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靠收破烂攻略王爷》 第1章 我们洞房吧 昏暗的屋子里。 “聿珩哥哥,鸢鸢好爱你,你就从了鸢鸢吧,鸢鸢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刺啦’一声,锦袍被一只黑黑胖胖的爪子撕成碎片,精壮有力的身躯露了出来。 “滚!” 男人俊脸阴沉,一阵反胃,掌心凝聚出一股能让天地变色的恐怖内力,狠狠击向黑胖姑娘。 这一击,能震碎山河。 黑胖姑娘眨了眨呆滞的眸子,而后傻笑着迎了上去。 蠢货。 可下一瞬,男人的瞳孔狠狠一缩。 只见那内力在碰到胖姑娘身体时,竟然‘呲’的一声被吸收了。 紧接着脚下一紧。 胖乎乎的爪子抓住脚腕轻轻一拽,他竟毫无反抗之力的掉到榻上。 沉重的 力量骑上来,身上的床单再次被撕碎。 黑胖姑娘弯唇,露出一口细密整齐的小白牙,出口的声音与她黑胖的身材十分违和,竟是甜美至极。 “嘻嘻,捉住聿珩哥哥了!” “聿珩哥哥,我们洞房吧。” 胖姑娘不顾宗聿珩反抗,强行吻了下去。 就在这时,明亮的天空忽然出现一点亮光,这亮光肉眼可见的变大,临到眼前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脸盆大小,燃烧着的火球。 这火球无声无息的穿透屋顶,狠狠撞击进了黑胖姑娘的后背,被骑在身下的男人却并未察觉。 * 再次有知觉时,姜时鸢全身似火烧,难受的哼了一声。 动了下身子才发现,掌下灼热的不是爆 炸后产生的火焰,而是男人精壮的胸膛。 她一愣。 摇晃的粉色纱帐戛然而止。 看了看变得肥胖黝黑的自己,又看了看身下散发浓浓杀气却看不清脸的男人,整个人呆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清醒了?” 男人阴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冲淡了刚刚还暧昧着的气氛,也将一股陌生的记忆塞进了脑子。 姜时鸢呆滞的大脑终于恢复运转。 这是……穿越了! 她本是Z国最优秀的科研专家,苦心多年研究的量子云技术刚成功,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实验室竟然炸了。 再睁眼就到了这儿。 原主与她同名同姓,是个傻子,脑子里的记忆原本一片模糊,现在因为 她的到来尽数被擦亮。 她不仅能看到原主痴傻时的记忆,还能看到原主婴孩时期发生的事情。 因此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原主这个在外人眼里不受宠的庶女,其实才是相府真正的嫡女。 十五年前,相府小妾害死了原主的母亲,并用自己的女儿换走原主。 从此原主变成低贱庶女被丢到乡下,小妾的女儿成了相府高贵的千金大小姐,在相府享受富贵生活。 前几日这位冒牌千金用姐妹情深的说辞,把原主从乡下接回来,日日在原主耳边讲她的未婚夫——当朝六皇子宗聿珩的事情。 她说:燕王文武双全,燕王英俊潇洒,燕王战功赫赫…… 原主因此对那素未蒙面 的燕王芳心暗许。 可实际上的燕王是个人人避之不及的草包变态,听说长得还丑,因是废后所出,毫无前途。 半个时辰前冒牌千金给原主喂了一碗加了料的鸡汤,又告诉原主燕王今日留宿府里,就在前院东厢房。 原主很快开始浑身发热,不受控制的跑到燕王的屋子,将人给睡了…… “清醒了就给本王滚下去!” 男人冷沉的呵斥拉回了姜时鸢的记忆。 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脸,却能清楚的感受到浓烈的怒火。 她尴尬的道了一声:“抱歉。” 正要翻身下去,屋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闹哄哄的声音传了进来。 姜时鸢心中一沉,忙拉过被子将光裸的自己和宗聿珩盖住。 第2章 睡了另外的人? “我爹说燕王不喜出门,所以命我给燕王送些点心来。” 一个粉衣少女带着一大群宾客,边说着边推开面前的门,进去后一眼就看到榻上的被子被人慌张的盖了起来。 少女温婉的眸底闪过一丝恶毒,立刻受惊似的后退一步,掩唇惊呼:“啊!我看到时鸢在燕王床上!” 她的狗腿子立刻发现了拍马屁的机会,高声骂道:“这姜时鸢的生母原只是丞相夫人身边的丫鬟,为了荣华富贵背着自己的主子爬了丞相的床生了她,眼下她竟是把自己生母的那套给学到了!这贱劲儿是留在骨血里的呀!” 却没看见粉衣少女的脸色僵了一瞬。 故意走在最后面的英俊男人闻言立刻上前,青着脸呵斥:“奸夫淫妇!你们一个是惜月的未婚夫,一个是本王的未婚妻,竟在此苟合。” “来人!封锁整 个院子!去请丞相大人!” 门外的宾客们没想到前来相府赏个花还能遇到这种事儿,心情惊慌又刺激,一个个都悄咪咪的往屋里瞧。 就见那锦被盖的严实,根本就看不清是谁。 英俊男人也想到了这点,他走向床榻,声音特意放大,“就让大家看看你们这对不知廉耻,有违伦常的狗男女!” 姜时鸢听出来,这两个声音一个是原主的姐姐,也就是那个冒牌千金姜惜月,一个是原主受舍身相救过的晋王。 因为这份救命恩情皇帝为原主赐婚。 也因为这份恩情,姜惜月对原主起了杀心。 纵使姜时鸢只是一个穿越者,这会儿也怒极恨极。 这二人一个抢原主身份还要夺她的命,一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实在欺人太甚! 若是她刚研究出来的量子云技术在就好了,这项技术 可以改变物体的存在形态,形态分三种,生长、隐形、和反初。 此时此刻,她只有隐形才能躲过眼下这一劫。 也就是在这时,姜时鸢右手忽然发烫,一层淡淡的金光浮现笼罩全身,下一瞬她的身体透明,视线竟穿透锦被,清楚的看见晋王来到了榻前。 不仅如此,黑乎乎的被子里也看的一清二楚。 现在她终于瞧清楚了男人的模样。 五官精致立体,眉眼深邃。 两片削薄的唇这会儿紧抿着,透出隐忍的震惊。 好俊的男人! 这是传说中的丑八怪燕王? 莫非姜惜月搞错了,自己睡了另外的人? 目光扫过男人精壮的身子,撕碎的衣服零星几点挂在身上,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魅惑了,啧啧啧,原主下手也太猛了。 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 姜时鸢小脸微红地又偷瞄 了几眼,又开始担心起来。 这么好看的身子,被别人看了多划不来,要是有量子云技术在手,她完全可以在这瞬息之间把他破烂的衣裳修补完整。 当这个想法出现在脑子里时,她的右手竟再次灼热起来。 金光忽闪之下,宗聿珩胳膊上那片被她无意间压在右手下的衣裳碎片,神奇的开始复原。 就像快镜头下发芽抽叶的种子。 不过眨眼,衣裳完好如初的穿在了宗聿珩身上。 姜时鸢怔了一下,猛然反应过来。 这是……她的量子云技术! 她的身体凭空消失是量子云技术第二种形态,此刻宗聿珩衣裳复原则是量子云技术的第一种形态! 宗聿珩自小接受体能训练,黑暗视物是基本,此时此刻,他亲眼看见了姜时鸢的‘消失’,和自己破烂衣裳的复原。 一向情绪内敛的 他也绷不住,脸色一阵发青。 突然,被子被人狠狠掀开了。 姜惜月盯着掀开的被子,脸上禁不住溢出兴奋之色。 可是在看清被子底下的情景以后,兴奋凝固了。 被子之下竟然只有一个衣着整齐的男人。 姜时鸢那个蠢货呢?! 随即她的心神被男人英俊的容貌吸引,眼底浮起浓浓的惊艳之色,心中疑惑极了。 这个英俊男人哪儿来的? 燕王呢? “姜时鸢呢?!” 在姜惜月疑惑时,晋王脸色难看地对着榻上的男人质问起来。 ——孙子,我这不在呢吗。 姜时鸢冲他翻了个白眼,伸手在晋王面前挥了挥,见他没有任何反应,这才彻底安心。 看来除了自己,没人能看到金光。 这事实在太过离奇。 量子云技术竟然与她一起穿越了,并且就附着在她的右手上。 第3章 好歹也是一夜春宵的关系 “姜时鸢?”宗聿珩语气淡淡的发出一句反问。 在被子被掀开的同时,他的脸色已恢复到了往常的淡然自若,深邃的眸子冰冷地看着面前的晋王。 “掀本王被子找姜时鸢,宗叙,谁给你的胆子?” 他足足比晋王高出一个头,加上那身矜贵冷傲的气质,如此垂眸的姿态,便充满了压迫感。 晋王虽然极力挺直脊梁,却依旧任何方面都矮了一截。 可恨! 费了天大的劲让惜月相信宗聿珩是个丑八怪,眼下眼看事情要成了,竟让惜月瞧见了他的真容! 姜惜月的脸色一下子难看。 这个男人竟然就是燕王?! 不是说他平庸丑陋吗?怎么容貌和气度都如此耀眼,甚至比晋王都优秀。 姜惜月此刻竟然有些后 悔设计这个陷阱了。 隐身的姜时鸢却在心里暗道:赚了! 这燕王周身的气度乃出身富贵所晕染,神态的沉稳乃自身强大的体现。 双眸虽冷,却正气凛然,无半分藏污纳垢。 是个正直可靠的男人。 值得嫁。 可惜,他的未婚妻姜惜月是个毒妇。 若是娶了她回去,怕是下场要跟那武大郎一样。 倒是晋王这个渣男与她般配。 想到自己的量子云技术,姜时鸢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现在就让这对渣男贱女尝尝量子云技术的第三种形态! “皇兄,惜月亲眼看见你被窝里藏着姜时鸢,你自己主动承认把人给交出来吧,若是等到我们来查,就不好看了。”晋王脸色阴沉的威胁。 那胖的跟野猪似的女人 竟然就是相府的痴傻二小姐。 一个傻子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自己房间撒野。 目光在眼前一唱一和的男女身上扫过,宗聿珩立刻明白了,眼底掠过一抹疯狂的杀意。 看来是婚期将至,姜惜月和宗叙开始着急,便利用了姜时鸢。 一想到姜时鸢,宗聿珩沉着的面色便闪过一丝不在然。 他万分确定,自己复原的衣裳肯定与她有关。 正常人不可能做到这些,她有问题。 想到对方野猪似的身体,宗聿珩猜测——姜二小姐定是被野猪精附体了! 目光不着痕迹的在屋子里搜寻一圈以后,宗聿珩语气恼怒的斥责晋王: “药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名声对姑娘家来说何等重要,没有证据岂容你胡乱攀扯!” 又 看向姜惜月,言辞更加犀利。 “本王被子里分明只有本王自己,你却一口咬定你妹妹也在,姜大小姐,莫非你巴不得令妹在本王床上?或者说……”宗聿珩唇角薄唇微扬,讽刺极了,“你做了什么事,便认定令妹一定在本王床上?” 这番话叫姜惜月马上白了脸,她连忙否认:“王爷可万万不能乱说,我对时鸢疼爱有加,岂会害她,再说,你是我的未婚夫,我这样做对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好处!” 宗聿珩冷笑,正要逼问,姜惜月的身上忽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她那身奢华的锦服忽然变成了碎布和丝线,纷纷掉落地上,紧接着这些碎布和丝线竟全部变成了扭动的蚕,随之她的里衣也开始发生变化。 门外的宾客们刚才 在听到燕王和姜惜月的相互质问以后,心里都是偏向姜惜月的,毕竟她说的在理。 没想到下一瞬,他们便发现姜惜月的衣裳竟然全部变成蚕掉落! 怎会发生此等诡异现象? 众人吓得纷纷远离姜惜月,都挤在了房门口。 宗聿珩长眉拧紧,下意识准备避开视线时,一块枕巾忽然飞起来罩在了他的脑袋上,正正好遮盖住他的视线。 他脸色一沉,已然明白,这些肯定是姜时鸢干的。 那个女人此刻还在这屋里! ——好歹也是一夜春宵的关系,你可不能看别的女人的身体。 姜时鸢看着宗聿珩的头被捂着严严实实的,才放心地拍了拍手。 眨眼的功夫,姜惜月身上只剩下了肚兜,其他的衣服都莫名消失。 “啊!” 第4章 都给我脱光光 姜惜月惊恐的尖叫着,恐惧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却发现这样根本无济于事,立刻脸色扭曲的冲丫鬟怒吼。 “衣裳!” 丫鬟忙不迭回神,慌张脱下自己的衣裳给自家小姐披上,心里恐惧到了极点。 小姐的衣裳竟然变成了虫子,好可怕! 门外胆子小的少女忍不住开始尖叫,少年们胆子虽大一些,但脸色也不好看,眼下那雪白的胴体在他们眼里都失去了吸引力。 “姜惜月是惹到什么……了吗?” 所有人都被这话惊出了一身冷汗,抬起颤抖着的双腿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忽然一个紧盯姜惜月身体的少年惊讶的‘咦’了一声,高声说道:“你们看姜惜月胸口的地方是什么。” 少年们惊疑不定驻足,朝着姜惜月胸口看去。 便见姜惜月 雪白的皮肤上,竟然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字迹苍劲一看便是出自男人之手的‘叙’字。 “这,这字迹我认得,是晋王的!”立刻有人认出字迹。 这一瞬间宾客们纷纷猜测起来。 “我明白了,难怪姜惜月一进屋就说看见姜时鸢在燕王床上,因为她和晋王有奸情,便给姜时鸢布了陷阱,让姜时鸢去祸害燕王!不过阴差阳错,这个计划失败,燕王这才逃过一劫!” “好生恶毒,方才晋王还要去掀被子,定是想彻底毁掉姜时鸢的清白,现在她自己的女人光了身子,报应啊。” “我猜一定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这才施法变走姜惜月的衣裳,揭露他们的奸情!” 周围议论纷纷,鄙夷嘲讽厌恶潮水般朝姜惜月涌来。 姜惜月裹着丫鬟的衣裳,缩在屋 子角落,泪如雨下,用力的摇头。 “不是的,不是你们说的那样,我是被冤枉的……” “冤枉?你身上那个‘叙’字怎么回事?还刺在那样的位置,只怕你和晋王已经不干净了!”一个少年忍不住呛了一句。 姜惜月哭的更加伤心,用可怜兮兮的鼻音为自己辩解:“叙字属金,大师说我五行缺金,只有用朱砂刺上此字,才可化解命途中的凶相,呜呜呜……” “和晋王无关,嘤嘤嘤。晋王身为皇子,大家别因为误会让晋王的名声受损啊……” 听到这个解释,众人哑然,如此情况,她还能维护晋王的名声,真是勇敢。 看着形容狼狈楚楚可怜的姜惜月,众人都开始心生歉意。 “对,对不起,是我们唐突了!” “惜月对不起!我们错怪你了 。” “不怪你们,”姜惜月吸吸鼻子,一脸宽容,“怪只怪我,可是,我也只是因为太关心时鸢了,她爱慕燕王,方才我晃眼在被子里看见她,便以为……呜呜,都怪我不好。” 说罢开始嚎啕大哭。 一个少年一脸怜惜的看着她,忽然说道:“你那妹妹力大无穷,会不会你没有看错,只是在我们进去之前,她趁机跑掉了?” “什么?”姜惜月哭声一顿,震惊的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随即用力的摇头,“不可能,我妹妹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我是她的姐姐,她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自己姐夫做什么的。” 姜时鸢蹲在姜惜月面前,看着她哭的雨打梨花的样子,啧啧啧,这演技不太行啊,这可拿不了奥斯卡影后。 那少年叹了口气,心说:就是因为不是 很聪明,才会乱来呀。 其余人也同这少年一般想法,大家对视一眼,默契的决定。 等丞相来了,定要帮惜月找到姜时鸢,只要验明正身,便能还惜月清白。 “姜时鸢真恶心。” 有人唾骂了一句。 姜时鸢立马走到他面前,隔空给了他两耳光。 你才恶心,你全家都恶心! 这人正纳闷自己仿佛挨打了,又忽然听到一声少女的尖叫。 “啊!” 这人一愣,朝着所有人目光汇聚处看去,当下便惊了。 只见那一身华服的晋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和姜惜月一样变得光溜溜,脚下一地扭动的蚕宝宝,而在晋王肚脐右下三寸处,有一个用黑色墨水刺出的‘月’字。 刚好这人见过姜惜月的字迹,立刻惊叫出声:“这是……这是姜惜月刺的!” 第5章 一回生二回熟,不用怕啊~ 其余人闻言全都倒抽一口冷气。 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了,指着姜惜月和晋王的鼻子痛斥起来。 “奸夫淫妇,真是丢大周国的脸!” “姜惜月就是个毒妇,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自己的妹妹,这种人一生下来就该丢尿盆淹死!” “晋王也不是个东西,陷害自己哥哥和救命恩人,对了,你们说,燕王貌丑的那些谣言,会不会是他故意传的?” “放屁!”晋王面红耳赤的怒吼,扯了一件侍卫的衣裳飞快的裹上,“老子从未造过他的谣!”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立刻迎来一片口水骂声。 晋王沉着一张红脸,恶狠狠的盯了气定神闲一脸看热闹表 情的宗聿珩一眼,忍下一口恶气怒气冲冲的离去。 “小姐,我们也走吧。”丫鬟哭着拉姜惜月。 姜惜月这会儿脸色煞白,哪里还敢说什么,低着头在丫鬟的掩护下落荒而逃。 门外的少年少女们对着她的背影狠‘呸’一口,正要转身朝燕王行上一礼,那屋门却猛的在面前拍上了。 众人尴尬,纷纷离去。 屋内。 姜时鸢这会儿紧张死了,背贴墙站在角落,看着一脸阴沉堵在门口的宗聿珩,一动不敢动。 刚刚在惩罚了渣男贱女后,她原本是打算走的,可是才刚刚走出屋子身体竟然开始凝实。 若是在这些人面前凝实的话,定会被当成妖 怪捆起来油煎火烤。 等她恐惧的退回屋内,便发现有些凝实迹象的身子又回到了全透明状态。 想到量子云技术触发时的环境,她绕着宗聿珩试了一遍,恼火的发现,只要离开他一段距离,技术就会彻底失效!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量子云技术似乎是可以‘充电’的,而宗聿珩就是那个‘充电宝’。 只要离他越近,充电速度就越快,接触越多,储电量就越大。 刚才与他发生了亲密事情以后量子云技术的电量很足,但是被她连着使用三次以后,电量很快消耗完。 现在的隐身术,也是因为在他身边才勉强维持的。 姜时鸢本想躲在暗处悄 悄充够电再离开,可是宗聿珩现在正面色阴沉的,用目光搜寻每一个角落的找她,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她敢肯定,只要自己胆敢迈出一步,立刻就会被他发现。 眼下暴露是个死,出去暴露也是个死,反正都是个死,还不如破釜沉舟赌一把。 姜时鸢看看面前的美男子,咬了咬牙,忽然抬腿大步朝他走去。 她这边刚刚抬起一条腿,宗聿珩就像能看见她一样,目光立刻将她锁定,掌心凝聚一个杀招便朝她招呼了过来。 姜时鸢不偏不躲,迎难而上。 耳边听到熟悉的‘啵’的一声,宗聿珩知道,自己的杀招打中了,但却如之前一样,被对方的 肥肉吸收。 他的脸色难看至极,正要再出手,整个人却忽然腾空,竟被粗暴的丢到了榻上。 不等他动作,一股沉重的力量压了下来。 熟悉的味道传入鼻子里,他的脸色冰寒刺骨。 便在这时,身上的力量慢慢显形。 正是那只肥胖的野猪精! 宗聿珩眼神阴鸷地盯着身上的野猪精,杀人般的嗓音让人不寒而栗,“姜时鸢呢?你把她吃了?” 这是把她当妖怪了。 姜时鸢一点儿也不意外,若自己面前忽然出现这么一个人,她也会认为对方不是妖怪就是鬼。 便柔声哄道:“我就是姜时鸢,我不是妖怪。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不用怕啊~” 第6章 看来是还不够累 怎奈面前的男人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抓着她的衣领怒斥: “野猪精!山里不待非要来人间作恶,你今日休想离开!” 城里都是无辜百姓,这只已经吃了姜时鸢,若是放她走,那些百姓必会遭遇不测。 他身为皇子岂能坐视不理! 三番两次被人骂成野猪精,姜时鸢快气死了,哪个女孩子愿意被人这样骂。 她气的狠狠捏住他下颌,威胁道:“你若老实点儿等会儿叫你舒舒服服的,若再挣扎,把你吸成人干!” “妖孽!” “看来你很想做人干!” 姜时鸢蛮横地扯下他的衣裳,费劲的将他捆在了榻上。 宗聿珩一下就崩碎了身上的绳子,正要起身,野猪精再次压了下来。 他顿时动弹不得。 紧接着熟悉的 感觉升腾。 宗聿珩一下子红了脸…… 这厢。 姜惜月哭着回到自己的院子,把守在她屋里等消息的苏宝兰吓了一跳,忙上前询问。 “月月,你这是怎么了?事情不顺利吗?” 看到自己的姨娘,姜惜月哭的更大声,遣散了丫鬟,委屈的把事情跟苏宝兰说了一遍。 苏宝兰听完面色整个阴沉下去,“肯定是那个燕王发现了破绽,趁你们不注意时放走了姜时鸢。” 姜惜月用哭腔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我和晋王的事儿都被看见了,这叫我以后还如何做人。” “你是否确定姜时鸢当时就在燕王被子里?”苏宝兰若有所思的问。 姜惜月点头:“虽然没看见她的脸,但是当时那被子的形状肯定是她!” 苏宝兰眸底 闪过一抹精光,“那间屋子外面我一直派人守着,没传回来消息,证明她肯定还在里面!” “这样,你现在就派人去找相爷,就说…就说姜时鸢中邪了,被妖怪附身了,她本就与常人有异,相爷一向听你的,只要你说,相爷一定会相信的。” “姨娘这边正好认识一个江湖术士,机灵的很,只要你那边成了,他自然有办法进府来除妖。” “对了,还去找晋王,让晋王再回去,我们好好演出戏!” 听到苏宝兰这么冷静的算计,姜惜月慌乱的心情慢慢安定下来,立刻派人去通知姜丞相和晋王。 今日丞相府里办了一场赏花宴,前来的都是皇孙贵族,世家子弟。 这会儿的姜丞相正和文昌公主喝茶。 忽然一个下人慌慌张张 从外面跑进来,一下子扑到了姜丞相脚下。 “相爷!府里出妖怪了!” 姜丞相微微皱眉,“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 “是二小姐!二小姐被妖怪附身了!把…唉,总之燕王殿下和晋王殿下都遭遇了妖怪的毒手,相爷,您快去看看吧!” 一听到燕王和晋王出了事,正悠闲喝茶的文昌公主立刻沉了脸,“在哪儿,快带本宫过去!” 姜丞相皱眉,暗恼这下人没眼色,燕王晋王在相府出事怎可如此嚷嚷。 这文昌公主向来爱多管闲事,眼下被她知道,定会节外生枝。 可事已至此,姜丞相就算再生气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带着文昌公主一同前去。 客房内。 宗聿珩连着被折腾两次,就是钢筋铁骨,这会儿也腰膝 酸软,他忍着无力爬起来,捏了个杀招便打向姜时鸢。 姜时鸢神清气爽,轻松握住他手腕,另一只手横在他脖颈处,将他牢牢禁锢在自己身下,笑的风流。 “看来是还不够累。” “妖女!有种此刻杀了本王,否则本王定不饶你!” “王爷这等美男子,这世间怕是再也遇不到了呢,这样便杀掉岂不是可惜了,”姜时鸢软糯的声音妩媚极了,此刻这模样倒是像极了妖精。 她两根短胖手指爬上宗聿珩脸颊,语气软腻,“怎么样也要等我采补够了再说,王爷说是不是这个理?” 宗聿珩的脸色当下乌黑,漆黑幽深的眸子迸射浓烈杀意,叫姜时鸢不自主生出恐惧。 这个男人的气势好可怕。 即使原主天生蛮力,也只能抵挡一时。 第7章 本王暂与你同盟 姜时鸢正经起来,主要还是有事要与他商量,不好把人惹急眼。 “好了,不逗您了,燕王殿下,我真的不是什么妖精,方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并没您想的那么玄乎,等回头我仔细跟您解释。” “今日之事我是被陷害的,王爷一看便是聪明人,想必也已经猜到了。” “眼下事已至此,我们若是再内斗,便正好如了那对贱人的意,而且我有预感,他们一定会杀个回马枪,王爷,我心里已有反将一军的对策,您若是相信我,我们可以好好筹谋一番。” 本以为宗聿珩会因为被睡之辱而拒绝与她联手,没想到等她话说完以后,他只是用幽深的眸子看了她一瞬,竟就点头应下了。 “好,本王便暂时与你同盟。” 这句话隐含另外一个意思——等这事儿过了,咱们之间的账再慢慢算。 姜时鸢忽略掉另外一层意思,仔细跟宗聿珩讲了自己的计划。 宗聿珩安静的听她说完后,又用那种幽深的目光看了她几息,然后点了头,“不错。” “那行,王爷稍等,小女去去就来!” 姜时鸢当着宗聿珩的面再次隐形,匆匆离开客房,又匆匆回来。 来回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宗聿珩脸上的震惊和猜忌都还未完全消散。 “这是什么?” 等到姜时鸢显身,宗聿珩才发现她怀里端着个盆儿,里头装着红色液体,一股子腥味儿,明显是血。 “牛血,正好府里今日杀牛,倒是方便了。” 姜时鸢说完先放下了盆儿,把不知道从哪儿顺来的一炉熏香点燃,放到了最显眼的地方。 接下来她直接把半盆牛血倒在了宗聿珩身上,又把宗聿珩别在小腿的匕首拔下来,小心的捅 破他胸口的衣裳,匕首因此粘了血。 她把匕首塞给他,自己往嘴里含了一口牛血,恶心的她差点吐出隔夜饭。 “人来了。”宗聿珩忽然看向门外。 姜时鸢忙用量子云将盆隐形掉。 刚刚做好这些,屋门被人狠狠踹开,一众暗卫冲进来,后面是面色阴沉的姜丞相和脸色焦急的文昌公主。 来的路上,下人把客房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且按照姜惜月的吩咐,把她和晋王身上的刺字轻描淡写了去。 此刻姜丞相和文昌公主又惧又怒,誓要找到妖怪诛杀之。 可当两人进入客房以后,却双双愣住。 屋子里浓重的血腥气直往人鼻子里钻,入目便看到榻上躺着一人,身形修长,正是燕王。 此刻燕王那一身白衣早已被鲜血染红,就连绝美凌厉的脸庞也粘了不少血,在鲜血的映 衬之下,燕王本就较白的皮肤显出了一种惨白。 他的手里反握着一把匕首,看方向,那身伤似乎是他自己为之。 而离床有一段距离的太师椅上,姜时鸢满嘴是血的靠坐着,一双手紧紧掐着自己的大腿,似乎是要让自己保持清醒。 “你们…这是怎么了?!” 文昌公主吓的手足无措,急忙上前焦急的拍了拍宗聿珩的脸,生怕他昏死过去。 宗聿珩勉强睁开眼,虚弱的叫了一声:“皇姑母,您可算来了。” “皇姑母来了,珩儿,告诉姑母,你发生了什么事?”文昌公主问话时声音都是颤抖的,紧张到忘了给自己这看起来危在旦夕的侄儿传大夫。 宗聿珩艰难的抬起手,指向了桌案上的香炉,“它…快把它灭了!” 文昌公主急忙上前灭了香薰,这才察觉这香有些不对,她的 身子竟微微有些发热,若非灭的及时,后果恐怕…… 文昌公主脸色变了变,总算是明白了眼下的情况。 “你为了保持清醒,伤了自己,是不是?” “只能如此,姜二小姐黄花大闺女,本王就是死,也不能辱没了她。”宗聿珩苍白的脸上充满正气。 装虚弱的姜时鸢差点没憋住,想给宗聿珩点赞的冲动,这男人的演技可比姜惜月好的太多! “你为了保持清醒,咬了自己的舌头?”姜丞相看向姜时鸢,脸色阴沉至极。 姜时鸢马上红着眼点头,站起来跌跌撞撞扑进了姜丞相怀里,大哭,“爹,我擦点再也见不到您,我好怕……呜呜……” 语句含糊,这是伤了舌头的缘故。 姜丞相再注重嫡庶之分此刻也不免有些心疼,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他沉声问道:“告诉爹,发生了何事?” 第8章 比比谁惨 “她说话不便,就让本王来说吧,”宗聿珩虚弱的喘了一口气,才得以继续往下说,“本王喝完晋王的敬酒便有些不舒服,回到客房没多久开始浑身发热,内力尽失。” “这时昏迷不醒的二小姐被人丢进来,接着就有人要破门,本王担心这是有人在做局,就把二小姐藏到了柜子里。” “接着姜大小姐和晋王带着人就闯进来了,果然,他们一进来就污蔑本王和二小姐有鬼。兴许上天都觉得他们太可恶,便惩罚了他们。” “他们走后本王用匕首刺伤自己保持清醒,把姜二小姐放出来,发现姜二小姐为了保持清醒竟险些咬断自己的舌头……” 宗聿 珩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透出无尽的悲凉。 姜时鸢头抵姜丞相肩膀,哭的肝肠寸断。 “晋王…姜惜月…”文昌公主咬牙切齿,“他们定与此事逃不了干系。” 姜丞相皱眉,他虽恼怒做此圈套之人,却并不相信这事儿会与姜惜月有关,正要为她辩驳,大哭的姜时鸢先开口了。 “惜月姐姐肯定不会害我的,仄四儿定另有隐情!公主定要明察!” 姜丞相暗暗点头。 文昌公主不禁对姜时鸢高看了几眼。 都委屈成这样了都还为自己的姐姐担心,是个心善的孩子。 “本宫这便传召几人,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话音刚落,外面便忽然 传来了姜惜月伤心委屈的哭声。 姜丞相立刻拂开姜时鸢抬腿出去,文昌公主也跟了出去。 姜惜月被苏宝兰扶着跌跌撞撞向这边跑过来,一下就扑进了姜丞相怀里。 “爹,女儿被妖怪欺负了!女儿好害怕!” 而失魂落魄的晋王则从另一侧跑出来,青着脸跑到了文昌公主面前。 “皇姑母,侄儿遇到了妖怪!这妖怪法力高强,需得尽快除之,否则天都不得安宁啊!” 两人的惊慌模样毫无破绽,这若是放在姜丞相和文昌公主进屋之前,定能叫他们相信。 可此刻,姜丞相和文昌公主脑子里都是宗聿珩的说辞,再加上他们的惨状,先入为主 之下,晋王和姜惜月的哭喊反而成了敲定他们罪状的铁锤。 尤其姜丞相,他看到女儿和晋王说辞一样,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吗? 他冷淡的推开姜惜月,冷声问道:“告诉爹,发生了何事?” 姜惜月哭到根本说不出话,苏宝兰帮她说了出来。 所言与下人的说辞一模一样。 两方所言刚好和宗聿珩所说互相应证。 文昌公主忍着怒气问晋王:“你呢?发生了何事?” 晋王误以为文昌公主的怒气是因心疼自己,忙道:“姜大小姐的遭遇便是侄儿的遭遇,皇姑母,那妖怪采补了六哥,眼下肯定也还在里面,我们要快些将之抓住!” 文 昌公主忍无可忍,一巴掌甩在了晋王脸上,怒不可遏的呵斥道:“那么多人为何妖怪只欺负你们二人?满口谎言!” “若非燕王正直,姜二小姐贞烈,本宫和丞相都会被你们诓骗!” 晋王被这一巴掌打懵,姜惜月吓的忘了哭,委屈的问文昌公主:“公主这是何意?是要污蔑我和晋王吗?” 言语之间相护之意明显。 姜丞相忍无可忍,怒声呵斥:“你闭嘴!丢人现眼!” 姜时鸢扶着门框从里屋走出来,满脸泪水的走到了一脸讶异的姜惜月面前,伤心的说道:“原本我还在爹爹和公主面前为你开脱,没想到竟真是你做的,姐姐,你为何如此对我?” 第9章 像变了一个人 万万没想到姜时鸢会自己走出来,还是这么一副样子。 姜惜月怔楞在原地,倒是苏宝兰反应快,呵斥道: “大胆妖怪,相爷和公主在此,你还敢蛊惑人心!” 只此一言便是诛心,若宗聿珩的模样稍微不那么惨,人心恐都会动摇。 “姨娘可亲眼看见我施展妖术了?一切仅凭他人所说您便认定我是妖怪,到底我是你所生,还是姐姐是你所生?” 苏宝兰被戳中秘事,脸色煞白,但同时更让她害怕的却是姜时鸢的态度。 此时此刻的姜时鸢,眼神清冷锐利,言辞之间条理清晰,哪儿还有半点傻气。 莫非……发现自己被算计和燕王苟合,一怒之下变聪明了?! 和苏宝兰有一样顾虑的还有姜惜月,先前她没空想,眼下越看姜时鸢那张清冷的面 心便越凉。 和晋王的事儿、甚至很多其他的事她可是一点没背着姜时鸢,若她真的变聪明,那岂不是…… 不过很快她就松了口气。 