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人的爱情与婚姻》 第1章 序言 你相信命运吗？简而言之就是，自我们出生开始，我们的生命旅程就已经注定了，我们会经历什么样的事，遇上什么样的人，都是命运给我们预设好的，我们每天的行为都只是在推动这个过程的发展而已，直至死亡。 这似乎有些难以理解，我们试着参照物理学的一个理论来解释，这个理论叫牛顿运动定律。当我们确定了物体的位置与初速度，也就是物体存在的初始条件以后，那么我们就可以根据牛顿运动定律计算出物体的轨迹方程，换句话说就是，只要确定了物体的初始条件，那么关于这个物体的运动轨迹就是注定的。那么命运是否也是如此呢？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即使我们掌握了某个人出生时的所有初始条件，比如：家庭的经济水平，父母的性格，父母的知识水平，周围的人文环境等等，却也无法利用现有的物理定律去计算出这个人一生的轨迹，因为宇宙中存在了太多无序，无序会打乱初始条件，从而改变所有预设好的路线，我们每天都在经历各种各样的人和事，这些无序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在改变我们的初始条件，但不可否认的是，无序的事物无论怎么打乱初始条件，在一定的时空范围内初始条件都会制约事物的发展方向，因此关于宿命的论述就有了一定的合理性。当你回首前尘往事，你很容易发现，你会遇上什么样的人，会与对方发生怎样的纠葛，似乎都与你的“初始条件”息息相关，一切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一样。 我们已经知道初始条件可以在一定的时空范围内，会决定我们的一生，确实，许多人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阶层固化，冥冥中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摆布我们的人生，我们想要改变，却改变不了，一切都像是注定的。比如说“缘分”。 我们常常说遇上对的人是缘分到了，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是缘分未到，可是缘分这种东西本身就是虚无缥缈，你又怎么确定你的缘分到了还是没到？换个角度思考，你有没有想过你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人，无论是对的人还是错的人，本身就是一种缘分，他们的出现，都是在你的“初始条件”所辐射的范围内，都是“命里注定”。 你是什么样的出身，你的父母，你的兄弟姐妹，你所生存的人文环境，你的文化水平，你的性格，你的阅历，你的经济能力等等，都在构建一个“场域”，你很难接触到这个场域之外的人，“缘分”让你遇见了这个人，他也一定是在你“场域”的范围内。你们遇上了，你们相爱也好、相杀也罢，其实都像是一场命里注定的旅行。 于是我们会思考，“缘分”能不能让我们遇上更加对的人。答案也是肯定的，因为我们可以改变初始条件，或者说是创造一些新的变量。比如我们努力读书，提高自己的知识和文化水平，选个你热衷的专业，拓宽你的人际关系，那么你就更容易遇到与你志同道合的另一半。倘若你总是躺平、摆烂，又幻想着自己的另一半有多么美好，那么很遗憾，你可能遇上的人都是你口中的“缘分未到”。 当今社会离婚率高居不下，不婚主义者又在逐年上涨，其实归根到底是情感的相对方“不适格”所造成的。比如我们自身的条件，在硬件方面：如颜值、经济能力、家庭环境等等；在软件方面：如知识水平，阅历，三观等等，这些总是和我们所要求的另一半不相匹配，在不对等的两性关系当中，就容易产生矛盾，而解决矛盾的方法，就有离婚、不婚等当下盛行的方式。 当然，在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没有完美契合的两个人，就好像找不到这个世界上有相同的两片叶子一样。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阴阳相生，事物才会存在。你不能只想拥有阳的一面而摒弃阴暗的那一部分，因为这样的话，只会导致事物违反客观规律，而不复存在。你爱他的优点，更要包容他的缺点。因为这样的他，才是完整的他。当然如果你自己连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不允许有任何容错空间，一切都只是在按照自己的意志和感觉走。那么这样的感情，又怎么可能会长久。 你认为给你花钱的男人才爱你，不给你花钱的男人就一定不爱你，你认为凌晨两点多把对方戳醒，对方仍要对你和颜悦色，满足你的各种任性小要求，这才是爱你的表现。你不就是只按自己的意愿来，而不考虑对方的感受吗？你爱财，你想找有财的，但有财的又不希望他的另一半是为了钱而和他在一起；你爱颜，但有颜的又容易花心：你爱有才华的，但你自身又是不学无术的人；在这样不对等的关系当中，两个人的感情凭什么长久呢？！ 在古代的时候就有“门当户对”的说法，可以说门当户对本身就是经起了时代的检验。你是平平无奇的穷小子，却妄想娶到倾国倾城的富家千金女，你是才貌皆无的灰姑娘，却妄想着嫁入豪门，成为一掷千金的阔太太，即便梦想成真了，但你们真的就能在那样不对等的环境当中，持久的生存下去，或者说收获幸福吗？千金女爱你，她会一直爱你吗？她的家族会容忍你的不学无术吗？嫁入豪门又如何？改变得了你灰姑娘的本质吗？你想要别人看到你的风光，但你也要独自忍耐命运给予的孤独与刻薄。你活在别人的世界里，不能自己，你一生都难以快乐，你所追求的一切真的就值得吗？ 本书以真实的故事改编，为你揭秘当代人的爱情观与婚姻观，从而让读者重新审视人生，真正树立起符合时代发展的、正确的爱情观与婚姻观。 第2章 初恋 关晓和林君是发小，他们生于农村，从小一起长大，小学到初中他们都在一个班级，所以在关晓猥琐发育之前，他所有的事情林君都是一清二楚。 关晓是一个很有学习天赋的人，尽管他是班级里最会逃课的人，但每次考试他基本上稳居前三，而且大多时候都还是班级里的第一名，林君经常问他，说：“关晓，你是怎么学习的？为什么同一个老师，同一批学生，同一个教室，上同一堂课，我这么努力成绩都只是中等偏上，而你两天打鱼五天都在晒网，成绩却比我好那么多！”而关晓的回答总是让林君很无语，关晓说：“因为我是野孩子啊，我爸妈管不到我，老师也对我又爱又恨，我可以自由发挥，思想不受束缚。” 以前林君只是觉得关晓这样的回答完全是一种敷衍的回答，可是几十年过去了，林君自己也曾经深入的参与过，关于“如何最大限度的开发学生的学习天赋”的研究工作，最终得出的结论与关晓当时告诉林君的答案，竟有些不谋而合。当时关晓的家庭背景是，他父母都没有文化，又常常忙于农事，对他缺乏管教，关晓只要不犯什么大错，他父母几乎都不会管他，而老师们不是没有跟关晓的父母反映过他逃课以及各种不守纪律的问题，但关晓的父母又从来都没有认真的配合过老师们好好的管教过他，久而久之，老师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关晓总是考第一名呢！ 关晓的学习天赋，其实更体现在他的思维方式，马克思说过要培养“自由而全面发展的人”，而我们现在的教育，大多都还只是流于表面，都没有深入的去思考“自由”到底是什么样的自由。 林君上了大学以后，接触到了一门学科叫“量子力学”，当中提到了一个非常现代化的概念叫“量子思维”，林君这才对“自由”有了一个更全面的认知，量子力学研究的是微观世界，而我们所熟知的经典力学，研究的则是宏观世界，“量子思维”对应的则是“经典思维”。 举个例子，经典力学里的牛顿第一定律，惯性定律，这里不做物理学概念的探讨，只说惯性定律对我们思维方式的影响，毫无疑问，对惯性定律的认知，会让我们形成惯性思维，乃至形成了“惯性直觉”。 我们常常在探究一些事物变化的时候，往往就是基于现有的事物变化，而做出惯性思维，或者说是惯性直觉的判断，比如我们在买彩票的时候，会刻意的研究数字的变化规律，但是数字的变化本身就是没有规律而言的，它只取决于概率，而我们在自以为发现了某些数字的变化规律以后，就会基于所谓的“规律”做出惯性判断，而对于我们人类这个整体而言，大家思考和判断事物的方式，都有一致性，也就是你发现的这组数字规律，绝大多数人也能发现，而一旦绝大多数人在买彩票的时候，都选择了这个数字，那么这个数字就脱离了其呈现在的客观世界的固有概率，所以我们常常会做出错误的选择，而这样的方式，我们也称之为“主观陷阱”。 可以看出经典思维会受限于外在事物的变化，会容易让人形成一种定式思维，我们常常说的“一根筋”，其实就是对经典思维的一种诠释。而量子思维，则强调反对人为的主观干涉，让其自然而然的跟随客观的变化而变化。《道德经》里讲的：无为而无不为，无为而无不治，其实讲的就是量子思维，量子思维亦是一种“反直觉”的思维方式。 这里不是说经典思维就是错的，不好的，而是要强调量子思维才是更适合培养“自由而全面发展的人”。总体而言微观决定宏观，宏观反映微观。关晓在“受教育”方面，确实是契合了量子思维，所以他的表现就是“学习天赋”比别人好。只是关晓这种从小就缺少外在约束力的人，最终也给他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后面章节会提到）。 关晓的学习成绩一直是拔尖的，可是高考那会，他却破天荒的发挥失常，考了他成绩生涯的历史最低，那年他从班级里的第一名，变成了倒数，关晓一直都是一个很自信的人，这件事情对他打击很大，林君甚至看到了他独自躺在玉米地里，一躺就是一天，他平常都是一个活泼好动的人，而高考那段时间，他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没有了精气神。而林君超常发挥，考到了北京某所高校。 其实在临近高考的那一年，林君隐约感觉到了，关晓的变化。虽然林君和关晓没在同一所学校上高中，但他们毕竟是发小，所以大部份的节假日时间，他们都能遇上，离高考还有几个月的时候，林君明显感受到了关晓的紧张，他竟然破天荒的开始花大量的时间去学习。只是结局，真的出乎意料。 林君很想知道，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那时候，林君跟关晓之间似乎多了一些隔阂，他不爱跟林君说话，甚至有时候刻意躲着林君，他们之间甚至断了好几年没有联系。直到许多年后的某一天，他们不再是学生模样，在一次醉酒后的释然时，关晓才跟林君吐露心扉，关晓说高考那一年，他突然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从不管他的父母，都开始各种督促、压力他！关晓家里其实比较贫苦，父母的认知又比较局限，他的家人跟他说，“一定要考到一所重点大学来，因为这是改变家族命运的唯一机会！” 关晓对林君说，其实这种家庭给的压力他都能够克服，更让他难以启齿的原因是，那个时候他恋爱了，更确切的说是他失恋了，没错那是他的“初恋”，但却不是“她”的初恋。 初恋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一段美好的、刻骨铭心的记忆，但对关晓而言却是满满的伤痛，别看关晓平常活泼好动，大大咧咧，各种异性缘，但关于“两性”，他确实比林君发育迟缓，甚至可以说比绝大多数人都迟缓。林君甚至觉得那个时候十八、十九岁的关晓，都还很“天真”。 那个女孩林君也认识，是他们初中隔壁班的女同学，学习成绩一般，但长得是挺漂亮的，只是初中毕业就出去社会上打工了。关晓告诉林君，他是在他们高三那年，才和她在一起的。就有一次，关晓和她同时去了另外一个同学家里聚会，女孩坐在他旁边，在那个同学家里，他们喝了一些酒，关晓侧眼看到了女孩脸颊上漏出的红晕，肤如凝脂，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一头秀发披肩，关晓不知道女孩是化了妆的，他甚至都不懂“化妆”是个什么概念，他只觉得这个女孩是他生命里遇上的最漂亮的女孩，女孩微醺，像是“不经意”把头靠在关晓肩上，女孩身上特有的芳香，侵入了关晓的鼻腔，直达他的灵魂深处，关晓在那一刻情窦初开了。 后来林君才知道，关晓早在初中的时候就有了暗恋的女孩，但是“暗恋”和“初恋”总归是不一样的。 关晓不懂怎么去谈恋爱，在与她相处为数不多的日子里，都是那个女孩主动，女孩主动牵他的手，主动亲吻他，关晓彻彻底底的陷入爱河了。 那个女孩要回去工作，而关晓也要回去念书，他们分开了，但是关晓却把魂留在了那个女孩身上，他每天都会去公用电话亭给女孩打电话，诉说他的思念，女孩也是积极的回应他，只是有一天关晓再给那个女孩打电话的时候，却是一个男的接的电话，男人自称是女孩的男朋友，他问关晓有什么事找她？关晓什么也没说，急匆匆的就把电话挂了，只是自那一刻开始，关晓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害怕，他不明白，他彻夜不眠！他半夜爬学校围墙出去网吧，上QQ，他给女孩发了很多信息，但是都没有回，关晓白天就给女孩打电话，但是也没有接，就这样，持续了好几天，女孩才在QQ上回复了他。 女孩说，那个男人的确是她的男朋友，他们在一起一年多了，前段时间闹别扭，分开了，现在他们和好了，女孩说，她跟关晓只是随便玩玩的，她劝关晓要好好放下，不要再去联系她了，并且明确告诉关晓，她和那个男的是同居关系！ 关晓跟林君说，那个时候，他傻了，他说他人生当中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心碎”，他一个男孩子整天以泪洗面，好不丢人。而那个时候离高考只剩几十天了。他第一次前所未有的自卑，他隐约觉得是女孩嫌弃他家里穷，而关晓从来都不知道，穷可以是爱情的原罪！自那以后，关晓虽然每天晚上都在挑灯夜读，但他很难静下心来，那个女孩的身影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而她说的那些话又字字珠心！关晓说高考那几天，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很紧张，紧张到他已经看不清试卷的题目了。 关晓最后选择了复读，关晓的复读与别人又不一样，起初他没想着复读，高考结束以后，他就跟同村的人去广东打工了，第二年他才去报考了高考，但那个时候原先的重点高中已经不接纳他了，他是以私立高中的学生身份去参加的高考，在去广东打工的期间，林君也不知道关晓经历了什么，不过让林君佩服的是，关晓在没有做任何大量复习的情况下，反而考出了很好的成绩，并且是那所私立高中的第一名。 关晓说他至少用了五年时间，才走出了那段“初恋”的阴影，林君问关晓，“你会恨她吗？” 关晓的回答让林君措不及防，他说：晚熟的男人，都比较深情，若干年以后他在大街上重逢了她，看着她带了两个娃，体态臃肿，满脸沧桑，嘴里时不时的还飙出几句苦大仇深的烂俗话，在关晓的记忆当中，他所爱的那个女孩，青春靓丽，活泼可爱，此时的她已不是彼时的她，在那一刻他彻底放下了…… 第3章 变心 关晓和陈素心认识是在他大学毕业以后的第二年，林君不了解陈素心，但她一定是关晓“场域”范围内，所结识的人，关晓和陈素心从恋爱到结婚再到离婚，长达七年之久，冥冥中，又正好契合了“七年之痒”，这个似乎带有封建迷信性质的词语，但关晓的事情又并非如此不痛不痒。 关晓大学选修的是高分子材料化学，林君不明白关晓为什么会选择这么“冷门”的学科，在林君看来，这种高精尖的专业，必须要一直深造下去，继续读研、读博，这样才有机会跻身高端行业，未来才会可期，否则读个本科，高不成低不就，实在尴尬。 关晓大学毕业后的前三年，关晓和林君基本上没有联系，偶尔的几次见面也是逢年过节，回老家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关晓已经出社会工作了，而林君依然在读研的路上。不过每次见关晓，林君都感觉关晓和上一次见的那个他有些不一样。 怎么说呢，首先是关晓变得有钱了，不仅在老家建了大房子，还在城里买了车和房，吃穿用度都隐隐透着“奢靡”之风，总之关晓的家庭条件算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次是关晓除了那个林君知道的陈素心以外，在林君与他极少数的碰面当中，林君至少看到过两个不一样的女孩和关晓言语暧昧、举止亲密； 最后，是关晓的微信朋友圈，关晓其实算是个很有文艺范的青年，他之前发的朋友圈都是那种文艺小清新的文案，只是大学毕业以后，他朋友圈发的文案，都变成了酒吧、KTV以及出入各种高档会所，总给人一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即视感。 人都会变，只是像关晓这种变化，多少让林君有些猝不及防，毕竟在林君的认知当中，关晓一直都是一个很深情，很传统的男人，从他痴缠了他那个“初恋”五年之久，就不难看出。 关晓大学毕业三年以后，林君和关晓的联系才开始变得频繁起来，而那个时候的林君也已经研究生毕业了，本来想继续攻读博士，奈何家里的邻里亲戚包括父母在内都劝林君，说，书读得差不多就可以了，赶紧出来工作赚钱才是最实在的。林君想着也读了几十年的书了，确实花费了家里面太多的金钱与精力，干脆就不读了吧。 林君不知道他的这个自以为“明智”的决定，在往后的许多年，都让他懊悔、遗憾！哪怕现在，林君都会时常升起一股冲动，想去把读博的这个遗憾给补上，只是每当看到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妻女，以及年迈的父母需要赡养，那股冲动来得快，去得更快，成年人的世界里，有太多的无奈，林君不可以任性，他也更加没有勇气，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林君和关晓又走在了一起，毕竟他们是发小，不说知根知底，那也无话不说。关晓跟林君说，他准备和陈素心结婚了。 林君笑着说：“你们都已经谈了三年了，也应该结婚了。” 林君不记得关晓当时和他聊天时的语境和神态，但现在回想起来，林君觉得那个时候的关晓应该很爱陈素心，但内心似乎又藏着一些难以言说的苦衷。 关晓说，他跟陈素心本来要分手了的，但是陈素心跟他说她怀孕了，于是他们才决定结婚。 当时林君的脑海中只闪过四个字“奉子成婚”。 陈素心很漂亮，至少从大众的审美角度看，在相貌上她配关晓是绰绰有余的，但关晓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般配不般配的问题，在他的爱情观里，两个人相爱就可以了，其它一切外在因素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然而这种纯粹的爱情观，用现在的流行语来描述就是妥妥的“恋爱脑”。 恋爱可以是两个人的事，你们可以完完全全的做自己，不需要牵扯其它，但婚姻却是两个社会关系的融合，这之间必然会产生很多矛盾，如果婚姻关系的当事方，不会协调，那么相处在这样的婚姻关系里就会变得很累，也极大程度会被瓦解。 简单的说，恋爱你可以只考虑双方爱不爱就行了，就偶像剧里的那些剧情一样，只要最终的结局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就一切都圆满了。但婚姻呢，你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婆媳要如何相处？各自的父母要怎么赡养？孩子的成长、成才计划；家庭经济的收入与分配；一方如果偏心自己的父母，对方会怎么想？结婚的时候，男方家出了那么多彩礼，又买房又买车，对方只出一个“女儿”，或者说男方什么也没给，女方陪嫁了一套房子一辆车，这些不对等的付出，会不会演变成今后婚姻生活中两性矛盾的导火线？这些并非无的放矢，而是实实在在的社会现象。 尽管在林君看来关晓和陈素心非常相爱，但他们最终还是离婚了。关晓说他跟陈素心离婚是“多因一果”的事情，但在外人眼里，包括在陈素心眼里，离婚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关晓出轨了。 关晓和林君说起他和陈素心相识的过往，让林君多少有些理解关晓。 关晓和陈素心是在一家咖啡屋认识的，他们的相遇像是偶然，但又像是命运的安排，毕竟茫茫人海，几十亿的芸芸众生，凭什么他俩能走到一起。 关晓大学毕业后回了龙市，在龙市关晓有很多要好的同学在那里工作，那个时候陈素心还在另外一个城市上班，但巧合的是陈素心所呆的那家公司，正好被查出财务造假，公司其实早已连年亏损，更是已经资不抵债了，公司最终被进行破产清算，陈素心也被迫下岗，陈素心的一个好闺蜜林幼霞恰好也在龙市，而林幼霞的同事沈静微又恰巧是关晓最要好的初中同学，所有的巧合链接在了一起，就好像命中注定关晓与陈素心会有一场相遇，双方不约而同的就在那家“老树咖啡屋”遇上了。 关晓说他第一眼看到陈素心，就喜欢上了她，林君嘲笑关晓，“你是见个漂亮的就喜欢。” 关晓却很认真的解释，他说他喜欢陈素心，不是因为她长得有多漂亮，而是她身上的那种气质很契合他，当然长得漂亮也是一个重要因素。林君狂笑不止。 关晓不了解陈素心的过往，正如陈素心也不了解关晓一样。 关晓展开了对陈素心的追求，很顺利的他们走在了一起，关晓从不去追问陈素心的过往，却又像是在刻意的回避着什么！但陈素心不一样，她简直把关晓过往的一切痕迹都翻查了一遍。陈素心非常介意关晓有“异性缘”！他们在一起以后，但凡跟关晓有可能“眉来眼去”的异性，包括关晓的许多女性同学，她们的QQ也好微信也罢，各种联系方式，都被陈素心删了个遍，并且在关晓的朋友圈高调“秀恩爱”。那个时候，关晓很无奈，但他爱陈素心，他也认为这些“小任性”是陈素心爱他的表现。 林君问关晓，“你真的没有去了解过陈素心的过往吗？”关晓迟疑了一下，他反问林君：“你会有处女情结吗？”林君顿了一下，现在轮到林君迟疑了，他觉得这种事情，如果说不介意的话多少有点昧着良心，但如果说介意，改革开放这都多少年了，林君作为一个新时代的青年，思想怎么能这么落伍呢？！ 林君说：“有什么好介意的，现在的感情这么廉价，谁的新欢不是别人的旧爱？再加上在适婚年龄上面男多女少，女权又在吞噬着男权，各种捧杀女性的毒鸡汤泛滥，你能找到女朋友就已经很不错了！” 林君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关晓鄙夷的看了林君一眼，说：“还记得我那个初恋吗？其实我跟她之间并没有发生男女关系，后来她跟我说她和她男朋友早已经同居了，但如果那个时候，她愿意回到我的身边，其实我是不介意的。” 林君直接原地起飞，“我去！你小子还对初恋念念不忘，你是不是还有想法啊？！” 关晓显然被林君夸张的动作和震惊的表情吓了一跳，关晓笑骂道：“去你的！人家现在是两个孩子他妈，身材臃肿，肥头大耳，我说的是那个曾经婀娜多姿，亭亭玉立的青春美少女，不是现在这个大妈！此她非彼她！” 林君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不过他还是秉承了正直的理念，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很怀疑你在人身攻击她，但是我没有证据，不过我估计她心里面其实应该很后悔，毕竟你现在混得那么好，而她过的那个日子……真的无法言说，据说他老公还会家暴她！对了，如果她来向你求助，你会不会帮她啊？”林君八卦心爆表。 “早已不是一路人。”关晓回答得很坦然，也很坚定！ “怎么扯这么远了？我们在讨论你的现任呢，怎么连“盘古开天辟地”的旧事都扯出来了，快说你到底有没有去了解过陈素心的过往啊？” 林君一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样子！ 关晓漠然，好一会才说：“她去云南找过一个男的，在那个地方她呆了一个月。” 关晓说这句话的时候，林君明显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林君识趣的没有在追问，不过关晓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其实也没什么，像你说的，谁还没个过去啊，自己的过往都一片狼藉，凭什么要求别人干干净净！” 林君坐在他对面，明显听到了他略带忧伤的叹息。 关晓说：“其实两个人如果相爱，并且决定共度一生。就应该把眼光放在当下，放在将来，如果总是去计较对方的过去，或者说总被过去的人和事所羁绊，那过去的永远也不会过去，两个人要去追求幸福，会变得很难，我不想去了解素心的过去，除非她自己跟我说，可事实是，她不仅不会跟我说，还总喜欢拿我的陈年往事来数落我，似乎这样做，她可以赢得什么一样。” 关晓说陈素心应该是在前段感情里受了伤，所以她不想重蹈覆辙，她很在意关晓，但那种在意更像是控制。每次关晓出去社交，都要向陈素心报备，尤其是去那些娱乐会所，要视频确认关晓的身边有没有其她异性，陈素心给关晓发信息，只要关晓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她就会开始电话轰炸，夜深的时候，陈素心还经常会偷偷起来查看关晓的手机。 关晓说有一次凌晨一点多，他在客厅与某音上关注的一个女的聊天，被房间里突然冲出来的陈素心抢过手机，逮了个正着，那次他们吵到了民政局门口，差一点离婚。 就那一次以后，陈素心对关晓的在意程度，更确切的说是猜忌和控制程度更甚以往，她甚至开始查关晓的手机定位，关晓每天的行踪陈素心都要了如指掌。 关晓说，陈素心对他是变态的“控制欲”，他完全没有一点空间，他想逃避，他说他以前本来有很多朋友的，可是自从和陈素心在一起以后，他的圈子越来越小，他有时候甚至感觉连呼吸的空间都快没有了。 陈素心跟关晓说，她这辈子最讨厌被欺骗，最讨厌说谎的男人，她说关晓如果跟异性接触，只要是正当的人际往来她都可以接受，但是不可以说谎，更不可以欺骗。可事实是无论关晓怎么坦白都是错，陈素心总会给他难看的脸色，渐渐的关晓开始说谎，用关晓自己的话解释就是，“我不想说，但她非要逼我说，说了她又要生气，那我只能选择说谎！” 至此，关晓算是走上了一条“说谎”的道路，一个谎言的说出，就需要另外一个谎言来圆润，于是谎言越说越多，终有一天，所有的谎言都会被拆穿！而这一天在关晓与陈素心结婚后的第四年真实的发生了，关晓出轨了，被陈素心“人赃并获”。 捉奸现场，陈素心当场要求关晓签下离婚协议，关晓把那个“女孩”掩护走以后，也不管协议上的内容是什么就签了，陈素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害，她认为她这样做只是在最大限度的保护她自己。 无可厚非，出轨是对婚姻最大的背叛，关晓所犯的错，是世俗都认可的错，似乎也没有人会去思量这背后发生了什么，关晓说他和陈素心会走向离婚，是“多因一果”的事情，但在世人眼里，他们只会看到是关晓出轨，所以才会有离婚的结局，而对于这种过错方，他甚至连辩解的权利都没有。 陈素心成了这段失败婚姻的最大受害者，所有的人都在安慰她，所有的人都在指责关晓。 林君问关晓：“你爱陈素心吗？” 关晓说：“很爱！” 林君说：“既然爱为什么要出轨呢？” 关晓没有回答，可能是关晓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这个问题无论怎么回答都是错。 难道出轨也可以有苦衷吗？ 林君记得关晓离婚那年，是《新婚姻法》正式施行，关晓和陈素心在“冷静期”一个月以后，最终还是离婚了。 每个人的性格都会有缺陷，但是如果这个人总是固步自封，从来都只是按自己理解的所谓的正确的方式来解决问题，那么这实际上并不是在解决问题，而是在制造更大的问题。至少在林君看来，陈素心就是这样子的人，尤其是在两性关系当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每个人的经历、经验、知识水平甚至三观又都不一样，这个时候两个人要想走得长远，就一定要学会“求同存异”，确立你们共同的思想基础，而不是在争辩对错以及爱与不爱的过程中，走向破灭。 林君可以理解关晓，但谁也不可能去认同关晓的做法，陈素心对待感情的方式固然有错，但关晓这种“逃避”的方式也不是在解决问题。谁都不是一开始就会爱，就会经营婚姻的，当两个人没办法相处的时候，一定是双方都有问题。 现在市面上充斥着两种论断，一种是家是讲爱的地方，不是讲理的地方。另外一种是家是讲爱的地方，更是讲理的地方。其实这两种论断都有很大的局限性，他们都忽略了实质性的问题，那就是什么是“理”？凭什么你说的就是“理”，我说的就不是“理”，法律都没有明文规定！大家也只不过是基于自身立场做出的主观的所谓的理性判断，但不代表它就是对的。要知道牛顿运动定律到了微观世界它都可以是错，何况是我们这些素人呢？ 既然感情中的相对方都很难理清什么是“理”，那凭什么讲道理，不也是靠争辩来证明自己是对的吗？可是如果一定要靠“争辩”去证明谁是谁非，那爱不就没有了吗？其实在感情当中，对错真的没那么重要，你们有没有共同的思想基础才是最重要的，我们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取得如此惊世的成就，要知道九千多万的党员，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个体，不正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思想，共同的理念，所以才能凝聚出磅礴的力量，攻坚克难，带领14亿人民脱贫致富吗？！ 在两性关系当中，共同的思想真的太重要了，我们很难改变对方的立场，更不要说“三观”了，但我们可以在这些看似都不一样的地方，找到我们彼此认同的思想，这就足以支撑我们走出很长的一段人生路。 比如说，在婚后生活当中，彼此对待父母的方式，必须做到平等一致，再比如说，如果女方做全职太太，那男方就不可以说自己赚钱养家比女方付出的更多，两性关系只有建立在了共同的思想基础之上，才能很好的走下去，如果有一天你们发生了剧烈的矛盾，不妨回头看看，这样子的矛盾是否与你们共同的理念相冲突了，你们是不是应该与时俱进，建立一种新的思想基础，并用它来指导你们今后的婚姻生活。 关晓和陈素心都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他们都是自私的，他们不懂婚姻是需要经营的，爱情也是需要协商的，他们只会站在各自的立场，指责对方的同时又从不自我检讨，似乎错的都是对方，又似乎谁也没有错！到最后彼此都失去了最爱自己的人，好端端的家也散掉了，最最无辜的还是他们那年幼的孩子，他有什么错呢？为什么从小他就不能像一个正常人家里的孩子一样，获得来自家庭里，完整的父爱和母爱呢？ 第4章 社会乱象 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没有任何事物是可以永恒保持原样的，“爱”也是如此，因为时间可以消磨一切情感，你会发现很多相爱的人可以经得起大风大浪，但却经不起生活的琐碎。 曾经相爱的两个人，遇上天灾人祸，他们一样可以携手共进，但最后却因为柴米油盐而分道扬镳。 关晓和陈素心离婚了，但不代表他们的感情就终结了，关晓说他依然很爱陈素心，他说，陈素心陪他走过了一段最难的时光，在他有钱了以后，他也从来都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陈素心，尽管陈素心对他有着变态般的控制欲，但他依然把陈素心当成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男人有时候真的很矛盾，你明明深爱着这个女人，却又为什么忍心去伤害她呢？ 关晓起初想挽回他与陈素心的那段婚姻，陈素心也没有拒绝关晓的刻意讨好，这让关晓看到了他与陈素心“复合”的希望，只是令关晓没有想到的是，陈素心并不是真的想要和他复合，而是一直在稳住他，因为陈素心想要把关晓出轨的证据做实。 关晓和林君说起他被陈素心捉奸的场面，活脱脱的电视剧样本。 他说陈素心带着她的闺蜜林幼霞，还有不知道是不是林幼霞带来的几个大汉，大汉们把关晓堵在房间的一角，陈素心去抽打那个“女孩”，林幼霞负责拍视频，差不多时间了，就是律师登场，《离婚协议书》奉上，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效率还很高，因为签《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并没有遇到来自关晓的阻力，相反他是毫不犹豫的就把字签了上去，连内容都没有去看，前后也不过几分钟，然后众人退场，而捉奸“现场”只留下了关晓一个人。 关晓说，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可原谅，但陈素心用这样“不体面”的方式，来终结他们之间的关系，同样让关晓对他和陈素心的婚姻，彻底“死心”，所以离就离吧。 只是冲动过后，就是冷静，毕竟他们之间还有孩子，事情也早已经在他们的圈子，传得人尽皆知，关晓周围的人都劝他要去挽回陈素心，也没有任何人去嘲笑他，甚至有些人也只是笑骂关晓，“偷吃也不知道把嘴巴擦干净！” 那个时候关晓身边的朋友都是一群“有钱人”，他们普遍都是那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甚至看的还不止一口“锅”，尤其是关晓接触的，有很多都是从事“夜场”工作的人，这种事情对他们而言，稀松平常，真的算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关晓开始向陈素心认错，陈素心也表现出一副愿意“不计前嫌”的样子，似乎陈素心也真的不想和关晓离婚，陈素心让关晓和她一起去医院做身体检查。陈素心告诉关晓，如果还想和她好好生活，就不要得了什么“怪病”，到时候传染给她。 关晓觉得这是陈素心给他的暗示，也是陈素心在给他台阶，他自然愿意满足陈素心的任何要求。而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以后，也确定了关晓确实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染，陈素心和关晓说：“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你搬出去住，彼此冷静一下。” 关晓当然同意陈素心的请求，只是他这一搬，他跟陈素心也彻底结束了。 关晓后知后觉，陈素心根本就没打算原谅他，所谓的“台阶”，也只是因为当时捉奸现场没有真的“人赃并获”而已，陈素心的律师告诉她，如果要把关晓出轨的证据坐实，“检测报告”至关重要！律师说，虽然林幼霞当时拍了视频，但视频的内容证明不了什么，最多只能证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关晓虽然签了离婚协议，但从视频上可以看出，关晓是没有看离婚协议的内容就签的，所以事后他是可以反悔的，但是如果把关晓“过错方”的证据坐实，将来就算有诉讼纠纷，关晓也无济于事。 关晓顺理成章的净身出户了。 他开始恨陈素心了，可是过错方是他，他有恨的资格吗？要恨不也是陈素心恨他吗？ 关晓觉得陈素心不应该是这样的人，至少以关晓对陈素心的了解，她不可能做这么有“心机”的事，关晓通过自己的一些渠道去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还真有“高人”在背后指点陈素心，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陈素心的好闺蜜林幼霞，而那个律师，也正是之前代理林幼霞自己离婚案件的律师。 关晓想过报复林幼霞，他打电话给林幼霞在电话里“威胁”她，可这边威胁的电话才打完没多久，林幼霞的律师，就给关晓回了电话，他告诉关晓，“你刚刚威胁林幼霞的电话，已经被我们全程录音了，我不希望你做不明智的举动，否则我们将对你采取法律武器！” 关晓像吃了死苍蝇一样难受，但能怎么办呢？ 关晓妥协了，好聚好散吧。 这个世界很奇怪，有很多骂着“小三”的人，自己又做着同样的事情，把“小三”置于人前，就是人人喊打，把她置于人后，至少是长得好看，身材又好的代名词，不然凭什么做“小三”，你不得不承认“小三”是个普遍的社会“乱象”了。 我们从“小三”这个维度出发，来探究一下当下的一些社会矛盾现象，我们把到了适婚年龄的男女青年各自看成一个整体，假设男女比例相当，一个小三的出现，就意味少了一位适婚女青年，相应的男性群体里就会多出一位找不到老婆的“单身汪”！而这个适婚女青年因为担任的是“第三者”的角色，这就意味着，有个男性，一次性给他匹配了两个女性。随着时间的流逝，“小三”不再年轻，容貌与身材的优势都在锐减，加之各种“东窗事发”，于是就出现了很多长得好看，又有财，又不想结婚的“大龄剩女”，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剩女”现象，不包括那些真的是凭“实力”，从主观上就不想结婚的不婚主义者！ 但是无论是因为男女比例失调而找不到对象的单身汪，还是因为自身能力不够而娶不到媳妇的“剩斗士”，其原因多少与初代的“小三”有关，因为“小三”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对“离婚率”、“不婚率”做出了“正向”贡献，我们国家已经进入到了人口负增长时代，“小三”或许不应该再成为一个道德层面的问题，而应该上升到立法。 关晓和陈素心分开了，不懂是关晓耐不住寂寞，还是因为现在的他实在太“渣”，他又和之前那个“被捉奸”的女人好上了，你要说关晓渣吧，愿意和他在一起的这个女人应该也不会逊色关晓几分，毕竟这个女人的行为跟关晓不说一一对应，那也是异曲同工。 关晓很多时候就是在自欺欺人，或者说他是当局者迷，他告诉林君，这个女的跟他是有真感情的。林君作为一个局外人，自身也没有多少经验，不好评说，但后来林君知道，当关晓面临“牢狱之灾”的时候，这个当初与关晓有着“真感情”的女人，却已弃他如撇履，卷走了关晓的钱财，“逃之夭夭”，不知所踪。反倒是关晓的“前妻”陈素心，对关晓多有宽慰。 关晓因为“非法生产制毒物品”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六个月，当林君听到关晓是因为这个罪名被入罪的时候，他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很多事情：关晓为什么会选择化学相关的专业？关晓为什么一个大学毕业没多久的人，就买车买房了…… 关晓在入狱以后给林君写了很多信，林君也因此知道了很多关于他的不为人知的事情。当然，信里提得最多的就是关晓的前妻陈素心和他们的孩子，至于那个“女人”，关晓最初的时候还会提到个三言两语，后来就一个字也没有再提到过了。 关晓告诉林君，他在看守所的时候，委托过他的辩护律师，去找到那个女人，一开始的时候律师确实找到了她，并且她让律师带话给关晓，“无论多久，都会等他！” 后来关晓的案件定性下来，检察院给关晓量刑两年到两年半，那个女的知道以后，就凭空消失了，关晓开庭的时候，陈素心来了，关晓写信告诉林君说，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对陈素心产生了全所未有的愧疚！ 林君和关晓都是来自农村，从小一起长大，但林君一直沉溺于读书这条路，并没有对他们周围的人文环境有过太多共鸣，但关晓不一样，关晓第一次高考失利后，就跟老乡一起去了广东打工，关晓告诉林君，他在那里认识了很多老乡，而且都在那里发了大财，而这些人普遍都是初中以下学历，虽然关晓那个时候学历就比他们高，但关晓一没经济基础，二没社会经验，在那个圈子他只是个被边沿化的人。 但带他出去闯荡的那个老乡，却对关晓很好，常常带关晓出入各种高档消费场所，渐渐的关晓也融入了他们那个圈子，也因此知晓了一些事情。 老乡告诉关晓，他们这一行很缺少技术型人才，如果可以研发一些新的技术，或者把现有的技术改良的再高效一些，那将会有赚不完的钱，关晓内心充满悸动，虽然关晓隐隐知道，他们可能是在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但迫于贫穷的压力，迫于对财富的渴望，再加上对法律的无知，关晓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回去复读，选择了高分子材料化学这门专业。 关晓告诉林君，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他依然会选择复读，但绝不会选择这门专业，并不是说这门专业不好，而是他把专业用错了地方，虽然给他带来了无数的财富，但最终还是将他送进了“深渊”。 如果要追溯关晓为什么会走上犯罪的道路，完全可以从他出生时的初始条件说起，关晓的父母过度放养关晓，关晓虽然聪明，但他不够自律，他的决定很多都是他自己说的算，各种是非判断也都是他自身不成熟的价值取向，加之父母又没有文化，总是告诉关晓财富是衡量成功与失败的唯一标准，而关晓周围的许多年轻人，都在“捞偏门”的路上，走出了成功的“捷径”，关晓难以独善其身，当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那么结局似乎就已经注定了。 第5章 跨越高墙的爱恨情仇 关晓坐牢期间，林君也结婚了，女方是相亲认识的，林君没有关晓那样的异性缘，而且林君主修的专业也是偏向男性理工科的，很少异性，加上林君又不懂浪漫，不善言辞，毕业以后，忙着工作更加没有时间去谈恋爱，家里面又催得紧，所以林君遵从家长的安排去相亲，也是通过相亲，林君和他现在的妻子夏轩结了婚。 说来也巧，夏轩和林君的情况差不多，她比林君小一岁，本科学历，金融专业，毕业以后就一直在银行工作，林君和夏轩是典型的先结婚后恋爱的代表，在许多人看来这样的婚姻略显仓促，容易错爱误终身。 怎么说呢？有时候爱就是一种感觉，在浅尝辄止与举手投足之间，林君与夏轩的内心就悄然种下了对方的身影，既然感觉对了，挑挑拣拣似乎只会耽误大好年华，加之他两都是新时代的青年，婚姻对他们而言或许就只是一纸契约，简单的说，爱得来就爱，爱不来就离，干脆利落。当然这只是林君没有结婚之前的想法。 在处理两性关系上面，因为有关晓给林君的“前车之鉴”，所以林君会主动去引导，夏轩也很配合，他们之间基本上没有遇到过太大的分歧，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林君跟夏轩的婚姻虽然有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成分在里面，但这种配婚模式，又契合了“门当户对”的合理性，所以无论是在物质上、经济上，乃至学识上，林君跟夏轩都相对比较平等，因此在处理婚姻关系上面，他们很容易“求同存异”，也更容易建立共同的思想基础。 林君写信给关晓，告诉他自己和夏轩结婚的事，关晓回信，祝福他们，并且对林君各种叮嘱，叫林君不要误了人家。 夏轩知道林君跟关晓的关系，也没有因为关晓曾经的所作所为以及现在的“身份”，而让林君疏远关晓，相反夏轩还对林君说：“关晓这个人，其实心地很善良，只是他以前太年轻，太自以为是，不懂这个时代的规则，虽然我们的经历不如关晓丰富，但在立场上面，我们一直都很坚定，我们不会去搞“阶级对抗”，因为这本身就是背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 关晓告诉林君他在里面，遇上的各种人和事，也让林君了解了人性的另外一面。因为在看守所的时候，有规定不能向外面传递信件，所以林君收到关晓的信，都是他到了监狱以后才写的。 关晓写给林君的信都是一些比较“正向”的东西，后来林君才知道，那是因为“不正向”的东西，那怕一个字都很难传得出来，所以究竟关晓在里面经历了什么，也只有等他出狱的时候，亲口告诉林君了。 关晓说他在看守所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犯诈骗罪的“室友”，他是共同犯罪的案件，他的妻子是他的同案犯之一，平常情况下，同案犯之间是没有任何机会去传递信息的，也只有在开庭的时候，他跟她的妻子才说得上一两句话，她的妻子告诉他，让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身上，叫他一定要早点出去，家里的老人和孩子需要人照顾。 关晓告诉林君，他的这个室友真的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他的妻子，因为客观证据上面很难认定，他们夫妻之间诈骗数额的具体分配，所以法官在认定数额的时候，都会以口供，也就是当事人自己承认的诈骗数额来定案。 最终他的室友被判了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而他的妻子被判了有期徒刑四年八个月。关晓说，他的这个室友很无情，怎么能做这种事情，让他的妻子，一个女人去承受那么多，这是一个男人，一个丈夫该做的吗？这跟“畜生”又有什么区别？可是当关晓知道了他的家庭情况以后，关晓默然了。 他的这个室友和他的妻子来自一个偏远的山区，他们那里是出了名的贫困县，他的室友和妻子被同村的老乡带去做了“诈骗”这个行业，家里就留了一个老人和两个孩子，孩子一个三岁，一个七岁，老人尚老，孩子且幼，两夫妻远走他乡，本是为了谋一个前程，却没想到双双入狱。 权衡利弊下，如果可以让一个人去承受更轻的罪行，但代价是让你最爱的那个人去承受更重甚至翻倍的处罚，你会怎么选？ 林君不知道，因为林君如果选择了自己，那他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可是如果不选，孩子怎么办？老人怎么办？在法庭上机会只有一次，他们没有商量的时间和空间，要么选择按照他妻子的计划走，要么就是认定他俩的总数额为共同诈骗数额。 所以，谁都没有资格去指责别人，林君想，她的丈夫在做这个选择的时候，应该也是万分痛苦的，但林君更好奇的是，他的妻子，在法庭上听着丈夫把所有的罪责都推给自己的时候，那是怎样一种“万箭穿心”的感觉啊？ 关晓跟林君在信里说的最多的就是他对陈素心和孩子的亏欠，关晓让林君从中周旋，看看能不能让他和陈素心重归于好。说真的，林君确实希望他们和好，不只是为了孩子，更是林君看到了关晓的改过，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一直在原地等着谁，陈素心已经是自由身，人家现在又还年轻漂亮，即便离异带娃，她也一样受着一群男性的“追捧”。 但林君没有告诉关晓实情，林君只是跟关晓说，努力改造、减刑，争取早日回来，无论陈素心怎么选择，等你也好，不等你也罢，你都没有资格去要求别人，但是孩子永远是你的孩子，你永远是他的亲生父亲。 关晓和陈素心一直也都有信件往来，但是他说，陈素心写给他的信，多是跟“各种费用”挂钩，那些关心他的话术，显得很“官方”，虽然关晓那个时候在坐牢，但他交代了他家里面每个月都要给陈素心支付一笔抚养费，关晓知道陈素心恨他，尤其是在他们离婚以后，他又和当初破坏他们婚姻的那个女人好上了，哪怕关晓再找过另外一个女人，陈素心也不至于如此记恨，可偏偏又是她！ 陈素心会知道关晓和那个女人又好上了，还是他的辩护律师告诉陈素心的，关晓恨死了那个律师。 总而言之，陈素心与关晓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特别是陈素心还是一个爱翻旧账的人，所以在林君看来，她和关晓“复合”的几率有些渺茫。 关晓也确实很会改造，据关晓讲，在监狱里大家的文化都参差不齐，而且多是一些小学都没有毕业的人，像关晓这种大学本科毕业的，一个中队也就几个人了，加之现在监狱的改造方向，虽然仍是以劳动改造为主，但是文化改造也是摆在了突出位置，所以关晓在这方面有一定的优势，平常监狱举办的各种活动，他都会代表中队参加，也取得了比较好的名次，关晓在综合改造分上会有加分，关晓原判刑期是两年六个月，在坐了两年一个月后，他就出狱了，足足减了五个月，按现在的减刑政策来说，关晓可以算是非常会改造了。 关晓出狱以后，他和陈素心的关系迎来了缓和期，但是这个缓和期的到来，并不是因为关晓提前出狱了，而是他的父亲去世了。关晓的父亲毕竟是他们孩子的爷爷，关晓坐牢期间，他家里仍会给陈素心支付抚养费，在吊丧的时候，陈素心是以“儿媳妇”的身份参与的，不管怎么说，在这点上，陈素心确实做得足够好，也难怪，当时关晓出轨闹离婚的时候，他身边的亲戚朋友都劝关晓不要和陈素心离婚。 关晓和陈素心短暂的复合了。关晓出来以后，对新生活充满了向往，以为这个世界还和两年前一样，可他不知道，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尤其是人心。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意变，是环境改变了人心，不是人心在变。这个世界的变化让关晓有些猝不及防，他感觉自己落伍了。 关晓去找工作，因为存有犯罪记录的原因，经常会被用人单位拒之门外，而关晓早期积累的财富，也基本上挥霍一空，关晓的路越来越难走，而曾经围着他转的那些人，也因为他的落难，而不再与他有任何交集，树倒猢狲散，人性的冷漠与自私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林君通过自己的人脉，给关晓介绍了一份在化工厂上班的工作，也刚好跟他的专业相契合，只是没过多久，关晓就自己主动辞职了，他说，他大学毕业到现在已经十年了，专业知识都已经荒废了，而且那一点工资实在不够他生活，他还想再闯一闯。 林君不知道关晓说的“闯一闯”是什么意思？但林君知道他的内心是很不甘心的，如果他还要去走一条有可能不归的路，那代价真的是任何人都无法承受之重，林君劝关晓，“财富什么的都无所谓，人生苦短，平平淡淡也没什么。”关晓叹息。 关晓把剩下的一点“积蓄”都用在和陈素心复合上面，只是他不知道当他把积蓄用完的时候，又是陈素心离开的时候，正印证了那句话：没有物质的爱情就像一盘散沙，都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 关晓没资格去怪陈素心现实，陈素心有她的难处，甚至于，他现在没了积蓄也没了收入，以后能不能支付给她抚养费还是两说，陈素心也很直白，她不想给关晓太多期望，只是告诉他，她要去找一个她可以“依靠”的男人。关晓很伤心，但这种伤心，他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关晓又一次走进了生活的绝境，他和陈素心分开的那天晚上，关晓约林君在《暮光之城》小酒馆里喝了一夜的酒，讲述了他这几年所经历的“辛酸血泪”，关晓说，他其实很累，但是没有人会心疼他的“累”，他出过轨，坐过牢，他是“渣男”，也是“罪人”，这是社会给他的“标签”，这些都是既定事实，他没有办法辩解。 作为关晓的朋友兼发小，林君挺同情他的，但是关晓的所作所为确实跟普适的社会价值观背道而驰了，用夏轩的说法就是，关晓违背了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一个不按规律行走的人，又怎么可能把日子过好呢？这个道理就好比：在经典的世界当中，人是摆脱不了万有引力定律的，而你非要“蹦跶”，以为靠这样就可以脱离地球，那结局就是，即便你耗尽身体里面的最后一丝气力，你也注定白费一场。 关晓和陈素心离婚的这些年，林君在现实当中虽然很少和陈素心有来往，但陈素心的微信朋友圈，林君还是有关注的，陈素心依旧和她的“好闺蜜”林幼霞玩在了一起，两个离异的女人，一边指责这个世界上没一个好男人，一边又在内心期许能够遇上一个可以给她们一切的“好”男人。 陈素心和关晓在一起之前也是一个非常朴素的农村出来的女孩，后来他们有钱了，陈素心开始过着“名媛”一样的生活，即便和关晓离婚了，这样的日子她也一直维持到了现在，关晓虽然爱财，但他其实很实在，有钱他就过有钱人的日子，没钱，他就过没钱人该过的日子。但陈素心似乎就“下不来台了”，她一直在维持自己的人设，也许女人的虚荣心一旦上来了，就很难再被压制下去。 离婚后的陈素心虽然很多人追，但自始至终，林君都没有听说过陈素心和谁在一起，林君的妻子夏轩说：“陈素心现在三十岁，离异带娃，如果陈素心想找有钱人，那有钱的男人，为什么要找一个二婚的还带娃的女人，而且有钱的男人多半都已经结婚了，如果他们要找小三，或者包养情妇，那不得是找个年轻漂亮二十来岁的零零后。没钱的男人，陈素心又看不上，所以那些追她的男人，多半是只想和她玩玩。” 第6章 往事如烟 林君问关晓：“如果有一天你东山再起了，你还会选择陈素心吗？” 关晓说：“应该……应该不会了。” 任谁都可以看出关晓的犹豫不决，关晓虽然做了那么多“错事”，但不可否认他确实是一个很“深情”的男人，对他初恋是，对陈素心也是，哪怕对那个“女人”依旧是。 关晓出来以后，去打听过那个女人，他通过以前的方式联系到了她，那是当时她跟关晓在一起时，办的一张电话卡，哪怕关晓失联了两年多，关晓也没有忘记那张卡的电话号码，电话通了，里面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 关晓问她：“这两年，你过得还好吗？” 女人听出了关晓的声音，告诉他：“你不要来打扰我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然后就把电话挂了，关晓再次打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关晓酝酿了许久的深情的开场白，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关晓比陈素心大三岁，此时的他已经三十三岁了，而立之年都已经过去三年了，关晓感觉到了自己前所未有的失败，一事无成，一无所有。 林君跟关晓说，“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个儿子。” 关晓对儿子其实很上心，只是儿子的抚养权在陈素心名下，关晓想要尽更多父亲的职责，也会因此受限，特别是后来，关晓抚养费给的越来越少，到后来干脆就只支付一部分孩子的教育费用，这让陈素心很不满意，陈素心骂关晓，不负责任，如果不给抚养费，干脆就别见孩子了。 关晓无奈，这期间他也去面试过很多工作，只是最终要么被别人无情拒绝，要么工资太低，关晓觉得上那种班，无济于事，关晓其实一点都不怕吃苦，因为他本就是吃苦过来的人，而且有什么会比两年一个月的牢狱生活更苦的呢？！ 林君知道，住在关晓内心深处的“恶魔”，又要开始蠢蠢欲动了。 人性是怎样的？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人出生的时候，本来就是一张白纸，又哪里会有善恶的概念，可是为什么最终人都会变得自私、冷漠？ 倘若没有道德和法律去约束，你自身的“恶念”又会蔓延多远？ 也许“人之初，性本恶”吧，或者说善恶本就是共生的，是事物的一体两面，所谓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不就是如此吗？ 林君一直觉得关晓的内心，已经彻底的被外物所奴役，尽管他不是一个物质的人。 小的时候，关晓的父母告诉他金钱的重要性，初恋嫌他家里穷而离开他，长大了他身边的许多人，因为钱和他聚在一起，也因为他没钱了，而各自散去，陈素心最终也是因为钱而离开了关晓，现在又要因为钱而剥夺关晓的“探视权”，当然从法律上来讲陈素心确实没有资格限制关晓的“探视权”，可在现实生活当中，陈素心只要不让孩子和关晓见面，不过就是动动嘴的事情。 作为关晓的发小，林君不能看到他再这样沉沦下去，林君想帮他，但要怎么帮，林君自己确实也很迷茫，如果只是借一笔钱给他，也只能解一时之急，钱用完了，生活还是要继续。关晓只有从思想的根源上去解开包袱，才有可能真的新生。 林君和夏轩探讨过关晓的问题，他们俩一致认为，只有关晓自己真正的放下，放下对现实世界的所有执念，特别是对陈素心的执念，他才有可能活出自我，活出新生。林君决定和关晓来一次深入的交谈。一定要帮关晓理清思路，至少要让他摒弃那些错误的观念，特别是金钱观。 林君把关晓约到了他们之前经常去的《暮光之城》小酒馆。 林君对关晓说，“这些年你对身边的人掏心掏肺，付出了你的一切，你最后得到了什么？没有人会同情你，他们只会认为，你在为自己的责任与过错买单，你所有的付出，在他们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你爱陈素心，你爱那个女人，但唯独不爱你自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凭什么值得被爱呢？” “关晓啊关晓，你聪明一时糊涂一世，别人为什么会围着你，是因为你有价值，人家才会围着你，当你没有价值的时候，别人就会离开你，这是自然规律。一个穷人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积蓄给他的女神送了一套房子，也不及一个富人给这个女人，买上一朵玫瑰花浪漫，这个道理很简单，如果让你选，你会选那个给你感动的人，还是那个给你保障的人，生活不是演偶像剧，不是只要有爱就可以前行。” “你本来还有一些积蓄的，可是你为了讨好陈素心又全都送进去了，你以为这样是对她好，可是她却只会认为，这些都是你理所当然应该给的，当你不能持续付出的时候，也就是你们关系结束的时候，所有的事实都在证明你这些年为人处世的方法是错的，如果你本身有价值，哪怕你死守着你的那些财富，就是吝啬，就是铁公鸡，你信不信，你的身边都会有一群人围着你，甚至陈素心都不会轻易离开你。爱人先爱己，只有自己变得有价值，你才会值得被爱。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我知道你现在没钱，但是钱真的是衡量一切价值的标准吗？我跟夏轩也没钱，我们只是职场上的小职员，但我们每天都过得很开心，严格说来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大富大贵，我们只要能满足自己的生活需求，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足够了，我们从来不会去羡慕别人开什么豪车，住什么豪宅，用什么样的奢侈品，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已，你问他们真的过得快乐吗？我想不一定吧，贪慕虚荣的人，任何时候都做不了自己心灵的主人，他们会因为得到而快乐，又会因为失去而悲伤，他们的心灵自始至终都被外物奴役着。” “你把你想成为有钱人的这种欲望收缩回来，从现在开始你只对自己好，你学着放下陈素心，放下你的儿子，找一份工作，解决自己的生计，接除新的圈子，任何不切实际的欲望统统甩掉，让自己慢慢好起来，不要再沉溺于过去的任何事物。这是我跟夏轩给你准备的一点钱，希望能真正的帮到你。” 林君从包里拿出了夏轩事先给他准备的五万块钱，塞到了关晓怀里。 关晓沉默，林君看到了他眼角垂下的泪光，关晓是个感性的人，但他同时也是理性的，他把钱还给了林君。关晓说，其实他都懂，只是他这一生，都是自己在做决定，没有人会给他指路，有时候看似理性的决定，其实最终都被现实证明是错的。他说，他缺少一个真正能给他指路的人，他早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这一刻他释然了，他说他要回去之前的那家化工厂上班，专业知识什么的，他也都会尽快补回来！ 就这样，关晓开始了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新生活，那些对儿子的思念，对家人的愧疚，以及陈素心和她闺蜜林幼霞对他的嘲讽，他都可以表现得云淡风轻，虽然他依旧很落寞，但关晓真的改变了。 时间终会抚平一切伤口，同时它也会拆穿一切虚伪的装束…… 第7章 林幼霞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是大自然的规律，从进化论的角度解释，这也是环境选择的结果，所以人一旦有了突破阶层固化的决心，那你首先就要瞄准那个能够让你跨越阶层的环境，然后努力适应进去，只要你不被淘汰，最终在这个环境中站稳跟脚，那么恭喜你，你至少已经突破了你父母给你设立的天花板。 在如今物欲横流的社会，很多女性希望通过“嫁人”而跨越阶层，然而现实是，不管你如何“向上兼容”，阶层越往上，资源越少，并且在每个阶层里面照样遵循门当户对的通俗理念，这就导致“上阶层”的资源又再一次被稀释，虽然在适婚的整体性别上看“男多女少”，但在追求优质资源的市场上看，却是女多男少，按照“一夫一妻”的匹配机制，就会有一大群女性没有匹配上“优质资源”，所以你经常会在各种相亲市场上看到，女性群体反而比男性群体更多，而她们所提的要求有时候都会颠覆你的三观，网络上就有很多用来嘲讽当下相亲市场的段子，比如： “霸道总裁爱上肥头大耳的我。” “霸道总裁爱上离异带娃的我。” “霸道总裁爱上快要绝经的我。” 不要笑，这就是当下最真实的相亲市场。 林幼霞是陈素心的好闺蜜，一个始终以“小仙女”自居的角色，不可否认，每次在社交软件上看到她拍摄的照片也好，视频也罢，在各种美颜与滤镜的修饰下，确实是肤白貌美，姿态妖娆，毕竟有几分姿色的“少妇”，还是很受当下男性的追捧，可以说是老少通吃，但她要在这群“老老少少”的群体里，找到一个可以跟她共度余生给她依靠的男人，却又是另外一种结果。至少陈素心找了三年也没有找到。 林君认识林幼霞是因为关晓坐牢期间，关晓有委托过林君要照看陈素心母子，关晓的父母没有文化，连普通话都说不清楚，而陈素心与关晓离婚以后，对关晓的父母就更加不怎么待见，所以关晓支付给陈素心的抚养费，都是关晓的父母给了林君，林君再转给陈素心的，也因此，林君认识了林幼霞。 林幼霞是某个娱乐会所上班的财务会计，她身边的群体，要么是从事夜场的工作人员，要么就是来夜场消费的客户，在夜场这种地方，女的通常都是浓妆艳抹，男的一掷千金，各种奢靡无度，令人眼花缭乱。女性要是在这种地方工作，很难不让自己的虚荣心膨胀。 林幼霞虽然只是财务会计，但同在一个环境中工作，她就很难不被影响。关晓跟林君说过林幼霞为什么会离婚。只因为当时公司有个客户，看上了她，经常给她送礼物，鲜花什么的都还是其次，光现金就送了十几万，这对于交完五险一金只有三千五工资的她来说，简直是泼天的富贵，虽然她那个时候已经结婚了，但在那个地方，没有人会在意这些，相反，还有很多人会“捧”她，这就变相的让她的虚荣心更加无限的膨胀了。 林幼霞回到家就开始嫌弃她老公这个那个，不懂浪漫又不会赚钱，而她老公也是个“闷葫芦”，什么也不辩解，而就在她老公失联了几天以后，林幼霞就找来了她的那个律师朋友，要她老公交代是不是背着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否则就跟他离婚。 林幼霞的老公余杰可比关晓干脆利落，当场就选择了“净身出户”，林君挺佩服林幼霞前夫的，他应该也是爱林幼霞的，但他也知道林幼霞的心已经不在他这里了，所以他愿意放手，并且把车和房都留给了林幼霞。一系列动作，非常洒脱，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自此林幼霞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在“虚荣”的路上，越走越远。 她和那个送她钱花的“大款”走在了一起，可是好景不长，那个男的因为是“捞偏门”发的家，东窗事发以后，被抓了起来，而事后林幼霞也知道这个男的，已经结婚了的，并且孩子都十几岁了。 话说回来，这个男的经历倒是与关晓有了几分相似。 这件事情对林幼霞并没有多大的影响，毕竟她在立人设的时候是：有车有房、单身、独立女性。在不了解她的人眼里，这就是：事业有成，经济独立，并且又长得好看的精致女人。 林幼霞的眼界越来越高，或许也是因为这样，陈素心作为她的好闺蜜，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了。关晓跟林君说过，如果陈素心没有林幼霞这个好闺蜜，陈素心就不会发现他出轨的事情，他的家庭就不会破碎，他的儿子也就不会被无辜伤害。 陈素心多疑、猜忌，又对关晓有着强烈的控制欲，在这样的婚姻关系里，关晓几乎连自由呼吸的空间都没有，关晓说，在这个时候，有个女人说理解他，并且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关晓情难自禁就陷进去了。这是关晓对他自己出轨的“诡辩”，他把出轨的过错，“无耻”的推给了陈素心，可是如果把这些“原因”都分解的话，但凡陈素心对关晓多一些信任，关晓也不至于去对别的女人倾诉衷肠。在这点上面，林君还是相信关晓的。 