了两碗粥而不是米汤，神情变了一变，也不说话，面目冷漠地把粥喝了，之后把挂在角落的绳套背上，又拎上兽夹，拿过拐棍走出洞外 沐小悠忙挎着背篓跟了出去：“我也要进山。”她话说得挺肯定的，让对方知道她并不是开玩笑。 李染神情一滞，不知是因为沐小悠没叫他‘李瘸子’还是沐小悠想进山让他感到奇怪，这个女人嫁给他一个多月除了吃和睡就是骂，没有一天消停的。 今天她为何转性了？没见骂，还要跟着进山，怪了！ 愣了一下之后李染冷冰冰地开口： “山里有野兽，你去不安全。”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进山经验丰富，一定有躲避猛兽的法子。”沐小悠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放心，我不会乱跑的。” 李染不搭理只顾走自己的，对原主应该也是失望至极厌恶至极，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进了山。 沐小悠当然也惜命，李染去哪她就跟到哪，在这种森山老林迷了路估计尸骨无存。 李染检查了好几个陷阱和套子，一无所获。 而沐小悠也只采了些寻常药材，在一颗枯树上摘了些干木耳，收获不大。 李染闷不吭声继续往森林深处前行，沐小悠眼观四向耳听八方，李染一走她就跟了上去。 走了不久前方出现一块崖壁，沐小悠远远的就瞧见崖壁旁边的歪脖子树下有颗植物像极了野人参，近了一看果然，真的是人参啊！ 忙蹲下身子用手里的小木棍挖了起来。 挖出来一看好大一颗，至少是上百年的老山参，这下发达了。 沐小悠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小心冀冀地撕下一块衣襟把人参包了，放进背篓。 而那边，李染听到这边‘擦’地一声，沐小悠又在撕他的衣裳了，脸色不由沉了沉。 见 沐小悠抱歉的目光投过来，他又忙扭过头装作没看见。 沐小悠挖到颗百年老参，心满意足了，跑过来看李染的陷阱怎么布置的，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在一旁出声。 “你这样设套不大对吧？”沐小悠边把李染没设对的绳套弄好边解释，“猎物若打这个方向来，那么它吃了诱饵却踩不进绳套里来，你若这样放的话……好好好，你弄，你自个儿弄。” 见李染目光冰冷的瞪过来，沐小悠忙耸着肩膀退到一旁。 不过李染也没有再改，按照沐小悠所说布置了绳套，随后俩人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出了山。 回到山洞太阳西落，绯红的晚霞把洞内涂抹成金黄色，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嫂子你进山了？好厉害啊。”李叶笑容灿烂地迎了上来，他之前一心巴结沐小悠，只是不希望沐小悠跟哥哥和离，可是此刻他的笑容发自内心，觉得嫂子变了个人似的，和颜悦色的，还肯陪哥哥进山，他打心眼里喜欢！ “厉害吧？阿叶长大以后也得做个有胆有识的人哦。”沐小悠边说边放下背篓，顺手揉了揉李叶的小脑袋瓜子。 李叶高兴得两眼直冒泡泡，做梦一样。 早上的时候嫂子还骂他拖油瓶 ，把他的半碗粥抢了，没想到这会对他这么温柔，一定是嫂子良心发现，要跟哥哥好好过日子了。 嘿嘿，他还巴望着嫂子早日生个宝宝出来陪他玩儿。 “嫂子，你进山采到了什么宝贝？”李叶对沐小悠可亲近了，笑嘻嘻地往背篓里探头瞧。 沐小悠便把里面的药材一样一样拿出来。 “这是七叶一枝花，能清热解毒消肿止痛，这叫田七，是化淤止血的良药……”沐小悠现代学的中医专业，对这些药材如数家珍，听得李叶祟拜不已。 李染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中午还想用毒芹毒害他们兄弟，这会装乖是怕他报官么？哼！可笑的女人。 沐小悠才不管李染怎么想，她和李叶相处挺愉快的。 “阿叶，哪儿有水？咱们去把这些药材洗干净，晒干了拿去卖钱，哦对了，有盆吗？这些干木耳拿去洗洗晚上嫂子煮给你吃。” “嗯。”李叶重重点头，小包子似的脸蛋上面满是掩饰不住的快乐，忙跑去角落拿了个木盆，领着沐小悠出去了。 水井位于山洞和村子中间的老槐树下，一汪清泉如蓝宝石般，汩汩冒出来。 水井用石板分隔成三个，一井饮用，二井洗菜，三井洗衣裳。 此时水井边聚满了人，有来挑水做饭的，有来洗菜洗衣的，热闹极了。 见沐小悠背着背篓过来，村里的刘大娘便笑着问道：“哟，悠悠啊，来洗菜呀？” 沐小悠望了刘大娘一眼，记忆里刘大娘心眼不坏，平日里原主犯傻的时候刘大娘还会劝着，见她和自己打招呼沐小悠便冲她笑了笑，嗯了一声。 旁边便有人边洗菜边一脸鄙夷地抬头：“洗什么菜啊？她会种菜？要洗估计也是野菜。”这是沈氏，今天和原主掐架把原主推下湖的女孩便是浓氏的女儿沐兰。 算起来也是沾亲带故，沐家村嘛，大多数都姓沐，同一个家族的。 浓氏旁边的少妇也扯着嘴角一脸的幸灾乐祸：“野菜？有可能，早上我可不就瞧见她在地里摘野菜么，你们猜摘的啥野菜？毒芹，哈哈哈，笑死我了。” 沈氏：“嗤~~这都分不清？傻子。” “我嫂子才不傻。”李叶小手掐腰，气鼓鼓地开口，“她比你们都聪明，还识得草药。” 沈氏冲李叶翻了个白眼：“哟？是吗？小拖油瓶你回家可得告诉你那瘸子哥哥，林傻子摘的野菜是毒芹，吃了明天可没人去山洞里给你们收尸。” 水井边又是一阵哄笑。 第4章 凉拌木耳 刘大娘看不下去了，望着沈氏旁边那个小媳妇语重心长道：“我说沐清媳妇啊，你和沐小悠家还没出五福呢，亲里亲戚的，看到她摘毒芹菜也不吱一声？” “她又不是小孩子，需要别人说？”沐清媳妇不满地撅了一下嘴，“说不定她根本就认识，故意摘回去给李染吃的。” 听了这话刘大娘沉默了，沐小悠小时候多乖啊？这些年被她继奶教坏了，说不定真的动了毒死她相公李染的念头呢？ 这样一想刘大娘忙把沐小染叫过来，接过她的背篓朝里瞅，若这傻丫头真动了那样的坏心思，可得劝着点，伤了人命不说自己也落不到好下场，都是可怜人啊！ 不过这一看，见里面的确没有毒芹，不过几样草药和一些木耳，刘大娘还是不放心，问道：“悠悠你可得说实话，到底有没有摘毒芹菜回家？” 沐小悠对刘大娘挺感激的，见她这么担心忙道：“摘了，不过我摘来玩儿的，知道吃不得全扔了。” 刘大娘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以后见到那种菜可千万别摘，会吃死人的。” “嗯，知道了。”沐小悠听话地应着。 “那你慢慢洗，大娘先回了。”刘大 娘说着把菜篮子在水里浸了浸，端着回家了。 刘大娘走后，沐小悠便和李叶蹲下来，先把背篓里的木耳拿出来放盆里浸泡。 药材满是泥，沐小悠见洗衣井那边没人，便拿着背篓过去那边洗。 二井这边沈氏和沐清媳妇等人还在聊。 “听说苏秀才回村了，刚才我来井口时还碰到了。” 沈氏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边说边拿眼角余光偷瞄沐小悠，若是往日沐小悠一听说苏秀才那肯定疯了一样去找他，然后整个村子的人就会上苏家看把戏。 但今日…… 沐小悠慢条斯理地清洗着药材，仿佛没听见一般。 怪了，沈氏满脑子疑问，这又傻又毒又花痴的沐小悠是耳朵聋了还是转性子了？ 另外几个妇人也颇为奇怪，尤其沐清媳妇，对沐小悠的男人李染有点意思，巴不得看沐小悠和离或者出丑，这会儿接过沈氏的话头故意道：“听说苏秀才要在咱们村子里讲门亲事，也不知哪家的姑娘有这个荣幸。” “当真？”沈氏眼底浮出一抹喜悦，她的女儿沐兰也喜欢苏秀才，之前苏秀才还教过沐兰识字，后来就因为沐小悠这个花痴死缠烂打，苏秀才村里都不敢 回，渐渐地就跟沐兰疏远了。 他如今既然指明了要在村里说亲，那自家宝贝女儿的机会可不就来了？ 沐清媳妇肯定道：“当然是真的了，否则他今日回村做什么？听说也没啥要求，和离的也行。” 这话故意说给沐小悠听的，要是放在以前沐小悠听了这话早把背篓扔了，回去找李染闹和离或者纠缠苏秀才去了。 可是此刻沐小悠好似聋了似的，毫无反应，倒是沈氏反应有些大，“那可是秀才啊，和离的女人他肯要？不可能吧。” 沐清媳妇忙冲沈氏挤眉弄眼，意思是糊弄沐傻子呢，你还当真了？ 沈氏领会过来，忙打着哈哈把话圆回来：“害~~这个世上哪有什么不可能啊，和离带娃的嫁给黄花大闺男的都大把，只要喜欢就好。” “可不是？我娘家一个表兄就是这样，我那个表嫂还没和离的时候就瞧上我表哥了，后来一和离、就凑成美满的一对了……”沐清媳妇话音未落沐小悠便站了起来，沈氏见状心下一喜，哈~~有把戏看了！ 李叶也噌地站起来，着急地呼了一声“嫂子。”生怕沐小悠丢下他，去找苏秀才缠着人家讨她。 令大家没想 到的是沐小悠走到李叶身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子，语气平缓道：“洗好了吗？咱回家吧。” “洗好了，回家。”李叶大声回答，刚才眼泪差点急出来。 这可是哥哥花光所有银子讨回来的媳妇，他一定要帮哥哥看牢嫂子，不让别人把她抢走。 一路上，李叶紧紧抓住沐小悠的手，差点把她给逗笑，这小家伙，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水井那边几个妇人面面相觑，不认识沐小悠似的，这……还是那个花痴沐傻子么？” 回到山洞李染已经把粥煮好了，端上桌冷着了。 冷着脸不拿正眼瞧沐小悠，也不跟她说话，小悠进来时他正笨拙地拿着针，给李叶缝补破了洞的裤子。 沐小悠不由一乐，难怪衣裳被褥上那些补丁的针角歪歪扭扭，原来是这个一米九的大男人补的，不过他那双手真的是好看，骨节修长匀称，毛孔细腻，哪像种田人的手？ 沐小悠扫了李染一眼便走进山洞，把那颗洗得干干净净的百年山参妥善收好，又在角落找出一个旧簸箕，出了山洞。 把洗干净的药材分文别类放在簸箕上，随后把簸箕搭在凉衣架上，沐小悠拎起空背篓进了山洞 。 “阿叶，去拿只大碗来。”沐小悠把背篓放到角落，扭头吩咐李叶。 “嗯。”李叶麻利的把碗端来放到桌上。 桌上除了碗，还摆着一只木盆，盆里是泡发了的木耳，看着就很脆的样子。 李叶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些木耳，“嫂子，这木耳要怎么吃？”这段日子顿顿稀粥，家里好难得看到不一样的食物，小家伙眼中充满了期待。 “凉拌。”沐小悠回答着。 先把木耳焯水，再浸一遍凉水，洗干净手把木耳撕开放进碗里。 “有辣椒吗？”她也是随口一问，现代好多东西都是从国外传来的，譬如棉花，西红柿，土豆这种，不知辣椒这儿有没有。 “有辣椒粉。”李叶回答。 果然是架空的王朝，辣椒竟然也有，惊喜啊！忙吩咐李叶把辣椒粉拿来。 又四处找了找，在角落里找到一只腌酸的坛子，里面有半坛子酸豆角，记得是宋老太送过来的。沾了点酸水尝了尝，嘿，还挺香，正宗的老坛酸水，忙舀了一点出来备用。 木耳撕好之后，往碗里加入适量的盐，倒了一勺辣椒粉，再淋上一点酸水，撒上之前李叶扯回来的野葱、拌好之后色香味俱全。 第5章 去镇上 “哇，好好吃的样子，哥，吃饭了。”李叶流着口水冲坐在洞门口就着最后一丝夕阳补裤子的李染兴奋地喊。 李染裤子已经补好了，细心地叠好准备放进衣箱，衣箱之前被沐小悠翻得有些乱，他又皱着眉头重新叠了一遍。 坐在桌帝分粥的沐小悠看了不由咬了咬唇，这家伙，都落魄到住山洞了还这么讲究，莫不是有强迫症？ 李染忙完也坐了过来。 爽脆可口的凉拌木耳、稀粥，这顿饭李叶吃得可香了。 李染一贯的冷漠，面无表情地吃自己那份粥，木耳碰都不碰，生怕沐小悠往里下毒谋害他似的。 “哥，你怎么不吃？嫂子做的凉拌木耳可好吃了。”李叶咯吱咯吱嚼着木耳，瞪着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望着李染。 李染扫了李叶一眼，柔声道：“凉的东西阿叶少吃点，省得吃坏肚子。” 李叶哦了一声，还是忍不住继续夹，这时沐小悠笑望着李叶：“凉拌的食物的确不可多吃，阿叶要是爱吃嫂子下回再做。” “嗯嗯。”沐小悠发话了，李叶这才放下筷子，摸着小肚皮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 用完晚饭天差不多黑了，灯盏是舍不得点的， 就着昏暗的天光草草洗漱了一番，准备上床睡觉了。 李染把木头扎起来的‘门’挪过来挡住洞口，这样野兽也就进不来了。 小家伙脱了外裳大字形往小床上一摆，“哥，我的床太小了睡不下，你去和嫂子睡吧。”小家伙笑得贼兮兮的，哥哥嫂子一床睡了那就能有宝宝了，过不了多久他不就有玩伴了？ 这话李染听了厌恶地皱起了眉头，这恶女装模作样了一天是打这个算盘呢？竟然唆使一个小孩子说这种话，教坏孩子，太可恶了！ 沐小悠瞟了一眼门板一样的身影，光线太暗瞧不清他的脸色，但能感受到黑暗中隐隐有杀气散发出来。 原主和李染并未圆房，当然，这并不是原主不愿意，而是李染根本不肯碰她。 脑海里有这样一件事，有天半夜原主偷偷摸到李染床上被李染蹬下床，后脑勺磕了好大一个包。 原主气得要命，脾气愈加暴烈了，觉得一个瘸子一个丑男竟敢嫌弃她？如此一来她更加的怨妇。 这会儿李叶说出这样的话，估计李染一定以为是她支使的。沐小悠难堪地挠了挠脑门，觉得尴尬极了，“阿叶过来，你和哥哥睡大床，嫂 子睡小床。” “这~~~” “这什么这？大人的事情还由你一个小屁孩安排了？过来。” “哦~~。”小家伙只得爬到大床上去了。 小床沐小悠睡正合适，她抱着被褥听着李叶那小家伙均匀的呼吸，倒是李染悄无声息的应该没睡着。 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些什么才能让他打消对自已的敌意，算了说个屁，他们迟早是要和离的。 看样子李染也是受原主父亲沐宏所托娶的她，根本看不上她。 而她也不可能和一个半点感情没有的男人捆绑在一起，对她有敌意更好，到时候赚了钱多分给他一些，他一定会答应和离的。 也是太累了，沐小悠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等到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一睁眼吓一跳，怎么住在山洞里？迷糊了半天才想起穿越了，郁闷了一会儿，坐了起来。 旁边大床上的人已经起了，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洞口的门挪开了一半，外面传来李染的声音。 “立身中正，眼看前方，头往上顶，头顶如被一根线悬住……” 沐小悠揉着眼睛起床，趿着鞋来到洞门口看了两眼，洞外平地上李染正教李叶扎马步，一副认真的样子。 李染当过兵，喜欢练功夫也正常，沐小悠在洞口站了会儿，打着哈欠回屋洗漱。 吃过早饭李染交代李叶几句就进山了，沐小悠则决定去镇上一趟，把昨天挖到的百年山参卖了。 她把山参放进背篓，招呼李叶：“走，跟嫂子去镇上玩儿去。”带个孩子有个伴。 “去镇上？真的？”李叶正拿着弹弓准备去找小伙伴们打鸟，听了沐小悠的话连忙把弹弓收好，拉着沐小悠的手欢快地出了山洞。 去镇上要穿村而过，早上的村子笼了一层薄雾，青山绿水、房屋田园，朦朦胧胧的宛如仙境。 “悠悠啊，大清早的你带着弟弟这是要去哪？”打刘大娘家门口经过时刘大娘正在堂屋里扫地，见沐小悠过来便直起腰注视着他们。 沐小悠对李叶可并不善待啊，不会是想把他卖了吧？ “昨天我不是采了些药材吗？带着弟弟去镇上卖。” 刘大娘对前半句没听准，后半句听得可清楚了，带着弟弟去镇上卖？这还得了。 忙叫住沐小悠：“悠悠你等等哈，你永路哥也要去镇上，让他捎你们一程。”说完便冲后院喊：“永路？你牛车套好了没有？快点呀。” “哦，来了。” 随着声音，一个十七八岁的憨厚少年赶着辆牛车从后院出来。 刘大娘交待沐永路：“悠悠带着她弟弟也要去镇上，悠悠年纪小，她卖些什么你帮看着点哈。”说着还冲沐永路眨了眨眼睛。 沐永路也是听说过‘沐傻子’大名的，知道母亲是担心沐小悠把弟弟李叶给卖了呢，便笑着应了，把牛车赶到沐小悠身边，招呼他们上车。 “谢谢永路哥。”爬上牛车之后沐小悠习惯性的道了句谢。 “都是自家人，谢什么。”沐永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觉得沐小悠似乎也没有传言中那么傻嘛。 牛车响着铃铛打村子中心穿过，经过沈氏家门口时被沈氏拦下，“去镇上啊永路，能不能捎我家兰兰一程？”边说边鄙夷地扫视沐小悠，沐小悠权当没看见，拿出一根红色的绳子教李叶翻花绳。 “可以。”沐永路把牛车停了下来，在门口等着。 沈氏收回目光跟沐永路说话：“她俩也要跟你去镇上？” “嗯。”沐永路点头。 “永路啊，婶可好心提醒你，你把人家捎到镇上，万一人家傻乎乎的走丢了，李瘸子问你要人你赔得起吗？” 第6章 该死的老鼠 沐永路笑道：“婶子放心，悠悠要卖什么或者要买什么我都跟着一道去，一定会把她俩好生带回来的。” 沐小悠听了这番话不由对沐永路刮目相看，这少年的性子和他母亲一样善良正直，这种品质可是很难得的，尤其原主又不是什么好人，在村子里名声坏得很，肯这样善待她的人可不多。 沈氏见沐永路这样回答，也就没话说了，冲屋里喊了一嗓子：“兰兰好了没？别让你永路哥久等。” “来啦。” 随着声音沐兰花枝招展地从屋内出来，一眼瞟见沐小悠也是愣了一下。 沐傻子分明不会游泳，不知道昨天为什么没被淹死，今天还要跟她同坐一辆牛车，真是倒霉。 沐小悠看都不看她，好像不认识她似的，开心地和李叶翻花绳，沐兰剜了她一眼，坐上牛车。 沈氏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牛车便开始动起来。 沐兰一上车就绷紧了神经，做好了掐架的准备，她昨天把沐小悠踹进湖里，今天可得防着别被她踹下牛车。 奇怪的是沐小悠今天安静极了，开始的时候和那拖油瓶翻花绳，后来拖油瓶累了趴在她腿上睡着了，她就望着远处的风景默默地沉思，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沐兰巴不得沐小 悠不找茬，她也不想掐架，今天打扮得这么艳丽一打架不就完了么？ 沐小悠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沐兰身上，边看风景边美滋滋地盘算百年山参能卖多少钱。 五百两银子有吗？没有五百两二百两总有吧？买房子的钱肯定够了，到底把房子买在哪呢？还是说把钱跟李染分一分，大家好合好散各奔东西分道扬镳？ 美滋滋地想了一路牛车就进镇了，也就半个时辰不到，进了镇之后沐兰就先下车走了。 李叶睡了一觉也醒了，揉着迷糊的眼睛：“嫂子，到镇上了吗？” “嗯，到了。”沐小悠回答，随后跟沐永路道，“永路哥，我要去镇上的药铺卖药材。” “好。”沐永路应了，把牛车赶到了镇上的保和堂门口，“你去吧，我在这儿等着。” “谢谢永路哥。”沐小悠下了牛车，抓过背篓，叮嘱李叶，“阿叶在车上等着嫂子，嫂子一会儿就回来。” “嗯。”李叶听话地点头，睡了一路还有些犯困。 沐小悠背着背篓进了药堂。 药堂的伙计和沐小悠一般大，挺和善的，也没有因为她衣着寒酸而轻看她，笑着上前：“姑娘拿药？” “不是，我是来卖药的。”小悠说着把背篓放下来，拿出几颗 田七和重楼，“这些能卖多少钱？” 伙计看了看，直接给了个公道价，“这田七和重楼不错，一共能卖二十文。” 沐小悠对古代的货币也没什么概念，但觉得这个伙计是个老实人，应该不会欺骗她。 “好，那卖了。” “好。”伙计应了，收好药材去取钱。 沐小悠从背篓里把包山参的布包拿出来，正准备打开，突然发现布包被老鼠咬了一个大洞。 我去，什么情况？ 沐小悠提着一颗心把布包打开，卧草！百年山参竟然被老鼠啃得差不多了。 山洞简陋东西没处放，昨晚把山参包好后不方便进空间，就直接放在角落里的凳子上，不知哪只老鼠成了精，把她的百年山参啃得就剩下一张皮吊着几根须须，呼~~~该死的老鼠，补不死它！ “姑娘，这山参……唉，太可惜了。”伙计拿着钱过来时看到这情形，也是替沐小悠狠狠惋惜了一把，“瞧这须子？这要是没被老鼠啃的话，最少能卖三四百两。” 沐小悠也是心痛肝痛啊，她的钱全喂老鼠了，还有比她更倒霉的么？ “那，剩下这点，还能卖么？”沐小悠可怜兮兮地望着伙计。 “姑娘稍等，我去请掌柜的来。”伙计做不了决定， 说完往后堂去了，很快一位矮胖的中年大叔从后堂出来，边走边盯着沐小悠手里的山参，边叹气边摇头。 “唉，姑娘这运气……到底算好还是算坏呢？这颗山参应该有百年以上了，可遇不可求，可却被老鼠啃了……还真是，难得一见啊！” 沐小悠难得有心情打趣，“可不是？这可恶的老鼠啃了我的百年老山参，估计得飞升成仙了。” 掌柜的见她这样豁达不由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剩下这点，姑娘可要卖？” “卖。”沐小悠耸肩，“总不能拿回去喂老鼠。”伙计差点被逗笑。 掌柜的也笑了：“那我出个价，姑娘瞧着要是能卖就卖给我，十两银子。” 几百两变成十两，沐小悠此刻的心情就像中了一千万彩票没去领，但十两掌柜给得也够多了，就那两三根须须而已。 “卖了，谢谢掌柜的。” “好。”掌柜的其实也没挣什么钱，拿这些须须入药的，吩咐伙计把人参拿了，随后亲自把两锭沉甸甸的银子交给沐小悠,并且好心叮嘱她：“姑娘拿好了，钱财切记不可外露。” “嗯。”沐小悠双手接了，冲掌柜的躬身道了谢。 心情也是挺激动的，这可是她在古代赚到的第一笔钱啊！整 整十两银子，冰凉冰凉的两大锭！还是在她身无分文的当口得到的，想想老天爷对她已经不薄了，她不贪心！ 正乐呵呵地准备用那块被老鼠咬破的布包银子，掌柜的见她连个包袱都没有忙又送给她一个，这让沐小悠十分感动。 “掌柜大叔您贵姓？”沐小悠把银子包好放进背篓里，恭敬地问掌柜的，心道将来若要施展医术，一定找这位大叔合作。 “免贵姓杨，姑娘呢？”掌柜也觉得这丫头有趣，随口一问。 沐小悠忙郑重回答：“我姓沐，叫沐小悠，谢谢杨掌柜。”随后冲掌柜挥了挥手，背着背篓出了药堂。 她爬上牛车，对沐永路道：“永路哥，这样要你等多耽搁你的事情？要不你去忙你的，回去的时候我们在镇门口会合吧？” 沐永路忙坚决地摇头：“这怎么行？我说了要照顾好你们那就一定要做到，你接下来要去买些什么？永路哥带你去买齐了，再办我自个儿的事。” “好吧，那我要去买点米买点菜，还要去成衣店买身衣裳，另外还要买把锄头。” “好。”沐永路也没觉得奇怪，李染当初娶沐小悠时花了五十两彩礼，这在农村可是一笔巨款了，身上还剩下些银子过生活也正常。 第7章 还没买齐 沐永路赶着牛车去了集市，把车停好后带着沐小悠和李叶进去买米买菜。 沐小悠买了半袋米和半袋面，又切了一斤肉，另外还买了些油盐调料蔬菜等，出来的时候看到有卖糖人的，给李叶买了俩糖人。 小家伙把其中一个糖人伸给沐小悠，“嫂子你吃一个。” 小悠忙摆手，“嫂子不爱吃甜的，阿叶吃。”原主之前就是太爱吃甜食又不注意卫生，导致有颗牙烂了，时不时就疼。 “真的？”李叶偏着脑袋不大相信地望着她。 “当然是真的，嫂子有钱，要是爱吃能不买么？” 小家伙想了一下觉得的确是这样，便一手拿一个糖人，乐呵呵的边走边舔。 从集市出来接着去了铁器铺，买了锄头，随后再去成衣店。 沐小悠在成衣店给自己和李叶各买了两身厚点的衣裳，鞋子也各买了一双。 本不想给李染买的，那家伙肯定不会要，说不定还会认为自己别有用心，但想了一下还是给他买了，她穿了人家一身衣裳，就当赔他了。 看着中午了，沐永路便在街边买了几个肉包子，给小悠和李叶一人分了两个，小悠给他钱他硬是不收。 小悠连连责备自己神经大条，人家陪你这么久就该请人家吃个饭的， 到头来还要人家给她吃的。 害~~这个恩情她沐小悠记下了。 沐小悠告诉永路她的东西买齐了，牵着李叶上了牛车。 其实山洞里什么都没有，天气越来越冷被褥什么的都很薄，过段日子还得再来镇上一趟，这会儿要是买多了进村的时候让人瞧见恐怕会招人眼红。 不过离开集市前，沐小悠想起一件事，狠狠道：“永路哥，你知道哪儿有卖老鼠药的么？我要买几包。” 沐永路把自己的事情办完太阳差不多西落了，便赶着牛车回村。在镇门口碰到沐兰等在那里。 “兰兰妹妹等很久了吧？”沐永路冲沐兰抱歉道。 “没多久，半个时辰而已。”说着爬上牛车，她脸色难看得很，不知是等得太久有怨气还是别的，反正沐小悠也没搭理她。 牛车晃晃悠悠回了沐家村，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李叶晃着晃着又睡了，小家伙手上还紧紧攥着那个糖人，这是要留给哥哥李染的吧？好在深秋了天气不热，否则早化了。 沐兰在自己家门口下了车，沉着面孔进了屋，沈氏忙跟沐永路道过谢，跟了进去。 很快就听到沐兰压抑的哭声，也不知今天兴高采烈的去、垂头丧气的回来究竟遭受了什么打击。 牛车经 过沐永路家门口时，刘大娘迎了出来，见沐小悠和李叶都在顿时笑容满面。 “悠悠回来了？”见她背篓里装满了东西，便交代沐永路送她回山洞。 沐永路把牛车赶到井口那个位置就进不去了，路太窄，只能把牛车停在槐树下，帮沐小悠背着背篓送她。 李叶迷迷糊糊的，一手攥着糖人一手由沐小悠牵着，一道往山洞走。 这个时候井边最热闹，大家见沐永路帮沐小悠背着背篓，就都笑话他。 “这么闲呢永路？帮别人婆娘干活这么得劲儿？” “唉哟，永路你可真大胆，‘牛皮糖’你也敢惹，小心粘上了甩不掉。” “可不？说起来好笑，昨天苏秀才匆匆忙忙回了一趟村，连夜回镇上了，生怕被人缠上脱不开身。” “幸好晚上走的，若是白天的话恐怕还会有人追着马车跑，非送人家荷包呢。” 大家哈哈大笑。 沐小悠无语极了，原主干下的事，是真把这张脸皮子丢尽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脸皮算个啥？能吃还是能喝，挣钱才是王道。 来到山洞门口时太阳已经落山了，远远的看到洞门口倚着个高大的身影，一见他们便有些跛地迎过来。 “李染哥。”沐永路叫了一声，冲李染笑了笑， “喏，这是悠悠在镇上买的东西，挺重的，我给她送过来。”说着把背篓拿下来，瞧李染急吼吼的样子好像跟悠悠和好了，他真心替悠悠开心。 李染要是脸上没有那道疤长得其实挺不错，当初要不是李染娶了沐小悠，不知道沐小悠被她继奶卖哪儿去了。 可惜悠悠脑子不大灵光，净想些不切实际的，不晓得珍惜眼前人。 “谢谢了，永路。”李染向沐永路道谢，在外人面前他其实挺和气，沐小悠发现他笑起来挺好看，牙齿又白又整齐。 沐永路走后，李染训起了李叶：“跑哪去了？哥哥怎么交待你的？” 李叶委屈巴巴地望着李染：“和嫂子去镇上了，哥哥吃，好甜。”说着把攥了一路的糖人伸到李染面前。 李染气没消，不接他的，哼了一声，“不听话。”转身拎起背篓往山洞走。 小悠替李叶委屈，在背后大声道：“小家伙顶着谗、把糖人拿了一路，睡着了都没撒手，拿回来给哥哥谢谢讨不到一句，呵~~这哥哥当得可真好。” 李染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默了默，在李叶面前蹲下，掰下一点糖人放进嘴里，夸张地砸了砸嘴，“嗯嗯好甜，弟弟有心了，剩下的哥哥奖励给你了。” 李叶 听了哥哥的夸高兴得眉飞色舞，蹦蹦跳跳抢前面去了。 李染拎着背篓紧随其后，三人依次进了山洞。 “你哪来的钱？”李染双手抱胸，冷冷地望着沐小悠把背篓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沐小悠也没抬头，回答道：“昨天跟你进山人品爆发，挖了颗野山参，卖了点钱。”她没说的是那颗野山参是百年野山参，若不是被该死的老鼠啃了，她已经发财了。 两人把钱一分，今晚就能吃散伙饭了，唉，可惜！ 李染嘴角扯出一抹讥诮，人品爆发？一个又懒又谗又刁又恶的女人，何来的人品？运气罢了。 沐小悠才懒得管李染如何看她，大家暂时搭伙过日子、随他怎么想。 她先把锄头拿出来放角落，接着又把米面放进米缸，最后才把衣裳和鞋子拿出来。 她和李叶的新衣裳在店里已经试过了，只有李染的是她估摸着买的，买的时候跟老板娘说好了，要是不合身可以去换。 “你试试，不合身我去换。”沐小悠把衣裳递给李染。 李染眼底却浮起一抹厌恶，“不必了，我有衣裳。” “我穿了你一身衣裳，就当还给你了。”沐小悠把他那包衣裳丢到大床上，“不管合身不合身，总之不欠你的了。” 第8章 葱油饼，带中饭 李染不说话了，拎着铁锅去做饭。 “今晚别喝粥了，吃顿饱饭。”沐小悠交待，穿越过来两天了，还没吃过一顿饱饭，今晚可得好好吃一顿。 李染没说话，往铁锅里多添了两勺米，淘洗干净架上灶。 沐小悠把今天买的肉和蔬菜从背篓里拿出来，豆芽，蒜，生姜，干辣椒，还有一斤猪肉，她今晚准备做个水煮肉来吃。 猪肉洗净切片装碗备用，蒜和生姜切未，豆芽洗净烫熟放进大碗里垫底，铁锅烧油放入姜蒜爆香，没有豆瓣酱便加入两勺辣椒粉，翻炒一下加入水大火烧开，之后把肉片放进去煮几分钟，倒入大碗中。 之后再起锅烧油，把爆香的干辣椒段和花椒倒进大碗里，‘滋~~’地一声香气四溢。 “哇~~嫂子你太厉害了。”李叶望着那碗水煮肉口水直流，他还是头一回看到烹饪得这么特别的肉片，香喷喷的谗死人了！ 李染也被香气吸引，看了过来，这菜做得的确有新意，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了。 这样一想李染戒备的目光不由移向沐小悠，她，到底又想耍什么手段？是想用美食诱惑他么？哼，费尽心机。 开吃了，沐小悠给李叶夹了一筷子，“阿 叶今天在牛车上颠了一天累坏了吧？多吃点。”倒不是不肯给李染夹，怕人家嫌弃她，只对李染招呼了一声“你也吃。” 李染根本不拿正眼瞧她，她嫁过来一个多月别的没有，只有刻薄和毒辣，他对她究竟有多厌恶难以用语言形容。 “好好吃啊哥哥，我帮你夹。” 见李染不动手李叶不由分说给李染夹了一筷子放进他碗里。 李染本想吃白饭的，这下菜进碗里了总不能扔了吧？便尝了一口。不得不说盐味适中，辣味适中，肉质鲜嫩，的确不错。 就这样，这顿饭李染也并没有多排斥，后面还主动夹了两筷子。 吃过饭收拾干净之后，李叶就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乖乖地爬上床睡觉了。 月亮渐渐升起，今日十五月朗星稀，照得洞外一片敞亮，沐小悠打着饱嗝来到洞外消消食。 洞外是一大片荒地，要是有钱买下来倒能建一栋好房子，唉，该死的老鼠！ 沐小悠正郁闷，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伸过来，掌上躺着一只钱袋。 “你那个套绳的打法不错，今日猎到一头麂子，这是卖麂子的钱。”李染的声音依旧冰冷。 沐小悠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不错不错，人品爆 发！不过还是你拿着吧，我身上有钱。” “你今天买了那么多东西，我们兄弟总不能吃白食吧？”说完把钱袋往沐小悠手上一塞，进山洞了。 小悠把钱袋拿在手上掂了掂，乐道：“也行，那今天花的银子就都补回来了，好歹攒点钱修个房子，省得冬天冻死在山洞里。” 在外面晃了会儿沐小悠回到山洞。 灶上生了点火，有光，李染默默地坐在桌旁，脊背挺直面貌清冷，竟让人觉得有一种别样的气质。 见沐小悠进了山洞，他便起身将‘门板’挪过来挡住洞口，应该是怕沐小悠挪不动，特意等着关‘门’的。 等沐小悠脱下外裳上床之后，他才把灶火灭了，上床睡觉。 沐小悠在镇上晃了一天实在累了，一沾床板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沐小悠一早就醒了，和了面烙了十几个葱油饼。 酥脆的外皮，浓浓的葱香味，李叶边吃边两眼冒星星：“哇，嫂子，你是食神下凡吗？为什么做的食物都这么好吃？” 吃完早饭，李染带上套子和夹子准备进山，不同的是这回他和沐小悠打了声招呼：“我进山去了。”说话的语气也没以前那么冰冷。 沐小悠应了一声，把一个布 包交给李叶：“这里面有几个葱油饼，拿去给你哥哥做午饭。” 李叶眼睛明亮极了，高兴地嗯了一声，蹬蹬蹬跑过去把布包塞在李染手里：“嫂子给你带的午饭，哥哥你太幸福了。” 李染：……面色不由冷了冷，这女人，还真是别有用心啊。她做这么多，就是一心想得到他吧？ 这样一想便扫了沐小悠一眼。 沐小悠正埋头收拾碗筷，穿的是头天买的新衣裳，淡粉色的交领布衫，纤腰系着同色的帛带，长长的头发在头顶绾了个髻，用一根木簪别住。 几缕发丝垂在鬓边，侧颜不失美貌，他恍惚了一下，连忙收回目光出了山洞。 他把散发着葱油香味的布包揣进怀里，心里头竟有一丝暖暖的。 以前进山中午都是饿肚子，碰上野果就吃点野果填肚皮，没有就要饿到晚上回来，带中饭还是头一回。 怀揣着午饭进山，李染觉得更有力气了。 李染走后，李叶也和小伙伴们玩去了，山洞里安静下来，沐小悠总算有时间进随身空间瞧瞧了。 她昨天在集市买了几包种子，准备把随身空间那点地挖挖，随便种点什么。 她拿着锄头进了随身空间，费了点力气把那块十平米 大小的地给挖了，整平。 沐小悠在现代是农村孩子，这种农活她门儿清。 整出地后拿出几包种子，准备啥都种几颗，吃个新鲜也好啊！ 便拿出黄瓜种子种下去，种子刚埋进土里空间内一个机械的声音便扬了起来，没完没了的提醒。 “您的空间尚未升级，不能播种反季节种子。” “您的空间尚未升级，不能播种反季节种子。” …… 沐小悠被吓了一跳，忙把黄瓜种子扒拉出来，扶着额头也是烦恼极了。 这啥空间啊？自带系统？种什么还得听它的？愁人！ 想了想，又试着把一颗小麦种了下去，小麦就是秋天播种的，这总不会有问题了吧？ 然而小麦种子一下地，那个机械的声音又不厌其烦地响了起来。 “您的土地尚未升级，不能播种高品级种子。” “您的土地尚未升级，不能播种高品级种子。” …… 沐小悠郁闷了，一屁股坐在锄头把上，挠着脑门不知是喜是忧，看来她的随身空间是可以升极的，里面的土地也可以升级。 反季节种子现在不能种，得升级空间后才能种。 小麦也不能种，得升级土地后才能种，可空间和土地到底要怎么才能升级啊？ 第9章 开心—农场 沐小悠心里念叨了一下空间和土地要怎么升级，系统的机械音便扬了起来，好似能听懂她的心声似的。 “升级二级空间所需经验二百。” “升级二级土地所需金币五百。” “经验？金币？这些东西打哪儿来？空间这么小要怎么扩建？”沐小悠直接问出了声。 系统挺尽职尽责，用冰冷的声音娓娓道来。 “播种采收等等，都能让您获得经验值。” “在商店里出售您耕种出来的产品，就能获得金币。” “当你的空间达到一定的等级、花费一定的金币就可以扩建。” 沐小悠：……挠了一下脑门，好熟悉的套路啊，这不是现代的‘开心农场’么？ 卧草，带了什么鸡毛金手指？姐姐我在现代的确爱玩这种游戏没错，但那也是动动鼠标就能完成的事，这里可是实打实要花力气的，刨地种田啊！ 刚才那十平米的土地她就捣鼓了半天，合着种出来的产品还得拿去卖金币？再用金币来升级土地，然后再种更多的东西卖更多的金币，扩建更宽的士地？然后再…… 她要在这个空间里当杨白劳么？疯了吧？ 沐小悠决定有这十平米的地儿就够了，能种几颗算几颗。 “系统你就说吧，眼下我这块地能种点啥？”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响了起来：“一级作物有，大白菜、白萝卜……” 沐小悠伸手：“停~~停~~”系统停了下来。 她决定种大白菜，白菜馅的饺子很好吃，还能做辣白菜，沌白菜，营养又美味，就种它了。 白菜种子她昨天买了一小包，一通忙活之后，种子下地了，数了数，种了也有二十颗。 没办法，想种密一点系统就开始警告。 播种完毕系统发出‘叮’的一声，也不知得了多少经验值，回想起来，前面挖完地也‘叮’了一声，当时还以为听岔了。 “需要浇水施肥吗？”小悠也不懂空间是个什么情况，还是问清楚的好。 系统：“需要。” 沐小悠无奈地蹲了下去，这点破地，还得守着给它施肥浇水？不如在外面买块地来种方便。 这时系统又开口了：“您也可以花费一定的金币，雇佣工人给您干活。” “哦？这样也可以吗？”沐小悠站了起来，总算又勾起她一点兴趣，“雇佣一个工人得花多少金币？” 冰冷的机械音：“这得分农场工人，牧场工人，果园工人，药场工人，建筑……” “停停~~ 就农场工人，多少金币？” “初级农场工人，一万金币，中级农场工人……” “停~~当我没问。” 一万金币？得种多少颗白菜？ 算了，懒得管了，就当自已穿越时根本没带金手指。 想通了就好了，沐小悠收拾了一下出了随身空间，锄头和种子也扔里面了，身上那九两宝贝银子也留在了空间里面。就把它当储物柜吧，比山洞安全多了，尤其是银子，昨晚压在枕头底下差点没把后脑勺硌破，生怕半夜来个贼。 在空间里白忙活了一通，衣裳鞋子还沾满了泥，沐小悠也是挺无语的。 换了身干净衣裳，看看天色快正午了，就卷起衣袖舀了碗面粉开始和面，准备做个简单的拉面吃。 在抹了油的木板上将醒好的面团搓成长条，十指旋转拉伸，比翻花绳还灵活，很快面条拉好了，下锅一煮，捞出来放进头天晚上剩下的水煮肉汤里，又鲜又有劲道。 小家伙玩饿了回来吃了一大碗，直夸“嫂子棒，嫂子是食神下凡。”，把沐小悠逗得直乐呵。 吃完饭李叶又出去疯去了，沐小悠收拾好碗筷打算去井边洗衣裳。 统共就两身衣裳，不洗明天没得穿。 她在角落找到 了洗衣裳的木盆，把自己换下来的脏衣裳放进去，又四处瞧了瞧，没看见李叶和李染的，这才想起外面晾了几件，应该是李染清早的时候就洗了。 沐小悠端着木盆刚想出去，一个精瘦的身影堵在洞口。 是沐小悠的继奶，三角眼笑得挤作一堆，一嘴的暴牙。 “悠悠，李瘸子给你钱了？给了多少？” 宋老太他们家不在大道边，所以沐小悠昨天去镇上她也没瞧见，但沐小悠回来的时候背了一背篓的东西可是被好多人瞧见了，这不今天就传到宋老太耳朵里了？ 宋老太一得到消息就急吼吼往山洞来了，一路上后悔得直跺脚，当初就应该问李染要一百两彩礼的，他倒深沉，装没钱，特意搬到山洞里来住，如今钱不就开始往外使了？ “没听到奶问你话么？还不赶紧说？”见沐小悠望着她不说话，宋老太拉下了脸，狠狠瞪着她，“你昨天去镇上李瘸子到底给了你多少钱？嗯？” “八百大钱，都花完了。” 沐小悠对宋老太充满厌恶，可也不敢表现得太过异常，说着错开身子往洞外走。 宋老太跟上去，一脸的奸相，“那他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不知道。”沐小 悠往井口走边说。 “不知道？山洞那么点大不晓得瞅着点？”宋老太在身后拽了沐小悠一把，“快，跟奶回山洞把那钱翻出来，交给奶保管，等你和离了嫁给苏秀才，奶给你办嫁妆。” 沐小悠暗暗发笑，知道这宋老太贪婪，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便站定，对宋老太道：“奶，我不和离了，李染如今对我挺好的。” 宋老太惊讶极了，声音骤然尖锐：“不和离了？他可是个瘸子哎，脸上还有可怕的疤，你给他做婆娘个个会笑话你的。” 沐小悠暗哼了一声，可面上不显：“我昨天问过保和堂的大夫了，他腿瘸可以治，疤也可以治，奶你给我些银子，我带他治去。” 宋老太惊疑不定地望着沐小悠，这傻子又犯什么傻了？莫不是被李瘸子哄好了？这可就有些难办了，她都跟邻村的宋家说好了，就等这傻子和离了卖过去。 忙眯了眯三角眼：“咋的不想和离了？苏秀才可是读书人，长得好，将来能做大官的，你一和离他就八抬大轿娶你，将来他当了大官你就能封诰命，光宗耀祖。” 这话差点把沐小悠逗乐，苏秀才当原主是傻子，是花痴，会讨她？还诰命呢，笑死了人了。 第10章 奶，给钱 但宋老太就是用这种不切实际的话哄得原主当了真，处处追着苏秀才跑，那日追着人家马车送荷包，人家把马车赶得飞快，躲瘟疫一样躲着她。 原主追不上摔得满嘴是血，牙齿差点磕掉，成了整个村子的笑话。 沐小悠想想都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将来若让她碰到这个苏秀才，不知脸往哪儿搁。 见沐小悠愣愣的不说话，宋老太以为又被她忽悠住了，拉着沐小悠的手。 “走，跟奶回娘家，李瘸子要是不和离就告到族长那儿去，就不信族长不说句公道话。” 沐小悠不走，晃着宋老太的手憨傻憨傻地缠着她：“奶，我说了不和离了，你拿钱给李染治脸、治腿，李染会识字，你再掏钱把他送到书院去读书，将来考取功名当了官，我不就能封诰命光宗耀祖了吗？” 她这话可让宋老太大吃一惊，这看似憨傻的话听起来咋那么堵心咧？想从她口袋里掏钱？想得美。 “别开玩笑了，奶哪有钱？”宋老太一双三角眼骤然一冷，甩开沐小悠的手，“你就说和离不和离吧，难道真要跟着这个瘸子丑货过日子？冻死饿死在这个山洞里？” 沐小悠甩都甩不开，牛皮糖一样 粘过来，一脸的傻笑：“奶，我不多要，就要五十两而已……” “五十两？还而已？真当钱是大风刮来的？”宋老太差点被气吐血，不由怒火中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谁会给你钱？你活该在这里冻死饿死，懒得管你了。” 说完甩膀子往前冲，李瘸子也不知说了啥，把这傻子给哄好了，想忽悠她和离怕是不成了，赶紧摆脱她的好。 沐小悠冷笑了一下，扑上去又拖住她。 “奶，奶你别走，悠悠的父亲战死在沙场上不是发了八十两的抚恤金么？你把一半给悠悠就好。” 宋老太满头黑线，这趟来差了，李瘸子的钱没弄到反被这傻子缠上，一定是李瘸子拱的火。 她知道沐小悠死脑筋，一旦缠上就不好摆脱，心里暗暗叫苦。 “那钱哪还有？你两位堂兄读书不得花钱？早用光了，快放开我。” 沐小悠不肯撒手：“那我爹留下的屋和田产你还给我，我要卖了把李染的腿和脸治好，让李染比苏秀才还好看，还要送他读书考功名~~” 沐宏吃苦耐劳，从军前也挣下了一间房和几亩地，他从军后就落到了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手里，如今这些财产还在 沐宏名下，沐小悠要是非收回去，谁也没有办法。 宋老太惊讶地望着沐小悠，做梦都没想到沐小悠这个傻子会懂这些，但她哪肯交出来？气得直接撕破脸。 “沐小悠你是白眼狼呢？奶养你这么大，你还有脸跟我讨要这些？” “奶你可没白养我，我爹从军当了参将，镇上每年都会下发十两银子给我的，这些银子悠悠一年都用不完吧。”沐小悠故意装得不大聪明的样子，但句句说到点子上。 宋老太一听脸色变了又变，要不是镇里每年都会发银子，她会养这个傻子这么多年？做梦。 倒是这些事情这傻子怎么会知道？这下有点麻烦了。 糊弄道：“好了好了，你拽着奶有什么用？家里穷，你爹留下的那间破屋和几亩薄地早卖了，上哪给你去？奶还有事，奶先走了。”说着狠狠挣脱沐小悠，急吼吼离开。 沐小悠在身后扯着嗓门喊：“奶你骗人，我昨天还看见大叔在我爹那块地里忙活，卖没卖我问下族长就知道了，要是没卖我就拿回来了，只要有屋有田，悠悠就不会冻死饿死在这里了。” 宋老太气得拳头直拽，嘴角直抽搐，这傻子彻底被李瘸子忽悠了， 跟她离心了，将来怕是不好糊弄了。 得赶紧回去告诉大儿小儿，叫他们把沐宏的房屋和田产改名，被那个傻子争走那就可惜了。 宋老太有俩亲儿子，大的叫沐英明，小的叫沐永明，和沐宏同父异母。 沐老爷子过逝后，继奶和两个婶婶除了劝沐小悠和离就是看她的笑话，哪个把她当亲人？ 原主也是脑子有坑才会对她们言听计从。 如今的沐小悠可不傻，随身空间不靠谱，还是把她父亲的遗产争回来的强。但宋老太一家子都不是善茬，得慢慢盘算，沐小悠边思考边继续往井口去。 午后太阳大，井口边前所未有的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沐小悠洗好衣裳正准备回去，突然想起空间里的菜不是要浇水么？试一下？反正水又不花钱。 于是把衣裳放在干净的石板上，舀了盆井水进到空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水往地里胡乱一泼，完事。 回到山洞晾好衣裳，就看到李染扛着头半大的野猪打小道上回来，一手把野猪固定在肩膀上，一手杵着拐棍，走得异常艰难。 上回同他一道进山沐小悠就瞧出他的腿问题很大，走动的时候应该非常的疼，这会儿肩上压着 重物脸色更加的难看，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沐小悠忙上前帮忙：“哇，这收获，绝了。” 李染估计也是实在撑不住了，见沐小悠来接肩膀一垮野猪就从肩上滑了下来，沐小悠忙一手托住一手拽住猪尾巴，两人抬着扔到荒地上。 李染满头大汗，衣裳后背也被汗浸透了，不知累的还是腿疼疼出来的冷汗。 野猪一撂下肩他就咬着牙直接坐倒在地，修长白皙的手指不由朝伤腿摸去。 沐小悠一下就被这双手所吸引，这？确定是一双劳动人民的手？真的太不像了！ “你下套的法子不错。”李染依旧不看沐小悠，声音也很冰冷，但少了许多敌意。 沐小悠耸了耸肩：“你这是在夸我么？” 李染脸色冷了冷，他这段日子对这个毒女攒足了厌恶与失望，若不是受沐宏所托他早就跟她和离了，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聪明就改变对她的看法？ 见李染又流露出厌恶的情绪，沐小悠打消给他瞧腿的念头，怕人家以为她想占便宜，吃他豆腐。 李染一言不发，起身准备背着野猪去村上卖。 “别卖了，留着做腊肉。”沐小悠阻止了他，“我去烧水，把毛褪了收拾干净。” 第11章 腊野猪 野猪肉多好吃？在现代买都买不到，当然不能拿去贱卖，腊起来慢慢吃。 李染冷冷地瞟了沐小悠一眼，米都买不起还想吃肉？果然本性难改还是那个谗妇。权当没听到她的话，上前就要把野猪扛上肩。 沐小悠知道他在想什么，若她手里没有银子的话这头野猪的确必须卖。 但事实上她手里有十两银子，度过这个冬天是没有问题的。何况她还有把握将父亲的屋子和田产要回来，所以留些肉吃也不过份。 “留着吧，阿叶那么小，营养不好长不高。”沐小悠半弓着身子，把脚踩在黑毛野猪的肚皮上，“若你担心冬天没米过不去，明天便同我一道把我父亲的房屋和田产要回来。” 听了这话李染眸子深了深。 她能有这种想法的确是一件好事，将来离开他至少能够生存下去，不至于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毕竟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她再恶毒也是沐宏的女儿，他也不希望她将来下场悲惨。 李染不再说话了，转身进了屋子。 很快山洞里冒起了青烟，李染在生火烧水。 沐小悠笑了笑，进去帮忙。 把钝了的菜刀找出来，在磨刀石上磨锋利，这时候第一锅水烧开了 ，把滚荡的开水一勺勺浇到野猪身上，再用菜刀一刮毛就掉了。 到底头一回干这种活，俩人费了点时间才把野猪收拾干净，内脏李染要扔被沐小悠阻止了，烤肠它不香么？猪肚它不补么？还扔，真是~~一点儿不像农村人。 “你把野猪肉剁成一斤半大小的块儿，我去湖边收拾下水去。” 野猪开膛破肚摆在洞口的门板上，沐小悠吩咐了李染一声，拿了包盐和一根筷子、拎着装了猪下水的桶去湖边清洗去了。 在湖边忙活了一阵，用掉一大包盐把猪肠和猪肚清洗得干干净净，提着回家。 此时太阳快要落山了，李叶那小家伙在外面疯了一天回来了，看到家里杀过年猪一样热闹，开心得又蹦又跳。 沐小悠把猪尿泡从桶里拿出来，递给李叶：“来，把这个拿去烤着吃，吃了不会尿床。” 李叶扁嘴：“嫂子，阿叶啥时候尿过床了？” “嘿嘿，你小时候肯定尿过，不记得了吧？快烤去，灶上炭火旺着呢。” “嗯。”李叶尖着手指拎着尿泡，蹬蹬蹬进山洞去了，很快一阵香味传来，让人直流口水。 沐小悠把桶捡进山洞，又找来锅架上灶，就着炭火把盐和花 椒炒香，装碗备用。 随后找来洗衣裳的大盆擦洗干净，把剁好的猪肉一块块抹上适量的花椒盐，放进大盆里。 李染本想上前帮忙，被沐小悠拒绝了，就他那双公子一样的手？得了吧。 李染就搬了把圈椅在洞口坐着，静静地看沐小悠忙活。 话说李染这家伙肯定有强迫症，这些猪肉每一块都好似量过一样，刀口整齐大小一致，剁得十分完美，挺可怕的一个人！ 沐小悠想割块瘦肉给李叶烤着吃，都被他阻止了，完整的一块肉被割掉一块，强迫症估计受不了。 “嫂子，烤好了，一块吃。”李叶端着碗出来，那只洗得干干净净没有半点异味的尿泡被他烤得黄爽黄爽，焦香焦香，一看就知道费了点时间和心思。 沐小悠正忙，随口便吩咐李染：“去找把剪刀给它剪成细条，否则咬不动。” 李染没答话，但他照做了。 李叶端着剪成条的美味出来了，往沐小悠嘴里塞了好几条，大家都吃了，大家都不尿床，嘿嘿。 “有酒么？”猪肉抹好椒盐后，沐小悠觉得还缺点什么，便随口问了一句。 没想到还真有酒，也不知李染打哪找出来的。 沐小悠把腌好的猪肉 淋上适量白酒，翻动了一下再码好，事儿就干完了。 招呼李染把大盆抬进山洞，用一个大簸箕往盆上一盖，也不知三包老鼠药有没有把那些该死的老鼠药死完，总之得防着那些成精的家伙。 “晚上吃顿好的，杀猪菜。” 沐小悠特意留了块精品五花肉，本想用猪头骨的，但她觉得李染这家伙好像特别讲究，便没有用猪头骨。 今天时间有点来不及，明天得给那只猪头好好刷刷牙，洗干净了再吃。 筒骨暴力剁开，五花肉切片，猪肝来了点，猪大肠没敢用总觉得李染会嫌弃，他当时都要丢了的。 猪筒骨加姜片熬好高汤，下入薄薄的五花肉片和猪肝，沐小悠还在荒地里采了点灰灰菜拿来烫，这一顿，吃肉喝汤烫野菜，大家吃得十分过瘾。 李染没说话，可劲儿吃，这可是沐小悠嫁过来的一个多月里、他第一次对她毫无防备。 吃了饭收拾好，又把腌肉翻了翻，这时候才发现浑身粘乎乎的，今天出了不少汗。 外面月亮很大，照得白昼似的。 她见李染捡了身干净衣裳带着李叶准备出山洞，忙叫住他们：“你们是要去湖里洗澡么？我也去。”没办法，山洞里 太窄，洗澡都是在外面解决。 “湖里水冷，灶上有热水。”李染把话说得不容置疑，秋未了，白天太阳再大晚上也冷了下来，女孩子又不练功夫，受不起那样的冷水。 沐小悠想想好像也是，最主要是肚子隐隐作痛可能快来姨妈了，便作罢。 李染带着李叶出了山洞，细心地把大‘门’挪过来挡住洞口，起到个保护作用。 他俩走后沐小悠揭开烧水的锅一看，满满一锅热水，应该是李染特意给她烧的。 沐小悠心中也是一暖，虽然大家是搭伙过日子，但互帮互助总比恶语相向来得愉快呀。 她决定要找机会给李染瞧瞧他那条受伤的腿，到底是医生，医者仁心，见不得别人因伤受苦。 李染出去的时候还点了灯盏放在吃饭的桌子上，照得山洞亮堂堂的，这可是平时怎么都不舍得点的，这种桐油太精贵了。 桶和大盆都被占了，沐小悠只能拿个洗菜的小盆兑满温水，使劲把大门挪开一点，端着盆来到洞外，躲在一颗树后用勺子舀起水，草草把身子冲了冲。 本来想去空间洗的，但空间里到处是泥，水一冲更脏。 唉，条件太艰苦了，改善居住环境是当务之急啊。 第12章 去族长家 冲完澡回到山洞，李染兄弟还没回，沐小悠打了盆井水进空间，又给大白菜泼了一轮水，反正不要钱嘛，管它长不长得出来。 第二天清早沐小悠醒来，依然听到洞外练功夫的声音。 洗脸的时候发现水缸挑得满满的，李染的腿受了伤，那么重的担子压上去不知有多疼，沐小悠决定明儿个一定起早些，她来挑水。 早饭吃的是拉面，用头天晚上剩下的高汤煮的，别提多美味了。 李叶这小家伙也是拍足了马屁，一口一个食神嫂子，非要帮着洗碗，说嫂子辛苦了。 刚把一双小手弄得油乎乎的小伙伴们就找上门来了，在洞口探头探脑就把李叶给勾了出去，半大点的孩子像一群野牛，呼啦啦往村子里跑了。 小家伙其实挺听话，哥哥叮嘱他不去湖边他从来不去，会游泳也不去，还教导其它不听话的小屁孩“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李染绝对读过不少书，山洞里他用炭块写的字龙飞凤舞，跟王羲之的有得一比。 今天说好了要去找沐姓族长，问宋老太和两个叔叔讨要父亲的房屋田产，所以李染没有进山。 “等我收拾好这些就走，你等等哈 。” 沐小悠跟李染说了一句，往灶上架锅烧水，准备把猪大肠淖一下水，炭烤大肠现代撸串她必点，烘得半干的腊肠在炭火上一烤滋滋冒油，再撒点孜然和辣椒粉，香死个人。 李染没说话，坐在洞口望着外面，但眼角余光却忍不住偷瞄沐小悠，她装得挺辛苦的吧？毕竟这种粗活以前可从来不干的。 不过也是件好事，装着装着说不定就真的勤快了，把这个长歪了的苗子捋直也算对得起沐宏所托了。 大肠焯了水，用削好的细竹签固定住，最后拿绳子绑了挂在灶火上方适当的位置，外婆说听听火气就有了烟香气，吃起来别有风味。 猪肚她切片腌好，晚上沌个猪肚汤。 沐小悠专心致志地干活，她在现代对两件事最为认真投入，一是瞧病，二是做美食，算不算工作生活两不误？ 忙完之后净了手，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头发，把束腰的帛带系紧，麻利地在侧腰打了个蝴蝶结。 “走吧。”她口气轻松地招呼李染，走向洞外，李染拿起拐棍跟上去。 秋高气爽，天空明净，两人一前一后往村上去，经过井口时长舌妇们又是一通议论。 “哟？李瘸子肯跟沐傻子一道出门了？这可奇了怪了。” “沐傻子以前不到处宣称自个还是黄花大闺女么？想必这两天同床了。” “难怪昨天宋老太兴匆匆地来，气鼓鼓地走，想必是沐傻子破了身，卖不出好价钱了。” “哪里卖不出好价钱？宋老太早联系到下家了，别说破了身怀了肚说不定更欢喜，对方就是个无能的傻子。” 刘大娘也在井边，实在听不下去了，“乡里乡亲的又都是同姓，不同情人家便罢了还一个个幸灾乐祸，谁家还没有个女儿了？心肠这么硬不怕遭报应？”大家不出声了。 “悠悠，去哪呢？”刘大娘直起身子，一脸和善地同沐小悠打招呼。 “我去族长家呢，大娘。”沐小悠笑着应了。 刘大娘一听放下手里的衣裳，一口气爬了十几个阶梯走到沐小悠面前，她以为沐小悠要去族长家签字和离，一脸着急。 “悠悠啊，你可千万别犯傻，李染多的好人啊？你好好跟他过日子不会吃亏的。眼下穷点没什么，将来总会好的。”说完又望向李染，“阿染啊，大娘知道你是好人，是老实人，悠悠年纪小不懂事，做 错了什么你包容着些，冬天里要是没粮，大娘匀些给你们，不至于冻死饿死的，放心。” 这番话倒真让李染刮目相看，原来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人。 他刚想解释，沐小悠抢着开口，说话没有章法依旧傻乎乎的，还很大声。 “大娘，我犯傻了吗？我就是想叫我奶拿五十两银子出来给李染治腿，治脸，让他去读书考功名，只要他比苏秀才好看，比苏秀才有出息，那我就不和离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傻子，还说没犯傻呢，噗~~” “原来她又换了个白日梦做，这倒好，苏秀才到底解脱了。” “那宋老太岂不要被缠上？五十两银子啊，要她老命呢。” “还想撺掇她和离再卖一次，这下她不离了，宋老太偷鸡不成蚀把米，有好戏看了。” 刘大娘听了这话直发笑，这孩子一根筋，认定的事百缠不厌，宋老太又贪又坏，拿了继子沐宏八十两抚恤金一分不给沐小悠，叫她吐五十两出来不为过。 不过那么大一笔钱就是要了宋老太的命她也不会拿出来的，不过缠缠她也好，省得她老使坏心眼。 “那咋的去族长家？”刘大娘有些纳闷。 “哦，我奶说钱用光了，那我便问她讨要我爹的屋跟地，我奶骗人，她说卖了，可我前两天还看到我大叔在那块地里干活。” 刘大娘一听乐坏了，忙拍了拍沐小悠的肩，递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那大娘就不耽搁你了，还有衣裳要洗呢。”多的话也不敢说，宋老太和她两个媳妇都是泼妇，不想跟她们吵架。 井口边各家各户的娘们听了这话，又讨论了起来。 “你们不觉得沐傻子变了么？好像没之前傻了。” “我也觉得，还懂得找族长讨要自家田产，多聪明？” “你们想多了，傻子怎么可能变聪明？没瞧见李瘸子在那么？不是他出的主意我把头剁下来。” “对对对，把他给忘了，他可是在战场上杀过人见过血的，一定不是善茬，如今日子过不下去了，打起了这些东西的主意。” “什么叫打起了这些东西的主意？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沐宏的，他女儿拿回去有什么错？”刘大娘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说起了公道话，“要是我家孙女住山洞吃野菜，日子过成了那样，我早主动拿出来了。” 第13章 我有田有屋 沐家村五六十户人家，屋子比较聚集，村子正中心一个大。大的晒谷场，这个时节家家户户收了稻谷，大太阳天的正好晒谷子，整个晒谷场铺满黄澄澄的稻谷。 族长家位于晒谷场的北边，此刻族长正和三四个老头围在树下动象棋。 族长沐永和六十来岁，留着一口花白的山羊须，边捋胡须边专注地盯着棋盘。 这时旁边观战的大爷拍了拍他的肩膀：“族长，沐宏家的丫头来了。” 听说她来了，大家心里咯噔一下。 上回也是在下棋，她来找族长要跟李染和离，族长劝了几句她不听，把人家棋盘砸了个稀巴烂。 这丫头，脾气暴爱犯傻，挺麻烦的，大家望着她直摇头。 “这个傻丫头，又是来闹和离的吧？” “可不是？都来四五回了。”族长摸着山羊须，满脸的无奈，“沐宏要是知道他的女儿被教成这个样子，在地底下估计眼睛都闭不上！” “这个宋老太，昧良心啊，十有八。九是她撺掇的。” “我说族长你可千万别同意，这傻丫头一和离，准没有好下场。” 正说着，沐小悠和李染过来了。 “族长爷爷、二大爷五大爷七大爷，下棋呢？”沐小悠笑 望着他们。 “哎，悠悠来了啊。” 几位大爷有些紧张地应着，边回答边护着棋盘远远的躲开。 正杀得难分难解呢，砸了棋盘事小，没分出个胜负高低事大，晚上会困不着觉的。 族长见几个老家伙把棋盘安全地端走了，这才敢跟沐小悠说话。 “悠悠啊，找爷爷有事吗？”脸上笑容和蔼，目光投向沐小悠身后的李染。 李染吧，虽然外乡人，但脾气是真的好，沐小悠开口闭口‘李瘸子’‘丑八怪’，把他骂得一文不值他从来没动过怒，是个有大胸襟的人。 他打死不和离真当他离不开沐小悠？当然不是，是护着这傻丫头呢。 可惜这傻丫头脑子不清楚，分不清好坏美丑，着实让人很无奈！ “族长。”李染也上前打招呼，和往常一样眉目淡然。 “阿染啊，你不会是同意了吧？”族长捋着胡须，意味深长地望着李染。 抛却脸上那道疤，这其实是个挺俊美的少年，可惜战火无情，脸毁了腿也毁了！到头来被一个傻丫头嫌弃至此，也是让人唏嘘。 “族长，我们来不是因为那个事。”李染回答。 “不是因为这个事？那是？”族长有些惊讶，同时也松了一 口气，不是来和离的就好，否则实在难缠，“那是什么事？说来听听？” “族长爷爷，这事那事到底是什么事？我咋一句都听不懂哩？” 沐小悠不想表现得太聪明，想拿回父亲的房屋和田产她越蠢越傻越容易解决。 “悠悠不需要听懂，你说说，找族长爷爷什么事？”沐永和抿了口茶，继续捋着山羊须。 沐小悠瞪大眼睛：“族长爷爷，我爹从军走的时候同我说了，咱有屋咱有田，那些东西不管他回来不回都是我的，可为什么悠悠如今啥都没有？住山洞吃野菜？我奶还说活该我冻死饿死在山洞里？” 族长老眼一亮：……这傻丫头，变聪明啦？知道咱有屋咱有田啦？ 不过转念一想，应该是李染教的，但只要教得会那就是好事，毕竟他只是族长，宋老太家的家事他也不好插手。 但若是沐小悠自己开口要拿回自家的屋和田，那就不一样了，他就有这个权力维持公道了。 这时一旁的二大爷五大爷七大爷，听了这话也围拢过来，还有许多晒谷子的村民也过来瞧热闹。 二大爷五大爷七大爷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开了。 “悠悠丫头，你得把意思跟族长说清楚，你 找族长要做什么？” 得让沐小悠自己开口索要房屋田产，别人要是敢多一句嘴，宋老太就敢拎着毒药去你家堂屋里寻死，怪你怂恿撺掇的，她可是出了名的泼妇，没人敢招惹。 “对对对，你都嫁人了，可以自己拿主意。” “没错，说来你爹当年买屋买田还是你二大爷牵的线，买的都是上好的。” 沐小悠知道这几位大爷想帮她撑腰，心中挺感激的。但也不想连累他们，今天就非让宋老太主动把她爹的屋和田交出来。 仰起憨憨的脸蛋：“那我爹的屋和田还没卖吧？族长爷爷？” 沐永和捋着胡须点头：“没卖，房屋你二叔租出去了，田地由你大叔种着哩。” 沐小悠一听鼓起了腮膀，双手叉腰横眉怒目。 “那我奶瞎说，她说我爹的屋和田都卖了，还说我会冻死饿死在山洞里。” 旁人见状连忙后退几步，沐小悠一旦动怒就要打砸东西了，拿到什么砸什么，疯子一样的。 脑子不够聪明家里又一贫如洗，被她打了也白打，还是躲远些好。 沐小悠随手抄起一块石头，恶狠狠道：“我得找我奶好好问问，我既然有田有屋为什么要住山洞？为什么会冻死饿死 的？”说完就往人群外冲。 “你别去，就在这儿等着。”刘大娘拖住她，“你奶听到信自个儿会来的，你要问就当着族长的面问。” 刘大娘洗好衣裳就往这边跑，多少也能说句公道话，她看到沐清媳妇端着衣盆急匆匆给宋老太报信去了，宋老太应该很快就会来的。 沐清的爹是宋老太亲侄子，换句话说就是沐清的爷爷和沐小悠爷爷是亲兄弟。 宋老太和沐清的奶是妯娌，年轻时候没少掐架，后来沐清的奶掐不过，远远的搬开了。 财产啥的都在上一代争清了，下一代倒是和睦了。 沐清的媳妇名叫秀兰，与沐英明的媳妇桂兰好得可以穿同一条裤子，听沐小悠说要拿回田产便急吼吼给她报信来了。 沐英明和他媳妇桂兰正在院子里套牛车，准备花点钱去镇上偷偷把沐宏的房屋和田产更换到自个儿名下，这时候秀兰匆匆进来了。 “大婶子，不好了，沐傻子去找族长，说是要把她爹留的房屋和田产给要回来。”桂兰辈分大，秀兰喊她婶子，但两人都是三十来岁的年纪。 桂兰一听这话火冒三丈：“这该死的小贱货，竟敢打我田地的主意？逮到机会弄不死她。” 第14章 以恶制恶 不愧是宋老太的媳妇，桂兰那股狠劲比宋老太有过之而无不及。 瘦高的个儿，右嘴角上方长了颗大。大的黑痣，痣上几根黑毛，特别的醒目。 沐英明也停下手里的活。 沐英明年纪三十五六岁，三角眼，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茬。 个子不高但庄稼汉子特别强壮，干活打架估计都是一把好手。 一听说沐小悠要把手里种着田收回去，三角眸子一眯，射出骇人的凶光。 理直气壮道：“这几亩田老子要是不种早荒废了，如今那傻子还想拿回去？她想得倒美，我这就叫上二弟跟村长讲理去。”说完大步流星朝沐永明屋里去了。 两兄弟一人分了沐宏的田，一人分了沐宏的房屋，时间一长就理所应当地当成自己的了，一听说沐小悠要拿回去，就跟要强抢他们东西似的。 “秀兰，多谢你来报信哈。”桂兰冲秀兰道了句谢。 “自家人说什么谢？那我先去了，你们赶紧来。”秀兰说完扭着身子走了。 桂兰把牛车卸下来，见女儿沐晴晴从屋里出来，吩咐道：“晴晴，去，把牛牵到外面吃草去。” 沐晴晴和沐小悠差不多大，估计是伙食太好了，长得又 壮又胖，一张脸圆得跟个大饼子似的。 “娘，沐小悠怎么啦？她皮痒啦？” 沐晴晴往嘴里塞了一颗糖，一脸的幸灾乐祸，就喜欢看她娘和奶收拾沐小悠。 “你管这些做什么？看牛去。”桂兰把牛绳抛给沐晴晴。 沐晴晴不肯接，任凭牛绳掉在地上。 “娘，女儿都及笄了还老让女儿跟牛屁股，我不去。”沐晴晴不满地撅嘴。 “不去就不给你讲婆家，还不赶紧拉住牛绳？别让牛跑了。” 沐晴晴见牛要跑，一脚踩住牛绳，吨位太大牛无力挣脱，晃着脑袋‘哞’了一声。 沐晴晴捡起牛绳，扭着肥胖的身子对她娘撒娇：“娘，听说苏秀才要在村里说亲，您帮女儿打听一下呗。” 桂兰一眼瞪过去：“你想学沐傻子啊？还想高攀人家苏秀才？没点自知之明吗？”她才不想让自家女儿沦为沐小悠那样的笑话。 沐晴晴扁着嘴不说话了，牵着牛绳走了。 “我刚才碰到秀兰了，出什么事了大嫂？”沐永明的媳妇荷香从地里摘菜回来，望着桂兰问。 荷香二十七八岁，比桂兰长得好看。 桂兰与她不对付，剜了她一眼，“吵架你又不在行，问了有什么用 ？”说完往后院找宋老太去，对付沐小悠，娘最在行。 “唉哟娘，你还在这挣这点劳什子钱呢？咱家屋咱家地都要给人争走啦。”桂兰上前就拖住正在晒草药的宋老太，把秀兰的话一说，宋老太气得直咬牙。 “这贱蹄子反了天了，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还真敢闹到族长那儿去。” 边骂边走进灶房抄起一根烧火棍，出了院子。 沐小悠是她用烧火棍调—教出来的，只要跟哪家哪户闹矛盾，她就让沐小悠往人家堂屋里泼粪水，沐小悠不肯就拿烧火棍收拾她。 这傻子，看来是忘了烧火棍抽在身上那疼痛的滋味了，今天她若不跪地求饶非打断她的腿。 桂兰见娘的气势这么强大，也不由底气十足，忙跟在屁股后头。 俩人走出没多远沐英明和沐永明追上来了，“娘，那块田可千万不能交出去啊。”沐英明叮嘱宋老太。 那可是良田，不下肥都能高产，而且是免了税收的，他一大家子全指着这几亩田吃饭呢。 “娘，我的屋也不能交出来，我租给人家可签了三年的契，赶人走是要赔钱的。”沐永明也是一脸横相，跟他哥和娘长得很像，一看就是一家人 。 这一家人，这几年靠着沐宏发了家。 镇里每年下发给沐小悠的十两银子，都归他们兄弟俩分了，沐宏那八十两抚恤金，兄弟俩一人四十两。 另外沐小悠的彩礼钱，宋老太除了自个儿留了十两外，另外四十两也分了，光这些，算算就每人上百两了，这可是他们在地里刨食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钱。 “娘能不知道，用你们说？”宋老太忿忿道，“族长今天要是敢把屋和田判给那傻子，我非在他家吊死不可。” 大家最怕的就是宋老太这句话，来你家喝药，上吊，死在你家，谁敢招惹？她要真这样干了惹上官司不说，连自家屋子都要废掉，凶宅哪个敢住？ 宋老太可不是说着玩，她可是会真的碰命的，也正因为她敢碰命大家才会怕了她。 两个儿子见她说出这番话，彻底放心了，族长肯定不敢惹。 宋老太提着烧火棍，带着两个儿子和一个儿媳妇，一家人气势汹汹地来到晒谷场。 大家见她来了主动让开一条道，宋老太望见沐小悠提着块石头站在那，顿时怒喝。 “沐小悠你反了天了，敢跟你奶对着干？看我怎么收拾……”岂料她话未说完沐小悠小 豹子一样冲上去，一石头砸在她手腕上，痛得她唉哟一声烧火棍差点甩到天上去。 围观的人们忍不住捂嘴偷笑祸。 “她自个儿调—教出来的人，终于对她动手了，真解气。” “可不是？恶人还需恶人磨。” “沐小悠那蠢脾气，可千万别把宋老太脑壳给砸烂啊。” “你操这闲心干啥？这可是他们自个家的事。” 大家都后退一点，留出足够掐架的场地，一个泼妇一个傻子，倒看这祖孙俩谁干得过谁。 “沐傻子你找死。”沐英明和沐永明兄弟想上前帮母亲的忙，被李染扣住双手。 “不想死就别动。”李染语气冰冷。 沐英明兄弟听了心中一凛，不敢再动弹，这家伙可是杀过人的，听同他一道打过猎的人讲，他能咔嚓一下拧断野猪脖子，他们的脖子可没野猪的牢靠。 沐小悠打掉宋老太的烧火棍后，一把揪起宋老太的衣领，她痴傻恶名在外，今天正好借这个恶名好好治治这个恶老婆子。 “奶，我爹的房屋和田产分明都在，你为何撒谎哄骗悠悠说卖了，嗯？” 沐小悠一米七几的个，犯起傻来挺可怕的，一发力几乎把宋老太整个拎了起来。 第15章 轻松拿回 “奶，我爹的房屋和田产分明都在，你为何撒谎哄骗悠悠说卖了，嗯？” 沐小悠一米七几的个，犯起傻来挺可怕的，一发力几乎把宋老太整个拎了起来 宋老太手背被砸出血，这会儿又被沐小悠拎着衣领气都喘不过来，这样的苦头打从嫁过来就没有吃过。 心里又气又怒把三角眼瞪得滚圆，恶狠狠地想要唬住沐小悠：“你敢，敢打你奶？这可是会天打，天打雷劈的，赶紧把，把奶放了。” “天打雷劈？奶，你叫悠悠往人家堂屋里泼大粪时咋不怕天打雷劈？你叫悠悠……” “你个傻子，给奶闭，闭嘴。”宋老太有些艰难的出言打断，吓得变了脸色。 这些年她带着原主不知干了多少缺德事，往人家草料里拌雷公藤毒死邻居一头牛，往人家渔塘里撒老鼠药毒死人家一塘鱼，把拌了鼠药的米撒进隔壁院子里…… 总之多不胜数，这些恶事若被沐小悠全部捅出来，引起众怒便罢了，不知要赔多少银子，告到衙门里恐怕还得坐牢，毒死人家耕牛啊！这可是触犯律法的。 沐英明兄弟也脸色大变，这事儿他们能不知道？好多都是他们兄弟怂恿宋老太干的，好在沐小悠是傻子，应 该不懂得拿这个威胁他们交屋子，交田。 心里正忐忑呢，沐小悠开口了：“奶叫悠悠闭嘴，那悠悠就闭嘴，不过悠悠父亲的房屋和田在哪里？奶交给悠悠，这样悠悠就有屋住有田种，就不会冻死饿死了。” 沐英明听了这话心里直犯嘀咕，还说她傻呢，多懂得拿捏别人？ 宋老太见沐小悠这样说，不由深深地望向她，瞧着一脸憨相不见得有多聪明的样子，铁定是被李染忽悠了才会闹这么一出。 这下可棘手了，若不把房屋和田产交出去沐小悠把她干下的好事一抖搂，赔银子，坐牢，名声还会坏掉，将来如何在沐家村立足？ “奶，给不给？不给悠悠可说了，那种有毒的草叫什么名字来着……” 这下不等宋老太开口，沐英明就抢着开腔了：“大侄女啊，你爹的田大叔帮你管着哩，你要就拿回去吧。” 说完眼珠子一转，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些年要不是大叔费尽心思打理，那块田早就荒废了，你至少得给大叔五两银子的管理费。” 大家无不鄙夷地望着沐英明，谁不知道沐英明靠着这块田养活了一家六口？竟然还问人家要五两银子管理费，啧啧，这强盗逻辑简直不要 脸极了。 沐永明也忙道：“那间屋是二叔帮你管着，这些年可费了不少银子修膳，二叔也不多要，同样只收你五两银子的管理费。” 众人差点被这话给逗笑，人家沐宏走的时候房屋才刚修起来，新房子一天没住就落到沐永明手里，被他高价租了出去，但凡肯花一点银子修膳也不会短短五年就旧成那样。 可谁都不敢多嘴，刘大娘刚想说句公道话就被旁人死命拖走了，要是被宋老太缠上那就糟心了。 没人敢说一句公道话，大家都被这一家子给整怕了，包括族长和几位大爷。 “那算了，悠悠身无分文，拿不了钱给两位叔叔。”小悠说着松开了宋老太。 沐英明得意极了，双手抱胸轻哼了一声，这个傻子，这不就给他治住了？想从他手里拿东西，没门。 沐小悠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围观的人们个个摇着头准备散去，沐小悠突然拖过一张凳子，站了上去。 “我爹的田和屋我也不想要了，那我奶刚才叫我闭嘴我也不用闭了，村长，村长在哪……” 沐英明忙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沐小悠从凳子上拖下来。 “好了好了大侄女，都是自家人，那五两银子大叔二叔都不要你的了 ，你爹的田和屋你就拿回去吧。” 这傻子要是把毒牛的事说出来那就坏了，那可是村长家的牛，非坐牢不可。 “那谢谢大叔二叔了。”小悠笑嘻嘻地把石头丢掉，冲沐英明伸出手，“那大叔，屋子和田产的契书你拿来给我吧。” 沐英明一脸难看，这傻子连契书都懂？李瘸子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走，悠悠，咱回去拿去。”宋老太一脸阴笑地去拖沐小悠，把她哄回去关起门来好好修理一顿，看她还敢不敢提这茬。 沐小悠甩开宋老太的手，一脸戒备的盯着她：“奶，你不说我爹的屋和田卖了么？你骗人，悠悠以后再也不信你的话了，哼。大叔二叔，你们把契书拿到这儿来吧，我在这儿等着。” 沐英明狠狠咬牙，“好，你等着，等着哈。” 沐英明和沐永明一脸恼怒地走了，宋老太和桂兰守在这里，生怕沐小悠当众泄露点什么秘密出来。 沐小悠把踩过的凳子抹干净，还给族长，还冲族长嘻嘻一笑。 族长捻着胡须，不由暗暗点头，这傻丫头被李染教聪明了？不过也正常，小时候这丫头多聪明伶俐？长得好看小嘴又甜，不知有多讨人喜欢。 后来跟了宋老太，宋老 太动不动就往死里打，脑瓜子都让打傻了，这厢变聪明了倒真让人感到欣慰。 二大爷五大爷七大爷也笑眯眯地望着沐小悠，对这个傻丫头刮目相看，这样三言两语就让沐英明兄弟把房屋和田产交了出来，啧啧，厉害。 没多久，沐英明拿着田契和屋契回来了，在族长的见证下交到沐小悠手里。 族长捋着胡须问：“英明永明，你们是心甘情原地把田和房屋交出来的吧？没人逼你们吧？” “没有。”沐英明两兄弟阴沉着脸，满脸不悦。 “那就好。”族长把几份契约推到他们面前，“那就签字画押吧，省得将来再为这事闹矛盾。” 沐英明咬着牙不想签，可一抬头对上沐小悠的眼睛他立马怂了，老老实实把字签了。宋老太带着儿子媳妇气势汹汹地来，垂头丧气地走。 沐永明咒骂了一路，“哥你的田倒没啥损失，交出来就是，我还得让租客退租，得陪五百大钱呢。” 沐英明三角眼一瞪：“我咋没损失了？刚翻的地刚种下去的白菜，算起来损失不比你大？” 宋老太像斗败的公鸡，恶狠狠道：“李瘸子，你竟敢唆使沐傻子拿老娘的东西，老娘叫你在沐家村待不下去。” 第16章 太不方便了 沐小悠向族长道过谢，便和李染离开晒谷场，回山洞去了。 昨天杀了猪，今天好多事情要干，想去瞧瞧那间屋子都没有时间。 家里猪头，猪肝，猪肺等等这些内脏，得清洗干净，该腊的腊，该腌的腌，事儿多着呢。 回山洞忙活了一阵，就正午了，随便吃了顿面条李染便进山去了。 下午沐小悠接着忙活，把猪头和猪内脏处理好，腌了盐洒上白酒，猪肺也没扔，洗干净焯水用绳子挂在灶上，炒辣椒一定很香。 这只野猪还挺肥的，扯下来一两斤的板油，小悠把油炼好装进油缸，油渣用粗瓷大碗装好，沐小悠乡下姑娘，读书时带的菜经常是酸炒油渣，放点小葱倍儿香。 把所有的事情忙完，太阳快落山了。 沐小悠搬把凳子坐在山洞口，捶着酸痛的腰往进山的小道张望，李染这家伙咋的还没回来？他那条伤腿……得尽快给他瞧瞧才行。 “嫂子，你脖子扯那么长往山里望，是在担心哥哥呢？”李叶小花猫似的回来了，笑嘻嘻地凑过来，嫂子肯关心哥哥，他心里不知多高兴。 沐小悠用小树枝扇了他屁股一下：“小屁孩懂什么？别管大 人闲事，把爪子洗干净去。” 李叶进山洞没多久，李染的身影出现在小道上，手里拎着一只野兔。 沐小悠连忙收回视线，不让李染发现她在看他，随后起身准备进屋做饭。 然而在起身的一刹那一股热流一涌而出，完了完了，大姨妈来了，难怪腰这么痛。 沐小悠叫苦不迭，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腰，这可怎么办？这个年代又没姨妈巾，拿什么来垫啊！ 连忙在记忆中搜寻原主曾经使用过的方法，我去，草木灰装进小布条里，用小绳往腰上一系……我去，特么真够原始的。 “怎么啦？”李染走了过来，见她这副样子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没，没事。”沐小悠这个时候才真正感觉到大。大小小男男女女一块儿住山洞有多不方便。 他们住山洞吧也没个厕所，平时都是屙野屎，之前沐小悠还挺享受这个的，野外不臭，总比那种茅坑强，可现在姨妈来了你说麻烦不麻烦？ 可沐小悠又能怎么办？只能边诅咒老天爷边问李染：“那个，有针线吗？有巴掌大小的两块布料么？” 李染愣了一下，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 原主痴傻，来了月 事毫不遮掩，李染不得不带着李叶处处躲避，这会儿猜到可能就是这么回事。 便把那只兔子丢在洞口，进去找针线和布料。 旧布料用了肯定不好，李染打开衣箱看到之前沐小悠给他做的两身新衣裳，毫不犹豫地从下摆处剪下八块巴掌大小的长条，可以做成四个小布袋，应该也差不多了。 想了想，又把手伸向薄棉袄。 被撂在洞门口的白兔，拿绳子捆了四肢，乌溜溜的眼珠子满是可怜，沐小悠一看还活着，忙叫道：“这只小兔子它还活着呀。”说着搂着肚子蹲下去，对这只一副可怜劲的小兔子产生了怜悯之心。 李叶听到沐小悠的叫声也蹬蹬蹬跑出来：“真的真的，小兔兔还活的，哥，不准你卖它，我要养。”说着和沐小悠一道给白兔松绑。 沐小悠见白兔肚皮隆起，便摸了摸，“这是只兔妈妈，肚子里有宝宝了，咱别弄伤它。” “嫂子你好厉害，这个你也知道。”李叶又是一脸崇拜。 沐小悠忙道，“我爹会些医术，小时候爹曾经教过我。”说完扭头望向李染，“那个……你的腿，要不晚上我给你瞧瞧？” “好。”李染说得 最多的，就是这个字，好，嗯……惜字如金。 不过他肯应这一声，足以表明他对自己的敌意没那么大了，这是好事。 “哥，这兔子阿叶要养，你同意不同意？”李叶也望着洞内询问。 “好，想养就养吧。”到底是自个儿弟弟，李染肯对李叶多说几个字。 李叶开心极了，和沐小悠手忙脚乱地将这只怀了肚的母兔解开，用一只鸡笼罩在山洞角落里，倒没受什么伤，蹦蹦跳跳的活动自如。 “嫂子，我去采些草来喂兔兔。”李叶那副高兴劲就甭提了，得了个什么宝似的，蹦蹦跳跳去了门前荒地。 沐小悠在身后叮嘱：“兔子爱吃麻叶，多采些麻叶。” 李叶稚嫩的童声：“知道啦，嫂子。” 此时又感觉涌来一股热流，沐小悠不敢起身了，“可，可以把针线和布给我拿过来么？”她感觉李染似乎看出了些什么，前所未有的害羞起来，甚至不敢直视对方眼睛。 纵使在现代也是极隐秘的事，去超市买姨妈巾还要遮遮掩掩，在一个大男人面前实在太尴尬了，太窘迫了，她感觉肯定浸透了，急得差点没哭出来。 李染也没拿正眼看她，把几 块大小合适的布和一根穿好线的针拿过来交给沐小悠，布是新的，这颜色跟布料看起来咋有些熟悉。 可这会儿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沐小悠飞针走线，稀里哗啦就把一个小布袋缝好了。 “我出去挑水。”李染挑着水桶出了山洞，还把门板挪过来挡在洞口。 李染走后沐小悠舒了一口气，挪到灶边盯着草木灰，实在没有勇气往小布袋里填，正想找些什么别的填进去，发现床上堆了好些新棉絮。 哪来的？沐小悠可奇怪了，但眼下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三下五除二把棉花塞了进去。 一通忙活之后总算处理妥当了，衣裳也换了干净的，舒服多了。 趁李染和李叶还没回来，沐小悠又另外缝制了三个，棉花也够多，做得妥妥贴贴，都是纯棉的还挺舒适。 这个羞于启耻的大问题总算给解决了，沐小悠松了一口大气，把这些东西包好压在枕头底下，方便使用。 “棉花也是新的，布条也是新的，这家伙莫不是……”沐小悠嘀咕着打开衣厢，果然，给他做的那件厚点的薄棉袄下摆被剪了好长，里面的棉絮也被掏一空。 这家伙……知道得是不是有点多？ 第17章 治腿 晚上沌的猪肚汤，一只猪肚只煮了一半，还有一半腊起来了。 一家人呼噜呼噜喝汤，怀了崽的大白兔在角落咯吱咯吱使劲吃草，肚子跟个无底洞似的填不饱，即热闹又有点温馨。 吃完饭李染便带着李叶去湖边洗澡，沐小悠随便擦了擦汗便罢了，条件艰苦只能这样了。 李染带着李叶回来时沐小悠还没上床，似乎在等着他们。 “你的腿，让我瞧瞧吧。”沐小悠望着李染，他拆了新衣裳帮了她，那她发挥一下医术帮帮他，大家友爱互助。 “好。”李染也没抗拒，搬个凳子坐了过去。 李叶见哥哥和嫂子能这么平和地说话，觉得机会来了，忙爬上小床嘻嘻一笑，露出整齐的贝齿。 “哥，阿叶不想跟你睡，你打呼噜吵人，晚上你跟嫂子睡。”他还想让嫂子生个弟弟与他一起养小兔兔哩，怕母兔子生几个宝宝他忙不过来。 沐小悠：……这小家伙，心里想什么呢？看来得抓紧时间搬家了，这样同处一室会不会教坏小孩啊？ 这回沐小悠还没开口，李染开口了：“阿叶要是嫌哥哥打呼噜，今晚扎一晚上的马步如何？” 李叶吓得一哆嗦，忙往大床上爬： “算了算了，我把耳朵堵住，将就着总能睡着的。”说完往床上一倒，很快进入梦乡。 李染坐下后主动拉起裤腿，露出那条又红又肿的腿。 沐小悠一看倒咝了一口凉气，他的右腿有道深深的刀伤，红肿流脓，上面胡乱敷了些草药。 沐小悠弄了点草药下来闻了闻，都是些消肿止痛的寻常草药，不能说没用，但效果明显也不大。 而且他的伤口周围明显泛青，这说明伤他的刀子抹了剧毒，难怪这家伙肤色白得泛青。 “手伸出来，我给你把个脉。” 李染听话地把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伸了出去，沐小悠不知第几次被吸引住，若被这样一双修长好看的手温柔的抚摸的话…… 我去~~何时变成恋手癖了？沐小悠连忙收回心神，熟练地搭上他的脉搏，闭着眼睛细细把脉。 “你身上中了一种奇毒。”沐小悠肯定道，“应该是从你腿上的刀伤里浸入身体，虽然剂量不大，但时日一久必定会深入骨髓，会有性命之忧。” “嗯。”李染淡淡地应了，仿佛在听别人的事，那样的淡然又漫不经心。 “你不怕死？不想治么？”沐小悠眼底满是吃惊，松开手。 “能 治么？”他问得很随意，似乎知道答案似的。 “不知道。”沐小悠耸了耸肩膀，其实此刻她脑海里闪过一味草药，‘生灵骨草’。 沐小悠玩过那个农场游戏，知道她的空间里能种出一味叫做‘生灵骨草’的高级草药，这种草药的功能就是解毒，解百毒，或许能解李染身上这种奇毒。 但所需等级颇高，她未必能把空间提升到那个等级，就算能，谁又知道那个时候他还活着没有？ 何况她与他素未平生，她不会为他付出那么多。 “毒不能解，但你的腿伤我或许可以医治，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李染头一回直视她，目光里充满了探究。 “我治好你的腿，你给我一纸和离书。”身为现代人，她绝不会拘于此地，等赚到足够的钱一定会离开这里，她和他终究不是一路人。 “想和离啊，也不是不可以。”李染不假思索地开口：“但，时间由我说了算。” 沐小悠撅嘴：“这怎么行？要是你过个十年二十年都不肯呢？那我岂不是要守着你一辈子？” “不会那么久，一年，或者两年。”只要她有谋生的能力，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他 就放她自由，这，也是沐宏所托。 “好，一言为定，明天我就同你一道进山扯草药。” “好。” 一番简单的对话之后，熄灯上床，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沐小悠做的是葱油饼，李叶啃得可香了，百吃不厌，当然，每顿必夸，夸得沐小悠飘飘然。 吃完早饭沐小悠吩咐李叶看家，她带上几个葱油饼，背上背篓随李染进山。 她原本盘算着搬出山洞之后再给李染治腿的，但租客需要时间搬家，所以这几天闲着，那就先治腿吧。 跟往常一样，李染去检查套子陷阱，沐小悠就在他附近采草药。 这回跟上次不同，上次只拣值钱的草药采，这回采的都是些消炎去肿生肌这种药草，等李染忙完她已经采了满满一背篓，背着回家。 李染收获了两只野鸡，用绳子捆了个结实。 “你来拿野鸡，背篓我背。”李染把野鸡递给沐小悠，去接她的背篓。 他的声音不冷不热，让人觉得他此举不过是一种修养的体现，并不是心疼沐小悠背不动。 沐小悠也不需要他心疼，他的腿那个样子，哪个忍心？忙闪身躲开，“别，你腿有伤，我还想早些治好你呢。”说着加快 步伐往回走。 草药采回家后清洗干净，当天晚上就煎好了汤药，喝的，洗的。 用过晚饭等李叶上床睡了之后，沐小悠把晾凉了的草药水拎过来，“我来给你清洗伤口，再上药。” “好。”还是这个字，简单又淡然。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情绪波动？永远是这副淡漠又疏离的模样。 不过沐小悠不计较，搭伙过日子而已，不要相互防备就好。 她找来洗脚盆，把温度适中的草药倒进去，找来一块干净的布细心地给他清理伤口。 伤口洗净后才发现刀口有多深，皮肉外翻深入骨头，比她想像的严重多了。 李染来沐家村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估计全靠他自己的草药吊着，才不至于深入感染，刀口也完全没有愈合，不知道是不是跟那种奇毒有关。 这个样子每走一步有多疼痛，可想而知，可怜的娃！ 沐小悠给他的腿清洗干净上好药，又用一块干净的布包了。 “你不能再进山了，伤口太严重，也千万别进水。”沐小悠严肃地叮嘱，“我明天去镇上一趟，把药材什么的全买回来。” “好。”李染应着，不知打哪掏了块玉佩出来，“这个，拿去当了吧。” 第18章 有趣的空间 李染拿出来的玉佩是一块羊脂白玉，细腻油润不含任何杂质，这种没有假货的年代一看就知道挺值钱的。 沐小悠忙摆手：“不用了，我身上有钱。” 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可以拿出来卖？何况他之前再困难也没卖，说明极其珍贵，这会儿有了钱，更加不能卖了。 “那我明天还是继续进山打猎吧。”李染说着准备收回玉佩。 沐小悠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接了过来，用布小心包好，趁倒水的功夫放进随身空间。 忙完这些，又把喝的汤药捧给李染，李染说了声谢谢，把药喝了，随后上床歇息。 或许是伤口没那么疼了，李染上床没多久就睡着了。 两张床靠得很近，听着李染均匀的呼吸沐小悠有些睡不着，这个男人好似知道自己中了奇毒迟早会死似的，似乎看淡了一切。 但，他若死了阿叶怎么办？他可是阿叶唯一的亲人啊！ 沐小悠翻来覆去睡不着，见李染睡得挺熟，便进了随身空间。 空间里是一个鲜活的真实世界，草叶上缀着晶莹的露珠，空气里散发着泥土的芬芳，地里的白菜已经发芽了，没有施肥长得极慢，湮没 在杂草之中。 沐小悠把锄头放倒，坐在锄头把上支着下巴寻思，种值‘生灵骨草’需要多少等级来着？ “种值‘生灵骨草’需要等级四十五级。”系统倒尽职尽责，马上给出了答案。 沐小悠皱眉，四十五级，要把空间提升到四十五级，猴年马月去了。 低等级的药草里有没有能救他命的呢？沐小悠绞尽脑汁地搜寻。 突然，一个名字蹦进了她的脑海，“魔法神花”。 对，魔法神花，魔法神花虽然不能解毒，但它的果实有护心护肝护五脏六腑的功效，若能把它种出来，一定可以延缓李染的毒发时间。 而且魔法神花种值等级好像不高，忙问道：“种值魔法神花需要多少等级？” 冰冷的机械音：“种值‘魔法神花’需要等级十一级。” 沐小悠心中一喜，十一级，这个等级难度不大，半年或者一年也许就能达到这个等级。 但…… 沐小悠神经又紧绷了起来，忙问道：“多少级能开通药场？”因为系统之前说过什么农场工人，牧场工人，药场工人…… 系统：“开通药场需要空间等级十级。” 沐小悠耸了耸肩，果然如此，“也就是说空 间十级时，会出现一个药场，那块地才能种值药材，是这个意思吧？” 系统：“是的。” 沐小悠知道除了农场和药场应该还有果园和牧场，若这些可以同时经营的话，经验值一定涨得更快。 忙问：“开通果园和牧场需要多少等级？” 系统回答：“开通果园需要空间等级四级，开通牧场需要空间等级七级。” “商店呢？商店在哪儿？” “商店位于各个村庄的中心，您的空间等级不够，无法前往村庄。” 沐小悠突然对这个空间感兴趣起来，村庄？那也是真实存在的一个村庄么？里面的人也是真实的人么？ 这种体验实在奇妙，宛如进入到另外一个真实又梦幻的世界。 “多少级可以前往村庄？”沐小悠好奇地问。 “前往村庄需要空间等级四级。” 四级，达到四级应该不难！沐小悠有些期待起来。 决定好好干活，好好种菜，好好探索这个美妙的空间世界。 说干就干，沐小悠卷起衣袖裤腿开始拨草，拨完草‘叮’地一声，系统奖励经验了。 “多少经验？”沐小悠直起腰。 系统：“您完成了除草，经验值+3” “这么少啊。 ”沐小悠抹着额头上的汗，耸了耸肩，“不过有经验就好，积少成多，接着干。” 接下来，沐小悠又在菜叶子上捉了两根虫，喜提4点经验，泼了一次水，喜提2点经验。 “我现在有多少经验了？升到二级空间需要多少经验值？” “您目前的经验值为27，升到二级空间需要200经验值。” “居然有27点经验值了？看来升级也不算太难嘛。”沐小悠抹了一把汗，虽然腰酸背痛还在来大姨妈，但她干劲十足。 可惜空间里就这么点活，干完就没有了。 沐小悠遗憾地出了随身空间，出来之后才发现一身的汗，衣裳也脏完了，唉，大意了！这下又得偷偷抹抹身子才能睡觉了。 第二天沐小悠起得有点晚，昨天在空间里忙久了。 洞外荒地上，李染指点李叶练功夫，沐小悠起床，收拾妥当开始和面。 用头天剩下的猪肚汤下面，鲜美无比。 面下好后分成三碗端上桌，李染兄弟还没进屋，沐小悠便来到洞外喊了一嗓子：“吃早饭了。” 李染教李叶练完功夫，两人正在远处摘喂兔子的麻叶，听到喊声便抱着麻叶回家。 李染把麻叶放到罩 兔子的鸡笼旁边，净了手在桌帝坐了。李叶却拿着麻叶去喂兔子，小大人似的发出意味深长的感慨。 “唉，兔妈妈都要生宝宝了，我的嫂子啥时候才能生个宝宝，跟着我一块儿喂兔兔呀！” 沐小悠：“！” 李染：“！” 沐小悠有些尴尬地望着李染：“咱们……还是尽快搬到那边房子去吧。”孩子这么大了，共处一室实在不行了。 “好。”李染现在吧，从之前的冷若冰霜变成了面无表情，面瘫。 沐小悠也不跟他计较，边吃面条边开口：“待会儿吃完早饭我便去镇上，你不要进山哦。” 一听说沐小悠要去镇上，李叶把麻叶往笼子里一塞，拍拍小手过来了。 “嫂子要去镇上么？那阿叶跟着保护你。” “那必须的呀，没有阿叶嫂子哪敢去镇上？乖，洗手去。” “嗯。”李叶得意地一挑眉，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小贝齿。 用过饭，沐小悠拿上背篓，带着李叶出门了。 “路远，雇辆牛车。”李染在背后叮嘱，兄长一样的感觉，或许是叮嘱李叶的，“中午在镇上吃点好的，别不舍得钱。” “知道了。”沐小悠应着，往村上走去。 第19章 去镇上买药 路过井口时，下边一群长舌妇又瞧见她了，气氛活跃起来。 “这李瘸子，还真有两下子，把一个蠢货傻货给教聪明了，轻轻松松拿回了房屋和田产。” “估计李瘸子把她哄上床了，女人嘛，一旦跟男人有了那层关系不就死心踏地了？” “可不是？瞧她现在？上下带着这个拖油瓶，也不喊李染‘李瘸子’了，成一家人了都。” “害~~嫁出去的娘们不都这样？和娘家离心迟早的事。” 沐小悠听了这种议论倒觉得是好事，哪天跟宋老太和两个叔叔闹崩也不会惹人怀疑。 来到刘大娘家门口时，刘大娘正在院子里晾衣裳。 “悠悠，你带着阿叶去哪呢？”刘大娘停下手里的活，在围兜上抹了抹湿漉漉的手，边朝沐小悠走边笑着问。 虽说昨天悠悠做了件聪明事，但她到底傻了这么多年，刘大娘见她带着李叶像是要出村，心里难免咯噔一下。 能管的闲事还是管着点，别让这傻丫头做出什么错事。 沐小悠见刘大娘一脸紧张的样子，知道她为自己担心，心里挺感激的。 “大娘，我永路哥今天在家吗？我想让永路哥带我去镇上一趟。” 沐小悠不敢说租啊 借啊什么的，直接开口，这样才不会显得太聪明，不会让人生疑。 当然，最重要的是沐小悠知道刘大娘一家都是好人，肯定会帮她。 果然，刘大娘松了一口气，沐小悠就是不开这个口她也一定会主动让沐永路赶着牛车带她进镇，是打心眼里不放心沐小悠，真心实意对她好。 “你永路哥闲着呢，我这就叫他去，你和阿叶在这儿坐一会儿哈。”说着搬来两把凳子，把沐小悠和李叶叫到堂屋里坐了，她便匆匆忙忙往村北去了。 刘大娘家在村北建了个瓦厂，烧制瓦片，这种秋高气爽的干燥天不知道多忙碌，但刘大娘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沐小悠。 沐小悠不知道如何感谢她，决定过两天送几块腊肉过来，略表谢意。 很快，刘大娘带着沐永路从瓦厂回来了。 “麻烦你了，永路哥。”沐小悠冲沐永路憨憨一笑，李叶这小家伙也跟着说了句，“谢谢永路哥哥。” “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沐永路没比沐小悠大几岁，带着一丝腼腆，很仆实的小伙。 他很快套好牛车，赶着来到大道上。 “把事情办完，带着弟弟早些回来。”刘大娘把小悠扶上牛车，又一把将李 叶抱上去，叮嘱了一句。 “哎~~知道了。”沐小悠甜甜地应着，被人这样善待她觉得心里暖暖的。 牛车还没到沐兰家门口呢，沐兰她娘沈氏就支着扫把，挡在大道中间。 满脸堆笑地望着赶着牛车过来的沐永路：“这可真是巧了，我家兰兰今天也要去镇上，永路你等等哈，让我家兰兰搭个便车。” “好的，婶子。”沐永路笑着应了，他是挺憨厚仆实的一个人，无论是谁都有求必应。 很快，沐兰挎着个包袱跑出屋子，和上回一样精心打扮过了，穿一身淡粉色襦裙，梳双丫髻，簪着一根蝶恋花的累丝金钗，沐小悠虽然长得比她漂亮但一身灰不溜秋，和沐兰的光鲜亮丽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上车之后沐兰鄙夷地扫了沐小悠一眼，两人一直不对付，谁也不搭理谁，就这样一路晃晃悠悠，听着牛脖子上的铃铛声往镇子上去。 沐兰依旧在镇口下了车，约好午时未在这个地方等她。 之后她就挎着包袱兴匆匆走了，沐小悠望了她的背影一眼，“永路哥，那条可是去华阳书院的路？” “是的。”沐永路应着，脑子一抽搐说了句，“苏秀才正是那间书院的学 子。”说完又有些后怕地缩了缩脖子，怕触动沐小悠哪根神经让她犯傻，忙拉住牛绳让牛车慢下来，生怕沐小悠跳车追上去跟沐兰掐架。 但沐小悠却若无其事地拍醒趴在她腿上睡觉的李叶：“阿叶醒醒，到镇上了。”沐永路这才舒了口气，松开牛绳继续往前。 进镇之后沐小悠先去了保和堂，难得保和堂的小伙计还记得她。 “沐姑娘，卖药呢？”见她背了背篓进来，小伙计主动上前，笑着和她打招呼，上回四五百两的人参喂了老鼠，估计他印象挺深刻的。 “不是卖药。”沐小悠笑着耸了耸肩：“我是来买药的，杨掌柜呢？” 想起胖胖又和蔼的杨掌柜、想起他送给自己的包袱，沐小悠心里挺温暖的。 “他出诊去了。”小伙计笑答，“姑娘需要买些什么药材？我给你拿也没有问题。” “好，那麻烦你了。”沐小悠把之前列出来的单子交给小伙计。 “这字~~是姑娘写的？”小伙计惊讶了一下。 “嗯。”小伙计由惊讶变成震惊，由衷夸道，“原来姑娘是个才女，佩服，佩服。” 沐小悠嘻嘻一笑：“小哥哥谬赞。”小伙计听她叫小哥哥，顿时羞红 了脸，忙低头认真地看药方。 “川芎，血余、天麻、牛黄……这里面好些都是价格不菲的珍稀药材啊，这些药全部拿齐的话，可能需要一两多银子。” “嗯，麻烦小哥哥替我拿。”这些药材虽贵，但用量不大，买这一回应该就差不多能把李染的腿给治好了。 “好。”小伙计脸又红了红。 很快将药称好，包好，并且每一样都细心地写上药名，整整齐齐摆在柜台上。 “一共一两银子三百三十大钱，就收你一两银子三百大钱吧。”谁让她小哥哥叫得那么甜？给她打个折。 “嗯嗯，谢谢小哥哥。”沐小悠从背篓里拿出包袱，把钱交了，随后在小伙计的帮助下将药材和纱布放进背篓，背着离开。 出了药房，沐小悠又买了几颗大白菜和半袋肥料外加三床厚被褥，天气越来越冷，她昨天半夜从空间里出来，看到李叶那小家伙冷得直往李染怀里钻。 其它的还是等搬完家再买，省得搬来搬去的麻烦。 中午的时候沐小悠非请沐永路在小饭馆里吃午饭，说是相公李染特意交待的，若沐永路不吃这顿饭她回去会被相公一顿打，沐永路听了缩了缩脖子，他也怕李染呢。 第20章 昂贵的药材很有效 吃完饭，沐小悠看到馆子旁边有卖黄梨的，大。大的个儿色泽鲜黄，一看就挺甜，水分十足的样子。 沐小悠便称了两袋，各六斤，花了六文大钱，又给李叶这小家伙买了俩糖人，带着他上了牛车。 来到镇口沐兰还没来，沐小悠便问沐永路要了把小刀，削了个梨递给沐永路，她和弟弟李叶也分了一个，这梨还真是清甜解渴，古代的水果绝了。 等了十几分钟吧，沐兰打华阳书院那条小道上回来了，拎着裙摆急急过来，挎在肩上的包袱明显瘪了下去，发髻也稍稍有些凌乱。 她见沐永路在吃梨，便觉得有些渴，“永路哥，我好渴，给我个梨呗。” “这……你得问悠悠妹妹。”沐永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知道这两人不对付，“这是悠悠妹妹买的，不是我买的。” 沐兰不说话了，要她问沐傻子要梨吃，渴死算了！ 但还是瞟了沐小悠一眼，心道沐傻子要是主动给她梨，就跟她和解。 但沐小悠仿佛没听到，把手里的梨核往草丛里一扔，拿出红绳和李叶翻起了花绳。 沐兰撅了撅嘴，无奈地咽了口唾沫。 “什么味道？臭死了。”沐兰一上车就捏住鼻子，望了一眼那半袋肥料，真 想把她的东西全撂下车。 “都坐好了吧？回村了哦。”沐永路问了一句。 “坐好了。”这句话，沐小悠和沐兰不知咋的就说得很整齐，沐兰又狠狠剜了沐小悠一眼，觉得她又傻又蠢又讨厌，根本就不配和自己齐声说话。 连牛车都不配跟她一起坐，她相公身份低贱她也同样低贱，跟自己根本无法比。 这样一想沐兰心情好多了，想起今天的开心事，脸上有了笑容。 沐小悠觉得李叶铁定晕车，晃着晃着就迷糊了，趴在她腿上又睡着了。 到了刘大娘家门口时，刘大娘又在那望眼欲穿了，她没有生下女儿，只生了四个儿子，沐小悠现在还记得，有一回宋老太揪着她的头发往死里拖，被刘大娘瞧见了，刘大娘把她救下来，带在家里住了一夜。 她给沐小悠洗头洗澡，看着她满身淤青心疼得眼泪直掉，“你大娘想要个女儿要不到，你奶却不把你当人看，要是你奶愿意，大娘肯一分钱不要养着你。” 瞧她此刻望眼欲穿的样子，跟亲娘也没啥区别了。 “大娘，我们回来了。”沐小悠觉得鼻子酸酸的，叫沐永路停下牛车，随后拎了一袋梨送到刘大娘手里，“这梨清甜可口，给大爷大娘 和哥哥们尝尝。” “唉呀，这丫头可真贴心，大娘要是有这么个女儿就好了。”刘大娘把梨拎在手里，比吃了蜜还甜。 沐永路依旧把牛车停在井口边的槐树下，今天李染没进山，便杵着拐棍在槐树下等着。 沐永路笑着打趣：“李染哥，你还挺心疼悠悠妹妹呢，特意过来接。”说着把捆在一起的被褥和梨拎了下来。 “麻烦你了，永路。”李染淡然一笑，把东西接过来。 沐永路见李染居然笑了，内心也是一片灿烂，这可是第一次看到他笑，便也跟着嘿嘿傻笑。 “那李染哥，悠悠妹子，我就先走了，需要用牛车说一声就行。” “嗯，谢谢永路哥。”沐小悠背着背篓，提着半袋子肥料，目送沐永路的牛车调头离开。 李叶一回家就围着兔子转，唱着叫它早些生宝宝，也不知说给谁听。 晚上做的咸肉沌白菜，野猪肉很鲜美，还不算太入味需要多腌两天再熏。 吃完饭洗漱干净，李叶便上床睡觉了。 沐小悠把药材从背篓里拿出来，先把清洗伤口的药材交给李染煮水，把喝的药材按量配好，用纸包包了。 最后外敷的药才是关键，都是些昂贵药材，药堂小伙计按她的要求全部 碾成粉末，只需要调配好就成。 沐小悠把李染的伤口清洗干净一看，果然如她所料没有丝毫好转，幸好花钱配了这些上等药材，否则越拖延越难医治。 沐小悠给伤口撒上新配制的药粉，最后用纱布包了，做完这些喝的药也煎好了，李染喝了药之后便上床沉沉睡去。 沐小悠这回学聪明了，换了旧衣裳旧鞋，拎着肥料进了随身空间。 在这个年代吧，也没有化肥，沐小悠把那包肥料打开一看，全是晒干的鸡粪，难怪很轻还很臭。 沐小悠的妈妈和外婆都是勤劳的乡下人，这种活没少干，沐小悠便学着他们的样子，找了把破水勺舀了干鸡粪均匀地往地里洒。 地不宽，只洒了两勺，半袋肥还剩下好多，足够再洒七八回的。 肥料洒上后再拿水一泼，‘营养’就渗进土里了。 另外还抓了三条虫，总共获得11点经验，再加上之前的27点经验，一共38点经验，还差162点经验值就能升级了。 沐小悠干劲可大了，发现捉虫最划算，捉一条虫2点经验，她决定以后有空就要进来转转，多捉虫，升级快。 出了空间，美滋滋地睡觉。 第二天起床吃完早饭，沐小悠检查李染伤口， 发现果然有所好转，刀口开始收敛了。 “很不错。”李染淡淡地夸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夸沐小悠很不错还是药效很不错。 沐小悠耸了耸肩，冲他笑了一下。 之前还觉得他脸上的疤有些恐怖，但现在看习惯了倒觉得他长得挺好看的，若把那道疤去掉一定是个大美男。 害~~想哪去了，他们又不是真夫妻，操这个心，不过若李染肯出高价的话，说不定她真能办到。 见沐小悠一直盯着他看，李染脸色冷了冷，修长的手指把卷起的裤腿放下去，杵着拐棍出了山洞。 这药是真的有效，两天后伤口明显的愈合，而这两天沐小悠起得很早，抢着把水缸挑满，免得李染正在愈合的伤口受力绷开。 李染也理解沐小悠的苦心，尽量不拿右脚受力，好生养着。 这天晚上等李染睡着后，沐小悠又进了随身空间。 “哇，大白菜成熟了呀！”沐小悠一脸惊喜。 自打施过肥后，这些大白菜就像打了催长素一样疯长，这会儿已经成熟了 二十颗大白菜排列得整整齐齐，水灵录绿油油的，太喜人了！ 沐小悠虽然在乡下长大，但种菜也是头一回，望着这些辛苦劳动得来的果实，她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值了！ 第21章 行脚商人和神秘商人 沐小悠虽然在乡下长大，但种菜也是头一回，望着这些辛苦劳动得来的果实，她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值了 “不过这菜要怎么摘啊？直接拿手掰么？” 沐小悠有些困惑，菜种得少还好，若到时候空间升级，农场扩大，全靠双手她得累死在这里。 系统有问必答：“您可以花费金币雇佣工人，也可以亲力亲为。” “好，我知道了。”还巴望着出个‘一键采摘’什么的，看来自己想多了。 沐小悠咬咬牙，卷起衣袖，干活！ 抓住一颗大白菜使劲一拧，咔嚓一声将其拧断。 “叮~” “得了多少经验？”沐小悠一脸期待。 “采收白菜一颗，获得2点经验值。” “不错，一颗2点经验值，十颗20点经验值，二十颗就有40点经验值，这样我种3茬白菜就能获得120点经验值，再加上施肥捉虫得来的经验，足够200点了，看来空间升级也不见得有多难。” 这样一想，沐小悠干劲更大了，边自言自语，边卖力地采收白菜。 很快，二十颗白嫩饱满的大白菜就被她放倒了。 “可这要拿去哪儿卖呢？”沐小悠抹着脑门上的汗，准备留几颗 吃，其它的卖了换金币。 系统：“您可以把出产卖给行脚商人或者神秘商人。” 行脚商人？神秘商人？这俩名字让沐小悠感到头疼，苦着小脸在锄头把上坐了下来，直犯嘀咕。 玩过游戏的谁不知道，这俩NPC的出现不定时、不定点，碰到他们就跟买彩票似的，全靠运气。 要是运气不好，白菜放烂了估计也碰不到。 忙些累些没什么，但辛辛苦苦收获的劳动果实卖不出去，这挺打击人的。 “就这样放在地里会烂吗？”沐小悠垂头丧气地问。 系统回答：“会。”很快又补充了一句，“您可以花费一定的金币，购买一间仓库。” 沐小悠没好气地回怼：“我种的白菜卖不出去，哪来的金币？算了，跟你说这些有啥用？” 生气归生气，沐小悠也不打算放弃，费了点力气把二十颗白菜搬到角落码好。 这一茬要是碰不到行脚商人和神秘商人，那就拿到外面自个吃。 反正冬天快来了，也要花钱买菜的，并没有浪费。 想通了心情就没那么遭糕了，沐小悠恢复了干劲，开始重新整地，重新播种，重新浇水施肥。 一通忙活，获得了10点 经验值。 翻土和浇水2点，播种和施肥3点，沐小悠累得直不起腰一共才得10点经验值，还是捉虫最划算，又不累。 忙完这些，沐小悠满身是泥，汗流夹背，望着一身狼狈的自己嘀咕了一句：“话说，空间里就没有水的么？”要是有水，能在这儿洗个澡也好啊，反正姨妈也干净了，洗个冷水问题不大。 系统：“您的空间等级不够，无法打井取水。” 原来井是要打的，沐小悠问：“多少级可以打井？” “打井需要空间等级4级，初级建筑工人一，金币500。” “好好好，当我没问，外面水井里的水它不香么？干嘛要这么麻烦在空间里打井？” 沐小悠无奈地扯了下嘴角，现实中穷，空间里更穷，她的穿越就是个悲剧。 望了那堆白白胖胖的大白菜一眼，暗暗祈祷它们别烂那么快，沐小悠老老实实出了随身空间。 累是累，但没耽搁她第二天早起。 天刚亮沐小悠就醒过来了，转头望向一旁大床，两兄弟盖着新被褥，睡得踏实舒坦。 李染的右手搭在外面，骨节修长肌肤白皙，像是一双从小养尊处优的手，不过掌心厚厚一层老茧 ，应该也不是什么贵家子弟，手碰巧长得好看罢了。 人碰巧也长得好看，瞧他的眼睫毛？比女人的还浓密，还卷翘，鼻子也挺翘完美，嘴唇…… 沐小悠目光正滑向李染红润的嘴唇，李染却动了动似乎要醒了，沐小悠忙若无其事地扭过头，穿衣下床。 在角落拿起扁担，担起水桶，把‘大门’挪开一点，侧身出去。 秋未的早晨温差大，穿着薄棉袄沐小悠还打了个冷战，草地里有晶莹的露珠，空气清新怡人。 前两天都是天不亮就来担水，今天晚了点，天大亮了。 沐小悠来到井口时，有三个妇人在三井那儿洗衣裳，见她过来瞟了一眼，也没人搭理她。 沐小悠担着水走后，她们便在背后议论。 “这傻子，知道担水了？” “都挑好多天了你不知道？还是李染会调—教，以后给他当苦力了。” “这又蠢又恶的傻子，就活该她当奴作婢。” “可不？哪像沐泰平家闺女那么福气，听说和苏秀才走一处了，有人瞧见她去华阳书院给苏秀才送衣裳，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苏家就会上门提亲了。” 这人口气酸溜溜的，喜欢苏秀才的姑娘可不少，她 家闺女也央求她打探消息来着，谁知道沐兰那么不要脸，主动往苏秀才身上贴。 “哟，是真的啊？不过要是我闺女，我可不准她这样，万一被玩大了肚子又不娶，那就……” “快别说了，沈氏来了。”大家连忙转移了话题。 “你们讲啥呢，这么热闹？”沐兰的娘沈氏挽了一篮子脏衣裳过来。 “还能说谁？沐傻子呗。”大家笑着敷衍，但看沈氏的目光到底变了。 沐小悠听着身后的议论，担着水上了台阶，摇摇晃晃往山洞走。 打小读书住校，农活干得不多，一担水压在肩上小山似的，没走多远就要放下来，歇一气。 这会儿她刚把水桶顿在地上，摸着火辣辣的肩膀歇气，听到后面脚步声。 “小悠姑娘，担水啊。” 沐小悠一愣，整张脸‘唰’地红了。 来的是苏秀才，原主心心念念要嫁的男人，想起以前她追人家马车死缠烂打，沐小悠无地自容，狠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忙嗯了一声，头也不敢回，担起水桶逃也似的走了。 回到山洞心口还在狂跳，这个苏秀才，都和沐兰作一处了，跟她打招呼做什么？看来也是个招蜂引蝶的花心男。 第22章 你故意装瘸 “怎么啦？”李染正穿衣起床，见沐小悠一副惊慌的样子就淡淡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碰到条蛇。”沐小悠随口敷衍，那些不堪的过往实在丢人，没脸提。 李叶晃晃悠悠爬起来，语气迷糊道：“蛇？蛇在哪？它不会守着兔妈妈生宝宝，一口一只吞了吧？”小家伙也是为兔妈妈操碎了心。 李染没进山，所以早饭做得比往常晚。 李染带着李叶练完功夫，抱着麻叶进山洞时，沐小悠还在擀饺子皮。 馅已经剁好了，掺了咸肉的白菜馅，泛着淡淡的清香和肉香。 “嫂子嫂子，咱们早上吃饺子？”李叶兔子也不喂了，手里拿着根麻叶，两眼放光地围了过来。 “想吃么？小馋猫？”沐小悠笑望着他，多亏这小家伙不计仇，还跟她相处得这么好，原主之前可没善待过他。 小小年纪有这胸襟，比他哥强。 “想吃，嫂子不论做什么阿叶都爱吃，嫂子是食神下凡。” “瞧你这小嘴，可真会哄人，将来一定不愁娶老婆。” 李叶嘿嘿一笑，仰起小脸蛋骄傲地望向李染，似乎在说，哥，学学我，多哄哄我嫂子，早些生宝宝，别连个兔子都不如。 李染一眼过去 ：“去，喂兔子去！” 哼，还不听，哪天嫂子被人撬走了，有你伤心的时候，埋怨地瞟了李染一眼，李叶跑去喂兔子去了。 他要多喂些，让兔妈妈多生几个宝宝，倒看哥哥眼谗不。 把李叶赶走，李染洗干净手走过来，把装馅的碗拖到自个儿面前，二话不说开始包饺子。 他的手可真灵活啊，手指头真长，翻花绳似的就麻利地包好了一个，老手啊这是！ 沐小悠不甘落后，赶紧加快擀面皮的速度，决不输给他。 分工合作，饺子很快就包好了。 烧锅开水把饺子下进去，一个个调皮地在水里翻滚，可爱极了。 煮熟后捞出来，个个饱满多汁，一口咬下去，有饺子皮的爽滑，白菜的清香，猪肉的鲜美，三种味道糅杂在一起的汤汁，令人回味无穷。 “嫂子，你还要和离么？”李叶边美滋滋地吃边问。 “咦？阿叶怎么问这个？”沐小悠一愣，她好久没提和离了吧？ 小家伙一脸认真：“嫂子要是和离了，就嫁给阿叶吧，天天给阿叶做好吃的。” “噗~~”沐小悠差点一口汤汁喷出来，“我现在没给你做好吃的么？” “做了，可是，可是万一哪天你不 要我哥，抛下我哥走了呢？他那么一无是处……” “你哥什么都会，天天教你练武功呢，怎么一无是处啦？” “他没有一无是处么？可，可兔妈妈都快要生宝宝了，唉……”小家伙心想，都怪哥哥笨嘴拙舌，要是他肯多跟嫂子说句话，把嫂子哄高兴了生个宝宝，嫂子不就不会和离了？ 李染一脸黑：“吃完早饭到门口扎半个时辰马步去。”他也觉得搬家迫在眉睫。 沐小悠有些好笑，这家伙也有黑脸的时候。 李叶皱着小脸，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想想酸痛的膝盖饺子都没那么香了。 早上不需要换药，但睡了一晚药粉差不多全脱落了，沐小悠又给李染重新撒了一些药粉，那个张开如大嘴的深深的刀口已经合上了，红肿也消了。 “痛吗？”沐小悠在伤口四周用力摁了几下。 “不痛。” “不痛？那为何走路还要杵拐棍？”沐小悠不解，既然伤口不疼了，那右脚为何还是无法受力的样子？ 李染漫不经心地回答：“腿已经瘸了，治不好了。” “你是怀疑我的医术呢？”沐小悠双手掐腰，她在现代可是大夫，不可能忽悠得到她，“还是怕你的腿好 了，我会缠着你？” 原主之前可是爬过他的床的，这家伙，防着她呢。 “不是。”李染依旧面无表情。 沐小悠瞪了他一眼：“不是？不是你装瘸做什么？”说完气鼓鼓地端起衣盆，走出山洞。 李叶在洞外扎马步，见沐小悠出来一脸担心：“嫂子，嫂子你别生气，一会阿叶让哥哥给你道歉。” 沐小悠怕吓着孩子，噗哧一笑：“没生气呢，嫂子洗衣裳去。”随后揉了揉李叶脑袋瓜子，往井口去。 还没走到井口呢，沐兰带着沐晴晴把她拦住。 沐晴晴那身板，有三个沐小悠那么宽，小山一样堵住沐小悠的去路。 “沐傻子，兰兰姐有话问你。” 沐小悠不想跟她们起冲突，站住脚步，好整以暇地望着沐兰。 沐兰脸上有巴掌印，一脸忿恨地瞪视着沐小悠：“你嘴可真欠，竟敢把我去华阳书院的事情说出来。” 沐小悠猜到有可能是这事，沈氏三观不正，但沐兰的爹沐泰平是个正直人，估计沐兰与苏秀才私相授受之事被她爹知道了，把她给教训了。 但又不是她说的，关她什么事？沐小悠冷笑道：“你那破事谁有闲心管，谁说的找谁去。”说完要走， 被沐兰拖住。 “我去华阳书院只有你知道，不是你说的还能是谁？” “什么华阳书院？谁知道你去哪？”原主也不是吃素的，否则那天也不会跟沐兰掐架掉下湖，沐小悠干脆沉下脸，一副干架她奉陪的架势，“就算我肯说你那破事，可也得有人肯听啊？我跟谁说去？” 沐兰一听好像的确是这样，沐傻子在村里除了刘大娘，没人肯搭理的，看来把她的事说出来的一定是别人。 “沐晴晴，是不是你说的？”沐兰把茅头指向沐晴晴，这事她只跟沐晴晴一人说过。 沐晴晴磕磕巴巴道：“不，不是我，一定是沐傻子说的，你，你怎么能怪我呢？” 沐兰一眼就瞧出她的心虚，上前就揪住沐晴晴耳朵，“好啊你，我把你当朋友，事事与你分享，你在外面大嘴巴，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沐小悠才没兴趣看她俩掐架，端着衣盆走了。 水井边人依旧多，但这会大家窃窃私语的对象都换成沐兰了，说得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沐小悠迅速洗好衣裳，就走了。 来到无人的偏僻处，沐小悠进了随身空间，看看能不能碰到行脚商人和神秘商人，还能顺便捉回虫。 第23章 小兔子生宝宝了 空间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很明显，行脚商人和神秘商人都没有出现。 沐小悠有些失望，不过一看大白菜长势喜人，心情又舒畅起来。 可能是播种的时候施了肥，一夜功夫就冒出三四片叶子了，绿油油的。 不过杂草也不少，沐小悠除草，捉虫，忙完才出去，端着衣盆回山洞。 刚走到洞口，李叶开心得像只小兔子一样蹦出来：“嫂子嫂子，兔妈妈生宝宝了，生了三只，好可爱呀。” “是吗？”沐小悠眼睛一亮，把盆往洞口一放就急吼吼跟着李叶钻进山洞，刚出生的兔宝宝她这个乡下丫头也从没见过呢。 凑到鸡笼边一看，哇，三只粉粉嫩嫩的小家伙，没长毛，小耳朵黑黑的，闭着眼睛直往兔妈妈肚皮底下拱。 这些小家伙也太可爱了吧！沐小悠一颗姨母心都快被萌化了。 沐小悠笑嘻嘻地用肘子顶了顶李叶：“喂，阿叶，有没有觉得它们比你更可爱？” 李叶乐呵呵的，捡了一窝宝似的：“它们都是阿叶的宝宝，自然比阿叶更可爱啦。” “那恭喜阿叶喜当爹，咦？这块布可是阿叶放进去的？”沐小悠看到兔窝里垫了块厚厚的布，便问。 “不是，是哥哥放的，是哥哥给兔妈妈接的生。” 沐小悠笑了笑，觉得李染那家伙还挺细心的，会给小动 物接生，会缝补，会包饺子……想必带着弟弟即当爹又当娘。 想着便往洞外瞧，那家伙刚才一言不发坐在洞口来着，这一看，发现李染在给她晾衣裳，忙不好意思地走过去。 “我来吧。”她接过衣裳继续晾。 沐小悠衣裳快晾好的时候，李染突然在身后解释。 “我的脚筋被挑断了，是真的瘸了。”他声音不疾不徐，仿佛在诉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 沐小悠愣了一下，这可是她没想到的，不过回想起来他走路的确像韧带断裂无法发力的样子。 这么说他之前挑水、扛重物，全靠右手杵着拐棍支撑？ 看来自己误会他了，沐小悠转身，把盆放在地上在李染面前蹲下来。 “脱了鞋给我瞧瞧？” 李染听话地把鞋袜脱了，没想到这家伙的脚也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连脚都这么精致，她自愧不如。 抬起他的脚后跟一看，一条干脆利落的疤痕，明显是被一剑挑断的。 “你们是跟哪个国家打仗啊？对方可真够狠辣的，挑人脚筋，还往剑上抹毒，也是服了。” “大齐国，记住，你爹也是死于齐人之手。” “记住了。”沐小悠重重点头，喊口号道，“若有一天碰到齐人，必然手起刀落……呃，我爹究竟死于何人之手？总不能见齐人就杀吧？” “时 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李染淡淡地说完，穿好鞋袜进山洞去了。 沐小悠一脸懵，这家伙的话意味深长啊，战场上刀来剑往，谁杀了人还会留下姓名？ 但报仇的事沐小悠可不想管，哪有那个能力？她只想多赚些钱，多赚些金币，早些混出个人样来。 说到赚钱，这家伙的脚筋也不是不能治啊，不过需要做手术。 麻烦是麻烦，但若把他的腿治好，那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把他那块羊脂玉佩收入襄中，权当诊金了。 沐小悠打定主意，进了山洞。 “那个阿染啊，你的脚……或许还有治。” 李染眸光淡然地望向她：“你能治？” 沐小悠：“我可以试试，别说恢复如初吧，恢复五到六成的力气应该没问题。” “若真能治，我无以回报。”李染声音平淡，无惊无喜。 沐小悠觉得这人是不是心死了？一副对生活失去热情的样子，也不知遭受过什么打击，变成这个样子。 “不需要你回报，咱们早些和离就成。” 沐小悠可不想说贪他那块玉佩，但总要提个条件吧，就随口说了。 还好李叶给兔妈妈找食物去了，否则听到沐小悠说和离非哭鼻子不可，这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可以，那就一年之内吧。” “好。”沐小悠点了点头，“不过得等入冬后才能医治， 我需要准备一些工具，你也需要卧床静养至少半个月。” “行。”李染始终淡淡的，似乎他的腿治也行，不治也行，让沐小悠觉得好像想黑他块玉佩似的。 这番对话，是沐小悠嫁给李染以来说得最多的一次，他们总算可以心平气和地交流了，虽然是搭伙过日子，但关系融洽一些总是好的。 晚上给李染清洗伤口上药的时候，也有了简单的交流。 “阿染的伤好得也差不多了，明天咱们过去房屋那边瞧瞧，早些搬过去。” “好。” “来，喝药，喝了早些睡。” “嗯。” 李染睡着后，沐小悠又进了随身空间，不为别的，就想看看行脚商人和神秘商人到底啥时候出现。 买彩票一样，进去撞撞运气。 人没碰到，抓了四条虫，白菜长得比拳头还大了，泼了一轮水施了一轮肥，估计明天晚上又能采收了。 离开前翻看了一下堆在角落的大白菜，还没坏，等搬了家挖个地窖，应该比丢在这儿存放得久。这两坑货NPC谁知道啥时候会出现？得早做打算才行。 第二天一大清早，李染和李叶就都起了。 小家伙守在兔窝边看也看不够，把翠绿的叶子怼到兔妈妈嘴边，强迫它吃。 “你的兔宝宝怎么样啦？长大了一点没？”沐小悠也在鸡笼边蹲下，瞪大眼睛往里面 瞧，三只粉嫩的小家伙，眼睛闭得死死，在那不熟练的爬来爬去，偶尔翻个四脚朝天，真让人着急。 李叶又往里伸了几根新鲜叶子，小大人一样一脸担忧：“兔妈妈都不给宝宝们奶吃，瞧把它们饿得。” “它会不会没奶呢？”沐小悠也觉得‘产妇’或许得补补，“待会我问问刘大娘去，记得大娘以前养过兔子。” “嫂子你忙你的，我这就问去。”李叶一溜烟跑没影了，手上的麻叶都没来得及扔。 这个奶爸，合格~，给他点赞！ 沐小悠看了一眼角落，水桶和扁担都不在，知道李染挑水去了。 这家伙前两天就要抢着去挑水，她没答应，不过现在他伤口好得差不多了，且右腿脚筋被挑断无法受力，伤口应该也不会崩开，由他去了。 早饭做的葱油面，面煮好拿野葱炸出来的油一泼，整个山洞都香了。 “这小家伙，咋还没回来？”沐小悠捧着面边拌边走出山洞，往村子方向张望，刚嘀咕了一句李叶跑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包豆子。 “大娘说拿豆子泡胀，给兔妈妈吃，可以下奶。”说完咝了一声，“好香啊。” 可再香的面也阻挡不了他给兔妈妈泡豆子，忙完了才流着口水上桌。 用过早饭，沐小悠叮嘱李叶看家，看护他的兔宝宝，便和李染前往她爹留下来的房屋。 第24章 该死的恶奶和恶叔 沐小悠和李染居住的山洞在村子东边的山脚下，往西走十五分钟左右就到水井大槐树。 这颗百年老槐树五六人合抱，宛如一把巨伞擎在半空。 站在大槐树下往西边张望，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村庄，而往北边走几分钟，出现疏疏落落几户人家，其中最靠北的那一处，就是沐宏所修的房屋了。 沐宏也是吃尽了宋老太的苦头，才会这么远远的搬离他们。 父亲修这座房子时，沐小悠十岁，当时跟着忙上忙下，天天期盼着住新屋。 转眼五年过去，新屋都已经变成旧房子了，父亲也没能从战场上回来，一切物是人非。 沐小悠和李染沿着田间小道，来到屋子门口。 房屋不大，一间正屋两间厢房，前面还有个小院子，围着倾斜的篱笆。 推开院门进去，里面又脏又乱，到处是臭哄哄的牛粪，连堂屋里都是。 沐小悠皱了皱眉，这间屋子一直住着租户的，不可能变成这个样子。 一定是宋老太和沐永明这对天杀的母子故意在院子里关牛，搞成这副样子恶心人。 沐小悠捏着鼻子进了院子，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该死的恶奶和恶叔叔！ 李染不 知打哪找了把旧锄头，开始清理院子里的牛粪，眉头都没皱一下。 沐小悠默默地放下捏鼻子的手，她可是来自‘庄稼一支花全靠粪当家’的乡下，连手脚那么精致的李染都不如？ 牛粪怎么啦？屎克郎还拿它当美食呢，草原上的人们还把马粪当柴烧呢，拿来糊墙呢，呃，换种思路立马就没那么恶心了。 沐小沐挽起衣袖，找来前租户丢下的一把破铲子加入李染一块铲屎。 先把堂屋清理干净，堂屋里铺了青石板，拿水一冲就干净了，再把所有窗户打开通气，异味很快散去。 院子也被清理干净了，李染用锄头把那些牛粑粑铲到一堆，正准备扔，被沐小悠阻止。 “在这，这~~还有那儿各挖几个坑，我要在这种几颗月季花。”沐小悠从小学就开始住校，没人知道她对家的渴望，她一定要把院子弄成一个小花园，比子柒家的还要美。 “好。”李染应了。 挥着锄头很块盘出了五六个水桶大小的坑，把牛粪填了进去。 屋里屋外总算干净清爽了，这个时候沐小悠才留意到屋里所有东西都被搬空了，好像被强盗洗劫过一样。 沐小悠记得 很清楚，父亲把一应家具都买齐了的，床，桌椅，还特意给她买了一张精致的梳妆台，父亲笑她大花猫，叫她去照镜子。 可如今这些东西全没影了，沐永明这个恶叔叔，雁过拨毛！ 罢了，不计较这些了，自己花点钱买吧。 沐小悠掰着手指头算：“得买三张床，两张桌子六把椅子，另外放衣裳的衣箱，搭衣裳的衣架……” 李染打断道：“我不用买床，我睡山洞里那张大床挺好。” 沐小悠剜了他一眼：“要了你块玉佩……呃，错了，是当了你块玉佩还能这样苛待你？我和阿叶睡床叫你睡门板？咱不是那样的人。” 李染：……深深地望了沐小悠一眼，到底是沐宏的女儿，本质不算太坏，若真的转性子了那也是值得欣慰的一件事。 沐小悠先把要买的东西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决定回到山洞再列张单子，省得遗漏。 忙了这么一通，已经过正午了，小家伙一定饿了，便把屋门锁好，关上院门，回山洞去。 “咱们明天上镇里买东西，后天就搬进来吧。”回去的路上，沐小悠说。 “嗯。”李染答。 “你会赶牛车吗？” “会。” “那我明天问刘大娘借牛车，你来赶，免得老耽搁永路哥的功夫。” “好。” 山洞里，李叶搬个小凳子，坐在鸡笼边，看着兔妈妈喂奶半天了。 见李染和沐小悠回来了，兴高采烈地站起来：“嫂子嫂子，刘大娘的法子真管用，兔妈妈吃了泡豆子，真的下奶了，瞧？宝宝们吃得可欢了。” “真的吗？”沐小悠忙好奇地蹲下去，果然，三只红乎乎的小肉团挤在兔妈妈身下，抬着小脑袋安逸地吃奶，兔妈妈则咯吱咯吱嚼黄豆，好温馨的场面。 沐小悠揉揉李叶脑袋，逗他道：“好好养哈，嫂子会做一道超美味的菜，叫做‘姜葱辣子爆兔肉’……” 李叶一脸受伤地站起来：“嫂子你敢~~它们是我的宝宝。” 沐小悠笑：“你不是爱吃美味么？这可是道好美味。” “不，不爱了，兔子肉阿叶永远不吃了，哥哥和嫂子也不准吃！嫂子再敢打兔宝宝的主意，阿叶就不理你了。” “噗~~瞧把你急得，逗你玩呢。” 吃完午饭，沐小悠翻看之前腌的野猪肉，瞧着已经入味了，天数差不多了。 便叫李染在灶火上方做了个圆形挂勾，一块 块酒香扑鼻的腌肉往挂勾上一挂，令这个原本一贫如洗的山洞顿时富裕起来。 守着烧了一下午的火，到晚上的时候水份就差不多熏干了，肉的颜色也变成了金黄色。 晚上沐小悠决定做个炒猪肺，熏得半干的猪肺拿下来，用锅煮软，切成薄片备用。 起锅烧油，先后下入姜，辣椒花椒等配料爆香，然后放入猪肺爆炒，最后撒入野葱，翻炒几下出锅。 李叶闻到香味也不看兔子了，流着口水过来了。 “哇~~嫂子，这是什么菜呀？好香啊！” “这可是绝世大美味，你一会儿吃过就知道了。”沐小悠不敢说，这只猪肺李染坚决要扔的，她手快，抢回来了。 担心李染不吃，沐小悠又炒了个素白菜。 素白菜炒好后，李叶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好饭摆好筷子，等着开动了。 “来，阿叶。”沐小悠给李叶夹了一筷子，“保管你吃了这一顿，还想下一顿。” 李叶夹了一块塞进嘴里，美滋滋地嚼了两下，“真的太好吃了，嫂子你肯定绝对一定是食神……”他只恨自己词穷，无法表达心中的赞美。 沐小悠一脸得意，“哈哈，好吃吧？阿染也尝尝？” 第25章 行脚大叔你终于来了 李染：……沉默了一会。 “我不能吃辣。”他淡淡地拒绝了。 他的适应能力到底没有小孩子强，瞧李叶吃得多美味？干了两碗饭，饭后摸着小肚皮，问沐小悠啥时候还煮这道菜，不好吃他能惦记？ 同往常一样，吃完饭就该考虑洗澡问题了。 “水那么冷，要不在家里烧水洗？”沐小悠看李叶那么小，怕冷到他。 李叶拍着小胸脯：“嫂子放心，阿叶练武之人，身体好着呢，冬天也能洗冷水。” 李染也说没事，就算下雪都没问题，就带着李叶收拾好衣裳往湖边去了。 晚上等他俩睡着之后，沐小悠进了随身空间。 这已经是她这两天第二十次进来了，可地里没人，还是没人！沐小悠都有些怀疑系统是不是糊弄她的了。 呜~~她的随身空间也太不靠谱了。 沐小悠扁着小嘴望着那二十颗等着菜收的大白菜，下了肥料二天一茬，长得倒快，但卖给谁？ 正郁闷呢，突然隐约听到摇波浪鼓的声音，沐小悠顿时打起精神，竖起耳朵。 ‘咚咚咚’，“咚咚咚’ 这回听真切了，的确是摇波浪鼓的声音，沐小悠心中大喜，摇波浪鼓这不是行脚 商人的特有标志么？ 沐小悠心花怒放，可算等到这家伙了。 忙站起来四处张望，一个穿青衣戴斗笠的挑担汉子也不知打哪冒出来的，一下就出现在她这块地的东北角。 沐小悠忙跑过去抓住他的箩筐，生怕他跑了。 “大叔您可是行脚商人？可收大白菜？”沐小悠边说边瞪大好奇的眼睛，使劲盯着大叔打量，想瞧清楚他到底长啥样，不会是那种游戏Q版人物？若是是，那就有趣了。 然而大叔斗笠戴得很低，只露出胡子拉喳的下巴，看不到长相。 “姑娘，你要卖多少大白菜啊。”他停止摇波浪鼓，把担子放在地上。 说话的声音也和普通人一样，身高衣着，都和沐家村的普通村民差不多。 害~~还以为会特别呢，还不是跟外面一个样。 沐小悠也不敢耽搁，生怕他走了，赶紧问道：“大白菜多少钱一颗啊，大叔？” 大叔回答：“大白菜5个金币一颗，姑娘要卖多少颗？” “我要卖四十颗，大叔。”沐小悠说完笑着恳求，“不过大叔你得等我一会儿，我地里还有20颗没收。” 大叔爽快道：“好。” 沐小悠这才松开抓住他箩 筐的手，急急忙忙去采收。 很快，20颗白菜采收好了，另外20颗也搬到了行脚商人脚边。 行脚商人直接把白菜收进自个儿仓库，随后给了沐小悠4个50面值的金币，笑着问沐小悠：“姑娘可有什么需要买的？” 沐小悠搓着沾了泥的手，低头往他的箩筐里张望，“大叔您卖的都是什么呀？” “各种种子，肥料，杀虫药，农具……姑娘可有需要的？” “白菜种子多少钱一包？” “50金币。” 50金币就是10颗大白菜，市场上5颗大白菜1文钱，而白菜种子一包1文钱，所以…… “大叔，我没有什么需要买的了。”沐小悠飞快地盘算了一下，觉得不划算，随后又连忙问道：“大叔，你多久会来我这儿一次？能不能定时来呢？” 大叔是个生意人，很快回答：“姑娘若需要我定时来，那可得支付预约金。” “多少预约金？” “每回100金币。” 100金币，20颗大白菜呢，沐小悠有些心痛，都是辛苦劳作得来的呀。 试探着问道：“那大叔，我要是不预约的话，您什么时候会来？” 大叔：“这可就不一定了 ，或许十天半月，或许一年半载，十年八年都有可能……” 沐小悠：……她能不预约么？空间里的时间几乎和外面一样，十年八年，她一百岁了空间还只有这么点大。 “大叔，这是100金币。”沐小悠连忙把两个50的金币递过去，“八天后的这个时间，您再来这儿。” 沐小悠也是盘算过的，水和肥撒得勤，种一茬白菜只需要两天，八天时间能种四茬白菜，可以收获80颗大白菜，能卖400金币，再加手里这100金币，刚好可以升级土地。 土地宽了，出产多了，100金币的预约金也就不算贵了。 而且那个时候空间也已经升到了2级，就能种更高级的作物，钱一定会越来越多的。 “好，那我八天后再来。”大叔说着一手摇起了波浪鼓，一手挑起了担，往旁边跨出一步就消失不见了，随后波浪鼓的声音越来越远。 沐小悠挠着脑门，望了一眼土地周围，四周是一片浓浓的迷雾，什么都看不见，同样的，她也无法从这块地里走出去。 沐小悠越发好奇了，“我一定要好好升级，探索一下这里到底是怎样一个神奇广阔的世界。 ” 沐小悠边说边拿起锄头，开始刨地。 忙完一共获得50点经验，采收40点，翻士播种施肥共10点，再加上之前的126经验值，总共已经有176点经验值了，还差24点经验就能升级空间了。 沐小悠充满了期待，一点也没觉得累，把手里两个50面值的金币往搁在角落的旧匣子里一放，心情美好地出了随身空间。 第二天，和李染说好要去镇上的，她一早就起来和面。 做的是葱油饼，准备多做几个留给李叶中午吃，去镇上再快也得下午才能回来。 吃好早饭收拾好，沐小悠背上背篓。 “阿叶在家看屋哈，我和哥哥去镇上可能要晚些才能回来，想吃什么？嫂子给你买回来。”说着揉了揉李叶的小脑袋瓜子。洞里挂了那么多腊肉，留个人在家里比较好，让人一担挑走了，那就成杨白劳了。 李叶搬个凳子守着他的兔宝宝，头都没抬：“阿叶没有什么想吃的，嫂子给兔妈妈买点花生回来吧，刘大娘说花生比黄豆更下奶。” “好。”沐小悠应了，和李染先后出了山洞。 刚走到大槐树下，看到村口那边围了好多人，像是在吵架。 第26章 沐兰挡道，官兵抓人 刚走到大槐树下，看到村口那边围了好多人，像是在吵架。 其中一个尖利的声音很是熟悉，正是沐小悠的恶奶宋老太，而与她对骂的是沐兰的娘沈氏。 起因就是沐晴晴管不住嘴，把沐兰去华阳书院与人私会的事泄露了出来，害得沐兰被她爹一通收拾。 早上沈氏碰到宋老太带着沐晴晴来井口洗衣裳，就拦住要讨个说法，说法没讨着，沈氏被宋老太骂得张口结舌。 宋老太一手叉着腰，一手点着人家鼻子骂：“不要脸，自个儿的女儿教不好，私会男人还怪别人，不要脸，不要脸。” 沈氏又气又羞，脸庞涨成了猪肝色：“敢胡言乱语，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来啊，有种你来啊，动我一下试试？”宋老太吵架就没带过怕的，手指直接戳到沈氏鼻尖上，沈氏也是气极了，张口就咬了上去。 宋老太痛得杀猪一样吼：“不好啦，救命啊，沐泰平家的娘们杀人啦~”旁边围观的人们忙七手八脚上前拉架。 趁他们闹作一团，沐小悠和李染绕过他们，进了村子。 来到刘大娘家门口时，刘大娘牛车已经套好了，正赶着往大路上来。 “大娘。”沐小悠甜 甜地打招呼。 李染也喊了一声：“刘大娘。”声音里透着恭敬，他极少来村上，也从不与人打招呼，今天这是头一回。 “哎。”刘大娘开心地应了，把牛车赶到大路上，转身笑望着他们。 “阿染啊，多带悠悠出去转转，女孩子就是喜欢上街。”刘大娘边说边打量李染，像岳母娘看女婿一样越看越满意。 李染是个老实可靠的孩子，身体也没啥大毛病，瞧他如今多听悠悠的话？悠悠跟了他人都变聪明了，沐宏在地底下也可以安心了。 李染话不多，“嗯”了一声，随后问道，“大娘，能否借个斗笠给我？” “好，大娘给你拿去。”刘大娘把牛绳交到李染手上，转身进了院子，很快拿了个斗笠出来，递给李染，笑着打趣道，“人长得好看，有疤也没事，还是那么好看。” “谢谢大娘。”李染接过来，扣在头上。 “自家人说啥谢，来，悠悠，上车。”刘大娘把沐小悠扶上牛车，又把背篓递上去，“早些回来。” “好。”沐小悠冲刘大娘挥了挥手，坐着牛车晃晃悠悠出发了。 经过沈氏家门口时，也不知道沐兰打哪得到的消息，挽着包袱挡在 大道上。 “李染哥，搭我一程吧。”她似笑非笑地望着李染，平时张口闭口李瘸子，今天有求于人，勉强叫人一声李染哥。 “抱歉，坐不下了。”李染语气冰冷。 沐兰得意地扯嘴：“怎么坐不下？车上那么宽的地方呢。”道路不宽，她大刺刺挡在中间，若不让道牛车是过不去的。 李染：“我们要买许多东西，回来的时候就坐不下了。” 沐兰仰了仰下巴：“回来我不坐你们的车，我自己叫车。” 沐小悠见她这么难缠，在后面冷笑道：“我奶在村东头都快把你娘打死了，还有闲心去会情郎呢？” “关你屁事？哎呀，我的腿，我动不了啦~”沐兰装腔作势地往大道中间一蹲，一副有种就从我身上辗过去的架势，“你们要是不搭我进镇瞧瞧腿，我今天能在这儿坐一天。” 若是进镇买东西，搭就搭，沐小悠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但瞧沐兰这架势，想要跟人私奔呢，谁敢搭她？ “还敢碰瓷呢？你给我让开。”沐小悠说着蹦下牛车，过去就把沐兰往道旁拖。 沐小悠跟沐兰差不多高，原本比她瘦，但这段时间吃得好，又天天在空间干活锻炼， 体力大涨，三两下就把沐兰拖到了一旁。 李染见状赶着牛车过去了，沐小悠使劲把沐兰往地上一推，趁她摔倒的功夫三两步爬上牛车。 “走，甩掉她。” 李染便加快速度，往前走了。 沐兰翻身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包袱狠狠跺脚，气极败坏的大喊：“沐傻子你给老娘记着，等老娘发达了有你好看。” 沐小悠望都不望她，懒得搭理她。 进了镇之后，沐小悠先去了家具店，李染把牛车赶到路边等着。 在家具店挑了半个时辰，才把所有需要购买的家具买齐，交了订金之后留下地址，由老板送货上门。 家具买好后，其它的也就是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了，肥料买了四五袋，拎到没人的地方就直接放进随身空间了。 另外买了一袋米，一袋面，两斤花生，这可是李叶千叮万嘱要买的。 姜蒜等各种配料也买了，碗筷也添了。想了想，又去成衣店一人买了两身厚棉袄和一双厚棉鞋。马上初冬了，一下雨就会降温，买了先备着。 钱花了总有办法赚回来，温饱问题先得解决了。 很快，牛车就装得满满当当，看天色，正午了，两人便在路边吃馄饨。 一 碗馄饨刚吃了一半，突然涌出来一群官兵，到处搜人。 一名官兵把店老板的衣领拎起来，举着一副画像恶狠狠地问：“有没有见过这个男子？说。” 店老板看了画像两眼，战战兢兢道：“没，没见过。” “确定没见过？敢撒谎一刀砍了你。” “草民不敢撒谎，真的没见过。” 那名官兵便推开他，往下一个人走去，很快，这名官兵拿着画像来到沐小悠和李染面前。 “姑娘，是本地人吗？” 沐小悠点头：“是的。” “这个人见过没有？”官兵见她是女子，也没那么凶狠，把画像展开给她看。 沐小悠望了一眼，摇了摇头，“没见过。” “确定？撒谎可是要灭九族的。” “确定没见过。”沐小悠肯定道。 官兵便把目光投向李染：“你，把斗笠摘了。” 李染正在埋头吃馄饨，听到说话也没动，继续吃他的馄饨。 “听到没有，把斗笠摘了。”这名官兵立即一脸戒备，唰地拨出了刀，旁边的官兵听到动静也围了过来。 沐小悠忙在一旁解释，“他是我相公，脸上有道疤太丑了，不想给人看。” “别废话，不摘斗笠管你是谁，直接砍了。” 第27章 连夜赶路 “别废话，不摘斗笠管你是谁，直接砍了。” 十几名官兵围了过来，领头的高高举起了刀，再一次威胁：“斗笠赶紧摘掉，快。” 见李染头都不抬，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沐小悠急得抓心挠肝，也顾不得他生气不生气了，抬手就摘了他斗笠，“都说了我家男人脸上有疤怕别人笑话，他真不是画像上的人，你们瞪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了。” 那名官兵拿着画像，对着李染看了几眼。 “不是他，他右脸有疤，也没痣，走。”头领一挥手，围着的官兵迅速散开，继续往旁边搜查。 官兵一走，旁边一小女孩被李染的长相吓得哇哇大哭，女孩的爹小心地扫了李染一眼，馄饨也不吃了，忙抱着孩子走了。 而对面的两位大娘也赶紧把碗挪到其它桌上，把李染当强盗一样惧怕。 李染眉目太过冰冷，再加上那道从下颌直入鬓角的疤痕看起来的确有些吓人。 沐小悠见状安慰李染道：“那个，阿染啊，容貌吧，不能代表一个人的一切，你虽然脸上有道疤，但你内心不丑~~” 沐小悠觉得自己的安慰好无力，毕竟前不久还口口声声‘丑八怪’。 李染淡然得很，把斗笠扣上旁若无人地继续吃。 吃饱后，李染便过去赶牛车，沐小悠问店老板讨了碗水，坐着刚喝了两口。 这时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悠悠姑娘，一个人吗？” 沐小悠一听，动作一滞，是苏秀才，这家伙，以前原主对他死缠烂打的时候他不屑一顾，现在自己不想搭理他了，他竟然主动凑上来，有病吧？ 沐小悠决定不躲避了，把话跟他说清楚的好，便起身回头：“苏公子，有什么事么？”边说边打量着他。 苏秀才十**岁的年纪，穿一身墨绿色长衫，长得清瘦厮文，看起来一表人材背地里却与沐兰勾勾搭搭，简直是斯文败类！ 见沐小悠落落大方地望着他，苏秀才明显愣了一下，半晌笑道：“悠悠姑娘，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你送我荷包那日我有急事要回书院，也没注意你在后面追……后来听说你摔伤了，心里挺愧疚，便想跟你道个歉。” 沐小悠心里暗暗发笑，装得倒像正人君子，暗地里不知用这种法子哄了多少无知女子。 但，不关她事！ 她只要管好自己就好，今后也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便淡淡一笑道 ：“让苏公子看笑话了，今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了，苏公子大可放心。”说完福了一礼，朝道路对面的牛车走去。 望着那个款款离去的背影苏秀才倒是惊讶了一下，他娘一提到沐小悠，开口就是痴傻蠢笨恶毒，叫他有多远躲多远，为何今日与她多说几句，完全不是他娘所说的那个样子呢？ 李染站在马路对面，左手杵着拐棍右手握着牛绳，见苏秀才目光追随着沐小悠，眸子不由凝了凝。 沐小悠那么想和离，就是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么？ 正想着，沐小悠过来了，“走吧，回家了。”沐小悠麻利地翻上牛车，在苏秀才的注视下往镇外走去。 一路上，官兵拿着画像还在沿街搜人。 被官兵挡了道牛车过不去，耽搁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出了大河镇。 经过华阳书院那条道路时，沐小悠眸光一瞥，竟看到一双背影匆匆往华阳书院过去，女的一看就是沐兰，而男的一青衣也不知是不是苏秀才，看衣裳好像有点像。 呵~~这个男人。 由于耽搁了时间，回去的路程刚走了一半太阳就已经落山了。 忧小悠担忧道：“照个速度怕是还没到村子，天 就黑了。”古代可没路灯，夜里到处乌漆嘛黑。 “没事，可以扎火把，我带了火石。”李染淡淡回答。 “那得趁天没黑先将火把扎好。”沐小悠四处张望：“前面有几颗枯死的松树，扎火把大小正合适。”松树有松脂，最容易燃烧。 “嗯。”李染应着，把牛车停下，随后下车将那几颗拳头大小的枯树折断，整成半米长的段，扯几根野藤扎成三支火把，随后继续赶路。 天色渐渐暗下来，到最后彻底看不见路了，两人便点燃了火把，算着距离，三支火把应该也到村口了，到时问刘大娘借个油灯就能回家。 天彻底黑了下来，月亮被乌云遮挡得严严实实，接连晴了十几日，看样子是要变天了。 夜风吹得火把忽明忽暗，四周寂静极了，只听到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沐小悠坐在牛车后头，望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突然生出一丝怯意，不由缩紧了身子。 李染或许察觉到她的害怕，便道：“手有点酸，能否坐到前面来，替我举火把？”因为瞧不清路，李染一只手举火把，一只手握牛绳。 沐小悠一听忙道：“好。” 李染便把牛车停下，让 沐小悠到前面赶车的位置，跟他挤一处。 很快，沐小悠举着火把，两人继续往前。 位置毕竟有限，两人身子随着晃动不时碰到一起，沐小悠嫁给李染两个月了，还是第一次与他挨得这么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独有的清香。 沐小悠脸一下红了，有些后悔不该坐前面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支火把很快烧完，到第二支火把燃完的时候，开始下小雨了。 这该死的天！沐小悠诅咒了一句，不由将火把举高了些，目光往前方张望，希望能瞧清楚牛车走到哪了，还有多远能到村口。 就是这一望几乎让她吓破了胆，她看到前方路旁的草丛中，赫然盘着一条巨大的蛇。沐小悠头皮一下炸了，啊地一声尖叫就扎进李染怀里，“蛇，有蛇！”，火把差点脱手。 “别怕，有我在。” 李染忙勒紧牛绳停下车，借着火光看向前方，果然，一条大蛇从草丛里游出来，支着三角脑袋挡在大道中间，连拉车的牛都感受到危险，哞地一声往后退。 “别怕，我去把它赶走。”李染揉了揉沐小悠脑袋瓜子，把牛绳交到她手里，“来，拉着牛蝇。” 第28章 阿染，瞧着画像像你 “你小心些，这蛇剧毒。”沐小悠声音发颤，她最怕的东西就是蛇了，山洞里她撤了不少防蛇的药粉，所以穿越过来这么久还是头回遇到蛇。 李染嗯了一声，轻轻滑下牛车，手里握着拐杖。 那条蛇支愣着脖子咝咝吐了几下舌头，估计也是意识到了危险，突然往草丛里游走了。 沐小悠忙招呼李染上车，迅速赶着牛车离开，太恐怖了。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都没说话，沐小悠想起刚才的鲁莽举动，脸一直是火辣辣的，从没这么窘迫过。 时不时又肩膀碰到一处，让她紧张极了。好想坐到后面去，可一想起那条蛇就脊背发麻，没这个胆。 好在雨并没有下大，头发都没打湿就又停了。 李染把牛车赶得飞快，在火把燃完之前到底赶回了村里。 刘大娘听到声音忙从屋里出来：“唉哟，你们怎的摸黑回来了呢？我还以为你们在镇上住下了呢，阿叶那边我叫永路送了饭过去，夜里叫永路陪他来着。” 李染道谢道：“谢谢大娘了。” “谢什么，自家人，你们还没吃晚饭吧？正好家里有菜有饭，就在这儿吃吧。”说着不由分说把牛车拉到一旁，把他俩 叫进堂屋里坐了。 很快端来温热的饭和菜，“这是给你大叔和几位哥哥留的饭，他们在瓦厂那边吃了。”怕天下雨，大叔和几位哥哥这么晚了还在烧瓦厂那边忙活。 沐小悠和李染便在刘大娘家用了晚饭，把牛车拉出来，准备往新房那边去。 “在镇上住一晚也花不了几个钱，以后可别走夜路了，多不安全啊。”刘大娘挑了个灯盏出来，交到沐小悠手上。 “嗯，知道了大娘，那我们回去了。” “好，回去吧。”刘大娘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寻思着这对新夫妇总算有个机会单独处一晚、加深两人关系了。 前往新屋的道路挺宽，牛车可以直接赶到院子里，又花了些时间把东西卸下来。 干完活，两人尴尬了，他们今晚没地方住了。 “那个，我们……就在这儿将就一晚吧。”沐小悠提议，总不能回山洞把沐永路叫醒，喊他回家吧？ “好。”李染也应了。 好在屋里铺了青石板，干干净净的，把今天买的两身棉袄垫一件，盖一件，将就着也能睡。 沐小悠被蛇吓破了胆，现在腿还在打颤，犹豫着跟李染道：“我不敢一个人睡一屋，……”怕 半夜打哪钻条蛇出来，太恐怖了。 “那就一起睡吧。”李染话说完，察觉有歧义，忙又补充，“你靠墙，我睡外面。” “嗯。”沐小悠应了，两人很快铺好棉袄，并排，但中间隔了挺远。 “过来一点，我怕。”沐小悠把李染铺在地上的棉袄拖近一点，又拖近一点，再拖近一点，最后完全挨着了，才敢躺下去。 李染：…… 眉头皱了皱，但看到她瑟瑟发抖的样子，觉得可能误会她了，便吹灯躺了下去。 “你别误会，我小时候被蛇咬过，差点没救过来。”这是现代落下的阴影，导致她看到蛇就会想起腿被毒蛇咬过、肿成大象腿一样，差点被截肢。 李染知道误会她了，安抚道：“放心睡，秋天蛇难得出来，不会有蛇的。” “嗯。”沐小悠感受到旁边有个一九几的大男人睡着，便安心了，很快睡意袭来，但心里想起一件事，便迷迷糊糊说了一句。 “阿染，今天官兵拿的画像总觉得跟你有些像……”话未说完，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夜睡得香甜极了，也没觉得冷，第二天沐小悠一觉醒来，就察觉有点儿不对劲。连忙睁开眼睛，一张 睡脸便近在咫尺，疤痕压在下面，只露出半张俊美的侧颜。 最主要的是她还拿人家手臂当枕头，腿还大刺刺地搭人家身上，沐小悠暗骂自己不知羞，赶紧悄悄地撤了出来，若无其事地出了屋子。 昨夜下过雨，地上湿漉漉的，但天又开始放晴了，空气无比清新。 今天在镇上买的家具会送过来，还有得忙，决定先回山洞那边做早饭。 路上见四下无人，跑进空间捉了捉虫，运气不错，捉了4条虫，得了8点经验，一会儿的功夫。 回到山洞，沐永路已经离开了，水缸也挑满了，还做了饭菜在灶上温着。 李叶吃过早饭在那看兔子，一见沐小悠进来就意味深地笑望着她：“嫂子，你昨晚和我哥在镇上住客栈？” “小屁孩尽管大人闲事，吃饭了吗？”这小家伙，生怕她和离，一天天的就盼着她生宝宝，好绑住她的脚。 “吃了，永路哥做的早饭，也挺好吃，嘿嘿。”小家伙挠着脑门，盯着沐小悠肚子看了一眼，好像他哥已经往嫂子肚里种了个宝宝似的，假以时日就能跟兔妈妈一样生个小宝宝出来，或许能生两个，三个也有可能。 那他就有伴玩 了，一人分只兔宝宝给他们养，领着他们采麻叶，嘿嘿，越想越美。 “小屁孩笑什么呢？今天别想出去玩，在家看屋。”沐小悠边揭开锅边冲李叶说话。 “知道啦。阿叶会乖的。”毕竟很快就要做长辈了，要当叔了呢。 沐小悠要是知道李叶想了这么多，非揪他耳朵不可，她才十六啊，怎么可能生宝宝？ 沐永路做了她和李染的饭，菜炒的是素白菜，味道也挺不错。 “吃饭了。”沐小悠刚把饭菜摆上桌，李染进来了，想起昨晚好像占了人家便宜，沐小悠感到有点羞耻，脸红了红。 “嗯。”李染和以前一样声音淡淡的，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 吃完饭，收拾干净，沐小悠去井口洗衣裳。 井口早上人贼多，都是来洗衣裳的，见沐小悠来大家也不搭理，继续聊自己的。 “你们听说了没有，沐兰跟人私奔了。” “不会吧？可是跟苏秀才私奔了？” “可不就是他？沈氏正在他家闹呢，逼着人家上门提亲。” “呵~~我看根本就是沈氏的主意，用这招逼着人家娶她女儿，那苏家同意上门提亲了么？” “哪那么容易，苏家根本就不认。” 第29章 搬新家了 “苏家不认？这还能不认？人都被苏秀才拐跑了。” “可苏家说没有，还说苏秀才根本就不喜欢沐兰，一早就拒绝她了，把沈氏气得要在他家上吊呢。” “苏家会怕她威胁？人家京城里有人。” 沐家村就他们一户姓苏，苏老爷子是来沐家村入赘的，来的时候带了个五六岁的男娃，这个男娃就是如今的苏员外。 苏员外有个亲姐姐，在京城里做了官夫人，很有权势，也是经常走动着的。 因此苏家在村子里可算是高门大户，个个都想高攀。 “沈氏只怕打错算盘了，真以为苏家这门亲那么容易攀上？” “就是，人家或许根本就没打算在村上说亲，听说都要搬到镇上去了。” “要搬到镇上去了？那到底是谁说苏秀才要在村上说亲来着？” “秀兰呗，她的话……呵~~拿来哄傻子的。”这妇人说着还瞟了沐小悠一眼。 “你们听？是不是沈氏的哭嚎声？”有人打断她们，“越闹越厉害了，难道真要在苏家上吊？赶紧洗完衣裳瞧热闹去。” …… 沐小悠也是暗暗摇头，苏秀才瞧着一本正经没想到竟是这种人，不喜欢人家干 嘛跟人家偷偷来往？斯文败类。 洗好衣裳，沐小悠又抽空去空间里泼了水施了肥，回到山洞李染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锅、米面、腊肉，全部作一担挑到新屋去，中午得在那边做饭了。 因为三张床都是拆散了运过来、在这边重新组装的，需要花费些时间，所以要待人家一顿中饭。 沐小悠寻了个篮子，把一窝兔子挪到篮子里，让李叶拎了，她自己则把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捡进背篓里，背着往新屋去。 李染虽然右脚不便，但到底是练武之人，杵根棍子挑担是没有问题的，三人担着东西便搬家了。 水井口一个人都没有，估计全上苏家瞧热闹去了。 来到新屋刚把东西放好，老板带着伙计送家具来了，装了四个牛车，李染便招呼他们卸车，安装。 沐小悠在灶房里做饭，柴火没来得及搬过来，沐小悠便拆了些篱笆作柴火，围墙她是打算改造的。 等所有家具组装好、摆放好，也到正午了，便招呼大家吃饭，香喷喷的炒腊肉，清甜可口的沌白菜，大家直夸好吃。 吃完饭把家具钱和运送费结给老板，老板还非给她少了十个大钱 。 家具买回来了就是办了一件大事，以后不用三人挤一处了，宽宽敞敞的。 把正屋给李染住，她住东厢房，李叶住西厢房。 雕花鸟的拨步床靠墙摆放，铺上淡青色的新被褥，素净淡雅。 敞亮的窗户，铺青石板的地面，干净整洁，比住山洞简直有了一个质的飞跃，总算像个家了。 每个房间都只摆了一张床，一个衣箱和一个衣架，钱到底紧张，以后有钱了再慢慢添置。 堂屋里放了张八仙桌，三张圈椅，灶房里也放了张八仙桌和三张圈椅，这样即能在堂屋里待客、也能在灶房里吃饭，特别方便。 算了算总共花了二两多银子，手里现在只剩下五两银子了，得赶紧想个办法赚钱才行，还要给李染的脚做手术呢，打造动手术的刀械需要花不少钱。 但眼下还是把家安顿好，赚钱慢慢来。 下午又去山洞跑了好几趟，把剩下的盆啊桶啊衣裳什么的全部搬了过来，连那两扇睡了两个月的门板李染都不舍得丢，搬到院子里敲敲打。打做成了一个塌塌米，上面搭了个凉篷，夏天的时候纳凉挺好。 沐小悠也是看呆了，觉得这个男人居家 过日子应该也不错。 忙了一个下午，山洞总算搬光了。 现在他们的家彻底挪到了这里，三间青瓦房，背靠一片桃树林，左边山坡，有一条小溪从山坡上流下来。 右边是一大片稻田，一条石子大道往稻田中间穿过，直通大槐树。 屋前有个三四十平米的院子，站在院子里极目眺望，能看到大槐树巨大的树冠，视野极其开阔。 等到春天屋后那片桃林开了，不知是怎样一个醉人的风景。 沐小悠对这个房子简直满意极了，今后就在这儿好好过日子，好好赚钱，好好升级空间，直到有足够的实力了才离开这儿去镇上。 李叶也高兴得不行，乐呵了一个下午，这会儿正缠着李染给他做兔窝。 李染那双手当真是即好看又灵巧，很快就用旧木料做了一个好看又透气的兔窝，并且还搭了人字形的屋顶，做了门，小家伙高兴得直拍手，把李染夸成了一朵花。 因为挨着小溪，用水就方便多了，直接在那接水用。 沐小悠还买了两个大桶用来洗澡，一个给李染和李叶，一个她自己用。 她东厢房有扇后门，后门直通铺了青石板的后院，把水 拎到那儿直接可以冲惊，又干净又安全，沐小悠是愈加满意了。 大家累了一天，晚上吃完饭洗漱完毕，各自进屋睡觉。 沐小悠躺在床上也是前所未有的舒坦，终于从那逼仄的山洞里搬出来了，她想怎样睡就怎样处，想怎样躺怎样躺，自由得飞起。 但~~，为何突然觉得有点孤独？心里有点空呢？那种旁边躺了某一个人的安全感没有了，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一定是没习惯，睡两天就习惯了，沐小悠这样安慰着自己，进了随身空间。 空间里大白菜成熟了，二十颗排列整齐的大白菜，白白胖胖的，每回看到这种丰收的场景沐小悠都要小小的激动一下，付出就有收获呢。 也顾不得疲惫，卷起衣袖开始采收，干劲十足。 第二天，沐小悠起晚了，不知是没适应新屋还是别的，她一晚上没怎么睡踏实。 迷迷糊糊睁开眼，听到外面传来尖利的嗓音：“李瘸子，你敢不让我进去？我可是悠悠的奶，我来看看我家悠悠怎么啦？你再敢拦我小心我抽你。” 沐小悠眉头皱了皱，就知道这恶奶迟早会上门找麻烦，跟她牵扯上关系没有平静日子过。 第30章 沐兰不见了 见苏老太那么一副嚣张的样子，沐小悠在里面听得怒火噌噌直往上冒，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披上外裳就下床，趿上鞋子来到屋外。 “你想干嘛？”沐小悠双手叉腰，瞪着挎着个菜篮子的宋老太。 “悠悠啊，奶这些天没见你，可想你了。” 宋老太还以为过去这么多天了，沐小悠这个傻子早忘记以前的事情了，给她个好脸说几句好听的，她又会对自己言听计从了。 但沐小悠一脸敌意地望着她，明显没有忘记之前的事。 “我一点儿都不想你，你是骗子，就知道骗人，以后我不会再跟你来往了。”沐小悠把话说得又憨又恶，就像原主以前跟人吵架时一样。 宋老太脸色难看极了，推开李染就走进院内。 “不跟奶来往？那哪行，你可是奶辛辛苦苦带大的，一家人哪有记仇的？再说这屋啊地啊的都是你两个叔在管，奶记岔了也正常。” 边说边加快步伐，想进堂屋，被沐小悠挡住。 她又紧走几步，窜进灶房。 一眼就看到灶上挂满了腊肉，顿时那个眼红啊。 心里狠狠咒骂了一句，这该死的傻子，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也不知道孝敬奶一块，当真是被李 染教坏了，跟她离心离德了。 不过她可不管那么多，她是沐小悠的奶，拿她几块腊肉就不信犯法了。 忙从篮里拿出一把剪刀，咔咔两下就把挂腊肉的绳子剪断好几根，下边托高篮子，几块腊肉准确无误地掉进篮里。 往臂弯里一挎，拎着就往外面走。 “悠悠啊，奶好多天没吃肉了，拿你几块吃吃你没意见吧？” “有意见。”沐小悠双手抱胸把宋老太拦住，“奶，我现在可不傻了，自打吃得好穿得暖，我就一天天聪明起来，这猪肉，你休想拿走。” 沐小悠也在一天天转换形象，毕竟傻子谁也不想当。 宋老太三角眼一横，“哦？变聪明了？是被李染教聪明的吧？” “这不关你事，总之这腊肉给我放下，休想拿走我的。” 宋老太哪肯放，今天就是故意来拿东西的，敢收他大儿小儿的田和屋，她以后天天来这傻子家里刮东西，哼。 “我就不放，我是你奶，养你这么大还不能吃你两块肉了？你该主动孝敬我。” “你又不是我亲奶，我犯不着孝敬你。” “你，你说什么？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你竟敢说这种话？看我不打死你。” 宋老太被气 得差点吐血，抬手就朝沐小悠打过去，沐小悠一闪就躲开了，宋老太用力过猛站立不稳，自己往前扑倒了。 沐小悠上前，毫不留情地从她手里夺过菜蓝，把里面的猪肉送进灶房，随后将篮子扔给她。 宋老太一看到嘴的腊肉被夺走了，气得哭天抢地。 “老天爷啊，还长不长眼啊，孙女竟敢打奶奶了，老天爷啊~~~” 沐小悠警告道：“要嚎去外面嚎去，否则休怪我往你身上泼牛粪。”说着扛起锄头，三两下挖开李染埋的牛粪，拿起铲子就铲了一铲过来，“走不走？不走就让你尝尝牛粪的味道” 宋老太止住嚎，瞪着三角眼望了沐小悠一眼，见她牛粪都举到她头顶来了，随时可能泼她一身，吓得一骨碌爬起来。 “好你这个不孝孙，迟早会遭报应，你且等着。”说完捡起篮子，骂骂咧咧走了。 沐小悠在身后喊：“继奶，以后可千万别想着来我家占便宜，否则我直接拿牛粪泼你。” 把宋老太这个恶奶赶走后，沐小悠才注意到李染一直在旁边瞧着她。 沐小悠嘿嘿一笑，耸了耸肩：“是不是有点像泼妇？” “不像，这样挺好。”李染难得夸她一句， 沐小悠心里还挺乐。 正准备进屋换衣裳，李染在身后交代：“早上煎饼多烙几张，我进山打猎去。” “不行，你的腿~~”沐小悠转身望着他，他的脚筋被挑断了呀，进一趟山不知有多吃力。 “杵根拐棍就没事。”李染不容置疑，说完转身走了。 沐小悠知道劝他也没用，回屋换了衣裳便和面，烙煎饼。 吃饭的时候李叶才迷迷糊糊爬起床，揉着有些发红的眼睛，对坐在桌旁的沐小悠和李染道：“哥，嫂子，咱们能不能把床搬到一个屋，阿叶分开睡不着。” 沐小悠：…… 呃，她昨晚睡不着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瞧李染倒是睡得很好的样子，一定是不用担心有人爬他床了，就能睡安心了。 “哥，嫂子，你们听见没有。”李叶晃晃李染的手，又跑过去抱着沐小悠的手小猫咪一样贴上去，“嫂子，一家人一起睡不好吗？为什么要分开。” 李染，“不想一个人睡啊，那今晚来哥的房间，扎一晚上马步。” 李叶撅着嘴，委屈得都快要哭了。 沐小悠揉着他的脑门安慰道：“阿叶可是小小男子汉，不把胆子练大些，怎么保护嫂子？保护这个家？” 李 叶一听眼睛顿时睁得又大又亮，“嗯，阿叶知道了，一定会把胆子练大的，遇到老虎都不怕。” 吃完饭，沐小悠把煎饼给李染包好，目送他挎上套绳拎着夹子离开。 李叶看了会兔子，也找小伙伴们玩去了。 沐小悠在家里一通收拾，端着盆去井边洗衣裳，小溪的水不够大，到底不好洗。 来到井边，又听到几个娘们在那议论。 “沐兰都不见两天两夜了，沈氏缠着苏家要人，可苏家赌咒发誓说没见过沐兰。” “可不是？苏秀才都被从书院叫回来了，他一口咬定没见过沐兰。” “这可就奇怪了？那沐兰到底去哪了？好好一个大姑娘，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就是啊，沈氏急得都要上吊了，听说去报官了。” “这，要真被苏秀才藏起来了，他们会同意报官？” “怎么不同意？是苏家主动说要报官的，这会儿恐怕已经派人去镇里了。” …… 听着这些议论，沐小悠心里突然浮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前两天从镇上回来，她分明看到沐兰和一个男人走在一处，那名男子衣着和苏秀才很像，应该是他没错。 可苏秀才却说没见过沐兰，他为什么要撒谎？ 第31章 送腊肉，管闲事 想必是苏秀才不肯娶沐兰做正妻，就偷偷把她养起了，沐小悠端着洗好的衣裳边走边猜测。 回到家把衣裳晾好，沐小悠才想起牛车还没给刘大娘送过去，便把被宋老太剪下来的几块腊肉捡进背篓里，放到牛车上，赶着去村上。 那天晚上从大河镇回来她不敢坐后面，跟李染挤一处学了一下赶牛车，赶得也有模有样。 打井口经过时有人笑话她：“哟，沐傻子还会赶车呢？” “她变聪明了，听她奶说李瘸子夜夜在床上教。” “李瘸子那么厉害？能在床上把傻子教聪明了？” “怎么？你嫌自己不够聪明？想让李瘸子在床上教你一下？” “噗~~瞧你这话？鼓动我找李瘸子偷情呢？不过说实话，李瘸子脸上要是没疤，倒真是长得好。” “长得好看又怎样？能被人在脸上那样划一刀、一定不是什么善类。” “我也觉得，外乡人不知根不知底，防着他点好。” …… 沐小悠赶着牛车穿过村子，来到刘大娘家门口。 “大娘，在家吗？”沐小悠见屋门关着，便把牛车赶到后院把牛栓了，上屋里敲了敲门。 屋里没人，往常大娘这个时候都 是在家里的，今天去哪了？ 正纳闷，打西南方向传来沈氏的哭嚎，刘大娘会不会去苏家瞧热闹去了？沐小悠朝苏秀才家走去。 苏家位于沐家村西南角，是一座围着高高院墙的青砖房，挺气派的。 此时苏家大门口围满了人，沈氏拿着一根绳索埋头就要往苏家宅子里冲，嘴上哭嚎咒骂着。 “你苏家仗势欺人，把我女儿藏起来还不认，见不到我女儿我也不活了，今天非吊死在你苏家不可。” 苏家两个强壮的家丁挡在门口，把沈氏挡在外面，家丁身后站着苏秀才和他的母亲柳氏。 “都已经报官了，沐婶子还闹什么呢？沐兰姑娘在不在我苏家，等官兵来了一搜便知。”苏秀才一脸愠怒。 沈氏可不想报官，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要逼着苏家上门提亲的，她也不知道沐兰在哪！但把沐兰带回沐家村苏秀才不可能这么傻。 想到这里沈氏往台阶上一坐，拍着大腿又嚎了起来。 “搜宅子有用吗？谁知道苏秀才把人藏哪儿去了？镇上、县里都有可能，哎呀，欺人太甚啊！活不下去啦！” 苏秀才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瞧他那样子要是装的，那也装 得太像了。 沐小悠在旁边站着看了一会儿，就瞧见刘大娘了，过去拽了拽她袖子：“大娘，我给您送牛车呢，您不在家。” 刘大娘正瞧热闹瞧得认真，这才看到沐小悠，忙与她一道钻出人群。 “牛车用完了？家搬好了？”前晚在刘大娘家用饭时提到过搬家的事。 刘大娘要让沐永路过去帮忙，沐小悠说东西不多，不肯耽搁沐永路功夫。 “搬好了，劳大娘挂心了。”沐小悠女儿一样拉着刘大娘的手晃着，把刘大娘的心都暖化了，要不是怕宋老太打上门，真想认她做闺女。 