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宠妻:倾世医妃不好惹》 第一章 京城第一傻子 东凤国。 望月楼,京城第一花楼。 苏泠月一睁眼,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压在她身上,他咧着一嘴黑牙看着她。 什么情况?这人是谁? 苏泠月面露惊骇,下意识想推开他,不想一动竟发现全身使不上半分力气。 “是不是使不劲,我来帮帮你……” “混蛋!你放开我!” 乞丐嘿嘿一笑,“呵呵,放开?想得美!” 苏泠月浑身一颤,心瞬间凉到了谷底。 她明明记得她在SPA店和客人讨论美容方案的,后来一个专门碰瓷的中年妇女闯进来想碰瓷,她气不过就和她吵了几句,结果被她推倒,头撞到了桌角,流了好多的血…… 现在竟然被一个乞丐压在身下? 头越来越晕,苏泠月眼底闪过一抹狠绝,一口咬向自己的舌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不想,力气太小,只是咬破唇角。 乞丐见她唇角吐血,以为她想自杀,狠狠地一巴掌抽向苏泠月:“臭女人,竟敢自杀!” 苏泠月只听到嗡——地一声,眼冒金星,这个该死的乞丐!如果她今天能逃出去,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她狠狠地想着,竟发现自己突然有了些力气…… 苏泠月唇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弧度,脚上卯足力,出其不意的踹向乞丐。 “啊——” 乞丐惨叫一声,从苏泠月身上滚落,“你这个臭 女人……” 苏泠月坐起身,看他要站起来,随手抄起旁边的花瓶,“哐啷”一声,毫不手软的向他砸下去,“去死吧,你个死不要脸的老家伙!” “你……你……” 头破裂的疼,乞丐抬手摸了下,看着满手鲜血,身子一歪,昏死过去。 苏泠月松了口气,起身环扫了四周的情况,发现自己在一个充满古色古香房间里,不禁一愣。 难道她死了,穿越到了古代? 不会这么狗血吧? 忽然,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大脑。 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叫苏泠月,是东凤国国公府的嫡三小姐。 母亲早亡,父亲不亲。 六岁时,与同父异母的姐姐苏云兰去爬山,结果从山上摔落,容貌被毁,脑子还傻了。 可她这样的傻子,却与四王爷景煜有婚约。 嫡姐苏云兰为此妒恨于她,三番四次想致她于死地,不是骗她跳湖,就是让人给她下毒,无所不用其极。 今日她之所以会流落望月楼,差点被乞丐占了便宜,就是她的好嫡姐设的局,就为了毁她清白,取代她完成婚约。 兴许药的问题,原主一命呜呼。 苏泠月攥紧拳头,眼里迸射出骇人寒意,“苏云兰,你个歹毒的女人!” 砰! 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一男一女从门外走进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子 烈和苏云兰兄妹。 苏子烈,苏云兰同父同母的兄长,一向对她言听计从,以欺辱苏泠月为乐。 苏云兰见到苏泠月好端端地坐着,不由一愣。 再一看,乞丐竟然倒在血泊中。 苏云兰对苏泠月这个傻子视若无睹,顿时不满地跟哥哥抱怨:“哥,你从哪里找的废物,连个傻子都搞不定。” “是你说的,要最老最丑的,我怕苏泠月那个贱丫头不配合,还特意叫人喂了迷魂水,哪知道老乞丐这么没用。现在怎么办?” 苏子烈走过去,用脚踢了踢老乞丐,看他真没反应,冷睨了苏泠月一眼,“贱丫头,看不出来你还有几分能耐。” 此时的他,没有意识到眼前的苏泠月,已不是原来的苏泠月。 苏泠月眸光一沉,果然是这两人设计的,此时她恢复的力气不过一成,不能跟这两人对上,否则要吃亏! “哥,把她给我按住!”说话间,苏云兰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我看她喝下这个醉仙散,她还能有多厉害。” 苏泠月下意识要跑,不料苏子烈动作比她还快,一下子把她按在桌上。 该死! “大哥,月儿好痛……” 苏泠月一边装疯卖傻,一边试图挣开,不想苏子烈力气太大,她怎么也挣脱不了。 “苏泠月,只要你身败名裂,四王妃的位置就是我的。” 苏云兰 走上前,掐起苏泠月的下颚,抓起药瓶往她嘴里灌。 这药一下肚,她真的要成为粘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不能喝!绝对不能! 苏泠月死死的咬紧嘴巴,望着她疯狂的嘴脸,腾空的手冷不防的抓出藏在袖中花瓶碎片,“咝”的一声划破苏云兰手背。 “啊——” 苏云兰尖声一叫,药瓶掉落在地。 “云兰,你没事吧?” 苏子烈看她受伤,顿时有些分神。 苏泠月趁此撞开苏子烈,跑到苏云兰面前,扒下她的外衫穿在身上,又拔下她的发钗,抵在她精致的脸上,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快得让人砸舌。 “姐姐的脸好好看,月儿想画画……姐姐,一起去外面画画……” 她一边喊着,一边拽起地上的苏云兰就朝门口拖去。 动作看似疯狂,却时刻警惕着四周,这是拿苏云兰当人质了。 没办法,如果让他们发现她没疯,以苏氏兄妹的狠毒,他们一定不会让她见到明天的太阳。 苏子烈虽然心急,但也不敢真的轻举妄动,生怕苏泠月真的划花了妹妹的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拖出去。 冲出门的苏泠月也呆了一下,她没想到,外面竟然人声鼎沸。 “国公府家的疯子怎么跑到望月楼来了……” “疯子手上拖的人不是京城第一才女苏云兰吗,嘶—— 衣着竟如此开放,这国公府大小姐,果真是肤如凝脂……” “没想到堂堂国公府大小姐,竟然这么不知廉耻!” “嘘——你们都看到,她的里衣是对鸳鸯!” “哈哈哈,平时哪能看到这光景?!” 苏泠月和苏云兰一出现在大厅,立刻引来无数人的围观,闲言碎语一大片。 苏云兰身上只剩下一件里裙,看在场不少男子目光炙热的盯着她看,她哪受过这样的屈辱,在这一刻,只想将苏泠月大卸八块! 苏云兰只能靠向苏泠月,侧身以图挡住,低声吼道:“苏泠月,你赶紧给我放手。” 苏泠月仿佛没听懂她的话,一副嘻嘻笑笑的傻子模样,完全不理会。 苏云兰咬牙切齿,开始用怀柔计策,“月儿,你向来最疼姐姐,放开姐姐。姐姐给你糖吃,带你去游湖,好不好?” 苏泠月用力摇头,故意和她作对:“不吃,姐姐给的糖吃完肚子疼,会吐血,血黑黑的。月儿也不要去游湖,姐姐会推月儿下水,月儿怕……” “苏云兰竟然毒杀亲妹,难道她一直以来的温柔贤良都是假象……” “没瞧出来她竟是个蛇蝎美人,太歹毒了……” “……” 刺耳的嘲讽声,再次如潮水般涌来。 苏云兰气得直跺脚。 苏泠月这个疯子软硬不吃,再这么下去,她的名声得被败尽不可。 第二章 弄不死她,我才担心 “放肆!你们这群刁民,都给我闭嘴!国公府小姐也是你们能说的?!没看到她用发钗要挟我妹妹吗?不帮忙胆儿议论纷纷!” 追出来的苏子烈护妹心切,扬声对众人就一阵咆哮。 可越是反驳暴怒,围观的人越是觉得好笑,傻子还会要挟人? “苏大少,说谎要打草稿,傻子手里哪来的发钗?” 苏子烈转头一看,苏泠月手上发钗不知何时已经插回到苏云兰头上,他不由一愣。 怎么回事? 却见站在面前苏泠月忽然对自己露出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 那一刻,苏子烈差点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个傻子,而是个修罗! 可定睛一看,苏泠月的嘴角还挂着哈喇子。 该死的!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想着,苏子烈就气急败坏的骂道: “苏泠月你这傻子,还不赶快把云兰给放了!” 苏泠月眉梢一挑,歪着脑袋天真的道:“傻子说谁?” “说你!” “哦~你也知道自己是傻子啊。” 人群中响起一阵哄笑声,苏子烈 后知后觉,面色瞬间扭曲,拔起一边的长剑就冲了过去。 “你这贱人,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 说着,横刀直接往苏泠月的脑袋劈下去。 这一剑要是劈中了,苏泠月当场便能人头落地。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纷纷退后两步,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 有人闭上了眼睛,不敢看这血腥的一面。 也有人在心中摇头感叹:这苏泠月虽然好命成了国公府的小姐,但是个傻子,死了估计也无人会追究吧。 眼瞧着就要血溅当场,却见原本痴傻的苏泠月忽然抓过苏云兰挡在身前,笑嘻嘻道:“姐姐,哥哥要找你玩。” “大哥——” 苏云兰惊恐万状,尖声大叫。 苏子烈收剑不及,锋利的剑尖划破苏云兰的肩,苏云兰尖叫一声,血流了下来,伤口竟然能见骨,顿时痛得她脸色煞白。 看到血,苏子烈暴跳如雷的对着苏泠月破口大骂:“死丫头,放开云兰!” 苏泠月冲着他傻笑,抓着苏云兰的手不但没松开,反而抓得更紧。 开什 么玩笑,苏云兰现在可是她的保命符。 血越流越多,苏云兰两眼翻黑,身体刹那往下倒。 苏泠月意识到她要晕死过去,猛地松手,大喊道:“有蛇……” 苏云兰吓了一跳,猛然睁眼,发现上当受骗,脱离苏泠月了,顿时冲到苏子烈身后。 “姐姐……” 苏泠月飞身追过去。 苏子烈见状,“啪”的一下,一巴掌狠狠的向她扫过去。 苏泠月下意识想闪开,忽然眼前一片模糊。 完了,难道是迷。魂。药的药效没过? 刚闪过这个想法,苏泠月身体一软,倒地不起。 苏子烈和苏云兰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紧随着俩人七手八脚赶紧把她抬起来,迅速离开望月楼。 回到国公府,苏云兰越想越气愤。 当下叫人把苏泠月拉去后院,把她跟苏子烈的宠物关在一起。 下人把苏泠月拖到后院,见她没有醒来的迹象,其中一个用脚狠狠的踢了她两下,见她还是不醒,转身走向铁笼,准备把她丢进去。 巨大的铁笼里,一头全 身白色的大型猎犬,虎视耽耽的盯着靠近的小厮,不停的狂吠,凶猛的声音叫得人心肝胆颤。 “雪狼,瞧见没,你的食物是苏泠月那个疯婆娘,你乖乖的,我们马上就把她……啊……” 两名小厮刚把铁笼打开一条缝,身后突然被人用力的推了一把,俩人摔进到铁笼内。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身后传来铁笼关闭的声音,回头一看,苏泠月不知何时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站在铁笼外,手拿着钥匙,笑如阳光般灿烂,眼神却如刀般冰冷,杀意十足。 两名小厮一脸惊骇,其中一人猛拍着铁笼,“死傻子,把钥匙拿来,不然我要你好看。” “想要钥匙?好啊,有本事出来拿。” 苏泠月拿着钥匙在他们眼前晃了晃,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在纵横交错的伤疤下,显得十分恐怖,犹如来自阴间的罗刹。 下一秒,她抛起手上的钥匙,咚的一声扔进旁边的池塘。 “你、你、你……”两名小厮瞬间惨白着张脸,看她的眼神就像见了鬼 般,“你……你没傻……” “我是苏府出名的傻子,怎么会没傻。” 苏泠月弯身拾起一块石头,对着他们身后雪狼用力砸过去,拍了拍手: “雪狼,好好的享受你的食物。他们的肉可能不太好吃,先将就点,下次我再给你换别的。” 两名小厮听到她的话,惊恐万状: “傻子……不,三小姐……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一切都是听从大少爷和大小姐的指使唤的……求你饶了我们……” “嗷嗷……” 雪狼的叫声越来越近,巨大在阴影笼罩下来,两名小厮吓得瘫软在地,回头一看,雪狼已经站在他们面前,血口大张,一人直接被吓尿,一人直接吓昏过去。 苏泠月看到这一幕,十分的解气:“放心,很快我就会送他们去和你们作伴,不会让你们孤单太久的。” 语毕,她转身离开。 没一会,身后就传来阵阵惨绝人寰的叫声。 苏泠月却像没有听到一样,迈着轻快的步伐,凭着脑中原主残存的一点记忆向自己的住处走。 第三章 颜值币是个什么鬼 刚走出后院,她看到一个长相平凡的女子站在石阶下,捏紧手中的帕子,面色惨白的瞅着她。 苏泠月看着她陌生又熟悉的脸,脑中蹦出一条信息。 苏丹阳,苏府二小姐,二房的养女,生性善良,却十分懦弱,时常的受苏云兰和苏子烈的欺负。但在原主受辱的时候,仍愿冒险偷偷接济她。 苏丹阳快步的走到她面前,“泠月,我都看到了,是、是你杀了那两个小厮。” “想去告发我?” “你说什么,我怎么会告发你,我是想帮你……” 话至半,苏丹阳发现她说话的语气不像寻常那般痴傻,看她的眼色顿时一变: “泠月,你、你没疯?” “完了,要是让大夫人和苏云兰发现你没有疯,她们不会放过你的。怎么办?这样,我、我去给你弄些盘缠,你逃吧。” 苏丹阳把头上几支值钱的发钗拔下来塞到她手里,看东西有些少,又把手上玉镯给摘下来。 “你别忙活,我不会走的。” 苏泠月把东西塞回到苏丹阳手里,提步就要走。 苏丹阳急忙拉住她,“泠 月,你不能留在这里。难道你忘记大夫人和苏云兰是怎么迫害你的吗?” “当然没忘记,所以我要留下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泠月,你是皇太后亲自指婚给四王爷的没有错,但四王爷从来就不曾把你看在眼里,否则大房的人又怎会这般有恃无恐的欺压你。” 苏丹阳看她如此天真,苦口婆心地劝说,只盼她别犯傻,以卵击石。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现下站在她面前的人虽然披着苏泠月的壳,但体内的灵魂却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苏泠月。 一个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苏泠月! “谢谢二姐关心,泠月自有分寸。” 苏泠月抽回手,迈步离开。 “就算你不听我的劝,总可以让我帮你上点药吧。” 苏丹阳对着她的背影喊了句。 “不用。” 苏泠月头也没回的离开。 苏泠月脚刚踏莺歌小筑,一个绑着两条麻花鞭,穿着粗衣麻布的女孩,泪流满面的向她扑过来,“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这一整晚的你都到哪去了?你担心死翠竹了。” 苏泠月秀眉紧挑 ,快速的在脑中搜寻有关她的记忆,而后吩咐:“翠竹,去给我打盆热水来。” “奴婢现在就去。” 翠竹松开她,用手背拭去脸蛋上的的泪水,这时,她发现苏泠月身上衣不蔽体,顿时一脸惊骇: “小、小姐,你……你……你衣服……” “去打水。” 苏泠月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月土兜,懒得解释。 翠竹听出她话里的不快,提步准备向外走。行至门边,她忽然想到什么,转身狐疑的望着苏泠月。 她家小姐怎么说话这么利索了? 感觉到她注视的目光,苏泠月转过头:“还有事?” “小、小姐,你……你……” “嗯?” “没事,奴婢这就给小姐打水去。” 翠竹摇摇头,匆忙的走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她家小姐有些不太一样。 房中就剩下苏泠月一个人。 苏泠月简单的环扫了眼原主住过地方,发现偌大房中除了几张残破的桌椅和一张床,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看来苏泠月看来比她想像中的还要惨。 无声的叹了口气,苏 泠月在妆奁前坐下,透过面前的铜镜,她看到一个满脸伤疤,丑陋不堪的脸。 这……这是她、她现在的脸? 苏泠月不相信的对着铜镜照了照,确定真的是苏泠月的脸,心态完全崩了。 怎么说她上一世可是出名顶尖美容大师,就算穿越不成一个绝世佳人,也不至于这么丑吧? 苏泠月摸着脸上的伤疤,发现脸上大多数伤口都是些结了痂的旧伤,只有一两条是新伤,这些伤不是不能医治。 至少以她在现代的技术并不难。 可是,她在现代的美容工具都不在,就算她有一身美容的能力也没有用啊。 苏泠月抚额无力望天。 这时,眼角余光不经意的瞥见尾指上的血色玛瑙戒指,不禁一愣。 奇怪,她手上什么时候多了枚戒指? 她在望月楼苏醒过来的时候明明没有的。 苏泠月疑惑的摸了下尾戒,忽然,脑袋一阵晕眩,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有种剥去被剥离身体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的闭上眼睛。 等她睁开眼,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飘渺的空间里。 空间里有着 各种各样的美颜工具和化妆品,连调配的药品应有尽有,苏泠月在里面绕了一大圈,越看越眼熟。 这不是她穿越前和美容研究学院一起做出来的那个高科技美颜系统吗? 自带过来了? 只是东西底下的颜值币是什么鬼? 难不成要玩游戏一样,做任务获得金币? 苏泠月百思不得其解间, 一记悠远而空灵的声音自她头顶乍然响起: “欢迎主人来美容虚拟空间系统,我是您的助手,玲珑。您目前的颜值币为零,能免费银针一根。” “银针?我又不是中医,你给我银针有什么用?你告诉我,这颜值币应该怎么获取?” “亲爱的主人,您可以通过提升自身的颜值魅力,或者完成系统随机系统在分配任务来获取颜值币,兑换您需要的物品。” 苏泠月,“……” 系统随机分配任务,那它要是想让她自杀,难不成她还得自杀? 看来她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不太容易呀。 头疼的按了下太阳穴,苏泠月抬手轻碰了下手上的尾戒,眼前一片刺眼的光亮,系统瞬间消失。 第四章 可惜你不配 苏泠月沐浴完,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额头的撞伤的伤口在翠竹的帮衬下上完药。正打算休憩,院外就传来阵阵吵杂的脚步声音。 “小姐……小姐,不好了。大少爷带人气势汹汹的到了门外,说、说要找你算帐……” “他来倒是挺快的。” 苏泠月抬起青葱如玉的手指,拿起酸枝木茶桌上的面巾戴在脸上,起身步履盈的走出房间,冷傲的背影,让人感觉不到半点畏惧。 走了几步,苏泠月发现翠竹没有跟上,顿步回首,看到她杵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脸上写满讶然之色。 苏泠月柳眉轻挑,“还不跟上?” 翠竹回过神,小跑到她面前,忧心忡忡地说:“小姐,我们这一出去是自找死路,要不我们逃吧?” “逃?逃哪去?” 苏泠月望了眼灰蒙蒙的天,薄纱底下冷艳的唇勾起抹骇人的弧度: “人都打上门来了,自然是要应战了!” 翠竹摇头晃脑,对苏泠月话似懂非懂,唯一能确定是她家小姐真的不一样了。 说话间,苏子烈已经带着人杀气腾腾的闯入她的内院,挥舞着手上的木棍直指苏泠月,气势嚣张的对身后几个小厮下令: “把那个傻子给我拖 过来,本少爷今天不弄死她绝不罢休!” “是!” 几名小厮闻言,立刻蜂拥而上。 “不许你们碰我家小姐……啊……” 翠竹看他们来势汹汹,下意识挡在苏泠月面前,人还没站稳就被为首的小厮狠狠的踹了一脚,瞬间她单薄的身体就像断线的风筝,向后飞去,嘭的一声撞上旁边的木柱上,惨叫连连。 “翠竹……” 苏泠月没想到她竟会以身相护,感动之余,心中火冒三丈! 瞅着向她逼近的几个小厮,苏泠月漆黑的眼底下一抹杀意稍纵即逝,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这时,一个小厮抓住她的胳膊,像拉牲口一样,粗鲁的向前拽。 苏泠月悄悄的拿出藏在袖口下的银针,对着抓住那小厮的脖子出其不意的扎下去。 “啊……” 那小厮感觉脖子一疼,低呼一声,人缓缓瘫倒在地,昏迷不醒。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旁边的几个小厮惊住了。 苏泠月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在空间拿的银针竟然这么厉害,微微一惊。 下一秒,她身体果断一个漂亮的翻转,手上的银针扎快狠准的进他们身体各个部分。 刹那间,那几个小厮像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倒地不 起。 苏子烈看到一幕,惊骇万分,手指着一步步向他走近的苏泠月,勃然大怒:“苏泠月,你这个死傻子,你、你对我的人做了什么?” 苏泠月扬起手中的银针,侧身看了眼身后东倒西歪的小厮们,低低一笑:“你猜?” “你杀了他们?” 苏子烈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下人,又看了看苏泠月,惊骇的瞪大眼睛。 怎么可能? 他带来的人都是府里最厉害的打手,苏泠月这个傻子怎么可能杀得了他们? “答对了~可惜没奖……接下来,该轮到你了,大哥。” 苏泠月媚眼含笑,声冷如冰,犹如来自地狱的勾魂令。 噔! 空间系统助理玲珑的声音在她脑中突然响起,“警惕,前方高能,敌人战斗指数十,毁其容可获得二十个颜值币!” 苏泠月一愣。 什么? 毁别人的脸还可以得到颜值币? 这系统也太鬼畜了吧? “凭你?” 苏子烈彷如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苏泠月看着苏子烈张狂的嘴脸,飞快一个闪身蹿到他背后。 速度快到苏子烈根本没看清楚!苏泠月会武功,竟然藏得那么好! 冰冷的银针抵在苏子烈的脖子上,声音幽幽地说:“大哥,你说 我这一针扎下去,你会不会七窍流血而死?” 感觉到脖子上的冰凉,苏子烈顿时动也不敢动了,一张脸白得像死人一样,哪里还有刚才的张狂。 “苏泠月,你竟然装傻子装了那么久!你、你要是敢伤害我……爹和我娘一定会弄死你的。识、识趣的话,你最好放了我,不然……” “大哥好胆识,死到临头还要威胁我? 我只想安静度日,偏偏你和姐姐总是闲的没事要找我麻烦,真当我不敢动你们?” 说话间,苏泠月手上的银针又朝苏子烈的脖子逼近几分。 感觉银针就要扎进他的皮肤,苏子烈心跳如擂,额头冷汗直冒,说出的话不自觉的带着几分哆嗦:“苏、苏泠月,你到底想怎么样……只要你放开我,从今往后,我和云兰绝不来找你的麻烦。” 看着他的怂样,苏泠月冷然嗤笑,“可惜我信不过大哥呢。” 话落,她眼眸划过一丝危险的精光,不等苏子烈反应过来,抓起手中的银针对着他的脸胡乱的划出几道伤痕。 “啊……” 苏子烈没想到她真的敢对他下死手,顿时手按着血流如注的脸,哀嚎不断,惨叫连连: “苏泠月,你这个贱人,你敢毁我脸, 我定叫你不得好死……啊……” “你放心,要死也一定是你先死。我这银针里头淬了剧毒,要是没有我的解药,毁容是小事,最后可是会肠穿肚烂而死……” 听到她的话,苏子烈咒骂的话瞬间戛然而止,只剩下阵阵哀呼和求饶: “苏泠月,我怎么说是你的兄长。弑杀兄长按照天原国的律例是要被千刀万剐的,你给我解药,我不追究……” “解药我会给,但不是现在。我这毒也不是时常会发作,只是每月初一十五才会发,只要你和苏云兰不来招惹我,到时我自会让人给你送解药。” 苏泠月从袖中拿出手帕,慢慢的擦拭着银针上的血,随之将手帕丢到苏子烈脚边。 苏子烈看着地上手帕上的血渐渐变成黑色,面露惊骇,银针真的有毒! 苏子烈 看苏泠月的眼神就像活见鬼一样,被银针划伤的脸因为恐惧也变得更加恐怖。 “你……你……你……” “大哥是要自行离开,还是我让人把你送回去?” 苏泠月揭下脸上的薄纱,露出被毁容的脸,阴恻恻的盯着苏子烈,唇上勾勒出一丝尖锐的讽刺。 苏子烈顿时就像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撒腿向莺歌小筑外跑。 第五章 抽疯的美容系统 苏泠月重新把薄纱戴回脸面,望着苏子烈跌跌撞撞的背影,冷哼一声。 “恭喜主人,你成功获得二十个颜值币,可换取药粉一瓶。” 玲珑的声音倏地响起。 苏泠月没有理会,转身走到翠竹身边,弯身把她从地上扶起来,“翠竹,你怎么样?” “小姐,奴婢没事。” 翠竹手按着腹部,强忍着剧痛,摇摇头。 看到地上厮们东倒西歪,她冷不防吓了一跳,紧紧的抓着苏泠月的手:“小姐,你、你杀人了?” “放心,他们没死。” “可是你把大少爷的人修理成这样,他一定不会善罢干休,小姐,你快走!”翠竹惨白的脸上写满担忧。 苏泠月见她都受重伤还一味的关心自己,心头划过一抹暖流。 在现代,她是个孤儿,虽然功成名就,可在她身边却都是利益而生的人,像翠竹这样真正关心用命保护的人却一个也没有。 “放心,他暂时不会来找我们麻烦。倒是你,刚才被踢了那么一脚,有没有伤到哪里?我让人给你请个郎中看看?” “奴婢皮糙肉厚,休息一下就没事,小姐不用担心。”说着,翠竹指着倒了一地的小厮,问:“小姐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这些人平日里跟着苏子烈尽做一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待会,你到前院给我找两个信得过的小厮过来,最好是那种被他们欺凌过,恨不得他们死的那种。” 翠竹听她这么说,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小姐,你……” 苏泠月看她年龄不大,却操心得像个老妇人般,抬手轻拍了下她的脸,说:“你就别多问,这事你家小姐我自有主张。” 闻言,翠竹不敢再多言,但是看苏泠月的眼神隐约间却有了些变化。 晌午时分,苏泠月用完膳食,坐在庭院长椅上吹风休憩,从穿越过来到现在闹腾那么久,她真的累了。 就在她半睡半醒间,庭院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身华服的苏云兰带着嬷嬷和丫鬟盛气凌人,直冲苏泠月而来。 苏泠月休息时,最讨厌被人打扰,特别是在她困倦不已的时候,当场就冷下了脸。 “苏泠月,我大哥的脸是你划花的?你好大的胆子!” 事发经过她都听大哥详说了,但苏泠月的痴傻是十数年来诸多御医诊治出来的结果,怎么可能说好就好了? 她不信这个傻子有这么好命! “我数三声,滚出去,我要睡觉!” 苏泠月揉着太阳穴,低压的气势弥漫开来。 听到她的话,苏云兰靠近的脚步瞬间一顿,一想又觉得恼怒自己被一个傻子哄住了,“把解药交出来,否则……” “怎 么样?要杀我吗?” 苏泠月站起来,不再像往日傻子那般畏畏缩缩的样子,反倒有了京城贵女的风范。 苏云兰媚眸微阖,清丽的容颜上划过一抹毒辣。 “苏泠月,在苏家你连只狗都不如,我想弄死你轻而易举,而且我保证你死后也绝对不会有人理会。你信吗?” 苏泠月薄唇轻扬,讥诮道:“你当真有这么神通广大,我也活不到现在。哦,我差点忘记了,我是当今皇太后亲自指定未来的四王妃,杀我罪同杀皇亲,是要被诛九族的。你没那个胆子。” 被戳中痛处,苏云兰脸色骤变,十分难看,看苏泠月的眼神就像淬了剧毒般。 这苏泠月果真和大哥说的一样,不但没有傻,脑子还挺精明的。 她说的没有错,这么多年她一直任她像跳蚤一样的活着,一是自信皇室不会要她这样一个傻子丑女当王妃,二是怯于皇太后的旨令。 如今苏泠月突然清醒,对她来说势必是个阻碍。 “苏泠月,就算我不动你,你以为四王爷就会娶你?你也不打盆水照照,就你这副尊容,别说四王爷,就是府里的狗看到你也要绕道走。” “那也好过有人死乞白赖,跪舔那么多年,还迟迟嫁不进四王府强。” 苏泠月不怕死的冷嘲热讽。 以前的苏泠月是痴傻没 有错,可知道的事却不比别人少,该知道的该看到丝毫没有遗漏,就像苏云兰是怎么勾搭她那个未婚夫,怎么倒贴的,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苏云兰顿时气到跳脚,“李嬷嬷,掌这贱人的嘴一百下,让她知道该怎么说话!让她把解药交出来!” “是!” 李嬷嬷应声而上。 见苏云兰给她来强的,苏泠月心生警惕,看着步履矫健,快步向她走来的老妇人,她下意识从衣袖中摸出银针。 只是没等她把银针拿稳,李嬷嬷整个人就向她扑过来,动作迅疾如虎狼,一看就是有工夫底子的人。 苏泠月心头一惊,连退数步,才堪堪躲过她的袭击。 兴许感觉到她躲避的动作有些僵硬,李嬷嬷手脚麻利的再次向苏泠月抓过去。 苏泠月身后就是三米高的亭台,她没有武功,能成功的躲过李嬷嬷的袭击完全是因为她常年的练舞身子轻盈的缘故,如果从这里跳下去,非得摔断腿脚不可。 眼看李嬷嬷凶狠的面容近在眼前,苏泠月灵机一动,迅速从衣袖中抓出一个药罐子,拧开,对着她的眼睛泼过去。 “啊……” 李嬷嬷眼睛吃疼,顿时惨叫一声。 苏泠月见状,双脚一个飞转,飘落在苏云兰面前,冷不防把她吓一大跳。 不等她反应过来,她抓起银 针对准她的喉咙,“苏云兰,不找你,你还自己送上门来,这一针扎下去被毁了容,只怕四王爷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苏云兰瞬间被吓白了张脸,泪眼盈眶的望着不远处的李嬷嬷,“嬷嬷,救我……” “苏泠月,放开大小姐,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李嬷嬷拭掉眼睛上的粉末,睁眼看到苏云兰被胁持,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一抹骇人之势。 “苏子烈也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但你知道他的人最后都是什么下场吗?” 苏泠月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李嬷嬷,纤长的指尖指向旁边不远榕树。 苏云兰和李嬷嬷相继转头,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霎那间,她们看到炎炎烈日下,粗壮的枝干上,几个小厮赤身果体的被绑在上头,嘴里塞着破布,那景像就像海边的农妇在晒鱼干般。 也不知道他们被暴晒多久,只见他们汗珠像流水般滴落,整个人动也不动,像没了知觉般。 看到这此景,李嬷嬷和苏云兰脸色大变。 特别是苏云兰,说不出的震撼,这个傻子恢复正常后,手段竟然如此狠辣! 噔! 系弦玲珑:“谨慎!敌人颜值颇高,伤害她,会倒扣颜值币!” 苏泠月,“……?” 这什么破系统,不让她伤苏云兰,难不成让她自伤吗? 逗她呢? 第六章 苏三小姐,人狠心又毒 李嬷嬷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就回过神,气势凶狠地对苏泠月一阵怒喝: “苏泠月,你个小贱蹄子。大少爷的人,你也敢收拾,我看你是活腻了。赶紧把大小姐给放开,我还可以考虑给你一条全尸。” “我是主,你是仆。你以下犯下,狗仗人势,我看你才是活腻了。” 说话间,苏泠月握紧手里的银针抵在苏云兰脖颈,眼神狠厉:“用我一条贱命换你一世荣华富贵,我觉得挺划算的。 ” 感觉到死亡气息的临近,苏云兰瞬间僵直身体,别说动,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苏泠月,你不要乱来。只要你不伤我,我可以答应放过你。”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苏泠月道。 苏云兰轻咬了下唇,不情愿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我嘛……”苏泠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薄纱下唇角微扬,说:“要你的命。” 一声冷喝,她抓起银针向她的脖子扎下去。 “啊——” 苏云兰瞬间被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尖叫不断。 李嬷嬷没想到苏泠月真的敢动手,眼睁睁的看着银针落下而无力阻拦,一下子被吓瘫在地,面白如纸,恐惧的样子,仿佛苏泠月要的是她的命般。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 嗡鸣声从亭外传来,像有什么东西飞过来一样。 苏泠月握着银针的手微微一顿,媚眸流转,忽然看到大榕树的方向,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由远至近的飞来,她定眼一看,发现那团东西竟是蜜蜂,吓得她头皮发麻。 什么情况,怎么会那么多的蜜蜂朝这边飞过来? 见势不妙,苏泠月用力的把苏云兰向李嬷嬷面前一推,撒腿就跑。 “苏泠月,你给我站住!” 苏云兰没发现情况不对,只当苏泠月害怕,想到自己刚才差点死于她的银针之下,气愤的就要追过去。 李嬷嬷怕她再着苏泠月的道,连忙拉住她的手,阻挠的话还没有出口,一大堆蜜蜂就向她们疯狂袭来,尖锐的锋针扎得她们满身,疼得她们四处乱蹿,惨叫不断。 苏泠月站在凉亭不远的地方,望着李嬷嬷和苏云兰抱头鼠窜的狼狈样,乐不可支。 听到她的笑声,李嬷嬷和苏云兰气恼不已。 俩人遮遮掩掩的向莺歌小筑外逃,还不忘把她骂一通: “苏泠月,你个恶毒的女人,我定不会放过你的……” “苏泠月,你不得好死……” 苏泠月目送她们跑远的背影,嗤笑道:“我要是真不得好死,必定让你们死在前头。” “人长得丑,心肠 还这么歹毒,难怪苏家的人容不下你。” 冷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揶揄砸进苏泠月的耳朵,冷不防的把她吓了一跳,寻声望去,她看到凉亭对面的屋顶上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 只见他身穿黑色锦袍,腰间系着冰湖蓝师蛮纹宽腰带,一头墨发长若流水,脸上带着一个青面獠牙的狼头面具,犹如来自地狱的勾魂阎罗,眼睛死死的凝望着她。 尽管此刻亭外烈日炎炎,尽管他离她很远,但苏泠月依然能清晰的感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森冷与可怖。 苏泠月暗暗的拿出银针捏在手里,望着屋顶上的男子,一脸警惕地问:“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世人皆言国公府三小姐,又丑又傻。要我看,是又狠又毒。” “我是痴是傻,与你何干?” 男子伸手,冷声道:“既然你没傻,那就把‘血莲’交出来。” 血莲? 什么东西? 苏泠月拧眉想了想,脑中空白一片,没有一点关于“雪莲”的记忆,摇头道:“我不晓得你说的雪莲是什么东西。” 男人从屋顶一跃而下。 骇人的狼头面具突然出现在眼前,苏泠月冷不防的吓了一跳:“你、你想做什么?” “令母不是碧岚雅?” “确实是家母,但她从 未给过我什么血莲。阁下应该是找错人了。” “想在我面前装傻?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男人话音刚落,手上的刀已经出鞘,架在苏泠月的脖子。日光下,锋利的刀刃散发着森森寒意,仿若下一刻就会要了她的命。 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苏泠月心头一颤,脸上故作镇定:“你就算杀了我,我也没有你要的血莲。但你若放了我,兴许我可以帮你找找。” “你帮我找?” 狼头面具下,男子目光幽幽的注视着她,冷冽的声音充满质疑。 “你光天化日冒死闯入国公府,想必那血莲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我帮你找,至少还有一丝机会,可若你杀了我,不但要顶着杀人犯的恶名被追杀,只怕连找到血莲的希望都没有。” 男子冷冷一笑:“苏泠月,你未免太高看了你自己。你说的那些人,只怕想你死都来不及。” “我再不得宠也是国公府的嫡三小姐,是皇太后亲口指定的未来四王妃。我死了,于公于私,他们定会给天下人一个交待。不信,你可以试试。” 苏泠月嘴上说得淡定,心中却是七上八下,忐忑至极。 虽然她不是真的苏泠月,可老天爷既然让她重活一世,她就得好好珍惜这条命。 但眼下这个男人不似苏子烈那个蠢货那么好打发,而且看他刚才从屋底一跃而下的身姿,可见武功底子不弱。 对他,她也只能智取。 俩人僵持了许久,最终男子把剑收回剑鞘,说:“我就听信你一次,要是让我发现你欺骗我,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苏泠月按着胸口,微微松了口气。 男子见状,嗤笑道:“原来你也会怕死。” “命只有一条,谁不怕死。” 苏泠月脚步向后退了退,拉开俩人的距离,看男子没有再靠近的意思,她转身就要开溜。 “站住!” 男人的声音骤然传来。 苏泠月嘎然止步,背对着男人,问:“我都答应帮你找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要留在这里!” 苏泠猛然转身,月惊愕的瞪大眼睛:“你在开玩笑吧?这里可是国公府,而且我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你要留在我这里?这要是传出去,我不得让人沉塘了。” 男人环抱着胸,一双冷目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下苏泠月,最后视线落在她面纱后的脸上,嫌恶道:“你放心,我没有那么重的口味。” 苏泠月:“……” 这人耳朵是有问题吗? 她在说她的名声,他跟她扯什么口味? 他以为她就看得上他吗? 不要脸! 第七章 李嬷嬷死了 苏泠月好说歹说,男人就是不肯离去,百般无奈,她只好把他带进屋。 屋内,翠竹看苏泠月领着一个男人进来,再加上看到男人脸上狼头面具,吓得花容失色: “小姐,你怎么把男子领进你屋子里?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会把你打死的。” “我也不想,但他非要住进来,我能怎么办?”苏泠月轻叹。 “我去叫人。” 翠竹下意识认定面前的男人是个登徒浪子,抬脚就向外走。 然而,她的脚还没迈出门槛,男人手中冰冷的剑就横在她面前,吓得她尖叫连连:“啊……” “你别乱来,这丫头可是我母亲生前留给我的,也是这国公府里头我唯一信得过的人。你要是杀了她,到时可别怪没人帮你找东西。” 生怕他真的会伤到翠竹,苏泠月忙出声喝止。 男人斜睨了她一眼,缓缓收回剑。 翠竹瞬间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身体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苏泠月走上前,弯身把她扶起来:“这个人会莺歌小筑留住一些时日,以后没事离他远点。” “小姐让他留住在这里,老爷知晓会把你给打死的。” 翠竹余惊未定的看着她,眼中说不出恐慌。 “左右都是个死,你是想现在就死,还是 晚些再死?”苏泠月问。 翠竹低头忍不住看了眼男人手里的剑,想到刚才差点一命呜呼,害怕的摸了下脖子,不敢吱声。 苏泠月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拍了下她肩,低声吩咐:“照我说的去做。” “是。” 翠竹应了声,转身退下。 “没看出来,你挺识务的。” 男人迈步走到旁边红木椅,把剑往上头一放,准备弯身落座。突然,放剑的椅子“砰——”的一声,椅脚断了两根,男人愣住了。 苏泠月也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看着倒塌红木椅,面纱底下一脸懵逼的神情。 她原以为,苏泠月在国公府过得再不好,吃穿用度再怎么被苛待,起码还有自己的院落,哪晓得她院中的东西只看不能用。 “我说你的日子,过得也太窝囊了吧。”男人道。 苏泠月耸耸肩:“我在府里的日子就是这么的穷酸,如果你坚持要留下来,别指望我能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还有,我有麻烦的时候,你也不能袖手旁观。” “凭什么?” “你不是要血莲吗?我可是我娘唯一的女儿,要是我死了,或者少胳膊缺腿的,那你也别想找到血莲。” “你在威胁我?” 男人一个冷厉的眼刀向苏泠月甩过去 。 “别说得那么难听,顶多就是互惠互利。” 苏泠月纠正完他的话,忽然想到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扬唇问: “对了,你怎么称呼?” “玉面阎王,净无焱。” 净无炎不情愿的吐出几个字。 “阎王,外号跟人倒挺契合的。” 苏泠月小声的嘀咕了句。 净无炎听到她嘴里发出的一些细微的声音,却听不清楚她在念叨什么,沉声问: “你在念叨什么?” 苏泠月没想到他听力这么厉害,随口编排了个借口: “我说我累了,想回房休息,你自便。” 话落,她提步匆匆向外走,时不时的还回头望了下身后的净无炎,确定他没有追上来,她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让净无炎留下就像在脖子上悬了把刀,随里有生命危险。 可不让他留下,以她现在的能耐,也没办法把他送走。而且,让他留下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能保命。 今日,她把苏子烈和苏云兰修理得那么惨,回头她那个父亲回来,必会找她麻烦。 净无炎想要血莲,不想保她也得保她。 这样想,苏泠月心中也没有那么纠结了。 回到里屋,苏泠月刚揭下面纱坐在铜镜前,盘算着怎么医治脸上的伤,外头骤然传来脚步声 。 以为是翠竹回来,她头也没抬一下,说:“翠竹,回头你帮我找几种草药,我……” “三妹妹。” 苏泠月嘴里话还没说完,耳边就传来急切的呼唤声,抬头一看,竟是苏丹阳,不禁一愣。 她拿起面纱重新戴在脸上,起身向她走过去:“二姐姐怎么过来了? ” “三妹妹,你听我说,你现在就走。不然等爹和大夫人明日回来,知道你杀了人,还毁了大哥和大姐的脸,一定不会饶你的。 你放心,盘缠和衣物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只要你省着点用,你在外面的生活不会太清苦。” 苏丹阳将手上的两个细软强塞到苏泠月手中,然后一个劲的推着她向外走。 苏泠月拉住苏丹阳,把细软塞回到她怀中,说: “二姐姐的好意我心领,苏家我是不会离开的,如果真有人离开,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我。” “三妹妹,你别固执了行不行?你现在背负着三条人命,以爹的性格,他会杀了你的。” 苏丹阳见她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得团团转。 “三条人命?” 苏泠月眉心微蹙,面露疑惑。 除了苏子烈身边的那两个小厮,她还杀了谁? 苏丹阳看她一头雾水,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忙出声道: “李嬷嬷死了!她和大姐从你这里离开没多久,就倒在大姐屋里。大姐四处跟人说,是你杀了李嬷嬷。 这李嬷嬷是大夫人的心腹,大夫人又向来看你不顺眼,只是一直愁着找不到借口收拾你。你现在杀了她的人,她一定把你往死里整的。” “怎么可能,她就是被蜜蜂蛰了。当时,苏云兰也在,如果她真的是被蛰死,苏云兰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苏泠月心生纳闷。 苏丹阳惊愕的看着她:“你说李嬷嬷是被蜜蜂蛰死的?不对呀,大姐说是你给李嬷嬷下毒,把她毒死的。 当时,李嬷嬷的尸首从她房中抬出的时候,我还偷偷的去瞧了一眼,七窍流血,确实是中毒的迹象。” “我毒死的?”苏泠月瞬间恍悟过来,不由冷笑:“好你个苏云兰,想跟我玩栽脏嫁祸是吧?我定让你后悔。” 苏丹阳不笨,听她这么说,立刻明白怎么回事。 “三妹妹,你真的不能留下。大姐有大夫人和爹当靠山,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别人也只当你疯言疯语。 二姐姐知道你委屈,但命难道不比争一口气重要吗?听二姐姐一回,好不好?” 看苏泠月怎么都听不进她的话,苏丹阳顿时急红了眼。 第八章 睁眼说瞎话,不怕报应? 苏泠月于心不忍,安抚般的拍了下她的肩: “二姐姐,我知道你关心我。我可以向你保证,就算我留下,我也不会让自己吃亏,受伤的。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痴傻无用的苏泠月。” 苏丹阳一双好看杏眸,直勾勾的盯着她,那眼神就像在陌生人般: “你、你真的是泠月?” 苏泠月低低一笑: “我当然是苏泠月。好了,二姐姐先回去吧,免得让人看到你来我这,你会有麻烦的。” 早在苏泠月把苏子烈的人关进雪狼的笼子时,苏丹阳便察觉她的不同,但是想到她要和大房作对,心中依然不免感到担忧。 苏丹阳看她这么顽固不化,沉吟片刻,才无奈点头。 她把手上的细软再次塞给苏泠月: “这些你留下,大房那边一直克扣你的吃喝用度,虽然你和翠竹用的不多,但还是以备不时之需。” 苏泠月没有再推拒,接过她的细软,然后把她送至门外。 就在苏丹阳转身离去时,苏泠月突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忙喊住她: “二姐姐,请留步!” 苏丹阳顿步转身:“怎么了?” “那李嬷嬷的尸首现在在何处?” 苏丹阳回想了下,说:“我来你这之前,听说是让李管家给领回去了。” “李管家,他和李 嬷嬷是何关系?” “李管家和李嬷嬷是堂姐弟。” 苏泠月了然的点了下头。 苏丹阳见她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没看出来,像你这样狠毒的女人竟然还有人关心你的死活,当真稀奇。” 幽冷的声音,如鬼魅般传来。 苏泠月一听是净无炎的声音,转身四处观望却寻不到的身影,顿时双手环胸,悠悠地说: “只要是人,就会有人关心。相比之下,索命的阎罗只怕人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她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悬梁一跃而下,站立在苏泠月面前。 “啊……” 苏泠月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狼头面具,冷不丁吓了一跳: “大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净无炎冷睨了她一眼: “什么时候开始找血莲?” “我什么时候自由,就什么时候帮你找。”苏泠月说。 “不行!” “你刚才也听到了,苏家内院的权力把持在大房手里,苏子烈和苏云兰兄妹俩视我为眼中钉内刺,我在苏府是没有自由可言的。 我娘死了那么年,她生前去过的地方又那么多,谁能保证得你要的血莲一定在苏府?” 净无炎没作声,面具下剑眉紧拢,像在衡量她这话的可信度。 片刻后,他不情不愿出声: “我暂且信你一 回,但你要是让我发现你在说谎,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生怕她不信,净无炎抬了下手中的剑。 苏泠月不由自主的想到剑抵在喉咙的情景,害怕的咽了口唾沫,转身就入屋,顺手把门给锁上。 风平浪静的度过了一宿。 翌日,晌午。 苏泠月刚用完午膳,院里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她蹙眉唤来翠竹: “外边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老爷和大夫人,还有大小姐,他们带着一伙人气冲冲的过来,说、说要收拾你。” 翠竹面色苍白的跑进来,手指着外面,声音不自觉的哆嗦。 “终于来!” 苏泠月白纱底下,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起身向外走。 翠竹见状,赶紧拦住她: “小姐,你、你不能去,会被打死的。” 苏泠月看她惊恐的样子,忽然有种想戏弄她的冲动: “好,我不去,你代我去。” “奴婢……” 翠竹瞬间刷白一张脸。 “行了,你留在屋里,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苏泠月拉开她的手,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庭院走去。 翠竹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踌躇了一下,最终放心不下拔腿追上去。 庭院的凉亭中,苏柏岩双手负于身后,望着长廊上迟迟才露面的苏泠月,面色一片铁青: “ 苏泠月,你这个孽女。败坏门风,毁你兄姐容颜,还草菅人命。今日看我不打死你。” 话落,他对旁边的几个下人使了个眼色: “把三小姐给我按住。” “是。” 小厮们应声而上,抬手就要去抓苏泠月。 苏泠月见状,侧身一闪,避开他们的触碰。 小厮们瞬间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素日里痴傻的苏泠月,竟会有这么快的反应。 “父亲,您好歹也是一国重臣,怎能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是欺我孤身一人,没娘亲可依吗?抑或是您有心纵容兄长和长姐行凶,让我身败名裂?” 苏泠月声音如冰,透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你没傻?” 苏柏岩惊愕的看着苏泠月。 直到这时,他这才注意到今日的她有些不同。 平日里,她总是蓬头垢面,衣衫不整,遇人便傻笑,言语不清。 而此时的她,语言清晰,衣衫整洁,面戴白纱,若不是看过她脸上的伤疤,只看她现在一身白衣长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仙女下凡。 “爹,你不能听三妹胡言乱语,分明是她不知自爱,大哥顾及我们苏俯声誉才会出手教训她。现在她不只悔改,还想倒打一耙。 爹,你看看我脸上的伤,都是三妹的杰作,你说我的容颜要是毁了, 可怎么好? 还有李嬷嬷,她只不过是想帮我和大哥讨个公道,就被三妹下毒害死,请爹一定要为我们作主。” 苏云兰看苏柏岩惊愕的样子,顿时“咚”的一声跪在他面前,摘下脸上轻纱,露出被蜜蜂蛰伤的脸,哭得梨花带泪,好不可怜。 “老爷,你发什么愣?” 沈淑珍见苏云兰都跪在地上,苏柏岩还无动于衷,不满的唤了他一声,提醒他来的目的: “你瞧这苏泠月跟说话的语气,哪有半点晚辈的样子。你要是再纵容她这样胡作非为下去,哪天非得害了我们整个苏家不可。” “大夫人,举头三尺有神灵,你明目张胆的睁眼说瞎话,不怕遭报应吗? 放眼整个苏府,谁都晓得你容不下我,你就算要除掉我这个眼中钉,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未等苏柏岩出声,苏泠月不客气的对沈淑珍一番冷嘲热讽。 “放肆。我是你的长辈,你竟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苏泠月,今日我便代替你死去的娘亲,好好教训你。” 沈淑珍抬手就朝苏泠月甩过去。 噔! 玲珑系统:“此人面目可憎,让其出丑,可获得十个颜值币!” 苏泠月脑中突然传来系统的任务指令,看着沈淑珍落下来的手,横生一计,身体往后退了一大步。 第九章 这回看你怎么死 “你还敢躲!” 沈淑珍没打着苏泠月,火冒三丈,再度扬手向她扫过去。 这时,她的脚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猝不及防的向苏泠月扑过去。 眼看她向她飞来,苏泠月眼疾手快,往旁边一闪。 脚刚站稳回头,她就看到沈淑珍“啊——”的一声尖叫,整个人飞出护栏,倒头栽进底下大水缸,犹如落汤鸡,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娘——” 苏云兰惊呼一声,匆匆起身,步下凉亭,向水缸走去。 苏泠月见状,面纱底下,绝美的唇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噔! 玲珑系统:“恭喜主人,获得十枚颜值币!” “你们还杵着干什么,赶紧把大夫人从水缸里扶出来。” 苏柏岩看一边的下人都站着不动,抬手一挥,一巴掌打向离他最近的下人的脸上,怒声咆哮。 听到他的话,下人猛然回神,火急火燎的跑下亭台,七手八脚的把沈淑珍从水缸打捞出来。 苏泠月倚着栏杆,望着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的沈淑珍,低笑出声: “大夫人,你没事吧?没呛着吧?” “噗——” 沈淑珍从嘴里在吐出一口污水,听到苏泠月有些得意的声音,气得全身直颤抖: “苏泠月,你……” “我劝你赶紧回去洗洗身 子,这水缸里的水可是之前的雨水积留下来的,都有数月了,据我所知,这水里头都长虫子了。” 沈淑珍破口大骂的话还没出口,苏泠月便出声打断。 下人们乍然一听,吓得纷纷退开。 “你们……” 沈淑珍见状,抬起涂满蔻丹的手直指着站在栏杆后的苏泠月,恨得牙齿差点没给咬断: “你……你……” “你们几个把大夫人送回院子。” 苏柏岩看她一脸污垢,眉心紧皱,抬手示意下人把沈淑珍扶走。 沈淑珍听到他的话,欲哭无泪:“老爷……” 苏柏岩没有看她,肃然的目光落在苏泠月身上,眼里充满探究:“泠月,你给我跪下。” 苏泠月敛去笑意,顺从的走到他面前,屈膝跪下。 “这么多年,你一直在装疯卖傻?” “爹,如果我是在装疯卖傻,你觉得我会任人毁我的容?任人一再践踏?我虽然没娘,但好歹是国公府的三小姐,该有的尊严还是有的。” 苏泠月背脊挺直,语气铿锵有力。 苏柏岩喉咙一梗。 这些年,他为了仕图,确实疏忽了她,但即便如此,这也不是她草菅人命,行凶作恶的理由。 苏柏岩攥紧拳头,沉声质问: “你说你的脸是被人毁容的?那你倒说说,到底是 谁毁了你的容?” “苏、云、兰。” 苏泠月一字一顿,边说边观察他的表情。 “一派胡言。云兰是你大姐,她向来知书达礼,友善待人,她怎么可能毁你容颜? 苏泠月,你为何要这样污蔑你长姐?是不是自己败坏门风,又杀人了人,所以想拉着你长姐给你垫背?” 没等苏云兰反驳,苏柏岩就愤怒的甩动长袖,看苏泠月的眼神瞬间多了几分厌恶。 “爹说得是,三妹貌丑,心也歹毒,要是让她继续留在苏家势必成为祸患。” 苏云兰出声附和。 苏泠月也没指望苏柏岩会信她,她这样说只不过想看看,苏云兰在他心里的份量到底高到什么位置罢了。 很明显,苏云兰才是他的掌上明珠,容不得别人半点污蔑。 “爹既然先入为主,那我说再多也是枉然。不过,在爹处置我之前,我必须得提醒你一句。 我被大哥当街欺凌,是众人所见,我额头上的伤口便是最好的证据。” 苏泠月指着额头上还没有结痂,看起来还有些触目惊心的伤口,说: “要是我现在忽然被扣上伤人的罪名被打死,难保别人不会说你偏私大房,欺负我一个孤女。” “啪——” 苏柏岩反手就给苏泠月一个耳瓜子,忿然作色地 道: “反了你,居然敢威胁我?” 他的手劲狠大,苏泠月脸上面纱瞬间飘落在地,脸上狰狞可怖的伤疤彻底的暴露出来。 苏柏岩愣怔了下,随之嫌恶的转过身。 苏泠月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一阵冷笑,都说自己生的孩子,再丑也是宝。 但苏柏岩刚才的表情,显然根本没有把她当成女儿,反而更像是迫不及带处理掉的滞消品。 苏泠月弯身拾起地上的面纱重新戴在脸上,站起身: “爹,既然我的话你听不进去,要罚便罚。不过,我想我在望月楼受辱的事,此刻必定传到宫中,到时皇太后问起,你想我如何作答?” 苏柏岩万没想到她竟搬出皇太后,顿时怒不可遏: “就算皇太后问起,她老人家知道你草菅人命,定然也容不得你这样心思恶毒的人嫁给四王爷。 你既然不再痴傻,那你必然明白,四王爷有多厌恶你,他心里倾心的人是谁?” “当然知晓,可若皇太后知晓我这脸是被谁所毁,爹觉得皇太后会坐视不管吗?爹不就是想让大姐嫁给四王爷吗? 只要我不松口,她和四王爷就是无媒苟合,让人不耻,你引以为傲的国公府至此以后也会成为他人的笑话。” 面对苏柏岩的盛气凌人,苏 泠月毫不示弱。 反正她现在什么都没有,索性拉下苏云兰,怎么样她也不亏。可她爹就不一样了,毕竟为了栽培苏云兰他付出那么多的心血。 筹码还没派上用场就被人毁了,他怎么甘心? “我看你就找死……”苏柏岩怒喝一声,唤来下人,指着苏泠月,说:“把她给我绑起来,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 几名下人一听,纷纷向苏泠月跑过去,把她按倒在地上。 苏泠月也不挣扎。 翠竹看到这一幕,“咚”的一声跪倒在苏柏岩面前,重重的给他磕头,为苏泠月求情: “老爷,小姐她不是故意顶撞您的,求你饶了小姐吧。怎么说她也是您和碧夫人唯一的女儿……” “滚开!” 苏柏岩一脚踢开翠竹,厉声对身边的小厮下令: “去把我的马鞭取来,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这个死丫头不可。” “是。” 小厮应声而下。 苏云兰从凉台下走上来,看到这一幕,心里甭提有多解气。 苏泠月,我让你跟我斗,这回我看你怎么死! “住手!” 就在苏泠月被人用绳索捆绑起来的时候,一记急切的声音从庭院外由远至近的传来,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一个约摸三十出头的中年女人,在苏丹阳的搀扶下踏进莺歌小筑。 第一十章 挖坟 “三姨娘,二妹妹……” 苏云兰望着向凉亭款款走来的林素香和苏丹阳,媚眼下掠过一抹惊诧。 这两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老爷。” “爹。” 林素香和苏丹阳给苏柏岩福了个身。 “你们两个来这里做什么?” 苏柏岩拧眉,眸光沉沉的盯着她们,面露狐疑。 林素香偏头斜睨了眼被人绑在木柱上的苏泠月,碾步走到苏柏岩跟前,说: “老爷,泠月千错万错都是您的孩子,有道是虎毒不食子。何况,事情真相还未查明,您这便要罚她,要是传出去,只怕会叫人说得更难听。 再者,您忘了,碧姐姐逝去的时候,您在床边是怎么答应她的?难道您要食言吗?” 林素香的声音轻轻柔柔,如夏日的轻风,寒冬里的暖阳,瞬息间便让苏柏岩躁怒的心,渐渐舒缓下来。 苏柏岩看着林素香温和的脸,转头又看了看一脸倔强的苏泠月,脑中情不自禁的想起死去的碧岚雅,惩治的心开始有些动摇。 苏云兰见状,暗呼不妙,连忙出声: “三姨娘,您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什么叫做真相未查明,三妹在望月楼前宽衣解带,是众人所见。 我和大哥的 脸,也是她亲手所毁。 还有,李嬷嬷和我大哥身边的两名小厮,亦是她亲手毒杀。 三妹犯下的恶事,桩桩件件,证据确凿,爹严惩她是理所当然。三姨娘,您和已逝的碧夫人好交情匪浅,想保三妹,我能理解。 可她的命是命,难道下人的命就不是命吗?今日,无论如何,我定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正苏家名声,为下人请命,大姐可真是宅心仁厚。” 苏泠月听苏云兰把话说得这么动听,顿时忍不住扬唇,出声讽刺。 见过不要脸的人,真没有见过像苏云兰这般不要脸的。 杀了人,还想充当义士。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至少在她这里绝对没有。 “三妹,你别怪大姐对你心狠,虽说我们是主子,但是下人的命也是命,他们也是人生父母养,岂能随便打杀。” “苏云兰,话说得这么动听,你就不怕午夜梦回,李嬷嬷回来找你讨命吗?” 苏泠月冷然嗤笑,语气尖锐,如同刺耳的琴弦,直击人心。 苏云兰听着她的话,脑中不由自主的闪过李嬷嬷死不瞑目的脸,心猛然一颤。 但就算如此,她脸上依然表现得十分淡定,让察觉不出丝毫的异样 ,她轻飘飘地说: “三妹你话说得真可笑,杀害李嬷嬷的人你,她就算心有不甘,想报复,也只会找你,与我何关干?” “大小姐口口声声说是泠月杀害李嬷嬷的,那我倒要问一句,大小姐可有什么证据?” 面对林素香的质问,苏云兰语气坚定地说: “我亲眼看到她,把有毒的药粉撒在李嬷嬷脸上。” “对,我是把一瓶药粉撒到李嬷嬷脸上,可那药粉没毒,只是香味比较奇特,能招蜂引蝶而已。 如果那药粉有毒,李嬷嬷拽着你离开,怎么没把毒过到你身上?” 苏泠月饶有兴味的看着苏云兰。 “那是因为我一回房,我就让下人打水沐浴,毒粉被洗走了。” 苏云兰想也没想地说。 “药粉既能被洗走,说明这药粉的药效也不过如此。但既然大小姐坚持是泠月杀害的李嬷嬷,不如我们就验证一下?” 林素香看向苏柏岩,询问了句: “老爷,大小姐和泠月各执一词,公平起见,不如我们让她们各自验证一下,可好?” 苏柏岩挑眉问:“怎么验证?” 林素香但笑不语,转而望向被捆绑住的苏泠月,出声对旁边的下人下令: “给三小 姐松绑。” 那下人有些犹豫,扭头看向苏柏岩,得到他的允许后,他才迈步上前,解开苏泠月身上的绳索。 苏泠月转动了下被勒疼的手腕,眼皮微欣,不着痕迹的对苏丹阳使了个眼色,说: “二姐姐,麻烦你让人把李嬷嬷的尸首给抬进来。” “李嬷嬷的尸首早就李管家领回家安葬,三妹妹这会让你二姐姐给你找李嬷嬷的尸首,是想让她去挖人家的坟吗?” 说话间,苏云兰从凉亭走下来,看苏丹阳的眼神如刀似箭,充满深深警告。 苏丹阳在苏家向来是个不起眼的存在,别说顶撞苏云兰,话都不敢大声说一句,跟着三姨娘走这一趟可以说是用尽她全部的勇气。 眼下被她这么一瞪,苏丹阳吓得忙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 “大、大姐说笑,丹阳哪、哪有那个胆量去挖人家的坟。” “我想也是,你要是敢这么做,只怕二姨娘也不会饶了你。”苏云兰轻声哼道。 苏丹阳听她提及她娘,脸色骤白,心中有了丝丝怯意,但想到她如果不帮苏泠月,她可能会被她爹给打死,又心有不忍。 苏丹阳想了想,双膝微屈,给苏云兰福了个身,转身迈着轻快 的步伐向莺歌小筑外头走。 “苏丹阳……” 苏云兰下意识想追上前。 这时,苏泠月侧身一闪,挡住她的去路: “大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去?是不是怕真相败露,要毁尸灭迹?”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只是怕二妹妹受你欺骗,做出辱没门楣的事。” 苏云兰说着,抬手想推开苏泠月,但不知她打来的力气,任她怎么推都推不动。 “大姐放心,二姐再怎么样,也绝做不出勾引未来妹夫的这种无耻行径。” “苏泠月……” “怎么,敢做不敢让人说?我告诉你,你最好祈祷我没事,不然后面有你被人指指点点的时候。” “你!” 苏云兰攥紧拳头,愤恨的瞪着她,要不是顾及到她爹也在场,她真想撕了她。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因为距离的关系,苏柏岩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但也感觉到她们之间剑拔弩张。 “没干什么,大姐说她提心大夫人着凉,想回去看看,我跟她说府里下人那么多,她们会照顾好大夫人的。” 苏泠月说完,意味深长的看苏云兰一眼: “大姐,是不是呀?” 苏云兰轻哼了一声,转身走回到苏柏岩身边。 第一十一章 真正死因 半晌后,苏丹阳带着人,把李嬷嬷的尸体搬到凉亭。 “丹阳,你、你真的叫人把李嬷嬷的尸体从坟里挖出来?” 苏柏岩看着地上被凉席遮盖的尸体,转头看苏丹阳,一脸不可思议,完全不敢相信向来最为胆小的她竟敢做出这种事。 被她这么一吼,苏丹阳狠狠的被吓了一跳,“咚”的一下跪倒在地: “爹……我……我……” “是我让二姐姐这么做的,爹要怪责怪我就好了。” 苏泠月瞅着苏丹阳被吓得够呛的样子,连忙挺身而出。 “爹,你看三妹妹都坏到什么程度了,人家李嬷嬷都已经下葬,她居然怂恿的二妹去挖人家的坟。 就算李嬷嬷只是个下人,但她在我们苏家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能让三妹在她死后还般羞辱她?” 苏云兰长袖掩面,哭得十分悲戚,仿佛被挖坟的人是她什么至亲的人。 “泠月,你……” 苏柏岩听完她一番话,再看苏泠月没有半分歉疚的样子,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之前只道她疯傻,而今却心毒如蛇蝎子,连死人都不放过,他苏柏岩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生出苏泠月这样的女儿。 林素香怕他气坏,边给他拍 背,边宽慰道: “老爷,您不要生气。泠月的做法确实不妥,但是查明真相才是最重要。如果李嬷嬷真是枉死,就算下葬,她老人家在地底下也难以瞑目。 如若最终证实,是泠月干的的糊涂事,到时您两罪并罚,我绝不阻拦。” “爹,不可呀……” 不等苏柏岩表态,苏云兰便想出声阻挠,语未尽,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苏泠月掀起尸体上的凉席,手拿银针在尸体上戳来戳去, 不由惊呼出声: “苏泠月,你干什么?” “验尸啊,你没看出来?” 苏泠月不以为然地回了句,低头继续察看李嬷嬷的尸身。 虽然她在现代的工作是美容师,但一个真正顶级的美容师,涉及到知识可不是只有单纯的美容知识那么简单,比如:皮肤的衰老研究,还有病理分析等等。 “你懂验尸?” 苏柏岩震惊出声。 苏泠月恍若未闻,握紧手里的银针在李嬷嬷的各个穴位,一一刺了个遍,说: “李嬷嬷脸上的皮肤,除几处被蜜蜂蛰到地方出现溃烂,其他都完好如初。她的死因也不在脸上,而是她体内被灌了毒药。 如果她的死是因为我撒的药粉,那毒素只会呈现于表面,但 我刚才用银针验过她各个穴位,她体内都含有剧毒,至于是什么毒,只有下毒的人才清楚。” “一派胡言。” 苏泠月话音刚落, 苏云兰立即怒声喝道,转而对苏柏岩说: “爹,三妹妹痴傻了十多年,连御医都断言她绝无痊愈的可能,您断不能听信她信口胡诌,搭上在您的一世英明。 李嬷嬷毒发生亡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 如果真如三妹所说,难不成是我毒杀了她。要知道她可是我娘的陪嫁丫鬟,别说我没那个胆量,就算有我也不敢呀。 何况,云兰是什么样的人,爹最清楚。” 苏柏岩目光深深的凝视着苏云兰,这个女儿从小天资聪颖,心地善良,是他几个女儿当中,他最引以为傲的一个。 而泠月,自从六岁时高烧后,就变得痴痴傻傻。再加上后来坠涯,面容尽毁,她的存在就像苏俯的一个丑陋的印记,让他恨不能抹去。 偏偏她有皇太后这个靠山,让他容她也不是,不容也不是。 现在,她不但不痴傻,还再让他刮目相看。 忽然间,他有些迷茫。 林素香看出他的纠结,轻拍拍苏柏岩的背,再次提出建议: “老爷,不如招个仵作来验验?诚 如大小姐所言,下人的命也是命,不能叫外头的人觉得我们国公府的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头,李嬷嬷的死势必要查清真相,也好给大夫人一个交待。” 苏柏岩感觉甚好,顿时唤来下人,让他去请仵作。 苏云兰没想到她爹竟如此听从林素香的话,顿时气得差点牙没给咬断。 不行,敌众我寡,她得赶紧去让人通知她娘不可,不然以她一人之力,只怕没等把苏泠月给扳倒,自己先搭进去。 想到这里,她把手藏到身后,悄悄的对身边的丫鬟打了个手势。 那个丫鬟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人,一收到她的手势,便悄然的往后退。 苏泠月注意到了,但她并未出声阻挠,望着丫鬟远去的背影,一抹算计的之色自她眼中稍纵即逝,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约摸半盏茶的工夫,仵作终于来了。 在苏柏岩的授意下,他给李嬷嬷的尸体仔细的做了个检验,结果如苏泠月所言,是体内中毒,与脸上的残余的药粉和蜜蜂蛰到伤口没有关系,甚至检验出毒的类别,是鹤顶红。 仵作离开后,苏柏岩震惊的望着苏云兰: “云兰,你还有什么解释?” 苏云兰跪倒在地上,眸光含泪的凝 视着他,说: “爹,我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又怎么会狠心杀害把我带大的李嬷嬷?就算李嬷嬷死于毒药,也不代表就是女儿所为呀。 而且,李嬷嬷从三妹这里离开后才惨死的,这是府里的下人都亲眼见到的事,我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冤枉她。” 苏泠月见她翻脸比翻书还快,冷冷一笑,说 : “就算李嬷嬷是从我这里走后才出的事,也不代表就是我做的,别忘了,她在我这里可是一口水都没有喝,你告诉我,我怎么给她下毒? 再者,我是主,她是仆。 就算她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府里的老人,也应该尊重我这个主子。可她一进门便想索我的命,她现在是死了,如果没死,我还想问她一个以下犯上的罪。” 说到这,苏泠月抬头看向林素香,问: “敢问三姨娘,下人不分尊卑,按照我们国公府的规矩应该怎样处置?” “如果是故意怠慢主子,轻则杖责二十大板,重则五十大板。”林素香说。 “五十大板,按李嬷嬷的岁数,怕是也撑不了的吧。” 苏泠月意有所指的看向苏云兰。 苏云兰捏紧手中的锦帕,心头的恨意如巨浪一样,不停的翻滚。 第一十二章 山人自有妙计 兴许是苏泠月的气势过于强势,语气过于坚定。 苏柏岩见苏云兰突然闷不吭声,顿时眉头紧挑,沉声质问: “云兰,泠月说的可是真的?” “李嬷嬷进门时对三妹确实有些不敬,那是因为三妹她杀死大哥的两个小厮,还毁掉大哥的脸,李嬷嬷一直把我们当成亲生子女般对待,所以才……” 苏云兰话没说完,长袖掩面,低声抽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说我杀了那两名小厮,那我倒要问问,我为什么会杀了他们?”苏泠月厉声质问。 “因为……” 苏云兰想到原因,瞬间语塞。 不行,她不能说。 一旦说出缘由,以她爹的精明很快就会察觉到他们私下对苏泠月做的事。 到时,就算爹再疼她,碍于面子也不会轻饶她的。 “大姐,怎么不说了?说不出口?那我帮你说。因为我那天夜晚被你的丫鬟月香下了药,然后被你们叫人丢到望月楼门前。 你们败我名节不成,所以回到府内想拿我泄愤,故而让那两名小厮把我关进雪狼的笼子里,想让我给他当食物。 啊,对了。从望月楼回来途中,大哥怕弄死我不好交待,大姐你说“ 我就怕弄不死她”。 我没冤枉你吧?” 苏云兰万万没想到当时在马车中的苏泠月居然没有晕死,还听到她和大哥的对话,刹那间,面白如纸。 她死死的攥紧拳头,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却不知她脸上的神情已经出卖了她。 “云兰,泠月说的是不是真的?” 苏柏岩惊骇的看着苏云兰惨白的脸,怎样也想不到一向以善良聪慧示人的她,竟有这般歹毒的一面。 “爹,我可以证明,三妹确实是喝了月香端的茶后才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去给三妹送东西,结果看到她被月香用茶迷晕,然后从后门让人带出去。” 苏云兰还没来得急解释,跪在地上的苏丹阳忽然出声。 苏云兰脸色骤变,冷眼扫苏丹阳: “二妹,我知道你向来和三妹感情较好,但我也待你不差,你怎么能同她合起伙一起污蔑我?” 苏云兰被她阴冷的眼神看得皮发麻,下意识的垂下眼睑,避开她的视线: “对不起,大姐。我只是实话实说。” 话落,她再次对苏柏岩,说: “我还亲眼看到那两名小厮打骂三妹,他们还想把她关进笼子里,让雪狼把三妹吃掉。 如果不 是三妹反应极快,只怕现在躺在这里的就不是李嬷嬷,而是三妹。” 苏柏岩对苏丹阳的印象极度平淡,只知道她唯唯诺诺,不爱与人说话,若不是因为她母亲时常提及,他都不会注意到她存在。 此刻,她突然跳出来帮泠月说话,真的让他十分意外。 “你说的是真的?” 苏丹阳举手立誓:“如果女儿说的话有丝毫作假,必叫我万劫不复。” “老爷,丹阳向来不与人交恶,对下人也是十分友善,她绝不可能陷害大小姐的。” 林素香适时帮腔。 苏柏岩闻言,虎目圆瞪,看了苏云兰一眼,痛斥道: “云兰,你太让爹失望了。” “爹,我没有,您相信我。他们一个个就是见不得爹您宠我,故意串通陷害我的,爹您千万不能听信他们。” 苏云兰“咚”的一下跪倒在苏柏岩面前,紧拽着他的长袖,不停的抽泣。 苏柏岩倒是想相信她,但现在人证物证据在,他想相信也没办法相信。 他用力的抽回袖子,怒声唤来下人: “你们几个,把大小姐给拉到祠堂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出来。还有,传我的命令,杖责大少爷三十棍。” “是。” 几名下人应了声,立即走上前,拖着苏云兰就离开。 “爹,您不能这么对我……不能……” 随着苏云兰渐渐远去的呼喊声,苏柏岩面色就像凝结的冰霜,难看到极点。冷扫了苏泠月和苏丹阳一眼,一声未吭的踏下凉亭, 转身离开莺歌小筑。 林素香见状,也不敢多逗留,吩咐人把李嬷嬷的尸体抬走后,赶紧追随着苏柏岩的脚步离开。 顷刻间,长廊上就剩下苏泠月主仆和苏丹阳三人。 苏泠月见苏丹阳还跪在地上,上前将她扶起来: “二姐姐,你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的,为何要为我冒着个这险呢?” 苏丹阳的作证真的让她吃惊,记忆里她对苏泠月这个妹妹确实照顾有加,但是她在苏府的日子也并不比她好过,而今为帮她得罪大房那边,往后她在苏家的生活只怕会更难。 “我有愧,如若那晚我能及时制止,你也不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苏丹阳歉疚的低下头,不敢直视 苏泠月的眼睛,就怕看到她眼中的埋怨。 苏泠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何况苏丹阳的处境她也知道,看她这么自责,她轻拍了下她的手,说: “不怪 你,苏云兰处心积虑的要设计我,就算你出现,也只是徒增一人受害罢了。” “你真的不怪我?” 苏丹阳瞪大眼睛看着她,将信将疑。 苏泠月点头:“不怪。只是你现在帮我作了证,只怕你回去会落不着好。” 苏丹阳摇摇头:“没事,顶多就挨我娘两句骂。倒是你,你给大姐和大哥栽这么大跟斗,大夫人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得提前做好应对之策。” 听她提及沈淑珍,苏泠月心里不禁有些疑惑,按理说三姨娘来莺歌小筑,大夫人应该收到风才对,按她的性格不可能让苏云兰独自应付,可她回去后却没有再出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丹阳看她突然不说话,问:“怎么了,是哪里不对劲吗?” “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奶奶上山吃斋念佛也有好些年头了,是时候应该请奶奶下山了。” 苏泠月望着明朗的天空,绝美的唇角扬起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苏丹阳一听,瞬间明白她的用意: “此计甚好,大夫人向来忌惮奶奶,有她在家压镇,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只是,奶奶她老人家一心向佛,怕是不好请。” 苏泠月:“山人自有妙计!” 第一十三章 杀人不怕,见鬼反倒怕 月朗星稀,微风徐徐。 僻静的苏府祠堂四周,树影婆娑,枝叶随风晃动,发出沙沙的声音,给森寂的祠堂增添了几分诡异。 祠堂内,苏云兰跪在祖宗牌位前,听着外头时不时传来的响声,一颗心提到嗓门眼,再加上周围烛火昏暗,更让她觉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抱着双肩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祠堂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苏云兰被吓了一跳,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缓缓的转过身。 顷刻间,她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衣裳的女人,披着一头长发,踏着月光向她走来。 虽然她看不清她的脸,但光看她的身形,苏云兰还是认得出来她是谁,顿时三魂吓得不见七魄,尖叫连连: “啊——” “鬼啊……有鬼啊……” 苏云兰连滚带爬的躲进祖宗的牌位桌下,吓得面色发青,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一样,嘴不停念叨: “李嬷嬷,我错了,求你原谅我。是、是你自己说的,只要能帮、帮我除掉苏泠月,你什么都可以帮我做的…… 你要想、想报仇,你去找、找苏泠月,是她害死的你……啊……” 苏云兰话刚说完,就看到“李嬷嬷”的脚出现在牌位桌下,顿时一双眼睛瞪得像要迸裂一样,连呼吸都不敢呼吸。 “李嬷嬷”停止了走动,静静伫立在牌位桌前。 就在苏云兰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李嬷嬷”突然向前走了两步,出其不意的弯下身向桌下的苏云兰看去,大声喊道: “ 苏云兰……” “啊——” 伴随一记尖锐的惨叫声,苏云兰两眼翻黑,昏死过去。 “杀人的时候不手软,这会反倒不禁吓。苏云兰,亏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原来也不过如此。” 苏泠月扯下脸上的面纱,露出恐怖的脸,冷眼看着昏厥的苏云兰,冷然嗤笑,面露鄙夷。 无趣的从祠堂离开后,苏泠月径自回莺歌小筑,进门时看到翠竹正在庭院里酿酒,她走过去拿一小坛,然后向后院走去。 刚走到凉亭的地方,她就看到净无炎躺在屋顶上,她扬声朝他喊了句: “阎王,喝酒吗?” 净无炎从屋顶坐起来,往下俯视了一眼,纵身一跃,翩然落在苏泠月面前,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 “突然请我喝酒,莫不是在这酒中下了毒?” “原来你也会怕死?” 苏泠月瞅着他防备的神情,不客气的揶揄了一句,然后把酒坛塞给他: “放心,这酒没毒。就算我真的想毒死你,也绝不会把药下到酒里,糟蹋这么一坛好酒。这酒就当作谢谢你今日的仗义,要不是你阻止大夫人前来,我也不能这么轻易的扳倒苏云兰。” 之前,她还觉得奇怪,沈淑珍不过就是回去换套衣裳,怎么去就没回来,任苏云兰一个人独自面对她和三姨娘等人的刁难。 事后,她让翠竹特意打听后才知晓,原来是大夫人在来莺歌小筑的路上,有人从天而降送了她一只血淋淋的鸡,把她给吓晕过去。 在苏府里能帮她,又有这等 高强武艺的,除了净无炎,她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 “酒就免了,我只要血莲。” 净无炎想把酒塞还给她。 苏泠月抬手阻拦,“我送出的东西,可没有收回的习惯。再说,找血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难不成一天找不到,你就不吃不喝了?” 净无炎看着手中的酒,没有说话。 “我既然答应帮你找血莲,就不会食言。这酒,你就留着慢慢喝。不许浪费,要知道我在苏府弄一坛酒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苏泠月话说完,踏着朦胧的月色离开。 净无炎凝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低头看了眼她强塞过来的酒水,幽深似海的寒眸划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眼色。 回到回房中,苏泠月坐在铜镜前摘下面纱,露出连她自己都觉得恐怖的脸,指尖轻抚过手上的尾戒。 “欢迎主人到达空间系统!您目前有二十个颜值币,可换取‘冰肌如玉’药膏一瓶。” 冰肌如玉药膏? 名字倒是挺好听的,问题这药有什么用? 苏泠月抬手在药膏上轻点了一下,顷刻间,药膏用途的用途出现在她的眼前。 本药膏纯中药制成,内含:薄荷、金银花、龙胆草等七十二味的中药。 可治皮肤溃烂,清热解毒,修复皮肤,抑制斑点等功效。 换还是不换? 苏泠月有些纠结,虽然她有一身美颜术,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技术水平再厉害,没有药,没有工具,也是枉然。 算了,先拿这瓶药膏试试吧。 换完药膏,苏泠 月又在空间里兜绕了一圈,她发现除了药和美颜工具需要用颜值币换之外,书籍是完全可以免费看的,而且空间里的书非常齐全。 无论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一应尽有。 她顿时就像发现宝藏一样,随机从书架上抽了一本,然后席地而坐,悠哉的看起来。 …… 亭栏院。 “啊——” 苏子烈房中,时不时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哀嚎声。 沈淑珍看着内室趴在床上,惨叫不断的儿子,心如刀割,忍不住暗自抹泪。 她万万没想到,她只是离开了那么一会,她最引以为傲的一对儿女,伤的伤,跪祠堂的跪祠堂。 都是苏泠月那个小贱蹄子,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沈淑珍隐在长袖的手用力攥紧,怒声唤来自己的贴身是婢女: “月禾。” “夫人。” 听到唤声,月禾匆忙的从外头走进来。 “你从后门悄悄出去,务必把这封书信送到四皇子府中。” 沈淑珍从袖兜下拿出一封信递给月禾,沉声嘱咐。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亲手送到。” 月禾接过信藏于胸前,给沈淑珍福了下身,转身离去。 沈淑珍目送她远去的身影,转而扫向旁边的婢女,厉声喝斥: “明月,大小姐说中途让来通风报信,为何你没出现?” 明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对着沈淑珍重重的磕了个头: “夫人明鉴,奴婢真的是想来给您报信的,耐何刚离开莺歌小筑就被人打晕,醒来时,人已倒在小姐房门 口,真不是奴婢不来报信。” “被人打晕?” 沈淑珍赫然想自己半道被人扔死鸡的事,脸色骤变,看明月的眼神瞬间带着几分严肃: “你可有看清那人模样?” 明月摇摇头:“那人是从身后袭击的奴婢,未能看清。” “难道苏泠月院里头护院高手?” 沈淑珍兀自呢喃了句,想想又觉得不对,若是莺歌小筑那边有护院,她不可能不知道。 可不是护院做的,又是谁,莫不成是宫里那位给她安排了高手? “大夫人。” 沈淑珍正沉思着,郎中从内室走出来。 沈淑珍忙走上前,急切地问: “大夫,我儿子的伤如何?” “苏大少爷下身被打得皮开肉绽,虽然我已经给他敷上上好的金创药,但伤势实在是太重,至少得一个月才能下榻。切记,这个一个月内,伤口不能碰水。” 沈淑珍点头应下郎中的话,随后让月禾把郎中送出去,然后才转向走进内室。 昏暗的烛光下,苏子烈面色惨白的趴在床榻上,痛苦的口申口今声不时的从他嘴里溢出来: “疼……好疼……” “子烈……” 沈淑珍走过去,看他痛苦的样子,眼眶一片通红,说不出心疼。 苏子烈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站在床榻边的沈淑珍,吃力的抬起手,声若细蝇: “娘……救我……” “子烈,郎中已经帮你上了药,你再忍忍,等会就不疼了。你放心,这笔帐,娘定会让苏泠月十倍奉还。” 沈淑珍边抹泪,边安抚他的情绪。 第一十四章 你想打谁的脸 翌日,清晨。 苏泠月睡得正香,突然被翠竹用力的摇醒,她张开睡眼朦胧的眼睛,不悦地嘟囔: “翠竹,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 “小姐,四皇子来了。听说,他亲自去祠堂把大小姐给抱出来,好像云兰小姐昨夜在祠堂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抱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嘴里不停的嘟囔“鬼啊”什么的。” 苏泠月起身伸了个懒腰,说: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是被我扮鬼给吓晕了。” 翠竹听她这么说,赫然想起昨夜她家小姐离开过院子,顿时一脸惊骇: “小姐,她已经因为你被罚跪祠堂,你还去把她给吓晕。四皇子突然上门,很明显是想帮大小姐出气,他是不会对老爷怎么样,可对小姐你……” “怕什么?难不成他还能把我给吃了?”说话间,苏泠月已经穿好衣裳,转头对翠竹使了个眼色:“去,打盆水进来给我洗漱。” 翠竹看她一点也不担心,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把握度过难关,还是根本就不把四皇子放在眼里。 自从她家小姐“不傻”以后,她是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苏泠月洗漱完,用完早膳,前院 就有人来通报,说是四皇子到访,请她前去晋见。 说好听叫“请”,但看那传话丫鬟趾高气扬的语气,分明就是“逼”着她去。 苏泠月也懒得和她一个下人计较,带着翠竹便跟那丫鬟出了院子。 经过凉亭时,苏泠月的后脑勺突然被一个不知打哪飞来的东西“咚”的一下砸中,按着被砸疼的地方,她张口就想骂人,结果发现砸到她的是一块通体剔透的玉葫芦。 苏泠月弯身拾起那玉葫芦,左看右瞧: “哪来的玉葫芦?” 刚咕哝完,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影从旁边的屋顶飞快掠过,苏泠月不由一怔。 难道这玉葫芦是阎王故意砸中她的? “三小姐,你愣着干什么?四皇子脾气向来不好,要是去迟了,惹得他不高兴,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引路的丫鬟回头见苏泠月忽然止步,开口就对她一阵冷嘲热讽。 “知道什么叫做狗仗人势吗?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苏泠月把玉葫芦挂在腰间,迈着轻快的步伐的向门口走去,经过那丫鬟面前时,特意停顿了一下,不留情的把她羞辱了一下。 “你!!!” 那丫鬟气急败坏,扬手就想打苏 泠月。 苏泠月眼疾手快,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抬脚对着她膝盖用力一踹。 “啊——” 那丫鬟尖叫一声,整个跪倒在地上,好半会起不来。 “本小姐心情好,暂且饶了你这回。下次要是让我再看到你拿着鸡毛当令箭,小心我让你的脸开花。” 苏泠月松开手,拍了拍,像碰了什么脏东西,然后领着翠竹向前院走去,完全没注意那丫鬟望着她的背影流露出来的眼神有多怨毒。 她到厅堂的时候,苏柏岩和沈淑珍坐在主位上,一脸恭敬望着坐着旁边雕花红木椅上的男子。 那男子穿着一件白色的撮晕缬长袍,腰间系着暗黄师蛮纹角带,留着鬓发如云的长发,眉下是清澈的桃花眼,身形结实有力,一看便是风流人物。 她没猜错的话,这人便是她那渣男未婚夫,当今四皇子,景煜。 “泠月,怎么站着发愣,赶紧过来见过四皇子。” 苏柏岩抬头看到苏泠月,沉声下令。 景煜听到他的话,放下手中茶盏,转头顺着苏柏岩的视线望去,瞬间看到一个脸蒙着面纱,穿着素雅的女人碾着碎步走到他面前,屈膝福身: “臣女苏泠月见过四皇 子。” 景煜剑眉紧挑:“苏泠月?” 在他的记忆里,苏泠月是个傻子,一见到他就往他身上扑,还一口一个夫君的唤他,让人十分作呕。 然而,眼前的女子,身姿姣好,温文有礼,一点也不像他认识的苏泠月。 苏泠月:“是。” 景煜:“把你的面纱摘下来。” 苏泠月:“四皇子,臣女相貌丑陋,怕是会污了你的眼睛,不摘为好。” “我让你摘,你就摘。” 苏泠月见他这般强势,抬手就摘下面纱,露出脸上坑坑凹凹的脸。 景煜一见,转身作出呕吐状。 苏泠月见状,淡声道: “一直听闻四皇子为人谦和,臣女以为四皇子定然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凡夫俗子,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 “放肆!”沈淑珍听出她话里的讽刺,怒声喝斥:“苏泠月,胆敢这般跟四皇子说话,我看你是不要命了。来人……” “大夫人,四皇子还没发话,你就想越俎代庖?你岂不是更无视四皇子的身份?” 苏泠月冷言讥诮。 “我身为苏家主母,你冒犯贵客,我自然有权力惩罚你。”沈淑珍说得理直气壮,厉声唤来下人,“三小姐冒犯四皇 子,给我重责三十大板。” “打着惩罚的名义,夹报私仇。大夫人,你这做也太明目张胆了。好歹,我也是皇太后指给四皇子未婚妻子,四皇子还在这儿,你这是想打谁的脸?” “你——” 沈淑珍没想到一向痴傻的苏泠月竟会说出这番逻辑清晰的话,甚至搬出皇太后,瞬间被噎住,转而求助般的望向沈柏岩: “老爷,你看苏泠月,当着你和四皇子的面,都敢对我这个主母这般无礼,可见她平时有多目中无人。” 苏泠月:“大夫人真会说笑,过往的我又痴又傻,连狗和人都不分清,怎么目中有人?” “你敢骂我是狗?” 沈淑珍气急败坏。 苏泠月低低一笑:“我可没这么说,但大夫人要认,我也没有办法。” “你——” “都给我闭嘴,丢人现眼!” 苏柏岩见苏泠月和沈淑珍当着四皇子的面,不顾身份的的吵起来,面色骤沉,怒声喝止,转而对四皇子抱拳道: “让四皇子笑话了!” “不,我觉得很有趣。” 景煜目光沉沉的看着苏泠月,漆黑的眸子一抹探究稍纵即逝,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苏柏岩眉稍微拢:“有趣?” 第一十五章 苏泠月的靠山 “四皇子,请为奴婢作主。” 景煜扯动唇角,正想回苏柏岩的话,忽然一个丫鬟从外头跑进来,哭哭啼啼的跪在他面前。 景煜一眼认出她是苏柏岩遣去传唤苏泠月,亦是他送给苏云兰的丫鬟——月珊。 看着她肿得老高的脸,他眸光一沉: “月珊,你这脸是怎么回事?是谁打的?” 月珊抬手摸了下脸,含着眼泪,望向站在厅中央的苏泠月: “刚才老爷命我去传唤三小姐,只因三小姐磨磨蹭蹭,我催促了她几句,她便罚我自打四十个耳光。” “泠月,这是不是真的?” 苏柏岩冷眼扫向苏泠月,沉声质问。 “苏泠月,你好大的胆子,我赐给你姐姐的人,你也敢惩罚。” 没等苏泠月出声,景煜阴狠的眼神,如刀似箭的向她飞过去。 如果是以前的苏泠月被他这么瞪着,肯定会被吓得魂不附体。 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来自二十一世纪,时常和各种权贵打交道的苏泠月,她早就练出一身波澜不惊的处事态度。 “四皇子,请恕罪,臣女并不知道她是你赐给大姐的丫鬟。当然,就算知道,她既进了苏府,必得遵守我们苏守的家规,对主子得有起码的尊重 。” 说话间,苏泠月走到月珊面前,俯身捏起她的下颚端详了一会,冷言讥诮: “别说我没拿她怎么样,就算有,她一个下人犯了错,我这个当主子的难不成还不能惩罚她?” 她的眼神特别的犀利,仿佛一眼能看穿人心。 月珊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慌乱的垂下眼睑,有些吱唔地说: “三小姐,你是皇太后指定给四皇子的未来皇妃,奴婢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断然不敢对你不敬。” “不敢?要我看,你胆子肥得很,不然怎么敢栽脏嫁祸。” 苏泠月松开她的下颚,冷不丁的扬起手,对着月珊的脸“啪——”的一下,重重的甩了她一记清脆的耳光: “这巴掌才是我打的!” 月珊耳边嗡的一声响,摸着辣辣生疼的脸,她惊愕看着苏泠月,怎么也想不到她竟敢当着四皇子的面打她。 景煜和苏柏岩等人也是一脸的震惊,谁也没有想到苏泠月这么的张狂。 沈淑珍最先反应过来,怒指着苏泠月喝斥: “苏泠月,你好大的胆子,打狗也要看主人。四皇子还没发话,你竟敢动手伤他的人。” 苏泠月幡然转身,扬起丑陋不堪的脸,道: “大夫人,四皇子 刚才也说了,月珊是他送给给大姐的丫鬟。既然是大姐的丫鬟,自然是苏府的人,我怎么管教不得了?” “大夫人说得很对,打狗也要看主人,就算月珊现在归苏府管,她好歹是你大姐的人。长序有别,你又有什么资格教训她的人? 何况,你知道动了我的人,一般会有什么下场吗?” 景煜声音倏地一沉,犹如来自地狱的索魂令,阴森可怖。 “会有什么……” 苏泠月话未完,脖子忽然被一只大手掐住,剥夺了呼吸,一股难受的窒息感瞬间弥漫心头。 看着景煜森冷瞳孔中散发出嗜血般的杀意,她脸上却没有露出丝丝惧怕,更没有要求饶的意思,反而瞪大着眼睛,不怕死的和他对视,眼底甚至充斥着一丝挑衅。 “小姐……” 翠竹见状,一脸惊慌,“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上,不停的给景煜磕头: “四皇子,三小姐病刚好,脑子不太清楚,她不是故意冒犯你,求求你饶恕她一回。” “翠竹,你给我闭嘴!退下!” 苏泠月知道翠竹是好心,可惜小丫头脑子不太灵光,看不清形势。 这四皇子会上门,就是为了找她麻烦,不管她出不出错,他都会找到 理由处罚她。 “小……小姐……四皇子他……” 翠竹白脸看着苏泠月,确定她不是在说笑,只好悻悻起身,退到边上。 苏柏岩和沈淑珍夫妻俩对视了一眼,纷纷流露讶异之色。 谁也没想到苏泠月胆子竟大到如此地步,要知道现在想杀她的人可是四皇子,她不但没有一丝畏惧,竟还喝退为她求情的丫鬟。 她当真不怕死? 不过,惊讶归惊讶,沈淑珍一想到她不沾手就能弄死苏泠月,心里还是很开心,甚至巴不得四皇子赶紧动手。 景煜看苏泠月眉头都没皱一下,感觉威严被挑衅,掐着她的喉咙的手,猛地收紧: “你不怕死?” “只要是人都怕死。” 苏泠月声音嘶哑地说。 “既怕死,为何不求饶?” “我求饶,你会饶了我吗?” “不会!” 苏泠月呵呵一笑,目露嘲讽:“那我为什么还要自讨没趣?不过,我赌你不敢杀我。” “你说什么?” 景煜微微一怔,看她唇边那抹得意的笑容,顿时怒火中烧,手上的力道猛然加大。 苏泠月一张脸瞬间变成青紫色,眼神渐渐涣散,一副随时会死掉的样子。 翠竹在边上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却又不知 道该怎么办,毕竟她只是个身份低下的下人。 相比她的担忧,苏柏岩和沈淑珍却十分的淡定。 特别是沈淑珍,心里一直祈祷着四皇子快一点把苏泠月给弄死,好给她的儿女出气。 “看来你真的不怕死,我成全你!” 景煜本来只想恶惩一下苏泠月,可她不屈不挠,却激起了他的杀心。 然而,在他准备对她痛下杀手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苏泠月腰间的玉葫芦,脸色骤变,掐在她脖子上的手猛然一松。 突然失去支撑,苏泠月整个人瞬间摔倒在地,好半晌,涣散的思绪才渐渐回笼。 “小姐,你怎么样……” 翠竹急忙跑上前,扶着她站起身。 苏泠薄唇微张,正想说什么,呼吸一个不顺畅,猛地咳嗽起来:“咳……咳……” 翠竹连忙给她拍背顺气,同时眼睛四处张望,看到旁边的茶桌上放着茶,杯盖盖得好好的,一看就是没人喝过。 她快步走过去,把茶端给苏泠月:“小姐,你喝点茶,润一下喉咙。” 苏泠月接过茶盏,掀起杯盖,一口气喝了一大口茶,刚要喝第二口,耳边就传来景煜咬牙切齿地声音: “苏泠月,没看出来那个人还是你的靠山!” 第一十六章 她是受人所害 那个人? 靠山? 苏泠月秀眉紧蹙,想问他是什么意思,结果眼眸一抬,看到他目光森冷的盯着她腰间的位置。 苏泠月低头一看,发现他看的是净无炎给她的玉葫芦,不禁感到疑惑。 难道他认识净无炎? 不过,他的眼神这么骇人,莫不成他俩是敌人? 疑惑间,一名小厮从外头匆匆跑进来,对她爹说:“老爷,宫里来人,说奉了皇太后之命,请三小姐和四皇子入宫觐见。” 苏柏岩脸色骤变,惊讶万分:“你说皇太后叫人来把泠月带进宫?” “你确定是皇太后宫里的人?” 沈淑珍眉头紧皱,表示怀疑。 不怪她这么想,苏泠月和景煜的婚事虽然是皇太后亲口指的婚,但自苏泠月生母碧岚雅去世后,皇太后就没有再召见过她。 以至于很多人都认为皇太后是不是早把这桩婚事忘记了,也正因这个原因,苏府的人才敢轻怠苏泠月,置她生死于不顾。 “来人是位姑姑,她拿出的令牌,奴才细细看过,确实是宫里的没有错。”小厮答得一脸肯定。 “既是如此,那就走吧。” 没等苏柏岩出声,苏泠月便戴上面纱,抬脚向外走。 “站住,你不能去! ” 苏柏岩沉着脸,厉声喝道。 苏泠月顿步回头:“爹,你确定吗?” 苏柏岩面对她的问话,瞬间语塞。 皇太后多年不召见她,偏偏在这个时候如见,还特意点名她和四皇子,说明皇太后知晓这里的一切,如果阻止他去觐见,确实不妥。 “苏泠月,你最好管住你的嘴,不然小心有命进宫,没命出来。” 苏柏岩犹豫不决间,四皇子景煜已经走到苏泠月面前,厉声发出警告。 苏泠月望着他向外走的背影,眼底深处一抹算计稍纵即逝,快得难以捕捉。 她回头看了苏柏岩一眼,用着气死人不尝命的语气,问: “爹,还让不让我去了?” “去!马上去!” 苏柏岩知道她是故意的,回得咬牙切齿。 “谢谢爹 ,我一定会小心说话的。” 苏泠月看她爹气得青筋暴跳的样子,忍不住低笑出声。 “老爷,你看她张狂的样子,现在都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沈淑珍望着苏泠月消失在厅口的背影,碾步走到苏柏岩面前,看他恼怒的样子,适时火上浇油。 “她最好祈祷皇太后还能看得上她,否则等她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苏柏岩愤怒甩袖,转而看着 沈淑珍,问: “云兰和子烈怎么样了?” “云兰惊吓过度,郎中说了,得好好修养,不能再受刺激。子烈更惨,皮开肉绽,没个十天半个月肯定下不来床。” 沈淑珍想到自己一对儿女,眼角一阵湿。润,忍不住埋怨起苏柏岩: “老爷,你也可真够狠心的。” “我狠心?我要不这么做,他们兄妹俩下场会更惨。” 苏柏岩见她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看不透,冷哼了一句,懒得解释,转身离开大厅。 沈淑珍见状,赶紧跟上去。 —— 巍峨的宫殿,奢华精致的装潢,到处散发着庄严肃穆的气息,无处不在的突显出主人的金贵的身份,让人心里不自觉有种深深的压迫感。 苏泠月站在凤榻下方,一双剪水秋瞳凝视着端坐在主位上皇太后,仪态端庄的福身: “臣女苏泠月,参见太后娘娘。” “孙儿景煜,见过皇奶奶。” 四皇子随之行礼。 皇太后左手虚抬,示意他们免礼,一双犀利的凤目在苏泠月身上转了转,然后朝她招了下手: “丫头,过来。” “是。” 苏泠月碾着碎步小心翼翼走上前。 皇太后执起她的手看了看,颇为感慨地轻叹: “ 几年没见,你都长这么大了。这些年,在苏府过得可好呀?” 苏泠月对于皇太后突然的关心,一时间有些琢磨不透她的用意。 她在苏府过得如何,皇太后不可能不知道,可她这些年却不管不顾,如今却突然关心起她来,这其中必定有猫腻。 短暂的沉吟了下,苏泠月轻声回道: “拖太后娘娘鸿福,臣女在家中过得尚可。” “是吗?那你这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皇太后抬起涂满蔻丹的手指,轻轻划过她额头已经结痂的伤口,凤眸微挑。 苏泠月眼角余光有意无意的向底下,正喝着茶水的四皇子飘了飘,一副欲语还休的表情。 皇太后瞬间凤目一沉:“和景煜有关?” 骤然听到皇太后提及自己的名字,景煜喝茶当下放下茶杯,倏地站起身: “皇奶奶明鉴,苏泠月额上的伤是她自己在望月楼撞木柱所致,与他无关。” 皇太后眉紧蹙:“望月楼?这名字怎听起来像是烟花之地?” “回皇奶奶,就是烟花之地。”景煜说。 皇太后面色一冷,看苏泠月的眼神当下疏离了几分: “泠月,你怎如此这般不自爱?想你母亲在生时,她可是悬壶济世的 神医,你这般不知检点,她地下有知怎么瞑目。” 苏泠月看她变脸比翻书还快,“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作出一副惊恐状: “太后娘娘息怒,臣女再怎么不孝也断然不敢做出这样辱没门风的事。” “那你倒是给哀家说说,望月楼的事是怎么回事?” 皇太后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捏起茶盖,吹了下茶水上氤氲的雾气,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声音听似平波无澜,实则充满深深的压迫感。 “太后娘娘,您误会小姐了。她是受人所害,不是她自己想去望月楼的,她是被人下了药,迷晕丢在那边的。” 未等苏泠月出声,翠竹跪在地上,重重的给皇太后跪头。 “大胆,太后娘娘面前,岂有你这一个低贱的丫鬟说话的份。来人……” 四皇子怒喝出声,准备唤人把翠竹拖下去。 “且慢!”皇太后扬手喝止,目光沉沉地扫向跪在地上的翠竹:“你是泠月的丫鬟?” 翠竹跪趴在地上,面对问话,头抬也不敢抬: “回太后娘娘,奴婢是。” “你刚才说泠月是受人所害是怎么回事?说清楚,如有半句假话,直接杖毙。” 皇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盏,厉声下令。 第一十七章 退婚等于死路 翠竹听到会丧命,四肢发软,说出的话不自觉的带着几分颤音: “奴婢不敢撒谎,说的绝对句句是真话,二小姐可以作证,三小姐是被云兰小姐身边的丫鬟下药后,叫人连夜扔到望月楼门前的。 因为此事,国公大人昨日罚了大小姐跪祠堂,大少爷也挨三十棍。 这事,苏府上下皆知。 太后娘娘要是不信奴婢的话,可问问四皇子,今晨是四皇子亲自去苏家祠堂把云兰小姐给抱出来的。” “你抬起头来。” 皇太后凤目微眯,喜怒难辨的对翠竹下令。 翠竹不敢忤逆,缓缓抬头,怯怯地望着从凤榻走下来的皇太后,全身瑟瑟发抖。 “李公公。” 皇太后侧身微转,唤来身后的太监。 李公公快步走上前:“太后娘娘。” 皇太后不动声色的对他使个眼色。 李公公瞬间了解,瞬间扯着尖细的声线,朝在外头候命的两位嬷嬷喊道: “上刑。” 一接到传令,两名嬷嬷迅疾的走进来,给皇太后福完身,转身按住翠竹,把刑具套进她的十指。 苏泠月见状,快步的从凤榻走下来,跪在太后面前: “太后娘娘,翠竹她……” “泠月,起来,站到一边去。” 苏泠月话刚出口,便被皇太后喝止打断,刹那间,她也不好 再为翠竹求饶。 刚起身,她便迎来四皇子幸灾乐祸的眼神,苏泠月不着痕迹的回了他一记白眼。 四皇子景煜以为自己看错,结果又看到她对他竖起小拇指,以示鄙夷,差点没把气得够呛,耐何皇太后在场,他也不敢发作。 就在他俩用眼神击杀对方的时候,翠竹的惨叫声忽然响起来: “啊——” “翠竹……” 苏泠月心猛然一提,下意识想上前。 但,没等她迈出脚,就被皇太后身边的李公公伸手拦住。 皇太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十根手指,被夹出血,疼得几欲昏厥的翠竹: “说,为何要抹黑四皇子的名声?” “奴……奴婢没有,奴婢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翠竹话音未落,行刑的嬷嬷又狠狠的拉动夹板: “啊……” 碎骨般的痛楚,让翠竹生不如死,然而,她依然咬紧牙,道: “太后娘娘,奴婢没有撒谎……” 皇太后见她几近昏厥的模样,给嬷嬷们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罢手,转而看向四皇子: “景煜,你有何话说?” 景煜面对太后严肃的神情,有些心虚,低头道: “皇奶奶,孙儿确实去过苏家祠堂把云兰抱出来,但那是因为云兰她被苏泠月所害,明明是她在望月撞的木柱……” “啪—— ” 景煜话还没说完,脸重重的挨了皇太后一记结实的耳光,他一下子被打懵了。 虽然他不是皇太后最喜爱的皇子,可也是她老人家放在心尖上的孙儿,她居然打了他,还当着苏泠月这个丑女人的面打他,满腔的屈辱感瞬间涌上心头。 “荒唐!你是什么身份?苏云兰又是什么身份?你的未婚妻子是苏泠月,不是苏云兰。你怎能这么不知礼数,这事要传出去,你让外头的百姓怎么议论我们皇家?” 皇太后艴然不悦地斥责。 景煜不敢狡辩,跪地俯首认错: “皇奶奶,您责骂得是。是孙儿欠缺考量,但您也清楚,孙儿并不喜欢苏泠月。 且不说她容颜多么丑陋不堪,像她这种心机深沉,手段毒辣,连自家姐妹都能陷害的女人,我死也不会娶她的。” “四皇子口口声声骂臣女歹毒,说是臣女在望月楼前是自己撞的头。臣女想请问四皇子何以说得如此坚定? 莫非当日四皇子你也在场?抑或是这些话是我那长姐哭诉给你听的?” 苏泠月声柔似水,但说出的话却咄咄逼人,直击要害。 她的这个问题是送命题,不管四皇子怎么回答,都是一种错。 说他在场,她身为他的未婚妻,他见她出事却没有出现,可见他居心叵 测。 若说是苏云兰哭诉的,那只会让苏云兰更遭皇太后厌恶。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终日与男子纠缠不清,搁在这思想封建的古代,绝对是致命的。 何况,景煜是皇家子弟。 “你……” 面对她凌厉的质问,景煜顿时语塞。 “怎么不说话?” 皇太后已坐回凤榻,见景煜吱吱唔唔,凤目一沉,眼中不满显而易见。 这时,一名太监从外边匆匆进来,给皇太后行了个礼: “启禀太后,皇上带着五皇子、七皇子来给您请安。” “消息传得可真快。” 皇太后意有所指的斜了眼跪在地上的景煜,对那太监挥了挥手: “让他们进来吧。” “是。” 太监应了声,转身退出去。 不稍片刻,穿着紫金龙袍的明庆帝景乾宏,领着两名年纪和景煜相仿的皇子,从外边走进来。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孙儿给皇奶奶请安!” 三人相继给太后行礼问安。 太后玉臂一扬,声音慵懒地说: “都坐下吧。” 苏泠月见几人落坐,走上前,给明庆帝行礼问安: “臣女苏泠月见过皇上。” 明庆帝锋锐的眼睛自上而下的打量了苏泠月一番,惊诧道: “你……你是苏国公家的苏泠月?” “正是臣女。” “你没傻? ” 坐在明庆旁边,看着有些吊儿郎当五皇子景泽,好奇的转动眼珠子。 “臣女心智已清醒。” 苏泠月的意思很明显,她傻过,现在恢复了,而不是故意装傻欺瞒众人。 “皇奶奶不是一直担心苏三小姐心智不清,恐难当皇家子媳吗?既然苏三小姐的心智已恢复正常,这下皇奶奶不用操心了,不日便可让四皇兄娶其入门。” 景泽看着跪在地上的景煜,唯恐天下不乱地说。 “父皇,皇奶奶,我绝不会娶苏泠月这等丑女。” 不等太后表态,四皇子景煜立刻挺直背脊,一脸坚定的表明态度。 皇太后见状,面色十分难看。 从私心来说,苏泠月这等样貌确实不适合当皇家人,但她曾亲口允诺她已逝的母亲定会为她指一门好亲事,她身为一国太后怎能言而无信。 再者,这门婚约她亲口指定,景煜这态度想打的是谁的脸? “四哥,没想到你竟如此迂腐的人。你不是经常的教导我们,娶妻当娶贤吗?苏三小姐容颜是毁了,可不代表人家品性有问题。 何况,你们的婚约天下皆知,你若毁婚,等于绝了苏三小姐的活路,你可不能当这薄情郎。” 景泽眼睛在苏泠月身上转了一圈,含笑看着景煜,火上添油的意思十分明显。 第一十八章 婚不可退 景煜不是傻子,景泽是什么用心,他清楚得很,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气愤的攥紧拳头。 “苏三小姐,这事你怎么想?” 景煜正纠结着怎么破局,明景旁忽然出声,朝苏泠月问道。 很明显,他想把难题推给苏泠月。 苏泠月也不傻,如今她在苏家地位不稳,各房不敢明目张胆的欺凌她,全因对这门婚事的忌惮,若是她就此和四皇子解除婚约,任她再能耐,等着她的只怕也只有个死。 她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可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死了。 思及此,苏泠月弯身跪在明景帝面前,眸光含泪的凝视着他,说: “回禀皇上,臣女不敢有任何的想法。十年前,太后给臣女和四皇子赐婚,一是感激臣女母亲的救治之恩;二是为了给臣女一层庇护,让臣女能平安成长。 而今,四皇子嫌弃臣女貌丑,当不得皇家妇,臣女能理解,亦不敢强迫。 只是,四皇子与臣女大姐的事在市景闹得沸沸扬扬,此婚一退,臣女只怕无颜苟活于在这世上。” 明景帝原意是想让她主动退婚,被她这么一说,喉咙就像卡了什么东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毕竟当初的赐婚是他提议的,若此时他 用帝王的身份向她施压,打的反而是自己的脸面。 思来想去,他只好抬头看向太后,看看她是什么态度。 “泠月,你起来。婚,既是哀家赐下的,自然没有毁婚的道理。老七说得对,你的痴傻既已好全,你和景煜的婚礼也该办了。 今日你且回去,改日哀家会……” 话至半,太后眼角余光不经意的瞥见她腰间的玉葫芦,不禁一怔,继而抬手将苏泠月招到面前,指着她腰间的玉葫芦,说: “你这玉葫芦哀家看着有些眼熟,可否拿下来给哀家瞧瞧?” 苏泠月顺着太后的视线,看了眼腰间的玉葫芦,抬手摘下双手奉上。 太后拿起玉葫芦左看右瞧,严肃的脸上划过一抹惊讶之色。 不仅是她老人家,明景帝和他身边的两位皇子,看到她手上的玉葫芦,也相继流露出震惊之色。 “敢问苏三小姐,你这玉葫芦从何处得来的?” 从踏进太后宫中后,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七皇子景焓忽然出声询问。 苏泠月不动声色的,把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心中疑惑万千,但还是轻声回答: “友人所赠。” 话音刚落,她便有些担忧。 净无炎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若是七 皇子追问何人所赠,她该怎么回答才合适? 庆幸的是,七皇子在听完她的回答后,并没有往下追问。 其他人亦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 “这玉葫芦玉质通透,一看就是上等货色,显然你那位朋友把你看得很重,你可要把这玉葫芦收藏好。” 太后将玉葫芦递还给苏泠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转而对旁边的李公公,说: “去把我的金步摇拿来。” 李公公微怔,低声提醒:“太后,那可是您最喜欢的……” “哀家有分寸。” 太后不等他说完,开口就打断他的话。 李公公不敢再多言,转身向内室走去。 不稍片刻,他捧着绣工精致的锦盒回到太后面前。 太后打开锦盒,取出盒中的金步摇,对苏泠月说道: “泠月,这只金步摇是先皇在世时赐给哀家的,现在哀家把它赐给你,就当哀家替景煜给你赔不是。” 话落,她对李公公使了个眼色,让他把金步摇拿给苏泠月。 “太后,此金步摇如此贵重,臣女万万不敢收。何况,四皇子也没什么对不起臣女的,要怪只怪臣女貌丑。” 苏泠月惶恐的跪在地上,摸着面纱下的脸,语气里充满自责。 “我记 得,苏三小姐小时候跟着碧夫人入宫为皇奶奶治病时,样貌可是极好的。不知后来是怎么毁的容?” 七皇子景焓突如其来地问了句。 “那是她自作自受。她六岁那年,非拉着云兰和子烈去爬山,结果摔落峡谷所致。” 苏泠月还未出声,四皇子景煜就抢声答道。 “臣女自清醒后,对过去的事已记不大清,为难四皇子还记得。莫不是大姐告诉的四皇子?” 苏泠月话中嘲讽之意十分明显,景煜再次被噎住。 太后是精明的人,又是过来人,尽管苏泠月没有点破,但其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苏子烈和苏云兰兄妹俩毁了她的容。 “泠月,这金步摇你收下,它代表着哀家,今后谁敢为难你,便把它拿出来。” 苏泠月有些犹豫。 明景帝见状,适时出声: “太后如此宠你,你还不赶紧谢恩。” 苏泠月本来就是假意推脱,见明景帝也开口,赶紧接过李公公递来的锦盒,跪下谢恩: “臣女谢恩!” “哀家也乏了,你且退下吧。” “臣女先行告退。” 苏泠月一一行礼后,便转身离去。 刚走到门口,系统“噔”的一声响: “恭喜主人,您的魅力值提升十 分,将获得二十个颜值币!” 苏泠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锦盒,莞尔一笑。 苏泠月离去后,五皇子和七皇子也相继起身告退。 “景煜,你起来。你和苏泠月的这桩婚约,哀家目前是不会同意你解除的。” 太后凤眸微眯,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景煜,眼底下掠过一抹失望之色。 景煜难以置信的望着太后,想要据理力争: “皇奶奶……” “你皇奶奶说得对,这个苏泠月脑子不仅清醒,还变聪明了。除非,你能堵得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否则这桩婚约不可退。” 景煜话没说完,明景帝就出声打断。 “父皇,五弟、七弟,甚至太子都未曾婚配,为何偏偏是我?” 景煜不满的抗议。 因为和苏泠月的婚约,这么多年来,他没少被人当成笑话。今日,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让他父皇退掉他和苏泠月的婚约。 “景煜,哀家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如今看来,也不外如是。” 太后失望的摇摇头,抬手示意他退下。 “皇奶奶……” 景煜不甘心。 “退下!” 明景帝见他失了分寸,脸色也变了。 景煜见状,也不敢再争辩,愤怒不甘的攥紧拳头,转身退去。 第一十九章 不留活口 “翠竹,你怎么样了?” 马车里,苏泠月抱着翠竹,看着她满手鲜血,昏昏欲睡的模样,十分心疼。 翠竹虚弱的摇摇头,扯着苍白的唇,虚弱地说: “小姐,奴婢没事。” “你真傻,其实你可以不说那些话的。” 苏泠月想到翠竹是为了她才落得如斯田地,心中歉疚万分。 她明明那么的胆小,可为了她却屡次不顾危险,只为护她周全,她都不知道应该说她傻,还是应该心疼她的忠心。 “净公子说了,只要我那么说,必能引起太后对四皇子和大小姐的不满,就会多怜惜小姐几分,能让小姐在府中占得一席之位,不必再像以往般过得那么小心翼翼。” “你说那些话净无炎教你说的?” 苏泠月震惊的瞪大眼睛。 翠竹无力的点了点头。 她就说嘛,翠竹怎么突然变得精灵起来, 原来是净无炎在背后调教过。 只是这净无炎怎么会提前晓得太后招她入宫,又怎么太后会跟她说什么话? 疑惑间,苏泠月眼角余光不经意看到腰间的玉葫芦,忽而想起方才太后和明景帝,还有五皇子等人看到它的反应,心中的疑团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就在这时,外头马车忽然一阵颠簸,苏泠月扶着翠竹的手不自觉一松,翠竹“啊——”的一声滚落。 “翠竹……” 苏泠月惊呼一声,赶紧把她扶起来,气愤的朝外头马夫怒斥: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下来?” “三、三小姐……有……有刺客……” 车厢外,传来马夫战战兢兢的声音。 苏泠月眉心紧拧,把翠竹扶做好,转身撩起车帘。 顷刻间,她看到数名黑衣蒙面人,手握长剑,堵在马车前。 苏泠月心咯噔了下。 这 些人,一看就不是善类,只是不知他们是受何人指使? 四皇子?沈淑珍? 不管是谁,就眼前这个情形来看,她想安然的离开这里,怕是没那么容易。 这东华街虽是进宫的必经之路,但也正因为靠近皇宫,寻常人怕当成不法之徒,都不敢靠近。 而这里又离皇宫有些路程,一般宫中的巡卫队也不会巡到这里来。 所以,这个地方是狙杀的好地方。 苏泠月扭头看了眼翠竹,然后弯身钻出马车。 翠竹见她跳下马车,有心阻止,耐何无力。 “你是苏泠月?” 为首的匪徒,剑尖指着苏泠月,声音粗犷地问。 苏泠月迅速的扫了他们一眼,故作镇定地说: “连自己想杀的人的模样都没搞清楚?” 说话间,她暗暗的从衣袖中摸出药粉和银针,虽然她很清楚,撂倒他们是不太可能的,但 起码能拖延点时间。 这里离皇宫虽然有段距离,但他们动静闹大的话,多少能引起前方巡卫队的注意。 “看来你就是苏泠月没错。” 为首的匪徒冷声一哼,然后对身边的人打了个手势: “杀了她!” 尾音刚落,一个身材瘦小的黑衣蒙面人一跃而起,剑尖直抵苏泠月的喉咙。 苏泠月眼看他的剑,就要贯穿她的脖子,她的脚飞快的向后退,与此同时,她打开了药粉罐,把粉末对着蒙面人的眼睛撒去。 面对她出其不意的反击,黑衣蒙面人惨叫一声,攻击被迫停下来。 苏泠月趁着对方用手揉眼睛的空隙,迅疾的抬起脚,向对方的下盘往死里一踹。 “啊——” 黑衣蒙面人手中长剑瞬间落地,按着下身的位置,又叫又跳,场面十分滑稽。 为首的匪徒怎么样也没想到,苏泠月竟能 轻松摆平他的手下,再也不敢掉以轻心,转头对其他人怒喝: “都给上,不留活口。” 听到对方的话,马夫吓得脸都绿了,火速的跳上马车,扬起马鞭往马背上一拍,驾车逃跑。 “喂……喂……” 苏泠月见马夫居然把她撇下,肺差点没气炸。 虽说大难临头,保命要紧,可怎么说她也是他的主子,他也不怕她脱身后要了他的命。 何况,马车上还有翠竹在。 “杀了她!” 随着为首的匪徒一声令下,数名匪徒纷纷拔剑向苏泠月刺过去。 苏泠月撒腿就跑,耐何对方轻功了得,没跑出几步,就被他们团团围住,成为待宰羔羊。 完了,难道她今天的命就要挂在这里了? 她怎么这么倒霉? 别人穿越翻身把歌唱,她穿越再次把命丢。 苏泠月绝望之际,忽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第二十章 净无炎,你到底是谁? 下一秒,她感觉腰间一紧,没等她看清什么情况,整个人腾空飞起,随着一阵晕眩感袭来,她发现自己竟被带离那些黑衣人的包围圈,不禁一愣。 “没事吧?” 醇厚有质感的声音,忽然砸入她的耳朵。 苏泠月偏头一看,映入她眼里的一张可怕的狼头面具,顿时惊喜的瞪大眼睛: “净无炎!” 净无炎松开环在他腰间的手,冷声道:“站到后面去。” 苏泠月很听话,立即向后退去。 “净无炎,竟然是你。你和苏泠月是什么关系?” 为首的匪徒惊愕的看着突然出 现的净无炎,瞬间提高警惕。 “等你死,我就告诉你。” 说话间,净无炎剑已出鞘,身形一晃,没等众人看清怎么回事,就听到那些黑衣人相继惨叫出声,倒地不起。 为首的匪徒没想到他的身手,竟比传说的还要快,眨眼间的工夫,就把他带来的人都解决了,慌忙拔出剑,迅疾朝他刺去。 净无炎动作快如闪电,黑衣人的工夫也快如风,俩人你来我往的过招,谁也不让谁。 苏泠月虽然不懂武功,但看着眼前的刀光剑影,心也跟着紧紧的揪起,生怕净无炎有个好歹。 就在这时,她看到净无炎被对方重重的踢中胸口,人一连退了好几步,她不由惊呼出声: “净无炎。” “别过来!” 净无炎看她要靠近,冷声吼了一句。 苏泠月顿时像被点了穴一样,动也不敢动。 黑衣人见状,提剑飞向苏泠月。 净无炎顾不得胸口的伤,飞跃而起,一剑刺穿对方的肩胛骨。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运功袭中对方的胸口。 “噗——” 黑衣人口吐鲜血,想也没想的抬起手掌,回了净无炎一掌。 净无炎刹那间被震飞出好几步,最后是用剑刺地 ,才堪堪稳住身体。 “苏泠月,今天算你命大。” 眼见杀苏泠月无望,黑衣人撂完这话,转身飞跃而起,消失在宁静的街道上。 “净无炎,你怎么样了?” 苏泠月见黑衣人跑了,赶紧奔向净无炎,看他受伤不轻,伸手想扶他。 哪知,手还没碰到他,就被净无炎抬手制止住。 “我没……” 话没说完,净无炎身体一软,砰的一声倒地不起。 苏泠月冷不防的被吓了一跳: “净无炎……你、你怎么样了……” 喊了几句,他都没有反应,苏泠月慌了,她抬头四处 张望,想找个人来帮忙,却发现整条街一个人影也没有。 怎么办? 他是为了救她才受这么重的伤,她总不能弃他不管吧? 苏泠月试了几次,都没能把净无炎扶起来,正头疼着,眼角余光扫到他脸上狼头面具。 苏泠月想到身上他给的玉葫芦,想到太后等人看到玉葫芦时表情,还有翠竹在马车上跟她说的话,手情不自禁的伸向他的面具。 她承认她趁人之危,非常的卑鄙。但她穿越而来,处境堪忧,想陷害她,让她死的人那么多,她不得不谨慎。 净无炎,你到底是谁? 第二十一章 她的人,不是谁想打就能打 “啊——” 苏泠月指尖碰到面具的刹那,手突然被抓住,本该昏迷不醒的净无炎,忽然眼开眼睛,一双骇人的厉眸,仿佛能穿透人心般,直勾勾盯着她。 苏泠月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心虚地解释: “那……那个我看你晕倒了,担心你伤势过重,所以想帮你看看。既然你醒了,我也不用看了。” 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哪知他抓得死紧,试了两次都没能收回自己的手。 “能看到我脸的人,只有死人。下次,敢再打我面具的主意,小心你的眼睛和手。” 净无炎甩开她的手,起身双足点地,犹如展翅高飞的雄鹰,消失在寂静无人的东华街。 要不是地上还横陈着几具黑衣人的尸体,苏泠月都要怀疑刚才那场激烈的厮杀,是她的一场幻觉。 净无炎走了,马夫也落跑了。 苏泠月只能一个人顶着烈日,慢吞吞的走回国公府。 刚迈进门槛,她就听到府内哀嚎不断,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丫头正在受罚,她也无意揍热闹,提步向莺歌小筑走。 “你说翠竹也是倒霉,先夫人惨死,又跟了个不受宠的小姐,三天两头就得挨打,若换成是 我,还不如一死了之……” “我刚从前院过来,听护院说,大夫人这次是存心要打死她,那马鞭可都让人是沾了辣椒水……” “这大热天的,一鞭下去就她够受的了,还沾辣椒水,翠竹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苏泠月走到半路,忽然听到园中两名丫鬟闲谈,脚步猛然一顿: “你们说在庭院中挨打的人是翠竹?” 两名闻声回头,看到站在长廊的苏泠月,冷不防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低身行礼: “三、三小姐。” 自苏云兰和苏子烈相继受罚后,府中众人现在一听到苏泠月的名字,如同见鬼般。 不为别的,只因她痴傻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欺凌过她,都怕她秋后算帐。 “说,挨罚的人是谁?” 苏泠月厉声质问。 两名丫鬟互看对方一眼,一人战战兢兢地开口: “确实是翠竹。大夫人说,她护主不力,今日便要打死她。” 丫鬟尾音未落,苏泠月人已经跑到前院。 看到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翠竹,苏泠月疯了般的跑过去,一把夺走护院手马鞭,朝那他狠狠的抽了两鞭,把他的两只手臂打得皮开肉绽。 “啊——” 那护院惨叫一声,连连倒退,正要破口大骂,结果看持鞭伤人的是苏泠月,瞬间就像被人点了穴般。 “三、三小姐……” “苏泠月,你、你没死?” 听到护院的惊呼声,沈淑珍从旁边的凉亭中走下来,望着站在人群中央,手扬马鞭的苏泠月,说不出震惊。 苏泠月垂下手中的马鞭,冷厉的眼神,如刀似箭的向她扫过去: “你倒是想让我死,可惜,不能如你所愿。敢问大夫人,为何要置翠竹于死地?” “主子遭人劫杀,她弃主而逃,按府中规矩,该死。” 沈淑珍说得理直气壮。 “翠竹有伤在身,是我让她跑回来通风报信的。大夫人既知晓我有难,应当让人前去营救,何以我人回到府中,也未见到半个救援? 再者,与翠竹逃回府中的还有马夫,为何大夫人只罚有伤的翠竹,并未为难马夫?大夫人,你敢说你不是借机发难,夹报私怨? 身为国公府的主母,心胸却如此狭隘,简直辱没国公府门楣。” 沈淑珍见她如此牙尖嘴利,字字诛心,气得她面红耳赤: “苏泠月,你好大的胆子,知晓是主母亲,竟敢对我如此无礼 。今日,我若不好好的教训你,怎么对得起你母亲的在天之灵。 来人,把苏泠月给我……” 话至半,沈淑珍看到苏泠月自怀中取出一只金步摇,缓缓的插到发髻中,瞬间脸色大变,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方才四王爷那边的人悄悄传来消息,说太后赐了苏泠月金步摇当护身符,她还半信半疑,没成想竟是真的。 “太后御赐的金步摇,此金步摇一出,等同太后。大夫人,你是想无视太后的存在吗?” 苏泠月手摸了下金步摇上金珠,低低一笑。 众人听她这么一笑,一个个身体都不自觉的轻颤一下。 虽然大家看不到她的尊容,但她的笑却莫名的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十分可怖。 沈淑珍瞪着她发髻上的金步摇,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隐在长袖下的手,死死的攥成拳头,任指甲嵌入肉中,她仿佛不觉得痛般。 她咬着牙,道:“太后凤驾,谁敢不要命的无视。” “很好。那就麻烦大夫人,现在找两个人把翠竹给我送回莺歌小筑,并且请城中最好的郎中给她瞧伤。” 沈淑珍百般不甘,但碍于她头上的金步摇,对于 她的要求不得不照做。 翠竹被抬下去后,苏泠月没有要作罢的意思。 她踱步把在场所有的人,一一扫了个遍,目光最后落在沈淑珍身后的中年男人身上。 她拿起手上的马鞭指向那人,对身边的护院下令: “把他给我拖出来。” 见识过她怎么把沈淑珍压得毫无还手之力后,护院不敢迟疑,抬脚走上前,把那人拖到苏泠月面前。 中年男人名唤何大,就是送苏泠月入宫,中途弃苏泠月不顾的马夫。 何大知道她要算帐,“咚”的一下跪倒在苏泠月面前,边磕头边求饶: “三小姐,奴才错了,求你饶了奴才一次,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 苏泠月恍若未闻,径自朝护院问: “翠竹刚才挨了多少鞭?” 护院低着头,不着痕迹的朝沈淑珍的方向斜了一眼,见她冷着脸,却没有要介入的意思,他低声回道: “十、十鞭。” 苏泠月眸光倏地一沉,迸射出骇人杀意,挥舞起手上的马鞭,“啪——”的一声响,抽在何大身上。 “啊——” 何大惨叫出声,背上皮开肉绽,血混和辣椒水不停向外流,可见苏泠月这一鞭下手有多重。 第二十二章 小心驶得万年船 “第一鞭,打你贪生怕死,弃主子生死于不顾。” 音落,苏泠月又扬起马鞭,朝他的背部又是一鞭: “第二鞭,打你卖主求荣。” “啊——” 何大又是一声惨叫,然后头一歪,昏厥过去。 “三小姐,何大他晕厥了。”护院道。 苏泠月走过去,用脚踢了踢他的腿,见他一动不动,冷冷一笑: “这么不禁打。” 说着,她转身指着护院:“把他给我泼醒。” 护院不敢忤逆,转身向旁边的水缸走去。 “等等!”苏泠月手指向他旁边,装着辣椒水的桶,说:“用那个泼。” 听到她这话,护院脸色顿变。 别说他,在场的下人脸色皆变,任谁也没想到苏泠月竟这般狠辣。 何大都皮开肉绽了,这辣椒水泼下去,只怕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三小姐,这……” 护院有些迟疑。 “怎么,下不了手?可我方才看你对翠竹下手挺狠的,你要是不忍心,不如你来替他受罚?” 护院听这话,二话不说抓起辣椒水桶,对着何大的就泼过去。 “啊——” 何大瞬间被痛醒,凄厉的惨叫声不停在庭院中回荡,听得在场所有心肝一颤一颤的。 但,苏泠月却没有要罢手的意思,她直接把手上的马鞭丢给护院,说: “剩下十八鞭,你来打。少了一鞭,我就算在你身上。” 话落,她抬脚走到沈淑珍面前,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含笑道: “大夫人,这里太阳毒辣,咱们到凉亭坐坐?” “苏泠月,何大好歹是府中老人,你如此心狠手辣,你就不怕……” “在府里的时长,有翠竹长吗?大夫人说翠竹护主不力,饶她不得,让人往死里打了她十鞭,你的心就不狠,手段不毒辣? 今日别说我让人抽何大二十鞭,就是弄死他,那也是他罪有应得。谁让他背主求荣,贪生怕死,把别人推出来当挡箭牌? 他的命是命,难道翠竹就是草芥吗?大夫人要是见不得如此血腥的情景,不如让人先送你回去。” 沈淑珍本想为何大挣得一丝活命的机会,哪知一开口就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如果苏泠月没太后御赐的金步摇,她还能压得住她,但现在她有金步摇在身,哪怕她是主母也不得不伏低。 “大夫人……救……” 何大望着沈淑珍,气若游丝,浑浊的眼睛里写满求助。 沈淑珍倒是想救他,可 眼下的情况,根本就救不了。 “赶紧打,打完本小姐还要院子。” 苏泠月见那护院拿着马鞭不为所动,目光阴狠的横了他一眼。 护院心头一凛,挥起手的马鞭,一下一下往何大身上抽。 