和晋王的密信早就烧了,没有证据之下,姜时鸢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的。 姜丞相深深看了姜时鸢一眼。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刚从乡下接回来的女儿寡言少语,仅有的几次说话也是颠三倒四,说不出个什么名堂来。 眼下却言辞犀利,句句戳人要害。 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皇姑母,既然七弟和姜大小姐情投意合,本王也不好棒打鸳鸯,这便前往皇宫,由父皇做主,把这桩婚事退了吧。” 宗聿珩这几句话打断了姜丞相的沉思,叫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文昌公主点头,询问了他是否还坚持得住,见 他点头,便立刻派人抓住晋王和姜惜月,即刻前往皇宫。 * 皇宫,凤仪殿。 沛元帝听闻姜丞相和文昌公主一同求见,知有大事,念念不舍的离开温柔香,赶往太和殿。 “娘娘,您太委屈了,您是一国之母,却要到处寻绝色带回凤仪殿来伺候皇上,您不知道,那新来的翠柳现在都开始拿腔拿调了。” 沛元帝一走,皇后的心腹宫女便委屈的说了这么一句。 皇后却是丝毫不在意。 这时翠柳扶着腰红着脸从内殿走出来,立刻上前给她请安。 皇后没理她,任由她跪着,慢悠悠用完膳,漱完口,这才看向她,问了一句。 “交代你的事儿,做的如何了?” 翠柳忙道:“回娘娘的话,皇上说以草拟册封晋王为太子的圣旨,明日便送去政 事堂。” 皇后眸色一喜,语气却更冷,“做的很好,这膳食还热着,赏给你了。” 翠柳看了一眼桌上的残羹剩饭,心里不高兴,面上的笑意却不变,“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皇后如何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无非是觉得自己在皇帝面前得宠了,巴望着册封为妃呢。 痴心妄想。 “对了,这些饭菜你一个人也吃不完,不能浪费,你和吉祥一起吃吧。” 吉祥是皇后养了两年的巴哥犬。 让翠柳和一条狗吃饭,便是在警告她别生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她永远只能是一条狗。 翠柳白着脸退下。 “看见没有,”皇后看着自己新涂的指甲,语气幽冷,“没有她,皇上岂会来本宫这凤仪殿,皇上不来,晋王如何有机会做太子呢。” 心腹却又开 始担忧起来,“这圣旨到了政事堂还要等待姜丞相定夺呢,他的女婿是燕王,若是驳回这道圣旨,就连皇上也没办法。” 如今的相权早已盖过了皇权。 皇后一脸智珠在握,“今日以后就不是了,这圣旨,他会批准。” * 姜时鸢低着头跟着姜丞相进了大殿,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坐在龙椅之上的男人。 是个严重发福的中年男人,年轻时模样或许是英俊的,因为眉眼间还有几分宗聿珩的影子,一身明黄色龙袍,叫他浑身上下都透出威严。 姜时鸢垂下眸子,便听到沛元帝开口。 “你这是怎么了?” 这话无疑问的是宗聿珩。 宗聿珩冷声道:“回禀父皇,这是儿臣自己扎的。” 沛元帝深深皱眉,扫了一眼殿中几人,冷声道:“说清楚。” 第10章 臣女有证物呈上 “我来说。” 文昌公主担心宗聿珩身体,抢先开口把刚才下人说的又复述了一遍。 “还好燕王反应及时,刺伤自己保持清醒,这才保住了姜二小姐清白,避免酿成大错!” 听见这番话,沛元帝的面色顿时阴沉下来,都没多想直接朝晋王砸了个砚台。 晋王的额头当即血流如注。 “混账!你母后便是如此教你为人的!” 晋王吓的腿软,跪了下去,不停为自己辩驳,可沛元帝根本不信。 “你皇姑母还能冤枉了你不成?事已至此还不肯认错,看来是还不知道错!” 晋王无话可说,哭嚎道:“儿臣知错,儿臣知错,父皇您息怒啊!” 沛元帝冷哼。 这时姜丞相忽然开口:“惜月,方才你在马车上与爹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姜惜月一愣。 自己在马车上都快吓死了哪说的出什么话啊,她根本没想到会闹到皇宫来。 姜丞相却不等她回答,便抬头看向沛元帝。 “皇上,小女惜月此番是受了晋王蛊惑,晋王欺她单纯,用五行之说骗她找府里的丫鬟在身上刺了个‘叙’字用以补金,后用此事威胁惜月,惜月害怕被人误会清白,只能受他胁迫与他一起做局,伤害了燕王和时鸢。” “皇上,这都是臣的错,臣教女不严,请责罚臣!” 这老狐狸!姜时鸢挑眉。 此言甚是高明,虽然姜惜月还是有错,但却并非大错,并且清白还在,和燕王的婚事还可以保住。 这宗聿珩肯定不简单,不是什么怂包,否则姜丞相不会如此拼命的想要保住与他的联姻。 沛元帝当政这 些年甩手掌柜已经做习惯,眼下姜丞相说一他便是一,没有怀疑,当下对晋王更恨了几分,怒斥:“你简直与你那母后一样歹毒!当年若非她挑拨离间,朕和知微岂会走到那一步!” 这话一出,姜时鸢发现宗聿珩的脸色发生了变化,虽然只是一瞬,但她却清楚的瞧见了他眼底深深的伤痛。 她心下讶然:知微……这个人是谁? 沛元帝像是被打开了怒气的开关,浑身都冒着火气,看向姜丞相:“姜小姐这份单纯实乃难能可贵,并无错,丞相无需受罚!” 此言一出,姜惜月的罪过便悉数抹去。 姜时鸢看向姜惜月瞬间放松下去的脸色,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忽然开了口: “皇上!臣女有证物呈上!” “何证物?” “晋王和家姐密谋通 奸的证物!”姜时鸢字字铿锵。 “你胡说些什么姜时鸢!”姜惜月一下子气的差点跳起来。 姜丞相脸色阴冷,语带警告:“时鸢,欺君之罪当斩,说话当三思!” “爹,女儿想清楚了,”姜时鸢一脸坚持,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泪眼朦胧的看着姜惜月,“原本这个秘密女儿想一辈子守着,眼下实在心寒。更何况,他们要对付的是皇子燕王。” 一提到‘皇子燕王’,沛元帝的脸色瞬间又沉下。 “公公,劳烦把这封信交给皇上,皇上只要看到内容,便会明白一切。” 朱公公立刻把信捧上去,沛元帝皱眉抖开,看到一半就气白了脸,最后直接把信丢到了姜惜月脸上。 姜惜月不明所以,急忙把信纸捡起来,一看顿时也慌了。 “这…” 晋王写给自己的情信,为何会在姜时鸢手里! “这封信是臣女在姐姐屋里捡到的,臣女看到这封信时心痛极了,却不忍心苛责姐姐,便将信收起来,打算偷偷毁掉,谁知还没来得及,臣女便受了家姐的算计。” 姜时鸢悲伤的抹掉脸上的泪花,仰头看着沛元帝,“臣女实在害怕,害怕回到府里又会受到接二连三的算计,所以只能拿出这封信来,揭穿这一切!” 姜惜月慌乱地开始胡言乱语,“不是,皇上这不是真的,是、是姜时鸢她写来冤枉我的!” 沛元帝冷笑,“这上头还有晋王私章,眼下你竟还敢欺骗朕!” 姜惜月腿软一软,再也说不出话来。 沛元帝指着姜惜月的鼻子怒斥:“反正你有脸做出这种事,便自己当着大家的面念出来!” 第11章 当面念通奸信 姜惜月嗫嚅着不肯开口,姜丞相又准备磕头维护姜惜月。 “怎么,朕的话都敢不听?” 姜惜月立马摇头。 她脸胀的通红,声音极小的念道:“……月月,吾之心肝,吾之宝贝,吾心悦你。醒着是你,睡着是你,恨不得…抱你入眠。你的樱桃小口比蜜甜,令吾欲罢不能。你的纤腰比柳枝软,令吾心神荡漾……” 越念声音越小,到最后不堪其辱的哭了起来。 这封信她明明烧掉了,怎么会在那个贱人手里! 难道她记错了,根本没有烧掉吗?! 看着姜惜月哭的梨花带雨,晋王忍不住了,扑过去就把心爱的女子抱在怀里,眼神愤恨地盯着 姜时鸢,很不得给她盯出几个窟窿。 姜时鸢垂着头,冷笑一下。 这封信姜惜月确实烧掉了,就在今早,她当着原主的面烧掉了这封信。 在寻找牛血时,她从原主的记忆发现端倪便回姜惜月的屋子,拿到了她提前准备的媚骨香,以及那封信的灰烬。 在量子云技术的第三种形态‘反初’的作用下,她得到了完整的信。 心中猜到宗聿珩绝对会把事情闹到皇宫,所以揣着信故意等着最关键的时刻拿出来,打姜丞相一个措手不及。 姜丞相此刻的脸比锅底还黑。 这个二女儿,远远没有表面看上去简单! 沛元帝气的脸色通红,“白纸黑字 ,还盖着晋王的私章!绝对不可能有假!你和晋王分明已有私情,却还诓骗你父亲,眼下还要来诓骗朕,简直罪该万死!” “皇上,是臣的错,臣愿代小女一死!”姜丞相立刻满脸痛惜的跪下去。 姜惜月双腿早已瘫软,瘫坐在了地上,面对龙威嘴唇哆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沛元帝看着年过半百的姜丞相,长长一叹,“罢了,相府没有个女眷,丞相又一门心思扑在百姓身上,无心教导儿女实乃无奈,朕免姜惜月死罪,但活罪难逃。” “姜惜月与燕王的婚事就此作废,赐她给晋王做侧妃!除此之外,她还要当着姜家全族长辈的面向姜时鸢赔礼 !” “谢皇上!”姜丞相满脸感激,实则心底呕的吐血。 可惜了这么多年,他在惜月婚事上做的打算。 沛元帝龙威未消,继续发落晋王。 “昨日起草的圣旨作废!另罚你一年俸禄给燕王,弥补你自己的错误!” 晋王脸色发白,他知道父皇口中说的‘起草的圣旨’是指什么。 “燕王,此番你受了委屈,眼下正值天灾,安顿难民等事宜,朕交由你去办!” 晋王浑身发凉。 安顿难民最是能积攒威望获得民心,眼下被宗聿珩得去,往后他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必将大增。 最重要的是,父皇竟愿给他表现的机会! 而自己好好的太 子没了,就连表现的机会也被剥夺。 “多谢父皇!儿臣必不叫父皇失望!”宗聿珩荣辱不惊的出言谢恩。 沛元帝又看向姜时鸢,“此番你也受了惊吓,说说,想要什么,朕满足你。” 这可是无上的恩典。 文昌公主心疼这个小姑娘,拉了拉她衣袖,在她耳边小声说:“机会难得,不要白不要,想想你最缺什么。” 姜时鸢缺地位,虽然姜惜月此番入晋王府只是侧妃,可是以她的荣宠,足可以把姜时鸢这个正妃踩到脚底下。 文昌公主希望她为自己要一个能唬人的封号,起码在将来能和姜惜月对抗一二。 姜时鸢开口:“臣女想要…” 第12章 臣女要退掉与晋王这门亲事 “臣女想要退掉与晋王的这门亲事。” 听到她说完,文昌公主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惊诧道:“什么?!” 姜时鸢点头,坚定道:“臣女要退掉这门亲事。” 身份地位她自己可以挣,可这门御赐的婚事却不是想退就能退的。 来了这古代一遭,她要肆意的活一把,才不要嫁给一个哪儿哪儿都厌恶的男人。 宗聿珩看了姜时鸢一眼,眸色意外,却又隐隐明白了。 自己与她已有夫妻之实,恐怕她是害怕落一个不洁的污名。 沛元帝点头应下,“朕允了。” 随后,他先行离开。 沛元帝走后,姜丞相才狠狠盯了姜时鸢一眼,“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嫌笑话闹的不够?跟老夫回去!” “我不回去!”姜时鸢往宗聿珩身后一躲,现在回去准没好事,她才不要呢。 “你!”姜丞相气结。 宗聿珩 挺着‘虚弱’的身子挡住姜丞相,“二小姐受了些惊吓,丞相放心,等二小姐缓过来以后,本王会亲自送她回府。” “哼!”姜丞相愤怒甩袖,大步离去。 姜惜月立刻跟上亲爹的脚步,离开之前怨毒的盯了姜时鸢一眼。 “别怕,有事找本宫。”文昌公主温柔安慰。 姜时鸢连声谢恩,三人一同出了大殿。 正要离宫时,一个公公匆匆跑来,惶急的向宗聿珩禀报。 “王爷,太后娘娘不行了!” 宗聿珩脸色大变,虚弱都忘了装,大步朝永寿殿而去。 文昌公主同样着急,根本没发现宗聿珩的异样,提着裙摆匆匆跟了上去,徒留姜时鸢一人在原地。 皇宫里她人生地不熟的,怕不小心走到不该去的地方,便也跟了上去。 凤仪殿。 皇后叫人把雄鸡拉出来,等着沛元帝回来。 终于看到沛元 帝辇御,她立刻迎上去,可是还没等她说什么,竟就挨了一巴掌。 “惯会些旁门左道,这些年还不见改!这一月就在殿内礼佛,哪儿也不许去!” 骂完这句,沛元帝辇御起驾,竟直接去了其他后妃处。 皇后气的嘴唇哆嗦,立刻派人出去打探。 “回禀皇后!说是晋王和姜大小姐把燕王和姜时鸢算计了,皇上大怒之下,把刚刚起草的诏书烧了,还把安置难民的差事交给了燕王,晋王和姜时鸢的婚事取消,皇上把姜大小姐许给了王爷做侧妃!” 一连串的消息砸的皇后目瞪口呆,好半晌她才缓过劲,愤恨的掀翻了一张桌子。 “废物!全是废物!” 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永寿殿。 一众太医以及焦急万分的文昌公主也被挡在了外面,太后只召了宗聿珩一人进内室。 此刻的内室之中,太后靠在床 头,花白的发丝披散,整个人气若游丝。 宗聿珩怒极了,“药丸平素都有落雪看管,如何会尽数掉入澡盆的,这个落雪,一定有问题!” 太后虚弱开口:“那药入水即化,所用药材极其珍贵,现在就是想再炼制都不成……真的是命数啊,看来大师算的一点儿也没错,哀家今年必有一劫。” 又想到今日的大事,期待的询问宗聿珩。 “今日在相府有没有遇到你的有缘人?” 提到这个宗聿珩的心情更加阴郁。 他今日之所以半个侍卫都不带的去丞相府,是因大师算到他命里的有缘人会在今日出现在相府。 并嘱托他,只能独自一人去相府,不然有缘人不会出现。 他遵照大师所说,却没想到…… 宗聿珩忍着怒火摇头:“没遇到。”又忍不住质疑,“大师算命时灵时不灵,兴许都是骗人的。” “这位大师是有真本事的,不然你根本不可能平安活到这么大。” “可是有缘人并未出现,他就是个江湖骗子。”宗聿珩眼神阴郁。 “胡说!”太后严厉驳斥,“今日还未过完,你已经依照大师说的做了,哀家相信,有缘人肯定会出现的。” 宗聿珩抿唇不语,双眸里全是不信。 太后心疼摸了摸宗聿珩的头,眼神怜悯,“可怜你,年纪轻轻背负那么多,哀家这一走,你当真就是孤家寡人了。” 抹了一把眼泪,太后掀开被子颤巍巍的跪在了榻上,朝着窗外明月祈求。 “观音菩萨,您就可怜可怜聿珩吧,他命苦,让他的有缘人快些出现吧!” 宗聿珩忙将太后扶起来,本想劝告她别太相信这些东西,外面忽然传进来一声呵斥。 “什么人!” 宗聿珩蹙眉,唤了宫女进来守着,提步走向了外间。 第13章 本王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出来后,宗聿珩一眼就看到了被御林军扣押在地上的姜时鸢。 文昌公主立刻上前解释:“这位是丞相府二小姐,你们把人放开。” 御林军依言把人放开,目光怀疑的打量姜时鸢,小声嘟囔:“她在太后娘娘的暖阁里,鬼鬼祟祟的,看起来像在做什么坏事。” 姜时鸢一脸不满:“我没有做坏事,我是来帮王爷的。” “姜时鸢,念在你今日帮了本王的份上,本王不治你的罪,现在立刻出宫去。”宗聿珩语气冰冷。 姜时鸢有些着急,忙把手里头捏着的黑乎乎的东西往他眼前挥了挥。 “王爷,我这里有救命良药,可以救太后一命。” 宗聿珩瞟了一眼,立刻就被这鼻屎团恶心到了,语气染上不耐烦:“姜时鸢,本王说话你 听不明白?” 姜时鸢直接说道,“现在太后性命垂危,王爷何不试一试,如果太后没醒,杀了我给太后去作伴也不迟。” 方才跟着进了这永寿宫,姜时鸢便从宗聿珩和文昌公主的对话中知道了情况。 想到自己白白睡了宗聿珩两次,便决定帮他一把。 她隐形偷溜进暖阁,偷了一点太后的洗澡水,利用反初技术把洗澡水里的药分离出来,再用生长技术得到了两颗豌豆大小的药丸。 文昌公主闻言也皱起了眉,这个姜时鸢,还是拎不清,“时鸢,这儿正忙,再闹本宫也是要发火了。” 姜时鸢还想再争取一下,毕竟那可是活生生一条人命。 不料宗聿珩竟直接让人去叫御林军了,要把她强行带走。 姜时鸢没办法,只能使 出激将法。 “看来王爷是个胆小鬼,眼下这状况,我话也说到这份上了,王爷都不敢试一试,只眼睁睁地看着太后等死!” “姜时鸢,本王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宗聿珩腾地站起,就要对姜时鸢下手。 文昌公主都来不及做反应。 “哀家愿意一试!聿珩,让小姑娘进来吧。” 忽然,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 正是太后的声音,姜时鸢无视宗聿珩的冷锐目光,直接进了里间,走到了太后的床榻前。 宗聿珩紧随其后,死死盯着姜时鸢。 太后斜靠在塌上,鬓发花白,容颜憔悴,周身似乎都笼罩着一层死气,叫整个屋子都透出了一丝阴冷。 这位老人,已经快要死了。 照着原主记忆里看到的行礼姿势给太后行了礼 ,太后便笑着给她赐了座,开始问话。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姜时鸢,家父是当朝丞相。” “哦,今日如何会在皇宫?” “内宅的一些纷争小事,不劳太后娘娘操心了。太后娘娘,这两颗药是家师留给小女的秘药,它叫回生丹,可起死回生,十分珍贵。” 姜时鸢把自己用技术得到的两颗药丸拿出来,交到了太后手里。 太后捏着这黑乎乎的药丸看了看,又闻了闻,开口道:“倒是与哀家丢失的药气味一样。” 可不是就是一种嘛。 “太后娘娘,您快把药吃了吧。”姜时鸢见太后的脸色越来越差,着急的催促。 紧盯姜时鸢的宗聿珩脸色逐渐阴沉。 这一切太巧了。 皇奶奶的病情一直对外保密,用药 也都保密,鲜少有人知晓。 这个女人在相府占完自己的便宜,紧接着皇奶奶发病,药丸被毁。 这时候她拿着一个除了颜色以外,大小和气味都一模一样的药丸出现。 就好像是故意等着这一切发生,她好可以顺势送出这颗药丸…… 或许,这是一个局中局。 姜惜月和宗叙才是被算计的,而自己是这计划中的另外一颗棋子。 她的最终目的是向皇奶奶献出这颗药。 这颗药到底有何作用,肯定不单单是毒死这么简单! “这药丸千万不能吃!” 可就在宗聿珩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太后忽然抬手把其中一颗药丸吃了。“皇奶奶!” 宗聿珩大惊,情绪紧绷的看着太后的反应。 便见太后砸了咂嘴,接着一头栽倒在了榻上! 第14章 你现在给时鸢跪下 室内的空气骤然一凝。 “皇奶奶!” 宗聿珩急忙将太后抱到怀里探脉搏,他修长的手指压着太后的颈动脉,脸色肉眼可见的发白。 已经没气了。 “皇奶奶!皇奶奶!” 宗聿珩双眼通红,抱着太后的身体整个人有一瞬的无措。 文昌公主在外间听到宗聿珩的嘶吼声,哪还顾得规矩命令,连忙跑了进去。 就看见宗聿珩轻轻放下太后的身体后,浑身怒火的冲到姜时鸢面前,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姜时鸢!你好狠毒!为什么要害皇奶奶?!” “本王蠢极,竟没看出这都是你的圈套!” “有事你冲本王来,做什么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下手!” 文昌公主一听,顿时踉跄着跑到太后的塌前,一看太后确实像死去一样,霎时急火攻心竟晕了过去。 太后宫殿的侍卫们也冲了进来,把 姜时鸢团团围住。 姜时鸢也被这突然的意外惊了一下。 脖子上的手对她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叫她战栗的是直面宗聿珩的怒火。 这个男人发怒起来实在可怕。 她抓住他的手腕,着急的道:“你先冷静冷静!” 许是她提取后的药药效太精纯,太后的身体一下没适应过来。 “冷静?你还有脸叫本王冷静!” 手下掐的更加用力。 这若是普通人,脖子早就碎了,姜时鸢只是呼吸稍微有些不太顺畅。 宗聿珩被她轻松的模样激的怒极,忽然看见她水润黑亮的眼睛,嘴角扯出一抹嗜血的冷笑,飞快的拔出自己的刀,朝着姜时鸢眼睛扎去。 姜时鸢全身上下,只有眼睛是弱点。 看到直直落下来的刀尖,姜时鸢的心狠狠一拧,拼命的挣扎,心中默念生长,接着,宗聿珩身上的衣裳陡然伸展出许 多布条。 这些布条像一只只手,死死抓住匕首。 宗聿珩眸底划过惊骇,这女人竟有如此本事。 侍卫们心中也惊呼,这姜二小姐武力好厉害,内力这么强大。 男人下一瞬手下力道更重。 布条被划破,刀尖越来越近。 “混账!快住手!”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虚弱的呵斥。 刀尖在离姜时鸢眼珠极近的距离停下,宗聿珩猛的扭头。 姜时鸢吊在嗓子眼儿的一口气恐惧的吐了出来,一脚将宗聿珩踹开,抬头就发现那‘死去’的太后竟然又活了。 不仅如此,方才憔悴充满死气的脸色此刻变得红润,坐在榻上的样子充满了精气神。 太后挥退众侍卫,又让懂些医理的嬷嬷去照顾文昌公主。 发现姜时鸢的视线,太后忙朝她招招手。 “好孩子,你没受伤吧?快过来哀家瞧瞧。” 姜时鸢抹 掉额上的冷汗,站了起来,走到了太后面前。 “太后娘娘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太后拉着她在榻边坐下,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颊,方才慈爱的回道:“哀家现在感觉好多了,呼吸也顺畅了,心脏也不难受了,真是多亏了你那颗药啊。” 姜时鸢‘吁’了一口气。 人没事就好。 “可能是您身体虚弱已久,回生丹药效精纯,您的身体一下没能承受的住,就晕了过去。” 姜时鸢赶紧解释了一下。 “聿珩你过来。”太后目光看向宗聿珩。 宗聿珩这会儿已经站了起来,正惊喜的看着太后,听到太后的话,立刻走了过去。 “皇奶奶!” “跪下!”太后脸色突然严厉。 宗聿珩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跪下下去。 结果太后又是一声怒斥:“不是对哀家,是对时鸢!” 宗聿珩一愣,不可 置信的问:“跪她?”皇奶奶老糊涂了? 见孙儿满脸不解,太后心里骂了一声呆子。 姜时鸢出自丞相府,一出现便救了自己,定就是大师所说的有缘人。 大师还说过,有缘人能让许家全族康泰富贵,聿珩天煞孤星的命格也可化解,一旦出现,无需多问,万万将人留住,好生对待。 聿珩到了此时竟还不明白。 当着姜时鸢的面有些话太后不好明说,便严厉的斥责自己的孙儿:“她是哀家的恩人,你却差点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跪都是轻的,简直该打!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孙儿,哀家不认!” “你现在给时鸢跪下,若是求得她原谅,哀家才能原谅你!” 宗聿珩这会儿的脸色比媳妇儿跟人跑了还难看。 他盯着姜时鸢看似懂事实则嚣张的小模样,磨了磨牙,膝盖一抬。 结结实实跪在了她的面前。 第15章 这是魔术,我师父教我的 看着这满身杀气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姜时鸢不得不承认,心里非常爽。 但面上她却做出惶恐之色,急忙避开身子大呼:“王爷万万使不得啊!” 宗聿珩看都没看她,冷着脸便准备站起来。 太后立刻严肃问道:“赔礼的话呢?哀家说了,没有时鸢的原谅,哀家绝对不会原谅你!” 宗聿珩艰难的扯动紧抿的唇,阴沉的开口:“本王,错了,原谅本王。” 这样的语气和表情,一点儿也不像求人,倒像是要杀人。 太后立刻呵斥,“这是请求?分明是逼迫,不算,重新说!” 宗聿珩面无表情的道:“本王错了,请你原谅。” 这会儿他的脸色已经平静了下来,语气听起来了 也没有那么的杀气腾腾了,可是姜时鸢明白,这个男人的怒火已经浓到了极致。 姜时鸢心想,反正都要被恨上还不如多爽一会儿。 便颤着声对太后说道:“小女子命如草芥,就算被王爷错手杀了也算不得什么,太后娘娘,王爷身娇体贵,千万别跪坏了身体,您还是让王爷起来吧!” 这番话卑微到了极点,可却没有半个愿意原谅的字眼。 而且她侧开的身子还坐了回来,此刻端端正正的坐在宗聿珩面前。 这个跪,她是一点儿也没浪费。 宗聿珩眸光阴沉。 太后此刻满眼里都是有缘人,平时精明无比的人,此刻哪儿还察觉得到姜时鸢的这些小心思,看见她姿态卑微,心里便更 加气自己这蛮横的孙儿。 开始苦口婆心的教育起来:“哀家常与你说,人真正的高贵不在名利外物,在内心。正直,善良,铸造高贵的内心。你做错了就要道歉,否则,与卑鄙小人无异。” 对。 姜时鸢暗暗点头。 宗聿珩盯着她,眼神比刀子锋利。 太后眼一瞪,“你还敢瞪她?哀家的话你都听不进去了是不是?!” 姜时鸢幸灾乐祸的冲他挑眉。 嚣张! 宗聿珩压着火,一字一顿,“姜小姐,本王错了,对不起,你能原谅本王的鲁莽吗?” 虽然语气依旧生硬,但姜时鸢知道,这是宗聿珩最大的让步了。 若是再逼他,估计他会当场翻脸。 于是她连忙说道:“ 小女子本就没有怪罪王爷,自然是一百个原谅的,王爷您快起来吧!” 说着便亲手去扶宗聿珩。 宗聿珩冷冷拍掉她的手,见太后蹙眉,他脸上扯出一个‘友善’的笑,“多谢姜二小姐!” 太后这才舒展了眉毛,笑着对二人道。 “既然话都说开了,往后你们二人之间就不要再有什么芥蒂,时鸢看起来也累了,不如就留在哀家这儿歇息一夜吧,聿珩,你送时鸢回房间,并通知一声姜府。” 宗聿珩答应,一出寝殿就冷下了脸。 把姜时鸢送到临时准备的房间后,屏退了下人,冷声问姜时鸢:“你说回头会向本王解释,现下本王刚好有时间,你便先说你忽然从本王眼前消失是为何。 ” 姜时鸢倒是不慌,说辞她早就想好了。 “这是魔术,我师父教我的。” 宗聿珩皱眉,“魔术,这是什么东西?”听起来诡异的很。 姜时鸢笑眯眯的道:“你可以理解为变戏法。” “变戏法…姜惜月和宗叙的衣裳便是你用变戏法变走的?” “是。” “你这师父倒是厉害,不仅医术了得,魔术也如此了得,”宗聿珩意味不明的看着姜时鸢,“却是一点江湖传言都不曾有?” 这话透着几分嘲弄。 姜时鸢一本正经的解释:“他老人家淡泊名利,早已隐居山林,若非我自小长在庄子上,也断然拜不到他老人家为师的。” 宗聿珩挑眉,没说信还是不信,就这么转身走了。 第16章 肉衣 待宗聿珩走后,姜时鸢才发现自己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 穿越的第一天,就这么惊险刺激。 “姜小姐,奴婢伺候您沐浴吧。”宫女恭敬上前。 姜时鸢不习惯被人帮着洗澡,便把人遣退。 等脱了衣裳后,她便被这幅身体惊的汗毛倒竖。 从咯吱窝到腰际这一条,竟然被指头粗的绳子,像缝衣裳一样缝了起来。 甚至她的肉都挤到了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 谁把原主弄伤的,为何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 思索着,姜时鸢便发现,腰上有个结,她试着解开,把绳子从自己的肉里一点一点拉出来。 拉的她直牙酸。 可全程却一点儿 都感觉不到疼,更没有血水和脓液。 在所有绳子取下来以后,她震惊的发现,里头竟然不是血肉内脏,而是一抹细腻光滑的皮肤。 心中一动,她左手捏住右手之间一些肉,试着往下一脱,一条纤细雪白的胳膊便露了出来。 整个人从肥肉里脱出来,姜时鸢走到镜子前,顿时被自己迷住了。 少女一头长发披散在背上,更显得鹅蛋脸纤小,精致的五官清纯中透着妩媚,随意的弯唇,便能令人神魂颠倒。 她拿起那件被脱到地上的‘肉衣’,心中生出许多猜测。 原主的力气定都是来自这件‘肉衣’。 可究竟是谁给她穿上的呢? * 宗 聿珩从姜时鸢那离开后,去了关押落雪的屋子。 落雪浑身颤抖,她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泪眼朦胧的看着抬起头,“王爷,奴婢知错,请赐奴婢一死!” “告诉本王,是谁指使你,你若和盘托出,本王可饶你不死。”宗聿珩语气低沉,给人浓浓的压迫。 落雪咬着嘴唇悲痛摇头,“奴婢不能说,奴婢知道王爷自有手段叫奴婢开口,奴婢求您,看在奴婢照顾您多年的份上,给奴婢一个痛快。” 说到这儿,落雪忽然泣不成声,不停地磕着头,“奴婢求王爷成全!” 宗聿珩嘴唇抿成一条线,脸色冷硬至极。 母妃在他一岁时便入了冷宫,他在这龙 潭虎穴般的皇宫里受尽了欺凌,好在有落雪帮着他,甚至好几次差点为他死去。 后来他羽翼渐丰,分封出宫,担心皇奶奶身体,便把她留在了宫中。 倘若当时带她出去,她或许不会走上这一步。 闭了闭眼,宗聿珩起身背对落雪。 她说与不说,他都知道幕后指使是谁。 暗卫无声出现,落雪轻轻说了一声‘谢谢’,便彻底闭上了眼睛。 宗聿珩提步,回了太后处。 进去时太医正好为太后检查完身体,文昌公主已经苏醒守在旁边。 “如何?”文昌公主还是有些担忧地问道。 太医一脸神奇,“太不可思议了,太后多年顽疾竟痊愈了 !太后娘娘可否让卑职看看那剩下的一颗药丸?” 太后也是惊奇不已,立刻把药丸递给太医。 太医看完连称赞,“这药丸的药力精纯无比,竟是高出太医院所炼制的百倍千倍,正是因此太后娘娘才得以痊愈!” “竟有如此神奇。”太后感慨。 “这颗药丸绝非寻常之人所能炼制,不知太后可否把卑职引荐给那位姜二小姐,卑职对她身后的神医实在是好奇呀!” 文昌公主也被太医说的一愣一愣的,对姜时鸢背后的人也好奇极了。 可太后却说了一句奇怪的话,“这药丸便是哀家所丢,这世上根本没什么神医,时鸢只是帮哀家找到了药丸而已。” 第17章 时鸢她太过分 太医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后娘娘这是在保护姜二小姐呢。 “是,卑职明白,卑职告退!” 太医退下。 “文昌,你也退下吧,皇帝那无需多言。聿珩,你留下。” “是。” 等文昌公主退下后,太后又屏退了左右,命宗聿珩在榻边坐下,担忧问道:“你这身上为何这么多血?” 宗聿珩不欲多说,“不小心粘上的,孙儿没受伤。” “落雪那边如何?”太后如此问,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宗聿珩方才的去向。 “畏罪自尽了。”宗聿珩语气冷淡。 太后却淡淡笑了笑,“人家这是有完全的准备,抓不到尾巴属实正常,不着急,你慢慢查,哀家眼下身体好了,有的是时间与她们耗。” 这个‘她们’指的是谁,祖孙二人心照不宣。 “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 哀家问个开心的,你与那姜二小姐之间发生过什么。” 姜时鸢和宗聿珩之间的气氛非同寻常,太后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简单,并察觉到自己这皇孙对姜时鸢的态度十分的排斥和反感。 想到这皇孙一直以来就对有缘人的事情半信半疑,若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知道姜时鸢就是有缘人,定会对她更加反感。 所以太后决定先问清楚情况再做打算。 宗聿珩顿了顿,神色不自在地解释道:“今日孙儿独身去相府,结果她偷偷溜进孙儿的屋子,强行与孙儿发生了那种事情。这事表面看上去是晋王和姜惜月操作的,但姜时鸢不一定是清白的……” “什么?太好了!”太后只听到了关键信息——‘发生了那种事’。