所以在一段美好的婚姻关系当中，信任真的是最重要的基石，没有信任的婚姻，就好像没有打好地基的房子，随便经历一点风吹雨打，就容易摇摇晃晃，如果风雨来的再猛烈一些，可能就直接倒塌了。 林幼霞很快又开始了一段新的感情，对方不仅长得帅而且多金，唯一的缺点就是“已婚”。 是吧，那些骂着“小三”的人，自己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这种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对于林幼霞来讲，每段感情她都可以获得一笔“收入”，在外人眼里她用的化妆品越来越好，吃穿戴用越来越贵，随便一个爱马仕包，就十几万，普通人越来越难入她的“法眼”。 只是年龄越来越大，她比关晓都大两岁，现在都已经三十五岁了，她发现在竞争优质资源这条路上，她甚至都不如零零后了，她开始退而求其次，只要能维持她的日常开销就可以了。可是此时此刻她似乎站得有点高了，她发现就算她降低要求也没有人来“围观”她了，或者说来围观她的，都是她正眼都懒得瞧的“穷屌丝”。她的收入已经没办法维持她的高消费了，她开始变卖之前别人送给他的各种首饰、包包。 林幼霞经常会带陈素心去酒吧消费，在那里，别人都会客气的叫她一声“林姐”，他们都知道林姐是那种一掷千金的人，那些“粉面小生”经常围着她转，林幼霞干脆包养了一个“小鲜肉”，只是一方面林幼霞没有了收入，另一方面她又要面对高额的支出，直到有一天，小鲜肉跟林幼霞提出分手的时候，林幼霞才发现她什么都没有了，她连十块钱的打车费都支付不起。 林幼霞回到家中，她突然很想念她的前夫余杰，她走到地下室，来到了一辆白色轿车前面，那是一辆大众桑塔纳，车上落满了尘灰，林幼霞和他前夫离婚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开过这辆车了，她觉得开这样一辆车会让她很没面子。 林幼霞哭了，哭声很细，回荡在偌大的地下室，让原本昏暗的地下室，又多了几分阴霾…… 第8章 沈静微 沈静微是林君和关晓的初中同学，也是林幼霞之前一起工作的同事，沈静微和林幼霞完全不是一类人。沈静微很专一，她甚至为了那个男人自杀过。 关晓说沈静微虽然在夜场工作，游离于各种男性之间，但她真的是洁身自好，林君问关晓为什么知道这些，关晓说他那个时候经常去她们场所消费，每次陈素心查岗，沈静微都会帮忙做些掩护工作，加上关晓和沈静微又是同学，所以那个时候，他对沈静微算是知根知底的，沈静微是家里的老大，家境也很一般，初中毕业就出社会打工了，沈静微的男朋友，是上初中时，他们隔壁班的一个男生叫谢桂。 谢桂那个时候可是他们年级里的名人，成绩拔尖，还长得贼帅，当然沈静微在关晓班里，那好歹也是个班花级别的存在。 沈静微喜欢谢桂，在他们班里所有人都知道，因为沈静微写给谢桂的情书，被关晓“缴获”，并且当众念了出来，那个时候沈静微恨极了关晓，对于这种老是莫名其妙来欺负自己的男生，她无解，她只能趴在桌子上哭。 很多年以后，关晓问沈静微会不会还在记恨他，沈静微说，不会，相反她其实很感激关晓，因为那个时候她连把情书递给谢桂的勇气都没有，反而是关晓变相的帮沈静微告了白。初中毕业后，在一次聚会上，同学帮忙撮合，沈静微和谢桂顺理成章的走在了一起。 关晓这个媒人当的不仅莫名其妙，而且后知后觉……可是沈静微又怎么会知道，关晓曾极度后悔过自己的行为，只是青涩懵懂的他，却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 沈静微出去社会工作，谢桂继续上学，上高中，上大学，考研，读博，沈静微一直都在努力工作，谢桂读书的一切费用都是沈静微给的，谢桂的家人都以为谢桂在勤工俭学，他的家人也一直以他为骄傲，谢桂的求学经历对关晓那代人来说，都是非常励志的教材。 谢桂也答应沈静微，毕业以后就跟她结婚，只是沈静微，等啊等，谢桂大学毕业了没有娶她，研究生毕业了也没有娶她，沈静微本以为谢桂博士毕业后就一定会跟她结婚，可令沈静微没想到的是，谢桂在读博期间就已经结婚了，并且那个时候，他还在接受着沈静微的“供给”。 沈静微万念俱灰，多年的真心交付，却换来这样的结局，沈静微问谢桂，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谢桂说：“你在夜场工作，那个地方不干净，而且我们之间差距太大，以后交流起来也会有障碍，你给我的钱，等我赚到了就会还给你。” 那一夜，沈静微心如死灰，她买了一瓶，老家农忙时用来杀虫用的“敌敌畏”，就在沈静微上班的公司楼下，服“毒”自尽！ 那一夜，关晓找沈静微订台！ 那一夜，陈素心要马上查岗！关晓联系不到沈静微，关晓打算直接去沈静微的公司找她，就是那一刻，所有的条件都满足了，当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所有的结局都已注定，哪怕死神来了也不行！ 关晓看到了倒在电梯旁边的沈静微，看到了她手里还拽着的“敌敌畏”，关晓马上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关晓立刻叫同伴打了急救电话，自己马上跑去最近的一家超市，拎起一箱牛奶就往外跑，据说那个时候，关晓在前面跑，超市老板就在后面追…… 关晓不停的往沈静微嘴里灌牛奶，还好沈静微服用的剂量不是很大，关晓开始抠沈静微的咽喉，沈静微又把喝下去的牛奶吐了出来，反复几次，救护车到了以后，马上给沈静微洗胃，沈静微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沈静微辞职了，她在这个城市消失了，关晓联系过她，她说她很好，她只是想出去散散心，过段时间就回来。关晓叮嘱她不要再做傻事了，沈静微说，再也不会了！ 关晓出狱的时候，沈静微去接过他…… 第9章 陈素心 有人说：“如果爱只是一种感觉，那么当他遇到挑战，这种感觉很快就会消除，因为我们很容易在不同的人身上获得这种感觉，所以移情别恋最经常的说辞就是，我没有感觉了。但真正的爱并非一种感觉，它更多的是一种责任，是一种彼此的牺牲和彼此的成就。” 所以爱是什么，它不是一方付出，一方索取，而是彼此的双向奔赴。林君问关晓，“你觉得陈素心爱你吗？”，关晓告诉林君，他对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陈素心是独生女，但她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独生女”，她曾经有个弟弟，但她弟弟是唐氏综合症患者，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陈素心也是农村家庭背景，所以她弟弟没能承担的责任，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关晓说，他不知道和陈素心谈恋爱的时候，他在她心里是什么样的位置，但在结婚以后，他很清楚自己只能排在第五位，陈素心的心里有她自己，有他们的儿子，还有的就是陈素心自己的父母，再然后才会是关晓，所以关晓觉得，他在陈素心身上从来没有感受过对等的爱，关晓把陈素心当成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他把对方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把对方的亲人当成自己的亲人，但是陈素心却没有给予关晓同等的待遇，很多时候关晓觉得自己就像是陈素心家里的“工具人”，像倒插门的女婿，没有足够地位，也得不到他们该有的重视，是一家人，却不像一家人。 陈素心在感情里面受过挫折，而她的原生家庭又给予了她太多责任，所以她需要掌控，她不允许自己出现同样的失误，她害怕，害怕失去，也怕辜负父母对自己的期望，因此她对关晓会有着变态般的控制欲。 只是在最初的时候，关晓没有选择“对抗”，也正是因为如此，陈素心得寸进尺、步步紧逼，关晓忍让妥协，久而久之，关晓退无可退，他没有了任何自己的空间。 人性天生就是不喜欢被控制的动物，如果一直被压榨，那么他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剧烈反抗，要么逃避，而关晓选择了逃避，他开始逃避陈素心的控制，关晓在寻找可以自由呼吸的空间，而那个女人给予了他想要的，所以说如果关晓出轨是不可辩驳的过错，那么陈素心一样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陈素心不懂爱，她更不懂如何去经营一段婚姻生活，她完全按自己的意志来，可悲的是，她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反而把彼此推到了不可调和的两端。 关晓爱陈素心，因为关晓一直对陈素心负责，而陈素心并不爱关晓，因为她只会向关晓索取，如果爱是一种责任，那么陈素心只想对自己负责，或者说只对自己的父母，对孩子负责，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对关晓负责，至少她在“控制”关晓的时候，从来没有考虑过关晓的感受！ 在关晓最难的时候，陈素心依旧选择离开，当然她的离开，是以“受害者”的身份离开的，并且依旧可以用“受害者”的身份，理所当然的要求关晓负责。 关晓和陈素心离婚以后，陈素心与林幼霞彻彻底底成了“同病相怜”的好闺蜜，她们对外立的人设基本一致，陈素心的优势是相对“年轻”，缺点是“带娃”，一个三十岁的女人，离异带娃，如果自身没有一点手段，要跟别人去竞争“优质资源”，说真的，太难了！至少陈素心与林幼霞同台竞争的话，陈素心一点机会也没有。不是陈素心身材样貌不如林幼霞，而是心智与手段实在相差巨大。事实也证明，林幼霞换了不知道多少任男朋友了，而陈素心依然在等着“大鱼”自己上钩。 但无论她们怎么折腾，陈素心与林幼霞的结局或许都一样，因为时间，会夺去她们最大的优势。 林君问关晓：“如果说陈素心愿意和你复合了，你还会愿意和她在一起吗？” 关晓沉默了好一会了，他说，他这个人比较念旧情，但不代表他恋旧，对于陈素心，他爱过，恨过，愧疚过，也亏欠过。陈素心不会改，就算他们再在一起，也不过是重走一遍“旧路”，重蹈一次覆辙罢了，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真心的希望她、祝福她能找到一个可以给她依靠，给她呵护的男人。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的孩子？你们有没有为他想过，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份完整的爱呢？”在林君心里他始终觉得，关晓和陈素心经历了那么多，应该都要更加成熟了，看在孩子的份上，也应该要重新一起生活。 关晓笑了，有几分自嘲，他说：“你觉得我会没有考虑过孩子吗？我在坐牢的时候，写过多少信求她原谅，但是陈素心她有她自己的追求，我无法改变她的想法，如今孩子也一天天的长大了，我能做的只能是尽量对我孩子好点，其它的都顺其自然。而且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再回到过去，我宁愿从此孑然一身，封心锁爱，也不愿再沾惹她了，从跟她离婚到现在已经四年了，我好不容易花了四年的时间，才在这段不堪的回忆里走出来，我不想在陷进去了，过去的就让它都过去吧。” 或许关晓是对的，生命的长度本来就有限，我们所能做的更是有限，人生苦短，就算不能让自己过得痛快，那也不必让自己过得痛苦。 “那也不至于“封心锁爱”这么严重，余生还长，会有那个陪你一起白头偕老的人！”林君笑着对关晓说。 关晓无奈一笑，指着他鬓角的几根白发，说道：“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岁月终究是一把杀猪刀。 红了樱桃， 绿了芭蕉。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吧！ 第10章 刑辩律师 你可以不相信宿命，因为从量子力学的角度来说，它就是一个悖论，但你或许可以相信因果定律，比如：今天发生的任何事情，一定都可以追溯到它的“前因”，而今天所谓的“结果”，也一样会成为未来某件事发生的“前因”，因果定律或许才是对宿命最好的诠释。 其实有个问题林君一直很不解，当年检察院给关晓量刑的时候是两年到两年半，法院采纳了检察院的量刑建议，但却从重给他判了两年半，不是说法院的判罚有误，而是林君不明白关晓为什么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仍然选择上诉，上诉就意味着关晓不认罪，或者说不彻底认罪，那法官依法裁判就不可能给关晓从轻处罚。 关晓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跟林君讲述其中的“内幕”，也就是在关晓出狱后的第二年，关晓才开始把这些事情一一告诉林君。 关晓的辩护律师也是他们老家的人，巧的是他还是谢桂的哥哥，名叫谢昌，谢昌一样优秀，在当时关晓的老家算是一枝独秀的存在，因为那个时候关晓的老家确实出现了很多爆发户，但基本上都是靠“捞偏门”发的家，谢昌也发家了，不过人家可不是靠“偏门”，而是实实在在的“正经”收入，凡是老家谁家出了刑事案件，必定会请谢昌做辩护律师，那个时候老家真的是“乌烟瘴气”，谢昌手头上有接不完的案源，可如果你认为谢昌只是纯粹通过收律师费而发家，那就有些单纯了。 那个年代“掮客”之风盛行，农村的人普遍迷信“关系”，法治的理念对大多数农村人来说，更像是思想的“盲区”，普遍的人都不会去触碰，他们只会觉得只要能找到“关系”，那么一切问题就都可以迎刃而解。而很多时候律师也在同时充当“掮客”这个角色，但是随着我们国家“反腐”力度的加大，法制的健全，尤其是各种权力制约机制不断出台，可以说“关系”可操控的空间越来越小，但仍是有许多人痴迷于“关系”，掮客之风依然不减。 一个制度无论它怎么好，怎么优化，它的普及必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甚至到了现在，很多人对法制的理解，都还只停留在了上个世纪的时候，而作为掮客也好，律师也罢，他们主打一个“信息差”，就是无论他们说什么，你都没有渠道去“证伪”。 比如当年，谢昌就跟关晓的委托家属讲，关晓的事情很严重，有可能会在五年以上，谢昌在侦查期间会见关晓的时候，也是这么跟关晓说的，无论是关晓自己也好，还是关晓的家人，那肯定都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然后就是各种病急乱投医，百般交代谢昌大律师一定要尽心尽力把关晓的事情处理好。 关晓的案子，当时在谢昌手里那只能说是非常小的案子，那时候谢昌手里应该同时接了好几个案子，天南地北，东奔西跑，在关晓要签《认罪认罚具结书》的时候，他都只能视频在线。 谢昌本来是跟关晓商量好了的，他以为他把关晓的思想工作，做足了、做通了，但他没有想到，关晓临阵的时候居然反悔了。 客观上来讲，如果证据确实、充分，那签认罪认罚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但关晓并不知道这些，因为案件到了检察院，谢昌太忙了，没有第一时间去阅卷，也没有第一时间去跟关晓探讨案情，这让关晓觉得，谢昌实在敷衍，再加上关晓跟他以往的当事人可不一样，虽然关晓只在看守所呆了短短几个月，但他疯狂的恶补法律知识，在检察院的《起诉书》送到关晓手里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样的刑罚档位，关晓觉得谢昌在忽悠他，关晓是三年以内的档位，谢昌最初却告诉他，他会在五年，虽然检察院给关晓签的量刑建议是两年到两年半，但这跟谢昌一点关系也没有，完全是罪刑法定的结果。 谢昌主打一个“信息差”，他可以什么都不做，按正常的流程走，到时候只要告诉关晓以及关晓的家人，是因为他的“操作”，关晓才可以被判处这么轻的刑罚。那时，关晓的家人不仅会把高额的律师费双手奉上，还会对他感恩戴德。 只是谢昌不知道关晓这么有“反骨”，实在不好拿捏。关晓告诉林君，其实他的案子也并非如此简单，他们是共同犯罪的案件，有案外人因为证据不足没有对其进行逮捕，而关晓是最重要的直接证人，关晓没有将其供出。 虽然聘请谢昌作为关晓的辩护律师，在委托书上签的是关晓直系亲属的名字，但实际上谢昌是两边通吃，关晓很明确谢昌不是来维护自己的利益，而是希望案件快点终结，谢昌代“案外人”许诺关晓天价好处。但直到关晓出狱，他也没有得到这所谓的“天价好处”，哪怕一分一毫。 关晓后知后觉，“案外人”其实当时只是怕他扛不住叔叔的“威胁利诱”，又或者说自身为了立功减刑，而将其供出，所以先给他画了一个天大的“饼”。 但“案外人”不知道，其实关晓也可以“义薄云天”。 而他与谢昌的这波“反向操作”，反而让关晓感觉受到了巨大的欺骗，如果关晓什么都不懂，那一切都好说，可偏偏关晓什么都懂。这让林君不禁想到了许多年前，网络上非常流行的两句话。 “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谢昌与“案外人”的报应不是谁，正是是关晓，严格说来还有沈静薇。 就在前不久，谢昌与“案外人”都被抓了，罪名是“妨害作证罪”，当然那个“案外人”，还涉嫌了当初和关晓一样的罪名。 关晓刚出狱那会其实没有想过去举报他们，虽然在关晓心底确实压抑了非常庞大的“怨气”，但一方面关晓已经出狱了，事情也算过去了，关晓不想再惹是生非。另一方面是大家都是活在同一个圈子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加上谢昌和“案外人”也都是在老家有头有脸的人，身边说客无数，也没有人会站在关晓的立场，相反，还有很多人会排挤他。最重要的一点是，关晓没有十足的证据，也担心会被报复。 关晓充满了对新生的向往，但现实却又给了他狠狠的一巴掌，关晓去找“案外人”，问他能不能兑现之前的承诺，而“案外人”总是以没钱，生活疾苦等各种理由打发关晓，关晓无奈…… 重要的是，谢昌也好，“案外人”也罢，他们所说的话，可以说是他们那个圈层的“风向标”，他们只要说关晓不好，不会做人，那么就会有一群人附和，再有一群人跟风，关晓备受非议。 沈静薇知道关晓的遭遇，她很同情关晓，她问关晓有没有什么忙是她可以帮的，如果需要钱，她还有一些积蓄。 关晓不想别人知道他过得那么狼狈，他拒绝了沈静薇的好意。 后来关晓就去了林君之前介绍他去的化工厂上班，开始了他的新生活，一切都像预料着的那样慢慢变好，直到有一天关晓找到林君，他说他想跟过去彻底做个了断，拆穿某些人虚伪的面具，他告诉林君，陈素心跑去他公司闹，跟他要钱，他没有办法，又一次打电话给了那个“案外人”，问他能不能周转一下，可是“案外人”依旧拒绝了他，关晓其实很清楚他的情况，他在外面还包养了两个情人，而且经常出入各大会所，关晓突然就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关晓说，有些事情压在心底太久了，本以为自己可以跟自己和解，可每次当生活刚刚平静下来的时候，却总会有这样的人，那样的事来刺痛他的神经。 当关晓做出某个决定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这一次，他是站在“正义”的立场，他可以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关晓开始整理材料，搜集各种线索和证据，关晓虽然坐了两年多的牢，但他并没有荒废，反而学了很多知识，至少在法律方面，他可能不如谢昌那么专业，但用来解决当下的问题，绝对是绰绰有余。 关晓知道谢昌和“案外人”经常会去沈静薇之前上班的那个夜场消费，关晓决定找沈静薇帮忙，沈静薇毕竟在那个地方工作了好多年，加上她平常为人处世，都非常的慷慨仗义，所以沈静微在公司的人缘很好，总有人会为自己在意的人做一些“不道德”的事，哪怕会跟自身的利益有所冲突。沈静微其中的一个好友就是那个夜场上班的某个“经理”，每次“案外人”他们来消费，都是由她负责接待。 关晓知道他们在哪个包厢以后，就直接摔门进去，冲着谢昌和“案外人”就是一阵骂，又是威胁又是恐吓的。谢昌等人万万没想到，平常都腼腆、文静的关晓，今天究竟抽了哪门子风，瞬间就觉得搂在怀里的姑娘她不香了。 谢昌担心关晓多嘴，也怕他节外生枝，赶紧叫“案外人”拿了一万块钱给关晓，然后他在一旁好言相劝，才把关晓打发走。关晓则表现出一副很生气，又很不情愿的的二次摔门离开了包厢。 接着就是沈静薇登场。 谢昌是认识沈静薇的，毕竟沈静微跟他弟弟谢桂在一起那么多年。当初谢昌给他弟弟做过不少思想工作，说沈静薇配不上他，不适合做他家的儿媳。 谢昌看到沈静薇进来，只能表现出一副假装不认识系列，而沈静薇也非常默契的配合，没有多看他一眼，仿佛在这个现场彼此都不存在一样，沈静薇乐见其成。 沈静薇也不知道哪里找来一件服务员的制服穿上，她进包厢里面打扫刚刚关晓发飙后留下的满地狼藉，而他的好友兼同事则在安抚她的那些客人，“案外人”觉得自己在这个地方丢了面子，关晓走后，他就开始各种三字经问候关晓，而沈静薇就在这时偷偷打开了她的手机录音。 人性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春风得意时会忘乎所以，怒气冲霄时，更会失去警惕，或者在他们这类人眼里，在坐的各位都是“垃圾”。 “关晓这个狗东西，当初不是我扶他一把，他能赚到那么多钱，不过就是替我背一点锅，搞得我欠他几个亿一样，早晚弄死他……”，“案外人”唾沫横飞的数落关晓的忘恩负义！ “少说两句”，谢昌提醒“案外人”。 林君问关晓，“这样获取的证据会不会变成“非法证据”予以排除”。 关晓说，沈静薇是在公共场所的录音，当时在场的人很多，不算非法证据，退一步讲，就算被法官作为“非法证据”予以排除了，它也一样可以从侧面印证关晓提供的其它证据，只要能够帮助法官排除合理怀疑，他的锤子就可以敲下去。 关晓为自己“正名”了，那些人没有在对他“非议”，当然，关晓也不会在意他们如何见风使舵。因为他本身就不想再跟那个圈子里面的人，有任何瓜葛，他现在“独善其身”，没有任何顾虑，关晓觉得自己这算是彻底与过去告了个别。 第11章 论文造假风波 在关晓和林君的老家，但凡是谁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马上十里八街就都会传了个遍，当然可能一开始传出去的是“真相”，但慢慢的就会演变成各种版本。 “谢昌出事了，嫖娼被抓！” “你懂不懂？！他那是聚众淫乱！” “挖槽，不是传闻他性功能障碍吗？” “那龟孙子早该进去了，道貌岸然，坑蒙拐骗！” …… 你落难的时候，不一定会有人雪中送炭，但一定少不了各种冷嘲热讽，关晓如是，谢昌如是。 谢昌可是乡里面的名人，即便他是律师，但在他出事的消息传出去之后，马上还是有各种“掮客”找到他家里，有人告诉谢昌的家里人，只要花一百万就可以把谢昌捞出来，也有人说他不要那么高的价格，八十万就可以搞定！最低的都报价到了五十万，并且声称自己背后的关系直达“北京”！ 谢昌的家里人，就跟关晓当初出事后，关晓家里人的表现一模一样，凡是上门来说自己有关系的，谢昌家里人都会热情招待。只是谢昌家里人毕竟不是普通人家，除了有个当律师的好大儿以外，不是还有个博士学历的小儿子吗。 谢桂第一时间就和妻子赶回家帮忙处理事情，谢桂知道，一定不能让自己的哥哥有案底，否则他的职业生涯就毁了，谢桂必须要在案件材料移送检察院之前，把谢昌捞出来，并且把所有的事情摆平。 谢桂本来想找自己的老丈人帮忙，谢桂的老丈人可是某高校的着名教授。老教授的人脉不用说，光是他带出来的学生，有些都到了正厅级的职位，只是老教授太注重自身清誉，大概率是不会蹚这种浑水的。并且，谢桂也清楚老教授当初是看不上他这个女婿的，如果不是自己先将他女儿的肚子搞大，谢桂不可能成为老教授家女婿。谢桂想先通过自己的方式来解决眼前的问题，实在不行再让妻子去当老丈人的说客。 谢桂选了个性价比最高的掮客，那个五十万，北京的关系，这个掮客也确实有些能力，七天之内，就先把谢昌取保出来了，谢桂以为他找对关系了，谁知道，谢昌出来以后就对他破口大骂，谢昌说他本来就可以取保的，指控他的证据并不足够，自己的同事都已经在办理相关手续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本来三天以内就可以取保的，结果因为“案外力量”的介入生生拖到第七天。 谢昌第一次体验了看守所的生活，那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他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去那种地方了。不过那个“案外人”就出不来了，因为他涉嫌的另外一起刑事案件有点严重且系主犯，指控他的证据严格说来就只差关晓的供述，况且关晓还提供了别的证据，公安也早就盯了他好几年了，现在他被判刑也只是时间问题。 谢桂感觉吃了大亏，本想叫那个“掮客”把钱退回来，却被谢昌制止了，谢昌严肃告诫谢桂不要节外生枝。然后嘱咐他带着弟妹明天就回北京上班。 事情本以为就这样告一段落，谁知道半年以后，公安直接去了谢昌所在的律所，把谢昌带走了，而这次公安出示的是“逮捕令”。 原来，是那个“案外人”把谢昌给供了出来，他把如何跟谢昌教唆关晓做虚假供述的全部事情都交代了清楚，在“案外人”的《刑事判决书》生效以后，公安就把谢昌抓捕归案了。 谢桂远在北京，在收到谢昌出事的消息以后，第一时间就给之前那个收了他五十万的掮客打去电话，叫他赶紧把关系安排到位。 不到半天时间掮客就给谢桂回了电话，告诉谢桂他哥哥谢昌的事情有些严重，很不好处理，如果要操作的话，至少要200个W。 谢桂在心里破口大骂，恨极了这个死掮客，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样的盛世太平之下，居然会滋生出“掮客”这种诡异生物。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自己的哥哥谢昌，除了有个光鲜靓丽的律师身份以外，同时也在扮演着掮客的角色。 两百万的数目，不是谢桂家里拿不出，但如果交出去了，他家可能就要回到解放前了，并且他也担心钱交出去了，到时候自己哥哥还是出不来，那就真的人财两空了。 谢桂决心找自己的妻子宋清莹帮忙，他把事情的原委告知了她，并且承诺宋清莹，如果老丈人能够帮他摆平他哥哥的事，他们家愿意拿一百万出来作为酬谢。宋清莹却告知谢桂，他父亲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但架不住谢桂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同意去探探老教授的口风。 宋清莹是谢桂读博时，他导师带的研究生，宋清莹那是妥妥的书香门第。 宋清莹整个人的言谈举止，思想做派，一看就是那种大家闺秀的样子，老教授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不过，老教授也真的是一点都看不上谢桂，虽然谢桂家境还不错，又是博士学历，但在老教授自己的圈子里比谢桂优秀的人一抓一大把，当然，这些外在的条件都是次要的，老教授也不至于肤浅到以貌取人的地步，最让老教授难以接受的就是，谢桂把自己女儿肚子搞大这件事情，这种先上车再补票的行径，对于他这种从事国学教育数十载，礼义廉耻早已刻入骨髓的人来说，要他接受自己的女婿是这样的人，真的是一种颠覆性的挑战，所以从根子上来讲，老教授认为谢桂人品不行。 宋清莹找到老教授的时候，老教授正自己一个人窝在书房抽烟。 “爸，你不是都戒烟了吗？怎么又抽上了。”宋清莹不解的问，她发现才一个多月没见的老父亲似乎又苍老了许多。 “女儿，你跟谢桂离婚吧，把孩子的抚养权要过来，其它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他。”老教授的语气里充满了疲惫。 “爸，你怎么了，我知道你反对我跟谢桂在一起，可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而且他对我跟孩子都挺好的。” “你自己看吧！”老教授指着书桌前的一封信。 宋清莹赶紧拿起信，快速的看了一遍。 宋清莹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仿佛不确定自己是否看清楚了，又仔仔细细的把信的内容看了一遍。宋清莹有些茫然无措，带着哭腔说道：“怎么会这样？” 宋清莹会跟谢桂在一起，自然是觉得谢桂才华横溢，毕竟她这种书香门第，从小的教育就告诉她，不要轻易以貌取人，她更看中的是谢桂的内在，他的才华，他的人品。然而现在这封信的内容，却是清清楚楚的写着谢桂博士毕业论文造假。 这封信是一封匿名举报信，信是寄给谢桂读博时的母校的，这封信落到了当时带谢桂做毕业论文的黄教授手里，黄教授也是宋清莹的研究生导师，更是老教授的知己朋友，不然这封信也不会辗转到了老教授手里。信的内容很长，里面列举了谢桂的各项研究数据，其实都是剽窃了国外某核心期刊发表的研究成果，虽然那个期刊比较小众，但总会有人驻足，有人在阅读国内某期刊时，发现谢桂当时发表的论文里面所引用的各项实验数据，与国外那家期刊发表的一模一样，从时间上可以例证，是谢桂抄袭，其行为已然属于学术造假。 宋清莹本来是来说服老教授，让老教授替谢桂处理他哥哥的事情的，但这个时候宋清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她只感觉血气上涌，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在你决定和谢桂在一起以后，我其实有去了解过谢桂的成长轨迹，他其实一直都有个女朋友，而且足足在一起了将近十年，女孩一直等着谢桂来娶她，可谢桂最终辜负了她，那个女孩为此，还自杀过，你是我的女儿，你当时怀孕了，也跟谢桂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我一时心软，没有将真相告诉你，我现在好后悔，当时就应该阻止你跟这种人在一起，哪怕只是让你做一个单亲妈妈！”老教授看着茫然无措的女儿，干脆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让她彻底离开谢桂那个骗子。 宋清莹傻了，眼泪不断的在脸颊上滑落，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塌了，她突然觉得那个跟着自己同床共枕，朝夕相伴的男人竟然如此恶心！ 宋清莹最终和谢桂离婚了，谢桂也因为论文造假被取消了博士学位，这也将给他的职业生涯打上一个污点，就好像关晓的“犯罪记录”一样。 谢桂家里当然不能不管谢昌，所以后来，谢桂家里还是掏出了大量的钱财去给谢昌找关系，只是事与愿违，他们一直迷信的“关系”，并没有给他们带来预料中的结果，谢昌最终还是以“妨害作证罪”，被判处了有期徒刑两年六个月，历史的轨迹，竟然惊人的相似。 第12章 素心劫 其实我们绝大多数人，每天都过着提线木偶一般的生活，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我们所在意的东西支配，你会发现你越在意什么，你就越容易被你所在意的东西奴役，你越在意钱，那你就越容易被金钱所奴役；你越在意容貌身材，那你就越容易嫌弃你的对象，当有一天青春不复，韶华白首，你一样会承受比别人更多的痛苦；你越在意别人的感受，那别人的喜怒哀乐，也同样在控制着你的情绪。所以你会发现贪慕虚荣的人，最终也会被虚荣所奴役，他们会因为得到而欣喜若狂，又会因为失去而悲伤至极，他们难以随心所欲。 陈素心处在了和林幼霞一样的境地，没有高收入，却要支配着高消费，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找关晓要钱，可是关晓已经没有钱给她了。女人在适应生存这方面确实不如男人，网络上不是盛行着一句话叫，“被狮子保护过的女人，又怎么会爱上野狗呢？！” 女人在寻找另一半的时候，总是想着“向上兼容”，可事实是，你和别人本身就不是同一个阶层的，你想靠这样的方式跨越阶层，即便你成功了，你也只能短暂滞留，因为从本质上来讲，你没有这个阶层的属性，这也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进化理论”：你的生存能力跟这个环境不相匹配，那就注定你会被这个环境所淘汰。 陈素心需要钱来支撑她的高消费，至少她所用的各种高档化妆品牌，不能降了档次，因为这是支撑她“美貌”的重要支柱之一，早年的时候，陈素心和林幼霞都可以大大方方的说自己天生丽质，只可惜青春易老，韶华易逝，往后的日子她们的“美貌”更多的是依赖各种美颜、滤镜以及化妆品。 时间最终都会耗尽她们在容貌上的所有优势。 经历了与关晓这段失败的婚姻，陈素心在选择另一半的时候，更加警惕，就好像在与关晓之前，她同样经历了一段失败的感情，陈素心“吃一堑长一智”，她告诉自己“宁缺毋滥”。 怎么说呢？很多离异的女人都没有再二婚，并不是她们不想再结婚，而是她们很难找到满足她们要求的另一半，如果她们跟男人一样，选择“向下兼容”，哪怕是选择条件相差不多的，那么她们在性别上的优势，就会得到充分的体现，她们又何愁嫁不出去？！ 陈素心找的另一半，至少是要比关晓好吧，如果找个比关晓差的，对于她这种自尊心与虚荣心都比较强的人来说，她会觉得很别扭，会让她下不来台。可是那样的人，却一直都没有出现，或者说出现了，但却没有为她停留。 生活还要继续，没有了高档的消费，但依然还要为柴米油盐而奔波，当初给自己标榜的“宁缺毋滥”，也仅仅是变成了对外宣扬的，一种冠冕堂皇的说辞。 陈素心开始接触一些比较“普通”的人，这些人形形色色，很难说可以找到一个像关晓一样那么“舔”她的人。 陈素心的一个异性朋友给她介绍了一份财务出纳的工作，这个异性朋友很是“照顾”陈素心，公司出纳这种职位，毕竟有一定的“亲缘性”，随随便便的人都去做了出纳，把钱财卷走了怎么办？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方是把陈素心当成了亲信，可是陈素心与他相识并不是很久，她对他的底细一无所知，但这样稍微“优质”的资源，陈素心没有理由拒绝，她只是知道，在她工作的地方，总是会有大量的现金滞留，而这些钱与公司的业务并没有关联，她的异性朋友，有时候会吩咐她把这些钱存到公司的账户，然后再转到某些人的私人账户上面，陈素心会从中得到一笔“辛苦费”，所以陈素心除了基本工资以外，还有“额外收入”，这种日子，虽然没有和当初关晓“巅峰”时，那么随心所欲，但也勉强满足她当下的各种需求。 陈素心毕竟不是专业出纳出身，也没有太多的法律意识，她不明白这当中其实是存在很大的法律风险的，直到有一天公安找上门来，把她扣走。 陈素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害怕、她无助、她哭泣，她想求助，她忽然发现，她最想求助的人，不是她的父母、更不是她的闺蜜，而是她的前夫关晓…… 洗钱罪是行为犯，陈素心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她从事“出纳”这个职位，就应当知道对于来历不明的资金，应该尽到注意义务，如果没有证据证明陈素心没有主观故意，那在法律上就默认存在主观故意，客观上陈素心对这些与公司业务无关的钱，进行了存储、转移，并且数额巨大，已然构成了“洗钱罪”，陈素心被关进了看守所。 陈素心托看守所的管教干部，打电话给她家里，叫她爸妈通知关晓，也叫他们要照顾好小孩…… 关晓在得知陈素心出事以后，心急如焚，林君问他，“你们都已经离婚了，你还那么在意她干什么？而且你不是不想再招惹她了吗？” “都什么时候了，这能一样吗？退一万步讲，她还是我孩子她妈，她要真坐牢了，那我孩子不得苦死。你赶紧跟我去把事情弄清楚”，关晓脸上充满了对陈素心的担忧。 好在陈素心从事出纳这个职位并不长，涉案程度并不深，事实也证明她和她的那个异性朋友只是普通朋友，不存在亲密关系，加之陈素心初犯，认罪态度好，不具社会危害性，在看守所呆了七天之后，就被取保出来了。 关晓告诉陈素心，“你的那个朋友涉嫌的是“诈骗罪”，他的那些钱其实都是境外诈骗所得的资金，还好你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如果你跟他再走近一些，那可能就不是定你“洗钱罪”，而是“诈骗罪”了，那至少都是三年起步，你现在没事了，等他们开庭的时候，你出庭参加庭审，法官会给你判个缓刑，以后交朋友多注意点，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 陈素心不敢看关晓，就一直在那边哭，从被公安带走的那一刻起，她的眼泪几乎就没停过，在看守所的七天，更是让她觉得自己到了地狱，在那里，没有人会管她是什么身份，家境怎么样，带什么样的包，用什么样的化妆品，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面住了十几个人，没有人会给她留尊严，她甚至不敢大声哭泣，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抹眼泪。 关晓看陈素心没什么事了，就打算回去工厂上班。 “关晓……” 陈素心看着关晓远去的背影，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关晓似有所感，他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他，他回头看了一眼陈素心，确定是自己听错了以后，关晓走了…… 第13章 人类的本能 “如果一个肤白貌美，身材妖娆的大美女坐到你的腿上，你会动心吗？” 很多女性都问过自己的另一半这样一个问题，她们似乎觉得，只要男性回答“不会”，就是对她们的忠诚。可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是经不起试探的，尤其是关于人性。 当你选择试探人性的时候，你就注定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在量子力学领域，有一种理论叫“测量坍塌效应”，通俗的理解就是，有些物理量就摆在那里，就是你肉眼看到的状态，但如果你想要去测量它，那它就会在你测量的那一瞬间，开始“坍塌”。人性就是这样子，好比拿金钱去试探女人，拿美女去试探男人。 “性”是人类的本能，男性可能会表现得更突出一点，这种本能就好比你饿了想要吃东西一样，你非要拿肤白貌美大长腿来考验你的另一半，考验人性，考验他的本能，那你就要经得起他的背叛。当然你可能会说是他的意志不够坚定，经不起诱惑，是对你们爱情的不忠，可是你也不要太高估人性，毕竟古往今来“圣人”就那么几个，你没有理由要求你的另一半也是“圣人”。 所以很多美好的现象，你只要不去试探、不去测量，你就看不到它丑陋的另外一面，并且它可以一直美好下去，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川普曾经说过一句话：“新型冠状病毒，不检测就不会有。” 我们当时都在嘲笑川普，可是最终所发生的结果，却是如此“巧合”的印证了他的说法，不信你看，我们现在还检测吗？ 在婚姻当中，如果你不信任对方，不给对方空间，无时无刻不想知道对方是否对自己忠诚，总是查对方手机，各种试探、猜忌，那么你就是在揭露人性的丑恶。你在主动的把你肉眼所能看到的美好与幸福，亲手葬送。 很多时候，你会发现，只要你给对方足够的信任，足够的体贴与关怀，即便对方此刻“心猿意马”，他也很大程度上能够“悬崖勒马”。 但如果你总是想靠各种外在的施压，让对方对你忠诚，而不是对方发自内心的想要对你负责，那么你凭什么认为，对方在面对“诱惑”的时候，能够主动拒绝？打败魔法的只能是魔法，一切不好的结局，也都是我们不好的初衷所导致的。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这是先天因素，是一种此消彼长的对应关系，想要克制人性的丑恶，不仅需要外在的约束，更需要内在的自觉，你想要约束对方，但你也要给对方留一个“舒适区间”，当约束变成控制的时候，就意味着对方没有了自由意志，当一个人没有了自由意志，那么他跟坐牢又有什么区别，毕竟只有“罪犯”才不配拥有自由意志，你在想极力控制对方的同时，其实也是在给对方画地为牢，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讲究“刚刚好”，特别是在两性关系当中，所有的行径也都是过犹不及。 林君跟夏轩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子，他们不会刻意的去查对方的手机，他们尊重对方，信任对方，爱对方，林君不会因为夏轩跟男同事在微信上聊了几句天就去怀疑她，夏轩也不会因为林君主动帮女同事做了些小事，就对他猜忌。 只有我们都发自内心的去信任对方，对方才会对我们负责！也只有这样，所有美好的感情，它才会按正确的轨迹运转下去，但凡林君跟夏轩两个人，有哪一方开始不信任对方了，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们原本美好、平静的生活都将陷入波涛汹涌的浪涛中。那不是林君跟夏轩愿意看到的结局。 很多时候对于感情，我们只有信任，唯有信任。 陈素心多疑，猜忌，关晓懦弱、逃避，两个人都不懂经营感情，更不懂经营婚姻，总认为自己这样做没有错，总是把过错都推给对方，可本质上是他们都不懂爱。 陈素心和关晓经历了那么多劫难，但究竟他们最终还能不能走到一起，还得看他们对待感情的方式是否有了一致性，否则就像关晓自己说的，就算再走在一起也不过就是重蹈覆辙…… 有人说，人世间无论多么惊艳的爱情，其实也并非最爱，因为激情过后，人是会有所厌倦的，在他看来，人间最动人的爱，它不是昙花一现，不是美艳绝伦的烟火，而是恒久忍耐、平平凡凡的烟火气，人们所经历的所有的爱情故事，它其实都是有残缺的，这就是为什么最让人刻骨铭心的爱，从来都是求之不得的。 童话故事的剧中，总是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但是剧终之后的锅碗瓢盆、平淡生活才是人生的真相，才更是一种命运所恩赐的幸运之福，你会发现一个非常悲伤的事情，就是我们总会亲手毁灭我们的幸福，我们也知道，我们所做的会毁灭我们的幸福，但是我们就是克制不住，要去毁灭我们已经拥有的幸福。 也许这就是人性吧。 第14章 跨越阶层的对话 宋清莹和谢桂离婚了，没有人可以在一段破碎的婚姻里独善其身，宋清莹终究是有些放不下，她要亲自去了结谢桂的过往，她要让自己从这段错误的感情里，彻底解脱出去。 宋清莹从北京飞到了龙市，她要去找那个被谢桂伤得体无完肤的女孩，因为只有她亲口说出的真相，才能够彻底的让宋清莹死心。 “夏轩，你在哪？我已经到龙市了。现在去酒店休息，晚点约你和你老公一起吃饭”，宋清莹给夏轩发去微信语音。 命运真的很神奇，哪怕你们素昧平生，但在你的生命当中，却总会出现这样的人，那样的事，然后把原本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硬生生的牵扯到一起。 夏轩是宋清莹的大学同学，夏轩又是林君的妻子，而谢桂、沈静微却又都是林君的初中同学。 “清莹，你这么快就到啦，我还在公司，我下班了马上过去找你，我家那位就不要管他了，他会帮我们约好沈静微的，那你先回酒店好好休息吧，晚上见。”夏轩在微信里回复宋清莹。 夜晚八点钟，《暮光之城》小酒馆，宋清莹和夏轩已经开始小酌了几杯，宋清莹戴了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略施粉黛，秀发随意的披肩，身上没有穿戴任何名牌，在她身上你甚至看不到一件饰品，她虽然一身素装，但气质出众，平淡中带着素雅，腹有诗书气自华，应该就是形容宋清莹这样的人。 “夏轩，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临时有点事，这位是宋清莹吧，你好，我叫沈静微。”沈静微带着歉意的微笑跟夏轩和宋清莹打招呼。 “没事静微姐，我们也是刚到，清莹是我大学同学。快坐下吧，我给你点了一杯你爱喝的“忘小忧”。”夏轩热情的招呼着沈静微坐下。 “是关晓告诉你我爱喝“忘小忧”的吧，这个事情只有他会知道。”沈静微爱喝这家小酒馆独有的小众调酒“忘小忧”，只有关晓知道，早些年的时候，关晓和她经常来这家酒馆喝酒，沈静微每次来都要点上一杯。 宋清莹来找沈静微之前，林君就把宋清莹此行的目的告知了关晓，他让关晓去征询沈静微的意见，到底要不要见她。 关晓也是很委婉的跟沈静微表达了下意思，说谢桂的“妻子”来了龙市…… 关晓并不知道谢桂已经跟宋清莹离婚了，沈静微也没等关晓继续扭捏下去，非常干脆的回了句：“见！” 关晓本以为，沈静微应该会拒绝的，这只能说关晓太不了解女人了，沈静微也想给自己那段失败的感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沈静微穿着一套黑色连衣裙，身材高挑，曲线玲珑，淡淡烟熏妆，很随意的把头发盘起。沈静微其实长得很漂亮，如果不是之前心有所属，追她的人不说从“这里排到了法国”，那也一定是从村头排到了村尾。 沈静微在打量着宋清莹，宋清莹也在打量着沈静微，两个女人，不一样的气质。 “我跟谢桂已经离婚了，我想知道，我和她在一起之前，你们是不是就已经在一起了？”宋清莹开门见山的问道，语气平淡，表情温和，看不出她的内心有什么波动。 “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我在初中毕业就和谢桂在一起了，但我们更多的是异地恋，从他跟我分手那一刻算起，我们一共在一起了九年十一个月零三天。”沈静微虽然也没有放太多的情绪在脸上，但还是能够听出她语气里的一丝不甘，说完，还轻轻抿了一口“忘小忧”。 “你应该很恨他吧？毕竟将近十年的等待，最后等来的却是一场欺骗。”在宋清莹心里，如果把沈静微的角色换成是她自己，她一定也会伤心至极，但她绝对不至于去自杀，从这点上来说，她其实很同情沈静微。 “刚开始的时候很恨，超级恨，后来死过一次，突然就想通了，我跟谢桂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爱他，他不爱我，即便我们最终在一起了又如何？他的父母，他的哥哥包括他自己一样看不起我，我为什么要让自己过得这么委屈。”沈静微脸上掠过一丝痛苦，但最终还是释然了。 “我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从小我接受的教育，就告诉我要做一个坦坦荡荡的人，我如果知道谢桂有这样一段感情，我一定会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拒绝他的任何好意，而我的父亲更是不看好他，只是后来我跟谢桂有了孩子，我父亲不得已，默认了他这个女婿，就像谢桂的家人看不上你一样，我的父亲也看不上谢桂，自始至终我的父亲都觉得谢桂人品不行，而我却从来都没有认真听过我父亲的话，直到后来，谢桂毕业论文造假的事情被爆了出来。” 宋清莹的内心一样痛苦，她当然爱谢桂，但在她的价值观里，爱不能代表一切，她和她的父亲可以不在意任何一切物质的东西，什么车、房、财富，那都是庸俗的人才会去追求的东西，但有些内在的“信仰”，在他们眼里却远远比这些外在的物质重要一万倍，如果为了爱，就可以肆意的打破自己所信仰的东西，那这样的爱，最终也只会沦为别人的笑柄。 一箪食、一瓢饮，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这是挂在老教授书房里的一幅字画。 宋清莹接着说道：“我和谢桂活在不同的圈层，有着不一样的价值理念与追求，并不是说我的追求就比他高尚，而是我们活在不一样的维度当中，注定会因为我们各自信仰的东西不同而分道扬镳，他爱名利，他觉得名利可以给他带来满足与快感，而我只想追求精神上的愉悦，无关名利，更无关金钱。” 宋清莹的话让沈静微的内心非常触动，她第一次遇上像宋清莹这样“清新脱俗”的人，沈静微觉得宋清莹多少有些缺少人间烟火气的样子。 在沈静微的人生境遇当中，所有遇到的那些人也好，事也罢，都沾满了金钱的味道，哪有人不爱名利的？！沈静微的内心忽然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她觉得眼前的女子不仅温文尔雅，而且品行高尚，从小沈静微就对那些拥有高尚情操的人，充满敬意和向往，现在似乎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自己眼前，沈静微的脸上虽然还留有几分不解的神色，但目光却变得温和了许多，再怎么说，她跟宋清莹也不存在什么“竞争关系”了。 宋清莹似乎看出了沈静微的疑惑，继续解释道：“不瞒你说，在没有和谢桂结婚之前，我跟我爸还有我妈都只是住在学校分配的公寓里，如果真的是为了钱的话，我爸随便去做一次演说也是好几万的收入，而我妈更是搞科研的，她如果愿意去当企业的技术顾问，每年的收入都是大几十万，当然这是我爸妈的选择，他们更多考虑的是国家，还有他们的学生，他们从不为自己谋私利，我虽然没有我爸妈那么高的觉悟，但也不至于丢了该有的信仰。” “对不起，我突然觉得自己太低级了，我甚至有误会过你，横刀夺爱……”，沈静微真的没想到宋清莹会是这样一个人，这样的人似乎一百个谢桂也配不上她。 “不，你误会了，人从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说了，只是我们的追求不同，没有谁对谁错，人这一生活得自在、快乐就好了，而我现在活得不自在，也不快乐了，我来找你也只是为了印证一些事情，现在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我跟谢桂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可以从我的世界彻底消失了，而我会带着我的孩子，去寻找属于我们自己的乐土。”宋清莹也不过是想来见沈静微一面，了却自己的一些执念，无关任何感情里的纠纷。 有些人觉得自己过得很痛苦，其实你只是执着了你不该执着的东西，你以为车、房、存款是衡量成功的标准，所以你费尽心力的去追求这些东西，消磨了青春，透支了生命，许多人还完车贷还房贷，终于有一天你全部都还完了，但你发现自己也已经垂垂老矣。 回首前程，你问问自己，这一生你做得最有意义的事情是什么？如果你能想到的就只是你买了车，买了房，拥有了许多财富，那你的这一生该是有多无趣啊？！ 第15章 夜遇 沈静微从小酒馆出来已经是深夜了，她一个人漫步在大街上，她想一个人静静的走走，好好的整理下她这些年的思绪。 在沈静微与谢桂刚分手的那段时间里，沈静微虽然已经接受了谢桂不爱自己的事实，但她对那个“横刀夺爱”，素未谋面的女人，却是充满了怨恨，只是时间越久，这种“迁怒”也慢慢消解了，直到今晚见到了宋清莹，她才彻底的放下，宋清莹没有任何过错，相反她跟自己一样，也是受害者，谢桂也确实配不上宋清莹这样的女人。 沈静微已经34岁了，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年纪的女人，她竟然只谈过一次恋爱，当然她的这场恋爱漫长而又辛酸。沈静微虽然从这段失败的感情中走了出来，但她觉得自己应该很难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了，或者说她害怕自己会再经历一次，像这样让她痛到骨髓、痛到灵魂的伤痛。 家里面的催促，她早已漠然，她想着干脆一辈子都不结婚了，就这样孑然一身…… “静微，是你吗？”在沈静微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沈静微回头看去，男人骑着一辆小电驴，戴着头盔，穿着工厂上班的制式制服，很是风尘仆仆的样子，夜晚的路灯映在了男人脸上，男人的脸略显沧桑，此刻在他的脸上泛起了灿烂的笑容，但也因此加深了他眼角的纹路。 “真的是你啊，静微！”关晓对着沈静微大声叫道，声音里明显带着惊喜。 关晓接着开口，“这都什么时候了，大半夜的，虽然是法治社会，那咱也得注意自身安全啊。” “我才不怕，况且现在不是还有你吗？”沈静微脸上露出笑容，她看着关晓还穿着上班的制服，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么晚了，你不会是刚下班吧，现在进厂打工都这么辛苦的嘛？” “没办法啊，混口饭吃，我现在还只是初级工程师，什么脏活累活，加班加点的事情，我都要去干，等过两年我升到高级工程师了，我就不要加班到这么晚啦。”关晓和沈静微聊天的时候，脸上总是挂着笑，他在这个城市除了林君以外，最好的朋友应该就是沈静微了。 “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都有些不习惯了，以前你出行都是四轮驱动，穿着都是时尚潮流，花花公子一样的人物……”，沈静微发现眼前的男人跟几年前的样子，真的是天差地别，她忽然有一些心疼。 “我觉得现在挺好的，虽然变老变丑了，但一切都很真实啊。你要是不想打车的话，上我车，我送你。”关晓早已接受了现实，对于年轻时候所追求的东西，他已经没有那么执着了。 “我衣服很脏，我往前坐点，你往后坐点，我们中间尽量隔着一道“空气墙”。”关晓微笑着对沈静微开口。 “咋滴？还怕我占你这个老男人的便宜吗？”沈静微笑骂关晓，也不扭捏，撸起裙摆，侧坐了上去。 “我是怕弄脏了你那漂亮裙子，到时候你找我赔，我那点工资，可赔不起啊……”关晓憨憨直笑，他一眼就看出了沈静微身上穿的裙子价值不菲，大概率顶得上他一个月的工资，当然他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几千块。 “可是隔这么远，我没有安全感，万一掉下去怎么办？”沈静微佯装嗔怒的样子。 “你有看过网上的那个段子吧，你用两根手指头夹住我的衣服就行了，这样就有安全感了”，关晓笑着说道。 “去你的，你要笑死我嘛！”说着，沈静微真就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关晓后衣裳的一角，然后左手拿起手机准备自拍。 “真有那么脏嘛？”关晓转过头尴尬的问道。 “我嫌弃死你了。”沈静微一脸鄙夷，“快走！” 关晓会心一笑，“坐稳了。” 夜晚的风吹在沈静微的脸上，凉凉的，但她心底却升起了一阵暖意。 “你觉得谢桂怎么样？”沈静微忽然问道。 “那个死渣男，见他一次打他一次！”关晓表现出一副怒气冲冲甘愿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样子。 沈静微笑骂道：“你自己也是渣男，大哥别笑二哥，五十步别笑百步啊。” “这能一样嘛？我渣了，但我至少负责，谢桂渣了，却差点把你给害死了！”关晓很认真的解释，还不忘表现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其实我已经不恨他了，而且你知道吗，谢桂被人举报博士的毕业论文作假，连博士学位都被取消了，他所在的那家外企公司更是直接把他给辞退了。”沈静微把刚刚从宋清莹那边得来的消息，告知关晓。 “差点忘记了你今天是来见他“妻子”的，怎么样有没有那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算了，不管他了，反正咱们以后跟他断的清清楚楚的，最好老死不相往来！”关晓恨恨的说道。 “怎么你比我还恨他，他渣的人是我，又不是你！”沈静微表面疑惑，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渣你不就是等于渣我，咱俩谁跟谁！做大哥的不得顾着小老妹你吗？”关晓笑着回道。 “谁是你小老妹！还有，我比你还大一个月！”沈静微重重的扯了下关晓的衣服，顿时让关晓脖颈那里，卡得一阵难受。 “轻点，等下翻车了。” “哈哈……” 第16章 你无法揣测的命运 当你处于人生低谷的时候，千万不要继续沉沦，不然低谷下面还有悬崖，悬崖下面还有万丈深渊。你如果选择放弃，那么等待你的，或许就只有坠落，你永远不知道谷底在哪里。你唯有挣扎，哪怕再微小的挣扎，它也极有可能是改变你一生的契机。因为你没有办法，你只有相信，唯有相信。 只是命运似乎又跟关晓开了个玩笑。 关晓在车间工作的时候，因有车工在用叉车运送货物的过程中，不小心将临时驻留在车间的装有液态氢的气罐瓶给刺破了，气体瞬间弥漫开来，在静电作用下，瞬间起火，接着就是剧烈爆炸，关晓离出口比较近，第一时间就选择往外跑，但还是被强烈的冲击波给击中，关晓借着惯性飞出去好几米，好在气罐不是很多，当时又不是正常上班时间，只有几名车工还在加班，但即便这样也是四死，三重伤，而关晓就是重伤人员之一。 关晓被送去医院抢救，关晓的其中一个领导刘明阳，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了林君，刘明阳也是林君的学长，关晓能去化工厂上班，也是林君向他做的引荐。 林君和夏轩赶紧开车赶去医院，途中，林君还打电话给了沈静微和陈素心，告知他们关晓发生的事情，但林君没有通知关晓的家人，因为关晓家里面，现在就剩他母亲一个人，暂时还不适合让她知道。 到了医院，林君发现，关晓已经在ICU抢救了，不一会沈静微，陈素心也到了，与陈素心一起来的还有林幼霞。 “关晓怎么样了？”沈静微焦急的问道，脸上布满了担忧。 陈素心也围了上来，看得出来陈素心也在担心关晓，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可能受伤很重。”林君安抚她们。 不一会，有医生从ICU出来，“谁是病人的家属，过来签个字，病人腹腔大量积血，需要马上手术。” 林君正要开口，旁边有人先出声了。 “我！” 然后快速把沈静微三个字签了下去。 林君本来是想问医生，这里没有关晓的家属，可不可以由他的朋友代签的，林君看了一眼陈素心，发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医生拿过已经签好的《手术告知书》，又拿了一张单子给沈静微，让沈静微去收费处交费，然后转身回到了监护室，他们要把关晓转移到手术室进行手术。 沈静微拿了单子，也没等电梯，就急匆匆从楼道走了下去，她要去一楼的收费大厅交费，而他们现在在四楼。 “我跟关晓已经离婚了，静微跟关晓是十几年的朋友，又是同学，跟关晓家里也熟，由她签字很合适。”陈素心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尴尬，因为在刚刚医生问谁是关晓家属的时候，她本来想要开口的，结果她犹豫了一下。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吃哪门子醋？！”林幼霞一下就看穿了陈素心的心思，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继续说道：“静微为人仗义，跟关晓又是十几年的朋友，比你这个“前妻”，靠谱多了。” “幼霞，我没有这个意思。”陈素心略显急促的回道，陈素心感觉自己的好闺蜜林幼霞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但她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但陈素心确定，之前的林幼霞绝不会这样“吐槽”自己。 其实陈素心也一直当沈静微是关晓的好朋友，认为他们之间的友情很纯粹。一方面是当初陈素心和关晓在一起，林幼霞和沈静微都算是中间人，另一方面是那个时候沈静微也有男朋友了，并且谈了很多年。 陈素心也听林幼霞讲过沈静微的为人，所以即便陈素心那个时候，不愿意关晓跟身边的异性有过多接触，但沈静微却是个例外，每次关晓去夜场应酬的时候，她都会问沈静微，关晓有没有“安分守己”。 只是，就在刚刚，她发现了一个让她有些难以置信的事情，但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看清楚了，她在不经意间，瞥见了沈静微拿在手里的手机，手机的屏保是一张沈静微坐在一辆小电驴后座自拍的照片，照片里沈静微素面朝天，脸上充满了开心的笑容，她的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坐在她前座的那个人的衣服，看不到她前座人的样子，只有他的背影和隆起的衣服款式，但陈素心分明认得那种衣服，是只有关晓工厂上班的工人，才会有穿的制服…… 两个多小时以后，关晓从手术室出来，又转回到了重症监护室。 “医生，关晓怎么样了？”林君问刚刚那个让沈静微签字的医生。 “病人手术很成功，腹腔内的积血已经排除干净，内脏也没有太大的损伤，现在在给病人输血，他需要在ICU待上几天，等病人病情恢复稳定了，才能够转到普通病房。” 众人总算舒了一口气。 “要通知关晓的母亲吗？”夏轩问道。 “没有必要吧，按关晓的性格，他肯定不想老人担心。”沈静微开口。 “我也觉得没必要，现在关晓没什么事了，等他正常恢复就好了。”林君也发表了一下意见。 “素心你认为呢？”林君转过头问陈素心。 陈素心一怔，她刚刚有些走神了，“不用通知了，他妈妈受不了刺激的。” “那接下来，就有个问题，等关晓转到普通病房，他的生活起居谁来照顾，还是说就给他请个护工？”林君接着问大家。 “我们轮流吧，我、素心还有老林你，我们三个人，轮流照顾他，一人一天，如果中途有事相互调剂一下，护工毕竟没那么细心。”沈静微答道。 “我没有意见。”陈素心表态。 “那就这样决定了！”林君也同意了沈静微的提议。 关晓在ICU的这几天醒来过好几次，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他在被冲击波击中的那一刻，他没有害怕，他觉得自己这一生都很失败，或许死亡，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只是他还有牵挂，他牵挂他的母亲，牵挂他的孩子，还有那个曾经被他当众念过情书，被他气哭的女孩…… 第17章 不约而同 年轻的时候，觉得爱情可以很纯粹，虽然没钱，但可以相濡以沫，后来结婚了，也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似乎爱情依旧美好，再后来，生活陷入窘境，爱情似乎变得没那么纯粹了，所有生活中的小事都跟钱沾上了关系，于是，争吵成了婚姻里的常态，最后你们分开了，她有了另一半，而你也在路上……遗憾吗？说不出口吧。 陈素心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她允许自己去拥有更好的，但如果是关晓先有了另一半，她会很生气，她一定会痛斥关晓，大骂这个负心汉，抛妻弃子，虽然这个“妻”，只是前妻，但总而言之，是关晓先对不起自己的，是关晓出轨在先，哪怕他们已经分开很多年了，她依旧习惯性的要关晓负责。 陈素心本想找自己的好闺蜜林幼霞跟她一起去找沈静微验证心中的猜想，但她发现林幼霞这几天似乎像变了个人一样，变得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了，老是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以前她们每天都会去各种地方拍照打卡。而现在关晓又还在医院昏迷不醒，时机不宜，陈素心还是决定先静观其变。 关晓足足在ICU呆了一个星期，之后才转到普通病房。 “感觉怎么样？还好吧。”林君坐在病床头，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和关晓聊天。 “挺好的，就是感觉动不了，我家里面一切都好吧？”关晓回答，听他的声音还是很虚弱的样子。 “没事，你老妈身体很好，医疗费用你也不用担心，工厂那边报工伤保险了，不足的部分，工厂也会全额支付。你好好养病就行了。”林君微笑着对关晓开口。 “对了，你昏迷期间，素心和她的那个闺蜜林幼霞还有静微他们都有来看过你。静微每天都会来医院一趟，她还不知道你转到普通病房了，我看下时间，应该再有一会她就过来了。我还得给你前妻打个电话，她告诉我，等你醒了，要打电话告诉她。” 林君正准备打给陈素心，关晓连忙劝阻他，“先别告诉素心了……”。 “晚上再打给她吧！”关晓迟疑了一下，又补充道。 果然，过了一会沈静微找来了病房。 “怎么不通知我，都转普通病房了。”沈静微略带责备的语气问林君。 “前后就差几分钟，你看你不是一下子就找到了吗？”林君颇有些无辜的说道。 沈静微穿着白T恤，牛仔裤，扎着高马尾，身材曼妙，脸上化了一点淡妆，站在关晓的病床前，整个人亭亭玉立的样子，惹得病房的其他病患和病患家属，都对她侧目，看来美女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是吸引眼球的，医院也不例外。 “好些了没？”沈静微语气温和的问关晓。 “应该死不了。”关晓微笑着回应。 “找揍吧你！说什么晦气话。”沈静微嗔怒道。 “刚才还一副要死要死的样子，美女一来，就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看来我这个男的，有些多余了，要不以后都让静微照顾你好了？”林君打趣关晓和沈静微。 “老林，你别这样说好嘛，静微跟咱俩什么交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关晓笑着解释。 “什么交情，我怎么不知道？”林君故意不解的问关晓。 沈静微见状，佯装生气的说道：“你俩合着是拿我寻开心吧？” “嘿嘿……”林君和关晓都干笑了起来。 “素心呢？素心怎么没来？”沈静微问林君。 “关晓说暂时不通知她。”林君又怎么会不知道关晓的心思，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事情，不拆穿的时候，总会让人充满期待，满心欢喜，它可以让枯燥的生活，瞬间都变得愉悦起来，可是一旦拆穿了，激情过后，就又是平淡，生活马上又会变得索然无味，林君可不想做那么无趣的人。 “哦~”沈静微轻轻的应了一声，并把林君手上还没有削完的水果夺了过去，接着削…… “你们都在啊。”突然病房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赫然是陈素心。陈素心和林幼霞一前一后走进病房，“你们怎么都没人通知下我，我刚好和幼霞在附近做美甲，顺便上来看看关晓。” “你们来的真是巧了，我才刚来一会，静微就来了，静微前脚跟才到，你们后脚跟就跟上了，合着你们都是约好的，只有我是“不约而同”。”林君的言下之意就是，他都还没来得及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就都到了，缓解尴尬这种事情林君还是在行的。 “关晓你没事了吧？”陈素心问关晓。 “没什么事了，孩子还好吧？”关晓也是默契的转移话题。 “我本来打算带儿子过来看你，但医院病菌多，我就没把他带过来。”陈素心淡淡的说道。 林君腹诽，陈素心真的是爱子心切，孩子他爸都快挂了，还这么多讲究。 “没关系，孩子身体健康最重要，这个月的抚养费，我过两天打到你卡里。”关晓表示理解，毕竟关晓自己都很宠爱孩子。 陈素心点头。 林君又是一怔，关晓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记着“抚养费”的事情，林君现在算是明白了，关晓为什么到现在了还是一无所有，或者说他曾经有过，但最后也什么都没了，因为他确实“善良”，从来都不为自己考虑，哪怕明天就会饿死。 “静微，我找你有点事情，我们到外面聊一下可以吗？”陈素心忽然对着沈静微说道。 “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就好了，大家又都不是外人。”关晓说道。 陈素心顿了一下，瞪了关晓一眼，“女人的事，你少打听。” “走吧素心。”沈静微倒是没想那么多就先往病房外走了。 “她俩有什么好聊的？”关晓疑惑的问林君，又看了看一直沉默的林幼霞。 虽然关晓曾经非常的厌恶林幼霞，但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他也早已经看开了，况且林幼霞也没做错什么，错的是他自己，今天陈素心和林幼霞一起来看他，关晓还是领情的，不过他也是佩服陈素心和林幼霞，这两人的姐妹情，真的有些超出关晓的预料，关晓曾经断言，陈素心和林幼霞的这种塑料姐妹情走不出一年半载的，结果现在都过去多少年了。 “女人的事，少打听！”林君延用陈素心刚刚说过的话和语气，林幼霞则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沈静微走出病房，往走廊的尽头走去，那里可以吹到来自住院部楼外的自然风，陈素心跟随其后。 “素心，有什么事吗？”沈静微靠着窗户，清风吹来，让她整个人都很是惬意。 “静微，我想问你，你手机屏保上面的那个照片是关晓吗？”沈静微的手机屏保上并没有关晓的照片，但是陈素心知道，沈静微听得懂她的意思。 “是。”沈静微点了点头，就简简单单的回了个字。 陈素心的心登时了沉了下去，但她也明白，她没有办法干涉沈静微的自由，甚至她连关晓都没办法干涉，但是陈素心心里仍是觉得很别扭，关晓被她“拿捏”了这么多年，这个男人以后是不是彻底就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静微，你知道的，关晓是孩子的父亲，他需要父亲给他负起责任……” 陈素心本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沈静微打断道：“我不会跟关晓在一起，还有素心我很想提醒你，对一个孩子负责，不是只有金钱的供养就足够了，孩子缺少了原生家庭的爱，他的成长就不可能会完整，因为我就是从单亲家庭过来的，我从小就比别人缺失了更多的欢乐，甚至到了现在，我仍然没有摆脱来自单亲家庭的阴影，关晓很难，前所未有的难，你更应该让他先变好了，然后再来叫他给你们保障，而不是他有一点血，你就吸一点，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他现在的处境，他真的在努力。” “等关晓好起来了，我就会离开这座城市，我希望你们能够和好，要知道罪犯都有被原谅的一天，何况你们曾经还是夫妻。”沈静微说完，也没等陈素心，就径直往关晓的病房走去。 陈素心愣在原地，她一直都觉得关晓对他的付出是应该的，是对他过错的弥补，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关晓的处境，关晓坐牢了，她仍旧写信跟他索要各种费用，如今关晓都这样了，她对他的付出，依旧欣然接受，可是若是关晓没有给她“抚养费”，她就只会认为，关晓在逃避责任，这么多年来，她似乎都没有考虑过关晓的处境和感受，她只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以“受害者”的角色，以抚养孩子的名义，向关晓索取，可是出轨的人明明就是关晓，难道自己真的做得不对吗？ 第18章 离开 关晓出院了，足足住了两个月。 《暮光之城》小酒馆，关晓点了一杯沈静微最爱喝的“忘小忧”，他浅尝一口。 “噗”，只见关晓把酒喷了出去，“怎么会这么苦？” “哈哈……”沈静微笑得手舞足蹈，“你懂什么？这酒品的是情调，喝的是人生。” “谢谢你啊静微，照顾我这么久。”关晓对沈静微感激道。 “咱俩之间用得着这么客气吗？真要这么客气的话，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啊？”沈静微轻笑着回道。 沈静微穿着白色连衣裙，脸上的妆容很是精致，衬着酒馆里微弱的灯光，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美好身材尽显无疑。 “静微你今天晚上真漂亮。”关晓由衷的赞叹。 “干嘛，第一天认识我嘛？还是说见色起意？不过话说回来，关晓我们认识多久了？”沈静微对关晓的夸赞表现得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实则内心窃喜，她很快就要离开了，她想把自己最美好的样子，留给那个，她需要放在内心深处的人。 “差不多十七年了吧！”关晓认真的回忆道。 “这么久了呀。”沈静微叹息一声，“我们都要老了。” “我是老了，但你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关晓笑着说道。 “关晓，回想我们的前半生，能最终陪我们走到现在的好像就剩老林一个人了，其他的同学也好，朋友也罢，最终都失散在了岁月里。不知道我的往后余生，你……还有老林会不会都还在。”沈静微说到“你”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一下。 “静微你说哪里话，我肯定会一直在的，哪怕你嫁……哪怕你有了呵护你一生的人，在任何时候在我关晓心里都会给你留一个位置。” 关晓很想说这个位置很重要很重要，可是他开不了口，关晓喜欢沈静微，从初中开始就喜欢了，可是那个时候他不知道怎么表达，他只知道去欺负她，他希望这样能引起她的注意，只是沈静微喜欢的人是谢桂，关晓在念沈静微写给谢桂情书的时候，他好难过！但他怕别人发现他藏在心底的秘密。 后来初中毕业了，同学们撮合沈静微和谢桂在一起，那一夜关晓更是在村里面，河道边的桥墩上哭了一夜，暗恋沈静微的这个“秘密”，就被他藏的更深了…… 不过话说回来，谁没有在那个年纪的时候暗恋过几个对象呢？ “我这辈子都不想嫁人了，一个人挺好的。反倒是你关晓，你就没有想过跟素心复合吗？”沈静微问道。 “前几年的时候有努力过，也是为了孩子，但是素心想要的我给不了，时间久了，也接受现实了。”关晓又抿了一口“忘小忧”，这次他没吐，咽了下去。 “你还爱素心吗？”沈静微问道，她忽然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以前认为爱是一种责任，所以拼了命的想为爱负责，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我为爱负责了，可是我爱的人却不曾为我负责。如果爱是双向的，那责任是不是也是双向的，如果一方犯了错，另一方就可以撇清责任，那这算什么爱？自始至终都只有我自己在为爱负责，这样的爱能叫爱吗？爱就是爱，责任就是责任，我以前认为自己是爱素心的，可是后来我才明白，我对她的就只是责任，并不是爱。”关晓现在很清楚自己对陈素心的爱，早已消磨在了岁月里，现在剩下的就只是对她还有孩子的那一份责任。 “关晓，我要离开这座城市了，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沈静微语气变得低沉起来。 关晓听她这么一说，内心忽然一阵失落，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丢失了一样。 “为什么要走？都什么年纪了还到处跑，你走了我在这里就真没有朋友了，我不允许你走！”关晓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强硬，他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是出于朋友的立场，还是因为他真的害怕失去眼前的人。 “不是还有老林吗？”沈静微轻笑道，不过他的内心却被关晓的话触动了，眼神里掠过一道亮光。 “他一个男的，又有家室的人，哪里有我们自由自在，我想什么时候找你就什么时候找你，可是我想什么时候找老林，还得看夏轩的安排。”关晓认真的解释，他真的不希望沈静微走，他害怕自己的内心变得空荡。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把沈静微留下来呢？现在的他，狼狈不堪，没车没房，也没有钱，他连自己都快顾不上了，他拿什么去爱沈静微。 “哈哈，那是！老林还是很听媳妇的话的，他与夏轩的爱情值得我们所有人羡慕。”沈静微笑靥如花，刺破了刚刚有些沉闷的气氛。 “关晓我们骑你的小电驴去兜风吧。”沈静微忽然道。 “你不是开了车吗？”关晓不解的问。 “开车有什么意思，骑小电驴才能触碰到最真实的东西……”，沈静微的声音有些娇嗔，她顿了下，接着说道：“比如说夜晚的风！”。 沈静微坐在关晓小电驴的后座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关晓，这次还要隔着“空气墙”吗？” 关晓楞了一下，如果是以前的他，应该会毫不犹豫的让沈静微搂着自己的腰，无关男女之情。可是这会他却说不出那样轻浮的话，他想刻意的保持与沈静微的距离，可是一想到她就要走了，他的内心又很是失落。 就在他脑海一片混乱的时候，突然一双柔软纤细的手，轻轻的缠住了他的腰。 “走吧。”沈静微温柔的声音，几乎就在关晓的耳垂边响起。 关晓全身像是有一股电流流过，他没有说话，骑着小电驴载着沈静微，缓慢的在城市中穿梭，很长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似乎谁也不想打破这样的氛围。 “关晓，我上次拍的照片不好看，我要重新拍过一张。”沈静微首先打破沉默。 “嗯……”，关晓轻吟，他对女生的自拍一向都不感兴趣。 沈静微左手拿起手机右手仍旧搂着关晓的腰，手机抬起45°角，沈静微将自己的右额首轻轻的靠在了关晓的背上。 关晓明显感觉到沈静微搂着自己腰的那只手更加用力了…… “我走了，不要来送我……” 这是沈静微在这个城市对关晓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19章 各自新生 沈静微走了，关晓回到了化工厂上班，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只要你还没有回归到“原子”状态，哪怕你还剩一口气，那你也要为了生存而呼吸。 两年时间匆匆而过。 关晓成了化工厂的高级工程师，他终于不用天天加班了，他开始承接项目，同时也给工厂带来了更多的订单，他的聪明才智，终于是用在了正途上。 林幼霞把前夫留给她的房子卖了，她把卖来的钱用来租了套单身公寓，剩下的钱就用来和陈素心合伙开了一家花店，花店的名字就叫《素心有霞》，是用陈素心和林幼霞两个人的名字命名的，她们放弃了跨越阶层，以及追求“高品质”生活的想法，她们回归到了她们原本就生活着的圈子。 这两年林君和夏轩走遍了地球上的很多地方，他们去看过法国的巴黎圣母院，埃菲尔铁塔，同时也去看了埃及的金字塔，他们还在美国纽约州的自由女神像面前，许过愿望，他们也走过了被战火蔓延过的一些非洲国家，看到了孤苦无依、颠沛流离的妇女，儿童…… 这两年林君跟夏轩几乎花完了他们这些年的所有积蓄，但他们觉得很值得，他们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一面，也看到了这个世界最悲惨的一面，他们变得更加珍惜彼此，也更加珍惜当下的生活。 “素心，有一单送往世纪天城6A楼611室赖女士的花，你等下记得去送。”林幼霞对着陈素心说道，她本就是财会专业毕业，早期为了节约成本，她和陈素心两个人一直都是自己送订单，现在店铺的生意稳定下来了，她们准备招个外送员了。 “好！”，陈素心将花包好，放到自己电动车后座专门设计的大箱子里，带上头盔，绝尘而去。 “你这种紫玫瑰怎么卖的？” 陈素心刚走，就有顾客上门。 林幼霞正在弯腰低头摆弄着早上供应商送来的各种鲜花，也没有转身，背对着顾客回道：“十块钱一朵。” “给我包个十一朵吧。”顾客说道。 “好的！”林幼霞回道，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整个人僵住了，她连忙站起来转过身去…… “是你！” 林幼霞的脸上充满了震惊。 这个男性顾客脸上也露出了错愕的表情，但很快被他掩盖过去，他只是觉得这家花店的店名，跟他记忆深处的某个人的名字很像，也没想到真会在这个地方遇上她，他微微一笑，说道：“幼霞，好久不见。” 林幼霞的眼眶里分明有泪水在打转，她极力控制，但还是没有抑制住眼泪的滑落，她紧咬着嘴唇，就这样深深的注视着眼前的男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男人有些不知所措，她有些不理解眼前的这个女人，要知道当初她和自己离婚的时候，那是多么的果断和决绝。 “你没事吧？”男人礼貌性的问道，语气平淡，就像是一个路上偶遇的陌生人一样。 可是这种语气落在林幼霞耳朵里，就又一次刺痛了她的内心，她知道她跟眼前的这个男人或许已经没有可能了，她赶紧擦掉眼泪，“没事，我给你包好。” 林幼霞低着头默默的包着十一朵“紫玫瑰”，曾几何时，眼前的这个男人也送过自己这样一束花，他告诉自己，此生只会爱自己一个人，十一朵紫玫瑰，代表的是矢志不渝的爱情…… 林幼霞又一次落泪，眼泪滴在了紫玫瑰上面，透着阳光，把鲜花衬托得更加艳丽…… 林幼霞把花包好交到了男人手里，男人扫了放在前台的收款二维码，转身往店铺外面走去…… “余杰！”林幼霞还是忍不住喊出了男人的名字，男人转过身问道：“怎么了？” “你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请我，我一定会去……”林幼霞语气坚定，声音却有些嘶哑。 “我已经结婚了。”余杰淡淡的回了一句，说完也不等林幼霞回应，转身继续往外走去。 林幼霞怔在了原地，她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林幼霞顺着余杰的身影往外看去，店铺门口停了一辆车，依旧是一辆很普通的小轿车，透过车窗玻璃，林幼霞看到了坐在副驾上的女人，余杰打开驾驶室的门，坐了上去，他把手里的鲜花递给了女人，轻轻的拥抱了下她，在余杰开车门的一刹那，林幼霞看清了那个女人，一点都不惊艳，应该说很普通，但她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也看到了女人微微隆起的腹部…… 林幼霞幻想过无数次与余杰的再相遇，她想过余杰会有新的感情，甚至是新的婚姻，但是当事实真的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很失落，像是一颗原本完整的心，突然就少了一块…… “幼霞，你怎么了？”陈素心送完花回来，看到坐在前台有些失神的林幼霞问道。 “没事……素心你看我们每天都这样忙忙碌碌的，也再没有时间出去拍照打卡了，你会厌恶我们现在的生活方式吗？”林幼霞有些感叹的问道。 “我觉得挺好的，很真实，以前我们总是在追求外在的物质，觉得东西越贵越好，牌子越大越有面子，却忽略了它本来的价值，我们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日子越过越差，现在多好，虽然也没有赚很多的钱，但我却觉得很富足，以前总觉得钱不够花，现在有一点存款，就给了我很大的安全感，你看这是我昨晚从夜市淘的包，九十九块钱，一百块都不到，你看，多好看，多可爱，连我儿子都可喜欢了。”陈素心把手里的帆布包提了起来，在林幼霞眼前晃了晃，像是在炫耀什么宝贝一样，脸上洋溢着知足的笑容，在包的上面没有任何名牌标签，只有一张哆啦A梦的卡通图片。 陈素心接着说：“我家也还有几款名牌包，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带出门过了，也不想带，我觉得现在这款包就很符合我的气质，我们也应该学习一下零零后，他们这代人发明了“悦己经济”，他们的消费观念就是：不跟风，不攀比，不求贵，他们追求个性，追求能让自己开心的事物，哪怕那个东西很廉价。我的那些名牌包包，有的是自己买的，有的是关晓以前送给我的，本想都拿去二手市场卖了，但又有点舍不得，现在就当收藏用。” 林幼霞忽然发现陈素心也变了，她变得更容易知足了，而知足的人，或许才会真正的变得富有…… 第20章 人生的苦 人这一生，一定会经历这三种苦：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你所爱的，终将会与你分离；你渴望拥有的，你又求之而不得；你所憎恨或者厌恶的，它又总会出现在你的生命当中与你不期而遇。 “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 这句话出自两千多年前的圣人老子之口，你很难想象在那样一个年代，竟会出现这样一个智者，而他的思想一直流传至今，仍在教导我们要怎么样为人处世，而我们自诩现代人，却对自己的人生都难以看得通透。 人生的三苦也好，七情六欲也罢，终归是我们自身的执念，所导致的结果。如果我们能放下执念，是不是就会逍遥自在得多。至少我们不要过多的执着于物欲的追求。 陈素心也好，林幼霞也罢，包括关晓自己在内，早年的他们对物欲的执念都太深了，所以最终他们都被自己的执念所累，后来的他们被现实狠狠的纠错了一番，虽然拨乱反正了，但也因此失去了很多。 这个宇宙存在了许多我们看不到的规律与法则，如果我们不能够顺应客观规律，而是一味的坚信自己能够人定胜天，那很遗憾，你注定会因为你的盲目自信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沈静微已经离开这座城市两年了，她换掉了自己所有的联系方式，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经历过了什么，沈静微出自单亲家庭，父亲早逝，母亲在她十岁的时候，就改嫁了，她跟着母亲在继父家生活，后来她母亲给她生了个弟弟，在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本就难以根除干净，母亲把更多的爱给了弟弟。 沈静微其实学习成绩也很好，上初中那会，在班级里，除了关晓，就数她成绩最好，但是读完初中，她的家人就让她出去打工了，沈静微的童年并不快乐，她甚至没有感受过父爱是什么样子的。也许，正是因为她从小就缺爱，所以她才对谢桂那么专情，在谢桂抛弃她的时候，她所有的信念都崩塌了，在她看来死亡或许才是她的归宿，所以她选择了自杀，在她被抢救回来之后，她意识涣散，嘴里一直在念叨着，她看到她爸爸了…… 林君跟关晓去找过沈静微的母亲，但是她母亲也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除了每个月沈静微都会往她的母亲卡里打一笔生活费以外，她们之间没有联系。 关晓还是每个月都会给陈素心支付一笔“抚养费”，并且孩子所有的教育费用，关晓也会一人承担，用关晓自己的话来解释就是，有钱就多给一点，没钱也没办法。 很多人以为这都是应该的，但从法律上来讲，孩子的抚养权在谁的名下，谁就要承担先要责任，而另外一方负补充责任，意思就是说，如果关晓和陈素心之间，在没有协议或者约定的情况下，抚养孩子的各种费用，是由陈素心先支付，如果陈素心没有能力支付了，再由关晓补充，立法者这样分配责任主要是把人伦情感也考虑了进去，毕竟孩子更多的时间是跟抚养权人相处，将来孩子要尽赡养义务的时候，也更多的是考虑跟自己一起生活过的人，因为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归属感。 关晓与陈素心这两年关系虽然缓和了很多，但他们也没有和好的迹象，两个人除了在关于孩子上面会有所交流以外，其余的时候都是互不打扰，两年时间，关晓忙于工作，陈素心也忙于自己花店的事情。 但女人终归是比男人更容易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追求陈素心的人还是很多，在陈素心彻底放弃了“向上兼容”的想法以后，她发现她的追求者当中还是有几个人品不错的，等花店效益上来以后，手头上的很多事情就可以交给别人来打理了，她跟林幼霞也都会有更多自己的时间，陈素心打算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了。 林幼霞问过陈素心为什么不跟关晓复合，陈素心说，她早已经原谅关晓了，但是她很难改变自己的理念，有时候明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但她还是会忍不住去做，而关晓也是一样的，她们两个人始终少了默契，少了共通的地方，与其各自为难，为了责任而将就凑合在一起，不如放对方自由，那也是放自己自由。 “会遗憾吗？有吧，但终究是说不出口！”这是陈素心的自语。 第21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 “宋老师，还有三个月自考就要开始了，你赶紧到我公寓来，我又积累了一堆问题，现在全靠你了。”宋清莹打开手机，点开了某人给她发来的微信语音。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大小姐，马上就到你公寓楼下了，你再等个两分钟。”宋清莹按下了语音回复。宋清莹答应对方每个周六的下午两点都会去给她做一次辅导，为她解决她这个星期积累下来的各种问题。 不一会，宋清莹就走到了一座公寓楼下，这座公寓就在她学校附近，一共有七层，有些陈旧，没有电梯，这里面住的大部分都是她所在学校的一些学生，对方住第五层，宋清莹跟谢桂离婚以后，就带着孩子搬回去跟她父母一起住了，现在她是那所大学的讲师。 “咚咚咚” “开门！”宋清莹气喘吁吁的朝门内喊道。 “嘎吱”门开了，宋清莹径直走了进去，也不跟对方打招呼，就往床上一躺，“累死我了，每次来你这都要去掉我好几斤的卡路里，本来就瘦！”宋清莹有些抱怨的说道。 “哈哈，那晚上请你跟你儿子去吃“海底捞”！”屋内的女生笑着说道。 “成交！”宋清莹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精神饱满，好像刚刚的疲惫都是装的。 “静微，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努力了，晚上上班白天学习，你这样别把身体搞坏了。”宋清莹对着沈静微语重心长的说道。 沈静微离开龙市以后，就到了北京找宋清莹，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女人可以折服沈静微的话，那么这个人非宋清莹不可！ 两年前宋清莹去龙市找沈静微了解谢桂的过往，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此后，两人互有联络，慢慢的沈静微发现宋清莹这个人太对她胃口了，完全是她向往的存在，她可以在宋清莹身上学到很多东西，沈静微虽然初中毕业，但她一直有个大学梦，宋清莹唤醒了她年少时的梦想，而宋清莹也折服于沈静微的人品，两人最终成为了好朋友。 “没事，这么多年了，我都是这么过来的，早就习惯了。”沈静微笑着解释。 “静微，你也算厉害了，你花一年的时间就通过了自考大专，现在又用一年多的时间准备通过自考本科，我觉得你这次一样可以很顺利的通过，你的学习能力太强了，我都不懂，当年你为什么读到初中毕业，就没有往下读了。”宋清莹还是很佩服沈静微的学习能力的，这种人正常来说考个全日制本科学院太容易了。 “唉，不是我不想读啊，是我家人觉得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如早早出去打工，给家里面赚钱！”沈静微满脸无奈，想到自己的原生家庭，又很是失望。 “现在还有思想这么落后的地方吗？”宋清莹显得有些孤陋寡闻。 “你远在京都，哪里知道普通民众的疾苦。”沈静微撇嘴，像是在自嘲。 “看来教育强国，任重而道远啊，回头我让我家老头，叫几个学生去你家乡做几次演讲。”宋清莹倒是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清莹你真是仙女下凡，我太喜欢你了。”沈静微由衷的感激。沈静微毫不怀疑宋清莹会这样做，因为她们家老宋虽然不求名利，但对于这种为了教育强国，响应国家之号召的事情，老宋肯定是会身心力行的。 也许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类都是自私自利的，但你不可否认，总会有那么一小撮人，在面对人性的丑恶时，会选择与之对立，试想，如果没有这一小撮人的存在，那么这个世界的秩序不是都乱套了吗？也许人类早就灭亡了。 而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我们这辈子都可能遇不上一个这样子的人，可就算我们遇上了，我们也不会相信对方，因为我们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是在以“小人之心，夺他人君子之腹”。 你会承认自己是小人吗？！会吗？！ “好了，别废话了，让我看看能难倒我们家静微的，都是哪些题目”，宋清莹赶紧切入正题。 任谁也想不到，沈静微竟然会跑到北京找宋清莹，毕竟这两个女人，曾经都深爱过同一个男人，这对许多人来说简直匪夷所思，确切的说是“不可饶恕”！因为对于我们这种素人而言，这两个女人不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也就算了，竟然还惺惺相惜，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命运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是妙不可言。 远在千里之外的龙市。关晓正和林君在紫金山公园的大草地上“躺坪”，今天周末，除了夏轩还在上班，他俩都休息。 “老林，你说静微会不会去找宋清莹了。”关晓眉头紧锁，像是极力在思索着什么。 “你自己觉得可能吗？简直离谱！”林君对关晓的问题表示鄙视。 “老林，你不了解静微，主要是我觉得这两年静微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她所认识的人我也都问了个遍，就连她以前夜场工作的那些同事，也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关晓实在是想不到沈静微会去哪里。 “那也不至于去找宋清莹吧？这怎么可能的事情。”反正在林君心里，他是难以相信的，两个“理论上”应该是情敌一样存在的人，会走到一起？！并且成为好朋友？！林君摇了摇头。 “静微跟我讲过宋清莹这个人，她说宋清莹格局太高尚了，谢桂给她提鞋都不配，静微对宋清莹根本生不出半点恨意，相反静微觉得是谢桂欺骗了宋清莹，她们两人都是受害者……老林，你说会不会她们“惺惺相惜”，成为了好朋友？”关晓认真的思索着其中的逻辑关系。 林君瞬间从草地上坐了起来，“听你这么分析，还真有可能。” “你家那位肯定知道点什么，她跟宋清莹可是大学同学。”关晓越发肯定自己的分析。 “走，我现在就回去问夏轩，这小娘皮竟然有事瞒我。”林君赶紧起身，他现在也开始相信关晓的猜测了。 “那你先回去，我等你电话，别被嫂子揍了。”关晓取笑。 “怎么可能的事，在我们家，大家地位都是平等的，很多重大决定也都是商量着来，我们从不搞特立独行那一套，我想应该是静微自己或者宋清莹交待了夏轩不要告诉我们”，林君对着关晓分析道。 “应该是！”关晓回道。 傍晚，林君躺在家里面的沙发上等着夏轩回来。 不一会房门就被打开了，夏轩走了进来。 “夏轩，你回来了啊，上班辛苦了。”林君关切的说道。 “没办法，为人民服务。”夏轩微微一笑，她正在门边换着拖鞋。 “夏轩，关晓说她要去北京找静微，让我陪他一起去。”林君假装漫不经心的说道。 “关晓怎么知道静微在北京。”夏轩很顺口的就说出了沈静微在北京的事实，然后她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巴，又放下，脸上露出愠色，“好你个老林，既然套我话，找打是吧。”说完就要拿苍蝇拍过去拍林君，林君赶紧闪开。 “都两年了，万一静微有个闪失，我们这些做朋友的也太不地道了，毕竟她一个女人孤身在外……”林君一边躲闪夏轩的苍蝇拍，一边憨憨直笑的解释。 “她好着呢！我给你们盯着嘞。”夏轩撇嘴，放下手中的苍蝇拍。 林君趁机给关晓发信息，告诉他静微在北京。 “不要说是我说的！”夏轩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嘟囔着嘴，哼哼直气，煞是可爱。 林君心想不是你说的还能有谁，难不成是自己或者关晓猜的？虽然事实上，就是关晓自己猜出来的，但是说出去谁信啊？ 第二天关晓就飞往北京了，关晓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关晓直接去了宋清莹所在的大学，大学很大，但是像宋清莹这样的女讲师，应该很容易就打听到了。关晓行走在大学的青石板路上，两边是各种百年老树，远处还有一片湖泊，湖泊的旁边是一大片草地，草地上坐着三三两两的身影，关晓默默的向前走去，路上一张张青涩已过成熟未满的纯真脸庞，让关晓很是感慨，曾经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人，只希望他们当中不会有人像自己一样，一步踏错，一生也没法纠错。 “同学，你知道宋清莹老师在哪里吗？”关晓逮住一个脸上长了很多青春痘的男学生就问。 男学生打量了下关晓，可能在他心里认为关晓是本学校的某位老师，毕竟学校里从辅导员到讲师再到教授，包括那些专家学者在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不可能都见过，而关晓现在的样子倒蛮像个大学老师的。 “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宋老师坐在湖边的草地上。”男学生给关晓指了指不远处湖泊边那些三三两两的身影。 关晓腹诽，果然！这种青春期特征明显的小男生都会对自己学校的美女老师特别关注，还真是一问一个准。” “谢谢同学。”关晓径直往湖边走去。 关晓走近一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准备向她打听下宋清莹。 “这位同学你知道宋……” 关晓话到一半，忽然怔住了…… 那女孩转过身来，关晓看清了她的脸庞，空气像是在这一刻凝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女孩脸上绽放出笑容，关晓忽然觉得，此刻，世间所有的美好都不及她这一笑…… 第22章 情深不知处 人生有三大喜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再然后就是他乡遇故知。 沈静微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庞，如果说内心不激动那是假的，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孤身漂泊了近两年，虽然岁月静好，但也空虚了许多。 “关晓……”沈静微柔声道，她的眼里泛起泪光。 关晓看着眼前的女人，强忍着哭泣，情不自禁的就抱了上去，“我找了你两年，这两年我好担心你……” 沈静微显然没想到关晓会上来拥抱自己，但她也没有拒绝，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我一切都好。” 沈静微每天傍晚都会来大学校园里走一走，有时候宋清莹会陪着她，但大多时候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她喜欢在湖边静坐，她很享受大学校园的这种宁静祥和，而稍晚一些的时候她就要出去做兼职，好在兼职的时间都比较自由…… 关晓坐到了沈静微的旁边，聊起了这两年各自的经历。 “静微，你一个人在这样一座城市，应该很孤单吧？”关晓问道，他眼里都是柔情。 “有时候会，但这样的生活却让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以前我就很向往大学校园的生活，现在也算变相的实现了，在这里一切都那么的纯粹，有种厌倦了城市的喧嚣，隐居山林的感觉，一颗浑浊的心，在慢慢的被净化……”沈静微轻笑道，她用力舒展了一下身体，脸上尽是轻松、惬意。 沈静微会选择重走校园路，除了是她年少时的梦想以外，还有一个更直接的原因，就是谢桂当时对她说的话，他说，沈静微在风月场所上班不干净，更是嫌弃她学历低，没有文化，连和他交流都会有障碍。这些话无疑深深的刺痛了沈静微的神经，再加上她最好的两个朋友，关晓和林君，那也至少是本科以上学历，她不想和他们在沟通上，出现谢桂所说的“障碍”。 关晓自然不知道沈静微的内心，但他看得出来沈静微现在的状态确实很好，他在心里由衷的为她高兴。 “走吧，我带你去后海的酒吧街坐一坐，北京我比你熟。”关晓笑着对沈静微说道。 “我知道啊，你大学在北京上的嘛，你忘记了你大二那年，我还来找过你，你那时候可是个穷学生，请我吃顿饭，结果钱都不够付，让你做我的导游，你就只会带我去那些免费或者廉价的景点，还刷的是学生卡，真是丢脸到家啦。”沈静微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呵呵直乐。 “哈哈，这样的囧事你也提出来，你要羞愧死我吗？”关晓大笑出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龙市，《素心有霞》花店。陈素心和林幼霞正摆弄着花盆，准备收工回家，忽然店铺门口停下来一辆车，有人按了几声喇叭，陈素心连忙放下手中的花盆，走了出去，林幼霞愣在原地，默默的看着陈素心走出去，她知道是有人来接陈素心了…… 陈素心约会去了，她准备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第二天关晓就坐飞机飞回了龙市，沈静微要备考，工厂现在又离不开关晓，所以他们在短暂的相聚之后，又分开了。 夜晚，《暮光之城》小酒馆，关晓喝着沈静微一直爱喝的“忘小忧”，他现在已经喜欢上了这款调酒，关晓第一次喝的时候很苦，直接就吐掉了，后来他再喝这种酒都是直接咽下去，直到沈静微走后，他才慢慢的体会到，喝“忘小忧”的时候，是需要把酒滞留在嘴巴里七八秒钟的，然后那种苦才会慢慢的变淡，再然后味蕾就会感觉到一丝甘甜，这时候在下咽就会很舒适，难怪沈静微当初会说，“忘小忧”喝的就是人生，这不就是“苦尽甘来”吗？ “那一层窗户纸还是没有捅破吗？”林君问一直默默喝酒的关晓。 “没有，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怕有些话说出口连朋友都没得做。”关晓的话，颇有些伤感。 “也许静微也是喜欢你的呢？”林君安慰着关晓。 “她应该……应该只是把我当成好朋友吧。主要是我也没有勇气向她表白，我怕被拒绝，更是觉得我自己是个离过婚，出过轨，坐过牢的男人，我身上的污点太多，不值得被爱。”关晓低眉叹息。 “也许静微根本就不介意这些呢？”林君继续安慰着关晓。 关晓摇了摇头，说道：“静微应该值得更好的男人去爱她，我不太配。” 林君有些生气的说道：“你多大了，静微多大了，你们都三十六了，还在想什么呢？静微要找，早就找过了，你努力把自己变好，不就是为了更好的去爱别人吗？人生真的很短，不要等到老了再来后悔。” 《素心有霞》花店。 林幼霞忽然觉得很疲惫，她静静的坐在前台，在她的内心，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她拿起手机，翻了翻通讯录，又看了看微信的好友列表，从头看到尾，她不知道应该联系谁，最后她在微信底部找到了一个没有昵称的灰色头像，她按下了视频通话，不一会对方就接了起来。 “静微……” 林幼霞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很多年以前，陈素心和关晓还不认识，那个时候林幼霞和沈静微都在夜场上班，她们是同事，沈静微也是林幼霞在公司里唯一聊得来的朋友。 后来因为关晓的原因，林幼霞跟沈静微的关系才变得有些疏离。那时，关晓觉得是因为林幼霞在背后教唆陈素心，所以他和陈素心才会离婚，关晓怨恨林幼霞，而沈静微又是关晓十几年的同学朋友，沈静微为人善良真诚，大方得体，她也并没有因为关晓的事而迁怒林幼霞，但林幼霞却觉得这样子的关系很别扭，她反而刻意的开始疏远沈静微，渐渐的林幼霞和沈静微也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了，再然后林幼霞和沈静微都先后从那家公司辞职，此后就基本上没有联系，更不要说往来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林幼霞今晚会突然想联系沈静微，也许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在你的人生当中很不起眼，甚至都只能算是匆匆过客，但她身上的某些“品格”却总会在某些时刻闪闪发光，即便过去了许多年，依旧会让你记忆犹新。 第23章 婚姻里的预期违约 你认为在结婚之前跟对方索要车、房、彩礼，或者说要求对方在房产证上加上自己的名字，是一种什么行为？很多女性理解为这是对自己婚后生活的一种保障，也是证明对方爱不爱自己的方式。然而事实可能并非如此简单。 在物理学上有一种理论叫混沌理论，顾名思义混沌就意味着无法预料，不可捉摸。我们知道在经典力学当中，只要确定物体的位置和初速度（初始条件），那么它的运动轨迹就被确定了，而混沌理论强调的就是对初始条件的极端敏感性，简而言之就是，即便初始条件只是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变化，那么这种变化最终也会导致长期行为的巨大差异，最终事物的运行轨迹就会完全脱离最初的预料。 对混沌理论最通俗的理解就是“蝴蝶效应”：一只在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轻轻扇动了几下翅膀，就可能导致在两周后的美国得克萨斯州，产生一场巨大的龙卷风。 两个人结婚的初衷肯定是奔着夫妻恩爱，白头偕老去的，应该没有人会主动希望自己在婚姻当中过得不幸福吧，换言之，我们对婚姻的期盼是：它能有一个幸福的过程和一个美满的结局。那么这种索要车房彩礼，以及要求对方在房产证上添加自己名字的行为会不会导致，婚姻生活最终陷入混沌状态从而让过程和结局都偏离初衷呢？ 在《合同法》上面，有个概念叫预期违约，是指在合同履行期限到来之前，当事人对合同未来不履行的一种明示或是默示的行为。婚姻关系，本质上也是一种契约关系，很多女性在索要车房彩礼的时候，认为这是对婚后生活的一种保障，有的女性还会在婚前要求和对方订立一份协议，比如：如果对方婚内出轨、家暴或者有做出危害到夫妻感情的其它行为，则双方解除婚姻关系，彩礼不退，过错方“净身出户”。 她们认为这种操作模式，可以更好的约束对方，以此来保障婚姻。这种初衷当然是好的，但是这种带着“财产性”利益的初衷，可能会因为双方主观态度的变化而发生巨大改变。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本身就不存在一成不变的事物，爱情也一样，也许你们在某一段时间内爱得死去活来，但激情过后总会变得平淡，也总会有争吵，这个时候男性就更容易在婚姻里面犯错，那么当初所订立的保障协议，会不会导致女性一方想要预期违约呢？你不可否认，现在社会上确实有一部分女性是通过离婚，才让自己“身价”暴涨的，她们从一无所有到变成有房、有车还有存款的单身、独立女性，也只不过是经历了一场“婚姻”而已。 那么反向思考，如果没有婚前设立的各种附加条件，诸如“保障协议”的存在，是不是就不存在婚后的预期违约行为呢？婚姻关系是不是更容易持续下去？ 需知，人的主观是一直变化的，但这种变化不是凭空出现的，它一定是存在着某种“诱因”，换言之就是，如果不存在当初的“诱因”，就不会产生人性在这一方向上的主观变化，通俗的理解就是：如果没有契约的存在，又怎么会出现违约的想法呢？特别是这当中还涉及到了人类最不可能割舍的财产性利益。 在我们的父母那一辈人，她们大多数人都是“裸婚”，他们的婚姻生活状态其实跟我们没有太大区别，甚至你会发现在很多父母的婚姻当中，争吵都是一种常态，但是他们很少会用离婚来解决问题，因为婚姻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张结婚证，她们不会有分割财产的想法。 我们对婚姻的期盼是它能够幸福美满，于是我们就想着给婚姻附加上各种条件，希望它能够往我们所期许的方向发展，其实无论是婚姻关系也好，还是其它契约关系，它最核心的理念就是“平等”，当双方在一段关系当中感受不到平等的时候，就意味着矛盾的产生。 回归到混沌理论，也就是说本来一段美好的感情，如果按正常的轨迹发展，在某个时空范围内，两个人是可以白头偕老的，却因为中途附加了各种条件，导致双方想要“白头偕老”的初衷不再纯粹，初始条件发生了细微的变化，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细微的变化最终演变成了极大的差异，现在我们就可以解释，原本非常相爱的一对情侣，在他们结婚前女方家向男方家提出要车要房要彩礼的条件以后，即便男方家那个时候妥协，接受了，但是时间一久，这种当初埋下的“不情愿”的种子，最终都可能会演变成婚姻里的巨大矛盾。 总而言之，混沌理论告诉我们，只有你的初衷足够纯粹，你才能最大限度的获得你想要的结果。 陈素心恋爱了，对方年龄比她小五岁，虽然对方不怎么会赚钱，但父母给了他成家应有的配置，对方对陈素心也很好，特别是对方和对方的父母都愿意接受陈素心有过一段婚姻的事实，所以，总体上来说陈素心对男方的条件还是比较满意的。 陈素心为什么会选择一个比自己小五岁的男人呢？这其实也算是博弈后的一种结果，跟陈素心一样年纪的男性，也就是三十大几的，大致可以分为四类：已经结婚的、没条件结婚或者条件太过一般的、离过婚的、还有就是非常有条件但是还没结婚的。这个年龄层次的男性可以说很难找到让陈素心满意的对象，她想找条件好的，要么对方已经结婚或者看不上她，条件一般的或者离过婚的她又看不上，至于四十岁往上，她都不带考虑，所以你会发现对于二婚的女性，或者年纪稍大的女性而言，姐弟恋，或许是个比较明智的选择。 无论从生理需求上还是从心理需求上来说，只要对方不是那种太过不负责任的小男人，总体而言都是比较合适相处的对象。当然陈素心还是免不了“吃一堑长一智”的教训，她在对方准备和她谈婚论嫁的时候，提出了一些“理性”的要求，就比如上面所说的婚前协议：如果在婚姻关系当中，一方出轨或者家暴，或者有危害到夫妻情感的其它行为，则过错方，净身出户。 原本陈素心也是出于好意，她只是想让对方因为这些外在“条件”的约束，而保持对婚姻的忠诚，并不是真的要图别人家的财产。但是这种“好意”落到男方父母那里，就会产生不一样的揣测，他们会出于保护自己的儿子，而做出对陈素心不好的判断，因为她们无法保证陈素心和他们儿子的感情会一成不变，如果他们的儿子激情过后不喜欢陈素心而喜欢上别人了，难道他们就要把自己辛苦了半辈子得来的财富拱手相让？任谁也不会甘心，况且陈素心还是有过一段婚姻，并且还有个“拖油瓶”带在身上的人。 最终陈素心因为结婚条件没有和对方父母谈拢，而选择与对方分手。陈素心发现跟比自己年龄小的人在一起，就只适合谈恋爱而不适合结婚，因为结婚的话，通常对方的父母都会有意见…… 这再一次让她陷入到了尴尬的境地，难道真要一个人过一辈子了？还是接着退而求其次？至于“捡漏”优质资源这种想法她早就没有了。其实她的要求真的不高了，可是为什么最终还是要被剩下的样子？！ 关晓在听说了陈素心准备和别人谈婚论嫁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陈素心，关晓并不知道陈素心和对方已经谈崩了，更确切的说是和对方的父母谈崩了，因为他的这位“前任”还是很听他父母话的…… “素心我跟你商量个事，能不能把儿子的抚养权转到我这里来，你看你要嫁人的话带个拖油瓶也不合适，我现在也可以照顾好儿子了。”关晓在电话里头，耐心的“开导”陈素心。 “你想得美，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天塌下来，这件事情都没得商量！”陈素心态度十分强硬，他们家就她一个独生女，她的父母宁可陈素心一辈子不嫁人，也不可能会让她把孩子的抚养权让给关晓。这点关晓也很清楚，但是他是真担心自己儿子，会因为陈素心嫁人而过上“不好”的日子，所以他还是想试着说服下陈素心，可陈素心那般姿态，真的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素心，那这样子，抚养权还是放你们家，儿子我接过来养，这样子行吗？”关晓还是在尽力的想说服陈素心。 “你会养孩子吗？你除了天天给他玩手机，带他吃外卖，还会做什么？这件事情，以后都别再提了。”陈素心瞬间又把关晓教训了一通。关晓不得不承认，带娃这方面他确实先天不足，陈素心是有她爸妈帮忙照看孩子，但关晓不一样，关晓的母亲身体又不好，关晓自己又经常忙得脱不开身，他甚是无奈…… 沈静微也早就通过了自考本科，并且继续留在了北京工作学习，不过她不再是失联状态，经常都会与关晓、林君、夏轩还有林幼霞联系，就连陈素心她们偶尔都会相互问候几句。 林君经常会故意嘲笑沈静微，放着三线城市的“女神”不做，非要跑去一线城市当“剩女”，何苦来哉？ 第24章 婚姻里的至“柔”之道 一直都很喜欢读《道德经》，因为《道德经》充满了人生的哲学与智慧，这种智慧不是单纯的经验之谈，它更像是在用我们特有的文学表达方式来阐述宇宙间的各种规律，就好比用数学公式来阐述某些物理化学定律一样。《道德经》的核心理念大致可以归纳为三点：无为、不争、处柔。 “无为”不是放任不做的意思，老子用“无”来形容我们看不见的客观规律，他告诉我们要按规律去做事，才能做到无为而无不为，无为而无不治，有时候我们都很固执，我们固执的相信，即便是对于错误的人和事，只要自己付出得足够多，最终也一定会得到想要的结果，可事实是，无论你怎么努力，错的就是错的！再怎么努力，怎么付出，你也只不过是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而已。 “不争”，老子说“不争而善胜”、“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故无忧”，小时候，父母总会拿我们跟别人比较，谁家的小孩怎么怎么优秀，谁家的小孩又怎么怎么离谱，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搞得亲子之间关系紧张，孩子的童年也因此多上了一层阴霾。长大了我们与社会争，我们总会不自觉的想要和别人攀比，我们被欲望支配，拥有了好的，还想要更好的，结果把自己折腾得死去活来，最终还是要在现实面前低头。在婚姻关系当中，我们也总会和对方争，争个是非对错，争个爱多爱少，可是最终无论谁赢谁输，消磨的也都是双方之间最真挚的情感。 “处柔”是一个很有哲学意义上的概念，“以柔克刚”、“以弱胜强”、“柔弱处上，刚强处下”，“柔”不是让你退让或者软弱，它是让你要以柔的姿态、柔的方法来解决生活中一些棘手的、僵硬的问题，我们经常会提到的“博弈论”：如果对方提的要求让你无法接受，你是选择忍耐妥协还是针锋相对？如果你选择忍耐妥协，那对方就会觉得你“可欺”，下一次对方还是会向你提出同样的要求，如果你选择针锋相对，虽然对方会被你强硬的态度击溃，但也无形当中加深了你们之间的隔阂，下次对方可能就不会再与你合作。这两种结果都不是你想要的，也只有找到了“柔”的方法，你才能做到“允执厥中”，即：对方不会再对你提出无理要求，但仍会选择与你合作。 “柔”也是用来处理两性关系最好的方式方法。 某情感导师曾说过，如何区分一个男人爱不爱你，你半夜把他戳起来，看他会不会陪你聊天？我们先不论这个问题答案的是非对错，仅对行为本身做探讨。 我们用“博弈论”的方式来分析这个问题，我们先客观的评价一下这种行为，多半是可以认定为一种无伤大雅的“小任性”。 如果男人在女人把自己戳醒以后，选择“宠溺”的与对方聊天，那么下一次，女人还是会毫无顾忌的再把男人戳醒，因为她会形成一种惯性思维，她会认为自己这样的行为是被对方默许的，是对方爱不爱自己的表现，慢慢的可能就不止聊天这么简单，可能还会继续“升级”，比如任性的叫对方起来做饭给她吃，可是一旦这个时候男人才开始选择对抗，痛斥女人无理取闹，那显然矛盾就此产生。 而如果男人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表达自己的不满，嫌弃女人吵醒自己，同样也会侵害到对方的情感，这也不是双方乐意看到的。 正确的做法是，既要让对方体会到你对她的爱，也要让对方体谅你的不情愿，只有双方都懂得考虑对方感受的时候，女人才会在决定下次是否戳醒男人前，先考虑一下男人白天工作是不是太辛苦了，最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烦心的事，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去打扰他的睡眠。只有双方都温“柔”以待，两性关系才会真正的和谐共生。 前段时间林幼霞又和她的前夫余杰“偶遇”了几次，有一次她趁余杰落单的时候，直接跑去问余杰，当初为什么不挽留一下她，如果余杰当初态度强硬，不和她离婚，那也许他们就不会分开了。 余杰的回答也很直接，“如果当初我不同意跟你离婚，我们就能够好好相处了吗？你的心已经不在我这了，我强留着你，只会让我们的关系越来越糟糕，我实话告诉你，你猜的没错，当初我失联的那几天确实跟别的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就是我现在的妻子，但我也可以很坦然的告诉你，在我们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我没有做过任何背叛我们婚姻的行为。” 林幼霞如遭雷击，她很想质问余杰，为什么当初要背着自己找别的女人，但话到嘴边，她又只能咽了下去，她愣在原地，脑海里一片混乱。 “你是林幼霞吧，余杰有跟我说起过你。”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在林幼霞耳边响起，声音柔和。林幼霞缓过神来，看清了站在自己眼前的女人，女人很普通，素颜，肤色还不怎么好，挺着大肚子，看样子应该是很快就要生了，林幼霞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余杰，没有说话。 “你别误会，我不是来跟你宣示主权的，我是想来谢谢你，余杰人很好，谢谢你把他让给了我，我和余杰是偶然认识的，有一天晚上他喝多了，胃穿孔，躺在马路边上，我把他送去了医院，他住院那几天，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他……” 林幼霞已经听不清女人接下去说的话了，她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胃穿孔”三个字，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原来当初余杰消失的那几天是去住院了，而她竟然还叫了律师到家里，逼问余杰到底是去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不说清楚就离婚！ 林幼霞能想象得到，在那一刻，余杰的内心是有多么的心灰意冷啊！她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余杰是一名货车司机，所以他的起居饮食很不规律，胃一直都不好，林幼霞也劝过余杰，让他要去医院看看，但余杰总是说没有关系，他说，现在工作太忙又脱不开身，只要自己不抽烟喝酒，就不是什么大事。 林幼霞突然发现，自己当初似乎从来都没有用心的关心过余杰，有时候甚至在余杰跑完长途，凌晨两三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的时候，林幼霞还会嫌弃他开门的声音太大，吵到自己休息了。 再后来，有人疯狂的砸钱追求自己，她更是对余杰不屑一顾，甚至骂他是个没用的男人，不懂浪漫又不会赚钱。 林幼霞好后悔，她恨自己，为什么当初对自己的丈夫可以这么的冷漠，余杰跟她提过要孩子的事情，但林幼霞觉得如果要了孩子，他们的生活品质会大大下降，虽然余杰赚得已经比普通人多很多了，但她始终觉得那一点钱，真的不够。余杰问她多少才够？林幼霞又答不上来…… 林幼霞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都在把余杰往“门外”推，是自己没有抓紧他，不懂得给予他更多的理解和关爱，才让别人有了“可趁之机”。 林幼霞虽然后悔，但她也清楚，即便重走一遍人生路，在那个时候，她依然会嫌弃余杰，依然会选择和他离婚，因为她不可能预知到结果，林幼霞想要追求更好的生活，更美好的爱情，到最后她却什么也没得到，反而把自己曾经拥有着的幸福，亲手葬送！这是她违背客观规律，而必然会发生的结果，她选择了一条错误的路，并且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第25章 入赘 谢桂因博士毕业论文造假，被取消了博士学位，但他依然称得上是“一表人才”，毕竟没有了博士还有硕士。 谢桂也曾找过沈静微，但是沈静微早就把她自己的联系方式都换了个遍，谢桂好不容易找到中间人联系上了她，对方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之后他再打过去就变成空号了。 至于宋清莹，谢桂当然想跟她复合，但是他也清楚，宋清莹是那种一旦下了决定，就是“航空母舰”都拉不回头的人，况且她的背后还有位一直不待见自己的“老丈人”。 谢桂从小就是活在众人的掌声里长大的人，所以，他总归是心高气傲的，现在如果要让他找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结伴一生，他肯定是不愿意的，但是年龄越来越大，家里面也催得紧，再加上这些年，因为哥哥谢昌坐牢和自己毕业论文作假的事情在乡里传来传去，他们家在乡里的“声望”，可谓一落千丈，虽然他哥哥谢昌也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出狱了，但因为“从业禁止”的有关规定，谢昌算是彻底告别“法律人”这个行业，他现在只能从事一些“低端”的法律咨询服务，谢桂的家族亟需一场“蜕变”。 谢桂这两年，频繁的活动于各大相亲现场，他希望能在这样的地方找到他的“理想型”，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婚介经纪人的帮助下，真的就有“富家千金”看上了他，对方可以给他提供丰厚的嫁妆：一套市中心130平以上的房子，一辆一百万以上的车，但前提是谢桂必须入赘她家，当然生出来的孩子，也只能上他们家户口，跟女方姓。 谢桂当然不是那种轻易为了钱财而“折腰”的人…… 他百般合计，讨价还价，要求对方跟他签署“入赘”的保密协议，并且需要对方再给五十万的现金作为“嫁妆”，这些对女方家也并不是什么苛刻的条件，女方家欣然同意。 谢桂原以为从此就过上了有钱人的生活，不说实现财富自由，那也至少是豪车豪宅，锦衣玉食，在以“财富”论成败的乡里人面前，他又一次可以成为别人“羡煞”的对象，以前的种种不堪，也将会销声匿迹。 只是谢桂万万没有想到“入赘”是一件这么没有自我的事情，对方家庭是早期下海经商发家致富的，主要从事纺织品贸易这一行业，女方家有三个女儿，谢桂的妻子排行“老二”，大女儿也是招了个男士上门，三女儿还小，他们家的生意都是对方家父母，还有三个女儿在打理，是不允许“赘婿”插手的，而且“赘婿”的各种行动都会被“限制”，有时候谢桂想开豪车回老家看望一下自己的父母，都要经过对方的同意。 谢桂的大姐夫是那种“安逸型”的男人，女方家的要求他“惟命是从”，平常都是他在家帮忙带孩子，家务也不用他做，因为有保姆，反正只要不让他干脏活累活，躺平是他一生的追求。 可心高气傲的谢桂，怎么可能甘愿受制于人，在和对方“经营”了半年多的夫妻生活以后，谢桂提出了离婚，女方家倒也干脆，“离婚可以，你净身出户”，谢桂原本心里盘算着，如果离婚的话，他至少可以分得一半财产，眼下似乎如意算盘要被落空，几番思想斗争，权衡利弊之下，谢桂还是选择了自由。 现在很多人为了“结婚”而结婚，他们更在意对方的外在条件，可是他们也忽略了一点，没有爱情的婚姻，它更像是一场利益交换，随时会因为利益分配的不均衡而分道扬镳。你喜欢别人的车房存款，别人却希望你是一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会持家的贤内助，你想做个“胃不好”的“软男”，但你也要接受，你在别人家庭中的地位，否则她也随时可以收回对你的“供养”。他（她）可以给你想要的，你却不能给她（他）想要的，当爱情只是单向奔赴的时候，就必然有一方要退场。 这个世界发生的很多事情其实都在遵循宇宙的客观规律，它们一定也跳脱不了各种守恒定律和平衡法则的约束，有时候你在羡慕别人，羡慕别人有钱，开豪车住豪宅，“三妻四妾”，可你不知道他的钱可能来路并不正经，他的“三妻四妾”也没有一个人会对他真心交付，而他因为要支撑高额的消费，一直在与“恶魔”做着交换，当有一天梦落空花，他所拥有的一切也都将烟消云散。 而有的人生活虽然“贫苦”，但是人家懂得知足，他们因为“穷”而对那些所谓高端的奢侈品并没有太多概念，所以他们反而更不容易被欲望支配，他们更愿意脚踏实地，可能一生都碌碌无为，但比起许多有钱的人，却也过得更逍遥自在，随心所欲一些。 第26章 关晓的桃花运 当一个人变得有价值以后，很多以前你费心尽力追求的东西，它都会自然而然的向你靠近，爱情也是一样，只要你让自己变得足够好，你的身边就不会缺少各种“异性缘”，所以爱人先爱己，这句话永远都不会过时，你只有爱自己，让自己变好了，你才会值得被爱。 如果你只是想靠付出、讨好，来感动别人，可能在某一刻对方真的被你打动了，但感动毕竟只是一时的感觉，它很难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你把你拥有的一切都给了对方，对方被你感动得稀里哗啦，但可能在下一刻，她就会因为你请不起她喝“秋天的第一杯奶茶”，而对你冷嘲热讽。 关晓变好了，他的“异性缘”又回来了，他虽然已经36岁了，但这个年纪的他反而更具魅力，为人处世更老练了，也更懂人心了，同事朋友会给他张罗介绍女朋友，甚至工作、生活当中结识的一些异性，对他都多有倾慕，但关晓毕竟不是十年前的关晓，他变得更有原则了，他会主动的跟异性保持一定的距离，虽然他也渴望“爱”，但他心里始终有他放不下的人，这个人是沈静微，也可能是陈素心…… 人类思想的改变，总是一个反反复复曲曲折折的过程，它不可能一蹴而就。 林君曾一度以为关晓应该是彻彻底底的放下陈素心了，但有些时候，关晓又会流露出对陈素心，念念不忘的样子，或许正像关晓自己说的，“可能只有陈素心真的嫁人了，他才不会为她操心吧”。 《暮光之城》小酒馆，这家小酒馆已经开了十几年了，依然屹立不倒，它承载了许多人的青葱岁月，见证了他们的成长变化，成为了他们记忆里不可或缺的地方，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就连当初落魄无助的关晓，也仍愿意为它花上一些酒钱…… “关晓哥哥，你怎么也在这，好巧啊？” 忽然关晓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声音清脆婉转，很是好听。 关晓回头看去，一个穿着JK短裙的小美女正在笑着跟他打招呼，女孩名叫张洁，是关晓工厂新来的实习生。张洁的旁边站着一位和她穿着打扮相似的女孩，关晓客气的招呼两人坐下，两个女孩很随意的坐在了关晓对面，关晓本来是约了林君喝酒的，但林君临时有事，就放关晓鸽子了。 “小洁你怎么也会来这？”关晓问张洁。 “我怎么不可以来？这不都是年轻人该来的地方吗？”张洁反问关晓，脸上挂着笑意，露出两个酒窝，显得很可爱。 “也是，我年轻的时候也常来，现在老了也还来，看来我是真的没地方去了。”关晓自嘲一笑。 “对了这位小姐姐是你朋友吗？跟你一样都长得那么好看，年轻真好！” 关晓也不知道聊什么话题，就顺便连带着把张洁带来的朋友也夸了一顿。这个时候的关晓，他一定是心思单纯，没有别的想法。 “关晓哥哥，我叫楚曦月，是小洁的大学同学，但我们不是一个专业的，不过在学校的时候就一直玩得很好！”楚曦月微笑着自我介绍。 “说到专业，对了，小洁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一个女孩怎么会选化工这类的专业，并且来化工厂这种让人感觉就是充满各种“味道”和“危险”的地方实习。” 要知道关晓当年上学那会整个专业就三十五个学生，其中只有三个女生，两个女生还是因为专业调剂过来的。 “这你就不懂我们零零后了吧，我们喜欢个性，喜欢取悦自己，我喜欢化学这个专业，也喜欢跟“木鱼脑袋”理工男相处，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去化工厂上班呢？”张洁笑着解释。 关晓倒是有些发懵，看来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思想，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个性，就如同当初关晓自己那一代，不是杀马特就是非主流。 “那为什么理工男就是“木鱼脑袋”呢？”关晓对张洁如此评价理工男倒是颇为不解，毕竟学理工科的没几个会是智商低的。 “你自己看下我们化工厂上班的，包括关晓哥哥你自己在内，哪个不是眼里只有工作，我每天化着漂亮的妆，在你们面前晃来晃去，结果没几个人会多看我一眼，不是木鱼脑袋是什么？” 关晓瞬间被张洁的解释打败，不是他们不懂欣赏，而是化工行业本身就是危重行业，尤其是在工厂车间内上班的，谁不是帽子一戴，防化服一穿就低头做事，当然在外围工作就没这么多讲究，张洁显然讲的是办公楼工作的“理工男”，自然包括关晓在内。 关晓低头喝了几口“忘小忧”，他看着眼前青春活泼的两位少女，他突然有些想念沈静微了，似乎只有在和沈静微聊天的时候他才会那么随意、自在。 “我们公司对颜值这一块又没有要求，我早年在车间上班的时候，每天都风尘仆仆的，有时候累得跟狗一样，回家就往地上一躺，然后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随便洗个脸刷个牙就又跑回去上班，到公司的时候，也没人发现我头发乱糟糟的，上面还沾着土。”关晓尴尬的解释。 “关晓哥哥你好恶心……” 张洁瞬间露出一副嫌弃的样子，一旁的楚曦月，则在强忍着笑意。 “哈哈……那是以前，关晓哥哥现在也很注重自身形象，毕竟要代表公司去跟别的公司商谈业务，“人帅气质佳”这方面，我还是要拿捏得死死的。”关晓笑着为自己辩解。 “人帅气质佳，你就只占了一个字！”张洁很认真的说道。 “哪个字？”关晓问道。 “人！”张洁说。 “噗”的一声，一旁的楚曦月没忍住笑，把含在嘴里的酒水喷了出去…… 关晓因为明天公司还有事，他也觉得不宜跟两位小姐姐在深聊下去，所以提出要先离开，关晓给她们多点了一些酒和小菜，然后把单买了就准备离开，关晓走到小酒馆门口，正准备打车，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喊自己，关晓回头一看，竟是楚曦月。 “曦月，怎么了？”关晓问道。 “关晓哥哥我可以加你微信吗？”楚曦月轻声说。 “可以。”关晓也没有多想。 关晓坐上了车，他望着车窗外，被夜幕包裹下的城市，到处都是璀璨的霓虹，但他却忽然感觉到很孤独，他想沈静微了，他想去北京看看她…… 突然关晓的微信响了，他低头看去，是楚曦月给他发的信息。 “关晓哥哥你一点都不老……” 《暮光之城》小酒馆，张洁和楚曦月仍在推杯换盏，你来我往。 “曦月，姐妹给你介绍的关晓哥哥不错吧，除了年龄稍微比你大了十岁，其它一切都很OK。”张洁嬉笑着对楚曦月说道。 “我倒是觉得关晓哥哥成熟稳重，应该很会照顾人……”楚曦月认真的说道。 “哈哈，小妮子春心荡漾了……” 第27章 误解 关晓第二天就坐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到北京首都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关晓并没有事先通知沈静微，他会来找她，关晓想给沈静微一个惊喜，关晓打车来到了沈静微所在的公寓，沈静微这两年都没有搬过别的地方，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地方离大学城近，她可以经常去学校里学习，跟宋清莹也有个照应；另一方面当然也是因为这里的租金便宜，虽然沈静微现在是全职工作，但她一直都是一个很节俭的人。 关晓上楼敲了敲沈静微的门，发现沈静微并不在家，看这会的时间，沈静微也可能去学校散步了，关晓准备去学校找她。 行走在大学校园的青石板路上，晚风吹过，关晓一阵心旷神怡，他满心期待，因为马上就可以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了。 “同学，有看见宋清莹宋老师吗？” 关晓复刻了他上一次找人的经验，逮住一个青春期“后遗症”比较明显的男同学就问道。 “这位老师，我刚刚看到宋老师和几位老师在湖边散步，你可以去那边看看。”这位男同学还是很懂得尊师重教的。 关晓会心一笑，向湖边走去，但关晓并没有看到散步的宋清莹和沈静微，有的只是湖边草地上坐着的三三两两的人群，他们有的是大学里的室友，有的是大学里的情侣…… 关晓忽然把目光停在了一对“情侣”的背影上，女孩穿着黑色长裙，曲线玲珑，她的头倚靠在了男人的肩上，长发自然下垂，男人则双手抱膝，默默注视着远方。 关晓的心忽然沉了下去，那个女孩的背影他太熟悉了，它曾经无数次的出现在了关晓的脑海当中，真正的令他魂牵梦萦，柔肠百折。 可是关晓不愿相信，他觉得这一次一定是他认错了，他往侧边走了几步，他仍旧没有看清女孩的脸，但她已经看清了女孩的侧颜，以及女孩靠在右腿上，轻垂在半空中的右手，在女孩纤细修长的右手手腕上分明戴着自己曾经送给她的手串，那个手串里藏着关晓最深处的秘密。 关晓的心像是被什么利刃刺中了一样，他的心好痛，他忽然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他压抑自己，默默转身，离去…… “没有人会在原地等着谁，有些人错过了可能就是一辈子！” 关晓想不起来是谁曾经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沈静微像是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她的右手哆嗦了一下，她摆正自己。 “不好意思，严老师，最近可能太累了，刚坐下就犯困睡着了，清莹她还没回来吗？”沈静微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下意识的往身后看了看，发现身后并没有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关晓的身影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严老师，清莹回来了，你告诉她我很累，先回去休息了”，说完沈静微也不等男人回答，起身匆匆离去。 路上沈静微有些心神不宁，她拿出手机，拨打了关晓的电话。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沈静微又反复打了几次，还是关机，她又找到了关晓的微信，按下了语音通话，仍旧没有人接，沈静微最后打给了林君…… “喂，老林，你有看见关晓吗？他电话一直打不通……” “关晓不是说去北京找你了吗？怎么没找到你吗？”林君不解的问。 沈静微挂断电话，脑海一片混乱…… 不一会她的电话又响了，是宋清莹打来的，“静微，你怎么那么快就走了，严信老师还说等会要请我们一起去吃饭呢？” “对不起清莹，我知道你有意撮合我跟严老师，但我心里面确实已经有人了，是我自己不懂得保持距离，也替我跟严老师说声抱歉，还有我打算把工作辞掉了，过两天就回龙市。”沈静微对着宋清莹歉意的说道。 “静微发生什么事了吗？”宋清莹显然也察觉到了沈静微语气中的变化，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是关晓来了吗？” “我不确定，先这样吧清莹，我挂了。”说完沈静微就把电话挂了。 关晓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他不知道这是他有生之年，第几次体会到这样撕心裂肺的痛，也许注定他要孤独一生，没有人会再等他，也没有人会再爱他，但是他不怪任何人，他不怪陈素心，更不怪沈静微，是他出轨背叛了陈素心，是他有错在先； 他离过婚，坐过牢，是他自己配不上沈静微，就连说“爱”的资格他都没有！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他不配爱任何人，也不值得任何人去爱他…… 关晓休假了，他的心好累，他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暮光之城》小酒馆，依旧是这个地方，关晓一个人喝着酒，这一次他没有点“忘小忧”，他低垂着头，眼神里尽是忧伤。 “关晓哥哥，怎么又遇上你了。”楚曦月的声音在关晓耳畔响起。 关晓微微抬起头看了看她，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是曦月啊，来坐下，关晓哥哥请你喝酒……” 关晓显然喝得有些多了，这些年，他经历了太多，承受了太多，他把自己包裹得像铜墙铁壁一般，他从不向外人坦露自己内心的忧伤，但是此刻，他的情绪却溢于言表，任谁都可以看出，现在的他很孤独，也很悲伤。 “关晓哥哥你怎么了？”楚曦月关切的问道，她不明白前两天都和自己有说有笑的男人，怎么在这一刻会变得如此哀伤。 “我没事，来我们只喝酒，不谈事……”关晓收敛自己的情绪，一门心思喝酒，也不管楚曦月喝没喝，反正他自己是喝了一杯又一杯，关晓酒量不好，慢慢的他觉得眼神迷离，想强撑着让自己清醒，却终究是挡不住酒精的作用，他趴在了桌子上，楚曦月赶紧把他扶起来，放在沙发上躺着，楚曦月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她不知道怎么处理，她想打电话给张洁让她帮忙，但她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楚曦月弄了杯酸梅汁给关晓解酒，然后唤醒关晓，关晓迷迷糊糊，嘴里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楚曦月赶紧撑扶着关晓往门外走。 “关晓哥哥你记得你自己住哪里吗？”楚曦月想独自把关晓送回家去…… 楚曦月打了车，但她好不容易把关晓送上车，自己也在后排刚坐下，关晓就倒在了自己怀里，彻底睡着了，楚曦月无奈。她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眉梢紧锁，像是在梦里他也有放不下的人和事，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楚曦月的内心充满了好奇…… 第二天关晓醒来，他发现自己处在了一个陌生的房间，关晓敲了敲自己还很晕的头，仔细的打量了下房间的布置，房间的布置偏粉色系，粉色梳妆台，粉色衣柜，全身镜，各种可爱的洋娃娃，这分明就是少女的房间，关晓有些断片，他不记得昨晚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暮光之城》。 “关晓哥哥你醒了……”突然一阵悦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楚曦月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进来。 “曦月，怎么是你？我怎么会在这？”关晓疑惑的问道。 “你昨晚喝得不省人事，我想送你回家来着，但是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就把你带来我这了。”楚曦月笑着解释。 “真的很抱歉，那我肯定把你闺房弄得很脏……”，关晓歉疚的说道。 “那是，你昨晚可是吐了好几次，我照顾了你一个晚上，你自己说要怎么补偿我吧。”楚曦月见杆上爬，语气中带着幽怨，脸上却挂着笑…… “我赔给你钱可以吗？”关晓认真的说道。 “我才不要，这样吧，以后每次我去《暮光之城》的消费有你买单就行……”楚曦月的脸上始终挂着笑，边说着边把手上端着的牛奶递给关晓。 “可以，没问题。”关晓接过牛奶，一口喝了下去。 “嘻嘻，你等会自己去卫生间洗漱一下，有给你准备新的牙刷和毛巾。”楚曦月说完，拿着关晓喝完的空杯子，走出了房间。 关晓独自下床，打量了这个房子的布局，这房子一室一厅一卫一厨房，妥妥的单身公寓，关晓去卫生间洗漱了以后，走到了客厅沙发坐下。 “关晓哥哥，你坐会，我给你做些早餐吃，马上就好了。”楚曦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不一会楚曦月就把早餐做好了，她招呼关晓在餐桌前坐好，自己也坐在了关晓对面。 关晓第一次打量眼前的少女，楚曦月穿着宽松的白色睡裙，虽看不清她的身材，但应该很苗条，脸上没有化妆，五官看着却很精致，扎了个丸子头，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小虎牙，很是可爱。 “我吃完就走……”关晓怕楚曦月发现自己在看她，赶紧低下头吃早餐，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给自己做过早餐了，想到这，关晓赶紧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感慨，过往的经验，让关晓有了自己的原则，他不会去招惹楚曦月。 第28章 直觉在作怪 也许在我们的人生当中，都经历过了一些很奇怪的瞬间，比如我们有时候会觉得背后有人在看我们，当我们回过头的时候，确实真的就发现了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我们称之为直觉。 我们和相处久了的人呆在一起，经常会不约而同的出现相同的想法，或者下意识的做出同样的行为动作，我们称之为默契。 还有的时候远在天涯海角的两个人会突然同时想起对方，就好像冥冥当中有人在拨动某根心弦一样，我们称之为心有灵犀。 而以上三种行为最常出现在两个非常熟悉的人之间，比如：要好的朋友、相爱的恋人或者说是结发多年的夫妻。 目前，并没有对诸如“心电感应”这种超越常规感官的沟通能力，做出比较科学的解释，通常它们都会被归类到“玄学”这一领域，但存在即合理，“玄学”的尽头也一定是科学。 比如量子力学就很适合用来解释各种“玄学”，量子力学认为宇宙的万物都是由微小的粒子组成，而这些粒子又都表现为：波粒二象性，既是粒子又是波，既然是波，那么每种现象的发生必然对应着特有的频率，比如某一刻的“心电感应”，是否就是两者之间释放的脑电波产生了“同频共振”，从而接收到了同样的信息。 沈静微感觉关晓来找过自己，并且看到了自己倚靠在了某个男人肩膀上的画面，沈静微了解关晓，关晓是那种表面不说，但内心却是很敏感的人，虽然关晓从来没有开口跟自己表白过，但作为女人，作为认识了关晓十七年的人，她能感受到关晓对自己的情意，只是关晓不愿意戳穿，自己又没有理由主动，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沈静微回到了龙市，这几天她都有联系关晓，但关晓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关晓从楚曦月家出来，刚把电话开机，就有电话打进来，关晓接了起来。 “喂？喂！你个死男人，终于舍得接电话了，赶紧过来花店，林君夏轩还有静微都在这呢！大家找你好几天了。”陈素心在电话里头对着关晓劈头盖脸的一阵责骂，当然这种“责骂”并不是以前他们之间的那种“吵架”，它更像是一种亲人朋友之间的关切。 “电话被偷了，不是才刚把卡补回来吗？” 关晓实在想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来解释，干脆又临时编了个谎。 “你小子还当我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是吧，还是习惯性对我说谎了，我都去你公司打听过了，真是死性不改！”陈素心一听关晓这么解释，顿时更是生气。 关晓顿感无语，他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对陈素心说谎是出于下意识的举动，这么多年自己难道都没有改变“渣男”的属性吗？ 总不可能跟陈素心说，自己是因为“失恋”了，所以才“失联”的吧？！正主这会都和她待在一起呢？一想到这，关晓无地自容。他只能选择把电话挂断。 “靠！挂我电话。”陈素心顿时又是一阵上火。 《素心有霞》花店，陈素心，林幼霞，林君，夏轩，沈静微，此时都围坐在茶桌前，林幼霞坐在主座上泡着茶给大家喝。 “好像很多年我们大家都没有聚在一起了吧，记得上一次聚在一起还是在关晓住院的时候。”林幼霞对着大伙说道。 “谁说不是呢？这会又是因为关晓，我们这些老相识又聚在了一起，不知道该说他好呢？还是该骂他？”夏轩轻笑着开口。 “应该揍他，最好让他趴在地上道歉！”陈素心适时插嘴，看来她还没有在刚刚关晓主动挂她电话的“火气”中解脱出来。 林君看了看沈静微，见沈静微低着头喝茶，一时无言。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谁还没有个“生理期”，等关晓过来了，叫他请大家吃个“席”，顺便给静微接风洗尘一下，一切就揭过去了。”林君还是决定帮自己的好兄弟找找台阶。 “什么生理期，老林你们男人什么时候有生理期了，我怎么不知道？”夏轩感觉自己的丈夫应该是在胡编乱造。 “这是国际上最新的研究成果，男性生理期，一年两次，一次半年，疼爱男性，从每一天开始！”林君十分认真的对大家解释。 “去你的！”大家异口同声，连沈静微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关晓到了花店门口，他有些不敢进去，在门口站了好一会，直到有顾客上门，在顾客前脚刚进去的时候，关晓后脚就跟上，他觉得这样子应该可以避免很多尴尬。 “关晓！”林君看见关晓进来，冲着关晓喊道。 关晓讪讪，林幼霞去接待客人，夏轩坐在了主座给大家泡茶。关晓顺势坐到了林君旁边，关晓的旁边坐着陈素心，林君的右手边坐着的则是沈静微。 “哼！狗男人！”陈素心看见关晓就来气，在旁边对着空气碎碎念了几句。关晓不敢看陈素心，低着头，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但他又忍不住偷偷看了看沈静微，只见沈静微自顾自的喝着茶，似乎没看见他一样。 “静微你回来啦。”关晓尴尬的笑着，主动跟沈静微打招呼。 沈静微轻“嗯”一声，依旧没有看关晓一眼，仍旧自顾自的喝茶，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嘿嘿……”林君则在一旁偷着乐。 “你笑什么？”关晓问林君。 “我没有笑啊，除非实在忍不住！”说着说着，林君干脆大声笑了出来。顿时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就连沈静微都被林君的笑声感染，嘴角轻轻上扬，但很快又被她掩饰了过去，仍在那边故作深沉。 “关晓不是我说你，你都三十大几的人了，能不能让别人省点心，你看素心也好，静微也罢，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夏轩适时解围。 “我可没有担心他！”陈素心在一旁呢喃。 “是我不对，我一个人我行我素惯了，我没想到大家都还这么关心我，真的抱歉。” 关晓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因为这种关注，他很多年都没有感受过了，他有时候觉得，哪怕自己忽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应该也没有人会发现吧，这些年他真的太孤独了。 关晓似有所感，看了看沈静微，发现沈静微也在看着自己。 沈静微又何尝不是这样子，她跟关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同一类人，两个人都经历了十分失败的感情，但无论谁是过错方，谁又是受害者，终归是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谁敢说陈素心就过得好？或者说谢桂就没有活在自责当中过呢？想到这，沈静微一声轻叹。 “静微，你叹气作甚？”林君倒是清晰的听到了沈静微的叹气声。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旧人旧事罢了。”沈静微轻笑着回道。 “好了好了，我真是受够你们这样子了，关晓你要是喜欢静微你就直说，还有静微，我现在一点都不反对你跟关晓在一起。” 陈素心忽然说出了令大家都惊掉下巴的话，就连在不远处给顾客包装鲜花的林幼霞，都下意识的放慢了手中的动作。 “这么多年过来我早就想通了，与其去羡慕那些跟自己毫无干系的人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不如好好祝福身边的人，反正只要关晓不会放弃他做父亲的责任，他的一切选择，我都会支持，包括他跟静微你在一起。” 任谁也没有想到，是陈素心先帮关晓和沈静微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这一刻所有人都选择了低头，夏轩也好，林君也罢，就连关晓自己都只顾着低头喝茶，大气都不敢喘，也只有稍远处的林幼霞，拉长了耳朵，在侧耳“倾听”，生怕错过了什么。 沈静微默默的与陈素心对视，她没有想到，当初劝自己离关晓“远一点”的人，会彻头彻尾的改变自己的想法。 “素心，你……”沈静微有些语塞，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关晓你还是不是男人，就只会逃避吗？！当初你要不是选择逃避，我会一直对你穷追不舍吗？！你倒好，到头来还要来责怪我不懂得给你空间，婚姻是我一个人的事吗？谁不是第一次结婚，谁不是第一次经营婚姻？我们都有错，但一定是你错得更离谱！离大谱！”陈素心转头对关晓又是一阵痛斥。 关晓被陈素心说得面红耳赤，陈素心说的对，确实是关晓自己一直在选择逃避。 “对不起，素心。”关晓满心愧疚的说道。 “对不起有用吗？我们已经结束了，我不希望静微和我一样，要被你的逃避与懦弱耽误一生。”陈素心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这一刻关晓不知道自己内心是一种什么感觉，如果静微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就算直面自己的内心又有什么意义？！ “关晓，素心，如果你们内心都还有对方，我真的是希望你们能够和好，毕竟谁也没有找到另一半。” 沈静微默默的说出了心里的话，但是当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内心一样在痛，曾经她也只是把关晓当成自己一生当中最好的朋友，后来她失恋了，她选择自杀，是关晓救了自己，再后来他们相互扶持，相互慰藉，沈静微发现关晓已然成为了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爱上了他，但这份爱，她只能选择埋藏，因为她了解关晓，关晓有他的责任，陈素心是他割舍不断的人。 “不可能了，我不会再接受他的！”陈素心很直接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她接着对关晓说道：“关晓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待静微，她真的是一个好女孩，至少是我目前遇到过的最好的女孩，我希望你好好把握。” “关晓其实你在北京看到的那一幕，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静微那时候只是太困了……”林君把沈静微的猜测告诉过他，他也认为是关晓可能误会了什么，这会他帮忙着打圆场，他也希望关晓和沈静微能走到一起。 “你们都不用说了，关晓，素心，我们各自都冷静一下，好好想想，我不想因为我们当中的谁做出了错误的决定，而让自己后悔终生！”沈静微说完，起身往门外走去…… 第29章 好了伤疤忘了疼 在物理学上有个非常特殊的物理量叫“熵”，用朴素的观点来理解熵，它代表的就是事物的无序程度或者说是混乱度，而宇宙的发展总是会往熵增的方向发展，也就是往无序程度增大的方向发展，我们称之为“熵增原理”。 这与“混沌理论”不谋而合，也就说随着时间的流逝，事物的无序度也是一直在增加，最终它就会完全摆脱初始条件的约束，而我们对初始条件的认知是觉得它可以预设未来事物的发展。 你会发现一个人在某件事情上吃了亏，他会告诫和警醒自己，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可是时间一久，这种警惕性就会下降，于是就会出现第二次在同一个地方吃亏，然后他更加防范自己再犯第三次错。 可是如果时间在往后延伸，那么这种警惕性仍就会下降，所以就会出现第三次吃亏，理论上来说，只要时间跨度足够长，那么当初所立下的各种约束都将不复存在，这是因为在足够长的时间跨度内，事物的无序度也在无限的变大，那么当初所设立的初始条件就无法预设事物的发展方向。 也就是说，无论你怎么告诫自己，只要经历了足够长的时间，你是无法摆脱“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个死循环的，当然生命的长度是有限的，所以我们注定了在有限的生命当中不会犯无限的错误，但如果把这个理论放在整个人类发展的历史长河中，这种死循环依旧存在。 林幼霞又恋爱了，对方仍是个“小鲜肉”，比林幼霞足足小了十岁，经过了上一次小鲜肉的“事故”，林幼霞这次学聪明了，对于钱财方面她是采用“计划经济”的形式，小鲜肉倒也懂事，他说他不想花“林姐姐”的钱，这样会被别人说吃软饭，相反他还会经常给林幼霞准备各种小惊喜，这让林幼霞仿佛回到了十八九岁的时候，爱情里只有甜蜜。 在和小鲜肉谈恋爱的那段时间，林幼霞每天都面若桃花，只是小鲜肉毕竟还小，赚钱的能力一般，但他仍然通过各种方式“取悦”林幼霞，这让林幼霞升起了一丝愧疚，小鲜肉说家里面催他早点结婚，他想带林幼霞去见他“家里人”，林幼霞虽然有些担心对方家长可能会嫌她年纪大，而不同意她跟小鲜肉在一起，但她还是抱了一丝希望。 见面那天林幼霞化了个很“少女”的妆，林幼霞虽然三十八岁了，但她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材依旧很自信，她觉得现在的她顶多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对方家长订了个五星级酒店的餐厅，可谓是非常重视这次见面，这让林幼霞有了一些紧张。 终于到了见“家长”的时候，小鲜肉的父母还有他的妹妹都来了，小鲜肉的父母很满意林幼霞，各种夸赞，说她不仅长得漂亮又懂事，还会赚钱，小鲜肉的妹妹倒是不怎么爱说话，林幼霞稍微注意了下她，发现她脸色苍白，不过这种场合她不适合多问，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小鲜肉的父母最后表态，说非常满意林幼霞做他们家儿媳妇，会送给他们一套房子作为婚房，这让原本不想“结婚”只想谈恋爱的林幼霞，内心大受触动，她觉得自己“漂泊”了这么久，是该找个人相扶到老了，只是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小鲜肉开始和林幼霞商办各种结婚的事宜，期间还带了林幼霞去看了他们将来的“婚房”，只是婚房还没有装修，男方家的意思是，让林幼霞他们结婚以后自己去装修，林幼霞当然没有意见。 林幼霞并没有将她要结婚的事情告诉大家，她想着等订婚的时候，等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再给大家一个惊喜，毕竟她是自己“闺蜜圈”当中第一个二婚的女人，当然她的闺蜜圈大概率只有她跟陈素心两个女人。 本来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连喜帖都准备好了，男方家突然传来“噩耗”，小鲜肉的妹妹被查出患了“白血病”，需要进行骨髓移植，而治疗的费用高达五十万，而男方的父母因为大部分钱都拿出去给林幼霞他们买婚房了，只能勉强凑出二十万，小鲜肉不得已找林幼霞借钱，并跟林幼霞承诺，医保会报销百分之七十以上，等治疗结束，他会第一时间把钱还给林幼霞。林幼霞没有理由拒绝，她把自己卖房剩下的钱以及开花店所赚的钱凑了三十万给小鲜肉。 林幼霞按小鲜肉的要求把钱打到了小鲜肉指定的账户，小鲜肉称这段时间，要在医院帮忙照顾“妹妹”，就不能经常和她呆在一起，而林幼霞也要忙于花店的事，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一天后林幼霞打电话给小鲜肉，发现对方的电话处于关机状态，然后她又通过微信的方式联系小鲜肉，发现对方仍是失联，林幼霞忽然有些害怕，自己难道遇上了电视剧里才敢演的“剧情”。 她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陈素心，陈素心赶紧陪林幼霞去了小鲜肉所说的医院找人，到了医院以后她让前台人员帮忙查询“妹妹”所在的病房，但前台的工作人员告诉她并没有这个人在他们医院办理过住院。 林幼霞瞬间慌了，陈素心第一时间报警。 林幼霞被诈骗了，那个小鲜肉从头到尾用的都是假身份信息，但小鲜肉也低估了现在的“侦查技术”，公安机关很快就确定了小鲜肉的真实身份，在不到24个小时的时间内，就把小鲜肉等人抓捕归案，小鲜肉如实交代了他的犯罪事实，他只是属于某个婚恋诈骗组织的成员之一，组织有专门的策划人员，他们会针对“被害人”的身心特点，进行精准诈骗。而小鲜肉的“父母”，只是他临时请来的托，属于不知情人员。 值得一提的是那个患白血病的“妹妹”，竟然是小鲜肉真正的女朋友，属于共同犯罪人员，当时在五星级酒店见林幼霞的时候，她还特地把自己化妆成一个“病恹恹”的妹妹，为后面查出白血病，预埋下伏笔。 而所谓的“婚房”更是子虚乌有，只是小鲜肉随便找了个小区的毛坯房就带林幼霞去“参观”了，当时林幼霞“坠入爱河”，早已放松了所有警惕，而林幼霞转到小鲜肉指定账户的钱，在第一时间就被分散出去了，小鲜肉的组织与他属于单向联系，他对组织的上层架构并不清楚，林幼霞的这笔钱很难追得回来了。 林幼霞崩溃了，如果不是这些年经历了那么多，让她的内心比别人强大了许多，她估计都要去跳楼自杀了。她在花店哭得撕心裂肺，陈素心在一旁也跟着哭，好闺蜜受到如此“欺骗”，她很难不感同身受。 关晓、沈静微、林君、夏轩也都在安慰着她，就连林幼霞前夫余杰在听到林幼霞被诈骗的消息以后，也都带上了他现任的妻子来安慰了林幼霞一番，大家都怕林幼霞做什么傻事。 “幼霞别伤心了，人没事就好，钱没了可以再挣！”夏轩安慰着林幼霞。 “是啊幼霞，钱财真的是身外之物，我跟夏轩稍微有点积蓄就要去旅游，花光了就回来继续打工赚钱，没事的。”林君顺着夏轩的话往下说。 “幼霞肯定不是因为钱，她只是觉得自己付出的真心被辜负了，心里特别难过而已！”关晓觉得现在的林幼霞应该不至于为了钱而哭成这样，众人左一口钱右一口钱的，有严重贬低林幼霞品格的嫌疑，他想稍微“捧”下她，可能安慰的效果会好一点。 “谁说我不是为了钱，老娘辛辛苦苦攒了这么些钱，全被那死渣男骗光了，特么还联合他女朋友一起来骗我！”林幼霞忽然抬起头来跟关晓大声辩解，说完她又接着哭。 关晓瞬间无语，沈静微白了他一眼，转头安慰林幼霞，“幼霞，钱还是有机会追回来的，你看归案的那两个人就退赔了五万，剩下的二十五万，等其他成员也都归案了，至少还是可以要回大部分的，所以别太纠结钱的事，就当花钱买教训了。”沈静微安慰人还是有一套的。 “静微……”林幼霞抱着沈静微哭，但显然林幼霞的哭声更细了，可见沈静微的话还是起到了效果的。 “素心你别哭了，你又没被骗！”关晓转头安慰陈素心。 “我就要哭，难得这么痛痛快快的哭一次！”陈素心的话让关晓更加无语，他不明白怎么现在的人都变成了这样，哭也要找好时机的吗？ 然后陈素心和林幼霞又相互抱着哭，声音越哭越大…… 第30章 同样的坑 关晓和沈静微都一致认为，需要等陈素心先找到另一半了，再来考虑他们俩人之间的事情，因为陈素心不仅是关晓的一道“心坎”，也是沈静微的一道“坎”，无论是关晓还是沈静微他们都不愿再伤害到陈素心，虽然陈素心嘴上说默许了他们在一起，但感情这种东西，本就复杂多变，作为过错方的关晓，确实应该为陈素心的感受多做考虑，毕竟陈素心除了是关晓“前妻”的身份，她还是关晓孩子的亲妈。 关晓和沈静微现在属于朋友已过，恋人未满的状态，他们彼此更多的是考虑工作与生活的事情，不敢太过越界。 关晓和沈静微约定了一个期限：两年，两年后无论陈素心有没有找到归宿，他们都会选择走到一起。只是无论关晓和沈静微如何明确自己的初衷，宇宙中存在的“无序”，总会打乱他们的布局，至少楚曦月的出现，就把关晓和沈静微的这种状态，短暂的推向了另外一面。 那一天，关晓和沈静微在《暮光之城》小酒馆重温岁月。 “关晓你说你在初中的时候就暗恋我？我怎么不太相信的样子！”沈静微微笑着对关晓调侃道。 “你是不懂男生的身心发育，那个时候我们表达喜欢的方式，就是去“欺负”女生，这样可以引起她们的注意。”关晓有些尴尬的对着沈静微解释。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领悟了，合着你经常在我书包里面放几块板砖，和在我书本里藏死蟑螂，是喜欢我才这么做的呀！可我也没发现别的男同学对我这么做啊，你真是太有才了！不过，我可是清楚的记得，我被你气哭过好几次。”沈静微连哼几声，一副要和关晓算“旧账”的样子，不过听关晓说他从初中就开始暗恋自己，沈静微的内心还是很雀跃的。 “嘿嘿……”关晓笑的有些猥琐。 “那话说回来，你当时抢到我写给谢桂的情书，不是伤心死了，可是你为什么还是念出来了呢？”沈静微对关晓喜欢自己，又把自己写给谢桂的情书当众念出来表示十分不解，难道那个时候关晓就懂得“成人之美”了？ “谁说不是呢，我当时也是欺负你欺负习惯了，抢到情书就开始念了，都没仔细看内容，念到后面，心都碎了……” 关晓回想起当初的冲动，现在都心有余悸。 “去你的，欺负我，还欺负成习惯了。”沈静微笑骂关晓。 可沈静微前一刻都还在笑，下一刻脸色忽然就变得有些阴沉，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我算是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关晓不解的问，他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沈静微，怎么一下就感觉要翻脸的样子。 “哼哼~我明白了，原来是你害的我，亏我后来还感谢你，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上谢桂那条贼船。” 沈静微脸上带着愠色，接着用命令的口吻对关晓说道：“来！你坐我这边来！”关晓连忙屁颠屁颠的走了过去。关晓刚坐下去，沈静微突然就对着关晓的腰间下死手，她用力一拧，关晓瞬间就发出了痛苦的惨叫，“我错了！我错了！” “错哪了？”沈静微仍是没有松手，当然她控制的力度稍稍松了点，她可舍不得把关晓真的拧坏了，但她不惩罚下关晓，那也是不可能的。 “我不该念你写给谢桂的情书！”关晓带着无辜的眼神解释。 “不对！”沈静微显然不满意关晓的答复，又加紧了力道。 “我应该当场把情书撕了，然后立刻、马上向你表白！我喜欢你！啊~轻点、轻点，好痛啊~”关晓连连求饶。 沈静微松开手，“算你识相！” 关晓趁机狠狠的抱了一下沈静微，然后用力的吸了一下她身上的味道，紧接着快速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哼，耍流氓……”沈静微娇哼一声。 “关晓哥哥，你果真在这里。” 突然关晓的背后响起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关晓回头，只见楚曦月正微笑的看着自己，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这位姐姐是……”楚曦月看了一眼沈静微，对着关晓问道，没等关晓回答，沈静微就抢先说道：“只是朋友。” “姐姐好。”打完招呼，楚曦月很自然的就坐到了关晓旁边。 关晓瞬间觉得很不自在，她害怕沈静微误会什么。他看了看沈静微，发现沈静微镇定自若，仪态自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可是越是这样，关晓的内心就越是紧张。 楚曦月一副完全不见外的样子，“关晓哥哥，你帮我点一杯你经常喝的那种调酒，叫忘什么忧的来着。” “忘小忧！”沈静微替关晓回答。 “对，就叫忘小忧。”楚曦月嬉笑着说道。 “我给你点吧，但是那种酒很苦，你不一定喜欢喝。”说着，沈静微拿出手机对着桌上的二维码扫了一下，现在的这些小酒馆、咖啡厅、奶茶店都配有扫码点单的服务。 “你什么时候喜欢喝“忘小忧”了？”沈静微对着关晓问道。 “你去北京以后……”关晓讪讪的回答。 “嗯。”沈静微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 不一会服务员就端着“忘小忧”上来了。 “对了，关晓哥哥你有件外套落在我家里了，我给你洗好了，改天我给送过去还是你自己来取？”楚曦月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浅尝了一口“忘小忧”，然后她的表情立马就变了，“这么苦？”，不过她可没像关晓第一次喝的时候那样，直接吐掉。 “我还是喝点别的吧。”楚曦月一点都喝不来“忘小忧”这种酒，沈静微又给她点了一杯她平常爱喝的调酒。 楚曦月说者“无心”，但关晓可不想沈静微听者“有意”，直接就向沈静微开口解释，“静微，我那个当时不是误会你有喜欢的人了吗？有一天晚上我就在这小酒馆买醉，结果喝太多了，直接就不省人事，曦月本是打算打车送我回去的，但是她不知道我住哪里，然后就把我送到了她家，不过我跟曦月真的是什么也没有，不信你可以问曦月。” “是的静微姐姐，我跟关晓哥哥真的什么也没发生。”楚曦月声音甜美，眼波流转间，露出少女的清纯。 关晓本想继续解释，直接就被沈静微打断道：“你不用解释了，我相信你。”沈静微语气坚定，这不由得让关晓内心升起一阵感动。 “曦月妹妹是吧？你关晓哥哥的衣服不要了，还有你关晓哥哥是有家室的人，孩子都快十岁了，他不值得你费心思。”沈静微可是从事夜场工作多年的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她对这种小女孩的心思一眼就看穿了。 “静微姐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楚曦月满脸无辜的说道。 “听不懂就对了，我告诉你，他“老婆”陈素心可不是好惹的主，她会让律师查他有没有转移夫妻共同财产，或者说有没有找到关晓出轨的证据，你在他身上什么也得不到的，枉费心思！” 沈静微言语犀利，像是家长在教训孩子一样。 “关晓哥哥，你不是单身吗？”楚曦月对着关晓疑惑的问道。 “他不是单身！”沈静微直接替关晓回答。然后她起身快速的走到关晓面前，牵起关晓的手就往外走，留下楚曦月一个人满脸震惊！ “到底是那位陈素心姐姐是关晓哥哥老婆，还是这位静微姐姐是他老婆？！”楚曦月莫名其妙。 关晓大气都不敢喘，不过看着沈静微主动牵自己的手，关晓的心里兴奋得想要尖叫，可是还没等关晓开心几秒钟，到了酒馆门口，沈静微就又重重的甩开了关晓的手。 “关晓，难道真的像素心说的那样，你们谁也改不了吗？你已经在一个地方吃了一次亏，你还想再吃第二次吗？我相信你又怎么样，你如果自己做不好，那最终我们也不可能走到一起。”沈静微真的生气了，她不知道关晓到底跟楚曦月发生过什么，但楚曦月今天晚上表现出的那种自然，无论是刻意也好，还是本就是那么单纯也罢，都反应了关晓自身的一种态度，如果关晓自己不主动保持明确的界限，而是继续维持这种默示的姿态，那么迟早有一天，关晓会复刻他之前的路。 因为两个人的感情不会永久保鲜，也不可能一直都不会发生争吵与矛盾，如果有一天关晓因为跟沈静微吵架，而放任楚曦月的“投怀送抱”，那么这段感情不也注定会以失败告终吗？沈静微伤不起，关晓自己也伤不起！所以沈静微必须让关晓先搞清楚自身的定位。 “静微，不是这样的，我跟曦月真的什么也没发生过，我现在就把她的联系方式都删了。”关晓慌乱的解释。 “关晓你还是不懂！你还是不明白！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更不会控制你到无法呼吸的地步！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等你真的想明白的时候，再来找我！”沈静微必须对关晓下猛药，这是对他们两的将来负责，如果关晓始终想不明白，始终都不会改正，沈静微会选择放手，因为她真的害怕再承受像上次一样的伤痛，她宁愿跟关晓只是朋友…… 第31章 主观陷阱和边界感 可能绝大多数的人都没有听说过主观陷阱这样一个概念，但它却与我们每天的生活都息息相关，主观陷阱是指当我们在处理信息、形成观点或是做出决策时，会受到我们自身的知识水平、生活阅历、情感经验等因素的影响，从而导致我们做出错误的选择或是形成决策不佳的现象。 而之所以会陷入主观陷阱，完全是因为我们本身的认知相对于浩瀚无穷的客观规律而言是极其渺小的，我们总会不自觉的用我们有限的认知去揣度无限的客观事物，所以人很容易自以为是，尤其是对于那些自负“聪明”的人。 紫金山公园，宽阔的大草坪上，熙熙攘攘的身影，阳光普照，万里无云，关晓与林君躲在树荫下席地而坐。 “老林，我真的想不明白，我都已经把楚曦月的联系方式都删了，为什么静微还是那么生气。”关晓实在想不通，他甚至暗暗下定决心不再与楚曦月有任何交集，就连那个同事张洁，他也会主动“疏远”。 “关晓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局者迷。”林君故作深沉的开口。 “何解？”关晓认真请教。 林君端正姿势，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说教。 “你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和素心分开的吗？不也是从这些删朋友联系方式的小细节开始的，你后知后觉的认为素心在控制你，让你毫无空间，所以你逃避，然后你就会遇上一个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好姑娘”在听你倾诉，你情难自禁的出了轨，你不觉得你现在的做法，在复刻历史的轨迹吗？” 关晓如遭雷击，脑子里似乎一下通透了许多，“还得是你，老林！” 林君“呵呵”一笑，继续说道：“你知道“边界感”这个词吧，人与人之间、圈层与圈层之间或者说不同的社会关系之间，都要有边界感的存在，亲人就是亲人，朋友就是朋友，同事就是同事，你不能把朋友同事都当成亲人，因为这样做，你真正的亲人，就会失去他在你心目中的比重，那么你的亲人就会疏远你，因为他在你身上没有归属感，而你的朋友也好，同事也罢，可能更多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之上，利尽则散。” “你看社会上有很多各种边界感模糊的关系，什么女生的“男闺蜜”，男生的“女闺蜜”等等，你会发现很多发生在感情里的纠纷都是因为这些边界感差的关系引起的，当然我们肯定不能机械的去割裂人与人之间的“边界”，否则没有了人情味就会显得很功利性，总之四个字“大制若割”！” 关晓如梦方醒，“老林你的意思说，我跟楚曦月的边界感不明确，容易伤害到静微，即便现在不会，但是未来发生这种“伤害性”事件仍是高概率的，对吗？” 林君拍了拍关晓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生子当如关晓，孺子可教！” 林君跟夏轩已经在备孕了。 “去你的，万一你生的是个女儿呢？”关晓严重怀疑林君在占自己便宜。 “可是老林，这些话为什么静微不主动跟我释明呢？如果你不说，我是真的怎么样都想不到这个点上。”关晓接着问道。 林君鄙视的看了一眼关晓，说道：“你见过哪个法官会主动在庭审的时候，告诉被告人缴纳罚金、退赃退赔是可以获得较轻的处罚的？要知道所有的法条都是很考虑人的主观因素的，你主动的去认错，并且做出弥补，跟别人要求你去认错，然后再告诉你要怎么弥补，是完全不一样的主观态度，虽然结果都是做出了弥补，但显然主动的一方，肯定是态度更好的一方，也是更深刻的一方。所以，静微作为当事人如果她要求你这样做那样做，而不是你自己觉悟的该怎么做，完全是不一样的概念，因为你会对别人的要求感到抗拒，但你绝不会抗拒自己的要求，懂了吗？” “老林，虽然我感觉你在“绕口令”，但我还是听得懂的，我突然有些佩服你了，话说你也不是什么情感专家，怎么懂得这么多。”关晓发自内心的佩服林君，这种见地简直……离谱！ “哈哈……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你看你这头猪……sorry，口误，你看你这个人，我不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吗？你的那些事，我旁观者清啊。” 林君哈哈一笑，他和关晓是发小，确实算得上是从小看着关晓长大，林君像是长辈在劝慰晚辈一样，又情不自禁的拍了拍关晓的肩膀，并把手最终停在了关晓肩上，关晓被他的手压得有些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 关晓抖了抖肩，甩开林君的手，说道：“懂了，所以我和楚曦月应该要有边界感，我也不应该删掉楚曦月的联系方式，因为这是对别人的不尊重，这也不是静微想看到的，不然我真的就是在复刻历史的轨迹了。” “知道就好！”林君笑道。 关晓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比较“聪明”的人，但这种“聪明”就容易导致他的自以为是，而人一旦自以为是了，就一定会陷入“主观陷阱”当中。 很多事情的处置，他都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或者说按他自己的认知和生活经验来，他认为只要删掉和楚曦月的联系方式，甚至是和楚曦月的好友、关晓自己的同事张洁，保持“疏远”的距离，就是对沈静微最好的忠诚，可是在关晓生活和工作的圈子当中，可不止她两个异性啊，难道也要“疏远”吗？ 就好像当初陈素心不想关晓和别的异性接触一样，陈素心删除了她们所有的联系方式，连关晓的大部分异性同学也都不能幸免，这本身就是极其愚蠢且幼稚的行为，这个世界上就两种人：男人和女人（暂且不对“人妖”做归类），人首先就不可能脱离“人群”而独立生存，你隐居深山老林，请问你怎么活？要知道道士也都是要下山，去菜市场买菜的。 而什么是“人群”，不就是男人和女人组成的群体吗？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是你存活在这个世上的资源，当你对身边的资源“挑三拣四”或者干脆直接拒绝往来的时候，请问你怎么在这个社会立足？你如果还想要更好的发展，你就必然会接触与利用到更多的资源，而资源在哪里，资源都在人的手上，你在给自己或者让对方删人、拉黑的时候，其实也是在断送自己或是对方的前程，因为你连最基本的“格局”都没有。 在两性的关系当中，谈恋爱也好，经营婚姻也罢，对除了两性关系以外的其它社会关系都要保持一定的“边界感”！ “边界感”不是要你和别人断绝往来，而是要让你自己清楚，哪些行为是只属于朋友的，哪些行为是只属于同事的，而哪些行为又是只专属于你的另一半的； 我们都知道家庭是社会的细胞，没有万千家庭的幸福美满，就不会有社会的和谐稳定，而家庭是否幸福美满，最重要的还是取决于婚姻当中的两性关系，所以说两性关系是社会上最重要的关系，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基石，你的婚姻关系处理不好，你的其它社会关系也一定会受到它的影响。 因此女人不要总是把男闺蜜带回家，然后告诉自己的伴侣，他只是我的“男闺蜜”，男人也不要跟自己的另一半说，“她只是我的妹妹，妹妹说过：“紫色很有韵味……”。” 要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可以转化的，尤其是那些边界感模糊的关系，“男闺蜜”更容易变成“男朋友”，“妹妹”也更容易成为破坏婚姻关系的“绊脚石”。当你拎清楚了“孰轻孰重”，你就会主动拒绝一些“越界”的行为。 关晓想通了，他知道该怎么做了，他觉得这一次他一定可以好好的去爱沈静微…… 第32章 道歉 关晓结束了休假，回到了化工厂上班，前段时间有服务能源公司的公司经纪人，找关晓聊过一个项目，项目的内容主要是关于“微波催化生物质气化获取可再生能源”。 目前国内关于微波催化生物质气化技术的运用，属于初始阶段，关晓觉得如果现在的民间企业就开始朝这个方向布局，可能重在其战略意义，短期内很难有太高的经济效益，公司经纪人提出需要关晓所在的化工公司，为其所服务的能源公司提供项目所需的各种催化剂，以及设计适合能源公司安装车间生产流程相匹配的方案。 关晓跟公司高层商量过，对于设计方案是小事，但是因为催化剂的生产成本较高，当前运用的领域又比较少，公司如果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来研发和生产各类“催化生物质”所需的催化剂，可能会影响到公司其它业务的输出，这样操作的话可能对公司的发展不利。 化工公司高层接受了关晓的意见，但公司经纪人修余琴却不死心，主要也是没有别的化工公司肯愿意跟她合作，直接就将其拒之门外，而关晓至少愿意和她深入交谈，但是关晓现在也明确表达了自己不愿合作的态度。 修余琴无奈，但她却找到了关晓的同事张洁，修余琴希望通过张洁能够再跟关晓做一个深入的沟通，毕竟关晓现在是一个在化工方面有着丰富实操经验和知识储备的高级工程师，只要他愿意合作，就算其身后的化工公司不愿意，也无所谓了，因为修余琴有把握说服其所服务的能源公司，自主创建一条催化剂生产的供应链，而只需要关晓提供技术支撑就可以了。当然这种“明目张胆”的去别人家公司挖人的行为，修余琴还是要在低调中循序渐进的。 修余琴会来找关晓，主要也是因为关晓现在有代表化工公司对外承接业务，而她每次来关晓所在的公司，都是张洁负责接待她，一来二去两人倒也熟悉了起来。修余琴约张洁到咖啡厅见面，她作为公司经纪人，要促成公司之间项目的合作，肯定是要以“利”服人的。 “小洁，有没有兴趣跳槽到我所服务的能源公司，我跟能源公司的高管们都熟得很，能源公司的规模和市场前景肯定比你所在的化工公司好得多，我说话比较直白，你别介意，我觉得你还那么年轻，或许可以考虑换一个有发展前景的企业。”修余琴觉得自己的话还是蛮具有说服力的。 张洁轻轻一笑，“余琴姐，你可太看得起我了，我会选择这种小公司上班，本身就代表了我自身的能力，再加上我真的不是一个很有事业心的女孩，所以我怕去了你所说的贵公司，也是拖后腿的存在，我还是比较在意自己的舒适圈的。” 修余琴显然没有预料到，张洁这种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还没开始在工作和事业上有什么建树，就开始有“躺平”的打算了，这让她原本准备好的各种说辞，瞬间没有了可用之地。 “小洁，年轻人就该有追求，有干劲不是？尤其是我们这些做女生的，将来如果有自己的事业，那就不用仰人鼻息了，多少女人都以追求事业有成，经济独立为目标，而不是成为别人口中所谓的“靠男人”！”修余琴还是不死心的对张洁劝说。 “余琴姐，你可能对我们零零后有什么误解，当然不排除我们这代人当中也有很多这样“高尚”追求的人，但仅对我个人而言，首先，我的家里面并不贫穷，我父母都有收入，也算是给我撑起了一片天；其次，我拿着的虽然是“微薄”的工资，但我又不追求什么高端奢侈消费，我都是按自己的喜好来，至于“靠男人”，有的靠就靠，没有我也无所谓，我只要自己过得开心，才不管别人怎么说。” 张洁对修余琴的说辞一点都“不感冒”，对于她这种“无欲无求”的人来说，你就是给她一片金山，如果前提是要她自己拿着锄头去挖，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并且还会大大方方的嘲讽对方：“谁还不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宝宝！”。 修余琴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许多“零零后”的价值观，确实比前几代人要端正许多，这让修余琴顿时没了再“利”惑的欲望，只是坦白的告知了此行的目的。 “小洁，我是想让你帮我个忙，你看看能不能让关晓给我出份设计图，当然我肯定会支付相应的报酬，只要有生产流程的设计图，我也好跟能源公司交代。”修余琴还是选择了退而求其次的方案，不然如果自己不表现出一点业务能力，那之后能源公司肯定不会再找她合作了。 张洁想也没想，微笑着说道：“这个事情简单，包在我身上。” 张洁回到化工公司，第一时间就去了关晓的办公室。她也没敲门，就径直走了进去，然后坐到了关晓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双手抱胸，扭过头不看关晓，努力让自己表现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关晓，你几个意思？”张洁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不悦。 关晓瞬间觉得莫名其妙，他想了想，自己似乎也没有在什么地方得罪过这位大小姐，尤记得前几天她都还在客客气气的叫自己“关晓哥哥”，怎么这会好像是要来兴师问罪的样子？ “小洁，咋回事？怎么一副要“嘎”了我的样子？”关晓尴尬一笑。 张洁继续佯装生气的说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不知道？你严重的伤害到了我好姐妹楚曦月的心，你明明不是单身，却还要去撩拨她，完了，你还删她微信，拉黑她电话，你个“渣男”，亏我们还一口一个“关晓哥哥”的叫着。”说完张洁还不忘扭过头斜眼瞪着关晓，嘴里不时发出几声重重的冷哼。 关晓感觉自己好冤枉，他可从来没想过去“撩”楚曦月，但是关晓自觉理亏，毕竟他真的不应该做删别人微信，拉黑别人电话，这种伤楚曦月自尊的事情，况且对方还只是个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对方也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总不可能因为对方将来可能会与自己发生“不正当关系”，就把对方的各种善意扼杀在摇篮里吧，这完全是脱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行为。 关晓不由得连连道歉，“真的太对不起了，是我的错，那个你把曦月的微信推给我，我加回去，还有帮我跟曦月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我太自作多情，你关晓哥哥真的应该卑微到尘埃里，怎么可以对曦月这种好看又善良女生，抱有恶意呢？！” 关晓的语气当中充满了自责，接着说：“这样吧，小洁你晚上约曦月一起出来，我请你们吃饭，我当面跟曦月道歉。” “姐妹你听到没有？态度还算诚恳！”张洁忽然拿出手机，对着电话另一头的楚曦月说道。 关晓更觉尴尬，也没听到楚曦月在电话里头说了什么，他只能在办公桌前干坐着傻笑，过了好一会，张洁才把电话挂断。 “曦月说了，她被你严重伤害到了，她对你并没有男女之情的意思，她也不管你有没有“老婆”了，但是你把她的微信删掉，电话拉黑这种行为，让她被动成为了“第三者”的角色，她不要面子，不要自尊的吗？她的朋友知道了会怎么看她？她因此落下了心理阴影怎么办？她说暂时不接受你的道歉！” 张洁这么一说，关晓更觉得愧疚了，于情于理都是关晓自己做得不对，关晓又是一通道歉，并向“两姐妹”承诺，往后只要有用得上他关晓的地方，只要不违背原则和道义，他一定义不容辞。 “也不用等以后，现在你就可以做出一些弥补。”张洁淡淡的说道。 “什么弥补？”关晓连忙问道。 “你还记得那个代表某家能源公司跟你谈过合作项目的公司经纪人修余琴吗？她现在是我跟曦月的好朋友，她需要你给她出一份“微波催化生物质气化”的流程设计图，一个星期内做好，有没有问题？做好了的话，我可以保证曦月会原谅你做人的不地道。” 张洁对于这种“暗度陈仓”、“借花献佛”、“借力打力”的事情还是信手拈来的，要知道在上大学的时候，她可是他们专业的“国宝级”人物，可谓是“万叶丛中过，片绿不沾身”。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关晓信誓旦旦的说道，看来他对楚曦月的内疚还是很深厚的。 “对了，余琴姐承诺了会给一些报酬，我跟曦月两个人对半分，算是你以实际行动表达了对曦月的歉意，你应该不可以有意见吧？”张洁说得漫不经心，像是在征询关晓的意见，但关晓也听得出张洁不容商量的语气，这让关晓怀疑，如果下一刻自己说不同意，她会不会马上翻脸？ 可是关晓也不知道，张洁故作生气的神态和语气都是装出来的，不然她也不至于总是扭着头，不让关晓看到她的正脸，她怕憋不住，穿帮了，关晓自恃老道，但对于女人，他一直都显得“太年轻”。 “不用考虑我，只要大小姐你不要“背刺我”跟公司说我接私活就行。” 关晓倒是对这些“报酬”不放在心上，其实一直以来他对“钱财”的使用都是“落落大方”的，这也许就是他颇具“异性缘”的其中一项重要原因吧，毕竟很少有女生会拒绝对自己大方的男生。 第33章 关晓与陈素心的儿子 关晓和陈素心都很爱自己的孩子，但这种爱却是分割的，它不是一种完整的爱，我们都知道孩子的第一所学校是家庭，孩子的第一任教师是父母。一个人的性格，思维方式以及基础价值取向的形成，都跟其原生家庭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往后的人生，去学校接受教育也好，还是出去社会历练也罢，他都难以摆脱这种好似刻在了骨髓和血液当中，宛如“天赋”一般存在的东西，所谓的上行下效，潜移默化！就是如此。 孩子跟谁一起生活，他就会更多传承对方身上的各种特性，如：女性的阴柔，男性的阳刚，跟女方一起生活，孩子会更容易“柔弱”，跟男方一起生活的就更容易“刚强”，其实无论跟谁一起生活，都是有失偏颇的，也都是不利于孩子的身心发育的，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也只有阴阳相济，事物才能更好的存在，当然人也一样，纵观整个人类的犯罪史，你会发现绝大部分走上犯罪道路的人，他的原生家庭大体都是不完整的，当然有些人总喜欢以少数个例，来激励自己去对抗事物整体发展的客观规律，总以为自己也能成为那样的人，殊不知，那些少数的“个例”，每一个都是不可复制的存在，当然此处例举的“犯罪”现象，只是一种极端情况。 陈素心当然也明白，孩子跟她一起生活，总会失去一些东西，陈素心想重视但她重视不起来，因为她没办法跟关晓再在一起生活，她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外在的条件。可是陈素心不明白无论外在的条件多么优越，哪怕她给孩子提供了最好的物质条件，给他提供了最优越的教育环境，孩子先天所缺失的，是她用什么也无法弥补的。 关晓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早期的时候，为了孩子，他还是很希望和陈素心复合的，但是陈素心有她自己的追求，他们已经解除了婚姻关系，而关晓作为过错方，他更没有资格去要求陈素心做出何种选择，关晓无奈。 现在孩子也一天天的长大，所有曾经执着的东西，也都被定格了下来，再去争辩是非对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而无论孩子最终会成长为什么样子，关晓和陈素心都觉得，两个人尽力去爱，去引导就行。 沈静微就是单亲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她外表看似坚强，内心却柔弱不堪，不然也不至于做出“轻生”的举动。而关晓也很担心自己孩子的内心会变得很脆弱，因为孩子缺失了很多在生活当中必须由父亲陪伴的细节，而这些细节的缺失，恰恰容易导致孩子幼小的心灵，变得脆弱不堪。 《素心有霞》花店，陈素心的儿子陈景瑜和林幼霞一起呆在店铺，陈素心这会刚好出去送花了，花店本来打算招一名配送员的，但因为林幼霞前段时间被“渣男”诈骗，损失大量财务，她心里极端不平衡，也因此有了一些“后遗症”，只要有男的上门，尤其是那些来应聘店铺配送员工作的男性，她都会先入为主的认为对方动机不纯，导致花店配送员的职位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所以现在暂时还是由她和陈素心两个人轮番配送，陈素心和林幼霞都觉得如果能招到一位女配送员是最合适不过的。 “霞姨，妈妈怎么还没回来？”陈素心的儿子陈景瑜显然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小景瑜，妈妈去《世纪天成》送花，很快就回来了。”林幼霞安抚着陈景瑜，陈景瑜现在已经八岁上小学二年级了，自从跟关晓离婚以后，陈素心把孩子的姓也改回来了，陈素心很多时候都会被自己感动，毕竟自己照顾孩子，很多时候都是既在当妈又在当爹的，只是无论陈素心怎么对孩子付出，她终究不能代替关晓的角色。 “霞姨，爸爸很久都没来看我了，每次学校有活动都是外婆或者外公来参加，妈妈也没空，爸爸又不在，别的小朋友爸爸妈妈都会来，我有时候会很难过。这次期中考试，我考了全班第一名，我想开家长会的时候爸爸跟妈妈都会来，可是爸爸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陈景瑜稚嫩的声音当中充满了委屈，林幼霞忍不住抱了抱他。 “我可怜的孩子。”林幼霞只觉得自己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成年人犯的错，为什么要让无辜的孩子买单。 “霞姨，你能不能帮我联系爸爸，叫他也要来开我的家长会，我以前也跟妈妈还有外公外婆说过，让他们要叫爸爸来学校一起参加活动，可是我被妈妈骂了，妈妈说，爸爸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有时候都不给抚养费，我不知道什么是抚养费，可是我知道爸爸对我很好，我很想爸爸，我希望爸爸每一天都能陪在我的身边……” 林幼霞哭了，她忽然变得好恨自己，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教唆陈素心怎么去捉关晓的“奸”，事后还劝陈素心一定要离开“渣男”关晓，或许他们就不会离婚，或许关晓也会迷途知返，或许…… “霞姨答应你，一定让爸爸跟妈妈一起陪你去开家长会，我们家小景瑜最棒了，考了第一名，你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林幼霞拭去眼泪，强笑着对陈景瑜说道。 傍晚，花店收工以后，林幼霞一个人默默地在大街上走着，她拿出手机给沈静微拨打了微信语音通话，不一会，对方就接了起来！ “幼霞，怎么突然想起找我来了？” 电话里头传来沈静微的声音。 “静微，你现在能帮我约关晓出来吗？我想跟他单独谈谈。”林幼霞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在哪见面？”沈静微问道。 “就到那个《暮光之城》小酒馆吧，我现在走路过去，很快就到了。”林幼霞虽然缓缓的走着，但她前进的步伐，似乎更加坚定了。也许一个人要去承认自己曾经一直秉承的价值观，其实就是一个笑话的时候，本身就是一件需要极大勇气的事情。 关晓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跟沈静微联系了，期间他自然也主动联系过沈静微，但沈静微拒接了他所有的通话方式，当然他们之间还不至于到拉黑删除的地步。 关晓最近都比较郁闷，但成年人的世界里，活到纯粹实在太难，他们的心里总会有放不下的人和事！此刻，关晓正在家里加班加点的绘制着“设计图”，突然微信铃声响起，是专属于沈静微的铃声，关晓瞬间来了精神，赶紧接了起来，“喂，静微，你终于舍得联系我了。” “你赶紧过去《暮光之城》，有人在那里等你。”沈静微说完，也没等关晓回复，就直接挂了。 关晓赶紧打回去，可是对方又拒接了，女人心，真是海底针，估计连传说中能知晓万事万物的“拉普拉斯妖”，也无法猜透女人的心。 沈静微的吩咐他自然不敢耽搁，只是关晓很好奇，什么人会通过沈静微来把自己约出来见面？ 关晓和沈静微之间的共同好友基本上都有他的联系方式，难不成是多年未见的老同学？总不可能是谢桂吧？他甚至往楚曦月身上也想了想，可是他思来想去，也绝不会想到，是林幼霞约他出来见面，毕竟这两人，从前可是有很深的间隙，虽然时过境迁，过往的恩怨早已随风而逝，但要说他们两人真的成为了朋友，那也太过勉强了，他们俩最多止步于“熟人”这个层面。 关晓一走进酒馆，就看到了林幼霞，现在这个点还早，酒馆里暂时没几个客人，出于“熟人”的礼貌，他主动上去跟林幼霞打了声招呼！ “这么巧，你也在这啊，我刚好来这边等人”。 “是我让静微联系你的，我有话跟你说！” 