刚开始,何大还不停的哀嚎,到了后面,他没再叫,像是昏了过去。 护院也不敢停歇,直到二十鞭打完,他才走过去探了下何大的鼻息。 这时,他才发现他已经死了。 护院抬头看了看沈淑珍,又看了看苏泠月,说: “何大,死了!” 听到他的话,在场的下人一个个面露惊慌,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下一个挨鞭子的人就是自己。 沈淑珍看着何大血肉模糊的身体,还有一地的鲜血,脸色难看到极点。 没等她说什么,苏泠月森冷的声音就在她耳盼响起: “看清楚,以后谁没经过我的允许,擅自动我的人,何大就是他的下场。” 到这里,所有人才真相明白她的用意,她不单单是在为翠竹出气,更是杀鸡敬候。 苏泠月回到莺歌小筑的时候,翠竹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完毕,苏丹阳正在坐在床边,端着碗,小心翼翼的喂她喝水。 苏泠月惊道:“二 姐,你怎么在这儿?” 苏丹月轻抬了下眼眸,说:“我听丫鬟说翠竹挨了打,想着你这边没人手,就过来瞧瞧了。也幸好我来,不然她这一身的伤,找谁给她上药呀。” “谢谢你,二姐。” 对于苏丹阳,苏泠月是真的感激。 明明她自己在府中的日子也过得如履薄冰,却还总是冒着被大房找麻烦的风险来救助她。 “自家姐妹,说什么傻话。不过话说回头,翠竹这丫头命挺大的,挨了那么多鞭,流了那么多血,居然还挺得住。” 苏丹阳喂完翠竹最后一口水,起身把杯子放到桌上,轻叹了口气。 “都怪我,如果我早点回来,她就不会平白遭这么大的罪。” 苏泠月走到床边,看翠竹身上衣裳都被血水浸透,心如刀割,十分自责。 “对了,我听下人说,你回府途中遇到歹人劫杀,这是怎么回事?没伤到哪吧?” 苏丹阳拉着她左看右瞧,脸上写满担忧。 “二姐,你放心,我很好。” “那就好,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苏泠月摇摇头:“不知。” “那你是怎么脱身的?” “我命大,遇到一个专门行侠仗义的大侠,是他救了我 。” 苏泠月随意编了个借口,免得说出净无炎,会吓到苏丹阳。 “那下次遇到的时候,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我会的。” “还有,你是不是让人当着大夫人的面,把何大给打死了?” 苏泠月点点头:“对,怎么了么?” “泠月,你太冲动了。你不知道,这何大不是寻常的下人。 他是大夫人的远亲,虽说关系有点远,但怎么说也算沾亲带故,你当着她的面把人打死,她一定会伺机找你报仇的。” 苏丹阳拉着她的手,忧心忡忡。 “可我命人打那何大的时候,我也未看出大夫人有多在意。再说,经过苏云兰和苏子烈的事,二姐不会天真以为大夫人会放过我吧? 不过,二姐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现在有太后撑腰,大夫人暂时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话虽如此,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太后多年弃你于不顾,此时突然赐金步摇,是福是祸未可知。无论如何,你要小心为上。” 苏丹阳面色严肃的叮嘱,她什么都不怕,就怕她开心过头,到时又会被打回暗无天日的炼狱。 “二姐,我放心,我有分寸。” 苏泠月反握住她的手,点了点头。 第二十三章 绝对不会让她死 夜间,翠竹开始高烧不退。 苏泠月寸步不离的守在床榻,用温水不停的给她擦拭,试图借此给她降温,免得高烧过头。接连换了好几盆水,烧就是没有丝毫的减退。 苏丹阳看丫鬟一盆又盆的血水往外端,整个心都揪起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不我再让人去请郎中?” “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哪里还请得到郎中。就算请来了,也没什么用,翠竹这烧就是伤口引起的,她的伤口沾着辣椒水,如果不处理干净,她的命怕是要搭在这了。” 苏泠月见苏丹阳要向外走,赶忙拉住她,望着床榻上翠竹白得像死人般的脸,澄澈的眼眸中,掠过一抹痛惜。 翠竹不过十来岁,还有的大好年华,只因跟了她这么个不受宠的主子,便惨遭这样非人的对待。 不行,她要救她。 她不能睁睁的看着她死。 “那我们该怎么做?这药喝了,身子也给她擦了,烧还是不退。” 苏丹阳向来心善,何况翠竹跟她向来走得较近,此刻见她遭此劫难,也是十分揪心,耐何有有心无力。 “二姐,你继续给用温水给翠竹擦拭身体。我去去就来。” 苏泠月话说完,不待苏丹阳询问一句,便匆匆跑出去。 苏泠月哪也没去, 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她立刻把房门给栓上,而后抬手触碰了下尾戒,进入空间。 玲珑:“欢迎主人来到系统空间!您目前的余额是二十个颜值币!可换取“冰肌如玉”一瓶。” “冰肌如玉”这个药膏,苏泠月上次换过,也亲自试过,药效还可以。用了几次,她脸上的疤痕有些淡,肌肤也变得光滑。 但是,翠竹现在的情况需要的是消炎之类的药,她记得当初研制这个系统的时候,是有开发消炎解毒功能的。 在哪里呢? 苏泠月不停滑动屏幕,寻找消毒之类的东西,找到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直到滑动最后一页的时候,她终于看到消毒水等一系列的东西。 她想也没想的点击下方的兑换键,哪知点击了两次,系统依然无动于衷。 什么情况? “您的颜值币不足,无法兑换!” 系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苏泠月:“……” 没有消毒水,就翠竹那一身的伤,光发烧都能把她给烧死。 怎么办? 苏泠月头疼的按了下太阳穴,眼角余光忽然瞥见系统最下方的位置,有个小瓶装的功能键,她随手点了进去。 顷刻间,她看到了有个十毫升的典伏,只需十个颜值币,瞬间两眼放光,那 表情就像突然发现宝藏一样,开心得差点没跳起来。 她果断的换了一瓶典伏。 想着只有消毒水,没有药也不行,苏泠月又滑动屏幕,看能不能再换点什么。 可惜,找了半天,好东西挺多的,只是她剩下的颜值币不够,换不了急用的东西。 看着仅存的颜值币,苏泠月思来想去,最后在小瓶装里换了两包药种子。 从系统出来后,苏泠月急匆匆赶到翠竹的房间。 刚到门口,她就看到苏丹阳在门外来回踱步,以为是翠竹出事,她慌忙的向她跑过去: “二姐,是不是翠竹出什么事了?” “不是,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和翠芝一直轮流着给她擦身体,又给她喂了药。可是,烧就是退不下来。泠月,我看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苏丹阳说到最后,鼻翼一酸,眼泪不由自主的没出眼眶,顺着双颊滑落。 “她不会死的,我也绝对不会让她死!” 苏泠月话说得无比坚定。 没等苏丹阳反应过来,她人已经走进屋里。 “翠芝,帮我把翠竹的衣服给解开。” 翠芝端着盆,刚要去换水,听她这么说,不由一怔:“三小姐,这、这合适吗?翠竹还发着高烧呢。” “人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赶紧的。” 苏泠月看翠竹几乎是失去意识,顿时心急如焚,说出的话也不由重了几分。 翠芝心头一凛,赶忙放下手里的木盆,行至床榻,帮着苏泠月褪去翠竹身上的衣服。 “翠芝,大夫的药,你再去熬一碗过来。” 翠芝不知她要做什么,也不敢忤逆,应了句“是”,步履匆匆的向外走。 “二姐,你帮我打盆干净的水备用。” “好!” 苏丹阳二话不说抱起木盆去换水。 屋子里瞬间就剩下苏泠月和翠竹两个人。 苏泠月从怀中拿出典伏,附在翠竹耳边说:“翠竹,我现在给你上药,可能会很痛,你一定要咬牙撑住。” 翠竹仿佛听了她的话,指尖微微一动。 苏泠月撕开典伏的包装,拿起里边附带的棉签,拧开瓶盖,沾着典伏,小心翼翼的在翠竹身上的伤口来回擦拭。 “嗯……” 在药水的刺激下,翠竹忍不住痛呼出声。 “翠竹,你忍忍,很快就好了。” 刚才隔着衣服,苏泠月并没有看清她伤得到底有多重。 此刻,翠竹衣不蔽体,背上伤口纵横交错,深可见骨,一下子给她不小的冲击。 虽然她在现代是美容师,见过各种各样的伤,但像翠竹伤得这么重的,还是头一次。 再想到她这一身的伤是因她而起,她想撕了沈淑珍的心都有了。 因为只够换十毫升的典伏,苏泠月用得特别小心,半滴也不敢浪费,最后才勉强抹完了全部伤口。 避免细菌感染,苏泠朋给翠竹抹完药后,又亲手给她换了一身新的衣服。 刚做好一切,苏丹阳就端着水进来。 “水来了。” “谢谢二姐。” 苏泠月拿起旁边的帕子,沾水拧干,敷在翠竹的额头上,转而对苏丹阳说: “二姐,夜深了,你也累了一下午,先回院子歇息吧。” “可是你一个人,翠竹她又……” 苏丹阳放心不下。 “放心,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她的。倒是你,要是累病了,我可没法子抽开身照顾你,赶紧回去歇息。 ” 苏丹阳犹豫了下,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你若有事便让翠芝来唤我。” “知道啦。” 苏泠月说着,把她送出屋子。 其实她想她离开,除了怕她累着,重点是怕她受她所累。 现在的她,是倚仗太后的恩德才勉强在苏府站稳脚跟,能自保,却未必能护得了身边所有人。 她这二姐在府中是个特殊的存在,一直活得那么小心翼翼,她不能连累她。至少在她变强大前,她不能让她步了翠竹的后尘。 第二十四章 杀鸡儆猴 东厢房。 苏云兰领着丫鬟进门,看到正在喝茶的沈淑珍,碾着碎步走过去: “娘,苏泠月那个贱人,把我和大哥害得这么惨,你就这么轻易的饶了她?” 想她自小到大,深受父亲的宠溺,在京都城她亦是出了名的才女,别人赞赏她都来不及,像罚跪祠堂这种屈辱,她何曾受过。 就因为苏泠月,她引以为傲的人生竟沾上污点,这口恶气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沈淑珍放下手中茶盏,厉眸微抬。 看着苏云兰气恼的模样,她伸手拉到身旁坐下,抬手帮她捋了下额头被风吹乱的发丝,说: “饶了她?云兰,你在说什么傻话? 别的说,凭她霸占未来四皇妃这个位置,娘就不可能饶过她。 只是,她现在有太后的金步摇当盾牌,想修理她,可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明目张胆。” “那怎么办?她现在不傻了,若是故意拖着婚约不解,那我岂不是嫁不成四皇子了?” 苏云兰一想到这事,有些坐立不安。 要知道她可是费尽心思才得到四皇子的青睐,嫁入皇家是她梦想,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苏泠月那个丑女阻碍了她。 沈淑珍安抚般的拍了下她手:“你心焦什么?太后虽然指了婚,但只要四皇子不点头,苏泠月那 个丑丫头就别想入府。 你可别忘了,望月楼那件事,还是四皇子亲自策划的。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苏泠月嫁给四皇子,到了四皇爷的地盘…… 她是死是活不也是四皇子一句话的事。” 苏云兰想了想,觉得她娘说的十分在理,悬在心头上的石头,才稍稍放下。但想到苏泠月害她受的处罚,心头的火怎么也平息不下去。 这时,沈淑珍忽然想到什么,眉间微沉: “对了。李嬷嬷当真是苏泠月那个丑丫头弄死的?” 苏云兰没想到她娘会突然提及此事,心咯噔了下: “娘是在怀疑女儿吗?” “娘不是怀疑你,只是想不透苏泠月哪来的本事? 李嬷嬷可是会拳脚工夫的,寻常的仆役都打不过她,苏泠月那么瘦弱…… 怎么就轻易杀了她?” 沈淑珍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女儿说过,李嬷嬷是被下毒致死的,我这脸就是最好的证据。 可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听进去她的鬼话。 不过,说来说去,也得怪三姨娘和苏丹阳那个小蹄子。 要不是她们突然出现,爹根本不会听信苏泠月的鬼话,我和大哥也不会挨罚。” “苏丹阳这丫头素来胆小,每每见到我们,就像老鼠见猫一样,什么时候胆子变 得这么大了?” “兴许是二姨娘不在,受三姨娘那边的挑拨,才这么不知死活。” 沈淑珍面色骤沉,“啪”的一下,气愤的拍向桌子,冷不防的把苏云兰吓了一跳。 “好你个林素香,平日看你老实本分,没成想竟暗地里给我耍心机,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娘,有道是养虎为患,您可不能放松警惕。 我方才前来您院子的路上,听丫鬟们说,苏丹阳一整日都在苏泠月的院里。 我觉得有必要给丹阳那个死丫头一点教训,否则跟着苏泠月久了,怕是要翻了天。” 沈淑珍听言,想到何大今日惨死在她面前的情景,脸色越来越难看,眸底更是划过一抹怨毒: “那个翠竹死了没?” “不大清楚,只晓得一直高烧不退。按大夫的说法,熬不过今夜。” “最好是死了,否则我让她生不如死!” 沈淑珍攥着拳头,咬牙切齿道。 翌日,天方刚吐白。 东厢房的门就被下人拍得砰砰响。 “大夫人……” 沈淑珍昨夜入睡得晚。 今早,早早被下人吵醒,整个脸色乌云密布。 打开门一看,发现见站在门外的,是昨夜她派去守在苏泠月院子里的人。 她眉间一沉,问: “是不是翠竹死了?” “回大夫人 的话,翠竹没死。” 沈淑珍脸色顿变: “没死?这怎么可能?” 昨夜,云兰明明跟她说,大夫断言翠竹活不过昨夜的,怎么会没死? “奴婢亲眼所见。” “翠竹昨日被拖下时,人已经昏死,不可能存活的。难不成这苏泠月会妖术?” “昨夜二小姐的婢女翠芝,一直呆在莺歌小筑,兴许她知晓点内幕。” “去,把她给我带来。” “是。” 丫鬟走后没多久,翠芝就被带到沈淑珍面前。 “翠芝,听说你昨夜都在莺歌小筑?” 沈淑珍望着跪在地上的翠芝,声音阴狠。 翠芝听得胆颤心惊,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是。” “三小姐是怎么救活的翠竹?” “回、回大夫人,三小姐也没怎么做,就是给翠竹灌大夫开的药。 还有,就是一直用温水给翠竹退热。” “就这样?” 沈淑珍面冷如冰,显然不信。 翠芝点头如捣蒜: “奴婢不敢欺瞒。” “不敢?我看你们主仆是胆大包天。” 沈淑珍重重的拍了下桌面,随之对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月禾,给我掌嘴,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是。” 月禾应了一声,迈步走到翠芝面前,抓起她的下颚,“啪——”的一下,扬手就是一个 耳光。 “啊——” 翠芝惨叫了一声,张嘴试图想解释。 谁知,话还没出口,月禾扬手对着她的脸又是一巴掌,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住手!” 在翠芝挨近十个耳光,苏丹阳闻风而来。 看着跪在地上,脸被打肿的翠芝,苏丹阳眼眶一红,“咚——”的跪在沈淑珍面前: “大夫人,不知道翠芝犯了什么错,让您这么大动肝火。” 沈淑珍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凝视着苏丹阳惊慌的脸,眼角划过一抹唳色: “她最大的错,就是没看好她的主子,让她做了不该做的事。” 苏丹阳一听,知道她这是在杀鸡儆猴,连忙磕头: “大夫人,是丹阳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请您饶了翠芝。” 沈淑珍冷哼一声: “是真的不敢?还是嘴上说说,在敷衍我?” “真的不敢了。” 苏丹阳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就怕翠芝会因她,而落得跟翠竹一样的下场。 “我且观望着,若再有下次,你就去池塘里捞你的婢女。” 苏丹阳听她充满杀意的话,身体不自觉一颤,大气都不敢出。 沈淑珍见状,嫌恶的甩了下长袖,道: “退下吧。” “谢、谢大夫人。” 苏丹阳战战兢兢的起身,转身拉起翠芝,匆匆离开。 第二十五章 净无炎,你是不是男人? 莺歌小筑。 经过苏泠月几天无微不至的照顾,翠竹的命,总算被她从阎王殿给拉回来。 经此一事,苏泠月在苏府也算是树立了威信。 府内上下再无人敢像以往般,时不时跑到她的院落里肆意撒泼挑衅。 苏泠月也乐得清静。 “小姐,二小姐好些天没来了吧?” 这日,苏泠月帮翠竹清洗完伤口,突然听到她的问话,这才想起苏丹阳是好些天没过来了。 “我之前让她别老往咱们院里跑,免得被我所累。” 苏泠月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是有些忧心。 这话她之前就说过很多次,但苏丹阳却一直不以为意,突然没来,怕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看来回头她有必要去她院里走一趟。 “小姐说得对。大夫人那么恨你,二小姐在府内无依无靠。 她要是得罪大夫人,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翠竹双手接过苏泠月的药,仰头一口饮尽,看她的眼神,充满深深的感恩。 “怨我吗?” 苏泠月有意无间地问了句。 翠竹用力的摇头: “不怨,奴婢反而庆幸跟着的人是小姐。 若换成旁人,奴婢的命怕是早就不保了。” 苏泠月执起她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 她,说: “翠竹,相信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翠竹瞬间红了眼眶,“我信小姐。” “傻瓜,这有什么好哭的。” 苏泠月用帕子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道: “你再躺躺,我去院子里看种子发芽了没?” “种子?” 翠竹眨了眨眼,面露疑惑。 “这几日心血来潮,种了些药草,也不知能不能种活。” 苏泠月说完,把翠竹按到床榻上躺着,转身向外走。 脚刚迈出门槛,一张森冷恐怖的狼头面具骤然出现在她面前,冷不防的把她吓了一大跳。 苏泠月惊骇的瞪大眼睛,及时捂住嘴,这才没尖叫出声。 盯着对方看了数秒,苏泠月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她放下手,没好气道: “净无炎,你要吓死我呀?” “你杀人都能不眨眼,还被我吓到?” 净无炎两手环胸,冷睨了她一眼,道: “什么时候去找血莲?” “你没看到我正一团乱吗?” “我看你是自在得很。说,是不是在忽悠我?” “你要是觉得我是忽悠你,我的命就在这里,你拿去呀。” 苏泠月仰着脖子,眼睛闭都没闭。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净无炎眉光一沉, 全身散发出让人窒息的冷意。 “那你就杀啊,大不了我们一拍两散。” 苏泠月说得风淡云轻,但其实心里早就笃定他不会动手。 怎么说,她的命是他拼了命,从那些黑衣人手里夺回来的。 所以,在没拿到他想要的血莲前,他怎么舍得让她死。 “你!!!” 净无炎看着挑衅的眼神,想掐死她的冲动都有了,但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 深呼吸了口气,他咬牙道: “苏泠月,你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在忽悠我。不然的话,你会很惨。 我是不会杀了你,但你身边的人却不一定。” 苏泠月闻言,怒道: “净无炎,你是不是男人,这么卑鄙。” “你一个未出阁女子,对一个陌生男子说出这般不知羞耻的话,难怪苏国公这么不待见你。” 净无炎不客气的冷嘲热讽,看她的眼神像突然看到什么脏东西般,充满了鄙夷。 苏泠月:“……” 好吧,她忘记了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而是民风朴素,思想封建的古代。 “净无炎,我苏泠月不是那种会出尔反尔的人。 我既然答应你找血莲,我就一定会找,何况我这条命是你救的。 不过,在这之前, 你能否告诉我,你要血莲作什么用?” “与你无关!” “行,与我无关。我现在有事要做,能否请你让让?” 净无炎侧身让道。 苏泠月抬脚径自向前走。 净无炎见状,对着她的背影,问: “你去哪里?” “种花。” 苏泠月扔下两个字,头也不回的向庭院走去。 净无炎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眉心一蹙。 这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种花? 她可真够淡定的。 “发芽了,看来这东西也没有那么难种。 等翠竹身体好些,可以让她试试,兴许能把她身上的鞭痕给去掉。” 苏泠月蹲在院子里,摆弄着地上盆里已经发芽的几株药草,喃喃自语。 这几株药草,是她用系统换的种子种的。 原以为就是普通的药草,结果这两日查了资料。 她意外发现这几株草药,竟是在现代近乎和绝种的“紫金花”。 原本她也不敢确定,在系统空间的资料库查了又查,才确定真的是。 苏泠月给紫金花浇完水,起身正要回屋。 这时, 翠芝突然从外头跑进来,红着眼眶跪在她面前: “三小姐,求你救救二小姐吧。” “二姐怎么了?” 苏泠月心头一沉, 拉着翠芝急问。 “她被二姨娘罚跪。” “罚跪?到底是怎么回事?” 翠芝抬手抹了下眼泪,哽着声音,道: “二姨娘今早从娘家回来后,就被大夫人叫过去。 也不知道大夫人跟她说了什么? 二姨娘回来后,就把二小姐责骂了一顿,又让二小姐顶着花瓶跪在庭院。 这三个时辰了,奴婢担心再这么下去,二小姐会受不住。” “走,我们现在就过去。” 苏泠月提脚快步的向外走。 翠芝赶紧跟上。 苏泠月匆匆赶到西厢房时,便看到苏丹阳手顶着一个花瓶,背脊挺直的跪在庭院中。 因为是晌午,日头正毒辣。 苏丹阳额际汗水直冒,面白如纸,一副随时倒地不起的样子。 四周的长廊,丫鬟和仆役个个翘首观望,像看热闹般。 旁边凉亭中,秦凤手端着茶盏,悠闲品茗,对于摇摇欲坠的苏丹阳,看也没看一眼。 苏泠月火气一下子蹭上心头。 她快步的走到苏丹阳面前,抓过她手上的花瓶。 “哐啷——” 她把花瓶重重的砸到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苏丹阳惊愕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苏泠月,眼里闪过一抹慌乱: “三妹,你不该来这里。” 第二十六章 坑爹的系统任务 苏泠月像没有听到她的话般,用力的把她拉起来。 但因为跪得太久,苏丹阳早就体力不支,人没站稳,就狼狈摔坐在地上。 “二姐。” 苏泠月赶忙弯身去扶她。 这时,秦凤从凉亭里走出来。 看到闯入她院里的苏泠月,阴阳怪气地讽刺: “我道是谁这么胆大,竟敢在我院里放肆,原来是没娘教的三小姐。” 苏泠月听言,起身望向秦凤: “二姨娘出生书香世家,我以为定是出口成章,贤良淑德的人。 未料,二姨娘竟像市井泼妇般,口出污言,让人不耻。” 秦凤脸色骤变,横眉怒目的瞪着苏泠月: “你竟敢目无尊长,语出不敬。” “娘,三妹她不是故意顶撞您的,请……” 苏丹阳见秦凤大动肝火,心头一凛,不顾虚弱的身体。 她吃力的爬到她面前,磕了一个响头,只盼她能饶了苏泠月一回。 “滚开!待会,我再找你算帐。” 秦凤一脚踢开苏丹阳,快步走到苏泠月面前: “你母亲死得早,没人教你怎么尊老爱幼,今日我便替她好好教训你。” 话落,她扬手就对她甩过去。 苏泠月仿佛早就料到她会这样做,在她手落下的瞬间,用力的扣住她的 手腕: “二姨娘,你指责我目无尊长。 我倒想问你,你觉得你像个长辈吗? 一开口,便骂我没娘教,还不分青红皂白的踢我二姐。 你这样的长辈,值得人尊敬吗?” 说话间,苏泠月不自觉的收紧手上的力道。 “啊——” 秦凤痛呼出声,看苏泠月的眼神宛若淬了毒: “苏泠月,你以下犯上,信不信我让老爷……” “信。” 没等她把话说完,苏泠月便出声打断: “那你又信不信,我现在废了你,我爹吭都不敢吭声?” “你敢!” 秦凤见她如此张狂,怒不可遏。 苏泠月低低一笑: “那我们试试?” “三妹,万万不可。” 苏丹阳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及时制止苏泠月对秦凤下手。 苏泠月看苏丹阳哀求的眼神,心中百味杂陈,迟疑了片刻,最终松开秦凤的手。 “娘,您没事吧?” 苏丹阳关心地问了句。 啪! 苏丹阳话音未落,脸重重的挨了秦凤一记清脆的耳光: “吃里扒外的东西!” 苏丹阳抚着辣辣生疼的脸,低着头,不敢作声。 苏泠月看着这一幕,心头就像有把火在烧。 她攥紧拳头,咬牙道: “二姨娘,你有火冲我来,打我二 姐作甚?” 秦凤冷然嗤笑: “我教训我的女儿,与你何干? 苏泠月,虽说太后赏你金步摇护身,但不代表你可以在府内一手遮天。 你若再自以为是,回头我便让老爷把你状告到圣上那里,请太后收回金步摇,到时看你怎么死?” “娘,您不可……” 苏丹阳听到秦凤的话,顾不得脸上阵阵抽疼,哀切地看着她。 “你给我闭嘴!” 秦凤怒喝出声。 苏丹阳顿时怂得像鹌鹑一样,大气都不敢出。 苏泠月看她这样,瞬间意识到她错了,她不该跟翠芝跑这一趟的。 “二姨娘,你教训得是,身为晚辈,我不应该把手伸得这么长。 但是,我想提醒你一句,不要某些人的话太当回事,小心哪天遭殃都不知晓怎么回事? 太后多年弃我不理,却在我脑子清醒时,突然赐我金步摇,她老人家是什么意思? 二姨娘这么聪明,不可能猜不出吧? 再者,我当着全府下人的面,让人活活打死何大,你以为太后在宫中就不晓得?” 秦凤不蠢,知道她这是在震山敲虎,心中震惊万分。 她万万没想到,苏泠月痴傻这么多年,竟还有正常的时候,而且还如此的狡猾。 苏泠月见她 不语,又接着说: “二姨娘,咱们是一家人,你我撕破脸只会让人捡了好处。 何必呢? 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对二姐好些,我便不再干涉你院中的事。 如若不然……” “怎么样?” 秦凤黑着脸说。 “对你,你自然不敢怎么样。 但你院中的人,那就不一定了。 何大的下场,想您听说了吧?” 苏泠月意味深长的看秦凤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噔! 苏泠月脚刚迈出西厢房,脑中传来系统的声音。 “亲爱的主人,由于您的冲动,导致他人的不幸,您的魅力值直线下降,将被倒扣五个颜值币! 但因您余额不足,您需在十二个时辰内完成系统指定任务,否则系统将会永远被关闭。 系统一关,您的寿命立刻终止。” 苏泠月:“……” 她承认,她刚才的处理方式确实有欠妥当,可她也尽全力挽回了,怎么还要扣颜值币? 等等! 它刚才说什么? 十二个时辰内,完成系统指定任务,否则系统将会永远被关闭,不然她会死? 这系统有病吧? 苏泠月刚吐槽完,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亲爱的主人,请在十二个时辰内,说服系统为您指定的男子,让他心甘 情愿的,给你抓一百只萤火虫。” 苏泠月脚步一顿。 什么东西? 抓萤火虫?还要系统指定? 要是系统指定的是她的仇人,比如苏子烈,那她怎么办? 要不要这么坑爹? 苏泠月哭丧着脸回到莺歌小筑,脚刚迈过大门的门槛,就看到净无炎站在紫金花前。 苏泠月一惊,连忙跑过去: “净无炎,你在干什么?” “我就是看看,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难不成这花,有什么问题?” 净无炎看她拦挡在前,抬手就要推开她。 苏泠月怕他会毁掉她苦心栽种出来的紫金花,转身就把花抱在怀中。 就在这时, 她戴在左手的尾戒,忽然闪过一抹暗红色的光。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不其然—— 噔! 系统的声音如魔咒一样,在耳畔响起: “亲爱的主人,您面前的男子,便是您此次的任务对象。 时间,十二个时辰,按时完成可获得一百个颜值币! 若超时未完成,系统彻底关闭! 您的寿命也将终止。” 苏泠月看着净无炎脸上可怕的狼头面具,面纱下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 让净无炎给她抓萤火虫,这跟让她再去死一次有什么区别? 第二十七章 净无炎,我要你! “做什么这样盯着我看?” 净无炎见她狐狸般的眼睛,在他身上不停打转,瞬间竖起警惕。 苏泠月弯身把花盆搁放到地上,笑嘻嘻地说: “净无炎,咱们虽然认识不久。 但一同经历过生死,也算是同一条阵线上的盟友,对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净无炎听着她的笑声,眉心紧皱。 直觉告诉他,她没有好事。 果不其然,他刚这样想,耳边就传来苏泠月的声音: “既然我们是盟友,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净无炎声音冷淡,让分辨不清喜怒。 “放心,不是让你去杀人放火。” “到底什么事?” 净无炎见她磨磨蹭蹭,语气里流露出不耐烦。 “帮、帮我抓一只萤火虫。” 净无炎以为自己听错了,抬手指着自己: “让我给你抓一百只萤火虫?” 苏泠月小心翼翼的点了下头。 她知道她这个请求有点不可思议,毕竟他们还没有熟悉到这个程度。 可她也没办法,他不给她抓萤火虫,她就得死。 为了活命,别说面子,就是尊严,她也豁得出去。 净无炎见她是认真的,冷笑道: “你的疯病又犯了?” “你才……” 苏泠月回怼的话刚要出口,就迎 来他冷厉的眼神,吓得她赶紧把话咽回去。 净无炎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苏泠月见状,急忙喊住他: “净无炎,你不是想让我找血莲吗? 那你就按照我的要求做。” 净无炎脚步一顿。 下一秒,冰凉的刀刃架苏泠月雪白的脖子上: “苏泠月,我找你要血莲,不是在求你,你不要得寸进尺。” 苏泠月低垂着眼睑,看了眼他手上的剑,大气都不敢出,就怕他手一抖,她就真的要去见阎王了。 “净无炎,不、不就是抓萤火虫吗? 你、你至于这么气恼吗?” “是啊,不就是几只萤火虫吗? 以你现在在府里的威名,随便抓一个仆役,他都不敢拒绝你。” 净无炎冷声一哼,把剑收回剑鞘中。 苏泠月舒了口气。 他说得对,她现在跑出去,随便抓个人让他们给她抓萤火虫,谁也不敢拒绝。 问题是,系统指定的人是他,不是别人。 哪怕是苏子烈,她感觉都比他好办得多。 算了,横竖都是死,她豁出去了。 “净无炎,我就要你,如果今晚你不给我抓一百只萤火虫,我就不帮你找血莲。” 话说完,苏泠月闭上眼睛,摆出我意已绝的样子。 “你!!” 净无炎握紧手 里的剑,狼头面具下,一双幽暗的眼睛,如刀似箭的瞪着苏泠月,像要将她千刀万剐一样。 但想到血莲的重要性,握紧剑把的手不自觉一松。 预期的怒火没袭来,苏泠月有些意外。 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却发现庭院里早就没了净无炎的人影。 这是——跑了? 苏泠月紧皱着眉头,把庭院的每个角落巡了一圈,确定他是真的不在,顿时扯开嗓门对着空旷庭院喊道: “净无炎,你说到做到。 你不给我抓萤火虫,别想我给你找血莲。” 虽然,她不知道他要血莲做什么,但她能感觉得出来,血莲对他来说很重要。 夜色渐浓,苏泠给翠竹清洗好伤口,换完药后,迫不及待的回房去等净无炎。 虽然,他没有答应她抓萤火虫,但是她愿意赌一把。 苏泠月回到房间,见四周无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完了,净无炎不会真的不给她抓了吧? 要是这样,那岂不是离死不远了? 想到这,苏泠月心头一沉。 她怎么样也没想到自己穿越没多久,又要死了,估计她是有史以来,最倒霉的一个穿越者。 嘭! 苏泠月撑着下颚,坐在桌面哀叹连连的时候,一个布袋从天而降,落在她面前。 这是——萤火 虫! 苏泠月看着布袋时亮时暗,顿时两眼放光。 苏泠月伸手抓起桌上的布袋,抬头望向房梁,果然那里坐着一个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净无炎。 她说:“净无炎,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给我抓的,谢啦。” 净无炎一个翻身,从房梁落在苏泠月面前,没好气的哼道: “你要的,我给你了。 你要是找不到血莲,我让你生不如死。” 话落,他抬脚向外走。 就在这时,系统噔的一声! “亲爱的主人,您所剩下的时间不多,请尽快完成任务!” 她没完成任务? 什么情况? 苏泠月打开手中的布袋,确定净无炎给她的确实是萤火虫,忍不住低声吐槽: “什么破系统? 萤火虫都抓了,还说没完成任务。” 系统自动感觉到她的抱怨,解释: “亲爱的主人,您手上的萤火虫非指定人所抓,视为无效。 请注意,需要指定人心甘情愿抓的萤火虫,才能算完成任务。” 苏泠月听完系统的解释,连忙喊住已经走到门口的净无炎: “净无炎,你等等!” “你还想干什么?” 苏泠月走过去,把装有萤火虫的布袋扔还给他: “这不是你亲手抓的,我不要。” 净无炎接住掉落的布袋,幽 深似潭的眼眸,掠过一抹讶色: “你怎么知道,这萤火虫不是我抓的?” “我就是知道。” 净无炎:“那你想怎么样?” 她说的没有错,萤火虫确实不是他亲手抓的,但她这也能猜到,未免太神通广大了。 “我说了,我要你亲手抓的。” “做梦!” 净无炎毫不犹豫的拒绝。 “行,那我们一拍两散。 我死,血莲你也别想要了。” 苏泠月转身回房,抬手就要把门关上。 净无炎见状,用力的按住门,不让她关门: “苏泠月,我给你抓。” 苏泠月听着他从牙缝挤出来的声音,心不自觉一颤。 但为了活命,她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提要求: “我要跟你去,亲眼看你抓萤火虫,免得再被你忽悠。” “你要跟我出府? 苏泠月,你好歹是苏家三小姐,三更半夜跟陌生男子出府,你不怕败坏国公府的声誉? 不怕你爹发现,打断你的腿?” 对于她大胆的要求,净无炎深感不可思议。 要知道,东凤国的国风向来严谨,对女子更甚。 凡未出阁的女子,未经家中长辈批准,非重要事情不得外出。 若私自外出被人发现,不但自己会身败名裂,受人指指点点,也会让家中兄弟姐妹都抬不起头。 第二十八章 保她不死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苏泠月面纱下,红唇微勾,话里三分狐疑,七分调侃。 净无炎自上而下的扫了她一眼: “真没见过像这样没脸没皮的女人。” 苏泠月抬手摸了下脸,道: “我确实没脸没皮。 我若是和其他大家闺秀一样,你以为你能站在这里?” 净无炎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她话中的所指。 看着她额头上细长的伤疤,他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天望月楼前,她丑陋的面孔,衣衫不整,让人指指点点的情景。 心底深处,一抹异样的情绪,如清风轻拂而过。 “想什么呢?” 苏泠月见他眼神有些恍惚,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确定要跟我去?” “对!” 苏泠月非常肯定的点头。 系统给的时间有限,萤火虫又是夜间才捕捉到。 再被他忽悠一次,她就真的要死翘翘了。 她可赌不起。 “那走吧!” 净无炎转身向外走。 苏泠月见状,忙合上房门,紧随其身后。 深夜,国公府后山。 万籁俱寂,树影婆娑,偶尔一两声不知名的动物的啼叫声,给四周增添了几分阴森感。  苏泠月寸步不离的跟在净无炎身后,眼睛不停的四处转动。 她见四周除了草,就是树,一只萤火虫都没见到,忍不住皱眉问: “净无炎,你确定这里能抓到萤火虫 ?” “不确定。” 净无炎不冷不热的说。 “不确定,你还带我来?” “是你自己要跟的。” 净无炎纠正。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 “嘘!” 苏泠月话至半,净无炎示意她别说话。 “怎么了?” 苏泠月侧身微转,环扫了眼四周,不见有什么异样,疑惑的看着他。 “有人来了!” 苏泠月一愣,没等她反应过来,腰间忽然一紧。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人净无炎提起,飞跃到身旁的树上。 没一会,大树下出现了一男一女。 由于离得远,再加上星光暗淡,那两人又背对着她,苏泠月看不清他们的容貌。 不过,他们说的话,她却听得一清二楚。 “你不是跟我保证,定叫苏泠月身败裂,绝无翻身机会的吗?” “是云兰太轻敌了,怎么也没料到,她那疯病竟有病愈的时候。” 苏云兰? 苏泠月听到女人的自称,一脸震惊。 没看出来,这苏云兰成天端着名门闺秀的样子,竟然大半夜的跑到后山里夜会情郎。 真是讽刺! 可惜,这不是在现代,没有先进的手机。 不然,她非拍这一幕,给世人瞧瞧,所谓的东凤国第一才女是什么德性。 “云兰,我不是在责怪你。 但苏泠月这个绊脚石一天不清除,你我就难以成其好事。 后日,我七皇弟生 辰,他将在莲花湖邀请各世家公子千金,游湖赏花。” …… 七皇弟? 看来这男的不是别人,应该就是她那个渣男未婚夫,四皇子——景煜。 好一对奸夫银妇。 大半夜跑到后山商量谋害她的计划。 真当她好欺负是吧。 苏泠月攥紧拳头,澄澈如清泉的眸底,划过一抹唳色。 “他们走了。” 净无炎忽然出声,环在她腰间的手微微 一松。 苏泠月虽然学过舞蹈,平衡力练得不错,可再好也没办法在一根随时会晃动枝干上保持不动。 在摇晃了几下后,她脚底一滑,“啊”的一声,整个人往树下摔下去。 “苏泠月……” 净无炎眼飞快的从树上跃下,在苏泠月落地的刹那,及时搂住她的腰,迅速一个翻转,稳稳的落地: “你没事吧?” 苏泠月抬头看着净无炎近在咫尺的狼牙面具,余惊未定的摇摇头: “没事。谢谢!” “他们的话,你也听到了。有什么打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话说完,苏泠月发现净无炎环在她腰间手没松开,她轻咳了一声,指着他的手: “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 净无炎听她这么一说,才意识到俩人的距离有些近,忙不迭松手,拉开两人的距离。 “我给你的玉葫芦,可还在?” “在。” 苏泠月取下腰间的玉 葫芦,想到那日四皇子和太后等人看到玉葫芦时的神情,忍不住问: “净无炎,你到底是什么人?” “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我们是盟友,你知道我的底,我却对你一无所知,公平吗?” “这世上本无公平可言。 若真有公平,你又怎么会落得如今这般处境?” 苏泠月:“……” 这人是一天不在她伤口上撒盐,就不舒服是吗? “收好这玉葫芦,在你找到血莲前,它可保你不死。” “这么好,那我可不能那么快给你找血莲。” 苏泠月三分认真,七分玩笑地说。 谁知,话音刚落,立即迎来净无炎狠厉的眼神,吓得她连忙改口: “我开玩笑的。” “最好是!” 苏泠月被他看得背脊发寒,她连忙撇开脸。 这时,她看到旁边草丛里,时不时闪烁着亮光,不由惊呼出声: “有萤火虫……净无炎,快抓萤火虫……” 净无炎转身,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瞬间看到一片莹亮。 “好漂亮啊,长这么大,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萤火虫。” 苏泠月眸光一亮,言语间充满惊喜,仿佛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净无炎看她雀跃的模样,想到她之前在苏府过得比乞丐要卑微的日子,冷硬的心不自觉一软。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布袋,双足点地,飞跃到 草丛中,以迅雷不及尔之速,套了一袋子的萤火虫。 然后,丢给苏泠月: “这下满意了吧。” 苏泠月稳稳的接住袋子,看着袋中透出来的亮光,笑靥如花。 当然满意。 小命成功保住,她怎能不满意。 噔! 系统的声音响起来: “恭喜主人,成功完成任务,您可获得一百个颜值币!” 听到这话,苏泠月暗自松了口气。 “萤火虫已经抓了,可以回去了吧?” “可以啊……” 苏泠月猛然抬头。 这时,一阵清风吹过,拂去她脸上的面纱,一张坑坑凹凹的脸,彻底的暴露在净无炎面前。 朦胧月光下,她就像来自阴间的鬼魅一样,十分的骇人。 “你的脸……” 净无炎惊愕的瞪大眼睛。 苏泠月慌忙转身,抓起面纱重新戴好,说: “我知道我的脸有多难看,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虽然她不在意她现在的模样,但女悦己容,何况面前还有一个男人在,多少还是有些介怀。 净无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说: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你的脸,好像比之前在望月楼前时,好了许多。” “那日,你也在?” 苏泠月回转过身,探究般的看着他。 四皇子在场,她能理解,毕竟那个局他也有份策划。 可他怎么也在? 他在那个计划里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第二十九章 飞蛾扑火,自找死路 “夜深了,再不回去,被逮着,我可救不了你。” 净无炎见她一双狐狸般的眼睛,在他身上不停的转悠,猜也猜得出来她在想什么。 但他却没有打算为她解惑的意思,转身就向下山的方向走。 苏泠月看着黑漆漆的四周,不敢磨蹭,拔腿向他追过去: “你不是说,没找到血莲前,保我不死吗? 怎么出尔反尔?” “嗯,保你不死。但半死不活的,保不了。” 苏泠月:“……” 安静的走了一段路后,净无炎忽然想到什么,偏头看了苏泠月一眼,问: “你就那么想嫁给四皇子?” 苏泠月微愣,显然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须臾,她轻笑道: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想嫁给他? 而且,你刚才也看到了,他明显跟我那个大姐有一腿,还想害我。 像他这种冷血的渣男,谁嫁给他,谁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净无炎听着她不屑的语气,又问: “那太后召见你的时候,怎么不退婚?” “你消息挺灵通的。” 苏泠月狐疑的扫了他一眼,说: “我倒是想退,可你也知道在苏府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好过。 这时候退婚,等于把自己往死路上推,我可没那么蠢。 再说,他们把我 害得那么惨,不给他们点回礼,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 净无炎没再说话。 苏泠月见状,说: “你问完了?那轮到我问了。 你不说你的身份,总可以告诉我,这玉葫芦的来头吧?” 净无炎眸光微垂,看了眼她腰间的玉葫芦,说: “知道得太多,死得快。” “不想说就算了。 那你总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吧?” 净无炎眸光一沉: “苏泠月,你讹我,讹上瘾了?” “什么讹你上瘾,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顶多就是互惠互利。” 净无炎冷然嗤笑,充满讽刺: “互惠互利?说出这种违心之论,也不怕咬到舌头?” 苏泠月听他这么说,想了想,好像从认识,确实只有她榨取他的份。 她心虚的笑了笑: “要不这样,哪天你要是毁了容,身上留了疤,我帮你医。” “毁容、留疤,你帮我医?” 净无炎顿时就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不客气泼了她一盆冷水: “苏泠月,你要真有这本事,先把自己的脸给医好。” 苏泠月摸了下脸,气愤道: “净无炎,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专揭人伤疤,也不嫌缺德。” “我只是让你清楚自己的身份。 有自信,有追求是好事。 但盲 目的自信,就是飞蛾扑火,自找死路。” 净无炎声音极度冷漠,不带一丝情感,似乎意有所指。 苏泠月:“……” 她真心觉得跟这人没法聊天,张嘴闭嘴就是死。 仿佛人命在他眼里就那样不堪一击。 不过,在这古代,也确实是如此。 “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事?” 净无炎见她沉默不语,鬼使神差地问了句。 话刚说完,他就被惊愣住了。 “帮我盯着二房的动向。” “我不介入你们府内的斗争。” “我不是让你介入,我只是想确保我二姐的安全。 我二姐向来胆小,但为了救我不惜一再冒险。 现在更因为我,被二姨娘刁难,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弃她于不顾。” 苏泠月解释。 虽然她今天对秦凤下了狠话,可秦凤向来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当着她的面,她或许不会对苏丹阳怎么样,但背后谁又说得准呢? “没看出来,杀人不眨眼的苏三小姐,竟然也有姐妹情深的时候。” 净无炎的话听似讽刺,更似感叹。 苏泠月懒得和他争辩。 相比他对她的印象,她更在乎苏丹阳的人身安全。 净无炎静了一瞬,点头道: “我答应你。不过……” “帮你找血莲嘛,我一直记 着的。 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要血莲做什么用? 不怕实话告诉你,血莲长什么样,我一点也不清楚。 如果你真的急用,你可以告诉我它的用途,兴许我能帮你找代替品。” “我只要血莲。” “那你当我刚才的话没说。” …… 回到国公府门前,净无炎用轻功把苏泠月悄然的送回到府内,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苏泠月见状,下意识喊住他: “净无炎,你去哪?不是说找到血莲之前,会住在莺歌小筑吗?” “之前想留下,是怕你随时会一命呜呼。 现在看来,该担心的是别人,我也不用再留下。 记住,我的耐性有限。” “那我二姐的……” 苏泠月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他翻墙而出,顿时眉头紧皱: “就这样走了?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大半夜的,三妹站在门口做什么? 是打算去哪里吗?” 一记清脆的嘲讽声冷不防的,在静寂的庭院中响起。 苏泠月缓缓转身,看到苏云兰一个人从长廊走来。 她不禁想到刚才在后山上,听到她和景煜说的那些话,心中一阵冷笑: “大晚上的,我能去哪? 倒是大姐,三更半夜,丫鬟也不带,不会是去做了什么 见不得人的事吧?” 苏云兰心咯噔了下。 这个丑丫头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思及此,她出声试探: “我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可就多了。比如杀了李嬷嬷,又或者如何谋划害亲妹。” “苏泠月,你别含血喷人!” 苏泠月冷然嗤笑: “我含血喷人?李嬷嬷是怎么被你弄死的,我是没有亲眼看到。 但是,我为什么会在望月楼,你心中有数,又何必装?” 苏云兰面对她的控诉,就像听笑话一样,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我心中有没有数不打紧,重要的是四皇子心中有没有数。 身为未来四皇妃,在望月楼夜宿,只怕你已非是完璧之身了吧。 就算你娘有恩于皇太后,太后对你再好,也断然不会让你嫁入皇家的。” “你放心,轮不到我,也绝对轮不到你苏云兰。” 苏泠月打了个哈欠,拎起手上装有萤火虫的布袋,在苏云兰面前有意无意的晃了晃,说: “人在做,天在看。报应这种东西,向来只会迟到,不会不到。” 话落,她径自从她面前走过,头也不回的向莺歌小筑走去。 苏云兰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气愤的攥紧手指。 苏泠月,你等着,我不会让你猖狂太久的。 第三十章 麻雀变凤凰 翌日,清晨。 苏泠月用完早膳,正在翠竹房中给她换药,外头忽然来了个十来岁的丫鬟,说: “三小姐,老爷请你去前厅。” “行,我给翠竹换完药就去。” 苏泠月头也没抬,兀自给翠竹换药。 翠竹见状,忙拉住她的手: “小姐,奴婢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你还是赶紧过去吧,免得惹老爷生气。” “没事,我有分寸。” 苏泠月继续给她上药,看也没看门外的丫鬟一眼。 那丫鬟见状,也没有多逗留,转身便离开。 前厅,苏柏岩看只有丫鬟一人前来,面色一沉: “三小姐人呢?” “三小姐在给翠竹换药,说稍候过来。” 丫鬟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回答。 “为了一个低贱的丫鬟,她竟连老爷你都不放在眼里。 再任她这么下去,还不得翻天了。” 沈淑珍听到丫鬟的回禀,立刻落井下石。 “她敢!” 苏柏岩一拍掌拍向桌面,巨大的震响,把桌上的茶水都震出来。 在场众人见此,一个个吓得大气不敢出。 “怒气伤肝。大清早的,爹火气就这么大,也不怕伤了自己。” 苏泠月的声音,如轻风般,从门外长廊的方向传来。 没一会,她人就站在苏柏 岩面前,屈膝行了个礼: “爹。” “苏泠月,你是不是觉得,你有了太后赏赐的金步摇,就可以不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了?” 苏柏岩沉着张脸,目光冷厉的瞪着她。 “女儿不敢。” “你不敢,你会为个丫鬟轻怠老爷?” 没等苏柏岩表态,沈淑珍开始落井下石。 “翠竹虽然只是个丫鬟,但她是我娘临前给我的人。 爹向来重情义,近些年因公务繁忙,疏于对后院的管理。 外头的人已经对他诸多误解,以为爹是凉薄的人。 要是翠竹在这个时候,有个三长两短,那岂不是直接坐实了外人的猜测?” 苏泠月淡定的看苏柏岩,话里有话,软硬兼施。 苏柏岩本来听闻她鞭死何大的事,准备借故发作,好好惩罚她。 结果被她这么一说,仔细想想,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顿时也不好再说什么。 “老爷,她分明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可不能被她几句好听话就给骗了。” 沈淑珍了解苏柏岩,见他不吭声,心有不甘地轻唤了句。 “大夫人的意思是,爹就是个薄情寡意的人?” 苏泠月不等苏柏岩出声,抢先说道。 沈淑珍脸色骤变,厉声喝斥: “苏泠月,你不要在这 里的挑拨离间。” 话落,她转眼看向苏柏岩: “老爷,我根本没那个意思,你可不能听信她的话。” “你闭嘴!” 苏柏岩不耐烦地轻哼了句。 沈淑珍被他这么一喝,顿时话也不敢说。 苏泠月见状,心中暗自得意。 她原以为这大夫人在她爹心里多少有些份量,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翠竹怎么样了?”苏柏岩问。 苏泠月眼角余光斜视了沈淑珍一眼,冷嘲热讽道: “感谢大夫人手下留情,人还半死不活的在床上躺着。” “当日,我听闻你的遭劫难,她身为你的贴身丫鬟却私自逃回来。 我难免会误认她弃主保命,一时怒火攻心,难免叫人下手重了些。 但归根到底,也是出于对你的关心。” 沈淑珍说得理直气壮。 “事情已经过去休要再提及。” 苏柏岩冷声喝止,转而看向苏泠月: “明日七皇子生辰,将宴请各府的小姐和少爷,你明日随云兰一起去参宴。 既然翠竹不能下床,回头我再让管家给你安排个人伺候。” 随苏云兰参宴,不用问这一定是苏云兰和四皇子那个渣男的诡计。 也好,她倒要看看众目睽睽下,他们能对她做什么? 不过,想是这么 想,苏泠月却没想答应得这么痛快。 “爹,七皇子这么做,分明是想在各官家小姐中选择合适的人当皇妃。 我已是有婚约在身之人,我去恐怕不太合适。” “老爷的意思是,让你去去见见世面。 苏泠月,你莫不是天真以为,就你这幅尊容,七皇子会看得上你吧?” 沈淑珍掩嘴轻笑,嘲讽之意,再明显不过。 “大夫人,起码的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不像有些人总能那么死不要脸。 总是做出不合身份的事。 再者,我这么说,不过是想提醒父亲。 咱们苏府,不是只有我和大姐两位小姐,还有一位二小姐。” 沈淑珍一听,她是在为苏丹阳鸣不平,面色骤冷: “苏丹阳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小姐,她有什么资格和云兰相提并论。” “大夫人,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 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当初也只是我爹身边的一个小妾。 论身份,论地位,远不如二姨娘。 要不是我娘命薄,你又怎么能麻雀变凤凰? 也许我二姐名声没有大姐响亮,但她心性好。 说不准,明日参宴的世家公子就有人偏喜欢我二姐这类型的。” 苏泠月字字如刀,一字一句都往沈淑珍的痛处上戳 。 沈淑珍顿时被气得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简直比变色龙还要精彩。 她捏紧手中帕子,咬牙道: “自皇上登基以来,就没见过哪个位高权重的官家求娶庶女。 你让苏丹阳去参宴,想打谁的脸?” “大夫人说得没错,丹阳绝不能去参宴。” 苏柏岩出声表示赞同。 苏泠月也不他较劲,十要干脆地说说: “行,二姐不去。但随行的丫鬟,必须得让自己选,不然我就不去。” 苏柏岩:“你想选谁?” “月珊,大姐身边的那个丫鬟。 我瞧她挺机灵的,明日便让她来伺候我。” 苏泠月撩了下垂落在肩头的秀发,漫不经心的拨弄着,面纱底下,绝美的红唇勾起了抹算计的弧度。 闻言,苏柏岩和沈淑珍互看对方一眼,像在衡量什么。 须臾,苏柏岩出声道: “行,回头我跟云兰说说。” “谢谢爹。那没事,女儿先退下了。” 苏泠月行完礼,转身退离前厅。 沈淑珍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说: “老爷,月珊怎么说是四皇子的人,你这么轻意送给她……” “一个丫鬟,换一门满意的婚姻,哪个划算?” 沈淑珍没说话。 “越老越糊涂。” 苏柏岩摇摇头,甩袖离开。 第三十一章 在我这,没有三六九等之分 晌午,莺歌小筑。 苏泠月喂翠竹喝完药,坐在房间里看医书。 这些天,她一直用在系统兑换“冰肌如玉”药膏给翠竹涂抹伤处。 不得不说,那药膏真的是神效。 半月不到,翠竹脸上的疤痕,已经淡化得差不多。 手上被夹伤的伤痕,更是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为免兑换的麻烦,这些天,她一直在研究药膏的配方。 但由于没有仪器,没办法分析出药膏里的具体成分。 所以,只能不断的研读医书,看能不能研究出来。 就在苏泠月看得入神的时候,门板突然被叩响,打断了她的思路。 苏泠月自书中抬头,语气不耐烦地问: “谁?” “三小姐,奴婢是月珊,奉大夫人之命过来伺候。” 门外传来一记不咸不淡地回应声。 月珊? 听到这两个字,苏泠月骤然想起,她今晨跟她父亲要丫鬟的事。 她放下手里的医书,扬声道: “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月珊碾着碎步走进来,屈膝行礼: “三小姐。” 苏泠月看着她卑微屈膝的模样,不由想到那日在莺歌小筑外,她对她趾高气昂的样子。 估计她怎么样也没有想到,她会有落到她手里的一天。 苏泠月指尖微抬,指着桌上的空茶杯,说 : “去给我泡杯碧螺春。” “碧螺春?三小姐,你这儿有这种茶吗?” 月珊走上前,端起茶杯,顺嘴问一句。 “没有。” 苏泠月答得干脆。 月珊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 “那你让奴婢拿什么冲泡?” “那是你的事。” 苏泠月重新拿起桌上的医书,边看边说: “你是四皇子那边调教出来的人,我相信你必定机智过人。 不然,四皇子也不会把你,送到大小姐身边伺候。” 月珊知道她存心刁难,想到自己眼下的处境,不得不咬牙道: “奴婢明白了。” 音落,她端着茶杯,退出房间。 她走后,苏泠月继续看医书。 没一会,月珊从外头进来,把茶放到苏泠月的面前。 “三小姐,你要的碧螺春。” 苏泠月眼眸轻斜,看了眼桌上的茶盏,讥诮道: “不愧是四皇子的人。” 月珊低头不语。 苏泠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眉头紧皱,重重的放下茶杯: “你这么烫,你是想烫死我吗? 去,重新泡一杯。” “三小姐,茶烫,放一会便凉。 你待会再喝就是了。” 月珊意思很明显,不想重冲。 “我现在就想喝。” “那奴婢帮你吹吹。” 月珊迈步上前,伸手就要去端茶。 啪! 没等她的手碰到茶盏,苏泠月直接把茶扫落在地。 茶杯“哐啷——”一声,摔成几块,滚烫的茶水溅得满地都是。 “三小姐,你……” 月珊震惊的瞪大眼睛。 苏泠月却若无其事地说: “茶杯都碎了,下去重泡吧。” “是。” 月珊咬牙切齿地说完,愤然转身。 苏泠月见状,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唇角。 四皇子教出来的人,她倒要看看有多大能忍。 没多久,月珊重新沏了杯茶送进来。 这回,苏泠月没有刁难她。 喝了几口,她看了眼窗外的日头,说: “去打几桶水,给翠竹泡泡澡。” 月珊以为自己听错了,拧眉道: “三小姐,你让我给翠竹打洗澡水?” 苏泠月秀眉微挑:“有问题?” “三小姐,伺候你是奴婢的本分。 但那翠竹也是丫鬟,凭什么奴婢得给她打洗澡水? 说句不中听的话,论身份,奴婢还是四皇子的人。 而翠竹,只不过是三小姐身边的一个小丫鬟。 让奴婢伺候她,她还不够资格。” “嘭——” 苏泠月重重的把茶杯放到桌上,起身,看着月珊,说: “在我这,没有三六九等之分。 你自以为高人一等,又为何会像条狗般,被人踢来送去? 你给我听好了, 今日这洗澡水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你……” 面对她的羞辱,月珊瞬间一阵面红耳赤。 但碍于苏泠月现在的身份,想发作又不敢发作,她不情愿的咬了下牙,道: “奴婢谨遵三小姐教诲。” 月珊转身出去打水后,苏泠月也无心看书,索性走出房间,去了翠竹屋里。 “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翠竹看苏泠月进门,立刻挣扎着起身: “奴婢刚刚看到月珊来了。 是不是大小姐又找你麻烦了?” 苏泠月看她忧心忡忡的样子,摇摇头: “不是,她是来伺候我的。” “伺候小姐?” 翠竹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回头再跟你细说。 我让月珊去给你打水,你起来泡个澡。 今天的药,我做了些调整。 回头要是有什么不适,你记得告诉我。” 苏泠月叮嘱道。 “小姐,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医术的?” 翠竹疑惑的看着苏泠月。 之前她家小姐又痴又傻,别说医术,连正常听话都是个问题。 可自那天,她从望月楼回来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真的让人匪夷所思。 “我娘不是神医吗? 自小在她身边耳濡目染,多少也能懂一些。 不瞒你说,我现在也只是学 习阶段,给你用的药都是我自己调配的。 说白,我是在拿你当小白鼠试验,你怕吗?” 苏泠月半真半假地说。 翠竹微微一怔,摇摇头: “不怕,奴婢相信小姐。 别说试药,小姐就是让奴婢去死,奴婢也心甘情愿。” 苏泠月摸了下翠竹的脸,说: “我可舍不得死。” 俩人闲聊间,月珊打完水,从外面走进来。 看到翠竹完好的样子,不禁一愣。 翠竹被鞭打的时候,她并未在现场。 可据知情人说,翠竹当时受伤严重,只就剩下一口气吊着。 就算侥幸医好,只怕也是个残废。 然而,此时站在她面前的翠竹,面光红润,四肢健全,哪有半点残废样? 苏泠月察觉到她的到来,侧转过头: “水打好了?” “是。” “那你伺候翠竹去泡澡吧。” 月珊见她得寸进尺,不屑的扫了翠竹一眼,再次出声: “三小姐,大夫人让奴婢过来,只是让奴婢伺候你,并没说要伺候你的丫鬟。 何况,打狗也要看主人,奴婢怎么说是四皇子的人。” “小姐,月珊说得对,她是四皇子那边的人,你不……” 翠竹暗扯了苏泠月的衣袖,低声劝说。 只是,话没说完,便迎来苏泠月冷厉的眼神,吓得她赶紧住嘴。 第三十二章 不怕被毒死? “月珊,你自己也说了。 你只是四皇子身边的一条狗。 别说我现在让你伺候翠竹。 信不信我现在就是杀了你,四皇子吭都不会吭一声?” 说话间,苏泠月已经从袖手亮出银针。 下一秒,她身形一晃,人已闪至月珊身后,冰冷的针尖抵在她雪白的脖子上。 月珊感觉到银针的逼近,心尖一颤,死亡的恐惧感,瞬间笼罩着她。 她僵着身体,动也不敢动,声音颤抖地说: “三、三小姐,有、有话好好说,奴婢照做就是了。” “原来你也会怕死。 我还以为四皇子教出来的人,除心气高傲,应该比别人更有胆量。 看来也不过如此。” 苏泠月冷然嗤笑,话里尽是轻蔑。 她慢慢的收回手里的银针,说: “我向来喜欢听话,知趣的人。 你若非要和我对着干,我不介意让你尝尝,我这银针刺穿脖子的滋味。 大少爷的脸,想必你看过吧?” 月珊闻言,脑中不自觉的闪现苏子烈那张花猫似的脸,顿时“咚”的一声,跪在苏泠月面前。 看着她手中垂下的银针,她俨然到鬼般,白着一张脸,说: “是奴婢有眼无珠,请三小姐大人有 大谅,给奴婢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 苏泠月斜视了眼身边的翠竹。 月珊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走到翠竹身边,俯身道: “翠竹姑娘,奴婢扶你去泡澡。” 翠竹看着她前后截然不同的两幅面孔,心中一阵忐忑,为难的看向苏泠月。 苏泠月点了下头: “去吧。” 翠竹听她这么说,这才放心的跟着月珊出去。 翠竹泡完澡后,苏泠月又吩咐月珊做了一堆的粗重活。 月珊在苏府向来高人一等,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无奈,苏泠月手段狠辣,她又是大夫人亲自送过来的人,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得不忍气吞声。 苏泠月见她不敢抗议,更是想着法子折腾她。 像什么修理花架子,清洗长廊,修补屋顶砖瓦,挨个让她做个遍。 一直折腾她到大半夜,才放她下去休息。 “这么整人,是怕她不够恨你吗?” 房间里,苏泠月刚往脸上涂好面膜,熟悉的声音就从窗外飘来。 苏泠月看了眼铜镜中黑漆漆的脸,眼底划过一抹狡黠。 她起身快步的走到窗边,抬头向外望: “净无炎!” 净无炎倚在对面 的树上,听到她的唤声,眼皮微掀。 看到她黑如浓墨的脸,冷不丁的吓了一跳,身形一晃,差点没从树上栽下去。 “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 苏泠月故作不知的摸了一下。 “你脸上涂的是什么? 大半夜的,你要吓死人吗?” 净无炎纵身一跃,从树上跳进她的房间,一双冷目,直勾勾的盯着苏泠月的黑脸。 “你被吓到了?” 苏泠月两手环胸,一又美目不停的转动: “连你都能吓到,换作别人的话,肯定会被吓魂不附体吧?”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净无炎听着她的话,剑眉紧挑。 “我说没有,你信吗?” “不信。” “那你还问。” 苏泠月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到茶桌,提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转而扭头望向净无炎,问: “喝茶吗?” “不喝。” “不喝拉倒。” 苏泠月端起茶,兀自喝起来。 净无炎见状,轻哼道: “喝得这么痛快,也不怕被毒死。” 苏泠月手上动作一顿,轻笑道: “目的没达成,他们又怎么舍得让我死?” “所以你就使劲的折腾他的人?”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这是我的原则。 她们把我的人打了个半死不活,我只让月珊做了一天的粗活,算是便宜她了。 再说,不使劲折腾她,她明天怎么下得了狠手?” 净无炎:“……” “对了,我二姐今天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被罚抄心经了而已。” 净无炎不咸不淡地说。 苏泠月听他这么说,悬在心头上的大石,这才稍稍放下: “那就好。”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净无炎转身准备跃窗而出。 “等等!” 苏泠月放下杯子起身,望着他的后背,问: “明日,你会出现吗?” “皇家宴会,你让我去,是嫌我命活得不够长?” “我还以为你这个玉面阎罗,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你竟也怕死。” 苏泠月笑着调侃。 其实,她问他去不去,并非真的让他去,而是想看看他对这场宴会的态度。 毕竟一个能拿出连太后和皇上都刮目相看东西的人,他又怎么会只是一个简单的江湖亡命之徒。 “是你说的,是人都怕死。” 净无炎撂下这话,双足点地,飞窗而出,消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 翌日,东方刚吐白。 苏泠月便被月珊 唤起来洗漱,打扮。 说七皇子临时起意,不在府中办宴会,要请各家世子小姐游湖赏花。 苏泠月听月珊说完,忍不住在心里把七皇子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个遍。 大清早,游湖赏花,这七皇子脑子是坑吗? 苏泠月不情不愿的打扮好,刚迈出门槛,就和翠竹碰了个正着。 苏泠月挑眉道: “翠竹,你怎么起来了?不是让你多休息两日吗?” “奴婢思来想去,还是有些不放心。 小姐,还是让奴婢陪你去赴宴吧。” “翠竹姐,你有伤在身,七皇子今日的宴会又是在船上。 你若去了,要是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岂不是伤上加伤。 到时是你照顾三小姐,还是三小姐照顾你? 何况,让丫鬟带病随行,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府没人了。 到时丢的可是国公爷的脸,你我都担待不起。” 月珊没等苏泠月出声,便立刻开口,一番软硬兼施,把翠竹堵得哑口无言。 “翠竹,月珊的话说得没错。 你就好好的在家休养,我让你泡的药澡,记得继续泡。 回头我可是要检验成果的。” 翠竹见苏泠月都发话了,也不敢再坚持,低着头说: “奴婢知道了。” 第三十三章 是你配不上我 千岛湖码头。 苏泠月和苏云兰乘坐马车赶到的时候,各官家小姐已经登了船。 苏云兰见落单,忍不住埋怨苏泠月: “就你出门事多,现在好了,给大家拖后腿了。” 苏泠月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临出门换妆的人是你,不是我。 别想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还有,七皇子也没说什么时候出发,就算是最后到的又怎么样? 他要觉得我们不值得他等待,大可让人开船。” 话说完,她径自撩起车帘,跳下马车,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上船。 苏云兰看她粗鲁的行为,羞愤的攥紧粉拳: “果然有娘生,没娘养,半点不知礼数。 要不是为了让她消失得合情合理,我怎么……” “嘘!” 苏云兰的贴身丫鬟月禾,听到她这话,忙出声制止: “小姐,这话可不能往外说。 若让有心人听了去,会落人口舌的。” 苏云兰闻言,悻悻的闭上嘴。 她抬起葱白的手,撩起车帘,弯身钻出马车,在月禾的搀扶下,登上船。 船上,四皇子景煜和七皇子景焓正站船头闲谈。 身后忽然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俩人不约而同的扭转过头。 顷刻间,他们看到一女子迈着 轻快的步伐走上船。 只见那女子梳着流云髻,头顶斜插着一支白色珍珠璎珞。 一袭白色的古烟纹碧霞罗衣,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段。 脸上戴着白色白纱,露出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睛,给她出尘的气质,增添了几分神秘。 “敢问小姐是哪个府上的?” 七皇子景焓盯着女子,只觉她十分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时,眼角余光不经意的扫到她腰间的玉葫芦,不由一怔: “你、你是苏家三小姐?” “你是苏泠月?” 景煜原本还被她惊人之姿,晃了下心神,骤然听到七皇子的话,脸色骤变。 苏泠月迈步上前,屈膝行了个礼: “苏泠月见过四皇子,七皇子。” “人丑多作怪,以为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别人就不知道你长得丑。” 四皇子景煜嫌恶的撇过脸,不客气的冷嘲热讽。 苏泠月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女悦己容,就算臣女再不堪入目,也有追求美的权利。 反倒是四皇子,身为皇嗣,却连半点容人的雅量都没有,简直丢脸皇家的脸面。” “放肆,你竟敢这样跟本皇子说话,信不信我让人……” “怎么样? 继续让人把臣女丢 到望月楼吗?” 苏泠月扬起脸,一双清澈如甘泉的眼睛,冷冷的逼视着四皇子。 景煜厉眸倏地一沉,垂落在双侧的手,紧握成拳: “你说什么?” “臣女说什么,四皇子心中清楚。 臣女自知四皇子不满太后的婚配,说实话,臣女也很不满。 不过,不是臣女觉得配不上四皇子。 而是觉得四皇子你,配不上臣女。” 景煜听她这话,只觉莫大屈辱,冷声哼道: “我配不上你? 苏泠月,你好大的口气。 你要是不知道自己长什么鬼样子,现在可以揭下面纱,到船头照照。 只怕你会把自己给吓死。” “臣女有几分几两重,心中很清楚。 四皇子既然如此排斥这门婚事,那就请你在太后面前多多进言。 若你我之间的婚事能解除,臣女必定感激不尽。” 景煜见她说得如此坚定,瞬间怔住了。 别说是他,就是七皇子景焓也不由为之一怔。 虽然,上次皇宫晋见,他就见识过她的伶牙俐齿。 却也没有想到她竟如此狂妄。 景煜再怎么样,都是皇家子嗣,他的母亲更是当今皇后,身份何其尊贵。 多少世家千金想破头的想得到他的青睐,她倒好, 竟大言不惭的说景煜配不上她。 果然是那个人想护的人! “你!!!” 景煜自认修养还不错,但此刻,他是真的想弄死苏泠月这个女人。 以前痴傻,丢尽他颜面。 而今,直接当着他七弟的面削他的脸。 “四皇子,请息怒。” 就在景煜大动肝火的时候,苏云兰匆匆走来,优雅的给他和七皇子分别行礼。 转而望向景煜,声柔似水: “四皇子,三妹大病初愈,脑袋不甚清明,还望四皇子大人有谅,饶恕三妹一回。” “你说得对,我跟一个傻子计较什么劲。” 景煜怒声哼了句,甩袖离开。 苏云兰见状,意味深长的看了苏泠月一眼,然后转身追随四皇子步伐而去。 七皇子景焓见此,饶有兴味地说: “你姐姐对我四哥很上心。” 苏泠月无所谓的耸耸肩: “这不是全京都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吗?” “你不介意?” 景焓看她说得这么云淡风轻,心里不自觉的对她产生了几分兴趣。 苏泠月抬头看向七皇子,一双美目探究般的盯着他转。 他穿着暗绛红锦袍,腰间系着黑色的连勾雷纹角带。 一双幽深似海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人心般,给一种 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削薄的唇,微微弯起,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苏泠月顿时就像看到一只狐狸在她面前摇尾巴,下意识的竖起警惕。 “强扭的瓜不甜。” “三小姐要是当真有成人之美,为何之前要在皇奶奶面前,卖可怜?” “臣女再怎么想成人之美,也不能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正所谓,百行以孝为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毁伤。 臣女的娘亲已经不在了,唯有保护好自己,方能对得起她的在天之灵。” 苏泠月不疾不徐回道,言语间,没有一丝惧意。 “泠月小姐,果然牙尖嘴利。” 景焓笑了笑,提步向船舱走去。 月珊见状,开口就对苏泠月一通讽刺: “三小姐,还真是不怕死。” 苏泠月冷眼扫过她的脸,说: “放心,本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必定拉你作陪,绝不会让你一人苟活于世。” “你!!!” 月珊见她如此张狂,压抑了两天的怒火,差点没爆发。 但想到来的路上,苏云兰的交待,最后还是生生的把火给压下去。 “月珊,我要是你,我不会那么天真。” 苏泠月别有意味的斜了她一眼,然后提步向船舱走去。 第三十四章 妙手神医 苏泠月一进船舱,便见到各家世子、千金围着四皇子景煜和七皇子景焓转。 她无意上前同人瞎挤,顿时美目流转,目光最后落在席位尾端的空位上。 她带着月珊走过去,弯身落座。 就在这时,她看到坐在她前边位置,一位打扮尊贵的女子,面色潮红,像是对什么东西过敏。 她不停的用手挠脸,白净的肌肤,硬生生被挠出几道血痕。 “小影,怎么办,我的脸好痒。” 女子抓着身旁的婢女,急得眼泪快要掉下来。 “小姐,奴婢刚才去问过,这船上没有带御医。 而且,这船已经离开码头,现在也没办法下船。 要不你再忍忍?” “我忍不了呀。” 女子声音里带着哭腔。 “这位小姐,你再这样挠下去,你的脸怕是要毁了。” 苏泠月本不想多管闲事,最终在职业道德的驱使下,起身向女人走过去。 女人闻声抬头,看到蒙着面纱的苏泠月,疑惑问道: “你是?” “苏泠月。” “你是国公府家那个又傻又丑的三小姐,苏泠月?” 女人未出声,她身边的丫鬟便惊呼道。 “是。” 苏泠月也不掩饰,也没什么好掩饰。 她伸手捏起女子的脸,瞪着眼睛,左看右瞧。 “你干什么?” 女子身边的丫鬟见状,连 忙拉开苏泠月的手,挡在女子面前,把苏泠月当成瘟疫般的防备着。 “自己都丑得不堪入目,还顾着别人。 真有那个本事,倒是先把自己医好呀。” 站在苏泠月身后的月珊,不客气的讽刺。 那丫鬟听到这话,顿时更不让苏泠月亲近她家小姐: “苏泠月,你可别乱来。 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 她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严意茹,身份尊贵,不像你……” “小影,不许无礼。” 严意茹起身推开丫鬟,对苏泠月微微屈身,表示歉意: “三小姐,是我管教下人不严,冒犯了。 还请你不要见怪。” “无妨,我只是见你挠得难受,才过来看看。 既然严小姐的丫鬟怕我对你不利,那便罢。” 苏泠月转身准备回座。 “请等等。” 严意茹抓住她的手,急声询问: “苏小姐,是否有办法治我脸上这痒疾?” “严小姐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一试。” “小姐,你千万不能听信她的话。 她若有法子,怎会任自己的脸溃烂不成样呢?” 小影一听严意茹请苏泠月帮忙,着急劝说,就怕苏泠月会毁了她的脸。 “我是治不好自己的脸,但老话说得好,久病成医。 严小姐的丫鬟既然怕我害了你,你不妨再考虑考虑。” 苏泠月抬 手正要推开她的手,不想严意茹却不放手,她疑惑看着她: “严小姐……” 严意茹扭头望了眼前方,被人围着的七皇子,顿时把心一横: “我信你!” “小姐,你不能相信她,她会把你的脸给毁的。” 小影惊呼出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我的脸都已经这样了,船上又没有御医,你以为我能熬到回程吗?” 小影语塞。 “好,严小姐既然相信我,我自当尽力。” 苏泠月拉开她的手,俯身查看了一下桌上的食物,问: “严小姐,方才吃过桌上哪几道食物。” “也没吃什么,就咬了几口山药卷。 对了,我还吃了一个鱼丸子。” 严意茹边回忆,边说道。 “那应该是对鱼过敏了。 还好食用得不多,不然你这脸怕是真的要毁了。” 苏泠月看着她布满血痕的脸,轻叹了口气。 “你家小姐对鱼过敏,可她在府里时常吃在食鱼,亦不见得有些症状。” 小影对她的话深表怀疑。 “鱼的种类分为很多种,有溪水鱼,还有海鱼等等。 你不妨到后头厨房,找个人问问,七皇子今日宴会用的鱼丸子,是用什么鱼的?” 严意茹听苏泠月这么说,顿时对她更信服。 她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苏小姐,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你可有办法治好?” 苏泠月:“我身上正好有带药。 这样吧,你让人找个房间。 我帮你涂抹上,看能不能帮你消除脸上的红肿。” “行,那我们现在就去。” 严意茹拉着苏泠月,迫不及待的向外走。 小影见状,赶紧跟上去。 月珊看到这一幕,不由一愣。 这严大小姐是有病吗? 苏泠月那个丑女的话,她居然也信,疯了吧? 但想归这样想,她还是转身跟了过去。 严意茹把苏泠月带到般舱二层的一间房间。 到房间后,苏泠月执意把严意茹的丫鬟小影和月珊留下房门外。 小影原是不肯,耐何苏泠月坚持,严意茹也听她的话,不得不出去候着。 “喂,你家小姐到底行不行?” 小影在门外来回踱步,见那么久,房门始终没开, 心里越来越不安,就怕苏泠月把她家小姐弄出个好歹来。 月珊耸耸肩膀: “我说了,她要是真有那能耐,自己也不会现在这幅人见人怕的模样。” 小影听她这么说,越发焦躁。 “啊——” 这时,房内突然传来一记尖叫声音。 小影脸色剧变,用力的撞开房门: “小姐,你怎么样了?” 月珊跟着跑进来,顾不得看清严意茹的脸,便开始 落井下石: “严小姐,奴婢都告诉过你了,三小姐她什么都不会。 你偏不信,这下该后悔了吧?” “小姐,你脸若是毁了,以后该怎么见人?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应该极力劝阻你的。 这下可怎么办? 回去后,奴婢该怎么跟丞相和夫人交待呀。” 小影听到月珊的话,顿时直接吓哭了。 “小影,你哭什么? 我的脸没有毁。” 严意茹从铜镜前站起身,转身正对着小影和月珊。 原本肿红不堪的脸,此刻已经消了肿,除了几道血痕隐约可见,整张脸完全没有毁容的迹象。 “小姐,你、你的脸怎么会……” 小影震惊的瞪大眼睛,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严意茹摸着自己的脸,笑靥如花,看着苏泠月的眼神,说不出感激: “三小姐,真是妙手神医,请受意茹一拜。” 说着,她弯身屈膝,准备行礼。 苏泠月忙伸手阻止: “严小姐严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若你不信我,我亦是爱莫能助。” 小影听她这话,慌忙上前,连连赔不是: “三小姐,方才是奴婢有眼无珠,请你大人有大谅,莫要见怪。” 苏泠月看着小影是个识理知进退的人,也无心为难: “放心,我的心胸没那么狭隘。” 第三十五章 胆大包天的苏三小姐 小影听苏泠月这话,更加自责,顿时不由向月珊投去埋怨的眼神。 月珊看着严意茹完好无损的脸,一阵晴天霹雳。 怎么会这样? 苏泠月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 叩!叩! 这时,房门被敲响。 苏泠月和严意茹不约而同转身,顺着声源向门外望去。 刹那间,严意茹看到站在门外的苏云兰,脸上掠过一抹诧色: “苏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苏云兰笑意盎然地回道: “宴会将开始,七皇子见严小姐和泠月不在厅里。 担心你们出什么事,便让人出来寻。 刚好我的丫鬟看见你们上楼,我便上来看看。 严小姐没什么事吧?” 严意茹听着她关切的声音,轻斜了苏泠月一眼,温柔地说: “本来有事,幸得三小姐仗义,现已无事。 既然宴会要开始了,那我们赶紧下楼吧。 莫让七皇子他久等。” 说罢,严意茹亲密的拉起苏泠月的手,一同离开房间。 苏云兰看着这一幕,一脸惊愕。 怎么回事? 为何这严意茹对苏泠月如此礼遇? 要知道这严意茹可是丞相府最得宠的大小姐,更是当今皇后亲口认下的义女,身份无比尊贵。 多少世家千金都想与她结交,耐何她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更有传闻,说她性格孤僻,不是什么人都愿意结 交。 今日参宴,她也是打着与她结交的心思,没成想,竟让苏泠月捷足先登。 真叫人气愤。 苏云兰越想越不甘心。 她特意放慢脚步,待月珊从她身边经过,不着痕迹的拉住她,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泠月怎么就搭上严小姐了?” “大小姐,这事说来有点复杂。” 月珊尾音未落,走在前头的严意茹和苏泠月忽然顿步回头。 苏泠月看着杵着没动的苏云兰,扬声问: “大姐,不是说宴会要开始了吗? 你怎么不走呀?” 苏云兰闻言,看了眼月珊粗糙的手,心生一计。 她黛眉轻挑,目光责备的看向苏泠月,说: “泠月,姐姐知道你脾气不好,可再不好,丫鬟也是人。 月珊才伺候你一日,你便把人折磨成这样, 你心怎么这么狠?” “我折磨她?” 苏泠月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 “大姐,你说这话,可得有证据才好。” “难道我还能冤枉你不成?” 苏云兰抓起月珊的手,把她拉到严意茹和苏泠月面前。 迅速卷起她的衣袖,把她手臂上的伤痕露出来: “你敢说这不是你的杰作? 常言道:打狗也得看主人。 月珊怎么样是四皇子赏赐给我的人,我见你丫鬟有伤在身。 不忍心看你无人伺候,把月珊借于你,你竟 把人伤成这样。” “大姐,你是京都第一才女,出名的知书达礼。 怎会不晓得“家丑不外扬”这么粗浅的道理? 且不说我从未折磨月珊,就算有,我是主,她是仆。 她犯了错,我自然教导之权。 莫不成,就因她是四皇子所赐,我便得看她脸色,奉她为主吗? 再者,身为丫鬟理应尽忠。 但你知月珊是怎么对我的? 尊卑不分,趾高气昂,这些严小姐都可作证。 我没让人把她丢尽湖里喂鱼,便是最大的仁慈。” 苏泠月言词犀利,字字铿锵有力,强大的气势,不自觉的让人充满压迫感。 “苏大小姐,这本是你和三小姐之间的私事。 身为外人,我不便介入。 但既然三小姐提及到我,我不得不说两句。 你身边这丫鬟,确实目无尊卑。 从方才在楼下,她就一再对三小姐冷嘲热讽。 要不是三小姐性情温和,换作是我,必严惩不怠。” 严意茹出声附和。 月珊闻言,脸色骤变,急声道: “严小姐,奴婢方才只是太担忧你,才会……” “太担忧我?” 严意茹掩嘴轻笑,彷若听到什么可笑的事: “我和你素未谋面。 何况,三小姐才是你的主子。 你弃主子于不顾,而忧心他人。 像你这种不忠不义的丫鬟,留着又有何用?” 言罢,严意茹看向苏泠月,说: “三小姐,我们下去吧。” “好。” 苏泠月看也没看苏云兰一眼,转身便和严意茹下楼。 苏云兰望着她们消失在长廊的背影,瞬间冷下一张脸,气愤的跺了下脚。 真是气死她了。 素闻严家小姐待下人亲厚,最见不得他人欺凌弱小。 她本想着借月珊身上的伤,破坏她对苏泠月的印象。 哪知,反倒泼了自己一身脏。 估计这下严意茹定会觉得她不可理喻吧。 “大小姐……” 啪! 月珊刚出声,脸就被苏云兰狠狠的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摸着辣辣生疼的脸,月珊“咚”的一声跪倒在她面前: “大小姐,是奴婢错了。” “我让你在她身边呆着,是让你帮着我扳倒她,不是让你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给我找麻烦。 你最好祈祷接下来的计划能成功,否则到时你就磕破头,谁也救不了你。” 苏云兰愤怒的甩了下长袖,头也不回的向长廊的尽头走去。 一层船舱,苏泠月和严意茹到时,众人已然入席。 主位上,七皇子和四皇子并肩而坐,聚精会神的欣赏歌舞。 在他们身侧不远的洒桌,一个穿着黑色锦袍,面戴半边银色面具的男子,犹为引人注目。 苏泠月看那人的身形,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免 多看了几眼。 “怎么了?” 严意茹见苏她走到一半,忽然停住,禁不住疑惑。 苏泠月回过神,摇摇头: “没事。” 应该是她多心了。 净无炎明明亲口说他不会来。 而且,他一个江湖杀手怎么可能与皇子们有所牵扯。 若他们真相识,他不用总是以狼头面具示人。 “那我们赶紧入座吧。” 严意 茹向来低调,拉着苏泠月便向尾端的位置走。 哪知,俩人刚坐下,四皇子景煜的声音就从前方传来。 “传闻苏家三小姐擅舞,今日七皇弟生辰,不如三小姐可否一舞,为其助兴?” 苏泠月端起茶盏,刚啜了一口,乍然听到他这话,差点没喷出来。 她定了定心神,放下茶杯抬头,见众人都向她投来或鄙夷,或看戏的眼神。 她起身,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中央,先给七皇子行了个礼,而后一双美目扫向他身侧的四皇子: “敢问四皇子听何人说我擅舞的? 世人皆知我疯傻多年,传出这种不实言论的人,莫不是脑子被驴给踢了?” 听闻她这话,在坐众人,纷纷倒吸了口凉气。 四皇子说那话,但凡有点脑子的都听得出来,是存心想让苏泠月难堪。 岂料这苏泠月竟胆大包天,当这么多人的面子,半点颜面也不给四皇子留。 她不怕死吗? 第三十六章 凤求凰 “苏泠月!” 四皇子面色骤沉,磨牙霍霍的瞪着她,森冷的眼神,活要将她千刀万剐般。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此刻,苏泠月必然体无完肤。 若是以前的苏泠月,怕早就吓得魂不附体,然而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苏泠月。 怕或许有之,但若因此而低头,那是不可能的。 苏泠月无视她的恼怒,径自对七皇子道: “七皇子,臣女虽不能舞,但音律尚可。 若你不介意,臣女可为你弹奏一曲助兴。” 七皇子景焓眼眸眯成一条线,探究般的盯着她: “你懂音律?” “略懂一二,还望七皇子不嫌弃。” “当然不嫌弃” 七皇子景焓说话间,眼角余光有意无意的往旁边,戴着半边银色面具的男人身上扫。 “有琴音无伴舞,难免美中不足。 不知严小姐可愿意为泠月伴舞?” 苏泠月侧身微转,莹莹目光落在尾端酒桌的严意茹身上。 严意茹没料到她会提出此要求,不禁一怔。 苏泠月见她迟迟不起身,轻叹道: “严小姐要是为难的话,那……” “不为难。” 严意茹倏地站起身,面色微红的看了眼主座上七皇子,低头道: “臣女愿意给泠月小姐伴舞。” “那就有劳 严小姐。” 苏泠月话刚说完,就见七皇子长袖一挥,很快几名仆役就给她搬来一架古筝。 苏泠月淡然的走到古筝前坐下,抬手先调试了下音色。 四皇子景煜瞅着她熟练的动作,拧眉看了眼,坐在他下方的苏云兰: “她会弹琴?” 苏云兰摇摇头: “未曾听说,亦未曾看过她在府中抚过琴。” “你的意思是,她在故弄玄虚?” 四皇子景煜冷然嗤笑,鄙夷的看着苏泠月。 “是不是故弄玄虚,四皇子看看不就知道了。” 苏云兰冷眼看向正专心调音色的苏泠月,眼里写满嘲弄之色。 另一边,苏泠月调试完音色,抬头望向严意茹,含笑询问: “严小姐,凤求凰可否?” 严意茹震惊地瞪大眼睛: “你……你……” 苏泠月知道她想说什么,但笑不语。 严意茹见状,羞怯的点点头 。 在坐的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流露惊讶之色。 任谁也没有想到,苏泠月竟与严意茹交好。 要知道这严意茹,可是严丞相的心肝宝贝。 而这严丞相又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 严意茹身份有多金贵,不用想也知道。 不过,最吃惊的还是莫过于四皇子景煜。 相较之下,七皇子景焓一脸镇定,仿佛苏泠月和严 意茹的交好,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就在众人还在沉浸在苏泠月和严意茹交好的震惊里,苏泠月已经开始拨弄琴弦。 悠扬的琴音似清风流水拂过每个人的心田。 那琴音起起伏伏,时而如千军万马,澎湃激昂;时而缓缓,如流水潺潺,时而低回,委婉似窃窃私语。 随着音律的节奏,严意茹翩翩起舞。 她舞姿轻灵,身似轻燕,身软如柳絮,双臂柔若无骨,曼妙的舞姿犹如花间仙子,山中明月,让人看得如痴如醉。 俩人可以说配合得天衣无缝。 苏云兰看着这一幕,犹 如五雷轰顶。 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苏泠月抚在琴弦上的手指,愤恨的攥紧拳头,纤细的指甲嵌入掌心,她似乎也不觉得痛般。 怎么会这样? 她认识的苏泠月明明大字不识几个,更别说弹琴。 可她会弹琴却是不争的事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她同样震惊的还有四皇子景煜。 在他的记忆中,苏泠月就是动不动哭鼻子的傻子,每天除了吃,就是哭闹。 可眼下的她,却像变了个人似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在他们 俩人的不思其解中,苏泠月的琴声渐止,严意茹也停止了舞动。 “臣女献丑了!” 苏泠月和严意茹一同 走上前,低身行礼。 “琴音宛若天籁,舞姿 惊为人。妙哉!” 未等七皇子发声,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忽然起身,赞叹连连。 七皇子听言,笑道: “极少听到你对他人有如此高的赞誉,真是难得。” 银面男人偏头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语,转身离席。 苏泠月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一时没忍住,出声询问: “七皇子,臣女冒昧问一句,那位公子是何许人?” “三妹,当众询问陌生男子身份,成何体统。 就算你不顾自己的清誉,也得为咱国公府的声誉想想。” 七皇子还未答话,苏云兰便起身对着苏泠月一番数落。 听到她的话,席座上有人说道: “苏三小姐连凤求凰这种曲子都敢当众弹出来,云兰小姐还指望她有脸有皮?” 苏云兰闻言,立刻碾步上前,对七皇子说: “七皇子莫见怪,我这三妹,脑子还不甚清醒。 在你的宴席做出这种没羞没臊的事,是我这个当姐姐的没把她看好。 请七皇子宽恕她一回。” 面对他人的指指点点,还苏云兰的落井下石,苏泠月面淡如水,仿佛他们说的人不是她。 倒是站在她身旁的严意茹,脸色红得像被烙铁烫过一样。 “大姐,我痴傻了那么多年, 也没少被人教做丢人现眼的事。 你现在跟我谈脸皮,是不是太迟了? 再者,方才那位公子欣赏我弹的曲子。 正所谓知音难求,我随嘴一问,何错之有?” “可你是堂堂的国公府三小姐,是还未出格的女子。” 苏云兰见她如此不知廉耻,看她的眼神不自觉流露厌恶之色。 “那又如何? 我一没与他人做出越矩行为; 二没败坏门风。 何况,四皇子身为我的未婚夫,他尚未出声指责。 大姐是不是管得有点宽了? 平日里,也不见得大姐对三妹如此关怀。 今日处处盯着我不放,是不是关心得有点过头了?” 苏泠月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 苏云兰瞬间被噎得哑口无言,面色更是青白交错,难看至极。 苏泠月见状,侧身微转,冷眼扫向方才起哄的粉衣女子身上: “这位小姐,你觉得我弹的凤求凰不入流,还是觉得严小姐的舞姿过于轻浮?” “我……我……” 粉衣女子缓缓起身,面对众人注视的目光,吱吱唔唔,半天答不出一句话。 确切地说,是不敢答。 苏泠月这句话,分明就是个坑。 严意茹又将舞跳得那么灵动,无论她说曲子如何,都等于在羞辱她。 她巴结她都来不及,哪敢得罪她? 第三十七章 死路一条 “怎么,答不出来?” 苏泠月低低一笑,美目扫过席座上所有人,葱白的手指撩了下额前飘落的发丝,道: “凤求凰,是求爱之曲没有错。 但既然古人敢创作,我为何不敢弹奏? 是谁规定女人就一定只能被人选择,而不能自己作主,决定自己的人生? 男人是人,女人就不是人吗? 自古有言,女人为阴,男人为阳,阴阳结合方得圆满。 没有阴,哪来的阳? 别忘了,在坐的各位,可都是从女人肚子里生出来的。 在你们以女人的行为为耻的时候,请先想想你们的娘亲。” “苏泠月,你给我闭嘴,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四皇子一巴掌拍向酒案上 ,脸上露出气忿的神色,怒声吼道。 苏泠月幡然转身,无惧他的愤怒,轻笑道: “四皇子,你说我妖言惑众,难不成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我看你就是在找死!” 四皇子一个箭步向苏泠月冲过去。 七皇子见状,眼疾手快的拉住四皇子: “四哥,这苏三小姐病才好,难免不太清醒。 你千万不要跟她置气,免得气坏自己的身体。 何况,今日是老七我的生辰,你就当作给我点薄面。” 四皇子攥紧 拳头,瞅着苏泠月不怕死的眼神,怎么也平息不了心中的怒焰,抬手就要掰开七皇子的手。 “四哥,她身上有那个人的玉葫芦。 你可以不给我面子,但你不能不给那个人面子。” 七皇子景焓看着他眼中流露出来的嗜血目光。 怕他真的会对苏泠月痛下杀手,连忙小声提醒。 四皇子顿时如同被人当头一棒,失去的理智渐渐回笼。 攥紧的拳头微微一松,深邃的黑眸里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甘。 旁边苏云兰并不清楚,七皇子对景煜说了什么。 见他突然揠旗息鼓,愣怔之余,心中怒焰蹭蹭往上升。 眸底深处一抹狠绝一闪即逝,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泠月小姐,你就别再激怒四皇子了。” 严意茹生怕景煜真的会对苏泠月下手,赶紧拉着她回坐位。 “他要生气是他的事,我又没让他动不动就吼人。 身为东凤国的皇子,却半点容人雅量都没有,谁嫁他,谁倒霉。” 苏泠月声音不大也不小,却足以让在坐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见她如此不要命,众人只当她在疯言疯语。 但四皇子却不是这么想。 只见他听到苏泠月的话,再次火冒三丈,牙咬得硌硌响: “老 七,你听听她在说什么话? 当真我不敢收拾她是吧?” “四哥,你冷静一点。” 景焓死死的拉住景煜的胳膊,指着脑门,说: “她这有问题,你跟她计较,更显得你心胸狭隘。 走,我陪你喝酒,消消气。” 话落,他用力的把四皇子拽回酒桌。 坐下后,他抬头望向苏云兰,含笑道: “云兰小姐,你素有京都第一才女之称。 想必其你其他才艺也不弱,不知可否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助助兴?” 听到七皇子点到自己名字,苏云兰忙走上前,低身行礼: “云兰自然愿意,只是不巧。 前些日里在府中练舞时,不小心的扭发手腕,怕是无法抚琴起舞。 不如,我给大家吟一首诗可好?” 七皇子也并为难,点头道: “也行!” “她倒是聪明。” 席下,苏泠月听见苏云兰的话,低声呢喃一句。 严意茹无意听到她的话,侧眸看了她一眼,短暂的犹豫了下,才出声道: “三小姐对苏大小姐似乎很有敌意。” “严小姐与自家姐妹很亲近?” 苏泠月一语双关。 严意茹低声轻叹: “我倒是想,可惜有心无力。” “即便你有心,未见得她人就有心。” 严意茹对她的话,甚是赞同。 “苏小姐,方才对四皇子说的那些话是否真心?” “自然。” 严意茹惊诧的瞪大眼眸。 方才,她只当她以退为进,故意引起四皇子的注意力。 毕竟,四皇子倾心苏云兰从所周知,耐何他与苏泠月有婚约在身,不能随心所愿。 未料,苏泠月也无心这桩婚约。 当真稀奇。 “为何? 这京都城多少女子挤破头,想嫁给四皇子,哪怕当个妾也愿意。 你当真不稀罕?” “我为何要稀罕?除了皇子这层身份,他哪点好了? 以貌取人,没有半点君子风度,心思狡诈。 我现在有皇太后庇护,他依然对我半点情面都不留。 若有一日我失去这层庇护,我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何况,一入宫门深似海。 多少女子,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留在深宫内菀,到头来真正善终又有几人? 与其老死宫中,不如在宫外当自由人。” “好一个不如在宫外当自由人。 以前,只听闻三小姐痴傻,而今看来,三小姐才心思最通透的那个。 不知,你是否愿意与我结友?” 严意茹凝视着苏泠月,灼灼目光,流露出深深崇拜。 苏泠月微愕,明显她没料 到,这严意茹思想竟如此开放。 要知道,她身处的可是思想封建的古代。 “三小姐?” 严意茹见她有些恍神,疑惑地轻唤。 苏泠月回过神,轻笑道: “我以为我们已是朋友。” 严意 茹愣了下,掩嘴笑道: “瞧我,都高兴得说错话了。” “严小姐既然十分赞同我的话,为何还要一头往里栽?” 苏泠月眼眸微抬,看了眼主座上的七皇子,其意思不言而喻。 严意 茹顺着她的视线,朝七皇子的方向望了眼。 面颊浮起丝丝红晕,犹如傍晚天边的晚霞,说不出羞怯。 随后,她想到什么,低垂着眼睑,无奈轻叹: “有时候心仪一个人只是回眸间的事, 又不是市集上的物什,任你三挑四拣后,才做决定。 可惜……” 苏泠月刚端起茶盏,正准备喝茶,见她眸光里一片黯然,她忙放下茶盏,执起她的手,说: “幸福是攥在自己手中的。 据我所知,七皇子尚未婚配,你亦未许人。 只要你舍得下面子争取,还是有机会的。” “谈何容易。” 严意茹苦涩一笑。 且不说皇子的婚配向来由皇上作主。 就说她好了,即便她愿意舍下颜面,她父亲也绝然不允。 第三十八章 落湖 宴会结束后,苏泠月和严意茹便起回厢房休息。 不似他人,依旧围着四皇子和七皇子转悠。 她们走后没多久,四皇子和七皇子也摆脱众人,各自回到楼上厢房。 一进门,七皇子就慵懒的往榻上瘫,一双好看的单凤眼,望着窗边负手而立,面戴半边银色面具的黑衣男子: “这苏家三小姐,确实有点与众不同,难怪你想保她。 就她刚才张狂的样子,要不是我阻拦,景煜非得弄死她不可。” 黑衣男子缓缓转身,凉薄的唇勾起抹邪魅的弧度: “别说他,我也好几次忍不住差点动手杀了她。” 七皇子瞬间坐直身体,俨然听到什么稀奇的事: “能把你和景煜气到这种地步,这苏三小姐也是能耐。 话说回来,那严家大小姐可是出名的孤僻,未料她们竟能结成好友。 当真是稀奇。” 黑衣男子踱步至榻边,在七皇子景焓对面的位置,弯身落座。 修长的手指端起桌上的茶盏,一手捏起茶盖,刮了下杯中飘浮的茶味,漫不经心的轻啜了一口。 继而抬头,深邃的眼眸,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这与我何干?” 七皇子端起茶盏轻呷 了一口,对黑衣男子说的话,完全不以为意。 “景焓,你年纪也不小了,也是该选妃的时候了。” “长幼有序,景煜都没成婚,哪里轮得到我。” “不选妃,今日你大费周章的宴请各家千金,是为何?闹着玩?” 七皇子放茶盏,笑道: “你说对了,就是闹着玩。 不过,不是我,是景煜。 这游湖的主意,是他出的,也是他极力怂恿我办的。 我这不好奇他存什么心思嘛,便同意了。 反正账又不用我来出,我给他一个名头,看场戏,何乐不为。” “有意思!” 黑衣男子邪魅一笑,放下茶盏,起身,疾步如风,消失在厢房。 七皇子见状,不满的咕哝了句: “走也不说一声,不知道还以为你媳妇被人抢了。” 甲板上,凉风习习。 但由于临近晌午,日头还是有些晒,以至于众官家小姐都不敢出来。 不过,有一个人例外。 便是苏泠月。 苏泠月一个人在厢房里,呆得实在无聊,便独自出来赏莲。 望着湖中开得正艳的莲花,心里正想着摘几朵回去捣碎做面膜。 身后骤然传来苏云兰阴阳怪气地声音: “花比人娇,三妹看着不觉得黯然失落吗? ” 苏泠月回转过身,看着走近的苏云兰,好看的唇角扬起抹嘲讽的弧度: “花再妖艳,也有凋零的时候。 我为何要黯然失落? 就算黯然失落,也该是那些空阴外貌的人。” 苏云兰怒目圆瞪:“你敢讽刺我是个花瓶?” 苏泠月耸耸肩,表示无辜: “我可没这么说,但是大姐你要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 苏云兰见她如此牙尖嘴利,气愤的咬了咬牙,转身望着平静的湖面,冷笑道: “苏泠月,你说如果我现在把你推下湖,会不会有人来救你?” “你……” 苏泠月话还没出口,就看到苏云兰身后的月珊和月禾,已经气势势的向她走过来。 “苏泠月,你别怪我心狠。 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应该成为我当四皇妃的绊脚石。” 苏云兰抬头就对月珊和月禾使了个眼色。 月珊和朋禾不敢迟疑,伸手就要去抓苏泠月。 苏泠月眼疾手快的从衣袖下取出银针,作以防备。 月禾跑在前面,苏泠月一眼锁定她。 眼看月禾就要抓住她的手,苏泠月侧身一闪,以迅雷不及尔之速蹿到她身后,扬起针尖对着月禾的脖子,用力扎下去。 月禾瞬间身子一软,直接倒地 不起。 苏云兰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呆住了,颤抖的抬手,指着苏泠月: “你杀了月禾!” “她要害我,我为什么不能杀了她?” 苏泠月冷然嗤笑,一脸讽刺。 苏云兰气愤至极,怒目猩红的看向月珊: “杀了她,否则你也别想活。” 月珊闻言,眼底深处划过一抹嗜血的寒芒: “苏泠月,你去死吧。” 说话的同时,她犹如鬼魅的闪到苏泠月面前。 苏泠月见她身手这么快,这才意识到她有功夫,顿时不敢掉以轻心。 她握紧手中的银针,一边闪躲月珊的袭击,一边寻找下手的机会。 俩人你追我赶了一会,苏泠月开始不停的喘气。 没办法,她只是练过舞蹈,不是专业出身,身体素质终归不能和有功夫底子的月珊相比。 月珊察觉到她的体力不肢,二话不说的向她飞扑过去。 苏泠月下意识的想要闪开,但已经来不及了,无奈下,她只能挥起手里的银针,在空中胡乱一通的乱划。 “啊——” 手背被划出一道细长的血痕,月珊忍不住痛呼出声。 看着伤口上血汩汩而出,再想到她昨日的刁难,月珊瞬间犹如一头被激怒的母豹,恨不能把她撕成粉碎。 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她疾步要向她走过去。 哪知,才迈出两步,全身忽然一阵麻麻的感觉,眼前的视线也渐渐变模糊。 “你在针上抹了药?” 月珊用力的摇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对啊,专门用来地付你们这些居心不良的人。” 苏泠月见她中招,心微微一松。 “我杀了你。” 月珊用尽最后的力气向苏泠月扑过去。 苏泠月万万没想到,她在中药的情况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力气,她下意识的想掰开她的手。 苏云兰看到这一幕,快步上前,帮着月珊抓着苏泠月向船板外按。 苏泠月一个人对付月珊本来就有些吃力,再加上一个苏云兰,别说挣脱,没被推下湖就不错了。 “苏云兰,你这么想让我死是吗?好,那我们就一起死。” 苏泠月最终不堪重负,在被推翻出船板的刹那,她把心一横,卯足所有的力气,一手抓住月珊,一手抓住苏云兰,有种鱼死网破的狠绝。 苏云兰被吓到了,急忙的想推开她。 就在这时,船身突然晃动了一下,苏云兰身子一个没站稳,直接被甩进湖中。 与此同时,苏泠月和月珊也相继掉下云。 “来人,有人落湖啦……” 第三十九章 他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苏泠月掉进湖中后,用力的扑腾了几下后,渐感无力,身体慢慢的沉入湖中。 她清晰的感觉到冰凉的湖水,不停的从她的七孔灌入,一点一点的剥夺她的意识。 无助的绝望感弥漫心头。 她就要这样死掉了吗? 不,她不想死。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苏泠月仿佛看到有个人影奋力的向她游过来。 是谁? 苏泠月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想看清那人的面貌,可惜,最终还是失去了意识。 待她醒来时,她人已经在厢房。 “泠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严意茹看着睁眼的苏泠月,一脸关心地问。 “我……我这是在哪里?” 苏泠月按着隐隐作疼的头,环扫了下眼前陌生的环境,缓缓坐起身。 “船上的厢房。” 严意茹扶着她坐好,然后端杯热茶送到她面前: “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你和云兰小姐怎么一起掉入湖里了?” 苏泠月接过她递来的茶,轻啜了一口。 听到她的问话,猛然想起她和苏云兰一起落湖的情景,忙抓住严意茹的手,问: “苏云兰呢?” 严意茹按住她的手背,说:“在对面厢房里,还没醒呢。” “是谁在照顾她?” 严意茹眼神有些闪烁。 虽说苏泠月明确表示不喜欢四皇子,但四皇子出格的行为,难免让她颜面扫地。 旁边小影不忍她为难,走上前道: “回三小姐的话,是四皇子。” “泠月,四皇子他……” “你什么都别说,我明白,也不介意。” 苏泠月知道严意茹想说什么,适时打断她的话。 “你当真不介意?” “我介意又如何? 他倾心苏云兰已是人尽皆知的事,难道你以为我死乞白赖的,他就会回心转意? 别说我看不上他,就算我看上他,我也不会这么做,因为他不值得。” “你说的也在理。 只是我万万想不到,你那同父异母的姐姐,竟这般不知廉耻。 四皇子出格也就罢了,毕竟他是男子。 可她…… 怎么说四皇子是她未来的妹夫。 她这品性,哪配得上京都第一才女之名。” 严意茹深深的叹了口气,真心为苏泠月感到不值。 “无碍,人在做,天在看。 报应这种东西,向来只会迟到,不会不到。” 话落,苏泠月忍不住掩嘴轻咳起来。 严意茹连忙站起身,给她拍背顺气: “要不要再喝杯水?” 苏泠月摇摇头,缓过气后,想到和她们坠入湖中的月珊,忍不住问了句: “对了, 月珊呢?” “淹死了。” 严意茹低声轻叹,脸上露出惋惜之色: “听到有人落湖,大家都跑到甲板上。 看到你和苏云兰,以为只有你们二人落水。 待发现那丫鬟也掉入湖中,命人去救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是谁救我上船的?” 严意茹拧眉回想了下,道: “是宴会上赞你弹琴弹得好,戴着银色面具的公子。” 竟是他! 苏泠月苍白的脸上掠过一抹惊讶。 她原以为救她之人,就算不是七皇子,也是他身边的侍卫。 未曾料到,竟是那个人! 叩!叩! 就在这时,厢房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谁?” 苏泠月偏头望向房门。 “苏小姐,是我,景焓。” 门外传来七皇子低沉悦耳的声音。 严意茹闻言,倏地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 苏泠月见状,拉住她的手,含笑道: “你慌什么,他又不是吃人的老虎,镇定一点。” 话落,她对着门,扬声喊了句: “七皇子请进!”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七皇子领着随从走进来,一进门,他便看到苏泠月毫无遮掩的脸,冷不防被惊了一下。 她的脸,苍白无色,双颊坑坑凹凹,如同蜂窝一样,看得人汗毛直竖。 好在七 皇子的定力很好,没有当场表现出来。 不过,站在他身后的随从,却没有这么好的定力,只见他一转身就掩嘴作出呕吐状。 苏泠月见状,伸手拿起床榻上的面纱,戴在脸上: “污了七皇子的眼睛,望请见谅。” 七皇子闻言,脸上掠过一抹尴尬: “是我管教下人无方,冒犯三小姐,你不要见怪才是。 对了,三小姐这脸是在治疗吗? 我瞧着你脸上的伤,好似比之前我见过的,好像有所好转。” “没有,应是七皇子记差了。”苏泠月道。 七皇子听她这么说,尴尬的摸了下鼻子,转而看向严意茹: “严小姐也在,看来二位交情不错。” 严意茹低身行礼,垂着眼睑,道: “知音难觅。说来得感谢七皇子,若不是七皇子的盛请,意茹恐怕还不能结识泠月这个朋友。” “原来是我牵的线。” 七皇子看了眼严意茹,转而对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色: “把姜汤给苏三小姐送过去。” “这姜汤……” 苏泠月看着随从送过来的姜汤,疑惑的看着七皇子。 “四哥亲自吩咐让人熬的,他走不开,便让我代替他送过来。 三小姐不会嫌弃吧?” 七皇子解释。 苏泠月闻言,眉心紧 皱,抬手扯了下严意茹的衣袖,道: “意茹,能否请你先出去一下? 我有几句话,想私下跟七皇子说说。” 严意茹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七皇子,点了点头,领着丫鬟离开。 七皇子见状,也把随从遣出去。 见厢房内,就剩下苏泠月和他俩人。 七皇子看着从床榻走下来的苏泠月,饶有兴味地说: “三小姐,你我独处一室,就不怕有损你的清誉?” 苏泠月不以为然地说: “七皇子说笑了,我苏泠月的名声在京都城有多不堪,你又不是不知道。” “苏三小姐特意把人遣出去,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我想请问七皇子,那位银面公子到底是谁?” 七皇子剑眉轻挑: “你对他有兴趣?” 苏泠月解释: “他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七皇子点了下头,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苏泠月也没有继续追问。 虽然她很想知晓那人的身份,但七皇子执意不说,她也没必要自讨没趣。 俩人静默了片刻,七皇子像想到什么,凝声问: “苏泠月,你和我四哥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七皇子,想看戏吗?” 七皇子狐疑的看着她。 苏泠月回了他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但笑不语。 第四十章 特殊癖好 “小姐,你说七皇子和苏三小姐在厢房都呆大半天,怎么还没出来?” 严意茹和苏泠月的房间正好面对面,小影知道她家小姐对七皇子的心意。 从苏泠月房间出来后,她便敞开着房门,一直盯着对面。 结果等了半天,都没见到七皇子从苏泠月房间出来,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严意茹被她这么说,心情也焦躁起来,时不时向对面望去: “兴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再重要的事,他们也不该关着门。 这孤男寡女的,让人作何感想。” “小影,休得胡说。 泠月和别的女子不一样,我也相信七皇子不是那种轻浮的人。” 严意茹厉声喝斥。 “小姐,你和苏泠月才认识多久? 没错,她是帮你解决了一时的困扰,但知人知面不知心。 谁晓得,她是不是看中你严家大小姐的身份,才刻意帮你的? 而且,你也看到那个苏云兰是什么德性。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苏云兰连自己未来的妹夫敢勾搭。 谁知道,这是不是她们国公府,一向的行事作风。” 小影目不转睛的望着,对面依旧紧闭的房门,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不、不可能的。” 严意茹用力摇摇头 ,不相信她的猜测: “就算泠月真如你所说,七皇子也不会……” “小姐,你别天真了。 苏泠月是丑了些,但代不表她没有勾引人的手段。” “小影,你不要再说了。 我相信泠月,也相信七皇子。” 严意茹站起身,目光冷厉的瞪着小影,眼里充满警告。 虽然她和苏泠月相识不久,但直觉告诉她,她不是这样的人。 小影自小伺候她,第一次见她用这么严肃的眼神看她,冷不防被吓到了。 “严小姐,你的丫鬟说的没有错。 我要是你,我现在就过去敲门,看看情况。 信错人不可怕,大不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可怕的是,芳心错付。” 清脆的声音如风一般,从厢房外传来。 须臾,一名穿着粉色衣裳的女子出现在在门外,含笑看着严意茹。 严意茹一眼认出那人,就是在宴会上想让苏泠月难堪,结果反被怼得哑口无言的女子。 “你是?” 女子微微欠身:“小女子庄柔,家父乃是户部尚书庄少谦。” “原来是庄小姐。 庄小姐一向有听人墙脚的喜好吗?” 严意茹眉心紧蹙,语里充满讽刺味。 庄柔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指着敞开的厢门,说: “严小姐,我并无 意偷听。 只是你厢房的门开着,你的丫鬟说话的声音又大。 我不小心听到的,还请勿见怪。 其实,我也是担心你识人不清,受人欺骗。 毕竟,七皇子那么的优秀,谁不想成为他的皇妃? 何况是苏泠月那种女人。” 严意茹心中原本就焦躁,被她这么一说,更加不安,不自觉搅着手中丝帕,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苏泠月的房门。 庄柔见状,跨过门槛,走到她面前,继续怂恿: “严小姐,你若信得过我,我陪你过去敲门。 要是你有顾虑,我可以帮你敲。” 严意茹心乱如麻,面对庄柔的建议,更是犹豫不决。 她和泠月是朋友。 七皇子与她又无名无份。 她贸然去敲门,终归不合适,指不定还会触怒七皇子,落不着好。 “严小姐,你若再犹豫,如果他们之间真有什么,怕是要生米煮成熟饭了。 到时你可就真的追悔莫及。” 庄柔继续火上浇油。 “行,我们一起过去,你帮我敲门。” “好。” 庄柔答应得十分痛快。 二人领着丫鬟行至苏泠月厢房门口。 庄柔先示意严意茹不要出声,接着竖起耳朵在门外听了听,而后又抬起手在门上戳了一个小洞,半合着眼睛往里 望。 刹刻间,她看到一男一女,衣裳不整的缠纠缠在一起,画面十分惹火。 但由于男人背对着门,高大的身材,又挡住女人的脸,一时间,她也认不出到底是谁,只当是苏泠月和七皇子景焓。 “怎么样了?” 严意茹不知道她瞧见什么,见她看了半天,话都不说一句,心里一阵忐忑。 “他们……” 庄柔面红如火,指着门上的洞,吱唔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说半句话。 “小影,你瞧瞧。” 听到严意茹的话,小影立即上前望了一眼,随后怒骂道: “苏泠月,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真的勾搭了七皇子。” 严意茹闻言,如遭雷击,身形一晃,“嘭”的一声撞到厢房的门。 瞬间,门被撞开,厢房中春色外泄。 “啊——” 庄柔捂着眼睛,尖叫出声。 严意茹整个人却像被点了穴一样,呆呆的望着榻上,无视她们的存在,肆意缠绵的两个人,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发生什么事……” 听到庄柔的尖叫声,各厢房的门纷纷被打开,朝苏泠月的厢房奔跑。 转眼间,厢房外便聚满围观的人。 “真是世风日下,苏泠月身为国公府三小姐,怎竟如此不知检点……” “往日只当她疯傻 ,如今看来,根本就是本性难移……” “也不知那男人何许人,竟这般瞎眼……” …… 各种难听刺耳的话,如潮水般不停涌现。 就在这时,人群后一道黄莺出谷般的声音骤然传来。 “各位,你们咒骂人时,奶先看清对象? 平白无故往身上泼脏,可是很缺德的。” 众人闻声回头,看到站在对面厢房的苏泠月,众人不由一愣。 “苏泠月人在那里,那房中之人是……” 严意茹听到这话,转身挤出人群,看到苏泠月站在她的厢房外,对着她挥挥手。 而站在她身旁的还有一个男子,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七皇子景焓。 严意茹愣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苏云兰……那人是苏云兰……” “四皇子……和她在一起人的竟是四皇子……” 严意茹惊愕之际,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喊道。 恍惚间,她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 此时,对面苏泠月望着厢房前热闹的的场景,偏头看了七皇子一眼: “不过去解围?” 七皇子剑眉紧挑: “苏泠月,你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苏泠月笑了笑: “我要不狠,现在被人当猴子观赏的,就是你和我。 难不成七皇子有这特殊癖好?” 第四十一章 将计就计 七皇子双目微阖,深深的看了苏泠月一眼,转而迈步向对面的厢房走去。 苏泠月紧随其后。 “怎么回事?” 听到七皇子的声音,聚集围观的众人自动的让出一条道。 看到七皇子来了,站在最前面的庄柔,指着身后房中,已经衣裳半褪的俩人,吱吱唔唔道: “回七皇子,苏云兰和四皇子他……他……” 七皇子抬头往里头望了一眼,面色骤沉,怒喝出声: “荒唐!你们几个,去把他们分开。” “是。” 几名仆役闻言,立刻走上前。 但不知晓四皇子和苏云兰到底中了什么邪,任他们怎么使劲,就是不愿分开。 情急之下,一名仆役拿了一旁的水壶,掀开盖子,就朝两人泼了过去。 脸上的湿冷瞬间让苏云兰和景煜回过神。 俩人看到对方衣裳半敞的样子,脸色剧变。 怎么回事? 不等两人反应过来,便听到了一阵议论声: “京都第一才女,我看京都第一谷欠还差不多……” “四皇子与苏泠月尚有婚约在身,她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勾搭四皇子,这不是存了心的想让苏泠月难堪……” 苏云兰和景煜僵硬的扭过头。 看着面前指指点点的众人,顿时如雷轰顶。 四皇子景煜迅速的推开苏云兰,背 过身,手忙脚乱的整理身上凌乱的衣裳。 苏云兰被他这么一推,身上的衣裳瞬间掉落在地,白色的亵衣彻底的暴露于人前。 她“啊——”的一声尖叫,双手死死的护在胸前。 站在门边的苏泠月,瞅着她狼狈的样子,碾步走过去,弯身拾起地上的衣裳递给她: “把衣裳穿上,不然该着凉了。” 苏云兰闻声抬头,看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苏泠月,惨白的脸上,咬牙切齿道: “苏泠月,是你搞的鬼!” 苏泠月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她把衣裳塞到她手里,说: “如果我是你,我会赶紧把衣裳给穿好。” 苏云兰听她这话,眼睛往她身后望了一眼。 见门外众人迟迟不散,脸上或嗤笑,或鄙夷,或不耻。 苏云兰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慌忙抓起苏泠月丢过来的衣服,慌乱的穿上。 而后,她站起身,扬手就对苏泠月甩过去: “苏泠月,你个贱人。” “啪——” 苏泠月脸一偏,重重的挨了苏云兰一记耳光,面纱飘落,不堪的脸瞬间暴露于人前。 她抚着辣辣生疼的脸,泪眼盈眶,楚楚可怜的看着苏云兰: “大姐,我早知道你心仪四皇子,但因为是姐妹,所以我一直假作不知。 原还想着,待我他日出 嫁,必定为你求娶平妻之位。 可今日之事确实不是妹妹作为,妹妹也没有这个胆量。 姐姐你、你居然这般怀疑我,你太伤我的心了。” 话落,捂住脸,转身就跑走了。 她一边跑,一边擦着脸上的眼泪,显然伤心欲绝。 众人顿时一阵议论纷纷: “以往只道苏三小姐貌丑,未曾料到她心如此心善,被姐姐抢了未婚夫,想到帮姐姐求取平妻之位……” “苏三小姐也是可怜,母亲早亡,又无缘无故被毁容,也不知是不是有人为了夺她四皇妃的位置,刻意为之……” “若是真是苏云兰,她就太恶毒了……” …… 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苏云兰顿时不知所措。 她怎样也没料到苏泠月临走,又给她设了个套。 百般无奈,她只好向四皇子投去求助的眼神。 向四皇子投去求助的眼神。 景煜攥紧拳头,面色森冷的扫过站在厢房门前的众人: “今日之事,你们最好管好你们的嘴,否则后果自负。” 听到他的话,众人面面相觑,随之作鸟兽散。 “景煜,你站住!” “四哥还有事?” 七皇子景焓明知故问。 “是你帮着苏泠月那个恶毒的女人,给我们下的套,是不是?” 景煜走到他面前,一把揪起 他衣领,森冷的眼神犹如被激怒的猎豹,仿佛随时要了他的命。 七皇子无辜的眨了眨眼: “四哥,你这话,老七我就听不明白了。 游湖,是你坚持让我办的。 两位苏小姐落湖,是你让我救的人,也是你让我给苏三小姐送的姜汤。 怎么现在变成是我设局害的你?” “最好不是你,要让我发现是你和苏泠月那个丑女人给我们下的套,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话落,景煜粗暴的推开他,甩袖离开。 苏云兰见状,赶紧追出去。 七皇子站直身子,望着景煜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幽暗的眸底一抹算计的狠厉。 另一边,苏泠月从厢房跑走后,一个人跑到甲板上。 严意茹跟着跑下来时,看到她站在船头暗自抹泪,她走上前: “就我一个人,你不用装了。” 苏泠月回转过身,看着追下来的严意茹,眉眼含笑: “被吓到了吧?” “到底怎么回事?” 严意茹心里虽然已经猜出大概,但还是一片迷惑。 她和七皇子在厢房内,是她亲眼所见。 可最后却变成苏云兰和四皇子,这真的是太诡异了。 “如你所见!” 严意茹愣了下,抓紧她的手,拧眉道: “可我还是不明白,你和七皇子是怎么发现的?” “来参宴之前,我便知苏云兰有心要害我,所以我将计就计。 所有人都以为,我和她落水是不小心。 其实,是她命人把我推下水,结果被我一同拉下去的。 七皇子到我厢房时,说是代四皇子给我送姜汤,我便知这是计。 四皇子对我的态度,你也知道。 突然让人给送姜汤,摆明没安好心,还特意委托七皇子,其用意更是不言而喻。 所以,我和七皇子便给他和苏云兰来个偷天换日。” 严意茹听完她的解释,不禁有流露出担忧之色: “这要是让四皇子知晓,他不会放过你和七皇子的。” “他不敢!” 苏泠月望着湖上美景,说得一脸坚定。 严意茹疑惑的看着她: “为何?” “四皇子和苏云兰被人抓女干在床,又对我恶言相向,众人所见。 若此时,我有个三长两短,你觉得他们洗得掉嫌疑? 就算他真的想对我怎么样,也绝不会蠢到,挑这个时候动手。” 严意茹震惊的看着苏泠月,明显没想到她竟有如此缜密的心思。 “那我和庄柔去敲门也是在你的算计之内?” “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生气?” 苏泠月不答反问。 严意茹轻叹:“我倒是想生气,可你却救了七皇子。 就算扯平了吧。” 第四十二章 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需要一个解释。” 厢房的门一关,景煜用力的扣住苏云兰的手腕,冷厉的眼神,如刀似箭的逼视着她。 苏云兰与他相识多年,见惯他的温柔体贴。 第一次看到如此狠厉的眼神,心头一惊: “景煜,是苏泠月的诡计,是她……” “我知道是她,可你不是向我保证过,计划万无一失吗? 该被人抓女干在床的人,是她和老七,怎么会变成你我?” 景煜一想到刚才被众人围观的情景,不自觉的加重手上力道。 “我……我……” 面对他咄咄逼人的态度,苏云兰心中万分忐忑,急得眼泪快要掉下来。 其实,她也很疑惑。 落水,送姜汤,每一步都丝毫不差。 按理说,苏泠月和七皇子双双喝完被下了药的姜汤后,会丧失理智,被人抓女干在床。 怎么会变成是他们了呢? “云兰,你说实话。 是不是因为迟迟得不到我父皇的成全,所以你故意给我下套?” 苏云兰万万没料到,他竟怀疑到她身上。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景煜,你怎么能怀疑我? 这些年,我对苏泠月做的哪件事,不是为了你我着想? 若我真心想设计 你,何苦等到今日?” “最好不是。你了解我的性格,若让我发现是你做的,别怪我不念旧情。” 话落,景煜用力甩开她,转身打开厢房的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苏云兰被摔坐在地上,待她回神时,四皇子已不知去向。 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顿时泪声俱下,哭得好不伤心。 外头,苏泠月从长廊走来,听到苏云兰的哭声,冷笑一声,迈步跨进去: “没想到京都第一才女,竟也有这般有狼狈的时候,真是稀奇。” “苏泠月,都是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苏云兰猛然抬头,见是苏泠月,起身疯了般的向她扑过去。 苏泠月见状,一脚踹向她的膝盖。 “啊——” 苏云兰惨叫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苏泠月反手把门给关上。 苏云兰看着她的举动,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顾不得膝盖阵阵的疼,一脸警惕地问: “苏泠月,你……你想干什么……” 苏泠月弯身,拽住她长发,用力的向后扯: “苏云兰,被人千夫所指的感觉怎么样?” 头皮一阵发麻的痛,苏云兰下意识挥起手,想抓她的脸。 苏泠月迅速的从袖手取出银针,直抵她的喉 咙: “你再乱动,我一针穿了你的喉咙。” 苏云兰僵着身体不敢乱动,嘴上却不忘放狠话: “苏泠月,你敢这么对我,爹和景煜一定不放过你的。” 苏泠月冷然嗤笑: “景煜,叫得可真亲热。你放心,我是看着他离开,才过来的。 至于爹,你在这么多官家子女面前被抓女干在床,让苏府名声尽毁。你说他会轻饶你吗?” 苏云兰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是害我的,是你……” “没错,是我。但你敢若无心害我,我又怎么害得了你? 当了女支女,还想立贞洁牌坊,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不是很想嫁四皇子吗? 我现在放手,成全你们,开心吗?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最好牢牢抱住四皇子这樽大佛。 男人善变得很,要是他对你失了兴趣,只怕你往后只能在尼姑庵,孤独终老了。” 苏泠月低低一笑,话里无不是讽刺。 话说完,她放开苏云兰,起身离开。 苏云兰缓缓起身,想到苏泠月的折辱,愤怒的抄起桌上的茶壶,摔成碎片: “苏泠月,你这个贱人。你等着,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因为四皇子和苏云兰被撞破丑事,众人也 没了游玩的兴致,在七皇子一声命令下,船往回开。 