至于孙子后半句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 宗聿珩脸色一黑:“……您说什么?” 太后轻咳,脸 色一转,气呼呼的说道:“瞧给哀家气的,都糊涂了,哀家的意思是说,时鸢她太过分了!” 宗聿珩脸色稍霁,继续说道:“孙儿怀疑姜时鸢的出现并不简单,兴许是丞相的阴谋,现如今相权早已盖过皇权,丞相怕是已经生出了谋逆之心。” “现在姜时鸢在我们手里,她虽不好对付,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对付,只要多给孙儿一点时间,我定能从她嘴里挖出姜丞相的阴谋。” 太后一惊,问道:“你是说,你想要利用她?” “对。” “你打算如何查?” “放长线钓大鱼,先放她自由,看看她下一步会如何走。” 太后皱眉,暗道不好。 若任由他这么折腾下去,这有缘人定要跟别人跑了。 “孙儿准备了一块留音石,皇奶奶,您明日以您的名义把这石头送给她,到时我们只需听一听便知所 有。” “虽然她救了您,但保不齐还有什么后招,我已吩咐太医每日来为您检查身体。” 太后却目光一闪。 凤仪殿。 “那边如何还没传回来消息?”天色渐黑,皇后的心情越来越烦躁。 一个时辰前就传出老妖婆快死了的消息,可到了这会儿丧钟却一直没响,落雪更是只言片语都没传回来。 就连去探消息的得喜也一直没回来。 不对劲。 事情不对劲! “娘娘,得喜回来了!” 皇后闻言一喜,立刻传召,着急的询问:“那边如何了?” 得喜战战兢兢的回禀:“回禀娘娘,太后…被那姜二小姐给救了回来。” “什么?!”皇后气的浑身颤抖,脸色阴沉至极,“这个老不死的活了这么久了还没活够!” “还有那个姜时鸢,为何哪儿哪儿都有她!看来本宫从前小看了她。 姜时鸢,本宫要叫你不得好死!” “你,就把你方才对本宫所说的,出宫与姜家大小姐说一遍!” * 姜时鸢洗完澡,瘫在床上。 她没能从原主的记忆里找到任何关于‘肉衣’蛛丝马迹,只能把此事丢到一边,目光看向了‘肉衣’。 这东西是个宝贝,可是外观实在太丑。 不知道量子云技术能否把它炼制一下。 在这个想法冒出时,她的右手浮起一层金光,紧接着‘肉衣’竟凭空消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难道真的可以炼制? 姜时鸢兴奋的几乎一夜没睡。 次日一早,她把‘肉衣’取出来,发现它变苗条了一些,颜色也稍微白皙了一些。 看来是真的可以,只是炼制的速度有些慢,而且量子云的电量明显少了很多。 穿上‘肉衣’,便有下人进来为她梳洗,带她去了太后处。 第18章 宗聿珩的身材更好摸 宗聿珩早早来到太后的院子,将一个棕褐色的锦盒交给太后。 “这里面是留音石,您找机会给她。” 太后看了一眼桌上的锦盒。 姜时鸢梳洗完就被下人请到了小厅。 进去便闻到饭菜的香气。 “时鸢饿了吧,快过来,这是哀家亲手安排的早膳,你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太后朝姜时鸢招手,命人给她安排了座位,刚好在宗聿珩身边。 坐下时姜时鸢瞟了他一眼。 今日他换了一身玄色锦袍,锦带束腰,很好的凸显出了他精瘦的腰身,此刻就算是坐着的,姜时鸢也能看到他标准的宽肩窄臀身材。 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就浮现出了他没穿衣裳的样子,默默将他的身材和电视里的男模比了 比,得出结论——宗聿珩的身材更好摸。 “擦擦。” 宗聿珩忽然朝她扭过头,递过来一方锦帕。 姜时鸢不解,反问:“擦什么?” 宗聿珩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角,“擦擦你的口水。” 姜时鸢明白,定是自己的眼神太直白,被这个男人看穿了。 她一点儿也不知羞,睡都睡过两次了,还有什么好羞的。 弯唇一笑,姜时鸢摸着男人的手接过了帕子:“谢谢王爷的帕子。” 果然,肢体接触充电的速度,要比只是在他旁边呆着来的更快。 宗聿珩脸色阴沉地转回头,这女人脸比城墙厚! 饭后姜时鸢向太后提出了告辞。 太后心知满脸不舍的拉着她说了会儿话,然后将一个 棕褐色锦盒推到姜时鸢面前 “这点东西比起你救哀家的恩情不值一提,但好歹是哀家的一点心意,你千万要拿好。” 姜时鸢看出这锦盒并非凡品,猜测里面的东西一定很贵重,想到自己眼下窘迫的境地,她没有过多推脱的收下了。 心里暗暗盘算:把这里面的宝贝再生长变大,应该能卖不少钱。 估计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变成富婆。 有了银子,对付姜惜月母女就简单多了。 这边,宗聿珩看了一眼被姜时鸢宝贝似的抱在怀里的锦盒,心里冷讽了一句:蠢货! “聿珩,你送送时鸢。” 宗聿珩收回视线,提步朝外走去,姜时鸢冲太后一礼匆匆跟上。 走出永寿殿,宗聿珩忽然说道: “盒子里是进贡的宝玉,据说贴身放着有美容养颜的功效,皇奶奶一直宝贝似的放在身边,没想到送给了你,你可要保管好。” 听见这话姜时鸢心中大喜。 等上了马车,车帘一落,她立刻打开锦盒。 果然里面躺着一块质地莹润的美玉,玉上面挂着红绳,玉面雕刻了一尊慈眉善目的佛像。 真是个好东西。 她满心欢喜的把玉佩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马车缓缓往前行驶,宗聿珩立在原地,薄唇微勾,漆黑的眸底一片嘲讽。 宗聿珩心情大好,一回头,便见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这会儿露重,您出来做什么?” 太后拂开宫女的手,命所有人都退下,这才说出了自己暗中 所做的事情。 “忘了告诉你,哀家已下了懿旨,为你和姜时鸢赐婚。另外,哀家把你那块宝贝一样放在身边的玉佩,连同留音石一起送给了时鸢。” 宗聿珩气结,“皇奶奶,您为何如此做?!” 太后却不答,反说道:“想要回玉佩就得去找时鸢,但是,这玉佩你只能叫她心甘情愿的交给你,若敢强取豪夺,哀家便不认你这个孙子!” “您太过蛮横!” “哀家是为你好。” “本王不喜欢胖子!” “胖媳妇儿有福气,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哀家倒是不知,你何时变得如此肤浅!” 宗聿珩又怒又恨,冷着脸坚持,“便是赐婚,也只能是侧妃!” 太后一笑,语气古怪,“自然是侧妃。” 第19章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丞相府外。 姜时鸢下了马车以后便察觉到不对劲。 等进了院子,便见屋檐之下贴满了黄色符纸,院子正中还有个穿着道袍的道士,一看见她,立刻舞着桃木剑朝她刺过来。 “妖孽!老道收你!” 姜时鸢轻松避开,蹙眉:这姜惜月又搞的哪一出? 道士紧接着‘哎呀呀’一声,回身端起桌上一碗狗血,含在嘴里朝着她一顿喷,喷完一抹嘴,神神叨叨的开始做法。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 姜时鸢抱胸,欣赏了一会儿后实在看不下去了。 怎么姜惜月找的人和她一样,演技都这么差! ‘嘭!’ 姜时鸢一巴掌拍碎了道士做法的桌子,顿时瓶瓶罐罐掉了一地。 “哎呀呀!大胆妖孽,老道收你! ” 那道士再次舞着桃木剑冲过来。 姜时鸢弯唇,右手捏住他刺来的桃木剑,心中默念:生长! 下一瞬,桃木剑上泛起一层只有她能看得见的金光,随后光秃秃的木头迅速变成了枝条。 这些枝条如灵活的蛇,在姜时鸢的操控之下紧紧缠住道士的身子,用力的往地上砸去。 ‘嘭’的一声,道士就昏死了过去。 姜时鸢看向了一侧里紧闭的屋门,语气戏谑道:“就这?” 尽管隔着一道门,姜惜月仍然感受到了姜时鸢眼里的嘲讽,她愤恨的拉住姜丞相的袖子,“爹!这下您彻底相信了吧!那个人已经是妖怪了,不是妹妹了!” 姜丞相面色阴沉,沉声下令:“杀!” 随着姜丞相话音落下,一群武力高强的暗卫忽 然出现,把姜时鸢团团围住,二话不说朝她攻了过来。 有原主变态的身体在,这些人自然伤不了她,可姜时鸢也无法立刻便脱身,两方进入焦灼之中。 见姜时鸢无法脱身,姜惜月大喜,迫不及待的打开门冲她呵斥。 “大胆妖孽,快些束手就擒!本小姐还能留你一魄,准你转世投胎!” 姜丞相冷哼,“此等妖孽就该永世不得超生,月月你就是太善良!” 姜时鸢被这父女二人气笑了,冷冷看向他们,讽刺:“一个心如蛇蝎!一个眼盲心瞎!” “妖孽!还敢出言不逊,来人!杀了她!”姜惜月怒喝。 相府的暗卫再次攻上。 姜时鸢淡然应对,控制桃木剑缠住姜惜月的身体,同时探出一个分枝缠住她的胳膊,狠狠 一拧。 在一道令人牙酸的‘嘎嘣’声中,姜惜月的胳膊被生生拧了下来,血流如柱。 “啊!!”姜惜月撕心裂肺的惨叫马上响起。 这一击姜时鸢把力道控制的很好,姜惜月虽然残废了,却不致命。 在拿回嫡小姐这个身份之前,她绝不会让姜惜月就这么轻易死。 姜丞相怒不可遏,连忙上前分开二人扶起姜惜月,看到她的伤势怒红了眼,低吼着命令下人传御医,一把拔下暗卫的剑怒指姜时鸢面门。 “妖孽,老夫杀了你!” “妖孽……”兴许是原主情绪做怪,当看到姜丞相憎恶怨恨自己的眸光时,姜时鸢的心有些难受,“姜庸,有朝一日你会知道你错的有多离谱。” “到那时,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老 夫无需你原谅!”姜丞相低喝,又叫了二三十个暗卫出来,整个相府的暗卫几乎倾巢出动。 这么多人围攻之下,姜时鸢的电量很快供应不足,对付起来渐显吃力。 如果每次都被电量拖累肯定不行,要尽快找到不断电的方法! 姜时鸢左手甩出桃木剑卷住一个暗卫,借力使力抬腿就狠狠踢向朝她扑来的几个暗卫的下身。 力道之大,都让姜时鸢有点心疼这些暗卫了。 几个没倒下的暗卫纷纷护住自己的下身。 这场景让隐藏在暗处,窥探许久的宗聿珩感觉下身一凉。 眼见姜时鸢开始不敌,他立刻飞身而出。 一掌拍死欺身而前的一人,而后挡在了姜时鸢身前,冷眸看向姜丞相。 “丞相罔顾皇命,莫非是要造反吗!” 第20章 往后时鸢便是燕王府的人 没料到宗聿珩会忽然出现。 姜丞相一惊,立刻叫停自己的暗卫,冷着脸为自己辩解:“王爷误会,卑职之忠肝义胆,日月可鉴!此番只是担心这妖怪惑人,只能先斩后奏!” 姜惜月这会儿终于缓过一口气,忍着剧痛质问宗聿珩:“王爷莫非眼盲吗?小女的胳膊都被这妖孽拧了下来,您竟还在此帮她说话,依小女看,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你闭嘴!”姜丞相又急又气,这个女儿哪儿都好,就是脑子不中用! “王爷,小女口无遮拦,卑职代为道歉!”姜丞相朝宗聿珩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没想到自己都伤成了这样还会被骂,姜惜月委屈极了,“爹,他不过是个废后之子,本应他来巴结您,您何故对他如此客气!” 姜丞相气的脸胀红,忍无可忍的冲她怒吼:“是你眼皮子太浅!当真以为那晋王有多威 风?他就是个银样镴枪头!” 姜惜月一百个不服气,无奈伤口太疼,根本没有精力再为晋王辩解。 “燕王,惜月就是太单纯,被晋王的甜言蜜语所骗,您放心,卑职定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情,来日我们还可以再续上这段姻缘。” 有相权相辅,宗聿珩继位轻而易举。 权利和感情,聪明人都会选择前者。 姜丞相知道宗聿珩是个聪明人。 可叫他没想到的是,宗聿珩竟一脸不屑,淡淡的丢出了一句:“似姜大小姐这品性,若娶回府里,绿帽子得用一间屋子放。恕本王无福享受。” 按照大周朝的律法,若是家里有女人做了娼妓,家里男丁必须戴上绿帽子,受人嘲笑指点。 他竟然讽刺她是娼妓! “欺人太甚!姜时鸢,我定叫你不得好死!” 姜惜月疯了一样扑向姜时鸢,她的伤口因此流出更多 的血,还没碰到姜时鸢半片衣角就自己摔到了地上。 姜时鸢好笑,这话又不是自己说的,她倒是会挑软柿子捏。 姜丞相忙扶起女儿,这会儿的脸色比戴上绿帽子好也不了多少,“老夫当年也是如此年轻气盛,倒是吃了不少亏,王爷可莫要步老夫后尘。” 先前的尊敬此刻荡然无存,言语充满威胁。 宗聿珩面带笑意,“多谢丞相关心,本王年纪轻轻愿意吃些亏,吃亏是福。” “王爷别到时候哭着找老夫帮忙就好!” “丞相放心,本王不是软骨头,而且,太后已下旨为本王与时鸢赐婚,往后时鸢便是燕王府的人,谁若是敢欺负她,本王与太后绝不会饶恕!” 淡淡的语气里,全是警告。 姜丞相露出震惊之色。 宗聿珩却已不再理会他们,牵着姜时鸢转身往她的院子走去。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 影,姜惜月的眼底里全是怒火。 “爹,姜时鸢那个贱人您就这样不管了吗?” 姜惜月心里着急,现在姜家全族都已到了府里,若不解决了姜时鸢,总不能她真当着大家的面给她一个贱婢道歉吧! “说话莫要口无遮拦!”姜丞相看了姜惜月一眼,带着警告之意,“她已是燕王妃,且是太后赐婚,此事怕是无回旋的余地了,往后你行事需得三思,爹不能总跟在你身后擦屁股,明白吗?” 姜惜月不明白。 为什么成了燕王妃就得三思了? 先前她还是晋王妃呢,还不是任由自己搓圆捏扁,爹爹半句不是都不会说的。 见女儿满脸不甘和委屈,姜丞相叹了口气,提点她:“你若处理的好,她这个燕王妃完全可以是你的助力,你又何须一直与她过不去?” “爹能说的都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把。” 姜 丞相也有些累了。 眼下他需要思考如何站队,晋王草包,可却是惜月的夫婿,燕王深藏不露前途无量,却配给了姜时鸢这个贱婢所出的女儿。 实在叫他左右为难。 “相爷,御医到了!” 等御医看过了姜惜月的伤势以后,姜丞相上前询问:“张大人,小女伤势如何?这胳膊可还有续上的可能?” 张御医同情的摇头,“断了便是断了,不可能接续上去,卑职只能尽力保住大小姐一命,待将来大小姐伤好,可放上假臂,到时有衣裳遮挡,只要不做大的动作,倒也无人能发现。” 姜丞相朝张御医颔首,“多谢张大人,今日府里发生的事情还望大人保密。” 这事儿涉及到宗聿珩的态度,姜丞相不敢轻举妄动,眼下封锁消息是最好的选择,至于惜月,便说是她和妹妹玩闹时不小心弄伤,残疾之事不能叫人知道。 第21章 婚后,王爷会去我屋里吗 被宗聿珩送回自己的院子后,姜时鸢诚恳的向他道谢:“多谢王爷搭救!” “无需道谢,本王救你一是为了王府的脸面,二是皇奶奶的吩咐。”宗聿珩语气冷漠。 姜时鸢明白他的意思。 婚事被姜惜月和姜丞相父女二人算计来算计去,他自然不会肯的,此番出手,就是为了给姜丞相一个警告,他宗聿珩不是软柿子。 “不论如何,王爷确实帮了我,还是要谢的。” 姜时鸢不在意宗聿珩的冷淡,弯腰诚恳的行了一礼。 宗聿珩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在她起身时,忽然出手拽掉了她挂在脖子上的玉佩。 “你干什么!” “太后娘娘年纪大了,拿错了东西,本王会补给你双倍。” 听见他这么说,姜时鸢的脸色才好转了一些,说道:“那你要给我看看你的东西值不值。” 这玉佩一看便是极品,若是随便给她一个水货敷衍,她可是不会干的。 宗聿珩抬手,身后 的侍卫立刻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盒子,打开盖子,转向姜时鸢。 姜时鸢看清东西后,瞬间笑开了花。 竟是十个金元宝! 这可比那玉佩实在多了! 瞧见她脸上一瞬绽开的笑容,宗聿珩眼底划过一抹讽刺。 庸俗。 姜时鸢把盒子扒拉到自己怀里,宗聿珩在她对面坐下,出乎意料的说了一句话。 “这是聘礼的一部分。” 姜时鸢微楞,随即明白,方才他在前院便说过,太后娘娘已为他们赐婚。 此举定是为了还她的救命之恩。 果然,便听宗聿珩说道:“皇奶奶念着你的救命之恩,赐了你我婚约。” 他在说这句话时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好像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姜时鸢猜到,他心里对这桩婚事的态度应该是不愿意的,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存在了太多的算计。 但他能拿出态度来,还在姜丞相面前维护她,这一点来看,他还是很负责的。 姜时鸢对他高看一眼。 不过很快她又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唇严肃的抿紧了起来。 宗聿珩见状,猜测她可能是在为这桩婚事担心什么,便道:“有事可以和本王说。” 姜时鸢指着桌上的金子,表情非常的严峻,“这是聘礼一部分?那这聘礼是不是太少了点?” 怎么着也要再加两三个这么多的金子! 宗聿珩:“……” 他就不该指望这个女人会有什么深层次的想法。 宗聿珩直接忽略了她的不满,淡淡丢出了一句话:“婚期已定,七月十八,入王府,为侧王妃。” “侧……王妃?” “我给你做妾?”垂眸思忖片刻,姜时鸢认真的反问,方才只听说赐婚,她还真没想过正侧的问题。 “是,”宗聿珩点头,以为她在争取什么,便言辞冷静的阐述,“以你的身份,只够给本王做妾。” 这话不假。 姜丞相再厉害,身份也抵不过带有皇族血脉的皇子, 他的庶出女儿,真的只够给宗聿珩做妾。 姜时鸢脸色微顿,继续问道:“那婚后,王爷会去我屋里吗?” 还没成亲便开始争宠了? 原本以为她多少能猜到,自己娶她的原因只是为了负责,看来是将她想得太聪明。 有些话不挑明了,她根本就不会明白。 宗聿珩眸色淡下来,“这桩婚事只是本王做为男人应该要拿出来的态度,婚后本王不会碰你,你也有绝对的自由。 倘若你哪日不想待在王府了,本王可以立刻放你自由,你放心,就算将来我们不做夫妻,本王也会尽量帮助你。” 这话换一种说法便是:本王虽然娶你,但并不喜欢你,最好不要肖想些有的没的,你要是不想守活寡,本王可以给你休书。 姜时鸢自然听得出来这其中的意思,感到有些好笑。 这个男人该不会以为自己对他抱了什么期待吧? 没错,他的豆腐是很好吃,但好远没有到让她付出感 情的地步。 眼下她所想的,只有报仇。 姜丞相一心只有姜惜月,却对燕王十分忌惮,所以她才会想到用这桩婚事做为保护伞。 唇角微翘,姜时鸢脸上扬起一个清冷的笑,“王爷放心,这桩婚事对我来说也只是一个交易,你买安心我买安全。 婚后我也会给你绝对的自由,有朝一日我大仇得报,休书,我来写。” 这话叫宗聿珩意外极了,他看向她的目光不禁认真了许多。 这个女人竟如此清醒,看来愚蠢只是她装的。 “懿旨很快便会到,往后你便是本王侧王妃,姜庸不敢再随意对待你,倘若他真这么不长眼,你便给燕王府送信,本王得到消息定会赶来。” “多谢!”这一句姜时鸢多了几分真诚。 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 宗聿珩打算离开时,姜丞相派人来传,说宫里来懿旨了。 姜时鸢和宗聿珩对视,心下了然。 便是那赐婚的懿旨。 第22章 特赐于燕王殿下为正王妃 姜时鸢和宗聿珩两人一同前往前厅,发现断了一臂奄奄一息的姜惜月也在场。 眼见有两位捧旨的公公,二人明白,定是圣旨和懿旨一同来了。 手捧圣旨的公公率先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长女姜惜月德行有亏不知检点,朕甚是恼怒,罚其为晋王侧王妃,钦此!” 侧王妃,说的好听就是妾,她本该是晋王正王妃的!都是这个姜时鸢! 姜惜月脸色惨白,咬牙盯着姜时鸢,恨不得把她吃了。 姜时鸢挑眉,在她耳边低语:“你想嫁他,我帮了你,你反倒这般恨我,实在是不知好歹啊。” 没想到这个贱人竟敢这般嚣张与自己讲话,姜惜月气的头顶冒烟,奈何正在领旨,不敢造次,只能生生忍下这口气。 这时另外一个公公上前准备宣旨。 姜丞相瞧着眼珠子都气红了。 他已经猜到了,这道懿旨定是太后所赐,姜时鸢阴差阳错救了她的命,她定是要将她赐给燕王做侧王妃了。 她姜时鸢一个庶女为 侧王妃理所应当,可他的惜月,堂堂嫡女,却也要为侧王妃,还是那草包宗叙的侧王妃! 这个姜时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便在姜丞相恼恨时,公公高声宣旨: “奉天承运,太后诏曰,丞相次女姜时鸢德才兼备贤良淑德,哀家甚至喜爱,特赐于燕王殿下为正王妃,钦此!” 什么? 正王妃? 姜丞相愣住,正要询问那公公是不是宣错了圣旨,身旁的宗聿珩却先他一步问了出来。 “正王妃?公公可宣错了?” 公公尖着嗓子回道:“老奴岂会宣错,懿旨便在这儿,王爷自己看。”说着把懿旨捧到了宗聿珩面前。 宗聿珩拿起来,看完后脸色愤怒极了。 皇奶奶又骗他! 姜丞相的脸色这会儿却是峰回路转。 正王妃! 姜时鸢成了宗聿珩的正王妃,往后他若登顶,她便是皇后啊! 姜惜月脸色青红交加,特别是在看到姜丞相深思的眼神以后,她的心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只有姜时鸢, 脸色没什么变化。 正还是侧,于她而言没什么区别,反正要不了多久她都是要离开的。 宗聿珩看了她一眼,捕捉到她眼底的不屑,怒火烧的更旺,冷着脸向姜丞相告辞,便随着那两位公公一同去了宫里。 姜时鸢好笑:肯定是去找太后吵架去了。 “时鸢,往后你便是燕王妃了,只要你肯多多辅佐你姐姐,事事以你姐姐为先,那么先前你犯下的错爹可以既往不咎。” 姜丞相沉吟少许,侧身对姜时鸢说了这么一句似提醒又似警告的话。 姜时鸢冷冷看他一眼,嫣红的唇瓣往上扬起一个轻鄙弧度,“姜丞相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爹,姜时鸢她简直没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姜时鸢懒得看这父女二人的臭脸色,直接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在屋里坐下,屋门就毫无征兆的被人踹开,一个怒发冲冠的妇人迈步进来。 看了一眼,姜时鸢认出来人,正是那暗中做下一切的恶毒小妾,苏宝兰。 “这般看着 姨娘,怎么,当上了燕王妃就不认识姨娘了?” 苏宝兰高傲的坐到姜时鸢对面,眼神阴鸷的盯着她。 “姨娘找我何事?” “何事?”苏宝兰冷笑,“你还有脸问?给我跪下!” 对这个调换过来的女儿,苏宝兰是厌恶至极,懊恼自己当初下手不够狠,竟没把这个孽种弄死。 若当初弄死了,现在哪儿会这么多糟心事! 姜时鸢此刻却是想起了原主的小时候。 才刚刚出生的奶娃娃,却被苏宝兰用枕头死死捂住了脸,胖嘟嘟的四肢无助的挥动,还在世的老夫人忽然出现,苏宝兰这才慌手慌脚的拿开了枕头。 这事不止一次,在原主往后三年的时光里,她吃过下了剧毒的包子,走过忽然被人推下河的寡路……没一天安生。 这些都是苏宝兰安排的,目的就是让她死。 可惜老天爷似乎格外眷顾这个可怜孩子,每次在她危在旦夕时,总会发生意外,获得解救。 久而久之,原主变得力大无穷,水火不侵。 苏宝 兰又借口她八字晦气,把她送到了庄子上,眼不见心为净。 姜丞相本就不待见她这个庶女,根本不管她。 一个月前姜惜月忽然请求姜丞相把原主接回丞相府,只因她和宗聿珩婚期将近,想拿原主当枪使。 “愣着做什么,我叫你跪下,听不见是不是?姨娘的话都不听了?!” 在苏宝兰心里,姜时鸢就是一条听话的狗。 眼下这条狗竟然不听话了,叫她愤怒不已,抬手就要甩她一巴掌,好叫她长长记性。 姜时鸢不躲不闪。 苏宝兰嗤笑,算她还有些怕惧! 就在手快要挨上姜时鸢的脸时,姜时鸢忽然把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便是此时,苏宝兰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手臂诡异的向外翻折,竟与胳膊贴上。 紧接着小臂往上一抬,狠狠抽上她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苏宝兰被自己的手背打的眼冒金星,可她却顾不得疼,只是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翻折的手臂,浑身剧烈颤抖。 “我的胳膊,我的胳膊怎么回事!” 第23章 我凭什么要饶你 回答她的只有姜时鸢的一声轻笑。 紧接着苏宝兰眼睁睁看到自己另外一条胳膊也翻折过来,两个手肘处同时一晃,竟如抽芽一般又长出了四根小臂。 加在一起,苏宝兰眼下竟有六根小臂,这六根小臂疯狂挥动,无缝衔接的往她脸上抽巴掌。 “啪啪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不绝于耳。 苏宝兰被抽的满鼻子满嘴的血,牙掉了三颗,再也说不出话来。 姜时鸢轻轻问道:“还要我下跪吗?” “呜!”苏宝兰用力摇头,血水甩了一片,这会儿她是真的怕了。 她知道,自己身上诡异的变化一定是姜时鸢搞的鬼,若再与她对抗下去,极有可能被她杀死! 现在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邪门的地方! 可姜时鸢压在她身上的手却没有拿开的意思,苏宝兰感觉 被她触碰的地方一片冰凉,寒气直逼天灵盖。 只听她冷幽幽的开口:“我知道你此番为何而来,无非是要警告我不许在族人面前下姜惜月的脸面,把错自己揽,呵……” 轻蔑的笑声响在耳边,苏宝兰的脖子被自己的六只手紧紧掐住,竟自己把自己提了起来。 “可真是打的好算盘呢,想必姨娘从我这儿离开必定是要去姜惜月院子的,那便请告诉姜惜月一声,这嫡女的位置,爱惜些坐,很快,我便要取回来的。” 听见这话,苏宝兰凸起的眼球瞳孔瞬间皱缩。 姜时鸢收回手,苏宝兰脖子上的手一松,腾空的身体骤然落地。 “滚!” 根本来不及喘气,苏宝兰狼狈的爬起来,逃命般跑出了姜时鸢的院子。 苏宝兰连滚带爬的冲进姜惜月的院子,院子里的丫 鬟被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吓到了,都呆愣在原地不敢动。 苏宝兰顾不得别人的目光,跑到姜惜月榻前。 “惜月,姜时鸢她变聪明了,她什么都知道了!” 可她牙掉了三颗,脸也肿的老高,眼下说话含含糊糊,姜惜月是一个字都没听清楚,便凑近了耳朵。 苏宝兰这会儿精神激动思维混乱,嘴里话便也是颠三倒四。 “她说要拿回嫡女的位置!她还把我的胳膊变成了六根,我的脸都被我自己打肿了!惜月你一定要小心,她会弄死我们的!” 姜惜月仔细听了半晌,就听清楚‘我的胳膊变六根’‘我自己打肿’这些话,下意识看了眼她的胳膊和脸。 便见她脸是肿的厉害,但是胳膊好好的,顿时没了耐性。 “姨娘,我伤成这样,你不仅不帮着想法子,还在这 儿胡搅蛮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来人,把苏姨娘送回自己的院子去!” 下人立刻上来制住苏宝兰往外拖拽,苏宝兰急的不行。 姜惜月听着苏宝兰不断的喊叫,银牙咬的更紧。 要不是她身份低微,自己用受这么多罪吗! 可她想到苏宝兰这么多年为自己做的一切,又于心不忍。 “叫府医给姨娘看看。” * 姜时鸢在苏宝兰走后便锁了门,拿出自己的金子放在脑海里生长。 电量有限,要省着用,她也不敢让金子太放肆的生长。 吃了晚饭后,姜时鸢便早早睡了。 第二日用完早饭后,姜丞相派人来找。 “相爷请小姐去前厅。” 猜到所为何事,姜时鸢心情大好的去了前厅。 此刻这前厅里已坐满了人,都是姜家有地位的长辈。 姜惜 月被皇上责罚的事情姜丞相还没来得及说,或许也是不想说,这些族里长辈都一头雾水,不知此番邀自己前来所谓何事。 眼见所有人都到齐了,姜丞相朝姜时鸢招招手。 姜时鸢走过去。 “昨日之事都只是个误会,眼下长辈们都到了,你姐姐也在这儿,昨日之事便算了。” 姜庸看出来,自己这二女儿不仅聪明性子还犟,只能顺毛捋,眼下他的态度已经这般卑微,她若再拒绝便真的不像话。 可叫他愤怒的是,姜时鸢根本不给他面子,反而尖锐的反问:“算了?这是皇上的意思?” “姜时鸢,得饶人处且饶人。”姜惜月满面怒气,能陪她站在这儿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 姜时鸢冷笑,“倘若时局对换,你会饶过我吗?显然不可能,所以,我凭什么要饶你?” 第24章 那便原谅你吧 族中长辈被三人的对话饶的云里雾里,正不知所措。 姜时鸢忽然看向他们,轻笑一声,“长辈们都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吧?那晚辈便来讲一讲。” “你敢!”姜丞相怒喝,试图用丞相威严阻拦。 可姜时鸢根本不理他,直接把在皇上面前的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 此言一出,厅中顿时一片哗然。 一位年纪最长的族人愤然起身,“姜庸,姐妹之间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如今惜月都算计到自家姐妹身上了,还闹到皇上那,你竟然还想着隐瞒!赶明儿,这惜月是不是也要算计我们的女儿啊!” “今日姜惜月一定要向时鸢道歉,否则我便把这事儿向所有族人宣扬!” 姜丞相脸色很难看,却无力阻拦,只能给姜惜月眼色,叫她乖乖斟茶认错。 姜惜月屈辱极了,忍着伤口的剧痛,单手接了下人送来的热茶,走到了姜时鸢面前,语气僵硬,“我错了,你喝茶。” 因换了干净的衣裳,又有宽大的袖子遮掩,在场的族人竟无一人看出姜惜月少了一条胳膊。 姜时鸢一动未动,看着她反问,“这是认错的态度?” “下跪!必须下跪!姜庸,这孩子再让你这么惯下去,迟早要废!”那位族人再次出声。 姜丞相抿着唇,喝令姜惜月,“跪下认错!” 姜惜月屈辱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扑通’一声跪下,垂着头哽咽说道:“时鸢,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错哪儿了?”姜时鸢淡声问。 “错在,不该起歪心思!” “改吗?” “……改!” “那便原谅你吧。”姜时 鸢轻轻一笑,接了她奉上的茶,抿了一口,算作原谅。 姜惜月没想到姜时鸢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自己,红着眼站起来。 “丞相以后可要好生教养,以免大小姐再犯此错。”最为年长的族人严厉叮嘱。 姜丞相只能陪着笑点头,忍着火气送了族人离开,回头想向姜时鸢叮嘱几句,厅里却已经没了她的影子。 低声怒骂了一句:“孽障!” 姜惜月趁机开口:“爹,您也瞧见了,她一身反骨,根本不可能为相府所用。” 姜丞相没说话,但心里却明白长女的意思。 她成了侧王妃,而姜时鸢成了正王妃,她心急了。 姜丞相摸摸姜惜月的头,柔声道:“相府的一切都是嫡出小姐的,她姜时鸢一个婢子生的庶女,永远越不过你去。” 姜惜月乖 顺的点头,可却在低头时眸底浮起了浓烈的嫉妒。 晚上,姜时鸢的金子增长了十倍之多,不过她却有些遗憾。 ‘肉衣’淬炼的终极形态她倒是定好了,比蝉翼更薄,完全透明。 这样穿上身便不会挡住她美丽的容貌和姣好的身材,而力量却依旧强大。 