原本关晓都准备找个位置坐下了，在听到林幼霞的话之后，他登时就停住了脚步，关晓转过身去，一脸疑惑的看着林幼霞，似乎是要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带着吃惊的语气问道：“你找我？” “对！是我找你！”林幼霞用力的点了点头。 关晓坐了下来。 “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好聊的吧？”关晓脸上虽然在笑，但他的语气里却似乎带了一丝不屑。 “我想跟你道歉，我当初不应该劝素心和你离婚的。”林幼霞表情严肃，言语中满是诚恳。 “我没听错吧？！你跟我道歉？！你又没有做错？！错的人是我！而且你不是一直都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吗？”关晓一连串的问句，像是在嘲讽林幼霞，又像是在嘲笑自己。 “我教唆素心去捉你的奸，这件事情我并不后悔，我后悔的是不应该劝你们离婚，我是认真的，今天你儿子在我面前哭着喊着要爸爸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什么叫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林幼霞的脑海中回想起，小景瑜渴望得到父爱的样子，她的内心一阵心酸。 关晓沉默了，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他的软肋的话，那一定是他的孩子，试问有哪个父亲，不想好好爱自己的孩子，可是关晓又能怎么办？他出轨，他离婚，他坐牢，陈素心怎么可能会再接受他！ 包括关晓自己在内，他都认为陈素心离开自己是对的，所以即便他再爱孩子又能怎么样，终究是他自己犯下的错误，即便他想弥补，那也得问过陈素心同不同意是不是？！ 如果非要说陈素心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那便是她不应该将关晓对孩子的爱等同于物质，等同于“抚养费”。不应该在关晓最无能为力的时候，阻拦一个孩子对父亲的期盼。 “都过去了，反正孩子也长大了，只希望孩子能好好的，素心也能如愿遇上良人。” 关晓的语气瞬间变得柔和了几分，他相信林幼霞所说的话，毕竟林幼霞这些年，也算看尽了世间的人情冷暖。 “你可以跟素心复婚吗？我可以帮你做素心的思想工作。”林幼霞的话无疑又让关晓感到震惊了。关晓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曾经一直劝好闺蜜跟自己离婚的女人，现在又希望他们复婚了，并且还愿意从中帮忙，这算什么？闹着玩的吗？！ 林幼霞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算是为了孩子。” 关晓的内心着实矛盾，曾经“为了孩子”他多么想和陈素心复合，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好不容易大家都放下了，现在林幼霞又提起来说，为了孩子，可以当关晓和陈素心复婚的说客。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你知道的，首先素心自己大概率是不可能会选择继续和我在一起，其次，我跟静微也……唉，算了，顺其自然吧！” 关晓有些无语凝噎，如果林幼霞的这个问题放在几年前，他一定会同意，可是现在…… “我知道这样的问题对你来说，很难回应，其实我也理解，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当你想回头去找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对方早已经不在了原地，我还是祝福你跟静微吧！”林幼霞也不去为难关晓了，毕竟就算关晓和陈素心再回去了，也不是曾经的他们，“破镜难圆”这是自然规律。 “对了，后天你儿子开家长会，他希望你跟素心两个人都会去。还有，素心那边你不用担心，她一直都很听我这个“闺蜜”的话……”林幼霞说到后半句的时候，自嘲的笑了笑。 “谢谢你。”关晓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有什么呢？大家不过都是滚滚红尘当中苦命挣扎的摆渡人罢了，人生苦短，现在才知道能有个相扶到老的人，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情！”林幼霞说完，起身走出了酒馆，夜晚的风迎面吹来，凉凉的，但林幼霞的内心，却开出了一朵花，这一刻她放下了对所有人和事的“偏见”，她的内心变得豁然开朗，她知道自己又对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 第34章 跟自己和解 林幼霞走了，关晓一个人留在了酒馆，他忽然又觉得迷茫了，他给沈静微发了微信信息：“静微，可以出来聊会吗？”，原本关晓以为沈静微不会回复他，可关晓刚放下手机微信就响了，沈静微回复了他，“你往后看……” 关晓豁然转身，映入眼帘的正是自己魂牵梦绕的身影，关晓的眼眶忽然有些湿润。 “静微……我很想你。” 山海自有归期，风雨自会相逢，意难平终将和解，万事也终将如意。 林幼霞和关晓算是彻底的解开了心里的结，而沈静微也看到了关晓的改变…… 远在北京的宋清莹此刻正带着孩子在校园里散步，她的孩子现在才六周岁，走着走着，宋清莹忽然停住了脚步，她默默的注视前方，在宋清莹的正前方不远处，站立着一个男人，男人也在注视着她，并不时的把目光驻留在宋清莹的孩子身上，眼里满是柔情。 男人头顶棒球帽，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五官分明，身材挺拔，如果不是因为出了论文造假的事故，眼前的这个男人确实称得上是一表人才。 宋清莹向着男人走近。 “你还好吗？”谢桂开口。 “挺好的，你呢？”宋清莹回道。 两个曾经无比熟悉的人，多年以后的相见，说出口的话，竟是这般云淡风轻。 谢桂还没来得及开口，宋清莹的儿子就抢先说道：“你是爸爸吗？我感觉你很像我爸爸，可是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 宋清莹沉默了，谢桂也沉默了，宋清莹有时候也会问自己，自己现在所执着的这一切，真的就值得吗？她完全忽略了一个孩子对父亲的渴望，孩子每次问她爸爸去哪了？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而自己没有爸爸的时候，任凭宋清莹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她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虽不屑于世俗的争名逐利，但自身包括自己的家人，又把“清誉”看得比什么都重，这两者难道就有区别吗？不也是事物的一体两面吗？！ 谢桂沉默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的孩子，他答应过宋清莹不会再来打扰他们母子的生活。 “对啊，小叮当，他是你爸爸！” 终究是宋清莹觉得亏欠了孩子，她没有权利剥夺孩子对父亲的渴望，她不愿做那么自私的人，退一步讲，谢桂毕业论文造假，重伤过沈静微，但他从来没有伤害过自己还有孩子，如果不是自己和家人太过介意这些，她或许就不会和谢桂分开。 小叮当瞬间变得无比兴奋，飞奔向谢桂，嘴里大声的喊着“爸爸，爸爸……” 谢桂再难掩饰，瞬间泪奔，他伸出双手将孩子抱了起来，狠狠的亲了几下，“小叮当，爸爸好想你，好想你…” 站在一旁的宋清莹，眼眶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湿润了，她转过身去，偷偷拭去眼泪…… 这个世界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真的就有对错吗？对错不都只是人为的主观产物吗？倘若人没有立场，没有主观，又何来对错之说？你认为的对，也许只是因为你站在了自身的立场呢？你换到别人的立场上，也许你就变成错的了呢？可是如果没有对错之分，没有立场之分，那这个世界不就乱套了吗？家国何在？正义何在？人终究还是要有所取舍，有所坚持的。 宋清莹跟谢桂不可能再走到一起，但是谢桂可以经常来探视小叮当，这是法律所赋予给谢桂的权利，也是宋清莹对自己内心的一次释然。 夏轩怀孕了，林君这段时间都一直陪在夏轩身边，夏轩请了产假，他们也暂时把今后旅游的各项计划都搁置了，现在他们还是要好好存一点钱，为孩子来到这个世界而做好准备。 在林君和夏轩的身上看不到那种面对生活的焦虑与急促感，林君说过，他和夏轩虽然是相亲认识的，但是他们的三观是那种前所未有的契合，就好像一个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另外一个人的美好，他们走过了这个地球上的很多地方，看尽了世间的人情冷暖，骨肉分离，他们没有了对物欲的执着，有的只是对美好生活的渴望，两个人相互成全，相濡以沫。 《素心有霞》花店，终于是有个女配送员上门应聘，林幼霞在和她商谈好了工资待遇以后，当天就开始上班了。陈素心和林幼霞两个人也终于可以稍微清闲一些，此刻她俩正坐在店铺里泡茶聊天。 “素心，明天小景瑜开家长会，他说要爸爸也一起去，我替你约了关晓。”林幼霞低头在那边慢慢浅尝自己刚刚泡的茶，她有些不敢看陈素心。 “哦，……啊？你说什么？你约关晓？！”陈素心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从一开始的漫不经意，顷刻间，变成满脸惊讶，她当然知道林幼霞和关晓之间，有着非常大的间隙，当初关晓还当她的面威胁过自己的这个好闺蜜，关晓和林幼霞之间更是没有任何联系方式，所以陈素心觉得林幼霞去主动约谈关晓这种事情简直离谱。 “是啊，我想着当年是我对不住你们，这些年我也开始意识到自己最初行为的不妥，但始终没有勇气面对。毕竟我自己曾经一度认为自己是站在道义的制高点。”林幼霞语气平和，但陈素心也听出了她内心的自责。 “幼霞，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啊，而且确实是关晓做错了，我对自己选择离开他，没有任何后悔，当然遗憾肯定会有一些，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了，而且我和你认识的时间，可比关晓长了好多年，我虽然没有你聪明，但很多事情我还是看得明白的，我跟关晓有缘无分，不怪任何人。” 前些年的时候，陈素心在和关晓离婚这件事情上确实有过一丝懊悔，不过，那是她刚从看守所被取保出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觉得关晓依然是她最值得依赖的男人，她甚至有过冲动，想要主动和关晓求和，只是时过境迁，那一丝冲动，早已被时间消磨殆尽。 林幼霞又怎么会不了解陈素心心里面想的，她只是觉得当初自己真的不应该劝她和关晓离婚，这个社会上每天都在上演各种各样的出轨与背叛，也许陈素心找过的男人，不一定就会比关晓更忠诚，当初如果自己劝她好好的给关晓一次机会，关晓迷途知返的概率还是很大的，毕竟关晓从根子上来说，他很爱自己的孩子，也很顾家。 “素心，其实这么多年来，你自己一直觉得，你对孩子付出是最多的，你给他最好的衣食住行，最好的教育条件，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所付出的，却不一定是你孩子想要的，就好像我们经常说的，我只喜欢吃苹果，你却非要送给我一箱梨，你在感动自己的付出，可你却不知道我的内心有多么的抗拒，我不想要，但我又不能说，因为我说了，就会伤害到我们的感情，你真的应该好好问下小景瑜，问问他，想要的是什么？而不是你自己在那边一厢情愿的感动，却忽略了孩子内心所承受的痛苦，你只注重你自己的感受，而从未考虑孩子的感受，这不是爱，是自私！” 林幼霞的话让陈素心的内心变得五味杂陈，有些事情，她不是不懂，但她总是放不下自己的矜持，她努力的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想让孩子过得好一点，她不想让别人嘲笑她是个离过婚的女人，她非常在意别人的看法和眼光，她觉得只有在外在上表现出足够的优裕，才能堵住别人的嘴脸，可是活在别人的眼界里，以及被物欲所支配的日子，让她变得疲惫不堪，她把自身承受的苦与累都压在了心里，她唯一能倾泻的对象只有关晓，哪怕林幼霞都不行，因为在她的潜意识当中，她只会认为是关晓害了她，关晓应该对她负责，所以她总是会把不好的情绪和脾气都给了关晓。 这些年陈素心也渐渐看淡了对物欲的执着，所以她跟关晓的关系才有所缓和，但是如果非要把她和关晓参合在一起，陈素心觉得自己依旧很难过得去心里的那道槛。况且自己还在众人面前表态过，希望关晓和沈静微能够走到一起。 “幼霞你说的对，这些年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孩子的感受，确实让他缺失了很多同龄人该有的父爱，我只能说，在以后的日子，尽量给他们父子创造更多相处的空间，其它的就都顺其自然吧。” 第35章 女人的好奇心 第二天关晓如约去参加了陈景瑜的家长会，在学校，老师们还设了很多亲子活动，陈素心和关晓配合着陈景瑜完成了各项活动，陈景瑜无比开心，陈素心告诉关晓，小景瑜睡着了以后，嘴角都还在翘着，从来没有见他这么开心过。 关晓做事情从来都是干净利落，雷厉风行。当然，在感情上，关晓却从来都是拖泥带水的。他答应张洁的“设计图”，在他加班加点的努力下，很快就提前完工了，当然这个“设计图”肯定会有瑕疵，这需要在实际操作中，配合改进，但这就不是关晓应该考虑的事情了。 关晓约了张洁还有楚曦月，准备请她们吃个饭，交付设计图的同时，也当面跟楚曦月道个歉，关晓问沈静微要不要一起去，沈静微只是淡淡的说，“如果我对你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这让关晓更加坚定了自己在处理各种社交关系时，必须要有充分的“边界感”意识。 关晓约了张洁和楚曦月在某商场的餐厅吃饭。 “曦月，上次的事情真是抱歉，静微也不是有意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你和小洁都是我关晓的朋友，我虽然年龄比你们大了个十岁，但我心态很年轻，以后我们平辈论交，你们也不要叫我关晓哥哥什么的了，直接叫我关晓就行。”关晓对着楚曦月表示歉意，同时也是在建立一种“边界感”，至少这个“关晓哥哥”的称呼先要改掉。 楚曦月倒是落落大方，表示自己早已经不记得当初发生过什么了，但她还是对关晓的事情感到很是好奇，“关晓哥哥、哦不对，关晓，你能告诉我你到底跟静微姐之间是什么关系吗？她说的“你老婆”又是怎么一回事？” 关晓无语，怎么天底下的女人都差不多，好奇心这种东西似乎总是在女性的身上表现得更淋漓尽致一些，但是很多时候好奇心并非一件好事，就比如说在检察官对某些“犯罪嫌疑人”决定是否入罪的时候，主观上的“知道”跟“不知道”完全是两个极端，你完全不知情那就代表着你不存在主观恶意，可是如果你知情了，那后果就不一样了，所以“不知者无罪”，是有一定合理性的。 当然关晓的那些破事肯定跟犯罪什么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这种不光彩的过去，他真的不知道怎么跟别人开口，因为一旦开口了，对于楚曦月这种好奇心极重的女人，大概率还会刨根问底，关晓内心盘算了一下，还是选择避重就轻的“如实”告知对方。 “素心是我前妻，我们已经离婚了，静微是我现任，但是还没有完全确认关系那种。”关晓讪讪的说道。 “什么叫现任，又是没有完全确认关系那种？”一旁的张洁，本来都不乐意听这些“烂俗事”的，但禁不住耳朵，对于她这种学理工科的女生来讲，前后逻辑不通畅的事情，她会先入为主的感觉变扭，外加不爽！ 但显然楚曦月关注的重点不在这，“你跟你前妻为什么离婚啊？我听静微姐的意思，她跟你前妻好像还是认识的，你们该不会是……” 本来张洁都还在纠结关晓话里的逻辑关系问题，听楚曦月这么一问，就连她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关晓看了看她俩，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张洁看关晓沉默不语，不由得展开了自己的“脑洞”分析，“该不会是静微和素心是好闺蜜，然后静微唆使素心跟你离婚，然后你跟静微就这么暗度陈仓的好上了吧？” 关晓一听，瞬间想骂人，这都什么跟什么，张洁估计是短剧看多了吧！ “你胡编乱造什么，我…我跟素心是离婚很多年以后，我跟静微才决定在一起的！”关晓的话语明显有些心虚。 “哦~我懂了。”张洁又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 “你懂什么了？”关晓好奇的问，楚曦月也对张洁投来疑惑的目光。 “你闪烁的眼神告诉我，你隐瞒了很多事实，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早在“婚内”的时候，就已经跟静微好上了，你和静微怕“丑事”败露，所以即使你跟素心离婚以后，也不敢把跟静微的关系放在明面上来讲，你就是个“渣男”！” 张洁越想越觉得自己分析得有道理，不然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一边说是“现任”，一边又没有确认关系的“矛盾”现象，不是他们不确认，而是不敢在明面上确认。 瞬间张洁看关晓的眼神都变得异样起来，还不时的给楚曦月使眼色，那意思就是：赶紧离渣男远一点！ 关晓从来都没有这么无语过，还是对一个“天真烂漫”的零零后，关晓必须要把事情说清楚了，不然指不定，张洁能够继续幻写出一套剧本来，然后“大嘴巴”似的到处传，到时候关晓真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的张洁大妹子，我服你了，你还想不想要你的“设计图”了？”关晓先用“设计图”做筹码，试探下张洁的反应。 “图可以不要，但是人品绝不可能丢！”张洁“大义凛然”的撇嘴说道。 “好，好，好，我认输，我“如实供述”，求你别再埋汰我了。”关晓真心拿张洁没辙。 “你要说我还不乐意听呢？！”张洁撇过头去，语气当中满是不屑，嘴角却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 “别啊，姐妹，快听关晓把话说完，我好久都没有这么迫切的想做热心的吃瓜群众了。”楚曦月配合着好姐妹，给关晓“台阶”。 “你们两个怎么一点都不单纯可爱？！”关晓做最后的挣扎。 “你说不说，不说的话，就别怪我“大嘴巴”，把你渣男的事，传遍整个公司了。”张洁一副要跟“渣男”不共戴天的样子。 “我说！”关晓叹了一口气，自己对人性的把控还是不够“与时俱进”的，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加修炼，不然连一个“后辈晚生”都可以这么轻易拿捏他。 想到这，关晓忽然觉得他跟张洁的这种对话模式，很契合某些场景，关晓瞬间了然，他本想开口打听下张洁的家里人都是做些什么的，想想还是算了，自己现在是合法公民，也不可能再会去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但他却把这个事情记在了心上…… “我跟素心离婚，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原因是我跟素心感情不和，然后我…我婚内出轨了……静微是我初中同学，我跟素心离婚的时候，静微都还有男朋友，只是后来她跟他男朋友分手了，然后机缘巧合之下，我跟静微走到了一起，之所以没有确认关系，也是因为我跟静微都希望素心能在我们之前找到良人相伴，毕竟我是过错方，理所应当先考虑素心的感受，静微也是素心的朋友，而我跟素心又还有个儿子，所以关系稍微有些复杂。”关晓在说到自己“出轨”的时候，语气明显放低了一些。 “哼，果然是“渣男”！” 张洁对关晓的“坦白”，给予了高度的“否定”。 一旁的楚曦月倒是表现出不同的看法，“感情这种东西，情投意合很重要，如果只是基于责任，基于契约关系，而相互迁就，那样的日子一定会很难熬。与其如此，不如都放对方自由，找一个与自己能够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的人，比什么都重要！” “姐妹你……你这算是恋爱脑吗？关晓可是“渣男”啊？”张洁对楚曦月的话表示十分震惊。 “小洁你扯哪去了，我是就事论事，与关晓本人无关。”楚曦月有时候对这个好姐妹，也很是无语。 “还好，还好，不然我以为你对关晓还有什么念想，竟说那话！”张洁夸张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张洁的话瞬间让关晓和楚曦月都感到无语，楚曦月开始的时候，确实对关晓有一些“意思”，张洁当然也知道，毕竟还是张洁自己介绍关晓给她认识的，不过那时候，她们都以为关晓是单身，虽然说三十大几还是单身的男性，要么就是离异，要么就是有故事的人，当然可能还有其它因素，但楚曦月和张洁都不会太介意那些，她们更看重人品，再加上关晓现在的收入也还可以，至于车房什么的，作为零零后的她们似乎对于上几代人所执着的东西，并没有秉承同样的执念，为“悦己者容”，是她们的追求。 “不聊这些不堪入目的往事了，这个设计图给你。”关晓赶紧转移话题，从包里拿出设计图递给了张洁。 张洁接过设计图，心情瞬间又变好了许多，脸上露出笑容。虽然她不在乎钱多钱少，但是能有一份“额外”的收入，她和楚曦月还是很乐意的，不然工资不够花，又得跟家里面开口要，虽然家里不差钱，但也着实为难小姑娘了。 第36章 暗度陈仓 关晓和张洁还有楚曦月吃完饭以后，没有马上回家，而是选择了回一趟化工公司，他的内心隐隐有了一些猜想，他必须要去求证，这个点公司大部分人都出去吃饭了，关晓回到公司第一时间就去了采购部，采购部此时空无一人，关晓悄悄走了进去，他在这个公司勉强算是“资深”的员工，对于公司各个部门的材料摆放还是很清楚的，他记得采购部门的王长发，每次都会把公司的采购目录，放在他办公桌，左下角，最底层那个抽屉。 关晓打开那个抽屉，找到了公司近几个月采购的化工物品，关晓仔细审查，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关晓把材料放回原位，又悄然退了出去。关晓很是不解，他决定去公司储备各种化工原料的仓库看一看。 看管仓库的李骏恒关晓还是挺熟悉的，平常遇见都会打招呼，但关晓属于技术部门的工程师，他更多的是去生产车间，对于仓库，他很少会去，如果要取样、用样，公司也会有专门的人员去负责操作，关晓来到了仓库门口，公司的仓库很大，大概有七八千平米左右，仓库重地，都有专门的人看管，关晓来的时候，没看到李骏恒，只有他手底下的几个普通工人，关晓出示了下自己高级工程师的证件，并跟他们说，因为最近天气炎热，公司担心一些化工产品会发生变质，需要他进去核查一下，看看各种防护措施是否安装到位。普通工人自然不会管他那么多。 关晓一进到仓库，各种各样刺鼻的化学品味道就扑面而来，关晓赶紧戴上事先就准备好的防毒面具，关晓对自己公司经常使用的那些化工原料肯定是了如指掌的，他准备从头到尾一一排查过去。 因为每种产品的特性都不一样，在包装上也会有明显区分，比如有的是用桶装，有的是用袋装，甚至有的就直接裸露在空气当中，每种产品又分开堆放，堆与堆之间有明显间隔，通常关晓的公司都会储备三十几种化工原材料，供公司自行生产使用，或是直接倒卖给别的化工公司。 关晓发现，仓库所存储的产品数量明显比采购单上所记载的数量足足多出十几种，关晓对其中他之前没有见过的包装品种进行了检测，他发现这几种化工原料是公司基本上都不会用到的，比如：纯苯、氢溴酸、三氯化铝等等，关晓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的症结所在，这让他更加坚信张洁的身份绝非刚毕业来实习的“女大学生”那么简单。 公司所有采购的化工材料，以及自行生产加工以后贩卖出去的产品，绝大部分都需要向公安机关备案，关晓又去查阅了公司最近的财务报表，里面列举的产品数量，都与采购那边的一一对应，没有任何问题，唯独仓库莫名其妙的“穿插”了十几样化工原料，这种原材料相对于整个仓库的其它原料而言，数量只占了不到百分之一，但是那些原材料关晓偏偏又都很是熟悉。因为那些材料，在很多年前关晓就有接触过…… 此时的张洁早已经和楚曦月分开，她独自去了一家咖啡馆，点了一杯咖啡。 张洁左顾右盼，像是在等人，不一会一个身高足有一米八三，头顶棒球帽，身材魁梧，穿着运动衫的男子，坐到了张洁对面。 “哥，我觉得关晓跟整个事件应该都没有关系，他真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虽然他有过类似的“犯罪记录”。”张洁对着眼前的男子开口说道。 “你查到什么了吗？”男子淡淡开口。 “我能查到什么，我就一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你不要太看得起我，但我可以肯定一点，他们公司采购部的王长发，以及负责仓储的李骏恒，百分之百参与到了“倒卖制毒物品”的行列当中，其它有没有公司高管参与，我一点都不知道。” 张洁的哥哥张峰是一名刑警，而且还是某刑侦支队的副队长，张洁跟别人说话的方式，很多都是因为受他哥哥的影响。 “其实也不用查什么了，该布控的都已经布控了，只是看看还能不能再挖出一些细节来作为证据使用，你可以离职了，最多一个星期，就会展开抓捕行动，其它的事情，有保密协议的约束，我不能告诉你。” 张峰说完正准备起身离开，张洁又叫住了他：“哥，关晓绝对没有参与，他人挺好的。” “我只相信证据！”张峰说完，转身离去。 关晓觉得他的过去，没有多少人会知道，尤其是在他去化工厂工作以后，他所接触到的人绝不会有人想到关晓曾经是个因为“犯罪”，而被叛过刑的人，就连林君的朋友，那个接纳关晓来化工公司上班的“高层”也不知道。 但是张洁却对关晓的过去了如指掌，她通过她哥哥张峰提供的资料，重点对关晓这个有过犯罪记录的人进行了排查。在她的认知当中，她以为那些会“犯罪”的人，都是一些心思深沉，甚至可能是隐藏在黑暗角落里，像猛兽一般“穷凶极恶”的人，但关晓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在公司的时候，他真的像一个哥哥一样照顾自己，在工作上他平易近人，从不会对自己苛责，要知道她可是“躺平”一族，摸鱼是她的家常便饭，每天手头上没做完的工作，都是关晓帮她做完的，特别是最近，关晓还加班加点的给她搞这个“设计图”，让她额外有了笔正当收入，她有时候甚至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心里面藏了“秘密”，她可能会喜欢上关晓。 张洁正在走神的时候，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是关晓打来的，张洁接了起来。 “小洁，你在哪？方便见一面吗？”电话里头，关晓的声音略显急促。 “咋滴？才分开没多久，你不去找你的现任沈静微，或者是你的前妻陈素心，再不济找曦月也可以，总之你可别惦记我，我对“渣男”，天生免疫。”张洁一下就从刚刚胡思乱想的思绪当中挣脱出来，用她擅长的“以攻为守”的对话方式，拿捏关晓，她这一招对关晓可谓屡试不爽。 “不是，真的有事找你，你告诉我，你在哪，我现在过来。” 听得出关晓话语里面明显带着一丝焦急，张洁给关晓发去了位置信息，“你最好快点，不然半个小时之后，我就要回家睡觉了。” 不到十五分钟关晓就找到了张洁。 “干嘛那么着急，我一不是你媳妇，二不是你领导，你迟到就迟到呗，我又不会生气。”张洁对着气喘吁吁的关晓调侃道，当然她现在说的只是风凉话，如果关晓真的迟到了，她会毫不犹豫的把关晓从头到脚数落一遍。 关晓深深的看了一眼张洁，他现在百分之百确定，张洁的背后肯定有人。 “这个给你，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关晓拿出了一个U盘，递给了张洁，那里面是关晓从王长发电脑上拷贝来的材料，上面有公司最近一年来真实的采购单和虚假的采购单各一份，王长发借用公司资质，私自与合约商购买各种管制原材料，对于其它证据，关晓没有找到，她告诉张洁仓库里至少还有二三十吨的没有备案的列管和非列管的制毒原材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运走。 张洁一下子懵了，她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了，关晓不可能看得出她的异样来，最重要的是，她可不是什么正宗的“卧底”，就一个大学毕业出来找工作，顺便给自家哥哥打打酱油的实习生，她可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举动。 “关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一个字都没听懂。” 张洁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强笑着对关晓说道。 “你看你又露馅了，你身边一定有个很亲近的人从事公安相关的工作。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在“提审”过程中，经常会被“嫌疑人”用到，这就像“圈层文化”的专属用语一样，而且你经常都是这样子说话，只是你自己没发现而已。”关晓倒是显得很淡定，脸上挂着笑，心里也在腹诽：小样，还在我面前装！ 张洁不由得笑了出来，“我说关晓，你也太自以为是吧？我只是喜欢看一些侦探小说，从中学来的一些说话方式而已。你这么敏感，小心你家静微，被你压抑得呼吸不过来。” 关晓收敛笑容，目不转睛的盯着张洁看。 “看我作甚，虽然本姑娘天生丽质，但我可说了，对渣男免疫，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张洁不可能不心虚，她又不是什么受到过多少专业训练的人，顶多算是受了家里长辈们的“熏陶”，在为人处世方面，稍微显得沉稳一些而已。 “不要算了！”关晓把“U盘”拿了回来。 “要、要。你就不能配合人家再演一会吗？这么快就要逼人就范，你会让我觉得，自己也不比那些“傻白甜”高明到哪里去！”张洁终于还是忍不住承认了，毕竟“U盘”，可是整个案件的关键证据之一。她哥哥立功了，她绝对也是“与有荣焉”。 “不过话说回来，你应该没有参与吧？”张洁还是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句。 “我要是参与了，还会主动给你提供证据吗，傻白甜！”关晓不由得笑出了声音，在“傻白甜”三个字上面还特地加重了语气，说完，他又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干嘛叹息？”张洁对这个在工作和生活上对自己多有照顾的男人，还是会有关心的。 关晓摇了摇头，说道：“公司出了这样的事，轻则停业整顿，重则无限期停工停产，有些人还要面临严重的刑事责任，我这个大龄打工男大概率会就此失业……” “怕什么，你有一技之长，去哪家化工公司不是一样可以继续工作？！”张洁倒是对关晓的担忧不以为意。 “说得轻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有过“犯罪记录”的人，我这工作与我的“记录”是对口的，完全可以纳入从业禁止的范畴，还有就是我好不容易花了那么多年建立起来的舒适圈，又要没了，我哪里承受得了那样的折腾！”关晓说到这，不由得又再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些年虽然努力工作，但相对于还很“漫长”和不确定的余生来说，他攒的那点钱算个屁。 张洁倒是有些同情关晓了，但她似乎也不能帮他做些什么，只能轻声安慰，“你也不要那么悲观，万一事情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就只是让公司罚点款，然后处置几个相关责任人，就完事了，毕竟化工厂那么多工人，如果工厂倒闭了，工人下岗了去哪？毕竟民生才是头等大事！” “有道理！” 关晓瞬间来了精神，笑着说道：“小妮子，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安慰人的啊！” “你这一惊一乍的，我会被你吓死，放心吧，如果你真的失业了，我会把你“设计图”的钱还给你的，这样子你至少还可以撑个十天半个月。”张洁的语气也轻松了下来，又重新肯定了自己在语言上的天赋，这不，三言两语就左右了关晓的情绪。 “那是不用，大不了要饭的时候，去你家门口堵你就行了。”关晓轻笑着说道。 第37章 失业 五天以后，公安对化工公司展开了抓捕行动，一共抓捕了十六人，上至公司董事，下至普通工人，这对公司来说，绝对是伤筋动骨的大事，特别是这十六人当中，有好几个都是各个职能部门的主管。 财务、采购、仓库等部门被第一时间查封，公司的法人，同样是公司董事长也被带走讯问，虽然一天后董事长被释放了回来，但公司显然短期内是无法正常运营了，具体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还得看案件性质的大小。 张洁早在抓捕行动的前一天就离职了，关晓知道张洁离职的消息以后，也在第一时间向公司请了两天的“病假”，为的就是与抓捕行动错开，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两天以后关晓回到公司，林君的朋友，现任的公司高管刘明阳，第一时间找上他，他告知关晓，“被公安带走的十六人当中，有十二人被刑拘了，其中就有采购部的王长发，还有仓储部的李骏恒，高管方面有董事长的外甥张明贤，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的事实是：这些人利用公司资质和自身职务便利，非法经营各种列管和非列管的化学物品，具体怎么定性，还得看这几个人是否跟“制毒团伙”有所勾结，董事长一直被自己的外甥蒙在鼓里，但董事长又是那种比较传统的人，一方面他比较看重血脉亲情，另一方面公司也是他的命，他认为公司里面一定有人事先跟公安告密了，不然公安不可能展开这么精准的抓捕行动，他觉得那个人完全可以提前跟他商量，把事情的严重性降到最小，这样，至少可以减少公司所遭受的损失，现在公司将面临巨额罚款和长达几个月的停业整顿，董事长对那个告密的人，多少有些恨之入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关晓？” 关晓有点懵，他不明白刘明阳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难道是董事长还是刘明阳怀疑是自己告的密？虽然自己提供给了张洁“U盘”作为证据，但若说是自己告的密，这多少有点“冤大头”了。 “老刘，你跟我说这些，是有什么用意吗？” “关晓，林君是我学弟，我和你共事这么多年，也早已当你是知己好友，我坦白跟你说，那天你偷偷摸摸进采购部王长发的办公室，我正好从卫生间出来看到了，后面你又去仓库检查，让我不得不怀疑……当然，你做的事情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公司毕竟不是我们的公司，仓库的那几个普工，有人已经向董事长告知了你私下去仓库排查“安全隐患”的事实，如果他们再调取公司的监控，一定也会怀疑到你身上，我担心董事长会对你……” 刘明阳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关晓不可能还领会不到，如果董事长稍微对他展开些许“报复”，即便有《劳动者权益保护法》在袒护着关晓，他在这个公司也很难再呆下去，与其今后要在公司看人脸色抬不起头来做人，不如自己主动离职，“老刘，谢谢你，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这就到人事部门办理离职手续，你到时候帮我通过一下就好，该有的补偿我也不要了。” 关晓算是不小心背了个“大锅”，早知道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当然关晓还不至于后悔自己的行为，此刻他倒是有些羡慕张洁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黑锅”由关晓替她背，“荣耀”由她独自领。 关晓默默的走在大街上，此刻的他有些茫然，不知道今后何去何从？他给沈静微拨去了微信语音通话。 “喂，静微，有空吗？《暮光之城》喝两杯？”关晓对着电话里头的沈静微说道。 “你先过去，我马上就过来。”沈静微回道。 《暮光之城》小酒馆，关晓和沈静微相对而坐。 “关晓，看你情绪有些低落，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沈静微一下就察觉到了关晓情绪里的变化。 “我失业了……”关晓看着沈静微，淡淡开口。 沈静微咬了咬嘴唇，轻声笑道：“这有什么，找过的工作就是了，难不成以你关晓的能力还会饿死不成？” 关晓牵强一笑，轻叹了一声，“静微，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很想问你，但我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静微又是咯咯直笑，“我们两之间，说话还有这么多顾忌的吗？” 关晓注视着沈静微，时光似乎并没有在沈静微的脸上留下多少印痕，反而让她多了几分成熟女性的妩媚，她肤如凝脂，面若桃花，借着小酒馆一闪一闪的霓虹，把她衬托得更加美丽，“静微，你还是那么好看，很多时候，我都感觉自己配不上你。”关晓的语气变得有些伤感。 沈静微敛去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低沉，“关晓你什么意思？不是说从初中的时候，就开始暗恋我了吗？” 关晓尴尬一笑，“静微你误会了。” 关晓顿了顿，继续说道：“静微，我是想问，你会介意我的过去吗？比方说我出过轨，离过婚，还坐过牢！” 沈静微默默的注视着关晓，她没有马上回答，关晓被她看得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尴尬的笑着。 “那你介意我的过去吗？介意我跟谢桂谈了差不多十年的恋情吗？”沈静微反问道。 “我怎么可能会介意！”关晓回答的很坚定，在他心里，他一直都很心疼沈静微，心疼她在这段漫长的感情里，所承受的伤害。 “我跟你一样，如果我是一个不了解你的人，我会介意你的过去，可偏偏我对你是如此的熟悉，没有谁可以一辈子理智，我们曾经的过错，都只是在教会我们，在以后的生活当中，要怎么样去更好的爱别人。如果没有经历那些，我们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不是吗？”沈静微的眼里充满了对岁月温柔的沉淀。 “静微，你真好！”关晓的眼里泛着光芒…… 也许世间美好的爱情就是这样，你不用多好，我喜欢就好，我也不是很好，可你若不嫌弃就好…… 第38章 意外 陈素心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神不宁，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她本来跟林幼霞约好了一起去逛街的，她给林幼霞发去微信消息。 “幼霞，我今天有些疲惫，不想出门了。” 林幼霞嘱咐她要好好休息。 今天周末陈景瑜跟他外婆回老家去玩了，陈素心给陈景瑜的电话手表打去电话，并没有通，她又给孩子的外婆打，还是没有通，陈素心瞬间心慌了，她赶紧联系老家的邻居，让他们去自己家看看，不一会她就接到了邻居打来的电话，“素心，你家里没人，我问过了村里的其他人，他们说你妈妈骑摩托车载着小景瑜去镇上赶集了，我现在已经叫大家去找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陈素心接完电话，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的内心十分焦急。 又过了十几分钟，邻居的电话又打了回来，陈素心赶紧接了起来。 “不好了！素心，孩子和她外婆骑摩托车掉到水沟里去了。孩子和他外婆都受伤了，我们现在马上送他们到市区的第二医院，你赶紧过来！” 电话里头传来邻居局促的声音。陈素心如坠冰窖，一股凉意瞬间席卷全身，她慌了，她暗暗祈祷：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她赶紧去地下室开车，她给关晓打去电话。 “关晓你在哪？儿子受伤了，现在在去第二医院的路上，你马上过来。” 此刻关晓和沈静微刚好从《暮光之城》小酒馆走了出来，再接到陈素心的电话以后，沈静微马上叫了代驾，她和关晓一起赶去了第二医院。 陈素心早已经在急诊部门口，焦急的等待了，不一会村里的邻居开的车就到了急诊部门口，陈素心赶紧跑过去，车门还没有打开，她就隐隐的听到了儿子陈景瑜的哭声。陈素心沉下去的心稍稍有些安稳，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就行，车门打开，她赶紧上去抱起陈景瑜，邻居也去另一边扶她妈妈下来，邻居的儿子则去停车。 陈景瑜看见自己的妈妈，瞬间哭得更大声了，“妈妈，我的手好痛啊。” 陈素心一边安慰陈景瑜，一边抱着他往急症室跑去，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母亲，见她身上沾了许多尘土，很是狼狈，担心的问道：“妈，你没事吧。” 陈素心的母亲回道：“我没事，赶紧先给小景瑜看下，应该是右手骨折了。” 急诊科的医生招呼陈素心把孩子放到病床上，马上给陈景瑜做了初步检查！ “没什么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右手小臂脱臼而已。” 众人瞬间呼出一口气。这时，关晓和沈静微也从急诊科门口小跑了进来。 “素心，孩子没事吧！” 关晓的脸上充满了担忧，说完又快步走到陈景瑜床前。陈景瑜见到自己的爸爸，原本只是在那边低声抽泣了，瞬间又放声哭了出来，“爸爸，我的手好痛啊！” 关晓连连安慰。 陈素心看了看关晓，又看了看跟他一起走进来的沈静微，她的内心忽然变得有些五味杂陈，她开口对关晓说道：“孩子没事，只是右手小臂脱臼，待会把骨头接上，然后做个全身检查就好。” 沈静微感觉自己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在跟陈素心打完招呼以后，就安静的站到了一旁。 “妈，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不小心。”陈素心对着自己母亲问道，语气里多少带了点责怪。 她的母亲不由得低声抽泣，“都怪我，骑车的时候只顾着跟小景瑜聊天，在转弯的时候，一辆面包车疾驰而来，我一时闪躲不及，掉到了路边的水沟里。” 陈素心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好像有些重了，不由得有些后悔，连忙安慰自己的母亲，“妈，不怪你，待会你也做个全身检查，别真个落下什么隐患。” 陈素心走到了病床前，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眶不由得有些湿润，儿子虽然跟自己一起生活，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他的外婆在带他，陈素心的内心不禁升起一片自责。 “妈妈，你怎么哭了，小景瑜，没事的。”陈景瑜原本还在抽噎的声音，瞬间就停了下来，转过头来安慰自己的母亲。 “儿子，妈妈没事。”陈素心把陈景瑜搂在自己怀里。 一旁的沈静微看到这一幕，她的内心像是被什么刺到了一样，忽然一阵心酸。她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她也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从小妈妈就教自己一定要坚强，可是不管她外表怎么坚强，一个人的时候，总是难以掩盖自己内心的柔弱，她看着陈景瑜，像是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她忽然有些迷茫了…… “妈妈，我知道你跟爸爸分开了，可我真的不想你们分开，我经常看到你一个人在镜子面前哭，我知道你也是想爸爸的，你们可不可以和好，我想每天都看到爸爸。”陈景瑜的声音，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一下子就击中了三个人内心当中最柔软的部分。 关晓沉默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很爱自己的孩子，这种爱，哪怕需要他付出自己的生命。 陈素心她不想面对，她搂着陈景瑜的身躯更紧了，眼泪不断的往下流。 沈静微的心好痛，她爱关晓，但是如果这种爱，是要以牺牲一个孩子的幸福为代价，她不愿做那样的人。 沈静微默默的转身离开…… 陈景瑜和她外婆都做好了检查，确定没什么事了，但医生还是建议留院观察两天，陈素心给陈景瑜办了住院手续。这两天关晓寸步不离的陪着自己的儿子。沈静微、林幼霞、林君和夏轩，也先后来医院探望过了。 陈素心把关晓叫到病房外，她有些话要对关晓说。 “关晓，其实你不用觉得亏欠儿子什么，他现在还小，会对父母有所依赖，过两年就不会了。”陈素心当然知道关晓内心的想法，这两天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孩子，晚上也熬夜陪在孩子身边。 “我知道，该欠的都已经欠下了，现在能弥补一点是一点。”关晓苦笑着说道。 “静微人很好，但是我感觉这几天她心情很低落，待会我给儿子办了出院手续以后，你就去陪她，我这边你不要有所顾忌。”陈素心的话语平淡，关晓也不知道她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会的，儿子这边有什么事，你第一时间跟我说。”关晓沉吟了一会，接着说道：“素心，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亲人！” 陈素心顿时笑了，“谁要做你的亲人，我可不想我将来的老公误会。” 关晓走了，陈素心看着他的背影，就好像那一年，她刚从看守所出来一样，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喊出声音，只是在自己的内心暗暗的叫了一声“关晓”的名字…… 第39章 自由意志与命运 这个世界上的人类真的有“自由意志”的存在吗？如果从因果定律这个角度来分析，人是没有自由意志的，哪怕此刻你做出的仅仅是一个条件反射的动作，那也一定可以溯源到你做出这个动作的原因。 换言之就是，这个原因在“操控”着你做出了这个动作，而非你的自由意志，如果你再往前追溯，为什么会产生这个“原因”，那必然也存在一个比它更早的原因，如此反复溯源下去，就可以追溯到宇宙的起源了。 很多时候我们可以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但我们却无法清楚的知道产生这种行为的原因，爱情也是一样，当你喜欢上或者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总是无法准确的描述你为什么会对这个人产生喜欢或者爱，而如果按照因果定律来解释，那么人类所有的行为都是可以溯及既往的，也就是宇宙的起源。 所以简单的说，两个人为什么会相爱，不是你说的算，或者说我说的算，更不是别人说的算，而是上天安排的“最大”！ 这像极了《宿命论》，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而如果一切都是注定的，就好像人注定会死亡一样，那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们每天那么努力的为了生活，为了父母，为了下一代，到底有什么意义？！ 其实《宿命论》的运用，它一定有它适用的时空因素，就好像牛顿运动定律一样，它只能适用于低速运行的宏观世界，一旦到了微观世界，或者说物体高速运行的时候，牛顿运动定律将不再适用！因此因果定律也好，《宿命论》也罢！只要它脱离了某种时空因素的限制，它就是错误的。 所以人不应该太过迷信宿命，但我们还是要对宿命，抱有着敬畏之心！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显然是一个完全遵循《宿命论》的悖论！总之，该争取的我们一样要去努力争取，但是如果明知道是错误的，明知道是不可能实现的，却还妄想着打破宿命，那也绝对是在自讨苦吃，浪费生命。 事实证明关晓和陈素心两个人并不合适，所以他们分分合合，最终还是没能很好的在一起，而如果还要去选择对抗命运，或许两个人的结局都只会更加伤痕累累，而关晓与沈静微到底会走到哪步，也没有人可以说得清楚，因为命运又岂是常人可以预测的。 此刻，关晓正骑着小电驴载着沈静微，穿梭在城市的夜幕当中，沈静微告诉关晓，她很久都没有坐在他的后座上了，她想要去享受晚风的轻拂，自由的呼吸，关晓自然也乐得这样悠闲的时光。 沈静微搂着关晓的腰，右额轻轻的靠在他的后背，裙摆被风扬起，比起往昔的奔波劳碌，此刻的岁月静好，着实令人沉醉。 “关晓，如果每天都可以这么无忧无虑的坐在你小电驴的后座上，我觉得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沈静微的声音在关晓的身后响起。 关晓会心一笑，“你要是想来，我每天都可以载着你兜风。” 沈静微搂着关晓的腰更紧了，她把自己的整个头都埋在了关晓的后背，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像是要记住他身上的味道一样，“关晓，你和素心还会在一起吗？” 关晓轻叹，她知道沈静微有她的坚持，两个人认识快二十年了，彼此都很了解对方。 “静微，其实感情的事情，关键还是看我们两个，我跟素心之间已经没有爱了，有的只是责任，就算我们为了责任而又走到一起，你觉得会幸福吗？对孩子真的就是好事了吗？有些东西过了最佳“保质期”，你就算再拿去回炉重造，它一样还是变质的东西，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物的发展，都是不可逆的。” 沈静微笑了，关晓的话让她无比的释怀，这些年她孤身漂泊，她太需要一个港湾了，她觉得关晓就是她的那个港湾！ “我们去旅行吧，像林君和夏轩一样，走遍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关晓内心充满激动，他知道这一刻，沈静微已经彻底放下了所有芥蒂，两颗心算是真正的融合在了一起。 “那你想先去哪里？”关晓笑着问道。 “我想去法国巴黎的塞纳河畔，据说在傍晚的时候，塞纳河畔的灯光逐渐亮起，情侣们沿着河岸漫步，欣赏着两岸的古老建筑和迷人的夜色。晚风吹来，情侣们相拥在一起，在埃菲尔铁塔下相互许下爱的承诺，那是一件光想想都会让人觉得无限浪漫的事情！”沈静微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眼神里泛着光芒，仿佛现在，她跟关晓就置身在了埃菲尔铁塔之下。 此刻，哪怕关晓是个不善浪漫的人，也被沈静微的憧憬打动了。 “好！我答应你，我们回去就去订机票。” 关晓载着沈静微缓慢的行驶在大马路上，他们不知道多久没有享受过这样静逸的时光了，他们在十字路口的信号灯前停下来等绿灯，关晓感受着身后沈静微身上传过来的温度，这让他感觉无比的温馨与美好，他多么希望此刻就是一辈子啊！ 只是命运…… 当信号灯变绿，关晓顺势启动电动车前进，他往前行进了五六米，可就在这时，关晓看到左侧一辆不懂是抢黄灯还是闯红灯的小货车，向自己和沈静微冲了过来…… 关晓下意识的停了下来，甚至他还刻意的推着小电驴往后退一步，可终究是没躲过，关晓和沈静微都被撞飞了出去，关晓的意识渐渐模糊，他努力的往沈静微的方向看去，发现沈静微早已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她的旁边鲜红的血水缓缓的汇聚在了一起。关晓伸出右手用尽全身力气想往沈静微那边靠一点，但他一点也动不了，他“声嘶力竭”的想要喊出沈静微的名字，但他的声音像是卡在喉咙里一样，也发不出来…… 关晓真的撑不住了，他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他的眼眶里溢满了泪水，他闭上了双眼，昏了过去，眼泪从他的两颊悄悄的滑落…… 关晓醒来，已经是车祸发生以后的第三天了，他缓缓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林君的身影，接着关晓看到了站在林君身旁的一些人，夏轩挺着大肚子，林幼霞和陈素心的眼眶红通通的，在病床的另一侧，楚曦月和张洁，静静的站立，在张洁的旁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关晓并不认识。 “静微呢？她怎么样了？”关晓虚弱的开口。 关晓的话音刚落，陈素心的哭声就低低的传了出来，关晓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他最害怕的事情难道真的发生了吗？！他看了看陈素心又看了看林幼霞，最后把目光停在了林君身上。 “老林，你告诉我，静微怎么样了？” 关晓挣扎着想要起身，但他刚用右手支撑起了一点身体，马上又落回到了病床上，一股剧痛瞬间传递到了他的神经中枢，林君赶紧伸手搀扶，“关晓，静微她…她……” “快说！”关晓用尽力气嘶吼道。 “静微她死了！”林幼霞忽然开口。 像是有什么利剑刺进了关晓的灵魂深处，连带着把他的心也搅了个粉碎！ 他的心空了，此刻他根本就感觉不到肉体的疼痛，他想要呐喊，他的眼前好似出现了沈静微的身影，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道身影，但他的手一次次的落空，关晓满脸泪水，再次昏迷了过去…… 在梦里，关晓和沈静微来到了法国巴黎的塞纳河畔，他们在埃菲尔铁塔的见证下，相互许诺，他们说会永远陪伴彼此，不离不弃，一直到老去的那天…… 第40章 一场有预谋的“交通肇事” 张洁和她的哥哥张峰此刻正在医院的某个角落聊着什么。 “哥你是说关晓的车祸有蹊跷？！”张洁疑惑的向自己的哥哥张峰问道。 张峰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习惯性的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确定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员以后，才低声开口道：“我跟同事在事发后也去勘查过了现场，发现撞向关晓和沈静微电动车的小货车，并没有及时刹车的迹象，小货车是在撞到关晓他们以后，才有留下刹车的印痕。正常情况下，除非视野盲区，否则常人在发现快要发生撞车事故的时候，都会选择提前猛踩刹车。” 张峰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也调取过路口的监控查看，发现那辆小货车很巧合的卡在了黄灯的最后一秒冲了出去。而关晓因为骑电动车，他是在离信号灯最近的区域等待，在我们城市对交通工具的规划，非四轮（包括四轮）以上的机动车通常都会排在最前的规划区域内等候红绿灯，而关晓通过的那个十字路口，恰好车辆又比较少，所以在信号灯变绿灯的时候，关晓载着沈静微第一个冲了出去，而对面的小货车刚好就在这时迎面撞了上来，交通事故通常都是意外或者过失造成的，表面上看这起交通事故跟普通的交通事故没什么两样，但很明显这次事故当中存在了诸多疑点，现在只能等关晓醒过来，跟他具体的核实下现场的情况，才能做进一步的推测。” 张洁捂住了嘴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哥，会不会是关晓得罪了什么人，有人在对他进行打击报复？不会是化工公司那边的吧？” 张峰沉吟了一会，说道：“目前都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支撑，也许真的只是一场意外事故也说不定。但现在肯定不适于打草惊蛇，调查还是只能暗中进行。” “我知道的，哥。”张洁连连应允。 在关晓的病床前，陈素心和林君两人还在照看着他。 夏轩、林幼霞还有楚曦月都已经先后离去。陈素心脸色有些苍白，她双眼通红，显然这几天也没有休息好。 对于沈静微的遭遇，陈素心的内心真的很是心痛和惋惜，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骂起关晓来，很多时候都不带一点人情味，但她却有着很浓重的“恻隐之心”。也可能是因为沈静微坎坷的人生路，让她有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多愁善感的她，不由自主的代入自己……所以这几天她的眼泪就没怎么停过。 林君这几天也是没怎么休息，脸色有些憔悴，他让自己的母亲从老家下来照顾夏轩，而他这几天也一直都呆在医院，照顾关晓。 三天前，在医生宣告沈静微抢救无效死亡的时候，林君着实没忍住，痛哭了一场！关晓是他发小，沈静微也是他认识了将近二十年的同学、朋友！人的年龄越大，就越会觉得孤独，就会发现留在身边的那些，能和自己说得上话，聊得天来的人越来越少，他把关晓还有沈静微，早已当成了自己的亲人，现在他们一个死，一个还在重伤昏迷，这让他倍感凄凉的同时，内心也升起了一股浓重的孤独感。 当然最孤独的人，肯定是躺在病床上的那位，不知道他要怎么样去面对自己的往后余生。 “素心，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留在医院照顾关晓就好。”林君对着一旁的陈素心开口说道。 “没事，我再陪他一会。”陈素心的声音有些沙哑，她走去洗手间给关晓打来一盆热水，准备给他擦拭一下脸和四肢。 “老林，其实在此之前，我嘴上说着祝福关晓和静微，但我的内心还是很嫉妒的，可是现在，我多么希望静微和关晓能够好好的在一起，而不是天人永隔！静微她真的好可怜！” 陈素心边给关晓擦拭身体边开口说道，只是说着说着眼眶又不由得湿润了起来，忍不住低声抽噎了几声。 这世间美好的事物似乎总是短暂的，如那刹那的流星，如那绚烂的烟火！ 陈素心已经走了，林君在关晓隔壁的病床上也已入睡，病房的灯也熄了，只有靠近门口走廊的位置留了一盏灯，方便病人和病人亲属上卫生间使用。 关晓醒了，憔悴不堪的脸上，无喜无忧，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个没有灵魂的人，身体僵硬，目光呆滞。 只是偶尔还可以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他的脸颊上，时不时的有泪滴滑过，证明他还活着…… 哀莫大于心死！他觉得他这一生都过得很痛苦，无数次的挣扎让他有了生的希望，现实却又一次次的把他按进了深渊，他想过死亡，可是他的脑海中，总是会浮现沈静微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以关晓的敏锐，他自然察觉到了那辆小货车的异常，那辆小货车明显是朝自己撞来的，如果不是他刻意的往后退了一步，导致小货车司机也跟着向右打了方向盘，或许撞击的重心就不会落到沈静微身上，沈静微或许就不会死，想到这，关晓内心无比自责，他恨不得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陈素心就做好了早餐，她要给林君和关晓送去，到医院的时候，陈素心发现关晓早已经醒了，而林君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实在太疲劳了，还在床上安静的躺着，陈素心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关晓，你醒了。”陈素心轻声说道。 还没等关晓回应，一旁的林君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直接就醒了过来，“素心，你来了。” 林君舒展了一下身体，坐了起来，目光向关晓的病床上看去，脸上掠过一丝惊喜，“关晓，你醒了。” 关晓向陈素心和林君点了点头，他现在全身虚弱，嘴唇干涩，像是黏在了一起，他努力的想张开嘴，但似乎真的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素心一下子就看到了关晓脸上的变化，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用勺子一点一点往他嘴唇上送，待关晓的嘴唇可以打开了，陈素心又喂他吃了一点稀饭，他总算有了一些力气。 “素心，这几天辛苦你跟林君了。”关晓的声音虚弱中带着嘶哑，嘶哑当中又带着令人动容的忧伤。 陈素心忍不住低下头，她怕关晓看到她满眼的心疼。 “没事的关晓，我们都很好，反倒是你，要振作起来，生活还得继续。你的儿子，还有素…还有你的母亲都需要你。”林君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合时宜，硬是把那个“心”字，咽回了自己口中。 关晓倒是没觉得什么，陈素心反而觉得有些尴尬。林君见状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关晓，你那个化工公司的同事张洁，她跟我说，如果你醒了，要第一时间通知她，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关晓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张洁肯定发现了什么蹊跷，她自己倒是没什么，但她的家里人肯定有一些“内部渠道”，去发现一些异常的状况，“你待会帮我联系她，让她来医院找我。” 林君洗漱完，然后去吃了早餐，看了看时间，现在才八点来钟，也不管张洁这个点是不是还在睡觉，就直接给她打去了电话，等了好一会对方才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谁啊？”张洁的声音有些“慵懒”，显然是还没有睡醒。 “是我！林君！关晓醒了，让你有空了过来医院找他。”林君怕对方听不清楚，稍稍加大了一点声音。 张洁下意识的轻“嗯”了一声，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前一刻还迷糊不清的样子，马上变得“伶俐”起来。 “好！林君哥！我等会就过去！” 一个小时后，张洁独自一人来到了医院，她走进了关晓的病房，关晓现在住的是单人病房，里面除了陈素心和林君，并没有别的人。 “关晓你好点了吗？”张洁关切的问道。 “我好多了，那个谢谢你来看我。”关晓礼貌性的回道。 张洁给关晓使了使眼色，又瞟了一眼陈素心和林君，关晓领悟。 “老林、素心你们俩先出去一下，我跟张洁有些话要说。”关晓开口，语气当中带着几分慎重。 林君倒很识趣，陈素心却是有些不情愿，她在心里腹诽：什么事情连她和老林都要避讳。 女人的好奇心，真的是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都不要小看，不过这一次她可没开口向关晓要解释，反而先林君一步，向病房外走去，动作麻利，不过因为她速度太快，动作幅度也稍大了一点，她的手臂“不小心”撞到了关晓病床的一角，发出“砰”的响声，应该很痛……不过陈素心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自顾自的继续往外走去。 现在好了，任谁都可以看出她的“不满”。 陈素心的想法很简单，沈静微才刚“走”，就有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找上关晓，即便这个叫张洁的小姑娘跟关晓之间很纯粹，但是本着“远近亲疏”的关系，她觉得关晓避开自己和林君，跟张洁“私聊”，就是一种“见外”的行为，这让她的内心充满了抱怨。 陈素心不停的抚摸自己的手臂，刚刚强忍着疼痛，没有发出声音，现在只能找个没人的角落，一边倒吸口气，一边龇牙咧嘴，显然是撞得有些痛了。 