一回到国公府,苏云兰就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 沈淑珍看她这样,又气又心疼,对着下人不停的吼: “你们赶紧把大小姐从凳子上拽下来,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休想活命。” 话落,她转身看向身侧的苏柏岩,哽着声音说: “老爷,这回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再轻饶了苏泠月那个死丫头。 她不但让云兰身败名裂,更让我们苏府名誉扫地,可见她多歹毒。” 苏柏岩望着房中被丫鬟们救下来的苏云兰,一脸乌云密布,尤其那双黑眸,冷得像要吃人一样。 其实,早在她们回来前,他就已经听闻苏云兰和四皇子在船上发生的事,差点没气得吐血。 云兰是他精心栽培成才的,他对她寄予厚望,没成想,没等她开花结果她就身败名裂。 苏泠月,果然是生来克他的! 苏柏岩手上的拳头捏得硌硌响,愤怒的甩了下袖子,跨步离开苏云兰的院子。 沈淑珍见状,吩咐丫鬟照顾好苏云兰,转身就追出去。 莺歌小筑 苏泠月正好在院子里给紫金花浇水,看到怒气冲冲跑来的苏柏岩,她放下手中的瓢,轻 唤了句: “爹,你怎么过来了?” “你这个孽女!” 苏柏岩面色铁青的走过去,扬手就对苏泠月煽过去,手碰到她脸的刹那,他看到她发髻上的金步摇,生生的顿住了。 “爹,怎么不打了?” 苏泠月明知故问。 苏柏岩恼火的甩下手,怒吼道: “你给我跪下。” “爹,你让我跪,总得有个罪名吧?” “你还想装蒜?你大姐说了,是你给她下药,害她身败名裂,难不成你还想抵赖?” 苏泠月摇摇头: “我没什么可抵赖的。但我觉得爹身为国公,只听一面之词,就定我的罪未免太武断了。 大姐和四皇子被人撞破好事的时候,我一直跟七皇子在一起,游船上所有人都可为我作证。 难不成爹是怀疑我和七皇子联手给他们布局吗?” 苏柏岩语塞。 他可以怀疑苏泠月,但七皇子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绝对不敢。 可这么大的事,云兰也不可能说谎。 苏泠月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继续道: “爹,大姐心仪四皇子,人尽皆知,耐何四皇子与我有婚约在身,太后又不肯松口。 这回的事,说不定是大姐在自导自演,逼着四皇子非娶她不可。” 第四十三章 自愿退婚 “一派胡言!” 苏柏岩还没表态,沈淑珍就带着人,从院外急冲冲的走进来。 她抓着苏柏岩的衣袖,说: “老爷,你千万不能听苏泠月的话,咱们云兰是什么秉性,你最清楚。 她若真要这样做,苏泠月之前又知又傻,更加名正言顺,又何苦等到现在?” 苏柏岩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 苏泠月见他爹开始动摇,冷声道: “那是因为她没有想到我会有清醒的一天。” “就算你清醒又如何?你这么丑,四皇子又是天之骄子,你就算有心勾搭,只怕他正眼都不愿瞧你一下。” 沈淑珍横眉怒目的瞪着苏泠月,不客气地冷嘲热讽。 “我是丑,但至少我爱惜的我声名。” 话落,苏泠月低身跪在苏柏岩面前,语气诚恳地说: “爹,为了证明不是我害的大姐,我愿意去找太后退婚,成全大姐和四皇子。” 苏柏岩一脸震惊:“你要和四皇子退婚?” “你当真愿意?” 沈淑珍狐疑的看着她,脸上明显不信。 不怪她会有这样的怀疑,这婚约可以说是苏泠月的保命符,如今她这么容易就松口,要说她没有阴谋,她打死也不信。 “是,我愿意。 ” 苏泠月说得一脸坚定。 “苏泠月,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沈淑珍立即提出质疑。 苏泠月:“如果大夫人我是为苏府和大姐好,那我不退就是了,反正受人指点,身败名裂的人又不是我。” “不行。” 沈淑珍厉声道,生怕她真的反悔: “祸是你闯出来的,就应该由你来收场。” 苏泠月听着她理直气壮的口吻,特别的不爽,倏地站起身: “大夫人,请你搞清楚。我自愿退婚不代表大姐的事就是我做的。 我忍让是因为我顾全大局,不愿让我爹声名扫地,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也不想让整个苏府的人,因为大姐不端的行为,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 “你……” “你闭嘴!” 沈淑珍奚落苏泠月的话刚到嘴边,就被苏柏岩怒喝住,她愣怔的看着他。 苏柏岩道:“泠月都为大局做出牺牲,你还没完没了的,难不成你真想让我们国公府成为全京都的笑话吗?” “老爷,我没那个意思,我……” 面对他的指责,沈淑珍试图解释。 苏柏岩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扬手制止了她的话,转而望向苏泠月: “泠月,好孩子,还是你识大 体。只要你能挽回咱们国公府的颜面,爹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爹!”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晋见太后?” 苏柏岩试探性地问。 苏泠月瞅着他急不可耐的样子,心中一阵冷笑, 嘴上却乖巧地答道: “明日,这事拖太久反而不利。” 苏柏岩闻言,脸上表情前所未有的和蔼: “行,明日爹爹亲自陪你进宫面见太后和圣上。 那你早些歇息,院中要是缺什么,直接跟李总管说,爹让他给你办。” 这是苏泠月穿越过来至今,第一次见到苏柏岩对她这样和颜悦色,说真的,没有高兴,有的只是可悲与讽刺。 同样是嫡女,苏云兰自小受尽万千宠爱,而她却只能孤苦伶仃的缩在角落里,任人欺凌。 难得的一丝温暖,竟是还是用她终身幸福换取来的。 真的是可悲至极。 行,既然他这么想让苏云兰嫁给四皇子那个渣男,她就让她嫁,但愿她别后悔。 苏泠月低身行礼致谢:“泠月谢谢爹。” 苏柏岩低不可闻的应了个鼻音,然后转身离开莺歌小筑。 沈淑珍见此,不甘心地剜了她一眼,也带着人离去。 目送他们走远后,苏泠月转身准 备回房,不想和净无炎撞了下正面,狠狠的被吓了一大跳。 “净无炎,我知道你当惯梁上君子。但你每次这样一声不响的跳出来,我早晚得被你吓出心脏病。” 净无炎目露疑:“心脏病?” “心疾。” “你这是典型的作贼心虚。” 净无炎不客气的损了她一句。 苏泠月呵呵一笑,语带嘲弄地说: “在你这个“贼”面前,我算什么贼。” 话落,她径自越过他,准备回房。 忽然,她想到什么,折回到净无炎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隐藏在面具底下黑眸,或皱眉,或舒展。 净无炎见她默不吭声,疑惑道: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苏泠月:“我今天在七皇子的船上,看到一个人的身形与你十分相似。” 净无炎两手环胸,饶有兴味地问:“所以呢?” “所以……我怀疑你们是同一个人。” 说话间,苏泠月抬手猛地抓向他脸上的狼头面具。 净无炎侧身一闪,避开苏泠月的手,让她扑了个空。 稳定身形后,他沉声怒道: “苏泠月,你干什么?” 不能扯掉他脸上的面具,苏泠月有些失望。 她悻悻的垂下手,说:“如你所见,想看 看你长什么样子?老实说,你不会跟我一样,见不得人吧?” “与你无关!” “好歹我们是盟友,如果你真的见不得人,兴许我可以帮帮你。” “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话说完,净无炎想到他刚才听到的话,问: “明日你当真要去退婚?” 苏泠月抬手撩了下额前被风吹落的发丝,道: “都被人戴绿帽子了,我不退婚,难道留着他们过年吗?” “你有这么好心?” 苏泠月不满的表示:“净无炎,你别自己当阎罗,看谁都是罗刹。” 净无炎:“在我眼里,你还真就是个罗刹。说吧,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苏泠月笑了笑,说: “你不是很能耐吗?那你倒是猜啊,你要是猜得到,我就……” 净无炎:“就怎么样?” “就陪你浪迹天涯?” 苏泠月随口逗他一句。 净无炎眸光一沉,不客气地讥讽: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说出如此轻浮的话,也亏得四皇子没倾心于你。 不然,最后到底是你红杏出墙,给皇家抹黑;还是他风流成性,让你难堪都不一定。” 苏泠月:“……” 这古代的男人就是迂腐,半点玩笑都开不得。 第四十四章 痴人说梦 翌日,清晨。 苏泠月在苏柏岩的陪同下,进宫面圣。 他们到御书房的时候,明景帝和一众皇子,还有几位心腹大臣正商议着,怎么消除景煜和苏云兰苟且在民间引起不良影响。 虽然昨日在船上,四皇子已经出言警告过众人,禁止他们外传。 但毕竟人多口杂,事情到底还是传到市井。 而且,是越传越难听。 明景帝气得差点没让人把景煜给痛打一顿。 此刻,他听到苏泠月主动来面圣,又惊又喜,赶紧对身侧的公公说: “快宣!” 那公公不敢耽搁,立刻扯着尖细嗓子朝御书房门口喊道: “请国公大人和苏泠月晋见。” 尾音刚落,苏泠月跟在苏柏岩的身后进门。 “臣苏柏岩,参见皇上。” “臣女苏泠月,参见皇上。” 父女俩不约而同的行礼。 明景帝大手一挥,示意他们起身: “免礼。” 话落,他对苏泠月招手,让她上前。 苏泠月碾步上前。 “泠月,你是个乖巧的孩子,耐何景煜太荒唐,他和你嫡姐……” 明景帝眉稍紧拢,脸上怒色未散,可见方才发了多大的脾气。 苏泠月:“皇上,臣女今日入宫面圣,就是为了此事。 ” 明景帝眼眸微阖,探究般地的看着她: “难不成你有办法,可以堵住悠悠众口?” 苏泠月往后退了一步,跪在明景帝面前,腰杆挺直,不卑不亢地说: “皇上,臣女愿意与四皇子退婚,成全他与嫡姐。” “哀家不答应!” 未等明景帝出声表态,皇太后威严的声音就从御书房外传来。 众人纷纷转身,看到突然降临的皇太后,慌忙行礼: “参见太后!” “母后,您怎么过来了?” 明景旁从龙椅上走下来,扶着皇太后入座。 皇太后横眉怒目的瞪着明景帝: “哀家不来,皇上是不是打算让泠月这丫头受委屈?” 苏泠月见太后把气撒到皇上身上,连忙出声解释: “启禀太后,是臣女自己主动退的婚,非皇上所迫。” “是你自己要退婚?” 皇太后震惊的看着她。 苏泠月轻点了下头,道: “臣女感激太后的护犊之情,但强扭的瓜不甜。 四皇子无心臣女,臣女心中的理想夫婿亦非四皇子。 既然他和臣女嫡姐已生米煮成熟饭,臣女也不好再当阻碍他们的恶人,还望太后成全。” 话落,她重重的给太后磕了个头,可见其决心有多 坚定。 太后静静的盯着她看了数秒,像在沉思着什么。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 须臾,太后微抬手,示意旁边的公公过去把苏泠月扶起来。 公公连忙上前,扶起苏泠月。 “泠月,你说景煜非你心中理想的夫婿。那你心中理想的夫婿是什么样子的?” 太后转动手中的佛珠,一双锋利的眼睛,仿佛看透一切般,深深的凝视着苏泠月。 苏泠月轻声回道: “臣女心中理想的夫婿,为人需忠义,有仁心。 最重要的是,他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人长得不怎么样,想得倒是挺美的……” “就那她那模样,有人愿意娶她,就该烧高香了,还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简直痴人心说梦……” …… 苏泠月话音刚落,立刻引来众皇子群嘲,还有其他大臣的耻笑。 苏泠月也不在乎,背脊挺直,仿佛没听到他们的冷言嘲讽。 苏柏岩却没有她这样好心气,听着众人的冷言冷语,心头的怒火蹭蹭的往上升。 他低声对苏泠月怒喝: “苏泠月,你闭嘴!太后,圣上面前岂容你大放阙词。” “苏卿家,你让她说。” 太后出声制止苏柏岩,转 而对苏泠月问道: “你说说景煜如何不忠不义?” 苏泠月:“臣女怕说了,太后和皇上会治臣女的罪。” 太后抬眸和皇上对视了一眼。 皇上说:“你只管说,朕和太后不治你的罪。” 苏泠月福了个身: “那臣女就斗胆说一说。” 苏柏岩见她还真想说,顿时差点没气晕过去: “泠月,你……” 她这是想把国公府上下几百条命送到断头台吗? 苏泠月无视他警告般的眼神,兀自说道: “太后念及臣女母亲昔日救治之恩,一心想为臣女指一门婚事,让臣女一生无忧。 四皇子与臣女自幼订亲,然而他对臣女却半点关怀之情,是为不忠。 在臣女心智不明,遭人陷害丢弃望月楼前,受尽千夫所指。 他不但没有出手援助,反而落井下石,欲与臣女解除婚约,是为不仁。 解除婚约无望,他无时不刻,不分场合的用羞辱臣女的容貌,是为不义。 像他这种不忠不仁不义,且只会以貌取人报迂腐男子,臣女不屑。” 话音刚落,整个御书房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众人看苏泠月的眼神,或震惊,或怜悯。 谁也没有想到,苏泠月竟如此胆大包天。 四皇子再不堪,他也是明景帝的儿子,她竟当着明景帝的面把他批判得一无是处,分明就是让景景帝难堪。 苏柏岩听完她的话,身形一晃,差点没倒地不起,可见他被吓得不轻。 他带苏泠月来面圣,是为了让她退婚,成全苏云兰的好事,保住他们国公府的颜面。 哪知,她婚是退了,也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造孽啊! 就在众人以为明景帝会勃然大怒,治苏泠月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时,明景帝却突然哈哈大笑,指着苏泠月说: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想当年你娘第一次面见朕,也是魄力惊人。 你说得对,景煜是配不上你。 既然你们彼此无意,朕也不能强行促成一对怨偶。 今日,朕便作主,解除你和景煜的婚约,让他与你嫡姐成其好事。” “且慢!” 太后出声制止。 明景帝恭敬问道:“母后,可觉得有何不妥?” 太后面色严肃地说: “景煜与苏云兰虽彼此有心,但他们的行为实在太出格,在官家中造成不良影响,也引起了民愤。 皇上若轻易成全,只怕会给众官家女子,甚至民间女子一个不良的典范。” 明景帝:“那母后的意思是……” 第四十五章 只能为妾 太后放下手上的佛珠,沉声道: “苏云兰想嫁给景煜,可以。不过,不能以正妃的身份,而是以妾的身份。” “这个……” 明景帝看了眼苏柏岩,有些犹豫: “母后,苏云兰在京都负有盛名,苏卿家也为朝庭立下不少功劳,让云兰委身当妾,怕是不妥。” 太后轻哼一声: “皇上说得对,苏云兰在京都是颇具才名,但也正因如此,她更应该礼节,懂进退。 明知景煜和泠月自幼订亲,却还和景煜纠缠不清,明摆着就是不知检点。 哀家能允她以妾的身份嫁给景煜,她就该偷笑了。” 明景帝被驳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而看向苏柏岩: “苏卿家,照太后说的办吧。” “臣、臣遵旨。” 苏柏岩弯身作揖,心满满的不甘,却无力争辩。 原以为泠月婚一退,云兰便可成为名正方顺的四王妃,他日四皇子要是登基,她便是皇后,苏家从此风光无限。 不想,人算不如天算。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苏泠月当四皇妃,就算不得宠,起码也是个正妃。 现在倒好,他精心栽培的女儿,最终只落得当妾。 “皇上,景煜辜负了泠月,让她受尽委屈,你瞧着是不是得给她点什么做补 偿?” 太后对苏泠月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苏泠月见状,碾步上前。 太后执起她的手,爱怜地说: “泠月,景煜没福气娶你。他日若你看中谁,一定要告诉哀家,哀家给你赐婚。” 话落,她扭头看向明景帝: “皇上,景煜的事是皇家亏欠了泠月,你是不是得做点什么补偿?” 明景帝想了想,说: “朕就赐封苏泠月为郡主。赏玉如意一柄,夜明珠两颗,红珊瑚一个,蜀锦十匹,黄金五十两。” “臣女叩谢皇上。” 苏泠月闻言,立刻跪地,叩头谢恩。 在场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谁也没有想到皇上竟会赐封苏泠月当郡主,还赏赐那么多贵重的东西。 不过,最懵的还是苏柏岩。 他想破头也没想到,他最引以为傲的女儿成为了身份低贱的妾,而最让他不待见的女儿,却成了身份尊贵的郡主。 面对这天壤之别,他都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悔恨。 从皇宫出来后,苏柏岩一直沉默不语,脸上神色复杂,眼角时不时瞥向苏泠月。 “爹是有什么话跟女儿说吗?” 苏泠月明知故问。 “泠月,你被封为郡主,你大姐却……” 苏柏岩深深的叹了口气,似无奈,似懊悔。 苏泠 月知道他想说什么,没等她说完,便出声打断: “爹,万般皆是命。您愁也没有用,大姐这次是害人害己,她但凡能心平气和的与我说说,我岂会有不让位之理。 现在,只盼四皇子是真心对待大姐。待些时日,风平浪静后,看四皇子能否说服皇上和太后,扶她为正。” 苏柏岩她这么说,倍觉有理: “还是泠月你懂事,云兰若有你一半胸怀也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以往是爹老糊涂了,忽略了你,你莫怪爹。” 苏泠月不是傻子,她知道苏柏岩会这么说,并非真的相信她。 更不是意识自己多年对她的亏欠,而是因为她现在有皇太后当靠山,有郡主身份加持。 “泠月知晓爹日理万机,不敢责怪。” “那便好。” 父女俩说话间,马车在国公府前停下来。 沈淑珍和秦凤正好里头出来,见下人不停的往里边搬东西,沈淑珍下意识认定是皇上赐给苏云兰的,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大夫人,这回大小姐成四皇妃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秦凤巴巴的看着下人手中的箱子,口水就差没流出来。 沈淑珍听着她阿谀奉承的话,傲慢的扬起头,道: “那是,我家云兰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能,容貌 虽不是倾国倾城,那也是万中选一。 别说是四皇子,只要是男人,哪有不拜倒她石榴裙下的。” “大夫人说得是,大小姐这样的人中龙凤,哪里是苏泠月那个丑女能比拟的。 往日她在府中居高自傲,仰赖的不过是和四皇子的这桩联姻,如今没了这层倚仗,我看她还能得意到哪里去。” 秦凤想到前些时日,苏泠月在她院中当着一众下人的面警告她,怒火犹 然而生。 “你放心,等云兰嫁给四皇子后,看我怎么扒了她的皮。” 沈淑珍捏紧手中锦帕,一抹恨意自眼中一闪而逝。 话音刚落,她看到苏柏岩和苏泠月一前一后的从马车上下来,连忙迎上去。 “老爷,瞧咱们云兰多出息,都……” “老爷,这些赏赐是直接抬入库中,还是抬到三小姐院里?” 沈淑珍话没说完,旁边的管事突然走过来,出声询问。 “抬到三小姐院里?什么意思,这些赏赐不是……” 沈淑珍疑惑的看着苏柏岩。 苏柏岩没理会她,转头看向苏泠月,想听听她的意思。 “红珊瑚和四十黄金入府库,其他送到我院中。” 苏泠月说完,偏头回视苏柏岩,说: “爹,女儿现在毕竟是郡主,莺歌小筑要是太寒酸的话 ,让国公府丢脸是小,让皇上和太后难堪是大。” “就按你说的办。” 苏柏岩点头同意。 “郡主?” 沈淑珍听到他们的谈话,震惊的瞪大眼睛。 一旁的秦凤闻言,也是一脸的惊讶。 “没错,泠月已被圣上赐封为郡主。”苏柏岩说。 沈淑珍脚步一个踉跄,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泠月,转而拉紧苏柏岩的衣袖: “那、那云兰呢?” 苏柏岩冷眼看着她,说: “太后亲口玉令,把她赐给四皇子为妾。” 沈淑珍听言,犹如五雷轰顶,身形一晃,差点没摔坐在地上,幸好旁边秦凤眼疾手快扶住她。 “沈淑珍,你教的好女儿,真是丢人现眼。” 苏柏岩愤怒甩袖,跨步进屋,看都没再看她一眼。 “不可能的……四皇子那么喜欢云兰,他不会答应让她为妾的……” 沈淑珍刷白着张脸,不停摇头,拒绝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苏泠月见状,迈步上前,道: “大夫人,四皇子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还指望他护苏云兰? 你应该高兴,要不是我愿意让步,你的云兰只怕会被沉塘。” “是你,对不对?苏泠月,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杀了你……” 沈淑珍挣开秦凤的手,疯了般的向苏泠月扑过去。 第四十六章 你是大爷,说什么都对 “大夫人,你冷静点。” 秦凤看沈淑珍就要抓到苏泠月的手,赶忙跑上前,死死的拽住她的手,不让她靠近苏泠月: “大夫人,泠月还小,她断然做不出这种坑害自家姐妹的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你消消气,咱们好好说。” “秦凤,你给我放手,我今天不教训这个贱人,绝不罢休。” 沈淑珍不停的挣扎。 秦凤就是不放,还喊来下人一起拉住她: “你们赶紧拉住大夫人,不能让她伤害三小姐。” 苏泠月站在边上,看着她们拉扯,倍觉可笑。 这秦凤的心思,她比谁看得清,她就是典型的墙头草。 心里明明恨她恨得要死,就因为她现在当了郡主,所以想巴结讨好。 就在这时,沈淑珍忽然拔下头上的发钗,狠狠的划伤秦凤和几个下人。 “啊——” 几人尖叫了一声,纷纷松手。 沈淑珍趁此空隙,抓紧发钗向苏泠月胸口刺过去。 发钗逼近的刹那,她突然向被什么东西给打中膝盖,“啊——”的惨叫一声,整个人跪倒苏泠月面前,手里的发钗瞬间飞出去。 苏泠月见状,迈步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沈淑珍: “大夫人,虽说你这礼我受 得起,但这礼也太大了吧。” “苏泠月,你这个恶毒的贱人,你不得好死。” 沈淑珍怒目猩红的瞪着她,恨不能将她挫骨扬灰。 苏泠月捋了下额前的发丝,说: “骂来骂去都是这些话,你骂着不腻,我听着都腻了。 你知不知道,就你刚才的行为,我现在就可以让人把你送进大牢。” 沈淑珍:“你敢!” 苏泠月一脸好笑的瞅着她: “我现在可是郡主,有什么不敢的? 大夫人,做人还是识趣点的好,不为自己着想,你怎么也得为你那宝贝儿子和闺女着想。” 面对她的威胁,沈淑珍嚣张的气焰就像被人当场泼了盆冷水,颓坐在地上。 苏泠月见状,冷冷一笑,转身进屋。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秦凤的声音: “三小姐……” 苏泠月顿步回头,看着向她走来的秦凤,故作疑惑地问: “二姨娘有事?” “三小姐,你看我这手是为救你,才被伤到的。你看……” 秦凤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苏泠月面纱下的薄唇微微一勾,别有意味地问了句: “二姨娘,我二姐近日可好?” 秦凤没想到她会问起苏丹阳,想到刚被她抽了几鞭,还躺在床上的苏丹 阳,眼神不禁有些闪烁: “她、她很好。” 苏泠月不动声色的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说: “是吗?我也有些时日没见到她了,晚些时候,我带些礼品去看看她。 不知二姨娘可欢迎?” 秦凤顿时有种引火烧身的感觉,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怎么,不太方便?” “方便,很方便。” 秦凤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那就好,那我先回院子了。” 苏泠月跨步进屋。 噔! 脑中传来有系统的声音: “恭喜主人,您的魅力值已是LV1,可获得一百个颜值币。” 才一百个颜值币? 加上之前让净无炎帮忙抓萤火虫,总共才两百个颜值币。 这两天一直出风头,她还以为可以换很多有颜值币,搞了半天才攥足两百个。 可她要换的那套美容仪至少得一千颜值币,得攥到什么时候? 寻思间,苏泠月人已经走到莺歌小筑。 刚推开房门,她就看到净无炎坐茶几边,兀自喝茶。 她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茶,连边喝边说: “净无炎,我发现你这人真是奇怪,骂我不知廉耻,却一再往我闺房里闯。” 净无炎放下茶杯,说:“我是男人。” “你是 男人可以不要脸,但我不能不要。一边毁我清白,一边又指责我不自爱,做人不要太双标。” “从你衣裳不整的躺在望月楼前,你觉得你还有清白这东西吗?” “行,你是大爷,你说什么都对。” 苏泠月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端起手中茶杯,仰头饮尽。 净无炎看她气呼呼的样子,面具底下,削薄的唇角少见扬起抹笑意。 “对了,我二姐那边,这两边没什么事吧?” 苏泠月喝完茶,想到刚才秦凤在门口眼神闪烁的样子,疑惑的看着净无炎。 “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你二姐挨罚了。” 苏泠月倏地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你和苏云兰要去游湖,她不知从哪里得知苏云兰要害你,想着去救你,不想被你那二姨娘发现给逮了回来,抽了好几鞭。” “那昨夜回来时,你为何不告诉我?” 苏泠月恼火的冲他吼了句,转身就要向外跑。 净无炎起身拦住她:“你现在不能去。” “为何?” 净无炎:“她已无大碍,就算你现在过去又能改变什么?” 苏泠月挥开他的手,扬眉怒道: “我都还没过去,你怎知我做不了什么? 我现在是 皇上亲封的郡主,帮我二姐讨回公道总是可以的。” “那事后呢?你确定秦凤不会变本加厉的折磨你二姐?” 苏泠月瞬间语塞。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净公子话虽有道理,但二小姐正是水深火热的时候,你就算不让三小姐给二小姐讨公道,至少让她给二小姐先看看伤,好好治治。” 翠竹从外头进来,看到净无炎也在,低身行了个礼。 净无炎看了眼苏泠月,说:“她又不是郎中,看完也是白看。” 翠竹听他这么贬低苏泠月,顿时不乐意了: “三小姐虽不是郎中,却比郎中还厉害。奴婢这条命,就是三小姐给捡回来的。” “你说你的伤是她给你治好的?” 净无炎一脸难以置信。 翠竹肯定的点点头: “除了小姐,放眼整个苏府谁会在乎我一个下人的死活。” 净无炎想想也是。 那阵子他虽然没有现身,但翠竹受鞭刑他亲眼所见,伤有多重他很清楚。 一直以来,他以为是那郎中的药起了效,不曾想竟是苏泠月。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有迹可寻的,那时的苏泠月在苏家是人可欺,哪有能力请那么多次郎中。 没看出来,她倒有几分本事。 第四十七章 小不忍则乱大谋 皇宫,御花园。 明景帝景乾宏搀扶着太后沿着长廊慢步行走,边欣赏着池中的开得正艳的莲花,边说: “母后似乎很喜欢苏家那三丫头。” 太后知晓他想说什么,笑着说: “哀家知皇上疑惑,但皇上没看出来那丫头的变化吗? 犹记去年夏日,她入宫同哀家拜寿,痴痴傻傻,前言不对后语,闹出不少笑话。 如今,皇上瞧她现在多聪明。” 明景帝赞同的颔首: “是变聪明了,但就即便如此,她也不值得母后如此高看。” “皇上别言之过早,相信哀家,那丫头本事大着呢。 别的且不说,就说老七游船发生的事,皇上以为哀家不晓得。是老四和苏家大女儿害人不成反被害。 老四是什么样的人,皇上和哀家都清楚,苏家那三丫头没有半点本事,她怎么能将他们俩人耍得团团转?” “母后既然知晓真相,为何还要偏袒苏泠月?” 明景帝剑眉微挑,面露不解之色。 太后摆了摆手,说: “不算是偏袒,景煜和苏云兰近些年行事确实太出格了,若不给他们点教训,迟早得惹出大祸。 苏云兰在京都虽颇有名气,可惜人品不 行,也没定性,难堪重任。 反倒这苏泠月,十分的聪慧。 皇上,你想她若真心想退婚,上次哀家招见她时,她便可提直言,可她却没有。 反倒这次,果断、坚决,可知为何?” 明景帝捏着胡须,望着莲叶的水珠,道: “景煜理亏,她可保全颜面。” “这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她笃定皇上你和哀家不会亏待她。 不然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当着众皇子和大臣的面把景煜骂得那么不堪。 皇上,苏泠月这丫头是棵好苗子,浇浇水,她便能扶摇直上。 可惜,容颜已毁,不然哀家倒想让皇上将她赐给凰羽。” 太后想到久未见面的太子景凰羽,心中感慨万千。 “母后说笑了,凰羽是我东凤国未来的继承人,就苏泠月那丫头怎么配得上他。” 明景帝果断否决太后的提议。 太后顿住脚步,望着天边旭日的余辉,若有所思道: “皇上,你忘记了,苏泠月是那个人的女儿。这么多年你找不着的东西,兴许她能帮你找出来。 这也就是哀家为什么一直暗中让人保护苏泠月,不让她死的原因。” 明景帝听太后这么说,顿时陷入 沉默,袖下的手掌紧攥成拳,暗眸中一抹不甘稍纵即逝。 “行了,哀家乏了,皇上也回宫吧。” 太后挥挥手,示意明景帝退下。 “儿臣先行告退。” 明景帝转身离开。 “太后,皇上似乎对苏泠月那丫头很不满。” 望着明景帝走远的背影,站在太后身侧的李公公低声道。 太后轻叹道: “他哪里是不满,无非是在试探哀家是不是跟他同条心罢了。 终归不是亲生的。” “可皇上还是很尊重您老人家。”李公公说。 “那是因为他还没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他是哀家一手带大的,哀家岂会不了解他。” 太后说完,示意李公公扶他回宫。 李公公不敢再多言,小心翼翼的搀扶住她走向凤撵。 煜王府 前厅里,景煜听完宫中的公公宣读完赐婚圣旨,一张脸乌云密布,黑得十分恐怖,却又不得不咬牙接下圣旨。 把送走公公后,他一巴掌拍向桌子,直接桌子拍成两半,巨大的声响把厅内的一众下人吓得胆颤心惊 ,纷纷跪在地上。 “好你个苏泠月,从今日开始,本皇子与你势不两立。” “煜王,消消气。这圣旨上只是说 让您以妾仪式迎娶云兰小姐,但没说让您怎么对云兰小姐。 煜王与云兰小姐郎情妾意,只要煜王不纳妃,云兰小姐在府中等同王妃。 抑或等过些时日风波渐息,您再求圣上把她扶上正位,也是一样。” 见景煜那么愤怒,站在他身后的心腹张铁硬着头皮迈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劝说。 “你懂什么?全京都城的人都知晓本皇子倾心苏云兰,父皇现在却只让我纳她为妾,这不摆明让所有把我当笑话看吗? 皇奶奶老糊涂也就算了,父皇怎么也糊涂了?竟然还赐封苏泠月当郡主,是嫌我丢的脸不够大吗?” 景煜越说越恼怒,一脚踢翻前面的凳子。 一屋子听见他说出这样冒犯天威的话,一个个把头压得更低,连动也不敢动。 张铁忙道:“煜王,你糊涂啊。你再生气也断然不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这些话若是传出去,那是杀头的大罪。 你现在身在困顿中,宫里宫外多少只眼睛都在盯着你,恨不得揪住你的小辫子。 你就算有再大的火,也得往肚子里咽,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你也得为皇后娘娘着想。 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的话 犹如从天而降的冷水,瞬间让景煜散失的理智渐渐回笼。 他深呼吸了口气,道: “你说得对,是本王失控了。” 话落,他冷眼扫向一屋子的下人,厉声道: “你们听着,今夜若有人敢把本王说的话传出去,杀无赦。” “奴才遵命。” 一屋子的下人战战兢兢地回应,然后迅速退出前厅。 景煜面色铁青的望着张铁: “还查不出那个银面公子的身份吗?” 张铁抱拳道: “煜王恕罪。暂时查不到,只知晓他是七皇子在江湖上结识的朋友,但奴才发动江湖朋友帮忙,却查无此人。 奴才怀疑银面公子与那人有关。” “不可能,如果真是他回来了,本王不可能收不到风,父皇和景焓他们不可能如此淡定。” 景煜想也不想的否认。 张铁闻言,提醒道: “可若不是他,苏泠月身上的玉葫芦又是从哪里来的? 要知道那玉葫芦普天之下只有一个,唯那人所有。” 景煜瞬间沉默。 他说的没有错,那人若是没回来,苏泠月为什么会有他的信物? 他和苏泠月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和苏云兰的这桩丑闻,那个人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第四十八章 净无炎中邪了 苏府,西厢房。 苏丹阳房中—— “疼——” 苏泠月刚往苏丹阳受伤的手背上涂抹消毒水,顿时疼她龇牙咧嘴。 “二姐,你再忍忍,很快就好。” 苏泠月看她额头冷汗直冒,忙出声安抚。 “我没事,你尽管上药。”苏丹阳说。 “你真是傻,受这么重的伤,怎么不让人来通报我一声。 我要是不来,你这伤口迟早得溃烂留疤,也不知道他们给你请的都是些什么郎中。” 苏泠月越想越气,要不是净无炎说教训秦凤会给她二姐继续带来麻烦,她肯定要好好收拾她。 虽说二姐只是她的养女的,可怎么也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多少有些情分在,她的心怎么能这么狠毒? “没事的,都是些小伤,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苏丹阳故作轻松地说。 苏泠月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也不再说什么,免得她为难。 安静的给她上完药,苏泠月把以一瓶“冰肌如玉”的药膏递给苏丹阳: “这个药膏对治疗疤痕有很好的效果,过两日伤口结痂后,你一天抹两次,不用十天半月,伤疤便可祛除。” 苏丹阳低头看了眼手中小瓷瓶,疑惑的看着苏泠月: “三妹, 你这药是从何所得?是不是皇上和太后御赐的?” 苏泠月怕她心中负担,忙道: “不是,这是我自己研制的。 翠竹背上的伤大概用了两瓶药膏,就是用这个擦好的,若真是太后皇上所赐,我拿里拿得出这么多。 你只管安心的用,用完了再来找我要。” 然而,苏丹阳听完她的话,更加纳闷: “你自己的研制的药膏?可你不是大字不识几个吗?怎么会……” “对了,就是这个理由。” 苏泠月听着她的话,骤然想到什么,她抓着苏丹阳的手腕,问: “二姐可愿与我到莺歌小筑同住?” 苏丹阳一愣,不解的看着她。 苏泠月语重心长地劝说: “二姐,我知道二姨娘明面上待你极好,但私下若有什么不快少不得拿你出气。 上次是烈日下顶花瓶,这回吃鞭子,下次会是什么? 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及笄。虽然婚约是父亲最终说了算,但谁能保证父亲不会听了她的枕边风? 难不成,你想把自己的幸福都葬送在她手里吗?” 苏丹阳敛着眸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心中确实有些不甘,可她不是三妹,没有皇上太后当靠山。 她的生 母也只是苏府上一个不起眼的洗脚丫鬟,她能被当小姐养在苏府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她也不想将自己一生幸福当买卖般糟蹋,可她在府中身份卑下,又能怎么办? “二姐,去跟我住,相信我一定能给你争取最好的。 只要你点头,我明日便去跟父亲要人,就算二姨娘不愿放人,也得放。” 苏泠月看出她的犹豫,耐心继续地劝说。 苏丹阳:“三妹,这件事,你容我再想想可好?” 苏泠月也不为难她,毕竟她不是她,她终归有自己的考量。 “行,二姐什么时候想好了,就让人来告诉我,我自会作安排。 夜色已深,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让人到莺歌小筑唤我。” 苏丹阳见她起身,也跟着想起身送她,不过却被苏泠月给按了回去。 苏泠月回到院中,就看到净无炎倚在长廊上下阶的地方,看着像在等她。 她走过去,问:“净无炎,你在这不会是在等我吧?” 净无炎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对她伸出手掌。 苏泠月疑惑的眨眨眼:“什么东西?” “你给苏丹阳的药膏也给我一瓶。” “你要药膏做什么?毁容啦?来,把面具摘了,让我好好的给你 瞧瞧,看能医治否?” 苏泠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完,伸手就要去摘他脸上的面具。 啪! 手还没碰到他的面具,苏泠月手背就被他用剑鞘拍了一下。 看着被拍红的手背,她不客气地吐槽: “小气鬼,不给就不给看,我还不屑看你的样子。” 净无炎轻哼一声,不冷不热的讥诮: “这么喜欢探人私隐,你怎么不摘下面纱,用真面目示人。” 苏泠月抬手摸了下脸上的面纱,说: “你以为我乐意戴着面纱?我这不是怕我摘下面纱后,会吓死人,可不是每个人的承受力都像你这么大。” “挺有自知之明的。” “那是,我可不像你,不敢见人就罢了,还戴这么恐怖的面具。真当自己是从阎王殿里的阎罗王?” 净无炎听出她话里的不屑,皱眉道: “少对我用激将法,没用。把药膏拿来。” 苏泠月果断回道:“没有。” “没有?你不是才给苏丹阳一瓶吗?” 净无炎不信,只当她在开玩笑,耍任性。 “对啊,最后一瓶给了我二姐,所以没了。” “我不信。” “不信你搜身啊。” 净无炎随手把剑往地上一扔,欺身逼近。 苏泠月见他来 真的,双手护在胸口处,道: “净无炎,你别乱来,我是真的没药膏,你要敢胡来,我现在就喊人把你剁成泥,扔到后院喂雪狼。” “那也要看他们有没有本事。” 净无炎不以为然地哼道。 苏泠月见他越来越来靠近,再也淡定不了,张口就要就叫人。 净无炎眼疾手快,在她喊出声的刹那,掌心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叫出声。 “你敢叫,我现在就把你扒光挂在城墙上,让全京都都看见你的丑样。” 苏泠月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这人真的是她认识的净无炎吗? 怎么突然这么变态? 净无炎瞅着她惊骇的眼神,缓缓松手: “把药膏给我。” 苏泠月余惊未定的看着他,“我现在真的没有。你若真想要 ,再过几日吧。” “你确定你没忽悠我?” 苏泠月有些无语:“大哥,你在我的院子来去自如,对我的事又了如指掌,我倒是想忽悠你,问题怎么忽悠?” “你知道便好。三日后,我会再来找你。” 话落,净无炎弯身拿起扔在地上的剑,纵身一跃,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苏泠月:“……” 净无炎今晚是中邪了吗? 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第四十九章 这才是我推的她 因为净无炎强行要药膏,苏泠月被迫无奈,翌日她就带着翠竹到花园里有采花,开始研制。 系统里虽然还有“冰肌如玉”的药膏,但数量不多。 之前她并不知道原来系统里的东西是有数量限制的,直到昨晚她去换取的时候,才发现系统还有这个变态的设置。 如果净无炎是真的有急用,她也不会吝啬,问题是他什么也不说,还威胁她,说什么也不会给他正品的。 最重要的是,“冰肌如玉”就剩下两小瓶,如果真要用到只怕也不够,最好的方式是研制出它的原料。 所以思来想去,最后她把仅剩的一百多个颜值币,兑换成一小套提炼器。 这些日子,她在系统空间里研读了不少中医典籍,冰肌如玉的成分她已经分析得差不多,她相信假以时日她便可以做出一模一样的药膏。 “小姐,桂花要多少?” 翠竹拎着篮子站在一株桂旁边,抬头看向正在采摘茶花的苏泠月。 “多摘一些,要是用不完,可以做些桂花糕,或者沐浴。” 苏泠月摘了朵茶花,回头对翠竹说。 话说完,她提着篮子向旁边的梨花走去,正要弯身采摘,眼角余光不经意的看到旁边走来 的苏云兰。 苏泠月无意与她起冲突,耐何她有心让道,有人偏不让。 看着堵住她去路的苏云兰,苏泠月眉头一拧: “你有事吗?没事的话,请让让。” “我大你小,凭什么我要给你让道?就算要让,也是你给我让开。” 苏云兰冷着张脸,看她的眼神,就像淬了毒一样。 跟她论资排辈? 苏泠月心里一阵冷笑,说: “苏云兰,你只不过是四皇子未过门的小妾,而我是当今圣上亲口赐封的郡主。 你在我面前称大?你有那个资格吗?” “你!!” 苏云兰瞅着她得意洋洋的嘴脸,怒不可遏的扬起手。 苏泠月见状,扬起脸,步步逼近: “想打我吗?打呀,我倒要看看,你苏云兰一个即将成为他人的小妾以下犯上会有什么下场。 哦,对了。 你即将要嫁的人还是我扬言不要的。 真没看出来,一向眼高于鼎的苏大小姐,竟会捡别人不要的东西。” 苏云兰:“四皇子他不是东西,他……” “你说对了,四皇子确实不是东西。” 苏泠月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出声打断,笑得十分得意。 苏云兰意识她话里的歧义,更加愤怒,扬起的手就要甩向 苏泠月。 “小姐,小心。” 翠竹看到这一幕,赶紧扔下篮子,向她奔跑过来。 就在这时,苏云兰忽然收回手,看了眼身后的水池,扬声大喊: “救命啊,苏泠月杀人了……” 尾音未落,她“嘭”的一声,摔进水池,溅出一个巨大的水花。 月禾见状,立刻扬声大喊: “救命……大小姐被推下水啦……” 没一会,花园里的仆役纷纷跑过来,众人七手八脚的把苏云兰从水里拉上来。 苏泠月站在旁边冷眼看着这一幕,倍觉可笑。 她原以为经过游湖的事,她会安分一段时日,毕竟她现在可是全京都城的大笑话。 哪知,她竟一刻也不消停,那就别怪她不让她好过了。 这时,沈淑珍和秦凤等人闻风而至。 看到坐在地上,一身狼狈,吓得面色发青的苏云兰,都流露出惊骇之色。 沈淑珍走过去,抱住苏云兰不停颤抖的身子: “云兰,你、你这是怎么了?” “娘,苏泠月她要杀我……” 苏云兰紧紧抓着大夫的手,说不出的恐慌。 听到她的话,众人惊骇的看向苏泠月。 沈淑珍示意月禾照顾好苏云兰,愤怒起身: “苏泠月,你不要欺人太甚 !皇上封你郡主,可不是让你来残害姐妹,作威作福的。 若是让皇上知晓你伤害他未来的儿媳,定然不会轻饶了你。” “儿媳?” 苏泠月呵呵一笑,满脸讽刺: “大夫人,怕是你坐久了正位,已经忘记自己当年当妾时的身份地位了吧? 非正妃,不能入玉牒。 苏云兰,她只不过就是皇上赐给四皇子的一个无名妾室。 还有……” 苏泠月迈步上前,一把拽住苏云兰的手,当着众人的面一把将她推进水池。 看着在水中不断扑腾的苏云兰,她冷声道: “这才是我推的她。” 在所有人谁也没有料到苏泠月如此猖狂,都吓傻了。 沈淑珍最先回过神,眼看苏云兰就要沉入湖中,她赶忙的把身旁的仆役推下水池: “赶紧把大小姐给我救上来,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的命。” 苏云兰再次被救上来的时候,一张脸白得像鬼一样,身体抖得十分厉害。 “一进院子就听到吵吵闹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沈淑珍正要叫人把苏云兰送回院子,忽然听到苏柏岩的声音,顿时哭哭啼啼的向他跑过去: “老爷,你来得正好,你一定要给云兰作主。” 苏柏岩看着本该在祠堂罚跪的沈淑珍,突然出现在花园,面色一沉: “你怎么在这里?” 沈淑珍见他还有心思追究她,抬手不禁抹泪: “老爷,我要不来,咱们云兰可就要没命了。” 苏柏岩听言,冷眼扫向众人: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这大小姐说三小姐推她下水。” 不等沈淑珍出声,秦凤便迈步上前,拉了下苏柏岩的衣袖,示意他向前看去。 苏柏岩眸光微抬,看到苏云兰面白如纸,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不禁一怔,扭头望向苏泠月,怒声质问: “泠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把苏云兰推下水?” “爹,我带着翠竹在园中采花,大姐硬是往这池中跳,说我推了她。为了坐实她对我的污蔑,我确实推了她一把。” 苏泠月不卑不亢地说。 “云兰,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苏柏岩沉着脸,目光冷厉的向苏云兰扫去。 如果是以往,他绝不会多问一句,直接偏信苏云兰。 但今非昔比,她已经不是全京都敬仰的第一才女。 而泠月也不是全京都出名的丑女,疯女,她已是皇上亲封的郡主。 身份不同,在家中的地位自然也不同。 第五十章 女人最终还是得靠自己 苏云兰惊愕的看着苏柏岩,她以为她受到这么大的伤害,她爹一向最宠她,定会同以往一样,二话不说帮她讨回公道。 岂料,他竟然质疑她。 苏云兰瞬间挣脱开下人们的搀扶,“咚——”的跪倒在苏柏岩面前,泪声俱下: “爹,是泠月她推女儿下池子的,园中多人所见,云兰不敢有半句虚言。”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想打我家小姐,自己站稳摔下去的。” 翠竹见苏云兰污蔑苏泠月,顿时护主心切,顾不得礼仪。 “放肆,你一个下人,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 沈淑珍见状,怒声喝斥。 “大夫人,翠竹只是说出她看到的事实,你紧张什么? 你一个待罪之身,都能在这里大呼小叫,她为什么不能说话?” 苏泠月护短,见翠竹被斥责,顿时半点颜面也不给她留。 “苏泠月,你……” 沈淑珍没想到她竟敢对她大呼小叫,气愤不已。 “都给我闭嘴!” 苏柏岩怒喝出声,严肃的冰眸子,不带一丝在情意的掠过沈淑珍和苏云兰,道: “云兰,从即日起,你跟你母亲到祠堂的抄经,直到四皇子来接人方可出来。” 话落,他抬 手对旁边的李管家使了个眼色。 李管家立即带人上前,拉起苏云兰往祠堂的方向走。 “云兰……” 沈淑珍惊呼出声,看着被拖下去的苏云兰,她不甘心的看向苏柏岩: “ 老爷,云兰到底是你亲眼看着长大的,你怎么能如此绝情的待她?” “我绝情?要不是你平时娇纵她,她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我没怪你,你倒先怪起我。” 苏柏岩怒声一哼,随口唤来身边的仆役,吩咐道: “把大夫人送去祠堂,好生看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和大小姐迈出大门一步。” 几名仆役不敢耽搁,快步上前,把沈淑珍往祠堂请。 沈淑珍怎样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有一天落得如此田地,她满心不甘的瞪着苏泠月,恨得差点没把牙给咬断。 “即日起,府中大小事务由秦氏暂管。”苏柏岩说。 秦凤没想到掌家之权竟落在自己身上,顿时欣喜万分: “谢谢老爷的信任!” 苏泠月看着秦凤笑靥如花的样子,说: “爹,我想跟您讨个人。” “谁?” 苏柏岩疑惑的看着她。 “二姐。” “三小姐,你在说笑吧?” 没等苏柏岩表态,秦凤惊愕 道。 “我从不说笑。” 苏泠月迈步上前,看着苏柏岩说: “爹,如今我贵为郡主,有些礼仪还是得学习的,但您也知晓,女儿大字不识几个。 这二姐向来与人为善,知书达礼,我把她接到莺歌小筑长住,教女儿识字。您觉得可好?” 苏柏岩经她这么一说,脑中浮现出一张平凡的脸,想了想,道: “你喜欢便接她过去。” 苏泠月见她爹松口,刻意问了秦凤一句: “二姨娘,可愿意放行?” “瞧三小姐这话说的,老爷都点头了,我怎么可能阻拦? 何况,你也不是外人,自家姐妹就该多多走动。 只是,丹阳那丫头平时让我散养惯了,今后若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三小姐,还望多多包涵。” 秦凤媚眼含笑,将一番话说得周到又圆润,让人无可挑剔。 苏泠月微微一笑: “二姨娘,放心。我必定会好好照顾好二姐,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秦凤听出她话中有话,眼敛微垂,没再说话,眼见苏柏岩离开花园,她也赶紧提步跟着离开。 “小姐,老爷终于把你记到心里去了。” 翠竹望着他们消失在长廊的背影,开心的对苏泠 月说。 苏泠月侧身微转,抬手轻敲了下翠竹的脑门,说: “你这丫头,在我身边伺候那么多年,怎么连府中这点局势都看不清? 我爹那是真的记着我吗?他真记着我,我至于被大房欺负那么多年,被毁了容? 她记着的是我的郡主身份,哪天我若与那苏云兰一样不能再为苏府光宗耀祖,下场只怕比她更凄凉。 女人最终还是得靠自己。” “靠自己?怎么靠?” 翠竹似懂非懂。 苏泠月笑了笑,指着被她扔在远处地上的篮子,说: “去,先把花给采了,回头我就告诉你怎么靠自己。 对了,晚些时候去找李管家领些物品,给二姐好好的装扮一下厢房。” “小姐,你让二小姐过去住,要是让她撞见净公子怎么办?” 苏泠月摘花的动作一顿,翠竹不提,她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 净无炎虽不再赖在莺歌小筑不走,但他时不时出现,难免会吓到二姐。 “回头我看到净无炎,我会跟他说说,让他注意些。” 翠竹听她这么门,也没再说什么。 傍晚时分,苏泠月在院中将晒干的花瓣分类提取汁液,苏丹阳在翠芝的搀扶下从外边走进 来。 她看到苏泠月一手拿着书籍,一手拨弄着花,走过去,好奇道: “三妹,你这是在做甚?” 苏泠月听到她的声音,放下书籍起身: “二姐,你可终于过来了。二姨娘没为难你吧?” 苏丹阳摇摇头。 一旁翠芝见状,道: “二姨娘虽没为难,却也没少训诫二小姐,就怕二小姐攀上三小姐这高枝,不把她放在眼里,一再拿我们小姐已逝的娘亲耳提面命。” “翠芝,不许胡说。”苏丹阳凝声喝斥。 翠芝服脖子一缩,不敢再多言。 “二姐,你就安心的在我这住下。 我向你允诺,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必不会再让你看那秦氏的脸面过日子。” 苏泠月执起她的手,语气坚定地说。 “我信你。对了,你整这些花做甚?” 苏丹阳环扫了眼她院中一篮又一篮的花,面露疑惑。 “二姐,你可别小看这些花,这些花用处可大着呢。像这山茶花,捣汁敷面,可让脸面若桃花。 这梨花和白菊有清热解毒的功效,我打算将它们制成化妆品。” “化妆品?” 听着这陌生的词汇,苏丹阳一头的雾水。 “就是胭脂之类的东西。” 苏泠月解释。 第五十一章 夜探香闺 三日后,夜间。 苏泠月用完晚膳正用鲜花泡澡,紧闭的窗门突然“嘭”的一声响,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了下,吓得她整个从浴桶里跳下来。 只是没等她拿过旁边的衣裳披上,一道黑影从外头飘然而至。 苏泠月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体,大惊失色,忙用双手护在胸前,“啊——”的一声尖叫。 净无炎没想到她这么早就在沐浴,冷不防的被惊住,为免她的叫声引来人,他想也没想,伸手就捂住她的嘴: “闭嘴,别叫了!” 叩!叩! 这时,房门被叩响,外头传来翠竹急切地声音: “小姐,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 净无炎低头和苏泠月对视了一眼,低声道: “为了你自己的清誉,你最好不要让她进来。” 话说完,他缓缓松开手。 苏泠月呼吸了口气,抬眼望向屏风外的房门,说: “没事,刚才有只老鼠跑进来了。” “那要不要奴婢去人来抓?” “不用了,我已经把它给赶跑了,你先退下吧。” “那小姐有事再唤奴婢。” 门外,翠竹话说完,转身就离去。 苏泠月听着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想到自己不着寸缕的站在净无炎面前,一张脸红得像滴出血一样。 她咬牙道:“净无炎,我要 更衣,请你回避。” 净无炎闻言,这才想起她身上没穿衣,纵身跃起,飞有到房梁上。 苏泠月见状,气愤道:“我是让你出去。” “放心,你长得这丑,我没兴趣。” 净无炎双手抱剑,闭着眼睛,轻吐出一句扎人心的话。 苏泠月抓起屏风上的衣裳,一件件往身上套,想到房梁上的净无炎,全身不自在。 虽说她是穿越而来,脑子里接受的是现代教育,但是她再开放,也做不到在一个人半生不熟的男人面前,毫不顾忌的换衣服。 再加上听到净无炎这充满羞辱的话,她顿时气愤的回怼: “谁对你有兴趣,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身为侠客,最基本的侠义礼仪都没有。”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净无炎厚颜无耻地说。 苏泠月:“少侮辱江湖儿女四个字,就你现在这个行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采花大盗。” 话说完,她的衣服也穿好了,抬头望头望向净无炎: “你可以下来了。” 净无炎一个翻身,轻巧落地,看到苏泠月疤痕渐淡的脸,他如一泓死水般黑眸下划过一抹讶色: “你的脸……” 苏泠月摸了下自己的脸,知道他在吃惊什么,却故作糊涂地说: “嫌难看,别看啊。” 她扯过面纱,利落戴 上,挡住他的视线,不让他继续看,继而问: “说吧,夜间闯入我闺房想做什么?” “药膏。” 净无炎经她这么说,想起此行的目的,大手一伸。 苏泠月秀眉紧蹙,“你到底要药膏做什么?” “与你无关。” “你要不要这么霸道?东西是我的,我连问都不能问。得了,算我怕你,给你就给你。” 苏泠月走到妆奁前,弯身起一瓶自己刚研制好的药膏递给他。 净无炎一接过药膏,立刻打开,见里头的膏体有些不一样,他合上盖子,扔回给苏泠月: “这药膏跟你之前给翠竹,还有苏丹阳用的不一样。” “颜色是不一样,但是攻效是一样的。” 苏泠月解释。 “我不信,我只要原来那一种。” “那个我已经用光了。” 净无炎:“我不信。” 苏泠月见他这么不相信人,火也被挑起来: “你不信也得信。净无炎,我们好歹也认识有段时日了,你怎么对我没有半点信任呢?” 噔! 苏泠月话音刚落,脑中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 “亲爱的主人,获取眼前人信任,可提升您的魅力值,任务成功将获得五百个颜值币!” 苏泠月眸子一亮。 让净无炎信任她,可以获得五百个颜值币? 那可以换一小套研制 工具了。 可是,他这人疑心那么重,她怎么取得他的信任? “一个满口谎言,颠倒黑白的人,我凭什么要相信她?” 净无炎冷沉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苏泠月的沉思。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苏泠月一脸无奈,系统给的任务虽然充满诱惑力,可是不好落实呀。 “要我相信你可以,你亲自试用。” “你让我用在哪里?脸上吗?我这是陈年旧伤,没有什么效果的。 要是有用,我不用你提醒,我早就给自己用了,哪个女人不想美美的。” 苏泠月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 叩!叩! 房门再次被人敲响。 “什么事?” 苏泠月以为是翠竹,随口就朝房门喊了句。 “三妹,是我。你沐浴完了吗?我有点事想问你。” 一听是苏丹阳的声音,苏泠月一愣,眼睛在净无炎身上转了转,其意思不言而喻。 净无炎却像没看懂她的意思,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苏泠月见状,忽然想到什么,说: “我想到一个人,她可以试药。” 话毕,她对房门外的苏丹阳喊了句: “二姐,我沐浴好了,你进来吧。” 外头的苏丹阳听言,推门而入,看到她房中有男人,瞬间大惊失色: “泠月,他……他……” 苏泠月快步向 她走过去,安抚般的拍了下她的手: “二姐别怕,这人是我朋友,他叫净无炎。” 苏丹阳吃惊的瞪大眼睛: “他是净公子?” 苏泠月狐疑看着他们: “你们相识?” 净无炎:“不认识。” 苏丹阳面露尴尬,低声解释: “上回,我带人到后山去找李嬷嬷的尸身,是净公子给指的明路。” 苏泠月闻言,惊奇的看了净无炎一眼,转而对苏丹阳说: “他这人脑子有病,记性不好,你不要理他。 对了,二小姐,你那个药膏不是用完了吗? 回头你用这瓶试试,他不信我的药膏有用,你帮我给他试试,可好?” “当然没问题。” 苏丹阳接过药膏,答应得很干脆。 毕竟这药是她亲眼看着她三妹费心费力做出来的,凭她这份毅力,她说什么也愿意给她试试效果。 “需要多长时间?”净无炎问。 苏泠月不知他的目的,但听得出来他很急,她抓起苏丹阳的手,卷起袖子,把手臂上的伤口露出来。 看着纵横交错,有深有浅的伤痕,她说: “五日后吧。” 净无炎:“行,我五日后再来。” 苏泠月见他要跃窗而出,下意识喊道: “你下次可别再当……” 话至半,想到苏丹阳在场,她忙把话给咽回去,免得丢人。 第五十二章 新婚之礼 “泠月,你和净公子到底是何关系?” 净无炎走后,苏丹阳狐疑的看着苏泠月,很明显不相信她方才的说词。 苏泠月瞅着她忧虑的神情,笑了 笑: “就是朋友关系。” 苏丹阳又问:“怎么结识的?” “二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犯下那种蠢事的。” “我自是信你,但树大招风,眼下府里不知晓多少只眼睛在盯着你,想抓你的把柄,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这不但波及你清誉,更关系到你的性命。” 苏丹阳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提醒。 苏泠月听她字里句里都在为她着想,心里一暖: “二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子,真像为女儿操碎心的老母亲。” “想说我啰嗦就直说,无须拐弯抹脚。” 苏泠月知道她故意往歪里说,但还是解释道: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给了我真正家人的感觉,真好。 对了,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吗?” 苏丹阳经她这一问,方想起她来找她是为了什么事: “翠芝方才去后厨拿东西,听厨房的那些嬷嬷说,四皇子接亲的日子订下了,就在四日之后。 我就 想来问问你,咱们是不是要给她备点礼品?不管怎么说,她和咱们也是血浓于亲的姐妹。” 苏泠月:“二姐,你心地善良,不忍见她受委屈,但人家未必把我们当姐妹。 这事,你不要管了,交给我来办就好。” “可是……” 苏丹阳有些犹豫。 苏泠月怕她为苏云兰说话,推着她转身向外走: “你就别可是了,就这么说定。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苏丹阳见她固执己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迈步回房。 四日后,苏云兰被纳妾的日子。 天未亮,她就被人接出祠堂。 因为只是妾,婚礼十分的简洁。 没有声乐,没有迎亲的退伍,连嫁衣只能是粉红色的。 尽管,苏柏岩已经让人尽量办得体面一点,但除了让人觉得讽刺之外,完全感觉不到有一点的喜色。 不过,这也很正常。 苏云兰在京都被人奉为第一才女,世人皆以为她会成皇家媳妇,再差也能嫁个将相王候,岂料最终只能为妾,可不成了笑话。 拜别父母后,苏云兰便让喜婆搀扶着离开苏府。 行至大门前,苏泠月带着翠竹从里头追出来,对着喜帕下的苏云兰说: 今日,大姐 便嫁去煜王府当妾,日后相见的机会怕是会很少,所以妹妹特意跑过来姐姐,给姐姐献上一份厚礼。” “妹妹的礼,我可不敢收。” 苏云兰声冷如冰,长袖下两只手握得紧紧的。 “妹妹送的礼,对大姐有极大的好处,你一定得收。” 苏泠月拉起苏云兰的手,强行的把一包东西塞到她手里。 “这是什么?” 苏云兰视线被喜帖挡住,看不清苏泠月到底塞了什么东西给她,但直觉告诉她,那不是好东西。 苏泠月迈步上前,附在她耳旁,低声道: “合欢散!” 苏云兰面色骤沉,下意识的想把东西丢出去。 不想,苏泠月仿佛早料到她会这么做般,死死的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把东西给丢掉。 苏云兰气得牙齿差点没给咬断,要不是现在不能掀盖头,她都想打她了。 在她新婚之日,她送她这东西就是暗示她不得夫君的宠,得用这种下作手段争宠。 这苏泠月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大姑娘,未时快到了,得出门了。” 耳边传来喜婆的声音。 苏云兰手中的合欢散顿时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百般无奈,只能攥在手心里。 苏泠月望着她迈出 大门的背影,扬声高喊道: “大姐,三妹我祝你和四皇子,早生贵子。” 苏云兰正要弯身上轿,乍然听到她这话,全身一僵,忍不住在心中将她咒骂了个千万遍。 苏泠月站在门内看着这一幕,顿时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三妹,你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苏丹阳从长廊走过来,看她笑得前仰后合的,下意识往外头看了眼,却见门外除了抬着苏云兰远去的轿子,什么都没有,不禁感到疑惑。 “没事,我就是觉得今日的天气格外明媚。”苏泠月说。 苏丹阳:“毕竟是办喜事的日子。对了,我方才收到三姨娘的书信,她说过些时日,奶奶便要回来了。” 苏泠月闻言,敛去脸上笑意,若有所思地说: “二姐,我记得奶奶好像不是很喜欢大夫人。” 苏丹阳点点头:“是,奶奶确实不喜欢大夫人。 大夫人原先是奶奶身边的丫鬟,后来奶奶见她办事还行,就把她送给原先的大夫人,也就是你娘当丫鬟,想让她帮你娘分忧。 哪知,她因此攀上爹,还生下大哥和大姐,不仅让你娘难堪,更生生夺走我娘侧夫人的位置,把她气得够呛的。 后来你 娘难产病逝,奶奶一直深感自责,便去山中的道观修行。” 说起长辈们的往事,苏丹阳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那苦命的娘亲,心中百味杂陈。 苏泠月:“原来是这样,难道大房的人那么挤兑我。” “幸好你挺过来了。” 苏丹阳帮她捋了下额前被风吹散的发丝,微微一笑,眼里带着几分庆幸。 苏泠月看着她宠溺的目光,有那么一刻的冲动,她想告诉她,真正的苏泠月其实已经死了。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的妹妹,而是一个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苏泠月。 不过,苏泠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这样的事太离奇了。 她怕她说出来,她二姐会当她的疯病又犯了。 “对了,我娘让我一会陪她到庙里求签。院中那些晒干的花瓣,我已吩咐翠芝收好。 你若要用到什么花,让她给你拿。”苏丹阳说。 苏泠月笑着摆手:“今天心情好,我也想上街瞧瞧,就不捣鼓花了。” 苏丹阳闻言,秀眉紧蹙: “你要一个人上街?可爹他向来最不喜我们抛头露面,他会答应吗?” 苏泠月:“无需他答应,现在是二姨娘当家,只要她点头,我想出府还不容易。” 第五十三章 阿丑 如苏泠月所料,秦凤对她出府的事没有半分阻挠,甚至为了帮她掩人耳目,特意让人给她寻来男装,让她混在她上香的队伍里出府。 到了街上,苏泠月便拉着翠竹悄悄脱离队伍,隐没在人群中。 “小姐,二姨娘怎么突然对你这么好?之前你病着的时候,她可没少欺负你。” 翠竹望着秦凤渐行渐远的上香队伍,一脸疑惑。 “她哪是对我好,她不过是看在我打压了大房,让她重夺掌家之权,所以才给我几分薄面罢了。” 秦凤的心思,苏泠月比谁都清楚。 像她这种墙头草,最好利用,也最没有忠诚度。 翠竹引以为傲地说:“她以后肯定会巴着小姐不放的。” 苏泠月:“那倒未必。指不定哪天她像大房一样,攀上了高枝,就见不得我好了。” 翠竹:“小姐可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二姨娘再怎么势利,奴婢觉得她也不会那么不长眼的。 何况,还有二小姐在呢。” “但愿如你所说。” 苏泠月转动眼珠子,看着热闹喧哗的大街,倍觉陌生,她抓着翠竹的手,说: “难得出来一趟,不说这些了。翠竹,我极少出来,外边的路不太熟,你带我去趟望月楼吧。” 翠竹瞪大眼 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姐,你说去哪?” “望月楼,就是全京都最大的花楼。” 翠竹瞬间大惊失色,一把把苏泠月拽到旁边,小声地说: “小姐,你疯了?那可是男子寻花问柳的地方,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去那种地方,若是传出去,可是要身败名裂的。 以老爷的性子,他一定会打死你的。” “别小姐小姐的叫,叫我少爷。还有,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们去那种地方。 再说,你家小姐我在这京都中还有清白可言吗?别那么大惊小怪,赶紧给本少爷带路。” 苏泠月见翠竹一副活见鬼的表情,低声喝斥。 翠竹见她执意要去,鼓着腮帮子背过身: “奴婢不带。” “你若不带路,那本少爷可就要当街把你给卖了。” 苏泠月假意威胁。 翠竹听言,瞬间泪眼弯弯:“小姐……” “行了,我就逗逗你,不会真的把卖了。赶紧带路,要是耽搁本少爷赚钱,我真的会罚你的。” 苏泠月故意绷起脸。 翠竹见她执意要去,顿时不情愿的带路。 俩人到望月楼时,人家正休业中。 苏泠月硬生生的让翠竹把门给敲开。 望月楼管事林妈妈一开门,看到他们穿着仆役 的衣服,顿时拉长着一张老脸,没好气地冲他们嚷嚷: “你们是没长眼啊?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这些下等人能……” 话至半,她看到苏泠月看到一颗金珠,顿时两眼放光,立刻改了口风: “两位公子,赶紧往里边请。” 说着,热情洋溢的把他们请进门。 “这位公子,您是要找哪位姑娘呀?妈妈立刻让人给你叫下来伺候。” 林妈妈直勾勾的看着她手上的金珠,口水差点没流下来。 “我找你。” 苏泠月把金珠往桌上一放,手指着林妈妈。 林妈妈一怔,随之朝她挥了下手中的帕子,赔笑道: “公子真会说笑,妈妈倒是想伺候你,耐何有心无力呀。” 刺鼻的香味袭来,苏泠月眉头轻皱,抬手示意林妈妈不要靠得太近,继而说道: “妈妈误会了,我对你可没有那方面的兴趣,我的意思是,我想和你谈笔生意。” 林妈妈一听他不是来消费的,面色一沉,抬手就要赶人。 苏泠月见状,把桌上的金珠塞到她手上,说: “妈妈,是人都不会嫌银子多,我今日来便是来给你送银子的。” 林妈妈捏着金珠放到嘴,用力的咬了一下,确定是真的后,才正眼看向苏泠月, 专心听起她的话: “此话怎讲?” “阿竹,把东西拿给妈妈看看。” 翠竹呆呆的看着苏泠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在叫自己。 苏泠月见她迟迟不为把动,侧身微转,扯下她别在腰上的小布袋,把这两天她研制的一些护肤膏一一放到桌上。 “这些都是我亲手用鲜花提取的汁液,淬炼而生的护肤膏,这有桃花、山茶、茉莉等等。 每种花膏都有它的攻效,久用可让皮肤变得白净,光滑细腻,这桃花膏更有祛疤之攻效。 妈妈也知道,做你们这行,最怕的便是姑娘们的容颜老化。 虽然说,我这些护肤膏不能让姑娘们延年益寿,但让她们保持年轻,还是颇有攻效的。” 林妈妈两手环胸,淡扫了眼桌上的花膏,面露狐疑: “你说得这么玄乎奇迹,我倒想问问公子,我凭什么相信你?” 苏泠月拉起翠竹的手,把她推开林妈妈面前,当着她的面把翠竹的衣袖卷起,指着手上淡化得几乎看不见伤疤,说: “这是我家小厮前些时日在家中受罚留下的,打在她身上的是沾着辣椒油的鞭子,但因为用了我给的护肤膏,现在几乎看不出来。” 翠竹原以为苏泠月来烟花之地是为了疯闹 ,在看完她和林妈妈极力证明自己的花膏,她才明白过来,她是要卖东西。 她连忙出声帮腔:“我家小……少爷说的都是真的。我当时这伤皮开肉绽了,郎中都说不可能治愈,但用了我家少爷给的药膏后,半月不到就好了。 你若不信,可以找你们楼里的姑娘出来试试,她们经常试胭脂,东西好不好用她们最是清楚。” “你可以找你们楼里最丑的姑娘来试试我这些花膏,我保证不出十日便能看出效果。” 苏泠月觉得翠竹的提议甚好,立刻附和。 林妈妈听她这么说,有些犹豫。 其实这些花膏是不是真材实料,她闻闻心里便有数,只是这效果可不是十天半月就有的。 就算有,但谁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这才是个大问题。 “妈妈,要不让我试试?” 林妈妈犹豫间,一个穿着邋遢,脸上布满纵横交错伤疤的女子走上前,怯懦地说。 “你要试?”林妈妈嫌恶的目光自上而下的打量了她一眼,“你已经够丑的了,不怕变得更丑?” “如妈妈所言,阿丑已经够丑的了。如果这些花膏无效,阿丑也还是阿丑。但至少可以让妈妈避免损失,不是吗?” 自称阿丑的女孩摸着脸,低头说。 第五十四章 阿丑的去处 “既然你要试药,便试吧。真能试出效果来,你自个儿也受益。” 林妈妈见阿丑执意要试苏泠月的花膏,也没有过多阻挠,反正她只不过只是楼中一个打杂的,能不能治好她一点也不关心。 “试药没问题,可这阿丑姑娘居住在望月楼,本公子也没办法成天光临。” 苏泠月捏起阿丑的脸仔细瞧了瞧,见她脸上不少是陈年旧伤。 如果单纯的涂抹这些花膏,很难起到再生肌肤的作用。 她又不能把她给带回苏府,这可真是个难题。 若她能像在现代一样有一个自己的工作室就好了。 “如果公子当真能医治好阿丑脸上的伤,阿丑愿自行出银两在外租屋住,方便公子医治。” 阿丑看苏泠月为她的住所为难,立即出声。 “这银两,我可不负责。” 林妈妈出声表态。 “这么说,林妈妈愿意让我把阿丑姑娘带走?” 苏泠月出声确认。 “那可不行,阿丑虽说长得丑,可也是我用了十几两的银子买下的丫头,你要把她带去医治可以。不过……” 林妈妈举起手上的金珠,其意思不言而喻。 “林妈妈说得对,打开门做生意,岂有亏本的道理。行,这金珠就先在你这,当作我带走阿丑的定金。 他日我将阿丑完璧归赵,你 ……” “我就把你手上的花膏都买下来,以后姑娘们的胭脂水粉只认你一家。” 没等苏泠月把话说完,林妈妈立即抢声道。 “一言为定。” 苏泠月转头看向阿丑,说: “阿丑姑娘,去收拾细软,跟我走吧。” “请公子稍等。” 阿丑转身向后院跑去。 她的动作很快,不稍片刻,便拿着细软回来。 “公子,我可以跟你走了。” 苏泠月轻点了下头,示意翠竹把桌上的花膏给收起来。 当翠竹拿起最后一瓶花膏要塞到囊中时,苏泠月走上前,拿过她手里的花膏塞到林妈妈手里,道: “我见林妈妈长了些细斑,这瓶花膏我送你,你可试试。 虽然这桃花膏不能将细斑全部祛除,但用久的话,可以淡化到几乎看不出来。 远比你往脸上涂厚厚的胭脂水粉,香味刺鼻,又让人看着不舒服来得好。” 话说完,苏泠月便领着翠竹和阿丑离开望月楼。 林妈妈低头看着手中的桃花膏,皱了皱眉,嘀咕道: “这东西当真有这么厉害?回头老娘就试试,若是无用,小丫头下次你苛再来,我便让你有来无回。” 没错,从苏泠月和翠竹踏入望月楼时,她便看穿了她们主仆俩女儿家的身份。 至于为什么还让她们说那么多话 ,自然是为了银子。 “小……公子,你打算让阿丑姑娘住在哪里?你别忘了,咱们是从府中偷跑出来的,下次要出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翠竹看着跟在她们身后的阿丑,拉着苏泠月的衣袖,低声细语的提醒。 “不用你说,我也知晓。” 苏泠月站定脚步想了想,忽然她想到了一个人,笑道: “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收留阿丑。” “谁?” 翠竹好奇的看着她。 “到了你就知道了。” 苏泠月神秘兮兮地说完,对阿丑招了招手,说: “阿丑姑娘,我带你去个地方。不过,你到了那以后,说话做事可要小心谨慎。 那个地方很安全,但那里的人有些不一样,要是得罪他们,我可就保不住你的。 敢去吗?” “阿丑只问公子可有把握治愈阿丑脸上的伤?” 阿丑抬头看着苏泠月,乌黑的眼睛里充满期盼。 “只要你愿意配合,我一定可以。” 苏泠月没有说大话,阿丑脸上的伤虽然看着很严重,但都只是一些表面上的伤。 不像她,伤可见骨,肌肤里还含有大量的毒素,光排毒都得排很久。 “有公子这句话,不管你带我的地方是穷困潦倒乞丐窝,还是不见天日的大牢,阿丑都愿意住。” 苏泠月看着阿丑的神情 ,欣慰的点点头。 她来这个异世这么久,这还是头一回被一个陌生人依赖。 不,加上严意茹,这是第二次。 这种感觉真是无比美妙。 说话间,苏泠月带着她们到了左相府门前。 翠竹看到门匾上“左相府”三个鎏金大字,震惊的瞪大眼睛,紧拽着苏泠月的袖子: “小姐,这里是左相府,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你不会想告诉奴婢,你要让阿丑姑娘住在这里吧?” 由于太过震惊,翠竹连喊错称呼都浑然未觉。 苏泠月没纠正她,反正她的身份阿丑得知道,她偏头对翠竹使了个眼色: “我就是想让她住在这里。去,跟侍卫说,我要找严大小姐。” “小姐什么时候跟严小姐成为朋友了,奴婢怎么不晓得?” 翠竹咕哝了句,扭捏的走上前。 她看着门边的几个侍卫,张嘴刚要说话,就被其中一名侍卫给推了一把: “去去去,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低等人能来的地方吗?识趣的赶紧走开,小心把你们都关进大牢。” 苏泠月看到翠竹受屈,快步上前,不快的皱眉: “真是好大的官威,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我们送进大牢。” 那侍卫见苏泠月一身粗衣麻布,面戴纱巾,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厉声怒喝: “无知 刁民,来人……” 这时,大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 一个着妆精致的女子提着篮子从里头走出来,门边的几名侍卫一见,纷纷行礼: “阿影姑娘。” “发生什么事了,在府里头就听到你们在吵吵。” “有几个刁民在闹事。” “刁民?” 阿影姑娘顺着他们所指,看到正跟侍卫起冲突的苏泠月。 她快步上前,盯着一身男装的苏泠月瞧了瞧,倍觉眼熟,顿时用着不太确定的口吻,问: “你、你是苏家三小姐?” 苏泠月低低一笑:“小影姑娘,许久不见。” 那侍卫见她和小影认识,瞬间脸色骤变。 “是啊,我家小姐还叨念着要去苏府找你呢,没成想你就来了。” 话落,小影转头对那侍卫破口大骂: “瞎了你们的狗眼。这是小姐的贵客,国公府家的苏三小姐,皇上刚赐封的郡主。 你们居然敢阻拦在外,还语出不敬,不想活了是吧?” 那侍卫顿时被吓得脸青青,大气也不敢出,忙抱拳给苏泠月赔不是: “是奴才有眼无珠,不识泰山,还望苏小姐见谅。” “念你第一次,我就不跟你计较,若有下次我必让你家大小姐重罚。”苏泠月道。 那侍卫听言,暗松了口气:“奴才谢过苏小姐的不罚之恩。” 第五十五章 苏三小姐心比天高 在小影的带领下,苏泠月顺利的进入丞相府,见到严意茹。 突然看到女扮男装的苏泠月,严意茹冷不丁的被惊了一下: “泠月,你、你怎么穿成着男子的衣服?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家呆得无聊,我爹又明言苏府的女眷不许到外面抛头露面,无奈之下,我只好出此下策。 对了,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的。” 苏泠月侧身微转,对站在旁边的阿丑招了招手,示意她走上前: “她叫阿丑,是我在望月楼带出来的丫头,我想帮她医脸上的伤,但又不方便把她带回苏府。 所以,我想让你暂时收留她几日,可以吗?” 严意茹听完她的话,惊骇的瞪大眼睛: “你说你在哪把她带出来的?” “望月楼。” 苏泠月不假思索地说。 “三小姐,你可真是胆大包天。身为女子你居然跑去烟花之地,你是嫌自己的名声不够臭吗?” 小影不客气的吐槽完,扭头望向旁边的翠竹,说: “诶,你家小姐不知轻重,你也不知轻重?” “我劝了,她不听,还威胁要把我卖了。” 翠竹委屈巴巴地说完,又补充了句: “不过,我家小姐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她只是去找那望月楼的老板谈生意。” 听到翠竹的话,严意茹狐疑的看着苏泠月: “你要跟那望月楼的老板做生意?做什么生意? 这做生意赚银子的事那可是男子该做的,你爹身为一品国公大人,你又被赐封为郡主,家中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你跑去那种地方抛头露面做什么?” 苏泠月:“意茹,你也读了不少圣贤书。你怎么不晓得靠山山倒的道理?什么出嫁从夫,夫逝从子,在我看来都是狗屁不通。 女人就应该当自强,只有把实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女人才能更好的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瞧我,之前就是太依赖我爹,最后是什么下场你也瞅见了。所以,从今往后,我苏泠月只靠我自己。 苏府能为我撑起一片天,自然是好的。但倘若有天,我爹年迈大势已去,我也可以撑起苏府的天。何乐而不为呢?” 严意茹听完她一番自强论,深深的被震撼了。 像苏泠月所说,她学了那么多圣贤书,只晓得女人无才便是德,却不曾想女子也可以与男人一样的活法。 看来就她的眼界太狭隘了。 严意茹呆呆的盯着她,脑中忽然横生出一个想法,她握住苏泠月的手, 道: “泠月,你这生意可否带上我?” 苏泠月万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由一愣。 “小姐,你昏头了?你是大家闺秀,你怎么能与三小姐……” 严意茹扬手制止小影的话,说: “我就是过去十几年活得太循规蹈矩,所以才如此疲惫。 小影,你不是一直想我开心吗?眼下我终于找到让自己开心的方式了,你为什么不支持了呢?” 小影语塞。 严意茹见状,目光坚定的看着苏泠月: “你答应,我便收留这姑娘,你若不答应,我不但不留她,我还要把你的事道给你爹知。” 苏泠月:“……” 严意茹:“怎么样,答应与否?” 苏泠月无奈的笑了笑: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拒绝吗?真是没瞧出来,堂堂的严家大小姐竟如此无赖。” “我也没瞧出来你苏三小姐心比天高。” 严意茹笑着揶揄回去。 “那阿丑姑娘就拜托你了,把她安置在你这里,我来回走动也方便。 要是我不便过来,也可劳烦你带她到苏府让我医治,以你的身份,不会让人起疑的。” 苏泠月侧身看了看阿丑,问: “阿丑,你原名叫什么?” “就叫阿丑。” 阿丑抚着 脸,低声道。 “哪有人会取这样的名字。” 一旁的翠竹小声嘀咕。 阿丑没有说话。 苏泠月见她不愿说,也没再问,只是轻声问了句: “我给你重新取个名字,好不好?你是女孩子,一直叫阿丑对你的影响不好。” 阿丑惊愕抬头,乌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苏泠月,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静默了片刻,她低声道:“阿丑谢过小姐。” 苏泠月见她同意,笑了笑:“你原来姓什么?” “没姓。” “没名没姓的,难不成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跟在翠竹站在一起的小影听言,也忍不住嘀咕了句。 话音刚落,她便被严意茹瞪了一眼,吓得她不敢再出声。 苏泠月指尖拨弄下阿丑额头凌乱的头发,想了想,道: “水光涟漪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你就叫涟漪吧。至于姓氏,你是我从望月楼带出来的,就姓花,叫花涟漪。” “阿丑感谢三小姐赐名。” 花涟漪弯身跪地,重重的给苏泠月磕了个响头。 “赶紧起来。” 苏泠月把她给扶起来,转而看向严意茹,问: “意茹,你府上可有金银花?” 严意茹:“后山有很多。” 苏泠月:“ 那劳烦你这几日让人用金银花煮水,给涟漪泡澡,先给她的身子清毒素。两日后,我拿药过来,给她治脸。” 严意茹转头看向小影:“都听到了吧,这事就交给你办,若有差池,我唯你是问。” “奴婢遵命,那奴婢先带她下去安顿。” 语毕,小影把花涟漪领了下去。 厢房内,瞬间就剩下苏泠月主仆和严意茹三人。 “泠月,你对涟漪这么上心,是想利用她达成和望月楼老板的买卖吧?” 苏泠月见她一眼就瞧穿她的心思,也不意外。 从她第一次见严意茹,她不顾小影的劝阻,执意相信她这个名声狼藉的陌生人开始,她就知道她不是个普通的大家闺秀,她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 苏泠月点点头:“你说得对,望月楼这笔生意能不能做成,全看涟漪。” “我觉得你这么做太冒险了。” “说说看。” 严意茹:“第一,你把人带出来,肯定给了对方压金。若是到时对方不认帐,你会人财两空; 第二,我方才瞧了下涟漪的五官,若没有脸上那些刀疤,她是个水灵的姑娘。 刀疤在,她尚可保清白,若疤痕一消,望月楼老板岂会放过她。你等于把她往火坑里推呀。” 第五十六章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面对严意茹的担忧,苏泠月不以然的笑了笑: “放心,你说的这些问题,早在我决定把涟漪带出来时便做好打算。” “那便好。但还有一个问题,就算让你那望月楼的老板做成生意,你的东西也只限用于烟花女子。 寻常百姓,甚至官家小姐,哪个人会和烟花女子用同等物品。说白,你这生意只是过眼云烟,成不了大作用。” 严意茹有些不看好她这个做生意的方式。 “不是还有你吗?” 苏泠月笑着冲她眨了眨眼: “你可是京中出名的大家闺秀,多少官家女子想与你结友,你只要随便让人放出点风声,大家还不抢着要。 而且,你不是时常入宫,与宫中那些贵人有来往吗?若她们也认可,以后还愁着没人买吗? 不妨跟你坦白,我打算分为三个层次来卖护肤膏。 平等货,售价低廉,目标人群以风尘女子为主。中等货,售价略高,以普通平百姓为目标。上等货,价格昂贵,以官家小姐或宫中贵人为主。 怎么样,你觉得我这条生意门路可做得通?” 严意茹听完她整个计划,才明白她早就把她列为一阵线,连她该做什么她都编排好了,顿时拉起脸,佯怒道: “好你个苏泠月,原来你早就把我算计在 内,亏我那么相信你。” 苏泠月心知她不是真的生气,所以也故意也扮起委屈: “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信我,所以我才想着有银子大家一起赚。 何况,你刚才不也威胁我,若我不让你加入,你就要告发我吗? 哦,我现在把你打算进来,反倒成了我的错?” 严意茹岂是她那么容易糊弄的,不客气的瞪了她一眼: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那你到底要不要加入呀?”苏泠月笑问。 “自是不能白白便宜了你。” “放心,肯定不会便宜了我的。等我们的生意做大了,少不了要和那些官家人打交道,指不定哪天我还能帮你和焓王拉上红线。” 见她提及焓王,严意茹耳根一热,脸上露出羞怯之色,嗔怒道: “你惯会痴人说梦,生意还没做成一单,就想得那么长远。 再说,生意做大,也得需要铺子,你我都不是能随意出门的人,怎么做大?” 苏泠月:“所以,我打算治好涟漪后,把她买下来。等门面确定下来后交由她来打理。” 严意茹听她这么说,杏眸圆瞪,甚是惊讶,似乎未料到她竟想得如此长远。对她的生意,兴趣是越来浓厚。 俩人这一聊,便聊到傍晚。 严意茹担心她回 去后会受罚,特意给她和翠竹拿了女装换上,而后又让自己的人抬轿送她回去。 国公府里,秦凤和苏丹阳早就从庙宇回来,见苏泠月还未归家,母女俩人正商议叫着人出去找人。 不想,刚好被回来的苏柏岩给听到,他瞬间大发雷霆。 而就在这时,下人从外头匆匆跑进来通报: “老爷,三小姐让严府的人给送回来了。” “哪个严府?” 苏柏岩一时没反应过来。 下人:“严丞相家的那个严府。” 苏柏岩一惊,兀自呢喃:“这苏泠月什么时候和严家的人攀上关系了?” 苏丹阳闻方,忙迈步上前:“爹,我好似听三妹提起过,之前在七皇子的游船上,她帮过严小姐,后来俩人便结成了朋友。” “那严意茹可是京都城出了名的难以结交,没想到三姑娘还有这个本事。” 秦凤话里泛着酸。 她感觉自从苏泠月从望月楼被带回来后,什么好事都让她给碰上了。 难道这就是老人常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以后对她好点。” 苏柏岩斜视了秦凤一眼,叮嘱道。 秦凤尽管心中不满,却也哪敢拂逆,怎么说她能拿回主母的掌家权也是因为苏泠月。 “爹,二姨娘,你们都站在前厅里?可都用了晚膳? ” 苏泠月步入前厅,看到苏柏岩他们都在,故作若无其事的问了句。 “尚未,老爷知晓你出府,怕你出事。别说用膳,整个人都坐立不安,幸好你平安归来。” 秦凤忙出声打圆场。 “是女儿的错,但严小姐邀请得突然,女儿来不及跟姨娘禀报,便擅自出府,请爹责罚。” 苏泠月作势要跪下。 苏柏岩心知她说谎,但念及她是严府送回来的,也不好责罚,便抬手示意她起来:“以后出府,你姨娘若不在,你跟管家说一声就行了。” “谢谢爹,那女儿先回院子了。” 苏泠月微微欠身,转身离去。 “小姐,老爷怎么变了这么多?奴婢记得好些年前,二小姐也偷偷出过府,就为了去山上给她死去娘亲上柱香,结果回来被老爷打了个半死。可你看老爷如今对你,跟之前对大小姐的态度,简直有过之而不及。” 翠竹原做好回来被抓包挨罚的准备,不想不但没有挨罚,她家小姐还获得了自由出府的特赦权,简直就像做梦一般。 苏泠月瞧她一惊一乍的样子,轻笑道:“有道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你道我爹不想罚,他那是不敢。 严府的人亲自送我回来,我要被罚,打的是谁的脸? 对了,以后多提防着点 二姨娘,那个女人可是典型的墙头草,千万不要有什么把柄被她攥在手里。” “小姐觉得是她告的密?” “告密不至于,但装腔作势她是个中强手。总之,小心为上。” “奴婢记住了!” 主仆俩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到莺歌小筑,脚刚迈进庭院,苏泠月就看到一身黑色锦袍的净无炎站在那里。 她见怪不怪的走过去,说: “净无炎,我认识你也有好些时日了,你天天就这两件黑色衣服,是奔丧呢?还是没钱买衣服?要是没钱,我赠予你啊。” 说着,她扯下要腰间的钱袋递到他面前。 净无炎回了她一记死亡的凝视,说:“我乐意!” “得,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说吧,这次来有什么事?” “检验成果。” “你记错时间了吧,我们约定的是明日。” “明日我要出城,没空。” 苏泠月:“……” 这人还真把自己当大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你可以后日再来。” “不行!” 净无炎果断拒绝。 “行,你说了算。不过,我二姐在前厅吃饭,你在这慢慢等着,我不奉陪。” 苏泠月越过他,径自往屋里走。 刚要关上房门,她发现净无炎间跟了过来,顿时眉头紧皱: “净无炎,你做什么?” 第五十七章 犯贱的净无炎 净无炎跨步进门:“苏泠月,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找血莲?” 苏泠月被他冷厉的眼神逼退了一步,她仰头说:“我已经在找了。” “你在找?你在哪里找?” 净无炎冷哼一声,话里充满质疑。 苏泠月脸不红气不喘的撒着谎:“过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结果就好。” 她发誓她真的想给他找,问题是这血莲是个什么东西她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让她从何找起? 净无炎听言,冷然嗤笑:“过程我不需要知道?我看,你是不敢让我知道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今日带着你的丫鬟去望月楼,准备开展你的经商之道。” “你跟踪我?” 苏泠月怒目圆瞪。 她能接受他的神出鬼没,但绝对接受不了他无时不刻的盯梢。 “你不做亏心事,为何怕我跟踪?” 净无炎重重的把剑拍到桌上,冷言讥诮。 “净无炎,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不是你的犯人,你凭什么无时不刻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请你记住,你我不过是合作关系,若是你再像盯贼一样的盯着我,小心哪天我跟你鱼死网破。” 苏泠月原本斗志高昂,意外得知自己的所 作所为竟皆在净无炎的监控下,瞬间整个都不好了。 再这么下去,她哪还有隐私可言? 那么多把攥在他手里,她迟早有一天得死翘翘。 最可恶的是,他知道了她所有,她却他一无所知,这才是最可怕的事。 噔! 系统的声音骤然响起。 “亲爱的主人,您还有未完成任务,请在指定时间内完成。” 未完成任务? 苏泠月寻思了,赫然想起几天前系统确实给了她一个任务,是什么来着? 哦,取得净无炎的信任。 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实现的任务。 算了,她放弃好了,反正也不能处罚。 虽然奖励的颜值币数量很诱惑人,可净无炎这个人他真的搞不定。 苏泠月刚这样想,系统的声音再次传来: “亲爱的主人,此任务的时限为一年。若您不能取得选定人的信任,系统将会消失,您的生命值也将到此为止。” 苏泠月:“……” 这是什么破系统? 她和净无炎到底谁才是它的主人,怎么胳膊尽向外拐? 苏泠月感觉自己真的是要吐血了。 净无炎看她紧皱着眉头,像在酝酿着什么,眸光一沉:“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苏泠月回过神,冷嘲热讽道:“我的一举一动又都在你的眼皮底下,我能打什么坏主意?” 苏泠月把他推到一边,迈步走向茶桌,提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茶。 “三妹。” 门外传来苏丹阳的声音。 苏泠月放下手上茶杯,循声望去,看到苏丹阳端着炖盅从屋外进来。 她似乎没想到净无炎会在,愣怔之余,整个人僵在原地。 苏泠月走过去,接过她手上的炖盅,问:“二姐,这是什么?” 苏丹阳回过神,道:“我见你没用膳就回院子,怕你饿着,让厨房给你炖燕窝粥。” “还是二姐有我心,不像某些讨债的,一来准没好事。” 苏泠月没好气的斜了净无炎一眼,端着炖盅往桌子走去。 “净公子是来验收成果的吧。” 苏丹阳听着苏泠月的话,一下子就猜到净无炎的来意,瞬时挽起袖把一截小臂露出来。 净无炎凑近一看,见苏丹阳的小臂光洁无暇,半点疤痕也未曾留下,深邃的眸底掠过一抹惊讶: “二小姐除了苏泠月给的药膏,可食过什么,或者用过其他的药?” 苏丹阳摇摇头:“没有。” “当真?” 苏丹阳 见她不信,道:“我愿以性命起誓。” 净无炎确定她并说谎,震惊的看向正坐桌前,喝粥喝得正香的苏泠月,眼底深处一抹期盼稍纵即逝。 苏泠月喝完粥抬头,见净无炎一直盯着她看,说:“干什么这么看着我,也想喝粥?不好意思,我喝光了。” 她把炖盅转向他。 净无炎知道她是故意揶揄他,也懒得和她计较,长手一伸,说:“把药膏给我。” 苏泠月把炖盅放回原位,用帕子擦了擦手,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不要吗?” “苏、泠、月。” 净无炎见她存心刁难,声音不自觉拔高。 苏泠月听出他话里的怒意,适可而止,起身绕到屏风后的妆奁,从上面拿了瓶桃花膏扔给净无炎,说: “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不知道你要把药膏给谁用,也不知道对方是何种伤,使用完若有什么不适,一概与我无关。” 净无炎:“东西是你研制的,有事自然找你。” “那你干脆不要用了,药膏还给我。” 苏泠月伸手要把药膏夺回。 她手一动,净无炎就知道她要做什么,抓起剑敲向她的手背。 苏泠月吃疼的缩回手,气恼地骂道 :“净无炎,怕我东西不好,还要用,知道你这叫什么?叫犯贱。” “你再骂一句试试。” 净无炎迈步逼近,漆黑如墨的冰眸子,如刀似箭的直视着她。 “骂就骂,难不成你还能杀了我?” 苏泠月抬头挺胸,挑衅的回视他警告的目光,张嘴就要骂人。 一旁的苏丹阳见净无炎紧攥着拳头,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她忙不迭走上前,捂住苏泠月的嘴,抬头对净无炎说: “净公子,泠月她不是故意与你作对的。她、她就是担心你拿的药不能对症,反而延误病情,你有怪莫怪。” “二小姐心善,可你这妹妹却没你想的那么善良。” 净无炎握紧手上的药,斜苏泠月一眼,道:“你这药膏最好没有不良作用,否则我定断你出去祸害人的路。” 言毕,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苏泠月拉开苏丹阳的手,怒不可遏的指着净无炎走远的背影,恼火地说: “二姐,你听听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你方才就不应该捂住我,就该让我把他骂死。不信任我就罢了,还威胁我。他最好别再出现,否则我一定想办法弄死他。 气死我了,真的是气死我了。” 第五十八章 母亲死因 “我想净公子拿药膏,应该是要救什么重要的人,所以难免紧张了些。三妹,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怒气伤肝,为这点小事气坏自己,多不值得。” 苏丹阳见如苏泠月磨牙霍霍,七窍生烟,轻声宽解。 苏泠月其实也猜出来了,可一想到净无炎方才那副目中无人的态度,她就来火。 俩人说了会话,秦凤的人就来叫苏丹阳,说是让她回去抄份佛经。 苏丹阳只好先行离去。 两日后,苏泠月跟秦凤打完招呼,准备带着翠竹去严府给花涟漪医治脸上的伤。 刚经过花园,就被人拦住去路。 苏泠月抬眼一看,竟是许久不见的苏子烈,见他来势汹汹的样子,便知没好事。 她笑着打招呼:“大哥,你伤好了?” 苏子烈听着她这讽刺的话语,脸色十分难看,用力的攥紧手中的鞭子:“苏泠月,你这个贱人,不但诓骗我,还害我母亲和妹妹,今日看我怎么收拾你。” 终于发现被骗了,看来他的智商也没那么低。 苏泠月低笑出声:“看来你很希望我真的对你下毒。” 苏子烈闻言,脚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眼底下不自觉的闪过一丝怯意。 虽然她没有对他下毒,但大夫说了,她刺在他脸上的那几针若再个几分,他的脸必毁无疑。 想到他一向聪慧的妹妹和精于算计的母亲,一次次惨败她手中,一个被迫当了妾,一个被迫在祠堂里诵经念佛,可见苏泠月这个丑女人心肠有多狠毒。 苏泠月看出他脸上的忌惮,只当他敢耍嘴皮子的软脚虾,懒得再理会,带着翠竹就要走。 不料经过他身侧时,手腕忽然被苏子烈给扣住,苏泠月眸光一沉,厉声喝道:“大哥这是要什么?” “苏泠月,我要杀了你,给云兰和我母亲报仇。” 苏子烈黑眸中掠过一抹狠厉,抓起手上的鞭子套住苏泠月的脖子,往死里勒。 苏泠月未料他敢这么做,呼吸骤然被剥夺,面纱底下的脸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死亡的气息迎面扑来。 “小姐……” 翠竹大骇,连忙跑上前。 不想,还没接近苏泠月,人就被苏子烈带来的仆役给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眼见苏泠月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心急如焚,对着苏子烈就喊道: “大少爷,三小姐可是皇上亲口封的郡主,你这是以下犯上,皇上要是知道了,绝不会轻饶你 的。你赶紧放开我家小姐。” “想用皇上来压我?放心,等我把苏泠月杀了后,一定会告诉皇上,是你下毒害死你家小姐的,一定让你和他到地府再续前缘。” 说话间,苏子烈腾出一只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白色瓷瓶,打开盖子,就要把东西往她嘴里灌。 苏泠月见势不妙,吃力的从袖中摸出银针,对着苏子烈的手背扎下去。 “咝——” 苏子烈吃疼的松开手,看着手背微微渗出血,愤恨的瞪着苏泠月,“贱人,又用银钆我,看我怎么弄死你。” 脚刚抬起,他忽感四肢无力,像被人点了身上的某个穴道般,整个颓坐在地上。 苏泠月摸着被掐疼的脖子,深呼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顺过气。 她迈步靠近苏子烈,道:“机会我给过你,既然你不珍惜,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我是苏家长子,你要敢动我一根汗毛,爹不会轻饶了你的。”苏子烈咬牙道。 “是吗?那我们就来看看到底是你这个长子在爹心里重要,还是我这个能帮他光耀门楣的女儿重要?” 苏泠月冷冷一笑,眼中划过一抹狠唳。 “你……你想干什么?” 苏子 烈被她森冷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他的心头。 苏泠月不语,抬头望向抓着翠竹的两名下人,道:“大少爷没长脑子,你们也没脑子分不清府里形势吗?” 两名下人互视一眼,连忙松开翠竹。 翠竹一获得自由,顾不得查看自己有无受伤,起身就跑到苏泠月面前:“小姐,你怎么样了?” “无碍。” 苏泠月说完,指着瘫在地上苏子烈,对那两名下人吩咐: “把他给我拖到后院雪狼的笼子前。” 那两名下人瞬间面露惊骇,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虽说现在苏泠月正当宠,可是苏子烈可是苏府的嫡子,他要是有个损失,他们也是必死无疑。 “不敢?行,那我就让人把你们送给雪狼。” 苏泠月见叫唤不动他们,冷声一哼,张口就要唤他人。 那两名下人见状,瞬间刷白了张脸,二话不说跑上前,一人架起苏子烈一只手,就往后院养宠物的地方拖。 苏子烈惊骇的瞪大眼睛,怒声吼道:“你们干什么?敢这么对我,是不要命了吗?” “对不住,大少爷。奴才也不想这么做,但奴才不想成为雪狼腹中品。” 其中一 个下人哭丧着脸说。 苏子烈见威胁他们无动,抬头望向苏泠月,咬牙切齿道:“苏泠月,你这个心如蛇蝎的丑女人,你迟早和你娘一样,都不得好死。” 苏泠月走到前面,听到他的话,猛然转身,目光如刀似箭的落在苏子烈身上: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我和我娘一样?” 苏子烈冷然嗤笑:“我说你迟早会和你那命薄的娘一样,不、得、好、死。” 苏泠月在苏子烈面前弯身蹲下,慢慢的从袖中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他眼前晃了晃: “刚才那一针我只是浸了麻药,但这一针我可是浸过百种蛇毒,只要将它轻轻的扎进你的手背,你便会当场七窍流血而死。” 苏子烈脸色剧变,虽然他并不相信她真的有这种胆量,但看着她散发着杀意的眼神,他想赌也不敢赌。 眼瞧着她手上的银针越来越逼近,他害怕的咽了口唾沫:“苏兴泠月,你敢……” “说,我娘是怎么死的?” 苏泠月捏紧银针在他脸上停下,声冷入骨,压迫感十足。 在她的记忆里,她娘是难产而死的,昨日苏丹阳也是这么说。可听苏子烈刚才那话,事情仿佛没有那么简单。 第五十九章 活得不如一头畜生 苏子烈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面对苏泠月的逼问,眼神闪烁地说:“你娘命薄,难产而死。” “苏子烈,你还真的是不进棺材不掉泪。不说是吧?行,你别后悔。” 苏泠月收起手上的银针,起身对那两个下人使了个眼色: “把大少爷给我拉到雪狼的笼子旁,让他和他的宠物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那两个人不敢忤逆她的话,用力的把苏子烈拖到笼子旁边。 雪狼听到动静,缓缓站起,嘴里时不时发出“嗷嗷”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苏子烈看到雪狼朝他的方向走来,一颗心提到嗓门眼,不停的尖叫: “不要过来……苏泠月,你个恶毒的女人,你赶紧让他们把拉开,要是我有个闪失,爹一定会扒了你的皮……” 苏子烈边吼边试图挪动身体,但不管他怎么做,全身就是使不上劲,眼看雪狼血口大张的向他走来,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 “你们两个把我拉开,我要是有事,你们也得死……” 见苏泠月无动于衷,苏子烈对身边的两个下人怒吼出声。 面对他的威胁,那两下人你看我,我看你,说不出为难。 他们心里倒想把苏子烈拉开,但又怕苏泠月会把他们送给雪狼当食物,顿时万分纠结。 “苏子烈 ,只要你说实话,我就让人把你拉开来。你要是嘴硬,那我也让你尝尝被雪狼生生撕咬出肉的感觉。” 苏泠月见他都快吓尿了,嘴还是那么硬,耐性渐渐被磨灭。 就在她决定让苏子烈尝一下苦头的时候,苏柏岩和秦凤闻风而至。 “爹,救我,苏泠月这个狠毒的女人要杀我。” 苏子烈看到突然出现的苏柏岩,犹如溺水的人突然看到浮木,扯着嗓门不停的大喊。 “你们是死人吗?赶紧把大少爷拉开,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要你们的命。” 苏柏岩看苏子烈就要成为身后雪狼的腹中物,面露惊骇,厉声对旁边的下人怒声咆哮。 那两个下人闻言,赶忙把苏子烈从笼子旁边拉开,才向前走了一步,身后的雪狼“嘭——”的一声扑到铁柱上。 兴许是没有吃到猎物,它嘴里顿时发出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苏子烈见此,冷汗直冒,一副见了鬼般的表情。 苏柏岩快步向他走过去,关心地问:“子烈,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爹,苏泠月她给我下毒,还想拿我喂雪狼。” 苏子烈开口就告状。 苏柏岩大吃一惊,转身望向苏泠月:“你这是干什么?子烈是你大哥,你怎可对他如此毒辣?把解药拿来!” “没有。”苏泠月说。 苏柏岩见她如此桀骜,有种尊严被挑衅的感觉,火一下子蹭到心头,扬手就对她甩过去:“你这个孽女!” “老爷,使不得。”秦凤急忙抓住他的手,劝阻道:“三小姐是有错,但您也得先问明缘由。大少爷性格向来比较冲,指不定是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得罪了三小姐。” “就算如此,也容不得她伤及子烈性命。小小年纪,心肠便如此歹毒,日后还了得。” 苏柏岩越说越气,若不是亲眼瞧见,他都不敢相信曾经那个痴傻的三女儿,如今变得如此可怕。 她现在只是被封为郡主便这般目中无人,他日若是有幸成为皇家中人,那岂不是再也不把他这个爹放在眼里了。 思及此,苏柏岩心中开始有些不安,甚至怀疑之前的偏袒是不是做错了。 “爹只看到我把苏子烈抓到笼子口便觉得我狠毒,那我想问爹,往日大哥把那些他看不顺眼的下人当成食物喂养雪狼,他就不狠毒吗? 难道他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就是草芥?我只不过让他也尝尝害怕的滋味,希望他能以此作为警惕,能善待仆人,有何错?” 苏泠月字字如刀,咄咄逼人。 关于苏子烈拿活人饲养雪狼的事,苏柏岩不是不知道, 只是以往爱屋及乌。再加上京都城内像他一样养狼养狗大有人在,所以他就睁只眼,闭只眼。 不过,眼下被苏泠月捅破出来,仔细想想确实有些不妥当,若是哪日这事宣扬出去,多少会惹来祸端。 苏柏岩盛怒的脸微微有些缓和,他垂下手,转而望向苏子烈:“子烈,泠月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用活人饲养雪狼?” “爹,你不要听苏泠月胡说八道,上次那两个下人是苏泠月锁进去的,不是我。” 苏子烈急忙辩解。 “我为何要把他们推进去?还不是大哥让他们把我抓去喂雪狼,我若不自保,我此刻岂有命站在这里?” 苏泠月振振有词地说。 “苏泠月,你血口喷人。”苏子烈抬头看向苏柏岩,说:“爹,雪狼是喜欢吃肉,但我从未用生人喂养它,顶多就是让下人杀鸡宰羊。” “为了一头会随时伤人性命的畜生,大哥真是好大的手笔。我身为苏府三小姐,逢年过节也未必吃得上这些东西,没想到它一头畜生过得竟比我滋润。” 苏泠月的话充满浓浓的讽刺味。 苏柏岩听着不免觉得难堪,脸如同被人当众打了一记耳瓜子。 他轻咳了两声,借此掩饰尴尬,道:“以防雪狼再伤人,今日就让人把它送走。” “爹,雪狼是我一手带大的,不能把它送走。” 苏子烈试图起身,却不知苏泠月浸了多少麻药,无论如何使力,就是起不来,气得他快吐血。 “爹,像雪狼这样的庞然大物,就像你让人把它送走也难免不会伤到人。我建议就地处绝,免得他日雪狼吃人的事传扬出去,会给咱国公府惹来祸端。” 苏泠月居高临下的望着苏子烈,看他满满的不舍,想也没想的口提出了这个建议。 苏子烈闻言,看她的眼神就像淬了毒般:“苏、泠、月,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你……” “那就杀了吧。” 苏柏岩点头同意。 苏子烈瞬间如遭雷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爹居然赞成苏泠月的建议,一想到自己亲自养大的雪狼就要被处决,想杀了苏泠月的心都有了。 “爹,我求你,不要杀雪狼……” 苏柏岩像没有听到他的话,挥手唤来管家,吩咐道:“把门外的几个侍卫唤进来,把雪狼给杀了。” “大哥,如果我是你,我会趁还有些时间多看几眼雪狼,而不是浪费唇做无用的争辩。” 苏泠月见苏子烈看不清形势,还想垂死挣扎,她走到他身边,弯身附在他耳盼同,用着只有他们彼此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你放心,这只是个开始。” 第六十章 无风不起浪 “你——” 苏子烈牙咬得咯咯作响,眼底下怒火满天。 没一会,侍卫们提刀进来,在苏柏岩睛一声令下,纷纷拔刀,一刀一刀的往雪狼身上捅,那鲜红的血如流水般的从铁笼里流出来,场面十分的血腥。 “嗷嗷——” 雪狼的嗷叫声从最初的凶狠也渐渐变得虚弱,最终倒地不起。 苏子烈看到这一幕,差点没晕过去,一个劲的往死里咒骂苏泠月。 苏泠月仿若未闻,转身就要走人。 “泠月,你站住!” 苏柏岩忽然出声喊住她。 苏泠月顿步转身:“爹还有何事?” “给子烈解毒。” 苏泠月斜了眼瘫坐在地上魂不守舍的苏子烈,笑道:“爹放心,他只是中了点麻药而已,两个时辰之后便会恢复。” 话落,她头也没回的离开后院。 秦凤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她立即走上前,拉着苏柏岩说: “老爷,你看到了吧,这三小姐可不同以往了。再任由她这样下去,我担心哪日她也不把你给放在眼里了。” 苏柏岩:“她敢!” 秦凤:“她怎么不敢?你想府中上下哪个不知道您疼大少爷,可她不但给大少爷下药,还逼着您把大少爷的爱宠给杀了。这不是摆明了挑拨你和大少爷之 间的父子关系,打您的脸吗?” “既然你知晓她的心思,为何还要阻拦我收拾她?”苏柏岩甩袖哼道。 秦凤解释:“我那还不是为了老爷您着想。您想想,她现在不但有皇太后赐的金步摇当护身符,还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老爷和她撕破脸,哪天她把您告到太后和皇上那里去,我怕老爷落不着好。” “我是她爹,难不成我还要怕她?” 苏柏岩对苏泠月近日行为本就有些芥蒂,被秦凤这么说,更为恼火。 “老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您应该适当的压压她的焰气,不能什么都太顺着泠月。其实这样做也是为了她好,也省得她将来找了婆家被人编排她不知礼仪,辱没我们苏府的名声。” 秦凤张口闭口为苏泠月,为苏家着想,实际句句充满挑拨之意。 虽然她能上位是因为苏泠月,但她要的是把握整个苏府,而不是要看她脸色的当家人。 “你说得对,是得该教教她礼仪。不过,她现在风头正盛,等过些时日皇上和太后没那么关注她,我再好好收拾她。” 苏柏岩怒哼一声,抬头看向苏子烈,见他呆呆的望着铁笼已死的雪狼,失望的摇摇头,没好气的对旁边的下人道: “你们还杵着做什么 ,赶紧把大少爷送回房。” 闻言,那两个下人连忙架起苏子烈,往厢房的方向抬。 另一边,苏泠月带着翠竹从后院离开后,便直接出门前往严府。 半路上,翠竹想到苏柏岩方才对苏泠月的态度,忍不住道:“小姐,老爷对你似乎有些忌惮。” 苏泠月笑了笑,不以为然道: “很正常。这么多年,他从未把我当成女儿,忽然间我从一个个人厌弃的丑女变成郡主,还毁了他最得意的女儿,刚才又让他看到我差点杀苏子烈,他不忌惮我才怪。 还有,你别看他是一朝的国公,耳根子却软得很,随便一句枕头风,就能动摇他的心。当初要不是我娘,他哪能坐上这个国公之位。” 翠竹一脸不解:“小姐的意思是二姨娘在老爷身边吹了枕头风?为什么呀?她能顶替大夫人掌管府中大小事务全是因为小姐你,她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为何要陷害小姐?” 苏泠月:“傻翠竹,人都是贪婪的。谁愿意屈居人下?秦凤的地位是我间接扶持上去的没有错,可是她支配不了我。只要我一天不听她的话,她便会觉得头上像悬了把刀似的。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谁愿意过? 如果秦凤真的是个仁心之人,让她操持这个家 也不是不可以。可惜她不是,像她这种见利忘义的人,苏府若交由她把持,只怕不用多久,整个苏府便鸡飞狗跳。” “说起仁心,整个府中也就三姨娘最仁善了,可惜她太低调了。”翠竹轻叹道。 苏泠月听她这么说,脑中闪现过林素香那张兹眉善目的脸。 她也应该差不多回来了吧? 静了一瞬,苏泠月忽然想起一个问题,看着翠竹,问:“你自小便跟在我和我娘身边,对我和我娘的一切应该很了解吧?” 翠竹疑惑问道:“小姐是指哪方面的?” “翠竹,你知道血莲吗?” “血莲?那是什么东西?” 翠竹秀眉轻挑,面露不解。 苏泠月一双美目静静的盯着她看,像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小姐,奴婢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翠竹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 苏泠月收回视线,摇摇头:“没有。对了,我们院中可还有我娘留下的东西?” 翠竹点头:“夫人留下的东西,奴婢一直收着。小姐什么时候想看,奴婢回去后可以去整理出来。” “行,那回头你给我整理出来。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确定一下。” 翠竹:“小姐请说。” 苏泠月:“我娘真的是难产而死的?” 原主虽然对 她娘的事有记忆,可却是模糊不清,而且苏子烈方才叫嚣说的话,明显是知道什么。 可惜,她爹和秦凤来得太及时了,不然的话,她定能撬开苏子烈的嘴。 “产婆和大夫是这么说的。当年,夫人怀着小少爷,临生产时在凉亭不小心滑了一跤,导致难产,一尸两命。” “我娘怎么会突然滑倒了呢?” 苏泠月不解的皱眉。 按理说,她娘产期都到了,应该有不少丫鬟和婆子在身边伺候的。 翠竹想了想,说:“奴婢当时年幼,也记不太清楚。只是后来听几位烧火的老妈子暗中提及,说夫人摔倒的那天,婆子都被老夫人叫去帮忙做事了。 “夫人身边的丫鬟又让当时的二姨娘,也就是现在的大夫人给借去买东西。那些老妈子都说,是老夫人和大夫人害死夫人和小少爷。” 苏泠月面色一沉:“无风不起浪。那些老妈子会这么说,必定是知晓些什么。翠竹,那些老妈子可还在府中?” 如果证实真的是沈淑珍那个女人害死她娘的,她一定让她不得好死。 翠竹摇头,低声道:“不在了。前些年,老太太离家去山中寺庙修行,没多久大夫人就借故把人给遣走。现如今府中的人,大部分是大夫人的心腹。” 第六十一章 师承何处 苏泠月指尖撩起车帘,向外看了眼,若有所思地说: “只要做过的事,不管怎么掩饰,必会留下痕迹。翠竹,回去后,你悄悄的府中的老人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以前在苏府呆过的人,最好是在沈淑珍身边伺候过的人。” 翠竹凝声道:“小姐,你怀疑是大夫人害死夫人的?” 苏泠月唇角微勾,不答反问:“你别告诉我,你没怀疑过。” 翠竹不敢期瞒,道:“奴婢怀疑过,只是人微言轻,又没有证据,所以……” 苏泠月安抚般的握住她的手:“不怕,这回有我在。如果真查出是沈淑珍害死我娘的,我必让她十倍奉还。” 翠竹重重点头:“那等回府,奴婢就去找嬷嬷们打听消息。” “只需记住一点,小心为上。” “奴婢知道了。” 苏泠月和翠竹话刚说完,马车刚好在严府门前停下来。 俩人相继走下马车进府,这次因为有严意茹早前的吩咐,门卫对苏泠月可谓是毕恭毕敬。 “早早听说你要过来,怎么现在才到?是在路上耽搁到了吗?” 厢房内,严意茹见苏泠月姗姗来迟,关心地问了句。 “临出府前,突然发生了些事,所以耽搁了些时辰。”苏泠月解释。 “没事吧?” 严意 茹让人查过苏府的情况,知道苏泠月在府中日子不好过,听她这么说不禁有些担忧。 “无事,我已解决。对了,涟漪呢?” 苏泠月把厢房环扫了一圈,发现房内没有花涟漪的身影,面露疑惑。 “你别急,我已让小影去把她叫过来了。你先喝杯茶。” 严意茹抬起葱白如玉的手,将一杯刚冲泡她的茶推到她面前。 苏泠月摘下面纱,刚端起茶盏,耳边便传来严意茹的惊呼声。 “泠月,你……你的脸……” 苏泠月看她眼睛瞪得铜铃般大,惊愕万分,顿时放下茶盏,摸了下自己的脸,疑惑的看着严意茹:“我脸怎么了?” “你脸上的伤疤,淡了好多,你是怎么做到的?” 严意茹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到现在还记得七皇子邀请她们游湖那日,她看到她的脸,纵横交错的伤疤,就像鬼魅一样,十分可怖。 这才过去数日,就算是神医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把她脸上的伤治好一大半,何况据她所知,她脸上的伤是十年的老伤,治愈的可能性更低。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也没做什么,就是没事敷敷脸。其实疤还在,就是皮肤变得水嫩了,所以才会给你错觉。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 ” 苏泠月淡然回了句,端起茶盏,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听到外头传来的脚步声,她放下茶盏,重新把面纱戴好。 “泠月,你这脸若是能医好,必是倾城佳人。”严意茹叹道。 苏泠月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倾城佳人有什么好的?还不如银两实在。” “你啊,铺子还没开,便满身铜臭。” 严意茹笑着打趣。 “有钱能使鬼推磨,铜臭就铜臭吧。” 苏泠月一脸不在乎。 她坚信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封建的古代,钱是最实用的。 “小姐,花涟漪来了。” 苏泠月和严意茹闲聊间,小影带着花涟漪从外面走进来。 苏泠月循声望去,看到一个梳着惊鹄髻,身着一袭橘黄色蓝语芊纱裙的女子站在小影身后,瞬间眼底掠过一抹惊艳之色。 她起身向她走过去,盯着花涟漪看了看,说:“难怪意茹说我若把你治好便是把你往火坑推,确实是个美人胚子。” “三小姐是反悔了吗?” 花涟漪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眼里充斥着紧张与不安。 “我苏泠月向来说话算话。” 苏泠月把她把按坐身后的椅子上,抬头对小影,说:“小影,麻烦你给我打一盆温水和一盆凉水过来。” “是。” 小影转身就向外走。 翠竹忙追上前:“我陪你一起去。” 没一会,俩人把水端进来。 苏泠月拿出自己这些研制的洗面霜,弄一点在花涟漪的脸上,细细的给她清洗了个脸,而后给她敷了个面膜。 整套护肤流程做下来,差不多两个时辰。 严意茹坐在旁边,安静的看着苏泠月用手在花涟漪脸上涂抹,眼里或纳闷,或惊讶。 她知道,这世上有些人对护肤很有心得,但她做的这些是她前所未见的,她是从哪里学来的? “好了,今天就先这样。” 苏泠月给花涟漪涂上最后一层的护肤膏,然后把几个小瓶子塞到她手里,嘱咐道: “晨起,夜间,一天两次。上药膏之前,记得先用这个粉末清洗一下脸。若感觉脸上有些不适合,立刻跟严小姐说,她会让小影通知我。” “涟漪记下了。” 花涟漪攥紧手中药瓶,看着苏泠月的眼神充满感激。 “三小姐,奴婢多嘴问一句。涟漪的脸上的疤,你这样涂涂抹抹的就能消除吗?你方才弄那么久,奴婢没看出有什么用?” 小影见花涟漪脸上的伤也没有什么变化,忍不住提出质疑。 “小影,任何事都是需要持之以恒方能见效。泠月这才给涟漪用第一次 药,要是这么快便能见效,她岂不成神了。” 没等苏泠月出声,严意茹便起身说道。 “小姐说的是,是小影太心急了。”小影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涟漪,你切勿焦躁,凡事都有个循序渐进,要多耐点心。我深信泠月定能把你的伤给治好的。” 严意茹生怕花涟漪会因为小影一时的好奇而有所动摇,忙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只要能治她脸上的伤,不管多久,涟漪都愿意等。” 花涟漪说得一脸坚定。 “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不出五日,你脸上的疤痕必能淡下一半。” 苏泠月十分自信。 严意茹闻言,对小影和花涟漪她们使了个眼色:“你们且退下,我跟泠月有要事要说。” 闻言,小影等人忙退到外头。 苏泠月看她郑重其事的样子,禁不住疑惑:“什么事这么神秘?” “泠月,据我所知,你自小在苏府长大,极少出门。可我看你方才给花涟漪洗脸,按摩的手法都十分熟练。这些,你到底是从何处习得?” “这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而且很可能关系到你们苏府上百口人的安危,所以请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苏泠月看严意茹严肃的神情,一头雾水。 第六十二章 碧岚雅之死 “是这样的,江湖上有一个被称作鬼医圣手的人,他有着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可惜却偏偏不走正道,为了研究药物,残害无数女子。 皇上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对其人下了追杀令。方才我见你帮涟漪的医治的手法与传闻的颇为相似,我担心你和他有所牵扯。” 严意茹见她一脸迷惑,连忙道出其中原委。 苏泠月微愣,轻笑道:“你多虑了,什么鬼医我都不认识。我这护肤的手法是从我娘留下的医经里学的,若真要论,我娘才是我的师傅。” 她有些庆幸苏泠月的母亲是个医术高超的人,否则将来她这身美容手艺要是曝光,非得成为众人把柄不可。 严意茹闻言,抬手轻拍了下自己的头,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你瞧我,竟然忘记你娘就是大夫。” “先人已逝,不记得也很正常。时辰也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涟漪这边劳烦你多多照顾,若有什么变化记得让人通知我。” “人在我这,你就放心吧。” 离开严府后,苏泠月便回到府中,继续研究各种花膏药的作用。 用完晚膳,她借着去散步消食为借口,一个人静悄悄的到了祠堂。 看守侍 卫都是些有眼力的,知晓如今她在家中的地位,也没有阻拦她。 苏泠月推门而进,便看到一身素服的沈淑珍坐在案前,安静的抄写经书,暗淡的烛光下,她仿若与世无争的清修门徒,与往日张牙舞爪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兴许是听到她的脚步声,她放下手中毛笔,缓缓抬头,看到她的刹那,脸色骤变:“你来干什么?” 苏泠月笑了笑,用着气死人不尝命的口吻说:“当然是来看大夫人笑话的。” “风水轮流转,你加诸在我们母女身上的,我迟早会还给你。”沈淑珍咬牙道。 “大夫人说的没有错。你今日受的苦,不过是在偿还你夕日的罪孽罢了。” “什么罪孽?苏泠月,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沈淑珍咻的站起身,怒目猩红的逼视着苏泠月,像要把她吃了似的。 “我血口喷人?好啊,那当着苏家所有列祖列宗的面,还有我娘的牌位指天立誓,你没有做过一件的伤害我的事,我的娘的死也与你无关。如若有,你必遭天遣,你敢吗?” 话说到最后,苏泠月声音陡然拔高,给幽暗森寂的祠堂增添了几分毛骨悚然的气息。 沈淑珍自问胆大,突 然被她这么一吼,还是冷不防的被吓了一跳。 特别是听到她提及碧岚雅,某些尘封的往事瞬间如潮水般袭来,她顿时就像着了魔般,扭头望向碧岚雅的牌位,整个人不受控的颤抖起来。 苏泠月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大概有数,她一把抓住沈淑珍的手,咬牙道:“沈淑珍,是你害死我娘,还有我那未出生的弟弟,你一定会让得报应的。” “你娘是自己摔倒,难产而死,关我何事?苏泠月,你别仗着现在有人撑腰就像疯狗一样四处乱咬人。” 沈淑珍用力的甩开她的手,死活不承认。 苏泠月早就料到她一定会矢口否认,不过没关系,她想知道的,都已经有了答案。 “人在做,天在看。报应这种东西,向来只会迟到,不会不到。大夫人在府中作威作福了几十年,也是时候自享其果了。” 苏泠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苏泠月……你给我站住……” 沈淑珍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疯了般的大吼大叫。 苏泠月却像没听到她的话般,推门径自走了出去。 原本觉得宁静的祠堂,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苏泠月到过的缘故,沈淑珍忽然 觉得得有些毛骨悚然。特别是看到碧岚雅的牌位,她感觉像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似的,幽森得让她忍不住瑟瑟发抖。 从祠堂出来后,苏泠月回到莺歌小筑。 想着刚才沈淑珍的反应,她心里头沉甸甸的,在苏泠月残有的记忆里,她的母亲是个医术高超,心地善良的人。但也正因为她的善良才导致大夫人的得寸进尺,从而死于非命。 如若她没死,苏泠月也不会成日被人欺凌,最终步了她的后尘。 苏泠月,你放心,既然我占了你的身体,你和你娘的仇我会替你们报的,我绝不会让那些害过你们的人逍遥法外。 “苏、泠、月。” 苏泠月脚刚迈进门槛,一把冰凉的刀刃就架在她的脖子上,没等她反应过来怎么事,净无炎那张阎王脸就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净无炎,你发什么疯?赶紧把你的剑给我挪开。” 苏泠月僵着身体不敢动,就怕他手一抖,她美丽的脖子就要跟脑袋分家了。 “我说过药膏若有异,我必取你性命。” 净无炎握紧手上的剑,微微用力,在苏泠月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苏泠月听他这话,不用问也知道定是他拿去的药膏起了副 作用。 她皱眉忍痛,理直气壮地回怼:“我也说过,我没看过对方的情况,如有异样概不负责。是你不听的,坚持要拿药膏去用。我又不是什么神医,可没有一瓶药膏就能治好所有的病症的能耐,你凭什么在这里责怪我?” 这些话她是说过,但当时情况紧急,他也别无选择,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哪知人是救活,却引发了更危急的情况。 净无炎愤怒的瞪着她,一时间被她的话怼得哑口无言,他抓起手上的剑,“嘭”的一声把她身旁的椅子劈成两半。 “啊——” 苏泠月狠狠的被吓了一跳,一腔的怒火瞬间被挑起来 :“净无炎,你就是……” 噔! 系统:“亲爱的主人,您有一个未完任务,请尽快完成!” 苏泠月正想破口大骂,忽然脑中就传来系统那讨人厌的声音。 想到那个要命的未完任务,她深呼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看着净无炎,一脸谄媚地说:“净无炎,你这么恼火,想必那人对你一定很重要。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人给我带过来,或者你带我过去瞧瞧,兴许还能补救。” 净无炎狐疑的看着她:“你确定你能补救?” 第六十三章 把她的衣裳扒了 “东西是我研制的,至少还有一线希望。前提是我得看到人,我可没有隔空看病的本事。”苏泠月说。 净无炎没有说话,像在沉思着什么。须臾,他点头道:“好,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不能把你救好,我便当场要了你的命。” 苏泠月:“……” 这人还真是嗜血狂魔,动不动就要取人性命。 她到底是造什么孽,她的命竟和这样的人绑定在一起? 说来说去,都怪那该死的系统,什么时候不抽疯,遇到他就抽疯。 “你现在就跟我走。”净无炎说。 “现在?这都三更半夜了,要是让我爹发现我偷跑出去,还不得打断我的腿。” 苏泠月摇摇头,表示拒绝。 不想,话音刚落,净无炎手里的剑直接向刺过来来。 苏泠月一脸惊骇,下意识的往后退,谁知才退了几步,腰就顶到身后的茶桌,她顿时僵直着身体,被迫迎视逼近的利剑。 就在她以为净无炎的剑会贯穿她的脖子时,净无炎手中的剑忽然在鼻梁的位置停了下来,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冷漠地吐出几个字: “你没得选择!” 苏泠月咬牙切齿地骂道:“净无炎,你就是个疯子!” 虽然她预料到他不会真的想杀她,但 还是被他刚才那来势汹汹的一剑惊出一身的冷汗。 “现在就跟我走。” 净无炎收起剑,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拽着就向外走。 “我东西都没拿,走什么走。” 苏泠月用力的拍开他的手,转身跑回房内,把化妆盒里所有的东西都带上,然后唤来翠竹简单跟她交待了一声,才跟着净无炎悄悄的溜出府。 “净无炎,你……嗯……” 苏泠月看到他早就备好马车,转身刚要说什么,忽然看到他一个手刀向她劈下来,她两眼一黑,倒在他怀中。 没一会,一个黑衣人从旁边的小巷子走出来,对着净无炎抱拳行礼:“少爷,相爷让我来接应你。” “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净无炎问。 “一切相爷已命人准备妥当,就算苏泠月醒来,她也不会看出什么。” “我知道了。” 净无炎说完,抱着苏泠月走向马车。 西郊城外,茶香庄园。 苏泠月从昏迷中缓缓转醒,一睁眼便看到净无炎脸上可怕的面具,她咻的一下坐起身,按着被劈疼的脖子,愤恨的瞪着他: “净无炎,你这个混蛋,有什么话不能说,干嘛要把我打晕?” “既然你醒了,现在给我去看病。” 净无炎粗鲁的把她从床上拽起来,拉着就向隔 壁厢房走。 苏泠月怒气未消,但见他如此火急火燎的,满嘴的骂语也只能咽回到肚子,病人为重。尽管她不是正经八百的医生,可是好歹她是顶级的美容师,起码的职业道德还是有的。 到了厢房门口,苏泠月拉住净无炎的衣袖,好奇地问了句:“净无炎,你想让我救的到底是什么人?” “我妹妹。” 