只是这量子云技术在这上面却十分缓慢,依这身‘肉衣’的厚度,没有个三五年怕是炼制不了。 一想到还要丑上三五年,她就不开心。 便在这时,右手金光忽闪,她脑海里的金子有一半融入肉衣,然后肉衣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小圈,皮肤白皙细腻许多。 这…金子可以加速炼制? 太好了! 不过姜时鸢并没有一下把所有金子放进去,除了电量不允许以外,更担心变化太大节外生枝。 她决定每天控制金子的数量,保持‘肉衣’的变化稳定发展,每日再出去走一圈,让自己的变化一点一点被人看见。 决定好这些以后,姜时鸢美美睡了一觉。 次日一早,她把金子取出来一部分,悄悄离开丞相府,去了天下知。 天下知是专门贩卖消息的地方,这还是姜惜月告诉她的。 被接待后,姜时鸢说出了自己要找之人的名字信息,对方打量了一眼她的穿着打扮,表现出为难之色。 “年代久远,查起来困难,价格肯定贵,而且不一定能查得到,依我看,小姐还是算了吧。” 说了这么多,姜时鸢岂会看不出来对方是怕她出不起银子,姜时鸢正要拿出自己的金子,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嗤笑。 “土包子,这儿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来的?” 第25章 本王对她无意 声音耳熟,姜时鸢转过头,意外的挑眉。 “你进来做什么?” “进来看看我这好妹妹在这儿做什么呀。”姜惜月声音甜柔,笑里藏刀,“这天下知可是个烧钱的窟窿,你银子够用吗?” 关心的语气,语意却充满讽刺。 但凡换个无人的地方,姜惜月都会忍不住扑上来咬死姜时鸢。 “惜月姐姐说什么话呢,现在人家可是燕王妃了,岂会差银子。” 搭腔的是姜惜月的小跟班王雪梅,此刻她正扶着姜惜月,说完这几句话又似想起什么,自责的捂住了嘴,阴阳怪气的。 “哎呦看我这嘴,燕王怕是自己都没银子使,哪儿还有多余给她。” 这话把姜惜月逗笑。 两个人用扇子挡着脸,笑的前仰后合。 姜时鸢也跟着展颜笑开。 “你笑什么?土包子!”王雪梅翻着白眼叱骂。 姜时鸢 声音又甜又糯,“姐姐如此关心我,我太感动了,不过姐姐可是小看我们家燕王殿下了,燕王殿下可有钱了,听说我丢了东西,立刻给我银子叫我来天下知寻呢。” “那感情好,燕王倒是个大方人,不过妹妹啊,我可告诉你,这银子也是可以造假的,不妨你拿出来,我们帮你辨一辨真伪。” 王雪梅满眼都是看好戏,说完不等姜时鸢说什么,她自己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盒子,打开来给姜时鸢看。 “我这儿也有一样东西呢,是一颗夜明珠,这是有价无市的东西,是我帮惜月姐姐寻来给姜丞相做生辰礼的,不过我们俩都不太识货,正好你也在,我们互相瞧一瞧。” “这样不好,快收起来。”姜惜月忙呵斥她。 “这有什么的,都是好姐妹,就是要互相帮助呀,”王雪梅笑眯眯的看向姜时鸢,“时鸢妹妹 说,是不是这个理?” 如此一来,姜时鸢若不拿出自己的银子,便是不懂事了。 二楼。 李扶苍透过楼梯扶手的缝隙看见大堂里坐了个胖嘟嘟的小姑娘,十四五岁的年纪,穿了身粉衣,看起来可爱极了。 不禁对身边的人说了一句:“这圆脸姑娘好生喜庆,本公子喜欢。” 宗聿珩刚要说‘你喜欢便上门去提亲’,扭头却一眼看到了姜时鸢那张胖嘟嘟的包子脸,蹙了蹙眉。 “是不是很可爱?我娘说了,媳妇儿有肉才有福气,你让你的人帮我问问,那是哪家的姑娘。”这话多半透着玩笑的意思。 宗聿珩却当了真,凉凉的看他一眼,冷道:“那是本王刚刚下过聘的未婚妻。” 李扶苍讶然,看了他一眼,还是没忍住,“我听说你未婚妻不仅胖,还黑,这小姑娘看起来白嫩嫩的,倒是与传闻不 一样。” “再如何不同,也与你无关。”宗聿珩的语气不太好。 “小气。” 就说话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宗聿珩再回头,便发现姜时鸢遇到了麻烦。 李扶苍皱眉:“连亲王都敢议论,这是哪家的小姐,这般没有教养。” “姜庸嫡长女。” “你先前的未婚妻?”李扶苍惊讶,目光在姜时鸢和姜惜月之间打量,嘀咕,“难怪你对她不上心,定亲这么多年也不曾去见她,若是本公子,也不喜欢这种尖酸刻薄的女人,还是小胖看着顺眼。” 宗聿珩瞥他一眼,目光有些渗人。 李扶苍早就油了,丝毫不杵,笑眯眯的道:“看来你我眼光一样啊,可惜还是你小子运气好,得了这门亲事。” “皇奶奶强塞的,本王对她无意。”宗聿珩皱眉解释,一副对姜时鸢十分厌烦的模样。 但在听见姜惜 月和王雪梅的一唱一和后,却是立刻朝姜时鸢的方向走了过去。 “哦,原来你是被迫的~”李扶苍在他身后阴阳怪气的笑。 宗聿珩脚步微顿,却是懒得和他解释,越描越黑,但心里还是冷静的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事儿灵光时而犯傻,若是就这么被人欺负了去,他燕王府的面子也不好搁。 走下楼,站在三个小姑娘身侧不远处,宗聿珩正要开口,便听见姜时鸢开口说话了。 “这太麻烦姐姐了,那便请姐姐帮我瞧瞧这是不是真的。” 姜时鸢脆生生的说着,胖嘟嘟的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小手伸进袖子里,开始往外掏东西。 姜惜月和王雪梅好整以暇,等着她掏出些碎银子来自取其辱。 谁知姜时鸢掏啊掏,竟然从袖子里掏出一块……脸盆大小的金子! 这么大一块金子,她是怎么装进袖子里的?! 第26章 可真是太败家了 疑惑一闪,两人又被这金子的光芒闪到了眼。 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大的金子! 宗聿珩也被眼前的金块震惊,暗暗琢磨,莫非这又是用变戏法变出来的? 姜惜月这边却是怔楞过后回过味来。 宗聿珩那个草包不可能这么富有,姜时鸢的金子肯定是假的,故意带在身上唬人的。 “这么大金子,我还是头一次见呢。” 姜惜月这阴阳怪气的一句话,王雪梅一下就领会了意思,立刻道:“这一看便是假的,你们等着,我试给你们看。” 说完走到金子前张嘴咬了一口。 金子上立刻多了两排歪斜的牙印。 王雪梅愣住。 姜惜月也楞了。 她们都没有想到,这金子竟然是真的! “燕王府的东西还能有假?难道两位姐姐是说……皇家的东西都是假的?”姜时鸢一张胖脸透着 懵懂。 王雪梅和姜惜月连忙摇头,这罪名她们可不能背啊! 然而,不等她们说什么,姜时鸢又开口了。 “对了,像这种夜明珠王爷府里有好多呢,也不知道王爷在哪儿听说这夜明珠的粉可以美白,便硬生生磨了好几颗给我敷脸,可真是太败家了。” 不远处看到姜时鸢脸色苦恼的皱成一团的宗聿珩,不禁好气又好笑。 夜明珠敷脸? 她想的可真美。 夜明珠十分珍贵,就连他也没几颗。 不过她这机灵劲儿倒是没掉,还知道唬人。 姜惜月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怒火全部撒到了王雪梅身上。 “还跟我说什么无价之宝,本小姐伤势都不顾就出府来拿,你却给本小姐个烂大街的烂东西敷衍!” 王雪梅被这劈头盖脸的怒骂呕的满脸通红,委屈极了,却又不敢回嘴,咬着 嘴唇忍着眼泪小心地将夜明珠收起,心里愤愤不平: 这钱可是自己借遍了亲朋好友,还拿了印子钱才垫上的,竟还要受她污蔑,实在太过分!还好这夜明珠没什么损坏,否则那么大一笔债,她还不得被爹娘赶出府去。 便在她把盒子拿起来刚要盖好时,身旁的姜惜月忽然撞上她胳膊。 手一滑,盒子‘咣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王雪梅的头皮麻了一下,颤巍巍把盒子捡起来,一下气的眼睛都红了。 那好端端的夜明珠竟然摔成了八瓣儿! “姜惜月,你干什么撞我!现在东西坏了,可该你赔!”王雪梅愤怒的把盒子甩到了姜惜月的身上。 姜惜月被吼的一愣,当即便怒了:“贱人,你敢污蔑本小姐!不要命了是不是!” 这一句话,便撕碎了她刚刚装了很久的贤淑。 外面的 路人闻声立刻聚过来,看起了热闹。 “明明是你欺人太甚!不要就不要,做什么要弄坏它,你知不知道我为它把身家性命都搭上了,你还骂我,还骂我!姜惜月,我忍你很久了,今日我不忍了!” 王雪梅歇斯底里的扑向姜惜月,坐在她身上对着她的脸又是抓又是打,嘴里还愤愤不平的叫嚷着。 “你不是最会装吗,今日我便要把你的真面目揭露,叫所有人都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王雪梅,你敢!” “姜惜月,我就敢给你看!你明明跟燕王有婚约,却和晋王私相授受,甚至脱光了衣裳,让她在你奶上刺字!你还在晋王小腹刺了字!只怕刺完字就抱在一起睡觉了吧!” “你对庶妹苛刻冷漠,为了嫁给晋王才把她接回来,给她下药,算计她和燕王睡觉,好在没有成功,还 被你庶妹发现了你的阴谋!” “王雪梅,我跟你拼了!”姜惜月快疯了,挥着仅剩的一条胳膊拼命要撕王雪梅的嘴。 却哪里打得过两条胳膊的王雪梅,更阻止不了王雪梅的嘴。 “哎呀,两位姐姐你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啦!”姜时鸢在外围扯着嗓子叫喊道。 姜惜月带的丫鬟全都上前来帮忙,可一来要顾忌姜惜月这个主子的安危,二来王雪梅这会儿就跟疯了一样不好对付,这么多人一时之间竟制服不了她。 如此撕扯之下,姜惜月刚刚止住血的胳膊又开始往外渗血了。 王雪梅疑惑的掀开她袖子,姜惜月根本来不及阻止。 看到空荡荡的袖管,王雪梅微楞片刻,继而狂笑起来。 “你的胳膊竟是没了!还骗我说只是受了些伤,你报应啊!一个残疾,我看晋王还怎么喜欢你!” 第27章 打脸来的太快 王雪梅越说越欢,说到最后连姜惜月五岁时偷偷抠鼻屎吃的糗事都抖了出来。 塑料姐妹的友情就是如此不堪一击。 这滑稽的一幕叫那些路人看的津津有味,全都在指指点点的议论。 姜时鸢一边看二人互咬,一边用隐形生长后的衣袖,偷偷把那颗夜明珠碎片藏进了袖子里。 反正宗聿珩是不可能把夜明珠磨成粉给她擦脸的,燕王府到底有没有很多夜明珠,她也不清楚。 但从王雪梅歇斯底里的反应来看,这夜明珠肯定很贵。 现在有了这么一小片,她就可以得到无数的夜明珠。 三个字——赚翻了! 宗聿珩把姜时鸢眼底的贪欲瞧了个清楚,他的目光在那莫名少了一块碎片的夜明珠盒子上扫过,露出鄙夷。 竟然用变戏法的把戏偷东西。 不过她也实在眼皮子浅,这夜明珠是价值万金 ,可一旦碎了,便一文不值。 这个傻女人,偷也不知道偷点儿好的。 “把店里闹事的人赶出去,妨碍本王挣钱。”宗聿珩懒得再待下去,吩咐了下人便转身离开。 亲眼看到狼狈不堪的两个人被赶出去后,姜时鸢心情大好的坐到了掌柜的对面,还不等她说话,那掌柜便先笑眯眯的开口了。 “这些金子是绰绰有余了,我们天下知以诚信为本,姜小姐放心,用不完的金子小的定会亲自送到府上。” 姜时鸢满意的和掌柜签订了契约。 * 没过两日,晋王上门下聘。 两个装满奇珍异宝的大箱子,两个装满名家字画的大箱子,还有四个装满金银珠宝的大箱子。 下人端着绫罗绸缎在小厅站成两排。 宗叙语气诚恳的对姜丞相道:“丞相可还满意?” 对这位七皇子,姜丞相越看越厌恶 。 见父亲许久也不开口,脸伤还未痊愈的姜惜月心中着急,宗叙更是开始不自在起来。 这几日已经被姜时鸢下了许多次面子,若这样的日子父亲再不给她面子,往后她真没办法在那些小姐面前做人了。 “爹,您为何不说话?亲朋可都看着呢。”姜惜月撒娇的摇了摇姜丞相的胳膊。 姜丞相无奈叹气,拿出精神来应酬。 可尽管如此,一些嘲讽声还是时不时传入耳朵。 “互相往那种地方刺字,肯定苟合了。” “方才姜丞相脸色难看极了,根本不想理会晋王,我看她是彻底被姜丞相厌弃了,恐怕姜丞相以后要培养姜二小姐了。” …… 姜惜月握紧拳头,脸色难看极了。 便在这时,一道胖如山的一道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姜时鸢,一抹寒芒自眼底划过。 来得正好,今日便要叫这 些无知妇孺看看,她姜惜月永远是丞相府最尊贵的女人! “羡慕吧?燕王可没有这么大的家当。”姜惜月迎上前,一脸得意的看着姜时鸢,“这些东西都是皇上亲自从内务府挑的,好东西都给了晋王,你与燕王也定亲了,不知他何事能来府里下聘呢?” 说完她自己先无措的捂住了嘴,“哎呀,看我,这好东西都给了晋王,燕王怕是备不出聘礼了。” 姜时鸢看了一眼她的聘礼,心里忍不住腹诽宗聿珩那个穷鬼,面上却依然笑意盈盈,“晋王这点东西可不够看,燕王殿下的更多。” 这话叫那些围观的妇孺大为震惊,又都知道姜时鸢是个傻的,不会撒谎,因此对这番话毫不怀疑,反而看向姜惜月的目光更添轻鄙,认为她炫耀不成反自取其辱。 姜惜月气的满脸通红,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晋王一眼。 晋王憋屈极了。 便在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进入厅内,向姜丞相禀报: “相爷,燕王上门下聘了!” 姜时鸢:“……” 这打脸也来得太快了吧! 朝庭院看去,正好看到那个男人走了进来,孤身一人,身后一个箱子都没有,气的不行。 要来你早来啊,非得等她把牛皮吹起来才出来! 宗聿珩长腿阔步迈进厅内,俊美的容颜和矜贵的气质立刻吸引了所有小姑娘的目光。 他站定在姜丞相面前:“丞相大人,本王今日来向贵府二小姐下聘礼。” 姜丞相看看他空荡荡的身后,神色有些尴尬,点头说道:“礼轻人意重,你有心就行了。” 看来姜丞相也怕丢人,这是要快点把这事儿带过去。 姜时鸢刚要松口气,便听到了宗叙找茬的声音: “王兄说来下聘,可是,这聘礼在哪儿?” 第28章 嫡女的身份该还我了 这是非逼着她当众出丑。 姜时鸢心生怒火。 宗聿珩目光将这厅里一扫,心下立刻明了,定是那宗叙仗着聘礼一事欺压姜时鸢,打他的脸。 心中冷冷一笑,宗聿珩故意抬起手,揉了揉姜时鸢的头发,柔声道:“稍微等等,聘礼太重,压的马车走不快。” ……就吹吧!现在吹的越大等会丢的人越大! 姜惜月和宗叙同时露出冷笑。 姜时鸢心中叹气。 今日这人是丢定了。 “燕王礼到!” 姜时鸢闻言不抱希望的看向庭院。 就见一口口的大箱子被下人抬进来,一连抬了十六个大箱子,后面捧着绫罗绸缎的下人连绵不绝的进来,直到整个庭院都被宗聿珩的人挤满了。 “这,这么多?”姜时鸢震惊看着宗聿珩。 宗聿珩‘温柔’点头,“本王娶王妃聘礼自然不能少。” 姜时鸢抿了抿唇,回给他一个同样‘温 柔’的笑容,心里却十分清醒。 他的王妃聘礼不能少,重点在于——他的王妃。 只要是他的王妃,眼下不管换了谁,他都会做足面子的。 不知道是谁讽了一句:“这晋王下聘掏空了内务府,却还没有燕王一半多,真丢人。” 宗叙的脸色忽青忽白。 姜惜月庭院里丰厚的聘礼,像吞了颗酸葡萄,不是个滋味儿。 只有姜时鸢,小脸儿发光,欢喜极了。 银子! 这些都是银子啊! “箱子盖着,谁知道里面是什么,说不定是为了充面子,都是些空箱子呢!” 姜惜月已被嫉妒蒙了眼,此刻她什么都不顾了,一心只想把姜时鸢踩到脚底下。 姜丞相皱眉,正要说话,宗聿珩却已命人开箱。 箱子一开,所有人都开了眼界。 奇珍异宝金银珠宝名家字画装了整整十五个箱子,剩下的一个箱子里满满当当,全是金元 宝! “这,这聘礼丰厚程度老夫平生仅见!姜老,恭喜你找了个好女婿!” 姜丞相的好友一脸艳羡的祝贺。 旁的人也全都上来祝贺。 面对同僚们艳羡的目光,姜丞相也倍有面子,之前的不快暂时被忘掉,亲切的邀请宗聿珩去喝酒。 宗聿珩对姜时鸢点头示意以后,才跟着姜丞相离去。 而同样也是上门下聘的晋王,却就这么被冷落了。 姜惜月恨的牙齿差点咬碎。 此刻,她总算看清了现实。 晋王和燕王比,云泥之别! 姜时鸢得意的走到她面前,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爹爹可是所有好东西都紧着你先的,可是现在,这样最好的却被你自己亲手推给了我,姜惜月,我好开心呢。” 姜惜月看着这个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妹妹,她的眸子深不可测,笑容冰冷诡谲。 这样的神态,根本就不是那个蠢货会有的。 明明时值正午,她忽然出了一层冷汗,后退一步,颤声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的妹妹姜时鸢啊,姐姐,你不认识我了?”姜时鸢调皮的冲她眨眼。 姜惜月忽然感到十分害怕,用力摇头,“不是!你不可能是她,她不会有这种眼神,你不是姜时鸢!” 姜时鸢不置可否的冲她笑,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去,在她耳边低语。 “你呀,别人的东西用的时间长了便觉得是自己的了,姜惜月,这么多年了,相府嫡女的身份是不是该还我了?” “你竟然……”姜惜月瞳孔变大,内心惊恐至极。 她竟然真的变聪明了! “我知道了!你不傻了!你不傻了!”姜惜月害怕极了,猛的推开姜时鸢。 “我早就告诉你了,可惜是你一直不信啊。” 姜惜月尖叫一声,爬起来就跑。 姜时鸢看着她仓皇离开的方向,唇边扯出一 抹讥诮的弧度。 * 傍晚时分,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宗聿珩等到了最后才动身。 “王爷慢走。” 在路过姜时鸢时站住了脚,打量她。 夕阳余晖落在她肉嘟嘟的脸颊上,看起来格外水嫩,他有些疑惑。 小丫头才几天,为何变得这般白嫩? “我脸上有东西?”姜时鸢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宗聿珩撇开视线,顿了顿,“婚期还有两个月,这期间如果你想走,随时告诉本王,本王会帮你安排。” 姜时鸢便想到他方才盯着自己脸看的模样,心里有些明白了。 定是自己的丑样子让他反感,巴不得立刻送她走。 思忖片刻,她认真的看着宗聿珩的眼睛,“我会尽快办完我的事情,到那时,定会还王爷自由之身。” 宗聿珩蹙眉,他并没有催促她快点离开的意思。 却也不想解释,点点头,提步离去。 第29章 母女生恶计 姜惜月的院子里。 “你终于肯信娘的话了,那个姜时鸢现在邪乎的很,我们万万不能掉以轻心。”苏宝兰脸还肿着,此刻满眼的凝重。 姜惜月却听不进去,只一个劲儿的哭:“姨娘,燕王才是我的真命天子!晋王就是个骗子!我要嫁给燕王,姨娘,你帮帮我!” 苏宝兰心疼极了,沉声说道:“姨娘倒是有法子帮你,就看你自己豁不豁的出去。” “姨娘说说看。” “和燕王生米煮成熟饭,那样燕王不得不娶你做王妃,姜时鸢永远被你踩在脚下。” “……这样太下作了。” 苏宝兰冷了眉眼,“沈如墨她倒是光风霁月,最后如何了?还不是死了!就连她的女儿也活的人不人鬼不鬼!” 姜惜月被这番话震醒,眼底露出坚定之色,“我明白了!” 姜惜月和苏宝兰商议好,决定在姜丞相生辰那日 动手,正好还有半月,足够她们准备。 这半月里她们一心忙着安排爬床的事宜,倒是没有去找姜时鸢晦气。 姜时鸢乐得清闲,在姜丞相生辰前夜,天下知来了消息,说人找到了。 姜时鸢大喜,琢磨着这生辰宴是个好机会。 这半个月里,在她的有意控制下,姜家二小姐靠少吃多运动成功减肥变美了的消息传的阖府皆知,彼时刚好迎来姜丞相寿诞。 丞相府的府门外车水马龙,府内觥筹交错,欢歌笑语。 只不过招待女眷的敞轩气氛却有些微妙。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刚刚走进来的姜时鸢身上,眼神惊疑。 这个面容白皙,容色昳丽的小姑娘是姜时鸢? 怎么才一月不见她竟白了这么多,瘦了这么多? 而且是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肉一点儿没掉,就算穿着素净的白衣,也浑身都透着骨子勾 人的媚态。 这媚态却没有任何风尘气,反倒因为那双清冷的眸子,叫她整个人看起来矜贵极了。 姜惜月脸上浮起恨色。 得意吧! 等我和燕王殿下发生夫妻之实,有你哭的! “听说我们大周朝那位战神将军今日也要来赴宴呢!”一个小姑娘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现场微妙的气氛缓和下来,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位战神身上。 “真的吗?!那位战神将军向来都是以金面示人的,没几个人见过他真正的模样呢,我对他可真是好奇死了。” “他马上就到了,我们等会儿去半月门那儿守着,定能看见他!” 姜惜月的心思就这么被吸引了过去,内心也充满了向往。 那位战神将军,她也倾慕已久。 之前她还让父亲去问过战神将军娶妻的事情,结果不仅没能和战神结亲,反而爹爹硬要让 她嫁给‘人丑无能’的燕王。 所以在权衡之下她才选择了晋王。 等会儿她也要跟着去看看。 便在这时,苏宝兰在外面露了个头。 姜惜月忙找了个借口,和苏宝兰走到了一个偏僻处。 姜时鸢皱眉,趁着无人注意自己,躲到隐蔽处隐形,跟了上去。 “事情办的如何了?”姜惜月问。 “都办好了,”苏宝兰语带笑意,“时机一到,我会让春兰在你面前倒茶,故意把茶泼到你身上。” “还是娘周到!” 母女俩说完立刻分开。 姜时鸢目露思索,隐约猜到了母女俩打的什么主意。 这厢。 一群小姑娘说笑着往半月门去,说要去看战神将军,姜时鸢见姜惜月也一同前去,便也跟了过去。 跟着大家躲到了绿植的后面,没一会儿便有脚步声从半月门外传进来,脚步声杂乱,听起来人还不 少。 一群小姑娘全都伸长了脖子。 便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微微低头的穿过半月门。 此人身着玄色锦袍,袖口和衣摆用金色滚边,处处都透着矜贵冷硬。 男人遮面的金色面具紧紧贴合在脸上,轮廓分明深邃,只有一双削薄的唇露出来,周身的气息因此透出神秘和冰冷。 面露尊敬的姜丞相,和朝中有头有脸的臣子们,此刻都簇拥在这位战神将军身边,似众星捧月。 小姑娘们全都看痴了。 姜时鸢瞧着那人却莫名觉得熟悉,又想不起这熟悉感从何而来。 相必其他小姑娘的春心荡漾,王雪梅却是心事重重。 她已经被爹娘赶出门了,若是再还不上银子,就真的要睡大街了。 眼下只有姜惜月能帮她,可是自己与她已闹翻,这可如何是好…… 目光在姜惜月痴迷的脸上扫过,王雪梅眼珠一转,心生一计。 第30章 燕王不教你吗 王雪梅静静走到姜时鸢身旁,趁她不备忽然伸出一条腿猛一勾姜时鸢的小腿。 按照她的预测,姜时鸢一定会飞扑到战神将军脚下,摔个狗吃屎。 叫她当众在战神将军面前出丑,惜月一定会消气的。 可是叫她没想到的是,她那一脚像勾到了铁板上,丝毫没勾动不说,她自己的腿骨却好像断了,一阵剧痛的同时,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飞扑了出去。 正好摔在了战神将军面前,吃了满嘴的泥巴。 小姑娘们怔楞一瞬,顿时捂嘴哄笑起来。 面具下的眉紧紧蹙起,目光看向身旁的绿植,那么多粉衣绿裙闪烁在绿植缝隙中,冰冷的眸子却一眼看到了姜时鸢的素白衣裙。 “对,对不起!”王雪梅面红耳赤的爬起来,眼底已经包了一泡泪水,愤恨的指 着绿植后面,“我不是故意的,是姜时鸢推的我!” 姜丞相一听脸色立刻阴沉下去,沉声喝道:“给我出来!” 便见那素色衣裙动了动,慢慢走了出来。 当人完全站在面前时,面具下的寒眸怔了怔。 姜丞相日日公务繁忙,鲜少回府,就算回府也最多去看看姜惜月,对于姜时鸢这个女儿,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到今日已有近半月没看见她了。 而此刻这眼前的人,竟是与沈如墨有八分相似。 姜丞相怔住,良久才颤声问道:“你是…时鸢?” 姜时鸢点头,“正是。” “你的脸……”怎会和如墨那么像! 姜丞相嘴唇颤抖,许多话梗在嗓子里。 姜时鸢摸摸自己的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近日一直吃的少,又跟着府里的侍卫学 了些招式,没想到瘦了这么多,差点让爹爹认不出来了。” 跟着侍卫学招式? 岂不是整日和些臭烘烘的男人在一起。 金面男人忽然开口:“燕王不教你吗?” 男人的声音似乎刻意压低了,但那股熟悉感却很浓,姜时鸢打量了面前的男人一眼。 总觉得……和宗聿珩那厮好像啊。 一边琢磨那抹熟悉感姜时鸢一边回道:“回禀将军,王爷日理万机,这等小事小女不好去麻烦王爷。” “且不说他没有那么忙,只说你们二人婚事已定,让他教你也是名正言顺。” 一句话让姜时鸢醍醐灌顶,战神说的没错,她怎么没想到呢! 找宗聿珩学武,与他相处的时间不就多了吗,再也不怕电不够用了。 可听到这些话的姜丞相,以及几个位高 权重的大臣却是眸色古怪。 边疆战事紧张。 南方水患成灾。 这大事小事的,都是燕王殿下一手操持,说忙道脚不沾地也不为过。 此刻他竟然说没什么事? “她说你推她,怎么回事?”男人扫了一眼被众人扶起来的王雪梅。 姜时鸢一脸无辜,“我好好站着,她撞到我,自己摔倒了,我真没推她。” 男人却忽然唇角上扬,笑的十分好看。 姜时鸢清楚的听到了小姑娘们吞口水的声音,暗暗叹气。 可真是招蜂引蝶啊。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男人朝姜时鸢点点头,带着姜丞相等人提步离开。 姜惜月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恨的银牙差点咬碎。 这个姜时鸢,怎会和战神将军这般熟络?! “时鸢,你怎么与战神将军 认识的啊?你快跟我们说说,战神将军到底生得什么模样。” 小姑娘们全都是一脸好奇,把姜时鸢团团围住。 姜时鸢看了一眼脸色发青的姜惜月,一脸神秘道:“是燕王介绍的。战神的容貌当然是只应天上有了,比燕王殿下的容貌还要俊美许多呢。” 这么好给自己贴金的机会,姜时鸢才不会傻乎乎的撇清。 战神将军在整个大周子民心里都是神一样的存在,威望高过了姜丞相,自己若是能与他粘上关系,以后干什么都能方便许多。 果然,这些小姑娘听见这话,便认定姜时鸢和战神将军是极好的关系,纷纷上来巴结她。 而姜惜月和王雪梅,则被孤零零的冷落在一边。 姜惜月又委屈又愤怒,无处发泄之下冲着王雪梅怒骂: “废物!” 第31章 这宗聿珩,也太损了 忍着怒火回到宴会,宴会场上也都是对她指指点点的人,姜惜月有些撑不住了,如坐针毡。 这时,春兰从外面进来。 姜惜月精神一震。 等春兰把茶水倒到她身上,她立刻佯装生气的站了起来。 “混账东西!茶都不会倒了吗!” “小姐对不起!奴婢陪您去换衣裳。” 姜惜月哼了一声,随着春兰离开。 厅中因为这件小事而安静了一瞬,等姜惜月离开大家继续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姜时鸢提步跟了上去。 看清姜惜月进入哪间净房以后,姜时鸢将自己隐形,趁机溜了进去。 入眼便是一幕活色生香。 姜惜月已经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红着脸躺进了被子里。 姜时 鸢嗅了嗅,闻到了一股极其好闻的熏香,猜测散发出的气味定有催情的作用。 她急忙来到香炉前把香摁灭。 便在这时,珠帘叮当,一人步入内室,正是宗聿珩。 看见他的一瞬,姜时鸢终于确定,事情确如自己所猜测的那般。 姜惜月要睡宗聿珩! 姜时鸢表示很无语,姜惜月都半残了,还不忘去勾引别人。 宗聿珩在屋子里闻了闻,随即一双眉皱紧,眸子落在了床榻之上那床微微凸起的被子上。 少顷,抬腿走到了榻前。 就算被子蒙着脑袋,姜惜月也能感受到来自床边窒息的压迫感,她知道,宗聿珩已经过来了。 想到那个男人英俊的模样,姜惜月的脸红透,双手抓紧 了床单,娇羞的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就在姜时鸢暗骂这个中计的狗男人“不中用”时,狗男人忽然悄无声息的转身走出了房间。 看见他的下颌动了动,似乎是对外面的人说了什么。 姜时鸢侧耳想听清楚些,他却已出了内室,走到外间桌旁坐了下来。 他在做什么? 到底发现姜惜月没有? 苏宝兰这会儿肯定在外面准备着,只等时间一到,便会带人来捉奸。 到时候就算宗聿珩什么都没做,也非得娶姜惜月不可了。 便在这时,紧闭的屋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满面红光的姜丞相走了进来。 姜时鸢愣了愣,然后急忙捂住自己的嘴,以防自己的笑声溢出来。 这宗聿珩 ,也太损了! 姜丞相进门便要朝宗聿珩行礼,却被他抬手阻止,他无声的指了指床榻。 姜丞相年过半百,经的事多,立刻猜到了七八分。 定是那些个眼皮子浅的下人,爬主子床妄图土鸡变凤凰。 姜丞相平生最讨厌这种贱胚子! 暗哼一声,姜丞相大步上前。 他要亲手羞辱羞辱这个贱胚子! 姜惜月紧张的等了好久,终感觉被子被掀开,她睁着一双含情脉脉的小鹿眼,娇羞的看向‘宗聿珩’。 当看清楚榻边站立的男人后,晕红的脸色瞬的煞白。 “……爹?!” 姜丞相如何都想不到,那个爬床的贱胚子,竟然是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 额角青筋暴怒的鼓起,但 姜丞相的脸色却平静无波,自然的把被子盖回去,转身对宗聿珩说道: “不知廉耻贱婢竟敢爬王爷的床!老夫已为王爷另外安排了净房,王爷先行更衣,等王爷更衣以后,老夫自会给您一个交代。” 说是要给交代,可却把事情推到了婢子身上,这分明是要包庇自己的女儿。 宗聿珩轻笑,并未揭穿,大方的站起身,“那便有牢丞相大人。” 言罢他起身离开。 屋门关上的刹那,姜丞相的脸色顿时布满怒火,对着被子里的人怒斥,“贱骨头!自己穿衣服起来!” 接着狠狠一甩袖子去了屏风后面。 姜惜月哆哆嗦嗦穿好衣裳,浑身颤抖的来到屏风前。 “爹,我,我穿好了。” 第32章 宗聿珩和战神是一个人 姜丞相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看都没看她一眼,坐到了桌子前。 姜惜月委屈的跟过去,也想坐下,却被怒斥:“还敢坐?!跪下!” “……爹。” 姜惜月吓的眼泪直掉,‘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说,这种下贱的计谋,是谁教你的?是不是苏宝兰?” 姜庸怒不可遏,当初他就是这样着了苏宝兰的道。 如果没有那一次,如墨不会死。 如墨出身书香世家,若有她的教导,惜月也不会教成这个鬼样子! “爹,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姜惜月这会儿终于清醒了一些,含着泪双手搭上姜庸膝盖,“我是被人陷害的,和苏姨娘无关,爹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怕这番话说服力不够,姜惜月又哭着加了一句,“我娘出自名门, 我是她的骨血,岂会做这种肮脏事呢!” 姜庸的脸色因为这最后一句话软了软,但这抹柔软并非来自于对女儿的信任,而是那位失去的丞相夫人。 “我警告你,这种主意从此往后你得给我掐的干干净净,燕王殿下轻易得罪不起!”姜庸语气严肃。 