回到刘大娘家，沐小悠把背篓背到堂屋，“大娘，李染之前猎了头野猪烘了腊肉，我带了几块给你尝尝。”边说边把腊肉拿出来。 一共五块，熏了好几天了，黄黄爽爽的。 “哎哟这怎么行？赶紧拿回去。”刘大娘哪肯要，连忙又往背篓里捡。 沐小悠笑着摁住刘大娘的手。 “大娘把悠悠当女儿一样看待，悠悠送几块腊肉给大叔大娘和哥哥们尝尝怎么就不行了？” “悠悠以前傻，那是被我继奶打的，如今悠悠脑子也清醒了，知道谁对悠悠好谁打坏心眼，这腊肉悠 悠谁都不给，只给亲娘一样的刘大娘。” 听了这话刘大娘抹起了眼泪，“悠悠一直是好孩子，是孝顺孩子，不过这腊肉大娘不能要，你们留着慢慢吃。” “大娘不肯要，就是不把悠悠当女儿，哪有女儿给娘送点好吃的，娘不收的理？” “瞧你这小嘴……那大娘就收了。”刘大娘抹了一下眼角，美美的把腊内收进灶房去了。 吃不吃的无所谓，主要是悠悠这丫头能有这份心思真的让她感动。 看来悠悠的确变聪明了，跟以前简直换了个人似的，她心里特别安慰。 刘大娘把东西收拾好，又拉着沐小悠聊了会儿天，苏家那边闹得更凶了，有男子暴怒的声音，估计连沐泰平都过去了。 “大娘，沐兰什么时候不见的？” 不是沐小悠好管闲事，而这件事实在有些蹊跷，沐小悠忍不住问出了口。 “前天。”刘大娘给沐小悠倒了碗茶，“就是你和李染去镇里那天，背着家里人偷偷跑了。” 沐小悠暗暗庆幸了一下，还好那天没搭她，否则出点什么事非赖她头上不可。 “那沈氏怎么知道是苏秀才带走的呢？她有什么证据呀？” 刘大娘认真地望 了沐小悠一眼，见她神情淡然挺正常的样子，才敢跟她提这茬。 “沈氏手里有苏秀才一个荷包，上面有苏秀才的名字，证实是苏秀才的娘柳氏亲手绣的。沈氏一口咬定荷包是苏秀才赠给沐兰的订情信物，想逼着苏家上门提亲。” 抿了口茶，刘大娘继续开口，看来这两天闲事也没少管。 “苏秀才却一口否定给了沐兰荷包，还说上次回村里荷包就丢了，也从没跟沐兰私下见过面。” “两家各执一词，估计不把沐兰找出来这件事情解决不了，不过……” 刘大娘说着把嘴凑到沐小悠耳边：“你和沐兰坐了两回牛车进镇，可看到她和什么人见过面么？” 虽然不想淌这趟浑水，但刘大娘信得过的人，沐小悠便如实回答。 “前天我和李染打镇上回来时，在华阳书院那条道上看到沐兰了，她的确和一名男子走在一起。” “真的？可是苏秀才？” “当时只看到背影，看衣裳的颜色和身材，的确像苏秀才。” 刘大娘咝了一口气，直起腰来，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 “这就怪了，我还以为苏秀才是清白的，瞧他镇定自若一点不像撒谎啊！” 第32章 沈氏白闹一场 沐小悠叮嘱：“大娘，这事别往外说，悠悠可不想牵扯进来。” “放心，大娘知道的。”刘大娘笑道。 “嗯嗯，那悠悠就回去了。”沐小悠拿起背篓，离开前还特意交代了一句，“牛今天还没喂，大娘记得喂一下。” “好，大娘这就喂去。”刘大娘应着，很快牵着牛往苏家去了，估计闲事还没管够。 苏家大门口，李捕头带了两个手下打县里骑马赶过来了。 “怎么回事？这样围在人家府门口闹事，犯法的知道吗？”李捕头板着面孔呵斥堵在苏家大门口的沈氏。 苏员外的亲姐姐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官夫人，县太爷在苏员外面前都要笑脸相迎，李捕头自然向着他们。 沈氏知道苏家有背景，但她也不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不信女儿都被苏秀才拐跑了，还能藏得住？ 立即哭天抢地道：“苏秀才拐跑了我的女儿，我找他讨个说法怎么就犯法了？官爷你可得说句公道话。” “哭没用，把事情先跟我交待一下。”李捕快严肃得很，右手按着刀柄，仿佛谁敢不听话官刀就会不长眼似的。 一旁的沐泰平知道自家娘门的性子，生怕跟衙门里的人撒泼自讨 苦吃，忙把她拉起来，狠狠瞪了两眼。 沈氏也怕死，立刻止住嚎声。 “官爷，是这样的。”沐泰平就把事情跟李捕快叙述了一遍。 李捕快听完问沈氏道：“沐大婶，请问这个荷包从何而来？” 沈氏：“这还用问？我女儿给我的呀。” “你女儿把苏秀才私赠给她的荷包随随便便就给了你，那还叫什么订情信物？不如说她是捡了苏秀才的荷包随后交给了你，这样不是更加合情合理？” “这，话哪是这样说的？”沈氏一个头两个大，结巴道，“我女儿把荷包交给我时亲口说，是苏秀才赠给她的订情信物。” “那沐大婶就把你女儿带来，与苏秀才当面对个质。” “我，我女儿被苏秀才藏起来了，怎么对质？” “你女儿被苏秀才藏起来了？可有证据？” “这个荷包就是证据。” “刚才说了，荷包十之八.九是你女儿捡的，交给你时撒了谎，根本不是什么订情信物。” 沈氏被堵得面红耳赤，也顾不上脸面不脸面了，瞪着眸子大声道。 “官爷你可不能这样偏帮苏家，我女儿的事我能不知道？她去华阳书院见苏秀才好几次了，还给他做了两身 衣裳送过去，我能不知道？” 这话一出围观的村民个个目露鄙夷。 “原来真是沈氏撺缀沐兰勾引苏秀才呢，真不要脸。” “可不是？想高攀人家苏家也是用尽了手段。” “想必是苏秀才玩了沐兰不想娶，把沐兰藏起来了。” 虽然名声不好听，但大家好歹是信了苏秀才与沐兰有私情这件事。 苏秀才这下急了，义正言辞道：“我苏云也是坦坦荡荡的读书人，决不会干这种龌龊事，望李捕头明察。” 沈氏怒气冲冲：“明察，一定要明察，苏秀才，你把我女儿先交出来。” 李捕快望着沈氏沉下脸：“沐大婶，我再问你，你家女儿做了衣裳说是要送给苏秀才？对不对？” “对。” “那你可亲眼看到你家女儿把衣裳送给苏秀才了？可亲眼看到苏秀才把衣裳收下了？” 沈氏又被问住了：“这，这倒没有。” “那在场的乡邻们，可有人瞧见过苏秀才和那位沐姑娘私下里交往？” 大家忙摇头，的确谁都没有瞧见过。 李捕快目光凌厉的瞪向沈氏和沐泰平。 “你们一不能证明荷包不是你女儿捡苏秀才的，二不能证明苏秀才与你家女儿私下交往， 你家女儿丢了自己不去找，跑苏家来要人，这不是胡搅蛮缠是什么？” 沐泰平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觉得一张老脸丢尽了，忙向柳氏和苏秀才道歉。 “不好意思，是我家娘们没管好女儿，闹笑话了，对不起哈。”说完拖着沈氏钻出人群，边呵斥边走了。 李捕快在后面喊了一句：“沐家大哥，女儿没管好娘们可得管好了，再敢闹事抓进衙门里坐牢去。” 沐泰平只觉得一张脸火辣辣的，被当众甩了几巴掌似的。 “你这个不要脸的娘们，说，是不是你纵容女儿干的这事？” 沈氏脖子一梗，认了，“没错，就是我纵容的，所以我才这么确定兰兰跟苏秀才走了。” “你是个蠢货吗？苏家也是你能高攀得起的？还妄想嫁进苏家，这下人家把你女儿藏了，玩腻了再放出来你也拿人家没办法，吃闷亏了吧？” 沈氏这才心生后悔：“可，可那个苏秀才不像这种不负责任的人啊……” “不像？有钱的人家的公子哪个不把女人当玩物？你生生把女儿给坑惨了，如今上哪找人去？” “兰兰不会那么蠢吧？让人家关起来她不会跑？” “谁知道？听说苏家在镇上 买了屋，明天去镇上打听一下去。” “哦，知道了。” 沐泰平带着沈氏走了，围在苏家大门口的人们也都散了。 苏夫人柳氏长舒了一口气，心里也是堵得慌，对苏秀才语重心长道：“阿云啊，你明年就要参加乡试了，把心思放在读书上，你在京城有大好前程，可别和这些个乡下丫头牵牵扯扯。” 苏员外带着长子上京城给人祝寿去了，府里由柳氏管着，她可不想闹出什么岔子，尤其给儿子胡乱订门亲。 苏秀才苦着一张脸：“娘，我说了，我与沐兰私下里连话都不曾说过，我敢指天发誓。”两人边说边走进院内。 这时宋玉安从对面过来，肩上背着个包袱，冲柳氏叫了声“舅娘。” 他年纪和苏云差不多，是苏员外京城里那位姐姐的儿子，在京城吃喝玩乐不学好，半个月前被当官的爹送到华阳书院来读书，想叫他在乡下吃点苦头，学点好。 “你挎着包袱是要回书院么？等等你表弟。”柳氏交待了一声。 宋玉安嗯地应着，倚在府门口，笑容里带着玩世不恭，“表弟快点收拾哈。” 苏秀才应了声好，很快就收拾好东西出来，上了停在院门口的马车。 第33章 沐兰死了 刚搬了新家，忙来忙去，一晃眼六天过去了。 这天晚上算着时间，是空间里行脚商人上门收白菜的日子，沐小悠用过晚饭就进了随身空间。 她的随身空间之前就已经升到2级了，视野扩大了一倍，只不过扩大的地方全是没开垦的土地，杂草丛生。 沐小悠一靠近那块新土地，系统就会发出提示。 “您的金币不够，无法开垦新土地。” “您的金币不够，无法开垦新土地。” 还是缺钱，今晚把白菜卖了就有足够的金币开垦新土地了。 正准备采收最后一茬白菜，行脚大叔头戴斗笠、摇着波浪鼓来了。 沐小悠高兴地迎上去，跟大叔寒暄了几句就把白菜卖给了他，得了400金币。 “哇，土地终于能升级了，好期盼啊。”沐小悠激动了一会儿，朝那块新土地走去。靠近之后系统提示：“请问您要升级土地到2级吗？” “当然。” 系统：“嘀~~土地升级，限制解除。”当然，沐小悠身上的所有金币全部被神奇的系统收走了，也不知道怎么收走的，反正就这样没了。 空间升级后沐小悠举目四望，四周还是白茫茫一片，她跨不出去，也不知 道外面是什么光景，但她的土地已经涨了一倍，大约有二十平米这样。 “恭喜姑娘、土地升级了呢。”行脚大叔笑着说了一句，摇着波浪鼓准备挑担离开。 沐小悠这时才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忙把行脚商人拖住。 “大叔，我忘了留预约金了，能不能预约您十六天之后来？预约金那个时候扣除？”小麦经得放，晚一点来应该也没问题。 大叔爽快道：“行，没问题。” “那谢谢大叔了。” 行脚商人走后，沐小悠问系统：“升级三级空间和三级土地需要多少经验和金币。” 系统：“升级到三级空间需要600经验值，升级到三级土地需要1000金币。” “唉，升级果然没那么容易，翻倍了呢。” “不过等果园牧场出现之后，应该就容易多了。” 沐小悠一边感慨，一边挖地，把所有地整好之后，试着播种反季节作物，失败了，空间等级不够。 沐小悠有些失望，最后种了2级作物小麦。 接下来的几天，沐小悠忙里忙外，空间里需要忙，搬了新家需要忙，都没时间考虑赚钱的问题。 李染每天进山打猎，有时候有收获，有时没收获， 总之日子过得依旧艰难。 沐小悠打算等空间升到四级后，再上镇里瞧瞧有什么挣钱的营生，到时候再好好赚钱。 这天早上沐小悠来到井口洗衣裳，这儿是妇人们扎堆的地方，讨论的还是沐兰的事情。 “沐兰还没找到吗？” “没有，沐泰平天天在镇上找，县里也去了，愣是没找到人，昨天半夜还听到两口子吵架来着。” “这沐兰只怕是自己不肯出来，要想出来谁还能捆住她的脚？” “就是，恐怕还在做着嫁进苏家的美梦呢。” “都这么久过去了，等找到人恐怕肚子里都怀了。” “怀了那不就好了？苏家不可能不要肚里的孩子。” “就算要，也只能做个外室罢了。” “外室也好啊，有钱人家的外室同样享受荣华富贵。” 大家正议论得热烈，突然有人打东山脚那边惊慌失措地奔来，“不好了，不好了，出人命了！” “出人命了？怎么回事？”井口边的人全都‘霍’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人。 “出人命了，快，快去沐泰平家报信，他的女儿沐兰，在，在东山脚的山洞里挂着呢……” 妇人们个个惊恐万状，哪个还有心思 洗衣裳，有人撒腿往沐泰平家跑，很快，沈氏就被人搀着跌跌撞撞朝这边奔来了，一路哭嚎着朝山洞去。 沐小悠也不淡定了，东山脚山洞？那不就是他们之前赖以栖身的山洞么？ 沐兰在那里吊死了？这也太蹊跷太诡异了吧？ 想想之前在山洞里住了那么久，把那儿当家来着，这会儿有人死在了里面，沐小悠心里也是极不舒服，忙把衣盆捡回家，跟着人群往山洞跑。 她到的时候山洞外面围满了人，沈氏在山洞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我的女儿啊，你死得好冤啊，到底是哪个禽兽害死了你，你没了，娘也不想活了！呜呜呜~” 沐小悠拨开人群，望向洞内。 只见沈氏坐在上，怀里搂着具硬梆梆的尸体，借着从洞内—射进去的光线，一下就看到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仿佛在瞪着自己似的。 纵使沐小悠在现代没少解剖尸体，但骤然看到这样一个熟悉的人死了还瞪着你，也是吓了一跳。 抚着心口冷静了一下，沐小悠才挤到最里面，认真打量沐兰的尸首。 从尸体僵硬程度来看，死了至少6个时辰以上，瞧她身上的尸斑，像是发展到第二阶段的扩 散期了，可以肯定沐兰最少死了12个小时以上。 不过她无法上前检验尸首，具体何时死亡不能确定。 死者脖子上有勒痕，听说是‘挂’在山洞里的，所以有可能是上吊，也有可能是被人勒死后伪装上吊，这个得细细检验。 沐小悠正看得出神，沈氏气得晕过去了，被她搂在怀里的沐兰的尸首突然从她身上翻了下来，僵硬的肢体差点甩到沐小悠身上。 其它人吓得连连后退，只有沐小悠蹲在那儿一动不动。 “沐傻子怎么回事？瞧她有点不对劲。” “不会是被沐兰的鬼魂上身了吧？沐兰生前就与她不对付。” “瞧沐兰脚上？穿一双红鞋……会变成历鬼的！” 大家越说越恐怖，很快人就走了一大半，只留下些男人和几个大胆的女人围在这里。 沐小悠无神论者，自然不会信这些，沐兰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僵硬的手臂恰好打到她脚下，惨白的手腕从衣袖里露出来。 手腕有捆缚的痕迹，如此一来大致上可以认定沐兰不是自杀，是他杀！ “悠悠啊，你别蹲在这碍事，快出去。” 说话的是村长沐泰安，见沐小悠呆愣在尸体前，忙叫人把她拉出去。 第34章 凶手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村长上前边掐沈氏人中，边问身后围观的人：“派人去报官了没有？沐泰平呢？叫人去镇里找他回来。” “去了，有人骑马去县里，镇上也派了好几个人去了。” 正说着，沈氏醒过来了，趴在沐兰尸首上又开始哭天嚎地，而旁边围观的人们也面色沉重，活生生一个人就这样没了，是人都会感到难过。 没过多久沐泰平从镇里赶回来了，踉踉跄跄扑进山洞，他在镇上疯了一样找了二十来天了，没想到沐兰竟然就在村里，竟然就死在了离家不多远的山洞里。 沐泰平气得当场喷出一口淤血，扑上去抱着女儿的尸体肝肠寸断。 邻居们听了也是湿了眼眶，哪家哪户没个儿女？这事放在自个身上恐怕也得崩溃。 大家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沐泰平和沈氏劝走。 午后时分，县里的李捕快赶到了，在山洞外拉起了白布，把围观的人们挡在外头。 令沐小悠没想到的是，前来验尸的仵作竟是保和堂的杨掌柜，杨掌柜肩上挎着一个箱子，在人群中看到了沐小悠。 “哟，悠悠姑娘也是这个村子的呀？” “嗯。”沐小悠冲他点了点头：“杨掌柜您还兼职仵作呀？” “是的。”杨掌柜笑了笑。 仵作需要通医理，只要不忌讳，大夫自然可以兼职这个工作。 杨掌柜背着箱子跟着李捕快进山洞去了，大家在外面着急地张望。 沐小悠心里也是不安极了，沐兰莫名其妙死在这里，总不会牵连到李染吧？ 山洞里面，杨掌柜放下箱子，翻看沐兰尸首。 发现尸体的大叔也被叫了进来，李捕快在向他问话。 “怎么发现尸体的？” 大叔依旧一脸惊恐：“我早上在洞外这片荒地放牛，突然肚子痛，就挪开挡在洞外的‘门’想进山洞方便一下，没想到沐兰的尸体挂在这晃来晃去，把我吓个半死。” “你怎么知道是沐兰？” “这还用问？那张脸一看就是沐兰啊。” 李捕快望了尸首一眼，除了双眼暴凸舌头也没外伸，熟人一眼的确能认出来。 这一点，可不符合上吊自杀的特征，凡是上吊自杀死去的，舌头势必会外伸，血红的舌头吊在外面比下巴还长，十分恐怖的。 但这个死者，并没有。 “好了，你出去吧。”李捕快把大叔打发出去，望着村长沐泰安问。 “这儿看样子有人住过，之前谁住在这儿？” “一个叫李染的猎户，是个外乡人，娶了村里一位姑娘，带着个弟弟在 这儿住过一段时间，不过二十多天前搬走了。” “哦？”李捕快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拖起搭在死者身上的那根绳索，“这根绳索打哪来的可认得？” 村长仔细瞧了瞧，老实道：“瞧着像李染进山下套的绳索。” 李捕快没再说话，把绳索扔在地上，望着杨掌柜勘验尸首。 杨掌柜边翻看边开口，“死者颈部有勒痕，手和脚也有轻微勒痕，已非完璧，身上有瘀青，应该是受害时反抗造成的。” 说完这些，下结论道：“可以确定是他杀，凶手把人掐死后再吊起来，伪装成自杀的样子，至于死亡时间，大约是七八个时辰之前。” “既然是他杀，那凶手基本上可以确定了。”李捕快边说边站了起来，“村长，李染住哪？把他拿了。” 村长惊讶：“这，真的是他干的吗？可他也不像这种人啊。” “哪个杀人犯脸上会写着‘我会杀人’四个字？表面憨厚的恶徒本捕快见多了。” 村长皱着眉头，“可李染没有杀人的理由啊，没必要干这等恶事。” “你不是说受害人被破了身子么？那一定是因色杀人。”李捕快说着和村长出了山洞，“哪个是李染婆娘？” 外面围观的人们纷纷把 目光投向沐小悠。 沐小悠使劲握了握拳头，果然来了，他们真的要把这桩案子栽在李染头上。 她和李染相处这么久，绝对相信李染的人品，他无论如何不可能做这种事。 可这些，她说出来谁会信？ “李染可是你家男人？”李捕头目光凌厉地盯着沐小悠，“他去哪了？” “去山里打猎了。”沐小悠不得不如实回答，心里也是乱成了一锅粥。 李捕快忙对身后的兵史了个眼色，那几个兵史便往进山的小道上潜去，蹲守在隐蔽的草丛里。 村民们见此情形炸开了锅。 “他们不会怀疑是李染杀了沐兰吧？” “看这样子应该是，都要逮捕他了。” “李染跟沐兰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她？” “谁知道呢？说不定本身就是个恶徒，否则脸上怎会有那么长一道疤？腿也被人打瘸了，来历一定不简单。” 沐小悠强压下心中慌乱，见杨掌柜从洞内出来忙把他拉到一旁。 “杨大叔，悠悠也略通医理，方才进山洞看过沐兰的尸首，沐兰的确死于他杀，但尸体早已僵硬，身上的尸斑也已经扩散，至少死亡六个时辰以上。” “那会不会是有人把她杀了，再搬到山洞里来的？” 杨掌柜摇 头。 “这个无法勘验啊，山洞里到处是脚印，现场全部被破坏了。” “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下午申时未，这个时间悠悠姑娘的相公在哪？若有人给他作证那就能洗脱嫌疑。” 沐小悠狠狠咬着下唇。 “我相公昨天也进山打猎，申时未恰好还没回来……不过杨掌柜，我的夫君为人正直绝不会干这种十恶不赦之事。” “况且我相公若真杀了人，为何不把尸体扔进森山老林？而是吊在自己住过的山洞惹人怀疑？这太不符合常理。” “还有，死者沐兰在二十多天前就失踪了，而且……”沐小悠欲言又止，她原本想说是跟苏秀才走的，但一想到杀人凶手说不定就是苏秀才，立即把话收回来。 杨掌柜也觉得这桩凶案不像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可他也只是个仵作，这些话跟他说没用，要看县太爷怎么审这桩案子。 只得宽慰道：“悠悠姑娘别急，我还会细细勘验死者尸首，看看有无其它异常，不会轻易给疑犯定罪的。” 沐小悠扑通朝杨掌柜跪了下去：“杨大叔，悠悠的父亲丛军前也是仵作，悠悠跟着学了不少，请杨大叔给悠悠个机会作您的副手，查清这桩蹊跷的命案。” 第35章 李染被抓 这桩命案杨掌柜也觉得蹊跷，光凭一条绳索和在此居住过就判定李染杀了人，实在太过牵强。 再者死者‘处子膜’陈旧性破裂，并非生前遭受侵犯而破的身，结合沐小悠提到死者二十多天前就失踪了，可断定她一早就有了相好。 那么这个相好是谁？即便不排除李染的嫌疑，死者这个相好也绝对是本案的一大嫌疑人。 另外杨掌柜对沐小悠勘验尸首的能力也是十分欣赏，瞧两眼就能将死亡时间断个大概，有点仵作天赋，他倒真动了收她为徒的念头。 想到这里杨掌柜把沐小悠拉起来，低声道：“你想跟着大叔勘验尸首也不是不可以，但得换个身份才行。” 沐小悠眼中闪过一抹机灵：“嗯，悠悠知道，我一会就回家一趟，扮作小厮模样再来找你。” 杨掌柜默默点头。 看时辰，李染很快就会出山了，他一现身估计就会被李捕快拿下。一想到李染即将蒙受不白之冤沐小悠心里就难受得要命，忙加快步伐往村里赶。 也不知道要离开多久，必须先安排好李叶。 走到大槐树下碰到了李叶，正跟小朋友们玩得开心，沐小悠忙把李叶叫过来。 “阿叶，哥哥和嫂子这几天有事要忙，我会叫永路哥来家里陪你几天，你要照顾好家，听永路哥的话，听到没？” 沐小悠说这话时鼻子一酸，李叶才六岁多点，若李染不能洗清冤屈李叶该如何是好？李染可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李叶玩得满头大汗，对即将降临在哥哥头上的灾难一无所知，听话地点头。 “嫂子放心，你和哥哥在镇上多住几天，阿叶会把家看好的。” “嗯嗯，真能干，那你现在就回家去，把兔宝宝照顾好。”她怕李染押着打这儿经过时被李叶瞧见，给孩子造成打击。 “嗯。”李叶重重点头，回家去了。 交待完李叶之后沐小悠又小跑着去了刘大娘家。 沐小悠一出现刘大娘就迎了上来，急切地拉住沐小悠的手。 “听说沐兰被人杀了？李捕头下令逮捕阿染，可是真的？”，她今天一直在瓦厂忙，刚得到消息跑回来。 “嗯。”沐小悠点头，心里虽然着急，但面上还算淡定。 “那阿染人呢？被抓了没有？” “我过来的时候还没有，他进山打猎还没出山。” “那就好，我这就叫永路偷偷进山通知他，让他赶 紧逃。”刘大娘说着就要去找沐永路，急得双手直打颤。 沐小悠忙拉住她：“大娘，阿染是冤枉的，不能逃，一逃就真变成杀人凶手了。” “大娘也知道阿染绝对不可能杀人，是被冤枉的，可衙门里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只要进了那里哪个不被屈打成招？还是赶紧逃吧，对了，你带着李叶也赶紧逃。” 刘大娘边说边进了屋子，拿出一个钱袋塞进沐小悠手里。 “这是大娘积攒多年的体已钱，你拿着，赶紧带着李叶打后山出村，前往灵州城。”边说边把沐小悠往外推，“大娘马上打发永路进山找李染，叫李染前往灵州城与你们会合，快，快走。” 沐小悠被刘大娘这样一说也急了，若沐兰真是苏秀才杀的，那苏家一定会买通衙门定李染的罪，或许只有逃，才能救李染的命。 想到这里沐小悠咬了咬牙。 “那麻烦大娘让永路哥进山，告诉李染别回村了，让他赶紧逃。我这就回家收拾，带着李叶往后山离开，钱悠悠手里有，大娘不用担心。” 沐小悠说着把钱袋塞回给刘大娘，便急匆匆往自家屋里跑。 沐小悠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 ，正准备收拾东西带着李叶跑路，沐永路匆匆忙忙赶来了。 “晚了，晚了，悠悠……” 沐小悠一听心猛地揪作一堆。 不用说，李染应该已经被抓住了。 忙对沐永路道：“我要跟着去县里，永路哥，李叶托付给你几天，麻烦你了。” 说着随便收拾了一下，哄了李叶几句，背着包袱往大槐树那边急急过去。 刚走到大槐树下就看到李染被五花大绑的押过来，沐小悠望着他，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打穿越过来就和李染吃睡都在一起，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相互间早已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一种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关系。 这会儿看到李染蒙受冤屈五花大绑，沐小悠心里针扎似的，比自己被绑被冤还要难受。 “别担心啊，悠悠。”李染走到沐小悠面前停住，脸上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淡定和从容，他第一次喊了她的名字，悠悠。 “我没杀人，不会有事的，你回去吧，好好照顾阿叶。”说着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沐小悠死死咬住下唇，强忍着眼泪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心道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我一定会找出真 凶替你洗清冤屈。 但这些话她不能对他说，因为她怀疑真凶就是苏秀才，她不能惊动苏家人。 “把他押上车。”李捕头推搡着，把李染带上了马车。 李染上了马车之后，几名兵史抬着沐兰尸首过来了，因为是凶案，尸首还得运送到县里进一步做尸检。 杨掌柜跟在一旁，打沐小悠身边经过时与沐小悠交流了一下眼神，随后便上车跟着走了。 沐小悠是嫌犯家属，杨掌柜自然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带着她一道进城，但他给了沐小悠暗示，沐小悠应该也会懂。 沐小悠当然懂，她刚才一时着急忘了换衣裳，这会儿忙躲到无人之处，在空间里更换了男装，扮作一个小厮。 随后急匆匆朝马车追去，她一路狂奔出了村，在距离村子不远的地方看到等在那里的马车，是杨掌柜乘坐的马车。 杨掌柜借口方便，特意在这儿等她。 沐小悠便上了这辆马车。 马车上除了杨掌柜还有另外一个人，不，应该说还有另外一具尸体，沐兰的尸体。 直挺挺地躺在木板上，惨白的脸布满青色的尸斑，瞪着瘆人的眼睛，乍一看还是有些视觉冲击的，让人脊背发寒。 第36章 马车上验尸 这辆马车应该是衙门里专门用来运送尸首的，车厢比较宽大。 沐兰的尸首摆在车厢中间，杨掌柜和沐小悠分坐尸体两侧，还挺宽松。 “还真是死不瞑目啊，这张脸，盖都盖不住。”杨掌柜边说边捡起掉到一旁的白布，再次盖在沐兰脸上。 沐小悠望着沐兰的尸首，也是暗叹一声人生无常。 想起上回跟她同乘牛车时她还一副高傲自满的样子，没想到这才多久她就已经躺在别人脚下，变成一具僵硬的死尸了。 “悠悠姑娘与这一位，十分相熟么？”见沐小悠若无其事地盯着沐兰的尸体打量，杨掌柜也是挺佩服她的胆量。 “都是邻居，挺熟的。”沐小悠点头。 “年纪轻轻的，可惜了啊。”杨掌柜感慨了一句，随后望向沐小悠小声道：“听说死者失踪后，死者的母亲曾到苏家去闹过？怀疑苏秀才拐跑了死者？” 他也是后来听村民们说的，当时心里就觉得这桩案子恐怕棘手，苏家可不是普通人家，想要嫁祸于人轻而易举。 “是的。”沐小悠点了点头，杨掌柜既然这样问，应该也是对苏家起了疑心。 沐小悠犹豫了一下冲杨掌柜跪了下去，声音压得很低不至于让车夫听到。 “杨 大叔，沐兰死得蹊跷，她失踪前我亲眼看见她和苏秀才私会。” 这话她之前还纠结要不要说，怕泄露出去打草惊蛇。 但一想到自己和李染都无亲无故没有半点靠山，唯有寄希望于杨掌柜在验尸这一块禀持公道，还是决定把这一事实说出来。 “有话起来说。”杨掌柜把沐小悠喊起来，“如此说来死者生前的相好是苏秀才？” “嗯，应该是他，当时我瞧见一名男子跟沐兰手挽手走着，虽然看到的是背影，但他的身形和衣裳都跟苏秀才差不多。” 杨掌柜沉默了，看来死者与苏秀才的事也并非空穴来风。 抬眼望向沐小悠：“你认为死者可能是死后被人挪到山洞里的？为什么？” 沐小悠认真道：“杨大叔，您能否准许悠悠勘验一下死者的尸首？” “可以。”杨掌柜点了点头，从医箱里拿出一副特制的羊皮手套递给沐小悠。 沐小悠戴上手套，在沐兰的尸首前蹲了下来，揭开盖在死者脸上的白布，翻看她的眼皮和嘴巴。 见沐小悠如此镇定自若，杨掌柜不由暗暗佩服。 十五六岁的女娃娃竟如此胆大，的确令他刮目相看。 沐小悠神情专注，从头部一直勘验到下身，中间还摸了 摸沐兰的肚子。 最后脱下羊皮手套，眉心皱了皱。 “怎么样？”杨大叔有些期待地注视着她。 “大叔真的认为山洞是第一案发现场么？”沐小悠重新坐好，认真地望着杨掌柜问。 “那悠悠认为呢？”杨掌柜反问，目光饶有兴致，倒想看看这小丫头的水平如何。 “一定不是。”沐小悠回答得十分肯定。 “为何不是？” “第一，死者身上衣物干净，毫无秽物，说明她死后换过衣裳。” 杨掌柜点头，上吊或者被勒死肯定会出现小便失禁这种情况，而死者一身干干净净，的确换过衣裳。 “第二，死者鞋底干干净净，但她却并未换过鞋。” “哦？”杨掌柜浮起一丝疑惑，这个细节他倒没注意，“没换过鞋？为何有此结论？” “大叔您看。”沐小悠蹲下去，拨开死者衣裳下摆，露出她脚上的鞋。 杨掌柜一看恍然大悟，这是双红色喜鞋，五彩帛带系住脚踝，细看打的是死结，明显有人想脱下来失败了，甚至脚后跟都被扯破了一点。 “这两点，的确足以证明山洞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但也不能洗清你相公的嫌疑啊。”杨掌柜叹了一口气。 “嗯，我知道，我只是说出勘验 结果。”顿了顿，沐小悠继续开口，“死者早已与男子有了肌肤之亲，并且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确定？”杨掌柜神情一滞，这点他同样没有检查出来。 “绝对可以确定。”沐小悠重重点头，“大叔若不信，解剖死者尸首一看便知。” 杨掌柜沉默了。 脚穿婚鞋，身怀有孕，上苏家逼婚……沐兰死因似乎呼之欲出。 然而他只是一个仵作，这一切还是得看县太爷怎么审。 “悠悠姑娘放心，我一定会把所有这些疑点，全部写进尸检卷宗里的。”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而已。 “谢谢大叔。” 他们不过一面之缘，杨掌柜能做到这些沐小悠已经很感激了。 沉默了一会儿，沐小悠问道：“大叔，我相公被带到衙门里之后，是马上会被关起来么？” “凶案嫌犯，直接关入死牢，不过必须原被告双方到场，案件审理清楚嫌犯画押认罪之后，才会定罪。” “那大叔能否想办法让我见我相公一面？”她想告诉李染一定不要认罪，她会拼尽一切为他洗脱冤屈。 杨掌柜想了想：“我倒是认识几个牢头，到时候我找他们问问看。” “嗯，大叔的恩情小悠记下了。” “大叔也帮不 上什么忙，能做的也只有这么些了，你这两天就跟在大叔身边，看情况行事吧。” “好。”沐小悠点头。 从沐家村到宛田县坐马车半个时辰都不要，很快就来到县衙。 他们到的时候押送李染的马车早没影了，衙门口静悄悄的。 而运送尸首的马车直接去了义庄，沐小悠主动背着杨掌柜的箱子，安安静静跟在他身后。 把死者尸首停放妥当之后天已擦黑，当晚，杨掌柜就向几位牢头打听李染的消息，结果关在哪里连他们都一无所知。 沐小悠担心得一夜未眠。 沐家村，死者沐兰家。 睡了一夜之后，浓氏和沐泰平的情绪多少平复了些，沈氏双眼红肿地躺在床上，好似灵魂被抽走了一样。 “孩子没了就没了，多少吃点东西吧。”沐泰平眼眶乌青，端着一碗粥过来。 沈氏一听眼泪又哗哗直流，心痛肝痛地哭了一会儿，勉强被沐泰平扶起来用饭。 吃了两口粥就吃不下去了，放下勺子望着沐泰平。 “她爹，你说咱兰兰真的是被李染杀的么？” “不是他还能是谁？人都被抓走了。” “可……可他为啥要害兰兰？” 沈氏当然不是觉得李染是好人，而是内心对苏秀才充满了怀疑。 第37章 拦轿喊冤 “为什么要害兰兰？这还用问，一定是对兰兰起了色心。”沐泰平满脸愤怒。 “可兰兰二十多天前就不见了，这么多天李染把她藏在哪？” “这，或许就关在山洞里呢？那儿那么偏僻，谁也不会留意。” 沈氏不做声了，虽然觉得蹊跷，但苏家她也惹不起，何况李染已经被抓了，还能说什么？ “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那么伤心了。”沐泰平边安慰沈氏边换衣裳，“李捕快说明日便要审理此案，我得去找人写状纸。” 沈氏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正挪到床边准备躺下，想起一件事又赶紧坐起来。 “杀人偿命，李染的命不光要赔给咱兰兰，他家的屋和田也得赔给咱们，记得写在诉状里面。” 女儿的命没了，彩礼钱也指望不上了，能捞到一点算一点吧。 “知道了。”沐泰平应着，背着包袱出门了。 县城，杨掌柜使尽了法子也没能打通关系让沐小悠见李染一面，听说此案明日便要开堂审理，沐小悠急得坐立难安。 光靠沐兰的尸检卷宗完全无法洗脱李染嫌疑，毕竟他也能让人怀孕，也能和沐兰私通，这些罪名都可以按在李染的头 上。 若想救李染，必须找到案发现场，必须把真凶揪出来。 但她一个小小的乡下丫头哪有这个权力？ “沐丫头，好消息，好消息。”沐小悠正在客栈里愁眉不展，杨掌柜急匆匆进来了，“听说八府巡按今日要打宛田县外经过，你可以去拦官轿喊冤试试。” “真的吗？”沐小悠眼中腾起一股希望。 “真的，外面百姓都在传，许多有冤屈的人们都往那边赶过去了。” “那我这就去。”沐小悠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出客栈外了。 在八府巡按即将通过的大道上，已经挤满了人，许多是来看热闹的，但也不乏想要拦轿喊冤的平头百姓。 沐小悠眼珠子一转，决定不跟他们挤在一起，争取第一个拦下官轿。 毕竟拦轿的人那么多，当官的耐心也是有限的，能处理一个两个的就算大清官了，其它的肯定是敷衍了事。 想到这里沐小悠忙往前迎去，走了没多久就听到锣鼓开道的声音，很快就看到两列官兵护着一辆马车，打着“回避、肃静”的牌子过来了。 她忙撒丫子跑上去，为了李叶不失去唯一的哥哥，她豁出去了，扑通跪在大道中间咚 咚就是几个响头。 “民女有冤，请巡按大人为民女申冤。” 护卫也没上来抓她，估计一路上没少碰到这种情况，当然，授不授理就看轿内之人的心情了。 而此刻马车居然停了下来，看来她第一个冲上来绝对是明智之举。 “把诉状递上来。”官桥里一个慵懒的声音，听起来挺年轻的。 沐小悠：…… 她没写，也来不及写。 这，还能补救一下么？沐小悠满头黑线，想起古代的官员都贪，或许可以贿赂一下对方，让他听自己口述？ 想到这里沐小悠忙装作从袖袋里掏状纸的模样，其实手已经摸向了李染的那块玉佩，这块玉佩她原本打算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拿来贿赂一下县令的，好吧，提前派上用场了。 “大人请看。”沐小悠直接从桥帘里把那块玉佩伸了进去。 里面那位官爷明显愣了一下，好在接了过去。 沐小悠心中大喜，对方接了她的玉佩只能说一件事，贿赂奏效了，忙恭恭敬敬又在轿子前面跪了下去。 “起来吧。” “谢青天大老爷。”沐小悠忙拍了拍膝盖上的土站起来。 “你要替谁鸣冤啊！”巡按大人的声音没了之 前的慵懒，多了几分认真。 “替小女的相公。” “哦？你的相公？” “对。”沐小悠见对方似乎有几分兴趣的样子，连忙开口。“民女的相公被冤枉杀人，县令尚未调查清楚便要草草升堂，民女希望能够彻查此案。” “你的相公是何姓名？” “李染。” 轿内之人沉默了片刻，很快喊了一个人的名字：“张能。” 一名高大的带刀侍卫连忙上前：“属下在。” 八府巡按：“你便留在宛田县，助这位姑娘把此案彻查清楚吧。” “是，大人。” 沐小悠欣喜若狂，八府巡按肯留个人下来帮她查案？她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还是李染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总之太幸运了。 “民女谢清天大老爷。”沐小悠激动得又要下跪磕头，被张能拉住，“姑娘不必行此大礼。” 沐小悠忙让到一旁，人家都这样帮她申冤了，她怎能再挡这位青天大老爷的道？ “姑娘，你的玉佩。”轿内的声音再次变得慵懒，把沐小悠的玉佩伸了出来，沐小悠注意到那只拿玉佩的手修长白皙，分明是个年轻男子。 “这……”沐小悠满头雾水，这位大官之所 以帮她难道不是因为这块玉佩值钱么？ 他没被贿赂？那为什么要帮她？ 无人能给她答案，轿内之人晃了晃玉佩：“这是姑娘相公的东西吧？好好收着吧。” “嗯，知道啦。”沐小悠高兴极了，忙把玉佩收好。 没人知道她有多穷，万一冬天穷得揭不开锅了还能拿玉佩去当，救命的东西啊，他不肯要当然最好了。 嗯嗯，清官，狠狠给他点赞。 很快，八府巡按的官轿就往前开去了，前面又有人陆续拦轿，可沐小悠也没心思关注这些，她现在担心的是这位张能到底有没有本事让县令彻查李染的案子。 她正想开口探探张能的口风，张能却抢着开口了。 “姑娘贵姓？” “姓沐名小悠。” “小悠姑娘何时跟李染公子成的亲？” “两三个月前的事情了。” “哦，那眼下李染公子在哪儿？” “应该关在死牢里吧？我到处托人想跟他见一面，都无能为力，张能哥哥可有办法让我与他见一面？” “有。” 沐小悠惊讶地望着张能，瞧他答得这样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县令都要听他的似的。 沐小悠带着疑惑，与张能边说边往县城走去。 第38章 天下再无夜王，也无夜王妃 回到衙门旁边的客栈，把张能介绍给杨掌柜之后，杨掌柜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丫头的男人有救了，老天爷也算有眼，这桩案子竟能让巡按如此重视。 “先去见见县令吧。”张能径直往县衙里面走。 “你们谁啊？竟敢大摇大摆闯进县衙？”师爷见张能气势不俗，语气也没敢放多重，眼珠子不停在张能身上打量，摸不清他的来路。 “把林县令叫出来。”张能直接亮出巡按大人的令牌，师爷一见变了脸色，忙往后堂去请林县令。 林县令很快提着衣摆出来，脸上一副慌张的样子。 “见过张大人。”他慌忙给张能拱手施礼，毕恭毕敬。 随后招呼张能和沐小悠还有杨掌柜三人坐，“张大人，请问巡按大人有何指示？”巡按不过是打宛田县经过前往灵州城的，也不知是谁竟敢惊动他。 想着县令扯着嘴角瞟了沐小悠和杨掌柜一眼。 沐小悠他不认识，但杨掌柜他能不认得？衙门里的仵作，也不知他掺和进了哪桩案子。 张能也不拐弯抹脚，直接道：“你们死牢里可有位叫李染的疑犯？” “有的。”林县令点头。 “李染的案子需要彻查，由我接手了 。带我去见他吧。” “由你接手了？这……怕是不好吧？” “不好是吗？那不如把林县令这顶乌纱帽去了，这样可好？” 林县令脸色大变，忙道：“此事虽然是下官的本职工作，但巡按大人既然派张大人来了，那本案就交由张大人来审理吧。” 张能冷冷的纠正：“林县令说错了，不是审理，是彻查，在我彻底查清楚这庄案子之前，李染由我看护。” “这，这怎么行？那可是杀人疑犯。” “看来林县令是不肯把案子交到我手里喽？” “下官哪敢？” “既然不敢，那就休要多管，难道还怕我将嫌犯放跑不成？” “下官不敢这样想。” “那就行了，带我去见李染吧。” “是，请跟下官来。”林县令毕恭毕敬地带着张能往死牢去了。 他们走后，杨掌柜望着沐小悠：“沐丫头，你厉害啊，是如何说服巡按大人接手此案的？” 沐小悠也是一头雾水啊，她还想拿玉佩行贿来着，但人家没收啊，难道是天可怜见？李染人品爆发？ 沐小悠摊手，不置可否。 杨掌柜见她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也就不问了，两人喝着茶在大堂里等着。 林县令 带着张能来到死牢。 “你在外面等着。”张能直接吩咐，丝毫不带客气的。 林县令也是窝火极了，他自己的地盘，巡按跑来多管闲事，倒霉。 罢了，这桩案子他之所以想早点结案，不过是想节省一点开支，再提高一点破案率，不肯费功夫去折腾。 现在巡按大人非派个人来折腾，那就由他折腾去吧，但要他拨公款，休想。 林县令退出死牢，在牢房外面等着。 张能径直来到牢房门口，见里面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墙坐着，也是大。大的惊讶了一下。 “夜王殿下。”张能轻声喊道，打量着肮脏的牢房。 看来殿下受的打击实在太大已经心如死灰，对自己也毫无所谓了，否则有洁癖的他怎么可能在这儿待得住？ 李染也认出了张能，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声：“你怎么来了？煊王叫你来的？” “不是。”张能摇头，“是夜王妃冒着生命危险拦了煊王的马车，替您鸣冤。” “夜王妃？”李染眸光骤然一变，眼底里顿时怒意翻涌，“大晟国没有夜王，也从未有过夜王妃。” 他的声音冰冷得可怕，仿佛让周围的空气骤然冷却了下来，刻骨的恨意从他身上 每一寸肌肤散发出来，让人心中不禁一凛。 “抱歉，冒犯殿下了。”张能忙底头，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大晟国战神，虽然如今归隐田园但气势依旧不减丝毫。 半晌，李染冷静下来：“她叫沐小悠，是我一个恩人的女儿，我暂且护她一程罢了。” 张能被李染刚才的表现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慢慢将一切淡忘了。 那个恶毒的女人，挑断他的脚筋，剑上抹毒试图置他于死地……那种伤痛没有品尝过的人谁又体会得到？ 大齐国公主洛伊伊，他无比痛恨的一场噩梦！ “小悠姑娘十分担心你，千方百计想法子救你呢，你就先脱身再说，免得人家着急。” 李染眸子眯了眯，眼前浮现出一张笑容灿烂的脸庞，沐小悠。 她或许真的担心他，需要他，但经历过那样的谋害之后他再难轻易相信别人。 李染的心又硬了下去。 “殿下可想回京？”张能问道。 “不想。”李染回答得十分肯定，他的腿都残了，连战场都上不了了，又身中奇毒随时可能没命，还回去做什么？不如就在乡下了此残生。 “那殿下定不想暴露身份吧？” “是的。”正是不想暴露，才 没有亮出赤焰营的虎符，否则随时可以出狱。 张能默了默，道，“殿下放心，我已经接手了你的案子，定会把这桩命案查个水落石出，还您清白。”殿下既然还不想恢复身份，自然不能逼他。 “那麻烦你了。”李染又恢复了冷淡的样子，也不知是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还是对自己失去了希望。 “那请殿下随我出去，不必待在这个污秽不堪的地方。” 听到污秽两个字，李染才从浑噩中清醒，他有洁癖，但将自己置于如此污秽之地折磨着自己，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此刻清醒过来之后，才觉得实在难以忍受。 便站起来跟着张能出去。 “他可是嫌犯，张大人怎能不给他戴枷锁？” 张能一眼瞪过去，林县令立马闭了嘴。 看到李染跟在张能身后出来，沐小悠鼻子一酸，跑过去抱了抱他，眼中满是坚定。 “阿染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此案替你洗清冤屈，让你和阿叶早日团聚的。” 李染神色一如即往的淡然与沉着：“我说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还说没事？瞧你一身脏的？头发也乱了。”沐小悠抬手拿掉扎在他发根的稻草，隐隐有一种心痛。 第39章 彻查 李染瞧沐小悠的眼神虽然淡漠疏离，但至少并不排斥，对于被女人那样伤害过的夜王殿下来说已经十分不容易了，张能感到挺安慰的。 至少身边有个真正关心他的人，不是件坏事。 “怎么样？能先把我相公从牢里放出来吗？他真的是被冤枉的。”沐小悠一脸期待地望着张能。 张能还没说话，林县令就急吼吼打断。 “张大人，李染可是杀人嫌犯，你若是把他放回去实在不合规矩，要不这样，在案子调查清楚之前就在本官的县衙后院腾间屋子出来给他住着，可样可好？” “行。”张能点头，他手上没钱也不知道如何安置夜王，这样自然最好。 “让你担心了，悠悠，别怕哈，我没事。”李染眸光深深地望向沐小悠，见她眼眶乌青看似没少替他担心，冷硬的心肠也浮起一丝暖意。 “嗯嗯。”沐小悠使劲点头，“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我一定会查清此案还你清白。” “那便让张能陪着你，把此案调查清楚吧。”默了默，李染又问道，“阿叶呢？他可安排妥当了？” “不用担心，有永路哥照顾他呢。” “那就好。”李染面无表 情，和沐小悠说话时眉目淡然没有敌意，甚至有着几分信任。 “两位，里边请吧。”林县令说着把李染和张能引向后院。 “这下没事了，沐丫头可以放心了。”杨掌柜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 “大叔，多谢你啊，四处为我相公奔走。”沐小悠感激地望着杨掌柜。 杨掌柜笑道：“大叔也没帮上什么忙，全靠你和你相公的运气。” 或许真有运气的成份，但杨大叔与她非亲非故肯这样拼命帮她，这个恩情她牢牢记下了。 进去后院没多久张能和林县令就出来了。 “安排好了么？可缺什么？我去买了送过来。”沐小悠起身迎上去。 张能笑了笑，“县衙里还能缺什么？沐姑娘放心，一切安排妥当了。”说着望向林县令，“案宗，县令令牌。” “呃~~在这。”林县令把两样东西交到张能手里，再不乐意也得听从，听说巡按来头不小，得罪不起。 “好好对待李染。”张能深深地望了林县令一眼，仿佛在向他施压。 林县令低了低头，暗骂巡按多管闲事。 看完案宗从县衙出来，三人去了义庄。 沐小悠断定死者身怀有孕，之 前县令否定了这一点并且拒绝尸检，这回可以动手解剖看个究竟。 杨掌柜亲自操刀，很快证实沐小悠没有说错，死者的确珠胎暗结。 可惜这是古代，现代的话DNA一验，哪用费这么多功夫？ “沐姑娘还会验尸？”张能好奇地望了沐小悠一眼。 沐小悠耸了耸肩：“我爹是仵作。” 张能笑了笑，这身份可真够磕碜的。 刚尸检完杨掌柜就被人匆匆请走了，沐小悠和张能则动身前往沐家村，着手调查李染杀人一案。 “沐姑娘可会骑马？”张能牵了两匹马过来，这丫头瞧着机灵胆大，或许可以教会她骑马。 毕竟县里村里来回跑，会骑马就不用在行程上耽误功夫。 当然最主要的，夜王身侧的女子不会骑马像话吗？ “骑马不会。”沐小悠耸了耸肩，“我会骑牛。” “骑牛骑马差不多，一会儿出了城我教你。”说着把缰绳抛给沐小悠，两人牵着马往城外走。 来到城外空旷之处，张能先指点了一下坐姿和拉缰绳，随后又示范了一下上马和下马。 沐小悠看了两遍，觉得差不多掌握决窍了，拉着缰绳翻身上马。 骑马也没什么 决窍，放开胆子目空一切就行，沐小悠觉得比初次骑自行车还简单。 起先慢慢踱步，后面轻轻一夹马腹，马儿碎跑起来。 “沐姑娘不错，有骑马的天赋。”张能忍不住夸了一句，再次认真打量沐小悠。 她不过是个容貌略微秀美的乡下丫头，却由内而外透着一股自信和韧劲。 就说骑马，初时不甚熟练，但行了不过二三里路之后，便可以策马奔驰了，让人不可小看。 从县城到沐家村，坐马车半个时辰，骑马却只花了二十分钟左右。 进了村之后路上村民多了起来，两人放慢速度。 “那人，那人可是沐傻子？是我看错了么？”有人望着马背上英姿飒爽的沐小悠，满脸狐疑。 “你没看错，是沐傻子，就是她。” “沐傻子会骑马？这，这也太离奇了。” “旁边还跟着位气质不凡的官爷，到底怎么回事？” 村民们扛着锄头担着扁担，纷纷让到一旁，望着沐小悠和张能骑马过来小声议论。 “沐傻子搭上贵人了？那李染岂不是有救了？” “有救？若人真是他杀的怎么救？查也没用。” “至少不会这样稀里糊涂啊，就凭一根 绳索就要定人家的罪。” 大家边交头接耳边目送着两乘马过去，看到沐小悠在刘大娘家门口停了一会，和刘大娘说了一会儿话又继续往东山脚去了。 “一定彻查了，往山洞那边去了呢。” “走，跟过去看看。” 大家正想跟过去瞧热闹，沐泰平赶着牛车回来了，就都朝他围了过来。 “怎么回事？今天不是升堂么？咋的回来啦？” 沐泰平从牛车上爬下来，铁青着脸，“到了县衙才告诉我，说这桩案子需要彻查，叫我回来等消息。” “难怪刚才看到沐傻子和一位官爷去山洞了，应该是去勘验现场的。” “走，瞧瞧去，倒看沐傻子能折腾出点什么名堂。” 村民们放下锄头放下担，潮水般往山洞涌去。 沐小悠带着张能在山洞门口下了马，张能愣在洞口半晌。 “这儿~~就是你和李染的住处？” “嗯。” “为什么住这儿？”没人知道他此刻有多震惊。 “人穷家丑一米**……开个玩笑，腿有残疾身无长物，挣不到钱不住这住哪？” 张能：……张口结舌。 人穷家丑，身无长物……小丫头知道他是谁么？敢这样说他？ 第40章 苏秀才 张能愣神的空当沐小悠已经钻进山洞里了。 “你们三个人，就住在这？”张能跟着钻进来，打量着阴暗狭窄的山洞，强压下心中巨震。 “嗯，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夜王殿下愿意谁拿他有办法？ “那沐姑娘……可跟李染同床了？”张能问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实在好奇。 夜王殿下心死了，色心死了么？ “当然啦，他是我相公嘛。”见洞口不少村民探头探脑，沐小悠干脆大方承认。 要是说没同床，大家还不得认为李染‘无能’？这对于男人可是奇耻大辱，给李染保住名声免得他将来娶不到老婆。 “那就好。”张能小声嘀咕了一句，心中略感欣慰。 色心不死那就还有得救，希望夜王早日走出阴影，重新面对生活。 在山洞里勘察了一番之后，沐小悠和张能走出山洞。 在人群中沐小悠看到了沐永路，“阿叶呢？”沐小悠朝沐永路走过去，张望了几眼也没看到李叶。 “他在家里，这件事情他还不知道。” “那就别让他知道了，过两天就会水落石出的。” 见沐小悠语气那么笃定，张能的目光不由望向她，这小丫头，哪来的自信？ 跟沐永路说了 几句，沐小悠和张能上了马。 “如今去哪？”张能问，他对这个案子也是毫无头绪。 “镇上。”沐小悠一夹马腹，加快速度，“去找苏秀才。” “苏秀才是谁？”张能追上去。 “死者沐兰的老相好，沐兰失踪那天，我亲眼看到他们走在一处。” “所以你才认定李染不是凶手？敢拦轿替他鸣冤？” “不，当然不止这一点，我自己的相公我最了解，他绝对不可能杀人。” 张能：……夜王不可能杀人？你确定你了解夜王么？ 不过一个乡下丫头也配让夜王动手？不是谁都有资格死在夜王手上的。 一路打马来到大河镇，沐小悠带着张能直接去了华阳书院，拿着县令的令牌把苏秀才叫了出来。 “沐姑娘？找我何事？”苏秀才依旧那么斯文，文质彬彬的样子。 沐小悠：“这位是巡按大人身边的张大人，张大人有话要问苏秀才几句。” “没问题。”苏秀才温文一笑，把目光投向张能：“张大人请问吧。” “苏秀才可认识沐兰？”张能望着苏秀才，暗暗打量着他，瞧着也不像蝇营狗苟之辈。 “认识。”苏秀才点头。 “交情如何？” “谈不上交情，同 一个村子的罢了。” “可有私交？” “没有，近一两年话都不曾同她说过。” 张能阅人无数，敢确定他没有撒谎，可沐小悠那么肯定地说看到了他跟死者来往，这又如何解释？ “在镇上可有别的住处？”无论尸检还是山洞勘验都证明凶案现场另有他处，这点尤为重要。 “没有。”苏秀才摇头，“我住在书院。” 沐小悠忍不住插嘴：“确定没有么？我怎么听说你家准备搬到镇上去住了呢？” “哦，那是我爹娘刚买的房子，我还从未去过。” “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吗？”张能问。 “我没有钥匙。”苏秀才挑了挑眉，“你们可以去问我娘拿钥匙，或许夜里偷偷潜进去。” 张能笑了一下，“前天下午申时初到酉时末你在哪？”这是解剖死者尸体后确定的大致死亡时间，下午三点到晚上七点之间。 “前天？一直在书院啊，酉时初我去饭堂吃晚饭还碰到院长了。” 张能笑了笑，觉得苏秀才嫌疑不大，停止了问话。 “沐兰失踪那天你在哪儿？”沐小悠盯住苏秀才的眼睛突然开口。 “沐兰失踪那天？她何时失踪的？” “二十三天前，你好好想想，那天 你在干嘛？” “这个谁知道？我问你，你还记得吗？” “记得，那天我和李染进镇买东西，吃饨馄的时候碰到官兵搜人，苏秀才还特意向我道歉来着。” “哦~~那天啊，你这样说我就能记起来了。”苏秀才笑道，“那天恰好修沐，沐姑娘走后我也坐下来吃了碗馄饨，还碰到一位同窗在隔壁茶摊喝了半晌午茶，傍晚时分才回的书院。” “好，那打扰苏公子了。”沐小悠冲他欠了欠身子。 “那没事的话我就进去了，有事随时可以找我。”说完苏秀才进书院去了。 张能和沐小悠便往镇上去。 “我觉得他没有问题，院长也说了，前天他一直在书院。”张能道。 沐小悠也是满腹疑云，苏秀才的行踪都可以找人证实。 但她可以肯定那天看到了他，虽然只是背影，但那衣裳，那身形，不可能还能找到第二个一模一样的。 “先去镇上问问，确定他有撒谎没有。” 沐小悠带着疑惑和张能去了镇上。 在镇上问了一圏之后，沐小悠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少人看到了苏秀才，并且证实他们在茶摊喝了一下午的茶。 沐小悠不得不怀疑自己了，那天她真的看岔了么 ？ 这时她才觉得这桩案子实在没有她想像的那么容易。 案件似乎陷入了僵局。 午后时分，调查了一圏口干舌燥的两人进了茶楼。 “再分析一下，若苏秀才不是沐兰相好，那还有可能是谁？”张能喝了口茶润了一下嗓子。 沐小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回答不出来。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沐兰喜欢苏秀才，因为这个我与她不知掐过多少架……” 张能神情一滞：“呃~~听沐姑娘的意思，你也喜欢苏秀才？” “嗯~~哦，不不不，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曾经喜欢过，曾经~~” 抿了口茶酝酿了一下，沐小悠继续开口：“沐兰对于苏秀才的喜欢，开始也只限于争风吃醋……” “和你？” “不止我，还有沐晴晴沐幽幽……可以不打岔么？嗯？” “可以，你继续。” “可自打两个月前……不，是一个半月前。”沐小悠笃定道，“打一个半月前她就开始变了，一天躲在家里绣花，绣的还是香襄，那天她跟沐幽幽掐架时我看到了，上面还有自个的名字……” “一个女孩子把自己的闺名绣在香襄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沐小悠睁大眼睛朝张能凑过去。 第41章 不信？证明给你看 张能也瞪大眼睛注视着沐小悠：“意味着有情郎了？可这情郎到底是谁？总不能是你相公李染吧？” “当然不是他。”沐小悠撅嘴，“我相公那么丑，还那么高冷，看一眼都让人害怕，谁敢送他东西？” 张能：……那么丑？知道大晟第一美男是谁么？呵呵。 “那她到底把香襄送给谁了？” “苏秀才。”沐小悠抿了一口茶，丢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沐姑娘确定不是因为吃醋才坚持这样认为的么？” 张能好奇沐家村那么多姑娘为何喜欢苏秀才，夜王他不香么？知道京城多少豪门贵女为他疯狂么？ 害~~这些乡下姑娘的眼光还真是…… 沐小悠无言以对，半晌眼珠一转：“张大人一定有功夫吧？你可以潜进书院去搜一下，说不定就能把沐兰送给苏秀才的香襄给搜出来。” “还有，咱们打听一下苏家买的宅子在哪，今晚潜进去看看，说不定那里就是案发第一现场。” “另外，沐家村的苏家也得好好搜一搜，那里也有可能是案发第一现场，说不定苏夫人包庇儿子苏秀才，她也是帮凶。” 张能靠向椅背，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望着沐 小悠。 “张大人，你，你不信我？”沐小悠指着自己鼻子问张能，张能默默点头。 “好，不信是吗？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沐小悠边说边站了起来，“苏秀才纵使掩盖得再完美，也无法抹掉他就是沐兰相好的这个事实，跟我去找一个人，她一定可以证明我没有撒谎。” “找谁？”张能拿起放在桌上的刀，把茶杯里的茶一口饮尽，跟着起身。 “沐兰的娘，不过她或许畏惧苏家的势力不敢说实话，咱们得吓唬她一下。” “怎么吓唬？” “陪我去买身粉色衣裳，一双红鞋……” 张能脸色变了一变：“呃~~沐姑娘你可真胆大。” 沐家村，沐泰平家。 沐泰平为了女儿的事情奔波了一天，实在太累了，一上床就呼呼大睡。 沈氏白天哭累了睡，睡醒了哭，在床上躺了一天，这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想着前些天还活蹦乱跳的女儿这会儿却冷冰冰地躺在县城义庄里，心都要碎了。 这两天光顾着伤心，纸钱都没给女儿烧点过去，便摸索着起来点了油灯，去厢房里找了把纸钱准备去院子里烧。 沐泰平家就在村头马路边，堂屋比马路高 那么一点，沈氏把灯盏挂在晾衣裳的竹竿上，点了纸钱跪在院外开始烧。 她家对面是块稻田，两旁都是菜地，这会儿四周黑漆漆的，焚烧纸钱的火光忽明忽暗。 “沐兰啊，娘烧点钱给你，你记得来领啊~~” 她的声音在寂静漆黑的夜里格外的瘆人，沈氏听了自个儿心里都有些发毛，脑海里浮现出沐兰那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听男人说她尸首还被解剖了，肚皮被划开了，眼睛瞪得滚圆始终不肯闭眼…… 沈氏不敢再想下去，忙把手里所有的纸钱扔进火里，也没管燃没燃着，脊背发凉地提起灯盏赶忙往堂屋里走。 “娘~~~娘~~~” 沈氏头发一麻，额头上就冒出一层冷汗。 “兰兰啊，你可别吓娘，娘刚给你烧了钱，你拿了就走吧。” “娘~~我不走，我的情郎在哪……我不走~~” 这声音轻飘飘，冷冰冰的，听了毛骨悚然。 到底是自己女儿，沈氏壮起胆子往身后一瞟，半空中披头散发粉衣红鞋，分明是女儿吊在山洞里晃来晃去那副样子。 沈氏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瘫在地上语无论次：“兰兰你吓娘做什么？你找苏秀才去，他 才是你的情郎啊，快去。” “苏秀才不认，他不认~~娘，女儿冤啊，冤啊~” “他不认？他收了你的香襄，收了你的衣裳，他敢不认？你找他去，带他一起下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说完沈氏连滚带爬地进了屋子，砰地一声关上大门，估计已经吓尿了。 沈氏走后，躲在树后的张能手一松，沐小悠便从半空中掉下来。 两人就着朦胧的月光悄无声息地出了村，走向栓在路边的马。 “都听到了么？你怀疑我撒谎，但死者的娘总不会撒谎吧？” 沐小悠边说边脱掉身上的衣裳和鞋子，她虽然不信鬼神，但也嫌晦气。 张能这下相信了，翻身上马。 “走，去华阳书院。” 他们连夜回的沐家村，正好连夜赶到华阳书院，只要把沐兰送给苏秀才的香襄和衣裳翻出来那就是铁证，任他再狡猾也抵赖不掉。 半夜时分，沐小悠和张能到了华阳书院外面。 到了这里之后才犯了难，谁知道苏秀才住在哪间房？若乱搜一通肯定打草惊蛇。 “张大人要是肯信我，今晚都能破案了。”沐小悠剜了张能一眼，“现在只能先回去，明天再说了。” 张 能受了沐小悠几句埋怨，两人又回了大河镇，找了家便宜的客栈住下。 第二天一早兵分两路，张能前往华阳书院打听苏秀才的情况，而沐小悠则在镇上偷偷打听苏家买的宅子在哪。 张能翻墙进入华阳书院之后，发现院里晾满了衣裳，都是书院里的院服，忙拿了一身换上。 刚想找人打听，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走来，好巧不巧竟然是苏秀才。 张能咒骂了一句倒霉，连忙背过身装作收衣裳的样子，也不知道躲不躲得过去，急出了一身冷汗。 “喂，苏云。”有人把苏秀才叫住，“院长叫你过去有事。” “好，我这就去。”苏云望了张能一眼，跟着那人走了。 张能长吁了一口气，赶紧离开了这里。 他在拐弯抹角一通询问，终于探听到了苏云的住处，并且想起苏云刚才不是被院长叫走了么，时机岂不正好？ 忙毫不犹豫地往苏云所住的房间跑去，先在门外张望了几眼，见没人，便迅速开门钻了进去。 房间里一共四张床，还挺干净整洁。 张能也只打探出了苏秀才的房间所在，哪个床是不知道的，时间紧迫，只能一张床一张床地翻了。 第42章 他才是沐兰相好 房间简洁，一目了然。 靠墙四张床，每张床的床头搁着一个衣箱，床对面是窗户，窗下一溜过去四张桌子四把椅子，就是这么些东西。 张能决定先翻枕头下面，心上人的东西大抵会压在枕头底下，摸一摸闻一闻以解相思之苦。 然而四张床翻过去，一无所获。 再翻衣箱。 衣箱没上锁，里面的衣物清一色的院服，连香味都没有更别说香襄。 张能搜完有些失望，正准备离开这时有脚步声传来，有两人对话。 “姑姑这次来，大概住多久？”是苏云的声音。 “谁知道？那么不放心把我流放到乡下来做什么？脑XX病。” “瞧表哥这话，哪有这样说父母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张能扫视了房间一圏发现无处可躲，好在窗户开着，忙一个鹞子翻身上了屋顶。 刚在屋顶趴好，开门声传来，苏秀才和宋玉安走进房间。 张能忙轻轻揭开瓦片，屋里两人正脱下院服准备更换衣裳，张能连忙瞪大眼睛使劲往屋里瞧。 书院里既然统一着院服、那死者给情郎做的衣裳十之八.九是中衣，说不定死者会在中衣上面绣名字，另外香襄也很有可能戴在身上，赶紧瞧仔细了。 可惜隔得太 远，瞧了半晌也没瞧出什么名堂，但可以肯定的是苏秀才腰上没挂任何饰物。 这两人换上寻常衣裳之后就背上包袱走了，他们走后张能又进到屋里细细翻了一遍，仍旧没翻出什么，只得脱下院服离开。 沐小悠的任务是打探苏家新宅，可转了一圏同样没有收获。 镇子挺大，苏家又是刚买的宅子，搬都没搬谁知道在哪？ 还真是出师不利，两人又在茶楼碰了头。一见面就各自摊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失望。 张能把刀往桌上一放，大口喝茶。 沐小悠愁眉不展，心里即牵挂着李叶又担心李染，整个人消瘦了不少。 “早知道就问苏秀才他家宅子买在哪，那天不还说叫我们夜里爬墙进去看么？咱就应该听他的话。”沐小悠边喝茶边后悔。 “会有这么坦然的杀人凶手么？我总觉得这个苏秀才不像在撒谎，到底哪里出错了？” “出什么错？我两只眼全都看见了，再说昨晚你不也亲耳听到了？沈氏那番话像是撒谎么？” “所以到底哪里出错了？” “错不了，苏秀才就是个演技派，他成功把你迷惑了。” 张能无语摇头，也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要不今晚我扮作沐兰， 去吓一吓苏秀才？让他自个儿主动交代？” “沐姑娘那一招吓吓女人差不多，若是男人一刀过来……” “那算了~~”沐小悠耸了耸肩，她可不想变成真的鬼。 沉默了一会儿，张能想起书院里苏秀才和另外一名男子的对话，便问沐小悠道：“这个苏秀才有位表哥？” 沐小悠愣了一下，好像在井口听到有人说过两嘴，说京城里来了位贵公子，应该是苏员外的外甥子。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在书院听到他们对话，什么姑姑表哥，那不就是表兄弟么？” “书院里听到的？他那位表兄也在华阳书院？”沐小悠捧着茶碗，有些惊讶。 这个她是真不知道，还以为那位贵公子来乡下玩一趟早回京城了，没想到会在华阳书院里读书。 张能点头：“肯定啊，一身华阳书院的院服。” 沐小悠眉头皱了皱，觉得脑子有点儿乱。 记得第一次去镇里卖人参就是和沐兰一同坐的牛车，沐兰兴高采列地去、垂头丧气的回来，并且一回家就跑进房间哭去了。 这意味着什么？ 第二回再和她同乘，她同样在华阳书院下的车，可回家的时候趾高气扬春风得意，跟第一回 判若两人。 这，又意味着什么？ 沐小悠脑子转了两转，突然犹如醍醐灌顶。 换人了？沐兰前后私会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第一个男子拒绝了她，所以那次她回来的时候脸色难看伤心失落。 第二次来私会的男子才是她真正的相好，收了她的衣物和香襄，因为那天沐兰上牛车的时候包袱明显瘪了下去，并且一副心花怒放的样子。 “张大人，苏秀才他应该真的没撒谎。”沐小悠噌地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激动，“他并不是沐兰的相好，沐兰的相好另有其人。” “哦？”张能眸光一亮，“来来来，别激动，坐下说。” “嗯~~。”沐小悠灌了半碗茶才平复住心绪，把沐兰的事情细细说给张能听。 张能听完也激动起来，忙跟沐小悠展开热烈讨论。 一番分析之后，他们得出一个认为最合理的结论。 沐小悠曾经三次碰到沐兰来镇上。 第一回应该是向苏秀才表白，遭到了苏秀才的拒绝。 第二回就已经跟苏秀才的表哥勾搭上了，过来给他送衣物。 第三次拦沐小悠的牛车应该是她与人私交被爹揍了，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投奔相好。 这一走，她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里不确 定是不知道她是被人控制还是自己不肯露面，总之后来她有了身孕，随后被害身亡。 “她脚上穿着婚鞋，应该还幻想着跟那位官公子成亲呢。”沐小悠有些唏嘘。 “是啊，或许正因为贪念太大才惹来的杀身之祸。” “张大人，若沐兰真的是那位官公子杀的，你还会替我相公主持公道么？”沐小悠可怜巴巴望着张能。 苏秀才的姑父可是京官啊，万一张能畏惧权势撒手不管，那该如何是好？ “只要人是他杀的，我定将他捉拿归案。”张能回答得无比肯定，“不用担心你相公，他绝对不会有事。” “小女叩谢张大人，叩谢巡按大人。”沐小悠扑通跪了下去，眼睛一下就红了。 张能吓了一跳，忙把沐小悠扶起来。 “沐姑娘怎能行此大礼？这桩案子我一定会管到底的，你放一百个心。” “谢张大人替民女的相公申冤。”沐小悠声音哽咽。 她和李染一个人称‘沐傻子’一个人称‘李瘸子’，像他们这种最底层的屁民在生死关头有人肯为他们撑腰，这种感动无以言表。 张能只能暗暗叹气！夜王啊夜王，你分明轻而易举就能脱身，为何要一个平民女子为你竭尽全力？ 造孽呀！ 第43章 凶手是他 “走，沐姑娘。”张能拿起桌上的刀，招呼沐小悠下楼。 “去哪？”沐小悠急忙跟上去。 “华阳书院，好好调查一下这位京城来的官公子。” 两人出了客栈，前往华阳书院。 路上继续讨论此事。 “张大人，若沐兰的相好不是苏秀才，那为什么我那天看到沐兰和他手挽手？”沐小悠依旧还有许多疑问。 “你看到的不过是背影，事实上苏秀才和他那位表兄年纪相当，身材相当，至于衣裳嘛，表哥穿一下表弟的衣裳这不是很正常么？” “可是沐兰的娘一口咬定是苏秀才，这又作何解释？” “沐兰一开始要勾搭的本来就是苏秀才，说不定还是她娘唆使的，没想到苏秀才拒绝了，于是沐兰阴差阳错搭上了苏秀才的表哥……但没跟她娘讲清楚，这样解释可还合理？” “好像有理。”沐小悠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光凭猜测没用，去书院调查一下应该就清楚了。” 两人说着已经来到了华阳书院外面，一打听苏云的表哥、京城里来的贵公子，大家几乎都知道。 “宋玉安嘛，那个纨绔。”有人笑着回答，看来这位官公子在书院名气 还挺大。 “纨绔？为何说他是纨绔？”沐小悠笑着追问。 “三天两头就上青楼，不是纨绔是什么？” “上青楼？青楼的女子多不干净，就没有一个固定的相好？” 被问的公子年纪轻，又是个直肠子，当即嘿嘿一笑。 “我跟宋公子住一屋，比苏云还要了解他，宋公子刚来那会儿的确爱去青楼，后来处了个相好，把人家养在外头了，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沐小悠和张能对视一眼，目露欣喜：“你知道养在哪个地方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对外还说上青楼，估计怕父母知道，不过他经常晚上走早上回，应该就在镇上。” 张能和沐小悠心里有了底，谢过这位直男后又赶往镇里。 “他一定把沐兰养在苏家新买的宅子里了，否则干嘛瞒着苏秀才？”沐小悠猜测。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张能点头：“所以必须找到这座宅子，那里极有可能就是凶案第一现场。” 沐小悠无奈道：“可我到处问遍了，没人知道在哪。” “确定宅子是空着的么？” “苏员外进京贺寿还没回来，肯定空着。” “那就简单了，只要是没人居住 的高墙大院就潜进去看看，若死者在里面生活过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聪明。”沐小悠觉得这招十分可行，“镇上空着的大宅院肯定不多，乡下人可不是谁都住得起大宅院的。” “走，问问去。” 换了个法子一问，果然，镇上那些好管闲事的大爷大妈对这些事情门儿清。 可惜张能和沐小悠把十几座空宅院‘拜访’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 两人实在不甘心，连那些空着的二进和一进的小宅院都进去找了，全都积满灰尘，没发现一间居住过人。 “你的消息是不是不可靠啊？”从最后一间宅院出来，张能无奈地望着沐小悠。 沐小悠犯难了，“我也是听村里那些娘们议论的，谁能证实呢？不过纵使苏家没在镇上买屋，他宋玉安也一定租了一间给沐兰住。” “那就更难找了，除非拿着宋玉安的画像挨个排查，可这样势必会惊动他。” 两人正坐在路边发愁，一位牵牛的大爷打这经过，在他俩面前停了下来。 “你们找空置的大宅院是要买还是怎的？”他见张能衣着气质不俗，便问了一句。 “的确想买来着，大爷可知道哪儿有？ ” “喏，打这边往西出镇，再沿着华阳书院那条道走一半，再转右边的道一直走到头，那儿就有座宅子空着，主家两个多月前搬县里去了，也不知卖没卖掉。” 两人一听立即振奋起来，谢过大爷后直奔镇西。 照大爷所说很快来到一座宅子面前，到了这里才发现，屋后有条小道直通华阳书院，不过十来分钟的距离。 沐小悠和张能都显得有些兴奋，二话不说直接爬墙进了院子。 院子里安静得可怕，冷风卷起落叶，阵阵寒意袭来，沐小悠打了个寒战紧跟在张能身后。 “吱哑~~”张能推开正屋大门，里面摆设一应俱全，瞧了两眼没发现什么异常，走向旁边厢房。 这是一个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前面两个院落没有什么发现，进了三门之后有发现了。 一进院子就看到满园子菊花开得热烈，像是不久前刚浇过水似的。 “多久没下雨了？”张能问。 “近两个月了。”沐小悠回答得很肯定，她穿越过来之后也就是摸黑从大河镇赶回沐家村那晚下了一场雨，干得地都开裂了。 “一定就是这里了。”张能绷紧了神经，一步步朝正屋靠近。 一推开正屋的门沐小悠的心就扑通狂跳了一下，她可是医生啊，这一刻竟也被屋内的情形骇了一跳。 屋里布置成了一个新房，喜烛，喜被，大红喜字，就差一对新人就可以拜堂成亲了。 “进去搜。”张能抬腿跨了进去，沐小悠紧随其后。 两个人把整间屋子翻了个遍竟然一无所获，沐小悠扶着脑门往门槛上一坐，有些绝望。 “这是什么？”张能突然蹲在地上，被地上一枚若有若无的泥脚印所吸引。 沐小悠忙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泥脚印不止一枚，而是一串……这一串隐约可见的泥脚印一路蔓延到后院一处偏僻的角落。 “这里埋了东西。”沐小悠激动地指着树下，那儿的土明显新翻过。 张能急忙找来一把锄头，沿着树根刨下去，刨了挺深一段距离之后，露出一个包袱。 七手八脚把包袱拽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包衣裳还有一个香襄，香襄上‘沐兰’两字歪歪扭扭，绝对出自沐兰之手，而中衣上面也同样绣着沐兰的名字。 “小悠姑娘，这桩案子差不多破了。”张能说得很肯定，“凶手就是苏秀才的表哥宋玉安，走，拿人去。” 第44章 迷雾重重 张能说着抖掉包袱上面的泥土，挎在肩上准备离开，被沐小悠拖住。 “张大人别这么急着下定论，先好好勘察一下这里再说。” 沐小悠边说边四处张望。 “要是沐兰失踪的那二十多天是住在这里的话，那一定会有生活的痕迹。” “譬如，在哪做的饭？锅碗瓢盆总得有吧？换洗的衣物呢？为何一件都没有？” 张能回答：“做饭那还用说，在灶房啊，换洗的衣物恐怕早被宋玉安扔了。” “那这个包袱他干嘛埋在树下？不懂一块扔了啊？”沐小悠越想疑问越多。 张能一下被问住了，愣了一下道：“先去灶房瞧瞧吧。” 于是两人去找灶房，三院这边没有，最后在中院找到了灶房。 “锅都生锈了，不知道多久以前做过饭了。”沐小悠愁眉不展，刚觉得拨云见日的案子，似乎又疑云重重，“我觉得这儿根本不像有人住过二十多天的样子。” 张能眉头揪到了一堆：“那婚房，菊花，定情信物……这些东西到底是谁弄到这儿来的？” “所以啊，你要怎么去抓宋玉安？” “唉，这案子还真是复杂……玩捉迷藏呢？”张能无奈摇头。 心里念叨 着夜王啊夜王，你能不能别当缩头乌龟？咱为了给你调查这桩案子都快要秃头了。 恼火！ 沉默了一会儿，沐小悠睁大眼睛注视着张能。 “张大人，你不觉得这儿根本不像案发现场么？怎么觉得像是特意布置出来的。” “若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的话，为何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再者宋玉安杀了沐兰后又是如何把尸体运到沐家村、吊到山洞里去的呢？他有同伙吗？一个人能否办得到？” “当然最主要的，你要怎么证明宋玉安和沐兰的关系？” 张能挑眉：“需要证明么？抓起来一问就清楚了。”嗯嗯，无论夜王还是煊王，他们的方法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可惜夜王不肯露头，不然案子早破了！ “那如今怎么查？沐兰的东西全埋在这，谁知道她生前送给了谁？”张能没辙了。 “我也不知道。”沐小悠愁眉苦脸。 “你既然不知道，那就听我的。”张能把包袱往肩上一挎，大步来到墙角的树下，“跟我来。” “去哪？”沐小悠一脸诧异。 “你别问，一切由我决定，否则你相公的案子破不了了。” 说着几下窜上了树，把手伸给沐 小悠。 沐小悠拉着他的手，两人从树上翻出去。 “去沐家村，直接拿人。”张能二话不说，打马就往沐家村奔，沐小悠只得跟上去。 或许最直接的方法最有效呢？若想让对方露出破绽干脆打草惊蛇。 等他们赶到苏家大门口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大门外停着几辆马车，隐约听到欢声笑语从院里传出来。 张能直接上前敲门，过了半晌，管家把门拉开。 “请问找谁？”管家上下打量着张能。 沐小悠忙上前，“这位是巡按身边的张大人，是来沐家村调查沐兰被害一案的。” 管家一听立即怒道：“你们查你们的案，敲我苏家的门做什么？晦气。”苏家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连管家都气势十足。 说完就要关门，被张能伸手抵住。 张能把县令令牌亮出来：“叫宋玉安出来，我有几句话要问他。” 管家扫了一眼，见的确是县令令牌，便转身回了院内。 透过半开的门缝，可以看到里面满满坐了一桌人，正在热热闹闹地吃饭。 沐管家走到一位衣着贵气的妇人身边同她耳语了几句，那位夫人的脸色便阴沉下来，把筷子拍在桌上，拎着裙摆匆匆过来 。 她就是苏员外的姐姐，宋玉安的母亲苏氏。 苏氏扫了张能一眼，不屑地抬了抬下巴：“找我儿何事？有话可以同本夫人讲。” 张能把县令令牌给她看了，冷冷道：“这位夫人，此事与你无关，麻烦把宋玉安叫出来吧。” 苏氏怒道：“我儿子犯什么事了？你先跟我说清楚。”她声音很大，立即惊动了里面吃饭的那些人，柳氏和苏秀才还有一位贵气的小姐全都围了过来。 “张大人，你们还有完没完了？”苏秀才怒容满面，还以为张能和沐小悠是来找他的，“我都说了我和沐兰毫无瓜葛，你们屡次三番打搅，小心我报官。” 张能：“这回不是来找你的，是找你表哥宋玉安的，把他叫出来吧。” 苏夫人勃然大怒：“你说叫就叫？你算什么东西？拿个鸡毛当令箭……” 苏氏话未说完张能一把将她推开，抢步朝院里奔去：“宋玉安你还想逃？老老实实认罪说不定还能博个宽大处理。” 说着一把拖住跳上石桌想翻墙逃走的宋玉安，反手摁在石桌上。 “你放开我，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宋玉安拼命挣扎，吓得面白如纸。 “没杀人你 跑什么？”张能说着拿绳子把他捆了个结实。 “我是怕你们冤枉我杀人才吓得想逃，我真的没杀人啊，娘，我敢指天发誓。” “我儿说了他没杀人，赶紧把我儿放了。”苏氏气得浑身发抖。 “他说没杀就没杀？看看这些东西吧。”张能把包袱丢在地上，露出里面两件中衣和一个香襄。 苏秀才把东西捡起来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表哥，你，你竟然和沐兰有私交？你怎么会是这种人？” 宋玉安知道抵不过，大声狡辩道：“我的确和沐兰偷偷来往过两回，也收了她的东西，但也仅仅只是两回而已，后来她突然就不见了，听说失踪了，再后来听说被李染杀死在山洞里，她的死真的跟我无关啊。” “还说跟你无关，证据确凿容不得你狡辩，本官这就带你回县衙，关起来再说。” 张能不管三七二十一，押着宋玉安就走，苏氏上前想阻拦，被张能一掌挡开，随后拨出了明晃晃的官刀。 “本官奉巡按之命彻查沐兰被害一案，若谁敢阻拦本官办案，小心刀剑无眼。”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张能把宋玉安押上马背，骑着往县衙而去。 第45章 差不多破案了 从沐家村到县城只用十五分钟左右，张能把宋玉安横架在马背上，一路狂奔赶回县衙，天还没黑。 宋玉安差点被颠吐，被张能押进衙门大堂瘫坐在地。 “张大人啊，你这是干嘛呢？知道他是谁吗？就敢随便拿人？”林县令得到消息心肝乱颤地赶来，平时他见了苏家人都要满脸陪笑，这会儿宋公子竟被拿到县衙里来了，可把他吓坏了。 “宋公子你还好吗？我马上给你松梆。”林县令手忙脚乱地把宋玉安扶起来了。 张能眸光冰冷地瞪过去：“林县令胆敢私放杀人疑犯？是头上乌纱不想要了还是脑袋不想要了？” 林县令吓得一哆嗦，停下手中动作，“你说宋公子是杀人凶犯？这怎么可能？” 张能扯了下嘴角，一脸冰冷：“林县令怎么知道不可能？难道沐兰是你杀的不成？” 林县令被塞住下巴，不作声了，苦着脸坐在一旁。 张能拖了把椅子，坐在宋玉安面前，把大刀架在大腿上。 “叫什么名字？” 他这副架势吓得宋玉安呕都不敢呕了，结结巴巴回答：“宋，宋玉安。” “和沐兰怎么认识的？何时认识的？” “一个多月前 吧，具体哪一天我也不记得了。”宋玉安战战兢兢开口，“那个时候我刚来书院没多久，去我舅舅家拿东西，第二天回书院的路上看到一个姑娘走路去镇上，我就搭了她一程。” “她说她叫沐兰，也是沐家村的，沐兰得知我的身份后就主动投怀送抱，我经不起诱惑在马车上便与她……” “事后我赠了她两件首饰，告诉她十天后我修沐、让她来找我。” “十天后她果真来了，送给我两件中衣一只香襄，我偷偷把她带到舅舅新买的宅子里玩乐了一番，午后时分她就匆匆走了。” “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二十多天前，她说没搭到牛车来晚了，当晚我又把她带到舅舅的新宅里住了一晚。” “第二天我去书院时她还没起床，我留给她十两银子叫她早些回去，可她说她爹发现与她人私相授受打骂了她，她不想回去。” “有免费的女人玩谁不乐意？我就留下了她，叫她暂且在那住着，晚上我再偷偷翻墙出来陪她。” “可那天晚上我想办法从书院跑出来，来到舅舅家宅院时，里面空无一人，沐兰就那样不见了……” “张大人，林县令，我没 杀人，真的没杀人。” 听完宋玉安的叙述张能沉思了片刻，问宋玉安道：“大前天下午申时初到酉时末你在哪？” 宋玉安想了一下，很肯定地回答：“在书院里啊，不信你们可以去书院里问。” 说完又赶紧补充：“沐兰失踪后我其实挺难过，心里压力挺大的，一直缩在书院里哪儿都没去。” “呵~~哪儿都没去？敢撒谎看我不一刀砍了你。”张能提起刀子噌地站了起来，“有人说你养了个女人，晚上走早上回，这会儿你竟敢说哪儿都没去？糊弄谁呢？” 宋玉安一听惊诧莫名：“这，这谁说的？到底是谁竟敢这样坑害我？” “有没有坑害你一查便知，林县令，先把宋玉安押入天牢，明日好好审问。” 林县令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宋玉安自己都承认和沐兰有一腿了，此刻自然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只得叫人把他押下去关了。 把宋玉安关进天牢之后，张能带着沐小悠来了李染居住的衙门后院，叫林县令派人给他们端上饭菜，三人一道吃饭。 沐小悠和张能吃着吃着，讨论起了案情。 “张大人，你觉得宋玉安真的是杀人凶手么？ ”沐小悠眼底里满是疑惑，“我总觉得他没撒谎。” “没撒谎？那除了他，杀人凶手还能是谁？你相公？”说着张能偷瞟了李染一眼。 李染面无表情，没听到一样。 沐小悠白了张能一眼：“张大人，这桩案子任何人都能怀疑，但一定不要怀疑我相公，他若会杀人我脑袋剁给你。” “哟？护起夫来了？沐姑娘对你家相公看来是真爱。” “什么真爱，是信任和了解，心有灵犀懂吗？” 打趣了几句，说回正题。 张能一脸认真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也觉得宋玉安的话不像撒谎，他若有那种素质，在苏家时根本不可能吓得想爬墙逃。” “可不是？瞧他那胆小如鼠的样，敢把一个死人背到山洞里挂好？我不信他有那种胆量。” “若他也不是杀人凶手，那就麻烦大了，这个罪名恐怕还得落到你相公头上。” “为什么落到我相公头上？我相公他是冤枉的。” “宋玉安不也说自己是冤枉的？不光他自个儿这样说，他娘也这样说林县令也这样说，而你相公……除了你，还有谁说他是冤枉的？” “他是我相公，我说他是冤枉的他就一 定是冤枉的，谁想嫁祸给他，先砍了我的头再说。”沐小悠噌地站起来，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好了，这桩案子既然这么复杂，那便交给我来查。”李染不紧不慢地开口。 沐小悠和张能面面相觑。 张能内心：这一蹶不振的家伙总算肯为自个儿的事情出头了，嗯嗯，至少肯想办法让自己活着了。 沐小悠则是震惊，这家伙的口气怎么这么大呢？奇怪的是张能居然一副理所应当的神情，好像这桩案子本来就应该由李染来查清楚似的。 “那个，阿染，你觉得这桩案子要怎么查？”沐小悠望着李染试探道。 “先把案情说给我听听。”李染眉目淡然。 “是这样的。”张能抢着回答，“沐兰有一个相好，之前一直怀疑是苏秀才……”边说边用筷子在桌面上比划。 “这儿是华阳书院，这儿是苏家三进三出的新宅，在后院这个位置挖出了绣着沐兰名字的中衣和香襄……” “我们原本怀疑宋玉安就是真凶，但宋玉安性子胆小懦弱，他所供述不像撒谎但又与我们所调查的完全不同……” 李染听完之后肯定道：“这桩案子，差不多破了。” 第46章 是‘儿’是‘女’ 哦？这么厉害的吗？沐小悠惊奇地瞪着李染。 李染是和张能面对面在聊，听了李染的话张能忙抬头望向他。 李染淡淡道：“你们只需要去调查三件事，此事便能水落石出。” 沐小悠和张能赶紧竖起耳朵认真听。 “第一，不是有人说宋玉安‘夜里走早上回’么，问清楚他看到的是不是背影。” “第二，沐兰遇害那天院长不是说看到了苏秀才？问他看到的是不是背影。” “第三，从苏家到东山脚山洞的那块荒地，可有马车车辙的痕迹。” “若这三个问题都是‘是’，那便直接拿出巡按令牌去苏家搜，不过，必须多带几个人。” 张能和沐小悠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地对视了一眼。 第二天，沐小悠和李染带了六个衙役直奔南阳书院。 “咝~~你们一问好像的确是这样，宋玉安夜里偷跑出去回回爬窗户，我的确只看到过他的背影。”那位直肠子书生如是说。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宋玉安？”张能奇怪地问。 “这还用问？他穿的是很华贵的蜀锦，这种衣裳整个书院恐怕只有宋玉安有。” 问完直肠子书生，张能找到院长。 “对，那天用晚饭的 时候我的确看到了苏秀才，苏秀才当时掉了样东西在地上，正弯着腰捡，我便同他打了声招呼，说了句‘这么晚才吃饭？’，他嗯了一声。” “那院长怎么知道他是苏秀才？你可看到他的脸了？” “没有，不过苏秀才的院服胳膊上绣着他的名字来着，一看就知。” 出了华阳书院，沐小悠和张能带着六位衙役继续往沐家村赶。 到了沐家村之后，他们并未走通往村子中心的小路，而是上了西南方向通往苏家宅子的青石板大道。 苏家宅子离得村庄较远，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占地颇广。 沿着大道走了不远，前面一块荒地，这块荒地直通东山脚山洞。 在荒地上没找多久，果然发现了马车车辙，车辙一路通向山洞外面。 “走，去苏家。”张能招呼了一声，按李染所说直接去苏家搜查，几人很快来到苏家宅子外面。 敲门，依旧是之前那个管家开的门。 “你们到底想干嘛……”他话未说完张能直接把门顶开，带着所有人冲了进去。 “你们去后院，你们负责中院，你们两个搜前院。”人多一点搜查的速度就快许多，不给嫌犯反应的机会。 “是，大人 。”六位衙役很快分散开去， 柳氏听到动静带了一帮家丁赶过来阻拦：“你们可有搜查令？没有搜查令这可是私闯民宅？犯法的。” 张能把巡按令牌亮出来：“巡按大人代皇帝出巡，见此令牌犹见皇帝，还不跪下？” 柳氏吓得忙跪了下去，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张能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苏秀才呢？” “他，他在后院。”柳氏脸色变了变。 张能和沐小悠忙往后院去。 还没走到后院呢，两个衙役就押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小姐过来了。 这位小姐使劲低着头，头发披垂遮挡着脸，高挑的个儿身材凹凸有致，瞧着像是高门大户的小姐。 “抬起头来。”张能近前两步，盯着这位女子打量。 这位女子却始终不肯抬头，死死勾着脑袋。 “把她的头给我抬起来。”张能一声命令，衙役便抬起了姑娘下巴。 沐小悠一看，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 这人化着蹩脚的浓妆，粗黑的眉毛宛如两根毛毛虫，腮红好似猴屁股，抹着血红的唇脂，虽然妆容夸张得可怕，但不难认出那是一张熟面孔。 这人竟然是苏秀才！ 苏秀才居然是个女人？ 不不不，不应该这样说 ，应该说他居然装扮成了一个女人？ 易装癖？这~~，这也太特么颠覆了。 沐小悠正惊讶万分，衙役又有了收获。 “报告大人，搜出来一些东西。”衙役说着把一包东西扔在地上。 沐小悠一看，正是沐兰的遗物，那支累丝金钗她还见沐兰戴过。 “苏秀才，你有什么可说的么？”张能冲他冷笑了一下。 一脸浓妆面目全非的苏秀才一言不发，死者遗物全在他屋里搜出来了，他也是无从狡辩了。 “把人捆了，带走。” 苏秀才没有反抗，低垂着眉眼任人把他双手反绑在后，神情间竟流露出一丝如释重负。 村上许多人听到消息前来围观，一身女装的苏秀才一被押出苏府大门，大家就看怪物一样朝他围了过来。 “这，这位‘姑娘’可是苏秀才？苏云？” “可不就是他？没想到苏秀才瞧着斯斯文文，竟然是个这种变态。” “瞧他的胸？塞了什么撑那么大？瞧着像两个包子。” 巧的是这位邻居话音刚落，苏秀才的‘胸’就松动了，直接掉到了腰上，随着走动最后掉地上去了，还真是一个雪白饱满的包子。 “儿啊，我的儿啊！”苏秀才的母亲柳 氏从院内追出来，瘫倒在院门口，捶胸顿足，“你这个样子……叫娘如何向你父亲交代啊！我的儿！” 或许连柳氏都不清楚苏秀才有这种特殊的癖好，此刻也是震惊极了。 眼睁睁望着扮成‘女儿’的儿子被张能带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回县衙坐的是马车，用了半个时辰。 刚到衙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咒骂，林县令不停地给人陪礼道歉。 “宋夫人，不好意思啊，这桩案子我们一定会好好查的，一定会还令公子清白的，你放心。” 苏氏声音尖利道：“我儿子你把他关在哪了？赶紧给本夫人放出来，否则让你人头落地。” 林县令点头哈腰：“宋夫人息怒，这桩案子由巡按身边的张大人接手了，我要是有这个权力宋公子就不会被关进去。” 苏氏两眼血红，跟要吃人似的。 “张大人呢？叫他给本夫人滚出来，光凭猜测就抓了我的儿子，他若不拿出证据来我绝不善罢甘休。” “还有那个沐小悠，对对对，还有她的相公李染，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有好果子吃的。” 正吵闹不休，张能押着苏秀才进来了。 看到苏秀才走进来，所有人无不震惊地注视着他。 第47章 为何杀她 “阿云？这，这怎么回事？”苏氏望着苏云像见了鬼一样，不由捂着嘴巴后退了几步。 林县令也惊得目瞪口呆，一屁股跌坐圏椅上。 “林县令，把闲杂人等禀退吧。”张能扫了林县令一眼。 林县令忙把苏氏和她带来的侍卫随从全部清理了出去，张能开始审案。 “说吧，你是如何把沐兰给杀了的？” 苏云跪在堂下，抬起哀怨的眸子。 他此刻化着浓重的妆，又身着女子衣裳，恍惚间竟看不穿他的男儿身份。 “我表哥呢？”苏云开口，捏着嗓子如女子那般说话。 “他已经打入死牢了。”张能威严道，“你赶紧把杀害沐兰之事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这样他就能放出来了。” 苏云轻叹了一口气，眸底满是意味不明的情绪。 “自打看到表哥的第一眼，我就深深地喜欢上了他。” 这话让在场所有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可是出自一个男人之口啊！太违和了！ 苏云对大家震惊的目光毫无所谓，继续开口。 “我还以为表哥玩几天就会回京城，没想到他竟然进了华阳书院，并且和我住在了同一个寝室，我们的床靠得很近，这让我无比激动。” “ 那天寝室里的另外两个人不在，我鼓起勇气钻进了表哥的被窝，紧紧搂住了他……” “表哥也很激动，并且十分温柔地……他一定是爱我的。” 说到这里，张能算是明白过来了，宋玉安在京城里本来就是私生活混乱的纨绔，而京城里流行断袖，他恐怕也没少尝试。 说来，还真是够银——乱的！ 苏云说到这里，脸上飞起红晕，竟流露出一抹娇羞，这种表情配上男人硬朗的五官，让人又是一阵发毛。 “原本我和表哥好好的，没想到沐兰这个贱人竟敢横插一脚。”苏云说着瞪大眼睛，眼底里满是痛恨，“自从表哥和沐兰这个贱人勾搭上之后，表哥就对我没兴趣了，那天我钻进表哥的被窝，竟被表哥嫌弃地踢下了床。” “沐兰这个水性扬花的贱人，一开始想勾—搭我，被我羞辱了一番，之后竟然又勾搭我的男人……真是恬不知耻！” 张能提醒：“苏云，这种细节你不必说了，直接说如何杀的沐兰吧。” 苏云默了默，眸子里浮现出一抹恨意。 “那天休沐，表哥把沐兰那个贱人带到我家的宅子里寻欢作乐，我实在忍不住了，趁表哥去了书院就把 沐兰绑走了。” “你把她绑到了哪？” “沐家村，我自己家里面。” “你绑了一个女人回家，你娘就不知道吗？” “我娘知道！”苏秀才流露出一抹悲哀，“正因为我娘知道我对女人没兴趣，当我告诉她我要拿这个女人来培养‘兴趣’时，她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 “不过我娘不知道的是，我把沐兰囚禁在我家，不过是为了折磨她。” “她不是骚吗？不是水性扬花吗？我变着法子‘侍候’她，咯咯咯，她就算死了，那也是享受了一切的风流鬼呢。”苏云说着仰起头，学着女子一样媚笑了起来。 “那沐兰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苏家新宅那里，为何又布置了一处新房？” “怎么死的？这还用问。”苏云翘着兰花指拨弄了一下头发，嘴角勾起一抹恶毒，“我已经把她玩厌了，不想因为她浪费时间了，直接送她上黄泉。” “那你杀了她之后，怎么把她吊在山洞里的？”张能问。 苏云估计也是被这种身份折磨压抑得太久了，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那天我娘走亲戚去了，我就从书院偷偷跑回来，把她掐死后扛到马车上，从那块荒地去了 山洞，费了些功夫把她吊了上去……” “那她脚上为何穿着婚鞋？”沐小悠好奇地问。 “那双婚鞋是我的，我不过给她试一下，竟然就脱不下来了。”苏云尖着嗓子说话，动作神态和个女子一般无二。 “我在新宅子那边布置了新房，我买了新郎新娘的衣裳，我要表哥跟我‘成亲’。” “我只想做表哥的新娘，可是表哥呢？他不愿意，他拒绝了我，伤透了我的心。” 张能:“所以你还想把这个杀人罪名嫁祸给你表哥？故意把沐兰送给他的东西埋在树底下？你不是爱你表哥吗？为何还想要害他？” 苏云咬牙嗤笑道：“表哥待我岂有真心？他不过图一时新鲜，上青楼，玩女人，就是男子他在书院里也没少玩弄。” “这样轻浮浪荡之人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他才是最应该被抓起来的那个人。” 沐小悠冷笑了一下：“可惜你算盘打错了，新宅院那边根本就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一眼就能看出来。” “看出来又怎样？大不了把我抓了。”苏云惨淡一笑：“杀了沐兰那个贱—妇我不后悔，她本来就该死。” “反正我也不想活下去了，你们知道一 个男人的躯体里面囚禁着一个女子的灵魂究竟有多痛苦吗？” “我逃不出去，又无法跟人倾诉，我的父母总是期盼我出人投地，期盼我高中功名，期盼我在京城娶个高门贵女~~~可这些我又如何做得到？” “我不喜欢女人，我只喜欢男人，这样奇怪又变态的癖好，谁又能够理解？” “没人知道我活得有多痛苦，我偷偷穿女人的衣裳，偷偷描眉画凤，我学着女人说话，期盼着有个郎君能够一心一意待我。” “可我想错了，爱错了，表哥玩弄了我之后却又开始嫌弃我。” “像我这样的人有什么未来呢？活着又有什么乐趣呢？不如死了干脆。” 说着说着，苏云埋头掩面抽泣。 “既然你这么不想活了，那死就死吧，可又何必把杀人的罪名嫁祸在别人头上？想去坑害李染？为什么？” 苏云抬起一双悲痛的眸子，突然开口道：“因为打李染来到沐家村，我也同样喜欢上了他，甚至比我的表哥更加喜欢。” “有一次我故意跑到东山脚，进山洞同李染套近乎，被他一下识破羞辱了我，所以我才会把沐兰吊在那里，原本只想吓吓他，没想到他被冤枉了。” 第48章 该回家了 苏秀才的招供虽然显得有些凌乱，但略一整理这桩案子便清晰明了了。 宋玉安私生活凌乱，男的喜欢女的也爱，他先和苏秀才有了男男关系，之后又勾搭上了沐兰惹恼了苏秀才。 于是苏秀才一气之气掳走了沐兰，把沐兰关在了沐家村的苏宅，并且夜里穿上宋玉安的衣裳、冒充宋玉安偷跑出书院，回苏家折磨沐兰。 沐兰遇害那天，在饭堂和院长说话的其实是宋玉安，苏秀才把绣了自个儿名字的院服跟宋玉安的院服调了包，制造了不在场证据。 所以张能和沐小悠调查得头都秃了，还是陷入了死胡同。 要不是李染点醒、并且苏秀才心理变—态特意留着沐兰的衣物和饰品，此案只怕再难查清。 如今苏秀才一五一十全招供了，那李染自然也就无罪释放了。 午后时分，苑田县外通往灵州城的大道上，沐小悠和李染给张能送行。 张能偷望了李染一眼，后悔身上没带银子，瞧夜王多寒酸落魄？但转念一想又暗骂了句活该，谁让他一蹶不振？让他吃苦去。 他牵着打林县令那要来的马，意味深长地望了李染一眼。 “沐 姑娘为救李公子竭尽全力，希望李公子待沐姑娘也能用些真心，二位好好过日子吧，张某这就告辞了。”说完拱了拱手，翻身上马。 李染面无表情，这些话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沐小悠则满怀感激地冲张能挥手，“张大人的恩情我沐小悠记住了，另外，替我谢谢巡按大人。” “是我们该谢你，沐姑娘保重。”李染说完深深地望了夜王一眼，打马疾驰而去。 沐小悠愣了一下，莫名奇妙地耸了耸肩。 “走，咱们回家。” 案子终于查清了，李染没事了，她想家了，想李叶那个小家伙了。 李染嗯了一声，恢复了惯有的淡漠和沉闷。 “沐丫头，沐丫头。”两人刚走到前往沐家村的岔路口，杨掌柜从后面追上来。 “杨大叔。”沐小悠甜甜地叫了一声，她走的时候杨大叔不在县衙，这会他得到消息急匆匆赶过来了。 杨掌柜笑眯眯地和李染打了声招呼，随后对沐小悠道：“沐丫头，你可有心思从事仵作这个行业？收入颇丰哦。” “不行啊大叔。”沐小悠想都没想地摇头，“我家相公腿脚不好，家里还有个六岁的 弟弟，仵作需要四处跑，家里没人照顾不行的。” “那好吧。”杨大叔遗憾地摇头，“可惜了你这一手勘验尸首的技术。” “哦？悠悠竟敢验尸啊？”李染不可置信地望着沐小悠，想起那晚被蛇吓得直往他怀里钻，竟有胆量验尸？ “学了点皮毛而已。”沐小悠耸了耸肩。 杨掌柜马上纠正：“何止皮毛，简直经验丰富。” 沐小悠谦虚道：“大叔过奖了，您才是经验丰富。” “不不不，大叔勘验男尸经验丰富，但是女尸终究多有不便……若能出个女仵作的话那就好了，也能给女死者留下最后一丝尊严，害~~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沐丫头跟相公回去吧，往后好好过日子哈。” 说完掏出一只钱袋塞在沐小悠手里，“这是二两银子的勘验费，沐丫头收着吧。” “大叔，我不能要。”沐小悠连忙还回去，“大叔你帮了我这么多的忙，我没有能力感谢你，怎能再收你银子？” “瞧沐丫头说的？大叔知道你手头紧，这段时间又花费不少，这次的勘验你功劳挺大，钱理应你拿。”说完态度坚定地把钱袋塞给沐小悠， “赶紧拿着，以后若有困难去保和堂说一声，只要大叔能帮得上忙一定帮你。” 沐小悠知道杨大叔绝对不会把钱拿回去，把钱袋握在手里想了想：“那这样吧大叔，若以后您再碰到不便勘察的女死者你就来找我，我跟你正式去勘验一次，要不这钱悠悠拿得也不安心。”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杨大夫笑着点头，关切地叮嘱，“天色不早了，雇辆马车回去，别不舍得花钱。” “嗯，谢谢杨大叔。”沐小悠同杨掌柜挥手告别。 看着天色的确不早了，便租了辆马车回沐家村。 刚来到沐家村村口，就听到苏家宅院那边有人又哭又嚎，一猜就知道是沈氏。 沈氏一心想让女儿高攀苏秀才，没想到亲事没攀上，性命却葬送在苏秀才这个变态手里。 女儿活着的时候没占到苏家便宜，如今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发财的机会？ 沈氏找来娘家六个哥哥，抬着沐兰的棺材摆在苏家门口，一副与苏家誓不罢休的模样。 而苏员外的姐姐苏氏因为这桩案子已经与苏家翻了脸，宋玉安一从牢里出来苏氏便带着他连夜回京城去了，走的时 候还特意告诉林县令苏家的事情她不会再管了。 故而沈氏把沐兰的棺材堵在苏家大门口，苏家派了好几拨人上县城报官都没人搭理。 此时苏家大门紧闭，大门口被沐兰的家属布置成了灵堂，沐兰的棺材就大刺刺横在门外，沈氏边往火盆里扔纸钱边嚎。 “苏家纵子行凶啊，杀人偿命。” “柳氏包庇凶手，当与凶手同罪。” “我的女儿啊你死得太冤啦，今晚就上他们家来索命吧。” 大门外面也围满了乡邻，大家惶惶然地交头接耳。 “你们可听说了？沐兰的娘亲眼瞧见沐兰化为了厉鬼，说不定随时都会来苏家索命。” “是不是真的，可别吓人啊。”有人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那晚我听到沈氏的尖叫就探头瞧了一眼，真的看到沐兰粉衣红鞋飘在他们家门口，吓得我打了一夜哆嗦，太恐怖了。” 大家越说越邪乎，这话被苏家的一个婆子听到，忙偷偷打小门跑进宅子里去了。此时苏家前院，柳氏瘫坐在院里躺椅上，两只眼睛肿成了桃子，眼泪都差不多流干了。 听着外面的鼓声和哭嚎，柳氏觉得心里堵得要吐血了。 第49章 钱到位了，冤魂也就安息了 “娘？怎么办？” 苏秀才的妹妹苏雪曼浑身哆嗦，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爹和大哥到底何时才能回来？要不要派人去给他们报个信，叫他们加快行程早些赶回来处理这件事？” 柳氏只知道抹眼泪，出了这种大事家里没个男人，让人六神无主。 默了默，苏雪曼赌气道：“娘，沐泰平家不就图钱么？要不咱就赔些钱，先把这件事情平息了再说吧。” 提到钱，柳氏不哭了，狠狠抹着眼泪。 “阿云都下死牢了，他的命可能都要赔出去，凭什么还要我苏家赔钱？沐泰平他休想。” 钱到底难挣，一提到钱谁都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苏雪曼劝道：“母亲，说不定赔了钱他们肯放二哥一命呢？” 柳氏听了这话眼里绽放出一丝光芒，可很快又黯沉下去：“那可是杀人罪啊，恐怕陪再多钱也买不来你二哥的命了。” “那可不一定。”苏雪曼眼珠一转，“只要舍得使钱，说不定能让沐兰变成‘自杀’。” “这~~行得通么？”再不堪也是自已的亲儿子，柳氏听说苏云的命还有救，也没那么心疼银子了。 “娘，要不要我想办法打探一下？看看沐泰平家肯 不肯拿银子解决这个事情。” “嗯嗯，那你快去。” “好。”苏雪曼应着，正准备打小门出去，这时一个婆子钻了进来。 “夫人，小姐。”婆子惊慌失措地进来。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苏雪曼问道。 “也，也没什么事。”婆子眼中满是惊恐，说话磕磕巴巴，“就，就是奴才听到些流言，说得还挺可怕的。” 苏雪曼面色一凛：“别人的瞎说你也信？嘴巴给我闭紧了。”沐兰是被哥哥掐死在后院的啊，光这个就已经够让人害怕的了，哪敢再听那些乱七八遭的？ 苏雪曼瞪了婆子一眼，打小门里出去了。 “你在外面听到些什么了？”柳氏好奇地问，倒想听一听外面传些什么乱七八遭的。 婆子忙道：“他们说，说有人看到沐兰的鬼魂了，粉衣红鞋飘在半空……” “住嘴。”沈氏还没听完就吓得瘫了，还以为别人说他苏家其它坏话，不曾想是这种恐怖的流言。 宅子里出了人命已成凶宅，偏偏还不能搬出去，这几天哪个不害怕？整个府里的主子下人只敢挤在前院，人人惶恐不安。 这会儿听说闹鬼，柳氏几乎崩溃。 好在苏暮雪很快回来了 ，跟柳氏说沐泰平家肯私了，但开口就是一千两，只要给了钱他们就息事宁人，至于衙门里怎么判他们都不管。 一千两可是个大数目，这个数目在京城里都能买栋三进三出的大宅院了，柳氏哪敢做决定？ 可一想到婆子说沐兰变成厉鬼了柳氏就害怕得要命，生怕沐兰找她索命。心道钱使完了还能赚，命没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当即做出决定。 “你让人把沐泰平和沈氏叫来，再把村长和族长叫来，这事私了吧。” “好，我这就去。”苏暮雪忙派人出去了。 很快，沐泰平夫妇，村长沐泰安，沐家族长沐永和，几人就匆匆赶到了苏家宅院，坐下来协商此事。 虽说杀人偿命，但被害人家属肯拿钱息事宁人，也没人能管得着。 于是很快一千两银票就交到了沐泰平和沈氏手里，立下一式四份的收契，证明死者父母收到了这笔钱，对杀人凶手如何判决概不追究。 达成协议之后沐兰的棺材很快就被抬走了，所有看热闹的人也全都散去，苏家大门外恢复了平静。 而苏夫人柳氏带着女儿和小儿子连夜乘马车离开了沐家村，谁都不知道去了哪儿。 五天后这桩 案子就宣判了，沐兰死于自杀，秀才苏云涉嫌拘禁判入狱两年，赔偿死者家属银子五十两…… 案子判下来没几天沐泰平一家就搬走了，听说搬到灵州城去了，谁都知道他们一家靠着被害的女儿沐兰发了家，不必再在乡下苦哈哈地刨地了。 苏员外打京城回来之后也回过一次沐家村，从苏宅里搬了些东西走，之后这座宅子就彻底空置了下来。 大家打那经过时虽然心里发毛，但到底没见过沐兰的鬼魂。都说钱赔到位了，冤魂也就安息了。 而东山脚那处山洞再也没人敢打那经过，进山的时候个个绕道走，渐渐地那处山洞也就荒芜了，再也看不出曾经有人居住过的样子。 沐小悠和李染的小院子砌了新的围墙，墙下种了一片秋海棠，艳丽的红花开得十热烈。 她原本想种菊花的，但一想到苏秀才心里就有了阴影，打算以后再也不赏菊了。 这天早上沐小悠醒来，打了个哈欠清醒了一下就进了随身空间。 她前段时间再忙也没忘记打理空间，这个时候空间里面已经完全大变样了。 空间升到了四级，土地也已经升到了四级，一个小型农场的雏形已经大致出来 了。 一进空间就站在一个清澈如蓝宝石的水池旁边，水池中央汩汩冒着泉水，不用说，这口井就是她花500金币雇佣建筑工人打出来的。 泉水清甜，拿这水做出来的菜无比鲜美，堪称一口神泉。 水池右下方是一片农场，种着一半小麦一半水稻。 随着空间和土地等级的提升赚钱容易多了，种值的数量更多，出售价格也更高。空间里面已经小有盈余，此刻雇佣的农场工人正在收割小麦和水稻，唰唰的收割声热闹极了。 右边是新开辟出来的果园，面积不大只种了一颗苹果树，树上挂满了即将成熟的苹果，沐小悠摘了个红了一半的苹果尝了一口。 哇，又脆又甜，品质上乘，太好吃了！ 当即决定摘些出去给大家尝尝，很快，沐小悠便摘了一篮子个大饱满的苹果出了随身空间。 院外，李染正教李叶练功夫。 沐小悠给他俩一人塞了一只大苹果，“快吃，好吃着呢。”说完进了灶房，留下几个放桌上，其它的拎着去了刘大娘家。 刚走到大槐树下，就听到井口下面有人在议论。 “苏家空置的凶宅听说被人买了，啧啧，这户人家可真胆大，这都敢住！” 第50章 打听去 刚走到大槐树下，就听到井口下面有人议论。 “苏家空置的凶宅被人买了，今天早上都已经搬进来了。” “是吗？那这户人家可真胆大，这都敢住！” “什么一户人家，就是一个姑娘带着几个婢女和婆子，瞧着气质不俗，像是城里来的贵气小姐。” “不会吧？城里来的贵气小姐？跑咱乡下来做什么？脑XX病吧？” “你还真说对了，听说这位小姐身子的确不大好，是来乡下养病的。” “买座凶宅养病？那合了适了，估计也是被人忽悠了。” …… 在这群洗衣裳的妇人里，恰好就有刘大娘，刘大娘一直低着头洗衣裳，也没说话。 沐小悠看到了她：“大娘，洗衣裳呢？” 听到声音大家抬头望向沐小悠，而刘大娘则笑着应了，捧着洗干净的衣裳上了台阶。 而井口边大家突然转移了话题，议论起了沐小悠。 “你们知道么？沐傻子转性子了，不傻了。” “可不是？会骑马，还会验尸，听说沐兰肚里怀了胎就是她验出来的。” “不止这些，连这桩案子都是她带着张大人查的，硬是帮李瘸子翻了案。” “要我说她原本就不傻，小时候多聪明伶 俐？后来沐宏当兵走了天天被宋老太打脑袋，打傻了，现在没人打她估计脑子又恢复了。” “想必是这样，以后可不敢再叫她沐傻子了。” …… 刘大娘从井口上来，看到沐小悠拎着一篮子水灵灵的苹果，奇怪极了：“上哪儿买这么新鲜的苹果？刚从树上摘下来似的。”说着还咽了口口水。 “大娘你尝一个，看看好不好吃。”沐小悠说着接过刘大娘的衣盆，把篮子塞到刘大娘手里，“要是好吃大娘就拎回家，给大叔和几位哥哥尝尝鲜。” 刘大娘‘咔嚓’咬了一口，不由惊叹出声，“哇，这么好吃的苹果大娘还是第一回吃到，酸甜适度太好吃了。” 刘大娘话音未落，便有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旁边接话，“这么好吃的苹果，卖不卖？” 沐小悠不由循着声音望过去，来者一身淡紫色襦裙，高挑的身材白皙的肌肤，长相娇俏可人。 身边跟着个扎双髻的小丫环，衣着和气质一看就是城里哪个高门大户人家的小姐。 她笑容温和地望了沐小悠和刘大娘一眼，又落在那篮子苹果上面，十分嘴馋的样子。 “苹果不卖。”沐小悠笑了笑，从篮里拿了两个出来递 给这位小姐，“不过你可以拿两个去吃。” 紫衣小姐立即笑容满面：“真的？那谢谢这位妹妹了。”说着亲自把苹果接了，还拿到鼻子底下嗅了嗅，说了句好香啊，一副感动满满的样子。 沐小悠顿时觉得把苹果送给她，似乎也挺不错。 “这位小姐，你可是新搬来沐家村的？”刘大娘望着紫衣小姐，好奇地问。 “是的，大娘，我叫路小霜，还请邻居们多多关照。”紫衣姑娘款款福了一礼，一看就是有气质有修养的大家闺秀。 刘大娘也觉得这位路小姐十分不错，懂礼貌又有修养，还不嫌弃身份卑微的农村人，忙笑道：“路姑娘多礼了，大娘家就住在前面，要是需要帮忙尽管去找我。” “好，多谢大娘。”路小霜屈了屈膝，抿唇一笑。 沐小悠也冲她笑了笑，挽着刘大娘的手走了。 她们走后，紫衣小姐便把苹果扔给一旁的婢女绿俏，一脸轻蔑地望着刘大娘和沐小悠的背影。 “满身大粪味儿的乡巴佬，噗~~” 绿俏也噗嗤笑出了声，掂着两个苹果：“那这苹果……” 路小霜嫌弃地瞟了一眼：“这种东西哪能吃？吃了肯定闹肚子，扔了。” “好 的，小姐。”绿俏把苹果往稻田里‘叭嗒’一扔，扯着嘴角拍了拍手。 “小姐，咱们已经搬到村里来了，下一步怎么办？”绿俏瞪着机灵的大眼睛，注视着自家主子。 路小霜小声叮嘱：“千万记得跟人说本小姐是来村里养病的，要是敢说漏嘴，拿你是问。” “小姐放心吧，绿俏都懂。” “懂就赶紧去打听，看看他住在哪儿。” “知道了，小姐，那奴婢这就打听去，小姐您先回去吧。”绿俏说着准备转身离开。 “知道了？知道什么了？你倒是说说你要怎么打听？”路小霜不放心地叫住她，“要不露声色知道吗？不能让他瞧出我的目的。” “小姐放心，奴婢也是乡下出身，没那么笨。”绿俏眼珠子机灵一转，“乡下妇人最爱聚集的地方，那儿最好打听，奴婢不会让人察觉出异常的，小姐放心好了。” 路小霜满意地点头：“聪明，赶紧去吧。” “是，小姐。”绿俏转身走了没多远，就碰到村里一个妇人，忙问她道：“这位大娘，请问村里井口在哪？” 那妇人先是好奇地打量了绿俏几眼，好管闲事地问了她是不是新搬来的。 得到绿俏的肯定回 答后，这才笑着指向大槐树那边：“那儿呢，瞧见没有？就在那颗大槐树下。洗衣挑水都在那边。” “好的，谢谢大娘了。”绿俏道过谢后，往井口走去。 井口那儿大家洗衣的洗衣，洗菜的洗菜，挑水的挑水，热闹极了。 这时有人看到绿俏手里攥着个帕子往这边过来，忙道：“快看快看，村里来新面孔了。”于是所有人抬头看向绿俏。 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婢女，绿俏大。大方方地下到井口，拿帕子在水里浸湿，擦了擦脸。 见大家都看着她，便招呼道：“我家小姐刚打城里搬到这儿养病，以后还请各位大婶大娘嫂嫂们多多关照。” 见绿俏这么有礼貌，大家也都打着哈哈应了，随后就有人开始问绿俏的话。 “你家小姐打哪来的呀？” 绿俏答道：“灵州城。” “那么远啊？怎么想到来沐家村落脚养病啊？” 绿俏随口编道：“听说村里有口好井，水特别的好喝，另外空气也特别清新，利于养病，就来了。” “这说的倒是实话，咱们村里这口井啊的确是口神水，冬暖夏凉吃了可能真的能治病。” 绿俏笑笑，心里冷哼了一声，乡下人可真好笑，自以为是。 第51章 灵州城来的路小姐 绿俏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农妇，但面上却丝毫不显露。 “这井水瞧着就很清甜的样子，我得尝尝去。”绿俏说着走向一井，捧了两口水喝了，啧啧赞了几句。 喝完水，又蹲到三井这边跟妇人们拉家常。 很快，大家就知道了新来的小姐叫路小霜，而绿俏也从这些人嘴里打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找小姐复命去了。 “身边的婢女都长得这么好看又能说会道，不知道小姐多出色。”有人赞道。 “那还用说？方才我就碰到了，身材那叫一个好，肌肤比冬天的雪还白，长得比天上的仙女还好看。” “是打灵州城来的，家境肯定不一般，身份如此高贵一定能把沐兰的冤魂给镇住。” “可不是？沐兰这种乡下丫头纵使变成了厉鬼，在这样高贵的小姐面前也不敢现身。” …… 苏家旧宅这边，大门口的牌匾换成了‘莹雪居’，院内外也修葺一新，种满了梅花，让这座空置的凶宅顿时焕然一新。 院门大开，路小霜坐在宽敞的前院，晒着冬日的暖洋磕瓜子，绿俏拎着裙摆进来了。 “小姐，奴婢打听清楚了。” “快说。”路小霜坐直了 身子，眼中满是期待。 “他住在村北，娘子名叫沐小悠，不过……” “不过什么？赶紧说呀。” “听说他的腿瘸了，脸也毁了容，恐怕再不是大晟第一美男了。” 路小霜剜了绿俏一眼：“当你家小姐什么人呢？你家小姐偷偷爱慕他多年，怎么可能嫌弃他这点小缺陷？” “那小姐，您打算要把他从那个沐小悠手里抢过来么？” “不错，我得让夜王和那个乡下土包子和离，然后娶我……当然，别让他知道我已经清楚他的身份，我要和他来个‘千金小姐爱上穷书生’的感人戏码……” “小姐，他不是书生，如今是个猎户……” “要你多嘴？”路小霜剜了绿俏一眼，“总之本小姐的人设必须是温柔善良不贪慕权势不嫌穷爱富又才华横溢的的大家闺秀，救流浪猫喂流浪狗总之一定要善良善良再善良，听到了没？” “小姐，这种乡下会有流浪猫流浪狗么？” “再敢抬扛敲烂你脑壳，去，把本小姐的琴拿来。” “是，小姐。” 很快，悠扬的琴声便流水般倾泄而出，正走出家门准备进山打猎的李染听到瑟声不由立住脚步，认 真地听了会儿，赞了一句还不错。 李染走后李叶带着三四个六七岁的小伙伴们跑进院里，把三只兔宝宝从兔窝里拎出来，搂着就往院外跑。 “又抱兔子，也不嫌脏。”沐小悠听到动静拿着棍子赶出来，小家伙们嘻嘻哈哈窜出院门，跑远了。 沐小悠在身后扯着嗓门：“别搂肚子，拎耳朵，湿菜叶子可不能喂，会拉肚子的。” “知道啦，嫂子。”李叶应了一句，跑没影了。 沐小悠回到屋里，打开瓦缸翻看前几天腌的辣白菜。 这段时间屋顶翻修院子砌墙，还有其它一些七七八八的用了差不多二两子，眼看钱袋一天比一天瘪，是时候好好赚钱了。 尝了一下辣白菜的味道，哇，连沐小悠自己都忍不住啧嘴赞叹，空间里的泉水还真是棒，棒呆了！ 用这个水腌出来的辣白菜比现代做的还要鲜，还要脆，还要清香扑鼻，简直绝了！ 沐小悠拿了两个半颗出来，切好装碗，准备送给刘大娘尝尝。 到时候把辣白菜的销路打开，就将秘方告诉刘大娘，让她专门负责腌制。 打定主意，沐小悠拎着篮子往村口去了。 “大娘，怎么这么晚才 吃早饭？”沐小悠一进堂屋，就碰到刘大娘捧着碗冷饭出来，饭上盖了点水煮白菜，清汤寡水的瞧着就没啥胃口。 “早上在瓦厂那边忙了一早上，刚回来，快进来坐。”刘大娘招呼沐小悠坐了，给沐小悠倒了碗茶，自己也倒了一碗拿来送饭。 “大娘慢点吃。”沐小悠冲刘大娘嘻嘻一笑，“我这儿有点下饭的好东西，大娘尝尝。”说着揭开盖篮子的布，把那碗辣白菜拿出来摆在桌上。 “这是什么？瞧着像大白菜。”刘大娘说着夹了片裹了辣椒汁的腌白菜叶子放到碗里，和着饭往嘴里一叭啦，嚼了两下之后眼睛惊讶地瞪大。 “这，这是大白菜么？咋这么好吃呢？”话未说完筷子又伸了过去，一碗饭三两下就送下了肚。 吃完刘大娘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把剩下的半碗辣白菜当宝一样收好：“留给你大叔和哥哥们尝尝。” “大娘，这叫辣白菜，悠悠做了一大缸子准备拿到县里去卖。” “什么？这是悠悠自个儿做的？这，这怎么可能呢？”刘大娘差点儿惊掉下巴，还以为她是在哪儿买的。 “可不是悠悠自个儿做的？大娘觉得好 吃的话，那一定能打开销路。”沐小悠笑望着她，“到时候悠悠就把做‘辣白菜’的配方告诉大娘，大娘你来腌制，悠悠负责出售。” 刘大娘连连摆手：“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以泄露配方？大娘帮你打。打下手可以，别的可不行。” “唉哟大娘，你之前不还说要把悠悠当女儿嘛，这会儿又说见外的话，反正悠悠不管，若辣白菜有销路悠悠必须和大娘合作，一起来做这门生意。” 沐小悠边说边晃刘大娘的手，在手臂上又捏又捶，逗得她乐不可支。 “好好好，大娘想死要个女儿了，悠悠肯把大娘当亲娘大娘做梦都能笑醒。”刘大娘边笑边替沐小悠拢头发，“你就放心去跑销路，到时候大娘专门负责腌制，保证货源充足。” “好，就这样定了。”沐小悠兴奋地点头，“那我今天就拉着辣白菜去县里，大娘把牛车借给我，晚上一定带回好消息。” “你一个人去大娘怎么放心？叫永路陪你一道去。” 没过多久，沐永路就被刘大娘从瓦厂叫回来了，两人赶着牛车来到沐小悠家院门口，将一缸子辣白菜抬上牛车，随后赶着去往县里。 第52章 推销辣白菜 到了县里之后沐小悠看到前面有一家酒楼，忙对沐永路道：“永路哥，你在路边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说着便端着切好的辣白菜进了酒楼。 刚走到酒楼门口小二便把她挡在门外，见她衣着寒酸眼中满是鄙夷。 “现在不是饭点，姑娘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小哥哥我不是来用饭的，我是来……” “不用饭进来做什么？滚滚滚。” 接连进了五六家酒楼，都被人轰了出来，连尝都不肯尝一口。 见沐小悠接连碰壁，沐永路心疼得要命：“辣白菜瞧着普通但口味极佳，绝对是一道上好的凉菜，是他们没有眼光，悠悠妹妹，要不咱们先摆摊，让大家免费尝，尝了再买。” “嗯，那就零售。”沐小悠也觉得自己心大了一点，一心想跟酒楼合作，看来还是得打出名气这样酒楼才会接受。 于是两人把牛车停在路边，沐小悠扯着嗓门直接吆喝。 “辣白菜嘞，爽口下饭的辣白菜，免费品尝，好吃才买，大娘，过来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听说免费品尝，一群大妈叽叽喳喳围了过来。 “姑娘，给大娘尝尝？” “好嘞。”沐小悠递给她一 根竹签，打开装辣白菜瓷碗的盖子，送到大娘面前。 大娘本着白吃白尝的心态扎了一块送进嘴里，咔滋咔滋嚼了几下之后，又目露贪婪地扎了两块，“这，这也太好吃了吧？这真的是大白菜做的？”大娘表情极为夸张，啧啧砸着嘴巴。 别的地方沐小悠不清楚，但宛田县这一块无辣不欢，这个辣白菜可以说扎中了人们的味蕾，沐小悠也是调查过的，否则也不会特意选择做辣白菜。 “有那么好吃么？”其它大娘不可置信地问。 “好吃，是真的好吃，辣爽脆鲜又夹杂着一丝丝的酸甜，若有饭我能吃三大碗，不信你们尝尝。” 围观的大妈们争相品尝，不尝不知道，一尝吓一跳，寡淡无味的大白菜竟能做成这等美味，简直太神奇了。 “怎么卖啊小姑娘？”大家争着问。 沐小悠忙道：“大娘，不贵，这样半颗就是一文钱。”她心里也是盘算过了，五颗大白菜一文钱，做成辣白菜后半颗一文钱，刨去本钱稳稳有得赚。 “来，给大娘装两颗。”第一个品尝的大娘恰好带了个干净的钵钵，沐小悠便把辣白菜给她装进钵钵里，大娘笑嘻嘻地付钱 走了。 其它大娘都住在附近，不一会儿就从家里端缸的端缸，拿盆的拿盆，很快就把沐小悠的辣白菜买走了大半 这波大妈跟街坊邻居一宣传，另一波大妈又赶过来了，沐小悠的临时小摊再次围满了人。 “哟？什么人呢？竟敢挡在本公子的酒楼门口做生意？” 听到声音沐小悠这才抬起头，发现牛车的确停在一家酒楼门口，只不过酒楼这个时候才开门。 老板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帅公子，倚在门口望着沐小悠。 “抱歉啊，公子，我这就挪过去些。”沐小悠忙招呼沐永路把牛车往旁边挪了挪，这位公子也是个好脾气的，牛在酒楼大门口拉了好几堆粪他竟然没有发火，扫了一眼进酒楼里去了。 很快小二出来把牛粪清理干净，也没说什么。 沐小悠怪不忍心的，特意留了一份辣白菜装进试吃的碗里，用盖子盖了。 这个辣白菜的确合大家胃口，满满一缸很快就被抢购一空，沐永路帮了半天的忙，抹着汗水一脸欣慰。 “悠悠妹妹，看来很有销路啊，可惜那些酒楼没眼光，否则连带着能把酒楼生意带火爆。” 沐小悠满意一笑：“酒香不怕 巷子深，名声打出去了一定会有酒楼肯同咱们合作的，对了永路哥，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啊。”沐小悠叮嘱了沐永路一句，捧着瓷碗走进酒楼。 “老板，不好意思啊，刚才挡了你的大门，还把你门口弄脏了。”沐小悠走进去，见那位年轻帅老板正坐在桌旁，便把那碗辣白菜放到桌上。 “这个辣白菜是我亲手做的，干净卫生味道还不错，权当我向老板赔罪了。” “没事。”年轻老板无所谓地道，“反正店里没客人，差不多也得关门歇业了。” 沐小悠宽慰道：“不会的，老板你人这么好，坚持下去生意一定会有起色的。”说完沐小悠便出了酒楼，和沐永路驾着牛车回家了。 醉仙楼，都到饭点了，一个客人都没有。 “公子，你早上粒米未进，中午多少吃点吧。”厨师给年纪轻轻的小老板送来了一桌子菜，他也瘣疚，拿了工钱却天天闲着。 这位小老板是灵州城赵员外家的庶子，名叫赵克，平日在府里也是不起眼的存在，好不容易接手了一家酒楼，却经营得快要倒闭了。 像他这样的身份……不用说，将来赵家的产业恐怕与他再无瓜葛 了。 赵克望着满桌子大鱼大肉一点胃口都没有，随便动了几筷子，便交待小二撤下去。 小二收桌子时，看到一个带盖子的粗瓷碗摆在桌上，与其它那些精致的盘盏格格不入，便随意一拿，没想到瓷碗那么重，没拿稳一下就打翻在桌子上。 “是小的失手了，没弄脏公子衣裳吧？”小二吓得不轻，忙拿来泔水桶，准备把那些辣白菜扫进桶里。 “等等。”赵克伸手制止了他，他被这些辣白菜鲜亮的色泽和清香所吸引，竟生出品尝一下的欲望。 不由自主拿起筷子，夹了一点送进嘴里。 “公子，这种东西只怕不干净，您还是吐出来吧。”小二担心地望着赵克，好心提醒。 然而赵克却睁大了眸子，眼神突然变得明亮。 “去，打碗饭来。”赵克吩咐小二。 小二犹豫了一下，忙跑过去打了一碗饭端过来。 赵克把饭接过来，将粗瓷碗里剩下的那些辣白菜全部盖在饭上，呼噜呼噜扒拉着饭菜，一大碗饭很快就吃了个精光。 吃完掏出丝帕抹干净嘴角，吩咐小二道，“去，赶紧打听一下方才在酒楼门口卖辣白菜的那位姑娘是谁，我要买她的辣白菜。” 第53章 小赚一笔 回沐家村的路上，沐小悠抱着钱袋把今天挣的钱数了又数，算了又算。 一大缸辣白菜总共卖得200文钱，用了大白菜100颗花费20文，再加辣椒和其它调料10文，成本一共30文左右，若不算车费和永路哥的人工费，那么净赚170文，要是按五五分成，那一人可分得85文钱。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请个青壮年男子做工一天也不过五、六文钱。 想到这里沐小悠把钱分成两份，把其中一份塞给沐永路。 “永路哥，今天净赚170文，咱们五五分成，每人85文钱。” “悠悠妹妹这可使不得，这是你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赶紧收好了。”沐永路无论如何都不肯拿，甚至把牛车停在路边，硬是把钱塞回给了沐小悠。 沐小悠知道他固执，肯定不会要的，便决定把腌制辣白菜这个活儿交给刘大娘来做，这样她就可以一心一意跑销售。 零售只是一时之需，必须同酒楼签固定合同才能长久，才能来钱快。 已经初冬了，要尽快攒钱把动手术的器械打造出来，早些给李染把腿治好。 沐小悠打定主意， 也就不强求沐永路收钱了，这点小钱不算什么，将来要一起挣大钱。 回到沐家村时太阳已经落山了，一进村口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 “是谁在那抚琴呢？”沐小悠奇怪极了，农村人可没这种雅兴。 沐永路笑道：“新搬来的路小姐，琴弹得可好了。” 沐小悠笑笑，没有说话。 到了沐永路家门口时，牛车停了下来，刘大娘听到牛脖子上的铃铛声从屋里跑出来，一见车上的大瓦缸空了心中大喜。 “这，辣白菜全部卖出去了？”她忐忑了一天，担心这么好吃的辣白菜没人欣赏，这下看到卖完了，欣喜万分。 “大娘，全卖了。”沐小悠跳下牛车，笑嘻嘻地走到刘大娘身边。 “今天净收入170文，我要五五分成永路哥不肯，那这样吧大娘，我就把收购大白菜和制作辣白菜这两项活交给大娘和永路哥做，赚了钱之后再一起分。” 沐永路忙道：“这可是你娘留下来的秘方，怎么可以让我们跟你分成？这活交给我们做，随便给点工钱就行。” “不行，说了分成就分成。”沐小悠撅嘴，心道刘大娘一家也太实诚了，不容置疑 道，“具体明天再好好商量，天太晚了，悠悠就回去了，对了，瓦缸就放大娘家了，做辣白菜的时候好用。” 说完背着包袱，急匆匆往家赶。 赶到大槐树下时，太阳已经西落，井口那里好多妇人在洗菜，说说笑笑的。 “路小姐的琴弹得可真好，连我这个乡下人都觉得悦耳动听。” “可不是？能听到这种大家闺秀的琴技可是一种荣幸，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这个耳福。” “嘻嘻，这琴声听了勾人心魂呢，我刚才看到李染打猎回来，听着琴声都入迷了。” “恐怕不止对琴声入迷，过不了几天对路姑娘恐怕也会入迷。” “对路姑娘入迷？噗~~就他那个跛脚的丑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这些话，全被水井上方的沐小悠听了去，心里突然酸了一下。 不过很快清醒过来，自己与李染又不是真的夫妻，说好了一年后和离的，若李染真的提前喜欢别的姑娘她一定会大方成全。 回到家，太阳已经落山了。 沐小悠一开院门，李叶就扑了上来，抱着沐小悠的大腿两眼泪汪汪的。 “嫂子，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可把阿叶 担心坏了。” 沐小悠掏出一串糖葫芦给李叶，揉揉李叶的小脑袋瓜子：“阿叶不用担心，嫂子是和永路哥一道去的，安全着呢。” 李叶攥着糖葫芦，撅嘴道：“阿叶不管，下回嫂子一定要带阿叶去，让阿叶保护你。” “那阿叶可得好好练功了，下回才能带阿叶去。”沐小悠说着拉着李叶的手，往堂屋里走。 “今天，回来得有点晚啊。”李染听到声音从灶房里探出头，手里握着锅铲，看样子在做饭了。 “这是埋怨我回来晚了，没及时做饭给你吃么？”沐小悠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说话带刺。 李染眸子沉了沉，回到灶房继续做菜。 等沐小悠收拾妥当洗好手，李染已经把菜端上桌了，水煮白菜。 就是字面的意思，水，煮白菜，其它一样没有，这个味道大家可以想像一下。 总之李叶看到菜上桌，就表现出毫无胃口的模样。 沐小悠和李叶是相同的感受，只觉得没滋没味提不起食欲。 “阿叶放心，嫂子有好东西给你下饭。”沐小悠冲李叶笑笑，便端着瓷碗进房间了，她那里还腌着几瓦缸辣白菜呢。 用干净的筷子 夹了半颗裹满辣椒汁的辣白菜出来，放到干净的菜板上切成段，再装在碗里端上桌。 “阿叶你尝尝，可好吃了。”招呼完李叶，沐小悠望向李染，口气不由冷了冷，“你也尝尝，味道不错的。” “好。”李染夹了一筷子尝了尝，之后就收不住了，比李叶吃得还多，他可不是特别好辣的人啊！ 这顿饭，李染水煮白菜一点没动，那碗辣白菜吃了个精光。 饭后烧水洗澡，李叶这小家伙玩得太累，洗完澡倒头便睡。 不知是天气冷了还是离湖远了，李染不知何时也不洗冷水了，天天晚上守着烧热水。 李叶洗完澡后锅里掺了冷水，往灶里添了些柴后两人坐在院里塌塌米上，望着星空发呆。 李染本来就沉闷，沐小悠不知为何今天也不想说话，就这样两个人干巴巴坐了半晌，直到水烧热了沐小悠去拎水洗澡。 她洗完澡后又去随身空间看了看，在里面忙活了一通之后再出来，李染还坐在院里。隐约有琴声蔓延而至，那琴音飘飘洒洒、时而柔美时而激昂，在黑夜里显得尤为醉人。 沐小悠望了李染一眼，默默地回到房间关上门，上床睡觉。 第54章 买断 沐小悠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有些心浮气燥。 她这是吃醋了么？ 可她和李染搭伙过日子而已，又不是真夫妻，有什么资格吃醋？ 沐小悠自嘲了自己一通，好不容易睡着了。 第二天沐小悠起床，看到李叶在喂兔子。 “咦？你哥呢？还没起床么？”沐小悠奇怪地望着李叶，平常这个时候早起床练功夫了。 李叶撅着嘴埋怨地望过来：“嫂子和哥哥不是两口子么？两口子不用睡一张床么？我哥起没起嫂子不应该比阿叶更清楚么？” 李叶的灵魂三拷问，问得沐小悠哑口无言,“就你爱管闲事。”沐小悠点了李叶脑门一下，进灶房去了。 刚把面和好，听到李染和李叶说话，交待李叶扎马步，看来他昨晚听琴声入迷，睡晚了。 早饭做的馒头稀饭，给李染烙了葱油饼带到山里做中饭。 “谢谢。”吃饭时李染突然跟沐小悠道了声谢，沐小悠愣了一下，没说话，继续啃馒头。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李染又补充了一句,面容冷峻不带任何表情。 沐小悠只觉得好生疏。 他们或许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无论相处多久都无法交心，注定要 分道扬镳的。沐小悠轻松一笑：“不必谢，我也没做什么，就算做了什么那也是为了阿叶。” 她的话也同样透着疏离，到底不是真夫妻，随时可能散伙，所以距离拉远些对大家都好。 吃完早饭，沐小悠收拾完碗筷，又在空间忙活了一会，这才拿着做辣白菜的方子往刘大娘家去。 远远的，看到大槐树下一男一女在说话。 男的是李染，背着打猎用的绳套拎着夹子，女的怀里抱着把古琴，一身月白色襦裙、亭亭玉立，宛如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沐小悠的心脏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还没和离呢，就和别的女子走那么近，着实让人有些不爽。 沐小悠缓缓走过去，眼睛若无其事的瞟向别处，可到底还是看到了，看到李染接过路小霜的琴，冲她微微点了点头。 呵~~郎才女貌，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啊！ 啐，哪来的郎才？下套都不会，路小霜喜欢就让给她好了。 沐小悠满不在乎地朝他们走去，这时两人似乎把话说清楚了，路小霜朝李染欠了欠身子，带着绿俏走了。 她走后，李染抱琴准备回家，看到沐小悠过来。 “路姑娘的琴弦断了，我帮她修一 修。”李染眉目淡然地解释，修长的双手抱着古琴，恍惚间竟让人觉得他也是一个琴技高超的琴师。 “阿染还会修这个？看来美女当真能激发男人的潜能呢。” 沐小悠酸酸地说了一句，离开时狠狠揪自己衣襟，一口开就阴阳怪气，脑子坏掉了吧？ 井口下方，妇人们的注意力全在款款离去的路小霜身上，对她的行为惊诧极了。 “她竟然相信李染？相信李染会修琴？” 今天早上路小霜抱着古琴来井口，打听村里有谁会修古琴，李染恰好打这儿经过，就说他会。 引得井口下方的妇人们哄然大笑，一个猎户会修琴？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路小霜竟然相信了他。 “看来高门大户里的大家闺秀就是好哄，一个猎户的话她都信。” “可不是？还真以为琴弦跟他下套的绳索一样，随便拉紧就行了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沐宏家的丫头，赶紧回去叫你相公把琴还给人家，省得搞坏了你们赔不起。”见沐小悠打这儿经过，有人好心提醒。 沐小悠云淡风轻地道：“我相公说能修他就一定能修，我相信他。” 李染听了 这句话，眸光微微变了变，妇人们则依旧是取笑。 “噗~~不说变聪明了么？还不是一样傻？” “李瘸子把她给驯服了吧？对他那么言听计从。” “依我看李瘸子并不喜欢她，对她爱搭不理，要是路小姐瞧上李瘸子，李瘸子非一脚把沐小悠给蹬了。” “你又说笑话了吧？路姑娘瞧得上李瘸子？他李瘸子做梦去吧。” 在众人的嘲讽声中，沐小悠和李染分别离去。 沐小悠来到刘大娘家，刘大娘和沐永路在等着了。 永路给沐小悠倒了杯茶，边喝茶边商量做辣白菜的事。 刘大娘固执，沐小悠更固执，一道合作做生意，必须分成。 在沐小悠的坚持已见下，最终决定五五分成，刘大娘家有间空置的屋子就在马路边，正好可以拿来做库房。 沐永路负责收购原材料，刘大娘负责腌制，沐小悠负责寻找销路。 当然，眼下最主要的是把制作辣白菜的方法教给刘大娘，先把配方弄清楚，再亲自示范了一遍给刘大娘看，刘大娘一教就会，到午后时分，一缸子辣白菜就腌制好了。 沐小悠正在堂屋里收拾东西，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大娘，请问沐小 悠家在哪？”一位容貌俊美的年轻公子从马车上下来，望着刘大娘问。 “这位公子打哪来？找悠悠有什么事？”刘大娘谨慎地问。 “我是县里醉仙楼的老板，找沐姑娘谈笔生意。” 沐小悠忙从堂屋里跑出来，醉仙楼的老板特意跑到沐家村来找她谈生意？那除了辣白菜还能是什么生意？她高兴坏了。 “帅老板，是你？”沐小悠脱口而出，眼中满是惊喜。 赵克朝刘大娘和沐小悠拱手：“在下姓赵名克，沐姑娘可以叫我赵克。”说着大。大方方进了刘大娘家，“我想订购辣白菜，可还有？” 沐小悠一副明了的表情：“有，赵公子坐下慢慢谈。” 两人坐下，沐永路忙上茶，又端了几个沐小悠送来的苹果放桌上，酒楼老板找上门来了，他高兴得直搓手。 “沐姑娘，辣白菜可否每天供应？”赵克见苹果水灵灵的，便拿了一个啃了一口，“这，这这这，这苹果可有供应？太好吃了。”一副好吃到爆的表情。 沐小悠笑道：“辣白菜可以每天供应，苹果的话目前没有。” “那便每天一瓦缸辣白菜，送到酒楼，价格嘛，一缸1两银子，不过我要买断。” 第55章 吵架，鸵鸟肉 “可以。”沐小悠盘算了一下，点了点头。 一瓦缸辣白菜本钱30文，现在人家直接给了一两银子，就算是买断也划算。 见沐小悠这么爽快，赵克更爽快，直接签了半年的协议，交了五两银子的订金。 交代明天准时把辣白菜送到酒楼，随后拿了两个苹果揣进兜里，笑嘻嘻地走了。 “这，这生意就这样成了？”刘大娘望着桌上白花花的五两碎银子，有些不敢相信。 沐永路憨厚一笑：“辣白菜这么好吃爽口，一定合有钱人的胃口，若把名声打出去，生意以后会更好。” “永路哥说得不错。”沐小悠点头认同，“有钱人天天大鱼大肉，若桌上多一碟辣白菜会有多解腻？我敢断定，辣白菜一定会大受有钱人的欢迎。” 沐永路和刘大娘越听越觉得有理，不停点头。 沐小悠望着沐永路，“那永路哥，你下午就去收购大白菜，或者在家门口竖个‘收购大白菜’的牌子，让乡亲们自个儿把大白菜送过来。” “好。”沐永路回答，“现在正值大白菜的时节，各家各户都种了，不愁收不到。” “嗯。”沐小悠道，“我那还有两缸之前腌的，先给醉仙楼送过去，然后打明天起一天腌一缸，这样就可以每天有货供应了。” 又聊了一会，约定第二天前往县城 ，沐小悠看着时间不早了，便回家做午饭。 刚走到井口槐树下，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 “真的修好了？李染哥你也太厉害了。” 路小霜接过李染递过来的琴试着拨弄了两下，望着李染一脸崇拜，完全没有因为对方脸上有道恐怖的疤而感到害怕。 李染勾唇，露出一抹淡笑，爱琴之人能把琴修得这么完好特别欣慰，然而不远处的沐小悠看到李染笑了，心口却不由刺痛了一下。 他们生活在一起这么久，李染从未对她笑过，可是此刻他却对一名只见过两回的女子笑得这么温柔，呵~~真爱了吧？ 不过自己酸个什么劲？名义上的相公而已，迟早和离。 这样想着沐小悠释然了，若无其事地朝那边走过去。 “谢谢你，李染哥。”路小霜道过谢，抱着琴一脸害羞地跑开了。 沐小悠正迎面过来，路小霜抱着琴埋头走，在和沐小悠擦身而过时她像是被什么拌了一下，突然朝前扑倒，怀里的古琴‘狰’地一声压在地上，琴弦不知崩断了多少根。 沐小悠：…… 怎么瞧起来像是她把人家绊倒的？可她刚才根本就没动啊？ 李染见琴再次被压坏，忙朝这边走过来。 “怎么摔倒了？”把琴都给压坏了~~李染沉闷，话也只说了半句，听在沐小悠耳里便成 了关心别的女人。 沐小悠小小地难过了一下，赶紧上去扶路小霜：“路姑娘可还好？有摔到哪里么？” “我，我没事。”路小霜一副害怕的样子躲开，“不怪这位姑娘，是我自己摔倒的。”说完用哀怨的眼神瞟了沐小悠一眼。 呃~~~沐小悠愣在那里。 路小霜虽然强调是自己跌倒的，但她的神情和小动作分明在告诉别人，沐小悠绊倒了她…… 李染面色不由沉了沉， “我没绊过她。”沐小悠见李染脸色这么难看，忍不住解释了一句，“是她自己摔倒的，不关我事。” 说完兀自走了，身后传来路小霜娇弱委屈的声音。 “李公子千万别生气，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不怪别人。” “绿茶精。”沐小悠狠狠咬了咬牙。 沐小悠回家没多久，李染又抱着那把断了好几根弦的古琴回来了，他把古琴放进屋里之后，特意出来找沐小悠说话。 “你不必为难路小姐。”李染意味深长地望了沐小悠一眼，“我给她修琴是收了钱的，我们……并无其它。” 沐小悠正淘米做饭，听了李染的话停下手里的活，直视着他。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认为是我绊倒路小霜的？” 李染没说话，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沐小悠以前干下的一些恶事，把李叶哄进森山老林差点迷 路，摘毒芹菜放在山洞里，让他差点拿来煮粥……所以绊倒路小霜这样的事她也不是做不出来。 见李染不答话，沐小悠难过地握了握拳头。 “李染你放心，我知道我们不是真夫妻，也从来没把你当成我的男人，更不会妒忌你和别的女人交往，你要是想和离，随时可以去。” “但你别怀疑我的人品，路小霜不是我绊倒的，是她自己摔倒的。” 沐小悠说完，冷冷地扯了扯了嘴角，继续忙自己的去。 李染也没说话，默了默，拿出一个钱袋放在桌子上。 “这是路小姐修古琴的钱，另外还有昨天卖猎物的银子，你收好。” “不必了。”沐小悠看都没看，语气硬绑绑的，“我们连一家人都不算，又何必把钱掺和到一起？” 李染听了这样冷漠的话，心头没来由地痛了一下， 他错了么？她对他那么无条件地信任，而他却宁愿相信一个陌生女子而怀疑她，他错了么？ 李染把钱袋留在桌上，进了房间。 吃晚饭的时候钱袋还在桌上，到第二天早上再起来，钱袋还躺在那，看来沐小悠是打定主意不会要他的钱了。 李染捡起钱袋，不由有些失落。 “叶哥儿，嫂子今天上县里，想吃什么嫂子给你买。”沐小悠把包袱挎在肩上，没事人一样摸了摸李叶脑袋。 “嫂子，阿叶什么都不想吃。”李叶撅着小嘴委屈道，“阿叶只想你和哥哥和和气气的，不要吵架。” “嫂子和你哥怎么会吵架呢？阿叶别瞎担心。” “不，你们就是吵架了。”李叶眼圈红红的，“晚上你和哥不说话，早上也不说，桌子上的钱嫂子也不收，还说没吵架……”说完李叶撅着小嘴，快要哭出来了。 “把钱拿着吧。”李染把钱袋塞进沐小悠包袱，“家里该买什么该添什么，你做主。” 沐小悠本想拒绝，可又怕李叶担心，便由他去了。 刚想交代阿叶中午去刘大娘家蹭饭，这时远远的看到院外田间大道上，路小霜在绿俏的搀扶下，往这边过来了。 “阿叶，走，嫂子带你去县里，免得你在家里碍眼。” 沐小悠一把牵起阿叶的手走出院外，和路小霜错身时躲得远远的，绿茶精手段防不胜防，离她远些的好。 路小霜亲热地同她打招呼，她也懒得搭理。 那天她给了这‘绿茶’两个苹果，后来发现浮在道路下的水田里，这可是个高段位绿茶，惹不起还躲不起？ 刚走到井口槐树下，看到那儿停了一辆牛车，牛车旁围满了人，争相购买着什么。 沐小悠瞟了一眼，卖的是熏得黑乎乎的腊肉，听老板跟村民们介绍，说是一种鸵鸟肉，好吃又便宜。 第56章 入股 沐小悠家里有腊野猪肉，也没什么兴趣购买，望了一眼便走了。 辣白菜沐永路一早就拉过来了，此刻牛车停在马路边，沐永路正在等她。 刘大娘在屋里忙，探头出来打了声招呼交待了几句，又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沐小悠和李叶爬上牛车，三人一道前往县里。 进了县城后，远远的就看到赵克倚在醉仙楼门口，眼巴巴地望着他们，见他们过来忙迎上去。 “可算来了。”赵克笑着打量牛车，“该换辆马车，牛车速度太慢了。” “没钱。”沐小悠耸肩，跳下牛车，又把李叶抱下来。 赵克大度一笑：“若辣白菜销路好，我送你们一辆。” “赵公子说话可算数？”沐小悠笑着接话，一辆马车可不是笔小数目，这种赚钱的机会她不可能放过。 “绝对算数。”赵克边交代几个伙计把辣白菜抬进店里，边笑望着沐小悠，“多了不说，只要这一瓦缸辣白菜一天之内能卖掉，本公子立即送你一辆马车。” 沐小悠飞快地算了一下，醉仙楼这么大一个酒楼，来两趟客人就有五十桌了。中午五十桌，晚上五十桌，一瓦缸辣白菜卖掉也不难。 但眼下 难就难在没生意，别说五十桌一百桌，一桌客人都没有。 想赚赵公子这辆马车，除非想个法子让酒楼生意好起来。 为了一辆马车盘活他一家酒楼？这划算么？ 想到这里沐小悠眼珠一转：“赵公子，眼下你的酒楼想一天卖一瓦缸辣白菜，基本上是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赵克正为酒楼的生意犯愁，听了沐小悠这话眼里绽放出希望的光芒。 “除非与我合股。”沐小悠狡黠一笑，“或许我有法子能让生意好起来。” “哦？”赵克饶有兴致地凑过去，“只要能让酒楼生意好起来，合股也不是不可能，沐姑娘说说看，酒楼生意如此淡薄，如何力挽狂澜？” “赵公子若有兴趣，待会儿咱们慢慢聊。”说完对沐永路道，“永路哥，你不是说有东西要买么？你先去买，买好了再来这儿找我们。” “好。”沐永路应着，赶着牛车走了。 “沐姑娘，里面请。”赵克热情地把沐小悠和李叶请进酒楼，招呼他们坐了，交待伙计泡了最好的茶，端了最可口的点心上来。 李叶边吃点心边防备地盯着赵克，把赵克当成要抢走他嫂子的情敌。 赵克见这小家伙对他充满敌意，也是摸不着头脑。 “怎么样？沐姑娘有何好点子，可以救活我的酒楼？”赵克把目光落在沐小悠身上，一脸期盼地注视着她。 “点子肯定有，不过我得先与赵公子签入股契约，若赵公子相信我，就签，不相信便罢了。”她的点子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不是一般的值钱。 她也是看中了赵克的坦荡直率，才会选择与他合作。 “好，我相信你，立马签入股契约。” 赵克丝毫没有犹豫，能做出辣白菜这样独特又美味的食物来，一定不是简单人物，何况他也看好这位沐姑娘的人品，跟她合作绝对不会有问题。 两人一拍即合，很快就拟好了契约，签字画押。 办完这些后两人自然而然就成朋友了，又正式介绍了一番之后开始聊生意上的事情。“先打一块广告牌出去，进店吃饭赠一碟辣白菜。”沐小悠开口。 “嗯。”赵克点头，“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光这样，确定能让酒楼生意好起来么？” 赵克心里也没底，大厨的手艺虽然还行，但和其它酒楼相比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竞争优势不大。 “ 这样当然还不够。”沐小悠笑了笑，笃定道，“我会研发几样特色菜出来，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尝尝大厨的手艺。” “好，我这便让老杜做几个拿手菜给你尝尝。”说着赵克便交代了下去。 做菜需要一点时间，两人在酒楼大堂里边喝茶边等。 不多久，大厨的菜端上来了，沐小悠一看，我去，这个架空的国家对于食物也太不够精致了吧？这么大一酒楼做出来的菜竟然这么普通？太让人惊诧了。 第一道菜瞧着像是东坡肉，但色泽欠佳块不成块，拿筷子一夹皮肉分离，尝一下，又肥又腻，太失败了。 第二道菜野鸡沌蘑菇，野鸡是正宗的野鸡，蘑菇也是野生小鲜姑，但汤汁不够清透，一看就是鸡肉块没沸水，血水没洗净，一碗汤满是浮沫，尝一口满嘴腥味，失败！ 一连尝了五道菜，每一道菜都有缺陷，虽然食材比起现代不知强多少倍，但是烹饪方法太糙了！ 不过也能理解，大晟国刚经历过战乱，哪个有心思光顾着琢磨吃？ 但眼下国泰民安，若能把‘吃’琢磨好，是一定能赚大钱的。 “怎么样？”赵克期待地望着沐小悠。 “阿叶， 你尝尝。”沐小悠递了双筷子给李叶，李叶嗯了一声，开始品尝。 他胡乱吃了几口，摇头道：“还不错，可是没有我嫂子做得好吃。” “小家伙可别胡说，你嫂子又不是厨子，怎么可能做得比这还好吃？”大厨老杜听了这个评价，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赵克也将信将疑：“小悠你的辣白菜虽然口味绝佳，但厨房里做菜可没那么简单，刀功，火候，盐和调料，每一道工序都不简单。” 沐小悠笑着站了起来，望着厨子老杜：“杜师傅，能否借厨房一用？” 老杜见沐小悠这么客气，不好意思道：“小悠姑娘都是咱们醉仙楼的老板了，厨房自然随便用了。” “好。”沐小悠应着，便往厨房走去。 其它人也好奇地跟在后面，李叶说沐小悠做的菜比大厨还好吃，大家都想看个究竟。 沐小悠挽起袖子，开始动手做菜，做的是一道最简单的麻婆豆腐。 蒜切未葱切成葱花，牛肉剁成肉未备用，水烧开，放入豆腐块煮两三分钟…… 沐小悠有条不紊，下油，翻炒，调味……每一步都娴熟无比，很快菜便出锅，撒上葱花浇上芝麻油，香气扑鼻。 第57章 做菜，肉有蹊跷 “尝尝吧。”菜端上桌后，沐小悠招呼大家，连跑堂的伙计闻到香味都围了过来。 赵克先尝了一筷子，眼睛立马亮了，忙吩咐伙计：“给我打碗饭来。” 大厨老杜一脸惊讶，老板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这菜瞧着十分不错，但味道真有那么好吃么？ 他正迫不及待地搓着手，赵克对他和几个伙计示意：“愣着干嘛？你们也赶紧尝尝啊。” “是，老板。”大家忙拿起碗和筷子，一人分了一些。 这下好了，个个跑去打了一碗饭，开始干起了饭。 很快，饭吃完了，那碟麻婆豆腐也被一扫而空，个个抹着嘴角意犹未尽。 “怎么样？说说感受吧。”赵克放下筷子望着伙计们。 伙计们纷纷竖起大拇指：“太好吃了！”书读得少，不懂描述，只会怒竖大拇指。 老杜则砸吧着嘴，摇头晃脑道：“豆腐软嫩细滑，鲜香麻辣口感极佳，色味俱鲜,极品，极品啊！” 赵克一脸振奋地望着沐小悠，“这道菜，叫何名字？” 沐小悠笑道：“麻婆豆腐。” “这道菜的配方，能否卖给咱们酒楼？”赵克是实在人，虽然如今和沐小悠是合伙人了，但从未想过占她 便宜。 “这道菜免费奉送。”沐小悠笑着饮了口茶，“不过我会把另外两道菜的方子拿出来，这两道菜的方子就需要咱们酒楼出钱购买了。” “好，没问题。”赵克满口答应，两人很快谈好了价钱，两道菜的配方共四十两银子，沐小悠作为股东自己承担一半，她额外还进了二十两银子。 谈清楚后沐小悠交代赵克拿来纸笔，两道菜，一道‘东坡肉’，一道‘野鸡蘑菇汤’，正是厨师老杜做失败的这两道。 沐小悠一通龙飞凤舞，把两道菜的配方详详细细写了出来。 “沐姑娘你的字……简直大师级别啊！”赵克望着配方，对沐小悠的佩服再次加深。 沐小悠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交代大厨老杜：“杜师傅，你先按照这张方子学着做这两道菜，打明天开始，这道菜的一个最重要的调料我会带过来。” 赵克奇怪道：“是何调料？县里买不到么？” “不错，买不到。”沐小悠笑道，“这味调料就是咱们沐家村的水，用这个水煮出来的菜会好吃十倍不等。” “杜师傅今天试做，赵哥你试吃，明天泉水送来之后，再做给赵哥吃一下、对比一下就知道区别 在哪了。” “好。”赵克点头，满怀希望地拍了拍沐小悠的肩膀，“希望咱们酒楼的生意蒸蒸日上，合作共赢。” 正说着，沐永路东西买齐了，牛车停在了酒楼门口。 “那赵哥，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今天暂时别营业，让杜师傅把两道新菜先试做一下，明天再正式营业。” “好，就这样办。”赵克亲自送到酒楼门口，目送沐小悠带着李叶出了醉仙楼，上了牛车。 之后沐小悠去了铁匠铺一趟，把之前画的几把手术刀的图纸拿出来，问老板可否按照那个样子打造。 老板细细看过后，表示没有问题，但价钱可能有点贵。 一问多少钱，说最少十两银子，因为那几把刀实在太精细了，需要顶尖的手艺才能打造出来。 沐小悠没有犹豫就交了五两银子的订金，老板交代她半个月后来拿。 之后沐小悠又在肉铺割了两块猪肉，买了些蔬菜和其它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又买了两袋糖果糕点，然后回家。 回到沐家村时下午五点左右，刘大娘家已经开始做饭了，正蹲在院里拿热水洗肉。 见沐小悠他们回来了忙站起来，笑眯眯地打招呼。 “大娘，准 备做饭了呢？”沐小悠拎着一袋肉和一袋糖果，下车进了刘大娘院子，“悠悠称了点肉和点心给大叔大娘和哥哥们吃。” 她发现沐永路每回进城除了买点油盐辣椒啥的，从未见他买过肉。 在这种贫穷的乡下，猪肉可是奢侈品。 刘大娘一听哪肯要，不容置疑地把沐小悠往院外推：“哎呀这孩子，怎么老让你破费呢？快拿回去自个儿吃，大娘早上刚买了肉，有得吃呢。” “是早上买的鸵鸟肉么？”沐小悠想起早上经过大槐树时看到那么多人围在那抢着购买，便好奇地望向水盆，目光落在两坨熏得黑乎乎的肉块上面，眸光不由凝了凝。 这两块肉颜色没有问题，看着黑乎乎的但熏腊肉就是这个样子，不过形状…… 沐小悠在水盆前蹲了下来，把手里拎着的两个袋子放下，将手伸进盆里捞起一块肉。 这块肉的形状就像现代的圆形牛排，两个巴掌那么大，五六厘米厚，熏得太黑肉质无法分辨。 “大娘，这是什么肉？”沐小悠瞧了两眼，问刘大娘道。 “老板说是鸵鸟肉。”刘大娘把肉凑到鼻子低下嗅了嗅，“闻着还挺香。” “鸵鸟？这种鸟我怎么 从来没见过？” 刘大娘道：“咱们这儿挨着西域，听说西域那边就有这种鸟，比人还高，满身是肉……” 沐小悠沉默，沐家村的确处于西疆边境，或许真有这种鸵鸟肉，但在这个没有人工饲养的年代鸵鸟怎么也算一种珍稀动物吧？它的肉怎么可能贱成这个样子？ “这肉瞧着不错，一定很好吃。”刘大娘边洗肉边笑着对沐小悠道，“悠悠啊，要不你把阿染也叫来，一块尝尝这鸟肉，看看好吃不好吃。” 沐小悠却仿佛没听到她的话，目光死死盯着肉块。 这肉拿酒和香料腌过，又经过长时间的熏制，散发着熏肉独有的气味，但沐小悠始终觉得这肉有些蹊跷，想把肉切开看个究竟。 “大娘，你去拿把刀来。” “好。”刘大娘应了，忙去灶房里拿来刀、并且搬来一块砧板。 “洗干净直接就在这儿切，切薄片，炒的时候估计还要放点油。”刘大娘把刀交给沐小悠，砧板也摆在一旁矮凳上。 沐小悠捞出一块肉放在砧板上，用刀子把肉横切开。 熏肉外面漆黑，但里面纹路和肉质瞧得一清二楚，肉一切开沐小悠就脸色大变，这肉质……怎么那么眼熟。 第58章 这是人—肉 详细感触沐小悠没法跟刘大娘说，但她作为一个剖解经验丰富的医生，可以很负责任的确定，这肉，是人肉。 是人类臀部位置的那两坨肉，被人切下来之后剔掉皮，拿酒和香料腌制几天再熏制，所以闻不出半点腥味。 刘大娘趁沐小悠愣神的空当，已经操刀开始切片了，“瞧着肉质就很嫩，这一定是只小鸵鸟，放油一炒加水一焖，一定好吃……” 沐小悠望着刘大娘一刀刀地切那人肉，再听着她说要如何烹煮，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儿吐出来。 “大娘，这肉不能吃。”沐小悠伸手阻止刘大娘再切下去。 刘大娘却不明所以：“怎么不能吃啦？瞧着挺不错的样子啊。”说完一脸不舍。 “大娘，村里有很多人买了这肉吗？”沐小悠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嗯，大多数人都买了，那么便宜~~” “大娘，若这肉真的是鸵鸟肉，怎么可能这么便宜？这肉绝对不能吃，你赶紧去村里通知大家不要吃这肉。” 见沐小悠说得这样严肃，刘大娘更加不解了。 “悠悠你告诉大娘，为什么不能吃？是有毒还是咋的？” “没毒，但就是不能吃……”沐小 悠实在说不出口这是人肉，担心吓坏刘大娘。 可刘大娘无奈道：“要是没毒大家怎么可能不煮来吃呢？都是花钱买来的啊，哪个舍得扔？” 乡下人穷苦，难得买顿肉来吃，这肉又没毒，你叫人家别吃，谁会听？ 沐小悠知道若不说出实情就晚了，只得咬牙道：“大娘，这肉是人肉，若他们要吃就吃去。” “什么？人，人肉？”刘大娘正切得欢快，听到人肉两个字吓得菜刀丢出老远，整个人退后三步，望着摸过那肉的双手，忙跑到灶房去洗手。 很快，早上购买的鸵鸟肉是人肉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村庄，还好中午大家习惯吃稀饭，没人舍得煮肉吃，故而村里那么多人买了肉块却都还没来得及煮。 起先没人相信沐小悠的话，骂她多管闲事，脑XX病，直到李染确定这是人肉之后大家才慌了神。 李染可是战场上下来的人，见过无数尸体，肉块一切开他就确定这绝对是人肉。 于是家家户户慌了，有的把肉切成片了，有的已经下锅炒了，这会儿得到消息是人肉，个个恶心得直想吐，好多人连锅连砧板一道扔了出来。 村长知道事情重大，当即派人 前往县里报案，同时派人把各家各户的尸块收集起来，拿一个大盆装了。 谁还有胃口吃饭？全围在晒谷坪这里议论纷纷。 “太可怕了，这些肉居然是人肉。” “哪个天杀的干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害得我们差点吃人肉，呕~~” “卖肉那老头就是隔壁村的，赶紧把他抓起来。” 沐小悠望着那满满一大盆人肉，只觉得脊背发麻，看部位都是大腿和臀部位置割下来的，这得多少条人命啊？想想都觉得恐怖。 但在医生眼里，人肉猪肉和牛肉似乎都差不多，都是动物。 所以让沐小悠感到恐怖的是谁杀了这么多人？却并不害怕这些尸块，她决定勘验一下，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人身上的肉。 个个离那盆人肉远远的，沐小悠却凑了过去，拿根棍子把那些完整的或者不完整的肉块都翻了个遍。 所有的村民：“？”大眼瞪小眼，感觉沐傻子又开始犯傻了。 “你，就不怕么？”李染一直都在旁边默默地观察沐小悠，见她那么认真地察看那些尸块也是小小地震惊了一下。 看到蛇都吓得睡不着的小女子，竟然对这种东西毫无畏惧？连他这个在尸堆血海里 摸爬滚打的人都感到有些佩服。 “阿染觉得，这些尸块从何而来？”沐小悠淡定地问。 李染也目露疑惑，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态能拿人肉来卖，而这些倒霉的死者又是如何死的？最终沦落到被当成鸵鸟肉卖给人来吃？ “不知道。”李染摇头，“或许是从死人身上割下来的。”他脑海里战场上尸体堆积如山，若要割肉应该也无人肯管。 沐小悠却摇了摇头，刚要开口，听到有人道：“李捕快来了。”沐小悠忙退到一边。 县里对这个事情十分重视，毕竟影响太坏了，当晚便派李捕快带着几个手下还有仵作杨掌柜，匆匆赶到沐家村。 此时天已大黑，晒谷坪这边插满火把，照得宛如白昼，整个村子的人们都围了过来，人心惶惶。 一见到李捕快他们，大家赶紧让开一条道，露出里面满满一盆肉块。 “沐丫头。”杨掌柜看到沐小悠站在一旁，眼中一喜，便招呼了她一声。 “师傅。”沐小悠直接称呼杨掌柜‘师傅’，杨掌柜立即明白过来，忙把她叫出来，“沐丫头既然在这里，那便与师傅一道勘验吧。” “是，师傅。”沐小悠原本没打 算进仵作这一行，但今天这件事让她碰到了，她实在无法袖手旁观。 因为这桩案子太血腥了！太凶残了！若不把凶手揪出来天理难容！ 而旁边的村民个个目瞪口呆。 “沐傻子拜了杨仵作为师了？什么时候的事？” “谁知道呢？她爹也是仟作，说不定真有这方面的天赋。” “瞧她一点不带怕的，想必是遗传了他爹的了。” 议论声中，李捕块发话：“老杨，赶紧验一验。” “是。”杨掌柜应了，打开医箱拿出两副特制的羊皮手套，递了一双给沐小悠。 沐小悠接过手套戴了，配合杨掌柜勘验。 杨掌柜验过那些肉块后，确定是人肉无疑。 沐小悠再一次跟着细细看了，肯定道：“师傅，我觉得这批尸块问题挺大，十之八.九死于谋杀。” “这如何说？”杨掌柜目露狐疑，“听说隔壁县前些天发大水，淹死许多人，或许是从死尸身上割下来的呢？”有些人为了钱，说不定真能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 “这不是普通的’死‘人肉。”沐小悠摇头，“从尸块的大小，厚度，肉质等分析，这些肉是从二十岁左右的女子臀部或大腿上割下来的。” 第59章 一夜‘苦力’ 听了沐小悠的话，杨掌柜再一次细细察看。 又是一番勘验之后，杨掌柜的脸色变了变。 “还是沐丫头细心，要不是你提醒师傅都差点看漏了。” “这些尸块的肉质和确与男子不同，男子的比较粗糙，而这些肉块肉质细腻，的确是女人身上割下来的。” 旁边围观的人们听了这番说辞个个好奇地望向沐小悠，她真的会验尸？什么时候学会的？还真看不出来。 这番话李捕快也听到了，一脸严肃地望着杨掌柜：“老杨你可验清楚了？可不能受一个乡下丫头的影响做出错误的判断。” 杨掌柜肯定道：“李捕头放心，我杨某当了多年仵作，绝不可能会验错。” “好，李云孙雨，去把这盆东西搬上马车，带走。” 李捕快一声令下，两名衙役便上前把那盆肉抬着往大道这边来了。 “师傅，这桩案子会好好调查的吧？”沐小悠一脸担忧，这桩案件若真是谋杀案不知会引起多大的轰动，谁知道林县令会不会把它压下来？ 杨掌柜心里其实也没底。 他了解沐小悠，知道沐小悠****唤他一声‘师傅’就是怕这桩案子太过复杂难以 调查，最后这些肉会被当成从‘死’人身上割下来的肉，抓住那个卖肉的人随便罚个款就不了了之。 “悠悠安心等着，若这桩案子有进展需要验尸，我便派人给你送个信。”杨掌柜道。 “好，那我等师傅的信。”沐小悠点头，那么多女子肉块，不知牵涉到多少冤死的姑娘，她不希望看到杀人的恶魔逍遥法外。 杨掌柜走后，晒谷场上的人们议论了一会儿，渐渐消散。 