净无炎轻吐出三个字。 “原来是妹妹,之前搞得那么神秘,我还以为是你的白月光呢。”苏泠月微微松了口气。 “别废话,赶紧看看。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小心……” “小心我的命,这话你都说了几百遍,就不能换点新鲜的词。堂堂一个江湖杀手,只知道欺压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跟大街上那些市井无赖有什么差别。” 苏泠月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截了他的话头,不客气的把他吐槽了一遍。 “放肆,你竟敢拿我家少爷跟市井无赖相提并论,不要命了吗?” 净无炎尚未出声,旁边一个长相俊俏,唇红齿白的小厮便怒喝出声。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苏泠月不怕死的白了那小厮一眼,转身向屏风后的内室走去。 “这个女人……” “白鹭,闭嘴!” 被唤 为白鹭的男子张嘴正要贬低苏泠月,被净无炎一喝斥,顿时大气都不敢出。 屏风后,苏泠月站在床边凝视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女子。她五官的轮廓十分好看,只是在她的鼻梁到眼角之间的面颊上有一个格格不入的烙印,将她原有的美貌毁坏了。 苏泠月俯身细看了下那烙印,发现皮肤腐烂的程度已久,想恢复怕是不能的了。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为之惋惜。 旁边的丫鬟见状,连忙走上前,一脸恐慌地问:“我家有小姐是不是没得救了?” “你家小姐什么时候开始昏迷的?”苏泠月不答反问。 “用完晚膳后,我家小姐便开始不舒服,说全身很痒,没一会便呕吐不止,然后就昏厥过去了。” 丫鬟边回忆边说。 苏泠月一听便知怎么回事,不过以防万一,她又多问了两句:“你家小姐平日里可有用什么胭脂水粉?” “除了净公子带来的桃花膏,我家小姐未用过其他。” “那桃花膏用了几日?在这之前可有出现什么不适的症状?” “我家小姐用了三日左右,倒未听她说过有不适,只听她说这药膏极其好用,说抹了几日,手上疤痕淡下不少。” “她晚膳食用过什么东西?” 说话间,苏泠月 已经坐到床上,抓起那女子的手,卷起她的衣袖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她胳膊出现了些红点,脸色顿变。 “怎么回事,方才奴婢给小姐擦洗身子的时候都没有这些红点,怎么突然就……” 苏泠月瞅着丫鬟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面色一沉,急声催促:“你快说她今晚到底食用了什么东西?” “也没什么东西,就是老爷让人送来一些鲜虾和菜,奴婢就给小姐做了鲜虾羹。” “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 丫鬟用力摇头:“没有。我家小姐向来不喜肉,平时除了鱼,她只食素菜。这虾今日也是头回食用。” 看来她想的没有错,食物过敏,只不过她这症状比上回意茹过敏的还要严重。 苏泠月忙从腰间的腰袋中摸出一颗紫金花制成的药丸塞到女子嘴里,然后又从袋中翻找出清热解毒,镇定止疼的药膏,对丫鬟使了个眼色: “把你家小姐的衣服给扒了。” “扒衣服?你这是要做干什么?” 苏泠月晃动手中的药膏,没好气的白了丫鬟一眼:“自然是给你家小姐上药。我告诉你,你再啰嗦,你家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不负责。” 那丫鬟闻言脸都吓白了,赶紧走上前,二话不说的褪下女人身上的衣裳。 第六十四章 人不大,口气不小 “灵汐怎么样了?” 净无炎在厅里静等已久,见苏泠月一脸疲惫的从里头走出来,连忙迎上去。 苏泠月用手抹了下额际的汗珠,掀起眼皮,透过他漆黑的眸子,她看到他眼里的着急,她道:“食物过敏。我刚给她吃了药,也抹了药膏,回头你再给她找个郎中开个副清热解毒的药喝喝就没事了。” “食物过敏?” 净无炎听着这陌生的词汇,有些疑惑。 “就是有些人不能吃某种食物,一吃完就像中了毒一样。轻者,全身瘙痒。重者,当场死亡。”苏泠月耐着性子解释。 “也就是说和你给的花膏没有关系?” 净无炎看着她,声音里充满怀疑。 苏泠月闻言,顿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净无炎,你够了。从头到尾我都没求你拿我的药膏给你妹妹用,是你自己犯贱非要用,现在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真当我好欺负是吧?” “放肆,敢这么跟我家少爷说话,信不信……” 见苏泠月一次又一次的冲撞净无炎,白鹭瞬间恼怒的拔出剑,准备给她一个教训。 苏泠月见状,压抑了一整夜的火也彻底爆发,她快步的走到白鹭面前,不怕死的挑衅:“怎么样, 想杀我吗?来啊,有本事你砍啊。” “你……” 白鹭从未见过像她这么嚣张的女人,顿时怒不可遏,握着剑柄的手微微一动,有拔剑之势。 净无炎见状,沉声喝道:“白鹭,退下!” “可是少爷她……” 白鹭很不情愿,但话没说完便迎来净无炎冷厉的眼神,不得不退到一边。 净无炎:“苏泠月,只要灵汐能醒过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苏泠月听他这话,想弄死他的心都有了,她转身望着他,问:“净无炎,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了她是食物过敏,和我的东西没关系。” “你不是给灵汐吃了药吗?那顺便把清热解毒的药方给开出来,我现在就让人去抓药。” “我不是大夫,不会开药方。”苏泠月果断地说。 白鹭一听,立刻落井下石:“你不是大夫,你给灵汐小姐喂药?苏泠月,你疯病没好,就不要出来祸害人。我告诉你,灵汐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整个国公府就以死谢罪都不够赔。” “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也不怕咬到舌头。还有,你搞清楚,是你家少爷硬抢我的药膏给你家小姐用,不是我求着让他拿来的。” 苏泠月 越说火越大,她走到茶桌边,提起茶壶兀自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噜的喝完。 “你……” 白鹭破口大骂的话刚要出口,忽感冷意袭人,眸光一抬,他家少爷正用着死亡般眼神凝视着他,吓得他赶紧闭上嘴。 净无炎看着又倒了杯茶的苏泠月,沉声问:“你方才给好灵汐吃的是什么?” “紫金花药丸。” 苏泠月放下茶杯,伸手探入腰袋,摸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取出一料黑色药丸递给他:“我知道你信不过我,你可以拿去叫人验验。不过,药丸就剩下这一颗,捣毁了可就没有了,” “苏泠月,你是故意的。” 净无炎捏着药丸,眉眼间尽是冰冷。 苏泠月耸耸肩:“随你怎么想,反正我好说歹说你,你也不信。那你就自己做选择吧。” 净无炎:“……”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苏泠月提步向外走,经过净无炎身侧的时候,脖子忽然一痛,眼前一黑,瞬间昏倒在地上。 “白鹭,把苏泠月送回去。记住,是送回她的院子,若是让我知晓你把她随意扔在府外,那你去边疆给我呆着,以后都别回来了。” 净无炎太了解他的脾气了,他若不这么说, 指不定苏泠月明日醒来不是在苏府门口就是在大街上。 白鹭不情不愿的走上前,弯身抱起苏泠月,不解的望着净无炎:“少爷,这个丑女人心肠歹毒,对你又那么不敬,你干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白鹭,看人不要看表面。还有,苏泠月对我来说很重要,以后我要是不在这京都,你负责她的安全。” 白鹭:“……” 他家少爷是在开玩笑的吧? 让他去给这个丑女人当保镖? 他不会是看上这个丑女人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白鹭低头看了眼苏泠月,想弄死他的心更加强烈,他甩了下头,然后抱着她匆匆向外走。 翌日,苏泠月是在翠竹的叫唤中醒过来。 摸着酸痛无比的脖子,她在心里把净无炎咒骂了千万遍。 杀千刀的净无炎,逼着她救人就算了,居然还过河拆桥。 他最好下次别来,不然的话,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翠竹伺候着她更衣,无意瞥见她了脖子上的淤青,关心问道:“小姐,你昨晚跟净公子去哪了?怎么脖子上都淤青了?” “被狗爪子拍到的。”生怕她幻想连连,苏泠月随意编了个人借口搪塞过去,转移话题:“对了,这两 日我姐在忙什么?怎么一直没见着人?” “还能在忙什么,被二姨娘逼着相亲呗。”翠竹轻叹道。 “相亲?”苏泠月惊讶瞪圆眼睛,“我怎么也没听她提起?” “小姐,这些天你一直忙着往严小姐府中跑,夜间又被净公子带出去,二小姐就算想找你谈心,也得你在才行。” 苏泠月经她这么提醒,这才发现她这些天确实挺忙的。 “那二姨娘给二姐介绍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家?” “就奴婢知道的就是京都城里出名的一些二世祖。” “二姨娘脑子是被驴踢到了吗?我二姐好歹也是国公府的二小姐,她居然把她往火坑里推,她们去哪里相亲,带我去瞧瞧。” 苏泠月拉着翠竹就向外走。 翠竹忙拉住她:“小姐,你不能去,你这一去会害了二小姐的。你以为有好的选择,二姨娘会不想给二小姐挑吗?是挑不起呀。 你想想,二小姐是庶出的,相貌平平,她的生母又只是个见不得光的洗脚丫头。这京都城里的人,但凡有头有脸,谁愿意娶她这样的人做原配。 不像大小姐,她虽是庶出上位,可至少声名在外,而且还有老爷和大夫人当靠山。可二小姐有什么?” 第六十五章 身体力行 “她有我。”苏泠月指着自己,霸气地说:“我二姐的婚事,我来负责。” 翠竹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下一秒,她拉着苏泠月,说:“小姐,你说什么胡话。你都自顾不暇,怎么管得了二小姐的婚姻大事?再说,你一不是当家主母;二不是长辈,想管也管不了。” “这事我自有打算,你先带我去我二姐相亲的地方。” 苏泠月态度十分坚决,不容置喙。 翠竹实在拗不过她,只好带着她去了苏丹阳相亲的地方,京都最有名的茶楼——醉满楼。 刚到茶楼门前,翠竹便看到秦凤和一个中年女人在对面的金铺里坐着,俩人有说有笑的,她扯了下苏泠月的衣袖:“小姐,二姨娘和张媒婆。” 苏泠月顺着她的方向望去,顿时面露疑惑:“不是说她带着二姐相亲吗?她怎么在那里?我二姐呢?” “二小姐会不会没看对眼,先回去了?”翠竹说。 “不可能。” 苏泠月摇头否定她的猜测,如果她二姐真的从醉满楼回去了,那她们应该会在半道上碰见,何况二姨娘还在这。 苏泠月越想越不对劲,抬脚就迈进茶楼:“翠竹,二小姐 应该还在茶楼,我们去看看。” “二位姑娘,你们是要喝茶,还是打尖?” 小二看到有客进门,立刻热情的迎上去。 苏泠月从腰间取出一锭银子,说:“小二,苏家二小姐在哪个包厢?” “二楼左转第一间。” 小二说完,赶紧拿过她手里的银子塞进钱袋。 有了小二的指引,苏泠月很快就找到包厢。到门口,刚想推门,她就听到厢房内传来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张公子,我求你,不要……” “不要什么?你娘和张媒婆特意走开就是想成全我们的好事,你也少在我面前装什么烈女。乖乖的把衣裳脱,把本少爷哄开心了,爷让你当正房……” “不要……我不要……” …… 苏泠月听到这里,怒火腾升。 她万万没想到秦凤这么丧心病狂,竟把她二姐送给人糟蹋,就算她二姐不是她亲生的,可到底是她自小养在身边的人。 “小姐,怎么办?我们要回去找老爷吗?” 翠竹听苏丹阳的哭声越来越无助,不知所措的看着苏泠月。 “来不及了。” 苏泠月一脚踹开门,入眼便是苏丹阳被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压在身下,衣裳凌乱,脸 上挂着莹莹泪珠,十分无助。 “翠竹,关门。” 苏泠月对翠竹喊了一声,火冒三丈的向男人走过去,经过桌边的时候,顺手提起桌上的茶壶,对着男人用力砸过去。 男人逃蹿不及,额头生生的被砸出血,惨叫了一声,从苏丹阳身上滑落:“哪来的疯婆娘,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贵……” 因为苏泠月脸戴着面纱,对方看不清她的脸,只当是从哪里跑来的疯子,正想报出身份威慑她。 不想,话没说完,苏泠月又抓起床边的花瓶,对准他的腰狠狠的砸过去。 “啊——” 男人摔了个狗吃屎,好半天起不来。 苏泠月依然觉得不解气,弯身就要去搬凳子。 苏丹阳见状,顾不得整理身上的衣裳,下床紧紧的拉住她的手:“泠月,你不要冲动。这个宁晤德宁公子,是兵部尚书家的公子,也是宁贵妃的侄子,我们得罪不起。” “原来是有靠山,难怪这么猖狂。” 苏泠月放下手上的凳子,碾着碎步,缓缓的向宁晤德走过去。 “好你个苏丹阳,原来你们认识,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宁晤德扶着腰,慢吞吞的从地上站起来,愤恨地瞪着 苏丹阳。 苏丹阳向来胆小,被他这样一威胁,有些不知所措: “宁公子,家妹年纪小不懂事,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我愿意替她向你赔罪。” “是我开罪的宁公子,要赔罪也得我自己赔,哪能让二姐替我,那多没诚意。你说是不是,宁公子?” 苏泠月见宁晤德一双眼睛不安好意的在她身上打转,脑中快速的形成一计。 苏丹阳闻言,喝斥道:“三妹,不可胡言乱语!” “二姐,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苏泠月说完,有意无意的对宁晤德抛了个媚眼。 宁晤德是个好色之徒,见苏泠月一双眼睛璀璨如明月,下意识认定她有倾城之貌,一双咸猪手就要去摘她的面纱:“那你打算怎么赔罪?” 苏泠月侧身一闪,避开他不安分的手,嫣然笑道:“宁公子,想我怎么赔罪?” “当然是身体力行。” 宁晤德痴痴的盯着她,完全忘记额头还流着血。 “好啊,不过我怕我一个人满足不了宁公子,不如这样,让我侍女一起,宁公子也可玩得尽兴。不知您意下如何?” 苏泠月故意放低声音,听着声媚入骨。 “小姐……” 一旁的翠竹一脸 惊骇,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莫说她,就连苏丹阳也愣住,怎么也想不明白苏泠月为何如此糊涂? 宁晤德对苏泠月的提议自然是求之不得,他用力的搓着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泠月:“那就先从你开始。” 话音刚落,他直接向苏泠月扑过去。 苏泠月见他靠近,身姿敏捷的往边上翩然一闪。 宁晤德没有抱住她,却扑到翠竹身上,吓得她尖叫连连: “啊……你个登徒子,救命啊……” 翠竹拼命的挣扎。 “你叫啊,你叫得越大声,本少爷更……啊……” 宁晤德话没说完,脖子突然一痛,像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全身渐感无力,没一会,整个瘫倒在地上。 落地的瞬间,他看到了苏泠月的手拿着一根细小的银针,意识到她做了什么,他顿时像见鬼般,惊骇的瞪大眼睛。 “宁晤德,无德,你爹还真是料事如神,早早预料到你会这么缺德,给你取了这么一个贴切的名字。” 苏泠月蹲下身,对着宁晤德的脸,狠狠的就甩了两记耳光: “这两个耳光是让你记住,不是什么女人你都能碰。敢我二姐的主意,我看你是活腻了。” 第六十六章 罗刹转世 “三妹,原来你不是……” 苏丹阳看着苏泠月的举动,这才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感动之余,又有些恐慌,她上前拉住她,说: “三妹,二姐知晓你为我好,但这宁家公子,我们真的得罪不起,算了吧。” “小姐,二小姐说得极是。这宁家背靠宁贵妃,而这宁贵妃又正当盛宠。若是宁晤德有个好歹,咱们也会大祸临头的。” 翠竹也走上前,俯身在苏泠月耳边提醒。 苏泠月见她们都想息事宁人,顿时起身,各看了她们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们以为我现在放过他,他就会放过我们吗?不会的,既然息事宁人是死,教训他也是死,何不先收拾了再说。” 说话间,苏泠月出其不意抬脚,朝宁晤德的命根子死死的踩下去。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瞬间在厢房里不停的回荡。 苏丹阳和翠竹谁也没有想到苏泠月竟会下这般重手,等她反应过来想阻止已来不及,看着地上宁晤德下身不停的流出血,两人慌得不知所措。 “小姐,你……你怎么可以……完了,这下真的是惹出大祸了……” 翠竹感觉自己快晕了。 她知道她小姐身上有保命符,可这 宁晤德不是普通人,她毁了他的命根子,只怕皇上也不会轻饶了她的。 苏丹阳看着晕死过去的宁晤德,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苏泠月送走。 刚这样想,她抬手就把苏泠月往外推:“走,你现在就给我走,走得越远越好……” 苏泠月反手抓住苏丹阳的手,看着苍白如纸,一脸惊惧的模样,道:“二姐,你冷静点。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苏丹阳:“泠月,二姐是胆小,但不是没脑子。你让宁晤德绝了后,怎么可能不会有事?这事宁家追究起来,皇上和太后也保不了你。” “二姐……” 叩!叩! 苏泠月刚要说什么,厢房的门突然被敲响:“宁公子,你完事了吗?和二小姐聊得可欢愉?” “是张媒婆。” 苏丹阳一听是张媒婆的声音,身体一软,瘫坐凳子上,面如死灰。 “二姐,你快哭,哭得越厉害越好。”苏泠月说完,抬手扯开自己的外衣,对着门扬声大喊:“救命啊……” 苏丹阳不知道她意欲何为,但想到大祸临头,她们可能会被处死,眼泪就忍不住涮涮的往下掉,哭得十分凄厉。 门外,张媒婆和秦凤听到喊声,二人连忙撞开门 。 一入眼便是苏泠月和苏丹阳衣衫不整,宁晤德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翠竹站在边上瑟瑟发抖的情景。 张媒婆身形一晃,整个人差点站不住脚。 秦凤也好不到哪里去,要知道这门婚事可是她拖了很多关系才搭上线,哪知竟会变成如今这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苏泠月和她的丫鬟会在这里? “二姨娘,你、你最好祈祷宁公子没事。否则,贵妃娘娘绝对不会轻饶你们国公府的。” 张媒婆撂完狠话,匆忙跑出门唤来几个人把宁晤德给运走。 “苏丹阳,你给我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凤气冲冲的走到苏丹阳面前,用力的把她拽起来,厉声质问。 “娘,那个宁公子他是好色之徒,他想欺负我,才……才……” 啪! 泰凤没等苏丹阳把话说完,一巴掌就向她甩过去。 苏泠月见状,怒喝出声:“二姨娘,你这是干什么?” “三小姐,我在教训我的女儿,轮不到你在这插手。” 秦凤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转而望向苏丹阳,火冒三丈的一顿数落: “你说宁公子是好色之徒,这世上的男人哪个不好色?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你 长得这么丑,人家宁公子能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 你看看苏云兰,什么第一才女,到最后不也只是当了个妾。苏丹阳,你只不过是个洗脚丫头生出来的野种,别以为自己真的是千金小姐。 我告诉你,是你们把人伤成这样的,贵妃娘娘要是追究下来,你们就等着被处死吧。” 苏丹阳面对她的谩骂,哭哭啼啼,不敢有半声的反驳。 苏泠月十分气恼,开口对着秦凤就一通怼: “二姨娘,我二姐身为国公府二小姐,本来就是千金小姐。我晓得你在某些方面很有手段,但请你不要把你那见不得光的手段用在我二姐身上。 我二姐虽没有倾国倾城之貌,但她心地善良,秉性温和,怎的就不能觅得良配,非得找那些下三滥的人当夫婿。” 秦凤冷冷一笑:“苏泠月,既然你这么大言不惭,那苏丹阳的婚事就交给你来操心。” “好啊。” 苏泠月毫不犹豫的应承。 秦凤没想到她竟然敢应下,随之冷然嗤笑:“答应得这么痛快,小心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 “就算砸脚,砸的也不是二姨娘你的脚,不需你操心。” “也对,你们把宁公子打成重伤,能不能 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都不知道。” 秦凤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我们也回去吧。” 苏泠月看了眼一脸呆愣的苏丹阳和翠竹,出声道。 “小姐,你的病是不是又犯了?” 翠竹跑过去,抬手一会摸她的额头,一会拉着左看右瞧,急得眼泪快掉下来。 苏泠月拍开她的手,说:“放心,我清醒得很,不会有事的。” 翠竹疑惑的看了眼苏丹阳,回头见她家小姐已经出去了,拔腿连忙跟上。 苏丹阳也赶紧跟着离开。 醉满楼屋顶。 白鹭望着苏泠月等人消失在巷口的背影,扭头对身边的净无炎,说:“公子,这个苏泠月简直就是罗刹转世,手段也太狠毒了。” 想到她刚才一脚踢坏的宁晤德命根子的情景,他鬼使神差的低头看了眼下身,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那个女人太可怕了。 “那个宁晤德也确实该教训。”净无炎冷酷地说。 “教训是教训了,可那人是宁贵妃的亲侄子,虽说是庶出的,但也是宁家人。苏泠月这一脚怕是把自己的命给踢掉了。”白鹭说。 “未必!” “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鹭一脸迷惑。 净无炎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第六十七章 子不教,父之过 苏泠月几人回到府中没多久,宫里就来人宣她和苏柏岩进宫。 在去宫中的路上,苏柏岩一张脸黑得像煤炭似的,看苏泠月的眼神仿佛淬了毒般,恨不能掐死她。 他原以为她在家猖狂了些,却不想她竟胆大到把兵部尚书儿子的命根子给废了,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还不如当初疯傻的样子。 真是气死他了! 苏泠月见他那副恨不能将她除之而后快的神情,面纱下的唇角,无声的咧开一抹笑意。 有好事是父女,有难便是仇人,她爹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性格简直跟秦凤如出一辙,难怪这么多年他一直那么宠二房。 “爹,如果你不想我们苏府没落的话,待会见到皇上和贵妃,您最好不要乱说话。” 苏柏岩眸光倏地一沉,“你什么意思?” “把我推出去,是可以保住国公府。但是,也显得您冷血无情,皇上向来以仁孝治天下,您亲手把女儿推出去送死,您觉得皇上会怎么想您?有道是,子不教,父之过。” 苏柏岩不由一怔,意外的看着苏泠月,明显没有想到苏泠月竟看出他的心思。不过仔细想想,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若是他担下这罪,只怕后果更严重。 思及此,苏柏岩顿时陷入纠结。 “苏大人、苏小姐,宫门已到,请下马车。” 尖细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苏泠月跟在苏柏岩身后下了马车,然后随着公公进入承乾殿。 一入殿门,苏泠月就看到明景帝坐正位上,身旁坐着两位保养得宜的妃嫔。一位身着金色凤衣,发髻上配戴凤钗;另一位身着粉色衣裙,发髻戴着珍珠玉钗。 很明显,戴凤钗的是当今皇后,斐玉怜;而坐在她对面的便是贵妃,宁初云。 除了他们以外,龙座下方跪着一个头发斑白,穿着官服的中老年人,不用问,他应该就是兵部尚书,宁晤德之父,宁贵青。 在他的两侧,分别站着四皇子景煜,七皇子景焓,五皇子景泽,还有其他官位的大人。 “臣苏柏岩,参见皇上、皇后、贵妃娘娘。” “臣女苏泠月,参见皇上,皇后、贵妃娘娘。” 苏泠月和苏柏岩相继行礼请安。 “你就是苏泠月?” 宁贵妃一双美目冷厉的盯着跪在地上的苏泠月,看她戴着面纱,秀眉一挑:“当着皇上的面,你戴着面纱,难不成是觉得皇上不配看你的脸吗?把面纱摘下来。” 苏泠月见宁初云一开口便给 她扣了一顶死罪的大帽子,非但没有一丝怯意,反而背脊挺直,不卑不亢地回道: “回贵妃娘娘的话,不是皇上不配看到臣女的脸,而是臣女容貌丑陋恐污皇上龙目。” “是吗?那本贵妃倒要瞧瞧,你到底有多丑陋。”宁初云冷哼道。 “宁贵妃,苏小姐都已道明缘由,你又何必强人所难。若真惊吓到皇上,只怕这个罪责你担不起吧。” 未等苏泠月回话,皇后斐玉怜便出声呛道。 宁初云:“皇后娘娘,您这话说重了。臣妾让苏泠月摘下面纱,也是为了验其身份,怕有人为逃避罪责,李代桃僵,欺瞒了皇上。” 皇后笑了笑,道:“宁贵妃这么说,是觉得皇上不够圣明,是人都可欺瞒的吗?” 宁初云见她故意歪曲事实,心中十分气恼,隐在衣袖下的手用力一攥,脸上却面不改色。 “都给朕少说一句。” 明景帝嗅出她们之间浓烈的火药味,剑眉一挑,不悦地哼道。 闻言,斐玉怜和宁初云谁也没敢再出声。 苏泠月跪在底下,看着这一幕,暗中窃喜。 入宫之前,她特意让人打探了一番,知晓这宁贵妃和皇后斐玉怜是死对头,也知晓斐皇后是四皇子 景煜的生母。她原以为她们会串通一气,置她这个共同的敌人于死地,眼下看来,是她多虑了。 “苏泠月,兵部尚书宁贵青宁大人状告你重伤其子宁晤德,可有此事。” 明景帝幽深的眼眸,明灭不定的盯着跪在地上的苏泠月,语气严肃,没有要她起来的意思。 “回禀皇上,此事属实。”苏泠月抬起头,声音清脆地回答。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纷纷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要知道宁晤德身高七尺,又长得肥头大耳,而苏泠月长相娇小,对方一个巴掌就能把她打倒。这怎么看,她都不是能将对方踢成重伤绝后的人。 “皇上,她既已承认罪责,还望皇上给吾儿作主。” 宁贵青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爱卿莫急,待朕问清楚,若真是这苏泠月无法无天,朕必定重罚,给你和宁公子一个公道。” 明景帝将其安抚一番,再次望向苏泠月,厉声质问:“苏泠月,你可知罪?” “臣女知罪,但臣女这么做也是被迫无奈。”苏泠月说。 “皇上,请勿听苏小姐胡言乱语,分明是她恃宠行凶,还请皇上圣裁。”宁贵青道。 苏柏岩闻言,忙出声道:“皇上,泠月是 有罪,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并非宁大人所方,还请皇上给小女一次自述的机会。” “苏卿说的是。宁大人,你且稍安勿躁,先听听苏泠月怎么说。”话落,明景帝抬手示意苏泠月开口:“你倒说说你是怎么无奈。” 苏泠月:“回禀皇上,今日媒婆上门替宁家公子和我家二姐拉媒,还替宁公子约了姨娘和二姐到醉满楼品茶,说是增进彼此了解。 “姨娘不疑有他,便带着二姐赴约,岂知到茶楼后,媒婆便借故把姨娘给拉走,留下臣女二姐和宁公子在厢房。 “当时,臣女也正好约了严相家的大小姐去醉满楼品茶,不想意茹小姐临时有事没去成。臣女离开之时,听到隔壁厢房有人呼救,推门进去,看到宁公子把臣女的二姐压在身下欺负。 “臣女护姐心切,便拿起水壶砸破宁公子的头,结果惹得宁公子大怒,他一起身便踢伤臣女。还说他背靠贵妃娘娘,臣女和二姐要是想活命,便得服侍得他满意。 “臣女与其姐不堪受辱,转身想离开,哪知宁公子不依不挠,扒着臣女不放,臣女为护清白便出手自保,结果一时失了分寸,伤到宁公子。是臣女的错,请皇上降罪。” 第六十八章 她轻敌了 “一派胡言。”宁贵青听完苏泠月一番自辩,怒不可遏:“苏泠月,你有多丑陋,全京都的都知道,我儿又不瞎,怎可能扒着你不放。” “宁大人说得是,这苏泠月的样貌但凡见过的人都难以忍受,除非宁公子真的是瞎子,否则绝不可能看得上她。” 四皇子景煜不客气的落井下石。 “景煜,休得胡言。” 皇后见四皇子向着宁家说话,立刻怒喝出声。 四皇子只得悻悻的闭上嘴。 其实,他也不是看不清形势,就是见不惯好苏泠月好过。 苏泠月:“宁大人,我是长得丑。但您家的公子是什么德性,您心里没点谱吗?他可是京都城出了名的花公子,他连西边卖豆腐的寡妇都能看得上,何况是我这个丑女。说句不中听的话,您家的宁公子在我看来跟种猪差不多。” “苏小姐,何为种猪?” 七皇子景焓小声问了句。 苏泠月偏头看了他一眼,说:“随时随地发春,到处播种的猪。” 听到她的解释,七皇子景焓和五皇子景泽一时没忍住,“噗嗤”了一声,差点没笑出声。 “一派胡言,我家晤德一向洁身自好,你少在这里混淆视听,蒙骗圣上。” 宁贵青万没想到苏泠月如此牙尖嘴利,气得差点背过气。 宁初云见此,起身跪在明景帝面前: “皇上,我哥哥说得极是,晤德这个孩子虽不是什么可造之才,但他一直安分守己。那媒婆也与臣妾说,晤德与苏家二小姐情投意合,相谈甚欢,却不知苏泠月为何突然闯入行凶,什么欺辱那都是她为逃脱罪名,瞎编乱造的,皇上万不可轻信。” 明景帝见他们各执一词,抬眼看向苏柏岩,问:“苏卿,此事你怎么看?” 苏柏岩没想到明景帝竟会点自己的名,心头一凛,快速的权衡了下利弊,道: “皇上,不是微臣偏袒自己的女儿,宁公子平日行事确实荒唐,他的行事作风街头随便找个人一问便可知。 “另外,关于宁公子上门提亲一事,微臣亦是进宫的路上听泠月才知晓。若微臣早知晓此事,微臣定然会阻挠,是家中女眷无知,险害两女清白。” 话落,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自责。 “苏柏岩,你什么意思?你还帮着你闺女在这欺骗圣上,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宁贵青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宁卿,你先冷静点。”明景帝道。 “皇 上,微臣冷静不了,这苏国公父女俩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可怜我儿下半生就这么给毁了。” 宁贵青瞬间老泪纵横,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上,人证物证俱在,您可不能听信了苏泠月的花言巧语。” 宁初云说完,给明景帝磕了个响头。 “爱妃先起身,此事朕自有定论。” 明景帝瞅着她泪眼弯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头一软,抬手示意她先起身。 宁初云却无动于衷,有种明景帝不治罪,她便不起身的架势。 皇后见此,出声讽刺:“贵妃,本宫知晓皇上怜惜你,但你这么做似乎于理不合,是想胁迫皇上,做出不公的判断吗? “要知道这苏泠月可不仅是苏国公府的三小姐,更是皇上金口亲封的郡主,想治罪也得证据确凿。” 被她这么一说,宁初云想继续跪下去也不好再跪,只能任由旁边的侍女扶着起身回座。 “皇后娘娘,此事是媒婆亲眼所见,她就是人证。而晤德眼下重伤在府中救治,难道还不能够说明一切吗?” 皇后笑了笑,抬手拨弄了下头上的凤钗,道:“媒婆是宁公子请的,自然是向着宁府说话。” 说到这,她转眼望向殿下 的苏泠月,问:“苏小姐,你方才所说的可有什么证据?” 苏泠月背脊挺直,字字铿锵有力:“回皇后娘娘,臣女有证据。卖豆腐的周寡妇,庄员外家庄小姐,李秀才家的李娘子都可作证,她们皆为宁公子欺辱过之人。 一直不敢声张是因为尚书大人在背后施压,如今听闻臣女重伤宁公子,可能面临牢狱之灾,皆表示愿上殿为臣女作证。 另有意茹小姐可证明我今早与她在醉满楼有约。 醉满楼的小二,还有几位客人也可为臣女作证事发之时,臣女与其姐向外呼救过,宁公子也曾用贵妃娘娘之势胁迫臣女就范。” 皇后闻言,得意的看了宁贵妃一眼,转而对皇上道:“皇上,您看是否找人去确认一下?” 明景帝立即下令:“老五,老七,你们现在和康大人一起去,把苏泠月提到的人好好盘问一番。记住,不许有半点遗漏。” “儿臣遵命。” “臣遵命。” 被明景帝唤到名的几人相继应了声,便离开宫殿。 “皇上,五皇子景泽和七皇子景焓可是贵妃所出,和宁公子可是表亲,您就不担心他们弄虚作假,蒙蔽圣听?” 皇后望着他们三人远去的背 影,不紧不慢地发出质疑。 “皇后娘娘,景泽和景焓虽为我所出,但是他们是皇上亲手教导出的孩子,您这是在质疑皇上教子能力吗?” 未等明景帝出声,宁初云便开口直接怼回去。 “皇上教出来的皇子,本宫自是不敢有异议,但是……” “行了,都少说一句。朕相信景泽和景焓,再说有康大人在,他们就算有私心,也不敢胡来。” 明景帝见皇后和宁初云之间又充满火药味,没等皇后把话说完,便出声喝止 。 皇后也只能悻悻闭上嘴。 苏泠月跪在底下,听着他们的话,心中忽然有些不安。 这七皇子景焓虽和她有过交集,但俩人并不熟,而且他是见识过她陷害苏云兰和四皇子景煜的人,如今他那表哥毁在她手里,他会不会为了帮他出气,故意揭穿害她? 不行,以防万一,她得赶紧想办法。 半晌后,五皇子等人重回到宫殿。 “查得如何?”明景帝问。 “回禀父皇,此事并非苏三小姐说的那么简单。”七皇子景焓道。 苏泠月闻言,心头一沉。 完了,真如她所料,七皇子真的要把她抖出来。 千算万算,竟算漏了他,是她太轻敌! 第六十九章 是友非敌 明景帝眸光一沉,看苏泠月的眼神瞬间冷了几分,“说说怎么不简单法?” 话是对七皇子景焓说的。 苏泠月闻言,心一下子提到嗓门眼。 难道她真的要栽在这里? 景焓迈步上前,弯身行礼:“启禀父皇,苏三小姐隐瞒了事实。据醉满楼小二的供词,宁晤德还侵犯了苏小姐身边的侍女翠竹,方才儿臣特意让人到宫外传唤了那丫鬟,让嬷嬷给她做了检查,她的手臂和脖子确实有伤。” 苏泠月震惊的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七皇子。 原以为他是来捅她刀子的,没想到他确实是捅了,但捅的不是她,而是他的表哥。 这七皇子在打什么主意?他为什么要帮她? “景焓,你确定那小二没有撒谎?” 未等皇上出声,宁初云先不淡定。 景焓无视宁初云向他投来的埋怨的眼神,面无表情地说:“回禀母妃,儿臣不敢说谎,当时康大人和五哥也在场,您可问问他们。” “皇上、贵妃娘娘,七皇子所言不假。不仅如此,那些人证说的话与苏三小姐的控诉完全一致。其中甚至有人还提到其他的受害者,微臣特意让人走访了一趟,这宁尚书的公子确 实名声狼藉,许多百姓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恨得咬牙切齿。听闻他被苏小姐所伤,无不拍手撑快。” 京都府尹康岱出声佐证。 明景帝一脸惊诧:“当真如此?” “父皇,此事千真万确。”五皇子景泽道。 “若真有此事,为何苏泠月方才不说出来?要我看分明就是她私下收买了醉满楼的小二。” 宁初云眉心一拧,提出质疑。 “回贵妃娘娘的话,翠竹是个丫鬟,不比臣女有父亲当靠山。她一个未出闺的姑娘遭此劫难已是不幸,若臣女还将她抖出来,她将来可怎么嫁得好人家,臣女迫于无奈才隐下此事。”苏泠月轻声回道。 “猫哭耗子假慈悲。” 四皇子景煜见她把自己说得多慈心,忍不住出声讽刺。 没成想,话音才落下,又迎来皇后一记警告的眼神。 苏泠月见此,不动声色的回了他一抹鄙夷的眼色,气得景煜忍不住攥紧拳头。 “苏小姐自己身处困顿,却仍为家中仆人考虑,可真是个心善之人。”七皇子道。 苏泠月听着他这话倍觉讽刺,却不得不装傻:“皇上以仁孝治天下,臣女自当遵循,丫鬟虽为仆人,但也是条生命,应该被尊 重。” “说得好。”五皇子景泽道。 贵妃座上,宁初云见自己两个儿子胳膊肘向外拐,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皇后斐玉怜把她的扭曲的神情看在眼底,无不幸灾乐祸:“宁贵妃,方才你和宁大人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宁公子向来安分守己的吗?怎么突然变成欺负良家妇女,让一方民众恨得牙痒痒的恶霸?” 宁初云听她这话,感觉脸上就像被人生生打了一记耳瓜子似的,面上一阵燥热。她起身“咚——”的一声,跪在明景帝面前,眼含着泪,一副深感自责的神情: “请臣妾有罪,皇上责罚。” 明景帝剑眉轻挑,明知故问:“爱妃何罪?” “臣妾数年未见侄子晤德,以为他一如以前那般善良敦厚,实为不知宁晤德如今这般离经叛道,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只听媒婆和哥哥片面之词便认定苏泠月有罪,是臣妾失查,请皇上降罪。” 宁初云说着说着,声音里忽然有些哽咽,不知情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宁贵妃是真的失查吗?要本宫看是故意想包庇。方才苏泠月阐述事发经过时,你和宁大人可是一口咬定苏泠月伤害之罪。若不是宁 公子素日坏事做尽,给自己留下那么多的把柄,只怕苏泠月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皇后知晓她的意图,不等明景旁出声,便出声质疑她的用心。 她话音刚落,殿下苏柏岩立刻拱手跪求:“皇上,泠月自幼丧母,微臣也时常因公事而忽略她,以至于她自小受屈比别人多。如今她为救其姐,差点惨遭宁公子毒手,为自保一时失手重伤宁公子,还请皇上给她一个悔过的的机会。” 苏泠月看着跪在她身边的苏柏岩不得不感叹他敏捷的反应。 她爹真不愧是在官场上混的人,见风使舵就是厉害。她才说了句皇上以仁孝治天下,他便给自己套上个慈父的人设,瞧他一番话说得多用心,要不是脸上这一道道未消除的刀疤时刻提醒着他过往的冷酷无情,她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 “宁贵青,眼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儿害人在先,你可还有什么好说的?” 明景帝威严的眼神落在殿下的宁贵青身上,声冷如冰。 宁贵青重重的磕了个响头,抵死不认:“皇上,您切不可听苏国公父女俩胡言乱语,吾儿自幼秉性纯良,绝不可能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 事。一定是苏泠月为了逃脱罪责故意收买那些人陷害吾儿。” “宁大人,我苏泠月疯傻十多年,京都的路认不得几条,怎么认得街边小贩?怎么收买他们?”苏泠月道。 “就算不是你,苏国公也脱不了干系。”宁贵青按着剧烈起伏的胸口,见她那么淡定,一口老血气得差点没喷出来。 “污蔑,宁尚书你这是赤果果的污蔑。今日我与你到外县视察,刚到家中便被皇上传唤进宫,事情都是在半道上听泠月说起,我哪来时间去收买人证?” 苏柏岩被他一盆脏水泼下来,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 “宁尚书,你一口咬定是苏国公父女俩陷害令公子,但你似乎忘记了,方才去提审证人的是景泽和景焓,还有康岱康大人。难不成他们也合谋陷害了令公子?” 明景帝森冷的声音从头上冷不防的砸下来。 宁贵青顿时嗓子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五皇子和七皇子就不说了,都是他的外甥,没有陷害他的理由。而康岱是皇上最器重的大臣,也是京都城里赫赫有名的破案高手,在他眼皮底下根本没有人能撒得了谎,他怀疑谁也怀疑不了他。 第七十章 西洲贡品 “宁尚书教子不严,其子在民间仗恃欺人危害百姓,以至百姓怨声载道,而今被郡主苏泠月重惩,也是因果报应。宁晤德之恶,朕暂且不追究。但郡主苏泠月之善,必须重赏。” 明景帝见宁贵青耷拉着脑袋,一句辩驳的话都不敢说,失望的摇摇头,沉声下令:“赐郡主琉璃玉盏。” 闻言,几位皇子和在场诸多大人纷纷露出惊愕的表情。 要知道这琉璃玉盏可是西洲国进贡的贡品,多少嫔妃皇子削尖了脑袋都想讨得这个赏,却总被皇上给回绝,如今他竟轻易将此玉盏赏给苏泠月。 四皇子迈步上前表示不服:“父皇,宁晤德作恶,被苏泠月重伤是咎由自取,但这苏泠月伤人也是事实,不罚便是最好的恩赏。父皇要是赏赐她如此贵重的东西,等于助长她的焰气,若是往后民间女子都效仿她此举,那我们东凤国的子民如何繁衍子嗣?儿臣望父皇三思而行。” “皇上,四皇子说得甚是。”康岱附议。 “父皇,儿臣却有不同的看法。此次事件中,郡主代表的是受害者,您赏赐于她,相当于在安抚一众与她一样的受害者。若是像四哥说的,不罚便是在恩赏,若 传出去只怕会寒了百姓的心,认为人父皇您在偏袒宁晤德。所以,儿臣建议,宁晤德需重罚,郡主苏泠月也需重赏。” 七皇子上前,拱手提出与四皇子相反的建议。 “儿臣赞成七皇弟的看法。”五皇子道。 因为四皇子和七皇子意见不一,在场朝臣顿时也分成两派,热议不断。 明景帝坐在龙座上,看他们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的,面色一沉,抬眼对身旁的公公使个眼色。 公公立即上前,扯着尖细的嗓门,扬声道:“肃静!” 音落,殿内一片鸦雀无声。 明景帝看向苏泠月,问:“苏泠月,你怎么看?” 苏泠月抬起头,一双清泉般澄澈的眼眸,无所畏惧的望着明景帝,不疾不徐地说: “回皇上的话,臣女以为皇上的决断最为公道。臣女伤宁公子并非本意,实在是百般无奈,错手酿成的恶果。 “皇上赏赐臣女亦非为助长臣女伤人的焰气,而是想借此告知全天下的百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绝无偏袒之意。亦是告知天下平民,如遇不公对待,可奋起反抗。 “不罚宁晤德,一是因为他已是废人,这对他来说便是最重的惩罚。二,宁大人虽教子不 严,但他对朝廷有功,再加上他年纪老迈,皇上想让他功过相抵。” “说得好。” 明景帝听完苏泠月一番解说,十分满意,厉眸扫向了四皇子景煜,道:“亏得你饱读那么多圣贤书,看事都没一个丫头通透。” “父皇……” 四皇子景煜还想再说什么,刚张嘴就被皇后斐玉怜使来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眼睁睁的看着苏泠月获得封赏,他心里呕得要死。 从承乾殿出来后,有人欢喜,有人愁。 最欢喜的莫过于苏柏岩,苏泠月捅了那么大一个篓子,他都做好被降职,苏泠月被砍首的准备。 不想,结果非但没有被皇上降罪,反而还得到恩赏,这可是他入朝为官以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不得不说,她的运气真的是好到极致。 愁的人不用说,除了四皇子也别无他人。 自己弃如蔽履的人,如今成为炙手可热的香饽饽,任谁心里都不是味。 “苏泠月,你站住!” 苏泠月跟着苏柏岩准备上马车出宫,身后忽而传来怒气冲冲的声音,转身一看是四皇子景煜,她站定身子,轻声问道:“不知四皇子唤住我是有何事?” “苏泠月,没看出来你心肠如此 歹毒,手段如此狠辣,一出手便将宁公子变成废人。将来不知是哪个倒霉鬼会娶到你这种女人,怕是要断子绝孙了。不,像你这样的人,怕是你求着别人娶,也没人敢要吧。” 景煜张嘴便冷嘲热讽。 苏泠月抬手,用袖口掩鼻:“四皇子,你早上没漱口吧?” 景煜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苏泠月无所畏惧的迎视他吃人般的眼神,不客气地回怼回去:“没听明白?我说你嘴臭呢。你身为皇子,却犹如市井无赖,对我一个朝臣之女百般纠缠,出口成“脏”。难道这就是皇家子弟应有的礼仪典范?” “泠月,怎么跟四皇子说话的,不得放肆。” 苏柏岩站在旁侧,见苏泠月对景煜那么无礼,忙不迭出声喝斥。 虽说苏泠月如今正得盛宠,可未来如何谁也不知,最重要的是她不会乖乖的任他安排。反倒是云兰,一向对他言听计从,她现在虽只是四皇子的妾,但毕竟还有扶正的希望。 “到底是我放肆,还是四皇子故意自讨没趣,相信四皇子心中有数。对了,四皇子与大姐成婚这么久,我还没道贺呢。泠月在此恭祝四皇子与大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后面几个字,苏泠月咬得特别重,生怕他听不出来讽刺之意。 与苏云兰的婚事,是景煜心中拔除不去的刺,眼下又听到苏泠月这阴阳怪气的话,脸上的表情顿时冷得像知年不化的寒冰,长袖下的手捏得硌硌作响:“苏泠月,你……” “四哥和郡主在聊什么呢?” 景煜扬起手正要掐住苏泠月的脖子,身后忽然传来五皇子和七皇子说话的声音,他猛地缩回手,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愤怒甩袖离开。 “见过五皇子、七皇子……” 苏泠月屈膝行礼。 苏柏岩也弯身拱手行礼:“见过二位皇子。” 五皇子手一挥,示意他们免礼。 七皇子景焓走到苏泠月身侧,低声道:“郡主可否移步,与本皇子聊两句?” 苏泠月正她也想问他点事,点了点头,转身便对苏柏岩道:“爹且先回府吧,女儿有事与七皇子说,回头七皇子会派人送女儿回去的。” 话落,她偏头看向七皇子景焓:“七皇子,我说得对吗?” 七皇子景焓微愣,万没想到她竟这般胆大,继而含笑点头。 苏柏岩瞅着他们熟悉的样子,十分意外,但也乐见其成,故而没二话,转身上了马车先行离宫。 第七十一章 苏泠月,你是魔鬼吗? 苏柏岩走后,苏泠月被七皇子邀到焓王府。 刚落座,下人便送上来茶。 七皇子景焓说:“这是西湖龙井,不知郡主可喝得惯?” “焓王太抬举我了,西湖龙井这等好茶,泠月在府中可不是想喝就有的,哪有喝得惯与不惯之说。” 苏泠月端起茶盏,轻捏起茶盖,刮了下飘浮上面的茶叶,啜了一口,赞道:“不愧是焓王府中的茶,果然香味四溢。” “郡主若是喜欢,待会我让人给送点过去。”景焓道。 “焓王好意,臣女本不该拒绝,只是无功不受碌。臣女冒昧问一句,焓王为何要帮我?” 苏泠月放下茶盏,直接切入正题。 景焓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当然,我本身也无意与郡主你为敌,好歹你也救我一回。这次,咱们就算两清了。” 苏泠月知道他指的是上次游湖之事,但是那次的事不过是互惠互利,根本算不得谁帮了谁,顶多算是互救。 “敢问焓王是受谁之托?” 景焓:“这个你无需知晓。” 苏泠月见他无意回答,想了想,从腰间扯下净无炎给她的玉葫芦,问:“是不是 这个玉葫芦的主人?” 从她第一次入宫,太后、皇上和他们在见过这个玉葫芦以后,对她的态度就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若说与净无炎无关,打死她也不会相信。 这净无炎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让他们一个个如此重视? 她记得初见时,他说过他是玉面阎罗,这名字一听就是江湖杀手,怎么会和宫中的人扯上关系? 难不成他像穿越小说里的狗血桥段写着的,是皇宫里某个位高权重的人,为了方便行走江湖,虚化出来的名字? 景焓扫了眼玉葫芦,调侃道:“此玉葫芦做工甚是精致,莫非是哪位对郡主心仪的人送的?” 苏泠月:“……” 她知道他故意打哈哈,识趣的没有再追问,把玉葫芦重新挂回腰间。 “看来那人对焓王来说很重要,竟能让你冒着得罪你母妃和舅舅的危险保下我。” 苏泠月不傻,虽然很多事她在进宫前就让翠竹找严意茹安排好,但如果细究起来的话,依然会有漏洞。 可七皇子和五皇子不但没有撕开这个漏洞,还帮着她把宁晤德推出去,真的让她十分意外。 景焓听出她的旁敲侧击,一双好看 的丹凤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这话是在承认你陷害本王表兄?” 苏泠月也不掩饰:“焓王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宁晤德是什么样的人,你让人查过,你会不知?我顶多就是让人把事闹大,呈摆到台面罢了。” “这么坦白,不怕本王去告发你?”景焓半认真半开笑道。 苏泠月:“你若想告发,也不会帮我。如今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船沉了,你、我、五皇子还有康大人,谁也逃不掉。你没那么傻。” 景焓忍不住为她鼓掌:“父皇说得对,你有一双慧眼,能看透一切。” “焓王谬赞。” “我只问你两个问题,我那表哥是否真的有意侵犯于你?他的伤是你有意而为,还是错手之失?” “有意与无意,结果已定,有何区别?”苏泠月模棱两可地回道。 景焓听她此话,心头一凛,看苏泠月的眼神忽地一沉,多了几分忌惮。 这个女子心思缜密,手段又狠辣,也不知他今日护她,到底是对还是错。 感觉到他眼神的变化,苏泠月多少猜得到他在想什么,不动声色地说:“我也想问焓王两个问题。” “你说。” “焓 王当着皇上皇后的面让你宁贵妃难堪,你就不怕害她受牵连?宁尚书是你亲舅父,向来支持你,你不怕你此举会让他从此与你分道扬镳?” 景焓放下茶杯,负手而立:“我本无意权势之争,正好趁此绝了他们的心思。” 苏泠月眸底掠过一抹惊诧:“焓王说的可是肺腑之言?”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景焓笑了笑,揶揄道:“我心知苏国公有意攀高枝,郡主莫非是替他试探我的心思?” 苏泠月微愣,转而轻笑出声:“皇宫虽好,但非人人适合,至少我并无此意。在我看来,与其在宫中仰人鼻息过日子,不如寄情于江湖,至少逍遥自在。” 七皇子:“好一个寄情于江湖。既然郡主无意攀龙附凤,又为何搅乱风云?” “焓王亦无意皇权之争,为何还要介入其中?”苏泠月不答反问。 景焓愣怔了下,继而大笑出声,算是给她答案。 苏泠月在焓王府呆了一小会,七皇子特意命人给她带了不少好茶,她也没有刻意去拒绝。 “王爷,你是看上苏三小姐了?” 七皇子心腹白芨见自家主子一直望着苏泠月马车离开的方向,忍 不住好奇一问。 景焓回转过身,抬手轻敲了下他的头:“胡扯什么。本王就是觉得这女子有些与众不同罢了,也难怪那人费尽心思的想护着她,只是像她这样的女子怕是不好拿捏,是福是祸将来未可知。” “再与众不同,她也只是个女子。自古以来,女子出嫁从夫,任她再厉害,嫁了人也只能听从夫婿的话。” 白芨不以为然,话中充满对女子的轻视。 景焓听他这话,脑中莫名的闪过宁晤德躺在床榻上,下身一片鲜红,不停发出杀猪般的怪叫声的情景,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白芨一眼,拍了下他的肩膀,说: “白芨,如果你想好好当个男人的话,本王给你一句忠告,此话少讲,尤其是在苏泠月面前。” 白芨一脸疑惑。 他说错什么了吗? “知晓宁晤德何人所伤吗?苏泠月,据说是一脚踢掉了命根子。” 景焓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句,提步进府。 白芨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彷如变色龙,或震惊、或恐惧、或难以置信。 想到宁晤德半死不活的样子,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命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这苏泠月是魔鬼吗? 第七十二章 强行绑定 “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 苏泠月脚刚迈入莺歌小筑,翠竹立刻跑上来,紧紧抱住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可见她有多担忧。 苏泠月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别担心,你家小姐福大命大,有贵人相助,不会有事的。” 话说完,她轻推开翠竹,走到她身后的苏丹阳面前,看到她捏着帕子不停拭泪,一双眼睛肿得像核桃般,她伸手抱住她,说: “二姐,别怕,我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皇上叫去审问。” 苏丹阳越说越自责。 “皇上也就是问了我几句话而已,并没有拿我怎么样,他还把西洲进贡的琉璃玉盏赏赐给我了。听说这琉璃玉盏,许多嫔妃和皇子都跟皇上讨赏过,皇上就是不给,现在却赏赐给了我,说明他还是挺喜欢我的。” 苏泠月拿过她手中的帕子,边给她抹泪,边让人把东西拿上来给她瞧瞧。 苏丹阳看外头们丫鬟鱼贯而入,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名贵的锦盒,眼泪渐止:“这些都是皇上赏赐你的?” “前面的是,后面的是焓王送的一些茶叶。”苏泠 月说。 “焓王送你茶叶?”苏丹阳惊讶的瞪圆眼睛:“他与宁公子可是表亲,你伤了宁公子,你没责怪你,反倒送你茶叶?” 苏泠月点点头。 苏丹阳忽然想到什么,紧抓着苏泠月的手:“这茶叶不能收。” “为何?” 苏泠月表示不解。 苏丹阳:“你伤他表兄,他未责怪于你,反送你茶叶,这事本就不符合常理。我猜测他定是明着不敢拿你怎么样,所以想暗中给你下毒。泠月,这茶你得赶紧退回去。” 苏泠月瞅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反握住她的手,说:“二姐,焓王不是这样的人,我这次能安然无恙也是他从中周旋,如果他要害我,大可不必帮我。” “不可能的,泠月……” 苏丹阳说什么也不信,见苏泠月不听她的劝,她还想继续说什么。 不过,苏泠月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行了,二姐。今日你也被吓得够呛的,先回去休息一下。这些茶叶,我自会处理。” 话落,苏泠月唤来翠芝,让她把苏丹阳送回屋休息。 “小姐,你这些茶叶,你打算怎么处置?” 见苏丹阳走后,翠竹走上前,轻声询问。 “二姐 今日是吓晕了头,你也吓晕了?把东西都收好,琉璃玉盏就放到我房中。” 苏泠月话说完伸了个懒腰,转身回屋。 折腾了一整日,真的是把她累得够呛的。 推开房门,她刚往床榻上一躺,窗户突然砰的一声响,一条黑影以迅雷不及尔之势蹿了进来。 苏泠月知道来人是谁,眼睛都没睁一下:“这次来又为了什么事?” “之前你给灵汐吃的药丸再给我几颗。”净无炎开口直奔主题。 苏泠月睁开眼睛,坐起身:“大哥,你以为小孩子的糖果,一开口就是几颗。没有!” 净无炎听她这语气,认定她是有而不给,抓着剑鞘的手微微一紧:“苏泠月,你真的不给?” 苏泠月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起身将他拽到后院,指着地上几盆快干枯的紫金花,说: “我给你的药丸是用这个花做的,种了十株才成功提炼出一个颗药丸,仅有的两颗也都让你妹妹吃了。你一来就要几颗,我去哪里给你拿。” 净无炎:“真的一颗也没有了?” 苏泠月见他不信,索性把脖子伸到他面前:“不信的话,你现在就杀了我吧。” “苏泠月,你明 知道在没有找到血莲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动你分毫的,你还跟我玩这一套,是不是太假了。” 净无炎不客气的讽刺。 苏泠月笑了笑:“我也是为了自证清白,谁让你一直不信任我。对了,你妹妹的病怎么样了?” “暂时无碍。”净无炎说。 “其实,关于你妹妹的病,有件事我没跟你说。” “什么事?” “那晚我给她看病的时候,我发现她脸上的疤有剧毒。” 净无炎漆黑的眸子掠过一抹惊诧,显然没料到她居然能看出叶灵汐十几年的病症,他猛地抓着她的手:“可有法子解?” 苏泠月感觉手骨快要被他给捏碎了,用力的甩开他的手,揉了下被抓疼的地方,说:“净无炎,你是想废掉我的手吗?” “告诉我,灵汐的毒,你能解吗?”净无炎沉声问。 “不能!” 苏泠月听他语气如此焦急,知晓他妹妹对他的重要性,目光坚定的看着他,说: “她脸上疤痕的毒至少十年以上,毒性十分强烈,若真要全部排除只有两个办法。一是以毒攻毒;二是找到一种可以解百毒的药。前者凶险,一个不小心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以我现在的能力是没办法做到;后者没听过,所以治不了。” 净无炎原本对她还有那么一丝期待,听完她的话,瞬间犹如被人一掌拍回冰窖。 其实他早该知道的,苏泠月就是个傻子,就算她现在好了,有了那么点小本事,他不应该对她有任何的期待。 是他高看她了! “我知道了,那紫金丸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 苏泠月:“这个我可没办法给你确切的时间,这紫金花看似好养,却也容易枯萎。我手里种子数量不多,你要是急着用,可以让人给我多找些种子,花养起来了,自然能做药丸。” 她发誓她绝对没有存心刁难他的意思,而是这紫金花的药性她还未确定,会不会副作用尚未可知。 那夜,要不是他妹妹情况过于紧急,她也不会冒着风险拿给他妹妹吃,也幸好她没事,不然这会他该杀了她。 噔! 玲珑系统:“亲爱的主人,您涉及欺瞒任务人,倒扣五个颜值币!” ??? 这还要倒扣颜值币? 苏泠月听到系统传来的声音,顿时一脸懵逼。 这是什么破系统? 她上辈子到底是作了什么孽?遇上了这么个玩意! 第七十三章 再造之恩 “行,回头我让人给你找种子。” 净无炎二话不说的应承下来,准备跃身离开。 “净无炎,你等一下。” 苏泠月唤住他。 “还有事?” 净无炎侧身回头,眼中带着疑惑。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但因为你,我三番四次的避过劫难,尽管我知道你救我只是为了让我能给你找到血莲,但我依然很感谢你。” 说到这里,苏泠月打开别在腰间的小袋子,从里头摸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递给他: “这是我用金银花和龙胆草制成的药膏,虽然不能解你妹妹脸上伤疤的毒,但是多少有些用处,你给她试试吧。” 净无炎接过瓷瓶打开盖子看了一眼,确定是药膏。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苏泠月一眼,转身双足点地,纵身一跃,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苏泠月眼睛望向他离开的方向,皱着眉头,咕哝道:“本小姐费心费力的给你研制药膏,居然一声谢谢也没有。” 噔! 玲珑系统:“亲爱的主人,你已博得任务人的好感,可获得十个颜值币!” 苏泠月听着提示语音,一脸惊愕。 任务人的好感,是指净无炎其实心里是感激她的吗? 不对,她怎么觉得这 个系统像是和净无炎绑定在一起的一样,上次抓萤火虫也是,这次也是。 是巧合,还是真有其事? 如果真的和他绑在一起,那她岂不是要一直受制于他? 想到这个可能性,苏泠月有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宁晤德的事过后,苏泠月好几日没出门,二姨娘秦凤也消停了,没再拉着苏丹阳去相亲。 莺歌小筑难得清静。 这日,苏泠月和苏丹阳坐在凉亭里研读医书。 翠竹忽然从院外匆匆走进来,说:“小姐,严小姐府中的小影来了,她还带来一个人。” 苏泠月放下手中医书,秀眉轻挑:“何人?” “花涟漪。” 苏丹阳放下书卷,迷惑的看向苏泠月:“她是何人?” “是严小姐府中的一个远亲,之前伤了脸,让我帮着看看。” 苏泠月不想她多想,随意编了个借口,而后起身跟着翠竹向外走。 到莺歌小筑门前,她看到站在小影身后的花涟漪戴着面纱,她忙问:“这是怎么了?” 小影屈膝行礼,说:“三小姐,涟漪这些抹了你让人送来的药膏后,肤质明显有所改善。但到了昨日,她脸上忽然有些褪皮,今日起来肤色泛红,奴婢瞧着不对劲,跟小姐 说了声,赶紧把她带到你这来。” “你们跟我到屋里去,我瞧瞧是什么情况。” 苏泠月转身领着她们入屋,随后吩咐翠竹打水。 苏泠月原以为是什么大问题,拉下花涟漪面纱一看,发现小影说的褪皮其实只是她脸上旧伤疤的皮掉下来,生出新肌有些过敏而已。 “没事,我给做个面膜就好了。”苏泠月说。 花涟漪眨了眨眼,不解地问:“何为面膜?” “就是往你脸上敷药膏,不过这药膏在你脸上不能停留太久,时辰一到便得洗掉。” 苏泠月边解释边她让把头往后靠,然后用翠竹刚端进来的水给她做了个面部清洁。 小影和翠竹站在边上观看,看着她娴熟的手法,俩人目瞪口呆。 特别是翠竹,她自小和苏泠月一起长大,从未见过她学习过她任何医术之类的东西,可如今见她不仅懂得医术,还能将死肉还原,心里的震撼简直无法言喻。 苏泠月给花涟漪做好面部清洁后,给她用了最新研制的花膏,金银花薄荷膏。 一个时辰后,她亲自给她洗掉脸上的药膏,又给她抹上润肤的玫瑰花露,画了个具有遮瑕效果的淡妆。 当花涟漪起身的刹那,小影和翠 竹都被惊住了。 “她、她真、真的是花涟漪?” 小影目瞪口呆,话都不成句。 翠竹也好不到哪里去,“小、小姐,你、你对她做什么了?她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其实不怪她们会这么震惊,花涟漪最初的样子她们瞧过,脸上的刀伤有多严重,她们记忆犹新,但此刻站在她们眼前的花涟漪,面若桃花,肌肤如凝脂,唇红齿白,一双水灵的眼睛仿佛会说话般,十分灵动,活脱脱的一个美人胚子。 花涟漪眼瞧着她们一个个震惊万分的样子,心中七上八下,摸着脸问:“我的脸是怎么了吗?” 苏泠月从腰间的袋中取出一个小铜镜递给她:“自己瞧瞧。” 花涟漪接过她手中的铜镜,心紧张的跳动着,看了看苏泠月,又看了看翠竹,然后才慢慢的抬起手中铜镜。 当看到镜中光洁无暇的脸时,花涟漪整个人就像被人点了穴一样,手左摸一下,右摸一下,眼里写满难以置信。 “这……这真的是我的脸吗?” “不是你的脸,还能是谁的脸?”小影笑着打趣。 “我的脸真的好了?” 花涟漪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的胳膊,臂上一阵剧痛,确定这一切都不是在做 梦,她咚的一下跪在苏泠月面前,重重磕了个响头: “花涟漪谢过三小姐的再造之恩。” “起来吧。” 苏泠月弯身将她扶起来:“涟漪,我能理解你激动的心情,但我必需告诉你实话。你的脸尚未完全康复,要完全康复至少还得十来天。 方才我只是给你化了个妆,这个妆具有一定遮瑕的效果,就是能掩盖你疤痕,给人一种你完全康复的错觉,明白吗?” 花涟漪听她这么说,雀跃的心顿时受到打击,不过只一瞬的工夫,她便调整好情绪,轻声询问:“不知三小姐可否将此手法教于我?” “这个不难,但前提是你得帮我做成望月楼这桩生意。”苏泠月提出条件。 “三小姐需要我怎么做?”花涟漪问。 苏泠月转头望了眼屋外的天色,短暂的沉思了下,回头对翠竹吩咐:“翠竹,去给我找两套男人的衣服过来。” 翠竹立即猜出她的意图,不情愿地说:“小姐,这都要傍晚了,你这个时候去望月楼,是送羊入虎口。要不,你改日再去?” “让你去准备,你就去准备,不许多嘴。” 苏泠月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故意绷起脸。 翠竹见此,不得不遵命。 第七十四章 买卖不成仁义在 望月楼。 苏泠月带着花涟漪到时,林妈妈正催促着楼中姑娘出来招揽生意,看到他们进门,热情的迎上前,完全没有认出他们的身份。 “二位公子,不知道是否有相熟的姑娘?”林妈妈笑意盎然,精明的眼睛在他身上不停的流转。 苏泠月用手中纸扇挑起林妈妈下颌:“我们谁也不找,就找你林妈妈。” 林妈妈怔愣了下,拿起手中帕子在她面前挥了下,道:“公子真会说笑,你这么风流倜傥,妈妈我人老珠黄,哪能入你的眼。” “本公子没说笑,我们找的就是林妈妈你。”苏泠月说。 林妈妈确定他们不是在说笑,眉头一皱,看他们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苏泠月见她还是认不出她们,伸手把女扮男装的花涟漪推到林妈妈面前:“林妈妈,可认得她是谁?” 林妈妈仔细的盯着花涟漪瞧了片刻,只觉得她眼熟,却认不出她是谁,她摇摇头,“不认得。” 花涟漪和苏泠月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林妈妈认不出苏泠月很正常,因为相比花涟漪,今日的苏泠月跟上次来的模样变化更大。 这次,她没有戴面纱,而是利用高巧的化妆技术给自己花了一个中 年男子的模样,若不是同道中人,很难瞧出端倪。 “数日前,我与林妈妈相约,只要十日之内我将阿丑治好,你便将楼中姑娘的护肤用品交与我做,你忘了?” 苏泠月挥舞手中纸扇,含笑提醒。 林妈妈经她这么一说,赫然想起这事,狐疑的看着苏泠月:“你就是那日来的公子?” 说着,伸长脖子往她向后张望:“阿丑呢?莫不是你把人给医坏了,不敢带过来?” “阿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苏泠月轻摇手中的扇子,视线落在身边的花涟漪身上。 “他、他是阿丑?” 林妈妈看着花涟漪,吃惊的瞪圆眼睛,眼前少年面冠如玉,明眸皓齿,白净的脸上没有一丝伤痕,与阿丑简直判若两人。 她拧着眉,难以置信地问:“你是之前在楼里扫地的那个阿丑?” “是我,林妈妈。” 花涟漪走上前,对着她点了点头。 得到确认,林妈妈震惊万分,看花涟漪的眼神更是散发着亮光,像是看到什么稀罕的宝贝:“阿丑,你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真的是他医好你的脸?” 花涟漪偏头看了苏泠月一眼,说:“没错,是苏小……苏少爷医治好我的脸,林 妈妈之前不是担忧花魁姐姐们会有年老色衰,让楼中生意一落千丈吗?若是你能引进苏少爷的花膏,相信不用多久,楼中各位姐姐们也能更加美丽动人,为楼中带来更大的生意。” “除了让花魁们永保青春,妈妈还有一办法让咱望月楼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林妈妈拉着她的手,笑容可掬。 花涟漪看出她的不怀好意,连忙抽回手,躲到苏泠月身侧。 林妈妈见状,面色一沉:“阿丑,你可是我花了十两银子买来的,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你以为你跑得掉?” “妈妈,我当初也说过,只打杂,不卖身。”花涟漪壮着胆子说。 “那可由不得你,识趣的,你立刻给我过来。不要逼我叫人动粗。” 林妈妈扬手就唤来两名打手。 “林妈妈,我医好涟漪是为了和你做生意,可不是让你借故把人往火坑里推的。” 苏泠月把花涟漪拉到身后,悄无声息的自袖中取出银针,警惕的盯着那两名打手,以防他们靠近。 林妈妈:“苏公子,你不是想和我做生意吗?只要你把阿丑还回来,我向你保证楼中姑娘以后的胭脂水粉只认你的货,如何?” 苏泠月见她对林妈 妈势在必得的气势,忽然觉得自己来得有些轻率,早知道他应该带上几个家丁充气场。 “林妈妈是否忘记了,你收过我一粒金珠。不如这样,那颗金珠我送给你,你把涟漪的卖身契给我,就此扯平,怎么样?” 苏泠月试着与她谈判。 可惜,她到底低估了林妈妈的无赖。 只见她冷声一哼,说:“你说给你给过我金珠就给过?证据呢?想在我林凤手中抢人,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苏泠月见她耍赖,顿时也不客气:“我的东西也不是谁想吞就能吞的。我那粒金珠可是做了记号的,你说我要是现在报官的话会怎么样?” “你少糊弄我,就算你报了官,大人也绝不会相信你。”话落,林妈妈对打手使了个眼色,“把阿丑那个死丫头给我抓回来。” 两名打手闻言,立即上前,伸手就要抓阿丑。 “放开我……” 一只手被抓住,花涟漪顿时一脸惊骇,尖叫连连。 苏泠月见状,用力的拽过她另一边的手,迅疾的扬起手上的银针对着那人手背狠狠扎下去。 “啊——” 那人惊叫一声,抡起拳头就要对苏泠月砸过去。 不想,拳头刚到她鼻梁,忽然感觉全 身的力气就像被人抽干了一样,看着苏泠月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下一刻,整个人倒地不起。 刚要发起进功的另一人打手见此,冷不防的吓了一跳,顿时有些犹豫。 “杵着做什么,给我动手……” 林凤见他磨磨蹭蹭,怒火一上来,又喊来几个打手。 苏泠月见打手的人数越来越多,暗呼不妙,又从袖中暗暗取出一瓶粉末,以备不防之需。 “林妈妈,望月楼怎么说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地方,有道是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这样咄咄逼人也不怕砸了自己的招牌。” 苏泠月见打手们都冲过来,很快把她和花涟漪给包围,她抬头望向站在不远处的林凤,试图说服她。 说实在,她也不想自降身价,但对方人太多了,就算她有银针护身自保都成问题,何况身后还有个花涟漪。 “我的条件只有一个,把阿丑给我,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如若不然,别说生意,今晚苏公子也休想踏出这里半步。”林凤态度坚决,不容置喙。 其实,她也无意为难苏泠月,她给的花膏,她都让姑娘们试用过,确实有奇效。但花膏再好,也只是一时的,不像阿丑正值年华,可以卖个好价钱。 第七十五章 病态的五皇子 “三小姐……” 花涟漪紧拽着苏泠月的衣袖,眼眶里蓄满泪水,眼神哀求,一副生怕她会将弃之不顾的样子。 “不要害怕,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将你推入这火坑的。”苏泠月低声安抚了她一句,转而望向林妈妈,语气坚定地说:“生意我可以不做,人我一定要带走。”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林妈妈话音一落,打手们瞬间蜂拥而上。 知道苏泠月手中有针,这回他们出手十分的小心,都不往她面前钻,而是借着手中的木棍左一棍,右一棍的往她身上挥舞。 苏泠月左闪右躲的,好不容易避开一波袭击,另一波的袭击又如潮水般涌来,动作快得她难以应对。转眼间,她便处于下风,“砰”的一声,她的膝盖被其中一个打手的木棍打中。 剧烈的痛感袭来,她“啊——”一声,单脚跪大地上。 花涟漪见状,大惊失色:“三小姐……” 刚想靠近,她人就被旁边的打手给抓住,她用力的挣扎:“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林妈妈听到她对苏泠月的称呼,微微一怔,继而两眼冒光,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似的: “没想到竟是个姑娘。既然这么舍不得阿丑,不如留下来与她作伴。” 苏泠月忍痛起身,看着林 妈妈算计的嘴脸,讥诮道:“留下来?你就不怕我这模样把你京都第一花楼的招牌给砸了?” 林妈妈捏着帕子掩嘴笑道:“你再丑能有阿丑之前那么不堪入目吗?你都能把阿丑变成在美人胚子,本尊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说话间,她人已走到苏泠月面前,伸手就要去碰她的脸,想看看她的真面目。 在她指尖碰到苏泠月下颌的刹那,苏泠月不动声色打开手中的瓷瓶,对着林凤就泼过去。 “啊——” 林凤没料到她竟藏了这么一手,顿时防不胜防,闭着眼睛尖叫了一声,抬手想扫掉眼前的粉末。 就在这时,苏泠月手里的银针已经抵在她的喉咙口:“林妈妈,我劝你最好别乱动,我这针可不长眼的,要是不小心伤到你,那可就不好了”。 “林妈妈……” 见林凤被挟持,旁边的大管家不由惊呼出声。 围观的姑娘和客人们也纷纷被吓了一大跳,一个个大惊失色。 “你若敢伤我分毫,我保证你明日便横尸街头,不信的话,你大可试试。” 面对苏泠月的威胁,林凤完全不以为然,仿佛吃定她不敢动她。 苏泠月也不蠢,她一个女人能经营这么大一个花楼,不用想也知道她背后定是有人在给她撑腰。 “林 妈妈,我也不想你和作对,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你把阿丑的卖身契给我,我再给你一粒金珠当作赔偿,如何?” “今日你和阿丑一个也别想跑。” 林凤见她让步,只当她怯于她的威胁,顿时更加得寸进尺。 苏泠月未料她竟如此贪婪无耻,火一下子烧起来,她握紧手上的银针往前挪动一分:“我,你要不起!” “大胆贼人,竟敢挟持林老板,还不赶紧束手就擒。” 这时,望月楼门外闯进来十几个官兵,为首的捕快手直指着苏泠月,气势压人。 苏泠月眼光余光淡扫了捕快一眼,道:“没想到你们来得还挺快的。” 原本她还想用钱了事,看来现在只能把事情给闹大了。 “放了林老板。” 捕快再次出声喝令。 “我若是不放,你敢杀了我?” 苏泠月的话三分试探七分挑衅。 捕快闻言,拔刀相向:“你若敢伤林老板分毫,我等必将你大卸八块。” “大人,你只瞧见我挟持林老板便想将我大卸八块,却不问我因何挟持她,看来你平日里没少助纣为虐。” 苏泠月眸光一敛,寒光尽现,讽刺味十足。 “放肆,竟敢跟污蔑本捕快清誉。”捕快脸色骤变,厉声喝道:“来人,把这个恶徒给我拿下。” 话 音一落,官兵立刻将苏泠月团团围住。 苏泠月见他们靠近,抓着林妈妈的手更不敢松懈。 “哟,这是在做什么,这么热闹?” 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从二楼的方向传来。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瞬间看到一个面冠如玉,身着水蓝色真丝锦袍的男子摇着扇子从楼上走下来。 捕快见来人,脸色顿变,赶紧拱手行礼:“五公子,没想到您也在,属下失职,搅了您的雅兴。” 五公子合起扇子,用扇柄敲了下他的头,轻哼道:“你也不是第一回干这种蠢事了,若再有下次,这个捕快,你也别当了。” 言罢,他提步向挟持林妈妈的苏泠月走过去,一双迷人桃花眼自上而下的打量了她一圈,看到她别在腰间的玉葫芦,凉薄的唇瓣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没有想到苏公子跟本公子一样,竟然也喜欢这望月楼寻找乐子。只是不知,你这玩的是哪一出?不知能否让本公子也一起玩玩。” 苏泠月看着眼前笑得如花般灿烂的男人,心直坠谷底。 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七皇子的胞兄,当今五皇子景泽。 虽然她不晓得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但让他撞见她来望月楼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早知道她就应该听翠竹那丫头的话 。 苏泠月轻咬了下唇,硬着头皮道:“公子认错人了。” “本公子认错谁,也绝对不会认错苏公子的。” 景泽用扇柄指了指她腰间的玉葫芦。 苏泠月眼睑微垂,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她眼前掠过,没等她看清怎么回事,她的手腕忽然一疼,银针落地。下一秒,腰也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紧紧禁锢住。 定眼一看,五皇子景泽那张妖艳的脸已经近在眼前,苏泠月冷不防的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给我松手。” “行,你把脸给本公子洗了,我就放了你。” “洗脸?”苏泠月以为自己听错了:“我的脸奇丑无比,你不怕看了,回去后会恶梦连连?” 景泽捏住她的下颚,微眯着眼眸,细细的盯着她泛黄的脸,犹如在研究什么稀奇的东西。 须臾,他抓起衣袖在她额头用力的擦拭了一下,看着袖上厚厚的一层粉末,他皱眉道:“你这是铺了多厚的粉?” “关你什么事,你赶紧放开我,不然我要叫了,说你有断袖之癖。” 苏泠月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手,不得不咬牙威胁。 “那我只能当众扒光你的衣裳自证清白。”景泽瞅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勾起抹邪恶的笑容。 苏泠月:“……” 这人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第七十六章 一张脸换个大活人 “林妈妈,让人打盆水来,给苏公子好好洗个脸。”景泽道。 林凤闻言,转身就对大管家使了个眼色。 虽然她不知道苏泠月是什么来头,但景泽的身份她却是一清二楚,能让他另眼相看,这人怕是她也得罪不起,所以她识趣的没敢再多做纠缠,只是命人把花涟漪逮下去。 “三小姐,救我……” 花涟漪哭着对苏泠月喊道。 “涟漪……” 苏泠月想要抓住她,耐何五皇子的手就是不松开,眼看花涟漪就要被带下去,她只能转头看向五皇子:“五公子,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景泽饶剑眉微挑,饶有兴味地说:“说来听听。” “你不是想看我的脸吗?我给你看,但你要让他们放了那个丫头。” 苏泠月手指着已经哭成泪人的花涟漪。 “一张脸换个大活人,不划算。”景泽说。 “五公子说得是,涟漪可是个处的,光是开bao就能卖了个大价钱,岂是这丫头一张脸说换就能换的。”林凤出声附和。 “你收了我一粒金珠,我那粒金珠怎么也值几百两银子,我跟你买下她还不行吗?” 苏泠月边说边掰开景泽的手,不想用尽全力还是掰不开,她怒道:“五公子,男女授授不亲,请你放开我。” “你是女的吗?”景泽调笑道。 “别人不知道,你不 知道吗?”苏泠月皮笑肉不笑:“怎么说我也是皇上封的郡主,五公子你不要太过分了。”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 景泽轻哼一声,手猛然一松。 突然失去支撑,苏泠月重心失衡,瞬间向后倒退了两步。 “五公子,水来了。” 这时,望月楼的大管家端着水上来。 景泽看着苏泠月,问:“自己来,还是我来。” 苏泠月:“我说的条件呢?” 景泽:“人家林老板拒绝了。” “好啊,那你让她付我医药费。这丫头的脸是我医好的,你既然不让我把人带走,医药费总要给吧。” 苏泠月快步上前,从打手手里将花涟漪给拽到前面。 打手们见她和景泽熟识也没敢阻挠。 “好,我付你医药费。你要多少银子?”林凤道。 苏泠月竖起食指。 林凤:“十两?” 苏泠月摇摇头。 林凤眉头微皱:“一百两?” “一千两,黄金。”苏泠月道。 听到她的话,四周围观的人不由发出阵阵惊呼声,显然没人想到她竟敢漫天要价。 林凤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在说笑吧?” “我从不开玩笑。一句话,你给还是不给?”苏泠月懒得跟她废话。 “就一百两,爱要不要。”林凤说。 “人不给,银子也不给。行,既然谈不拢,那我只能把涟漪的脸恢 复到原样了。” 苏泠月从袖中取出一把小刀抵在花涟漪的脸上。 花涟漪猝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三、三小姐……” “涟漪,相信我。” 苏泠月薄唇一张一合,说着只有她们俩人才听得到的话。 “你、你什么意思?” 林凤看她抓起花涟漪的脸,那眼神就像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流一样,心骤然紧缩。 “林妈妈,你可是个生意人,有舍才有得,这样粗浅的道理,你不会不懂的。涟漪的脸是我给治好的,你一不给钱,二不让我把人买走,什么都不付出,还想让她留下给你当摇钱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苏泠月握紧手上的小刀,一点一点的往花涟漪脸上逼近。 花涟漪眼看刀尖就要划到她的脸,害怕的闭上眼睛。 林凤见状,心也跟着提到嗓门眼,但一想到一千两的黄金,纵然再不舍得只能惋惜。 相比之下,五皇子景泽倒看得起劲,仿佛很好奇苏泠月是不是真的会把花涟漪的脸给毁了。 苏泠月等了片刻,却不见林凤或是五皇子吭声,顿时有些骑虎难下。 这两人是魔鬼吗?怎么都不喊停呢?难道真要她把涟漪的脸毁了,他们才罢休吗? “涟漪,你不要怪我心狠……” 苏泠月大喝一声,高高的扬起小刀对着花涟漪的脸划下去。 “啊—— ” 看到这一幕,在场围观的人有些看不下去,发出骇人的尖叫声。 “住手!” 就在锋利的刀尖划开花涟漪脸颊皮肤的刹那,一个不知从哪飞来的水滴打中了苏泠月的手腕,手腕一痛,刀子瞬间脱手,插在她的脚边。 苏泠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到景泽走了过来,她皱眉道:“看来五公子是准备答应我的要求。” “人既然是你医好的,那你就带走吧。”五皇子摇着扇子说。 林凤听言,心有不甘地说:“五公子,这阿丑可是望月楼买来的姑娘,怎么能……” 五皇子侧身微转,回了她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林妈妈,相信我,你卖这个人情给这位苏公子,日后必定对你有益处。” 林凤还是不平衡,但碍于他的身份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无奈点头:“就听五公子的。” “把那个丫头的卖身契,还有苏公子给你的那粒金珠还给她。”五皇子说。 “金珠也要还?” 林凤眉头紧皱,满脸不乐意。 连金珠都不能拿,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五皇子一眼看穿她的心思,道:“她给你的金珠可是皇家之物,上面有特殊的刻痕,你若想给望月楼带来麻烦,尽管留下。” 林凤经他这么一说,赶紧扯下腰间的钱袋子,将金珠倒出来,端眼一看,确 实如五皇子所言,上面有两条不同的刻痕。 她忽然明白过来,当初苏泠月为何那么爽快将金珠给她,原来早就埋了陷阱等着她跳。幸好今日五皇子在,否则她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林凤立刻唤来大管家,让他把阿丑的卖身契和金珠送到苏泠月面前。 “苏公子真人不露相,是我有眼无珠,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林老板既然卖了我这个面子,我自然也不能让你吃亏。” 苏泠月把卖身契和金珠收好后,扯下腰间的小药袋递给大管家: “这是我近日新研制的花膏,你可以给姑娘们试试,回头若是用着好想买的话,可以让人私下找涟漪。” “我记下了。”林凤道。 “这丫头的事我给你处理完了,你是不是应该兑现你的承诺了?”五皇子饶有兴味的盯着她的脸。 “五公子这么想看,那我就给你看。” 苏泠月快步的走到木盆前,弯身用手搓去脸上的粉,很快一张坑坑凹凹,满脸伤痕的脸彻底的暴露于人前。 “呕……”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作呕吐状。 五皇子虽没有那么夸张,但脸色也是极其难看。 而林凤仿佛想起什么,指着她,面露震惊之色:“你……你是……” 苏泠月知道她想说什么,笑着点头:“就是我!” 第七十七章 自找死路 林凤忽然有些庆幸,方才没让人下死手,不然此刻只怕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泠月是谁,曾经京都城里最有名的丑女疯女,如今皇上亲口敕封的郡主,敢抓嫡姐与四皇子的奸,一脚踢死宁尚书四子命根子,让他彻底绝后的的罗刹。 这样的人,谁惹谁惹。 要早知道是她,别说一个阿丑,就算是十个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送上。 苏泠月见景泽摊开扇子挡住视线,故意把脸往他面前凑: “五公子,看完了吗?你若看完了,人我可就带走了。” 景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说:“看完了,苏公子的样貌当真别具特色。” “五公子这句夸赞也独具特色。” 苏泠月转身拉起花涟漪,头也不回的离开望月楼。 见她走远,林凤走到景泽身前,压低声音问:“五公子,你说那位苏公子会不会回头找我这望月楼的麻烦?” “她若真要找你的麻烦,便不会只身前来。” 景泽说完,摇着扇子上楼。 回到厢房,他见身着黑衣锦袍,脸戴半边银色面具的男子立于窗前,像在看什么,他放轻脚步走过去,伸长脖子往楼下望了一眼。 他发现他是在看苏泠月,低眼看了下手中刚从苏泠月腰间扯 下的袋子,轻笑道:“那个丫头确实挺特别的。” 黑衣男子收回视线,说:“她脸上的伤有些奇怪。” “奇怪?” 景泽目露疑惑。 黑衣男子走回到桌前,拎起酒壶倒了杯酒,啜了一口:“我见过几次她的脸,她的伤好像移位了。” “移位?”景泽剑眉轻挑,狐疑道:“伤口还能移位?你是不是记错?” 黑衣男子放下酒杯,厉眸微掀:“你觉得可能吗?” “确实不可能。”景泽道。 如果是别人,他还有可能记错,但他眼前这位仁兄自小过目不忘,除非他刻意忽视,不然的话,哪怕你头上长了根白发,他都能给你记得死死的。 “回头你去苏府走一趟。”黑衣男子吩咐。 “为什么是我?” “你拿了人家丫鬟的卖身契,不就是为了方便接近她吗?” 景泽没想到竟被他发觉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行,我去就我去。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时候找到我要的东西,就什么时候回来。”话落,黑衣男子端起桌上酒杯将剩余的酒灌入口中,然后起身离开。 景泽对着他的背影轻叹了口气:“十年了,你又何苦呢?” 黑衣男子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 样,径自往楼下走。 苏府,莺歌小筑。 “奇怪,东西呢?” 苏泠月带着花涟漪回到府中,第一件事想她的卖身契给收好,不想搜遍全身别说卖身契,就连她的装有金珠的袋子也不翼而飞。 “会不会是方才在望月楼,让林妈妈给偷去了?” 花涟漪看她全身上下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不由猜测。 苏泠月摇摇头:“她没那个胆子。” 她都猜出她的身份了,又怎么可能和她真的撕破脸,何况她是当着五皇子的面放的人,更不敢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可若不是她又会是谁? 当时接近她的,除了林凤,也就只有五皇子。 难道是五皇子? 苏泠月越想越有可能,可问题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三小姐,你、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花涟漪看她突然沉默不语,紧张地问。 “我知道你的卖身契是被谁拿走的。”苏泠月说。 “是谁?” “明日你便知道。放心,那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暂且住在我这,等过些时日,我会安排你的去处。” 苏泠月话说完,唤来翠竹,让她给花涟漪安排一间厢房。 把她安顿好后,苏泠月又让翠竹把她娘生前留下的东西给搬到房间里来,打 算查查净无炎口中说的血莲到底是什么东西,免得他再来的时候,又觉得他在忽悠她。 “小姐,傍晚的时候,二姨娘来过了。” “她来干什么?又想拉二姐去相亲?”苏泠月放下手中书卷,挑眉道。 翠竹摇摇头,说:“说是来瞧瞧三小姐这里欠缺什么,好让人补给。不过话是这么说,奴婢瞧着二姨娘像在打着小姐房中的琉璃玉盏的心思。小姐是不在,没看到她眼馋的样子。” 苏泠月听她这么说,抬眼向旁边的琉璃玉盏望去。 这御赐的琉璃玉盏其实跟现代的旋转台灯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它是用上等的玉和琉璃制成,用夜明珠发光,显得无比珍惜。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皇上说这是西洲的贡品,按理如此珍贵又稀奇的东西他老人家应该留着自用才是,怎么会拿来赏赐她这个绝了贵妃娘娘命根子的人呢? 难怪都说伴君如伴虎,这皇上的心思确实让人难以琢磨。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翠竹见她突然不语,抬手她面前晃了晃。 苏泠月回过神,说:“没想什么,就是觉得这琉璃盏怪好看的,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不可能吧?这可是西洲的贡品,你怎么可 能见过?如果小姐真的见过,奴婢也应该见过才是。”翠竹说。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苏泠月重新拿起桌上的书,一页一页的翻看起来。 翻到一半的时候,她看到书页上有一个琉璃玉盏的结构图,她不由惊呼道:“我就说我见过这个东西,你还不信。你瞧,这上面的图不就是琉璃玉盏吗?” 翠竹伸长脖子望了一眼,顿时面露惊讶:“咦,还真的是。可这书是夫人留下的,她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苏泠月也很好奇,伸手又抓另外一本关于花草的医典翻了翻,突然间看到血莲两个字,翻书的手瞬间一顿。 页面里一片空白,没有血莲的图,只见下面记载道:血莲,西洲国国花,由琳琅公主亲手培植,此花十年开一次花,花色红如鲜血,可治百病,解百毒。 琳琅公主逝世后,血莲由其女佟玥照料,然其女出嫁日遇劫匪,从此下落不明,血莲也彻底失去消息。 完了,早知道她就不应该答应净无炎答应得这么爽快,现在真的是自找死路。 不对,血莲已经消失那么久了,净无炎在江湖上行走,他应该知道才对。怎么会找到她娘这里来? 看来他下次来,她有必要好好的问问他。 第七十八章 死因成谜 苏泠月翻完手中的医典,又换回方才那本百物文集,翻看完后,她发现这书里面记载的东西都是她前所未见的,而且每个结构图上都标注着两个字“西洲”,虽然字体特别的小,但她依然一眼就认出来。 苏泠月越看越疑惑,又回翻了下旁边的医典,发现上面记载花花草草也标有西洲二字。 难道这书是来源于西洲? 若是如此,她娘是怎么得到这两本书的? 在她的记忆里,她娘是地地道道的东凤国人。 “小姐,这盒子 是夫人生前交给奴婢的,她说若有天她不在了,就让奴婢把她交给小姐。夫人走后,奴婢本想拿出发来,不想后来小姐病了,一病就是病那么多年。 奴婢怕这东西会引来人大夫人等人的觊觎,所以就没敢拿出来。如今,小姐病已痊愈,也是时候物归原主。” 正当苏泠月对着书籍百思不得其解时,翠竹起身从床底下的一个暗格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苏泠月。 “这里头是什么东西?” 苏泠月看着摆在她面前雕工精致,只有巴掌大的小盒子,疑惑的看着翠竹。 翠竹摇摇头:“夫人吩咐过,这盒子只能小姐自己打开,所以奴婢也不知这里头到底是什么。兴许是夫人给小姐准备的嫁妆。” 苏泠月拿起盒子摇了摇,听见里头发出阵阵清脆的声音,顿时有些好奇碧岚雅会留给她这个女儿留下什么东西。 她抬手拔下头上的发钗,对着锁孔转动了两下,锁扣很快被拿下来。 打开盒子一看,她发现里头放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就是两牌类似叶子的铁片。 苏泠月不禁一愣,拿起盒中的铁片,对翠竹说:“这就是你说的嫁妆?” 翠竹看着她手中的铁片,面露惊骇,咚的一下跪在苏泠月面前:“小姐,这盒子奴婢从未打开过,也未拿他人看,委实不知里头装的是何物。” “你做什么?赶紧起来,我又没说你偷龙转凤,你紧张个什么劲?我就是疑惑,我娘留这东西给我作甚?金不金,银不银的,想卖都没人要。” 苏泠月把铁片放回盒子,正要把盒子合上收起,忽然看到里头藏着一张纸条,她忙拿起打开。 瞬间,一手漂亮的柳叶体撞入她的瞳孔,字条上写着: “泠月,当你看到这张字条的时候,娘已经不在了。娘一生悬壶济世,不为名不为利,只图三餐温饱,平凡度日。 然,因你爹的仕图,不得不卷入那些波涛暗涌中,做了很多违背良心的事。娘自知迟早会有一死,你也莫要怪责你爹 ,很多时候,他也是被迫无奈。 为娘此生夙愿,只盼你能平安度此生,莫要踏上娘的后路。切记,勿与皇家中人往来。娘留给你的铁片,你要好生留着,除非生死关头,否则不得亮相于人,亦不能让你爹知晓。” 苏泠月看完字条,立即把它拿到烛火前烧掉。 “小姐,那是夫人留给你的东西,你怎么能说烧就烧?” 翠竹不知道碧岚雅给苏泠月留了什么话,见她把纸条烧了,顿时一脸震惊。 “我娘说的话,我都知道,这纸留下也没用,反而可能成为祸患,烧了一了百了。” 看着纸条烧成灰烬,苏泠月转身又拿起铁片看了看,然后才把它们收好,让翠竹把它们藏回暗格。 她娘在纸条里说,自知会有一死,难道她早就预料到自己会一尸两命而死? 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她娘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一场阴谋。 纸条里还说,她因为她爹做了很多违背良心的事,这些事指的是什么,和她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苏泠月越想越觉得碧岚雅的死越发可疑。 “翠竹,之前我吩咐你去找之前被沈淑珍遣走的那些老人,可有消息?” 翠竹摇摇头:“尚未有消息。当年来苏府做工的多数是外村来的,很多人离府后不是 找下家,就是回了老家。再加上时日已久,找起来特别费劲。” 苏泠月听她这么说,再次感慨现代科技的发达。 这要是放在现代,别说找人,祖宗十八代给你人肉出来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行吧,那你让人继续打探,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奴婢知道了。对了,小姐,奴婢突然想起一个人,兴许她知道点事。” “谁?” “利嬷嬷,她是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也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她在府中已经有几十年了,对府中的事了如指掌,说不定她知道大夫人的事。” 苏泠月经她这么一说,突然想起一件事,纳闷的挑眉:“翠竹,我没记错的话,二姐说老夫人明日便到府中,但方才我回来时,怎么见府里静悄悄的?” “今日三姨娘让人送来信,说是半道上大雨倾盆,老夫人感染了风寒,要在客栈落脚休息两日。” 苏泠月伸手端起书案上的茶,轻抿了一口,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老夫人回府这么大的事,沈淑珍和秦凤怎么会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作。” 翠竹:“说来也奇怪,大夫人从祠堂出来后,就一直呆在自己的院中,也不和二姨娘争权夺势。” 苏泠月笑了笑: “她哪是不争,她是在等待机会。夜了,你下去休息吧。” “奴婢告退。” 翠竹起身退出去。 苏泠月安静的看了会书,然后起身给自己敷了个面膜,做完一系列护理后,她才上床休息。 翌日清晨,苏泠月用完早膳后,在庭院教花涟漪和翠竹等人一些化妆的知识和技巧。 忽然,翠芝从外头急匆匆的走进来,说:“三小姐,五皇子来了,指名要见你。” 苏泠月正给苏丹阳上妆,听到翠芝的通报,手上的眉黛微微一顿,想也没想地说:“你去跟他说我没空,他要想见我,自己过来。” 苏丹阳见她真的不想理会,忙抓住她的手:“三妹,不许胡闹,那可是五皇子。” “那又怎么样,我还是皇上亲口册封郡主。”苏泠月不以为然地说。 其实,她敢这么无视五皇子景泽的到访,并非真的仗恃着郡主身份,而是她知道五皇子一定不会为难她。 若是他真想拿她怎么样,昨夜在望月楼便可直接戳穿她的身份,或是帮望月楼老板一起刁难她。 可他没有,显而易见,他对她并无恶意。 “都说想见三小姐比登天还难,今日本王算是见识了。” 揶揄的声音从院外随风而来,没一会,景泽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第七十九章 一见如故 “参见五皇子!” 见突然闯入院中的五皇子,苏丹阳等人纷纷起身行礼。 “都起来吧。” 景泽扬了下手,示意众人起身。 旁边的花涟漪刚抬头便认出景泽就是昨晚在望月楼中的五公子,顿时一脸惊骇,她悄悄的走到苏泠月身侧,低声道:“三小姐,他……他不是……” “对,他就是五公子,也是拿走你卖身契的人。”苏泠月说完,迈步上前,朝五皇子伸出手:“五皇子,卖身契。” 景泽低头看了眼她青葱如玉的手,唇角微勾:“没错,那丫头的卖身契确实是在本王这里。三小姐,想拿回去可以,但得拿东西来换。” “换?”苏泠月震惊的瞪大眼睛:“五皇子,这涟漪的卖身契本来就是我从望月楼老板那里赎回来的,你不问自取,还想让我拿东西跟你换?” 素闻这五皇子向来纨绔不羁,没想到竟还如此不要脸。 五皇子似笑非笑:“昨夜若不是本王在场,你确定你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拿到这卖身契?” 苏泠月:“……” 他这话倒是说得没有错,昨夜若不是他出面,别说拿到涟漪的卖身契,她怕是也得折在那里。 但这不代表他就能偷她的卖 身契。 苏泠月暗吸了口气,道:“行,那敢问五皇子想让我用什么跟做交换?我院中就只有这些花花草草,要不你看看喜欢哪盆,我用它跟你换?” 景泽转身把她的院中环扫了个遍,发现院里院外都是花草,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本王对花草没兴趣。” 苏泠月闻言,索性扯下腰间的玉葫芦,“那我用这个跟你换,行了吧?” 景泽看着她手中的玉葫芦,眸光一沉:“你要拿这玉葫芦跟本王换?” 苏泠月当然不想,这玉葫芦是净无炎给她护身的,作用大着。 她故意把它亮出来,不过是想着皇上和太后对玉葫芦的态度,看能不能用它唬住他罢了。 “看不上?” “苏泠月,你知道这玉葫芦有多贵重吗?”景泽沉声道。 不知是不是苏泠月的错觉,她感觉五皇子有些恼火,“当然知道,但你可是身份尊贵的五皇子,我总不能拿个破铜烂铁的糊弄你吧?” 景泽:“……”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好歹。 她手上拿着的可是多少人争破头都想得到的玉葫芦,她却不当一回事。 苏泠月见他不吭声,顿时把葫芦挂回腰间,伸手拉过花 涟漪,把她推到景泽面前:“实在不行,你把涟漪带走吧。” 花涟漪听到苏泠月要把她送给五皇子,瞬间刷白了张脸,咚的一声跪在她面前:“奴婢只想跟着三小姐,还望小姐收留。” “涟漪,你放心,五皇子宅心仁厚,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苏泠月说。 “这丫头长得赏心悦目,本王倒是很想把她带回去。只可惜,本王府中丫鬟太多,这样吧,这丫头本王暂时就寄放在三小姐这里。本王想她了,就过来看看,如何?” 景泽话刚说完,就见苏泠月横生一只手在他面前,他疑惑挑眉:“三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五皇子不是想把人寄放我这吗?行,但涟漪每月的吃喝穿用度,包括跟我学习培育花草,护肤等,必须由你来支出。”苏泠月说得理直气壮。 景泽没想到她竟敢跟他要银两,微微一怔,问:“多少?” “不多,每月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你怎么不去抢?” 景泽还没发话,他的贴身侍卫卫南就忍不住吐槽。 苏泠月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我这也是跟你家主子学的。” 一句话怼得侍卫无话可说。 景泽却是很爽快,直接扯下腰间龙纹 玉佩递给苏泠月:“这个玉佩至少值千两。” 苏泠月原本只是想刁难他一下,哪料五皇子竟来真的,一时间,反而让自己骑虎难下。 看着眼前的玉佩,她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五皇子,既然你府中丫鬟甚多,为何非要和我抢涟漪?你要真这么喜欢她,要不干脆纳她为妾得了。” “妾肯定是不行的,不过通房丫头倒是可以考虑。”景泽知晓她存心揶揄,顿时也回得毫不客气。 花涟漪跪在地上,听着她们的话一阵心惊肉跳。 “五皇子,你还能再无耻点吗?” “放肆!” 苏泠月话音未落,一记怒喝声自院外传来,抬眼一看,她爹和秦凤一前一后的走过来。 “托五皇子的福,今日我这莺歌小筑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苏泠月不动声色的剜了五皇子一眼,语气里夹杂着丝丝埋怨。 她原本打算今日便开始培训花涟漪,看这情况是没戏了。 “见过五皇子。” 苏柏岩、秦凤相继行礼。 五皇子挥手示意:“国公大人免礼。” 苏柏岩直起身板,开口便对苏泠月怒喝:“泠月,你怎可对五皇子无礼,还不赶紧跟五皇子赔不是。” “国公大人误会 了。三小姐并未冒犯于本王,倒是本王与三小姐一见如故,对她爽朗的性子甚是欣赏。”景泽道。 苏泠月:“……” 这人不仅无赖,睁眼说瞎话的工夫还挺利索的。 苏柏岩原本想责骂苏泠月,不想五皇子竟出声维护,反弄得自己一身尴尬,只得给自己寻了找个台阶下:“这丫头最近让微臣给惯坏了,说话办事 都有些任性,幸好五皇子宽厚。” 话落,他扭头扫向翠竹她们,沉声喝道:“你们是死人吗?五皇子到访,怎么没有人奉茶。” “爹,女儿院中环境简陋,怕是招待不起五皇子这位贵客。不如爹请五皇子到前厅入座,让下人好生伺候?” 苏泠月不知五皇子纠缠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也无心猜测,更无心情招待,索性把他推给苏柏岩。 不想,这五皇子的脸皮却比城墙还厚,不但无视她的逐客令,还径自走到旁边的凉亭坐下,用着一副“我不嫌弃”的口吻说:“本王觉得三小姐院中挺好的,安静,惬意。本王就在这里坐着就好,国公大人有事就去忙,本王这里无须你招待。” 苏泠月:“……” 真是见过无耻的,没见过像他这么无耻的人。 第八十章 五皇子的目的 五皇子都出声了,苏柏岩和秦凤自然也不好再留下。 临走时,秦凤不忘记对一旁的苏丹阳嘱咐:“丹阳,你身为泠月的姐姐,可得给她带个好头。五皇子是贵客,你得好生伺候着,知道吗?” “女儿明白。” 苏丹阳听出她话中之意,她相信在场他人也听出来了,脸上微微一热,甚是难堪,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下。 苏柏岩和秦凤走后,苏泠月也没心情再教她们做什么,出声便对翠竹唤道:“翠竹、涟漪,奉茶。记得,要用咱们院里最好的茶。” “奴婢遵命。” 翠竹和涟漪异口同声的应了声,转身退下。 “二姐,咱们去好好陪咱们的贵客。” 苏泠月拉起苏丹阳,迈步向凉亭里走。 苏丹阳抽手想退缩:“三妹,我还是不打扰你和五……” “二姐,你也知道我性子急,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你若不好好看着 我,待会我要是给得罪了五皇子给府中带来麻烦,可就不好了。”苏泠月说。 苏丹阳脚步一顿,左右为难。 苏泠月见状,走上前重新拉起她的手向凉亭走去。 俩人刚落座,翠竹和涟漪就端着茶和糕点上来。 “五皇子,这是我刚得的碧螺春,也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就算喝不惯 ,也将就着喝吧。” 苏泠月指着景泽面前的茶,声音带着几分散漫。 其实,她也想对他恭敬,但一想到他昨晚在望月楼的轻浮,就怎么也恭敬不起来。 景泽也不跟她计较,端起茶,捏起茶盖,刮了下飘浮在上面的茶叶,低头抿了一口:“茶香浓厚,茶水甘甜,难得的好茶。三小姐还说自己院中没好茶,真是谦虚了。” “是五皇子不嫌弃。”苏泠月说。 “你不试试?”景泽见她坐着不动,看了眼她面前的茶,含笑道:“三小姐不会是让人在茶中动了什么手脚,所以不敢喝?” 苏丹阳听到他这话,紧张的看着苏泠月。 苏泠月淡定地回道:“五皇子,你真会说笑。我真要对你做什么,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我脑子又没坏掉。” 景泽又端起茶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说:“不是才好吗?” 苏泠月:“……” 这人今日上门难不成就是为了来怼她的? 苏泠月压住想怼他的冲动,轻声问:“五皇子,冒昧问一句,你今天来应该不是只想要涟漪这么简单吧?” “喝了茶,本皇子就告诉你。”五皇子说。 苏泠月一心想打发他,听他这么说,捏起茶盖往桌上一放,然后一手撩起面纱,一手端起茶就往 唇边送。 茶水刚要入口,耳边就传来五皇子的声音:“三小姐,你不如直接摘下面纱,喝茶更方便。在场的人应该都见过你的真容,没人会介意的。” 苏泠月瞬间明白了,他是为着她的脸而来。 难道是她昨晚在望月楼露出了什么马脚,按理说不应该的。 五皇子见她不为所动,似笑非笑道:“莫不是三小姐脸上隐藏着什么秘密?” “五皇子真会说笑,我这张不堪入目的脸能有什么秘密。五皇子这么想看,我摘下面纱便是。” 苏泠月放下茶盏,扯下脸上的面纱,纵横交错的脸,瞬间暴露于在所有人面前。 景泽昨夜已在望月楼见过她的真容,心里多少有些底,但此刻再见仍不免被惊了一下。 他自问阅人无数,但像苏泠月丑成这样的人,难得一见。不过,尽管有些不自在,想到那人的吩咐,他也只能生生心中的不适。 但站在他身后的卫南却没这么淡定,只见他嫌恶的撇开脸。 一旁的翠竹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不快的剜了他一眼。 “三小姐,我怎么瞧你脸上的疤和昨夜的不太一样。” 景泽把脸凑到苏泠月面前,对着她脸上的伤左看右瞧的,伸手就要去碰触她的疤痕。 苏泠月眼疾手快的 拍掉他的手,迅速起身:“五皇子,我知道你向来洒脱随意惯了,但男女授受不亲。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对我动手动脚的,怕是会落人口舌,败坏我的清誉。” 景泽被她这么一说,起身拱手赔不是:“是本王越矩了。不过,本王并非有意,只是想看看三小姐脸上的伤是否治愈的可能性。” “那恐怕要让五皇子失望了,我脸上的伤时日已久,已无药可医。”苏泠月摸了下凹凸不平的脸,黯然的垂下眼睑。 “三小姐为何如此笃定?” 景泽见她拒绝得如此干脆,看她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怀疑。 这时,苏丹阳站起身,心疼的拉过苏泠月的手,低声道:“五皇子,不知舍妹是做否错了什么事得罪了你?” 面对苏丹阳的问话,五皇子景泽不由一怔:“二小姐,此话何意?” 苏丹阳:“若是舍妹得罪了你,五皇子大可惩罚一番,何苦这样羞辱舍妹?自古以来,女悦己容,三妹面容尽毁已是不幸。 五皇子让她众人面前摘下面纱,这不是刻意让她难堪是什么?现在还一再纠缠她的伤是否能治愈,这不是存心在她伤口上捅刀子吗?” 五皇子本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结果被苏丹阳这么一说,仿 佛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般。 苏泠月也是,本没觉得委屈,可听完苏丹阳这番话,就像被人在心口戳了千万刀一样,难受得想落泪。 不过,她心里更多的还是感动。 她这个二姐向来胆小怕事,面对二姨娘的为难,从来吭都不敢吭一声,但每次她一有事,她就奋不顾身的跑出来维护她。 “五皇子,我二姐说的极是。若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尽管责罚,又何必让我难堪。” “三小姐误会了,本王对你无羞辱之心,只是刚好认识一位神医,想让他帮三小姐医治。” 五皇子看出她在演戏,随口便编排了个理由。 苏泠月也不是吃素的,开口就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就不劳五皇子费这个心思了。其实这些年,我爹已找无数郎中给我瞧过,连宫中的御医也请过,还是无法医治,我对我脸上的伤已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五皇子见她拒绝得如此干脆,心中的怀疑又加深了几分,正想再说什么,肚子突然咕的一声响,紧接着一阵剧痛袭来。 他按着肚子,看了眼石桌上的茶:“你这茶……” 苏泠月见他脸色不对,意识到什么,忙道:“这茶是七皇子送的,今日第一次开封,是有什么问题吗?” 第八十一章 茶有问题 五皇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这茶是我七弟送的?” 苏泠月点点头:“是啊,我房里还有几盒,五皇子若是喜欢,我可以转赠给五皇子。” “你还是留着自己慢慢喝吧。” 五皇子话说完,赶紧让卫南扶着他离开。 “这茶有问题?” 苏丹阳望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拉着苏泠月,低声询问。 苏泠月摇摇头:“茶没问题,杯子有问题。” 苏丹阳闻方,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泠月,你真的是胆大包天,那可是五皇子 ,他要是有个好歹,我们全家可是要杀头的。” “二姐,你放心,他不会有这事的。我若不这样做,这五皇子肯定没完没了的纠缠。你也不忍心看我一再被他羞辱的是不是?” 苏泠月怕苏丹阳说教,干脆卖起可怜。 “五皇子确实是过分了,但你也不对。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苏丹阳想到五皇子方才那么为难苏泠月,也不忍心再责备,何况事都发生了,再责备也无用。 “还是二姐最心疼我了。” 苏泠月挽住苏丹阳的胳膊,卖口乖。 “不过,五皇子说的也没错,你这脸上的疤痕的颜色怎么跟之前的不太一样,而且好像有点移 位?” 苏丹阳盯着她的脸瞧了瞧,目露疑惑。 听她这么说,翠竹和花涟漪等人也凑上来,对着她的脸看了看。 翠竹说:“二小姐说的没有错,三小姐的伤好像有点移位了。我记得原来鼻梁上有一道疤的,现在都没了。原先下颌是没有伤的,现在反倒有了。” “翠竹,应该是你记错了。伤口哪能移位的?要是伤口能移位,我早就把它移到别人脸上去了。” 苏泠月转身拿起石桌上的面纱戴上,不再给她们研究的机会。 翠竹挠了挠头:“那可能真的是奴婢记错了。” “把桌上的东西都收一收,我先回屋看书了。”苏泠月迈下台阶,向着长廊走去。 “小姐,你不是说要教我们怎么做面膜吗?”翠竹对着她的背影喊了句。 苏泠月摆了摆手:“明日再教你们。” 回屋后没多久,她的房门就被人敲开了,望着站在门外的花涟漪,她笑着朝她招手:“我就知道你会找我,进来吧。” 花涟漪一踏进门,便咚的一下跪在她面前:“小姐,请你不要舍弃涟漪。涟漪的命是你救的,除了你,涟漪谁也不跟。” 苏泠月起身绕过书案,弯身将她扶起身:“傻瓜, 你是我费尽心思从望月楼救出来的人,我怎么舍得将你送给他人。” “可是奴婢卖身契在五皇子手里,奴婢……” 苏泠月安抚般的拍拍她的手,说:“放心吧,他盯上的人不是你,是我。你就安心的在我这里呆着,好好的学东西。” 花涟漪听她这么说,不安的心这才松下来。 “我给你的新药膏用了吗?” 苏泠月见她脸上的刀伤淡化了许多,出声问道。 花涟漪点点头:“昨日和今早都用过。” “继续用着。等这瓶用完了,我再给你换新的。” “谢谢三小姐,那奴婢先出去了。” —— 泽王府。 景泽回府后,便跑了无数趟茅房,拉得整个人快虚脱了,后面实在没办法只能让人请了郎中,喝了药才好转。 七皇子景焓闻风而来,看着躺在床榻上,面色憔悴的景泽,问:“五哥,你这是吃错什么东西了?” “你还有脸问。”五皇子抄起旁边药碗对着他砸过去:“你送给苏泠月的都是些什么破茶?” 景焓侧身一闪,躲过他的袭击,看着他暴怒的样子,纳闷道:“你怎么知道我送她茶叶?我送她的是顶级的碧螺春。但这和你的病有关系吗?” “顶级的碧螺春?你糊弄谁,你那茶要真你说的那么好,能把我喝这样?”景泽想到今日在苏泠月面前出的丑,心里那个火直线往上蹿。 “你是喝我送给苏泠月的茶才病的?”景焓顿时一脸吃惊:“五哥,你什么时候跟那丫头那么熟了?不对,那个茶我自己也在喝,也不见我像你这样。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或是让人给下药了?” 景泽本未多想,听到景焓后头的话,赫然想起他走时苏泠月那抹古怪的眼神,顿时意识到什么。 原来是那个死丫头搞的鬼! 早知道她这么恩将仇报,昨夜他便不应该帮她的忙。不对,上回就不应该帮着七弟替她平息宁晤德的事,应该让他父皇狠狠惩罚她才是。 难怪外界的人都骂她蛇蝎毒妇,罗刹转世,说的真没有错。 景焓见他突然不语,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怒意,不由问道:“五哥,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滚!” 景泽没好气的冲他翻了一记白眼。 景焓是人精,见他这么愤怒,不用问也猜到他是着苏泠月的道,忍不住轻笑:“五哥,错不在我,你可不能把污水往我身上泼。不如你跟我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和那丫头 混熟的?连药都敢给你下,她分明就是没把五哥你放在眼里。”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景泽咬牙道。 “行了,不和你说笑。说件正事,母妃今日把我招进宫了,因为前些天的事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景泽没好气哼道:“然后呢?” “她说今日大表嫂去宫里给她请安,无意间提及琳琅公主。” 景泽剑眉微挑:“哪个琳琅公主?” “还有哪个琳琅公主,不就西洲死去的那个。” “说什么了?” “说琳琅公主除佟玥这个女儿,其实在民间还有一个私生女。但是,此人身份十分神秘,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还有,琳琅公主当年培育出来的不是一株血莲,而是两株。据说,她临终前出过宫,把其中一株给了这个女儿。” “也就是说,血莲很可能还存在这个世上?”景泽倏地站起身,神色激动看着景焓:“你把这事告诉他了吗?” 景焓点头:“说了。” “他什么反应?” 景焓:“他说他早就知道了。” 景泽:“……” 这以为是惊人发现,没成想他就早知道了。 不过想想也是,他混迹江湖多年,消息自然比他们这些养在宫中的皇子灵通。 第八十二章 碧岚雅的身份来历 月朗星稀,四周静寂,万籁无声。 苏泠月把翠竹和花涟漪遣去休息后,给自己做了个面膜,然后躲进空间里头研读的医典。 没穿越前,她学的都是些现代科技手段,可是在这古代没设备没电源,纵然她有一身美容本领也难以施展开来。能派得上用场的只有原生态的东西,要想发挥所长,必须做出改变,幸好她手上的系统空间,东西十分齐全。 “苏泠月……” 苏泠月捧着医书正看得入神,外头忽然传来一道冷冽如冰的呼唤声。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除净无炎那个无赖,也没有别人。 苏泠月合上医书,起身就要离开空间,手刚要碰到尾戒,转念一想,她就这么出去的话,势必会让净无炎发现系统的存在,到时指不定会把她当成妖物给斩杀了。 思来想去,她把出口转移到门口,轻抚了下尾戒,离开系统。 “净无炎,三更半夜的,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晓我房中藏有男子 ,死得不够快?” 房中净无炎侧身微转,看到苏泠月顶着一张黑脸从外头走进来,猝不及防的吓了一跳:“你这脸上涂抹的是什么东西?” “龙胆草 药膏。我研制的药,我自己不用,怎么敢随意给别人用,你真以为我是猫,有九条命。” 苏泠月跨过门槛进屋,反手就把门关上。 净无炎听她这么说,对她恶劣的印象瞬间微微有些变化。他扯下腰间的袋子扔到桌上,“这是你想要的紫金花的种子。” “你这么快就找到了?” 苏泠月看桌上鼓鼓一小袋种子,十分惊讶。 她没记错的话,医典记载着紫金花的种子可遇不可求,是属于稀罕物。他不但找到,还一下子弄这么一大袋,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苏泠月走过去,打开袋子,往手上倒了几粒种子,确定和她在空间里取的一模一样,顿时对他的身份是更加好奇。 “没错吧?”净无炎问。 苏泠月点点头:“和我之前种的种子一样,不过种出来的花会是什么样,能成功种出多少株,我没办法跟你保证。” “我知道。” “那明日我便让人种下。”苏泠月把种子收好,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赫然想起什么,道:“对了,我查到一点关于血莲的线索。” 净无炎惊诧的看着她:“你真查到了?” 苏泠月提步走到旁边的书案,拿起放在案头看 了一半的百草文集,把关于血莲的记载递给他看。 净无炎接过书集,一目十行的扫过上面的信息,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熄灭:“这些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那你还来找我?”苏泠月秀眉紧蹙,不满地说:“净无炎,你存心找麻烦是不是?” 净无炎合上文集丢还给她,“知道你娘是什么人吗?” “什么意思?” 苏泠月把书往桌上一放,目露疑惑。 “世上所有人都知道西洲的琳琅公主有个女儿,名叫佟玥。其实不然,她在嫁给西洲大将军之前,还跟民间一个郎中生过一个女儿。这个女儿一直被她保护得很好,名字长相无人知晓。只知道,她姓碧。” 苏泠月听到这里,轻笑道:“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我娘就是琳琅公主跟民间郎中的女儿吧?” 如果真是这样,未免也太狗血了。 “你娘碧岚雅曾是那位碧小姐的丫鬟,她一身的医术也是从她那里学来的。”净无炎说。 “丫鬟?”苏泠月一脸吃惊。 净无炎说那么多,她还以为她娘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是什么高人隐世之类身份的人,没想到只是丫鬟。 苏泠月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道:“那位碧小姐呢?” “传闻为了给她娘琳琅公主报仇,让西洲大将军雅满山叫人万箭穿心而死,但此事真假难辨。” “琳琅公主不是正常病逝的?” “西洲王对外是这样宣布,实则琳琅公主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而死。” “谁那么不要命,竟对她一个公主下此毒手。”苏泠月有些好奇。 “她的丈夫,西洲大将军雅海山。” 听到凶手的名字,苏泠月顿时不觉得意外。 雅海山是琳琅公主的夫婿,自己的结发妻子婚前就跟别人生过女儿,他要是能咽下这口气那才怪。 “看来这位西洲大将军在西洲国的权势很大,连一国公主都敢毒杀。” “言归正传,传言琳琅公主的私生女死后,她把血莲的种子交给了她的贴身侍女,我就想知道除了这本书,你娘可还给你留了什么?”净无炎问。 “没有,除了一些医典,什么也没有。你若是不信,我可以现在就把翠竹唤来,东西是她交给我的,你可与她求证。” “不必了,我信你。” 净无炎话音刚落,苏泠月脑中噔的一声响,传来系统的声音。 “恭喜主人,获得任务人的微信任,你将获得十枚颜 值币。” 苏泠月:“……” 看来这系统还真的把她和净无炎绑定在一起了。 她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 “净无炎,我问你一句,你亲眼见过血莲的样子吗?” “没见过。” 净无炎如实回答。 “不是我泼你冷水,你我都没见过血莲,你只知道我娘曾为那位碧小姐的丫鬟,可如今她已逝多年,那位碧小姐是不是真的把血莲的种子交给她,没人知道。 就算有,她是否培育了血莲,也无人知晓。假设有培育,这么多年,血莲是成功了,还是失败,又在哪里培育?有谁知道?” 苏泠月的话犹如一记重锤,将净无炎积攒多年的希望砸成粉碎。 净无炎面具底下的剑眉紧皱成团,深邃的黑眸,深深的凝视着苏泠月,他用力的扣住她的手腕,厉声质问:“你什么意思?是想毁约吗?” 骨头被捏得咯咯作响,苏泠月感觉手就像要断掉一样,她紧皱着眉头,不停的挣扎:“净无炎,你冷静一点。我不是想毁约,我只是想提醒你这些情况的存在。还有,你想找血莲,前提得先查明我娘的死因。” 净无炎蓦然松手,沉声道:“这和你娘的死有什么关系?” 第八十三章 煜王府兰夫人 “当然有关系,我怀疑我娘的死不是难产那么简单。” 苏泠月随之把碧岚雅纸条上预测到自己将死的信息告诉他,末了,她又补充一句:“净无炎,你是个冷面杀手,你觉得在什么情况下,你能预测出自己的死亡?” “已知要杀她的人是谁。”净无炎道。 “我娘应该没什么仇家,若是府中争风吃醋引来的祸端,她也不可能任人宰割。可若不是,身为母亲,她也断然不会赔上我那未出世弟弟的命,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是因为某个东西,连弟弟都无法保全!” 净无炎听完她的分析,静默了片刻,道:“你怀疑她的死和血莲有关?” “除了这个可能性,我也想不出来还有别的原因。连你都查到我娘和那位碧小姐的关系,说明这些事并不难查,说不好在你知道之前,有人早就查到了。” 苏泠月说完,抬手摸了下脸上的面膜,感觉膏体快干了,怕涂抹太久引起皮肤不适合,开口下逐客令: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回头好好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夜深了,我也累了,你是不是可以先走了?” 碧岚雅的死因,净无炎早就知道,以前只道她 命苦。而今听完苏泠月的分析,明显事情不简单,或许真如她所言,和血莲有关。 “苏泠月,我可以给你时间查明你母亲的死因,但是你必须得给我足够的紫金丸。” “你要那么多紫金丸做什么?”话落,苏泠月瞬间意识到什么,道:“你找血莲是为了给你妹妹治病?” 净无炎应了个鼻音。 “你早说,我要早知道你这么凶神恶煞是为了救你妹妹,我一定不会拖拖拉拉。”苏泠月道。 虽然她只见过他妹妹一面,也没细细钻研过她中的是什么毒,但从她脸上毒疮和肤色,也知道她身上的毒是长期积累下的,怕是不好根治。 “你的意思,你之前是故意拖拉?” 净无炎声音瞬间冷了好几分。 苏泠月意识到言词有误,赶紧纠正:“我的意思是,如果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妹妹,我一定会更加积极,更加用心。” “苏泠月,你最好是这样,若是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后果自负。我今日能让你们成为高人一等,也可以重新把你拍回地狱。你最好牢牢记得。” 净无炎撂完狠话,双足点地,跃窗而出。 苏泠月:“……” 净无炎 倒是提醒了她,她有今日的风光很大程度是因他得来的。 她得赶在他们俩人撕破脸前,闯出一番事业,稳住自己的脚跟才行。 翌日,苏泠月给花涟漪和翠竹做完培训,便带着翠竹去了严府。 严意茹听闻她到访,亲自出门相迎:“可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近日事忙,让你久等了。怎么样,我托你让人找的铺面,可找着了?”苏泠月拉着她的手,压低声音询问。 “放心,找好了。就在华阳街锦娘布料铺的隔壁,我已让人收拾妥当,你要不要亲目去看看?”严意茹提议道。 华阳街,苏泠月穿越过来的地方,也是她被苏子烈兄妹俩羞辱的地方,真是叫人印象深刻,真没想到严意茹竟会把地方挑在那里。 “泠月,你怎么了?”严意茹见她突然沉默,疑惑问道:“是不是觉得我挑的地方不好?” “不,我觉得挺好的。华阳街是京都最繁华的地方,铺面开在那里,我们的生意必定能红火。”苏泠月说。 严意茹:“那我带你看看?” 苏泠月点点头。 严意茹立即命人找来几身男装,几人稍作乔装后,便前有华阳街。 严意茹让人挑选的 铺面坐落于华阳街的中心,铺面很宽敞,还有两层,大大小小的货架十分齐全,仿佛是为她的花膏量身订做的般。 苏泠月楼上楼下的参观完,忍不住对严意茹赞道:“意茹,你太厉害了。我只是跟你说找个宽敞简单的铺面,没想到你竟给我找了个这么好的地方。你看这些货架、妆奁,简直就是根据因我的花膏而设计的。” “三小姐,东西哪有那么好找,这些可都是我家小姐按着你之前给我们的花膏,她一笔一划画出来,然后找木匠做的。”小影说。 苏泠月手里捧着妆奁在看,听她这么说,吃惊的看向严意茹:“这些当真是你画在出来的?” 严意茹面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既然我们一起做生意,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忙活。花膏我是做不了的,所以就只能捡着这些细碎的事做,还望你不嫌弃。” “当然不嫌弃。我本来还愁着却哪找这些精致的东西,眼下都让你给弄好了,我也无须再多花些时日去做。前两日,我正好出炉了一批花膏,待我们挑个吉日便可开张。” 苏泠月想到不用多久,她就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美容店,整个 心情都飞起来。 虽然眼下设备不那么齐全,东西也简陋了些,但至少有了个好的开始。 严意茹:“那等会我们回去后便让人挑个日子。” 苏泠月:“在此之前,我们得拿到官府牒文。只是这事,你我都不方便出面。” 严意茹听她这么说,顿时意识到她忽略了最重要的事。 她想了想,道:“也许有个人可以帮我们。” “谁?” “这个你不用知晓,放心交给我去办便是了。” 苏泠月见她说得信心满满,也不再多问。 二人看完铺面,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隔壁锦娘布料商行传来一记冷厉的怒喝声: “你可知我家夫人是谁,她可煜王府的兰夫人。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和我家夫人抢。就你这张长满雀斑的脸,再好的骑马服穿在你身上,也像掉进臭水沟的破布,让人看着厌恶。” 煜王府,兰夫人? 苏云兰? 苏泠月脚步微顿,偏头往锦娘布料商行里头望了一眼,瞬间看到苏云兰的丫鬟盛气凌人的指着一位年轻女人斥骂,趾气高昂的样子让人十分厌恶。 就在这时,耳盼忽然传严意茹的声音:“那不是大将军家的幺女江田田吗?” 第八十四章 过目不忘 “你识得她?”苏泠月问。 严意茹轻声答道:“也不算识得,只是在宫庭宴会上见过一两次。她可是江大将军最宠爱的小女儿,护得可紧了,寻常人是见不到她的。” “比你还神秘?”苏泠月笑着打趣。 严意茹低低一笑:“我是交友谨慎,又不爱出门,算不得什么神秘。而江田田则是心中有结,不敢与他人往来。” “心中有结?”苏泠月一脸疑惑。 严意茹指了指自己的脸,说:“自从她脸上无端长了斑点,她就没再踏出家门。下个月初,皇上在郊外办了骑射比赛,让各官子女都参加。这江田田自小就习得一身好武艺,我估摸着她是想参加。” “小姐,快看,她们打起来了。” 苏泠月和严意茹说话间,锦娘布料商行里面苏云兰的丫鬟和江田田的丫鬟已经打成一团,布料商行的老板吓得尖叫连连。 苏泠月见势不妙,拉着严意茹快步走进去,几人合力好不容易把苏云兰的丫鬟和江田田的人给分开。 因为苏泠月和严意茹是男人打扮,苏云兰一时没认出来她们的身份,见她们干涉她的事,怒喝道:“你们是哪跑出来的下等人,竟敢动本夫人的人,不要命了吗?” “苏云兰,我还从没见过哪个女子当人家的妾室,还能像你 这般如此嚣张,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你京都第一才女的素养到哪去了?” 苏泠月见那丫鬟脸上被抓出一道血痕,眉头一皱,转身对苏云兰一阵冷嘲热讽。 苏云兰听着她的声音倍觉耳熟,仔细的瞧了瞧眼前男子的容颜,认出是苏泠月,顿时一脸吃惊:“苏泠月,竟然是你。” “没错,就是我。”苏泠月也不隐瞒。 “身为未出闺女子,你居然在外头抛头露面,也不怕辱没了我们国公府的门楣。”