姜惜月不满,“爹您太小心了,眼下这朝堂谁还能越过您去,你为何总是对一个草包如此忌惮。” “草包?晋王这么跟你说的?”姜庸气的嘴皮子直抖,“你这个脑子真不知道怎么长的!” 他恨铁不成钢地反问姜惜月,“你不是一直倾慕那位战神将军吗,那你可知,他真实身份是谁?” 姜惜月自然不知道,此刻激动极了,连忙问道:“爹您快告诉我,别卖关子了。” “他的真 实身份,便是你一直都看不上眼的草包燕王!这下你明白爹的顾虑了吗!” 姜惜月呆住。 姜时鸢这会儿也差点惊掉了下巴,随即她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像,宗聿珩和战神,根本就是一个人啊! 可是他为什么要隐藏身份呢? 方才他进门时的衣裳和在半月门见到的根本不是同一件,这般谨慎,他的身份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这厢,姜惜月早已悔青了肠子,可是事已至此,再怎样后悔都没用了。 倒是叫姜时鸢白白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今日定不能叫她全身而退! “对了爹,我想起来了,我晕倒之前最后一个见到的,是时鸢!” 姜丞相静默片刻,对姜惜月沉声说道:“燕王还在外面等一个交代,既然你说你是无辜 的,那爹爹便让时鸢也过来,你们二人在燕王面前对峙个清楚。” 既然你是无辜的……那便让时鸢一起来对峙…… 这话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姜丞相相信姜惜月是无辜的,叫上姜时鸢是为了还原事情真相。 第二种,姜丞相相信姜惜月有办法让自己无辜,叫上姜时鸢是为了彻底洗干净她的嫌疑。 姜时鸢比较倾向于第二种。 倒是没怎么难受,对这位父亲,她早已没了期待。 她此刻更加在意的,是姜丞相得知一切真相以后的反应。 应该会很精彩。 “燕王就是战神的事切记不可对外说,否则我们一家死十次都不够!”姜丞相郑重严肃地嘱咐着姜惜月。 姜惜月被自家爹爹威严的神情震慑住,连忙应是。 姜时鸢 隐身悄悄回到宴会,刚坐下没多久,姜丞相派的人便找来了。 “二小姐,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姜时鸢起身,跟着来到了偏厅。 这个偏厅冷清极了,除了门神一样守在门口的相府侍卫以外,便只剩下坐在偏厅里的那三个人了。 换了一身衣服的宗聿珩和姜丞相坐在主位上,姜惜月哭哭啼啼的坐在姜丞相的下手。 看到走进来的姜时鸢,姜惜月哭的声音猛然大起来,姜丞相冷着脸厉喝:“跪下!” 姜时鸢看了一眼好端端坐着的姜惜月,蹙起了眉。 抿唇沉默片刻,姜时鸢弯了膝盖。 “慢着。” 宗聿珩忽然出生打断了她的动作,“本王对自己的未婚妻十分信任,在没有证据证明与她有关之前,本王不会允许她跪任何人。” 第33章 我的容貌,和母亲像不像 这话叫姜时鸢微愣,抬头看向面前神色坚定的男人,心里涌起一丝被人保护的暖意。 比起姜丞相这个亲生父亲,宗聿珩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显然更加称职。 姜丞相面上有一丝尴尬,立刻顺势说道:“燕王说的对,时鸢,那你就先坐下,与你姐姐把事情说清楚。” “是。”姜时鸢点头,在宗聿珩下手坐了。 “时鸢,你为何害我?”姜惜月看着得到宗聿珩保护而坐下的姜时鸢,眼底的怨恨险些溢出来。 姜时鸢目露诧异,“姐姐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 “方才我的衣裳被下人弄脏,原准备去后院的净房换衣裳,可是走到半路遇到你了,你说有话跟我说,结果趁机打晕了我!” “你力气大,把我打晕再送到净房轻而易举,这些不是你做 的还能是谁!” 姜时鸢冷静的看着她,“你有证据吗?” “当然有!”姜惜月连忙看向姜丞相,“爹,这个阴谋是有迹可循的,您只要找到弄脏王爷衣服的下人,审出幕后指使便可真相大白!” 苏宝兰早就想到了下一步,以防姜惜月爬床的行为被宗聿珩嫌弃,她们事先安排了人来指证是姜时鸢策划的。 姜丞相点头,“你说的对,来人,把人找出来,老夫亲自审问!” 很快那个下人被找到,带到了偏厅。 姜丞相昂厉声问道:“说,是谁指使你的!” 那个下人被这场面吓的瑟瑟发抖,很快就全招了。 “回,回大人,是二小姐,是二小姐收买小的,小的鬼迷心窍才做了傻事!” “混账!来人,把这个畜生给老夫丢出去乱棍打死! ”姜丞相立刻疾言厉色的吩咐下人。 宗聿珩立刻皱眉。 仅仅一面之词便定姜时鸢的罪,这姜庸可不昏庸,此番分明是为了包庇姜惜月。 同样是女儿,却如此区别对待。 简直不配做父亲! “等……” “可笑。” 宗聿珩正要阻止,这时姜时鸢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都笑了出来。 众人不解。 姜时鸢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一脸认真:“我的未婚夫才高八斗前途无量英俊潇洒,这么好的男子,我却要拱手让人,我是脑XX病吗我?” “你喜欢晋王,你想嫁给他啊,你当初还救过他!”姜惜月反击。 “救他就是喜欢吗?那大夫岂不是夜夜做新郎?”姜时鸢嗤笑。 姜惜月哑口无言。 “事已至此,爹,女儿也一件重要 的事情要说。” 姜丞相不屑道:“你说。” “您瞧瞧,我的容貌,和母亲像不像?” 姜丞相微怔,再次仔细打量姜时鸢的模样。 越看越像,像到已然与他记忆里的人影重叠。 “爹,回到天都以后,我便一直在查一个人,现在我已经查到了,被罪恶掩盖的真相已然揭晓,爹,您想不想知道。” 姜丞相看了一眼满脸苍白浑身发抖的姜惜月,好像是明白了什么,沉声道:“那人在哪儿,我派人带回来。” 姜时鸢却顿了一下,转而把目光转向了宗聿珩。 “王爷可否代劳?” 说白了,姜时鸢不信相府的人。 万一姜丞相认定自己在耍阴谋诡计,趁机在路上把自己的人解决掉,真相便再也无法水落石出了。 眼下,只有宗聿珩值得 信任。 只一个眼神的交汇,宗聿珩便明白了姜时鸢的顾虑,心中升起一股说不明的情绪,他起身走到姜时鸢面前,弯腰靠近了她,“你小声告诉本王那人的下落。” 其实宗聿珩清楚知道那人的下落。 天下知本就是他开的。 只是不知那人到底是谁,对姜时鸢有何意义。 姜时鸢小声的告诉了他。 宗聿珩立刻吩咐自己的侍卫去办,同时他又暗中派出一人,把前厅的客人引过来。 虽然证人还未到,姜时鸢也还未明说什么,但他心里已然明白,姜时鸢就是丞相夫人的女儿,是丞相府的嫡小姐。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姜惜月和苏宝兰的狠毒,要让她的身份被公之于众。 姜惜月此刻心里十分隐约不安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第34章 苏宝兰,你好生狠毒 少顷,宗聿珩的侍卫把前厅一些嘴长的妇孺引导至偏厅外。 不多会儿一个身材瘦小的妇人被带进了厅内。 姜惜月看了一眼,是个长脸凹眼睛的女人,看起来五十多岁,皮肤粗糙,一看就是个穷人,她并没有见过。 “你是谁?”姜庸看着已然跪下的女人问道。 这个女人神色惶恐的回答:“回丞相大人,奴婢是小翠啊,您不记得了吗?” “小翠?”把这个名字在嘴里嚼了一遍,又盯着对方干瘪的脸看了一会儿,姜庸终于有了一些印象,“你是如墨的大丫鬟,你不是病死了吗?” 姜庸还清楚的记得,在如墨难产死后,她的另外一个大丫鬟也跟着病死了。 小翠的眼泪忽然掉了下来,因为太过激动,瘦弱的身子不停的颤抖,好半晌都说不出完整的话。 终于整理好情绪,小翠才说出了压在心底十五年 的秘密。 “大人,夫人当年是被人害死的!” 这句话无疑一滴水滴进了热油了。 偏厅里忽然陷入了一种沸腾着的死寂之中。 最后还是宗聿珩问了出口。 “你说丞相夫人是被人害死的?” “是!” “可知是何人所为?” “是苏宝兰!她为了主母之位对夫人下了毒手!” 小翠的声音又尖又细,一双本就凸的眼睛仿佛眼球要掉下来了似的。 “是她……”姜庸表情木然,随即怒火席卷,猛的拍案而起,“是那个贱婢!” 姜惜月一把抓住姜庸的袖子急切道:“爹,这人都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空口无凭,我们岂能随便相信呢。” 小翠立刻看向了她,当看清她的模样后,脸上浮起了浓浓的嘲讽,“你便是那位冒牌货吧,夫人一死,苏宝兰就用自己的孩子调换了嫡小姐,鸠占鹊巢!” 姜惜月脸色煞白,怒声呵斥:“胡说八道!哪儿来的贱婢,敢在相府满嘴喷粪!” “妹妹,我今日是做了错事,可你也太过分了!我娘的贴身丫鬟随便一查就能查到名字,又过了这么多年,记忆肯定会出现偏移,你说她是小翠,你有什么证据!” 姜时鸢引导道:“这世上每个人身上都会有一些特殊的痕迹,例如胎记,或者疤痕……爹,知道母亲身上特殊痕迹的,想必只有身为枕边人的您,以及贴身伺候母亲的丫鬟了。” 被如此一点拨,小翠眼睛一亮,着急的对姜丞相说道:“奴婢记得,夫人身上有个红色的月牙胎记!” 这红色的月牙胎记生在沈如墨的胸口,这个秘密只有生她的母亲,伴她的夫君,以及伺候过她的两个贴身丫鬟知道。 姜庸沉声喝道:“来人,传苏宝兰!” 很快一头雾水的苏宝兰 被带了上来。 原本她正带人守在院子里,只等时辰一到,便要去净房撞破姜惜月和宗聿珩情事。 此刻被带到这气氛严肃的偏厅,她的心‘砰砰’直跳,直觉告诉她事情不对头。 正要询问姜庸发生了何事,她的余光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愣了一下,她慢慢转头,瞳孔骤然一缩。 “兰儿,好久不见。”小翠对着苏宝兰微微一笑。 这笑容透着彻骨的寒意,叫苏宝兰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奇怪我怎么没有死对不对?”小翠笑容更浓,只是那双被岁月磨到失去了光亮的眼睛里,却充满了怨毒,“幸亏我没死,我要是死了,谁来揭穿你的真面目?” “苏宝兰,如墨是你下的毒手对不对!”姜庸怒喝。 苏宝兰猛的回神,急忙摇头,“大人明察,妾身是冤枉 的呀!” “冤枉?苏宝兰,你是真不怕遭雷劈!当年你给大人下药,好不容易怀上了大人的孩子,你以为自己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谁知道大人根本就不待见你,更是不认你肚子里的孩子,还要把你发卖到青楼去。” “你知道夫人善良,哭着去求,夫人心软,把你抬了姨娘,可你不但不感激,反认为这些屈辱都是夫人导致的,你故意在夫人和大人面前制造误会,让大人抛下身怀六甲的夫人出远门!” “接下来你典卖了所有积蓄,收买了接生的稳婆,利用难产把夫人害死,没想到的是夫人死了,孩子却活了,于是你又心生一计,用自己的女儿换了夫人的女儿!” “这一切刚好被我发现,我要到大人面前揭发你,你却用忏悔迷惑我,悄悄给我下毒,得亏我命大,在乱葬岗醒了过来!” “苏宝兰,你好生狠毒!” 第35章 和你生母一样贱 这些话小翠忍了十五年! 这十五年来她日日夜夜都被梦魇围绕,一直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回到相府,把这一切的真相都说出来。 前几日那些人找到她,说要带她回相府,她还以为在做梦。 等见到背后之人才知道,寻她之人竟是夫人当年产下的亲生骨肉。 “时鸢小姐,您才是相府的嫡女啊,这对狠心的母女不仅杀害了您的生母,还抢了您的身份,奴婢太心疼您了!” 姜时鸢心酸的红了眼,看向脸色覆盖暴风雪的姜丞相,“爹,女儿装疯卖傻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活下来,把这个真相告诉您!” 看着那双被泪水打湿的眸子,姜庸仿佛又看见当年自己负气离家时,妻子立在风雪中的身影。 “时 鸢……” “爹!您别被她们骗了,”姜惜月着急的打断了姜丞相和姜时鸢的父女相认,“就算小翠的身份是真的,可她完全有可能是被时鸢收买了!这么大的事情仅凭上下牙一碰便定罪对谁都不公平!” 姜庸气的狠狠掐住她的脖子,“混账东西,简直和你贱婢生母一样贱!” 姜惜月被掼到地上,捂着脖子痛苦的咳嗽。 苏宝兰立刻大声说道:“相爷,这一切,都是我的阴谋!” “姨娘!你瞎说什么!”姜惜月流着泪,愤怒的吼叫起来。 她们不能认,认了就什么的完了! “姜时鸢,我要杀了你!”杀了姜时鸢,她和姨娘才都能得救。 苏宝兰急忙拦下近乎疯狂的女儿,狠狠甩了她一巴 掌才叫她冷静下来。 “姨娘没有瞎说,只是你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罢了。”苏宝兰心疼的抚着女儿肿起的脸颊,言有所指。 姜惜月一瞬间听明白了。 “贱婢,老夫杀了你!”姜丞相一脚把苏宝兰踢的趴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如墨她那么好,你怎会忍心伤害她?你把她还回来,老夫要你把她还回来!” 这会儿暴怒的姜丞相就像一个失去了宝贵的孩子。 愤怒。 懊悔。 迷茫。 苏宝兰捂着剧痛的心口勉强撑起半边身子看着姜丞相,疯狂的冲他吼叫。 “还不回来了!她沈如墨永远也回不来了!姜庸,我在你身边陪你十五年,难道连她那短短的一年都抵不上吗?!” “你以 为杀死她我不伤心吗?当初我流落街头是她带我回府,给我吃穿,教我写字,我也很感谢她,杀死她我很难过,可是她就是真的无辜吗?” “我对你的感情她就真的半分都看不出来吗?她口口声声说把我当妹妹,根本就是诓我的,若真拿我当妹妹,就该安排我侍寝,抬我做姨娘,而不是拿我当牛做马!” 苏宝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就像她才是那个受了委屈的人。 姜时鸢冷冷开口:“古话说的好,升米恩斗米仇,母亲当年倘若救一条狗也能得到块骨头,而你,比狗都不如!” 宗聿珩暗暗为姜时鸢的话点头。 “姨娘……” 姜惜月害怕的看着趴在地上的苏宝兰,想上前又不敢。 苏宝兰不看 她,脸色决然的对姜丞相道:“惜月是无辜的,好歹她也是您的骨血,相爷您给她留一条活路好不好?” “妾身愿以死谢罪!” 苏宝兰忽然暴起,朝着柱子狠狠撞去。 这样的死法是最舒服的。 姜时鸢正要出手拦下苏宝兰,却见她像被什么绊了一下,狼狈的摔了下去。 姜丞相立刻吩咐下人把苏宝兰捆了起来。 “这个恶毒贱婢我要亲手处理!” “爹……”姜惜月惶急的想要拉住姜丞相的袖子,像以往那样求情,却见被拖下去的苏宝兰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传递给了她一个信息。 好好活下去,为娘报仇! 姜惜月看懂了生母的意思,咬牙忍住了求情的话,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拖拽了下去。 第36章 爹要当众公布你的身份 姜时鸢把小翠扶起来,命林文交给她一些钱财,而后送出府将之妥善安顿。 宗聿珩看了姜时鸢一眼,低声对她说道:“本王先去前厅,有事尽管派人找本王。” “谢谢王爷。” 送走宗聿珩以后,姜时鸢回到偏厅。 看见她进来,姜丞相语气沉痛的说道:“时鸢,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是爹识人不明,现在你妹妹交给你处理,你说怎样爹就怎样。” 姜惜月吓的抱住姜时鸢的腿,扬着脸不停的乞求,“姐姐,你留我一命好不好,做牛做马,我都愿意!我真的不想死啊姐姐。” 姜时鸢嫌恶的甩开她的手,唇边挂着一抹笑问道:“此言当真?” “当真!”姜惜月大声回答,充满希冀的望着姜时鸢,仿佛望着一根救命的稻草。 “那好,”姜时鸢蹲下,她细嫩如葱的手 指捏住姜惜月柔和的下巴,声音幽冷,“只要你能成功嫁给晋王,姐姐便饶你不死。” 姜惜月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晋王肯定是不会愿意再娶她了。 可眼下为了活命,她只能点头答应。 “好!” “带下去收拾一下吧,好歹也是相府的人,不好叫人看笑话。” 姜时鸢一开口,姜丞相二话不问,立刻吩咐下人带姜惜月下去,神态之间满是讨好。 暗处偷看的妇孺们看到这儿才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眼见有人出来,全都一哄而散,抱着一颗或八卦或不平的心,匆匆去了前厅。 偏厅里只剩下了他们父女两个。 姜丞相的情绪再也崩不住,一瞬间老泪纵横,感慨万千的想要抱一抱姜时鸢这个被亏待了的宝贝女儿。 却被姜时鸢冷淡的躲开。 “时鸢,你 是不是在责怪爹?”姜丞相很是委屈,但更多的是憋屈。 心爱的女人竟死于非命,他被蒙在鼓里,还对凶手的孩子千般疼爱万般维护。 而他和她的女儿,被人残害虐待,甚至为了活命而装起了傻子。 他比任何人都憋屈。 姜时鸢明白他的心情,但无法原谅。 沈如墨的死固然是苏宝兰的罪恶,可姜丞相这个枕边人就没有责任吗? 哪怕他对妻子多一点点的关心和耐心,事情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娘死的冤枉,我也受了很多罪,不可能不怪您。”姜时鸢如实说。 这话像利刃戳进了姜庸这个做父亲的心里。 偏厅里的气氛沉重极了。 姜丞相深吸了一口气,勉强露出一个笑,夸奖她道:“能凭一己之力查清你娘的事情,你真聪明。” 见姜时鸢并没有 理自己的意思,姜丞相又巴巴的找了很多话头,可是都没有得到回应,最后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小翠还活着的?” 这个问题终于让姜时鸢开了口。 “我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了天下知让他们帮我查一查这个人,没想到真的找到了。” 这话一半假。 回到天都以后,姜惜月为了给她洗脑,让她对宗聿珩产生非分之想,便时刻把她带在身边。 因为原主傻,性子又安静,以至于她时常忘了身边还有旁人,一日里,竟旁若无人的和苏宝兰说起了小翠。 话头是苏宝兰说起的。 苏宝兰说当年她曾回去过乱葬岗,想把小翠安葬,可是却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她猜测小翠有可能没死。 姜惜月便安慰她,说就算她没死也不敢回来,倘若她真的敢回来,她 第一个就弄死她。 姜时鸢从原主脑子里得到这个信息以后,便利用再生的金子去天下知寻人。 原本她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人已经失去踪迹十五年,这朝代的通讯更是落后至极,光靠人力寻找很难找得到。 没想到那天下知还有些本事,竟然在半个月的时间就把人找到了,还十分守信的把没用完的金子送回给她。 姜丞相对这番话信以为真,立刻好奇的问道:“你是哪儿来的银子,那天下知可是个烧钱的窟窿眼儿。” 听见这话姜时鸢讽刺的看了姜丞相一眼,语调有些阴阳怪气,“我不像惜月有金山银山,最后幸好燕王殿下好心,借了我银子。” “是爹,对不起你,”姜丞相满脸愧疚。 看见收拾妥当的姜惜月被带出来,他便道:“随爹去前厅,爹要当众公布你的身份!” 第37章 乌龟配上了大王八 前院宴客的大厅内。 “什么?姜惜月不是相府嫡小姐,姜时鸢才是?” “对!丞相夫人当年是被相府里那位苏姨娘害死的,她不仅害死丞相夫人,还用自己的孩子换走了丞相夫人的孩子!” “这不是小事啊,可不兴乱说。” “骗你做什么!我敢赌咒发誓!你要是不信,只管派人探探消息,不出我所料的话,那苏姨娘活不过今晚!” 刚才被刻意引导过去的那些人,早已把看到的听到的传遍了宴会场上。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若真如此,那晋王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因着这句 话,仅有一条鹅暖石小道相隔的两处宴会场上的所有目光,全部落到了醉醺醺的晋王身上。 眼瞅着和姜惜月的婚事临近,许多见风使舵之人在他身边阿谀奉承。 奉承比酒更醉人。 宗叙这会儿脚下轻飘飘,得意极了。 耳边听着不知道是谁对宗聿珩的冷嘲热讽,这一抬眼便正好瞧见宗聿珩朝这边走来。 嘴角一勾,踩着棉花步将他去路挡住。 “七弟喝挺多。”宗聿珩上下看他一眼,语气淡淡的。 “对,喝了不少,”宗叙打了个酒嗝,脸上勾起笑,“王兄可知道一句话,叫…对了,竹篮打 水一场空!” 宗聿珩挑眉,眸色幽深。 宗叙误把他这种表情当成了难堪恼怒,表情嘲讽的又补了一句:“鱼找鱼虾找虾,乌龟配王八,你和姜时鸢天生一对,我,和惜月天生一对。” 这时候旁边不知道是谁‘噗嗤’笑出声儿,像带了个头,其他人全都笑出来。 见所有人都在嘲笑宗聿珩,宗叙像打了胜仗一般下巴抬的高高的,却发现宗聿珩嘴角也带着笑。 他天生气质孤冷,这会儿轻勾着嘴角,表情极尽嘲讽。 宗叙心中生怒:“你笑什么?” “我笑有些人竹篮打水一场空,乌龟配上了 大王八。”宗聿珩语气淡淡。 宗叙这会儿醉醺醺的,根本没听出来这话里讽刺的,还以为宗聿珩终于是认命了,因而在他面前示弱,故意安慰他。 “王兄也别太难过,姜时鸢除了胖了些,丑了些,出身不好了一些之外,其实也没那么差,是吧,哈哈哈……” “哈哈哈……”李扶苍以扇遮面,笑的前仰后合。 倒把宗叙笑楞了,看了他一眼,正要说些什么,便看见姜丞相带着姜惜月和一眼生的绝色女子走进了前厅。 宗叙的目光一下就被那绝色女子吸引。 此刻只觉得这姑娘美的叫人挪不开眼 ,他不禁问向身边人:“那是哪家的小姐,这等绝色,本王为何从未见过。” 身边人也奇怪呢,不过随即便想到了刚刚听到的一些传闻,立即有了些猜测。 看看宗叙,不好直说,便只道:“既然带了来,丞相必会告知。” 晋王一回头,发现宗聿珩竟也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姑娘看,心中不悦,讽了一句。 “再看也不会是你的,这等绝色,将来必是本王的妾。” 却不料宗聿珩竟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吐出了一句话: “七弟怕是想多了,这姑娘已是本王未婚妻,本王,不会让给任何人。” 第38章 你宗叙,屁都不是 “你的未婚妻?六哥,你清醒一点儿,你的未婚妻是姜时鸢,她又丑又胖,和这位姑娘八竿子打不着。” 晋王的脸色嘲讽极了,他真觉得宗聿珩是被气傻了,不然怎会错认未婚妻? 便在这时,走到正前方的姜丞相转过身,冲着分立左右的男女眷们开了口: “因我姜庸愚不可及,多年来竟不知最宠爱的女儿其实不是亡妻所生,时至今日才知道真相! 本相现在向大家宣布,姜时鸢才是真正的相府嫡小姐,望大家日后多多关照于她!” 姜丞相目光宠溺又内疚的把姜时鸢拉到众人面前。 晋王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顿了顿,问道:“丞相说,她是姜时鸢?” “是,” “她从此以后便是相府嫡女了?” “是。” 这一问一答后,宗叙的酒猛的醒了一大半, 眨眼看看那貌美如花的姑娘,又看看一旁满脸通红含胸驼背的姜惜月,情绪忽然激动起来。 手指向姜惜月怒声质问:“那她是什么?!” 姜丞相眸色阴沉,冷冷道:“她什么都不是!” “她什么都不是?那本王又是什么!” 姜丞相静看着他,眸色冷漠,意思很明显。 你宗叙,屁都不是。 宗叙怒火中烧,脸涨成猪肝色。 “噗嗤……” 李扶苍看到他这幅滑稽样,再次笑了出来。 其他人也都笑的前仰后合。 整个宴会场传出绵延不断的笑声。 宗叙青着脸目光扫过所有人,所有人都是在笑他,却没人疑惑此事本身。 为何? 难道大家早就知道此事了? 脑海中浮现自己挑衅宗聿珩时大家哄笑的模样,宗叙猛的回过味来。 这些人全都事先知道了此事 ,故意看他笑话呢! “你们…欺人太甚!”宗叙怒吼,额角的青筋全部暴起,愤怒到了极点。 废了那么大的力气,现在却告诉他将惜月什么都不是! 被他费尽心思甩开的姜时鸢不仅变得模样倾城,还成了嫡女,入了宗聿珩的后宅。 凭什么! “嫡庶岂是儿戏,岂能说改就改,今日不给本王说清楚,本王誓不罢休!” 借着余下的酒劲,宗叙一掀衣袍,竟如泼妇一般,直接坐到地上,耍起了无赖。 “晋王殿下唉,这事儿丞相不说是给您留面子呢!您可知您那未婚妻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说话的人早已喝醉,根本没考虑到晋王的皇子身份,把刚才听到全都说出来了。 “她竟然脱光了爬燕王殿下的床!哈哈哈,结果这事儿被她亲爹给发现了!” “还有那嫡庶之位, 当年丞相夫人的死可不是意外,是那苏姨娘一手策划的,姜惜月便是苏姨娘的女儿,她用自己的女儿换了真正的嫡小姐,可真是最毒妇人心!” 这些秘密被长舌妇孺传到了酒宴上,大家碍于相府和两位皇子的威严,只敢私底下说说,没想到此刻却被这醉酒的男人直接捅了出来。 场面一时之间十分难堪。 姜惜月腿一软跌坐在地,此刻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家丑不可外扬啊,爹,这晋王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您呢,非要把这事儿捅出来,丢您的人。”姜时鸢语气无奈的在姜丞相耳边说。 “哼!”姜丞相阴沉着脸冷哼一声,直接叫来了王府的侍卫,“晋王喝醉了,把晋王扶下去休息!” 宗叙被侍卫强行‘扶’起来以后,发木的脑子才有了些反应,通红的眸子看向姜惜月,脸 色黑中带绿。 “你爬王兄床?姜惜月,你竟给本王戴绿帽子!” 姜惜月垂着头,半分都不敢抬起来。 “王爷,请随小的下去休息。” “滚开!” 软绵绵的宗叙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抓住自己的侍卫,红着眼冲到了姜惜月面前。 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甩到了地上,抬脚就踹上了她胸口,嘴里恶狠狠的骂道: “贱人!本王的脸都叫你丢尽了!本王弄死你!” 姜惜月被打的吱哇乱叫,衣袖被撕烂,原本被藏的很好的断臂竟露了出来。 光秃秃肩膀处肉呈紫红色,皱巴巴的揉在一起,看起来吓人极了 宗叙愣了愣,随即怒火更加高涨,对着姜惜月一遍拳打脚踢一边狠狠辱骂: “贱人!胳膊都没了!还骗本王只是受伤,本王便是眼瞎也不会看上你这么个残疾!” 第39章 燕王殿下也会争风炫耀 最后等下人拉开疯狂的宗叙时,姜惜月已经被打得满脸血。 姜丞相觉得丢人,命人把宗叙带下去醒酒。 姜时鸢则懂事的带姜惜月下去处理伤势。 她的举动迎来了一片赞扬声。 一些见风使舵的,找着机会到宗聿珩面前敬酒,对姜时鸢赞不绝口。 宗聿珩的回答总是特别谦虚: “貌比天仙倒是谈不上,不过比起那些庸脂俗粉,确实多了许多风采。” “贤惠端庄乃是姜丞相教的好。” “王大人说的在理,若非运气好,岂能遇上时鸢呢。” 李扶苍在一旁,一眼便看穿,这个男人,表面看起来是谦虚,实际却在暗戳戳炫耀! 等围在宗聿珩身边的人全部散开,李扶苍忍不住讽刺他:“看不出来啊,燕王殿下也有争风炫耀的时候。” 宗聿珩撇他一眼,冷笑,“口气这么酸,李扶 苍,你最好打消你那些花花肠子。” * 次日,南清湖。 此刻这平时冷清空旷的湖两岸,竟是聚满了百姓,全都指着那反绑跪在湖堤边上的人唾骂。 “便是那贱妾,害死了丞相夫人不说,还用自己的贱种换了真正的嫡小姐!” “毒妇!浸猪笼都是轻的,要我说就该执那千刀万剐之刑!” “挨,那西贝货等会儿要来观刑呢,你们家里不吃的臭鸡蛋坏掉的烂菜叶都带来了没有?” “放心吧,就等那西贝货出来呢!” “快看,西贝货出来了,大家快砸!” 这声音一出,百姓们纷纷把手里的东西砸了出去。 随着‘啪嗒啪嗒’的声响,姜惜月被砸了一头一脸,鼻腔充斥浓浓的臭气,就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怒极了,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可一触到姜时鸢冰冷的目光,便 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那儿,任由大家砸自己。 苏宝兰看到这样的场面心痛极了,她筹谋一辈子,为的就是这个女儿。 眼下却要眼睁睁看她受到如此折辱。 这比杀了她还残忍。 “别砸了,求求你们,不要再砸了,大小姐,这都是妾身的错,你放了月月好不好?她只是个孩子啊!” “我不也是个孩子,你可曾因此对我有过一丝一毫手软?”姜时鸢冷声开口。 “大小姐,您是个好人,您应该知道,当着一个母亲的面如此对待她的孩子多么残忍,您叫那些人住手好不好?就当给自己积点德行吗。” “积德?你也知道要积德啊?”姜时鸢唇边浮起一抹讥笑,“当初你稍微给自己积点德,她也不至于到这地步,还有!” 姜时鸢冷冷盯着她,“我母亲在天上看着我被欺 负这么多年,心疼了这么多年,眼下,也该让她笑一次了。” 苏宝兰面如死灰,这一刻,她忽然后悔起来,心里甚至开始认真的思考姜时鸢的话。 倘若……倘若她对姜时鸢不那么狠,眼下,她的月月下场便也不会这般惨。 报应啊。 都是报应。 苏宝兰看着浑身狼狈羞辱到抱头蹲到了地上的女儿,忽然悲哀的笑了,笑出了满脸的泪。 眼看着时辰到了,姜时鸢这才命令两岸百姓停手,叫人把姜惜月带到跟前,让她亲眼看着苏宝兰被塞进笼子里。 姜惜月脸色发青,想闭上眼睛不看,耳边却传来姜时鸢如恶魔般的声音,“睁开,否则,让你一起浸猪笼,我相信全城的百姓都会喜闻乐见。” 姜惜月颤抖的睁眼,便亲眼看到笼子被人锁死,她的生母畜牲一般蜷缩在里头,被人狠狠推进了冰 凉的湖里。 笼子入水的那一刻,她浑身发冷,犹如自己也掉了下去一般。 “以后若敢对我阳奉阴违,你便是这般下场,明白吗?” 姜惜月咽了唾沫,用力点头,“姐姐放心,我肯定听话!” 与此同时,湖对岸。 穿了常服的得喜匆匆回了宫。 凤仪殿内,听完得喜的禀报,皇后这才肯相信昨夜听到的消息都是真的,整个人失魂落魄,嘴里喃喃自语。 “怎么会这样……那个姜时鸢,怎会忽然变成嫡小姐……早也不发现,偏偏在这种时候发现……” “凭什么!” 崩溃的怒吼了这么一句,皇后眼一翻,晕了过去。 醒来以后她第一句话便是: “再去晋王府看看,晋王若在,立刻请到本宫面前来!” 得喜领命而去。 然后皇后强撑着虚弱的身子下地,提笔写了一道懿旨。 第40章 她心里定爱极了你 这一次得喜没有跑空,刚好撞见了醉醺醺回府的晋王,立刻把人带到了皇后面前。 一看到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皇后气的直接便是一耳光,冲着他怒吼: “昨晚到现在你上哪儿鬼混去了!” 晋王被这一巴掌疼的酒醒了大半,看着怒红了眼的母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咽咽的哭诉。 “母妃,儿臣心里苦啊,那姜时鸢,从前又丑又胖,身份又卑贱,眼下儿臣刚刚与她划清界限,她不仅变得身形婀娜,模样娇艳,就连身份也变成了嫡女!” “那宗聿珩本该和姜惜月那贱种一对儿,眼下 竟白白叫他捡了这么个大便宜!