稍缓了一些，她回到走廊，看见林君一个人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上，她走了过去。 “老林，这个张洁还有那天那个叫楚曦月的，到底跟关晓是什么关系啊？！真的就只是同事吗？同事之间聊天，要避开“亲属”的吗？”陈素心开口向林君问道。 林君顿觉无语，陈素心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子，并不是说她不好，而是她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分得太明确，自身的想法又太纯粹，同事之间如果聊一些诸如“商业机密”的话题，避开自己的“亲属”太正常了，也太有必要了。 打个比方：我有一个秘密，我告诉了我最好的兄弟，并嘱咐他要“保守”，兄弟欣然答应，但他却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他老婆，同样嘱咐她不可以告诉其他人，但他老婆忍不住，又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她最好的闺蜜，她闺蜜又告诉了她自己的老公。如此反复下去，虽然这个传播秘密的过程，看似都是在最亲近以及最不可能“泄密”的人之间传播，但最后你会发现，这个所谓的“秘密”早已变得人尽皆知了。 不仅如此，当事人“我”，还会听到关于这个“秘密”的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版本，但无论真相是什么，“泄密”已经成了既定事实，而“我”也会因为“泄密”而受到相应的处罚，严重的可能就是刑事责任了。 所以什么叫“保密”，就是你只能烂在肚子里，或者某个圈子当中，就连最亲近的人也不能“分享”，这无关信任，而是人性本身就有着各种各样致命的“缺陷”，如人的分享欲、情欲、性欲等等，而抑制这些“欲望”最好的方式就是各种“明文规定”。 “素心，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知道关晓已经失业了吗？他的化工公司出了大事情，他被迫离职，这当中可能涉及到了各种法律风险，毕竟关晓作为公司的技术工程师，他掌握了各种化工材料生产的“配方”，如果他与张洁谈论的是这些事情，我们确实不宜在旁边听，这跟信任没有关系，是有条条框框在约束关晓，甚至如果化工公司拿出“竞业协议”来约束关晓，他可能会面临长期失业。” 林君觉得只有把事态描述的“严肃”与“严重”一些，才能有效的消除陈素心心中的“顾虑”。 很明显，陈素心就吃这一套，瞬间脸色就变了。 “什么？！关晓失业了，他怎么没跟我说？！那他以后怎么办？！”陈素心一连串的问句，从一开始对关晓的不满，变到后来对他的担忧，前后不过几分钟而已。 “应该也没那么严重，毕竟很多事情都是可以靠沟通解决的，关晓即便是主动离职，但公司自身存在过错，关晓没有拿公司给的离职补偿，那么或许公司就不会对他做过多的约束。”林君对着陈素心又是一通“主观臆想”。 陈素心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又放了下去，再怎么说，关晓还是她跟孩子的有力“依靠”。 病房内，张洁坐在关晓的病床前，看着陈素心刚刚离开的样子，不由得打趣道：“看来素心姐，还是对你情深义重的。” 关晓很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悲伤难过的样子。 “唉，都是可怜人。”张洁看着关晓，不由得叹息道。 “你找我，是公司的事还是……”关晓转移话题。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的那起车祸，或许并非偶然，有诸多疑点存在，我哥叫我过来跟你还原一下，当时的现场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张洁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关晓暗道“果然”。 “那天站在你旁边的那个男人，是你哥哥吧？”关晓直接开口问道。 “是的，他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副队长张峰。”张洁回道。 “难怪你说话总是带着一种另类的“官腔”！” 关晓聊着聊着，心态也放松了许多。 “切，就你会有这样的感觉，别人都说我这个人平易近人。”张洁脸上绽放笑容，瞬间把刚刚那种悲伤的氛围都扫去了大半。 关晓看着张洁年轻而又充满朝气的脸庞，情不自禁的就想起了自己跟沈静微过往的点点滴滴。 “如果静微还活着……” 关晓用力的闭上眼睛又睁开，他不能再沉浸在伤痛当中，他要强迫自己清醒，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那天我跟静微两个人约着骑小电驴去兜风，我载着静微骑得很慢，一路上我们都在直行，本来我是打算在世纪天成这个路口右转的，却被后面行驶的车辆抢了道，我想着，反正我跟静微也是属于漫无目的的兜风，然后我们就继续直行了。也就是到了我们出车祸的那个十字路口，我们在前排等红绿灯，绿灯一变我们马上就选择骑车过去，但我刚骑出去五六米，就发现一辆小货车从我左侧驶来，我赶紧停下来，准备让它先过！我甚至刻意的推着小电驴往后退了一步，可没想到那个小货车司机，选择往右打方向盘，货车直接撞上了坐在后座的静微，我也跟着被甩了出去，当我稍微有些清醒的时候，就只看见静微倒在了血泊当中，然后，我也跟着昏了过去。” 关晓刚收拾好的悲伤，在说到沈静微倒在血泊中的时候，他的心仿佛又被利剑刺中了一次，一股灵魂被撕裂般的痛苦从心底袭来，让他忍不住用双手掩盖住了自己的脸庞。 “你觉得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正常行驶的话，小货车会不会撞到你们？”张洁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关晓抹了抹自己的眼睛，调整好情绪。 “只要这个司机不是喝了酒或者吸了毒，再或者是什么新手女…司机，司机至少有九成的概率避免这场车祸。” 关晓顺嘴想说新手“女司机”的，但他“女”字刚吐出口，却看到张洁原本有些飘忽的眼神，瞬间就聚到了他身上，他赶忙把目光转到别处去，装作一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一样，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如果是换在平常时候，张洁肯定又要对关晓来一通说教，凭什么看不起“女司机”，要知道每年男司机的交通肇事率普遍都在90%以上，而女司机还不到10%。但显然现在时机和场合都不太对，张洁也不好揪着关晓的“辫子”不放，只能默契的配合关晓的“无心之过”。 “也就是说，你自己也觉得这不是一场偶然的交通事故？”张洁正襟危坐的问道。 关晓斟酌了一会，开口道：“像是故意的！” 张洁瞬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惊呼一声，“关晓这可不是开玩笑！” 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张洁赶忙压低声音，接着说道：“如果是故意的，那可不是一般的交通肇事罪，是很严重的刑事犯罪，大概率构成故意杀人罪！” 关晓看了看张洁，显然没预料到她会这般大惊小怪，不禁暗暗感叹，在这盛世太平之下，原本对关晓这种人来说，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到了下一代人这里却变成了如此这般匪夷所思，当然这也侧面的反应了，国家的进步，社会的进步以及法治的进步。 “你哥哥肯定也查到了一些情况，比如肇事司机的履历，现场的监控录像以及现场的勘验情况。”关晓没有正面回答张洁的问题，反倒是跟她打听起了，她哥哥那边掌握的情况。 “关晓，你就别套我话了，我哥说了不能跟任何人透露案件的细节，当事人也不行。”张洁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关晓这是在套她的话，她只能表现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关晓又是努力的想让自己摆出一副笑脸来，只是面部似乎一直都很僵硬，只能带了几分调侃的语气对着张洁说道：“你也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哥肯定也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搞得你自己好像掌握了什么重要情报一样，放心吧，有些事情我自己很清楚，没有把握，我不会这样轻易下结论。” 张洁像是被人戳穿了自己的“秘密”一样，瞬间有些窘迫，只能强装镇定的说道，“你懂什么？我这是准备去考公安系统的公务员，我哥是在提前培养我！” 关晓只能内心淡笑，也没有继续跟张洁纠缠这个问题。 关晓开口，“你回去跟你哥说，叫他把我骑电动车一路上所经过的监控都调出来，我怀疑我在骑车的过程中，一直都被人跟踪着，另外再叫他查下那辆小货车的行车路线，以及司机的通话记录，一定会有所发现。” 张洁有点发懵，关晓这是在搞“刑侦”么？着实可惜了一个人才，有过犯罪记录，不然或许可以跟自己一起去考个公安或者司法系统的公务员做做。 张洁的内心也是信服关晓的推测，因为仅从他哥哥张峰透露的“刹车痕迹”以及诸多巧合来说，这确实像是一场有预谋的“交通肇事”，这让她不禁想起了，关晓上次给自己提供“U盘”的事情……难道是化工公司那边有人对关晓打击报复？ “关晓，你是怀疑有人在报复你吗？是化工公司那边的吗？”张洁直接开口问道。 关晓又是一番思考，沉声道：“如果是有预谋的，那肯定是冲着打击报复来的，很明显小货车司机的目标是我，对方要报复的人也是我，至于是不是化工公司那边的，我不能确定，但是我大致有了猜测。目前你只要配合你哥哥把该有的证据收集好、固定好，我有办法把背后的人揪出来。” 第41章 孤坟 沈静微出车祸的那一天，夏轩就打电话告诉了远在北京的宋清莹，宋清莹听到消息以后连夜坐飞机来到了龙市，但她刚下飞机，夏轩就打电话告诉她，沈静微抢救无效死亡了。她没有能见上沈静微最后一面，等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只能匆匆的看到一眼沈静微的遗体。 看着那个曾经如莲花般遗世独立的女孩，永远的在人世间凋零了，宋清莹忍不住哭泣，两年多时间的默默相伴，她与沈静微早已情同姐妹。 宋清莹第二天就回了北京，她不愿留在那个令人伤心的城市。 不久后，谢桂也听说了沈静微发生车祸死亡的消息！很多年了，谢桂以为自己放下了，但此刻他的内心也像刀绞了一般难受，他亏欠沈静微的太多了，年轻的时候，他为了追求更美好的爱情，他抛弃了沈静微，后面他所追求的，也都成了镜花水月，自己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谢桂当然想过，要去弥补他曾经深深伤害过的女孩，可是那个女孩，却也不可能再接受他的任何好意。谢桂躲在房间里，他不爱喝酒，他也不太会喝酒，但是他现在只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一个月后，关晓出院了，这次算是关晓人生当中第二次住院，尤记得上次住院，还是很多年前化工厂爆炸的时候，那一次关晓也是命悬一线，而那次沈静微无微不至的照顾了他足足两个月。 关晓去了沈静微生前的住处，沈静微刚回龙市不久，她自己租了一套单身公寓，前几天夏轩帮她把房子退了，房东让她要叫人去收拾行李，沈静微给关晓留过一个钥匙。 关晓打开了房门，房间内虽然一个多月没人住过了，但依旧整洁，关晓扫过房间内的每一样物品，那些都是沈静微生前用过的，关晓一件一件的抚摸过去，他来到了沈静微的梳妆台前，看到了摆在桌面上的一张照片，那是一张用手机拍摄的自拍照。 照片里沈静微身穿白色连衣裙，坐在一辆小电驴的后座，她的右手紧紧的抱住了前面的那个男人，她的右额贴在了男人的后背上，她的脸斜对着手机镜头，脸上笑靥如花…… 关晓拿起照片，抱在了自己怀里，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伤…… 这世间的感情，总是爱而不得最令人难忘，念而不见却也最令人心伤，若注定此生再无相见日，又何必惹人相思断人肠！ 《素心有霞》花店，林幼霞和陈素心两人相对而坐。 “素心，我现在才真正的感觉到平平凡凡的生活才是最真实的。只是我再也找不到那个愿意陪我相知相守，相濡以沫的人了。”沈静微的死，让林幼霞感触颇多，她以前觉得和余杰的婚姻生活，太单调、太没有追求了，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真是可笑，以为自己比别人追求的就更高端了，结果到头来不仅什么也没得到，反而搭上了自己本来就唾手可得的幸福。 “怎么会呢？幼霞，你一定还会遇到一个很爱、很爱你的人！”陈素心安慰着林幼霞。 “你这话，骗骗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还可以，我这样的……算了不想说。”林幼霞自嘲的笑了笑。 陈素心也尴尬一笑，毕竟现在的她和林幼霞都快奔四的人了，在年华尚好，风韵犹存的年纪，都没等到那个最合适的“意中人”，这会如果还在抱着各种念想，那真的只能算是痴心妄想了。 “幼霞，你说我们死后，自己一个人一座坟头会不会很孤独？” 陈素心的话，似乎一下子击中了林幼霞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让她身体都不由得一阵哆嗦，就连陈素心自己也忽然感觉，似乎有一股孤寂而荒凉的气息迎面扑来。 “素心，听你这么说，我有些害怕，我现在就很怕孤独，有时候晚上自己一个人睡觉都害怕，要是死了以后，还要一个人继续面对无穷无尽的黑夜……那太吓人了！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一个伴来。”陈素心的话不仅吓到了林幼霞，同时也激起了她要继续找寻另一半的决心。 陈素心对林幼霞的反应，倒是有些感同身受，毕竟谁也害怕荒郊野岭，独立一座孤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陈素心感觉脊背发凉，赶紧抑制住自己的念头，不能再往下想了，不然晚上估计都不敢关灯睡觉了，陈素心有些后悔聊了这些，她赶紧转移话题。 “不知道关晓现在在干嘛？”陈素心的脑海当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关晓的身影。 “不是昨天才见过面吗？你这是要旧情复燃，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林幼霞不由得打趣陈素心。 陈素心翻了翻白眼，说道：“再怎么说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这也是担心他，毕竟静微刚走，好不容易关晓遇上一个看得上他的……唉！” “你就放一百个心，关晓只要能走出来，还是会有小姑娘喜欢的，反倒是你自己，如果还是想这想那的，小心孤独终老！”林幼霞嬉笑着对陈素心说道。 陈素心瞬间就不乐意了，反驳道：“你这是以五十步笑百步。” 林幼霞敛去脸上的笑容，有些慎重的说道：“素心，要不和关晓复合吧！我觉得关晓人还是很好的，至少你们俩知根知底，他也从没放弃过对你跟孩子的责任，这比你在外面找的那些肯定靠谱太多了，其实我也很想和余杰复合，但我是一点机会都没了。”林幼霞的话语当中有遗憾，也有悔恨。 “怎么又说这个，这个话题我听了没有一百遍也有九十九遍了。”陈素心抿着嘴，对林幼霞的提议表示不满。 林幼霞顿时乐了，“傻姑娘，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等哪一天关晓真和小姑娘好上了，你自己又还单着，你会比嫉妒静微，更加嫉妒小姑娘的。”林幼霞太了解自己的这个闺蜜了，她就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哎呀！不聊了，静微才刚走，关晓要是那么薄情寡义的话，我可不会饶了他。”陈素心顿时有些心烦意乱，想起今晚聊起的“孤坟”，关晓或许真的是个比较合适的“陪伴”！ 想到这她不由得又是一阵后背发凉，完了，晚上睡觉一定要开着灯了，还得叫儿子陪自己一起睡。 第42章 到底谁更“渣”？ 《暮光之城》小酒馆，张洁和楚曦月两个人无聊的喝着闷酒，偶尔有小哥哥上来和她们搭讪，她们也是爱搭不理，这着实不符合她们的一贯作风！ “曦月，你说关晓能从“失恋”的伤痛当中走出来吗？”张洁左手扶着下巴，双眼迷离的看着天花板，右手还不忘轻轻的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有些慵懒的对着楚曦月问道。 楚曦月的动作跟她相仿，只不过她的眼神并没有盯着天花板看，而是注视着不远处的一对情侣，那对情侣似乎在争吵着什么，楚曦月听不清楚，男孩似乎很生气，打了女孩一巴掌，女孩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趴在桌子上哭。 “曦月，你有听我说话吗？”张洁见久久没有人回应她，不由得向楚曦月看去。 楚曦月依旧没有理会张洁，还在盯着那对情侣看，张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趴在桌上哭的那个女孩。突然抬起头来对着男孩就是一阵哭诉，这会楚曦月和张洁都听清了，女孩哭着说：“我跟他就是随便玩玩，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张洁瞬间想了起来，刚刚这个女孩进来的时候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手臂，女孩与男人举止亲密，走进来的过程中，两人还亲吻了一下，但显然刚才的那个男人，不是眼前的这个还略显青涩的男孩。 楚曦月转过头看向张洁，问道：“小洁，你觉得现在的这个社会上，到底是“渣男”多还是“渣女”多？” 张洁显然没料到，楚曦月会问自己一个这么尖锐且有深度的问题，但她作为一名理工科的女生，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比较注重逻辑的严密性和辩证性，她略微思考了下，说道：“首先评判渣男还是渣女都没有一个比较明确的标准，但如果仅从我们朴素的价值观来看，我认为“渣女”更多，因为我们自己也很清楚，但凡一个稍微有点姿色的女生，都是会有一群男的围着她，追求她！且不论这些男的是什么目的，就说你跟我，追求者没有十个也有五个吧！我每次发个朋友圈自拍，底下的评论都是各种，什么“小仙女”啊，“女神”啊，请你吃饭啊、看电影啊之类的，各种各样的献殷勤，他们的目的很纯粹，就是想泡我！” “当然我是不屑于去养个鱼塘啊什么的，但是我知道很多女生会，她们收着男生们给她送的各种礼物和红包，然后既不和他们交往，也不拒绝他们，反正就这么吊着。我有个大学的校友，她一个七夕节就可以收到将近三十个男的给她发的“520”，可想而知她确实渣得有点过份！再来说男生，男生要去渣女生，你首先得有渣的资本吧，要么有钱要么有颜，两者都没有，那就只能沦为女生鱼塘里的鱼，或者就是去当什么备胎啊，千斤顶啊，三脚架啊之类的角色。这么一对比，女生“渣”的条件可比男生低太多了。所以你觉得谁更渣？或者换一种说法，谁更容易渣？”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楚曦月点了点头，对张洁的论断表示认同，但她还是有些不服气的补充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你把自己撇得那么干净的样子。” 张洁白了一眼楚曦月，说道：“姐妹什么人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想“渣”，追我的人从这里排到了法国。” 楚曦月无语，论口才她跟张洁差远了，也实在没必要听她“狡辩”了，赶紧转移话题，“小洁，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对关晓的事情都很上心啊，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张洁瞬间放下手中的红酒杯，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楚曦月，“曦月，你可别瞎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关晓，我只是同情他的遭遇而已，而且我跟关晓之前还是同事，在工作上他也很照顾我。” 楚曦月反复的盯着张洁看了又看，似乎想要看看她的脸上会不会出现什么变化，过了好一会才“噗嗤”一笑，开口道：“姐妹，你可拉倒吧！我可从来没见你对哪个男的这么上心过。” 张洁也不是省油的灯，咯咯一笑，反驳道：“我可记得，某人在得知关晓有女朋友之后，可是伤心难过了好几天。” “我那是伤心难过吗？我那只是郁闷！郁闷你这个好姐妹怎么会想着给我挖个坑，差点让我被动成为第三者。”楚曦月佯装生气，还不忘数落张洁一番，乱点鸳鸯谱。 张洁自觉理亏，没敢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与楚曦月纠缠。 “其实关晓也算是命途多舛，据说关晓和静微姐都认识快二十年了，两个人从同学到朋友再到恋人，每个过程都积淀了很深的情感，静微姐那么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可想而知，对关晓的打击会有多大。” 楚曦月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对了，你不是说要给我介绍一份工作的吗？是什么工作啊？” “就是余琴姐之前服务的那家能源公司，他们准备组建一家分公司，专门给自家公司生产提供能源生产过程中，所需要的各种催化剂，他们现在急需各个部门的人才，我觉得HR这个职位很适合你。”张洁兴奋的对着楚曦月开口道。 楚曦月不由得眉头一皱，“你给我介绍工作，你至于那么开心吗？” 张洁瞬间收敛笑容，轻哼一声，有些傲娇的说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他们分公司之所以能成立，我可是有大贡献的人。” “什么鬼？你不就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女大实习生”吗？你还有这能耐？我记得你自己说过，你在工作的时候，最多只能算是一位“出色”的摸鱼好能手！”楚曦月压根就不相信张洁有这种能耐，她认为只要她不摆烂、躺平，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我去！姐妹，合着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入目的吗？”张洁不服气的说道。 楚曦月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上次的那个“设计图”吗？余琴姐还给了我一万块钱的报酬，咱俩一人一半来着。”张洁开口说道。 “记得啊，你是说……” “没错，她服务的那家能源公司，认可了她提供的设计图并且接受了她的提议，他们现在已经开始着手布置施工了。”张洁的语气当中带着些许激动。 “不对啊！那跟咱俩有什么关系，我们不过是半路摘了关晓的“桃子”而已。”楚曦月搞不清楚张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张洁神秘一笑！“你可知道余琴姐交了个任务给我，她说只要我完成任务了，以后就可以去那家新公司安安稳稳的“摸鱼”。” “还有这种好事？！可你不是说家里人让你去考公务员吗？”楚曦月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张洁脸色立马就变了，嘟囔着嘴，有些不开心的说道：“我才不喜欢体制内的工作，规矩太多，我只想摸鱼。” “我去，你对“摸鱼”执念那么深的吗？不是说体制内也很好“摸鱼”的吗？”楚曦月被张洁的反应逗笑了。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国家的各种监督制约机制越来越健全，一直在强调构建服务型政府，体制内条条框框太多了，公务员要是怠于履职，很容易被人投诉下岗的。我觉得我现在还年轻，我还想做自己。曦月，难道你不想上班的时候“摸鱼”吗？”张洁反问楚曦月。 “想！”楚曦月毫不犹豫的回道。 张洁瞬间笑了，“姐妹你说我们零零后，是不是也有很多毛病啊！好像对于工作，我们似乎没有九零后那一代人那么上进啊！动不动就辞职不干了，看老板不爽就炒老板鱿鱼！” 楚曦月认真思索了一下，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毕业不到半年，她就换了三四份工作了，可能一方面是她们这一代人普遍生活条件都上来了，父辈们给他们扛起了一座山，另一方面是，当下的工作环境，工资待遇对零零后似乎又不怎么友好，虽然他们这代人对“物欲”的追求没那么高了，但该有的吃喝拉撒，那也得花不少钱。像在龙市这样的地方，很多人扣除五险一金也就三千多块钱。工资低，还得每天看老板脸色，这不符合她们零零后的价值理念。所以经常会在职场上看到，才来上几天班的零零后就因为老板们对他们说话的声音稍微大声了一点，就把老板给炒了。 现在社会上普遍认为零零后不称职不务正业，这也是目前社会上对零零后诟病最多的一种声音。但话又说回来，哪一代人没有被打上标签过，八零后曾经被认为是垮掉的一代，九零后也同样被认为是扶不起的一代，可是这一代一代的人，最终不都扛起了国家进步，社会经济发展的大旗吗？ “对了，你说余琴姐交给你的任务是什么任务？”楚曦月对张洁问道。 “还能是什么任务，设计图是关晓设计的，关晓又是化学方面的技术工程师，有着丰富的工业化生产的实操经验，这可不是科研机构在实验室里捣鼓的一些精确的实验数据可以比拟的，当然两者本来也是相互依存的关系，最重要的一点是关晓他失业了！这样我就有极大的把握把关晓请到新公司，担任技术总监，这样子我就可以和从前一样，把没有做完的工作，都交给关晓去做了。”张洁说到后面，嘴角都快要咧开了，显然是觉得自己的一把如意算盘，打得极好。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得先解决关晓自身的问题，他对静微姐的事情耿耿于怀，肯定要让他把这个槛先过过去。”张洁继续说道。 “你上次跟我说，静微姐的车祸有蹊跷，是不是真的？”楚曦月问道。 “嘘～”张洁伸出右手食指，在自己的嘴边比划了一下，低声说道：“姐妹我跟你说，这可是秘密，我当你是最好的闺蜜，我才跟你说的，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 “放心吧姐妹，我就只跟我妈闲聊的时候说过，她不会跟别人说的……”楚曦月对着张洁保证道。 此时，在龙市某个小区，楚曦月的妈妈正跟着几个跳广场舞跳累了的阿姨们闲聊着最近市里面发生的一些“大事”。 只听楚曦月的妈妈神秘兮兮的对着几个“阿姨”说道：“你们听说了吗？就前个月，世纪天成前面路口发生的那起车祸，据说那个撞人的小货车司机是个间歇性“癫痫”病患者，有人利用司机的这个“疾病”故意去撞骑电驴的“小夫妻”……” 不一会广场舞阿姨们都散伙回家了，她们要把今天晚上听来的“劲爆”消息，回去分享给自己的老伴听…… “曦月，关晓的那起交通事故很复杂，我哥说，司机当时确实是发病了，但是他的发病时机非常的蹊跷，司机的下丘脑垂体，曾经受过损伤，这导致司机时常会有癫痫发作，从而丧失意识！但这种癫痫状态完全是可以靠药物来抑制的。我哥说，对司机的血液检测，并没有检测到任何药物成分，但却在小货车的驾驶室中控那边，发现了抑制癫痫发作的丙戊酸钠缓释片和拉莫三嗪等药物，而监控显示司机在等红绿灯之前，意识完全很清醒！司机有可能是发生了撞击以后，头部受到了冲击，才发作的癫痫。”张洁一五一十的跟自己的好姐妹楚曦月分享自己所了解到的“案情”。说完还不忘又叮嘱了她一遍，谁也不能说。 第43章 学会保密 《老树咖啡屋》，关晓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的风景，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都在为了生活而奔波忙碌。每个人脸上的情绪又都不一样，也许他们每个人的心里或多或少都藏了一些心事，而这些“心事”，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显露在他们的脸上，让人一眼就可以看穿！ 人生百态，芸芸众生，其实不过都是在苦海里争渡，谁又可以例外呢？ 一个身材魁梧，穿着黑色休闲装，头戴棒球帽的男子，坐在了关晓的对面。 “根据你提供的线索，以及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已经可以确定这起交通肇事，是一场有预谋的犯罪，但是目前并没有十足的证据来指控货车司机。另外，我们还查到，货车司机在到红绿灯路口之前，频繁的跟一个电话有联系，我们调取了当时那个电话号码的位置轨迹！确认了，当时确实是有一辆车在跟踪你，就是你当时在世纪天成路口准备右转时，被他抢道的那辆丰田牌红色小轿车。小货车车主的身份以及丰田车主的身份都已经确认，有个很不好的消息就是，小货车司机有癫痫病史，发生车祸时，他处于发病状态，现在就是很难证明小货车司机是属于撞击前发病的，还是撞击后发病的，他自己在公安做的供述是：当时看到快要撞上了，很害怕，然后就开始失去意识。” “不能调取通话记录吗？”关晓对着张峰问道。 “不能，我们只能调取手机的位置信息，通话记录除非是事前有针对性的进行复刻，或者实时监听，否则没办法事后调取。”张峰对着关晓解释。 “那小货车司机和丰田车主都是什么身份？”关晓继续问道。 “小货车司机是某超市的配送员，叫赵齐明，贵州修文县人，丰田车主的身份倒是有些特别，叫谢富贵和你是同乡。” “竟然是他？”关晓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张峰似乎也料到了关晓的反应，他并没有感到奇怪，而是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进行了各种摸排，化工公司那边的嫌疑已经基本排除，你曾经与一个人有过恩怨，你应该还记得吧？” 关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张队，谢谢你，我会找到指控那个人的证据。” 张峰当然明白关晓说的那个人是谁，对于关晓这种有案底的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把关晓从小到大的经历都查得一清二楚。 隔天，关晓就买了去北京的机票，他要去找宋清莹。 关晓跟宋清莹约在了后海的一家小酒馆见面，每次关晓来北京找沈静微的时候，都会选择在这家小酒馆喝上两杯。 这是宋清莹第一次与关晓的正式见面，以前双方都只听说过彼此，甚至可以说双方都很熟知对方，但愣是一次都没见过。关晓来大学找沈静微的那几次，她都恰巧的离开了。 宋清莹扎着高马尾，白衬衫配牛仔裤，身高足有一米六五，戴着无框眼镜，脸上并没有化妆，但是气质典雅。 关晓和宋清莹坐在了小酒馆的露天位置，北京后海的夜色还是很宜人的。 “关晓你找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宋清莹对着关晓问道。 关晓把杯中的酒一口饮进，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我有事情需要你帮忙，是关于静微的事……” 关晓接下来把车祸的一些细节告诉了宋清莹……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小货车是故意撞的你跟静微？”宋清莹的脸上充满了震惊。 “是的，有人要报复我，静微是被我连累了……”关晓回道，声音略显低沉。 宋清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信息，她从小都是在安逸稳定的环境中长大，关晓所说的这些，她也仅是在电视、书本或者报刊上看到过，而现在这种事情真实的发生在了她身边，并且受害者还是她人生当中十分重要的知己好友，她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可是我能帮什么忙？”宋清莹不解的问道。 关晓又独自把杯中的酒饮尽，才缓缓开口，“有一个人可以帮静微，把幕后的真凶揪出来。” “谁？”宋清莹问道。 “谢桂的哥哥谢昌！”关晓十分肯定的回道。 宋清莹需要理清一下思路，她也端起眼前的酒杯，一口气喝了一整杯下去，她一年到头都喝不了几次酒，今天晚上她破天荒的也想喝上几杯。 沈静微告诉过关晓，宋清莹这个人几乎从不喝酒，所以关晓虽然给她倒了酒，但都是自己在那边自斟自饮，见宋清莹把杯中的酒都喝尽了，关晓又给她倒了一杯。并举起自己的酒杯对她示意，宋清莹又是一杯下去。 宋清莹的脸色有些泛红，“关晓，你的意思是要我找谢桂，然后让谢桂去说服他哥哥，对吗？” 关晓点了点头，说道：“我跟谢桂虽然是初中的校友，但我跟他并没有什么往来，再加上后来因为静微的事情我们彼此都很不待见，而我跟他哥哥谢昌，也还有一些恩怨在里头。” “我不知道谢昌最终会不会帮忙，但是谢桂这边我还是有把握说服他的，毕竟他欠静微的也太多了。”宋清莹心里也清楚，谢桂并不是完全那种薄情寡义的人。年轻的时候，谢桂被名利熏心，把婚姻和爱情都看得很轻，甚至不惜重伤沈静微来和自己结婚，那个时候谢桂更多看中的只是自己的家世背景，后来谢桂也被现实狠狠的打脸，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他曾经也在自己面前哭诉过，说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两个女人，一个是自己，另一个就是沈静微。当然，宋清莹觉得自己比起沈静微，那可真是幸运太多了。 “只要谢桂肯帮忙，谢昌他会帮忙的，我了解他。”关晓淡淡的说道。 宋清莹默默的点了点头。 龙市张洁的家中，此时她正无所事事的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刷着短视频。张洁的父母也都是公职人员，不过他们最近都去外地考察调研了，她哥哥张峰今天刚好休假，现在正在厨房里为他的好妹妹做着可口的饭菜。 “我说大小姐，你这要啥啥不会，摸鱼第一位的人，将来要是嫁人了，可不要被对方的婆婆嫌弃死了。”厨房里传来张峰的抱怨声。 “别人愿意娶，我还不乐意嫁呢？！再不济我找个父母双亡的，我才不会委屈自己去迎合别人，我对做菜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我对美食倒是很感兴趣。”张洁一本正经的回道。 张洁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楚曦月打来的，张洁直接按了免提。 “我说曦月，我又不是你男朋友，你一天都要找我八百遍啊，你肯定别有目的，你老实说是不是惦记上我家里的什么人了，哦~我明白了，你肯定是惦记上我哥了……”张洁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厨房有什么器物掉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张峰的谩骂声就传了出来，“张洁你大爷的！你哥好歹也是刑侦支队的副队长，玩归玩闹归闹，别拿你哥开玩笑！” 张洁赶紧用手盖住手机的听筒，对着厨房的方向就是一阵数落，“哥你别打岔，我在给你找对象呢？别不识好歹！” 张峰更无语了，噼里啪啦的在那边疯狂炒菜，以求用强声遮盖弱声，对于这个零零后的妹妹他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打又打不得，骂她两句，还只会顶嘴。 “小洁，有个事情很对不住，你叫我保守的秘密，我就只跟我妈讲过，结果我妈跟她几个要好的广场舞阿姨讲，然后那几个阿姨就都回去跟她们家里人讲，现在整个小区都知道了，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啊？”电话里头传来楚曦月带着几分急促的声音。 “什么？！曦月，你就这么辜负姐妹对你的信任的吗？罚你给我八百块！” 张洁对楚曦月“泄密”的行为表示不满，开口就要楚曦月八百块，当然这是开玩笑的话。 张峰刚好从厨房端菜出来，恰巧听到了楚曦月和张洁的对话，不由得多了几分好奇，问道：“又把什么不堪入目的事情，搞得人尽皆知了？” 张洁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眼神当中，掠过一丝慌乱，赶紧低下头，把免提按掉，小声的跟楚曦月聊过一些关于女性的话题，还不忘用手示意她哥哥走开，并嘀咕道：“别站在旁边偷听女孩子聊天！！” 张峰毕竟是干刑侦出身的，对于张洁脸上的微妙变化都看在眼里，吃饭的时候，他假装漫不经心的说道：“最近国安那边又抓了一批涉嫌“泄露国家秘密”罪的犯罪嫌疑人，现在国家也好，单位也好，对于“泄密”行为的处罚都很重，你应该没做什么坑家里面人的事情吧？！” 张洁瞬间慌了，这会她可不敢再隐瞒什么了，赶紧跟张峰坦白，“我就把你透露给我的一些关于关晓车祸的案件细节告诉给了曦月，然后曦月就告诉了她妈妈，现在她们小区的人都知道了那起车祸不是一场意外事故。” 张峰懵住了！ 张洁看见自己哥哥的眼神里，似乎有火光在冒，赶紧倒打一耙！ “哥，你别怪我！都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你说做你这一行的，学会保守秘密，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很多事情就是连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可是你跟我说了，是你先不守规矩的！” 张峰忍不住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掌，张洁见状赶紧蹲在地上，饭也不吃了，就在那边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哥你竟然要打我！你自己做错的事情，你竟然还要打我！我哭……” 张峰赶紧深呼吸，心里一直默念着：“这个妹妹是亲的！是亲的！亲的……” 良久，张洁见身后也没什么反应，偷偷的探出头瞄了一下。 “好了，别偷看了，赶紧坐下来吃饭，你说的对，是哥哥没有做好本职工作，哥哥应该检讨。”张峰也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整个事件，确实是自己违背执业规范在先，虽然自己的初衷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妹妹更好的去沟通信息，也是有意的想栽培一下她，但是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辩解的。 张洁听哥哥张峰这么一说，心里反而有些愧疚，低声说道，“哥，对不起，这样子的情况应该不严重吧？” 张峰一听，登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觉得现在很有必要对自己的妹妹展开一通说教，否则将来指不定会泄露什么更大的秘密，要是酿成什么更加不可往回的后果，到时候一家人哭都不知道怎么哭！ “妹，你知道为什么要保密吗？你比如说，关晓的这件事情，我们现在是以普通的交通事故来定性这件事情的，因为你也知道这背后可能涉及到了严重的刑事犯罪，如果让嫌疑人知道，我们在暗地里调查这件事情，他们会怎么做？肯定是想方设法的去毁灭一切证据，并且做出十二分的警惕！那个时候再想要去查到什么，或者收集到什么证据太难了。到时候，关晓就再也没办法为沈静微沉冤得雪了！”张峰语重心长的对张洁说道。 张洁一听，慌了，她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哥，那现在怎么办？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分享欲，就随便跟曦月说了两句，我真的不知道后果居然会这么严重。”张洁的声音里，都带了一丝哭腔了。 张峰见效果显着，赶紧加大剂量！ “这还只是其中一种情况，万一背后的人贼心不死，就一定要置关晓于死地，那么他们极有可能展开第二次报复，关晓还是会有生命危险，而如果他们知道，现在警方在私下调查他们，你说那些穷凶极恶的人，会不会狗急跳墙，先“嘎”了关晓灭口！” 张洁哭了，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她没想到自己“无心”的几句话，竟然有可能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这不是妥妥的“蝴蝶效应”吗？她发誓以后要是有什么秘密需要保守，她绝对烂在肚子里。什么男朋友、闺蜜、未来的老公，想要跟她共享，门都没有！ 见妹妹哭得这么有“诚意”，张峰内心总算是有了几分“欣慰”，凡事还是适可而止的好，他调整策略，反向安慰张洁。 “妹，你也不要太内疚了，毕竟关晓跟我们非亲非故，我们尽人事听天命就好，毕竟你只是分享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消息”而已，虽然这个消息可能会导致某个人的死亡，但这个事情，即便是法律都没办法追究你的责任，如果关晓真的嘎掉了，来年清明的时候，你偷偷给他多烧点纸钱就行！” 张洁顿时哭得更大声了，“哥你别说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张峰瞬间心情大爽，内心不由得有些佩服自己：还得是我，这么难管的妹妹，都能被我拿捏得死死的，回头得跟家里的老头好好炫耀一番！ 第44章 情敌见面 关晓收到了张峰给他发来的信息，张峰告知他要抓紧时间收集证据，对方有可能已经知道，公安在查他了，关晓打算让宋清莹尽快约谢桂见一面。 北京后海的小酒馆，宋清莹此刻已经有些微醺了，关晓不敢再让他多喝。“清莹，那个我们可能要尽快约谢桂见一面，有些突发状况。” 宋清莹也没多问，就说谢桂现在也在北京工作，她可以约他明天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出来见一面，地点就约在了宋清莹所在大学附近的一家午后咖啡厅。 第二天中午，谢桂如约而至，宋清莹昨晚打电话给他，只是说想约他见一面，并没有告知他是什么具体的事情，最近谢桂好不容易和宋清莹的关系有所缓和，他自然不会拒绝宋清莹的任何邀请。 谢桂一进咖啡厅就看到了宋清莹，但在宋清莹的对面已经坐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背对着他，谢桂看不清他的样子。 谢桂走近跟宋清莹打招呼，宋清莹示意他坐在自己的旁边。谢桂这才看清坐在宋清莹对面的男人，他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讶！ 不能说不熟吧！但也注定了会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种，毕竟他们不仅是校友还是老乡！ “关晓你怎么会在这？”谢桂惊奇的问道。 关晓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你说恨他吧，如果他不跟沈静微分开，自己也不可能跟沈静微在一起，你说不恨吧，他又把沈静微伤得体无完肤！但是作为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喜怒早已不形于色，关晓淡淡的回道：“是关于静微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谢桂脸上露出困惑，他看了一眼关晓，又把目光停在了宋清莹身上，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并不知道他跟宋清莹离婚以后，宋清莹和沈静微建立起了非常深厚的友谊，毕竟这是打死他也难以想象得到的事情。 宋清莹对谢桂脸上露出的困惑，自然心领神会，她开口解释道：“静微来北京呆了两年多，她在北京自考过大专和本科，那个时候她住我学校附近，我和她几乎每天都有往来，早已情同姐妹。” 谢桂有些呆住了，纵使他满腹经纶，学富五车，也着实想不到，被他深深伤害过的两个女人，竟然会惺惺相惜的走到一起，并且成为了好姐妹，话说，这早已不是古代！ “你不要有困惑，跟你分开以后，我主动去找的静微，本来只是打算去了解一下那个为你自杀过的女孩，到底为什么会那么傻，后来发现我跟静微彼此欣赏，志趣相投，就成了好朋友、好姐妹。”宋清莹对着谢桂又是一番解释。在说到沈静微为他自杀的时候，谢桂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宋清莹自然是刻意提的，她知道谢桂亏欠沈静微。现在沈静微死了，谢桂他一生都将活在愧疚与自责当中，如果现在可以做出弥补，谢桂不说可以做到赴汤蹈火，那也一定会倾尽全力，在所不惜了。 宋清莹给关晓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开始接下去的话题了。 关晓了然！ “谢桂，你应该清楚很多年前是我举报的你哥哥妨害作证罪的事情吧？”关晓开口。 早期的时候谢桂也是恨透了关晓，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再加上他哥哥谢昌亲口告诉过他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慢慢的也理解了关晓，毕竟如果让他跟关晓的角色互换一下，他也极有可能做出相同的事情，但现实是他只能站在自己亲人的立场。 “你提这件事情，是想说明什么吗？”谢桂声音有些低沉，脸上有愠色闪过。 关晓见谢桂的反应，笑了笑，说道：“恩怨两清了，严格说来，我们也不算有什么恩怨，只是我做错了事情被惩罚了，谢昌做错了事情也被惩罚了。我们都是错的，没有人是对的，我们都是罪有应得！” 谢桂虽然不是当事人，但他的思想也不可能那么僵化，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对着关晓喝问道：“你不会是以为，是我哥在报复你跟静微吧？这绝对不可能，我了解他的为人！” “你哥当然不会，但是你忘了当年有个人跟你哥哥的关系非常密切，极有可能是他在背后主导了这起车祸。” 关晓终于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猜想，就按照现有的线索和证据推测，这种机率达到了九成以上。 “你说的是刘宇辉？”谢桂的脸上充满了震惊。 关晓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谢桂，然后把目光转向了窗外，许久，他才开口说道：“当年我被生活逼到了死角，我对刘宇辉充满了怨恨，一怒之下，我就让静微帮我一起收集证据，那个时候刘宇辉经常去静微之前工作的夜场消费，那天刘宇辉又去了，你哥当时也在现场，我借机冲进去闹事，抓住了刘宇辉性格里面极要脸面又高傲自大的弱点！我知道他必然会觉得我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脸，只要我一离开，他一定会口无遮拦的大放厥词。我让静微趁机把他当时说过的话录了下来，果真他在录音的内容里面，自己承认了和我共同犯罪的事实。” 一旁的宋清莹本来是在安静的倾听关晓和谢桂的对话，但在听到关晓这番拿捏人性的操作以后，不由得抬起头盯着关晓看了几眼，她的内心着实有几分佩服，同时他也对沈静微喜欢过的男人，带了一丝好奇。 关晓竟然还犯过罪？那是不是也坐过牢？ 这是宋清莹内心的猜想。 谢桂倒是不以为然，“听你这么说，刘宇辉报复你跟静微的动机确实很大，不过这个跟我哥哥谢昌有什么关系？他又能帮得上什么忙？” 关晓沉吟了一会，说道：“刘宇辉在没有进去之前，最信任的人就是你的哥哥谢昌，你哥哥当年本来是已经被取保候审了。但后来，因为刘宇辉自己承认了，他有教唆过谢昌要让我做虚假供述，导致你哥哥妨害作证罪的罪名成立，当然不一定是刘宇辉自己主动承认的，因为在被审讯的过程中，极有可能是他自己的心理防线早已经被公安攻破了，导致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总的来说，他对你哥哥谢昌是有亏欠的。” “所以你让我利用刘宇辉对我哥哥谢昌的这份“亏欠”，去收集刘宇辉主导车祸的犯罪证据？他不可能这么做！”谢桂脸上充满了嘲讽。 “谢桂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口口声声说你欠静微的，你对不起静微，可是你这是要让静微白死吗？！”宋清莹对谢桂的回答，很不满意，她的脸色变得很是阴沉，宋清莹显然是在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愤怒！ 宋清莹一向温文尔雅，谢桂也极少看到她发这么大的火，也意识到了自己言语的不妥，赶忙改口道：“我自然是想为静微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主导权不在我这，在我哥那里，我担心我说服不了他。” 关晓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谢昌这个人善于明哲保身，他对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关系分得很清楚，从本质上来讲他跟刘宇辉之间当年也只是合作关系，再加上后来刘宇辉把谢昌供了出来，这种“恩怨”可大可小！所以，说服谢昌肯定也是很有机会的，或许只需要一个“契机”，再或许是许诺给谢昌绝对的利益。 “其实也不是你说的那么难，可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比你更了解你哥，说服他还是有很大概率的，你先试着去测试一下你哥哥的态度，当然肯定要保证他不会泄露半点信息。”关晓对着谢桂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我一定会尽力去说服我哥的，为了静微，也为了我自己！”谢桂信誓旦旦的说道。 第45章 人生能试错吗？ 关晓出院以后，林君也让自己的母亲回到了老家，并不是说林君的母亲照顾夏轩照顾得不周到。一方面林君的母亲毕竟年纪大了，林君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了；另一方面，是林君自己也认为婆媳这种天生就存在价值分歧的“物种”之间，保持适当的距离太有必要了。 他和夏轩也都一致认为，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关系，一定要保持适当的距离，靠得太近，容易起争执，靠得太远，又容易变得寡淡，如果你不想一段关系变得太糟糕，那你就不要总想着去靠近它！当然如果你准备放弃一段关系的时候，选择疏远！不要再联系，时间一久，那么就算你们曾经是坚如磐石的关系，也会自动瓦解。 林君扶着夏轩走在公园里林荫的小道上。 “老林，你说我们这个是女儿还是儿子？”夏轩挺着大肚子对着林君问道。 林君脸上绽放出笑容，温柔的说道：“儿子女儿都一样，你才是最重要的！” “贫嘴，话说你们老家不都是有些重男轻女的吗？”夏轩觉得自己丈夫只是在为了讨自己欢心。 “好歹我们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老一辈的偏见，我们能传承下来吗？！再说了，国家现在都鼓励生育，多生几个就好了。” “我现在都已经算是高龄产妇了，你还想要多生几个，是不爱惜我，还是准备跟别人生？！”夏轩佯装生气的问道。 林君顿时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轻轻的打了自己一巴掌，满脸殷切的说道：“我的好老婆，我怎么舍得让你再遭罪，我这不是为了打消你重男轻女的顾虑嘛，其实话说回来要是我们早几年要孩子，或许现在都至少有两个孩子了吧？” 夏轩忍不住白了一眼林君，“你真当我是母猪啊？还有年轻的时候我们哪有想那么多，不都是只为了让自己过得逍遥自在一点，怎么舒服怎么来嘛？” “你看现在很多年轻人，结婚了，都不想生孩子，有的甚至还想做丁克，他们嘴上说着养不起孩子，其实很多时候他们都只是在考虑他们自己，他们害怕有了孩子以后生活品质会下降。确实，现在养一个孩子的成本非常大，但许多人非要拿那些有钱人家养孩子的方式作比较，能不畏惧生孩子吗？有钱人家的孩子喝一千块一瓶的进口矿泉水，就一定会比我们喝一块钱的矿泉水更高端吗？本质上不都是H2O。” “所谓的负担，很多时候，都是成年人自己强加给自己的主观臆想罢了！你看国家现在对义务教育都实行免费的政策，有的地区连高中也实行免费教育了，但是有的人，就想着把孩子往一些私立学校，贵族学校，双语学校送，我都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去年我的表嫂就跟我抱怨，说她孩子虽然考上了市里面的重点高中，但上了高中以后成绩就一直上不去，一直都是班里垫底的存在。要知道当时她孩子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在某某大学附属学校上的，光一年学费都大几万，别人九年免费义务教育，她却花了不下五十万！虽然最终如愿以偿的让孩子考上了市重点高中，但孩子上了高中以后，不爱学习了，甚至表现出极差的学习能力，跟他同样分数考上来的其他普通学校的同学，反而后劲十足，一下就把他甩开了十万八千里。” “作为过来人，我只想说我大姨的孩子废了，我也不是有意攻击那些贵族学校，但是那些学校的教育方式，实在是过于机械化，它在把一个可能很有学习天赋的孩子，生生打磨成了一个考试机器，最后学校的“升学率”确实是高得离谱，但孩子的以后呢？上了高中、大学以后，课程那么多，难道还要靠这些死记硬背，套版练习？那效率得有多低！而那些真正有思维能力、自主学习能力的人，人家花一节课的时间所学到的东西，比起那些靠努力的学生，花一个月所学的东西更多、更透彻！当然我不是否认努力的意义，我只是觉得，培养一个孩子的学习天赋和思维能力，比叫他用功读书，悬梁刺股的读书，重要一万倍。孩子的人生不是只有初中和高中，更重要的是他以后的学习生涯。” 林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夏轩，甚至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夏轩，你也没发烧啊！话说咱孩子还没出生呢？你怎么就开始愤世嫉俗的长篇大论了，别人好不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懒得理你！”夏轩挣脱林君的搀扶，自己双手掺着腰，快步的向前走去……显然是生气了。 林君赶紧追了上去，连连道歉，“对不起啊夏轩，我当然理解你的意思，但是我们只是普通人，别人怎么想，我们根本干涉不了啊，其实我看得比你还透彻，现在的那些学校，所谓的“高升学率”背后其实都少不了“资本”的影子。他们抓住了父母看重的“升学率”，以及一些父母的虚荣心，采用机械化生产的方式培养学生，甚至背后会不会涉及到灰色地带的利益输送，导致“泄题”的可能，谁也说不准。反正我肯定不让我们以后的孩子去那种地方上学，有钱也不去！何况没钱！哈哈……” “你倒是挺懂得苦中作乐的！”夏轩对林君一阵嘲讽，不过这会她的脸上，总算是露出笑容。 “老林你说人生可以试错吗？”夏轩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林君苦笑，“夏轩，你最近怎么了？怎么老是那么多愁善感。” “我是觉得无论是关晓还是静微，包括素心、幼霞、清莹、谢桂，他们的人生其实都太可惜了，原本有一条康庄大道等着他们，却非要选择一条错误的路，当然最可惜的还是静微，我现在特别害怕和身边的人分离，反正老林，最近几天你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夏轩看来也是被沈静微突然的离世刺激到了。 林君转过身，摸了摸夏轩的头发，眼里都是爱怜，“放心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夏轩抿了抿嘴唇，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宋清莹跟关晓和谢桂分开以后，就独自回到了家中。 这会宋清莹的家里面就只剩她的妈妈许思玉了，宋清莹的孩子中午留校，老教授宋博文则带着弟子门徒去外地做演说了。原本宋清莹的外公给她妈妈取名许思“国”的，但是宋清莹的外婆觉得这个名字太过男性化了一些，于是就改成许思“玉”了。 “女儿，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许思玉看着一脸心不在焉半躺在沙发的女儿宋清莹问道。 “妈，你说人生真的不容试错吗？错了就没有回头的路了吗？”宋清莹对着自己专门搞科研的母亲问道。 许思玉坐到了宋清莹旁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女儿，人生当然可以试错，只是有些错要提早试，要在错误还在可控范围内的时候试。这就好比我们搞科研的，你要知道科研就是一个探索未知的过程，我们不可能预见结果，我们一直都在试错，因为只有试错以后，我们才知道调整参数，继续尝试！可能我们往前走一步，都要经历成百上千次的试错，最终才能找到那个最正确的数据！这样以后，我们才能再进行下一步的研究，如此反复下去，我们最终才能真正的挺进那个未知的领域，从而把未知变成已知。” “那现在回过头来想想，科研的成功确实是只有唯一一串准确的数据，可是如果没有之前无数次的试错，那就不可能会得到最正确的结果。有时候我们也会反思是不是可以少做几组错误的实验，来降低科研的成本，但是我们也清楚，如果没有那几次看似无关紧要的试错，我们不可能会有现在这么敏锐的思维和娴熟的操作技巧。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我们才可以有效的避免下一次的踩坑，也可以从中积累经验，从而提高实验操作的效率，这同样是在节约科研的成本。并且后期的成本也比前期的成本大得多，所以可以这么理解，前期的试错，只是为了后期做实验时少犯大错。” “这就好比人生，有的人从小到大都是一帆风顺的，父母不容许他们犯错，他们的父母总是习惯性的制止孩子做任何有可能犯错的事情，哪怕是再微小的错误。这就容易导致，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没有经历过困苦、挫折、失败。可是当有一天，他们不小心犯了错，或者生活给他们带来困境的时候，那极有可能他们犯的错就是大错，就是那种无法弥补的错。甚至他们自己的内心也都是极其脆弱的，就连一个小小的挫折，也能够将他们的痛苦无限的放大。总的来说，人生就是要试错，当然，首先是试错要趁早，其次是试小错才不会犯大错！” 宋清莹把自己的头枕在了许思玉的腿上，轻声说道，“妈，我想原谅谢桂了，我觉得他已经改了，变得更成熟，更有责任了，如果这一次……这一次他能做到我对他的要求，我就和他复婚，妈，你跟爸会同意吗？” “傻丫头！其实你爸跟我又不是迂腐之人，当初你爸嫌弃谢桂，是觉得他人品不行，妈不是说了，人生试错以后，才会知道什么才是最对的选择，当然前提是这个代价不是很大，你可以承受，否则你可能连重新选择的机会都不会再有，既然你自己觉得谢桂已经变好了，爸妈肯定也会支持你的决定。当然，无论你最终选择的结果是对还是错，所付出的代价都只能靠你自己独自承受，我们想给你分担也分担不了。”许思玉爱怜的抚摸着宋清莹的头发。 第46章 恋爱 谢桂第二天就跟公司请假，然后坐飞机从北京飞回到了龙市，他哥哥虽然因为故意犯罪，被吊销了《律师职业资格证》，永久也不能再做回律师！但谢昌仍可以作为一名法律工作者服务于律所，他经常帮律所介绍案源，也经常去各个社区做宣传普法活动，日子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安逸洒脱，但也充实且受人尊敬。 此刻谢昌刚好做完社区宣传普法工作，准备骑共享单车回家，他正准备掏出手机给单车扫码，旁边忽然有人叫住了他！ “哥……” 谢桂和谢昌两兄弟找了路边的一家大排档吃饭。 “怎么突然从北京回来了？”谢昌一边吃饭，一边对着自己的弟弟问道。 “就是很久没回来了，想回家看下老爸老妈他们，顺道过来看看你。”谢桂并没有提起筷子，而是默默的注视着谢昌，他发现谢昌鬓角的白发已经很多了，脸上满是被风霜吹过的痕迹，看来这些年自己的哥哥确实过得很不如人意。 谢昌见谢桂并没有提起筷子要吃饭的意思，笑了笑问道：“怎么不吃饭？你是有什么事找哥哥吧？从小到大我一看你的脸色，就能猜到你的心思。” 谢桂的眼眶忽然有些湿润，有那么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再去打扰哥哥现在的生活？！只是一想到沈静微，他又不由得重重的下定决心！“哥，我确实有事要你帮忙？是关于静微的事……” 谢昌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拿了一张餐巾纸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伸出手摸了摸谢桂的头，脸上露出笑意，“傻弟弟，我知道你的心思。” 谢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虽然没有继续担任律师，但是对于发生在身边的各种事件都有关注。我最近一直在各个社区做宣传普法活动，我听说了沈静微和关晓的事情，也听说了他们的那起车祸，是有人故意设计的。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谢桂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从小他的哥哥就护着他，希望他有一天能鱼跃龙门，只是自己却辜负了他的期望！“哥，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怕让你很为难。” “其实你不说我也能够猜到，既然有人设计关晓和沈静微，那一定是跟关晓有过很大过节的人，和关晓能够有这么大仇怨的人，也只能是他了。”谢昌淡淡的说道。 “哥你不恨关晓吗？”谢桂抹了抹眼眶问道。 “以前恨过，后来想通了，本身就是我自己有过错在先，枉顾法律，枉顾律师的职业道德，我应该受到惩罚……” 谢昌又是一笑，像是在自嘲。 “好了，你不要有顾忌，直说吧！毕竟当年如果不是我劝你跟静微分开，你跟静微的结局或许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是该反省了。” 谢桂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他以为他哥哥谢昌一定会百般拒绝，就算不拒绝也一定会向关晓提各种苛刻的要求，毕竟在谢桂看来，是关晓害他哥哥坐的牢。“哥，关晓说现在需要找到证据来指认车祸的幕后主使，他说只有你能找到。” 谢昌摆了摆头，似是有些无奈，叹气的笑道：“关晓这是要我东施效颦，以他之道，还施刘宇辉之身啊！你回去吧，回去看下爸妈他们，然后就早点回北京上班，这边的事情，我会尽快安排！” 谢桂内心一阵感动，“哥，那你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谢桂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吗？”谢昌问道。 “哥，那嫂子那边怎么样了？”谢桂问道。 