苏云兰绷着张脸,居高临下的怒斥道。 “我再怎么辱没国公府,也不及你的万分之一。身为苏家大小姐,煜王的妾室,不但没有循规蹈矩,谨言慎行,反而放任下人仗恃欺人,到底是谁在给苏家给煜王丢脸?” 苏泠月不客气的回怼回去。 苏云兰听她左一句京都才女,右一句妾室,顿时气得面红耳赤,想杀了苏泠月的心都有了。 “兰夫人,你可知你丫鬟欺辱的人是谁?”严意茹碾步上前,看了眼身侧的江田田,似笑非笑道:“她可是大将军江意的小女儿,江家四小姐,江田田。” 苏云兰盯着眼前清爽俊郎的男子看了看,刚认出她的身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从她嘴里听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苏云兰看着她身侧长着一脸 斑点,身材矮小的女子,一双眼睛瞪得铜铃般大:“你、你是大将军的女儿?” 江田田抿唇不语。 她身后的丫鬟却气不过,双手插腰,怒气冲天地嚷道:“没错,我家小姐就是大将军最疼的小女儿,江田田。你就是煜王纳入府中没多久的妾室苏云兰是吧。你等着,回去后我定会禀报我家老爷,一定会给你好看的。” 苏云兰闻言,瞬间刷白了张脸。 大将军江意是四皇子景煜一直相拉拢的人,奈何大将军为人古板,一直不得其门。 昨日,他才跟她说让她在骑射赛上,找机会和他最心爱的女儿江田田结交一下,不想今日她们便在此相遇,还因为一套骑射服而闹得不可开交。 若是让四皇子知晓,肯定会怪罪于她的。 “江小姐,我委实不知你的身份,方才是我的丫鬟冒犯了,还请你大人有大谅。这套金丝锦绣骑射服便当是对我给你的赔罪。” 苏云兰走到布料行老板面前,亲手拿过她手中的衣裳,双手捧到江田田面前,希望能求得她的谅解。 江田田眸光微抬,看了眼她手上的骑射服,长臂一挥,把苏云兰手上的骑射服给打落地上,冷声道:“你的丫鬟不是说,再好看的衣裳穿在我这种人身上,也像掉进臭水沟的破布吗?你这 是想寒碜谁啊?” 话落,她抬脚狠狠的在骑射服上踩出几个脚印。 苏云兰哪里曾被人当面这般羞辱过,顿时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有些手足无措。 苏泠月和严意茹看着这一幕,俩人互视一眼,心想这江大将军家的小姐性情就是刚烈。 这时,江田田的侍女迈步上前,恶狠狠的剜了苏云兰一眼,转身对江田田说:“小姐,像这种连小妾都能来的地方,想来也做不出配得上你身份的衣裳,我们回去吧。” 江田田嗯了一声,偏头看向严意茹和苏泠月,说:“严小姐、苏三小姐,谢谢你们解围。” “你认得我?” 严意茹有些意外,虽然她们在宫庭宴会上照过面,但每次都相隔甚远,从未有交集,没想到她竟认得她。 “我家小姐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江田田的侍女道。 严意茹微讶:“原来如此。” “二位的仗义,田田铭记在心。改日我让人备礼,亲自登门道谢。”江田田说完,带着丫鬟就要离去。 “江小姐且等等。” 苏泠月侧身微转,抬手从药袋中摸出一个小黑瓶递给她身边的侍女:“你脸上的伤出血了,用普通的金疮药会留疤,回去后用我这个涂抹,两日内必定能让你脸跟原来一样光滑。” 那侍女看着她手上的小黑 瓶,谨慎的看了江田田一眼,不敢接过。 江田田拿过苏泠月递来的瓶子,道:“三小姐好心,我替我家蜜儿谢谢你。”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苏泠月道。 江田田主仆二人离开布料行后,苏泠月和严意茹也没有多逗留,带着小影和翠竹也离开。 顷刻间,偌大的布料商行就剩下苏云兰主仆和老板锦娘三人。 锦娘瞧着铺内一片凌乱,眉心紧蹙,有些不满的看着苏云兰:“兰夫人,你的婢女把我的店弄得一团糟,我废寝忘食绣出的骑射服也被毁了,你是不是得给些赔偿?” 苏云兰心里正因为被苏泠月捡了便宜而冒火,锦娘的话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她愤怒的瞪着她,当下便想破口大骂。 “夫人,息怒,事情闹大怕是对你没好处。” 未等她出声,月禾赶紧小声制止。 啪! 苏云兰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咬牙道:“废物!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怎么会让苏泠月那个贱人捡了便宜。” 苏云兰越想越气,一个严意茹就已经够让她红眼的了,要是让苏泠月结交上江田田,她苏泠月可真的要成名京都世家千金圈里的名人了。 那可是她一直心心念念,却总是做不到的事,如今苏泠月便轻而易举做到,她怎么甘心? 第八十五章 她的茶不是谁都能喝 十日后,在苏泠月和严意茹齐心合作下,绯颜阁正式开张。 开张那天,苏泠月没有露面,但却以郡主的身份非常张扬的送了份大礼,算是给自己的铺面做了个宣传。 而严意茹则发动自家姐妹去捧场,再加上望月楼林老板下的单子,第一日的生意可算是十分的红火。 因为苏泠月和严意茹的捧场,顿时不少人对绯颜阁幕后的主人好奇,不过苏泠月和严意茹的保密工夫都做得很好,任他人再怎么查也不会查到她们头上。 这日,苏泠月和苏丹阳在院中一起晒花瓣,准备做一批香露放到绯颜阁售卖,俩人刚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妥当,翠竹忽然从外头跑进来同,说是五皇子景泽来了。 “三妹,五皇子突然前来,不会是想找你算上回的帐吧?” 苏丹阳放下手中的簸箕,走到苏泠月身边,脸上写满紧张之色。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苏泠月拍干净手上的粉末,对翠竹说:“请五皇子进来。” 翠竹转身走出院子。 没一会,她领着五皇子景泽走进来。 “五皇子,今日怎么有闲情逸致往我这莺歌小筑跑?莫不是想涟漪了?可惜,她今日被我遣出去办事,你怕是见不着了。” 苏泠月拉过旁边的矮凳,弯身落座 ,抱过旁边的簸箕,边挑出晒坏的花,边跟景泽说话,漫不经心的态度,完全没把他当成贵客对待。 苏丹阳见状,心里忍不住为她捏了把冷汗。 这丫头对谁都规规矩矩的,怎么见到五皇子就判若两人,她当真不要命了不成。 “泠月,五皇子是贵客,你……” “二姐,五皇子又不是来找你我的,人家是来找他家小丫鬟的,要招待也轮不到我们招待。再说,我诚心款待,五皇子敢接受吗?” 苏泠月打断苏丹阳未完的话语,径自挑花,看也没看景泽一眼。 景泽倒不介意她的态度,平日见多了只会恭维的人,像她这种恣意散漫的,反而难得一见。只是她这话,不由让他想起上回她让人泡的那杯茶,顿时仿佛听到肚子在咕咕叫的声音。 “苏泠月,你可知罪?” 苏泠月挑花动作一顿,仰头问道:“敢问五皇子,我有何罪?” “你敢说上回的茶不是你让人下的药?”景泽本无心计较,但见她无意致歉,不由佯怒道。 苏泠月放下簸箕起身,“五皇子,你被人下药了?何时的事,为何臣女都没有听说?可有请御医瞧瞧?” 景泽:“……” 论不要脸,只怕这京都城里,她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苏泠 月,你休想狡辩。上回,五皇子在你喝完茶半路肚子便疼痛难忍,在床榻上生生躺了数天。不是你下的药,何人下的药?” 卫南性格比较暴躁,见苏泠月装疯卖傻,顿时怒不可遏,指着她就大声嚷嚷。 苏泠月眉头紧皱,故作思索:“可那茶我和我二姐也喝了,怎么的我们就没事?若真是茶水有问题,五皇子当时便可让人问责于我,为何要等到今日才来问责,这不是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两百吗?” “你是在说我故意诬陷你?” 景泽早就见识过她的牙尖嘴利,却不想她颠倒黑白也是如此厉害,也难怪她竟敢不顾后果的绝他那个不长进的表兄的后。 “不敢,我只是觉得五皇子若真的是喝了我奉的茶生病的,未见得就是茶水的问题,也可能是你体质虚寒,不适合喝茶。或者茶本身就有问题,如果是这个问题的话,只怕五皇子得去找七皇子了,毕竟茶是他赠与我的。” 苏泠月撩了下额前的秀发,说得煞有其事。 景泽:“……” 卫南:“……” “话说到底,五皇子是在我这喝茶出的事。这样吧,我亲自泡杯茉莉花茶给五皇子赔罪。” 苏泠月说得十分诚恳,但听在景泽耳里却像狐狸的邀约,充满算计 。 他想也不想的回绝:“不用,本王不渴。” “我泡的茶可不是谁都能喝的,五皇子当真不品尝一下?”苏泠月心里憋笑,装傻充愣。 “三小姐的盛情,我心领了。你忙你的,本王就在这里坐着,等我家的小丫鬟回来。” 景泽径自走到旁边的凉亭石凳坐下,迷人的桃花眼一直在苏泠月身上流转。 苏泠月不知道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也不好直接赶人,怎么说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 “三小姐,江小姐带着丫鬟前来拜访,此刻人就在前厅坐着。老爷让我来请你过去。” 苏泠月正要继续坐下挑花,一个仆役从院外跑进来,气吁吁地说。 “哪位江小姐?”苏泠月问。 “大将军江意家的四小姐江田田。” “什么?江田田人在苏府?” 凉庭中,景泽听到仆役的话,咻地站起身,一脸震惊。 “回五皇子,江田田此刻人就在前厅。”仆役道。 景泽闻言,迅速从凉庭里跑出来,经过苏泠月身侧的时候,他顿住脚步,面色严肃地交待:“苏泠月,不许你告诉江田田知道我来过你这里。她要是知道了,我就把你踢伤宁晤德那件事的真相捅出去。” 话落,不等苏泠月回应,他就带着 卫南匆匆离开,那迅疾的脚速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一样。 “五皇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听到江小姐来跑得这么快?这江家小姐有那么可怕吗?”苏丹阳疑惑道。 “可不可怕,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苏泠月晶亮的眼底下一抹算计稍纵即逝。 前厅—— 江田田看着手中的茶已经快见底,苏泠月依然未露面,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她今天突然上门,的确是冒昧了,只是这是却是让她激动…… 正犹豫着要不要起身告辞,就见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跨过门槛走进来,她连忙放下手中茶盏,站起身。 “三小姐,我们又再见面了。” 苏泠月碾步上前,歉疚道:“实在抱歉,让江小姐你久等了,方才有点事,所以耽搁了些工夫。” “是我来得唐突,还望苏小姐不要介意。”江田田拱手道。 苏泠月拉着她坐下:“江小姐说笑了,你愿意赏脸上门,我高兴都来不及,赶紧请坐。” “泠月,你和江小姐是何时识得的?” 一旁的秦凤看着苏泠月和江田田熟络的样子,又惊又喜,也十分的妒忌。 她怎么也想不透,苏泠月这个丑陋的丫头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自打她不疯了以后,什么好事都让她一个人摊上。 第八十六章 治标不治本 秦凤见江田田冷眼看着她,明显不想她在,讪讪找个理由离开,正好,她打算查查为什么苏泠月跟江田田关系那么好。 苏泠月抬眼望向江田田身后的江蜜,轻声问:“我记得你叫蜜儿,脸上的伤可好了?” “多谢三小姐赠与的药膏,蜜儿的伤完好无缺。”江蜜感激道。 苏泠月:“那便好,姑娘家脸上留疤终归不好看。” 苏泠月视线转向江田田,说:“江小姐今日特意上门,应该不是只想感谢我送蜜儿送药膏之情吧?” “三小姐惠眼。是,我今日来是有件事相求于你。”江田田见她已猜到她的来意,索性坦白:“不瞒你说,我来苏府之前去过相府,严家大小姐告诉我,你能医治各种皮肤病,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医治我的脸。” “意茹跟夸大了,我是能治一些皮肤病,但不是什么都能治。不过,你脸上的斑点也不是真的不能治,只是 想痊愈那是不可能的。” 苏泠月不想让江田田有过高的期望,勉得将来会大失所望,所以选择实话实说。说真的,别说现在处于各种不便的古代,哪怕是在科技发达的现代,即便用激光技术也未必能将斑点彻底清除。 江田田听完她的话,顿时垂着脑袋,露出失望的表情。 苏泠月看她失落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握住她的手说:“痊愈是不可能,但是我可以帮你淡化斑点,也可以教你画精致的妆,让人看不出来。” 江田田猛然抬头,眼里充满希冀:“你真的可以?” “你若不信的话,可以跟我到我院里,我现在可以帮你化个妆。”苏泠月提议。 江田田毫不犹豫的点头:“好。” 苏泠月把江田田带回到院中,而后命翠竹拿来洗护用品。 在庭院里,她让苏丹阳给江田田做了个脸部护理,随后苏泠月从屋子里拿出一小套装有各种各 样眉粉,腮红等东西的小瓷瓶,亲自给江田田化了个美妆。 片刻后,她放下手里的眉笔,递给江田田一面铜镜:“好了,你自己瞧瞧是否满意。” 江田田接过铜镜,低眼一看。 铜镜里的她,明眸皓齿,眉眼如画,肤若凝脂,完全看不出脸上那些让她烦心不已的斑点。 她抬头惊讶的看着苏泠月,“你是怎么做到的?” 懂妆容的人,她见多了,但像苏泠月有着这样鬼斧神工的,她是生平第一次见。 “化多了,自然就会了。江小姐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苏泠月笑道。 “妆化得再好,也得洗去,这个办法始终治标不治本。” 看到全新的自己,江田田是很开心,但该有的理智她还是有的。 白日里,她可以用妆容掩盖,可是到了夜晚,她还是没办法自欺欺人。 “所以要先淡斑,不过这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做到的,而是持久性的。 可能一年半载,也可能得一辈子。你能坚持得了吗?”苏泠月问。 “这……”江田田有些犹豫。 江蜜见状,走上前鼓励道:“小姐,骑射那么难的事你都能从小坚持下来,奴婢相信只要你坚持,你的脸一定能恢复到以前那么水嫩的。” “江小姐脸上的斑点是后天长的?”苏泠月疑问。 “后天?”江蜜疑惑的眨了下眼。 “我的意思是,她不是天生便是如此,是后来才会的?”苏泠月解释。 江蜜点点头:“是的,我家小姐是近些年才长的斑点,之前的皮肤可水嫩着。” 苏泠月听她这么说,想到江田田是生于武力世家,难免要在太阳底下暴晒。若是她没猜错,她定是缺乏防晒,事后又没有做养护,所以才导致脸上长了这么多的斑点。 “江小姐,你不用想太多,淡斑的办法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只要你早晚做好脸部清洁,偶尔 敷个面膜,抹点滋润品就行了。若是你觉得麻烦,我可以让我二姐上门帮你做。”苏泠月说。 突然被点到名,苏丹阳一脸惊诧的看着她。 “这可以吗?这也太麻烦二小姐了吧。”江田田说。 “不麻烦。只要江小姐不嫌弃,我二姐没问题的。反正她终日在家也只是陪着我捣鼓这些花花草草,去帮江小姐做护肤,也可多结交些朋友。” 苏泠月说得头头是道,不给苏丹阳和江田田有拒绝的理由。 江田田对着苏丹阳抱拳道:“那就麻烦二小姐了。” 苏丹阳屈膝回礼:“不麻烦。” 确定她俩都没问题,苏泠月去房中亲自挑了一套护肤品送给江田田,并耐心的告诉她各种瓶中东西的用法和效用。 江田田在弄清用法后,便起身告辞,苏泠月亲自相送。 途经花园,未料竟和来府中的四皇子景煜还有苏云兰正面相遇,苏泠月心里陡然横生一计。 第八十七章 家中不宁,焉谈志向 “江小姐,你怎么会在苏府?” 四皇子看到江田田和苏泠月在一起,冷峻的脸上划过一丝惊讶。 “臣女江田田,见过四皇子。”江田田拱手行礼。 苏泠月也跟着行了个礼,“见过四皇子。” 四皇子冷眼扫过苏泠月,厌恶之色没有半点掩饰。 苏泠月却像没有看到嫌厌,侧眼看向苏云兰,道:“大姐,你这是知道江小姐来府上,特意带着四皇子来赔不是的吗?” 苏云兰见她哪壶不开提哪壶,脸色骤变。 关于她和江田田在布料商行撕破脸的事,她至今都让人压得死死,生怕四皇子听到一点风声。可现在,苏泠月却当着他的面赤果果的撕开,她到底想做什么,挑拨离间她和四皇子的关系吗? “赔不是?”景煜剑眉紧锁,目光疑惑的看向苏云兰:“怎么回事?” 苏云兰面对他质问的眼神,吱吱唔唔道:“我……我前些日子在街上和江小姐发、发生了点小误会,我已经跟她赔过不是了。” “小误会?你的丫鬟差点毁了蜜儿的脸,还将我骂得一文不值,这是小误会?” 江田田从苏泠月出声便明白她的意图,也乐得卖她个人情。 景煜面色骤沉 ,有种黑云压顶的感觉,压迫力十足:“这事我怎么没听你说起?” “我……我……”苏云兰见他动怒,顿时心慌意乱。 月禾见状,走上前,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上,“请煜王不怪责兰夫人,是奴婢有眼无珠将江小姐错当成街上粗鄙的妇人无意冒犯,煜王要罚就罚奴婢。” “按你这么说,若我不是江家小姐,你们便可随意欺人了是吗?” 江田田愤怒的瞪了月禾一眼,转而看向景煜: “煜王,我一直听我爹说,众多皇子中你治下最严,从不让下属仗势欺人,欺辱无辜百姓。今日我算是见识了煜王府治下威严,果然让人大开眼界。” “是本王疏忽,冒犯江小姐,真是抱歉。改日本王亲备厚礼上前致歉,还望江小姐勿与内妾计较。”四皇子道。 江田田斜睨了苏云兰一眼,道:“四皇子,不是臣女不给你这个面子,实在是某些人实在欺人太甚。臣女从小到大,从未受过像那日那么大的屈辱。不计较,是不可能的。 说句不中听的话,这花开得再艳,它的根不正,即便再好看也没用。四皇子若是管不了家中女眷,不如早日迎娶个主母。家中不宁,焉 谈志向?” 江田田一番话不轻不重,但每个字每词都带着刺,直击人心。 苏云兰面白如纸,难看到极点,她用力的攥紧袖下的拳头,眼神里就像淬了毒般,愤恨至极。 她万没想到这个江田田如此狠毒,不但抨击她的出身,更当着她的面怂恿四皇子娶妃。 是苏泠月,一定是她让她这么做的! 该死的苏泠月,她已经让成为四皇妃的美梦化为泡影,她不会放过她的,绝对不会! 四皇子景煜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堂堂一个皇子竟被一个大将军的女儿这么削脸,还当着他前未婚妻的面,这换谁脸上也挂不住,偏偏他还不能拿她怎么样,真的叫人怄气不已。 “三小姐,我们走吧。”江田田说。 看完戏,苏泠月身心一阵舒畅,眸光含笑地说:“好。” 望着她们二人走远的背影,苏云兰连忙下跪:“是云兰的错,还请煜王责罚。” “苏云兰,本王力排众议,纳你入府是希望你能成为本王的助力。你倒好,入府没多久,你就把江田田得罪了。你知不知道,本王现在很想掐死你。” 景煜双手插腰,一想到江田田刚刚趾气高昂,还有苏泠月看戏的 情形,火冒三丈,再看苏云兰泫然欲泣的模样,火气一下子蹿到顶点。 “都是奴婢的错,请煜王不要怪兰夫人……”月禾不忍看苏云兰遭四皇子遣责,赶紧爬到他面前,不停的磕头。 景煜越看越烦,一脚直接将月禾踹飞出去:“都是你这个恶奴坏了本王的好事。” “月禾……”苏云兰看月禾昏死过去,起身就要向她跑过去,不想刚站起,胳膊就被景煜给拽住,她怯怯的看着他:“王、王爷……” “苏云兰,你给本王听清楚。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都必须让江田田接受你的道歉,否则别怪本不念旧情。” 话落,景煜用力的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的力气很大,苏云兰重心一个失衡,整个人狼狈的摔坐在地上。 这一幕,瞬间引来花园中不少下人的围观。 苏云兰素来高傲,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瞬间眼泪禁不住往下坠。 “哟,这不是大小姐吗?怎么坐地上哭呀?”秦凤闻风而来,看到坐在地上的苏云兰,赶紧扯着大嗓门对下人喊道:“你们都杵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兰夫人给扶起来。” 闻言,两名丫鬟从秦凤身后走上来,弯身 要去扶苏云兰。不想,还没碰到她的手,就被她重重推开。 苏云兰摇摇晃晃站起身,“二姨娘,你什么意思,想让府里所有人看我的笑话吗?” “你说的什么话,你现在可是煜王府的兰夫人,姨娘我怎么敢看你的笑话。”秦凤嘴上说得诚恳,眼底的轻蔑却毫不揭的流露出来。 “兰儿虽只是煜王府的一个夫人,但也不是你这种身份低下贱婢可相比的。秦凤,别以为老爷把当家的权利给了你,你就当自己是这国公府的女主人。只要我沈淑珍一天不入棺材,你就永远只是个身份卑微的二姨娘。” 尖锐的声音从秦凤身后传来,没一会,沈淑珍高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娘……” 苏云兰眼眸一亮,快步向她走去。 “你是苏府大小姐,怎能让一个小小的姨娘爬到头上?我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都忘了吗?” 沈淑珍开口便对她一通斥责。 “娘教训得是,女儿谨记在心,绝不再犯。”苏云兰恶狠狠的剜了秦凤一眼,而后跟着沈淑珍离开。 秦凤眼看半点便宜没占到,反而受到沈淑珍的奚落,顿时十分气恼。 沈淑珍,苏云兰,咱放长眼走着瞧。 第八十八章 又是一个败类 数日后,苏老太太回府的日子。 大清早 ,苏柏岩便命府中所有人在门口相迎。 天方刚吐白,苏泠月就被翠竹唤起梳妆打扮,小丫头还时不时在她耳边念叨: “三小姐,老太太自小就护着你,她老人家这次回来,看到你病好了,定然欢喜。” “欢不欢喜,我不晓得。不过,我嘱咐你的事,你可别忘了。” 苏泠月拿起面纱戴好,临迈出门槛,不忘在翠竹耳边提醒了句。 “小姐放心,奴婢都记得。待老太太安顿好,奴婢就去找利嬷嬷打听清楚。”翠竹道。 苏泠月到大门口时,沈淑珍和秦凤两房的人到了,分列两侧,伸长着脖子往外望。 站在沈淑珍身后的苏子烈看到她,犹如见了鬼般,脚下意识往后一缩。可见,苏泠月之前命人杀害雪狼给他造成的阴影面积有多大。 而站在他对面的苏丹阳,看到她过来,忙冲她招了招手:“泠月,快过来。” 苏泠月迈步走过去,发现二房今天多了个人。 苏丹阳见她盯着她前边的男子瞧,心知她没认出对方,暗扯了下她的衣袖:“这是二哥子尘,听闻奶奶从观里回来,特意从书院赶回来。” 苏泠月在脑中迅 速搜索了下苏子尘的讯息。 苏子尘,苏府二公子,京都城里有名的花公子,最爱流连花街柳巷之地,与宁晤德并称为“京都二害”。 因曾强抢良家妇女差点被告府衙,幸好苏柏岩及时出面,这件事才被压下来。苏柏岩怕他再徒添事端,便把他送到外地学院。 又是一个败类! 苏泠月在心里吐槽。 苏子尘听到苏丹阳的说话声,瞬间回过头,看到蒙着面纱的苏泠月,一双眼睛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打转: “丹阳,你方才叫她什么?” “二哥,这是三妹。你去学院已久,可能不知道,三妹的病好了。”苏丹阳道。 “原来是三妹,许久不见,没想到出落得跟天仙似的。” 苏子尘握起手上的扇子,就要挑起苏泠月的下颌。 苏泠月看他一脸轻佻,抬手扯下脸上的面纱,露出脸上纵横交错的脸:“二哥说笑了,你瞧我这脸不吓人就不错,哪敢自称天仙。” 骤然看到她脸上的伤疤,苏子尘整个人就像突然被点了穴般,指间一松,扇子咚的一声掉在地上,捂着嘴转身作呕吐状: “你赶紧把脸给蒙上,太恶心了,实在是太恶心了。” “不好意思,吓到二哥了 。” 苏泠月话听似道歉,实则充满嘲讽,她抬手就把面纱给戴好。 苏丹阳知她是故意吓苏子尘,看苏子尘狼狈的模样,觉得好笑,但又不敢笑,只是抬眸和苏泠月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 “你脸上的伤又变多了。” 把苏泠月拉到身后,苏丹阳压着声音说。 苏泠月眼底掠过一抹惊讶:“这你都瞧得出来。” 苏丹阳但笑不语。 “老夫人到了。” 门外传来下人的喊声。 话音刚落,一辆气派的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前。 苏柏岩跨过门槛走出去,沈淑珍和秦凤也一前一后的跟出去,紧接着苏子烈和苏子尘也往前凑。眨眼间,门边就剩下苏泠月和苏丹阳俩姐妹。 当然,也不是她们不想上前,而是人太多,觉得没必要。 在众人的簇拥下,老太太从马车里走下来,刚站稳,她就在人群里左看右瞧,像在寻找什么人。 沈淑珍立刻凑上前,说:“老太太,您是在找云兰吗?她今日本是要过来给你接风洗尘的,不想四皇子要带她入宫,所以来不了。” “不找云兰,我找泠月。” 老太太一句话把直接拂了沈淑珍的面子。 沈淑珍听言,面色僵硬,好不难堪 。 “大夫人是会错意了,老太太要找的是泠月。”秦凤却笑得如沐春风,一手搀扶着老太太,一手对站在门内苏泠月招手:“泠月,老太太找你,赶紧过来。” 听到她的呼喊声,苏泠月微微一愣,忙不迭出门,走到老太太面前:“泠月给奶奶请安。” “泠月长高了。”关楚莲盯着苏泠月瞧了瞧,长满褶皱的脸上,扬起抹欣慰的笑意:“我听三姨娘说,你的病好了,可是真的?” 苏泠月:“托奶奶的福,泠月的病已痊愈。” “好,太好了。你娘若在天有灵,也可以瞑目了。”关楚莲说着推开沈淑珍的搀扶,示意苏泠月过去。 苏泠月忙上前扶着老太太的胳膊。 “一路上,三姨娘跟我说了不少你的事,回头你可得再跟奶奶细说。奶奶想知道,我家痴傻的三小姐怎么就飞上枝头变凤凰。” 关楚莲紧握着她的手,眼神流露出让人妒忌的怜爱。 沈淑珍看着这一幕,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老太太没去观里修行前,对她的儿子子烈和女儿云兰可是万般宠爱,虽然也护着苏泠月那个小贱蹄子,却没像现在这般看重。 看来这一路上林素香没少帮着苏泠月给老 太太灌迷魂汤。 难道她以为她这么做,她就能像秦凤一样当家做主吗? 简直痴人说梦,别说她,就是秦凤也休想从她手中夺得主母的权力。 入府后,苏泠月和秦凤把老太太搀回屋里。因为老太太大病刚好,他们也没敢叨扰,看下人把行囊收拾好,他们便起身离开。 行至外厅,苏泠月见老太太住的南厢房光线偏暗,转身就对身后的翠竹吩咐: “翠竹,去把我房中皇上御赐的琉璃玉盏送过来,奶奶这边太阳了,夜间行走怕是不便。” “奴婢这就去拿。” 翠竹转身走出去。 听到她要把琉璃玉盏给老太太,一旁的沈淑珍和秦凤相继流露出惊讶之色,要知道那可是连宫中嫔妃想要都要不到的稀罕物,她竟送给老太太用? 秦凤:“三小姐,那琉璃玉盏可是皇上御赐,十分贵重,你当真舍得给老太太用?” 苏泠月:“皇上以仁孝治天下,我只是遵循圣意,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沈淑珍冷声一哼,酸溜溜地嘲讽:“遵循圣意,我看你是想笼络人心吧。” “大夫人,这话说得真可笑。奶奶是我的长辈,我尊她敬她,何来笼络人心之谈?”苏泠月笑着回怼。 第八十九章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屏风后,关楚莲被利嬷嬷扶着走出来,听到苏泠月的话,连连称赞: “好一个尊老敬老。我家泠月长大了,也懂得人情世故了。不像有些人,越活越回去。” 沈淑珍听出老太太的冷讽之意,心头一凛,忙出声解释:“娘,我就是跟泠月开个小玩笑,您可别往心里去。” “我人虽老,但耳朵没聋。是不是玩笑,我听得出来。”关楚莲不冷不热的说完,扭头环扫了下众人,说:“三丫头和素香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沈淑珍和秦凤对视了一眼,不情不愿的退出去。 “娘,您难得回来一趟,您看这午膳该怎么安排,我好提前让人备下。”苏柏岩轻声问。 关楚莲想了想,道:“就安排在前厅吧。” “儿子知道了。” 苏柏岩拱手退下。 “泠月,这一路上走来奶奶没少听到你的事迹,你告诉奶奶,你的病怎么突然就好了?” 关楚莲在主位上坐下,对苏泠月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坐。 苏泠月碾步上前,在老太太身侧落坐,说:“我也不太清楚,只记得当时出事前,迷迷糊糊做了个梦。 “梦里,我娘一直对我说“泠月,你该清醒 了,你不能再睡了。除了你,没有人会为娘洗刷冤屈”,我醒来后,脑中就一片清明。” 关楚莲刚接过一旁利嬷嬷递来的茶水,听到苏泠月的话,手指微微一抖,杯中茶水轻溅出来些许。 苏泠月见状,赶紧拿下她手中的茶杯,取出丝帕帮老太太擦拭掉手上的茶水:“奶奶,你没烫着手吧?” “泠月,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关楚莲反握住她手,目光紧紧的锁住她,眼神如刀般锋利,完全没有方才的慈祥与关切。 苏泠月把老太太的异样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把方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末了,她故作疑惑的朝关楚莲问了句:“奶奶,你说我娘给我托这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我给她洗刷冤屈?” “三小姐,你一定记错了。大夫人生前为人最和善,而且她当年也是因为难产而死,并非受人迫害,哪有什么冤屈。要老奴看,大夫人定是不愿看你痴傻误终生,所以托梦于你,想让你振作起来罢了。” 关楚莲未出声的,立在她身侧的利嬷嬷就出声道。 “真是这样吗?” 苏泠月看着老太太,明显感觉她有些不对劲,像害 怕,又像在顾忌着什么。 “泠月,你娘在生时,奶奶最看重她,若是她是真的含冤而死,奶奶又怎么会轻易作罢。不信,你可以问问三姨娘,她和你娘最投缘,她说的话你总信得过吧。” 关楚莲听出苏泠月话中的怀疑,开口就把林素香拉下水。 “奶奶的话,泠月自然相信。泠月也没多想,就是觉得那个梦有些诡异而已,弄清楚就好了。” 苏泠月重新的换了杯茶递给老太太。 关楚莲接过茶,抿了一口,刚想再跟苏泠月说什么,就瞧见翠竹捧着琉璃玉盏从外头走进来,不由一怔: “这……这……” 苏泠月起身,从坐榻上走下去,指着翠竹手中琉璃玉盏介绍: “奶奶,这就是皇上赐的琉璃玉盏,这东西可神奇了。只要往里放颗夜明珠,它便会自动旋转,把屋内照得亮堂堂。您看可喜欢?” 关楚莲没有说话,眼睛直直的盯着翠竹手上的琉璃玉盏,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似的,眨也不眨。 从她这个反应,苏泠月可以断定她并非今日才见过这个琉璃玉盏。 “老太太,老奴知晓您许久没看过这么好的东西,但您也不 用看得跟丢了魂似的。三小姐跟三姨娘该笑话您了。” 利嬷嬷出声提醒了句。 关楚莲瞬间回神,笑道:“皇上赐的东西就是稀罕物,奶奶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难得你舍得割爱。” “只要奶奶喜欢便好。”苏泠月对翠竹使了个眼色:“翠竹,赶紧给奶奶把东西送到内室。” “不劳烦翠竹,老奴拿进去就好了。” 利嬷嬷上前接过翠竹手上的琉璃玉盏,笑着端进屋内。 “奶奶乏了,你们下去吧。”关楚莲说。 “是。” 苏泠月和林素香相继行礼,转身离开。 利嬷嬷从内室出来,望着苏泠月走远的背影,小心翼翼地对关楚莲说:“老太太,这三小姐方才说话,都话中有话,莫不是她已经察觉到什么?” 关楚莲摆了摆手:“不可能。泠月虽然不傻了,但也不至于那么精明。何况她娘已经逝世多年,她哪可能发现什么。” “那三小姐方才说的是梦,是真是假?” 利嬷嬷忽然有些糊涂了,方才苏泠月的神情她看得十分表楚,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真的是已逝的碧夫人心有不甘托梦给她? “日有所思,夜有 所梦。长期活在别人的欺压下,难免会生出幻觉。总之,你记住,碧岚雅就是难产而亡。”关楚莲语气严肃地说。 利嬷嬷点头道:“老太太放心,老奴会牢牢记住。对了,方才进府,老奴听下人们说现在府中是二姨娘在当家,这似乎有些不妥。 “虽说云兰大小姐只是嫁给四皇子当了个不起眼的妾室,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并不是没有扶正的可能性。 “大夫人素日里是强势、无情了些,可不管怎么说她是正位,二姨娘只是个妾室。宠妾灭妻,传出去怕是会让人看了咱国公府的笑话。” 关楚莲:“所以我把素香留下,给了她一个争回脸面的机会,就是不知道她够不够聪明。” 利嬷嬷一听,当下反应过来,称赞道:“还是老太太厉害。” “我要真的厉害,当初又怎么会保不下岚雅。说到底,还不是人老,不中用了。我觉得她在天有灵,应该会恨我的吧。没护好她,也让她最在乎的女儿一直受人迫害。” 想到苏泠月已逝的母亲,关楚莲深深的叹了口气。 “老奴深信碧夫人会体谅您的。”利嬷嬷道。 关楚莲苦涩笑了笑,没再说话。 第九十章 人间极乐 从老太太的屋子出来后,苏泠月跟着林素香一道回了院子。 刚跨过门槛,苏泠月脚步未站定,就迎来林素香不悦地质问:“为什么要把那么贵重的琉璃玉盏送给老太太?” “别人不知道,我以为三姨娘应该懂才对。”苏泠月说。 她不是容易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哪怕是严意茹,她到现在依然对她有几分保留。唯独有苏丹阳和她,她是全心信赖。 她至今仍记得那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她得知李嬷嬷被苏云兰毒杀,想以此陷害她,她不顾危险的和苏丹阳跑到山上去,亲手为她刨出李嬷嬷的尸体,连夜带下山,为她洗刷清白的情景。 开始她不明白,一直紧守本分、不争不抢的她,为什么要救她这个人人厌恶丑女?后来才知道,只因为她当年落魄的时候,她娘施舍了她一碗粥。 只是一碗粥便让她感怀至今,相比之下,沈淑珍和秦凤这两个小人实在是可恨。 “就算你怀疑你娘的死有异,就算你想试探老太太的态度,你也不能轻易把皇上赐的东西随意赠出去。你可知,那些东西在你有难的时候,很可能会成为你的护身符。 我知道你现在是郡主,身份尊贵,但也因为如此,眼红的人会更多,你应该低调一些 。” 她是不喜欢斗争,但不代表她看不清形势。 方才泠月把琉璃玉盏赠与老太太时,沈淑珍和秦凤眼底的妒忌,她清楚的看在眼里,若是哪天她们联了手,只怕泠月在府中日子会更难过。 思及此,林素香心中一阵忐忑。 “三姨娘,你觉得我这十多年活得还不够低调吗?可是有谁又放过我了?既然低调只能挨打,我宁可高调的对抗。” 林素香语塞。 她知道她这些年活得十分辛酸,她恨她想报复她能理解,可是沈淑珍和秦凤哪是她想扳倒就能扳倒的。 “三姨娘,你不用担心,如果我哪天栽了,我也不会连累到你的。” 苏泠月明白她的顾忌,也不怪她,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她可以不为自己着想,却不能不为自己的儿子着想,她能理解的。 “泠月,三姨娘不怕死,只怕……” “三姨娘,你什么都不用说,泠月明白。你为我做的也够多的了,泠月会铭记在心的。”苏泠月打断她的话,转而问道:“对了,三姨娘,你有没有觉得奶奶看到琉璃玉盏时有些不对劲?” 林素香回想了一下,说:“确实有些不对劲,看她的表情,好像不是第一次看到那琉璃玉盏。” “我也这么觉得。还有,我说我娘 托梦让我为她洗刷冤屈的时候,奶奶好像很紧张,难道我娘的死真的是内有玄机?” 林素香凝视着苏泠月质疑的神情,轻叹了口气: “其实,当年我也怀疑过你娘的死不是意外那么简单,这事我也跟老太太私下提过,但换来的却是老爷的警告。泠月,我无意挑拨你跟老爷父女情分,我只是觉得你娘和你弟弟的死得有个真相。 三姨娘在府中人微言轻,或许帮不上你什么忙,可若你真想查明你娘的死,我愿意尽心尽力的帮你。” 苏泠月要的就是她这句话,毕竟她也是这府中的主子,有些事她去做比她方便。 “泠月在此先谢过三姨娘。姨娘坐了那么久的马车,想必也累了,泠月就不再叨扰了。” 苏泠月屈膝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夫人,您有没有觉得三小姐像变了个人似的。” 林素香的贴身侍女晚晴走上前,见她一直望着苏泠月离开的方向,忍不住说了句。 林素香收回视线,唇角微动,似笑非笑:“也是时候改变,不变怕只有个死。”言毕,她转身回屋。 晚晴连忙跟上。 苏泠月从林素香院中出来后,便绕着小径回莺歌小筑,经过一处假山,忽而听到一阵哭啼声。 她顿步观望,却不见四 周有人,以为自己听错了,还转头冲翠竹问了句:“翠竹,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翠竹竖耳聆听,道:“好像有人在哭。”说着,她又细听了一下,然后指着假山,说:“小姐,是从假山后传来的。” “过去看看。” 苏泠月转身绕道,刚接近假山,一个猥琐的男音就砸入她的耳里: “哭什么,本少爷这是在教你体验人间极乐,你应该开心的笑。乖乖的,把衣裳给脱了,要是逼着少爷我动手,我怕你待会得光着身子回去……” “二少爷,奴婢求你了,你就放过奴婢吧……” …… “小姐,是二少爷在欺负人。”翠竹怕苏泠月不太懂,小声的提醒了句:“咱们现在过去,怕是不太方便。” “知道他在欺负人,我们还冷眼旁观,纵容他的罪恶,我们还是人吗?” 苏泠月面纱下一张脸冷得像千年的寒冰。 “可是你还是未出闺的少女……” 翠竹也知道她这么想不对,可是她更怕影响到她的声誉。 苏泠月知晓她在担心什么,不以为然地说:“你家小姐我的清誉早就没了,你现在才担心,太迟了。” 翠竹:“……” 苏泠月走过去的时候,那侍女的衣裳已经差不多被脱光,就剩下一个红色 抹胸挂在身上。而苏子尘,衣裳半敞,果露着胸膛,一双手在侍女身上胡乱的摸索,表情猥琐,令人作呕。 “光天化日的,二哥躲在这假山后做什么?难不成是在学院里学了什么新本事,迫不急待的想展示?” 苏子尘正猴急的想把身上的侍女给扑倒,耳边忽然传来苏泠月阴冷如鬼魅的声音,回头一看,她那张纵横交错的“鬼脸”猝不及防的撞入她的瞳孔,差点没把他给吓尿。 “啊——” “二哥,你怎么坐到地上了?”苏泠月故作疑惑。 “你……你的脸……” 苏子尘指着她的脸,面露惊骇,声音里带着几分哆嗦,可见吓得不轻。 苏泠月抬手摸了下脸,故作不知:“风太大了,面纱不小心掉下来,吓到二哥了。” 她撵起面纱重新挂好,转而看向他身后抖得像筛糠一样的丫鬟:“你是哪个院的?” “回三小姐,奴婢是厨房的帮工,阿秀。”阿秀双手紧紧的抓住身上的衣裳,哭着说。 “这都快到用午膳了,你不在厨房帮衬着,跑到这里作甚?赶紧去,要是耽误老太太用午膳,小心板子。”苏泠月厉声斥道。 阿秀知道她是在帮她脱离魔爪,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拉紧身上的衣裳,仓皇逃离。 第九十一章 净无炎中毒 苏子尘眼看到嘴边的肉就这么没了,怒不可遏,咻的一下站起来,“苏泠月,你居然把人给我遣走。” “不然呢?二哥,想在这里对人家用强的?不怕别人上官府告你?别忘了,爹当初为什么把你送到那么远的地方求学。” 阿秀一走,苏泠月也懒得和他打太极,直接掐着他的死穴就捏。 “你这是在教训我吗?苏泠月,你这个丑八怪,大字不识几个,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说教。你既然你把阿秀给放手,那就拿你的丫鬟来赔。” 苏子尘猛地推开苏泠月,一把拽住她身后的翠竹,抓着她的衣领用力扯开。 “啊——” 翠竹大惊失色,边使劲的推着苏子尘,边对苏泠月喊道:“小姐,救我!” 苏泠月没想到苏子尘这么丧心病狂,当着她的面对翠竹下手,快步上前,伸手抓住苏子尘的肩,猛地掰过他的身子,“啪啪”的连甩了他两记耳光。打完,她觉得不解恨,抬起脚对着他的腹部就踹过去。 苏子尘在连退了几步后,“砰”的一声,整个人掉进身后池子,样子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苏子尘在水里扑腾了两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苏泠月,你这个该死的贱人,我要杀了你… …” “苏子尘,知道宁晤德是怎么绝的后吗?” 苏泠月站在池边,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站在池中的苏子尘,看他的脸色一点一点有变成猪肝色,她悠悠地说: “如果你想和他一样,我随时可以成全你。若是你不想和他一样落得无子送终的下场,你最好不要来招惹我身边的人,否则我会让你比他惨十倍。” 苏子尘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整个人就像中邪般,别说叫嚣,连话也说不出来,心底里甚至有着一股不知名的恐惧,让他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宁晤德的事,他进京就听说了,当时只觉得别人夸大其词,但现在却不这么认为。现在的苏泠月一看就不是过去那个人人可欺,可辱的苏泠月,她陌生得让人害怕。 苏泠月把他的神情看在眼底,冷冷一笑,转身带着翠竹就离开。 回莺歌小筑的路上,苏泠月见翠竹抓着衣领,瑟瑟发抖,她握住她的手,“吓坏了吧?” 翠竹点点头。 “翠竹,你记住。下次若是遇到这样的事,你一定要奋力反抗,哪怕杀了对方,也绝对不能让他占你的便宜。” 他指的是苏子尘。 以苏子尘的秉性,苏泠月不认为他会轻易作罢。 翠 竹虽说是她的贴身丫鬟,但难免会漏单的时候,与其想着怎么守护,不如教她自保。 “杀……杀……”翠竹惊骇的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泠月点头:“对,只要他敢打你的主意,你就杀了他。你不用担心,他若是死了,算我的。” 话落,她从衣袖手取出几根银针递给翠竹,“这些针我都用药浸泡了很久,遇到危险的时候,用它扎进敌人皮肤能将人麻倒。你且把它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谢谢小姐。” 翠竹接过银针,小心翼翼的藏于袖中。 俩人回到莺歌小筑,刚迈过门槛,就看到苏丹阳急冲冲的从屋里跑过来,神情慌乱,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般。 苏泠月疾步上前,抓着她的双臂,“二姐,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屋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泠月,你回来了。快、快跑,屋里有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他、他要……” 苏丹阳惊骇的看着苏泠月,声音哆嗦,半天说不出个重点。 苏泠月也听得云里雾里的,结合了下她说的话,她出声问道:“是不是净无炎来了?” 苏丹阳头得像拨浪鼓一样,“不是他,是一个我没从没见过的男子。” 苏泠月越听越糊涂,她认 识的男人屈指可数,来人不是净无炎,又会是谁? “小姐,要不要我去叫几个男丁过来?”翠竹问。 苏泠月抬手制止,“先不要惊动府内的人,我先去瞧瞧。” 她放开苏丹阳,提步向正屋走。 苏丹阳本想阻挠,奈何她脚步太快,没等她拉住她,苏泠月人已经向长廊走去。 苏丹阳越想越不放心,跟翠竹交待了声,赶紧跟过去。 正屋里,白芨来回踱步,冷冰冰的脸上堆满了不耐烦。 苏泠月那个该死的女人怎么还不回来? 这时,他听到外面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拔腿就向外走,看到站在门外的苏泠月,快步上前,粗鲁的把她拽进屋: “苏泠月,你可终于出现了。” 突然被他那么一拽,苏泠月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幸好她反应敏捷,及时按住旁边的凳子。 她轻抬了下眼皮,一眼认出来人的身份,不悦的皱起眉:“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宵小之辈,正打算叫人将你大卸八块。说吧,突然驾临有何贵干?” “我家主子中毒了。”白芨说。 苏泠月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他说的是净无炎的妹妹,不以为然地说:“她不是早就中毒了吗?你才知道?” 白芨闻言,意 识到她误会了,说:“我说的是我家公子!” “你说的是净无炎?”苏泠月刚提起茶壶准备倒茶,骤然听到他的话,砰的一声放下茶壶,“他人现在在哪里?” “在你房里。”白芨说。 苏泠月:“……” 白芨见她突然不说话,问:“有问题吗?” 苏泠月怒极反笑:“大哥,你这话问得真可笑。我可是个未出闺的黄花大闺女,你把一个男人塞到我房间里,这事要是传出去,你觉得我还有清白可言吗?” “从你衣裳不整个的躺在望月楼门前开始,你觉得你还有清白吗?” 白芨一句话直接将苏泠月给秒杀了。 算了,这人压根没把她当回事,跟他辩论就跟对牛谈琴差不多。 苏泠月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说:“走吧,去看看你家主子。不要等会他死在这里,又该说是我杀了他。” 白芨见她转身向外走,赶紧跟上。 俩人刚到门口就和苏丹阳迎面碰上,苏泠月想到她刚才惊骇的样子,忙对她说:“二姐,他是净无炎的人,来找我的点重要的事,劳烦你和翠竹在院里守着,千万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我的屋子。” 苏丹阳很相信苏泠月,见她这么说,毫不犹豫的点头:“我知道了。” 第九十二章 处子之血 苏泠月进了主屋,反手就把门给锁上,然后才向屏风后走去。 床榻上,净无炎依然戴着狼牙面具,身上的黑色外衫已被解开,露出白色的里衣,胸口的地方被黑色的血给染透,伤势看起来十分严重。 “他是什么时候中的毒?中的又是什么毒?” 苏泠月弯身察看了下净无炎的伤口,伸手就要揭开他脸上的面具,不想指尖刚碰到面前就被白芨按住,她皱眉抬头:“你干什么?”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白芨面无表情地说。 苏泠月:“你家主子中毒了,我看看他脸色,确定一下他中毒多深,难道这都不可以?” 白芨:“不可以。” 苏泠月缩回手起身:“那你另请高明,我可没有这个隔空看病的本事。”她转身就要走人。 白芨拔出手中的剑,冷冷的架在苏泠月的脖子上:“你敢走我立刻杀了你。” 苏泠月:“……” 这白芨真不愧是净无炎的人,说话做事简直如出一辙。 “我不走,你把剑拿开,不然大家一起死。” 白芨斜视了眼床榻上的净无炎,慢慢的把剑收回到剑鞘中。 苏泠月摸了下脖子,说:“我房中没有药, 我去隔壁取,你先在这里看着你家主子。记住,不要再挪动他的身体,不然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你最好不要耍什么把戏。” 白芨目光阴狠的瞪着她,眼里充满警告。 苏泠月倒是想玩把戏,问题她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 她手上那个破系统现在和净无炎绑定在一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除了她真不要命才敢拿他开刀。 刚想到系统,脑中突然噔的一声响。 系统:亲爱的主人,医治好任务人,您将可获得两百个颜值币!治不好,你的生命值了将清零。 苏泠月:“……” 白芨威胁他就算了,连个系统也威胁她! 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恼火归恼火,苏泠月也没办法真的弃净无炎不管,怎么说他也帮过她很多次,也救过她的命。 苏泠月走到门边,忽然想起来白芨没告诉她,净无炎中的是什么毒,她回头问道:“他中的是什么毒?” “无根水。”白芨答。 “那是什么毒?” 苏泠月一脸雾水。 完了,这毒她听都没听过,怎么解? 白芨见她连无根水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冷酷的脸上瞬间多了几分 阴鸷:“你别告诉我,你不会解?” “你先告诉我毒性。”苏泠月说。 白芨不敢迟疑:“无根水是一种集齐十种不同毒草淬练而成的毒药,此毒无色无味,中毒者四肢发麻,血流不止,若无解药三日内必死无疑。” “我知道了!” 苏泠月拉开门就要走出去。 白芨不放心,朝她背影喊了句:“苏泠月,这毒你到底能不能解?” “试试不就知道了。”苏泠月扯下腰间药袋丢给白芨,“里面白色瓷瓶的药丸,倒一粒给你主子吃。” 白芨稳稳的接住药袋,还想说什么,却见她已经走出去。看着床榻上净无炎昏迷不醒的样子,他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按照苏泠月的吩咐从白色的瓷瓶中倒出一粒药丸塞进净无炎的嘴里。 另一边,苏泠月出了屋子后,立刻找个无人的地方启动系统,钻了进去。她先到个人中心查了一下颜值币的数量,接着切换到书架,搜索出有关于无根水的资料,只是见书里写着:“无根水,药性霸道,中毒者若无深厚内力,可当场毙命。有内功者,三日内须解毒,否则爆体而亡。要解其毒药,须以处子之血为引,加 以紫金花连服三日,便可解毒。” “人血加紫金花,就这么简单?” 苏泠月看着药集上的解药配方深表怀疑,慎重起见,她又从旁边的书架上取下一本药典翻开到有无根水的那一页,见上面的解毒方法跟手里的那本一模一样,她不由纳闷。 难道人血真的可以解毒? 苏泠月把两本药典放回原处,点开商城药店,用仅有的颜值币换了些纱布和消毒药品,然后退出系统。 “净无炎,我上辈子肯定是欠你的。” 苏泠月咕哝了句,伸手推开门走进去。 白芨见她去了那么久,就拿了些没用的东西进来,一张脸冷得像十二月的寒霜:“你不是去拿药吗?药呢?” 苏泠月听着他冷冽的语气,极度不爽 ,朝他翻了记白眼,说:“药不是给你了吗?你没给他喂?” “就那一粒破药丸?” “破药丸?”苏泠月听他居然对她辛苦淬炼出来药丸不屑一顾,面色一沉,怒声道:“我告诉你,那药丸是你家主子拿来的紫金花淬炼而成,十株才制成一粒,你觉得它是破药丸,你家主子却把它当成宝。” 白芨听她这么说,脸上一热,就像突然被 人当面煽了一记耳光似的。 因为那紫金花的种子是他家主子顶着日晒雨淋在悬崖上采摘来的,可以说紫金花是他用命换来的东西,他不但不当回事,还口出狂言。这话要是让他听到,他少不得要吃一顿板子。 苏泠月见他不语,也懒得理会他,转身走到床榻,确定净无炎胸口上的血已经止住,她抬头对白芨吩咐:“你到外面让我二姐摘些紫金花的叶子进来。” “你去,我在这守着。”白芨说。 苏泠月:“……” 她真的是没见过比他更嚣张的求助者了。 “你家主子要是有个好歹一定是你耽搁出来的。”苏泠月不客气的剜了他一眼,起身向外走。门一打开,看到苏丹阳在门外,她不由一愣:“二姐,你怎么在这里?” “三妹,不好了。我娘和二哥带着人往你院子来了,你赶紧让净公子他们走,要是让他们逮到你和两男子同处一室,就是奶奶也救不了你。”苏丹阳抓着她的手,紧张得脸色都白了。 苏泠月早料到苏子尘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净无炎现在不醒人事,又身中剧毒,想移动也没办法移动。 怎么办? 第九十三章 关心是假,抓奸是真 “娘、二哥,你们怎么来了?” 苏丹阳给苏泠月通风报信后,立刻回到院子,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到秦凤带着苏子尘气势汹汹的走进来,她忙上前打招呼。 “滚开!” 秦凤用力的把她推倒,走到翠竹面前,沉声质问:“你家小姐呢?” “回二姨娘的话,三小姐身子有些不爽,在屋里休息。” 翠竹轻声回答,抬眼间发现苏子尘一双贼眉鼠眼不停的她身上流转,方才在假山后差点被轻薄的情景不由自的涌入她脑中,藏于袖下的手下意识的抓紧里面的银针。 “是吗?那我可得去好好的关心一下。” 秦凤抬脚就往里走。 翠竹忙伸手阻挠:“二姨娘,三小姐吩咐过,谁也不能进去打扰。” 啪! 秦凤扬手就甩了翠竹一记耳光。 她的手劲很大,翠竹白净的脸上瞬间浮起一个巴掌印。 “翠竹,别以为你跟了三小姐就高人一等,奴才就是奴才。我身为府里的二姨娘,受老爷的命当这个家。现在三小姐病了,我当长辈的去探望你一丫鬟也敢阻挠,活腻了你。” 一旁的苏丹阳见翠竹挨了打,连忙走上前,将她护于身后:“娘,翠竹她不 是想阻挠你,是三妹交待了,不让任何人去打扰。” “三妹、三妹……苏丹阳到底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娘放在眼里?以为攀了高枝,自己也变成凤凰了?你也不拿盆水照照,就你这副德性,哪个男人会看得上你。滚开……” 秦凤重重的推倒苏丹阳,带着月菊快步的向里走。 苏丹阳见状,起身想去拦住她,不想却被苏子尘给拽住手臂,她慌张的看着他:“二、二哥……” “苏丹阳,你要是敢坏了娘的好事,小心我弄死你。”苏子尘不留情的把她推到一边,转身对身后的小厮喊道:“你们两个去前院把我爹给请过来。” “是。” 两名小厮应声而下。 另一边,秦凤领着丫鬟走到苏泠月屋子前,示意丫鬟敲门。 丫鬟上前敲了几下,好半晌,屋里头才传来苏泠月有些不耐烦的声音:“谁?我不是吩咐过不要来打扰我吗?” “三小姐,二姨娘听闻你身子不爽,特意过来瞧瞧。请你开开门。”丫鬟月菊站在门边,轻声喊道。 “泠月谢过三姨娘的好意,但是泠月现在有些不便,就不请二姨娘进来了。”苏泠月声音充满为难。 秦凤听到她的推 拒,瞬间更加坚定心中的猜测。 方才苏泠月从林素香住处出来后,她就一直让人暗中尾随,没想到她的人不仅撞破她那个不成才的儿子的丑事,更发现有男人暗中潜入莺歌小筑。 她猜测定是苏泠月在院中窝藏了男人,所以急忙带人来抓奸。现下苏泠月百般推拒,死不活不让她进门,若是她没猜错那个女干夫此刻应该就在里头。 “泠月,你是哪不舒服,姨娘现在就让人去给你请郎中。”秦凤一副关心倍至的语气。 “无须请郎中,泠月睡一会就没事了。”苏泠月说。 秦凤见她执意不开门,抬手对月菊打了个手势。 月菊收到指令,往后退了一步,拉开门的距离,然后重重的向门撞过去,砰的一声,把苏泠月屋里的门给撞开。 屋内,床榻上的苏泠月听到响动,怒道:“二姨娘,你这是作甚?” “三小姐别恼,我这么做也是因为担心你。” 秦凤跨步进屋,直接绕过屏风来到苏泠月床榻边,看她紧裹着被褥,里头鼓鼓的,更加坚定有男人藏于里头。 “二姨娘的好意,泠月心领了。姨娘若真心担心我,还请你不要打扰我休息。”苏泠月抓 紧身上的被褥,恼怒的下逐客令。 秦凤却像听不明白她的话般,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泠月,姨娘既然进来了,你怎么也得让姨娘瞧瞧。我方才来看你,老太太也是知晓的,回头她老人家要是问起,我总不能说我不知道吧。” 苏泠月:“奶奶那边我回头自会去说,不劳烦二姨娘。” 就在俩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外头由远至近的传来。 不稍片刻,苏柏岩和林素香就出现在苏泠月的床榻前。 秦凤看到林素香,眉头紧拧,“三姨娘怎么也来了?” “我听闻泠月出了事,便赶紧过来看看。”林素香说。 苏泠月面露疑惑:“我出事?二姨娘,这是什么情况?” “泠月,你二姨娘说你窝囊男子在屋里,此事可是真的?”苏柏岩面色一片铁青,仿佛苏泠月敢说一句真的,他就会灭了她一般。 苏泠月冷讽一笑,看秦凤的眼神如刀似箭,讽刺味十足:“我道二姨娘何时这般古道热肠,原来是打着关心我的旗子,来抓女干。” “三小姐,你若无行差踏错,又何必怕我抓女干?”秦凤说得理直气壮。 苏泠月转眼看向苏柏岩: “爹,你信女儿吗?” 她知道她这句话问得有点废话,他要是相信,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但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 苏柏岩有些抓拿不准,毕竟她的脸有多吓人,他是亲眼看过的。以她这样的姿容,正常男子也看不上。可秦凤的人又说得那么信誓旦旦,一时间,他真的有些不知道怎么判断。 思来想去,他道:“泠月,爹自然是相信你,但是爹一个人相信没用,你得堵得住悠悠众口,否则要是传出去,你往后还怎么在这京都城立足。” 苏泠月听着他虚伪的话语倍觉恶心,明明不相信她,却把话说得那么动听,仿佛真的处处她着想般。 “那爹想让女儿怎么自证清白?” 苏柏岩转头看向秦凤。 秦凤说:“三小姐,只要你现在下床,把被褥掀开给大家瞅瞅即可。” “这个恐怕不行!” 苏泠月想也不想的拒绝。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三少姐,你若不是做贼心虚,为何不敢?”秦凤咄咄逼人,话音刚落,眼角余光看到床尾被褥下露出一截黑色衣角,顿时像发现什么宝藏似的,拽起被角用力往上一掀,大声喊道:“人就在这里!” 第九十四章 证供不可信 秦凤的一声惊呼,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于苏泠月的床榻上。就在众人以为会见到什么不堪入目的场面时,床榻除了一件的黑色里裤外,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没有?” 秦凤看着拽在手中的里裤,呆若木鸡。 她的人明明看见有男人钻进苏泠月院子的,怎么会没有了呢? 肯定是藏在其他地方! 想到这里,秦凤厉声对月菊喊道:“把三小姐的房间都给我搜一遍,我就不信找不到人。” “我看谁敢搜的我房间。” 苏泠月掀开被褥,穿着单薄的里衣就下榻,气势凶狠瞪着秦凤: “二姨娘,虽然你现在是府中当家人,可你别忘了,我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论品级,你应该跟我下跪行礼,我不与你计较,你反倒想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你有那个资格吗?” 面对她的怒斥,秦凤犹如被人当头一棒,意识到自己失了分寸,然而想挽回已经来不及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三小姐莫动怒。你也说了,府中现在是我当家,那我就有责任为全府上下所有人的安危着想。既然有人看见有陌生男子钻进三小姐屋里来,不管是为 了三小姐,还是为了府中上下所有人的安危,我觉得三小姐应该深明大义点。” 秦凤的意思很明显,她不让搜也得搜,否则就是视全府上下所有人的安危于不顾。 “二姨娘,你口口声声有人看见有陌生男子钻进三小姐屋里,可否把那人叫出来对质一下?” 林素香见苏泠月穿得单薄,赶紧褪下身上的外衣,走过去披在她身上:“天气微凉,可别冻着了。” “谢三姨娘。”苏泠月拉紧身上衣裳,冷眼扫向秦凤:“对啊,二姨娘说得这么笃定,把人叫出来对质,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瞎了眼的在这胡编乱造。” “是我!” 秦凤正纠结着是否把人叫出来,苏子尘突然从外边跑进来,指着苏泠月说: “我亲眼看到苏泠月领着男人进屋。” 苏泠月看着苏子尘那张邪恶的脸,瞬间明白他们母子的把戏。 “泠月,你还有什么话说?”苏柏岩沉声质问。 苏泠月没有回他的话,迈步走到苏子尘面前,低低一笑:“二哥,庭园中的湖水可好喝?” 苏子尘脸色微变,看到苏柏岩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迅速恢复镇定,对着苏泠月怒道:“ 什么湖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苏泠月见他装傻,也不气,面纱下红唇微启,慢悠悠地说: “二哥记性不好,我不介意提醒。方才我从三姨娘的院落出来,经过庭园的假山,意外撞见二哥与厨房帮工阿秀在假山后做些见不得的事。我听那丫头哭哭啼啼,甚是可怜,便上前扰了二哥的好事。 二哥气急败坏,想拿我的丫鬟撒气,结果被我一脚踹入湖中喝了好几口湖水。紧接着我回院中没多久,二姨娘就带着二哥前来抓女干,这说明什么,我想在场只要不是没脑子的,都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关连。” “竟有此事!” 苏柏岩脸色骤变,转身啪的一声重重甩了苏子尘一记耳光。 他的力气很大,一下子把苏子尘打得耳鸣目眩。 秦凤见儿子挨了打,赶紧跑过去,看着他脸上鲜红的掌印,十分心疼: “老爷,你怎么能仅凭泠月一片之词就对子尘下这样的狠手?子尘之前是做过不少混帐事,但自从被你给教训过,他就改过自新。连书院中的夫子也修书来表扬他,你可是他亲爹,你怎么可以对他一点信任也没有?” 她的话刚说完, 苏子尘屈膝跪地:“爹,如果你不信孩儿,那你就打死我吧。” 苏柏岩瞅着他一脸决绝的表情,顿时沉默,像在思考些什么。 秦凤见状,忙道:“老爷,你若不信,可让人把三小姐说的那个阿秀给叫过来对质。” “那也把翠竹唤进来,她也是受害者。”林素香道。 秦凤闻言,愤恨的剜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责怪她多管闲事。 “翠竹是苏泠月的贴身丫鬟,她自然向着她说话,她的证供不可信。”苏子尘抗议道。 苏泠月也懒得她争辩,说:“那就把阿秀叫来吧。” 苏柏岩见她异议,侧身微转,对一旁边李管家下令:“去把那个丫鬟给叫过来。” “是。” 李管家应声而下。 在李管家去叫人空隙,秦凤再次提及搜查苏泠月屋子的事。 这次,苏泠月没有阻挠,只是淡淡地问她一句:“若是搜查无人,二姨娘可愿受鞭打之刑?” 秦凤没料到她竟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由一怔。 随着她这一静默,众人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秦凤思来想去,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下:“我愿意,若真在你房中搜不出人,我自愿 受罚。” “二姨娘好魄力。”苏泠月递给了她一抹赞赏的眼神,转而对苏柏岩说:“爹,我可以让人搜房,但若搜无此人,姨娘的刑罚得由我亲手执行,您可同意。” 苏柏岩回头深深的看了秦凤一眼,见她一脸坚定,他点了点头:“如你所言。” “那你们搜吧。” 苏泠月侧身让道。 秦凤立即对月菊,还有她身后的几个婢女下令:“你们几个把三小姐的屋子给我搜清楚了,一个角落都不许漏掉。” “是。” 几人应了声,然后开始对苏泠月屋子东翻西翻,床底箱底悬梁上,但凡能藏得住人的她们统统不放过。 片刻后,月菊走到秦凤身侧,悄声道:“二姨娘,什么都没发现。” 秦凤脸色骤变,“怎么可能没有?是不是什么地方给遗漏了?再找一遍,人肯定就在这屋子里头,不可能没有的。” 别人不说,但那个人一定不会骗她的。 他说苏泠月屋里藏了男子,就一定有,肯定是月菊这帮蠢丫头看走了。 秦凤越想越不放心,索性亲自走进去找人。然而,她找遍了所有的角落,也没有找到人,瞬间如遭雷击。 怎么会没有? 第九十五章 是救人还是害人 “二姨娘,你怎么脸色突然这么难看?是不是找不到人,很失望?” 苏泠月眼看秦凤一伙人翻箱倒柜的找人了半晌却什么也找不到,她碾步走过去,眸光含笑的看着她。 秦凤想到和她的赌约,顿时怒火攻心,她猛地抓着苏泠月双肩,用力摇晃:“说,你把人藏哪去了?” 苏泠月被他晃得头晕,抬手就掰开她的手,皱眉道: “二姨娘,搜房是你提的,现在搜也搜过,找不到人就想倒打一耙?我的屋子就这么丁点大,有没有藏人,相信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 “二姨娘,屋子你也搜过了,我和老爷也看了,别说人,猫狗都没一只。既是误会,你跟泠月道个歉,说不定泠月能宽容你。”林素香轻声劝道。 “误会?不可是误会。”秦凤坚持不妥协,她环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林素香身上,厉声道:“是你,一定是你帮着她藏起了人是不是?” 林素香一愣,一脸无辜地说:“二姨娘,你自己犯错在行,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我是跟老爷一同从我的院子过来的,若我真的帮着泠月藏了人,老爷岂会不知,还是说你觉得人是老 爷帮着泠月藏起来的?” “荒谬!” 秦凤未出声,苏柏岩便勃然大怒。 “老爷,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秦凤见他动怒,急切的想要解释。 不过,苏柏岩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你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丢现眼。”苏柏岩怒斥。 秦凤顿时怂得像只鹌鹑一样。 苏子尘见状,下意识开口:“爹 ,我娘也是为我们府……” “你也给我闭嘴!我告诉你,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不然你就等着和你娘一起受罚。”苏柏岩愤怒甩袖。 就在这时,李管家带着阿秀走了进来:“老爷,奴才把阿秀带来了。” 话落,他对身后的阿秀使了眼色。 阿秀忙走上前,跪在苏柏岩面前:“奴婢阿秀见过老爷。” 苏柏岩锋利的眼神,盯着阿秀看了一会,然后才沉声问道:“阿秀,三小姐方才说你今日在庭园假山后差点遭二少爷非礼,此事可是真的?” 阿秀低着头,毫不犹豫地说:“并无此事。阿秀今日一直在厨房里在忙活,从未离开厨房。厨房里的方嬷嬷可为奴婢作证。” “阿秀,你为何要撒谎?” 苏泠月惊愕的看着跪在地上 的阿秀,万万想不到自己一时的好心,竟救了一只白眼狼。 “奴婢说的句句属实。” 阿秀伏低身子,头也不敢抬一下。 苏泠月说:“好一个句句属实,那你抬起头看着我。” 阿秀缓缓抬头,刚对让苏泠月那尖锐充满质问的眼神,又垂下眼睑,不敢与她直接对视。 苏子尘见此,怒道:“苏泠月,你什么意思?想屈打成招吗?” “老爷,你也看到了,分明就是苏泠月诬陷子尘在前,窝藏男子后,如今东窗事发,就妄想拉着我和子尘当替死鬼。老爷,你可要为我们母子作主。” 秦凤说着开始抹泪,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老爷,若是泠月真的有错,确实应该罚。但是,在我看来二少爷有无欺辱丫鬟,跟泠月有无窝囊陌生男子,完全是两件事,不能相提并论。泠月的事,方才二姨娘也亲自证实了。 至于阿秀的事,兹事体大,我觉得需要好好查证一下,免得冤了泠月,伤了她的心。”林素香就事论事地说。 然而,她的话听在秦凤耳里却是对她的一种挑衅,对苏泠月的一种偏袒。 秦凤:“三姨娘,我心知你心疼泠月, 但你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阿秀都亲口说了,子尘没有欺辱她,你还想怎样?子尘是做过错事,但孔老夫子也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好一个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问题他改了吗?”苏泠月冷眼扫过苏子尘,最后目光落在阿秀身上:“阿秀,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有苦衷,现在说出来还来得及。” 阿秀闻言,心中一阵忐忑。 她不安的看了看苏子尘,又看了看秦凤,面对他母子充满警告的眼神,她咬了下唇,道:“奴婢没有苦衷,奴婢方才说的句句是实话。” “好,机会我给你了,是你自己不珍惜的。”苏泠月话说完,抬头望向门外,扬声喊道:“把人带进来。” 音落,翠竹带着两个老人从外面走进来。 其中一个弯腰驼背的老人,一进门她就冲着阿秀走过去,啪的一声,一个耳瓜子狠狠的甩在阿秀脸上,对她破口大骂: “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为娘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要知恩图报,三小姐才救了你,竟然倒打一耙,简直丢尽我们陈家的脸。” 阿秀摸着辣辣生疼的脸,看着对方,眼泪刷刷的往下掉:“阿 娘,我错了,我不应该撒谎。可是他们拿你和阿弟的命胁迫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话说完,她转过身在苏柏岩面前重重的跪了个响头: “老爷,奴婢方才说谎了,二少爷确实想玷污奴婢,是三小姐经过假山救了奴婢。二姨娘怕事情败露,二少爷会被再次遣离府中,命人抓了奴婢的娘和弟弟,逼着奴婢陷害三小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柏岩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一脸错愕。 相比他的错愕,秦凤和苏子尘是说不出的震惊,原以为胜卷在握的他们,此刻犹如雷击,他们怎么样也没有想陈秀的娘竟能逃出来,还跑到苏府里来作证。 “老爷,阿秀说的是真的。当时,老奴在庭园里修剪花草,正好看到那一幕。原想着阿秀肯定要遭殃,不巧三小姐经过,她不顾翠竹的劝阻上前救下阿秀,还把二少踢进湖里。” 跟着阿秀她娘一起进来的齐叔走上前,跪在苏柏岩面前一脸诚恳地说。 “不是这样的。爹,你不要相信他们的话,他们都被苏泠月收买了,故意诬陷我的。” 苏子尘摇头否认,试图将脏水继续泼到苏泠月身上。 第九十六章 人证物证俱在 “混账东西!我把你送去书院这么多年,以为你早就改邪归正,没想到刚回府又给我惹事。” 苏柏岩愤怒抬脚,把苏子尘踹倒在地,对旁边的李管家吼道: “把这个混账给我关在紫房,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不要,老爷。”秦凤快步上前,跪在苏柏岩面前,苦苦哀求:“老爷,子尘他是冤枉的。这些人都被苏泠月给收买了,她是故意陷害子尘的,你不能相信他的话。” 苏泠月见秦凤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不由出声道:“二姨娘,人可以说谎,但物证可不说谎。” “你、你什么意思?” 秦凤目光惊惧的望着苏泠月,心绷得紧紧的。 “当时,我放走阿秀后,二哥心生怨愤,想对翠竹下毒手。我拉开他的时候,悄悄的在他肩头扎了两下。我当时下手不重,所以他也没有发觉,不信的话,二姨娘可以让二哥解开衣裳让大家瞅瞅。”苏泠月说。 秦凤转头看向苏子尘,心中万般纠结,也不知道该不该让苏子尘脱这个衣服。没办法,苏泠月的语气的太坚定了,一时间她也判断不出她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 “脱就脱,本少爷还怕 你这个丑女不成。” 秦凤还没做出决定,苏子尘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宽衣解带,让她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苏子尘衣服刚褪下,林素香便眼尖的看到他肩上的伤,她轻扯了下苏柏岩的衣袖,修长的指尖指向苏子尘左肩的位置:“老爷,你看看,那是不是泠月说的针孔。” 苏柏岩定眼一看,脸色越发阴沉:“苏子尘,人证物证俱在,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老爷,你误会了。子尘肩上的伤是刚回来时,经过花园被蜜蜂给蛰到的。” 哪怕人证物证俱在,秦凤依旧不死心,不停的为苏子尘狡辩。却不想,她越是求情,苏柏岩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盛。 “李康,还不把这个混帐给我拖下去。你们都给我听着,谁胆敢给他送吃的,以同罪论处,绝不轻饶。” 管家李康被他这么一吼,赶紧带人上前,拉起苏子尘就要向外走。 “娘,救我。”苏子尘边挣扎,边向跪在地上的秦凤求救。 秦凤见苏柏岩铁了心的要处罚苏子尘,转身拉住李康,噙着眼泪哀求:“李管家,不要……” “二姨娘,这是老爷做的决定,老奴只能奉命行事。”李康拉开她的 手,转身带人把苏子尘拖去柴房。 “苏泠月,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苏子尘的怒骂声随着他远去的背影,越来越小。 “你们都退下。” 苏柏岩扫了阿秀等人一眼,不耐烦的挥手。 阿秀等人见状,起身就要离开。 “慢着。” 苏泠月适时出声。 “你还想做什么?”苏柏岩问。 “爹,阿秀虽然是受害者,但是她背信弃义,这样的人苏家留不得。我知道她是因为她娘被二姨娘他们胁迫,不得已才撒谎陷害我。但错了就是错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承担起应有的后果。”苏泠月说。 “三小姐,是阿秀的错,你要怎么惩罚都和奴婢都可以,求你别赶阿秀走。” 阿秀跪在地上,眼中含泪,重重的给苏泠月磕了个响头。 “机会我方才给你了,是你没珍惜,所以你现在就算磕破头,我也坚决不会留你。” 苏泠月语气决绝,半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苏柏岩见苏泠月态度这么坚定,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就一个丫鬟,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谢谢爹。”苏泠月说完,扭头望向翠竹:“把他们带到帐 房,让先生把他们的工钱都算算,今日便离开。” “奴婢知道了。” 翠竹应了声,然后把阿秀等人带离。 眼见人员走得差不多,苏泠月森冷的目光落在秦凤身上,“二姨娘,到你了!” 秦凤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忙不迭从地上站起来,躲到苏柏岩身后,寻求帮助:“老爷,救我。” “爹,您向来公平,上次大夫人犯错,您也照罚不误。这次应该不会偏私的,对吧?” 苏泠月故意提及沈淑珍,借此给她爹施加压力。 她对她爹太了解了,她若是不这样做的话,他肯定会被秦凤给蛊惑的。她今天就是要让秦凤知道,她既能让她上位,也能让她打回原形。 “我自然不会偏私。但是,秦凤怎么说是你的姨娘,你若亲自动手,不怕落人口舌?” 苏柏岩嘴上说不偏私,话里却依然有着让苏泠月手下留情的意思。 “爹,只要能保住你的声誉,不让大夫人那边觉得你偏私,我怕被人指指点点。”苏泠月说。 “老爷,听闻上次您罚大夫人罚得很重,她现在还跟你堵着气。这时候,您若是执意偏袒二姨娘,不知大夫人那边会怎么想?” 林素香适时的添了 把火。 “林素香,你怎么这么恶毒,你以为你把扳倒,当家人的位置就能落到你头上吗?你做梦!” 秦凤见她和苏泠月站到同一阵线,顿时怒发冲冠,顾不得苏柏岩还在,张嘴就对林素香破口大骂。 啪! 林素香还没出声,苏柏岩一巴掌重重的甩向秦凤。 秦凤摸着被打疼的脸,愣愣的看着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苏柏岩动手打了她。 苏柏岩仿佛没有看到她受伤的眼神,冷酷地说:“事情是你挑起的,人是你冤枉,条件是也你自己答应的,那后果你就自己承担。” 秦凤闻言如遭雷击,再也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抓着苏柏岩的手,含着眼泪,慌乱地说:“老爷,你不能这样无情,我求你,你救救我……” 苏柏岩用力的甩开她的手,看也不看她一眼,转头就对门外下人吩咐:“你们几个进来,把二姨娘抓到庭院去。” “不,老爷,你不可以这么做。我怎么说是长辈,你怎么可以让苏泠月这么羞辱我。老爷……”秦凤奋力的挣扎。 苏柏岩被她喊得十分烦躁,不耐烦的对下人挥手,示意他们赶紧把她拖下去。 秦凤见他如此冷漠,顿时心生绝望。 第九十七章 争相献血 庭院里,娇阳似火。 秦凤被人捆绑在十字架的木柱上,不管她怎么挣扎,四肢都无法动弹。 她望着前方手抓着马鞭的苏泠月,面色灰白,眼里流露出惊骇之色,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你不要过来……” 见她步步逼近,秦凤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朝准备离开苏柏岩大喊道:“老爷,你救我……” “你就算喊破喉咙,我爹也不会救你的。你好歹伺候了她十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 苏泠月把玩着手里的马鞭,声脆如铃,但听在秦凤耳里却犹如索命的勾魂令,十分可怖。 “苏泠月,我好歹是府里当家人,也是丹阳的母亲,你要敢动我……” 啪! 秦凤话没说完,苏泠月手一挥,狠狠的抽了她一鞭,惨烈的尖叫声瞬间从她嘴里喊了出来:“啊……” 苏泠月看着她腰间的血痕,冷声道:“你不提我二姐,我还不想抽你。马鞭抽在身上的滋味如何?很疼吧?” 秦凤早就过惯了被人伺候的日子,平日被针扎了一下,她都觉得疼,何况现在是皮开肉绽。 秦凤愤怒的瞪着苏泠月,额头冷汗直里,她深吸了口气,说:“你在为她出气?苏泠月,苏丹阳 是我一手带大的,就算我对她再不好,我对她也有养育之恩。她一向善良,要是知道你这么对我,她一定会跟你翻脸珠。” “你说得对,所以为了不让她难做,我特意让人把她支开。” 苏泠月话说完,又扬起手上马鞭,用力的在她身上又抽了几下。转眼间,秦凤身上鲜血直流,惨叫不断。 旁边的下人看着这血腥的一幕,纷纷低头,谁也不敢多看一眼。 “苏泠月,你不是人,你是魔鬼……”秦凤提着最后一口气,咬牙怒骂。 “你说对了,我就是魔鬼。所以,你以后最好别招惹我。还有,要是让我知道我二姐又在你那里受了委屈,那可就不再是抽鞭子这么简单。” 苏泠月说完,把手里的马鞭丢到一个下人手中,道:“还有五鞭,你来打。” 那下人看了眼手里的马鞭,有些犹豫。 苏泠月眸光一沉,道:“你若不打,这几鞭就你来替她挨。” 下人一听,不敢再有任何的迟疑,走上前,扬起鞭子用力的往秦凤身上抽。 “啊——” 秦凤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这时,苏丹阳的身影从长廊另一个的方向急匆匆跑来,看着庭院中正挨打的秦凤,她忙不迭跑过去,用身体挡在秦凤面前, 不让下人继续打,转而看向一边的苏泠月:“三妹,不要打,求求你手下留情。” 苏泠月看着突然出现的苏丹阳,眉头一拧,“二姐,你怎么在这里?” “三妹,我知道我娘做错了,但她已经挨了这么多鞭,够了。就当我求你,饶她一命好不好?” 苏丹阳怕她不答应,弯身就给苏泠月跪下。 苏泠月快步上前,把她扶了起来:“二姐,你起来。” 苏丹阳:“你要是不答应,我不起来。” 苏泠月见她如此固执,只能无奈答应:“行,我答应你。不过,你别想我会给她医治。” 听她这么说,苏丹阳到口的话瞬间只能咽了回去,毕竟她娘刚才做的事太过分了,差点害得她三妹身败名裂,就算她三妹看在她的面子上不计前嫌,只怕她娘也不愿她医治。 苏丹阳起身后,便遣了两名下人给秦凤解绑,把她送回她的院子。 苏泠月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立刻让翠竹去把院子的大门给关上,转而急匆匆的回了屋子。 一进门,她就看到白芨扶着净无炎从密室中出来,她赶紧走过去帮忙。 方才秦凤带着人杀到,苏泠月为了把净无炎藏起来,情急之下不小心踢到床榻下的暗桩,意外发现书案上 后的陈列架竟有个密室,当时没时间想那么多,就只能把白芨和净无炎往里推。 “他怎么样了?血没有再流了吧?” 把净无炎的身体放平后,苏泠月立即解开他身上的衣裳,露出他精壮的胸膛,确定伤口没有恶化,不由松了口气。 刚才秦凤母子那么一闹,耽搁的时间有点久,幸好他没事,不然白芨非砍死她不可。 “血没再流,不过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白芨说。 “毒都没解,怎么可能会醒来。”话落,苏泠月唤来翠竹,让她准备热水,药炉还有紫金花的叶。 翠竹动作很快,没一会便把她的东西给准备齐全。 苏泠月先用帕子浸了下热水,拧干给净无炎擦拭掉伤口周边的血,然后拿过几根银针扎在几个重要的穴位上。 刹那间,净无炎破坏的伤口处流出许多黑色的血液。 白芨并不是很信任苏泠月,但是对于基本的疗伤的方式还是懂的,知道她是在给他家主子排毒,也没有上前阻挠。 片刻后,苏泠月毒素排得差不多,小心翼翼的拔出所有的银针,然后从药袋时取出消毒水,用棉布沾湿在净无炎的伤口上来回擦拭。 “嗯——” 兴许是太疼了,昏迷中的净无炎忽然闷哼一声 。 白芨顿时紧张的瞪着苏泠月,“你给我家主人擦的是什么东西?” “消毒水。” “消毒水?你是说这是解药?”白芨盯着她手上的白色罐子瞧了瞧,漆黑的瞳孔中流露出疑惑之色。 “算是吧。” 苏泠月觉得解释起来有些麻烦,说不定又会让白芨问题多多,大惊小 叫,索性给了一个 比较容易接受的说法。 消完毒后,苏泠月往净无炎伤口上倒些金疮药,然后用纱布将伤口包扎起来。 做好这一切,她起身走到药炉边,拎起炉上药锅的盖子,把几片紫金花的叶子丢进水中,转而看向白芨,说:“帮我个忙。” “什么?” 白芨疑惑挑眉。 苏泠月卷起衣袖,把胳膊伸手到他面前,然后撇过脸:“我怕疼,你帮我放点血。”说着她闭上眼睛。 “不行,小姐你不能做傻事。” 没等白芨出声,翠竹立刻拉回她的手,不让她放血。 苏泠月知道她担心她,道:“就一点血而已,回头喝点补汤就补回来了。” “可以用我的血。”白芨说。 苏泠月微怔,不知道他不忍心,还是不信任她。眼看他拿刀就要割开自己的手,忙阻止道:“你的血没用。” 白芨手一顿,沉声问道:“为什么?” 第九十八章 性格大变 “因为你不是女人!”苏泠月说。 白芨听她这么说,更加迷惑。 这男人和女人的血有区别吗?不都是人血? “那我来。” 翠竹卷起衣袖,把手伸到白芨面前。 苏泠月把她的手拉回来,说:“翠竹,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欠净无炎人情和命的人不是你,还恩的事怎么能让旁人代劳。” 白芨听着她这么说,心中对她的厌恶微微有些淡。 这个苏泠月对家人那么狠辣,没想到竟是个会感恩的人。 “别磨蹭了,再耽搁下去,小心你家主子性命不保。”苏泠月催促。 白芨低头看了眼床榻上的净无炎,自腰间取出一把小匕首,道:“闭上眼睛。” 苏泠月眼睛刚合上,手臂一阵刺疼,睁眼一看,血已经流出来,她忙把手移到药锅把血滴到里面,随后她手纱布按住伤口,对翠竹吩咐: “翠竹,三碗水熬成半碗。” 翠竹:“奴婢知道了,会小心看着火的。” 苏泠月点点头,转身向旁边的书案走去,给自己包扎伤口。 她也不确定这样的方式到底有没有效果。药典里记载药引必须是处子之血方能解毒,可这个关头上,她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弄不来这个。 当 然,她也不可能自我牺牲。 净无炎是救过她,她也心存感激,所以他的命她会全力救,但清白就算了。而且以他的脾性,她不觉得他会同意她用那样的方式救他。 一个时辰后,翠竹把药熬好了。 苏泠月让白芨把药给净无炎喂下。 就在她静等药效结果的时候,院中大门被人拍响,翠竹跑出去看完情况后,匆匆来报:“小姐,老爷派人来唤你去前厅用膳。” 苏泠月下意识想拒绝,转念想到这是老太太回府的第一次和家人用膳,她若是拒绝不太好,何况她方才院中的事闹那么大,怕是早就传到老太耳中,她若不出现会显得她太目中无人,对她查清她母亲的死因很是不利。 思来想去,她对白芨嘱咐道:“你在这守着,若有什么情况,让翠竹来通知我。” 白芨点了点头,没有阻挠她。 前厅里,关楚莲和苏柏岩等人已然就坐。 关楚莲见苏泠月迟迟没来,挑眉道:“三丫头怎么还没来?” “老太太莫急,我已让人去请,她应该很快就到了。”林素香轻声道。 “方才我听利嬷嬷说三丫头院中吵吵闹闹的,还把后厨一位帮工给遣走了,是怎么回事?”关楚莲 喝着茶,慢悠悠地问。 林素香转头看向苏柏岩。 苏柏岩自知瞒不过老太太,便实话告知。 “荒唐!” 关楚莲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怒声喝斥: “这秦氏实在是太放肆。泠月怎么说是我们国公府的嫡女,皇上亲自封的郡主,她竟敢找人污蔑她的清白,是嫌我们国公府名声不够响亮,还是命不够长? 自个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不管教好,反倒耍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把府中弄得乌烟瘴气。柏岩不是为娘想责备你,你若再这般惯着她,府中迟早得出事。” “娘,您别气。我这不同意让泠月给她点教训了吗?经此一事,儿子相信那秦氏必然会收敛的。”苏柏岩恭敬地说。 “还有子尘,他那个风流性子再不收收,若是出现之前的祸端,你这个国公爷怕是要做到头了。” 说到苏子尘,关楚莲眼中流露深深的厌恶。若说府中几个子孙她最讨厌谁,绝对非苏子尘莫属。当初,她之所以同意让秦氏进门,无非是看在她肚子争气,没想到生下的却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苏柏岩:“娘放心,我已将那个混帐小子关进柴房,狠狠的给他一个教训。他要是再死性不改,我 就把他逐出家门。” 关楚莲听他这样说,心顿时放了下来,转而说道:“三丫头处置二房倒是干脆利落,按理说不是糊涂人,怎么的就把那个受害的孩子给遣走了?这要是传出去,外面的人不知道在外头怎么戳咱的脊梁骨。” “老太太,三小姐哪是糊涂,她这么做可聪明着呢。” 苏柏岩未出声,一直沉默的沈淑珍忽然开口道。 关楚莲眼眸微眯,探究般的看着她:“此话何解?” 别说老太太疑惑,在坐的林素香和苏柏岩也十分的疑惑,毕竟沈淑珍对苏泠月意见有多大,大家都清楚。 沈淑珍无视他们疑惑的眼神,径自说道:“那丫头虽未被二少爷玷污,但却亲口揭穿了二少爷的无耻行径,以二少爷的脾气,他要是从柴房出来,他定然不会轻饶那个丫头的。 三小姐把她遣走,看似惩罚她,实则在是保护她,不让她及其家人再受害。” 关楚莲听她说完,想了想,倍觉有理,也不再说什么。 “大夫人倒是了解我。” 这时,门外传来苏泠月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她已迈过门槛,向桌边走来。 “泠月来迟,让奶奶和爹久等,还请恕罪。”苏泠月 屈膝行礼。 “起来吧。”关楚莲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来,到奶奶身边坐下。” 听到老太太的话,沈淑珍立即起身让位。 苏泠月原以为老太太这样做,定然会引起她的不满,却不想她竟让位让得如此爽快,倒叫她十分意外。 “感谢大夫人让坐。” 苏泠月意味深长的看了沈淑珍一眼,转而看向老太太,说:“这顿饭泠月原不想来的,怕自己脸上的伤会坏了奶奶和爹的胃口。 但想着这是奶奶回府后家里的第一顿团圆饭,泠月不来反而显得不孝,所以只能前来。” 关楚莲拍了拍她的手,看她的眼神充满怜惜:“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傻话,都是一家人,谁会嫌弃你的容貌,你只管把面纱摘下,安心的陪奶奶吃饭。” “娘,你就不要为难泠月这孩子了。咱们不介意,她自己也介意,给她留点面子。” 苏柏岩见过苏泠月的容颜,所以老太太提议一出,他就赶紧出声阻拦,生怕苏泠月面纱一摘,所有人都吃不下饭。 他的心思,苏泠月一清二楚,心里冷冷一笑,嘴上却懂事地说:“爹说得对,泠月真的很介意。奶奶疼惜泠月,泠月知道,面纱就不摘了吧。” 第九十九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苏泠月说不摘面纱,关楚莲也不勉强。 这时,关楚莲身后的利嬷嬷忽然出声: “三小姐,今日老奴听几个丫鬟说京都城里新开了一家胭脂水粉的铺子,名唤“绯闻阁”,据说那里头的东西对各种皮肤伤都很疗效,你不妨买些回来试一试?” “这家铺子我也听晚晴提起过,说是新开不久,但因为东西效果不错,深得各官家夫人小姐的喜爱。不如找一日,姨娘陪你过去看看?” 林素香目光温柔的凝视着苏泠月,征询她的意见。 “泠月谢过嬷嬷和姨娘的关心。不瞒你们说,绯颜阁开张没多久,我便让翠竹去买过几瓶,用过一些时日,困为效果不佳,后头便没再用。” 苏泠月手摸着脸,落寞的垂下眼睑。 关楚莲见状,忙出声打圆场:“都吃菜吧,再不吃东西该凉了。” 老太太发话,谁也没再提苏泠月脸上伤疤的事,一顿饭吃下来格外的安静。 饭后,老太太让利嬷嬷扶着回院子。 苏柏岩跟人约好谈公事,也没在前厅多逗留。 沈淑珍和苏子烈也回自己的院落。 眨眼的工夫,厅里就剩下苏泠月和三姨娘两人。 “泠月, 方才为何要说谎?” 苏泠月转身离开之际,身后骤然传来林素香温柔似水的声音。 苏泠月顿步回头,眼里流露出不解之色:“三姨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其实你并没有用过绯颜阁的东西,为什么要拒绝我和利嬷嬷的提议?”林素香开口直切主题。 苏泠月好奇的轻挑了下眉:“三姨娘从何得知我在撒谎?” 林素香抬手摸了下脸,说:“就是这个动作。兴许你自己未察觉,但我自小看着你长大,每次别人提及你的脸伤,你就会不自觉的摸了下自己的脸。” 苏泠月微愕,她有这样吗?为何她一点都没有察觉? “说吧,为何不一试?”林素香见她不语,又问了一次。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好不容易才适应自己现在的模样,若无十成的把握,我是不会轻易去尝试的。”苏泠月说。 林素香见她试都没试一下,就开始打退堂鼓,眉心微蹙: “泠月,姨娘明白你的想法,但是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没希望?在过不久,你便要及笄,也该寻个好人家了。你脸上的伤若不治好,怎么寻得到好人家? 姨娘说这些,不是要 伤你的心,是要你明白,男人食色性也。若无一张好脸蛋,哪怕你有郡主身份,怕也无人敢上门提亲。” 苏泠月有些意外,显然没想到三姨娘已经开始在为她的婚事忧心,心里顿时划过一丝暖流。 “三姨娘,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年纪还小,再怎么轮,也没那么快轮到我这里。再说,世间男子千千万万,我相信总会有那么一个不为美色所惑的。” 林素香见她眸中流露的自信,也不知该说她天真,还是说她傻才好。 她说的那种男子不是没有,而是那种人的存在犹如凤凰毛,麒麟角,世间难寻。反倒那些以貌取人的肤浅男子,随地一抓一大把,即便不想认命也得认命。 “泠月……” “三姨娘,我突然想起院中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苏泠月见三姨娘还想劝说,忙不迭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林素香凝望着她逃般的身影,无奈摇摇头。 此时,秦凤的院落里,苏丹阳手捧着湿布,坐在床榻上,小心翼翼的给秦凤擦洗伤口。 她的伤特别重,虽说十鞭子没有全打完,但身上那五六条疤痕,道道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 娘,我给你上点药,可能会有点疼,你一定要忍忍。” 苏丹阳自袖中摸出一个小瓷瓶,这是上次她挨打后她三妹来看望她,偷偷塞给她的药,因为这药的效果奇好,所以她伤好后一直没忍心扔掉,没想到今日竟派上用场。 秦凤听到她的话猛然睁开眼,她咬牙忍痛,无情的把苏丹阳推开,“滚,你这个没心肝的白眼狼,要不是你,苏泠月那个贱蹄子能这么对我?还想在我面前扮孝顺,你也不嫌恶心。马上给我滚……” 说着,她抓起旁边染血的布狠狠的向苏丹阳砸过去。 “娘,请你冷静一点。你身上的伤很严重,不能乱动。” 苏丹阳看秦凤情绪那么激动,身上的伤口又渗出血来,顿时吓得手足无措,想要靠近阻挠,无奈秦凤一再拿东西砸过来,让她想靠近都没办法。 就在这时,沈淑珍尖锐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二姨娘还有力气大吵大闹,看来伤得也不是那么重嘛。” 苏丹阳侧身微转,看到沈淑珍从外面走进来,忙屈膝行礼:“见过大夫人。” “丹阳,你母亲既然这么不待见你,你还是退下为好。你再留在这里,她身上 的血只会越流越多。” 沈淑珍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赶人的意思不言而喻。 “可是我娘……” 苏丹阳有些犹豫。 “放心,有我在,她死不了的。”沈淑珍道。 苏丹阳不敢忤逆她的意思,深深的看秦凤一眼,将手上的药罐子放到桌上,然后转身离开。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秦凤身上明明痛得要死,可当着沈淑珍的面却不得不咬牙强忍下来。 沈淑珍碾步走向床榻,经过桌前随手拿起方才苏丹阳留下的药,说: “我倒是想看你的笑话,可惜却笑不出来。秦凤,你也看到了,那个泠月就是个恶魔,只要有她在府内的一天,你我就不得安宁。现在三房与她交好,若我们依然各自为政,最后我们两房就只有任人蹂躏的份。你甘心吗?” 说话间,她拧开盖子,将要往秦凤的伤口上倒。 “咝——” 伤口一阵刺骨的凉意让秦凤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沈淑珍给她上完药,放下药罐子,道:“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希望你我放下彼此的成见,联手对付三房和苏泠月,你觉得如何?” 第一百章 丑女多作怪 秦凤深吸了口气,望着居高临下在沈淑珍,吃力地说:“联手?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吗?” 沈淑珍含笑道:“ 难不成你觉得你还有退路?你唯一的儿子,眼下被关在柴房吃苦受罪。你的养女胳膊向外拐。别说苏泠月,三房随便一句话,你就永远翻身之日。放眼整个府邸,除了我,你觉得还有谁会帮你?” 秦凤不否认她说的是事实,可这不代表沈淑珍不会拿她当棋子使。 这么多年来,过河拆桥的事,她也没少做。 沈淑珍见她犹豫不决,眸子一敛,一抹唳色稍纵即逝: “秦凤,你若是不答应,那回头我便去老太太面前帮你说几句“好话”。这些年,你在府中也没少帮你那宝贝儿子遮掩那些丑事,你说要是让老太太晓得,你会怎么样,你儿子会怎么样?还有,丹阳的生母,她是她如何“不小心”落湖的。” 秦凤万万没想到,这些年她做的那些事,竟都没能逃过她的耳目。 面对沈淑珍的胁迫,她不得不点头答应她的条件:“你想让我做什么?” “不用紧张,虽然我很不喜欢你,但是相比苏泠月,我更不待见她。都说丑女 多作怪,说的真没错。 自打她恢复理智,便一再和我作对,先是害得云兰错失四皇妃之位,又把子烈打成重伤,还杀了他的爱宠,你说我能留她吗?” 沈淑珍越说越恨,扬手打翻旁边的水盆,顷刻间,污水倒满地。 苏丹阳在外边听到里头的动静,匆匆跑进来,看到一地的血水,以为秦凤和沈淑珍发生冲突,顿时一脸紧张。 “大夫人,我娘身上有伤,脾气难免不好,还望你大人有大谅,不要与她计较。” “丹阳,没看出来你对你娘挺上心的。” 沈淑珍看着苏丹阳胆怯的样子,邪肆的勾起唇角: “据我所知,你和苏泠月关系匪浅,不知道你娘在她那里踢到这么大一块铁板,这里边是否有你的一份功劳?” 苏丹阳听出她话里的挑拨之意,转头看向床榻上的秦凤,见她正恶狠狠的瞪着她,眼神仿佛淬了毒般,心头一凛: “我没有,我……” “丹阳,都说生母不及养母大,纵然二姨娘平日待你苛刻了些,但也是出于盼女成凤,望子成龙的苦心。你不知感激,反而吃里扒外,简直就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沈淑珍不给她 反驳解释的机会,一张口直接给她定下罪名,话说完,她转身离开。 在跨出门槛前,她顿步转身,望着床榻上的秦凤,说:“二姨娘,这些日子,你且安心养伤,我们来日方长。” 秦凤目送她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心头怒火乱蹿,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原以为她当了当家人,从此可高枕无忧,不想这没多久她便在苏泠月那个小贱人手里栽了个大跟斗,眼下连失势的沈淑珍都捏住她的痛处,将她当成卑贱的蝼蚁,肆意摆弄。 “娘,你不要听大夫人胡说,我没有出卖你,我真的没有。” 苏丹阳眼瞅着秦凤脸色越来越难看,心直坠谷底,生怕她真的听信了沈淑珍的挑拨。 “丹阳,过来。”秦凤对她轻唤道。 苏丹阳不疑有他,快步上前。 不想刚蹲下身,她娘一记耳光就朝她狠狠的甩过来,未等她反应过来,她的长发被她死死的拽住。 “娘,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是你的女儿……” 苏丹阳感觉头皮就像要被扯下来一样,顿时疼得眼泪直飙,苦苦的哀求。 然而,秦凤但无动于衷,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大有一种要和她鱼死网 破的架势。 “沈淑珍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白眼狼。早知道留你是祸害,当初我就应该让老爷把你丢了喂狗。” 苏丹阳抓着自己的头发,泪流满面:“娘,你相信我,我没有出卖你。” “好啊,那你证明给我看。”秦凤咬牙道。 “娘想我怎么证明?” “你现在就去告诉你爹,苏泠月确实在房中窝藏陌生男子,说我和你哥没有冤枉她。” “娘,这是诬告,会害死泠月的。”苏丹阳话音刚落,头发又被秦凤狠狠的往下拽,顿时忍不住痛呼出声:“啊——” “她死又怎么样?她长得那么丑,又是个废物,早就该死了。说,去不去?你要是不去,以后就别再叫我娘。” 说完最后一句话,秦凤撑不住身上的痛楚,手不自觉一松。 苏丹阳感觉头上痛楚的消逝,连忙退开床榻,惊恐地望着秦凤:“娘,是女儿害您受的伤,您想怎么罚女儿都可以。但是,诬告三妹,我真的做不到。” 话落,她跪倒在地,重重的给秦凤磕了几个响头。 这时,翠芝端着药过来,瞧见屋内一片凌乱,苏丹阳一身狼狈的跪在床边,她慌忙放下手里的药 碗,快步走过去: “小姐,这是怎么了?” 苏丹阳缓缓起身,用手背擦了下脸上的泪痕,看了眼床榻上昏昏欲睡的秦凤,轻声对翠芝吩咐: “我没事,你赶紧把药给我娘服下。我先回房换件衣裳。” “是。” 翠芝侍候她已久,看她这模样,多少也猜出大概,除了同情也没敢多问,免得徒增她的难堪。 此时,莺歌小筑。 苏泠月匆匆回到院中后,第一时间就往房中跑,看到翠竹站在门外,忙问:“怎么样?那药可有效?” 翠竹点点头:“有效。小姐走后没多久,我便将药给净公子喂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他人就醒了。” “你确定他是真的醒了?” 苏泠月小心翼翼的确认。 “他人都下床了,难道奴婢还能看走眼吗?” 翠竹不明所以的挠挠头。 药是她家小姐亲自弄的,有没有效,她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 苏泠月听她这么说,又惊讶,又疑惑。 药典里清楚的记载要处女之血为引,难道是她理解错了?此处女血,非她想像中的处女血? 算了,不管了,药有效才是真的。 总之,他好,大家都好;他死,大家一起死。 第一百零一章 互不相欠 “他人呢?”苏泠月问。 虽然翠竹说他能下床走动,但不亲眼看一下,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翠竹手指向身后紧闭着的房间。 苏泠月抬脚越过她,用力的推开房门。 翠竹没想到她会这么做,转身刚想提醒她,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苏泠月站在门口,望着屋内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整个人像被定住了一样,完全忘记做出反应。 屋内,净无炎宽厚胸膛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她的视线里,古铜色的肌肤充满诱人的光泽,紧致的腹肌,没有一丝赘肉,可见他平时没少锻炼。 净无炎本来是想换件衣服的,没想到苏泠月会突然推门进来,看着她惊愕的眼神,他整个人也僵在那里。 俩人你看我,我看你,直到翠竹匆匆走上来,捂住苏泠月的眼睛: “小姐,你是未出闺的姑娘,怎么可以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一个男人看,传出去你会声败名裂的。” 翠竹边说边将她拽出房间,把门给关上。 苏泠月眼睛被捂得难受,抬手扯下翠竹的手,说: “你家小姐名声从小臭到大,你别老跟我提什么名声,名声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小姐……” 翠竹面对她的歪理,倍感无奈。 苏泠月倚在旁边的木柱上,眼角余光时不时的往房间飘,想到刚才净无 炎精神奕奕的样子,再次对处女血的事感到疑惑。 “小姐,你、你不会是看上净公子了吧?” 翠竹把她的举动看在眼里,小心翼翼地朝她问了句。 没成想,话音未落,房间嘎吱一声被人推开,穿着水蓝色长袍的净无炎站在门口,冷不丁的把她吓了一跳。 “净、净公子……” 翠竹不知道她方才说的话,他到底有没有听到,心中有些忐忑。 这时,苏泠月走过来,对她吩咐:“翠竹,去院里守着,我有点事和净公子聊聊。” “是。” 翠竹心知现在是关键时期,不敢懈怠,转身就走出去。 苏泠月朝走廊两边各望一眼,确定没有盯梢,转身就把净无炎领进房中。 “你感觉怎么样了?”房门一关,苏泠月拉着他上看下看,“毒真的解了?” “药是你开的,解没解,你不清楚?”净无炎道。 苏泠月听着他中气十足的话,顿时可以完全确定他的毒是真的解了。不过,她还是很疑惑,因为药典上写着要连服三日药才可彻底清除毒素。 净无炎才喝了一碗,怎么就生如猛虎,太不寻常了。这应该不会是回光返照的反应吧? 苏泠月越想越担心,再次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适?若有的话,你可得记得跟我说。” 他的命,等 于她的命,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净无炎瞧她紧张的样子,暗暗运了下内功,感觉胸腔一片顺畅,道:“没有任何的不适。” “这就奇怪了。” 苏泠月小声的咕哝了句。 “你说什么?” 净无炎听到她的呢喃,却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开口就问。 苏泠月:“我说你武功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突然中毒了?” 净无炎:“轻敌了。” 苏泠月狐疑的盯着他看:“你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了?让对方对你下这样的死手。” 净无炎不说话。 苏泠月也懒得再问,一把扯下腰间的红色药袋递给他: “这是我用你拿来的紫金花提炼出来的药丸。我知道你担心你妹妹,但是她中毒的情况不是一日两日的事,紫金丸能暂时压制毒性,可是药三分毒,平时能不要多吃最好不要多吃。 反倒是你,身上的毒才解,还是拿一点放在身上备用,毕竟这毒我也是第一次碰到,不太清楚毒性,很难保证不会复发。” 净无炎接过她手中的绣袋,看到她手上缠着纱布,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 苏泠月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冷不丁的惊了一下:“你干什么?” “白芨说是你用你的血做药引才解我体内的毒。” “对啊,本来是想要用翠竹的,但是我想你帮 过我那么多次,我无以回报,就给你献了点血。你不用太感激我,我们之间就当扯平了。当然,如果你非要报恩的话,我也是不会介意的。” 苏泠月缩回手,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仿佛割个掌心放点血对她来说不是什么不值得一提的事。 她原想着她这么说,以净无炎冷酷的性格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谁知,他突然问道:“皇家围猎,你想去吗?” 苏泠月愣怔了下,果断答道:“不想去。” “为何?那可是三年一次皇家围猎,不是什么人都能出席。而且,今年据说皇太子也会出现,你不想见见?”净无炎道。 苏泠月低低一笑:“皇太子出不出现,与我何干?像围猎那种场合,也就像江田田那种身出武将世家的千金小姐才感兴趣。 “至于其他人,不是图个热闹,就是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去的。有那份闲心,我还不如多种几株花。” 净无炎听着她不屑语气,面具下剑眉微蹙。 他不否认她看事情很精准,也否认不了所谓的围猎,不过是朝中重臣玩弄权术的把戏,可苏泠月如此不屑的态度也未免太狂傲了。 “真的不去?” “相比去皇家围猎,我更感兴趣你面具下的样子。” 尾音未落,苏泠月伸手抓向他的面具,就在 指尖碰到面具的刹那,净无炎飞快一闪,避开她的手。 苏泠月扑了个空,怒目圆瞪:“净无炎,你要不要这么小气,好歹我刚救了你一命,让我看一下你的脸会怎么样?不会是跟我一样毁了容,所以才不好意思让我看吧?大不了我帮你医啊。” “我记得方才有人说互不相欠。”净无炎两手环胸,面具下一双冰冷似箭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苏泠月。 苏泠月:“……” 早知这样,她就不装高尚了,她应该跟他比不要脸才对。 净无炎:“皇家围猎的事,你可以好好考虑,若你想去,我可以找人给你想法子。虽说那场面少不了阴谋诡计,但以你的狠毒,我相信应付得来的。你现在在国公府里看似得宠,其实势单力薄,最好赶快找个靠山。” 苏泠月:“我倒是想找,问题就我这张脸,谁愿意给我当靠山?难不成你想让我找皇太子?可惜,就算我有这份心,只怕没这条命。 能当上一国太子的,肯定不是什么善类,这种人就算我脱光洗白躺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我一眼的,我就不自取其辱了。再说,谁说女人一定得依附男人才能活下去的?” 净无炎:“……” 这女人疯病又犯了不成,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也亏得她这么口无遮拦的说得出来? 第一百零二章 用错药,后果很严重 在秦凤养伤的期间,苏丹阳为方便照顾她,搬回到西厢房,好些时日都没有到莺歌小筑。 苏泠月也没往心里去,怎么说她是秦凤一手带大的养女,秦凤被她重伤,她回去照顾是理所应当的事。 不过一开始,苏泠月还是有些担心秦凤会为难她,特意让翠竹去打探消息,确定她没在秦凤那边吃亏后,才放下心。 这日,苏泠月看望完老太太,刚回到院中,就看到江田田的贴身侍女江蜜站在凉亭中,伸长脖子不停的向外张望,着急的模样,似乎等她已久。 苏泠月走过去,问:“蜜儿,你怎么来了?” “三小姐,你可回来了。你赶紧随奴婢走一趟,我家小姐出事了。” 江蜜拉起她的手,匆匆就要向外走。 苏泠月忙拉住她:“蜜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奴婢也不知道怎么跟三小姐你怎么说,总之就是我家小姐脸毁了。”江蜜眉头紧皱,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 “毁了?”苏泠月惊呼出声,抓着江蜜的手腕,沉声问道:“你把话说清楚点。”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前几日她二姐去江府给江田田做护肤的时候,还说她的脸上的斑点 淡得很快,肤色也变得红润不少,并无不适合的症状,怎么突然就毁容了? “今早,我家小姐按照二小姐教的抹了护肤膏,后来她去校场练习骑射,待回来时脸就一片通红。一开始,我家小姐以为是被晒的,没怎么管。哪知晌午过后,她的脸就奇痒无比,脸都快给抓破了。” “我原想去找二小姐,但翠芝姑娘说二小姐要照顾二姨娘,现在走不开,所以我只能来找三小姐你了。” 江蜜越说越着急,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你稍等我一下,我回房拿点东西。” 苏泠月转身匆匆回屋。须臾,她提着自制的化妆包走出来,对江蜜说:“我们走吧。” 江府,暖春阁。 江田田房门紧闭,任门外江将军和江夫人怎么拍门,她都像没有听到一样,呆呆的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面红如血,几近溃烂的脸,急得眼汪在眼眶打转。 再过些时日,皇家狩猎就要开始了,她的脸突然变成这样,她要怎么参加,怎么去见那个人? 叩!叩! 房门又被敲响。 江田田以为又是她的父母,顿时烦躁的对着门的方向怒声吼道:“别再敲了,烦死了,就不能 让我静静吗?” “江小姐,是我,苏泠月。” 苏泠月? 江田田一怔。 下一秒,她飞快的跑到门后,打开房门,看到站在门外的苏泠月,她伸手就把她拽进屋里,然后重重的关上门,把其他人阻拦在外。 江将军及夫人望着紧闭的房门,一脸错愕,谁也没有想到他们自小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竟把他们拦在外头。 江意不满地咕哝:“这丫头怎么……” “将军、夫人,请放心。有我家三小姐在,江小姐一定没事的。”翠竹适时出声,安抚他们夫妻俩的心。 一旁边的江蜜听言,赶紧附和:“老爷、夫人,小姐既然让奴婢去请苏三小姐来,相信她一定能医好小姐的脸。” “她要真有这份能耐,怎么不先把自己的脸给医好?不行,我得把门撞开,不能让她在我的宝贝女儿脸上乱来。” 江意对苏泠月信不过。 江夫人听他这么说,倍觉有理,赞同的点头:“老爷说得对,绝对不能让那苏泠月在田田脸上乱来。” “爹,你要敢撞门,以后别想我叫你。” 江意抬脚正准备踢开房门,房门内就传来江田田充满警告的声音,他抬起的 脚顿时僵在半空,看了眼身边的庄婉一眼,悻悻的收回脚。 庄婉见状,迈步上前,敲了敲门板:“田田,你听娘说,咱们找人郎中瞧瞧。实在不行,我让你爹到宫中给你请个御医好不好?” “不好,什么都不好。爹、娘,你们赶紧走吧,该干嘛干嘛去,别再这吵我了。” 房内,江田田见她爹娘没完没了的,十分不耐烦,害怕她爹娘的态度会影响到苏泠月的诊治,她拉着她说道: “泠月,你不要往心里去,我爹就是个粗鲁的武夫,我娘耳根子向来比较软,听风就是雨,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苏泠月笑着摇头:“放心吧,我不会的。其实,我很羡慕你,你爹就你娘一个妻子,对你更是百般宠爱,这在东凤国可极少见的。” “所以,我希望我将来也能像我娘一样,找一个只喜欢我,我也喜欢他的男子成婚,否则我宁可孤独终老,也绝不与他人共侍一夫。”江田田语气坚定地说。 “我相信你一定会遇到的。”苏泠月说着,指尖轻捏起她的下颌,对着她两边脸颊左看右看了一下,“你今早用的护肤膏给我瞧瞧。” 江田田起身绕 过屏风,从妆奁前拿起一个绿色的小瓷瓶递给她看: “就是这个,平时我都是用白色瓷瓶里的花膏。但今天用光了,我想着都是花膏,应该没有多大影响就给用上,哪知从校场回来后,整个脸就特别的痒。” “虽然同样是花膏,但是每一瓶的作用都不一样,不能随便替用的。这个绿色瓶里的花膏是具有美白作用的珍珠膏,因为没有加防腐的东西,所以你白天使用的话,在强烈的日光下会产生副作用,伤及到皮肤的。” “什么意思?” 江田田有些摸不着头脑。 苏泠月说:“简单的说,这珍珠膏只能晚上用,白天不能用。” 江田田脸色顿变,摸着自己的脸,问:“那、那我的脸是不是没救了?” 要是这样的话,她还怎么参加皇家狩猎? “你就用了一次,还是有得救的。不过,你下次可不能乱用了,一定要按照我说的步骤来用,若再有下次别怪我救不了你。” 苏泠月把瓷瓶塞回到她手中,然后拿起自己的花妆包,从里头摸了一瓶卸妆液给她:“先去把脸给洗干净了。” 江田田接过她手里的瓶子,快步的向旁边的洗脸盆走去。 第一百零三章 将军的心头肉 苏泠月瞧着江田田把脸上的妆都给卸完了,赶紧让她坐下。 她打开化妆包,先给她的脸做个基础的护肤,在补充完足够的水分后,她从化妆包中取出一小瓶薄荷膏涂抹在她抓红的脸颊上。 因为薄荷有镇静止痒的作用,不稍片刻,江田田有些红肿的脸就消退下来。 “再去洗一下脸。”苏泠月说。 江田田听话的起身,用最快的速度把脸给洗干净,然后拿起桌上的小铜镜照了一下,发现脸没刚才那么红肿,顿时一脸欣喜: “泠月,你给我用的是什么药,这么神奇?” “别高兴得太早,这只是暂时消肿了。” 没等江田田开心完,苏泠月一盆冷水就浇下来。 江田田笑容僵在脸上,不安的看着她:“泠月,你、你别吓我。” 苏泠月:“坐下。” 江田田赶紧放下手上的铜镜,回到她面前的凳子坐下。 苏泠月把薄荷膏放回到在化妆包里,然后换一个红色瓷瓶,打开,在江田田脸上抹上薄薄一层,而后她瓶子盖好塞到她手中: “这个药膏有修护皮肤的作用,早晚抹一次,不出三日,你脸上的红疹就可全消。切记,不可再在日光下暴晒 ,不然会加重你脸上的伤。” 江田田:“那、那我这几日都不能去校场练习骑射了?” 苏泠月点点头,郑重地说:“你脸上的伤,一是用错花膏,二是因为暴晒。我们脸上的皮肤本就娇嫩,平日里都要做保养。何况,你终日习武,每日在烈阳下一呆就数个时辰,更要比寻常人多层保护。待我回去,我给你研制一款防晒膏,但在此之前,你就老老实实呆在院子里。” “不行呀。”江田田拉着她的衣袖,皱眉道:“再不过久就要狩猎,我要是不加紧练习,到时肯定会被人笑话的。” “你要去参加狩猎?” 苏泠月虽早料到她会去,却没想到是要亲自上场,顿时有些意外。 “对啊,你不去吗?”江田田疑惑道:“你是皇上亲口封的郡主,这种场合你也可以去的。” “我一不会骑射,二不爱凑热闹,就不去了。总之,你必须牢记我的话,要想到时艳压全场,这几日就乖乖的不要去晒日光。” 苏泠月话说完,收拾好化妆包,拎起走向房门,拉开门准备离开。 不想门一拉开,江意及其夫人庄婉差点栽进去,幸得江意眼疾手快,一把捞住 庄婉,俩人才不至于狼狈摔在地上。 “爹、娘,你们……” 江田田无力望天。 她知道他们担心她,可是他们这样对苏泠月不信任,很让她难堪的好不好。 “见过将军,夫人。”苏泠月屈膝行礼。 江意轻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虚抬了下手,说:“三小姐免礼。” 庄婉快步走到江田田面前,对着她的脸左看细瞧了下,然后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藏似的,惊呼出声:“老爷,你快过来。你看看田田的脸……” “田田的脸怎么了?” 江意急冲冲走过去,以为江田田的脸出了什么事,结果定眼一看,她脸部的红肿已经消退大半,不禁不怔:“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如田田说的,这苏泠月个妙手神医? 但若是如此,她为何不医治自己的脸? “还能怎么回事,不就是泠月给你治的。我都跟你们说她很厉害,爹和娘偏不信,这下可以证明我没诓你们了吧?” 江田田眉开眼笑,一脸以苏泠月为傲的神情。 庄婉听言,赶紧向苏泠月走过去:“泠月小姐,方才我们太担心田田,轻怠了你,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 “夫 人万万不可。”苏泠月见她要行礼,连忙出手制止,“夫人与我不相识,我在外的风评也不好,难免让人有所误会,这怪不得夫人您。” “泠月小姐,我这人向来快人快语,从不会拐弯抹脚。今日我把话搁在这里,若你能把田田脸上的伤给治好,从今往后,你若是遇到什么困难,我们江家一定力挺你到底。”庄婉豪气的撂下话。 江田田在江家的地位,苏泠月之前听严意茹提及过,如今一见,果然不虚传。 “夫人,您太客气了。我与田田交好,帮她是应当的,何况这只是小事一桩,您切勿往心里去。我府中还有事,便先行一步。” 苏泠月说完,朝庄婉端庄的行了个礼,转身带着翠竹离开。 回苏府的途中,翠竹对她方才拒绝江夫人好意的事有些不解,随口一问:“小姐,奴婢瞧那将军夫人是真心实意的感激你,你为何要拒绝?若是有将军夫人给你撑腰,以后你在府里的地位又可以提高一个层次。” 苏泠月:“傻翠竹,你觉得是将军夫人的身份高贵,还是当今圣上的身上高贵?我都被皇上封为郡主了,哪里还需要将军夫人来为我撑门 面。 再者,你当将军夫人是傻的吗?一个能陪着自己夫君常年的征战沙场的人,你觉得她会像寻常的妇人般愚钝?她方才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试探我罢了。” 翠竹:“她为何要试探小姐?是怕你诓骗利用了江小姐?” 苏泠月点点头:“江将军和夫人老来得女,一直视江田田为心头肉。江将军又手握重权,是各方势力想巴结讨好的对象,他们担心也是正常的。毕竟拿捏住江田田主等于拿捏住他们夫妻的命脉。 我拒绝她的好意,一是不想让他们觉得我是怀着不良居心接近江田田的;二是我不需要他们给我撑腰。” 翠竹听她这么说,瞪着狐狸般狡黠的眼睛看着苏泠月:“小姐,你确定你与江小姐结交没有掺杂其他的因素?” 苏泠月笑了笑,道:“至少目前没有。”话落,撩起车帘往外头的街道看了一眼,转而对马夫吩咐:“不回府了,去绯颜阁。” “小姐,店铺开张这么久,你可终于想起它来了。”翠竹笑着打趣。 “这不是有你和涟漪吗?再说,意茹也在暗中关注着,肯定出不了差错。我只要负责研制花膏就好。”苏泠月笑道。 第一百零四章 蓄意报复 “出来,今日。你们得给我们个说法……” “再不出来,我们就报官……” “……” 苏泠月刚从马车里下来,绯颜阁紧闭着铺门,门外一大群人围堵在阁门前,一个个凶神恶煞,像是绯颜阁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般。 “怎么回事?” 苏泠月疑惑的看向翠竹。 翠竹望着眼前混乱的情景,一脸茫然:“奴婢也不知。昨日奴婢来送货,并未听涟漪说有什么事发生。奴婢上前去探听一下?” 苏泠月抬手制止,说:“涟漪应该还在店铺里头,我们从后门进去。” 话落,她先让车夫离开,然后带着翠竹从另一条巷子的后门进入绯颜阁。 一进门,苏泠月就看到花涟漪在厅里急得团团转,她凝声问道:“涟漪,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涟漪闻言回头,看到突然出现的苏泠月,一脸惊讶:“三、三小姐,你、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只怕店铺都被人砸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吧,外面那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泠月话音刚落,外头砰的一声响,有人开始拿东西打砸店铺。 花涟漪大惊失色。 “还不说?”苏泠月沉声道。 花涟漪 咚的一声跪在她在面前,一脸歉疚地说:“是奴婢辜负了三小姐的栽培。前几日,有位姓李的姑娘脸上长了几个红色疙瘩,在店中办了会员卡。奴婢按照三小姐教的办法给她的脸部做了处理,开始前两天,那红色疙瘩有明显的好转。 “可是,就在昨日那李家突然来人,李姑娘面部溃烂,奴婢想亲自上门一探究竟,耐何李家人百般阻挠,死活不让,今日更叫人来打砸店铺。奴婢怕三小姐不方便出面处理此事,便让人去严府通知了严小姐,没想三小姐有却先到。” 苏泠月听完事情的经过,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她伸手扶起花涟漪,问:“你可知那李姑娘家住何处?” 花涟漪摇摇头:“不清楚。” “怎么会不清楚?我不是交待过你,任何顾客来我们店里都要做登记的吗?你们没给那个李姑娘登记?” “登记了,但那李姑娘当时是宁家二小姐带来的,宁二小姐是店里的常客,奴婢便未多想。哪知,那李姑娘登记的竟是宁府的一处老宅,待我前去寻人时,宁府的人说李姑娘早就离去。至于她家的住处,宁家的人死活不肯透露。” 花涟 漪越说越自责。 苏泠月听她这么说,更加肯定这是一个圈套。 “涟漪,你说的宁家,是哪个宁家?莫不是宁贵妃的娘家,兵部侍郎的宁贵青的那个宁府?” 花涟漪点头如捣蒜:“对,就是那个宁府。当时带李姑娘来做脸的是宁家二小姐,宁霜。” “小姐,宁家不会是蓄意报复吧?” 翠竹不安的看着苏泠月。 不怪她会这么怀疑,她家小姐把宁晤德给踢成太监,不但没受到重罚,还害得宁贵妃和宁贵青被皇上斥责,这口气别说宁家咽不下去,换成别人也咽不下去。 “绯颜阁从开张到现在都是涟漪在管理,按理说,宁家的人不可能知道我是绯颜阁幕后的老板。”苏泠月说。 翠竹:“可是这件事怎么看也不像是巧合。” “也可能是来自同行的打击报复。” 清脆的声音从苏泠月身后传来。 苏泠月侧身微转,看着姗姗来迟的严意茹,她道:“你说这个倒是可能,但往深层里想依然漏洞百出。第一,绯颜阁是京都唯一家全身美容的店,与周边的胭脂水粉店不是一个层次,毫无竞争可言;第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人是宁霜带来的。 假设 这是一个圈套,那么宁霜肯定脱不了关系。你觉得谁那么能耐能请得动宁家人来陷害绯颜阁?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宁家人知晓这店与我有关,故意报复。可是,我又想不通,宁家的人怎么会晓得这绯颜阁与我的关系呢?” “涟漪之前不是在苏府住过一段时日吗?会不会平日里她与翠竹来往的时候就被人盯上眼?”严意茹猜测。 “这倒是有可能。” 除了这个理由,苏泠月也想不出来别的原因,毕竟想弄死她的人那么多,别说暗中盯梢,没给她放冷箭算是不错的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严意茹问。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那个李姑娘。”苏泠月说完,扭头看向花涟漪:“你还记得那个李姑娘的模样吗?” 花涟漪点点头:“奴婢记得。” “回头让人把她画出来。哪怕掘地三尺,我也要让人把她给找出来。” 苏泠月明媚眼眸中划过一抹狠唳。 “泠月,不是我泼你冷水,若是宁家人有意针对你,我怕就算让你找到那个李姑娘,也只是死人一个。”严意茹提醒道。 “所以我们动作要快。” 苏泠月话音未落,门外砰砰的响,一记粗 犷的声音传来: “开门,我是府衙的捕快,我们接到报案,有人说你们贩卖伪劣商品害人毁容,立刻跟我去府衙接受审问。” 苏泠月没想到他们真的报案了,眉头紧皱,她偏头看向严意茹,说:“意茹,我不太方便露面,麻烦你帮忙上下打点一下。” “这店我也有份,说不上麻烦,只是涟漪要受些委屈。”严意茹看向花涟漪。 花涟漪轻声道:“只要能还店铺一个清白,奴婢不怕委屈。” “涟漪,到了牢里,可能有人会越权对你严刑烤打,你确定你不怕?” 苏泠月知道花涟漪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但她说到底是个娇弱的女子,难免受不住牢中的苦刑,从而被有心人利用。 “三小姐放心,涟漪死也绝对不会说一句对你和严小姐不利的话。”花涟漪语气十分坚定。 “砰!” 这时,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 苏泠月拉起翠竹的手,在捕快冲进来前,迅速的往后门跑去。 带头的捕快眼尖,抬脚就要追过去,“站住,不许跑!” 严意茹侧身一挡,拦住对方的去路:“这位捕快,我想你是眼花看走眼了,绯颜阁的人都在这,哪还有什么人?” 第一百零五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让开!” 捕快抬手要推开严意茹。 严意茹身后的小影见状,厉声怒喝:“放肆,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她是左相府的大小姐,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那捕快闻言,手僵在半空,脸上划过一抹惊愕。 “没想到向来足不出户的严大小姐竟也会这种民间小店。” 凉凉的调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严意茹循声望去,顿时看到一条白色身影从门外人群里走进来,定眼一看,竟是四皇子景煜,顿时不禁一愣。 “臣女见过煜王。” “免礼。”景煜虚抬了一下手,随之走到严意茹面前:“严小姐,怎么会在这绯颜阁?” “来这里,自然是来买胭脂水粉的。”严意茹回得一脸从容。 “那你可知这绯颜阁涉嫌卖假货,毁人容颜?” 景煜眼眸微眯,锋锐的眼神自上而下的打量着她,仿佛想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严意茹淡然浅笑:“方才不知,现在知晓了。但臣女相信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这绯颜阁的东西,臣女也用了不少,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当然,每个人的肤质不同,一样的产品难免会有不一样的效果,但臣女相信花老板定能妥善解决。” 景煜目光冷 厉的斜视一旁边的花涟漪一眼,唇角勾起邪魅的弧度:“你就是绯颜阁的老板?” “草民花涟漪见过煜王。”花涟漪屈膝跪地,给景煜行了个跪拜之礼:“草民就是绯颜阁的老板。” “你可知罪?” 景煜冷声一哼,气势逼人。 花涟漪:“草民不知,还望煜王明示。” “不知?外头都被人围堵得水泄不通,你还敢说你不知。” 景煜眸光一沉,明显对她的装傻很不悦。 花涟漪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但依然镇定地说:“回煜王的话,事出至今,草民未见到李姑娘,几次上门皆被其家人多翻阻挠,甚至连其真正住处都不晓得。 李姑娘到底是否真的是用了草民店中的东西导致毁容,真相尚未可知,但其家人在民女店前大吵大闹,给本店带来不良影响是众人所见。民女还想告他们一个扰乱民心的诬陷之罪。煜王既然在此,那民女斗胆请煜王给民女作主。” 景煜厉没想到花涟漪竟这般牙尖嘴利,看她的眼神瞬间多了几分玩味。 “若你当真是无辜的,本王自然会替你作主。”话落,景煜冷眼扫向旁边的捕快,“把人带回去。还有,把李小姐用过的几款胭脂 水粉带回去,找几个郎中研究一下,确定里头是否掺杂不该掺杂的东西。” “是。” 捕快应了声,一把抓起花涟漪,用力的往外推。 “严小姐,本王奉劝你一句,来历不明的东西最好少用,免得像李家小姐一样,出了事后悔莫及。” 景煜意味深长的看了严意茹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严意茹忙唤住他,“煜王,且等等。臣女冒昧问一句,此案是你主审?” 景煜侧身微转,似笑非笑:“不是,但那李家姑娘与本王有些关系。” “臣女明白了。” 严意茹目送他离开后,立刻让店内的工人把店给关上,转身带着小影 从后门离开。 苏泠月从绯颜阁出来后并未离开,而是在对面的茶楼订了个厢房,看到严意茹出来后,她马上让翠竹下楼,把她请到厢房。 “我以为你早就回府,没想到你竟还在这,胆子可真大。” 严意茹进门就看到苏泠月一个人若无其事的在喝茶,忍不住说了她一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苏泠月放下手上的茶杯,提起水壶倒了杯新茶推到严意茹面前,说: “方才我在窗前都瞧见了,是景煜的人抓走的涟漪,莫非他是这个案子的主 审人?” 严意茹端起茶轻啜了一口,道:“不是,但据他所言,那李家姑娘与他有些关系。泠月,如你所料,事是冲你来的。” “涟漪说,那个李姑娘是有宁二小姐带去的。可是,这宁家是宁贵妃的人,而四皇子景煜是当今皇后之子。皇后与宁贵妃向来是死对头,这两家人什么时候变得同声同气了?” 苏泠月越想越疑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当初你的退婚,至今仍让四皇子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宁家更不用说。他们既想报复你,又不敢明目张胆,也不想弄得自己一身腥味,合作便是最好的办法。若能把你害了,那便是最好,若是出了什么纰漏,也可互推责任。” 严意茹一针见血的指出重点所在。 苏泠月点点头:“有道理。” “现在案子涉及到四皇子和兵部尚书,还可能涉及到宫中的人,你打算怎么办?” “凉办。” 严意茹惊愕的看着她:“你不打算管?涟漪会死的。” 