沐小悠和李染举着火把往家走，刚走没多远，就看到路小霜带着婢女绿俏提着个灯笼急急过来。 路小霜脸色铁青，看来被今天发生的事情吓坏了。 “李染哥哥。”路小霜带着一丝哭腔，一副花容失色的样子，“请你稍等，我找你有事。” 李染停下脚步，而沐小悠看都懒得看路小霜一眼，打着火把径直走了。 身后传来路小霜颤抖的声音：“李染哥哥，我怕，今天晚上你能不能陪我……” 沐小悠扯了扯嘴角，加快脚步离开。 回到家李叶已经睡着了，沐永路在院里坐着。 “永路哥，我回来了。” 她那个时候喊李染去刘大娘家察看肉块，顺便带了沐永路 过来照看李叶。 “永路哥麻烦你了，来，火把。”沐小悠冲沐永路笑了笑，“你顺便打着这个火把回去吧。” “好。”沐永路接过沐小悠手里的火把，“李染哥呢？怎么没看到他？” “他呆会儿就回来，没事，你先回去吧。” “好。”沐永路便打着火把走了。 沐小悠把房门给李叶关好，拿着灯盏回到自己房间。 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李染还没回来。 沐小悠的心情莫名有些烦躁，本想烧水洗澡的，但一看灶里的火都熄了，也就不想麻烦了，拿着衣裳进了随身空间。 一进空间，就站在一条宽敞整洁的青石板大道上，稻田小麦绿油油的，散发着青草的芬芳。 大道前方是一汪蓝宝石般的泉水，泉水下方沐小悠前几天砌了个澡池，沐小悠在空间里忙累了就会在澡池里泡澡。 和平常一样，沐小悠施肥杀虫先忙活了一阵，忙得累了出汗了，这才脱了衣裳放在池边干净的石头上，进了澡池。 澡池呈椭圆形，底部铺着光滑的青石板，池水清澈见底，长度十米左右，可以当做小型的游泳池。 池水温度适中，不同的是这个澡池 的水可以缓解疲劳，在水中泡一会儿就精神饱满起来。 沐小悠泡了会儿澡，游了会泳，穿上中衣出了随身空间。 算着时间大约夜里九点这样，也不知道李染回来了没有。 路小霜之所以找李染，不用说，一定是害怕找他陪。 她和李染虽然只是表面夫妻，但外人并不清楚，李染若对自己还有几分尊重就不会答应路小霜。 说不定他已经回来了，毕竟她进了空间那么久，或许李染早已洗澡睡觉了。 嗯嗯，应该是这样的。 沐小悠想了一会儿，困意袭来，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看到李叶在那无聊地喂兔子，沐小悠奇怪道：“你哥呢？还没起床么？” 李叶撅着嘴一脸哀怨地望着沐小悠，“嫂子你昨晚又没跟哥睡？这样下去兔宝宝的宝宝都生宝宝了，你们还没生宝宝。” 沐小悠满头黑线，跑去敲李染房门，敲了几下没人应，用力一推门‘吱哑’开了。 床上被褥整整齐齐，房间里空无一人，原来李染昨晚竟一夜未归。 她心中突然腾起一股浓浓的醋意，呵~~还以为他会回来呢，没想到…… 看来他们还是早些和离的好，省 得看到这种情况扎心！ 也好让李叶早些接受现实，他喜欢的嫂子迟早会离开他们，他们不过是搭伙过一段日子罢了。 沐小悠真想把一切跟李叶说清楚，可又怕伤他的心，忍了忍上灶房做饭去了。 头天买了猪肉，早上包了猪肉白菜馅饺子，煮了二十个和李叶每人吃了十个。 锅里还在滚着水，想着等李染回来正好可以把剩下的二十个煮了，然而迟迟不见他回来。 沐小悠内心：……昨晚跟路小霜干柴烈火滚床单了吧？滚了一夜滚累了吧？那条残腿滚断了才好，哼！ 这个男人沐小悠决定连朋友都不和他当了，还没和离呢就偷人，渣男！ 正恨得暗暗咬牙，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是李染回来了。 李染满身疲惫和憔悴，沐小悠并不看他，面目冷淡地收拾着碗筷。 “我……还没吃早饭。”见沐小悠拎着锅里的开水准备倒，他忙道。 “怎么？卖了一夜的‘苦力’连顿饭都没捞着？”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煮饺子那锅热水‘哗’地泼了出去。 要不是不想撕破脸皮，那二十个饺子她都想拿去给刘大娘吃，这种吃里扒外的男人饿死算了。 第60章 一家三口进城 见沐小悠浑身带刺，李染默了默，把一个钱袋放在桌上：“这银子是路小姐昨夜给的报酬，你拿着。” “阿染卖了一夜‘苦力’就只得到这点银子？”沐小悠望了一眼钱袋，似笑非笑地开口，“看来阿染昨晚的表现差强人意，赶紧拿这钱买点补品好好补补，下回争取挣多点。”说完沐小悠扭身出了灶房，留下李染呆若木鸡。 “哥，你昨晚去哪啦？”李叶走了进来，鼓着腮帮瞪视着李染。 李染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子：“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好，不管，阿叶才不管，就让嫂子被别的男人抢走好了，哥你到时候可别后悔。” 李叶气鼓鼓地走了，徒留李染愣在那里。 沐小悠内涵了李染几句，拿着衣盆去井口洗衣裳。 井口那里的人一如即往地多，大家先是议论昨晚‘人肉’事件，奇怪沐小悠居然会验尸，后来又扯到李染身上。 “你们知道吗？昨天晚上李染跟着路小姐走了。” “跟着路小姐走了？去哪了？” “能去哪？去苏宅……瞧我这张嘴，他昨晚跟着路小姐去了莹雪居，在那呆了一夜。” “不会吧？路小姐会瞧上他？” “ 要我说李染也不错，身形高大气质不俗，要不是身体有缺陷，那也是标标志志的好男子。” 正说着，绿俏端着个衣盆来了。 “绿俏姑娘，洗衣裳呢？”有人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经过几天相处，大家都熟了，知道这位新来的大小姐平易近人，没有架子，而且善良大方。 那天看到一条瘦骨嶙峋的流浪狗，她赶紧叫绿俏喂了那狗一大碗肉汤饭，虽然后来证实那是一条疯狗被乱棍打死了，但足已证明她有多善良。 大家对路小霜的印象很不错。 绿俏听到有人跟她说话，忙笑着回答：“可不是洗衣裳？”说着来到井边寻了个位置蹲下，从篮子里拿出一件男子的宽大衣裳。 “这，绿俏姑娘，哪来的男子衣裳？”大家都奇怪地望着她。 “哦~~这件衣裳啊，是昨天李公子落在我们府里的。”说完大。大方方把衣裳浸进水里，细细搓洗。 大家听了这话无不惊讶万分，李染头天当真留宿在莹雪居？这么高贵一个大家小姐居然能够看上他这个猎户？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不过李染家中不是有娘子么？娘子沐小悠不对他言听计从么？接下来估计有好 戏看了，沐傻子以前一心要和离，倒看她如今肯不肯。 “大婶大娘嫂嫂们，你们慢慢洗哈，我先走了。”绿俏把李染拉下的那件衣裳在水里摆了摆，拧干之后放进盆里，端着走了。 绿俏前脚刚走，沐小悠后脚就来了。 看到沐小悠过来，大家无不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见大家望着自己怯笑，沐小悠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看来李染头晚留宿在莹雪居的事情人尽皆知了。 李染这家伙，太不给她面子了！她此刻浑身冒绿光。 好在她脸皮厚，随便人家怎么说只顾洗自己的衣裳，衣裳洗完后，没事人一样端着走了。 回家把衣裳挂好之后，再把头天买的一个大水缸洗净，装满空间里的泉水。 想了想又去灶房取了两块腊肉，把空间里熟透的红苹果摘了满满两篮，这时沐永路赶着牛车来了。 两人把水缸和其它物品搬上牛车，准备往县里去。 这时李染拉着李叶的手背着包袱过来了：“我需要进城一趟，我来赶车就好，永路你歇息一天吧。” 沐永路笑道：“好，那辛苦李染哥了。”他也乐于看到李染和悠悠两口子多交流，多接触，日子越过越和美 。 沐小悠扯了下嘴角，这么急着进城买补品？看来昨夜真的力不从心啊！ 很快，李染赶着牛车出了村，一路往县里去。 李叶能和哥哥嫂子一块去县里，欢欣雀跃的，一路叽叽喳喳。 “哥，你高兴吗？能和嫂子去县里？” “高兴。”李染语气虽然平淡，但答的挺快，他的心~~似乎的确有点高兴的。 “那嫂子可高兴？”李叶抱住沐小悠，仰起包子一样的小脸蛋。 沐小悠捏了捏李叶小鼻子，“嫂子为什么要高兴？阿叶说说理由看。” “高兴需要理由么？一家人在一起难道不应该高兴么？”李叶撅着委屈的小嘴。 沐小悠揉了揉他的脑袋瓜子：“小家伙你才几岁？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 沐小悠的心里其实不见得有多高兴，和李染和离她能接受，但是每每想到和阿叶分开她就心如刀剜。 赶牛车前往县城需要一个多小时，李叶睡着后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车轱辘和铃铛声，气氛十分沉闷。 “昨夜，你别误会……”李染突然开口，有些事就很想跟沐小悠解释一下。 “误会？呵~~”沐小悠扯了下嘴角，打断了他，“不过无论你做什 么，想要怎么做，都是你的自由，不必跟我解释。” 沐小悠的话把李染堵得心口一滞，情绪莫名有些失落。 初冬的天，风又冷又急，沐小悠脱下外裳给李叶裹上。 李染听到动静回头望了一眼，之后停下牛车，把身上的外裳脱下交给沐小悠，“披上。” 披上？披他的衣裳？不了，记得她刚穿越过来时因为穿了他一件衣裳招来他无数仇恨，他们的距离还是拉远些好。 沐小悠把李染的衣裳接过来盖在李叶身上，然后穿上自个儿的衣裳。 牛车又开动了，接下来的一段路两人再没说一句话。 快进县城时，李染问了一句：“去哪？”他只知道沐小悠这段时间辛辛苦苦忙着做辣白菜生意，不知道她具体是怎么做的。 “去醉仙楼。”沐小悠淡淡回了一句。 “好。”李染应了，赶着牛车进了城，在醉仙楼门口停了下来。 “阿叶，到地方了。”沐小悠叫醒李叶，李叶揉着迷糊的眼睛‘哦’了一声，沐小悠把他抱下车。 李染把车停在一旁，听到牛车的铃铛声赵克笑着从酒楼里出来。 “来了啊小悠。”赵克直接无视李染，目光径直落在沐小悠身上。 第61章 试吃 见沐小悠衣服穿得有点单薄，赵克目露关切，“怎么穿这么少？冷不冷？”说着脱下身上披风准备给沐小悠披上。 李染一步横跨，拉住了赵克手里的披风：“娘子若冷，把夫君的外裳披上吧。”说着不容置疑地把披风塞回给赵克，保镖一样站在沐小悠身边。 沐小悠：……这家伙，有病！ “这位是？”赵克拿过披风，视线一转，望向李染。 目光一落在李染身上便感受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威压，对方似乎居高临下，周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不可直视。 “我叫李染，悠悠的夫君。”李染淡淡地回答，一如即往的面无表情。 “李公子。”赵克冲李染抱了抱拳，不无恭敬地打了声招呼，随后吩咐伙计往店里搬东西。 东西搬进酒楼之后，赵克便招呼他们进了酒楼。 “李公子，阿叶，你们稍坐，我和小悠还得谈一下生意上的事情。” “没事，你们谈。”李染大刺刺坐着，眉目淡然，“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她。” “好。”赵克笑着点头。 沐小悠把手里拎着的篮子放在桌上，“赵哥，见你上回喜欢吃那苹果，这 回给你带了一篮。”篮子里是红彤彤水灵灵的大苹果，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一般。 赵克一见满脸惊喜，说了声谢谢，直接拿了一个啃了起来。 “虽然是绿色无污染的产品，但好歹洗一下吧？”沐小悠笑了赵克一下，拿了两个苹果洗了洗，递给李染和李叶。 她空间里的苹果都是绿色无污染产品，随便一洗皮都不必削，又甜又脆。 “大家过来吃。”沐小悠笑着冲大家招手，伙计们忙嘻嘻哈哈过来，人手一个苹果啃得‘咔咔’响。 赵克边吃苹果边道：“老杜照你的配方把两道菜都做出来了，端出来给你们尝尝？” “好。”沐小悠点头。 很快，两道热气腾腾的菜端上来了，一道‘东坡肉’，一道‘野鸡沌蘑菇’。 沐小悠目光先落在那道‘东坡肉’上。 依照沐小悠的配方做出来的‘东坡肉’，薄皮肉嫩，色泽红亮，酥烂而形不碎，香糯而不腻口。 “不错。”沐小悠赞了一句，“阿染阿叶，你们也尝尝。” “好。”李叶这个小吃货，急不可待地拿起了筷子，一整块酥烂的肉塞进嘴里，随便一嚼就吞了下去，夸了一句 “好吃。” 李染尝过后，也淡淡地点了点头。 之后又尝了尝那道‘野鸡沌蘑菇’，汤又清又鲜，美味可口。 “这两道菜如此成功，应该足够盘活咱们酒楼了。”赵克十分满意，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不，还有提升空间。”沐小悠站了起来，“试试我的超级调料‘神泉水。’，杜师傅，你给我打下手。” 说完一行人往厨房去了。 “哥，你不去？”李叶眼珠子骨碌碌直转，“你就不怕赵公子把我嫂子给抢走了？赵公子可比你长得好看，又比你有钱，哥你一点优势都没有。” 李染揉揉李叶脑袋，眼中流露出一抹笃定：“阿叶那么喜欢你嫂子，哥怎么可能让她被别人抢走？” 李叶恼怒地瞪着李染：“只有这一个理由？哥你不喜欢嫂子么？” 见李染沉默，李叶生气地嘟起小嘴：“哼，你还说要嫂子，可昨晚你根本没在家里睡，你跟路小姐有一腿，哥你坏，你贪心……” 李染皱了皱眉，见李叶都误会了他，便解释道：“哥昨晚的确陪了路小姐一夜，可是……” “果然，哥哥果然脚踩两只船。”李染生气地打断， “你为什么陪别的女人一夜？不陪我嫂子？我嫂子才是你的娘子，阿叶替嫂子抱不平，哼。” 说完李叶蹬蹬蹬蹬跑进后厨，不肯搭理李染了。 李染轻叹了一口气，来县里的路上，他好多次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他多想解释一下，昨晚他在莹雪居外站了一晚，守了一晚，只因为路小霜开出了三两银子的高价，只因为他这两天看到沐小悠为了赚钱四处奔波，不希望她那么辛苦、那么劳累！ 他，其实很想扛起这个家，很想担起所有的责任！很想把沐小悠和李叶护在羽冀之下！ 但自从被那个女人伤得体无完肤之后他整个人都封闭了，他的嘴似乎上了一道锁，心也仿佛结了冰。 这段日子和沐小悠一点一滴的相处之后，他的心仿佛一点点的在融化，内心也有了想要表达的冲动。 甚至在看到别的男人对沐小悠献殷勤时，心中竟隐隐生出怒意，连他自己都有些看不清楚自己的了。 正思绪万千，一道‘野鸡炖蘑菇’端上来了，尝过这道菜后，每一个人都没有说话，但眼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李染此刻内心：这，是怎样一道美味 ？鸡汤竟如此的清透鲜美？他敢发誓就算在皇宫也从未吃到过这等绝佳的美味，鸡肉的鲜和蘑菇的鲜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烹煮出最佳最绝美的味道！ 这道菜，简直太完美了！ 而赵克直接就失神了，这样叩击灵魂般的美味让他灵魂出窍了一般。 “沐姑娘，你这个水简直就是神水啊。”杜师傅一脸不可置信，“所有的烹饪方法都一样，只因为用的是你带来的水，就直接有了一个质的飞跃，这太神奇了。” 大家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另一道菜端上来了。 同样的，好吃到令人震惊，最主要的是嫩度和鲜度直接提升，让每一个味蕾都感受到这个惊人的味道。 既然两道菜都如此的出色，那当天便把招牌打了出去，来醉仙楼吃饭前十桌六折，前五十桌送辣白菜一碟。 牌子刚打出去没多久，来了第一桌客人。 他们先是在醉仙楼门口品尝了一下免费赠送的辣白菜，觉得前所未有的美味，之后又看到了牌子上的前十桌客人打六折，立即就进了酒楼。 这一桌客人十个人，点了六道菜，其中就有醉仙楼的招牌菜‘东坡肉’和野鸡沌蘑菇。 第62章 今晚，去路小姐家…… 不用说，这桌客人彻底被“东坡肉”和‘野鸡沌蘑菇’这两道菜所折服，何况还有无比下饭的辣白菜！ 很快，客人吃完心满意足地结帐走了，酒楼再次恢复了平静。 到底是即将倒闭的酒楼，难得有食客肯在酒楼门口驻足，看来想让生意好起来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儿。 沐小悠他们走后，赵克便倚在门口揽客，突然看到一群人起码四五十个朝这边涌来，领头的正是刚才结帐的那位老板。 “掌柜的，安排十桌，我请客。”那位中年老板腼着肚子剔着牙，跟赵克打招呼。 “好嘞，各位客人里面请，马上安排。”赵克忙把客人请进酒楼，乐颠颠地安排去了。 在酒楼里试吃了一番之后沐小悠和李染就带着阿叶出了醉仙楼，往衙门里去。 来县里时沐小悠带了两块腊肉和一篮子苹果准备送给杨掌柜的，都喊人家‘师傅’了，总得送点东西表达一下心意。 也是巧，刚到地方就碰到了杨掌柜。 沐小悠把东西交给杨掌柜，杨掌柜也是推辞了好久才收下。 杨掌柜没等沐小悠问，就把昨晚‘人肉’案的情况说了一下，说县令今天已经派人去隔壁镇逮卖肉的汉子了，估计很快就会把人押回来。 沐小悠虽然十分关注这桩 案子，但她到底不过是个平民，哪有资格插手？交代杨掌柜若有需要一定要去沐家村通知她。 忙完这些准备回去了，沐小悠上了牛车之后突然问李染：“你不是说来县里有事？有何事？” “去成衣铺。”李染说着把牛车赶到成衣铺外停了。 “走，一道进去。”李染下了车，把李叶也抱下车，招呼沐小悠。 沐小悠却有些冷淡，坐在牛车上并没动，“你们去吧，我不需要在这买东西。”她这话说得十分生疏，仿佛她和李染兄弟是陌生人。 李染眸子一阵黯淡，带着李叶进了铺子，不多久，他便拎着一大包衣裳出来了，把李叶抱上牛车，随后赶着出城。 李叶一上车就高兴地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件淡绿色镶了狐狸毛的披风，“嫂子，这是哥哥给你买的，快披上，披上就不冷了。” 沐小悠看了一眼，披风上的毛是真狐狸毛，面料也是上等的绸缎面料，一看就不便宜。 忙道：“阿叶快放好，这件披风你哥一定是要送给路姑娘的，弄脏了就麻烦了。” 正赶车的李染听了一阵扎心，这件披风，他真的是给沐小悠精挑细选的，可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李叶却撅着嘴：“不，哥哥一定是买给嫂子 的，嫂子你披上，天冷。” 沐小悠果断叠好放进包袱。 “阿叶快别傻了，这可是绸缎，嫂子这样干粗活的人哪适合用这样精贵的披风？只有路小姐那样的大家闺秀才适合这样娇贵的料子。” 李染在前面听了心里一阵难受，他和路小霜清清白白，无论修琴还是昨晚守夜都是为了赚钱，完全没想到会引起沐小悠这样的误会。 而且这个误会，他似乎解释不清了，当然，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去解释，他以前的身份只有别人在他面前解释的份，哪用向别人解释些什么？ 连李叶听了沐小悠这番话后都认定李染花一两银子买的这件披风是送给路小霜的，忿忿地对李染道：“哥，阿叶对你太失望了，哼。” 李染心情失落地赶着牛车，但他封闭得太久了，宛如蚕茧层层叠叠包裹住自己，完全不知要如何跟人坦露心扉。 他决定不再解释了，再一次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 回村之后牛车直接停在刘大娘家，和刘大娘沐永路说了几句话后，两人背着包袱往家走。 没走多远看到绿俏搀着路小霜过来了，路小霜面容惨白病娇娇的模样，可怜巴巴地凝视着李染。 “李染哥……”她这话微微打着颤，眼中盈盈闪着泪花，梨花带 雨的模样让人怜惜。 “何事？”李染淡淡地问。 路小霜到底没有得罪过他，并且多次给他提供赚钱的机会，实在做不到因为沐小悠不喜欢就甩脸子给路小霜看，于是停下脚步。 沐小悠见状扯着嘴角冷笑了一下，当着她的面就勾勾搭搭的~~她实在没心情看下去了，牵着李叶加快脚步走了。 李染望着沐小悠匆匆离去的背影心情不由沉了沉，被她误会他的心情也不好过。 默了默，望向路小霜：“路小姐有事吗？” 说实话，他对路小霜的印象谈不上有好感，但也不算坏。 灵州城过来养病的大家闺秀，不嫌贫爱富，不眼高于顶，无论对村民还是对他这个又丑又瘸的猎户都和善有礼，也算难得。 “李染哥，我好怕……”路小霜低垂着眉眼，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绿俏忙在一旁解释：“小姐原本想去李公子家拿琴，谁知在井口那边听到有人说咱们宅院是凶宅……可把小姐吓坏了。” 李染沉默了，换作普通人都怕，何况一个城里来的大家闺秀。 “李公子，今晚能不能继续给我家小姐守夜？我家小姐身子不好本来就是来村里养病的，若再受点惊吓恐怕她的病会变得更严重。”绿俏可怜巴巴地乞求。 李 染默了默，点头道：“好吧。” 路小霜抬起泛红的眸子，娇弱弱地道：“那还是三两银子一夜，接连守六夜，可好？” 李染犹豫了一下，可一想到六夜就能挣到十八两银子，这可是他打猎一年都挣不来的数目，便点头应了。 “可以，不过我还是只能在府外守……” 李染话未说完绿俏扑通跪了下去。 “李公子，求求你进院内守吧！我家小姐因为害怕昨晚一夜未眠……你只要守在小姐屋外的院子里便好，她就不会害怕了。” “好吧。”李染想了想，点头应了。 凶案到底发生在院内，他守在院外的确无法消除院内之人的恐惧，便也答应了下来。 “我回去用了晚膳再过来。”李染道。 “好。”路小霜点头，“不过李染哥，天黑之前你一定要过来，求你了！” “嗯。”李染应了，往家里去。 回到家后沐小悠已经做好饭菜了，应李叶的要求做了鲜肉汤，用的是空间里的泉水，汤无比清甜，李叶边呼噜噜喝汤边夸沐小悠是食神。 李染则拨弄着饭粒，憋了好久才犹豫着开口。 “悠悠，那个，我今晚要去路小姐家……” “去吧！这是你的自由，不需要跟我汇报！” 李染：……他开口做什么？还不如不说。 第63章 和绿茶过招 吃过晚饭，李染就去路小霜家守夜去了，沐小悠照顾李叶洗好澡，随后进了随身空间。 她的随身空间如今已经像模像样了，水井，澡池，农场，果园……初具规模。 可惜种出来的作物几乎全部用来出售，换了金币升级和开垦土地。 不过等将来等级够了有了药场，就能种些珍稀药材拿到现实世界来卖钱或者治病，赚银子一定很容易。 忙完之后沐小悠在澡池里泡了个澡，出了空间睡觉。 这一夜，李染又没回来，沐小悠只觉得头顶青青大草原，再一次动了和离的念头。 一晃三天过去，这三天沐小悠并未去县里，送辣白菜送泉水这些琐事全部交给了沐永路，而李染天天晚上去陪路小霜，白天回来睡大觉，可见晚上有多卖力，呵~~ 这天晚上李染吃过晚饭，再次前往莹雪居，走到井口大槐树时沐小悠从身后追上来，叫住了他。 “李染，咱们商量个事。” “何事？”李染站定，回头望着沐小悠。 “我们和离吧。”沐小悠站在夕阳余晖中，微微偏着脑袋注视着李染。 李染夜夜私会路小霜，她的确感受到了难言的煎熬，村里关于李染和路小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大家之前叫她沐傻子，现在 改称沐王八，脸皮再厚听了也扎心！ 她坚定了和离的念头！ “不离。”李染阴沉着脸，回答得十分肯定。 “为什么不离？”沐小悠语气里带着一丝气恼，“你就不想给路小姐一个名份么？就不怕她肚子大了被人指指点点？” 李染狠狠皱眉，本想解释一下，可一开口竟变成了冷冰冰的一句：“这不关你事。” “不关我事？你和别的女人夜夜夫妻，不关我事？”沐小悠气得双手微微发颤，“和离吧，和离了就不关我的事了。” “我说了，不会和离。”李染的心情也相当低沉，和离？不知为何心里竟充满了抗拒。 他很想好好解释的，然而沉闷的性格却仿佛一道拉链，死死封住了他的嘴，吐不出一个字。 “李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沐小悠望着李染，双手握成了拳，“纵使你受我父亲所托照顾我，如今我不痴不傻能养活自己，你也可以放心和离了。” 顿了顿，继续补充道：“你放心，只要你答应和离，这间屋子和那块地全归你，我净身出户。” “一年以后再说吧，现在不离。”李染说完转身便走。 沐小悠在身后喊：“不肯和离是吗？那行，你在外面光明正大偷人，我也不会一直当 ‘沐王八’，以后谁都别管谁，各过各的吧。” 听了这话李染脚步一顿，心中抽痛了一下，再次萌生出解释的念头，可最终却没有回头，往莹雪居而去。 沐小悠被气得不轻，气鼓鼓地回了家。 回到家刚叫李叶洗完澡上了床，琴声自黑夜中浸蔓而至，时而铿锵时而悠扬，明显出自男子之手。 呵~~李染！你是非要把我气死么？ 沐小悠狠狠咬牙，嘴唇差点咬出血来。 一晚上没怎么睡好，第二天沐小悠去井口洗衣裳，长舌妇们当她不存在似的议论。 “李染居然会弹琴，昨晚那琴声多么动听？你们可听到了？” “听到了，是李染弹的？不会吧？” “怎么不会？绿俏说的，比路小姐都弹得好，路小姐都拜他为师了。” “看来还真是郎才女貌啊，难怪李染那么卖命，天天拖着疲惫的身子打莹雪居出来……” 沐小悠已经无所谓了，权当她们在议论别人的老公，跟她无关。 她洗完衣裳往家走，半路竟看到绿俏搀着路小霜从她家那边出来。 “沐姑娘。”路小霜笑望着沐小悠，“李染哥有点累了，我刚把他送回去。” “不关我事，你不必跟我交代。”沐小悠冷冷回了一句，错身便要离开， 被路小霜伸手攥住袖子。 路小霜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声音不大却充满鄙夷：“李染哥和我的事沐姑娘竟能视而不见？沐姑娘还真是大度。”她说话挺小声，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一字一句，充满了轻蔑和挑衅。 “路姑娘说错了，大度的应该是你。”沐小悠冷笑地望着路小霜，“李染把你当玩物一样玩了，却仍旧不肯与我和离，呵~~看来你也不过就那么点本事。”说完使劲甩开路小霜的手。 小道两旁都是水田，沐小悠这一用力路小霜就突然站立不稳，“啊”地一声往一旁倒去，瞧着竟像是沐小悠推了她一把似。 初冬的天气，水田里的水不是一般的冷，沐小悠情急之下忙伸手去抓路小霜，可是那股子力气实在太大，两个人竟然一起掉进了小道下方的水田。 此刻李染正拿着路小霜落下的琴谱追出来，恰好瞧见这一幕，从他这个角度看到的，就是沐小悠伸手推了路小霜一把，而沐小悠也因为用力过猛跟着一道掉了下去。 李染怒了怒，还以为沐小悠转性子了，没想到都是装的，她根本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恶毒。 李染皱了皱了皱眉，急忙朝那边走去。 绿俏看到路小霜掉进了 水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小姐，您的身体那么弱，着了凉可如何是好啊？快，快上来。” “我，我没事。”路小霜滚了一身的泥，浑身都湿透了，仰着头望着稻田上方，见李染过来忙用泥手拢了拢头发，颤声道，“李染哥，不怪沐姑娘，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 沐小悠：“！”这绿茶~~开口就是自己掉下来的，让你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段位真高！ “绿俏，把你家小姐拉上去。”李染目光投向沐小悠，对她做出的事情又气又恼。 “嗯？你不拉我吗？李染哥？”路小霜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浑身打着颤。 ”我的手，不是谁都能碰的。“李染冷冷开口。 路小霜一听这话脸色难看极了，水里冷得不行她遭不住了，只得拉着绿俏的手上了水田。 沐小悠掉下去其实更惨，被路小霜压在身下，满头满脸满身的泥，衣盆也被甩到了田里，刚洗干净的衣裳全部倒了出来，沾满了泥。 水冷，可沐小悠的心更冷，李染的那责怪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不相信她。 呵~~夫妻？哪有这么不信任的夫妻？ 沐小悠咬了咬牙，像个泥人一样捡起衣盆，打着哆嗦把掉在田里的衣裳捡起来放进盆里。 第64章 和解，吻 沐小悠捡好掉在水田里的衣裳，抱着木盆挣扎着往小道上爬。 稻田上方李染对绿俏说话：“带你家小姐去我那儿把衣裳换了吧。” “是。”绿俏应了，搀着路小霜往沐小悠家走去。 李染把手伸向沐小悠：“上来吧。”看她滚了一身泥他突然一阵心疼，她再恶毒都想原谅她。 而看到这一幕路小霜脚步一顿，心中一阵怒意翻涌，方才他对她说什么来着？说他的手不是谁都能碰的~~转眼却把手伸向了那个乡下丫头，呵~~路小霜狠狠咬了咬牙，没有说话往前走了。 “不必了！”沐小悠冷冷地回了一句，甚至不想看李染一眼，她的心已经凉透了。 李染却不容置疑地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了上来，望着狼狈不堪的沐小悠气恼地警告：“我和路小姐之间什么都没有，你何必非要对付她？就不能安份一点么？” 沐小悠听了这话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李染你是不是有病？我叫你和离你不肯，却非要把路小霜这个绿茶裱演的戏全部算到我头上，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不和离，也不会由着你跟路小姐作对。”李染态度坚决。 “你个混蛋！脑子有坑啊！这么护着路小霜？既然这么爱她那就和离娶她去啊！”说着抄起一件泥衣冲李染扔过去。 李染把衣裳挡开，反 手拖住沐小悠的手，“别发疯，回家。” “要你管？放开我。”沐小悠一身泥水，浑身湿漉漉的拼命挣扎，挣不脱，又委屈又气愤，像只泥猴一样被李染拽回了家。 刚走到院门口就碰到路小霜披着那件淡蓝色的狐狸毛披风走过来，嘿，果然送给了她！吃里扒外的家伙！ 见沐小悠愤怒地瞪视着自己，路小霜膝盖一软吓得好像站立不稳似的。 “沐姑娘，对不起。” 沐小悠冷笑了一下：“路小姐好演技，不过何必这么费力？叫李染与我和离吧，我随时都愿意。”说完狠狠甩开李染的手冲进院子，差点儿把路小霜挤倒。 路小霜被沐小悠挤到一边，眼泪唰的流了下来，带着哭腔道：“沐姑娘你真的误会了，我和李染哥清清白白……” 李染望着路小霜，眼中非但没有怜惜，还忽地腾起一股慑人的寒意。 “脱下来。”他冷冷地注视着路小霜，“谁准许你擅自进屋，披上我家娘子的披风？脱下来。”这是他为沐小悠精挑细选的，虽然一直没有送给她，但，别人不配穿。 “李染哥，不是你叫我去你家换衣裳的么？”路小霜委屈巴巴的望着他，见他似乎浑身冒着寒气，吓得忙把披风解下来。 李染一把抓过，砰地关上大门。 路小霜差点被撞到鼻子，气得七窍生烟 。 “小姐，我们赶紧回家吧，省得冷到了。”绿俏迅速脱下身上的披风裹在路小霜身上，搀扶着瑟瑟发抖的她离开。 小院屋内，沐小悠气得直咬牙，正想进随身空间冷静一下，李染在外面敲门。 “这儿有热水，洗个澡免得着凉。” 沐小悠气道：“不关你事，滚蛋。” 正想栓门突然门被暴力抵开，李染把热水拎进房间，“别闹了，这么冷的天赶紧把身子洗干净。”说着把水倒进房间角落的木桶里。 “洗澡。”他声音不容抗拒。 “滚。”沐小悠眼里满是恨意，“我没有推过路小霜，你既然这么不相信我，那就和离啊，嗯？” “说了，不和离，洗澡。”见沐小悠衣裳湿完了，一身的泥，他的心就揪了一下，怕她着凉生病。 “不和离就滚蛋。”沐小悠冲李染吼，彻底被他气坏了。 “再敢说一句？”李染眼底浮现出一抹怒意，一把扣住沐小悠的手腕。 “滚蛋~~呜呜呜~~”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嘴巴就被滚烫的唇堵住，是李染，他疯了么？竟敢突然吻她？ 并且丝毫没嫌弃她满身泥，左手扣住她的手，右手抵住她后脑勺，毫不犹豫地印了上去，那么的坚决与失去理智。 他狠狠撬开她的唇，充满了霸道与占有，一步步侵略着她。 沐小悠一阵眩晕， 这是她的初吻，竟然被李染这样莫名奇妙地夺走，她又羞又气，无比愤怒，拼命挣扎。 李染却加深力道，牢牢封住她的唇。 渐渐地，沐小悠失去了挣扎的力气，这时李染忽然温柔下来，一点点地把沐小悠带入佳境。 沐小悠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最终被李染带领着，沉浸在一种无法言说的愉悦当中。 闻着他身上那股奇特的清香，被他温柔的一点点侵占，沐小悠彻底沦陷了，整个人被李染搂在怀里，无法抗拒。 这是一个幽深绵长的吻，直到沐小悠几乎快喘不过气来时李染才把她松开。 “洗澡。”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听了让人沉醉。 “哦。”沐小悠脸颊绯红，羞怯地低垂着头，任由李染给她把脏兮兮的外衣脱掉。 “先把泥洗掉，我再去烧锅水。”李染的脸也微微泛红，像喝醉了酒一样，说完拿着沐小悠满是泥的外衫出了屋子，随手把门拉上。 沐小悠把沾满泥的衣裳全部脱了，泡进大。大的浴桶里，只露出如雪香肩。 “冷么？”不一会儿，李染又拎着一大桶热水进来了，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说话的声音无比温柔。 “为什么亲我？”沐小悠恢复了冷静，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怒火又噌噌往上冒，“真把自己当皇帝了？想左拥右抱 妻妾成群么？哼。”她双手遮胸坐在水里，气鼓鼓地剜了李染一眼，把身子背过去。 李染把房门关上，免得冷风灌进来，拿水勺舀着水一点点地边给她冲洗头发边轻轻揉搓。 “我说了，我和路小霜什么事都没有。” “哼，还想骗人呢？都在她家住几天了？把我当傻瓜呢？” “路小姐住的是凶宅，三两银子雇了我守夜。”不知为何，两人这样闹了一场之后李染仿佛突然冰雪消融，不知不觉敞开了心扉，“这几天我一直守在莹雪居院子里，片刻不曾合过眼。” 沐小悠闻言心中一阵惭愧，原来他去莹雪居是去守夜，是为了挣钱。 “那你为何不跟我说？”沐小悠心里还有怨气，这件事差点让她死心。 “抱歉，以后夫君一定敞开心扉，再不造成这种误会。”他边说边用修长雪白的手指给她整理乌发，一下一下温柔极了。 沐小悠感受到那样灵活的手指一点点地触摸，脸又红了一红。 “我自己洗吧。”这时她才觉得让一个男人给她洗澡不妥，两人到底是明面上的夫妻。 虽然之前的误会消除了，但到底还有一年后合离的约定，这样暧昧像什么话？ 仿佛看穿了沐小悠的心思，李染柔声开口。 “悠悠，要不我们……做真正的夫妻吧，带着阿叶好好过日子。” 第65章 你别嫌我大，我不嫌你小 “悠悠你可愿意？”见沐小悠沉默，李染的声音愈加温柔。 他感觉他的心不知不觉已经被她暖化，为她苏醒，他想娶她，想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 “嫁给我，嗯？”李染的声音像是请求，“给我生儿育女，今生今世唯你一人。” 沐小悠被这样暧昧的情话撩拨得脸颊通红，火辣辣的，但略一低头看着稍显平坦的胸，想起自己现在这具身体尚未十七，顿时清醒过来。 “阿染，我，我还太小了……” “哪儿太小了？”李染的声音充满了魅惑，“夫君不嫌你小，你也别嫌夫君……” “噗~~”沐小悠脸唰地再次红到了耳朵根，“我说的是年纪，年纪，听到没有？” “悠悠想哪去了，我说的也是年纪啊。” 沐小悠无奈抚额，没想到那样淡漠少语的男人一旦开口竟然是这个样子！ 好在他五官绝美除却那道疤不失为一个大美男，这样带点‘色味’的话听着竟也舒心！ “做真正的夫妻可以，但是洞房……必须等到悠悠十八岁后。”沐小悠认真思考过后回答。 “都听悠悠的。”李染说着突然扳过沐小悠的身子，声音魅惑道，“不过悠悠，亲 亲可以么……” …… 李染的衣裳也脏了，沐小悠洗完澡后也给他烧了热水洗了澡，李染头天彻夜未眠实在太累了，回屋倒头就睡。 沐小悠嘴唇被亲得肿肿的，红着脸走出屋外。 “嫂子，你吃了很辣的辣椒么？”李叶笑嘻嘻地望着沐小悠。 他带着村里几个孩子回来抓兔宝宝，准备带兔宝宝出去溜溜，觉得沐小悠有点儿不对劲。 “阿叶怎么这样问？”沐小悠忙捂住嘴，脸顿时涨成了红苹果。 “嫂子的嘴唇老肿了，不是吃辣椒辣的么？”李叶说了一句，抱着兔宝宝跑了。 呃~~沐小悠刚才还想去井里担水来着，这下哪好意思去？那些成了亲的娘们一定看得出她被男人亲了，嘴都亲肿了！太羞耻了！ 沐小悠连刘大娘家都不敢去了，干脆去打理随身空间。 傍晚，沐小悠觉得嘴唇似乎消了一些，这才敢往井口去。 她在随身空间里种了些小白菜，这会拨了一篮子拿去井口洗，正巧碰到绿俏也在那洗菜，正和几个大娘在那说沐小悠的坏话。 “之前听你们说沐姑娘心思歹毒我还不信，今天算是见识了，把我家小姐推进水田里，害得我家小 姐下午发起了烧。” 沐清媳妇素兰扯着嘴角接话：“这种事沐傻子干得还少么？推人进湖，往人家堂屋里泼粪，把李叶带进山里送点喂了老虎，呵~~本来就是个歹毒女人。” “可不是？还把拌了鼠药的米撒我家院里，毒死我家二十只鸡。” “还有我家的狗，腿都被她打断过……” 见大家都在提沐小悠以前干下的恶事，绿俏露了满意一笑：“她这样为害村民，为什么不把她赶出村子？” 所有人沉默了，这到底是沐小悠以前干下的事，而且许多还是受她继奶宋老太指使，谁都没想过要把她赶出村子。 绿俏冷哼道：“若我家小姐病情加重的话，我一定告诉老爷把她赶出沐家村，哼。” 沐小悠恰好走过来，听到这句话，面色冷了冷。 路小霜就那么喜欢李染么？为了抢自己的男人这么处心积虑？ 三两银子的高价雇佣李染去她宅上守夜，故意让村民们误会李染和她有一腿。还故意刺激自己想让自己和李染和离！这厢又想把她赶出沐家村…… 可惜她看错了一点，李染喜欢的是沐小悠，她这一搅和倒让李染和沐小悠的感情急剧升温，路小 霜打错算盘了！ 摸了摸肿了一天的唇，沐小悠若无其事地来到井边，埋头洗菜。 绿俏有些得意地瞟了她一眼，继续跟旁边的大娘说话：“李染公子多好的人？竟然娶了个这种媳妇，昨晚他和我家小姐弹琴饮酒，后悔得都哭了……” 这话当然是故意编出来刺激沐小悠的，然而李染早把这个事情告诉沐小悠了。 是路小霜五两银子一曲，买李染弹奏，昨晚李染弹奏两曲、十两银子早已经交到了沐小悠手里。 沐小悠原本不想搭理绿俏，但一想到路小霜为了挑拨她和李染的关系这么舍得花钱，顿时眼珠子一转，气鼓鼓地甩了绿俏一身水，随后挽起菜篮子就走。 绿俏湿了一身，气得破口大骂。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恶毒？李染公子迟早会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同你和离的，哼。” 沐小悠也不搭话，随便她骂，开开心心提着菜篮子回家了。 回到家后开始做菜，水煮肉丸子，加入一把鲜嫩的小白菜，好吃又营养。 菜煮好正准备出锅，被人从身后抱住，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把她往怀里一楼，顿时撞进一个宽大坚实又温暖的胸膛。 接着一股奇特的清 香钻入沐小悠鼻冀，随后她被人扳过身子，那家伙又贪婪地亲了上来。 李叶恰好从外面回来撞见了这一幕，“哥，嫂子，你们……”小家伙把十个小手指罩在脸上，从指缝里滴溜溜地偷看，“阿叶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沐小悠唰的红了脸，赶紧推开李染：“小家伙，就爱管闲事，拿碗去。” 李叶开心地瞧瞧哥哥，又开心地瞧瞧嫂子，欢天喜地拿碗筷去了，他心想，哥哥和嫂子都亲亲了，那过不了多久是不是就能生宝宝了呢？好期待啊！ 吃过晚饭，李染准备去路小霜家守夜。 为了防着李叶那个小管事佬，李染把沐小悠拉进房间，二话不说捧着脸颊又是一通亲。 亲得两个人气都喘不过来，这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李染一脸温柔地开口：“悠悠安心在家睡觉，夫君收了路小姐的订金，说好守夜六天，还有两天就完成任务了，到时候再好好陪悠悠。” 沐小悠被他亲得差点窒息，红着脸开口：“去吧，今晚要是路小霜要你弹琴你就多弹两首，我也挺爱听的。” 李染轻轻捏了捏沐小悠鼻子，“好，夫君可以弹一夜，陪着悠悠入眠。” 第66章 井口最热闹 李染果真弹了一晚上的琴，曲调缓和，时而如涓涓流水，时而如细雨绵绵，催眠曲般听着听着沐小悠就睡着了。 这一晚，是沐小悠穿越到这里之后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第二天醒来一睁眼，对上一双温柔且漾着笑意的眸子，李染坐在床畔唇角含笑地凝视着她。 “回来了？阿染辛苦了。”沐小悠睡眼迷蒙，带着娇憨的鼻音。 她长得其实很好看，眉尾上挑的桃花眼，挺翘的鼻梁，嘴唇娇嫩如雨后桃花，多看两眼李染便又想品尝一下，情不自禁俯下身。 原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冰释前嫌又初尝男女之乐，一番卿卿我我后两人便躺进了同一个被窝，若不是李染克制力强恐怕李叶要带宝宝的心愿很快就能达成了。 李染一夜未睡，但此刻却无比精神，搂着沐小悠两人聊天。 沐小悠道：“阿染，等手术刀打造出来，我就帮你把腿治好。”她枕着他的手臂，被他搂在怀里。 “好。”李染应着，鼻音浓浓的，修长的手指温柔地理着她的长发。 沐小悠心疼地摸了摸他脸上那道疤，“这道疤也能治，悠悠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的容貌恢复如初。 ” “悠悠那么在乎夫君的容颜么？” “我不在乎阿染的长相。”沐小悠认真道，“但在乎别人看阿染时的目光，悠悠会觉得心疼。” 李染声音低沉而性感：“那我这张脸就交给悠悠了，悠悠若想要一个俊俏夫君，那就把它医好吧。”说着说着手往下滑，捧住沐小悠的脸开始索吻，到底年轻，索求无度。 起床前，沐小悠给李染把了把脉，发现他身上的毒正在一点点地扩散，这让沐小悠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必须赶紧升级空间尽快种出‘魔法神花’，护住他的五脏六腑以免被毒性侵害。 见李染呼吸均匀已经睡熟了，沐小悠连忙进了随身空间。 她不敢再偷懒了，把所有的金币利用起来，种值经验最高的作物好让空间以最快的速度升级。 在空间里忙碌了一番出来，李染还在熟睡。 近距离细看那张脸，发现他的五官竟如雕刻般完美，毫无瑕疵，只不过那道疤痕太大太显眼，导致人别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吓到，便忽略了他精致的五官。 这家伙，琴技高超，字体飘逸，还有一双修长如玉的手……他在受伤毁容中毒前，到底是 怎样一个人呢？ 沐小悠正失神，李叶在外面轻轻敲门。 “哥？嫂子？” 沐小悠一看李染躺在自己床上，一下羞红了脸，那个爱管闲事的小家伙不知道会如何想他们。 好在衣裳穿戴整齐了，否则岂不丢死人？ 沐小悠忙去开门，李叶笑嘻嘻地站在门外，小眼珠子灵活一转，就看到了李染在沐小悠床上熟睡，顿时一脸喜悦，拉住沐小悠的手嫂子长嫂子短，感慨哥哥终于开窍了，今后再也不用担心嫂子被别人抢走了。 “哥哥辛苦了一夜，别把他吵醒了。”沐小悠小心冀冀地把门关上。 “啊？哥哥辛苦了一夜？种宝宝有那么辛苦么？”小家伙瞪大惊讶的眸子。 沐小悠戳了戳他的脑门：“小家伙什么不懂又什么都想管，你哥在路小姐家守了一晚上的夜，才刚回来睡下。” “哦。”李叶应着，心里乐呵呵的。 哥哥和嫂子亲亲了，肯睡在一张床上了，他迟早要升级当小叔叔了。 到时候身后就会多个小跟班，他得教小侄儿扎马步练武功，一定会很负起责任的，嘿嘿。 见李叶一副美滋滋的样子，沐小悠揉了揉他的脑袋瓜子，“小家伙 ，喂兔子去，等到兔宝宝的宝宝生宝宝的时候，嫂子就给生个宝宝陪你玩，听到没？” “好。”李叶高兴得差点蹦起来。 嫂子总算肯跟哥哥生宝宝了，他们不会和离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呢。 见李染睡得那么熟，沐小悠没忍心叫他起来吃早饭，把饭菜温在灶上，去井口洗衣裳。 井口一如即往地热闹，绿俏已经和各家各户的娘们打成一片了。 “昨晚弹琴的可是李染？” “可不就是他？”绿俏得意洋洋道，“我家小姐受凉发热睡不着，李染公子为了哄我家小姐睡觉差不多弹了一晚上的琴。” “没想到李染还是这样细心体贴的男人，弹得一手好琴和路小姐倒是兴趣相投，难怪路小姐对他另眼相看。” 也有人好心劝道：“李染再好也不过是个一穷二白的猎户，家里又有了娘子，你家小姐若与他走得太近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没事，我家小姐不嫌贫爱富。”绿俏接话倒快。 这话可就意味深重了，大家无不目露惊讶。 “听绿俏姑娘的意思，你家小姐是真的瞧上李染了？” 绿俏忙辩解道：“什么我家小姐瞧上李染了？应该说 是李染公子与我家小姐情投意合，互生情愫才对。” 虽然换了一种说法，但又有什么区别？总之是灵州城来的贵家小姐瞧上村里的穷猎户了。 个个觉得李染攀上了高枝，脸丑腿瘸的路小姐能看上他，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情投意合又怎样？李染家里有娘子，你家小姐难道肯给李染做妾啊？”开口的是沐清媳妇素兰。 素兰眼中闪过一抹妒意，别人口口声声叫李染李瘸子，可她却觉得李染长得特别好看，心中暗生喜欢。 李染刚成亲那会儿她还给他送过几回菜，想偷偷跟他走动来着，后来见他实在太过冰冷就打消这个念头了。 这会儿听了绿俏的话素兰心里酸溜溜的。 见素兰话里带刺，绿俏冷冷地望向她：“我家小姐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做妾？李染公子说了，他很快就会和离的。” 听说李染为了别的女人要和离，素兰更不是个滋味了。 她当初也动了跟沐清和离嫁给李染的念头，可李染待她可冷淡了，话都不肯跟她多说一句。 原本以为李染性子冰冷，没想到竟对路小姐这样温柔体贴，还肯和离娶她，这让素兰嫉妒得差点冒火。 第67章 李染不肯 素兰撅了撅嘴：“李染想和离？呵~~他娘子会同意才怪。” “李染公子的娘子是沐小悠对吧？”绿俏冲素兰翻了个小白眼，“李染公子嫌她和泡狗屎一样她还没有自知之明，她要是还要点脸就该主动去和离。” “再说她昨天故意把我家小姐推下水田，我家小姐现在还高热不退，光这桩事就能治她谋害之罪，把她关进牢里。” “不过我家小姐心善，若她肯主动跟李染公子和离这件事情就算了。” 绿俏这话就是说来吓唬沐小悠的，好让沐小悠主动跟李染和离。 原本路小霜有信心让李染爱上她的，没想到和李染相处这么多天、使尽浑身懈数李染都无动于衷。 李染对她虽然温和有礼，但也仅限于此，叫他站在院外一夜就是一夜，门板一样一动不动。 路小霜夜里躺在床上，想着与夜王殿下仅隔着一扇房门却不能把他哄上床，拥有他，心里就抓心挠肝。 好几回半夜佯装做恶梦，穿着薄如蝉冀的性感纱衣从房里扑出来，想投进夜王怀抱，都被夜王视而不见地躲开，她实在无计可施，只能从沐小悠下手让她主动跟李染和离。 绿俏这番话就是想吓一吓沐小悠，乡 下人都傻都蠢都没有什么见识，说不定一吓就和离了呢？ 别说，这些娘们对绿俏这番话还真深信不疑，暗骂沐小悠活该，谁叫她恶事做尽？ 之前得罪无权无势的乡下人就算了，这番把身世不凡的路小姐给得罪了她还能有好果子吃？ 大家正幸灾乐祸，沐小悠下到井口来了。 她其实在井口上方听半天了，绿俏说的话她一句没拉下。要不是李染对她坦露了真心这些话她还真就信了。 一看到沐小悠素兰就凑过来，把刚才绿俏说的话全部告诉了她。 沐小悠听完笑了笑，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 “我倒想和离，可惜李染他不肯，他说别的女人再有钱有势再好看他都瞧不上，他这一辈子有我一人就够了。” 大家把这话当成了笑话，忍不住交头接耳。 “瞧？还是那么傻！” “可不是？有钱有势的女人李染瞧不上？真当自己是仙女了？” “我看她不是傻，是疯了，做美梦呢。” 个个笑话沐小悠，只有绿俏听了这话变了脸色。 认识夜王的人谁不知道他的痴情？若他真对沐小悠说了这样的话那十之八.九是真的爱上沐小悠了。 不过这个乡下土包子，她也配？ 绿俏边想边仔细打量沐小悠，这一看，竟发现沐小悠那张脸长得极为好看，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肤若凝脂色若桃李，先前之所以没注意是因为她衣着太过寒酸，盖过了脸蛋的光芒。 完了完了，小姐遇到麻烦对手了，想不到夜王殿下会爱上一个乡下女子，还真是…… 赶紧回去向小姐回报吧，绿俏话也不说端着衣盆走了。 她心肝乱颤地回到莹雪居，见路小霜正坐在院里描眉画凤，忙把衣盆放到一旁，上前唤了声小姐。 路小霜左手拿着一面铜镜、右手拿着黛笔，瞟了绿俏一眼。 “什么事？瞧你心神不宁的，叫你放的话可放出去了？” 她说的‘话’自然是指要告沐小悠推她下田的谋害之罪，要拿沐小悠进牢这个事，沐小悠这种乡巴佬听了一定会被吓坏的，说不定她会哭着求自己，把李染让出来。 “放出去了。”绿俏回答，“不过……” “不过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吞吞吐吐找打吗？”在下人面前路小霜优雅全失，粗暴的性格展露无余。 绿俏缩了缩脖子，忙道：“沐小悠说夜王殿下不肯和离，还说别的女人再有钱有势再好看他都瞧不上，他这一辈 子只有沐小悠一人就够了……” “噼啪~~”路小霜手里的镜子狠狠砸向了地面，“夜王殿下这是疯了么？竟对一个满身大粪味的乡下女子说出这番话？那个丑不拉叽的土包子……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了？” 绿俏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小姐息怒，或许是沐小悠故意说给我听，气小姐的。” 路小霜啪地把黛笔折断，又气又恼又怒，“就算她说的是假话，但夜王殿下这么多天对我豪不动心也真让人失望。” “小姐别急，咱们不还有后招么？” “可，可那招若是用了，说不定夜王殿下会起疑心……” “起何疑心？小姐不嫌贫爱富，喜欢上一个贫苦猎户，用了点手段以身相许……说不定还能传为一段佳话呢。” “可，可夜王殿下真的会对我负责么？” “怎么不会？殿下多痴情的一个人？只要小姐和他生米煮成熟饭，他一定会娶了小姐的。” “也对。”路小霜握了握拳头，咬牙道，“大不了和沐小悠一起侍候殿下，我做妻她做妾。” “那小姐，我这便准备去。” “去吧，把被褥换成新的，我最喜欢的那件纱衣熏香，用兰花香。”顿了顿路小霜又道，“另 外吩咐灶房嬷嬷准备些食材和美酒，晚膳早些准备。” “是，奴婢这就去办。” …… 李染睡到下午才醒，这一觉……嗯嗯，太香甜了，所以悠悠呢？她去哪了？一醒来就有些想她。 想她，她就来了，手里捧着一个食盘，食盘上一碗野鸡汤，一碟蒸腊肉和素炒小白菜，香味扑鼻。 “阿染饿了吧？”沐小悠把菜端到桌上，食盘还没来得及放下一双修长有力的手便圈住了她的腰。 “想你了。”低沉惑人的声音在她耳畔吟喃。 沐小悠心中一悸，说好的十八岁以后才洞房，可这家伙这么缠人，万一哪天失去控制！ 不行不行，这个年纪不行！ “阿染，咱们得约法三章。” “哦？悠悠说说看。”他扳过她的身子，目光又落在她的唇上，比花瓣还娇嫩的唇实在太诱人了。 “一，一天只准亲一次。”沐小悠认真地凝视着他，“二，必须分房睡。三，不准动手动脚，若不遵守……” “不行！”李染不容抗拒地俯下身，“亲十次，其它的依你。”沐小悠话都来不及说完唇又被封住。 等到从房内出来，李叶又惊讶地望着她：“嫂子你又吃辣椒啦？瞧嘴唇肿的。” 第68章 中了媚—药 沐小悠去了刘大娘家一趟，再回来时李染已经不在家了。 “阿叶，哥哥呢？” “哥哥去路小姐家了。”李叶正在喂兔子，听到沐小悠的话回过头来，“那个叫绿俏的婢女说路小姐高热晕过去了，哥哥心善过去救人的。” 沐小悠听了眉头不由皱了一下，路小霜当真受凉发烧了？高热晕厥了？为什么她有点不相信呢？ 可李染去都去了，总不能再把李染给拉回来吧？还有一夜他就不干这桩活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沐小悠带着李叶吃完晚饭，照顾好李叶洗澡睡觉之后她便进了随身空间，在里面忙了许久忙累了，一出空间就睡着了。 再说莹雪居，路小霜装晕被李染掐了几下人中、幽幽醒转，便对李染感激涕零，说李染救了她的命，为表感谢一定要请李染吃饭。 李染瞧着天色挺晚了，就留了下来。 路小霜吩咐下人上了一桌子美味佳肴，一壶好酒。 “李染哥，你喝口酒吧。”路小霜亲自给李染倒酒，递过去李染却不接。 “我不喝酒。”李染淡淡地回答。 路小霜愣了一下，赶忙招呼：“那吃菜。” “好。”李染礼貌地应着，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咦~~这味道……不仅难吃，分 明还掺了其它东西。 他在这儿是猎户李染，但在之前可叫夜王！ 呵~~路小霜，还真是小瞧了你！ 这一刻，李染明白之前他误会了沐小悠，后悔没有相信她。 什么被小悠拌倒压断琴弦、被小悠推进水田，这些根本就是路小霜自导自演的。 这番，居然还算计到他头上来了！还真是处心积虑啊！ 不过这路小霜……究竟是何来头？ 李染在沐小悠面前跟个孩子似的索求无度，但在不喜欢的人跟前素来冷漠，他即使阴沉着脸路小霜也没察觉出异常。 “李染哥，这道菜好吃，多吃点。” “这道汤也鲜美可口，李染哥你喝两口尝尝？” 路小霜殷勤地招呼李染，不过路小霜口中的‘鲜汤’李染却觉得难以入口，为了不让路小霜察觉他早已看出猫腻，李染也勉强吃了一些。 很快，他面红耳赤起来，表现出中了猛药的模样。 “路小姐，你竟然在菜里下了药？”李染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不可自控。 路小霜见李染着了道了，便放下心来。 她所下的媚药非常的烈，只要沾上零星半点即使再厌恶那女子也绝对会对她动心，根本无法控制。 “你，知道我是谁么？”夜王墨发松散，遮着有 疤的半张脸，另半张脸在灯光的映照下美得泛光，让人移不开眼。 “知道啊，李染哥哥。”路小霜仿若无骨地朝李染靠过去，“小霜刚来村里就喜欢上你了，你不喜欢我么？”她还想导演一出千金小姐爱上穷猎户的戏码，自然不会说出夜王的身份。 李染声音冰冷得瘆人：“路小姐，把你的真实身份和意图说出来，或许，或许我能留你一条性命。” 路小霜神情一变，忙又娇笑道：“李染哥哥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你给我下的媚药只有宫中有……看来路小姐，是不想活了啊。” 见这都被夜王点破路小霜大惊失色，看来想如绿俏所说制造一个千金小姐钟情猎户的假像是不大可能了，是她把夜王想得太简单了，失策了！ “小女，小女……”面对着夜王的死亡凝视，路小霜吓得膝盖一软扑通跪了下去，“小女是灵州刺史嫡女，仰慕夜王殿下已久。” “如何得知本王的身份？如何得知本王在此处落脚？说！” “小，小女无意间听到表哥张能与煊王殿下的对话……夜王殿下饶命。” “张能是你的表哥？看来我还真不能杀了你啊。”李染越来越难以自控了，摇晃着站了起来 ，“若敢透露本王的事情半点，灭你路家九族。”说完摇摇晃晃往门外走去。 “夜王殿下……”路小霜想上前去扶，被李染一掌拂开。 “小姐，还不赶紧把夜王殿下拦住？”绿俏在路小霜耳边急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就永远不会有了。” “可，可我不敢！”路小霜吓得双腿打抖，不是说这种媚药只要沾上一点，再厌恶的女子也能跟她上床么？为何夜王不是这样？” 绿俏着急地推了路小霜一把：“小姐，你费尽心思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快去啊！” 路小霜情急之下不知打哪窜起一股勇气，冲上去从背后搂住了李染。 “夜王殿下，小女自打两年前在皇宫见了您一面便相思成疾，所以得到你的消息才会不顾一切想博得您的青睐……您就要了小女吧。” “滚！”李染一声暴喝，差点把路小霜脖子拧断，“要不是看在张能的份上，你已经身首异处了。”说完狠狠推开路小霜，跌跌撞撞往家走。 沐小悠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李染在外面叫门，赶紧起来把门打开。 门一开李染便扑了进来，压抑克制到极致的声音：“冷水，去，去打冷水来，我中了媚药。” 沐小悠一听吓 坏了，“你要泡冷水解媚药？可，可这么冷的天，水那么冷……” “去吧，再犹豫的话悠悠便要在这么小的年纪与夫君洞房了。”说着李染踉跄着走到角落，坐进木桶里，“把冷水倒满，我应该可以控制。” 沐小悠见此情形大惊失色，她才十六岁多点，初中生啊，何况在现代还是恋爱都没谈过的乖乖女，男女之事想想都觉得害怕。 赶紧跑进灶房拎来一桶冷水，哗哗地往李染身上浇。 几桶水下去，李染半个身子就泡在冷水里了。 初冬的天，早上都会打霜，水有多冷可以想像。 不出一会儿李染便冻得直打寒颤，然而他的脸色却愈加潮红，表情也十分痛苦，仿佛正在经历万劫不复的磨难，嘴唇都已经被咬破了，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滴。 “阿染，你流血了。” 沐小悠心疼地伸手去擦，被李染一把握住，所有的克制和强忍差点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中了如此猛烈的媚药，在跟前侍候的又是爱慕的女子，那样的诱惑难以想像。 “悠悠你走开些，免得夫君伤害了你。”李染狠狠松开沐小悠的手，一头扎进冷水里。 “阿染，要不，要不我们今晚就洞房了吧？”沐小悠实在不忍心见他如此痛苦。 第69章 一夜折腾 沐小悠的话说出去半天李染都没有回应，他把头扎在水里一动不动。 “阿染？阿染你怎么样了？” 这，这是溺水了么？沐小悠吓得不知所措。 忙俯身过去想把李染从水里拉出来，然而李染多高大的人？她竟被对方的重量反拖进了水里，扑通一声压在李染身上。 在这个年代没有内衣内裤，沐小悠此刻只穿了件薄薄的中衣，水一泡全部贴在身上，灯光下宛如没穿衣裳一般，香艳无比。 李染看了一眼：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直接流出两管鼻血！ “悠悠啊，你是非要考验一下你夫君的克制力么？”他的声音压抑且充满诱惑，眼神几乎冒火。 夜王到底是夜王，这个时候还能克制得住，他把沐小悠往旁边推了推，“水里冷，赶紧出去。” 沐小悠见李染鼻血哗哗直流……吓坏了，“阿染你的血管不会是爆裂了吧？这可怎么办？”说着急忙抬手给李染抹鼻血，尖挺的胸几乎触到了他的唇。 李染：鼻血冒得更欢快了，眼睛都快要冒血了。 “悠悠啊，做个选择吧。”他把沐小悠揽进怀里，捧着她的脸直视着她，声音因为克 制到了极限而微微发颤，“是要今晚洞房呢，还是让你家夫君血管爆裂而亡？” 沐小悠瞪着惊吓的眸子，一股惧意涌上心头。 李染这么痛苦她的确想直接洞房的，可，可她还没有准备好，好害怕！ 李染看出了她眼里的恐惧，突然无比心疼，那股熊熊燃烧的欲—火突然消下去了一些。 “亲亲，亲亲就好……”他咛喃着朝沐小悠靠过去，“别的都不会发生，夫君决不会伤害你的。”话未说完，唇与唇纠缠在一起。 李染的克制力非常人所能比，说了不伤害沐小悠他真的做到了。 为了不着凉最终两人从冷水里爬出来，脱了湿衣裳上了床，裹上被褥，自始至终除了亲亲他什么都没做。 半夜的时候药效终于过去了，两人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还没见哥哥嫂子起床，李叶可高兴了，哥哥这个冰块终于被嫂子暖化了，还好他看住了嫂子，没让嫂子和离，嘻嘻。 屋内，沐小悠醒了，有些窘迫地动了动。 感到嘴唇有些累赘似的很厚，伸手一摸，我去，竟然被李染啃成两根‘腊肠’了，这要怎么见人啊 ？这两天还想进城呢。 李染也醒了，墨发披散遮挡着脸上的疤，露出略显疲惫的半张俊脸。 若非他毅力过人、克制力过人，昨晚一切都发生了！ 然而怀里的女人丝毫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煎熬，还不老实地动来动去，继续挑战他的底线！ 李染昨晚鼻血流得有点多，不想再流了，竭力用冷静的口气道：“悠悠，该起床了。” “哦~~”沐小悠应着，却没起，小脑袋从被窝里拱出来，露出两条腊肠唇，瞪着水灵灵的桃花眸子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见沐小悠娇嫩的唇被蹂—躏成这个样子，李染心疼极了，还好还好，还好克制住了，否则娘子今天肯定下不来床！ 不过嘴唇被啃肿了，这个样子还真的又娇又憨又可爱，李染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唇角微微上扬！ “你，你还敢笑我？这都是你造的孽。”沐小悠生气地瞪着他，“说，昨晚媚药怎么回事？” 天天玩亲亲的夫君差点中了媚药与别的女人上了床、滚了床单，沐小悠想想就气，就妒！就抓狂！ “赶紧老实交代，否则娘子阉了你，哼！” 李染满脸无奈：阉 了？阉了好，再受昨晚那样的苦还不如阉了！ 默了默，李染开口解释：“路小霜喜欢上了你家夫君，给你家夫君下了媚药……”说着伸手抓过一旁的湿衣裳，掏出钱袋打开，拿出一张浸湿了的五十两银票，“这是路小霜结给我的当差钱，悠悠快拿去凉干，否则这几天的活白干了。” 沐小悠接过银票，狠狠皱眉。 “六晚50多两，十两银子一晚……怎么越想越觉得像是阿染的卖身钱呢？” “不管了，十两银子一晚也不便宜了，老娘负责收钱！” 夜王：本王在悠悠眼里……就这么廉价么？ 沐小悠边嘀咕边赤—条条从被窝里钻出来，现代来的她对自己的身体到底不比古代女子那么害羞，直接在床上站了起来，迈开大长腿从李染身上跨过去。 李染：两管鼻血又涌了出来。 这，或许是世上最残忍的酷刑了吧。 沐小悠把银票压在桌上，穿上衣裳准备出去，想了想，用手遮住嘴巴，这才把门打开。 正喂兔子的李叶听到动静蹬蹬蹬跑过来，仰起小包子一样的小脸蛋，裂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雪白的贝齿。 “嫂子嫂子 你起床了？我哥呢。” 沐小悠：“你哥还在床上，马上起。” “哦。”李叶看到哥哥不出所料地躺在嫂子床上，顿时满脸喜悦。 “玩去。”沐小悠右手捂着嘴，左手戳了戳他的小脑门，“嫂子这就给你做早饭。” “好。”李叶笑得灿烂极了，听话地走开了。 沐小悠把李染的衣裳找来，放床上，李染也大。大方方地露了一回胸肌，当着沐小悠的面起床穿衣。 夜王啊！不拘小节！ 沐小悠好奇地瞟了一眼，终于理解了之前阿染说过的一句话，可她又被吓坏了！ 拿冷水敷了好几次，沐小悠的嘴唇才不那么肿了，正揉面呢，李叶拎着半袋子糕点过来了。 “嫂子，你晚上饿了别再偷吃辣椒了，吃糕点吧，嗯？” 沐小悠满头黑线。 沐小悠一天没出门，说是补觉，其实进空间忙活去了，为了解李染身上的毒也是操碎了心。 而路小霜，昨晚李染走后她把整个院子砸了个遍，还把绿俏狠狠修理了一通，之后蒙着被子哭了一夜。 好不容易精心布置让夜王吃下了媚药，不曾想夜王的意志力竟然那么强大，硬是离开她回到了家。 第70章 进城，再忆鸵鸟肉事件 还真是便宜了沐小悠，夜王殿下以前一定没碰过沐小悠，但昨晚夜王殿下中了媚药只能把她给要了，如今两人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了！ 届时夜王回京，沐小悠岂不就是夜王妃了？ 啊啐，一个乡下土包子她也配？也配做夜王妃？ 路小霜气得差点发疯，她费尽心机竟给沐小悠做了嫁衣，太不甘心了！ “小姐。”绿俏从井口洗衣裳回来，端着衣盆小心冀冀地望着路小霜，眼睛青了一只。 “这副样子还出去做什么？丢人现眼？”路小霜狠狠剜了绿俏一眼。 绿俏小心解释：“奴婢说是被门撞的，也没人怀疑。” “还洗什么衣裳？多此一举。”路小霜心情差，语气也极差：“赶紧收拾一下，回灵州城了。” “小姐，你真甘心就这样走？”绿俏眼中闪过一抹狠意，“沐小悠一个一无是处的乡巴佬，也敢跟小姐抢男人？根本就是欠收拾。”沐小悠害她莫名奇妙挨了打，绿俏对沐小悠恨着呢。 “怎么收拾？夜王可在她身边呢。”路小霜有些颓丧，暗骂夜王瞎了眼，放着一个美丽高贵的大家闺秀不要，偏偏喜欢一个又傻又恶的土包子。 “小姐，咱们不必出手。”绿俏往前凑了凑，“只要使点钱，有的是人帮小姐出气。” “这倒是实话，有钱能使鬼推磨。”说完路小霜又面带犹豫，“可，可要是被夜王殿下知道的话、那就麻烦了……” “他不会知道的，沐小悠跟她那个恶奶宋老太本来就有很深的过节。”绿俏得意地扬了扬眉，“宋老太放话要烧了沐小悠的房子，若小姐偷偷许她几两银子的话……” 路小霜一听，眼中冒出一丝希望。 烧了沐小悠的房子，让她和夜王一无所有再去住山洞，到时夜王殿下穷得过不了冬，说不定会考虑接受自己…… “那就这样办。”一想到还有机会成为夜王妃，路小霜重新燃起了斗志。 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谨慎道，“你不能露面，去镇上找个中间人把钱递给宋老太，叫宋老太一把火烧了他们的房子。” “奴婢知道怎么办，小姐放心，一定不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事不宜迟，你赶紧张罗去。”路小霜一脸的急不可待。 绿俏当天就去了镇里，戴着厚厚的维帽也没敢露出真面目，然而到底是外地口音大家有所忌惮，没人敢接这 桩活。 一连几天也没找合适的人，但路小霜没有放弃，天天叫绿俏往镇里去。 沐小悠这几天也没闲着，一直在空间里忙活。 几次想去城里一趟，可她被李染逮着天天亲，嘴唇消了又肿，肿了又消，逼得她实在没辙了，只得又跟李染谈判，一天亲亲不准超过三次，否则和离。 这下嘴唇没事了，李叶再也不怀疑她偷吃辣椒了。 这天算着时间，手术刀应该已经打造出来了，另外赵克托沐永路带话，叫她去城里‘领’马车和分红。 醉仙楼生意好到爆，如今一天一缸辣白菜轻轻松松可以‘送’出去，赵克信守承诺特意打造了一辆加大型的马车好送货，这两天已经完工了。 依旧是李染赶的牛车，天气渐冷，山里猛兽找不到食物成群结队的出来觅食，进山太不安全了，沐小悠不让李染进山。 到了县里刚好是饭点，到醉仙楼用饭的食客竟然排起了长队，生意到底有多火爆不言而喻。 李染保镖一样跟在沐小悠身边，恢复了一贯的高冷和淡漠，每个人见到他都会不由地垂下脑袋。 夜王啊！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这可不是 换个名字换个身份就会被抹杀掉的。 赵克见了他也恭恭敬敬的，和沐小悠谈生意前总要把他侍候得妥妥贴贴的。 “这是这个月的账本。”赵克笑着把帐本推到沐小悠面前，“悠悠过目。” 沐小悠随便翻了翻，赵克为人光明磊落，她相信他。 “就说分红多少吧，我还有事，没时间看账本。” “好。”赵克也是爽快人，叫新招的掌柜直接捧出一个匣子，放到沐小悠面前，“这个月盈利一百六十两银子，五五分成就是每人八十两银子……” 她是快要月中参的醉仙楼的股，盈利八十两算是多的了，想想不过是提供了辣白菜和两个菜的配方就分了五成盈利，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赵哥，去拿纸笔来。” “好。” 赵克很快拿来纸笔，沐小悠便一通龙飞凤舞写下一道新菜的配方：水晶肴肉。 配方写好交给赵克，又费了点时间亲自下厨做了一道水晶肴肉。 水晶肴肉菜如其名，做成后肉红皮白，光滑晶莹犹如水晶，光看就让人食欲大开，尝过之后更觉得鲜嫩，让人啧啧称奇。 之后赵克又和沐小悠商量了一下开分店的事，沐小悠自 然是赞同的，谁又会嫌钱多呢？生意自然是做得越大越好。 要开分店得先找合适的门脸，找到门脸届时再详谈。 在酒楼商谈了一番之后赵克送沐小悠和李染出来，顺便叫人把那辆高大气派的马车赶过来，这可是他之前许诺过的。 沐小悠也不跟他客气，大。大方方收了，和李染一人赶牛车一人赶马车，离开了醉仙楼。 “阿染，我得去衙门找杨大叔一趟，问问之前那桩‘鸵鸟肉’的案子怎么样了。” 这些天沐小悠一直牵挂着这个事，身为医生她敢百分之百断定那是一桩谋杀案，一大盆二十岁左右少女的尸块啊，绝对不可能是从死人身上割下来的。 要是林县令真把这桩案子压下来，不把那个杀人恶魔抓住的话，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女子惨遭杀害。 “好。”李染唇角带笑地回答，随着对沐小悠的深入了解，他愈加喜欢上她了。 会写字，写出来的字甚至不比自己差，医术还很高明，对查案也十分有见地！他的娘子悠悠还真是个深藏不露的奇女子呢！ 来到衙门一打听，杨大叔就在附近的义庄，沐小悠和李染便赶着马车和牛车去了义庄。 第71章 绿俏死里逃生 杨掌柜正在义庄里忙，听说外面有位姑娘找就猜到是沐小悠，赶紧脱下羊皮手套走出来。 “师傅。”沐小悠嘻嘻笑着下了牛车，她水平欠，所以只能赶牛车，李染则把马车赶到一旁等她。 “沐丫头，果然是你。”杨掌柜冲沐小悠慈祥地笑着。 沐小悠道：“师傅，我给你拿了两块腊肉和辣白菜放在醉仙楼，你得空了记得去拿。” 杨掌柜身为仵作大多数时间在义庄里，把吃的东西拿到这儿实在不大好。 “这丫头，又给大叔捎东西，真是比女儿都贴心。”杨掌柜笑得一脸开心，他无儿无女，这段时间还真把沐小悠当女儿一样看待了。 沐小悠噗嗤笑道：“那大叔就把悠悠当女儿好了，对了大叔，那桩鸵鸟肉的案子如何了？” 杨掌柜无语地摇了摇头：“那个案子已经结了。” “什么？”沐小悠简直难以置信，“这么快就结了？凶手查出来了么？” “凶手？没有凶手。”杨掌柜满脸无奈，“大叔之前不是说过发了一场大水、淹死许多人么？那些尸块就是从那些死人身上割下来的，人都抓到了，割死人肉卖的就是隔壁村的一个老头。” “不可能。”沐小悠摇头 ，“大叔你也验过的，那些肉块分明是女子臀部和大腿上的肉，若真是从死人身上割下来的总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吧？怎么可能这么统一？” “唉。”杨掌柜叹气，“可林县令不信，说我若敢胡说就要除我的职，大叔本来想去沐家村跟你说一声的，奈何近来事多抽不开身。” “那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可不是？卖肉的老头被罚了个倾家荡产，判了入狱两年，就这样了结了。” “好吧，那师傅你忙去吧，记得去醉仙楼拿腊肉。” 沐小悠心里堵得慌，林县令，庸官！无能！ 她有些郁闷地和杨掌柜道了别，出了义庄和李染在街上随便逛了逛，去铁匠铺拿了手术刀、买了些家里需要的东西就回沐家村了。 再说绿俏，在镇上转悠了半天正准备回家，这时一名戴斗笠的男子赶着马车朝她过来。 “姑娘坐车么？”他帽沿压得低低的，主动询问。 “到沐家村多少钱？”绿俏随便扫了他一眼。 今天府里的车夫把她送到镇上之后就去县里办事去了，她得自个儿搭车回去。 “五文。”男子答道。 “行，那坐吧。”绿俏说着交了钱，上了马车。 车夫便赶着车 出了镇，往沐家村方向去。 绿俏接连几天来镇里找人跑腿都没找着，回去又被心情不爽的路小霜打骂，实在是身心倶疲，在马车上晃着晃着就迷糊起来。 也不知打了多久的瞌睡，突然她感觉马车停了下来，忙睁开眼睛撩起车帘子一看，咦？这可是一条偏僻的林间小道，根本不是去往沐家村的路。 “车夫？车夫？”绿俏非常生气，边喊边下了马车，“你是不是耳朵有问题？我要去的是沐家村~~呃~~呃~~”绿俏话未说完突然被人用裤腰带从后面猛地勒住脖子，往树林里拖。 她被勒得两眼翻白：“放，放开我！呃~~”绿俏知道碰上歹人了，连忙用手死死拽住带子拼命挣扎。 可歹人下手可恨了，越勒越紧，绿俏被勒得口吐白沫，关键时刻想起头上簪了根金钗，急忙腾出一只手拨下金钗狠狠扎向身后。 也不知道扎中哪儿，那人吃痛手一松，绿俏趁机挣脱，拎着裙摆拼命地跑。 但歹人根本没打算放过她，在后面追了上来。 “救命，救命啊！”绿俏边跑边喊，求生的本能让她生出一股力量，疯了一样从那条林间小道狂奔了出来。 也是巧，一来到大道上就 碰到两个庄稼汉子扛着锄头经过，她惊恐万状地扑上去求救。 “姑娘说被人勒脖子？那歹人在哪？”两位庄稼汉子奇怪地四处张望，没看到人。 绿俏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回头一看的确没看到歹人，想必是瞧见大道上有人歹徒偷偷跑了。 “两位大哥先别走，求求你们了。”见那两人要走绿俏扑通朝他们跪了下去，急忙拿出钱袋，把里面所有的银子都倒了出来，“大哥，大哥这是哪儿？沐家村离这儿有多远？要是你们肯送我回沐家村，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们。” “姑娘当真遇到歹人了？”他们一开始还不大信，怕遇到‘仙人跳’什么的，这会儿看到绿俏把所有家当拿出来了，这才信了她的话。 “真的，当然是真的！不信你们看看我的脖子？就是被歹人勒的。”绿俏说着偏着脑袋，露出脖子上一条红红的勒痕。 两位庄稼汉子一看，的确是被人勒过，忙热心道：“姑娘还真是遇到歹人了，你别怕，有我们在那歹人不敢再回来。” “前面五六里地是刘家村，先去村里找辆马车，到时叫人把你送回去。” “谢谢，谢谢两位大哥。”绿俏感激涕零，跪下去就咚咚磕 了两个响头，随后跟着这两位庄稼汉子去了刘家村。 绿俏在刘家村雇了辆马车，又找了两个大婶作陪，这才敢返回沐家村。 一路上还抖个不停，想起那位歹人下手又狠又辣，若不是头上恰好簪了根金钗她说不定已经……想到这里绿俏恍若死里逃生。 “大娘，这儿离沐家村远吗？”绿俏缩在两位大娘中间，吓得鹌鹑一样瑟瑟发抖。 “远，起码相隔二三十里。” 绿俏闻言抖得更厉害了，她出镇时不过是午后，此时再看天色，太阳都要落山了，怪只怪自己大意了，坐陌生人的车还敢在车上睡觉，差点被人谋害了！ 太可怕了！ “听说附近村子有不少女子被人牙子拐走，姑娘以后还是少单独出来的好。” 这两位大娘也是热心肠，虽然陪绿俏回去也是收了她的钱，但还是热心地开口。 “可不是？我有位远方表姐的女儿，就是三天前被人牙子拐走的，听说会被卖到西域为奴为婢，一辈子逃不出来。” 绿俏听着她们的议论，却觉得刚才那歹人怎么都不像人牙子，人牙子若想绑人她打瞌睡那会儿就能把她给绑了，可这个歹人分明是把她拉到无人之处、直接就想勒死她！ 第72章 递信 绿俏回到沐家村估计都已经是戌时了，半道上天就已经黑了。 车夫和那俩陪同的大娘一早做了准备带了灯笼，把绿俏送到莹雪居门口、看着绿俏进了府他们才离开。 院子里，路小霜见绿俏这么晚没回来正在那咒骂呢，绿俏一出现在角门口她就抄起一根棍子迎了上去。 “贱婢，是不是侍候本小姐厌烦了，想逃还是怎么滴？”路小霜边骂边举起棍子要抽，绿俏泪流满面地扑过来，“小姐~~小姐~~见到你真的太好了，呜呜呜，奴婢差点儿就再也回不来了！” 见绿俏头发凌乱浑身打颤，一副受尽惊吓的样子，路小霜也不忍心下手打了，到底是打小陪着她一块儿长大的婢女，主仆感情也蛮深厚的。 “怎么回事？”路小霜眼中浮起一抹担心，把棍子扔了。 “奴婢~~奴婢遇到歹人了，差点把奴婢给勒死……”说着偏着脖子把勒痕给路小霜看。 路小霜看过后大发雷霆，“这些该死的乡巴佬，竟敢动本小姐的人？若让本小姐查出来是谁，非要他拿命来陪。” 到底没出人命，何况绿俏不过是个下人，命到底没那么值钱。 路小霜发了 一通火安慰了绿俏几句，此事便也罢了。 “怎么样？可找到合适的人给宋老太递话了？”路小霜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绿俏先前的‘广告’打得太响亮，现在村里那些长舌妇们一碰到她就问李染何时和离啊？何时娶她啊这种，她疲于应付，只想尽快把沐小悠家的房子烧了，让他们再去住山洞，让夜王殿下穷困潦倒走投无路回来求她…… “找到了。”绿俏红着眼睛，把眼泪抹干净，“是一个外地货郎，他说明天便上村里来给宋老太递话。宋老太家的位置也告诉他了。” 路小霜阴沉了几天的脸总算放晴了，“那就好，对了，他没看到过你的长相吧？不清楚你的来路吧？” “奴婢做事小姐放心，一点马脚都不会露出来。” “嗯。”路小霜勾唇一笑，“等此事成了，本小姐定会重重赏你。” 第二天中午时分，一个挑担的货郎摇着波浪鼓来了沐家村，妇人们听到声音围过来，买些针头线脑的小物件，别说，卖得还挺便宜。 货郎一路卖，一路挑着往宋老太家去。 宋老太家在村西北方向，离得大道还挺远，货郎挑着担子直接来到宋老 太家屋外的小道上。 宋老太正弓着腰在堂屋里扫地，听到摇波浪鼓的声音直起腰来。 “大娘可要买针线？便宜，一文钱五盒。” “一文钱五盒？我买。”宋老太三角眼透着精明，马上就答话。 家里并不缺这个，可听到一文钱五盒立即动了心，平时都是一文钱三盒，太划算了！ 宋老太忙放下扫把出了院子，来到货郎身边递了一文钱过去。 货郎并没有接，而是四处观望了几眼，见四下无人便掏出一个钱袋打开，露出里面一锭五两的银子，同时低声对宋老太道。 “你可是沐小悠的继奶宋大娘？” “是。”宋老太奇怪地望了他一眼，点了下头。 “宋大娘是这样的，镇上有位贵人托我请你办件事，你若同意这五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真的？”宋老太看到那锭银子两眼放光，“何事？是谁托我办的？” “这些你别管，只说办不办吧。” “你先说办的何事？看看五两银子可值得。”宋老太一双三角眼骨碌碌满是精明，谁知道办什么事？杀人放火也是办事，五两银子虽然不少了，但坐牢砍头的事儿这点银子肯定不值得。 货 郎压低嗓门：“沐小悠是你的继孙女儿吧？你去她家点把火……这五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宋老太一听奇怪了一下，沐小悠跟谁结仇了呢？比她还更想烧沐小悠的屋子？ 不过说来巧了，她这两天正在盘算这个事儿，火油都准备好了，就想挑个风大的天去沐小悠家把她屋子一把火点了。 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拿她两块腊肉她都不准，却给刘大娘送这样、买那样，那天她气不过去那白眼狼家讨说法，不但被那白眼狼轰了出来还羞辱了她一番，差点没把她给气死。 “怎么样？”货郎四处看了看，着急地催促，“钱收不收赶紧给个准话，若你不肯有的是人想赚这个钱……” “肯，肯。”宋老太忙应下，她早就下决心要烧了沐小悠家的屋子，把她赶出沐家村。所以这五两银子相当于人家白送给她，她能不要？ “宋大娘收了银子，三日内必须把这个事情给它办好。”货郎边说边把银子塞给她，“办利索点，要是被人抓住把柄可得你自个儿担责。” “放心吧，我知道的。”宋老太乐呵呵地收了银子，冲货郎好奇道，“不过那位……” “别问了，连我都没见过那位贵人的长相。”货郎说完挑着担子走了。 宋老太把那锭银子放嘴里咬了咬，美滋滋地拿着回屋了。 当晚，宋老太把沐英明和沐永明叫进屋，跟他俩道：“大儿二儿，你俩谁去北山脚一趟？把沐小悠家的屋子给它放把火……” 原本宋老太准备自个儿干这事的，但想到自己老了跑不快，李瘸子有腿疾倒是抓不到她，但沐小悠那贱丫头现在可灵活了，万一把她抓住了呢？ 还是叫年轻人去比较稳妥，把火点上就跑，只要不被抓个现场谁都赖不到他们头上去。 “烧她屋子？把她赶出沐家村？”沐英明脸上的横肉抖动了一下，三角眼里射出的光又冷又凶。 “冬天马上要来了，没了屋住他们铁定会离开这里。”沐永明也是满脸不善，那屋子原本是他的，被沐小悠拿回去打理得有模有样，他每回从那过都一肚子火，自己既然得不到不如烧了干净。 “倒也是，山洞荒废了，里面又吊过死人……估计只能离开这儿了。”没了屋没了钱，沐傻子说不定会把那几亩良田贱卖了，不用交税的良田啊，沐英明做梦都想拿回来。 第73章 酒楼易主 “那就这样定了，大儿二儿你们抽一签，看看谁去办这事。”宋老太说着在竹扫把上折了两根小细签，一长一短抓在手上，让沐英明和沐永明两兄弟抽，惯例是抽中长签的去。 “不用抽了，大哥你去吧。”沐永明眼珠一转道。 他没那么傻，大哥就等着把沐小悠和李瘸子赶出村，好拿回那几亩良田呢。 这事儿到底犯法，他半点利益没有，干嘛要去做？ “那大儿你去。”宋老太把两根细竹签扔在地上，拿出二两碎银子，“办利索点儿，别让那贱丫头抓住。” “娘，去办这事有银子挣啊？那得抽签。”看到银子沐永明眼睛都亮了，二两银子啊，他地里刨一年都挣不到这个钱，娘对大哥真偏心！ 沐英明不满地扫了沐永明一眼，也没说什么，把地上两根签子捡起来，并排放手里。 “来，二弟你先抽。”沐英明把手伸过去。 “好。”沐永明有些激动地望着沐英明的手，二两银子啊，不过就是点把火，那贱丫头的院子又是单家独户，烧不到别人家，娘根本就是要送钱给大哥，这钱不能让大哥挣了。 沐永明看了又看，抽了一根签子出 来，一看挺短顿时一脸失落。 “二弟，看来这事还是得大哥来做啊。”沐英明笑着摊开手，手里那根果然更长。 沐永明强压下心中怒气，暗骂了一句娘偏心，老天爷也偏心，硬是偏帮着大哥一家，随后走了。 “大儿，你这小手段耍得可贼溜。”宋老太似笑非笑地剜了沐英明一眼。 沐英明嘻嘻一笑：“娘你的眼睛可真贼，这都瞧出来了。” “你是我儿，那点小把戏能骗得过娘的眼睛？也就是你二弟心眼实，没瞧明白。” 原来是沐永明抽中了长的竹签，沐英明偷偷掐断了一截，长的就变成短的了，这个把戏沐永明硬是没看穿。 这一招沐英明可没少跟弟弟使，当年分家的时候他就是用这个小手段捡到了好屋好地，亲兄弟为了钱都在这儿相互算计呢。 呵~~这一家子！ 当天晚上就动起了大风，加上许久不曾下雨，可不正是放火的好天气？ 半夜时分，沐英明便偷偷爬起了床，端着一早准备好的一壶火油就着月光往沐小悠家摸去。 时间回到这一天的早上，宛田县醉仙楼。 一辆豪华马车径直来到酒楼门口停住，下来一位披天 蓝色狐狸毛领斗篷的贵气公子，带着几名随从进了醉仙楼。 “老板呢？”锦衣公子下巴微扬，问掌柜的。 “老板在后院，公子有事吗？”掌柜的笑脸相迎。 “把你们老板叫出来。”锦衣公子把身上的斗篷解下来扔给随从，在大堂里找了个位置大刺刺坐了下来。 掌柜的见来者气势不凡，忙哈腰道：“公子稍候，我这便去。”说完赶紧往后院去了。 很快，赵克打后院大步出来，一见锦衣男子便恭敬地开口：“二哥，你怎么来了？”来者正是赵家嫡次子，赵克的二哥赵默。 “坐。”赵默冲赵克淡淡一笑，赵克便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吩咐伙计上茶。 “二哥何事来此？”赵克问。 赵默抿了一口茶，望着赵克道：“钟姨娘突然病重，父亲派我来通知你。” 钟姨娘是赵克生母，赵克一听蹭地站了起来：“何时病的？我来宛田时她还好好的呀？”他是三个月前来的县里，这会儿生母突然病重他能不着急？ “病好些天了，前些日子突然话都讲不出来了，父亲这才派我来给你报信。” 一个姨娘生病需要派府里嫡次子来报信？是顺便过 来接手酒楼的吧？ 酒楼生意突然火爆，难免传到大哥二哥耳里，不管姨娘真病假病，总之二哥这么快就赶过来了。 赵克隐约觉得此事有些隐情，但不走又不行，生母病重他总不能不回去。 赵默端着茶杯，笑道：“四弟放心，等钟姨娘病情稳定了，这家酒楼还是归你管。” 赵克这会儿听出来了，赵默要的应该是三道新菜的配方。不过光要配方有何用？没有小悠姑娘的泉水味道到底差一筹。 这样一想赵克也就随他了，说了一声“那酒楼这段时间就交给二哥了，我马上收拾一下回灵州城。” 赵默嗯了一声，继续喝茶。 心里牵挂生母安危，赵克把掌柜厨子还有伙计喊来、介绍了赵默的身份并且交代清楚之后，便收拾东西急吼吼回灵州城去了。 赵克走后，赵默把厨子老杜单独喊到二楼雅间。 “你叫老杜？是酒楼的厨子？”赵默笑望着老杜。 “是的，公子。”老杜恭敬点头。 赵默食指敲了敲桌面，提醒道：“别叫公子，叫老板。” 老杜愣了一下，“是，老板。”心想酒楼的老板看来是要换人了，可惜赵克公子费尽心思刚把 酒楼盘活！ “东坡肉，小鸡沌蘑菇，水晶肴肉，盘活酒楼的就是这三道菜对吧？”赵默眼里透着生意人的精明。 “对，正是这三道招牌菜。” “把这三道菜的配方写出来吧。” “可，可小的不会写字。” “你说，我写。”赵默说着叫随从拿来了纸笔。 “是，老板。” 老杜跟赵克也是签了保密契书的，可‘醉仙楼’是赵家经营的连锁酒楼，来的还是赵家的嫡次子，他还能隐瞒不成？ 于是老杜口述，赵默执笔，把这三道菜的配方与烹饪决窍甚至火候的掌握，全部清清楚楚写了下来。 写完之后赵默对老杜笑了笑：“好好干，干好了给你加工钱。” 老杜忙弓了弓身子：“是，老板。” “去吧，把李掌柜叫来。”赵默交代。 很快，李掌柜也被叫了进来。 “听说酒楼是跟一位小姑娘合股的？上个月还分了五成的盈利给她？”赵默问李掌柜。 李掌柜忙恭敬点头：“没错，的确是这样。” “五五分成？她凭什么？”赵默扯了扯嘴角，一脸的鄙夷，心道赵克哪有经商的能力？跟一个乡下丫头合股，白白把钱分给人家，他傻不傻？ 第74章 放火 李掌柜来醉仙楼半个多月了，是亲眼看着酒楼一步步如何盘活的，可以说全靠沐姑娘提供的这三道主菜，两道辅菜，可新来的老板看样子是要把沐姑娘从酒楼里踢出去。 这，实在有些不大公道！ 李掌柜试着解释道：“这三道菜的配方是沐姑娘提供的，当然，最主要的是烹饪这三道菜的水全靠沐姑娘送来的泉水……” 赵默直接打断：“配方能值多少钱？直接买断就成。”心里却道配方如今都已经到他手里了，买断的钱都省了！ 扯了下嘴角，接着开口。 “还有什么？泉水？呵~~泉水哪儿没有？这乡下丫头年纪不大歪点子倒多，水都能卖钱！” “赵克那脑子，嘁~~经什么商啊！可笑！” 掌柜的无话可说了，他不过是受赵家的聘，哪有质疑的权利？ 不过他觉得要是跟沐姑娘闹崩，酒楼将来的生意还真说不定！ 嘲讽了赵克几句，赵默望向李掌柜：“那乡下丫头和赵克签的入股契约可在你手里？” “是的，老板。” “去，把账簿和契约都拿来。”赵默吩咐。 李掌柜应了句好，下楼把账簿和契约一并拿上来交给了赵默。 赵默先拿起账簿翻看，看到上一个月盈利一百六十两，分了八十两给沐小悠，并且旁边小字 写着奖励了沐小悠一辆马车，赵默不由又冷笑了一下。 赵克不止蠢不止傻，还疯，把赚来的钱全给了一个乡下丫头，还真是败家！ 这个事儿一定要跟父亲禀明，别说这家酒楼了，往后所有生意都绝不准许赵克参与，直接除掉他做生意的资格。 看过账簿后，赵默拿起那份契约随便扫了两眼。 “沐家村，沐小悠……明天我就去找她，叫她不必往酒楼送辣白菜和水了，这份契约也是无效契约，不可作数。” 李掌柜始终觉得有些不厚道，若没有沐姑娘提供的新菜品酒楼早就倒闭了，这会儿生意好了就要把人家踢出去，实在是…… 还真是应了一句话，无奸不商！ 李掌柜思来想去，还是鼓起勇气道：“老板，这事要不要跟赵克公子……” 他话未说完赵默冷冷地打断：“李掌柜是不想在这里干了么？” 李掌柜吓得缩了缩脖子，“恕小的多嘴，那小的下去忙去了。”说完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当晚，醉仙楼的老板便换成了赵家二公子赵默。 赵默可比赵克圆滑多了，光顾酒楼的每一桌客人他都上去敬了酒，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很快就把酒楼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酒楼生意可比他想像的好多了，一直忙到亥时末才忙清，而 他至少敬了上百桌的酒，虽然只是小抿一口但还是醉了。 随从们早已把赵克的房间整理干净，连家俱都全部换成了符合嫡子身份的红木家俱，宽大的雕花鸟图案的拨步床上铺着淡绿色的锦被，连桌上的玉貔貅镇纸都是从灵州城带过来的，瞧这架势就知道这家酒楼不可能再交到赵克手里去了。 赵默洗漱完毕上床，已是子时过了。 也正是子时过的这个时间，距离县城几十里地的沐家村，一个黑影打西北方宋老太家出来，手里拎了一壶火油，踩着月光径直去了北边桃花林旁的沐小悠家。 这条黑影就是沐小悠的恶叔宋英明，宋英明白天已经踩过点了，知道沐小悠院里栓了匹马，他悄无声息的潜进院子，第一件事就是往喂马的水槽里倒了包毒药。 一个傻子竟然有马，不毒死它怎么解气？ 马儿哪知道水里下了毒？打着响鼻在水槽里喝水。 沐英明阴笑了一下，蹑手蹑脚来到窗下听了半天，见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所有人都睡着了，便把火油一点点地淋在木板上，随后吹亮手里的火拆子往浇了火油的木板上一凑，‘噗’地屋子着起了火。 久未下雨又是好几年的旧房子，再加上倒了火油风又大，屋子很快就烧了起来。 而沐英明在 点燃火的刹那便出了院子，撒丫子往自家跑了。 莹雪居。 都这个时候了路小霜还没睡，所有下人也不准睡，一个个裹着被褥屋内屋外地守着，整个院子灯火通明。 她怕！ 自打李染不再来守夜后，她就怕得要命！ 最可怕的是沐清媳妇今天白天故意来莹雪居找她聊天，聊着聊着就说她住的屋子是凶宅，这儿发生过人命案。 这事路小霜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才把它买下来，仗着‘凶宅’这个理由好雇佣夜王殿下给她守夜，这样才能找到机会跟夜王殿下相处。 谁知道~~谁知道夜王殿下对女人竟然那样免疫，这样好的机会都无法把他哄上床！ 如今夜王不来了，在这样的凶宅里呆着她哪敢睡？ 尤其是沐清媳妇故意把沐兰的死状绘声绘色描述给她听，还说沐兰变成了厉鬼，她娘都瞧见过…… 路小霜听完恨不能马上逃离这里，在这座凶宅里简直是度日如年。 然而计划马上就要实施了，她又实在不甘心，只能这样煎熬着！ 此刻陪伴她的下人们都熬不住了，趴的趴倒的倒，差不多都要睡着了。 连一旁的绿俏都用被褥蒙着脑袋，趴在床沿上打起了呼噜。 “醒醒，都给我醒醒。”路小霜白天睡得够够的了，这会儿是半点 睡意都没有，见四周安静下来大家都快睡着了，她感到害怕极了，大声呼叫起来。 绿俏一下就被惊醒，忙抱着路小霜安抚。 “小姐别怕，屋里屋外都是人呢，你安心睡。” “我睡不着！”路小霜捧着脑袋一副痛苦的样子，她一闭上眼睛就仿佛看到一具粉衣红鞋眼睛暴凸的女尸在她眼前晃啊晃，太恐怖了！ “你不是说信送到了吗？快去瞧瞧今晚有动静没有。”路小霜吩咐绿俏，心想今晚风这么大，应该是下手的好时机啊。 “好，小姐你盖好被褥别冷到，奴婢这就看去。”绿俏说着给路小霜掖了掖被角，出了屋子。 站在院里往北边方向张望了一会，那边黑漆漆的没有什么火光，便准备回屋。 还没转身呢，那边天色突然亮了亮，像是有什么着火了，忙站定继续瞪大眼睛看。 的确有什么烧起来了，火势越变越大，就是沐小悠家的方向。 绿俏顿时大喜，急忙跑进屋内凑到路小霜耳朵边：“小姐小姐，成了，火烧起来了。” “是吗？”路小霜一下坐起来，连忙穿衣裳。 等她穿好衣裳来到院里，北边方向已经火光冲天了。 路小霜唇角掀起一抹得意，咬牙道：“沐小悠，敢抢我的男人……活该你烧死在火里面，哼！” 第75章 沐英明被逮 路小霜唇角掀起一抹得意，咬牙道：“沐小悠……活该你烧死在火里面，哼！” 绿俏道：“小姐，我去瞧瞧情况。” “你去做什么？”路小霜一把拉住她，眼珠一转道，“派灶房里的周婆子去。”周婆子还没在村上露过脸，不会有人认识她。 三更半夜的莹雪居又隔得远，绿俏跑过去瞧热闹也太不正常,还是叫没人认识的周婆子去比较妥当。 绿俏也明白过来，“我这就叫周婆子去。” 很快，周婆子打着灯笼从角门出了莹雪居。 一路上，不少村民被惊醒，全往大槐树那边去，只看到北边大火冲天。 “沐小悠家着火了？”有人疑惑地问。 “瞧着像是，不过怎么会烧这么大？不懂扑救的么？” “谁知道？今夜这么大的风，烧起来火势应该很快，不知道人跑出来没有。” “一个女人，一个瘸子，还加个六岁的孩子……估计悬了。” 正议论着，刘大娘和她男人沐泰林带着几个儿子拎着水桶，急吼吼跑来了。 刘大娘边跑边喊：“你们还在这瞧热闹呢？快去扑火啊，就不怕大火蔓延烧到你们家？”说完火急火燎往沐小悠家奔去。 听了刘大娘的话，有人也担心起来，赶紧回家拎水桶。 刘大娘和沐大叔带着沐永路兄弟往沐小悠家跑了没多远，就看到前面有人影闪现。 “悠悠，阿染？阿叶，你们都没事吧？”刘大娘心急地喊了一声，忙朝那边跑过去。 等到近了一看，是李染，准确地说是李染押着一名男子，旁边跟着沐小悠和李叶。 “大娘放心，我们没事。”沐小悠为了救火小脸熏得黑黢黢的。 刘大娘忙上前将她和李叶一把搂住，满脸心疼：“吓坏了吧？到底怎么回事？”心里也猜到了几分，目光落在沐英明身上。 沐小悠抹了一把眼泪：“是我大叔，放火想把我们烧死……要不是阿染警觉恐怕我们已经……” 沐英明赶紧辩解：“我，我可没想过要把你们烧死，大侄女你可别瞎说。” 沐大叔听了这话怒不可遏，上前就踹了沐英明几脚。 “沐英明？你还是人吗？三更半夜放火没动杀人的心思？哪个信？” 刘大娘的几个儿子也纷纷出言谴责，骂沐英明禽兽不如，竟然下这样的狠手想置自家侄女于死地。 沐英明也是绝望极了，他分明只是放火没想过杀人， 如今杀人的帽子一扣罪又大了几分。 当然，最可气的是李染似乎早有准备，还没逃出多远就被李染追上，把他撂倒在地。李染可是在军中锻炼过的，身形又高大，沐英明拼了命都没办法挣脱，就这样被他们给抓了起来。 “大侄女你就放了你大叔吧，大叔知道错了。”纵火是重罪，又被咬定他企图杀人，沐英明心里也是害怕极了，不停地求饶，“屋子也没被烧掉多少，我拿十两银子出来帮你们修补好，恢复成原样行不行？你们放了我吧。”说着瘫坐在地上死活不肯走了。 这个事闹大了他铁定得坐牢，虽然心疼钱，但私了总比下狱好！ 听说屋子没被烧掉多少，刘大娘和沐大叔等人松了一口气，财物算是保住了。 刘大娘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还好还好，人没事，财物也都保住了，还好……” 好？好个毛！她破产了！~嘤嘤嘤！沐小悠委屈地撅着嘴。 总感觉这个恶叔是受人指使干的这事，故意从她的东厢房放火，火油全泼在东边的角落，而她放银票的箱子好巧不巧就在那个角落里。 她和李染当时还在被窝里玩亲亲呢，听到动静忙 轻手轻脚爬起来，守在门口。 心里猜测不是宋老太就是两个恶叔，沐小悠知道他们什么德性，今天不来放火明天也会来，干脆让他烧一烧，非把他逮进牢里吃几天牢饭，好好教训他们一下。 打定主意两人就不动声色地守着，火光一起他俩就从屋里冲了出来，李染去逮沐英明，她则救火，等她把火扑灭才发现，放在角落里的钱匣子化成黑炭了，除了几两碎银子银票什么的全部化成了飞灰，心痛得她直跺脚！ “屋子没事？可怎么瞧见那么大的火？”沐永路问。 沐小悠：“哦，是救火的时候引燃了旁边稻田里堆的十几个草垛。” “原来引燃了草垛，难怪火光冲天。”许多村民也拎着水桶过来救火，听了这话也松了一口气。 而夹杂在救火人群中的周婆子，见消息打探得差不多了便回了莹雪居。 “怎么样？”路小霜裹着厚厚的毛领披风坐在院里等着，周婆子一进来便一脸期待地站起来。 “小姐，沐小悠家的屋子没被烧。”周婆子忙上前禀报，“纵火的是他大叔叫什么沐英明的，被李染给抓了……” 路小霜无力地跌坐下去，脸色难看 极了。 这件事是瞒着下人们偷偷做的，也不好当着他们的面发火，失望地进了屋。 把屋里的婢女下人全都打发了出去，沐小悠一脸阴郁地坐在床上："这个沐英明，还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绿俏拼命勾着脑袋，等着挨小姐的打。 路小霜没有对她动手，颓丧道：“还是回灵州城吧，万一沐英明扛不住把货郎的事儿招出来，那就完了。” 绿俏不甘心地道：“可货郎也不知道是咱们指使的呀。” “怕就怕夜王怀疑……”路小霜说话打颤，那可是夜王啊，光他的死亡凝视她都扛不住。 想到这里路小霜忙站起来，“赶紧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回灵州城。”可不能让夜王有机会审问她，否则她一害怕必定不打自招。 “是，小姐。”绿俏也不敢再多说，赶忙去收拾东西了。 而这边，沐英明被反绑着双手拖到了晒谷坪上，村长族长等全部被惊动了，很快晒谷场上就围满了人。 宋老太全家都得到消息都赶了来，见沐英明被捆在地上沐永明偷偷抹了一把汗，暗暗庆幸老天爷对他可真好，没让他抽中那根长签子，否则五花大绑被捆在这儿就是他了。 第76章 揭宋老太恶行 宋老太还想撒泼，扑过去就要给沐英明松绑：“你们捆我儿干嘛？赶紧把我儿松开，别以为我家是好欺负的……” 刘大娘上前把宋老太拖开，忿忿道：“宋老太，我可是亲眼看到李染把沐英明从火场里捆出来的，他放火杀人证据确凿，你还想怎么闹？” 宋老太瞪着眸子跌坐在一旁，指着沐小悠就开始谩骂。 “你这个贱丫头，白眼狼，奶养你这么大，你却待我这个奶和两个叔如同仇人。不错，是我叫你大叔去放的火，有种你逮我，不孝孙女非天打雷劈。” 她还想把责任扛过来，用孝道惹起众怒，好迫使沐小悠妥协。 沐小悠小脸被熏得黑黢黢的，为了灭火篷头垢面，李染正心疼地给她擦脸。 这会儿听到宋老太的话，沐小悠拉住李染的手，冷冷开口。 “奶？你是我奶吗？你何时把我当孙女看待了？我爹在的时候镇里每年下发十两银子给我，可这些钱全部落入你们的口袋。” “你们拿了我的钱也从未把我当人看，你们顿顿米饭猪肉，却叫我喝粥吃猪食。” “逼着我给你干恶事，村长家的耕牛不就是你……” 见沐小悠扯到这个事儿上，宋 老太急了,忙扑过去想堵沐小悠的嘴：“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这个事是奶和叔不对，你就说要赔多少银子吧……”她怕死了沐小悠把她干下的恶事揭露出来，势必会引起众怒的，到时恐怕再没人肯为她说一句话了。 沐小悠一巴掌拍开宋老太的手，哼道：“你恶事干尽还想杀我灭口，我若再不说出来恐怕你迟早不会饶过我。” 她就要把事情往严重了说，再任由他们在村里横行霸道将来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恶毒事来，今天敢放火，明天就真的敢杀人。 沐小悠望着村长：“村长伯伯，今年四月你家是不是死了头耕牛？” 村长点头：“可不是？好好的一头牛吃了雷公藤被毒死了。” 沐小悠指着宋老太：“那雷公藤就是她在山上扯的，掺进牛栏的草料里，还往上面淋了尿……” 乡下人都知道牛爱吃尿，雷公藤上淋了尿牛肯定大口吃，这不就被毒死了？ 村长听了气得浑身发颤，庄稼人都知道牛的重要性，没想到宋老太这样恶毒，在四月里天天要使唤耕牛的时候毒死了他家的牛，简直太可恨了！ “宋老太，原来是你干的好事，这事必须报官！” 村长气得浑身打抖。 宋老太往旁边缩了缩，目光闪烁道：“她是个傻子，听她瞎说做什么？这事我没有做过。”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又无凭无据她才不怕。 沐小悠就知道她会这样狡辩，继续开口。 “没做过？那天你拎着尿往村长家牛栏去的时候还碰到了刘大娘，刘大娘还问你拿尿做什么。” 刘大娘忙道：“对对对，我记得清清楚楚，村长家牛被毒死那天，天都快黑了宋老太拎了半桶往尿往村长家的牛栏那边去，我就奇怪地问了一句。” 宋老太剜了刘大娘一眼，嘴硬道：“那又怎样？你看到我往他家牛栏里泼尿啦？” “这倒没有。”刘大娘实话实说。 沐小悠冷笑了一下，望向一旁围观的沐清媳妇：“可素兰嫂子看到了。” “我，我没看到。”素兰把头扭到一旁，她喜欢李染，妒忌死了沐小悠，是特意跑来看沐小悠笑话的，怎么可能做这个证？ 沐小悠笑道：“素兰嫂子，你家养的那一大塘鱼知道是怎么死的么？” 宋老太这下急了，忙皮笑肉不笑地对沐小悠道：“好了好了，你奶和你叔知道错了，肯赔你五十两银子，这总行了吧？” 说完狠狠咬牙，这贱丫头一定是为了钱，五十两银子总能堵住她的嘴巴了吧？ 然而沐小悠根本瞧都不瞧她，继续望着素兰：“素兰嫂子真不想知道？上千斤的鱼呢……” “悠丫头你快说，到底是谁干的？”沐清在旁边不淡定了，那一塘鱼死了之后损失颇大，一文钱没挣着还欠下二两银子的鱼苗钱，整整三年才把这钱还清，这事沐清想起来就窝火。 沐小悠望着素兰：“素兰嫂子，你到底瞧见我继奶往村长家牛栏泼尿没有？”看样子，素兰不说她也不说。 “你这蠢娘们还不说？”见素兰还闭着嘴不肯开口，一旁的沐清气愤地抽了她一嘴巴，“到底瞧见没有？赶紧说出来。” 素兰摸着被打疼的脸，点头道：“瞧见了，当时宋老奶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就没敢往外说。” 宋老太瘫坐在地，低着头，一双三角眼还在滴溜溜直转，希望能想出什么主意把这些恶行推掉。 沐小悠这时又开口了：“沐清哥，你家的鱼是我继奶下鼠药毒死的，我想阻止还被她打断了腿……” 沐清气得直握拳头，要不是素兰拉着，他都忍不住要上去教训宋老太了。 “你 这个恶毒的老妇，我们还没出五福呢，这么亲的关系你竟然也下得了手，还真是骨子里就这样毒辣！” 沐永明见状忙拉着媳妇偷偷溜了，桂兰也同样偷偷溜了，沐英明下了狱大不了同他和离，反正也没能力救他们。 沐小悠还在继续说，宋老太毒死过谁家的鸡鸭，偷偷给谁家堂屋里泼粪……指名道姓全说了出来。 整个村子几乎家家户户被宋老太坑害过，这下彻底引起了众怒，大家义愤填膺。 “宋老太母子坏事做尽，一定要把他们送官！” “不错，尽干些丧尽天良的事，平日在村里横行霸道便罢了，如今还放火杀人，简直无法无天了。” 村里再无一人站在宋老太和沐英明这边，有人直接拿来绳子把宋老太一道捆了。 宋老太之前还对着沐小悠骂骂咧咧，后来被沐清的奶狠狠掌了几个嘴巴，消停了。 也是坏事做绝惹了众怒，当晚村长便派人去莹雪居找路小霜借马车，直接把这对恶毒的母子送进了官衙。 宋老太和沐英明送官后，大家安慰了沐小悠和李染一番，各自便散了。 只有刘大娘和沐永路陪着沐小悠一道回到北山脚，看看能帮些什么忙。 第77章 戴斗笠的车夫 屋旁的草垛子全烧光了，扬起的草灰在院子里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软绵绵的像下了一场大雪。 好在房子过火面积不大，就是东厢房烧了半个角，正屋和西厢房都没事。 李叶回来的路上就睡着了，沐永路背着他进了西厢房，脱了鞋子把他放上床，拉起被褥给他盖好。 “这些灰尘不好扫，一扫肯定会全部扬起来，只能明天拿水冲。”刘大娘望着堂屋里那层厚厚的灰，摇了摇头。 “三更半夜的别管这些了。”沐小悠笑道：“大娘，永路哥，你们回去睡觉吧，明天再说了。” 刘大娘嗯了一声，跑到正屋瞧了一眼，见里面干干净净，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正屋能睡，那今晚就将就一下，明天大娘带永路过来帮忙清扫。” “好，麻烦大娘和永路哥了。”沐小悠向两人道过谢，送他们出了院子，再回来时李染已经在正屋里倒了一桶热水了。 桌上摆着灯盏，照得屋内灯火摇曳，衬得李染的侧颜愈加俊郎，沐小悠看得有点呆了，觉得这个男人不但身材好容貌也极为出色，穿越过来穷是穷了点，但能有这样一个相公相守也不差。 见沐小 悠笑眯眯地望着他，李染上去捏了捏沐小悠尖挺的小鼻子。 “怎么样？对你的夫君可还满意？” “满意。” “对哪儿比较满意？”李染唇角勾起一抹惑人的笑意。 沐小悠瞪他：“你哪儿自信我就对哪儿满意！”这家伙，对别人冷冰冰的话不多，对她老‘开车’，还不知道他那点小‘色’心？ “嗯嗯，等你满了十八岁，你会更满意的，洗澡去吧，瞧你一身脏的。”说着帮沐小悠把脏兮兮的外裳扒了。 沐小悠呼了一口气，老是语言诱惑她，坏家伙！ 瞧了瞧他，衣裳也脏了。 "阿染你的衣服也脏了，我给你脱。” 沐小悠便也笑嘻嘻地扒他的衣裳，对这个极具男性魅力的身体其实她也挺喜欢。 都老夫老妻了，不如洗个鸳鸯浴。 不过李染担心天气冷，逼着沐小悠先洗，给她把头发什么的洗干净擦干裹上暖和的被褥之后，他才进了浴桶洗自家娘子洗过的洗澡水。 噗~~~有洁癖的夜王殿下！ 洗娘子洗过的洗澡水，说出去谁信。 莹雪居。 路小霜担惊受怕的缩在床上，害怕夜王怀疑她唆使宋老太纵火、过来找她麻烦，也害 怕凶宅里闹鬼，哪里敢闭眼？ “怎么办？马车又被借走了，明天要如何离开这里？”路小霜都要哭了，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回灵州城。 绿俏安慰道：“没事的小姐，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把马车还回来的。” “从县里回来那么远……再说还要接受县令的问话，谁知道什么时候回得来？” “下午总能回来的。” “下午？本小姐哪能等那么久？”路小霜一下坐了起来，恨不能生出一对翅膀马上飞离这里，哪能等到明日下午？ 绿俏见她急成这样，忙道：“那，那这就叫人打着火把，走路去镇里叫马车？” “好主意。”路小霜点头，“赶紧的，叫老赵老钱两人连夜去镇里雇马车。” “是，小姐。”绿俏急忙起身出屋，把老赵和老钱找来，交待他们连夜走路去镇里雇车。 办好这些，路小霜总算安心了些，不过依旧睡不着，干脆不睡了，爬起来亲自动手收拾东西，就等着天亮好动身。 从沐家村到镇里不算远，寅时未这样老赵就坐着马车回来了。 “大小姐，找到车了。”老赵兴匆匆地进了院子，“不过只找到一辆，老钱还在镇上等着 ，一旦找到车就带着过来。” 东西倒不多，但是路途远，路小霜和绿俏一辆车，下人分座两辆车，至少需要三辆马车才行。 但路小霜等不及了，生怕天一亮李染就来找她的麻烦，急急道：“我和绿俏先乘车去镇上，在镇上等你们。” 绿俏忙道：“那小姐带上老赵吧，好保护你。” “好，那老赵一起。”路小霜应了，于是交代了一下其它的下人，她便带着老赵和绿俏先上了马车，往镇上去了。 寅时未，五点多钟，不过冬天天亮得晚，这个时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倒也犯不着怕，老赵三十来岁五大三粗，有他在安全得很。 是以一上车没多久，路小霜和绿俏就先后打起了磕睡。 连日里在那个鬼宅夜不能寐，此番又渐渐离那个鬼地方越来越远，路小霜一颗心完全放松了下来，很快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马车晃得越来越厉害，突然一个颠簸把她震醒，揉着酸涩的眼睛路小霜迷迷糊糊抬起头，天已经大亮了。 可，可身边的人哪去了？ 老赵呢？绿俏呢？他们都不见了，此刻空荡荡的车厢里只剩下路小霜一个！ 路小霜心里一惊，忙撩起车帘子往外看，这，这根本就不是去镇里的路，而是一条渺无人烟的荒山小道，道旁是半人高的荒草，不时传来乌鸦瘆人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停车，停车。”路小霜吓得脸色惨白，连忙惊呼。 然而车夫就仿佛聋了一般，置之不理，反而将车越赶越快，路小霜坐都坐不稳，被颠得头昏脑胀。 狠狠在车内骂道：“该死的狗东西，再不停车本小姐要了你狗命。”到底嚣张惯了，一开口就是责骂奴才的那一套。 可车夫就像没听见，马车赶得飞快，又不知往前走了多远，路小霜这下是彻底恐惧了，她咬了咬牙正准备跳车，车夫突然勒马把车停了下来。 路小霜吓得手脚打颤，撩开车帘子望着前面那个车夫。 “你，你把我，把我拉到这儿做什么？你想干嘛？” 车夫头戴斗笠，坐在赶车的位置一动不动，仿佛周身散发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戾气，阴冷得可怕。 路小霜目露惊恐，颤声道，“车，车上的人去哪了？快，快调头找他们。” 车夫不答话，背影阴阴的，他放下马鞭拿起搭在一旁的裤腰带，缓缓回过头…… 第78章 闹肚子把小姐闹丢了 时间往前推半个多时辰，前往大河镇的马车上，路小霜和绿俏都靠着软垫睡着了，老赵不敢睡，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车夫说话。 车夫话不多，老赵叫他马车赶慢些，别那么颠，他就嗯嗯地应着。 路况好，车夫的技术水平也不错，车子走得挺平衡，虽然难免晃晃悠悠，但越是这样越让人昏昏欲睡。路小霜很快睡了过去，微微打起了酣。 又往前走了一段，车夫突然说饿了，边赶车边拿了个肉包子吃，闻着还挺香。 老赵便问他有多的没有，向他讨了四个，想着给自家小姐留两个等她醒了吃，自己和绿俏一人一个。 绿俏不敢睡太熟，听到说话醒了过来，接过老赵递过来的肉包子吃了起来。 总觉得这肉包子味道不大对劲，带点酸味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馊了，两人吃下包子没多久就闹起了肚子，忙叫车夫把车停在路边，搂着肚子下车解手。 “太臭了，我在前面一点儿等你们。”车夫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句。 “好。”老赵都快拉裤里了，随便应了一声就往路边钻进去。 绿俏更急，死命夹着双腿下了马车，连车夫和老赵说了什么她都没注意，一下 车就急忙找了个地方放松去了。 这肚子闹得，提起裤子没走两步又蹲了下来，等两人折腾清楚来到马路上，哪里还有马车的踪影？ 绿俏吓得魂儿都没了：“怎么回事啊老赵，马车呢？” 老赵心里也咯噔一下：“车夫说怕臭前面一点儿等，咱们赶紧往前追。” 好在月朗星稀，马路一片敞亮，两人忙跑着往前追去。 追了好长一段路也没追着，绿俏都哭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咱们把小姐弄丢了，这可怎么办？” 老赵也是心急如焚，竭力冷静道，“别怕别怕，咱们小姐可是灵州刺史嫡女啊，纵使遇到坏人只要把名头报出来，也没人敢对她怎么样。” “希望如此。”绿俏脸色到底好看了些，心道小姐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打人骂人哪样不拿手？谁敢拿她怎么样？ “那咱们去镇上吧，说不定小姐嫌咱们臭，吩咐车夫撂下咱们去镇里了。”依自家小姐的脾性，这种事还真能做出来。 “好。”老赵应着。 反正追了这么远，离镇上也没有多远了，两人一鼓作气小跑着去了大河镇。 到镇上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一到镇口就遇到老钱领着两辆马 车过来，在他们面前停下。 老钱和车夫并排坐在赶车的位置，一看到老赵和绿俏就奇怪地跳下车。 “咦？不是找了辆马车么？你们怎么跑着来镇上了？” 绿俏跑得都快断气了，哪里说得出话，捧着心口直接就蹲了下去，汗流夹背。 老赵也气喘吁吁，扶着马车半晌才开口：“看，看到小姐了吗？看到有，有马车打沐家村过来吗？” 老钱摇头：“不知道啊，我刚从镇北找了两辆马车过来，正准备回去接你们，怎么啦？出什么事儿啦？” “快，快去镇里到处转转，看看大小姐乘坐的马车进镇没有。”说着他便跨上了马车，招呼绿俏，“快上车，去镇里寻一圏。” 绿俏疲惫不已地爬上马车，又累又急，差点儿晕厥过去。 街上空空荡荡，大家都还没起。 也碰到几辆早起寻活的马车，可都不是路小霜乘坐的那一辆。 最后把整个镇子找了个遍，硬是没找着路小霜，绿俏和老赵老钱都陷入了绝望。 商量了一下兵分两路，让老钱坐着马车赶回去看看自家小姐是不是返回沐家村了，绿俏则和老赵继续在镇里寻找。 没头的苍蝇似的见人就问，见 马车就问，没一个人见过路小霜。 两人冷汗热汗，浑身湿了个透，心脏都快吓破了，把自家小姐弄丢了他们还想活命？ 别的不说，若被男人糟蹋了他们的脑袋都不够砍的，何况还有可能被…… 绿俏这样一想，一个可怕的念头忽地打脑海里冒出来，立即满脸惊恐地望向老赵。 “那个车夫长啥样？” “长啥样？夜里天黑没看清。”老赵抹了一把汗，脸上尽是着急和慌张。 “他可戴着斗笠？”绿俏上车时只看到背影，是没戴斗笠的，正是没戴斗笠她才放心上的车。 不过他若是之前戴了斗笠，后来取了呢？ “没有。”想了想之后老赵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他马车的车头好像挂了个斗笠。”听了这话绿俏差点儿吓瘫，一屁股在路边石凳上坐了下来，冷汗直冒。 那天差点把她给勒死的车夫就是戴斗笠的，老天爷保佑可千万不要是同一个人，否则小姐恐怕就危险了！ 坐了半晌绿俏才冷静下来，颤抖着问，“车在哪儿雇的？” “就在镇东马路边啊，我要雇他的车当时他还不肯……你是怀疑车夫有问题？” “不知道。”听了这话绿俏又有些 不敢确定，光车头上挂个斗笠的确不能说明什么，许多车夫都会这样。 “那后来他怎么答应了？”绿俏追问。 “我说我家小姐急着用车，可以给个高价……他就松口了。” 绿俏顿时冷汗如洗，为什么男的用车他不肯答应？而一听说小姐用车他就答应了？而且……而且路上他们怎么会突然拉肚子？ “老赵不好了，小姐一定遇到歹人了。”绿绡惊慌失措道，“车夫有问题，他给我们吃的包子肯定也有问题！他一定在包子里下了泄药……报官，咱们得赶紧去报官！” 老赵对绿俏前两天的遭遇不甚清楚，犹豫道：“要不再等等？万一小姐调头回沐家村了呢？等老钱来了再说吧。” “好吧。”绿俏整个人都慌了神，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两人就坐那等，路上行人渐渐多起来，旁边也支起了不少摊子。 怪也怪，这会儿倒不闹肚子了，还有些饿，可身上没钱，包袱放在马车上同自家小姐一块儿失了踪了，只能饿着。 等了一个多时辰这样，老钱急匆匆找到他们，说路小霜不曾回过沐家村。 “快，赶紧去报官。”绿俏踉跄着站起来，腿软完了。 第79章 医马，进城 沐家村，北山脚沐小悠和李染的家。 沐小悠半梦半醒的，感觉那个舒适的怀抱离开了她，随后听到悉悉索索起床穿衣的声音。 “阿染，起这么早啊！”沐小悠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张开手臂求抱抱。 一个有力的手臂把她揽进温暖宽厚的怀里，李染在她耳边柔声道，“悠悠多睡会儿，等我把屋子清理干净了你再起来。”说着修长的手指拢了拢她的乱发，亲了亲额头。 沐小悠嗯了一声，迷迷瞪瞪又睡了过去。 “嫂子嫂子，大白马好像不大对劲。”没睡多久李叶惊慌失措地跑进来，“我刚才牵它去吃草，它不吃，还口吐白沫。” “真的吗？”听了这话沐小悠一下惊醒了，马可是贼金贵的东西，一百多两一匹，现在家当又被烧了，马再有事那损失就大了。 “在哪儿？我瞧瞧去。”沐小悠一翻身进床，稀里哗啦穿好衣裳跟着李叶出去。 李叶之前天天守着小兔子，自打家里来了匹马他就化身小马夫，牵着马到处吃草，要不是年纪太小他都想爬上去骑了。 “在这儿，嫂子跟我来。”李叶拉着沐小悠出了院子，上了屋左边的小山坡。 那匹大白马果然恹恹的，不 停地打着响鼻，口角流着白沫。 沐小悠虽然不是兽医，但马跟人一样都是动物，她一看就知道是中毒了。 “不好，一定是沐英明干的好事，阿叶你在这儿等着，我回去一转。” 说完沐小悠就往家跑，进了院子在喂马的水槽里沾了点水舔了一下，啐~~麻嘴！ 沐小悠断定水里倒了断肠草粉未，解毒方法绿豆煮水服用。 沐小悠空间里恰好种过绿豆，留了一袋做种没卖，见李染在东厢房忙活她忙把绿豆从空间里取出来，生火熬绿豆汤。 煮了十几钟左右，差不多了，把绿豆汤倒进食槽里，随后喊李叶把大白马牵回来。 冬天天气冷，等马回到院里绿豆汤也冷得差不多了，大白马像是知道这东西能给它解毒似的，不停地用舌头卷起吃。 等食槽里的绿豆汤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大白马的症状缓解了。估计水也没喝多少，否则熬不到这个时候。 “哇，嫂子你连马的病都会瞧，真的真的太~~厉害！你是神医下凡么？”李叶从来不吝啬夸他的嫂子，一副震惊的样子。 “是是是，你嫂子即是食神，又是医神，厉害吧？”沐小悠被李叶夸得很得意，揉了揉他小脑袋瓜 子吩咐，“把马儿牵着吃草去，喂饱了嫂子好骑着去县里。” 家当全烧了，得去醉仙楼支点儿银子把屋子修好。另外也得备点钱，等修葺好屋子该准备一下，好给李染动手术治脚了。 瘸不瘸的她倒不计较，而是瞧着心爱的人走路费劲她心疼，想早些给他手术治好。 “嗯。”李叶听话地应了，拉着大白马出了院子。 李染在忙他的，沐小悠便做早饭。 简单地做了个炸酱面。 面条用空间里的泉水煮好分作三碗，每一碗上面舀上一大勺色香味俱全的肉末酱料，夹两筷子黄瓜丝一拌，哟~~香死个人。 等她把炸酱面做好李染差不多把东厢房清理干净了。 “阿染，吃饭啦。”沐小悠给李染揩了揩弄脏的脸颊，自家男人，有疤她也越看越喜欢，何况那五官标致得连她都妒忌。 “阿染你长得也太好看了吧？没受伤前肯定是个大美男，不知多少女子喜欢你。” 多少女子喜欢？夜王啊！名动天下的大晟第一美男！多少女子像路小霜一样为了他而疯狂，能博夜王殿下望一眼都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 悠悠却能夜夜躺在夜王怀里睡，这得让多少女子嫉妒到发狂啊！ 不过那些早已是过往云烟，他如今是猎户李染。 李染把沐小悠温柔地揽进怀里，“多少人喜欢我都无所谓，关键是我只喜欢你一个。” 这情话说得……沐小悠十分满意，奖赏一个亲亲。 早上这顿炸酱面李叶吃得更满意，嘴角沾满了黄黄的酱汁，呼噜呼噜往嘴里送。 “好吃~~嫂子食神加医神，天下第一~！”李叶吃得卖力，夸得也卖力。 吃完早饭，沐小悠和李染说了一声，准备去县里。 李染原本也想一道去，但昨晚马车停在草垛边被连累着一道烧了，而大白马昨晚中了毒身体虚弱，骑两个人肯定不行，再说院里院外铺满灰尘不知要花多少时间清理，实在没有时间陪着去。 沐小悠倒无所谓，县里她去过多少回了？还需要陪？ “阿叶想吃啥？嫂子给你买回来。”沐小悠揉了揉李叶的小脑袋瓜子，这句话进城必问，每回都会买些好吃的回来哄他。 “买糕点，多买些，阿叶和嫂子一块儿吃。”李叶嘻嘻一笑，自打那次给了嫂子半袋糕点后，嫂子的嘴唇就再也没肿过，嗯嗯，糕点一定要买够，省得嫂子饿了偷吃辣椒把嘴唇辣肿。 沐小悠知道李叶这小家 伙什么心思，戳了他脑门一下，“小家伙，也不知道脑子里装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在家听话哈，帮着哥哥看家。” “知道啦，嫂子。”李叶一脸乖巧地应了。 “悠悠路上小心，办完事早些回来。”李染牵着马送沐小悠出了院子，把缰绳交到她手里。 “嗯。”沐小悠接过缰绳，仰着小脸踮起脚尖，撅着小嘴求亲亲。 两个人腻歪了一阵沐小悠便上马走了。 半路上遇到刘大娘和沐永路，沐永路特意让他三哥赶着牛车进城送辣白菜，他和刘大娘去给沐小悠家帮忙，东厢房烧了半边得想办法重新修好。 见沐小悠骑着马知道她要去县里，叮嘱了沐小悠几句母子俩便往她家去了。 骑马到底快许多，沐小悠刚出村口就追上了沐三哥的牛车，便下马和沐三哥说了几句，随后在前面走了。 沐小悠快马加鞭往县城赶，想着要找赵克预支一百两银子，钱匣被烧的事她谁都没说，也不打算说，怕李染和刘大娘担心。 骑马走到半道上，突然一辆马车迎面过来，在她面前停住。 赶车的是一位满脸贵气的锦衣男子，男子笑望着沐小悠。 “姑娘，打听一下沐家村怎么走？” 第80章 退股，报官 “去沐家村啊？”沐小悠下了马，热心地指着前方，“看到没有？前面那两条分岔路要走左边，右边是去大河镇的，别走错了。” “好，谢谢姑娘了。” 问路的好巧不巧正是赵克的二哥赵默，赵默问完路目光一扫，认出了沐小悠牵着的那匹马。 这匹大白马他认得，额头上有三个小黑点，不正是几个月前赵克来宛田县时拉车的马么？ 生意人心思细腻，赵默敢肯定他没有认错，于是望着沐小悠问：“姑娘可是打沐家村来的？” “是啊。”沐小悠回答，也略显奇怪地望向赵默，总觉得他有些面熟，跟谁好像长得有点儿像。 对了，赵克，他跟赵克有两三分相像，难道是赵克的兄弟？那他去沐家村干嘛？总不会是找自己的吧？ 沐小悠心里沉了沉，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赵默。 赵默也从沐小悠的表情里猜出了她的身份，不过还是问道：“请问姑娘可认识沐家村的沐小悠？” “我就是。”沐小悠大。大方方承认，“请问你是？” “我是赵克的嫡兄，叫赵默。” “赵公子找我有何事？”沐小悠心里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这位赵公子处处透着商人的精明和算计，他特意去沐家村 找她一定与她入股酒楼之事有关，不过还是祈祷希望是好事，眼下她正处于困境，急需银子啊！ 然而天不遂人愿，赵默把马车拉到一旁，直接掏出那张契约。 “抱歉啊，沐姑娘，醉仙楼是我赵家家族产业，赵克私自与你签订的这份入股契约是无效的。” 沐小悠心中一凉，默了默抬头望着赵默：“赵克呢？这事我得跟他说。” 醉仙楼若没有她三道菜的配方，不可能盘得活，何况她还免费赠送了一道‘麻婆豆腐’，这么多天的辣白菜…… 如今生意好了想把她踢出去，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同意的。 “赵克回灵州了。”赵默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眼底满是冷漠和算计，“沐姑娘有何想跟他说的？同我说也一样。” 沐小悠心中又升起一股凉意，赵克是庶子，在赵家的地位可想而知，恐怕他不会再回苑田县了，所以不管她愿不愿意甘不甘心，都得从醉仙楼退股。 退股肯定是退定了，眼下她必须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赵公子，醉仙楼的生意能有如今的火爆可全靠我那几道配方……” “我看过账本，20两银子一个配方，都是算过钱的。”赵默不冷不热地打断，“另外辣 白菜和你的‘神泉水’打今天起不必往酒楼里送了，醉仙楼今后和沐姑娘再无瓜葛。” 沐小悠笑不出来了。 屋漏偏遭连夜雨，若她的家当还在退股就退股，大不了盘家酒楼自己做，然而现实情况是所有家当付之一炬，全烧没了。 她很生气，可气有什么用？醉仙楼的确是人家的连锁酒楼，赵克哪有权利让她入股赵家的家族产业？就是告上衙门这一纸契约也是无效的。 见沐小悠面带怒容，赵默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短短一个月不到，沐姑娘就从我家酒楼谋到了不下二百两银子的利益，也该知足了。” “这么多的银子，可是一个乡下丫头一辈子都未必挣得到的！” 说完拍了拍那辆马车：“沐姑娘若还觉得自己亏，那这辆马车你拿去。” “行，就这样办吧。”沐小悠想了想，认命了，自己的马车正好被火烧了，能争取到一点利益是一点。 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心道度过这道难关之后一定要盘家酒楼自己做，把赵默这个黑心商人的酒楼给挤挎。 赵默见沐小悠答应了，便卸下自己的马，把马牵到一边。 “多谢赵公子了。”沐小悠若无其事的牵着大白马过去套车。 赵 默见她没说一句重话就这样坦然接受了，倒是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试探道：“沐姑娘可还有什么新菜式的配方？或许可以卖给我。” “有也不会卖给你。”沐小悠冲他冷笑了一下，“虽然无奸不商，但我总认为恪守诚信一诺千金才是生意做大做强的根本，祝赵公子好运。” 沐小悠说完上了马车，调转车头往县里去。 她急需钱，只能把马车和马一并卖了，医好阿染的腿度过这个冬天再说。 “沐姑娘，后会有期。”赵默骑马超过她。 沐小悠大声回了一句：“一定会再见的，赵公子。” 赵默冷笑了一下，一夹马腹绝尘而去。 沐小悠摇头感慨，都是兄弟，为何人品相差这么大呢？ 沐小悠赶着马车走得极慢，马车沉重，大白马又中过毒身体虚弱，速度跟牛车差不多。 也不知往前走了多远，突然一辆马车风驰电掣般从身后追来。 “让一让，让一让，驾~~。” 赶车的正是莹雪居的老钱，车上坐着老赵和绿俏，三人没了魂一样往县里赶，准备去衙门里报官。 沐小悠忙把马车赶到一旁。 两辆车错身而过时绿俏撩开车窗，“那是沐小悠么？”她红肿着眼睛，疑惑地问 了一句。 “可不正是她？”老赵也探头往身后张望，这一看，他眉头不由皱了皱，嘀咕了一句：“怎么觉得她赶着的那辆马车有些熟悉？到底在哪儿见过呢？” 绿俏心急如焚：“别管她闲事了，赶紧去衙门里报官吧，小姐……小姐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呢，呜呜呜……”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三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县衙，时间大约是早上**点钟，林县令还没起床呢。 “快，我们要报案，我家小姐失踪了。”绿俏来到衙门口就要往里冲，被几个衙役挡住。 衙役杵着杀威棒漫不经心地注视着他们：“状纸写好了吗？要告谁啊？这会儿还没到升堂的时间，等时间到了你们再击鼓。” 老赵心急如焚地怒斥：“赶紧把你们县令叫出来，我家小姐可是灵州刺史嫡女，她今天早上在前往大河镇的路上失踪了。” 几个衙役相视一笑，撅着唇根本没人相信。 “灵州刺史嫡女不见了？噗~~就是公主殿下不见了那也得按咱们这儿的规矩办。” 老赵气得揪住一个衙役的衣领，“我真没跟你们开玩笑，赶紧把县令叫出来，若我家小姐在宛田县出了什么事，你们县令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第81章 沐小悠被抓 听老赵说得不像假话，其中一个衙役不敢轻慢，进去禀告了林县令。 林县令因为头天晚上被沐家村送来的两个纵火犯闹了半宿，才刚躺下，这会儿听说灵州刺史嫡女在他的地界失踪，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不是真的吧？报官的人长什么模样？”林县令边穿衣裳边问。 “一个婢女两名男子，对了，那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拎住江五衣领时我看到他的右手有六个指头。” 林县令一听这话脸色大变，上回灵州刺史带着夫人来宛田县视察时，刺史夫人身边不就带了个六个指头的随从么？ “快，快把他们请进去，我随后就到。” “是。”见县令都乱了方寸，衙设也吓得不轻，慌忙往衙门口跑。 老赵还在衙门口跟另外几名衙役撕扯，都快打起来了。 报信的这名衙役忙阻止了他们，把老赵绿俏和老钱三人请进县衙大堂。 很快林县令穿好衣裳心肝乱颤地进来了。 “怎么回事？”他一进来目光就落在老赵身上，这张熟面孔当真是刺史夫人身边的随从，林县令认出了他，态度一下就变得恭敬无比，“坐，坐着说，上茶！” 方才阻止他们闯进来的几个 衙役见状吓得不轻，拖着杀威棒偷偷溜了。 老赵三人哪有心思喝茶，忙把路小霜失踪的前因后果说了。 林县令一听不敢耽搁，几乎把衙门里所有人手都派往大河镇，去搜寻失踪的路小霜。 这时李师爷凑到县令耳边小声道：“近来接到不少女子失踪的案子，怀疑有人牙子往西域那边贩卖，路小姐会不会被……” 这些妇女失踪案李师爷曾提醒林县令查，但林县令觉得没有油水可捞，听之任之。 听了这话林县令脸色反而缓和不少，路小姐在人牙子手里最多吃些苦头，至少人不会有事。只要往西域关卡那边去个信，在关卡蹲守一准跑不掉。 忙对老赵道：“你们不必惊慌，也不要惊动刺史大人，本官一定会把路小姐安然无恙地找回来的。” 老赵应了，他们把小姐弄丢了，若是惊动了刺史大人他们的命还要不要了？ 林县令问：“路小姐乘坐的是辆什么样的马车？车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赵思考了一下：“半夜叫的车，那人说话时又不望人，实在没瞧见正脸，不过那辆马车……对了对了，沐小悠，咱们在路上不是碰到沐小悠赶了辆马车？那辆车 就很像。” 绿俏奇怪极了：“这~~不会吧？马车怎么会在她手里？她昨晚家里被放火，分身乏术啊。” 林县令一拍惊堂木，“若想掳人未必要亲自动手，雇个人就能干的事，再说团伙作案也不一定。” 见林县令说得这么笃定，老赵和绿俏他们面面相觑，虽然依旧不大信，但老赵越想越觉得那辆马车就是他在镇东雇的那辆。 “还愣着干嘛？不想救你家小姐了？”林县令比谁都着急，“李捕头，赶紧带几个人跟着这位赵爷去逮人。” 沐小悠赶着马车慢悠悠地走了半天，差不多快要进城的时候，前方冲出来一辆马车直接把她堵住，李捕头带着几名官兵将她团团围起来。 沐小悠正惊讶莫名呢，老赵一把将她拖下车，钻进了车厢。 在车厢搜寻了一通之后，老赵眼尖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一个肉包子，顿时惊呼：“没错没错，就是这辆马车，这肉包子还滚了一个在地上呢。”他当时给小姐留了两个肉包子，这不滚了一个在地上。 听了老赵的话李捕头冷冰冰地望着沐小悠：“快，把人绑了。” 沐小悠满头雾水，竭力保持冷静：“你们绑我做 什么？我犯什么法了吗？” 老赵拿着肉包子从马车上下来，愤怒地瞪着沐小悠：“沐姑娘，我家小姐可是灵州刺史的女儿，你把她绑哪儿去了？此刻放她出来还能饶你一条性命，否则你全家都得被连累。” 沐小悠：……目瞪口呆。 半晌才问道：“你家小姐失踪啦？什么时候失踪的？” 老赵怒道：“还在这装蒜呢？人不就是你绑走的吗？” 沐小悠无语极了，拼命挣脱捆绑她的绳索：“你们放开我，我昨晚家里被烧在沐家村忙了一宿，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这事怎么能赖我头上？” 李捕头冷笑：“你不在现场不能证明这事你没做过，你可以指使别人下手！”他认得沐小悠，这丫头别看年纪不大，精得很，什么都懂，说不定真的为了钱进了人牙子团伙，把路小姐绑走了。 说完不顾沐小悠反抗，强行把她绑了，拉着她往城内走。 一行人没走多远，就碰到头晚送宋老太和沐英明进衙门的村民赶着马车出来。 “怎么回事沐丫头？你犯啥事了？” 赶车的沐清把马车停下，见沐小悠被五花大绑的也是满脸惊讶，车内其它人也连忙下了马车，关切问 起了缘由。 老赵便把路小霜昨晚失踪的事情大致说了，并且告诉他们沐小悠赶着的这辆马车就是绑走路小霜的那辆，所以沐小悠是最大的嫌疑人。 听完老赵的叙述大家都沉默了，沐清对沐小悠道：“沐丫头，哥知道你不会干这种事，你放心，我会告诉你家相公帮你查清这事的。” “谢谢沐清哥哥，一定要告诉我夫君，这事儿我没做过。”沐小悠一脸冤屈地冲沐清说了几句，就被押走了。 进了衙门里之后，县令就急不可待地审问沐小悠。 “路小姐如今在哪？赶紧从实招来。” “我说了，我没有绑过她，也没有指使别人绑过她，我哪里知道她在哪？”沐小悠也是叫苦不迭。 “还敢不认？掳走她的马车都在你手里。” 沐小悠忙道，“这辆马车不是我的，是今天早上我在半路遇到醉仙楼的老板赵默，是他给我的，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慌言天打雷劈。” 林县令听了这话，只得派人去醉仙楼把赵默请来。 “赵公子请坐。”赵家乃灵州城第一富豪，这样的人林县令也同样得罪不起。 赵默披着厚厚的貂毛斗篷，坐下后似笑非笑地望着沐小悠。 第82章 县令你狗头即将不保 “赵公子，可认得此女？”县令问。 “认得。”赵默点了点头。 “怎么认得的？今天可有见过她？” 赵默往椅背上一靠，脸上的笑容十分深沉，“我庶弟之前受她欺骗，让她入了我醉仙楼的股，今日我骑马前往沐家村找她退股，半路恰好遇上了，就当场与她把退股之事办清了。” 沐小悠听了这话差点儿被气笑，她穿越过来这么久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无耻之徒！ “这位姑娘说她退股时你给了她一辆马车，可是属实？” 赵默满脸惊讶：“马车？什么马车？哪有这回事？” 沐小悠直接呆愣住，没想到赵默不但无耻，还恶毒！ “赵公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怎么可以睁眼说瞎话？那辆马车不是你给我的么？” “不是。”赵默坚定道，“我早上遇到你时，你不就是赶着马车么？” “你，你~~”沐小悠指着赵默，气得七窍生烟。 半晌才开口辩解：“县令大人，我今天早上出村时就只骑了一匹马，整个村子的人都能为我做证。” 赵默紧跟着道：“我今早出城时骑的也是马，沐姑娘若不信，整个宛田城都能为我做证。” 沐小悠：……拳头 几乎拽出火来，可除了咬牙切齿她竟无言以对。 “着人去查，看看赵公子是不是骑马出的城。” “是。”衙役应了，调查去了。 一段时间过后，衙役回来了，“禀告大人，无论酒楼掌柜和伙计还是城门守卫都证实赵公子早上的确是骑马出的城。” 林县令一拍惊堂木，“沐小悠，你还有何可狡辩的？” “大人，我也是骑马出的村，你可去沐家村调查。” “那又如何？说不定你半道和歹徒碰了面，他把马车交给你呢？” “大人，若是我派人用那辆马车掳走了路小姐，我又为何驾着这辆车来县里？我会蠢到自投罗网么？” “说不定你以为天黑没人认得出，这才大刺刺驾着马车往县里来，你休要狡辩，赶紧说出路小姐的下落。” “县令大人左一个‘说不定’，右一个说不定，难道办案全凭猜测的么？” “你~~你，牙尖嘴利，看来不上刑你是不会说了。”林县令被这话呛得恼羞成怒，往堂上丢下一支火签令，“打，先打二十大板再说。” “大人是要屈打成招么？不过这样又有什么用？路小霜不是我绑的，你把我打死我也说不出她在哪。 不若你给我三天时间，我要是不能把路小姐找出来自愿奉上人头。” 县令一听又犹豫了。 这个乡下丫头跟巡按身边的张能熟识，若真是冤枉的怕也不好交差，她要是能三日内把人交出来，那自然是最好的。 林县令正摇摆不定，赵默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开口：“沐姑娘还真是巧舌如簧，难怪当初能哄得我庶弟差点儿把酒楼都送给你，呵~~~” 说完意味深长地望着林县令，“县令大人，有些刁民除了嘴硬其它地方都软，一旦用刑什么都能吐出来……大人，既然没事那在下就先走了。” “打扰赵公子了，赵公子请。”林县令笑着站起来，亲自送赵默出去。 赵默离开时与沐小悠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不是说有新菜式的配方也不卖给我么？看你如今还能卖给谁。 沐小悠双手紧紧握拳，眼中几乎冒出火来！ 赵默是吧？今天咱们梁子结大啦，我沐小悠要是能活着从衙门里走出去，不把你弄个倾家荡产我就不是打现代来的沐小悠！ 把赵默送出大门，林县令重新扔下一根火签令：“打，不打得她开口不准停。” 赵默的话彻底坚定了林县令 的想法，先打一顿再说，要真是她干的就不信她捱得住二十大板。 衙役领命搬来一条板凳，把沐小悠摁在板凳上，噼噼啪啪板子就雨点般落了下去，绿俏在一旁看得可解气了。 不管小姐是不是沐小悠掳走的，让她吃这样一顿苦头也是乐得一见。 打完五大板林县令揪着沐小悠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说，路小姐在哪？” “啐，昏官，无能。”沐小悠狠狠啐了他一口。 林县令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气得大吼，“打，接着打！” 又是五大板下去，沐小悠屁股上渗出血来，可她强忍着硬是哼都没哼一声，痛得满头大汗，暗叹自己倒霉透顶，穿成这样一个地拉低微的屁民有冤无处诉。 十个板子打完，林县令又上前逼问：“还不说？这厢说出来还能捡回一条性命！说。” 沐小悠痛得嘴唇都咬破了，可还是用尽全力啐了林县令一口，骂了句昏官。 “继续打。” 二十板子打完沐小悠直接晕了过去，衣裳全部被血水浸透了，可一句有用的话都没问出来，她一口咬定此事与她无关。 林县令坐立难安，在堂上焦急的踱来踱去。 这时门外传来争吵声， 有人打伤衙役冲进来了。 是李染，李染眸光冰冷似剑，气势骇人地走了进来。 推开上前阻拦的林县令就把沐小悠一把搂在怀里，望着双目紧闭嘴角流血的沐小悠两眼几乎冒火，“林县令，你的狗头保不住了，等着吧。” 他的声音冰冷得可怕，绿俏听了脸色立马惨白，接命往后缩降低存在感。 夜王啊！他说出来的话还需要怀疑吗？林县令可以准备棺材了！ 然而林县令哪里知道眼前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夜王？只道他和张能关系不错，张能不过是巡按大人身边的随从而已。 呵~~一个猎户，还敢说他‘狗头保不住了’，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成？ 林县令想到这里一脸鄙夷地望着李染，厉声喝道：“李染，谁给你这么大的胆竟敢私闯县衙？给我拿下。” 众衙役震慑于夜王可怕的威严和气势，无一人敢上前，林县令气得从一名衙役手里夺过杀威棒。 “区区一个猎户反了天了？本县令今天就破例亲自教训你，就不信你敢殴打朝廷官员。”说着高高扬起杀威棒朝夜王打了下去。 棒子还没落下李染一巴掌先到了，堂堂县令大人竟然被一个猎户给掌掴了。 第83章 把县令押入死牢 林县令官帽都被打偏了，瞪大眸子完全不敢置信。 “李，李染，你竟敢殴打朝廷命官？你，你反了天了？” ‘啪’又是一巴掌，林县令的官帽在头上晃了两晃，掉在了地上。 林县令被打得完全懵了,手里的杀威棒垂了下去,又马上扬了扬,“狗东西……” “啪！” “我要杀……” “啪！” “还不赶紧把他拿……” “啪啪！” 衙役们也面面相觑，这……要上去帮忙么？ 这个李染虽然是个猎户，但上回被冤枉杀人可是惊动了巡按大人的，巡按大人身边的张能对他可恭敬了，听说他是外地来沐家村的上门女婿，搞不好是巡按大人的亲戚。 瞧他此刻打林县令？毫不手软，还扬言林县令狗头不保，这个李染恐怕惹不得。 一群衙役无一人敢上前帮忙，就那样任由李染啪啪啪啪连抽了林县令五六个耳光！ 林县令被打得鼻血长流，两眼直冒金星，晃了两晃跌坐在地。 见官帽掉地上了，还想伸手去捡，被李染拿脚踩住！ “还想戴官帽？人头都要没了,戴脖子上呢？” 李染声音冰冷得吓人，说着一脚将官帽踢飞，抱着昏迷不醒的沐小悠离开了县衙。 林县令抹着鼻血，坐在地上晕 头转向。 临出门时李染朝绿俏这边扫了一眼，绿俏的心猛地就揪作了一堆，生怕被夜王迁怒，瞧他对沐小悠紧张成什么样子了？莫非真的爱上她了？ 这个乡下土包子还真是运气好，竟能阴差阳错嫁给了夜王殿下，还那么侥幸博得了夜王殿下的青睐，也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份。 反观自家小姐，出身高贵又美貌，却绞尽脑汁也不博不到夜王殿下一笑，如今还上了歹人的马车下落不明。 “老赵？要不咱们把小姐的事写信告诉老爷吧？再拖下去只怕小姐……小姐就危险了。”她遭遇过被歹徒勒脖的危险，总觉得小姐的失踪没有这么简单。 说不定跟沐小悠根本就没有关系，若再这样乱查一通只怕会耽搁小姐性命。 可老赵拼命摇头：“可不能告诉老爷，要是老爷知道了即使小姐找了回来我们也会被发卖出去的，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丢了这份差使。” 一听说可能被发卖，绿俏闭嘴了。 她五岁就跟在小姐身边，和小姐是从小到大的情份，小姐脾气虽然差了点，但其它方面从未苛待过她，她也不想被发卖。 “绿俏姑娘，李染到底是何身份？”老赵凑到绿俏耳边小声问。 他总觉得小姐来沐家 村别有目的，再加上这些天小姐的目标只在李染一人身上，一门心思想让李染娶她…… 自家小姐他还能不了解？若李染真是什么猎户小姐怎么可能看上他？ 连县令都敢殴打，身份一定不简单。 “我，我不知道。”绿俏哪敢说？夜王殿下放过话，胆敢透露他的消息要灭路家九族，她有几个头给夜王殿下砍？ 见绿俏不肯讲，老赵便也不问了，坐在那儿继续等林县令的安排。 林县令抹着鼻血一脸懵逼，满头问号，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被谁打了？ “大人，你怎么样了？”衙役见李染走了，这才敢上前去扶林县令。 “你没长眼睛吗？还用问？”林县令一张老脸被打得通红，掏出帕子边抹鼻血边狠狠咒骂，“李染这个该死的猎户，竟敢殴打朝庭命官？竟敢带走嫌犯？抓住他非治他死罪。” 边骂边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被李染踢到角落的官帽：“去，把本官的官帽捡过来。” “是，大人。”一名衙役去把林县令的官帽捡了起来，拍掉灰尘递给他。 林县令正要往头上戴，一个慵懒又冰冷的声音在门口扬起。 “还戴什么官帽啊？脑袋都要不保了。” 林县令正背对着大门，听到声音有些 熟悉当即破口大骂：“李染你个狗东西，本官若不砍了你的头就不姓林……你，你，你是巡按大人？” 衙门口，一个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来者二十出头，眉眼英气容貌俊美，披一身白色貂绒斗篷，墨发半扎半披垂，整个人好看到泛光。 他，正是授皇命巡视地方史治民生的八府巡按大人，至于八府巡按到底是何身份，林县令几乎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只听说身份不简单，并非朝堂官员。 林县令还从未见过这样贵气逼人又不怒自威的男子，但认出了此人身边的随从，张能，吓得扑通跪在了地上，浑身打哆嗦，说话语无论次。 “巡按大人突突突，突然来此，下下下下，下官有失远迎。” “不必自称下官了。”巡按大人只站在门口，并不往里走，门外的阳光斜斜打在他身上，照得他神秘又高贵。 他开口，声音依旧透着几分慵懒。 “宛田县令林冬升办事不力，以致歹人将大量女子尸块冒充鸵鸟肉到处兜售，如此大案胆敢私自压下，今日本巡按授皇帝旨意，革林冬升宛田县令之职，打入死牢听候发落。” 林县令吓得面如死灰，但觉得自己罪不至死，忙跪在地上狡辩。 “巡按大人，下官 ……不，是草，草民办事不力革职倒也认了，可又犯了何法要下死牢？” “冒犯皇族其罪当诛，张能，将林冬升打入死牢听候发落。” “另，着张能留在宛田县暂管地方事务，等新县令上任再行回京。” 说完巡按大人转身出了衙门，上了停在衙门口的马车径直离去。 县衙大堂里面所有的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冒犯皇族？巡按大人是不是说错了？谁是皇族？李染？沐小悠？ 大家纷纷猜测，巡按大人离去半晌了都无人敢动一动。 “还愣着干嘛？把林县令押入死牢。”张能大声吩咐。 “是，张大人。”衙役们忙把吓瘫过去的林县令拖了下去。 张能转头望向绿俏，老赵老钱他不认识，但绿俏可是路小霜身边的人，他哪能不认得？ 路小霜同张能的确是表兄妹，正因为是表兄妹，路小霜才有机会偷听到他与巡按大人的对话，得知夜王殿下化名李染在沐家村落脚。 “你家小姐何时失踪的？”张能望着绿俏问，到底是自家表妹，他眼中也满是着急。 绿俏忙跪了下去，正准备把今天的事情再重新叙述一遍，一直在旁边观望的李师爷忙捧着卷宗上前。 “张大人请看，这是路小姐失踪案的卷宗。” 第84章 抹药 巡按大人之所以会亲自来到宛田县，是因为杨掌柜冒着生命危险拦了巡按大人的轿，替沐小悠鸣冤。 同时在来宛田县的路上把鸵鸟肉事件禀报给了巡按大人，杨掌柜始终觉得近年来的女子失踪案并非人牙子往西域贩人，而是被人谋杀了。 上回鸵鸟肉被发现后他同县令提了好几次，连李师爷都同林县令提了好几次请求彻查，都被林县令这个昏官给呵斥下去了。 好在李师爷把这几年各村各镇上报的失踪人口悉数登记保留了下来，这会儿一捧出来竟有一大摞。 张能翻看这桩案子的卷宗时，叫人把杨掌柜请了进来。 杨掌柜一进来就瞧见老赵手里拿了个包子。 “这香味……”杨掌柜闻着这香味觉得特别熟悉，忙问，“这包子打哪来的？” “这，这就是我家小姐失踪时，那位车夫给我们吃的包子。”老赵说着把包子递到杨掌柜面前。 杨掌柜把医箱放下，拿出手套戴了，之后接过包子掰开。 这肉~~这香味~~分明和沐家村鸵鸟肉的一样，是用某种香味浓郁的酒和香料腌渍过的。 虽然肉末剁得很仔细，可拿棍子一撩拨，竟然看到里面有细 细的一片指甲盖。 “张大人，这包子，是人肉包子。” 杨掌柜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围了过来，而绿俏和老赵两人则铁青着脸、搂着肚子直奔衙门外面，吐了个翻天覆地。 这下这两桩案子就直接串联了起来，再加上绿俏吐完后，回到衙门里头把自己三天前遭遇车夫勒脖的事一说，整个案子就愈加明朗清晰了。 宛田县一直隐藏着一个杀人恶魔，以车夫的身份做掩盖，只拉落单的女子到偏僻处，杀害了之后割肉。 眼下只需要查清沐小悠拉进城的那辆马车的来处，就能顺藤摸瓜把凶手找出来。 “去醉仙楼把赵默带来。”张能吩咐。 醉仙楼，赵默刚得到巡按大人革了林县令的职并且打入死牢的消息，正奇怪巡按大人怎么会管这种闲事，李捕快就带人进来了。 把赵默到带县衙后，赵默还咬死不认。 张能把案件的卷宗扔在赵默面前，严肃道：“赵公子，知道失踪的路小姐是谁吗？那是灵州刺史嫡长女，你若敢再对马车的来路隐瞒那就是阻碍本官查案，若路小姐因此丧命你绝对会一并受刑。” “这，有这么严重么？”赵默也听说过人牙子往西 域贩卖姑娘的传闻，并不知道事情严重至此，这厢一番卷宗才害怕起来。 忙道：“那辆马车的确是我送给沐小姐的，不过是我在路上捡的。” 赵默连忙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 他初来宛田县，对道路不熟，今早骑马前往沐家村时半途上走岔了道，上了一条荒郊野外的小道，这辆马车就停在小道的尽头。 商人重利，赵默一看这辆马车这么好竟然被人遗弃，便把马套上马车，赶着回到了大道上。 后来遇到沐小悠，就把这辆捡来的马车当作赔偿给了沐小悠。 张能听完立即起身：“劳烦赵公子带路，前往那条通往荒郊野外的小道调查。” 距离衙门不远的一家医馆，沐小悠幽幽醒来。 发现自己趴在床上屁股像被开水烫过一样，火辣辣的疼，而李染坐在旁边一脸怜爱地望着她。 “阿染？你怎么在这儿？”沐小悠迷糊了一阵，很快想起早上蒙冤挨打之事，看到李染守在身侧突然有了主心骨似的，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是夫君来晚了，让悠悠受苦了。”李染忙捧着她脸蛋抹了抹泪，又心疼不已地亲了她一下，“屁股一定很疼吧？小 地方也找不到更好的药了。” 沐小悠感觉裤子像是脱到了小腿肚，老脸顿时一红，“那，那个……是阿染给我抹的药？” “嗯，都老夫老妻了，别害羞。” “什么老夫老妻啊，不过就是亲亲抱抱而已，可，可现在全被你看光了……嘤嘤嘤。” “悠悠放心，夫君会对你负责的。” “哼~~你倒是想！”沐小悠见这家伙又俯身冲她的嘴唇来了，就想把他推开，奈何那双好看又多情的眸子实在太勾人，沐小悠无力反抗，只能从了。 亲了一通之后，沐小悠才担心起案子的事情。 “阿染，我那个案子怎么办？你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 “扇了县令六个耳光，直接把你从县衙里抱出来的。”李染声音淡淡的，仿佛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沐小悠立即满脸崇拜：“阿染办事这么简单粗暴的么？太解气了，那昏官就是欠抽。” 说完又一脸紧张，挣扎着要起身：“不过阿染咱们得赶紧逃，你打了林县令，林县令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赶紧逃！” “不必逃。”李染温柔地抱住沐小悠，让她继续躺着。 接着把头凑过去，和沐小悠额头抵额头，声音 淡然却不失感慨：“悠悠啊，你的相公可是军中出来的，他的身份……” “李公子，沐姑娘，你们在这儿啊……哟，不好意思，我这就出去。”张能乍乍呼呼进来，看到李染和沐小悠姿势暧昧忙又转身出去。 还好沐小悠身上盖着被褥，否则就春光外泄了。 李染把张能叫住：“张大人来得正好，林县令那昏官竟敢污蔑我家娘子，劳烦张大人把此事调查清楚。” 他，差点就把夜王身份透露给自家娘子了，还好张能出现得及时。 夜王……大晟国夜王殿下，竟然被未婚妻大齐公主洛伊伊戴绿帽…… 这个伤疤他永远无法面对，夜王？天下再无夜王！做李染挺好，有一个贴心善良美丽的娘子，更好！ “已经调查清楚了。”张能笑着转过头，意味深长望着沐小悠，这丫头不可小觑，这才多久时间竟然就把夜王殿下给睡服了？可以的！ “杨掌柜拦了巡按大人的马车替沐姑娘鸣冤，巡按大人亲自革了林县令的职，把林县令打入死牢了。”张能说着笑意盈盈地望向李染。 夜王殿下这块冰好似已经被沐丫头给暖化了，瞧他看沐姑娘的眼神？温柔似水。 第85章 公主抱，回家 沐小悠听说杨掌柜为了她拦轿鸣冤，心里也是感动极了，真的是把她女儿一样，可惜眼下受了很重的伤，等伤好了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对了张大人，那辆马车真的是赵默给我的。”沐小悠急道，“马车是路姑娘失踪的关键，一定要从赵默嘴里把马车的来路问清楚。” 张能忙道：“已经问清楚了，是赵默前往沐家村时走错道，在荒山野岭捡的，沐姑娘安心养伤，这桩案子我会尽快查明的。” “那就好，我可算洗脱冤屈了。”沐小悠顿时轻松下来，一放松就忘了屁股有伤，一扭身就压到了，痛得倒咝了一口凉气，“唉哟，我的屁股~咝~~~好痛，这个该死的赵默，身为商人奸就奸吧，竟然还如此狠辣，看我以后如何打败他。” 李染一脸心疼：“悠悠别乱动，这段时间就只能这样趴着睡了。” 沐小悠苦着小脸：“那，那要怎么回家啊？马车又颠~~” “悠悠放心，你可以趴在夫君身上~~” “呃~~那个李公子，沐姑娘，案子交给我来办，你们早些回家去吧。”张能表示没脸看，没耳朵听，说了一句就急吼吼走了。 “阿染~~~瞧你？说话也不注意场合，什么趴你身上，这 下让人误会了吧？” “老夫老妻了，不说别人也知道呀！” 沐小悠：…… 对别的女人不屑一顾，对爱的女人欲—求不满索求无度！这就是超级禁—欲系么？ “悠悠躺好了，我出去雇马车。”李染白皙修长的手指理了理沐小悠的乌发，出去了。 趁李染出去的空当，沐小悠给自己开了些伤药，想了想，李染的脚也要做手术了，又开了些止血消炎促愈合的药，其实两种药也差不多，但还是分开两张方子。 等李染雇好马车时，便把方子交给他，叫他去拿药。 药拿好后放上马车，李染进来内间。 “来悠悠，夫君抱抱。”李染张开修长的双臂，轻咬了一下下唇，那样高大又俊美的男子，说出来的话竟能如此温柔。 “那个，我还是自己走吧。”沐小悠小脸一红，到处都是人呢，这样秀恩爱好吗？ “悠悠不能坐，只能让夫君抱着回家了。”李染说着小心冀冀地把沐小悠从床上搀起来，随后轻轻松松一个公主抱。 右脚无法受力，走路有点慢，但李染没有杵拐棍，抱着沐小悠缓缓上了马车。 上了车之后就一直是公主抱的姿势，沐小悠吊着李染脖子，上了车之后就揽着他的腰，两人对视 一眼，空气又开始暧昧。 马车晃啊晃的，很快来到醉仙楼外，突然听到沐三哥和李掌柜的声音。 沐三哥：“这，这辣白菜和水不是一直由我们往醉仙楼送么？怎么突然就说不要了？”牛车慢，他这时候才到县里。 李掌柜声音里满是谦意：“抱歉啊这位小哥，醉仙楼已经换老板了，沐姑娘也已经从酒楼退股，今后这些东西不必再往醉仙楼送了。” “何时退的股？我悠悠妹妹早上怎么没提过此事？”沐三哥也是无奈极了，第一次代替弟弟送货上门，竟被人拒收，不问清楚回去怕是没法交代。 “就是今天退的股。”李掌柜解释，“我们酒楼是灵州城赵家的产业，老板也是没有权利随意让人入赵家的股的，所以沐姑娘之前的入股契约是无效的，唉，实在抱歉啊。” 沐三哥想了想，又问了一句：“我悠悠妹妹今天进城了的，可有到酒楼来？” 提到这个李掌柜感到更加抱歉了，听说新老板赵默捡了辆马车送给沐姑娘，之后又不承认，害得沐姑娘被当成嫌犯吃了二十大板。 “这个~~她没来过，不过你可以去县衙找找。”李掌柜说完心虚不已地进了酒楼，心道沐姑娘多好的人啊？又有经 商头脑，赵默公子何苦为了蝇头小利把她给得罪了呢？将来恐怕有他后悔的时候！ 沐三哥听了李掌柜的话，便忐忑不安地往县衙去，担心悠悠妹妹出了什么事情。 心里正七上八下的，听到李染的声音。 “沐三哥？悠悠在这儿呢，你不用去找了。” “哦？”沐三哥忙把牛车停好，探头往马车内瞧了一眼，见沐小悠被李染抱在怀里，脸色虚弱苍白，心里顿时一惊，“怎么回事？在衙门里挨打了？” “三哥，我没事，不过挨了二十大板，现在没事了，正准备回家呢。”沐小悠扯着嗓门，被李染这样抱着羞得脸颊火辣辣的。 沐三哥只觉得心疼，悠悠妹妹豆腐一样的小人儿，哪经得住二十大板？可把他心疼坏了。 咒骂了县令几句问了一下缘由，听说林县令因此要掉脑袋了，这才觉得解了气。 又说了一下退股的事情，水和辣白菜是送不出去了，将来是零售还是继续找别的酒楼合作还得回去商量一下再作决定。 于是沐三哥跟在沐小悠的马车后面，一道回沐家村。 怕马车太颠沐小悠伤口疼痛，李染交待车夫把车赶慢些。 就这样一辆马车一辆牛车，晃晃悠悠回到沐家村。 沐三哥在自 个儿家门口停了牛车，他还得忙辣白菜的事，沐小悠跟他打了声招呼也就回北山脚。 山脚下沐小悠家的院子里，刘大娘和沐永路忙了一天，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远远的有辆马车过来，知道是沐小悠和李染回来了，急忙把院子的大门打开，让车夫将马车赶进院里。 “悠悠你没事吧？”刘大娘心急地撩开车帘子，“这，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在衙门里受刑了吧？”刘大娘一看沐小悠脸色苍白，顿时急得不行。 “大娘，我没事，今天倒霉挨了顿板子而已。”沐小悠有些虚弱地冲刘大娘笑了笑，由李染抱着下车。 “挨了二十大板还没事？这衙门里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刘大娘边说在前面去开堂屋的门，她和沐永路在这里清理了一天，总算打扫得干干净净了。 李染把沐小悠抱进正屋，让她趴着躺下，给她盖好被褥。 等他再出来时，沐永路已经把车钱给结了。 “大娘，永路，辛苦你们了，晚上留在这儿吃饭吧？”李染对刘大娘一家是真心的感激。 “好，那就留这吃饭。”刘大娘笑嘻嘻地应了，“我这就做饭去。”这才是她留下来的原因，担心悠悠受了伤，李染得照顾悠悠没人做饭。 第86章 养伤，空间 沐小悠趴在床上默默地躺了一会儿，无聊得要命。 “阿染？阿染？” 李染正在院里给她煎药，听到喊声忙走进正屋，一脸的关切：“悠悠怎么啦？可是伤口疼得厉害？” “伤口疼痛还能忍受，就是有点儿无聊啊。”沐小悠嘻嘻一笑，“阿叶呢？这小家伙去哪了？叫他来陪我下棋呀。” “嫂子嫂子，阿叶回来了，你要找阿叶下棋么？”沐小悠话音未落，李叶便蹬蹬蹬跑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三只毛绒绒的小兔子。 小兔子长得可真快，转眼的功夫就从小肉团子长成三只萌萌哒小毛球了。 “阿叶别瞎跑了，把兔子放好陪嫂子下棋。”李染边说边把之前买来的围棋拿来，摆在床头合适的位置，沐小悠趴着正合适，之后他又出去守着煎药去了。 李叶把小兔子放好之后，就进屋陪沐小悠下棋。 “嫂子你咋的不坐？这样趴着不难受么？”到底小，对今天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沐小悠委屈地撅了撅嘴：“阿叶啊，嫂子估计得这个姿势躺三四天才行啦，这些天你可不准出去玩，得天天陪嫂子下棋。” 李叶奇怪地挠着脑门：“嫂子做错事，被哥哥打屁股啦？” “没有 ，是被县令打的，嫂子贪小便宜买了个教训。” “那嫂子今后可要学乖了，千万别贪小便宜了。” 沐小悠怕小家伙瞧不起她，赶紧解释道：“还不是昨晚那场火把嫂子装钱的匣子给烧了？要不嫂子会贪那辆破马车？唉~~” 正叹气呢，李染端着药碗进来，听了她的话忙把药碗放桌上，掏出两张银票塞在她手里。 “这，这不是我那一百五十两的血汗钱么？”沐小悠欣喜若狂，一激动就想坐起来，硌到屁股疼得‘咝~~’地倒抽了口凉气，把两张银票当宝一样捧在心口，“竟然没被烧啊？这？怎么回事啊阿染？” 李染捏了捏沐小悠挺翘的小鼻子，“沐英明倒火油时我便想到了那个钱匣子，及时过去把银票拿出来了，后来事多忘跟你说了。” 沐小悠仰着好看又可爱的小脸笑望着李染：“阿染厉害，竟然知道悠悠把银票放在那儿，厉害。” “有何可厉害的？悠悠一天能去翻十次，还能让人不知道？” “呃~~好吧。”沐小悠把银票当宝一样压在枕头低下，“这可是阿染的卖身钱和悠悠的血汗钱，都还在呢，嘤嘤嘤~~” 想起刚开始穿越过来住山洞，喝粥 啃野果，好不容易积攒下来一百多两银子，这一百五十两银子足够盘下一家酒楼了吧？ 先前一心想着跟赵克合作，从未打算自己做生意，可如今不争馒头争口气，赵默~~你一定会为你的贪婪狭隘和毒辣付出代价的，等着瞧吧！ 李染听了自家女人的话，也很是无奈，卖身钱？他，夜王，五十两银子卖身…… 很好，也只有他的悠悠敢这样想！ 晚饭是刘大娘做的，一碟蒸腊肉，一碟辣白菜，外加一个青菜汤，乡下穷，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就这腊肉还是李染坚持蒸上的。 这顿饭，是李染一口一口喂的沐小悠，那样的细心连刘大娘瞧了都脸红，没想到阿染那样一个大男人，竟能对悠悠能好到这个程度，悠悠有福气。 吃完晚饭刘大娘交代沐小悠几句，说不能下水，不能吃辣，只能擦洗身子之类的，就和沐永路打着火把回家了。 李叶也玩累了，洗完澡就睡觉了。 正屋里灯盏摇曳，只剩下沐小悠和李染两人。 李染拎着热水进来：“悠悠，先擦洗身子……” 沐小悠：脸红得像只红苹果。 不一会儿拿着药粉进来：“悠悠，该换药了……” 沐小悠：脸红成了 红辣椒！ “悠悠，该睡觉了。” 沐小悠撅着小嘴瞪视李染：“约法三章，你过去和阿叶睡。” “呃~~阿叶把门反锁了。” “把阿叶的房门撬开……”沐小悠脑门飞过一群黑鸦，“我们，我们保持点神秘感行么？嘤嘤嘤。” 神秘感是彻底没有了，接下来的几天，给沐小悠擦洗身子是李染，换药是李染，带她去方便还是李染~~睡觉依旧在他怀里，这下两人彻底变成老夫老妻了。 