呜呜呜……” 看着痛哭流涕的儿子,皇后心疼的抚了抚他被打肿的脸颊,嘴里却是一番训斥:“堂堂七尺男儿哭什么哭!做错了再弥补便是!” “他们都已经定亲了,儿臣更是与那姜时鸢撕破了脸,还如何弥补得了。”晋王越哭越伤心。 皇后见状屏退所有下人,低声对他说道:“只要你放得下身段,就能重新得到姜时鸢的心,你想啊,当初她为何要舍命救你?” 问完这句话,皇后根本没打算他能回答得上来,便自顾自又说了下去。 “以本宫同为女人的猜测 ,她心里定是爱极了你,眼下与你生气肯定是因你和姜惜月亲近她吃醋了。” “再说了,她与宗聿珩的婚事本就不是她自己的意思,只是太后那个老不死的爱管闲事,非要把她和宗聿珩凑一对儿。” “本宫已经写了一道退婚懿旨,今日你便带着这道懿旨去相府,当着时鸢的面退掉和姜惜月的婚约,再狠狠羞辱她一番,时鸢自会觉得扬眉吐气,肯定会原谅你。” “只要抓住她的心,一切便都好办了,明白吗?” 晋王用力点头,“母后,儿臣听明白了,还是您有办法!” 丞相府。 姜时鸢 刚回到相府,便得到了宗叙求见的消息。 “他还有脸来见你!简直不要脸!时鸢别生气,爹这便命人把他赶出去!” 姜丞相气呼呼的便要下令,姜时鸢心中一动,立刻出言拦住了。 “爹,我与他之间多少是有些误会的,这样不清不楚的到底不好,不如让他进来,我们面对面,把话说清楚。” “好,爹这便命人带他进来!” 不一会儿宗叙被带到了面前。 宗叙看到姜丞相后,眼神闪躲,畏缩的模样,根本没有丝毫皇家贵族的气派。 姜时鸢瞧着他这模样,心里头别提多厌恶。 宗叙 刚被皇后提点过,知道姜时鸢内心是极其爱慕自己的,眼下瞧见她看过来的眼神,理所当然的理解成了含情脉脉。 心下一喜,想着自己的宏图大业,直接就给姜时鸢跪了下去。 “时鸢,本王错了!本王被猪油蒙了心,眼下本王已看清那姜惜月的真面目,知道你才是真正关心本王,爱本王的!” 说着他双手把懿旨捧起来。 “这是本王特地央求母后写的退婚懿旨,让你伤心之事已经发生,本王无法挽回,与姜惜月退婚是本王给你的一个交代,往后不管你嫁给谁,本王都会一辈子在你身后守护你!” 第41章 脸是全然不要了 姜时鸢被这阵仗唬了一跳。 她知道这宗叙今日前来定是为了与她的婚事,却没想到这孙子为了前途,脸是全然不要了。 “时鸢,你帮我把那姜惜月请出来,我要当面与她说这退亲之事!”宗叙一脸诚恳。 姜丞相‘呸’了一声,差点把心里那‘不要脸’三个字骂出来,到底念着他皇子的身份,说话留了几分余地,“晋王莫非当这丞相府是秦楼楚馆?姑娘任您挑?!” 宗叙脸色一变,急忙解释:“丞相莫要误会,本王只是爱时鸢心切,想要为她做点什么而已!” “哼,你要真想为她做点什么,就莫要再来祸害她!”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这会儿只要稍微还要点脸的,肯定灰溜溜的离开了。 可宗叙却没有,他 脸色发紫浑身气的直抖,却没有拂袖而去,反而跪行到了姜时鸢近前,满脸深情的恳求她。 “时鸢,本王真的只是想为你做一点点事情,你若不信,大可以把那姜惜月叫出来,本王当着她的面给你一个交代!” 心里却含着浓浓的怨恨:等把你骗到手,本王定要把今日的羞辱如数还回去! 姜时鸢瞧着他,轻轻勾起了嘴角,说道:“既然王爷决心如此,那我便给您一个机会,来人,把二小姐带过来。” 姜丞相一听便急了,“鸢儿,你莫要再被他给骗了。” 宗叙听见姜丞相的话心里头有些着急,若姜时鸢听了他的话不肯叫姜惜月过来,那自己这顿羞辱便是白受了, 他心念一转,委屈的拉住姜时鸢裙摆,晃了晃, 小声对她说:“时鸢,能否让外人回避一二。” “外人?我是她爹!”姜丞相被气的当下真想揍他。 “爹,您先出去吧。” 姜丞相一噎,表情委屈极了,“那爹在外面等你。” 宗叙心中得意极了。 还是母后说的对,这姜时鸢心里爱他至极。 只要自己稍微放低一些姿态,她立刻便会摇着尾巴扑进自己怀里! 眼下没了那个老奸巨猾的东西在旁虎视眈眈,这姜时鸢还是任自己搓圆捏扁。 不一会儿姜惜月被带了进来,一看到宗叙,迷茫的脸色顿时惨白,下意识便往外跑。 宗叙眼眸一冷,立刻上前揪住她,狠狠推到姜时鸢脚边,把皇后写的懿旨砸到了她的脸上。 “姜惜月,这是退婚懿旨,你拿好了 ,往后莫要再来纠缠本王!” 姜惜月被推到地上,摔了个眼冒金星,疼的龇牙咧嘴,却不敢说半个字,连滚带爬的爬到姜时鸢身后,拉起她的裙摆挡住了自己瑟瑟发抖的身子。 “我错了,王爷莫要再打了,再打我要死了,不要再打我了……” 眼下的姜惜月哪儿还有从前的意气风发,瑟缩的模样就像路边的乞丐,受尽屈辱也无所谓,只为留住自己那条贱命。 宗叙心里头对她是厌恶极了,指着她的鼻子便是一阵破口大骂。 他骂姜惜月卑贱,主动勾引他,还骂姜惜月恶毒,为了嫁给他几次三番在他面前败坏姜时鸢名声,导致他与姜时鸢这对命定鸳鸯劳燕分飞。 “是,都是我的错,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王爷饶 了我吧!姐姐,我错了,你放了我好不好?” 姜惜月哭的满脸泪水,拉着姜时鸢的裙子不肯放手。 姜时鸢一脚把她踹开,语气唏嘘的对宗叙道:“其实我早知道是她勾引你,眼下你终于看清她的这面目,我深感欣慰。 你我这婚事,我还需得重新考虑一二,不如晋王殿下今晚便宿在相府,明日再议一议这婚事。” 宗叙一听有戏,喜上眉梢,立刻便答应下来。 姜时鸢笑盈盈的命人送宗叙去客房,而后坐到太师椅里,朝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姜惜月招招手。 姜惜月听话的上前。 姜时鸢道:“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姜惜月哭声一顿,随后眼睛一亮,斩钉截铁道:“姐姐放心,妹妹定不会让姐姐失望!” 第42章 我要你娶我 宗叙回到客房以后,心里头回味着姜时鸢对自己至死不渝的爱意,美滋滋的进入了梦乡。 桌上香炉里的香已然快烧完,香气缭绕,宗叙总觉得很热,把里衣三两下就脱了。 睡到迷迷糊糊时,忽然感觉怀里钻进来一个滑腻腻的身子,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谁?” 软糯的声音压低了,怯生生的回答:“王爷,是我,时鸢。” “时鸢?!”宗叙先是一惊,随即大喜,手摸了一把,淫笑道:“鸢儿定是白日里见我时便想着与我做这事了。” 小手羞涩的锤了宗叙一下,嗔怪道:“王爷可别胡说,我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婚事,眼下只有 生米成熟饭,我才能甩掉宗聿珩,与王爷您在一起。” 宗叙闻言一阵狂喜,再也顾不得其他,狠狠把人儿揉进了怀里。 这一折腾便是一夜。 宗叙心里头轻浮的想着:这姜时鸢表面看起来清冷孤傲,没想到在榻上如此放荡。 宗聿珩肯定想不到他的未婚妻已经被自己睡了,到时候知道了,定要把鼻子气歪。 外头天色渐亮,昏暗的屋子里头也照进了一些光亮。 想到姜时鸢那娇艳的模样,宗叙心中一荡,看向那雪白的身子,却惊讶的发现那人儿竟少了一条胳膊。 目光往上一移,当看清躺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以后,他直接就吓 软了。 “姜惜月!怎会是你!鸢儿呢!” 姜惜月媚眼如丝的看着他,柔声道:“王爷在说什么傻话,一直便是我呀,我鸢儿姐姐那般身份,岂会与你苟合。” 宗叙一听,顿时几重怒火涌了上来,狠狠掐住姜惜月脖子。 “贱人!胆敢讽刺本王身份卑贱!本王堂堂皇后嫡子,配她姜时鸢是她高攀!” 姜惜月眼下是恨极了这个男人,说起话来也是句句插刀:“皇后嫡子就了不起了?我蠢不知道,我姐姐可不蠢,一早便知道你那母妃只是个棋子,皇上若有心,早便封了你做太子。 冷宫里那位才是皇上的心头好,只要她稍微软下脾 气,给皇上一个好脸色,皇上定巴巴的把燕王立做太子!” 这些都是昨晚姜时鸢告诉的,她恨自己为何早不知道。 若早知道,她与姨娘岂会落到这般地步。 即便是不知道,只要这宗叙不来招惹她,她也会听从爹爹的安排,嫁给宗聿珩,做那风光的燕王妃,与那世人敬仰尊敬的战神将军白头偕老! 多么美满。 眼下却因为这个男人全部化为泡影! “宗叙,你就是个银样镴枪头,我姐姐她便是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你!只有燕王殿下那样的男子才配得上我姐姐!” 姜惜月说这番话时心里痛快极了,因为她知道,这些话足以气疯 这个男人。 “姜惜月,你找死!” 大手扼紧喉咙,姜惜月脸通红,却没了白日的畏缩,一双眸子争锋相对的望着宗叙,“你弄死我啊,弄死了我,你也出不了这丞相府!” 宗叙手一软,姜惜月自他掌心摔落。 他愤怒的质问她:“姜惜月,你到底要如何!” “我要你娶我。”姜惜月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狼狈的身子,冰冷的说出这句话。 “做梦!” 宗叙愤怒的跳下床,穿上衣袍,丢下一句话便跑了。 “本王便是娶那青楼妓女,都不会娶你这恶毒婆娘!” 姜惜月看着狠狠摔上的门扇,无助的抱住膝盖,‘呜呜’哭了起来。 第43章 你的手往哪里摸? 收拾妥当自己以后,姜惜月来到了姜时鸢的房间,恭敬的向她回话。 “姐姐,事情办成了。” “不错。”姜时鸢给她一个赞许的目光,“这些日子你便在府里养伤吧,其他事情你不必操心。” “是。” 姜惜月走后,姜时鸢把林文叫了进来。 “你们王爷今日在府里吗?” 林文恭敬答道:“只要没有宫宴,我们家王爷都在府里。” 今日自然是没有宫宴的。 姜时鸢站起身,“走,我们去燕王府,战神将军说了,让你家王爷教我学功夫。” 燕王府,书房。 林武敲了敲门,低声禀报: “王爷,姜家大小姐求见。” 宗聿珩立刻叫人去请,随即想到什么,看向了对面正喝茶的李扶苍。 刚刚动了动唇,李扶苍便自觉的站了起来,抬手冲他压了压。 “明白明白 ,王爷要与佳人相会,本公子不做打扰,告辞告辞。” 宗聿珩挑眉,目送他离开。 李扶苍走出书房,正好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姜时鸢,目光在她昳丽小脸上扫过,没有停留,匆匆垂了眸,提步往反方向走了。 姜时鸢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颀长卓越的背影,不禁停下脚步好奇的看了一眼。 这一幕正好被立在书房门口的宗聿珩瞧见,他的眉蹙了蹙,直接走上去挡住了她的视线。 “姜时鸢。” 姜时鸢目光上移落到他脸上,喊了他一声:“王爷。” “找本王何事?” 姜时鸢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说道:“前几日我父亲生辰宴时,我在府里遇到了战神将军,他得知我想学功夫,便说让我来找您。” 宗聿珩意外的挑了挑眉,简单的面部表情表达了他对此事的惊讶。 姜时鸢腹诽:倒 是装的挺像,明明就是你想教我。 “既然将军开口,本王没有不应的道理。” “那王爷眼下可有空?” “嗯。”宗聿珩点头,带着姜时鸢去了后花园。 后花园有一块平地,看起来应该就是宗聿珩平常用来练功的地方。 “你本身力气大,但都是蛮力,若是能学些招式,这世上便极少有能伤到你的人,今日本王便教你一些简单的招式,你看好。” 宗聿珩说完便站到了姜时鸢面前,“你来攻击本王。” 姜时鸢想也没想,直接一拳朝他肚子砸去。 宗聿珩以掌抵挡,同时一个扫腿。 这个招式若面对的是普通人,宗聿珩便是只拿出一成力来,也是绰绰有余,可眼下面对是力大如牛的姜时鸢,他足足拿出了八成力气。 原以为会费一番力气才能将之撂倒,可让宗聿珩没想到的 是,在他一扫腿时,姜时鸢竟直接失去平衡,顺着交握的手,整个人直接摔进了他怀里。 “哎呀!幸亏王爷扶住我,否则我便要摔倒了,王爷您真厉害!”姜时鸢一脸心有余悸。 宗聿珩却是一脸冷笑,敏捷的抓住她趁机摸向胸口的手,狠狠甩了出去。 “姜时鸢,再动手动脚本王便不再教你功夫!” 姜时鸢立刻站直,举起三根手指老实的发誓:“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见宗聿珩脸色好转,她一本正色的说道:“王爷,我们继续吧。” 在教了姜时鸢一阵后,宗聿珩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天赋惊人,占便宜的手段更是惊人至极! “姜时鸢,你的手往哪里摸?!” “姜时鸢,本王教你劈,不是摸!” “姜时鸢……” 半个时辰下来,宗聿珩的豆腐被吃了个遍。 姜 时鸢感受着体内充沛的电量,欢喜不已,诚恳的道谢,“多谢王爷!” 宗聿珩额角青筋‘突突’跳了一下,皮笑肉不笑,“不用谢,姜大小姐天赋惊人,此番已学到了精髓,本王认为已不需要再教,你明日便不要来了。” 本以为这个女人会死缠烂打,没想到她竟爽快的点头答应了。 “好嘞!” 结果到了第二日,姜时鸢又来了。 这一次她带了许多东西上门。 “王爷,这是我亲手做的桂花糕,还有这红烧排骨,也是我亲手炖的。” “听说王爷不喜出门,怕您无聊,我费尽心思买到了这本书。” 姜时鸢一股脑的把东西放到宗聿珩的书桌上,然后便眨巴水润的眸子渴求的看着他。 宗聿珩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叹了口气,软了语气,“本王再教你最后一次。” “多谢王爷!” 第44章 收废品的铺子开张 教完了功夫,宗聿珩的脸色难看极了。 他原以为经过昨日的事情这个女人会老实一点点,结果却是更加放肆,把他每一处的豆腐都吃了一遍。 “好歹也是大家闺秀,竟如此不知检点!”宗聿珩怒斥。 姜时鸢却不以为然,“睡都睡过了,王爷是害羞了吗?” “不可理喻!” 宗聿珩拂袖而去。 回到书房,他喝了好几杯冷茶才把胸口的怒气顺下去,抬眼看到桌上姜时鸢送来的书,顺手便拿了起来。 刚翻了一页便脸色铁青的砸到了地上。 书掉到地上时翻开了,里头赫然是一对坦诚相对‘恩恩爱爱’的男女… … 姜时鸢满足的回到丞相府,遣退所有丫鬟,把脑海里的东西样样拿了出来。 有名贵药材,脸盆大的夜明珠,还有许多奇珍异宝。 药材是从当初救太后时,私下留的一颗药丸中再次反初得到的,夜明珠是从姜惜月那儿顺的。 剩下那些奇珍异宝都是用宗聿珩的聘礼生长得到的。 这些东西全都价值不菲,卖出去的话,定能富到流油。 可小富不是她的目标,她要大富,要做大周第一富户。 眼下她的第一步是开一间专卖奇珍异宝的铺子,可这些东西却还是不够稀罕,不足以吸引那些达官贵人的目光。 还需再 收集才行。 思及此,姜时鸢有了一个想法——收废品。 以量子云技术的能力,任何废品到她手里都能得到最大的价值。 如若运气好不小心收到什么被人看走眼的宝贝,那就赚翻了。 说干就干,姜时鸢立刻找姜丞相要了人手,花了三日盘下铺子开了张,铺子名字简单直接——收废品。 有姜丞相这个爹在,这铺子没两天就全部弄好,开了张。 铺子里一共安排了一个掌柜两个伙计,姜时鸢告诉他们,甭管什么东西,只要能捧在手里拿进来的,通通收,价格看着给。 “秦掌柜从前在当铺干过,有他在你大可放心 。”废品点的大门外,姜丞相站在姜时鸢身边,面带讨好的看着她。 姜时鸢淡淡‘嗯’了一声。 估摸着她心情应该不错,姜丞相便小心翼翼的说道:“鸢儿,你若是缺银子花,大可以告诉爹,爹身家不菲,定不会苦了你,这废品铺子,要不……” 眼瞧着宝贝女儿的脸色越来越差,姜丞相立刻调转话锋: “要不再多开一家!爹瞧着这收废品很有前途呢!” 姜时鸢展露笑颜,“还是爹有眼光。” 姜丞相一听自己被女儿夸了,顿时精神一震,立刻暗中寻来各色人手往废品铺子卖废品。 一时间,这叫路人敬而远 之的奇怪铺子成了焦点。 眼见一些人拿着丢地上都没人捡的垃圾,进去真的换到了钱,路人们纷纷回家把家里能用的不能用的全翻了出来。 姜时鸢挑挑捡捡,收下了想要的东西。 看着这么多废品,少女叉腰自语:“看来以后得多学些时辰的功夫了,不然电根本不够用。” 燕王府这边,宗聿珩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王爷是否着了风寒,属下这便去请大夫。” 宗聿珩抬手止住,揉了揉乱跳的眼皮,语气阴沉:“怕是有人又在打本王的主意。” 他这话说完没多久,姜时鸢就带着厚礼上了门。 “果然如我所料。” 第45章 宗聿珩的脸绿了 如此忙碌一个月有余,这废品铺子倒真的收到了一件宝贝。 姜时鸢很满意。 秦掌柜瞧着不住的叹气:唉……大小姐还是不懂做生意啊,这么一月下来往下搭了那么多银子,便是这么一件宝贝,也是个残次品,值不了多少银子的。 还有那些完全没有价值的废品,大小姐竟也都宝贝似的专门用几间屋子来放,每天都要在那些屋子里待好长时间,还不许任何人进去。 看来这生活环境对人影响很大,若这大小姐打小就养在丞相府里,定不会如此没见识。 当然,这些话秦掌柜面上可不敢露分毫,每日都尽职尽责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余的一概不管。 废品铺子的事早已在天都传出去了,姜时鸢一下成了贵族名媛们口中的异 类。 大家表面与她打成一片,暗中却都在嘲讽她眼皮子浅,染了乡下人的土气。 就连相府里头的下人都开始背地里说这些闲话起来。 姜丞相听见这些话气的不行,把说闲话的下人狠狠罚了一遍,又放出话去,他姜庸的女儿,别说是收废品了,便是把整个丞相府砸了当废品卖都行! 如此那些闲话的声音才小了些,却也只是叫那些闲话更隐蔽了。 “鸢儿,莫要听那些闲言碎语,爹把废品铺子后面那一排铺子全部买了下来,你那些废品不是没地方放么,现在有的是地方放了!” 姜时鸢不得不赞一句豪气,她也是发现了,这姜丞相对原配留下的孩子爱到了骨子里。 怕是把对发妻的感情转移到了孩子身上。 如此深情 ,倒是世间少有。 姜时鸢难得的露出一个极淡的笑,“谢谢爹。” “谢什么,爹的都是你的!”姜丞相乐呵呵的,随即想到什么,压低了声音问她,“昨日爹瞧见秋桂在熬什么安胎药,这是怎么回事?” 秋桂是姜时鸢亲自买回来送给姜惜月的丫鬟。 便是前几日,姜惜月被诊出了身孕。 “是惜月妹妹,她怀了身孕,已经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姜丞相脸色一变,“晋王简直不是人!弄大了她的肚子还要退亲,欺人太甚!” “爹您做什么去?”见姜丞相怒气冲冲要出门,姜时鸢急忙把人拉住。 姜丞相恨恨道:“不论如何,惜月她是丞相府的人,眼下怀了身子被抛弃,这打的是丞相府的脸,爹这便找皇 上说理去。” “您先别急,”姜时鸢把人按到椅子上,沉声说道:“这未婚怀孕一事,不论过程如何,那说出去丢的也都是女方的人。爹,您便在府里等着,女儿保证,不出三日,那宗叙主动上门来求娶。” 姜丞相根本不信。 那宗叙最是势力,眼下惜月已不是嫡女,他踢开都来不及,岂会主动上门求娶。 但看着宝贝女儿笃定的模样,他又不忍打击,想着左右也是丢人,便应了她。 姜时鸢打扮一番,去了晋王府。 这厢。 宗聿珩被众多属下劝诫。 “王爷,您蛰伏这么多年,眼下好不容易得了皇上一些好感,若是不顾兄弟死活,又会被厌弃,所以今天这晋王府,您是非去不可。” 宗聿珩脸色难看极了。 属下看出他的不满,咳了一声,小声劝说:“姜大小姐那样的姑娘,男人都会动心的,那晋王只是和普通男人一样对她生了爱慕之心而已,为了得到关注,装个病,扮个惨,这也无可厚非嘛。 最重要的是,姜大小姐可从未回应过他,从这便可看出,姜大小姐对王爷您那是一心一意,王爷您也要拿出大将风范才是。” “你在说本王小气?”宗聿珩反问。 属下立刻摇头否认。 宗聿珩冷哼,到底是答应了。 命人备了些礼,去了晋王府。 在晋王府大门外下了马车,宗聿珩正要进去,便看到府门前立着一位身段窈窕侧脸柔美的姑娘。 林武顿时一惊,“王爷,那、那不是姜家大小姐么!” 宗聿珩清冷的面色赫然绿了。 第46章 他把你怎么了? 姜时鸢没有看到宗聿珩,她跟着晋王府的侍卫到了宗叙寝殿的门外。 屋内,皇后压低声音把宗叙狠狠数落了一番。 “做戏做全套你不知道?为了这出戏,本宫都出宫照顾你了,你倒好,趁着本宫不注意就召那些姑娘来府里喝酒玩乐。 幸好本宫在丞相府外安了眼线,否则姜时鸢过来,发现你左拥右抱,我们所做的一切便都前功尽弃了!” 宗叙被数落的一句话不敢说,闷闷的任由下人往脸上抹水粉,瞧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焦急打断皇后。 “好了好了,母后,儿臣去躺着,您去把姜时鸢迎进来。” 皇后哼了一声,冷着脸走到门前,待下人开门,顿时换了热情的微笑。 “时鸢来啦。” “小女见过皇 后娘娘。”姜时鸢朝皇后行礼。 皇后忙扶住她,热情的把她领到宗叙病榻前,眼泪忽然簌簌往下掉。 “大夫说他这是相思成疾,乃心病,治不了,那些药喝了反而叫他更难受,他已经连着好几日都只喝一口白粥了。 时鸢,眼下你来了,你便好好劝劝他吧,他满心满眼都是你,只要你告诉他你心里也有他,他这恶疾定能不药而愈。” 宗叙立刻撑着病体驳斥:“母后,您乱说什么,时鸢她心里只有六皇兄,您就让儿臣死了算了。” 两人这一唱一和的,若姜时鸢还是从前那愚蠢的性子,怕是就算对这宗叙没有男女之情,也会为了挽回这一条性命说些违心话。 这些话一旦当着皇后说出来,定会被大做文章。 姜 时鸢心中冷笑,面上神色淡淡的,“晋王这话言重了,不过今日我来,确实是有些话要与你说的。” 皇后和宗叙同时一喜。 装了近一个月的病,眼下可算是上钩了! “鸢儿说吧,本王便是再难受,也会听你说完的。” 姜时鸢弯了弯唇,看向皇后,“这是小女与王爷的私话,望皇后娘娘行个方便。” 皇后有些失望,看来亲自捉姜时鸢字句漏洞是不成了,但不要紧,她姜时鸢和叙儿孤男寡女在这屋子里一待,还不是她想说成什么便是什么么。 总之,姜时鸢自进了这晋王府的那一刻,便逃不掉了! “好,你们小孩子说话本宫在也确实不方便,本宫去外面等着。” 皇后立刻退了出去。 “怎么皇后一人 出来了?岂非寝殿内只有姜家大小姐和晋王两人?!”林武满脸震惊,眼见自家主子脸色越来越绿,立刻找补。 “姜大小姐定不是那样的人,不如我们去屋顶看看缘由。” 宗聿珩冷冷撇他一眼,道:“你惯爱行这偷鸡摸狗之事,本王便陪你一回。” “是!” 这主仆二人便趁人不备飞身上了房顶,熟练的揭开一片瓦看了起来。 姜时鸢右手搭上了宗叙手腕,声音低柔,“我学过几日医术,帮王爷瞧瞧病症。” 宗叙被那柔弱无骨的小手一碰,顿时心思荡漾,看向姜时鸢的目光止不住露出淫邪。 林武看看自家气息危险的王爷,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怕被这怒火殃及。 “鸢儿可瞧清本王到底得了什么病?” 心思肮脏了,这说话的声音便也带了滑腻。 姜时鸢忍着恶心调动体内能量,指挥着它们找到那一点,发动反初。 这一次却不似从前操控那些死物轻松,才稍微撼动那个部分一丝,她的大脑便传出一种被剥离的痛感,就连能量也在疯狂的消耗。 姜时鸢咬着牙,疯狂输入能量。 不过两息的功夫,宗叙某个地方便回到了婴儿时期的状态,甚至比婴儿时期更小。 姜时鸢收回手,眼前一阵眩晕,直直朝地上倒去。 耳边传来一阵风声,便被一个宽阔的怀抱揽了进去。 “他把你怎么了?”宗聿珩搂着姜时鸢的腰,声音冰寒刺骨。 姜时鸢一怔,偏头看他,“王爷为何在此?” “本王问你,他把你怎么了!” 第47章 你胖起来比别人胖起来好看 这一瞬间,姜时鸢感觉到了宗聿珩如雷霆般的怒火,便知道他定是来了一会儿,以为她和宗叙单独在殿内做了些什么。 这个男人领土意识强,未免生出不必要的误会,她立刻解释:“他病的跟狗一样,如何动得了我,方才我只是站久了,有些头晕。” 宗聿珩却盯着她冷笑,“姜时鸢,本王说过,你若有其他打算大可以与本王说,眼下却要行这偷偷摸摸之事,实在叫本王不耻!” 姜时鸢一听顿时生气极了,指着榻上瞠目结舌怒不敢言的宗叙说道:“王爷您瞧瞧清楚,他比您一个脚指头都不如,我便是瞎了眼也断然不会与他偷偷摸摸啊!” “女人多感情用事,恐是你被他外表迷惑,瞎了眼 呢!” “他的外表?他的外表在您面前索然无味,王爷,您便是冤枉我,也要找个稍微好点的!” 姜时鸢是真的生气了,这宗叙她瞧一眼都恶心,眼下却要被误会喜欢他,简直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见她生气的模样不似做假,宗聿珩的怒火好歹消了下去,低声说道:“你便是减肥太过,身子太虚,回头本王给相府送些补品。” “我可不吃,胖了不好看。” “胡说,本王倒觉得你胖起来比别人胖起来好看。” 眼见这对话越来越暧昧,宗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着那旁若无人一般在自己病榻前抱在一起,还肆意诋毁自己的两个人,气的坐了起来。 “你们给本王 滚出去!” 皇后正满心期待的筹划着未来,被殿内传来的怒吼吓了一跳,忙推门进去,看清里面的情形后顿时变了脸。 “燕王不通传便擅闯晋王寝殿,还在晋王病榻前纠缠姜家大小姐,简直没有丝毫礼数!本宫定要上报皇上!” “皇后竟如此睁眼说瞎话,本王分明是得了通传才进来的,便是告到父皇面前本王也不理亏。” “还敢张口狡辩!那你纠缠鸢儿证据确凿了吧!” 姜时鸢皱眉说道:“皇后在说些什么胡话呢,小女和燕王殿下有婚约在身,此番一同前来看望晋王殿下,何来纠缠一说,娘娘莫不是被晋王的病吓出好歹了吧?” “什么?姜时鸢,你竟与他同伙!”皇后气的不 行,直接叫了人来要拿他们。 宗聿珩冷笑,抬手只一招便弄死了所有冲上来的人。 姜时鸢踩着这些人的尸体,走到浑身哆嗦的皇后面前,倾身对她说了一句话。 “小女方才诊脉,发现七皇子不能人道,皇后娘娘还是少动气,多帮七皇子找大夫治病才是。” “你胡说!本宫的叙儿生龙活虎!”便是刚刚还和那些姑娘云雨过! “既然皇后不信,小女也没办法。对了,还有一事,小女那傻妹妹怀孕了,是晋王的,可是晋王不要她了,家父一怒之下要打了这一胎,送那傻妹妹去尼姑庵做姑子去。” “那是她自甘堕落,与本宫何干!”皇后一脸硬气。 姜时鸢轻笑,“希望皇后娘娘一 直这么硬气,王爷,我们走。” 姜时鸢拉住宗聿珩衣袖,不顾身后熊熊怒火,大步出了寝殿。 皇后的目光把姜时鸢的背影快烧出一个洞来,直到那对人影看不见才收回目光,看向了榻上的儿子,突然想到姜时鸢给太后治病的事情来。 顿了顿,抬手叫来了大夫。 “给七皇子检查检查。” 大夫连忙给宗叙检查身体,皇后去了屏风后回避。 过了没多久,便听见宗叙忽然大叫起来,叫声愤怒中透着渗透骨髓的恐惧。 皇后心下一沉,这时那大夫擦着冷汗过来禀报。 “回禀皇后娘娘,王爷他、他的子孙根萎缩成了豌豆丁那般大小,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皇后白眼一番,晕了过去。 第48章 占有欲何尝不是爱的开始 隔天,丞相府。 姜惜月站在姜时鸢面前,紧张的搓着衣摆,哽咽着问:“他今日真的会上门吗?爹说了,如若他今日不来,便要把我送到山上去做姑子去。” 姜时鸢抿了一口茶,淡淡道:“等着便是。” 看到她这智珠在握的模样,姜惜月便没那么紧张了,却也不想回去,小丫鬟一般站到她身后,巴巴的给她端茶倒水。 眼瞅着时辰越来越晚,姜惜月急的不行,看见姜时鸢还在淡定的喝茶,心里头忍不住对她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兴许她也没有把握。 毕竟自己眼下的身份,晋王便是死也不会娶她了。 便在她快要绝望时,有下人跑了进来。 “大小姐,那晋王背着 荆条,负荆请罪来了!” “真的吗?!”姜惜月又惊又喜。 见下人肯定的点头,她一颗心终于彻底放下,看向姜时鸢的目光一时间复杂极了。 崇拜。 忌惮。 和隐藏极深的怨恨。 一行人来到前厅,便见宗叙赤着上身,后背背着一根很粗的荆条,尖锐的刺都扎进了他的肉里,鲜血染红了他整个后背和腿部。 他的模样屈辱极了,忍着剧痛慢慢走到了姜丞相面前。 这会儿相府大门大开着,外面围观的民众都能看到这里面的一切。 宗叙阴毒的目光在姜时鸢脸上落了几息,而后转向姜惜月,变得复杂,最后与姜丞相对视。 “晋王这番是为何?”姜丞相单手负 在身后,姿态孤傲至极。 宗叙咬着牙说道:“本王一时糊涂,退了和惜月的婚约,铸成大错,眼下已然知错,希望能重新和惜月成婚。” 姜丞相冷斥:“相府的女儿便是再不值钱,也断容不得王爷这般折辱,惜月也说了,便是当个老姑娘,也绝不会入晋王府半步!” 宗叙一听眼睛都红了,憋着一口气猛的朝姜惜月跪了下去。 这一跪把姜惜月吓的不轻,紧张的躲到了姜时鸢身后。 “惜月,你原谅本王好不好,本王已然知错,只要你原谅本王,本王发誓,绝不三妻四妾,此生只你一人!” 姜时鸢暗笑:都豌豆丁了,就是想三妻四妾也不行啊。 姜惜月惶恐极了,扯 了扯她的袖子,“姐姐,你说如何我便如何。” 宗叙只得挪动膝盖,朝姜时鸢的方向跪了几分,忍着胸腔的怨恨祈求:“大小姐还请帮帮本王,本王真的知错了!” 姜时鸢面露不忍,“王爷能上门负荆请罪,便是下定了决心痛改前非,既是如此,妹妹,你便原谅他吧。” 姜惜月立刻道:“我原谅你了!” 姜丞相见此这才派人上前把宗叙扶了起来,叫了府医来给他医治。 相府对面的巷子里。 李扶苍放下挑帘的扇子,‘唰’的打开,看着对面神色冷漠的宗聿珩,语气佩服。 “你这未婚妻还真是个狠角色,伤敌一千,自己却丝毫无损,而且我猜,她费心费力的把那 妹妹嫁给晋王,定有目的。” “那你便猜猜,有何目的。”宗聿珩淡淡反问。 李扶苍摇扇轻笑,“往晋王枕边放个人,以后,这晋王的动向便全都在她掌握之中了,啧啧,得亏她不是男子,否则这皇位怕都是她的囊中物。聿珩,你娶了她,可算是捡到宝了。” “你的语气好似很羡慕?” “如此优秀的女子,本公子自然羡慕。” “她是本王的。” 宗聿珩淡淡的向李扶苍诉说这个事实,这一刻,他的语气是带着骄傲的。 他知道自己的这份骄傲并非因爱而起,而是出于原始的占有欲,人类很容易对美好的事物产生占有欲。 ——可占有欲又何尝不是爱的开始呢。 第49章 本王原本没误会 担心姜惜月的肚子藏不住,姜丞相便把婚期定在了与姜时鸢的同一日。 只不过这同一日办的两场婚礼却是有着极大的差别。 婚礼当天,姜时鸢的喜轿先出,那喜轿上缀满昂贵的南珠,轿身上更有金玉镶嵌,华美极了。 府里的宾客都跟随这顶喜轿出来,瞧着那轿子前红衣飞扬的新郎,都在不遗余力的祝贺。 这顶喜轿离开足足两个时辰以后,姜惜月的喜轿才出来。 只是她这顶喜轿实在寒酸,便是随便用红布包了一下似的。 周围也没有祝贺的宾客,前头的新郎更是一脸死了爹的模样。 整个去到晋王府的路上便是那喜庆的锣鼓声都透着冷清。 有路人在后面指指点点。 “听闻那晋王子孙根萎缩了,以后再也不能生儿育女了!” “这是恶人有恶报。” “还是燕王殿下福气好,你们可知道那些南边逃过来的难民,一个个可怜的,那最后都是燕王殿下出钱出力安顿的,燕王殿下是个十足十的大好人!” “祝燕王殿下与姜大小姐白头到老!” “早生贵子!” “子孙满堂!” …… ‘扣扣扣’,轿门被从外面敲响,而后传来宗聿珩低沉醇厚 的声音。 “王妃,下轿了。” 姜时鸢轻轻‘嗯’了一声,轿门被推开,大红一片的眼前乍然一亮,便看见人影在眼前晃动,随后一根红绫塞到了掌心。 “握紧,本王牵你进门。” 姜时鸢下意识握紧,跟着红绫另一端的牵引跨过了火盆,进了欢笑声鼎沸的大殿内。 