苏泠月:“涟漪是我亲自从望月楼救出来的人,我怎么可能放任她不管。只是要管,也轮不到我管。” 严意茹越听越糊涂:“那你想让谁管?” 苏泠月轻轻一笑,吐出几 个字:“五皇子,景泽!” “他会管吗?他可是宁贵妃亲生的儿子,宁尚书的亲外甥。” 严意茹没有跟五皇子打过交道,只知其放dang不羁,红颜知己满天下,所以听苏泠月这么说,她有些意外。 “我们拭目以待。”话落,苏泠月把翠竹唤进来,说:“翠竹,你去泽王府给泽王带句话,就说他的小丫鬟让四皇子的人给抓走了。” “是。” 翠竹转身匆匆离开。 “绯颜阁暂时关闭几日,若是有人问起,辛苦你周旋一下。”苏泠月说。 严意茹:“这倒没什么,怕就怕四皇子她们不会给绯颜阁洗白的机会。” “看不见的敌人才叫人害怕。既然知道敌人是谁,目的是什么,也不是那么难办。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找到那位李姑娘。” 苏泠月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人会像严意茹说的,最后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到时别管她证据多充分,都会变成死无对证。 “回头我看能不能让人去牢里走一趟。” “你不能去,如果你去了,很可能会成为我的替死鬼。画像的事,泽王会帮我们拿的。” 严意茹:“你似乎很相信泽王?” 苏泠月笑着摇头:“我信的不是他。” 第一百零六章 绯颜阁的靠山 苏泠月回到府中没多久,就听说苏云兰来了。 不用猜,她也知道她用意何在。 用晚膳的时候,一向视她如仇敌的苏云兰,难得主动与她搭腔:“三妹,听说你病好后就一直在院中摆弄花草?” “养花种草有利于陶冶性情,没事的时候会摆弄摆弄。大姐为何突然这么问?” 苏泠月放下手上的汤碗,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是这样的,最近煜王新得了两盆花,此花与我们常见的花有些不同,我想着你一直摆弄花草,想来应该会懂,所以便让人拿来,想让你帮我瞧瞧。” 苏云兰对身后的月禾使了个眼色。 月禾悄然退下,没一会,她抱来一株含苞待放的紫色花。 苏泠月漫不经心的斜视了一眼,说:“这是紫金花,可作药用,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对于皮肤溃烂,生疮,长疤之类的有很好的疗效。” “三妹,不但认得此药,还对它的作用了解如此深。莫非你亲自试过?”苏云兰眼眸微眯,一抹算计闪纵即逝。 “我倒是想试,可惜没那个胆量。大姐若是有兴趣的话,不妨一试?” 苏泠月看着她,面纱底下,好看唇角勾起抹挑衅的笑容。 苏云兰的用心她很清楚,无非就是想试探她,想把她和绯 颜阁的事扯上关系。没关系,她想知道的,她都可以让她知道,但她绝对不会如她所愿。 明知道是她,却耐何不了她,以苏云兰的性格,光气都能把她给气死。 “泠月,说的什么胡话。这入药的东西怎么能轻易乱试,要是中了毒可怎么好?”老太太三分责备,七分宠溺地说。 “奶奶,那您也太小瞧三妹了。您是不知道,三妹的丫鬟翠竹之前受了鞭刑,连郎中都断言她活不过三日,最后还是三妹妙手回春,把她的命从阎王那给拉了回来。 还有,二妹之前犯错,挨了二姨娘的重罚。听说手上那一道道伤疤深可见骨,可您瞧二妹手上的皮肤光滑无暇,哪有半点痕迹?” 未等苏泠月出声,苏云兰便抢声道,往她头上扣上一顶医术过人的帽子。 关楚莲笑意尽敛,看苏泠月的眼神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泠月,你大姐说的可是真的?你懂医?” 苏泠月感觉老太太的反应有些怪,不过她识趣的没有问,只是轻声道: “奶奶,你可别听大姐胡说,我哪懂什么医术。其实我给翠竹和二姐用的药,都是我娘留下来的,当时我看她们伤得那么严重,反正郎中也把话给说绝了,我就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还 真有奇效。 可惜,我娘留下的药不多,不然可以给二姨娘送去一点。” “你娘给你留了药?除了药,她还给你留了什么?” 关楚莲听到碧岚雅给苏泠月留了药,忙放下碗筷,紧张的盯着她。 苏泠月:“还有几本种植花草的书。” 关楚莲眉头紧蹙,狐疑道:“没有其他?” 苏泠月摇摇头,“奶奶觉得我娘还应该给留下什么?” “没什么。奶奶只是想到你娘当年走得突然,突然得知她给你留了东西,有些意外罢了。” 关楚莲端起碗筷,埋头吃饭,没再没看苏泠月。 苏泠月瞧着她奶奶反应这么激烈,越觉得她娘的死很是可疑。 想了想,她漫不经心地说:“我也很意外,没想到我娘竟会给我留了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早就预料到自己会死,所以提前给我准备了遗物。” 哐咣! 苏泠月话音刚落,关楚莲握在手中的勺子突然落地,摔成两半。 “老太太……” “奶奶……” 沈淑珍和苏泠月等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纷纷的向关楚莲投去疑惑的眼神。 “一时手滑了。”关楚莲说完,抬手唤来利嬷嬷:“我也吃得差不多了,你们慢慢吃,我先回院子。” 利嬷嬷走上前,搀扶起老 太太,临走时,还不忘看了苏泠月一眼。 关楚莲走后,众人继续用膳。 这时,苏云兰又接着方才的话题说:“三妹,虽说大娘生前是医术过人的神医,但你毕竟没真正跟她学过医术,可不能凭大娘留下的几本医书就胡乱给人看病,要是医坏人可就麻烦了。 就好比绯颜阁的那位花老板,啧啧……真是可怜……” 苏泠月知道她的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懒得理会,低头兀自吃东西。 沈淑珍见状,附和道:“那花老板怎么了?” 苏云兰斜视了苏泠月一眼,见她像没事人一样,故意叹了口气,道: “她呀,也不知从哪学的手艺,给人做面部护理。还做了一批什么花膏,胡乱往人脸上涂抹,结果把一个姑娘的脸给毁了。这人刚好是四皇子一个手下的亲戚,现在这花老板已经上四皇子给抓起来了。 我刚出府的时候,听侍卫说,那花老板在牢里被打得血肉模糊,真的是太惨了。对了,那个花老板我瞧着有些眼熟,好像是在三妹院中见过,所以特意过来提醒提醒她,免得她害了全家。” 闻言,一直没出声的苏柏岩忽然放下手里的酒杯,目光冷厉的看向苏泠月:“泠月,你与绯颜阁的老板认识?” “ 见过两面。她原是左相府严小姐的丫鬟,后面被五皇子看中要了去。五皇子姬妾成群,他担心带回去会引起不必要的争端,就让她在我这里留了几日。”苏泠月煞有其事地说。 “这么说,五皇子前些时候一直往府中跑是为了她,不是因为你?”苏柏岩拧眉道。 苏泠月明白他心中的小九九,一盆冷水直接浇下去:“可以这么说。” 苏云兰听她这么说,面色微僵:“你的意思是,那绯颜阁是五皇子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是不是五皇子的我不清楚,但终归是有关系的,毕竟五皇子说了涟漪是他最喜欢的小丫鬟。大姐,你说花涟漪一个丫鬟若是没有靠山,她能在京都站稳脚根,开那么大的店吗?明显是不可能的。” 苏泠月瞅着她一副生吞了活苍蝇般的神情,心里痛快极了。 想给她挖坑,那就看看谁挖的坑够大。 “四皇子抓了五皇子的人,看来这京都城又要不得安宁了。云兰,你在煜王府中可要谨言慎行,到底只是个小妾,小心惹祸上身。”苏柏岩提醒道。 苏云兰听到小妾两个字,就像伤口被人撒了盐似的,十分不是味,但对方是自己的父亲,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女儿知道。” 第一百零七章 此地无银三百两 煜王府。 苏云兰刚从马车上下来,便看到管家将一名女子送上一辆华丽的马车,因为对方背对着她,她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觉那人背影十分的熟悉。 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她喊住管家,问:“齐管家,你方才送的那人是谁?” 齐管家转过身,见是苏云兰,连忙行礼:“见过兰夫人。是、是薛定候家的三小姐,薛诗诗小姐。” 听到薛诗诗三个字,苏云兰脸色骤变。 这个薛诗诗是京都有名的才女,相识数年,她处处与她较劲。她甚至还曾放出豪言,要让四皇子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当时,她只当她不服她获得“京都第一才女”的封号,气愤下说的胡话。 如今看来,她似乎存了心的要和她争宠,否则她一个未出闺的姑娘怎敢大晚上的跑到煜王府来。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她得逞。 苏云兰转身入府,看到景煜坐在厅堂中,她扭着纤腰,款款走过去。 到堂中,她一双美目流转,见桌上茶盏未收,她故作糊涂地问:“王爷,府中来客人了?” “嗯。” 景煜把玩着手上的板戒,漫不经心的应了声,转而问道:“消息都探听到了吗?” 苏云兰见他完全没有要和她解释薛诗诗的事,顿时心中泛堵,很想出声质问,却又怕惹恼他 ,只能逼着自己压下心中酸楚,道:“探听到了。” “如何?” 景煜猛然抬头,一双厉眸沉沉的凝视着她。 “苏泠月将一切撇得一干二净。回府前,臣妾让月禾偷偷去她的院中看过,确实种了不少花花草草,但却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绯颜阁那些东西就是出自她的手中。” 景煜面色倏地一沉:“月禾不是亲眼见过花涟漪苏泠月院子出入过吗?” 苏云兰解释:“按苏泠月的说法是,花涟漪是五皇子的丫鬟,因怕府中妾室大闹,所以才让她暂住在苏府。” 景煜冷然嗤笑:“这样的鬼话你也信?” 苏云兰:“臣妾自然不信,但前些时日子,泽王日日去苏府是苏府上下所有人亲眼所见。若是泽王也一口咬定花涟漪是他府上的人,那这件事的性质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个道理景煜自然懂,问题景泽有可能会为了一个苏泠月和他撕破脸面吗? 苏泠月虽被封为郡主,但也是有名无实,对他并无实质性的帮助,他应该不至于那么蠢吧? 景煜刚这么想,就看到管家匆匆走进来,说:“王爷,泽王来访。” “景泽来了?” 景煜冷峻的脸上掠过一抹惊诧。 管家:“是。” 苏云兰拧眉看向景煜:“王爷,泽王这个时候上门不会是 为了花涟漪的事吧?” “你先下去。”景煜说。 “臣妾告退。” 苏云兰转身退出厅堂,刚迈出门槛,便看到景泽大步流星走来,她不得不屈膝行礼:“见过泽王。” “兰夫人,脸色不太好,莫不是我四哥公务繁忙,疏忽了你?” 景泽轻摇着手中的扇子,面含微笑,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流露出调侃之意。 “泽王说笑了,煜王待奴家极好了。” 话落,苏云兰转身匆匆离开。 这泽王可是京都城里出了名的轻佻,什么话都敢说,和他再待下去,她怕他会再说出什么让她颜面尽失的话来。 “五弟,这么晚了,不在自己府中陪你那些莺莺燕燕,跑到我这来了,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景煜薄唇微勾,似笑非笑。 景泽将手中扇子一收,道:“四哥,你真是神算。没错,小弟深夜造访,确实有事。” “说来听听。” 景煜抬手示意他坐下,继而命人看茶。 景泽也不客气,放下扇子,端起下人送来的茶,喝了大半杯后,才慢慢道出来意:“四哥,听说你让人抓了绯颜阁的老板花涟漪,并命人对她严刑拷打?” “五弟消息真是灵通。没错,是我让人抓了花涟漪。怎么,五弟与她相识?” 景煜端起茶盏,捏起茶盖,有一下没一 下的刮着茶水上的漂浮的茶叶,锋利的眼神有意无决的向他扫去,似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岂止是认识,她是我的人。四哥,事情我也听说了,那个什么李姑娘的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就一些八杆子打不着边的人来闹。你就让人把我的人给抓走,还对她严刑拷打,你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景泽重重的放下茶杯,不满的冲景煜嚷嚷道。 景煜也放下茶杯起身,“花涟漪虽是你的人,但那李姑娘也是我一个重要部下的远亲,人家姑娘脸上的伤可是我亲眼所见,难不成我还能冤枉了花涟漪不成。” “行,那你让她站出来对质。那李姑娘去绯颜阁本身脸上就问题,在进行处理前,她也签下了协议,按了指印。再说,绯颜阁也没说不负责任,她却躲着不见,找人闹事。 要说没有阴谋,谁相信? 反正我今晚的态度摆在这里,四哥要么把人放出来,让李姑娘现身,让涟漪好好的为她诊治。要么咱就把事捅到父皇面前,让他给评评理。” 景泽敛起脸上笑意,面色严肃的和景煜对视,一副他不放人,他就绝不罢休的样子。 景煜见惯他吊儿郎当的样子,第一次看到景泽态度这样强硬,不禁一怔。 他紧皱着眉头问:“五弟,苏泠月到底许你 什么好处,竟让你不惜自降身份,和老七一再维护她。” “四哥,你这话我不明白,这事和泠月郡主有什么关系?”景泽故作不解。 “你少给我装傻。别人不知,我却知道得一清二楚。这绯颜阁对外说是花涟漪的,其实这幕后的老板是苏泠月,我没说错吧?” 景泽听出他话里的试探,顿时轻笑:“如果四哥觉得泠月郡主才是绯颜阁的老板,为什么不直接把她给抓了?” “你……” 景煜攥紧拳头,眼里燃烧着熊熊烈火。 景泽无视他的愤怒,继续说道: “四哥,我知晓退亲的事,泠月郡主让你难堪了。但是,请你想想,这数年来你多少次让她在众家千金面前抬不起头? 也幸好她当时痴傻,不然就你对她做的事,她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人家只是让你难堪了一次,你就紧咬着她不放,反而让人觉得你心胸狭隘。 当然,若你觉得因为她的缘故委屈了兰夫人,你可以让皇后娘娘跟父皇进言,把她的身份抬抬。可她入门这么久,你却没有这么做,为何? 怕不是你对云兰小姐所谓的真心,不过是想利用她推掉你和苏泠月婚约的借口吧?” “你给我闭嘴!” 兴许是被景泽说中心事,景煜顿时如同被人踩到尾巴的猫,彻底炸毛。 第一百零八章 煜王的死对头 “行,我闭嘴。但是人,四哥你一定要给我放了。”景泽说。 景煜冷声哼道:“想我放人?休想。” 苏泠月一天不死,他被她当众退婚的事就如同一个丑陋不堪的伤疤,深深的烙印他的心头上,怎么也挥之不去。 这口恶气,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四哥,事情闹大的对你我都没好处,难道你真的要为了一个丫鬟,和我撕破脸吗?”景泽握紧扇柄,面色也沉下来。 景煜冷冷的嗤笑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说得很对,事情闹大确实没有好处,但是只对你,而不是我。” 景泽见他铁了心的不放人,不得不撂下狠话:“既然四哥要与老五为难,那就别怪老五不念手足之情。” 话落,他告辞的话也不句,转身就走人。 “这五爷莫不是中邪了?竟然那么维护苏泠月那个丑女人。”凝望着怒气冲冲离开的景泽,景煜身后的侍卫张铁说道。 景煜转动手上的板指,勾唇冷唇:“中邪的不是他,而是那个人。他硬要帮苏泠月,本王偏要她死,这回本王倒要看看,他怎么救她?” “王爷要不要让属下去把人给……”张铁在脖子上比了个抹脖子的 手势。 景煜抬手制止:“他们正愁着找不着人,你这一去反倒给了他们机会。先不要轻举妄动。” “是!” —— 莺歌小筑。 苏泠月刚褪下衣服,掀起被褥正要上床榻休息,窗户忽然砰的一声响,一条黑影从窗外飞进来,落在书案前。 苏泠月不用转身也知道来人是谁,开口就说:“净无炎,我将来要是嫁不出去,非让你娶我不可。” “我敢娶你,你敢嫁吗?” 净无炎绕过屏风,把剑往桌上一放。 苏泠月笑着说:“我为什么不敢嫁?难不成你真的长了一张阎王脸?如果真是这样,丑女配阎王正好一对。” 如果之前,净无炎听到她这话,必定骂她厚颜无耻。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大概已摸得她的脾性,知道她也就只敢耍嘴皮子而已。 “说正事,你的人现在在大牢里受苦受难,你就真的半点不担心?” 苏泠月听到他这话,顾不得披上外衣,急匆匆的从内室走出来: “你去过大牢了?涟漪怎么样了?” 净无炎眸光微抬,见她身上穿了件里衣就出来,忙撇过脸:“怎么不披件外衣。” “我又不是没穿衣服。”苏泠月回得理直气壮 ,转而紧张地问:“快说,涟漪到底怎么样了?” “进了那种地方,自然少不得要吃一顿皮肉之苦。不过,花涟漪有点惨,十根手指被侠 得血肉模糊。”净无炎道。 “景煜那个畜生。” 苏泠月重重的拍了下桌面,咬牙切齿地怒骂,转身就向外走。 净无炎伸手拦住她:“这么晚,你去哪?” “我去找泽王,他答应会帮我要到人的。”苏泠月道。 “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以为你见得到他?还有,他虽然答了你,但要得到要不到是另外一回事。据我所知,他去找过煜王,没要到人。” “没要到人?”苏泠月吃惊的瞪圆眼睛,“你从哪里听到的消息?真的假的?” 她不想怀疑净无炎,但此事事关重大,她不得不谨慎。 “不信?那你就去找泽王。” 净无炎缩回手,一副悉随尊便的样子。 苏泠月:“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有点不敢相信景煜会这么蠢。泽王亲自找他人,他为什么不给?难道他真想和他撕破脸面吗?这对他有什么好处?他的敌人不是那个将要进京在太子吗? “再说,皇上向来痛恨皇子之间的争权夺势,他在这个时候挑起事端, 不等于自找死路?” 净无炎漆黑如墨的黑眸盯着她看了数秒,轻哼道:“没想到你知道的挺多的。” “狗血剧情看多了,自然知道的多。”苏泠月脱口而出。 净无炎:“狗血剧?什么东西?” “我的意思是戏本子看多了,也能猜出个大概。”苏泠月随口掰了个理由糊弄过去,转而说道:“净无炎,你向来神通广大,你帮我揪出那个姓李姑娘好不好?” “不好找。”净无炎道。 苏泠月:“你让人找过了?” 净无炎:“煜王去抓人的时候,我就让白芨去找人了,没找着。我想煜王定是知道你才是绯颜阁的真正老板,所以他不惜和泽王翻脸,为的就是把你给拉到台面上去,想将你一棒打死。眼下你有两条路可以走。” “哪两条?” “第一条,让花涟漪扛下所有的罪;第二条,让整件事真相大白;但这样一来,你很可能被卷入其中,一旦被揪住把柄还可能永无翻身之日。” “我选第二条。”苏泠月义无把顾地说。 净无炎虽然早就料到她会选第二条,但亲耳听到她说出来还是被意外到了,毕竟花涟漪只是个不起眼的青楼丫鬟。 “为了一个 丫鬟值得冒这么大的险吗?” “丫鬟怎么了?丫鬟也是人生父母的,在我这里,生命没有三六九等之分。再说,她在狱中被严刑拷打教都没有把我交待出来,冲她这份义气,我就算拼了命也会救她。”苏泠月信誓旦旦地说。 “看你这么讲义气的份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现在?” 净无炎点点头。 “那你等我一下。”苏泠月快步绕过屏风,抓起衣架上的衣裳,用最快的速度给穿上,“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这么干脆?不问问我带你去什么地方?不怕我把你卖了?”净无炎道。 “你不会。” “这么相信我?” “不,我相信的是我自己。” “什么意思?” “血莲!” 净无炎:“……” 这个女人果然不能用普通人的目光看待。 俩人说话间,净无炎带着苏泠月,以踏水无痕的速度,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苏府。 如苏泠月所料,净无炎把她带到了地牢,在地牢门口,她不知道他给巡逻的侍卫看了什么,只见那些侍卫纷纷让道,对他们的身份问都不敢问一句。 “净无炎,你是宫中的人?” 通过地牢的通道时,苏泠月忍不住低声问了句。 第一百零九章 瓮中抓鳖 “以我的身手想弄个腰牌不难。” 净无炎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冷意,犹如来自地狱的勾魂令,在阴冷潮湿的地牢里显得有些可怖。 苏泠月明白他的意思,但她不是傻子,没那么好糊弄。 她低声道:“是不难,但那些衙役也不是傻子。何况,煜王抓涟漪就是为了钓我上勾,他安排的人有那么容易让人混过去吗?” “那些人不是煜王的人。”净无炎说。 苏泠月微愕:“不是煜王的人?那他们是谁的人?” “七皇子,景焓。” “怎么会是他?” 苏泠月再次一惊。 她只是找了五皇子,并没有找七皇子景焓,怎么他也卷进来了? 难道是五皇子没要到人,所以找他帮忙? “京都的府衙都归他管,他出面最合适。”说话间,净无炎猛然顿步,推开旁边的牢房,说:“我在外面给你看着,有什么话赶紧问,你只有半柱香的时间。” “我知道了。” 苏泠月不敢多耽搁,弯身走进牢房。 牢房里又湿又冷,到处都是老鼠和蟑螂留下的痕迹,味道令人作呕。 昏暗的角落里,花涟漪披头散发的倒在地上,双手血肉模糊,可见她受了多重的刑罚。 苏泠月心头一紧,碾步上前,“涟漪……” 花涟漪似乎 听到她的呼喊声,身体微动,但试了几次都没能坐起身。 苏泠月蹲下去,伸手去扶,手刚碰到她的肩,手腕突然被花涟漪抓住。 “涟漪,你……”苏泠月一愣,瞬间意识到什么,迅速从袖中取出银针,对着对方的手狠狠扎下去。 “啊——” 顷刻间,一道粗哑的嗓音从“花涟漪”的喉咙里发了出来。 “你不是涟漪。” 苏泠月用力的将手上的银针推入对方的手臂。 对方忽然感觉全身一麻,抓着她的手猛然一松,砰的一声,整个人倒地不起。 苏泠月伸手拨开她的长发,见倒地的是个男人,脸色顿变,起身匆匆的向地牢房外跑:“净无炎,我们中计了。里面的人不是涟漪,是个男人。” 净无炎听她这么说,抓起她的手就向外跑:“走。” 俩人刚跑出地牢,就见外头围满官兵,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四皇子景煜。 很明显,他早就料到苏泠月会来牢里探望花涟漪,给她来了个守株待兔。 苏泠月看这情景,暗呼不妙,偏头看了净无炎一眼,“怎么办?” 将无炎还没回答,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拔刀护在她和净无炎面前。 “公子,你带她先走,我断后。” 苏泠月听出是白芨的声音,有些惊讶。 “不要恋战。” 净无炎低声嘱咐了句,拉着苏泠月向旁边走,不想脚还没迈出去,又从边上冲出十几个官位,将他们三人围得水泄不通。 “苏泠月,我知道是你。识趣的,摘下你的面纱,本王还可以考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否则别怪我本王不留情面。” 景煜负手而立,冷厉的眼神,如刀似箭的望着被净无炎护在身后的苏泠月,一副施舍的口吻。 “这四皇子脑子有病吧,让我摘面纱,跟叫我去死有什么区别?”苏泠月小声的嘀咕。 “能自保吗?”净无炎问。 “对付几个虾兵蟹将还是没问题的。”说话间,苏泠月从袖中摸出几根银针, 冷眼扫过面前的官兵。 她虽然没有武功,但胜在身体轻巧,再加上她手里的银针是她精心改良过的,起码的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净无炎见识过她手上银针的威力,说:“等我和白芨杀出一路,你就跑。” “好。”苏泠月应得十分干脆。 她话音刚落,耳盼就传来净无炎冷沉的声音:“动手!” 他的命令一出,面前的白芨立刻拔剑朝官兵们冲过去。 那些官兵见状,纷纷拔刀。 顷刻间,现场一片刀光剑影。 景煜站在官兵护卫身后,看着眼前厮杀的场面, 脸色一片铁青。 他怎么样也没有想到,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苏泠月等人竟然选择负隅顽抗,看着她白色的身影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身姿敏捷的在各个官兵这间不停穿梭,手上的银针,一下撂倒一个官兵,他漆黑的眼底下掠过一抹嗜血的杀意。下一秒,他双足点地,向前纵身一跃,蓄足内力的掌心对着苏泠月的后背就拍过去。 净无炎刚解决手上的官兵,看到景煜向苏泠月飞身而去,惊呼出声:“小心。” 话出的同时,他飞身扑向苏泠月,替她挡下景煜来势汹汹的一掌。 砰—— 景煜的掌心狠狠的拍中净无炎的后背,净无炎一下子被逼退了好几步。 “净……”苏泠月看到净无炎脸上狼牙面具下有血流下来,惊骇的瞪圆眼睛,下意识要喊他的名字,意识到会曝光他的身份,连忙改口道:“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 净无炎放开苏泠月,缓缓转身,目光阴狠的扫过景煜铁青的脸: “没想到堂堂的煜王竟是个只会偷袭女人的下三滥,简直丢尽东凤国的脸。” “对付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鼠辈,自然不需要光明正大。本王对你不感兴趣,只要你把苏泠月留下,本王可以放你走。” 景煜手指着他身 后的苏泠月,一副大发慈悲的口吻。 “什么苏泠月,我不认识。煜王想从我身边带走人,凭本事说话。”净无炎偏头看向苏泠月:“我拖住他,你寻机会跑。” “可是你的伤……”苏泠月有些犹豫。 “死不了。” 净无炎话音未落,就见景煜拔剑而来,他慌忙推开苏泠月,提剑相迎。 景煜剑速极快,每一招每式都十分的阴狠,直逼净无炎的命门。净无炎也不是吃素的,他来一招,他拆一招,完全不给他占上风的机会。 另一边,苏泠月看他缠住了景煜,转身就想跑,不料才跑出几步,就被景煜的贴身侍卫张铁给拦住去路。 “苏泠月,你无路可逃,还是束手就擒吧。” 苏泠月看着他渐渐逼近的步伐,面纱底下的薄唇勾起抹冷笑:“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未落,她以迅雷不及尔的速度从袖中拿出一瓶药粉,对着张铁就撒过去。 张铁下意识抬手去挡,却依然没能挡住药粉的侵蚀,顿时眼睛一阵刺痛,让他完全睁不开眼睛,他“啊——”的一声,立刻拔出剑,对着苏泠月胡乱一砍。 苏泠月见势不妙,转身就逃,就在这时,她感觉后背像被什么东西给划开,一阵撕。裂般的疼:“啊——” 第一百一十章 以下犯上 听到苏泠月的惨叫声,净无炎一脚踢中景煜的胸膛,将他踹出老远,转身飞奔到苏泠月面前:“你怎么样?” “好疼……” 苏泠月指着后背,额头冷汗直冒。 净无炎往她身后看了眼,只见她整个后背几乎被血染红,他一把搂住她的腰,沉声道:“你忍着点,我现在就带你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 这时,张铁清干净脸上的粉末,提剑对着净无炎就刺过来。 净无炎见状,抓起手上的剑,正面相迎,动作又快又狠,丝毫不留情。眨眼的工夫,就把张铁打得口吐鲜血,跪地不起。 随后,他抱起苏泠月,双足点地,跃身而起,迅速的离开天牢。 身后白芨看他们离开,也不再恋战,将手上的官兵打倒后,也飞身离开。 “煜王,你没事吧?” 张铁撑着受伤的身体向景煜走过去,看他唇边有血,关心地问。 “没事。”景煜抬手拭去唇角的血,对张铁说:“马上带人给我追。” “是。”张铁转身就对身后的官兵喊:“你们几个跟我一起去追。” “是。” 张铁带着人沿路追到苏府,始终没追到人,看着面前苏府紧闭的在门,顾不得深更半夜,命人就敲门。 下人刚把门打开, 张铁二话不说就带着冲进去。 没一会,苏府全府上下被惊动,苏柏岩从林素香的沁香院出来时就到张铁一脸铁青的站在前厅。 苏柏岩认得张铁,立刻走上前,“张侍卫,这大半夜的,你带着人闯入我国公府是意欲何为?” 张铁拱手道:“苏大人莫怒,小人奉煜王之命追逐几个小贼,结果追到苏府,那几人便没了身影,所以小人才斗胆带人来瞧瞧。” “你的意思是我们苏府窝藏了那几名贼人?”苏柏岩怒声哼道。 “不瞒苏大人,其中一名女贼人的身影与贵府三小姐十分相似。”张铁说。 苏柏岩愤怒甩袖:“荒唐!你可知泠月是皇上亲口册封的郡主,冤枉她是何下场?” “小人知晓。但苏大人又何知方才那几名贼人做了什么事?他们夜闯天牢,这可是死罪。苏大人若真为了三小姐的清白着想,还请三小姐出来一见。”张铁咄咄逼人。 “夜闯天牢?”苏柏岩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张侍卫,我家泠月从未习过武,你说她夜闯天牢,我倒要问问,她如何闯?” 不是苏柏岩突然良心发现想维护苏泠月,而是夜闯天牢是大罪,会牵连到整个家族。再者,这事要传出去,他明日在 朝堂之上还要怎么见人? 最重要的是,他不认为苏泠月有那个本事和胆量。 “她有没有闯天牢,苏大人把她叫出便可知。” 冷漠的声音从厅外由远至近的传来,没一会,景煜欣长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看到张铁还没抓到人,他面色一片铁青: “废物,让你们抓人,到现在还在这里磨蹭,她要是跑了,你们几个也休想活着离开。还不敢快去把人给我抓过来。” “是。” 张铁不敢再耽搁,带着就向后院走去。 苏柏岩见状,赶紧让林素香带人跟着去,然后看着景煜问:“煜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景煜斜视了他一眼,冷声道:“苏泠月方才在天牢前挨了张铁一剑,夜探天牢的人是不是她,人来就知道。” 苏柏岩纵横官场这么多年,一听他这语气便知晓他有心置苏泠月于死地,顿时心头一凛。 如果苏泠月真的犯下夜探天牢的死罪,整个苏府怕是不能独善其身。 就在这时,苏泠月在林素香和张铁的带领下来到前厅。 她披着一头如瀑的长发,身着一袭象牙白色的百花曳地裙,脚上穿一双攒珠绣鞋,碾着碎步款款走到苏柏岩面前,声音里透着几分疲倦:“爹,这么晚 了,你让特意让三姨娘把我叫起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话落,她眼角余光扫到站在边上的景煜,疑惑挑眉:“煜王怎么来了?” “泠月,煜王说你夜探天牢,特地带人来抓拿你。可有此事?”苏柏岩问。 “我夜探天牢?”苏泠月先是一愣,随之轻笑:“爹,我今夜可是一步都没踏出莺歌小筑,府中上下的所有人皆可为我作证。” “煜王,不是我护短,泠月今夜确实未踏出院落。我想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苏柏岩道。 “不可能。” 景煜冷厉的眸子,如刀似箭的打量着苏泠月,语气十分肯定。 苏泠月闻言,淡声问道:“那敢问煜王,有何证据证明我夜探天牢?” “那匪徒的后背曾受奴才一剑,三小姐若是无辜的,背上定然无伤。” 未等景煜出声,张铁大步上前,声音粗哑地说。 啪! 苏泠月扬手对着他的脸就是一个耳瓜子:“你一个侍卫,竟敢要本郡主当众宽衣解带,你是活腻了吧。” “苏、泠、月!” 景煜万没想到她竟敢当众煽打自己的贴身侍卫,顿时火里三丈,拳头捏得硌硌作响。 “煜王,我可是皇上册封的郡主,你纵容属下这般羞辱我是什么意思?难 不成你觉得我这个皇上亲口封的郡主还不如一个下人吗?” 苏泠月搬出明景帝,将一顶以下犯上的帽子往景煜身上扣,她就不信他真的敢无视他父皇。 “张铁只是让你自证清白而已,你这么大动肝火莫不是做贼心虚?” 景煜眸光一冷,冷不防出手抓住她的肩,猛地的一个用力。 “啊——” 肩头突然一痛,苏泠月出于救生的本能,随手从袖手抓起银针对着景煜的手背就扎下去。 景煜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这一招,眼疾手快,迅速缩回手,反手扯落她脸上的面纱。顷刻间,苏泠月那张丑不堪言的脸暴露众人面前。 “煜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泠月摸着没有遮掩的脸,怒目圆瞪。 景煜看着她的脸,又惊又恼。 刚才他故意抓她的肩就是想知道她肩上有没有受伤,结果发现张铁砍伤他的位置竟然完好无损,他就想着眼前的苏泠月会不会是他人假扮的,所以就扯落她的面纱,万万没想到站在他面前的真是苏泠月本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夜探天牢的人就是苏泠月,为何她身上的没有伤? 还是说夜探天牢的人不是苏泠月,只是和她长得相似的人,若是如此,那人会是谁? 第一百一十一章 终于看到他的真面目 “煜王,今夜之事,你若不能给我和苏府一个合理的解释,明日我便进宫觐见皇上,让皇上给我评理作主。” 苏泠月见他不言,大抵猜出景煜心中所想,不怕死的出声威胁。 “泠月,不许胡闹。煜王也是为了抓贼人心切,才会如此冲动,误会了你。”苏柏岩知她故意与煜王为难,想着煜王有皇后撑腰,忙出声喝斥。 苏泠月却不依不挠:“爹,煜王是一时冲动,还是故意针对女儿,怕是只有他心中清楚。这附近也不是只有咱们苏府一家,他为什么不去搜别人家,偏偏就搜咱家,指定女儿?难道煜王的心思还不够明显吗?” 苏柏岩又不是傻子,从景煜气势汹汹进门,他便猜出他的用意,只是碍于他是皇子的身份,又是苏云兰的夫君,他不好当面发作罢了。 “那你想怎么样?” 景煜没抓到人心中早就火冒三丈,眼下又被苏泠月咬着不放,心里瞬间起了杀意。 “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煜王是误会了我,那当面跟我致服歉吧。我不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苏泠月不怕死的提议。 “你再说一次!” 景煜眸色一沉,眉眼间又冷了几分。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此刻苏泠月必定体无全肤。 苏泠月伸手拿回他手上的面纱重新戴上,悠悠地说:“煜王,有 句话叫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苏府虽不是皇亲国戚,但我爹也算是朝廷重臣。你半夜三更,一没证据,二没皇上的手令,就带人闯入苏府,甚至还对我这个皇上亲口册封的郡主动手。你说,若是皇上知道此事,会怎么想你,怎么看你?” 景煜顿时就像被什么东西给锁住喉咙,一口气压在胸膛上,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他看苏泠月的眼神如同淬了剧毒般,阴狠至极。 她说的没有错,这件事若是闹大,吃亏的是他。何况她还是那个人要护的人,事情一旦闹到宫中,他必定会被他父皇狠狠的削一顿,到时别说揪苏泠月的小鞭子,他不被别人揪住小鞭子就不错了。 可是想到要跟苏泠月道歉,简直就跟要他的命一样。 “煜王既然觉得委屈,那就算了。我们明日宫中见。” 苏泠月转身就走。 “慢着!” 景煜虽然不甘心,但还是喊住她。 苏泠月侧身微转,瞪着水灵灵的眼睛望向他,“煜王想通了?” “今晚是我太冲动,误会了泠月郡主,本王跟你道歉。” 苏泠月听着他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道:“虽然不是很有诚意,但难得听到煜王说出这样的话,今夜的事便就此作罢。” “苏泠月,虽然本王不知道你怎么让肩上的伤口不见的,但本王可以肯定, 今晚夜探天牢的人就是你。你可以不认,但你永远别想知道花涟漪的下落。” 景煜恶狠狠的撂下话,愤然甩袖离开。 张铁见状,立刻带人跟上去。 “苏泠月,你居然公然和四皇子叫板,你不要命,也不能把苏府上下一百多品口人命视为无物。” 苏柏岩目送景煜走远的背影,立刻对苏泠月发难。 苏泠月皱眉道:“爹,你好歹也是一个国公,大半夜被人踩上门来欺负,你不反击现在反而来怪我。我告诉你,你若再是这样懦弱无为,别说四皇子,别人也不会把你放在眼里的。” 话说完,苏泠月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个混账,你瞧瞧她说的是什么话?”苏柏岩怒不可遏。 林素香赶紧出声宽慰:“老爷,你也别生气。泠月就是太气煜王没把你放在眼里,说话有点冲,她心里还是在意你这个爹的。” “她要是在意我这个爹,就少给我惹事生非,真以为皇上封了她一个郡主的虚号,她就可以肆意妄为。” 苏柏岩望着苏泠月远去的背影,气得吹胡子瞪眼。 “怒气伤肝,老爷就别生气了,咱们回院子休息。” 林素香软泡硬磨的把苏柏岩带离前厅。 莺歌小筑。 苏泠月跌跌撞撞的走回到院子,脚刚迈进门槛,眼前一片模糊,身体直接往地下倒。 “苏泠月……” 净无炎从凉亭跑出来,在她倒地的刹那及时抱住她,手刚碰到她的后背,就感觉到一片温热,低头一看,她背部的衣衫已经被血给染红,如瀑布的长发也被血给浸湿。 他赶紧放下手中的剑,轻拍拍她的脸,“苏泠月,醒醒。” 苏泠月吃力的睁开眼睛,声音虚弱地说:“叫、叫翠竹……” “我先给你止血,一会再给你叫人。” 净无炎看她流了那么多血,顿时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抱起她快步的往屋里走。 把她放到床榻后,他抬手褪下她的外衣。 顷刻间,他看到苏泠月垫在身后厚厚的一层布被血给湿透,他拨开她的长发,小心翼翼把混在血肉里的布条都取下来,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瞬间撞入他的瞳孔,他眉心一拧,有些后悔刚才没在张铁身上多刺上一剑。 “忍着点,我给你上药。” 净无炎从腰间摸出一瓶金疮药,往她伤口上倒。 “咝——” 苏泠月感觉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疼,忍不住低呼出声。 净无炎给她上完药,随手扯下身上的衣摆,重新给苏泠月包扎伤口。 “水……水……” 因为流了太多的血,苏泠月感觉喉咙一阵干涸,难受至极。 净无炎听言,连忙走到桌边给她倒了杯水。 一杯水下肚后,苏泠月精神略微好转,看着坐在床边帮她清 理血布的净无炎,脑子一热,说:“净无炎,我想看看你的脸。” 净无炎手上动作一顿,愣愣的看着她,明显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关心这个,有些匪夷所思。 苏泠月见他不出声,带着几分耍赖的味道说:“你刚才都看过我的身子,我看一下你的脸怎么了?害怕我会叫你负责?” “如果你不介意我相貌丑陋的话,我可以负责。”净无炎短暂的犹豫了下,抬手摘下脸上的狼牙面具。 苏泠月只是随口说,没想到他真的摘下面具,眼睑微掀,瞬间看到一张肤色黝黑,五官平凡的脸,惨白的脸上划过一抹意外。 她原以为净无炎的脸不是和她一样奇丑无比,就是俊美如神祗,谁知道竟是如此的平凡,平凡到丢到人群里,你未必能认出他的那种。 “很失望?” 净无炎见她呆呆的盯着他的脸,唇角微勾,黑眸饶有兴味的盯着她脸上的表情。 苏泠月说:“谈不上失望,就是有点意外。” “意外?”净无炎面露不解。 苏泠月虚弱的扯了个弧度:“会戴面具的人一般是怕人认出来,可就你这长相丢到人群中,也未必有人能认得出来,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多此一举。” 净无炎微愣,唇角微勾,似笑非笑:“你怎么知道我是怕人认出来,不是怕别人认不出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焓王的意 “你外号是玉面阎罗,显然做的是取人性命的生意,想你死的人应该很多。除非你是傻子,你才会巴不得让人认出你来。” 虚弱地说完,苏泠月头一歪,趴在床榻上昏睡过去。 净无炎本想离去,又怕她突生病变,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留下来,不知不觉的就守了她一整夜。 翌日,翠竹打水进屋给苏泠月洗漱,刚推开门就看到一个身着黑色锦袍,长相平庸的男人坐在苏泠月床榻边,冷不防吓了一跳,砰的一下把手里的水盆打翻在地。 听到响动,净无炎猛然睁眼,看到翠竹张口要喊人,迅速的站起身,身形一闪,在她发出尖叫的刹那,及时捂住她的嘴,沉声道:“是我,净无炎!” 翠竹没有见过净无炎的真容,听她这么说震惊的瞪大眼睛。 净无炎确定她不会乱喊乱叫后,松开手。 “你、你真的是净、净公子?” 翠竹瞪着圆碌碌的眼睛,自上而下的打量着净无炎,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净无炎“嗯”了一声,指着床榻上的苏泠月,对翠竹说:“你家小姐受了重伤,去打盆水给她擦洗一下。” 翠竹三步并两的 跑到床榻前,看到苏泠月身上的衣服都有血渍,脸色顿变:“净公子,我家小姐怎么受伤了?昨夜奴婢回屋前她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会……” “你不要问这么多,赶紧给她擦洗一下身体。还有,找个没人的地方赶紧把这些血衣处理掉,千万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还有事要办,先出去一趟,你小心照顾你家小姐。” 净无炎沉声的嘱咐完,不给翠竹再细问的机会,转身拿起桌上的面具和剑,朝窗外飞跃而出。 他前脚一走,苏泠月后脚就醒了。 看到站床前的翠竹,苏泠月强忍着背部撕。裂的疼,朝她喊道:“翠竹,扶我起来……” “小姐,你醒了。”翠竹侧身微转,看她挣扎着要起身,连忙伸手去扶她,“小姐,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还有,净公子他怎么在……” “翠竹,你家小姐我伤得很重,伤口很疼,你就别再问了。在妆奁上的格子里有两个药瓶,一个是黑色的,一个是白色的,你给我各倒一颗出来。” 苏泠月面白如纸,声音透着无力。 虽然她睡了一夜,但血流太多,她现在的身体十分的虚弱。幸好昨 夜景煜被她给打发了,要是他今早才过来,她肯定得穿帮不可。 翠竹动作十分利落,按着苏泠月所指,她很快给她拿来药,并给她倒了杯水。 苏泠月一接过药,立刻塞进嘴里,含着水咽下去。 “小姐,奴婢去重新打盆水给你擦一下身子。”翠竹看她一身的血,想到净无炎方才的吩咐,赶紧捡起地上的木盆,匆匆向外走。 没一会,她重新打来一盆温水,小心翼翼的给苏泠月擦拭身体,紧接着细心的从衣柜里取了套深色的衣服给她换上。 刚做这一切,房门就被敲响,门外传来利一个丫鬟的声音: “三小姐,老夫人请你到院里一起用早膳。” 翠竹闻言,紧张的看向苏泠月。 苏泠月捂嘴轻咳了两声,对关门外说道:“你去回禀奶奶,就说我昨夜感染风寒,未免传染给她老人家,就不去陪她用早膳了。等我好些,亲自去给她老人家请罪。” “奴婢遵命。” 音落,脚步声渐远。 苏泠月忙对翠竹道:“翠竹,这些血衣你先扔到床底下,不要拿出去。” 她奶奶从回府至今,从未主动邀她独自用膳,景煜昨夜来闹 腾后,今早她便差人来请她过去,分明就是对她起了疑心。 若是她没猜错,府内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她这院里瞧,她得小心为妙。 “奴婢明白了。” 翠竹迅速的把血衣收拾了一下,然后塞进床底。 做好这一切后,她又把苏泠月的屋子收拾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疏漏后,她才去后厨给苏泠月端来早膳。 苏泠月背部的伤着实疼得厉害,但为了给人一种她完好无损的假象,她不得不强撑着下床,特意跟往常一样到亭里用膳。 粥刚喝到一半,翠竹匆匆来报,“三小姐,云兰小姐来了,人正往咱院里来。” 苏泠月闻言,咻地站起身,结果起得太急,不小心扯到后背的伤,疼得她差点没掉下眼泪。 “小姐,你没事吧?”翠竹关心地问。 苏泠月深吸了口气,道:“现在是没事,晚点就不知道了。她人走到哪里了?” “正从假山那过来呢。对了,同大小姐一起来的还有焓王。” “焓王?” 苏泠月眉头紧皱,一脸疑惑。 苏云兰大清早跑过来意图很明显,无非就是想帮景煜一探究竟,可是这焓王来做什么? 难不成也是帮着景煜来探听风声的? 疑惑间,苏云兰和焓王一前一后的走进莺歌小筑。 苏泠月见避无可避,顿时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什么风大清早把大姐和焓王一同吹过来了?” “当然是凉爽的好风。”苏云兰含笑道:“今日说好来陪祖母用膳,本想邀妹妹过去,结果丫鬟说你昨夜中了风寒,祖母我便让我过来瞧瞧。妹妹的声音听着有些虚弱,没事吧?” “大姐和祖母有心了,只是小风寒,过两日便无事。”说着,苏泠月带着几分抱怨道:“要不是煜王昨儿个三更半夜带人闯入苏府,说要抓什么夜探天牢的刺客,非让人把我叫醒,今日我也不会扫了大姐和祖母的兴致。” 景焓听着她的话,惊讶道:“三小姐,你说我四哥昨夜带人来苏府抓人?” “何止抓人,还对我这个弱女子动手了,若不是我搬出圣上,只怕这会我该在牢中了。也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才能,这四皇子看我是格外的不顺眼。”苏泠月无奈叹道。 虽然她不知道焓王突然到访所谓何事,但凭他这句问话,她可以确定他和苏云兰绝对不是同个意图。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本王愿娶她当正妃 “昨夜京中也未曾发生过什么大事,我四哥为何要这般大动干戈?且抓人就抓人,为何要针对三小姐?按理说,你与四哥婚约已解,他不该对你有任何不满。何况,我四哥向来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 景焓眉心微蹙,疑惑的望向一旁的苏云兰,问:“兰夫人,你是我四哥心尖上的人,不知道你可知这其中缘由?” “焓王说笑了,奴家虽身为煜王府的女眷,但抓人是公务,煜王怎会跟奴家说这些事?不过,奴家最近听闻城里夜间有盗贼出没,奴家猜想煜王定是为了京都的百姓安危,才会三更半夜不辞辛苦出来抓人。” 面对景焓的问话,苏云兰嫣然浅笑,回得一脸从容。 “姐姐的意思,妹妹我就是那个贼人吗?” 苏泠月见她巧舌如簧的为景煜开脱,眸底一抹算计稍纵即逝。 苏云兰:“妹妹自然不是。” 苏泠月:“既然不是,那为何煜王别家不搜,偏搜咱们国公府?这事若是传出去,国公府上下被人耻笑事小,大姐在煜王府中抬不起头事大。怎么说,大姐是煜王费尽心思娶进门的人,结果正位还没扶,就被扣上贼人的帽子。这叫外边的人怎么看,怎么想大姐?” 苏泠月的话字里句里都充满挑拨离间的味道。 苏云兰听得出她的话,虽然气愤,但仔细想想也不无道理。 她虽 痛恨苏泠月,可她们到底同姓苏,若是苏泠月真的被安了罪名,苏府又岂能摘得一干二净,她又岂能独善其身。何况,煜王这次的计策在她看来漏洞百出,在无证据的情况下便贸然抓人,难保不会被苏泠月反咬一口。 “夫人……” 苏云兰恍神间,月禾暗扯了她的衣袖,眼角余光时不时的往苏泠月身上扫,示意她别忘了此次前来的目的。 苏云兰原本是抱着置着苏泠月于死地的心来的,结果被她这么一说,坚定的信念忽然有些动摇,但想到景煜自她得罪江田田后,他对她的态度颇为冷淡,顿时倍感纠结。 苏泠月把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继续说道:“虽说出嫁从夫,但若没有娘家当靠山,只怕也是孤掌难鸣。大姐身为京都第一才女,不可能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吧?” 话音未落,苏泠月后背忽然一阵撕lie般的疼,她知道止痛药的药效已经过了。 为了不让苏云兰看出端倪,她暗暗的咬紧牙门,努力忍痛,心里只盼苏云兰能快点离开。 翠竹站在她身后,看到她背部的衣裳有些湿,知道是血流出来了,她悄然退下跑去屋里取了件披风,在苏云兰和景焓发现不对劲之前,把披风披在她身上。 “小姐,你伤寒未愈,赶紧把披风披上,免得加重病情。” 苏泠月拢紧身上的披风,当着 苏云兰的面,故意重咳两声,“大姐,泠月身体不适,怕不能好好招待大姐和焓王了。” “我看妹妹是病得厉害,外面天冷,我扶你回房休息。” 苏云兰说着,不给苏泠月拒绝的机会,迈步上前,一手扶住她的手臂,一手搭在她的后背,出其不意的用了下力。 剧烈的痛楚骤然袭来,苏泠月差点没叫出声,还好她及时咬住下唇。暗暗的深吸了口气,她扭头看向苏云兰,看似平静的眼底掠过一抹怒色。 “妹妹怎么不走?” 苏云兰明知故问,按在苏泠月后背的手再一次用力一抓。 苏泠月原以为她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她应该懂得其中的厉害,没想到她依然一意孤行,看来她的心比她想像的要来得更狠。 忍耐身上的剧痛,苏泠月不着痕迹的推开她的手,转身看向景焓,说:“焓王第一次来我们国公府,想来定是有很什么重要的事,我就这样撇下贵客回屋,非常的失态。” “本王确实是有几件重要的事要与郡主细说,不知可否请兰夫人先回避一下?”景焓道。 “焓王殿下,舍妹尚未出阁,你们孤男寡女的同处一院子,怕是不妥吧?还是我留下,免得到时下人瞎嚼舌根,损及你和三妹的清誉。” 苏云兰意思很明显,她不想离开。 早在上次游湖,景焓便对苏云兰无感,眼下见她如此 厚脸皮,不悦挑眉: “当初兰夫人未出阁便与我四哥出双入对,也未见得有人说三道四。虽然我不及我四哥霸气,但我想应该没有会不怕死的人敢乱造我和郡主谣。当然,若真有人对我和郡主指指点点,本王也不介意三媒六聘把郡主迎回府中当正妃。” 面对他的冷嘲热讽,苏云兰脸色微白,甚是难看。尤其是听到最后一句,整个表情都僵住了,她怎么样没想到景焓竟会要娶苏泠月当正妃的话来。 别说她,就是苏泠月也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 虽然她很清楚他在开玩笑,但话从这个当朝七皇子的嘴里说出来,真的很惊人。也幸好严意茹不在,不然她定会误会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焓王说的是,妾身先告退。” 苏云兰怨毒的瞪了苏泠月一眼,给焓王施了个礼,带着月禾不情不愿的离开。 “啊——” 望着苏云兰消失在门外的背影,苏泠月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身体无力瘫软在地上。 “小姐……” 翠竹惊呼出声,快步上前。 然而,没等她的手碰到苏泠月,焓王已经弯身抱起苏泠月,问:“她的屋子在哪 里?” 翠竹虽然惊愕于景焓的举动,但想到苏泠月背后的伤,一刻也不敢耽搁,转身赶紧带路。 “赶紧去给你家小姐请郎中。” 景焓把苏泠月放到床榻后,看 她额头冷汗直冒,一副几近昏迷的样子,转身就对翠竹吩咐。 “不可。”苏泠月听到他的话,立即出声阻挠:“苏云兰还在府内,翠竹现在去请郎中等于在告诉她,我就是昨晚夜探天牢的人。” “夜、夜探天牢?小姐,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这、这可是要杀头的。” 翠竹听到这几个字,差点没吓瘫。 她知道她家小姐胆大,却没想到胆大至此,居然夜探天牢,她是嫌命太长了吗? 完了,她是不是被净公子给带坏了? “你再嚷嚷我就真的要被你害死了。”苏泠月吃力地说。 翠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不叫郎中,你怎么止血?血不止,你会死的。” 景焓看着她极力忍耐的样子,剑眉紧拧,沉声提醒。 苏泠月艰难扯了下苍白的唇,说:“我已经吃了药,死不了的。倒是焓王,你今日走这一趟,是否受泽王所托来告诉我涟漪的下落?” 他同苏云兰一起出现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和景煜站到同一阵线。 因为昨夜去天牢的时候,净无炎跟她说侍卫都是焓王的人,结果他们进去没多久就怪遭围堵,除了他们合谋,她实在想不出会有第二种情况。 但方才他见她被苏云兰为难,明知道她就是昨夜那个人他却没有揭穿,还毫不留情的把苏云兰羞辱一番,她才意识到她可能真的误会他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魅力值的提升 “如你所料,我四哥真的要把人移出去。不过,你放心。我五哥已经把人截下来,安置城郊的别院,不会有人发现的。” 景焓自觉转身走到外室的桌前坐下,隔着屏风,对躺在床榻上的苏泠月说。 苏泠月听他这么说,暗暗的松了口气:“她人没事吧?” 昨夜净无炎说要带她去个地方,她就料到是天牢,也想到以景煜的阴险,他一定会在半路堵截,所以她就跟净无炎商量好,露出点马脚好让景煜以为自己胜卷在握,暴露自己的野心。 整件事下来跟她预料的差不多,她唯一没料到的就是自己会被张铁给砍伤。 这一剑,她迟早要还给他的。 还有苏云兰,她方才在她背上伤口上按压的那两下,她也会牢牢记在心里,她最好不要落在她手里,不然她一定让体会一下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手伤得挺重的,幸好没有伤到骨头。不过,她伤再重,比起你好太多了。”景焓说。 苏泠月脑中不由浮现昨夜在牢中看到那个假涟漪,心头一紧。 她抬头对翠竹吩咐道:“翠竹,把妆奁上第二个格子里的蓝色瓷瓶拿出来给焓王。” “是。” 翠竹按照苏泠月的吩咐,取出蓝色瓷瓶,交给坐在外面的景焓。 景焓盯着手上瓶子看了看:“这是 什么?” “这是我用金银花,薄荷草等中药做的药丸,有清热解毒、止痛的攻效,劳烦焓王找个合适的时机把她交给涟漪。”苏泠月说。 “你倒是为她着想,那你自己呢?苏府不宜请郎中,不如你到我府中,我给你找个可靠的御医瞧瞧?” 景焓把药瓶收好,随口提议。 “算了吧,我可不想死得更快。” 苏泠月果断拒绝。 除非她脑抽了才去他府养病,这要是让严意茹知道,到时别说做朋友,估计她想弄死她的心都有了。 她苏泠月好不容易重生,她可不想因为一个男人就这么翘辫子。 “小姐,奴婢觉得焓王这提议顶好的。你若不离开府中,这背上的伤就没法好好医,拖久了可是会要命的。”翠竹低声劝道。 苏泠月:“……” 这焓王不晓得其中的厉害,难道她也会不晓得吗? 还顶好的? 这丫头要不是一直跟着她,她都要以为苏云兰那边派来害她的人。 真的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说的就是她这种。 “不需要郎中,你家小姐自己会治。” “不是说医者不能自医吗?小姐你都病成这样,怎么给自己医治?” 翠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苏泠月的伤口上,完全忘记这七皇子是严意茹倾心的人。 “翠竹 ,我口渴了,你出去给我泡杯茶。” 苏泠月无力解释,她怕她再说下去会忍不住爬起来敲开翠竹的脑袋,看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 “是。” 翠竹看了眼苏泠月,转身退出去。 “翠竹不懂事,还望焓王见谅。”苏泠月说。 景焓:“本王觉得你的丫鬟挺心疼你的,倒是你,为何拒绝我的邀请?莫非是害怕有人说三道四?” 苏泠月:“焓王说得极是。虽然我苏泠月在外的名声并不好听,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别人对我的印象,或多或少也会改观。此时,我若与焓王回府,可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景焓透过屏风,望着她朦胧的身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本王不介意纳你为妃。” “焓王的好意,臣女心领了,但臣女没那个福气。” “你不愿意?” 景焓有些意外。 虽说他是在说笑,但怎么说他也是一国的皇子,以她的姿色,他愿许她正妃的位置,她应该感恩戴德才是,怎么会拒得如此干脆? 欲擒故纵? “臣女此生想要的良人在与四皇子退婚时便在大殿上说得一清二楚,焓王自觉能做到吗?”苏泠月问。 景焓回想了下她当日说的话,笑道:“我看三小姐是做好要与青灯古佛相伴一辈子的准备吧?” 放眼整 个东凤国,但凡有点家世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何况他还是一国的皇子。尽管他不似他五哥那般风流,但也不可能只娶一个女子。 “若此生觅不得此良人,伴于青灯古佛前也未尝不好,至少可觅得一处安宁。”苏泠月说。 “你当真不与我去府上?” 景焓起身确认。 “门就在前面,焓王慢走送。” 苏泠月想也没想的下逐客令。 景焓微怔,他怎样也没想到向来好人缘的他,竟有被人驱赶的一天,而这人还是臭名昭着的苏泠月。 这丫头不疯了以后真的是变得越来越有趣,难怪那个人和他五哥那么乐于亲近她。 “行,那本王就不打扰苏三小姐养伤。若需要帮助,可差人到府上来知会我一声。记住,不要轻易死掉。” 话落,景焓含笑离开。 苏泠月:“……” 这焓王脑子没事吧,她就是受了点伤,居然咒她死。 噔! 脑中传来系统的声音。 系统:“亲爱的主人,你获得他人好感,魅力值大增,可获得五十个颜值币。您目前的魅力值为LV2。” 她获得他人好感? 这系统的意思是七皇子景焓对她有好感??? 想这个可能性,苏泠月瞬间高兴不起来了。 要是别人就算了,这七皇子可是严意茹看上的人,怎么办? 她要怎么做才能破坏掉他对她的好感? 就在苏泠月纠结万分的时候,一条黑影从窗外飞进来,苏泠月头抬也不用抬也知道来人是谁。 她焉焉地说:“净无炎,你来了。” “你怎么了?”净无炎听着她无精打采的声音,关心地问:“背后的伤上药了没?” “翠竹给换了,但刚才苏云兰来找麻烦,估计被她整裂了。” 苏泠月挣扎着坐起身,慢慢的解开身上的披风。 净无炎看到她水蓝色衣裳上印着大片血迹,顿时眉头紧拧,把剑往边上一放,褪下她的外衣。如她所言,伤口裂开了,而且有点血肉模糊。 净无炎忍不住生气:“苏泠月,你是死人吗,你不知道疼的?都伤成这样子,怎么不让翠竹给你换药?让她悄悄请个郎中也行。” 苏泠月本来就疼得要死,没有昏死过去全靠着一口气吊着,被他这么一吼,顿时倍觉委屈: “我当然知道疼,我也想请郎中,可是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我怎么请?我总不能跑出去敲锣打鼓告诉所有人,我就是昨夜夜探天牢的女贼吧?” 话说完,她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净无炎听她的话,冷酷的声音不自觉软了几分,他盯着伤口看了看,说:“我看金疮药的药果不大,你这时有什么药可以吗?” 第一百一十五章 通缉犯花涟漪 苏泠月摇摇头,声音里透着丝丝无力:“我紫金花的药膏用完了,暂时只能先用金疮药先顶着用,再吃几粒紫金花的药丸,问题应该不大。” 净无炎:“你还有紫金丸?” 苏泠月听出他话里的惊讶,不悦挑眉:“我怎么就不能有紫金丸?虽然说种子是找来的,但也是我亲手种出来的。再说,我提炼的药丸,我都不敢吃,你敢拿给你妹吃吗?” 净无炎:“你说得对。” 苏泠月:“……” 他们好歹也相识了那么久,这人怎么对她一点信任都没有? 再这么下去,她没被苏府这些奇葩整死,也得被他害得一命呜呼不可。 俩人交谈间,净无炎已经扯开她伤口上的布料,重新拿瓶金疮药,小心翼翼的倒在她的伤口上。 这时,翠竹泡茶回来,推门进来看到这个情景,整个人就像被人点了穴般,定在门边,目瞪口呆。 “小、小姐……净、净公子……你、你们……” 听到她的惊呼声,净无炎顿时意识到什么,起身走到外头:“既然你回来了,去帮你家小姐把纱布绑上。” “我……” 翠竹看着他递来的纱布,满脑子都是刚才他给她家小姐上药的情形,思绪一片混乱, 完全忘记要接过纱布。 净无炎见她不为所动,伸手拿过她手上的茶盏,强行把纱布塞到她手上:“你想让她死吗?” 翠竹闻言,猛然回神,赶紧拿着纱布向床榻走去,“奴婢马上去。” 床榻上,苏泠月撑坐起身,好让翠竹给她绑上伤口。 想到焓王方才带来的消息,她转头望向屏风外的净无炎,说:“涟漪已经被泽王的人救出来了。” “我知道。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那位李姑娘死了。” “你说什么?李姑娘死了?”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苏泠月大吃一惊,一个不小心扯到身上伤口,顿时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虽然他们早就料到四皇子一定会给他们来一招死无对证,却没想到他下手这么快,涟漪才被救出来,他就立刻让人灭了李姑娘的口。 这下想帮涟漪翻身怕是更难了。 净无炎端起手上的茶盏,边喝边说:“不仅如此,官府还对涟漪下了通缉令。换句话说,这事已经被人传到宫中,引起了皇上的关注。” “看来是我低估了景煜。”苏泠月呢喃道。 昨夜她搬出皇上压他,今日便把这威胁给解除了,真不愧是皇上最重视的四皇子。 “这件事 越来越复杂,不再是简单的民间纠纷,你若不想引火烧身,你最她舍弃涟漪。”净无炎建议道。 “净无炎,人命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值钱吗?我告诉你,就算引火烧身,我绝对不会放弃涟漪的。” 苏泠月语气一如既往的坚定。 净无炎放下茶盏,偏头向她望去:“哪怕搭上苏府所有人,你也不放弃?” “我不会牵连到整个苏府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独揽下所有的罪责,绝不牵连无辜。” 净无炎听着她豪气万丈的语气,嗤笑道:“不要把所有事情想得太完美,你只是个空有虚名的郡主而已,别以为所有人都会为你独尊,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这几日,你安心的呆在府中把伤养好。” 话落,净无炎拿起剑,开门而出。 苏泠月愣愣的坐在床榻上,想着净无炎说的话,犹如被人当头一棒。 他说的没有错,她只是一个空有虚名的郡主而已,现在的她根本不够强大,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很多是来自于他。 这里也不是拥有高科技,凡是能在微博一较高下的现代,这里是古代,它有它的游戏规则,她真的是被伤昏了头,天真的以为所有的事都能按着她设想走。 “小 姐……” 翠竹看她突然一语不发,担心轻唤。 苏泠月回过神,抬头看着她:“怎么了?” “你、你是不是喜欢净公子?”翠竹吱吱唔唔地问。 苏泠月一怔,“为何这么问?” “男女授受不亲。小姐若是不喜欢净公子,为何总允许与你亲近,甚至……” 后面的话,翠竹不敢说,但她知道她家小姐一定懂的。 苏泠月看着她疑惑的表情,噗嗤一下笑出声,“傻翠竹,你想多了。我不喜欢净无炎,至少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至于我为何与他亲近,那是有原因的。你也不用想太多,净无炎是江湖中人,江湖儿女是不拘小节的。” “可小姐你又不是江湖上的人,你是未出闺的官家千金小姐。”翠竹咕哝道。 “心有江湖,便是江湖。再说,我若处处避忌,就我背上的伤怕是只有等死的份了。” 翠竹瞬间哑口无言。 “好了,你先出去吧。” 把翠竹遣走后,苏泠月倒头就昏睡过去,没办法,应付完苏云兰等人,她的体力早就透支了。 —— 煜王府 景煜看着从苏府回来的苏云兰,迫不及待的抓住她的手,沉声问道:“怎么样了?可是她?” 苏云兰一双柔情似水 的眼睛凝视着景煜,呵气如兰地说:“应该不是。方才在苏府,妾身故意与苏泠月亲近,在她后背用力的抓了两次。若她是真昨夜夜探天牢的人,她不可能那么淡定。” 怎么会不是她? 他不可能认错的。 景煜眉头紧皱,抓着她的手猛然收紧:“你确定她不是在强撑?” 苏云兰感觉骨头像要被捏碎了般,柳眉轻蹙,娇嗔道:“爷,你弄疼我了,” 景煜意识到自己失态,猛然松手,“是我太激动了,没事吧?” 苏云兰摇摇头,接着说:“妾身并未觉得她是在强撑,若她身上真的有伤,妾身离开时,她也不可能留下焓王。” “景焓去苏府了?” 景煜一脸震惊。 这苏泠月到底有什么魔力,竟让景泽和景焓一再光临苏府。 苏云兰:“是,而且听焓王的语气,他似乎倾心于苏泠月,有意迎她为正妃。” “他要迎苏泠月为正妃?”景煜先是一愣,继而怒声骂道:“他是疯了吗?多少官家千金倾心于他,他都不屑一顾,她竟看上一个苏泠月那个丑八怪。” 苏云兰听他这话,赫然想到什么,笑着说:“爷,你不是一直想把严相拉到你这边来吗?妾身有个好办法。”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好一出离间计 景煜:“说来听听!”苏云兰轻声道:“严相那么多女儿,最宠的却是严大小姐严意茹。这严意茹又一直爱慕七皇子,你说若是她知晓七皇子看上苏泠月,她会怎么看苏泠月?” 景煜赞赏的看着苏云兰,“好计策,那这事就交给你去办。” 苏云兰笑道:“王爷放心,妾身定会把事办好。” “可不要再让本王失望了。”景煜道。 “那妾身若是把此事办妥了,爷准备给云兰什么赏赐?”苏云兰媚眼流转,心里开始打着小九九。 “你想要什么赏赐?” 景煜拨弄着她乌黑的秀发,明知故问。 苏云兰顺势依偎到他怀中,纤细的指尖在他的胸膛画着小圈圈,声媚入骨:“爷说过会扶云兰为正妃,此话可还作算?” “自然作算。”景煜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不过,纳正妃是大事,加上苏泠月之前那么一闹,父皇和太后对你意见颇深。等你怀上子嗣,到时母凭子贵,我相信父皇和太后就不会再说什么。” 又是这个借口! 从她嫁入煜王府都已数月,每次一提扶正之事,他便以子嗣为借口推脱。 难道真如苏泠月所言,由始至终,他并未 想过把她扶正? 若是如此,她这么多年的付出又算什么? 苏云兰眼睑微垂,心里十分不高兴,但怕煜王觉得她不懂事,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是低声应道:“妾身知道了。” “你放心,你是本王费尽心思才娶进门的人,只要你对本王忠心耿耿,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你。” 景煜低头在她额前轻轻一吻,信誓旦旦地承诺。 苏云兰听他这么说,不安的心渐渐平定下来,微笑道:“云兰明白了。” 这时,齐管家从外头走进来,看到相拥的俩人,慌忙低头,小声禀报:“王爷,薛小姐在外求见。” 景煜一听,立刻推开怀中的苏云兰,对管家说道:“快请。” 齐管家眸光微抬,看了苏云兰一眼,小心翼翼地问:“是请到前厅吗?” “把薛小姐请到昭兰院。”景煜说完,转眼看向苏云兰,“我与薛小姐有重要的事要相商,你先回院子。” “爷,我和薛小姐也算是故交,不如让我……” “云兰,不要不懂事。” 没等苏云兰把话说完,景煜便出声打断她的话,给了她一记警告的眼神。 苏云兰顿时什么也不敢再说,只能站在原地望着他和管家离 开的背影,心中怒火乱蹿。 “夫人,你别生气,说不定王爷和那薛小姐真的只是谈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喝杯茶,消消气。” 月禾看她怒不可遏,连忙端茶上前,出声安慰。 “谈事?你真当我蠢吗?那薛诗诗是什么人,是我的死敌,别人不知,王爷不知吗?可他现在在做什么,他在打我的脸。” 苏云兰抓起月禾手上的茶盏,哐啷一声重重的砸向地面,滚烫的茶水瞬间溅得一地都是。 月禾顿时脸都吓白了,但又不得不走上前,继续劝说:“夫人,你冷静点。王爷还在府中,要是让他知道,他会觉得你不懂事的。你别忘了,你还没被扶正,要是失了王爷的心,这往后你在府中可怎么过?” 苏云兰心中本就冒着火,再听她提及扶正的事,顿时更加火冒三丈。 前刻还对她信誓旦旦的男人,转身就另拥他人,而这人还是她的敌人,怎么叫她不气不恨?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以前她不信,现在她是真的信了。 “月禾,我是不是错了?” 月禾疑惑的看着她,“夫人,你、你在说什么?”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就算是错了,我也没回头 路了。”苏云兰自嘲的笑了笑。 “夫人,奴婢虽然听不懂你话里的意思,但奴婢知道,皇上和太后一向重视四皇子。就算四皇子将来不能登大宝,爵位肯定是低不了,别说夫人是四皇子真心求娶入门,有扶正的机会。就算不能,以你在王爷心中的份量,地位肯定低不了。何况,你还有国公府这个娘家当后盾,何惧之有。” 苏云兰听完月禾一番话,脸上怒色渐渐平缓,“月禾,平日看你畏首畏尾的,未料你竟会说出这番大道理。你说得对,不管王爷对那薛诗诗是何心思,我还有国公府这个娘家当靠山,纵然她再有手段,依然矮我一截。” 月禾:“夫人能想通最好。” —— 休息数日,在翠竹的精心照顾下,苏泠月后背的伤渐渐愈合。 同时在这几日里,外边风云不停的变幻,花涟漪被劫,绯颜阁被封店,事主李雪晴面部糜烂而死,整个事件从平民的纠纷,衍生成一桩惊天大案。 在绯颜阁的消费过的顾客纷纷站出来谴责,当然,其中不乏有为绯颜阁说好话的,但是相较之严惩的声音低了许多。 苏泠月因为从未在绯颜阁出现过,所以截至目前为 止,没有人把她抖出来。可严意茹就惨了,因为煜王抓花涟漪当天,很多人瞧见她在场,结果被推出来批判。 苏泠月原以为她会把她供出来,她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却没想到严意茹从头到尾都未把她供出来,而那些知道她和绯颜阁有关系的人,也仿佛都被人点了哑穴似的,谁也没有出声。 这日,苏泠月在院里浇花,正想着是不是应该探望一下严意茹和花涟漪,转身就看到翠竹领着严意茹进来。 看着一身乔装的严意茹,苏泠月微微一愣,赶紧放下手中的葫芦勺,快步向她走过去:“意茹,你怎么过来了?” “收到你让人给我带的消息,越想越不放心,就过来一趟。你放心,我出府前特意让人安排了几辆马车转移视线,不会有人发现我来你这里的。” 话说完,严意茹让苏泠月转过身,轻拍拍她受伤的位置,问:“还疼吗?” “不疼了。”苏泠月回转过身,拉着她到凉亭坐下,“倒是你,绯颜阁的事本是我的责任,却让你受尽世人的唾骂。” “绯颜阁我也有份,而且是我向宫里人推荐的花膏,她们骂我没有错。”严意茹笑了笑,一脸不以为意。 第一百一十七章 毁尸灭迹 “此事事关重大,你爹娘……” 苏泠月担心的看着她。 她爹是皇上最信任的丞相,她闹出这样的事,皇上不可不会降罪于他的。 “你放心,我爹这人虽然迂腐,但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至于皇上那边,一开始,皇上确实很震怒,但最终看在我爹是两朝元老的份上,答应给我爹十日限期查明此事。” “现在过去几日了?”苏泠月问。 严意茹竖起两根手指,“两日,今日是第三日。泠月,我也不瞒你说,我真的是无计可施,所以才上门来找你想法子的。” 苏泠月听出她话里的歉疚,安抚的拍了下她的手,说:“意茹,这事本来就是因我而起,就算你不来,我也要去找你。这事一天不水落石出,涟漪就要当一辈子的逃犯,我怎么忍心?还有那个枉死的李雪晴,无论如何我们得给她一个交待。”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严意茹问。 “目前没有,但有了追查的方向。意茹,你可知那李雪晴葬于何处?” 严意茹摇摇头。 这时,端茶而来的翠竹听到她们的话,说:“奴婢知道。” “你知道?”苏泠月一脸惊讶,“你终日未出院子,怎么会晓得李雪晴 的事?” “从厨房的那些婆子听来的。”翠竹将茶摆放好后,说:“这李雪晴有个兄长叫李长明,他是煜王的部下。听说,他午后要按老家的习俗将李雪晴在山上火化。” “火化?” 苏泠月震惊的站起身,她抓紧翠竹的双臂,急切地问:“在哪座山?” 翠竹冷不防的被吓了一下,但见她家小姐这么心急,赶紧想了想,说:“好像叫阳明山。” 苏泠月扭头看向严意茹,“阳明山在哪?” “西郊城外。”严意茹说。 “走,我们现在过去。” 苏泠月拉起严意茹,抬脚就向外走。 严意茹赶紧拉住她,“我们不能去,对方让人散布这样的消息,分明就是想请君入瓮,我们这会要是去,就是送羊入虎口。” “这个我知道,但不去的话,李雪晴的尸体一旦被他们给烧了,证据就彻底给毁了。”话落,苏泠月突然想到什么,说:“也许有个人可以帮我们。” 严意茹疑惑看着她:“谁?” “七皇子,景焓!” “是他?可是他会帮我们吗?” 严意茹并不知道景焓和苏泠月私下有过接触,听她这么说,深表怀疑。 “我相信会的。”苏泠月说着,转头望向 翠竹,说:“你亲自去焓王府走一趟,把事情的始末跟焓王说清楚。一定要告诉焓王,李雪晴的尸体,要完好无损的运回来。” “是。” 翠竹应了声,匆匆向外走。 “泠月,你跟焓王很熟悉。”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苏泠月笑了笑,拉着她回坐:“你不问,我也要跟你说。焓王是受人之托对我多加照拂。你放心,我和他绝对没有私情,也不敢有私情。” “真的?” 严意茹将信将疑的看着她。 虽然她对自己很有信心,但是苏泠月太独特了,连她都被她吸引,难保七皇子不会看上她。 “意茹,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七皇子眼睛又不瞎,你长得这么好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像我其貌不扬,除了会摆弄这些花花草草,什么都不会。” 为了打消严意茹的疑心,苏泠月不惜自贬。 “你少骗人,上回也不知道是谁将一曲凤求凰弹得深ru人心。”严意茹娇嗔道。 “我之所以弹得深ru人心,也是为了让你飞上枝头变凤凰。”苏泠月笑着把茶推到她面前,“喝茶吧。” 俩人闲聊了一会,翠竹从外头匆匆跑进来,说:“小姐、严小姐,焓王说让你们 也一并去明阳山。” “让我们也去?”严意茹看着苏泠月,有些紧张地问:“合适吗?” “合适,再合适不过了。” 苏泠月拉起严意茹的手,步履匆匆的向外走。 要是她们自己去就是自投罗网,但若是七皇子带她们去的,那就不同了。 苏泠月和严意茹到大门口,就看到七皇子的马车停在门边。 苏泠月拉着她走上前,撩起帘子对严意茹说:“意茹,赶紧上马车。” 严意茹一抬头,望见车厢里头的景焓,顿时面露羞涩:“臣女严意茹,见过焓王。” “事态紧急,严小姐无须行礼,赶紧上马车。” 景焓长臂一伸,将她拉上马车,待严意茹坐稳,他又向车下的苏泠月伸出手。 苏泠月怕严意茹误会,没敢拉他的手,按着车板就跳上马车,动作干脆利落,甚至带着几分洒脱。 景焓悻悻的收回手,调侃道:“苏三小姐果然非比寻常。” “焓王说笑了,我苏泠月是什么人,你又不是第一次听说,难不成你还指望我跟意茹一样知书达礼?”苏泠月轻拍拍手上的灰尘,转而问道:“焓王可带了仵作?” 景焓知道她想做什么,点点头:“人是带了,但若四哥 在场的话,怕是不能如你所愿。” 苏泠月面色坚定地说:“只要尸体还在,抢我也要跟他抢到手。” “说得容易,不怕再被他的人砍上一刀?”景焓好看的唇角微微一勾,不客气的揶揄。 苏泠月:“……” “有焓王在场,我想煜王应该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对泠月下手的。再者,皇上许诺我父亲查明此事,如今事未明,李家人便要毁尸灭迹,于情于理说不过去。若是他们坚持要那么做,反而显得他们心虚。”严意茹条条有理地说。 苏泠月微微一笑,朝对面的景焓挤了个眼色:“焓王,你看意茹对你信心这么大,你可不能让她失望呀。” 景焓微愣,侧眼看向她身旁的严意茹。 严意茹慌忙的低下头,小脸微微一热,衣袖下的手暗扯了下苏泠月的袖口:“不要胡说八道。” “我怎么就胡说了?焓王是我们三人之中,最有身份地位,也是唯一能帮助我们的人。你帮伯父心切,对焓王寄以厚望,难道我有说错吗?” 苏泠月偏头轻斜了她一眼,眼底掠过一抹狡黠。 严意茹知道她故意给她下套,想到坐在对面的景焓,一张小脸红得像傍晚天边的晚霞,甚是迷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公然违抗圣意 阳明山 苏泠月、景焓等人匆匆赶到,刚从马车中走下来,就看到一个人高马大,肤色黝黑的男人高举火把正要点燃面前的枯枝,枯枝上躺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 不用问,那女人定是李雪晴。 枯枝的四周围满官兵,像是怕有人来闹事般。官兵身后不远处的丛林小道,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四皇子景煜坐在里头,目光沉沉的望着李长明这边动静。 “晴儿,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哥哥一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的,你就安心上路吧。” 李长明对着死去的李雪晴高声大喊了句,手中的火把朝枯枝上丢过去。 苏泠月见状,下意识朝身边的景焓喊道:“焓王,不能让他烧了李雪晴的尸体……” 景焓二话不说,双足点地,跃身飞到李长明面前,抬脚踢开被点燃的枯枝。 李长明看着景焓的背影,一时没认出他身份,声音粗犷地质问:“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景焓缓缓转身,幽深似潭的眼睛,平波无澜的扫过李长明:“你说我是谁?” 李长明一眼认出他的身份,赶紧拱手行礼:“焓、焓王,奴才参见焓王。” “李长明 ,本王问你,令妹死亡之事尚未查明真相,为何要这么快将人火葬?莫不成是怕让人发现什么端倪,急于毁灭证据?” 景焓负手而立,威严的目光冷冷的逼视着李长明,像是要在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七弟怎么也跑到这来了?” 未等李长明应答,四皇子景煜低沉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李长明见此,拱手朝他行了个礼:“煜王。” 景煜手微微一挥,示意他免礼,继续与景焓王周旋:“七弟可不要告诉我,你是约泠月郡主和严大小姐上山踩青。” “四哥说错了,我是特意来阻止李长明焚烧尸体的。”景焓懒得和他甩太极,开口就直奔主题。 “什么意思?敢情人家妹妹死了,你还想让人不得安宁?虽说我们皇亲,但也无权干涉他人怎么处置家人的身后事。” 景煜的意思很明显,今天这事就算他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煜王说得极是,但前提这后事非意外所致。李姑娘的逝世牵涉到几条人命,还有我国公府的清白,若是此时任人焚烧,只会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严意茹和苏泠月从后头走上来,听到景煜阻 挠的话语,严意茹一时间也不知打哪来的勇气的,竟开口直怼。 “李长明虽是煜王你的部下,身为他的上级,煜王有督促他责职。但是,李雪晴的死是属于李家家事,煜王干预太多怕是不妥吧。何况此事已经惊动了皇上,如果你们现在贸然烧到尸体,只会让人觉得你们在掩饰罪证。”苏泠月出声附和。 景煜早就料到苏泠月一定出现阻挠,却没料到她为了撇清嫌疑,竟拉来的景焓和严意茹,顿时想往她身上罪证都没法扣。 “泠月郡主和严小姐此话何意?难道你们觉得李家姑娘是故意用自己的命陷害绯颜阁?”景煜挑眉道。 “煜王殿下、焓王殿下,属下的妹妹与绯颜阁并无恩怨,没有诬陷它的理由。那绯颜阁根本就是一家谋财害命的黑店,尤其是那个管事的花涟漪,她若是没罪她为何要越狱潜逃?”李长明望了眼躺在枯枝上的李长晴,怒气冲天地说。 “你妹妹与绯颜阁是没有恩怨,但并不代表别人不会拿她当棋子,陷害绯颜阁,陷害严小姐。”苏泠月侧身微转,对身后仵作使了个眼色:“去,好好验验。” “是。” 仵作应了声,提着工具箱走上前。 就在这时,两名士兵拦住了他的去路。 苏泠月见状,秀眉紧挑,“煜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想问郡主是什么意思?李姑娘枉死已经够惨的了,你还想叫人给她开膛剖腹,是不是太残忍了些?”景煜冷声哼道。 “泠月郡主,家妹生前与你不相识,敢问你为何心思要如此逮毒?家妹已枉死,按小人家乡习俗,家妹早该火化,只因你们的阻挠舍妹已经错过吉时。现在你想让给她开膛剖腹,纵然你是皇上册封的郡主,也不能如此欺负人。”李长明怒气冲天的对苏泠朋咆哮。 “李长明,你身为李雪晴的兄长,既然觉得她是枉死的,不是更应该查明她真正的死因吗?你百般阻挠,不会是你知道她真正的死因,害怕被人发现吧?李长明,你这么做就不怕午夜梦回,你妹妹会怪你让她死不瞑目吗?” 苏泠月开口比李长明更狠,直接把李雪晴的死往他身上扣,古人最忌讳这个,她就不信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还能继续助纣为虐。 李长明面对她咄咄逼人的气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煞 是难看。 苏泠月见状,暗暗的给严意茹打了个手势。 严意茹悄声往后退,带着仵作快步枯枝的中央走去。 然而,就在仵作蹲身取出银针准备扎进李雪晴的脖子时,景煜的贴身侍卫张铁忽然走过来,制止了仵作的动作。 苏泠月见状,面色一沉:“煜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公然违抗圣意吗?你别忘了,意茹代表的是相府。” “严小姐与绯颜阁关系匪浅,难免会有私心,我命人阻挠合情合理。再者,我父皇是让严相追查此事,并非严小姐。还有,我想问一句,郡主与绯颜阁毫无关系,为何对此事如此着急上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绯颜阁的幕后老板。”景煜道。 “笑话,我与意茹是闺中密友,如今她受人诬陷抹黑,我出于朋友义气帮她查明真相有何不可?煜王觉得我与绯颜阁关系匪浅,我还觉得煜王居心叵测。”苏泠月不客气的讽刺。 “苏、泠、月!” 景煜见她如此胆大,半点颜面也不留,顿时拳头捏得硌硌响。 景焓感觉到他的怒意,连忙出声维护:“四哥无须气恼,泠月郡主只是就事论事,对你并无恶意。” 第一百一十九章 死者不是李雪晴 “就事论事?七弟,你的意思是,你也认为本王居心叵测?” 景煜面色骤冷,看景焓的眼神犀利无比,透着深深的压迫感,隐于长袖下的手更是紧攥成拳。 他和景焓虽非一母所生,但多年来关系也算是不错,可自从他和苏泠月这个丑陋的女人搅在一起,他便处处与他作对。 上次殿堂前,宁贵青状告苏泠月,他明知他有意治苏泠月的罪,他却和老五挺身维护,结果让她因祸得福,获得郡主的封号。 前些天,花涟漪被劫,他不但不阻挠,还故意放任他们离开。 今日,他更是帮着苏泠月想破坏他的好事,既然他不顾及他们兄弟情面,那就别怪他狠辣无情。 “四哥,老七能明白你维护下属的心情,但此事事关重大,容不得轻率了事。不妨告诉四哥,我在来这阳明山之前,已经让人进宫将事情禀明父皇,若你一意孤行,到时父皇追究起来,只怕你无法交待。” 景焓见他态度强势,说服不易,思来想去只能将明景帝搬出来,借此压压景煜的焰气。 果不其然,听到他让人禀明了他父皇,景煜立刻做出让步。 “好,你们想验是吗?本 王可以让你们验个明白,但验出来若无异样,你们阻挠李雪晴火葬,毁她尸首之罪,哪怕辩到圣前,本王与李家人绝对不会罢休。” 景煜愤怒甩袖,抬眼对张铁等人使了个眼色。 张铁等人一接令,纷纷退后,给苏泠月等让出路。 苏泠月见他突然松口,非但没有一丝开心,反而觉得疑惑。 以景煜对她的恨意,他不可能这样轻易妥协的。 “还不去?” 景焓见她杵着不动,对她使了眼色。 直觉告诉苏泠月事情没那么简单,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短暂的犹豫了一下,转身向严意茹他们走过去,一起走到李雪晴身旁。 枯枝上,李雪晴穿着纯白纱衣,双手叠放在腹部上,脸上覆盖白色面纱,看不清她脸上的伤。 苏泠月对仵作使了个眼神:“从头到脚好好的验清楚,不许有一丝遗漏。” “是。” 仵作应了声,蹲身打开工具箱,拿出一把小刀,伸手扯下李雪晴脸上的面。刹那间,一张糜烂的脸映入众人的视线。 严意茹第一次看到这么恐怖的脸,下意识撇开视线,不敢继续往下看。 苏泠月胆子比较大,毕竟穿越前她 是顶级的美容师,见过各种各样的脸皮肤毛病,像李雪晴这种虽然少见,但不是没见过。再加上原身这具身体的脸也没好到哪里去,久而久之,她心里早就有免疫力。 她走到仵作对面的位置蹲下,晶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李雪晴被毁容的脸,感觉有些不对劲,她抬眼看向仵作,说:“把她脸上腐烂的肉给刮一下,我想瞧瞧她本来的模样。” “是。” 仵作应了声,握紧手里的小刀,把李雪晴脸上的腐肉一点点的削下来,把她被腐肉掩住的五官露出来。 “她不是李雪晴。” 苏泠月咻地站起身,指着身下的尸体,绷着脸道。 严意茹听到她的话,猛然转身:“你说什么,她不是李雪晴?那她是谁?” “那就得问问煜王殿下了。” 苏泠月故意提高声调,生怕他听不见似的。 景煜正在树下乘凉,听到她的话,冷冷一笑:“你凭什么说她不是李雪晴?李长明是李雪晴的兄长,难不成他还能认错自家妹妹?” 李长明闻言,立即出声道:“泠月郡主,你这话是何意?我与雪晴自小一起长大,她就是化成灰,我也绝对不可能认错。” “ 你当然不可能认错,你是故意认错。” 苏泠月从木柴上走下来,清冷的目光犀利的逼视着李长明,用着只有她和他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 “李雪晴眼角有一颗豆大的泪痣,你说她化成灰你都不可能认错,那我倒要问问,为何上面那人眼角没有泪痣?难不成那颗痣被你给吃了?李长明,身为下属尽忠职守没有错,但也得懂得审时夺势。 此次事件,关乎到相府和严大小姐的清白。严相可是两朝元老,若是因为你的谎言而害死严家几百口人命,哪天真相大白,你李长明就是千古罪人,一定会被五马分尸。你们李家后代也将会世世代代贬为贱籍,为奴为婢,不得好死。” 李长明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泠月,表情看似镇定,心实则已坠入谷底,他心虚的垂下眼睑,避开她锋利的眼神。 苏泠月把他的举动都看在眼底,声调冷不丁拔高,“说,真正的李雪晴在哪里?” 被她这么一喝,李长明吓了一大跳。 景煜不知道苏泠月跟他说了什么,见他神色不对,快步上前,挡在苏泠月和李长明中间,避免他们的接触。 “苏泠月,你什么意思,想 端着郡主的身份恐吓人吗?我告诉你,李长明虽然官职不高,但也容不得你仗势欺人。你想验尸,本王也让你验了,现在你又说死者不是李雪晴。本王倒要问问,到底你是李雪晴的亲属,还是李长明才是她的亲属?还有,你凭什么一口咬定那人不是李雪晴,你见过李雪晴吗?”景煜目光森冷的瞪着苏泠月,眼神里透着森森的厌恶。 “我见过她的画像。”苏泠月不示弱地说。 “雪晴来京半月不到,几乎足不出户,认识的人更是屈指可数,郡主从何得见雪晴的画像?”李长明问。 “本王也很好奇。” 景煜眼底划过一抹算计。 “是老七我让人画下李雪晴的模样给泠月郡主看的。郡主与严小姐交好,担心她受奸人陷害,便帮着追查线索,没成想她记忆惊人,画只是看过一次便牢记心中。” 景焓听出他话里的圈套,顿时没等苏泠月出声,迈步上前解围。 景煜唇角微勾,邪魅一笑,鹰眸般犀利的眼睛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严意茹,意味深长地说:“外头一直传闻老七对郡主青睐有加,本王本来不信,但现在怕是不得不信。” 第一百二十章 伤口是死后造成的 他的弦外之音,苏泠月自然听得出来,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堂堂一个王爷,竟像市井妇人般,挑拨离间,真是无耻。 苏泠月偏头往身后的严意茹看了眼,正好发现她也在看她,神色有些复杂,心咯噔了下。 她不会真的听信了景煜的挑拨吧? 要是这样,事情就麻烦了。 苏泠月扭头看向景煜,清澈的眼底划过一抹讽刺:“焓王为人向来仁慈宽厚,见不得我一个弱女子被人一再欺凌,仗义相助,是为男子汉。市井小民眼界短浅,胡编乱造,煜王身为当今皇子,自小受着优良的教导,按理说应该比他人看得清,怎么也跟民间那些无知妇孺一般,听风就是雨?” 景焓见她完全不把景煜放在眼里,说出来的话就像锋利的箭,半点不留情,看她的眼神不自觉的流露出欣赏之色。 严意茹站在他们身后,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景焓,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苏泠月,心中百味杂陈。 面对苏泠月的冷嘲热讽,景煜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是别人胡编乱造吗?可本王怎么听说,七弟在国公府中放话要娶郡主为正妃?” 这人上辈子是长舌妇投的胎吗? 不挑拨离间会死吗? 苏泠月面色 骤沉,磨牙霍霍地说:“敢问煜王你这话是听哪个三姑六婆说的?回去后,我非让人拔了这个乱嚼舌根的人的舌头不可,居然敢污蔑焓王的清誉,简直不知死活。” “郡主这是……” 苏泠月见他没完没了的,厉声打断:“煜王,你一再的转移话题是何用意?莫非是怕我们发现真相?” “我为什么要怕?”景煜唇角微勾,看苏泠月的眼神,带着几丝挑衅:“再说,真相就是李雪晴用了绯颜阁的东西后中毒而死。” “她根本就不是李雪晴。”苏泠月咬牙道。 “你说她不是李雪晴,证据呢?” 景煜冷然嗤笑,仿佛吃定她拿不出证据似的。 这时,仵作从后面走过来,低声对苏泠月说:“郡主,那姑娘脸上的伤不是生前造成,是死后被人抹上剧毒。” 苏泠月看着仵作,沉声问:“你确定?” 仵作重重的点头:“十分确定。” 景煜听到他的话,剑眉紧拧:“你凭什么说李雪晴脸上的伤是死后造成的?” 仵作侧身微转,作揖道:“启禀煜王,人死前中的毒会侵入五脏六府,而死后中的毒只会停留于表面。方才那位姑娘身上的伤口,小人都细细验过,她脸上的伤是 死后造成的。另外,她致命的伤也不在脸上,而是后腰被人用内力震碎五脏六府所致。” “许仵作是京都城里最出名的仵作,在验尸方面有着几十年的经验,至今未出过错。既然四哥你们一咬定枯枝上的人就李雪晴本人,那我倒要问问,一个死于五脏六府被震碎的人,怎么和绯颜阁扯上关系?” 不待景煜出声,景焓立刻先发制人。 景煜没想到许仵作只是验了那么一会,刀子都没动验出李雪晴的真正死因,惊愕之余,眸子渐冷。面对景焓的质问,他侧身看了身后的李长明一眼,沉声质问:“你不是说你妹妹是中毒致死的吗?” 苏泠月听他这话,立刻意识到他要把李长明推出来当替死鬼,对景煜更加的不耻。 之前只觉得他是个渣男,经过这么多事后,她才发现他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自己死不要脸和苏云兰眉来眼去,为退婚不择手段,她只不过是小小的回报了他一下,他就像疯狗一般,死咬着她不放。 行啊,那就别怪她狠辣无情。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他们先倒,还是她先死。 “李长明,眼下你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条,说出李雪晴的下落,让真相大白 ;第二,你担下所有的罪责,等待官府的处决。不过,我要提醒你,这可不是小罪。严小姐是相府千金,她蒙此大冤,清誉受损,官府必定会严惩。你的家人可能会因此受牵连,你最好想清楚。” 苏泠月越过景煜,站在李长明面前,声色冷厉,话中的威胁如同一座大山压狠狠的压在他身上。 李长明当兵这么多年,自然明白这事有多严重,顿时有些慌乱,眼睛不自觉的看向她身后的景煜,什么话也不敢说,就怕说错一句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苏泠月眼尖,冷然一笑:“你看着煜王做甚?难不成,他是这桩案件的主谋?” “苏泠月,你不要含血喷人!”景煜怒喝出声。 “我含血喷人?”苏泠月蓦然转身,瞪着一双美目,不怕死地质问:“煜王,李长明是苦主,也是你的人。这桩案件从头到尾是你一手包办,花涟漪也是你抓的,严小姐与绯颜阁的关系也是你们的人曝光出来的,结果死的却是一个假的李雪晴,让绯颜阁和意茹白担罪名。如果你不是主谋,我倒想问问你这么咄咄逼人,你到底是何居心?” 她话音刚落,严意茹迈步上前,眸光含怨的看着景煜:“煜王, 臣女不知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竟让你想致我于死地?” “严小姐,你切莫受苏泠月的挑拨,本王从头到尾都无意与你为难。本王若真要陷害于你,当日在绯颜阁,便可让人把你和花涟漪给抓走定罪,方才也不会同意让你们验尸。” 面对严意茹的质问,景煜说得有理有据,让人完全感觉不出来是在狡辩。 怎么说严意茹的爹是两朝元老,是他父皇的左膀右臂,若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不想和严府彻底交恶。 “既然煜王无意害我,那是不是可以让我们带走假李雪晴的尸体?”严意茹顺势提出要求。 景煜自然是不愿的,但事情闹到此地步,人如果不让他们带走,那他想抽身就没那么容易了。 “行,严小姐想把人带走,就把人带走吧。” 苏泠月见他应得如此爽快,张口就是讽刺:“煜王,这是人家李长明的妹妹,说带走就带走,你确定你不用问一下他这个亲属的意见?还有,你这算是默认了此人是假的李雪晴吗?” “家妹之事下属全权交由煜王作主,只盼早日真相大白。”没等景煜出声,李长明立刻出声。 苏泠月闻言,不客气地讥诮:“好一个忠心护主。” 第一百二十一章 无妄之灾 苏泠月等人把李雪晴的尸体带走后,张铁赶紧走上前,跪地请罪:“是属下无能,坏了煜王的好事,请煜王治罪。” “不是你的错,是本王算漏了。本王料定他们会来阻挠,却没想到他们会带许一堂。这许一堂祖上三代都是跟尸体打交道的人,什么杀人手法他没见过。你这招用内力隔空杀人,已是十足隐秘,换作一般的仵作定然验不出来,但想蒙骗许一堂没那么容易。” 景煜负手而立,阴沉的目光望着远去的马车,眼底划过一抹嗜血的冷意:“这苏泠月自恢复正常后,就像变个人似的。你说一个人的变化有这么大吗?” 张铁抬头问道:“爷是怀疑她是假的苏泠月?” “苏泠月是京都第一丑女,谁会那么无聊会假扮她,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景煜收回视线,转身向马车方向走去。 张铁忙起身跟上,“爷,那李雪晴的事……” 景煜瞬间顿步,侧身微转,朝身后的李长明扫了一眼,“你妹妹现在人在何处?” “属下已安排她回乡。”李长明回道。 景煜:“不能让她回去。” 李长明不解的看着他。 景煜:“苏泠月他们已经发现他们带走的李雪晴是假的,必 然会盯着你不放,李雪晴这时候回乡无疑就是送羊入虎口,让她继续呆在京里,好好的在她朋友那里呆着。如果能藏得住,让苏泠月他们陷入死局那便是最好的,若是不能,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李长明抱拳道:“属下明白,请王爷放心。” “你很聪明,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景煜满意的笑了笑,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向马车走去。 张铁紧随身后。 另一边,苏泠月等人从阳明山下来后,便把假李雪晴送到官府,让人查明她的真正身份。 因为事关严府清白,再加上景焓在场,府衙的人不敢懈怠,约摸两柱香的功夫就让人查清了“李雪晴”的身份。 死者“李雪晴”原名叫顾小双,是宁家庶出三小姐,宁碧珠的贴身丫鬟。 听着衙役的禀报,苏泠月等人惊呆了。 他们都知道李雪晴是宁家二小姐宁霜带去绯颜阁的,可结果死的人却是宁家三小姐的丫鬟,整件事是越来越复杂了。 “焓王,这事你怎么看?” 苏泠月看着景焓,疑惑挑眉。 她原以为李雪晴这件事就是景煜设计出来的圈套,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景焓端着茶盏送到唇边,茶未入口就听到她 的问话,顿了顿,说:“我怎么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我也好久没去我舅父府上走走,也是时候去走动一下了。”话落,他捏起茶盖,一口气喝了半杯茶。 “劳烦焓王费心了。”苏泠月道。 景焓放下茶盏,淡淡的勾起唇角,目光邪魅的看着苏泠月:“我从不轻易帮人。” “那就当我欠焓王一个人情,他日焓王若有需要我的地方,泠月绝对不推脱。”苏泠月笑着承诺。 “这话我记下了。”景焓话说完站起身,对身后的侍卫说:“我去趟尚书府,你帮我送严小姐和苏小姐回去。” 侍卫:“属下遵命。” 景焓前脚才离开府衙,苏泠月和严意茹后脚跟着离开。 刚走到大门前,苏泠月脑中噔的一声响,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系统:“亲爱的主人,由于您的好友魅力值大减,系统倒扣您十个颜值币。您目前剩余六十个颜值币,还有一个未完成任务。” 苏泠月眉心一紧,扭头看向身旁的严意茹,见她神色低落,若有所思般,顿时暗呼不妙。 方才径自和焓王说正事,疏忽了她的存在,在阳明山的时候,景煜那个烂人又刻意挑拨,她该不会真的误会 她和焓王吧? 苏泠月赶紧拉住她的手,轻声道:“意茹,我有……” “泠月,我身子有些不适,就不和你一起走了。” 严意茹低着头,不动声色的拨开她的手,径自向门外走去。 苏泠月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张了张嘴,本想唤住她,但想着她在气头上,就没叫出声,眼睁睁的看着她走远。 严意茹回到府中没多久,就有下人来禀报说苏云兰来访。 “苏云兰?国公府家的那个苏云兰?” 严意茹抬眼看着面前的下人,拧眉确认。 下人:“就是她。” 严意茹顿时一脸疑惑。 她与这苏云兰素不相识,也未有交集,她怎么会突然登门造访? “小姐,这苏云兰与泠月小姐是死敌,你若是不想见她,奴婢可以去把她打发走。” 小影见严意茹迟迟不出声,不由低声提议。 严意茹抬手制止,“我去见她。” 下人应声退下。 须臾,严意茹带着小影前往前厅。 厅堂里,苏云兰正喝着茶,看到进门的严意茹,忙放下茶盏,含笑起身:“严小姐,云兰冒昧来访,不晓得有没有扰到你?” “兰夫人,你有话就直说,不要跟我兜兜绕绕的。”严意茹在苏云兰对面的位 置落座,开口直奔主题。 苏云兰没想到她如此直接,微微一怔,眼角余光有意无意的扫了下四周的下人。 严意茹对小影使了个眼色:“小影,你带她们先到外头候着。” 小影犹豫的看了苏云兰一眼,有些不放心,毕竟苏云兰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有数。 “下去!” 严意茹见她杵着没动,再次出声。 小影不得不遵从。 不稍片刻,偌大的前厅就剩下严意茹和苏云兰俩人。 苏云兰这才放心的开口:“严小姐,我知道今日与苏泠月去了阳明山带走了李雪晴的尸体。” 严意茹柳眉轻挑:“所以呢?”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像严小姐你这样的名门闺秀,多的是想与你攀交的世家千金,为何你偏偏看上的却是苏泠月那个不堪入目的人?如果没有她的话,今日严小姐和严府又怎么会有这无妄之灾?” 苏云兰低声轻叹,语气里充满同情。 严意茹却只觉得无比可笑,她抬起青葱如玉的手指,端起面前的茶,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悠悠地说:“苏泠月再不堪入目,却不会背后嚼他人舌根,设计暗害自家姐妹。 反倒是兰夫人,特意跑到我面前故意踩贬泠月,是何居心?” 第一百二十二章 案件主谋 苏云兰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严意茹竟还在维护苏泠月,到底是故作镇定,还是真的与她姐妹情深? 她微微犹豫了下,继续说:“严小姐,你待苏泠月一片赤诚,不知道她待你是否也是如此?” 苏云兰边说眼睛边注视着严意茹脸上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 严意茹面色如常,但按着茶盖的手却不自觉一重,可见苏云兰的话还是在她心里掀起了波澜。 苏云兰不动声色的把她细微的动作看在眼里,轻笑道:“严小姐,你又何必明知故问?你倾心于焓王之事,别人不知,我却看得一清二楚。苏泠月 身为你的闺中密友,不帮着撮合你和焓王就算了,竟然还横刀夺爱,也亏得严小姐你心胸宽广到现在还对她百般维护。若换成是我,我早就把她是绯颜阁幕后老板的事早就捅出去了,怎么可能让她继续逍遥,反让自己和家人为她受屈。” 严意茹瞅着她义愤填鹰的样子,面色骤冷,重重的把茶盏往桌上一放,说:“兰夫人,你话说完了吗?要是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苏云兰见她动怒,知晓她踩到她的痛处,非但没有适可而止的 意思,反而继续火上浇油:“严小姐,我心知你不喜欢我,可我还是要给一句忠告,苏泠月她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善良。你切莫再护着她,不然你心心念念书的焓王可就要被她给抢走了。” “闭嘴!苏云兰,枉你被称为京城第一才女,就你副德性,你也配?要我看,你是京都第一长舌妇还差不多。” 严意茹见她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咻地站起身,怒目圆瞪,对着苏云兰就是一通狠怼。 苏云兰没想到看着柔柔弱弱的严意茹竟会有发狠的时候,被她这样一通冷嘲热讽,顿时面红耳赤,说不出难堪。 严意茹懒得和苏云兰浪费唇舌,扬声喊来人。 小影迅速的从外面走进来,看她家小姐气愤的样子,忙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送兰夫人出去。” 话落,严意茹看都不看苏云兰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小影自小跟她身边,对她的脾气最是了解,看她被气得不轻,对苏云兰的态度也恶劣起来。 “兰夫人,请吧!” 苏云兰见她语气不善,语气略带讽刺,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不过就是伺候人的奴仆,想拿着鸡毛当令箭, 也不看看自己有没那个资格。” 话说完,她甩袖离开。 小影看着她的背影,气愤的啐道:“不过就是煜王府的一个小妾,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拿鸡毛当令箭。” 她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却足以让前头的苏云兰听得一清二楚。 苏云兰听到她的话,脚下步伐微微一顿,脸上犹如被人当众甩了一个耳光似的,她气愤的攥紧拳头,侧身微转,意欲回头教训小影。 她的贴身婢女月禾见状忙不迭拉住她,小声提醒:“夫人,这里是相府 ,你别忘了你此行的目的,不能节外生枝。” 苏云兰咬牙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任她这个奴才辱骂?” 月禾:“夫人,是煜王的荣宠重要,还是争得一时之气重要?你可别忘记了,眼下还有一个薛诗诗正虎视眈眈呢。” 苏云兰听她这么说,恨得差点把牙给咬碎。 一个苏泠月就已经弄得她焦头烂额的了,现在又多了个薛诗诗,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她? 深吸了口气,苏云兰努力的压下心中不停翻滚的怒焰,转身对月禾说:“我们走!” 月禾见此,暗自松了口气。 —— 苏府,莺歌小筑。 苏泠月刚踏进门槛就看到净无炎面具也没带,堂而皇之的坐亭院中喝茶,她似生怕别人知道他的存在。 苏泠月快步向他走过去,眉头紧皱:“净无炎,你是越来越不客气了,大刺咧咧的坐在这里,敢情你把我这当成你自己家呢。” 净无炎听出她话里的火药味,放下手里的茶,挑眉道:“语气这么冲,阳明山之行一无所获?” “也不能说一无所获,至少发现死者并不是李雪晴。” 苏泠月弯身在他对面石凳坐下,伸手捏起盘中的桂花糕,撩起面纱,放到唇边轻咬一口。 净无炎看她吃个糕点都这么麻烦,便开口道:“你我也不是刚相识,在我面前你也不用再遮遮掩掩。” “你以为我顾忌你?想多了,我怕是吓到院里的其他人,再说你不介意,不代表我不介意。女悦己容,懂不?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将自己最丑的一面在他人面前露出来,尤其是在男子面前。” 苏泠月话说完,把手上剩余的糕点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糕屑,然后出声转回正题:“你知道死的人是谁吗?” 净无炎好奇道:“是谁?” “宁家三小姐宁碧珠的侍女,顾小双。” 净无炎一脸吃惊:“宁碧珠?你确定?” “府衙的衙役是这么说的,焓王也在场,应该没胆子诓我们的。”苏泠月见他不信,当下把景焓给拉出来。 “你可知那宁碧珠是个什么的人?” 苏泠月摇头:“不清楚。难不成你知道?” “宁碧珠她是个哑巴。” 苏泠月惊愕的瞪大眼睛,“真的假的?若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不能从她嘴里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倒不至于,她不是天生失声,而且她自小就学过很多诗书礼仪,回答问题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净无炎道。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该不会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吧?”苏泠月眨了眨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净无炎眸光一沉,“女人,别不知好歹。” 见他不高兴,苏泠月识趣的敛去脸上笑容,“一点玩笑都开不得,真是无趣。言归正传,你说煜王为什么要让人杀了顾小双,拿她当李雪晴的替死鬼?难道是为了帮皇后巩固后宫地位,打压宁贵妃?” “你怎么就确定这桩案件的主谋一定景煜,而不是另有其人?”净无炎问。 第一百二十三章 想要她命的人真多 苏泠月指尖轻敲着石桌,沉思了下,说:“因为放眼整个京都最想让我死的人是他和苏云兰,而且有能力设这么大一个局的也只有他。” 净无炎捻起盘中一块糕点看了看,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你错了!” 苏泠月疑惑挑眉:“哪错了?” 净无炎放下糕点,慢悠悠地说:“想要你死的可不只煜王和苏云兰。你忘记了,你踢伤宁尚书庶子,害得宁贵妃被禁足;还有国公府中的沈淑珍,秦凤母子。除此之外,你与严家小姐、江小姐交好,又惹来多少人的红眼,你确定你都清楚?” 苏泠月一直都知道看不惯她的人很多,却不知道有这么多,净无炎这么细数下来,她才发现她根本就是人民公敌。 果然,枪打出头鸟。 “就算如此,也不代表事情不是煜王所为。如果事情不是他做的,他什么会去抓涟漪,为什么在天牢堵截我们,还怂恿李长明用一具假尸体来混淆视听?” 她说的这些,也正是净无炎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这景煜在整件事中到底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推波助澜?还是正如苏泠月猜 测的,他就是幕后策划人? 如果真是他,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仅仅只是为了证明苏泠月和绯颜阁的关系,置她于死地? 但这也说不通,皇后与宁贵妃一向是死敌,景煜就算再恨毒苏泠月,以他高傲的性格,不可能会自降身份和宁家联手的。就算他想这么做,皇后也绝对不会允许。 “净无炎,你在想什么?” 苏泠月看他有些失神,喊了两声都没反应,顿时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净无炎回过神,拍开她的手,说:“我在想要你命的人挺多的,要是有人出高价让我杀了你,我到底是接这单生意,还是不接?” 苏泠月知道他是在说笑,顿时回了她一抹挑衅的眼神:“你想接就接,反正我死了,就没人帮你妹妹续命了,也没人帮你找血莲。” 净无炎眉心一皱,冷哼道:“都会掐人软肋了。” 苏泠月不怕死地回道:“跟你学的。” 净无炎被噎得无言以对,起身准备走人。 “等等!”苏泠月喊住他,说:“我想见涟漪。” 净无炎侧身微转:“人是泽王藏起来的,你想见,就去找泽王。找我做 甚?” 苏泠月:“人是他藏起来的没有错,但若我明目张胆的去找他,难免不会被人跟踪。虽说眼下证明死者是假的李雪晴,可在没有找到真正的李雪晴之前,涟漪还是通缉犯。最重要的是,不能暴露泽王就是劫走她的人。” 若这事只是景煜和景泽之间两王的较量,暴露就暴露了,但现在事情已经传到皇上的耳里,要是让他泽王明目张胆劫囚犯,还窝藏起来,于公于私他一定会严惩他的。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将他曝光。 净无炎淡淡的勾了下唇角,似笑非笑:“没看出来你倒是挺讲义气的。” 苏泠月听他这么说,不乐意的挑了下眉:“我什么时候不讲义气了?也不知道是谁上次冒着被打死的危险,救了你的命。” 净无炎:“什么时候去?” 苏泠月抬头望了眼天空,想了想,说:“今夜。” “知道了。” 净无炎话落,跃身飞起,消失在莺歌小筑。 他走后没多久,翠竹从院外走进来,看就苏泠月一个人坐在凉亭中,她走过去,轻声问:“怎么就小姐一人在,净公子走了?” “走了 。”苏泠月闷声回了句,转而问道:“你放才去哪了?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在这里,要是让府中的人发现他的存在,你我可是要倒大霉的。” 面对她的责备,翠竹垂着头,低声解释:“二小姐病了,不便出门,让奴婢帮忙到江府给江小姐送些花膏。奴婢想着净公子武艺高强,再加上奴婢临出门前也叮嘱过他,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奴婢就出门了。” 苏泠月闻言,猛然转身,惊讶的瞪大眼睛:“我二姐病了?怎么事?二姨娘又作妖了?” “二小姐说是给二姨娘守夜感染的风寒。” 苏泠月眉心紧蹙:“守夜?二姨娘的伤还没好?” 翠竹摇摇头:“听说伤口恶化了,来回请了好几次郎中,药是吃了再吃,就是不见好。府里的人都开始好奇奴婢当初的伤是怎么治好的。” 苏泠月听出她话里的得意,忙出声叮嘱:“翠竹,现在是特殊时期,行事切莫高调。” “奴婢明白,小姐放心。对了,小姐今日山上之行可有收获?那李雪晴是否真的死了?” 翠竹一脸关心的看着苏泠月。 “收获很多,好的、坏 的一箩筐。”苏泠月低声轻叹。 翠竹面露疑惑。 苏泠月耐着性子跟她讲了个大概,讲到景煜挑拨她和严意茹关系时,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小姐既然对焓王无意,可有与严小姐说清楚?” “我早跟她说过很多次了,耐何煜王与那苏云兰太阴险,抓着焓王那句玩笑话不放。你是没看到意茹离开府衙时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真的对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想到严意茹,苏泠月的太阳穴一阵一阵的疼。 女人啊,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一旦涉及到闺蜜和喜欢的男人就容易失去理智。 “那小姐打算怎么办?奴婢方才回来,经过花园的时候,无意听到大夫人身边的嬷嬷说,好像大小姐去拜访过严小姐。按小姐你说的,大小姐应该是去煽风点火的,严小姐要是听信她的挑拨,记恨小姐的话,那小姐你可就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说什么?苏云兰去相府拜访意茹?” 苏泠月惊呼出声。 翠竹点点头。 苏泠月冷然嗤笑。 这苏云兰和景煜还真是绝配,一个卑鄙无耻,一个阴险狠辣。 第一百二十四章 属于他们的赌局 月朗星稀,夜静如水。 苏泠月从苏丹阳处回到屋子后,便喊来翠竹让她假冒自己在屋中躺着,而后她换了一身夜行衣,跟着净无炎悄然离开苏府。 花涟漪被藏在东郊的一个庄园里,那个庄园特别大,园里内外设置了很多的机关。苏泠月和净无炎刚靠近,四周突然嗖嗖的不知从哪飞出一堆的利箭,吓得苏泠月心惊胆颤。 幸好净无炎武功高强,带着她左躲右闪的,避开所有的箭,不然苏泠月都要怀疑自己会不会射成刺猬。 好不容易避开所有的机关,来到前厅,结果又被泽王安排的护卫当成贼人,苏泠月真的是欲哭无泪。 “你们主子呢?告诉他,苏泠月来访。” “我家主子不在府上,他吩咐过,谁来抓谁。”为首的侍卫面无表情的说。 苏泠月顿时一脸无语,扭头看向身后的净无炎,向他投去求助的眼神。 净无炎看着受制于人的她,不得不收起手上的剑,从腰间扯下一块令牌递给对方。 那侍卫看那令牌上刻着泽字,连忙示意属下们收剑,赶紧给苏泠月赔不是:“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姑娘恕罪。” 苏泠月转动了下被抓疼的手腕,道: “不知者无罪,花涟漪现在人在哪里?” “二位请跟我来。” 侍卫话落,转身引路。 苏泠月和净无炎一前一后的跟他身后,东绕西绕的,最后在一僻静的院落前里停下来。 “花姑娘就在这里面。” 侍卫抬手朝他们比了请的手势。 苏泠月转动着眼睛,环扫了下四周的环境,简陋又偏僻,一看就是那种平时没有什么人打扫的地方。 苏泠月看着侍卫,挑眉问:“花姑娘这些日子一直住在这里?” “是的。” “你家主人还真把我的人当成丫鬟使唤了。” 苏泠月不满的咕哝了句,转身推开身后的木门,以为会看到花涟漪穿着粗衣麻布的坐在庭院中,哪知门一开入眼的是装修精致亭台楼阁,花涟漪身着一袭烟罗紫锦服,手拿一柄泥金真丝绡麋竹扇,坐庭院中凉亭的石凳上赏月,旁边的丫鬟一会给她递果子,一会给她递糕点,好不惬意。 苏泠月看着这一幕,不由一愣。 常言道,人靠衣装,马靠鞍,真是没错。 瞧着花涟漪现在一身富家小姐的打扮,又有谁能想得到数月前她是望月楼中那个不起眼的扫地丫头? 这时,凉亭中的花涟漪似乎听 到动静,忽然转身,看到站在门口的苏泠月,脸上划过一抹惊喜。 下一秒,她迅速起身,飞快的向她跑过去:“三小姐,你可终于来了。” “我没来,泽王也没亏待过你,不是吗?”苏泠月盯着她身上的衣着,笑着调侃。 “泽王是没亏待奴婢,可是奴婢粗人一个,享受不起这福分。”花涟漪低声道。 “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只要你不想认命,谁也耐何不了你。” 苏泠月说着拉起她的手看了看,见她原本白嫩的十指上有着一道道夹痕,虽然愈合,但伤疤明显,可见她当时伤得多重。 苏泠月指腹轻柔的在她十指上来回抚摸,心疼地问:“还疼吗?” 花涟漪抽回手,摇摇头:“不疼了。泽王给奴婢请了最好的郎中,用了最好的药,已经没事了。” “后悔跟着我吗?”苏泠月又问。 “不后悔。” 花涟漪看着苏泠月,语气十分坚定。 “真傻!” 苏泠月指间轻敲了下她的额头,笑了笑。 花涟漪也跟着笑了起来。 苏泠月:“先让她们下去吧,我有事问你。” 花涟漪听言,转身就对身后的侍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退下。 没一会 ,偌大的院里就剩下苏泠月、花涟漪和净无炎三人。 花涟漪率先开口:“小姐想问的是不是李雪晴的事?” 苏泠月点头:“对,今日我和焓王去过阳明山,发现死者不是真的李雪晴。” 花涟漪大吃一惊:“那死的是谁?” “顾小双,宁家三小姐的丫鬟。” “顾小双?” 花涟漪秀眉紧蹙,面露疑惑。 须臾,她像想到什么,抓着苏泠月的手,惊呼出声:“小姐,你说的顾小双是不是宁家那个哑巴小姐的丫鬟?” 苏泠月:“你认识?” 花涟漪边回忆边说:“见过一次。当时,李雪晴和宁家二小姐绯颜阁做完护肤,买了两套护肤品,但走得急忘记带走。后来,一个哑巴姑娘带着丫鬟进来,说是帮她家二小姐取忘在店里的东西。奴婢细问了一番,才知道她是宁尚书家中的三小姐。 “对了,她们走的时候,奴婢听到那个丫鬟对着宁三小姐抱怨,说什么二小姐尽知道欺负人,自己忘记的东西非要她们出来拿。还说宁二小姐是不是中了邪,竟对一个新来的丫鬟那么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宁家的小姐呢。” 捕捉到她话里的重要信息,苏泠月沉 声问道:“新来的丫鬟?她指的是谁?李雪晴?” 花涟漪:“应该是。” 苏泠月偏头看向从进门一直没说话的净无炎,问:“你怎么看?” “很明显,这事有宁家一份。”净无炎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李雪晴有没有可能藏在宁家?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苏泠月大胆的猜测。 净无炎:“你能想到这点,他们也会想到。” “所以你觉得他们会把李雪晴给送走?” 净无炎没说话,算是默认她的话。 苏泠月笑了笑,说:“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净无炎剑眉轻挑:“怎么赌?” “如果李雪晴真的藏在宁家,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没有的话,以后我随你差遣。怎么样?” 苏泠月眸光含笑的看着他,眼底深处划过一丝挑衅。 净无炎双手环胸,厉眸微眯,盯着她看了看,冷哼道:“一箭双雕,你倒是不傻。” “我有吗?”苏泠月故意装傻。 “想知道李雪晴是不是在宁府,就得去宁府,以你和宁府的恩怨,宁家人想弄死你的心都有了,更别说让你到府里找人。”净无炎说。 “那你是赌还是不赌?” “赌!” 第一百二十五章 花涟漪的身世 苏泠月见他应允,立刻对花涟漪说:“涟漪,会画画吗?” 花涟漪点头:“会。” “你现在给我画一张李雪晴,还有顾小双的画像。”苏泠月说。 “奴婢这就是去拿纸墨笔砚。” 花涟漪转身离开凉亭,步伐轻快向楼阁走去。 “不用麻烦了,你画完拿出来即可。” 苏泠月朝她背影喊了句,转身在石凳坐下,捻起盘中的提子往嘴里送,正吃得香,发现净无炎还站着,眼睛直勾勾的凝望着走远的花涟漪,她吐出一颗提子籽,笑着打趣: “我知道涟漪长得标致,你也不用看得眼睛眨都不眨吧?要真的喜欢,我可以跟她说,让她跟着你。” 净无炎收回视线,冷瞪了她一眼,说:“你不觉得花涟漪有些奇怪吗?” 苏泠月拿提子的手一顿,“哪方面?” “我若没记错,她是你在望月楼买下的丫鬟。望月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在那种烟花之地出来的人,行为举止多少会有些粗俗。你不觉得花涟漪举手投足间,像极富贵人家教育出来千金小姐吗?” 花涟漪的变化,苏泠月不是没发现,只是一直以来只当翠竹教导得好,眼下被净无炎这么一说, 仔细想想,涟漪确实与其他的丫鬟似乎有些不同。 净无炎看着她拧眉沉思的样子,继续说:“还有,天牢之中,她被煜王的人用了那么狠刑罚,可她却依然能紧咬牙门,死都不把你供出来。且不说她对你是不是真的忠诚,就她这傲骨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做到。” 苏泠月听完他的话,顿时没了吃提子的兴致,“所以你怀疑她是有目的接近我的?可是,我当时去望月楼只是一时兴起。” 净无炎:“她是不是有目的性的接近你,暂时不好定论,毕竟她到目前为止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只是,她的身份怕是没那么简单。” 苏泠月看着他严肃的表情,低低一笑,自我调侃道:“也不知道我苏泠月招惹到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身边的人竟一个比一个神秘。” 净无炎听出她话中的揶揄,正想怼回去,忽闻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到嘴边的话顿时咽回去,没好气的剜了苏泠月一眼,冷然转身。 这时,花涟漪拿着画好的画像回到凉亭,她将画像平铺在苏泠月面前的石桌上,然后指着画像上的人物,说:“这是顾小双,这是李雪晴。” 苏泠月盯着画像仔细的瞧 了瞧,半天没说话。 她虽未学过国画,但是从花涟漪画出来的两幅画像来看,她也看得出来这不是一个普通下人就能画出来的。这画像上线条均匀,笔力柔韧有力,人物栩栩如生,就这画功没有十年八载的功力是不可能画得出来的。 花涟漪见她迟迟不出声,以为是哪里画得不好,忙问:“小姐,是不是奴婢哪里画得不好?若是,你可以告诉奴婢,奴婢可以回去重画。” “不,你画得很好。”苏泠月从画像上收回视线,转眼看向花涟漪:“涟漪,在我把你买出来前,你在望月楼呆了多久?” 花涟漪闻言,心头一紧,短暂了沉默了下,她低垂着眼睑道:“半年。” “也挺久的。”苏泠月伸手拿起桌上的画,意有所指地说:“望月楼的老板有多唯利是图,你我都见过。你这一手出色的画艺,可别告诉我,是她砸钱让人教你的。” 花涟漪知道她起疑了,摇头道:“不是。不瞒小姐,涟漪在流落到望月楼前,其实是京城里兰芳学院,兰院长的女儿,本名叫兰依。” “难怪你的画艺这么好,那你为何会毁容流落到望月楼?” 苏泠月放下画像, 疑惑的目光在花涟漪脸上不停的打转,似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花涟漪抬手摸了下脸,脸上划过一抹悲切之色,“兰芳学院是东凤国最大的学院,我爹的门生遍布各地。朝中有人看中我爹的人脉,想拉拢我爹为他做事,我爹一生忠良,断然拒绝。招揽的人生怕我爹会走漏风声,便买通杀手,屠杀我兰家满门。 “我娘为了救我,亲自握刀,毁我容颜,把我藏到暗室。我逃出来后,因脸上伤太重,昏倒在路边。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人贬子卖给了望月楼,我怕那贼人发现兰家有人活着,便隐姓埋名呆在望月楼,直到遇见小姐……” 说到最后,花涟漪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对于她的遭遇,苏泠月深表同情,但她也不是那种,见谁不幸就是善良泛滥的烂好人,何况花涟漪话中存在一定的漏洞。 “涟漪,你既选择在望月楼隐姓埋名,当初见到我的时候,又为何又要自荐,让我治好你的脸?难道你不怕你的仇人发现你的存在,杀你灭口吗?” 花涟漪用帕子擦拭了下脸上的泪水,哽着声音道:“涟漪不敢欺瞒小姐,涟漪想报仇。呆在望月楼的半年 里,涟漪夜夜不能眠,一闭眼就是兰家几百口人都被人屠杀,惨叫不断的血腥场面。与其这样饱受折磨,苟且偷生,涟漪宁可与仇人决一生死。” “你知道仇人是谁?” 说话的是一直没作声的净无炎。 花涟漪摇摇头:“不知,所以在初遇小姐时,涟漪才想让小姐帮涟漪治好脸上的伤,借此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 得知她让她治好脸伤的用意后,苏泠月气得差点没吐血: “你身负血海深仇,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就堂而皇之的跟在我身边,甚至什么都没跟我说。这要是不走运,让你的仇人看到我们在一起,整个国公府不得给你陪葬。” 花涟漪自知理亏,“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给苏泠月磕了一个头:“是涟漪欠缺考量,请小姐责罚。” “你真的是太自私了。” 对于花涟漪的身世,苏泠月真的很同情,可是对她的做法,她能理解却没法原谅。 “是涟漪错了。如果小姐不要涟漪了,涟漪现在就离开。” 花涟漪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 净无炎伸手拦住她的去路。 花涟漪噙着眼泪,疑惑的看着他,“公子有事?” 第一百二十六章 顾小双和李雪晴的关系 “你不能走!”净无炎话落,侧眼看向苏泠月,“她怎么说是忠良之后,你当真忍心让她出去送死?” 苏泠月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话里带着几分怒意:“不然你想我怎么样?拿整个国公府给她陪葬?” “公子不要为难小姐,小姐与涟漪无亲无故,她能从望月楼把涟漪救出来,治好涟漪的脸,涟漪已是感激不尽。又怎么忍心看着国公府因我之故,步上兰家的后尘。” 花涟漪屈膝分别给净无炎和苏泠月行了个礼,抬脚踏下台阶。 “慢着!”在花涟漪迈向最后一台阶时,苏泠月出声喊住她:“闯下那么大的祸,你想甩甩袖子就走人,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花涟漪回转过身,不知所措的看着苏泠月:“那小姐想奴婢怎么做?” “我还没想好,这段日子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呆在泽王这里,哪也不许去,听明白了吗?”苏泠月冷声道。 花涟漪听出她这是在留她,顿时激动跪地,磕头谢恩:“小姐对涟漪的大恩大德,涟漪没齿难忘。” “还以为你真的会放任她自生自灭。”净无炎似笑非笑道。 苏泠月不客气的朝他翻了一记白眼,“这么喜欢多管闲 事,你真的是杀手吗?” 净无炎:“……” 苏泠月懒得和他拌嘴,抬手示意花涟漪起身,重新拿起桌上的画像看了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越看越觉得顾小双和李雪晴眉眼间有些相似。 “涟漪,你确定你画的是两个人,不是同一个人?” 花涟漪很肯定的点头:“奴婢画的确实是两个人。奴婢自小跟在爹身边学画,只要看过的东西,哪怕再细微也不会忘。” 苏泠月听她这么说,想了想,忍不住咕哝:“难道这顾小双和李雪晴有血缘关系?” “李长明只有一个妹妹,就是李雪晴。”净无炎道。 “不是姐妹,却长得这么相像?”苏泠月百思不得其解,想到花涟漪刚才说看到顾小双时的情景,脑中像有什么东西飞快闪过:“涟漪,你刚才说顾小双去绯颜阁取东西的时候,吐槽过宁家二小姐忽然对一个丫鬟好?” 花涟漪点头:“是。当时顾小双特别气愤,她家小姐脾气倒是不错,全程一直赔着笑。” “也就是说李雪晴根本不是宁二小姐的朋友,而是主仆关系。换而言之,顾小双为什么会被选择当替死鬼,因为她和李雪晴长得像,有人想混淆 视听。” 苏泠月说到这里,转眼看向净无炎,“看来宁府不去不行了。” 净无炎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泼她冷水:“去了,未必见得到人。” 对方处心积虑给她设这么大一个局,定然不会那么轻易就让她破了,她这么步步紧逼,他反倒担心那李雪晴最终让她给逼死,到时事情陷入死局,想解开怕是没那么容易。 “不去,真相就会石沉大海。” 苏泠月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李雪晴是整件事的关键,她死了起码还有尸体为证,可如果她彻底消失,那整件事就真的要变成死局了。 到那时候为保全严家,严意茹自然会把她供出来,她一个人下狱事小,就怕会连累无辜的人。虽然她不喜欢苏府的人,但她也没有那么残暴嗜血,特别是老太太,年事已高,下了牢怕就是真有去无回。 从郊外的庄园回到苏府后,苏泠月就开始在琢磨怎么名正言顺的去宁府。虽说净无炎说他会想办法,她也知道他本事过人,与泽王、焓王等人关系匪浅,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也许是她小人之心了,可泽王和焓王毕竟是宁尚书的亲外 甥,这事又关系到宁府的清誉与生死,难保他们不会有私心。 翌日晌午,苏泠月带着翠竹去到严家拜访,哪知在前厅等了许久,最后却被告知严大小姐到山上寺庙祈福去了。 苏泠月深知严意茹故意避而不见,只能带着翠竹离开。 “小姐,严小姐看来是真的误会你和焓王了。” 马车内,翠竹瞧着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心。 “是啊,苏云兰这次使的拌子怕是不好解。”苏泠月轻声叹道。 翠竹想了想,低声提议:“严小姐不是爱慕焓王吗?不然小姐让焓王去好跟严小姐解释清楚?”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苏泠月抬手轻敲了下翠竹的额头,说:“严小姐爱慕焓王的事,你以为焓王真不知?他又不是榆木脑袋。他不主动挑破,要么是对严小姐无意,要么就是有苦衷。再说,严小姐与焓王,一没订亲,二无互许终身,焓王用什么立场去跟她解释,为什么要解释?” 翠竹语塞。 苏泠月轻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此时,相府花园。 严意茹坐池塘上的凉亭里,闷闷不乐的俯视着池中不停争食的锦鲤,郁闷的叹了口气。 