在李染的呵护备至下，沐小悠二十大板打出来的伤，到第五天的时候差不多好全了，她又能活蹦乱跳的啦。 东厢房烧出来的窟窿也修补好了，是沐永路和三位哥哥一道操的心，把屋子给重新修好的。 李染要给他们钱，他们哪里肯收？这段时间同沐小悠做辣白菜生意赚了好几十两银子，心里感激也是无以言表。 只在做事上面尽心尽力，把屋子修补得完好如初，甚至都看不出来曾经被火烧坏过。 而这几天李染时时陪在沐小悠身边，沐小悠不怎么方便进空间忙活，便花了些金币请了初级农场工人打理农场，经验也是一点儿没少得。 如今沐小悠的随身空间已经升到九级了，每次 一进空间，入眼的就是一汪蓝宝石般的清泉，清泉左手边是一个椭圆形水池，沐小悠的专用游泳池。 左下角是一亩多地的农场，种的是成片成片的九级作物南瓜，一个个黄灿灿的南瓜等着采收。 右下角是一片宽阔的果园，种了二十来颗苹果树，树上结满了红彤彤的苹果。 左上角是新开辟出来的牧场，围着高高的篱笆，里面养了几只鸡，在那咯咯咯咯找食物。 而右上角目前是一片迷雾，应该是即将开通的药场。 在牧场和荮场中间，一条青石板大道直通村庄。 村庄里共有五个商店，杂货店，农副产品店，果苗店，药材店，畜牧店。 杂货店里面出售各种农具，锄头，镰刀，梨、耙、石磨等普通农具。 而其它的商店顾名思义，卖些种子和幼苗。 之前沐小悠还觉得自已的随身空间是鸡肋，可如今再看，简直吓死人！ 要知道这个里面的东西都是能够拿到外面世界去的，空间等级提升后能种什么暂且不提，光系统所说除了村庄，还有镇子，还有城市…… 这些地方的商店所出售的农具将会是什么样的？ 所出售的种子和幼苗又会是什么样的呢？真的不敢想像。 第87章 张能来了 沐小悠在床上足足趴了三天，胸部都被压平了，第四天的时候才能勉强平躺着睡。 这几天她和李染的感情也是突飞猛进，李染事无巨细照顾得她妥妥贴贴，沐小悠觉得她现代的妈都没有这个耐心，的确让人感动。 起先刘大娘不放心，时不时过来打招呼，后来见李染照顾得比谁都好都细心，她也就不来当电灯炮了。 不过第三天的时候沐永路过来了一趟，说衙门里判了，宋老太毒牛毒鱼唆使儿子放火，照价赔偿受害人银两、判入狱半年，沐英明则赔偿沐小悠十两银子、叛入狱一年。 而赵默隐瞒实情害沐小悠挨板子之事，判赵默赔偿沐小悠治疗费误工费等五十两银子，其它鉴于赵默配合积极，免于处罚。 这六十两银子是张能亲自送到沐小悠家来的，来的时候沐小悠正坐在厚厚的软垫子上、在堂屋里和李叶下棋，沐小悠围棋菜得很，下错了一着正想悔棋呢。 张能把两匹马栓在门前树下，进了院子。 这两匹马他骑着一匹牵着一匹，牵着的白马是之前沐小悠被没收的那匹，这次顺便给她送回来。 “沐姑娘？身子好啦？”张能来到堂屋门口， 笑着跟沐小悠打招呼。 “好啦好啦，好得差不多啦，张大人怎么来啦？”沐小悠笑着扫了张能一眼，注意力又回到棋盘上，输急了没时间管别的，手里夹着白色棋子拨开李叶的手，非要悔棋。 “嫂子，你这可是第五次悔棋了……”李叶撅着小嘴，眼睁睁看着沐小悠把白子放到自个满意的位置上。 沐小悠嘻嘻一笑：“嫂子可是伤员，你哥说了伤员得宠，狠狠宠，嫂子受伤了阿叶还不得好好宠嫂子一下？” “好吧好吧，你是伤员你最大……”李叶嘿嘿一笑夹着黑子继续下。 “张大人有事找我夫君说去哈，我忙着呢。”沐小悠一脸较劲地盯着棋盘，“小家伙，这盘要是再输，嫂子跟你姓……” 张能忍住笑，见夜王捧着一盆衣裳不知打哪冒出来，便迎了出去。 “张大人，何时来的？”李染把盆放在院里榻榻米上，开始往晾衣绳上凉衣裳。 “刚来。”张能说着便想上去帮忙，被李染挡开，“这是我娘子的衣裳，我来就好。” 张能：……好好好，你娘子的衣裳别人不配碰！ “怎么样？路小霜失踪案可查清楚了？”李染边晾衣裳边问，这 两天沐小悠没少拉着他分析。 张能点头，“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那路小姐怎么样？”沐小悠棋也不下了，跑出来管闲事。 “她……她没事，昨天已经回灵州了。”张能的脸色也不见得有多好看，路小霜被找到时被囚禁在一个山洞里，不着寸缕，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不过这些，他全部封锁了消息，对外只称安然无恙。 听说路小霜无事，沐小悠也是松了一口气，进去给张能沏茶。 她和路小霜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个想抢她男人的绿茶而已，当然不忍心见她遇害。 “凶手是谁？”李染问。 “刘家村的，卖鸵鸟肉那老头的儿子，把人绑到森山当中的一个山洞里，在那熏制腊肉……”张能接过沐小悠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从山洞足足捡出一百五十副白骨，皆是二十岁以下的年轻女子。” 沐小悠问：“这么说人牙子往西域贩卖姑娘的言论，这也是那恶魔放出去打掩护的？” “可不是？”张能点头，“这案子其实不复杂，林县令那狗官敷衍了事不肯查，否则早就查出来了。”都怪林县令那个狗官，否则表妹何 来此劫？别的不说，失身恐怕是一定的了，所以这个林县令，万死难辞其咎。 “那你们怎么用了这么多天？”李染问。 “卖‘肉’的刘老头被他那恶魔儿子给杀了，线索中断了，后来还是偷偷跟踪那恶魔才找到的山洞。” 沐小悠奇怪道：“他对二十岁以下的女子怀着仇恨么？否则为何只谋害二十以下的女子呢？” “仇恨？没有。”张能摇头，“那个恶魔纯粹是觉得这个年纪的女子比较嫩……” “变态！”沐小悠咒骂了一句，接着问道，“那凶手为何要把马车丢了？这不是给人留下把柄么？”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张能皱眉，“或许是一种迷惑行为，毕竟丢马车的地方跟他作案的山洞相差上百里路。”只能这样解释了。 不过只有路小霜知道，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 当时她见歹徒拿着裤腰带杀气腾腾地回过头，当即意识到了危险，于是情急之下，竟然‘哗’地撕破了自己的衣裳，露出香艳的胸前风光。 这样美貌的少女，身材又那样惑人，歹徒几乎当即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路小霜为了活命也是使出了一身的妩媚子功夫，竟 让歹徒对她动了心。 歹徒当即把她拖进密林深处，在那将路小霜猥—亵了半宿，不错，是猥—亵，歹徒以女子为食早已不能人——事，只能猥—亵。 路小霜巧舌如簧，哄着歹徒说只要给她点时间，一定医好他的隐疾，歹徒竟也信了。 当然，路小霜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她当时打灵州城来沐家村时，特意请了位青楼女子来府上教她那些魅惑功夫，原本想拿来勾引夜王的，不曾想用到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身上，倒让恶魔信了她有这个本事。 而赵默当时发现马车时，拉车的马就栓在不远处的林子里，而路小霜和歹徒也同样在林子里，甚至透过枝叶看到外面有人，路小霜被歹徒拿刀子抵着脖颈，不敢喊。 她知道喊也没用，反而对歹徒说了些讨好奉迎的话，让歹徒打消了立即动手杀掉她的念头，是以才会拖了四五天，最终救了自己一命。 总之这桩案子彻底查清楚了，歹徒在抓捕归案的第二天就被砍了头。 可怜的是刘家村和附近许多村落买过刘老头鸵鸟肉的村民，听到‘肉’这个字眼就捂着肚子吐，再也不敢贪便宜、买来路不明的肉吃了。 第88章 冬天了，动手术 “这里六十两银子。”说完路小霜的案子，张能拿出一个钱袋，“其中五十两是赵默给你的赔偿款，另外十两是沐英明的赔偿款。” “哟？不错，进财进财。” 沐小悠笑嘻嘻地把钱袋收了，趴了这么多天疼了这么多天，有五十两银子赔偿也不错。 李染见沐小悠拿着钱袋挺乐呵的进了屋，勾唇笑了笑。 夜王啊，十两银子一晚也可，二十大板啊，打得皮开肉绽的五十两银子也可，这个容易知足的小丫头！ “张大人，中午就留在这儿吃饭吧。”沐小悠边往屋里走边笑着招呼。 “好。”张能应得倒爽快，见李染目光一直追随着沐小悠，张能颇感欣慰。 夜王殿下既然开始了新的感情，是不是表明他已经从之前的痛苦中走出来了呢？ 中午沐小悠做了个水煮肉片。 腌好的猪肉往翻滚的红油汤中一放，煮熟后倒进铺好大白菜的大碗中，洒上干辣椒干花椒和姜蒜末，再拿热油一浇，‘滋溜’一声香味腾空而起~~~光闻着都能干两碗饭。 冬天外面风大，比较冷，这顿饭就搬在堂屋里吃。 一大盆水煮肉摆在桌子中央，旁边一碟辣白菜，一 碟水果拼盘。 水果全是沐小悠空间里种的，苹果，梨，这种应季水果，切成大小合适的丁，上面插着签子方便拿取。 张能光看一眼就觉得这小丫头非常不错，物质虽然馈乏但对生活充满了热情，每一样食物都是精心准备。绝对是一个有强大正能量的人，难怪能把颓丧的夜王殿下拉回正轨，和这样的女子在一起生活一定轻松而充满乐趣。 李叶这个小吃货可勤快了，很快就打了四碗饭，每人发上一双筷子。 “好香啊，嫂子这个菜叫什么？”李叶垂涎欲滴地望着这碗水煮肉，两眼已经放光了。 “水煮肉片。”沐小悠笑着回答，“张大人，阿染阿叶，快尝尝，我还是第一次做这道菜，试吃一下看看如何。” “好。”李叶比谁都积极，筷子在红油里一捞，一块薄薄的肉片便被他夹了上来，呼呼吹了两下，张大嘴巴塞进嘴里。 “哇~~太美味了！”李叶夸张地赞了一句，开始往嘴里扒饭。 张能和李染光看李叶这小家伙吃都觉得胃口大开，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肉片爽滑，麻辣鲜香……沐姑娘的手艺真是绝了。”张能什么样的席面没 吃过？还是头一回吃到如此可口的菜，由衷夸赞。 这顿饭，张能干了三大碗，走的时候还感慨离县里太远，否则一定会厚着脸皮天天来他们家蹭饭。 这波事情过去之后，沐小悠的伤彻底好了。 至于做了那么多缸的辣白菜，沐小悠和刘大娘等人商量过后，决定零售。 这么好吃方便又下饭的东西，零售也是极其畅销的，光村里就卖了好几缸，其它的拉到镇上被镇里的几家酒楼抢购一空。 今年的话辣白菜就不打算做了，还有一个来月就要过年了，到时候万一下大雪，那是连镇上都去不了的。 当然，这并不代表沐小悠不准备开酒楼了，而是开酒楼的事得往后推，估计得等到明年开春了。 沐小悠又抽空去了镇上一趟，给杨掌柜送了好些年货过去，腊鸡，腊鱼，还有新鲜清甜的苹果一大筐，梨一大筐，大白菜一大筐，足足装了一牛车。 杨掌柜也是热泪盈眶，这个丫头不过是叫了他一声‘师傅’，就真把他当亲爹一样孝敬了，这个实诚孩子。 把东西送给杨掌柜之后，杨掌柜就给她装了满满一车炭回去，算起来，买炭的价钱还要更贵。 冬天里，家家户户少不了炭，炭的价格一路飙升。 把过冬的一应物品备齐之后，天开始下雪了，算着还有一个月时间才过年哩，今年的初雪来得有点儿早。 这天打傍晚起，天上就洋洋洒洒，鹅毛大雪铺天盖地。 一家三口吃过晚饭，烤了一会儿火就洗漱完毕睡觉了。 担心李叶冷，沐小悠给他床上垫了两床新棉被，李叶上床把厚厚的新被褥一盖，暖乎乎的睡着了。 看着李叶睡踏实了，沐小悠才回到正屋。 李染给她披上狐狸毛披风，两人守着火盆继续烤火。 这个时候不过晚上八点多种，外面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屋内却暖意融融。 自打东厢房被烧过之后，李染便以各种借口软玉温香，再不分床睡了。 不过倒还安份，克制力也杠杠的，从不僭越半步，都是点到即止。 “阿染，如今下大雪了，家里也没啥事可做了，明天我就帮你医脚吧。” 原本早就想给他动手术了，可李染总担心自己的脚做了手术之后动不了，家里的事情落到沐小悠身上，累到她。 这番下雪了，哪儿都去不了，一天估计除了睡睡了吃，也没啥事儿可干了。 “好，听悠悠的。”李染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把手术刀消炎药等一应物品准备好，又交代李叶看好家，不要让人进屋打扰，沐小悠便把房门关上了。 她准备了这么多天，麻沸散什么的一早就备齐了，拿酒让李染将麻沸散服下，他便沉沉睡去。 这场手术其实也不算太难，用于缝合的羊肠线一早就准备好了的，这种线可以直接被身体吸收，不需要拆线。 缝合手术不算快，在现代不过是个小手术，但在这种医疗器械馈乏的古代，沐小悠也颇费了一番功夫，用了十二分的心思，等把这个手术做完浑身被汗浸透。 可她顾不上抹一把汗，继续给他的脚打上石膏用于固定。 等他脚上的石膏差不多快要凝固时，麻沸散的药效过去了，李染醒了过来。 “阿染的脚手术已经做完了，接下来需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来恢复。”沐小悠笑望着李染。 “悠悠辛苦了。”李染见沐小悠满脸的汗水，也是心疼不已，“等夫君的脚恢复了，一定加倍偿还悠悠。” “怎么偿还？还能让你去干苦力不成？” “都可以。”李染又笑得暧昧起来，这家伙，没个正经。 第89章 玩雪，过年 下雪天的日子，仆实无华且枯燥。 呃，这是李染的心声，沐小悠可不是这样。 身为一个南方娃，她看到下雪可兴奋了，晚上听着屋外扑漱漱的雪落声、激动不已，好几次从窗户探头往外瞧，想看看雪下了多厚了。 第二天天一亮就从床上爬起来，一拉开门看到外面冰天雪地顿时就扑上去打了几个滚。 在雪地里玩了个够沐小悠才回到屋，任由李染把她冰块一样的手搂在怀里暖活来。 大雪接连下了几天都没停，每天吃过早饭沐小悠就带着李叶铲雪，一溜过去堆了一排红鼻子雪人，刘大娘瞧见打趣它们是一排冰雪侍卫。 大雪不知疲倦地下，沐小悠新鲜了一阵之后也就习以为常了。 早上睡个大懒觉醒来，在床上和李染腻歪一阵，这家伙做了手术走不了路，体会到了深深的无聊。 光沐小悠的棋术，在李染的调—教下就突飞猛进，跟李叶下棋不需要悔棋也能打个平手了。 考虑到李染的脚需要休养最少一个月才能恢复，沐小悠便画了个轮椅的图纸，让沐大叔和几位哥哥分工合作，给李染做了把像模像样的轮椅。 另外还给李染和自己各织了条羊绒围巾，给李叶做了个兔子耳朵的加绒护耳帽，外加一对防水的羊毛手套。 捯饬这些足足花了一周 的时间，这天轮椅做好了，沐小悠推着李染，带着李叶去湖面溜冰。 湖面上结了厚厚的冰，洁白又光滑，让人忍不住想在上面打几个滚。 村里好多孩子在湖面上滑冰，小板凳上钉两块竹片，一手拿根小棍子做助力，简单的溜冰装备就完成了。 李叶和其它小朋友一样，也拥有这样一辆简易冰车，不同的是他头上戴着护耳朵的小兔子棉帽，小手戴着沐小悠精心制作的羊皮手套，暖乎乎的玩雪，可把耳朵小手冻得通红的小朋友们羡慕坏了，都觉得李叶有个比娘还要慈爱的好嫂子。 李叶和小伙伴们疯去了，沐小悠推着李染在冰面上走了一圈，停了下来。 “阿染，有没有觉得下雪天特别好玩？”沐小悠也戴着羊皮手套，在湖面上团雪球，小鼻子冻得红扑扑的。 “悠悠这么喜欢下雪啊？那将来夫君一定要带你去雪国玩一玩，那儿一年四季冰天雪地，人们住冰屋睡雪床，是一个十分神奇的冰雪王国。” 沐小悠听得一脸神往：“哇，那岂不是如同水晶一样的宫殿？阿染一定要带悠悠去，说定了。” 李染捏了捏沐小悠红通通的小鼻子，“一定，夫君说到做到，说不定，还会带着咱们的孩子一块儿去。” 沐小悠小脸一红：“想哪去了，悠悠还小， 不生孩子。” “怎么？不肯给阿染生孩子？” “不是不肯给阿染生孩子，是……是怕，怕痛。” “悠悠不怕，等你给阿染生孩子的时候，阿染身上随便你咬哪，随便你用多大力气咬，你有多痛阿染就陪着你一块儿痛。” “嘁~~悠悠怕咬断……” 李染点了她脑门一下：“……这丫头！” 沐小悠忙解释：“我说的是手指，手指！“ 这场大雪下了半个月后，沐小悠空间里的药场已经升到十一级了，可以种魔法神花了。 这天半夜沐小悠见李染睡着了，便偷溜进空间，去了村庄里的药材店。 药材店的老板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沐小悠问她有没有魔法神花的种子卖，老板说有，不过需要5千金币一枚。 我去，真的贵！ 好在沐小悠早有准备，精打细算留了五千金币，便毫不犹豫地买了魔法神花的种子，给它种了下去。 五天后，魔法神花在沐小悠的精心照料下，终于开花结果了。 这是一颗生有八片紫色叶片的作物，结出五颗白色泛发着光点的果实，宛如珍珠一般，成熟后焕发着奇妙的药香。 这下好了，有了这种神奇的果实，可以护住阿染身上的毒不至于让其扩散了。 沐小悠兴奋极了，当即把五枚果实都采了。 果实采完之后 ，魔法神花的茎叶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到底是真实的世界，不可能如游戏一般能结出第二季。 五千金币一颗种子啊，只换了五颗魔法神花的果实，也不知道吃下后效果能维持多久，希望能久一些，否则金币完全不够用呀。 沐小悠用一个锦盒把五枚魔法神花的果实装了，出了随身空间。 第二天一早，沐小悠便迫不及待地给李染把脉。 还好还好，毒性尚未侵害到五脏六腑，不过也快了，若再晚个三四天那就危险了！ “阿染，这几枚果实可护住你的心脉器脏不被毒性侵害，快服下吧。”沐小悠把李染扶起来，把五颗魔法神花的果实送到李染嘴边。 李染只觉得一股奇香扑鼻，沁人心脾，心里叹了一句神奇，便听话地把接连把五颗珍珠般的果实咽进肚里。 这几枚果实一下肚，顿觉郁积在心口的烛气悉数排了出去，整个人神清气爽。 他，夜王，能毫不犹豫地服用一个乡下丫头提供的药物，也是把性命完全交到对方手里了。 服下魔法神花果实后，沐小悠再给李染把脉，便感觉他体内似乎产生了一道屏障，能把汹涌而至的奇毒阻隔在五脏六腑之外。 大雪下到二十天的时候，天终于放晴了。 等到冰消雪融已经是腊月了二十三了， 还有几天就要过大年了。 在乡下，准备过年的过程是繁琐而又隆重的，现代的时候就有这样一首顺口溜。 “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割猪肉……二十九，去打酒，三十晚上熬一宿。” 李染的脚动了手术打了石膏，是一定不能发力的，平时躺腻了也只能坐上轮椅，推出去走走，过年的事宜只能由沐小悠独自去筹备了。 沐小悠也乐在其中，带着李叶乐呵呵的开始干起了活。 腊月二十四，沐小悠扎上头巾围上围裙把屋里屋外仔仔细细清扫了一遍，像个勤劳能干的小媳妇。 虽然觉得很有家的氛围，但李染其实是不大理解的，沐小悠笑嘻嘻地告诉他，说是为了辞旧迎新、去除晦气。 李染一听觉得好有道理，平凡的日子、满满的烟火气息，温馨而幸福。 腊月二十五，刘大娘和沐永路抬着一桶豆腐给他们送过来，沐小悠随后便给他们送了一筐苹果一筐梨过去，外加腊鸡三只，腊鱼四条。路上被沐英明的媳妇桂兰瞧见，眼珠子都差点儿瞪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贴窗花，挂灯笼，写对联……对了，对联是李染写的，银钩铁划自成风骨，沐小悠觉得他是个大书法家。 很快到了三十这天，沐小悠起了个大早，准备着手置办年夜饭了。 第90章 除夕夜，过大年 乡下的年味儿可浓厚了，再穷苦也会张罗一桌丰盛的年夜饭。 张能早早的就让沐永路带了话，要来沐小悠和李染家蹭年夜饭。 多了一位客人，又是在古代过的头一个年，沐小悠格外重视，买了十几斤肥牛，一腿羊肉，另外猪蹄肘子，鸡鸭鱼等等，整个正月所需的食材全部准备齐全，冬天滴水成冰也不用考虑保鲜的问题。 早上起床的时候沐小悠便把准备好的新衣裳拿出来，阿染阿叶从里到外都是洗晒好了的新衣裳，一家三口统一浅绿色的外衫，是沐小悠花了点心思特意订做的亲子装。 尤其她自个儿这一身，窄腰的袄子特别彰显身材，再披上狐狸领的淡绿色披风，长发在头顶挽个单螺髻，身姿曼妙亭亭玉立，衬上那张五官精致的小脸李叶见了直夸大美人。 李染则一身直襟长袍，同样的狐狸毛领披风，一米九的大高个，单脚站立都让沐小悠看呆了，这么长身玉立的美男子，是夜夜揽她入怀的男人呢。 李染穿戴整齐坐上轮椅，沐小悠推着他来到堂屋，炭火早已生得很旺，屋里暖烘烘的。 “嫂子，阿叶今天不出去玩，要帮嫂子做年 夜饭。”李叶的装扮跟哥哥嫂子一样，镶狐狸毛领的披风，雪白的毛领衬得小家伙如白玉一般，一口贝齿整齐洁白，笑起又可爱又好看。 沐小悠刚想说不用了，院里就有杂乱的脚步声，村里几个小毛头把屋门顶开一条缝，滴溜溜转动眼珠子探头探脑。 “阿叶玩去，嫂子不用帮忙。”沐小悠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瓜子，从钱袋里掏出十几个大钱交给他，“玩炮仗的时候可得注意安全，听到没？” “嗯嗯，阿叶知道的。”李叶一脸开心地接过大钱，和小伙伴们一窝蜂跑了。 “辛苦悠悠了。”李染从背后揽住沐小悠的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这样有人情味儿的年，他是第一回过。 沐小悠转过身，在李染的轮椅前面蹲下来，仰着小脸笑望着他：“阿染今天也要辛苦一下，招呼好张大人，张大人可是我们的恩人呢。” “好，这个，交给阿染。” 两人正说着话，屋外传来脚步声，张能笑嘻嘻的推门进来。 “沐丫头，李公子，打扰了。”边说边往屋内走，手里拎了两大袋的礼品。 沐小悠大。大方方地接过张能手里的东西，笑 着招呼：“风那么大一路上冻坏了吧？张大人快进屋烤火。”天气虽然放晴了，但风大，有些割脸。 沐小悠把东西捡进屋里，顺便把棋盘拿出来，李染和张能便熟稔的下起了棋，沐小悠给俩人泡好茶，去灶房忙碌去了。 早上和中午就随便煮点饺子吃，晚上的年夜饭才是重头戏。 李染和张能在堂屋里杀得难分难解，沐小悠则在灶房里忙得热火朝天。 先做两道蒸菜，梅菜扣肉和荷香糯米排骨。 扣肉选的是肥瘦相间的精品五花肉，热锅烫皮清洗干净，炒好糖色加水和各种香料、大火煮半个小时，接着用油炸至焦糖色，再放进热汤汁里浸泡一个小时，之后切块装碗上锅蒸。 荷香糯米排骨就更简单了，泡好的糯米和香菇丁胡萝卜丁姜蒜末等放碗里，加盐酱油等调料腌制半小时，之后用泡软的干荷叶包好上锅蒸。 这两道菜一锅就蒸出来了，蒸笼够大，每道菜都做了两份，做好后沐小悠抽空给刘大娘家送去了一份，当然，回来时食盒也是满满当当，沐大叔和几位哥哥做的锅包肉粉蒸肉什么的，也给她装了两三碗。 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时 候，一道道大菜硬菜相继出锅了，李叶在外面放了一天炮杖这会儿也回了家，流着口水跑前跑后，帮着摆碗筷，拎酒壶。 不出一会儿，热气腾腾的菜就摆了满满一桌。 梅菜扣肉，清蒸鱼，荷香糯米排骨，沌鸡汤，锅包肉，粉蒸肉…… 另外还上了一个烧炭火的小炉子，炉子上咕咚咕咚滚着一锅红油锅底，旁边摆了一盘羊肉卷，一盘牛肉卷，还有豆腐，白菜，土豆片等各种蔬菜，这道火锅是李染强烈要求的，他这段时间养伤没吃辣，馋得不行了。 菜上全之后沐小悠还虔诚地拜了菩萨烧了纸钱，祝愿一家人平安康健顺遂。随后拿出一大摞鞭炮放在院里。 平时多胆大的一个人？鞭炮却不敢点了，张能揽下了这桩活。 这时村子四处已经噼噼啪啪响起了鞭炮声，各家各户开始吃除夕大餐了，张能把鞭炮放了之后便拍干净鞭炮屑进了屋，四个人分别坐好，开动了。 两个大男人自然要喝点小酒，酒倒上了之后开始动筷。 扣肉软烂醇香,肥而不腻。清蒸鱼鲜嫩无比，鸡汤鲜美可口……尤其那炉‘火锅’，夹一筷子羊肉或者牛肉卷在滚汤里 晃一晃立马就熟了，吃起来那滋味，绝了。 李染和张能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吃过？但是这顿年夜饭却是他们吃得最香最爽口的一次， 酒也喝了一壶，到最后两人都有些微熏了。 吃完年夜饭天又开始飘起了雪花，张能完全没有回去的打算，又拉着李染开始下棋。 沐小悠把东西收拾妥当，烧了热水给大家洗澡，随后又把衣裳洗干净晾好，大年初一是不能洗澡洗衣服的，会把一年的好运气洗掉，这些风俗虽然繁琐但沐小悠乐在其中。 等彻底忙清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但不可以睡，三十除夕夜民间风俗是要守岁的，一家人团聚在一起灯烛通宵不灭。 不过最后李叶和张能都撑不住去睡觉了，沐小悠和李染俩人则熬到了三更，放鞭炮迎接新春和财神进家门、之后才上床歇息。 第二天一大早李叶便来向哥哥嫂子拜年了，小家伙吉利话一套一套的，‘早生贵子’都来了，讨了两个大封包乐呵呵地玩去了。 起床后，沐小悠正正经经给自家夫君拜了年，讨了一个大封包加一个深吻。 之后去给张能拜年，也得了一个大封包，美滋滋地做早饭去了。 第91章 拜年，拆石膏 正月里拜年是必须的，初一用过早饭之后，沐小悠准备好礼物，一家人准备上刘大娘家拜年去。 只是张大人在他们家不走，这个不大好处理。 “我也一道去，反正大过年的衙门里也没什么事。”张能也不跟沐小悠客气，“沐丫头，去给你张哥准备一份礼物，空手上门不大好。” “张哥？她是你嫂子。”李染剜他，“要不，让刘大娘给你介绍个姑娘，在这儿上门得了？” 张能嘿嘿一笑：“这……除非有嫂子这样的，对了沐丫头，你家中可有姐妹？” “你嫂子没有姐妹，她独一无二，是我李染的女人。” 张能内心：好好好，沐丫头是你的女人，没人敢跟你抢好了吧？不过啊，今后纵使再碰到大齐国公主洛伊伊，也希望你能保持初心，对咱小悠妹妹忠心不二坚定不移！ 沐小悠准备了一番，一行四人便拎着礼品上刘大娘家来了。 路上打村民家门口经过，大家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十分的客气。 自打上回沐小悠揭穿了宋老太做下的恶事，大家对沐小悠和李染都转变了看法，乡下人刀子嘴豆腐心，之前厌恶沐小悠也是因为原主恶毒的 关系，这会儿见沐小悠彻底改变了、大家对他们的态度也跟着转变了。 再说张大人那可是巡按身边的人，代理县令，这样身份高贵的人都肯跟李染和沐小悠打交道，可见李染和沐小悠也是不可小瞧的。 在刘大娘家拜完年，吃过午饭，张能还是不肯回县里，这是彻底爱上沐小悠的厨艺了。 傍晚做饭的时候，沐小悠便征询张能意见，问他想吃什么。 “焖羊肉。”张能看过食材后当即决定。 “张大人有口福，这可是悠悠最拿手的一道菜。”沐小悠拎着那一腿羊肉，忙活去了。 等李染和张能一盘棋下完，红焖羊肉做好了，香喷喷的连锅一道端上来，架在炭火热着吃。 羊肉焖得软烂鲜香，肉质细嫩，丝毫没有异味，在这样寒冷的冬天里吃了浑身暖洋洋的。 在李染家噌了两顿饭后，初二早上张能骑马回县里了。 原本还打算初三这天去镇里给杨掌柜拜年的，但当天晚上又洋洋洒洒下起了雪，第二天早上积雪就齐腰深了，马车根本无法行走。 在家宅了两天，初五的时候沐小悠准备给李染的脚拆石膏。 能不能完全恢复沐小悠心里也没 有太大的把握，到底拖得时间太久。 见沐小悠一脸担心，李染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悠悠别担心啊，我又不行军打仗，这条腿只要能稍微使点劲，走路别碍事就成。” “那倒不至于那么差，恢复个五六成悠悠还是很有把握的。” “那还担心什么？能恢复到这个程度阿染已经十分满意了。”也不是说无人能治，不过被挑断脚筋在这个年代的确有些棘手，也是需要手术缝合的，但纵使是宫里的太医也只能令伤者恢复个二三成，即使不明显但还是能看出跛。 若如悠悠所说能恢复五六成，那是绝对不会跛了，使用功夫估计不行，但跑跳绝对没有问题，也就相当于一个寻常人了。 所以听了沐小悠的话，李染望向沐小悠的目光不由又深了深，这丫头，到底还有多少惊喜等待他挖掘？ 沐小悠自信道：“阿染放心，悠悠也是保守估计恢复五六成，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恢复八—九成。” 李染：……他，这是娶了个神医娘子么？ “阿染，试着站起来。”沐小悠把李染脚上的石膏全部除掉，一脸期待地望着这条堪称精致的大长腿。 “好。” 李染缓缓从轮椅上站起来，先是把重量压在左腿上，一点点往右移，直到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向右腿。 感觉很轻松，不会有那种无力感。 “走一走？”沐小悠的神情依旧没有放松，若只恢复四五成的话，那么手术便是失败的，只有恢复到八—九成这个手术才算得上成功。 李染缓缓走了两步，和正常人一样一点儿都不瘸。 “成功了。”李染惊喜地说了一句。 “不，还不能确定。”沐小悠继续盯着他的腿，“你得使一下劲，若能使出跟左腿差不多一样的力道，这才算成功。” “好。”李染应着，试着踢出一脚。 这一脚恰好踢中桌子，那张桌子啪地一声直接裂了。 沐小悠满脸惊喜，一点儿都没心疼那张桌子：“阿染觉得恢复了几成？” “我觉得似乎跟受伤之前毫无差别，悠悠的手术特别成功。”李染虽然眉目淡然，但内心还是小小地激动了一下，不由把沐小悠揽在怀里：“如今阿染的腿恢复了，今后就可以更好地保护悠悠了……”这才是他最在乎的。 沐小悠也特别高兴，感觉自打穿越过来之后，做了一件最成功、最想做 的事儿。 “哥，你的腿……被我嫂子医好了？” 早上教李叶练功夫的时候，李染刀枪棍棒耍得虎虎生风，把李叶震惊得下巴差点儿掉下来。 “我就说我嫂子是神医嘛，阿叶早瞧出来了。” “阿叶眼光不错。”李染戳了他脑门一下，“赶紧练功夫，将来好保护你嫂子和小侄子。” “嗯。”李叶重重点头，想了一下又一脸期待地仰起小脸，“小侄子已经在嫂子肚子里了吗？什么时候出生？” 李染皱眉：“迟早会生的，先把功夫练好。” 李染到底久不用右腿，右腿的肌肉还是有些萎缩的，沐小悠为了锻炼他的右腿，把现代一些招数搬了出来，保加利亚深蹲早中晚三次，一次五十个。 动作也就是把脚后搭在椅子上，做深蹲，对锻炼腿部肌肉十分有效。 这样做了六七天，李染的右腿就完全恢复了。 这场雪接连下了七八天，正月初十才融化，随后天空放晴了，天气暖和了许多。 转眼快元霄了，元霄节过后宛田县的新县令该上任了，张能也是时候离开这里回京城去了。 正月十四这天，李染带着沐小悠和李叶前往宛田县给张能送行。 第92章 上县里 一家人穿戴一新，赶着马车准备进城。 马是赵克送给沐小悠的那匹大白马，马车则是腊月里需要买年货时置办的。 刨去买马车和过年的花销，沐小悠手里如今还有一百七十两银子，这些钱打算过完元宵之后去县里盘家酒楼，她和赵默的账可不是赔个五十两银子就能两清的。 另外坐吃山空，若不把生意做起来，手上这点银子很快就会花光的。 再有李叶过完年马上就七岁了，得进学堂上学了，沐家村虽然也有族学，但到底比不得县里。 和李染商量过后，俩人决定借着给张能送行的机会在县里逗留两天，尽快盘间合适的酒楼下来，这样才好在县里落脚。 至于沐家村这坐院子沐小悠可舍不得卖，到时候就让刘大娘帮看管着，这间小院见证过她和李染许多恩爱日子呢，有空就回来住几天，多好？ 另外那几亩良田沐小悠本想送给刘大娘和沐大叔种，但这样一来肯定会拉宋老太一家的仇恨，这些人难缠得很，想想还是以后再说了。 马车穿村而过，村民们见到李染都热情地打招呼。 大家也都听说了，李染的腿治好了，还是沐小悠治好的，这下整个村子再没人敢小瞧他们了，见了面甚至带了些尊重。 短短几个月时间，之前那个又傻又恶的丫头便在李染的调—教下，变聪明了，会骑马，会验尸，会经商，如今还会医术，跟之前天差地别。 看来沐丫头原本就是个聪明人，也是被她继奶打傻了，还好嫁了个好男人，瞧她现在恢复得多漂亮？多能干？ 打刘大娘家门口经过时，沐小悠拎了个食盒下车，里面一只烧鸡一只烧鸭，给大叔大娘和哥哥们尝鲜。 刘大娘接过食盒眼眶微微泛红，“大叔大娘还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虽然没有亲闺女，但老天爷却赏给我们一个比亲闺女还亲的闺女……” 沐小悠立即想起现代的父母，鼻子一酸也红了眼睛：“大娘说错了，是老天爷垂怜悠悠，可怜悠悠无父无母无兄弟，这才给悠悠送来这么多的亲人。” 沐大叔话不多，一脸慈爱地站在堂屋里望着，他常年带着三个儿子和泥烧瓦，又瘦又黑，背驼得厉害。 这两天身子不大舒服，便没去瓦厂做活。 沐小悠决定一定要把生意做起来，让大叔大娘和几位哥哥一道挣点钱，享点福。 “好了悠悠，上车吧。” 沐永路也拎了些礼品，和沐小悠一道上了马车。 盘酒楼的事沐小悠一早就和他们商量过了，等酒楼一旦盘 下来，几位哥哥就是最好的帮手，眼下让沐永路跟着进城把酒楼先访下来。 “李染哥，我来赶车吧。”沐永路把手上的东西放进马车，冲李染憨厚一笑。 “好。”都是自己人，也用不着客气，李染把马鞭交给沐永路，进了马车车厢。 “大娘大叔快进屋烤火去，外面风大。”沐小悠一脸关切地冲大叔大娘挥手，看到大叔和大娘都在抹眼泪，他们也是真切地体会到了宛如亲生闺女一样的关怀。 李叶晕车，在车上一晃就睡着了。 也可能是这个年过得太愉快太兴奋，一天滑冰放炮仗，到处疯跑累着了。 沐小悠也累了，靠在李染怀里睡着了。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李染一手抱一个，感慨如今腿好了，总算可以给他们做靠山了。 “对了永路，先去大河镇。”李染吩咐。 沐小悠没去镇里给杨大叔拜年一直耿耿于怀，昨晚特意蒸了扣肉做了烧鸡烧鸭，装了好几个食盒要给杨大叔送过去。 沐永路自然知道悠悠妹妹要去大河镇的，他也给杨掌柜带了拜年礼。 杨大叔和杨大婶无儿无女，两人守着药堂过的年。 虽说经营着一家药堂，但杨大叔其实赚得并不多，都是心地善良的人，碰到穷苦人家来看病拿 药，总是二话不说就赊账，所以夫妻俩的日常开销全靠杨大叔干仵作挣银子。 “永路，你们怎么来了？”远远的，站在药堂门口的杨掌柜就看到沐永路赶着马车过来，猜到是沐小悠和李染上门拜年来了，赶忙招呼杨大婶迎出来。 “悠悠，到了。”李染叫醒沐小悠，抱着李叶下车。 “嗯。”沐小悠揉了揉迷糊的眼睛，拎着食盒下了车。 看到他们来杨大叔杨大婶可开心了，一人塞了一个大封包，怎样都推辞不掉。 午饭是在保和堂后院吃的，烧鸡烧鸭扣肉什么的，又全部用来招待了他们，另外又添了其它许多菜。 好在除了吃的，沐小悠给杨大叔和杨大婶一人做了一身新衣裳新鞋子，也是把他们感动坏了，直呼沐小悠是老天爷赏给他们的女儿。 沐小悠觉得可幸福了，这么疼她的父母哪个会嫌多？ 她也是后来听张能说的，杨大叔怕请不动巡按大人，拦下巡按大人的马车后磕了十几个响头，用自己的脑袋担保说沐小悠是被冤枉的！ 说起这一幕连张能都满脸感动，不是父母胜似父母，这样的感情也是世间难寻。 从保和堂出来之后，几人赶着马车去了县里。 到了县里已经是傍晚了，李染吩咐沐 永路直接把马车赶到县衙。 衙门里的衙役见了李染和沐小悠没有一个不笑脸相迎的，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张大人过年都在他们家过的，交情可见一斑。 张能在衙门后院款待李染一行，当天晚上依旧由沐小悠下厨，做了两道拿手菜外加一个水煮鱼火锅。 用的是两条三斤来重的草鱼，鱼头鱼骨沌汤做锅底，鱼肉片成均匀的薄片，用的是空间里的泉水，肉质鲜嫩油而不腻，张能吃完无比留恋，狠不能就留在宛田县当县令不走了。 “沐丫头，话说将来有一天，你会不会把酒楼开到京城去？”张能问，心想若是沐小悠能去京城开酒楼，那就可以解馋了。 沐小悠瞪大好奇的眸子：“京城？离这儿远吗？”她可是连灵州城都没去过的乡下丫头。 “京城永盛，离这儿得有两千多里地吧。” “好远啊，不过等将来赚了钱，一定要和夫君带着阿叶去京城开开眼界。” 张能：……你夫君还需要你带着去京城开眼界？他哪个角落不熟悉？ 打着哈哈道：“那好啊，届时记得去煊……” “对了，新任县令是谁？”李染出言打断了他。 “姓孙，名叫孙德铭。”张能接话，“明天早上办完交接，他就来上任了。” 第93章 你弟弟如何来的 李染和张能聊了会儿新县令孙德铭的事儿，这顿饭就吃得差不多了。 吃过饭已经华灯初上，外面街上可热闹了。 李叶早就坐不住了，往外跑两三趟了。 “阿染你和张大人聊，我们出去逛逛，顺便找家客栈好住下。”见李染和张能聊得还挺热络，沐小悠便笑着起身。 “好，注意安全。”李染柔声嘱咐了一句，目送沐小悠三人离去。 张能有些奇怪地望着李叶那小家伙的背影：“夜王……” “李染！”夜王正色纠正。 “李公子~~”张能微微挑了下眉，“话说你的弟弟李叶，是怎么回事？”他一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没胆开口。 身为夜王胞弟煊王殿下的心腹，张能知道军营失火夜王失踪的一切内幕，但李叶这个小家伙打哪冒出来的？他是真的不知道。 提起这个，李染眼前仿佛又燃起熊熊大火。他中了迷—药又身中奇毒被挑断脚筋，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迷糊中看到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被扔进火海。 这个男孩就是李叶，惊吓过度脑袋又受了伤、失去了所有记忆。 在沐宏的帮助下逃出军营、逃往沐家村的路上夜王一直告诉 他，他们是兄弟，他叫李染，他叫李叶。 李叶对此深信不疑，这就够了，痛苦的过往忘记了难道不好么？ “保护好煊王，其它的闲事少管。”李染沉思片刻，抿了口茶淡淡回答。 “是。”张能点头，他其实还有许多话想说，但这儿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 沉默了片刻，李染起身，“明天几点起程？” “大约巳时末。”张能也恭敬起身。 “我和悠悠会来给你送行的，张大人且留步。”李染说完大步离去。 “李公子~~”张能语气一下激动起来，瞪大惊奇的眸子注视着李染的右腿，“你，你的脚……”李染是先他一步来到县衙后院的，所以坐了这么久，他此刻才发现李染的腿居然已经医好了！ “我的脚已经完全恢复了。”李染站定，转身，嘴角微扬地注视着张能，“我家夫人医术高明，未留下半点后遗症，张大人不必牵挂。” 说完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张能深呼了一口气，沐丫头给他治好的？这丫头……到底还有什么她不会的？这么好的姑娘，希望夜王殿下永远不要负她才好。 李染出了衙门之后，在不远处的夜市 上找到了沐小悠和沐永路三人，沐小悠头一回逛古代的夜市，新奇得很，正在那翻看荷包。 “姑娘给谁买荷包呢？”李染上去亲昵地揽住她的肩。 “我相公，也不知他瞧不瞧得上。” “他瞧不上我瞧得上，姑娘不防送与我？” “好。”沐小悠嘻嘻一笑，拿起一个桃形绣花鸟的荷包把钱递给老板，“老板，买这个。” 老板一脸惊诧地接过钱。 付了钱之后，沐小悠一脸暧昧地把荷包给李染系上，李染顺势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老板在一旁直瞪眼，这俩货，偷情偷得这么光明正大…… 李叶见老板目光异样，撅着嘴对他道：“那是我哥哥和嫂子，名正言顺的夫妻，休要这样瞧他俩。” 老板嘿嘿一笑：“哪敢，哪敢！”心道这小夫妻咋的开这种玩笑，就不怕有朝一日应了真？ 宛田县是一个边贸小城，是西域和大齐商人通往大晟京城的必经之地。 西域商人身形高大五官深邃，帽子和衣着花里胡俏，叽哩呱啦成群结队特别引人注目。 而大齐那边的商人就没这么好分辨了，除了个子稍矮语言不同之外也没什么其它区别，沐 小悠觉得可新鲜了，好奇地四处观望。 “明天就是上元节了。”沐永路笑道，“观灯会，猜灯迷，十分的热闹。” “观灯会？猜灯迷？这有什么好玩的。”李叶表示没兴趣。 “可不止这些，还会有许多西域胡人过来杂耍，也会有不少大齐客商在此逗留，到时候你瞧瞧就知道。” “那有什么好吃的么？”李叶两只手一只手拖着哥哥一只手拖着嫂子，满脸神往。 目光里却又有着质疑，仿佛在在自问自答：比我嫂子做得还好吃？不，那不可能。 “有。”沐永路点头，“各种风干肉，干果脯，尤其是烤羊排，特别出名。” “咝~~”李叶这个小吃货，光听名字就流起了口水，一脸恳切地望望李染又望望沐小悠，“哥哥嫂子，明天再玩一天，过了七夕再回去好不好？”他还不知道哥哥嫂子准备在县里落脚。 “好，都依你。”李染柔声回答，一脸怜爱地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心中不由涌起一股酸涩。 那个恶毒的女人！为何要把这样可爱一个孩子扔进火海？ 不过大齐公主要杀的人，到底是何身份呢？ 不，不要再去想这些问 题，他是李叶，是我李染的亲弟弟！若他真有恢复记忆的那一天，再说吧！ 沐小悠和李染一家今天穿的是亲子装，都披的是淡绿色的狐狸毛领披风，一路过去也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姑娘们看向李染的时候先是惊艳，接着惊恐，那道疤痕实在太过醒目，有些吓人。 李染倒满不在乎，但沐小悠却暗暗咬牙，自家男人遭此目光她比谁都心疼，一定要把他的脸给医好，一定！ 一路逛过去，沐小悠发现客栈的生意异常火爆，问了好几家都已经客满了，最后来到城东一个略微偏僻的位置，才找到一家还算雅致的客栈住了进去。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沐永路便上街打听酒楼的事情去了。 沐小悠和李染带着李叶往繁华的闹市去，一路上也是关注酒楼或者门脸。 宛田县的酒楼大多集中在一条叫做万福路的街道上，街道两旁招牌林立，什么‘知味楼’‘福满楼’‘宝德大酒楼’…… 恰好，醉仙楼也在这条街道上，还在街头位置，沐小悠和李染一进万福路，就被李掌柜瞧见了，李掌柜忙拎着衣摆笑着迎出来。 “沐姑娘，总算看到你了。” 第94章 找门脸 “李掌柜找我有事？”沐小悠一脸奇怪。 李掌柜满脸堆笑：“我倒没事，是我家老板找你商量点事儿。” “抱歉啊李掌柜，我没有时间呢。”沐小悠不失礼貌地笑笑，准备离去。 “沐姑娘何必这么高傲？本公子找你是要送钱给你赚的！”随着声音，赵默一脸傲慢地从酒楼里走出来，抬着下巴打量着沐小悠和李染。 心中却是重重哼了一声，瞧他们？一身质地粗劣的衣裳和披风还三人一个模样，呵~~丢人现眼。 “不必了。”沐小悠不屑拿正眼瞧他，“有钱赵公子自个儿好好赚，我没兴趣。”说完和李染准备离开。 赵默见沐小悠要走，急了，忙在后面道：“沐姑娘可要考虑清楚了，不过是几桶泉水和几缸辣白菜而已，这些东西我家酒楼肯花钱买那是瞧得起你！” 赵家可是灵州第一富豪，身为赵家嫡次子满满的优越感，要他在一个乡下穷丫头面前好好说话，怎么可能？ 然而事实是自打没了沐小悠的泉水和辣白菜之后，他酒楼的生意别说一落千丈吧，客人至少流失了大半，三道新菜不管花何种心思做出来，再也不复之前的味道。 他甚至叫人去沐家村拉泉水，可依旧没 用，也不知道这乡下丫头用了哪儿的水，竟能让菜的鲜度和嫩度提升一个大。大的档次，绝对是寻常水做不出来的味道！ 沐小悠有些好笑地望着赵默：“我的泉水和辣白菜既然如此不值一提，赵公子又何必多费唇舌？就不怕与我说话拉低你赵家二公子的高贵身份？”说完和李染李叶手拉手，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走了！ 赵默：……气得眼睛直瞪，可又无可奈何。 李掌柜在一旁瞧得也是无语极了，老板这哪是跟人商量事情？那口气就跟施舍乞丐没啥两样，别看沐姑娘是乡下丫头可有骨气着呢，看来醉仙楼啊，迟早要败在二公子手里了！ “卑贱的乡下丫头，总有一天让你好看，你且等着，哼。”赵默狠狠瞪了沐小悠的背影一眼，转身进了酒楼。 打醉仙楼过去，酒楼一家接着一家，做生意讲究个‘成行’，用现代话说就是‘商业聚集。’ 青楼有青楼一条街，酒楼有酒楼一条街~~这样顾客的目的性就十分明确了，吃饭去万福路，寻花问柳上万花街，嘿~~丝毫不耽搁客人功夫。 要想盘酒楼，那就只能在这一带访，沐小悠三人没走多远就碰到了沐永路。 “怎么样？”沐小 悠问。 沐永路道：“万福路这边倒是有一家酒楼想转让，但老板一口咬定要三百两。” “其它地方呢？” “其它地方酒楼本来就少，做不去的早改行了，没有哪家需要转让的。” 李染难得开口出主意：“未必非要接手酒楼，找合适的门脸装修成酒楼不也成？” 沐小悠立即拍着小手一脸仰慕地给自家夫君鼓掌，“阿染好棒，很有经商头脑呢！”夫君可是猎户，改行经商特别需要鼓励啊！一定要给足他信心，鼎立支持！ 李染被沐小悠的小可爱模样差点逗笑，不过怪了，听了悠悠的话他心中竟有一种积极的情绪在涌动，悠悠既然喜欢，那么经商又有何不可呢？ 这时沐永路挠着脑门犹犹豫豫开口了，“有倒是有一家好门脸，上下两层也宽敞，可是……” “可是什么？”李染问，沐小悠一句夸，他经商的情绪被调动起来。 “可是位置有点儿……在万花街，原本是一家做不下去的青楼！” “万花街？”沐小悠和李染对望一眼，都从各自的眼中看到浓厚的兴趣。 谁说青楼附近不能开酒楼的？只要味道好，旁边有的是食客，食色性也，异曲同工！ 沐永路赶紧摆手，“不 行不行，那儿可是姑娘一条街……”内心的想法是李染长那么好看又年轻气盛，在那样的花街柳巷万一受不住诱惑呢？岂不坑害了悠悠妹妹？ 李染仿佛看穿他的心思：“我李染敢指天发誓，此生除了悠悠一人！再不碰任何女人。”发完誓满脸深情地凝视着沐小悠，冲她无比肯定地点点头，意思是信任夫君，没错的！ 沐小悠嘻嘻一笑：“那看看去？” “走。”李染言语虽然依旧淡然，但比起之前的闷葫芦话已经多多了。 万福路走到头往右拐，就是万花街，而要转让的这家青楼位于万花街街尾，因为位置偏僻导致恩客们还没走到这里，就在前面纷纷被拉走了。 楼内的姑娘们没有生意全部转移了阵地，姑娘都走完了这生意还要怎么做？ 街尾好几家青楼都贴了转让告示出去，无人问津。 沐小悠等人一在这儿出现，楼内的妈妈就甩着帕子满脸堆笑地迎出来，伸手就要去挽李染胳膊。 “哎哟客人，快里面请！”也不知多久没见个恩客来，激动得声音直打抖，哪里还管人家身边有女人孩子。 见李染闪身躲开，妈妈就拉着沐永路不撒手，把沐永路臊得脸红脖子粗。 沐小悠噗 嗤一笑：“妈妈店都要转让了，还有姑娘侍候？” “瞧姑娘的话？妈妈今年也才二十三呢，侍候这二位爷咋的就不行啦？诶~~诶~~别走啊！” 太热情了，扛不住，阿叶还在呢，教坏孩子，四人忙离开了这里。 “永路哥，你和阿叶在街口那家‘朋来茶楼’等我们，我和阿染再去看。” 出了万花街之后沐小悠让沐永路带着阿叶在茶楼等，她和李染再去看看，其实这个时候她已经打起了退堂鼓，这样的烟花柳巷对阿叶可影响不好啊！要不得要不得！ 不过来都来了，好歹也去看看吧，别的不说，打探一下盘店所需的价钱也好！ “好，你们去吧。”沐永路的脸现在还是火辣辣的。 沐小悠便和李染再次来到万花街尾。 没了孩子在场，说话就随便多了，直接说盘店，方才当着阿叶的面可不敢这样说。 听说是来盘店的，旁边的妈妈们都围了上来。 “来来来，上我家瞧瞧？楼上楼下都是新装修的，宽着呢？” “我家我家，不但宽敞还有后院~~” “我家前院后院都有，可算是这儿最宽的。” 沐小悠和李染一家家的进去看，详细询问价钱，价钱虽然不贵但都不大适合做酒楼。 第95章 盘下一家青楼 五家青楼看过四家了，还有最后一家是横在街道尽头的，瞧着挺宽但比起其它几家有点老旧。 “公子姑娘，进来瞧瞧吧，我这儿旧是旧点，但比其它几家都宽，都便宜。” 说话的妈妈至少三十来岁了，厚厚的粉也遮不住眼角的鱼尾纹，瞧那心急的样恨不能钱都不要送出去。 每月都要交租子啊，没有生意月月倒贴，谁不心焦？ 李染和沐小悠便踱了进去，里面和其它几家大同小异，大堂正中间有一个给姑娘们跳舞弹唱的圆形小舞台，左右各有楼梯通往二楼。 上到二楼便是一圏栏杆，趴在栏杆上可俯视一楼，舞台上若有表演一览无余。 栏杆后面是一个个的小房间，沐小悠数了一下一溜儿过去共有二十间，的确够大，从二楼俯视一楼也够宽敞的，若是改成酒楼至少能摆三十桌。 一问妈妈价格，八十两银子就转，这个价，再加上如此宽敞的一栋楼，实在有些诱人。 可惜，可惜位于这样一条巷子里，阿叶才七岁，若在这种脂粉堆里混，非害了他一辈子。 见沐小悠直摇头，妈妈的心凉了半截，可还是满脸堆笑竭力推荐。 “姑娘公子，你们 随我来瞧瞧后院，后院可宽敞了，鱼池凉亭小花园，这么好的环境要是位置好，没个二百两哪里盘得下来？” 妈妈甩着帕子蹬蹬蹬蹬下楼，带着两人往后院去。 来到后院一看，沐小悠眼前突然一亮，指着院子那头一道门问：“这个门是通往哪儿的？” “哦~~这道院门啊，是通到泰安街的。”妈妈忙领着沐小悠过去，把院门打开，指着外面一条巷子，“打这出去就是泰安街了，姑娘公子要不要过去瞧瞧？” 沐小悠应了声好，和李染一道跟着妈妈走进巷子。 巷子不算很宽但通行一辆马车绰绰有余，百把米的距离就通到外面大道上了。 “这儿就是泰安街了。”三人走到巷子口，妈妈指着外面道，“我方才见你们不是领了个孩子？家里要是有孩子上学堂，那我这儿可就方便了。” “哦？这附近都有些什么学堂？”李染问。 “那儿有两家私塾，先生都是秀才出身。”妈妈边说边指点，“那儿和那儿各有两家大一些的书院，对了，北边那家叫做‘清林书院’的院长可是中过进士的，非常有才学。” “妈妈这些都懂？”沐小悠奇怪地问了 一嘴。 妈妈娇羞一笑：“害~~这不是做这行几十年了嘛……” 沐小悠耸肩，古代的文人骚客都爱光顾烟花之地，算是一种潮流吧，没啥乐子就这样。 “悠悠觉得怎么样？”李染眉目淡然地问沐小悠，瞧他的样子应该是十分满意，阿叶从后院出门上学读书，是完全不受任何影响的。 “阿染做主。”沐小悠柔声回答，夫君若能顶起天，她当然要给夫君机会，甩手掌柜不香么？ 妈妈见两人眉来眼去一副尔浓我浓的样子也是颇感困惑，这夫妻俩？接手青楼？有点怪异哈。 “阿染觉得还行。”李染淡然开口，“不过价格嘛……” 妈妈忙道：“可以商量可以商量，姑娘公子，咱们到大堂里慢慢谈。” 三人进了后院回到大堂坐了，李染三言两语又把价格谈下去二十两，最终六十两成交。 这厢沐小悠是真觉得李染沉得住气，这种沉稳老练的架势令她都感到佩服，所以她的夫君之前当猎户真的是大材小用了。 妈妈楼内的姑娘全走光了，自个儿年老色衰一个客人都留不住，再不把楼子转让出去本钱都要赔光了。这厢有人接手管它多少银子，如 同甩掉一个大包袱，满身轻松。 当即签下契约打了移交，妈妈便拎包袱走人了。 妈妈走后偌大的青楼就只剩下沐小悠和李染两人，沐小悠支着下巴一脸小迷妹的样子仰视着李染。 “阿染做生意肯定是一把好手，每一句话说出来都那么有份量。”这是沐小悠的真心话，她的夫君怎么看都不像猎户呢。 李染轻轻捏捏沐小悠的小鼻子。 纵使他披着‘猎户’的外衣，可曾经是夜王啊，皇帝最器重的大皇子，若不是‘立嫡不立长’的规矩压着，如今大晟的太子会是他皇甫逸？ “悠悠放心，夫君会好好协助你经商的。”他用的是协助，到底顾忌了夜王身份，他虽然时时处处强调自己是李染，但内心深处又何其真正忘记过自己是夜王皇甫染？ 不过不管他是谁，都会和悠悠白头偕老、相守一生。 四下无人，李染放肆的目光又落在娘子娇艳欲滴的唇上，沐小悠主动撅起了小嘴。 这家楼子略微估算一下至少七百多平米，楼上三百平楼下四百平。 届时楼上改装成二十个雅间，楼下大堂可摆三十张桌子，五十桌轻轻松松。 位置也十分不错，客人可 打万花街进来，自己人则走泰安街。 而且有那么大一个后院，腌辣白菜也不愁没地方。 又去灶房看了看，沐小悠和李染也是十分满意，非常的宽大，不过灶具需要更换，不够专业。 “后院有好几间房，咱们去选一间喜欢的来住。”话一出沐小悠觉得不对，忙红着脸道，“选两间，一人一间。” “不分房，你家夫君已经离不开你了。” “约法三章忘了？” “我没做到么？” …… 两人一路斗嘴来到后院。 后院共有四间房，房间都挺大的，光滑的青石板地面，干干净净。 就是久不住人有点儿霉味，沐小悠把窗户推开透透气，届时搬进来后薰下香，味道应该就能去除。 四间房她和阿染住一间，阿叶住一间，另外两间可以给几位哥哥住。 到时候需要不少人手，沐大哥沐二哥沐三哥，再加永路哥，四个人两间房合适的。 沐小悠决定不雇佣，直接跟他们合股，具体到时候再详谈了。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又商量了一下如何改装之后，李染和沐小悠从后院出去，绕了个道来到朋来茶楼，叫上李叶和沐永路前往衙门去给张能送行。 第96章 过节猜灯迷 张能轻装简行，只背了一个包袱，李染和沐小悠等人到的时候他牵着马等在衙门口了，旁边停着李染家的马车。 一行人便骑着马、赶着马车往城外去。 来到城外官道上，张能下马，沐小悠等人也从马车上下来。 “张大人。”沐小悠捧着个亲手做的香料包，送到张能面前，“这枚香料包里面有十几味药材，随身携带的话可除湿去寒。” “哟~~沐丫头怎么知道我畏寒？谢了谢了！”张能笑嘻嘻的收下香包，当宝一样贴身放好。 “张大人一路保重，后会有期。”沐小悠声音哽咽，这段时间把张能当哥哥一样尊重，今日一别不知还有无再见之日。 张能笑嘻嘻地道：“哎~~沐丫头千万别难过，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见。”夜王身边的女人，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嗯。”沐小悠吸着鼻子应了，权当他是安慰。 张能在李叶面前蹲下来，帮他把松掉的披风系紧，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阿叶可得好好读书，好好练武，将来出息了可得好好感谢哥哥和嫂子，听到没？” “阿叶听到了。”小家伙眼中满是坚定，“阿叶将来一定要出人投地， 报答哥哥嫂子的养育之恩。” “阿叶能干。”张能揉了揉李叶的小脑袋瓜子，望向李染，“李公子照顾好沐丫头，后会有期了。” 李染微微点头，“后会有期！” “永路好好挣钱哈！”张能过去拍了拍沐永路的肩膀：“挣到钱了早些娶婆娘，到时候也在你李染哥面前好好秀一把恩爱，让他妒忌一下。” “嘿嘿~~好嘞！”沐永路挠着后脑勺，把手上的缰绳递给张能，“张大人一路顺风。” 张能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回去吧，咱们还会再见面的。”说完一夹马腹朝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望着张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道尽头，沐小悠等人才回城。 进了城之后直接去了泰安街，从小巷子里把马车赶进刚盘下的青楼后院。 “哥，嫂子，这家宅子是你们刚盘下来的么？”李叶瞪大惊讶的眸子，走进院内。 后院里凉亭鱼池花园，跟沐家村的小院落比简直是豪宅了。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从后院完全看不出这原本是一家青楼，更加瞧不见万花街上的光景，简直绝了！ “对对对，刚盘下来的，阿叶今后就要在县里读书了。”沐小悠高兴地 拖起李叶的手，“快跟嫂子来瞧瞧，你住这，哥哥嫂子住那儿。”边说边领着李叶往厢房去了。 “六十两银子盘了这么好一家酒楼，李染哥你太厉害了。”沐永路望着李染憨厚地笑着。 “的确不错。”李染也十分满意。 今天上元节，应李叶的要求留在县里瞧热闹，依旧住在头晚的客栈里，刚盘下来的楼子需要重新改装，眼下无法住人。 马车停好，马卸下来，旁边就有水池又买了些草料，不至于饿着渴着。 把这些安置妥当后四人步行出了泰安街，找地方吃中饭。 “找家生意好的酒楼，尝尝他们的菜品。”李染开口。 “嗯嗯，听夫君的。”沐小悠乖巧地被李染牵着小手，在街上缓缓闲逛过去。 此刻是饭点，又是过节，街上不是一般的热闹，满耳朵都是各种听不懂的外地语言。四人从万福街头走到万福街尾，发现除了醉仙楼，还有一家叫做‘满口香’的酒楼生意十分不错，李染便领着大家进了这家酒楼。 在大堂里寻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了，把小二叫来点了几道酒楼里的招牌菜，菜上来之后大家品了品，一致觉得满口的香料味儿，果 然酒楼叫做‘满口香’。 味道差强人意、比其它酒楼强点儿，但比起用沐小悠空间泉水做出来的菜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卖相也十分普通，现代讲究个‘色香味’俱全，但这个国家烹饪出来的菜肴在‘色’方面就十分欠缺。 煮汤不撇浮沫，导致汤汁变浑还有异味，也不炒糖色，色泽寡淡勾不起食欲。 吃过这顿饭后沐小悠对做酒楼生意更加的信心百倍。 从酒楼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来钟了，四人回客栈休息，养足精神好过上元节。 晚饭就在客栈里解决，一人吃了一碗元宵，甜滋滋的应该估计和沐小悠做的也差不多。 吃饱后四人从客栈出来，天光未暗街上已经灯火辉煌，人山人海，节日的气氛空前浓烈。 街道两旁的铺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大红灯笼，喜气极了，映得人面桃花。 “悠悠阿叶永路，大家拉好手，千万别挤散了。”人声鼎沸中李染的声音很快被淹没。 四个人被人潮裹挟着来到了城南，城南有一颗十人合抱的大榕树，上千平米的树阴下挂满各种美轮美奂的灯笼，光彩夺目灿若仙境。 每一个灯笼下面都吊着一张半个巴掌大 的红色纸片，纸片上面写着灯谜，随着轻风一起舞动。 灯下人头攒动，赏花灯，猜灯迷，气氛浓烈。 “听说新上任的县令大人设了奖励，一到六名悉数有奖。”游人们兴致勃勃地讨论。 “可不是？由县衙门和城里各商户共同提供的奖品，老丰厚了，可得试试。” “来来来，大家一起解一下这个灯迷：泥里一条龙，头顶一个蓬，身体一节节，满肚小窟窿……” 人实在太多了，沐小悠被李染护在身前，而沐永路则把李叶架在脖子上，扛了一路。 “阿染阿染，咱们也来猜灯迷，博个一等奖如何。”沐小悠兴致可浓厚了，她在现代家在乡下，后来上学又在学校，还是头一回参加这样热闹又有趣的节日。 “好，依你。”李染右手从身后揽住她的肩，下巴抵住她头顶，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拉过一张红色纸片。 念道：“说走就走（打一成语）” “我知道我知道。”李叶高高举起小手，刚想说答案沐永路赶紧阻止，“猜出迷底别说出来，把写了迷面的纸签解下来拿着，瞧见那边那个小舞台没有？到时候去那边统计，纸签最多的就是第一名。” 第97章 猎户农妇也配得第一？ 既然想争第一名，那几个人的速度就快了，当数李染手里的红签最多，这是他和沐小悠俩人的成果。 沐永路乡下汉子，除了猜中一个迷底为玉米的，其它的就不行了。 李叶不可小觑，虽然没进学堂但李染一直在亲自教授，字迷成语什么的，猜出不少。 人群中读书人也不少，很快几百个灯笼下面的红签子，就差不多被解完了。 之后几人开心地跑过去统计，签子是对折粘合的，先把迷底说出来，随后把签子揭开迷底就写在里面，猜错了或者揭开过的均不计数。 沐小悠一行整整九十八张，没有一张猜错的。 排名的话现在未知，得等其它所有人的成绩出来才知道，但是九十八这个数量不用说，前三名稳了。 几人正站在舞台前等着领奖，李师爷出现在舞台上，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 “各位游客，各位乡邻，今日这个灯会是咱们宛田县新任县令孙大人精心筹办的，下面有请孙县令给大家说几句。” 现场立即安静下来，孙县令上任之后头一回露面，大家都有些好奇这个父母官是个什么样的人。 众目睽睽下，孙县令一身官服，拎着下摆沿着梯子一步 步登上舞台。 沐小悠和李染等人皆把目光投向他，李染在脑海里回忆张能之前所说的孙德铭。 孙德铭，今年的新晋进士，三十五岁灵州人仕，头一回当官应该也坏不到哪儿去。 中等身材略有发福，瞧着挺和蔼面善的。 张能应该一早就同他打过招呼，这会儿视线直直落在李染和沐小悠等人身上，微微冲李染点了点头。 随后扫视人群，大声开口：“游客们，乡邻们，这是本官费了一番心思筹办的第一个上元节，能把大家从五湖四海聚集在此是本官的荣幸……” 一番台面话说完之后，那边票数统计出来了，李师爷拿着一张名单交到孙县令手里。 孙县令笑了笑大声念道：“今年上元节猜灯迷活动获得第六名的是，华阳书院的学子刘厚学……请刘公子上台领奖，奖品是文房四宝一套白玉镇纸一副。” 孙县令话音一落，一位身着华阳书院院服的老实青年便上了台。 孙县令笑望了青年一眼，接着道：“给第六名颁发奖品的是‘文宝轩’的刘老板，刘老板有请。”孙县令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到一旁。 一名矮胖秃头的中年男子便带着几名伙计捧着奖品， 笑眯眯地走上台来。 颁发奖品前，刘老板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了奖品。 “我‘文宝轩’的文房四宝，笔是上等狼毫笔，砚台材质乃‘四大名砚’的‘红丝砚’，大家瞧瞧这质地？这文路？这颜色？皆是上品中的上品……” 沐小悠在台下看得忍俊不禁，没想到古代的广告打得也这么绝，简直和现代一毛一样，古人的商业头脑也是杠杠的，可别小瞧了他们！ 发奖品的时间耗得挺久，每一个名次所奖励的奖品都是由赞助商提供，这些商家花了钱，可不得在台上好好把自己的产品吹捧一番啊？ 要不是眼馋那些丰厚的奖品，沐小悠他们都耐不住要走了。 颁发到第三名的时候，李叶在沐永路怀里睡着了，好在他们如今在宛田县也露过几回脸，大家知道他们跟巡按大人的关系匪浅，李师爷马上叫人给他们搬来凳子，继续坐在下面等着。 第三四五六名的获得者都是华阳书院的学子，第二名则是‘清林书院’的姚院长。 姚院长是一个年过半百头发灰白留一口山羊须的瘦老头，一上台就是一首赞扬这届灯会办得好办得妙的马屁诗，拍完孙县令马屁后没忘给自 己的书院打了一波广告。 姚院长领完奖品下台后，孙县令一脸郑重地宣布这次元宵节猜灯迷活动的第一名。 “咱们第一名的获得者，是，是……是来自，来自……”孙县令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纸条，半晌才念出了声，“是来自万花街街尾‘凤鸣楼’的李染、沐小悠夫妇……” 这话一落现场立即炸开了锅，万花街凤鸣楼，还夫妇……，嗯嗯，一对夫妇开青楼……有个性！ 不过嘲讽的同时，‘万花街凤鸣楼’这几个字却被大家牢牢记在了脑海。 孙县令也难掩惊讶，望向李染和沐小悠：“有请李染夫妇上台领奖。” 李染便牵着沐小悠的手上了台。 “各位乡邻游客们、大家请安静，我相公有几句话要说。”沐小悠笑望了李染一眼。 大家哄笑了一阵，安静下来，倒想听听这位带着夫人开青楼的男人有何可说的。 李染清了下嗓门，用清脆好听又淡然的声音大声道：“今日我在这里宣布，万花街街尾的‘凤鸣楼’正式改名为‘凤鸣酒楼’，六日后准时开业，届时前往‘凤鸣酒楼’就餐的前十桌客人一律六折，前一百名客人送美味辣白菜一碟……” “哦~~原来是盘了家青楼做酒楼，这广告打得……妙啊！”有人恍然大悟。 “凤鸣酒楼，记住了，以后再去万花街家里娘子可管不着了，咱去凤鸣酒楼吃饭的，嘿嘿！” 大家笑嘻嘻议论，‘凤鸣酒楼’这个名字就这么传开了，沐小悠与李染满意地对视一眼，免费的广告打了这么一波，太值了！ “下面有请醉仙楼的老板赵默公子，上台颁奖。”县令话一落，赵默似笑非笑地大步上台，他的身后却一个捧奖品的伙计都没有。 “赵公子，奖品呢？孙县令奇怪地注视着他。” “奖品？他们也配领奖品？”赵默一脸鄙夷，大声嘲讽，“一个乡下猎户，一个大字不识的农妇，竟然夺得了这届猜灯迷活动的第一名，大家说可笑不可笑？大家说这个奖品他们配领不配领？” 这话一出台下再次炸开了锅。 “原来这两人是这种出身？猎户？农妇？作弊了吧？” “一定作弊了，清林书院的院长也只猜中了七十多个迷底，他可是进士啊。” “可不是？还有那么多华阳书院的学子，他们难道还不如这对乡下夫妇？” “彻查，必须彻查！这样作弊简直无耻！” 第98章 考考他们 “你们若是道个歉乖乖滚下台，那这事便罢了。”赵默一脸阴狠地望向沐小悠和李染，“否则你们用下作手段愚弄民众，休想在宛田县落脚！” 这乡下贱丫头想自己开酒楼，难怪不肯把泉水和辣白菜卖给他！ 不过这酒楼可不能让她开起来，否则他醉仙楼的生意还不得被抢光？ 他酒楼里三道招牌菜全是这贱丫头提供的配方，而且她还有泉水和口碑不错的辣白菜，许多食客至今念念不忘，每回光顾总要问一句‘辣白菜’可做出来了？ 况且这贱丫头之前透露手里还有其它新鲜菜品，如此一来她岂不会成为赵家的一个潜在对手？ 再有，醉仙楼赵克经营得风生水起，若他拿过来之后倒闭了……这会让父亲怎么看待他？父亲一定会觉得他不如赵克！ 所以沐小悠的酒楼怎么可以让她开起来？最好把他们赶出宛田县，赶出灵州城！永远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赵默扯着嘴角心思恶毒的沉思着。 孙县令却脸色变了变，忙笑着打圆场：“赵公子的话对，也不对！这灯迷的迷面多种多样，除了猜字猜词也有猜动物猜值物猜用品的，李染夫妇能猜出这么多也未必就是 作弊啊！” 其实孙县令说这话时心里也没底，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作弊？但鉴于张能离开宛田县时给他的忠告，他不得不偏帮着李染，做个和事佬谁都不想得罪。 “是吗？那我可得瞧瞧他们猜对的，都是些什么迷面。” 赵默说着拿起统票员手中那一叠红签，一张张的念。 “唯有七妹配董郎（打一成语）” “七（打一成语）” “空阔水边无问处（打一字）……” 接连念了十几条，全是猜字和猜成语的，并且许多都很难，连孙县令本人都不敢保证能猜对一半，其它人就更加不用说了。 “唉，瞧着挺实诚的一对夫妇，没想到竟然作弊，实在瞧不出来！”清林书院的姚院长直摇头。 赵默念的这些迷面他只猜出了八—九个，那这对没读过书的乡下夫妻又是怎么猜出来的呢？要说没作弊都没人信。 “那他们是怎么作的弊？”有人奇怪地问。 “怎么作的弊？一定是把签子摘下来，撕开看了答案之后再粘起来。” “嗯，很有可能，不过上百个迷底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部记住也算厉害。”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些乡下人大字不识但记忆力超群 ，一群几百只的羊他能一只不差地数清楚，你书读得多你行吗？” “咝~~好像的确是这样。” 反正大家说来说去就是认定李染和沐小悠作弊。 李染此刻的心情无人得知，皇帝最看重的大皇子，拥有过目不忘之奇能，十岁时偷偷参加科考写下的文章惊艳整个朝堂，被皇帝卿点为状元。 没想到今日不过猜中几个灯迷竟然被人认作作弊，呵~~。 “悠悠你可作弊了？”李染揽住沐小悠的肩，一脸怜爱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这丫头猜对的迷底可没比他少，的确令他刮目相看。 沐小悠一脸无辜地摇头，“悠悠没有，这么简单犯得着么？”她在现代好歹也是某985医学院的尖子生，猜个灯迷用得着作弊？ 她的话一出台下哄然大笑。 “无知农妇，作了弊还不承认，还真是……” “可不？作弊佬，道歉！” “休想领奖品，滚下台去。” “重新评名次，清林书院的姚院长当属第一。” 孙县令眉心揪到了一堆，脑壳都要炸了，张能警告的话语还在他耳畔环绕。“林县令是怎么下台的，又是怎么被处死的，孙县令可得记牢了，否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神仙都救不了你！” 他可不想走林县令那条老路，忙息事宁人道：“好啦好啦，你们也没有李染与他娘子作弊的证据，这事就这样算了，奖品不需要赵公子出，本县令拿出五十两出来做奖励，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他只想赶紧解决这个事，哪个都得罪不起。 身为灵州人，赵家就不必说了。 而李染和沐小悠虽然是乡下人，但听张能的口气或许是巡按大人的亲戚，同样得罪不起，只能息事宁人。 然而赵默哪肯？打定主意要把李染和沐小悠从宛田县赶出去，纵使赶不走也要让他们名声扫地，让他们酒楼开不下去。 赵默把头凑到县令耳边，小声嘀咕。 “孙县令刚来有些事情不知道，这两个乡巴佬跟巡按大人半点关系没有，当初还是冒着砍头的危险拦巡按大人的轿鸣冤，这才认识的张能，张能之所以护着他们不过是收了他们的好处罢了。” “是吗？”孙县令将信将疑，可一想到张能警告的眼神和语气心中立即一凛，不敢懈怠。 想了想，对李染客气道：“李染啊，你可有什么法子证明自己没作弊？” “没有。”李染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们要 是认为我们作弊，拿出证据来。” 孙县令想了一下，“这样吧，你们要是能写出自己的名字，那便算你们没作弊。”他也是给尽了他们台阶下了，再没读过书，名字总会写吧？ “孙县令这是要故意包庇他们呢？”赵默扯着嘴角，“要我说，这儿这么多书院学子，让他们当众出迷面，叫他俩猜，只要能猜出来那就说明没作弊。” “对，让他们当众猜，这样就能证明了。”下面围观的人们纷纷附和。 孙县令这厢想帮李染都不行了，总不能惹众怒吧？这县令还当不当了？ 只能道：“那就下发三十张签纸下去，把迷底写在签子里面，写好交给我。” 一翻忙碌之后，三十张红色签纸交到了孙县令手里。 赵默在一旁满意地看着，他早就备了一手，叫那些书生捡最难的写，尽写的字迷和成语，非让他俩一个都猜不出来！把丑丢尽！ “以示公平，这些签子只要对一半就算李染夫妇没作弊。”孙县令说完拿起第一张迷面念道：“残月孤灯，猜一字。” 残月孤灯……大家不由默念了一下，没有几个猜得出来，大家就把目光投向台上，静静地等着台上两人出丑。 第99章 受益，买羊排 “炙。”李染淡淡回答。 台下一片安静，有人听到这个字后悟出来了，恍然大悟地点头。 孙县令诧异了一下，心里松了一口气，忙又念道，“剃头师傅，打一成语。” “以理服人。”沐小悠回答。 “一，打一成语。” 李染：“接二连三。” 三十个迷面全部念完，李染和沐小悠交错着回答，没有思考犹豫，也没有答错一个。 孙县令满脸不可思议，他有一大半在念完后满头雾水，不曾想李染和沐小悠却对答如流。 “这，这就是你们所说的猎户和农妇？不可能啊！”清林书院的姚院长不可置信地摇头，“实在厉害！老朽自愧不如！” 台下鸦雀无声，赵默在台上也是呆若木鸡，完全出乎意料。 “赵公子可还有何疑问？这下可以颁奖了吧？”孙县令也是松了一口气，偷偷抹了一把汗望着赵默。 赵默哑口无言，冷冷地哼了一声，“把奖品拿上来……不过孙县令，本公子有事没时间给他们颁奖，你瞧着办吧。”说完扯着嘴角扫了李染两人一眼，气乎乎地走了。 李染对大家淡然一笑：“我家娘子猜灯迷厉害，厨艺更厉害，六日后‘凤鸣酒楼’开业大家可以去尝尝 ，会比今日猜灯迷更加让你们出乎意料。”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兴致盎然。 “啧啧，这对夫妇……的确厉害！看来也是真本事的人，不会说慌。” “可不是？刚才实在小瞧他们了，把他们说得一文不值，实在愧疚。” “没啥好愧疚的，等‘凤鸣酒楼’开业咱们照顾他们生意去，味道一定如他们所言，不会让咱们失望。” “去去去，一定得去，还得早些去，前十桌客人六折！” “那就这样定了，届时我请客。” 刚才还对李染和沐小悠鄙夷嘲讽的众人，一下子转了风向，捧起他们的场来。 这时醉仙楼的几个伙计端着奖品上来了，沐小悠与李染对视一眼。 沐小悠便对大家粲然一笑，大声道：“各位乡邻、各位远方来的贵客，我‘凤鸣酒楼’定于正月二十一日正式开张，开张那天将会举办一场抽奖活动，凡进店消费者均可获得一次抽奖机会，而这些东西，都将会作为奖品供大家抽取，届时欢迎大家光临。” 台下民众一听顿时又轰动了，知道这次一等奖的奖品有多丰厚么？ 名家字画，高级茶具，精巧摆设……每一样都价格不菲，都是赵默打灵州城特意拿来的 ，如今全落入沐小悠手里。 原本想阻止沐小悠的酒楼开张，反变成了给她的酒楼增辉添彩，估计等赵默得知沐小悠把他的奖品拿出来赠客非被气吐血不可。 “孙县令。”李染望着鼻尖还在冒冷汗的孙县令，“这些奖品暂且寄放在你那里，可行？”这也是为了防赵默一手，万一他叫人把这些奖品偷走，岂不叫‘凤鸣酒楼’失信于人？ “行，当然行。”孙县令忙点头，吩咐衙役把东西接了，妥善收好。 沐小悠和李染从舞台下去之后，孙县令又发表了一番演讲，拢络了一波人心，之后众人才渐渐散去。 此次上元节猜灯迷活动就这样圆满结束了，而沐小悠和李染便是这次活动的最大受益者，酒楼的名声打出去了，奖品还得了这么多，美滋滋。 李叶小睡了一觉醒过来，迷迷糊糊嚷嚷着要吃烤羊排，小家伙惦记一天了，梦里还在流着口水喊。 “走，带阿叶吃烤羊排去。”李染把李叶往背上一背，一只手搂着小家伙一只手牵着沐小悠，随着人流往城北涌去。 沐永路深深体会到了张能离开时说的那句话，多赚点钱娶婆娘，有了婆娘就不用羡慕李染哥了。 城北是西域胡人 聚集的地方，耍蛇的，喷火的，舞火球的…… 看着这些绚丽的杂耍李叶一下清醒过来，李染身形高大把他架在脖子上，让小家伙看个痛快。 诚如沐永路所说，人最多最热闹的当数那边那家烤羊排的摊子，香味飘过来让人直流口水。 “闻着挺不错的样子啊。”沐小悠吸溜了一下口水，搂着肚子觉得有些饿了，晚饭只吃了一碗元宵，这会儿消化完了。 “哥，烤羊排~~阿叶要吃烤羊排。”李叶鼻子嗅着香味，再精彩的杂耍表演都留不住他的目光了。 李染便带着三人往那边挤过去。 人实在是太多了，古代的人们也没怎么养成排队的好习惯，全靠两把力气死命挤。 李染一次又一次被挤出来之后，实在没招了，把李叶交给沐永路，使足了架子才勉强站稳。 “悠悠你们找个人少的地方等着，别走散了。”李染叮嘱了一句，淹没在人海里。 沐小悠便和沐永路带着阿叶，找了个人少一点的角落等着。 拥挤不堪的人潮中，一位身材窈窕姿容绝美的少女带着个丫环，出现在烤羊排的摊位前。 “小姐，这么多人还是算了吧，挤不进去的。” 说话的婢女叫月季，月季口里 的小姐正是新任县令孙德铭的女儿孙萌萌。 孙萌萌踮着脚尖朝里面张望，嘴里道：“可是娘好几天没吃什么东西了，好难得开口说想吃烤羊排，不行，我一定要给她买到。” 两人说着又拼命往里挤。 沐小悠见她长得漂亮不由多看了两眼，正准备把视线移开，突然看到两个鼠头鼠脑的男子朝那姑娘靠近，一左一右把她夹住，其中一人的手就伸向了姑娘的钱袋。 不好，扒手！ 刚才她们的对话沐小悠也听到了，心道她们的钱袋要是被偷了那岂不是没钱买羊排、孝敬生病的母亲了？ 想到这里沐小悠迅速拨开人群朝她们走去，毫不犹豫地把那个准备偷她钱袋的扒手挤开。 “妹妹，别往里挤了，哥哥已经在里面排着队了。”她也不知道这个姑娘是谁，就是胡乱认一下好有个借口赶跑扒手，并且不让扒手记恨。 无论哪个年代扒手都是有团伙的，若你戳破他们的伎俩被他们记恨上，就会招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孙萌萌也感受到了异样，回头时又看到两个目光闪烁的男人从她身边走开，意识到碰到扒手了。 摸了摸钱袋还在，忙凑到沐小悠耳边感激地说了声，“谢谢。” 第100章 结识，把脉 “没事。”沐小悠冲孙萌萌笑了笑，望了望水泼不进的人群对孙萌萌道，“你们别往里挤了，我相公在里面，待会买到了分你们一半。” “真的吗？那太感谢了。”孙萌萌瞪大惊喜的眸子。 “不谢，我们去那边等着吧。”沐小悠带着孙萌萌和她的婢女月季，退到沐永路和李叶身边。 孙萌萌一过去李叶就仰着包子小脸，瞪大水灵灵的眼睛：“这位姐姐，刚刚我瞧见了，有个扒手想偷你的钱包，是我嫂子过去把他们惊走的。” “嗯嗯，姐姐知道，姐姐特别感谢你的嫂子。”孙萌萌在李叶面前半蹲下来，笑嘻嘻地捏捏小家伙的脸蛋，“告诉姐姐，你嫂子姓什么呀？我想跟她做朋友。” 李叶冲孙萌萌一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贝齿，“我嫂子姓沐，叫沐小悠，姐姐和我做嫂子做朋友一定不会吃亏的。” “那当然了，姐姐知道呢。”孙萌萌轻轻摸了摸李叶的小脑袋瓜子，站起来笑望着沐小悠，“悠悠姐，我叫孙萌萌，父亲是新到任的宛田县令，我来宛田县也没几天，若是可以咱们不如交个朋友？” 孙萌萌大方有礼，丝毫没有县令小姐的架子。 她爹孙德铭寒窗苦读几 十年，人到中年才中了进士做了县令，头回当官也是万分谨慎，时刻教育儿子女儿不可仗势欺人，所以孙萌萌跟路小霜比起来，顺眼一万倍。 沐小悠也挺喜欢她的，坦然一笑道：“巧了，我也是这两天才来的县里，正好缺个合得来的朋友呢。” 孙萌萌开心地拉住沐小悠的手，“我前几天刚满十六，悠悠姐呢？” “我比你大一岁，再过两个月就十七了。” 两人聊了几句，都有些相见恨晚。 “这位是？”孙萌萌注意到旁边一直站了个憨厚老实的少年，便笑意盈盈地望向沐永路。 “这位是我堂哥沐永路。”沐小悠笑着介绍。 “永路哥。”孙萌萌甜甜地冲沐永路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这~~大小姐叫我哥可使不得，叫我永路就好。” 沐永路有些红了脸，没想到县令家的小姐这么漂亮这么没有架子，太可爱了。 “就叫永路哥，悠悠姐的哥也是我的哥。”孙萌萌说话的样子可甜美了，可漂亮了，沐永路都不敢直视，一个劲儿地笑不敢再接话了。 李染那边实在是慢，许久也不见出来。 这边沐小悠和孙萌萌都已经聊开了，相互把各自的家世背景都毫 无保留的说了。 譬如沐小悠老家在哪儿，眼下住在哪，刚盘了家青楼准备做酒楼等等。 而孙萌萌有个哥哥孙旭楚刚进了华阳书院，另外母亲王氏身体不好这些，也都一一说了。 当听到孙萌萌说孙夫人就在前面的‘朋来茶楼’等，沐小悠忙道：“我也略通医术，萌萌妹妹要是放心便带我去给孙夫人把把脉，看看病情如何。” “真的？那太好了。”孙萌萌一脸惊喜，“那咱们现在就去？” “好。”沐小悠应了，对沐永路和李叶道，“阿叶永路哥，你俩在这等着阿染，一会儿羊排烤好了就去‘朋来茶楼’找我们。” “好，你们去吧。”沐永路应着，目送她俩消失在人群里。 朋来茶楼二楼雅间，孙夫人面黄肌瘦的坐在桌旁，只觉得肚子咕咕叫却半点胃口没有，拎起一块糕点凑到嘴边又放下了。 大街上烤羊排的香味一阵阵从窗户里钻进来，她闻到这个味道倒是勾起了一点食欲。 “夫人再耐心等会儿，小姐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刘嬷嬷探头往窗外望好几次了，心疼夫人好不容易有了点胃口，小姐却未必能把烤羊排买回来。 “无事。”孙夫人说话有些有气无力 ，“或许就爱闻这个味儿，未必就吃得进呢，刘嬷嬷，扶我去趟茅房吧。” “是，夫人。”刘嬷嬷一听说夫人要去茅房，脸色又变了变，抄起旁边一个包袱就上来扶她。 来茶楼里坐了不过半个时辰，夫人就去了六次茅房，且每次都…… 唉，夫人这个病还真是即羞于启齿，又无法医治，如此拖下去恐怕…… 刘嬷嬷是王氏的陪嫁嬷嬷，看着主子得了个这样腌臜的病，除了心痛又能怎么样呢？ “咦？我母亲呢？”孙萌萌来到朋来茶楼二楼的雅间，看到里面没人，便拉了个小二问。 小二忙道：“小姐稍等哈，这位夫人方便去了。” “哦，那上壶好茶来。” “好嘞小姐。”小二一甩抹布，拎着茶壶下楼了。 “悠悠姐，你坐。”孙萌萌招呼沐小悠。 “好。”沐小悠在桌旁坐了，孙萌萌也挨着她坐下，月季则乖巧安静的立在一旁。 很快小二捧着茶盘进来，给沐小悠沏了杯上好的龙井，又摆了两碟精致点心。 沐小悠有点饿了，吃了两块糕点饮了半杯茶，孙夫人回来了。 “娘。”孙萌萌起身去搀王氏，说话拖着娇憨的尾音。 “怎么样？没买到烤羊排么？”刘 嬷嬷见夫人一脸失望，她的心就跟着抽痛了一下。 夫人对什么都没胃口，破天荒地头一回想一样东西吃，她本想自个去买的，但夫人又不能少了她的侍候，只能遗憾地叹气。 “娘，羊排一会儿悠悠姐的相公会给您送过来的，您等着吧。”孙萌萌开心地把孙夫人搀进屋，介绍沐小悠道，“娘，这位就是沐小悠悠悠姐，我刚结识的一位朋友。” “孙夫人好。”沐小悠早已经站了起来，冲孙夫人躹了个礼。 孙夫人也笑着微微点头，打量着沐小悠。 觉得沐小悠这个丫头瞧着挺真诚老实的，对她的印象还挺不错。 “娘，方才要不是悠悠姐，我的钱包就被偷了。”孙萌萌把刚才的事细细说了一遍，这下王氏对沐小悠的印象就愈加好了。 “对了娘，悠悠姐懂医术，她特意过来想替您把把脉。” “唉，我这病……”孙夫人无奈摇头，心道多少名医束手无策，沐姑娘才多大的年纪？不可能有这个能力帮她治的。 可人家都特意过来了，实在不忍心拂了她一片好意，还是卷起衣袖把手伸到桌子上。 “劳烦沐姑娘了。” “夫人客气了。”沐小悠说着，伸手给孙夫人把脉。 第101章 拒绝 沐小悠刚搭上孙夫人脉搏，李染买到烤羊排带着李叶他们寻来了，雅间的门恰好没关，李叶一眼就瞧见了沐小悠，“嫂子嫂子，哥哥买到烤羊排了，香喷喷的烤羊排~~” 孙夫人一听到‘烤羊排’三个字，双眼就泛起了一丝亮光。 沐小悠只好松开手，起身介绍：“夫人，这位就是我的相公李染，这位是我堂哥，我弟弟。”孙夫人好难得想吃烤羊排，哪好意思再把脉？ “见过孙夫人。”李染冲王氏微微点头。 王氏望过去的刹那竟愣了一下神，惊讶于李染身上那种淡然与气势，孙萌萌则是惊叹于他的容貌，可惜脸上那道疤……宛如一块绝世美玉裂了一条缝，令人婉惜。 “辛苦李公子，辛苦你们了，谢谢。”孙夫人起身温和有礼地道过谢。 “孙夫人请尝尝，省得待会儿冷了。”李染把那块热气腾腾香喷喷的羊排放在桌上的大碟子里，在来茶楼的路上他已经得知了事情的原委，知道抱病的县令夫人正谗烤羊排。 天气冷，烤羊排拿过来时差不多已经凉了，他又特意拿到茶楼的火炉子里烤了一下，这会儿正合适。 “你们也坐，大家一块儿吃。”孙夫人虽 然身子虚弱，但笑容特别好，和蔼可亲。 觉得女儿运气不错，能交上这样善良又热心的一家人。 在孙夫人和孙萌萌的招呼下，大家一块坐了，连切割羊肉的专用刀叉李染都问烤羊排的西域老板买好了。 先拿叉子叉住、再用锋利的刀子割下来，全程并不用手碰，十分干净。 李染给孙夫人切了一块外焦里嫩的头肉，放到孙夫人碗里：“夫人尝尝。” “谢谢李公子。”孙夫人拿筷子夹起来细细咬了一小口，心道闻着那么想吃，可一旦吃起来却又索然无味，到底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不错，很好吃。”人家排队那么久又特意送过来，怎能拂了人家一片心意？孙夫人笑着夸了一句。 “那娘多吃点。”孙萌萌开心得眼眶都红了，娘一看到荤腥就吐，好难得吃点肉下去。 但是沐小悠却瞧出孙夫人其实一点食欲都没有，在逼着一点点往嘴里塞，这病若再拖下去，恐怕…… “悠悠你也吃。”李染用刀叉给大家切好，之后才轮到沐小悠和他自己。 他挑了块肉质焦嫩的切给沐小悠，自己则掰下一根没了肉的骨头啃了起来。 身份变了 、立场变了，不拘小节的夜王殿下也变得细腻体贴了，太难得了！ 李叶这小家伙正吃得欢，嘴巴也巴巴个不停。 “是挺好吃的，不过我嫂子要是肯做这个烤羊排的话，一定更好吃。” 孙夫人只当是小孩子说来讨长辈欢心的话，不过倒是想起方才女儿提到过沐小悠正筹备开酒楼，便把手里的羊肉放下，笑望着沐小悠。 “沐姑娘酒楼开在哪？哪一天开张？” 沐小悠淡淡一笑，“泰安街街尾‘凤鸣酒楼’，腊月二十一日正式开张。”她脑子里也是转了一下的，准备前院后院都要挂上招牌，都要开门迎客。 老爷公子打前院进酒楼，夫人小姐们往后院进酒楼，食客身份不受限制，毕竟夫人小姐是永远不可能出现在万花街的。 而泰安街却是夫人小姐们聚集的地方，那儿胭脂水粉成衣铺，成了行了，沐小悠之前订做全家三口的过年新衣可不就是在泰安街的铺子里？ 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菜品味道好，就不怕生意做不起来。 听到沐小悠介绍酒楼位于泰安街，李染也是微微勾唇。 他到底娶了个多么聪明的小女人？这小心思……说话办事总会出人意料。 孙 夫人听说在泰安街，笑着开口：“那沐姑娘，酒楼开张那天便留个雅间出来，届时我和我夫君一定前往。” “多谢夫人捧场。”沐小悠忙笑着道谢。 又聊了会儿天，烤羊排也吃得差不多了，孙夫人起身告辞。 “李公子沐姑娘，今天多谢你们了。”孙夫人在刘嬷嬷的搀扶下起身，“多谢你们帮了萌萌，也帮我圆了吃美食的愿望。” 见孙夫人要走，沐小悠忙站起来：“夫人要不要坐下来，让悠悠给你把一下脉？” “悠悠姑娘的心意我心领了。”孙夫人眼中闪过一抹颓丧，“我的病自己知道……难得悠悠姑娘有这份心，实在感谢。”说完微微躬了躬身子，准备往门口去。 “娘，您先下去，我和悠悠姐说几句话。”孙萌萌对王氏道。 “好，娘在楼下等你。”孙夫人应着。 她走后，孙萌萌绞着手帕眼眶发红地向沐小悠解释。 “抱歉啊悠悠姐，我娘是认为自己的病无药可医了，所以不想再麻烦别人……” “嗯嗯，我也瞧出来了。”沐小悠拉过孙萌萌的手，“萌萌妹妹回去还是好好说服一下你娘，让我给她好好瞧一瞧，或许能有办法医治呢？” “好 ，我回去再劝劝她，那我就先走了。”孙萌萌说完冲大家点了下头，带着月季离开。 她们走后，李染和沐小悠等人也离开茶楼，回客栈去了。 回去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街上依旧热闹，大晟民风开放，姑娘小姐们可以随意出门的，所以夜生活也是十分丰富。 大家都累了，回到客栈洗漱完毕直接上床睡觉。 半夜，沐小悠进了随身空间。 如今她的随身空间再也不是那个四处迷雾狭小无比、只能种二十颗大白菜的地块了，而是成为了一个天蓝地阔的大庄园。 泉水泳池位于庄园最中间，旁边留了一块三四百平的方形地基，可以拿来修建房屋，苦于没钱现在空在那里，长满了姹紫嫣红的野花。 地基左下方种满十一级的作物黄豆，绿油油的宛如一片翠绿的海洋。 右下方种满了香蕉，翠绿的蕉叶随风舞动，露出一串串金黄色的果实，雇佣的果园工人正在采摘。 她花了一大笔金币开通了空间仓库，如今收获的果实作物都能收纳在随身仓库里，再也不用发愁保管的问题了。 出售也十分方便，在村庄里的各个商店都可出售，价格倒是比行脚商人那便宜了一点。 第102章 安排 牧场是最赚钱的，然而级别没有升上去，只能养二十只鸡和二十只鸭子。 当然，这些空间里饲养出来的鸡鸭肉质可比外面的鲜美多了，沐小悠之前拿来做过烤鸡烤鸭，肉质一点儿不柴，肥瘦适中鲜嫩无比，香味儿十足。 要不是急于提升空间等级、好种出45级的生灵骨草，饲养出来的动物用于酒楼开销不知能赚多少钱。 可惜如今无论果蔬还是鸡鸭全部拿来卖了，只是偶尔拿点出去待客或者送礼，一直都在做杨白劳呢。 药场沐小悠种上了桔梗，开成了一片紫色的海洋。 蜿蜒的小道直通远处的村庄，庄子里炊烟袅袅，环顾四周，就是一个美不胜收的庄园。 这种地方进来望一眼都特别治愈，要不是爱的人都在外面的世界她或许可以在这儿过上一生。 在空间里泡了个澡解除了一下疲劳，沐小悠出了空间。 第二天是个大晴朗天，初升的太阳照得人暖融融的。 已经立春了，元宵过完就出新年了，该是忙起来的时候了。 四人起床把客栈房间退了，随便吃了些早点便步行前往泰安街。 一进后院李叶迈着小碎步，用萌萌哒口吻喊着‘大白马大白马’，喂马去了。 沐 小悠李染和沐永路三人坐在凉亭里商量接下来的事情，六天内酒楼开业，时间十分紧迫。 “永路哥，你得回沐家村一趟。”沐小悠开口，“让大叔把瓦厂卖了，咱们合伙做酒楼。” “合伙？这，这个怎么行？”沐永路连连摆手，“悠悠妹妹用得上咱们就直接开口，咱乡下人啥都不懂又没出本钱，这种便宜打死不能占。” “瞧永路哥说的？你出人手我出银子，谁占谁便宜了？”沐小悠白了沐永路一眼，几位哥哥真的是老实憨厚又本份，否则四个都单身一个都娶不到老婆？唉。 “这，这，那悠悠妹妹雇佣咱们不就得了？悠悠妹妹肯定不会在工钱上面亏待咱的。” “瞧？自家人哪有雇佣自家人的道理？除非永路哥没把我当亲妹妹。”沐小悠撅着小嘴佯装生气。 这可把沐永路吓坏了，挠着脑门急道，“这个，这个肯定是当亲妹妹的，咱娘咱爹和几个哥哥都把悠悠妹妹当亲人来着。” “那合伙怎么啦？还能不答应？再说厨师这种活，交给外人我不放心。” “好像也是。”沐永路无论做任何事都首先替沐小悠考虑，觉得她说得有理，便点头。 沐小悠继续道：“记得 沐大哥年轻的时候好像在县里做过厨师？” “对，是做过。”沐永路点头，大哥沐永平当初的确做过厨子，因为太过老实不肯拿客人吃剩的菜回锅再卖，老板就不肯要他了。 “那不正好？就这样定了，你今天就回去把几位哥哥带进县里来。”顿了顿，沐小悠又道，“对了，咱大娘也一块接城里来，腌辣白菜现在她可比我麻溜。” “好，知道了，那我这就走了。” 沐小悠在背后叮嘱：“记得把被褥衣裳什么的都带来，一忙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回去。” “好。”沐永路离开凉亭，去套马车去了。 李染一直把玩着沐小悠的芊芊玉手，唇角微勾的听她安排事宜。 “那阿染需要做些什么呀？”他哪能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就是想听听自家女人的安排。 “哎哟夫君。”沐小悠撒娇地挽住李染胳膊，娇声娇气道，“你是悠悠的天，是咱家的顶梁柱，你该安排悠悠做什么才对呢，悠悠都听你的。” 这小妖精……李染刮刮她的小鼻子。分明心里都有数，还要在夫君面前装小女人，不过这种感觉咋的那么好呢？被人依赖被人需要真的挺不错。 “那夫君就安排悠悠培训 大厨，怎么样？” 沐小悠噗嗤笑了：“那悠悠就安排夫君装修楼子，怎么样？” “夫君安排悠悠去寻个可靠的掌柜。” “悠悠安排夫君写个告示招五个伙计。” “夫君安排悠悠……”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什么都安排妥当了。 那边沐永路已经套好了马车，李叶非吵着要一道回去，沐永路不敢答应，小家伙一上车就睡觉的，路上没人照顾怎么行？ 求不动沐永路，李叶蹬蹬蹬跑进凉亭，拉着李染和沐小悠的手哭起了鼻子。 “哥，嫂子，我要回沐家村，哇哇~~”村里有他那么多小伙伴，他实在不舍得分开。 李染一脸严肃地瞪着他：“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把眼泪抹干。” 沐小悠不说话地看着，她觉得李染一定会比她更懂教育，因为她一看李叶掉眼泪就心疼，想起自己小时候也很恋家，每回周未返校时就想哭。 李叶已经止住哭声，小手儿直抹眼泪。 李染继续教育李叶。 “阿叶，哥哥知道你舍不得村里的小伙伴，但你要记住，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可随遇而安。” “你很快就要七岁了，只有进学堂才能读书明理知天下，将来才能有所作为。” 李叶委屈 地撅着小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沐小悠也给他抹着眼泪开口。 “阿叶不是一直嚷嚷着要保护嫂子么？在乡下一天溜冰玩炮仗将来怎么保护嫂子？总不能扔个炮仗把别人吓跑吧？” “噗~~”李叶被逗笑了。 沐小悠刮刮他的小鼻子，“阿叶好好读书将来考个状元，当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那还有谁敢欺负嫂子呀？啊叶觉得嫂子说得有没有理？” “嗯嗯，有理。”听了这话李叶使劲点头：“阿叶一定好好读书，将来考状元，做个比孙县令更大更威风的官，到时候给嫂子封诰命。” “好，嫂子和哥哥都等着这一天。”沐小悠笑了，想了想，又道，“阿叶是想回沐家村跟小伙伴们道别对吗？同他们道过别之后就安心进学堂读书了是吗？” “是的，嫂子。”李叶又重重点了下头。 “那啊叶在马车上可不能睡觉，睡着了会被晃出马车，很危险，你能做得到吗？” 李叶偏着脑袋想了一下，坚定道：“能。” 沐小悠把视线移向李染：“阿染，你可同意让阿叶回去？” “去吧。”李染摸摸李叶小脑袋瓜子，“阿叶长大了，哥哥知道你一定能说到做到的。” 第103章 刘大娘和沐家哥哥们的安排 沐永路带着李叶离开之后，李染和沐小悠又把事情详细安排了一下，随后分头忙去了。 李染先把招聘启事贴出去，很快就招来了五位伙计，人手一下就宽松了。 先安排伙计们把二楼的床选了三张好的搬到后院，放进西边的两间厢房里。 西边这两间厢房，大的摆了两张床外加两张桌子四个衣厢还宽宽松松，小的摆了一张床加一张梳妆台外加桌子衣厢，也还有富余。 这样就可以安排几位哥哥住一间，刘大娘和沐大叔住一间。 人手方面这样安排，大哥沐永平做主厨，二哥沐永安和三哥沐永康做帮厨，等二哥三哥熟悉了厨房之后再培养成厨师，这样三个大厨生意再火爆也足够了。 另外沐永路负责采买，刘大娘负责腌辣白菜，沐大叔负责客人的马车停放。 后院这条巷子有些逼仄，客人的马车暂时只能停在院子或者巷子里，不大方便。 沐小悠仔细观察过，凤鸣酒楼所处的位置就如同一个‘品’字最上面那个‘口’，而下面两个‘口’是别人家的两座宅院，通往泰安街的巷子正好夹在一左一右两座宅院的中间。 等将来有钱了一定要把‘品’字下面两个‘口 ’的宅院买下来。 届时把一左一右两位宅院的院墙一拆，三家宅院就打通了，随后把巷子往左右各扩充几十米，这样的话酒楼前面就能多出一个一两百平米大的停车场。可同时容纳几十辆马车停放。 啧啧，光想想都觉得十分不错。 一定要好好赚钱，钱赚够了就实施这个计划。 中间是自家经营的酒楼，两边是自家居住的宅院，美不美？就问你们美不美？ 光想想就干劲十足，等得闲了一定要把这个计划跟大叔大娘和几位哥哥们说说，也鼓动一下他们，提升一下他们的干劲！ 东厢房这边，两个房间是李染亲自去买的新床，他有洁癖，而李叶一个孩子睡青楼女子接过客的床也不大好。 这边就都买了新的，梳妆台和桌椅用旧的。 被褥的话也没时间去沐家村拉，回是必须要回一趟的，衣裳物件都在家呢。 另外年前的时候花了好几两银子给族长和几位大爷订做了一副紫檀象棋，年前去瞧没做好，如今过去这么久应该已经做好了，届时再买上一些东西去跟他们好好道个别。 沐小悠抽空出去了一趟，买了几床棉胎让老板直接送回家，被套的话自个儿做。 扯 上十几尺的细棉布，对折后缝合，留一个口子订上细绑带，就做成了一个简易被套，拿回家洗干净晾在院里，太阳一晒风一吹很快就干了。 午后时分，沐永路驾着马车领着一辆装满东西的牛车，出现在泰安路的后门。 李叶拎着他那一笼小兔子率先下了车。 “嫂子嫂子，院子这么大，我的小兔子可以放养吗？”他跟小伙伴们道过别后安心多了，全然接受了这个新家。 沐小悠正在整理房间，听到李叶的喊声忙跑出来，见李叶窜进院子正准备打开笼子把那群白绒绒的小家伙放出来，忙道：“阿叶要是不怕后院到处拱满兔子洞，那你就放。” “啊，它们还会打洞啊？”李叶忙收住手，拱得到处都是兔子洞，哥哥还不得揍他屁股？怕怕。 “那当然啦，狡兔三窟嘛，一只兔子最少打三个洞。”沐小悠又加重语气，“是最少哦！” “那不能放。”李叶赶紧把两只跑出来的小兔子拎进笼子里，门关好。 这儿有四只小兔子，一只打三个洞那就十几个洞，算了算了，挨不起那个打。 “乖。”沐小悠摸摸他小脑袋瓜子，“先让小兔子住笼子，等哥哥们得空了，就叫 他们给你做个大。大的兔子屋。” “好。”李叶高兴地拎着兔笼跑凉亭子里去了。 打发了李叶，沐小悠笑嘻嘻地迎到后院门口。 “刘大娘，沐大哥，沐二哥沐三哥，你们来啦。” 几位沐家哥哥正在搬东西，听到沐小悠打招呼便齐齐回过头，冲悠小悠憨厚一笑，应了声，“哎，悠悠妹妹。”接着埋头干活。 也是随了沐大叔的性子，话都不多，这样一比沐永路算话多的了。 刘大娘可跟他们不一样，挎着一个大包袱笑嘻嘻地进来，惊喜万分地四处张望。 “悠悠啊，你和阿染怕不是天生经商的料子？六十两银子盘这么大一家楼子，着实厉害。” “嘻嘻，厉害吧？将来还有更厉害的，咱们一定会赚大钱。”沐小悠仰起骄傲的小脸蛋，上前搀住刘大娘的胳膊亲亲热热地往院内走。 “喏。”刘大娘把肩上挎着的大包袱递给沐小悠，“这是大娘叫你永路哥想了点法子打开你家后门，替你们收拾的衣裳，先将就着穿。” 沐小悠轻轻敲了敲脑门，“瞧我这脑子？忙忘了，嘻嘻。”随后接过包袱捡进自个儿房里。 把大娘和几位哥哥安顿好，自已的房间收拾妥当 ，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了。 楼内，五位新雇的伙计还在忙前忙后，李染给他们开了合适的价钱雇佣他们今晚加班。 二十个房间的东西全部得清空，能卖的卖、不能卖的要找地方存放好，事情不是一般的多。 因为晚上要包几位伙计的晚饭，所以，沐永路和几位哥哥整理好东西之后就出去买菜去了。 刘大娘跟着一道去的，出去半个时辰不到就拉回来一牛车的大白菜。 “刨开今天还有五天就要开张了，今天晚上得把大白菜腌好，到时候刚好可以用。” 这么重要的事沐小悠都给忙忘了，感动地上前抱住刘大娘胳膊、仰起撒娇的脸蛋，“还好大娘来了，我啥都给整忘了，嘤嘤嘤。” “瞧这闺女撒娇撒得……大娘的心都快化了，放心放心，有大娘和哥哥们在、啥事都落不下。” 沐小悠感动地撅起小嘴，“悠悠太幸运了，能有你们做亲人，等大叔把瓦厂转出去了也一道进城，这样一家人就齐乐融融了。” “哎~~这感情好。”刘大娘笑嘻嘻的，内心里真正把沐小悠当成了亲闺女，也不客气了。 反正酒楼里肯定缺人手的，多一个信得过的人帮她她也能轻松些。 第104章 合伙入股 西厢房旁边其实还挂了一个杂物间，把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清出来，还挺宽，用来腌辣白菜可不正好？ 瓦缸是拿牛车运进城的，之前就是用来腌辣白菜的，十五六个洗得干干净净叠在一起。 连那个大木盆都一道带了来，拿来给大白菜抹酱料正合适。 “沐家村的大白菜一文钱五颗，没想到这儿我随口讲了下价，一文钱六颗……这农民赚钱可真不容易。” 刘大娘和沐小悠一人搬个小凳，边剥大白菜外面那层叶子边唠嗑。 “害~~那下回咱就别讲价了，也不在乎这点小钱。”沐小悠现代乡下人，穿过来又过过吃糠咽菜的苦日子，对穷人打心眼里有一种怜悯。 “唉呀，咱娘俩还真是想一处去了。” 沐小悠嘻嘻一笑：“要赚就赚那些有钱人的钱，穷人的血汗钱咱不赚。” “对，大娘也是这样想的。”刘大娘慈爱地望了沐小悠一眼，总觉得这丫头咋就这么跟她合心意？说不定上辈子她们就是娘俩，这辈子有缘还能再做母女，可真好！ 一通忙活之后，三瓦缸的辣白菜就腌上了，这时候楼内打发李叶过来喊吃饭。 沐小悠和刘大娘洗了手整理了一下，便去吃饭。 沐大哥下的 厨，做了六菜一汤，味道跟沐小悠虽然不能比，但比上回那什么‘满口香’强了不少，若他肯跟老板同流合污这一手厨艺也不至于没人要啊！ 用过饭后继续清理楼子，搞卫生。 五位伙计再加四位哥哥，人手够多，到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楼上楼下就都清理得干干净净了。 伙计们回家后，一大家子总算有时间坐下来商量合伙的事儿了。 刘大娘二话不说，直接掏出一个钱袋，把里面的钱一股脑儿全倒出来。 “阿染，悠悠，大叔大娘和你们几个哥哥商量过了，你们要是肯把这钱收下，那就合伙，不收，那大娘和哥哥们就给你们做活，你们管开工钱。” 李染看了一下，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两锭五两的银锭，还有大约十来两散碎银子，几吊大钱，这，估计是他们省吃俭用一辈子攒下来的全部家当了。 肯把全部家当拿出来，跟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合伙做生意，这得需要多大的决心勇气和信任？李染不由深吸了一口气，一种莫名的感动油然而生。 试问他活到二十一岁，可有遇到过这样肯为他倾尽所有的人？ 没有！不不不，错了错了，以前没有，但现在肯定有！ 沐小悠也红 了眼眶，死死咬着下唇差点落泪，这些钱得和多少黄泥？得做多少瓦片？得多少个日日夜夜守在窑炉边烧火添柴？这样一文一文省下来的血汗钱，这会儿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全摊在了她的面前！ “大娘，我，我……你让我想想！”沐小悠声音哽咽，知道若不收这钱刘大娘绝对不会答应合伙入股。 若不跟她们合伙入股赚钱，几个善良憨厚的闷葫芦哥哥何时才能娶上媳妇？ 可商场如战场，她得罪了赵默，万一赵默使些什么卑劣手段打压她的酒楼的话…… “阿染，你觉得呢？”望着这一堆零零散散的血汗钱，沐小悠犹豫不决。 “阿染觉得不但要收，还要签下合股协议。”李染郑重开口，“这样等将来酒楼做大做强，日进斗金的时候，才不会有恶意之人跳出来，质疑肯倾尽所有来支持你的大叔大娘和四位哥哥。” 这是为了防着宋老太和几位恶叔叔，大家都懂。 “可，可阿染相信酒楼真的能做大做强，日进斗金么？”沐小悠心里激烈地战斗着，她也相信自己能把生意做好，但她和阿染一个农妇一个猎户毫无背景…… 如果只是她和阿染的钱亏了大不了又去住山洞，可如今这 样一笔血汗钱投进来，她如何能够输得起？ “能。”李染一脸淡然，好像这个又不是什么难事。 的确啊！夜王啊！ 沐小悠还是纠结不已，“知道悠悠得罪过多少有权有势的人么？灵州刺史家的小姐路小霜，灵州第一富豪赵二公子，甚至京城里有大靠山的苏家……” 李染真想说我是夜王！ 可到底忍住了，他不想太子发现他的行踪！更加不想父皇发现他的行踪，他不想回京城，这样默默无闻的日子挺好的。 不过想罩住一家酒楼还是挺容易的，大不了把张能叫来，或者~~拿出夜王殿下的专用虎符！ 李染刚想开口，脸膛晒得黝黑的大哥沐永平抢着道。 “悠悠妹妹，咱们可是一家人，共同进退无怨无悔，酒楼尚未开张说句不好听的应该也无防，做生意咱不怕亏，大不了回沐家村重新烧瓦，嘿嘿。” 李染闻言不由望向沐永平，穷苦的乡下汉子竟然能有这种胸襟，还真是让人佩服。 正想着刘大娘也满不在乎地开口了：“反正酒楼尚未开张说句不好听的也无防，不就几两银子么？这些银子大半还是跟着悠悠赚来的，是亏是赚由它去。” 这下好了，其它几位哥哥也用“反 正酒楼尚未开张说句不好的听也无防。”做开头，个个说了一番打消沐小悠顾虑的话。 沐小悠听完这些话，面色彻底舒展开来，“那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入股，签协议。” 很快，李染便拟好了协议，以防万一沐小悠决定去泰安街找两个商铺老板来做证人。 巧也巧，一出巷子就碰到‘清林书院’的姚院长。 “哟？沐姑娘？”姚院长捋着胡须眨巴着眼睛，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你盘下的是凤鸣楼？”姚院长往巷子里张望了两眼，好像对这儿挺熟似的。 “嗯。”沐小悠点头，“姚院长能不能请您进去坐坐？” “可不敢，可不敢~”姚院长一只手捋着胡须，一只手直摆，急着要走。 “姚院长可别误会，我弟弟想进您的书院读书，想让您瞧瞧他有没有这个资格。”嘿嘿，把姚院长哄进去当个有力的证人，弟弟去不去他书院读书另说。 姚院长倒是心中一喜，“这样啊，咋不早说？走走走。”心道昨晚那波广告打得不错，近来好多家长去书院询问。 还有两天就入学了，应该能增加不少学子。 不过他的书院也不是谁都能进的，入不了他的眼肯定不行。 姚院长熟门熟路的进了巷子。 第105章 签契约，盘青楼 见姚院长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捋着山羊须熟门熟路的进去了，沐小悠就想打趣他一下。 “姚院长，凤鸣楼以前是不是有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呀？”青楼若想开下去，哪家没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美貌女子坐阵？沐小悠套他话呢。 果然，姚院长颇为感慨地接话：“可不是？牡丹姑娘那可是真正的才女啊，当年多少风流才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都不为所动……” “姚院长这么有才华，她也没为您所动么？嘻嘻。” “这小丫头……鬼精鬼精的，你弟弟要是跟你一样有趣，那清林书院就收了。” 一老一小开着玩笑，从后门进了凤鸣酒楼。 大堂里，大家都在等着，姚院长进来了。 “哟，这么多人呢？”姚院长笑着扫了大家一眼。 “姚院长。”李染客气地站了起来，其它人见李染站了起来，也都跟着起身，好奇地望着姚院长。 “这，孩子都睡着了，怎么考哇？”姚院长一眼瞧见刘大娘手里抱着个六七岁的孩子，便知道沐小悠的弟弟就是他了。 “诶呀？小孩子入睡就是快，眨眼功夫就睡着了呢。”沐小悠嘻嘻笑着，“来都来了，姚院长喝杯茶再走。” “沐姑娘 不是为了你弟弟上学才叫老夫进来的吧？这鬼精丫头，到底何事？”姚院长还真挺喜欢这个落落大方又颇有才华的小丫头，昨晚猜灯迷令他大跌眼镜，完全不敢把她当乡下丫头瞧。 沐小悠已经拖开一张凳子请他坐了，他便坐下，见桌上堆着一堆钱又躺着几张契书，顿时明白了过来。 “哼哼，这丫头，果然算计老夫呢。”姚院长不客气地拿起契约看了起来。 “不就是要老夫做个见证人嘛，鬼鬼祟祟还不说，来，拿笔来。” 姚院长还真是个爽快人，随便问了几句就签下大名了，随后把笔往桌上一放，望向刘大娘怀里的孩子。 “嗯，这娃儿瞧着就赏心悦目，合老夫眼缘，明天上清林书院给他报名，后天正式入学。” “李染谢过姚院长。”李染眉目淡然地微微颌首，姚院长一早就觉得他气质不俗，这会儿在灯光下近距离一瞧，还觉得有几分脸熟。 嘿~~跟这家人可真有眼缘！ “那老夫就走了，明天记得把人送来。”说完又背起手，捋着胡须往后院去了。 沐小悠忙跟过去送他，挺喜欢这个直爽的小老头的：“院长大人您可真好，我骗了您您也不生气，还把我弟弟收进书院读 书，谢谢您。” “谢什么？若你弟弟是块读书的料我得谢你。”院长老头是个惜才的，否则也不会放着官不做管起了书院。 他有一句名言就是‘教育要从娃娃抓起。’，沐小悠听他说了这句话还以为他是穿越者，不过后来才发现还真不是，这是他的本心他的宗旨，思想可谓超前。 “那姚院长，您现在就可以感谢我了，我弟弟算半个天才。” “半天个天才？这怎么说？”姚院长疑惑。 “他本来算是个天才，但脑子受过伤失过忆……问题想多了就头疼。” “呃~~这，老夫还能反悔么。” “不行，他是天才，过目不忘，您让他记东西别让他想东西，不就成了？” “好像有理。” “嘻嘻，那姚院长若想感谢我，二十一日我家酒楼开张您不得过来捧捧场？” “好，鬼精丫头。”姚院长对这丫头的性格打心眼里喜欢，才思敏捷阳光活泼，说话特别有趣，是个与她相处便能心生悦愉的孩子。 送走姚院长再回来，大堂里就只剩下李染一人坐在那，那堆钱币还在桌上。 刘大娘想必是送李叶回房间了，几位哥哥累了一天休息去了。 一见沐小悠进来李染站了起来，唇角勾了勾 ：“走，去万花街。” 沐小悠愣了一下，眼中马上包了一包泪，伸手指着李染委屈巴巴地撅着小嘴。 “好哇你，你竟然，竟然想去逛青楼，哼，我不理你了！” 李染一愣，忙把自家娘子揽在怀里解释：“娘子误会了，阿染的意思是去万花街再盘两家青楼。” 沐小悠眼珠子转了两转，很快反应过来。 她敢断定自己的酒楼一个月之内必定火爆，而旁边几家青楼势必会因为她酒楼的缘故而被盘活，所以价格…… “那几家青楼现在多少钱转？” “还有四家，其中两家开价一百两，另外两家开价一百五。” 因为这几家的妈妈还算年轻，手里吊着几个恩客交房租，所以转得比较贵。 李染摩挲着沐小悠的乌发，柔声开口：“可以同她们议价，两家一百两的谈到八十两应该没问题，到时候一转手，转个一百八十两一家轻轻松松。” 沐小悠心动极了，“那划算划算，转手就赚一百两，阿染你陪路小霜一夜才赚十两银子呢。” “呃~~这茬悠悠能不能莫再提？不是你说的那样！” “好好，莫再提莫再讲，咱们挣钱去。” 沐小悠速度倒快，很快就拎了个钱袋，把散碎银子收好， 银票交给李染拿了，之后两人打前门出去，开始左右观望这几家没有生意的青楼。 “李公子，你来就来吧，带着你家娘子做什么？” 丽春楼的妈妈甩着帕子花枝招展的倚在门口，看到了今晚出现在她眼前的第一个男人。 “别误会，咱们是来盘店的。”李染一张俊脸满是正经，根本就不瞧眼前的女人。 咱们的夜王殿下超级禁欲系，只会对沐小悠动情，其它的女子于他而言就和男人太监动值物也没啥区别，丝毫不会被诱惑。 “盘店的？快请进快请进，坐下慢慢谈。”妈妈满脸欣喜地把他们迎进去。 不一会儿，丽春楼就以七十两的价钱签了契约，当场打了移交，妈妈生怕这一对连姑娘都没有还四处盘青楼的傻夫妻反悔、连夜收拾东西走了。 沐小悠和李染如同一对包租公包租婆一样，拿着钥匙怀揣着契约大步走进了‘燕春楼’。 ‘燕春楼’的妈妈也非常爽快地转了，七十两银子。 李染和沐小悠乐呵呵地从燕春楼出来，正准备回自家酒楼呢突然沐小悠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去，这家伙竟然来逛这种地方？佛了，忙迎上去。 或许能问对方借点银子把另外两家青楼盘下来。 第106章 赵克，买礼品 “赵哥，你怎么在这？” 赵克背对着沐小悠，听到沐小悠的喊声回过头。 沐小悠看到他胡子拉碴的样子也是愣了一下，这还是之前那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么？还以为认错人了。 “沐姑娘……对不起。”赵克一看到沐小悠便满脸愧疚地向她道歉。 沐小悠见他情绪好像有些低落，便打趣道：“别~~你逛青楼可没对不起我，我可是有夫君的人，阿染~~” 站在旁边的李染便过来，勾住沐小悠的肩膀，唇角微勾地注视着赵克。 “李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赵克慌忙解释，“我为我二哥让沐姑娘从醉仙楼退股的事情感到十分抱歉，实在对不住。” “无事。”李染淡淡地开口。 沐小悠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默了默开口道：“赵哥，这才多久没见，怎么……瘦了许多？家里出什么事了？”赵克瘦了黑了，满脸颓丧好像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一样。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的生母病故了。”赵克头微微勾了勾头，眼中流露出一抹哀伤，生母病逝，嫡母和嫡兄处处打压，他在赵府几乎无立足之地。 前两天和赵员外争执了几句，在嫡母的怂恿下赵员外把他给赶出了府，赵克便直接来了宛田县。 先去了沐家 村一趟，见沐小悠家关门落锁，邻居们说他们一家搬县里来了。 在县里又打听了一圈才得知她在万花街盘了家叫‘凤鸣楼’的青楼打算改做酒楼，便寻了过来。 恰巧‘凤鸣楼’的招牌白天被李染摘了，赵克没找到正准备离开，沐小悠便瞧见了他。 听赵克说他生母去逝了，沐小悠也跟着有些难过，想必赵克当时匆匆离开宛田县连句招呼都没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赵哥节哀，伯母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因此而颓废。”沐小悠安慰，心里不由浮起一丝同情。 赵默那样阴险狡诈的一个人，纵使是亲弟弟恐怕也在他的算计之列，瞧赵克悲伤失落的神情？被家人抛弃了一般，与第一次在醉仙楼见他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嗯嗯，我没事，沐姑娘不用替我担心。”赵克掩起眼底的悲伤，无所谓的笑了笑。 “没事就好。”沐小悠心里叹了一口气，想起借钱之事，便大方开口，“对了赵哥，刚才还想找你帮忙来着，你身上可有二百两银子？先借我使一下。” “有。”赵克回答得十分爽快，直接掏出钱袋，“二百两够不够？不够还有。”灵州首富庶子，再落魄这点银子还是有的。 见赵克回答得这样迅速丝 毫没有犹豫，李染也是愣了一下，不由深深望向他。 “够了，一个月内便还你。”沐小悠从赵克手里接过银票。 “谈什么还？这点银子不够我表达对沐姑娘万分之一的谦意。对了，你们酒楼是二十一日开张对吗？届时我会来的。”赵克说完冲李染和沐小悠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望着赵克修竹般瘦削的背影，沐小悠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怎么帮他。 和李染拿着这二百两银子，以九十两银子一家的价钱把另外两家青楼也盘了下来。 之后两人回到酒楼，洗漱睡觉。 第二天，大家一早就起来了。 李染带着五个伙计去买桌椅，做招牌等等。 沐小悠今天得带着李叶去清林书院报名，定菜品和菜谱的事得往后推。 不过可以先抽空教一下沐大哥如何‘炒糖色’。 别的地方沐小悠不知道，但是宛田县这儿的酒楼没一个厨师会‘炒糖色’。 ‘炒糖色’也是十分需要技巧的，若火候不够做出来的菜就会太甜，影响味道。 火候过了也不行，炒出来的糖色就会发黑，影响色泽，只有火候恰到好处才会色泽鲜亮，增加食客食欲。 沐小悠先示范了一遍，把要点解说了一遍，沐大哥是个认真的人，虽然字 歪歪扭扭但他记下来了。 沐小悠走后，他便一遍遍地试。 其它的事情沐小悠交给刘大娘安排，刘大娘很多时候比沐小悠还心细，交给她比自己做还放心。 李叶知道今天要去书院见先生，一早就穿戴好了，挑了一身最喜欢的衣裳，披了件淡绿色的狐狸毛披风，和个贵气的小公子一般。 沐小悠来找他时他正在凉亭子里用萌萌哒口气跟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白兔说话，告诉兔妈妈兔宝宝们们，他要上学了，今后没时间亲自喂它们了，交待它们要听话。 “阿叶，走喽。”沐小悠背着个包袱，冲凉亭里喊了一声，李叶便蹬蹬蹬跑出来，牵住沐小悠的手，两人往院外走。 即将被关进学堂的小家伙，心中有点小期待又有点小忐忑，不停地问沐小悠问题。 学院在哪呀，院长是谁呀？什么时候回家呀，一堆的问题。 听说平时要住在学院，修沐时才能回家，小家伙又是一阵难过。 沐小悠摸着他的小脑袋一番洗脑之后，小家伙的情绪才被调动起来，喊着‘好好学习考状元，将来给嫂子封诰命’的小口号，在心里使劲给自己加油鼓劲。 沐小悠带着李叶出了后院来到泰安街，打算在这儿买些礼品送给姚院长。 恰好‘文宝轩’就在泰安街上，沐小悠便拉着李叶的手踱进去。 脑门铮亮的矮胖老板坐在柜台里噼噼啪啪打着算盘，听到有客人来也没抬头，招呼了一声“随便看哈。” 沐小悠也不知道怎么看，但知道文宝轩开在这个脂粉一条街生意还能做下去、肯定是有其道理的，便笑道：“刘老板，我弟弟今天要去书院报名，烦请给我挑几件礼物。” 刘老板觉得声音熟悉便抬起头，想了一下记起沐小悠了，忙满脸堆笑。 “哟，沐姑娘，是你啊？” 元宵猜灯迷那天沐小悠和李染的惊人表现，赵老板哪能不认识？ 便从柜台里走出来殷勤道：“小公子是要进哪家书院啊？”他在这条街上做了这么久的生意，自然对各私塾书院里先生院长的喜好足够了解，便这么一问。 “清林书院。”沐小悠边观赏挂在店内的字画和文房四宝什么的，边回答。 “那沐姑娘不嫌弃的话，我梗帮你挑几样？” “好，劳烦刘老板了。”沐小悠冲他嘻嘻一笑，便随他挑。 很快，刘老板便挑了文房四宝一套，字画一幅，还有其它几样精巧玩意儿。 老板主动给了沐小悠一个实惠价，沐小悠便谢过他，交了钱带着包装好的礼品往清林书院去。 第107章 报名，装修 清林书院位于苑田县城北，打泰安街过去穿过一个荷塘，便到地方了。 书院不算太大，围着高高的红墙，院内飞檐琉角，十分清静雅致。 过两天就要开学了，书院门口还挺热闹，沐小悠到底年纪小，不知道这个古代报名要怎么个报法，正在院门口有些发懵，这时姚院长走了过来。 “沐丫头？”姚院长右手捋着胡须左手背在身后，微微弓着身子，满脸笑容。 沐小悠忙牵着李叶的手过去，“阿叶，这是姚院长。” “姚院长好。”李叶仰着包子小脸跟姚院长打招呼，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可爱极了，姚院长一看就喜欢，便领着他们进去。 很快，李叶入读清林书院的手续什么的就办好了，沐小悠发现姚院长对她送的那幅字画尤其喜爱，便笑嘻嘻地凑过去。 “院长，元宵灯会那天醉仙楼的老板赵默拿了两副好字画当奖品，届时我的酒楼开业那天会当众抽奖，要不要我……” 姚院长一听满脸惊喜，赵公子家可是灵州首富，他家里流出来字画极有可能是名家字画。 忙捋着胡须嘻嘻一笑：“你这鬼精丫头……届时我会多带几桌人过去的，可别 让人瞧出端倪。”他这张老脸还得要哩！ 报完名后，姚院长亲自带着李叶去教室和寝室转了一圈，这一老一小俩宝再出现在沐小悠面前时，李叶这混小子就敢揪园长胡须了。 “这小子，还真有过目不忘之本领，天才，天才啊！”姚院长感慨着，亲自送沐小悠和李叶出了清林书院。 回凤鸣酒楼的路上，走到荷塘附近时，一名颇有姿色的少妇笑着同沐小悠打招呼。 “姑娘，这是你弟弟？” “是的。”沐小悠也冲她礼貌地笑笑。 “我家这小子叫张锦，也在清林书院报了名了。”少妇表现得挺热情的，方才瞧见姚院长对这对姐弟那么亲近，便刻意追上来同她搭话。 “那有伴了，我弟弟李叶也刚巧报名了。”刚从沐家村搬进县里，李叶在这儿一个朋友都没有，这厢有人主动示好，沐小悠自然不会拒绝。 少妇见得到了沐小悠的热情回应，便也有心交往，将自己家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她相公是华阳书院的学子，今年准备进京参加春闱，家住泰安街尾。 听说她家住泰安街，沐小悠便当即决定要交这个朋友，便把自己的情况也一一说了 。 一路上两个大人在后面唠嗑，两个孩子就在前面边走边玩，等来到泰安街尾时，已经十分熟络了。 “哟，沐姑娘家原来住在这儿呢？”张夫人见沐小悠径直往巷子那儿走，便惊讶地道。 “是啊，张夫人是哪家宅院？”沐小悠也大致猜出来了，同路同到这儿，肯定是左邻右舍了。 果不其然，张夫人指着巷子右边的宅院笑着开口：“这可不巧了？这就是咱们家的宅院。” 沐小悠心里一乐，李叶这小家伙今后可算有小伙伴玩了。 张夫人干脆来沐小悠家串了下门，大家就更熟了，两个孩子拎着兔笼子跑进小巷子里，把四只兔子放了出来，玩得挺开心。 这一通忙活，就已经是正午了。 令沐小悠惊喜的是中午上桌的菜里就有一道‘东坡肉’，颜色鲜亮润泽。 色泽方面是非常成功的，不过口感嘛，和其它酒楼的一样吃起来又肥又腻，并且一夹就烂不成块。 沐小悠觉得任务还有些重。 吃过中饭，张锦过来找李叶玩，两人一块疯去了。 李染也忙得很，下午楼上雅间订的那批高档一些的桌椅要送过来，得安排好。 沐小悠则和沐大哥 去了灶房，沐小悠捋着衣袖亲自掌勺，把烹饪‘东坡肉’这道菜的决窍悉数教授给他。 譬如肉要用葱姜料酒焯水，料酒在这个朝代没有，不过沐小悠在醉仙楼时便找到了一种小米酒替代，去腥反而更强。 烹饪时火候的掌握，调味时该注意的技巧等等，都是些细致活儿。 沐大哥可不就是个细致的人？接受能力也快，沐小悠说一遍他几乎就记进心里了，所以这个下午沐小悠传授了四道菜给他。 晚上的时候这四道菜就上了桌，优缺点大家品评，沐小悠尝过之后觉得非常拿得出手了，有她空间泉水的助攻，这个味道足以让顾客趋之若鹜了。 接下来的三天沐小悠都在教沐大哥做菜，连送李叶去书院都是李染去的。 其它琐碎事情一律交给刘大娘，厨师对于酒楼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只有味道够好才能留得住客人。 一晃五天过去，楼内的改装圆满完成。 二十个包间桌椅摆设极为雅致，地板窗户每一个角落都擦拭得干干净净。 一楼摆了三十桌，一眼望去干净整洁。 另外订做了两块大。大的招牌，一块悬挂在前门。 打万花街进去远远的就 能瞧见‘凤鸣酒楼’四个龙飞凤舞的鎏金大字，在其它青楼绚丽的灯光衬托下显得格外耀眼。 而泰安街的后门李染花了一番心思改造了一下，把之前那扇门拆了扩大，做成一个大。大的圆形拱门，‘凤鸣酒楼’的鎏金牌匾高高悬挂在拱门之上。 两边挂上好看的灯笼，远远的在大街上就能瞧见，十分醒目。 短短五天‘凤鸣楼’就改头换面变成了‘凤鸣酒楼’，全无半点青楼的影子。 打前门一进酒楼，右手边便是宽敞的柜台，柜台后面的酒柜里摆满了各种小酒坛子，散发着阵阵酒香。 五个伙计着清一色的灰色短衫，扎着利落的同色头巾，笑容热情。 而打后门一进凤鸣酒楼便步上一条雕花栏杆的廊桥，弯弯曲曲通到一楼大堂，廊桥两旁种了各种花草，即雅致又有韵味。 明天就要开张了，头天就得把食材备好，一大早沐永路就和沐二哥沐三哥前往市场购买食材。 清闲下来的李染和沐小悠刚在凉亭里坐下想歇会儿，沐永路惊慌失措地跑来了。 “不好了，李染哥悠悠妹妹，咱们去市场买鸡鸭，一只都没有，听说一大清早就被人全买完了。” 第108章 失望，希望 听了沐永路的话，李染和沐小悠噌地站了起来，不用说，光想想都知道，一定是赵默在背后捣鬼。 沐小悠急得脸都绿了，她昨晚才进空间卖过一轮鸡鸭，从未想过防备这点，如今怎么办？ 正急得鼻尖冒汗，沐二哥也急急忙忙跑回来了。 “李染哥悠悠妹妹，猪肉，所有的猪肉全被人订购一空了！” 沐小悠晃了两晃差点晕倒，赵默，赵默这是要置她于死地啊！ 还真是这样，沐小悠盘那几家青楼时，赵默就坐在一旁的楼上满脸恶毒地注视着他们。 “呵呵~~，借了二百两盘了四家青楼等着升值，我叫你们卖血交房租！” “只要你们的酒楼开不成张，就会赔得血本无归，亏得一文不剩地滚回沐家村去！” “想跟我赵默斗，哼哼，叫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赵默每天都在凤鸣酒楼附近的一家青楼默默地关注着他们。 看着他们聘伙计，看着他们买桌椅，看着他们挂牌匾，赵默心里就乐，就想哈哈大笑。 等到正月十九这天，他便开始提前行动了。 把所有贩子手里的鸡鸭和猪肉全部高价订购了十天，得意地等着沐小悠和李染两人破产！ 贱丫头本事大啊！就不信你没有食材还 能做出菜来，哼哼！ ‘凤鸣酒楼’院里，李染扶住急火攻心的沐小悠，他倒淡定。 吩咐沐永路道：“派人回沐家村，看看能不能收购到鸡鸭和猪。” 沐永路摇头：“刚过完年，养了猪的过年杀了，而鸡鸭乡下人养得本来就少，过年又杀了一轮，十几二十只买得到，多了肯定没有，听鸡鸭子说那名老板高价订购了十天！” 沐小悠听完又晃了一晃，还以为光有好手艺就能把生意做好，不曾想商场如战场还真不是开玩笑，商人尔虞我诈的手段当真是防不胜防，到底是经验不足大意了！ 盘青楼搞装修，银子花得差不多不说，还借了赵克二百两外债…… 当然最重要的，是刘大娘一家的血汗钱，全赔进去了！ “永路，你们三兄弟想办法去附近村镇跑一趟，鸡鸭鱼能收到多少收多少，先开了张再说。”李染他依旧很淡定。 几百两银子于李染而言是一笔大数目，但于夜王而言又算什么？ “那我们这就去。”沐永路应着，带着两位哥哥匆匆走了。 刘大娘正在腌白菜，听伙计们说了情况忙跑过来，见沐小悠脸色发青地坐在凉亭里，忙过去搂着她的肩膀安慰：“诶哟这闺女，这么小一件事急成这样？这酒 楼能开就开，不能开咱们就回沐家村去，又不是没地儿落脚。” “大娘，对不起。”沐小悠眼泪刷地一下流出来了，李染忙把她揽在怀里，明天，明天等所有宾客到齐后，他将会做出一件重大的决定！ 为了悠悠，值得。 傍晚的时候，沐家哥哥赶着空荡荡的马车回来了，连附近周边所有村庄的鸡和鸭，都被别人买光了，猪就更加不用说了。 沐小悠得到这个消息彻底陷入绝望，这种物质馈乏的年代可不是现代，没有办法可想。 傍晚，沐小悠把大家召集在大堂里，红着眼睛给五位伙计结了工钱，几位伙计把酒楼订做的工作服放在桌上，摇着头走了。 “大娘，那些辣白菜明天拿去零售了吧。”沐小悠中午没吃饭，晚上又没吃饭，说话有气无力。 “好。”刘大娘应着，她倒不心疼银子，心疼的是这闺女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她却帮不上忙。 “我手里还剩下二十银子，大娘先拿着。”沐小悠把钱袋拿出来，塞到刘大娘手里，“大娘，你和大叔还有几位哥哥攒了一辈子的血汗钱眨眼功夫就被悠悠给败光了，对不住……”想起刘大娘把钱袋里那一堆散碎银子倒出来的一暮，沐小悠再次泪崩。 刘大娘心酸极 了，心疼极了，跟着一道抹眼泪。 “瞧这傻孩子，说好共同进退的呢？真没把大娘和哥哥们当一家人呢？这个困难大娘就是卖屋卖地，也要一块度过。” 沐大哥笃定道：“对，明儿个咱就回家把屋和地卖了，先筹些钱过了这一关再说。” 其它几位哥哥也都附和，没有半点心疼钱，也没有半点责怪沐小悠。 大家安慰了沐小悠半天，也商量了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酒楼和几家青楼肯定盘不出去，这样的话就得背房租，五家店的房租背在身上卖血都交不起。 刘大娘和哥哥们决定明天就回去卖房卖地，先交着房租拖到把楼子盘出去，这样损失才能降到最低。 这些天李染到底太累了，在床上安慰了沐小悠一番之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沐小悠毫无睡意，进了随身空间。 坐在牧场外面，望着那群鸡崽鸭崽另外还有一只头晚刚买的小猪崽发呆。 思考着要不要先把空间里的出产拿到外面世界卖了，挣些钱把刘大娘的损失补上，把欠赵克的银子还了！ 这时突然就远远地看到有一个背包袱的奇怪老头不知打哪冒出来，往她这边过来。 沐小悠奇怪地望着他。 这人谁啊？还是头一回看到。 “这是神秘 商人。”系统冷冰冰的声音。 “哦，是神秘商人啊，这家伙终于出现了。”沐小悠表示兴趣不大，买东西卖东西直接去村庄，还需要神秘商人么？ 沐小悠懒懒地收回目光，继续望着牧场里的鸡仔鸭仔和猪仔仔犯愁。 “姑娘，可有什么东西需要买的么？”神秘商人走到沐小悠身边。 是个满头白发有点儿仙风道骨的老头，带着一脸神秘的笑，吃力地背着那个大包袱也不嫌累得慌。 “不用了，大爷。”沐小悠提不起兴趣，受了打击蔫巴扎的。 “那可有什么东西需要卖的？”神秘商人又是一脸神秘的问，这个狗屁NPC十年八年不出现，一出现还满脸神秘，还真是…… “不用了，谢谢大爷。” “那我可就走喽。”神秘商人背着包袱，又缓缓往前走去。 走了几步开始吆喝：“收繁星花，香彩雀，天堂鸟~~~~”叭啦叭啦一大串，沐小悠一样没有。 大爷继续吆喝：“卖金财神，玉白菜，爱之心~~~”叭啦叭啦又一大串，沐小悠从未听过，不过他最后来了一个“催长速~~”结尾。 沐小悠顿时石化了，催长速~~我去，催长速啊！ “大爷，我可亲可敬又可爱的神秘大爷，您请留步~~” 第109章 就等着看笑话了 醉仙楼，在万花街盯了好几天的赵默，今天终于不去了，差了个下人过去打探消息，他则坐在大堂里喝茶。 傍晚时分，下人回来了。 “怎么样？”下人尚未开口赵默就主动问，可见有些着急。 下人忙回答道：“凤鸣酒楼的一个伙计小的恰好认识，那个伙计说他们的工钱都结了，老板买不到食材无计可施，准备回去卖屋卖田了。” “哈哈哈！老杜，上菜。”赵默把身上的貂皮大氅一脱，只觉得心情愉悦，胃口大开。 自打元宵那晚得知沐小悠要开酒楼，他便坐卧难安，如今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就好好等着明天看那乡下贱丫头的笑话吧。 很快，一桌子好酒好菜就上来了，赵默便拿起筷子放开了吃。 “二哥。”正吃得酣畅赵克来了。 “三弟来了？过来一块儿吃？”赵默心情好，皮笑肉不笑地招呼了赵克一句。 赵克没应声，在赵默对面坐了。 “不吃？”赵默冷冷地扫了一脸憔悴满脸胡喳子的赵克。 “吃不下，二哥瞧着胃口不错啊！” “是啊，不错。”赵默说着往嘴里塞了块红扑扑的东坡肉，大口咀嚼，又抿了一口酒，咂巴着嘴。 “二哥 ，咱们商量个事。” “何事？” “把鸡鸭和猪肉放出去，用正当手段和凤鸣酒楼光明正大的竞争。” 赵默哼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傻子呢？光干给人倒贴的蠢事。” “二哥，做生意诚信为本。”赵克劝告道，“沐姑娘原本跟咱们酒楼合作得好好的，你非强制人家退股把人家赶出去。” “好，退股就退股吧，各凭本事赚钱，如今你又使出这等手段来对付她，实在有些过份啊。” 赵默听了停下手里的筷子，一脸鄙夷地注视着赵克。 “三弟怕不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竟敢指谪起嫡兄来了？这样没大没小的就不过份了吗？” “二哥对不起。”赵克强压下心中火气，低了低头，“算三弟求你了，沐小悠只是个穷苦的乡下丫头，二哥犯不着这样对付她。” “犯不着？你这个蠢货不该说这样的话呀。”赵默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知道她手里有什么么？一种能提鲜提嫩的泉水，光这个，就能击败任何一家酒楼，若让她把生意做到灵州去，她就是咱们赵家最大的敌人。” “二哥想多了，那泉水只有沐家村有，灵州城千里迢迢如何运得过去？她的生 意也只能局限于宛田县而已。” 赵默沉默了一下，往灵州城运水路费不知多贵，肯定是不划算的，这个，好像倒也没必要顾虑。 “可她手里有新鲜菜式的配方，这个危胁还不够大么？” 赵默找着理由，说来说去就是为了报私仇，那日这个乡下贱丫头说什么来着？有新配方也不卖给他~~不把他堂堂赵家二公子放在眼里。 他后来给她脸，主动购买她的水跟辣白菜，这贱丫头竟敢一脸鄙夷地拒绝了！ 哼，自以为是的贱丫头，这样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活该她一文钱都赚不到！ 赵克并不清楚赵默和沐小悠之间的恩怨纠葛，好言劝道：“菜式再新鲜也不过就那么几道，何况还能被细心的厨子如法炮制，也构不成多大威胁，何况沐姑娘不可能傻到放弃提鲜的泉水，跑到灵州城去跟咱们赵家竞争。” 道理赵默说不过，但他根本没打算放过沐小悠，噌地站起来指着门外：“你给我出去，我决定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指手划脚。” 赵克失望地摇头：“二哥且听我一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要赶尽杀绝……” “滚~~”赵默端起桌上的酒杯朝赵克砸过去 ，“你一个被赶出家的庶子，自身难保了还替人家求情？愚蠢又可笑！” 酒杯啪地砸在赵克额头，鲜血立时涌了出来。 赵克捂着额头，摇了摇头，“二哥，好自为之。”说完踉跄着离去。 “把菜端下去温一下，被一条傻狗倒了胃口。”赵默狠狠坐下。 赵克虽然扫了他的兴，但一想到明天那个贱丫头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赵默就兴奋，心情愈加好了，两壶酒都被他喝了个精光，摇摇晃晃被下人搀回房间。 第二天宿醉醒来日上三竿了，扶着有些胀痛的额头好半晌才清醒过来。 “都这么晚了？”今天还得去凤鸣酒楼看那乡下丫头的笑话呢，赵默忙下床穿衣。 “怎么不喊我起床？这么重要的日子。”赵默披着衣裳起床洗漱，责怪了下人几句。 特意选了身暗红色比较惹火的衣裳穿了，披上昂贵的貂皮大氅，带了几位随从出了醉仙楼。 也没坐马车，故意走路前往凤鸣酒楼。 也有许多食客三三两两往那边去。 “今天凤鸣酒楼开张，前十位六折，前一百位送辣白菜，还能抽大奖呢，快去快去。” 赵默听了好笑地在一旁搭腔：“呵~~这位老哥怕是 要失望了！” “此话怎讲？” “呵~~他们恐怕连一道菜都端不出来……不对不对，素菜肯定有，就问你们吃不吃吧！”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你们去瞧一瞧就知道，依我说，你们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去，这样就不会失望了。” “看热闹？我呸，他凤鸣酒楼要是真拿不出菜来，那就是把我们当傻子糊弄，我非砸了他们酒楼不可。” 听了这话赵默十分满意，紧了紧身上的貂皮大氅，大步往前，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那蠢货乡巴佬的笑话了。 进了万花街，远远的就瞧见那‘凤鸣酒楼’几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仿佛即将宣示一个笑话。 赵默随着三五成群的食客朝酒楼渐渐走近，发现那边已经闹哄哄的了，不知来了多少食客，堵在酒楼门口。 想必里面已经有脾气暴躁的食客开始闹事了，过不了多久应该有会有人开始砸场子。 当然，这群暴躁的食客他一早就拿钱雇好了，会鼓动大家引起大家的愤怒，之后混在的食客当中把那个乡下贱丫头狂扁一顿！ 赵默越想越兴奋，似乎都隐约听到那自高自傲的贱丫头的惨叫哭喊了。 第110章 把他赶走 凤鸣酒楼门口，挤满了人，赵默走过去。 “你们怎么不进去？他一脸奇怪，这么大一栋楼子，不可能连这点人都挤不进去呀？瞧他们的样子还在排队？排队闹事？奇了怪了。 见赵默满头雾水，这时旁边有人道。 “里面满客了怎么进去？你若是老板的贵客的话，喏，过去和那位伙计说一声，他会领你进去的。” “客满了？什么意思？”赵默满脸惊讶，这，跟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啊，怎么回事？ “瞧你这人可真怪，你难道不是来吃饭的么？客满了很奇怪吗？” 赵默震惊了，完全不可思议，“你是说酒楼正常开张了？” “咝~~你这人谁啊？莫不是搞了什么鬼，觉得人家酒楼开不了张呢？” 这时有人认出了赵默。 “那不是醉仙楼的赵老板么？” “可不就是他？元宵节那天猜灯迷，可不就是他诬陷凤鸣酒楼的老板作弊？害得人家差点儿被哄下台。” “原来他和凤鸣酒楼老板有过节？难怪刚才一路讲人家酒楼的坏话。”和赵默一道过来的食客们纷纷将谴责的目光投向赵默，“还说叫咱们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断定人家酒楼开不了张。” “都说同行是冤家，看来赵老板背地里一定使了什么绊子，可惜人家不但开张了 ，生意还火爆得很呢，气不死他。” 群众的口碑都向着凤鸣酒楼，把赵默给气得差点吐血。 更可气的是他花了钱安排进去捣乱的那些地痞流氓，一个都没瞧见，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走。”赵默把戏没看成，还被人说得无地自容，便准备离去。 这时大门突然大开，从里面涌出一群人来，赵默定睛一瞧，是孙县令姚院长还有宛田县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好些赵默都认识，都是他酒楼里的常客。 赵默狠狠骂了句狗东西，这么容易被撬走，可恨！倒瞧瞧这些人耍什么把戏。 赵县令似乎喝了点酒，红光满面地站到一张宽大的矮几上，同楼内楼外的食客们大声讲话。 “各位乡邻，各位食客，今天本县令得凤鸣酒楼李老板夫妇的邀请来参加他们的开张盛典，十分的高兴，也十分的荣幸……” 孙县令兴致勃勃地说完，楼内楼外一片掌声，紧接着清林书院的姚院长站上了矮几。 “唉呀~~今天吃得高兴，喝得高兴，运气也好，抽了两副字画……”说着还偷偷冲沐小悠挤弄了一下眉眼，随后把字画展开，大笑着点评，“知道这两副字画出自谁手么？这幅字是前朝刘臣相的手笔，大家瞧瞧，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用来赞这副字，恰如其 份，另外这副画吧……” 外面人群中的赵默听了差点儿吐血！这些都是他特意打府里偷拿出来，装大方拿出来做七夕猜灯迷的奖品。 他暗地里做了手脚，是要让自己安排的人得第一，再把这些奖品拿回来的。 没想到找了十个华阳书院的学子个个是庸才，最终只得了个第三名，导致这些奖品悉数落入沐小悠手中。 赵默这么铁了心地要打垮沐小悠，不得不说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这个贱丫头老拆他的台、跟他作对，太让人气不过了！ 赵默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正想离去，沐小悠站到茶几上了，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后，笑嘻嘻地招呼抽中奖品的客人上台展示奖品、发言。 这些幸运的食客兴致可高了，把奖品一一展现给大家看，又把酒楼大夸特夸了一通，尤其是酒楼的美食，夸奖如下。 “能吃这样一顿世间美味，我知足了！还能抽中奖品更知足。” “咱们凤鸣酒楼道道菜都鲜美，道道菜都是极品，大家砸锅卖铁也一定要来尝尝……这是我抽中的奖品，感谢县令，感谢李老板夫妇。” “鸡汤必须怒赞，鲜美得无可比拟，肚皮撑爆了还想喝，更要怒赞的是这件奖品，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得奖~~感恩” …… 赵默听得眼珠子差点 瞪出来，牙龈差点咬破，攥着拳头狠狠说了一声：“咱们走。” 还没转过身，醉仙楼前掌柜李掌柜笑嘻嘻地叫住了他。 “哟~~~醉仙楼的赵老板，我的前任老板，请留步请留步，我家老板想请你上台讲两句。”李掌柜是个十分正直的人，早就不想在醉仙楼干了，元宵节那天听说沐小悠想做酒楼，第二天就找到了她。 沐小悠不动声色地叫他干到了昨天，今天一早才来的酒楼。 见自己酒楼的掌柜都被沐小悠挖过来了，赵默肺差点儿气炸，狠狠磨了磨牙，两眼赤红。 “李掌柜，你昨天还是我醉仙楼的掌柜，今天怎么就变成他凤鸣酒楼的掌柜了？嗯？” “抱歉啊赵老板，我跳槽了。”李掌柜一脸淡然的笑，“赵老板放心，这个月工钱不要了，替你省下一笔钱……赵老板这边请。” “请你娘，狗东西。”赵默彻底爆发了，爆了句粗口气愤不已地拂袖而去。 台上，这时候传来赵克的声音：“大家好，我是赵克，醉仙楼之前的老板一直都是我，三个多月前，如今凤鸣酒楼的老板娘沐小悠姑娘研发了三个新菜式入股了醉仙楼……” “赵克！你给我闭嘴。”赵默哪里还敢走？疯了一样冲进凤鸣酒楼，“不想死你就给我嘴，闭嘴 ！” 然而他还没冲到跟前就被李染牢牢扣住手臂，赵默挣脱不了，在那不停嘶吼威胁。 可头扎绷带的赵克权当没有听见，把赵默如何让沐小悠从酒楼退股、又如何冤枉沐小悠挨了顿板子、如何在昨天偷偷买断整个宛田县的鸡鸭和猪肉之事，全部说了个清清楚楚。 “叫他滚，滚出宛田县。” “不错，咱们宛田县的人们善良老实憨厚，容不下这样一颗老鼠屎，让他滚。” “滚~~滚~~滚~~”赵默毫无道德的卑劣行为彻底引起了众怒，所有人开始驱赶他。 “赵克，沐小悠，李染，你们三人给我记住了，今天这个仇这个冤，我赵默记下了，有朝一日定叫你们加倍偿还给我。”赵默恶狠狠地说完，在大家的臭鸡蛋和烂菜叶攻击下落荒而逃。 而沐小悠则发现了一个让空间里动值物快速生长的捷径，‘催长素’，可惜太贵，一瓶几乎耗尽了沐小悠所有的金币，不过把卑鄙无耻的赵默赶出宛田县，再贵也值得。 沐小悠正和李染交换暧昧的眼神，县令千金孙萌萌惨白着脸跑过来拉了拉沐小悠的袖子。 “悠悠姐你不是会医术么？快去给我娘瞧瞧病吧，她在二楼雅间里晕倒了。” 沐小悠一下变了脸色，忙跟着孙萌萌往楼上去。 第111章 差点被耽搁 “阿染，你招呼好宾客。”沐小悠回头叮嘱了李染一句，便拎着裙摆急急上楼。 上回在朋来客栈沐小悠搭过孙夫人的脉，孙夫人面色腊黄脉博无力是贫血之症，十之八.九是妇人那方面的问题，很有可能是子宫肌瘤或者……宫颈癌。 一行人火急火撩来到楼上，孙夫人倒在地上，上半身被刘嬷嬷揽在怀里，双眸紧闭晕厥过去。 沐小悠闻到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细看紫红色的衣裙下摆印出血迹。 不用说，是子宫肌瘤导致的宫内出血，病情紧急。 孙县令焦急地站在门口，在那不安地踱来踱去，见有人上来还以为大夫来了，一看是沐小悠忙一脸歉意地开口。 “这，实在是抱歉啊沐姑娘，开张大吉的不曾想夫人会突然发病，你放心，等府里来人咱们马上离开。” 孙夫人缠绵病榻已久，孙县令这是担心夫人会在这儿……这不是给人家酒楼触霉头么？ “夫人是我请来的客人，县令大人千万别说见外的话，大夫请了吗？” “已经派人去请了。” “那好，县令大人且在外面等着。”说完急急进了雅间，随手把门关上。 进去之后便在孙夫人面前蹲下，探了探脉博，又 检查了一下出血量。 “夫人这是宫内大出血，得赶紧止血。”沐小悠道，“萌萌，快派人去拿药，重楼十钱，白及，仙鹤草，紫珠……等各六钱，碾成细粉均分三份。” “是。”孙萌萌急忙起身，刘嬷嬷却一把拽住了她。 “大小姐，大夫很快就到，还是等大夫过来瞧了再说吧。”一个乡下女娃娃哪懂治病？何况才见过两次面。 沐小悠一听急了：“刘嬷嬷，夫人这是大出血，必须马上止血。” “老奴知道是大出血，可，可姑娘到底不是大夫，还是等胡大夫来了再开药，他可是宛田县最有经验的大夫了。” 孙萌萌犹豫了，刘嬷嬷是孙夫人的陪嫁嬷嬷，她的话孙萌萌也不敢不听，吓得一个劲儿地哭。 沐小悠急道：“刘嬷嬷若想救你家夫人，就必须马上去拿药把血止住，你想想，大夫问诊之后还得先开药方再凭药方去拿药，这样多耽误功夫？” “再等等，再等等，大夫马上就到了。”刘嬷嬷急得汗如雨下，“沐姑娘的好心奴婢代夫人领了，可开药的事还是交给大夫吧。”到底是不相信一个稚气未脱的女娃娃。 沐小悠也理解她的心情，毕竟是药啊，哪个敢随便服用？ 无奈地叹了口气，差人拿了床被褥上来给孙夫人垫在身下，免得着凉了。 又等了一会儿，眼看着被褥都浸成了黑红色，孙夫人的脸色和嘴唇也一点点地变白，沐小悠觉得实在不能再等下去了，急忙跑到外面去找孙县令。 “县令大人，我爹仵作出身，仵作的名头虽然不好听但也是通医理的，我跟着我爹学到不少医术，止血的药物我绝不会开错，你先让人按我的说法把药拿来。” “好，我这就叫人去。”孙县令到底见识过沐小悠的才华与能力，断定她是个稳重的性子，说出来的话肯定值得信任。 忙召来一个手下，“沐姑娘，需要买什么药？” 伙计纸笔送来了，沐小悠便迅速写下一张药方：“重楼九钱，白及，仙鹤草，紫珠……各六钱，碾成细粉，均分三份。” 望着沐小悠在纸上行云流水，孙县令震惊不已。 到底是谁说她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妇？人家随意挥洒出来的字连进士出身的他都自愧不如，这丫头，不可小瞧。 孙县令刚把人派出去拿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大夫被搀上了楼。 “慢点慢点，老夫这把老骨头哟。”眯着眼睛背着个医药箱被下人送到雅间。 颤巍 巍地把药箱放在桌上，瞪着不大灵光的眼睛，“哪个瞧病啊！”弯着腰往地上瞅了好几眼，“哦~~是地上这位夫人啊，来，把个脉。” 刘嬷嬷傻眼了。 还有更让她傻眼的，大夫闭着眼睛把了半天脉，开始慢吞吞地开药方，边写边不紧不慢地念叨，“重楼三钱，白及~~二钱、仙鹤草~~二钱、紫~珠~~二钱……” 每一味的药名和药量和沐小悠说的都一样，要是早听沐小悠的现在药都已经拿回来喂下去了，犯得着等这老大夫慢吞吞开药方呢。 孙萌萌哭着指责：“刘嬷嬷，我娘今天要是有点什么……那就是你给害的，嘤嘤嘤。” “老奴该死，老奴有眼无珠。”刘嬷嬷后悔得恨不能咬舌自尽。 这时沐小悠进来了，望着血渐渐从孙夫人的下身漫出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是现代普普通通的子宫肌瘤而已，孙夫人若肯相信她，在朋来客栈肯让她诊脉，用药物调理就能医好。 再者，若方才刘嬷嬷肯相信她，早些去拿药把血止住，还能动手术把宫内肌瘤拿掉。 可如今延误治疗造成如此严重的大出血，若血止不住的话恐怕得立即手术，切除子宫。 她之前打造了手术 刀，用于缝合的羊肠线也有剩，问题是孙县令肯相信她吗？孙夫人肯相信她吗？ 沐小悠叹了一口气，心想若把孙夫人交到这个老大夫手里那就肯定没得治了。 这老大夫还在把眼睛凑到纸上，在那写药方呢，“三碗水，大火煎到两碗，再小火煎至一碗，温服……” 这话听得沐小悠直摇头。 “老大夫你就不能结合一下病人情况么？孙夫人大出血性命都快没了，等‘三碗水煎至一碗’黄花菜都凉了。”不止黄花菜凉了，人早就凉了。 老大夫正专注写药方，被沐小悠吓了一跳，瞪着沐小悠。 “你这没礼貌的女娃，药不煎怎么服？大火温火不把握好，怎么能达到药效？” 沐小悠一脸干脆：“碾成细粉吞服……立马止血。连渣都服下去了，能没效吗？” 老大夫瞪着眼睛思考，“碾成细粉吞服？不可，不可，药量过大，药量过大啊~~是药三分毒……” 老大夫叭叭个没完，沐小悠懒得再搭理他了，过去给孙夫人搭脉，这下刘嬷嬷也不再阻拦了，把孙夫人轻轻放在地上，扑通跪在沐小悠面前直磕响头。 “沐姑娘，对不起，都怪老奴有眼无珠，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家夫人吧。” 第112章 服药，点钱 老大夫不但眼睛不行耳朵还背，平时都要带个学徒出来的，今天太急只把他一人拖了来。 这会儿看到刘嬷嫲跪在地上直磕头，他也瞧不清冲谁磕头，还以为给他磕头呢，在这边慢吞吞地接话。 “唉呀，你们求我也没用，这位夫人大出血，喏，赶紧拿着药方拿药去，要是血能止住的话……老夫还能施展医术，尽力一救。” 刘嬷嬷听了这话，后悔得直抽耳光，这就是她置夫人性命于不顾，坚持等来的大夫么？ “悠悠姐，我娘，我娘是不是，是不是没救了？呜呜呜。”孙萌萌和刘嬷嬷不知道孙县令已经让人拿药去了，这会儿见孙夫人血越流越多，急得不知所措。 “萌萌放心，你爹已经派人拿药去了，很快就会回来的。”沐小悠说着望向刘嬷嬷，宽慰道，“刘嬷嬷不必愧疚，你也是为了保护主子，对主子忠心没有什么错。” 刘嬷嬷顿时老泪纵横，自责内疚到都想去撞墙了。 “萌萌，你去向大夫借盒银针来，先把你娘救醒。” “是。”孙萌萌二话不说就从老大夫医箱里把银针拿来了。 沐小悠迅速施针，施完针不出一会儿，孙夫人幽幽醒转，这时药也拿回来了，沐小悠便吩咐刘 嬷嬷把孙夫人扶起来，一点点将药粉吞服下去。 药粉服下后沐小悠紧张地盯着察看出血量，若依旧止不住血的话问题就大了。 好在服下药半盏茶后，下身出血量慢慢减少，赶紧又跟着服下半包药，又瞪着眼睛细心地察看，终于~~终于血慢慢地止住了。 沐小悠满头大汗坐在一旁，孙夫人的命算是救过来了。 孙夫人失血过多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脸色瞧着一点点好了起来。 刘嬷嬷见识了沐小悠的医术，涕泪横流地给沐小悠磕了好几个响头，“要不是沐姑娘坚持，我家夫人的性命差点就被奴才给耽搁了，多谢沐姑娘，多谢沐姑娘。” 刘县令进来瞧见这幕，知道夫人的性命暂时保住了。 这时那位老大夫收拾药箱，准备走了，发现桌上那张药方还没被人拿走，奇怪地道：“怎么？还不拿着药方拿药去？” 沐小悠没好气地怼了一句：“等您开好药方、拿好药，再三碗水煎成一碗，夫人的命早被你耽搁了。” 老大夫眯着那双瞧不清人的老花眼打量着沐小悠：“这个没礼貌的丫头打哪来的？大夫医病不医命，说句不好听的，这位夫人的病本就无治……” 听了这话孙萌萌气得要死： “你说什么呢？我娘的病根本就是被你给耽搁的，哼。” “好了，萌萌。”孙县令喝住孙萌萌，对下人道，“把钱结给老大夫，好生送他回去。” 老大夫瞧也瞧不大清，听又听不大明白，这个时候了还有些懵：“夫人的病就这样不医啦？好歹去拿药回来试一下，死马当做活马医……” 老大夫走后，沐小悠又开了张食补的方子交给孙萌萌，交待她药一次一包半，早晚一次，连服三天，另外配合食疗调理。 三天后她再去府上复诊。 孙萌萌对沐小悠佩服极了，原本也就信任她，这会儿就更加言听计从了，把两张方子仔细收好，道过谢。 县府里的人没多久也就来了，好几个婆子把孙夫人从酒楼后院背出去，回府去了。 孙县令见夫人没事了，开始询问孙夫人的病情：“沐姑娘，可诊得出来我夫人得的是何病？” 沐小悠不大好说，只说是妇人家的疾病，这病只是止住血，性命暂时无恙，到底如何根治得三日后她去瞧过才知道。 “沐姑娘的父亲一定医术高明，否则怎会教出如此厉害的女儿来。”孙县令由衷夸赞，心道这丫头如此不简单，她的父亲一定更加不简单，否则如何能培养 出这样一个才女来？ 写得一手令人惊叹的字，又做得出一桌子美味无比的菜，医术也是如此惊人，父母培养得好，培养得好哇！ 孙夫人的病已无大恙，孙县令心情大好，下到一楼站在宽大的小茶几上又即兴发表了一通演讲，给凤鸣酒楼结结实实打了一波广告。 再说赵默，狼狈不堪地回到醉仙楼，把那件脏兮兮臭哄哄的昂贵貂皮大氅脱下来狠狠扔在桌上。 脸色铁青，眼珠子阴毒地乱转。 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处心积虑这么多天，竟然换来这样一个令人气愤的结果。 想来这事十分蹊跷，明明买不到食材连伙计都解雇了的，第二天哪来的食材？ 除非，除非…… 除非她一早就看穿了他的计划，一早就置办好了食材，一早就防备了他一手…… 不不不，自信点，把‘除非、去掉。 这贱丫头早就把李掌柜给撬走了，足以证明她根本早就看穿了一切，并且不动声色地演了一场戏引他入局，最后在凤鸣酒楼完美地打败了他！ 这个乡下贱丫头太可怕了！ 这样阴险狡猾的一个竞争对手，必须尽快禀告父亲和大哥，早些把她给解决了，防患于未然！ 想到这里赵默霍地站起来：“收拾东西 ，回灵州。” 凤鸣酒楼，生意火爆了一天，晚上菜品还是限量供应。 等到九点多钟食客散尽，把各路客人送走伙计下班之后，一大家子坐下来开始盘账。 一楼靠后院这边，李染特意订做了一个大圆桌，这会儿沐小悠，李染，刘大娘和几位哥哥等人都坐好了，这时李掌柜和沐永路抬着一个沉重的包袱过来了。 见两人抬得有些吃力，几位哥哥忙上前帮忙，把那个大包袱抬上桌，将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倒在桌上。 “哇~~发财了发财了。”沐小悠两眼冒着兴奋的光芒。 桌上小山似的一堆银子。 十两的银锭十几个，五两的银锭一二十，散碎银子若干，焕发着银子特有的光芒，充满了财富特有的魅力，在坐的所有人都满脸喜悦。 李染也目露欣喜，昨晚睡到半夜，突然后院里鸡鸣鸭叫猪哼哼，大家起来一看欣喜若狂，也不知道是谁送进来的。 李染眉目淡然地感慨：“赵克这小子跟他哥不一样，有点良心，值得深交。” 沐小悠从身后揽信李染的腰，“嗯嗯”应着，偷偷发笑。 “开心开心，数钱数钱，哇哈哈哈。”沐小悠挽起衣袖，打麻将一样把那堆银钱和散，大家美滋滋地开始点钱。 第113章 探望李叶 凤鸣酒楼第一天的总收入为一百六十八两五十大钱，刨去房租食材人工费等等，纯利润一百四十八两。 当然，因为开业第一天县令大人带了一拨富豪过来捧场，又加上送了那么多的奖品出去才会导致总收入这么高，日后生意一旦进入正轨是肯定会降下去的。 但纵使降到四五十两银子一天，纯利润也不少了，大家都很高兴。 但今天累了一天昨晚又一夜未睡，实在是太累了，纷纷打着哈欠回屋睡觉去了。 沐小悠一挨床板就睡着了，见自家女人为了挣这么几个银子累成这样，李染心疼地把她搂得紧紧的。 第二天一早，沐永路去购买鸡鸭猪肉时发现便宜了好多，听说醉仙楼关门大吉，赵默回灵州去了。 有刘大娘和几位沐家哥哥撑着，李染和沐小悠便在床上多躺了会儿。 “想阿叶了，呜呜~~”前两天忙，没时间想，这厢清闲下来开始想那小家伙。 小家伙初次离家不知想家不想，哭没哭过，沐小悠想着想着就抹起了眼泪。 “悠悠这么想阿叶，那今天去书院瞧他去。”李染用修长的手指理着沐小悠的乌发。 “好，那赶紧起床立刻去。”沐小悠也不留恋李染温暖的 怀抱了，急不可待地翻身起来，“阿叶喜欢吃馄饨，带碗馄饨进去给阿叶做早饭。” 李染瞧着这个十六七岁的丫头一脸的慈母相，也是感慨极了。 说好只买一碗馄饨，逛了一圏之后沐小悠就拎了满手，全是李叶爱吃的。 而李染在文宝轩里看中了一幅画，花钱买了下来。 俩人便拿得热热闹闹的去了清林书院。 在书院门口就碰到姚院长捋着胡须背着个手、微微弓着腰，也不知道要去哪，看到李染和沐小悠满脸惊讶。 “怎么？给老夫送礼来啦？” “当然，几天不见怪想院长的，嘻嘻。” “鬼精丫头别逗老夫了，还不知道你想谁？不过书院有规矩，不准家长进去瞧孩子。” “诶哟~~院长大人您就通融一下嘛。” “抱歉，通融不了……咝~~~这幅画是……快拿过来瞧瞧。” 把这画一看，姚院长就不还给人家了，笑嘻嘻地领着他们进了书院，差人把李叶领到院长会客室。 也不管他们怎么聊，就在那儿一言不发地赏画。 “哥，嫂子。”李叶穿着书院里发的院服，像个小大人一样扑了进来，到底是想家中大人了，撅着小嘴眼眶红红的。 可他却特别遵守书 院规矩，沐小悠给他买的各种食物一律不要，还教育了哥哥嫂子一顿，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以后不能再私自来探望了，要等他休沐才能来接他。 姚院长边捋着胡须赏画边偷着笑，小家伙不错，替他把这俩不听话的家长教育了一通。 “阿叶长大了，不依赖咱们了呢。” 走出书院大门，沐小悠心里空空落落的，以前小家伙最爱缠着她，这会儿都不要她抱了。 “长大了多好？将来就能顶起一片天。”李染倒挺欣慰的。 “嗯嗯，我即高兴又失落，阿染，要不咱们生个宝宝吧，慢慢养大多好玩儿？” 李染嘴角勾起一抹喜悦：“好，今晚就生。” “好啊你，你果然有这个坏心思，哼，分床睡分床睡，没得商量了。” “悠悠想要宝宝，夫君还能不配合？” “我测试你的，哼，果然不过关。” “那再测试一回？说不定就过关了。” “咱俩生宝宝？” “好，今晚。” “你欠揍？” “再测试一回？这回肯定过关。” “咱俩生宝宝？” “好，今晚。” 两人一路开着玩笑回到凤鸣酒楼，一进院子刘大娘就笑着迎过来。 “赵克公子来了，在大堂里等你们。” 不到饭点，大堂里没有客人挺安静的。 “赵公子。”李染一进大堂就主动跟赵克打招呼，也是把赵克放入了信任名单之列。 “李染哥，沐丫头。”赵克起身打招呼，赵克胡子刮了，整个人精神不少。 “坐。”李染招呼，叫伙计上了茶。 “我等会就要回灵州了。”赵克坐下，淡淡开口。 沐小悠凝视着他：“那什么时候回来？我还欠你二百两银子要过段日子才能还。” “害~~沐丫头休要再提这个钱了，让人惭愧。”赵克抿了口茶，顿了顿接着道，“依赵默的姓子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回去鼓动我父亲跟哥哥对付你们，我不能由着他胡编乱造，得回去把实情禀告给我父亲。” 李染默默点了点头。 沐小悠则无所谓地道：“赵哥千万不要因为我们和家里闹僵，你二哥再不善罢甘休又怎样？我们又不会到灵州城去。” “不管如何，赵默在宛田县里对你们做的这一切都太过卑鄙，我必须对家里如实禀告。” 沐小悠也不知道如何说了，没再接话。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赵克便告辞走了。 这个时候差不多到饭点了，开始有客人陆陆续续上门，沐小悠和李染 便各自忙去。 其实也没什么可忙的。 李掌柜待人接物八面玲珑，而沐永路也越来越懂管理了，早上采买回来之后就在大堂里忙活，话也多了笑容也好了，再也没有当初的腼腆木讷，估计再过段日子就能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商人。 李染也有意培养他，喊他招呼各路客人，大家都称呼他沐老板。 后院里刘大娘忙来忙去，沐小悠倒是觉得缺人手，一商量又招了两个洗碗工，两个打杂，这样一来刘大娘就轻松了，专门负责腌辣白菜就好。 又过去两天，县令府这天一大早就派了刘嬷嬷过来，请沐小悠上门替孙夫人瞧病。 沐小悠头一天就准备好礼物了，孙县令对他们的生意帮助挺大，顺便拎些东西让李染去拜访一下。 “县令大人可在家？”上了马车沐小悠便问刘嬷嬷，万一人家在衙门里忙呢？问清楚别空跑一趟。 刘嬷嬷恭敬道：“在家的，老爷昨天就把时间安排妥当了，就等着今天沐姑娘给夫人瞧病来着。” 一行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城东的县令府。 李染拎着拜访县令的礼品，沐小悠则背着医药箱，医药箱里该备的都备齐了，也不差这点钱，万一碰到急需是能救人性命的。 第114章 给孙夫人瞧病 沐小悠和李染刚下车，孙萌萌就迎了过来。 “李染哥悠悠姐，你们来了。”边打招呼边上前亲热地挽住沐小悠的手臂，“我娘服了几天的药已经好多了，脸色也好看多了，还能吃些东西了，悠悠姐真的很感谢你。” “那就好，进去吧。”沐小悠拍拍孙萌萌的手背，一道往府里走。 进了府之后李染便在管家的带领下拜会孙县令，沐小悠前往孙夫人的房间。 见沐小悠进来，孙夫人忙笑着要起身。 “夫人，快躺好。”沐小悠快走几步来到床畔，笑着把孙夫人扶回床上。 几天不见，孙夫人简直大变样，没之前黄了，还胖了，精神很好的样子。 一看到沐小悠就激动地抓住她的手，满脸谦意。 “对不住啊沐丫头，那天在朋来茶楼你那么好心想要替我瞧病，我却……沐丫头千万别往心里去。” 凤鸣酒楼沐小悠救她性命之事，孙萌萌和刘嬷嬷都跟她细细说了，把她给感动的，这两天一直念叨着这个事儿，说沐小悠是她的救命恩人，不知当如何回报。 “瞧夫人？这点小事还往心里去，悠悠早忘了，来，咱们把脉吧。”沐小悠说着拿着放下 医药箱，拿出脉枕架在床头，给孙夫人把脉。 把完脉又细细摁了摁孙夫人的下腹，隐隐探到两颗挺大的肌瘤。 这么大两颗子宫肌瘤，也不知道吃药能不能消下去，若是不能，必须手术，否则早晚还会引起大出血，十分凶险。 “怎么样？我这病可还有治？”见沐小悠神情凝重，孙夫人便笑着问，无治她也不怕，早已经做好这个准备了。 “有治。”沐小悠回答得十分肯定，这倒令孙夫人惊讶无比，以为听错了。 “有治？沐丫头说有治？”孙夫人再次询问，眼底掠过一抹惊喜，儿子还未考中功名，女儿尚未出阁，要是可以她又何尝不想多活几年？看着儿女成家立业？ “是的，有治。”沐小悠把孙夫人的手臂放回被褥里，给她掖好被角。 “真的吗？我娘真的有治？”孙萌萌眼泪汪汪的，所有的大夫都说可以准备后事了，只有她说还有治，孙萌萌当真是想给沐小悠跪下来磕几个响头。 刘嬷嬷站在一旁直抹泪，夫人总算是有救了，沐姑娘是上天派下来拯救夫人的吧？否则又怎么会那么巧就跟小姐相识了呢？ 沐小悠收好脉枕，拿出纸笔 边开药方边说。 “夫人的病有治，但十分棘手，需要服很长时间的药。” “我先开张方子让夫人先服药十天，十天后我再来复诊，若那个时候病情有所好转那就继续服药，若仍无好转则需要使用另外一个法子医治。” “好，都听沐丫头的。”经过凤鸣酒楼这桩事件，孙夫人对沐小悠也是完完全全的信任了。 