谢昌叹了叹气，说道：“人各有志吧，在我坐牢的时候，她就向法院起诉离婚，从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我跟她已经结束了，我不怪她，希望她一切都好吧……” 《素心有霞》花店，今天来了个很特别的客人。这会花店就林幼霞一个人在，配送员已经出去送花了，陈素心则去接孩子放学。 “你好，我找陈素心。” 来人对着正在前台发呆的林幼霞问道。 林幼霞这才缓过神，抬起头看去，发现竟是一个以前都没有见过的，二十七八岁的小帅哥，“你好，素心她去接孩子放学了？请问你是？” “我是素心的追求者，我叫吴诚星，一次偶然的相遇，让我对她一见钟情。”这个叫吴诚星的小帅哥，倒是开口直接，直把林幼霞惊在了原地，让她一愣一愣的。 “哦~哦，你稍等一下，她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林幼霞反复打量了眼前的男人，没忍住好奇，问道：“帅哥，我们家素心虽然是单身，但是她是有孩子的！” 吴诚星轻轻一笑，说道：“那咋了？！来之前，我都去了解过，但是我就是喜欢啊，有什么办法呢？” 林幼霞暗自腹诽：哇靠！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直接的吗？还只是贪图美色？吴诚星，我看是无诚心！ 但是林幼霞的表面却显得很淡定，只是淡淡的回了句，“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敢爱敢恨！” 吴诚星似乎也听不出林幼霞话语里面到底是真心夸赞，还是有意嘲讽。仍旧温文尔雅的笑了笑，一副风度翩翩，谦谦君子的样子。 林幼霞看在眼里突然有些反感，也没招呼他坐下，就把他晾在那边，不再和他说话。 不一会陈素心回来了，陈景瑜已经被她送回家里面，吴诚星一眼就看到了陈素心，眼睛里像是会发光一样，兴奋的叫道：“素心你回来了。” 陈素心看了看吴诚星，又看了看坐在前台默不作声的林幼霞，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是？” 吴诚星眉开眼笑，“你忘记了上次在万宝地下停车场，你因为车位太窄了，一直停不进去，是我给你停的车啊？” 陈素心像是忽然想起来了，“哦，是你啊，谢谢你啊。” “那个时候，你走的太匆忙了，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要个联系方式，后来，我整日茶不思饭不想，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我就回去商场，让商场的工作人员，帮忙调了那天的监控，然后又委托交管那边的朋友，帮我查到了车主的信息。我这次就是特地来找你的。”吴诚星殷切的说着。 陈素心有些不知所措，话说她都比对方大好几岁，竟然被对方当着好姐妹林幼霞的面给“表白”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是结过婚的，而且还有一个好大儿！” “现在什么时代了，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奋不顾身，其它的都不算什么。”吴诚星“坦白”道。 陈素心倒是不以为然，林幼霞似乎有被“冒犯”到，重重的咳了咳嗓子。 往后的几天，吴诚星都会来花店找陈素心，每次来都会给陈素心带上各种小礼物，陈素心倒是很享受这种被人追捧的感觉，尤其是对方年轻，而且颜值还挺高的，林幼霞总是觉得很别扭，也谈不上什么羡慕嫉妒恨！她干脆跟陈素心说，如果要约会尽量去外面约，她最近来大姨妈，受不了这种打情骂俏！ 这一天关晓来到了花店，他想来看看陈素心和儿子，关晓住院那会，陈素心对他照顾最多，他内心也着实感动！ 关晓来花店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间了，这会陈素心应该刚刚接完孩子回来，只是关晓走进花店的时候，就只看见林幼霞一个人，坐在前台无聊的刷着手机。 关晓走近前，林幼霞似乎也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完全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关晓虽然和林幼霞冰释前嫌了，但要两个人单独相处，关晓总是会觉得很尴尬，只是看林幼霞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开口说话的样子，关晓不得不先开口，“那个幼霞，素心还没回来吗？” 林幼霞抬起头，看到来人竟是关晓，脸上掠过一丝错愕，“素心可能带孩子出去玩了，最近她都很少在店铺，你没有打电话给她吗？” 关晓笑了笑说道：“没有，我都不习惯跟素心打电话，怕被她数落。”两个人说完以后，谁也没再开口说话，林幼霞又继续低头刷着手机，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关晓不得不再挑起话题，“对了幼霞，今天不是七夕吗？没人约你出去玩嘛？” “老了！没人要！”林幼霞漫不经心的回道，听不出她语气里的情绪变化，关晓顿觉词穷，不懂怎么把话接下去。 林幼霞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对着关晓说道：“你还是打个电话给素心吧，万一她晚上没过花店来。” 关晓顿了顿，想到自己确实很久没有见过孩子了，还是决定给陈素心打个电话，可是当关晓打过去的时候，竟然被陈素心拒接了，关晓想着她可能现在有事，等了一会又打过去，结果还是拒接，又过了一会关晓还打过去，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不知道什么情况，打了素心不接，现在还直接关机了，要不幼霞你打个试试？！”关晓的脸上掠过一丝担忧。 林幼霞也怕万一陈素心真出了个什么事，赶紧给陈素心打了过去，不一会，陈素心接了起来，林幼霞没敢按免提，只是低声的问道，“你干什么呢？你前夫一直找你，他要见孩子，结果你电话都不接……” 陈素心在电话里头回道：“你叫他改天再来，今天不方便，在约会呢？！”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怎么样了，没发生什么事吧？”关晓关切的问道。 林幼霞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怎么跟关晓开口，或许直接一点，会比较合适！ “素心，她…她谈恋爱了，她跟男朋友在过七夕，不方便接你电话。” 关晓愣在了原地，内心不由得升起了一股难言的滋味，说不清道不明，有些失落、有些难过、有些不舍！但话一出口就全都是祝福，“挺好的，素心能找个良配，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关晓的脸上挂着笑，但却有几分勉强。 关晓不想让林幼霞看到自己情绪里的变化，赶紧起身道别，“那个我先回去了，等素心方便让我见孩子的时候，你再让她打电话给我。” 说完，也不等林幼霞回复，快步的向店铺外走进，中途还不小心踢到了摆在过道边上的花盆，像被什么牵引着，亦步亦趋的，有些狼狈，又像是落荒而逃…… 林幼霞能体会到关晓此时的心境，当初自己第一次看到前夫余杰和他现任妻子拥抱的时候，她的内心就像是突然少了一块一样，感觉空荡荡的，那似乎是一种无尽的失落感，但是你根本就没有办法把它说出口。 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当你心里放着一个人的时候，你其实并不知道，那个人对于你的意义！直到有一天，那个人真正的离开了，你才会发现你的心空出了一块，就好像是遗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你懊悔、遗憾、甚至不安，但你无能为力，你只能独自一人，默默承受…… 第47章 交代 我们经常说要忘记一段感情里的伤痛，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启一段新的感情，常言道：有了新欢就会忘了旧爱，这或许不止是一句“调侃”或者说是“讽刺”的话那么简单！它更像是在陈述一种客观现象，一种自然规律。 至少陈素心热恋以后，她的生活都变得美好了，以前所有的阴霾似乎都冲散了，虽然之前她也谈过恋爱。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再去考虑对方的家世背景，经济条件，一切都是随心所欲，这反而更让她体会到了爱情的美妙，至于别人怎么想，她根本不在意。 关晓不愿再去打扰陈素心的生活，但是他会默默的替她祝福。 眼下，对关晓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得把车祸的幕后主使揪出来。关晓想约张峰见一面，但是张峰毕竟身份特殊，这个节骨眼上，也实在不宜与关晓相见，关晓无奈，只能约见张峰的妹妹张洁，张峰也给关晓坦诚过，车祸的消息会走漏，完全是他妹妹“大嘴巴”惹的祸，当然也还有张洁的另外一个好姐妹楚曦月参与其中。 关晓干脆约这对“姐妹花”，在《暮光之城》小酒馆见一面，有些事情还是得通过张洁这个传话筒来转达。 关晓早早的就来到了小酒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尝一尝“忘小忧”的味道，有人说，喜欢一个人，就很容易喜欢她喜欢过的事物！而想念一个人的时候，你也会去做她曾经做过的事！ 或许吧，至少关晓喜欢喝“忘小忧”，完全是因为沈静微，想来这辈子关晓都不可能会忘记“忘小忧”的味道了。当然，如果《暮光之城》小酒馆倒闭了，那关晓可能就再也喝不到这种独创的调酒了…… 关晓先浅浅的尝了一口“忘小忧”，入口依旧是满嘴的苦涩，这种苦涩需要唾液当中的淀粉酶来分解，淀粉酶会把这种“苦涩”分解成各种糖，当然并不是完全分解，只是说分解出来的糖分会与原先的苦涩相对冲，就会形成一种新的味道，含得越久分解出来的糖分越多，关晓延用了沈静微之前所用的时间，八秒，他想要尝到跟沈静微一样的味道。 张洁和楚曦月来了，两个人手挽着手，活泼灵动，青春靓丽，像一对“姐妹花”一样，着实令人瞩目。 张洁和楚曦月坐到了关晓的对面，关晓早已经给她们点好了她们爱喝的酒水，以及爱吃的食物。两个人丝毫不跟关晓见外，一坐下来就开始各种吃喝。 “你俩是没吃晚饭吗？”关晓看着“姐妹花”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不解的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约人也不知道提前，我们出门不要化妆的吗？哪还有空吃晚饭。”张洁不满意的说道。 “我不是提前了一个小时吗？”关晓辩解。 “你是多久没跟女生约会了，你不知道和女生约会是需要至少提前12个小时的吗？”张洁一边吃着食物，一边斜着眼睛看关晓。 关晓默默思量，似乎跟沈静微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瓶颈”，至于以前，关晓也记不太清了，但是他的性格就是喜欢雷厉风行，很多事情他只喜欢提前，他不会卡时间，更不会滞后。当然像这样的“约会”要提前12个小时，打死他也没有想到，他觉得提前一个小时也足够了，只是眼前的两个女生，他现在“惹不起”！ “那是我不对，我这也是很久没见你们了，也是最近积了很多事，这不，联系你们也显得有点突然，我住院那会，你们经常来看我，我都没有好好感谢过你们。”关晓非常真诚的对“姐妹花”说道。 “没事的关晓，我们都知道你的难处，你不要在意我们的想法。”楚曦月善解人意的说道。 一番风卷残云之后，张洁和楚曦月也停了下来，还不忘从包里拿出化妆镜，整理了一下妆容。 “之前的事……” “之前的事是我哥哥的问题，他没有交代清楚，以至于我跟曦月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你不能怪我跟曦月！”关晓话才刚出口，就被张洁打断道。 关晓当然不是想责怪她们两个，他只是想告诉张洁和楚曦月，之前“泄密”的事，不要放在心上，关晓怕这两个小姑娘心里会有“负罪感”，可是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 这不，张洁二话不说就把锅甩给了自己的哥哥，虽然事实也正是她自己所陈述的那个样子，但这种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的行为，也着实……有点说不过去。但关晓也只能在心里念叨两句，毕竟有求于人，所以关晓表面上还得帮忙应和着，“不怪你们！” 张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这是她一贯的心理策略，凡事先占个“理”先，至于有理无理还是歪理？秋后再议！反正法律都没有明文规定，谁说的理就是对的，管它谁对谁错，先抢占道义的制高点就没错！ “说吧，找我们什么事？先说好，要我们帮忙的话可以，但是以后我们要你帮忙的时候，你也不可以拒绝！”张洁俨然是一副“谈判专家”的样子，想到以后肯定是要找关晓帮忙的，先给他“预埋”下伏笔。 关晓讪讪道：“那是自然，是这样的，关于车祸事情，你们也大概了解了，但是我跟张队不方便见面，所以有些话还是需要小洁你帮忙转达。” 张洁深深的看了一眼关晓，就连一旁的楚曦月也投来异样的眼光，要知道她们已经放了关晓一次“鸽子”了，可是关晓还是愿意相信她们，这不禁让张洁和楚曦月心里都升起了异样的感觉，尤其是楚曦月，她认为关晓完全没有必要把自己也叫出来的，但他仍选择对自己投以信任，这反而让她有了几分羞愧。 “关晓，你尽管说，这一次我们打死都不会跟我们之外的第四个人说，不对，应该是第五个人！”楚曦月看张洁迟迟没有反应，自己先表态了。 “关晓，你就这么信得过我跟曦月？”张洁问道。 关晓笑了笑说道，“我跟你共事那么久，曦月我虽然和她接触得比较少，但我还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你们俩都是值得信任的人，退一步讲，现在非常时期，我和张队确实没有更好的渠道来共享消息，我只能相信你啊，如果我不信任你，可能会给我带来更大的风险！” 被人信任的感觉可能真的很特别吧，张洁和楚曦月的内心，不由得升起了一份责任感！ “关晓你说吧，这一次我一定帮你把事情办好，也是为了静微姐。”张洁的脸上布满了慎重。 关晓扫视了一下周围，压低声音道：“是这样子的，现在谢昌同意帮忙去把制造车祸的“幕后主使”约出来，但是取证的过程可能会很危险，谢昌的弟弟谢桂，希望我这边能够给他哥哥一份安全的保障，我想着这件事情，交给张队，可能会更有把握！” 张洁点头，“放心，我一定转达，到时候你把时间地点告诉我就可以。” 接下来关晓又把谢桂和谢昌的身份信息跟张洁和楚曦月说了一遍。 关晓先走了，他还要去找一趟林幼霞，他有些事情要交代给她。 《暮光之城》小酒馆，楚曦月坐到了，关晓之前坐过的位置上，“小洁，我突然觉得做警察真的是一份很神圣的工作，他们身上肩负着正义的使命，就像现在的我们一样，我突然感觉，自己的人生不再那么得过且过了，像是找到了人生的意义一样。” “得了吧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还人生的意义，别多喝了几杯“假酒”，就觉得自己是“救世主”了！”张洁毫无顾忌的乱拆好姐妹楚曦月的台，还不忘再提醒楚曦月，这次的事情事关重大，可千万别再跟她妈妈讲了，任何人都不能说。 关晓约了林幼霞在《老树咖啡屋》见面，那是他跟陈素心初见的地方。 林幼霞花店收工以后，也没地方去，就早早的来这边等关晓了。林幼霞告诉关晓她在18号包间，关晓径直走了进去。 “幼霞，让你久等了。”关晓歉意的说道。 “没有，我也才刚来不久。”林幼霞笑了笑回道。 关晓看了看林幼霞眼前已经喝了一大半的咖啡，知道对方只是礼貌性的回应，想来等的时间确实有些久了。 关晓还是歉意的笑了笑，“是这样的，幼霞，我有件事情需要委托给你，我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 “是关于素心的事吗？”林幼霞脸上掠过一丝不解，但想来除了陈素心的事情，她跟关晓之间应该没有别的事情可以有所交集。 关晓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素心不是谈恋爱了吗？！我可能就没有那么方便的出现在她的人生当中，但是孩子还是要养的，我也怕孩子将来怪我，我这里有一笔钱，是我这几年存的，一部分我已经转给我妈了，还有一部分大概有二十万，就留给素心和孩子。” “你为什么不自己给素心？”林幼霞不解的问道。 “那个我给你，也不是要你马上给素心，而是一个月以后再交给她！我要出国了，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回来。我不想跟素心还有孩子道别。”关晓的话语当中，似乎有几分伤感，又似乎还夹杂了一些其它的情绪。 林幼霞有些奇怪，她感觉关晓今天晚上说的话好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 “怎么会想着要出国？”林幼霞问道。 关晓笑了笑，“想去完成静微生前没有完成的夙愿。” 林幼霞不再多问，只是承诺关晓会按他的吩咐去做。 第48章 计划展开 关晓回到住的地方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但是他一点睡意都没有，他不知道以后的人生会变得怎么样，在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他已经尝尽了孤独的滋味，他现在都有些害怕独处，可是他似乎很难找到，能再与他“共情”的人。 突然他的电话响了，这么晚了，也不知道谁会找他，关晓拿起手机，发现竟然是张洁给他打来的。 “喂，小洁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关晓问道。 “你赶紧下来，我在你家楼下，有要紧事。”张洁的声音有些急促。 关晓不敢耽搁，匆匆下楼。 关晓一出电梯门就看见了张洁，张洁示意他找个合适的地方聊天，关晓下意识的说道：“那个，我家不行吗？” 张洁有些错愕，她可从来没这么晚在别的男生家里呆过，况且还是孤男寡女，这是她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张洁盯着关晓看了一会，关晓直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张洁忽然“噗嗤”一笑，说道：“你不会对我做什么吧？” 关晓愣在原地，天可怜见，他可从来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他一直都只把张洁当成好朋友一样看待，如果非要把关系弄得“密切”一些，那也只能算是“妹妹”。 “你想什么呢？你哥可是刑侦支队的副大队长，我就算有想法，也会被你的背景给震慑住。”关晓尴尬的解释道。 “算你识相，走吧！”张洁招呼关晓，自己先走进了电梯。 关晓住八楼，他虽然一个人住，但他租的是两室一厅的房子，一个房间用作卧室，另一个房间用作书房，关晓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在书房呆的时间，比在卧室呆的时间还长，要么就是在看书，要么就是在变相的加班工作。 关晓开门招呼张洁在沙发上坐下，张洁的脸色有些泛红，显然是之前在《暮光之城》和楚曦月喝了不少酒。关晓给她倒了一杯水。张洁端起水杯，就喝了大半杯下去，看来是真渴了。 “你家有点凌乱啊？”张洁漫不经心的说道。 关晓笑了笑，“我猜你的房间也不比我这整齐到哪里去？” 张洁脸上表情一滞，“怎么？你还去过我家，进过我房间？” “没有啊，我就是猜的。”关晓回道。 关晓见张洁不说话，再加上她脸上的表情变化，显然是猜中了，开口解释道，“主要是我们都是同个专业毕业的，这个专业的学生，十个有九个半都是这种作风，女生也不例外，房间会乱，是宇宙的规律使然，是“熵增”原理，而我们都是循规蹈矩的人。” 张洁被关晓的解释逗乐了，“不愧是学理工科的，连懒，都可以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张洁今天出门的时候，可是化了美美的妆，还戴了美瞳，浅笑嫣然间，眼波流转，像是有电光闪过，容易让人沉醉、迷离！关晓匆匆一瞥，赶紧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对了，你不是说找我有要紧的事吗？到底是什么事啊？”关晓转移话题。 张洁收敛情绪，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开口道：“我哥让我来告诉你，有人托了关系，上面有人来局里问是不是有在调查车祸的事情？” “那他们怎么说的？”关晓的脸上掠过一丝焦急。 “还能怎么说，肯定是如实说。”张洁回道。 “那刘宇辉他们不是会加紧防范，我们很难再获取指控他们的证据了。”关晓的语气当中，透着担忧。 张洁看了看关晓的神色变化，轻笑道：“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哥说，正是因为他们如实告知了上面，上面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毕竟这大概率是一起大案、要案！没有人敢轻易把消息泄露出去，因为谁也担不起那个责，上面问了，反而更有利于工作的展开。” 关晓瞬间呼出一口气，张洁见状，继续说道，“但我哥也说了，还是要抓紧时间，毕竟谁也不能保证是不是已经打草惊蛇了！对了，我哥还让我告诉你，他们查到了在车祸发生后的两个小时，小货车司机赵齐明工行的账户上，有人汇入了50万人民币，查到汇入方的姓名叫王娇娇，她是谢富贵的老婆。” 关晓有些紧绷的神经，又放松了一些，这算是又多了一条重要的证据。当然最关键的证据还得靠他跟谢昌两个人，关晓决定明天就去找谢昌见一面。 张洁打了个哈欠，似乎是有些困了，直接躺在了关晓的沙发上，喃喃道：“我困了，在你这边睡一会。” 关晓见状，原本稍微放松的心情，瞬间又变得焦躁起来，他可不敢留宿张洁，他走到张洁旁边，故意大声的催促道：“喂，大姐！你别在这睡啊？你哥要是知道了，估计会追我八条街的！” 张洁原本困得已经合上眼睛了，瞬间就被关晓的声音给吵得清醒了一大半！ 一股“无名火”从她的心底升起，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报复”方式，只见张洁瞬间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双手搂住关晓的脖子，用力的在他的嘴唇上，狠狠的亲了一下…… 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凝结住了，关晓的脑海一片空白，张洁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但她一向都是“得理”不饶人！ “你就等着我哥追你八条街吧！竟然敢调戏他妹妹！”说完，她马上松开关晓的脖子，一溜烟的往门外跑去，直把关晓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张洁慌里慌张的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她赶紧甩了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第二天，关晓就约谢昌秘密的见了一面。 可能很多人，都会以为这种关系的两个人见面，不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也一定是互相不给对方好脸色！但偏偏这两个人见面的时候，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互相寒暄，反而没有了从前的那些勾心斗角，关晓与谢昌商定了一些细节，就匆匆离开了。 隔天谢昌就约了刘宇辉在世纪天成的《水云轩》茶馆见了一面。《水云轩》也是刘宇辉的产业之一，在《水云轩》的《流年》包厢，此时正坐着刘宇辉、谢富贵，还有谢昌三个人，就连专门服务的“茶艺师”也被刘宇辉叫走了。 “老谢，我都约了你无数次了，你总算肯出来见我了，当年的事，真的不能怪我，是公安太狡猾了，不然我怎么可能把你供出来。”刘宇辉对当年自己把谢昌供出来，害得对方也坐了两年多的牢，并且还让对方终生都不能再做律师，他内心着实愧疚！毕竟谢昌一直以来都在尽心尽力的帮他处理各种事情，很多“重大决策”，他都要认真听取谢昌的意见，在刘宇辉心中，谢昌就如同军师一样的存在，总能一两句话，就点醒他！所以一直以来他都非常倚重谢昌，刘宇辉出狱以后，他第一时间就跟朋友打听谢昌的消息，多次想要约谢昌见面，但都被对方拒绝。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现在再怎么纠结也无济于事，都已成了既定事实，眼下还是得好好生活。”谢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跟自己的过去道别，但实则是在与刘宇辉冰释前嫌。 刘宇辉哈哈一笑，“老谢，我就知道你是个明白人，没关系的，律师咱不做了，咱一门心思赚大钱就行，以后有钱了，咱直接开一家律所，你和我都是幕后的出资人。” 谢昌笑了笑，看起来很牵强，“只是有些不甘心，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都怪那个关晓，那个狗东西！当初要不是他举报我们两个，我们也不至于去坐牢。”刘宇辉恨恨的说道。 “听说前段时间，关晓发生车祸了，但是人却没什么事，真是福大命大，不过跟他一起的那个女孩，就可惜了，说来也巧，那女孩叫沈静微，是我弟弟谢桂之前的女朋友。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当年我们在KTV喝酒的时候，关晓借机进来闹事，现场有一个人把全过程都录下来了，你还记得当时关晓走后，你都说了什么吗？他们把这份录音提交给了法官，虽然最后没被作为定案的证据采纳，但客观上却帮助了法官更好的判断了其它在案证据的真实性，以及证明力大小！所以当时，你上诉以后直接就被驳回维持原判，跟这份录音也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而这份录音正是沈静微现场录制的。”谢昌娓娓道来，看不出他情绪里的变化。 “那可真是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只可惜让关晓那个狗东西，逃过一劫，我在监狱呆的每一天，都会默念关晓的名字，我恨不得咒死他！”刘宇辉的表情有些狰狞，称得上是咬牙切齿。 谢昌偷偷的观察着刘宇辉表情上的变化，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谁说不是呢！我在监狱那会，也是每天都要咒骂关晓几遍，也曾想着出去以后，要怎么报复他，可是真正出狱以后，反而没了报复的心思，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如果真的拿他怎么样了，我又还得去坐牢，得不偿失，只能心里暗恨他，却什么也做不了！”谢昌的话里充斥着满满的不甘心，连带着脸色也变得阴沉，也算得上是“真情流露”了。 刘宇辉看着谢昌表情上的变化，忽然神秘一笑，“富贵，你去门口盯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们。” 谢富贵应声走到了门外，把门关好，像个保镖一样站在门口，谢富贵是刘宇辉生意上的左膀右臂，刘宇辉所有决定的事情，都由谢富贵鞍前马后的去实施，当年关晓跟谢富贵也很熟，但是两个人的志趣完全不在一个面上，所以他们也仅限于“熟”这个层次，关晓更多的还是跟刘宇辉直接往来。 “老谢，不瞒你说，我对关晓的执念都快变成病魔了，我不报复一下他，我估计我这后半辈子，都不得安宁！”说到这，刘宇辉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其实关晓的那起车祸就是我找人设计的，为的就是报复关晓，只可惜没能弄死他！我现在还在计划着要怎么继续实施报复，不过我听说公安那边似乎已经有人怀疑这起车祸的真实起因了。我现在不敢乱动，不过现在有你这个军师在，我瞬间心里就有底了。” 虽然谢昌心里早有预料，但是亲耳听到是刘宇辉自己在幕后主导这一切，他的内心还是惊起了惊涛骇浪！ 其实谢昌有为自己做过打算，如果刘宇辉不是幕后的主使，他会选择跟刘宇辉合作，甚至反过来利用关晓，背刺他！可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这可是涉嫌“故意杀人罪”，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哪怕是从犯也会受到极其严重的处罚，谢昌不得不跟关晓统一立场，因为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刘宇辉。 “其实我们没必要把事情弄得那么复杂，报复关晓，还是简单粗暴的来，但是我不建议把他弄死，这样子可能会对我们很麻烦，老刘，你我都不过是为了出这些年憋在心里的那口恶气，我觉得我们可以这样……” 谢昌跟刘宇辉商量着下一次报复关晓的计划。 两个小时后，谢昌准备告辞离去，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刘宇辉也没有继续挽留他。谢昌自顾自的往门外走去，看到依旧还站在门口的谢富贵，谢昌跟他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谢富贵转身进门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谢昌，谢昌不以为意，笑了笑，继续离开。 待谢昌离开以后，谢富贵把门反锁上，然后转身走向刘宇辉，在他的右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台苹果手机，显然是谢昌的。 “查一下谢昌有没有偷偷录音，老子可不想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刘宇辉说道。 谢富贵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密码破解器”，插在了谢昌的手机上，不一会，谢昌的手机就被解开了，谢富贵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谢昌的手机，确认了没有问题，开口说道：“谢昌的手机没有问题，通话记录里，也没有查到他跟关晓有过联络。老谢应该还是信得过的。” “嗯！你现在追上去谢昌，把手机还给他，就说，刚刚手机落在茶桌上了。”刘宇辉交代谢富贵。 第49章 演戏 谢富贵将手机还给谢昌的时候，谢昌刚好在返回《水云轩》的路上，谢昌表示自己粗心大意，忘拿了手机，谢富贵自然是乐得“默契”的配合他。 但谢昌又岂会不知道刘宇辉和谢富贵的那点心思，谢昌曾经就是一名资深的刑辩律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律师比普通人更容易具备“反侦察”意识，这是因为我们通常所说的“反侦察”，本质上就是为了规避法律风险，既然是法律上的风险，自然懂法的人，在“反侦察”的意识上面更具优势。 刘宇辉等人都是常常游走在法律边沿上的人，过往的人生经验，自然而然的让他们形成了一定的反侦察意识，但是谢昌不仅在知识和经验上比刘宇辉等人丰富，就连刘宇辉为人处世的性格特点，谢昌也是了如指掌。所以，他完全可以做得预判刘宇辉的预判。 谢昌和关晓并不直接联系，谢昌先通过联系自己的弟弟谢桂，并以事先约好的“暗语”形式传递消息，然后谢桂联系宋清莹，宋清莹再联系关晓，都是单线联系！ 现在刘宇辉虽然把手机还给了谢昌，但谢昌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对自己的手机动过手脚，以防万一，他只能临时换了个手机和电话号码，他要联系谢桂，再次约见关晓。 这次谢昌明确跟关晓表示了，自己需要见到关晓背后的人，他要确保计划展开的时候，自己的人身安全能得以保障。 关晓无奈又只能联系张洁，自从前两天张洁对着他用力“一吻”之后，关晓内心一直都处于慌乱的状态，并不是他真怕对方的哥哥会追自己八条街，而是他怕张洁自己胡思乱想，毕竟关晓可不是什么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所以他很怕联系她，更不要说见到她。 关晓和谢昌约在了一个离市区稍远的一家咖啡厅见面，关晓打电话问张洁能不能让他哥哥张峰来一趟，张洁并没有在电话里面直接回复他。 见面的时候，张峰没来，但是张洁来了，她身穿迷彩运动衫，带着黑色墨镜，头顶太阳帽，颇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感觉。 张洁走进咖啡厅，看见关晓以后，就径直走了过去，关晓背对着她，所以他并不知道张洁已经来了，张洁突兀的坐在了关晓的旁边，把他和谢昌都吓了一跳。 “你是？”谢昌问道。 “我就是你要见的人。”张洁回道，表情肃然，语气深沉，似乎要让对方觉得自己很“老练”的样子。 但谢昌怎么看她的样子，怎么听她的声音，都觉得对方有些娇柔做作！人身上的某些气质，有时候是要靠岁月来沉淀的，装是装不出来的，谢昌看张洁，就好像大人看小孩过家家一样！ 不过，谢昌还是故作“慎重”的观察了一下张洁，又把目光投向了关晓，关晓对着他点了点头，但谢昌显然不是很信服的样子，弱弱的问了一句，“关晓，靠谱吗？” 张洁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摘下帽子，取下眼镜，就要对着谢昌“口诛笔伐”…… 关晓见状，赶忙抢先开口，他可是很了解张洁这个人的，凡是有理无理，都得占个“理”先。 “是这样的，老谢，她是市刑侦支队副队长张峰的妹妹张洁，跟她说就等于跟张峰说，你也知道，这个节骨眼上，首先要做的就是避嫌。”关晓对着谢昌解释道。 谢昌不由得又打量了一会张洁，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干嘛？看不起本小姐吗？”张洁对着谢昌厉声问道，她努力的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慑人一些，但娇柔的声音又显得她有些中气不足。 谢昌笑了笑，并没有因为张洁的“无理”而感到生气，说道：“怎么会呢？我一向都很看好年轻人，那就这样吧，关晓一切都按原计划进行，但是我现在要加一个条件，就是这位叫张洁的小妹妹，到时候要跟着你一起来。” “不可能！就算我同意，她哥也不会同意，并且她又以什么身份跟我走在一起？”关晓明确拒绝了谢昌的要求。 谢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关晓，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张洁哪里受得了这样子，有些生气的说道：“你们都商量什么了？怎么都不跟我说？” “我们需要有安全保障，我觉得如果你跟在我们身边，我们会很有安全感。”谢昌可不会管谁的感受，自己的人身安全才是第一要素，有个刑侦支队副队长的妹妹呆在自己身边，至少他们在布控的时候，会更加注重人身安全的保障，毕竟如果到时候现场出现了什么无法控制的风险，跑起路来，他肯定比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干净利索。 “这有什么？我肯定会去！”张洁仰着天鹅颈，有些傲娇的说道。 关晓登时着急了，“你个死丫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做不了主，你瞎应承什么！” “谁说我做不了主，放心吧！到时候你们的安全有我保障。”张洁觉得关晓太看不起自己了，她偏要证明给他看。 “你还是先问下你哥吧！他要是不答应，你在这边发誓也没有用。”关晓还是决定拿出张洁的哥哥张峰来压制她。 张洁抿着嘴唇，生气的看着关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总是要拆自己的台？！ 张洁直接就给她哥哥打去了电话，张洁跑到了咖啡厅外面，也不知道张洁跟她哥哥聊了什么，反正关晓借着阳光照射下来的光线，他清楚的看到了，张洁的嘴巴一直有唾沫在横飞，足足聊了有十几分钟，她才走回了咖啡厅，她把电话递给了关晓，示意他接听。 关晓顿了顿，接过电话：“喂，张队，怎么了？”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怎么了？！你到底给我妹妹施了什么魔法，我跟你说，我妹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追你十条街！！让我妹跟你去，但是你一定要保护好她！”张峰说完，就生气的把电话挂了。 关晓有些莫名其妙，隔着电话，他也感觉自己似乎被张峰喷了一脸口水，他有些不理解的对着张洁问道：“你到底跟你哥说了什么，怎么惹得你哥那么生气，跟个炮仗一样！” “关你什么事！还有你才是炮仗，你们全家都是炮仗。”张洁脸上露出愠色，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 关晓实在没办法跟她沟通，转过头对着谢昌问道，“可是她以什么身份跟我一起去？” 谢昌看了看关晓，又看了看张洁，笑着说道：“你家有几口人，你的社会关系是什么样子的，刘宇辉肯定一清二楚，除非，这个叫张洁的小姑娘，她是你最近交的女朋友。” 关晓一阵错愕，“可是我跟静微才……” “只是演戏而已！”关晓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昌打断道。 见关晓还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张洁反而生气了！ “怎么你很吃亏吗？况且你本来就是个渣男，为了静微姐，你做回“渣男”又怎么了？” 关晓无语，他觉得他上辈子一定是欠了张洁的，这辈子她是来找自己索债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后天下午两点，你们两个来世纪天成的《水云轩》找我，我会在那边等你们。”谢昌说完，就先行离开了。 关晓捂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洁也没搭理他，把帽子和眼镜戴了回去，开始了日常自拍。 第50章 一见钟情 有的人说第一眼喜欢上的人，真的可以喜欢上很久，眼缘或许是个很玄学的东西。有的人你第一眼看到她，你就会心动！一见钟情是审美积累的瞬间爆发，是你见到许多美丽的事物，在脑海中构建了一个理想的模样，当你见到她的那一刻，虚影有了实体，于是，怦然心动，久久不能忘怀。 只是你会发现一见钟情真的就是始于颜值，始于初见。 于是又有人会说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日久生情也不过是权衡利弊！关于爱情，始于颜值，忠于人品，迷于肉体，最后折于物质，败于现实。 于是我们又有了“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感叹！只是乍见之欢，远不如久处不厌，好的感情，是在度尽劫波和柴米油盐之后，仍然只需要往上抬一眼，就能万般温柔，涌上心头，人生何必如初见，但求相看两不厌…… 对于吴诚星和陈素心的这段感情，林幼霞并不看好，吴诚星对陈素心能一见钟情，那必然也容易对其她女性一见钟情，他们之间并不真正的了解，或许都只是痴迷于对方的外表，乃至是肉体。 虽然陈素心很享受这种热恋带来的美好体验，但当有一天，激情退却后，生活变得平淡如水，那么见异思迁，或许会成为一种常态。 林幼霞的心里，最近都很焦躁，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白天自己一个人在花店看店，晚上就独自去酒馆喝两杯，偶尔有人来和她搭讪，她也不置可否，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样子！她感觉自己好孤独，她找不到能够与她共情的灵魂，以前还有陈素心陪着她，可是最近陈素心忙于恋爱，似乎早已忘了她这个好姐妹。 此刻，外界的喧嚣，反而更加衬托林幼霞内心的孤寂。她翻了翻手机，竟然没有找到一个她可以联系的人，她下意识的点开了沈静微的微信头像，看到了她发的最后一条朋友圈。 “关关难过关关过，前路漫漫亦灿烂！” 林幼霞的眼眶有些湿润，她想让自己走出来，但是她好像陷入了某个囚牢当中，她提不起要逃出去的心思，生活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她没有了追求，也没有了信仰，她似乎甘愿囚禁自己…… 最后她还是给关晓拨去了语音通话，因为他觉得那个男人，或许可以给自己解答。 这是林幼霞第二次主动约的关晓，关晓没有拒绝，虽然他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关晓来到了林幼霞给她发的定位，林幼霞一个人坐在了酒馆的角落里，那个角落很安静，她有意偏离人群，关晓向她走了过去。 “坐吧，要喝点什么酒？”林幼霞招呼关晓。 “没关系，和你一样的就行。”关晓回道，顿了顿，关晓接着问道，“幼霞，你找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林幼霞给关晓倒了一杯酒，举杯对他示意，两个人都是一饮而尽，林幼霞笑了笑说道，“实在不知道联系谁了，只能找你这个不算朋友的朋友出来喝两杯。” 林幼霞这话一出，关晓不由得一阵尴尬，“过去的事情，你和我都已经看开了，我们现在就是朋友。” 林幼霞又是一笑，岁月在她的眼角留下了些许痕迹，但也让她增添了几许成熟女人的风韵和妩媚！“其实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毕竟我们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现在回想起来，那些小恩小怨，真的不足挂齿。” 关晓不知道怎么回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你不想知道素心最近的状况吗？”林幼霞自饮了一杯，挑眉向关晓问道。 “干嘛要去过问别人的生活，知道了或许也只是徒增困扰。”关晓也跟着自饮了一杯。 “你好像还是放不下素心啊？”林幼霞问道。 “谈不上放不下，只是害怕她再受到伤害，希望那个男人是真的对她好，真的可以许诺她一生一世吧。”关晓的眼神里，似乎透露着一丝遗憾，但更多的是释然。 “如果素心的这段感情，又失败了，你会怎么对她？”林幼霞的问题似乎越来越刁钻。 关晓笑了笑，举起酒杯对着林幼霞示意，“其实人生就像喝酒，一半清醒一半醉，不品人间酒，不知其中醉，不陷世间情，谁知其中泪。一烟一酒一段情，半醒半醉半浮生。谁也没办法给素心的人生做选择，即便错了，我也不能代替她清醒，我能做的，只能是在她最难的时候，尽力的拉她一把，当然如果我还有机会……” “你这么一说，我都想做你前妻了。”林幼霞笑靥如花，对着关晓打趣。 关晓摇了摇头，苦笑道：“前半生负了她，后半生就算做一个远在150米开外的三脚架，那也得乐意呀。” 林幼霞瞬间哈哈大笑，她忽然发现关晓原来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喂！关晓，咱再不济做个备胎，或者千斤顶什么的，那也不至于做个连“车身”都够不着的三脚架吧？！” 林幼霞说完，又是一阵大笑，直把她的肚子都笑得有些抽筋了。 “至于吗？有这么好笑吗？”关晓看见林幼霞的反应实在有些夸张，不由得尴尬的跟着笑了笑。 “有！”林幼霞一边捂着肚子，一边义正言辞的说道，林幼霞觉得自己一整天的阴霾都被关晓的这个笑话驱散掉了。 此刻，在楚曦月的家中，张洁和楚曦月两个人正坐在床头，打着某某吃鸡游戏，不一会张洁又是落地成盒。 楚曦月问道：“你最近咋了，打个游戏都心不在焉的？” 张洁直躺在了床上，用力的叫了一声，也没有回答楚曦月的问题，忽然间，张洁看到了靠近楚曦月衣柜右侧的衣架上，挂了一件男士的黑色外套，她看这衣服的款式，似曾相识的样子。 因为衣服大部分的面积都被衣柜挡住了，所以张洁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她连忙走下床去，摘下衣服，仔细看了看，向楚曦月问道：“姐妹，你房间里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你带男人回家住了？” 原本楚曦月还在专心致志的打游戏，突然听到张洁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的说了句，“是…是关晓的！” 张洁的脑海中像是划过了一道闪电，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不一会她就感觉到了自己内心深处传来了一阵刺痛，她不愿承认，但事实如此，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真的喜欢上关晓了。 楚曦月看着张洁目不转睛的盯着衣服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赶紧解释道：“姐妹，你可千万别误会啊，事情是这样子的……” 楚曦月跟张洁不停的解释，当时关晓是因为在《暮光之城》小酒馆喝得不醒人事，她又不知道关晓住哪里，就把他接到自己家里面来，后面因为这个事情，她还被沈静微指桑骂槐了，这个事情张洁也是知道的，只是她没有跟张洁提关晓在她家里过夜，还把外套落在了她家的事情。 “你知道的，姐妹，这种事情难以启齿啊，我早就打算把关晓的衣服扔了，但老是会忘记。”楚曦月信誓旦旦的说道。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楚曦月抬起眼，仔细的观察着张洁脸上的变化，大惊道：“我去！姐妹，你喜欢上关晓了！” 张洁抿了抿嘴唇，这次她没有否认，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勒个去！你当初不是打算撮合我跟关晓的嘛？怎的自己暗度陈仓了？还有静微姐那边……”楚曦月真的被震惊到了，她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姐妹的心思，实在太厉害了，太会伪装了。 “你想哪去了，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自己对关晓似乎有不一样的感觉，如果静微姐还在，我肯定是不会有任何想法的……”张洁慌乱的解释道。 楚曦月围着张洁转了一圈，难得看见自己好姐妹这么“弱势”的样子，她不得好生取笑一番：“姐妹，你这是趁人之危啊？” 张洁被楚曦月看得浑身不自在，也不解释，直接转移话题！“话说某人似乎很崇拜我哥啊？咋滴，要不要我这个月娘给你牵牵线啊？” “去去去，崇拜归崇拜，我可不想像你一样，甘心被老牛吃嫩草！”楚曦月也算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一句话同时骂了三个人。 “曦月，你找打！”说着，张洁伸出双手就要往楚曦月的腰上挠去，楚曦月一边闪躲，一边哈哈大笑，“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你才是君子，你们全家都是君子……” 张洁和楚曦月的“打闹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第51章 暧昧 第二天一大早，关晓就起来了，他把从沈静微住处拿回来的照片，摆在了自己的书桌上，默默的注视着照片里的沈静微，过往的点点滴滴都浮现在了关晓的脑海，他们从初中开始就认识了，关晓暗恋沈静微，却用着非常另类的方式去引起沈静微的注意，往她书包里塞板砖，在她的书本里，藏死蟑螂，想到自己每次都能把沈静微惹哭，他不禁笑了笑，只是笑过以后，又忍不住内心的悲伤，如果时间能够回到二十年前，她一定不会欺负那个女孩，他会大大方方的向她表白，并且坚定的跟她说：这辈子就喜欢她一个人，哪怕沧海变成桑田，他依旧矢志不渝！ “咚、咚、咚”有人敲门，关晓起身开门，竟是张洁来了。 “会不会来得太早了？”关晓笑着问道。 “你管我！”张洁进门，坐在了关晓的沙发上，然后就把自己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关晓定睛一看，赫然是各种化妆品。 “你要在这化妆吗？”关晓问道。 “怎么，不可以吗？”张洁摆弄好了各种化妆品，把小化妆镜摆在了桌面上，就开始化妆了。 “素颜也一样漂亮。”关晓难得说出这么会夸人的话。 张洁转过头对着关晓就是一阵眨眼，脸上还不忘露出古灵精怪的表情，“是吧，本姑娘天生丽质。对了，你去给我做早餐吃，我还没吃饭呢！” 关晓一直都没有吃早餐的习惯，自己也很少做饭，“我下去买吧？” 见张洁没有回答他，还在那边专心致志的化着妆，关晓也没有再问，就直接下楼去买了。十几分钟以后关晓回来了，买了一些豆浆油条，放在了张洁面前，张洁白了她一眼，说道：“我哥说了，外面买的东西不干净卫生，我下次要吃你做的，听到没有？” “你是哥宝妹吗？”关晓碎碎念的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张洁把耳朵朝关晓这边探了过来。 “没，我是说……你哥说得对！”关晓讪讪的回道。 “那是，我哥还说了，要是哪个男的敢欺负他妹妹，他保准追他十条街！”张洁有些傲娇的说道。 关晓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他把张洁独自留在了客厅，自己则跑进了书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时间应该不会短，张洁对着书房内的关晓喊道：“关晓，你赶紧出来。” 关晓走出书房，看见张洁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睛，“怎么样？好看吗？”张洁问道。 关晓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艳，他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把目光转向别处，“很好看，跟仙女一样。”语气平和，表情淡漠，丝毫看不出他内心的波动。 张洁向他走了过来，站在了关晓的正前方，问道：“那你怎么不多看两眼？” 关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一个三十几岁的“老男人”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撩得不要不要的。 “我不敢看，我怕被你哥追十条街。”关晓也只能用张洁的哥哥做挡箭牌。 “你是怕爱上我吧？！”张洁有些穷追不舍的问道，在她问出这个问题以后，她的内心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期许…… “你想多了，我的心里只有静微。”关晓绕过张洁向着沙发走去，他不敢看张洁。 张洁的眼神里掠过一丝黯淡，内心也不免有些失落，但很快她又调整了情绪，毕竟这样的关晓，才是她喜欢的关晓。 她转过身，追上关晓，坐在了他的旁边，从自己包里又找出来一样东西，是个很微型的类似于“窃听器”东西，张洁把它递给了关晓。 “这是我哥给我的，叫什么声纹识别预警器，说只要在6米的范围内，我发出的声音达到了60分贝以上，就可以触发预警效果。”张洁对着关晓说道。 “你哥对你真够细心的，它应该没有别的功能吧？”关晓假装不经意的问道。 关晓的脸上虽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听张洁这么一介绍，他总感觉自己被别人监视或者监听了，他瞪大了眼睛在研究张洁给他看的这个“预警器”。 张洁也似乎意识到了关晓可能误会什么了，连忙解释，说道：“没开呢！你以为现在就开了吗？看到它底部有个微型的按钮了吗？按下去才算开了，我怎么感觉你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关晓按照张洁的话，把“预警器”翻过来，果然看到了一个红色的类似于“按钮”的东西，这个“预警器”本身就很微型了，如果没有张洁的说明，很难让关晓发现这东西上面居然还有按钮？！关晓把“预警器”还给张洁，她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回了自己的包里。 关晓看了看时间，开口说道：“现在还那么早，我们和谢昌约的是下午两点，总不可能干坐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吧？” “我都可以！”张洁斜着眼睛看关晓，长长的睫毛，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很是好看，只是关晓却是不敢欣赏，关晓最怕看女人的眼睛，不管是沈静微的也好，还是从前的陈素心，她们的眼眸都曾让关晓深深的沦陷过。 “算了，我们还是出去走走吧！中午就在外面吃饭，孤男寡女呆在家里总是不好的。”关晓有些心虚的说道。 “你忘记了，今天我们是要演什么来着？”张洁忽然问道。 “情侣啊，怎么了？”关晓不解的问道。 “那你觉得现在我们两个像什么？陌生人吗？” 张洁看着关晓，见他不说话，不由得有些生气的继续说道：“你以为我一大早过来干什么，不是得先把角色代入一下吗？到时候露出破绽怎么办？还是指望到时候你的临场发挥？！还是我的表演天赋？！” 关晓这才反应过来，今天的事情确实非同小可，谢昌提醒过自己，刘宇辉今天必然是会准备一些特殊手段的，就看他和关晓还有张洁三个人之间，能不能配合得足够默契，在刘宇辉使用这些特殊手段之前，把证据掌握住。 关晓忽然意识到，今天的事情风险的确很大，很有可能会有人受伤，想到这，他有些不忍心让张洁参与这次的行动计划了，只是现在如果反悔，谢昌肯定翻脸，以后再要找他帮忙，可能就比登天还难了。 关晓对张洁突然产生了一种愧疚感，对方一介女流，也并不是什么特殊岗位的公职人员，她都如此舍得牺牲，如此勇敢，他作为一个男人，更应该担起责任，保障她的周全。 张洁说得没有错，确实要把戏演足，提前排练确实很有必要。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关晓非常真诚的跟张洁道歉，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那我们要怎么排练？” 张洁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关晓，笑道：“你也是看得起我，你好歹也是情场的老手，渣男界的翘楚，这个不该你教我吗？” 关晓摇了摇头，有些自嘲的笑道：“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渣，只是年轻的时候同时对两个女人专情过，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渣过了。” 张洁故意露出“鄙夷”的神色，娇哼一声，说道：“我知道，那个时候你不就是跟刘宇辉他们走得很近吗？你就用你那个时候的状态来应对他，而我就做那个时候被你专情的另外一个女人，这样保准不会露出破绽。因为他做了五年牢，根本看不到你的变化，来开始吧。” 关晓不由得尴尬的搓了搓手，有些腼腆的说道：“那个、那个，你到时候挽着我的手，挨我近点就可以了。” “就这？”张洁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我年轻的时候，在他们面前也是这么腼腆。”关晓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张洁懒得搭理关晓了，鞋子一脱躺在了沙发上，但是她很自然的把头枕在了关晓的腿上，拿出手机就开始刷短视频。 这可把关晓弄得手足无措了，“那个，我能不能去书房坐？”关晓轻声问道。 张洁拿开手机，正对着关晓的脸，嘴角一扬，笑道：“不行！” 关晓不得已也只能学着张洁开始刷短视频，只是这种暧昧的氛围实在是让他不知所措！刷了大概有十分钟，关晓发现张洁的手机似乎一直在重播着某个短视频的内容，他往张洁的脸上看去，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眼睛合上了，居然是睡着了，关晓悄悄的把旁边的沙发枕头，拿来轻轻的垫在张洁的头下面，随后他快步的走进书房，大口呼吸。 关晓感觉刚刚的气氛实在有些压抑，他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甚至不敢用力呼吸！还好张洁今天起得太早，这会又睡了回去，不然关晓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只是客厅里，躺在沙发上的某人，嘴角似乎又偷偷的扬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关晓破天荒的自己买了一些菜回来做，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年纪稍大的原因，他总是很难拒绝张洁的请求，就连以前一起上班的时候，凡是张洁对他有什么请求，他基本上都会答应，就好像张洁是他的女儿一样，虽然他和张洁之间只差了十岁。 关晓并不是什么“讨好型人格”，他从来没有想过去讨好张洁，关晓觉得可能是自己前半生都没有机会去好好的照顾别人，尤其是他的儿子陈景瑜，带着某种亏欠，他试图去做好自己的下半生。 张洁醒了，拿起旁边的化妆镜，对着镜子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自己的妆容依旧那么精致，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自恋的表情。 “你醒了，赶紧过来吃饭了。”关晓对着张洁叫道。 “哇！你还真的亲自下厨了啊？为了我？！”张洁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穿上鞋子，快步的走到了餐桌前。 关晓笑了笑说道，“算是为了你吧，毕竟今天的事情，你没有义务要来帮我，如果我不为你做点什么，我总感觉心里面过意不去。” “算你还有点良心。”张洁也不等关晓一起上桌，就自顾自的开始吃了起来，“还行，以后我没饭吃了，就来你家蹭饭吃，反正你不能拒绝我。” “行！我答应你，只要今天我们能顺顺利利的过去，以后我就把你当成我的亲妹妹一样对待。”关晓也是很认真的说道。 “我才不要做你妹妹，有个大魔王哥哥在上面了，我还要那么多哥哥干嘛？”张洁撇着嘴说道，至于她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都依你。”关晓无奈的笑了笑，把最后一道菜，端上了桌，自己也坐了下来，“小洁，其实你可以不用去的，我总感觉今天的事情很危险，甚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毕竟刘宇辉他们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没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 张洁放下筷子，把脸凑到了关晓面前，细细的打量着关晓脸上的变化，关晓只感觉有一阵芳香扑鼻而来，但他只能强装镇定，继续若无其事的吃饭。 “怎么不想为静微报仇了？还是说关心我？”张洁的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 “静微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关晓没有回答张洁的后面一个问题。 张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次机会过了之后，可能再也没有了，你甘心吗？” 关晓默然，他没有说话，他不可能让静微白死，他只能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他也一定会拼尽全力去护着张洁。 张洁见关晓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去为难他，继续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筷子，瞄了瞄桌上的菜，准备夹菜吃饭。关晓看她这个样子，很自然的就给她夹了各种菜，送到她的碗里，画面很是温馨，让张洁的内心不禁升起了一股暖流。 “关晓，你说这次如果我们采集到了录音，能作为证据使用吗？”张洁问道。 “我问过谢昌了，谢昌说，《水云轩》是有对外营业的，属于开放性场所，也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公共场所，在这种地方获取的录音首先不容易侵犯别人的隐私权，其次就是，刘宇辉等人属于犯罪嫌疑人，在获取犯罪嫌疑人犯罪证据的过程中，进行的录音，是可以被认定为合法证据采纳的。”关晓细致的给张洁解释。 张洁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可是你们之前，那个静微姐在KTV的录音，法官不是没有认可它做为定案的证据吗？KTV难道就不属于公共场所了吗？” 关晓看了一眼张洁，脸色有些泛红，像是想到了一些难以启齿的画面一样。 “没事，你说，我格局大着呢！”张洁笑着说道。 “那个…那个当时因为在场的人实在是有些多，首先录音并不是很清晰，其次录音的时候录到了很多在KTV上班的女性工作者的声音……然后，就是检察官和法官在认定证据的时候认为那份证据有侵害到别人的隐私权，所以……”关晓有些扭扭捏捏的说道。 “我懂，纵情声色吗？我都懂，听说你以前都很爱去那种地方玩！”张洁目不转睛的盯着关晓，直把关晓看得有些心虚。 “吃完饭，休息一会，我们就准备过去吧。”关晓转移话题说道。 下午一点半，关晓和张洁打好了车，准备一起下楼，一出门张洁就挽住了关晓的手臂。 “需要这么早吗？”关晓问道。 “给你占便宜了，你就偷着乐吧，主要还是怕有刘宇辉的人监视咱俩。”张洁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看不是刘宇辉的人会监视咱俩，是只要我们一迈出小区的大门，你哥的眼线就把我们俩盯得死死的了吧？”关晓也没有拒绝张洁，只是稍微保持了一点距离。 “对了，你那个预警装置，现在别打开，我们到了世纪天成楼下再打开，不然我总感觉，你哥的那双眼睛在头顶上看着我，怪难受的！”关晓悻悻然的说道。 “瞧你这点出息。”张洁鄙夷的对着关晓说道。 一走出小区门，张洁就故意靠紧了关晓，他们叫的出租车，已经在马路边上等候了。 “喂，张队，目标已经出现，现在正准备坐上出租车。”关晓和张洁一上车，在小区门口的停车场，就有一辆面包车跟了出来。 “跟上他们，距离稍远一点，注意一下周围，看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张峰已经在离世纪天成稍近的某个茶餐厅等候了，这里刚好可以看到世纪天成东门的电梯，待会关晓和张洁就要从这里上去。 十几分钟后，关晓和张洁到了，张洁紧紧的挽着关晓的手臂，连头都有些靠在了关晓的肩上，张峰见到这一幕，顿时一股气血上涌，低声骂了句：“关晓这个挨千刀的！” 如果关晓听到张副队长对他这番评价，他一定会大喊冤枉！ 天地良心，他可从来没有主动过哪怕一毫米的距离。 “关晓，你知道我哥哥为什么同意我来帮你吗？”在进电梯前，张洁忽然问关晓。 “我怎么会知道？！”关晓有些莫名其妙。 “我跟我哥说，我喜欢你，如果他不让我参与这次行动，我就跟她断绝兄妹关系，我哥了解我，我这个人别的没有，就是倔！”张洁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 关晓直接就怔在了原地，他不知道张洁这番话是在跟自己表白，还是纯粹的想帮自己。如果是前者，关晓会觉得很亏欠对方，这种亏欠是纯粹的感情里的亏欠，因为关晓很难再去爱上一个人，他的情路注定艰难，不得善终！