这时,小影端着 果盘走来,说:“小姐,我已经命人把泠月小姐给打发走了。” “她可说了什么?” 严意茹把手中的饲料全丢入池塘中,坐直身子,扭头望向小影。 小影放下手中的果盘,道:“她说小姐天资聪颖,不该受小人蒙骗。” “不该受小人蒙骗?”严意茹唇角微勾,自嘲的笑了笑:“我也不想让小人蒙骗,可是我现在却连谁是小人都分辨不清。” “小人不相信泠月小姐?” “小影,你觉得我应该相信她吗?”严意茹不答反问。 小影沉思了下,说:“小姐,说实话,奴婢也不晓得。小姐知道的,奴婢最初并不喜欢泠月小姐,但几次与她接触,奴婢觉得她并没有外面的人传言的那么坏, 她应该与焓王没有私情,且不说泠月小姐毁容的脸,宫中宁贵妃对未来七皇妃的要求极为苛刻,泠月小姐上回还害得宁贵妃被禁足,以宁贵妃的性子,这结恐怕是无法解的。” “话虽是如此,但焓王若是执意娶她为妃呢?” 道理严意茹比谁都懂,可她心里还是乱得很。 一个是她在乎的闺中密友,一个是她爱慕的男子,她不敢想像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她会怎么样? 第一百二十七章 碍眼的第三者 小影微微一笑,说:“小姐,你忘记了,你和焓王出生之前,夫人和宁贵妃早就给你们订了娃娃亲,她们还换过玉佩的。” “那只是我娘和贵妃娘娘说着玩的,当不得真。” 小影见她如此纠结,轻叹了口气:“小姐要是真这么介意泠月小姐,要不你告诉老爷真相,绯颜阁是泠月小姐开,与你无关。这样一来,既可拆开她和焓王,也能洗清咱们相府的清白,一举两得。” “不行。”严意茹面色严肃的站起身,开口就对小影怒斥:“小影,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为人要谦虚善良,对朋友要仗义、坦诚。你怎能说出这样不忠不义的话?” “小姐不是不想泠月小姐这个朋友了吗?再说,事关相府存亡,奴婢自私点也没错。” “我相信泠月一定会找出真相的,不会看着相府因她没落的。”严意茹说得一脸坚定。 小影见此,噗嗤一笑:“看来小姐也不是真的不信任泠月小姐嘛。” 严意茹闻言,这才反应 过来她是故意在激她,顿时抬手作势要打她,“好你个小影,居然敢戏耍我。” “你说得对,我信任泠月,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赌气。”严意茹沉思了下,道:“回头给备些礼品送去国公府。” “奴婢遵命!” —— 又一日过去了,净无炎还是没有出现。 苏泠月坐凉亭中,眼巴巴的望着蓝天白云,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这平时没事的,泽王、焓王隔三差五就往她院里跑,现在她有事需要他们帮忙,连个人影都没。 果然,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不过,她不会怪他们,毕竟人性都是自私的,现在这种情况,他们选择明哲保身再正常不过。而且,归根结底,他们也没义务帮她。 也不知道净无炎那边想到办法了没,再拖下去,她真怕把李雪晴给拖死了。 “小姐,焓王来了。” 翠竹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翠竹,你就别忽悠我了,眼下这个情况,焓王和泽王跑都来不及,怎么可跑到我这来 。” 苏泠月保持着望天的姿势,头也没回地说。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咳嗽声,苏泠月不由一怔,缓缓扭头,看到多日不见的景焓就站在翠竹身后,她咻地站起身。 想到方才她对他的吐槽,苏泠月倍觉尴尬,还好脸上有面纱挡着,不至于让她太难堪:“焓、焓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景焓虽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光听她的声音,也听出她话中的尴尬。 他迈步上前,淡然的勾了下唇,“我再不来,你心里怕是要把我给骂死了吧?” “焓王说笑了,你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苏泠月呵呵一笑。 “你连我四哥都敢怼,你说你怕我,谁信?” 苏泠月:“……” “行了,不和你废话。我今日来是来告诉你关于顾小双的事。”景焓对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坐下。 “翠竹,上茶。” 苏泠月话落,弯身落座。 “是。” 翠竹应声退下。 “焓王多日不见,我还以为你怕牵涉其中,躲得远远的, 没想到你会来告诉我顾小双的事。”苏泠月说。 景焓:“你说对了,这事到此为止,本王不再插手。知道我五哥最近为何销声匿迹吗?” 苏泠月疑惑挑眉。 景焓:“有人把绯颜阁的事告到我母妃那里,他被我母妃找了个借口打发出京了。” “那焓王怎没被贵妃娘娘打发出京?” 苏泠月一脸好奇,难道他不是亲生的? 景焓不客气的赏了她一记白眼:“本王怕你死得太快,所以偷偷跑回来。” 苏泠月吃惊的看着他,“你是偷跑回来的?” 完了,这要是传到严意茹耳里,肯定是雪上加霜。 脑子里刚闪过这个想法,苏泠月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站院中,定眼一看,竟是严意茹,刚端起的茶“哐啷”一声掉在桌上,温热的茶水溅得她一身。 苏泠月顾不得擦拭,慌忙起身,小声嘀咕了句:“果然白天不能念人,晚上不能念鬼,刚想到她,人就出现了。” “你说什么?” 景焓看她嘴巴一张一合 ,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见她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身后,不由扭头望去。看到站在院中的严意茹,景焓微愣,随之笑道:“原来是严小姐来了。” 严意茹正纠结着是走还是留,听到景焓的话,顿时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见过焓王。” “严小姐来了,就过来一起坐吧,本王正要跟三小姐说说顾小双的事,你也一并来听听。”景焓说。 严意茹眼皮微掀,眼角余光瞥了眼一旁的苏泠月,短暂的犹豫了下,道:“谢焓王。” 话毕,她起身落座。 这时,翠竹送茶过来,苏泠月顺势道:“翠竹,严小姐喜欢西湖龙井,你去给她泡一杯过来。” “是。” 翠竹将茶放到景焓面前,转身再次退下。 顷刻间,凉亭中就剩下苏泠月、景焓和严意茹三人。 苏泠月看着景焓这个当事人就像没事人似的,顿时心里苦叫连天,尤其是看到严意茹肃然的脸,她更觉得自己就像碍眼的第三者。最惨的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第一百二十八章 惊人的美颜术 “焓王不是要说顾小双的事吗?” 严意茹仿佛察觉到苏泠月到不自在,出声切入正题。 景焓王喝了口茶,说:“对。前几日,我不是去尚书府吗?宁三小姐告诉我,顾小双自那日同她去绯颜阁取完东西,回到府中后没多久就失踪了。” “因为顾小双失踪前一天曾跟她说过,她母亲的死忌快到了,她想去祭拜,所以她就没当回事。结果,她在府中等了两日,都未见顾小双回去。” “为此,她还特意叫人去顾小双的老家问问,却发现顾小双根本没回过老家,她才意识到她可能出事,赶紧发动府里找人,可惜一直没找到。” “如果宁三小姐没说谎,那么顾小双到底是被谁抓到煜王府?为什么要让她充当李雪晴的替死鬼?这么大费周章难道就为了引出泠月?”严意茹深表疑惑。 “还有一个问题,顾小双和李雪晴虽然长得很像,但毕竟不是双生姐妹,李长明身为李雪晴的亲兄长,他不可能认错的。他故意认错,到底想隐瞒什么?”苏泠月出声附和。 “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死无对证。其实这个局也不是那么难破,只要找出李 雪晴,证明她还活着,一切就不攻自破。”景焓说。 “焓王说得对,所以能不能请焓王帮我个小忙?”苏泠月一双美目直勾勾的看着他。 景焓仿佛看到一只狐狸在朝他摇着尾巴,果断拒绝:“不帮。” 苏泠月皱眉:“我都还没说是什么忙。” “不管什么忙,都不帮。苏泠月,事发至今,我和我五哥也没少帮你忙,做人得讲良心,你怎么也得站在我们的立场想想。”景焓一本正色地说。 苏泠月见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好强求。 虽然他们接触的次数屈指可数,可对他的脾性,她还是能摸清一二,他并不是那种不仁不义的人。能让他拒绝得这么干脆,显然他也有他的为难之外。 只是没有他的帮忙,想堂而皇之的进入尚书府找人,怕是没那么容易。 “你是不是想去有尚书府?” 严意茹见苏泠月眉头紧皱,沉吟了下,轻声询问。 苏泠月点头:“你可有办法?” “办法是有,只是宁尚书那么仇视你,我担心你人还没找到便让他们叫人给轰出来。除非,你能让他们认不出你来。”严意茹凝眉说出自己的顾虑。 “让 他们认不出我来?”苏泠月紧皱着眉头,顿时陷入沉思。须臾,她出声道:“我有办法让他们都认不出我来。” “真的假的?” 景焓喝茶的动作一顿,黝黑的眸子扫了眼苏泠月的脸,表示怀疑。 他发誓他没有歧视她的意思,而是她脸上的伤痕太明显了,再怎么用胭脂水粉掩盖,也不可能完全看不出来。 “焓王若是不信,可等着瞧。”苏泠月侧眼看向严意茹,“你帮我招待一下焓王,我去去便来。” 话毕,她起身离开凉亭。 苏泠月这一走,凉亭里就剩下景焓和严意茹俩人。 第一次和他这么近距离接触,又是单独的相处,严意茹顿时心头小鹿乱撞,她紧张的捏着手中的锦帕,眼角余光时不时往景焓身上偷瞄,白嫩的小脸上染起一层红晕。 景焓不动声色的把她的举动看在眼里,故意问:“严小姐很热吗?” 严意茹微怔,目露疑惑。 景焓修长的指尖指着她的脸,“你的脸很红。” 严意茹抬手摸了下脸,掌心一阵温热,顿时心跳得更加厉害,慌忙低头,吱吱唔唔道:“是、是有点闷热。” “可我怎么觉得这亭中挺 凉爽的。严小姐,你的脸这么红,莫不是因为本王之故?” 严意茹没料到他会如此直白,脑袋嗡的一声响,空白一片。 “严小姐,怎么不说话?” 景焓剑眉轻挑,冷不防的把脸凑到她面前,邪魅的目光直勾勾的凝视着她,眼底的调侃十分明显。 举止如此轻浮的景焓,严意茹还是第一次看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她僵直着身体,思绪一片混乱,别说说话,连手该往哪放都不知道。 “我……我……” “你什么?” 景焓见她憋了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就越想逗她。 都说严家大小姐端庄秀雅,可在他看来她就像个呆愣的木娃娃,虽然聪慧,行事却一板一眼,不似苏泠月洒脱有趣。 就在严意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记耳熟能详的声音带着揶揄从身后骤然传来:“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严意茹顿时就像溺水的人,突然看到浮木般,蓦然起身,看向来人。结果发现来人不是苏泠月,而是她的丫鬟小影,她不由一愣。 方才那声音分明就是苏泠月,她人呢?怎么来的是小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焓也十分吃惊,眼睛自上 而下的打量着步步走近的小影,眉心紧蹙,试探性地问:“你、你是苏泠月?” 严意茹听他这么问,惊骇的瞪大眼睛,“你是泠月?” 苏泠月原地转了一圈,浅笑盈盈:“如假包换。” “真的是你!太像了。你这是易容了吗?简直跟小影一模一样。要不是你的声音,我都要把你当成小影了。” 严意茹拉着她左看右瞧,满脸不可思议,她知道苏泠月画妆技术很好,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好到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真的是太神奇了。 “不是易容,但跟易容也差不多。连你和焓王都把我错认成小影,说明没有破绽,那我就以小影的身份和你去尚书府,这样就不会引人怀疑了。”苏泠月说。 “你是怎么把脸上的伤给掩藏起来的?” 景焓知道往人伤口撒盐非君子所为,可他实在是好奇。 “焓王真的想知道?”苏泠月笑问。 景焓点点头。 “那你先把自己的脸给毁了,我教你。”苏泠月说。 景焓:“……” 这丫头怎么都不按常理出牌,他只不过好奇她脸上的伤,她就要他自毁容貌,她在外头的罗刹之名果然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心仪之人 在去尚书府前,苏泠月又悄悄的去了趟郊外的庄园,跟花涟漪再次确定李雪晴的容貌无异后,她才回城让严意茹下帖拜访。 帖子送出去后没多久,宁家就派人来相请,严意茹带着苏泠月假扮的小影一起出府。 前往宁府的路上,苏泠月忍不住好奇:“意茹,你不是极少与这些官家小姐往来吗?怎么会认识宁家大小姐的?” “半年前,我与我娘到山上祈福,偶遇宁大小姐被山匪欺凌,便让侍卫出手相救。她一直觉得欠我恩情,几次相邀我入府,但都被我拒绝了。” “原来如此,难怪听到你要去宁府,他们竟派人亲自到府上接送。” 苏泠月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泠月,有件事我想问你。” “是关于焓王的吧?” 严意茹微怔,瞬间面红如晚霞,有些难为情的点点头。 “我和他真的是清清白白的,上回我也跟你说得很清楚,我要嫁的人不管身心只能忠于我一人,焓王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果他能为你做到这一点呢?” 苏泠月见她在钻牛角尖,又气又好笑,但她能理解她的心情,每一个陷入恋爱中的人都是这样,对于还没发 生的事,总会先想到最坏的结果,然后胡乱揣测。 尤其是在知道自己喜欢的男人与最好的朋友有牵扯后,更容易胡思乱想。严意茹现在这个状态,她觉得如果她不给一颗定心丸的话,不管她怎么安抚她,她迟早是会被自己的压力给压塌的,也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思来想去,苏泠月只好说道:“不瞒你说,其实我早就心有所属了。” 严意茹惊愕的瞪圆眼睛:“你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这种事,我哪能信口胡诌?” “是哪家公子?” 严意茹十分好奇。 她们相识这么久,围在她身边转悠的除了焓王也就只有泽王和煜王。 她与煜王已解除婚约,断然不可能是他,如果不是焓王,难道她喜欢的是泽王? “他不是官家子弟,他是个江湖中人。下次见到他,我介绍你们认识。” 苏泠月嘴上说得煞有其事,心中却虚得不行,这话要是让净无炎听到,非得狠狠的讽刺她一番不可。 可她不这样做的话,严意茹就会一直疑神疑鬼,现在这种情况,她们要是起内讧,肯定会让人坐收渔翁之利。 严意茹顿时一脸不可思议:“江湖中人?你 一个未出闺的姑娘怎么会认识那些江湖上的人?” “还能怎么认识,就是戏本上写的英雄救美。” 苏泠月话说完,转身撩起车帘,看看离尚书府还有多远,她觉得再和严意茹聊下去,以她的智商,很快就会穿帮。 “他也心悦于你?”严意茹问。 “对啊。可能是因为我们俩人脸上都有瑕疵,他格外能理解我,对我特别好。我打算等我及笄,我就去找我爹说我与他的事,在这之前,还请你一定要替我保密。” 苏泠月抬手摸了下脸,眼睑微垂,流露出落寞之色。 严意茹见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敢再细问,只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向外人透漏半个字。” 苏泠月暗暗松了口气,总算蒙混过关了。 这时,外头传来马夫的声音:“严小姐,尚书府到了。” 苏泠月和严意茹相继走下马车,俩人刚站定,就看到一个长相精致,身着一袭藕荷色锦服的女子,在丫鬟陪伴下,步履轻盈的门里走出来。 她浅笑盈盈的走到严意茹面前,亲热的握住她的手,道:“可把你给盼 来了。” “冒昧登门拜访,不知可扰了宁大小姐?” 严意茹 不习惯与不熟的人亲近,被宁清烟紧握着手,顿时倍感不自在,说话间,她不动色的抽回手。 宁清烟也不介意,热情地说:“当然不会,知晓你要来,我特意让人备了些你喜欢喝龙井,还有糕点,我们进府吧。” 严意茹轻点了下头,低声吩咐苏泠月跟上,然后跟着宁清烟一起进了宁府。 宁府很大,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若没有人带路,很容易会迷路。 苏泠月和严意茹跟着宁清烟七拐八绕的,最终被带到后花园鱼池边的凉亭。 一路上,苏泠月不敢有半分的懈怠,瞪着眼睛,细细的观察着沿路碰见的人,她发现这宁府的人很多,如果李雪晴有意藏起来,想把她揪出来怕是没那么不容易。 “这是今年的新茶,是前两日,我大哥让人快马加鞭从西湖那边送来的。严小姐试试看是口合你的口味。” 宁清烟亲自将茶端到严意茹面前,热情的招呼。 严意茹端起茶,茶盖微掀,轻轻一嗅:“茶味清香,不用问也知道此茶是顶级茶叶所泡。只可惜……” “可惜?可惜什么?”宁清烟疑惑的看着她。 严意茹放下茶,深深的叹了口气,暗暗的 对苏泠月使了个眼色。 苏泠月心领神会,忙走上前,道:“宁大小姐有所不知,我家小姐近日谣言缠身,一直愁眉不展,别说茶,饭也吃不下。若不是奴婢一直劝她出来散心,她也不会突然登门造访。” 严意茹苦涩一笑,“不怕清烟小姐笑话,自小到大,我都不擅长与人打交道,外人皆言我性子冷,不好相处,但其实是我不晓得该与他人如何相处。” “难得结交了两个朋友,却因谣言之事,都避我如蛇蝎。不过我也有理解的,毕竟此事非同小可,但我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清烟小姐竟愿意见我。” 宁清烟平日里极少出门,但外头的风风雨雨,她一清二楚。 听完严意茹一番话,她也大概猜出她的来意,嫣然笑道:“意茹小姐的困境,清烟有所耳闻,不知可有清烟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没想到宁清烟竟会主动请求帮忙,严意茹和苏泠月皆一愣,怎么说她妹妹也牵连其中。 她和宁霜虽说不是一母同胞,但怎么说都是姓宁,若是最后拔出萝卜带出泥,她也不能独善其身。这个道理,她不可能不懂,可她却还是这么做,这是为什么? 第一百三十章 宁清烟不简单 “清烟小姐既然知道我的事,那你应该知道,你若是帮了我,可能会累及府上。” 严意茹边观察宁清烟的神情,边提醒。 宁清烟端起茶,轻啜一口,媚眸微掀:“我就问严小姐,可需要我的帮忙?” 严意茹揣不透她的用意,顿时有些犹豫。 苏泠月见状,出声道:“小姐,难得宁大小姐愿意伸出援手,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难道你想让咱们国公府蒙此大冤吗?” 宁清烟听着她的话,忍不住对她流露出赞赏之色:“严小姐的丫鬟很伶俐。” 严意茹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苏泠月一眼,说:“她确实很是聪明。”话落,她看向宁清烟,“既然宁小姐愿意帮忙,意茹在此先行谢过。” “需要我做什么?” 宁清烟放下手里的茶,直接切入正题。 “管家说大姐在招待贵客,我还以为他在说笑,没想到竟是真的。像大姐这种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没想到竟也能交到严小姐这样的朋友,当真稀奇。” 一道冷嘲热讽的声音从宁清烟身后的长廊传来,打断了她和严意茹的交谈。 宁清烟听着这尖酸的话,就算不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她好看的柳叶眉不由一皱。 严意茹静静的看着宁清烟,没有说话,似乎想 看她怎么处理。 “这位是严小姐吧。我是宁霜,宁家的二小姐。” 严意茹美目微抬,入眼的是一个梳着云鬓,身着一袭水绿色的烟罗纱的女子,她媚眼含笑的看着她,眼底想与交好的心思十分明显。 “你少说了两个字。” 就在严意茹是否起身回应她,对面的宁清烟忽然出声。 宁霜侧身微转,挑眉道:“哪两个字?” “庶出。” “宁清烟!” 宁霜顿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张牙舞爪的瞪着宁清烟。 宁清烟站起身,目光冷厉的回视宁霜的眼神,“我说错了吗?你娘是怎么成为现在的宁夫人,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娘和爹情投意合,要不是你娘霸占宁夫人那么多年,我娘怎么可能委屈成妾?她死了,爹把我娘扶正,我自然就是嫡小姐。” 啪! 宁霜话刚说完,脸一偏,挨了宁清烟一记耳光。 宁霜摸着被打疼的脸,目瞪口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宁清烟居然敢打她,还当着严意茹的面。 下一秒,她疯了般的往宁清烟身上扑过去,“宁清烟,我杀了你……” 宁清烟在她靠近的一瞬,侧身一闪。 宁霜刹脚不及,被旁边的石凳绊了一脚,“啊——”的一声惨叫,整个人飞出凉亭,掉下下方 的池塘。 “二小姐……”宁霜的丫鬟见状,大惊失色,飞快的跑出凉亭,朝正在凉亭外干活的下人喊道:“二小姐落水了……” 不一会,下人们纷纷跑到凉亭中,准备跳下池塘捞起正在池塘中扑腾的的宁霜。 “谁敢下去,谁就给我滚出宁府。” 宁清烟此话一出,无人敢动。 严意茹和苏泠月看着这一幕,俩人脑中同时闪过一个想法:宁清烟不简单! “大小姐,二小姐她不识水性,她会淹死的。”宁霜的丫鬟看所有人站着不敢动,急得眼泪在打转。 宁清烟慢步走到护栏,低眼望着水中如落汤鸡的宁霜,扬唇道:“这池塘里的水这么浅,她要是能淹死,那也是她的本事。” 池塘里的宁霜听言,顿时不再扑腾,慢慢从水里站起身,咬牙切齿的瞪着宁清烟,一副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的表情。 “宁清烟,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怎么说是你的妹妹,你居然想任由我被淹死。” “我宁清烟可没有像你这么攻于心计的妹妹,这次我就不和你计较,若有下次,你就给我去后山的祠堂给好好跪着。”宁清烟声色冷厉,压迫感十足。 宁霜见斗不过她,愤怒的跺了下脚,任丫鬟扶着离开。 她一走,下人们也不敢在凉 亭里多呆。 转眼的工夫,凉亭中又剩下宁清烟和严意茹、苏泠月三人。 “抱歉,你难得来一趟,让你见笑了。”宁清烟说。 严意茹摇摇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只是清烟小姐这么对宁二小姐,不怕宁夫人找你的麻烦吗?” “她不敢!” 宁清烟喝着茶,说得一脸坚定。 “那看来尚书大一定很疼清烟小姐。” 除了这个可能,严意茹想不出她一个没娘的孩子为何能在府中让人忌惮。 宁清烟笑而不语。须臾,她出声转移话题:“意茹小姐好似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严意茹疑惑挑眉。 宁清烟说:“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不瞒清烟小姐,此次登门造访,我想找一个人,只是贵府人多口杂,怕是不好找。” 话说完,严意茹对苏泠月递了个眼色:“把画拿出来给清烟小姐看看。” 苏泠月走上前,将衣袖下的两张画像摊开,放在宁清烟面前:“左边的是顾小双,右边的李雪晴。我家小姐此次前来想找的是李雪晴。” “李雪晴?宁家上下的丫鬟名字,我都知道,并未有什么李雪晴的。倒是有一个叫李荣的丫头,不过那丫头可没画上这么清秀,而是肥肥壮壮的。”宁清烟道。 听她这么说,严 意茹和苏泠月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 苏泠月想了想,说:“她也可能不叫李雪晴,叫别的名字。不知能否请清烟小姐把府中丫鬟都唤出来,让奴婢和小姐仔细认认?” “全府的丫鬟?”宁清烟秀眉紧拧,看似很为难。 严意茹见状,忙道:“清烟小姐,此女子就是当日宁二小姐带去绯颜阁,而后出事失踪的人。贵府三小姐的丫鬟顾小双已因她而死,我听闻宁三小姐与顾小双感情深厚,突然传出此噩耗,我想她一定很想查明真相,给顾小双一个交待。” “你说得对,我三妹自小因病患有哑疾,是小双一直常伴她左右,如今小双身亡,她终日洗泪洗脸,精神不济。小双虽说只是个丫鬟,但也是条人命,是该给她一个公道。” 宁清烟说完,站起身,“严小姐请在此稍候,我去去便来。” “意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宁清烟和宁霜不对付呀?” 苏泠月望着宁清烟远去的背影,好奇的看着严意茹。 她原以为到了尚书府一定会一波三折,不想事情比她想像的要顺利一百倍,这个宁清烟完全就是站在她们这边的。 除了严意茹早就知道宁清烟和宁霜关系不好,加以利用这个可能性外,她实在是猜不出还有什么原因。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无所获 严意茹摇摇头:“我并不知晓,我本打算借着拜访宁清烟为借口带你进府,让你寻机私下找人。” “那这宁清烟为何会帮我们,这件事可是关系到宁府的清誉。难道她不怕我们找到李雪晴,败坏宁府的名声吗?还是说,她吃定我们找不着人?” 苏泠月仔细回想了下宁清烟方才的态度,完全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相反那态度诚意十足。 到底是她多心了,还是说宁清烟葫芦里在卖什么见不得人的药? 苏泠月和严意茹百思不得其解间,宁清烟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嬷嬷。 宁清烟指着老嬷嬷,轻声介绍:“这位是齐嬷嬷,宁府的管事。府内上下所有的丫鬟都是她在管,我让她带你们去认人,看有没有严小姐想找的那个人?” “我就不用去了。”严意茹说着,侧身看向苏泠月:“小影,人你见过,你跟着齐嬷嬷去认认,若有什么发现,回来跟我和宁小姐禀报。” “是,小姐。” 苏泠月屈膝行礼,转身随着齐嬷嬷向后院走去。 俩人到的时候,所有的丫鬟已经排成队,在等待着苏泠月的指认。 “小影姑娘,人都在这里了。”齐嬷嬷指着院中的丫 鬟,语气淡淡地说。 “嬷嬷,劳烦你让人打盆水放在这里。” “姑娘打水是要做什么?” “洗脸。” 齐嬷嬷轻点了下头,指挥边上的一个身材粗壮的丫头说:“阿荣,去打盆水过来。” 苏泠月听到那丫鬟的名字,下意识问道:“她就是李荣?” “姑娘认识她?”齐嬷嬷疑惑道。 苏泠月摇摇头,“不认识,只是方才听清烟小姐提及,多嘴一问罢了。” 齐嬷嬷听她这么说,没再说什么。 须臾,李荣打来水放在苏泠月面前的凳子上,转身离开之际,苏泠月脑中忽然响起系统“嘀嘀”的警告声音。 苏泠月忙喊住李荣:“你先别走!” 苏泠月原以为系统又想给她布置什么变态任务,哪知等了许久,系统的声音迟迟没传来,但警告的嘀嘀声却一直响不停,让她十分疑惑。 李荣见她迟迟不出声,声音粗哑地问:“请问姑娘有什么吩咐?” 苏泠月从袖中取出一小罐洗面奶递给她:“你用这个把脸洗干净给我看看。” 系统虽然偶尔会抽疯,但是从来不会无端响起警告,这个李荣肯定有什么猫腻。 李荣迷茫的看向她身边的齐嬷嬷。 齐嬷嬷面无表情地说:“ 按姑娘的话做,赶紧的。” 齐嬷嬷都发声了,李荣自然不敢再耽搁,伸手接过苏泠月手上的瓶子,按照她教的方法洗脸,很快她蜡黄的面容就呈现在众人面前。 苏泠月看着她的原貌,眉心紧蹙。 不是她,可为什么她的系统会一直响不停呢? 难道真的抽疯了? “小影姑娘,是她吗?” 苏泠月疑惑之际,耳边传来齐嬷嬷的声音。 苏泠月摇摇头。 齐嬷嬷示意李荣退下,然后对着院中下方的丫鬟说:“从第一排开始,一个个按着阿荣刚才洗脸的方法,把脸洗干净给小影姑娘瞧瞧。” 听到齐嬷嬷的话,底下顿时议论纷纷,许多丫鬟露出不愿之色。 齐嬷嬷见状,面色一沉,厉声喝道:“都给安静下来,大小姐吩咐了,谁不按着规矩做,谁就离开宁府。” 此话一出,院中瞬间鸦雀无声。 苏泠月看着这一幕,不得不感慨这宁清烟在府中的震慑力。同样身为嫡女和没爹疼没娘养的孩子,相较于她,她在苏家也太没地位了。 在齐嬷嬷的协助下,苏泠月很快就把在场所有丫鬟的素颜给认了个遍,但是除了在面对那个李荣外,她的系统都没有再响过。 可偏偏那个李 荣,身宽体胖,面色蜡黄,和李雪晴身材娇小的模样简直就是两个人。 “小影姑娘,丫鬟们你都看过了,是否找到你想找的那个人?”齐嬷嬷眉头紧皱,一直不出声,迈步上前,轻声询问。 苏泠月摇摇头:“没有。” “可府上的丫鬟全在这里了。”齐嬷嬷说,“会不会小影姑娘想找的那个人根本不在宁府?” “不可能的。” 苏泠月说得十分肯定。 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李雪晴如果没有离开云城,人一定在宁府,一定有什么地方给遗漏了。 这时,一个梳着如云高髻,身着竹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的女子,迈着轻盈的步伐从外头走进来,东张西望的,像在找什么人。 齐嬷嬷看到她,微微一怔,赶紧走下台阶向她走过去:“三小姐,你怎么跑到后院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苏泠月听到齐嬷嬷对她的称呼,不由朝她多看几眼。 只见那女子有一双非常好看的丹凤眼,水灵的眼睛就像会说话般,十分灵动。弯弯的柳叶眉,gao挺的鼻梁,绯红的薄唇,彷若诱人的蜜木兆,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原来她就是净无炎提过的,宁府的哑巴三 小姐宁碧瞳,果然人如其名,是个美丽的女子,可惜口不能言。 宁碧瞳紧张的拉扯了下齐嬷嬷的手,用力不停的比划,生怕她看不懂,她又抬手拔下发髻上的发簪蹲下身,在地上划起来。 齐嬷嬷看完她写的字,站起身目光严肃的扫过在场的每个人,说:“三小姐说她送给小双的那只白玉镯丢失了,上面刻有小双的名字。今天是谁负责南院的打扫?” “是、是我。”李荣从旁边走出来,怯怯地说:“嬷嬷,今早是奴婢去南厢房打扫的。” “是你,我不是让你在前院帮忙修剪花木吗?怎么跑到南厢房去了?”齐嬷嬷目光沉沉的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阿巧病了,她、她拜托奴婢去的。” 李荣低着头,紧张的紧抓着袖子。 “那你可看到三小姐说的白玉镯?”齐嬷嬷问。 李荣用力的摇头:“没有,奴婢的打扫完院子就离开,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在撒谎!”苏泠月快步走上前,一把拽起她的手,撩起她的手,说:“玉镯就在她的手上。” 宁碧瞳看到李荣手上露出来的玉镯,忙抓住的齐嬷嬷的手,用力的点头,借此告诉她,那就是她在找的玉镯。 第一百三十二章 易容之术 “好你个阿荣,敢偷窃三小姐的东西。来人,上板子。” 齐嬷嬷跨步上前,用力拽下李荣手上的白玉手镯,冷声下令。 旁边的小厮立刻搬来长椅和打板。 李荣大惊失色,“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奴婢冤枉,这白玉镯是阿巧送给奴婢的,不是奴婢偷的。” “阿巧刚入府没多久,家中又穷困潦倒,她哪来的银子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齐嬷嬷意思明显,不相信她的说辞。 “嬷嬷,玉镯真的是阿巧送的,你就是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偷三小姐的东西。” 李荣声泪俱下,一个劲的磕头。 苏泠月见她不像在说谎,顿时迈步上前:“齐嬷嬷,我想见见那个叫阿巧的丫鬟。” “阿巧呢?” 齐嬷嬷没好气的朝李荣问道。 “在、在房中休息。”李荣吱唔道。 齐嬷嬷对旁边的下人吩咐:“去把阿巧叫来。” 那人应声退下。 没一会,一个身材清瘦的女孩,被人从中院中搀扶出来,只见她面色苍白,一副病得不轻的模样。 “她就是阿巧?” 苏泠月盯着她看了看,身材跟涟漪描述倒是相符合,只是这脸就相差十万八千里了。 “是。”齐嬷嬷点头,见她眉头紧锁,问:“也不是她?” 苏泠月摇摇头。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难道真是她猜错了,李雪晴根本没有藏在宁府? 苏泠月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她又问:“齐嬷嬷,二小姐身边的丫鬟也都在这里吗?” “阿荣原来就是在二小姐那边的人,不过她粗手笨脚的,昨日让二小姐给赶出来,所以我安排了另一个丫鬟过去伺候。” 苏泠月听齐嬷嬷这么说,不由想起方才在凉亭里大喊大叫的那个丫鬟,那人年纪偏大,怎么看也不会是李雪晴。 齐嬷嬷见她没说话,转头看向阿巧:“阿荣说这只白玉镯是你送给她的?” “嬷嬷,阿巧家中是什么情形,你最清楚。这手镯一看就是贵重物品,阿巧哪来的银子买,更别说送人。” 话刚说完,阿巧捂嘴轻咳起来。 “你在撒谎,手镯分明就是给你送给我的。” 李荣见阿巧否认,激动万分。 “阿荣,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这般陷害我?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妒忌我得二小姐的欣赏,你怕二小姐会把我调她身边侍候,你不能再回到她身边,所以才陷害的我,是 不是?” 阿巧说着挣开别人搀扶,跪在齐嬷嬷面前,重重的磕了个头,眼含着泪,委屈道: “嬷嬷,你是府里最明事理的人,请你一定要为阿巧作主,帮阿巧洗刷冤屈。” “阿巧家中是穷,但奴婢的爹自小就教导奴婢,穷也要穷得有骨气,像偷盗这种小人行径,阿巧打死也不敢做。” 李荣听着她的话,脸色骤变,疯了般的向她扑过去:“阿巧,你这个贱人,你撒谎害我,看我怎么打死你……” “按住她。”齐嬷嬷厉声下令,对旁边的下人说:“给我狠狠的打十大板,然后逐出府。” “嬷嬷,奴婢冤枉……啊……” 李荣话未说完,一道又一道板子重重的落在她厚实的背部上,顿时偌大的院中都是她的惨叫声。 苏泠月看她被打得皮开肉绽,不忍直视,下意识移开眼睛。 这时,她注意到旁边的宁碧瞳眉头紧皱,眼睛一直盯着跪在地上的阿巧,神色复杂。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她看到跪在地上的阿巧,手时不时的摸着颈部的位置,像是很不舒服似的。 “嘀——嘀——” 系统警告的声音再度响起。 到底怎么回事? 苏泠月眉心紧拧, 眼睛不停的在阿巧和李荣身上来回转,直觉告诉她,这两人有问题,可是一时间她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很快,李荣的二十大板打完了,人也昏死过去。 齐嬷嬷让人把她抬走,转而走向宁碧瞳,将白玉手镯递还给她,“三小姐,你的手镯。” 宁碧瞳小心翼翼的接过手镯,点头致谢,转身离开。 她走后,齐嬷嬷走回到苏泠月身边,说:“小影姑娘,既然你要找的人都不在这里,老奴就让她们先退下?” 苏泠月点头:“劳烦嬷嬷。” 众人散去后,齐嬷嬷见她没有要离去的意思,疑惑问:“小影姑娘还是觉得人藏在府中?” “嬷嬷,你觉得一个人要怎么做,才能让人完全认不出来?”苏泠月不答反问。 “完全认不出?除非换张脸。但这世上哪有这么鬼斧神工之事。”齐嬷嬷道。 换张脸! 没错,像她一样,用高超的画妆技术改变自己的容颜,误导别人她是另外一个人。 李雪晴或许没有她这样的画妆术,但若她身边有个会易容术的人,想瞒骗她还是轻而易举的。 苏泠月把方才在院中的事从头到尾回想了一次,最后锁定了一个 人,她含笑看着齐嬷嬷:“嬷嬷,谢谢你提醒了我。” 音落,她拔腿向方才丫鬟们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齐嬷嬷一愣,下一秒,她赶紧追过去:“小影姑娘……” 苏泠月一路追到后院的假山,望着阿巧病怏怏的背影,她扬声大喊:“李、雪、晴!” 阿巧背脊一僵,顿住脚步。 果然是她! 苏泠月快步走上前,一把拽过她的胳膊,“我看你这回往哪里跑。” “这位姑娘,你认错人了。奴婢叫阿巧,不叫李雪晴。”阿巧低垂着眼睑,故作镇定地说。 苏泠月早就料定她不会那么容易承认她的身份,她也不急,慢悠悠地说: “李雪晴,你以为你用易容术,我就认不出你吗?瞧你这病怏怏的样子,我要是没猜错,你定是服用易容丹。” “我告诉你,易容丹可是含有剧毒,瞧你现在面色惨白的样子,若再不解毒,不出三日,必定七巧流血而死。” 阿巧闻言,不寒而栗,但又担心苏泠月是在诓她的,思来想去,继续装傻: “什么易容丹,奴婢不知。奴婢只是这几日受了风寒,人才虚弱了些。奴婢真不是姑娘想找的人,还请不要再多作纠缠。”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她有通天本领? “是吗?” 苏泠月见她要走,伸手拦住她。 “姑娘,你……”阿巧话没说完,胳膊被苏泠月用力钳制住,动弹不得,吓得她尖叫连连,“姑娘,你干什么,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请你放手 。” “是不是,验证过后才知道。” 苏泠月抬手迅速向她的脖子后伸去。 阿巧害怕的挣扎,见甩不掉苏泠月,扯着嗓门大声喊起来:“救命啊……杀人啦……” 齐嬷嬷从后头追上来,看到到这一幕,惊呼出声:“小影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齐嬷嬷,如果你不想被清烟小姐责怪,请你不要过来。” 听到苏泠月的话,齐嬷嬷顿住脚步,不敢上前。 阿巧见状,心慌意乱,哭喊道:“嬷嬷,救我。” “小影姑娘,你到底……” “果然如此!” 齐嬷嬷话至半,突然听到苏泠月的话,不由一怔。 须臾,阿巧“啊”的一声惨叫,苏泠月从她的后脑勺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齐嬷嬷当下脸都吓白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泠月看着跪倒在地上,双手掩面的阿巧,说:“齐嬷嬷,她就是我要找的人,李雪晴。” “不可能,她是我一 手买进来的丫头,我不可能……” 齐嬷嬷走进一看,发现阿巧的脸居然发生变化,圆润的鹅蛋脸变成小巧的瓜子脸,鼻梁gao挺了,眼睛也变大了。 齐嬷嬷看着阿巧陌生的脸,吃惊的瞪大眼睛:“你、你不是阿巧,你是谁?” “她叫李雪晴,是害得绯颜阁声名扫地,让整个相府身陷漩涡的人。嬷嬷,劳烦你叫两个人来,把她绑到清烟小姐面前。” 齐嬷嬷一听,立刻招手唤来人,按着苏泠月的吩咐把阿巧给捆绑起来。 李雪晴奋力挣扎,“你们放开我,你们不能抓我,我是二小姐的人,你们要是敢动我……” 啪! 她话没说完,脸狠狠的挨了齐嬷嬷一记耳光。 她的力气很大,一巴掌下去,李雪晴一张白嫩的小脸浮起一道鲜红的指印。 “你是二小姐的人怎么了?你别忘了,宁府是清烟小姐说了算,就算是夫人也要对清烟小姐礼让三分。”齐嬷嬷怒骂完,对下人吩咐,“把她抓到凉亭去给清烟小姐发落。 ” “是。” 两名小厮应了声,拖着李雪晴离开。 苏泠月紧随其后。 凉亭中,严意茹和宁清烟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仍未 见苏泠月回来,心中正忐忑着,就看到她和齐嬷嬷押着一个丫鬟走了过来。 严意茹忙放下手里的茶,起身道:“抓到人了?” “抓到了,差点就让她给蒙混过去。”苏泠月道。 严意茹疑惑挑眉:“怎么回事?” 苏泠月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这人狡猾得很,居然用易容术改变五官,奴婢和齐嬷嬷把宁府里外的丫鬟认了个遍,都没能把她认出来。” “一根银针就能改变五官?” 严意茹拿过她手上的银针,看了又看,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当然不只银针,还要服用药丸。不过,那药有毒,如果长期服用,最后会七窍流血而死。”苏泠月解释。 一旁的宁清烟听她说完,忍不住多看了苏泠月几眼:“小影姑娘懂得可真多。” “奴婢也是偶然听到一个江湖郎中提及,原本以为对方夸大其词,没想到今日竟在这李雪晴身上见到这等奇术。”苏泠月不紧不慢地说。 宁清烟没再说什么,起身走到李雪晴面前,弯身捏起她的脸看了看:“ 说,你到底是谁?为何藏在宁府?” 李雪晴眸光微抬,无所畏惧的对上宁清烟清冷的目光:“奴婢 阿巧,是齐嬷嬷买进府中的丫鬟。” 齐嬷嬷闻方,赶紧说:“大小姐,她原是叫阿巧,前些日子,二小姐外出归来是看中了一个丫鬟,非要老奴买下,老奴不得不照做。” 宁清烟站起身,秀眉微挑,“在哪买的?” “城郊的李村。”齐嬷嬷说。 “我若没记错的话,那李村是个穷困潦倒的地方。宁霜向来不喜贫民,她又怎么会为了买一个丫鬟跑到那里去?难不成这丫鬟有什么通天的本领?” 面对宁清烟的质疑,齐嬷嬷低声道:“老奴也不清楚。当日,老奴也告诉过二小姐家中仆役够用,她坚持要买,老奴也拦不住。” “看来宁霜胆子变大了。”宁清烟怒声一哼,冷眼扫过地上的李雪晴,说:“把人押到严府交给相爷,听候相爷的发落。” “大小姐……这……” 齐嬷嬷本想劝说,结果话还没出口就迎来宁清烟冷厉的眼神,吓得她话都不敢说。 “多谢清烟小姐仗义相助,若是相府此次能洗刷冤屈,意茹必定亲自上门答谢。”严意茹朝宁清烟盈盈一拜,以示感激。 宁清烟上前将她扶起,浅笑道:“上门答谢就不必了,我只希望有朝一 日,清烟需要意茹小姐帮助的时候,你能我帮一把就行了。” “一定!” 严意茹含笑点头。 送走严意茹和苏泠月后,宁清烟正准备回院中,看到宁霜火急火撩的跑过来,她索性顿住脚步。 “宁清烟,阿巧人呢?” 宁霜往她身后看了眼,不见李雪晴,顿时抓着宁清烟的手,张牙舞爪地问。 宁清烟视线扫过她着急的脸,说:“你说的是李雪晴吧?她已经被严小姐带走了。” 宁霜脸色大变,“宁清烟,阿巧是我的人,你凭什么让严意茹把人给带走?” “凭我是宁府的大小姐,后院的事我说了算。”宁清烟用力的甩开宁霜的手,步步逼近,“宁霜,不过就是个丫鬟而已,你在害怕什么,又想掩饰什么?那个丫鬟真的是叫阿巧吗?” “你、你什么意思?” 宁清烟眼神锋利,如刀似箭,宁霜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垂下眼睑。 宁清烟:“阿巧原名叫李雪晴,她是煜王部下李长明的妹妹李雪晴,也是泼了严家一身脏,让严小姐身陷谣言漩涡的罪魁祸首,我没说错吧?” 宁霜惊骇的瞪大眼睛,很明显,她没料到宁清烟竟知道这么多。 第一百三十四章 自找死路 宁清烟把她的反应看眼里,扬手“啪”的一声,狠甩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宁霜,我看你是活腻了。” “宁清烟,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一再打我。” 摸着辣辣生疼的脸,宁霜咬牙切齿的瞪着她,犀利的眼神仿佛淬了毒投,要不是旁边的嬷嬷拉住她,她早就扑上去和她拼个鱼死网破。 “凭我是宁贵妃最喜欢的侄女。今天别说打你,就是打死你,爹知道也绝对不会有二话。宁霜,人蠢就得多看书,煜王是什么人,他和宁府是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 “我们宁家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全仰仗贵妃的照拂。你帮煜王去找相府的麻烦,你是嫌自己、嫌宁家死得不够快?还是说,你就是想让我们宁家死?” 宁清烟声冷如冰,目光如剑,把宁霜狠狠的痛斥一番。 她一向知道她蠢,却也没想到她竟蠢到这种地步。 帮敌人打压皇上身边的红人,她也不怕最后会落得万劫不复之地。 宁霜推开一旁的嬷嬷,怒声叫嚣:“你既然知道,你就不应该让严意茹把阿巧给带走。你说我害宁家,要我看,害死宁家的是你才对。” 宁清烟见她没有意 识到自己的问题,还张牙舞爪,倒打一耙,顿时怒火中烧,扬手又甩了她一记清脆的耳光,狠狠的把她打坐在地上,转身对旁边的嬷嬷下令: “把宁霜给我拉到后山的祠堂罚跪,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踏祠堂半步。” “是!” 嬷嬷们不敢忤逆她的话,立刻上前,抓起宁霜。 “放开我!”宁霜奋力挣扎,不停叫骂:“宁清烟,你这个贱人,你趁爹和我娘外出这么对我,等爹回来,他一定不会轻饶你的。” “等爹回来,要是知道你做出这等蠢事,不打死你就是万幸。” 宁清烟扬手示意她们把人拉下去。 齐嬷嬷站在宁清烟身后,看着被拖下去的宁霜,迟疑了下,迈步上前,低声道:“小姐,这件事是二小姐牵的头,你让严小姐把人带走,会不会牵连到咱尚书府?” “皇上若要追究到底,肯定会。不过,皇后和煜王也讨不着好。花涟漪是煜王上门抓的,李雪晴的死,是他让人散播出去的,李长明也是他的部下。无论如何,煜王是脱不了干系。至于我们尚书府,只要宁霜不再干蠢事,宁家要摘掉陷害相府的嫌疑不难。” 齐嬷嬷 听宁清烟说完,瞬间明白她为什么要把人让严意茹带走,她这是在给宁家洗白铺路。 “这些天让人看紧宁霜。” “大小姐放心,老奴会吩咐下去的。” —— 苏泠月和严意茹把李雪晴从宁府带出来后,担心会节外生枝,俩人在马车里商议一番,决定把人送进京都府衙,转交给康岱康大人。 康岱是出名的刚正不阿,想当年右相的独子欺民霸女,百姓怨声载道,不管百姓怎么上告,最终都因为官官相护,不但得不到公平的处决,反而落得诬告官家子弟被流放的凄凉下场。 那时的康岱只不过是个新科状元,他却不畏惧权贵,为百姓挺身而出,最终将右相的独子绳之于法。 从此以后,各官家子弟都纷纷收敛,他也因此名声大振,受到百姓的爱戴。 “泠月,你确定把人留在府衙,真的不会有事?” 康大人的为人,严意茹信得过,可她们现在面对的是可不是一般的权贵,她就怕康大人会招架不住。 苏泠月握住她的手,安抚般的拍了拍:“放心,京都府衙不比其他大牢,而且有康岱大人坐镇,那人不至于那么蠢的。顶多就是让李长 明打头阵,李长明是李雪晴亲生兄长,他再忠心也不可能拿自己的亲人显示他的忠心。” 那人指的是景煜。 严意茹见她说得这么自信,顿时不再说什么。 苏泠月把严意茹送回府后,自己才回府,奔波了一天,她也累了。 “小影姑娘,你是来找泠月的吗?” 苏泠月刚迈进府邸,就和许久没见的苏丹阳碰了个正着,看她拿着化妆包要出门,她知道她这是要去江府,轻笑道:“二姐,我不是小影,我是泠月。” “你、你是泠月?” 苏丹阳看着她和小影一模一样的脸,说不出吃惊。 苏泠月点点头,摸着脸说:“是不是和小影很像?” “什么很像,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多日未见,你的画妆技术是越来越厉害了。”苏丹阳盯着她的脸看了又看,倍觉神奇。 她只知道这世上有易容术,却没想到用胭脂水粉也能画出这么神奇的妆容,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二姐若是有兴趣,回头我可以教你。你不是要去江府吗?赶紧去,不要让江小姐久等。” “那我先出去了,回头我再去院子找你。” 苏丹阳话说完,匆匆向门外的马车走去 。 苏泠月回到莺歌小筑,看到翠竹在整理花草,说:“翠竹,今日府里可有发生什么事?” “小姐回来了。”翠竹放下浇花的葫芦勺子,摇摇头:“府中一切如常,小姐为何这么问?” “方才回来遇到二姐,我看她脸色不太好,随口问问。”苏泠月说。 虽然她二姐刚才说说笑笑的,但她眼底的落寞她看得一清二楚。还有,往常她总是画着素雅的妆,像今日这样精描细化的甚是少见,如此异常,若说无事,不太可能。 “可能是二姨娘又闹腾了吧。听说她身上的伤总是反复,成天在院中发脾气,砸东西,把下面的人折腾得够呛的。二小姐向来善良,又孝顺,奴婢想她看二姨娘那么难受,心里肯定不是味。”翠竹说。 苏泠月眉头紧皱,本想给秦凤有一个教训,现在看来吃苦受累的反而是她二姐。 想了想,她说:“翠竹,回头到我屋里拿两瓶药给二姨娘送过去。” 翠竹以为自己听错,“给二姨娘送去?” “病情这么多天反反复复的,也把她折腾得够呛的,如果她还不懂收敛的话,那就是自找死路。”苏泠月话说完,迈步入屋。 第一百三十五章 沈氏的转变 “泠月,听闻你今日和严小姐去宁府了?” 用晚膳的时候,苏柏岩突然出声。 苏泠月闻言,放下手中的筷子,轻声回答:“是的,爹。严小姐与清烟小姐交好,今日清烟小姐约严小姐上门品茶,她见我一个人在家中呆着无聊,便把我也带过去,说是介绍我俩认识。” 苏柏岩面色一沉,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她有这般好心?你才把宁家的庶出二少爷宁晤德给绝了后,宁家人现在是恨不得将你除之而后快,这事情连平民百姓都知道,她身为左相之女,会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这时候,她介绍你和宁家大小姐认识,要说不是圈套,谁信?你最近少跟严家那边的人走动。” “爹是怕被严府牵连?” 苏泠月明知故问。 苏柏岩冷睨了她一眼,道:“现在和严府杠上的是煜王,左相虽然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但煜王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不管最终谁对谁错,皇上都不可能因为一个朝臣处罚自己的儿子。” “再者,云兰是煜王的人,咱们国公府和煜王在外人看来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这时候,你若是与严家小姐亲近,等于在打煜王的脸。” 苏泠月不想泼他的冷水,但听到他向着景煜的话,心里禁不住冒起火: “爹, 你把煜王当成同一条船上的人,他可曾把你当成自家人?你是不是忘记了,前不久他才带着人三更半夜的闯入咱们府中,诬陷我是劫天牢的刺客,把苏府变成笑话?” 苏柏岩面色一僵,对于此事,他心头确实还有刺。 他能理解煜王对苏泠月的厌恶,可打狗也得看主人,怎么说苏府是云兰的娘家,他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然而,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全然不在他们苏府的声誉,让他成为不少朝臣茶余饭后的笑话。要说心里没气,那肯定是假的,但再气他不得不顾虑大局。 “泠月,那件事确实委屈你了,但是煜王也是为了全京城的百姓的安危着想,你就别再往心里去了。” 苏泠月:“……” 她爹是真没脑子,还是假没脑子? 人家脚都踩到他脸上了,他居然还能咽下这口恶气? “爹,泠月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可有些话,泠月不得不说。如果煜王真的重视咱们国公府,重视爹的话,他早就把姐姐给扶正了。但你看他把大姐纳入府中多久了,你见他可曾动了扶正的心思?” “我近日听闻煜王与薛家大小姐薛诗诗来往密切,这薛诗诗与大姐向来不和,什么都要一较高下。煜王这么做,无疑是在打大姐和国公府的 脸。” “严府现在虽卷入漩涡,可不管怎么说严相是两朝元老,没有功劳也有有苦劳,皇上再怎么向着煜王也绝对不会拿严相怎么样。但煜王就不同了,爹此时向着他,他感恩也就罢了。若只是将你当成一般的朝臣,那他朝国公府一旦失势,便成为他手中的弃子。” “爹,你向来精明,此次事件你确定煜王针对的是严小姐吗?在我看来,分明就是冲着咱国公府而来,严小姐只是一个阻力,一旦她松口,我们全府上下必定遭殃。我此时与严家小姐交好,其实是出于对府上的考虑。” 苏柏岩听完她一番话,瞬间沉默。 他的思想虽然迂腐了些,为人也势利些,却不是愚笨不堪之人。 从煜王最近行事的种种迹象来看,他针对的确实不是严府。 如果他的目标真是严府,事情怎么可能一拖再拖,涉事其中的严意茹又怎么可能毫发无损, 来去自由? 苏泠月说得很对,他不该把筹码只压在一个人身上。 “用膳吧。” 苏泠月听他这话,面纱底下的唇角勾起抹得逞的笑意。 用完晚膳,苏泠月去了趟老太太屋里,近日一直忙于绯颜阁的事,她也有些时日没去探望老太太。 一进门,她听到主屋中传来老太太的欢笑声,不 禁有些疑惑。 这时,利嬷嬷从屋里走出来,苏泠月走上前,问:“利嬷嬷,奶奶屋中如此热闹,莫非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三小姐来了。是大夫人正给老太太说趣事呢,逗得老人家十分开心。我在老太太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好久没见她老人家笑得如此开心了。” “大夫人过来?” 苏泠月有些意外。 方才用膳就没见到她,她还以为她是为了故意避开,没想到跑到她奶奶这里来了。 利嬷嬷转头朝主屋的方向望了眼,说:“大夫人最近一段时日,天天来陪老太太用膳,给她讲趣事。老太太原不喜欢她的,现在每天一到点就念叨大夫怎么还没来。” 苏云兰都快失势了,沈淑珍不管不顾,反而天天往老太太屋里蹭,她葫芦里卖的到底在卖什么药? “三小姐,你要没其他的事,老奴就先告退了。老太太还在等着老奴给她做糕点呢。”利嬷嬷说。 “那你赶紧去吧。”苏泠月话说完,迈步向主屋走去:“在屋外就听到奶奶的笑声,奶奶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话落,看到坐在旁边的沈淑珍,苏泠月欠身请安:“见过大夫人。” “泠月来了。” 关楚莲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坐。 苏泠月走到她身侧落座,关 切地问:“奶奶近日可好?” “好得很。倒是你,我听府里的人说你成天往外跑,都干啥子事去了?” 关楚莲握着她的手,眼底流露出深深的关爱之色。 “泠月还能干啥子事,不外乎就是和几个熟识的官家小姐来回走动。” 关楚莲眉头一挑,“是和官家小姐?不是七皇子?” 苏泠月闻言,意识到七皇子那日在她院中怼苏云兰的话传到她奶奶耳中,忙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下人在奶奶面前乱嚼舌根?奶奶,你告诉我,泠月一定好生收拾她。” 关楚莲:“不是真的?” 苏泠月轻笑道:“奶奶,七皇子是什么人,泠月是什么人,他怎会看得上泠月?” 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继续刨根问底:“那为何会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 苏泠月百般无奈,只好把那日苏云兰懒在她院中不走,七皇子看不过去,故意出声冷怼她的事告诉老太太。 “原来如此,云兰也太不知分寸了。”关楚莲说完,斜视了沈淑珍一眼。 沈淑珍心领神会,忙道:“是儿媳教导无方,待见到云兰,儿媳必细说她一番。” “最好是这样!”关楚莲道:“怎么说是煜王的人,家里的人尚可不计较,但煜王却未必。” 沈淑珍:“娘说的是。” 第一百三十六章 幕后元凶 莺歌小筑。 苏泠月回到院中后,看了会书,然后准备就寝。 刚脱下外衣,一条黑色人影从窗外飞进来,苏泠月解衣扣的不由一顿,抬头向望外了眼,看着坐在屏风外的净无炎,语带嘲讽地说:“你可终于舍得出现了,还以为你逃之夭夭了。” “我何为何要逃?” 净无炎倒了杯茶,边喝边说。 “自然是怕被我牵连。” 苏泠月抓起屏风上外衣套上,从内室走出来。 净无炎指尖把手玩手里的茶杯,轻呵一声,“你的命是我的,我没松口,谁敢不要命的要你的命?” 苏泠月听着他狂妄的语气,出声纠正:“我的命是我自己的。” 净无炎眼皮微掀,斜睨她一眼,勾唇道:“话别说得太早,指不定过一了明日,你就人头落地。” 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说这种话,苏泠月眉心紧蹙:“什么意思?” 净无炎端起茶杯,一口饮尽:“我来之前,收到消息煜王打算把所有的罪责推到宁家人身上,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吧?” “意味着将会和宫里的那位直接对抗。”苏泠月面色一沉,脸色变得有些凝重:“李长明也准备放弃 李雪晴?” “一条人命换取一生富贵荣华,你觉得哪个划算?”净无炎不答反问。 “人为财亡,鸟为食亡。”苏泠月轻叹了口气,看着净无炎,语气坚定地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定要让煜王付出代价。” “别太高估自己。虽然你们找到李雪晴,但没有泽王和焓王给你当后盾,想翻盘也没那么容易。” “容不容易,总要试过才知道。”苏泠月道。 净无炎瞅着她坚定的眼神,没再说什么,也知道她听不下去。 翌日,在明景帝的授意下,李雪晴、花涟漪和严意茹等人被传唤进宫。 苏泠月是局外人,所以没有被传唤,但因为花涟漪的身份会被曝光引来杀生之祸端,更担心严意茹撑不了场面,思来想去,最后她以探望皇太后为借口进了宫。 “泠月,你许久未进宫探望哀家,今日是吹的什么风?” 凤榻上,太后手端着茶盏,一双精明的凤目,有意无意的在苏泠月身上打转,似乎想看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臣女不敢欺瞒太后,今日绯颜阁一案由皇上亲审,泠月心挂严小姐,担心她招架不住皇家威严,所以才 进宫。” “你倒是诚实。”太后放下茶盏,看着低着头的苏泠月,笑了笑:“看来平日里你与严家那丫头走得很亲近。” “严小姐是泠月唯一的朋友,所以泠月不忍见她受屈。”苏泠月道。 “受屈?你是觉得皇上会偏袒景煜,让严家丫头担下所有的罪责?”太后凤目一挑,面露不悦。 苏泠月连忙跪在地上,“臣女不敢。” 太后不说话,眯着狭长的厉眸细细的盯着她了一会,然后才挥手让她起身:“起来吧。” “谢太后。” 苏泠月谢恩起身。 “哀家成天在这凤梧宫呆着也甚是无趣,既然你今日入宫,便陪哀家到御花园走走。” 太后手臂虚抬,旁边的公公赶紧走上前,将她扶起身。 “臣女遵命。” 苏泠月说完,也走上前,扶过太后另一边的手。 御花园里,百花争艳,微风徐徐,景色迷人。 此时,亭园中,明景旁端坐在龙榻上,目光威严的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声音洪亮地说:“都起来吧。” “谢皇上。” 众人相继起身。 “你们谁是花涟漪?” 明景帝冷厉的眼睛,在李雪晴和花涟漪之间来回巡逡 ,一时间无法断定她们谁跟谁。 花涟漪碾步上前,往地上一跪:“民女花涟漪参见皇上。” “你就是绯颜阁的老板,花涟漪?” “民女正是。” 花涟漪不卑不亢地回答。 “你可知罪?”明景帝沉声质问。 “民女不知所犯何罪,还望皇上明示。”花涟漪低着头,说得一脸茫然。 “有状告你非法营生,害人性命。” “皇上,李姑娘人眼下好好的站在您面前,民女不知害人性命的罪名从何说起?民女更是疑惑,李姑娘人明明平安无事,为何她要假死陷害绯颜阁,为何要置涟漪于死地,为何要诬陷严小姐?民女自问并无得罪过她。” 花涟漪泪声俱下,说得十分委屈。 “李雪晴,花涟漪的陈述你听到了,可有什么要解释的?”明景旁目光如剑,冷冷的逼视着她。 李雪晴咚地一声跪在地上,“民女认罪。” 明景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回禀皇上,民女与花老板、严小姐他们并不相识,更别说结仇,民女会这么做皆因受人指使。”李雪晴低声道。 明景帝转动手上的玉板指,剑眉紧挑:“受何人指使?” “是、是宁尚书府家的二小姐宁霜。” “你确定是宁尚书府?” 明景帝停止转动玉板指,面色阴沉,彷如暴雨来临前的天色,充满压迫感,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李雪晴伏身磕了个响头,说:“回皇上,民女十分确定。民女原是二小姐身边侍候的丫鬟,认错谁也不会认错主子。” 明景帝眸光沉了沉:“她让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李雪晴:“二小姐听闻绯颜阁是严小姐私下让人开的,又知道国公府家的三小姐和严小姐来往密切,以为这店她也有份,便想着利用奴婢的事打压绯颜阁,扯出苏三小姐。哪知严小姐一直不松口,二小姐索性把心一横,让奴婢假死,想借此把事情给闹大,让三小姐不得不站出一来。” “宁霜为何要这么做?她和苏泠月有仇?” 事情的经过,明景旁早就听人说了,但亲耳听到当事人说出来,仍不免感到震惊。 “二小姐她、她是不满皇上上回对苏三小姐重伤晤德少爷的处决,所以……” “一派胡言。” 李雪晴话未完,一道森冷而尖锐的声音从她身后骤然响起,冷不防的把她吓了一跳。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同流合污 众人闻声纷纷转头,瞬间看到一个梳着望仙九鬟髻,身着石榴红的苏绣月华锦衫的女人,手拿一柄六菱纱扇,在宫女们的簇拥下款款而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贵妃,宁初云。 “臣妾参见皇上。” “贵妃来得正好,宁霜是你的侄女,此事你怎么看?” 明景帝看着宁初云,剑眉紧挑。 宁初云:“皇上,霜儿这丫头平日里是任性了些,却不是那种胆大包天的人。而且,按照这丫头方才说的,这整件事充满心计,以宁霜的智商断然做不到的。” 话到这里,她侧身微转望向景煜身侧的李长明,眼底划过一抹厉色:“这李雪晴是李长明的妹妹,李长明又是煜王的左膀右臂,要臣妾说这事是煜王策划出来的还差不多。” 面对宁初云的泼脏,景煜指间微拢,沉声质问:“贵妃娘娘,抓贼要拿脏,你说整件事是我策划的,证据呢?” “证据本宫是没有,不过本宫几个疑问想请教煜王。第一,事情未查明前,为何迫不及待的让人对花涟漪滥用私刑,是想屈打成招吗?第二,李雪晴分明活得好好的,为何对外宣称她已死的消息,还要毁尸体灭迹?” “第三,李长明身为李雪晴一母同胞的亲兄长,为何会将顾小双认错成在李雪晴 ?第四,煜王前些时日三更半夜带人闯入国公府欲缉拿郡主,这又是为何?” 宁初云字字如刀,直击要害。 景煜也不示弱,直接把她的母家拉下水:“儿臣也想问贵妃一个问题。你说事情是我策划的,可是李雪晴会去绯颜阁是宁霜所带,宁贵妃意思是暗指我和宁霜合谋?” “宁霜与煜王素不相识,如何合谋?煜王想往尚书府泼脏,也得找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宁初云怒声一哼。 景煜:“像李雪晴说的,宁晤德就是最好的导火索。” 俩人你来我往,越争辩越激烈,谁也不让谁。 明景帝见状,厉声打断:“都给朕闭嘴!” 景煜和宁初云闻言,顿时噤声。 明景帝视线冷沉的扫向景煜,“你夜闯国公府一事朕有所耳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禀父皇,儿臣去绯颜阁抓人那日,曾看到一个白衣女子从绯颜阁楼的后门逃跑。而后没多久,有人夜探天牢,其中那个蒙面的白衣女子身影与郡主十分相似。儿臣带人追到国公府前,那女子却凭空消失了,所以儿臣才斗胆惊扰了国公一家。”景煜拱手禀报。 “真有其事?” 明景帝厉目微眯,探究的盯着他。 他不想怀疑他,怎么说景煜是他看着他长大的,但是他最近的 动作太多了,难免不让人多想。 景煜:“儿臣不敢有任何的欺瞒,还望父皇明察。” “皇上,臣妾有一事不明。”宁初云适时出声。 明景帝:“何事?” “臣妾若是没记错,天牢是景焓的管辖地方,煜王为何三更半夜的带着人堵在天牢,还那么凑巧的看到一个人影和郡主极度相似的人?”宁初云表示疑惑。 “贵妃说的没错。”明景帝目光沉沉的看向景煜,“这件事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 景煜:“父皇,那白衣女子是花涟漪的同伙,她从绯颜阁逃跑后,儿臣知晓她肯定会想方设想的营救,所以才带人埋伏在天牢前。” 明景帝:“那你事前可曾与你七弟通过风?” 景煜:“儿臣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有。” “打草惊蛇?”宁初云好看的黛眉紧紧拧起,“煜王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指景焓与那贼人同流合污吗?” 话落,不等景煜出声,她快步走到花涟漪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花涟漪,本贵妃问你,煜王说的那位白衣女子是谁?” “回禀贵妃,并未有此人。”花涟漪低声道。 宁初云:“花涟漪,你可知当着圣上的面说谎是何下场?” 花涟漪朝明景帝磕了个响头,“民女知晓,没有撒谎,也不敢撒 谎。” “父皇,此女子刁钻得很,还请父皇不要轻信。父皇若不信可问严小姐,儿臣缉拿花涟漪当日,她也在场。”景煜把目光投向一旁的严意茹。 被点到名,严意茹碾步上前,朝明景帝和宁贵妃盈盈一拜,“臣女严意茹,参见皇上,贵妃娘娘。” “严小姐无须多礼。”明景帝虚抬了下手,示意她免礼,“严小姐,煜王方才所言可是属实?” “回皇上,当日臣女确实是在绯颜阁,可能是臣女眼拙,臣女并未看到煜王殿下说的白衣女子。”严意茹声音清脆,不急不徐地说。 景煜微怔,显然没想到她竟敢当着他父皇的面撒谎,脸色骤变:“严小姐为何要在扯谎?对了,本王忘记,你和苏泠月可是闺中密友。” 面对他的质问,严意茹眼睑微垂,“意茹确实与郡主交好,但此事滋事体大,纵然我们私下交情再深,臣女也不敢拿相府几百口人的性命,来帮她扯这个弥天大谎。” “那严小姐可否告诉朕,当日你为何会在绯颜阁?”明景帝问。 “回皇上,女悦己容,绯颜阁的花老板在妆容方面有过人的造诣,臣女那日是去找她护肤的。但因身份特殊,所以臣女便悄悄绯颜阁后门进去,不想撞见花老板被抓。因臣女当时在场 ,而后没多久就被人造谣,说臣女是绯颜阁的幕后老板,更因此牵连到爹爹。” 说到这,严意茹微微停顿了下,然后才继续说道: “臣女不敢欺骗皇上,臣女倒是有心想帮着花老板将店面开大,造福更多的女子。耐何身份不允,再加上花老板迟迟不肯点头答应,所以臣女只能私下帮花老板介绍客人,却不想因此给她、给绯颜阁引来无妄灾。” “父皇,你……” 景煜见严意茹将一切推得一干二净,下意识要出声反驳,不想话刚出口便被明景帝抬手制止。 明景帝幽深的眼眸,冷然的逼视跪在地上花涟漪,三分不解七分试探地问:“花涟漪,严小姐把你夸得这么厉害,朕想问问你,你为何不让她加入?有相府在背后给你当靠山不好吗?” “回皇上,民女做的只是小本生意,能得严小姐和诸多贵客的称赞,涟漪已是感激不尽,岂敢痴心妄想别的。” 花涟漪伏身磕头,紧接着说:“说句大不敬的话,小店才开张一月有余便遭人泼脏抹黑,民女也差点死于非命,日后是否还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尚未可知。” “民女若是让严小姐参与其中,只怕事情只会越变越麻烦。民女死不足惜,但相府一门忠心耿耿,岂能受小人连累。” 第一百三十八章 死无对证 明景帝没想到像花涟漪这样一个民间女子,竟能说出如此大义的话,幽深的冷眸不自觉掠过一抹赞赏。 “花涟漪,你有句话提醒了朕。当日,你在天牢被劫,劫走你的人是谁?” 花涟漪早知他一定会这么问,想到苏泠月之前的交待,定了定神,道: “回皇上,民女不知。当时,民女受刑过重,昏死过去。待民女醒来,人被丢在荒郊野外,奄奄一息。是泽王偶然路过,救了民女。” “景泽?” 明景帝黑眸一冷,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另一个儿子也卷入这场漩涡里。 “那日,泽王与朋友到郊外打猎,他见民女快死了,于心不忍,所以把民女救了回去。民女伤好后,他便让民女到府衙自首。”花涟漪轻声道。 她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康岱立刻走上前,拱手道:“回禀皇上,涟漪说的句句属实。” 明景帝满意的点点头:“还是景泽办事有分寸。” 景煜闻言,连忙道:“父皇,切莫被花涟漪花言巧语给欺骗了。她与泽王可不是救命恩人这么简单,花涟漪被抓,景泽曾上门找过儿臣讨要此人,不过被儿臣给拒绝了。” “当时,儿臣还 奇怪泽王怎么肯轻易作罢。结果没多久,花涟漪被劫。现在花涟漪自己也说是被泽王所救,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煜王才诬陷完焓王,又诬陷泽王,你这急于排除异己的心也太明显了吧?”宁贵妃不客气的嘲讽。 景煜冷然嗤笑:“贵妃觉得是儿臣诬陷了焓王和泽王,可让他们拿出证据自证清白。”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清冷的声音从亭外传来,众人顺着声源望去,看到苏泠月踩着日光在一位老嬷嬷的引领下,迈着轻盈的步伐款款走来。 “臣女苏泠月,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 “郡主怎么来了?”明景帝剑眉轻挑,饶有兴味的看着她:“可是听闻你也涉事其中?” 苏泠月道:“回皇上,臣女与太后在御花园散步赏花,听闻皇上在此断绯颜阁的案件,便让嬷嬷打听一番。忽闻臣女也被牵涉其中,便让臣女过来自证清白。” “你来了也好,也省得朕让人去传唤你。既然太后已让人打听了,想来郡主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定很清楚。说说你的想法。” 明景帝见识过苏泠月的胆大,也深知她十分聪慧,所以他很有兴 趣听听她如何看待此次事件。 “皇上,臣女牵涉其中,不管臣女说的是否公道,都会让人觉得臣女不安好心,所以……” 明景帝打断她的话,语气强势地说:“朕让你说,你就说。” “臣女遵命。”苏泠月微微施礼,面纱下,薄唇轻启:“此次绯颜阁之事,听似复杂,实则简单。此事起因,李雪晴毁容致死,然而她眼下却活生生的跪在皇上和所有人面前,脸也没有被毁,显而易见,此事是个局。” 明景帝赞同的点点头,“你接着说。” 苏泠月:“李雪晴是宁府二小姐带去的绯颜阁,这虽是导火索,但点火的人却未必是他。” 宁初云听她这么说,脸上冰霜渐融:“那郡主觉得会是谁?”话落,她眼角余光有意无意的朝旁边的景煜扫过去。 “是谁目前不好定论,不过要看看是谁在整件事中最着急上火。” 苏泠月侧身微转,眼眸含笑的凝视对面的景煜,问:“煜王,臣女只问你两个问题。第一,顾小双是因为五脏六府被内力震碎而死,能有如此高深功夫的放眼京城不超过十个人,你的侍卫便是其一,这事你作何解释?” “ 第二,顾小双与李雪晴是有几分相似,却达不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你眼拙认错倒也罢,可李长明与李雪晴自小一起长大,为何他也认错?” 如果说宁初云方才质问的四个问题是把厉刀,那么苏泠月的这两个问题便是致命的毒药。 景煜怨愤的瞪着她,张了张嘴试图想辩驳,可是脑子突然就像着了魔似的,怎么也转不动。 明景帝见他一直不出声,声音骤冷:“景煜,你怎么不说话?” “噗……” 这时,跪在地上的李雪晴突然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在场的人纷纷吓了一跳。 旁边的侍卫赶紧走上前探了下李雪晴的鼻息,而后摇摇头,把李雪晴的尸体给拖下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景帝一巴掌重重的拍向桌面,震得桌上的水果滚落一地,一双深似寒潭的黑眸,森冷的逼视着景煜。 很明显,苏泠月的话他听进去了几分。 景煜连忙屈膝跪地,抱拳道:“父皇,李雪晴突然暴毙一定是绯颜阁的东西所致。” “煜王,虽说死无对证,但你说这话也太辱没皇上的圣明了吧?从李雪晴出事至今,差不多半月,在这半月中李雪晴 一直藏身在尚书府中,化名为阿巧。于昨日被严小姐认出,才逮出送到府衙交给严大人。” 话到这,苏泠月微微一顿,转身望向一脸怒色的明景帝,“皇上,你可知李雪晴是如何躲过所有人耳目的?” “如何躲过?”明景帝道。 “易容术。此种术法要在短期之内显现移形换脸的效果,需要以药物辅佐。皇上可以让仵作解剖李雪晴的尸体,一验便知。”苏泠月道。 景煜闻言,面如死灰,他万万没想到苏泠月竟连这个也能察觉,这女人的心思真的是细得让人可怕。 “康岱,按照郡主所言,命人验尸。”明景帝望向康岱,厉声下令。 “微臣遵旨。” 康岱领命退下。 “景煜,你最好祈祷郡主说的都不是真的。”明景帝怒哼一声,转头不再看他。 他是除了太子景凰羽外,最寄以厚望的一个皇子,却没想到他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失望。 难道真如他母后所言,景煜真的不堪重任了吗? “父皇,就算李雪晴是中毒而死,不代表就是……” “你给朕闭嘴!” 明景帝见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和谎言有多荒唐,不由对他流露出失望的眼神。 第一百三十九章 墙倒众人推 半晌后,康岱面色沉重的回来了。 明景帝迫不及待地问:“爱卿,结果如何?” 康岱拱手道:“回禀皇上,确如郡主所言,李雪晴乃中毒药而死,腹中毒药仵作已查明,是江湖中人常用易容药物。” 明景帝其实早就料到结果,但亲耳得到证实,仍倍感恼火。只见他抄起桌上的茶盏,对着景煜毫不留情的砸过去。 “你这个胆大包天的混帐东西……” 景煜不敢躲闪,瞬间额头被砸出个血窟窿,“父皇息怒,儿臣冤枉。苏泠月因儿臣退婚,一直对儿臣怀恨在心,李雪晴之事,难保不是她一手策划。” “煜王,你说是臣女设计害的你,那为何你说不出顾小双怎么会死在你的侍卫手上,为何会被李长明错认?” 苏泠月见他慌不择言,顿时更加轻视于他。 一开始,她还觉得他智商在线,现在看来简直跟智障差不多。 “李雪晴是李长明的妹妹,本王从未见过,只因体恤下属,一时受了蒙骗,是我的错。但不代表,本王就是整件事的主谋,何况李雪晴去绯颜阁是宁家二小姐所带人尽皆知,本王脱不了干系,宁府更脱不了干系。” 景煜一口咬死宁府,打算鱼死网破。 宁 初云闻言,美目一沉,冷声哼道:“煜王,你也说李长明和李雪晴是兄妹,李雪晴是宁霜的贴身丫鬟,你怎么就确定不是李长明怂恿的李雪晴做这件事,而是李雪晴听从宁霜的吩咐去做这件事?” “贵妃娘娘说的极是。” 不等景煜出声,苏泠月便附和了句。 她的话音刚落,严意茹又走上前,欠身道:“皇上,臣女有人证可以证明李雪晴是故意接近宁二小姐的。” “何人?”明景帝沉声问。 严意茹:“此人是李雪晴老家的邻居,曾多番照顾他们兄妹俩人,李雪晴被进入宁府前,她跟这位妇人说过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话。此刻,她人就在宫门外,皇上可命人把她唤进来细细盘问。” 明景帝对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色:“传!” 太监接令匆匆离开。 不稍片刻,他带着一个头发斑白,衣衫喽啰的老妇人进来,见老妇人东张西望,没有半点规矩,太监眉头一皱,扯着尖细的嗓子喝斥: “还不赶紧跪下给皇上和贵妃娘娘请安。” 老妇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咚的一下跪倒在地上,哆嗦着声音道:“民、民妇叩见万岁爷,叩见贵妃娘娘。” “你叫什么?”宁初云问。 “民妇姓尤,大伙儿都叫民妇尤嫂。”尤嫂道。 宁初云盯着她看了看,冷声问道:“尤嫂,本宫问你,你与李雪晴是什么关系?” 尤嫂头压得低低的,声线轻颤:“邻里关系。李氏兄妹自小母亲早亡,父亲又瘫痪在家,民妇看他们可怜,便时常接济他们。后来他们长大了,长明从军,晴丫头便给大户人家当丫头。” 宁初云媚眸微眯,“你可知李雪晴给哪户大人家当丫头?” 尤嫂战战兢兢地回答:“具体不知,只晓得那家人姓宁,据说是京城里的大户人家。临走的时候,晴丫头给了民妇一锭金子,说是以后不能回乡里,让民妇帮忙照看她年迈的老父亲。离开时,她泪眼弯弯,哭得好不伤心。要不是知道她是去给人当丫鬟,还以为她去什么刀山火海的地方。” “皇上,您听到了。李雪晴进入宁府为奴分明带着目的而去,若非如早有算计,她又怎么会将年迈的父亲托付给他人,很明显,她早就料到自己的下场。” 宁初云说到这,屈膝跪地,当着众人的面给明景帝行磕头之礼: “皇上,臣妾知晓上次晤德之错,让您对宁家颇为失望,但此次事件真的与宁家无关,还 请皇上圣裁,给宁家一个清白。” 没等明景帝表态,苏泠月和严意茹相继跪地,一同磕头行礼。 苏泠月说:“皇上,只因儿时一纸婚约,煜王对臣女一次又一次的陷害,先是诬陷臣女是劫天牢的刺客,接着又诬陷臣女是事件的策划者,请皇上给臣女一个公道。” 她话音刚落,严意茹也出声求公道:“皇上,家父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无奈年老因臣女之过,差点晚节不保。更因为臣女之故,卧病在床,如今真相大白,请皇上给臣女和相府一个公道。” “皇上,民女也想求个公道。虽然民女人微言轻,但是民女自问行得端,做得正,如今蒙受这样不白之冤,还差点死于非命,还望圣上给民女作主。” 花涟漪噙着眼泪,重重的给明景帝磕了个响头。 什么叫做墙倒众人推, 眼前这就是。 景煜看着以宁初云为首,跪在地上的苏泠月和严意茹等人,心头一沉,自知大势已去。 明景帝面色难看到极点,不是因为宁初云等人求公道,而是因为景煜的愚蠢行为感到失望。 他深吸口气,努力克制想掐死这个忤逆子的冲动,道:“景煜,事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 可说?” “父皇,儿臣无罪,也不认罪。” 景煜背脊挺直,黝黑的眸子里写满不甘。 明景帝失望的摇摇头,怒声哼道:“四皇子景煜,品行不端,御下不严,致宁府侍女顾小双无辜身亡。即日起,敕夺其手中职权,禁足于府中,未得朕许可,不许出府半步。” 景煜面色大变,急切地辩解:“父皇,儿臣是冤枉的,您……” 明景帝抬手制止他未完的话,转而望向花涟漪,“绯颜阁无辜受累,回头朕亲自提笔,赐你一个新牌匾。” “臣女叩谢皇恩。” 花涟漪喜笑颜开,重重的给明景帝磕了个头。 明景帝接着看向苏泠月和严意茹,“你二人无端受屈,想要什么样的补偿,尽管提出来。” “皇上,泠月要求十分简单,只盼煜王不要再叨扰臣女,让臣女安心度日便可。”苏泠月轻声道。 她的话听似无异,实则在暗喻景煜平时有多盛气凌人,让她不胜其烦。 明景帝万万没想到她对景煜厌恶至此,不过想起苏泠月疯症未痊愈之前,景煜对他的所做所为,倒不觉得意外。 “那朕就赐你金丝鞭一条,握有此鞭者,上可打昏臣,下可打狂妄之徒。” 苏泠月忙叩谢皇恩。 第一百四十章 净无炎的另一层身份 “严小姐,你呢?” 赏赐完苏泠月,明景帝望向严意茹,沉声问道。 严意茹把头压得低低,细声细语地说:“臣女不敢求赏,只希望皇上能帮相府正名,好让臣女父亲的病早日康复。” “严小姐孝心感人,更值得嘉奖。朕曾听闻严相说你在音律上颇有造诣,就把长相思赠与你。”明景帝道。 她没听错吧? 严意茹震惊的瞪圆眼睛,怎么也没有想到明景帝竟会将先皇最喜爱的长相思古琴赐给她,连忙叩头谢恩:“臣女叩谢皇上。” 明景帝点点头,视线转投到贵妃宁初云身上,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一眼。 就在众人以为明景帝一定会厚赏她的时候,只听明景帝淡然地说了句:“贵妃,你起来吧。” 随后,他疲惫的捏了下鼻梁,对身后的陈公公说:“摆驾回宫。” 宁初云美目圆瞪,说不出错愕。 只是这样?皇上不赏赐她? “处心积虑的筹谋,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宁贵妃感觉可好?” 景煜因被罚心中正恼火着,见宁贵妃讨不着好,顿时不客气的落井下石。 宁初云起身回头,强撑着笑意说:“好不容易看到意气风发的四皇 子被禁足,感觉再不好也挺好的。不知道等皇后从别庄回来,得知你又背着她做了这般蠢事,会不会捶胸顿足?本宫真的很期待。” 话落,她幡然转身,朝明景帝离开的方向追赶过去。 两位正主离开,苏泠月等人也没在原地多逗留。几人迈下台阶,走了几步 ,身后便传来景煜的暴怒声:“苏泠月,你给本王站住。” “你们先到宫门口等我。”苏泠月跟严意茹和花涟漪打出声招呼,扭头望向怒气冲冲走来的景煜,含笑问道:“煜王,臣女这个回礼,你可觉得还满意?” “果然是你!” 景煜抓住她的手腕,手劲很大,仿佛要把她的骨头捏碎般。 “没错,是我。煜王,你我本可井水不犯河水的,你偏要苦苦相逼,那就别怪我无情。你现在只是被皇上禁足而已,可被你无情杀害的顾小双,却永远的回不来了。还有花涟漪,纤纤十指差点毁于你手,成为废人。” “煜王,你是不是觉得你是皇子,你就能高人一等,随意的践踏人命?我告诉你,像你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人,迟早会有报应的。” 苏泠月用力的甩开他的手,准备离开 。刚提起脚,忽然想到什么,她回转过身,压低声音道: “对了,你不是很想知道劫天牢的白衣女子是谁吗?你猜的没有错,那人就是我。回去后给张铁带句话,他给我的那一刀,本郡主会十倍还给他。” “苏、泠、月,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本王杀了你。” 景煜攥紧双手,抡起拳头毫不留情的向苏泠月砸过去。 苏泠月没想到他这么禁不起激,面对他来势汹汹的拳头,瞬间就像被定格住了般 ,完全忘记闪躲。 眼看景煜的拳头就要砸到她的脸,腰间忽然一紧,没等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人已经被带离一尺之外。 “没事吧?” 温润的声音如流水般的砸进苏泠月的耳里。 苏泠月回神转头,入眼的是一张五官平凡与声音格格不入的脸,那脸干净而清爽,是一张典型的大众脸。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人的身份。 救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玉面阎罗,净无炎。 他为什么会在宫里?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诸多疑惑在苏泠月脑中不停的盘旋。 “苏小姐?” 见她突然呆若木鸡,对方只当她被吓到又喊了一声。 苏泠月猛然 回神,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用着只有俩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问:“净无炎,你怎么会在这里?” “净无炎?苏小姐怕是认错人了吧?在下李玉衡。”李玉衡松开苏泠月,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俩人的距离,“方才冒昧了,还请苏小姐莫要见怪。” “你、你说你不是净无炎?” 苏泠月难以置信。 他的脸分明就是净无炎,她再瞎也不可能认错的。 可他为什么要否认,怕隔墙有耳? 对,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她也不再执着追着他的身份问,朝李玉衡盈盈一拜:“方才幸得李公子及时施以援手,小女子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苏小姐莫放在心上。” 李玉衡说完,快步向景煜走过去,看着被侍卫按压在地的他,他失望的摇摇头: “煜王,皇上罚你是为了你好,没想到你竟如此失德。堂堂东凤国四皇子竟对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弱女子动手,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太傅,你莫要小瞧苏泠月,此女子心肠恶毒至极,留着她是祸害。” 景煜冷眼扫向苏泠月,那眼神如刀似剑,透着渗人的寒光。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此时,苏 泠月必然体无完肤。 “煜王到现在还没意识倒自己的问题所在,还是回府好好反思吧。” 话落,李玉衡朝侍卫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把景煜给带走。 苏泠月在边上看着这一幕,疑惑万千。 净无炎在宫中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让景煜这个傲慢目中无人的家伙乖顺得像只猫一样,太不可思议了。 李玉衡处理完景煜,走回到苏泠月面前,问:“苏小姐是要出宫吗?” “是。” 苏泠月想到严意茹和花涟漪还在宫门外等她,纵然心中有满腹的疑惑,最终还是如数咽回到肚子里。 “李公子今日若得空,不妨到府上喝茶小聚。严小姐还在宫门外等着,泠月就不与李公子多说了。” 苏泠月意味深长的看了李玉衡一眼,转身离开。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李玉衡一脸的茫然。 这苏泠月怎么和传说的完全不一样?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侍卫从长廊的方向他走过来,“太傅大人,我家主子有请。” 李玉衡看着面前陌生的侍卫,剑眉轻挑:“你家主子是哪位?” 侍卫面无表情的轻吐出两个字:“东宫!” 李玉衡一怔。 他终于回来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眼见不一定为实 “泠月,还好你机智,早早把一切都想到了。你都不知道方才我见贵妃和煜王争执的时候,真的是吓出一身冷汗,以为要完了。” 离宫的路上,严意茹想到刚才在宫中发生的一切,仍心有余悸,紧紧的握着苏泠月的手不敢放。 虽然在府中,她见多了许多姨娘勾心斗角,但像宁贵妃和煜王这样刀光剑影,一句不慎便要人命的还是第一次。 苏泠月感觉到她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拍拍她的手:“已经过去了,不用再担心。” 说着,她看向花涟漪:“现在我们有了皇上亲手提名的牌匾,日后生意定会更加红火,你撑得住吗?” 花涟漪明白她话中所指,点了点头:“三小姐放心,撑不住,奴婢就再多找几个人手帮忙。” “这次的事,虽说是煜王刻意针对,但也给我们提了个醒,店里确实有不够完善的地方。回头重新开张的时候,我们再重新制定一份管理方案。”苏泠月说。 花涟漪点头表示赞同。 “泠月,其实我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你说这事是煜王策划的,可是宁霜也参与其中,他们俩人到底谁才是幕后元凶?” 严意茹秀眉紧挑,满面疑惑。 苏泠月笑了笑:“这 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让皇上相信了,一个我们想让他相信的真相。” 听她这么说,严意茹更加纳闷。 别说她,连花涟漪也是一头的雾水。 “皇上能成为一国之君,其智慧自然非寻常人能比。虽然我们有人证物证,并将所有矛头都指向景煜,但其实皇上心中早就看透了一切,只是没说而已。你们别忘了,皇上赏赐了我们却唯独没有赏赐宁贵妃,这说明什么? 说明皇上并不觉得宁府是干净的,至于为何不挑明,很明显是有长远的考虑。 皇上之所以处罚景煜,是觉得他手段不高明,竟被我们几个女子耍得团团转,有失皇家脸面。” 她虽只是见过明景帝几次,但从这两次他处罚景煜的方式来看,很明显,他还是偏向他的。她敢保证,今日但凡景煜能占点理,她和严意茹、花涟漪都会万劫不复,死得很难看。 “我还有一个疑惑。”严意茹说。 苏泠月挑眉看着她,“什么疑惑?” 严意茹:“李雪晴的死。你、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 苏泠月点点头:“昨日在宁府,我便告诉过你,她服用是毒药。” “为什么不救她?” 面对她的问话,苏泠月有些无奈:“ 意茹,我只是懂得一些医学,但我不是神医。还有,我擅长的是美颜,不是救死扶伤。最重要的是,就算我想救她,也得她愿意给我救。” “你忘记了?昨日把她交给康大人的时候,我还特意嘱咐他,必要时给她请个大夫。康大人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李雪晴会死,是她想死,因为她很清楚,她活着,他哥哥就得死,所以她用自己的死,保全了她兄长。” “煜王真是泯灭人性。他们兄妹本来不易,如今更因为他的私心,阴阳相隔。”严意茹越说越气愤。 “意茹,不是我泼你冷水。李雪晴虽是因为保护李长明而死没有错,但是又有谁能说得准,他们兄妹他们不是自愿的?在我看来,他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说到这里,苏泠月轻叹了口气:“凡事要舍才有得,我们只看到李雪晴的惨死,可是李长明将会得到什么,又有谁知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别再提了。” 严意茹叹道:“不提也忘不了。” 这件事带给她的震撼太大了。 “人生那么长,总会有磕磕绊绊的。说不定以后,遇到的难题会更多。”苏泠月说。 —— 清宁宫 明景帝凝望着坐在凤榻上皇太后, 见她专注转动手上的佛珠,没有要出声的意思,他拧眉道:“母后,您听完儿臣的话,就没有想说的?” “皇上想让哀家说什么?”皇太后手微微一顿,眼皮微掀,目色平和的回视明景帝疑惑的眼神:“苏泠月这丫头是什么样的人,从她第一次入宫,皇上不就知道了吗?” “是知道,却没想到这丫头胆大包天,连天牢都敢闯。” 虽然方才在亭中,景煜抖出苏泠月夜闯天牢,他什么也没有说,可不代表他就是好蒙混。他太了解景煜了,若没有八成的把握,他断然不敢抖出来,给自己留下那么大一个把柄。 至于最后为什么没能把苏泠月抓个正着,要么就她狡猾如狐,要么就是有人相助,否则以景煜的手段,她很逃脱。 “皇上既然相信景煜的话,为何不治苏泠月的罪?”皇太后似笑非笑地问。 “朕倒是想治她的罪,可是她的命还大有用处,重要的是,绯颜阁此次事件牵连甚广,若要真要追究到底,必定会引起轩然da波。” 想到这事,明景帝说不出纠结。 皇太后放下佛珠起身,行至明景帝面前:“皇上既然心中都清楚,也让景煜吞下这个苦果,还有什么可纠结的 ?在哀家看来,皇上现在要重视的不是苏泠月,苏泠月再闹腾也翻不起什么浪。” “反倒是景煜,是越来越焦躁了。皇上也知道他向来心高气傲,从小到大什么都想与凰羽一较高低。如今凰羽已回宫,哀家担心他又会折腾出些什么事。” “母后放心,朕已将景煜禁足,暂时不会让他们碰面。”明景帝说。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哀家可要提醒皇上,如今凰羽可不比小时候,皇上对他还是上点心为好。” 说到一直长居宫外的景凰羽,皇太后感慨万分。 若是没有当年那场大火,她的凰羽也不会离宫,更不会变得薄情寡义,让人难以亲近。 是她辜负了前皇后的托付,没有好好保护他。 明景帝:“凰羽来过清宁宫了?” 皇太后微微颔首:“方才来过。” 明景帝厉眸微敛,紧张地问:“可同母后说了什么?” “说了这几年在宫外发生的事,其他的只字未提。皇上若是不放心,可让景泽和景焓他们去他宫里多走动走动。再冷的心,捂捂就热了。” 皇太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明景帝一眼。 思及久未见面的景凰羽,明景帝肃然的脸上流露出无奈之色:“儿臣明白,谢母后指点。” 第一百四十二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苏泠月把严意茹送回严府后,便同花涟漪回到绯颜阁。 空了大半个月的店铺布满厚厚的灰尘,苏泠月从楼上走到楼下,看着满地的碎片,又气又惋惜。 这绯颜阁里的东西,无论是瓶瓶罐罐,还是陈列梳妆盒,都是严意茹费尽心思,一笔一划亲自画出,让巧匠精心打造,每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结果却被景煜那个烂人的人给毁掉,如果可以她真想找人狠狠的痛揍她一番。 花涟漪把她怒意看在眼里,说:“三小姐,明日奴婢便让找人来打扫,不出两日,咱们的绯颜阁定能跟以往一样。” “这事不着急。”苏泠月收回视线,目光严肃的看向花涟漪:“这几日身边可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 花涟漪知道她在问什么,摇摇头:“没有。”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对方在暗,你在明。绯颜阁又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地方,如果一直抛头露面,你的身份很容易曝光引来杀身之祸的。” 苏泠月光想想都觉得担忧,她能理解她想报仇雪恨的的心情,但前提是得有自保的本事。 “涟漪可以把自己变为另外一个人,请小姐教奴婢易容之术。” “我哪会什么易 容术?”话至半,苏泠月意识到什么,道:“你说的是化妆?” 花涟漪点点头。 “教你是没有问题,问题是你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怎么引蛇出洞?你不是想报仇吗?”苏泠月问。 以花涟漪现在的能力,别说报仇,自保都是问题。但如果她执意这么做的话,她就只能先让她离开绯颜阁了,免得连累他人。 苏泠月刚这么想,她就听到花涟漪说:“奴婢这几天细细想过,以奴婢现在的能力,根本报不了仇,所以奴婢想先安分的呆在绯颜阁。等哪天找到仇人,奴婢再想办法报仇。” “你能这么想最好,我还真怕你被仇恨迷了心智。”苏泠月提起的心微微放下,“想学高级化妆术得先了解各种脸型,你若真心想学,回头就到府里找我。” 花涟漪屈膝行礼:“涟漪谢过小姐。” 苏泠月伸手将她扶起,偏头望了眼屋外的天色,道:“不早了,我得先回府了,你也赶紧回家吧。”话落,她转身向外走。 花涟漪:“小姐慢走。” 回到苏府,苏泠月人刚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翠竹站在门口,伸长脖子不停向外望。 苏泠月走过去,疑惑地问:“翠 竹,你怎么站在门口?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翠竹拉着她的手,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大小姐回府了。” 苏泠月秀眉轻挑:“为着煜王禁足的事?” 翠竹点点头:“正哭着求老爷去找皇上求情,老爷不答应,她一直在书房外跪着,任谁劝说都不起来,把老爷气得够呛的。” “苏云兰现在是急昏了头,死马当活马医。她的戏,你最好少去看,免得引火烧身。对了,之前我让你给二姨娘送的药,可送去了?” 苏泠月迈过门槛,边走边问。 翠竹赶紧跟上前:“送了。一开始,二姨娘说你猫哭耗子,叫人把药给扔了。后来听二小姐说那药有奇效,能让死人的肉变活,她立刻让下人把药给找回来。” 苏泠月笑了笑,忽然想到受罚的还有个苏子尘,随口问了句:“苏子尘呢?可放出来了?” “刚刚放出来了,听说是大夫人跟老太太求的情。” 说到这件事,翠竹忍不住嘀咕: “小姐,你说大夫人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之前还跟二姨娘斗得你死我活的,要是换在以前,大夫人早就瞅准机会落井下石了。” 说起这 事,苏泠月也挺纳闷的。 虽然她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道理,可是沈淑珍费尽心思的讨好老太太,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帮苏子尘求情? “小姐,你在想什么?” 翠竹见她突然不语,疑惑的眨眨眼。 “没事,咱们回院子吧。”苏泠月话说完,正要拐弯,身后忽然传来利嬷嬷急切的声音:“三小姐,请留步。” 苏泠月顿步回头:“利嬷嬷,你这么急匆匆的,莫非是奶奶那边有什么事?” “老太太请三小姐过去说话。”利嬷嬷道。 “嬷嬷可知奶奶这时候找我过去,是因为什么事?”苏泠月问。 利嬷嬷摇头:“老奴不知” 苏泠月不知道她这么说,是真的不知,还是不敢说。 不过,她大概也能猜出来,她奶奶突然找她过去是为了什么事。 眼下这个情况,不是因为她今日进宫的事,就是为了苏云兰。 短暂的犹豫了下,苏泠月还是跟着利嬷嬷走了一趟。 苏泠月脚迈进屋里,看到沈淑珍和苏云兰母女也在,眸光微沉,看来她猜的没错,真是为了苏云兰的事。 “泠月来了,厨房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栗子糕,赶紧过来尝尝。” 苏泠月正犹 豫着要不要找个借口离开,她奶奶便笑着她招手示意她过去坐,让她想走也不好走。 “还是奶奶疼我。” 苏泠月走过去,手捏起一小块栗子糕,撩起面纱正要往嘴里送,耳边就传来老太太的轻笑声:“奶奶疼归疼,可没那个好记性。这盘栗子糕,是大夫人特意吩咐厨房给你做的。” 是沈淑珍让人给她做的? 苏泠月斜视了沈淑珍一眼,赶紧放下手上的栗子糕,有道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沈淑珍是府里最想让她死的人,突然让人给她做栗子糕,指不定在里头掺杂了什么毒药。 “怎么不吃呀?”老太太纳闷的看着她,“怕不好吃吗?放心,奶奶尝过,是你喜欢的味道。” “牙疼。”苏泠月摸着半边脸,用着惋惜的语气说:“大夫人的好意,泠月是无福消受。” “不吃栗子糕,那喝杯茶。这茶可是云兰从煜王府拿来的,味道可香了。”关楚莲说完,准备叫人泡茶。 苏泠月赶紧出声阻止:“奶奶,泠月胃寒,郎中特意嘱咐过,不能多喝茶。” “栗子糕不能吃,茶也不能喝,那咱们聊聊?” 关楚莲见她百般拒绝,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针见血 苏泠月弯向落座,瞪着美目看着关楚莲:“奶奶想和泠月聊什么?” “泠月,听说你今日进宫,皇上又给你赏赐了?” 关楚莲握着她的手,眼神和蔼,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试探的味道。 苏泠月知道她奶奶的意图,顿时回得小心翼翼:“说是赏赐,其实是皇上给泠月的一个警醒。” “就算是警醒,也不是谁都能有的,显然皇上和太后还是挺喜欢你的。”关楚莲说。 “奶奶说得是。不过就算如此,泠月也不能侍宠而骄,给咱们府上带来麻烦。” 苏泠月没有直言,但她话里的意思十分明显,她相信她奶奶听得出来。 果然,关楚莲听完她的话,瞬间沉默了,眼角余光时不时的向沈淑珍的方向瞧了瞧。 须臾,她又说道:“泠月,奶奶知晓你对云兰,还有大夫人有意见。可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和云兰闹得再不快,也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姐妹。如今她有难,你身为她的妹妹,应该伸出援手。” 苏泠月以为自己说得够明白的,却不想她奶奶依然要为苏云兰说话,心里惊讶之余,有些恼。 她奶奶回来时对沈淑珍的态度多冷,众人有目共睹,连带对苏云兰也是不冷不热的,现在竟帮她们说话。这些时日,沈淑 珍到底给她灌了多少迷魂汤? 不过心中再恼,苏泠月也没有表现出来。只见她薄唇微启,不紧不慢地说: “奶奶,我把她们当家人,她们可曾将我当家人?且不说过去我疯傻时,大房的人是如何欺凌我,就说说最近发生的事。” “煜王怀疑我是劫天牢的女贼,带人夜闯国公府,让我难堪。苏云兰身为我的姐姐,她是怎么对我的?她假借探病为由,帮着煜王企图给我安罪名。幸好当日七皇子在场,否则现在我们全府上下都要含冤入狱。” “奶奶,您要泠月以德报怨。对不起,泠月心眼小,做不到。再说,煜王眼下只是被皇上禁足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知道皇上现在正怒头上,求情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她跑回府里哭哭啼啼是几个意思,想陷我们苏府于险境吗?” 苏云兰站起身,一双红肿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苏泠月:“别人求情或许无用,但你不同。事因你而起,若你肯出声求情,皇上一定宽恕煜王的。” “他想让我死,你让我给他求情,你看我像是那么犯贱的人吗?”苏泠月冷声嘲讽。 “娘,你看她……” 苏云兰见苏泠月将姿态摆得那么高,不愿受委屈的她,转身望向沈淑珍。 沈 淑珍站起身,移步走到苏泠月面前,盯着她看了看。 苏泠月见她不言不语的,一个劲的看着她,心中疑惑万千,这沈淑珍到底想干什么? 脑中刚闪过这个想法,沈淑珍突然咚的一声跪在她面前,哽着声音道:“泠月,过去是我糊涂,请你大人有大谅,给我和云兰一个赎罪的机会。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厚颜无耻,可是我实在没办法了。身为母亲,看着自己的女儿吃苦受罪,我这心就像刀割似的。只要愿意帮忙求情,日后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绝无二话。” 跟她玩苦肉计? 苏泠月心里一阵冷笑,弯身跪地,说:“大夫人,你是长辈,我是晚辈。自古以来,只有晚辈跪长辈的道理,你这么跪我,于公我受得起,于私你是在折我的寿。” “还有,我的说得很明白,皇上正在怒头上,谁去求情也没用。我能理解你对大姐的良苦用心,但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当初是她自己死活要嫁给煜王,不是我逼迫,你再心疼她,也不能拿苏府所有的命开玩笑。” “你都没去求过情,怎知皇上一定会怪罪你,怪罪我们整个苏府呢?”沈淑珍说。 苏泠月眼底划过一抹嘲讽:“大夫人的意思,是想让我拿我们国公府一百多口人 的性命去赌吗?” 沈淑珍:“你爹有功于朝庭,皇太后又曾为你生母所救,我相信就算皇上动怒,也不会拿整个国公府撒气。” “如果会呢?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真的触怒皇上,大夫人担得起这个罪责吗?”苏泠月话说完,偏头看向关楚莲:“奶奶也希望泠月用国公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命当赌注吗?” 关楚莲想也没想地说:“自然不行。” “沈淑珍、苏云兰,你们母女俩在干什么?” 暴跳如雷的声音从门外由远至近传来,没一会,苏柏岩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老太太屋里,只见他愤怒的向苏云兰走过去,目光森冷的瞪着苏云兰。 苏云兰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怯怯的站起身:“爹,我……啊……” 话没说完,她猝不及防的被苏柏岩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身形一晃,整个人狼狈的摔坐在地上。 沈淑珍见状,脸色大变,顾不得和苏泠月说话,赶紧爬到苏云兰身边,紧紧的抱住她:“云兰,你怎么样了?” “娘……你看爹他……” 苏云兰摸着被打疼的脸,缩在沈淑珍怀里,眼泪直掉,哭得好不委屈。 沈淑珍心疼看着苏云兰被打红的脸,抬头看向苏柏岩,开口就一番责怪:“老爷,你做什么打云兰,她做错什么了?” “你还有脸我问她问错什么?在书房前,事情的严重性,我已经跟她说得一清二楚。你告诉我,你们母女现在在做什么?利用我母亲对泠月的疼爱,让泠月去帮这个逆女,你是想让我们苏家满门覆灭吗?” 苏柏岩越说越恼发,转身唤来人,怒声下令:“来人,把大小姐送回煜王府,不许她再踏进国公府一步。再把夫人送回院子,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让她出院子。” “是。” 门外的下人一接到命令,赶紧走上前,分别拉起苏云兰和沈淑珍。 “老爷,云兰是你最疼的一个女儿,你不能这么无情。”沈淑珍万万没想到苏柏岩变得如此冷漠,边挣扎,边朝老太太哭喊着:“娘,你帮帮儿媳跟老爷求个情。” “且慢!” 关楚莲见她们母女不停的哭,心有不忍,起身向苏柏岩走去: “柏岩,云兰可以让人送回去,但你不能将沈氏禁足。她身为云兰生母,见不得云兰受辱是人之常情,你听娘一次劝。” 苏柏岩犹豫了会,点点头:“行,儿子听娘的。”话落,他示意下人把沈淑珍放开,转而看向苏泠月,深沉的眸底掠过一抹赞赏之色。 这丫头明明涉世未深,却十分的精明,看事情都是一针见血,真的是像极了她已逝的娘亲。 第一百四十四章 被点哑穴 经过沈氏母女一番闹腾,苏泠月没有在老太太院中多逗留。 回到莺歌小筑后,苏泠月先到庭院里看看新种下的一些药草的发芽情况,想着方才适时出现的苏柏岩,她偏头朝翠竹看了一眼:“翠竹,方才在老太太院中,我爹是你请过去的?” 翠竹摇摇头:“不是奴婢。” 苏泠月看着新冒芽的药草,咕哝道:“难道是巧合?” “世上哪来那多的巧合。” 幽幽的声音犹如鬼魅般自苏泠月身后的方向传来。 苏泠月猛地转身,瞬间入眼的是净无炎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她快步的向他走过去:“你的意思,我爹是你请过去的?” “正确来说是引过去的。”话落,净无炎宽厚的手伸到她面前:“药丸。” “什么药丸?” 苏泠月一脸疑惑。 净无炎:“紫金花的药丸。” 苏泠月吃惊的瞪大眼睛:“之前我给你的至少有一百粒,这么快就吃完了?净无炎,你把药当零食吃吗?也不怕肠穿肚烂而死。” “少废话,让你把药拿来,你就拿来。” 净无炎眉头紧皱,语气中透着不耐。 “我剩下的也不多,只剩下一小瓶,大约十来粒。你省着用,这些天的 紫金花都死了她几株了,没得提炼。” 说着,苏泠月朝正浇花的翠竹喊了句:“翠竹,到我房中把梳妆台上第二格子里面的蓝色瓷瓶拿来。” 翠竹赶紧放葫芦勺,说:“奴婢现在就去拿。” 偌大庭院,瞬间剩下苏泠月和净无炎俩人。 苏泠月想到今日在宫中遇到他的情形,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净无炎感觉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剑眉紧挑:“干什么这么盯着我?” “我在想,我今后应该叫你净无炎,还是李玉衡?” 净无炎一怔:“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没数?太、傅、大、人!” 后面四个字,苏泠月咬得特别重,还带着几分嘲讽。 净无炎心头一凛:“你今日在宫中见到我了?” “装,你继续装。”苏泠月两手环胸,冷嘲热讽道:“在宫中装不认识就算了,现在当着我的面还想继续装。净无炎,你真当我是瞎子?” “苏泠月,不该问的,你最好不要多问。以后在宫中遇到我,你也最好假装不认识。当然,如果你想让苏府,为你的愚蠢行为买单的话,你可以到处嚷嚷。” 净无炎黝黑的冰眸子,如刀似剑的瞪着苏泠月,强 大的压迫感如同一座大山,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 苏泠月脑中恍过俩人初次相见的情形,一股未知的恐惧感,彷若海上的惊涛漫上她的心头。 认识这么久,她以为她看清了净无炎,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清他,她甚至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亏她还以为他把她当朋友,其实在他心里,她不过是就是他寻找“血莲”和拿药的工具罢了,真是无比讽刺。 就在这扎心的时刻,烦人的系统声音响了起来: “亲爱的主人,您还有一个未成任务,您剩下的时间还有七个月零八天。任务人目前对您的信任值是十。 请在指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否则您的生命值将为零。” 什么叫做人倒霉的时候,喝口水都塞牙缝,这就是。 别人穿越自带的系统是主人的依靠,她的系统是生怕她不够遭心,时不时给她添堵 ,真是气死她了。 苏泠月贝齿暗咬,挑衅的看着净无炎:“你威胁我?好啊,明日我便进宫告诉皇上,堂堂的太傅大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玉面阎罗净无炎。” 话音刚落,苏泠月听到刀剑出鞘的声音,下一秒,脖子一凉,冰冷 的刀刃架她的脖子上。 “苏泠月,别逼我杀你灭口。” 净无炎其实听得出来她话里的堵气,但是这件事关系重大,他赌不起,也不能赌。 苏泠月看着他手里锋利的剑,无名的怒火在心中乱蹿,她冷冷一笑,不怕死的逼近:“你杀呀。反正我死了有人会给我陪葬,不孤单。” 净无炎知道她指的是谁,握着剑的手微微一抖,须臾,他把剑收回的剑鞘中,“我可以不杀你,但如果你敢走漏消息,我会直接割掉你的舌头。” 苏泠月:“……” 这个人的心是黑的吗? 怎么说她也是他们兄妹的救命恩人,虽然他也舍命救过她,可不管怎么说他妹妹的命还要等她来续,他居然这么狠心对她,也不怕她给她妹的药里下毒。 “我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剁了你的手脚,丢进深山里喂野狗。” 净无炎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没等苏泠月出声,开口又补充了句。 苏泠月:“……” 这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小姐,药拿来了。” 这时,翠竹拿完药从屋里走出来。 苏泠月接过她递过来的药瓶子看了看,确定她没拿错,转手 递给净无炎。 净无炎毫不犹豫的塞衣袖中,转身准备离开。 苏泠月见状,堵着气扬声道:“这就走了,不怕我在药里下毒?” 净无炎顿步回头,看着她挑衅的目光,抬起食指和中指,出其不意的点了苏泠月的哑穴:“让你话多。” “唔唔……” 苏泠月没想到他居然出手点她的哑穴,顿时拉拽住他的衣袖,死活不让他走。 “净公子,我家小姐就是跟你开个小玩笑,没有恶意的,你赶紧帮她解开穴道吧。等会要是有人来,发现小姐说不了话,事可就麻烦了。” 翠竹不知道苏泠月和净无炎之前发生什么事,只当净无炎开不得玩笑才点了她的穴,忙不迭出声求情。 “放心,你家小姐跟你们老夫人说她牙疼,要是有人来,你就说她牙疼就行了。实在不行,就让她端着吧,反正她视名声如粪土。” 净无炎话说完,粗鲁的拉下苏泠月的手,跃身而起,消失在黑色夜空中。 净无炎,你个小人!你个杀千刀的混蛋! 你最好祈祷不要有一天落在本小姐的手里,否则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苏泠月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将净无炎咒骂了个百八十遍。 第一百四十五章 盲婚哑嫁 夜黑风高的郊外,偶有不知名的动物发出阵阵毛骨悚然的鸣叫声,给森寂的夜色增添了几分阴森可怖。 此时,芦苇荡里,一个黑衣蒙面女子手持利剑,眼神冰冷的凝望着站在她对面,戴着斗笠的白衣女子,说:“你终于肯露面了。” 白衣女子低低一笑:“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说过,只要小主子清醒,我就是她忠诚的守护者,任她差遣。若是她继续痴傻,我会按照族里的规矩,在她及笄的时候,送她归天。” “我以为你跟其他长老不一样,看来是我看错了人。”黑衣女子冷声一笑,眼神里流露出失望之色,“白梅,我问你,这次的事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白梅点了点头:“没错。你不是在其他长老面前把小主子夸上了天吗?所以,我就给她布了个局,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厉害。还好,她没让我失望。” 黑衣女子握紧手中的剑,咬牙道:“你知不知道你那么做,差点害死小主子?” “不就是挨了一刀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黑灵,别忘了,你我都是从死神手里的闯过来的人。小主子如果连这点伤都承受不了,她 也没资格当我们的小主子,更没资格继承少主的衣钵。” 提及已逝的少主,白梅声音骤冷,眼底划过一抹嗜血的狠唳。 “可小主子她还小,她还不……”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小主子痴傻那么多年,你觉得还有多少的时间可以让她这样继续荒废下去?黑灵,你该消失了。” 白梅伸手折一根芦苇,漫不经心的放在手里把玩,清冷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黑灵。 黑灵心咯噔了下。 虽然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此时此刻,她都不知道应该为小主子被族人的认可而感到欢喜,还是该为她们的分别感到悲哀。 沉默了片刻,她抬头看着白梅,说:“我知道了,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会消失的。” “我给你五日的时间,若你敢违背命令,那就别怪我不顾姐妹情分。”话落,白梅扔掉手上的芦苇,跃身而起,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黑灵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一个人在芦苇荡站了许久,然后才转身离开。 —— 随着煜王被禁足,苏云兰也被苏柏岩拒之门外,苏泠月最近的日子过得可谓是如鱼得水。每 天不是摆弄花草,教花涟漪化妆技术,就是和严意茹泛舟湖上,谈谈心,练练琴,和江田田策马奔腾,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只是这样平静惬意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这天黄昏,苏泠月从严府回来,刚进府就被苏柏岩叫人给喊到书房。 苏泠月一进书房,看到苏柏岩正在练字,她走过去,轻声问:“爹,你找我?” 苏柏岩听到她的声音,放下手里的毛笔,抬头:“今日上朝,皇上提及皇家狩猎的事,特意点名要你参加,回头让你三姨娘带你去做套骑射服。” “皇上特意点名让我参加?” 苏泠月吃惊的瞪圆眼睛,这明景帝到底在要什么主意? 想了想,她拧眉道:“爹,女儿又不懂骑射,去了也只是扫大家的兴致而已。” “你跟江家小姐不是交好吗?江家是将门之家,江家的人个个都是骑射的能手。离狩猎还有些时日,你可以让江小姐教教你。泠月,此次狩猎所有的皇亲贵族都会去,你是皇上亲口册封的郡主,也是国公府的三小姐,可不能失了身份。”苏柏岩郑重其事地嘱咐。 苏泠月想拒绝,但是看她爹一副我意已决 的样子,只好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女儿知道了。对了,爹到时可不可以也把二姐给带去?” 苏柏岩剑眉轻挑:“丹阳?” “爹,泠月知道二小姐是庶出的,于礼不合。但你想想,大姐在煜王府已经失宠了,此次你为保咱国公府没为煜王出声,想必日后煜王对咱苏府也不会有多大的善意。泠月倒想为爹为咱们国公府的前程分担,耐何貌丑。” “可二姐就不同,她虽然长相平凡,但如果精心打扮的话,定能受到各府公子青睐。最重要的是,二姐知书达礼,聪慧过人。与其让她嫁给小门小户人家,不如给她择一门将候之家,说不定日后她能光耀门楣。” 苏丹阳是整个苏府里唯一一个人真心实意想苏泠月好的人,所以她希望她能幸福。 她知道,像她们这种大户人家,庶出的女儿想嫁入名门望族当天室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她的养母秦凤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善待她,她爹又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 如果她不为她筹谋的话,指不定不用多久,她就会被秦凤清空垃圾一样,嫁给像宁晤德那样的人渣。 虽说此次去狩猎的人,她没法保证 百分之百的都是品德端正的人,可至少还有选择的机会,总比盲婚哑嫁的好。 苏柏岩捏着胡须沉思了下,说:“行,回头你做骑射服的时候,也让人给她做一套。” “泠月替二姐谢谢爹。” “下去吧。” “女儿告退。” 从书房出来后,苏泠月想尽快让苏丹阳知道这个好消息,便带着翠竹去找她。不想,俩人刚走到院落门口,就听到院里头翠芝的哭喊求饶声: “二少爷,奴婢求你了,你饶了二小姐。她不是有心坏你好事的……” 苏泠月心头一惊,和翠竹对视一眼,抬脚匆匆走进院子。 一进门,她就看到苏子尘死死的掐着苏丹阳的脖子,不停的往水缸里按,嘴里骂着各种难听刺耳的话,一副要将她活活淹死的样子。 翠芝跪在旁边,泪流满面,拼命的磕头求情。也不知道她磕了多久,只见她披散着头发,额头也磕破了,模样十分的狼狈。 苏泠月顿时眸底掠过一抹杀意,她快步跑过去,用力的掰开苏子尘的手,“苏子尘,你放开二姐。” “苏泠月,又是你这个贱人。” 苏子尘阻挠他好事的是苏泠月,抬腿就对她踹过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杀人泄愤 “三小姐,小心。” 眼见苏子尘的脚要踢到苏泠月,一旁的翠芝赶紧爬起,不顾危险的用身体在苏泠月面前,刹那间,她“啊——”的一声惨叫,人被踢出老远。 “翠芝……” 苏泠月在翠竹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把苏丹阳从水缸里给捞出来,转头就看到翠芝被踢伤,顿时十分气恼。 她将苏丹阳交给翠竹照顾,暗暗的从袖中取出银针,冷厉的目光,如刀似剑的向苏子尘扫过去:“苏子尘,我看你就是找死……” 话落的同时,她手中的银针迅速飞出,不偏不倚的射中他的手背。 “啊——” 苏子尘感觉手臂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吃疼的喊了一声,没一会,他感觉手臂一阵酸麻,定眼一看,手上插着一根银针。 他用力拔出,愤恨的瞪着苏泠月:“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子尘,既然你死不悔改,我也让你体验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这根银针我抹了剧毒,没有我的解药,七天之内你就会七孔流血而死。”苏泠月冷声道。 苏子尘顿时像见了鬼般,慌张的扔在地上:“苏泠月,你这个贱人,你竟敢对我下毒!把解药交出来,不然我就去告诉爹,你 对我下毒。” “你去告呀。顺便我也让爹看看你是怎么谋杀亲妹的。”苏泠月话说完,转身对翠竹吩咐:“找两个人把二姐抬回到莺歌小筑。” “是。” 翠竹侧身微转,喊来院外的小厮。 “苏子尘,你最好祈祷我二姐平安无事,否则,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话落,苏泠月迈步向旁边的翠芝走过去,弯身将她扶起来,“还能走吗?” 翠芝白着脸点点头。 “苏泠月,你给站住!” 苏子尘看她带着人就走,气急败坏的大喊。 苏泠月恍若未闻,径自带着苏丹阳回莺歌小筑。 回到院中,她立刻差人请来大夫给苏丹阳和翠芝看病。 翠竹虽然被苏子尘踢中一脚,但幸好没有伤到五脏六腑,相比苏丹阳,她的情况要好得多。 苏丹阳被苏泠月叫人送回到莺歌小筑后,人就一直陷入昏迷,尽管大夫用尽办法却还是没能她吐出水,眼看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苏泠月生怕她真的会一命呜呼,顿时顾不得在场所有人怎么看,让人把苏丹阳抬到地上摊平,开始对她实施急救。 一开始,众人对她救人的手法虽然感到奇怪,却没有质疑,直到她开始对苏丹 阳进行人工呼吸,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小、小姐,你、你在干什么呀?你疯了吗?” 翠竹看她嘴对嘴的吻苏丹阳的唇,顿时如遭雷击。 翠芝和一旁的大夫也给吓懵了,特别是大夫,他忍不住怀疑苏泠月是不是有断袖之癖。 眼看苏泠月俯身又要亲吻苏丹阳,翠竹脸都吓白,上前就要去拉她:“小姐,你不能……” “站住!闭嘴!” 苏泠月喝斥一声,继续给苏丹阳做人工呼吸,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这时,一直没有反应的苏丹阳“呕——”的一声,吐出两口水。 “二姐,你醒醒。你看着我,我是泠月……”苏泠月见她终于有了反应,赶紧拍了拍她的脸。 苏丹阳眼皮微动,缓缓睁开眼,看着苏泠月,气若游丝地喊道:“泠、泠月……” “是我,你感觉怎么样?”苏泠月握着她冰冷的手,抬头朝还在发愣的大夫喊道:“你愣着做什么,赶紧给我二姐看看。” 大夫瞬间回神,赶紧走上前,蹲身给苏丹阳号脉。须臾,他说:“二小姐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身体虚弱了些,老夫给她开几幅药调理一下,过几天就好。” “翠竹,你跟大夫去拿药 。” 苏泠月说完,吃力的扶起虚弱的苏丹阳,让她躺到床榻上休息。 “是。”翠竹应了声,朝大夫比了个向外请的手势,“陈大夫,这边请!” 陈大夫点了点头,跟着她向外走,走到门边时,大夫忽然顿步,转身望向坐在床榻边的苏泠月,有些迟疑地开口:“三小姐,老朽冒昧的问一句,你方才是在救人吗?你怎么会……” 苏泠月知道他怎么想的,笑着打断:“当然是在救人,难不成你以为我有断袖的癖好?我方才那种用的办法叫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 陈大夫紧皱着眉头,一脸迷惑。 苏泠月见此,只好将人工呼吸的原理细细的给他解释了一遍,免得传出去,又给她的名声增添一笔黑料。 陈大夫听完她的解释,只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但是看到清醒的苏丹阳,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她,并连连称奇。 陈大夫走后,苏泠月让人熬了姜汤,看着苏丹阳服下后,她才出声询问事情的始末。 “二姐,苏子尘为什么要那么对你?” “是我的错,我不小心破坏了他的好事,他生气很正常。”苏丹阳低垂着眼睑,声音虚弱地说。 苏泠月把她的反 应看在眼里,“你破坏了他什么好事?” “我……我……” 苏丹阳吱吱唔唔,有些说不出口,也怕苏泠月会去找她二哥算帐,到时会引来祸端。 苏泠月见她不说,面色微沉:“二姐,你可知我刚才要是晚去一步,你就要被他淹死在水缸里,连翠芝也要被他给踢死。他都要杀了你,你还想包庇他?” “二小姐不敢说,奴婢来说。”翠芝走上前,咚的跪在苏泠月面前,泪声俱下地说:“三小姐,放眼整个府中,也只有你真正在乎二小姐的生活,请你一定要帮二小姐讨个公道。” “今日,二小姐像往常一样去江府帮江小姐护肤,回府里的时候,二小姐无意撞见三少爷要对新来的丫头小丽不轨。 小丽才七八岁,哪有办法和身强体壮的三少爷抗衡,二小姐见她哭得撕心裂肺,一时不忍就出声阻止。” 苏泠月眸光一沉,“所以苏子尘就要杀了我二姐泄愤?” 翠芝点点头。 “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苏泠月问。 “二小姐将她救下后就命奴婢给送出府躲藏了。”翠芝回道。 “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好生照顾我二姐。” 苏泠月吩咐完,起身离开房间。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兵来将挡 “爹,救我,我快死了……” 苏泠月带着人怒气冲冲的来到苏子尘的院子想找他算帐,哪知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他拽着苏柏岩衣角,口吐鲜血。 “子尘,你这是怎么了?” 苏柏岩看着苏子尘快昏厥的样子,脸色大变,扯着暗哑的嗓门对身旁的下人吼道:“还杵着干什么,赶紧叫大夫……” 下人一听,匆匆向外跑。 “爹,我好难受,我、我是快要死了?”苏子尘吃力的睁开眼睛,按着胸口,气若游丝地朝苏柏岩问道。 “不会的,有爹在,爹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告诉爹,是谁给你下的毒?” 苏柏岩握着他冰凉的手,神情前所未有的紧张。 虽然他一直纨绔不羁,给他惹了不少麻烦,可是相比长子苏子烈,他心里更偏向他。 苏子尘没有说话,浑浊的眼睛望向门外。 苏柏岩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瞬间看到站在门外的苏泠月,眉心紧皱:“泠月?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听到你二哥被人下毒特意过来的?” “爹,给我下毒的人就是她,苏、泠、月。” 不等苏泠月出声,苏子尘气吁吁地说。 苏柏岩脸色骤变:“你说什么?是泠月给你下的毒?” 苏泠月闻言, 心中一阵冷笑。 好你个苏子尘,本姑娘还没找你算帐,你先倒打一耙。 “子尘,我的子尘……你不能丢下娘……” 苏泠月抬脚刚要跨过门槛,忽然一道尖锐的声音带着哭腔由远至近传来,她刚要转头看情况,一道人影快速的从她身旁跑过,狠狠的撞了她一下,顿时重心一个失衡,整个人向一旁歪下去。 “小姐小心。” 翠竹惊呼一声,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苏泠月刚站稳就听到身后传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身一看,沈氏扶着她奶奶急匆匆的从院外走进来。 连她奶奶都请来了,看来这大房和二房是合谋要唱大戏呀。 有意思,她倒要看看她们能给她整出什么妖蛾子出来。 “三丫头,你怎么也在这里?” 关楚莲看到苏泠月也在,很是意外。 苏泠月眼眸含笑地说:“和奶奶一样。” “那怎么站在外头不进屋?”关楚莲面露疑惑。 苏泠月说:“二哥不喜欢我,我怕我进去后,他会怒气攻心,暴毙而亡。” “苏泠月,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你给子尘下了毒,还咒他死,你这么恶毒,不怕遭雷劈吗?” 屋内秦凤听到苏泠月的话,疯了般的对着她一阵咆哮。 “秦氏,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如此歹毒的事,泠月怎么可能会做?”听到秦氏对苏泠月的指控,关楚莲怒声喝斥。 “老夫人,我没有冤枉她。放眼整个府里,会用银针伤人的除了她苏泠月,没有别人。” 秦氏说着,起身用帕子拿起旁边桌上的银针,泪眼涟涟的走到关楚莲面前,把针递给她看: “老夫人,子尘就是被这针扎到后就开始吐血,而这根银针院中的下人都看到,是苏泠月今日扎到子尘身上的,不是她害的子尘,又会是谁?” “娘,秦氏没有说谎,这银针确实为泠月所有。子烈也曾被这针伤得几个月下不来床,现在仍有些后遗症。” 秦氏话音刚落,站在关楚莲身侧的沈淑珍立刻出声附和。 “泠月,大夫人和二姨娘说的可是真的?” 关楚莲惊愕的看着苏泠月,眼里写满难以置信。 自从她回到府中后,她就听到很多关于她的不好流言蜚语,可她始终相信她,觉得一切都是别人故意在抹黑她。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难道真如沈淑珍所言,一切都不是空穴来风,泠月她是真的变了? “回奶奶的话,针是泠月的没有错,但是这针上没有毒,只是抹了 麻药而已。”苏泠月说。 “没毒?那你怎么解释子尘被你的针扎了手后,就一直口吐鲜血?”秦氏气势汹汹地质问。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二姨娘一再问苏子尘为何会被我的针扎了吐血,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用针扎他?” 苏泠月冷冷一笑,眼底流露出浓浓的讽刺味。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看子尘不顺眼。” 秦氏侧身微转,眼神闪烁,很明显她是知道苏子尘差点杀了苏丹阳的事。 