司仪说完场面话,开始主持拜堂大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周围的欢笑声猛然高了一浪,浓浓的热情里充满了对新人的祝福和期许。 闹哄哄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叫一心走过场的姜时鸢有些被感染。 便是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成了宗聿珩的结发妻子。 无论交易与否,他们已然是夫妻。 “小心脚下!” 宗聿珩焦急的声音打断飘远的思绪,姜时鸢这才发现自己脚下不知道拌到了什么,眼看便要摔个狗吃屎。 幸好宗聿珩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她整个人便摔进了他怀里,顿时引来一片或起哄或羞赧的笑声。 不知道是谁操着雄厚的嗓音调笑了一句: “王爷快进洞房吧,王妃都已经等不及了!” 笑声这 一刻更加热闹。 姜时鸢心下一急,隔着盖头小声的向宗聿珩解释了一句。 “你别误会,我只是不小心拌了一下!” 宗聿珩原本平静的脸庞蓦然浮起笑容,就连声音都染了笑意,“本王原本没误会。” 原本没误会。 那便是说现在是真的误会了。 从前是吃了他很多豆腐,可吃豆腐是吃豆腐,真枪实弹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眼下姜时鸢着实很尴尬。 不想被这个男人看出自己的窘迫,便转移了话题:“快进去吧。” 宗聿珩这次笑出了声儿,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来,“嗯。” 姜时鸢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人彻底麻了。 罢了罢了,反正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个女色魔,没有解释的必要。 随他误会去吧。 不过这个男人今日也是奇怪,从前自己不论身体上还是言语上,占他便宜他都要气个半死,眼下却笑的这么开心。 姜时鸢不知道的是,眼下别扭的她,在宗聿珩眼里极其可爱。 眼瞧着那对新人抱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宾客们更加兴奋。 怕再闹下去自己这燕王府的屋顶被掀飞,宗聿珩放开姜时鸢,牵住红绫带她进了新房。 * 这厢, 晋王府。 偌大的府邸宾客寥寥,便是周围都贴满了大红喜字,也没能烘托出半分喜庆来。 宗叙连红绫都懒得牵,自己大步进了正殿。 好在还有喜婆,把姜惜月扶了进去。 冷清的拜完天地入洞房,一个喝高了个公子哥儿看看榻上端坐的姜惜月,又看看站了很远的宗叙,酒气上头,贱兮兮的问了他一句: “挨,王爷,我听说你子孙根萎缩了?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人问完这句本还想问问宗叙,若没了子孙根该怎么洞房,却被突然暴怒的宗叙狠狠踹了心窝子。 “给老子滚!” 宗叙怒气冲冲的赶走所有宾客,酒也不去吃,‘嘭’的甩上了屋门,红着眼朝着姜惜月走了过去。 姜惜月听到脚步声,心下一紧,正要躲,那一巴掌已经甩到了脸上。 “贱人!本王要弄死你!” “来啊,照肚子上踢,快把你唯一的孩子踢死!”姜惜月吼完,挺了挺肚子。 宗叙气的要死,孩子肯定是不能没的,他做不了太子,至少还依然是晋王,还有子嗣! 宗叙拽过姜惜月,对着她的脸又狠狠甩过几巴掌。 * 燕王府。 道喜的宾客陆续离开以后,姜时鸢这 才将板正的身子松懈,疲惫的靠在了床头柜上。 这时便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恭敬的问她。 “王妃是否累了?王爷这会儿还未回来,倒是不能躺下歇息,不如奴婢帮您背后多放几个枕头,您靠着稍微眯一眯,王爷来了奴婢叫您。” 这声音温柔细腻,一听便叫人舒服,姜时鸢猜测这应该是燕王府的下人,便点头道:“倒是麻烦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道:“奴婢名若雪,王妃,枕头放好了,您靠着试试。” 姜时鸢试了试,发现这枕头垫的刚刚好,便向她道谢,“刚刚好,谢谢你。” “不谢,奴婢应该做的。” 接下来若雪便立在身边与她说话,姜时鸢一边靠着休息,一边听她语调软软的说着王府里的趣事,倒也不觉得难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开门的声音。 “王爷回来了,奴婢把枕头拿走了,王妃快些坐好。” 姜时鸢不情不愿的坐起来,接着便感觉眼前立了一道人影,看身形,正是宗聿珩。 琢磨着这会儿应该是要挑盖头,她便坐直了身子。 可宗聿珩却并未挑盖头,而是语态熟悉的叫了那丫鬟的名字。 “若雪?你怎会在此?” 第50章 今夜便让你回忆回忆 听到宗聿珩的问话,姜时鸢觉得不对。 这样熟悉平和的语气,不像是主子和下人,反倒像是两个身份相当的人的对话。 可是若雪自称奴婢,分明便是下人呀。 便在姜时鸢疑惑时,若雪柔柔的声音传了来。 “王爷这满身酒气,先去洗洗吧,属下已经叫人准备了热水。” 属下? 屋子的气氛忽然一下子不对劲,姜时鸢感觉到宗聿珩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提步出去了。 外间。 宗聿珩停住脚步,转身,看着面前容貌艳丽的女子,神色冷静到几乎冷漠。 “说,怎么回事?” 乔若雪心虚的低下头,小声道:“王妃说,那些下人伺候的不周到, 并点名叫属下伺候,属下只能过来。” “点名叫你伺候?可她并不认识你。” 乔若雪想了想,推测道:“属下推测,王妃应当是查过咱们燕王府,知道王府有个女总管,以为这其中有什么,便要给属下一个下马威。” 随即又怕宗聿珩生气,急忙安抚,“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王爷千万不要因为此事和王妃置气。” 说完她便紧张的看着宗聿珩。 却没在宗聿珩脸上找到任何怒意,下撇的水眸匆匆垂了下去。 “你先下去。” “是。” 宗聿珩提步进了新房,看着喜榻上坐着的新娘子,眸色晦暗。 提步到近前,拿起玉如意,挑了盖头。 姜 时鸢眼前一亮,抬头便看到宗聿珩没什么表情的脸。 他看着她,低低说道:“乔若雪是燕王府的总管,府里上下都是她在打典,是本王的左右手。” 几分告知几分解释的意思,有些莫名其妙。 联想到方才的异样,姜时鸢恍然明白过来。 自己这是被人摆了一道。 乔若雪…… 哦,对了,嫁过来之前姜丞相给过她一份燕王府的人脉书,当时她看了个大概,因为觉着自己来着府里也过不了多久,所以没细看。 这女总管的情况也只是匆匆一眼,她知道有这么个人,但是不知道名字。 看来这女总管对宗聿珩心思不纯,眼下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呢。 姜时鸢心中冷笑,面上更冷,“我并不知道伺候我的人是她,她方才自称奴婢,我以为她是你派来的下人。” 这句话解释之意明显。 宗聿珩没说信或不信。 姜时鸢却知道,他多半是不信的。 一个能让他当成左右手的部下,在他心里的分量定是极重的,他们上下属在一起的时日更是多的多,情分定不一般。 而她呢。 他的一个临时盟友,相识还不到三个月,何来的情分。 便是姜时鸢自己,也会更加相信属下的话。 屋子里静了一瞬,宗聿珩终是开口:“折腾了一日,王妃今日早些休息吧。” 说罢,男人转身便要离开。 姜时鸢一听 顿时皱了眉。 看来这便是乔若雪的目的了。 若是这大婚之夜宗聿珩不留宿,传出去以后,她这个王妃在这燕王府里便没了丝毫威信。 别人怎么看自己无所谓,但想因此拿捏住她…… 呵。 想如愿,没门! 姜时鸢直接起身,抓住宗聿珩的手将他摁到了榻上,捏着他的下巴冷冷说道:“今夜王爷只能在这儿睡。” “姜时鸢,你怎会如此粗野?”宗聿珩脸上终于露出怒意。 可姜时鸢不在乎,她只在乎结果,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 “我还有更粗野的,看来王爷是忘了,今夜便让你回忆回忆!” 说罢,姜时鸢直接撕开了宗聿珩那身大红喜袍。 第51章 我就要睡这里 姜时鸢压制住宗聿珩,把他的外衣和里衣全部撕成了稀烂,眼下他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破破烂烂的里裤。 姜时鸢抱胸朝外面抬下巴,“走啊。” 宗聿珩眼神冰冷的盯着姜时鸢怒斥:“你这个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便只要拜堂时还算温柔,眼下便是个泼妇!” “叽叽歪歪的,你到底走不走?” “不可理喻!” 宗聿珩一掀被子,气恼的坐到了榻上,愤愤的指着地上说道:“今晚你睡地上!” “凭什么我要睡地上,我就要睡这里!” 怕位置被宗聿珩抢了,姜时鸢立刻爬上去把最大的地方占住,然后一脸坚定的告诉:“这块地方是我的!要么你睡地上,要么你睡旁边,随你选!” 说完她抱住一半被子,一副打死也不会松手的模样。 宗聿珩气呼呼的盯着她半边侧脸,半晌后还是躺下了,却是将一大半被子拉到了自己这边。 姜时鸢叹气,“王爷身子虚,是要多盖些被子。” ‘唰’的一下,被子整个盖到了姜时鸢头上。 * 乔若雪一直没有离开,她站在正殿外的树影下,望着红影绰绰的新房,直到里头变得漆黑,宗聿珩却始终没出来。 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柔美的脸庞霎时间布满阴狠,转身离开了正殿。 次日。 姜时鸢一大早就被宗聿珩从被子里拽了出来。 “快起来,要去宫里敬茶了。” 姜时鸢不情不愿的爬起来,看了墙角的刻漏,一张脸皱在了一起。 “才寅时,天都没亮呢。” 尽管这么抱怨着,还是撑着惺忪的睡眼爬起了起来,梳洗妥当以后,随便吃了几口早膳,便去了皇宫。 巧的是,在皇宫门口遇到了同时进宫敬茶的宗叙和姜惜月。 宗叙一看到姜时鸢,眼睛就红了,直接拦住她质问: “说,本王的伤是不是你下的手! ” 姜时鸢挑眉,疑惑的反问:“什么伤?王爷说话也不说个明白。” “你说什么伤!姜时鸢,你简直是个毒妇!” 宗叙气的跳脚,缓了这些日子,他恍然想起,自己那处的问题,便是这姜时鸢为他诊脉后出现的! “本王要弄死你!” 命根子都没了,宗叙早已顾忌不了那么多,不管不顾的扑向姜时鸢,却被她身边的宗聿珩一脚踢飞。 “本王听说最近城里犬瘟肆虐,晋王如此胡乱攀咬,怕是染了犬瘟,来人,快将晋王带去太医院看诊!” 禁卫军当了真,立刻将挣扎着坐起来了的宗叙摁住,强行拖走。 姜惜月瞧着,心里生出一股快意,而后十分机灵的站到了姜时鸢身后。 “姐姐,这宫里我不熟,我跟着你吧。” 姜时鸢没拒绝。 首先敬茶的自然是皇上。 姜惜月这个侧妃是没有资格的,被挡在了太和殿外。 太 和殿内,沛元帝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心情便像面对冷宫那位废后一般,爱恨交织。 喝了姜时鸢奉上来的茶以后又例行公事问了一番话,便开口叫两人退下。 只不过等姜时鸢和宗聿珩走到殿门口时,他又忽然说了一句话。 “你成婚的事儿,也该告诉你母妃一声,今日便也去你母妃那儿一趟。” 这意思是叫宗聿珩去给自己母妃敬茶。 姜时鸢挑了挑眉。 这样的日子叫他们去敬茶,分明是把这废后放到了眼里心尖啊。 想到姜丞相告诉她的,说这废后和皇帝曾经情比金坚情深似海,是在生了宗聿珩以后,二人的关系才一落千丈的。 看来此言不虚,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对恩爱夫妻反目成仇了呢? 姜时鸢看向宗聿珩,便见他脸色冷硬,幽深眸底满是反感,只是淡淡的回了皇上一句话: “今日忙,等空了儿臣再去。 ”语闭提步就走。 姜时鸢快步跟上,心中好奇极了,他对自己的母妃为何这种态度? 到了太后处,二人被请进殿内。 姜时鸢惊讶的发现里头竟是格外的热闹,挤满了人,皇后也在内,气氛十分微妙。 等他们三人行过礼后,太后先是询问了宗叙的下落。 姜惜月小声小气的回道:“王爷忽发犬瘟,眼下正在太医院医治。” “什么?!”皇后一听‘豁’的站了起来,怒声质问道:“叙儿身体康健,岂会忽发犬瘟,谁给你的胆子在本宫面前造谣!” 姜惜月被吓的一哆嗦,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姜时鸢装作不经意的说道:“儿媳前些日子还听说晋王子孙上出了问题,想必皇后对晋王的身体也是不太清楚呢。” 说完又好奇的偏头问向身边的宗聿珩,“王爷,这子孙上的问题到底是什么问题,大家都说的含含糊糊的,我也听得迷糊。” 第52章 王爷总是这般细心 宗聿珩嘴角止不住翘了起来,这张恶毒的嘴啊,放在敌人身上倒是格外喜人。 他一本正经的回道:“这是男人身上不可告人的病症,男人一旦得了这病,一辈子便完了,时鸢你就别再问了。” “你们!”皇后气的浑身直抖。 太后忍着笑把话题扯回了正事上:“先不说这个病啊灾的,晦气。聿珩,时鸢,这宫里太大了,哀家担心你们累着,便把大家都叫来,好叫你们方便一些。” 方便? 分明是找机会羞辱她! “还是母后周到,儿臣可就想不到这么多,这为人处世,还是远远不如母后啊。”皇后冷讽,暗指太后心机深。 太后慈爱一笑,“你自小没有母亲,没人教你自然不会,你也不必自卑,往后多跟着哀家学学便是。” 这话暗骂皇后有娘生没娘教,可把皇后气坏了,又不敢当众翻脸,扭头看到姜惜月,便把怒火撒了过去。 “杵在那儿做什么?不会给本宫敬茶吗?没一点儿教养!” 最后那一句是冲着姜时鸢和宗聿珩说的 。 宗聿珩看了一眼自己身边刹那间气息发生了变化的姜时鸢,微微挑眉,看起了热闹。 果然,姜时鸢根本不鸟什么皇后威仪,直接一句话怼了过去。 “皇奶奶都未曾敬茶,皇后娘娘却要抢着喝,看来还是皇奶奶最明白,知道您自小没有母亲,没有人教,也是正常,往后您多跟着皇奶奶学学便是。” 这一句话气的皇后血气翻涌,差点没吐血。 太后忍住笑,看着眼前这个机灵的孙媳妇儿,喜爱的不行,立刻让人倒茶。 姜时鸢和宗聿珩金童玉女一般,敬茶时这些个太妃嫔妃们都喜欢的不得了,各种昂贵的礼眼都不眨就往外给。 轮到了形单影只的姜惜月,这些太妃嫔妃的态度立刻大转弯,冷淡极了,有的甚至连茶都不接,就更别说给什么回礼了。 姜惜月委屈的忍着眼泪,端茶的手险些把茶杯捏碎,她用力眨眼,将眼泪和怨恨一并掩去。 皇后看到姜时鸢春风得意,而姜惜月却像臭水沟的老鼠一样被人厌恶,脸上烧的火辣辣,再也 受不了这等屈辱,脸色僵硬的寻了个借口愤然离去。 皇后这一走,太后也没了太多意思,叫那些太妃嫔妃都各自回宫,然后拉了姜时鸢说话。 姜时鸢和太后说话时,姜惜月就在外面和宫女站在一起等,姜时鸢空了时姜惜月就紧紧跟在她身边。 姜惜月知道,眼下的自己,只有紧跟在姜时鸢身边才有活路。 直到晚上太后才放了几人离宫。 * 宗叙被拉去太医院以后就被关了起来。 倒不是太医们夹带私仇,主要是这犬瘟传染性强,太医们唯恐瘟疫扩散危机龙体,只能如此。 宗叙被整整关了两天,才查清楚他并未患上犬瘟,这才被放出来。 这两日吃没吃好睡,出宫时还是深夜,倒霉的又遇上了暴雨,路面湿滑马车还翻了,回到家气都气饱,根本没心情用膳。 直接冲到姜惜月屋子,将人狠狠打了一顿以后这怒火才下去一些。 姜惜月被打时一声不吭,紧紧护着自己的肚子,大睁着眼睛,把这个男人此刻的模样牢牢印在了心里 。 翌日一早,燕王府。 姜时鸢唤了青黛给自己梳洗,而后坐到桌前用早膳,这时一个下人上前来禀报。 “王妃,乔管事求见。” 乔若雪…… 这是等不及,又要出手了。 可真是巧了,自己正好要去找她呢。 姜时鸢嘴角扯出一抹笑,立刻吩咐下人:“快请进来。” 很快乔若雪被带进来。 姜时鸢认真打量她,不得不承认,这姑娘的模样和气质皆是不凡,难怪会有野心要做宗聿珩枕边人。 可她也是,想做宗聿珩枕边人只要与自己说一声便是了,偏偏要躲在背后耍阴招。 此番得罪了自己,哪有放过的道理。 姜时鸢目光从乔若雪身上收回来,话里藏针的说道:“原来你是这府里的总管,那日你自称奴婢,倒是让我误会了你的身份,因而委屈了你,实在抱歉。” 乔若雪闻言唇角柔柔弯起,心下却是一片冷意。 看来消息不假,这位姜大小姐的心思果然聪慧,便是那样的小动作都被她给看出来了。 但看出来了又 能如何。 自己不仅是王爷信任的左右手,更是王爷救命恩人的遗孤,不论她在王爷面前说什么,王爷都是不会信的。 姜时鸢,便是赶不走你,我也要让你在王府变成过街老鼠。 这燕王正妃的位置,我乔若雪一早便定下了! 乔若雪面上笑容不变,语气柔柔的回道,“倒是卑职不好,为了不想王妃有负担自称了奴婢,如是给王妃造成了困扰,还请王妃责罚。” 若真因此惩罚她,这府里上上下下都会对她厌恶。 姜时鸢嗔怪的撇她一眼,“乔总管此言便是见外了,你能这般有心,我感动还来不及呢。” 乔若雪面上立刻露出感激之色。 “对了,乔总管找我有何事?” 乔若雪恭敬的回道:“回禀王妃,王爷吩咐卑职带您在这王府转转,熟悉熟悉府里的环境。” “王爷总是这般细心。” 姜时鸢温柔的笑着,抬手挽了一下鬓边的碎发。 乔若雪的目光下意识跟着那只手移动,便看见那方雪颈之上,赫然印着欢爱后留下的红痕。 第53章 好端端的掐自己做什么 眼睛顿时被刺了一下,乔若雪飞快收回目光,暗暗握紧了拳头。 “哎呀!这衣领太低了,叫乔总管见笑了,乔总管且在此处等等,我换身衣裳就来。”姜时鸢娇羞的捂住自己的脖子,回了寝殿。 青黛帮她换衣裳时瞧见那红痕,满脸不解的问:“王妃,您好端端的掐自己做什么?这都掐红了,疼不疼啊?” “一点儿不疼,可爽了。” 可不爽嘛。 打击一个把你放在情敌位置上的女人,这种招数最是简单粗暴。 换好了高领子的衣裳以后,姜时鸢把自己从相府带来的其余三个丫鬟叫到面前吩咐: “记住我的话,没有我的允许,我屋里的东西,半点不许动,便是落满了灰也不许擦,明白吗?” 四个丫鬟虽然不懂这是为何,但还是一起应是。 姜时鸢带上青黛去了小厅,笑眯眯的对乔若雪道:“走吧。” 乔若雪眸子温婉,一脸恭敬的落后她半步,口齿清晰语调缓慢的为姜时鸢介绍王府每一个地方。 最后,乔若雪停在了王府后门。 这处后门一打开便是茂密的山林,看着十分神秘危险。 “我们来后门做什么?”姜时鸢眸光一闪,低声问道。 乔若雪长 睫垂着,遮住眼底神色,声音依旧温温柔柔的,“这里是一处要地,王爷说一定要带您来看看。” “哦?” “别在这儿站着呀,王妃随卑职来,卑职带您参观。” 乔若雪说着,率先走了进去。 姜时鸢目光冰冷的看着她的背影,也提步跟了进去。 看起来简简单单的一座山,里头却暗藏玄机。 在乔若雪拨弄了一处机关以后,碧绿的植物忽然分开,露出一条小径。 穿过了小径,竟进入了一座宏伟神秘的宫殿。 眼下她和乔若雪所站的地方,便是这座宫殿最大的前殿。 这前殿里头此时热闹极了。 许多身穿黑衣的神秘人在这里对战,看样子应该是在互相训练。 有的人看到了乔若雪,立刻恭敬的上前向她行礼。 “乔总管!” “乔总管好!” 而对她旁边的姜时鸢,则是淡淡的扫一眼,便都将她给忽略。 好似她只是乔若雪的随从一般。 乔若雪翘着嘴角,扭头问姜时鸢:“王妃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殿内明灭的火光在她侧脸跳跃,映照出几分诡谲。 姜时鸢勾唇,声音冷清:“燕王府的暗卫营,对不对?” “王妃真厉害,这都能 猜到。”乔若雪露出佩服之色。 乔若雪带着姜时鸢参观了暗卫营的每一个地方以后,才带着她离开。 再次穿过那条小径时,姜时鸢的右手忽然一阵发热。 她有些奇怪,顺着热度的感应,便发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躺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弯刀。 这把弯刀一半断了,只剩了半截刀刃和一个缠了布头的刀柄,看起来又破又烂,怕是丢到大街上乞丐都不捡。 姜时鸢却眼睛一亮。 因为她的右手在接触到这把弯刀时,热度最强烈,甚至她能从那热度中感受到强烈的兴奋感。 这么大的反应,肯定是个宝贝。 姜时鸢立刻便要收入囊中,一只素白的手却忽然伸出,压在了那柄断刀上。 姜时鸢抬头,乔若雪冲她一笑,一脸为难的说道:“王妃,这把刀不仅断了还生了锈,一旦伤着您,极有可能破伤风,卑职建议还是快些丢了为好。” 姜时鸢怎么可能把宝贝丢掉,闻言便说道:“没关系,我医术了得,不怕那破伤风,倒是这断刀,不会是有主的吧?” 乔若雪见姜时鸢一脸紧张,心里划过嘲讽。 果然是乡下长大的,聪明由余,却到底亏在了眼皮子浅上,这王府里怕 是一块砖头在她眼里都值钱。 听说这位王妃还开了一家专门收废品的铺子,简直叫人笑掉大牙。 “这只是一块废品,王妃若实在喜欢,便拿去吧。”乔若雪收回手,再次退到了她身后半步的位置。 姜时鸢高兴的把断刀收了起来。 回到王府后乔若雪因事先走一步,姜时鸢揣着断刀高高兴兴的回寝殿。她找了个借口把王府的下人支开,将自己的丫鬟叫到了面前。 “我离开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京墨道:“回王妃,您才走不久,厨房的阿六便来找了奴婢,说要与奴婢商量商量今晚的晚膳,奴婢便去了厨房,刚回来便到您跟前回话了。” 松音道:“回王妃,银杏说厢房进了老鼠,就喊了奴婢和茯苓去打,真是没想到,这富丽堂皇的燕王府,竟然有那么多老鼠,奴婢和茯苓到现在还没打完呢。” 茯苓连连点头,表示松音说的一字不差。 姜时鸢冷笑,对她们道:“都下去吧。” 四个丫鬟乖乖退出去。 姜时鸢在寝殿里转了两圈,最后目光落在了墙角那个自己用来装衣裳的箱笼上。 自察觉到乔若雪的野心后,她便一直提防着,这屋里每一样东西她都做了特 殊的记号,只要被人动过她就能看出来。 而这箱笼明显被人打开过。 她提步过去,打开箱笼,当看到里面多出来的东西后,姜时鸢的脸色阴沉至极,不过很快这阴沉便被冷漠取代。 合上箱笼,她扬声道:“银杏,你进来。” 银杏是个圆脸的小姑娘,模样敦厚,一看便叫人觉得很可靠。 姜时鸢冲她笑了笑,说道:“听说你那残疾弟弟终于要娶上媳妇儿了?” 银杏原本端着一张忠厚的脸温顺的笑着,一听到这话笑便顿住了,眨着圆圆的眼睛好奇的问道:“王妃如何知道奴婢家里事?” 姜时鸢冷冷道:“本妃想知道,自然能知道,本妃不仅知道你弟弟的事儿,还知道你母亲因为你弟弟的婚事操碎了心,满身的病,好在你弟弟眼下说到了媳妇儿,你这母亲的身体才好了些。” 银杏抿了抿唇,小声说道:“王妃…为何对奴婢家事如此上心?” 姜时鸢端起茶盏,优雅的用杯盖撇着浮沫,出口的声音低沉阴冷,“倘若你弟弟的婚事黄了,你母亲气急攻心,九成得死。银杏,你这般孝顺,定不愿事情变成这样吧?” 银杏瞳孔一缩,那一脸憨厚终于消失,露出了浓浓的惶恐。 第54章 王爷可不要乱动 午时。 宗聿珩刚刚从外面回来,乔若雪脸色苍白的上前禀报。 “王爷,有件事…属下要向您禀报。” “说。”宗聿珩转身坐到了太师椅上。 “是这样的,今日一早王妃把属下叫到了跟前,说自己初来乍到,对这府里不太熟悉,叫属下带着熟悉熟悉。 属下依言带王妃熟悉府内,可是等到了偏僻之处,王妃忽然屏退左右,用王妃之权逼迫属下带她去暗卫营,属下不得已之下,带了王妃过去。” 宗聿珩闻言周身气息瞬间冷了下去,斥道:“暗卫营乃王府机密,一旦被外人知道位置后果不堪设想,你怎会如此糊涂,不会拖延等本王回府再说?” 乔若雪嘴唇动了动,最后却没有辩解什么,而是直接跪了下去,“属下该死,请王爷责罚!” 宗聿珩却注意到乔若雪跪下去的样子不对。 “你怎么了?” 乔若雪忙摇头,“属下 没事!” “你受伤了?” “没!属下真的没事!”乔若雪连连摇头,模样有些慌张。 “来人,请府医!” 很快府医过来,给乔若雪检查了身体。 “王爷,卑职检查发现乔总管断了两根肋骨,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暗伤,也不知是谁伤的,出的都是阴招,不仔细检查根本发现不了!” 宗聿珩眉眼裹着冷意,命令府医开药,而后走到了面色虚弱的乔若雪面前:“说,怎么回事。” 乔若雪脸色颓然,只能老实交代:“是,是王妃,为了进暗卫营,打了属下。相府是王爷很强的助力,属下怕这件事情影像您和丞相的关系,所以刚才便对您隐瞒了。” 她说完这句话后,便悄悄打量宗聿珩神色,他表情冷肃,看不出喜怒,叫她品不出任何苗头。 抿了抿唇,她接着劝慰道:“王妃性子倒不坏,此番进暗卫营属下觉着倒也没什 么其他心思,多数是因为好奇而已,王爷您切莫多想。” 就听宗聿珩没什么语气的问道:“王妃派谁去传的你?” 乔若雪回道:“是银杏。” 宗聿珩淡淡道:“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乔若雪转身离开。 宗聿珩立刻命人传唤银杏。 “王妃可有命你去请乔总管?” 银杏点头,“有的。” “可有其他人看见?” “有的,竹桃跟春香当时都在旁边呢。” 宗聿珩又传了竹桃跟春香,两人全都证实银杏没说谎。 宗聿珩揉了揉眉心,吩咐林武:“你请王妃到小厅用晚膳,便说本王在书房处理些事情,叫王妃在小厅等一等本王。” 林武应声去办。 宗聿珩则在没有惊动任何人之下去了寝殿。 在寝殿转了两圈,他发现墙角的一个箱笼似乎是匆匆盖上的,还有一截衣裳被卡在了外面。 走过去打开 ,在衣裳里翻了翻,便看到了一个信封。 宗聿珩把信封拿起来,打开,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这是…暗卫营的地图! 她竟真的藏了心思! 宗聿珩怒极了。 而这份怒火却多数是因他自己。 便在方才,他不相信姜时鸢会做这种事情,甚至因此怀疑跟了多年的部下说谎…… 宗聿珩啊宗聿珩,你这是被美色迷了心窍! “本王倒要看看你们父女俩到底想干什么!” 宗聿珩原封不动的放回信封,去了小厅。 姜时鸢乖乖的等在餐桌前。 他走过去坐下,笑着对她说道:“让王妃久等了,用膳吧。” 姜时鸢也是饿了,慢条斯理的吃的很香。 饭后宗聿珩淡淡的说道:“今晚本王睡书房。”然后便要走。 姜时鸢立刻将他抓住,没得商量的说道:“新婚这三日,王爷都必须在新房睡。” 宗聿珩恼火不已,正要甩 开她的手,就听到姜时鸢暗戳戳的威胁他。 “王爷可不要乱动,我力气比你大,而且这衣裳可是很容易烂的。” 宗聿珩敢肯定,倘若此刻自己非要去书房,这个女人定会不顾脸面当众撕了他的衣裳。 “泼妇!” 骂了一句,宗聿珩满身怒火的回了寝殿。 他怒冲冲的坐在榻上,耳听屏风后姜时鸢一边泡澡一边哼着小曲儿,倒是自在的很。 拿到了暗卫营地图便高兴成这样。 看来那姜庸很重视这份地图。 屏风后窸窸窣窣一阵,姜时鸢穿着单薄的里衣走了出来,头发还染着水气,那双上扬的狐狸眼似乎也浸了水气,雾蒙蒙的,十分勾人。 宗聿珩薄唇抿紧,正要撇开视线,就听到她说了一句话。 “明日便是回门日了,我看看我要穿哪件衣裳好。” 姜时鸢走到了箱笼前,就当着宗聿珩的面,打开了那个放有暗卫营地图的箱笼。 第55章 我怀疑有人要害我 宗聿珩微怔,盯紧了姜时鸢的表情。 便见她在看到信封以后先是一愣,接着竟直接把信封拿起来,疑惑的嘀咕了一句: “咦,这是什么?” 说着她两根细嫩如葱的指头扯出里头的信纸,打开看完以后脸色慢慢由懵懂变成了震惊,最后似乎还吓到了,紧张的朝他看过来。 “怎么了?”宗聿珩不动声色的问。 姜时鸢咬着红唇走到他面前,把信纸往他面前一送,皱着远黛眉道:“王爷,我怀疑这府里有人要害我!” 宗聿珩接了信纸,像模像样的看了一遍,然后把它丢到一边,抬头问他:“何出此言?” 姜时鸢脸上露出生气之色,指着那张画了暗卫营的地图说道:“王爷没看见吗?那是王府里暗卫营的地图啊,这可是府里的机密,眼下却不知道怎么到了我的 箱笼里。 好在我此刻找衣裳发现了,不然岂不是叫王爷误会我别有用心?” 说完她忽然想起什么,两掌一合,发出清脆的一声,“对了,今日清晨乔总管找我,说您交代过她,带我熟悉王府,然后我就跟着乔总管去了一处地方,进去后乔总管才告诉我那里是暗卫营,王爷,您可有吩咐她带我参观暗卫营?” 宗聿珩摇头,“未曾。” 便是连熟悉府里都未曾吩咐过。 眼下她和乔若雪各执一词。 姜时鸢一副了然了的模样,“那就对了,我当时还疑惑极了,暗说以我与您的关系,您是绝对不可能叫我知道的。” “眼下箱笼里忽然多了这一张地图我才算看明白,这乔若雪要害我!” 宗聿珩冷了眉眼,低声道:“话不可乱说,好端端的,她没有理由做这些。 ” “当然有!”姜时鸢双臂还胸盯着他,“她喜欢您,眼下是争风吃醋了。” 宗聿珩气笑,“姜时鸢,你莫要胡说!” “不信?那我们来掰扯掰扯,先说新婚夜,想必她后来在您面前说的一套,无非便是我给她下马威之类的,那王爷不妨想想,以这些日子的接触,我姜时鸢可是个傻子?” 宗聿珩毫不迟疑:“不是。” “既然不是,那我怎么可能搞这种一出手就会被揭穿的把戏?” 宗聿珩抿唇不语。 姜时鸢接着说道:“再来便是这暗卫营,以我的手段,若想藏地图王爷就绝对发现不了,眼下这地图大喇喇的放着,明摆着等您来发现的。” 宗聿珩依旧不语。 姜时鸢哼了一声,脸上露出浓浓的不满,“王爷莫要装这幅清高模样,我与您又不是真的 夫妻,您想纳妾直说便是,却非要背地里与她行苟且之事,明面上与我装无辜。”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本王与她清清白白,就是简单的上下属关系!”宗聿珩大怒。 姜时鸢一扬下巴,语气充满了鄙夷:“乔若雪都告诉我了,说您床上功夫了得,日日都把她折磨的要死要活的,还说您在她耳边说,她是您的心肝宝贝儿呢。 都搞到床上了,还说只是简单的上下属,可笑!” 宗聿珩气的脸色忽青忽白,半晌才丢出一句:“本王这便把所有与此事相干之人全部传唤过来,与你一一对峙!” “好!” 宗聿珩雷厉风行,不到一盏茶便将波及此事的所有人叫到了大厅。 她和宗聿珩分别坐在太师椅上,一干下人跪着,乔若雪不是奴,立在最前面,模样恭顺,姿 态坦然。 宗聿珩先问乔若雪:“你说今早王妃召见你,要你带着熟悉王府,然后趁着无人时要挟你带她去暗卫营,因此还打了你一顿,是不是?” 乔若雪点头,“是!” 他又看向地上跪着的银杏。 “王妃可有派你去传唤乔总管?” “有!”银杏斩钉截铁。 乔若雪垂眸,得意在眼底一闪。 宗聿珩看向姜时鸢,“那你呢?可有人能为你作证?” 姜时鸢淡淡一笑,抬起掌心,便见她雪白的掌心里躺着一颗碧绿的药丸。 “此药丸名叫吐真言,顾名思义,只要吃下此药丸之人,都会吐尽真言,王爷只需把这颗药丸给银杏喂下,自会明白一切。” 青黛闻言不禁仔细打量了一眼这神奇的小药丸,却越瞧越觉得这药丸眼熟。 愣了愣,她瞪大了眼睛。 第56章 神奇的‘吐真言’ 这药丸,不就是王妃早上那碟子没吃完的绿豆糕捏出来的吗?! 在青黛震惊时,姜时鸢已经煞有其事的把‘吐真言’交到了宗聿珩手里。 宗聿珩有些惊奇,他征战沙场数十载,如此神奇之物还是头一次见。 可是闻了闻,味道为何有些不太对? “王爷不肯给银杏吃这药丸,看来是全被我猜中了。”见宗聿珩迟疑,姜时鸢一脸嘲讽的开了口。 宗聿珩思绪被打断,瞥她一眼,便将药丸交给了林武。 “喂给她吃。” 林武拿着药丸走近银杏,银杏吓的脸色惨白,闭紧了嘴不愿意吃,却被林武强行塞了进去。 乔若雪瞧着柳眉紧拧,心中隐约生出不安,却又觉得不太可能。 