沐小悠开好药方交给孙萌萌：“按上面的剂量抓药，三碗水煎至一碗，一日三次，温服，另外药膳接着吃，多喝药膳汤。” “好。”孙萌萌开心地接了，母亲有救了，她比谁都要高兴。 “夫人好好休息，情绪不要大起大落，保持平静就好。” “好，沐丫头多谢你了。”孙夫人拉住沐小悠的手，眼眶红了。 从孙夫人房里出来没看到李染，估计孙县令还在拉着他聊天，沐小悠便和孙萌萌在花园里坐了。 孙萌萌叫下人上了好茶，端了精巧点心，两人坐着聊天。 先是聊孙夫人的病情，又聊了会酒楼的生意，最后不知怎么的，就扯到了大晟国太子选妃一事上面。 孙萌萌悠心忡忡，“我姨妈把我的生辰八字和画像都递了上去，也 不知结果如何……反正我一点儿也不想进宫，一点都不想侍候什么太子。” 沐小悠从这话里听出了那么点儿意思，便问道：“萌萌妹妹的姨妈是在皇宫里？是妃子么？” 孙萌萌噗嗤一下笑了：“悠悠姐想哪去了，才不是。” 孙萌萌抿了口茶，继续道：“我爹和娘都出生寒门，我姨妈那样的身份哪可能进宫？她是荣禄伯爵府的姨娘……” “候门爵府的姨娘也很不错的。”沐小悠打了句圆场，知道古代的姨娘是没有什么地位的，随后便赶紧转移话题道，“当今太子多大年纪？” “马上弱冠了，这不正全国选妃呢。” 沐小悠认真地打量着孙萌萌，只见她柳眉杏目，樱桃小口，生得着实美貌，便笑道，“萌萌妹妹这么好看一定可以选上太子妃的，到时候做了太子妃可别忘了提拨你悠悠姐哟，嘻嘻。” 孙萌萌抿了抿唇，眼底掠过一抹忧伤：“一个县丞的女儿能当太子妃？做梦去吧，一旦被太子瞧上天晓得会把你当成个什么玩物。” 沐小悠听了也跟着难过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这样，由此可见孙萌萌的姨娘定是个攀附权贵之人。 “瞧我 说这些做什么？悠悠姐替我担心了吧？没事没事，若一旦被太子殿下瞧上这辈子岂不就荣华富贵了？说不定还能拉我哥哥一把呢。” “谁要你拉？小丫头片子。”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进来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个子高颀，剑眉杏目，生得和孙萌萌有几分相像。 “见过孙公子。”沐小悠忙起身施礼，听孙萌萌提过她有个哥哥。 孙旭楚笑望着她：“这位……就是替我娘治病的那位沐姑娘么？”觉得她瓜子脸，瑞凤眸，生得比妹妹还好看。 “是的。”孙萌萌回答，“是我的朋友兼姐姐。” “嘿嘿，那以后可得多来府里玩儿。”孙旭楚平时大。大方方，见了沐小悠竟局促起来，总觉得十分合他的眼缘，他就喜欢这个类型的妹子。 沐小悠也冲他和善一笑：“我和萌萌妹妹特别合得来，会经常来玩的。”她也没想别的，就是说了句客气话。 岂知她话音刚落，一个平淡却透着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娘子，该回家了。”李染心中生起一股酸意，俊脸上的醋意压都压不住。 他的女人，别人休想觊觎！过去强势又霸道地把沐小悠揽入怀里。 第115章 出售青楼 出了县令府，回凤鸣酒楼的马车上，李染紧紧拽着沐小悠的手，生怕她被人抢了。 突然一脸坚定道：“等不了那么久了，咱们得赶紧生娃做真夫妻。” 沐小悠：……这家伙，吃醋了。 仰着精致的小下巴瞪大水灵灵的眸子：“好，生，只要阿染想，什么时候生都可以。”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阿染之前发的誓……嘿嘿。” 李染呼了一口气，夜王啊！岂是言而无信之徒？ 罢了罢了，盯紧点，天天站她身侧总万无一失了吧？ 一晃眼又过去几天，出正月了，天依旧寒冷。 沐小悠急着想回沐家村一趟，可李叶半个月才休一次沐，得等着他一道回去，小伙伴们肯定想他了。 二月二龙抬头这天、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到中午时雨越下越大，哗哗啦啦天仿佛漏了一般。 酒楼二楼的雅间仍旧坐满了食客，大堂里也坐了八，九桌，平日食客们都是要排队预订的，大雨的确阻碍了许多食客的脚步。 沐永路在大堂里张罗，后院就交给了刘大娘，沐小悠和李染这甩手掌柜当得是越来越理所应当了。 两人坐在酒楼二楼靠窗的会客室，喝茶聊天赏雨景。 窗户大开， 万花街的景象一览无余，没了姑娘们揽客的喧闹声，望出去花灯摇曳也挺赏心悦目。 傍晚时分雨渐渐停了，冒出丝丝夕阳余晖，天空现出一道绚丽的彩虹，美翻了。 沐小悠赏了会儿风景，见万花街的青楼逐次亮起了灯，而自家几间青楼黑灯瞎火的，便不由皱了皱眉。 “告示贴出去一天了也无人问津，不会是转不出去吧？”心想不可能啊，男人们喝得醉醺醺地打凤鸣酒楼出去，都是就近进得青楼，旁边那些生意淡薄的楼子全都被盘活，不可能盘不出去呀？ 李染把沐小悠往胸前一搂，修长白皙的手指习惯性地理她长发：“急什么？大家都在观望呢。” “这怎么说？关门歇业的青楼有什么好观望的？又不是开门的楼子，观望一下生意看看好不好。”沐小悠懒懒地倚在李染怀里，声音也是懒懒的。 在这样阴冷的雨天，窝在这个宽大又温暖的怀抱里觉得特别享受。 “瞧你？是在观望咱们酒楼。”李染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 “嘿~~瞧我这笨脑子。”沐小悠拍了脑门一下，恍然大悟。 自家酒楼才开业几天？谁知道生意长久不 长久？万一青楼盘下来你酒楼倒闭了呢？不得亏死。所以对这几家青楼有意思的妈妈们势必都在观望。 这时李染望着窗外又道：“看样子，咱们那几家青楼怕是要翻个好几倍了。” “这，这又从何说起？”沐小悠趴在李染怀里嗅着他身上那股永远闻不厌的清香，有些昏昏欲睡。 李染微微勾唇：“因为她们来我们酒楼试菜来了。” “什么？”沐小悠倏地直起腰，望向窗外。 我去，满大街的花姑娘，甩着帕子拧着水蛇腰，花枝招展流水般朝凤鸣酒楼涌来，这一幕沐小悠只能用震惊来形容，至少上百个美人儿。 各种脂粉香从窗外扑鼻而来，甚至盖过了美食的香味儿，把楼上的食客给看呆了。 食色性也，一会儿一准得去一趟了。 “阿染，咱们要发财啦，嘻嘻嘻。”沐小悠乐颠颠地舞动着十个手指像蛇一样，迈着兴奋的小碎步下楼接客去了。 李染瞧着沐小悠那副贪财又可爱的小模样儿，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呃~~冷酷无情冷若冰霜万年冰块的夜王殿下呃，是不是头一回笑呢？ 事情是真如李染所说，凤鸣酒楼生意爆火之后，整条万花街的妈妈们都瞪 大眼睛日夜观望着呢。 可到底没人敢出手，毕竟那可是个死胡同，还是谨慎些好。 观望了这些天，见酒楼的生意日日火爆，许多妈妈动心了，老早就想来品品酒楼里的菜做得如何，可日日爆满没位置啊。 今天一场暴雨让食客大减，她们这不就有机会了？争先恐后品菜来了。 上百位姑娘坐了十几桌，有位妈妈尝了一口免费赠送的辣白菜后便霍然起身，拎着裙摆便急吼吼朝楼上走，正巧碰到小二过来。 “你们李老板呢？”她小声询问。 这位妈妈一早就盯上这几家青楼了，也没少关注凤鸣酒楼的情况，今天进酒楼一试那辣白菜，顿时心里有了底，连送的辣白菜都如此爽口其它菜式还用试？ “在楼上会客室。”伙计答。 这位妈妈便急急拎着裙摆准备上楼，恰好碰到沐小悠从楼上下来。 而这时伙计又给每张桌子上了一道凉菜，尝过这道凉菜后几乎所有的妈妈都朝楼梯口涌来。 “李老板，沐老板，我要盘丽春院，两百两高价。” “我，我盘燕春院，两百五十两。” “金凤楼给我，三百两。” “满春院，三百五十两。” 妈妈们边喊着价边不要命 地往这边挤，你拖我拽差点发生踩踏事故。 “大家别挤，别挤。”沐小悠站在楼梯上方大声开口，双手下压示意他们安静。 大家安静下来，许多妈妈发髻都被挤歪了，衣衫不整的。 沐小悠下楼，穿过她们来到大堂里那个圆形小舞台上，突然旁边有汤汁洒下来，差点淋沐小悠一身。 忙抬头，看到二楼的食客都趴在上面的栏杆上围观，许多人端着碗美滋滋地喝着汤。 沐小悠冲上面笑着警告了一句：“那几位帅哥，对，端碗的那几位帅哥，就是你们，可别把汤洒下来哈，碗就更不能掉下来了，否则一准砸我头上。” “知道啦，老板娘赶紧继续啊。”楼上嘻嘻哈哈一阵笑，端碗的都把碗收回去了，第一次在酒楼吃饭吃出了青楼的感觉。 沐小悠继续：“有多少人想盘那几家青楼的？举手看看？” 忽啦啦有二三十个，这数目……有点惊人，要知道整条万花街的青楼，都没这个数目呢。 “那便竞价吧，谁出的价钱高归谁。”沐小悠乐道。 楼上，李染也在伏在栏杆上望着下面，听说竞价忍不住又笑了笑，觉得自家娘子真的太有趣了，和她在一起永远不会觉得枯燥。 第116章 奇怪的事情 于是开始竞价，丽春楼和燕春楼七十两银子起价，最后竞价到了二百八十两成交。 满春院三百五十两，这三家都是正常竞价，大家觉得差不多那个价的时候也就都停手了。 到金凤楼竞价的时候，突然杀出一位蒙着面纱的紫衣女子，无论谁喊价她都冷冷地接一嘴，而且每一次加价都是五十两，沐小悠不由感到奇怪。 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之前好像一直没看到她，瞧她的样子和气质也不像青楼妈妈呀？ 不过管它那么多，有人帮着抬价不好么？ 最终金凤楼以四百五十两的价钱被这位紫衣女子竞得，随后竞拍成功的四人被引到二楼签契书，而其它的妈妈小姐们则回到桌旁继续吃饭，这一吃那个后悔啊，菜这么好吃怎么可能倒闭呢？没敢加价亏了呀。 沐小悠带着四人来到二楼，会客室里没看到李染，也不知上哪去了。 她便给四人分别写了转让契书，之后把钥匙交给她们就算完成交接了。 这四人走后沐小悠抱着银票在会客室算账。 “二百八乘二，二八一十六，二二得四五百六，五百六加三百五再加四百五，那就是一千三百六十两……” 正算着， 李染进来了，沐小悠把银票往身前一搂，冲他撅嘴。 “坏家伙，刚签契约人哪去了？现在过来分赃啦？”说完背过身，继续算账数银票。 一千三百六十两，除掉本钱三百二十两和半个月房租一百二十两，净赚九百二十两。 李染没说话，唇角微勾地看她数钱。 数好钱后沐小悠就搂着钱下楼找刘大娘和哥哥们‘分赃’去了。 刘大娘哪肯要，最终抵不住沐小悠软磨硬泡，收了一家青楼的利润共一百八十两银子。 “这闺女咋这么实心眼？酒楼三三分成，这厢私下里挣了银子还要拿来分，当真是亲闺女都做不到这个份……”说着眼眶又红了。 刘大叔前几天处理了瓦厂也来酒楼帮忙了，这会儿刚给客人停好马车，瞧见刘大娘手里拿了几张银票，又听到了刘大娘说的话，忙过来把银票给沐小悠还回去。 “沐丫头这可使不得，这钱要是拿了大叔大娘夜里睡觉都不会踏实的。” “怎么就不踏实啦？开张头晚买不到食材，哥哥们都打算回家卖屋卖田去了，若悠悠那个时候破了产，大叔难道不肯卖屋卖田替悠悠度过难关么？” “那还用说？大家一家人，有 困难自然要一起度过。” “那赚了钱咋的就不能一起分了呢？悠悠以后若是再碰到困难还指着大叔大娘和哥哥们帮衬，你们都是悠悠的娘家人啊。” 听了这话沐大叔嘿嘿一笑，也就不阻止刘大娘拿钱了，继续去后院门口迎客去。 那几家青楼盘出去没两天就陆续开张了，除了金凤楼，金凤楼始终关着门。 这天午后天下起了小雨，天空灰蒙蒙的。 沐小悠正赏雨呢，就瞧见六七位女子撑着油纸花伞出现在万花街。 “咝~~这些姑娘瞧着怎么一点不像青楼姑娘呢？”沐小悠边磕瓜子边奇怪地嘀咕了一句。 李染正喝茶，也往外扫了一眼：“怎么说？” “她们走路不像啊，青楼姑娘走路如弱风拂柳，风情万种，这几位姑娘腰板笔挺走路带风，实在不像。” 沐小悠说着目送她们进了金凤楼。 当天晚上，金凤楼就开门营业了，可姑娘们都不大热情，没一人出门揽客，碰到有喝了酒的客人上门不一会儿又骂骂咧咧出来了，也不知道发生了啥。 “阿染~~你不觉得奇怪吗？她们到底想干嘛？”沐小悠在二楼盯她们半天了，总觉得她们不像开门做生意的 人。 李染把沐小悠揽进怀里，捏着她的小鼻子，“娘子都盯外面一天了，还是好好瞧瞧你的夫君吧。”说着霸道地亲了上去。 第二天傍晚，凤鸣酒楼突然来了五六位外地贵客，为首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公子，锦衣华服气质不俗，一行人径直上了二楼。 会客室里，沐小悠还在边磕瓜子边管闲事，她发现今天金凤楼里的姑娘们突然风情万种起来，一个个打扮得艳丽无双倚在门口招揽客人。 长相是真的漂亮，个个姿容绝美。 沐小悠实在有些猜不透了，难不成经过两天的调—教，楼里的姑娘们开窍啦？ 好像有可能，说不定都是些良家少女被逼下海营业的，想通了自然就入行了。 害~~瞧自己管的啥闲事？真无聊。 沐小悠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便收回目光下楼去了。恰好在楼梯口就碰到那几位衣着华丽的客人上来，沐小悠随便扫了一眼，礼貌地让到一旁。 这天睡到半夜，沐小悠醒来准备去空间忙活，突然隐隐听到有刀剑交击的打斗声，她刚想起床去瞧个究竟，被李染迷迷糊糊拉住，迷迷糊糊搂在怀里压在身下。 这家伙…… 沐小悠推不动他，只 能接着睡觉。 第二天天刚亮，就听到沐永路惊慌失措的声音，“不好了不好了，金凤楼出事了！里面死了好多人，血水都流到街上来了。” 沐大哥：“怎么回事？快瞧瞧去。”一阵杂乱的脚步往前院去。 “阿染，快醒醒。”李染还没睡醒，把沐小悠牢牢搂在怀里，沐小悠推他。 “什么事？”李染闭着眼睛声音慵懒透着性感，“这么早，再睡一会儿。” “别睡了，出人命案了。”沐小悠可想去瞧个究竟了，“你知道吗？我昨晚半夜醒来听到有人打斗，一定是从金凤楼里发出来的，快，咱们瞧瞧去。” “悠悠那么好奇，那夫君便陪你去吧。”李染松开她，两人起床。 穿好衣裳出了凤鸣酒楼，看到那边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空气里飘着浓浓的血腥味，衙门里的人正往外挪尸体，大家议论纷纷。 “死了十几个，男的女的都有。” “怎么会死这么多人？什么情况？” “打斗，估计是争女人，瞧见这位死者没有？看衣着是外地人，像大齐那边的打扮。” 沐小悠忙拨开人群望过去，死者脸上盖着白布，衣着华丽特别像昨天来凤鸣酒楼用饭的那几个人。 第117章 救了个血人 恰好看到李捕快在旁边，沐小悠正想挤过去管个闲事问一下，李染拖住她的手。 “今天阿叶休沐，咱们还得回沐家村呢。” “诶呀，瞧热闹差点瞧忘了，赶紧去吧。” 想到李叶休沐，沐小悠也没什么兴趣管闲事了，和刘大娘沐永路他们交待了一声，回去收拾了一下去往清林书院。 书院尚未开门，小家伙们估计要在书院里用了早膳才出来，书院门口也是闹哄哄的。 沐小悠在人群里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旁边院子的张夫人，便笑着同她打招呼聊了两句。 人群中大家都在谈论万花街的事情，她俩便也停了下来，听人家说。 “金凤楼的事你们都听说了吧？” “听说了，不就是两伙人争风吃醋打斗么？” “哪是这样？是一伙外地客商在金凤楼里被伏击了，差不多死光了。” “啊？到底怎么回事？” “一群杀手装扮成青楼女子，把那伙外地客商诱进青楼，灌了个酩酊大醉半夜再痛下杀手。”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我儿子在衙门里当差，听说有名本地客人进去找姑娘，被她们带到楼上掐死拖入床下隐藏，谁知他命大， 半夜里幽幽醒来了，看到外面刀来剑往都是高手……也是捡了一条命。” 正说着书院大门打开了，一群孩子呼啦啦朝大门口涌来，沐小悠着急地在这群小人儿里面寻找，发现了李叶的身影。 李叶肩上挎着个小包袱，扎着头巾穿着书院的衣裳，像个俊郎的小书生。 一出大门就朝李染和沐小悠奔过来，嘻嘻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白牙，“哥哥嫂子，阿叶想你们了。” 沐小悠蹲下来，拿过小家伙身上的包袱，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子：“阿叶进了书院半个月，长成小大人了呢。” “嗯嗯，阿叶在书院里可开心了，交了好多朋友，学到好多知识。” “阿叶可真能干。”李染也夸了一句，他一般都是扮演严父角色。 听了李染的夸李叶更高兴了，拉着哥哥嫂子的手蹦蹦跳跳上了马车。 李染赶车，回沐家村。 车厢里，李叶兴致勃勃地把在书院里学了什么，交了些什么朋友叽哩呱啦说了一路。 “哭鼻子了么？嘻嘻。”沐小悠笑问。 “没有，我是男子汉。”李叶仰着包子小脸肯定道。 “嫂子哭了，嫂子可想阿叶了，嘤嘤嘤。”沐小悠撅着 小嘴，红着眼眶捏了捏小家伙软萌萌的小脸蛋，“嫂子身边突然少了个叽叽喳喳的小调皮，心里可想念了。” 沐小悠这话一出，李叶眼里包着一包泪，欲坠不坠，小嘴委屈地撅着。 “阿叶男子汉，想哥哥嫂子了也不能哭，阿叶得在书院里好好学习，出人投地，将来好保护哥哥嫂子。” 沐小悠拿帕子给他按了按眼角：“嗯嗯，阿叶最乖，哥哥嫂子永远会在你身边守护你长大。” “嗯。”李叶重重点头，拿出一直拽在手里的一小包东西，里面用纸包着两块甜点，“来，哥哥吃一块尝尝，阿叶觉得比外面商铺里买的还可口。”说着撩开车帘子，把小手探向李染。 李染微微侧身，左手拉着缰绳右手拿过糕点，“嗯，好吃。”他赞了一声。 李叶嘻嘻笑着捏起另外一块，塞进沐小悠嘴里，沐小悠也怒赞了一句，李叶心花怒放。 一路上说说笑笑，还有几里路就差不多要到村里了。 马车正走着，突然一个血人打旁边荒山里冲出来，倒在了马车前面，李染急忙勒住缰绳，差点儿碾上去。 那人血手朝李染伸了伸，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救~~救 命~~”说完晕厥过去。 “阿染，你在干嘛？”见李染赶着马车要从一旁绕过去，沐小悠急道，“你不打算救他吗？” “会惹上麻烦的。”李染淡淡地应了一句。 “麻烦？阿染怕惹麻烦么？你应该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啊。”沐小悠不解地望着李染。 “好，那听悠悠的。”李染说着勒马停车，下车时又淡淡地叮嘱了一句，“切不泄露出去，否则不但救不了他反而会惹上大—麻烦。” “知道了，阿叶听到了吗？”沐小沐说着急急下马车去帮忙。 “阿叶也听到了。”李叶回答，见车内放了许多东西，忙把东西堆到马车角落。 略一思索，又从包袱里拿出哥哥两件厚厚的棉衣垫上，以防血迹渗下马车。 很快，李染抱着个满身是血的伤者放进车厢，夸了一句，“阿叶想得真周到。”随后吩咐沐小悠，“悠悠你先赶着马车离开，我处理一下血迹就追上来。” “好。”沐小悠听了李染刚才的话，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赶紧赶着马车往前面走了。 好在道路偏僻，路上空无一人，李染迅速用泥土把马路上的血迹遮盖住，随后又往荒山寻了一 段，把那边留下的血迹处理干净，之后才运用功夫朝马车追去。 车子进村之后不少村民同他们打招呼，李染和沐小悠也丝毫不露破绽，跟往常一样淡然地应着。 马车穿村而过，径直回了北山脚的院子。 进了院子之后吩咐李叶去喂马，李染则把昏迷不醒的伤者抱到东厢房床上，之后将沾了血迹的衣裳烧了，马车拿水冲洗得干干净净。 再回东厢房时，沐小悠已经在给伤者处理伤口了。 “悠悠，他可是男人！”李染眼底现出一抹醋意。 “他都快死了，阿染还吃这种飞醋？”沐小悠丢给李染一记白眼，继续给他清理胸前深深的剑伤。 “此人是从金凤楼逃出来的吧？”沐小悠问，其实不用问，肯定是了。 “是。”李染淡淡应着。 “你一早就看出那群女人是杀手了？”沐小悠边给伤者撒止血的药粉边问。 “是的。”到了这个时候，李染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那紫衣蒙面女子竞拍金凤楼时，我便瞧出了破绽。” “难怪签契约时你躲开了……阿染难道认识她们？” “若我猜得没错的话，她们应该属于大齐国一个非常有名的杀手组织。” 第118章 大齐国皇长子 沐小悠给伤者上好药后，边包扎边听李染说话。 “那天在酒楼大堂，那名紫衣女子伸手竞价时衣袖下滑，露出手腕上绣着的一条盘绕吐信的蛇，这是大齐国一个着名杀手组织‘血煞’的标志。” 正因为发现那名女子是杀手，李染才刻意躲开，虽然断定不可能是大齐公主洛伊伊派来刺杀他的，但这种杀手还是不要与她们碰面的好。 “那此人会是什么身份？”沐小悠给伤者包扎好，开始擦试他脸上的血迹。 这样满脸是血衣裳又被血水泡透，的确瞧不出是昨晚六人当中的哪一位。 “是何身份不知，但一定不简单。”李染说着凑过去察看此人的脸，沐小悠把血擦干净后，李染认出了他。 “他是昨晚那一行人的主子。”不看也能猜得出来，能从‘血煞’杀手手中逃出来的，除了他们的主子还能是谁？ “所以在路上时你不打算救他，是怕杀手不会善罢甘休寻到这里来？”沐小悠神情凝重。 “此人既然是此次行刺的目标，你觉得那些杀手会善罢甘休么？只会派更多的杀手来宛田县寻找。” 沐小悠听完才感到后悔，还真是救 了个大—麻烦回来。 “那咱们赶紧给他治好，让他尽快离开。”沐小悠急忙低头解伤者衣裳，看看还有没有其它致命伤。 “让我来。”李染还是忍不住吃醋，他的女人，只有他能碰。 伤者不止胸口一处致命伤，后腰还深深地中了一剑，瞧这样子恐怕扎中脾脏了。 拿手一探，气息奄奄。 “怕是没救了。”李染开口。 “带都带回来了，尽力一试吧，我去取点药来。”沐小悠说着回了正屋，把门栓上进了随身空间。 随身空间里种了两颗魔法神花，果实恰好成熟，珍珠般点缀在紫色的叶片上，白色光点萦绕。 沐小悠把其中一颗魔法神花的五枚果实采摘下来，放在锦盒之中拿了出来。 在李染的帮助下掰开伤者的嘴，塞入一颗果实让他吞咽下去。 果实如此珍贵沐小悠是真不舍得五颗一起给他服用，先服一颗瞧瞧效果。 魔法神花的果实服下之后，一柱香的功夫伤者呼吸就变强许多，看来有效，沐小悠咬咬牙，剩下的四颗也给他喂了下去。 等了一段时间再探，原本细若游丝的脉博渐渐变得有力，呼吸也逐渐平稳。 伤 者的命是吊住了，但一直昏迷不醒。 第二天，李叶该回书院了，李染便把李叶送进书院，之后又去酒楼跟刘大娘和沐永路说了一声，说要在乡下住几天再回来。 伤者一直昏迷，到第四天的时候才幽幽醒来。 沐小悠和李染没日没夜地照顾他这么多天，此刻见他醒来也是松了口气。 李染神情淡然地注视着他，等着他主动把身份来路说清楚。 “多谢二位相救。”伤者伤重动不了，感激点了点头。 沐小悠和李染没答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然而伤者却不再开口。 李染勾了勾嘴唇：“你是大齐国皇室？” 伤者闻言眼睛骤然瞪大了一下，充满了警惕与戒备。 李染把他的反应收入眼底，继续开口：“你昏迷不醒五天了，你的命是我娘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救回来的，你没有必要对我们隐瞒。” 伤者默了默，微微点了点头。 “不错，我的确是大齐皇室，大齐国皇长子洛颜。” 李染听了面色沉了沉，洛颜？洛伊伊的长兄？呵，瞧本王都救了谁啊！ 沐小悠眼里则满是惊讶，皇子？皇帝的儿子？她一个乡下屁民竟然无意中救 了这如此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 咝~~这是不是意味她要飞黄腾达了呀？ 她成了皇子的恩人，若这位皇子要报恩的话，一定要带着阿染和阿叶去皇宫看看，看看古代的皇宫究竟有多富丽堂皇！ 见沐小悠望着伤者一脸亮光，李染心里不爽了一下，凑到沐小悠耳朵咬了她耳朵一下。“娘子是我的人，休要对外男放电。” 沐小悠嘻嘻一笑凑到李染耳边，“夫君别误会，我不是救了他吗？他若要报恩我便让他带我们去皇宫开开眼！” 夜王无语！ 洛颜顿了顿恢复了一下力气，接着道：“我昨晚在青楼被杀手追杀身受重伤……二位既然救了我，想要什么金银珠宝都可以。” “他们为何追杀你？你来宛田县所谓何事？”李染追问。 “这个，就没必要交待了吧？” “有。”李染道，“你若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能帮你，若不说，那你的伤纵使治好了，依旧逃不过杀手追杀，你回不去大齐。” 他骨子深处到底没忘记自己是夜王，对大齐的秘密还是十分感兴趣的！ 何况此人还是洛伊伊的亲兄长！ 洛颜又是一阵沉默，之后望向 李染，“若我说出来，你确定可以帮我离开宛田县？”他比谁都清楚，此刻宛田县一定聚集了大批杀手在搜寻他，只有离开这儿才安全。 “对。”李染回答得十分肯定，“我知道离开这儿的一条绝对安全的路。” “好，我相信你，我来是为了找一个人，大齐国太子。” 沐小悠觉得可奇怪了，“你们大齐国的太子为什么跑到大晟国来找？是不是搞错了？” 洛颜瞧了沐小悠一眼，没答话，而李染也没有再往下问。 沐小悠莫名其妙地耸了耸肩。 时间又过去两天，听人说，附近村庄出现不少陌生人。 洛颜的伤还没有养好，只能扶着下地走路，但李染知道不能再拖了。 当天清晨便带着洛颜打后山悄悄进了森山老林，而沐小悠则赶紧把伤者用过的东西被褥迅速处理干净。 做完这些沐小悠正坐在堂屋里喘气，院外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家里有人吗？” 沐小悠冷汗瞬间冒出来，本想不搭理的，可院里晾着衣裳，灶房里门都没关，若不应声岂不是不打自招？ 连忙深吸了两口气，强压下心中惊慌来到院门口。 “姑娘有事吗？” 第119章 把洛颜送走 “没事，就是想进来讨口水喝。”来者笑了笑。 “喝水啊，那进来吧。”沐小悠大。大方方地把她让进来。 那名女子一进来，眼睛便流星般四处扫视，“劳烦姑娘去替我泡杯茶，谢谢。” “行，姑娘坐吧。”沐小悠若无其事地泡茶去了。 那名女子趁沐小悠离开的功夫，迅速推开正屋房门闪进去，见里面没人赶紧闪身出来进了东厢房，几个房间察看过后她才踱进灶房。 一进去就吸了吸鼻子，“姑娘家里好大的药味，有人受伤了么？” “害~~这不是成亲许久怀不上嘛，天天喝药来着。”沐小悠应着，把茶捧给来者。 来者接过茶之后，目光落在药罐上。 “姑娘不说我药都差点忘了喝。”沐小悠笑了笑，跑过去把药倒在碗里，咕嘟咕嘟几大口把药喝了。 喝完碗往桌上一放，抹了一下嘴角，“这药喝多了，都不觉得苦了，希望能早些怀上。” 来者扯了扯嘴角，“谢谢姑娘行方便。”说完径直走了。 她一路走到大槐树下，看到有个妇人在那洗衣裳，便指着沐小悠家问道：“大姐，那边那户的新媳妇成亲多久了？可生娃了？” “你是问李染媳妇啊？成亲快一 年了吧？娃儿还没怀上呢。” “哦，谢谢了。”问清楚之后这名杀手才离开。 而沐小悠后背湿透了，坐在灶房里浑身打抖，那些药是早上给洛颜煎的，洛颜走得急没喝，她忘了倒，差点儿穿帮！ 还好他们走得及时，否则一家人都会被连累！ 李染常年在森山老林打猎，无意间得知一条通往邻县的路，他带着洛颜走一段，背一段，也是拼了命地往前走。 洛颜不由有些感动。 直到午后时分没人追来，才敢坐下来啃一些风干肉。 这些风干肉还是元霄那天沐小悠在西域商人的摊位上买的，准备拿来送给族长和几位大爷的礼品，早上离开时李染胡乱拿了些塞进包袱，这会儿正好拿来充饥。 李染咀嚼着肉干，望着洛颜，“你们太子那么高贵的身份，如何会在大晟国失踪？” 洛颜见李染诚心诚意帮他，便也放下戒备。 “几个月前，皇妹带着皇弟来大晟国游玩，回国的路上被人牙子拐了。” 李染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被人牙子拐走了？呵，这个女人可真会撒谎啊，分明亲手把自己的亲弟弟扔进了火海！ “那大皇子觉得这些想置你于死地的杀手是谁派来的呢？” “这 ，李染兄弟，你虽然尽心尽力帮了我，可这些皆是我大齐皇族的事，实在不方便透露给你。” “大皇子不方便透露，那要不要我来猜猜呢？” “哦？”洛颜一脸惊讶地望着李染，眼中甚至带上了惊恐，手里的牛肉条都掉在了地上。 “还是那句话，我若是想杀你就不会救你。” “你说。”洛颜捡起牛肉条继续啃， “若我猜得没错，应该是你的皇妹洛伊伊。” 洛颜一听这话，牛肉条再次掉到地上，“你，你到底是谁？” 李染没有回答洛颜的问题，而是继续道，“洛伊伊野心勃勃想要继承大齐皇位，先是把太子‘弄丢’，接着又想把你除掉。” 洛颜握了拳头。 半个月前，皇妹洛伊伊向他透露，说得到太子被贩卖到灵州城附近的消息，叫他过来瞧瞧，谁知昨晚竟在宛田县遭到刺杀。 当时杀手拿剑抵着他的脖子大笑道：“只要你死了，大齐皇室再无男丁，皇位就属于我家主子的了。”所以杀手口中的‘主子’只能是大齐嫡公主，他的皇妹洛伊伊。 还好属下忠心，拿命换他逃脱！ 此时此刻，李染深埋在脑海深处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也翻涌而出。 洛伊伊，他 夜王皇甫染的未婚妻，五个多月前突然来大晟造访，他为她的甜言蜜语所迷惑，对她掏心挖肺情真意切，却不曾想她早已与太子皇甫逸暗通款曲私下勾结，皇甫逸支持她登大齐帝位，而她，则是将夜王皇甫染置于死地。 一个大晟太子，一个大齐国公主，勾结为奸！ 哼，洛伊伊，本王决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吃饱了吗？继续走。”李染把剩下的肉条塞进嘴里，对洛颜道，“你的伤口流血了，不能再走了，不过放心，我一定会背你出去的。” 说完把洛颜背起来，继续往前。 “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我洛颜以大齐皇子身份指天发誓，绝不会对你无利。” “我是大晟国夜王身边的随从，夜王死后流落至此。” “原来如此，多谢你救了我，你想要何赏赐？我一定派人来送给你。” “赏赐就不必了，我只希望我救下的人，能活到最后。” 洛颜眼底闪过一抹狠厉：“皇妹如此害我，我定不会如她的愿。” 李染勾了勾唇，继续背着洛颜往前。 直到傍晚时分两人才穿出密林，来到一处村落，两人在村落寻了处人家打住。 这处村落已经不属于宛田县了，十分安全。 第二天在村里雇了一辆马车，李染又亲自把洛颜送到了灵州城。 到了灵州城之后，洛颜与自己私下培养的暗卫联系上了，随后被安全接往大齐边境。 洛颜走后李染眸光深了深，待他与洛伊伊斗个你死我活之后，再把阿叶送回去坐收渔翁之利。 李染回到沐家村时，已是六天之后的傍晚了，沐小悠在家望眼欲穿，看到李染回来眼泪巴扎地扑了上去。 “你吓死我了，你今天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进山去寻了。” 李染紧紧搂着她：“阿染没事，你不用担心。”他的悠悠比那个女人强一万倍。 原本打算住一天就回县里的，也是做梦都没想到一来就这么多天，空间里的家禽之前又恰好卖了，家里是一点好菜都没有了。 李染这几天送人出山，路上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瘦了好多。 沐小悠正愁没菜给他补身子，院外有人叫她，“沐丫头？沐丫头？” 沐小悠忙从灶房里出来，看到族长媳妇周婶手里拎着一只鸡笑眯眯地站在院外。 昨天她给族长还有几位以前关照过她的大爷送了一些礼物过去，今天还礼来了，这礼还真不错，正好拿来给阿染补身体，沐小悠忙笑着过去打开院门。 第120章 去县令府复诊 沐小悠接过周婶手里的鸡，表达了一番感谢，聊了两句周婶便走了。 沐小悠连忙杀鸡，煮鸡汤。 李染这几天实在太累了，回来倒头就睡。 沐小悠煮好鸡汤端进房里，把李染叫醒喝了碗鸡汤吃了碗饭，李染说了声“辛苦悠悠了。”便又沉沉睡去。 太早了沐小悠睡不着，把桌子收拾干净便进了随身空间。 一进到空间就听到泉水的哗哗声，入眼便是翡翠般的清泉，开满紫花的宅甚地，广阔的蓝天清新的空气，呼一口让人神情气爽，仿佛置身于宫崎峻所描绘的美妙乡间，让人沉醉。 每次进空间先是在椭圆的游池里泡个澡游个泳，随后再参观自己辛辛苦苦开垦出来的田园农庄。 空间等级已经提升到12级了，到了这个级别每升一级需要的经验越来越多，升级所需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升到46级，种出那颗神奇的生灵骨草。 前两天种的魔法神花果实全拿来救人了，只能又倾尽所有种了两颗。 现在空间里就只剩下两三千金币。 现实中好不容易挣到了些银子，可空间里又捉襟见肘，穷人的命啊！ 沐小沐边感慨边雇佣了几个工人采收黄豆和 香蕉。 忙活了一阵，又在空间里逛了逛，才心满意足地出去睡觉。 第二天，是给孙夫人瞧病的日子，沐小悠和李染早早的起来了。 把头天晚上剩下的鸡汤热了，将就着吃了一顿。 吃完早饭套上马车，回县里。 路上不时看到有人打马经过，行色匆匆，看来那些杀手还没有放弃，在到处寻找洛颜的下落。 两人把马车赶进酒楼后院。 沐大叔忙笑着去牵马，一脸慈爱地道：“沐丫头，阿染，回来啦？” “嗯，回来了。”沐小悠冲沐大叔嘻嘻一笑，蹦蹦跳跳朝前面正在腌辣白菜的刘大娘跑去。 李染恭敬地喊了一声“大叔。”，跟在沐小悠后面进去了。 沐大叔盯着李染的背影，嘀咕了一句，“这孩子……瘦成这样了，可得要保重身体！” 李染听了脸不由一红，大叔想错了，真不是那样的！ “大娘大娘，我回来啦，想死你们了。”沐小悠扑过去搂住刘大娘，孩子一样冲她撒娇。 “哎哟，这闺女，大娘手脏着呢。”说着站起来，打量着他们。 “怎么在家待了这么久？”眼里却笑眯眯的，还特意打量了沐小悠肚子两眼，这莫不是有了？回家养胎？ “ 诶哟大娘，别这样瞧我嘛，我还没怀。” “嘿嘿，那得抓紧哈，趁你那几位哥哥没娶亲，我有的是空闲帮你俩带。” “不，我还小，嘻嘻。” “不小了，过两月十七了，大娘十六岁生的你沐大哥。” 李染过去拉住沐小悠的手：“娘子听到没？趁早生，大娘好帮着带。” 刘大娘听了李染这话，咝了一声，瞪向沐小悠：“这丫头，不会是你不想生、在喝避子汤吧？要不咋的成亲这么久了还没怀？” 沐小悠这下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挠着脑门憋出一句，“那说不定是阿染的问题呢？” 刘大娘顿时石化住，这话可不妙啊，得让永路去访个好大夫替阿染这小子好好瞧瞧才行。 李染狠狠咬牙，拖着沐小悠进屋，把她扣在墙上：“娘子说阿染有问题？哪有问题？嗯？” “不知道啊，悠悠又没试过。” “所以要不要试一下，证明阿染没问题呢？” “没时间了没时间了，我们马上得去县令府给孙夫人瞧病呢。” “没事，抽点时间就行。” “好啊阿染，你果然有问题！”沐小悠终于抓到话柄了，借题发挥道，“抽点时间……那是多久？一下下吗？还敢说自己 没问题？哼。” 沐小悠怼得李染一脸懵，抓起桌上的医药箱就想逃。 被李染抓了回来，把唇压了上去。 …… 前往县令府的马车上，沐小悠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哀怨的眼睛。 “摘下来。”李染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不。” “摘下来，就说是吃辣椒辣的。” “只有阿叶那小屁孩才会这样认为。” “那也摘了，好好的戴面纱做什么？万一被人误认为是‘金凤楼’的老板娘呢？” 金凤楼出了命案，全城都在逮‘金凤楼’的老板娘，沐小悠一听吓坏了，忙把面纱扯下来，露出红肿的唇。 “你干的好事，悠悠决不原谅你，哼。” 来到县令府门口时，沐小悠不顾李染反对硬是把面纱戴上了，随后才进了大门。 李染依旧去找孙县令谈天说地，别说，孙县令还是真有点才华的，也不知道为何这把年纪才考中。 “悠悠姐，你怎么啦？干嘛戴着面纱呢？”孙萌萌有些奇怪。 “害~~感冒流鼻涕，怕传染给你们。” “哦，是这样啊，那悠悠姐可记得给自己开药吃，早些治好，县里到处贴满了‘金凤楼’老板娘的画像，就是戴面纱的，可别让人误会了。” “好。”沐小悠又恨了恨自家夫君，尽惹事。 来到孙夫人房间，沐小悠见孙夫人正坐在桌旁吃点心，瞧着脸色好多了，人也圆润了。 “孙夫人。”沐小悠进去。 “沐丫头，快进来坐。”孙夫人站起来，笑容满面，整个人活起来了似的。跟之前的面黄肌瘦死气沉沉判若两人。 “夫人觉得身体怎么样？”沐小悠笑着问，随后把药箱放在桌上打开，取出脉枕。 孙夫人挽起衣袖把手搭上去，笑着道：“好多了，有胃口吃东西了，月事也干净了。” “那说明那药是有效的，我搭搭脉看看。”沐小悠把手指伸过去，闭着眼睛听了会儿脉像，说了句，“脉像比之前强多了，夫人还请躺床上。” “好。” 孙夫人躺上床，沐小悠便伸手探向她小腹，细细地摁过去，能明显感受到肚里的肌瘤收缩了。 “夫人，这药非常有效。”沐小悠也挺高兴，“再继续服用十天，届时我再来复诊。” “嗯。”孙夫人应着，在刘嬷嬷的搀扶下起床。 沐小悠坐在桌旁开药，随后把药方交给孙萌萌，她便收拾药箱准备回去，这时管家进来，对孙夫人道：“夫人，京城里来人了。” 第121章 孙萌萌代挨了一脚 听说京城里来人了，孙夫人忙起身，对沐小悠歉意道：“抱歉啊沐丫头，我先失陪了。” “没事，夫人忙去。”沐小悠边收拾医药箱边回答。 孙夫人交待刘嬷嬷：“好生把沐姑娘送出去。” “是，夫人。”刘嬷嬷抱起梳妆台上的一只匣子，等沐小悠收拾好之后便同她一道出去。 出了院子来到附近花园，刘嬷嬷笑着叫住沐小悠，把匣子打开露出里面一沓银票。 “沐姑娘，这是我家夫人瞧病的诊金，还请姑娘收下。” 沐小悠望了一眼，估计得有五六百两。孙县令上任没几天又不是林县令那种贪官，这些银子是他全部身家都说不定。 “刘嬷嬷，快把这钱收回去。”沐小悠笑着把匣子关上，“县令大人帮了凤鸣酒楼多大的忙？况且我和萌萌那么投缘，怎么可以收取诊金？” “这，这……”刘嬷嬷是真没想到这姑娘如此重情重义，“可这是夫人交待的，姑娘要是不肯收，那就是奴婢失职了。” “那劳烦嬷嬷告诉孙夫人，情义二字无价，嬷嬷留步。”说完沐小悠背着医药箱离去。 刘嬷嬷在背后道：“这话奴婢一定会 转告给夫人和小姐的，沐姑娘好走。” 跟刘嬷嬷说了会儿话耽搁了点功夫，沐小悠背着医箱急急往府外走。 可走着走着，突然肩上一轻，医药箱的肩带断了，整个箱子噼啪掉在地上，东西撒落一地。 沐小悠忙蹲下去捡。 “好狗不挡道哈，给本小姐让开。”一个陌生且高傲的声音，沐小悠动作一滞，也没抬头。 自己并不在路中间，旁边有足够的空间可以走过去，便没搭理，继续把脉枕纱布银针什么的往医药箱里捡。 “噗~~这个乡巴佬莫不是个聋子？”说话的是一名扎双髻的绿衣婢女，旁边的主子十六七岁，单眼皮，鼻梁稍塌嘴唇稍厚，好在皮肤白皙，一白遮百丑整体瞧着也还不错。 她叫宋妙，荣禄伯爵府庶女，跟着生母王姨娘一道打京城来。 刚到这种乡下地方自信心爆棚，碰到个衣着寒酸的乡下丫头蹲在地上挡了她的道，便耍起了威风。 “聋子？瞧着还真像。”见沐小悠毫无反应，宋妙偏着脑袋打量着她。 婢女紫儿一脸恶意道：“那小姐一脚把她踹开就是，跟一条听不懂人话的狗有啥好说的？” 沐小 悠神情一滞，也是隐隐猜到了来者的身份，刚想抬头说两句，宋妙便已经拎起裙摆卯足了劲，朝着沐小悠一脚踹了过来。 沐小悠恰好抬头，见凌空飞过来一脚惊呆了。 “小心！”孙萌萌刚走到沐小悠身旁，情急之下把沐小悠一推，沐小悠倒地，宋妙那一脚结结实实踢中了孙萌萌的鼻子。 孙萌萌顿时觉得鼻染骨断了一样，一股热流喷涌而出。 “啊啊~~我的鼻梁骨断了~~呜呜呜~~”孙萌萌抹了一把见满手的血，吓得崩溃大哭，还以为鼻子被踢掉了。 沐小悠倒地时恰好硌在医箱上，疼得眼泪差点流出来，回头一看见孙萌萌满脸血哪还顾得上疼，忙过来给她检查。 鼻梁骨没断，但撞到过鼻子的人都知道、那种又痛又酸又胀鼻血眼泪直飙的感觉有多抓狂。 “别怕别怕，鼻子没断。”沐小悠也没空管肇事者，急忙找来银针，在孙萌萌后脖颈上扎了两针，给她把血止住。 宋妙见情形不妙，赶忙辩解道：“这不关我事，是你主动撞上来的，可别在大人面前乱告状。”说完带着紫儿逃了。 把血迹清理干净之后才发现， 孙萌萌鼻子被踢得又红又肿。 “咝~~疼死我了。”孙萌萌拿手罩住红肿的鼻头，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对沐小悠抱歉道，“那是我表姐宋妙，荣禄伯爵府的庶小姐，在府里想必也是被欺负的那一个、所以才会在这儿耀武扬威，我替她向悠悠姐道歉。” “道什么谦啊？瞧你这苦头吃的。”这是代她受了这么重的一脚啊，沐小悠心疼地替她抹着眼泪，“傻妹妹，想都不想就扑过来了，这要是踢到眼睛的话……以后可别这样了，先保护好自已才是呀。” “我没事，悠悠姐别担心。”孙萌萌好半晌才缓过劲来，眼泪这个时候才止住。 拉过医箱把地上的东西往里收，“悠悠姐我先送你出去吧，别让李染哥等急了。”鼻子估计还在痛，不停咝着气。 沐小悠忙一块收，心想这丫头这么实诚、将来进了太子府不知要如何立足。 东西收好了，肩带断了只能捧在手里。 孙萌萌捂着鼻子要送她出去，沐小悠道：“送我做什么我还能找不到路？鼻子伤成那样也没啥药可抹，赶紧回去拿冰块敷，可以消肿止痛。” “好，那我可就 去了。”孙萌萌不停咝着冷气，小跑着回自己院子去了。 府门口，李染在马车上等她，见沐小悠过来李染伸手拉她上车。坐下时李染的手肘不小心顶到沐小悠的腰，沐小悠不由‘咝’了一声。 “受伤了？怎么回事？”李染二话不说把沐小悠揽在怀里给她检查，见腰上青了一大块。 “是京里来的那庶小姐干的好事？”李染眼底有掠过一抹寒意。 “不是，是我不小心硌的。”沐小悠也不知道怎么说，觉得没必要说，京城天高皇帝远，她和这种候门贵女几乎不可能再碰面，犯不着跟她计较。 回到酒楼中午了，吃过饭沐小悠和李染上了二楼会客室喝茶。 春雨绵绵，透过窗户望出去，红楼花灯笼罩在一片烟雾里，别有一番景致。 沐小悠瞧着瞧着，目光落向贴着封条的金凤楼。 “阿染，你觉得金凤楼还能盘活么？”等这桩案子过去，房主肯定会将楼子出租，若租下来再转让出去岂不又赚一笔？ 李染捏她鼻头：“薅羊毛别老揪着一只薅，换一换。” 沐小悠嘻嘻一笑，“就揪着它‘薅’，房主要是出租我就把它租下来。” 第122章 极品亲戚 “这丫头属牛的吧？”李染拉过沐小悠揽在怀里，修长的手指梳理着她的秀发，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沉醉得很，刚想一亲芳泽，沐永路撞了进来，见气氛暧昧忙退出去。 “宋老太来了。” “她出狱了？”沐小悠坐直身子，心道媷羊毛的来了！不过应该没到时间吧？提前放出来啦？ “是啊，人已经到后院了。” 李染和沐小悠便下楼，往后院去。 刘大娘一家都是聪明人，知道这些人嘴里肯定没好话，便都不往那边去。 后院大门外，宋老太带着大媳妇桂兰和二媳妇荷香、在沐晴晴的搀扶下挎着包袱，满脸堆笑地等在外头。 一见沐小悠和李染过来，宋老太亲热地唤了一声，“阿染啊，悠悠啊，好久不见可想死奶了……” 呕~~厚颜无耻！沐小悠差点儿被恶心吐，可笑地望着她们：“你们谁啊，我认识你们么？” 沐晴晴大饼脸子仰了仰，双眼一瞪脱口而出：“沐傻子你眼瞎呀……” “住口，就你话多。”沐英明媳妇桂兰一巴掌抽在沐晴晴嘴巴上。 “娘，你打我？”沐晴晴嘴角被打出血，桂兰是真的下了狠手，来的路上千交待万交待不要惹恼沐小悠，这丫头猪脑子吗？一开口就是难听的话，这样还怎么打动沐小悠让她们进酒 楼？ 不进酒楼怎么把沐泰林这家子吸血鬼给赶出去？怎么把这家生意火爆的大酒楼弄到自己手里？这个傻货女儿就不懂得忍一忍？该打！ 桂兰懒得理沐晴晴，转头望着沐小悠笑得肌肉直抽抽，嘴上那颗黑痣像只大跳蚤似的上下弹跳，滑稽极了。 这副皮笑肉不笑的亲热劲瞧得够恶心人的，沐小悠也不说话，倒要看看这几人的嘴脸有多丑陋。 “悠悠侄女啊，你开这么大一酒楼肯定缺人手吧？这不娘家人不就帮忙来了？还不赶紧把门打开？哪有把自家人关外面的？”说着还远远地剜了沐大叔一眼。 不开门是沐小悠交待的，沐小悠早料到有这么一出，只不过没想到宋老太这么快就出狱了。 “可不？大侄女可得分清楚远近亲疏，别让外人给坑了。”荷香说话细声细气，微微低着头眼底里却全是算计。 见沐小悠一直没说话，宋老太眼珠子骨碌碌的，心里乐坏了。 她在牢里一天装病叫死叫活，孙县令怕她死在牢里半个月前就把她放出来了。 这些天一直隐忍蛰伏着，就等着沐泰林一家和沐傻子闹矛盾呢，前两天不是见沐小悠和李染回沐家村住了好几天么？就猜测着应该是为了银钱起纷争了。 这人啊，为了利益打得头破血流的都有。 沐泰林一家六个，沐小悠和李染两个，一旦闹起矛盾肯定孤立无援，这个时候她们介入沐小悠一定不会拒绝，可得抓住这个机会把沐泰林一家赶出去，届时酒楼不就落入自个儿一家手里了？ 宋老太越想越得意，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天天数钱的画面了。 望着沐小悠竭力流露出一抹慈爱，“悠悠啊，总算见识到人心险恶了吧？好心拉人家入股，如今人家一家人把你们的酒楼给霸占了……不过放心，你奶是你奶你叔还是你叔，咱啥钱都不要，鼎力助你来啦。” “滚！” “你这孩子……” “滚！” “你，你你你……”宋老太气得直翻白眼。 “快滚，死在这儿定叫野狗啃得你尸骨不剩！” 沐小悠说完拉着李染转身离开，在李染耳边嘻嘻一笑道：“这种人不用跟她讲道理，越讲道理她越来劲。” 李染捏捏她的小鼻子，“悠悠说得对。“小丫头，发起火来奶凶奶凶的。 沐小悠还不忘大声招呼沐大叔，“大叔，以后再看到这些人不必理会，省得污了自己的眼睛。” 宋老太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这几个滚就把她给打发啦？她没跟沐泰林一家闹翻呢？那前些天咋的回沐家村住了那么久？奇了怪了。 “这贱丫头实在太可恨了，白养她那 么多年。”桂兰气得手帕差点撕烂。 “娘，你刚才还因为沐傻子打我……”沐晴晴哀怨地望了桂兰一眼，“你瞧她？不还是个傻子吗？把钱全给外人赚，脑子不是有毛病？” 宋老太气得半晌才缓过气，狠狠道：“好，好，叫我滚是吧？这贱丫头我一定要她好看，她娘那死贱妇的尸首还埋在咱菜园子里，回去我非给它挖出来喂野狗。” 桂兰眼珠子恶毒一转：“娘这主意好，就清明节那天挖，叫所有人瞧瞧这个白眼狼的笑话，把她娘的尸骨拖出来暴晒……” 几人越说越恶毒，狠不能把沐小悠母亲的尸骨从坟墓里拖出来、鞭挞三天三夜才解恨。 春天雨水多，好难得放晴。 这天午后沐小悠和李染坐在二楼饮茶，灿烂的阳光打窗外照进来，晒得人暖洋洋的。 “那天金凤楼出事也没瞧见杨大叔来验尸，咋回去这么久呢？”酒楼开张前两天，沐小悠叫人往大河镇给杨大叔带信，那人后来回信，说杨大叔回乡下老家了，这么久了还没回来沐小悠心里挺牵挂的。 李染答道：“马上清明了，想必过了清明就会回的。” “也对。”沐小悠点头，想了一下道：“清明节酒楼估计得歇业两天，大家都要回家扫墓祭祖呢。” “必须的。”李染点头 ，把沐小悠揽在怀里，思绪飘到了遥远的京城。 身为夜王时，每年清明都会去皇陵祭祀，而如今…… “哟~~金凤楼解封了？”李染正走神，沐小悠从他怀里坐了起来，便顺着沐小悠的目光望出去，只见几名衙役和一个矮矮胖胖的男子来到金凤楼门口，把贴的封条撕了。 随后见他们说了几句，衙役就走了，矮胖男子开门进了金凤楼。 他楼上楼下把所有窗户推开，估计是要把楼内血腥味儿散出去。 又过了不久，便拎着一张告示出来张贴。 “走。”沐小悠冲李染挑了挑眉，起身。 “这丫头……”李染随沐小悠下楼。 “房主大叔，免几个月的租子啊？”沐小悠来到金凤楼门口笑着问，像这种凶宅很难租得出去，房主肯定会先免一两个月的租金，等慢慢有了人气之后大家也就把之前的事情忘了，凶宅自然变成了良宅。 房主也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问，回头一看是沐小悠和李染，贴好告示后便笑嘻嘻地走到他们跟前。 “既然是李老板和沐姑娘，那在你们转出去之前都不必交租子。” 房主精明着呢，若是别人来问他铁定会说三个月，但在李老板和沐姑娘面前可不能这么说，别说三个月了，指不定过几天就被他们盘出去了呢。 第123章 夜王？ 沐小悠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和房主签了契约交了五十两银子的押金。 房主把钥匙往沐小悠手里一交，走人了。 “窗户开着吧，晚上再来关。”沐小悠把门一锁，手里挑着钥匙甩了甩，冲李染一脸得意道，“怎么样啊阿染？是不是白薅羊毛呀，嘻嘻。” “这丫头，鬼精鬼精的。”李染学着姚院长的口气说了一句，可不是鬼精鬼精的？反正在盘出去之前不用交租子，管它什么时候盘出去。 天放晴了，酒楼的生意突然爆增。 沐小悠和李染打金凤楼出来不过下午两点多钟，就陆陆续续有人前来预订晚上的餐位，都是些老面孔了，大家嘻嘻哈哈开两句玩笑，什么多送盘凉菜呀，多送两碟辣白菜呀什么的，李染和沐小悠也不小气，一一点头答应，把他们给乐得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两人一进酒楼碰到县令府孙管家大步进来：“李老板，沐姑娘，二楼雅间还有位置吧？” “有。”李染答。 “那留一间，要最里面瞧不见万花街的那间。” “好。” “多谢了。”孙管家微微颌首，匆匆离去。 这么多订位置的晚上客人肯定爆满，沐小悠想起沐二哥和沐三 哥的厨艺算着应该也差不多了，便把手里的契书交给李染，“阿染你上楼喝茶，我去考考二哥和三哥的厨艺看看能出师了没有。” “辛苦悠悠了。”李染接过契书，怜爱地在沐小悠小脸上摸了摸。 沐小悠来到厨房，这个时候厨房已经开始忙了，晚上做菜的食材都要提前配好。 厨房是够大，最少三十多平米，装泉水的大缸放在角落，上好的石料打造，装满一次最少能用一周，无论放多久都清甜可口。 沐大哥在麻利地炒糖色，另外两位哥哥在配菜，两人没通过考核可不敢擅自动手烹饪菜肴，万一做砸会倒酒楼牌子的。 “三位哥哥辛苦了。”沐小悠笑嘻嘻地进来，也是把他们当亲哥哥一样的。 “这么轻松的活，哪辛苦了？”沐大哥笑着答了一句，继续埋头忙自己的。 他们以前烧瓦，光黄泥就要拿脚踩七八个小时，踩好了之后才能做成瓦片，烧制的时候不能断火，十二个时辰都要有人守着，其中的艰辛也是做过的人才知道。 “悠悠妹妹莫不是来考核二哥三哥的？” 沐二哥和沐三哥望着沐小悠目露惊喜，两人没挨日晒雨淋，白了胖了俊郎了，有钱了 置办好宅子娶媳妇也不是什么难事。 “对。”沐小悠笑眯眯地望着他们，“和大哥一样，就做东坡肉。”东坡肉各方面都考验到了，上色，调味，火候掌握，若东坡肉能做好其它的都不成问题。 “好。”沐二哥和沐三哥齐声回答，开始动手准备。 沐小悠也不在厨房里碍事，回到大堂里。 沐永路忙去了，李掌柜在柜台里算账，沐小悠朝李掌柜走过去。 “沐丫头，金凤楼又落到你手里啦？”李掌柜算盘打得噼啪响，忙成这样了闲事也没少管。 “是啊是啊，嘿嘿~~~” “你这丫头，比男子的胆量还壮啊。” “还行，对了李掌柜，赵默后来没找你麻烦吧？” “没有，回灵州城之后再没来过，醉仙楼那间门脸都卖了。” “也不知道赵克什么时候来宛田，我还欠他二百两银子呢。”沐小悠神情黯了黯。 赵克回府之后不知怎么样了，有那么奸诈狠辣的一个哥哥，手足亲情怕是体会不到的，生母又过逝了，那样的处境还真让人担忧。 李掌柜无奈摇头，又噼噼啪啪打了会儿算盘，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认真地注视着沐小悠。 “沐姑娘，咱们酒楼的 菜色和菜品是完美了，可酒跟其它酒楼一样，这方面看看能不能突破一下？” “咝~~酒对吧？这个的确值得研究。”沐小悠支着下巴，仿佛突然被点醒。 古代崇尚‘酒文化’，酒鬼酒仙酒圣什么的，不都跟酒有关么？ 是得想办法酿一种好酒出来，以飨食客。 跟李掌柜聊了会儿，沐二哥和沐三哥做的‘东坡肉’新鲜出炉了。 “走，尝尝去。”李掌柜放下手里的活从柜台里出来，招呼沐小悠过去品菜。 品菜当然是人越多越好，做菜的是徒弟，吃菜的才是师傅。 李染，沐永路，大娘大叔和沐大哥，还有前院后院里的伙计全被招了来。 一人拿双筷子，先品沐二哥的。 先看色泽，色泽过关便开始动筷子夹，能完完整整夹起来不散碎，那就过关。 随后品，品完后大家都不由点了点头，表示过关，沐二哥顿时激动的红了眼眶，躲到一旁抹眼泪去了。 接着品沐三哥的，沐三哥也全票过关，这下大叔大娘还有沐二哥沐三哥，四人全躲后院里抹眼泪去了。 傍晚时分，两辆马车先后驰进泰安街，依次拐进小巷在凤鸣酒楼门口停下。 前车先下来一位衣着 华丽的贵妇，凤眼桃腮尽显少妇韵味，正是荣禄候府的王姨娘。 她的女儿宋妙也跟着下了马车，望着凤鸣酒楼嘴角扯出一抹嫌弃。 “娘，这种小地方的酒菜哪能入口？非叫我来，谁知道干净不干净？吃了拉肚子都说不定。” 王姨娘眼中尽是笑意，唇角勾起妩媚：“小小的县里能有什么好吃的？进来热闹一下罢了，妹妹？快点。”扭身冲后面的孙夫人招了招手，随后拎着裙摆率先进了院子。 孙萌萌见姨妈和表姐说话那么难听，埋怨孙夫人道：“娘，我说叫你别带她们来你不听，瞧表姐和姨妈说话多难听？就不怕得罪悠悠姐？” “可你爹位置都订了，不来岂不是更不好？”是孙县令订的位置，孙县令今晚有事没来。 孙夫人和孙萌萌便无奈地跟在王姨娘和宋妙身后，进了酒楼。 一行人沿着回廊往酒楼大堂走，宋妙拿帕子嫌弃地掩着鼻子，“这乡下地方可真够寒碜的，一股子酸臭味儿。” 呼~~孙萌萌无语极了。 四人进了大堂，沐永路笑容满面地把她们引上楼。 二楼会客室，李染背对着坐在那，王姨娘一眼就瞥见了他，惊呼了一声：“夜，夜王殿下？” 第124章 怪事 李染纵使再淡定，听到有人准确地喊出‘夜王’二字，也是不由一愣。 今天在县令府听说荣禄候府的姨娘要来，他也是刻意避开的，平时都是在府门口等沐小悠，但今天是在马车上，怕的就是被撞见。 夜王，毕竟在京城里名气太大了。 不过也是刹那的愣征，李染很快回过神来，扭头往门口望出去。 王姨娘一眼就看到李染脸上那道醒目的疤，露出一丝惊恐，忙道：“抱歉啊，认错人了。”随后急急忙忙拎着裙摆走了。 这一幕发生时沐小悠正好不在，等沐小悠上楼时孙夫人一行已经进雅间去了。 沐小悠是去拿钱匣子的，放到桌上打开，边数钱边道：“阿染，我们现在有钱了，得想办法把祛疤痕的药材买齐，好把药调配出来给你治脸。” “悠悠还是留着钱，先买宅院吧。”心道连一个姨娘都能认出他的背影，若把脸医好岂不随时暴露身份？还是再等等。 “先买宅院阿染不生气？”沐小悠嘻嘻笑着望向李染。 她打探过右边宅院张夫人的口气，张夫人的相公今年春闱很有希望高中，届时她的宅院是打算卖的，沐小悠挺想买的 ，可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拿钱给李染医脸，毕竟谁不想变得漂亮俊郎？ 这厢阿染又说先置办宅院，咝~~~他是不是瞧破我心思了？ 李染见沐小悠一张小脸满是审视，把她拉进怀里。 “悠悠别瞎猜，阿染是真的觉得先买宅院比较好，住后院到底不方便，别的不说，阿叶的兔子喂在凉亭里就有很重的味道对不对？” “这个，好像的确是这样。”沐小悠笑了笑，是有好些顾客反应这个问题，买到宅院早些搬出去的确也有好处的。 “那就这样定了，先买宅院。”沐小悠把钱往匣子里一放，“一定买间让阿染称心如意的。” 聊了会儿这个问题，万花街那边就已经灯红酒绿，丝竹声声了。 沐小悠不由望了望金凤楼，整条万花街灯火通明，就金凤楼里漆黑一片，想想楼内几天前还堆满尸首血流成河，就不由感到恐惧。 这楼子，怕是难盘喽！ 正感慨呢，孙萌萌敲了敲门，“李染哥，悠悠姐，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沐小悠起身过去，牵着孙萌萌的手进了会客室，见孙萌萌一脸忧郁也猜到了几分：“萌萌妹妹是要进京了么 ？” “嗯。”孙萌萌点头，她的姨妈说是说回乡探亲，其实真正的目的还不是带她进京？沐小悠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早就猜到肯定会是这个结局。 李染眸子凝了凝，没有说话。 此时二楼尽头的雅间内，荣禄候府的王姨娘正眉飞色舞地和孙夫人说话。 “太子殿下生得俊美无俦，当真是世间少有，萌萌见了定会心仪他的。” 孙夫人无奈摇头，妹妹擅自做主递了女儿的生辰八字和画像，如今初选被选上了，既然木已成舟除了认命还能怎样？ 之前还说怕吃了拉肚子的宋妙，这会儿不停往嘴里塞肉，撅着嘴含混不清地开口。 “萌萌妹妹还不乐意？真是不知足，多少人想进太子府进不了？”她自己不就是？资质平庸又是庶女，没那个资格，否则怎么会轮到孙萌萌？ 孙夫人默了默，望了一眼刘嬷嬷，刘嬷嬷便把抱着的匣子放到桌上。 “妹妹，往后萌萌在京里全仰仗你了。”孙夫人说着红了眼眶。 “瞧姐姐？一家人说这么见外的话做什么？”说着不客气地把匣子拖了过去，“我会里里外外打点好的，太子妃指望不上，封个侧妃 应该没问题。” “那就拜托姐姐了。”孙夫人抹着眼泪。 话说得差不多了，吃也吃得差不多了，三人便离开雅间。 见她们出来了，孙萌萌便施了一礼，道：“悠悠姐，希望还有机会能再见面。”随后转身出了会客室，随同她们一道离去。 沐小悠心里一阵难过，追了上去：“萌萌妹妹何时离开？” “明日清早，悠悠姐不用来送行了。”孙萌萌说完红着眼眶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沐小悠和李染赶到县令府，听到的消息是天未亮她们便出发了，两人只好叹着气回了凤鸣酒楼。 沐小悠闷闷不乐了两天，第三天出太阳了，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 正和李染在二楼喝茶，一位二十来岁，个儿高挑的女子出现在金凤楼前面，向人打听金凤楼的消息。 也有人偷偷把金凤楼里出过血案的事儿告诉她，可人家半点不在意。 “哎哟，咱们做青楼的有的是男人在楼子里过夜，阳气足得很，还用怕鬼？鬼还怕咱们哩。” 说完甩着帕子，往凤鸣酒楼过来。 “阿染你喝茶，我下去瞧瞧。”沐小悠觉得人家可能只是来探口风的，或许想低价盘赚 个转手钱，便迎下楼去。 来的这位叫月妈妈，还真是个爽快人，沐小悠开价二百八十两她竟然连价都没还，直接签了契约就把青楼盘下来了。 沐小悠愣了半天，时来运转了？瞧这钱赚得多容易？ 然而几天过去也不见金凤楼开张，沐小悠眼睛都瞪直了，夜夜黑灯瞎火，让人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将楼子盘出去。 可契书上白纸黑字，骗得了人？ “阿染？难道又跟头回一样，有人要在这作局设埋伏？”这一天天的，尽遇到些怪事。 李染也是满头雾水，不明所以。 也懒得再管了，两人边喝茶边讨论酿酒的问题，沐小悠对这个还真没经验，得慢慢研究。 说了会儿话，沐小悠拿出头天晚上从空间里采摘出来的魔法神花果实叫李染吃了，之后继续讨论清明回去祭祖该买些什么东西。 转眼几天过去，还有两天就清明了。 祭祖的东西刘大娘一早就给沐小悠买齐了，根本不需要沐小悠和李染操心。 李叶放假这天，酒楼贴出歇业三天的告示，沐小悠和李染早早起床，把祭祀的东西搬上马车，同大叔大娘和几位哥哥交待了一声，去清林书院接李叶。 第125章 回乡，摘艾叶 去清林书院的路上，看到街上有卖青团的。 “阿染你停下车，我下去买点青团带给姚院长。” “好。”李染把车停在路边，望着沐小悠孩子一样碎跑着过去，笑嘻嘻的和摊主说了两句话，摊主便满脸笑容地送了一个给她品尝。 “不错，好吃，给我来三斤。”沐小悠觉得口味的确不错，除了糯米放多了稍有点粘牙，决定回去的时候称点糯米粉、在路上摘点艾叶回家自个儿做。 “好嘞~~~三斤。”摊主被沐小悠夸得心花怒放，称好后又给她多加了两个，沐小悠也不占摊主便宜，不顾摊主反对多给了几文钱。 李染一直在车上默默关注着她，觉得这丫头怎么连买点东西都能跟人交流得那么有趣？内心得多么阳光才能让周围的人都能感染到她的快乐？真让人羡慕！ “阿染尝一个，甜丝丝的。”沐小悠把剥开的鸡蛋大的青团送到李染嘴边，两人分着吃了，这才上车往书院去。 书院门口停满了马车，比任何时候都要多，都是打算接了孩子回乡下祭祖的。 “这~~要怎么送进去呢？”这么多人，会不会让人觉得自己送礼搞特殊？带 动不正之风？ 沐小悠正犹豫着，姚院长捋着胡须不知打哪过来，恰好经过她的马车，沐小悠忙把他拉住，笑嘻嘻地把青团塞给他。 “这丫头，老记挂我这个老头做什么？自个儿做的？”姚院长边说边笑眯眯地拎起一个吃了起来。 “顺道买的，你先尝尝。”沐小悠一脸小骄傲，“我做的会更好吃，回来的时候叫阿叶给你带点。” “那可得记好喽，我会等着的。”姚院长不客气地拎着青团边吃边走了。 有人好奇地问：“姚院长，哪买的青团啊？” “咱闺女孝敬的。”姚院长随口一答，进书院去了。 李染点了沐小悠鼻子一下，“看来谁都想要个悠悠这么个贴心的闺女呢。” “那阿染幸福了，有个这么贴心的闺女做娘子，嘻嘻。” 李染皱了皱眉，瞧这话说的~~不过倒可以把娘子当做闺女来宠！ 说了会儿话，书院门开了，孩子们一窝蜂涌出来，各自寻找家长。 李叶迈着小步，挎着包袱小大人一样出来了。 “见过哥哥嫂子。”他恭敬地朝李染和沐小悠鞠了一躬，把两人搞懵了。 施完礼，小家伙抬头笑得一脸灿烂：“ 今天书院学礼仪，阿叶学得怎么样，嘻嘻。” 李染夸了一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顺便说了说礼节的重要性。 沐小悠则把李叶拉过来，点了点他的小脑门，“自家亲人行礼就生疏啦，下次哥哥嫂妇来接你，扑过来就成，走，回家。”说完拉着小家伙上车。 那笼兔子在酒楼里没人管，也拎上了车，李叶一上车就围着小兔子忙开了。 “小兔兔~~小兔兔~~”又搂又抱，叫得萌萌哒。 马车开动，一路往沐家村去。 二月未了，春暖花开，一路上桃红柳绿到处是迷人的风景。 “阿染阿染，前面停一下车。”沐小悠撩开车窗一直关注着外面，这会儿瞧见前面有嫩绿的一片艾叶，便想下去摘一点。 “嫂子下车做什么？”李叶跟着沐永路单独坐了回马车，现在不晕车也不打瞌睡了，见沐小悠下车便跟着下去。 沐小悠一早准备了个篮子，挽在手里，把田梗上那片嫩绿嫩绿的艾叶细心摘了，抬头一瞧，哟~~那边好多神仙叶子，鲜嫩得很，摘回去做神仙豆腐应该不错。 沐小悠便把篮子交给李叶，跑过去折了一大抱长满绿叶的枝 条，抱上了车。 “嫂子，这是拿来喂马的么？”李叶奇怪地挠着脑门。 沐小悠嘻嘻一笑：“不是喂马的，喂牛的。” “喂牛的？咱家有牛么？” “你不是么？” “阿叶不是，脾气犟才是牛，阿叶脾气可不犟。” “初生牛犊不怕虎，你难道不是一头小牛犊？” …… 一路上和李叶说话逗嘴，很快回到沐家村。 大家瞧见李染赶着马车过来，也都笑着打招呼，不过马车一过去，左邻右舍就摇着头议论开了。 “之前还以为沐宏家的丫头变聪明了，没想到还是那么傻，好好的一个酒楼如今变成沐泰林家的了。” “可不是？上回我去县里还特意上凤鸣酒楼瞧了，她和李染根本不在酒楼里，沐永路成那儿的老板了~~” “何止沐永路？沐泰林另外三个儿子全成酒楼大厨了，呵~~一群脚都没洗干净的泥瓦匠，也会做菜？” “所以凤鸣酒楼啊，已经归了沐泰林家了，看来沐傻子还是沐傻子，李瘸子虽然不是那个李瘸子了，可迟早还得回来打猎，在城里脑子不够用……” 李染听了也是想笑，乡下人爱憎分明，说话难听但绝不 会背后捅你刀子，所以李染觉得在乡下其实也挺好。 “悠悠不是要研究酿酒吗？在乡下研究似乎更方便啊。” “对哦，这个必须在乡下做。”沐小悠点头，“要酿出真正的好酒，还得花点时间，看来咱们得在乡下住一段时间。” “嗯，等大叔大娘他们回来，好好商量一下这个事。” 说着话，马车很快来到井口大槐树下，远远的看到北山脚下一片火红的桃花，美不胜收。 “哇，桃花开了，美翻了。”沐小悠觉得在乡下生活一段时间也不错。 李染同样惊诧于这幅宁静唯美的田园风光，这可是在宫里无论如何看不到的。 回家之后李染把马卸下来，交给李叶牵去喂，他卸货，沐小悠和面做中饭。 春天里到处长满了野葱，不出一会儿李叶就拽着一把洗干净的野葱回来了。 “嫂子嫂子，我要吃葱油饼。”嚷嚷着冲进灶房。 中午就吃葱油饼，李染还是觉得这个滋味最值得怀念，每次进山打猎都要坐在树下啃葱油饼，葱油饼啃多了、就把悠悠装进心里了。 吃完中饭沐小悠把神仙叶子从枝条上撸下来，装进一只大盆里端着去井口洗。 第126章 做神仙豆腐 不少妇人在井口这儿洗衣裳，其中就有沐清媳妇素兰。 素兰见李染腿治好了不瘸了，还懂做生意，心里对沐小悠又羡慕又妒忌，到处说沐小悠坏话。 “门都不准进，连口水都讨不到，做得再错那也是养大她的奶呀！” “还诅咒她奶死在酒楼门口被野狗啃，叫她奶滚，你们说恶毒不恶毒？” “就算宋老太不是她亲奶，可两位叔叔不是亲的么？把外人当亲人，自家亲人当仇人，你们还说她变聪明了，我看更傻了！” 宋老太打从凤鸣酒楼碰了一鼻子灰回来，就把自己的不平遭遇到处说，尤其把沐泰林一家‘鸠占鹊巢’黑沐傻子的事，按自己的想法乱说一气。 现在沐小悠和李染在沐家村的风评可差了，沐小悠又重新恢复了‘沐傻子’的称号，好好的钱不挣让给人家挣，不是傻子是什么？ 沐小悠一在井口出现，大家抬头扯着嘴角望一眼，招呼都不跟她打。 沐小悠习惯了，乡下人脸冷脸热就是这么直接，她也不计较，来到二井把神仙叶子洗干净，端着离开。 后面有人嗤笑道：“瞧？穷得又吃野菜了，傻成那样活该一辈子吃野菜。” 沐小悠笑声忍都忍不住，回头解释了一句：“这叫神仙叶子，可以拿来做神仙豆腐，你们难道没做过么？” 她们还真没做过，一个个撅了撅嘴，心道做成豆腐难道就不是野菜了？傻样。 沐小悠捧着木盆回到家，李染正清理围墙下花坛里的枯花，见沐小悠进来挺直高颀的身子，嘴唇勾出一抹笑。 “悠悠脑子里奇特的点子不少啊~~阿染还是第一次听说神仙豆腐这种东西呢。” 沐小悠嘻嘻一笑，也不搭话，进灶房忙去了。 一通忙活之后，沐小悠捧了一大碗翠绿嫩滑的神仙豆腐出来，放在院里桌上。 李染闻到一股奇特的清香，忙围了过来，刚清理花坛忙出了一身汗，这会儿正口渴，沐小悠捞了两块神仙豆腐放小碗里，放上一把勺子，捧给他。 “阿染尝尝。” 李染接过来，望着翡翠一样的豆腐块，上面粘了一点红红的辣椒粉，翠绿中点缀着艳丽的红色，跟春天十分应景。 闻起来清香中带了一点的酸味，又奇特又勾人食欲。 李染尝了一块，嫩滑爽口又解渴，呼噜呼噜便把那一碗吃了个精光，又要求再来一碗。 两碗吃完还想 吃第三碗，沐小悠把他的碗抢走了，“这种神仙豆腐性凉，夏天吃可以解暑，但也不能吃多。” 刚把碗捡好，李叶领着一帮跑得浑身冒汗的小伙伴们进来了。 “嫂子嫂子，吃什么呢？好香。” 沐小悠从灶房里探头一看，这帮泥猴来了，估计那碗神仙豆腐留不住了。 便拿着小碗小勺出来，给他们一人分了一碗。 个个吃完抹嘴角，眼巴巴地还想要。 傍晚时分沐小悠和李染带着李叶去刘大娘家，准备在那边做饭吃。 大叔大娘和几位哥哥把酒楼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才回来的，这会儿到家也没多久。 晚上沐小悠下厨，刘大娘打下手，娘俩有说有笑张罗了一桌子好菜，一大家子就在院里吃，热热闹闹的。 宋老太从别人嘴里听说了之后，气得牙齿差点咬掉，这个白眼狼，‘认贼作父’。 可也只能干瞪眼，狠狠咒骂一句：“好你个不认祖宗的白眼狼，看明天不把你那贱骨头母亲的尸骨翻出来，暴尸！哼~” 第二天清明，一大早沐小悠就和李染准备好香纸，炮仗，白幡等祭祀物品，前往沐小悠父母的坟墓。 沐宏死在战场上尸骨 没回来，不过也在旁边起了个衣冠冢，俩座坟墓位于宋老太家屋后的一片菜地里，而这片菜地正是宋老太家的。 前往墓地的时候沐小悠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啊染，我爹娘的坟墓葬在宋老太家的菜地里，宋老太不会以此要挟干出些点什么恶事来吧？” 李染肩上背着祭祀物品，一手牵着娘子一手牵着弟弟，“无事，悠悠放心，有阿染在。” “嗯嗯。”沐小悠点了点头。 还没到地方呢，远远的就听到宋老太在那骂开了，吸引了许多上山祭祀的乡邻围观。 沐小悠和李染刚一到，一块石头就朝他们飞来，要不是李染身手够快就砸中李叶脑门了。 李叶顿时目露恐惧，抱着沐小悠死不撒手，他脑袋受不了刺激，失忆症发了。 沐小悠忙蹲下把他抱在怀里，“摸摸毛吓不着，阿叶不怕，嫂子在这里，没人敢怎么样你。” 好半晌李叶才恢复神智，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宋老太，你想做什么？”李染脸上满是怒意。 “没做什么，就是把这白眼狼母亲的坟刨了而已。”宋老太带着儿子媳妇，拿着锄头铁锹，一副凶神 恶煞的样子。 李染冷冷道：“根据大晟国律法，私刨坟墓入狱一到十年。”这条律法原本针对盗墓贼的，但不管何种理由胆敢掘墓一样通用。 沐小悠一听放下心来，抱着阿叶走到一边。 啊染如今再不是之前什么话都不肯说的男人了，他是她和阿叶的天，这件事阿染肯定能处理好的。 宋老太听了这话气焰消减了些，坐牢的滋味可不好受，结巴道：“唬~~唬谁呢？狗屁猎户懂这些？” “谁说我是猎户？”李染声音冷得可怕，“我战场上可是将军身边的人，这点律法能不懂？不信叫村长来，一问便知。” 说村长村长就来了，还有族长和好几位族里有威望的大爷一道来了。 “哎哟，这大清明节的在山上吵什么架，就不怕惊扰了祖先？”族长捋着胡须杵着拐棍，和几个老家伙一道走了过来。 宋永明道：“村长，沐小悠既然不认我们这些亲戚了，那她母亲的坟可葬在我们的地里，叫她迁坟犯法吗？”他倒狡猾，刚才还说要刨坟，这会儿改说迁坟了。 村长道：“她若肯主动迁，不犯法，可她不肯迁你们非掘坟，那你们就得坐牢。” 第127章 断亲，隐私 宋永明听了这话铁锹不知不觉扔地上去了。 他哥进牢里才几天？家里都成村里老光棍们的安乐窝了，他可不想蹲在牢里当那绿王八。 宋老太见状眼珠子一转，抹起了眼泪：“悠悠啊，你可是奶养大的啊，咱吵归吵闹归闹，不还是一家人么？大家就都和好了得了。” 沐小悠是真被这恬不知耻的恶老太给恶心到了，后悔逮住宋老太和宋英明纵火那次，没有逼着他们签断亲协议，导致如今多这么多的麻烦。 深吸了口气对李染道，“阿染，趁着今天大家都在，签字画押把这门亲给断了吧。” 不等李染回答宋老太就梗着脖子大声道：“断亲？悠悠啊，我们可是你的娘家人，永远都是，断不了。”酒楼开那么大，想撇开她们？没门。 这种无赖亲戚最难缠，最让人头疼，没从你身上谋取到利益赖皮狗一样赶都赶不跑，不要脸到极至。 李染见沐小气得不轻，上前搂了搂她，“悠悠放心，交给夫君解决。” “好，辛苦阿染了。”沐小悠便带着李叶在旁边石头上坐了。 见沐小悠满脸无奈，宋老太眯着一副三角眼一脸恶毒加得意。 想断亲？门都没有，过两天我就敲着 钵钵去酒楼乞讨去，就说亲孙女六亲不认翻脸无情……不把酒楼分出来一半，休想要我消停！ 正得意呢，李染朝她走来，目光骤然降了几度。 走到她跟前伸手揪住了她的衣领，像只老狗一样把她拎了起来。 “宋老太，你不是判入狱半年么？缘何会出现在此？” “一定是偷偷从牢里逃出来的，大胆恶妇胆敢逃狱，按大晟律法罪加一等，抓回去必判五年以上，我这就带你去衙门邀功请赏去。” 宋老太一听这话急得冷汗直冒：“放开我，我不是逃狱，是县令大人提前释放我的。” “县令敢私放囚犯？他头上乌纱不想要了，走，同我跟县令对质去~~”说完李染拖着宋老太就要走。 宋老太吓得拼命挣脱，瘫坐在地死活不肯起来。 县令大人怎么可能会承认私放囚犯？那她逃狱的罪名逃不掉了，在牢里蹲五年她不得死在里面……不，不能再进去了！ “李瘸子，你到底想怎样。”这会儿宋老太不装亲热了，不耍无赖了，说话恢复正常了。 无利可图时，沐小悠和李染在他们眼里就是李瘸子、沐傻子，什么狗屁亲人都不是！ “把这张断亲契约签了，从今往后悠 悠和你们全家斩断关系，再无任何瓜葛。”李染掏出事先写好的契书，气势逼人道。 沐小悠在一旁愣了一下，阿染原来一早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将来可以放心依靠他了！ 宋老太不甘心地扯着嘴角：“李瘸子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跟我们断了亲没了娘家撑腰，沐泰林一家迟早将你们赶出酒楼……” 李染冷冷打断：“住嘴，赶紧划押，否则送你去见官。” “划押就划押，有你们后悔的时候，等你们被从酒楼扫地出门的那天、看谁帮你们。”宋老太扭头狠狠瞪了沐小悠一眼，把自己的手印摁了上去。 之后沐小悠也在契书上签了字，族长村长也在上面盖了印，这门亲三对六面就这样断了，从此双方再无任何瓜葛。 宋老太拿到他们那份契书的时候，嚓嚓两下就狠狠撕烂，对着沐小悠母亲的坟墓就啐了一口，点着墓碑骂道。 “我呸~~~不知打哪来的贱货，怀着肚嫁给的沐宏，沐宏那傻缺还把你这种烂货当宝贝，恐怕从头至尾都没碰过你这贱女人一指头吧？” 骂完转向沐小悠：“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有啥好断亲的，天晓得是哪个男人的野种？给你赐了沐姓你 该感恩！” 沐小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噌地站了起来：“宋老太你再敢污蔑我娘一句？我非抽烂你的嘴。” 清明节，亲生母亲竟被人这样当众辱骂，沐小悠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把阿叶放到一边，就冲到宋老太面前，若不是尊老爱幼的思想根深蒂固她非两巴掌扇掉宋老太满嘴牙。 宋老太双手叉腰，扯着嘴角讥笑道：“你娘三月被沐宏捡回来的，十月里就生了，你不是野种是什么？” 沐小悠想起她娘的确是他爹在镇上捡的，这个事人尽皆知，但还从未从别人嘴里听说过自己是野种。 这时族长捋着胡须厉声开口：“宋老太你给我闭嘴，七月早产的娃儿那么多，容不得你在这乱喷，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 可没人走，大家议论纷纷。 “就算有七月生的早产娃，可哪有一同床就怀上的？刨去怀上的时间根本没有七个月。” “我一早就怀疑了，当年是我娘接的生，说生出来白白胖胖，还感慨早产的娃养得那么好。” “捡来的女人身子哪里还干净？肚里带个娃不正常么？” “就是，不过沐宏倒大度，那女人把孩子生下来两手一撒，他即当爹又当娘给人养 娃还挺乐呵。” 村长听不下去了，怒道：“大家乡里乡亲的，沐宏当年在村里哪家哪户的忙不帮？该闭嘴就闭嘴了，听到没有？” 族长也狠狠剜了宋老太一眼，“胡乱猜测无凭无据的，谁敢再乱嚼舌根看我不拿族规处置，只要传到我的耳里二十棍棒决不留情。” 宋老太一听吓得哆嗦了一下，三角眸子里的怨毒消了不少。 二大爷五大爷七大爷也相继开口。 “听到没有宋老太，休要再胡言乱语了，省得讨打。” “对，沐丫头你也休要往心里去，五大爷敢指天发誓，你就是沐宏的亲生女儿。” “七大爷敢用人头担保，你是沐宏亲生的。” 沐小悠仰了仰小脸，冲村长族长和几位大爷笑了笑。 “我当然是我爹的亲生女儿了，我比谁都知道。” “七岁那年我高热晕厥，要不是我爹连夜背我去镇里瞧大夫我早死了。” “八岁时我出水痘，宋老太一家怕我传染给他们，不顾寒冬腊月大雪纷飞，把我和我爹赶到东山脚的山洞里，我爹为了我救我踩着齐腰深的雪去镇里拿药，冻掉了四根脚趾头。” “请问在场的大伯大叔，你们有谁能为女儿做到这个份上的？” 第128章 送青团 在场围观的男人们听到这话，个个惭愧地低下了头。 是啊，若不是自己亲生的，谁能做到这个份上？应该是大家想多了。 “好了好，都给自家祖宗上坟去，围在这里做什么？散了散了。” 村长和族长各喊了几句，大家就都散去了。 沐小悠谢过族长村长和几位大爷，开始给原主的母亲和父亲祭扫。 李叶被惊吓过度，这会儿还浑浑噩噩的，李染牵着他过来祭拜。 宋老太他们也灰溜溜地走了，知道李染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敢再轻举妄动。 沐晴晴却留了下来，蹲在一旁菜地里，揪了根油菜花咬在嘴里。 “沐小悠，你还真会自个儿寻安慰。”沐晴晴边盯看沐小悠摆供品，边在一旁讥诮，“还真认为你爹是你亲爹呢？” 见沐小悠懒得搭理她，沐晴晴仰了仰大饼子脸，哼了一声，随后把油菜花啐在地上，哼着歌儿走了。 祭扫完回到家中已经正午了，李叶回来后就发起了烧，开始说胡话。 不停地叫姐姐，不停地哀求。 “阿染，这怎么回事？”沐小悠听得满头雾水，“阿叶还有姐姐？你还有妹妹？” 李染拖过沐小悠的手：“是这样的， 我~~曾经认过一个妹妹~~” 沐小悠酸溜溜地白了李染一眼：“看不出来啊啊染，瞧你平时对女人爱搭不理的，竟然还会认妹妹呢，有机会带给我瞧瞧，看看漂亮不漂亮。” 李染没说话，心里却掠过一丝不安。 家里有孩子，沐小悠备了不少的药，中午晚上连喝了两副药后，李叶的烧总算退了，第二天又嘻嘻哈哈恢复正常了。 晚上躺在正屋床上，李染把沐小悠搂在怀里，默了默，开口道：“悠悠，若你真不是沐宏的女儿，你会好奇你的身世吗？” 沐小悠想了想：“比起我的身世，其实我更好奇我娘的身世，她打哪来？要到哪儿去？为什么流落到了大河镇？” 沐小悠打现代来的，对自己的身世还真无所谓，但对原主的母亲是真的充满了好奇。 沐宏留了原主母亲姜氏一副画，时时l捧在手里看，原主记忆里有这张画像的模样，是一个漂亮的美人，也曾听村民们议论过，说姜氏的美貌无人能及。 所以这位有了身孕却又流落在外的美人，到底打哪儿来的？ “你若想查，应该也能查得到。” “事隔多年，不可能查得到了。”沐小悠摇头 ，“我母亲原本留了副画像，后来我爹从军时带走了，可以说一点线索都没有，根本无从查起。” 李染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翻身起来把沐小悠护在身下，声音魅—惑，“那~~悠悠对阿染好奇吗？” 灯光下，男子中衣半褪，健硕的胸肌彰显着男性的魅力，沐小悠一下脸红心跳，忙把头偏过去、不对视那双灼热的目光，嘴里嚷嚷道：“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可好奇的？赶紧下来。” “悠悠确定对阿染不好奇？” “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阿染可给过悠悠机会了哟，再问悠悠一句，真的不好奇么？” “不好奇不好奇不好奇，要我说几遍？”沐小悠心跳得好快，感觉李染全身都快压下来了，平时他们虽然搂搂抱抱，但该保持的隐私还是保持着的。 “好，那听悠悠的。”李染翻身下来，声音透着慵懒，“不过悠悠可要记住今天的对话了，嗯？” 沐小悠哪知道他别有深意？重重嗯了一声，窝在李染臂弯里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气晴朗，春光明媚。 一大清早沐永路就过来打招呼，说他们已经收拾妥当先回酒楼了，让李染他们别急，在后面 慢慢来。 沐小悠要做青团，想急也急不来，她今天早上在山坡上又摘了不少新鲜的艾叶，准备做青团。 先把艾草的酸涩味儿去除，再挤出艾草汁，拌进适量的糯米粉和粘米粉，包裹进豆沙或者莲蓉馅，拿空间里摘来的巴焦叶扎小洞垫在蒸笼里。 蒸熟后尝了一个，不甜不腻带着清淡绵长的青草香气。 一共蒸了四笼，蒸好后拎上马车，收拾收拾就往县里去。 路上李叶这小家伙吃两个了还想吃，糯米这东西怕不好消化，便说最上面这一笼是要带给姚院长的，李叶便不谗了，心心念念要给白胡子老院长留着。 到了县里已经是正午过，赶着车直接前往清林书院，姚院长背着手捋着胡须，不知在院门口张望多久了，一见李染赶着马车过来便笑嘻嘻地迎上去。 “老院长老院长，我嫂子给您带了青团，她亲手做哦。”李叶挎着包袱下马车，包袱里几件干净衣裳和鞋，见了姚院长亲热得不得了。 “阿叶在车上偷吃了没？”姚院长揉着他的小脑袋瓜子。 “没有。”李叶嘻嘻笑着摇头，见旁边有认识的小伙伴，便跟李染和沐小悠挥手：“哥哥嫂子我进 书院去喽，休沐了记得来接我哟。”说完和同学牛崽崽一样往书院里冲。 沐小悠把青团连笼屉一起端给姚院长，姚院子说了一句“记得来拿笼屉。”便捧着乐呵呵地进去了。 从清林书院出来，李染赶着马车去了县令府。 “阿染你在外面等我，可能需要久一点。”孙县令回乡祭扫还没回来，李染外男不方便进去。 “好。”李染应着，沐小悠便捧了一笼屉青团下了马车，进了县令府。 孙夫人在府里养病没回乡，此刻正坐院里晒太阳、赏花，见沐小悠捧着一笼屉青团过来，忙惊喜地迎上去。 “沐丫头有心了，这青团，瞧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夫人喜欢就好。”沐小悠把笼屉摆在院里桌上。 刘嬷嬷在一旁笑道：“夫人，沐姑娘这么大老远的给你带来，你快尝一个。”说着拿来了筷子和小碗。∵ 孙夫人便细细吃了一个，直夸好吃，粘度甜度恰到好处，味道清香，回味悠长。 “萌萌妹妹的行程到哪处了？”沐小悠问孙夫人，想起孙萌萌心中有些思念。 “到信州了，今天上午刚收到的信，信中还问到你了，刘嬷嬷，把信拿来给沐丫头瞧瞧。” 第129章 大齐官妓 “是，夫人。”刘嬷嬷很快把信拿来，沐小悠接过细细看了。 信中拜托沐小悠多多照顾她的母亲，都是些感激的话。 沐小悠看完还给刘嬷嬷，笑着对孙夫人道：“夫人回信的时候还请告诉萌萌妹妹，夫人的病我一定可以完全根治，让她不用担心牵挂。” 孙夫人又高兴又感激，拿帕子摁了摁眼角，“情义二字无价，这句话我家萌萌也一定会牢牢记在心里的。” 说了会儿话，沐小悠便顺道给孙夫人看诊，把过脉又细细探过小腹后，重又开了张药方给她，随后叮嘱了几句出了县令府。 回到酒楼大叔大娘和几位哥哥饿着肚子，还在等他们回来吃饭呢。 酒楼明天才营业，李掌柜也还没来。 吃饭的时候，沐小悠提起酿酒的事情，想回沐家村好好研究一下，酿造一种好酒出来，毕竟做酒楼是长久生意，酒不可或缺。 刘大娘犹豫道：“悠悠啊，现在村里许多流言说得挺难听了，若此时你和阿染回去酿酒的话，只怕会传得更难听。” 沐小悠知道村民们那些话肯定对大叔大娘和几位哥哥造成伤害了，愧疚道：“大叔大娘，几位哥哥，我们可是患难与共的亲人，别人几 句风言风语还怕啦？由他们说去。” 沐永路道：“不错，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歪，悠悠妹妹说得对。” 沐大叔和其它几位哥哥也表态，只要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别人乱造谣。 沐小悠自然相信他们，他们都恨不能把该得的分一半出来给沐小悠，又怎么可能有其它私心？ 讨论完了之后，李染和沐小悠便决定明天回沐家村，花一段时间研究酿酒。 沐小悠想了想，又写下两个新菜品、花了点时间教给三位大厨哥哥。 忙完之后临近傍晚，沐小悠和李染上了二楼会客室，开始喝茶磕瓜子。 “怎么样？金凤楼开业了么？”沐小悠边问边把目光投向窗外。 “没有。”李染摇头。 “这可就怪了。”沐小悠把视线从关门落锁的金凤楼收回来，感慨道，“好在明天就要回沐家村了，省得天天在这儿多管闲事。”心道这万花街的事情管都管不完，还是回沐家村闲适。 又磕了会儿瓜子，突然万花街那边喧闹起来，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沐小悠忙往窗外看。 绯红的夕阳映照下，一群衣着狼狈的女子被捆着双手，被人拿鞭子抽打着往这边过来。 “这？奴隶？”沐小悠还真没 见过这种情形，脑海里冒出来的就是这个词，被人拿绳子牵着，用鞭子驱赶着，不是奴隶是什么？ “这是罪臣家的女眷，被充作了官妓。”李染淡淡道，饮了口茶，又补充：“之前来盘楼子的月妈妈应该是打灵州城过来的，这些官眷大约也是从大齐那边买过来的。” 官眷身份特殊，可没有什么妈妈敢用她们，毕竟牵涉得太多，万一哪天人家父亲就平冤昭雪了呢？官复原职了呢？整个青楼都得遭殃。 更加难的是调—教，官家女子哪个没有几分硬气和风骨？许多宁死都不肯接客。 不过带到别的国家那就无所谓了，不听话打死也就那么回事，当然，最重要的是离开了自己的国家之后大多数女子会感到绝望，走投无路之下自然就会委屈求全、苟且偷生了。 这么多的适龄女眷不知倒掉了多少候门贵府，呵~~~洛颜！洛伊伊！你们这么快就斗开了么？还真是令人惊喜呢！ 沐小悠还在好奇地打量着她们。 这群女子皆十五六七岁，共十六七个，被人当牲畜一样粗暴地对待，抽打的鞭子不停落下，痛得她们发出阵阵惨叫，看着都挺可怜。 还好，还好自己不过是个乡 下姑娘，永远不可能遭到这样悲惨的境遇。 沐小悠叹了一口气：“她们以前当真是锦衣玉食的大家闺秀么？这地位处境也太颠覆了。” “不错。”李染应着。 目光落在中间一位穿樱红色衣裙的女子身上。 别瞧这名女子的衣裙又脏又破，但材质却是大晟国出产的顶级蜀锦，她的父亲，绝对是大齐国数一数二的重臣。 这一刻，夜王的心思蠢蠢欲动，他还真想调查一下大齐国倒台的究竟是哪一位重臣！ 但一想到决定跟自家娘子在沐家村隐居，便又强压下好奇心。 正想着，金凤楼的大门打开了，那一群姑娘悉数被拉进了楼内，很快，楼内便传来了呵斥打骂声。 这种打骂惨叫一直持续到半夜，凄厉无比。 沐小悠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打着哈欠起来，洗漱完毕来到二楼会客室，金凤酒楼里哀嚎声又传出来了，隐约看到大堂内打手正在施刑，棒子毫不留情地落下去。 “说？她逃哪去了？说不说？不说把你们全给杀了。” “不知道，你打死我也不知道，呜呜呜~~” 旁边青楼也有许多姑娘妈妈跑金凤楼门口围观，“好了好了~~别打了，嚎得咱们头都要炸 了。” “可不是？昨晚就嚎了一夜，有完没完啊？” “月妈妈，你慢慢调—教，哪有一天两天就肯接客的？” “可不是？我给你想个法子，先饿她们几天，之后破了她们的身，自然就屈服了。” “就是，有话好好说嘛，打残了还不是你的损失？” 外面大家正说着，月妈妈挽着衣袖出来了，瞧着笑容满面，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 “各位姐妹们，我是打灵州城过来的妈妈，我家楼子里昨晚逃了一位重要姑娘，若哪楼哪院有收留的，趁早交出来。” “这些姑娘可全是刺史大人交到我手里的大齐罪臣女眷，谁若敢私自藏纳，搜出来必叫你的楼子不保。” 月妈妈话一落，几位多管闲事的妈妈忙说不敢藏人，也从未见过。 月妈妈继续道：“我已经报到县衙里去了，这名逃犯的画像很快会贴出去的，大家相互递个话，尽快把人找出来，否则整条街的青楼都会被连累。” 月妈妈说完进楼子里去了，其它X妈们知道月妈妈身份不一般，哪个还敢多管闲事？一哄而散。 沐小悠正瞧得精彩，李染上来招呼她，说沐永路把酿酒的一应物品买齐了，可以回沐家村了。 第130章 出城 沐小悠跟着李染下楼，大堂里李掌柜正在吃青团，看到沐小悠下来举着手里的青团笑着夸道：“沐丫头，你的甜点要是上酒楼绝对畅销，我得留两个带回去给我女儿吃。” “瞧你？说得那么可怜兮兮的。”刘大娘恰好进来，笑着剜李掌柜一眼，“悠悠即然做青团，还能拉下你那份？” 说完跑到后厨把李掌柜那一笼屉端了来：“昨天永路特意送到你家，家里没人，这厢自个儿带回去吧。” 李掌柜满脸惊喜，从柜台里出来，“咝~~这……”接过笼屉望着沐小悠笑道：“沐丫头，受之有愧，嘿嘿~~受之有愧。” 沐小悠嘻嘻笑道：“有愧个啥？不就两个青团么？趁着新鲜赶紧送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诶~~那我这就去了哈。”说完拎着笼屉乐颠颠地赶回家去了。 跟大叔大娘和沐永路等几位哥哥打过招呼，沐小悠和李染便走向停在院里的马车，酿酒的东西太多，车上装得满满当当，沐小悠看了一眼。 “阿染，我和你一道坐赶车的位置，里面坐不下了。” “好。”李染上车，伸手把沐小悠拉上来，“搂好相公的腰，可别被晃下去了。” 沐小悠剜他一 眼，“这么宽哪可能被晃下去？你想吃我豆腐呢？” 李染捏了沐小悠鼻子一下：“咝~~豆腐？晚上要不要……” “好啊阿染，再敢打我的主意那就分床睡，亲亲也不准，让你当和尚。” 斗了两句嘴就出了巷子进了泰安街，街上乱遭遭的，到处有官兵搜人。 李捕头朝他们走过来：“抱歉啊李公子，例行搜查。” 李染便把马车停下来，和沐小悠下车。 搜得也仔细，所有的桶，蒸笼，锅……全部递下马车，一样样打开看了之后再拾缀进来。 “打扰了。”李捕快冲李染一拱手，便带着人往其它地方去了。 上了马车之后沐小悠奇怪地嘀咕了一句：“大齐国的罪臣女眷丢了，怎么要我们大晟国的官兵劳师动众来搜？” 李染答道：“应该是灵州刺史收了大齐那边的好处，帮着处理这批官眷，双方得利的事。” “那路小霜的父亲路刺史，也不是什么好官啰？” “或许吧。” 正说着，前面开始堵车了，许多清明下乡祭扫的马车今天回城，恰好又碰到出城的马车严查，城门口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沐小悠一看对李染道：“阿染，反正咱们也不急着回去，与 其堵在这里不如把马车找地方停好，去街上逛一逛，买两身衣裳。” 菜不需要买，马车上沐永路买了好多，猪肉牛肉什么的不要钱似的买，并且不入酒楼的账，私人掏的钱，上回清明节也是这样的。 “好，听悠悠的。”李染应着，在城西一个偏僻处停下马车，把马栓在角落，花了点钱给旁边商铺老板帮看着，之后和沐小悠手挽手逛街去了。 街上官兵还在搜人，沐小悠和李染便进了一家成衣铺，春天了，该换薄衣裳了。 两人在铺子里试了几身衣裳，各自买了两身，又给李叶置办了两身，拎着包袱出来，经过首饰铺时，李染问要不要进去瞧瞧，沐小悠表示没兴趣。 是真没兴趣，现代身为医生的她完全没有佩戴首饰的习惯。 逛了一圈又买了几包花种，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道路应该也通了，两人便回到城西，解下马上了马车，跟老板道了声谢便往城门口去。 出城的马车还有七—八辆在排队，不过速度挺快，不一会儿轮到沐小悠他们的马车接受检查了。 “下车，例行检查。”城门官道。 李染和沐小悠正准备下车，李捕头瞧见他们，笑着过来，“抱歉啊，让 你们排这么久的队。”说完转头对城门官道，“这辆车搜过了的，放行吧。” 李染道了句谢，两人便赶着马车回沐家村。 春天的山野到处开满野花，沐小悠和李染的马车走走停停，一会儿摘野花一会儿挖野菜，等回到沐家村太阳落山了。 看到他们回来，乡邻们可惊讶了：“阿染啊，你们昨天不才进城么，今天怎么又回来啦？” 李染淡淡答道：“哦，准备回来酿酒。” “噗~~~”问话的人掩嘴偷笑，看来宋老太也没说错，前天沐傻子刚和娘家断了关系，今天两人就被沐泰林一家从酒楼里赶出来了。 酿酒？放着好好的老板不做回来酿酒？傻了巴叽的！ 沐小悠悠悠闲闲地坐在马车上，晃着双腿手里捧着一大把姹紫嫣红的野花，一路过去对大家异样的目光没瞧见似的。 “真傻！”每一个听说他们准备回来酿酒的人、都忍不住小声送给他们这两个字，沐小悠沐傻子的名头不知不觉又回来了。 回到自家院子时，天快要黑了。 沐小悠拿来个花瓶把摘的野花***，放在堂屋里的桌上，有了鲜花的点缀整个堂屋都亮了，充满了春天的气息。 之后沐小悠返 身撩开马车车帘、准备把那一大袋菜拿下来，一看？咦~~这袋菜不是放桶里的么？怎么跑外面来啦？ 也没太在意，心道或许是李捕快搜车时拎出来了。 便拎着菜回头吩咐了一句，“阿染，待会你卸货，我做饭去。”随后进了灶房。 “好，我先把马喂一下。”李染把马卸下来，牵到左边山坡上吃了会儿草，直到天差不多黑了才牵着回来，把马栓好。 沐小悠晚上做的是面条，李染进院时面条已经端上桌了。 李染洗了手一进屋，沐小悠仰着小脸撅着小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眼中包着一包晶莹欲滴的泪。 “阿染，你想不想阿叶啊。”话一出口眼泪就和断线的珍珠一样滚落，“阿叶不在家、都没人夸我煮的饭菜好吃了，少了好多乐趣呢，嘤嘤嘤。” “好好好，傻丫头不哭，夫君夸。”李染把沐小悠揽在胸前，摩挲着她的乌发，“娘子是食神下凡，医神下凡，花神下凡……” “花神下凡？花神跟我有关系么？” “悠悠不是买了花种么？你人美，种出来的花一定比你还美……” “比我还美……阿染可真会夸，阿叶那碗面归你了……吃不完晚上分床睡。” 第131章 捡田螺 吃过饭天彻底黑了，沐小悠提着灯笼，照着李染卸货。 忙完回到屋里，洗漱完毕晚上八—九点钟了，沐小悠头晚没睡好，一粘床板就睡着了。 第二天李染早早起来练功夫，沐小悠做早饭，普通的乡下小日子。 吃完饭，沐小悠把李染和自己的脏衣裳收进盆里，端着去井口。 路上奇怪了一下，何时开始给阿染洗衣裳的呢？这娘子当得越来越合格了，等满了十八岁跟阿染把房一圆，生几个娃，小日子过得热热闹闹红红火火，好像也不错。 沐小悠边想边乐呵，很快来到井口边。 春天里难得出大太阳，今天恰好烈日高照，沐小悠来到井口时，人都挤满了，全是洗衣裳洗被褥的。 大家搓衣板洗衣棒齐上阵，手里忙嘴里也不得闲。 “沐傻子和李染回来酿酒了，你们听说过了吧？” “听说了，昨天傍晚亲眼见他们进村的，我还问了一嘴。” “就这样被赶出来啦？可算便宜了沐泰林一家，就这样发达了。” “对了，沐泰林家那几个儿子，都还没成亲吧？” “可不是？”经人一提醒，好几个妇人眼睛亮了。 沐家四个泥 腿子，以前当泥瓦匠的时候又瘦又黑，累得像个鬼，谁肯把女儿嫁给他们？ 如今咸鱼翻身了，沐永路成大老板了，另外三个成酒楼大厨了，如今把女儿嫁进去，直接就是老板娘。 家里有女儿的这厢闭嘴不说沐泰林家坏话了，盘算着得赶紧请媒婆去凤鸣酒楼探探口风。 很快，有一批妇人就麻利地干完手里的活，离开了井口。 沐小悠来的时候有位置了，在大家嘲讽的目光中择了个位置蹲下，开始洗衣裳。 “沐丫头，你和李染就这样被沐泰林一家人赶出来啦？”沐小悠旁边一位大娘有些好笑地望着她。 “没有。”沐小悠原本不想搭理的，但觉得若不解释一下，恐怕唾沫星子淹死人，便耐着性子道，“酒楼交给永路哥他们打理，我和阿染回来研究一下怎么酿酒。” “噗~~”大婶忍不住笑出了声，“酒楼交给他们一家人打理？一天进账多少他拿掉一半，你和李染在沐家村知道个屁，别到了月未盘账租子还需要你们从兜里掏。” “不会的，刘大娘和沐大叔一家都是老实人，我和阿染一百个相信他们。” “老实？老实 他们自己怎么不回来酿酒？让你们管酒楼？” “就是。”旁边有人接话，“沐泰林以前还卖过酒来着，他难道不比你俩会酿？” 沐小悠笃定道：“我酿的酒，一定会比沐大叔酿出来的好喝。” 那位大婶看傻子一样看着沐小悠，“沐泰林说的吧？他倒会忽悠人。” 沐小悠觉得跟这帮长舌妇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了，便不再说话，专心洗衣裳。 刚把李染的衣裳洗好，沐清的母亲赵大娘端着衣盆下到井口来了，一脸的喜气，神秘兮兮地对大家道：“你们知道吗？我家先祖显灵嘞！” 大家听了这话，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怎么？你家祖坟冒青烟啦？”有人开玩笑。 赵大娘嘿嘿一笑：“青烟倒没冒，但是清明节供在那儿的供品，全被祖宗吃光啦。” “噗~~老鼠吃的吧？” “你见过老鼠把整只苹果搬走的么？还有馒头，最多被老鼠啃个洞，我刚才打我爷坟前经过，摆那儿的供品全被他老人家吃了，他老人家一定是显灵了，保佑我家发大财，也弄家酒楼来开开，保佑保佑。” 大家听了嘻嘻哈哈，说赵大娘想发财 想疯了，真当自己有沐泰林那么好的运气？句句内涵沐小悠傻，沐小悠也不答话，把自己的衣裳洗完就走了。 洗完衣裳回到家里，见李染已经把花圃开垦出来，正在认真地撒花种子。 沐小悠则把衣裳晾好，跟李染道：“阿染，我牵着马去喂一喂，然后去找二大爷，二大爷一家以前在镇上开过酒厂，肯定能帮咱们的忙。” “好，悠悠去吧。”李染应着，“一会儿等井口人少了，我就把昨天买回来的酿酒器具担到井口洗干净。 她们家旁边有是有条小溪，是从桃林里流出来的，但水不够大，李染拿竹筒接了股水引到木桶里，平时做饭烧水时用用，洗衣洗菜还是得去井口。 招呼了一声，沐小悠便牵着马去吃草，想起自家还有几亩良田，便想去看看。 她家的稻田位于村子东南方向，从北山脚前往以前住过的山洞，便要打自家稻田经过，沐小悠牵着马一路吃草一路往那边去。 到了地方一看，田里积满了水。 一般秋收后稻田里就不放水了，翻一翻种上大白菜或者撒上油菜花，等春耕时才方便犁地。 沐小悠家的这几亩地， 被沐英明故意往里灌水，都快变成鱼塘了。 “哟~~那是什么？”沐小悠把马栓在山脚下吃草，蹲在水田边张望，发现水中的每一个脚窝子里都挤满了田螺。 “我去，田螺在这个年代没人吃的么？”沐小悠又惊又喜，连忙跑回家拿了个篮子，过来捡田螺。 往脚窝子里一摸一大捧，小个的不要，专挑大个的，很快就捡了满满一篮子，牵着马拎着田螺，路上又顺手摘了一把艾叶，回家。 “哟？我家娘子捡到宝啦？”李染正准备出门，碰到沐小悠回来啦，见她兴高采烈地样子，便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往她篮子里张望。 “这是什么？”李染随口问了一嘴。 “田螺，养两天让它们把肚里的泥巴吐干净，过两天煮给你吃。” 李染表示兴趣不大，出身高贵的他对某些东西天生的抵触，可为了不扫自家娘子的兴，捏捏她的小脸蛋答了一句“好！”便忙去了。 沐小悠找来一只大木盆，把田螺小心冀冀地倒进去，加上水，之后把艾叶揉碎丢水里，起个‘催吐’作用。 忙完这些洗干净手脚，换了身干净衣裳，去晒谷坪那边找二大爷。 第132章 勾——搭 族长、二大爷五大爷七大爷等几位大爷，正在晒谷坪旁边下棋，看到沐小悠过来，大家望向她。 族长捋着胡须笑眯眯地道：“这丫头，你们说她是傻呢还是聪明？” 二大爷肯定道：“个个说她傻，我看是聪明，想把生意做大，必须懂得用人，你见过哪个大老板样样亲力亲为的？” “嗯，有道理。”五大爷和七大爷也跟着点头。 “族长，二大爷五大爷七大爷，下棋呢？”沐小悠笑嘻嘻地凑过来，目光望向棋盘。 这盒象棋是她特意给族长和几位大爷订做的，紫檀木，香味浓厚，色泽深紫光亮，被他们盘得都快包浆了。 “可不是下棋？”族长捋着胡须一脸笑意，“自打用了你送给我们的紫檀棋盘，下棋时再也没人打瞌睡了，夜里睡觉都安稳了，老家伙们对不对？” “对对对，的确是这样，这棋盘神奇着呢。”二大爷五大爷七大爷，使劲点头，满脸笑意。 “紫檀有安神作用，常闻有助睡眠。”沐小悠笑答，说完望向二大爷，“二大爷，您会酿酒么？” 见沐小悠这样问，二大爷挺了挺腰板，“这 还用问？那当然了。” 二大爷瞧着挺有自信，为了不打扰其它几个老家伙下棋，便和沐小悠坐在一旁说。 “沐丫头，真的回来酿酒啦？被沐泰林赶出酒楼啦？”二大爷听到外面闹得沸沸扬扬，便笑着问。 “二大爷，您信么？” “不信。”二大爷摇头，“沐丫头的聪明别人瞧不出，你二大爷瞧得清清楚楚，沐泰林的人品别人不相信，但是你二大爷却是绝对的相信。”当年二大爷进山打猎中了猎人的套子，被吊在树上整整一周，连家里人都放弃了，可沐泰林一家硬是没放弃，带着四个十几岁的儿子又找了两天，才把还剩最后一口气的他背出了山。 这样重情重义的一家人，纵使金山银山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会动心。 沐小悠不知道这些过往，只觉得二大爷眼神犀利，默默给他点了个赞。 “二大爷，我沐大伯和沐二伯也都会酿酒对吧？我想聘请他们帮我酿酒。” “说啥聘请？让他们帮着你去弄就是，我这就把他们叫来。”二大爷说完背着双手，略弓着背往家去了。 很快，沐大伯和沐二伯便来了 ，都是憨厚老实的庄稼汉子。 沐小悠把酿酒的事一说，两人便一口答应，眼下还没到春忙的时候，都有时间。 酿酒是一门繁琐的手艺，沐小悠知道原理，但没有实践经验，听沐大伯和二伯说了一番之后，她决定把这桩活交到他们手里，她负责出主意，搞配方，大伯二伯实际操作。 讲定之后，又讨论了一下起酒灶的位置，大伯二伯家附近恰好空地，就选那了，也方便他们干活。 讲清楚之后，沐小悠便去井口找李染。 李染担着酿酒的器具来到井口，恰好碰到沐清媳妇素兰在那洗衣裳，素兰一见高大俊郎的李染过来了，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没人知道她喜欢李染有多久了，那个时候沐小悠口口声声要合离，她就一门心思盼着李梁和沐小悠和离，盘算着到时候和沐清也和离，嫁给李染。 这会儿见井口没有其它人，心道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撩拨一下李染。 虽然李染之前拒绝过她，但如今他和沐小悠成亲这么久了、新鲜感应该也过了，说不定正想换个新鲜的玩玩呢？ “李染哥，挑这么多东西来洗 啊？我帮帮你。”素兰主动起身，去接李染肩上的担子。 “不用了。”李染冷冷地回答，挑了个泡米的大桶遮挡了视线，放担子下来时突然手肘就碰到了素兰。 素兰也是刻意挑过角度的，故意把丰满的胸往李染手边凑 李染只觉得个人都不好了，重度洁癖突然达到了极致，对这个女人恶心到不行。 可偏偏又不能对她怎么样，只能把担子挑到她对面，放了下来。 这样高大健硕的男人在床上一定会让人满意，不像她的男人沐清，呵~~无用~~ 沐傻子还真是有福气！ 素兰望着李染，心中蠢蠢欲动，又想往那边靠过去。 “若再过来，恐怕明天井里就会浮起一具女尸。”李染声音冰冷得骇人，他此刻是真想杀人，重度洁癖或许被沐小悠治愈了，但，他还有重度情感洁癖，除了他想碰的女人，别的女人一旦碰他他都只有一个念头，杀了！ 素兰也被骇住了，悻悻地退了回去。 “有人眼睛莫不是瞎了？沐傻子有什么好的。”素兰端起洗好的衣裳边上阶梯边哼道，“又蠢又傻又丑还恶毒，免费送给我家 沐清他都不玩……” 素兰话未说完一块石子‘噗’地击中她膝盖，痛得她哎哟一声扑倒在台阶上，接着被人‘噼噼啪啪’从台阶上拖下来，直接摁进水里，被灌了满肚子水快厥过去了才被人松开，浮出了水面。 “今后若再敢对我家娘子不敬，你就会变成一具女尸。”李染收回抵在她身上的扁担，他的女人容不得任何人亵渎、说说也不行。 素兰嘴巴鼻子在台阶上拖得鲜血直流，吓得魂飞魄散，披头散发水鬼一样从井里爬起来，哆嗦着捡起打翻的衣盆，把沾满泥沙的衣裳收进盆里，洗都不敢洗就捧着走了。 沐小悠恰好过来瞧见这一暮，好奇道，“沐清嫂子掉水井里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素兰头都不敢抬，左脚打右脚地走了。 “阿染。”沐小悠嘻嘻笑着下到井口，“已经谈妥了，所有的事情外包给二大爷家的沐大伯和沐二伯，咱们光负责想点子、出主意，当甩手掌柜，嘿嘿。” “我家悠悠真聪明，一定能想出好主意，酿出好酒。”李染说着扭过头，觉得她娘子光看着就顺眼，就满意，世上无人能及。 第133章 传言，爆炒田螺 第二天，沐小悠和李染去二大爷那打了一转，就回家了，沐大伯沐二伯正着手砌灶台，有许多工序需要忙，沐小悠和李染也帮不上忙，便回家商讨以何种原材料酿酒。 李染对酿酒之事一无所知，沐小悠乡下长大，是懂的，粮食水果都可以酿酒，主要是如何酿出类似茅—台那种美酒，那就算成功了，还是得慢慢尝试，急不来。 商量了一阵酿酒的事，沐小悠便去摘了些嫩叶喂兔子，李染牵马去吃草。 沐小悠喂完兔子，见养在盆里的田螺吐了不少泥，忙拎了两桶水过来淘洗，把吐出来的泥沙洗干净后，又跑去摘了一把艾叶搓碎丢盆里。 下午的时候又给田螺换了两次水，到明天这个时候泥沙应该吐干净了，就可以做爆炒田螺来吃了。 这一天，做了些这种琐碎的事，眨眼就过去了。 第三天沐小悠照例去井口洗衣裳，这回怪了，她来的时候大家头都没抬，一个个神情紧张地听一位大婶说话。 “昨天晚上快睡觉的时候，我家的牛从牛栏里跑了，我男人不在家，我便打着火把去寻。” 说话的这位大婶住在村里东南角，离废弃的苏宅只隔几块菜地，她眼中满是惊恐 。 “我走到苏家宅院外面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个影子飘在苏宅角门那，披头散发看不清脸，但我感觉她的腿是不着地的，飘着的，我再定睛一瞧，倏地又不见了。” 大婶说完另外一个大娘也心有余悸地接话，“我也瞧见了，昨天晚上我出来倒洗脚水，隐约看到马路对面的坟地里，有个白色鬼影在飘。” 大家越说越邪乎，个个神情凛然。 苏家自打出了那两件事，是彻彻底底成了凶宅，送给人都没哪个敢要。 随着时间的流逝，彻底荒废了，宅院外面荒草萋萐，里面灰暗阴森死寂一片，大家打那经过都是绕道走。 此番听了这两人的话，大家都满脸惶恐。 “要不村里筹点钱，请个道士回来驱驱鬼？”有人提议。 “我看还是算了，厉鬼啊，普通道士哪有这个能耐。” “我娘家那边有个道士庙，听说那个道士特有能耐，待会儿我有事回娘家，要不要问问去？” “问问，当然得问问了。”寻牛见鬼的那位大婶明显吓坏了，“我出一半钱，其它的大家筹筹应该没有意见吧？” 在场的妇人都点头答应。 见沐小悠也在，便有人问她：“沐丫头，这钱你也算一 份吧？” “算啊。”沐小悠回答得挺干脆，“花了多少到时候跟我说，我掏就是。”她才不信有鬼，但能不答应吗？以后还得在沐家村生活呢。 其它人见沐小悠同意了，便把这个事情敲定了 沐小悠也是笑笑，感慨乡下人即胆小又夸张，心里有阴影导致草木皆兵，传得这么邪乎，白给道士送钱呢。 洗完衣裳回家，又把田螺搓洗了一遍，丢了些艾叶和一点点的盐进去，催吐。 李染正在那给花圃淋水，沐小悠蹲在木盆边跟他说话，“阿染，下午做爆炒田螺给你吃，可好吃了。” “好。”李染回答，心想要找什么借口才能少吃点呢？ “那我去摘些紫苏回来。”沐小悠说着出了院子，那天放马瞧见苏家老宅外面长了一大片紫苏，便往那边过去。 远远的，那座宅院淹没在比人还高的枯草里，院墙上长满青苔，爬满了爬山虎，没人打理已经废弃得不成样子了，偶尔从里面窜出一只黄鼠狼，惊人一跳。 在一片枯草里，长了许多紫苏，嫩红的叶子散发着奇特的香味。 这儿没人吃紫苏，更不可能有人种了，好难得碰到这样一片，到时候一定要留些种子，可以给酒 楼出几道新菜。 沐小悠摘好紫苏准备离开这儿时，突然听到‘吱哑’一声，好像是从废弃的老宅里发出来的。 声音不大，但沐小悠觉得自己的耳朵不会出错，便竖起耳朵细听，可再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大白天的，鬼不可能出来，猜想是宅院里哪个门没关，被风吹的。 沐小悠耸了耸肩，拿着紫苏叶回去了。 用过午饭，沐小悠准备动手做田螺了，这儿的人也不是说不吃田螺，而是乡下贫穷，油是不舍得放的，又没有什么烹饪材料，所以煮出来就不好吃，浓浓的土腥味，渐渐地吃的人就少了。 今天沐小悠准备多做一些，给族长和几位大爷一人送一碗，让他们尝尝这是一道什么样的美味。 田螺洗净去尾，辣椒香料配齐，起锅烧油，油热加入八角花椒干辣椒炒香，再加入田螺翻炒，翻炒得差不多了加入酱油倒入一点米酒，再加空间里的泉水焖，水焖得快干的时候加入紫苏叶，翻炒两下收汁，一道香喷喷的爆炒田螺就出锅了。 自家留了一碗，其它的分作四份拿食盒一装，拎着去了晒谷坪那边。 正在下棋的几位大爷闻到香味棋也不下了，当即把棋盘妥善收 好，从食盒里捧出一碗田螺唆了起来。 “这~~沐丫头，你这手艺，真是没得说，难怪酒楼开得去。”族长连螺肉和汤汁都一起唆了。 二大爷也砸巴着嘴直夸：“这田螺煮得是半点土腥味没有，连汤都倍儿鲜，啧啧，沐丫头厉害。” 另外两位大爷话没他们多，边吃边一个劲儿地竖大拇指。 送完田螺回家，沐小悠发现自家留的那碗田螺少了一小半，哼哼，肯定是李染偷吃了。 李染不过是想尝一个，谁知吃了一个后就停不下来了，沐小悠一回家他便嘻嘻笑着。 “娘子快来，开饭了。”说着已经冲田螺下手了。 第二天，沐小悠在井口听到更多的人说撞见了鬼，有人在坟地，有人在苏家宅院，闹得人心惶惶。 沐小悠把这些言论说给李染听，问他道：“阿染，你相信真的闹鬼了不？” 沐小悠在现代是医生，各种‘人体’都见过，是唯物主义论者，按道理是不相信的。 但又难免有所怀疑，她的灵魂都能从现代穿越到这儿来，或许真有鬼呢？ “我不信。”李染摇头，战场上尸山血海他见多了，就是从未见过鬼。 “那今晚咱们去夜探苏宅？查查真相到底如何？” 第134章 逮鬼去 “悠悠胆子不小啊。”李染倒没想到沐小悠会有这么大的胆量，“你真的不怕？” 沐小悠嘻嘻一笑：“有阿染在，当然不怕。”心里却有些发毛。 “好，那夫君带你去。”李染揉揉沐小悠的脑袋瓜子。 当天晚上，月亮出奇的大，照得大地一片惨淡。 吃过晚饭又坐了会儿，十点钟左右沐小悠和李染换上一身黑衣，当然，穿黑衣不是为了防鬼，而是防人。 万一是有人装神弄鬼呢？不惊动她好把她逮个现形。 两人换好衣裳，踏着月色出了北山脚。 一路上夜色朦胧，除了青蛙的呱呱声，也有猫头鹰瘆人的鸣叫，沐小悠不由往李染怀里钻了钻。 “别怕，是人是鬼夫君都会保护好悠悠的。”李染把沐小悠护在怀里，往苏宅摸去。 怕惊动村民，两人是从山洞那边的荒地绕过去的，到了距离苏宅大门不远处，匍匐在黑暗中静静察看。 沐小悠缩在李染怀里，原本她是唯物论者，但今天突然想起自己是穿越过来的，突然就害怕起鬼来。 “我们得去角门那边。”李染在沐小悠耳边小声道，“见鬼的大婶不是说在角门那边么？走 。” “好。”沐小悠壮着胆子，跟着李染往角门那边潜去。 刚潜到角门附近寻了个位置蹲下，这时天下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四周一团漆黑。 沐小悠努力瞪大眼睛，才能隐约看到那座荒芜的废弃的宅院匍匐在黑暗中，想起沐兰曾经被关在那个里面受尽折磨，最后又被掐死吊在山洞，沐小悠脊背不由发寒。 “别怕。”李染把她紧紧揽在怀里，有些后悔不该带她来，瞧把她吓得？ 沐小悠用蚊子般大的声音‘嗯’了一声，她突然就听到前面黑暗中传来‘吱哑’一声，心顿时就像被一只手攫住，整个神经都绷了起来，忙瞪大眼睛往角门那边望。 这时乌云散去，惨淡的月光洒落，角门处站了位披头散发的女子，风吹动衣裙仿佛正幽幽往前飘。 鬼~~沐小悠脑海里顿时冒出这样一个字眼，脸色大变！ 李染忙把她搂紧：“别怕，去看看。”说着拉着沐小悠的手，起身的刹那恰好踩到一根枯枝发出咔嚓一声，那只鬼听到响动一下就不见了。 “进院里了。”李染才不信这是鬼，能这么快消失不见只有一种可能，角门没关，她闪 身进去了。 李染带着沐小悠来到角门，李染拿手在门把手上一摸，干干净净，便更加认定是个人，不是什么鬼。 推了角门一下推不开，李染对沐小悠小声道，“悠悠别怕，夫君进去开门。” “好。”沐小悠也大致猜到并不是什么鬼，深更半夜的鬼会怕人？ 正想着，李染轻轻松松翻进院墙，把角门拉开，沐小悠闪身进去。 知道是人，她倒一点儿也不害怕了。 两人在月光下搜寻起来，打角门进来是中院，左边是后院，右边是前院，也不知道那只‘鬼’是去了前院还是后院。 “分头搜。”沐小悠主动松开李染的手。 “不，危险。”李染又紧紧抓住，肯定道，“她躲在后院。” “为何？” “我猜的，去看看。” “好。” 沐小悠跟在李染身后，一道往后院摸去。 没走两步，突然惨白的月色下，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突然就吊在月型拱门上，下半身晃啊晃的，嘴里发出瘆人的声音，“我死得好惨啊~~还我命来~~” 沐小悠不由被这一幕冲击到了，李染赶紧把她摁在怀里。 沐小悠也装过鬼，还真没想到会 给人带来这么大的视觉冲击，难怪那天晚上沐兰的娘会吓得屁滚尿流，的确有些骇人。 “哪来的女子，还敢装神弄鬼。”李染低喝一声，带着沐小悠迎了上去。 “退后~~退后~~~若敢再往前拧断你们的脖子~~”声音冰冷瘆人。 李染不知何时手里捡了颗石子，照着那只‘鬼’一石头打了过去，只听一声惨叫，那只鬼从拱门上叭嗒掉在地上。 李染闪身上去扣住她的脖子，“敢装神弄鬼吓我家娘子？看我不拧断你的脖子。” 那只鬼听到李染的声音，缓缓抬起了头，声音突然变得无比虚弱充满哀求。 “公子饶命，我，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求求你们放过我。” “说，是什么人？”李染怒喝。 沐小悠这时才敢抬起头，望向眼前这只‘女鬼’，月色惨淡瞧不清五官，依稀可见女子容貌清秀。 “不，我不能说。”女子摇头，苦苦哀求，“求求你们，让我在这里躲几天，大恩大德来世变猪变狗回报你们。”说着女子跪在地上咚咚磕起了响头。 “你是偷偷躲在我们马车里，从县里逃出来的大齐罪臣女眷？”沐小悠联想起 那袋被从木桶里拎出来的菜，又想起马车在城西停了那么久，出城门时又没有搜车，大致猜到了女子的身份。 “不不不，我不是。”女子哪敢承认，“我，我是附近村子里逃出来的，我娘要把我卖了……求求你们让躲在这儿，我绝对不会连累你们的。” 李染问：“附近哪个村子？” “这，这……”女子答不出来，又跪在地上不停磕头，“不要，不要惊动别人，不要把我交出去，求求你们了。” “那还不赶紧说实话？”李染厉声道，“你连真实身份都不敢透露，谁肯帮你？” “我，我……”女子瘫坐在地，纠结了半晌才狠狠咬牙，“这位姑娘说对了，我，我的确是从金凤楼里逃出来的大齐罪臣之女……”说到这里捂着脸悲痛的哭泣。 哭了一阵之后抬起头：“小女白忆雪，父亲大齐国臣相白祉山……不久前被大齐国长公主设计构陷，全家男丁处死，女眷充作官妓，求求你们行行好，放了我。” 李染眸光凝了凝，白祉山是大皇子洛颜的人，呵~~好一个厉害的女人，竟然这么快就扳倒了白祉山，看来洛颜还真不是你的对手啊！ 第135章 救下白忆雪 沐小悠望着白忆雪，见她篷头垢面衣物肮脏不堪，哪里还有半点高门贵女的模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臣相，一朝倾覆家人的下场竟也如此悲惨，荣华富贵如浮云，还是过小日子比较踏实。 白忆雪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后，见李染和沐小悠默不作声，顿时急了，又不停地磕头哀求。 沐小悠把李染拉到一旁，“阿染在军中待过，可听说过这个大齐国白祉山？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李染沉默，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 皇位之争成者为王败者为蔻，如何区分好坏？ 不过这个白忆雪倒也有几分聪明，否则也不可能从金凤楼里逃脱。 意志也挺顽强，一个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能够忍辱负重躲在这个阴森恐怖的鬼宅里这么多天，寻常女子是根本无法做到的。 既然她的仇人同为洛伊伊，那不防把她放了，别的不说，给洛伊伊找点不痛快也不错。 想到这里李染微微点了点头，“算个好人吧。” 沐小悠原本就挺同情白忆雪的，听了这答案坚定道，“那阿染，咱们救救她吧。” 李染沉默片刻，走到白忆雪面前，“抬起头来。” 白忆雪听话地 抬起了头，磕头的时候太过用力额头磕破汩汩冒血。 李染就着月光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正是前几天在万花街，那群罪眷之中着昂贵蜀锦的那位小姐。 “我娘子心善，说服我放了你，明天一早便送你离开此地。”既然决定救她，那便及早送走。 “多谢公子，多谢夫人。”白忆雪激动地又是几个响头，磕完跪爬到沐小悠面前，仰起脸泪流满面的望着她，“夫人能否留个姓名？待有朝一日我父亲沉冤昭雪，定报夫人救命之恩。” “我们既然救你自然不求回报。”沐小悠摇头，姓名自然不能说，万一白忆雪被抓住把她给供了出来，不是自找麻烦？ 默了默安慰白忆雪道：“白姑娘还是先想办法保住性命，替你父亲申冤吧。” “多谢夫人。”白忆雪郑重地给沐小悠又磕了个头，“夫人救命之恩我白忆雪铭记在心。” “起来吧，先离开这里。”沐小悠道。 随后和李染带着白忆雪打角门出了苏家老宅，从镇西南的荒地绕回了北山脚自家院子。 回到家已经是夜里十一二点了，沐小悠下了碗面条端给白忆雪。 白忆雪饿了这么多天，一直 在坟地里偷供品吃，今天终于吃到口热乎的了，硬咽着道了谢，呼噜呼噜把面条吃完。 吃了东西，沐小悠又给白忆雪包扎了伤口，捡了身干净衣裳给她换了，安排白忆雪睡在东厢房，白忆雪也是逃亡以来头一回敢阖眼睡觉。 第二天凌晨四五点，沐小悠便起床烙煎饼，送白忆雪离开的法子还是跟之前送洛颜离开时一样，打森山老林的隐秘小道将她送出去。 “悠悠跟我一道进山吧。”沐小悠正点着灯盏在灶房里忙，李染进来了，从背后揽住她的腰，将脸颊凑在她耳畔，“男女授受不亲，你在的话方便些。” “不用，悠悠相信你。” 李染继续缠她：“悠悠就不想进山瞧瞧，看看有没有给夫君祛疤的草药？”他有情感洁癖，跟不喜欢的女人靠太近心里就膈应，带上自己喜欢的女子就好受多了。 “找草药？好像可以。”沐小悠回答，想起刚穿越过来那会儿还在山里挖到过一颗百年人参，可见山里药材是挺多的，决定采些草药回来给李染配制祛疤药。 打定主意，李染便收拾包袱去了。 沐小悠烙好三个人的煎饼，天一蒙蒙亮就带着白 忆雪，打后山进入森山老林。 这回比送洛颜那回轻松多了，白忆雪虽然是千金大小姐，但死里逃生的她纵使磨破了脚也一言不发，咬牙跟着翻山越岭。 中午时分，出山了。 “白姑娘，这边已经不属于宛田县，你暂时安全了。”李染道，“不过你可是被通辑的罪臣之女，会不会被抓谁也不能保证。” 白忆雪望着山外，突然开口，“公子，身上的匕首能否借我一用？” 李染犹豫了一下，倒不是怕她对自己不利，而是怕…… 白忆雪满脸坚定地望过来，“我父亲忠心耿耿却落得个谋逆之罪，我白家数十男丁悉数被斩首血流成河，只要不让人认出我，纵使我把这张脸皮剥了又何防？公子，请把匕首借我一使。” 李染只好把匕首递了过去。 沐小悠见白忆雪反握着匕首准备往脸上划，心中一惊忙阻止，“白姑娘……再想想，这，这得多痛？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 “夫人不必为我担心。”说完白忆雪一脸决绝地举起匕首，横一刀竖一刀狠狠划向自己的脸颊，鲜血和着眼泪流了满面，咬牙切齿道，“洛伊伊，我白家的血海深仇总有一 天要与你清算，总有一天会叫你加倍偿还！” 沐小悠不忍心看下去，把路上采来的生肌止血的药材洗净捣碎，敷在白忆雪伤痕遍布的脸上。 “白姑娘？痛不痛？”望着这张鲜血淋漓的脸，沐小悠只觉得头皮发麻。 “痛？当然会痛。”白忆雪任由鲜血流下来，“我白家满门男儿人头落地，所有女眷充作官妓，这点疼痛哪及我心中的万分之一……”说完潸然泪下。 沐小悠听完也不由湿了眼眶，她无法对别人的遭遇感同身受，只能为她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帮白忆雪上药止住血后，沐小悠又从包袱里掏出一身干净衣裳让白忆雪换了，瞧着天色不早了，对她道：“白姑娘，包袱里有十个煎饼、两百两银子和两身衣裳，到了镇上先把脸医好……”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白忆雪的身世太凄惨了，希望她能逃过此劫，好好活下去。 白忆雪一听里面有两百两银子，眼中满是感动，“救命之恩无以回报，钱万不能要。”说着打开包袱，把里面一个钱袋拿出来塞回沐小悠手里。 心道这么多钱对一对乡下夫妇来说指不定是全部家当了，怎么可以要？ 第136章 积雪草南方才有 “白姑娘拿着吧。”沐小悠不容置疑地把钱又塞回包袱里，“姑娘的脸还伤着，需要钱医治，再说你若想回大齐总不能一路乞讨回去，别的忙我们帮不上，希望姑娘振作起来，好好活下去！” 白忆雪眼中满含眼泪，罪臣之女人人避之不及，却能在异国他乡碰到这么善良的一对夫妇，如此大恩大德若有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李染道：“天不早了，姑娘沿着这条小道径直下山就能看到一处村庄，到了那里可以雇辆马车去镇里，白姑娘保重。” “去吧，白姑娘。”沐小悠把包袱给她挂在肩上，关切地叮嘱，“若有人问起脸为何受伤，就说遭歹人划的。” “嗯。”白忆雪眼泪扑漱漱落下，敷在脸上的草药都被冲掉不少。 扑通冲李染和沐小悠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随后毅然决然朝山下走去。 望着那个坚定不移的背影李染唇角勾了勾，此女子意志如此顽强，或许将来有一天还会再碰面。 “太可怜了。”沐小悠摇了摇头，“还是经商种田比较稳妥，阿染，回家。” 两人回到沐家村时天差不多黑了，走了一天的路实在太累，晚上随便吃了碗面条便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小腿肚还是酸 痛的，吃了早饭来到井口洗衣裳，井口气氛空前热烈。 “那道长太厉害了，能嘴里喷火，还是三味真火，再厉害的厉鬼也能烧得魂飞魄散。” 沐小悠一听，知道错过什么好戏了，昨天晚上太累一早就睡了，听他们的口气应该是请过道长前往苏宅驱鬼了。 妇人们还在那津津乐道：“拿厉鬼下油锅炸，那么大的火拿手将装了鬼的符袋摁进油里，硬生生炸了那么久，啧啧，简直天神下凡。” …… 沐小悠听了忍不住想笑，喷火，下油锅……在现代都是些三角猫的把戏，在这儿竟然神成这样。 “别光听啊，拿钱。”旁边一位大婶把手伸向沐小悠，“昨晚每家每户都到齐了，就你和李染没来。” “哦，我们睡得早，多少钱？” “不多，分摊到户五十文一只鬼，共抓了三只，一百五十文。”怕沐小悠不信，大婶又解释了一下，“三味真火烧死一只，油锅炸了两只。” 沐小悠竭力忍住笑，“三只？哪来那么多？” “一只是沐兰那厉鬼，另外两只是附身在路小霜身上跟过来的。” “这样啊，好吧。”那道士还真会编，沐小悠掏出钱袋，取了一串大钱递给大婶。 大婶收了，笑容轻松 道，“放心，以后咱沐家村再没鬼了，大家都不用害怕了。” 沐小悠笑了笑，心道‘鬼’可不是道士送走的，是被我和李染花了一天时间送走的，现在腿还疼得直不起来呢！ 从井口回来，沐小悠和李染一道去往二大爷家。 族长和几个老家伙依旧坐在晒谷坪那下棋，见李染和沐小悠过来拉着说了会儿话，随后才去找沐大伯和沐二伯。 酿酒的原材料已经在密封发酵了，总共发酵了四缸原材料，高粱，玉米，小麦，稻子，全部用的沐小悠空间里的泉水，如此神泉酿出来的酒，可以好好期待一下。 回家的时候族长把沐小悠叫住，笑嘻嘻地道：“昨天你周婶下田，捡了一桶田螺，又不知道怎么煮，嘿嘿~~” 沐小悠笑道：“那待会叫周婶拎过来，我来煮。” 族长扯着嗓门愉快地回答：“诶~~那辛苦沐丫头啦~~” 几位大爷在后面叽叽喳喳说开了。 “老家伙，煮好了可得分我们一碗，这两天老想这味道呢。” “还能少了你们那一份？别磨蹭，下棋。” 回到家没多久，周婶笑嘻嘻地拎着一桶田螺进了灶房 “都拿艾叶养两三天了，一点儿泥都没有了的。” 沐小悠朝桶里忘了 一眼：“哟~~洗得干干净净直接可以煮了呢？” “对，螺尾也剪了，直接就可以下锅。”周婶把桶放下就开始帮着生火，“我可得好好盯着学一学，看看沐丫头是怎么做的，哪能那么好吃。” “行。”沐小悠应了，招呼李染去苏家老宅摘紫苏，那天煮螺丝李染见过紫苏。 沐小悠笑着准备材料，给周婶介绍，“干辣椒花椒八角桂皮，拿温水先浸泡一下。” 周婶惊讶道：“哟？这些干料还要拿水浸泡呢，咱都是直接下锅的。” 沐小悠把材料准备好，开始往大铁锅里加水，口里道：“这是最重要的一道工序，冷水下锅焯水，去土腥味儿……” “焯水？这个词咱都没听说过。”周婶瞪大眼睛望着沐小悠加好冷水后，把田螺悉数倒进锅里。 这个国家美食方面是真不讲究，酒楼里的大厨做菜都是不焯水的，甚至觉得一焯水把营养去掉了，此刻周婶就是这样想的。 等螺丝焯好水下锅爆炒时，李染把紫苏摘回来了。 “这个叫什么？也能吃？”周婶又好奇了一下。 “这叫紫苏，闻着味道是有点奇特，但是跟螺丝是绝配。” 说完已经把紫苏叶子切好，放锅里翻炒了。 两人边说边干 ，很快一大锅爆炒螺丝就出锅了。 沐小悠自家留了一碗，其它的让周婶直接拿桶拎了回去。 李染一早就嘴谗田螺了，这晚跟着又蹭了一顿，拿筷子把螺肉往壳里一顶，再放嘴里一吸，唆得有模有样。 接下来的几天，沐小悠跟着李染进山，采了不少草药回来，配制了好些祛除疤痕的药膏，但效果都不理想。 “阿染，要想调配出祛除你脸上疤痕的药膏，需要一味名为‘积雪草’的草药，这种草药长在南方，镇上县里我还从未见过。” “南方？”李染眉头蹙了蹙，大齐便是位于南方，默了默，李染道：“灵州城或许有，到时候托人打听一下。” “好。”沐小悠点头，目光一扫就瞧见院里架子上挂着一只处理干净了的肥野兔，是李染这两天进山的猎物，沐小悠咽了咽口水，“阿染，晚上爆炒兔肉好不好？免得阿叶回来瞧见，不准下锅。” 李染正浇花，花苗长出三四寸了，绿油油的。 他应了声“好。”，便把水勺放在一旁，把野兔从架子上取下来，拎着进了灶房。 一通忙活之后，香喷喷的一锅爆炒野兔肉就做好了，李染吃了两大碗，要不是天天练武，腹肌都要转化成小肚楠了。 第137章 媒婆上门 半夜沐小悠进了随身空间，这么多天过去，随身空间等级已经升到13—级了，农场果园均扩大了一轮，牧场饲养的家禽也翻了一倍。 她的目标仍然是快速提升空间等级，无论作物还是家禽全部拿来出售，再把获得的金币拓展农庄，必须在魔法神花果实无法护住李染心脉时，种出生灵骨草替他解毒。 沐小悠进了空间之后，沿着长满鲜花的小道来到药场。 药场里种的依旧是桔梗，还有两颗没长大的魔法神花，四片紫色的叶子水灵灵的，这种药材现实世界中可没有，有多金贵可以想像。 雇了两个药场工人把桔梗采收了之后，沐小悠沿着弯弯曲曲的青石板小道进了村庄。 村庄里也跟游戏一样梦幻，草坪鲜花房屋，都十分精致。 沐小悠来到药材店，一番询问过后，发现店里出售的药材种子奇缺，眼下就只能种桔梗和魔法神花，当然，若开通镇子之后，那儿的商店出售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沐小悠有些失望，还以为能够在空间里种些类似‘积雪草’这种外面世界的寻常药材，看来是不能了。 在空间里转了一圈，沐小悠出去睡觉。 第二 天早上起来，天上起了浓雾，飘起了细雨。 天突然转寒了，沐小悠把洗晒好的冬衣又拿出来穿上，倒春寒下雪都有可能，还好李叶书院里准备了厚衣裳，不用担心冷到他。 早上煮面条吃，一大碗的油泼面吃了暖烘烘的。 吃了早饭沐小悠在家喂兔子，李染撑着伞牵着马出去吃草。 李染刚走，四五个穿红着绿的媒婆就甩着帕子急先恐后上门来了。 “沐丫头，你在家呢。”几个媒婆一个比一个急，直往沐小悠面前挤，兔笼子都差点被挤倒。 沐小悠奇怪地站起来，“刘媒婆李媒婆张媒婆……你们来我家做什么？有什么事吗？”心道我和李染还没和离呢，这么急着来给谁说亲呢？ 刘媒婆拖住沐小悠的手臂，满脸堆笑，“有事有事，我是来给你~~哦，不，是来给沐泰林家的二儿子说亲来的，那位姑娘啊……” “沐丫头，听我说听我说，我是给沐三哥说亲的，姑娘就是咱村里的沐幽幽，你见过的吧？” “别抢啊，要说也是先给沐大哥说，沐丫头~~~” 沐小悠被她们几人拖来拽去头都晕了，使劲甩开她们的手来到堂屋里坐了，几个 媒婆忙笑容满面地跟进去。 沐小悠冷冷地注视着她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沐大叔家的儿子讲亲，你们跑我家来做什么？” “害~~，还不是沐大叔和沐大娘说了，先让你帮着掌掌眼，你这儿能过关，他们那儿就没问题。” 沐小悠无奈，到底是人生大事，她怎么可以给几个哥哥擅自作主？ 不过，问一问总没问题的，毕竟村子里的姑娘她都熟，忙道：“别急，坐下来说。” 几个媒婆就搬了凳子坐了下来，沐小悠问，“哪个要帮沐大哥说亲的？” “我我我。”张媒婆乐呵呵地开口。 沐小悠：“给他讲的哪位姑娘？” “自家人……虽然现在不算了，但也曾经是嘛，沐英明的女儿沐晴晴，她那副身子瞧着就好生养，头胎一定生儿子……” 桂兰可没让张媒婆来沐小悠这儿自讨没趣的，她许了张媒婆一两银子，叫她去县里找沐永平探口风的，谁知道张媒婆想说成这门亲事，自作主张问沐小悠来了。 沐小悠“噗嗤~”一声茶差点喷出来，“谁叫你来说这门亲事的？” 张媒婆厚着脸皮道：“你婶婶桂兰。” “我婶婶？呵呵，我们 断亲了，她早不是我婶婶了。”沐小悠喝了口茶，淡定道，“沐晴晴太丑了，人也恶毒，我沐大哥娶头猪也不会娶她的。” 张媒婆尴尬一笑，又嘿嘿了两声，也没脸往下说了。 其它媒婆掩口偷笑，张媒婆还不甘心，又说了两个人的名字，隔壁村的沐小悠不认识。 “本村的你们说说看，我不认识的就算了。” 几位媒婆便把村里好几位姑娘的名字提了一遍，沐小悠凭借原主的记忆，觉得没有一个合适的。 村里倒是有几位好姑娘，沐大伯家的女儿沐娇，五大爷家的孙女沐慧，村长家的小女儿沐采宣。 不过这些都不在几位媒婆所说之例，到底不是趋炎附势的人，这会儿也不会上赶着来巴结这门亲事。 沐小悠费了一番功夫才把这几位媒婆打发走，这事儿倒是提醒了她，沐永路现在能说会道放在一边，其它几位哥哥天天在酒楼后厨连姑娘的面都见不着，要是不找媒婆说亲恐怕得打单身一辈子。 沐小悠决定回县里之后，说动他们主动些，上门提亲试试。 在堂屋里坐了会儿，李染还没回来，沐小悠见天不下雨了，便去井口洗衣裳。 刚走 到大槐树下，桂兰领着沐晴晴气势汹汹地过来了。 桂兰双手叉腰把沐小悠挡住：“沐傻子，你刚才跟谋婆说什么呢？说沐永平娶头猪也不会娶我家晴晴？是不是？” “对，我说了，有问题吗？”沐小悠不怕她，现在断亲了，不是她长辈了不必尊重。 沐晴晴气鼓鼓地接话：“当然有问题，你侮辱我不如猪。” 沐小悠噗嗤笑出了声：“沐晴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让开，别挡我道。” “想走？不跟我道歉你休想走？”沐晴晴三句话没说完就扑了上来，想揪沐小悠的头发，桂兰也赶紧上前帮忙，早就想找借口把沐小悠打一顿了，这会儿仗着两个打一个，嗷地就扑了过来。 沐小悠手里端着衣盆，连忙把衣盆往前一顶，撒腿就跑。 跟这种泼妇掐起架来没完没了，话说她没穿越过来时原主还经常这样跟人掐架，每回都要扯掉几把头发脸上挂彩，丢脸得很。 她跑，沐晴晴和她娘就追，很快就追到了村子中间大道上。 这时迎面慌慌张张跑过来一个人，是村长儿子沐海林，见到沐小悠便满脸焦急道，“沐丫头，你家马车在吧？借你海林哥使一下。” 第138章 接生 沐小悠忙问，“在家呢，海林哥这么急着借马车，有什么紧要事吗？”桂兰和沐晴晴看到村长儿子在这，便也不敢动手了，悻悻地走了。 “我女人生孩子生不出来，厥过去了，镇上的大夫束手无策，我得去县里找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来。”沐海林急得满头大汗。 沐小悠一听急了，产妇都厥过去了，那就十分凶险了。 去县里路还那么远，况且请来也未必有用。孕妇难产大多是胎位不正，这种情况产妇几乎无救。 但沐小悠可是现代来的大夫，过年的时候回乡下，曾经碰到过一位产妇胎位不正，就是她把胎位拨正救了那产妇一命。 她有这个经验，忙对沐海林道：“海林哥，你带我去瞧瞧，说不定我有法子。” 沐海林不大相信地望沐小悠，心想这丫头才多大？会接生？ 沐小悠见沐海林不说话，赶紧又道：“保和堂的杨大叔是我师傅，我跟他学了不少。” 杨掌柜原本是大夫，后来为了多挣钱才当的仵作，沐小悠既然认了他做师傅说不定真的懂医术。 “好吧，那你快去瞧瞧。”沐海林还是没打消去县里请大夫的念头，急道，“李染兄弟在家吧？我去找他借马车。” “在家，那个~海林哥，顺便让我相公把我的医药厢送来。”沐小悠喊了一嘴。 “好。”沐海林应了一声，火急火燎走了。 沐小悠无奈地摇了摇头，赶紧往村长家去。 一来到村长家外面，就瞧见附近站满了人，个个面色凝重。 周婶瞧见她往这边过来，忙跑过去把她挡住，“沐丫头，这种热闹你可别来瞧，赶紧离远些。”没生过孩子的少妇早躲远远的了，忌讳。 沐小悠急道：“大婶，我会接生，你快跟里面说说，让我进去看一下。” 周婶忙把她往外推，“你孩子都没生过会接什么生？这种事情可不能随便包揽啊！负不起那个责任的。” 沐小悠又四处瞧了几眼，也没看到对她颇为信任的族长和几位大爷，急得拽紧拳头。 对周婶恳切道：“大婶，我真的没撒慌，我会接生，我能让产妇把孩子生下来，保和堂的杨大夫是我师傅，我跟他学过医术，我家阿染的腿不就是我医好的么？” 沐小悠话音刚落，镇里的刘大夫拎着医药箱打屋里出来，听了沐小悠的话鄙夷地扯了下嘴角。 “杨大夫？那个仵作？他有什么医术？呵~~”边说边踱到沐小悠面前，不屑地打 量了她几眼，“胎位不正，没用了，纵使把太医请来也没得救了。”说完准备离开。 “你又知道？”沐小悠在后面道，“要是我能救呢？是不是说明我师傅的医术比你高明，你连仵作都不如？” “噗~~”刘大夫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回头一脸恼怒地瞪着沐小悠，“这没有礼貌的丫头，知道什么叫胎位不正吗？腿在下面头在上面，你能让孩子生出来？你是神仙不成？” “我不是神仙。”沐小悠笃定道，“但这种情况我师傅教过我，我能让孩子生下来。” “确定不是死的？”刘大夫满脸生气。 “活生生的，产妇孩子都能保住。”沐小悠回答得十分肯定。 刘大夫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这姑娘脑子是不是有病……” “我家娘子没病。”李染在身后接话，手里拎着医药箱，后面跟着满头大汗的沐海林。 “让我家娘子进去，相信我。”李染神情淡淡的，眼中满是笃定。 “好。”沐海林路上就差不多被李染说服了，这会儿毫不犹豫地对沐小悠道，“沐丫头快进去，我家娘子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好。”沐小悠从李染手里接过医药箱，快步走进屋 内。 刘大夫愣了一下，哼道，“呵~~我倒要瞧瞧这个小仵作要如何让这对母子平安的。”说着把医药箱往院里桌上一放，往凳子上一坐，等着看把戏。 “阿染，你怎么这么糊涂。”周婶把李染拉到一边，“你没听大夫说吗？胎位不正，没救了，这厢沐丫头进去，要是救不过来岂不怪到你们头上？” “没事的周婶。”李染神情淡然得很，“我家悠悠的性子我知道，她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这可是生娃娃，不是做菜啊！唉！”周婶无奈地叹气。 屋内。 沐小悠已经拿银针把孕妇扎醒了，又叫人给孕妇喂了些糖水，孕妇精神恢复了些。 给孕妇宫检过后，发现之前进了产道的孩子的腿又缩回去了，只要产妇情绪稳定便能将胎位拨正。 边轻抚她的肚子边语气淡定地吩咐，“只要你听我的，孩子一定能生下来，你也不会有事。”仿佛眼前躺着的不是性命垂危的产妇，而是一个普普通通接受产检的孕妇。 “好。”产妇浑身湿透，头发胡乱粘在脸上，但眼中满是求生的欲望。 “躺平，全身放松不要用力，来，跟着我做深呼吸，呼~~吸~~呼~~吸"几轮深呼吸 后产妇放松下来。 沐小悠边说边探到孩子的轮廓，感觉差不多了便缓缓使力，把孩子在孕妇子宫里翻了个转。 “现在可以使力了。”胎位调过来之后沐小悠吩咐。 此时屋外闹哄哄的，大家议论纷纷。 “这沐傻子是不是傻到家了？真当喊了杨大夫一声师傅，她就会医术啦？” “这倒也说不定，李染的腿不是她医好的？” “噗~~这你们又不知道了吧？李染的腿不过是没钱买药伤口化脓才会一瘸一拐，后来有钱了把药一上，就好了。” “对对对，有一回我打山洞经过，就瞧见沐傻子给他清洗伤口来着。” “唉，还以为她脑子恢复正常了，没准儿更傻了！” 听了大家的话刘大夫架起了二郎腿，扯着嘴角一脸得意。 同行是冤家，保和堂的杨掌柜动不动就给人赊账，抢他生意，待会儿那丫头失败了出来，定要狠狠拆辱她师傅一下，让杨掌柜没脸再开药堂。 见屋内突然忙乱起来，不停的往里送热水，孕妇惨叫不断。 刘大夫哼道：“大出血了吧？想使蛮力把孩子从产道里拉出来？愚蠢，无知。” 岂料他话音未落，“哇”地一声，屋内响起婴儿响亮的哭声。 第139章 母子平安 “这，这，生啦？”刘大夫不可置信地站起来，心里一个念头闪过，立即大声道，“她不是杨仵作的徒弟吗？一定是把产妇的肚子活生生给剖了，把娃儿拿出来了。” 刘大夫话一出，个个惊恐不已。 仵作不就是解剖人体的吗，说不定真把那一套用到活人身上，太恐怖太残忍了。 “刚才吴氏叫那么凄惨，不会是真的被剖了吧？”一名妇人吓得瑟瑟发抖。 “沐傻子啊，说不定真能干出这种事。” “沐海林你还愣着干嘛？赶紧进去瞧瞧啊。” 沐海林听了刘大夫的话也是吓傻了，被人推了一把才惨白着脸往屋里走。 刘大夫在后面阴恻恻道，“胆敢剖腹取子，千万别饶了那恶丫头。” “诶呀，海林啊，恭喜恭喜。”这时一直在屋内忙活的产婆抱着个包裹好的婴儿出来，笑容满面，“大胖小子，六斤六两。” 沐海林也没去抱孩子，颤声问道：“我，我家娘子……” “瞧？小两口感情就是好，孩子都不望一眼只顾着关心自家娘子了，你娘子好着呢，母子平安。” “什么？可是真的？”沐海林说着冲进屋内。 屋里，村长夫人李氏正在那给产妇擦洗身子，见 自家儿子突然闯进来忙呵斥道：“浑小子你进来做什么？还不赶紧出去？” 沐海林特意往床上望了一眼，床上被褥已经换过了，干干净净，自家女人好好的躺在那像是睡着了，哪有被人活生生的剖腹？ 沐海林连忙退出去，一把将刚出生的儿子抱在怀里，眼泪直流。 方才还说母子不保，转眼就变成了母子平安，沐丫头，沐丫头真的是活神仙，救了他们一家人！ 外头，围观的人们也是面面相觑，刘大夫满脸不可思议，上前一把拽住沐海林手臂，“产妇真的没事？真的母子平安？你瞧清楚了？” 沐海林没好气地瞪了刘大夫一眼：“当然瞧清楚了，母子平安，看来刘大夫的医术，可不比保和堂杨掌柜高明啊。” “这，这怎么可能？”刘大夫惊讶极了。 有人怼他：“哪有什么不可能的？孩子都生下来了，产妇也没事，你还不信呢？” “就是，这么多双眼睛瞧见了，刘大夫回去好好提升一下医术吧，省得将来害人。” 刘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拎起桌上的医药箱忿忿转身，一把拍开沐采萱递上来的诊金气冲冲地走了。 屋内，村长夫人李氏乐呵呵地给沐小悠道 歉：“对不住啊沐丫头，方才你进屋的时候婶子还阻拦你……你可别怪婶子有眼无珠。”她可是亲眼看着这丫头双手捧住产妇肚子，把里面的孩子翻了个转，这一招恐怕天底下也就她一人会，太高明了。 沐小悠笑了笑，说了句没事。 她此刻也是满头大汗，承担了莫大的风险，产妇羊水都破了，全靠她的经验和手法才救下的人。 “沐丫头快坐下歇会儿，瞧把你给累得？”李氏满是感激地招呼了一声，又叫外面打来一盆热水给沐小悠净手。 把手洗干净后，沐小悠问李氏要了纸笔，写了张药方。 孩子是生下来了，但产妇产道受伤必须服几天药防止感染。 把方子交给李婶交待了几句，沐小悠从屋内出来，沐海林站在屋门口一手抱着儿子，一手往沐小悠手里塞银子。 “沐丫头，你救了我婆娘和儿子，我沐海林欠你一个天大的恩情，这诊金你别嫌少，一定要收下。” 沐小悠笑着把银子推开：“海林哥，我嫂子和小侄子的命就只值五两银子？” 这话一出大家都呆愣住，原本对沐小悠肃然起敬的人们又开始瞧不起她了。 那可是一锭五两的银子啊，在这种乡下可 是一笔大钱了，竟然还嫌少？这沐傻子可真贪心。 沐海林倒没生气，嘿嘿一笑道：“那沐丫头等等，我再去拿。” 沐小悠嘻嘻笑道：“海林哥，我嫂子和小侄子的命无价，这诊金你可给不起，就先欠着吧。” 大家听了恍然大悟，人家不肯要诊金，不是嫌少，又小瞧她了不是？ 沐小悠说完往院里走，这时村长的小女儿沐采宣迎了上来，感激道，“悠悠妹妹，多谢你了。” 沐采宣比沐小悠大一岁，容貌普通但人老实本份，沐小悠瞧了两眼，觉得跟沐大哥挺般配的，便笑道，“采宣姐，下回进县里抽空去凤鸣酒楼坐坐，大家乡里乡亲的，进去喝口茶聊下天，也没什么的。” “好。”沐采宣大。大方方应了，这时李婶子拎了一只鸡和一只鸭急急忙忙出来了。 “沐丫头，我见你院里也没养鸡没养鸭，在婶子这儿抓两只回去吃。”诊金不肯收，抓两只鸡鸭聊当诊金了。 沐小悠推脱不过，便笑嘻嘻地接了。 这时李染上前把装鸡鸭的篮子拎在手里，搂住沐小悠肩膀，“悠悠辛苦了。”边说边怜爱地给她把湿答答的头发拢到脑后，“原本想让悠悠给阿染生十个，既 然这么辛苦那就减一半，生五个吧！” 围观的人们：……这算是撒狗粮么？好半晌大家才从李染那番震惊的话里回过神来，他俩走远了。 周婶望着沐小悠的背影一脸惭愧，“这丫头，还真是小瞧了她，真学了这么一手惊人的医术。” “可不是？以后大家可别再喊她沐傻子了，她哪里傻？比咱们聪明多了。” “说得对，往后啊对人家尊重着点。” 回家之后沐小悠找了个借口进空间泡了个澡，消除疲劳之后才出空间。 晚上把李婶子捉来的鸭子杀了，做了个子姜炒鸭，美美地吃了一顿。 很快几天过去，李叶休沐的头一天，沐小悠和李染收拾收拾，回县里去。 凤鸣酒楼在沐永路的打理下生意日渐火爆，沐小悠和李染负责收钱就行，这甩手掌柜当得也是美。 中午过了饭点酒楼清闲下来，沐小悠便和大娘大叔等人坐下来谈论几位哥哥的婚姻大事，李染坐在二楼会客室喝茶。 这时驿站有人送了封信过来，给李染的，沐小悠把信拿上去，又下楼商量大事去了。 李染把信打开，是张能从京城里写来的。 看过信后李染噌地站了起来，脸上浮起一抹压制不住的怒意。 第140章 提亲，美酒，探望杨大叔 楼下，还在讨论三位哥哥的婚姻大事。 “俗话说得好，娶错媳妇毁三代。”刘大娘笑道：“你大叔大娘没个那眼力见，你帮几位哥哥掌掌眼。” “我觉得咱村里有几位姑娘就挺好，就是不知道哥哥们喜不喜欢。”沐小悠边说边笑嘻嘻地打量几位哥哥。 他们身高都差不多，一米七五这样，这段日子没晒太阳伙食又得到改善都白了胖了，容貌也算俊郎。 “同一个村里的好，知根知底，快说说是谁？”刘大娘心急道，家里四个老单身，她能不急？ 沐小悠乐呵呵地望着沐永平：“沐大哥，你觉得村长家的小女儿沐采宣怎么样？” 沐永平脸刷地红了，嚅嗫道，“我哪里配得不上她？她能写会算是个才女。” “怎么就配不上了？你能炒会涮是个大厨。”沐小悠顺口接话，“要是喜欢，咱就上门提亲。” “诶~！”沐永平红着脸憨厚地应了。 转头问沐二哥村里哪位姑娘好，沐二哥挠着脑门说五大爷家的孙女沐慧很不错，嘿，眼光不错，大家想一处去了。 沐三哥还没问他，他就嘿嘿笑道：“我沐永康要是能娶到沐娇做媳妇，那这辈子就值了。” 沐永路则直摆手，“我还小我还小，等三位哥哥娶了亲我再考虑这 个事。” 事情就这样谈妥了。 第二天李叶休沐，沐小悠和李染带着他在县里逛了一天，傍晚时分在酒楼吃过饭，送李叶回书院，也没坐马车，一家人说说笑笑很快走到了书院。 沐小悠把包袱交给李叶，捏捏他的小鼻子，“阿叶在书院要听话哟，哥哥嫂子会想念你的。” 李叶仰着包子小脸，灿烂一笑，“嗯嗯，我也会想念哥哥嫂子的。”说完冲李染和沐小悠挥挥手，和几位小同窗飞奔进书院里了。 回去时太阳夕落，夕阳残荷别有一番景致，李染牵着沐小悠的手在荷塘边一处凉亭坐了。 聊了几句李染突然问道：“记得悠悠好像提过，杨大叔的老家可是在阳谷县的杨家村？” “嗯嗯。”沐小悠点头，皱着小脸奇怪道，“清明都过了这么久了，大叔怎么还没来县里？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悠悠既然这么担心他，那抽空咱们去杨家村瞧瞧？”李染提议。 “好。”沐小悠点头，“还是阿染想得周到。” 当天晚上，沐小悠和李染坐在二楼会客室喝茶，沐小悠不由望向金凤楼。 金凤楼生意火爆，白忆雪逃了之后没搜到人、便那样不了了之了。 而楼内其它姑娘则大多被训服了，浓妆艳抹老老实实倚在门 口揽客，听说里面的姑娘都是大齐贵女男人们趋之若鹜，个个有接不完的客。 宛田县各路客商如云，青楼的生意听说比灵州城还要火爆，西域人，大齐人，来往几乎都要在宛田县落脚。 “也不知道她的脸好了没有，有没有安全抵达大齐。”沐小悠幽幽地咛喃了一句，白忆雪举着匕首毅然划向自己脸颊的那一暮，沐小悠深深印在脑海里、始终挥散不去，希望她一切安好。 在凤鸣酒楼住了一夜，天亮后便准备动身回沐家村。 刘大娘沐大叔一早就准备了厚礼、一道回沐家村给三个儿子提亲。 回到沐家村时天色还早，上午**点钟，艳阳高照的上门提亲可不正好？ 马车进了村之后在刘大娘家门口停了下来，沐小悠帮着把东西搬下车，让李染赶着马车先回去。 提亲的事她必须跟着一道去，毕竟前些天那些媒婆上她家征求意见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她若不去岂不代表她不同意？ 没想到提亲的事出奇地顺利，三家全都应下来了，把刘大娘给乐得啊，当晚便在家里摆了好几桌，把几家人叫拢吃了个热闹饭。 把村里那几户主动上门说亲的人家给气得呀，尤其桂兰，狠狠咒骂了沐小悠一通，要不是怕坐牢她早把沐小悠母 亲的尸首拖出来喂狗了。 亲事订下来之后，刘大娘和沐大叔当天就回了县里，择日来下聘就好。 第二天和李染商量好，要去杨家村探望杨大叔，可一大早沐二伯急匆匆赶来了。 “阿染，沐丫头，酒酿出来了，你们赶紧过去尝尝吧。” “成功了没？”沐小悠问。 沐二伯笑道：“大家尝了都说好，应该是成功了。” 李染便和沐小悠跟着沐二伯前往，刚走到大槐树下就闻到浓郁的酒香，令人陶醉。 来到晒谷坪这里时，族长和几位大爷棋也不下了，两碟花生米人手一碗酒，喝得老脸赤红。 见沐小悠过来，二大爷举着酒碗满是惊喜地赞叹，“好酒，好酒！你二大爷活了这把年纪，还是头一回喝到这么醇香甘洌的美酒，简直是人间极品。” 族长和其它大爷对酒没那么有研究，只觉得香，好喝，直竖大拇指。 沐小悠和李染快步来到二大爷家，美酒已经装坛了。 “这是正宗的稻米酒，没想到酿出来的效果会前所未有的好。”沐大伯满脸惊奇，随后端来碗，让沐小悠和李染品尝。 李染抿了一口，默默点头，入口甜、落口绵、芳香浓郁尾净余长，如此美酒他在皇宫里都不曾喝到过。 连沐小悠这种不大喝酒的人 ，都觉得这酒好喝，虽然说不出如何个好喝法，但好喝就是好喝，让人由心而发地想要夸赞！ 沐大伯和沐二伯也是没想到这酒的品质竟如此的好，也是按平时的法子酿造出来的啊，那一定是沐丫头提供的酒曲和水，这两样东西才导致酿造出如此绝佳的美酒。 “大伯二伯，这酒就包给你们酿造了。”沐小悠喝了几口酒，脸颊有点红。 李染把她扶住，对沐大伯和二伯道：“大伯二伯，酿酒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价钱方面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沐大伯忙道，“自己人提什么钱？能酿出这么好的酒我们也高兴。” 可李染还是跟他们把价钱谈妥了，每酿出一坛酒三两银子，像此刻那儿摆着四坛，那就是十二两银子，一应开销归凤鸣酒楼，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高价。 谈妥这些之后，李染便抱着一坛酒，回家把马车套上，带着沐小悠去杨家村探望杨掌柜。 打大河镇去杨家村一个多时辰的车程，离大河镇不远，但却属于隔壁阳谷县的地界。 马车到了大河镇之后沐小悠又下车买了些礼品，发现保和堂关门落锁，外面张贴了一张出售告示，上面留的却是凤鸣酒楼的地址。 沐小悠心里咯噔一下，杨大叔到底出什么事了？ 第141章 铁矿，杨掌柜身亡 沐小悠心里十分不安，和李染赶着马车往杨家村去。 路上，一辆辆拉矿的马车络绎不绝，把道路压得凹凸不平，车上装着黑灰色的石头，瞧着像铁矿。 找了个车夫一问，的确是铁矿。 两三个月前杨家村突然发现了一处铁矿，如今正开采得热火朝天。 沐小悠没心情管这些闲事，心里挂念着杨大叔，猜测他莫不是生病了？怎么也不叫人去县里告诉自己一声，真没把她当闺女呢。 一路来到杨家村，进了村之后便向一位大爷打听杨掌柜的家在哪，大爷指着山脚下一处木屋，“你们是他的远房亲戚吧？现在去说不定还能送他最后一程。” “这话这么说？杨大叔怎么啦？”沐小悠脸色一下惨白。 “怎么啦？快死了，去瞧瞧你就知道了。”大爷说完走了。 沐小悠的心仿佛被人猛地攥了一下，揪得生疼。 “阿染，把马车赶快些。”她声音有些哽咽。 这才多久的时间？好好的人怎么可能就快死了？她不信，可又由不得她不信，谁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沐小悠坐在马车上心急如焚，李染把马车赶得飞快，很快将马车停在 一处简陋的院子前面。 沐小悠急急下车，拎着车上的医药箱就往堂屋里跑：“杨大叔，杨大叔？” 杨大娘听到喊声两眼乌青地迎出来，看到是沐小悠又惊又喜，“这闺女……怎么跑这来啦？”家里男人病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有人来探望，话未说完红了眼眶。 “大娘，我大叔真的病了？”沐小悠一把拉住杨大娘的手。 “是病了，病好些天了。”杨大娘抹了抹眼角。 “在哪呢？我去看看。”她是医生，她能救，她手里还有魔法神花果实呢，上回那逃犯伤得那么重她都能救回来，杨大叔的病一定也可以。 沐小悠着急地望向屋内，屋内昏暗眼睛一时适应不了，也没瞧见人在哪。 这时躺在床上的杨掌柜认出了沐小悠的声音，虚弱地开口：“沐，沐丫头，你这，这是打哪儿得到的信，来送，送大叔最后一程。” 沐小悠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心里一阵难受，忙朝摆在角落的木床跑过去。 望着两眼深凹瘦脱了相的杨掌柜沐小悠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大叔，你不说我是你闺女吗？为什么病得这么重也不托人告诉我一声？” 杨掌柜哽咽着说不出话，眼眶里盛满了泪，他知道自己没救了，沐小悠托人来打听他消息时他便隐瞒了，不想让这丫头担心。 这时李染已经打开医药箱，拿出脉枕递给沐小悠，沐小悠急忙抹了一把眼泪，给杨掌柜诊脉。 “大叔，你这是中毒，是谁干的？” 沐小悠脸上满是克制不住的怒意，这种慢性毒下得剂量极大，已经深入骨髓，药箱里恰好备了几颗魔法神花果实准备给李染服用的，沐小悠连忙拿出来，把杨掌柜扶起来，五颗果实一道喂他服了下去。 服下药后杨掌柜精神稍微好了一点，望着李染，“啊染啊，好好对侍咱闺女，照顾好她……还有，大叔死了之后，你大娘孤苦伶仃，大叔拜托你们……照顾她一程。” “大叔你不会有事的，我还能治好你。”沐小悠流着眼泪给杨掌柜把脉，可杨掌柜的脉博却在一点点地变弱，毒药侵入心肺，纵使服了魔法神花果实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杨掌柜凹陷的眼中满是泪水，也满是欣慰，“闺女，你能来送，送大叔最后一程，大叔死，死也瞑目了。”说完脉搏渐渐虚弱，生命 一点点地流逝。 “不，大叔你不能死，我有办法救你的，你先挺一挺。”沐小悠想去抓银针袋，被李染摁住。 “悠悠接受现实，杨大叔快要去了。” “不，我还有药，还有药可以给大叔解毒，把银针给我。”沐小悠满脸悲痛与慌乱，“大叔你不要死，先不要！我还能救你。”沐小悠满脸是泪地被李染死死搂在怀里。 沐小悠眼见杨大叔双眼阖上，顿时心如刀绞，想起第一次去杨大叔药堂卖人参，两根细线一样的须子大叔给了她十两银子。想起李染被抓，大叔偷偷停下马车在后面等着她，把她带进县里。想起她去拦巡按大人的轿，大叔在客栈门口着急地张望了半天。想起她被冤枉杀人，大叔跪在巡按大人轿前、用人头担保她不是凶犯…… “到底是谁给大叔下的毒，我沐小悠若不帮大叔把这个仇报了，誓不为人。”沐小悠咬牙切齿跪在杨掌柜床前，泪如雨下。 “是铁矿场里官衙的人。”杨大娘似是一早就有心理准备，也或许是眼泪早已流干了，默默地把被褥拉上来盖住杨掌柜。 等沐小悠哭了会儿，情绪稳定了之后 ，三人来到屋外院子里坐了，杨大娘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年前的时候下了场大雪，村里一座山塌方了，露出一条铁矿脉，村里便上报给了官衙。 官衙里很快就派了大量人来开始采矿。 采矿本来也没什么，但矿脉旁边有一条河，杨家村还有下游村子都喝这条河里的水，开矿后没多久饮用河水的村民就出现了中毒反应，严重的死了十几个。 当时就是杨掌柜给这些死者验的尸，结论就是铁矿里含有一种有毒物质，污染了整条河流。 大家告到县里，要求关闭矿场开采。 铁矿场派人把杨掌柜请去，想拿银子收买他更改验尸口供，被杨掌柜拒绝了。 回来之后杨掌柜便出现了中毒反应，应该是在茶里下了毒。 听完杨大娘的叙述李染沉默了，他收到张能写来的信，说新任赤焰营大将军何绍元，以各种罪名把他—夜王曾经的旧部下革职，再送到杨家矿场来做苦役开矿， 他原本以探望杨大叔为借口来杨家村探听消息，却不曾把悠悠牵扯到了这个事情上面。 悠悠和杨掌柜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这个事悠悠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第142章 夜探铁矿场 杨掌柜祖上三代单传，到他这儿直接就没了儿女，杨家村虽然个个姓扬但和杨掌柜都是出了五福的旁支，所以杨掌柜病了这么多天几乎都没什么人来瞧过他，最多问一嘴，“病好些了吗？” 这番沐小悠和李染来了，杨大娘仿佛有了靠山，之前强撑着连哭的资格都没有，这会儿也是搂着杨掌柜的遗体大哭了一场。 人没了，接下来就是花银子的事情，沐小悠和李染几乎是按女儿女婿的规格风风光光给杨掌柜送了葬。 处理完杨掌柜的后事已经是三天后了，沐小悠和李染把杨大娘送回凤鸣酒楼。 沐永路也是认识杨掌柜和杨大娘的，得到这个消息悲痛不已，把杨大娘好生安顿下来。 忙完这一切，沐小悠和李染直接去了杨家村，前往杨家村和下游几个村落调查了一番之后，原本只想杀了给杨掌柜下毒之人的沐小悠，改变了主意。 大河里的水被矿渣污染，水不能喝，拿河里的水灌溉出来的作物都有毒，连拿这种水洗澡都会生疮，人们几乎走投无路。 看到有人来调查这个事，个个下跪磕头哭诉，希望有人能帮帮他们。 调查了一番之后，天色将晚，两人准备回大河镇。 “阿染，我们得 帮帮他们”沐小悠眼神坚定，她不是圣母婊，她来自现代的乡下，知道农民的辛苦和无助，知道他们有多渺小多卑微，知道他们走投无路之下有多绝望。 所以，她想帮帮他们，就像帮自己的父母，帮自己的乡亲。 或许会困难重重，因为在这种年代铁矿都是官营，每一座铁矿都代表着一方巨大的势力，并不是谁都能把它扳倒的。 但沐小悠无论如何都想去做一下，不努力又怎么知道能不能办到？ “我们可以搜集人证物证，随后去找巡按大人，让巡按大人帮忙。”沐小悠道。 李染早猜到沐小悠会走这一步棋，但是这座铁矿是太子皇甫逸瞒着皇帝私下开采的，物证容易，那么多运矿的马车随随便便就能拿到，主要是人证，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拿到的。 “悠悠放心，这件事情交给夫君去办吧。”李染赶着马车，声音淡淡的却透着笃定，“我先送你回沐家村。” “不，我要和阿染一起去。”沐小悠语气肯定。 “太危险了，悠悠不会功夫。” “阿染的功夫能以一抵十，但能以一抵百么？”沐小悠道，“多个人商量，难道不好么？”她决不让阿染孤身犯险，决不。 “好。”李染 退了一步，“那今晚我们先去铁矿场探一探。” “嗯。”沐小悠应着。 两人乘马车去了大河镇，在镇上买了两身夜行衣并且租了一匹马，随后去客栈开了间房，随便吃了些东西等着天黑。 月中，月亮大而明亮，晚上八—九点钟左右两人换上夜行衣出了大河镇，骑马前往杨家村。 到了杨家村后大约已是亥时中，乡下睡得早，村庄里一片寂静。 为了不惊动村民，他们骑马打河边绕过村庄前往铁矿场。 铁矿场位于村庄北面，远远的就瞧见山脚下插满火把亮如白昼，丁丁当当的挖矿声不绝于耳。 把马栓在河边隐蔽处，就着月色悄无声息地朝铁矿场摸去，等到近了之后，李染攀上一颗大树往铁矿场里面张望。 为了防止矿工逃脱，矿场砌了高高的围墙并且派了重兵把守，里面有成百上千个矿工戴着脚镣举着镐子挖矿，稍有懈怠工头便几鞭子抽过来，一个个衣衫褴褛篷头垢面。 矿场大门口处，矿长和几名官兵在那喝酒聊天。 “这铁矿里到底含的是什么毒？那么厉害？那天往老杨头的茶里放了那么一小点，他不过七八天就死了。” 听到这话沐小悠便狠狠朝那人望去，原来是他给 杨大叔下的毒药，将来一定要亲手杀了他替杨大叔报仇。 那人下巴上长了颗大。大的黑痣，沐小悠牢牢记下他的长相。 另外两人答。 “谁知道呢？反正不关咱们的事，官家下的命令，死多少人都不在乎。” “可不是？这样下去河两边的村庄都得死绝，来，喝酒，不关咱事。” 沐小悠远远的听着，拳头直握，这座铁矿到底谁是幕后老板？大晟国有这样的大官简直是百姓的灾难。 正愤怒着，李染从树上下来了。 拉着沐小悠的手悄悄躲到一旁林子里，把里面的情况一说，觉得眼下似乎没有办法能够潜进去。 “可以等里面的守卫睡觉之后再想办法。”沐小悠道。 “嗯，只能这样了。”李染握了握沐小悠的手，把她揽在怀里抵挡着春日夜里的寒意。 两人刚等了没多久，矿场里面突然传来喝斥打骂，听着像是有人反抗，两人忙竖起耳朵。 “吃得比猪还差，这个时候了还不让睡，这样下去哪个熬得住？”这个声音一扬起，李染脸色便变了变，狠狠握拳。 这是他手底下一名老将，叫王畅。 何绍元这个狗东西，竟把如此勇猛的一名老将革职丢在这儿挖矿。 “就是，不给吃不 给睡，再这样下去大家非累死不可。” “必须亥时初睡，卯时中起，否则我们都不干了。” 这两个声音一个是林参将，一个是张副将！ 这些，都曾经是他夜王手底下英勇无匹忠心耿耿的将士，如今居然都被…… 矿场里，响起了鞭子棍棒的击打声和愤怒的叫骂，把何绍元祖宗十八代都骂了，硬是没发出一声惨叫。 李染面色变了又变，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又不知过去多久，传来关铁门的声音，正迷迷打瞌睡的沐小悠一下清醒过来。 李染再次爬上树往矿场里张望，里面火把熄灭了许多，零星剩了几支，上百个守卫也睡觉去了。 不过大门却上了锁，门内还有四五个人守在那喝茶聊天，看来是二十四小时轮流值守的。 李染觉得想进去实在有点难，明天带上绳索来，试试看能不能潜进去。 正准备下树呢，突然看到一头大肥猪不知打哪冒出来，哼哼着往大门口拱去。 那头大肥猪起码有一两百斤，门内五人一眼就瞧见了。 “不会吧？哪来这么大一头野猪？”看守的五人两眼冒光，茶也不喝了都站了起来。 “把它逮住明天就可以加餐了，怎么样？”其中一个掏出了一大串钥匙。 第143章 逃出来了 河水有毒，附近村子里的猪和家禽都死绝了，好难得搞顿肉吃，此刻这么大一头肥猪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诱惑有多大可以想象得到。 “老大，把门打开，咱们五个人还逮不住一头猪？” “好。”拿钥匙的看守应着，很快把门打开，钥匙也忘了拨，直接挂在锁眼上。 李染见状急忙从树上下来，附在沐小悠耳边轻声道，“他们打开门了，悠悠你在外面好生躲着，我偷偷潜进去。” “好。”