再加上张洁的家世背景，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关晓当然有自知之明。 关晓没有和张洁纠结这个问题，只是发自内心的说了声谢谢，然后示意她打开预警器。 关晓走进了电梯，在关晓走近电梯以后，又有三个男性跟了进来，张洁下意识的抓紧了关晓的手臂，显然是有些紧张，关晓当然能猜到这几个男性的身份，看他们的神态、眼色，分明就是便衣。 关晓不以为然，神态自若，他按了下八楼。 电梯到了八楼以后，关晓往右走，那三个便衣往左走，《水云轩》在关晓所走方向的尽头，世纪天成的整体格局是长方形布局，无论是从东西南北哪个电梯上来，往哪个方向走，最后都可以回到原点。 关晓和张洁默默的往前走，到了《水云轩》门口，关晓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刚走进去就有一男一女朝他和张洁走来。 男女都穿着《水云轩》特制的职业装，关晓认真的观察了一下《水云轩》的布局，就关晓肉眼可见的范围内《水云轩》确实挺宽敞的，就单单从大门进来的这个大厅，就足有一百多平米，在大厅的左侧隔了两个半露的包间，里面摆了茶桌，右侧靠近前台这边，则摆放了各种茶具和茶叶，再往大厅内侧看去，就是各个封闭式的包厢，关晓细数了一下，左右两边各有五个包厢，就是不知道包厢内布局是否也同样宽敞，关晓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是感觉稍微有些“冷清”。 “是关晓关先生吗？”那个穿着《水云轩》制服的女性工作人员开口问关晓。 “是的。”关晓淡淡的回道。 “关先生，我是水云轩的店长，我叫许默，你们叫我小许就行，我们老板现在就在《流年》包间等你呢！不过我们老板也交代了，如果关先生要见他的话，就要把手机之类的物品先放到前台，并且配合我们适当的搜查，当然包括您身边的这位“伴侣”。”许默微笑着开口，仪态、动作似乎都非常的有涵养。 关晓和张洁对视了一眼，转过头对着许默开口道：“可以。” 许默用眼神示意身旁的男性工作人员，去对关晓搜身，她自己则去搜张洁。 确定两人都没有携带什么特别的物品以后，许默示意关晓和张洁把手机放在她手上的篮子里。 关晓和张洁把手机放进去以后，就准备往包厢的方向走进，刚迈出步子，就被许默喊住了！ “关先生，请您稍等，你旁边这位美女的包也要留下。” 关晓抬头看了一眼《水云轩》内，照在前台位置的某个监控探头，然后对着张洁点了点头。张洁往后退了一步，把挽在右手的包顺势丢到了篮子里。 许默见状，领着关晓和张洁往最内侧靠右边的《流年》包厢走去，关晓估算了下那里离前台的位置，大概有三十米。 许默推开了门，跟里面的人打了声招呼以后，示意关晓可以进去了。关晓带着张洁走了进去，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张洁把挽着关晓的左手，顺势往下滑，然后五根手指与关晓的右手紧紧的扣在了一起，她偷偷的看了一眼关晓，并没有发现他的脸上有什么变化。 “好久不见！” 关晓对着沙发正中央的刘宇辉说道。在刘宇辉的旁边坐了两个人，谢昌坐在了他的左侧，谢富贵则坐在了他的右侧。关晓观察了一下《流年》这个包厢，发现其实并不大，可能最多也就40平米左右，但是细看之下，关晓发现包厢内居然还有一个隔间，关晓仔细倾听，似乎有人在里面打牌。 “坐吧。”刘宇辉示意关晓和张洁坐在自己对面。 “关晓你还是没变啊，一看你身边这位美女就像个零零后，当年你喜欢十八岁的零零后，现在的零零后也就二十出头，符合你的品味。”刘宇辉调侃着关晓，脸上带着笑容。 关晓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他觉得如果现在要装腼腆就应该少说话。关晓从前和刘宇辉一起共事的时候，对于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情，也是多以沉默应对，所以大家都会以为他是因为腼腆害羞而不敢说话。 刘宇辉又继续说道：“老谢跟我说，你今天一定会来找我，我一直都不太相信，直到你走进了这个包厢，我才相信，原来关晓还是从前的关晓。” “谁会跟钱过意不去？！我现在过得这么辛苦，一年到头的工资都比不上当年我们一天赚的钱，我现在无车无房，又还要养女人，我没办法，钱在任何时候对我来说都是最稀缺的资源。”关晓淡淡的说道。 刘宇辉给关晓和张洁各倒了一杯茶，张洁紧挨着关晓没有喝，关晓倒是很自然的端起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 “你要是早有这个觉悟，我也不至于去坐五年牢，关晓你说我们这笔账要怎么算。”刘宇辉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低沉，连带着脸色都变得有些发红，看来也是在极力的压制着心里面的怒火。 关晓不以为然，淡淡的说道：“怎么算？不都是我们各自咎由自取的后果吗？！” “你找死！”谢富贵突然站起身来对着关晓，厉声恫吓。 关晓看了一眼谢富贵，笑了笑，转头对着刘宇辉说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不是你们要找我来合作的吗？还是说找我来了结因果？！” 刘宇辉忽然笑了，他让谢富贵坐下，示意他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关晓，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只要你愿意继续帮我做事，所有的恩怨都可以化解，如果有老谢和你的帮助，我认为我们将无往不利！” “可以，但是所有的利润我要拿走五成！”关晓盯着刘宇辉看，他想看看刘宇辉在听到他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以后，会是什么表情。 果然，刘宇辉破防了！“关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要五成？我有给你一成就不错了，这一成也是大几百万，你凭什么跟我要五成？！” “凭我可以做出最好的产品！”关晓仍旧面不改色的看着刘宇辉。 “老谢，看来这个合作是没办法谈下去了。我是听了你的意见，才在这边主动求和的，结果你看关晓这个态度，你说吧该怎么办？”刘宇辉没有再和关晓争辩，而是转过头问向了一旁的谢昌。 谢昌了然，“关晓，我以为你会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没想到你这么愚蠢！” 谢昌没有多说而是对着刘宇辉点了点头，刘宇辉又对着旁边的谢富贵低声的交代了几句，然后谢富贵就起身出去了一趟，没隔一会，谢富贵又走了回来，但是他没有坐回原来的位置上，而是走向了包厢内侧的隔间，他推开门对着里面的人，喊道：“喂，兄弟们都出来吧。” 不一会足足五个大汉，从隔间内走了出来，他们分别站在了关晓和张洁的两侧，这五个人当中有四个人关晓都很面生，应该都是外地来的，但是关晓死死的盯住了其中一个人，眼神里克制不住的泛出了仇恨的目光。 “是你！” 这个人赫然是小货车司机赵齐明。 “怎么？很面熟是吗？”刘宇辉笑着对关晓说道，眼里尽是嘲讽。 “不怕告诉你，我还知道你旁边的这位小美女是市刑侦支队副队长张峰的妹妹张洁，你以为你找到了“保护伞”吗？”刘宇辉对着关晓又是一阵嘲讽。 张洁瞬间慌了，都还没有开始演戏，对方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底细，而且看这架势分明是打算对关晓用“强”了。 关晓倒是没有考虑这些，只是忽然把目光转向了谢昌，表情漠然，“谢昌，你出卖我？！” 谢昌呵呵一笑，“谈不上出卖，我只是觉得我跟老刘合作比较有意义。”谢昌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接着说道，“还有关晓你忘记了吗，是你害我坐的牢，是你让我这辈子都做不回律师，是你毁了我的事业和前程，同样是因为你，我的老婆才会和我离婚！你觉得我们之间种下了这么大的仇怨，我可能会对你放下成见吗？我做梦都想弄死你！”谢昌说到后面，几乎都在用吼的方式了，就连坐在谢昌旁边的刘宇辉也被震惊到了。 虽然刘宇辉内心震惊，但是他十分理解谢昌的感受，毕竟他自己也是因为关晓的举报而深受其害！这不由得让他内心的仇恨也瞬间爆发了出来，很久以前，他就发过誓一定要报复关晓，而现在这个人就坐在自己的眼前！ 张洁见他们蓄势待发的样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站起身来厉声道：“你们也知道我是刑侦之队副队长张峰的亲妹妹，我看你们谁敢动我们，我哥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的。” 刘宇辉笑了，谢昌也笑了，刘宇辉对着张洁说道：“小姑娘，现在是法治社会，凡是要讲证据，关晓即便死在这里，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说完，刘宇辉把目光转向关晓接着说道：“对了，忘记告诉你，赵齐明被查出胃癌晚期，而且你们之间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关晓撇过头去。 “别装了，老谢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你和那个被撞死的女人沈静微是有着将近二十年的交情，据说你们还走到了一起，只可惜啊，红颜薄命！你说奇怪不奇怪，沈静微竟然还是当年在KTV帮你一起“录音”害我最终被彻底定罪，连上诉都被轻易驳回的罪魁祸首之一，你说她死了，是不是活该？！你自己又该不该死？！”刘宇辉说到后面，面目都变得狰狞起来。 “不怕再告诉你，你和沈静微的车祸，还是我谋划的，站在你左边的这个人，叫赵齐明，有癫痫病史，是我让富贵专门找来撞你的，现在他又查出了癌症，他如果把你除掉了，动机什么的，证据什么的都有了，可是你有什么办法呢？但是你放心，他会给你偿命的，我本来也是给了你机会的，谁知道你不珍惜，现在就等着上路吧！”刘宇辉说完示意他找来的那五个人可以动手了，而他和谢昌还有谢富贵三个人就径直的往包厢外走去，他们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免得溅了一身血。 张洁害怕得不得了，她的手跟关晓的手紧紧的扣在了一起，但她也分明感觉到了关晓的手心在冒汗，显然他也是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你们动我可以，但是不能动她！你们也听到了她是市刑侦支队副队长张峰的亲妹妹，她跟你们无冤无仇。”关晓站起身来对着五个大汉说道。 “放心！老板交代了，只要你的命，至于她，我们自然不会让她受什么太大的委屈。”赵齐明说道，显然这五个人也是以他为首。 赵齐明示意其中两个人把张洁拉到一边去，张洁忽然转过身来，死死的抱住了关晓，不肯放开！关晓轻轻的拍了拍张洁的后背，低声告诉她“没事的。”然后将她推开，让她稍微离门的距离近了点！ 其中一个大汉站在了靠门的位置看守着张洁，事情没处理完，他们不可能放张洁走。赵齐明示意剩下的三个大汉，把关晓控制住。赵齐明从身后的腰间上，掏出了一把匕首来，他们缓缓的朝关晓靠近，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关晓大喝一声，整个人忽然往门的方向倒了过去，关晓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搂住门边大汉的双脚，用力一拉，大汉重重的摔倒在地，关晓对着张洁大喊一声，“跑！” 张洁趁机把门打开，冲了出去！ “快追，别让她去通风报信！”赵齐明赶紧吩咐手下，关晓来不及把门关上，只能撑开双手死死的抓住门的两边，用身体把通道挡住，关晓只要撑过几秒中，张洁就可以跑到“预警器”所能接受的范围内，可就在这时，一把匕首刺穿了关晓的腹部，鲜红的血液瞬间浸湿了关晓的衣裳，张洁回过头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她的脸上布满了惊恐，泪水瞬间从眼眶里溢了出来，她撕心裂肺的喊道：“关晓！” 《水云轩》的所有人都早已经撤离了，张峰在收到妹妹发出的信号之后，第一时间下了收网的命令。 刘宇辉谢昌还有谢富贵开着奔驰商务车，到了一家新开的夜总会楼下，可他们刚一下车，就有十几名特警围了上来，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三个人按倒在了地上。 而世纪天成《水云轩》这边，首先冲进去的就是那三个便衣，接着一分钟以后，又是二十几名特警冲了进去，然后就是张峰等人来到了现场。 现场显然都已经被控制住了，那四个外地人，包括赵齐明在内，都被按倒在了地上，也分别被带上了手扣，现场似乎再也听不到别的什么声音了，只有一声声凄厉的哭喊声在《水云轩》回荡。 “关晓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张洁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她把关晓抱在了自己怀里，一声声的撕喊着…… 第52章 时光依旧，岁月静好 半年后，《素心有霞》花店，陈素心一个人坐在店铺里面发呆，早在三个月前她就彻底的跟那个对她一见钟情的小男友吴诚星分手了，分手的原因也正如林幼霞所说的那样，或许一个人爱你的时候，你的所有缺点、劣势，他都可以包容、接纳！可一旦对方失去了新鲜感，激情退却以后，你所有的不好，都会成为对方离开你的理由。 一段看似美好的爱情，来得也快，去得也快，陈素心有过几天的失落、伤心，但过往的经验，或许也让她习以为常了。 林幼霞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这半年以来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配送各种花单，之前那个女配送员因为受不了这么疲劳的工作，也早在半年前就辞职了，陈素心跟林幼霞说两个人分开来送，但林幼霞拒绝了，林幼霞开始享受这种忙碌。之前陈素心忙着恋爱，把林幼霞一个人丢在店铺，林幼霞着实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孤独寂寞冷，她也想让陈素心体验一下，当然总归是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幼霞，你回来了，我想死你了。”陈素心一脸委屈的样子。 林幼霞对陈素心笑了笑，说道：“我们很久没有出去喝两杯了，晚上出去喝两杯吧？” 陈素心顿时就来了精神！“幼霞，早该这样了，这段时间真的过得有够枯燥无味的。” 《暮光之城》小酒馆，许多人都失散在了岁月里，但这家酒馆却依然屹立不倒，它见证了许多人的青葱岁月，也见证了许多人的爱恨别离。 林幼霞点了一杯“忘小忧”，很早之前，她就知道沈静微爱喝这款调酒，后来她也看见关晓点过，她忽然也想尝一尝，林幼霞其实是一个很懂得品酒的人，怎么说呢，也许是岁月教会了她怎么去品味人生，连带着她对“调酒”，也有了情有独钟的追求。 入口依旧是苦涩，但她知道有些苦酒，必须先含在嘴里，之后才会有苦尽甘来的味道！果不其然，才过了几秒钟，那种苦涩就开始慢慢的转变为甘甜，一口下去，颇有些酣畅淋漓，这像极了人生。 “也不知道关晓去哪了？一下子就失联了那么久？”陈素心语气里，充斥着对关晓的不满，她记得上一次，关晓失联这么久，还是他去坐牢的时候。 林幼霞看着陈素心满脸的抱怨与愁容，她忽然替关晓感到不值！ “有什么好抱怨的，关晓不是也留了一笔钱给你，他的死活，你又何必在意呢？”林幼霞语气里竟然带了一丝对陈素心的嘲讽，要知道从前的她，就只会站在关晓的对立面，和陈素心统一战线，即便后来她跟关晓冰释前嫌，化“敌”为友，她也没有对陈素心的所作所为有过任何指责。 “幼霞，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也不怎么待见关晓的吗？”陈素心忽然有些不理解这个跟自己有着深厚情谊的好姐妹，怎么会调转矛头反过来指责自己。 林幼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关晓对你犯过的错，或许已经还清了……” 《闽汇能源化工股份有限公司》，这是一家新成立的化工公司，是属于《闽汇能源》旗下的一家子公司，主要负责为《闽汇能源》生产各类催化生物质气化所需的催化剂，当然它也对外承接业务。现在该公司的项目部经理变成了修余琴，她不再担任《闽汇能源》的公司经纪人，而是真正的成为了它公司的一员。 “余琴姐，下班了吗？”楚曦月在办公大楼遇到了修余琴，她现在是这家化工公司的人事部经理。 “没呢！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新公司成立之初，各种事情都要加班加点的做，根本闲不下来啊。”修余琴笑着对楚曦月回道。 “我还等着下班以后，请你跟小洁一起吃个饭呢！”楚曦月已经入职一个多月了，当初也是张洁介绍自己来这家公司上班的，说好的一起摸鱼，结果大家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就连楚曦月自己，也经常因为要处理人事方面的工作而脱不开身。 “还是算了吧，现在小洁比我还忙，她每天都要在车间生产线上盯着，大家食堂随便吃下就好了，等过段时间公司不那么忙的时候，再出来一起聚一聚。”修余琴火急火燎的，话刚说完，也没等楚曦月答复，就匆匆离开了，显然是又要去忙别的事情了。 楚曦月一个人矗立在了原地，摇了摇头，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回到办公室，她就给张洁发去信息。“赶紧下班，我们去《暮光之城》喝两杯，最近的神经一直绷得很紧，需要一点酒精来麻醉。” 楚曦月本以为张洁估计都没空看手机，再或者就是已读不回的那种状态，谁知道信息刚发出去，对方就回复了，简单明了，就一个字：好！这顿时让楚曦月有种被宠幸的感觉。 半个小时以后，张洁终于忙完了，她打好了车，让楚曦月在公司楼下等她，不一会她就从车间走了出来，还带着安全帽，穿着专业制服，这段时间张洁变了很多，工作的时候，她比谁的认真，比谁的上进！关晓之前设计图所遗留下来的一些瑕疵，都是张洁给解决的，并不是说张洁在专业能力上很强，而是她跟着关晓实习的时候，对关晓的一些习惯和理解方式都有所了解，所以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张洁总可以给那些工程师们提出一些非常实用的建议。 “小洁，你不会就穿成这样去吧？”楚曦月看着张洁往自己这边走来，还隔着好几米远，就开口问道。 “哦，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上去换下衣服，你再等我一会。”张洁笑着对楚曦月开口。 楚曦月看着张洁的背影，她忽然感触良多，她从来没想过张洁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而改变。 《暮光之城》小酒馆，陈素心和林幼霞都有了几分醉意，不知道是因为两人都太久没喝酒的原因，还是各自心里都藏了事情，所以两人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好不尽兴。 “素心你说，两个人相爱重要，还是相扶到老重要？”林幼霞有些感慨的问陈素心。 “没有爱，怎么可能相扶到老？！”陈素心反问林幼霞。 “是啊，没有爱，又怎么可能相扶到老呢？可到底什么是爱呢？”林幼霞像是在问陈素心，但她更多的是在问自己。 “你说什么是爱？你跟吴诚星很相爱，结果你们不到四个月就分手了，干净利索，不再联系！你说你跟关晓没有爱，可即便你们离婚了，也藕断丝连了这么多年。到底爱在哪里？是责任还是感觉？”林幼霞迷茫了，她想在陈素心身上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她看不到。 “幼霞，你难道就没有打算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吗？你就这么囚禁自己吗？”陈素心问道。 林幼霞看了眼陈素心，摇了摇头，笑道：“有什么意义吗？终究不是那个能陪自己白头偕老的人，爱来爱去，不也最后只剩下了自己吗？有一个吴诚星就还会有下一个吴诚星，但很难再会有下一个关晓或者是余杰！或许我们都错过了，那个真正可以陪我们到老的人。在爱情里或许根本就没有对错，只有真假，关晓爱你是真，对你负责也是真，余杰曾经也是这么对我，但是我们都只会看到对方的过错，而不会去考虑对方对我们感情的真假。” 楚曦月和张洁坐上了出租车，车上楚曦月问张洁：“小洁，你真的变了好多，半年前的那件事情，对你影响真的好大。” 张洁笑了笑，把目光飘向了车窗外，半年前的那场戏完全是谢昌和关晓两个人导演的。不存在谢昌背刺关晓，关晓并没有把全部的计划告诉自己，当然他没有告诉自己也是对的，因为张洁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果关晓把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了自己，自己反而可能会露出破绽，但是谢昌报复关晓也是真的，只是关晓自己心甘情愿的去冒这个风险。 谢昌取得了刘宇辉等人承认犯罪事实全过程的录音，他自己置身事外，把关晓留在了险地。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谢昌要求张洁也一起跟去，或许并不是为了保障谢昌自己的安全，因为他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全身而退！ 反而关晓必然会陷于险地当中，谢昌料到了刘宇辉等人不敢动张洁，所以把张洁的底细都泄露给了刘宇辉，一方面取得了刘宇辉的信任，另一方面也算是给关晓留了一些生存的几率！ 就像谢昌自己说的，他不可能不恨关晓，关晓能活那么恩怨两清，他命不该绝，关晓会死，那也只能怪他自己运气不好，怨不得别人。 张洁忽然很想念关晓，也不知道现在他去了哪里，关晓伤好以后，就瞒着大家悄悄的离开了，只给自己留了一张字条，说他要去了却一些心愿，让自己转告大家：勿想、勿念！当然会想他、念他的人，也就那么寥寥几人，张洁此刻的心有些失落、感怀！ 那个男人答应自己的事情，他还记得吗？还会做到吗？ 很快张洁和楚曦月就到了《暮光之城》酒馆的门口，张洁和楚曦月挽着手一起走了进去，正在与陈素心对饮的林幼霞恰好看到了她们，林幼霞伸出手跟这两位零零后的小姐妹打招呼，陈素心也顺着林幼霞的目光往后看去，两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陈素心自然也认得她们，当然谈不上多熟，只是知道这两人曾经是关晓的同事！关晓出车祸住院的时候，这两人经常有来看他，关晓后来发生的事情，陈素心并不知道，她只知道关晓留了一笔钱给自己以后，就失踪了，那个时候她正和吴诚星处于热恋当中，对关晓在做些什么，她根本就没有关注！ 或许林幼霞会知道什么，毕竟是关晓委托林幼霞把银行卡给了自己，只是林幼霞她说自己也不知道，陈素心感觉也没什么好追问的，毕竟关晓也只是在尽他做父亲的责任而已。 “坐。”林幼霞招呼张洁和楚曦月两个人坐下。 “幼霞姐，素心姐你们好，真是好巧。”楚曦月跟着林幼霞和陈素心打着招呼，张洁微笑着跟她们点头示意。 林幼霞给张洁和楚曦月点了一些吃的和酒水，不过令林幼霞感到惊讶的是，张洁居然点的是“忘小忧”……林幼霞早已经把“忘小忧”喝完，现在换上的都是普通的啤酒。 “小洁妹妹，喜欢喝这款调酒？”林幼霞假装不经意的问道。 “还好，只是突然想到了某个朋友。”说完，张洁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在了陈素心的身上，她知道这个女人是关晓的前妻。 林幼霞看着张洁脸上的变化，内心不由得有了一些猜想，眼前的这个青春靓丽的女孩，或许对关晓有着不一样的情意，当然陈素心肯定看不出来。 像是想到了什么，林幼霞问道：“对了，小洁妹妹，你是关晓之前化工厂一起上班的同事，你知道关晓去哪里了吗？他怎么一声不吭就销声匿迹了，素心都已经找了他好几次了，问了林君和夏轩他们也说不知道。” 听林幼霞这么一问，陈素心顿时也把目光聚集在了张洁的身上，张洁有些不知所措，你说知道吧，关晓确实只给自己留了字条，你说不知道吧！关晓现在在什么地方，她也确实不清楚！ “半年前的时候，关晓说他可能会去国外发展，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回国。”张洁只能这么说，免得某些人误解。 “这个死关晓，每次都这样子，孩子想见他总是见不到，习惯性不负责任。”陈素心抱怨的说道。 “他之前也一直有给你打电话，是你自己忙于恋爱，拒接了而已！你不记得了吗？！”林幼霞忽然开口，脸上带着几分愠色。 “幼霞你…你最近怎么老是向着关晓？！”陈素心有些委屈的对着林幼霞问道。 “素心，我们不再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了，能不能成熟一点，有些事情不是别人做错了，就一辈子都要对我们委曲求全，有没有想过我们自身的问题？我们何尝又做得比别人好了？！”林幼霞有些气愤的对着陈素心说道。 “幼霞，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情，关晓他到底怎么了？他到底干嘛去了？”陈素心被自己十几年的好姐妹这么指责，委屈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林幼霞看着陈素心，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还记得谢昌吗？关晓坐牢时候的辩护律师，之前我和静微一起共事的时候，也有见过他，前几天我碰到他了……” “然后呢？谢昌说了什么吗？还是关晓又犯事了？”陈素心看着林幼霞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得催促道。 坐在一旁的楚曦月和张洁脸上掠过一丝吃惊，看来是谢昌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林幼霞。 “关晓在半年前，被人捅了一刀，差点死了！”林幼霞对着陈素心说道。 “啊！我怎么不知道？！”陈素心脸上充满了惊惧。 “你当然不知道！你那个时候跟着你的小男友吴诚星正在酒店开房呢！”林幼霞的声音显得有些厉色，直把旁边的张洁和楚曦月都吓了一跳。 陈素心再也抵不住自己好闺蜜这样的嘲讽，眼泪瞬间就淌了出来。 “幼霞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做错什么了吗？我跟关晓本来就已经离婚了，我跟谁在一起不都是我的自由吗？况且之前，我也是祝福他跟静微在一起的，我有错吗？！”陈素心一边抹眼泪，一边反驳着林幼霞。 林幼霞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了，也确实伤到了陈素心，但是她刚刚也是一时气血上涌，脱口而出而已，陈素心说得也没错，两个已经撇清干系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干涉别人的自由，自己又是以什么身份去指责陈素心。 “对不起素心，是我说错话了。”林幼霞的眼眶里也有泪在打转。 楚曦月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她本想置身事外，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但是身旁的张洁，突然轻轻的拧了一下自己的腰，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要自己帮忙打圆场。 楚曦月有些扭捏的说道：“素心姐，幼霞姐，你们可千万别伤了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关晓他没事，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楚曦月说完这句话，忽然林幼霞也好，陈素心也罢，就连张洁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那眼神里分明带着几分震惊，楚曦月不明所以，“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陈素心和林幼霞异口同声的回道。 楚曦月还是满脸困惑，不由得低声问了一句旁边的张洁，“姐妹，我到底哪里说错了？” 张洁盯着这个少了半根筋的好姐妹，强忍着笑意，低声回道：“你忘记之前关晓发生车祸以后，你也是当着大家的面说过同样的话，可后来呢？关晓就被人捅了一刀……” “我去！”楚曦月没忍住大声叫了出来。 第53章 各自安好 这世间或许没有轮回的人，但一定会有轮回的旧事，就好像春去秋来，四季更迭，草木枯了又生，花儿谢了又绿，人也一样，他们总是逃不出，在旧事当中不断的循环往复。所谓的吃一堑长一智，永远有它的时效性。 你在爱情的路上遭遇了无数的挫折，但你依然坚信爱情的美好！因为有向往，才会有追求，人生才会变得有意义！哪怕你明知道这一次大概率还是会再受伤，但你还是忍不住的想要踏进去。就像陈素心一样，她在感情的路上从来都没有一帆顺风，但她还是会用心的投入到每一段感情当中，如果两个人最终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她也总会安慰自己或许是缘分未到。 只是……年龄摆在那里，缘分再不来的话，那就真的连青春的尾巴都看不见了。这世间最无情的事物，莫过于时间了，因为它最终会把一切都推向毁灭。 林君和夏轩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叫林晓微，关晓的晓，沈静微的微。关晓和沈静微曾经跟林君和夏轩约定好，无论将来夏轩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关晓就是干爹，沈静微就是干妈，只是沈静微走了，约定似乎变得没有了实质性的意义！ 但林君觉得，沈静微应该活在他们的记忆里，曾经的约定依旧作数，而“林晓微”三个字就是最好的证明。 远在北京的宋清莹和谢桂他们又走到了一起，是真正意义上的复婚，她们去民政局重新领了《结婚证》。老教授也再也没有对谢桂表现出过任何偏见，他尊重自己的女儿，也听取了妻子许思玉的意见，谢桂也确实改变了，他现在努力工作，照顾家庭和妻儿。 虽说谢桂最终也实现了他曾经所追求的“阶层跨越”，但他很清楚，这是他经历了无数的挫败以后，内心的品质得以升华，这也并不是“跨越”，而是他自然而然的“融入”了！ 就像物种进化论所说的，环境选择，但环境没有主观意识，它是被动选择，真正的意义还是在“适者生存”上面，谢桂有了符合这个人文环境的品质，所以他才会得以在这个“阶层”长久的驻留、生存。 谢昌依旧做着法律服务工作，他对关晓也再也没有了怨念，虽然从本质上来讲谢昌也是罪有应得的下场，但是人性就是这样，绝大多数的人都只会站在自己的立场思考问题，而不会真正意义的把自己的立场，放在一个“中立”的角度！ 所以，谢昌同样会认为，是因为关晓最开始的举报，才导致他“妨害作证罪”罪名的成立，而不是因为他做了妨害作证这个行为，才得以自食恶果。这就像庄子哲学讲的“空船理论”一样，一个人在乘船渡河时，被迎面而来的另一艘船撞上了，他怒火中烧、破口大骂，但是后来乘船的人发现，对面的船上竟然空无一人，他瞬间就没了脾气，他只会责怪自己不应该往这个方向走！ 关晓回国了，这几个月他去了很多地方，都是沈静微生前想要去的地方，关晓沿途记录下了许多美好的事物，他想把这些都“分享”给沈静微，当然他只能用“玄学”的方式。 旅行确实可以让一个人的心境和视野都变得开阔，关晓感觉自己前半生所积累下来的阴霾，似乎都消散了许多，生命很美好，真的没有必要自暴自弃，不要总把过去那些令自己痛苦、难堪的事情，像枷锁一样，套在自己的肩上，关晓觉得人生真的没必要活得那么累，收紧自己的欲望，放下那些没有必要的枷锁，你想要的幸福，或许真的就唾手可得。 关晓到了北京首都机场，他打算去看看谢桂和宋清莹他们。有些沉淀在岁月当中的恩怨情仇，你放着不去管它，它就会像一根倒刺一样，时不时的让你感觉到一丝痛楚！但是如果说开了，或许就什么都不是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往事也不会回头。 关晓打车到了大学门口，宋清莹和谢桂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关晓，你舍得回来了。”宋清莹微笑着和关晓打着招呼，谢桂则走上前来，帮关晓提一些行李，关晓从国外买了各个地方的特产回来送给大家。当然，因为海关有严格的“限量”，所以东西也不算很多。 “主要是国外也呆不习惯，再就是旅行确实很费钱，得回国赚钱了。”关晓笑着开口。 “我以前一直想出国留学深造，甚至羡慕国外的各种社会福利和制度。但这几年，看到了国外，频发的罢工，甚至是战争，各种种族对立，肤色对立，才知道生活在这样一个盛世繁华的国度之下，是件多么幸福与美好的事情。”谢桂颇为感叹的说道，以前的他确实算得上是“崇洋媚外”。 “也不尽然，该去学习别人的长处，那必须得去学！固步自封，只会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要是还想出去深造，到时候我叫爸妈给你推荐名额。”宋清莹对着谢桂说道，看不出宋清莹语气和神态上的变化，宋清莹似乎在任何时候，都是那么的温文尔雅，只是她的这些话，落在谢桂耳朵里，让谢桂的一颗心登时都提到了嗓子眼，暗道自己，真不应该多嘴。 “算了吧，年纪有些大了，还是在家陪着你跟孩子，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重要。”谢桂讪讪地说道，颇有几分认错道歉的样子。 宋清莹也没有跟谢桂争辩，领着关晓往学校的住处走去。 夜晚，关晓和宋清莹还有谢桂三个人又来到了后海的酒吧，自从那次跟关晓大喝了几杯之后，宋清莹像是解开了“喝酒”的封印一样，她对酒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此后的时光里，她会刻意的找自己的老爹或者老妈干上一杯，后来谢桂也搬进来了。就一家人偶尔吃饭的时候都会小酌几杯，宋清莹发现“酒”或许真的是个好东西，它在无形当中，拉近了一家人的距离，就连谢桂之前种下的“隔阂”，也因为酒而烟消云散，一家人其乐融融，多了许多人间烟火气。 “清莹，你少喝一点。”谢桂在一旁叮嘱着宋清莹。 “你这小酒量都还不如我，就别在我面前叨叨叨，有本事咱俩干一瓶。”宋清莹对着谢桂一顿教训，谢桂心里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大男人，酒量会输，气势也不能输！马上给宋清莹开了一瓶，又给自己开了一瓶，并且先干为敬，只是喝到一半就蔫了，开始咳、咳、咳…，直把关晓笑得合不拢嘴。 宋清莹倒是不急不缓的一饮而尽，谁的酒量好，谁的酒量差，高下立判！ “服吗？！”宋清莹对着谢桂嘲讽道， “服了！但咱不能这样子内耗，平白让关晓看了笑话啊。”谢桂倒是懂得转嫁内部矛盾。 “关晓，我跟你说，我可是练了大半年的酒量，而且我跟你说，一个人的酒量好不好，也不是靠“练”就有用的，还是要看天赋的。这个天赋就取决于我们人体内的两者酶，分别是酒精分解酶和乙醛分解酶。没什么好说的！今天晚上，我跟谢桂两夫妻，就用“天赋”作战，单挑你一个人，必须把你喝趴下。”宋清莹显然是酒劲上头，脸上的笑容都有了几分邪魅，极少时候可以看到她有这么豪放的一面，就连谢桂的脸上都掠过了一缕缕的震惊，显然谢桂自己都没有见到过宋清莹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单挑不是一对一的吗？怎么可以二对一？！算了！今天我也豁出去了，虽然我也是小酒量，但喝你们两个初级咖，还是没有问题的！”关晓说完，宋清莹和谢桂就轮番跟关晓干杯，喝着喝着关晓的眼眶忽然有些湿润，她想到了沈静微，如果她还在，应该都不用自己出手，就可以把眼前的宋清莹和谢桂喝趴下好几回吧。 “想静微了吗？”宋清莹发现了关晓脸上的变化，轻声问道。 “嗯”，关晓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一起敬天上的明月一杯，愿静微在天堂一切安好。”宋清莹的话语里，满是感伤…… 往事浓淡，色如清，已轻。 经年悲喜，净如镜，已镜！ 第54章 没有结果的爱 第二天，关晓清醒以后，他就从北京飞回了龙市，他没有事先通知谁，甚至他在北京的时候，还特意交待了宋清莹和谢桂，不要跟别人说，他不想因为他的出现，而去打乱到一些人的生活节奏，虽然关晓觉得大概率会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他先去看了他的干女儿林晓微，林君在看到关晓的那一刻，几十岁的人了，居然没忍住眼泪，林君并没有太丰富的社交，关晓和沈静微算是林君生命当中最重要的知己好友，沈静微走的时候，林君大哭过一场，后来关晓又差点“嘎”了！林君也是悲伤了好一阵子，他真怕自己老了以后，跟夏轩吵架了，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在跟林君秉烛夜谈了一个晚上以后，关晓回老家了。 关晓并不算一个孝子，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他陪伴在自己母亲身边的时间，很少。关晓坐牢的时候，还委托过律师想办法骗他父母，告诉他们，他出国了！然后还让人伪装他，偶尔给父母打个电话，寄一些生活费，只是这种事情又哪里是包得住的！ 关晓的父母知道他坐牢以后，两个老人崩溃了！他们悲伤、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更遗憾的是，关晓出狱那天，他才被告知，他的父亲在几天前就已经去世了，关晓没能见上他父亲最后一面…… 只是生活还要继续，他还是要出去漂泊、闯荡。 这一次关晓在家里足足呆了一个星期，老人也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只是叮嘱关晓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可以的话，给自己找个伴，毕竟素心已经过去了…… 关晓又回到了龙市，他想过去看一看陈素心和孩子陈景瑜。他去了陈景瑜的学校，他站在远处的一棵树荫下，陈景瑜很快就要放学了，不一会陈素心就骑着小电驴在学校门口等了，几乎同时，下课铃响了起来，陈素心也是接孩子接出经验了，连时间都可以卡得这么准。 陈景瑜放学了，刚走出学校门口，就大喊着妈妈，脸上的笑容，要多纯洁就有多纯洁！ 关晓没有走向前，还是站在了原地，只是他的眼眶不由得有了一些湿润，陈景瑜坐上了后座，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感应，他往关晓站的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就兴奋的催促着陈素心赶紧回家了。 “妈妈，我刚刚好像看见爸爸了……”，路上，陈景瑜忽然说道，陈素心的内心一颤，但是她没有停留，继续往前骑去。 关晓也走了，有些遗憾，终究是只能沉淀在了岁月里…… 关晓给林幼霞打去电话，约她去《老树咖啡屋》坐了下，他选了一个他们曾经坐过的位置，林幼霞进来的时候，关晓忽然发现林幼霞变得沧桑了许多，鬓角的青丝当中都还藏了几根白发，眼角的纹路也深了一些，岁月终究是没有对她太过优待。 “好久不见。”林幼霞笑着跟关晓打招呼。 “好像也就才半年左右吧。”关晓仔细回忆了一下上次跟林幼霞见面的时间。 “没有去看看素心和孩子吗？”林幼霞有些疑惑的问道。 “看过了，只是没有勇气上前打招呼，以后再说了。”关晓有些遗憾的说道。 林幼霞看着关晓脸上的变化，笑了笑，说道：“你是怕打扰到素心现在的生活吧？其实素心早在三个月以前就恢复单身了。” “哦~”，关晓实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简单的回了个“哦”字。 林幼霞看着关晓这个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不过还是难掩脸上的笑意，开口道：“关晓，你是真的可爱，我又没让你回去追素心，干嘛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其实这些年，大家都已经尽力了，缘分也早已经耗尽，就连我自己都已经彻底认清现实！年轻的时候追求所谓的宁缺毋滥，结果都是自己好高骛远！到最后，搭上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反而把自己落得个孤身一人的下场，连再去爱的勇气都没了。”林幼霞说到后面，脸上的遗憾与惋惜，溢于言表。 “幼霞，你会这么说，我还是蛮佩服你的，如果是换作以前，我就只会认为，你可能还是在等条件更好的。”关晓笑着开口。 “关晓，不怪你对我有偏见，因为我自己也清楚，如果不是经历了感情里的这么多挫伤，或许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的去追求所谓的美好爱情，可是终究是天马行空，不切实际！现在的我对物质一点要求都没有了，只要有个男的会很爱我，会愿意陪我一直到老，我也会用尽我的全部去爱他。当然，初见的眼缘还是要有一点的，虽然我不注重物质了，但是人品和感觉对我来说还是很重要的。”林幼霞原本有些空洞的眼神，突然变得明亮了起来，看来再心死的人，依旧会对爱情充满向往。 关晓看着林幼霞脸上的变化，内心一阵感叹，为什么人总是要在蹉跎了无尽的时光，甚至把青春都耗没了以后，才会明白，最美好的事物，原来都曾与我们擦身而过。 “你这个要求很合理，我到时候会帮你物色一下，以我看人的水准，或许可以帮你找一个良配。”关晓微笑着对林幼霞开口。 “好啊，这点我还是相信你的。”林幼霞脸上布满笑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收敛笑意，有些严肃的对着关晓问道：“关晓，你跟那个张洁，到底怎么回事？我听说她家里面可都是体制内的，如果你真有想法，还是要考虑清楚。” “什么跟什么，我跟张洁就是普通朋友，再不然就是值得我好好保护的“小妹”，毕竟在静微这件事情上，她帮了我太多，我一个满身污点的人，不可能去耽误别人的美好青春跟大好前程，这一点我很清楚，也很有自知之明。”关晓对着林幼霞，干笑着解释。 林幼霞听关晓这么一说，反而蹙起了眉，“你想得倒是简单，我可是听说，你挨刀子的时候，她就在你旁边，哭得撕心裂肺，我想在那一刻，她或许对你已经情根深种了！感情的事情毕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关晓用手捂了捂额头，说道：“要不我还是离开这座城市吧，免得给别人带去不必要的困扰。真的不想再欠下什么情债了，还情债真的好苦……”，关晓想到了陈素心，也想到了沈静微。 林幼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喂！关晓，这可不像你风格，说好了哪怕做150米开外的三脚架都在所不惜了，怎么这点难题，就把你给吓退了！其实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感情的事情，如果两个人注定不能门当户对，那就顺其自然吧，毕竟人家还是小姑娘，说不定哪天，就遇上了更喜欢，更合适的人，到时候你这个老大叔，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你自己说对吧？！” 关晓释然一笑，说道：“是啊，我应该对自己有信心，毕竟我这么差劲，应该很容易就让一个女孩子不喜欢我，讨厌我的。” 林幼霞实在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关晓的幽默，总是让林幼霞有些措不及防，“对对对！就是这样子，你要相信自己。”林幼霞不忘给关晓施加“信心”。 傍晚的时候，关晓主动联系了楚曦月，让她晚一些的时候，邀上张洁一起出来《暮光之城》小酒馆坐坐。 关晓觉得跟张洁还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但不能刻意的去让对方失望、伤心！ 关晓说什么也不忍心再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特别是这个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救过自己一命。关晓觉得林幼霞说得很有道理，慢慢的熬，等到对方遇到了更合适的人，厌烦了自己，那么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张洁在听说关晓回来的消息以后，整个人愣在了原地，此时的她都还在公司的车间，过了好一会她才缓过神来，她快步的走出了车间，然后回了一趟家，洗了个澡，她要化上一个美美的妆，去见那个让她，日月牵挂，朝思暮想的男人。 张洁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用心的化过妆了，平常工作的时候，她都是素面朝天。 女为悦己者容！在这一刻，就是对她最好的诠释。 反正闲着也没事，关晓就站在靠近酒馆的马路边上，看着车来人往，红尘滚滚，品味人生…… 在出租车上，楚曦月调侃张洁，“你果然是去见情郎的，你看你打扮得这么漂亮，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连我这个女的都忍不住想亲你一下了。” “去你的。”张洁笑骂楚曦月，但不可否认，此刻在她的内心，确实有了一丝期待。 不一会，楚曦月和张洁就到了，她们刚下车，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关晓。关晓也早就注意到了她们，这对姐妹花，活泼灵动、青春靓丽，尤其是今晚的张洁更显得格外的令人惊艳，让关晓的心，都不由得激起了一丝涟漪。 关晓赶紧把目光放在楚曦月身上，正要对她开口，“曦月…” 忽然，一道白色身影，就冲到了自己的眼前，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自己，关晓的脑海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女子的柔软与芳香，让他一阵悸动，他没想到，张洁会这么突兀的就跑过来拥抱自己，就连一旁的楚曦月都震惊了。 “小洁，你没事吧……”关晓轻轻的推开张洁。 此刻张洁的脸上早已是梨花带雨…… “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说完她又抱住了关晓，关晓只能轻声安慰，好一会张洁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关晓趁机松开张洁，招呼着她跟楚曦月往酒馆走去。 关晓找了个他们平常经常坐的位置，他刚坐下，张洁就很自然的坐到了他旁边，并且紧紧的挨着关晓！关晓向旁边移一点，张洁也跟着移动一点，关晓很是难为情，坐在对面的楚曦月，则假装没看见，在那边认真的点着菜单，但是颤动的嘴角，显然是在刻意的压制着笑意。 “小洁，你坐过去一点，坐那么挤干什么？”关晓无奈开口。 “我不要，我就要挨着你坐。”张洁笑颜如花，跟她刚刚梨花带泪的样子，真的是判若两人。 关晓的内心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约在这种场合见面了！本想着，就是朋友之间，三杯两盏淡酒，闲聊一番，结果现在的气氛，又暧昧，又尴尬。 或许有些话，还是应该说得明白一些，长痛不如短痛，否则，愈演愈烈，越陷越深，到时候只会让张洁更加受伤，关晓自己可以无所谓，但他需要对张洁负责。 “小洁，其实我们并不合适，首先我比你大很多，然后你了解我的，我满身污泥，你值得更好的。”关晓语重心长的对着张洁开口。 张洁抿着嘴，幽怨的凝视着关晓，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了，关晓实在不忍心，但又不得不继续往下说，他必须让张洁自己认清事实，学会权衡利弊。 “小洁，真的，爱情这种东西，他很多时候就是一种感觉！感觉是会变的，你现在对我产生的是一种错觉，而且你也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了，你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喜欢一个人也好，爱一个人也罢，都要做一个长远的打算！我是一个离过婚，有着犯罪记录的人，而你跟我不一样，你的青春还有前程都还很美好，真的没必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去浪费时间和精力，你要为自己负责，为将来负责，甚至是为了你以后的孩子负责。” 张洁再也忍不住了，她还是不管不顾的抱着关晓哭了起来，惹得隔壁几桌的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眼神，甚至关晓还隐隐的听到了离他们最近那桌的一男一女，在对他和张洁，评头论足。 男的说：“一看就是那种，已婚男人，诱拐清纯可人的零零后小妹妹，妥妥的渣男一个。”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女生却是表达了相反的意见，“那也不一定，说不定是妹妹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呢？” 张洁忽然抬起头，转过身去，对着那一男一女说道：“对！我就是主动投怀送抱，我喜欢他，我爱他，我管别人死活！” 那对男女登时低下头去，只听男的还碎碎念了一句，“现在的零零后，真是敢爱敢恨，都有点羡慕了。” 女的脸色骤变，低声回道，“你等着，晚上别进老娘房间，找你的零零后去吧……” 男的：“……” 关晓和楚曦月也被张洁的反应吓了一跳。张洁的性格还真是“犟”得跟牛一样，关晓也早就领教过了，想三言两语就劝她放下，多半是不可能的事情，还得要靠时间来熬，但前提一定是自己与张洁保持足够的距离。 “我不管，谁让你要对我那么好，谁让你要偷偷住进我心里的，你不知道这半年来，我有多想你，多想见到你，你忘记你答应我的那些事情了吗？你说你以后会做饭给我吃，你会尽全力的守护我，你都是骗我的吗？”张洁对着关晓又是一阵哭诉，这让关晓真的惭愧不已，他真的没想过，自己也不过是出于对她的一番好意，而那些所谓的“承诺”，也不过就像是长辈对待晚辈的关怀一样。 只是关晓从来都不是一个严厉的人，他也并没有真的七老八十，但他却时常要以“长辈”自居，关晓发誓他绝对没有对张洁动过不好的心思，只是感情这种东西，它有时候就是这么的莫名其妙，你越是不想去触碰，它就越是缠绕着你，你越想去主动靠近它，它就越会对你避之不及。 只是关晓又怎么会知道，当时他被赵齐明背刺一刀，倒在了张洁的怀里，昏死了过去。 在那一刻，张洁的心空了，她前所未有的害怕，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晓就偷偷占据了她的内心，她害怕失去！她感觉自己的天空都是灰色的，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再然后就像是灵魂被撕裂了一般，让她痛不欲生，她再也不想体验那种失去的感觉…… 第55章 生病 关晓去了《闽汇能源》担任技术总监，他谦虚慎行，他知道自己在理论方面肯定会有不如那些高学历的化学工程师，所以他从来不会妄然决策，遇到什么问题，哪怕是他之前就能轻易解决的问题，他都会拿出来和大家探讨，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加高效创新的解决办法，关晓深知团队协作的重要，也深知集体智慧的重要。 张洁还是成为了关晓的助手，但是关晓除了和她沟通工作的事情以外，就不再谈及别的话题！ 有时候张洁会故意不按关晓的吩咐做事，他也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仍旧像以前一样，默默的去替她完成，张洁似乎又有了“摸鱼”的空间，可是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不是她想要的样子，她会经常熬到关晓下班的时间，只是关晓通常都会加班到很晚，有时候甚至就住办公室了，更让张洁生气的是，关晓自己下班的时候，都不叫她一起，就把她一个人留在那！ 可是张洁也不知道，其实关晓只是偷偷的躲在了某个角落，他终究是怕她会受到什么伤害。 张洁很气愤，她开始质问关晓，为什么这样对她？！关晓只是说他现在一门心思放在工作上面，如果张洁觉得跟他一起工作太难受的话，可以帮她调到别的部门，张洁登时气得跺脚，她开始怨恨这个男人不懂得体贴她，但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她很难过，她想过离开，但她又很不舍得。 张洁请了几天病假，她生病住院了，这段时间她看似没怎么工作，但却因为经常变相的陪着关晓加班，一门心思全放在了关晓身上，她的情绪时时刻刻都在被对方的一言一行掌控着，导致她有些心力交瘁，终究是没有扛住，生病了。 关晓知道张洁生病的消息以后，还是第一时间选择去看她，但是他又不能一个人去，他邀上了修余琴和楚曦月，他们三个人都是张洁的同事，以同事的关系去探望，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也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尴尬。 到了医院，关晓就看到张洁的哥哥张峰在病房门口打着电话，听语气应该是有公务在身，张峰往病房内看了几眼，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走开的样子！ 张峰看见关晓几个人走过来，眼里掠过一缕亮光，他挂掉电话，跟关晓等人招呼一声，说自己有任务，让他们几人帮忙照顾好张洁，然后就匆匆走了。 关晓和楚曦月还有修余琴三人走进病房，楚曦月快步的走到张洁的病床前，看着昔日活泼灵动的好姐妹，此刻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楚曦月的内心一阵心疼，眼泪不由得就掉了下来。 “小洁，你怎么样了？还好吗？”楚曦月轻声细语的问道。 关晓看着张洁这样子，内心也是一阵阵的心疼，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也许这次以后，张洁就会彻底的放弃自己吧。 张洁缓缓的睁开眼，看到了坐在自己眼前的楚曦月和修余琴，还有站在她们身后的关晓，她的目光在关晓的身上停留了一会，眼神里掠过一丝痛苦，然后她把目光放回到了楚曦月的身上，伸出右手，轻轻的给她擦去了挂在脸上的泪珠，露出笑容，“曦月，我没事的，就是最近比较累。” 张洁说完又跟修余琴打了声招呼，修余琴让张洁好好休息，一定要把身体养好来，修余琴又交代了张洁一番，就起身告辞了，她是公司里最忙的一个人，公司的许多事务都离不开她。 楚曦月和张洁闲聊了一番，然后她看了看时间，说要下去给张洁买一些营养套餐回来吃，张洁的病床前就只剩下了关晓。关晓不由得有一些尴尬，“小洁，你还好吧？” 张洁转过身体，背对着关晓，故意不理他。 “小洁，真的对不起，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子的，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不能害了你。”关晓柔声的对着张洁开口。 张洁依旧没有理会他，可是关晓似乎听到了呜呜呜…的抽咽声，关晓走到张洁的正对面，看到了张洁此时正在偷偷的闭着眼睛哭泣，他的内心又是一阵心疼，他忽然有一种想要上去拥抱眼前这个女孩的冲动，但是理智告诉他，他不可以这样子做。 关晓伸出右手，想去摸一摸张洁的头发，给她一些安慰，但他刚把右手放到了张洁的额头前，又立马收了回来，他和张洁之间，不应该有这么亲密的动作，可是为什么刚刚他竟然下意识的想要做那个动作。 张洁睁开眼，刚好看到了关晓想要抚摸自己头发的动作，眼里掠过一丝神采，但很快就被她隐藏起来，“你说你不想害我，但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在伤害我，你不喜欢我，不爱我，都可以！但你为什么用那些方式来伤害我呢？！”张洁嘶哑着声音质问关晓。 关晓内心一颤，愣在了原地，是啊，自己只是不敢去爱对方，但为什么要去伤害对方呢？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心里放不下静微吧，而且你要知道，我们真的不可能走到一起的，至少你家里人那一关，你我都没有办法过去。”关晓还是选择，熄灭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个想法。 “你知道，我每天望眼欲穿的等着你下班，而你却独自离去，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吗？心酸、失望、痛苦、难过、伤心，什么都有，可是你呢？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张洁委屈得眼泪直流。 “那我以后，等你一起下班。”关晓脱口而出的说道，话刚出口，关晓下一刻就后悔了…… 张洁显然也被关晓的回答，弄得有些猝不及防，愣了好几秒钟，才抿着嘴唇点了点头，显然情绪好了一些。 关晓摇了摇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也只能先这样了，反正自己不要去惊扰到对方的芳心，时间终究会冲淡一切情感…… 第56章 纵使结局不如意，相识已是上上签！ 时光匆匆，又是半年时间一晃而过，这半年来关晓全部的心思都扑在了工作上面。但他也信守承诺，每次下班之前，都会提前知会一声张洁，起初的时候，张洁对关晓的这种“优待”，充满了期待。但她跟关晓之间，除了正常的下班，会一起走一段路以外，似乎再也没有别的“交集”。 或许是张洁真的还太年轻，在这种波澜不惊，缺少了激情与新鲜感的岁月里，她渐渐的对关晓失去了热情。 再加上，张洁也到了适婚的年龄，家里面也给她张罗了一番，虽然她从来都不缺少追求者，但家里人的眼界，肯定是会比她这个稍显“不谙世事”的女生，开阔与明智一些…… 期间，张洁的哥哥张峰有私下找过关晓，他对关晓说，张洁毕竟还很年轻，关于爱情，关于婚姻她更多的是一时冲动！ 他说他并不反对张洁跟关晓在一起，但是他也要求关晓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如果在经历了一段平凡的岁月之后，张洁仍旧愿意与关晓朝夕相伴，那么就算家里面的两个老人不同意，张峰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成全自己妹妹的幸福。 张洁开始提早下班了，她不再等关晓一起，后来她就直接跟关晓说，以后下班都不用再来知会她了，关晓只是平静的笑了笑。 张洁开始跟家里人介绍的相亲对象约会，对方的父母也是体制内的，但对方走的却是“经商”的道路！虽然国家的法律对这种家庭里有人“从政”，对其直系亲属经商，会有“区域”的限制，但这种限制毕竟只是空间上的限制！ 在人情社会里面，只要不是明目张胆的乱来，没人会说什么。对方的年龄与张洁相仿，又算是年轻有为，加上他不会有“体制内”的各种约束，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很适合张洁，每天张洁下班的时候，他都会开车在公司门口等她，他们会有丰富的夜生活，而不是整天像关晓这般“死气沉沉”…… 有一次，公司在傍晚快要下班的时候，召开临时紧急会议，等到大家散会的时候，天色都已经很黑了，外面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公司楼下的走廊边上，张洁挨近关晓，她对关晓说：“下雨了，你撑伞送我到公司门口，有人来接我了。” 关晓说：“我把伞留给你就好了，我等雨稍小的时候，就走路回去。” 关晓早已经搬到了公司附近的居民小区住下。 张洁不置可否，笑着说：“就当最后送我一次吧。” 关晓没有说话，只是把伞移到了张洁的头顶，张洁抬头看了一眼伞的边缘，发现关晓把伞的大部分面积都留给了自己，张洁对着关晓笑了笑，说道：“走吧。” 关晓和张洁漫步进雨中，谁也没有再说话，他们走的步子很慢，张洁忽然问关晓，“我可以挽着你的手臂吗？像从前一样。” 关晓对她点了点头，雨水早已经浸湿了关晓的另一半身体，但他像是没有察觉一样，甚至又把雨伞往张洁那边靠了靠，短短的一段路，却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在公司大门右侧的马路边上停着一辆开着双闪的丰田SUV，张洁一走出公司大门，车上就有人从驾驶室走了下来，他撑着一把雨伞，快步的走到张洁和关晓面前，对着张洁温柔的说道：“怎么不让我进去接你，还要麻烦别的同事。”说完，他又对着关晓礼貌的点了点头。 关晓同样报以微笑，在走出公司大门之前，张洁就已经主动的松开了关晓的手臂，并刻意的与他保持了一点距离。张洁钻进了对方的雨伞，对方半搂着她，往车的副驾驶走去。 关晓矗立在了原地，怔怔的看着他们的背影，他看到张洁回头对他笑了笑…… 人生有遗憾吗？ 年轻的时候，曾以为人生最大的遗憾是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后来才知道，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山海皆可平，难平是人心！ 可是后来又发现，人生还有更遗憾的事情，那就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不遗憾，只是有人不喊疼！ 张洁坐到了车上，但她却哭了，她借着被雨雾蒙住的后视镜，看到了，那个还矗立在雨中的身影，她看不到对方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着什么！良久，那道模糊的身影，才默默的转身离去…… 这些年，关晓经历了人世间各种各样的悲欢离合，一颗心也早已经是千疮百孔，他不怕疼，哪怕有人再会往他心上扎一刀，他也不会喊疼…… 张洁决定和她的“相亲对象”走在一起了，关晓已成为了她的过去式。她告诉自己，“不是所有的喜欢都会有结果的，有些人遇到就已经很难了，我们好像不该这样，但却只能这样！纵使结局不如意，相识已是上上签！” 第二天，依旧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关晓去买了一束“白玫瑰”，他要到城市郊区的陵园，去祭奠沈静微。 其实关晓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看看”沈静微，每次来，他都会像个“孩子”一样的对着沈静微墓碑上的照片唠叨个不停。 关晓觉得他似乎很难再找到一个能够跟他无话不说的人了。他所有的心事、烦恼，他都找不到人倾诉，他想找林君，甚至想过陈素心，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沉淀在了自己心里，然后到了一定时间，他觉得自己很压抑，快喘不过气来了，他就会来找沈静微自言自语。 关晓来到沈静微的墓地前，他赫然发现竟然有人比他还早来看沈静微。在沈静微的墓碑前，摆放着一束“白百合”，墓碑的正前方，俏立着一道女子的身影，她撑着纸伞，对着沈静微的墓碑怔怔的出神，关晓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她这才缓过神来，她转过头冲着关晓展颜一笑…… 世事无常，青涩不及当初，聚散不由你我，其实人这一生真的很短，不过晨暮与春秋，一生所求也不过平安与自由，遇见本身就有两个名字，一个叫“缘分”，一个就叫“劫数”……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