她查过的,这个姜时鸢救太后只是巧合,并不会 什么医术,虽是相府嫡女,却阴差阳错长在庄子上,更不可能认识什么奇人异士。 这吐真言,怕是没她说的那么玄乎。 如此想着,乔若雪淡定下来,冷眼看起了银杏的反应。 就见她被迫吞下药丸后整个人似乎懵了一瞬,接着那双眸子忽然变的直勾勾,瞧起来十分不对劲。 皱了皱眉,乔若雪低唤了她一声,“银杏?” 银杏却依旧直勾勾看着前方,对她的呼唤没有任何反应。 乔若雪的心一紧,正要再说话,主位上坐着的姜时鸢却是开口了。 “银杏,本妃问你,今日本妃可有派你传唤乔总管?” 银杏木木的摇头,回道:“回王妃,没有。” 姜时鸢脸一沉,愤怒的一拍桌子,“那你为何诬陷本妃?!” 银杏依 旧那副表情回道:“回王妃,奴婢是乔总管提拔的,乔总管说只要奴婢听她的,日后等她当上燕王妃,好处少不了奴婢的。” “胡说!”乔若雪气的脸青。 她乔若雪做事向来谨慎,怎会与一个并非心腹的丫鬟说这些! 肯定是姜时鸢搞的鬼! “王爷,这什么吐真言药丸肯定是假的!您一定要相信属下,毕竟属下这身伤假不了!” 乔若雪这番说话动了气,扯到了伤处,叫她的脸色白的吓人,本就无害柔弱的一张脸更加楚楚可怜。 这样的一张脸,最是能迷惑男人,叫男人对她生出保护欲。 姜时鸢不禁看向宗聿珩,好奇这个男人会不会和普通男人一样被迷惑。 如果他也会被迷惑,倒是叫她失望极了。 毕竟堂堂战神 将军,不是普通人,一个美人计都过不了,实在叫人瞧不起。 宗聿珩紧紧皱眉,姜时鸢这打量的目光不知道触到了他哪片鳞,叫他一瞬间十分生气,也十分想证明给她看,他不是那种肤浅的男人。 冷冷的看向乔若雪,沉声说道:“乔若雪,你当知道本王的本事,查清楚只是早晚的关系,可若等到本王查出来,事情便不可能如此简单。” 乔若雪脸色更白。 她当然知道。 跟在他身边尽职尽责这么多年,他什么本事她能不知道。 眼下这一次她在赌,赌父亲救命恩情的分量。 可很明显他的心更偏向那个姜时鸢。 为什么? 王爷与她认识统共不到三月时间,难道就因为她模样美吗? 美色误人。 这样下去这个一 无是处的女人迟早要成为王爷的弱点! “乔总管为何迟迟不开口?”见乔若雪面色变幻却始终不发一言,姜时鸢挑眉开口。 “看来还得您费劲去查一查了。” 听到她的声音,乔若雪心里恨意翻滚,艰难的开了口:“属下认罪!”而后白着脸跪了下去。 这样的动作牵动了她身上的伤口,痛的她一张脸皱在了一起。 姜时鸢眸色深了深。 先前便从银杏嘴里听说了,她为了夺取宗聿珩的信任,硬生生打断了自己两根肋骨,还给自己折腾出了一身内伤。 对自己都能这么狠,更何况对敌人。 再看宗聿珩,他的脸上虽然没有露出不忍,但周身的怒火却是明显小了许多。 说什么只是上下属关系,还是美色动了心。 虚伪。 第57章 交出王府掌家之权 “你为何要如此做?”宗聿珩问此话时脑中便浮现出了姜时鸢污蔑自己的那些话,心中冷了冷。 倘若这乔若雪真的对他生了心思,便不能再留在身边了。 便听乔若雪语气后悔的回道:“回王爷,属下一时猪油蒙了心,担心您被美色迷惑,忘了正事,这才……但是王爷,属下绝对没有说过那些觊觎您的话。 属下自进府那一刻起,心里便只有一个想法,代替父亲在王爷面前尽忠!” 这番话一出,姜时鸢发现宗聿珩身边那个林武的脸上露出了不忍之色,竟不顾自己的身份为她请求。 “王爷,乔总管此番虽是犯了错,可毕竟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加上……王爷,您切莫罚的太狠。” 再加上什么? 姜时鸢觉得林武后面没说出来的话很重要,但已无处探寻,便只能压下这个疑惑。 反观宗聿珩,脸色却没有丝毫动摇,沉声发落了乔若雪。 “乔若雪,你身为王府总管,却敢当众诬陷王妃,此乃大罪!本王罚你三大板,并交出王府掌家之权,由王妃管理整个燕王府!” 乔若雪脸色一阵煞白,低着头认罪。 宗聿珩吩咐林武亲自把掌家令牌从乔若雪住处取回来,交给了姜时鸢。 “自己去刑堂领罚。” “是!” 乔若雪艰难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林武怜悯的撇开了视线。 这时宗聿珩沉声吩咐他:“你先退下,本王与王妃有话要说。” 林武应是,恭敬的退了下去。 他一出 来便直奔刑堂。 进去时正好看到乔若雪结结实实挨了三板子,急的忙将那些人推开,把人扶了起来,心疼的责怪道: “你是不是傻?刑堂的五板子都能打死人,眼下王爷又不在此,你不会做做样子,他们还能真去王爷面前告状不成?” 林武和乔若雪共事五年有余,在他心里,已是把乔若雪当成了妹妹,眼下虽是她先做错了事情,可却因这亲疏关系,他的心里偏向乔若雪,反倒对那新王妃有些微词。 他一直跟在王爷身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这位王妃和王爷之间可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他们只是盟友。 指不定哪天她就不是燕王妃了。 “我已犯了一次错,怎可阴奉阳违,林二哥,多谢你这么 关心我,这世上唯一关心我的也就你和林大哥了,可是经过眼下这一遭,王爷怕是容不下我了,往后,我怕是再也不能和二位哥哥见面了。” 乔若雪柔弱的面容一片哀伤。 林武憨厚的脸孔满是怒气,“我自然知道你的,当年你父亲为救王爷离世,你为了完成你父亲的遗愿,舍弃丰厚的赔偿和安稳的人生,跑到这王府来卖命。 王爷绝对不是那昏庸之人,绝对能发现那些话是有人故意诬陷,我也会尽力在王爷面前替你解释的,眼下你什么都不要想,先回屋歇着,等王爷气消了,这掌家的令牌自会回到你手里。” 乔若雪感激的向林武道谢,由着丫鬟梅香扶自己回去。 林武立在原地想了想,心里有了主意。 王爷当初便不愿留乔若雪这么个姑娘在身边,是乔若雪发誓一心只谋其职,绝不生其他心思才留下。 眼下这新王妃诬陷乔若雪对王爷有爱慕,依王爷的性子,定会送走乔若雪。 倘若王爷真这么做了,往后这王府里其他人岂不都会心寒。 他要办法提醒王爷,叫王爷小心那个姜时鸢。 正殿大厅内。 见宗聿珩屏退了左右,姜时鸢也照做。 等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以后,宗聿珩将目光看向了她。 乔若雪绝对不可能对下人说那些话。 “姜时鸢……” 正要质问,却不料姜时鸢根本不等他开口,竟就直接承认了。 “对,那句‘日后等我当上王妃,好处少不了你的’话,是我叫银杏说的。” 第58章 王爷是不是想做点什么 这样的直白,倒叫宗聿珩一下子乱了步调,顿了顿,才冷声问出一句。 “所以,你是承认你也陷害了她,是吗?” 这一次姜时鸢却摇头,脸上的神色也从清冷变成了认真,一双眸子牢牢扣住他的。 “王爷说错了,我这叫反击,不叫陷害。” “可你明明可以向本王解释清楚,却非要将事情闹这样大!” 面对宗聿珩的怒火,姜时鸢却是笑了起来,她冷冷的反问他:“我说了您就会信吗?就算信了,以她的身份,这件事情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 如此一来乔总管更 会知道我这个王妃就是个空架子,下起手来更加毫无忌惮,那么我面对的,将是无止尽的麻烦。 眼下把事情闹大,第一是要告诉她我姜时鸢不是个善茬,好叫她有所顾忌不再给我找不痛快,第二也是要告诉王爷…” 宗聿珩拧眉,“告诉本王什么?” “告诉王爷,我姜时鸢做事坦坦荡荡,若真是暗中有什么心思,便是您,也抓不到我的任何把柄。” 这话口气极大。 可宗聿珩却十分有理由相信,她能够做到。 奇怪的是,心中的怒火不增反降,看着眼前的女人,竟觉得她这嚣张模 样不仅不令人讨厌,反倒十分悦目。 见宗聿珩盯着自己瞧,估摸着定是生了怒,姜时鸢便道: “这些话迟早是要说清楚的,总比互相猜来猜去好。王爷可以为我带来安全,而我也同样可以是王爷打击敌人的利器,所以我们之间是平等的。 往后还结盟的日子里,我希望彼此之间多一些信任,王爷应当知道用人不疑的道理。” 宗聿珩终于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你在教本王做人?” “对。” 本以为这个男人会生气,却没想到他竟然点了点头,说道:“本王受教。” 态度倒 是很不错。 姜时鸢阴郁的心情赫然好转,语气淡淡的说道:“眼下她已经把我得罪了,这王府后院我自是容不下她的,断然不会允许王爷纳她做妾,王爷便是再想,也只能等我离了这王府以后再娶她。”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但我也不是那霸道之人,平时王爷有需要了去找她我绝不拦着。” “有需要……”宗聿珩气笑了,这个女人,到了现在还固执的认为自己与乔若雪有一腿。 怒意涌起,他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语气带了轻佻,“身边就有现成的,本王何须舍近求远。” 他在调 戏她。 姜时鸢下意识羞红了脸,但随即就想起来自己在穿越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什么清纯小姑娘了,眼下她的人生目标除了挣钱以外,还有一样。 ——占宗聿珩便宜! 他的便宜占的越多,电就越多,赚的钱就越多。 所以,占他的便宜等于赚钱! 撇去羞涩姜时鸢将脸往他贴了贴,与他的唇就只留了一寸的距离,“王爷是不是想做点什么?” 这么一说话,柔软的唇便从他微凉的唇上擦过,似摩擦出了一丝电流。 宗聿珩本只是想吓吓她,眼下却是脑子一热,竟真的吻了上去。 第59章 权当你夸我 姜时鸢本觉得自己才是这个吻的主导者,毕竟穿越前她在电视上看过不少吻戏,经验肯定比宗聿珩这个老古板丰富。 结果,才一个回合她就败下阵来。 浑身软绵,只能靠在他怀里。 而这个男人却是越吻越激烈,直接抱起她便要去内室。 姜时鸢:? 这个男人不会是想…… 开什么玩笑,亲归亲摸归摸,真枪实弹可不行! “宗聿珩,你想干什么?!”姜时鸢急忙推他。 宗聿珩却用力全力,根本不容她推开,一张俊脸离得她极近,低沉磁性的嗓音充满了魅惑,“不是你言语暗示了本王吗?眼下又装什么娇羞?” 身子被重重丢到了榻上,姜时鸢急了,扬着一张憋红的小脸辩解道:“我是暗示你亲了,可没暗示你做啊!宗聿珩,你可不许耍流氓!” 这气急败坏的模样,更加取悦了宗聿珩,他利索的脱了外袍,强势的上了榻。 姜时鸢急的不行,自己力气是很大,可是这个男人力气也不小,他若强来,她 很难抵抗得住。 伟人曾经说过。 既然反抗不了就享受。 姜时鸢羞愤的闭上眼,决定享受。 就感觉男人靠近了她,然后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所以,你提前就收买了银杏,那么那颗药丸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话题跳跃的是不是太快了?! 姜时鸢怔了怔,睁开眼看见宗聿珩侧躺在身边,撅了撅嘴,说道:“没吃完的绿豆糕随手捏的,唬唬你们,还当真了。” “姜时鸢,你可真行。” “谢谢夸奖。” “本王可没夸你的意思。” “我权当你夸我。” “姜时鸢,你脸皮怕也是绿豆糕捏的?” 这人怎么这么爱人身攻击? 姜时鸢不高兴了,抖了抖被子,皱眉问道:“说什么废话?没正事儿我可睡了啊。” 她原本的意思是讽刺他屁话多,她不想理他了。 可眼下这会儿说出来,却无端端添了很多…急迫? 宗聿珩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变得邪气了,睨着她,低低吐出一句: “唬 唬你而已,还当真了,姜时鸢,便是天下女子死光了,本王也不会碰你。” 丢下这么一句恼人的话后,宗聿珩被子一卷,睡了。 姜时鸢心里气的不行,面上却冷幽幽的,反手指着自己的嘴唇质问:“那刚刚是亲了狗了?!” 说完那闭眼装睡的男人‘噗嗤’笑了出来。 姜时鸢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把自己骂了,恼羞成怒,狠狠卷走他的被子,霸道的占了大半的床。 宗聿珩倒是不恼,眼下他的心情倒是不错的。 没多久身边的呼吸便均匀了,宗聿珩轻轻拽回了一些被子,正要睡去,门外响起林武的声音。 “王爷。” 宗聿珩问:“有事?” 林武道是。 宗聿珩轻轻起身,穿上衣裳出了屋子。 来到书房坐下,他问林武:“何事?” 林武忧心忡忡的道:“王爷,乔总管在府里这么些年,什么性子您最清楚,纵然今日犯了错,可觊觎王爷的心她是绝对不可能有的,银杏说的那些话,恐有蹊跷。” 林武 和哥哥林文都是跟着宗聿珩从宫里出来的,对比其他的下人,他们在宗聿珩面前更得宠信。 他的话王爷定能听得进去几分。 见王爷只是点了下头,并没有猜疑恼怒的神色,林武又补了一句。 “王妃出自相府,咱们府里一向风平浪静,眼下王妃一过来,便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势头,明显是有人想除掉乔总管啊,管理王府的权利极为重要,一旦落到外人手里,那这府里……” 后面还有‘岂不乱套’四个字,可是林武却顿住了。 方才说的太投入,眼下他抬头才发现,王爷没什么表情的脸,早已阴冷一片,一双寒眸落在他身上,像淬了剧毒,爬遍他全身,叫他浑身发寒,手脚发软。 “林武。” 听到王爷说话,林武忍着瘫软的腿脚站直身子,“王爷!” 宗聿珩转身坐下,抬头幽幽看向他,出口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情绪。 “可还记得乔东海怎么死的?” 林武当然记得。 乔东海便是乔若雪的父亲,在军中 原本只是个伙夫,却偶然中冒死救了王爷的命,王爷念其恩情又惜其勇猛,便调到自己麾下重用。 这乔东海还真有几把刷子,在打仗时屡建奇功,积攒极高的威望,由此他原本谨小慎微的性子慢慢孤傲起来,又仗着是王爷的救命恩人,竟擅自更改王爷的作战计划。 那一战死伤惨重,若非王爷勇猛,那场仗必败。 事后乔东海跪着向王爷认错,王爷大度的原谅了他,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时,当夜,一个曾与之发生过过节的小兵趁其不备将之捅死了。 人是小兵杀的,可是军中所有人都清楚,这是王爷的意思。 原因很明了,乔东海擅作主张违抗军令。 便是再大的功劳,天大的恩情,王爷也不会留他。 往事在脑中闪过,林武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王爷在提醒他认清自己的身份,莫要步别人的后尘。 “王爷,属下知错!” “记住这句话,本王不想再失去一只左右手。” “属下谨记!” 第60章 夹回去 次日清晨,姜时鸢醒来发现宗聿珩整个人都在外面,盛夏天热,屋里放置了许多冰块,夜间还是有些凉的。 早饭以后就听见宗聿珩打了个喷嚏。 姜时鸢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活该! 就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她心里骂完那人就朝她看了过来。 姜时鸢冲他挑衅的抬眉,率先上了马车。 宗聿珩跟上来,在她对面坐下。 两个人谁也不理谁,被马车带着去了丞相府。 似乎是多一刻都不想与她待在一起了,车一停稳宗聿珩就跳了下去。 可是等姜时鸢掀开车帘时便发现,他竟耐心的立在车旁,见她挑了帘,便伸过来一只手,准备扶她。 姜时鸢嘴角翘了翘,握住他的手稳稳落地。 不远处晋王府的马车也停了下来,晋王丢下怀有身孕的姜惜月率先跳下车,头也不回的走 在前面。 姜惜月小心的护着肚子跟在后面,余光看到姜时鸢被宗聿珩爱护的牵着下车,心里的委屈交织出浓浓的怨恨。 这个优秀儒雅的男人,本该是她的呀! 不过很快,她眼底的情绪便尽数收敛,乖顺的上前朝姜时鸢行礼。 “姐姐,两日不见,我可想你了。” 姜时鸢却是被她脸上的淤青吸引了目光,上下打量她一眼,发现这才两日的功夫,她竟是瘦了一大圈儿。 心下了然,定又是被宗叙给打的。 报应。 姜时鸢没搭理她,和宗聿珩一起进了丞相府。 姜惜月看了一眼不远处盯着这边的宗叙,立刻加快脚步,紧跟姜时鸢进了大门。 宗叙落在最后,目光紧紧盯在姜时鸢的背影上。 “挨挨挨,都说了大小姐不喜欢这种样式的花瓶,谁搬来的?不想待了?” “芹菜炒肉?老夫没交代你们,大小姐不爱吃芹菜吗,这都记不住,例银不想要了?” “这都是些什么菜?太少了,一早上就做出这么几个菜?!厨娘不想当了?!” 姜庸前前后后的忙碌着,嘴里不停的挑那些下人的毛病。 下人们委屈极了: 分明是您说大小姐喜欢华贵,特地吩咐人把库房里值钱的东西全部搬出来摆上的! 那芹菜炒肉,您也确实没交代啊! 还有这一大桌子菜,少吗?桌子都放不下了好吗! 下人们委屈不敢言,全都战战兢兢的按吩咐做事,只盼着那大小姐早些回来解救他们。 便在这时,姜庸朝外面望了一眼,一张不悦的脸顿时喜笑颜开,大步朝姜时鸢和宗聿珩迎了上去。 “时鸢,你可算回来了,爹盼你回来跟盼星星月亮似的!” 下 人们全都松了一大口气,救星可算回来了! 面对姜庸的热情,姜时鸢的表情淡淡的,便是应都懒得应一声,就直接进了厅里。 姜庸有些尴尬,恭敬的迎了宗聿珩进去,然后便小心翼翼的凑到了姜时鸢身边,压低声音问她。 “爹瞧你好像不太高兴,告诉爹,是不是燕王欺负你了?” 欺负…倒也不算,但得罪了是真的。 “爹,”姜时鸢抬起头,终于正要看他了。 姜庸大喜,忙凑近些,巴巴的道:“你说,爹听着呢!” 便听那小嘴儿一张,冷若冰霜的吐出一句:“您能话少点儿吗?聒噪的很。” 对这个爹,姜时鸢真的全无好感。 姜庸脸僵,委屈巴巴的闭了嘴,无声的请宗聿珩入座。 至于姜惜月和宗叙这两口子,则从始至终都是被无视的。 姜惜月倒是能 忍,宗叙却是气的满脸发青,很想拂袖而去,可目光一触及姜时鸢婀娜的身影,便又忍了下来,也不劳烦姜庸请他,他自己厚着脸皮入了座。 姜惜月跟着在他身边坐下。 姜庸看都不看这二人,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姜时鸢的衣袖,又指了指椅子,示意她先吃饭。 那小表情,可怜又喜感。 姜时鸢瞧着叹了口气,依言坐了下来。 席间,姜庸想给姜时鸢夹菜,却都被她冷若冰霜的模样吓了回去。 便在这时,宗叙忽然夹起一块红烧热,“时鸢,听说你爱吃红烧肉,这块肉好。” 他说着便要把肉往姜时鸢碗里放。 姜时鸢皱眉,正要回绝,忽然一只手中途伸过来,冷冷的挡住了晋王的筷子,然后便听宗聿珩冰冷的对宗叙说了一句话。 “本王的王妃,用不着你来夹菜,夹回去。” 第61章 你太瞧得起自己 宗叙脸色憋屈,把肉丢进了姜惜月碗里。 姜惜月愣了愣,筷子一动,又把这块肉拨了出去。 见她竟敢如此打自己脸,宗叙恶狠狠盯着她:等回府本王打死你! 姜惜月脸白了白。 这厢。 宗聿珩亲手给姜时鸢夹了一块红烧肉,姜时鸢想了想,回夹给他一块鸡屁股。 宗聿珩好笑:可真记仇。 饭后姜丞相和宗聿珩一道去了书房,多半是说些朝堂上的事情。 姜时鸢决定去后花园看一看,结果刚去到后花园,旁边忽然冲出来一个人。 姜时鸢没有防备登时一惊,下意识躲闪,倒是躲开了腰上的手,却不料腿被抱了个结实。 低头一看竟然是宗叙,他死抱着她的腿不放手,嘴里急切的说着一些话。 “时鸢,你原谅我好不好?只要你肯,我不嫌弃你嫁过一次,我娶你,你跟我回晋王府好不好?” 姜时鸢眉 眼一沉,狠狠一脚将之踹飞。 宗叙高高飞起又重重落地,他忍着浑身的疼痛正要继续向姜时鸢表忠心,胸口忽的被狠狠踩了一脚。 定睛发现,姜时鸢正单脚踩着他,居高临下的目光里满是轻鄙。 “宗叙,再有下次,便不仅仅只是如此了。” 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左臂被姜时鸢给掰断了。 “啊!” 刺骨的痛袭来,宗叙疼的浑身发抖,冷汗如雨下。 姜时鸢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宗叙心里对姜时鸢的恨意浓到了极致,仰天怒吼:“姜时鸢!本王与你势不两立!” 他刚刚放完这句狠话,便觉得身边好像有人,一回头,便瞧见了一张阴冷若阎罗的脸。 宗叙紧张得直结巴,“刚刚,刚刚你都看到了?” 宗聿珩点头,“看到了,看到你觊觎本王王妃,还抱了她的腿,被她掰断了一条胳膊。” “不是的!是她先勾引我,王兄,你千万不要误会!” “勾引你?你太瞧得起自己。”宗聿珩冷笑,直接出手又拧断了宗叙另外一条胳膊。 “啊!” 最后宗叙被人发现时,已经疼的晕死过去。 姜丞相害怕他死在这儿,立刻叫来府医为他看伤,并放出消息,是他自己走路不小心摔的。 皇后于当晚知道了这件事情,气的狠狠骂了姜庸是个仗势欺人的狗东西,可却是只敢在自己的凤仪殿动动嘴皮子,报复的事儿眼下却是一点儿都不敢做。 这是后话。 话说回姜时鸢,掰完宗叙胳膊后便回了自己的屋子,派人把姜惜月找了过来。 她交代给姜惜月一件事情。 “往后宗叙每日的一举一动,你都要如实向我汇报。” 姜惜月顺从应下,然后用仅剩的胳膊抚了抚肚子,满脸悲伤,“晋王他每日都要发疯打我,我怕 要不了几日我和孩子都会被他打死,这样我便帮不了姐姐了。” 姜时鸢勾了勾唇角,对她道:“你替我做事,我自然会保你,今日你回去,他若敢动手你只管打回去,告诉他,我随时会给你撑腰。” “多谢姐姐!”姜惜月满脸感激,可心里浓烈的恨意一直都在。 曾几何时摇尾乞怜的是她姜时鸢,眼下却地位颠倒,她必须做姜时鸢忠诚的狗才能平安活下去! 当晚,晋王府。 宗叙受伤的双臂被上了夹板,疼的心浮气躁至极,又要揍姜惜月解恨。 姜惜月谨记姜时鸢的话,一巴掌狠狠拍在了他的伤臂上,护着肚子急声警告他: “宗叙,我姐姐说了,你若再敢欺负我,便不仅仅是掰胳膊这么简单了!我姐姐跟姐夫若是知道,定会给我报仇的!” 听到姜时鸢和宗聿珩的名头,宗叙到底是不敢再打她,却是将虐打改 成了精神上的虐待,姜惜月的日子一样生不如死,只是脸上不再有伤了。 * 燕王府。 “林二哥,昨日你说帮我在王爷面前求情,眼下王爷原谅我了吗?掌家之权我何事能拿回来?” 林武刚得了空,就被拖着病体的乔若雪叫到了一边,一双水眸希冀的望着他,便像望着世上最信任可靠的亲人。 可这件事情他却连口都不敢向王爷开。 内疚的沉默了半晌,林武艰难的开口道:“若雪,对不起,这件事情,我恐怕不能帮你。” 乔若雪眼中的光肉眼可见的消失,却善解人意的露出笑容,“这件事情肯定让林二哥为难了,林二哥不用内疚,你已经尽力了。” 这话叫林武更加难以自处,只能匆匆离开。 在他离开以后,乔若雪善解人意的笑顷刻间便被冰冷取代,看了一眼正殿的方向,忍着伤痛转身去了尤嬷嬷的屋子。 第62章 亲疏远近生偏见 尤嬷嬷是宗聿珩的乳母,在宗聿珩年幼时对他多番维护,导致失去了一只眼睛,因此宗聿珩对这位嬷嬷十分尊敬。 乔若雪一进去就扑进这位尤嬷嬷怀里大哭起来。 昨日深夜发生的事情尤嬷嬷也有所耳闻,此番对乔若雪的态度一片了然,无奈的抱住她,叹道:“好端端的你与那新王妃作对做什么。” 乔若雪埋头在她怀里用力的摇头,声音委屈极了,“嬷嬷,连您也不信我吗?真的不是我做的呀。” “不是你做的?”尤嬷嬷诧异的推开她,盯着她满是泪水的脸瞧,“可你不都承认了吗?” “我不承认能成吗?王爷相信她,她又拿出了个什么吐真言,嬷嬷,那吐真言我看了,根本就是绿豆糕捏的,可惜王爷不信我呀!” 乔若雪留了个心眼,把掉在地上的绿豆糕带回自己屋 里仔细看了,发现就是普通的绿豆糕,当时就气疯了,她明白自己是着了那姜时鸢的道。 却因事情确实是她做的,再纠缠下去只会拔出更多的泥。 可叫她就这么吃了这个亏她不甘心,所以把主意打到了尤嬷嬷身上。 “这府里,还不是王爷信谁谁就无辜,我一个小管事,只能背这黑锅,嬷嬷,我背黑锅倒是没什么的,就是怕王爷被美色迷了眼,失了大好的前程呀!” 这话叫尤嬷嬷一张脸严肃起来,可眼神却还是犹豫的。 乔若雪又加了一把火。 “早便生了姜丞相有异心的传闻,我们家王爷是这朝中唯一能与姜丞相抗衡之人,眼下便在这个关键时刻姜大小姐进府,一进府便闹出这些事,嬷嬷,这些事,细思恐极啊。” 尤嬷嬷听明白了,当下便出了一身冷汗,面上却是 不动声色,对乔若雪道:“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便算了,可不能在外头说,恐给王爷惹来什么麻烦,明白吗?” “嬷嬷教训的是,我以后定谨言慎行。” “我也累了,你先回去吧。” 乔若雪走后,尤嬷嬷想了许多,虽没个头绪,但心里头却是对那新王妃生了偏见。 次日清晨。 昨晚宗聿珩没留在正殿睡,姜时鸢起床后便开始琢磨掌家权的交接事宜。 前日晚上拿到的掌家权,昨日一整日都在相府,是以她还没来得及接手府里的事务。 吃完早饭以后,姜时鸢便将各处的管事叫到了面前。 府里上上下下的管事这会儿全部聚在庭院里,等着见那位新入府没几日便夺了乔总管权的王妃,都有些忐忑,以及来源于亲疏中的抵触。 大家等了一盏茶了,那位新王妃竟还在 不紧不慢的用早膳,就这么被晾在院子里,不免生出怨气。 有人抱怨:“到底还要等多久啊,我这还有一堆事儿要处理呢。” “还是乔总管在时好,知道体恤我们这些下人。” “我听说乔总管是被冤枉的,他们都说是王妃陷害的。” “都少说些吧,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新王妃才烧了一把,大家都小心些吧。” 大家吓的噤了声。 账房先生悄悄碰了碰站的笔直的尤嬷嬷,“嬷嬷,我听闻这位新王妃长在乡下,也不知懂不懂这算账一事。” 这位账房先生也是府里的元老,自宗聿珩分封出府便在了,和尤嬷嬷十多年交情,尤嬷嬷知道他顾虑。 连深得重用的乔总管都在三天内被撸了职务,他也心有顾虑,怕被这位新王妃的火烧着。 “放心吧,有老奴在,王妃多 少会给几分薄面的。” 尤嬷嬷心里头却是想到了昨晚乔若雪的话,暗暗打算等会儿定要好好看看这位新王妃到底是张奎还是李鬼,便没看见账房先生在得到她的话以后,老实的面容上划过了一丝奸笑。 便在这时,里头传来传唤声。 尤嬷嬷跟着众人进去,一同向这位新王妃行礼。 礼毕,匆匆瞥了一眼,主位之上的人瞧着倒是端庄威严,心中猜测:怕是姜丞相临时派了教养嬷嬷教过些规矩,可说到底,还是个银样镴枪头。 姜时鸢扫了底下众人一眼,心中自有计较,在所有人禀明自己的职务以后,姜时鸢叫住了已经退回人群抄起手等待退下的账房先生。 “张老先生,麻烦您将王府这一年的账,当面与我算一算,也好叫我知道个清楚。” 此言一出,厅内的气氛瞬时沉了下去。 第63章 一笔烂账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账房先生,面带同情,这位王妃第二把火,怕是要烧掉这位账房先生了。 尤嬷嬷眸色发冷,看了账房先生一眼。 账房先生这才满脸无奈的命人取来账本和算盘,当众拨算账目。 姜时鸢的目光只在尤嬷嬷身上定了一息,便全部放到了自己新涂的指甲上,竟是看都不看一眼。 账房先生憋着气把一本账算完,正要退下,便听到那新王妃开口了:“重新再算一次。” 账房先生手一僵,眼底溢出恼怒,忍着脾气又重新拨算了一遍,快速的合上账本,姜时鸢又开口了。 “再算一次。” 这一下谁都看明白了,这位新王妃就是故意刁难人呢。 账房先生憋屈的又将那账算了一遍,本以为事儿到此结束了,谁知那新王妃竟道:“把王府自开府到今日的账本全拿过来,当着本妃的面算一遍。” 尤嬷嬷忍无可忍,上前一步,“王妃,王府开府至今已有十多年,这么多账本可不是个轻松活!” “哦?王府的例 银没给够?”姜时鸢看着这位尤嬷嬷挑眉,威严由内而发。 尤嬷嬷有些犹豫,但见账房先生期待的看着自己,牙一咬,立刻端着老奴的姿态沉声说道:“王妃,算账这种事情外行根本看不懂,不如这样,把乔总管叫来,让乔总管给您讲一讲这算账的诀窍。” 这话赤裸裸的讽刺了姜时鸢。 姜时鸢唇角勾起淡淡笑意,声音柔柔的,“一个下人也能替本妃做主了?” 尤嬷嬷背脊一僵,又有些不可置信,她好歹也是王爷乳母,还占了个母字,这位新王妃才来几日,就敢这样骂她,简直半分都没将她放在眼里! 顿时恼怒道:“王妃,您自小在乡下长大,这深宅大院的账目您也没接触过,眼下您不懂便算了,却非要为难账房先生算了一遍又一遍,这分明是为难人。 老奴好歹也在王爷身边当了二十一年的差,长些见识,此番可以向王妃打包票,这账目没有任何问题!出了事儿,老奴全权负责!” 姜时鸢笑容更浓,直接问她:“你 负责?你老几啊?” “您!……”尤嬷嬷气的脸红脖子粗,眼眶都湿了,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就连太后见了她都要给几分尊重,这位新王妃却是半点不给她脸! “好啊!王妃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老奴也没什么脸再在这儿待下去,这便向王爷请辞去!” 尤嬷嬷袖子狠狠一甩,礼都不行就直奔宗聿珩书房而去。 厅内的下人顿时都骚动起来,吵闹声渐起。 那账房先生看了一眼姜时鸢,温和卑恭的脸上飞快的闪过鄙夷之色,随后上前,“王妃,小的还有许多账目需要算,先行告退。” “是啊,都还忙着呢。” 其他人不满的嘀咕,全都要走。 这才第一天正式接管王府,若人全都这么走了,姜时鸢这个王妃的威严彻底扫地。 青黛急的不行,急忙上前拦人,却是根本拦不住。 便在一片混乱时,屋内忽然响起瓷器碎裂的声音。 混乱一凝,所有人回头,便见地上碎了一个茶壶,那位新王妃表情冷硬的盯 着他们,“本妃倒要看看,没有本妃的允许,谁敢踏出这儿半步!” 这句话自带威严,这些下人全都不敢动弹,小鸡似的挤到一起,惶恐不安的看着她。 姜时鸢看着账房先生,淡淡的吩咐,“来人,去账房取账本!” 这位王妃性子怎的如此恶劣! 但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账房先生卑恭的脸色涨红,眼睁睁看着新王妃身边的两个丫鬟离开,很快又回来,怀里抱了厚厚的账本。 姜时鸢指指老高的账本,声音冷锐,“算清楚。” 账房额角滴下一滴冷汗,抹汗时偷眼看向庭院,还是没有尤嬷嬷的身影,心中这才开始乱了。 拿了算盘算账,被姜时鸢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动作再也没了之前的利索,手指微微有些抖。 一连算了三本,尤嬷嬷还是没回来,账房先生便猜到,怕是回不来了,顿时面如土色。 整整五个时辰,账房先生才将所有账本算完,期间姜时鸢就在旁边吃了午膳。 “王妃,小的已经算好了,可以走了 吗?” 看了一眼敢怒不敢言的账房先生,姜时鸢把茶杯放下,反问:“算好了,确定算好了吗?为何本妃瞧着却是一笔烂账呢。” 账房先生心中一跳,这才后知后觉:这位新王妃根本就不像乔总管所说那样草包! 擦掉额上不停冒出的冷汗,账房先生算也不是,不算也不是,一着急,硬邦邦的问了一句:“王妃到底想做什么?” 其他下人瞧着只以为这账房先生是被气的,方才账房算账时,这位王妃根本就没正眼看过,这样不拿下人当人,实在太过分! 姜时鸢无视这些目光,只看着账房:“看来张老先生还是没算明白,那便继续算。” 还算? 他都算了一整日了,饭没吃上水没喝一口,便连上茅房都忍着! 再算下去,他不被饿死也要被尿憋死! 想到还没回来的尤嬷嬷,账房先生脸越来越白,明白有些事是包不住了,眼下坦白从宽,是最好的选择。 膝盖一软便跪了下去,账房先生声音颤抖:“小的…小的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