沐小悠重重握了握李染的手，“阿染小心。”李染便偷偷往大门那边潜过去。 几名守卫出了大门，一脸贪婪地朝那头大肥猪围拢过去，那头猪也不是死的，感受到危险哼哼唧唧撒腿就跑，碍于身躯肥胖跑得也不快，让人觉得很有希望但一下又逮不着，勾得他们一点点离开大门，越追越远。 李染早已潜到大门附近，他们一离开便迅速闪身进去，把整把钥匙握住不让发出声音，随后轻轻拨了下来，掠进矿场。 矿场里面足有几百亩宽，一眼望去堆满铁矿，矿工和看守都睡着了，安静极了，只有插在墙上的火把发出毕毕剥剥的声音。 偶尔传来猫头 鹰的叫声，打破夜空的寂静。 不一会儿，矿场上空又响起几声夜莺鸣叫，这是军营里的一种暗号，李染把手窝在嘴边，‘叫’了几声之后有了回应，在矿洞那边，李染迅速往矿洞掠去。 巨大的矿洞里横七竖八躺满了矿工，累得呼呼大睡，但有七八个人悄咪—咪地站在洞口，不用说，能听懂这种暗号的人都是‘赤焰营’夜王的旧部下。 李染转瞬掠到洞口，望着这几人眼眶顿时一热，这些篷头垢面浑身是伤的矿工、都是曾经与他在战场并肩杀敌、叱诧风云的战将，如今竟沦落至此，太让人心痛了。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王畅低问，虽然觉得此人冒着生命危险闯进来十之八—九是救他们的，但这儿天高皇帝远，何将军又是秘密把他们发落到此，他们的下落根本无人知晓，所以此人是敌是友实在难以分辨。 “王副将，何副将，林参将……先出去再说！”八个人都是熟面孔，都是在战场上肯为他挡刀挡箭的生死至交，但这儿实在不是叙旧的地方，李染急急蹲下去给他们开脚镣。 见来者对他们了如指掌，大家面面相觑，刹那的愣怔 过后断定绝不是敌人，真的是来救他们的。 王畅大喜过望，赶紧蹲下去低声道，“钥匙上面标了号码牌，用对应的号牌就可以打开，我是八号。”边说边从李染手里拿过钥匙，麻利地打开了脚镣。 他一双脚踝被磨得血肉模糊，但无暇顾及，旁边几人训练有素地报号牌，随后把脚挪过来。 很快，八个人的脚镣就全部被打开。 “跟我来。”李染拿过钥匙，领着他们迅速往门口去。 就在即将抵达洞口时，不知是谁踩落了一块矿石，骨碌碌滚向门口，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谁？”几名守卫大喝了一声，猪也不逮了，迅速往这边返回。 “快，卧倒。”李染低声吩咐，几人急忙趴倒在矿石上，个个如临大敌。 “若被发现便冲出去。”李染低声道，手已经探向腰间匕首，而其它人则摸了块尖利的铁矿握在手里，听着脚步和说话声渐渐靠近。 正在这时，突然扑漱漱的声音从头顶飞过。 “鸡，野鸡。”守卫大声惊呼。 “果然是野鸡，三只，刚才那声音定是这东西弄出来的，逮住它们。”凌乱的脚步声又开始远去。 “走。”李染招呼，几人迅速掠向门口，离开时李染没忘把钥匙插在锁孔上，若能不被发现就能安然逃脱。 沐小悠此刻也是吓得满头大汗，心扑通扑通狂跳。方才守卫听到动静往门口返回，情急之下她急忙从空间里逮出三只鸡朝着大门口就是使劲一抛，那些鸡平时在空间里就是散养的，会飞得很，扑漱漱就朝门口飞去，顺利把几名守卫引开。 这时李染带着所有人悄无声息地逃了出来。 沐小悠见李染带了七八个人出来，也是疑惑了一下，‘人证’需要这么多么？但来不及多想，忙带着他们一言不发闷头往河边跑。 他们走后，几名守卫终于合力逮了两只鸡，一头猪，开开心心拖进矿山，把大门一关美滋滋地烧水杀鸡杀猪去了，丝毫没察觉到有人打矿山里逃了出来。 几人就着月色下了山，来到河边之后发现渡口停了一艘船。 “可以坐船去大河镇。”沐小悠提议，“这样比较快，也安全。” “好。”李染应道，“悠悠你带着他们坐船，我骑马去大河镇跟你们会合。” 担心有追兵，李染才会安排沐小悠坐船，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 句：“悠悠放心，他们都是我的生死至交，每一个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李染此话一出王畅等人几乎立即认出了他，夜王！一定是他！ 这个消息可比他们被救来得更加令人振奋，更加让人激动，夜王殿下他还活着！太好了！但此刻他们没有时间表达自己的欢欣，必须尽快逃离这里。 “好。”沐小悠当然相信李染的话，若非这种关系又怎会冒着生命危险把他们救出来？ “来，悠悠姑娘先上船。”王畅刚想伸手拉沐小悠一把，李染已经把她抱上船了，“她是你们嫂子，保护好她。” “是。”八个人齐声应了！ “阿染，路上小心。”沐小悠冲李染挥了挥手，船很快开始移动，往下游划去。 行驶了好长一段距离之后，大家紧绷的神经才渐渐放松下来。 “嫂子，你和我们大哥何时成的亲？”王畅双手把鸡窝头拢到脑后，尊重无比地望着沐小悠。 “有大半年了。”沐小悠如实回答。 大家默默算了一下时间，顿时面面相觑，不说夜王殿下不随便接近女色么？怎么那么快就有了‘大嫂’？啧啧，‘大嫂’就是‘大嫂’，让人佩服！ 第144章 让他们进京 在船上一路说着话，等到了大河镇码头下船时，沐小悠跟他们就都熟悉了，哪个叫什么名字也都弄清楚了，知道他们和李染是曾经的战友，犯了错被罚在这里干苦役。 下船之后没多久李染就到了，肩上挎着医药箱，手里牵了四五匹马。 大家便一一上马，朝沐家村奔去。 抵达沐家村时已是后半夜，直接从西南方向绕到北山脚自家院子。 几人把马栓了，在堂屋里找地方坐下，这时才有时间喘上一口气。 也是没想到能这么顺利从守备森严的矿场里逃出来，个个仿佛劫后余生。 “都饿了吧？我做面条去。”沐小悠说着进了灶房。 沐小悠一走，王畅等人就扑通跪在了李染面前。 “参见夜王殿下。”他们也是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已经‘逝去’的夜王，并且夜王殿下还冒着生命危险把他们给救了出来。 “才多久没见就生疏了？行此大礼。”李染声音随意，开始脱身上夜行衣。 大家忙爬起来，激动地围了过来。 “殿下何时回京？何时拿回赤焰营？您再不回去赤焰营就变成太子的天下了。” “你‘死’了之后皇上 去了赤焰营好几次，对你甚是思念，想你都想瘦了。” “殿下，带着咱嫂子回京吧，你总不能在这苟一辈子吧？你就算改了名更了姓，可改得了你是夜王这个事实吗？” “是怕你夜王的身份吓到嫂子？我瞧着嫂子的魄力也不输于殿下呀。” …… “这么有力气？看来在矿场里折磨得还不够！”李染瞟了他们一眼，“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闲事倒管得宽。” 几人被李染一通怼，一个个嘿嘿笑着缩回角落。 这时李染拉下面巾，露出一张被毁了容的面孔。 大家望了一眼之后闷不吭声了，夜王殿下毁容了，难怪苟在这儿不肯回京，大晟第一美男啊！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也是能够理解的。 唉，可怜的殿下，当晚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几个月风言风语也没少听，都说夜王殿下被未婚妻大齐公主给戴了绿帽子，殿下气不过，放火自——焚！ 没想到连脸都毁了，毕竟被长相才华处处不如自己的太子戴了绿帽，谁能受得了？要这张俊脸何用？一气之下拿刀把脸划了！一定是这样没错了。 大家觉得真相了，也就不再说话了， 怕伤殿下的心。 很快，沐小悠就给他们一人捧了一大碗羊肉面出来，笑着招呼，“都饿了吧？快吃。” “多谢嫂子。”饿急了的汉子们都不客气了，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好吃，嫂子的手艺太棒了！”大家纷纷夸赞。 “慢慢吃，还有。”他们的狼狈模样也是让人看了心酸。 “阿染，我去烧水。”沐小悠瞧见他们手上长满了脓疮，身上臭哄哄的，矿场环境恶劣，他们沾了那种矿粉说不定都已经中毒，必须洗澡抹药，看看中毒深浅。 李染却道：“军营里出来的汉子洗什么热水？我带他们洗冷水澡去。” 李染几乎把自己所有的衣裳都找出来，凑了八身每人发了一身，等他们吃完面之后便领着他们往湖边去。 在湖边洗完澡换了衣裳回来，一个个的才像个人。 沐小悠给他们把脉，发现他们果然都中了毒，从皮肤里渗进去的慢性毒，随着时间会慢慢浸入肺腑，同样会有生命危险，只不过时间会慢一些。 沐小悠郑重道，“我会好好研究一下这种毒的，等你们完成任务后就来找我们，说不定那个时候我已经研究出解药了 。” “好。”几人同时应了。 李染捏捏沐小悠挺翘的小鼻子：“悠悠累了一天先去睡觉，我还有些事要交待他们。” “好。”沐小悠眼皮子都在打架了，一上床便睡着了。 屋外，李染扫视了大家一眼。 “你们谁身上的伤最轻？” 立即有六人举起了手，这六人只是接触了有毒矿物身上长了疮，而王畅和林毅自打送进铁矿场他俩就天天闹，天天挨打，身上好几条肋骨都是断的。 李染举起从铁矿场里随手拿的几块铁矿石。 “这是太子皇甫逸瞒着父皇私自开采的铁矿，我需要你们带着这种矿石连夜进京，前往煊王府找煊王殿下，配合煊王在父皇面前揭发这座铁矿的恶行。” 大晟国齐恒帝英明神武勤政爱民，是人人拥戴的明君。 他深觉太子残暴—动了更换太子的念头，为此给夜王招来了杀身之祸。 李染继续道：“铁矿是拿来制造兵器的，太子为何冒着巨大的风险私自开采？事关重大，一定要助煊王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是，殿下。”六人低声应着。 很快他们便打好包袱背上铁矿，带上盘缠连夜离开沐家村 ，以防万一兵分三路，分别往三个方向前往京城。 他们走后王畅和林毅实在太累了，在东厢房里倒头就睡。 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李染回到正屋，心疼地摸了摸自家娘子熟睡的小脸蛋，“他们的命，可都是悠悠救下来的啊。” 若没有那几只鸡和那头猪，他纵使能以一敌百也无法这样轻松把人救出来，所以他的女人还真是即聪明又带着几分神奇，让人好奇不已。 补了一觉醒来，已是午后。 沐小悠一侧身，便对上一张好看的侧颜，李染眸中带光地望着她。 “亲亲。” “不，把脉。”沐小悠不容置疑地拉过他的手，眼下她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他见识了杨大叔中毒身亡的样子，在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若有一天阿染身上的毒也侵入心肺的话…… 不不不，她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决不！ 沐小悠给李染把过脉后，觉得眼下魔法神花的果实还是挺有效的，虽然需要半个月这样服药一次，但可以将毒素阻挡在五脏六腑之外，为她升级随身空间争取时间。 她以后不能再偷懒了，一定要勤勤快快打理空间，早日升到45级。 第145章 沐晴晴被糟蹋了 之前李婶子抓的鸡还关在后院鸡笼里，晚饭沌了个鸡汤给王畅和林毅俩补身子。 这顿鸡汤喝了之后，王畅和林毅决定留下来，帮夜王殿下在乡下开疆扩土，在这儿娶妻生子也可以考虑，忠心耿耿的老部下啊，怎么可以离开夜王身侧？嘿嘿。 吃完饭后沐小悠给王畅和林毅瞧伤，这两人还真是铁血硬汉，一人肋骨断了两根，一人断了三根，居然跟没事人一样，这种硬汉上了战场不知会如何的勇猛！ 好在没有气胸等并发症,静养半月就能恢复。 “半个月？不需要吧。”李染望着他俩，“他们素质过硬十天应该就能恢复了。” 这两人厚着脸皮道：“不会吧？半个月就能好？伤筋动骨一百天~~” 不管伤到底什么时候好，反正他俩就心安理得地在北山脚住下来了，凤鸣酒楼托沐大伯带了话，酒楼的生意又不需要沐小悠和李染张罗，在乡下住多久都无所谓。 杨家村铁矿场那边，丢了人倒也想来大河镇这边搜，但林县令一口咬定不准，阳谷县令也没办法，害怕上头责罚竟把这个事情隐瞒不报。 等太子得到消 息时，煊王都已经带着人证物证进宫了！当然这是后话。 “沐丫头，听说李染的两位表弟来啦？可说了亲？”沐小悠一在井口出现便有位大娘笑嘻嘻地问。 王畅和林毅来沐家村四五天了，他俩又是呆不住的，不时出来晃一晃，这不许多大娘就都认识他们了。 别看王畅是老将，但年纪不大，和李染同年，比李染还小几个月，十六岁上战场杀敌，生得牛高马大，前段日子在矿场虽然受了些折磨瘦了许多，但这几天沐小悠一天鸡汤羊汤的又给他们迅速补回来了。 身上脓疮用沐小悠空间里的泉水洗了澡后，几天时间就好得差不多了，不过给他们把脉慢性毒还在，看来那泉水也不是什么神泉，无法解毒。 林毅十九岁，生得同样高大俊郎，军营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往人群里一站就特别出挑，有姑娘看上他们也很正常。 见有人要给王畅和林毅说亲，沐小悠也不好替人家拒绝，毕竟李染都能在这儿扎根，他们或许也愿意呢？ 沐小悠便道：“这个我也不晓得，我回去问问他们哈。” 从井口回去就碰到两人从北 山脚晃出来，叫他们卧床休息也不肯，没事人一样到处乱跑。 “诶，两位兄弟你们家中可有娘子？说亲了没？咱村里恐怕好些姑娘瞧上你们了。”沐小悠捧着衣盆笑嘻嘻地问。 王畅和林毅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们正有在此落脚之意。”这时李染走过来，揽住自家娘子的肩，“悠悠啊，别信他俩的，他俩早成亲了。” “是吗？那你们还……坏家伙。”沐小悠狠狠瞪他们，这俩货一脸委屈，“我们哪有成亲？真的单身，嫂子信我们。” 沐小悠撅嘴：“信你们？我只信我相公的。” 李染得意勾唇。 这俩家伙，一天在悠悠面前笑嘻嘻的博关注，害得悠悠对他都冷落了。 尤其~~尤其他们住进家里之后，悠悠为了避嫌居然搬到了阿叶房间，强势要求和他分房睡。 这两害人精，害得他夜夜怀里空落落的，辗转反侧没睡过一天安稳觉，以前一天三次的亲亲也不方便了，碍眼得很，得让他俩早些滚蛋！ 王畅和林毅才不管夜王的臭脸，一天嫂子长嫂子短，像李叶一样跟在沐小悠身后。 “嫂子早上吃什么 ？” “嫂子中午吃什么？” “嫂子晚上吃什么？” 沐小悠把他俩当病患，对他俩有求必应，一天鸡汤鸭汤蘑菇汤，变着法子给他们做好吃的，李染想吃个爆炒兔肉沐小悠都不给，说辣，对病人不好！ 还想在这娶媳妇，没门。 一转眼又过去四五天，王畅和林毅已经整个村子混熟了，一天除了吃饭在家，其它时间都找不到人影，要不就在晒谷坪那和族长还有几位大爷下棋，要不就去沐大伯和沐二伯的酒厂那边蹭酒，若非两人成亲的消息放了出去，还真能在这儿安家落户了。 这天大清早，沐小悠去井口洗衣裳，刚走到井口就看到宋老太、桂兰，宋永明等等一家人拿着铁锹棍棒朝这边过来，看到沐小悠远远地便怒吼。 “沐傻子，李染那俩畜生表弟呢？马上给老娘叫出来，今天非把这俩个畜生给捶死在这里不可。” 沐小悠双手掐腰迎上去：“宋老太，开口就骂人畜生，那你算什么东西？”她最近跟着李染练过拳脚，学了挺多傍身的招数，如今再掐架可不是互揪头发那种低等招数了。 桂兰张牙舞爪地冲 过来，“还敢凶？那俩畜生把我女儿晴晴给糟蹋了，你还有脸凶？赶紧把人叫出来。” 沐小悠听了这话第一感觉就是污赖，想让王畅和林毅娶沐晴晴？可赖一个就好了，为什么赖两个？ 这事奇怪，便问道：“你凭什么说是我阿染的两位表弟干的？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那么多人瞧见了。”桂兰也不嫌丢丑了，把事情全说了出来。 原来今天早上桂兰见女儿迟迟没起，便喊她起来放牛，谁知门一推开便冲出来两蒙面男子，推开桂兰就夺门而出，桂兰可不是普通伸手，两只手一左一右就撩了出去，揪住两人衣襟。 “你们是谁？干嘛打我女儿房间出来？” 那两人一人说是王畅，一人说是林毅，桂兰听到这俩名字也是一愣，那俩歹徒便趁机挣脱，跑没影了。 这事关乎沐晴晴闺誉，本来还想遮掩一下，谁知那俩歹徒从沐晴晴房里跑出来时，隔壁邻居瞧了个清清楚楚，早上在井口一说，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桂兰就只好来找王畅和林毅负责，总之这俩人干了这种恶事，要不打死，要不让其中一人娶了沐晴晴。 第146章 诬赖 “沐傻子，赶紧把那俩畜生叫出来，商量一下谁娶我家晴晴吧。”桂兰说着重重把锄头杵在地上，恶狠狠道，“要是敢不娶，哼~~” “桂兰，你可看到歹人长相啦？”说话的是李婶子，她们屋后面有另一口井，所以很少来这边，这会儿是给李染家送酒过来的。 “这，这倒没有。”桂兰犹豫了一下，又马上直起腰板，“可我家晴晴瞧见了，她揭过歹人面巾，说其中一个就是王畅。” 沐小悠支着下巴沉思。 这事不可能是王畅和林毅干的，军营里出来的汉子铁骨狰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干这种龌龊勾当，但人家一口咬定，看来不查个水落石出是不能还王畅和林毅清白了。 便道：“沐晴晴在哪？我需要问她几句话，给她验个身。” 一听说要验身，桂兰一副要跟沐小悠拼命的架势，“你算什么东西？需要你来验身？赶紧把那两个畜生交出来~~” 沐小悠笃定道：“既然不肯让我验身，那我这就让我家阿染进县里报官去。”说完便要走，被宋老太一把拖住，嘴里嚎道：“李染和沐小悠仗着有钱有势有靠山，纵容两个表弟作恶多端，奸—淫良家少 女，老天爷啊，你还有没有眼啊~~” 沐小悠被缠得心烦意乱，一把将宋老太拂开，宋老太就顺势倒在地上开始打滚撒泼。 “打人啦，我老婆子到底哪里得罪了你，把你辛辛苦苦养那么大，跟我断了亲还不够，还要纵容外地男人来糟蹋我的孙女儿，欺负人啊，没天理啦！没有律法啦！”边嚎边去抱沐小悠的腿，沐小悠躲闪不及被她一把搂住，“不给个交待你就休想走。” 沐小悠被她搂了个趔趄，差点跌倒，心情简直无法形容！ 平时碰到事情也算淡定冷静，可在宋老太一家人跟前真的是烦不胜烦，完全不讲道理，跟她们根本无法沟通，跟个无赖一样。 李婶子把酒放到一边，扶住沐小悠。 “宋老太，这事跟沐丫头有什么关系？你扯着人家的腿不放做什么？” “她男人的表弟犯下的事，怎么跟她没关系了？要不是因为她把这些外地野男人招进村子里，会出这种事？” “那报官啊，把这个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就好了？” “报官有什么用？他们跟县令是一伙的，我不管，今天要是不给我家晴晴一个交待就踩死我好了。”边说边把沐小悠的腿 搂得死死的，一副除非打死她，否则决不撒手的模样。 沐小悠还真想一脸盆砸她脑壳上，可又怕坏了理，进退两难。 这时有人把族长和村长喊来了。 村长道：“有话好好说，赶紧把人放开。” 宋老太大声道：“不放，除非我死了。” 村长无语，族长道：“不放？上去把她拉开。” 宋老太死死盯着族长恶声恶气道：“哪个要是敢把我拉开，我掉头就死他家去。”这话又把大家给吓退了。 正闹得不可开交，王畅和林毅肩上挎着包袱看样子是打算离开，李染跟在后面。 见这边围满了人，沐小悠被挡在里面也瞧不见，还以为是村里妇人又在那掐架，三人也没关注，在那道别。 这时沐永明瞧见了他们，上前就要拿绳子捆王畅和林毅，被两人挣脱。 “干什么？”王畅质问，见他们比自己高大，沐永明缩了缩脖子，不敢再下手了。 “你们自己干的好事，还好意思问别人？”狠狠瞪了两人一眼，沐永明冲那边喊，“村长，族长，这俩歹徒在这，赶紧逮起来。” 李染三人莫名奇妙，这时李婶子朝李染招了招手，“你家娘子在这。” 李染一听 忙跑过来，一看沐小悠被宋老太缠住小腿，被钉在地上一样一动不能动，上前就行云流水点了宋老太十几处痛穴，宋老太痛得‘嗷’地一声惨叫，撒了手。 沐小悠腿都被勒麻了，往后倒进李染怀里。 李染把她揽了个结实，在她耳边柔声道，“看来夫君得抓紧时间教你功夫啊，否则碰到这种无赖都抽不了身。” “嗯，悠悠一定好好学，刚你那几招叫什么？好厉害的样子。” “叫痛打滚地狗，回去相公教你。” 宋老太是真痛得在地上直打滚，被荷香拖了出去，很快晕厥过去。 宋老太这个老无赖被制服后，桂兰也不敢再嚣张了。 村长问桂兰：“此事报官不报？若报官我这就派人去。” 桂兰眼珠骨碌一转，摇了摇头：“不报，不过要让他俩其中一个娶我家晴晴。” 族长怒道：“查都没查清楚你就叫人家娶？咋这么不要脸呢？” 桂兰扯了下嘴角：“还用查吗？那两歹人说他们就是王畅和林毅，我家晴晴也说是。” 村长怒视着桂兰：“你说是就是？你说的话比皇帝老子还大啦？此事要就报官，要就让我和族长还有沐丫头三人联手查清楚， 怎么选择你们看着办。” “那，那你们查吧。”桂兰也不想报官，她男人还在牢里关着呢，况且这事她心里也没底，总觉得那两歹徒的声音有些熟悉，好像也不大像年轻男子的声音。 不管了，只要一口咬定是王畅和林毅，他们赖不掉就只能把晴晴娶了，她家女儿又不差。 既然交给村里查，那就当场搬了桌椅过来，族长和村长坐定后，把王畅和林毅叫来询问，两人夜里一个房间睡，也没有不在场证据。 所以暂时让他俩不要走。 “村长，族长，我有话要问沐晴晴。”沐小悠道。 “把沐晴晴带来。”村长道。 “她怎么来？她昨晚被歹人凶残地凌－辱了一晚，下不来床。”桂兰怒容满面。 沐小悠道：“那沐晴晴昨晚是初夜？” “这还用说？那当然了。” “既然沐晴晴下不来床，那我带几个人去你们家问她几句话。” 桂兰内心不想同意，但知道逃不去，只得带着沐小悠还有几名证人一道往家去。 到了桂兰家之后，沐小悠叫李婶子把桂兰带远些，不让她在一旁捣乱，其它人则悄悄在屋外听着作个证就行，沐小悠一个人进了沐晴晴房间。 第147章 她生下的孩子在哪 沐晴晴正坐在床上啃饼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哪像起不来床的样子。 沐小悠先问沐晴晴是不是处子，从她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沐小悠给她做了个检查，可得出来的结论却是陈列性破裂，沐晴晴早已不是处子了。 “沐晴晴，你根本不是处子，你至少在两个月前就和男人同过房了，还不老实交待，昨晚那两人到底是谁？”沐小悠语气凌厉。 沐晴晴听了眼神闪烁了一下，愣了愣之后忙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露出褥子上凌乱的血迹。 “我怎么不是处子了？喏，这是昨晚的落红。” “落红？这难道不是你手上的血么？”沐小悠说着擒住沐晴晴左手，果然见她食指上有个新鲜的刀口子。 沐小悠逼近她，用异常严厉的语气道，“我当过仵作，处子的伤口是新鲜的还是早就愈合了的，大夫一验便知，你若是不说实话胆敢冤枉我家表弟，定送你去见官，让你和你爹一样下狱，在牢里坐上几年。” 沐晴晴手里的大饼子这会儿掉了，手微微发抖，可还是咬死道：“我没撒谎，我是处子，昨晚我扯下那人面巾，看到的就是王畅。” “不，昨晚来的根本就是沐 大和沐二。”沐小悠牢牢锁住沐晴晴的眼睛，“沐大和沐两个多前就开始侵害你了，可你不敢说。” “直到昨晚你拉下他们的面巾，瞧清楚了他们的脸，你说要告官他们怕了，你就逼着他们导演了这么一出戏，哼。” 沐晴晴瑟缩在床上，打起了哆嗦，“你，你乱说，你怎么知道是他们？”她还抱着最后一丝期望，希望能嫁一个年轻好看的，不想嫁给那两个老单身。 “怎么不知道？你娘揪住他们的后衣襟，扯下两块布来，刚才在大槐树下你娘找我茬时他们也在那瞧热闹，我亲眼瞧见他们后背缺了一块。”也正因为瞧见他们后背缺了一块，沐小悠才会怀疑到他们头上。 “呜~~~沐晴晴捂着脸崩溃大哭，都怪我娘，都怪她，呜呜~~~”屋外好些妇人在听，这时桂兰也跑了过来，一到屋外就听到里面沐晴晴在哭，刚想进去被人拉住，桂兰便竖起耳朵。 “自打我爹进了牢里，我娘就到处勾引单身汉，两个多月前的一天晚上，我闹肚子半夜起来上茅房，一开门就被两个男人捂住嘴，把我拖进屋，将我给强——暴了，呜呜呜~~”沐晴晴开始嘤嘤啜泣。 “是 谁？”沐小悠问。 “沐大沐二，他们就是我娘引来的。” “那意思是这两个月沐大沐二一直威胁你？夜里两人往你屋里去？” “嗯，他们说我要是不听话，不开门，就把我娘杀了……” 外面桂兰听了这话，瘫软在地。 沐大沐二是村里一对三十来岁的老单身，平时走街串巷补锅，那天桂兰家里的锅漏水，便把他俩喊来……这一来，就成了夜里的常客，没想到他们竟然把魔爪伸向自家女儿！ 难怪今天早上觉得他俩声音熟，也是做梦都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事情弄清楚弄明白了，大家离开沐英明家，去往大槐树下，把事情细细一说，恰好被醒过来的宋老太听了个清楚，赶紧夹着尾巴跑了。 村长和族长逮着沐永明一通训斥，说他们丢人现眼，叫他们别再折腾了，折腾来折腾去丢的还是自己的脸，害人终害已。 沐永明没法，只能向沐小悠王畅和林毅等人道了歉，阴沉着脸回了家。 王畅和林毅也没受这件事情影响，当天便离开宛田县回京城去了，煊王和太子斗得正酣，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第二天桂兰收拾东西要带沐晴晴回娘家，说是等沐英明出狱 就和离，她哪还有脸在沐家村待？一张脸全被丢光丢尽了。 宋老太哪肯，这一和离自己大儿就要打一辈子单身了，坐过牢的人哪个肯嫁给他？ 正因为怕桂兰和离她才会睁一只眼闭一眼，任由桂兰往家领男人，没想到到头来连孙女一块给害了。 “桂兰啊，你再想想吧，家里两个儿子不要了吗？”宋老太拖着桂兰手上的包袱，死不撒手，一路跟着出了村，苦苦哀求。 “娘啊，你就放了我吧，我和晴晴在沐家村哪还有立足之地？这儿打死也待不下去了。” 宋老太厚着脸皮道：“人家爱说让人家说去，面子能当饭吃？” 桂兰狠狠甩开她：“娘这一套可别对我使，别人不敢对你怎么样，我可真的一脚踩得死你。” 沐晴晴嘴里啃着大饼子，那张脸也差不多和大饼子一样圆了：“奶，我在沐家村还嫁得掉吗？你就放我和我娘走吧，我俩名声都臭了，在沐家村死路一条，换个地方还能换个活法。” 宋老太狠狠跺脚：“不行啊，你们要是就这样走了，英明出来我要怎么和他交待啊！” 沐晴晴，“不走我娘怎么向我爹交待？到处偷人得被我爹打死。” 桂兰阴沉 着脸揪了一把沐晴晴耳朵，“生了个什么憨货，就知道吃，有沐小悠一半聪明都不会走到这步田地。” 说完正准备离开，这时一乘马打前方过来，一位衣着贵气的中年男子下马来到宋老太面前。 “大娘，向您打听个事。”说着拿出一副画像展开，“大约十八年前你可见过这样一位女子？” 宋老太一扫画像，目光呆滞住，愣了半晌指着画像开口，“这，这不是姜氏吗？你们找她做什么？” 桂兰听到姜氏的名字，一瞧来者像是有钱人，忙凑过来，“对对对，是姜氏，我大嫂。” 宋老太也瞧出来者的身份不一般，赶紧接了一句：“我大儿媳，呵呵，我大儿媳~~对了，你是她什么人？” 来者一脸惊喜，掏了一张百两银票：“你们若能把她的事情细细说一下，这一百两银子就是你们的了。” 宋老太一爪子抓在手里，桂兰慢了一步，不满地撅了撅嘴。 “事情是这样的，大约十八年前，那是秋天……” 宋老太拿着一百两银票边摩挲边把姜氏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说了。 中年男子听完欣喜若狂，“没错，这正是我们要找的人，请问她生下的孩子如今在哪？” 第148章 她就是姜氏的女儿 听到中年贵气男说要找姜氏生下的孩子，宋老太心里那个酸啊，狠狠扯了下嘴角。 这可是有钱人家啊，打探个消息出手就是一百两，姜氏定是被这户人家赶出来的小妾，不过不管是何种身份，荣华富贵享定了！ 这沐傻子到底哪来的福份，好事尽落她头上去了。 沐晴晴也是狠狠撅嘴，突然觉得手里的大饼子不香了。 从小到大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傻子竟然顺风顺水、步步高升，反观她，想嫁给沐永平那个泥瓦匠他都不要，还被两个单身汉夜夜糟蹋，她心里不知道有多酸多恨多妒忌，老天爷是瞎眼了吧？沐傻子她凭什么？ 桂兰脑子转得倒快，心里不爽了一小下之后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赶紧扯了扯宋老太的衣角，冲沐晴晴呶了下嘴。 宋老太三角眼一转，顿时恍然大悟。 沐小悠和沐晴晴同一天生的，若把两人的身份一调换，晴晴往后不就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了么？ 晴晴可是她手心里捧着长大的，不是沐小悠那种白眼狼，晴晴富贵了她这个奶还不得跟着一道发达？ 发达了之后必须耀武扬威一下，让他们瞧瞧到底得罪了谁！哼！ 想到这里宋老 太忙装出一副戒备的样子，把沐晴晴护在身后：“你们找那个孩子做什么？她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不可能让你们带走。” 中年男子瞧着宋老太的反应，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目光落在沐晴晴身上，见沐晴晴脸似大饼，单眼皮塌鼻梁，身宽体胖的，此刻抓着个大饼吃得嘴角都是，眼底不由流露出一抹浓浓的失望。 默了默，再开口时语气平淡了许多：“那孩子到底是我家主人的亲生骨血，找到了自然是要接回去的，不可能让她流落在外。” 桂兰忙道：“接回去？那可不行，晴晴虽然是怀在姜氏肚里带来的，可也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不可能让你们带走。”边说边把沐晴晴往自个儿身后拉。 宋老太想仗着她的女儿博个荣华富贵，那可不行，便宜不能老让她占了。 “你又是谁？怎么会是你养大的？”中年男子盯着桂兰，眼中掠过一抹疑惑。 宋老太瞧着中年男子眼中满是疑惑，忙狠狠掐了桂兰一下，把沐晴晴又拉到自己身后，嘻嘻笑道：“她是我家晴晴的大婶，平时把晴晴当亲生闺女，这会儿听说你们要接人，舍不得呢。” 沐晴晴可不傻 ，早听出奶和娘要演一出戏，让她替代沐小悠进富贵人家做小姐呢。 忙把大饼子扔地上，抹了一把嘴角道：“婶子，我娘过逝后晴晴可不就是吃你的奶长大的么？你就是晴晴的亲娘，晴晴不走，侍候你一辈子。” 中年男子听了这番对话，知道自己要找的人真的是这个长相磕碜的大胖子了，不过还是求证道：“这位姑娘就是姜氏生出来的孩子？” 宋老太忙肯定地点头：“对，就是她。” “瞧着跟画像不大像啊。”中年男子摊开画像对比了一下。 宋老太嘿嘿一笑：“估计像她爹。” 中年男子眉头皱了皱，想了一下又问道：“姜氏可有留下什么信物给她女儿的？” 宋老太沉思。 姜氏死后，她的衣物箱笼宋老太嫌晦气，全部扔出去一把火烧了，倒是姜氏脖子上挂了样东西瞧着值两个钱，就扯下来收进自己钱匣子里，后来挑货郎来了想卖，寻不见了。 “有倒是有一样，只是年月久了没收好，丢了。” “什么样的东西？你说说看。” “就是一块同心结的玉。”宋老太道。 听了这话中年男子面色起了变化，掏出一块玉拎在手上，“可是同 这块一样的？” “对对对，一模一样，不过……怎的跑贵人手上去了？”宋老太疑惑不解。 中年男子也不多说，目光再次落在沐晴晴身上。 长得是磕碜了点，瞧着也不大聪明的样子，但寻回去也好了却主子心心念念的一桩心愿。 便对宋老太和桂兰道：“这孩子我势必是要带走的，不过你们养了她这么多年也定不会亏待你们，一万两银子……” “不行，两万两。”宋老太伸出两个手指，三角眼里满是精明，虽然一万两已经够惊到她了，可她得寸进尺了一辈子几乎反射性地讨价还价，一开口就给它翻了一倍，说完自己都愣住了，自己这张嘴咋的不听脑子指挥了呢？人家要是嫌贵不接人走了，不得亏吐血。 桂兰也气得狠狠剜向宋老太，一万两啊！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钱，还嫌不够？ 两人正懊恼，没想到中年男子竟然点了点，答应了。 询问了一下宋老太家的位置，名字什么的，中年男子便翻身上马：“你们给她收拾一下，下午就来接人。”男子扬长而去。 马路上，剩下背着包袱的桂兰母女和呆若木鸡的宋老太。 “娘，刚才那人不会是耍我 们的吧？”愣了半晌桂兰狠狠掐了自己手背一把，确定不是在做梦。 “两万两虽然没到手，但一百两货真价实啊。”宋老太拿着银票翻来看去，“应该不是假的。” “这样说都是真的？我真的要进城当大小姐去啦？”沐晴晴欣喜若狂。 “真的真的，我的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做了高门贵女可千万别忘了娘。”桂兰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女儿出息了。 宋老太也抹着眼角，扯过沐晴晴的手：“晴晴啊，奶可是把你当宝一样呵护长大的，有了荣华富贵可得想着点奶。” 沐晴晴抽回手，怼了一句：“奶，娘，你们收了两万银子这还不知足呢？我可告诉你们，等我认回身份你们可别上门找我，万一露出马脚暴露了，咱们还得打回原形。” 宋老太和桂兰一听有道理，忙点头：“还是晴晴聪明，都听晴晴的。” 说着两人便讨论起了两万两银子怎么分。 宋老太建议分成三份，她拿一份，小儿子拿一份，桂兰拿一份。 桂兰一听这个分法暴跳如雷，“宋老太你可阴险啊，合着把我的女儿卖了钱归你们拿？这事跟宋永明有毛关系？他凭什么分钱？” 第149章 耀武扬威拿钱砸人 “封口费不知道吗？不分一份给他，他能不把这个事儿戳穿？”宋老太扯着嘴角望着桂兰，这浪—货媳妇有了钱还不得跟大儿和离啊？必须想法子分大头。 “再说了，刚才人家只说一万两，是我把价格提到两万两的。要我真跟你计较，光提上去的那一万两就该我拿。” 宋老太别看年纪大，脑子灵光着呢，几句话说得桂兰哑口无言，心道六千就六千，有了这六千两老娘上京城里嫁人去。 争执了一番，宋老太和桂兰便带着沐晴晴回家，一路上碰到村里人那叫一趾高气昂，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要不是怕出变数早大肆宣扬了。 路人摇头：“奇了怪了，沐晴晴被两单身汉玩了两个月，她们还得意成这样了？这家人还真是……” 北山脚沐小悠家的小院，春光中~~李染正教沐小悠练功夫。 两人穿着薄薄的春衫，李染从身后左手揽着沐小悠的腰，右手握着沐小悠执剑的手，引领着她的动作。 “直刺~~腰向左拧转，右肩前顺~~平抹，左撩，下刺~~” 沐小悠的后背贴着李染高大健硕的前胸，感受着男子特有的气息和力度，心跳有些微微加快，这么近的距离，暧 昧的气息一下扩散开来，练着练着剑都练丢了，气息都练紊乱了，两人腻歪到了一块。 解完相思之后，两人坐在院里塌塌米上。 “晚上搬正屋来睡，听到没？”李染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轻轻捏了捏沐小悠的小鼻子，“阿染没有你，夜里睡不着。” “阿染尽想吃悠悠豆腐。”沐小悠嗔了他一眼，脸红了红。 “怎么，悠悠不肯？” “肯~~悠悠离了阿染的怀抱也睡不踏实。” 说了会儿话，沐小悠抬头扫向院子，“阿染，你不觉得这院子有点小么？练个剑墙都捅出了俩窟窿，连你精心养的花都劈死了好几颗。” 李染看了一眼，点头：“的确有些小。” 沐小悠提议：“咱们手里还有六七百两银子，不如拿来把宅院好好修葺一下？” 说着站起来，“后山的桃林，左边的山坡，还有前面和右边的稻田全部买下来……打造成一个小山庄，阿染觉得如何？” “非常不错。”李染也站了起来，把沐小悠揽进自己怀里，修长的手指给她梳理着乌发，“等宅院修好悠悠差不多也十八了，到时给阿染生几个孩子，偶尔去县里打理一下生意，平时就在乡下生活，好不 好？” “咝~~生孩子，想想还是有些怕啊！”沐小悠有些害怕地咝了一口气。 “悠悠害怕的话不生也行，啊染有你就够了。” “可没有孩子不圆满啊，若生一个比阿叶还可爱的男孩，再生一个比我还可爱的女孩~~嘻嘻，好像也不错。” “只要悠悠喜欢，阿染随时配合。” “你倒是想，早就想了吧？晚上不搬了，分房睡。” 打情骂俏了一会儿，沐小悠决定去镇上打听一下桃林、山坡和那块稻田是谁家的，得赶在春耕播种前买下来。 打定主意沐小悠便往村里去，打井口经过时奇怪了一下，这个时候井口应该是最热闹的，这会儿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正想着，一位大婶从后面过来，“沐丫头，你也去瞧热闹呢？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宋老太如今发达了说起话来夹枪带棒，个个都被她狂损了一通，她要是见了你……你还是别去的好。”说完大婶快步往前走了。 宋老太发达了？没听错吧？ 大婶不说还好，这一说她还真想去瞧瞧，便跟在大婶身后往村口去。 路上碰到周婶和李婶，沐小悠跟她们打了声招呼。 周婶道：“沐丫头，待会儿你站远些，省得 宋老太拿钱砸你。”她满脸担心，好像不是开玩笑。 沐小悠满头黑线：“宋老太捡到宝啦？发大财啦？拿钱砸人啦？” 李婶道：“可不是拿钱砸人，十两银子多大一锭？狠狠砸在素兰头上，都砸出血了，沐清刚想动怒，她来了一句‘这十两银子归你了’……” 周婶接过话茬：“还有沐大沐二，两人上前刚想张嘴，银锭子下雨一样直朝他俩飞，一二百两总有。” 沐小悠噗哧笑出了声，“这才一天时间，就富成这样啦？她们的钱到底打哪来的？” 李婶摇头：“不知道，宋老太一家神神秘秘的，听说沐晴晴打扮得贵气逼人，要被京城里的大户人家带走了，喏~~马车都到村口了，赶紧瞧瞧去。” 说着大家已经走到了村口，那边停了好几辆豪华无比的马车，一身绫罗绸缎满头珠翠的沐晴晴，正和宋老太一家道别，哭得鼻子眼睛挤作一堆，手里攥着丝帕也不习惯使，不时撩起衣袖往脸上抹。 旁边站着两名长相出挑的婢女，低声安慰着她。 “呵~~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周婶嗤笑了一声，沐晴晴那大饼子脸再配上小气巴巴的五官，再加上水桶一样的身材，穿红 着绿真是一言难尽。 沐小悠也站着望了两眼，好奇是谁要接沐晴晴走？为什么要接沐晴晴走？是接进府给人做妾？看中她好生养？就不怕生出沐大沐二的孩子来？ 沐小悠正走神呢一块银锭闪着银光忽忽朝她砸来，心中顿时一惊，想闪避已经来不及了，这时李染闪电般掠来，冲过去抱住沐小悠的同时抬起一脚把银子踢了回去。 “哎哟~~~”宋老太一声惨叫捂着脸坐了下去，血顺着她的手指流了下来。 “哈哈哈。”大家哈哈大笑，没一人同情她，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把沐晴晴卖了，还卖了这么多的钱，在这儿耀武扬威一下午了。 这会儿被李染一脚把银子踢回去伤到她自己，也是活该。 李染把沐小悠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受了惊吓的她，冷冷瞪向宋老太。 “若敢伤我的女人一根毫毛，别说银子了，拿你们一家的脑袋来赔都赔不起。” 那边马车已经启动了，正准备离开，听到这边一声惨叫所有人又回过头来。 那位寻人的中年男子视线一下朝李染和沐小悠投了过来，沐小悠被李染摁在怀里，中年男子没瞧见她，但目光却深深落在李染身上，眸子不由变了变。 第150章 这一家子 李染眉目淡然地望向马背上的中年男子，这时一缕春风吹来撩起李染发丝，露出被墨发遮住的那道醒目的疤痕。 中年男子眸光瞬间冷淡下去，“别看了，还得赶路呢，走。”说完一夹马腹往前行去。 车队开始移动，沐晴晴把大饼脸子从车窗里探出来，得意洋洋地朝这边挥手。 桂兰也使劲挥着帕子，还以为去的是大晟京城，不曾想竟是前往大齐，今日一别往后怕是再难相见了，也流出不舍的眼泪。 马车走后，大家开始围着宋老太一家瞧热闹。 两大箱白花花的银子啊，足有一两千两，这还是现银，银票不知有多少，人群中不乏羡慕的目光。 “宋老太，桂兰，你们这是把沐晴晴给卖啦？” “你这是什么眼神啊？她那是去享福的。”桂兰生气道。 “享福？那到底是去给人做填房？还是妾啊？”除了这个还真想不出别的理由。 “当然是填房。”桂兰一脸得意，“家里有金山银山，大把的钱，往后都归我家晴晴管。” 大家听了这话不作声了，暗叹有钱人的眼光也不咋滴。 这时沐大望着沐二乐道：“那咱兄弟俩岂不是和这个大富豪共过妻 ？嘿嘿。” “滚，俩畜生。”桂兰气得狠狠抓起一锭银子朝他俩砸过去，沐大沐二捡起银子滚了。 “李染，你竟敢打我？”宋老太痛得这会儿才缓过气来，松开手露出青紫的眼眶，恶狠狠地瞪着李染。 李染还没开口，周婶气愤道：“宋老太，不是你二话不说拿起银子就朝沐丫头砸去的吗？怎么还赖别人打你了？” 宋老太无赖道：“我那不是打她，我是送银子给她。” “阿染。”沐小悠笑着掏出几块碎银子交给李染，“把这些银子‘送’给宋老太吧，上次记得你用一颗石子击穿了一头野猪的脑袋，不知道人头比猪头会不硬一些！” 李染接过银子拿在手上掂了掂：“试一下就知道了。” 宋老太吓得面如死灰，忙搂着脑袋蹲了下去：“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拿银子砸人，我错了我错了。” 李染把银子还给沐小悠，捏了捏她的小脸颊宠溺道。 “悠悠的功夫还得练，等功夫练好了，谁敢跟你动手就十倍百倍地还回去，打死打伤打残都没事，夫君会在背后替你撑腰。”他声音里透着一股慑人的气势，让人不敢置疑，宋老太身子忍不 住抖了抖。 “这么胆小？”李染望着宋老太扯了下嘴角：“却又干出那么胆大的事来，呵~~”说完揽着沐小悠的腰走了。 大家都走后，宋老太望着桂兰和沐永明，眼中流露出一抹担心，“这个李瘸子，听他刚才的话像是知道些什么。” 沐永明点头：“莫不是沐宏死前跟他说过些什么？可沐宏也不知道姜氏的身份啊。” “那万一姜氏告诉过他呢？”荷香揪着沐永明的衣襟小声地道。 “瞧把你们吓得？他要是知道些什么刚才多好的机会？怎么不说？”桂兰满脸不屑，“他说娘干出那么胆大的事，肯定指的是娘竟敢拿银子砸人。” 这样一解释好像的确是自己想多了，宋老太脸色好看了许多。 可望着这么多的银子又开始担忧起来：“怎么办？这么多的钱不会遭人打劫吧？”她和桂兰一人一箱白花花的现银，每箱一千两，拿来显摆的。另外三家每家还有六千两银票，银票倒好放，银子太重太显眼了。 “这会儿知道后悔了？”沐永明瞪了宋老太一眼，“你俩这么一闹，不出几天就得传得七里八乡都知道，不知会遭多少人惦记。” 桂兰眼珠 子一转：“要不你们把钱交给我保管？我娘家安全着呢。”她娘家六位哥哥，两个开镖行两个开武行，还有两个是混道上的，的确安全。 可宋老太剜她一眼，拒绝道：“咱好端端一个大活人、这点银子都守不住？笑话。”心道交给你还能拿得回来？当人傻子呢？ 桂兰嘴角抽了抽，默了默，对宋老太道：“娘啊，我今天就回娘家去了，等英明从牢里出来通知我一声，我回来办和离。” “真的要离啊？就不能考虑一下？你还有两个儿呢。”宋老太心里也是难过了一下，毕竟家里还有两个**岁的儿子，和离了找个继母……那日子~~她也是给人当过继母的，根本不拿继子当人看。 桂兰不说话，儿子虽然舍不得，但沐家村也待不下去了，不过…… “娘，要是你肯这样的话~~我就不和离。”桂兰凑到宋老太耳边小声道。 “怎样？” “你给我和英明在县里置办宅子和门脸，让我和英明从沐家村搬出去，那就继续过。” “你自个儿手里不有钱吗？干嘛要我置办？”银票在口袋里还没捂热呢，就打她主意了，这个桂兰…… “不同意？那和离 。”桂兰恢复了冷漠，这时远处过来一辆马车，是她特意交待沐晴晴在镇上叫的。 “我的马车来了，那我就回娘家了哈。”桂兰说着盖好箱子，上了锁，在马路中央招手，马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车夫帮着她把箱子抬上车。 见桂兰真的抛下两个幼子走了，宋老太的心突然就痛起来，忙追上去：“桂兰啊，娘答应你啦，等英明出来咱就去接你。” “娘答应她什么啦？”荷香细声问，一副胆怯的样子，微敛的眸子里却藏着算计。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少了你那份？”宋老太剜了她一眼，“走，回家。” 见荷香不动，沐永明过来顶了她一下：“别那么贪心，今天要不是娘我们能分到这六千两？” 荷香揪着衣角，“可娘手里还有六千两呢，瞧她的样子是要给嫂子，这不公平，至少也要分咱们一半才行。” 呵~~这一家人！ 回北山脚的路上，沐小悠向周婶打听屋前屋后的地和桃林是谁家的。 “桃林是沐清家的，那座山头你七大爷家的，屋前和右手边那两块地是沐大和沐二的，怎么？沐丫头想要买下来？” “嗯，是想买下来。”沐小悠点头。 第151章 喝醉了 “沐大沐二的田原本担心不好买，怕他们坐地起价，不过正好撞上他们今日平白得了那么多钱，应该也好买了，我给你们打探一下。”周婶热心道。 “嗯嗯，多谢周婶。” 三个人说着话，一块儿进酒厂瞧了瞧。 凤鸣酒楼给他们那么高的价，沐大伯和二伯也是做得勤勤恳恳，争取每一缸酒品质都是最好的。 “阿染，沐丫头，我有样好东西给你们尝一下。”李染和沐小悠坐在酒厂外面的树下喝茶，沐大伯拿着酒杯、拎着酒壶笑嘻嘻地出来了。 沐小悠吸了下鼻子：“咝~~这香味，可真好闻，这是什么酒啊？” “桃花酿。”沐大伯边给他们倒酒边介绍，“前段时间桃花开那么艳，我就摘了些，酿了一锅桃花酿。” 李染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不由赞道，“不错，这酒不但有毛台的甘洌绵长，又带了桃花的清香，比毛台更具特色更有回味，若能量产价格能翻一倍。”心道若能卖到京城，定会成为候门贵府争相购买的顶极美酒。 “更绝的是这酒喝完了之后，酒杯里的香味还能残留四五天。”沐大伯笑道。 “嗯，的确是极 品好酒。”李染有些遗憾，“可惜沐家村桃花少，要不倒可以大量酿造。” 大伯道：“我后山有几块荒地准备种上桃树，村里好几户人家山上有地荒着，我动员动员他们一块儿种上。” 他俩一时聊得畅快，却没注意沐小悠喝得也畅快。 她边喝脑子里边闪过一个念头，香味儿能残留四五天……那能不能做成香水呢？据她所知香水里也是含酒精的，在这种古代若能想法子制造出香水的话，不知道会有多畅销。 想着想着一杯酒不知不觉就被她喝光了，又倒一杯。 喝光了，又倒一杯…… 等到李染发现的时候她脸红扑扑的，眼神迷离醉眼朦胧。 “满上！嘻嘻。” “这丫头，偷酒喝。”沐大伯忙把酒壶捡走。 “大伯别拿走啊，你酿的酒太~~太好喝了，再~~再来一杯。” “唉呀，这丫头，瞧我都干了些什么？”沐大伯自责地嘀咕了一句。 “没事啊大伯，我这就带悠悠回去。”李染说了一句，把沐小悠背在背上，刚走两步沐大伯又追上来，往他手里塞了一罐蜂蜜。 “这瓶蜂蜜拿上，冲水喝解酒。” “谢谢大伯 。”李染拿着蜂蜜背着沐小悠往家走，沐小悠在背上不老实，尽说胡话，路过晒谷坪时还非要下来跟大爷们下棋。 大爷们知道她醉了，都不搭理她，注意力都在她携来的那股香味上。 “这丫头喝的什么酒？怎么这么香？” “嗯，是香，赶紧上酒厂那边瞧瞧去。” 一群老头弓着背往那边涌去了，留下二大爷一脸无奈，这丫头，害得他好酒藏不住了。 “阿染呐，照顾好沐丫头哈。”说着跟在后面往酒厂去。 沐小悠一路醉话胡话，被李染背着回家，路上碰到洗衣裳洗菜的妇人们个个一脸羡慕，自家汉子咋没有这一半温柔咧？ 沐小悠闹了一晚上，第二天迷迷糊醒来，发现有点不大对劲，身上衣裳呢？身子蹭了蹭发现李染也不着寸—缕。 完了完了，被这家伙吃干抹尽了，她神圣的初夜啊就这样莫名奇妙没了？ “阿染，你做了吗？嗯？”沐小悠狠狠咬牙瞪过去，还想对他动手，被他一把搂住。 “没有。”他的声音慵懒好听带着一丝诱惑，没睁眼，长而卷翘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高挺的鼻梁，好看的唇形~~ 每一处她都很喜欢。 “没做？你哄我呢？我的衣裳哪去了？你也光—着身子呢，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不跟你生气，哼。” “这可得问悠悠了。”李染睁开眸子，眸中波光潋滟，似有万分柔情又有万分宠溺，“你的衣裳、我的衣裳~~都是你扒的，你缠着阿染~~要洞房~~” 沐小悠捧着脑袋想了一会，脑子里立即闪过几个香艳的画面，她太主动了，简直……不过似乎的确没动她，阿染的克制力扛扛的。 当然，她不会承认的，迷糊道：“还有这事？阿染可别诬赖我，好了好了，这事一笔勾销了，起床起床。” 说完钻出被子，迈开大长腿下床去捡衣裳，李染两管鼻血涌出来。 穿好衣裳洗漱完毕做早饭，“阿染想吃什么？悠悠给你做。”沐小悠望着鼻血有些止不住的李染满含愧疚。 李染：“吃什么补血？我昨晚流了很多……” 吃过早饭李染正喝汤，周婶子来了。 “哟~阿染你这汤怎么那么像给孕妇补血的汤？”周婶子一眼看到李染喝的汤，奇怪了一下，随后去找沐小悠谈事。 “山头和田，一谈就成，价格也 合适，就是桃林素兰咬死了不卖，说自己喜欢桃花才种的，今后说不定还会把屋子迁到桃林里来。” 李染听了这话眉头蹙了蹙，哼，这个女人！ 沐小悠道：“那先把山头和田买了，我这就收拾一下去签契约。” “好，婶子带你去。” 很快，沐小悠拎着包袱出来，跟李染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七大爷自家人，非要把山头送给沐小悠，沐小悠不肯，给足了价钱签下了契约。 沐大沐二也没有漫天要价，虽然比别人要得高些但也能接受，成交了。 办完这些沐小悠谢过周婶回了家，李染总算缓过来了，昨晚仿佛遭受了一夜的酷刑，这丫头~~等将来做了真正的夫妻定要她夜夜弥补。 “阿染，我去找一下沐清，看看能不能说服他。”沐小悠把契书收好，又准备出去。 李染拉住她的手，“我和你一道去。” “可，可你走路好像有些打飘~~别人瞧了会不会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误会你昨晚~~昨晚次数太多，走路扶墙。” “悠悠再敢和昨晚那样玩，下次走路扶墙就名副其实了。” 两人斗着嘴往沐清家去。 第152章 买桃林，上县里存银子 走到沐清家门口的小道上，就碰到沐清牵着牛、背着犁过来了，裤腿高高卷起腿上满是泥，像是刚犁田回来。 “沐清哥。”沐小悠笑着叫住他。 “什么事？李染哥，悠悠妹妹。”沐清把犁放到一旁，冲他们憨厚一笑，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家屋后那片桃林，是你家的吧？” “是的。”沐清应了，桃林的事昨天周婶子来问过他，他答应了的，可他婆娘听到了从后屋跑出来，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说要是敢把桃林卖了就同他和离，他也很是为难。 这会儿听沐小悠提起不好意思道：“那片桃林的确是我家的，可我家娘子非不卖，说是自己亲手种下的舍不得，唉。” 沐小悠道：“沐清哥，你娘子在家么？我找她谈谈去。” “那我喊她出来，你们在这等会儿。”沐清说着扛起犁牵起牛，往自家院里走去。 很快，素兰双手抱胸从院里走出来，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沐小悠知道素兰不喜欢她，她跟桂兰好得穿同一条裤子，不过她俩再好也不会和钱作对吧？ “素兰嫂子……” “不卖！”素兰扯着嘴角打断。 “我出双倍价钱。” “十倍都不卖，哼。”说 完素兰扫了沐小悠和李染一眼，拧着腰身回家了。 沐小悠挠着脑门嘀咕：“这~~大家都发财啦？一个个的都不把钱放眼里了，奇了怪了。” 李染眸光冰冷，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回去的路上，李染捏了捏沐小悠的小脸蛋：“桃林的事，悠悠交给阿染吧。” “好，那就交给阿染了。”沐小悠嘻嘻一笑，只要阿染答应过的事，他就一定能办到，等着就好了。 算着时间，过几天李叶休沐，两人得回县里一趟，沐小悠瞧着太阳挺大，便回家把被套拆下来拿去井口洗。 自打她给村长媳妇吴氏接了生，展露了一手好医术之后，大家对她又亲热起来。 “洗被子啊悠悠。”一位小嫂子跟她搭话。 “嗯，嫂子洗菜呢。”沐小悠笑着回答。 很快又来了不少洗衣裳被褥和洗菜的妇人，大家打过招呼之后开始聊天。 “杨家村你们知道吧？那边不是有家官营的铁矿么？被查封了。” “我也听说了，连县令都被革职了。” “那铁矿早该封了，矿里有毒，污染了河里的水，两旁村民怨声载道。” “那可是官营啊，当官的会在乎百姓怨声载道？何时这么在乎百姓性命了？” “不知道啊，听说 铁矿场被查封后，沿岸的村民跪地大呼‘感谢公子小姐’，也不知道什么‘公子小姐’值得他们如此大肆拜谢。” 沐小悠听了这话长吁了一口气，大晟国真的有位好皇帝！有朝一日若能进京真想膜拜一下！ 不过杨大叔的仇还没报呢，那个下巴上长痣的守卫她一定不会放过的，定要喂他尝尝那毒药的滋味。 大家正聊着这个，李婶子匆匆走过来。 “悠悠你在这儿呀，我家那新出生的小毛头这两天身上黄得厉害，你帮我瞧瞧去。” “行。”沐小悠起身，望了一眼没洗完的被褥，这时旁边一位嫂子道，“放心，我在这呢，我帮你看着。” “好，那麻烦嫂子了。”沐小悠抹干净手跟着李婶子往晒谷坪那边去。 “沐丫头，昨晚偷了几杯酒啊？”族长捋着胡须笑眯眯地问。 “两三杯吧。”沐小悠嘻嘻地回答。 “这丫头，下回可别偷酒喝了，那么好的酒被你给浪费了。”二大爷一脸不舍。 见沐小悠过来，沐海林抱着捂得严严实实的宝贝儿子迎出来。 沐小悠把宝宝接过来一看，果然是新生儿黄疸，分泌的眼屎都是黄乎乎的，还挺严重。 给孩子把过脉后便写了张药方，叮嘱道：“孩子 要多抱出来晒太阳，早上和傍晚那种不是太烈的太阳，把眼睛遮住免得刺伤眼睛。” 之后把药方交给沐海林，“药是给我嫂子喝的，之前的药还在喝吧？放在一起煎就好。” “知道了，多谢沐丫头了。”沐海林笑着接过来，道了谢。 沐小悠又进去给正在坐月子的吴氏把了脉，瞧过身子，吴氏拉着她问了些喂奶方面的问题，又抹着眼泪跟她千恩万谢，那天没有沐小悠她那条命是铁定没了的，真正的救命恩人。 如此一来就耽搁了挺长时间，大家洗完衣裳洗完菜，都走了。 给沐小悠看被褥的那位嫂子见素兰过来了，便笑道：“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急着走，这被子是沐小悠的，你帮她看着别让人拿走。” 素兰一听扯出一抹冷笑，“行~~我帮她看着，你去吧。” 那位嫂子走后素兰就在旁边寻了一大捧泥沙往沐小悠被子里撒，边撒边咬牙切齿地咒骂。 正解气呢，被人一指头点了几处痛穴，接着被人摁进水里，直到快厥过去了才被人松开，她大口喘着气，惊恐不已地望上去，发现是李染。 李染冷冷地问了一句，“桃林卖吗？” 不答话，又被无情地踩进去。 快不行了又被松开， 放她出来透口气，问一句“桃林卖吗？” 就这样反反复复五六次，素兰都被折磨得快要崩溃了，鼻子嘴角冒出血来。 “卖卖卖，我卖。”第十次露出水面时，素兰忙不迭地开口。 李染一看自家被子被她撒满泥，又是一脚踩下去。 “下午老老实实来我家签契约，否则后果自负。” 素兰走后，李染把被褥洗得干干净净，沐小悠过来时见他在洗被子，赏了他一个亲亲。 下午吃过饭，素兰便来了，二话不说开出两倍的价钱，跟沐小悠把桃林的契约签了。 “阿染厉害。”沐小悠夸了一句便捡契约去了，随后两人讨论了一下小院怎么设计，规划好了之后李染又画了张详细的图纸，廊桥凉亭鱼池~~每一处都画得十分精细，让人怀疑他是否是一个高级园林设计师。 宋老太家。 宋老太乌青着眼眶，昨天守了一夜的银子没睡，今天一大早就叫沐永明去镇上叫马车，准备把银子存进钱庄，银票到底好藏些。 中午时分沐永明叫了辆马车回来了，一大箱银子拿布包了两层，抬上马车往县里去，害怕被打劫，又叫了村上四五个壮小伙随行押送，随后宋老太和荷香也坐上马车，提心吊胆地往县里去了。 第153章 被劫，种树 荷香死死攥着衣角，凑在宋老太耳边轻声道：“娘，你说~~咱不会遇上劫匪吧？” 宋老太狠狠白了她一眼：“青天白日的哪来的劫匪？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知道她有多担心这个事吗？否则又怎会请这么多人护送？ 荷香满脸紧张地低下头，外面随行的汉子也没人说话，只听到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大家闷头赶路。 很快来到大河镇岔路口那儿，往右拐便是去县里的路。 上了县里大道马车多了起来，宋老太直了直腰，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 又往前走了一段，突然前方冲过来一辆失控的马车，似乎是马受了惊，死命往前狂奔。车夫大喊着“让开，快让开。”径直冲了过来，这要是撞上，人跟银子都得抛上天。 眼看避之不及就要撞上了，车夫突然看到旁边有条岔道，情急之下只能将马车往岔道上赶，躲开了那辆失控的马车。 等车夫惊魂未定地把车停下，这才发现小道太过狭窄，无法调头。 “在前面找个宽一点的地方调头，大家伙儿跟上来。”沐永明招呼了一声，便带着村里那几名汉子跟在马车后头往前走。 宋老太刚才 差点被甩下马车，幸好何香眼明手快拉住了她，可还是闪了腰，哎哟哎哟不停的呻吟。 马车往前又行驶了一段，距离大道越来越远，还是没找到能调头的地方。 沐永明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不安，在这样的荒山小道上，若是遇到打劫的…… “大家小心了，把家伙拿出来。”沐永明招呼了一声，五位大汉便举起了菜刀杀猪刀开始防备。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往前没走两步突然从山林里呼啦啦窜出几十个蒙面匪徒，个个拿着明晃晃的大刀把所有人围了起来。 宋老太一看叫苦不迭，天老爷啊，还真引来山贼了。 “东西留下，我们不伤人。”领头的扛着刀，冲沐永明等人喊话。 都是些庄稼汉子，对方人又多，沐永明他们几乎立刻就怂了，可车上那么多银子哪个甘心拱手送人？沐永明壮着胆子道：“青天白日的你们竟敢劫道？就不怕被抓下狱吗？” 那伙人哈哈大笑，“我们除了怕穷，别的都不怕，废话少说，把马车留下赶紧滚蛋。”领头的边说边朝马车靠近，“呀~~还有个美人在车里呢，出来让大爷瞧瞧？” “你们想干嘛？”宋老太把荷香护在 角落，荷香吓得瑟瑟发抖。 “老虔婆，不让开老子一刀削了你。”劫匪头子说着拿刀在宋老太脸上‘刺啦’划过去，宋老太一声惨叫捂着脸连滚带爬下了马车。 劫匪头子上车，揪着荷香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见荷香容貌清香顿时动了心，“嘻嘻，瞧这细皮嫩肉的，滋味一定不错，大爷今天开荤了……”说着粗暴地撕扯起了荷香的衣裳。 “永明，救命。”荷香边反抗边尖叫。 “小子，若敢动一下人头不保。”他脖子早已被人架了刀子，其它几人也一样。 沐永明满脸悲痛，还想反抗就被满脸是血的宋老太死死拉住，拨出萝卜坑还在，男人嘛……桂兰还主动偷人呢。 马车上，荷香边哭喊边求救，但终究抵不过一个大男人的力气，很快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劫匪给凌—辱了。 这还不算完，又上去两个，荷香最终被折磨得昏死过去。 最终五位跟车的汉子加车夫，还有宋老太一家全被五花大绑在树上，劫匪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第二天一位进山砍柴的老伯发现了他们，把他们给放了。 几人在大道上拦了辆马车，进县里报了官，之后才回到沐家村。 荷香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一回家沐永明就拿出五百两银票给她，跟她道歉。 “娘子对不起，不是我不救你，当时刀架着我的脖子，我若一动人头肯定落地。” 浑身是伤疲惫至极的荷香躺在床上，声音虚弱道：“没事，都过去了，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 “不嫌弃不嫌弃，不过……你赶紧去洗洗身子，那么多人……得多脏。” 荷香一骨碌坐起来：“还是嫌我脏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万一，万一怀了呢？洗洗干净再弄点药吃。” 荷香咬着牙一言不发的起床，两天没吃饭了，这个男人到家头一件事不是给她弄点吃的，而是叫她去洗身子，没人知道她有多失望。 三月底差不多春耕了，修宅院的事情可不能赶在这个节骨眼上，等大家忙过这一阵之后再说，不过山上种桃树倒是可以动员起来。 李染想拿桃花酿酒，沐小悠则想拿桃花研究香水，再说了，若桃树种成了林，搞搞旅游开发也不是不可能的。 大河镇那条大河是直通京城的运河，今年春季河里涨水、船少，往年大把的船在大河镇停靠，沐家村离得又不远，坐马车不过半个小时，到时候把 沐家村改成‘桃源村’，嘿嘿，好像挺有搞头。 眼下去动员一下村民们，让他们尽量多地种上桃树。 在村长和族长的张罗下，这天村民们吃过早饭、拎着板凳来到晒谷坪，开会了。 沐小悠和李染到的时候大家都一排排地坐好了，村长和族长轮番说了话，动员了一番了，这厢轮到李染。 李染穿一身浅蓝色革带束腰广袖长袍，长身玉立。 他来村里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这么正正式式地跟大家见面，大家之前对的印象便是有腿疾，倒极少有人注意他的容貌，如今他大。大方方往人前一站，下巴微扬，垂落的墨发微微遮住脸上疤痕，面如美玉，唇若点朱，竟是如此的俊逸出尘。 李染竟然生得如此一副好容貌，大家不由看呆了。 “乡邻们，该说的村长和族长也都说了，我在这儿谨代表凤鸣酒楼、以一两银子每斤的价格收购你们的桃花，若大家愿意可先签契约，每年领二两银子的订金直到出产……”他的话一出大家都激动了。 “一两银子每斤？我是不是听错了？” “没听错没听错，赶紧签协议去，这可比种玉米红薯不知强多少倍。” 大家一窝蜂围了上去。 第154章 送酒，看信 光签契约发银子就忙了一天，午饭都是在族长家吃的。 沐家村不大，六十户人家，除了宋老太跟田地都卖光了的沐大沐二，其它人全签了契约领了银子。 忙完这些下午三四点钟了，在酒厂转了一圈便回家。 第二天是定好回县里的日子，沐小悠和李染吃完早饭便去酒厂拿酒。 他们酒厂出产的毛台酒声名鹊起，凤鸣酒楼的生意就更火爆了，许多食客还刻意打灵州城过来，就是为了一品凤鸣酒楼的毛台。 沐小悠准备给姚院长和孙县令各带两坛，给他们尝尝。 为了防止酒坛子在马车上颠坏，沐大伯和二伯细心地在酒坛上面缠满了草绳，放在车上稳稳当当。 周婶和李婶要去镇上买东西，也一道上了马车。 马车上，周婶和李婶就聊开了，先是聊了些春耕的事，后面就扯到了宋老太家。 “荷香跑了，听说卷走了沐永明所有的钱。”周婶道。 “什么时候的事？卷走了多少钱？”这事连李婶都不知道。 “就昨晚，足足六千两啊，今天清早我不就碰到宋老太和沐永明气势汹汹上荷香娘家要人去了？那么多钱宋老太能饶过她？” “要我说沐永明 还真不是个男人，眼睁睁看着自家女人被那么多劫匪凌—辱屁没放一个，活该他打单身。” “周婶李婶，怎么回事？”沐小悠这两天太忙了，还真没管这种闲事，她一问，周婶和李婶便把事情的经过细细说了。 “要抓应该也不难，听荷香说她瞧见那位强盗头子下巴上有一颗黄豆大的黑痣~~” “光凭一颗痣恐怕也难查，又没看到长相。” 沐小悠听了这话脑海里立即想起一个人，杨家村铁矿场那个给杨大叔下毒的守卫，不就符和这个特征？沐小悠把这话记在了心里。 把周婶和李婶送到大河镇后，沐小悠和李染才往县里去。 到了县里之后也没去酒楼，而是直接去了清林书院，先把几坛酒给它送出去，省得搬来搬去的不方便。 “姚院长，你不好好给孩子们授课咋的老是揪着胡须在外头晃呀。” 马车一停在书院门口就瞧见院长打书院里出来，沐小悠冲他嘻嘻哈哈，这一老一少凑一起就是这么的随便。 姚院长笑眯眯地回答，“瞧这丫头怎么说话的？我这不是瞧见阿染赶着马车过来了嘛，赶紧出来迎你们，给老头子带了什么好东西？”说着 一脸期待地往车内瞧。 “酒？你这丫头~~可比亲闺女还贴心。”姚院长说着也不客气，抱起一坛就准备走。 “一坛就够啦？看来姚院长也不见得有多爱酒嘛。” “还有一坛？那我可就全拿走喽。”姚院长抱着两坛子酒心满意足地进去了。 本来还想借此机会进去瞧瞧李叶的，转念一想明天他们就休沐了，便罢了。 从清林书院出来，马车又转到了县令府。 “哟~~李公子沐姑娘，好久不见啊。”孙管家笑着迎上前，热情地接过李染手里的两坛子酒，“这就是你们酒楼新酿造出来的毛台？我家老爷有口福了。” 李管家把两人迎进去之后，便带着李染前往孙县令的书房，沐小悠则去了孙夫人的院子。 一进院子孙夫人便笑容满面地上前拖住沐小悠的手，“沐丫头你可算回来了，这都一个多月没来县里了吧？快过来坐。” 孙夫人拉着沐小悠的手在院里坐了，又吩咐刘嬷嬷上了好茶摆了精巧果品，这才乐呵呵地道：“萌萌来信了。” “她怎么样啦？”沐小悠还挺想念孙萌萌的，时时担心她。 “把信拿来。”孙夫人吩咐了刘嬷嬷一句，刘 嬷嬷便拿来一封信交到沐小悠手上。 “你看看吧。”孙夫人抿着茶，笑得挺开心的，好像有什么喜事似的。 沐小悠便将信打开。 信中说孙萌萌被封了良娣，太子对她还挺上心的。 “萌萌妹妹有福气！”沐小悠跟着一道开心，说了一句接着往下看。 看着看着沐小悠突然站了起来：“这，给太子殿下瞧病？我，我哪有那个本事啊？” 信里说孙萌萌得知太子有旧疾，便随口提到了沐小悠，哪知太子认了真，决定微服前往宛田县求医。 沐小悠一下不淡定了，太子啊！太晟国的太子殿下！身份多么的尊贵？她一个平民百姓怎么可以给身份如此高贵之人瞧病？ “无事无事。”孙夫人忙起身轻轻拍了拍沐小悠的背，“萌萌说了，瞧得好瞧不好都没关系，不会降罪到你头上。” 顿了顿又指着那封信：“上面说三月二十七日便动身了，今天都四月初一了，都已经在路上了。” “好吧。”沐小悠知道说什么都晚了，也只能等太子到了之后察看过病情再说了。 聊完这些事，沐小悠给孙夫人把脉，把完脉又细细摁了摁小腹，之后坐下来开药。 “夫 人还需服一个月的药才能彻底康复，千万不能因为身体无恙而大意。” “知道的。”刘嬷嬷应着，“都按时按量服药的，夫人之前受了那么大的苦，如今哪还敢大意？都是老老实实服着药的。” “那就好。”沐小悠开好药方交给刘嬷嬷，之后又随便聊了几句，告辞而去。 来到大门口时李染已经等在那了，拉着沐小悠的手上车。 “刚才我和孙县令谈过宋老太银子被劫一案的事情。”李染开口，之前周婶子和李婶子的谈话他也听到了，劫匪头子下巴有颗大痣，这人他同样记忆深刻。 “怎么样？孙县令可查得出来？” 李染摇头：“沐永明怕丢脸直接隐瞒了荷香被强暴的这个事情，劫匪头子下巴有痣这事也没说，孙县令说很难查。” “那个劫匪头子就是害死杨大叔的那个守卫，我不能放过他。” “悠悠放心，夫君有办法把他抓住，宋老太手里不还有大笔银票么？找人把消息放出去。” 沐小悠点头，把他们引到村里来，来个瓮中捉鳖。 默了默，沐小悠开口：“阿染，我还有个事要和你说，太子殿下要来宛田县找我医病！已经启程在路上了。” 第155章 回县里，下聘 听了沐小悠的话李染眸光骤敛。 太子皇甫逸来宛田县瞧病？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铁矿场被封，何绍元丢了赤焰营将军之职，工部尚书丁乐志‘以死谢罪’，为了自保太子皇甫逸痛失两员大将，他能不对铁矿场一案起疑？这是借着瞧病暗访来了吧。 李染不动声色地道：“看来悠悠的好医术都传到京城去了，没事，太子若来了，能瞧就瞧、不能瞧就实话实说，不妨事的。” 皇甫逸那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疾病，任谁都无能为力，不过他原本就不是来医病的，应该也不难应付。 “好。”沐小悠应了，默了默问李染道，“阿染可知道大晟国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好的还是坏的？” 李染想了想，觉得有些事情不能对悠悠隐瞒，便停下马车，把张能前几天写来的信拿给沐小悠看。 沐小悠看完信后愤怒道，“大晟国太子竟然是这种妄顾百姓性命之人！萌萌妹妹还真是嫁错了人！” 默了默，沐小悠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他不会是来调查杨家村铁矿一案的吧？” “有可能。”李染淡淡应着，“不过悠悠别怕，他查不出什么来的。” “嗯。”沐小悠点头，她信阿染。 “从京城到宛田县最少二十天，离抵达 这儿还早着呢，悠悠别把这事放在心上，顺其自然。” “好，咱别管他，他爱来来，反正我医不好他的病。”沐小悠嘻嘻一笑，把这个事抛到脑后。 回到凤鸣酒楼后院，沐大叔就赶紧迎上去：“沐丫头，阿染，回来啦~”大叔背不驼了，人也胖了，笑意盈盈的。 沐小悠笑道：“嗯，回来啦，嘻嘻！”说着就进了院子，看到刘大娘和杨大娘在做辣白菜，便朝她们跑过去。 “两位大娘，在忙什么呢？”扑过去把她俩揽住，嘻嘻哈哈的。 “瞧这丫头~~”刘大娘和杨大娘站起来，都把沐小悠当闺女，见了自然欢喜，三个人说了一会儿话，沐小悠便和李染进了酒楼。 看到他俩进来，李掌柜和沐永路都迎了过来，谈了会儿生意上的事情。 “这新酿造出来的毛台酒可火了，都火到大齐去了，哈哈哈，沐丫头厉害。”李掌柜笑容满面。 沐永路也道：“昨天好几位大齐客商想高价订购，听说没有失望地走了。” “限量的，哪有那么多？想品咱们的酒只能来咱酒楼吃饭，嘿嘿。” 聊了会儿天，预订午膳的客人便陆陆续续上门了，沐小悠和李染便来到二楼会客室喝茶。 还没喝两口，小二领着隔壁宅院的 张夫人上来了。 “我是在院子里听到沐姑娘说话的声音，果然回来了。”张夫人笑意吟吟。 “张夫人请坐。”沐小悠招呼张夫人坐下，给她倒了茶。 张夫人跟李染打过招呼之后，同沐小悠道：“之前沐姑娘不是跟我提过想买我家宅院那事？我特意给你留着呢。” “令夫高中啦？恭喜恭喜啊。”沐小悠满脸惊喜。 “可不？二甲进士。”张夫人也是一脸明媚，“我准备把房子卖了便带着孩子进京。” “夫人不防说个价，大约多少银子？”沐小悠问，她和李染准备在乡下修宅院，不需要在县里买，但沐大叔一家需要啊，三位哥哥一旦成亲酒楼后院肯定是不够住的，急需买宅院。 张夫人道，“四百八十两银子，三进三出带一个门脸和所有家具。” 这是个公道价，光门脸租出去一个月都能有七八两银子的收入，一年就有上百两。 “行，咱们买了。”沐小悠笑着应了，随后对李染道，“阿染你下去跟刘大娘说一声，上来签契约。” “好。”李染下去了，很快刘大娘便捧着钱匣子上来，双方签了契约。 之后张夫人便带着大家过去宅院里打移交，宅子里除了家具其它物什都搬空了，打扫得干干净净 。 张夫人把钥匙交到刘大娘手里，说了几句道别的话她便开开心心地走了。 当天下午，大家就七手八脚在两座宅院共用的墙上开了一扇门，几位哥哥和大叔大娘当天晚上就搬进新宅子里去了，刘大娘非要让杨大娘住进去，杨大娘不肯。 “后院空了这么多房间，住这儿方便着呢。”杨大娘乐呵呵地拒绝。 她在酒楼包吃住，每月还能领十两银子，大叔大娘和几位哥哥对她又敬重，沐小悠和李染更是把她当亲娘看待，衣物鞋子尽是沐小悠给她买的，感慨享了自家男人的福，认了这么个好闺女。 第二天去清林书院接李叶，李叶这孩子又长高了，各门课业都是拨尖的。 本来还想带李叶回沐家村玩一天，可惜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阴雨绵绵实在不是好天气，便作罢。 午饭由沐小悠亲自下厨，做了道酒楼里没有的菜，“涮火锅”，牛肉片、羊肉片，土豆金针菇等各种蔬菜往沸腾的红油里一涮~~~太过瘾了。 吃完午饭李叶缠着李染下棋，小家伙棋艺进步很快，连李染都不敢大意。 傍晚，换洗干净的小家伙背着包袱又被送进书院去了。 当天晚上酒楼客人散尽后，大家商量了一下后院巷子拓宽的问题， 客人太多马车实在没地方停，都是建议大家步行来酒楼用膳，当然，若马车有地方停自然是最好，方便喝醉的客人离开。 李染画了张图纸交给沐永路，只要照着样子施工就成。 在县里也没什么事，住了两晚沐小悠和李染便决定回沐家村，而沐大叔和刘大娘把后院的事情交给杨大娘管，她们买了一牛车的礼物准备去沐家村下聘，是早已择好的日子，按道理三位哥哥该一道去的，但实在抽不开身，大家也都能理解。 于是起床吃过早饭后，两辆马车便先后出发，半个时辰多点就回村里了。 上门下聘沐小悠和李染一道去的，繁琐的过程能免的都免了，把聘礼聘金交给女方家长，下聘就算完成了，到时候择个好日子直接成亲。 宋老太家，沐永明喝得醉醺醺的倒在床上，前两天跑到荷香娘家要人没要到，还被他们拿着锄头扫把打了一顿，赶了出来，说过两天就回来和离，这日子过得…… 宋老太则捧着那只装了六千两银票的匣子日夜不敢合眼，不知往哪藏，这天晚上正搂着钱匣迷迷糊糊，突然听到响动。 “谁？”她冲门外吼了一声，响动又没有了。 宋老太忙把钱匣塞到床低下，使劲挪了一张桌子堵在门口。 第156章 宋老太钱财散尽 听了一会没什么响动，心道可能是耗子闹出来的声音，便又上床眯眼躺着，全然没察觉窗户纸被一根芦苇给捅破了。 那根芦苇插进屋里后，有人往里吹迷—烟，不一会儿宋老太就被迷晕了过去。 屋外好几条人影晃动，其中一位眯着眼睛往屋里张望。 屋里点着油灯，照见宋老太脑袋偏到一边晕过去了。 “老大，成了。” “把门弄开。” “是。”几条黑影往门口窜去，很快，宋老太的房门便被人挑开，桌子也被人缓缓挤开，五六个蒙面人钻进屋内，在屋里一通翻箱倒柜，从床底下拖了个钱匣子出来。 撬开锁一看，大家两眼放光。 “老大，发财啦。”望着匣子里满满一匣子的银票，那名黑衣人手都打起了抖，“真的有六千两吗？要不要数一下？” 领头的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数你个头，拿着快走。” 他话音未落，外面有人接话，“好啊老大，竟敢抛下我们，吃独食~~” 领头的一愣，心道坏了，被手底下那群喽啰跟踪了，估计想要黑吃黑。 他们这伙人原本就是些街痞子混混，被衙门里招去杨家村铁矿场当监工，铁矿场被封之后他们纠集起来当起了劫匪， 之前干了一票劫获了上千两银子。 可是僧多粥少，这回得到消息说沐家村这户人家有大量银票，领头的便只带了五六个心腹来干这一票，没想到竟然被手下发现了！ 头领暗叫一声不妙，刚想往门口窜，但感觉双腿软绵绵的使不出劲来，很快两眼发黑晕倒在地。 几人倒下后，李染和沐小悠提着灯盏出现在屋外。 “看看是不是他。”李染话音未落，沐小悠已经过去揭开了领头的面巾，下巴上果然有一颗大痣，正是杨家村铁矿场的那名守卫。 “是他。”沐小悠道，随后接过李染手里的灯盏，李染把从铁矿里提练出来的毒药给那人灌了下去。 之后两人捧着钱匣子，吹熄灯盏就着外面的月色，悄无声息地溜了。 没过多久，这些劫匪被夜风一吹清醒了过来，“老大，我们被自己人黑吃黑了！钱匣子不见了。” “这些该死的狗东西！”领头的狠狠咒骂了一句，只觉得喉咙里冒火似的，灼烧得厉害，说话声音也是哑的，不适地捏着喉头拼命吞咽着口水。 几名喽啰也气愤不已，到手的肥肉飞了，还是自己人做的，正火大呢，屋外突然脚步声凌乱。 “不好，有人来了。”领头 的喊了一嗓子，“快跑。”几名手下便四散逃窜，而他自己却使不上劲，没跑多远就被村民们逮住了。 当晚，这名劫匪头子便被送往县衙。 宋老太醒来之后发现钱匣子丢了，气得喷出一口老血，晕厥过去。 领头的都被逮了，其它的喽啰还逃得掉？没过两天，这伙劫匪便一个不剩地被逮回了衙门。 口供也是精彩极了，互咬，你怪我拿的，我怪你拿的。 把他们老巢一搜，只搜出三十四两银子，六千两银票也不知被哪个劫匪给私吞了。宋老太得知这个消息气得卧床不起。 北山脚，沐小悠和李染听到这些消息也是暗暗发笑，两人在宋老太家守了两三天才蹲守到他们。 这六千两银子到时候全部发放给杨家村那些村民，听说那儿被污染过的土地两三年都种不出东西，这群可怜的百姓几乎走投无路。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宋老太家便钱财散尽，两个媳妇也都跑了，宋老太倒顽强，吐了几天血又生龙活虎了。 “沐丫头？沐丫头？”这天沐小悠在井口洗完菜正准备回去，宋老太踮着碎步追了上来，“听说种桃林能领二两银子的订金，可是真的？” 沐小悠嗤笑道，“不好意思，我 们的订金只发放给讲信用的人。” “我也可以的，我也可以守信用，跟我签契约吧，我也想种桃林。”宋老太一脸讨好，一脸卑微，再也没了之前拿银子砸人的嚣张样。 “签契约可以。”沐小悠停下来笑望着她，“你倒是说说，沐晴晴去哪了？是谁把她接走了？说清楚了就跟你签契约。”都说沐晴晴去大齐给人当继室去了，她才不信。 宋老太三角眼一转，含糊道，“这~~我又不是晴晴的娘，哪知道这些事情？” “看来你还是不缺钱啊，那罢了。”沐小悠转身便走，“想清楚了再来找我，我等着。” 宋老太扯了下嘴角，二两银子便想套出她的话？有那么便宜的秘密么？不过沐小悠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她手里的钱没了，可桂兰手里有啊，若拿这个秘密去要挟一下她~~~不比种桃树强啊？想到这里宋老太乐呵呵地走了。 四月里，春耕了，沐小悠望着自家几亩田犯起了愁。 “阿染，你会犁田吗？” 李染：……“悠悠别担心，我可以学。” “嗯。”沐小悠笑嘻嘻地应着，鼓励道，“庄稼汉子犁田可得学会呢，走，咱们去沐大伯家借牛借犁去，把这门技能学到手， 将来好传给咱们儿子。” “好。”李染云淡风轻地应着，可当他看到稻田里卷着裤腿，拿着鞭子跟在牛屁股后面吆喝的农夫时，不由咬了咬唇。 很快，李染便扛着犁，沐小悠牵着牛，冒着蒙蒙细雨往自家稻田走去。 “阿染你认真瞧一下，看看人家是怎么犁田的，跟着揣摩一下。”沐小悠招呼李染在一块田梗上蹲下来，望着下方不紧不慢犁田的大伯。 李染揣摩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会了，便卷起裤腿下田。 下了田之后把犁挂在牛脖子上，那头牛就不依了，开始撂蹶子，时快时慢就是不听使唤，李染手里的犁歪歪倒倒完全没有章法，不出一会儿他便被牛踢了满身的泥。 李染陷在泥里动不了，眼睁睁望着那头牛把犁拖走了他却追不上。 “悠悠啊，当农夫好像比打仗还难呢。”李染摇着头叹气。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闹了不少笑话之后，李染和沐小悠的几亩稻田终于插上秧苗了。 春耕算是过了，大家开始疯狂种桃树。 沐家村四周都是些高低起伏的山头，这些山头几乎全被砍光，拿火一烧种上了桃树。 如此下去不出三年必然会漫山遍野的桃花，成为名副其实的‘桃源村’。 第157章 太子来了 家家户户都在忙春耕，忙种树，宋老太家却在忙吵架。 先是荷香带着一帮娘家人回来找沐永明和离，沐永明不肯，干了一架。接着桂兰又带着六个哥哥气势汹汹杀上门，把宋老太绑在树上往她嘴里塞臭鸡蛋，说她敢不把嘴闭好小心小命难保！ 旁边瞧热闹的邻居也是大跌眼镜，不知道他们家哪来这么多的茅盾。 忙忙碌碌十几天一眨眼就过去了，算着日子太子殿下应该也差不多快到宛田县了，不管太子是真找她医病还是假医病，她肯定是得去应付一下的。 这天沐小悠和李染起了个大早，收拾了一下去酒厂拿了四坛子酒，往县里去。 到了县里后先去清林书院给姚院长送了两坛子酒，姚院长早就在院门口巴望着了。 出了清林书院打县令府去，和之前一样，李染前往孙县令书房，沐小悠去后院给孙夫人把脉。 “沐丫头，回来啦？”孙夫人在院里绣花，面色红润。 “夫人，把脉吧？”沐小悠笑着拿出脉枕。 “嗯。”孙夫人卷起衣袖把手搭上去。 把完脉检查过身子之后，沐小悠开出了最后半个月的药方，“夫人服完这个 月的药，身子就彻底康复了。”药方写好后交给刘嬷嬷。 “我这命全靠沐丫头救回来的，大恩不言谢，这大恩~~我们全家都记下了。”孙夫人拉着沐小悠的手，红了眼眶。 沐小悠笑道：“瞧夫人？又来了，多大的事老挂在嘴上，对了，算着行程，太子殿下应该快到宛田县了吧？” 孙夫人点头：“是快到了，就这两天吧。” 第二天，距离宛田县六七十里地的官道上，过来一辆豪华马车，马车旁跟着两名骑马的随从。 车内，软坐上斜倚着一位衣着贵气的公子，二十出头，修长的腿和身形，狭长的眸子似两柄锐利的弯刀，散发着阴寒之气，他便是大晟国太子皇甫逸。 杨家村铁矿场一案差点儿把他拖下水，不得已斩断了左膀右臂才得以脱身。 可依旧引起了皇帝的警觉，这段日子皇帝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事事训斥，让他的心情无比烦闷。 所以他干脆以瞧病为由出来躲几天，等皇帝气消了把这件事情忘了、他再回去，还能顺道来查查后面到底是谁在捣鬼。 “从铁矿场逃出去的八名矿工全部都是赤焰营夜王旧部，你们 对此有何看法？”皇甫逸在车内问。 随行三人，左边骑马的叫追云，右边的叫逐月，赶车的叫流光，都是他身边的绝顶高手加心腹。 追云回答，“公子是怀疑夜王在宛田县或者阳谷县？属下倒不这样认为，夜王身中奇毒又被挑断脚筋，应该没有救人的能力。” 流光也道：“王畅，林毅，何莽~~~这八人都是功夫高强的战将，凭借自己的手段逃脱大有可能。” 逐月道：“殿下不必猜了，到了宛田县一查便知。” 皇甫逸默默点头，撩起车帘，“距离宛田县还有多远？” 追云：“大约七十里左右。” “加快速度，天黑前赶到。” “是。”得到命令，流光挥动马鞭将马车赶得飞快。 太阳西落时，马车驰进宛田县。 县令府早已精致布置过，虽算不得豪华但雅致素静，孙县令恭恭敬敬候在府门口，看到两位随从护着一辆豪华马车过来，忙拎着袍角迎上前，刚想拜，车上之人冷冷地出声。 “本公子微服出行孙县令不必多礼。”随着声音皇甫逸下了马车，瘦高的个子、不苟言笑的神情，微微抬着下巴透着高高在上的气 势。 孙县令忙把他迎进县令府。 府里前院，已经安排了美酒佳肴，孙县令殷勤地请太子入坐。 皇甫逸坐下，孙县令亲自给他倒酒。 “这酒不错，香飘十里。”闻着这香气扑鼻的美酒皇甫逸兴致高涨了些，抿了一口又夸了一句好酒，没想到这种地方竟有这般美酒，倒是出人意料。 “殿下……” “本公子微服出行！”皇甫逸眯了眯狭长的眸子打断孙县令，继续抿酒。 “是，公子。”孙县令忙笑着改口，“请问小女在府里可还好？” “不错，甚合吾意。”皇甫逸回答，两人边说边开始吃饭，聊了会儿孙萌萌的事，这时皇甫逸开口：“杨家村铁矿孙县令知道吧？” “知道。”孙县令点头，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太子不是说来宛田县瞧病么？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杨家村铁矿为何被查封你可知道？” “听是铁矿里含有一种有毒物质……” 皇甫逸意味深长地打断：“不，是因为有八名矿工从铁矿场里逃了出来，带着铁矿进了京……” 孙县令听了此话后背冷汗直冒，不敢接话，心里大致猜到太子此行的真正目的了。 皇甫逸抿了口酒吃了两口菜，接着道：“那八名矿工是被人拿钥匙打开脚镣救走的，本公子给你三天时间，把救他们之人找出来。” 听到这里孙县令心里已经十分明朗了，太子才是杨家村铁矿场的幕后主使，‘以死谢罪’的工部尚书丁乐志不过是个替死鬼，都说太子殿下仁爱大义心怀百姓，没想到…… 唉！真不该把萌萌送进太子府。 见孙县令目露纠结，皇甫逸眯起狭长的眸子望向他：“自打萌萌进入太子府那天，本公子与你们孙家便已经是一家人了，好好把这件事事情查清楚。” “是。”孙县令不得不点头，自家女儿成了太子良娣，他孙家和太子府俨然一体了，往后恐怕也只能任由太子驱使了。 “对了，给我瞧病的乡下女子，医术真的那般高明？”皇甫逸问。 孙县令斟酌了一下，谨慎道：“医术的确不错，不过也不是什么病都懂医的。” “嗯，明天叫她来府里给我诊脉。” “是。”孙县令恭敬应了。 车马劳顿，吃过饭后皇甫逸便在孙县令的安排下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孙县令差人前往凤鸣酒楼请沐小悠。 第158章 孙县令断案 沐小悠刚把医药箱整理好，孙管家来了。 “走吧。”李染把医药箱背在背上，牵起沐小悠的手。 “嗯。”沐小悠应着，手心有点冒汗。 “悠悠别怕，大夫不是神仙，能医则医，不能医便直言。”李染捏捏她的小鼻头，语气里满是安抚。 “好。”沐小悠神情轻松了些，两人上了马车。 到了县令府之后李染被孙管家挡在了府外，只领了沐小悠进去。 县令府精心装扮过，春光下鲜花开得正艳，幽香扑鼻。 “公子，沐姑娘来了。”孙管家径直把沐小悠领进院子，院里树下的贵妃椅塌上，皇甫逸闭着眼睛斜躺在那里。 沐上悠偷偷扫了一眼。 这就是大晟国的太子？大晟国将来的皇帝？除了衣着饰品华丽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感觉还没有她家阿染有气质。 沐小悠想着已经走到了皇甫逸身边，恭身施礼道，“公子，请容民妇替您诊脉。”她刻意用了‘民妇’二字，表明自己是已婚身份，觉得这样妥帖些。 “嗯。”皇甫逸懒懒地应了一声，继续闭目养神。 沐小悠得到准许后掏出脉枕，隔着薄衫搭上皇甫逸的脉博。 很快，沐小悠 对皇甫逸的病有了大致了解，他的心脏有问题，应该是先天性的，不过究竟是哪一类须得问过后才知晓。 “公子的病有何症状？” 皇甫逸甚至懒得回答，对随从抬了抬下巴，追云便道，“我家公子劳累过后便会心悸、疲乏、气急，除了这些没有别的。” 沐小悠明了，这是心脏病的一种，房间隔缺损，也不是太严重，不过到了中年后症状就会加重，除非手术无药可医。 当然，沐小悠知道了太子为人，懂医也不会给他医。 不露声色道：“公子的心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民妇医术浅薄无能无力。” 一个乡下女子竟能直接点出他的顽疾所在，皇甫逸诧异了一下，睁开眸子打量着沐小悠。 见沐小悠生得柳眉杏目桃XX，也是惊艳了一下，态度不由热情起来。 “姑娘姓什么？” “民妇姓沐。”沐小悠边回答边收拾医药箱。 “姑娘不过十六七岁，何必处处强调自己是‘民妇’？”皇甫逸眯着狭长的眸子，眼底透露着一丝兴趣，总觉得这名乡下女子给人一种面善的感觉，在哪见过？ 见皇甫逸眸光异样，沐小悠冷了冷脸，起身背起医药 箱：“打拢公子了，民妇告退。” “站住，本公子没叫你走你胆敢离开？”皇甫逸眸光阴寒，这乡下女子是刻意疏远他么？他堂堂太子想要哪个女人不行？肯多看一眼这个乡下妇人那是她的荣幸。 沐小悠不得不站定，这时追云在一旁道，“公子，乡下女子无知，不必跟她计较，让她走吧。” 皇甫逸冷静下来，想起这在县令府，在孙良娣的母家呢，不得不收敛起内心的某种想法。 “还不快走？”追云斥了一句，沐小悠连忙背着医药箱离开。 沐小悠走后，匍匐在附近屋顶的李染也悄无声息地离开，若皇甫逸敢动他的女人定叫他人头落地。 沐小悠心肝乱颤地出了县令府，看到李染的刹那朝他扑了过去，李染忙揽住她：“悠悠别怕，有阿染在。” “嗯。”沐小悠的确吓坏了，没想到大晟国太子不仅残暴还好色，不是个好东西。 两人上了马车回到酒楼，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县衙门，孙县令受太子之命调查杨家村铁矿一案，正在提审那一伙劫匪，下巴上长了颗大痣的家伙叫刘二，趴在地上有气无力，脸色发青中毒不浅。 他的同伙也没 有一个正常的，都是肤色发青，孙县令叫大夫来给他们把过脉，这些人身上全都中了毒。 铁矿里含毒，开矿的时候尘土飞扬，这些日日守在那儿的人照样吸入了粉屑，中了毒。 只不过刘二中的更深一些，瞧着快要不行了。 “说，到底是谁把钥匙交给逃犯，放跑他们的？”孙县令喝道。 他今天上午去杨家村及大河两边的村庄调查过了，许多村民证实有一男一女两位年轻公子小姐去打探过河水被铁矿污染的情况，之后当天晚上铁矿场里就有矿工逃了出来，孙县令认定人一定是这对男女救的。 而这对年轻男女，据他调查竟然是李染和沐小悠。 县衙里的杨掌柜是杨家村人，死于铁矿中毒，而沐小悠视杨掌柜为亲人，所以她和李染的确有关闭铁矿场的理由。 孙县令已经查到人了，但他并不打算跟太子禀报此事。 他自始至终都支持关闭铁矿，当时听到铁矿场被查封的消息时也是拍手称快的，哪知幕后主使竟是太子殿下！ 孙县令思来想去，决定不可助纣为虐，这件事情他想以自己的方式解决。 那就是把罪名扣在这些时日无多的矿场守卫 身上，只要有一人肯承认偷了钥匙放了人，那李染和沐小悠就安全了。 “说，胆敢隐瞒叫你们家人性命不保。”孙县令狠狠瞪视着他们。 可这伙劫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摇头。 都是些地痞流氓，做过的事他们都不可能认，何况根本没做过的事。 “给我用刑。”孙县令一拍惊堂木，抓起一把签子扔向地上。 很快，衙役们便上前对他们用起了刑，棍棒雨点般打下去，大堂里哀嚎声一片。 “他都快死了，就别用刑了。”见有衙役准备冲刘二下手，孙县令喝止了他。 “刘二，是你偷偷拿了钥匙把那几名矿工放了的吧？赶紧从实招了吧。”边说边走过来凑到刘二耳边低声威胁，“你还有个女儿吧？若你认下这件事，本县令保她平安健康长大，并担保她以后日子不会差，若不认~~~” 刘二抬起死寂的眸子，一眼瞧见在后堂露了一下脸的女儿，顿时流露出一抹难掩的慈爱，望向孙县令：“此话当真？” “若做不到天打雷劈。”孙县令低声发誓。 刘二默默点头，用尽所有力气大声道：“我招，我都招，是我偷了钥匙，放跑了他们。” 第159章 好吃～和亲 午后时分孙县令进了皇甫逸所在的院子，拿着刘二的口供。 “公子，铁矿场矿工逃跑之事下官已经调查清楚了，公子请看。” 追云把口供接过来交到皇甫逸手上，皇甫逸扫了一眼之后扯了扯嘴角，“确定没有查错？” “没有。”孙县令肯定道，“公子若有疑问，可亲自提审刘二。” “不必了。”皇甫逸觉得自己想多了，夜王已经成了一个废物，自身难保怎么可能救别人？ 想通了心情倒是愉悦了，在京城里处处受皇帝管束也是受够了，如今来到宛田县天高皇帝远，找点乐子总没问题吧？ 想到这里对孙县令道：“本公子出去走走，透透气。” “是。”孙县令恭敬应了。 “晚上不回来用饭了，县里可有什么酒楼可以吃饭的？” “凤鸣酒楼。”孙县令并不希望太子与沐小悠再遇上，可又不得不说，毕竟凤鸣酒楼名声太大，在街上随便一问便知。 皇甫逸便带着追云三人出了县令府，往街上逛去。 “公子，没想到如此偏远的一个小县城竟然如此热闹。”追云道。 “这儿是西域和大齐客商的聚集地，当然热闹了。”逐月回答。 “还挺有趣的。”皇甫逸在一个胡人摊位前停了下来，买了几样有异域风情的新奇小玩意好拿回去哄女人，随后继续往前行去。 逛了一圏之后天色晚了，四人打泰安街进了凤鸣酒楼。 孙县令早已派孙管家来跟李掌柜打过招呼了，给皇甫逸留了雅间，并且特意暗示了沐小悠，皇甫逸晚上会来用饭。 所以习惯敞开二楼会客室大门的沐小悠和李染，把门关得严严实实，两人在里面喝茶，边喝茶边观赏万花街的风景。 沐小悠觉得古代的每一个城市，哪一条街道估计都比不上青楼一条街华美，摇曳的花灯，悦耳的丝竹，难怪男人们肯在这里一掷千金。 离会客室不远的雅间，桌上点了七八道菜，每一道菜都十分精致。 皇甫逸眯着狭长的眸子扫了一眼，不屑道：“这就是县里最好的酒楼？菜做得这样花里胡哨，能好吃才怪。” 流光这时正在试毒，先是尝了一口鸡汤，两眼顿时发愣说不出话来。 “怎么？中毒了？还是这菜比毒药还难吃？”皇甫逸取笑，后悔不该来酒楼用膳，县令府的厨子再差也比这儿好吧？可笑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愚民 竟对这种酒楼趋之若鹜。 “公子，这味道……你尝尝。”流光半晌才回过神来，忙给皇甫逸舀了一碗汤。 皇甫逸瞧了一眼那汤，“清得和水一样能有味道？闻着倒是香，不知道加了多少香料进去，喝了伤身体，不喝。” 流光开始夹起一块东坡肉试毒，一块鲜亮晶莹的肉塞进嘴里，一嚼，又愣得说不出话来。 “公子你尝尝……” “不尝，太过油腻！” 流光无语，继续试吃下一道，水晶肴肉。 “公子……” “不吃，半点胃口没有，追云逐月，赏给你们三人吃了，好歹别浪费了。” “是，公子。”皇甫逸转过身，望向外面万花街，眼睛亮了亮，“赶紧吃完，随本公子换个地方玩。”在京城里他是断不敢去花楼的，若被父皇发现太子之位不保，这段时间可得好好在这儿玩一玩。 “公子，这菜不错，你尝尝？”追云喝了一碗鸡汤后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逐月也道：“这~~还真是色香味俱全啊。” “瞧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大惊小怪。”皇甫逸哼了一声，注意力全在万花街上，他发现那家叫金凤楼的姑娘挺有气质，长得也 漂亮，一会就去那家，多叫几个放纵一下，解一解在京城里积压的烦闷。 “公子你试试，多少尝一下。”追云把筷子递到皇甫逸手里，又瞟了一眼外面的万花街，“不吃一点待会儿哪来的精力~~” “这倒是~~”皇甫逸扯了下嘴角，挑来挑去夹了一筷了凉拌云耳，“咝~~~还不错。”说着又夹了块水晶肴肉塞嘴里，眸子眯了眯之后大口咀嚼，他忍住了没夸，方才还大肆贩低人家来着，但心里呐喊开了，这~~这是什么神仙厨师做的菜，竟然比宫庭御厨做得还美味。 “公子，喝口汤。”追云见皇甫逸吃得过快，忙递了碗汤过来，皇甫逸小抿了一口之后竟然一口气把一碗汤喝光了。 “咚咚咚。”小二在外面敲门，追云把门打开，小二手里捧着一小壶酒，“抱歉，酒送晚了，客人慢用。” 小二把酒送上桌又退了出去，追云揭开酒壶盖子，我的天，这香味简直了。 这一小壶酒跟沐小悠送往县令府的不同，这是玉米酿造，玉米的清香浓厚、闻之欲醉。 追云试过毒后给皇甫逸倒了一小杯，皇甫逸此刻已经被这桌子菜彻底俘虏了，肚 里吃了三分饱，酒送得正及时，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接着又一饮而尽。 “追云，给宫里去信，本公子要在宛田县多待几天，多找几位异域大夫好好瞧瞧我的病。”皇甫逸边吃边开口。 “是。”追云偷笑了一下。 酒足饭饱，皇甫逸下楼径直去了金凤楼，找异域‘大夫’治病去了。 食色性也，皇甫逸一连三天吃在凤鸣酒楼，宿在金凤楼，过了几天纸醉金迷的好日子。 这天正午正在凤鸣酒楼吃饭喝酒，孙县令脚步匆匆地进来了。 “公子，京城里来的信。” 追云接过信，递给皇甫逸。孙县令把信递上来后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皇甫逸放下筷子接过信，把信拆开看了之后啪地拍在桌上。 “什么事啊公子。”追云问。 “呵~~”皇甫逸一脸恼怒，一气之下咬牙低声道，“太子妃人选定下来了，趁本太子不在京城，给本太子定下这样一门亲事，父皇这是故意的吧？” “是哪家的小姐？” “大齐国，联姻~”皇甫逸握了握拳头，“大齐公主洛晴晴，呵~~洛晴晴？打哪冒出来这么个洛晴晴？本太子以前怎么不知道大齐国有这么个公主呢？” 第160章 诊脉 追云嚅嗫道：“这，属下也从未听说过。” 皇甫逸再次咬牙，“还叫本太子顺道前往大齐提亲，哼~~~” 追云劝道，“那便去瞧瞧，说不定是位大美人，比伊伊公主还美貌。” 听了追云的话皇甫逸倒有了几分期待，既然是大齐国公主必然美貌，譬如洛伊伊就是美妙至极，可惜她野心太大一心想当女王，不肯嫁到大晟国来。 “不去还能怎样？抗旨不成？”皇甫逸虽然依旧不大甘愿，但一想到那位公主或许美若天仙内心又不由妥协，娶就娶吧。 “礼部准备的聘礼已经走水路运往大河镇，还得在宛田县等些时日，等到聘礼到了之后才动身前往大齐。”皇甫逸道。 追云：“那殿下正好在这儿多放松几天，以后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了。”他也被凤鸣酒楼的美食勾走了魂，舍不得走。 于是皇甫逸继续放纵。 两三天后他身子彻底被掏空，终于回了县令府，躺在床上犯起了心痛病。 “那名乡下女子呢？马上召来给本公子瞧病。”皇甫逸躺在床上，摁着心口有些难受，脸色也极为难看，不由想起那张柳眉杏目桃花红唇的清丽脸 庞，竟然觉得比青楼里那些脂俗粉更让人赏心悦目。 “是，属下这就去。”追云领命找到孙县令。 “孙县令，公子突然犯病，赶紧把那日给公子瞧病的乡下女子叫来。” 孙县令忙道：“沐姑娘住在乡下不方便，我这就去请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来。” “公子只相信她的医术，不管她住哪，用最快的速度把人带来。”说完追云扭头就走。 孙县令摇了摇头，他的女儿~~恐怕是彻底嫁错人了！ 孙县令派李捕快骑马前往沐家村，把沐小悠和李染请到了县里。孙县令在县令府门口等着他们。 “抱歉啊李公子沐姑娘，给你们惹麻烦了。”孙县令满脸惭愧之色，“李公子便陪你家娘子一道进去给那位公子瞧病吧。” “多谢孙县令。”李染言辞恳切，铁矿场之事刘二担了罪名，李染当然知道是谁从中周旋，孙县令能做这一步已经十分难得了。 进了县令府之后，李染拿了个面具戴上。 沐小悠面色凝了凝，自家相公被人挑断脚筋身中奇毒，他得罪的人或许位高权重，或许就是太子皇甫逸也说不定。 所以她的阿染，为了陪她进去 一定是冒着被人认出来的危险。 两人一路来到皇甫逸居住的后院，院门口，追云把李染拦了下来。 “我是她夫君，让我进去。”李染来时特意把鞋底垫高，故而身高增加了不少。 追云上下打量了几眼不曾认出他来，冷冷道：“在外面等着。” “不行。”李染态度坚决，“否则你家公子的病、我家娘子不瞧。” “呵~~口气挺大啊。”追云说着一掌击向李染后背，李染出手比他还快，扣住他的手腕一拧，差点把他的手给扭断，追云知道碰到高手了，忙道：“那你便跟她一道进去吧。” 李染把他的手扔开，揽着沐小悠的肩进了院门。 “这人谁？你在他手底下竟然过不了一招？”逐月掠过来，一脸震惊。 追云摸了摸几乎被拧断的手腕，摇了摇头：“别招惹他，我们三人联手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嗯。”逐月点头，“想不到在这种偏远乡下竟能遇到如此劲敌，倒是小看了这个地方。” 李染和沐小悠径直走进屋内，皇甫逸听到脚步声，摁着心口抬起头。 他抬头的刹那视线便落在李染身上，狭长的眸子迅速眯起，一 丝寒光射了过去。 这位戴面具的男子浑身透出一种熟悉感，让他不由想起一个人，夜王~~皇甫染~ 不过奇怪的是，此人身高比夜王高，走路也是刚健有力十分正常，按道理不可能是夜王皇甫染，可他还是好奇面罩下这张脸，究竟是什么样子。 “这位是我夫君，脸受了伤比较骇人。”沐小悠淡定自若地开口，“公子若有兴趣的话我便给我夫君把面罩摘下来……”说着已经踮起脚伸手去取李染的面罩，她身高不够，只能将面罩往左挪，刹那便露出一道恐怖的疤痕。 “不必了。”皇甫染在看到这道疤痕时，心中那个念头彻底打消，夜王，天下第一美男，脸上决不可能出现如此骇人一道伤疤。 皇甫逸将目光移向沐小悠：“沐姑娘，过来替本公子诊脉吧。” “是。”沐小悠打开医箱拿出脉枕来到床前。 她正准备隔着衣裳给皇甫逸把脉，然而在她手指搭上去的前一刻皇甫逸却突然把袖子提了上去，沐小悠的芊芊玉指立即毫无隔阂地触到了皇甫逸的肌肤。 沐小悠恼怒地咬了咬牙，收回手指，把皇甫逸的衣袖重新拉上去后，再 给他诊脉。 “沐姑娘，本公子的身体如何了？” “民妇医术浅薄，的确不懂如何医治公子的疾病，抱歉。”沐小悠神态自若地收回手指。 “无防，本公子光看到你，心病便好多了。” 长袖下李染五指骤然缩紧，沐小悠忙道：“公子玩笑了，民妇身怀有孕实在不宜奔波，公子的病民妇无能为力，还请另请高明。”说完躬身一礼，淡然拿过脉枕起身。 听沐小悠说身怀有孕皇甫逸眼中掠过一抹厌恶之色，再贪色的男人对一名孕妇怕也再难提起那方面的兴趣。 李染和沐小悠离开之后皇甫逸扯了下嘴角，被这乡下丫头糊弄了，故意拿身怀有孕当挡箭牌呢，方才离去时她无意间一抬手，分明隐约露出守宫砂！ 民妇~~夫君~守宫砂……呵~~有趣！ 追云这时进来，郑重道：“那名男子的功夫深不可测，也不知是何来路，公子还是休要招惹他们，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哼，本太子还非要招惹她了。”皇甫逸眸子里流露出一抹玩味，“一个乡下女子竟敢拒绝本太子的喜爱，本太子还非要把她征服不可了，追云，去查明她的来路。” 第161章 哥哥们成亲 “公子三思。”追云忙半跪在地，“方才我与那名男子交过手，他的功夫十分了得，我和逐月流光三人加在一起都未必打得过他。” “你们还真是废物。”皇甫逸怒骂了一句，“养你们何用？” 逐月跪下去道：“公子息怒，宛田县三国交汇，藏龙卧虎也属正常。” “是啊公子。”流云跟着跪了下去，“礼部聘礼不出几日应该就能到大河镇了，还是不要招惹这种江湖人士为好。” “罢了罢了，一个乡下女子而已。”皇甫逸打消掉把沐小悠抓来占为已有的念头，“你们出去吧，本公子累了。” “是。”追云三人起身出了屋子，把门关上。 沐小悠和李染出了县令府，打泰安街回到凤鸣酒楼。 凤鸣酒楼前面的小巷经过改造，如今已经大变样。 一进巷子便豁然开朗，右边的宅院往内里退回去几十米远，空出一块百多平米的空地。 沐永路是把整个宅子的前院全部挪出来了，比李染设计的要宽一大半，沐大叔一家的胸襟的确令人钦佩。 “阿染，沐丫头，回来啦？”沐大叔正拿石膏粉在细 心地画‘车位’，看到李染驾着马车过来，忙起身。 “麻烦大叔了。”李染下车，对沐大叔恭敬地勾了勾头，把缰绳交到他手上。 “大叔，总共能停多少辆马车呀？”沐小悠从马车上下来，笑嘻嘻地凑过来。 大叔笑答：“二三十辆宽宽松松。”边说边把缰绳栓在墙上的铁钩上。 沐小悠一看，一溜过去打满了铁钩，下边一溜过去喂马的水槽食槽摆放得整整齐齐，打扫得干干净净，大叔一家做事当真是用了一百分的真心啊！ 进到院里，一眼瞧见刘大娘和杨大娘说说笑笑地在辣白菜，沐永路生意如今做得可精了，就说这大白菜，他号召县里附近不少菜农种值，采收后成车送到酒楼来，价格比零售还要高好几文，互惠互利。 沐小悠每次回来总要跟刘大娘杨大娘嘻嘻哈哈说笑一番，之后来到大堂又和李掌柜斗几句嘴，去后厨瞧瞧几位哥哥，之后才和李染到二楼会客室喝茶。 第二天皇甫逸还在睡觉，孙官家便带着一位公公急急进来。 “奴才见过太子殿下。”来的是宫里的太监总管李公公， “礼部的聘礼已经运送到大河镇了，今日便能装车前往灵州城，还请太子殿下准备一下，好早些启程。” “这么快啊？”皇甫逸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的疲惫。 “走水路的确是快。”李公公笑着回了一句。 皇甫逸便起床穿衣，再出县令府时已经恢复了太子身份，孙县令派了重兵护送。 满县城的人都出来瞧热闹。 “哇，那是咱们大晟国的太子殿下吗？也太威风了吧。” “是啊是啊，不过瞧着怎么那么面熟？我好像在街上瞧见过他。” “我也觉得面熟，好像在凤鸣酒楼碰到过好几次。” “别瞎说了，太子殿下是今天早上走水路来的宛田县，你们瞧见过？净瞎想。” 在万众瞩目之下，皇甫逸出了宛田县，外面已经停了几十辆豪华马车，几千名官兵护卫，全部是坐船打京城来、准备前往大齐国向洛公主下聘提亲的。 皇甫逸上了马车，不多久，长长的车队和护卫队便开始往前移动，朝着灵州城方向出发。 “这个瘟神，总算送走了。”沐小悠和李染挤在人群中瞧热闹， 瞧完热闹转身的刹那皇甫逸恰好撩开车窗望出来，他狭长的眸子顿时生出一抹冷意。 “那个侧颜，为何那么像他？”再定睛一瞧，人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晚上在凤鸣酒楼吃饭的时候，刘大娘提到了沐大哥沐二哥和沐三哥的亲事。 笑着道：“和各位亲家商量了之后，成亲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就是这个月的四月十六日，让他们三兄弟同一天成亲，热闹。” 沐小悠嘻嘻笑道：“就在凤鸣酒楼办酒席，方便省事，也倍有面子，宛田县凤鸣酒楼呀，有几个人能包得起这个酒楼办喜事的？嘿嘿~~” “悠悠，这几天你和阿染可不能回去，得帮着布置婚房。”刘大娘乐呵呵地望着沐小悠。 “这么大喜的日子我和阿染能偷懒？必须留下来帮忙。” 杨大娘笑道：“做辣白菜的事可以交给我，这段时间我也是完全学会了，刘姐姐你给几个娃筹备亲事去。” 沐小悠点头：“我觉得可以，杨大娘做的辣白菜我尝过，完全合格的。” 刘大娘乐道：“那敢情好，要不全让悠悠和阿染去操心，也怕累着他 们。” 接下来的几天，沐小悠和李染负责给几位哥哥布置新房，刘大娘则置办喜饼，喜糖，喜被这些。 很快，新房就布置得差不多了，红毯、红绸~~绣球，大红灯笼，喜烛……三进三出的宅院布置了三处新房，每一处都喜庆精致，颇费了一番心思。 望着喜气洋洋的新房，李染有些感动，把沐小悠揽在怀里认真道：“等悠悠年满十八岁，阿染也十里红妆正正式式迎娶悠悠，可好？” “好。”沐小悠害羞了一下，推了李染一把，“好啦好啦，这可是哥哥们的新房，咱在这腻歪不合适。” 一眨眼，就到了四月十五日这天，酒楼里一早就贴了告示出去，凤鸣酒楼歇业三天，虽然大家提议歇业六天，让几位哥哥和嫂子度几天密月，但哥哥们不同意，每天两三百两银子的流水，哪里舍得？ 十五日这天下午，接亲的马车便在县外大道上集合了。装扮得十分喜庆，红绸顶盖，大红绣球，十几辆马车一字排开，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开进了沐家村。 三个兄弟同时娶亲，三户人家同时嫁女，也是十分壮观了。 第162章 大婚，嫂子们学手艺 迎亲的车队一进村就噼噼啪啪放起了鞭炮，而新娘的父兄也燃放炮仗迎接，锣鼓声声鞭炮阵阵、喜悦的气氛笼罩了整个村子，鲜红的鞭炮碎屑铺满了一地，宛如一条长长的红毯。 三位新郎身着喜服胸前戴着大红花，下了马车，踩着‘红毯’前往新娘子家接亲。 大哥沐永平娶的是村长家的小女沐采萱，二哥沐永安迎娶的是五大爷家的孙女沐慧，三哥沐永康迎娶二大爷家的孙女沐娇。 巧的是这三户人家都住在村里的晒谷坪附近，有那么大一个晒谷坪也是方便摆喜宴了。 “阿染，有在农村参加过婚宴么？”沐小悠挽着自家夫君的手，笑嘻嘻地问他。 “没有。”李染如实回答，京城里嫁娶比乡下奢华不知多少倍，但却没有这种普天同庆的热烈气氛。 “呃~~悠悠也是第一次呢。”她在现代上学住校，这样喜庆的场合也是第一次参加，两人满是新奇地跟着众人往新娘家去。 晒谷坪上早已摆好了桌椅，大几十桌的流水席，整个村子男女老幼都会前来恭贺，当然，也是不在乎贺礼的，拎两尺布、一只鸡，一筐鸡蛋~~心意到了就好。 孩子们嘴 里含着喜糖追逐打闹，大人们谈笑生风，喧闹盈耳。 人到齐后开始上菜，三蒸九扣八大碗，席面也是十分丰盛了，酒全是自家酿造的毛台，大老爷们一桌，孩子妇人们一桌，喜庆无比，热闹无比。 “来来来，悠悠阿染，你们过来，陪几位大爷一桌。” 沐小悠和李染被周婶安排到族长二大爷他们一桌，这几位大爷都是读过书、村里最有文化的人，用起了公筷~~~这些老头，再次令沐小悠刮目相看。 喜宴一直持续到天快黑时才结束，李染陪着几位大爷喝了不少酒，酒意微熏地被沐小悠扶回家。 到了家洗漱一番，上床睡觉。 难得这家伙醉酒后不闹事，把自家娘子往怀里一搂闷头大睡，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天微亮，迎亲的队伍便在鞭炮声中出发了，锣鼓喧天地往县里去。 晚上的喜宴，孙县令、姚院长，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吃喜宴，闹洞房，直到半夜才罢休。 整整忙了三天，第四天才消停下来。 这下凤鸣酒楼热闹了，添了三位新嫂子，还好饭桌够大，十几个人也宽宽松松坐得下。 三位嫂子性格迥异。 大嫂沐采萱圆 脸，身形稍胖、性格活泼开朗。 二嫂沐慧小巧玲珑斯斯文文，说话细声细气。 三嫂沐娇最漂亮，瓜子脸双眼皮，跟沐小悠一样是乐天派，整天嘻嘻哈哈的。 三位嫂子个个贤惠善良，对家公家婆自不必说，把杨大娘都当成亲娘一样对待，把沐小悠和李染当成亲妹妹亲妹夫，一大家子和和美美。 这天刚吃过早饭，江老板进来了，之前买张夫人宅院的时候不是附送了一间门脸么？江老板就是租那间门脸做生意的。 “几位东家都在啊。”江老板笑着和大家打招呼，扯了几句之后十分为难地开口，“我租东家的那间门脸还有半年才到期，可我儿子非要搬到灵州城去，这门脸我便想退了，押金你们也不用退给我了。” 刘大娘笑道：“江老板要真不方便，门脸退便退吧，押金不退这事咱可做不出来。”说着便去拿银子。 “那可多谢了。”江老板也把之前签的租赁契书掏出来，退了押金后，江老板感谢了几句便走了。 李掌柜在一旁笑道：“这老狐狸，依我看是生意做不下去才来退的。”江老板租下门脸没多久，开的是间杂货铺，生意惨淡。 沐 小悠笑道：“我看他退了还是好事，咱们自己做，反正几位嫂子闲着。” “妹妹说笑了，嫂子几个哪会做生意？”沐采萱不自信地道。 “是啊，我们还是在酒楼打杂比较适合。”沐慧也跟着点头。 只有沐娇仰了仰下巴，“瞧两位嫂子说的，不会也能学呀？我们的相公以前不是泥瓦匠来着？现在呢？酒楼大厨啊！只要肯学一定可以学得会。” “娘子说得对，相公支持你。”沐永康笑着摸了摸自家娘子的脸，一脸赞赏。 另外两位哥哥也赶紧上来支持自己的娘子，有了后盾几位嫂子底气足了许多。 “走，瞧瞧去。”沐小悠招呼三位嫂子，“看看那间门脸适合做什么。” “好。”几位嫂子应了，随后四人便说说笑笑往后院去了。 这间门脸位于泰安街最里面，的确不是个好位置。 此刻江老板正在店内收拾东西，能不扣押金把门脸给退了，也是乐呵呵的。 他开的是家粮油杂货铺，按道理这附近尽是宅院，家家户户需要买粮买油，可生意硬是做不去。 做不下去的理由其实也简单，这儿住的大多都是有钱人，米油在外面集市上买了直接就 拿马车拉回家了，哪个会在这儿停下来买？ 所以米放得生虫了也卖不出去。 看到沐小悠几人过来，江老板笑着打招呼，“哟~~几位小东家来了呀。”他东西搬得差不多了，正叫伙计在店内搞卫生。 沐小悠几人和江老板东拉西扯了几句，店内卫生就搞好了，江老板便驾着马车告辞。 沐小悠和几位嫂子走进店内。 店面挺大挺宽，足有四五十平米，进身也长，完全可以分作内外两间。 “这么大一家店面，拿来做什么好呢？”沐娇性子积极乐观，对做生意特别感兴趣，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做思考状。 “做饮食？卖馄饨面条？”沐采萱提议，说完补充了一句，“这儿附近那么多学堂私塾，应该做得去吧？” “学堂私塾里孩子是多，可多久休沐一次？饮食估计做不去。”沐慧摇头，回头笑望着沐小悠，“妹妹觉得做什么好？” “开成衣铺。”沐小悠也不拐弯抹脚，笃定地开口。 她话一出大嫂二嫂就直摇头。 “成衣铺？整条街都是做成衣布料生意的，咱们开在这个里面能有生意？” “还有啊，我们连剪裁都不会，哪能做这个生意？” 第163章 继续开药堂 只有沐娇两眼一亮：“既然泰安街都是成衣铺衣料铺，那就已经成行了，只要我们比别人做得好，生意一定不会差。” “三嫂说得对。”沐小悠点头，笑望着几位嫂子，“只要几位嫂子把裁缝学到手，我敢保证有生意。” “好，那咱们就去学。”沐采萱爽朗道，“我们负责把手艺学好、学精，其它的交给悠悠妹妹，我相信她。” “好，就这样定了。”沐娇和沐慧也信心十足的附和。 沐小悠沉思了一瞬，“我昨天打街上的秀衣坊经过，看到那儿正招学徒，去问问？” “好，问问去。” 几位大嫂应了，把铺面一关，往‘秀衣坊’去。 秀衣坊的老板姓赵，叫赵二娘，在泰安街做生意这么久了沐小悠对哪个铺面不熟悉？无聊的时候也经常跟他们拉家常的。 “二娘，在忙呢？”店里正好没人，只有赵二娘一手拿着尺子一手拿着剪刀在忙活。 “还行，不算忙。”赵二娘听到声音抬起头，见是沐小悠带着三个新面孔进来，忙放下手里的活笑着招呼：“沐姑娘、几位小嫂子，坐。” 店里挺宽敞的，里头摆了桌椅。 沐小悠和几位嫂子便 进去坐了，赵二娘也在她们对面坐下。 “这~~是你那几位新进门的嫂子吧？”赵二娘笑着打量了沐采萱等人几眼。 沐小悠点头称是，沐采萱三人便笑着喊了一声，“二娘。” 赵二娘生意场上的人，一眼便瞧出几人上门的意图。 “这是想来我这儿当学徒呢？”赵二娘开门见山地问。 “是啊，二娘。”沐小悠答。 赵二娘偏着脑袋思索了一阵，“泰安街尽头左手边那间油粮铺是你们家的门脸吧？你们不会是想在那开家成衣铺吧？” 沐小悠嘻嘻一笑：“二娘可真厉害，一猜就准。” 赵二娘一听忙劝道：“沐姑娘可得谨慎啊，那个位置哪能开成衣铺啊？肯定不会有生意的。”秀衣坊以教学徒为主，倒不是怕沐小悠学了手艺抢她生意，的确出于好心。 “你们跟我来瞧瞧，泰安街多少家成衣铺啊？”赵二娘起身，来到商铺门口，她指着外面，“这街道两边的成衣铺，一数就二十来间，你们的门脸在那儿~~来这儿逛街的夫人小姐们就算走懵了头也不会走到那个里面去的。” 说完又掰着手指把开成衣铺所需的物资数了一通，“各种颜 色、各种面料的布匹你都得备两到三匹，各种颜色的丝线，画粉~~” 虽然出于好心，但沐小悠并不担心这个，便肯定地打断。 “多谢二娘替我们担心，眼下不管铺子开在哪吧，都得先在你这儿把裁缝的手艺学到手，其它的到时再说了。” “这当然没有问题。”赵二娘笑着应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一番商谈下来、收取每人十两银子的费用，一个月包教会。 费用也不贵，当场便交了银子把这个事情定了下来。 第二天，三位嫂子吃过早饭，换上一身利落衣裳便去了秀衣坊。 而空下来的那间门脸也只能暂时关着，要把成衣铺开起来还得再等上一段时间。 “阿染，还记得你跟我说过，薅羊毛不要逮着一头薅吗？”酒楼二楼会客室，沐小悠边在那数钱边跟李染说话。 李染勾唇笑了笑，望着沐小悠守财奴一样在那点着银票，“悠悠是不想守着这一家酒楼‘薅羊毛’，想做点别的生意？” 沐小悠一听回过头，满意地望着李染，“阿染真是悠悠的好夫君，跟悠悠心意相通呢。”说完又转过身去，算起了账。 “以前吧，觉得五十银子 好多了，可现在手里有四五百两银子了，还觉得手头好紧。” “这点钱光修宅院估计就开销完了，还需要攒钱给阿染医脸……对了，阿染上回不是托人打听‘积雪草’的事，那人怎么说？” 李染道：“他在灵州城问遍了，都没有这个药。” 沐小悠蹙眉沉思：“咝~~~那就更需要钱了，说不定还得跑一趟大齐，这样的话就需要更多的钱了。” “洒楼里每月纯进五十两银子左右……这点钱完全不够用啊。” 说着沐小悠水灵灵的眼睛滴溜溜一转，“杨大叔镇上的药堂还在呢，咱们上那开药堂去？病人的钱最好挣了。” 李染点头：“悠悠医术不错，应该可以考虑。” “那明天咱们就瞧瞧去。”沐小悠对赚钱的兴趣也是无比浓厚，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沐小悠笑望着杨大娘：“大娘，大河镇那家药堂还没有盘出去吧？” “呀~~我倒把这个事情给忘了。”杨大娘忙道，“这间门脸以后就交给沐丫头了，随你怎么处置。”说着就去了后院，很快捧了个匣子出来。 “我和阿染商量了一下，想继续在那开药堂 。”沐小悠接过匣子，嘻嘻笑道，“就当悠悠租下来，每月按市价给大娘租金。” 杨大娘嗔了她一眼，“这丫头怎么说这么见外的话？自家人要什么租金啊。”酒楼里大家把她当家人敬重，她正愁自己没啥能付出的呢，怎么可以要租金？ 沐小悠嘿嘿一笑，也不说话了，到时候就给大娘存笔钱，她无儿无女孑然一身，手里有点银子才有安全感。 吃过早饭后，沐小悠跟大家打了声招呼，便和李染前往大河镇。 雨季过了，河里不涨水了，大批客商走水路四处往来，路上马车络绎不绝。 镇上的人流量比之前猛涨几倍，各种异域面孔操着陌生的语言来来往往，街道两旁的酒楼茶肆门庭若市。 沐小悠还记得头一回来镇上卖人参，整个镇子空空荡荡，如今恍惚间竟让人觉得走错地方了。 好不容易赶着马车来到保和堂外头，把马车停好之后、打开药堂大门。 药堂里有些凌乱，装药材的抽屉许多开着，里面的药也被拿光了，像是遭了贼。 正纳闷呢，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怎么？想继续在这儿开药堂啊？” 第164章 救人 说话的是之前给村长媳妇吴氏接过生的刘大夫。 刘大夫开的药堂叫德仁堂，就在保和堂对面，之前杨掌柜对病人太过仁慈，动不动就给人赊账，自己不挣钱不说还连累了德仁堂的生意。 好不容易盼到保和堂倒闭了、杨掌柜死了，德仁堂的生意也渐渐好起来，如今这丫头竟然又跑来捣乱，他心里不是一般的火大。 气也正常啊，他毕竟医术不如沐小悠，除了阴阳怪气地说上几句还能怎么样？ 沐小悠懒得搭理他，这种人你越搭理他越来劲。 “阿染，咱们进去吧。”沐小悠招呼了一声，和李染一道进入药堂。 药堂不大，三十来平米，一进门就是一排高高的药柜，每一个装药材的小抽屉上都标了药名，不过抽屉许多被拉了出来，里面都空了。 沐小悠四处瞧了瞧，发现药堂的后门是打开的，过去一看门是被暴力撬开的，可能是一些无钱看病的村民走投无路之下爬进药堂后院，撬开后门进来拿走了药材。 她倒不心痛，她来这儿开药堂原本就没打算赚穷人的钱。 “不过会接生而已，就真当自己是大夫了？开 药堂？嘁~~”刘大夫站在药堂门口，一脸嘲讽。 沐小悠当他不存在，走过去把窗户推开，春天里铺面关得久了，有股子潮味和霉味，打开窗户透透气。 铺子里药材没有了，但其它都是完好无损的，只要把药材备齐就能重新开张。 刘大夫还在那兀自说话：“给人开药可开不得玩笑，稍有不慎便能要人命，出了人命叫你们哭都来不及……” 他话音未落哭声便传来了，一名男子嘶吼着冲进德仁堂：“大夫，大夫救命啊~~救救我的孩子，呜呜呜~” 刘大夫望着沐小悠和李染，重重哼了一声，不急不缓的离开。 “这个刘大夫，还真难缠。”沐小悠扯了下嘴角，从后院打了盆水来，把抹布浸湿开始抹桌子，“阿染，我们先把卫生搞一下，随后再招个掌柜和两个伙计。” “好。”李染应了，拿起扫把扫地，一九几的大高个快成老婆奴了，唯妻命是从。 正扫地呢，对面德仁堂传来刘大夫冷冰冰的呵斥声。 “没钱医什么病？药堂里可不是救苦救难的观音堂，再说这孩子没救了，气都断了，回去准备后事吧 。” 一位汉子抱着个七八岁的孩子被药堂里的伙计给赶了出来，孩子浑身湿答答的，嘴唇乌紫，围观的人们说这孩子在大河里游泳、溺水了，拖出来时还能动的，这会儿倒没气了。 汉子抱着孩子跪在德仁堂门口，苦苦哀求：“我来的时候孩子还活着的，大夫求求你了，我儿子还有救，真的，求求你试试。” 刘大夫怒道：“脉博都没了，怎么治？神仙来了也医不好，赶紧走赶紧走，别死在我药堂门口，晦气。” 沐小悠这个时候恰巧进后院倒水，不知道外面发生了这个事，李染急急进去喊她：“悠悠，快出去救个人。” “那个孩子？”沐小悠神情一凝，忙扔下盆往外跑。 跑到门口一眼就看到汉子抱着个湿漉漉的孩子跪在那，望一眼就能看出是溺水了，春季下河游泳的孩子特别多，这种情况太常见了。 忙冲过去对汉子道：“我是对面保和堂的大夫，让我看看孩子还有救没有。”说着把孩子抱在身上，一摸脉搏和心跳，都没有了。 汉子一直在旁边强调：“我刚才来的时候他还能动，还活着的~~求大 夫救救他。” “你先让开，孩子说不定还有救。”沐小悠把汉子往旁边挤开，将孩子平放在地上，捏住孩子的下巴把孩子嘴里的水草掏出来，之后两手交叠给孩子做心脏复苏。 “这乡下丫头~~和杨掌柜一样是个仟作，哪懂医人？”刘大夫大声嗤笑，“瞧她那是在干嘛？古古怪怪的怕不是有病？” 围观的人们也越来越多，有人问刘大夫：“你确定那孩子方才断气了？没得治了？” 刘大夫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在大河镇开药堂多少年了？我还能撒谎？那孩子的的确确断气了。”说完又忿忿地补充了一句，“一个蠢丫头，竟敢不相信我的话，就不信你能把一个死人给救活，难不成你是神仙？嘁~~” 大家都信了刘大夫的话，讥笑道。 “什么神仙，我看就是个傻子？人都死了还那么用力按肚子，蠢到家了。” “喂，李大你是傻了吗？就这样任由这个蠢丫头折腾你孩子的尸体？就不怕孩子死不瞑目？”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就让孩子好好的去吧。” 李大正在纠结，沐小悠重重拽了他一把，大声命 令道：“想要你孩子活，赶紧对着嘴巴给他渡气，听到没有！” 沐小悠害怕她这个人工呼吸的动作引起公愤，只能大声指挥李大。 李大一听说孩子还能救活，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马上鼓了一口气给孩子渡进去。 “停，我叫你渡气你再渡。”沐小悠说着又开始心脏按压，按了十五六下后，又指挥李大给孩子渡气，反复做这个动作。 见折腾了这么久孩子还是没能救过来，刘大夫暗暗得意，指着保和堂告诫大家。 “你们可得记住了，这蠢丫头是杨掌柜的徒弟，是个仵作，懂什么医术？她还想把保和堂重新开张呢，呵~~大家可千万别去她那瞧病，否则……” 旁边有人连忙应和：“不去，打死不去，仵作啊~~摸过尸体的，哪会拿药？” “就是，想想都恶心。” 刘大夫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她现在不就使劲在那折腾尸体么？呵，莫不是一种怪癖？” 刘大夫这句话刚说完，那个在他嘴里是‘尸体’的孩子突然手脚抽了抽，突然发出“咳咳咳~~”的剧烈咳嗽，随后一个俯身哗哗吐了几口水，居然活过来了。 第165章 又来一位溺水的 孩子活过来了，能说话了，搂着他爹李大哇哇大哭，把围观的人们惊呆了。 半晌才有人出声：“刘大夫，你不是说孩子没气了么？这番不是救过来了？是你医术有问题还是这丫头能让人起死回生？” 刘大夫一脸巨震，忙跑过去给那孩子把脉，孩子脉搏有力、是真的被救过来了，太不可思议了。 “刘大夫，你就是这样给人瞧病的？”沐小悠瞪着杏眼冷冷地注视着刘大夫，“孩子分明还有气，你怕人家给不起诊金就不给人家治，你身为一个大夫竟然这样草菅人命，还有医德没有？” 她可不想背上‘神医’名头，名声太大未必是件好事，譬如太子皇甫逸这种人？太难应付了。这个刘大夫反正没有什么医德，干脆让他背锅。 刘大夫急道：“我，我没有诊错，真的，这孩子刚才真的断气了。” “断气了还能救活？真当这世上有神仙呢？”顿了顿，沐小悠向大家解释道，“这孩子刚才还有一口气的，只不过肚里水太多他喘不上气来，我便帮他把水摁出来了 ，孩子这不就好啦？” 说完望着刘大夫：“这么容易就能把人给救活的事、刘大夫却不肯救，是嫌人家给不起诊金吧？” 刘大夫百口莫辩，此刻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诊错了。 这世上有谁能让人起死回生？这丫头肯定没这个本事，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一时大意，那孩子当时可能还真有一口气在，他此刻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大夫，原来你是这种人，为了钱罔顾人命！”大家纷纷出言指责 “就是，这么黑心，以后别去他那看病了。” “我瞧着保和堂就不错，杨掌柜是好人，他的徒弟肯定也坏不到哪儿去。” 听了大家的议论刘大夫面红耳赤，怒道，“大夫也要吃饭的，也要养家的，病人没钱难道还要大夫倒贴？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不肯来德仁堂就别来，你们爱上哪上哪。”说完拂袖走人。 听了这番话大家又把刘大夫一通狂怼。 这时李大带着孩子过来给沐小悠磕头道谢，随后掏出一个布包，从里头拿出仅有的几文钱。 “这位大夫， 多谢你救了我家儿子的性命，这几个钱~~你可别嫌少~”说着李大把那几个大钱伸到沐小悠面前。 沐小悠没接，听旁边人们议论，李大是码头的挑夫，给老婆治病花光了所有家当，这几个大钱想必也是身上所有的钱了。 “害~~我又没给你们开药，哪需要什么诊金啊。”沐小悠嘻嘻一笑，望向那个和阿叶差不多大的男孩，“以后可别去河里游泳了，危险得很，要是今天没救过来，让你爹咋活？” “嗯，我一定听姐姐的。”孩子两眼含泪，重重点头。 李大见沐小悠一文诊金不肯收，只得领着孩子又给她磕了几个响头，千恩万谢地走了。 其它人把保和堂一通夸，也纷纷散去。 李染和沐小悠回到药堂，继续打扫卫生。 “悠悠的医术，挺神奇的啊。”他的女人还真犹如一座宝藏，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带给他惊喜呢。方才那孩子分明没了气息，是悠悠那手独特的医术让他起死回生的。 “嘻嘻，神奇吧。”沐小悠蹦过来揽住李染的肩，摸了摸他脸上那 道疤痕，“阿染脸上这道疤悠悠也一定可以怯除的，到时候阿染成了美男子可不能招蜂引蝶哟。” 李染捏了捏沐小悠的小鼻子，柔声道：“阿染整个人都是悠悠的，要是敢招蜂引蝶任悠悠处置。” 说了些小情话，两人也磨磨蹭蹭把卫生搞完了。 中午就在保和堂后院做面条吃，做的是葱油面，香喷喷的，端到大堂里的桌上正准备开吃，有人探头探脑进来了。 “沐姑娘？李染哥。”来者声音里满是惊喜，沐小悠抬头一看，正是保和堂之前的那位小伙计。 这名伙计名叫小程，保和堂关门后他也曾经在德仁堂做过，可德仁堂的刘大夫只认钱，病人只要没钱就让伙计将人扫地出门，小程实在没那么狠心，干不下去就走了。 这会儿看到保和堂开了门，就过来瞧瞧。 他同李染和沐小悠也挺熟的，便踱了进来。 “吃中饭了没有？”沐小悠看到小程也挺开心的，“要是没吃中饭锅里还有面条。” 小程老实人，见面条实在香、实在谗人，便不客气地说还没吃 。 沐小悠很快便给他端了碗面条上来，三个人围着桌子一道吃。 “这面条怎么这么好吃啊，又香又鲜~~”小程表情夸张，“这绝对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面条了！” 沐小悠嘻嘻一笑：“好吃吧？好吃就回保和堂来做事，保证你还能吃得到。” “我，我真的可以回来吗？”小程一脸惊喜，面也不吃了，“李染哥沐姑娘，你们这是要重新把保和堂开起来呀？” “没错。”沐小悠点头道，“所以你可认识医术和人品都不错、能够在药堂里坐诊的大夫？” 她和阿染不可能长期在这儿守着药堂，必须招一名懂医术的大夫坐诊，到时候碰到棘手的病她再出手，挣有钱人的银子。 小程摇头：“这个倒不认识，待会儿我去打听一下。” 三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街上一片喧哗，不停有人喝斥：“让开，赶紧让开，我家小姐溺水了，得赶紧找大夫救治，快让让。” 有人在一旁大声提醒，“溺水了？赶紧送去保和堂，那儿新来的沐大夫刚才还救活了一个。” 第166章 抢着救人刘大夫被揍 溺水的是一位外地客商家的女儿，在船上跟父母争吵了几句，跳了河，被家人七手八脚地送到了保和堂。 还没进大门呢，随行的中年客商便心急如焚地大喊：“哪位是大夫？快救救我的女儿，只要能将她救活诊金不是问题。” 沐小悠一早就听到动静迎到了药堂门口，帮着把溺水的小姐往里抬。 “我是保和堂的大夫，这位老爷别急，把患者平放在地，你们也到外面去别围在这里。”沐小悠把挤在大堂里的家丁随从叫到门外，迅速拉过患者的手把脉。 把过脉后发现还有一丝脉搏，心跳也有，连忙挽起袖子准备施救。 这时德仁堂的刘大夫提着衣摆急急进来，“等一下！”他抬手阻止了沐小悠，转而对那名中年客商道，“这位老爷您可得慎重了，这个黄毛丫头的医术是跟仵作学的，您放心将宝贝女儿交给她医治？” 中年客商忙望向沐小悠，方才只听说保和堂的大夫救活了一位溺水的患者，便抬着径直往这来了，这会儿听了刘大夫的话又见沐小悠如此年轻，顿时打起了退堂鼓。 刘大夫忙蹲下去给患者把脉，嘴里道：“我是对面德仁堂的刘大夫，在镇里行医十 几年了，我才是真正的大夫~~这位小姐还有脉搏，还有救~” “那还耽搁什么？赶紧抬到德仁堂去。”中年客商冲门外一招手，随从家丁们便一涌而入，抬着溺水的患者往德仁堂去。 “哼。”刘大夫扯着嘴角斜瞥了沐小悠一眼，敢跟他抢生意？门儿都没有，这位小姐还有心跳脉搏、比之前那小孩的状况好多了，况且刚才那招摁胸部给患者挤水他也学会了，你能救我就不能救？ 这可是挽回声誉的好机会！只要把人救活诊金自不必说，还能让德仁堂声名大噪，说不定会被大家奉为神医！到时候定要砸烂你保和堂的招牌！ 刘大夫越想越得意，阴笑着瞟了沐小悠一眼，跟在众人身后进了德仁堂。 沐小悠一点儿都没生气，反而‘噗嗤’笑了一声。 “悠悠还真是乐天派啊，被人抢了生意还这样高兴？”李染从身后揽住她的腰，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两人的身高差做这个动作也是十分和谐自然了，小程在一旁看红了脸，跑去后院将锅里剩下的面条干了个精光。 “咯咯咯~~”沐小悠笑声止都止不住，“这个刘大夫，他完蛋了。” “怎么说？”李染声音柔柔 的，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撩拨了一下，这家伙~~越来越老练了。 沐小悠被他撩拨得又咯咯笑了几声，耸了下肩，反手探向李染的俊脸揩了两下油。 “他是想学着我的样子救人呢，可惜~~~等着瞧热闹吧。” 德仁堂门口这时围满了人，大家翘首以盼。 “你说这刘大夫到底能把人救活没有？” “应该没问题，之前沐大夫把人按活的招数简单明了，他一定偷学了去，能不把人救活么？” “不错，那招数确实简单，我都会了。” 大家边说边等待，等了一会儿，德仁堂里突然乱了起来，富商暴怒的声音传来。 “好你个大胆色徒，没把我女儿救过来不说还敢当众凌—辱她，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话音未落候在外面的家丁随从涌进药堂，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传来，接着刘大夫鼻青脸肿地被人从药堂里踹出来，滚了几个台阶倒在药堂门口。 他满脸是血地爬起来，冤屈道：“这位老爷，我那是救人，你干嘛打我呀。” “你说是救人，还说之前用这个招救活过人，本老爷信了你，可你按来按去把我女儿摸遍了……却告诉我人没得治，神仙难医……你你你，你分 明就是借机猥——亵了我的女儿啊！我打死你！” 中年富商边怒斥边又追了出来，举着棍棒要跟刘大夫拼命。 刘大夫连滚带爬地逃，边逃边喊冤：“大夫医病不医命，你女儿送来时就气息微弱，根本救不活，你打我有什么用？” “还敢抵赖，你之前怎么说的？只要给你五百两诊金就有救，这番告诉我根本救不活……你嘴巴是拿来放—屁的吗？” 望着这一幕沐小悠冲李染挑了下眉，抿唇一笑，怎么样？被我猜对了吧？ 李染勾了勾唇俊脸浮起一抹笑意，他的女人还真是独特有趣又充满吸引力，像一本生动的书，吸引着人一步步地解读探索。 跟李染交流了一下眼神之后，沐小悠大声开口：“这位老爷，你再跟这个庸医闹下去，那你的女儿就真的没救了。” 中年客商听了这话扔下棍棒，满脸狐疑地转过身、望着沐小悠：“你，你真的能救我女儿？” 沐小悠知道他不信，耸了下肩道：“能不能救你交给我试一下不就知道了？总归你又没啥损失。”顿了顿接着道：“不过若是救过来，诊金可得翻倍，一千两。” 中年客商一听好像是这样，忙叫人把溺水的小 姐又抬进了保和堂，倒不在乎钱，自家女儿的命别说一千两了，能让她活过来一万两他也肯出。 刘大夫抹了一把鼻血，望着没了气息的患者冷笑道，“哼，一个仵作教出来的徒弟，气都没了还能把人救活？真当自己是神仙了？”边说心里头边纳闷，分明是照着那个蠢丫头的动作按压的胸部、渡的气，人怎么就越救越没气了呢？ 人们这时呼啦啦全围到了保和堂门口，倒看这大夫有何本事再救一个，刘大夫也缩着脖子挤在人群里，往保和堂里面张望，倒要看看她用什么招数救人，要真能把人救活他也好学会这招，将来照着样子使。 “砰~~”保和堂的大门突然被关上，刘大夫鼻子差点被撞扁，气得骂了一句，坐在门口台阶上等消息。 有人奇怪地凑过来，“刘大夫，你到底怎么回事？都是溺水，你照着沐大夫的法子把水给那小姐摁出来，人不就活了？唉。”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 刘大夫恼怒地仰起脸：“瞧见我的脸没有？” “瞧见啦，肿成这样估计你家娘子都认不出你了。” “知道怎么肿的吗？老子就是按那死丫头的法子给患者挤水，被揍成这样的。” 第167章 再救一位 “这~~这下手也太狠了吧！”那人望着被打得不成人样的刘大夫咝了一口凉气，“可是你怎么就没把人给救活呢？那招式很简单啊，两只手放一处往下按，按十几下渡口气……”说着还学了一下。 “这么牛掰你做大夫去。”刘大夫狠狠白了他一眼，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安静得很，没哭没闹的也不知道那蠢丫头在干嘛。 正疑惑呢‘吱哑’一声大门又被拉开，刘大夫的耳朵一下被夹在门缝里，痛得眼泪水一下飙出来。 咬着牙一使劲，耳朵出来了，拿手捂着倒抽着寒气，往药堂里头张望。 这一看他蹭地就站了起来，满脸巨震，那位小姐~~那位小姐居然好端端地坐在那，衣裳湿答答的人竟然若无其事。 这~~这还是刚才那位死透了的小姐么？方才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回他可敢用一百个脑袋担保、患者绝对绝对绝对~~是没有气息了的！这丫头真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本事？ 刘大夫狠狠握拳，他不信！世上不可能有这么高明的医术，若有，也不可能被埋没在这天高皇帝远的乡下！他得听听这个事情怎么解释！ 保和堂内，被救回来的富 家小姐与父亲抱头痛哭了一场，父女俩的小误会经历了这样一场生死离别自然而然地和解了。 父女俩哭完跟沐小悠道过谢，又把管家喊进来，把一千两银票恭恭敬敬地送到沐小悠面前。 感激的话都说尽了，才带着女儿离开保和堂，出来时瞧见刘大夫在角落躲躲闪闪，上前啐了他一口，骂了句‘庸医’，带着女儿离开。 刘大夫摁着心口脸色难看，这个叫沐小悠的丫头是上天派来惩罚他的么？才来一天就让他声名狼藉颜面扫地！叫他怎么甘心？ 沐小悠这时瞧见他了，望着他失望地摇头。 “刘掌柜，病人分明还有一丝气息你竟然又……就你这医术之前不知道多少能治好的患者被你给……唉！”沐小悠欲言又止、摇头叹气地进去了。 众人纷纷怒视着刘大夫，狠狠送给他两字，“庸医！”随后便三三两两地散去。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刘大夫坐在保和堂门口台阶上半天回不过神，开始怀疑自我，又诊错了？那姑娘还有一丝气息？这丝气息难不成是从耳朵里透出来的？奇了怪了！ 坐了半晌刘大夫狠狠起身，他在大河镇混了十几年，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被人打败的，必须 想个法子把脸面挣回来，狠狠打击报复一下她。 药堂内，李染又见识了沐小悠另外一种独特的招式，把自家女人拉过来坐在他大腿上，捏着她的小鼻子好奇道：“同样都是溺水，为何悠悠这次又用了不同的法子医治？” 刚才这丫头从背后搂住患者顶人家的肺……这个招式也是够奇特的了，然而就是这样，她把人给救活了。 沐小悠笑嘻嘻地把手探向阿染坚实的腹肌，美滋滋地揩了一下油才道，“让这位小姐陷入险境的不是溺水，而是喉咙里卡了一颗樱桃核，我顶住她的腹部挤压，让里面的气把那颗桃核给冲出来，之后再用之前的法子施救……这样就妥妥的了。”海姆立克急救法加心脏复苏术，她尽量说得通俗易懂。 李染擒住她不老实的手，俯身暧昧道，“咝~~悠悠这么聪明，阿染多吃你点口水会不会跟你一道变聪明呢？嗯？” “吃什么？我也要吃。”小程从后院进来，一听到‘吃’这个字就赶紧搭话，再一瞧，哟？没眼看，慌忙退出去。 经过这样两件事，保和堂的名声算是打出去了，银子也有了，之前还打算动用从宋老太那‘劫’来的那些银票来着，这 厢不用了。那六千两银票等到不忙了，就兑换成现银拿到杨家村铁矿场那边分发。 如今要做的，就是招人手。 第二天招聘启事还没贴出去，就有人主动上门来了，沐小悠一见乐了：“柳大夫，怎么是你啊？快进来坐。” 这位柳大夫是泰安街一家药堂的大夫，沐小悠跟他可熟了。 有一回一位乡下妇人带了个生病的孩子坐在药堂外面哭，没钱不敢进药堂里去，沐小悠打那经过正想问问，却瞧见柳大夫出来把孩子抱了进去，说是说赊账，可这种账也是无法收回来的，当然，不是病人不还，而是太穷了根本还不起。 保和堂就有一本账簿全是赊账的，在把账赊出去的那一刻也就没巴望着人家来还了。 柳大夫的人品沐小悠是极为认可的，只是奇怪他为何来了大河镇？ 李染出去联系药商去了，小程在细心地擦试装药的小抽屉，柳大夫望了干净清亮的大堂一眼，笑着坐了下来。 “柳大夫请喝茶。”沐小悠给柳大夫倒了杯茶，在他对面坐下来。 柳大夫长得和杨掌柜还有点像，矮矮胖胖笑容满面和蔼可亲。 “好茶。”柳大夫抿了一口茶，赞了一句，抬起头无奈一笑， “县里药堂的东家嫌我老给病人赊账钱又收不回来，这不就把我给……” 他原本就是大河镇人，被药堂东家辞退之后就回了大河镇，方才听说保和堂招大夫便过来瞧瞧。 “沐姑娘厉害，医术竟然也如此高明。”沐大夫连救两名性命垂危的溺水病患之事他也听说了，敬佩不已。 沐小悠嘻嘻一笑，“全靠我师傅教得好。” “不错不错，青出于蓝胜于蓝。” 两人聊了几句后开始谈正事，沐小悠给出的月钱比县里那家高出差不多一半，这让柳大夫大出所料，觉得给高了。 沐小悠嘻嘻笑道：“昨天我不过随手救了位外地客商的女儿便得了一千两银子的诊金，咱们药堂的生意只会越来越红火，这点月钱怎么会算多？” 柳大夫啧啧道：“两位患者都让德仁堂的刘大夫束手无策，到了沐姑娘这里竟是随手救治……沐姑娘的医术让柳某汗颜呐！” “害~~自家人，有啥好夸的。”沐小悠却嘻嘻哈哈的没把这个事情当回事。 跟柳大夫细谈了一番下来，药堂里的坐诊大夫便定下了。 刚把柳大夫送走，李染回来了：“各处药材供应商都哄抬药材价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168章 进药，麻烦 药堂人手差不多招齐了，就等着购进药材了，听李染说药材批发商哄抬价格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药堂可不是开一天两天，药材的进货价自然是压得越低越好。 “走，瞧瞧去。”沐小悠和李染再次出了药堂。 大河镇的药材批发全部在码头一带，各处药材商打水路来就在这儿卸货，也是成了行了的，附近各镇各县甚至灵州城的药堂都来这儿拿药，所以药价不可能随便涨。 两人很快来到码头旁边的药材批发街。 “阿染，哪家药铺是你没进去问过价格的？”沐小悠问。 “外面这些都问过，里面那几家没有。”李染回答。 “那就问里面那几家，先不要透露保和堂的名字。”沐小悠说着进了一家药材行，“老板，金银花怎么批发？” “送哪家药堂？”药材行老板正在打包药材，也没抬头。 “县里和仁堂。”沐小悠说的是柳大夫之前所在的药堂。 老板依旧没抬头，说了个市场价，李染俊脸冷了冷，比他刚才来问的价格低了足足三倍。 “少一点，以后我们药堂里所有的药材都来你这儿购买。”沐小悠道。 老板一听顿时大喜，赶紧停下手里的活招呼沐小悠和李染。 县里的和仁堂的确在这条 街上拿药，但并不是他家，这会儿听了沐小悠的话一心想把这笔生意挖过来。 忙亲自拿来纸笔，把各种药材的最低价一一列了出来。 沐小悠每样药材都要了一些，打了价格拿到单子付了钱之后、才告诉药材行老板，“药材送到镇上保和堂去。” 药材行老板一听傻眼了，脸上浮起一抹怒意，“你刚才不是说和仁堂吗？怎么成保和堂啦？” 沐小悠嘻嘻笑道：“是么？那我说错了，不过这有区别吗？以后我药堂里的药全部都来你这拿。” “那抱歉，保和堂拿不到这个价格。”药材行老板变了脸。 沐小悠也不生气，笑问：“那是什么价啊，你倒是说说！” 药材行老板再次报了个比之前高三倍的价格，问他为什么，他说新开张的药房来进药材，都是这个价。 沐小悠冲老板发了两句火，回头问李染，“怎么办啊阿染，买不买？”说着轻咬下唇冲李染挑了下眉。 李染声音淡淡的，但是很肯定，“必须买啊，明天就要营业了，没有药材怎么营业？” “好吧，那就先买。”沐小悠不情不愿的道。 药材行老板又再次打了张单子出来，上面药材名、单价、购买重量、总价，列得清清楚楚，沐小悠二 话不说付了钱。 随后拿着两张单子和李染大步走出药房，伙计在身后问，“客人留个时间啊，订购的药材何时送上门？” 沐小悠大声撂下一句话：“送上门？没有这个必要了，你们药材行恶意哄抬药材价格，就等着被查封吧。” 药格行老板一听这话愣了愣，忙追出去。 “二位什么意思？买药材你情我愿的事，还威胁起人来了？” 沐小悠晃着两张价格不一的药材单子，冲李染一挑眉，“阿染，把大晟国律法念给他们听听。” 李染语气淡然地开口，“依大晟律法第五十三条规定，恶意哄抬物价者、查封铺面、罚款一万两。” 旁边药材行老板都围了过来，大家面面相觑。 “真有这么一条律法么？”有人轻声问。 “有是有，不过一般拿不到证据，一口咬定不认那就没事。”有人答，目光落在沐小悠手上的两张单子上面，“这位……是保和堂的沐大夫吧？瞧她的样子拿到确凿证据了。” “咝~~为了多挣她两个钱冒那么大风险，不值得。” “嗯，这可是她和德仁堂刘大夫的私人恩怨，咱们何必为了几个钱掺和进来。” 今天一大早，德仁堂的刘大夫就过来打招呼，说保和堂来了位‘神 医’，挣钱手段一等一的高明，叫他们卖药材给她时抬点价格，于是李染上门来问价格时，一听说是保和堂购买药材大家就不约而同地往上提了三倍。 沐小悠扫了围观的药材行老板们一眼，“你们也逃不掉，我家阿染来问药材价格时个个给出的价格比市场价高三倍，哼，看我不告到衙门里把你们整条街都给它查封了。” 听了这话大家忙道：“不敢不敢，我们哪敢？不信你进咱们店里买吧，绝对是市场公道价，敢多收你一文钱算咱们犯法。” 沐小悠和李染相视一笑，教训了这些药材行老板几句也就不追究他们责任了，大家出来做生意、养家糊口都不容易，也不忍心看他们被罚得倾家荡产。 这一闹，倒让保和堂能以最低价在各药材行拿药材，谁也不敢多收一文钱。 第二天，药材全部送上门来了，小程也找到了之前在保和堂做事的另外一名伙计，这样坐诊的大夫和伙计就都招齐了，药堂顺顺利利开了张。 这两天李染和沐小悠夜里回沐家村住，白天来保和堂，从大河镇到沐家村也不远，坐马车二十分钟不到。 得先管药堂一段时间，等生意稳定了才能撒手。 渐渐的，前来保和堂瞧病的患者多 了起来，反观德仁堂，门可罗雀。 每次打德仁堂经过，刘大夫都拿怨毒的目光注视着他们，恨不能咬他们两口，沐小悠和李染懒得搭理。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来往客商极易中暑，沐小悠花了点时间配制出了一种‘藿香正气粉’，治疗中暑十分有效，被大家传为神药，保和堂的名声比之前更加响亮了。 期间也有富商因得了痢疾来药堂医治，沐小悠给人家治好后得了丰厚的诊金，不得不说病人的钱是真的好赚，当然，这儿指的是有钱人。 这天早上，沐小悠和李染赶着马车前往保和堂，远远的看到保和堂门口围满了人，扛着棍棒像是闹事的。 “怎么回事？”沐小悠可奇怪了，他们又不惹事，怎么会招惹过来这么多的人？ “别怕，有阿染在。”李染摸了摸沐小悠的小脸，把马车停到一旁，瞧那边人群激愤的样子，还是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过去。 “那边出什么事了？”李染问旁边商铺老板。 “哟，是李公子沐大夫啊，快快快，快躲进来。”老板热心肠地把他俩拉进去，探头朝外面张望了两眼，对沐小悠正色道，“沐大夫千万不要过去，他们说你医死了人，要拉你去给死者披麻戴孝、给死者赔命呢。” 第169章 假药 听了商铺老板的话李染眸光凝了凝，叮嘱沐小悠，“悠悠你在这等着，我过去瞧一下。”那边太过混乱，还是不让悠悠过去的好。 “不。”沐小悠拉住了他，眼中满是倔强与坚定，“若是出这么点事我就连过去的勇气都没有，那还开什么药房？哪来的勇气给病重的患者瞧病？” 说着迈步出了商铺，“必须过去查个清楚明白，若是我的药出了问题我一定担责，若不是……” “好，夫君会保护好悠悠的。”李染抢在沐小悠前面出了铺子，把她护在身后。 围在保和堂外头的、是镇上江家的两个儿子，把他爹的遗体摆在保和堂门口，雇了六七个打手义愤填膺地冲药堂里头喊。 “叫沐大夫出来，敢开药堂给人治病，医死了人却连露面的勇气都没有，呵~~这也有脸当大夫？” “沐大夫你再不出来，我们就砸了这铺面，把保和堂一把火烧了。” “对，把他们赶出大河镇，庸医。” 柳大夫不 停在门口安抚，“大家消消气，沐大夫不是不出来，她的确不在药堂里头，你们稍安勿躁……”话未说完被人一棍子打在头上，立马鼓起一个大包。 小程见状连忙把柳掌柜拉进药堂，再晚一步的话又得挨重重一棍。 远远的沐小悠瞧见这一幕，气得不轻，快步朝前对他们大声道：“我就是保和堂的大夫沐小悠，你们先别闹，把事情讲清楚再说，若是我的责任我决不推卸。” 听到沐小悠的声音大家回过头，把沐小悠和李染团团围在中间。 李染的身手连太子皇甫逸身边三个高手都不是对手，何况这种只会些三角猫功夫的打手？打架自然是不怕的，不过想在这儿把药堂开下去必须以理服人！ 先让悠悠跟他们讲道理，讲不通道理再说。 死者的儿子江大愤怒道：“我爹原本好好的，服了你们药堂的‘藿香正气粉’后突然就死了，沐大夫你搞出来的药把我爹给治死了……你必须给我爹披麻戴孝， 给他老人家赔命。” “你爹既然好好的，买‘藿香正气粉’来吃做什么？”沐小悠边说边蹲下去检查死者尸首。 江大被噎了一下，支吾道：“倒也是有一点胸闷，可这点小事平时不服药也就过去了，谁知道服下你们药堂的‘藿香正气粉’很快就倒地不起，人就没了，不是‘藿香正气粉’有问题是什么？” 沐小悠检查完死者尸首之后眉头皱了皱，问江大，“你爹是何时在保和堂买的‘藿香正气粉’？家里可还有剩？” “倒不是我爹买的，是我买的，家里还有好两瓶。”江大回答。 “拿过来瞧瞧。”沐小悠道。 江二接话：“我来的时候正好就带了一瓶。”说着掏出一只小瓷瓶递到沐小悠手上。 沐小悠把瓶子接在手里，察看了一下瓶子外观，跟保和堂的一模一样，揭开盖子闻了闻，也是浓郁的藿香气味，但沾了一点尝了之后，沐小悠把瓶盖盖上。 “这是假药。”她笃定道，“这瓶‘ 藿香正气粉’里许多味药都和咱们保和堂的不一样，是仿造的。” 江大愤怒道，“假药？沐大夫为了推卸责任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这分明就是你们药堂的瓶子。” “并不是。”沐小悠冲小程招了下手，“拿一瓶咱们保和堂的‘藿香正气粉’出来。” “是。”小程忙拿了瓶‘藿香正气粉’过来交给沐小悠。 沐小悠把两只药瓶倒过来，指着瓶低道，“你们凡是买过保和堂‘藿香正气粉’的都可以把瓶子倒过来瞧瞧，咱们保和堂的‘藿香正气粉’瓶子低部都刻有一个三角符号，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和’字，大家都可以看看。” 说着沐小悠把瓶子送到江大面前。 “瞧见没有？这是你们买的，这是我们保和堂的，一个有标识一个没有标识，江大叔你买的这是假药。” 江大气焰一下塌陷了下去，“这，这怎么会是假药呢？我也一直在吃啊，胸闷的时候吃了特别舒服啊。” 沐小悠白了他一 眼，“你既然吃了没事，那不管是不是保和堂的药，你也不该把所有责任赖在药物上面啊。” 江大脸色难看，嚅嗫道：“可我爹的的确确是吃了这个药死的啊，原本好好的，服下药后突然就不行了~~我们都睁睁睁看着的。” 沐小悠举起药瓶：“那是因为这个假药里面掺了一味叫做‘洋地黄’的药物，这种药物有可能会让有心病的人突然猝死。” “洋地黄原本是一种治疗心脏病的药物，可量不好把握，服用剂量过多或者有贫血肝病什么的就会引起心脏骤停。” 所以江大也吃了，却觉得吃了效果不错，而江父因为身体状况的不同、吃了就突然猝死了。 说到底，也是中暑和心脏病有些相似的缘故，都表现为胸闷不适，而假药里的那味‘洋地黄’就是治疗心脏病的，和保和堂的‘藿香正气粉’完全不是一种功效。 这个售假团伙若不打掉，败坏保和堂名声不说，还会有人因为服了这个假药而出事。 第170章 锦颜 “江大叔，你这些假药是在哪买的？”沐小悠问。 “就在码头那有人偷偷兜售，比你们药堂便宜许多，我就买了。”江大不好意思地回答，“既然我买的是假药，那，那真的是冤枉你们保和堂了，江二，我们走。” 江大说完招呼江二抬着老爷子的尸首离开了保和堂。 沐小悠也并未责怪他们，要是江大不把这瓶假药拿出来，这个误会也很难解得开。 他们走后，沐小悠把目光投向德仁堂，倒是怪了，刘大夫竟然不在药堂里头。 这假药……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 “阿染，假药这个事，就交给你去查了。”沐小悠笑嘻嘻地望着李染，将假药瓶子递给他。 “好。”李染应着，拿了药假瓶子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李染回来了。 “怎么样？”沐小悠连忙迎上去。 李染见沐小悠像是等得挺焦急，上前捏了捏 她的小鼻头，“找到源头了，孙县令已经带人去抓了。” “阿染还去了县里啊？”沐小悠惊讶道。 李染点头：“嗯，骑马挺快的。” “嘻嘻，阿染办事倒挺神速。”沐小悠心情挺愉悦的，笑得杏眼眯眯。 李染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触了触沐小悠嘴唇，声音魅—惑、暧昧不明道，“不~~也要看做什么事~~” 沐小悠想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嘟着小嘴怒道：“好啊阿染~~你说话越来越‘色’了，你是想分床睡了吧，嗯？” 两人正斗嘴，一群官兵押着刘大夫呼啦啦过来，把德仁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沐小悠和李染等人忙从大堂里出来。 看到官兵从药堂里搜出不少药瓶，这些药瓶和保和堂的‘藿香正气粉’一模一样。 围观的人们顿时议论纷纷。 “我早就猜到卖假药的是刘大夫，这算什么大夫？医者仁心他半点没有，满 脑子只有钱。” “就是，为了挣钱泯灭良知！” “可不是？听说搜出几百瓶假药，这要是让他卖出去，不知赚多少昧心钱。” “他倒是赚钱了，可不知会闹出多少人命，他的假药服多了会死人的！” “可不是？江老爷子就是服了他的假药死的，哼，这种人就该让他坐一辈子牢。” 听着大家的议论刘大夫低垂着头，心里不甘极了，他仿造出来的‘藿香正气粉’也是找人试过药的，效果分明跟‘藿香正气粉’差不多，为什么他的就能吃死人？连老天爷都不帮他么？实在可恨啊！ 在德仁堂搜了一通之后，李捕快把大门一锁，贴上封条，朝李染拱了拱手便押着刘大夫往县城去了。 李染拿手温柔地梳理着沐小悠的乌发，淡淡道：“按大晟国律法，身为大夫制假售假闹出人命、下狱五至十年，终生不可行医。” “他活该，没有 医德。”沐小悠忿忿道。 德仁堂被查封、刘大夫被抓，没人在背后捣乱保和堂的生意渐渐步入正轨。 沐小悠算了一下，这段时间给四位大齐和西域商人瞧过些疑难杂症，获取诊金三百五十两，给镇上一位胎位不正导致难产的夫人接生，获得诊金一百五十两，十二天的时间总共获利五百两，其它药堂里的收入月底盘账再说。 “发财了发财了，开药堂果然是暴利，嘿嘿~~”沐小悠把银票贴身收好，望着李染，“阿染，这之后药堂便全权交给柳大夫了，咱们回沐家村修宅院去。” “好，听悠悠的。”李染捏捏沐小悠挺翘的小鼻子。 瞧着天色已是午后时分，两人便跟柳大夫交待了一声，准备回沐家村。 李染把马车从药堂后院赶出来，正招呼沐小悠上车呢，过来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哥~~”小姑娘仰起粉嫩白皙的脸庞， 冲李染娇滴滴地喊了一声，李染听到声音脸色变了变。 “你怎么来了？”他略带惊讶地抬头，望着小姑娘唇角勾了勾，竟然流露出一抹无比好看的笑意。 沐小悠刚走到药堂门口，恰好看到这一幕、顿时醋意翻涌，之前听阿染说过她认过一个妹妹，呵~~这个妹妹找上门来了呢！ 瞧这位妹妹长得多美貌？樱唇凤眸粉雕玉琢~~衣裳精致华丽。 这个情敌看来有点强劲啊，但沐小悠不会认输的，都和阿染睡一张床上了，还能输给她？还就不信了。 连忙整理了一下心情，装出一副大度有涵养不妒忌的模样，绽放出最甜美最得体最灿烂的笑容迎上去，“阿染，这是你认的那位妹妹吧？长得好漂亮啊。” “对，正是我认得那位妹妹。”李染回答，随后拉过沐小悠的手把她揽在怀里，“这是你嫂子，沐小悠，这位，叫锦颜，李锦颜。” 第171章 被阿染欺负的一天 少女瞪大凤眸对沐小悠展颜一笑，“嗯嗯，我叫李锦颜，嫂子长得真好看，嘿嘿~~” 她望着沐小悠满是探究和好奇，听煊王说嫂子是位胆大且独特的女子，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不仅漂亮且带着一丝英气，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独有的气质，难怪皇兄会为了她抛弃夜王的身份和地位，隐居在如此偏远的乡下。 “悠悠你在药堂等我会，我跟锦颜妹妹说两句话。”李染揉揉沐小悠的小脑袋瓜子。 “哦。”沐小悠听话地进了药堂，李染把锦颜拉到一旁。 “你偷逃出来的？嗯？”李染一脸严肃。 “嗯。”皇甫锦颜点头。 她当然不姓李，配合哥哥不揭穿他的身份而已，她叫皇甫锦颜，是夜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大晟国乐阳公主！ 前段时间她的亲事刚订下，前往大齐和亲！ 她对这门亲事极为不满，偷跑出了京城，从煊王那知道夜王在大河镇落脚，便来见他一面。 “你不会是要去大齐吧？”李染面色沉了沉，“亲事既然定下来了，你反抗也无济于事。” 乐阳公主眨巴着大。大的凤眸，满脸无辜，“我不管，我得去大齐瞧瞧那位叫洛颜的皇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若我瞧不上 ~~就叫他主动退亲。” 李染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纵使他没抛弃夜王身份、这种事他也帮不上忙，父皇的安排自有他的打算。 这丫头非要去就让她去吧，总之婚事定在半年后，让她折腾一下好死心。 李染扫了一眼乐阳公主所带的随从，都是顶级高手，安全应该不成问题。 看了看天色：“今天这么晚了，先在这儿住下吧。” “不用，待会儿我就上船了。”大河不涨水了，走水路去大齐更方便。 乐阳公主说着叫随从拿来一只匣子递到李染手上，“我特意找到你就是给你送点银子，听张能说你在这儿过得可惨了、身无分文~~这五万两银票你拿着……” 李染愣了一愣，他家悠悠五百两银票能数一天，陪路小霜十两银子一夜天天挂在嘴边，若让她发现他突然多了几万两……他还解释得清？不敢要不敢要，还是自己赚钱来得踏实，忙神情淡淡地拒绝了。 “不要银票？那~~~那~~”乐阳公主思来想去，解下身上的公主佩塞到李染手里，冲李染眨巴着眼睛，“拿着，遇到事可别再让我嫂子去拦轿喊冤了，拿出这块玉佩没人敢为难你们。” 说完二话不说带着随从离开了 。 “阿染~~~你们，你们果然有一腿，定情信物都交换了呢？哼！”沐小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反正瞧见李染手上那块玉佩了，眼里包了两包泪，委屈巴巴地撅着小嘴，狠狠跺了一下脚扭头就走。 李染：……忙跑过去搂住她。 “悠悠听夫君解释，这~~这真不是定情信物，不信你追上去问问锦颜妹妹。” “追啊，你去追啊，追上去就别回来了，我们就当不认识，就当从来没有成过亲，对了，阿叶归我，你休想跟我争。”沐小悠说着豆大的泪滴落了下来，又难受又委屈。 李染真是不知道怎么解释，又不想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可看着心爱的女人因此伤心难过、因此误会，即使淡定如他也一下急了，干脆扳过沐小悠的身子扣在怀里，直接把唇压了上去。 “你~你混蛋~~~混蛋~”沐小悠挣扎了几下无能为力，只能任由自家相公在这样人流如潮的大街上把她给亲~服~了。 明明在生他气呢，竟然那么享受他辗转反侧的亲吻，这个男人有毒！哼！ 沐小悠是被李染搂上马车的，进了马车车厢还生气地想反抗，又被他抓住亲了个天昏地暗。 亲完捧着她的脸， 认真道：“我真的是把锦颜妹妹当亲妹妹……” “亲妹妹？亲你个头，信物都交换了……”话未说完嘴又被堵住，半晌分开。 “锦颜妹妹是真的把我当亲哥哥……” “亲哥哥？亲你个头，信物都给你了……”李染又把嘴唇压下去。 如此反复数个回合。 “好，我信了，阿染跟锦颜妹妹，是亲兄妹~~”沐小悠捂着红肿的嘴唇，满眼哀怨。 “嗯，悠悠信了就好，回家吧。”李染温柔地揉揉自家娘子的小脑袋瓜子，坐回赶车的位置。 回沐家村的路上，沐小悠哀怨的目光一直在背后盯着。 “真以为那样温柔缠绵地亲我一下，我就会同意你纳妾啦？不可能的！” “不纳妾，永远不纳妾。”李染声音温柔而笃定。 “那想做平妻？休想！阿染你听好了，一夫一妻没得商量，你那位锦颜情妹妹、你老老实实忘记她！听到没？” “悠悠误会了，她~~真的……是我妹妹。” “哼！还想忽悠我，认的妹妹那是情妹妹，随时变老婆。” “悠悠若再不肯相信，回家之后惩罚会加重哦，说不定……会提前洞房。” “阿染欺负人，嘤嘤嘤~~” 沐小悠是天生的乐天派，一回 家今天发生的事就差不多全忘了，捂着小嘴交待李染：“阿染你去喂马，我去摘些叶子回来喂兔子。” “好。”李染一脸宠溺地捏捏沐小悠的小鼻子，声音柔得发腻，“悠悠拿开手……给夫君瞧瞧你的嘴唇，看看肿了没有。” “嗯，肿了呢。”沐小悠把手拿开，大。大的杏眼里满是无辜。 “痛吗？” “痛！麻了。” “那夫君给你亲亲就不痛了。” “阿染欺负人，嘤嘤嘤~~” 把马和兔子喂好天差不多擦黑了，沐小悠简简单单做了个羊肉面，鲜香可口易消化。 这两天忙药堂的事两人都累了，洗漱完毕上床就睡了。 睡到半夜沐小悠醒了过来，为了加快空间升级的速度她几乎养成了半夜定点醒来的习惯，醒了之后便进随身空间打理。 一进去便是满目繁花，一汪碧水，一个开阔的田园农庄展现在眼前，农庄如今已经十四级了，又扩大了许多。 在空间里泡了个澡之后沐小悠花钱雇佣工人采收，望着那些忙碌的工人干活，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既然空间里所有的东西都能拿到外面的世界去，那么她雇佣的工人可不可以带到外面的世界去呢？ 咝~~要不要试一下？ 第172章 空间里有跑腿的 沐小悠刚想了一下雇佣的工人可不可以带到外面的世界去，系统便立即读取到了她的问题，机械的系统声音扬起。 “您无法把农场工人，药场工人……带出空间。” 沐小悠一听流露出一抹失望，嗨，想多了！不过系统的声音并未停止，还在继续说。 “等空间等级达到十五级开通镇子之后，镇上有雇佣商店，您可以雇佣‘跑腿’为您提供服务。” 沐小悠立即激动了：“跑腿？跑腿可以出入我的随身空间？” 系统：“可以，不过需要花费一定数量的金币……” 沐小悠得到这个答案噌地站了起来，心里抑制不住的狂喜。 若能雇佣‘跑腿’的给她往酒厂、往酒楼送空间里的泉水，那她的生意就不用只局限于宛田县了，就能把生意做大，赚更多的钱了。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事啊！沐小悠兴奋不已，已经十四级了，看看还需要多少经验升十五级。 一看所需经验不多，只要把农场和果园成熟的作物采收好、就有足够的经验升级了。 沐小悠有些激动，但采收也不是那么快的，坐在这儿等不大现实，沐小悠平复了一下心绪出了随身空间。 第二天，沐 小悠红肿的嘴唇消得差不多了，吃了早饭后便和李染去村长家。 村长一听说他们需要人手修宅院，便热情地张罗去了，很快找来十几位身高体壮的庄稼汉子，把价格一谈妥，由沐海林带着直接去到北山脚，开始动工了。 李染拿出宅院图纸细细说给沐海林听。 屋子眼下没打算拆，主要是把桃林山坡还有两块田改造成一个有流水廊桥凉亭的园子，沐海林原本就懂得修宅院，一点就通，这个事情就全权交给沐海林来管理了。 李叶明天休沐，李染把修建宅院的事情交待好，就带着沐小悠回县里去了。 当然，酒是一定要带的，换着带，这回带的是高粱酒，姚院长一看到李染驾着马车过来就急吼吼迎上来了。 他现在一快到休沐就天天在院门口盼啊望啊，责怪自己太贪杯，怎么能送酒的时间没到就把酒给喝完了呢？ “我老头子上辈子做了啥好事……遇上这么好一闺女，这运气~~也是没谁了！”一手抱一坛酒，边夸边乐呵呵地进去了，赶紧回去治酒瘾。 县令府也是每回必去的，相处久了才知道，孙县令的确是个好官清官，来了几个月把宛田县治理的 妥妥当当，人们安居乐业。 每回来沐小悠都会狠狠感慨一下，萌萌妹妹多好的一位姑娘，怎么就进太子府了呢？唉！ 孙夫人的病已经彻底痊愈了，之前面黄肌瘦瞧不出来，如今身体恢复好了之后才发现，竟然是一位大美人，难怪孙萌萌长得那么好看。 和孙夫人聊了会儿，孙夫人又特意把孙萌萌的信拿出来给沐小悠看。 “萌萌这丫头，每回信上都会提到你，想必在太子府也是没个交心的，都是侍候同一个男人的哪个会把你当姐妹？唉。”孙夫人说着抹起了眼泪。 沐小悠安慰道：“没事的，萌萌那么聪明，遇事一定能够自己解决好，夫人不用替她担心。” “希望是吧。”孙夫人拿帕子摁了摁眼角，随后又笑道：“我们家旭楚今年春闱考中了进士，要进瀚林院了。” 沐小悠忙道贺：“是吗？那可是大喜事，恭喜夫人了。” 孙夫人笑道：“所以过几天我便要进京一趟，去瞧瞧他们兄妹俩，唉，怪想他们的。” 沐小悠默默点头，阿叶不过十五天见一次，她有时候还想得抹眼泪，这一去几个月的、父母哪能不思念。 只不过孙夫人的病才刚断药 ，其实不大适合长途奔波舟马劳顿，想了想认真交代道：“夫人身体刚痊愈须得好好保重，一路上行程不要太急，夜里一定要休息好。” “嗯，多谢沐丫头提醒。”孙夫人应了，沐小悠又给她把了一次脉，病情并未出现反复，只要路上不过度劳累就没事。 从县令府出来，李染和沐小悠回凤鸣酒楼，经过秀衣坊的时候沐小悠叫李染停下马车。 “阿染你先回去，我去看看几位嫂子。” “好，悠悠注意安全。”李染交待了一句，便赶着马车走了。 “二娘，大嫂二嫂三嫂~~”沐小悠笑嘻嘻地跑进去，冲铺子里的人打招呼。 “哟~~沐姑娘，都十几天没瞧见了，打沐家村回来呢？”赵二娘正在剪裁衣裳，笑着抬起头。 沐采萱等三位嫂子也笑意吟吟地望过来，喊了声悠悠妹妹。 她们这段时间一直在秀衣坊专心致志地学手艺，半点太阳没见，全都变白了，大嫂体态丰腴有福相，二嫂秀气端庄有气质，三嫂漂亮活泼……沐小悠都挺喜欢。 三位嫂子正在学裁剪，不好分心，沐小悠聊了几句也就不打扰她们了，出了秀衣坊。 这天晚上睡到半夜，沐小 悠又进了随身空间，一看作物全部采收妥当，空间等级已经提升到了十五级，忙怀着激动的心情往村庄去。 果然，之前的迷雾之中出现了一条青石板大道，大道两旁都是等着开垦的土地，沐小悠沿着大道走了几分钟，前方出现一座小镇。 小镇的房屋建筑也是十分的精致，但没碰到人，除了商店里出售货物的店主并没有其它人。 沐小悠在镇子里转了一圏，找到了一家‘雇佣店’，店主是个白胡子老头。 “十五级了啊，嘿嘿。”白胡子老头笑容满面。 “是啊，嘻嘻。”沐小悠应着，在她的随身空间里，出现的每一位NPC都和现实中的人完全一样，说话谈笑打趣……特别的热情幽默，让人觉得这儿或许是另外一个真实的世界。 和白胡子老头聊了两句，沐小悠向他询问雇佣跑腿怎么个雇法，店主老头细细说给她听。 空间里这个‘跑腿’跟现代的‘跑腿’差不多，现代送点鲜花蛋糕文件什么的，请个跑腿去送！ 而空间里这个‘跑腿’你需要往现实世界送点‘神泉水’送点空间里养出来的鸡鸭水果什么的，就可以雇佣空间里的‘跑腿’往现实世界送。 第173章 李叶的身份 价格一次五百金币，也不贵，直接就送到你指定的地方。 至于怎么个送法沐小悠懒得管，有这样一个随身空间已经够神奇了、还有必要去研究人家怎么‘跑腿’的呀，总之一次五百金币。 沐小悠兴奋极了，到时候若是离开了宛田县，去了灵州城或许其它远地方，那凤鸣酒楼和沐家村的酒厂也不至于没有她空间里的泉水而倒闭，突然觉得她的随身空间简直太有用了！干起活来也更起劲了。 在空间里忙得太累，第二天李染捏她小鼻子时她才醒。 “悠悠不想阿叶么？接阿叶去啦。” 沐小悠一听说接李叶，一下就清醒过来，小家伙自打进了书院，和他相处的日子越来越少，简直太想念他了。 洗漱完毕用过早饭，两人前往清林书院。 马车驰出巷子来到泰安街，沐小悠撩开车窗往外看，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忆雪？”沐小悠几乎惊呼出声，“阿染快停车。” 李染忙停下马车，沐小悠起身便要下车，李染拉住她的手，低声道：“悠悠，她可是逃犯……” 沐小悠也小声道：“正因为是逃犯我才要去看看，她为什么还在这？是回不 去大齐了吗？” “不，她在找人。”李染肯定道。 “什么？”沐小悠方才只看到白忆雪的背影，阿染这么一说她才把视线再次投过去。 白忆雪的确在找人，手里似乎拿着一张画像四处找人询问。 “我去问问她找谁，看看我认识不。”沐小悠再次要下车，又再次被李染拽住。 “怎么啦阿染？”她看出了李染的异样，心里突然浮起一丝莫名的不安。 “她找的人，是阿叶。”李染重重握了握沐小悠的手，白忆雪既然拿着画像问到了这里，那肯定会把阿叶问出来，所以有些事他必须先跟悠悠说，免得到时候她接受不了。 “阿叶？她为什么找阿叶？”沐小悠脑子有些凌乱。 “悠悠你先上车，听夫君说。” “嗯。”沐小悠听话地上车，马车开始往前走，她挑起车帘回头望，白忆雪还在耐心地向每一个人询问。 “阿叶……并不是我亲弟弟，他是我前往沐家村时在半道上捡的。”这话，李染也不得不撒了谎，他那一段污浊不堪的过去他真的真的真的~~不想让悠悠知道，所以他只能选择撒谎。 沐小悠此刻震惊于阿叶的身份，杏眼圆睁不 可置信：“真的吗？”她重重搭住李染的肩膀，“阿叶真的不是你的亲弟弟？那他到底是谁？” “据我猜测，他应该是大齐国太子洛寒叶。” “大齐太子？真的吗？”沐小悠此刻内心受到的冲击难以言喻，阿叶的身份竟然这样尊贵，这是她做梦都不曾想到过的。 “应该没错。”李染点头。 “不，不行，阿叶不能被他们找回去，他是我们的弟弟，我们不能失去他！”沐小悠慌乱的有些语无论次，“阿染，我们赶紧带阿叶走，离开这里。” 李染没有做声，有些事情是逃无可逃的，譬如阿叶，今天白忆雪能找到这里，那么明天洛伊伊也一定会找到这里，所以眼下要怎么才能护阿叶周全？ 最主要的是眼下对大齐朝政一无所知，但唯一知道的一点，白忆雪绝对不是洛伊伊的人，要杀阿叶的是洛伊伊，那么白忆雪这样急着来找阿叶说不定正是因为提前得到消息，赶来救阿叶的呢？ 想到这里李染突然道：“悠悠，我们得去找白忆雪，她说不定是来救阿叶的。” “救阿叶？阿叶有什么危险吗？”沐小悠整个人都懵了，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若 谁敢对阿叶不利，她定不会饶他。 “当然有，否则阿叶又如何会失忆？又如何会流落在外？”李染说着已经把马车调头，迅速来到白忆雪身边，“上车。”他的声音冷静又不失威仪。 白忆雪正拿着李叶的画像在四处打听，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不容置疑地响起，不假思索就跳上了车。 “恩人，是你们？”白忆雪认出了李染和沐小悠。 “白小姐，把你手上的画像给我看一下。”沐小悠震惊过后慢慢恢复了冷静，神情淡定地开口。 白忆雪把手里画像展开，交给沐小悠，狐疑道：“夫人可见过这位公子？” 沐小悠看了一眼画像上的人，的确阿叶无疑。 白忆雪瞧出沐小悠的异样，微微激动起来，抓住沐小悠的手颤声道：“若夫人见过他还请告诉我他的下落，他眼下的处境十分危险，有人要杀他。” 听了这话沐小悠的心猛地一紧，望向李染。 李染淡定如常道：“白姑娘别紧张，我会保护好他的，你跟着我们来。” 听了这话白忆雪不再开口，身躯绷得紧紧的，握着拳头。 这个时候沐小悠才来得及打量她，她的脸被划得面目 全非，完全不复最初的模样，回想起她血流满面的模样沐小悠依旧心绪难平。 她心中的仇恨从这张疤痕遍布的脸可窥见一二，她曾经说过割脸的疼痛不及她心中万分之一，满门亲人死于仇人刀下，如此血海深仇任谁都无法感同身受，所以她的仇人，到底是谁？ 凌乱的思绪中，马车在清林书院停了下来。 “他失忆了，是我们弟弟，待会儿别乱说话。”李染低声警告，他的声音里含有一种令人臣服的气势，白忆雪不由低了低头。 “白小姐就在车上等着吧。”沐小悠和白忆雪说了一声便下车，和李染站在人群中等候。 不多时传来‘咣当’一声，清林书院的大门打开了，孩子们欢呼雀跃地奔跑出来，白忆雪眸光在这群孩子当中搜寻，一眼就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再次微微勾了勾头。 太子！大齐国太子洛寒叶，竟然被她的恩人照顾得好好的，她心中无比感恩！ “哥哥嫂子~~想阿叶了没有？”李叶嘻嘻笑着跑过来，拉住哥哥嫂子的手，“不知道为什么，阿叶昨天晚上做了个好可怕的梦，醒来就想哥哥和嫂子~~想哭了~~”李叶说着眼眶红了。 第174章 乌龙，跟随 “阿叶别怕，有哥哥嫂子在呢。”沐小悠在李叶面前蹲下来，给他抹干净眼泪。 李染也摸摸他的小脑袋瓜子安慰了几句，对他俩道：“悠悠阿叶你们上车，我和白小姐有几句话讲。” “好。”沐小悠牵着李叶上车。 白忆雪对李叶恭敬的勾了勾头，眼前这位是大齐太子，她白家是大齐的忠臣，对皇族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尊重。 下了车之后李染把白忆雪带到一旁无人之处。 “白小姐方才说有人要杀阿叶，怎么回事？” 白忆雪毫无保留地开口：“恩人是好人，于我有恩也于阿叶公子有恩，许多事情我也就不对你隐瞒了。阿叶公子是我大齐国失踪已久的太子洛寒叶。” 顿了顿，继续道：“恩人说阿叶公子失忆，那么一定也是遭人迫害的，现如今那人恐怕已经得知阿叶下落，很快会寻到这里。” “你是如何得知的？”李染问，心中不乏疑惑。 方才一时心乱没有细想，此刻冷静下来一思索，觉得李叶行踪被发现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李叶重伤之后被洛伊伊亲手扔进火海，洛伊伊绝对想不到李叶竟然活了下来，否则也不会容他活到现在。 但白忆雪也 不可能撒谎，大齐臣相白祉山原本是太子太傅，是太子洛寒叶的拥护者，太子失踪后才被大皇子洛颜拉拢，所以白忆雪对太子的忠心不容置疑。 此刻要查清的是白忆雪到底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说有人要杀李叶？ 李染正想着，白忆雪打开包袱拿出一封密信递过来：“恩人请看。” 李染看过信之后脸色渐渐变得轻松，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 这封密信上面虽然没写日期，但李染百分之百敢肯定是一两个月之前的了。 一两个月之前，大皇子洛颜在金凤楼被伏击，就是因为收到一封密信说大齐太子洛寒叶被人牙子卖到了灵州附近的宛田县，而这封密信，正是彼时那一封！ 奇怪的是白忆雪又是怎得到这封密信的？李染把思路理了理，问白忆雪：“这封密信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金凤楼，我妹妹手里。”白忆雪答，当初她逃了出去但两位妹妹没有，如今还在金凤楼接客。 “前两天我妹妹打扫卫生时在床底下的缝隙里发现了这封密信，便交给了我。”白忆雪尚未回大齐、眼下在灵州城落脚，就是想把两位妹妹救出来。 李染明了，应该是一两个月 前大皇子洛颜在金凤楼遭到伏击时，这封信掉出来恰好卡在了床底密缝中，这两天又被白忆雪的妹妹找了出来，造成了这场误会。 只不过这桩事情李染也不方便跟白忆雪一一解释，默了默指着略微发黄的密信对她道：“白小姐不必担心，这封密信瞧着是许久之前的了，或许只是一封有误的密信而已，阿叶不会有事。” 白忆雪拿到信时心急如焚也没仔细看，这会儿冷静下来一看发现密信的确有些陈旧，或许真是很久以前的信了，便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随后把密信和李叶的画像均撕成了碎片。 做完这些她对李染恳切道：“恩人既然知道了阿叶公子的身份，还请把他交给我，我一定能安全将他送回大齐。” 李染眉目淡然道：“如今大齐朝堂是何情况？阿叶一旦回宫即将面临什么？何况他还失忆了。” 白忆雪蹙了蹙眉，大齐朝堂暗潮汹涌，大皇子洛颜和长公主洛伊伊斗得正酣，此刻若把太子殿下送回去，岂不沦为泡灰？ “可~~可恩人若把阿叶公子带在身边，恐怕迟早有一天会连累你们……” “既然认了他做弟弟，还会怕连累？”李染语气听着 淡淡的，却让人不容置疑。 白忆雪深思熟虑之后开口：“那么恩人，请容我跟随在阿叶公子身边，我一定会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好他。” 李染沉默。 这件事虽然是件乌龙，但经过这个事倒是让他看清了白忆雪对阿叶的忠心，有她在阿叶身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阿叶到底是大齐的太子，他总有一天会回到大齐，所以他需要朝臣的支持。而白家大树虽倒但虬根交错，依旧不容小觑。 “好，不过阿叶处在失忆状态，始终认为我和悠悠是他亲哥亲嫂子，你不可戳穿。” “是，恩人，阿雪知道。”白忆雪回答得十分恭敬，由心而发的一种恭敬，虽然不清楚李染究竟是何来路，但她认为身份绝对不一般。 “别叫恩人了，我叫李染，我家娘子叫沐小悠，走，上车。”李染说完大步往马车走去。 “是、公子。”白忆雪恭敬地应了一声、拎着包袱跟上去。 沐小悠在车上心急如焚，见李染和白忆雪说了一番话后、再过来时两人都神情轻松，她奇怪了一下，询问的目光投向李染。 “没事，是个误会。”阿叶在车上，详细的李染也不大好说。 “嗯，那就好 。”沐小悠紧拽的拳头这才松开，长吁了一口气，疼爱地抓住李叶的小手搓了搓，放到脸上印了印，这是她弟弟啊，谁都休想抢走他。 “这位姐姐是谁啊？”看到白忆雪上车，李叶仰起可爱的包子小脸问。 白忆雪勾了勾头，语气恭敬道：“回阿叶公子，我~~我叫阿雪。” 李叶也不害怕白忆雪那张疤痕遍布的脸，对白忆雪十分亲近。 “阿雪姐姐你过来，我给吃超甜超好吃的糕点。”说着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开始分享从书院里带出来的甜点。 “哥，我只带了两块糕心，嫂子一块阿雪姐姐一块，你没得吃罗。” “好，哥哥不爱吃甜食，以后都给你嫂子和阿雪姐姐吃。” “不，下次我带三块出来，嘻嘻。” “你是小仓鼠么？这么爱藏食物？”沐小悠笑着捏了捏李叶的小团子脸，心里浮起一丝感动，她才不管阿叶是什么身份，他就是她弟弟，永远都是。 几人乘坐马车回到凤鸣酒楼，李染把大家召集过来介绍了白忆雪的身份，当然，名字也改成了李雪，身份是打家乡过来投奔李染的堂妹。 一顿饭下来，大家就都和阿雪说说笑笑，很快成为了一家人。 第175章 休三天 吃完饭坐在茶楼，李染把今天闹出的这场乌龙跟沐小悠细细说了，沐小悠捂着胸口心有余悸。 想着过一会儿阿叶又要去书院了，她心里就特别难受，阿叶是大齐太子，说不定哪天就恢复身份回大齐了，日子相处一天少一天，不如干脆~~ “阿染，干脆别让阿叶去书院了，反正他过目不忘，大点的时候学什么学不会？”沐小悠撅着小嘴满眼乞求地注视着李染，晃着他的胳膊，“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我就要把阿叶留在身边，不让他去学堂了。” 李染怜爱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不上学堂玩野了，这不好。”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带他回沐家村，沐家村也有族学，送族学里去。” “送族学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万一我们不在村里那谁来管阿叶？”李染把沐小悠拉进怀里，修长的手指给她理着乌发。 沐小悠听了这话不作声了，在县里有刘大娘杨大娘和哥哥嫂子们管着，可是在沐家村到底不好把阿叶交给别人管，不是不信任人家，周婶李婶都是信得过的，主要是乡下事情多、哪好麻烦人家。 见沐小悠一脸不开心，李染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夫君给你 想了个法子，给姚院长多送几坛好酒，让他给咱们阿叶开个特例，上五天，休五天……” 沐小悠一骨碌从李染怀里钻出来，“这敢情好，走，给姚院长送酒去。” 很快沐小悠和李染就拉了几坛子酒出现在清林书院外面，书院今天休沐、静悄悄的，姚院长眼睛可真尖，很快就瞅见他们的马车、迎了出来。 一看到沐小悠就捋着胡须冲她轻哼了一声：“这闺女~~车上装的是酒吧？”说着撩开车帘子探头一瞧，“哟~~这么多坛？咝~~~到底有什么事要求我来着？值这么多坛子酒？” 沐小悠嘻嘻冲他笑，也不拐弯抹脚，这么多坛子酒也没必要拐弯抹角，直说道：“我想让院长给阿叶开个特例，上五天课休五假，嘿嘿~~” “你这丫头~~哪来这种稀奇想法呢？”边说边放下车帘子，依依不舍地把目光从酒坛子上收回来，“课业的事哪里可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这是害阿叶呢！这个特例不能开。” 沐小悠撅嘴：“我家阿叶过目不忘，他上五天顶人家半个月，不信试试！” 姚院长沉思了一下：“这倒没说错，不过没有规矩无以成方圆……” 沐 小悠上前揪了姚院子胡须一下，嘻嘻哈哈道：“那院长也可以立个规矩呀，谁五天时间能把半月课程学完的，上五天课休五天假，这就是天才的规矩呀~~，嘻嘻！” 姚院长捋着胡须点了点头，“嗯，规矩都是人立出来的，这样吧，上十二天休三天，最多只能这样了……”边说边吸着鼻子朝马车靠近，“这酒可真香，什么口味的？” 撩开车帘子一看，见李染已经把酒坛盖子揭开了，忙上前护住：“别~别~这是老夫的酒，老夫的酒……” 沐小悠捏着下巴撅嘴，“休三天就休三天，总比休一天的好。”说完笑嘻嘻地给姚院长搬酒。 把几坛子酒给院长老头搬进去，沐小悠心高采烈地上了马车。 “走喽走喽，带着阿叶回沐家村去喽。”一路吆喝着和李染出了清林书院。 到了集市之后沐小悠嚷嚷，“阿染，咱们多采买些东西回去，要在乡下待好几天呢。”他们今天没打算回沐家村的，所以沐永路早上采买的时候也就没打他们的算盘。 “嗯，是该多买些。”李染点头，家里请了那么多大叔大伯做事，虽然饭钱也是折了现的，但偶尔请顿饭也不为过。 立夏好多天了，天气渐渐炎热，说是说多买些，可其实也不敢多买，牛羊肉、牛羊排买好放一晚，明天拿来待客应该没问题。 鱼买了好几条，活蹦乱跳的大乌草，放缸里养着想吃就捞一条出来。 鸡鸭不需要买，自己空间里有，比外面的好吃多了，想吃的时候去村上转一圈、就‘买’了只鸡回来了，谁都不会怀疑的。 再有就是夏天的衣物全部买了新的，当时她穿越过来时是秋天，和阿染阿叶住山洞呢，也是一件衣服都没有的。 连白忆雪的衣裳都买了，可惜自家嫂子的成衣铺还没开张，这钱就让别人赚了去了。 采购好后天色还早，便回凤鸣酒楼接上李叶和白忆雪，跟大家打过招呼后回沐家村。 在车上李叶没睡沐小悠倒是睡了，她头天晚上在空间里忙、没睡好，后来又为李叶的事受了不小的惊吓，上车晃了两晃就睡着了。 白忆雪细心地让沐小悠靠在肩上，一路上死命绷着身子就是为了不让沐小悠晃着，让她睡得舒适些。 “阿雪姐姐你喜欢小白兔吗？”李叶仰着小脸笑着问白忆雪，从未觉得这个姐姐的脸怕，反而觉得她的眼睛特别的吸引人， 让他想要靠近。 “喜欢，阿叶公子喜欢吗？”白忆雪的声音特别温柔有亲和力，听了让人很舒服。 李叶开心道：“阿叶也喜欢，阿叶养了四只小白兔，是同一个妈妈生的，从小宝宝养大的哦，阿叶分两只给阿雪姐姐养！” “好，姐姐一定好好养，让它们也早些生宝宝！”白忆雪眸光温柔地望着李叶，望着大齐太子，一开始想要救他她也夹了一点私心，将来洛寒叶登上皇位势必能帮她白家报仇血恨，但此刻她望着李叶，似乎看到的就是自己的亲弟弟。 一路说着话，很快就回到沐家村了。 大道两旁稻田里，秧苗出落得绿油油的，偶尔从稻田中间传来青蛙的呱呱声，一如即往地宁静详和。 “回来啦阿染？”村民们扛着锄头热情地向他们打招呼，看到马车过来让到一旁。 “嗯，回来了。”李染回答，赶着马车一路往北山脚去。 沐小悠睡了一路这个时候才醒，也知道白忆雪扶了她一路。 “肩膀麻了吧？”沐小悠笑着给她揉搓了几下。 “没事。”白忆雪摇头，事实上的确麻了，但她心甘情愿，救命之恩无以回报，纵使为她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第176章 救救她 忙了两天院前那块稻田差不多已经填平了，此刻天色已晚，汉子们正准备散工，见到李染赶着马车过来大家纷纷起身打招呼。 跟大叔大伯们寒暄了一阵，大家便都回去了。 李叶一回来就拉着白忆雪摘叶子喂兔子，兔笼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散发着青草香，李叶拿根小棍子点着里面四只毛绒绒的小白兔。 “阿雪姐姐，这两只归你了，这只大的兔妈妈和这只最小的幺儿归我。” “好。”白忆雪应着，被笼子里那些乖萌可爱的小家伙点燃了童心，不停拿叶子喂它们，望着它们不知疲倦地啃啊嚼啊，心中一切烦恼不知不觉就消散了许多。 正喂得开心呢，李叶突然惊呼起来，“嫂子嫂子快来看，这只小兔子是不是怀宝宝啦？” “是吗？”沐小悠正在东厢房里收拾，听到喊声跑出来，和白忆雪李叶三人挤在一堆往兔笼子里张望，“哪只哪只？” “这只。”李叶用手上的小棍子怼了怼一只神情慵懒的大肚兔。 “瞧见了，把它抓出来，容嫂子给它检查一下身体。”沐小悠说着把手伸进兔笼，将那只大兔拎了出来，摸了摸它的肚子惊喜道：“还真有宝宝了，肚子这么 大估计怀了四五只。” 李叶恨其不争地望着沐小悠，“嫂子啊嫂子，兔宝宝的宝宝都要生宝宝了，你啥时候生宝宝呀？唉。”说完直摇头。 沐小悠揉了揉李叶小脑袋瓜子，笑着威胁，“小家伙，再敢管闲事今晚嫂子就给你炒一盘爆炒兔肉，可香了呢。” 喂完兔子，沐小悠推开东厢房的门：“阿雪、打今天开始你睡这个房间，被褥都是拆洗过了的，放心睡。” “好，谢谢悠悠姐。” 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见套棉胎的被套十分独特白忆雪不由惊讶了一下，觉得恩人夫妇两人都不是普通人呢。 晚上做的辣椒酿，肉剁碎加葱花调料拌匀，塞进掏空的辣椒里面，拿油稍稍煎香、放半勺空间里的泉水焖干，鲜香辣爽、绵软下饭，并且营养丰富。 李叶还是头一回吃这道菜，尝了一口便满眼都是小星星，翘起大拇指夸开了。 “嫂子你的厨艺真的太棒了，忆雪姐姐你说好吃不好吃。” “嗯，好吃！”白忆雪由衷夸赞，也是头一回吃到这么美味独特的美食。 “我嫂子是食神下凡，医神下凡，仙女下凡……” “阿叶说话就是好听，不像某人，就知道欺负我……” 说着沐小悠哀怨地扫了李染一眼，玉佩的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她跟他没完！哼！ 晚上洗漱完毕睡觉的时候，沐小悠不准李染上床。 “你站那，站一晚上。”沐小悠指着角落气鼓鼓的道。 “阿染没做错事，为什么要罚站？”李染直接把人揽进怀里。 沐小悠挣扎出来，头发被这家伙揉成了鸡窝头：“没做错事？跟别的女人搞暧昧还没做错事？搓衣板呢？不罚站跪搓衣板！” “悠悠乖，若有一天阿染真的做错了，不用你说自己罚站、罚跪搓衣板，不止这些，阿染自己挥刀自宫……但玉佩的事，真的是你想多了。”说着‘暴力’上床，沐小悠听了他这保证气消了些，也就打消了把他踹下床的念头。 睡到半夜沐小悠醒来，进入随身空间，昨天空间等级升到了十五级，空间里许多事情要忙。 把该种的种了，该卖的卖了，沐小悠往镇子里去。 在镇子里转了一圏之后，有了新发现，前面出现一家‘武馆’，沐小悠心头一动，走了进去。 她是真的想学武功，这样阿叶今后若遇到危险她才能保护好他。 武馆很宽，架子上摆着刀剑铁锤等武器，武器架旁站了位中 年女侠，一身劲装英姿飒爽。 “姑娘要学功夫么？”她迎上来。 “怎么学？”虽然阿染也教她功夫，但她总觉得阿染以教功夫为名跟她搞暧昧来着，每回练着练着就变味了，难怪杨过跟小龙女练着练着就成夫妻了。 “一千金币一个小时。” “咝~~有点贵啊，可以学半个小时试试么？” “行。”女侠想了一下，点头。 沐小悠把钱一交，挑了把剑跟着女侠练了起来。 在空间学了半个小时剑术，第二天李染再教沐小悠时，她进步神速，让李染大为震惊。 “看来悠悠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练功夫了。”李染道。 “嗯，不把功夫练好怎么保护自已？怎么保护阿叶？”沐小悠边说边把剑法耍得行云流水。 这之后，沐小悠每天都会抽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在空间里学功夫，武艺渐渐精湛起来。 在沐家村呆了三天之后，准备送李叶回书院了，先去酒厂装了酒，之后赶着马车回县里。 按照惯例，给姚院长和孙县令送酒，每回看到他们把酒当宝一样搂进去沐小悠心里就挺开心。 这回沐小悠没进县令府，孙夫人已经动身进京了。 送完李叶回到酒楼吃了晚饭， 李染和沐小悠去二楼茶楼喝茶，外面华灯初上，万花街花灯摇曳灯火绚丽。 沐小悠望着金凤楼，突然想起之前李染所说，阿雪的妹妹还在金凤楼里受苦，她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白忆雪应该更加难受，自己的亲妹妹啊，每天在那里受尽男人的蹂—躏身为姐姐却无能为力，这种心情可想而知。 正想着，突然打金凤楼里传来打骂声：“好啊你，胆敢得罪客人？还敢反抗，皮痒了是不是？” 骂声一落便传来惨叫哀求：“月妈妈饶命，不是阿紫不肯侍候他，而是他人面兽心、拿阿紫不当人……求求你了，别打了~~” “不当人？一群罪臣之女还想当人？给我狠狠打~~” 沐小悠拳头握了握，“叫人接客已经够可怜了，说不定这个客人还是虐——待狂，太过份了！我下去看看。” 李染拉住她：“悠悠冷静，你救得了一个，救不了她们所有人，这就是她们的命！” 李染话音未落门咣当被推开，白忆雪扑通跪下去，两眼血红，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公子，悠悠姐，求求你们救救我妹妹，阿雪今生来世当牛做马，在所不辞。”说完咚咚咚十几个响头叩下去，血流满面。 第177章 救人 此刻金凤楼里被月妈妈打骂的女子正是白忆雪的妹妹，白忆紫。 “她是我的亲妹妹，那晚若没有两位妹妹舍身相护阿雪根本不可能从金凤楼逃脱~~求求两位恩人，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妹妹~~” 白忆雪额头被叩破鲜血汩汩直冒，可她丝毫不觉得疼痛，此刻她心里的疼痛比伤口的疼痛胜过千万倍，她的妹妹被人这样凌—辱犹如身在炼狱，她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心如刀绞。 “快起来，自己人有话好好话，往后再不要这样不要命的叩头了。”沐小悠急忙过去把白忆雪搀起来，拿帕子给她摁住伤口。 沐小悠望向金凤楼，眸光凝了凝：“想救你妹妹得想个法子好好打算，可不是凭一时冲动就可以完成的，你们的身份到底特殊。” “不错。”李染点头，“纵使把你两位妹妹救出来，她们也是逃犯，总不能和你一样毁掉容貌吧。” “在那个里面生不如死，只要能脱离苦海、毁掉容貌又如何？”白忆雪狠狠咬牙，声泪俱下。 李染点头：“若是肯这样的话、救她们出来倒也容易，你想办法给她们递个信，我今晚便潜进金凤楼将她们带出来。”依他 的功夫，带两个人出来轻而易举。 白忆雪想了想，却摇了摇头，“不，这样官府肯定会大肆搜捕，万一把人搜出来岂不连累大家？不能这样做。” 沐小悠听了这话望向白忆雪多了几分赞赏，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样为别人考虑，没有几人能做到。 “阿雪，或许我有办法能把她们悄无声息地救出来。”沐小悠开口。 “有何办法？”白忆雪眼中满是急切。 “阿雪可有法子给你的妹妹递东西进去？”沐小悠问。 “有。”白忆雪点头，白忆紫碰到一位有良心的恩客，之前她捡到的那封信就是通过那位恩客递出来的。 “那就好办了……”沐小悠把头凑过去小声说了几句，说完又加重语气加了一句，“不过也有一定的风险，万一出了意外……” 白忆雪笃定点头：“悠悠姐放心，纵使出了意外那也是她们的命，就这样办。” 第二天，沐小悠和李染在凤鸣酒楼会客室一直关注着金凤楼的动静，直到傍晚时分，突然听到楼内传来月妈妈的咒骂。 “倒了霉了，这两个不惜命的东西，不过打骂一顿竟服了毒~赶紧拖出去丢乱葬岗去，别脏了我的院子！ ” “他们一定会把人从后门送走，我们往后门去。”沐小悠起身招呼李染，她这两天下了些老本在空间里开始学习轻功，虽然跟李染不能比，但同以前的自己今非昔比。 两人很快来到金凤楼后门的小巷子里，躲在暗处。 不多久一辆马车出来了，车夫嘀嘀咕咕地骂开了：“晦气，别人的车装美人，老子的车装死人……”青楼里也有客人叫‘上门服，务’就是差人来把楼里的姑娘接上府、或许接到客栈，这位车夫估计有怨言，车子拉过死人谁还肯叫他的车？ 李染和沐小悠不远不近地跟着他的车出了城，一路往城东去，走了半个时辰左右来到一处偏僻阴森的乱葬岗，车夫把马车停下，把两位女子的尸首拖出来，又骂骂咧咧了几句走了。 车夫走后李染和沐小悠连忙从树后闪出来，把她俩从乱坟堆里拖了出来。 沐小悠掏出一只锦盒、拿出几颗魔法神花果实给她俩喂下去，她也是第一次调配‘龟息散’，谨慎为上。 服下魔法神花果实后没多久，两位女子突然有了动静，手指抽搐了几下、睁开了眼睛，片刻后就活动自如了，不得不说‘龟息散’乃 神药也。 “恩人！”白忆紫和白忆珠双双跪在李染和沐小悠面前。 今天白天那位恩客带了两包药和几句话给她们，交待她们把药服下装自—杀，没想到那么轻松就把月妈妈给糊弄了过去。 “两位恩人大恩大德阿紫/阿珠铭记在心，若有需要阿紫/阿珠愿以命相报。”说完泪流满面，不停地叩响头。 沐小悠把她俩叫起来，见她们容貌出色觉得回大齐还是很有危险，正为她们的前程担忧白忆雪赶着马车来了，姐妹三人抱头痛哭了一场。 “如今她俩怎么安置？”李染问白忆雪。 白忆雪道：“我父亲灵州城有位亲信，之前我便在那里落脚，他会收留我两位妹妹的。” “那就好。”李染和沐小悠点了点头。 “公子，悠悠姐，感恩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我今晚要连夜送她们离开这里去灵州城。”白忆雪道，“待她们安置妥当之后，我再回来。” 李染点头应了声好，大家便一道上了马车，把沐小悠和李染送到城门口后她们便转道前往灵州城。 沐小悠和李染步行回凤鸣酒楼。 进城之后天黑了下来，街道两旁茶楼酒肆亮起了灯，照得街上绚丽一 片，两人牵着手逛了会儿街，便回酒楼去了。 半夜的时候，沐小悠进了随身空间，随着武艺的提升如今她每天至少练两个小时以上，一门剑术，一门轻功。 她发现在空间里习得的功夫来到现实世界总会强上那么几分，所以白天李染再教她时，总会惊奇地发现她无论剑技还是轻功都提升飞速，暗暗惊叹自家娘子居然还是练武奇才！ 白忆雪走后，沐小悠一直跟着李染在沐家村练功夫，白天李染教，晚上进空间里的武馆学，期间两人进山打猎，沐小悠的速度也不比李染差多少。 北山脚的院子也修建得初俱规模，开始砌围墙了，一切都在稳步进行之中。 这天早上吃了早饭，烙好煎饼，沐小悠正准备和李染进山打猎加练功夫，在经过自家稻田时突然发现禾苗叶子打卷，像是快要枯萎了。 沐小悠跑到田梗上一看，田里都干得快要开裂了，明显是有人把他们灌溉稻田的水给堵死了。 正生气呢沐清和素兰打这儿经过，沐清道，“是没水了么？前两天我瞧见宋老太打你家稻田里出来……” 沐清话未说完就被素兰揪住耳朵，狠狠道：“要你多嘴？多管闲事！” 第178章 咱晴晴成公主了 这时李染已经去到水源那边，果然看到灌溉稻田的水被石头堵住，便拿开石头把水疏通。 “这恶老太，心太毒。”沐小悠气愤地握了握拳。 他们也不是天天打这儿过的，好多时候都是从屋后进山，今天是因为修宅院堵了路，才往这边来，还好来了，否则再过两天禾苗就得干枯了。 李染过来、抬起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的小鼻头，神情淡淡道，“好了，别跟小人计较，走，咱们进山吧。” “嗯。”被自家相公安抚了一下下沐小悠就不气了，往山里去。 “咦？那是什么？”两人走到山洞附近的荒地里时，沐小悠突然发现荒草遮掩着一窝菌子，挨挨挤挤水灵灵的，分明是鸡纵菌。 她正好背了个药篓，二话不说踩进荒草丛里，找了根棍子把那窝鸡纵一个个挑出来，捡了大半篓。 “阿染阿染，不去山里了，回家中午吃美食，嘻嘻。”说着背起药篓回家。 “都听悠悠的。”李染总是这句话，妥妥的老婆奴。 这一调头，就发现自家稻田里水源那、有一个鬼鬼 祟祟的背影，正在堵他们稻田里的水，沐小悠走近了一瞧，正是宋老太，沐小悠一把将她揪住。 “阿染，你去叫村长来，宋老太恶性不改，一天天的不干点坏事就坐立难安，得给她好好除除这个恶习。” 宋老太满心纳闷，这两人不瞧着往山里去了么？咋的杀了个回马枪？心里暗暗叫苦，三角眼一转挤出一抹笑容。 “沐丫头你瞧错啦，我哪有动你家水？我在这洗手呢。” “都被我亲手逮到了还敢不认？哼。”说着望了一眼被石头卡得一滴水都流不进的稻田，拖着宋老太往大槐树那儿去。 村长此时急匆匆赶来了，一看到宋老太眉头就不由直皱，“宋老太你说你都这把年纪了，就不能消停消停？牢你也蹲了，两个媳妇也被你整跑了，你还瞎折腾些啥呀？去堵人家稻田的水~~这种缺德事就不能少做点，给子孙积点德？” 宋老太掀着眼皮子狡辩道：“村长你可不能偏帮着她，我不过在那洗个手，这恶丫头就冤枉我，我还不能在那洗个手啦？” “水井这儿 没水啊？你跑那儿去洗手？” “你管得着嘛。”宋老太又开始耍无赖，只要她不认，谁能耐她何？ 沐小悠还真被她的无赖给气笑了，正色警告宋老太：“好，这回你说去洗手那便当你是洗手，别让我撞见下一次，否则直接把你摁泥里。”说完松开了宋老太，放了她。 “听到没有？下次若被沐丫头摁泥里那你就是自找的。”村长说完背着手走了 宋老太得意地剜了沐小悠一眼，也走了。 宋老太回到自个儿家门口，正准备进屋呢一个人影在那晃悠。 “桂兰？你来这儿做什么？”宋老太满脸戒备地后退了几步，“晴晴那事我可没跟人说半个字，你别来找我麻烦。”上回被她六个哥哥整怕了。 桂兰一脸憔悴和疲惫，肩上挂着个包袱，小心冀冀地扫了宋老太一眼，抠着手指甲嚅嗫道：“那个~~娘，我想回来住。” “你，你说什么？”宋老太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想搬回来。”桂兰抠了抠嘴角上的痣，又弱弱地强调了一遍。 “不和离啦？”宋老太斜着眼睛询问。 “和离什么，两个儿子都那么大了，对了大宝二宝呢？去族学啦？”边说边跨进院子。 宋老太三角眼珠子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忙凑过去：“你的钱都给败光啦？对不对？” “没有。”桂兰忙否认。 宋老太哼道：“没有？真当我头一天和你相处呢？还不了解你？不走投无路你能回头？” “真没败光，还有八十两呢。”桂兰声音细如蚊蝇。 “噗~~”宋老太噗嗤笑出了声，“这才几个月？六千两变成了八十两？你可真会造~~” “娘，我错了。”桂兰眼眶一红，满心以为娘家是她的依靠，谁曾想六个哥哥嫂子个个都是吸血鬼，今天你借几百两，明天他借几百两，还有爹和娘，开口就是借钱，不借就是不是孝、不要亲情！她没办法，钱很快就被借得差不多了。 前段时间她生了场病叫哥哥和父母还钱，一文不还，一气之下便找了个男人，谁曾想那个男人嘴角抹蜜骗光了她的钱、把她给赶了出来！ 她还没和离 呢，人家拿她玩儿的。 桂兰这时想起了沐家村，想起夫妻还是原配好，儿女还是亲生的好，这不就回来了？ 宋老太也听说了桂兰跟了别的男人这个事，想想就气，自家儿子在牢里一年不到，媳妇不知跟了多少个男人了，这口恶气她缓不过来，不过也不想赶她走，有个女人总好过打光棍。 便冷冷道：“这事我做不了主，等英明回来你自个跟他解释，他要是不肯原谅你三天两头揍你一顿，那我也是管不着的。”心道先给自家儿子占个上风，将来好让桂兰在儿子手底下做人。 桂兰咬了咬牙应了，“娘放心，我会好好跟英明过日子的，再不折腾了。” 说完这些话，宋老太突然朝桂兰凑过来：“你可收到信了？咱晴晴成大齐国公主啦，并且要嫁到大晟国做太子妃，将来她就是皇后啦。” “真的？”桂兰满脸狂喜。 “可不是？”宋老太左右瞧了几眼，偷偷进屋拿了封信出来，“这是晴晴前几天来的密信，大晟太子还要带她来沐家村、感谢咱们的养育之恩呢。” 第179章 盘算，仙草 桂兰看过信后一阵狂喜，“只当沐宏捡回来的那姜氏是大户人家赶出来的妾，不曾想竟是大齐国皇帝的妃子，咱晴晴还真是富贵命啊！娘，赶紧给咱过逝的爹和老祖宗烧几柱高香，咱们往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全然把沐晴晴当姜氏生下的女儿了。 “早烧过了，收到信后我就连拜了三天。”宋老太一双眼珠子里满是得意。 “那就好，待会儿我也去烧两柱。”桂兰欣喜过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黯了黯，纳闷道，“不过这太子来了之后若是有人多嘴~~这可怎么办？” “对哦！”经桂兰这么一提，宋老太才想起沐晴晴这个身份可是顶替沐小悠的，这要是被人戳穿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被砍头都说不定。 “怎么办啊娘？万一太子问那么一嘴，可不就完蛋啦？”桂兰越想越害怕，“又联系不上晴晴，要是联系得上就让他们别来了。” 宋老太惊慌过后倒淡定下来，忙对桂兰道，“你去把永明叫过来，我有事交代他。” “好。”桂兰应着，很快把沐永明找了过来。 “永明，你赶紧去荷香娘家一趟，叫她回来。”宋老太交待沐永 明。 沐永明黑着一张脸：“不去，去了也会被赶出来的。”他去过好几回，被打怕了。 “这回不会了，你听娘的。”宋老太三角眼眯起，露出一抹阴笑，“如今关系着掉脑袋的大事，我就不信她不回来。荷香还没跟你和离呢，要是晴晴的事情穿了帮她一样得跟着掉脑袋，叫她把那六千两拿回来，封村民们的口。” 沐永明一早看过沐晴晴写回来的信，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忙应了，赶着牛车去荷香娘家找荷香。 有了这个安排桂兰就放心了，摸了摸嘴角上的痣，道，“信上说至少还得半个月才到宛田县，只要有钱，有的是时间收买他们。” 宋老太三角眸子里却隐含担心，“就怕村长族长那帮老家伙~~” “怕什么？手上有六千两呢，只要多给些，就不信他们不动心。” 沐小悠采了半背篓鸡纵菌，背回家洗干净拿盆装了，又杀了两只鸡，拿大锅一煮，中午就招呼给自家干活的大叔大伯们一道吃。 “这世上，恐怕再找不出这样鲜美的东西了。”沐海林呼噜噜喝着汤，不停夸赞。 “可不是？都是鸡纵菌、用的都是土鸡，我媳妇就 硬是煮不出这味道，沐丫头的厨艺真是没得说。” “这菌子叫—鸡纵菌？比鸡汤还鲜美。”李染还是头一回吃鸡纵菌，感慨宫里顿顿山珍海味竟然没有‘鸡纵菌’这道山珍，看来金銮殿上的九五之尊也未必就有山野村夫的口福呢。 大家边吃边夸，一大锅鸡汤喝得一滴不剩。 中午日头大，吃完午饭大家坐在树阴下喝茶歇脚，沐小悠也是觉得闷热难当，突然想起一件事，扯了扯李染的袖子对他一挑眉：“阿染，咱们去苏家老宅那一趟，摘些好东西回来。” “好。”李染应了，也不问摘什么，拿上一把油纸伞给沐小悠遮阳，无条件跟随。 两人来到苏家老宅，远远的便瞧见一片荒芜。 苏家老宅占地宽广，宅子附近的田地全部属于苏家，如今荒芜成这样看了也是令人唏嘘。 “悠悠要摘的是什么？为什么只有这儿才有呢？”李染还是没压下心中好奇。 “一种‘仙草’，可以做成凉粉，解暑佳品，这儿没人来割猪草长得最茂盛。”沐小悠解释，‘烧仙草’在现代奶茶店再普通不过了，她在乡下也经常自己做。 仙草？李染勾了勾唇，觉得 挺新鲜。 他从小在宫里长大接触的都是朝政大事，若不是那场变故流落到了这里，他和这种生活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两人顺着小道来到苏家宅院附近，发现一块荒地里长了一大片青翠欲滴的植物，椭圆的叶片非常茂盛。 沐小悠割了一大抱，准备回家的时候发现这么多的地荒在这里，觉得实在可惜。 “要不阿染，咱们把这座宅院买下来？” “娘子胆子有些大啊，这可是凶宅。”李染揉揉沐小悠的小脑袋瓜子，“再说买下来没人打理房屋很快会腐朽，过不了两年就彻底荒废了。”路小霜搬出去才多久？半年多点就成了这样，再过两年估计都不能住人了。 “就算没有宅院，光买这块地也划算啊。”沐小悠眼珠一转，“阿染不防展望一下，咱们沐家村现在是不是种了大片桃树？等过个两三年这儿将会是怎么一种壮观场景？” 李染望着村前村后高低起伏的山坡，此刻瞧着光秃秃的，桃树刚种下去不过半人高，露出的都是被火烧过的土地，但过一年两年呢？三年四年呢？那个时候桃树长大了，春天里桃花盛放漫山遍野，将是何等的美不 胜收。 “或许到时候，可以在这修家客栈或者酒楼。”李染这一展望，竟也展望出了商机。 沐小悠嘻嘻一笑：“夫君跟悠悠就是心意相通，悠悠也是这样想的。”说着一手撑伞、一手搂住自家夫君的腰，由自家夫君抱着那一大抱仙草往家走。 路上还在议论，沐小悠想了想道：“不知道这家宅院如今在谁手里，到时候去镇上牙行打听一下。” “好，明天去吧。”李染道，“顺道去杨家村一趟，把那些银子发给被铁矿场污染的那些百姓。” “好。”沐小悠点头，见前面路窄了，便松开揽李染腰的手，改为手牵手，“对了阿染，王畅林毅他们身上也中了那种慢性毒，这两天我已经配制出了解这种毒的草药，回去之后我把药方写给你，你往京里去封信，叫他们喝药解毒。” “悠悠真棒。”李染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身摸了摸这张明媚阳光又不失美貌的面孔，忍不住夸了一句。 “不，悠悠不棒，没有阿染的锦颜妹妹棒。”沐小悠撅嘴，又想起了那块玉佩，成心病了。 “悠悠忘记这件事，她只是阿染的妹妹。”李染牵着这个小醋精继续往前走。 第180章 成衣铺 回到家，沐小悠忙碌起来，仙草洗净煮成浓稠的汁液，滤掉渣倒入适量调好的米浆，古代没有蕉芋粉拿这个替代，煮得差不多了倒入盆中，加蜂蜜搅拌均匀静置冷却，冷却好后拿筷子一碰Q弹Q弹，瞧着就很有胃口。 用井水冰镇过后切成大小合适的块装碗，撒上花生碎，蜜枣、葡萄干，每人捧上一碗，解暑又爽口，吃得赞叹不已。 第二天，李染和沐小悠前往大河镇，先去保和堂看了看，和柳大夫小程聊了会天，又盘了账，之后去牙行里打听苏家老宅的事情。 没想到还真挂在牙行里售卖，一询问价格八十两银子，那么大一座宅院才卖八十两，那么宽的地盘那么好的位置，还有单独的马路通往宅院，八十两银子是真不贵。 沐小悠和李染当即将宅院买了下来，坐等两三年，到时候沐家村变成了‘桃源村’，那块地有的是升值空间。 交了钱拿到房契地契后，沐小悠乐呵呵的收好，感觉自己快成地主婆啦，沐家村两座大宅院，不是地主婆是什么？ 想想几个月前穿越过来那会儿，还和李染李叶一家三口挤在东山脚下的山洞里，这才多长时间就翻身 农奴把歌唱了！美滋滋。 把这块地买下来之后，李染和沐小悠赶着马车去了县里，把那六千两银票兑成了现银。 第二天一早前往杨家村，以清林书院姚院长的名义给受铁矿场污染的农户每家每户分发了二两银子，好在今年雨水多，经过雨水一冲刷被污染的土地恢复得挺快，田地应该很快也能耕种了。 忙了一天，傍晚时分回了县里。 打秀衣坊经过时沐小悠特意探头瞧了两眼，没瞧见三位嫂子，算着日子已经一个月了，出师了。 把马车停好、跑到门脸那儿一看，果然开着门。 沐永路现在生意是越做越精明，这些天他已经把铺面装修一新，各种布料丝线全都采购回来了，所有的东西都备齐了，就等着开张了。 “悠悠妹妹，回来啦？”见沐小悠笑嘻嘻地走进来，三位嫂子开心地围了过来。 “恭喜三位嫂子，今后就是手艺人了。”沐小悠也挺开心的。 沐采萱爽朗一笑：“二娘说咱们的手艺是她教过里面学得最快最好的，瞧我们身上穿的？都是各自做的。”说着三人都拎着裙摆转动了一下身子，给沐小悠欣赏她们的杰作。 沐小悠看过后觉 得的确不错，无论剪裁还是手工都非常合格了，就是款式和其它成衣铺的一样，没有特点。 所以光有手艺还不行，必须在款式上面加以创新。 正想着，大嫂已经按捺不住地开口了：“悠悠妹妹，手艺咱们可是学回来了，明天就准备开张了，我们只管做，其它的可都交给你了。” 三嫂沐娇这时拿了四份契约过来：“亲兄弟明算账，咱们嫂嫂妹妹还是头一回合伙做生意，签个契约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显得正式些，不是随意组合起来的乌合之众。”说完大家笑了，契约自然是签了，四个人平均分红。 签完契约后，问题又回到如何打开生意这个上面。 沐小悠笑着开口，声音里满是笃定：“别担心，先开张，开张之后我自然有信心让生意好起来。” 话音未落有人接过话茬：“哟？沐姑娘这么有信心呢？”来的是泰安街最大最华丽生意最火爆的采蝶轩的老板，媚娘。 媚娘人如其名，丹凤眼儿樱桃唇儿，眸光流转妩媚妖娆，高挑的个儿就是天生的衣架子，此刻她一身粉色交领襦裙衬得人比桃花艳。 媚娘之所以登门来，也是因着沐小悠的名头，沐 小悠盘下倒闭的青XX鸣楼、改成凤鸣酒楼一炮而红， 做酒楼你就做酒楼吧，居然开起了成衣铺~~这让媚娘暗暗捂嘴偷笑，一个厨子~~噗~~虽然都是摸‘刀’但相差十万八千里，这要是能让她做得去，就是对整条泰安街的羞辱~~ 媚娘似笑非笑一脸蔑视地注视着沐小悠。 沐小悠记得媚娘，记得采蝶轩，年前她给家人做衣裳的时候去采蝶轩问价钱，人家爱搭不理阴阳怪气、好似乡下人就不配穿她们采蝶轩的衣裳似的。 媚娘倒是把沐小悠给忘了，被她们赶出店的乡下人多了去了，哪里记得那么多？ “媚娘老板来咱们这，有什么事吗？”沐小悠眉目淡然地问，虽然不想得罪她，但同行是冤家，你生意差时人家看你笑话，你生意好时人家酸掉大牙~~做哪一行都这样。 沐小悠想得还真没错，媚娘就是过来看笑话的，一进门听到沐小悠夸下海口，说能让生意好起来，她差点噗哧笑出声。 盘活了一家酒楼而已，真当自己样样都会天下第一？好好的酒楼不做什么都想掺一脚，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瞧着就不顺眼！ 媚娘一脸媚笑，声音却 不见有多和善，“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奉劝你们一句，别赔得血本无归。” “你怎么说话的？我们还没开张呢，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什么意思？”大嫂沐采萱往前顶了两步，壮硕的身板差点碰到媚娘。 媚娘退出店外，嗤笑了一声：“我也是好心提醒，别好心当做驴肝肺，倒闭了有你们哭的时候，对了，开不下去了布料可以三折卖给我，好歹回收点本钱。”说完拧着身子离开。 “什么人呐这是，还没开张呢就瞧人家笑话来了，心地可真是不咋滴。”二嫂咕哝。 沐娇道，“既然这个媚娘这么嚣张、咱们就把生意做好给她瞧瞧，下回也好损她两句。” 沐小悠朝媚娘的背影望了一眼，没说话。 第二天一阵鞭炮噼噼啪啪过后，‘霓裳阁’正式开张了，都是自家人，放几串鞭炮热闹一阵。 热闹过后大家都渐渐散了，铺子就只剩下三位嫂子，冷冷清清的。 “悠悠妹妹呢？”沐采萱问了一声。 “回酒楼了吧？”沐慧细声回答。 “不可能，她一定是去其它成衣铺看行情去了，咱们先一人做身衣裳出来，放到门口做样品。”沐娇道，于是三人开始挑衣料。 第181章 齐胸襦裙、嘲讽 在这个朝代，人们在美食方向粗糙，在衣着方面也同样不是很讲究、款式单一，像宛田县这种远离京城的小县城就更加了，街上女子清一色的对襟束腰襦裙。 此刻三位嫂子要做的，自然也是这种衣裳。 把面料铺上正准备剪裁，沐小悠进来了。 “几位嫂嫂别急着做，过来瞧瞧款式。”沐小悠进店里来了。 “款式不就那几种么？还能有别的？”沐采萱奇怪地起身，其它两位嫂子也好奇地凑过来。 沐小悠把画出来的图样在桌上摊开，沐小悠在现代对汉服颇有研究。 光衣领就分为直襟对襟立领圆领等，另外衫、袄、霞帔、背子、比甲、裙子等，，可以说对古代各种款式的汉服了如指掌。 她此刻画出来的就是一种新款式，扎绶带的齐胸襦裙，光看图片都让人觉得灵动飘逸。 三位嫂子一凑过来就惊讶开了。 “咦？衣领还能做成这样？” “可不？衣袖还能这样小？” “这腰怎么束到胸上面去了？不过还真的挺好看，悠悠妹妹怎么能想出这么独特的款式，太厉害了。”大家看完对沐小悠一阵夸。 沐小悠淡定得很，她脑子里的款式多着呢，等将来慢慢拿出来，“怎么样啊几位 嫂子，这款式可能做出来？” 三人纷纷表示能做，还挺容易，毕竟和对襟束腰襦裙相比区别也不是很大，也就是把腰往上提了，另外沐小悠还详细画了衫和裙的解说图，一看就会。 沐小悠笑道：“那就先选好布料颜色先做三件，就按三嫂的身材做。”这种系腰带的襦裙包容性都是挺大的，沐娇的身材比沐小悠丰满，但也不太过，比沐娇稍胖的能穿，稍瘦的也能穿，成衣铺就是这样，当然，若想量身订做也没问题。 “好。”三位嫂子应了，开始挑选布料。 沐小悠在铺子里玩了会儿，便回酒楼陪李染喝茶去了。 第二天下午三件齐胸襦裙就做出来了，淡蓝色上衫配月白色蝴蝶暗纹襦裙，穿上身显得仙气飘飘。 “哇，这也太美了吧。”沐小悠上身一试，三位嫂子忍不住惊呼。 沐小悠笑着解释，“这叫‘齐胸襦裙’，不挑身材、胖瘦都能穿，并且多少都能穿出仙气飘飘的感觉，重点是它的长度没过脚踝刚好合适，方便行走不累赘。” “我不管，我必须穿一条。”沐娇二话不说把自己做的那身穿上了，上面是浅绿色的小衫下面是黯红色撒金襦裙，配亮红色授带，穿上后整个人又 仙又亮丽，每走一步都裙踞飘飘，让人移不开眼。 三件齐胸襦裙，大嫂稍胖穿不上，沐小悠和二嫂三嫂都穿上了，三人决定去万花街打一波广告。 那儿全是姑娘们，若打开这条街的销路~~生意如何火爆不敢想像。 三人从后院进了凤鸣酒楼，刘大娘和杨大娘看到三人进来也不做辣白菜了，目瞪口呆地望着她们。 “这，这三位小仙女是谁来着？不会是沐丫头和沐慧沐娇吧？”刘大娘满脸不可置信。 杨大娘眼神比刘大娘好：“可不就是她们？这是她们新做出来的衣裳？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三人笑嘻嘻地过来，跟刘大娘杨大娘打了招呼便进酒楼大堂里去了。 “哟~~沐丫头，这又是你捣鼓出来的吧？你这是要逆天啊！”李掌柜看得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这么好看的衣裙，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走过那么多地方，还是头一回瞧见。” 走出酒楼，李染在二楼会客室一眼就看到了沐小悠，当即起身走到窗前，望着下面蝴蝶一样翩然飘过的人儿，不由露出一抹惑人的笑意。 用好听到醉人的声音感慨，“这丫头，还真是一座探索不尽的宝藏啊~~” 会厨艺，会医术，练武奇才 ~~这厢又要加一样，设计大师~~他的女人到底还有多少惊喜等着他去发掘呢？ 沐小悠和沐慧沐娇一在万花街尾出现，便如同一道靓丽的风景、瞬间被倚栏揽客的姑娘们锁定。 纷纷站直身子发出惊叹。 “这裙子，也太仙太好看了吧？” “嗯嗯，是真的好看，那样鲜亮的颜色和独特的款式，仙气十足，不行不行，我要上去问问她们在哪儿做的。” “不用问了，中间那位白色裙子的我认识，是凤鸣酒楼的沐老板，另两位估计是她嫂子，前几天还听说他们准备在泰安街街尾开铺子来着，叫什么‘霓裳阁’。” “是吗？那赶紧去瞧瞧，我一定要做几身一样的。” “等等我，我也去。”姑娘们纷纷下楼，往泰安街去。 此刻霓裳阁，沐小悠和沐慧沐娇去万花街‘做宣传’去了，沐采萱一个人坐在店里喝茶吃点心。 “哟？一个客人都没有啊？呵~~”采蝶轩的老板媚娘又妖妖娆娆地来了，扫了空空荡荡的店内一眼，扯着嘴角嗤笑道，“这么一点生意都没有，还有胃口吃东西呢？” 沐采萱生气地站起来，“媚娘老板，你管好自己的店就好了，管别人店里闲事做什么？” 媚娘 得意洋洋地瞟了沐采萱一眼：“瞧？我好心关心你们，你还生气了？” “哪个需要你关心？”沐采萱白了媚娘一眼，天天想着看人笑话，心思可真坏。 媚娘边说手指边扫过摆放在货架上的面料，咯咯笑道：“怎么就不需要啦？等你们做不下去的时候，这么多的布料不得处理啊？我来收。” “还有啊，你们做不下去了、这铺面不得租出去？说不定我可以帮忙访一访，不过有眼睛的人都不会租的，这个位置做哪行能做得去？租出去也是坑人~~” 沐采萱被气得一愣一愣的，话也说不出来。 见沐采萱这样媚娘更得意了。 “我采蝶轩正在招人手，你们关门大吉后倒是可以去我那儿试试……不过试试也不会合格的，就你们那点半桶水的功夫，招了你们当伙计岂不是砸我采蝶轩的牌子？~” “你们这种乡下人，呵~~哪懂做生意，回酒楼洗碗打杂或者回乡下种田才是你们的出路，哼！”说完媚娘拧着身子出去，刚走到店门口就看到打泰安街头那边涌过来一群莺莺燕燕，像是要上哪抢什么宝贝似的、争先恐后。 “这~~怎么回事？”媚娘瞧着她们好像是冲这边奔过来了，满头雾水。 第182章 采蝶轩被挤垮 她们来这儿做什么呢？这儿有什么宝贝吗？ 正纳闷呢，那群打万花街绕过来的姑娘们就潮水一样涌过来了，把媚娘往旁边一拨就冲进店里。 “我，我订做三套，每个颜色一套，快，先交十两银子订金。” “你们别挤啊，是我先来的，我也三套，愿意加钱，给我加急做……” “我出三倍价，先做一套蓝衣白裙的，这是我的订金。” …… 媚娘被挤在角落动都动不了，一脸懵逼，最主要是这些人里头大多数是她采蝶轩的老顾客。 她们这是疯了吗？跑到这儿来订做衣裳？ 媚娘心中即震惊又不可置信，拉住一位认识的姑娘奇怪地问，“这~~怎么回事？” 那位姑娘望了她一眼，边往里挤边道：“媚娘老板，你怎么在这儿？也是来订购衣裳的？那赶紧过来交订金啊。” “来这儿订购衣裳？霓裳阁也配？”媚娘狠狠咒骂了一句，见那位姑娘也没空理她，她便挤出店外，往采蝶轩回去。 刚没走两步，突然被前方过来的三个人吸引住眼球。 那，那是一身什么样的衣裳啊？独特的款式，飘飘若仙的裙踞~~ 恍惚竟间让人觉得她们是从天上飞下来的，无比仙气飘逸。 正愣神，三人近了，媚娘望着她们的脸愈加震惊。 “沐~沐老板？”媚娘凤眼瞪成了牛眼，“这，这是你们霓裳阁做出来的衣裳？” “对啊。”沐小悠在前面不远处站定，冲她淡然一笑，“媚娘老板若有兴趣可以来霓裳阁订购哦。” 媚娘扯了下嘴角，去你那订购？可笑，没两天我就能仿出一模一样的来！看你能得意几天。 正想着，沐小悠又望着她笑道：“对了，我这款服饰是根据我娘留下来的‘手绘图纸’做出来的，我可在县令府备过案了，凡是其它铺面敢仿造这种款式的襦裙，均视为‘剽窃’……查封铺面不说还会被罚款一万两哦。” 沐小悠对大晟国的律法也是十分满意了，太先进了简直，皇帝是个大明君。 她也是做梦都想不到这条律例、是李染听了她的担忧、害怕款式被窃取之后交待煊王向皇帝申请下来的，他的夫君为了她也是默默地付出许多了。 媚娘根本不信，捂嘴偷笑，“噗~~我怎么没听说过这条律例？真当我好糊弄呢？哼 。”说完拧着腰身走了。 沐小悠在背后道：“媚娘老板若是不信，去衙门里找孙县令一问便知。” 她不想自己霓裳阁的新款齐胸襦裙被模仿得满大街都是。 媚娘做事谨慎，第二天还真就去县衙里问了，得到的答案是真的新颁发了这么一条律例。 “那这款襦裙岂不是只有她霓裳阁能做？还真是见了鬼了。” “如此下去我采蝶轩的生意岂不得全被霓裳阁抢走？那生意还怎么做得下去？” “这个沐小悠，如此厉害还真瞧不出来。” 媚娘又气又恼，咒骂了一路。 接下来的几天采蝶轩是一点儿生意都没有，个个往霓裳阁去，价格还卖贼贵，可大家趋之若鹜。 听说万花楼的那些姑娘们只要穿上齐胸襦裙，那生意就比谁都好，这就使得霓裳阁的生意更加火爆，把媚娘气得几天吃不下饭，铺子怕是要倒闭了。 这天又在铺子里干坐了一天，无精打采地回家。 “老爷，您怎么来了？”刚走到院门口就瞧见位中年男子站在那里，忙娇弱无依地扑过去，在他怀里嘤嘤啜泣。 “怎么啦美人儿？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赵老爷轻轻拍了拍媚娘的肩膀。 这位赵老爷全名赵高义，灵州城首富，赵默和赵克是他一嫡一庶两个儿子。 媚娘是赵老爷养在宛田县的外室，赵老爷偶尔也会来宛田县见她，否则之前又怎会在这儿开了家醉仙楼？ 只不过醉仙楼倒闭后他没有借口，就来得少了。 这回一来就碰到美人不开心，忙问她怎么回事。 媚娘便把情况同赵老爷一说，赵老爷笑道：“害~~不就一家成衣铺么？不做又何防？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置气。” 媚娘撒娇道：“这哪是小事？媚娘这么大年纪又没生养，不自己做点生意存点钱，老了喝西北风啊？” “瞧你这话，我没给你钱么？”说着在媚娘腰上捏了一把，就要把她往房里搂，媚娘不肯，扭身躲开。 “我不管，我的成衣铺要是开不下那我就只能离开宛田县了。”心道换到别的地方做齐胸襦裙来卖，谁知道她是剽窃？一定能发财，比给人当外室强多了。 一听说媚娘要走，赵老爷哪里舍得，忙道：“你就说你那个铺面多少钱吧，我给你填上。” “我的客人都被抢光了，至 少一万两。”她也是狮子大开口了。 一万两？赵老爷很有些肉疼，但一想到跟了自己多年的外室若是离开，更不舍得，只得答应了她。 媚娘怕赵老爷只是说说而已，便缠着赵老爷当场拿了钱，之后才跟陪他上床。 两人一番云雨，风停雨歇之后媚娘趴在赵老爷胸口对他道：“老爷，你许久不来宛田县，怕是不知道宛田县出了个好厉害的人物，她开的酒楼生意无人能极。”想起被一个瞧不起的乡下丫头打败，媚娘就满腹不甘。 那沐小悠不是开酒楼么？自家老爷也是开酒楼的，就不信挤不垮她。 让那一帮子乡巴佬生意做不下去，滚回乡下种田。 “好厉害的人物？谁啊。”赵老爷有些疲惫，闭着眼睛问，心里其实也猜到是谁。 “凤鸣酒楼的老板，姓沐，叫沐小悠。”媚娘道。 “哦，是她啊。”赵老爷自然听过这个名字，赵默和赵克没少提。 所以今天他一来宛田县，就先去凤鸣酒楼吃了顿饭，尝了一下他们的菜后的确心中挺防备的，那样美味又独特的菜式，若让她把酒楼开到灵州城，自家酒楼非被挤垮不可。 第183章 冒充 不过凤鸣酒楼的菜依靠一种稀罕的泉水制作，估计也无法把酒楼开到灵州城去的。 想到这里赵高义道，“宛田县便由她了，不过她若是敢出现在灵州城，那我定是不会放过她的。”说着搂了搂媚娘，“你也别跟这种乡下丫头计较，我想办法带你去灵州城。” “嗤~~你家那母老虎~~要是被她发现还得了？” “没事，小心着点就好。” 没说两句赵老爷便睡着了，媚娘也只能陪着睡了。 半个月后，采蝶轩关门倒闭了，而霓裳阁的生意也稳定了下来。 因为生意实在太好，后来又把旁边那家做不下去的铺面盘了下来，招了五位手艺不错的伙计，这样才渐渐缓过劲来。 阿叶回来了一轮又被送到书院里去了，沐小悠忙得 晕头转向这些都是李染在管。 好不容易等到不忙的时候，沐小悠和四位嫂子盘了一下霓裳阁的收入，短短十五天时间，竟然净收入五百多两，这也太让人惊喜了！ 当然，要到月底再盘一次账，那个时候大家再一起分红，保守估计每人分二百两不成问题。 “悠悠妹妹，你太厉害了，没有你设计出来的新款襦裙怎么可能挣这么多的钱？”大嫂沐采萱激动得眼眶都红了，在乡下一个壮年男子一年也不过挣二两银子啊，她们四个弱女子半个月竟然就挣了五百两，这是以前她们做梦都不敢想像的事情。 二嫂三嫂也欣喜若狂，搂着沐小悠欢呼雀跃了好一会儿，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么多天了，该把我娘子还给我了吧。”李 染出现在霓裳阁外头，望着三位嫂子把她娘子搂在怀里，心里竟吃了一下醋。 他的娘子只能他搂，女人也不准搂！不准！ 李染拉着沐小悠的手，把她塞进自己怀里。 “瞧？咱妹夫吃醋了，哈哈。”三位嫂子打趣了李染几句，就放他们走了。 李染和沐小悠决定今天回沐家村，家里还在修宅院呢，十几天没回去管了。 马车已经停在霓裳阁外头了，沐小悠直接上车。 上车之后撩开帘子看向泰安街两侧的铺子，好几家成衣铺已经关门了，没关门的也坐在门口唉声叹气，而之前的采蝶轩已经在重新装修了，也不知道被谁接了下来打算改行做什么。 沐小悠笑了笑，放下车帘子。 新款襦裙风靡一时、不过也不会对市场打压 的太久，等到这股新鲜劲一过、束腰襦裙依旧会回暖，不过霓裳阁的生意也仍然会稳定，毕竟缝制齐胸襦裙被她们的店垄断了，想穿齐胸襦裙就只能去霓裳阁做，这就是‘专利’的好处，大晟皇帝思想可谓超前啊！ 马车刚到城外天突然下起了雨，一场大雨过后天又放晴了，碧空如洗，空气清新。 刚下过雨路上泥泞，李染把车赶得挺慢，一路说着话往沐家村走。 快到大河镇那条岔道上时，突然看到大队人马打大河镇那边过来，李染便远远地把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沐小悠奇怪地掀开车帘，抬眼一望只见大批护卫簇拥着几辆华丽的马车往沐家村方向行进。 沐小悠奇怪地蹙了蹙眉，“那~~不会是太子殿下的 车队吧？” “应该是。”李染回答，他用力握了握拳头。 “他们往沐家村去做什么？”沐小悠一脸好奇，很快又想到了什么，惊讶道：“那位大齐公主洛晴晴，不会就是沐晴晴吧？” 李染没说话，他一早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也为这个事做了准备，但看到皇甫逸出现在这里，脸色还是变了变。 沐小悠并未察觉李染的异常，扶着脑门儿在那猜测。 “若那是太子的车队的话，那大齐公主洛晴晴就一定是沐晴晴，奇怪的是沐晴晴怎么可能是大齐公主呢？她分明就是桂兰生的啊！” 说完这句话之后，沐小悠神情突然一变。 “我知道了。”沐小悠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呵~~这一家人还真是~~~她们冒充我的身份呢！” 第184章 当公主，没兴趣 “原来我娘是大齐皇帝的女人，怀了我之后因为某些原因流落到了大河镇、被我父亲捡回了家，这么说,我和阿叶真的是亲姐弟？” 沐小悠说这些话时十分冷静，她又不是原主，她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所以说起这些事就好像在讲别人的事，唯有那句‘我和阿叶真的是亲姐弟’充满了惊喜。 “悠悠既然猜到了真相，那阿染也有些话要说。”李染开口。 “哦？阿染你说。”沐小悠跑到赶车的位置坐了，揽住李染的腰仰起好看的小脸蛋凝视着他。 从李染的口气里沐小悠也隐隐猜到了些什么，若姜氏真是大齐妃子沐宏不可能不知道，沐宏既然知道，那当初把沐小悠许配给李染时他能不把一切真相告诉他？ 所以这家伙，一早就知道她是大齐公主了。 果然，李染捏了捏沐小悠的鼻子，承认道：“岳丈大人去逝前都告诉我了，并且把你娘的遗物也都交到了我手里。” 沐小悠撅嘴，“知道了也不告诉我，嗯？” “那悠悠觉得阿染隐瞒得可对？你想做回大齐国公主吗？” “不想。”沐小悠态度坚决地摇头，“我已经有相公了，有阿染了，这个公 主就让给沐晴晴当去~”话未说完已经被李染揽进怀里。 李染心中不由浮起一抹欣慰与钦佩，这个一心想着挣钱的小女人，在荣华富贵面前竟能如此云淡风轻，不屑一顾……所以他的选择真的没有错，洛伊伊贵为大齐嫡公主又如何？即使将来登上大齐帝位又如何？在他眼里，给他的悠悠提鞋都不配！ “那悠悠就认定阿染了？甘愿当一辈子农妇？”李染捏捏沐小悠的小鼻子。 “不管农妇猎户商户，只要是阿染的女人就行。”沐小悠嘻嘻哈哈的，根本没把那狗屁公主身份当回事。 顿了顿，又忧心道：“不过阿染，万一太子在村里一调查、我的身份岂不会泄露？那样的话麻烦可就大了。” “悠悠放心，宋老太一家不会让沐晴晴的身份暴露的，那可是杀头之罪。” 沐小悠想了想：“她会拿钱收买村里的人？可村长和族长他们不可能会因为钱就受他们收买的……” 李染道：“我一早收到张能的信，便让永路回来同村长族长打过招呼了，他们会帮着隐瞒的。”洛伊伊心狠手辣，如今不管是悠悠还是阿叶都不能送回大齐，等将来寻到合适的机会再 说。 另外，悠悠既然迟早要恢复大齐公主的身份，那么他也没必要继续当猎户了，从今天开始他便是夜王皇甫染，今后的日子他将以夜王这个身份继续守护心爱之人。 说了会儿话，太子皇甫逸的大队人马已经消失在前往沐家村的大道上了，李染继续往前赶车。 沐小悠提议道：“要不我们还是先去大河镇吧，省得碰到太子他们麻烦。” “好。”李染也是这样想的，便赶着马车前往大河镇。 此刻距离他们半里路左右，太子皇甫煜半倚在软塌上，狭长的眸子微眯，透着愤懑和阴鸷。 “追云啊，你不说大齐公主一定是位美人么？那头肥猪你敢说是个美人？”太子声音里满是暴怒，聘礼都已经送到了，他如今骑虎难下。 听说大齐这个公主还是流落在外的民间公主，便寻了个机会见了她，几句话就把她的来路给套了出来，之后又哄着她、说带她回来答谢养育之恩，这不就来沐家村了？ 原本在路上想悄无声息让这肥猪公主消失的，可她就有那么命大，当时在船上想了个法子让她落水，她硬是浮在水面沉不下去，不久又被大齐侍卫给救了上来。 方才又派人搞了条毒蛇扔进她车厢里，没想到那条毒蛇被她一把揪住七寸，差点掐成两截~~这个肥婆太可怕了！ 追云暗暗叫苦，哪料到这位公主竟是这个模样？不过眼珠一转，接话道：“殿下，晴晴公主五官秀气，若是瘦下去定是位大美人。” “你可真会给自己找退路。”皇甫逸气得心口疼，半晌吩咐流云，“进了村子好好调查，看看她的身份到底有没有弄错。”这，才是皇甫逸此行的真正目的。 从乡下随便拉个女子给他大晟国堂堂太子当太子妃，这不是羞辱大晟国么？一旦查出问题他就有借口让大齐主动退婚。 皇甫逸前面那辆马车上，洛晴晴~~~不，她的真实身份是沐晴晴，沐晴晴这段时间胡吃海塞又胖了两圈，大饼子脸快成脸盆了，至少两百斤，还不消停，随行的宫女嬷嬷捧着各种美食随行侍候，想吃哪样冲外面喊一句，也是享尽了荣华富贵。 实在塞不下了之后打起了瞌睡，这时马车停了下来，进村了。 “停下来做什么？赶进去啊。”沐晴晴咕哝了一句。 “公主，太子殿下已经下车了。”嬷嬷在外面说了一句，沐晴晴听了 只得下车。 天下过雨，地上泥土疏松，一脚下去鞋子上沾满了泥，沐晴晴一脸嫌弃：“这乡下破地方还真是~~这是人走的路么？”说着看到皇甫逸在前面，忙拎着裙摆追上去，“太子殿下~~等等本公主。” 太晟国太子竟然驾临沐家村，这可是大事中的大事啊，村长族长带着所有村民迎到村口，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全都匍匐在地山呼：“见过太子殿下，见过洛公主。” 宋老太一家除了牢里的沐英明，其它人都来了，跪在最前头，宋老太犹如大功臣一样得意洋洋的，桂兰则收敛了许多，低着头，毕竟关乎着项上人头，略有差池就得送命的事。 “起来吧。”太子冷冷地说了一句。 沐晴晴满身珠宝，两只手几条大金镯子，脖子上两条金项圈，头上金钗珠宝压得脖子发酸，仿佛把所有的荣华富贵都披在了身上似的。 拎着裙摆追到皇甫逸身边：“太子殿下，这位就是养育本公主多年的奶奶，这位是……” “那是你的事，要感恩自己去。”皇甫逸一脸厌恶地说了一句，随后在村口一农户家的堂屋坐了，对追云使了个眼色，追云等人便消失在村子里。 第185章 就这样走啦？ 宋老太还等着太子来跟她们感恩呢，谁知道太子根本不拿正眼瞧他们，还派人往村里打探消息去了，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心里忐忑不安。 村长和族长等人也是静静地候在一旁。 半盏茶后追云带着人回来了。 “殿下，没有错，连会说话的三岁孩子都知道晴晴公主是姜氏的女儿。” 太子脸色黑成了包公，又过去问了村长和族长等人几句，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气呼呼地上车便走，连招呼都没跟沐晴晴打。 “这~~太子殿下就这样走啦？不，不说是回来感谢咱们养育之恩的么？”宋老太从头凉到了脚，还想着会有大批金银珠宝送给他们呢，谁知道一文钱没捞着，三角眼瞪得滚圆。 忙上前拽住即将上车的沐晴晴：“晴晴啊，你可不能白来一趟啊……” “把她拉开。”沐晴晴见宋老太拖她的手沾满泥，一脸厌恶。 旁边随从便上前把宋老太给拖开了，宋老太简直不敢置信，她花了六千两银子封了整个村子的口，这会儿一分没捞着他们就要走了？这可不行。 忙冲华丽丽的马车大喊，“沐晴晴，沐小悠回来了呢！你说不定在路上能撞上她 。” 车上啪地丢下来一支金钗！ 宋老太继续喊：“奶一把屎一把尿养你这么大……” 啪地一声，一支金手镯砸了过来。 宋老太便这样跟在大齐国公主的车队后面，一路喊一路捡，沐晴晴身上的金银首饰全扔光了，宋老太还在喊。 沐晴晴没办法，只得探出凌乱的脑袋冲宋老太道。 “你们对本公主的抚养之恩本公主记在心里，到时我会求父皇给你们赏赐的。” 得了这句话后宋老太这才停止追赶抱着一衣襟的首饰往回走,嘴里骂道：“不孝的东西，翻脸无情的白眼狼~~那六千两银子算是白花了。” 大齐公主和大晟国太子在沐家村露了一下面，又走了，村民们也是恍如一梦。 也有人感慨道：“这个假公主，呵~~也是祖上冒青烟了，让她捡了这么大个便宜。” 族长怼道：“便宜什么？没瞧见太子殿下对她那个态度？今后有的是苦头吃。” 村长也接话：“沐丫头根本就不稀罕当什么公主，她和李染夫唱妇随多好多幸福？” 其它人也道：“大家以后对沐小悠尊重着点，她可是真正的皇家公主呢，多尊贵的身份。” 大家说着 也都散了。 宋老太一家则满心不甘地追着马车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多舍不得沐晴晴离开呢，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多不甘心，这两天大家每天挂在嘴边的，就是太子殿下会给他们送来多少金银珠宝，猜测最少五万两，到时候大家怎么分，谁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这厢一见宋老太捧着一堆金首饰过来了，荷香桂兰都贪婪地扑了上去。 桂兰一把抓过去：“我可是晴晴亲娘，这我得分一半。” 荷香瞧着细声细气，下手也不比谁慢：“你们可从我那拿了六千两银子啊，这些全得归我。” 宋老太哪肯依：“这是晴晴给我的，你们俩敢来抢？我跟你们拼命。”三人抢作一堆。 大河镇，保和堂。 柳大夫正给病患瞧病，沐小悠和李染坐在一旁喝茶。 瞧完病给患者开好药，柳大夫拿着账本过来，“李公子沐姑娘，咱们药堂里瞧着生意不错，可赊账的穷人也挺多，这是上个月的账本。”在这样的乡下地方，药堂里的大夫也兼顾掌柜，都是这样。 “没事，反正药材价格拿得低，只要碰上拿不起药的穷人就赊给他们。”沐小悠开口，李染在 一旁点头。 “好。”柳大夫点头，觉得总算跟对人了，身为大夫悬壶济世又怎么可以因为钱财罔顾人命？ 坐了会儿中午了，沐小悠便去做了一锅葱油面，把小程乐坏了，一个人干了两大碗，汤都喝了个精光。 用过午饭又坐了会儿，觉得太子应该也差不多上船离开了，李染便招呼沐小悠准备回沐家村。 还没走出大门呢，便看到一群侍卫抬着个人一路喝斥着往这边过来，身后跟着的明显是大晟国太子皇甫逸。 皇甫逸的注意力全在沐晴晴身上，围观的人又多，倒没瞧见沐小悠和李染。 被抬着是沐晴晴，上船没多久她又落水了，这回落水的地方有一旋涡，人被吸进去了，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人救上来，听说保和堂的大夫能救溺水之人，侍卫们便把沐晴晴送了过来。 沐晴晴湿漉漉地被六七个侍卫抬过来摆在大堂地上，实在太重了，有床也搬不上去。 满身的肥肉摊在地上，显得四肢短小躯干粗壮，宛如一只胖乎乎的蛹，眼睛鼻子都快淹没了。 沐小悠不由感慨，这才几个月？光顾着吃山珍海味去了吧？ 大齐侍卫生怕自家公主出事，忙招 呼大夫救人，沐小悠便在沐晴晴面前蹲了下去。 “是你？沐姑娘？”太子皇甫逸这时认出了沐小悠，在她旁边蹲下，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意味不明的笑意。 沐小悠淡定道：“太子殿下请让让，容我给洛公主把脉。”说着拉过沐晴晴的手，没脉搏了，心跳也没了，要想救人得做心脏复苏。 “公主可还有救？”皇甫逸见沐小悠分明没探到脉博却没说‘人无救了’这种话，眸子顿时眯了眯，射出一道寒光。 “我家娘子医术高明，自然有救。”李染在身后答话，让沐晴晴占着太子妃这个位置挺好的，省得皇甫逸拿这个位置拉拢朝臣，搅乱朝政。 听到李染的声音皇甫逸愣了一愣，霍然起身望向李染，刹那看到的，是一道从下颌插入鬓角的恐怖疤痕，便扯了下嘴角收回目光。 “那沐姑娘就赶紧施救吧。”皇甫逸勾了勾唇，气都没了就不信能救回。 沐小悠本来不想救沐晴晴的，可听了李染那句话便开始施救。 把沐晴晴口鼻里的泥草弄干净之后，开始心脏按压，按了十几下后对太子皇甫逸道”：“还请太子殿下给您的未婚妻口对口地渡一口气。” 第186章 把她绑了 “什么？”皇甫逸一脸震惊加恶心，“叫我跟她口对口？”那还不如换头猪！后面这句他倒不敢说出来，憋回去了。 随后指着沐晴晴身边的嬷嬷，“去，给你们公主渡气。” 那位嬷嬷也是皱着眉头下了莫大的决心，给沐晴晴渡气。 皇甫逸蹲在一旁瞧着，内心也是挺紧张的，当然不是紧张救不过来，而是紧张沐晴晴被救活，他可是下了不少功夫才把她弄下水的。 心脏按压了十几轮之后，沐晴晴吐出几口水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皇甫逸蹲在旁边瞪大眼睛望着她，顿时感动极了，一下扣住他的脖子趁其不备就亲了上去。 “太子殿下，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否则又怎么会这么担心我？” 皇甫逸猝不及防被沐晴晴亲了嘴唇，恶心得都快要吐了，可大齐侍卫在这他又什么都不能说，狠狠瞪了沐晴晴一眼、抹着嘴唇拂袖而去。 沐晴晴一骨碌从地上坐起来，视线一扫看到沐小悠，冲她撅了下嘴，“李嬷嬷，打赏她一两银子。”说完拖起湿答答的裙子朝皇甫逸追了出去，“殿下等等本公主，本公主来了~” 皇甫逸见沐晴晴追了上来，厌恶 道：“流光，你代替本太子送她回大齐，路上注意她的‘安全’。” “是。”流光应了。 “殿下是不打算亲自送洛公主回去了么？”追云问。 “对，我还有别的事要忙。”皇甫逸勾了勾唇角，咬牙道，“那个乡下女人竟敢坏我好事，找机会把她给我绑了，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 追云神色一凝忙道：“她夫君的功夫深不可测。” “那又怎样？总有不在身边的时候吧？我在落州城码头等你，绑了丢船上直接带回京城。” 追云忙劝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太子殿下三思。” 皇甫逸怒道：“三思？有什么好三思的？我是太子哎，将来的皇帝，整个大晟的女子都是我的女人，一个乡下女子我能瞧上她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份！” “可她夫君一瞧就不像普通人，说不定因此会惹上麻烦……” “嘁~~一对乡下夫妇……大不了玩完了之后多给他们些钱，还能有什么麻烦？照吩咐去做就是。” 追云知道说再多也没用，只能应了声是。 在镇上割了几斤肉，买了些蔬菜什么的，沐小悠便和李染赶着马车回家。 太阳西下，天空被夕 阳涂抹得特别艳丽，两人心情美美哒，欣赏着美景回家。 进了村之后大家也和平常一样跟李染打招呼，不同的是笑容里都多了几分真诚。 十几天没回来，北山脚的院子已经成形了。 廊桥、鱼池、凉亭，桃林，弯弯曲曲的青石板小道，两旁种满花草，宽敞静谧而又雅致。 就只剩下围墙没砌，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没收拾妥当，整体已经非常赏心悦目了。 宅院右边还修了间马厩，李染过去把马栓进去，又细心地割了一抱草放进马厩里喂马。 “阿染阿染，小兔子生宝宝了呢，快来看快来看。”沐小悠招呼李染，这些天，这窝兔子也是被大叔大伯照顾得妥妥的，还把宽大的兔笼子隔成了一大一小两间，让产崽的母兔带着四只粉嫩嫩的宝宝单独住，这些庄稼汉子可真细心啊！ 李染走过来把沐小悠揽在怀里，学着李叶的口气道：“兔宝宝的宝宝都生宝宝了，悠悠什么时候给阿染生宝宝啊？” “悠悠还小，等过个十年八年吧。”沐小悠随口回答，望着几个红乎乎的小肉球拱来拱去觉得特好玩。 李染温柔地捋着她的秀发：“过个十年 八年？那时候阿染都三十了，别人都当爷爷了。” “噗~~不会吧？”在现代这个年纪没成亲的大把啊，在这儿当爷爷了~~天哪！ “嗯，所以等阿染正正式式娶了悠悠之后，就努把力，早些把孩子生出来！” “哦，知道啦！”沐小悠乖乖地应了，光想想生孩子要经历些什么，又红了脸。 “要是生的是女儿，就叫……”李染连忙打住，顿了一下笑道，“害~~还早呢，到时候就让悠悠来取。”皇甫二字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及时住了口。 “嗯嗯，悠悠取乳名，大名让夫君取。” 晚上睡到半夜，依旧进空间里学功夫。 这些天虽然一直在霓裳阁里忙，但她的功夫可一点儿没拉下，经过半个月的学习轻功和剑术都已不容小觑。 第二天同李染进山，在山里一块空地上练剑。 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不错。”李染提起另一柄剑换了个剑花，“从今天开始，练习真人打斗。”说着身形猛然跃起，凌空扑杀而下。 “好。”沐小悠应了一声，剑光一闪迎了 上去。 在乡下一呆就是十一天，还有几天李叶就休沐了，恰好那两天是端午节，李染打算带沐小悠和李叶去大河镇看划龙舟。 这天一大早就收拾好，回了宛田县，给姚院长和孙县令送完酒后就回了凤鸣酒楼。 在凤鸣酒楼吃过午饭，李染便上二楼会客室喝茶，沐小悠和几位嫂子去霓裳阁盘账。 扣掉所有本钱，一个月时间进账一千多两！把所有人高兴坏了！忙高高兴兴地分红、每人分了二百八十多两银子，美滋滋。 此时在霓裳阁对面的一家小客栈，胡子拉碴的追云看到沐小悠，流出了激动的眼泪。 他已经在这儿等了十天了，三次给太子殿下去信请求取消任务都被太子殿下拒绝，看来太子殿下是铁了心要把沐姑娘弄到手啊！ 乡下地方可不好绑人，一露面就被发现了，他只能在县里死等，怕日后露出马脚窝在客栈里也不敢随便露面，尤其是凤鸣酒楼就在旁边还不能去一饱口福，也是受尽了折磨。 “终于出来了，还是一个人，这就想个法子把她绑了，好向太子殿下交差。” 追云咕哝着，迅速拿面巾蒙上脸，一把抓起桌上的剑蹬蹬蹬下楼。 第187章 收获一枚小迷妹 若在平日，沐小悠是不会在外面闲逛的，可今天她一从霓裳阁出来，竟然看到一位气质容貌皆为上乘的少女款款而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这位小姐特别的出众，沐小悠便多望了两眼。 这一看，察觉到了不对劲，少女身后跟着几个扒手，这些扒手沐小悠认识，正是元宵节那天想扒孙萌萌钱袋的那一伙。 几人把少女夹在中间，少女丝毫没有察觉，往霓裳阁这边过来。 眼看扒手准备朝少女钱袋下手，沐小悠忙快步过去，可到底隔得太远了，沐小悠赶到时扒手已经得手了，四五个人掩护着拿钱袋的扒手往后撤退。 “小姐，你钱袋被偷了，我去帮你追回来。”沐小悠对毫无察觉的少女说了一声，少女忙一摸，发现钱袋果然不在了，忙大呼着追上去。 追云这时候恰好从客栈下来，看到一这幕激动了一下，天助我也，跑得越远越好，这样就不会惊动她夫君了。 如此想着追云便也追了过去。 这几个扒手可真够灵活的，在人群中左闪右躲，很快钻进一条巷子里，沐小悠闪身追了进去。 几个扒手躲在暗处，其中 一人认出了沐小悠。 “这个小妞最爱多管闲事，元宵节那天我们都快得手了，就是她坏了我们好事，今天非在这儿好好教训她一顿。” “是，老大。”几位手下应着，个个拿出了家伙。 其中一人满脸色—相道：“这妞长得不错，把她玩了。” “先打她一顿，再好好玩儿她。”老大说着都要流口水了。 巷子里四通八达，沐小悠拨出一把护身的匕首，这原本是阿染随身携带的，如今阿染非叫她带在身上，还真派上用场了。 她反手握着匕首，一步步往前走。 “姑娘，追上没有？”这时丢钱包的小姐急吼吼跑进巷子里来了，跑得速度太快撞沐小悠身上，也是有些吓到了，说话打颤。 “别怕，我会帮你把钱袋拿回来的。”沐小悠声音镇定自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让身后那位小姐顿时有了安全感。 “好，我相信你。”那位小姐回答着，躲在沐小悠身后往巷子深处走，不忘介绍自己，“我叫慕容娇，姑娘你呢？” “沐小悠。”沐小悠淡定回答。 “沐小悠？霓裳阁老板？”慕容娇语气里满是 惊喜，“我是特意从京城来的，来霓裳阁订做衣裳的，你设计出来的裙子太仙太好看了，我太祟拜你了。” 慕容娇望着沐小悠一副小迷妹的模样。 “从京城来的？一个人？”沐小悠奇怪了一下。 慕容娇道：“那倒不是，就是在街上走散了。”其实也不是什么走散，而是那群扒手见慕容娇衣着华丽像有钱人，便使了点法子把她和随从隔开了，好冲她下手。 “小姑娘家家的，以后出来可得小心些。”沐小悠边说边往巷子里头走，目光四处扫视。 追云到底慢了一步，又对路况不熟，把人跟丢了，可他并未放弃，也在一条巷子一条巷子地搜寻。 “哟，两位小妞？送上门来给我们玩儿啊？”扒手头子见沐小悠往这边过来，也是无处可躲，便带着几人晃了出来。 慕容娇一见他们四五个人个个牛高马大，有两个手里有刀，另几个拿着木棒，顿时吓坏了，“沐姑娘，要不，要不算了，钱袋就给他们吧，还是安全要紧！我们跑吧！” “不。”沐小悠望着他们淡然一笑：“今天他们就是主动把钱袋交出来，我也 会狠狠教训他们一顿，一帮子不劳而获的蛀虫。”说着匕首在手指间滴溜溜转了一圏。 随后又回头安抚了慕容娇一句，“慕容姑娘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她这么多天夜里在空间苦练，白天跟着阿染实战，也不是白费的力气，今天就试试何为替天行道。 “哈哈哈~~。”几名扒手哈哈大笑，“她说要狠狠教训咱们呢？这小妞，口气还挺大。” “可不是？不过这个性格我喜欢。”扒手头子丝毫没把沐小悠放在眼里，色眯—眯地盯着沐小悠和慕容娇，“这样吧，我把钱袋还给你们，你俩陪咱兄弟几个玩一玩儿，和气生财对不对？”说着伸手朝沐小悠摸过来。 沐小悠冷笑了一下，一个侧踢踢中扒手头子下身，痛得他哎哟一声蹲了下去。 “敢打我们老大？兄弟们，教训她。”说着其它几名扒手凶神恶煞地围了过来，沐小悠夺过其中一人的木棒，噼噼啪啪把他们一通狂揍，这些人全是些纸老虎，沐小悠拿棒子就把他们给收拾了，打得他们鬼哭狼嚎。 “把钱袋还交出来。”沐小悠把扒手头子踩在脚下，拿 木棒抵住他的脑袋，“快，否则我一用力叫你脑袋开花。” “给给给，在这~~”扒手头子忙把慕容娇的钱袋掏出来，朝慕容娇递过去。 慕容娇接过钱袋躲在沐小悠身后，望着沐小悠满脸敬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长那么漂亮不说，还会做那么独特仙气的衣裙，还会武功，这~~她甚至都有些被迷住了。 沐小悠对慕容娇的夸奖也是照单全收，她也觉得自己挺厉害的，看来练功夫的确不错，不但能保护自己还能宏扬正义，爽。 “以后若再看到你们行窃，断你们一手一脚，说到做到。”沐小悠松开扒手头子。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扒手头子带着一伙手下鼻青脸肿连滚带爬地跑了。 “慕容姑娘没事吧？”沐小悠帅气地把木棒撂到一旁，问慕容娇。 慕容娇望着沐小悠满脸崇拜：“我没事，多谢沐姑娘了。” “嗯，那出去吧。”沐小悠招呼，“你不是要去霓裳阁做衣裳么？我陪你去吧。” “好。”慕容娇捧着钱袋，满眼小星星地跟着沐小悠往巷子外走。 “站住。”追云提着剑，出现在她们身后。 第188章 慕容娇 沐小悠和慕容娇齐齐回头，见是一位蒙面男子，两人不由一愣。 “你是谁？想干什么？”沐小悠喝问，看来者衣着不像是扒手那边的人。 “没干什么，你俩跟我走一趟。”追云见慕容娇姿色也不错，便想着一道给太子带回去，毕竟太子妃那副样子他都替太子委屈~~~多找几个美人给他弥补一下。 慕容娇一听花容失色，往沐小悠身后躲了躲：“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们？” 追云冷冷道：“别管我是谁，跟我走就是，否则~~。” 沐小悠拨出匕首，“想带我们走，那也得问问我们同意不同意。阿娇姑娘你躲开，让我来会会他。” “噗~~”追云笑出了声，“就你~~还来会会我？呵~~”说完长剑出鞘直刺沐小悠右手，也不是要伤她，而是想把她手上的匕首打掉。 随着‘铮’地一声匕首和剑发出清脆的交击，可惜沐小悠手里的匕首没掉，追云反而手臂一麻，一股力气缠上来，差点把他手上的剑给打掉，追云大惊失色。 这功夫~~小瞧她了，她拿的还是匕首，若让她换成长剑的话刚才自己已经完败了。 追云不敢大意，换了个招式再次进攻，沐小悠巧妙迎敌 ，十几招过后追云居然隐隐处于下风，心中愈加焦急了 眼看巷子里的打斗声引来不少人围观，追云情急之下掠向慕容娇，心想把她掳走逼着沐小悠追，否则把她相公引来就彻底没机会了。 岂料沐小悠一早有了判断，匕首当作暗器嗖地朝追云射去，追云原本就分了心，这蓦然一击居然射中他右手手臂，心中大惊，此时瞥见一条熟悉的身影闪电般掠来，道了一声坏了，忙一跃上了屋顶落荒而逃。 “悠悠你先回酒楼，我去追。”李染话音未落已经掠上屋顶追了出去。 慕容娇吓得呆愣住，刚才那人分明想要抓她走，一定是来绑架她的，慕容娇浑身发颤。 沐小悠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别怕别怕，那人已经跑了，走，咱们先离开这里。” “好。”慕容娇神情紧绷地拽着沐小悠的袖子、跟着她往巷子外走，“悠悠姐谢谢你救了我。”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沐小悠也完全没意识到追云要抓的是她，毕竟关键时刻追云的确想掳走慕容娇来着。 “那人一定是想绑架我，勒索我爹的钱财。”慕容娇解释，随后便把自己的身份透露出来，她竟然是京城第一商号‘永盛商行 ’的大小姐。 沐小悠记得赵克跟她提起过‘永盛商行’，说赵家的产业不及‘永盛商行’十之一二，永盛商行大东家慕容弘是大晟国第一富豪，而慕容娇便是慕容弘的女儿。 这位任性的大小姐为了穿上霓裳阁的‘齐胸襦裙’居然跑了这么远的路来到宛田县，也是服了，这方才要是被坏人绑架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阿娇姑娘，宛田县三国交汇鱼龙混杂，你还是早些把衣裳做好回京城去吧。”沐小悠奉劝道。 “好。”慕容娇乖巧地应着，她也被吓得不轻。 说了两句，一脸祟拜地望向沐小悠：“悠悠姐，没想到你的功夫那么厉害，我好想向你学两招……！” “害~~会点皮毛而已，我夫君随便教了我几招。”沐小悠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刚才追出去那位，是悠悠姐的夫君？” “嗯。”沐小悠点头。 “悠悠姐的夫君也是绝世高手，一闪身就不见了。” 两人说着出了巷子，没走多远碰到慕容娇的随从正着急地找她。 “小姐小姐，你去哪了？叫我们好找。”两名婢女两个嬷嬷，还有两位瞧着功夫不错的随从。 “我刚才碰到扒手了，是悠悠姑娘替我抢回了 钱袋。”慕容娇解释，可不敢提差点儿被人掳走这件事，万一被她爹知道铁定被禁足。 “多谢悠悠姑娘出手相助。”几名随从忙上前道谢。 “小事而已，不值一提。”沐小悠摆了摆手，对慕容娇道：“阿娇且随我来，我会交待她们提前缝制你的衣裳，明天就能做好。” 沐小悠说完便领着慕容娇前往霓裳阁。 “悠悠姐，我家的产业涉猎虽广，却没有成衣铺这一行，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合作，咱们把‘霓裳阁’开到京城去？”慕容娇笑嘻嘻挽住沐小悠的手臂。 “京城？也太远了吧？”沐小悠还真没想过离开沐家村，离开宛田县。 慕容娇摇头道：“不远不远，走水路二十天不要就到了。” “二十天~~这还不远么？”二十个小时她都嫌远，见慕容娇目露失望，沐小悠又笑道，“若有一天我到了京城，就去找阿娇合作，如何？”大晟国国风开放，女子也能经商行医，也能和离再嫁，都是很正常的事。 “嗯嗯，一定。”慕容娇眨巴着长长的睫毛，眸子里满是惊喜，想了想把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玉牌拿下来、塞进沐小悠手里，“只要是‘永盛商行’就都认识这块玉牌，悠 悠姐若有困难，就拿这块玉牌去永盛商行，他们定会出手相助的。” 沐小悠忙拒绝：“这~~无功不受禄，我可不能收！” 慕容娇凑到沐小悠耳边小声道：“刚才要不是悠悠姐，我说不定就被那人给绑架了，还可能连累悠悠姐一道被绑架，这个大恩我慕容娇铭记在心……”说完硬是把玉牌塞给了她。 沐小悠推脱不过，只能收了，万一哪天能去京城说不定凭玉牌还能找到她，这样真诚坦率又可爱的朋友，她沐小悠也愿意结交。 来到霓裳阁后慕容娇开始挑选布料，拉着沐小悠亲热极了，“悠悠姐，你觉得我穿哪种颜色好看？”眼睛水灵灵地眨巴着。 沐小悠指着浅粉色的布料，“阿娇肤色白，这个颜色你穿一定好看，还有那个灰粉色和胭脂色的，也好看。” “嗯嗯，都听悠悠姐的，那就订做这些颜色。” 慕容娇说着叫下人交了订金，量了身。 “悠悠姐可去凤鸣酒楼吃过饭？听说那儿的菜和酒可美味了。”慕容娇拉着沐小悠，“听说那位老板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大美人，我一定要去结识一下。” 沐小悠勾唇一笑：“我就是凤鸣酒楼的老板，阿娇妹妹，晚上这顿，我请。” 第189章 端午划龙舟 此刻宛田县城外五里，李染和追风经过了一场打斗，李染长身玉立衣发不乱，而追风却重伤倒地，长剑掉落一旁。 “告诉太子，若敢再打我女人的主意，小心他的狗命。”说完李染整理了一下袍踞，翩然离去。 望着李染消失的背影，追风深吸了一口气，暗叹了一句领了个倒霉差使，别的不说，光沐姑娘的功夫就未必在他之下，而这位疤痕男子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太子殿下还真是~~招惹他们干嘛？ 苦着脸处理了一下伤口捡起剑，追风前往落州城。 落州城外码头，太子等了十几天也没觉得不耐烦，他反正也不想回京，叫了十几个歌姬饮酒作乐，当了太子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回这么的肆意放纵。 正抱着美人喝着酒，逐月来报。 “殿下，追云回来了。” “哦？回来啦？”皇甫逸一脸欣喜，忙松开怀中美人迎了出去，这几天心心念念想着那位姿色绝美的乡下丫头，夜夜难眠。 然而出了船舱一看，追云满身是血跪在那里。还用说？失败了。 “你可真没用，连个乡下女子都奈不何。”皇甫逸眯了眯狭长的眸子，眼底里满是嫌弃之色。 追云一脸苦涩：“殿下息怒，沐小悠，她功夫高强~ ~” “沐小悠功夫高强？呵~~”皇甫逸怒容更盛，“追云啊，能力不行就承认，本太子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逐月，今日起你晋升为本太子身边一等侍卫，追云降为二等。” “谢太子殿下提点。”逐月冲追云得意地一挑眉。 追云暗暗摇头，想起李染警告的话，又道，“殿下，沐姑娘的夫君说~~他说殿下若敢动他的女人~~便，便要取你性命。” 皇甫逸一听这话怒目圆睁：“一个乡下农夫竟敢说这种话？我这就去把他碎尸万段，将她的女人抢来日日蹂——躏，逐月，把船调头开回大河镇。” 逐月忙劝道：“殿下，您忘了今天打宫里来的信？皇上着殿下半月内回京~~” 皇甫逸怒火顿时息了一半，他还没当上皇帝呢，皇帝的话他敢不听？只得狠狠道：“乡野村夫~~等本太子到了京城，定派几名高手来取你人头，把你娘子掳进太子府日日摧残。动身，回京。” 宛田县凤鸣酒楼，沐小悠请新结识的姐妹慕容娇吃晚膳。 饭桌上，慕容娇每夹一口菜都会发出一声惊叹。 “太好吃了吧！” “太鲜了吧，这汤！” “太爽口了吧！又鲜又脆简直了~~” “这酒也好喝，悠悠姐你是食 神下凡吧？” 夸奖的词简直不够用，慕容娇和李叶一样，词穷。 这顿饭慕容娇吃了个过瘾也喝了个过瘾，最后醉了，被下人们背回了客栈，沐小悠和李染送到客栈门口，交待随从们好好守护他们小姐，这才回了酒楼。 慕容娇订做的衣裙几位大嫂连夜给她做好了，听说慕容娇差点被坏人掳走大家都挺担心她，还是早些回京城的好。 第二天一早慕容娇拿到衣裳，就别过沐小悠和李染匆匆回京城去了，她也是被吓破胆了。 沐小悠也始终认为那天在巷子里碰到的蒙面人是要绑架慕容娇勒索钱财的，做梦都没想到人家针对的是她。 “悠悠以后去哪，都得带上夫君听到了么？”李染揽着沐小悠的肩，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子，只有他明白一切，怕吓到沐小悠也不敢跟她说，只说人没追上，逃了。 “嗯，知道啦。”沐小悠也没多想、随口应着，突然想起一件事，奇怪道：“阿雪去灵州这么多天了，怎么一点音讯没有？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李染也隐含担忧，心道不会是被他父亲的密友给出卖了吧？可还是安慰沐小悠道：“没事没事，阿雪那么聪明不可能有事的，马上端午了，说不定过了端午再回来 。” “也对。”沐小悠心情放松了下来，仰起俏脸望着李染，“听说沐家村也参加这次大河镇举办的划龙舟比赛，希望他们取得好成绩，奖品可丰厚了。” “瞧？这都要操心。”李染宠溺地捏捏沐小悠的小鼻头。 端午节每年都会举办划龙舟比赛，宛田县五个镇二十五个村，每个村都有一艘龙舟参加比赛，奖励和上回无宵节一样，商户赞助，而凤鸣酒楼就是赞助商之一。 酒楼里其它人抽不开身，沐小悠和李染便要代表凤鸣酒楼、上台给获胜者颁奖。 第二天一早从清林书院接了李叶，三人便赶着马车带着丰厚的奖品前往大河镇去。 车上，沐小悠一直盯着李叶打量，这可是自己的亲弟弟呀，长得像不？ 细细看过之后觉得跟自己还真像，只不过这娃没长开，但眼睛鼻子唇形两人都有几分相似，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嫂子，小兔子生宝宝了么？”李叶才没注意到沐小悠在细细打量他，牵挂着他的小兔子。 “生了。” “生了几只？” “四只。” “那兔兔家族一共就有八只了，这么多只兔子一天得吃多少草啊~~我可得好好努力学习了~~” “小兔子吃草和你好好学习有关系 么？” “有啊~~我要是学习好，就跟院长申请上五天课休五天假，就有时间照顾它们啦。” “阿叶啊，其实还有一种更好的解决方法，爆炒兔肉挺好吃~~” 一路说说笑笑来到大河镇，镇上人山人海，各种异域面孔迎面而来，操着叽哩呱啦的口音成群结队。 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摊贩，卖水果的，卖糖人的，卖各种吃食的，热闹极了。 马车压根儿赶不进去，只能从镇口绕道去了保和堂后院，把马车停好。 他们刚把马车停好，孙县令的马车也来了，同样在保和堂后院停了，这是之前就说好了的。 孙县令带着李师爷和李捕快几人从马车上下来，大家打了招呼，便将奖品一担挑了，前往特意为划龙舟比赛而准备的一个小码头。 码头旁边搭了一个扎实的舞台，舞台上有人拉二胡、唱小曲，正在进行各种表演。 而码头下方的江面上，三十一艘扎了绸布大红花的龙舟整整齐齐停靠在那里，岸上着青、红、绿、紫等各色衣裳的队伍正在进行准备工作。 江边岸上挤满了人，各村各乡不知来了多少看热闹的，毕竟每个村都有龙舟参赛，这就使得前来围观的人们愈加的多，比无宵节那天的人要多几倍。 第190章 比赛，落水 沐小悠李染和孙县令等人把礼品放到舞台后的保管处，便各自散开了。 孙县令自然不用说，已经登上舞台开始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讲了，很快就调动人们的情绪，掌声雷动。 李叶在这儿可待不住，拉着哥哥嫂子钻进人群，往街边卖吃食的地方去了。 冰糖葫芦，烤蕃薯，果子蜜饯……美名其曰待会儿沐家村得了第一名，拿来庆祝的。 沐小悠在人群中看到了周婶李婶等一大帮沐家村的大娘婶子，大家相互打了招呼，兴致勃勃地往小码头涌去了。 等到李染护着沐小悠和李叶从街上钻出来，来到码头时，所有的参赛队伍已经准备就绪，一艘艘仿龙造型的龙舟一字排开。 二十五个村庄加五个镇还有县，总共三十一条船，每条船上十八个人，船头一人挥旗喊号，船尾一名掌舵的，中间一人击鼓.两边各有8人划桨。 每队着不同颜色的衣裳，个个精神抖擞，阵势宏大、场面壮观。 此次赛龙舟的奖励非常丰厚，前五名都有奖，奖品也特别的亲民，十分诱人。 第一名奖励银子一百两，大米十石，猪肉一百斤，鸡鸭五十只。 第二名奖励银子八十两，大米 八石，猪肉八十斤，鸡鸭四十只。 …… 第五名奖励银子二十两，大米二石，猪肉二十斤，鸡鸭十只。 如此丰厚的奖励史无前例，若能得到第一名，一个五十户的村庄一户就能分二两银子，两三斤米，猪肉和鸡鸭若干…… 在乡下一名壮年男子一年不过赚二两银子，诱惑有多大。大家可以想像一下。 是以各村各镇早就做了充足准备，无一不想拨得头筹，拿下第一名。 都是干活挑担的庄稼汉子，别的没有力气有的是，个个信心百倍。 孙县令开始发号施令：“大河镇齐恒十五年、第十五届赛龙舟比赛，现在开始！” 随着孙县令一声令下，船员们手起浆落，奋力划桨击水，各艘龙舟似离弦之箭往前驶去，此时舟上的击鼓声，河边的呐喊助威声汇成一片，群情激昂。 船头那些挥旗喊号的，动作口号刚劲有力令人热血沸腾，听了力气又猛地增加几分。 旗子上写了龙舟所属的村庄名字，方便岸上的人们分辨。 沐小悠和李染带着李叶挑了个好位置，死死盯着沐家村那艘船。 站在船头挥旗喊号的是沐海林，他双手孔武有力、每一声呐喊都仿佛凝聚 了全身的力气，沐小悠和李叶看得激情澎湃，不由站起来随着旁边周婶李婶等各位沐家村的村民呐喊助威。 “沐家村，加油~~沐家村，加油~~” “回龙村，加油~~回龙村，加油~~”旁边也聚集了各个村庄的村民，个个为自家村庄鼓劲打气，如此热烈的场面也是难得一见了。 沐家村的龙舟眼下处于第一名，紧随其后的是‘回龙村’，也没差多少，旗鼓相当。 这就让沐家村的村民们无比紧张了，大家都站了起来，口号声喊得更加响亮了，“沐家村，加油~~沐家村，加油~~”恨不能传输些力气到船上去，让他们再划快一些，好把优势拉大。 而尾巴上那一艘龙舟则是宛田县里组织的，大家平时四肢不勤，明显比不过村里来的庄稼汉子，不过他们也不着急，重在参与嘛。 随着时间的流逝，几十艘龙舟慢慢拉开了距离，处于头部位置有六七艘，你追我赶互不相让。 沐家村依旧略占优势，它的右边是回龙村，眼下屈居第二，左边是刘家村，屈居第三，三条船都咬得很紧，随时可能赶超。 岸上三个村庄的人们着急啊，喊得嗓子都哑了，太 阳又大，许多人喊着喊着就中暑了。 便有人往这边送水，趁机兜售保和堂出产的‘藿香正气粉’，村民们二话不说掏银子就买，服下‘藿香正气粉’后又一个个的生龙活虎了，继续嘶喊助威。 从起点到终点大约五百米的距离，很快只剩下一百米不到了。 此刻的排名是沐家村第一，回龙村第二，刘家村第三，当然优势也不是很大，不过距离终点不远了，只要一鼓作气第一名当属沐家村无疑。 然而就在此时，处于第三名的刘家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船头就歪了，猛地撞上了沐家村的船尾，两艘船就都被撞歪了，这样一来回龙村就趁机赶超了上去。 沐家村的村民没有放弃，在被撞了之后重新调整过来，又奋力追了上去。 然而在快追上时又被刘家村的船狠狠撞到船尾，这一下力度太大，两艘船都发生了侧翻，船上的汉子纷纷落水。 沐小悠看得一愣一愣的，愤怒道：“我去，这刘家村要说不是故意的，鬼都不信。” 李染也站了起来，暗叹人心难测，不过一二百两银子的事，竟把人性展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沐家村的村民义愤填膺，“刘家村这 是想干嘛？是不是跟回龙村勾结啊~~” 刘家村的人也纷纷反击，“你哪只眼睛瞧见我们勾结了？我们自己的船也翻了。” 沐家村村民愤怒道：“可你们的船为什么突然转向？突然就撞人？这么明显就是勾结，没想到把自己的船也给撞翻了，活该。” 两个村子的人骂着骂着就掐起了架，现场一片混乱。 孙县令也没想到好好的组织一次活动，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忙派了不少官兵过来维持秩序。 “好了好了，村民们，大家都别吵了。”孙县令扯着嗓门喊，“这三艘龙舟都是位列一二三名，届时皆按第一名的成绩来发放，这总行了吧？” 为了息事宁人，也只能这样处理了，反正宛田县各商户都挺好说话的，到时候鼓动各商户一人出几两银子事情就解决了，何必闹得不愉快？ 李染听了这话望向孙县令的目光不由又深了深，不得不说孙县令的确是好官啊！ 倒是刘家村这些村民，瞧着都是些憨厚老实的庄稼汉子，竟干出这等勾心斗角的事情来。 李染感慨，突然沐小悠面色凛然地指向河里，“阿染，落水的那些汉子瞧着好像不大对劲啊，你看看？” 第191章 有水鬼 李染一听忙把视线投向河里，果然，河里好些汉子像是溺水了，不对，应该说像是被什么东西不停往水底拖。 这些汉子可不是普通汉子，个个熟识水性，可是此刻却有好些在水里扑腾，沉进水里久久冒不出头。 李染忙朝孙县令快步过去，“水里有东西，县令大人快停止比赛，开船过去救人。”孙县令还在调解矛盾，听了李染的话这才望向河里，察觉不对劲，忙在岸上挥动旗子示意停船。 后面追上来的龙舟见面前有船翻了，便都停了下来，不过却不好救人，龙舟原本就是流线形的，船身小，坐不下其它人。 好在岸边有船，很快就派了几艘船过去，把落水的汉子们一个个拉上来。 有人下水救人，一下去没游两下就见鬼了似的爬上了船。 “有水鬼，别下水，拿竹竿捞人。” 听了这话所有人心中一凛，再也没人敢下水了，个个拿竹竿往水里探，那些落水的汉子便拽住竹竿爬上船。 沐海林被拖上船时都快窒息了，半晌才缓过气来，赶紧帮忙救人。 李染道：“县令大人，那些龙舟恐怕让他们先靠岸，也不知道水里有 什么东西。”此刻回想起来，刘家村的船突然失控，恐怕也不是人为的，而是被水里什么东西左右了方向导致撞船，看来之前应该也是误会了。 李染话音未落，一艘停在一旁的龙舟突然左右摇晃起来，很快一船人就被晃翻，所有人掉进了水里，汉子们在水里直扑腾。 龙舟船身小重量轻，轻易就这样翻了。其它几十艘龙舟见此情形连忙往岸边靠，靠岸后迅速上岸。 而救人的船只也很快回来了一艘。 “水里有水鬼，真的。”获救的人们上岸后，一个个目露惊恐。 “对对对，我敢保证是真的，我掉进水里后右脚被扯住，直把我往水底拖，好在我水性好，使劲蹬了几脚把那水鬼蹬掉，捡回了一条命。” “我也是，我把它蹬掉后还看了一眼，一个白乎乎的影子，就像个没穿衣裳的小孩，太恐怖了！” 岸边的人们也炸开了锅。 “原来真的有水鬼啊，难怪今年下河游水淹死的人比往年多好多。” “可不是？我邻居的一个儿子不就是被水鬼拖进去了？尸首都没找着。” “太恐怖了，大家赶紧相互转告，千万别下水游泳 。” 大家沸沸扬扬，这些话沐小悠也听到了，她才不信有什么水鬼，可眼下也没时间分析出现在水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忙着救人。 好几个汉子没了气息，沐小悠连忙给他们做心脏复苏术施救，光靠她一个人人手不够，又教了好些官兵如何施救，好在这几人都救了过来。 不多久，河里安静了下来，能救的差不多都救上来了，至于有多少被拖进水里那就不知道了。 后面回来的几艘船上又用心脏复苏术救回了好几个，还有三艘船继续在水里打捞。 县令忙召集各村村长清点人数，这一清点，现场痛哭声一片。 翻的三艘船里，刘家村少了两人，沐家村少了一人，赵家村少了两人……这一眨眼欢庆的场面不复存在，转眼便被哀伤笼罩。 后面又打捞了半个时辰，什么都没打捞上来，那五个人不知所踪。 孙县令即自责又悲痛，想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把现场人员疏散后，又安抚住死者家属，之后把从水里救上来的汉子们召集起来，细细询问落水后的情况。 沐小悠和李染自然也在一旁听。 李染战场上尸山血 海里走出来的人，怎么会信鬼神之说？ 而沐小悠是打现代来的无神论者，当然不信什么水鬼的言论，心中也是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沐海林率先开口，“我水性非常好，被拖进水里两次都逃了出来，我看到拖我的是一个光溜溜的小孩。”说这话时眼中还有残留的惊恐。 另一个人接话，十分肯定：“对，就是小孩，连头发都没有，绝对是水鬼。” 两人话一落地，许多汉子纷纷点头，都说看到的是七八岁大点的孩子，光溜溜的。 在乡下，水鬼大多数是指在水里淹死的小孩化身而成，如今他们看到的都是小孩，那肯定是水鬼无疑了。 孙县令也是变了脸色，作为朝廷管员自然不能信神信鬼，可眼下大家的话不可能是撒谎，那水里那东西不是水鬼还能是什么？ 李染道：“这世上哪来的鬼？一定是生活在水里的某种动物。” 孙县令脸色难看极了：“能是什么动物？从未听说过。”当然，除了水鬼，倒是听说水鬼长那样。 沐小悠也满脑子浆糊，这条河又宽又深，就算水里有‘中华鲟’她都不觉得奇怪 ，可现在大家看到的是一种‘形似小孩的生物’，这是什么生物？ “身上有毛吗？”沐小悠问了一句。 “没有。”沐海林回答得十分肯定，“就是光溜溜的皮肤，泡得惨白的颜色。” 沐小悠听了这个回答后彻底迷惑了，读书时生物学得也不算差，水里根本没有‘形似小孩’的这种生物的存在，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水鬼？沐小悠自己都不确定起来。 李染倒淡定如常：“大家别怕，一定不可能是什么水鬼，我水性不错，下水一探便知。” 沐小悠忙拽住他：“阿染你不能去。”心道还真是无知者无畏，或许真的是水鬼呢？除了水鬼她根本想不出还能是什么。 “悠悠既然不放心夫君去，那便想个别的办法。”李染道，“拿只羊，或者鸡鸭什么的，拿绳子捆好扔进水里，把那东西钓出来、一看便知。” “好，就这样办。”孙县令知道这事不解决问题就大了，光失踪的五人就无法交差，说不定头上乌纱不保。 很快，孙县令就叫李捕快寻来一只鸡拿绳子捆了个结实，带了几位水性特别好的汉子上了船，往河中心划去。 第192章 真相大白 李染沐小悠、孙县令也都在船上，一只大公鸡拿绳子吊在结实的竹竿上。 船缓缓来到大河中心，此时临近正午，太阳照得水面波光粼粼，平静如镜，丝毫瞧不出水底下到底隐藏了什么东西。 “把鸡放进去。”孙县令道。 几名水手便把鸡一点点往水里放，那只公鸡咯咯咯咯惊恐地挣扎，十分惧怕下水似的，一触到水面就拼命扑楞着翅膀。 “把它压进水里。”孙县令又道，声音未落，那只鸡已经被竹竿带进水里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那只下水的鸡，然而水中静悄悄的，隐约可见那只鸡在水里使劲挣扎，但也瞧不真切。河水深，能见度也不是那么的好。 为了不让鸡淹死，下水后不久又提下来，恢复过来之后又摁进水里，如此反复十几次也不见有什么东西来抓这只鸡。 船上的人面面相觑，愈加认定在水里拖人的是水鬼，否则鸡它怎么不拖？ “要不换头羊试试？或许它不喜欢吃鸡呢？”有人提议。 孙县令也是无计可施了，点头道：“那换羊，先靠岸。” “好。”拿鸡的汉子应了，正准备收回手里竹竿，李染突然摁住他的手，“等一下 。” 大家连忙紧张地盯着水面，看了几眼也没瞧见什么。 “别等了，没用。”汉子说着准备拎竿，这时突然一股力气猛地一拽，竹竿一下被拖走，啪地掉进水里，随后连鸡带竹竿迅速消失在水底。 “瞧清了没？”孙县令望着大家询问，大家茫然地摇头。 可沐小悠瞧见了，刚才其它人大意的时候她瞧见了。 沐小悠此刻的心情无法描述，她看到水鬼了！那真的是一个光溜溜的东西，甚至还在水里望了她一眼，眼珠子没有眼白，特别瘆人。 “的确有些像没穿衣裳的小孩啊。”李染开口，“但我敢肯定不是什么水鬼，一定是某种动物。” 个个望着李染没有说话，连孙县令都弄不懂李染的想法为何如此坚定，几乎人人认定水里的是水鬼了，他却不这样认为。 “你们拿绳子栓住我的腰，我下水探探。”李染道。 “不行，这太危险了。”沐小悠当即反对。 李染揉揉沐小悠的脑袋瓜子：“没事，这个世上不存在什么鬼，相信我。” 孙县令想了一下道：“那这样，多派几个人下水，拿绳子栓在腰上，只要绳子一被扯动我们就把你们拖上来。” “ 不用。”李染摇头，“没必要让这么多人下水，有我一人够了。” 见沐小悠一脸担心李染保证道，“我绝对不会有事，并且，非把那水鬼逮上来。” 沐小悠还是不放心，在李染腰，手臂，大腿上各栓了三条绳索，才让他下水。 李染下水后在水面游了一会儿，没有动静，他又潜进水里四处观望，可下水没多久就被拉出了水面，大家紧张极了。 沐小悠眼泪都快吓出来了。 “我没事，一会我拉这根绳子的时候，你们再用力。”李染交待。 大家只好又松开绳子，紧张地盯着他的动向。 李染又开始往水里潜，越潜越深。 到底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胆子不是一般的大，李染睁大眼睛在水里巡视，随着慢慢下潜突然有了发现，漆黑的水底隐约蹲着一排光溜溜的家伙，仰着头向上打量，乍一看像坐了一排没穿衣裳的孩子。 这可是在十几米深的水底啊，这种场景光看一眼就够瘆人的了，然而李染丝毫不带怕的，憋着一口气猛地往下潜，迅速出手揪住一只，随后立即扯动绳索。 上面的人开始使劲拉，李染带着那个光溜溜的家伙往水面快速浮去。 随 着哗拉一声出了水面，李染拽着的那个东西拼命挣扎，被李染一掌拍晕扔上船，随后他也被拉上船。 所有人都朝被扔上来的东西好奇地围了上去。 那东西趴在船板上，泡得惨白的皮肤，光溜溜的四肢，还拖了条尾巴，在水里瞧着像个没穿衣裳的孩子，到了船上之后再看也就没那么像了。 “这就是水鬼？”有人奇怪地开口。 “是不是水鬼不知道，但肯定是它们在拖人。” “不是水鬼，都流血了。”有人惊讶开口，大家一看，果然，那东西被李染拍了一掌，流血了。 沐小悠正在给李染解身上的绳索，解完之后过来一看，恍然大悟。 这东西，虽然没有毛体形也比普通河狸大，但绝对是河狸无疑，奇怪的是它们的毛哪儿去了？没了毛之后光溜溜的皮肤惨白惨白的，跟传说中的水鬼简直一毛一样。 “这种动物，水里有一大群。”李染道，“就是这些家伙，害死了五六个人啊！” 大家都是头一回瞧见这种动物，个个不明所以。 而沐小悠始终奇怪这些河狸的毛为何全掉光了？为什么？ 带着疑惑沐小悠四处打量，突然看到前方一条支流汇入这条 大河，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问船上的人道：“那条河~~是打哪儿流出来的？” 大家纷纷回答：“杨家村。” 果然，沐小悠明了，对孙县令道：“这种动物叫做河狸，最爱在那两河交汇的地方筑坝做巢，一定是杨家村那条河流受了污染，致使身上的毛全部褪光了。” 说着上前检查河狸流出来的血液，“它们身上中了毒导致性格比较狂暴，所以才会成群结队拖人下水。” 听了这话大家恍然大悟，李染也默默点头。 孙县令也只能摇头叹息：“杨家村铁矿场害人不浅呐，幸好及时关闭了，否则~~~”说着眸光深深地望向李染和沐小悠，若不是他俩，那家铁矿场不知会祸害多少百姓，太子殿下~~太令人失望了！ 四处察看了一番，沐小悠起身指向两河交汇之处，“它们一定在那儿的水底筑了坝，而失踪的人说不定被它们拖到那里拿来筑坝了。” 听了沐小悠的话后，大家把船开到两河交汇之处，把船停好后再派擅长水性的人绑了绳索下水，果然在水底下发现了一处用树干树枝堆砌的庞大水坝，而在水坝缝隙里明显有溺水之人的尸首夹在里面。 第193章 闹蝗灾 “大坝里至少砌了一二十具尸体，许多都快腐烂了。”潜下水的汉子们爬上船后如是说。 孙县令的脸色也是难看极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那也只能把最近遇难的人拿绳子栓住，看看能不能拖出来，先靠岸商量一下。” 在这种年代又没有炸药，不可能把大坝炸掉，好在铁矿场关闭了，这些中了毒的河狸不出多久也会死去，河里也会渐渐恢复平静，只要这段时间大家别下水就好。 岸边仍旧还有许多人们在等待着消息，看到逮‘水鬼’的船回来了，纷纷围拢过来。 孙县令便令人将那只‘水鬼’挂在舞台上给大家展示，解释这是一种叫河狸的动物，中了毒毛掉光了，形似‘水鬼’。 之后命人在河边立了牌子，警告大家三个月内不要下水游泳，大家议论了一阵也就各自散了。 沐小悠和李染离开大河镇回沐家村时，孙县令已经在组织人手和船只，准备前往河狸修筑的大坝处、打捞遇难者遗体了。 回去的马车上，李叶不可置信地问：“嫂子，那个拖人的‘水鬼’真的是长了毛的么？”他特意瞧过那只被吊在舞台中央的河狸。 “对，那叫河狸，一种 生活在水底的动物，长有黑色的毛~~回去嫂子画给你看。” “嗯嗯，嫂子好厉害，什么都懂。” 马车一进村就听到有一户人家发出悲切的哭嚎，早上兴高采列地离家，晚上人便没了，世事无常啊，唉！ 遇难者家门口聚满了人，大家神情凝重，摇头叹息。 “回来了呀阿染悠悠。”沐海林朝马车过来，递上来一把钥匙，“宅院已经俊工了，卫生也搞好了，这是大门钥匙。” “嗯。”李染接过钥匙，“明天还请大家来我家结算工钱。” “好。”沐海林点头应着，继续和大家商量给遇难者办丧事的事情。 李染和沐小悠跟大家打过招呼后，便赶着马车往北山脚去，路上碰到李叶的小伙伴们，李叶便下车跟一群小伙伴牛崽崽一样跑了。 宅院是彻底修筑好了，宽敞舒适宛如一处小公园，前院有假山池塘，池塘里荷花含苞待放，左边的小山坡种满了花草、修筑了凉亭，一道长廊直通凉亭，后院一片婆娑的桃林，美不胜收。 回家后和往常一样，李染牵马去喂，沐小悠去割叶子喂兔子，顺便去瞧瞧自家稻田里的水。 五月了，禾苗长得郁郁葱葱，过不了多 久就该出禾穗了。 稻田里的水满满当当，宋老太也没敢再来捣乱了，不过发现禾苗上好多蚂蚱，这要是抓来拿油一酥~~也是一道美味哦。 晚上做的白切鸡，一碟拍黄瓜。 吃饭时李叶的夸奖是肯定的，连李染都道：“悠悠这道菜，可以添进酒楼的新菜单。” “嗯嗯，的确可以。”沐小悠嘻嘻笑着，打算过两天回县里就把这道新菜添上去。 晚上吃完饭，一家三口下了会儿棋便睡觉了。 国际惯例，半夜时沐小悠来到随身空间，在武馆里练完功夫便在镇上逛了逛，想起这段时间一直忙着练功夫，好些商店都没去逛过。 这一看差点惊掉下巴，农具店里居然有现代乡下拿脚踩的那种小型打谷机。 这可是十分先进的一样东西，在这种古代乡下，收割打谷子全靠拿手拍，即费力速度又慢。要是有了这种半自动打谷机，那速度就快了。 可惜贵啊，上万金币，况且现在买了用处也不大，等将来再说了。 出了农具店，沐小悠又跑到种子店瞧了瞧，在这儿又有了重大发现，种子店出售一种防虫作物，类似于现代的转基因物种。种下后虫子不吃，省了一道非常 重要的工序。 沐小悠想了想，把农场全部种上了这种转基因土豆，随后出空间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李染便带着沐小悠和李叶练功夫，特别在院子右边留了一处一百多平米的空地拿来练剑。 “嫂子嫂子，你什么时候功夫这么厉害了？”李叶见沐小悠都能和李染斗上几十个回合，也是惊讶极了。 “所以阿叶可得努力学了，嫂子可是练武奇才，你哥说的，嘻嘻。”沐小悠得意地摸摸李叶小脑袋瓜子，抹着汗去灶房做早饭。 吃过早饭，沐小悠端着衣盆去井边，路上打稻田两旁过，只看到蚂蚱在稻田里直蹦哒，好像越来越多了。 来到井边大家也在忧心忡忡地谈论这个事。 “怕是不好了，这么多的蝗虫想必要闹蝗灾。” “是啊，我田里的禾苗都被啃得不成样子了。” “这可怎么办？都要出禾穗了，这样一闹恐怕要颗粒无收啊。” 沐小悠听到他们的谈论奇怪了一下，那是蝗虫吗？还以为是蚂蚱，其实她也分不清蚂蚱蝗虫有什么区别，现代毕竟从来没闹过蝗灾，就算闹蝗灾，不还有农药么？ 可在这在古代却是毁灭性的大灾难，蝗虫所过之处，光秃 秃一片，整个国家都有可能遭灾。 “那这蝗虫是打哪来的？”有人问。 有人接话：“谁知道？好像是隔壁县飞过来的，也不知道隔壁县严重不严重。” 大家被这个蝗虫的事也是搅得心烦意乱，村长还组织了捕蝗队四处捕捉，可还是没用，蝗虫一天比一天多。 沐小悠和李染把李叶送回书院后，也赶回来逮蝗虫，眼看着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禾苗被啃得七零八落，束手无策。 这天傍晚突然从东边黑压压飞过来一群东西，遮云蔽日。 “大群蝗虫来了？这下全完了。”正在稻田里捕捉蝗虫的人们个个流露出绝望之色。 这群蝗虫很快便笼罩了整个沐家村，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不过短短两三天，地里的庄稼就全被它们啃噬殆尽，绿油油的村庄转眼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阿染，这群蝗虫会飞到哪儿去？”望着乌云般涌向别处的蝗虫群，沐小悠担心地问。 李染眉头紧锁：“它们没有目标，只会一路横扫，把能吃的能啃的全部吃光啃光，随后再换一个地方，直到秋未天冷才会彻底覆灭。” “所以咱们大晟国，岂不将会面对一场空前灾难？”沐小悠神情凝重。 第194章 坦白身份 “是啊！”李染的声音充满了担忧，“记得齐恒八年曾经闹过一次蝗灾，整个国家引发大饥荒，最终几乎掏空了大晟整个国库才度过此灾难。” 李染说完牵马套马车：“我们这就去县里，问问孙县令其它县的情况。” “啊？”沐小悠有一瞬的愣神，“这可是朝廷上的事情，我们普通老百姓哪有这个资格插手？” “有。”李染应得很肯定，“一会路上夫君慢慢和你说。” “哦。”沐小悠应了一声，等李染套好马便跟着他一道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出村，路边到处是不知所措的村民，好在宋老太为了封大家的口，每一户村民差不多拿了一百两银子的封口费，度过这个灾年肯定没有问题。 前往县城的路上，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狼籍，仿佛整个世界突然变成得灰暗不堪，看了令人心情沉重。 而这只是冰山一角，整个国家都会遭灾，将会颗粒无收。 “悠悠，坐过来。”李染拍了拍身边，对坐在车厢里望着外面发愣的沐小悠道。 “嗯。”沐小悠听话地坐到赶车的位置。 李染一手抓着缰绳，一手紧紧握住她的手 ：“悠悠听我说，不过在夫君说之前你得保证不准生气。” “好。我保证。”沐小悠点头。 “嗯，悠悠乖。”李染柔声夸了一句，有些事情他觉得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了，大晟国即将遭受大面积蝗灾，他不可再躲在乡下视而不见，必须回宫助父皇一臂之力，这是他身为皇族的职责。 李染默了默，淡淡开口，“我不叫李染~~而是大晟国皇长子，夜王皇甫染。” 沐小悠杏眸蓦然睁大：……她内心的惊讶，不是来自于李染的身份，更多的是来自于这个男人之前吃过的所有苦头，住山洞，喝稀粥，拖着化脓的右腿进山打猎~~，吃了这么多苦头的男人竟然是大晟国无比尊贵的夜王殿下？ 可为何？他为何要抛弃荣华富贵隐居在这样一个乡下过这样的穷苦日子？从小锦衣玉食的他又是如何做到的？沐小悠不由暗生佩服。 李染知道她的困惑，解释道：“几个月前一场败仗，让我伤痕累累逃到沐家村~~或许是无法面对那场败仗~~我选择了隐居。”有些事情他依旧隐瞒了下来，那一段不堪的过往他宁愿从未发生过。 “原来如此。”沐小悠点头。 李染继续道：“而你的父亲为了保护我被箭射中，去逝之前把你母亲的遗物交给了我、订下了你我的亲事。”说着李染从贴身衣兜里掏出一块同心结玉佩。 “这就是我娘的遗物么？”沐小悠拿在手里，摸到这玉佩时内心竟浮起一抹感动，也不知是来自自已还是原主，或许兼而有之。 “是的。”李染点头，“将来你要认回自己的公主身份，全凭这块玉佩。” “可我不想当大齐公主，我是沐家村人，是大晟国人。” “不想当悠悠也得当，你不想保护阿叶了么？阿叶是大齐太子，他迟早会恢复记忆，回到那个位置。” 沐小悠嘟着小嘴道：“那阿染和我，岂不是做不成夫妻了？” “当然不是。”李染腾出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等到时机成熟，我就会想办法让悠悠和阿叶恢复身份，到时夫君便以夜王身份前往大齐提亲，十里红妆迎娶你。” 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在此之前我依旧是李染，你是沐小悠，咱们经商种田过普通日子。” “嗯嗯，好像也不错。”沐小悠笑着点 了点头。 李染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子：“眼下得想办法看看如何帮百姓渡过此次灾难，希望不要饿死那么多的人。” 一路上，李染解释着自己的身份，沐小悠也很容易就接受了，对李染的身份原本就充满了疑惑，这厢算是明朗了。 回到县城后直接去了县令府。 “抱歉啊李公子，县令大人正和路刺史在商量紧要大事，没时间见你们。”衙役把他们挡在门口。 李染道，“你去跟孙县令通报一声，我有急事找他。” 衙役认识李染，便准备进去通报，这时有人听到声音从里面出来，微微抬着下巴一脸不屑地望着李染，“什么人？胆敢在此喧哗？” 衙役忙笑道：“大人息怒，是县令大人的朋友。”衙役口里的大人，是灵州刺史路文栋身边的刘护卫 “朋友？什么朋友如此不懂规矩？都说了刺史大人和孙县令在里头议事还敢往里闯？”刘护卫见李染衣着朴素，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李染泠冷地瞟了刘护卫一眼，拿出皇甫锦颜的公主玉佩交给衙役，“去，拿给灵州刺史看。” 刘护卫扫了玉佩一眼，噗嗤笑道，“乡 下农夫，也不知打哪捡了块玉佩，不过这种成色我家大人哪能看得上眼？” 李染倒不想搭理他，默默立在一旁，沐小悠看不下去了，冷笑道：“哦？看不上眼？看来你家大人没少收受贿赂啊！” 刘护卫一听脸色变了变，“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哼，乡下村妇话都听不懂，懒得跟你们说，两个乡巴佬，赶紧离开。”说完准备去推掇李染，被人一巴掌扇了过来。 “滚开。”路刺史点头哈腰地迎出来，把玉佩恭恭敬敬朝李染递过去，“李公子快里面请，快里面请。” 李染没接，冷冷地望着刘护卫：“他可是路刺史的属下？” 路文栋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点头道：“是的。” 李染哼道：“路刺史，你这位属下方才说这块玉佩入不了路刺史的眼，可是真的？” 路刺史一听吓得一脚踹向刘护卫膝盖，“胡言乱语的东西，还不赶紧跪下？” 把刘护卫踹倒后路刺史也跪了下去，把玉佩再次奉到李染面前，“下官管教属下不严，请大人恕罪。” 李染哼了一声，拿过玉佩拉过沐小悠的手、和孙县令一道进了衙门大堂。 第195章 蝗虫不吃的作物 “蝗灾的事，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李染问孙县令。 孙县令尚未开口，路刺史把刘护卫修理了一通之后急急跟了进来，听到李染问话忙在后面接话。 “情况大为不妙，灵州六县三十个镇，已经有二十五个镇全部遭灾。” 路刺史说着话，目光却盯着李染的背影暗暗猜测着他的身份，手里能有乐阳公主的公主佩身份一定不简单，方才又听孙县令说煊王身边的张能对他也无比恭敬，那一定是宫里某位皇子，由不得他不恭敬。 孙县令也接话：“这批蝗虫比齐恒八年那次数量还要庞大，三日不到便可席卷一个村庄，并且繁殖迅速正以扩大的趋势往北方行进。” 沐小悠奇怪道：“那这批蝗虫是从大齐过来的么？这么说大齐也遭了灾？”她既然是大齐公主，心中对大齐自然也有着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大齐没有。”路刺史接话，“蝗虫喜干燥，大晟北方干旱故而蝗虫一路北上。” 沐小悠默默点头，大齐地处南方，南方雨水多，难怪蝗虫往大晟这边来了。 李染目露忧心：“三日席卷一村庄，按此速度不用多久便会席卷整个大晟国。” “是啊。” 孙县令也是愁容满面，“这么庞大的蝗虫队伍是阻挡不了的，眼下能做的只能是各州县维持秩序不乱，号召有余粮的农庄商户把余粮出售或者捐献出来，尽量让粮食维持得久一些，安然度过这一年。” 路刺史听了这话忙道：“宛田县去年风调雨顺大丰收，农户家中一定有不少余粮，所以孙县令，你先征集一千石粮食送往灵州，以备不时之需。” 他原本就是来要粮的，在这样的灾年，粮食比银子都好使。 孙县令一听这话愣了一下，解释道：“农户家里即使有余粮那也只能维持他们自己一年的口粮呀，怎么可能征集得到？至于农庄商户等先统计，看有人肯出售或者捐献没有。” 因着李染在这，路刺史有些话也不敢说，只能点了点头，他原本可是打算来拉一千石粮食回灵州城的，看来这个计划要落空了。 在县令府谈了一番之后，路刺史便以视察灾情为由告辞了，上别的县里要粮食去了。 孙县令也挺无语的，路刺史走后对李染和沐小悠道：“李公子沐姑娘，蝗灾无情，我今天便会下令让县里禁止一切吃喝浪费，你们的酒楼恐怕~~” 李染道：“孙 县令不必说，自然是得歇业了。”大灾当前，哪个还有那个心思去酒楼消费？不用说是肯定得歇业。 默了默，李染又道：“先管好自己县里的百姓，若有剩余再考虑州里的粮食问题，如此才能不乱。” “是。”孙县令一早就猜到李染身份不简单，并且对他的话也十分认同，恭敬地应了。 打县衙里出来，沐小悠和李染赶着马车回凤鸣酒楼。 一路上只看到蝗虫到处飞，天上也是乌蒙蒙的，街上乱成了一团，大家四处抢购米粮。 “齐恒八年那场蝗灾，纵使掏空了国库，依旧饿死了几十万人。”李染声音里满是担忧，“这次看来比那次还要严重，最主要的是前些年年年战乱，国库空虚，这场灾难究竟会如何惨烈已经可以预见。” 沐小悠也不知如何说，两人心情沉重地回了凤鸣酒楼。 刚来到泰安街，就碰到沐采萱等三位嫂子关好铺面走出来。 “悠悠阿染。”三人向他们跑过来，“闹蝗灾了，还好家里有存粮，否则就麻烦了。”做酒楼的，自然买了许多存粮，再加上乡下去年丰收，余粮也是足够的。 “有余粮就好，否则这个时候去哪买粮食去？” 沐小悠回答，街上人们匆匆忙忙，乱成了一锅粥。 刚说了两句话，白忆雪领着李叶回来了。 “公子，悠悠姐。”白忆雪脸上蒙着面巾，牵着李叶的手，“学院暂时休沐，孩子们都放学回家了。” 见到白忆雪回来沐小悠挺高兴的，见蝗虫四处乱飞乱跳，便道：“先回酒楼再说吧。” 一行人回了酒楼。 把门窗都关上，不让蝗虫进来。 酒楼里也是一个人都没有，大家都在大堂里神情凝重地坐着，怀着七上八下的心情讨论一番灾情后，便到正午了，几位哥哥和嫂子便进灶房做饭去。 沐小悠问了问白忆雪的近况，原来白忆雪把两位妹妹安置妥当之后又去了一趟大齐，所以才回来晚了。 说了会儿白忆雪带李叶玩去了，沐小悠和李染来到了二楼会客室。 “悠悠，我得回京城一趟。”李染道。 “阿染回京城，可是有解决蝗灾的好方法？”沐小悠追问。 “没有。”李染摇头，把沐小悠揽进怀里，“但我必须回去，大晟国灾难暴发，其它国家势必虎视耽耽，我必须回京助父皇一臂之力。”他到底曾经是大晟国战神，有他在，至少其它国家在轻举妄动前 也要好好考虑一下。 沐小悠突然返过身，抬头凝视着李染：“阿染，你可相信我？” “信。”李染回答得十肯定。 “我可以解决此次蝗灾问题。” “是何方法？悠悠可否说来听听。”李染的确是相信的，他的女人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会无条件相信。 “我知道一种作物，现在种正好合适。”沐小悠道。 李染叹了口气，“现在不过五月初，播种的确还来得及，可是蝗虫会反复席卷，齐恒八年那次的蝗灾就是如此。” 沐小悠解释：“我知道的那种作物，蝗虫并不会吃。”沐小悠几天前从空间拿了几颗士豆种在地里，并且使用了催长素，几天时间就已长得郁郁葱葱，蝗虫群来时所有东西啃噬一空，唯独那些土豆安然无恙，它们仿佛看不见似的，上面一只蝗虫都没有。 当时沐小悠并不知道李染的身份，只是想着到时候给沐家村的村民们种，但如今知道李染是大晟国夜王，知道他因为此事忧国忧民，她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真的？那大晟国岂不有救了！”李染听了沐小悠的话面色一下轻松起来，“若真有一种蝗虫不吃的作物，那天下百姓就都有救了。” 第196章 种土豆 “只要所有农户种下这种土豆，就一定可以度过这次粮食危机。”沐小悠肯定道，“要不阿染同悠悠这就回沐家村去瞧瞧，我种了些在后院的桃林里。” “好，这就走。”李染迫不及待地起身，为了赶时间骑马回的沐家村。 把马栓好来到后院桃林，整片桃林的叶子全被蝗虫啃光了，林间却有一片绿油油的值物生长在那里，一点没有遭到蝗虫的祸害。 “这叫什么？”李染望着那片郁郁葱葱的作物喜出望外。 “叫土豆。”沐小悠道，说着拨出了一颗，因为使用了催长素，此时已经成熟了，好几个比拳头还大。 “怎么吃？”李染问。 “吃法很多，可当主食。”沐小悠道，两人说着往家走，“直接蒸煮后便能食用。” 沐小悠在灶房生了火， 很快就把那几颗土豆蒸熟了，黄乎乎的散发着特有的清香，李染剥了一颗吃了一口，竟然觉得特别好吃，粉粉的，入口即化，一颗吃完已经半饱。 “这~~还真是非常不错的主食啊。”李染略显激动地开口，“大晟国人们有救了，悠悠，谢谢你。”说着将沐小悠拉入怀中，良久后松开，眼睛红红的。 “阿染，你是一位体恤天下万民、心怀大爱的好皇子，比太子强一万倍。”沐小悠说这话时鼻子也酸了酸，阿染身中奇毒被挑断脚筋，她隐隐觉得和太子有关，自古为了皇位勾心斗角使尽阴谋手段，所以阿染才会寒了心，躲在沐家村不肯回京吧。 可他的心里从来没放下过大晟子民，心系大晟天下，若阿染能成为大晟皇帝、乃万民之福啊！ 李染激 动了一会儿之后，又想起了一个问题，担忧道：“只是这种作物种子在哪儿可以购买得到？如何耕种？”他身为皇子对这种粗粮其实并不了解，还以为原本乡下就有。 沐小悠含糊道：“或许是打西域来的，我也是之前在大河镇码头买的，至于耕种的话~~” 沐小悠说着拿了一颗土豆出来，指着上面的坑点：“阿染你瞧，这儿每一个坑点都能冒芽，这一颗土豆有五个坑点，那么就能切成五块，种下五颗。” “不错，这样便可省不少种子。”李染点头，“那明天我们便去大河镇码头瞧瞧，看看能不能让他们把所有的这种土豆都运送到大河镇来。” “嗯。”沐小悠一个劲儿地点头。 接下来的两天，沐小悠布置了一番之后，便有大船装了一船的 士豆在大河镇靠岸，李染当即让孙县令把那一船的土豆买了下来，在宛田县开始试种。 随后李染又给煊王去了信，把这种蝗虫不肯吃的土豆告诉了煊王，告诉他宛田县已经大批试种了，叫他将此事禀告皇帝，派人前来宛田县拉种子。 沐家村也家家户户种上了土豆，被蝗虫糟蹋完的稻田拿火一烧、还有之前开垦出来种桃林的山坡，全部开挖出来种上了土豆。 最忙的算是沐小悠了，空间里种的全部是土豆，好在一颗土豆可以切成三四块拿来种，她空间里的出产也还供应得上。 就这样忙了一个月，从大晟国各处来拉土豆的船只才渐渐减少，而最先试种的宛田县已经漫山遍野都铺上了一层绿色，一改蝗虫过境后灰茫茫的景象。 当然，蝗虫后面又 反扑了几次，乌云般席卷而至，落在那些绿色作物上面，可奇怪的是它们在上面爬过之后又飞走了，完全没有啃噬。 所有人都长吁了一口气，这次灾难总算有办法度过了。 而县里也终于恢复了一些生气，关闭了一个月之久的铺子又重新开了起来，万花街又开始歌舞升平，凤鸣酒楼也重新营业，生意也还不错，大批西域客商和大齐客商光顾。 清林书院也很快恢复上课了，这段时间沐小悠和李染忙，都是白忆雪照顾李叶。 白忆雪日日拉着李叶练功夫，两人的功夫都突飞猛进。 这天中午正准备吃饭，外面进来一位面白无须的男子，尖着嗓门说话：“请问李染李公子~~可是这儿的老板？” “是啊。”沐小悠应着，和李染起身往酒楼门口走去。 第197章 齐恒帝的嘱托 李染看到此人时，便已认出了他，来者是齐恒帝身边的亲信李公公。 遭灾后没多久齐恒帝便四处视察灾情，最近恰好在落州。 而李公公，正是齐恒帝派来见李染的。 大晟国突发蝗灾，齐恒帝急得一夜白头，而京城里却流言四起，说在位的皇帝做了什么触怒了上天的事，故而上天屡次派蝗虫来惩罚万民，周皇后的母族周臣相借机联合了好些大臣，上奏请求齐恒帝惮位~~ 若不是宛田县发现了一种蝗虫不吃的作物，安然解决了此次危机，齐恒帝或许已经被逼着给太子禅位了。 “李公子，能否与您单独聊两句？”李公公望着李染，略显激动。 他跟在齐恒帝身边几十年、是看着夜王长大的，都说夜王几个月前葬身火海，如今看到他好端端地活着他比谁都高兴。 说完这话又笑眯眯地望向沐小悠，“这位是李公子的夫人，沐姑娘？”夜王隐居乡下成了亲，他是知道的。 齐恒帝曾想将夜王召回京，重新安排亲事，还是李公公劝下的。夜王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估计谁都休想劝他回头。 不过好在这位夜王 妃杏眼朱唇容貌绝美，也未必输给大齐公主洛伊伊，听说那种蝗虫不肯食用的土豆就是夜王妃发现的，且还会医术，夜王殿下的腿就是夜王妃瞧好的，是绝对可信任之人。 正打量着呢，李染招呼了一句：“楼上请。”说着牵过沐小悠的手。 沐小悠也大致猜到李公公的身份，道：“要不阿染，我在楼下等你。” “不，一起。”李染回答得不容置疑，揽着她的腰上楼。 李公公笑了笑，瞧夜王殿下对夜王妃全然动了真情，还好劝皇上打消了重新指婚的念头，否则非闹得不愉快。 几人来到凤鸣酒楼二楼会客室，进了会客室后李公公的随从便把门从外面拉上。 “老奴见过夜王殿下，见过夜王妃。”李公公恭恭敬敬跪了下去。 “起来吧。”李染边说边拉着沐小悠在桌旁坐了，“你也坐，李公公。” “老奴不敢。”李公公起身，恭恭敬敬立在一旁。 默了默，李染开口，“我的事父皇都知道了？是煊王说的？” “不是，是皇上自个儿猜到的，当然，也从煊王殿下那得到了证实……”李公公笑答，此次蝗灾 ，让皇帝更加看清了太子和夜王，一个急着动用母族关系千方百计争皇位，一个心系百姓为天下万民解安危，皇帝心里明镜似的。 然而慑于周臣相的势力，慑于大晟国立嫡不立长的规矩，明知道夜王比太子更适合坐上那个位置，却又不得不妥协。 顿了顿，李公公又道：“所有的事情皇上都知道了，夜王殿下既然打定主意隐居，皇上也不勉强殿下恢复夜王身份，不过皇上也有事交待殿下去做……拿进来。” 他话音一落门便开了，一位随从捧着只精致的匣子进来。 李公公接过匣子放到桌上打开，沐小悠定睛望过去，里面满满一叠像是契书。 “这是皇家私下经营的产业，皇上费了好些力气才从皇后手里拿到的。”李公公翻动了一下，“这里面有各州各城大小铺面一百多间，涉及各行各业，不过……皆是些经营不下去了的产业。”要不是都快倒闭了皇后会拿出来？ 沐小悠略显困惑，皇家还经商么？不过有些电视剧里的确有皇家经商的，公主出嫁嫁妆就包括什么铺面啊田庄啊什么的，所以皇家有自己的产业 也在情理之中。 顿了顿，李公公接着道：“皇上说，夜王殿下既然想要隐居那便去经商，手里有了钱，自然有了权……” 他的话意味深长，不过沐小悠不难听出其中意味，她知道现代的H国就是财阀控制政—权，金钱的力量不容小觑。 李染也明白齐恒帝的良苦用心，齐恒帝不止一次表明想把大晟皇位传给他，不曾想却给他招来杀身之祸。皇帝难当，好皇帝更难当，齐恒帝也有自己难言的苦衷。 默了默，李公公再次开口：“皇上力排众议封了王畅为赤焰营大将军……对了，赤焰营专用虎符尚在夜王殿下手里吧？”这话他同样说得意味深长。 齐恒帝乃明君，太子无能却被祖制束缚无法改立，齐恒帝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把这些事情交待清楚之后，李公公便告退而去。 会客室里，只留下李染和沐小悠两人，沐小悠眨巴着杏眼凝视着李染，“皇上的意思~~是暗示阿染谋反？” “当然不是。”李染捏了捏沐小悠的小鼻子，“父皇这是防着太子谋反。” 蝗灾一事，太子野心昭然若揭，若太子真走到谋 反那一步，夜王也好趁机拨乱反正。 “对哦。”沐小悠想了想，明白过来，对于朝堂上的事情她还真是一窍不通。 “朝堂上的事交给夫君，经商的事情可得交给悠悠了。”李染用修长的手指理着她的长发，声音温柔。 父皇如此倚重他，他自然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况且只有变强才有能力保护好要保护的人。 “嗯嗯，我会好好练功的。”沐小悠说着把匣子拖过来翻看。 里面除了各种商铺的契书之外，还有一块一面写着‘天下商行’另一面写着‘大东家’的令牌，这块令牌所代表的应该也是商行最高管理者的身份了。 看过令牌之后沐小悠开始翻看契书，就近翻出灵州城和落州城这两处的商铺。 灵州城有三家铺面一处田庄，落州城有三家铺面。 这些铺面用现代话来说都是‘连锁’经营的模式，譬如客栈统一就叫‘云来客栈’酒楼统一叫做‘朋来酒楼’，茶楼统一叫做‘闲茗茶楼’……当然，所有这些铺子均隶属于‘天下商行’。 至于铺面到底亏损到何种程度，必须到了地方看过情况之后才清楚。 第198章 庆丰收，过生宸 翻看过后沐小悠对李染道：“阿染，这些铺面各州各城到处都有，看来以后免不了要东奔西跑了，可是我们若离开，阿叶怎么办？” “阿雪的功夫我试过，十分了得。”李染道，“有她保护阿叶，问题不大，另外我也会让煊王派两名暗卫过来保护他。” “嗯嗯，这样我们就能放心离开了。”沐小悠想了想，把灵州城三家铺面的契书拿在手里，“先去灵州，那儿离大齐比较近，或许可以找到积雪草替阿染治脸。” “好。”李染点头，“听悠悠的。” “阿染觉得何时动身好？”沐小悠问。 “还有十天便是悠悠的生宸了，等悠悠过了生宸再走。”李染捏捏她的小脸蛋。 “害~~无所谓的，随便过一下就好了。”沐小悠还真不在乎这个，读书的时候几乎每个生日都是在学校里过，好多时候自己都忘了，不过有人记着自己的生日还真是件挺幸福的事。 在沐小悠生日前一天，宛田县迎来了一件十分喜庆的大事件，农户们种下的土豆成熟了，喜获大丰收。 “李公子，沐姑娘。”大清早的，孙管家便急急忙忙走进酒楼，乐河呵道，“县令大人邀请 二位前往城外参加丰收后的欢庆大会，已经在后院等着了。” 土豆大丰收，个个都高兴。 沐小悠和李染出了后院，看到孙县令的马车一早就等在那儿了，大家便一道前往。 出了城之后，只看到大道两旁忙碌的人们，见县令大人的马车过来个个直起腰朝这边打招呼，感恩宛田县出了个清官好官。 欢庆的舞台直接搭在地里，挂着红绸布锣鼓喧天，地里的土豆堆积如山。 蝗灾啊！哪一次闹蝗灾不是饿殍遍野十室九空，唯有这一回皇帝竟然找到了一种蝗虫不吃的好食物，不仅能填饱肚子味道还不错。 人们究竟有多感恩从他们洋溢的笑脸里不难看出。 沐小悠和李染挽着手，笑望着眼前这样热闹欢庆的场面。 ‘土豆’的功劳李染和沐小悠一早就将之归功于大晟皇帝，眼下大晟万民对齐恒帝的拥护空前高涨，周臣相若还有些什么坏心思恐怕也得三思而后行了。 “感谢皇上救万民于水火，皇上万岁万万岁。” “感谢皇上救万民于水火，皇上万岁万万岁。” 成百上千的乡民跪地山呼，气势感人。 皇帝尚未亲临便有此盛况，可以想像得到视察 灾情的齐恒帝将会受到怎样的欢迎跟拥戴。 跪谢皇恩之后人们敲锣打鼓扭起了秧歌，热闹了一阵过后，孙县令便上台发表了一通演讲，之后道：“咱们土豆喜获大丰收了，但是要怎么保存、怎么烹饪才好吃，有请凤鸣酒楼的李公子沐姑娘替大家解说一下。” 沐小悠便和李染笑着上台。 “我是李染，这位是我家娘子沐小悠，我们是凤鸣酒楼的老板……”李染没忘趁机打了一波广告，之后才道，“土豆的存放方法和红薯一样，挖地窖，越深越好。” 顿了顿，又道：“土豆成熟时间短，乡邻们种了这一季，还能赶着再种一季，吃不完的可以拿来卖。”虽然已是七月，但宛田县偏南方，的确还能再种一季的。 听说还能种一季拿来卖，大家又沸沸扬扬了一阵。 “下面有请我家娘子给大家说说、土豆的几种吃法。” 李染退下去，沐小悠上前：“大家安静，听我说。”现场安静下来。 “土豆蒸熟压成泥，加适量面粉可以煎制成土豆饼，另外可以切丝切片……” 说了一通还不够，有乡民就地升起火，拿来油盐和锅，当即邀请凤鸣酒楼老板沐小悠 给大家示范做土豆。 一番忙活之后，沐小悠做了一桌子土豆大宴，香煎土豆饼、凉拌土豆丝、鱼香土豆…… 乡民们尝过之后大加称赞，觉得土豆不仅能饱食还是一种难得的美味。 在这儿热闹了一通之后，乡民们便各自挑着土豆欢欢喜喜回家去了。 第二天沐小悠的生宸。 大清早的，沐小悠一醒来，李染就把她揽进怀里，声音好听又慵懒，“我家娘子过了今天就十七了，长大了。” “没有没有，没长大，阿染别想多了。”哼，这家伙，就想等着她长大好把她给‘吃’了。 “这是夫君陪悠悠过第一个生日，必须有礼物。”说着变戏法般拿出一支累丝嵌宝蝶恋花金钗，“这是我娘生前最喜爱的，我一直随身携带~~早就想把它送给悠悠了，一直等到你生宸这天。” “哇，好华丽啊。”沐小悠惊艳极了，亮丽的红宝石、花瓣蝴蝶栩栩如生，精湛的做工令人惊叹。 “来，夫君给你簪上。” 两人来到梳妆台前坐了，镜中女子如花似玉，男子面若冠玉，好般配的一对，纵使有那道疤痕，在她眼里他的夫君也是世上最好看的男子。 李染细心地 替沐小悠梳发，之后还给她挽了个发髻，将金钗簪上。 “嘤嘤嘤，这是阿染母亲留下来的，这也太贵重了！” “这是母妃留给媳妇儿的，只有悠悠配戴它。”夜王殿下这个直男竟也学会说情话了。 考虑到酒楼的特殊性，生宸宴就订在下午三四点钟。 孙县令和姚院长都得到信赶来了，另外村长，族长，还有几位大爷家都派了婶子嫂子来，捉了鸡拎了鸭，领了孩子背了娃，也是够热闹的了。 开了两桌，酒菜十分丰盛。 李叶是同姚院长一道回来的，一老一小精心准备了两束漂亮的鲜花，据李叶说整个书院的花被他俩折光了，沐小悠捧着鲜花也是乐坏了，院长老头思想超前。 孙县令，大叔大娘和哥哥嫂子们也精心准备了礼物，礼轻礼重沐小悠都心怀感激地收下。 沐小悠和李染还一起动手做了个‘生日蛋糕’，虽然没有奶油瞧着有些朴素，但个个吃了都说好吃。 沐小悠一高兴便喝多了，当晚李染又再次遭受了一遍‘酷刑’ 第二天早上沐小悠发现和自家相公毫无隔阂坦城相待地躺在床上，她再一次怒了。 “阿染，你又趁人之危……嘤嘤嘤。” 第199章 前往灵州 “悠悠既然这么说，那我要不要趁人之危呢……”说着把自家娘子扣在怀里，声音魅惑，“悠悠满了十七了，三嫂和你一样大，都有两个月身孕了~~” “是哈，要不咱们试试？”沐小悠突然有所感悟，入乡随俗，或许可以考虑提前？ “嗯，试试？”李染收紧了手，气氛暧昧。 谁知这时李叶在外面敲起了门，“哥，嫂子，起床啦起床啦，回沐家村去啦。” 李染狠狠皱眉：这家伙，下次再也别说嫂子为啥不生宝宝！ 起床后洗漱完毕吃过早饭，一行人便前往沐家村。 昨天来县里给沐小悠庆生的婶子嫂子们也住了一夜，今天大家一道回去。沐小悠也是买了不少回礼让她们带回去，提得热热闹闹的。 马车上，沐小悠交待白忆雪：“这辆马车就留给阿雪了，阿叶休沐的时候你便可带他回沐家村来。”她和李染要前往灵州的事，昨天在饭桌上已经说过了。 白忆雪恭敬点头：“好，悠悠姐放心，阿雪会赶马车，一定会照顾好阿叶公子的。” 李叶不舍道：“嫂子，你和哥哥要在灵州待多久？能不能带我和阿雪姐姐一道去？”他一脸期盼。 “怎么？前两天还说要好好学习来着，这就想去大城 市玩儿啦？”沐小悠刮了刮李叶的小鼻子，“阿叶在家听阿雪姐姐的话，好好跟着阿雪姐姐练功夫，嫂子和哥哥过个两三个月就会回来的。”灵州城离大齐那么近，自然是不能带李叶去的。 李叶认真点头道，“好吧，阿叶知道了，阿叶一定认真学习、认真练功夫，照顾好小兔子一家。” “嗯嗯，把小兔子养肥一点哈，嘿嘿。” “不准不准，不准爆炒！”李叶鼓起小腮膀，“它们都是我的宝宝~~” “行，不爆炒，逗你玩儿呢。” 马车行驶得很快，斗了会儿嘴就进村了。 村民们也都在采收土豆，挑的挑，挖的挖，一片繁忙的景象，任谁都想不到几个月前这儿竟然闹过蝗灾。 第二天一早沐小悠和李染收拾好行李，跟李叶和白忆雪道过别后，又去酒厂打了招呼，顺道跟下棋的族长和大爷们道了别，之后由沐海林赶着马车送他俩去大河镇。 到了大河镇自然得去保和堂一趟的，柳大夫一早就盘好账了，这几个月盈利三百多两，大多数是出售‘藿香正气粉’赚来的银子，夏天嘛，许多客商几十瓶地买。 打保和堂出来，沐小悠和李染前往码头。 沐小悠还特意留意了一下，见河边禁止下水 的牌子已经摘了，河里不少大人孩子游泳，想必那些掉光了毛中了毒的河狸也全部死了，一切都恢复了宁静。 然而因铁矿场死去的那些人，留给他们家人的伤痛却永远无法除却，这，都是太子罔顾百姓性命造下的孽！ 码头上热闹非凡，卸货搬货的来来往往，也有揽客的扯着嗓门大喊。 “落州城了，落州城了，前往落州城的大船马上就要开了，公子小姐，是去落州城的吗？” “不是，我们去灵州城。”沐小悠有些想笑，感觉他们揽客的方式怎么跟现代那么像呢。 揽客的大叔热情道：“去灵州城的船在那边，马上要开了，赶紧上船。” 沐小悠和李染忙紧走几步，朝开往灵州城的大船跑去。 上了船没一会，船就收锚启航了。 沐小悠站在船板上、靠着栏杆望着渐渐远去的大河镇，想着即将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内心即忐忑又期待。 李染从身后搂过来，将下颌抵在她头顶轻轻摩挲，声音柔软动听：“悠悠放心，无论天涯海角，都有夫君在。” 在河上航行了足足三天，三天之后的傍晚时分大船抵达了灵州城外码头。 李染背着包袱牵着沐小悠下船，叫了辆马车前往灵州城。 灵州城南 接大齐，西临西域，是西南的边关要城。高高的围墙守卫森严，城门口两列官兵把守，出入皆要验看身份文牒。 李染娶了沐小悠后便入了沐家村的籍，身份文牒自然是不会有问题的。 随着人流进到灵州时天已入暮，街上商铺酒肆相继亮起了灯，照得整个城市恍若白昼。 “去云来客栈。”李染吩咐车夫。 “好。”车夫赶着马车在人流中穿梭，走了许久才来到一家客栈门口停下。 付了车钱之后，李染和沐小悠下了马车。 “云来客栈~~”沐小悠念着，四处察看了几眼，“位置不错啊，为何生意做不去？” “是啊，进去瞧瞧。”李染应着，牵着沐小悠进了客栈。 “掌柜的，来间上房。”李染声音淡淡地开口。 “好嘞，客官。”掌柜的抬起头，脸色也不甚热情，冷冷淡淡的，“三两银子，客官。” 三两银子一间的上房~~也不算贵。楼子也是新楼子，不知道客栈里面设施布置如何，为何没有生意。 拿了钥匙交了钱，也没人领，这服务态度就不行。 客栈很宽，是两层楼的四合院，坐北朝南采光通风都极佳。 进门左右两边均为客房，上楼后从左到右以天字号命名，天字一号房， 二号房，三号房，右转出去有一个四五十平的露天看台，看台上摆了桌椅，外面绚丽的夜景尽收眼底。 “这位置，这楼房，按道理生意不可能做不去啊。”沐小悠又是一阵纳闷。 在露台上瞧了两眼，两人进入客房。 客房装饰也挺雅致，雕花大床，被褥叠放整齐，地上铺着华丽的西域地毯，墙上挂着花鸟美人画。 沐小悠在房间里转了一圏发现了问题，被褥虽然叠放整齐但她在上面捡出了好几根头发，明显上一位客人退房后没换被褥。 地毯初看华丽，细看上面也有许多毛发，浴桶也不甚干净，窗台上床架上拿手一抹尽是灰尘，这卫生~~连苑田县一家普通客栈都比不上。 “服务不行，卫生条件也不行。”沐小悠咕哝，“阿染，我去叫伙计更换被褥。” “好。”李染答，此刻他望着窗外，脑子里想的是镇守西南边疆的将军是哪一位，便由沐小悠忙这些去。 “掌柜的，天字六号房给我更换被褥，清洗一下浴桶，再来几桶热水~~。”连个伙计都没瞧见，沐小悠只能来前台跟掌柜的说。 “更换被褥清洗浴桶，外加几桶热水，请交一两银子的服务费~”掌柜的依旧没抬头，冷冷地回答。 第200章 探看三家铺面 “更换被褥、加热水~~还需要另外加银子？”沐小悠不可置信地问，她虽然没见过啥世面但不代表她傻，天底下去哪住都没有这样收费的理。 见她这样诧异，掌柜理所应当地抬头望了一眼，“没错，一两银子。” “不换被褥只要热水呢？” “热水一百文一桶。” “送饭菜上门多少钱？” “五十文。” “合着客栈里的服务皆要收银子？” “当然。”掌柜的见沐小悠问了这么多，口气愈加不耐烦了，“小姐你到底要不要换被褥拎热水？不需要的话别打扰我算帐。” 沐小悠深吸了一口气，看来客栈生意做不去的原因差不多清楚了，掌柜的压低房价，多加了一项服务费，随后把这服务费收进了自己腰包。 这样的掌柜~~光解雇不行还得送官，不杀鸡儆猴铺子哪里开得下去？ 正要掏出那块‘天下商行大东家’的令牌，进来一行西域客商，要了两间天字号房。 天字七号房、天字八号房，并且熟门熟路的交了一两银子的服务费，看来是熟客。 沐小悠把令牌又收回 去，在大堂里坐了，倒要看看客栈生意如何。 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又进来两位客人，分别开了一间天字号一间地字号。 这生意，不说特别好，但也绝对不至于亏钱，这其中究竟是个什么名堂明天来个彻查。 沐小悠上楼回房间，看到两个婆子在更换床单，浴桶也清洗过了，等她们走后沐小悠从包袱里拿出自己携带的床单和被褥又在上面铺了一层，另外还得去买个浴桶，他们应该会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 忙完这些之后天色尚早，晚上七点多钟，两人出去用晚膳。 灵州城比宛田县至少大十倍，街道纵横交措，街上客商云集，车马川流不息。 两旁各种异域摊贩操着不甚熟练的大晟国语言揽客，“胭脂水粉荷包嘞~~过来康康嘞~~” “切糕，切糕~~十文钱一刀~~” 我去，切糕都有卖，不知道一刀下去会不会变成十两，沐小悠无比新奇简直看傻了眼，被李染揽在怀里带着往前走。 见沐小悠多望了切糕两眼，李染便问：“想吃？” 沐小悠连连摇头：“不不不，不 吃，就是看看。”心道吃不起。 “想吃什么？去买。”李染捏捏沐小悠的小鼻子。 沐小悠便买了一串糖葫芦，随后叫了辆马车前往‘朋来酒楼’。 灵州城着实是大，从云来客栈到朋来酒楼乘坐马车都要了十分钟左右，马车在酒楼门口停住，沐小悠和李染下车。 下车后沐小悠先是四处观察朋来酒楼的位置，不得不说位置非常不错，处于两街交措的繁华地带，旁边酒肆林立。 巧的是沐小悠在朋来酒楼对面发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名字‘醉仙楼’。沐小悠神情凝了凝，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不过此刻两家酒楼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醉仙楼宾客如云，朋来酒楼门可罗雀。 沐小悠仔细看了看醉仙楼门前立着的菜品介绍，‘本店招牌菜：东坡肉，水晶肴肉，小鸡沌蘑菇等~~。 呵~~看来赵默在宛田县从她那儿窃取的几道菜，养活了整个醉仙楼呢！ 不过眼下不是算这个账的时候，沐小悠收回视线、和李染进了朋来酒楼。 李染跟掌柜的说话的空当，沐小悠瞧了瞧大堂， 大堂里也坐了两三桌客人。 “两位客人楼上请。”伙计引着两人上楼，二楼雅间也听到推杯换盏的声音，应该也有两三桌客人，这生意不说好吧，应该不至于亏损到哪儿去呀！ 看来还是管理问题，天高皇帝远的，挣的钱都进别人腰包了，这种情况也很难搞啊，必须要有信任的人在此坐阵才行。 来到雅间坐了，点了几个招牌菜，很快菜上来了。 东坡肉，水晶肴肉，小鸡沌蘑菇，麻婆豆腐~~看样子也是仿着醉仙楼的菜式做的。 然而水平却不到位，东坡肉一夹就散，水晶肴肉不够通透，小鸡沌蘑菇鸡肉都沌成肉糜了。 尝过之后味道普通，跟醉仙楼都没法比，倒是价钱公道，想必也是靠着这个吸引点客人进来。 掌柜和伙计倒是热情，至于私底下有没有中饱私襄这个就不清楚了，沐小悠也特意记了一下有多少桌客人，明天好查账。 出了酒楼沐小悠和李染在街上逛了逛，之后前往‘闲茗茶楼’坐了一下。 不得不说无论客栈、酒楼、还是茶楼，位置都是极佳的，然而还 是那句话，天高皇帝远，钱都让别人赚去了。 茶楼里的茶叶如何沐小悠不懂品，但是点心不够精致口感也不佳，甜的太甜，香的太香，许多糖度太高还粘牙，挺失败的。 把这三家铺面都走了一遍之后，沐小悠和李染准备去买只浴桶，打算回客栈。 此时已是晚上八—九点了，不过街上依旧热闹不减，不愧为边疆‘不夜城’啊。 走了没多远竟然就碰到路边有卖浴桶的，李染望了一眼凑到沐小悠耳边，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悠悠买只大的~~阿染给你搓背~~” 沐小悠撅嘴瞪他，“坏家伙，尽想揩油，哼~~”转身跟老板嘻嘻一笑，“老板，来个大浴桶，双人的~~嘿嘿。” 这浴桶可不是一般的大，整整倒了五六桶热水才倒满。 在船上晃了三天没睡好，沐小悠在浴桶里泡得都快睡着了。 迷迷糊糊被自家夫君抱出来，抹干身子穿上衣裳，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精神了。 洗漱完毕招呼李染，“阿染，走，查掌柜的账去。”沐小悠拿着‘大东家’令牌，蹬蹬蹬蹬下楼。 第201章 收拾云来客栈掌柜 掌柜的还没来，下面一个伙计坐在柜台里。 “掌柜的呢？”沐小悠问。 “找他做什么？有事跟我说。”连伙计说话都挺横，看来平时对待客人从来就没有好脸。 “阿染，把他拎出去，一个伙计不去干该干的事，坐在柜台里当起掌柜的来啦？” 沐小悠话音未落，伙计噗嗤笑出了声。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不认识我？史浩之，史掌柜的侄子~~喂，你们竟敢动手，放开我。” “管你死耗子活耗子，给我滚出去。”李染把史浩之拎出柜台，扔在一旁。 沐小悠走进柜台里面，见抽屉未锁，便把账本拿出来，正想翻看被史浩之一把摁住。 “你们俩是什么人啊？狗胆包天了吧？竟敢翻看咱们客栈的账本？” 话未说完又被李染拎开，史浩之被扔出去摔在地上，气得七窍生烟，这时史掌柜来了。 “住手。”史掌柜一把将账簿夺在手里，“什么人？给我滚出来。”气焰嚣张得很，“知道我们是什么店么？这是 官营铺面，皇家的产业懂吗？敢在这儿撒野抓你们去衙门里吃牢饭。” “哦？你还知道是官营啊。”沐小沐冷笑地望着他，“请问史掌柜，官营的铺面若有人中饱私襄，会不会下狱吃牢饭啊？” 史掌柜恼羞成怒：“你们什么东西？用你们管这种闲事？赶紧滚！”说着望向史浩之，“还愣着干嘛？多找几个人来把这对捣乱的村夫悍妇赶出去。” “哦~~”史浩之忙从地上爬起来，往后院喊人去了。 等他把人喊来，发现史掌柜不知为何瑟瑟发抖地跪在了地上，沐小悠一手拿了块牌子摆弄一手拿着账本从柜台里出来。 “昨晚天字七号房和天字八号房都开了出去，你账本上却一个房间没登。” “私自收取的服务费也进了自己的腰包，看来史掌柜把自己当‘官家’了，这铺面专替你一个人开呢。” 沐小悠说着那块金牌子狠狠扇向史掌柜的脸：“这是让皇家铺面养着你们这帮子驻虫呢，嗯？” “这~~大东 家，小的，小的是忘了登记了，小的这就把这些账全部登上去。”史掌柜吓得脸色铁青，只恨自己有眼无珠以貌取人，这对夫妻分明气质不俗自己却怠慢了，心里那个后悔啊！ “忘了？这就登上去？你是自己傻还是当别人傻？嗯？”沐小悠又拿着金牌朝他脸上重重扇了几下，打得他脸色由青转紫。 之后沐小悠拖了把圏椅在他身旁坐下，气势十足道，“老老实实交待，这些年都私吞了多少银子，交待不全或者胆敢隐瞒，有你好看。” 李染在一旁看着自家娘子发威，眼中满是佩服之色，没想到他那可爱俏皮的小娘子也有如此飒爽的一面，看来把生意交到她手里一准没错。 史掌柜见沐小悠不过一个十六七岁的丫头，仗着上面也有人，脸色便沉了沉，抬头时露出一抹怒意企图狡辩两句。 然而还没张嘴就被人抽了一嘴巴子，打得他晕头转向。 忙捂着脸抬头，蓦然对上一双摄人的眸子，那种骇人的气势可不是装 出来的，强大到令空气都似乎下降了几度，史浩之和其它伙计吓得扑通扑通接连跪了下去，史掌柜也脊梁骨一软，埋头匍匐在地。 李染语气冰冷道：“胆敢对我家夫人不敬，下次就不是掌掴这么简单了。” “不敢，小的不敢。”史掌柜和其它伙计忙战战兢兢开口。 沐小悠冷哼：“都给我跪过来。” 那些伙计连忙跪行过来，趴在史掌柜身后。 “抬起头看看，这块牌子可认得？”沐小悠先在伙计们面前亮出天下商行的大东家令牌，有人点头有人摇头，沐小悠点着上面的字，“天下商行，大~东~家！” 听到这几个字，那些不认字的吓得又缩了缩脖子。 沐小悠收起令牌视线投向史掌柜：“史掌柜，你平时都使些什么法子中饱私襄的，赶紧从实招来吧。” “没有，我真的只是记错账了，求大东家原谅。”史掌柜咬死不认。 “不肯招是吗？”沐小悠拨出匕首霍地削过去，史掌柜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凉意贴 着眉毛擦过，拿手一摸，眉毛被削得干干净净，顿时吓得屁滚尿流。 “我招，我都招。” 沐小悠叫伙计拿来纸笔，一条条一桩桩一件件，全部让史掌柜写下来，开了房不登记，私收服务费，过节时房价翻三倍~~总之整个客栈的盈利全喂了史掌柜一人。 写出来之后叫他签字画押，送往官衙。 几位伙计史浩之解雇，其它人留下来观察几日再定。 解决了云来客栈的事情之后，已到中午饭点，沐小悠和李染准备前往朋来酒楼。 还没走出客栈大门呢，朋来酒楼掌柜和闲茗茶楼掌柜不知打哪听到的消息，提着袍角急吼吼赶来了。 一进客栈大堂扑通就跪了下去：“见过李公子，见过大东家。”他们可比史掌柜聪明，皇家的铺面啊，来的人不是皇家的人也是皇家的亲信，哪敢得罪。 “起来吧。”沐小悠道，“既然来了便在这儿开个会。” 李染和沐小悠便同两位掌柜在客栈大堂里坐了，商讨酒楼和茶楼的事情。 第202章 查账 朋来酒楼胡掌柜矮胖，闲茗茶楼廖掌柜瘦高，两人坐在一块也是十分好分辨了。 “大东家，这是咱们酒楼的账本。”胡掌柜笑容满面把账本摊在沐小悠面前，望沐小悠的眼光虽说恭恭敬敬却隐约透着轻视，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懂管什么铺子？认得字吗？看得懂账本吗？走个过场罢了。 沐小悠也不在意两位掌柜的目光，开始翻看账本。 之前生意寡淡一天两三桌，可昨天突然就翻倍了，共有八桌，流水也翻了两倍。 再看月底的盘账，几乎每个月都要倒贴四五十两银子，租子都交不起。 翻看过后沐小悠把账本合上，拿在手里。 “大东家，这是咱们茶楼的账簿。”廖掌柜也把账本拿了出来。 沐小悠拿过来翻看，茶楼和酒楼一样，昨天晚上生意突然就好起来了，之前也是月月倒贴。 灵州城天高皇帝远，生意好坏还不是由他们说了算？ 但眼下解雇他们是不可能的，换了谁来都这样，要解决这个问题还得有一个老实可靠的人在这儿管理。 不过这两个掌柜若不好好‘敲打’一下以后恐怕不好管。 沐小悠把账本合起来收进匣子里：“好了，你 们先回去，账本我会好好核对的。”她声音不卑不亢不急不缓，透着老成和稳重。 胡掌柜和廖掌柜见她把账本扣下来了、顿时脸色一变。 他们方才来得急，没细想，再加上昨晚见过沐小悠，认为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这才把账本老老实实拿了过来，没想到人家不还了~~ 这可怎么行？这不查还行，一查账本就是铁证，会同史掌柜一样下牢的。 胡掌柜忙打着哈哈道：“这~~大东家，那账本还得记账哩，这个月的账也还没盘……” 廖掌柜也忙道：“是啊是啊，不止账没盘，还有许多赊账的客人都得拿着账本去收账来着。” “胡掌柜廖掌柜，你们既然主动来了那应该知道史掌柜下狱之事吧。”沐小悠冷冷地注视着他们：“既然知道史掌柜因何下狱，那就该懂得我为何扣下账本了。” “大东家~~”廖掌柜和胡掌柜脸色巨变，扑通朝沐小悠跪了下去，“还请大东家明察，我们老老实实并未中饱私襄。” “没有是吗？”沐小悠缓缓地又把账本从匣子里拿出来，翻开酒楼账簿。 “六月份购买鸡鸭鱼肉等食材共花费 二百八十两，流水多少来着二百六十两~~合着总营业额比购买食材的银子还少呢……胡掌柜好好解释一下吧。” “这~~这~~”胡掌柜浑身冷汗直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廖掌柜，你的账本可还需要我翻看？每个月进了多少茶叶多少瓜果点心一查便知。” 廖掌柜也汗如雨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时李染冷冷地开口：“两位掌柜贪了多少赶紧把钱补上，这样大东家说不定还能给你俩一个机会。” 听了李染的话胡掌柜和廖掌柜忙磕头道：“大东家大人有大量，只要不让我们下牢，我们一定把私吞的银子一文不少地补上。” “既然我家夫君说了，那就给你们这个机会。”沐小悠靠向椅背，“把私吞的银两补上再给我写个保证书，你们就还是朋来酒楼和闲茗茶楼的掌柜。” 胡掌柜和廖掌柜一听说还能继续当掌柜，感激涕零，忙从地上爬起来老老实实道：“好，一切听大东家的，今后水里火里全听大东家差遣。” 胡掌柜廖掌柜很快补交了五百两银子，之后又签下了保证书。 沐小悠把账簿银票还有保证书收好后，笑着问他俩，“两 位掌柜月银多少？” “七两银子每月。” “从今天开始，两位掌柜的月钱翻三倍。” “什~~什么？”胡掌柜廖掌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沐小悠又缓缓说了一遍，“从今天开始二位掌柜的月钱提到二十一两银子，只要生意好往后还有加。” 两位掌柜：……懵了好一会儿，忙一脸感激道：“多谢大东家。” “没什么事了，你们忙去吧。” “是，大东家，那我们就回去了。”胡掌柜和廖掌柜退出客栈，两人走在街上，各自抹着汗。 “月钱二十一两银子……啧啧，这种工钱京城恐怕都没有。”胡掌柜满脸不可思议。 廖掌柜答话：“可不是？每月的盈利都没这么多。” “是啊，不过咱既然有把柄在大东家手里，又拿了这么高的月钱，那就老老实实计账，生意不好赔钱可就不归咱们管了。”两人说着分别上了马车，回酒楼和茶楼去了。 中午沐小悠和李染也没出去，直接在客栈后院煮面吃。 吃面时沐小悠道：“这儿的生意挺难搞的，若没有可信的人在这儿管理，终究给人白打工。” 李染道：“可信的人有，我这就往京城去信，叫 王畅找一位来。” “那就好。这样的话云来客栈就不必招掌柜了，等人来了后直接接管云来客栈。”顿了顿又道，“到时候腾个房间出来，设立一个‘天下商行灵州分行’，打理这边的生意。” 李染点头：“嗯，如此甚好。” 沐小悠想了想，又道：“这个麻烦解决了，不过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 “赵家？赵默？”李染道。 “对。”沐小悠面色有些凝重，“醉仙楼就开在朋来酒楼对面，另外赵家的生意涉猎广泛，客栈茶楼应该也没少开，若咱们的生意一盘活，抢了他们生意的话……” “这的确是个麻烦。”李染也皱了皱眉，“强龙斗不过地头蛇，赵家就是灵州城的地头蛇。” “是啊，所以生意先放那，探探赵家的虚实再说。”毕竟沐小悠得罪过赵默，看看赵家会不会刻意针对她。 “我会陪着悠悠把这个事情处理好，再忙自己的。”李染面条吃完了，放下筷子给沐小悠拢了拢垂在鬓边的碎发。 沐小悠望着自家男人嘻嘻一笑，“好，谢谢夫君。” 两人正说着话，伙计进来了。 “大东家，李公子，刺史府的管家在外面求见。” 第203章 管理 两人正好吃完面了，便放下筷子前往客栈大堂。 “见过沐姑娘，李公子。”管家笑容满面地打招呼，双手奉上一张请贴，“今晚刺史府家宴，还请李公子沐姑娘赏脸。” 一听到刺史府三个字，沐小悠便想起了路小霜，去她家参加家宴~~见了面应该会挺尴尬吧。 不过既然来了灵州，低头不见抬头见，迟早都会见，正好李染询问的目光投过来，沐小悠便微微点了下头。 李染便接下了请贴。 “刺史府恭候大驾光临。”管家说完躬了躬身子，上了马车离开。 下午在客 栈忙了一下午，招了三个专门负责打扫卫生的婆子，教她们卫生要如何搞。 “这些地方都得擦。”沐小悠抹了一把窗台，抬起沾满灰尘的手指给几名婆子看。 “是，大东家。”几个婆子齐声应着。 “这块地毯每日必须拿湿手巾擦，把上面的灰尘和毛发都得清理干净，还有这个地毯下面~~瞧？多脏？得把毯子卷起来，擦试地板。” “床塌上的雕花最容易积攒灰尘，必须每日擦拭。” “浴桶客人退房后，拿到后院用皂角粉清洗晾干后再送到客房去。” “你们的工 钱我开得比任何客栈都高，若敢敷衍了事那就扣一半。” 几名婆子忙恭恭敬敬应了：“大东家放心，我们一定认认真真做好这个活。” **了婆子一番，沐小悠把四名伙计叫过来训话。 “客人进门要热情招呼，笑脸要好，客人开好房时必须把客人引进房间，询问是否需要热水……这些都是普通客栈的基本服务，若做不好，工钱扣光！” 伙计的工钱也翻了倍，大家干劲十足地齐声应道：“是，大东家。” 之后沐小悠又前往后院，察看拆洗被褥的婆子们的卫生情况。 后院挺大，有足够的地方晾晒被褥，水井也有，清洗被褥十分方便，沐小悠见竹竿上晾晒了一些刚洗过的被褥，便过去瞧了两眼，几乎全不合格，洗得不够干净必须全部重新洗。 这些婆子也是见水为净，甚至连皂角粉都不放，敷衍了事。 沐小悠问过她们之前的工钱之后，觉得着实有些低，当场便把工钱给她们翻了三倍。 婆子们个个惊呆了。 沐小悠望着她们严肃道，“别的我也不多说，之所以给你们这么高的工钱就是要你们负起该负的责任，被褥日日清洗，必须清 洗干净，否则扣工钱。” 婆子们忙振奋道：“大东家放心，我们一定会把被褥洗得干干净净，好好干的。”这么高的工钱相当于做了之前的三份工，能不好好干？ 之后又特意制作了一个大牌子立在店门口，“热水免费，服务免费，房价：天字号五两，地字号二两，人字号……明码标价，不乱收费。” 这么好的位置这么新的楼子，随便管理一下便大为改观，不似之前的杂乱无章连个伙计都找不到。 忙到下午四五点钟这样，沐小悠和李染换了衣裳收拾了一下，前往刺史府。 第204章 刺史府家宴 沐小悠穿的是浅蓝色配月白色的齐胸襦裙，梳灵蛇髻、簪蝶恋花嵌红宝石的金钗，清新灵动姿容脱俗。 之所以这样打扮当然不是要跟人争奇斗艳，她可是生意人，自然不会错过这样一次打广告的机会。 阿染既然需要钱，那她一定会尽自己最大所能去赚，而齐胸褥裙是她的‘专利’，这钱可比其它行业容易赚。 李染穿的是浅蓝色束腰直襟长袍，墨发半束半披垂，眉眼俊逸长身玉立，没有刻意的高傲却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云来客栈位于灵州城西边平安街，而刺史 府位于灵州城北边的兴盛街，马车走了大半个小时才来到刺史府。 刺史府高墙大院气势恢宏，‘灵州刺史府’几个鎏金大字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大门两侧各一尊威风凛凛的石狮，衬得整个府邸庄重气派。 大门口停满了马车，刺史大人宴客，自然整个灵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参加。 李染和沐小悠下车，来到刺史府大门口，守卫把他们拦了下来。 “公子小姐，还请出示请帖。” 李染把请贴递上去。 看过请帖后守卫往府里做了个请的手势，“李公子沐姑娘 ，里面请。” 来得晚了，也没人给他俩引路，李染便牵着沐小悠的手，边往里走边悠闲地欣赏院内景致。 沐小悠睁大眸子，仿佛进了一座仿古的公园，有可以泛舟的湖，竞相争艳的荷塘，假山凉亭长廊……皇宫也不过如此了吧？ 两人正走着，有人在身后喝道：“站住。”李染和沐小悠听到声音便停下脚步，齐齐回头。 站在后面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衣着华丽神情踞傲。 “你们是谁？为何会在府里随意闲逛？知道这是哪么？”男子望向沐小悠时倒是惊艳 了一下，但看到李染脸上那道深深的疤痕时脸上的鄙夷不加掩饰。 他是刺史府庶子路成敏，这会儿正准备前往宴客厅去，碰到沐小悠和李染一副东张西望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便上前耍耍威风。 沐小悠见他竟敢这样瞧着自家夫君，心头浮起一抹怒意，刚想开口李染握了握她的手，冷淡不失礼貌地道，“我们是路刺史邀请来的客人，府里太大没找着宴客之处。” 路成敏扯着嘴角把手伸过去，“哼，乡巴佬，请贴呢？” 沐小悠掩口笑道：“路公子这是瞧不起自己的爹 么？堂堂刺史竟然邀请两个乡巴佬来参加筵宴！噗~~” “你~~”路成敏恼羞成怒，“牙尖嘴利的乡下丫头，竟敢曲解我的意思。” 说着指向门外，“宴会已经开始了，我看两位还是请回吧，省得这个时候去到宴客厅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放你的狗屁。”路刺史拎着袍踞匆匆赶到，抬手就给了路成敏狠狠一巴掌，“滚，给我滚回去，晚上筵宴也不必参加了。” 随后对李染和沐小悠恭敬道：“李公子沐姑娘，犬子有眼无珠二位莫往心里去，快快快，快这边请。” 第205 得把她赶出去 路刺史领着李染和沐小悠都走没影了，路成敏还捂着脸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除了他，还有另外一双眼睛狠狠瞪了远去的两人，是路小霜，望着沐小悠的背影充满怨毒。 她把在沐家村遭受的劫难全部算到沐小悠头上，这段日子每每想起‘沐小悠’这个名字就恨得咬牙切齿，她算什么东西，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哪值得夜王殿下对她那般好？她根本就不配！ 路小霜思及此只觉得嫉妒得心口生疼，妒意翻涌！ 若是被某个高门贵女抢走了心上人那她也甘败下风，偏偏是一个自己不屑一顾的乡下女子，让她如何甘心？ 尤其听说沐小悠还当上了天下商行的大东家，也不知道她对夜王殿下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竟让夜王殿下如此重视她，把皇家产业交到她手里经营，她根本就不配！ 路小霜狠狠拽了拽拳头，压下心头恨意从树后走出来，“二哥，脸疼不？”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 路成敏的生母赵姨娘是灵州城第一富豪赵老爷的庶妹，若能煽动赵成敏去他舅舅那儿挑拨几句，别的不说，天下商行在灵州城的这几 家商铺铁定要倒闭，让夜王殿下瞧瞧他看重的人有多无能。 赵成敏还是一脸懵，他不知道方才得罪的是谁，所以也弄不懂他爹为何会怒成那样。 “没事。”路成敏咬了咬牙，“那两人是谁？爹为何对他们尊重成那个样子？” “那个女的叫沐小悠，是天下商行的大东家。” “天下商行？那不是皇家产业么？”路成敏的气势削减下去，能成为皇家产业的大东家，那一定是有权势有背景的，难怪父亲如此忌惮。 路小霜却哼道：“那个沐小悠~~土生土长的乡巴佬，宛田县沐家村的小村姑，也不知道哪来的运气当上天下商行大东家。” 顿了顿望向路成敏：“我要是二哥，因她受了这样的羞辱绝对不会放过她……务必让她在灵州城待不下去，皇家产业又怎样？做不下去照样得关门大吉。”说完意味深长地望了路成敏一眼，往宴客厅那边过去了。 路成敏握了握拳头，觉得路小霜说得不错，他明天就去找舅舅说说这个事，这个巴掌可不能白挨。 刺史府宴客厅设在湖边水阁，沐小悠和李染来晚了，其它宾客 早已就坐。 他俩一进宴客厅，赵默眸光刀子一样瞪了过去：“爹，那人就是沐小悠，宛田县凤鸣酒楼老板。” 赵高义也眸光一冷、望向沐小悠，沐小悠这个名字他听了不知多少回了，可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他对沐小悠不可谓不防备，“那些菜谱当真都是她研发的？” “是啊父亲，她还扬言手里有新菜式。”赵默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凤鸣酒楼开张那天他所受的屈辱怎么可能忘记？如今该是报这个仇的时候了。 “她接手了天下商行？成天下商行大东家啦？不说是个乡下丫头么？”赵高义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这个~~~我也觉得奇怪。”赵默想了想，把视线投向李染：“难道是她相公来头不小？瞧咱姑父对他多恭敬？爹你问问姑父不就清楚了？” “依我看你姑父小心得过头了，脸上那么大一道疤~~试问京城里哪候哪府的公子会这样？”赵高义望着李染嗤之以鼻，“我倒是听说太子来宛田县时沐小悠给太子瞧过病，说不定她趁机搭上了太子殿下，把天下商行大东家的牌子哄到手。” “咝~~爹 这样说好像也对。”赵默一听恍然大悟，“天下商行之前不一直由皇后娘娘母族的人打理，要不是太子殿下开口怎么可能拿出来？” 赵高义抿了口茶点头，“所以这个沐小悠，老子让她不出一个月就滚出灵州城。” 这边说着，那边在李染的要求下在最下首位置加了一桌，只坐了李染和沐小悠，李染的洁癖还是有的。 沐小悠和李染刚坐定，路小霜款款而入。 进来时冲李染福了一礼，来到她母亲路夫人身边坐了。 路刺史说了几句话后，筵宴便开始了。 宴会上风平浪静，李染也没吃两口，感觉还没有他娘子煮的面条好吃。 筵宴结束路刺史还安排了其它泛舟游湖什么的活动，但李染不顾路刺史的挽留，带着沐小悠告辞而去。 李染走后，其它客人到府里各处游玩去了，只留下路刺史和赵高义继续坐在水阁里喝茶。 “那个李染，是个什么来头？”赵高义心里有了判断，但还是这样问。 “不清楚。”路刺史摇头，还想接着往下说来着，被赵高义打断。 “不清楚他的来路犯得着对他毕恭毕敬？你可是 堂堂灵州刺史。”赵高义轻嗤。 路刺史道：“孙县令对李染格外恭敬，还有张能也是，所以他的身份或许不简单。” “有什么不简单的？依我看就是这个沐小悠搭上了太子殿下，在宛田县时太子殿下召她瞧过几回病，哼，年纪不大手段倒高明。” 路刺史听赵高义这么一说，觉得非常有道理，后悔自己谨慎过头了。 “这个沐小悠不知天高地厚，对我赵家不敬，我是必须要把她赶出灵州的。”赵高义抿了口茶，眼睛眯了眯。 “这~~要怎么才能把她赶出去？”路刺史眸光亮了亮，他又何尝不想把沐小悠和李染赶走？那三家铺面瞧着是三位掌柜中饱私襄侵吞银两，但事实上他路刺史才是暮后拿大头的人。 官营啊，没有他这个刺史的授意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干这种事？ “只要刺史大人肯张罗，我就能将她赶出灵州城。” “哦？如何个张罗法？你倒是说说看。”路刺史把头凑过去，赵老爷便把计划细细跟他说了。 路刺史听完后得意一笑：“不错，不但能将她赶走，还能让她没脸再当这个天下商行的大东家。” 第206 糕点 参加完刺史府筵宴回来，望着灯火辉煌的灵州城沐小悠眉头紧蹙：“原来路刺史和赵老爷还沾亲带故，灵州城这几家店还真难搞。” 她也是在宴会上听说的，听说赵老爷的妹妹是路刺史的小妾，这关系~~层层叠叠，人家只要想，你这三家店如何能够开下去？ 沐小悠是真不想放弃这三家店，位置这么好人流量那么大，随随便便就能把生意做起来。 “慢慢来，别急。”李染也没有什么好法子，毕竟不想暴露身份，再说经商这种事也不可能拿权势压人，做的是长久生意必须让人心服口服。 聊了会生意上的事，李染突然道：“悠悠还记得锦颜么？她是我的妹妹，亲妹妹。” “呃~~知道啦。”沐小悠伸了伸舌头，在得知李染是夜王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猜到李锦颜应该是大晟国公主，是阿染的亲妹妹。 想起之前吃的飞醋，沐小悠窘迫了一下，“锦颜妹妹应该还在大齐国吧？”她后来听李染提过。 “已经从大齐国回来了，这几天就会抵达灵州城。”李染道。 沐小悠想起积雪草的事 ：“早知道锦颜妹妹去大齐，我就该让她带些积雪草回来给你医脸。”今天晚上回来时路过几个药堂，沐小悠上去问过，还真是没有一家有积雪草的，看来要找积雪草，是真得去大齐国跑一趟了。 “没事，夫君对自己的容貌不在乎，对别人的看法也不在乎。” “反正不管阿染有疤没疤，都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沐小悠嘻嘻笑着，目光突然扫向车外，“呀~~冰糖葫芦。” 李染忙叫停车，下车给沐小悠买了两串，沐小悠仿若无骨地倚在李染怀里，偶尔把冰糖葫芦送到李染嘴边，逼着他咬一口。 晚上回到客栈，两人泡澡。 都老夫老妻了，沐小悠把衣裳一脱就先下了水，闭着眼睛泡在水里可舒服了。 “悠悠别睁眼，夫君准备进来了。”李染声音柔柔的，低沉中带着魅惑，这样的声音在耳边低喃定能让人心旌神摇。 “嗯~~”沐小悠声音闷闷的，每次在水里一泡就迷糊，甚至没听清李染说什么，随口一应。 应完就忘了，这时李染迈着大长腿准备跨入浴桶，沐小悠觉得眼角有 点儿痒就挠了挠，随后下意识就睁开了眼睛。 “！”她瞪大好奇的杏眸。 “悠悠啊，你已经十七了，不小了！”夜王殿下不拘小节，大。大咧咧迈进浴桶，令人沉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说好的试试呢？嗯？” “我说过吗？阿染可别欺负人。” “那你肯让夫君欺负么？” “不肯不肯，我还没长大，不过阿染的腹肌练过么？我来数数看有几块~~” 揩完油上床睡觉，反正她不管李染搂着她辗转反侧，她一闭眼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醒来，李染这个时候已经睡了，沐小悠便进了随身空间。 她的空间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升极，金币也差不多消耗怠尽，为了度过蝗灾她种了一个月的土豆、运送到大晟国各地拿来做种。 她还一直嫌弃自己的随身空间，没想到关键时刻拯救了一个国家啊！功劳大。大的！ 沐小悠把农场牧场等该种的种上、该养的养上，又躺在花海里治愈了会儿，这才出来。 客栈经过正规管理之后生意一天天好起来，就是没有掌柜不大方便，沐小悠便挑了个灵活 的伙计暂时担任掌柜之职。 接下来的两天沐小悠把灵州第一富豪赵家的产业打探了个清楚。 其它的放在一边，光以‘醉仙楼’命名的酒楼就有八家，生意特别火爆，可以说垄断了整个灵州城的饮食行业。 可见赵默从沐小悠那儿窃取的几道菜真的是盘活了所有‘醉仙楼’的生意，正因为此赵家一定不会放过她，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使出什么法子来对付她了。 所以‘朋来酒楼’的生意暂且不管，看看赵家怎么出招她再选择如何接招。 可他们眼下没什么动静，那自己便先考虑一下茶楼的生意怎么盘活，若能盘活茶楼一定要多开几家，形成一个垄断。 另外还有城外十里左右有一家庄子，把茶楼的事情忙完后再去那里瞧瞧。 这天早上吃了早饭，沐小悠和李染前往茶楼。 “李公子，大东家你们来啦。”廖掌柜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加了工钱后他可积极了，把茶楼管理得井然有序，账也是进一笔记一笔，再也没有出现过侵吞银子的事。 “生意怎么样？这两天。”李染随口问，牵着沐小 悠的手走进去。在大堂靠窗位置坐了。 “一般。”廖掌柜亲自倒茶，又招呼伙计端来瓜子点心。 沐小悠尝了块栗子糕，太甜，不够松软，感觉有点像过期产品，便问廖掌柜：“茶楼里的点心在哪进的货？” 廖掌柜答：“就是隔壁糕点铺。” 沐小悠惊讶道：“隔壁糕点铺？我刚才还瞧见它店铺外张贴转让告示来着。” “是啊，做不下去了嘛。”廖掌柜略显难堪道，正因为生意不好糕点才便宜卖嘛，他便低价进到茶楼来。 “铺子转让哎？咱们去瞧瞧？”沐小悠挺有兴趣的，若盘下来自己做糕点，那就即能解决茶楼糕点供应的问题，还能打开另外一门生意，多好？ “你这丫头，一碗粥没吹冷，还往身边揽？”说是这样说，人已经起身了，妥妥的老婆奴。 “大东家，你是想把那间糕点铺盘下来？”廖掌柜追出来。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沐小悠回过头问，廖掌柜老掌柜了，他的话沐小悠还是觉得可以听一听的。 廖掌柜忙劝道：“千万别这样做，糕点铺做不下去的，铁定亏钱。” 第207章 福记糕点铺 见廖掌柜一脸担忧，沐小悠和李染便停下来听他慢慢说。 廖掌柜拿起一块桃酥掰开给沐小悠看，“灵州城夹在南北中间，位置特殊，天气时而干燥时而潮湿，十分不利于点心存放，比如这块口感酥脆的桃酥？就因为受了潮影响了口感，但其实做出来也不过两三天。” 说着又拿来一块桂花糕，“再比如这块桂花糕？受潮后再一风干就变得紧实，完全没有松软的口感了，你们说难搞不难搞？” “照这么说，存放的确是个大问题。”沐小悠点头，沉思了一下又道，“既然不能存放，那就只能当天做、当天售完，好，我知道了，多谢廖掌柜提醒。”随后继续往糕点铺去。 望着沐小悠进了隔壁糕点铺，廖掌柜忍不住摇头，“当天做当天售完？除非整个灵州城就数你的糕点最美味~~大东家到底太年轻~~好高骛远啊！” ‘福记糕点铺’，掌柜的见有客上门笑嘻嘻地迎上来，“两位客人买点什么？” 李染直接道，“掌柜的，商铺怎么转？”谈判什么的李染比沐小悠厉害，他更能看透一个人的心理，这个时候沐小悠是不会出声的，默 默地跟在一旁。 掌柜一听有人想接店，热情极了，把沐小悠和李染请进去坐了，上了茶果点心。 李染和掌柜谈价钱，沐小悠便品尝糕点，端出来待客的糕点还不错，该酥香的酥香该软糯的软糯，至少保持着该有的味道，看来铺子做不下去应该如廖掌柜所说还是存放的问题。 不过这个问题在沐小悠这儿不算大问题，第一她会增开茶楼，自家茶楼就需要大量糕点，自给自足。 第二她绝对可以将糕点的品质提升不止一个档次，打出名声之后别说存放了，每天供不应求都说不定。 普通糕点味道实在不咋样，为了利于存放糖放太多，成本增加不说还甜得发腻，吃不下几块。 另外若拿她空间里的泉水和面的话~~做出来的糕点绝对不一般，这个可以期待一下。 沐小悠细细品了几块糕点之后，李染和掌柜的就已经把价格谈妥了。 “掌柜的，店里的糕点师傅必须得全部留下哈。”签契书时沐小悠笑着道。 “留下，一定留下。”掌柜的满脸欣喜，“之前大家一直担心铺子盘出去后被解雇，你们要是肯留下他们，他们不知有多感激。 ” 签了契约后掌柜的带沐小悠去后院作坊，作坊里干干净净卫生条件非常不错，师傅三男两女一共五个。 掌柜的笑着介绍，“刘师傅，这位沐姑娘就是你们的新东家了，以后就跟着沐姑娘好好干。” “见过沐姑娘。”五位糕点师傅忙站成一排，齐齐弯腰见礼，没被解雇大家都挺开心的，毕竟这个职业离开这儿之后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好，你们先忙。”沐小悠冲大家笑了笑，又和旧掌柜看了看用于烘烤的土炉，蒸、煎、炸、烤等器具一应俱全。 “沐姑娘放心，咱们福记糕点铺做了好些年了，该备的都备齐了，你接手之后什么都不需要添置，继续经营就成。” 打完移交掌柜的就收拾东西离开了，沐小悠来到后院作坊。 “沐姑娘，有事请吩咐。”刘师傅是作坊的大师傅，其它四人都是他的徒弟。长得胖胖的脸圆乎乎的，笑容和善可亲。 “的确有事，你们都出来。”沐小悠也同样笑容亲和，但又不失稳重老练，绝不会让人因为她的年纪而轻看。 沐小悠招呼了一声之后，刘师傅便带着其它人放下手里的活，净了手去大堂 。 李染已经利用这段时间写了五份契书，保密契书。 沐小悠一看自家夫君如此懂她心思，便丢过去一个你真棒的眼神，李染则旁若无人的在她脸上轻啄了一口。 伙计们嘿嘿笑着，唤了李染一声大东家。 李染一脸宠溺地揉揉沐小悠的脑袋瓜子：“我家夫人才是你们大东家，生意上的事情尽归她管。” “是，公子，我们知道了。”伙计们忙点头。 “刘师傅你可认得字？”沐小悠笑望着刘师傅。 “认得的，大东家。” “那你瞧瞧吧。”沐小悠递了一张契书给他。 刘师傅接过来，看过后满脸震惊加狂喜，“这~~三倍工钱？每月十五两银子？” 另外四位也一脸不可置信，“三倍工钱？这怎么可能？大东家~~这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沐小悠笑了笑，扫了大家一眼加重语气道，“不过领了三倍的工钱必须签下这份保密契书，若谁敢把糕点配方泄露出去，不但罚银一万两，还会招来牢狱之灾。” 李染在一旁补刀，“不错，坐在你们眼前的，可是天下商行的大东家。” 五人一听忙齐齐跪了下去，“见过主家公 子，见过大东家。”谁不知道天下商行是皇族产业？能替皇家做事他们也挺激动的，难怪工钱一下翻了三倍，皇上威武。 沐小悠把他们叫起来，签了契书后让刘师傅暂时代理掌柜一职，另外四位师傅继续回后院作坊忙活。 糕点配方眼下不急着改，再盘几家茶楼再说。 “大东家真的把福记糕点铺盘下来啦？”廖掌柜见沐小悠捧着匣子出来，便迎上前。 “嗯。”沐小悠淡淡地回答。 廖掌柜见沐小悠如此淡定，即困惑又感觉捉摸不透，瞧大东家一脸笃定胸有成竹，说不定真有什么好手段，得好好瞧瞧大东家会拿出什么样的手段让糕点铺的生意起死回生。 “廖掌柜可知道哪儿有做不下去的茶楼要盘？”沐小悠和李染坐着喝茶，俩人当众撒狗粮撒惯了，李染修长白晳的大手拉着沐小悠的芊芊玉手爱不释手地把玩，恨不能放嘴边亲两口。 廖掌柜见怪不怪了，奇怪大东家的夫君明明气势逼人，可在大东家面前又柔情似水，真矛盾。 听了沐小悠的问话，廖掌柜沉思了会儿：“倒是知道两家，不过生意太差，千万不能盘。”边说边摇头。 第208 有何可忌惮的 廖掌柜摇头没用，说生意差也没用。 “生意不差怎么能低价盘给你？当然要找生意差的楼子盘了。”马车上沐小悠笑嘻嘻地跟廖掌柜说。 廖掌柜愈加摸不透大东家的脾性了，总觉得大东家做的事太特立独行，估计被她夫君宠坏了，到时候可别因为生意做不下去两夫妻吵架、闹和离啊！ 在廖掌柜的担忧下，两家茶楼不出意料地被盘了下来。 但凡生意做不去价格就特别好谈，两家茶楼每家一百两，不出一会儿就干脆利落地成交了，也是令廖掌柜狠狠感慨了一下大东家到底是太会做生意还是太不会做生意。 中午在茶楼将就着吃午饭，沐小悠做的是炸酱面，面条煮好捞出，铺上豆芽黄瓜丝、浇上葱姜肉末炒制而成的炸酱，拌匀之后葱的香味和黄瓜的清香杂糅着扑鼻而来。 “这香味儿~~太诱人了，多谢大东家。”廖掌柜笑容满面地接过沐小悠递过来的面，心道香是香，估计味道怕是再难做得有醉仙楼那般好吃。 然而吃了一口之后眼睛骤然瞪大，拿着筷子愣在那里：“这这这，这也太好吃了吧！大。大大，大东家这厨艺~~简直 无人能及。”比醉仙楼的味道强上十倍不止，普普通通一碗面竟能做得如此鲜美，这是拿鸡汤做的吗？不对，分明是普普通通的五花肉末啊！ 沐小悠和李染相视一笑，初次吃她烹饪出来的美食几乎个个是这副反应。 吃过沐小悠做的炸酱面后，廖掌柜对沐小悠彻底佩服了，之前还质疑大东家是太会做生意还是太不会做生意，这会儿肯定了，绝对是太会做生意，一举一动把握十足！大东家绝对是深藏不露的经商奇才啊！ 至于她接手的那几家做不下去的商铺最终会如何逆转，他觉得可以瞪大眼睛拭目以待了！ 要说之前廖掌柜是看在月钱和有把柄在人家手里才不得不老老实实，这会儿算是彻底死心踏了，大东家有如此本事对待下属又大气，跟着她干一准儿没错。 “廖掌柜，你把茶楼会客室整理一下，我和阿染上去盘个账，顺便休息一会儿。” “好的大东家。”廖掌柜的笑容和恭敬由心而发，被一碗面彻底给征服了。 来到二楼会客室，沐小悠坐下后笑望着自家夫君，“阿染，匣子。”她做生意四处奔波，而她的夫君仿佛成了随从 ，背包袱打下手绝无二话，任谁都不到他会是大晟国第一美男、曾经叱诧风云的夜王殿下。 李染嗯了一声，把包袱放桌上拿出匣子打开，细心地送到沐小悠面前。 沐小悠顺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甜甜地道，“辛苦阿染了，晚上给阿染奖励。” “奖励阿~~现在就给吧，晚上的取消。”说着把人拉过来，噙住她的唇，没人知道他昨晚克制得有多辛苦，数腹肌那样的奖励还是少要点好。 奖励给完后数钱的姿势就挺暧昧了，被自家夫君慵懒地揽在怀里，一张张清点银票。 手里总共还有四千五百两，这其中包括蝗灾时她在大河镇码头卖土豆的款项，另外廖掌柜和胡掌柜补交的一千两也在这儿了。 眼下手里共有七家铺子，当然宛田县的不算那是她的私营，天下商行在灵州城共有七家铺子了。 “阿染，灵州城跟京城相比哪儿更大？哪儿更繁华？”沐小悠突然问。 李染拿下巴轻轻摩挲着她头顶，“我觉得差不多大，灵州城的繁华不比京城差，甚至这儿更有商机。”毕竟这里三国交汇，商业非常活络。 “既然这儿比京城更有商机， 那阿染有没有胆量多接手几家商铺、让天下商行彻底掘起？” 李染不假思索地点头，“悠悠若敢，夫君自然敢。” “阿染可要考虑清楚了。”沐小悠仰起小脸认真地凝视着李染，“把生意做好做大容易，可一旦掘起还能护得住吗？万一被皇后娘娘拿了去岂不落到了太子手里？” 李染捏了捏沐小悠的小鼻子，语气无比笃定，“李染护不住，但夜王皇甫染护得住，悠悠放手去做。” “好。”沐小悠眨巴着水灵灵的杏眸，“我相信阿染。” 接下来的几天沐小悠盘下了四家酒楼，三家客栈、一家茶楼~~ 她这个举动让赵家家主赵高义感到莫名其妙，当即召来赵家所有要员开会。 赵高义坐在主位，下面右手边坐着赵家二爷赵高远、三爷赵高华，及二房三房的几名嫡子。 左手边坐着赵高义的嫡长子赵瀚，赵默等。 “爹，你看到了吧？都被我说中了~~我一早就说过这个女人是个潜在大敌要趁早解决，你们不信……如今让她‘借风起势’了，倒看你们如何应对。”赵默忿忿道。 别人不知道沐小悠的实力，他是见过的，个个对沐 小悠的行为莫名奇妙，只有赵默如临大敌。 赵家二爷冷冷地望向赵默，心里暗哼了一句大房无用，这么一点小事吓成这样，全无商人的淡定稳重。 嗤之以鼻道：“依我看这乡下丫头故意盘下这么多家店、不过是做给皇家看的，瞧我多厉害？把天下商行做大了……”说完摊了摊手，好似把沐小悠的心声猜了个准。 赵三爷也哈哈大笑道：“你们知道这位十七岁的‘天下商行大东家’在灵州城有多受欢迎吗？那些做不下去的商铺老板们天天盼着她去接手烂摊子，哈哈哈~~” 赵三爷话一出大家跟着哈哈大笑，把沐小悠当成一个大笑话来看。 赵高义也哼哼笑了两声，笑过过后望向赵默：“默哥儿你倒是说说，她到底有何值得忌惮的？如此下去不出两月，不用我们赶她都得撂下天下商行大东家的牌子走人了。” 赵默见大家不相信他的话，面色难堪道：“爹，大叔二叔，你们可别小瞧了她，她开在宛田县的凤鸣酒楼？之前不就是一家即将倒闭的青楼么？爹你去过宛田县的，也在凤鸣酒楼吃过饭，她那儿的菜品口味如何爹你心里能没有数？” 第209章 磕睡有人送枕头 听了这话赵高义稍有沉默，很快面色轻松道：“凤鸣酒楼的菜品之所以那样鲜不是靠的一种泉水么？她还能把这泉水运到灵州城来？她若是敢运咱们半路就不会给打翻或者给它劫了？” “没有泉水她做出来的菜能跟周御厨的比？到时候一定能在那场比赛中打败她，让她一败涂地。” “另外茶楼客栈什么的她还能折腾出什么名堂来？云来客栈这段时间生意虽然变好了，但也不过如此，至多卫生搞好点、服务热情周到点，谁做不到呢？” 赵默听了这话也觉得自己或许想多了，大概是在宛田县被这个乡下女人给整怕了，看来也没必要担心，只要等着她一败涂地时去收拾她就好。 “父亲，大叔二叔，要不这样，我抽个时间去会会这位沐姑娘，探探她的虚实，看看她到底是有几分真本事还是沽名钓誉做给官家看的。”赵瀚细细思索之后开口。 赵瀚一米八五左右，身形颀长容貌周正，手里打着折扇有几分儒雅又有几分商人的精明，身为赵家未来家主，他十岁就学做生意，跟赵默相比更加的内敛沉稳。 近两年被派往京城拓展生意，最近才回的灵州，对灵 州的生意甚少插手，对上面大家的话没怎么听懂也不大认同。 若人家凭真本事经商，当然得堂堂正正跟人家竞争。 “好。”赵高义点头道，“反正乐阳公主的行程耽搁了、还需要几天才能到灵州，咱们的计划得往后推~~那就这样吧，赵默你把沐小悠画像画下来，交给你大哥，让他去认识认识这位十七岁的‘大东家’。” 商讨完后赵瀚赵默一道出了议事厅，前往书房。 “大哥，不必画什么像，我跟你一道去找她。” 赵瀚打着拆扇笑道：“沐姑娘可认得二弟？” 赵默咬了咬牙，“认得。” “她既然认得你，那你跟在身边我的身份岂不是很容易被她识破？” “识破身份有什么关系？那个乡下贱丫头牙尖嘴利，你听她说几句话就知道她是个厉害角色。” “二弟错了，若她真有几分本事又岂会流于言表？必须深入了解才能摸清她的底细，记住，纵使在街上见到了也不要跟我打招呼，千万不要透露我的身份。” “好吧。”赵默只得点头，去书房把沐小悠的画像画下来交给赵瀚。 赵瀚拿着画像看了两眼，卷好之后放进包袱往府外去。 走到 赵府门口时，碰到庶弟赵克背着包袱回来了。 “回来啦三弟？”赵瀚上前拍了拍赵克肩膀，赵克被派往大齐购买一种香料，去了一两个月这会儿刚回来。 “嗯，回来了，大哥去哪？”赵克对赵瀚挺尊敬的，他的这位大哥跟二哥赵默不同，是个即有头脑又有底线的生意人，当初在宛田县若是去的是大哥，绝对不会做出那样卑劣的事，把人家赶出酒楼霸占了人家的菜谱。 和赵克说了几句话后，赵瀚出了赵府。 早上醒来，一睁眼便对上一双温柔多情的眸子。 “醒了？”他的声音慵懒好听，向右侧躺着把沐小悠揽在怀里，露出半张绝美的脸庞，沐小悠恍惚了一下，闷声道，“夫君的疤痕不能祛，祛了这么好看定会招桃花的~~” “阿染再好看也只属于悠悠一个。”说着把头埋下去蹭了蹭她的脖颈，声音撩人，“夫君这么好看~~要不要考虑一下完完整整拥有他~~嗯？” “要不~~试试？”她被撩到了，话音未落唇便被他噙住，强烈而炙热的男子气息将她淹没。 “大东家？大东家？”伙计在外面敲门，“下面有位姓赵的公子找你。” 李染： 赵克，我跟你没完。 两人起床洗漱，下楼来到大堂时赵克已经坐在那了。 “赵哥，真的是你！”沐小悠笑嘻嘻地从楼梯上跑下来，这么久没见再次看到他挺开心的，话说还欠他二百两银子没还呢。 “李公子，沐姑娘。”赵克瘦了许多，看到李染和沐小悠忙笑着站起来，“你们来了多久了？我昨天才回的灵州城，要不怎么也得尽尽地主之谊。” 三人寒暄了几句，在客栈大堂里坐了。 “沐姑娘坐上天下商会大东家位置啦？”赵克笑望着沐小悠，眼中满是佩服。 沐小悠耸了耸肩，“这不还没坐稳吗？等着你父亲怎么对付我呢。” “抱歉啊。”赵克眼中满是谦意，默了默，开口道，“我昨天想办法打探到一些消息，我爹正在张罗一场盛大的厨师比赛，届时会邀请‘朋来酒楼’参加~~” “哦？是吗？”沐小悠和李染对视一眼，目露惊喜，这就是赵老爷憋了这么久憋出的大招？还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呢。 赵克却满心担忧，“赵府养了位宫里出来的大厨，早已把你那些烹饪招数学了个十二分，沐姑娘没了提鲜的泉水怕是斗不过他。” “届时乐 阳公主会做评委，若你在比赛上输了天下商行大当家的牌子恐怕不保。” “噗~~”沐小悠和李染又对视一眼，两人忍俊不禁，瞌睡不仅送枕头，连床都给送来了。 “无事无事，赵哥不用担心，顺其自然就好。”沐小悠一脸轻松的摆手。 赵克忧心冲冲，“我欠沐姑娘那么多，能帮到的也只有这么一点了。”他对沐小悠满怀愧疚。 沐小悠不忍道：“赵哥并没有对不起我啊，以前的事我早都忘了~~对了对了，欠你二百两银子的事我可没忘，阿染，匣子。” “是，夫人。”李染把匣子放到桌上。 这时候赵克却毫不犹豫地起身，“那点钱沐姑娘千万莫再提了，权当是我醉仙楼窃取你菜谱的补偿了。”说完挥了挥手便走了。 “你赵哥看来在赵府的日子，挺压抑的~~”李染唇角勾起一抹醋意。 “我赵哥？哈哈，阿染吃醋啦？” “没有，阿染在娘子面前~~有信心。” “你是指哪方面的信心啊，嗯？” “悠悠今晚试一下~~不就知道啦~~” 廖掌柜恰巧进来，听了这话意味深长地扫了李染一眼，“年轻的时候悠着点，别老了空流泪~~” 第210章 遭遇杀手 廖掌柜恰巧进来，听了这话意味深长地扫了李染一眼，“年轻的时候悠着点，别老了空流泪~~” 听了廖掌柜的话李染无语凝噎，他没有，他并没有~~他觉得等他九十岁的时候还可以扶起来试试，因为他当了好久的和尚了呀！ “有什么事吗？廖掌柜？”沐小悠问廖掌柜道。 廖掌柜嘿嘿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主家公子和大东家好几天不去闲茗茶楼了，怪想你们的，对了，你们早膳还没吃吧？” “没呢。”沐小悠应着。 廖掌柜两眼一亮，“那太好了，煮什么吃？让我老头子蹭点。”他就是来蹭饭的，太想念大东家的手艺了。 在云来客栈蹭了一顿羊肉面后，廖掌柜心满意足地走了，沐小悠打算把配方拿去糕点铺，得让糕点师傅按照她的配方做糕点了。 酒楼和客栈暂且放在一边，先把茶楼的生意做起来。 收拾了一下正准备出发，有人寻上门来找李染，也不知道是谁，跟李染在大门口嘀咕了几句，李染走进来揉了揉沐小悠的小脑袋瓜子。 “悠悠，今天阿染得出去一趟，不过很快会回来的，要不你等阿染回来了 再出去？” 沐小悠嘻嘻笑道：“没事，阿染你忙你的去，回来了就去福记糕点铺找我。” “那悠悠注意安全。”李染叮嘱。 “阿染放心吧。”沐小悠冲李染一挑眉，“悠悠跟你练了那么久功夫也不是白练的。” 李染心道也是，他家娘子的功夫也没几个人能是她的对手，便放心地跟着来者走了。 李染走后沐小悠背上包袱，叫了辆马车去福记糕点铺。 灵州城的繁华的确如李染所说，能跟京城相媲美，这个时候小商小贩正好出摊，不少进城赶集的农户，背背篓的，挑担的，担鸡笼鸭笼的，街上人头攒动。 马车走得很慢，沐小悠有些焦急，怕一天时间干不完活，毕竟制作糕点可是慢工细活，比较耗费时间。 想了想对大叔道，“大叔，可还有别的宽松的路去福记糕点铺？我赶时间呢。” “有是有，不过要绕一段路。”车夫回答。 沐小悠往前张望了两眼：“那便绕路吧，前面看样子路都堵住了。” “好。”车夫回答，随后便拐进了另外一条比较偏僻的街道。 街道偏僻人的确少很多，车夫的速度也快了起来，七拐 八绕也不知往前走了多久，突然车夫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沐小悠撩开车帘子往前一看，见前方一挑担的农夫勾着头瘫坐在道路中间，抱着小腿痛苦地呻吟。 “唉哟，我的腿~~怕是断了，谁来救救我。” 医者父母心，沐小悠立即动了恻隐之心，忙下车走过去。 “大叔你这是摔到腿了么？我是大夫，可以帮你瞧瞧。”说着在农夫面前蹲下，正准备挽起袖子给大叔察看，这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哗地把沐小悠罩在其中。 沐小悠暗叹一声不好，中计了！忙拨出匕首准备还击，这时大网一收把她死死捆在里面，拳脚施展不开，匕首也被人一脚踢掉。 “得手了，赶紧走。”这时从楼顶又跃下一人，把沐小悠往麻袋里一塞把口子一扎，就想扛着走。 “站住。”有人一声历喝，“青天白日的竟敢掳人？还有没有王法啦。” “别多管闲事，否则要你命。”沐小悠被困在麻袋里动弹不得，听到身边有人发出低沉凶狠的声音，接着刀剑交击的声音响起，打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咣当一声，有人剑被打掉。 沐小悠忙循着声音滚 过去，此时她已经从口袋里探出一只手来了，很快就捡到了那把剑，削烂口袋脱了困。 “大爷的，敢暗算你家奶奶。”沐小悠恼羞成怒，感觉善良被利用特别的气愤，一跃而起就加入战斗。 “姑娘会功夫？”救她的正是赵瀚，赵瀚一直跟着沐小悠想找机会跟她认识来着，没想到碰到有人企图掳走她，情急之下便出手了。 “会点皮毛。”沐小悠说着突然一个杀招猛地刺向杀手，直接刺中他胸口，赵瀚看呆了，这~~只是会点皮毛？ 见其中一名杀手受伤，另一名杀手忙撇下赵瀚过来帮忙。 沐小悠剑术不可谓不精湛，剑走游龙婉若惊鸿，两名杀手对战她一人都处于下风，方才要不是中了计被网困住，她又岂会无还手之力？ 赵瀚刚才剑被打掉，这会儿在一旁看呆了，这一位就是赵默口口声声所说的乡下‘贱’丫头？ 柳眉杏目姿容绝美并不觉得‘贱’，反而觉得她心地善良，要不是心地善良刚才又怎会差点中计被人掳走？ 一通眼花缭乱的对战后，两位杀手都挂了彩，然而沐小悠却游刃有余，赵瀚彻底佩服了。 “走， 别恋战。”其中一位杀手突然朝沐小悠撒出一把石灰，随后两人掠上屋顶逃窜而去。 “艹~~狗—日的，又暗算我，咝~~我的眼睛~~” 沐小悠眼里进了石灰，眼睛完全睁不开，赵瀚忙上前扶住她，“石灰不能拿水洗，得拿油擦，跟我来。”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沐小悠边跟着赵瀚往外走边问。 “我叫赵子墨，别问那么多，先去把眼睛清理干净。” “好。”沐小悠也是信任他的，若没有他，她方才就着了那俩杀手的道了。 “不好，马车呢？我的包袱还在马车上。”沐小悠这时才想起这个事，急坏了，钱匣子虽然放在随身空间，但几张糕点铺的配方在包袱里，这可是她这几天的心血啊。” “姑娘别担心，我能帮你找回来，先跟我来~~” 恰好旁边就有一家醉仙楼，赵瀚把沐小悠扶进大堂坐了。 “赵掌柜，赶紧叫人拿菜籽油来给这位姑娘清洗眼睛。”赵瀚交代完后没忘凑到掌柜耳边提醒了一句，“别透露我的身份，若问我的名字就说我的字。”赵瀚，字子墨，所以方才他自称赵子墨。 ”是。“掌柜的点头。 第211章 制作糕点 菜籽油拿一只干净的大瓷碗装了，端到沐小悠面前，掌柜的寻来一块新帕子沾了菜籽油递到沐小悠手上。 “姑娘自己来。” “多谢掌柜的。”沐小悠闭着眼睛，拿帕子一点点把石灰揩掉。 揩干净之后又换了几盆水把眼睛擦干净，眼睛还是有些红了。 这时赵瀚回来了：“姑娘，你的包袱。”他说话有些气喘吁吁。 “太感谢你了赵公子。”沐小悠接过包袱，对赵瀚感激地笑了笑，觉得赵瀚是真心实意帮她的，她看人从来不会错。 “没事，举手之劳。”赵瀚坦然一笑，本来还想提醒一下，叫她下回别走那么偏僻的路，可一想到自己是跟踪她去那的，便又忍住了。 “赵公子，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沐小悠拿着包袱跟掌柜的道过谢，往酒楼外走，走到外面时才看到是醉仙楼，顿时愣了一下，再次眸光深深地望向赵瀚，“赵公子认识这酒楼的老板？” “哦，认识，经常在这儿吃饭。” 沐小悠笑了笑，觉得自己想多了，道，“我是天下商行的大东家沐小悠，多谢赵公子出手相助，这个恩情我沐小悠记住了。” “姑娘竟是天下商行大东家？幸会，幸会。”赵瀚一脸 敬仰，虽然对沐小悠还算不上了解，但总觉得她与赵默还有自己父亲说的完全不一样，她心地善良剑技高超，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这样的女子，真不想跟她做商业对手。 “赵公子，我这厢便告辞了，以后有缘再见。”沐小悠微微躬身一礼，随后往大街上走去。 她想叫车，然而这个位置是灵州城最繁华的地带，根本叫不到马车。 在街边站了一会儿也没看到有空马车过来，正准备步行前往福记糕点铺，赵瀚赶着车过来，“大东家要去哪？需要我送你一程么？” 沐小悠见实在叫不到车，便挽着包袱上了赵瀚的马车，“有劳赵公子了。” 街上行人如潮，马车依旧走得很慢，晃晃悠悠往福记糕点铺去。 “大东家可成亲了？”赵瀚说这句话时，突然回想起方才在偏街上的打斗，她手腕上的那个红点不是守宫砂么？ 想到这里赵瀚心里突然一乐，沐姑娘的相公竟然~~~不能人事！呃~~。 此时李染若听到赵瀚的心声想必会咆哮，回去第一件事估计就是给自家夫人破身，奇耻大辱~~ 沐小悠哪知道眼前之人是赵家嫡长子，她不管现代古代都没啥社会经 验，倒是能分出好人坏人、真诚与不真诚，但赵瀚动了些什么小心思她一无所知。 “对啊，我嫁人了，有夫君的。”沐小悠嘻嘻笑着，没心没肺。 “成亲多久了？” “快一年了。”沐小悠甜甜地回答，似乎对自家相公特别爱，特别满意。 直到马车来到福记糕点铺外头，赵瀚才蓦然清醒，自己是来商业刺探的，一路上居然尽问人家私事，他都干了些嘛？ “赵公子，多谢了。”沐小悠冲赵瀚挥挥手，进了福记糕点铺。 望着沐小悠窈窕的背影赵瀚愣了许久，觉得这位女子非常不一般。 “大东家，你来啦。”刘师傅一看到沐小悠进来，便赶紧从柜台里出来。 “嗯，来了。”沐小悠冲刘师傅灿烂一笑，“刘师傅，你也一道进来吧，今天要教你们做新糕点。” “好。”因为签过保密协议，刘师傅知道大东家有新配方要教授的，便把柜台抽屉锁上，跟着沐小悠往后院去。 “大东家。”后院的四位糕点师傅也忙站直来，恭敬打招呼。 打过招呼之后沐小悠把目光投向作坊最里头一个特制大水缸，便朝水缸走过去：“水送来了？”她在空间里花了金币，叫了‘跑腿’ 来铺子里送水，水缸满满当当，果真送来了。 一位女师傅答：“回大东家，送来了。” “这一大缸水拿来和面的话，大约能用几天？”沐小悠问，得了解清楚需要多久送一趟水，好叫‘跑腿’从空间里往外送。 刘师傅估摸了一下：“最少半个月，不过泉水放这么久，不会变味吧？” 沐小悠肯定道：“不会，放心使用，晚上收工后记得把盖子盖上。” 大家齐声道：“知道了大东家。” 和面的水没问题了，沐小悠招呼大家，“来，大家过来，今天我来得有点儿晚，先教大家做几种‘酥’点。” “第一种，桃花酥，先拿泉水和面~~” 几位师傅和面去了，沐小悠拿出桃花酥的配方跟刘师傅解释，刘师傅很快就懂了，到底是有经验的面点大师傅，对糖，油，蛋黄等的比例一下就领会了。 接下来指点着他们做过后觉得过关了，才教下一道糕点，核桃酥。 在福记糕点铺忙了一下午，共教了五种酥点，制作烘培出来尝过后，大家满脸震惊。 刘师傅接连吃了四块，“大东家，这糕点也太好吃了，酥香爽脆，甜而不腻，皇宫里的御用糕点师都无法做出这么好吃的糕 点来吧？” “那当然。”沐小悠笑，哪个有她这样神奇的泉水呢？ “这几天制作出来的这些自己吃或者带回家，等所有糕点全部学会了之后、再统一制作送往茶楼。”沐小悠交待。 “知道了大东家。”刘师傅和其它几位糕点师傅高高兴兴地应着，把几样酥点平均分了，准备带回家。 “今天就到这了，大家都散工吧。”沐小悠说完出了后院，一进大堂就看到李染不知何时来的，似乎在那等很久了。 “阿染在外面等很久了吗？”沐小悠扑出来揽住自家相公，仰着小脸甜甜地笑。 “不久不久，差不多一个下午而已。”李染捏捏沐小悠的小鼻子，“不过悠悠，阿染来时为何瞧见一位男子送你来糕点铺，并且盯着悠悠的背影许久不曾离去？他是谁？嗯？” “他叫赵子墨，今天帮了我的忙，后来我叫不到车，便麻烦他送了一下。”沐小悠坦然解释。杀手的事她瞒了下来，怕他担心。 “这次送了就罢了，不可再有下次了，听到夫君的话了没？否则惩罚很严重哦。” “哦，悠悠记住了。“沐小悠一脸乖巧，嘻嘻笑着蹭了蹭自家夫君腹肌，“回家吧阿染，回家泡澡澡。” 第212章 近二十种糕点 接下来的两天沐小悠都在福记糕点铺忙活，她大学时几乎每个暑假都在某知名蛋糕店打工，哪样糕点不会做？ ‘酥点’‘糕点’‘香饼’再到各种‘麻团’‘糍团’，竟有近二十种各式各样的糕点，刘师傅一路学下来，看沐小悠的目光已经从尊敬转变为崇拜。 这近二十种糕点里他只会十种不到，其它十种糕点的做法和配方是他完全想像不到的，难怪大东家要他们签订保密协议，不夸张地说，新出品的这些糕点随意一种拿出去都能盘活一家糕点铺，太厉害了！ 四天后，五位师傅已经学成，福记糕点铺正式大量制作糕点了。 眼下茶楼有四家，先按茶楼所需量来做，各种糕点每样先做十斤，闲茗茶楼每种四斤，其它三家茶楼每种糕点两斤，茶楼生意尚未打开，所需的量一定是慢慢上升的，起手先别做这么多，看生意情况再定。 糕点种类繁多，每种制作十斤量也挺大了，好在这期间又招了五位负责煎炸蒸烤的老手师傅，同样签了保密协议的。 如此一来制作糕点的速度就上来了，不到中午第一批糕点便送到了闲茗茶楼。 桃花酥颜色鲜亮，宛如一朵朵栩栩如生的桃花，让人惊艳，入口之后更让人惊艳，香甜酥爽清香扑鼻。 水晶糕，桂 花糕，麻团紫薯团~每一样都口感绝佳，无与伦比。 “大东家，你是食神下凡吗？”廖掌柜品尝过后已经无以言表了，这样美味的点心他敢断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对是世间最顶极的美味。 茶楼里有了这种糕点供应，何愁没生意？ “大东家，我这就去访一下看看哪儿还有茶楼要盘的，灵州城这么大，开个六七家不算多的。”前两天还使劲阻拦来着，这会儿嫌开少了。 “去吧。”沐小悠笑嘻嘻地回答。 “嗯嗯。”廖掌柜嘿嘿笑着，拿了两块糕点边吃边走了。 “夫君多吃点，昨晚给娘子搓背累坏了吧？”沐小悠芊芊玉手捏了一块送到自家夫君嘴边、甜甜地哄道，“这是马蹄糕，清火的，来~张嘴，啊~~” 李染吃了一口，赞道，“悠悠的手艺~~从未让阿染失望过！” 顿了顿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无奈道，“补血的有吗？嗯？”自家娘子数完腹肌不负责任，上床就睡，徒留他美人在怀鼻血长流。 “有。”沐小悠拎了一块红枣糕送到李染嘴边，“来，红枣糕，补血的~~” “好吃。”李染吃完一块又吃一块，自打跟她一样大的三嫂怀了宝宝之后，自家娘子便在‘好奇’跟‘害怕’之间徘徊，这可害苦了他，晚上估计还得接 着流鼻血。 正吃着糕点呢，有客人进来了，直接上了二楼雅间，沐小悠略有点小激动，很快就能听到顾客的反响了，难免有点小紧张。 茶楼里的茶叶可是过了李染的口的，李染说好的那一定是好茶叶，所以茶肯定是没问题的，只要她的糕点给力盘活茶楼绝对没有问题。 伙计上去送茶了，并且把罗列了最新糕点的单子带了上去。 不多久，伙计下楼来了，这桌客人点了桃花酥、桂花糕、水晶糕、等五样糕点，伙计拿食盘把五样糕点送了上去。 沐小悠和李染静静在楼下等着，特别想听听第一次品尝糕点的客人的反馈。 没一会儿伙计匆匆下来，沐小悠忙问：“怎么样？” 伙计笑得一脸灿烂，“客人们尝过之后愣了半晌，之后才大呼好吃，这不又点了五样，我这就给客人送上去。”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沐小悠能听到这样热烈的反响还是狠狠兴奋了一把。 这时刘师傅过来了：“大东家，第二轮糕点出炉了，这要往哪家茶楼送？” 眼下其它三家茶楼分别位于灵州城北边的兴盛街，南边的祥和街，东边的富康街。 “就兴盛街，那家还有点生意，阿染我们一道去。” “好。”李染应着，和沐小悠把食盒搬上马车，正准备离开时 前几天来找过李染的那位男子又来了，这回骑的马，坐在马背上腰板笔直一看就是军营里来的人。 李染也是不知道沐小悠前几天遭遇了刺客，否则也不会这么放心离开的，交待沐小悠注意安全他便骑马随来者走了。 沐小悠上了马车前往兴盛街。 这家铺子位置一般，生意做不去应该也是糕点问题，送茶的糕点味道不好自然没有客人来。 茶楼的招牌已经换成了‘闲茗茶楼’，既然要做连锁，店名统一更好管理。 赵掌柜是新招的，伙计倒是原来那批，月钱也是提升过了的，大家干劲十足，一见大东家的马车停在茶楼门口大家便涌了出来。 “大东家，您来了。”赵掌柜笑意吟吟地迎上来，指挥伙计往茶楼里搬食盒。 “嗯。”沐小悠下了马车，“我过来送糕点，往后茶楼里的糕点和茶叶均由吉利街的总店送过来。”沐小悠打算把吉利街的闲茗茶楼设为总店，廖掌柜设为总掌柜，茶楼的事由他统一安排。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看得出廖掌柜是死心踏地跟着她了，况且手里还有他的把柄，应该不会有二心。 “好。”赵掌柜笑着点头，“大东家辛苦了，里头歇会儿。” “好。”沐小悠下了马车，进了茶楼。 在茶楼大堂窗边坐了， 叫伙计把每样糕点端上来一些，随后叫大家品尝，尝过之后表情挺统一，先是愣在那里说不出话，随后大赞出口。 “有了这糕点，咱们茶楼的生意很快就能好起来了。”赵掌柜满心欢喜，这几天天天担忧生意，担心发不起工钱，看来是瞎操心了。 糕点再好也没打开局面，茶楼里生意依旧寡淡，一个客人都没有，不过伙计们可勤快了，把地板楼梯桌子窗沿等擦了又擦，光可鉴人，他们拿了高薪积极性比谁都高，盼着生意好起来这样才能回报大东家。 和赵掌柜正聊着天，天色突变，乌云密布。 “瞧？这就是灵州城的天气，一场太阳一场雨。”赵掌柜望着窗外笑道。 沐小悠饮了口茶接话，“大雨过后太阳一晒，空气就变得潮湿了，难怪糕点不好存放。” 赵掌柜笑道：“大东家送过来的这些糕点完全不用担心存放问题，怕的是供不应求。” “嗯，生意很快就能好起来，到时候生意上的事就得劳赵掌柜多操心了。” “噗~~”沐小悠的话未说完，有人嗤笑出声，“就这？一个人客人都没有生意很快能好起来？我这是听到怎样一个天大的笑话呀。” 沐小悠往门口望去，只见路小霜扯着嘴角一脸讥笑，带着几名衣着华丽的姑娘走进茶楼。 第213章 路小霜的挑衅 沐小悠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没搭理她们。 路小霜这个绿茶婊，千方百计跑到沐家村勾引她夫君，害得她和阿染闹了不少矛盾和误会。 不过她的抗打击能力还真强，被人囚禁在山洞里那么久倒是半点没打击到她，还是一如即往的嚣张跋扈。 这时外面哗啦啦下起了雨，沐小悠边喝茶边欣赏雨景。 路小霜见她这样满不在乎气得直咬牙，自以为是的乡巴佬，灵州城可是自己的地盘，非找个机会好好收拾她一下不可。 扯着嘴角带着几个姐妹来到沐小悠旁边的桌子上坐了。 见沐小悠不搭理，一位小姐妹斜瞥了沐小悠两眼后满脸讥诮地开口。 “住兴盛街的谁不知道这茶楼的生意有多‘好’，还巴望着生意能好起来？有人在做美梦呢。” “可不是？对了，你们知道灵州城眼下大家谈论最多的是谁吗？” 接话的是赵家嫡女赵玉，身上穿着的是特意去宛田县订做的襦裙，那天在刺史府筵宴上见沐小悠穿了这样一身裙子顿时心动不已，赶紧就差人订做了几身，她倒是不晓得身上穿的正是沐小悠铺子里做出来的。 “是谁啊？”其 它小姐妹咯咯笑着问，目光却无不扫向沐小悠。 沐小悠权当没看见没听见，若无其事地喝茶吃糕点观雨景，任由她们表演。 路小霜看了不由咬紧后槽牙，不听？不听也要说给你听，故意拨高嗓门阴阳怪气道：“当然是天下商行的大东家了，但凡做不去的商铺、老板就天天盼着这位大东家去接手，个个拿她当傻子呢。” “噗~~什么天下商行大东家？她也配？” 刺史符筵宴上大家都见过沐小悠，当时游园泛舟时谈论最多的也就是她，尤其听路小霜说了她不过是个学堂都没进过的小村姑之后，个个对她又酸又妒，大肆嘲讽。 “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村姑，也不知使什么狐媚子手段勾引了太子殿下、得到了天下商行大东家的令牌，还真当自己本事了？” “估计也就是天天研究怎么勾引男人、拿身子从男人那儿如何换取更多的好处！” “就是，不要脸的乡巴佬！” “不但不要脸，还蠢，接手了好几家快要倒闭的铺子，这家茶楼可不就是做不下去被她接下的？什么狗P大东家，就是个大傻子。” 大家哄然大笑。 “几位 小姐要喝茶么？不喝茶的话还请出去。”赵掌柜听不下去了，冷着脸来到桌边。 外面正下大雨呢，怎么可能出去？ 路小霜扯着嘴角一脸鄙夷地望向赵掌柜：“你们茶楼的茶哪能喝？不过不能喝也上一壶吧，就当打赏给你们了。” “对，看你们可怜照顾一下你们生意，都有些什么糕点？”赵玉说着拿起立在桌上的糕点单子，看过之后大声讥笑，“大家快来瞧瞧？增加了十几样糕点呢，想靠着这个招揽生意，噗~~够可笑的吧？” “还真是~~瞧这名字？雪粒糍’噗，名字古怪哗众取宠，简直丢人现眼。” 路小霜瞧了一眼，“那就点这些名字怪异的，‘雪粒糍’‘玛丽酥’‘果味麻薯~~倒看看是些什么狗P点心。” 赵玉道：“点嘛，我请客，吃不了就拿回家喂狗。” 一番难听的话说完之后，几人点了五六样点心，茶泡上后，点心也端上来了。 路小霜往椅背上一靠，满脸鄙夷地扫了那几碟点心一眼，“倒是做得花里胡哨~~你们尝吧，我可下不了嘴，怕反胃，怕吐。” “是，小霜姐，我来试毒。”一名姐妹小跟 班扫了点心几眼，挑了外观养眼的‘雪粒糍’，所有姐妹注视着她，看着她吃。 咬了一口之后，小跟班眸子蓦然瞪大。 路小霜瞧她这副反应嗤笑出声：“没事，难以下咽就吐出来，没人笑话你。” 小跟班的表情满是震惊，像是难吃到极致又像是好吃到极致，但她把整颗‘雪粒糍'都吃下去了，这？说明了什么？ “很难吃吧？”赵玉面带困惑，很难吃为什么不吐出来？ “不~~不是~~你们尝尝？”小跟班不敢表达真实想法，但内心一直在呐喊，这是什么神仙甜点？也太好吃了吧？这真的不是皇宫里的御厨做出来的？不，御厨都做不出这个味道，入口软糯甜味在唇齿间弥漫回味无穷，忍不住又拿了一颗送进嘴里。 赵玉狠狠剜了她一眼，“真没见过世面，有口吃的就叫好吃了？什么叫好吃你懂个屁。”吃得这么乐岂不是打自己的脸？得狠狠贬低才对啊！说着同样拿了颗‘雪粒糍’咬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愣在那里不说话了，许久两眼放光地把整颗‘雪粒糍’吞了下去。 这~~是真的好吃！ 其它姐妹见状也不淡定了 ，纷纷朝桌上点心下手，五碟点心很快就消下去一半。 路小霜只感觉脸被啪啪掌掴，偷瞟了一眼沐小悠，见她没事人一样坐着喝茶，仿佛没看到这边的情形一般。 路小霜心里不爽极了，原本还想借着糕点趁机发难，好好羞辱一下沐小悠，这会儿反倒被自己人打脸，自已羞辱自己呢。 路小霜压低声音恼怒道，“你们是不是有病啊？刚才还说拿回家喂狗，自个儿在这当狗呢？” “可，可是真的很好吃哎。”赵玉捂着嘴小声回答，心里半点底气没有了，她是头一回吃到这么好吃的甜点，以后还想天天吃。 “这么难吃的点心哪能吃？拿来喂狗狗都不吃。”路小霜为了挽回面子蹭地站了起来，双手狠狠扫向桌面。 然而还没碰到桌上的东西她的手骤然被人扣住。 “给我住手。”沐小悠声音冰冷，“这可是官营，若敢再在这里撒野定把你送进官衙。”说着狠狠甩开路小霜的手。 路小霜脸涨得通红，别人不知道路小霜是知道的，沐小悠之所以能当上天下商行大东家一定是夜王殿下给她的特权，夜王殿下别说她了，她爹路刺史都惹不起！ 第214章 拿不到第一收回令牌 前些天她听父亲谈起过政事，赤焰营大将军王畅是夜王殿下的人，就连镇守西南边疆的卫良卫大将军都是夜王殿下的人，若惹恼了夜王殿下，她爹这个土皇帝的官帽恐怕随时会掉。 路小霜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狠狠握了握拳头收回了手，想起她爹路刺史正在张罗一场盛大的厨师比赛，落州城、通州城各酒楼大厨都会齐聚，更有赵家准备多时的周御厨坐阵，到时候定叫沐小悠在比赛场上成为那个小丑，让她在夜王殿下面前丑太毕现！ “等着吧沐小悠，有你好看的时候。” 此时屋外雨停，太阳火辣辣地蒸腾着湿漉漉的大地，路小霜狠狠撂下这句话起身就走。 赵玉忙掏出几块银锞子拍在桌上，准备跟着那群小姐妹离开，被沐小悠叫住。 沐小悠冷冷地注视着她：“你们点了本茶楼最贵的几样糕点，扔下这么点银角子就想走？” “什，什么？”赵玉还以为和其它茶楼一样的价，转念一想这么好吃肯定贵，便结巴道：“那，那到底多少钱？” “五两银子一碟，五碟点心二十五两，茶水五两，共三十两。” “哪有这么贵的？别的茶 楼不过一二两银子。”赵玉有点肉疼。 “嫌贵以后千万别进闲茗茶楼了，否则给不起钱遭人笑话。” “嘁~~我会给不起钱？”说着赵玉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气乎乎地甩在沐小悠身上，掀着白眼道，“不过三十两罢了，还真把自家茶楼的点心当宝了，谁稀罕呀，哼。” 赵掌柜赶忙跑过来把银票捡了，“收赵小姐银票五十两，找你现银二十两。”说着往柜台去了。 沐小悠原本懒得搭理她，可被她这个举动给惹恼了，神情淡然地望向赵玉：“赵姑娘身上这身衣裳挺好看的，赵姑娘可还稀罕？” “当然稀罕了，这可是最顶级料子做成的齐胸襦裙，比你那身劣质布料的强了不知多少倍。”说着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她是差下人去订做的，还真不知道在哪订做，老板是谁。 “哦？还以为你不稀罕我家茶楼的点心、也同样不稀罕我家成衣铺做出来的衣裳呢，不过我要是你，跟人家老板闹得这么不愉快怎么也没脸穿她家做的衣裳了，除非半点尊严没有。”说完沐小悠不紧不慢地回到桌边坐了，慢条斯理地继续喝茶。 赵玉表情顿时僵硬 住，这款齐胸襦裙是在她店铺里做的？有这么巧吗？ 难怪筵宴那天路小霜叮嘱大家别穿这种齐胸襦裙，今天看到自己穿了还瞪了好几眼，合着她一早就知道这种新款襦裙是沐小悠做出来的？ 知道也不说，这塑料姐妹~~害自己受这么大一个羞辱，哼！ “管它谁做的，我花了钱的干嘛不穿？”赵玉硬着头皮怼了一句，抢过赵掌柜递过来的银锭转身跑出茶楼。 出了茶楼一行人走在街上，路小霜咬牙瞪着赵玉等人：“你们可真出息，几块点心就糊住你们的嘴巴啦？简直丢人。” 赵玉即生气又委屈，点心是真的好吃，齐胸襦裙也真的好看，可都是对手做出来的，气不气？ 一位小姐鼓起勇气道：“小霜姐，可那点心是真的好吃~~” “给我闭嘴。”路小霜怒道，“几块点心能好吃到哪儿去？若再给人做宣传看我不收拾你们。” 几人勾了勾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路小霜等人走了没多久，赵克来了。 “沐丫头一个人？李染哥呢？”赵克扫了一眼，在沐小悠对面坐下，他前往大齐长途奔波、瘦了黑了，但仍旧不失明朗洒脱。 尤其近来又听说赵家和路刺史联手要对付沐小悠，心里愈加焦急，可又帮不上忙，这不今天在府里打探到一点消息，忙匆匆过来给沐小悠报信。 “阿染今天忙去了，赵哥有事吗？”沐小悠给赵克倒了杯茶，又叫伙计拿了些点心过来。 “有事，有事要和沐丫头说。”赵克喝了口茶，李染不在时他才敢叫沐小悠丫头，否则那家伙眼神能杀人。 “这几天有没有练习厨艺？”赵克一脸关切。 “呃~~没有。”沐小悠老老实实摇头。 “诶，那就麻烦大了。”赵克眼中满是担忧，“原本说只有安阳公主当评委，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也来了。” “哦。”沐小悠早已猜到太子会横插一脚。 蝗灾过后太子也装模作四处巡视灾情，这两天就巡视到灵州城来了，还大张旗鼓在灵州城视察了一圏，万人空巷围观太子风采。 想到这里沐小悠联想到在偏僻街道有人想要掳走她的事，难道说是太子派人干的？ “沐丫头，天下商行大东家的牌子是太子殿下给你的吧？我今日在府里听说，你若拿不到此次厨师大赛的头名，太子殿下就会收回你手里的 ‘大东家’令牌。”这就是赵克到处找沐小悠，想要给她传递的消息。 “并且~~”赵克脸上的担忧又深了深，“还说你接手这么多家亏本的铺面是拿皇家产业当儿戏，届时要以玩乎职守罪将你下狱~~” “赵哥，吃个糕点。”沐小悠挑的雪白养眼的‘雪粒糍’递给赵克。 “多谢沐丫头。”赵克谢过，把糕点拿在手里继续道，“你和李染哥赶紧跑吧，情势对你们大为不利，今晚就走~~去大齐，我认识边关守备定给你们放行。”说着咬了一口‘雪粒糍’。 赵克：“！”忙嚼了两嚼，之后把整颗塞进嘴里。 “赵哥觉得，我还用跑么？”沐小悠笑望着他。 赵克一颗糕点吃完忧心一扫而空，整个人仿佛重新活了过来，忍不住伸手点了点沐小悠的额头，压低声音道，“沐丫头你可真够神奇的，带了泉水来？” “嗯。”沐小悠嘻嘻笑着点头，见赵克为她的事这样忧心，心中浮起一股感动。 想起赵克特爱吃她空间里的苹果，忙道，“赵哥跟我去云来客栈一趟，我有东西给你。” “好。”赵克笑着应了，和沐小悠一道出了茶楼。 第215章 皇甫逸的猜测 灵州刺史府倾云院，太子皇甫逸斜倚在贵妃软塌上，两旁摆了好几盆冰。 “灵州这个地方太磨人了，天气时雨时晴闷热得要死。”皇甫逸把折扇挡在脸上，烦躁地嘀咕，“还是赶紧办完事回京城去。” 立在一旁的逐月恭敬道：“快了，就这两天乐阳公主就能抵达灵州了，办完厨艺大赛就可以动身回京城了。” “逐月，你说那个李染，究竟是不是夜王皇甫染？”皇甫逸闭着眼睛，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张爬了条蜈蚣一样疤痕的脸。 第一回见他的确有种熟悉感，细看过后又否定了，身高不像，脸上又有疤痕~~ 第二回见是在保和堂，当时洛晴晴溺水大堂里混乱极了，光线也不大行，他不过随便扫了一眼而已，心里始终没把他往夜王身上想，但如今他的娘子沐小悠当上了天下商行大东家~~这就由不得他不多想了。 逐月想了一下谨慎道：“天下商行大东家的牌子既然是皇上从皇后娘娘手里要去的，那就说明这块牌子皇上拿来给了人，那到底给了谁？” 皇甫逸猜测：“煊王 ？煊王又给了张能？随后落入沐小悠手里？” “有可能。”逐月点头，深思熟虑后又道，“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李染是夜王~~” “那这两个可能到底哪一个大？”皇甫逸也很奇怪，“若李染是夜王，他脸上的疤哪来的？我问过洛伊伊，她不曾划过他的脸。” “而且你那天在沐家村不是特意打听过？李染住山洞当猎户吃糠咽菜~~若他真是夜王能吃得起这种苦？” 逐月也迷惑了，“是啊，所以李染也未必就是夜王。” 皇甫逸拿起扇子扇了几下风，道，“等厨艺大赛那天再说，届时我要是非把天下商行的大东家牌子收回来，那李染若是夜王的话必定会露出马脚。” 天下商行月月倒贴银子、皇后才稀得拿回去，不过是借机试探一下李染罢了。 默了默，皇甫逸语气不满道：“除了这个事，你们就不能把另外一件事情也办好？绑个村姑屡屡失败，养你们何用？”他要的女人，越弄不到手就越是心痒痒，尤其李染还有可能是夜王。 哼，夜王的女人他就更有兴趣了 ，他到现在都清清楚楚记得夜王看到自己未婚妻和别的男人躺在床上时那副暴怒的样子~~还真是爽啊。 大齐国公主他都能轻轻松松勾到手，如今一个乡下村姑反倒勾不到了？还真就不信了。 不过这个李染若真是夜王的话身子也是废了呢，否则娶了个娘子近一年了还破不了她的身~~~还真希望李染就是夜王啊，变成公公了！哈哈哈，太好笑。 一提到掳沐小悠这个事逐月心里就咯噔一下，上回拿网网住沐小悠的那两名杀手正是逐月派过去的，据杀手反馈回来的消息是沐小悠剑术奇高，两人都不是她的对手，不是一般的难对付。 想到这里逐月忙岔开话题：“一个村姑而已殿下何必放在心上？天下间比她美的女子多的是，话说刺史府嫡女路小姐就挺美~~” “的确还行。”皇甫逸唰地收起扇子，“走，去府里走走去。”说着皇甫逸起身往院外去。 路小霜在闲茗茶楼受了些气回来，正气鼓鼓地坐在湖边扔石头，太子皇甫逸瞧见了她。 “路小姐，好久不见啊。”皇甫逸狭 长的眸子眯起一抹笑意，朝路小霜走去。 路小霜听到声音忙起身施礼，娇声道：“小霜见过太子殿下。”她喜欢的是夜王皇甫染，对皇甫逸平时也是淡淡的，但自打在沐家村夜王对她那般冷淡之后她也已经心灰意冷了，此刻笑容跟语气都透着娇柔妩媚。 既然夜王不喜她，那她何不攀上太子这颗高枝？听说未来太子妃是个只知道吃的肥婆大蠢货，将来略微施点手段太子妃之位不就到自己手里了么？ 见路小霜主动示好，皇甫逸十分满意，上前拖住路小霜的手。 “走，陪本太子好好逛逛。”边说边把路小霜往怀里揽。 路小霜脸色却沉了沉，她在沐家村的遭遇虽然父亲封了所有人的口，但她已非完璧是不争的事实，否则当时遴选太子妃时她也不会不参加。 不过选太子妃需要验身，与太子上床并不需要啊，若能把他灌醉想个法子糊弄过去~~岂不直接就能跟他回东宫了？ 路小霜心下暗喜，忙装出一副羞答答的样子来，并且有意无意露出点在手腕的守宫砂。 沐家村那食人肉 的杀人魔是个无能，并没有能力侵犯她，她之所以破了身是那个变态拿其它东西把她给……故而她的守宫砂的确还在。 “前段时间本太子选妃，路小姐为何没有参加？”皇甫逸瞟了一眼她的守宫砂、有些奇怪地问。 路小霜随口撒谎道：“那段日子受了些风寒、病了，故而耽搁了~~每每思及此霜儿就颇感遗憾，感慨错过了太子殿下这般清风霁月般的男子。” “霜儿不必遗憾，今日还能再见面说明你与本太子缘份不浅，不如今日便与本太子~~。”说着已经把人带到偏僻之处，迫不及待地搂了上去。 “不要，殿下怎么可以这么随便。”路小霜故作矜持地挣扎了两下，很快便任由皇甫逸上下其手了。 但关键时刻路小霜一把将皇甫逸推开，随后红着眼眶把头扭向一旁，柔柔弱弱道：“太子殿下已经选过妃了，我就算把身子给了殿下也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候殿下一回京就会把我忘了~~” 皇甫逸发誓道，“不会的，届时本太子一定将你带回京，封你为良娣。”搂在怀里还想继续。 第216章 计成，马惊 路小霜可不傻，再次将皇甫逸推开：“那还请太子殿下先与家父说，若家父同意了霜儿随时可以把身子给你~~”说完一脸害羞地低下头、匆匆走了。 皇甫逸想了想道，“说就说，我堂堂太子还不能自己挑个喜欢的女人带回去啦？”说着往路刺史书房去了。 远远的躲着偷看的绿俏见太子找路刺史去了，露出满意一笑，忙前往霜雪居向自家小姐禀报去了。 霜雪居，路小霜正和路夫人坐在屋内说话。 绿俏进来禀报道：“小姐小姐，太子殿下果真去老爷书房求亲去了呢。” “是吗？”路夫人一听激动的攥紧帕子，没想到错过了太子选妃，还能有这样一个好机遇。 “是啊夫人。”绿俏忙讨好道，“咱们小姐很快就能进太子府了呢，说不定将来还能成为太子妃、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是啊霜儿。”路夫人笑着拖住路小霜的手，“进太子府多好？比嫁给夜王好多了，霜儿可得珍惜这个机会啊。”自家女儿对夜王痴迷她这个当娘的自然是知道的，此刻还生怕路小霜不同意。 路小霜对夜王已经死心 了，眼下担忧的是身子破了这事要如何敷衍过去。 “娘，可我的身子~~”路小霜说着伤心地抹起了眼泪，想想都恨，经历了那么多天非人的折磨，命差点儿都送了！ 都怪夜王殿下，都怪沐小悠那个贱女人！等将来她掌握了权势一定不会饶过沐小悠，而且那个时候说不定还能拿权势压着夜王、逼着夜王上她的床~~ 这样一想路小霜是彻底打定主意进太子府了。 路夫人到底是过来人，眼珠一转道，“方法倒是有，就是需要冒点险，太子经验丰富，万一被他识破~~” “有什么办法？娘你赶紧说。”路小霜有些急切，“我今天在院里故意露出守宫砂给太子殿下瞧过了，他必定认为我是完璧，到时候再给他灌些酒，只要能有落红就一定可以糊弄过去。” 路夫人忙道：“落红倒是简单，拿鱼鳔装满鸽子血塞在里面~~破了之后跟落红一模一样。” 路小霜有些激动道：“那娘赶紧叫人去找鸽子。”说完害羞地低下头，“太子殿下~~他候急着呢。” “好，我这就去。”路夫人忙拎着裙摆在婆子的 搀扶下急急走了。 路夫人走了没多久路刺史欣喜若狂地进了院子：“女儿啊，你的好福气来了，太子殿下瞧上你了，方才向我提亲来着。” 路刺史不知有多想高攀太子这门亲事，当初女儿钟情夜王他劝也劝不听，如今女儿总算想明白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爹，我知道了。”路小霜笑了笑，太子选妃时爹急得团团转，把她狠狠骂了一顿，骂她不该去沐家村养病，骂她不该在那儿失了清白，路小霜受了夜王的威胁倒是没敢把夜王的身份透露出来。 如今还能有机会进东宫路刺史比谁都高兴，但一想到路小霜被凌—辱之事又颇为苦恼，半晌意味深长道：“霜儿啊，这可是你的好机会，所以你和太子殿下最好在府里便……我已经交待灶房今晚备宴，届时会劝太子殿下多喝几杯，你叫你娘给你好好准备一下~~” “知道了，爹。”路小霜嘴角扯出一抹满意的笑。 当天晚上路刺史便设宴款待起了未来女婿，不停劝皇甫逸喝酒，皇甫逸很快就被灌醉，之后在逐月的搀扶下送往倾云院。 路小霜早已等 在前往倾云院的路上，装作与太子皇甫逸偶遇，随便一挑拨皇甫逸便情难自控，把路小霜带进了倾云院。 喝了酒迷迷糊糊之下路小霜什么都糊弄了过去，皇甫逸丝毫没有起疑。 这天上午，乐阳公主打大齐回来抵达了灵州城南城门，皇帝发现她偷跑到大齐之后勃然大怒，下旨让大将军卫良亲自带人前往大齐把乐阳公主接了回来。 “乐阳公主，卫大将军，一路辛苦了。”路刺史亲自迎到城门口，笑容满面地来到乐阳公主马车前头。 乐阳公主刚下船晕晕乎乎，眼睛都没睁，“本公主又累又困又乏只想睡觉，赶紧找个地方给本公主睡觉。” “那便去刺史府打住吧，正好太子殿下也在。” 乐阳公主疲惫极了，虽然平日里与太子并不对付，这会儿也就由它了，一行人便前往刺史府。 护卫举着‘回避’‘肃静’的牌子护着马车过来，街道两旁看热闹的人们也围了个水泄不通。 “是乐阳公主，皇上最喜爱的大晟公主。” “是啊，听说已经指给大齐国大皇子为妃了。” “为什么是皇妃不是太子妃？大 齐公主可是嫁给咱们大晟太子呢。” “有区别吗？大齐国唯有这一位皇子，被立为太子那是迟早的事。” …… 议论声中马车不急不缓地往前行去，来到一个十字路口乐阳公主的马车正准备通过时、突然有人驾马横冲了出来，拉车的马顿时受惊，往旁边街道狂奔而去。 赵克头天跟着沐小悠去了云来客栈，在云来客栈拎走了一篮子水灵灵的苹果葡萄和梨，觉得颇为过意不去，便挑了几样在大齐购买的精致玩意啥的，准备给沐小悠送过去。 正走在路上就看到乐阳公主的马车疯了一样从拐角处冲了出来。 “快，快让开。”车夫着急大吼，乐阳公主的瞌睡也完全被吓醒了，在车内发出尖叫，街上的行人急忙往两旁闪避，马车就冲了过去。 然而前方路中间站了个四五岁的孩子，孩子被吓傻了愣在中间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大人去哪了。 眼看着几匹马狂奔过来即将把孩子踏入马蹄之下，赵克急忙一个飞扑把孩子推开，而马却因此受惊高高扬起前蹄，一下就把马车掀翻，乐阳公主尖叫着从马车里被抛了出来。 第217章 哪来的糕点 乐阳公主突然被甩出马车，赵克见此情形忙朝她扑过去，一把抱住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 乐阳公主花容失色，压在赵克身上，两人鼻尖几乎碰到一处。 望着赵克古铜色的肌肤和俊郎的五官，乐阳公主脸唰地一下红了。 刚才她瞧得清清楚楚，马车冲向那名孩子时正是他飞扑出来救下孩子，这会儿又是他不顾一切地救了自己，她一点功夫都不会，那样被抛出来砸在青石板地面上定会身受重伤，是他救了她。 赵克并不知道怀里搂着的女子是谁，只觉得美丽极了惊艳极了，这样暧昧的姿势让他的脸有些火辣辣的。 “姑娘可还好？受伤了没有？”赵克满脸关切地问。 “还，还好~~”乐阳公主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还是头一回与一名陌生男子这么近距离地接触。 说着准备爬起来，可有些吓坏了，刚支起身子手臂一软又猛地朝赵克压了下去，嘴唇触到了一处，两人顿时都惊呆了。 “大胆刁民，竟敢冒犯公主殿下，不想要命了吗？”事发突然，围观的人们又多，乐阳公主的随从此时赶了过来，拿剑指向赵克。 赵 克一听说是乐阳公主，大惊失色，赶紧把手从她腰上拿开。 “把剑拿开，是他救了本公主。”乐阳公主被人从地上扶起来。 “是，公主殿下。”护卫忙收起剑退到一旁。 “草民不知是公主殿下，多有冒犯还请公主见谅。”赵克慌忙跪在地上，低下头。 “公子请起，方才是你救了我。”皇甫锦颜诚恳道谢，随后红着脸望向赵克，“请问是哪个府上的公子？一会儿好着人送上谢礼~~” “草民赵克见过乐阳公主。”赵克做梦也没想到方才救下的竟然是乐阳公主，诚恳道：“举手之劳公主殿下不必记在心上。” 这时旁边有人道：“赵公子是咱们灵州首富赵员外家的庶子。” 乐阳公主抿唇一笑，“赵公子的救命之恩我皇甫锦颜记下了，后会有期。”说完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 路刺史早已做了准备，倾云院旁边的碧水阁收拾得妥妥贴贴，被褥幔帐等一应物品全部换了新的，室内香气浮动。 一路舟马劳顿，乐阳公主进了碧水阁梳洗过后，便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脑海里不由浮现出赵克那张古桐色的俊郎面容，手不由伸 向红唇，那儿似乎还残留着男子留下的灼热气息。 她思绪混乱极了，大齐皇子洛颜根本就是个没有担当空有其表的绣花枕头，这门亲事她非退了不可！ 若她的亲事退了的话，那么是否可以找个自己喜欢的驸马呢？ 想着想着，乐阳公主迷迷糊糊睡去。 灵州城北兴盛街是名副其实的富豪一条街，刺史府在这儿，灵州第一富豪赵家也在这，大道两旁皆是有钱人家的深宅大院。 赵府，赵家家主赵高义正与身形矮胖的周御厨在园子里散步，边走边聊。 “参加厨师大赛的贴子路刺史可发下去了？天下商行的大东家可收下了？”周御厨不紧不慢地问，他祖籍灵州，在宫中御膳房掌勺多年，前两个月身体不适出宫回了灵州，被赵高义请来坐阵‘醉仙楼’。 周御厨把赵默从沐小悠那儿窃取的几道菜研究透了之后，又拓展了几道新菜，让醉仙楼的生意猛地火爆起来，可以说日进斗金。 “自然是收了。”赵高义得意地回答，“届时在厨师大赛上就有劳周兄狠狠把她踩在脚下！让她没脸当这个天下商行的大东家。” “这是一定的。 ”周御厨满脸轻松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随后又轻蔑道，“一个十来岁的黄毛丫头~~本御厨吃的盐比她吃的米还多，赵兄放心就是。” “那就好。”两人正走着，前方看到赵家二房三房的几个公子小姐吵吵嚷嚷在争抢什么，似乎要打起来了。 赵高义忙走过去喝斥道：“抢什么呢？如此不懂谦让？” 最小的男孩儿五六岁，哭唧唧地走过来，“大伯大伯，哥哥姐姐抢我的糕点，呜呜呜~” “什么糕点至于抢成这样？都没吃过吗？快还给弟弟。” “是，大伯。”其它几个孩子只好把手里的糕点摊开。 “咝~~这糕点做得挺精致的哈。”周御厨被一块桃花酥吸引，“能把糕点做得如此色泽明艳，需要点功夫呢。” 说着把那块桃花酥拿过来看了看，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不仅外观做得跟桃花一样栩栩如生，且桃花的清香竟也保持了下来，就是不知味道如何，我倒是得尝尝。”边说边张嘴咬了一口。 一块桃花酥吃完之后，周御厨眸光变了变，又把其它孩子手里的几块糕点都尝了一遍。 “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 灵州城卧虎藏龙，竟有如此出色的糕点师傅。”周御厨不停点头、大加赞赏。 “是么？”赵高义将信将疑，灵州城哪家茶楼他没去过？可不见有哪家的糕点好吃。便伸手拿过一块，尝了一口之后问道。 “这糕点打哪来的？”赵高义目光灼灼地盯着几个孩子。 大点的几个孩子直摇头，小点的男孩道：“不知道，我从二狗子手里抢来的~~” 二狗子的奶偶尔给赵家送些蔬菜进府，赵高义找到她一打听，得知她媳妇是福来糕点铺的糕点师傅，糕点便是从那来的。 “福来糕点铺？做出的糕点竟有如此口味？”赵高义满脸不可思议，这是一家不起眼的糕点铺，他甚至从来没听说过。 愣了愣之后脸上洋溢起兴奋，“若咱们茶楼要是能有这样美味的糕点供应，那生意岂不会跟酒楼一样火爆？走，瞧瞧去。”心道不管花费多大代价一定要拿下这家糕点铺，如此一来茶楼也定归他赵家垄断，生意将稳如泰山。 想到这里赵高义急吼吼地和周御厨往府外走，路上碰到赵默，赵默也不知道福来糕点是谁在经营，心中奇怪，便也跟着一道前往。 第218章 大东家不会跟你们合作的 福记糕点铺实在不够出名，赵高义等人甚至不知道位于灵州城哪个位置，问过之后才找到地方。 “咦？闲茗茶楼？”赵高义三人下了马车之后，一眼就瞧见福记糕点铺旁边的闲茗茶楼，不想注意都不行，茶楼里宾客满盈。 “它的生意何时这么好啦？”赵默满脸奇怪。 赵高义马上明白过来，“肯定是他们茶楼率先买到了福记糕点铺的糕点了，走，赶紧进糕点铺瞧瞧。”说着赵高义提着袍角上了几级台阶，迅速进了福记糕点铺。 糕点铺里冷冷清清，柜台里连个人都没有。 浓浓的香味从后院飘来，赵高义等人忙寻到后院，后院门是锁着的，透过雕花大门看到里面的小作坊十分忙碌。 这时刘师傅瞧见了他们，便打开门走了出来。 “赵老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灵州城有谁不认识赵高义呢？刘师傅自然认得他。 “你们掌柜的呢？”赵高义不屑跟一个下人谈事，冷冷地扫了刘师傅一眼。 刘师傅也不计较，笑道：“咱们店里暂时没有掌柜，赵员外有话便跟我说。” “呵~~跟你说，你能做主吗？”赵员外轻蔑地扫了 刘师傅一眼，转身来到外面，“掌柜的没有老板总有吧？把你们老板叫来，我跟他谈一笔大生意。”说着高傲地在圈椅上坐了。 周御厨和赵默也跟着坐下，周御厨问道：“你们的糕点是谁教你们做的？” “我们大东家呀。”刘师傅淡淡地回答，周御厨听了这话默默点头，看来这个糕点铺的大东家来头不小，说不定是打京城里来的，或许从皇宫里出来的也不一定，倒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物。 “去啊，愣在这里做什么？”赵高义不满地剜了刘师傅一眼，“赶紧把你们大东家叫出来，我高价购买你们铺子里的糕点，只要肯与我赵家单独合作，绝不会亏待了你们。” 刘师傅笑了笑，道：“抱歉赵老爷，我们大东家想必是不会同意。” “不同意？为何不同意？隔壁闲茗茶楼给你们什么价？我出三倍。”赵高义咬了咬牙有些肉疼，暗骂了一句贪婪。 然而刘师傅却依旧摇头：“赵老爷，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们大东家不会与你们合作的……” 刘师傅话未说完赵默拍桌而起，目露凶光：“别给脸不要脸，给你们三倍的价 钱了还想加？敢贪得无厌小心我砸了你们铺子。” 刘师傅冷冷地瞟向赵默：“做生意讲究个你情我愿，赵公子还想仗势欺人不成？”他们糕点铺如今可是官营了，谁来了都不怕。 赵高义可不想得罪他们，把赵默拉坐下，责怪地剜了赵默一眼：“默哥儿你这脾气可得改，做生意讲究个和气生财。”说完望向刘师傅，“先请你们大东家出来，价钱好商量。” 刘师傅道：“估计没什么好商量的，你就是出十倍百倍的价钱我们大东家也不可能跟你们合作。” 赵高义被这话一下点燃了怒火，噌地站了起来：“把你们大东家叫出来，他对我赵家有意见还是怎么的？我倒想问问他为何不跟我赵家合作……” “因为你们赵家背信弃义手段卑劣下流，毫无诚信可言。” 有人在门口冷冷地接话。 “当初是谁窃取了我的菜谱配方之后除掉我醉仙楼的股份？是谁拿一辆捡来的马车充当赔偿，之后咬死不认企图污陷我杀人？是谁在我凤鸣酒楼开张那天买尽所有食材想让我的酒楼开不了张？如此卑鄙下流，除非瞎了眼才会与你们赵家合作 。” 赵高义听出了说话之人是谁，顿时无地自容。 这些事他倒是听赵默说过，但赵默说的完全是另外一个版本，把沐小悠说成一个贪婪狡诈的乡下贱丫头。 如今看来恐怕赵克说的才是真的，看来是自家儿子干了不守诚信败坏赵家名声之事~~不过到底是自家儿子，哪容外人置喙？ 赵高义愤然起身，“原来糕点铺是你在经营？呵~~当我赵某人进错地方了。”说着来到门口，一眼就瞧见沐小悠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冷笑地瞧着他们。 赵高义站定,撇着嘴角打量着她，“敢如此轻视我赵家，给我等着瞧吧！”撂下这句话后赵高义拂袖而去。 走了一段路后，周御厨才奇怪地开口：“那位姑娘不会就是福记糕点铺的大东家吧？”对于赵家的事他知之甚少。 赵高义哼道：“可不就是她？她的那些糕点一定也是拿那种泉水和的面！”说着望向周御厨正色道，“那臭丫头找到了一种能提鲜的泉水，做出的菜会更鲜更美味~看来这场厨师大赛有些麻烦了。” 周御厨满不在乎地扯了扯嘴角，“做菜可不是光凭水就能取胜的， 火候调料都是精之又精，她一个小姑娘~~哼。” 赵高义在凤鸣酒楼用过饭的，要不是亲自品尝过他也不会信，便也没再试图说服周御厨，而是对赵默道：“都是你惹下的麻烦，派个人潜进福记糕点铺，里面一定有她从宛田县带来的泉水，叫人把泉水偷出来。” 赵默忙道：“是，儿子知道了，一定把这个事情办好。” “对了，给咱们府里送菜的李老婆子，她媳妇就在福记糕点铺做事，从那儿想办法下手。” “好。”赵默眸光阴暗，嘴角扯出一抹奸笑。 明天就是厨师大赛了，一定得在关键时刻偷走沐小悠的泉水，掀翻她装水的缸~~没了这种神奇的泉水看她如何能赢！ 闲茗茶楼，赵高义三人走后、赵瀚脸色略显难看地从大堂里出来。 “刚才听沐姑娘之言，似乎沐姑娘之前曾经入过醉仙楼的股？”这些事，他是真不知道。 “是啊。”沐小悠也不知道面前这位就是赵家长子，耸了耸肩道，“当时是在宛田县，醉仙楼老板是赵家庶子赵克~~赵公子坐下喝茶。”沐小悠挑了个靠窗位置坐了，招呼伙计上茶和点心。 第219章 厨艺大赛开始 赵瀚在沐小悠对面坐下，他也是刚来闲茗茶楼，还没坐呢父亲赵高义便来了。 两人便坐下聊，沐小悠把赵默在宛田县的卑鄙行为大致说了，赵瀚听完后也是握了握拳头，暗暗叹气，如此不守诚信生意哪能做得长久？ 不过他的话父亲也未必肯听，他和赵默，父亲更为欣赏赵默。 或许其中也少不了继母吹耳边风，但父亲的确嫌他太过正直，总跟他说‘无奸不商’，而他却认为做生意诚信为本，两人三观大为不同。 父亲于是两年前给了他一笔钱打发他去京城拓展生意，灵州城的生意他几乎无权插手。 在闲茗茶楼喝了两盏茶后赵瀚便告辞而去，回到赵府，赵瀚前往书房找赵高义。 “父亲。”赵瀚走进去。 “瀚哥儿来啦？坐。”赵高义放下手里的账本，望着赵瀚，“你不是去打探天下商行大东家底细么，打探到些什么了？” 赵瀚摇头，“没有，打探不出来。”之后望着赵高义，“明天就是厨师大赛了，父亲打算如何赢沐姑娘？” 赵高义拿起账本边翻看边道，“对付那个手段卑劣的贱丫头自然得使些特殊手段了，之前不是说过她有一种用 于烹饪的泉水么？默哥儿会想法子把那种泉水拿来……那贱丫头，输定了。” “那种泉水哪儿有？福记糕点铺？”赵瀚问。 “这事你别管。灵州城的生意不用你操心，把京城生意做好就成，过两天不是要回京城了么？抽空去你娘坟前上柱香。” “是，儿子知道了。”赵瀚应了，他是赵高义正妻嫡子，正妻去世后赵高义娶了继室，赵默和赵玉则是继室所出。 这天凌晨，两位黑衣蒙面人突然出现在福记糕点铺门口，拿钥匙打开大门潜了进去，很快来到后院作坊，打开一只大。大的水囊把作坊角落水缸里的水舀进水襄里。 水襄装满后正准备动手掀翻水缸，赵瀚赶到了，他同样穿着夜行衣蒙着面，在身后喝道：“给我住手。” 两名黑衣人一看有人来了，忙兵分两路，一人把水襄往肩上一撂、扛着走了，另一个抄了根擀面杖同赵瀚动起了手，一阵打斗后赵瀚落于下风。 那人也不恋战，趁这个空当抄起一把铁锤掠进作坊，咚咚两下便把水缸砸出个大窟窿，赵瀚一见忙扑上去堵，被那人一锤子砸在手上，右手顿时骨折。 那人夺门而出，赵瀚见 泉水汩汩涌出，也顾不上疼痛忙寻来一只干净的盆，勉强接了半盆泉水。 把水放好后才察觉右手断了，疼得冷汗直冒。 赵瀚拉下蒙面巾、捧着受伤的手瘫坐在地，无可奈何地摇头，没想到他的父亲竟如此没有底线，不择手段，太令人失望了。 坐了会儿缓了口气，赵瀚吹亮火折子，找来纸笔拿左手写下一张字条，随后忍着疼痛出了福记糕点铺。 第二天一大早，刘师傅把纸条和那半盆水送到云来客栈，把福记糕点铺被人闯入之事细细说了。 沐小悠拿过纸条看，看过纸条后奇怪道：“这是赵克做的？”纸条上说那盆水是干净泉水，可以放心拿来参加厨师大赛。 而刘师傅说糕点铺水缸被砸烂泉水流光了，看来是这好事坏事都是赵家人干的。 而抢下这半盆水，干下这好事的只可能是赵克。 李染却摇头，“不是赵克，是赵家嫡子赵瀚。” “噗~~赵瀚？他有病吗？要帮我？”沐小悠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看来我娘子还是太过单纯啊。”李染揉了揉沐小悠的小脑袋瓜子，“你那位新结识的朋友赵子墨，就是赵家嫡子赵瀚。” “不是吧？ ”沐小悠瞪大惊讶的眸子，“怎么可能？赵子墨三观挺正的啊，怎么可能是赵家嫡子？” 李染道：“赵瀚的母亲是京城里的大家闺秀，下嫁给赵高义为妻，她教出来的儿子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而赵默的生母赵高义的继室是赵高义的远房表妹~~能教出什么儿子来？蛇鼠一窝嘛。” 沐小悠感慨道：“赵家的人还真是~~好也有坏也有，参差不齐。” 李染捏捏沐小悠的小鼻子，“走，去刺史府参加厨师大赛去，倒看看他们玩些什么名堂。” 筹备已久的厨艺大赛在灵州城北的大草坪上举办，落州城、通州城，灵州城，三座大城共有二十八家酒楼的厨师参赛。 二十八个灶台分成四行一字排开，每个锅灶旁边摆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油盐酱醋都已经备齐。 食材自备，每一组一位主厨一位副手。 到上午十点钟左右，所有参赛的厨师就差不多到齐了，按参赛请贴上的号牌来到锅灶前进行准备。 赛场外围拉了警戒线，五位评委坐在上首位置，撑着高大的凉伞、两旁摆满了冰用于降温，身前一张八仙桌，桌上瓜果点心一应俱全。 五位评委分别是 太子皇甫逸，乐阳公主皇甫锦颜，西南大将军卫良，路刺史，落州城田刺史。 好在今天阴天，也不算太热，五位评委靠在椅背上，相互聊着天。 乐阳公主扫了两眼，在人群中发现了一张熟面孔，是那日救她的赵府庶子赵克，赵克也瞧见了她，冲她微微颌首，乐阳公主脸红了红，收回视线。 围观的人们被挡在警戒线外，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议论纷纷。 “一号灶是醉仙楼的大厨，听说是宫里御厨来的。” “七号灶是通州城来的大厨，听说是大齐国出来的御厨。” “我认识十四号灶的杜师傅，他是落州城最大酒楼聚贤楼的师傅，去年京城厨艺大赛的第一名。” “哇~~那有得看了，简直是汇聚了大晟国最顶尖的大厨了。” “咦？二十八号灶的大厨怎么还没来？这都快要开始了。” 赵高义和其它有头有脸的人物同样搬了桌椅坐在警戒线内的下首位置，方便观战，见这个时候了沐小悠还没来，赵高义眼里满是得意。 没了神泉水，连前来参加的胆量都没有了么？呵~~今天就要让你面子丢光丢尽，老老实实把天下商行大东家牌子交出来。 第220章 若赢了，封我为厨神 赵高义正洋洋得意，这时沐小悠背着包袱拎着一个篮子过来了。 “沐丫头，李染哥，你们总算来了。”赵克正准备去找他们，看到他们过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乐阳公主的视线远远的投向这边，见赵克跟李染打招呼眸光顿时亮了亮，原来他们认识啊！ 而太子皇甫逸的眸光则死盯着李染，李染戴了面具，身高也比夜王高很多，皇甫逸翻来覆去地看总觉得李染跟夜王还是有区别的。 和赵克说了几句话后，沐小悠和李染来到二十八号灶台。 路刺史见时间到了，便起身大声道：“各位大厨既然都到齐了，那么我便来宣布一下比赛规则，一道菜，半柱香的时间。评选出前五名选手，奖励丰厚~~” 随后路刺史分别把前五名的奖励又念了一遍，其它四名不说，第一名奖励五千两银子，光这个诱惑就够大的，否则也不会吸引这么多的名厨来参加这场比赛。 赵高义在听了路刺史念完奖励之后，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第一名的奖励可是他赵家拿出来的，当然，他也算准了这五千两最终会回到自己腰包。 不得不说赵高义和赵默还真是默契 ，连这种小手段都耍得一模一样，宛田县元宵节猜灯迷那次赵默不就使了这招？可惜失策了，奖品全被沐小悠收入襄中，让赵默恨得牙痒痒。 这回赵高义却是势在必得，提鲜的神泉水都有了，还怕赢不了这场比赛？ 路刺史说完之后，太子皇甫逸唰地收拢折扇，拿扇柄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慢条斯理地开口。 “本太子也有几句话要说，二十八号灶的大厨是皇族产业天下商行的沐大东家，所以此次比赛意义非凡。” 太子一开口没一人敢出声，成千上万人围观的比赛现场鸦雀无声。 皇甫逸顿了顿，接着开口，“本太子在比赛之前必须宣布一件事，若天下商行的沐大东家输了这场比赛，那么本太子将代表皇室、收回她手里的大东家令牌。” 说着把目光投向沐小悠和李染，“沐大东家，对于本太子的决定你可有异议？” “没有。”沐小悠神情淡然地应了。 赵高义听了嘴角挑起得意的笑容，只要沐小悠输了这场比赛她就会被打回原型，滚回苑田县去。 旁边的赵默也是一脸神气，终于到了他一雪前耻的时候了，一定要贬得这贱 丫头一文不值，叫她滚出灵州城。 两人正想得得意，沐小悠又言语铿锵地开口：“不过太子殿下，若我赢得了这场比赛的话，必须封我为‘厨神’” 皇甫逸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没问题，你若赢了本太子便代替皇室，赐你‘厨神’封号。”无论路刺史还是周御厨都跟他通过气了，这场厨艺大赛沐小悠必败无疑，所以他答得也十分爽快。 答完之后迫不及待地宣布比赛开始，已经等不及看沐小悠笑话了。 太子宣布比赛开始之后，大厨们便忙碌起来，各种刀功的展现看得围观的人们眼花缭乱。 代表‘醉仙楼’的周御厨做的是小鸡沌蘑菇，原本他想做道华丽点的大菜，可赵高义极力推荐这道菜，不为别的，就因为得到了提鲜的泉水，再结合七八月份的天气，十分适合喝汤。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他打探到除了沐小悠之外其它二十六位大厨做的都是比较油腻的大菜，什么红烧肘子，荷叶鸡，烤羊排~~，届时评委们品尝腻了之后喝一口鸡汤~~必然能最大限度地烘托出鸡汤的鲜美~~ 周御厨已经有条不紊地开始制作，赵高 义满意地收回视线，把目光落在沐小悠这边，眼底浮现出一抹奸诈的笑意。 桌子上的油盐酱醋等调料每一样他都想方设法动过手脚，盐里掺了糖，酱油里掺了墨汁~~总之没有一样是正常的，要的就是沐小悠百分之百地完败。 而此时沐小悠似乎一无所知，扎好围裙开始剁鸡块，她家男人则拿出已经洗好的葱姜蘑菇等。 看到这里赵高义眉头不由皱了皱，瞧这食材~~这贱丫头要做的难道也是小鸡沌蘑菇？ 呵~~果然狡猾。 赵高义故意给沐小悠安排了个二十八号，打的算盘就是评委会在最后品她的菜，若是稍油腻一点的菜品等前面二十七道品完，她的早已凉透了，油都结起来了还能有多好吃？ 然而她做的却是道汤~~在这样的夏天，前面二十多道菜品完轮到她这儿时岂不正好合适？ 赵高义眸光凝了凝，跟赵默耳语了几句，赵默便派人偷偷给路刺史递了张纸条过去，路刺史顿时明了。 赵高义继续盯着沐小悠。 鸡肉焯水~~些步骤和周御厨完全一样，到了加水这一步时李染从篮子里捧出一只瓦罐，从瓦罐里往锅中倒水~ ~加盐时也是往自己篮子里拿，全然不动桌上的东西。 赵高义顿时傻眼了，心里咯噔一下。 分明叫人查得清清楚楚，只有福记糕点铺有泉水，怎么她这儿还有？这下赵高义有些坐立难安了。 赵默狠狠咬牙，压低嗓门对赵高义道：“昨晚我的人去办事时碰到有人阻挠，说不定正是那人偷拿了些水出去。” “可知道是谁？难道是赵克那小子？”赵高义两眼血红，敢坏他的事，他必不轻饶。 “不是赵克，我怀疑是大哥。” “不可能。”赵高义摇头，“你大哥不会干出这样的事，他可是赵家未来家主啊！” 赵默眼底闪过一后恨意，赵家未来家主该由他来当才是，大哥妇人之仁，赵家交给他哪能经营得下去？ 眸子眯了眯对赵高义道：“父亲若不信，可瞧瞧大哥的右手是否骨折了，我的人一锤砸向水缸时、那人伸手阻拦被砸断了手。” 赵高义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一瞥就瞧见赵瀚挤在外面人群中，望了两眼后吊着手臂离开。 赵高义盯着那个背影：“你大哥若敢做出背判赵家的事，我必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将他从族谱中除名。” 第221章 打分不公平，大家来品品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厨们各显神通，等香燃到半寸左右，各参赛大厨的杰作相继出锅，比赛现场香气弥漫，看得赛场外的人们垂涎欲滴。 等到最后一点香灰落地，路刺史站了起来：“时间到，请各位大厨停止手上动作。” 半个小时的时间也不算长，不管火候到没到大家都已经完成了比赛。 太子皇甫逸望了望周御厨，又望了望沐小悠，发现两人的菜品一模一样，都是一道小鸡炖蘑菇。 路刺史大声道：“下面进入品菜环节，最高分十分，五位评委打分，按总得分进行排名，二十八号，把你们的菜奉上去。” “悠悠，让夫君去。”李染道。 “好，辛苦夫君了。”沐小悠目送自家相公捧着鸡汤前往评委席。 路刺史坐在第一个位置，正准备拿汤勺往里舀汤，被李染挡住。 “各位评委，得使用我们的专用碗具才能品出鸡汤的鲜美。”李染竟然拎了个篮子上来，从篮子里拿了勺子和碗，之后给每人分发了一只。 路刺史和赵高义：“！”不由瞪大眼睛。 不管汤勺还是碗他们都动过手脚了的，碗里撒了带苦味的粉末，不细瞧瞧不出来，可眼下 李染竟然全部给换了。 这么多人围观，也不可能做得太明显，只能使用李染提供的碗和勺子。 很快，每位评委便都舀了一小碗鸡汤到碗里，落州田刺史坐在最后一位，当李染捧着鸡汤来到他面前时，借着大碗阻挡视线，向他亮出了赤焰营专用虎符，田刺史顿时面色一凛，低了低头。 路刺史不曾去过宛田县，所以并不清楚沐小悠的厨艺如何，这厢喝了一口鸡汤后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么鲜这么绝妙的美味，难怪她敢向太子要求赐封‘厨神’。 而周御厨的手艺他不止一次品尝过，两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若真要实事求是打分的话，沐小悠这道鸡汤妥妥的满分。 然而他不可能打满分，虽然整碗鸡汤被他喝了个精光，但最后他打出了最低分，一分。 之后太子皇甫逸也一样，鸡汤喝光了，打的也是一分。 但是乐阳公主和卫良将军还有田刺史，却都是打的满分十分，沐小悠总得分三十二分。 这个田刺史居然打了十分？太子皇甫逸两眼充血地瞪向田刺史，他这是找死么？敢违逆本太子的意思打十分？ 乐阳公主和卫良将军赵家没有收买，但是花 了高价收买了田刺史，田刺史这是在做什么呢？给对手打了十分？ 田刺史也是如坐针毡，勾着头谁都不敢看。 都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出来的，打从李染现出赤焰营虎符开始，他便清楚熟轻熟重了，清楚要如何选择如何站边了。 皇上视察落州时，派身边的亲信李公公去了宛田一趟~~这事别人不知他岂能不知？看来皇上一早就清楚天下商行沐大当家的相公是夜王殿下了，这块天下商行的大东家令牌根本就是皇上亲手给出去的。 所以夜王殿下代表的可是皇上啊！他哪敢违抗圣命？ 何况这道鸡汤的确是世间少有的美味，打一百分他觉得都不为过。 田刺史突然反水，路刺史和赵高义怒容满面。 不过心道无事，周御厨的鸡汤跟沐小悠的味道绝对一样，只要乐阳公主和卫良将军公平打分，周御厨也是稳赢。 太子也是这样想的，瞪了田刺史几眼后便罢了，继续品菜。 喝过沐小悠的鸡汤后，再品其它菜简直都寡淡无味，不过为了把沐小悠的名次压下去，路刺史和太子皇甫逸几乎个个都给了十分，然而乐阳公主和卫良将军还有田刺史三人，全部 都给的是一分。 所以场上的分数就十分有趣了，沐小悠三十二分，其它人全部二十三分。 最后只剩下周御厨的鸡汤了，周御厨信心十足地把大碗捧过去，每个人都舀了一小碗之后，开始品评。 路刺史喝了一小口下巴差点掉下来，狠狠瞪向周御厨和赵高义，你们在搞什么名堂呢？这就是你们千保证万保证，保证不会有问题的菜品？ 太子皇甫逸见路刺史神情不对劲，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品过之后眉头揪作了一堆，心脏病差点儿复发。 而乐阳公主把汤喝进去的瞬间噗~~地又吐了出来。急忙掏出帕子擦试嘴唇。 再瞧卫良将军和田刺史的反应，全都是抿了一口之后皱着眉头，一副难以下咽的模样。 场上落针可闻，场下也鸦雀无声。 这位代表醉仙楼的周御厨做出来的菜，似乎难以下咽？真是奇了怪了。 路刺史一副萎靡的样子，可还是得提醒道：“请给周御厨打分。”随后他举起了十分的牌子。 太子皇甫逸也板着脸给了十分，后面三位都是给的一分。 最终周御厨得分二十三分。 场上这时炸开了锅，第一名是天下商行沐大当家无疑了 ，她的分数三十二分，而其它所有人二十三分。 “乐阳公主，卫良将军，田刺史，你们这分为何给得这么低？这也太不公平了吧？”赵高义怒气冲冲地冲到评委席前。 “对，太不公平了。”周御厨也义愤填膺，“我可是宫廷御厨，我做出来的鸡汤怎么可能比那乡下丫头的差？你们会不会品啊！”昨晚拿到泉水之后为谨慎起见，赵高义又盯着他拿泉水做过鸡汤，做出来的确鲜美无比，这厢为何个个给低分？ “乐阳公主卫良将军田刺史，你们不会是被别人给收买了吧？嗯？”赵高义满不甘心。 乐阳公主这时道：“这~~~你们要是觉得不公平，觉得我们被人收买了，那么可以让围观的群众尝尝的。” “好。”周御厨当即捧起鸡汤，转身就往场边走去，“现场可不止你们几个评委，还有这么多人在此，让他们瞧瞧你们打分有多不公平。” 赵高义也跟了过去，还非要让大众百姓给品评一下，让大家看看他们醉仙楼的菜品到底有多优秀，多出色，多美味！ 路刺史不停冲他俩使眼色都无法阻止他们。 眼睁睁看着他们捧着鸡汤给围观的人们品尝去了。 第222章 自取其辱 周御厨捧着鸡汤往人群走去，大家见他过来个个往后退，谁敢尝？尝了谁敢说实话？ 赵高义瞧出了大家的顾虑，大声道，“没事，大家品尝，尝过之后实话实说就好。” 太子皇甫逸揪着心口，心脏更痛了，都不懂看脸色的吗？自取其辱！ 路刺史面色阴沉得快要炸出雷来，这是要准备要砸自己家招牌呢？蠢货！ 没好气地阻止道：“好了，沐姑娘是天下商行大东家，她手艺好得第一名也在情理之中……” “嘁~~一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她也配得第一名？”周御厨啐了一口，要不是昨晚他做过一模一样的今天也不会这么信心十足，一样的水一样的食材一样的做法，还能变成另外一种口味不成？ 赵高义同样也是这种想法，大声招呼围观的群众：“大家放心大胆地尝，尝完之后放心大胆地说，没人敢拿你们怎么样。” 听了赵高义的话有几人好奇地往前凑了凑，这时周御厨每人给他们发了只小碗，每个碗里舀了一小勺汤给他们品尝。 评委席上，乐阳公主支着下巴乐不可支，忍不住朝李染和沐小悠挑了挑眉，这让人自取其辱 的计策还真是~~绝了，嫂子威武！ 大家尝过之后面面相觑，皱着眉头不敢说话，好几个包在嘴里吞不下去，又不敢吐，表情怪异。 周御厨心里咯噔一下，方才评委试吃时他在那洋洋得意，根本没注意大家的神情，这会儿倒把民众的表情看了个一清二楚，察觉不大对劲。 “到底好吃不好吃？必须实事求是地说出来，没人会责怪你们。”赵高义被气愤冲昏了头脑，这会儿还一心认定周御厨的鸡汤才是最好的，认定评委不公。 几位民众见赵高义都这样说了，便壮着胆子大声道：“你们醉仙楼的菜原来就是这种味道啊？这也太特别了吧。” “可不是？这味道~~怎么形容呢,一股酸味儿。” “对，就像馊了一样~~” 围观的人们听了这些评价个个捂嘴偷笑，做出这么难吃的菜还非要人家品尝，这是~~把脸伸过来非要人家打呢？ 赵高义哪里相信，听了这些评价火冒三丈：“你们说什么？胆敢再说一遍？” “这不是你叫我们实话实说的嘛，说了又不接受，还要威胁别人。”几名品尝的忙钻进人群躲起来，心道醉仙楼不 仅菜品味道差老板人品也差，迟早倒闭。 “我倒要尝尝，若你们敢胡说八道败坏醉仙楼名声，我定不轻饶！”赵高义愤怒不已、朝周御厨走去。 周御厨此刻已经尝过一口了，含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窘迫、尴尬，难以置信，这汤？为什么是酸的？ 周御厨还在发愣，赵高义过来了，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勺子，舀了点汤抿了一口，刚进嘴便‘噗’地吐了出来，满脸巨震。 “这~~这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是酸的？” 周御厨立在那儿无地自容，好半晌小声咕哝了一句，“一定是水出了问题。”随后忙走向灶台，打开水襄喝了一口。 果然，水是酸的！ 这~~这分明就是从福计糕点铺弄来的水啊，昨晚也是拿这水煮的鸡汤，鲜美得很，这厢怎么就变酸了呢？ 周御厨还在这儿莫名其妙，那边乐阳公主大声道：“太子殿下，可以宣布此次厨艺大赛的结果了吧？天下商行的沐大东家还真是厉害，她今后就是咱们大晟国的‘厨神’了。” 皇甫逸不甘地瞟向沐小悠，脑子不停乱转，到底找个什么借口取消封 她为‘厨神’呢？若是封她为‘厨神’无异于亲口承认她天下商行大东家的位置，将来若想再把她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就难了。 想到这里厚着脸皮道：“沐大东家，‘厨神’光我皇家承认怕也没用，得天下万民认同才行。” 太子话音未落李染已经捧着自家娘子烹饪出来的鸡汤走向人群，“来来来，大家都来尝尝‘厨神’的手艺，若是好吃还请三呼‘厨神’~~” 他篮子里放了不少小碗，围观的人们自发从篮子里拿，李染便往小碗里舀汤。 “厨神，名副其实啊！”尝过后先是议论纷纷，随着品尝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地形成了口号。 “厨神~~厨神~~” 等到鸡汤全部分发完场面已经无比热烈，大家振臂高呼。 “大东家，厨神，大东家，厨神。” 太子见状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个个被她做出来的美食征服了，只能捂着心口站起来大声宣布。 “今日厨艺大赛第一名，天下商行大东家，沐小悠，本太子代表皇室赐封她为‘厨神’。”说完阴沉着脸准备离开，被乐阳公主叫住。 “太子殿下既然封了沐大东家为‘厨神’ ，那牌匾可别忘了给人家做好送过去哦。” 太子扯着嘴角剜了乐阳公主一眼：“皇妹何时变得这么多管闲事了？还是想想如何跟父皇解释偷逃出宫之事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边周御厨和赵高义还在那研究水襄里的水来着，把整个水襄的水都倒出来了，这个时候才发现水底沉着好几片果肉，一吃酸掉大牙。 “好~~好狡猾的贱丫头~~竟，竟敢算计我。”赵高义远远地指着沐小悠，沐小悠冲赵高义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得意地挑了挑眉。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吧？她一早就算到这卑鄙的赵老爷会去偷她的泉水，便只装了半缸水、并且往缸里放了泡过两次暂时没有酸味的柠檬片。 夜里天黑，偷水的只管往大水襄里舀水，把柠檬片一道舀了进去。 水偷回去后他们立即拿水做菜，所以并没有酸味，等到比赛时柠檬片在水襄里已经泡了十几个小时了，水早酸了，做出来的菜还能吃？ 赵高义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你，你~~我饶不了~~你~”想想竟然亲手砸了醉仙楼的招牌，赵高义嗓子眼一甜喷出一口鲜血，晕厥过去。 第223章 赵家倒闭 “爹，你怎么样啦？爹？”赵默赶紧带人上前，见赵老爷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吓坏了，忙七手八脚抬着赵老爷送大夫去了。 路刺史望着被气得吐血的赵高义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筹谋了这么久合着就是把自家招牌给狠狠砸了呢？他真想撂挑子走人，可除了第一名，其它几个名次还没决出来呢，这会儿这些大厨个个在那议论纷纷。 重新比一次是不可能的了，乐阳公主提议，“要不就用天底下最简单、又最公平的方式来决出第二三四五名吧。” “什么方法？”路刺史问。 乐阳公主笑道：“抽签。” 路刺史点头道：“抽签好，抽签的确是天底下最简单、又最公平的方式了。” 询问过后大家都没有意见，于是二十七位大厨排队抽签。 二十七根小竹签，最短的为第二名，第二短的为第三名……依此类推。 轮到周御厨抽签时，抽到了一根最长的，路刺史忙偷偷给他掐断了一截，于是最终周御厨好歹得了个第二名。 名次决出来之后开始颁奖，第一名奖品别的不说，光银票就有五千两，沐小悠盘了那么多家店正觉得手头紧，这回也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原本定好的 赞助商打广告什么的全都省了，张罗了这么久给别人做嫁衣，哪有心情继续折腾。 给第一名颁奖的嘉宾原本定的是太子殿下，不过太子殿下走了，换成了乐阳公主。 乐阳公主笑嘻嘻地凑到沐小悠耳边小声地叫了声嫂子，随后又大声夸了一句，“天下商行大东家，厉害，厨神非你莫属。” 的确非她莫属，她还从未喝到过那么好喝的鸡汤呢。 周御厨垂头丧气地领了奖品、狠狠剜了沐小悠一眼，走了。 人多眼杂的，乐阳公主也不好说什么，冲李染和沐小悠笑了笑，也离开了。 其它参赛的大厨有开心的也有愤怒的。 抽到第三名的是一位寂寂无名的小酒楼厨师，抱着奖品泪流满面：“光宗耀祖，光宗耀祖啊~~” 去年厨艺大赛的冠军和那位大齐宫廷出来的御厨则两手空空，气愤大骂。 “什么狗屁大赛~~根本就是抽签大赛，路刺史还真够丢人的。” “可不？也不知道想动些什么手脚让周御厨得第一呢，可惜~~~一败涂地不说还连累了咱们。“ “就是，依咱们的水平第一名争不到，但第二第三名怎么都没有意外，谁想到？呵~~” 大厨们有人笑嘻嘻、有人 骂骂咧咧很快走完了，围观的人们也三三两两地散去，这场厨艺大赛便这样结束了。 别人不管，反正天下商行成了最大的赢家。 第二天太子皇甫逸就带着路小霜，同乐阳公主一道回京城去了，不过在乐阳公主的冷嘲热讽下，‘厨神’的牌匾太子还是吩咐人去打造了。 忙了几天后，五家‘朋来酒楼’重新开张了，沐小悠把沐二哥沐永安从凤鸣酒楼调了过来，担任‘朋来酒楼’总掌柜，所有大厨由他一手调—教，烹饪水平扛扛的。 ‘朋来酒楼’开张不到三天，醉仙楼的客人就被抢了个精光。 另外茶楼在廖掌柜的张罗下又增加了四家，共总八家了，垄断了整个灵州城。 这天一大早，一块挂着红绸大花的鎏金牌匾敲锣打鼓地送到了‘朋来酒楼’‘厨神’两个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引来无数人围观。 “你们在朋来酒楼用过饭没有？每一道菜都是美味，沐大东家可是名副其实的厨神啊！” “是啊，比醉仙楼的口味好十倍不等，这下赵家恐怕是要垮台了。” 也有人持不同意见：“赵家家主赵高义多精明的人？总能想出办法应对的，想挤垮他怕也没那么容易。” “ 哟~~你还不知道吧？赵老爷子大赛那天不是被气吐血了么？瘫了。赵家二爷三爷趁机分家，整个赵家土崩瓦解了。” “是吗？这~~垮得有点儿快啊。” “赵家垮是垮了，不过沐大东家恐怕也得罪了赵家背后的大人物。” “这个我倒不知道，赵家背后的大人物是谁？” “永盛商行啊~~”那人面目凛然道，“永盛商行大东家慕容弘是赵家家主赵高义的妻弟~~这口恶气，恐怕永盛商行记下了。”永盛商行，大晟国第一商号，把握着大晟国的经济命脉。 “害~~永盛商行的生意在京城附近~~灵州城天高皇帝远的，恐怕也鞭长莫及。” 在大家的议论声中，‘厨神’牌匾很快就被高高悬挂在‘朋来酒楼’大门外，熠熠生光。 五天后打京城里来的管理人员也到了，还真是巧，竟然是打铁矿场里逃出来的一名将士，叫何金的。 何金本就是商家出身，家族产业被永盛商行打败后，他便投了军，如今担任天下商行灵州分行东家也算重操旧业。 何金来了之后当即租下一间临街的楼子，装修成‘天下商行灵州分行’，倒没把‘天下商行灵州分行’设在云来客栈，也是 打定主意在灵州城把生意做大做强。 如今天下商行在灵州城共有八家茶楼，六家客栈，九家酒楼，并且还在不断扩大中。 后来又没过多久，醉仙楼彻底被挤垮倒闭了，赵高义举家搬往京城投靠妻弟慕容弘去了。 赵瀚和赵克来向沐小悠和李染俩人辞过行，也是去往京城。 赵高义瘫痪后，他的继室慕容氏直接把赵瀚和赵克逐出赵家，将他们驱除出赵家族谱，他俩倒是轻松了，两兄弟神采飞扬地来辞别。 “悠悠这段时间打理生意，辛苦了。”云来客栈二楼露台，李染把沐小悠拉进怀里。 “不辛苦，阿染可辛苦？”沐小悠把脸埋进他胸前蹭了蹭。 “还好。”李染拿起一块红枣糕，他有苦难言，没人知道他每天晚上忍得有~多辛苦。 “那阿染，明天我们就去大齐找积雪草吧，庄子的话反正要打那经过，到时候顺便瞧瞧就好。” 李染应道：“好，都听悠悠的。“ 第二天两人准备了一下，打算出发前往大齐，背着包袱刚走出云来客栈准备上马车，便上前好几个人把马车挡住。 一位管家模样的上前一拱手：“车上可是沐小悠沐姑娘？我家主子花大价钱请你前往给她瞧病。” 第224章 前往枣庄 李染扫了几人一眼，便瞧出他们是大齐人。 大齐能叫出沐小悠名字的，除了沐晴晴还能是谁？ “悠悠可去？”李染温柔的眸光投向沐小悠。 沐小悠自然也猜到了这位管家口中的小姐是谁，随口问道：“诊金多少？” 管家道：“我家小姐说只要你能医好她的病，一百两银子。” “噗~~你家小姐的命就这么不值钱？”沐小悠噗嗤笑出声。 “这~~”管家勾着头，事实上他家小姐说的是沐小悠的医术顶多只值一百两~~ 沐小悠回想起在大河镇保和堂，自己救了沐晴晴一命，沐晴晴却只肯给一两银子诊金~~~合着在沐晴晴眼里一百两已经是天价了，呵~~ “我家夫人没空，还请让让。”李染冷冷地拒绝。 “这~~沐姑娘就不能好好考虑一下？”管家不甘心地问。 “抱歉，一万两我都不会去。”沐小悠话音未落，李染已经赶着马车直接怼了上去，这行人只好让行。 李染驾着马车从南门出了灵州城，出城之后往前行驶个十里左右便能抵达枣庄。 “阿染觉得沐晴晴得什么病了？”沐小悠笑嘻嘻地问李染。 李染道：“她吃得那么胖，想必跟这个有关。” “一 定很严重。”沐小悠勾唇笑了笑，太过肥胖什么病都有可能缠上她，什么糖尿病高血压高血脂~~无论哪一种都可能要了她的命，而她开的价~~一百两，多可笑的一个人！ 把沐晴晴当笑话一样聊了一会儿之后，前面出现一块牌子，‘兰陵枣庄’，是一处种红枣的庄子。 在古代枣子可是十分畅销的，按道理绝对不会亏的，然而这里年年亏，工钱都要商行里填补。 马车转进小道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前面传来打骂声，“小小年纪手脚就不干净，叫你偷东西，打不死你。”接着传来一个孩子的呜咽和哀求。 “大叔大娘，我偷东西不对，你们狠狠打我一顿没事，可我求求你们了，这几颗土豆让我带回家，我娘和弟弟快要饿死了，求求你们了~~呜呜呜。” 沐小悠撩开车帘子一看，前面一对大叔大娘，抓住了一位在地里偷土豆的女孩儿，正拿棍子在那教训。 李染忙赶着马车上去阻止，沐小悠也从车上下来。 “怎么回事？”沐上悠问。 大叔没好气道：“姑娘不是瞧见了吗？这野丫头偷我家土豆，瞧瞧把地里都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沐小悠望向地里，地里果然到处是地洞 ，刨得七零八落，乍一眼的确让人很生气。 “为什么要偷人家地里的土豆？自家地里没种吗？”沐小悠在那小女孩面前蹲下。 小女孩又瘦又小看起来不过七八岁，浑身脏兮兮，把几颗土豆死死护在怀里。 “没有。”小女孩使劲摇头。 “为什么没种？”沐小悠追问，大晟国齐恒帝是难得一见的明君，不管水田旱地农民几乎都有地种。 “这孩子是附近枣庄的，哪里有地种？”大娘在一旁摇着头叹气，“也不是我们心狠，枣庄那么多人饿肚子，天天来我们地里刨土豆~~他们把我们种的土豆刨光了，那我们全家老小怎么过冬？可不得活活饿死啊。” “原来是枣庄的。”沐小悠点头，望向愁眉苦脸的大叔大娘，“我是枣庄当家的，你们丢了多少土豆估算一下，明天来庄上领赔款。” 听沐小悠说她是枣庄当家，小女孩扑通就朝她跪了下去，咚咚几个响头。 “当家的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枣庄的农户们都饿死好多人了，我娘和我弟弟说不定也已经~~~求求您，求求你救救我们。” 沐小悠道，“那还不赶紧上车？” 女孩忙爬上车，手里紧紧拽着那几个土豆不肯撒手。 大叔大娘望着远去的马车直纳闷，叫他们去领补偿？这~~真的假的？枣庄的当家能有这么好心？ 上了车之后小女孩饿得估计也是不行了，抹了抹土豆上的泥‘咔嚓’一口咬了下去。 沐小悠正打开包袱准备给她拿糕点充饥，她就已经咯吱咯吱啃起了生士豆。 “生的怎么能吃？吃这个。”沐小悠往女孩手上递了几块糕点，女孩忙道谢，“谢谢姐姐。”随后把糕点当宝一样装进口袋里，继续啃食生土豆，估计是要留着回家给娘和弟弟吃。 沐小悠看得鼻子一酸，忙把她手里的土豆拿开，“这糕点姐姐有很多，一会全给你娘和你弟弟。”说着拿了块桂花糕塞进孩子嘴里。 小女孩尝过一口之后红了眼眶，“姐姐你真的是枣庄大东家？你真的不是救苦救难的活观音吗？”在孩子眼里大东家未必是好人，但观世音一定是好人。 沐小悠两眼发酸地点头：“我真的是枣庄大东家，这回来就是要助大家度过灾年，让大家都有吃的有穿的，不会再饿死人了。” “嗯~大东家是好人。”女孩重重点头，眼泪从眼角滚落。 “你叫什么名字？”沐小悠问，“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我 叫小艺，家里只有娘和弟弟，我爹前些日子得病走了。”小艺说着扯起脏兮兮的衣袖抹眼泪。 沐小悠只觉得心中无比酸涩，拿了块干净帕子递给女孩，女孩忙摆手，不敢接。 “小艺多大了？知道枣庄的管事是谁么？” “我十一了，枣庄的管事姓苏。” “苏管事为什么不给你们发粮食？眼睁睁看着你们忍饥挨饿？”沐小悠心里腾起一股怒火，十一岁的孩子看起来就像七八岁，可见既使不是灾年庄上也没有什么好日子。 小艺眼泪汪汪道：“苏管事说庄上也没粮食，叫我们自己买。可枣林遭了灾大家没活干，没活干就没得工钱发，哪来的银子买粮食~~只能到处借，借不到就饿~~” 沐小悠紧紧握了握拳头，这个该死的苏管事~~眼睁睁看着庄上的人们饿死却不管，实在是可恨至极，可恶至极！ 经过一大片土豆地之后，道路两旁开始出现枣林，蝗灾过后枣子树叶全被啃食殆尽，今年的枣子是一粒都不会有了。 还好她来了，否则这个冬天庄上不知会饿死多少人！ 正想着，前方出现一伙人，提着棍棒站在道路中间，并且堵了好几块大石在那里挡道，见马车过来伸手示意停车。 第225章 处理枣庄事宜 “这些都是什么人？”沐小悠奇怪地问，还以为是庄上养了打手什么的，可近了一看拦路的汉子们瘦骨嶙峋的，更像是饥民啊！ 把马车拦停之后这些汉子们呼啦啦就全跪了下去，冲马车磕起了头。 “公子小姐行行好，我们不是打劫的，我们是附近枣庄的饥民，实在没有活路了向过路的马车讨点钱，家中孩子娘们都快饿死了，求求公子小姐赏点钱，赏点吃的。” 沐小悠下车，望着跪在地上这些憨厚仆实的庄稼汉子不由动容，若不是走投无路谁又肯用这种拦路‘打劫’的方式求取生路？ 这时小艺从马车上冲下来，跑过去扶起领头的两名汉子。 “曾大叔汪大伯你们快起来，这是咱们枣庄大当家，是来救我们的，快起来。” “大当家？真的吗？”曾大叔和汪大伯忙杵着手里的棍棒站起来，两眼含泪地注视着沐小悠和李染，“公子小姐，你们真是来管理枣庄的？是枣庄的大当家？” 其它人也激动地围了过来，求救的目光投向沐小悠和李染。 李染不由深吸了一口气，不来民间走动实在是看不到这番景象，纵使父皇再是明君，天下间也不乏光明照不到之处。 “大家放心，兰陵枣庄是 皇族产业，你们是替皇家干活的人，皇家怎么可能弃你们于不顾？” 听了这话汉子们又扑通跪了下去，哽咽着大呼：“皇上英明，皇上是天下最大的明君，感谢皇恩浩荡。” “起来吧。”李染动容道，“家中断粮许久了吧？眼下哪儿买得到粮食赶紧去买，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李染话音未落沐小悠已经拿了三百两银票出来，“你们之间平时谁管事？赶紧带人买粮食去，对了，赶着我们的马车去。” 曾大叔和汪大伯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自古草民如蝼蚁，大东家如此在乎他们的死活他们流下的是感动的眼泪，上前又要跪，被沐小悠拦下。 曾大叔望着这么多的银票，忙摇头，“大东家，用不了这么多钱的，我们买最便宜的土豆充饥就好，一百两足够了。” 李染闻言又深有触动，纵使如此走投无路了，可这些汉子们却依旧保留着自己的底线，不该拿的一分不肯多拿。 “先拿着，庄上这么多口人需要不少口粮。”沐小悠把钱塞在曾大叔手里，“多买些细粮，你们饿了这么久了没有细粮身体会垮的。” “是，大东家。”曾大叔拿着银票抹着眼泪，带了几个人赶着马车回头走，去旁 边村庄买粮去了， 其它人则把挡道的石头搬开，随后大家步行前往庄上。 马车上那一袋福记糕点沐小悠拿了下来，叫小艺和两名大伯拎了跑回庄上，给那些饿得快不行了的人们分发，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大道离枣庄还挺远，走了二十来分钟才到庄外，而这时买粮的马车回来了，家里老的小的饿了许久，沐小悠便让他们召集大家先分粮，她和李染前往庄主府。 “庄主府~~呵，看来这苏管事都把自己当庄主了。”李染牵着沐小悠的手，望着前面那座高墙大院冷笑了一下。 “可不是？不止庄主，恐怕当土皇帝了。” 说着两人来到院外敲门。 有人吱哑拉开门，是一个衣着光鲜的肥胖妇人。 “你们找谁？敲我家门做什么？”此时正午时刻，妇人手里拿着碗，碗里没见饭，两只大鸡腿。 往院里一看一大家子围着桌子吃饭，满桌子鸡鸭鱼肉，外面庄民饿死无数苏管事一家却在这大鱼大肉，简直无耻！ “把苏管事叫出来。”李染冷冷地开口。 “你们什么人？找苏管事做什么？”肥婆扯着嘴角扫了沐小悠和李染一眼，见他们衣着朴素又是走路来的，就认定他们是枣庄哪户人家的亲 戚，前来打抱不平来的，丝毫没放在眼里。 李染语气冰冷道：“别问那么多，把他给我叫出来。” “你说叫就叫？你算什么东西？” 李染的气势还是头一回没骇到人，无知者无畏嘛。 他挽了挽袖子，已经忍不住想揍人了：“娘子啊，今天这事就让阿染管，阿染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这么想收拾一个人。” “噗~~”肥婆听了这话饭差点儿喷出来，碗一歪一只鸡腿掉出来，肥婆捡起就丢给一旁的狗，得意洋洋道，“知道我们是谁吗？敢在我们府门口撒野？老爷，不知打哪来的两个狗东西，快过来……呜，呜呜~~” 肥婆话未说完碗里的鸡腿猛地怼进她嘴里，堵住她喉咙一下喘不过气来，两眼翻白倒在地上。 苏管事见状气坏了，忙叫下人把他婆娘拖进去，随后抄起一把斧头气势汹汹走了出来。 “狗东西，敢在我的庄子里撒野，爷爷非砸烂你的狗头。”说着便一斧头劈了过来，李染拨出剑一剑削过去，当即把苏管事的手齐着胳膊削掉，沉重的斧头啪地掉下去，又再次砍在他大腿上。 苏管事满脸惊恐的倒地，哎哟哎哟嚎叫着，边叫人给他止血边破口大骂。 “好你个狗东西，知 道老子是谁吗？老子的表姑父可是京官，宋尚书懂吗？敢动我，我定叫他砍了你们的脑袋。” 沐小悠听到宋尚书三个字时顿时明白过来，这个苏管事原来跟沐家村的苏秀才家也是些亲戚，关系沐小悠懒得理，总之此人仗着些七弯八绕的关系在枣庄里当土皇帝，不顾庄民们死活他就该杀。 苏管事手断了嘴巴好端端的，还在骂呢，这时曾大叔赶过来了，在门口喊了一声，“大东家。” 听到这声大东家苏管事可算是住嘴了，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这些年他可没少往京城送银子，换东家啦？ 李染懒得跟苏管事废话，直接拿剑抵着苏管事，叫他把这些年私吞的银两一条条写清楚，把往京城里送了多少贿赂也一笔笔写清楚。 右手断了拿左手写，敢不写，一剑过去削掉一指头。 很快庄上这只硕鼠就被解决了，抄了苏管事的家，把宅子里所有粮食银两全部拿出来分发给了庄户。 又往灵州城去了一封信，交待何金隔那么久出城来管理一下庄子。 另外把曾大叔提升为管事，汪大伯提升为副管事，打理庄上事宜。 处理好这些后沐小悠和李染上了马车，在所有庄民们的跪谢中离开了枣庄，继续前往大齐。 第226章 掌掴沐晴晴 去大齐京城走水路比较近，不过沭小悠和李染只是前往大齐买积雪草，说不定距离大晟最近的祈北城就有，于是两人走的是陆路。 距离灵州城六七十里地左右，便是大晟与大齐两国的边界。 在边关小镇上住了一晚，第二天直接过关到了大齐。 大齐的天气与大晟果然大为不同，初秋的太阳猛烈地炙烤着大地，无比闷热，一路上大花蚊子嗡嗡嗡嗡地在耳边乱转，沐小悠打个盹的功夫嘴唇便被叮了一个大包。 “阿染阿染，你的情敌出现了，瞧我的唇~~被吻了，嘤嘤~~”沐小悠来到驾驶位置和李染并排坐了，撅起小嘴仰起小脸蛋给自家夫君看她红肿的唇。 李染腾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心疼地亲了亲，眯起好看的眸子打趣道，“情敌？不，它身上流着你的血~~” 沐小悠哈哈笑道：“那算咱儿子？咱在大齐有儿子啦？” “是女儿~~吸血的蚊子都是母蚊子~~”李染纠正。 “阿染牛啤，这都懂~~” 两人正开着玩笑，两辆马车一左一右追了上来，一张熟面孔撩开车帘子探出头。 “沐姑娘，李公子，好巧啊！”来的正是在云来客栈找过他们 的、沐晴晴身边的内侍总管宁总管。 李染扫了宁总管一眼，“巧么？你们不是跟了一路了？”打出灵州城他们就偷偷摸摸跟着，这厢到了大齐他们便大胆起来，把李染和沐小悠的马车夹在中间，大有挟持的意味。 宁总管轻笑了一声：“李公子既然都知道，那么应该也猜到我家小姐的身份了吧？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 “若我们不去呢？”李染冷冷地道。 “我家小姐身份尊贵，若敢不去~~呵~~” 李染扯了扯嘴角，一个冒牌货~~高贵？手不由摸向剑柄。 “你家小姐在哪？”沐小悠忙按住他的手，毕竟是在大齐国的地盘，没必要的麻烦还是不要惹的好，走一趟就走一趟。 “祈北城。”宁总管回答。 沐小悠要去的也正好是祈北城，便道，“去给你家小姐瞧病可以，不过我这点只值一百两银子的医术、可未必瞧得好她。” 宁总管：“我家小姐既然相信你，自然有她的理由。” 沐小悠暗自一笑，这个沐晴晴~~恐怕不止瞧病，还想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一下吧，宋老太调—教出来的嘛！两人能有多大区别？ 就这样三辆马车并行，往祈北城奔驰 而去。 祈北城位于大齐最北方，皇家在祈北修筑了一处皇家别苑，沐晴晴胖成那样特别怕热，在大齐京城根本待不住，就一直住在祈北城的皇家别苑里。 从两国边关前往祈北城不到一百里，马车行驶了整整一天，傍晚时分抵达了祈北城西的皇家别苑。 “李公子沐姑娘，里面请。”宁总管率先下了马车，对李染和沐小悠说话还算恭敬。 沐小悠和李染背着包袱下车，跟着宁总管进了别苑。 别苑依山傍水、琼台楼阁鸟语花香、沐小悠看花了眼，这就是宫殿啊，修建得简直太华丽了。 边欣赏风景边跟着宁总管来到褚玉殿外。 “李公子还请留步。”宁总管把李染拦了下来。 “阿染在外面稍等，我很快出来。”沐小悠怕李染不放心，笑着冲李染点了点头。 “好。”李染便在院外石凳上坐了，宁总管叫人上了茶果点心。 沐小悠则跟着一位老嬷嬷进了褚玉殿，穿过几道月门走过几条长廊，来到正殿。 “公主殿下，您要的人宁总管给您带回来了。”嬷嬷恭恭敬敬地在殿外禀报。 沐晴晴的贴身宫女青桃抬着下巴走出殿外，轻蔑地扫了沐小悠两眼：“跟 我进来。” 沐小悠从不会在乎别人脸色，大。大方方往大殿进去。 殿内装饰得金碧辉煌，华丽的地毯，奢华昂贵的摆设，要不是冒充了沐小悠的身份沐晴晴做梦都想不到会日日享受这等荣华富贵。 沐小悠进来时沐晴晴正坐在桌旁用晚膳，圆乎乎的胖手拿着大肘子在啃，吃得满嘴流油，见沐小悠进来神气十足地扫了一眼，继续啃肘子。 “公主殿下，人带来了。”青桃把沐小悠领到桌旁，随后扭头命令沐小悠，“见了公主殿下还不赶紧下跪？” “噗~~向她下跪？凭什么？”沐小悠望着吃成猪一样的沐晴晴，冷笑了一声。 沐晴晴听了这话气得没了胃口，把手里半拉肘子重重拍在桌上，瞪着肥成一条缝的眼睛怒道，“就凭我是大齐公主，大晟国未来的太子妃，你沐小悠就得老老实实给我下跪！” “我若不跪呢？”沐小悠鄙夷地撇了下嘴角，真当自己是真公主了呢？不要脸！ “哼，敢不跪？”沐晴晴抓起为她特制的大号帕子抹了抹嘴，一脸得意地站起来，走到沐小悠跟前上下打量着她，“若敢不跪本公主非打断你的腿，把你打瘸，让你跟李瘸子更 般配……” “啪~~”沐晴晴话未说完挨了沐小悠重重一巴掌，语气冰冷地警告，“无论是我还是我家夫君，都不是你能羞辱的。” 沐晴晴被一掌打懵了，她都已经成为大齐公主了沐小悠竟然半点不怕她，还敢打她？ “沐小悠你竟敢动手打本公主？”沐晴晴捂着火辣辣的肥脸愤怒地盯着沐小悠，“今天你死定了，李瘸子也死定了，侍卫~~把她抓起来。” “啪~~”沐小悠又是毫不留情地一巴掌过去，打完后嫌脏似的拍了拍手。 沐晴晴被这一巴掌打得瘫倒在地，半晌冲愣在那儿的青桃怒吼：“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把她拿下？” 青桃这才反应过来，忙冲殿外大呼抓刺客。殿外便涌进来一群侍卫把沐小悠团团围住。 沐晴晴在四五个宫女嬷嬷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被打肿了的大饼子脸，望着沐小悠狠狠道：“好你个沐傻子，本公主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给你个机会替本公主瞧病，没想到你竟敢对本公主动手。”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公主下手无情，本公主非亲手杀了你，把你碎尸万段。” 沐晴晴说着夺过一名侍卫手里的剑，抵住沐小悠胸口。 第226章 这个公主是我给你当的 “杀我？沐晴晴就你？你还不配~” 沐小悠一脸鄙夷地望着沐晴晴，右手放到胸前拿出一块同心结的玉佩有意无意地把弄。 沐晴晴瞧见后脸色顿时大变。 皇帝赐给沐小悠母亲姜氏的同心结，这块同心结居然在沐小悠手里？这，这要是让皇帝知道了的话，她到手的荣华富贵不但会化为泡影恐怕还要诛连九族。 想到这里沐晴晴眼底闪现出一抹惊恐，惊恐刹那又变成了狠厉，手握长剑猛地发力朝沐小悠刺去。 沐小悠轻松闪开，一脚蹬向沐晴晴，沐晴晴啪地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侍卫见沐小悠功夫深不可测，都不敢近前，如临大敌般将她围在中间。 沐小悠根本不乎这些侍卫，弯腰拿起地上那把剑走到沐晴晴身边蹲下，拿冰冷的剑背划过那张大饼子脸。 “沐晴晴，你是个什么狗东西别人不知道，我和阿染却清楚得很~~” “真以为滴水不漏呢？那是我沐小悠不稀罕，让给你罢了。” 这番话虽然说得含糊，但别人听不懂沐晴晴能不懂？原来沐小悠早就知道她自己是大齐国公主，只是不屑这个公主身份才会任由沐晴晴顶替了去。 可是为什 么？还有人会这么不屑荣华富贵的么？但事实证明沐小悠的确没打算抢她的公主身份，若不是她自己作死非把沐小悠找上门，沐小悠根本就从未对任何人透露过。 想到这里沐晴晴放下心来，对殿内一众人等发话：“你们都给我出去。” “是。”公主殿下都发话了，谁敢不听？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他们走后沐晴晴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沐小悠，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用问？”沐小悠在桌旁坐了，扫了桌上的山珍海味一眼，语气冰冷得骇人，“你这个假公主的日子过得不惬意么？非要把真公主找来~~是荣华富贵享腻了还是嫌脖子太硬、脑袋不想要了？” “假公主？你可别乱说。”沐晴晴可不傻，眼珠一转梗着脖子道，“我可是如假包换的真公主，只不过我娘给我的同心结玉佩丢失了罢了，对了，你脖子挂的那块倒是像我娘的……” “啪~~啪~~”话未说完沐小悠又是两巴掌扇过去，抬脚把沐晴晴狠狠踩在地上，“沐晴晴你还真够无耻的，真以为我娘留给我的就只有这块玉佩？” 顿了顿一把揪起沐晴晴的头发迫使她 抬起头，“我娘留给我三样信物，另外两样都比这块同心结的玉更有说服力、更能证明谁才是大齐公主！” 沐晴晴这下彻底泄了气，满脸的颓丧和绝望。 她听大齐皇帝提起过，除了同心结的玉佩姜氏手里还有另外两样信物。 这两样信物皇帝不肯说出是什么，而她当时也以母亲去逝得早、遗物早已丢失为借口糊弄了过去，沐小悠这厢提起只能说明另外两样信物的确在她手里，所以沐小悠若想认为大齐公主身份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沐晴晴膝盖一软扑通朝沐小悠跪了下去：“你不是说不想当这个公主么？你让我当，我什么都听你的。” “若我不想让你当这个大齐国公主，你还能活到现在？”沐小悠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好好当你的大齐公主，顺利嫁到大晟当你的太子妃，只要你不作死，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这这，这些我都能做到，我再也不敢作死了。”沐晴晴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享受荣华富贵多简单的事？沐傻子还真是沐傻子。 刚把沐小悠当作傻子，沐小悠便扯着嘴角瞟向沐晴晴，意味深长道，“等你嫁入大晟东宫后，我们 还会有再见面的时候。” “是。”沐晴晴表面应得恭恭敬敬，内心又暗骂了一句沐傻子，真当自己能去京城？真当自己有资格进东宫见她这个太子妃？呵~~ 心里正得意，沐小悠再次拎起她的头发逼着她抬起头，拿那块同心结玉佩拍得她大饼子脸直震颤。 “沐晴晴，给我好好记住你的身份，你的荣华富贵全掌握在我手里，若你敢惹得我不高兴，我随时可能去找大齐皇帝要回我大齐国公主身份，到时候你这个冒牌货，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 “是，我知道了。”沐晴晴汗水再次流了下来，沐傻子似乎并不傻，这是在拿捏着她为她做事呢。 可她也没得选择，只要沐小悠不戳穿她的身份，叫她做任何事都可以，她荣华富贵还没享尽呢，也不想死！ 正想着开始两眼发黑，“我~我不行了，好饿，我得吃点东西。”边说边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拖着笨重的身躯坐到桌旁大块朵颐。 “几个月了？”沐小悠望了一眼沐晴晴的肚子。 沐晴晴：……鸡腿从手上掉了下来。 “你，你怎么瞧出来的？”沐晴晴满脸不可思议，沐小悠医术这么厉害 ？ 话说她之前被沐大沐二凌—辱了那么久，肚里早已播了种，这段时间为了掩饰越来越大的肚子只能拼命地吃。 好在身躯日益庞大，个个以为她胖了，还真没人发现她怀了孩子。 这段时间她没少派心腹青桃去药铺拿落子汤喝，可不知道为什么肚里的孽种顽强得很，好多次流了几天的血硬是下不来。 她实在没招了，想起沐小悠曾经帮人接过生，那么一定懂得如何把孩子从肚里弄出来，于是派宁总管去找沐小悠。 “一百两银子找我来就是给你流产的？”沐小悠不由又觉得好笑，“你还真把自己的命看得轻贱如狗呢。” 沐晴晴听了这话脸色不由沉了沉，可又不敢发作，忍气吞声道：“还能流下来么？要是流不下来我就嫁不进太子府、也就不能替你做事了。” 沐小悠扯了下嘴角，倒也不蠢，知道反向拿捏她。 嫁不进太子府？这可不行，她还想看看太子皇甫逸娶了这样一个太子妃之后到底会如何郁闷呢，还想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宠幸这个生过孩子的‘洛公主’呢。 阿染还需要沐晴晴占着大晟国太子妃之位呢，所以真得帮沐晴晴拿掉这个孩子么？ 第228章 流不下，自己生 沐小悠斜睨着她，“快六个月了吧。”不用把脉一推算便知。 太子不可能跟她有肌肤之亲，只可能是沐大沐二的，那就至少近六个月了。 这么大的月份胎儿早已经成形了，虽然凭她的医术也不是流不掉，但她凭什么要那么麻烦给她流下来？生下来不行么？ 反正就算暴露了大齐皇室也一定会竭力遮掩的，就让太子皇甫逸喜当爹。 “嗯，六个多月了。”沐晴晴小心冀冀地看了沐小悠一眼，边抚摸着被打肿的脸边继续往嘴里塞食物。 “这么大流不下来了，只能生。”沐小悠道。 沐晴晴使劲摇头：“不行啊，生了孩子下面会变松变大，到时候我和太子殿下圆房时太子殿下会发现的。” 沐小悠可笑地望了沐睛睛一眼：“没照过镜子吗？真以为人家肯跟你圆房呢？” 沐晴晴自恋地拿胖乎乎的手拢了拢额前碎发，“那也不一定，我也是有着另外一种独特魅力的，有些男人就喜欢胖的，手感比较好。” 沐小悠暗啐，呸~~不要脸！ 但也懒得跟她多说，直接道：“我说了流不下了，若再敢乱喝药那就是一尸两命。” 说完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诶，别急着走啊。”沐晴晴急道，“你不是有一手好医术么？帮我把这孽种从肚里挤出来。” 沐小悠站定，盯着她，“挤不出，剖开肚子拿出来倒是可以，你敢吗？” 沐晴晴吓得脸色一变，可还是缠着道，“怎么会挤不出？当初村长儿媳妇难产你不就是拿手挤出来的？你就是不肯帮我。” 沐小悠见她和宋老太一样难缠，吓唬她道：“你足月的时候生不出我帮你挤，现在一挤肚子就爆，要试试吗？” “那还是算了。”沐晴晴被吓到了，连连摆手。 沐小悠懒得再搭理她，转身往殿外走。 “诶~~真的就没有别的法子啦？”沐晴晴在身后不甘心地扯着嗓门压低嗓音，“我加钱，我加诊金，二百两~~” “滚~~”沐小悠说着已经出了大殿，这个滚字外面站着的人都听见了，也是勾着脑袋满头雾水。 沐小悠打他们身边走过之后，大家诧异地望着沐小悠的背影，不知道她是何方神圣，竟能让自家公主忌惮至此。 七拐八绕出了禇玉殿，见李染已经坐不住了在院外踱来踱去 ，不时朝院内张望。 见沐小悠出来急忙把她拉进怀里，紧张的搂了搂，“怎么进去这么久？”脸颊在她额头上蹭了蹭。 “我没事，阿染不用担心。”见李染担心成这样沐小悠感动地踮起脚尖、在自家夫君唇上印了印，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他情难自禁地低头含—住她的唇瓣，继而温柔地绕住她的舌尖。 此时不远处正有人经过，是一位无论身材气质还是姿容都极为出色的女子，着一身华丽大气的紫色曳地华服，鄣显着雍容高贵。 她就是夜王皇甫染曾经的未婚妻，大齐国嫡公主洛伊伊。 见这边有人忘情的拥吻洛伊伊眸光顿时射了进去，凤眸蓦地睁大，“那人是谁？”她的声音里透着抑制不住的震惊，夜王皇甫染？是他？ 不不不，不可能，他就算没死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这儿可是大齐皇家别苑，他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 不过那身材那侧颜，为何那么像？ 洛伊伊不由攥紧帕子走进院内，盯着那名酷似夜王的男子如此动情地拥吻怀里女子，洛伊伊心中恨意妒意怒意齐齐上涌，狠狠咬着后槽牙。 别人不知道，只 有她自己清楚她对夜王动了怎样的真情，她那么爱他，可他却连手都不肯碰她的，更别说亲吻这种亲昵的举动了。 甚至他还拿出一份契书要她签，契书的内容竟然是成亲后只与她做明面上的夫妻，不行夫妻之礼~ 知道这有多伤她吗？这将她的颜面和尊严置于何地？她可是大齐嫡公主啊，为何嫌弃她至此？ 为了报复她故意跟太子上床，故意激怒他，然而他看到这一切时只有一种被侮辱的暴怒，却没有半点妒忌和醋意，他不爱她！ 她那么爱他他却不爱她！她气得几乎疯狂，于是跟太子皇甫逸联手导演了那场军营大火…… 洛伊伊思绪纷乱一步步往前，这时一名内侍匆匆过来。 “长公主殿下，皇上在玄元殿等您很久了，请您这厢过去。” 说话声被那边两人听到，两人终于松开了，朝这边望了过来。 洛伊伊扫过去的刹那看到的是男子脸上那道恐怖的疤痕……顿时收回视线，一愣之后转身离开。 看来认错人了，夜王殿下不可能丑成这样。 沐小悠也看到了洛伊伊，隐隐猜到她很可能就是大齐嫡公主，正想向李染 求证，宁总管过来了。 “沐姑娘可给二公主瞧过病啦？”他方才离开了一会，此刻也不知打哪冒出来的。 “瞧过了。”沐小悠回答。 “如何了？”宁总管追问。 “只值一百两银子的医术~~哪能瞧得出些什么？劳烦宁总管送我们出去。” “好，请跟咱家来。”宁总管笑了笑，领着沐小悠和李染出了皇家别苑。 此时夕阳隐没，天色渐暗，李染和沐小悠上了马车前往城里。 到了城里后先找了家干净的客栈住下，放好包袱后出了客栈找酒楼用饭。 大齐的菜式偏甜，什么糖醋排骨，糖醋鱼，跟大晟国的口味差别还挺大。 两人都不怎么适应，随便吃了点便出了酒楼，去药堂里打听积雪草。 打听了好几家都没有这味药材，最后好不容易有家药堂说进了这味药，可是需要等几天才能到货。 于是沐小悠向药堂掌柜交了订金，并且留下客栈住址，交待掌柜的货到了之后去客栈告诉她一声。 积雪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货，那就先在这儿玩几天，来到一个新地方沐小悠感觉还挺新鲜，从药堂出来便和李染逛起了街。 第229章 揭皇榜，瞧病 大齐的风土人情与大晟差别也不算太大，衣料大多是丝质的，比较轻薄透气。 女子娇小玲珑男子温文尔雅，一米九几英气十足的李染在人群中简直鹤立鸡群，特别扎眼。 他出色的气质引起不少女子恻目，但一看到那道疤痕又纷纷别过脸去。 沐小悠和李染才不管别人目光，两人手拉手把祈北城逛了个遍，直到好晚才回客栈休息。 接下来的三天沐小悠和李染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把祈北附近各种好玩的地方都玩了个遍。 第四天早上药堂里派人来了，说积雪草到货了，沐小悠和李染便前往拿货。 到了药堂之后沐小悠看到对面有卖糖葫芦的，便撒娇要李染过去买，等李染买好糖葫芦过来，她已经把三大袋积雪草扔进随身空间了，只留了一小袋在马车上。 该办的事儿既然都办完了，瞧着时间还早两人便打算回大晟，在经过城里告示牌时见那边围满了人，把路都堵住了，两人只好停下马车，凑过去瞧热闹。 告示牌那儿贴了皇榜，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围得密不透风。 “什么皇榜？悬赏多少？”有人挤不进去，在外头问。 “赏金倒高，但谁都赚不到。”有人从里面挤出来，直摇头 。 “到底什么内容？你倒是说说看。” “十万两聘请神医给皇上治病~~” “害~~还以为是什么呢，皇上的病可是顽疾，别说十万两了，就是一百万两都没人敢揭榜。” 这两人正说着，李染护着沐小悠从旁边挤进来：“让让，不好意思啊，还请让让。”边说边挤到告示牌下，众目睽睽地把皇榜揭了下来。 众人：……这小丫头是疯了不成？ 有好心人忙出言提醒。 “小姑娘知道你干了什么吗？这是给皇上医病的悬赏皇榜，若治不好皇上的病是要杀头的。” “你俩瞧着像是大晟人，皇上的病是十几年的顽疾，谁有这个本事医得好？” “就是，赶紧趁守卫没瞧见把皇榜贴上去，否则这小命铁定玩完了。” …… 正说着守卫发现了这边的情况，把围观的人们叫开，拿枪抵住沐小悠。 “小姑娘，是你揭的皇榜吗？” “是的。”沐小悠点头。 “知道揭了皇榜意味着什么么？你若医不好皇上的病会被当场砍头的。”古代就是这样，悬赏的皇榜可不是谁都敢揭的，前朝一位皇帝就因为一个看似简单的小疾病一连砍了十个揭皇榜的大夫。 “知道。”沐小悠神色淡然。 “那跟我来吧。”守卫领着沐小悠和李染离开人群，上了一辆皇家马车。 乘坐马车来到祈北城西边的皇家别苑。 “哟？是你们？”站在别苑门口等着的是宁总管。 宁总管看到沐小悠和李染再次出现在这里，也是满头雾水。 守卫道：“这位姑娘揭了皇榜，请宁总管带他们进去给皇上瞧病吧。” 宁总管一听差点儿笑出声，好笑地瞧了沐小悠一眼：“跟咱家来吧。”随后便领着沐小悠和李染往玄元殿去。 路上宁总管忍不住讥笑道：“沐姑娘有那么缺钱么？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在二公主眼里只值一百两银子的医术~~竟敢揭皇榜，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沐小悠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也懒得说话。 很快两人便被带到了玄元殿。 玄元殿外守满了护卫，李染被挡在了殿外，皇帝身边的林公公把沐小悠单独带了进去。 大殿里安静极了，最里面雕龙画凤的拨步床上、明黄色的锦被下躺着一名中年男子，瘦瘦的恹恹的，他就是大齐国皇帝景元帝。 景元帝躺在床上不时发出咳嗽声，呼吸粗重。 沐小悠的心情不由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冒汗，那就是大齐皇帝？她的生父？ “沐 姑娘，去给皇上瞧病吧。”林公公怜悯地望了沐小悠一眼，心道年纪轻轻今天就得丧命于此，还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边感慨边退到一旁，静静地等着这小丫头一会儿被砍头时如何哭鼻子。 沐小悠来到床边，把肩上的医药箱拿下来。 皇帝剧烈的咳嗽着，迷迷糊糊从梦中咳醒，恍惚间眼睛睁开一线，朦胧间竟看到一张思念已久的面孔，不由伸出手喃喃出声。 “映雪啊，是你来接朕了？朕~~朕这就随你去了。” “皇上~~民妇是来给您瞧病的。”沐小悠知道皇帝把她当成她的母亲姜映雪了，看来皇帝对她娘还是有几分真情的，这么多年了依旧念念不忘。 打开医药箱拿出脉枕，沐小悠给大齐皇帝景元帝把脉。 咝~~皇帝这是？中毒了？ 闭上眼睛再次细细听诊，的确是中毒，一种奇毒，并且毒性和她夫君阿染身上的完全一样，不同的是阿染身上的量比较大比较急。 而景元帝身上的毒量虽小，但积少成多，少量奇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外面还有不少日积月累的奇毒似波浪般蔓延而至，如此下去不出几天景元帝必然无救。 还好，还好她早到了一步！ 看来大齐 皇室果真如阿染所说，暗流汹涌。 奇怪的是这毒到底是谁下的？为何会跟阿染身上的一模一样？ 沐小悠满心疑惑，可眼下也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必须先保住景元帝的性命再说。 他是她的生父啊，她身上流着和他一样的血，无论为她自己还是为了阿叶她都要救下景元帝。 沐小悠拿出锦盒，想了想，拿了八颗魔法神花果实出来，把尚处于迷糊状态的景元帝扶了起来。 “皇上，先把药服下，这药能救你的命。” 景元帝虚弱地闭上眼睛。 “映雪恨透朕了吧？竟唤朕皇上~~生疏至此了吗？”说着老泪纵横，“好，你叫朕吃朕就吃，朕都听你的。”说着迷迷糊糊把八颗果实吞了下去。 吞下去后沐小悠把景元帝放到床上躺了，等着药效发挥作用。 很快，景元帝反应开始剧烈起来，几声猛烈的咳嗽之后‘噗’地喷出一大口乌血。 林公公见状忙冲进来，一看景元帝这副样子吓得脸都白了，冲外面急呼：“快来人呐，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逮起来，皇上~皇上被她给治得~~怕是不行了。” 林公公话音未落外面的侍卫呼啦啦冲了进来，反扣住沐小悠的双手，把她制服住。 第230章 洛伊伊的阴谋 长乐宫，洛伊伊正与两位心腹大臣在谈事。 这两位心腹大臣皆是大齐国朝堂上的顶染柱，一位是新上任的臣相沈之章，一位是膘骑大将军沙平威。 洛伊伊高座主位，与昨日的紫色襦裙不同，她今日一身干脆利落的圆领束腰锦袍，长发高挽于顶、似一位英气十足的男子。 三人商谈了一会国事之后，沈臣相道，“皇上病重，大皇子昨日张贴了悬赏皇榜出去，方才听说皇榜被人揭了~~” “是么？”洛伊伊唇角勾起一抹讥诮，“何人所揭？” 沈臣相不紧不慢道，“一对年轻夫妇，听说是大晟国人。” 膘骑大将军沙平威哼道：“大晟国人？这么不惜命？跑咱们大齐国自寻死路来了？” 洛伊伊抿了抿唇，意味不明的扯了下嘴角。 沈臣相继续道：“据宁总管说，那二人是二公主打大晟国的灵州城请来给她瞧病的~~也不知道医术深浅。” “二公主有何病？”沙平威奇怪道，他眼下镇守西南边疆，手里握着大齐六十万重兵，也正因为此，皇帝病了之后才会到祈北皇家别苑来‘休养’。 身为武将，对皇宫里的秘闻也是一无所知，便随口问了一句。 沈臣 相身为洛伊伊的左右手，此事没人比他更清楚了，一脸鄙夷地开口：“何病？没病，就是不知检点怀了身子。” “是吗？”沙大将军一脸惊讶，半晌唏嘘道，“真没想到皇上最钟爱的姜贵妃会生下这么个恬不知耻的丑女，还真是~~呵呵。” 提到姜贵妃，沈臣相眸光凝了凝。 十几年前姜贵妃怀了身子，可不就是他设计下药让姜贵妃失了神志，又设计把她弄出大齐皇宫最终流落到了大晟。 当初担心她生下皇子，没想到生下来的也不过是个公主，还是个愚不可及的废物公主，当年看来也是多虑了！ 洛伊伊不屑地扯了下嘴角，洛晴晴那肚子能逃得过她的眼睛？一个只知道吃喝的废物，懒得搭理她罢了。 默了默，洛伊伊冷冷道：“父皇的病~~神仙来了也难医，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让礼部着手准备吧，定要给父皇风光大葬~~” 说着望向沈臣相，“本公主登位的冕服冕冠可制作好了？” 沈臣相恭敬道：“全按殿下的要求制作完工了，今晚我便派人送进长乐宫。” “嗯。”洛伊伊点头，神气地抬了抬下巴。 她筹谋多时，大皇子洛颜身边的人 被她清理得差不多了，如今只要皇帝驾崩、众朝臣就会拥护她登上大齐帝位，成为大齐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帝。 等她成为女帝迟早踏平大晟国，一雪夜王皇甫染带给她的耻辱！ 届时定要把皇甫染找出来，给他脖子上套上铁链，把他当狗、当奴，任她玩—弄！ 想到这里洛伊伊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之色，“对了，二公主的肚子得有五六个月了吧？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把那孩子养起来，说不定将来有用。” 沈臣相点头：“嗯，老夫一早就在她身边安插人了，长公主放心。” 正说着，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江公公急急进来。 “长公主殿下，不好了，皇上的病恐怕~~不行了。” 这么快就不行了？洛伊伊与沈臣相沙大将军对视了一眼，急忙起身。 “昨天病情不还稳定的么？怎么突然就不行了？”边说边往殿外走。 江公公解释：“昨儿个大皇子不是贴了个皇榜出去？今天便被人揭了，可惜揭榜之人医术太差，不知给皇上喂了些什么，皇上突然大口吐血~~~殿下过去瞧瞧就知道了。” 洛伊伊勾了勾唇，领着沈臣相沙将军迅速前往玄元殿。 此时急吼吼 往玄元殿赶的，还有大齐国大皇子洛颜。 洛颜阴沉着脸额头上满是汗珠，“是个什么狗P大夫？不会医病揭什么皇榜？父皇要是有事本皇子非拿她碎尸万段。” 自打洛颜的靠山白祉山白臣相被洛伊伊扳倒之后，洛颜大势已去，原本想说服景元帝立他为太子，然而景元帝却始终认为先太子洛寒叶的失踪是大皇子洛颜搞的鬼，不肯立洛颜为太子。 而洛伊伊虽然也挺讨景元帝欢心，但女子又怎懂治国治天下？景元帝犹豫不决。 洛颜虽然在朝堂上被洛伊伊架空，但景元帝若能在此关键时刻下一道圣旨让他继位的话~~ 思及此洛颜更急了，“父皇，父皇你可不能有事啊父皇！”提着袍角边哭嚎边往玄元殿赶。 洛伊伊先一步来到玄元殿外，一眼就瞧见一名男子被侍卫团团围住。 洛伊伊记得他，是昨天在禇玉殿和一位姑娘亲热的那名男子，隐约露出脸上那道醒目的疤痕。 洛伊伊心里装着大事，随便扫了一眼急急进殿。 殿内，林公公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皇上，皇上你还好吗？你们还愣着干嘛？去请太医~~” 洛伊伊一扫殿内，见侍卫押着一名少女跪 在地上，脖子上架了十几把刀，随时可能把她的头颅割下来。 洛伊伊眸光不由凝了凝，此女子当真那么愚蠢？上赶着送人头来了？ 可也来不及深思，目光投向床上躺着的皇帝。 “父皇，父皇？”洛伊伊见床前满是喷出来的血迹，一时不敢近前，怒道：“你们都是做什么的？还不差人把这儿清理干净？” 正骂着，宫女嬷嬷进来好几个，很快把床上床下的污渍擦洗干净了。 洛伊伊这才来到床边，望着床上似乎已经陷入昏迷的景元帝，喊了几声父皇也不见他有反应，这个样子怕是可以准备后事了。 “皇上，皇上？”沈臣相和沙将军也上前察看了一下，见皇帝躺着一动不动也不知断气没有，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沈臣相和沙将军便离开玄元殿出去了。 这时洛颜急急赶到，一进大殿就直奔床前，大声急呼：“父皇？父皇你怎么样了？” 见皇帝情况不妙狠狠瞪向沐小悠：“不自量力的庸医，不懂医人你揭什么皇榜？父皇若是有事，本皇子非把你剁成肉泥。” 看到洛颜来了，沐小悠这才抬起头朝他望过去，语气平淡道：“大皇子放心，皇上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