苏泠月尽管早就料到她的薄情寡义,但是亲眼见识到她这么冷漠的无视她二姐被自家儿子欺凌的事,心里仍不免感到气愤和不值。 “二姨娘,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看苏子尘不顺眼。奶奶,你可知方才我要是晚点来,我二姐可就要被苏子尘这个混帐东西淹死院中的水缸里。” “你说什么?” 关楚莲震惊的瞪大眼睛,身形一晃。 沈淑珍忙扶住她:“娘,您冷静点。” 关楚莲挥开她的手,走上前:“泠月,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奶奶没有听错,就是苏子尘想淹死我二姐,被我和翠竹撞见,我为了将我二姐从他的魔爪里解救出来,才用银针扎他的。” 苏泠月说完 ,冷眼扫向秦凤,“二姨娘,我知道二姐不是你亲生的,我也知道这么年,你心里对她娘得到我爹的宠幸,一直耿耿于怀。” “多年来,只要你不高兴,你和苏子尘就会拿她泄愤。你问我怕不怕被雷劈,我还想问问你,你这么对我二姐,你不怕午夜梦回,她娘回来找你算帐吗?” “你……你……” 秦凤见她如此牙尖嘴利,顿时气得浑身哆嗦,“老太太,您切勿听她胡言乱语,丹阳虽不是我亲生,可这些年我从未亏待过她,院中皆可为我作证。” “平日里,我对丹阳确实严格了些,可那也是为了她好,绝不是像泠月说的是为了泄愤。” 秦凤话刚说完,屋内的苏子尘“呕——”的一声,又吐了口血。 “子尘……子尘……”苏柏岩见状,冷不防的吓了一跳,俯身拍拍他脸,喊了他几声,皆无反应,忙扬声向外吼道:“大夫呢?怎么请那么久。” 听到他的喊声,关楚莲也无心再追究真相,在沈淑珍和秦凤的搀扶下,急匆匆进屋。 “小姐,现在怎么办?” 翠竹看着混乱的局面,担忧的看着苏泠月。 苏泠月漫不经心的撩了下额前的秀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一百四十八章 以怨报德 大夫很快赶来,经诊断苏子尘确实中了毒。庆幸的是,中毒不深,只需服几副清毒药剂就好。 苏柏岩让人送大夫离开的时候,顺便让他验了下秦凤手上的银针,结果显示,针上确实含有剧毒。 得知此结果,关楚莲和苏柏岩都惊住了。 大夫离开后,苏柏岩目光如剑的扫向苏泠月:“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解释?”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苏泠月说。 “这么说,你承认是你对子尘下的毒?” 苏柏岩面色一寸一寸的变冷,负于身后的手,紧握成拳。 他虽欣赏她的精明,可是不代表他会容许她肆意残害家人。 “我只承认针是我扎到他手上的,至于他为什么会中毒,怕是只有苏子尘自己才知道。”苏泠月背脊挺直,不卑不亢地说。 秦凤听到她的话,倏地站起身,怒声道:“苏泠月,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子尘自己吃了毒药,借此故意陷害你吗?”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二姨娘说的也不是不无可能。一个连妹妹都想淹死的人,可见他心肠多狠,就算做一些铤而走险的事,也没什么稀奇的。”苏泠月道。 关楚莲和苏柏岩把 她的话听在耳里,纷纷看上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苏子尘,似有所思。 秦凤见状,屈膝跪地,含着眼泪,委屈哭诉:“老夫人、老爷,子尘有时是混账了些,可他对丹阳向来疼爱有加,他绝对不可能做出那样残忍的事,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找院子的人问问。” “那就把他们叫过来。”苏柏岩说。 “月菊,把人叫进来。” 秦凤偏头对站在身后的丫鬟吩咐。 月菊不敢耽搁,转身就走出屋子。不稍片刻,她重新回到屋子,身后跟着一老一小。老的约摸五六十左右,头发斑白。小的绑着两条麻花辫子,大约七八岁的模样。 苏泠月看着那小女孩,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好预感。 “老爷,二姨娘,奴婢把陈伯和小丽带来了。”月菊说。 听到她的话,站在苏泠月身后的翠竹暗扯了下她的衣袖,低声道:“小姐,这小丽不就是翠芝说的那个差点被二少爷给毁了清白的人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难怪她听着名字有些熟悉,原来她就是那个她二姐冒死救下的人。 不对,翠芝不是说把她给送走了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 苏泠月秀眉紧挑 ,心里瞬间多了几分警惕。 秦凤站起身,指着身后的陈伯和小丽,说:“老夫人、老爷,陈伯是府中的杂役,小丽是府里刚买的下人。事发的时候,他们都在院子做工,他们都可以作证,子尘有没有想淹死丹阳。” 话落,她看向陈伯,说:“陈伯,你把方才院中发生的事,跟老夫人和老爷仔细说清楚。” 陈伯缓缓说道:“老奴方才在院中修剪花枝,二小姐带着翠芝姑娘从外面回来,途经水缸处,二小姐也不知踩到什么,整个人撞进水缸中。二少爷从书房里温书出来,看到这一幕,就跑过去想把二小姐给救出来。” “只是人还没救出来,三小姐就来了,她以为二少爷要伤害二小姐,带着丫鬟跟他打在一起,还用针射他的手。二小姐被带走后,三少爷就倒地不起,没一会就是一直吐血。” “你在胡扯,明明就是二少爷要淹死二小姐,我家小姐才会跑上前去救人的。” 翠竹见他睁眼说瞎话,往苏泠月身上泼脏,顿时怒不可遏,不顾一切的挺身维护。 “老奴说的句句属实,绝对没有撒谎。老爷要是不信,可问问小丽这个丫头 。”面对翠竹的反驳,陈伯急忙的把小丽给拉出来。 苏柏岩沉着脸扫了小丽一眼,“你说。” “启禀老爷,陈伯说的句句属实。”小丽低垂着眼睑,轻声道。 苏泠月虽早料到会这样,但亲耳听到心里依然感到恼火,怎么说她二姐为了她差点送命,结果她倒好,竟帮着二房的人倒打一耙。 苏柏岩眸光含怒的扫向苏泠月: “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泠月腰杆挺身,从容不迫地说:“没什么好说的,没有就是没有。” “人证物证俱在,你以为你还抵赖得了吗?”秦凤愤怒地说完,转头望向苏柏岩:“老爷,子尘再怎么千般不是,也是她的兄长。今日她敢弑兄,他日必敢弑父,这次无论如何,老爷你都不能再心软。否则他日必然酿下大祸。” “二姨娘,奴婢知道你不喜欢我家小姐,但请你不要危言耸听。我家小姐要是如你说这般狠辣无情,你以为你现在下得来床吗?” 翠竹见不得他们一个两个往苏泠月身上泼脏,顿时顾不得所谓主仆之别,冒着被责罚的危险出声维护。 她不说这事还好,她这一提,秦凤更加气愤。 “你 说得对,要不是她,我现在确实没法站在这里。同样的,要不是她,我也不会在床榻上躺了近一个月。” 苏泠月见她想翻旧账,眉眼间尽是冰冷:“二姨娘,你这话什么意思?上回可是你硬栽赃于我,也是你硬要和我赌的,当时爹也在场。你现在觉得输得冤,还是觉得爹故意偏袒我,心里有怨气?” “你……” 秦凤本想新仇旧恨一起算,没想到她竟把苏柏岩给拉下水,顿时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 “都给我闭嘴!” 苏柏岩见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不休,像无数只苍蝇耳边萦绕似的,吵得他头都疼,不由怒喝出声。 闻言,秦凤不敢再出声,苏泠月也没说话。 这时,沈淑珍迈步上前,在苏柏岩耳边,道:“老爷,我知道你看重泠月,但子尘中毒,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查明。” 苏柏岩面色铁青的看了她一眼,转而望向旁边的老太太,问:“娘,此事你怎么看?” 关楚莲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目光复杂的看向苏泠月:“泠月,你跟奶奶实话实说,你有没有对子尘下毒?” “没有!” 苏泠月铿锵有力地回答。 第一百四十九章 闭门思过 “银针是你的,针上有毒,不是你,会是谁?”关楚莲质疑道。 她想相信她,但是这样的苦肉计太冒险了,子尘这个孩子向来贪生怕死,方才那个大夫说得很清楚,毒虽不致命可也会对身体有一定损害,以苏子尘的性格他断然不敢这样做。 苏泠月听出她话里的不信任,不意外,却有些失望。 这些日子,沈淑珍常去她的院落走动,费尽心思的讨好老太太,其用意不言而喻。 她原以为不管她怎么做,也没法撼动她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毕竟在原主的记忆里,老太太对沈淑珍可是恨入之骨。不过现在看来,明显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 “奶奶心里既然有了定论,又何必再问泠月。” “泠月……” 关楚莲没想到她竟看透她所想,顿时有些吃惊,但最让她惊讶的是她的淡定。 如果是他人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一定会哭啼不止,恳请她的信任,她倒好连解释也不屑,到底是真的冤了,懒得解释,还是真相就是如此,她无话可说? “娘,儿媳知晓你心疼泠月,可错了就是错了。她现在年纪还小,还有拨乱反正的机会,这 要是等她出嫁犯了错,那可就是辱没门楣,甚至可能牵连到整府人的重罪。”沈淑珍意有所指地说。 “泠月说她没有下毒,你怎么就确定这毒是她下的?那个陈伯和小丽也只是说看到她把针射到子尘手上,没看见她下毒。” 关楚莲虽然怀疑苏泠月,但出于对她母亲的愧疚,私心里还是偏向她的。 沈淑珍听出老太太的偏袒之意,缓缓道:“娘,您若觉得毒不是泠月下的,为何还要问泠月?是,没人看到她下毒,但是银针是她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瞒娘说,不只子尘,娘回府之前,子烈也吃过这银针的苦,此事全府上下都知道的事。子烈当时卧床休息了整整一个月,才勉强下得了床榻,可见那银针上的药有多厉害。” “子烈也被这银针扎过?”关楚莲一脸吃惊,随即扭头望向苏泠月:“沈氏说的可是真的。” 苏泠月撩了下秀发,说:“真的。” “你……你这丫头何时变得这么坏……他们是你兄长,你怎么下得了手?” 关楚莲气恼的拍着桌面,开口就对苏柏岩狠狠的责怪一番: “柏岩,你是怎么当父亲的,你 怎么能任泠月这般胡作非为,这要是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咱们国公府?” “是儿子教女不严。”话落,苏柏岩冷眼扫向苏泠月,怒声喝斥道:“从今日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你踏出莺歌小筑一步。” “泠月领罚。不过,若是严小姐、江小姐相邀,女儿是去见还是不见?要是太后让女儿入宫,我是去还是不去?”苏泠月问。 苏柏岩知道她是故意噎他,顿时一张老脸气得通红:“你现在就给我滚回院里闭门思过。” “女儿先行告退。” 苏泠月见她爹快要喷火的样子,转身领着翠竹离开。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秦凤立即火上烧油:“老夫人、老爷,你们瞧瞧,对你们,苏泠月都敢如此目空无人,可想像她平日里是怎么对我和大夫人的。可怜我的子尘,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说着,她又开始抹泪,博同情。 关楚莲因为苏泠月的事心里正烦乱着,看到她的眼泪更烦,开口就喊来利嬷嬷:“扶我回去。” 利嬷嬷不敢耽搁,忙走上前,搀扶起老太太。 沈淑珍见状,忙道:“娘,我扶您回去吧?” “ 柏岩扶我回去,你留在这里帮忙照顾子尘。”关楚莲扭头看着苏柏岩,虚抬了下手,示意他过来扶她。 苏柏岩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忙不迭走上前。 回老太太院子的途中,苏柏岩见老太太一路上都不说话,终于忍不住出声问:“娘不是有话要对儿子说吗?” 关楚莲闻言顿步,面色严肃的看着他:“子尘中毒的事,你怎么看?” “娘不是已经相信二房的说词了吗?”苏柏岩反问。 关楚莲眸光一沉,“这么说,你也觉得是泠月那丫头下的毒手?” “娘有所不知,泠月那丫头手段十分狠辣。之前,子烈要把她喂雪狼,您知道她怎么反击的吗?她直接把子烈的两个心腹直接关进铁笼里,让雪狼活活咬死,吃得尸骨不剩。” “后来,她又以用活人喂养雪狼是犯法的理由蛊惑儿子,让我当着子烈的面,活活的杀死了雪狼。泠月这个丫头有心计,有耐心,不像子烈和云兰,一个冲动,一个目光短浅。” “所以,今天这事是她做的,儿子并不觉得奇怪。真要说奇怪,那也就是她的反应,按她过往的行事风格,可不是会吃亏的主 ,像今日辨都不辨就认下罪名,太不寻常了。” 关楚莲听完苏柏岩一番话,顿时陷入沉思。 须臾,她拧眉头道:“你既然知道她的行事作风,为何不多加阻挠?沈氏有一点没说错,若是让泠月再这么下去,他朝必定会引来祸端的。” 苏柏岸岩无奈叹气:“娘,不是儿子不想,是不能。泠月聪明得很,她做事从不拖泥带水,想抓她的把柄没那么容易。再者,咱们府上不比以前,近些年皇上对我颇有意见,我担心哪日龙颜一怒,咱们国公府就要完了。” “我原想着云兰嫁给煜王,皇上看在煜王的面子上,继续保我国公府一门荣耀。可如今你也看到了,煜王被禁足,云兰又只是个不起眼的妾室,自保都成问题,如何谈保我国公府?” “所以你想利用她保住咱国公府?”关楚莲皱眉道:“泠月确实很厉害,不但结识严江两府的小姐,更深得皇上和太后的宠爱。可是泠月的性格那么桀骜不驯,为娘怕你没法降服她。” “娘放心,这事儿子自有分寸。”苏柏岩信心满满地说。 关楚莲见他这么说,也不再说什么,继续往院子走。 第一百五十章 逃之夭夭 “三小姐,请留步!” 苏泠月刚走到莺歌小筑,迈步正要进院子,身后忽然传来一记清脆的声音。 顿步回头,她看到小丽气吁吁的朝她跑过来,咚的一下跪在她面前。 苏泠月秀眉轻挑:“你这是做什么?” “三小姐,奴婢方才撒谎了,害了你,请你大人有谅,原谅奴婢。”小丽红着眼眶,重重的往地上磕了个响头。 苏泠月站着不动,静静的瞧着她赎罪,待她磕完头,她出声道: “你害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我二小姐为了救你差点把命给搭上,你不逃之夭夭,还跑回府里帮着二姨娘往我身上泼脏,你以为你这样做,苏子尘他们就会放过你吗?” 小丽被她这么说,脑中不由浮现被苏子尘强压在身下不得动弹的情景,顿时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赶紧抓住苏泠月的衣角,颤声道: “三小姐,是奴婢糊涂,求你救救奴婢。”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苏泠月扯回衣袖,冷漠道:“我二姐用自己的命给你换了条活路,是你自己不珍惜,现在谁也没法救你。” 话落,她头也不回的迈进莺歌小筑。 小丽见状,不死心的想要追上前:“三小姐……” 翠竹拉住她的去路 ,开口就一阵冷嘲热讽,半点不留情:“喊什么喊,没看到我家小姐因为你被禁足了吗?你活命啊,很容易,脱光衣服去给二少爷暖被窝,你侍候得好,说不定二少爷会多留你几日。” 语毕,她转身走进院子,砰的一声响,把门给关上,防止小丽拍门,顺便把木条给栓上。 门外,小丽看着紧闭院门,眼泪华啦啦的往下掉,悔不当初。 院里,苏泠月进门后就赶紧去屋里看望苏丹阳,兴许是吃了药的缘故,她的脸色恢复了不少。 苏丹阳看到她回来,连忙挣扎着起身,苏泠月忙向她走过去,按住她双肩,“二姐,你再休息一下。” 苏丹阳摇摇头,坚持起身:“我没事了。你刚才去找二哥了?” 苏泠月点点头。 “你、你没和他起冲突吧?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苏丹阳虽然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人,可不管怎么说她是女子,与男子力量悬殊,难免会吃亏。何况,她上次还害得她二哥被关进柴房,吃尽苦头,以她二哥有仇必报的性格,一定不会轻易作罢的。 “他……” “小姐被老爷禁足了。” 苏泠月正要出声,身后就传来翠竹气呼呼的声音。 苏丹阳脸色骤变,激动的抓着苏泠月的 手,急切地问:“你说什么,禁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小姐,你救的那个小丫头,她跑回来倒打一耙,帮着二姨娘诬陷我家小姐,说她给二少爷下毒,老爷一气之下就罚了三小姐禁足。”翠竹越说越气。 “好了,二姐刚醒,你不要跟她说这些。你去隔壁看看翠芝怎么样了?” 苏泠月知道翠竹在为她不值,可是事已至此,再嚷嚷除了给她二姐添堵之外,也不能改变什么。 苏丹阳见苏泠月把翠竹赶走,更加着急:“泠月,到底怎么回事,你实话告诉我。” 苏泠月知道她若不说清楚,她定不会心安,索性也不隐瞒她: “就像翠竹说的,苏子尘中毒了,半死不活的,大夫说我扎他手上的银针有毒。再加上小丽的指认,所有都认为苏子尘不是要淹死你,而是要救你。而我,不分青红皂白的给他下毒。” “我现在就去找爹说清楚。” 苏丹阳掀被下床,激动的想往屋外走。 苏泠月赶紧拉住她,“二姐,你不要去,没用的。” “怎么会没用?我是受害者,我说的话,爹不可能不信的。”苏丹阳白着脸说。 “如果你真这么做的话,等于彻底和二姨娘撕破脸。你确定,你做好这个准 备了吗?”苏泠月说。 苏丹阳瞬间整个人定在原地。 都说生母不及养母大,她娘对她再苛刻,她到底还是把她养大了,她真的要和她绝裂吗?她能和她绝裂吗? 苏泠月看着她苍白的脸,说:“二姐,我知道你不想连累我,但事已至此,就算你找爹说了,就算他也信了你的话,又有什么用?苏子尘现在半生不死的躺在那里,难不成他真的能弃他于不顾吗?不可能的。” “而且,你这一开口就彻底恶化你和二姨娘的关系,除非你真的做好和他们绝裂的准备,不然不要去找爹。” “可我也不能连累你,这件事明明不是你的错。” 苏丹阳看着苏泠月,眼泪漱漱而落,心中歉疚万分。 “树大招风。大夫人和二姨娘那么痛恨我,就算没有这次的事,她们也会用别的事来对付我。此次的事,只是个导火线而已,你不用太自责。” “再说,我只是被爹禁足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正好可以趁这几天好好的养养花,研究一下我娘留下来花草典籍。” 重点是,她还可以好好的琢磨一下怎么收拾苏子尘,让他永无翻身的机会。 不过这话,她要可不敢当着苏丹阳的面说,不是不信任,而是怕她难做 。 苏丹阳心里原本还挺担心愧疚的,听她这么说,揪紧的心这才微微一松。 “对了,翠竹方才说小丽跑回来了,她人呢?” “让我给赶走了。” 苏丹阳吃惊的瞪大眼珠:“你为何要赶走她?泠月,你知道我娘和二哥的为人,小丽此次回来分明是羊入虎口,你让她走,等于绝了她的后路。” 苏泠月:“二姐,她帮着二姨娘害我,你还想让我救她?不好意思,我可没有那么宽宏大量。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后果就得自己承担。” 苏丹阳能理解她心中的气愤,以德报怨,这种事不是谁都能做得到。可是一想到小丽才八岁,她到底还是于心不忍。 “泠月,二姐也不想为难你,但小丽她说不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她那么小,很多事自己根本作不了主的。”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害了人,就是害了人,天大的苦衷也不是害人的理由。”感觉自己的语气有些强硬,苏泠月转而道:“二姐,你今天受惊了,多休息一下吧。我去院子看一下新种的花怎么样了。” 话说完,她起身离开屋子。 苏丹阳望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无奈轻叹。 如果她能活得像泠月那般潇洒,通透多好呀! 第一百五十一章 自找死路 噔! 苏泠月脚刚迈下台阶,脑中就传来系统的提醒音。 系统:“亲爱的主人,您的魅力值获得提升,可获得二十个颜值币。” 苏泠月脚步一顿,她没听错吧,魅力值提升了? 她忍不住回头望向苏丹阳的屋子,她原以为她方才把话说得那么重,她二姐多少会怪她,没想到她不但没怪她,竟然还崇拜她,看来她也是活得憋屈呀。 想到这里,她同情的叹了口气。 “没想到你苏泠月也会有受限于人的时候,真是稀奇。” 低沉有质感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诮,自旁边的凉亭幽幽传来。 苏泠月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想到前些天被他点的哑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暗暗的从袖中抽出一根银针,猛然转身,以迅雷不及尔之势的速度向对方飞射过去。 净无炎没想到她竟对他放冷箭,不,应该说是放冷针,眸光一沉,看着迎面飞来的银针,唇角勾起抹讽刺的弧度,抓起手中的剑鞘,轻轻一挥,银针瞬间入木,在凉亭的木柱上贯穿一个洞。 “跟江田田学了点花拳绣腿,也亏得你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 “李太傅说得对,小女子耍的就是花拳绣 腿,哪能与你出神入化的武功相提并论。敢问太傅大人青天白日不去公干,跑来我这粗陋的地方所谓何事?” 净无炎听着她左一句李太傅,右一句李太傅,倍觉刺耳,一抹警告的眼神瞬间向她扫过去:“话这么多,看来你还想当哑巴。” 苏泠月靠近的脚步瞬间一顿,往后退了退,“净无炎,你不要乱来。” 上次幸好没有人来,不然她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 这次不同,她被禁足,就秦凤和沈淑珍两人的脾性少不得跑来奚落她,她要是不能说话那得吃多大的亏。 “那你就好好说话。”净无炎道。 “我怎么就没好好说话了?说吧,青天白日的,你来干什么?”尾音未落,苏泠月又补充了一句:“你别告诉我,你妹妹的药又吃完了。” “不是药的事。” 苏泠月一听不是药的事,不由松了口气,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院里的花都生长得不太好,不是提早凋零,就是发不出芽。尤其是紫金花,他要是再告诉她药完了,那就真的完了。 “不是药的事,那是什么事?我这里除了药,还有你想要的东西?” “你是不是觉得我每天来必然有事?” “不 是我觉得,本来就是。”苏泠月纠正。 净无炎想想,好像确实是如此。 苏泠月见他不出声,再次问道:“说吧,到底什么事?” “近几天,城中有很多女童失踪,年纪大约七八岁,最大的不超过十二岁。”净地炎说。 苏泠月疑惑挑眉,“所以呢?” “听闻苏府最近也买了几个女童?” 苏泠月明白到他的意思,沉声道:“你怀疑苏府有人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净无炎没有说话,算是否认的她的猜测。 苏泠月走到石凳处弯身落座,仔细的回想了下翠竹这几天跟她说的事,然后才缓缓开口: “苏府这两天确实买了两个女童。不过,听说是因为厨房负责切菜的下人年纪大了,买进来代替她们的。其中有一个女童,叫小丽。今日差点被苏子尘那个se鬼给占便宜,结果被我二姐给救了。” “为了此事,苏子尘差点杀了我二姐,后来被我给扎了一针,正半死不活的躺在院里。如果说苏府里有什么人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非他莫属。” “所以你被禁足是因为此事。” 进来时,他有听到那些下人在议论纷纷,但只知她是因为二房的事被禁足,却并 不知道这其中还牵扯得这么多。 苏泠月听着他鄙夷的语气,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禁足是我自愿的。” 净无炎玩味的勾了下唇,“这么说的话,你不愿意的话,谁也拦不住你了?” 苏泠月看着他算计的表情,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一脸防备地问:“净无炎,你想做什么?” “和我一起查这桩女童失踪案件。” “啊?” 苏泠月目瞪口呆。 她没听错吧? 让她和他一起查女童失踪案? “净无炎,你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玉面阎罗,是杀手。你现在要跟衙门的捕快抢饭碗,你有那么缺银两吗?还是怕哪天身份会被揭穿,想多做些好事,借此保命?” “苏泠月,我看你是真的想再当哑巴。” 净无炎面色骤沉,抬手作势要点她的穴道。 苏泠月见势不妙,赶紧起身往后退了退,拉开一个桌子的距离:“净无炎,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叫恼羞成怒。” “苏泠月,我就问你一句,查还是不查?” “有什么好处?” 净无炎剑眉轻挑,“你跟我谈好处?苏泠月,你能再不要脸点吗?” “我怎么就不要脸了?我又不是你的丫鬟,任你想差遣就差遣。再 说,我跟你出去查案,可是要冒着被人打断腿的危险,我要点好处不过分。” “行,那我们把之前的帐算一算,远的不说,说最近的。夜闯天牢,让五皇子、七皇子给你撑腰、救人,说服宁清烟让你入府找人,这些你预备给我什么好处?” 苏泠月:“……” 他怎么算起帐来比女人还狠? 等等,他刚说什么? 说服宁清烟让她入府找人? 难道宁清烟会那么配合是他说服的? 难怪意茹会觉得奇怪,原来是他在背后为她们默默的安排好了一切,看来他也不是她想的那么冷酷。 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 查案不是她的专长,现在又是关键时刻,她可不想自找死路。 想到这里,苏泠月张口想拒绝,话到嘴边,想到自己的系统任务还没完成,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应下:“行,我和你一起查。但是,你要保证我的安全。” “放心,你这条命金贵得很,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净无炎道。 见他误会她的意思,苏泠月解释道:“我是说,不能让苏府里的人发现我跑出去了。” “很容易,我让她们当几天哑巴就是了。” 苏泠月:“……” 这人怎么那么喜欢让当哑巴? 第一百五十二章 哥哥,我饿 苏泠月原以为净无炎在说笑,结果被禁足两天,大房二房那边还是安静如鸡,让翠竹一打听才知道俩人变成哑巴。 苏泠月知道是净无炎的杰作,没有太大的意外,只是感慨他的神通广大,毕竟国公府守卫森严,可是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 “小姐,看来净公子还是挺关心你的。 ” 苏泠月蹲在花架前观察花的生长情况,听到翠竹的话,嗤笑道:“他哪里是关心我,他那是有求于我。” “净公子又想让小姐给他做药?” 翠竹从认识净无炎就见他不停的苏泠月索药,所以她能想到的也只能这个。 “不是。”苏泠月放下手里的盆栽,拍拍手上的泥土,起身看向翠竹:“你最近化妆技巧学得如何?” “比起二小姐和涟漪可能差那么一点。” 翠竹如实回答。 苏泠月:“化成我的模样可有问题?” 翠竹一怔。 “我需要出府一趟,待会你打扮成我呆在院子里,如果有人来找麻烦,该怎么怼回去,你就怎么怼回去。” 苏泠月话说完,眼角余光扫向旁边的大榕树,粗壮的枝干上,净无炎不知何时悄然无声的站在那里。 翠竹顺 着她的视线望去,小声问道:“小姐,你、你是要和净公子出府?” 苏泠月反问:“有问题?” 翠竹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又摇摇头。 其实她就是想提醒她爱惜点名声,但转念想到她家小姐要是真的在乎名声,也不会一直让净无炎来去自如,索性闭口不言。 “等一下我会交待我二姐,要是有人来,她会帮你遮掩。” 说话间,苏泠月将翠竹拽回房,亲自盯着她化妆,然后又给她穿上自己的衣裳,确定不会漏出马脚后,她才放心的跟着净无炎离开国公府。 为了方便行事,出门前,她还特地把自己打扮成书童。 净无炎瞅着白嫩的模样,忍不住吐槽:“没看出来你这么虚荣,那么丑的一张脸,也就你好意思化得那么好看,也不嫌臊得慌。” 苏泠月抬手摸了下自己光洁无暇的脸,不怒反笑: “李太傅,你是在妒忌我有一手鬼斧神工的美容手艺吗?要不我也给你化化。” 尾音未落,她的手已经向净无炎伸过去。 啪! 净无炎抓起手上的剑鞘敲向苏泠月的手背。 苏泠月“咝”的一声收回手,眸光含怒的剜了他一眼,“不化就不化,有 什么了不起的。” “少废话,赶紧走!” 净无炎话说完,大步流星的向前走。 苏泠月赶紧跟上去。 俩人穿街走巷了许久,苏泠月不知道他到底要带她去哪里,在一个拐角处,她忍不住拉住他的衣角,气吁吁地问:“净无炎,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快到了。” 话落,净无炎又迈开步伐向前走。 苏泠月脚虽然有点酸,但不得不跟上去。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净无炎终于停下来,苏泠月定眼一看,发现他带来的地方竟是城里郊外的贫民窟。 苏泠月看着眼前小孩老人衣衫褴褛,蹲在地上啃着馒头的情景,心中就像打翻五味瓶似的,百味杂陈。 “哥哥……给点吃的吧……我已经好些天没吃东西了……” 苏泠月出神之际,腿突然被人抱住,低头一看。 一个全身脏兮兮的小女孩,她穿着比煤炭还黑的衣服,头上绑着两条发凌乱的辫子,抱着她腿的手,在她月白色的裤子上印出两个黑手印。 她瞪着一双黑pu萄似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眼里充满哀求,让人不忍拒绝。 苏泠月蹲下身,从怀里拿出手帕,温柔的帮小女孩擦拭着脸 上的灰,“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圆子。哥哥,我饿,你能给我点吃的吗?” 小圆子声音软糯,听得苏泠月心里十分难受。 “你想什么?哥哥带你去买。” “小圆子,过来。” 苏泠月话音刚落,身后骤然传来一记苍的声音。 “奶奶……” 小圆子看到来人,赶紧向老人跑过去。 “小圆子,奶奶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能跟陌生说话,也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会被给人给骗走的。你怎么就是不听话,是不是要奶奶打你,你才记得住。” 老人开口就对小圆子就一顿喝斥。 小圆子顿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可是人家饿嘛。” 苏泠月看着这情景,心中很不是滋味,起身对净无炎说:“我去给他们买点东西吃。” 净无炎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仿佛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苏泠月懒得理会他怎么想,转身就向巷口外走。 片刻后,她把卖烧饼的连人带车都带过来,对着巷子里的贫民喊道:“我大家吃烧饼,钱我已经付好了,你们想吃多少就让他烙多少。” 话说完,她拿着两个热气腾腾的烧饼走到小圆子和她奶奶面前,“ 小圆子,圆子奶奶,这是给你们的烧饼。” “这、这是给我们的?” 圆子奶奶惊愕的看着苏泠月的烧饼,忽然想到什么,她赶紧把小圆子藏到身后,言词冷厉的对苏泠月说: “你、你少在这里假腥腥。上回你们就是这样把我家的小桃给骗走的,我们是穷,但穷的有骨气,绝对不会卖儿卖女。” 语毕,她拽起小圆子的手,沉声道:“小圆子,咱们回家,奶奶给你做窝窝头。” 小圆子痴痴的看着苏泠月手里的烧饼,口水不停的往下咽,但又怯于她奶奶的强势,只能低着头不情愿的跟着她奶奶走。 苏泠月赶紧追上去,“圆子奶奶,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来买人的。我跟我家少爷是来调查女童失踪案。” “上回来的人也是这么说,结果把我家桃子带走后,就没送回来过。”圆子奶奶气呼呼说完,眼眶一片shi润,“都怪我,不该贪图那几两碎钱子,以为官家的人就不会作恶。” 听着她的话,净无炎和苏泠月对视了一眼。 苏泠月继续说:“圆子奶奶,你说上次官家来人,还把你的孙女给带走了?你可知那些人长什么模样?哪个府衙的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 贫富悬殊 圆子奶奶摇摇头:“不晓得,只知晓他其中有一个人姓谭。” “圆子奶奶,我家少爷姓李,叫李玉衡,当朝的太傅。近日,有不少女童失踪,他是特意来查清真相的。如果你还想找回你的孙女,你知道什么,请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们。” 圆子奶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们。 净无炎和苏泠月也不着急,慢慢的等着。 须臾,圆子奶奶终于妥协。 “行吧,你们跟我走。” 圆子奶奶牵着小圆子在前面带路。 净无炎和苏泠月赶紧跟上前。 走了一小段路,圆子奶奶带着他们在一处破坏的茅草屋前停下来,“这里是我们住的地方,二位要是不嫌弃,就进去坐坐。” 净无炎和苏泠月自然是不会嫌弃,俩人一前一后的跟着圆子奶奶走进茅草屋,刚要弯身落坐,屋内传来阵阵难受的咳嗽声。 “咳……咳……” “家里还有人?”苏泠月问。 “是圆子她爷爷,病了许久,也没钱看大夫,就一直躺在床上熬着。”圆子奶奶无奈轻叹。 苏泠月看着老人家不甘却又不得不认命的样子,心跟针扎似的,十分不是味。 无论什么朝代,贫富悬殊总是那么大 ,富的人只会更富有,贫穷的人也越发的贫穷。 “圆子的爹娘呢?” “死了!”想到已逝的儿子和儿媳,圆子奶奶顿时忍不住拭泪,“去年家乡发大水,他们被淹死了。” “对不起,圆子奶奶,我无意触及你的伤心事。”苏泠月说完蹲下身,拉起小圆子的手,把一个烧饼塞到她手里:“小圆子不是想吃烧饼吗?这个给你吃。” 小圆子拿着烧饼,扭头望向她奶奶,很明显她奶奶不点头,她就不吃。 “跟哥哥说谢谢。” 圆子奶奶见苏泠月他们也不像是坏人,又见小圆子馋得紧,只好松口。 小圆子见奶奶应允,顿时笑靥如花:“谢谢哥哥。” “不客气。来,这个拿给你奶奶。” 苏泠月将手上的另一个烧饼放到小圆子手里。 小圆子把饼递到她奶奶面前,声音软糯地说:“奶奶吃饼……” “奶奶不饿,饼都给小圆子吃。” “奶奶吃,小圆子才吃。” 小圆子执拗地把烧饼往奶奶手里塞。 圆子奶奶见状,不得不拿起烧饼,低头轻咬了一口:“好,奶奶跟小圆子一起吃。” 小圆子看到奶奶吃了,才笑嘻嘻的拿起自己的烧饼咬起来。 苏泠月 看她们祖孙情深,眼眶不知不觉的红起来,她抬手自腰间取了一小锭银子塞到圆子奶奶手里: “圆子奶奶,银子你收好,回头给小圆子的爷爷请个大夫看看,再给小圆子买些好吃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了。” 圆子奶奶看着手上沉甸甸的银子,慌忙起身,咚的一声给苏泠月跪下,“老妇感谢公子的大恩大德。” “圆子奶奶,你快起来。”苏泠月赶紧把她扶起来,催促她把饼给吃了,见她们祖孙俩囫囵吞枣的,确实饿得厉害,她起身对净无炎说:“我再去拿几个饼过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你留下,我去。” 话说完,净无炎提步走了出去,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圆子奶奶,我想问你几个问题。”苏泠月见小圆子奶奶饼吃得差不多,出声切入正题:“方才在外头,你说的小桃是小圆子的姐姐吗?” 听到小桃这两个字,圆子奶奶顿时胃口全无,她放下手上的烧饼,红着眼眶点点头,“是,小桃是小圆子的姐姐。” “她是怎么失踪的?”苏泠月问。 “半个月前,城西的李员外带着一个谭姓公子来到我们这边,说是要买几个丫 头回去当丫鬟。我们家小桃看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她爷爷又病重,她便把自己给卖了。” “我当时想着,与其让她留在这里跟着我们受苦,不如让她跟那个公子回去,说不定将来还能找个好人家给嫁了。” “不想她这一去就没了消息。和我家桃子一起去的,还有隔壁一个叫小秋的。她比我家小桃大一岁,前两日有人看到她,赤身果体的飘浮在河面上,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我担心我家小桃会出事,就带着小圆子去找那个李员外,结果到了那才听说他前几天暴毙了,他家里人根本不晓得那个谭公子的事。现在我家小桃在哪里,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 “都怪我,不怪贪图那几两碎银子。” 圆子奶奶越说越自责,不停的用手捶打自己胸口,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 苏泠月能明白圆子奶奶的心情,也能理解她当时的无奈,若不是生活真的过不下去,谁狠得下心把自己的骨血给卖了。 无声的叹了口气,苏泠月自怀中拿出帕子递给圆子奶奶,“事已至此,你再伤心也没用,小圆子还有她爷爷还需要奶奶你照顾,你可要保重身体。” 圆子奶奶接过 手帕,边拭泪边点头:“小公子说的是。” “对了,小桃这事你报官了吗?” 圆子奶奶摇摇头:“别说我了,人家小秋死得那么惨,她家人也没敢声张。” “这是为什么?”苏泠月表示不解。 “还能为什么,像我们这种穷人,别说报官,人没到府衙就被那些官兵给当成乞丐给轰走。”圆子奶奶无奈叹道:“不过也怨不得人态度不好,要怪只能怪我们太穷了。” “圆子奶奶,你放心,我家公子是个好人,他一定会帮你找到小桃的。”苏泠月说。 圆子奶奶一听,两眼放光:“真的吗?” “真的。但是,我们现在证据不足,根本不知道你说的谭公子是什么人,而且你也说了,带他来买人的李员外已经暴毙,眼下我们只能从受害人里找线索。你可愿意帮我们?” “你想我怎么帮你们?” 圆子奶奶疑惑的看着她。 “你方才是说隔壁的小秋是跟着小桃一起被买走,你可否带我们去找她的家人,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苏泠月说。 “这不太好吧?小秋才入土为安没多久,这时候去找她家人问她的事,不等于往人家伤口撒盐吗?” 圆子奶奶有些犹豫。 第一百五十四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圆子奶奶,我知道现在过去问他们小秋的事很残忍,可是小桃现在生死不明,你不想尽快找到她吗?你想看到她落得和小秋一样的下场吗?” 苏泠月看她犹豫不决,只好软硬兼施,她知道这样做对圆子奶奶有些残忍,可她说的也是事实。 就她方才所说,那个谭公子分明不是什么好人,人才给他带走没几日,一个死一个失踪,要说没有鬼才怪。 说不定那个李员外突然暴毙也和他有关。 圆子奶奶心头一惊,忙道:“当然不想。行,我现在就带公子过去。” 话落,她低头对小圆子说:“圆子,你去屋里找爷爷,奶奶带这位小公子去隔壁找陈奶奶,等会就回来。” “好。” 小圆子懂事的点头,蹦蹦跳跳的就要往屋里去。 “等一下。” 这时,门外传来净无炎的声音。 小圆子回过头,歪头小脑袋看着净无炎,“大哥哥是在叫我吗?” “对,过来。”净无炎朝她招招手,把一大袋蜜饯和烧饼塞给她,“这些给小圆子和爷爷奶奶吃。” 小圆子看着手里满满的吃食,又惊又喜,弯身给净无炎和苏泠月鞠躬,“谢谢大哥哥,谢谢漂亮哥哥。” “二位公子的大恩大德,老妇无以为报,请受老妇一拜 。” 圆子奶奶屈膝要跪,苏泠月眼疾手快的拦住她,“圆子奶奶,你赶紧起来,等找到小桃,你再感恩我们也不迟。” 圆子奶奶听她这么说,赶紧起身,带着他们出门,去隔壁找小秋的奶奶。 “陈阿婆,你在吗?” 圆子奶奶熟门熟路的敲开门,看里头没人,立刻扯着嗓门朝屋里又喊了两声。 “来了……” 一道苍老无力的声音从里边传来。 没一会,一个弯腰驼背,满头白发的老人步履蹒跚的从里头走出来,看到净无炎和苏泠月,她不由一怔,转眼看向圆子奶奶:“他们是什么人?” “陈阿婆,他们是官家的人,来帮我家小桃和你家小秋讨公道的。”圆子奶奶说。 “官、官家的人?是真的吗?” 陈阿婆看了看净无炎,又看了看苏泠月,难以置信。 不过,也不能怪她不信,毕竟她们这里太穷了,别说官家的人,就寻常人都不屑踏足。 “是真的。”苏泠月一把拉过身旁的净无炎,说:“这位是李太傅,陈阿婆要是有什么冤屈,都可以说出来,太傅大人一定会帮你作主的。” 话落,她抬头看向净无炎,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说的对不对,太傅大人。” 净无炎冷横了她一眼,转而看向陈阿婆:“只要你说的是真 的,我一定会给一个公道。” “谢谢大人。” 陈阿婆屈膝跪地,重重的给净无炎跪了个头。 “起来吧。”净无炎说。 闻言,圆子奶奶走上前,扶了陈阿婆一把。 “陈阿婆,方才我听圆子奶奶说,你家小秋是浮尸在河上,被人发现的?这是真的吗?”不等净无炎出声,苏泠月就迫不及待地问。 陈阿婆点点头:“是真的。那日,我家老头子跟人家下河去摸鱼,结果从上流飘下来 一具尸体,一开始以为是村里谁挨不了苦,想不开跳了河。没想到捞起一看,竟是我家小秋……” 说到这里,陈阿婆忍不住哽咽起来: “她爷爷把她抱回来的时候,全身没一处是好的,全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就连清白也没了。” “为弄清楚我家小秋的死因,老头子卖掉了传家宝,请来大夫验伤。大夫说,说我小秋是被人生生给“玩”死的。大人,请你们一定要为我家小秋讨回公道。” 话说完,陈阿婆早已是泣不成声。 “陈阿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明真相,还小秋一个公道。” 苏泠月最见不得老人哭,见陈阿婆哭得那么伤心,眼角不自觉有些shi润,她用指尖轻拭去眼角的泪珠。 净无炎见此,兀自出声:“陈阿婆,你们发 现小秋的那条河,上流是什么地方?” 陈阿婆想了想,说:“埔家村。” “小秋被姓谭的公子带走后,可曾回来过?或者拖人带东西回来什么的?”净无炎又问。 陈阿婆边回想边说:“没回来过。不过,她走后的第十天拖阿珠给我回一句话,说谭公子家是做官的,她在那里不愁吃不愁喝,还说谭公子待她极好。可没过两天,我们就捞到她的尸体。” 净无炎剑眉紧挑:“阿珠是谁?” “是村头卖蜜饯李老板的女儿。”圆子奶奶道。 净无炎闻言,顿时像想到什么,脸色骤变:“糟了。”尾音未落,他人已经跑到门外。 苏泠月见状,有种不好的预感,“圆子奶奶,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说着,她跟着跑了出去。 “净无炎,你怎么说跑就跑。”苏泠月一路追到村口,看到净无炎站在蜜饯店前,面色一片阴沉,“怎么了?” 净无炎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她往前看。 苏泠月一脸狐疑,缓缓转头,结果看到一个女人穿着素白的衣裳,披头散发的上吊在蜜饯店内的楼梯边,可怖的模样犹如来自阴间的鬼魅。 苏泠月冷不防的吓了一跳,手不自觉的拽紧净无炎的衣角。 “怕了?” 尽管她强装镇定,但净无炎还是感觉到 她的异样。 苏泠月很想说她不怕,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发毛,“她、她不会就是阿珠吧?” “这位公子,你认识她?” 净无炎还没出声,旁边一个穿着粗衣麻布的男人就向她投来疑惑的眼神。 还真的是她! 他们才探得小秋让她转过话,她就上吊自杀,怎么这么巧? “请问一下,她为什么会上吊?” 苏泠月沉思之际,净无炎出声朝旁边的男子问道。 “还能为什么,肯定是被人抛弃了呗。” 苏泠月疑惑道:“被人抛弃?” “你不是认识她吗?你们不知道?” 男子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们。 苏泠月赶紧摇头否认:“我们不认识她。其实我们就是过路人,听这里的村民说她家的蜜饯很好吃,所以想过来买一些,没想到一来就碰到这种事。” 男子道:“原来是这样。这阿珠姑娘是我村里有名的村花。数月前,她跟她爹外出进货,也不知从哪遇到了个富家公子,结果和人珠胎暗结,以为对方会八抬大轿来迎娶她,哪知最后却惨遭抛弃。” “后来,她去找过那人一回,也不知那男人跟他说了什么,她从外边回来后,孩子没了,人也一直疯疯癫癫。我估摸着她娘定是顾着做生意,忘记把她绑起来,所以才出了这么大的事。” 第一百五十五章 城中首富 “阿珠,我苦命的阿珠……” 苏泠月听完男人说完整个事情的经过,正打算细问让阿珠珠胎暗结男人的情况,耳边就传来女人嚎啕大哭的声音。 转头望去,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女人,抱着阿珠的尸体哭得死去活来。 不用问,那人肯定是阿珠的娘。 “玉娘的命真够命苦的,这才死了丈夫没多久,现在连女儿也死了,往后她一个人要怎么活?” “你说他们这一家人,会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还是家中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可真不好说。纪老爹外出进货也有几十年了,哪条路好走,哪条路不好走,他闭着眼睛都知道,人怎么会平白无故踩进泥坑里给淹死?” “你记得阿珠说的那个秦公子吗?我听人说,那个秦公子早在一年前就死了,可她却说她怀的孩子是那个秦公子的,你说这不是撞鬼是什么?” “……” 苏泠月听着围观的人议论纷纷的话,倍感疑惑,思来想去,忍不住出声询问: “大娘,你们方才说阿珠姑娘的父亲,是踩入泥潭淹死的?” 听到她的问话,刚才对阿珠一家品头论足的大妈,猛然转头,目光狐疑的打 量着苏泠月:“你们是谁?” “我们是城里来的生意人,听说纪老爹的蜜饯很不错,特地找他进点货,没想到……” 苏泠月一脸惋惜的摇摇头。 净无炎冷眼看她演戏,一声不吭。 大娘一听她是来进货,顿时心里没了戒备,“纪老爹家的蜜饯是出名的好,可惜再也吃不着了。纪老爹前些天去临村进货,失足掉进泥潭死了,到现在人还没捞上来。” “掉入泥潭?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苏泠月吃惊道。 “说是失足,但说不定其实是有人谋财害命。” 听到大娘和苏泠月的对话,旁边穿着花里胡哨的胖姐儿忍不住插了句嘴。 “这位大姐,你怎么会这样想?难不成你亲眼看到了什么?”苏泠月试探性地问。 大娘笑了笑,没等胖姐儿出声,便开口解释:“她哪是看到什么,不过就是大伙儿跟纪老爹比较熟,对他的为人太了解。纪老爹这个人是出名的小心谨慎,怕路上遇到盗贼,他向来进货都是宁可走官路,绝不抄小路。” 胖姐儿点头附和,“但这次他却像中邪一样,把进货的板车扔在官道上,自己往小树林走。一开始,大家都猜测他应该去林子 小解,可后来帮忙去捞人的村民回来后说,纪老爹出事地和他放板车的地方相隔甚远,都觉得他不像是去小解,更像是去做什么事。” 苏泠月指了指被人抬走的阿珠的尸体,疑惑问道: “那他的女儿阿珠姑娘又是怎么回事?方才听二位说看上她的秦公子死了,难不成她是因此想不开?” 胖姐儿四下张望,压低声音,说: “不瞒小公子,我们都觉得阿珠撞鬼了。” 苏泠月惊讶的瞪大眼睛:“为什么这么说?” “阿珠喜欢的那个秦公子是城中首富秦皖秦老爷的二儿子——秦创。这位二少爷自小体弱多病,一年前就死了。可阿珠却死咬定她怀的就是秦创的孩子,当时她才怀孕两个月,人家秦二少爷早就入土为安,你说她不是见鬼是什么?”胖姐儿说。 苏泠月听完她的话,倍感奇怪,转身想问净无炎的意见,却发现原本站在她身侧的净无炎却不知所踪,顿时一脸疑惑。 人呢?跑哪去了? 苏泠月眼睛四处观望了一下,没有发现净无炎的身影,不得不钻出人群,到处寻找他的下落。 刚走到一棵柳树边,一道藏青色的身影忽然从天而降,苏泠月 一个没注意,“砰——”的一下撞进对方的怀里。 “对不起……” 没等看清对方的脸,苏泠月赶紧弯身道歉。 “苏泠月。” 头上传来低沉的声音。 苏泠月一怔,猛然抬头,看到站在她面前的净无炎,眉头紧皱: “你去哪了?” “你看看这个。” 净无炎伸手递给她一个东西。 苏泠月看着他手中的香囊,面露疑惑,“你从哪里弄来的?” 说话间,她拿起香囊看了看,发现香囊上的绣功十分精细,不是一般绣娘的手艺,在香囊的背面还绣了两个字:秦创。 苏泠月瞬间意识到什么,惊呼出声: “你刚才是去了蜜饯店?” 净无炎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道: “记得刚才那个胖女人是怎么跟你说的吗?她说,秦创一年前就死了,可阿珠却死咬腹中的孩子是他的。我怀疑我有人冒充秦创和阿珠交好。” “也可能那人刚好和秦首富家的二少爷同名同姓。” 苏泠月说出另外一种可能。 净无炎:“也有可能。” “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回陈阿婆那里,看还能不能再问出点什么。” 苏泠月思来想去,也只能这样了。 俩人回到陈阿 婆那里,又细细的问了一些跟小秋死相关的事,结果发现除了阿珠,没有其他的线索。 临走的时候,苏泠月看陈阿婆家里实在穷得慌,只好把身上仅有的一小锭银子给了她。 一开始,陈阿婆百般拒绝,后来架不住苏泠月的劝说,再看到家徒四壁,不得不接受她的好意。 从贫民窟出来后,净无炎和苏泠月沿着城中的路线走,想到方才陈阿婆和圆子奶奶对苏泠月感恩戴德的样子,净无炎随口揶揄了句: “都说你罗刹转世,冷血无情,没瞧出来,你也有这么善良的一面。” 苏泠月斜视他一眼,“你还是杀手呢,也不见你杀人如麻。” “你想看?” “不想,我怕你下地狱的时候会拉上我。” “……”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不知不觉回到城中。 走了那么远的路,苏泠月有些筋疲力尽,便提议道:“我们找个客栈休息一下吧。” 净无炎没有拒绝。 苏泠月见状,就近找了个客栈。 刚要迈进门槛,她忽然听到净无炎说:“你到二楼包间等我,我有点事要处理一下,去去就来。” “什么……” 苏泠月话没说完,净无炎已经不见踪影。 第一百五十六章 假李玉衡 苏泠月跟小二要了个包间后,径自上了二楼。 刚走到拐脚处,她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快步的跑过去,拍了下对方的后背: “净无炎,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说你有事要办吗?” 李玉衡缓缓转身,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长相精致的小公子,含笑道:“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 “我怎么可能认错人,别人我不敢说,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苏泠月话音刚落,发现净无炎身上的衣服,不是和她出去时穿的那一件,顿时眉心紧皱,一脸疑惑。 怎么回事? 他刚才说有事去办,就是跑去换衣服,在这里装作不认识她? “公子,你真的认错人了。在下姓李,不姓净。”李玉衡道。 苏泠月闻言,心中大约明白了怎么回事,但是她还是想再证实一下:“那你叫什么?”  “在下李玉衡。”李玉衡含笑道。 他叫李玉衡,不叫净无炎。 也就是说净无炎在骗她,可是他们的脸又怎么会一模一样?双生子?还是净无炎故意易容成他的样子来迷惑她? 一个个疑惑像潮水般的涌入她的心里。 “你是当朝太傅,李玉衡?” “公子认识在下?” 李玉 衡面露惊诧。 很明显,他没有认出苏泠月。 果然如此! 苏泠月看着他,心里有些气恼,但气恼的不是他,而是净无炎的欺骗。 她感觉她就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曝光在净无炎面前,可她对他却一无所知。 这时,面前包厢的门突然嘎吱一声开了,一个穿着紫色锦袍,面冠如玉的男人从里头走出来。 李玉衡侧身微转,看来人,行礼道:“五皇子。” “在里头在等你那么久,都不见你来,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这人谁啊?” 景泽盯着苏泠月看了看,觉得她十分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苏泠月看到突然出现的景泽,十分意外,想到她现在是女扮男装,以免穿帮,她忙对李玉衡说: “太傅大人,是小人认错人了,还望大人,大人有大谅原谅小人的冒失。” “无碍。”李玉衡笑道。 “小人先行告退。” 苏泠月转身赶紧闪人。 景泽凝望着她逃似的背影,问:“他是谁?” “还能是谁,又一个认错人的人。不过,这个小公子似乎和他很熟。”李玉衡意有所指地说。 景泽笑着拍了下他的肩头,“我忽然有些好奇,他那么喜欢借你的 身份在外行走,哪天会不会给你招来一片桃林。” 李玉衡本还没往这方面想,被他这么一说,顿时还真的有些担忧。 苏泠月回到包间后,立刻把门给关栓上,免得景泽等下找上门。 一个人在包间里独坐了一会,门突然被叩响。 苏泠月顿时绷紧神经,问:“谁?” “我是店小二,给公子送吃的。” 苏泠月听言,这才想起她上楼的时候点了几个小菜,忙起身开门。 店小二利落的把菜摆好后,转身退出去。 他前脚才离开,后脚包间的门又被敲响了。 苏泠月以为又是店小二,问也没问的就开门,看到站在外面的是净无炎,不由一愣。 以防认错人,她自上而下的把他打量了一番,确定他身上的穿着和她出去时是一模一样,她才让道放行。 净无炎感觉她行为有些怪异,剑眉轻挑:“你这是做什么?” “没做什么。你双生兄弟就在天字号包间,我怕认错人,所以多看几眼,好好确认。”苏泠月皮笑肉不笑,不客气的冷嘲热讽。 净无炎听出她话中的意思,不禁一怔。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想不到理由把谎圆下去?”苏泠月道。 “没错,我不是李玉 衡。” 面对她的讥诮,净无炎面无表情地说。 “终于承认了!”苏泠月敛去唇角的笑意,目光微冷:“为什么要假扮成李玉衡?净无炎,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我应该问,你到底是谁? ” “我是谁,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净无炎绕过苏泠月,在桌前坐下,看着桌上的美食,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清酒,兀自喝起来。 苏泠月见他完全不当回事,怒火蹭蹭的往上升,“净、无、炎!” “一路上喊累喊饿,嗓门这么大,我看你一点也不饿不累。”净无炎放下手中的酒杯,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你要是不想吃东西,我们现在就去秦皖家走一趟。” “我不去。”苏泠月往凳子上一坐,怒声哼道,“除非你揭下你的面具。” “想看我的脸?可以,不过得看你的本事。”净无炎道。 “这是你说的。” 苏泠月话音未落,银针如利箭般飞出,向净无炎的脸射过去。 净无炎早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招,一掌拍向桌面,震起酒杯,轻松的挡下苏泠月的银针。 苏泠月也没想过一招即中,见银针掉落,立刻又甩出几根银针,分别向他各个部位袭去。 净无炎当下飞身而起,拔出剑,刷刷两下,把所有的银针都扫落。 苏泠月见未能伤她分毫,脑子里陡然生一计,转身就向包间外跑,同时扯着嗓门喊道:“李玉……” “衡”字未出口,苏泠月整个人定在原地,一动不动,连话也喊不出来。 这时,净无炎慢悠悠的从她身后走上来,“苏泠月,你还真的不怕死。” 苏泠月愤怒的瞪着他,用眼神控诉他。 净无炎见此,凉薄的唇勾起一抹冷讽的弧度,然后抬头点开她的哑穴。 穴道一解开,苏泠月立刻破口大骂,“净无炎,你赶紧给我解开身上的穴道,否则的话,我就……” “你就怎么样?你就大喊大叫,把李玉衡给引过来?”净无炎似笑非笑道。 苏泠月一怔,“你知道李玉衡在这里?” 净无炎不可置否。 苏泠月:“……” 这人真的不怕死吗? 明知真的李玉衡在这里,他居然还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客栈,他不怕被揭穿吗? 等等,他一直假冒的李玉衡,也就是说他之前能那么轻而易举的请动泽王和焓王等人的相助,其实借的是李玉衡的势? 完了,哪天他要是事迹败露,她岂不是被当成同伙给诛杀? 第一百五十七章 老来子 “苏泠月,你现在和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要是不想让整个国公府给我陪葬的话,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配合我的行动。” 净无炎太了解苏泠月了,见她不说话,看她阴沉的表情也猜得出来她在想什么。 “有句话叫做:死也要死得明白。你想让我唯你是从,怎么也得让我知道你到底是谁吧?还有,你为什么要查失踪女童的事,你到底想做什么?” 之前,她错认他是太傅李玉衡,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想为民除害。 可是现在事实证明,他不是李玉衡,她甚至连他是谁都不清楚,那么他迫切的想查清楚女童失踪的意图肯定没那么简单。 “我说了,你想看我的脸,得凭你的本事。至于查案的事,你无须知道那么多,就当为民除害。反正你想不想帮我,都得帮。” 面对他的独断专行,苏泠月恨得牙痒痒,无奈武力不如人,最后也只能屈服他的yin威下。 净无炎确定她不会再大喊大叫后,抬手解开她身上的穴道,“赶紧吃东西,吃完我们去秦府。” “为什么不先去埔仔村?” 苏泠月心里虽有怨气,但是想到枉死的小秋, 还有下落不明的小桃,不得不收起自己的脾气。 净无炎闻言,眼眸里流露出意外之色,似乎没想到她那么快就整理好情绪。 他说:“发现小秋尸体的河里,上流虽然是埔仔村,但是人未必就是在那里被害的。何况据我所知,埔仔村是个荒村,在那里住的只有年迈的老人。” 苏泠月抄起筷子,边吃菜边说:“说不定贼人正好看上那里的荒凉。” “不可能。” “为什么?” “埔仔村原来是个毒村,一般人不敢去那个地方。” “什么毒村?” 净无炎见她一脸迷茫,解释道: “很久以前,有一个叫欧阳研的毒师住在埔仔村,每天以研制的毒物为乐趣。后来,他研制出了一种毒药,可以把人变成毒人,唯他所控。朝庭知道此事后,派人绞杀整个埔仔村的人,自此以后,埔子村就变成有名的鬼村。” “埔子村里的花草树木,因为长期受到毒物的侵蚀,渐渐的变成天然的毒物。再加上那里地势的问题,天气比外界阴凉,久而久之,村外形成一片天然的毒雾。想进入那个村,可以说是九死一生的事。”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难 怪你会说小秋的尸体不可能是从埔子村那里抛弃的。”苏泠月惊愕之余,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可如果不是埔子村,凶手为什么要特意选那条河抛尸?难不成是为了给外界的人造成假象?” “很大可能是这样。我们等会先去秦家,如果查不到线索,就去埔子村。”净无炎说。 苏泠月拿着筷子要夹东西吃,听到他的话,手不由一顿:“你在说笑吧?” “你说呢?” 苏泠月见他来真的,顿时放下筷子,一本正色的看着他: “你才说进埔子村是九死一生的事,你现在要拉我去死?净无炎,就算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自找死路的事,你也别找我。” “我就是要找你,你能耐我何?” 净无炎剑眉一挑,玩味的勾了下唇。 苏泠月:“……” 这人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 “吃完了?” 净无炎气呼呼的,筷子也不动,随即站起身,一副随时要走人的架势。 “没有。” 苏泠月重新抓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东西。 吃饱喝足后,苏泠月被净无炎拽到秦家去,也不知道他跟秦皖说了什么,只见秦皖对他们是热情如火,又是让人 送茶,又是让拿糕点。 “李大人,不知您此次光临舍下是有何事?” 秦皖毕恭毕敬的看着净无炎。 苏泠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听到他对净无炎的称呼,差点没喷出来。 她还奇怪,他怎么那么神通广大,没想到又冒充李玉衡的名号在忽悠人。再这样下去,她感觉真的离死不远了。 “听闻之前有个叫纪明珠的姑娘怀了贵府二少爷的孩子,可有此事。”净无炎开门见山地问。 “是有这么回事,但那位纪姑娘怀的并不是我儿的骨肉。”秦皖激动地说:“不瞒李大人,我二儿子秦创一年前与人在外狩猎时误闯埔仔村,被里面的毒雾给毒死了。可那位纪姑娘找上门时,才两个月身孕,怎么可能会是我儿的呢?” “那你可知这城里是否有人与秦二少同姓同名之人?”净无炎问。 秦皖想了想,摇摇头:“未曾听闻。” “秦老爷,二公子生前居住的地方是否还在?”苏泠月问。 “在的,因为我儿走得突然,我家夫人一直接受不了,说什么也不让人碰他房中的东西,所以这么久以来,我也没敢让人去打扫他的屋子,只是叫人锁了起来 。”秦皖说。 “我想去瞧瞧可以吗?” 苏泠月放下手中茶盏,提出要求。 “这……” 秦皖有些犹豫。 净无炎见此,沉声道:“秦老爷,在我来秦府之前,纪明珠她死了。虽说她之前腹中怀的不是贵府二公子的骨肉,但她是被“秦创”所骗。秦二公子虽不在人世,我想你应该也不想让他死了还要被人冤枉吧?” “李大人说的是。”秦皖心里虽说不乐意,但事关人命,为了不让秦家蒙上不白之冤,只好点头答应:“秦管家,你带苏公子去二公子生前的屋子瞧瞧。” “是。”秦管家应了声,走到苏泠月面前,“苏公子,请跟老奴来。” 苏泠月转头看了净无炎一眼,然后跟着秦管家离开前厅。 秦创居住的院子位于西边的方向,四面假山环绕,小桥流水,环境十分的优雅。 苏泠月细细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道:“你家二公子在家中很是得宠。” “那是自然,二少爷是我们老爷的老来子,全府上下没有一个不疼他的。可惜,年纪轻轻没了,我家夫人为此事一直卧病在床。” 提及已逝的秦创,秦管家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脸惋惜。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有名的鬼村 “埔子村,是有名的鬼村,一般人都是能离那里有多远就有多远,你家二少爷又怎么会到那边去打猎呢?” 苏泠月秀眉微挑,面露不解。 “如果只是我家二少,他自然不会去。但自从他认识谭家大少后,是越变越荒唐,家里人不让他做的事,他偏要做。这不,被谭大少怂恿去狩猎,结果猎物没猎到,两人双双没命。”秦管家边开门边说。 “他也死了?” “死了。而且死状十分惨烈,我家二少好歹有个全尸,他只剩下半截尸体。要不是腰间还挂着他家传家玉佩,大家还认不出他的身份。” “怎么就剩下半截尸体?被野狼野狗给吃的?” “应该是。”秦管家模棱两可的回了句,然后推开院子的门,“苏公子,你慢慢看,老奴先去一下厨房,看给夫人熬的药好了没有,等会再过来。” 苏泠月目送秦管家离开,转身就向主屋走去。 因为长时间没打扫的缘故,屋内的茶桌椅凳上都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苏泠月在屋里绕了一圈,看来看去,也没有发现什么,转身正要离开,旁边一个酸枝陈列架引起了她的注意力,让她忍不住走过去。 眼前的陈列 架十分的干净,仿佛被人精心的擦拭过一样,上面陈列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都是一些普通木头雕刻而成的木偶。但是,每个木偶的形态各异,显然雕木偶的人费了不少心思。 苏泠月抬手取下陈列在最中间一个没上色的人偶,仔细的端详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嘭! 就在苏泠月想得入神的时候,后脑勺突然被人重重一袭,瞬间她两眼一黑,整个人倒地不起。 那人见状,弯身捡起地上的木偶,头也不回的离开。 净无炎和秦皖进院子的时候,看到苏泠月昏死在地上,脸色骤变,快步的跑过去,把她抱起来:“苏泠月,醒醒!” 喊了几声,苏泠月始终没有反应,净无炎将她打横抱起向外走。 秦皖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这……这是怎么回事?” 净无炎面色铁青地说:“秦老爷,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你就等着全府下狱。” 秦皖听他这么说,吓得差点没跪在地上,赶紧对身后的下人大声吼道:“还不赶紧去找大夫。” 下人闻言,赶紧向府外跑。 苏泠月被安置在秦家的客房,因为被打的有 点重,所以昏迷得有点久,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你醒了?”净无炎坐在床榻前,看她睁开眼睛,忙问道:“感觉怎么样?” “我这是怎么了?这里是哪里?” 苏泠月转动眼睛,环扫了下眼前的环境,发现不是她在莺歌小筑的房间,疑惑的看向净无炎。 “这里是秦府,我们是来查女童失踪案的,你说要去秦创院里看看,后来晕倒在那里,你还记得吧?” 苏泠月忍着头部抽搐般的疼,缓缓坐起身,努力回想净无炎说的一切。 须臾,她突然想到什么,抓着净无炎的手,急切地说: “净无炎,快,秦创屋院里的那个陈列架,上面放着的小木偶就是那些失踪的女童。” 她的话音未落,净无炎迅速起身,身形一闪,眨眼间人已经消失在房间。 房外,秦皖看到净无炎出来,正想走上前询问苏泠月的情况,就见他像一阵风般,嗖的一下从他面前掠过。 他一把拽过秦管家,急声催促:“赶紧跟过去看看。” 秦管家闻言,片刻也不敢耽搁,急匆匆的朝净无炎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净无炎走后,苏泠月有点不放心,虽然她知道他武功高强,但明 枪易躲,暗箭难防。 “苏公子,你怎么起来了?”秦皖看他出来,忙不迭迎上前,紧张地问:“苏公子,刚才在院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怎么就晕倒了?” “我被人从背后偷袭了。” 苏泠月话说完,冷眼扫过在场众人,见一个个一脸恐慌的样子,特别是秦皖吓得不停抹冷汗,直觉告诉她,袭击她的人并不是他们。 “苏公子,你确定真的是被人偷袭才昏倒的?” 秦皖声音哆嗦地问,偷袭官员可是死罪,他虽身为首富,人脉很广,但再广他也没法和朝庭大官对抗。 “不然呢?难不成是我自己后脑勺撞的?” 苏泠月摸了下脑后的大包,怒火腾升。 那个偷袭她的人最好不要被她给逮到,不然的话,她一定让他尝尝被人用棍子打出大包的滋味。 这时,净无炎从秦创的院子回来。 苏泠月顾不得和秦皖说话,向他跑过去,“怎么样,看到那些木偶了吗?” 净无炎摇摇头:“没有,陈列架空了。不过陈列架很干净,明显被人清扫过。” 话落,他目光如剑的扫向秦皖,“方才我们从秦创院中离开时,谁走在最后头?” 秦管家从净无炎身后气吁 吁的赶上来,“是老奴。” “陈列架上的木偶呢?” 净无炎单刀直入,切入主题。 “木偶?”秦管家想了想,摇摇头:“老奴没看到什么木偶。” “不可能。我被人打晕之前,亲眼看到陈列架上放着十多个人形木偶。当时,我手里还握着一个。” 因为太过激动,苏泠月话刚说完,后脑勺阵阵的疼,让她忍不住皱眉。 “没事吧?”净无炎问。 苏泠月深吸了口气,“还忍得住。” 净无炎听言,冷眼逼视秦管家:“说,你把木偶藏到哪里去了?” 他的眼神如刀似剑,秦管家被他看得不寒而栗,“老、老奴真的不知道。”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净无炎拔剑架在秦管家的脖子,眼里透着森森冷意。 秦管家顿时被吓得两腿发软,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上:“大、大人,老奴真的没看到什么木偶。” 话落,他转头向秦皖投去求助的眼神:“老爷,你救救老奴……” 面对这种情况,秦皖一脸懵,但还是走上前帮秦管家求情: “李大人,老秦在我秦家呆了大半辈子,他一向忠厚老实、勤勤恳恳,绝对不可能做出出这种以身犯法的事。”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人应该还活着 “他做不出来,不代表他不会听命行事。” 净无炎森冷的眼神,意有所指的掠过秦皖紧张的脸上。 冷不防被他这么盯着,秦皖的心一下子提到嗓门眼: “冤枉,大人,你就是给我天大的胆子也绝对不敢对苏公子下手。还有,你们说的什么木偶,我也从未看过,又怎么会藏起来?” 苏泠月眼眸微眯,狐疑的看着他:“你当真从未见过?” “我真的不敢撒谎。”秦皖道。 “好,假设你没说谎,那你告诉我,那个陈列架之前放置的都是些会东西?”苏泠月冷声质问。 秦皖想了想,用着不确定地语气说:“草民记得是一些小泥人。阿创在生时,我怕他玩物丧志,还因为此事把他教训一顿,这事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的。” 秦管家闻言,连连点头: “对,陈列架上原来摆的就是一些泥人,那些泥人都是二少爷亲手捏的。二少爷入土为安后,老奴特意交待过下人,不许他们动屋里的东西。自二少爷去世后,老奴也是今日才去二少爷院子,苏公子说的木偶,老奴实在不知。” 苏泠月听完俩人的说辞,偏头看了净无炎一眼 ,轻轻的摇了摇头。 净无炎剑眉紧拧,漆黑如墨的眼睛来回的扫了秦皖和秦管家一眼,慢慢收回手里的剑, “我姑且相信你们,要是让我发现你们在说谎,那就别惨本官上报,让人抄了秦府。” 秦皖咚的一声跪地,“草民不敢!” 净无炎冷哼一声,对苏泠月使了个眼色:“我们走。” 苏泠月赶紧跟上去。 秦皖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战战兢兢的站起身,“老秦,赶紧让人查查,到底是哪个 不要命的伤了苏公子,人揪出来我非打死他不可。” “老奴现在就让人去办。”秦管家余惊未定的站起身,带着人就要下去。 “等等!”秦皖喊住他,问:“方才你追着李太傅回去院中,可有看到陈列架上的泥人?” 秦管家摇摇头:“没有,整个陈列架空空的,没有什么泥人。老奴还以为是老爷你怕夫人赌物思人,特地叫人收起来。” 秦皖面色一沉:“赶紧让人找,无论如何一定要把那些泥人给找到,不然我们秦府可就要大祸临头了。” 想到净无炎临走时的警告,秦管家有种剑未离脖子的感觉,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老奴马上让人去找。” 苏泠月和净无炎离开秦府后,见天色不早,便沿着国公府的方向走。 路上,净无炎见苏泠月不停的摸后脑勺,不由问道:“还很疼吗?” “肿了一个包,能不疼吗?” 苏泠月嘟囔了句。 “还记得那人身上有什么特点吗?”净无炎问。 苏泠月摇摇头,有些憋火地说:“我要是能看到那人,我早用银针射他了,怎么可能白白挨了一棍。不过,人虽然没看到,但是就我看到的那些木偶,我怀疑那些木偶代表的就是失踪的女童。” “仅凭几个木偶,你何以能断定那些木偶代表的就是真人?” 净无炎对她的推论明显存在异议。 “你知道我被人敲打晕前,手里攥的那个人形木偶是谁的吗?” “谁的?” “小桃。” 净无炎微怔,继而道:“你又没见过小逃,凭什么断定那个木偶就是失踪的小桃?” “是,我没见过小桃,但我见过她妹妹。那个木偶和小圆子有七分像,如果不是小桃,你告诉我,那人是谁?当时,那个陈列架上的木偶,有涂好颜料的,有几个没涂。我大胆猜测,那些没涂的 木偶,人应该还活着。” 净无炎听完她的分析,短暂的沉默了下,说:“回去后,我会让人盯紧秦府。” “还有那个谭府,也让人盯一盯。” “哪个谭府?” 苏泠月见他不知,顿时把她从秦管家探听来的消息,一一告诉他。 净无炎听完她的话,剑眉紧挑:“你怀疑谭大少没死?” “也不是,就是觉得有些怪。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让人盯着点,说不定会有惊人的发现呢。” “知道了。” 俩人话刚说完,发现已经走到国公府。 净无炎伸手搂住她纤腰,纵身跃起,悄无声息的带着她回到莺歌小筑。 俩人刚落地,一阵凌乱的脚步就从长廊中传来,苏泠月听着声音不像是苏丹阳她们,忙让净无炎拉着她飞到榕树上。 果不其然,苏泠月刚抱着净无炎在树上站稳,就看到利嬷嬷带着丫鬟们往外走。 “利嬷嬷是我奶奶的贴身嬷嬷,她在这里,莫非我奶奶来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苏泠月暗呼不妙。 虽然她早就做好准备让翠竹代替她,但她奶奶可不是普通人,若是她有心试探,只怕翠竹会兜不住。 净无炎 看着她忧心忡忡的样子,道:“翠竹那丫头没你想的那么愚蠢,何况还有你二姐在旁帮衬,不会那么容易穿帮的。”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苏子尘中毒,我奶奶在大房二房的挑唆下心里对我有些嫌隙,若不是她默许,我也不会被禁足。她突然带着利嬷嬷过来我这,怕不是什么好事。” 苏泠月话刚说完,就见利嬷嬷等人抱着东西鱼贯而入,定眼一看,她身后的丫鬟抱的都是她奶奶日常起居要用到的东西,她顿时意识到什么,两只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小。 完了,她奶奶一定是对翠竹起疑了,不然的话,她为什么要让人把她的东西搬到她的院子里来? 苏泠月越想越纠结,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影子在月光的影射下映在树下地面上。 这时,正指挥丫鬟们做事的利嬷嬷,忽然看到月光下的人影,猛然抬头向榕树上望去。 庆幸的是净无炎眼疾手快,把苏泠月紧紧的拥入怀中。 苏泠月依偎在他的胸膛口,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清香味,脸上微微一烫,幸好在枝叶的遮挡下,净无炎并未察觉,否则的话,她一定会尴尬得想抛坑把自己给埋了。 第一百六十章 毁容真相 苏泠月和净无炎俩人在树上拥站了许久,都不见利嬷嬷要带人离开,随着时间的推移,内心坦荡的净无炎也感觉到了一丝不自在。 他和苏泠月虽很熟,也一同经历过一些事,甚至看过彼此的身体,可都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发生的,像现在这样面对面紧密相拥,完全没有过。 净无炎垂眼看向树下忙进忙出的利嬷嬷等人,正琢磨怎么让她们尽快离开,树下就传来利嬷嬷的声音: “好了,先这样,你们都退下吧。” 话落,她转身向主厅的方向走去,丫鬟们也没有多逗留。 净无炎见状,暗暗的松了口气,搂着苏泠月从树上飞下来。 脚刚站稳,苏泠月立刻推开他,侧转过身,拉开俩人的距离,免得让他看到她泛红的脸,徒生尴尬。 净无炎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想到她柔车欠的腰枝,伏在他的胸膛前温热的气息,思绪一片紊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俩人背对背的静了一瞬,最后苏泠月率先打破沉默。 “看这情况,我奶奶是要在我这边住下,你以后进来可不能再那么随意了。” 苏泠月不知道在她和净无炎出门的这段时间,家里到底发生 什么事,不过看她奶奶连日常用品都从她院子搬过来,情况明显不太妙。 “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点,我先回去了。” 话落,净无炎双足点地,纵身一跃,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中。 噔! 系统的声音传来。 “亲爱的主人,恭喜你获取得任务人的三分之一的信任,将可获得十个颜值币。” 苏泠月:“……” 她费心费力才得到净无炎三分之一的信任? 他的心是铁打的吗? 要获取他的信任怎么那么难? “泠月……”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轻唤声,苏泠月忙不迭转身,看到站在长廊的苏丹阳,她快步向她走过去: “二姐,发生什么事了?奶奶怎么把东西都搬到我院子来了?” “说是怕你被禁足,一个人呆在院里会很闷,所以过来和你作伴。对了,奶奶还把你之前送给她的琉璃盏给拿回来,说是她人老了,用不得那么金贵的东西,硬是让丫鬟给拿回到你房中摆着。”苏丹阳说。 “翠竹呢?”苏泠月问。 “被奶奶拉着说话呢。” “我不是让她装哑巴吗?怎么说话?” “奶奶说,她听。” 苏泠月:“……” 她奶奶想做什么? 又是搬过 来住,又是把琉璃盏送回来,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对了,午后三姨娘过来了,不过让奶奶安排的人拦阻在外。她让我给你转告一句话,她说二哥中毒甚深,不像是自己服的药。”苏丹阳说。 “不是苏子尘自己吃的药,难不成是二姨娘给他下的药?”苏泠月随口一说。 苏丹阳明白她的意思,立刻否决她的猜测: “不可能,二哥是我娘的心头肉,她就是给自己下毒,也不可能对二哥下毒来报复你的。” “如果不是二姨娘,那可就真不好猜了,毕竟苏子尘那副德性,想让他死的人应该不少。” 苏丹阳低头不语。 不是她不想帮苏子尘说话,只是泠月说的很对,府中讨厌她二哥的人大有人在。 特别是那些被他占尽便宜的丫鬟,指不定他这次中毒,就是有人利用泠月和他的矛盾,故意下毒。 “不说苏子尘了。二姐,你先帮我想个办法把翠竹从奶奶那里给带出来,奶奶太精明了,让她们单独在一起,我不太放心。”苏泠月说。 “好,你先到房中等我。” 苏丹阳话说完,转身向前厅的方向走去。 苏泠月见四下无人,也赶紧回房,刚换下身上 的男装,房门就被叩响,心猛然一提,小心翼翼地问:“是谁?” “小姐,奴婢是翠竹。” 苏泠月听是翠竹的声音,快步走到门后,拉开房门,一把把她拽进房里,然后关上门。 翠竹摘下脸上的面纱,长长的舒了口气:“小姐,你再不回来,奴婢都要穿帮了。” “奶奶都跟你说了什么?”苏泠月开口问。 翠竹回想了下,说:“老太太从午后过来后,就一直拉着我东拉西扯,说最多的是小姐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什么时候摔了,在哪里摔的,身上哪里留下伤疤,然后又拉着奴婢左看右瞧的。幸好小姐早有准备,不然肯定穿帮。” “对了,老太太还说了一些关于夫人的事,说当年夫人是怎么帮着老爷当上国公的位置,又说夫人的医术又是如何了得,救治了许多人,可惜最后却办法救自己和孩子。” 苏泠月陪伴老太太的时间并不多,但对老太太的为人还是了解的。 她不是那种闲得发慌,做些无聊又无意义事情的人,她一直拉着翠竹,不,拉着她闲话家常,肯定有什么意图。 思及此,苏泠月眉心一拢,问:“我奶奶有没有说我娘是怎么死的? ” 关于她娘的死因,直觉告诉她没有那么简单,可却一直找不到突破口。 既然她奶奶打算留在她这里,或许她可以借着这段时间,从她那里找到答案。 “没有。”翠竹摇头解释:“奴婢本来想问的,但怕穿帮就不敢出声。” “你做得很好,如果你出声询问,只怕会引起奶奶的警惕。你也累了一天,先回房休息,我过去瞧瞧。” 话落,苏泠月拉开房门,朝前厅而去。 刚到厅外门口,她就听到关楚莲的叹息声,随之老太太和利嬷嬷的对话传来,苏泠月脚步不由一顿,侧闪到一边。 利嬷嬷:“老太太,为何叹气?” 关楚莲:“你不觉得今日泠月对我的态度有些冷吗?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她可粘我了,估计心里在怨我吧。” 利嬷嬷:“老太太想多了,三小姐今日是嗓子不舒服,说不了话,哪里是冷落你。老奴都打听过了,三小姐对小时候的事都记不得了,更别说是记得你让人毁她脸的事。” “你确定她真的不记得?”关楚莲问。 “她若记得,还会让三姨娘上山把你请下来吗?你老就不要想太多了。”利嬷嬷宽慰道。 “但愿如此。” 第一百六十一章 会不会是同个人 苏泠月如遭雷击,完全不敢相信她听到的话。 在原主残存的记忆里,她的脸是被苏子烈和苏云兰兄妹骗到山崖边,被他们推落山崖时被石头给划破毁掉的。 她万万没想到,真正毁掉苏泠月的容颜的,竟是她最信以为赖的奶奶。 真的是太讽刺了! 国公府真的是她的家吗? 为什么她有种步入地狱的感觉,在这里的每个人看似无害,却一个个包藏祸心,杀人不眨眼。 真的太可怕了! 苏泠月在门外静站了一会,然后默默的离开。 突然知道真相,她没办法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如既往的对待老太太。 翌日,苏泠月以不舒服为借口拒绝和老太太用膳。 关楚莲以为她是真的病了,没有往心里去,还特意让利嬷嬷给请了大夫,不过却苏丹阳给拦住了。 早膳过后没多久,外头就来人,说是江将军府上的江小姐来找苏泠月,要带她去练习骑马。 因为苏泠月处于禁足期间,下人也不敢自作主张,所以先请示了下老太太。 关楚莲很清楚江田田在江家的地位,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让苏泠月出了门。 苏泠月带着苏丹阳走后没多久,二房那边秦凤就 收到消息,气得把屋里的花瓶茶杯等东西砸成碎片: “我就知道,不管是老爷还是老太太都不是真心想处罚苏泠月那个贱人,气死我,子尘到现在还没醒过来,苏泠月那个贱人倒好,居然和江小姐悠哉的出门骑马。” “你气也没用,苏泠月现在是众人眼中的香饽饽,老爷向来势利,何况皇上还亲口指名让苏泠月参加皇家狩猎,为了国公府的前程,老太太怎么都不可能阻挠她的。” 管家李承德看她怒气冲天的样子,不紧不慢地说。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咽下这么口气,让子尘白白遭罪是吗?李承德,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懦弱无能,胆小怕事?我被苏泠月打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你不出声,我能理解,可子尘他是谁……” “住口!”李承德意识到她要口不择言,顿时沉声喝斥:“苏子尘是国公府的二少爷,我是国公府的大管家,如果你不想死,你最好牢牢记住这一点。苏泠月的事,我自有主张。” 话落,他转头深深的看了眼床榻上的苏子尘,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秦凤见此,怒火更盛,抄起桌上的青花瓷,砰的一声砸了个稀巴烂。 另一边 ,苏泠月带着苏丹阳跟着江田田到郊外的校场后,江田田告诉她,有人在后山的小溪边等她。 苏泠月一脸疑惑,问她是谁,江田田却一脸神秘,让她去瞧瞧。 苏泠月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结果到江田田说的地方,发现等她的人竟是净无炎,十分意外。 “你怎么会……”话到嘴边,苏泠月看到他脸上的ren皮面具,立刻改口:“又冒充李玉衡,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像在担心我?” 净无炎负手而立,凉薄的唇微微一勾,似笑非笑。 听出他话中的调侃,苏泠月不客气的嗤笑: “脸是个好东西,该要的时候,还是得要。” “不废话,昨日城西又有几个女童失踪。” 净无炎从怀中摸出一张纸递给她。 苏泠月伸手接过,摊开一看,发现纸上记的是失踪女童的名单,还有住处。 她简单的数了下上面的名字,顿时一惊:“一夜之间,失踪了十个女童?你这份名单是从哪里弄来的,可不可靠?” 她不想怀疑他,只是觉得如果真有这么多的孩子失踪,官府那边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 “你在质疑我的办事 能力?” 净无炎剑眉一挑,面露不满。 “我是觉得官府那边太安静了。” “那是因为太子不想打草惊蛇,让办案的人都低调行事。”净无炎说。 听他提及太子,苏泠月顿时禁不住好奇:“你说的是长年在外,刚回到皇宫的景凰羽?” “你知道他?” 净无炎黑眸微眯,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一直听别人提及,有点好奇他长什么样。” “他长什么样和你有关系吗?” “肯定和你没关系。”苏泠月听出他话里的揶揄,眉头一挑,怼了他一句,低头又看了看手上的名单:“这些失踪女童的父母报官了吗?” “没有。” 苏泠月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孩子都没了,他们居然没报官。难道这些孩子对他们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吗?” “失踪的女童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家境贫困潦倒,家里兄弟姐妹比较多。”净无炎解释。 苏泠月知道古代的人向来重男轻女,却没想到地位如此低下,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 “这么说来,作案的人是早就有预谋的,而且他们还不是一个人。”说到这,她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净无炎:“还记得小圆子她奶 奶昨天说的话吗?” 净无炎不知道她指的是哪句,挑眉问:“什么话?” 苏泠月:“她说买走小桃的是一个姓谭的公子。昨日我们去秦府,秦管家说秦创是因为结识谭越以后,人才变得荒唐的。同样姓谭,会不会是同个人?” 净无炎:“就算是同个人,也无线索可查。” “什么意思?” “昨夜回去后,我便让白芨去谭家走一趟,发现谭家早就人去楼空。问了周围的邻居,才知道谭家二老在谭越死后,怕赌物思人,已经回乡下去了。” “线索断的断,人死的死,走的走。我们还怎么查?” “有个地方或许还会有线索。” 苏泠月反应极快,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地方,脚步立刻往后退了退:“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 净无炎一把抓住她的手,语气十分强势,不容她拒绝。 “净无炎,你疯了。你也知道埔子村那里毒雾缭绕,去了就是送死。而且,你昨儿才说了,那些人不可能蠢到把人藏到那里的,你……啊……” 苏泠月话没说完,人就被净无炎粗鲁的扔上马车,没等她反应过来,马儿忽然一声嘶鸣,不停向前狂奔。 第一百六十二章 黑色产业链 埔子村,地处偏僻,烟雾缭绕,四周布满半个人高的杂草,到处透着森冷可怖的气息。 在村口的地方,马儿自觉停下来,不管净无炎怎么用马鞭拍打,它就是不肯往里走。 苏泠月坐在马车里,看着他们人马较劲的一幕,不客气的嗤笑,“连马都怕死,你怎么就那么不知死活,非要跑来这里送死?” 净无炎听到她的风凉话,撩起帘子,反唇相讥: “也不知道是谁昨儿个,跟小桃的奶奶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找到小桃,还以为你是真心想帮助人,没成想只是在说好听话。” “你不用对我使激将法,没用的。” 苏泠月偏头看了眼车厢外的情况,外边雾气弥漫,湿run的雾气里有种不知名的味道,呛得让人十分不舒服。 她迅速的扯下腰间的药袋,倒了一颗药塞进嘴里,然后把药瓶丢给净无炎,“这是避毒丸,你赶紧吃一颗,这雾气含有剧毒。” 净无炎看了眼手里的药瓶,二话不说倒了一颗药塞进嘴里。 苏泠月这个女人,嘴上说得厉害,心却比谁都软。 “马不肯进去,看来我们只能走着进村了。” 说话间,净无炎率先跳下马车。 他不在,苏泠月也不敢一个人在 马车上呆着,只能硬着头皮跟他走。 其实到现在,她都搞不清楚,净无炎一个江湖杀手为什么要这么卖力的查这个案子?是因为江湖道义?因为可怜那些的孩子? 不管哪个原因,也总比她为了续命,不得不陪他折腾总要合理得多。 思及此,苏泠月低眼看了下手上的尾戒,心情十分的复杂。 俩人进入烟雾区后,净无炎打头阵,苏泠月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 因为雾气太重,视线比较模糊,苏泠月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踩中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 “哈哈……哈哈……” 忽然,一道森冷入骨仿佛来自地狱的笑声,在伸手不见五指雾气骤然响起来。 苏泠月狠狠的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去抓净无炎的手,寻求庇护。不想刚抓到对方的手,拉起一看,她发现净无炎的衣袖和进来时完全不一样。 苏泠月瞬间抬眼,看到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戴着鬼面面具的人,“啊——”的一声尖叫,立刻抓起藏在衣袖的银针,向对方直接飞射过去。 然而,鬼面人仿佛早料到她会有此一招,拔出手里的剑,刷刷两下,打掉所有的银针。 苏泠月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同时不停的大喊 :“净无炎,救命……啊……” 话音未落,她脖子一痛,两眼翻黑,倒地不起。 另一边,净无炎听到她的呼救声,这才发现他和苏泠月走散了,“苏泠月,你在哪?” 扬声大喊了几句,始终没有得到苏泠月的回应,净无炎心头一慌,不由加快脚步四处寻找,但是不管他怎么走,都走不出这个森林。 绕了几圈后,净无炎意识到眼前的迷雾森林,不是普通毒林,而是个五行八卦阵,面色不由一沉。 这时,雾气中忽然多一丝苦涩的味道,净无炎感觉不妙,下意识要去拿药。 不想,手还没碰到药瓶,四肢一阵无力,眼前的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下一秒,他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苏泠月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她醒过来时,她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牢笼里,除了她以外,还有几个小女孩。 那些女孩蓬头垢面,衣衫破烂,一个个抱紧自己的身子缩在角落里,仿佛这里有什么可怕的怪兽似的。 难道她们就是那些失踪的女孩? 想到这个可能性,苏泠月顾不得头疼欲裂,撑坐起身,看着她们,轻声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听到她的话,那些女孩相继转过头,用着十分 恐慌的眼神看着她,有的甚至不停的颤抖,很明显受过什么剧烈的惊吓。 苏泠月见状,迟疑了下,慢慢的挪动脚步靠近她们:“别怕,我不是坏人。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 女孩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回答她的话。 苏泠月有些无奈,想了想,说:“你们想不想回家?” 闻言,几个女孩里终于有人点头出声:“想,我们想回家,可是我们逃不出去。” “我朋友就在外面,他的武功很高的,他发现我不见了,他一定会来救我。如果你们想回家,你们就告诉我,这里是地方,你们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苏泠月循循善诱,耐心的引导她们。 “我们也不知道这里是地方,我们跟你一样,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其中较大的女孩低声说。 “那你知道抓你们的人是什么人吗?他们为什么抓你们?”苏泠月又问。 几个女孩同时摇头。 这时,离她最近的女孩像想到什么似的,瑟瑟发抖地说: “我被抓进来的时候,这里关着好多人,后来她们一个个被带走了,就再没有回来过。我猜,她们可能都被杀死了。” “对了,这里面有一个很可怕的 魔鬼,他会把你的衣服脱光,让人绑住你的手脚,让所有人看着你被他骑在身下,就像骑马上一样,活活的弄死。” 话说完,那女孩全身抖得十分厉害,仿佛亲身经历过那个可怕的场景。 “畜生!” 苏泠月听完她的话,惊骇的瞪大眼睛,虽然在贫民窟听过陈阿婆说了小秋的惨状,却没想到背后竟隐藏着这样一条黑色的产业链,她忍不住痛骂,继而紧紧抱住她抖得像筛糠一样的身体,轻声安抚: “不要怕,姐姐答应你们,一定会救你们出去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但是你要告诉姐姐,他们有多少人?”苏泠月问。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有药,那些药好厉害的,吃完就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乖乖的听他们摆布。” “你不是一直被在这里吗?怎么知道他们有药,还对药性了解得这么清楚?” 苏泠月轻推开怀中的女孩,面露狐疑。 女孩白着脸说:“因为我们就是这样被抓来的。” “对,我们都是这样被抓的。” 其他人点头附和。 “那你们都跟我说说,你们都是在什么情况下吃了他们的药,给你们药吃的又是长什么样的?”苏泠月说。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低级和高级毒药的区别 面对苏泠月的问话,几个女孩回忆了下当时被抓的情形,七嘴八舌的把各自的遭遇说出来。 苏泠月听完她们说完,沉默了很久。 见她突然不出声,其中一个年纪偏小的女孩怯怯地拉扯了下苏泠月的衣袖:“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想……” 苏泠月话刚要出口,身后突然传来响动,扭头一看,一个戴着鬼面具的男人走进来,挥舞着手中的鞭子,指向她和她身后的女孩: “你们俩个,跟我出来。” 那女孩听到他的话,就像听到地狱使者的勾魂令似的,全身剧烈的颤抖,一张脸惨白如纸,难看到极点。 苏泠月暗暗的攥紧她的手,低声道:“不要怕,有姐姐在。” 女孩瞪着黑葡tao般的眼睛看着她,心中的恐惧渐渐消褪,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她们是初次见面。何况,她们同为阶下囚,为何她的话能给她莫大的安全感。 “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雨。” “磨蹭什么,赶紧走。” 鬼面人见她们蹲着不动,顿时不耐的大吼。 苏泠月拉着小雨的手起身,跟着鬼面人走出牢狱。 也不知道鬼面人到底要带她们去哪里,从地牢出来后 ,就一直带着她们七拐八绕的走了许久。通道的灯光十分昏暗,苏泠月被绕得有些头昏脑胀。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把鬼面人给解决掉,带着小雨先逃跑的时候,鬼面人忽然停下来,抬手转动旁边的烛台。 这时,面前的石门轰隆一声响,被打开了。 鬼面人沉声喝道:“不想死的话,给我跟紧点。” 苏泠月没有说话,紧紧的拉住小雨的手,跟着鬼面人一路走到一个祭坛前。 祭坛左右两边,摆放着四个大铁笼,每个铁笼里各关押着一个女孩,每个女孩身上的衣服都被扒光,全身鲜血淋淋,奄奄一息。 骤然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苏泠月惊骇的瞪大双眼,握着身旁小雨的手无法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胸腔里血气不停的翻滚,有种恶心作呕的冲动。 小雨看到同伴的下场,两眼一黑,直接倒在地上。 “小雨……” 苏泠月刚要弯身察看她的情况,祭坛上的石椅突然转起来,一个两鬓斑白,穿着灰色衣袍的老者从上头走下来。 “来我这里的人,你是第一个没被吓昏过去的。” 老者的声音中气十足,怎么听都不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 苏泠月从衣袖中摸出几根银针,警惕的看 着他,“你是谁?这些孩子是不是你杀的?” 老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那眼神如同凶狠的狼,突然看到猎物般,充满嗜血的危险气息。 苏泠月见他步步逼近,毫不犹豫射出手上的银针,原以为就算不能射中他,至少可以阻挠他的逼近。 不想,银针刚飞射出去,老者的身影突然就消失,没等她看清怎么回事,她的喉咙就被狠狠的锁住,差点透不过气,下一秒,老者的脸像鬼魅一样闪现在她眼前,冷不丁的把她吓了一跳。 好快的身手! 苏泠月惊叹之余,面纱下闪现出恐慌之色。 “丫头,银针上的毒,是谁教你的?” 老者拿起手上的银针,沉声质问。 苏泠月看着他手上的五根银针,骇然的瞪大眼睛,那是她刚才射向他的针,他居然一根不少的接下。 “只要你告诉我,针上的毒是谁教你的,我可以饶你一命。” 说话间,老者锁住苏泠月喉咙的手渐渐收紧。 无力的窒息感袭来,出于求生的本能,苏泠月又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使尽最后的力气扎向老者的胳膊。 老者眼疾手快的松开她的喉咙,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猛地一个用力。 “啊— —” 苏泠月感觉手骨就要被捏,顿时痛呼出声。 “说不说,不说我现在就废掉你的手。” 老者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 苏泠月仿佛听到骨头错位的声音,急切地说:“我说,银针上的毒是我自己配的。” 老者微怔,下一秒,他松开她的手,说:“你调配的?你没骗我?” 苏泠月揉了揉差点被捏碎的手腕,“我骗你做什么?我又不是活腻了。” 这个老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武功又高人又狠,她还是识趣点好,至少要拖到净无炎出现。 “你懂毒?”老者问。 “懂一点点。” 苏泠月没有说谎,虽然她在空间学到很多关于毒物的知识,但毕竟没有实践过,再加上她本身对毒没有多大的兴趣,所以没有深ru研究。 “你跟我来。” 老者一把拽起她的手,急步匆匆的向祭坛后面的石室走去。 “小雨……” 苏泠月不知道他到底要带她去哪里,心里十分慌乱,看着躺在地上不醒人事的小雨,时不时回头张望,生怕她一走,她就会出什么事。 老者见状,冷声威胁:“你要是不想让她死,就乖乖的跟我走。” “你到底是谁?” 在见识过他的能耐后,苏泠月也 不敢太横,连话都问得小心翼翼。 “鬼王无垢。” 苏泠月闻言,不由自主的想到净无炎,也不知道他那个阎罗跟眼前的鬼王哪个厉害。 到了石室,苏泠月被无垢推到一口大锅前,看着锅内用血水煮熟的蛇虫鼠蚁,一股浓郁的腥味蹿入她的鼻腔,腹内一阵翻腾,她一个没忍住,掀开面纱“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无垢顿时脸黑得像煤炭似的,“觉得很恶心?” “什么恶心,根本就是特别的恶心。” 话刚说完,苏泠月感觉身后冷风阵阵,顿时顾不得胃难受得紧,连忙站起身,迅速的转开话题: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练毒,对吧?我很好奇,你不觉得你练的这些毒,很低级吗?” 无垢厉眸微眯,阴恻恻地看着她:“低级?” 苏泠月点点头:“你知道我银针里的毒是用什么提炼的吗?” 无垢:“是什么?” “花草。上好的毒,讲究的是无色无味。这些蛇虫鼠蚁确实是毒,但味道确实让人作呕,除非你能让它变得无色无味。”苏泠月煞有介事地说。 其实她的银针都没有毒,只不过是浸了龙胆草和紫金花,两者结合会有轻微的中毒迹象,但只要休息一下,就能缓过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万能药方 “想救外头那个丫头吗?” 苏泠月话音刚落,耳盼就传来无垢邪肆的声音,不好的预感瞬间油然而生,“你什么意思?” 无垢阴冷的笑了笑,扬声朝石室外喊道:“把那个祭坛上那个丫头给我拖进来。” 须臾,小雨被两名鬼面人用水泼醒拖进来。 无垢走过去,抬手捏住小雨的下颚,不顾她的挣扎,将一颗药黑色药丸塞进她的嘴里,强迫她吞下去。 苏泠月本想上前阻挠,不想却被旁边的鬼面人给拦住,“你到底给她吃了什么?” “这药叫“幽冥丹”,就是用锅里那些蛇虫鼠蚁提炼出来的。你不是懂毒吗?想来配置出解药应该不难,只要你能配出解药,这丫头的命我送给你了。否则的话,她就会和外面的那些丫头落得一样的下场。” 无垢云淡风轻的说完,对身侧的鬼面人使了个眼色。 鬼面人立刻走向墙壁,转动旁边的烛台,刹那间,墙面上几个石窗缓缓升起。 苏泠月原以为无垢指的是祭台被关在笼子里的女孩,直到听到石窗外传来阵阵的惨叫声,她才明白祭台那边只是她看到的一小部分。 听着外头一阵又一阵惨烈的叫声,苏泠月缓缓移动脚步靠近其中一个石 窗,往下一看,她看到此生最为惨忍的一幕。 一个密室里,一个身材纤瘦的女孩赤身果体,呈以大字形的躺在石床上,四肢被铁链紧紧的锁住。旁边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伏在她身上,彷如饥饿多时的狼,不顾女孩的尖叫,在她身上疯狂索取,哪怕女孩最后不堪凌辱昏死过去,那几个男人依然不放过她,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蹂躏,践踏。 苏泠月面色惨白如纸,觉得无比的恶心,无比的恐惧,站在石窗边不停的干呕。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事?简直不把人命当回事。 苏泠月强撑着虚软的双腿,慢步走到另外一个石窗,顿时看到一个女孩光果着身体,被人关在一个笼子里,笼中有蛇有蜈蚣等毒物,它们不停的往女孩身上攀爬,直到把女孩给咬死。 苏泠月看到这,再也忍不住瘫坐在地上,她原以为鬼王让人把那些孩子强女干致死已经 是够残忍的,没有想到他居然还用活人喂毒蛇猛兽。 太可怕了,真的是太可怕了。 “姐姐,救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 小雨看着苏泠月的反应,不用看也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顿时泪如雨下,眼底充满深 深的恐惧。 苏泠月听到她的哭喊声,猛然抬头,目光坚定的看着她:“姐姐一定会救你的。” 话落,她扭头望向无垢,“给我毒药的配方。” “没有了。” 苏泠月不知道他是不想给,还是真的没有,就算他真的不给,她也没办法。但是在没配方又不知道毒药反应的情况,她要怎么配解药? “我给你两日的时间,如果到时你没能把这丫头身上的毒给解了,她就只能像你身后石窗外那个孩子一样,给蛇当食物。” 话说完,无垢示意鬼面人把石窗给关起来,嘱咐他们看紧人后,转身离开石室。 “姐姐,我会不会死啊?” 鬼王等人离开后,小雨紧紧的攥着苏泠月的手,惊恐万状,哭得好不凄凉。 苏泠月很想跟她说不会,但在察看完石室里的情况后,她突然没有把握了。 偌大的石室里,除了一大锅让作呕的毒药,半点解毒的东西都没有,眼下要想解小雨身上的毒,怕只能进入系统空间。 可是,如果她在这里进入系统空间的话,一定会让那个鬼王发现她系统的秘密。 怎么办? 她该怎么做? “姐姐,我是不是会死呀?” 小雨见她迟迟没出声,顿时哭得更加凄 凉。 苏泠月心里本就烦躁,被她这么一哭,更加的烦,想也没想的自袖中取出银针扎向小雨的后背。 小雨顿时感觉眼前视线一片模糊,昏倒在地上。 苏泠月见此,小心翼翼的环扫了下四周,确定周围都是紧闭的,没有可监控的石窗,她轻触了下尾戒,进入系统空间。 就在她进去后没多久,石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看到昏倒在地的小雨,来人四处张望,见石室内没有苏泠月的身影,他扭头望向身后的鬼面人,“不是说抓到苏泠月那个疯婆娘吗?她人呢?” “刚才人还在这里的。” 负责看守的鬼面人四处张望,发现石室内没有苏泠月的身影,一脸迷惑。 活见鬼了不成,人刚才明明在这里的,也没见她跑出去,怎么就不见了? “还不赶紧找,要是把她给丢了,小心鬼王拿你们去喂他的那些宝贝。”男人怒声哼道。 “谭少,人刚才真的在这里,小的在外头门都没开过,这人怎么就不翼而飞了?” 鬼面人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肯定是藏在哪里准备给你们迎头痛击,赶紧叫人过来找找。”被唤为谭少的男人冷哼一声,甩袖走出去。 鬼面人不死心又把石室检 查了个遍,确定人是真的不在石室后,不得不离开石室。 而此时身在系统空间里的苏泠月,正站在兑换系统前,看着兑换表里解百毒的药剂,仰头叹息。 一只药剂,一千个颜值币,她总共也就四百多个颜值币,怎么换? 难道老天真要亡她吗? 无奈的叹了口气,苏泠月只能向中医区系统走去,在搜索栏里随手输入解毒药剂,瞬间页面跳出一个配方,紫金丹加处子血。 苏泠月看着药方倍感眼熟,想了想,赫然想起来上回净无炎身中剧毒也是用这个配方,难道这个是万能配方? 不管了,先试了再说,正她她身上还有一颗紫金丸,至于处子血就用她的。反正上回净无炎中毒那么深,喝了她的血也没事。 做好了决定,苏泠月摸了下尾戒退出系统空间。 轰隆! 苏泠月刚出来,石室的门就被人打开。 鬼王无垢带着人火急火燎的走进来,看到苏泠月在石室,他当下沉下脸,对鬼面人吼道:“不是说她不在石室里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刚才真的不在,谭少可为属下作证。” 鬼面人看着苏泠月,怀疑自己是不是活见鬼了,刚刚她明明不在的,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果然是他! “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她确实不在。”谭少走上前,附在鬼王耳边说。 无垢眉心一皱,迈步走到苏泠月面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刚才去哪里了?” 苏泠月意识她刚才去系统空间的时候,有人来过了。 面对鬼王冷厉的质问,她故作镇定地说:“这里四面都是墙,外面又有你的人把守,我能去哪里?” “谭越他们进来的时候,为什么没看到你的人?”鬼王问。 谭越? 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对了,昨日在秦府,秦管家说秦创是认识了谭家大少谭越后才变了个人似的。 难道这个谭越就是他说的谭家大少? 可他不是死了吗? 难道他的死是金蝉脱壳,避人耳目的一种障眼法? 想到这个可能性,苏泠月忍不住多看了谭越几眼。 鬼王注意到她的举动,挑眉道:“你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谭越做什么?” “我看他眼睛是不是瞎了,我这么大一个人,他进来居然没看见。” 苏泠月收回视线,开口对谭越就是嘲讽。 “死丫头,我看你是活腻了……” 谭越怒气汹汹的走上前,想要教训她。可惜,人还没靠近苏泠月,就被鬼王抬手拦住: “她不是你能碰的 人。” 谭越听着他森冷的声音,不由一怔。 鬼王这是看上她了? “小丫头,给我老实点,不然的话,这个丫头和你同伙会死得很难看。”撂完狠话,鬼王甩开她的手,转身对身后的鬼面人吩咐:“看紧她,她要是跑了,小心你们的命。” 谭越是什么人,他很清楚,以他的胆子,他不认为他敢欺骗他。他说进来没看到人,那一定是这个丫头在玩什么把戏。 “是。” 鬼面人战战兢兢地回道。 鬼王冷哼一声,大步流星的离开石室。 谭越等人见状,也没在石室里多逗留。 就在谭越迈出石出那一瞬,苏泠月忽然出声: “谭大少,听说你死于非命,尸体都被野兽啃食了一半,没想到你竟然完好无损的活着,不知道你父母要是知道你为了作恶,让他们两老饱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他们会怎么样?” 谭越脚步一顿,转过身,面色阴沉的看着苏泠月:“你知道我?” “本来还不敢肯定,但现在肯定了。”苏泠月说。 “你不怕死?” 谭越看她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似的。 “当然怕,但我赌你不敢动我。” 不是苏泠月自信,而是鬼王方才对她的态度,让她明白 了他对她很感兴趣,在他对她的兴趣没消失前,别说谭越,任何人也不敢动她。 谭越摇着手中的纸扇,冷然一笑,“你说对了,我不敢动你,但不代表我不会动你的同伙。” 同伙? 鬼王方才也说了同样的话,难不成净无炎真的被他们给抓了? 要是这样的话,她们岂不是逃出无望?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什么同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谭越眸光一沉:“你少装傻,和你一起进入毒雾森林那个的男,不是你的同伙是谁?” 苏泠月故作恍然大悟:“你说那个男的,他们被你们抓了?真是太好了,你们要是想折磨他,或是想杀他,到时候记得让我去观赏。” 谭越摇纸扇的手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观赏?” 那人不是她的同伙吗? 听她的语气怎么好像巴不得他赶紧死似的,这女人不会是想跟他玩什么把戏吧? “你没听错,我就是看他生不如死的样子。你以为我为什么平白无故出现在毒雾森林,还不是他硬把我抓来的。本来我还愁着怎么摆脱他,没想到他就被你们给抓了,这样也好,省得我以后再被他拿命威胁。” 苏泠月说得煞有介事。 谭越 眼眸微眯,探究般的盯着她,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可惜除了一脸的愤怒,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这个女人狡猾得很,看紧她。” 话说完,谭越离开石室。 轰隆一声,石室的门再度被关上。 苏泠月长长的舒了口气,就在这时,被她扎晕在地的小雨醒了。 苏泠月走过去,蹲身将她扶坐起来:“你感觉怎么样?” “头有些晕。”小雨按着头,声音无力地说。 “一会就不会晕了。”苏泠月扯下腰间的锦囊,拿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粒紫色药丸递给小雨,“来,先把这颗药吃下去。” 小雨看着她掌心里的药丸,怯怯地问:“这是什么药?” “这药可以抑制你体内的毒,赶紧吃下去,要是等毒发那就麻烦了。” 听苏泠月这么说,小雨本就苍白的脸,顿时又白了几分,抓起苏泠月手中的药就往嘴里塞。 苏泠月见她把药吃下去,随即起身,在石室内东翻西找。 小雨见状,跟着站起身,疑惑地问:“姐姐,你在找什么?” “终于找到了!” 小雨话音刚落,看到苏泠月从旁边架上拿起一把匕首,顿时吓呆了,“姐、姐姐,你、你这是要做、做什么?” “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苏泠月转过身,看她一副被吓惨的样子,笑着说:“放心,我说过要救你,就一定会救的。” “那你拿这把匕首是要和他们拼命吗?”小雨问。 “他们人那么多,武功又那么高,我用这把刀跟他们拼命,那我还不如自杀来得比较快。”苏泠月握着匕首走回到她的面前,说:“张开嘴。” 小雨目露疑惑。 “你若想活着离开这里,就乖乖的按着我说的话做。” 苏泠月拔出匕首,咬咬牙,对着左手食指用力划了一刀,顷刻间,血流如注。抬眼见小雨还没张嘴,她顿时丢掉手上的匕首,一把抓住她的下颚,把手指上的血滴入她嘴里。 “唔……唔……” 满嘴的血腥,让小雨腹腔不停的翻腾,她下意识的想吐出嘴里的血。 苏泠月见状,怒声威胁:“不许吐,你要敢吐出来,你就等着肠穿肚烂而死。” 小雨一听到会死,全身一僵,不得不压下心里的恶心,强迫自己咽下嘴里的血。 须臾,苏泠月终于放开她。 “药我给你吃了,血也给你喝了,至于能不能解毒就看你的运气了。” 苏泠月话说完,抬手扯下脸上的面纱,包住手上的伤口。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们又见面了 小雨还没从满嘴血腥恍过神,骤然看到苏泠月的真面目,冷不防吓了一跳,“姐、姐姐,你的脸……” “很丑是不是?” 苏泠月专注的包扎伤口,眼皮掀都没掀。 “我娘说,皮囊的美不是真的美,心善才是真的美。” 苏泠月微愕,抬眼看着小雨,“你娘真的是这么跟你说的?” 小雨点点头。 “你娘能这么说,说明她一定是个非常善良的人。”苏泠月笑着说。 “是的,我娘是我们村里出名的好人,大家都很喜欢她。”提及许久未见的娘亲,小雨忍不住泪眼盈眶,“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见到我娘。” 苏泠月伸手搂过她的肩,轻声安抚:“小雨别怕,姐姐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 小雨点点头:“我相信姐姐。” “对了,你还记得你被关进来时,见过那些女孩吗?” 小雨抬手抹了下眼泪,“记得几个,姐姐是想找什么人吗?” “是。我要找的那个女孩叫小桃,你见过她吗?” “是不是长得高高的,眼睛很亮的那个小姐姐?”小雨问。 苏泠月听着她的形容,回想了下小圆子的长相,“应该就是她,你是不 是见过她?” 小雨说:“见过一次。我被抓进来那天,她被一个叫谭少的男子给带走了,说是要把她送到城里,给一个姓苏的公子享用。” “地牢里之前有几个姐姐也被送去给那个苏公子,听说苏公子有鞭打人的爱好,那些姐姐都被折磨了个半死,原本他还想杀她们灭口。因为城里忽然查得严,他怕走漏风声,所以苏公子就把她们送回来给鬼王做实验。” 苏泠月原以为谭越就是鬼王在外的对接人,没想到除了他以外,还有个什么苏公子。 这个可怕的黑色产业链到底牵涉多广? 净无炎说的没有错,必须力查到底,如果不捣毁这个可怕的窝,不知道还有多少女童要深受其害。 只是城里姓苏的人那么多,她如何确定哪个苏公子就是和鬼王他们一路的哪个苏公子? 不过,能这么不声不响的接收和送回女童,说明此人在城里有一定的势力,至少不是寻常的人家。 想到这里,她脑中不由自主的闪现过苏子尘那张邪恶的脸,心头不由一惊。 不会是他吧? 按理说苏子尘应该没有那个胆,而且他才从书院回到家没多久,何况他现在 还昏迷不醒。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真的作恶,不可能偌大的苏府没有一人发觉,除非有人在帮他遮掩。 另一边,净无炎在毒雾森林被人迷昏后,人就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密室里,他的四肢被铁链牢牢捆住,也不知道对方对他做了什么,他全身内力尽失,只能像待宰的羔羊平躺地上。 就在净无炎试图运功的时候,石室的门轰隆一声被打开,刺眼的光瞬间照射进来。 净无炎有些不适应的闭上眼睛,待他睁开时,看到一个穿着灰色衣袍,两鬓斑白的老人慢悠悠向他走过来,犀利的眼睛,像看待猎物似的看着他。 “臭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鬼王无垢,果然是你!你的命真大,那么高的悬崖都没把你给摔死。” 净无炎攥紧拳头,试图起身,然而不管他怎么做,始终徒劳,他只能瞪着眼睛,恨恨的看着鬼王。 “十年前,我就告诉过你,我们会再见面的,只是没想到这天会这么快。原本,老夫还想送你一份大礼,没想到你倒先送了老夫一个礼物。老实说,你这次带来的小姑娘,比十年前的那个丫头有趣多了,虽然长得有点丑 ,但老夫不会介意的。” 想到苏泠月刚才在密室看完那些孩子的下场,明明怕得要死,却故作镇定的样子,鬼王忍不住哈哈大笑。 净无炎脸色骤变,用力的扯动手上的铁链,怒声咆哮:“苏泠月呢?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叫苏泠月?”鬼王笑意尽敛,目光森冷的睥睨着净无炎:“难道她就是国公府家那个远近驰名的傻子?” 净无炎不说话。 鬼王见此,气恼提起脚,重重的踩在他的腹部上:“说,是不是她?” 净无炎不说话,甚至哼也不哼一声。 鬼王见他嘴硬,脚又往下踩了几分,见净无炎就是不吭声,他慢慢的收回脚,冷哼道: “你不说是吧?那我就让人把她丢进万蛇窟,用她的血肉喂养我的那些宝贝。” 净无炎知道他说到做到,见他转身就要走,忙不迭出声吼道:“没错,她就是国公府家的三小姐,苏泠月。” 鬼王顿住脚步,喃喃低语:“果然是她,难怪她懂毒,有意思。” “我要见她!”净无炎说。 鬼王回转过身,冷然嗤笑:“你一个阶下囚,有什么资格和我提要求?不过,你放心,老夫不会让你死 ,因为我要你亲眼瞧瞧,你所在乎的人怎么一个个死在你面前。” “无垢,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给我站住!” 净无炎用力的拉扯手上脚上的铁链,怒声咆哮。 鬼王却像没有听到他的话般,转身笑着离开密室。 转眼间,密室里又是一片黑暗。 净无炎看着一室的黑暗,他告诉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鬼王无垢的残忍和变态。可他现在连起身都难,更别说逃离密室。 怎么办? 他应该怎么做? 净无炎烦躁的扯动手上的铁链,晃得它们不停叮当响。 密室外,无垢听到里头的动静,得意笑了笑,偏头对旁边的鬼面人吩咐,“时辰一到就给他服用十香软筋散。” “属下遵命。” “明日把他带到祭坛去,记得用铁链锁住,千万不能让他给逃了。”无垢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板指,眼底深处划过一抹嗜血的气息:“净无炎,这次老夫要和你玩个够本。” “地牢里的女童是否也要带上去?”鬼面人问。 无垢想了想,说:“带。他那么喜欢救人,我便让他尝尝无能为力的滋味。” “是。” 鬼面人应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苏泠月会医术 郊外校场,江田田和景焓等人把附近的山头都翻找了个遍,依然没有找着苏泠月,众人一片慌乱,尤其是江田田和苏丹阳,俩人急得快哭出来了。 “都怪我,如果我不找她出来,她就不会失踪。” 江田田越想越自责,眼眶都红了起来。 “泠月向来做事最有交待,她不可能一声不响就走的,她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不行,我得回家告诉爹,让他派人帮忙找。” 苏丹阳转身就要走。 景焓见状,赶紧拦住她:“二小姐莫冲动。你现在回去找国公,等于在告诉他,江小姐相邀是假,苏泠月无视他的处罚,借故出来游玩是真。如果你真为她好,就不该给她留下把柄。” 道理苏丹阳懂,问题是这都已经三天了,再这么耽搁下去,她真的怕泠月有个好歹。 景焓看出她的犹豫,说:“我们再找找,若实在找不到,回头我让京都府尹带人在城里有一家一家的搜,就不信找不到她。” 苏丹阳见他这么说,也不好再坚持。 就在这时,江田田看到她二哥江飞带着一个人从校场外走过来,那人穿着水蓝色锦袍,手握纸扇,五官淡雅,看似平凡,却给人一种春风般舒适的感觉。 江田田 骇然的瞪大眼睛,飞快的向男人奔跑过去,二话不说拽起他的手,“姓李的,你把泠月弄到哪里去了?” 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众人不由一愣。 江飞见她这么无礼,赶紧掰开她的手,沉声喝斥:“田田,不得无礼。” “二哥,你让开。” 江田田急切的想知道苏泠月的下落,顾不得解释,甩开他的手,沉着脸对他身后的李玉衡质问: “那天是你让我帮你约的泠月,你把她给藏到哪里去了?” 景焓从身后走上来,听到她的话,脸色骤变:“你说什么?苏泠月失踪之前见的人是他?” “就是他。那天是他让我约泠月出来的,我们到校场后,我便让泠月到后山找他,哪里知道她一去就不返。” 江田田越说越急,用力的拽住李玉衡的袖子,气势汹汹地说: “李玉衡,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把泠月给弄到哪里去了?我告诉你,泠月要是有个好歹,我不管你是不是太傅,我跟你都不会放过你的。” “净公子,你、你怎么在这里?” 苏丹阳从后面走上来,看到李玉衡,一脸意外。 “净公子?”江田田听到她对李玉衡的称呼,面露疑惑,“丹阳,你为什么叫他净公 子?” “这位姑娘想必是认错人了,在下李玉衡。”不等苏丹阳出声,李玉衡立即出声自我介绍。 李玉衡?当朝太傅? 怎么回事,他明明就是净无炎净公子,怎么变成太傅大人了? 苏丹阳一头雾水,不过她也无心探究,此刻对她来说,赶紧找到苏泠月才是最重要的。 “江小姐,你确定苏泠月失踪前见到的人是李太傅?”景焓确认道。 “我帮忙约的人,我能不清楚吗?”江田田见他质疑她的话,顿时一脸不满,“除非我眼瞎了才会认错人。” 景焓和李玉衡对视一眼,瞬间明白怎么回事。 “江小姐,烦请你先带苏二小姐先回帐篷,我有话跟太傅说。”景焓说。 “找泠月的事怎么办?”江田田不放心地问。 “放心,本王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很快就能把她给找回来的。”景焓说得一脸坚定。 江田田见他这么说,也不好纠缠,转身对苏丹阳说:“丹阳,我们走吧。” 苏丹阳虽然不放心,但焓王已经发了话,她也不好多问,点点头,跟着江田田向营帐的方向走去。 望着她们走远的背影,景焓转身看向李玉衡:“这两天你可在宫中见过他?” 李玉衡摇摇头: “该问的我都问过,没人见过他。我怀疑他和苏泠月的失踪,和他在查的那件案子有关。” “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那件案子从头到尾,他都没跟谁提及过,若是他们的失踪真和那件事有关,我们该去哪里找人?” 景焓剑眉紧拧,忧心忡忡。 李玉衡轻摇着纸扇,观察了下四周的环境,看着旁边涓涓细流的小溪,他偏头看向江飞:“这条小溪的 上游是什么地方?” “埔子村,就是有名的毒村、鬼村。”江飞说。 “我没记错的话,方才在路上,你跟我说你的人找到一辆空马车。是在哪里找到的?”李玉衡问。 江飞想了想,“在埔子村附近。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去那个地方的,埔子村外围都是毒雾,一般人都是有去无回。” “问题他们俩个都不是一般人。”景焓说,“你们可能不知,苏泠月她会医术。” 李玉衡听他这么说,合上扇子,肯定地说:“很明显,他们进去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江飞问。 “还能怎么办,要么等,要么找个会解毒的人弄几颗避毒丹,进去找人。”李玉衡说。 景焓听他这话,赫然想起一个人,他说:“有一个人可以 帮我们。” “谁?” 李玉衡好奇的看着他。 景焓没有说,只是说了一句:“我去去便来。”话落,他快步的向校场方向跑去。 —— 苏泠月不知道她和小雨在密室呆了多久,因为密室是封闭性的,室内除了几盏油灯,没有一丝的光线,所以外头是白天还是黑夜,是过了一天,还是两天,她们完全没办法分辨,只能按着鬼面人端茶送饭的次数估算着时辰。 庆幸的是,小雨在吃过她给的药和血后,她被鬼王无垢强行塞下的毒药并没有发作。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给小雨多喂了两次血。 “姐姐,我们还要被关在这里多久?” 因为毒药没有发作,小雨对苏泠月是越来越依赖。 “我也不知道。” 苏泠月不想骗小雨,让她在无止尽的期盼中等待。 一开始,鬼王说只要她在两天内解了小雨身上的毒,他就把小雨的命给她。 所以她理所当然的以为只要她救了她,他就会出现,她也可以想方设法的和他谈判。可现在过了那么久,鬼王都没出现,谭越也没来,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最重要的是,她没办法探听到净无炎的消息,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他很在意你的死活 轰隆! 石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谭越带着一个鬼面人走进来,看到完好无损的小雨,他两眼放光,面露惊讶: “小丫头片子,吃了我师傅的毒药,你居然没有死!我还以为你早就烂成渣了呢。” 小雨听到他的话,害怕的往苏泠月怀里钻。 苏泠月抱紧她,说:“你师傅说过,只要我能配出解药,让她活下来,她就是我的人。难不成堂堂的鬼王想当老赖?” 如果来的人是鬼王,她或许会忌惮,但在她眼前的是谭越,别说忌惮,动手她都敢。 谭越脸色一沉,重重的合上手中的扇子,“你有胆子的话,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苏泠月仰起头,不怕死的叫嚣:“说就说,难不成你还敢杀了我?” 面对他挑衅的眼神,谭越顿时火冒三丈,伸手就向苏泠月袭击过去。 苏泠月眼疾手快推开怀中的小雨,顺势从衣袖下取出银针,二话不说扎进谭越的胳膊。 谭越没想到她身手这么敏捷,看着手臂上没ru一半的银针,脸色就像变色龙似的,一阵青一阵白,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一巴掌就要向苏泠月拍过去。 “我劝你最好不要乱动,你手上的银针可是泡过你师傅那个大锅里的毒药。” 苏泠月指了指旁边的大锅,笑得一脸无害。 谭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脸色一点一点的刷白,仿佛看到死神降临。 他师傅炼制的毒药向来没有解药,她的银针泡过那些毒水,那他岂不是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谭越忽然想到什么,目光狠厉的扫向躲苏泠月身后的小雨,说: “她吃过我师傅的毒药,还能活得好好的,说明你有解药。把药拿来,不然我杀了她。” “我是有解药,不过已经给小雨吃了。毒是你师傅炼制的,要解药,你找他去。” 苏泠月知道她这么说一定会触怒谭越,但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果不其然,她话刚说完,谭越就暴跳如雷,疯了般的向苏泠月扑过去。 站在旁边的鬼面人见势不妙,赶紧出手拦住他,毕竟苏泠月是鬼王指名要的人,她要是有个好歹,他也别想活着。 “谭少,冷静点。鬼王吩咐过,谁都不能动她。” “滚开!” 在药物的作用下,谭越变得有些暴躁。 鬼面人几次出手差点没能拦住他,无奈下,只好点住他的穴道:“谭少,得罪了!” 苏泠月见状,欺身靠近,飞快的抬起脚,向他身下狠狠的一踹。 “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从谭越嘴里发出来,鬼面人转身一看,他面色惨白,身下血流不止,他冷不防吓了一跳 。 鬼面人扭头扫向苏泠月,却见她云淡风轻地说:“看什么看,你也想他一样断子绝孙?” 鬼面人听着她的话,身下感觉凉风阵阵,下意识往后退,然后唤来人把谭越给抬出去,紧接着对苏泠月说:“鬼王请你去祭台。” “小雨呢?” 苏泠月知道鬼王把她叫过去,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把小雨一个人留在密室,她更不放心。 “鬼王让你带着她一起去。”鬼面人说。 苏泠月攥紧小雨的手,轻声嘱咐:“等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就紧紧跟在姐姐后面,知道吗?” 小雨点点头。 苏泠月和小雨被带到祭台的时候,鬼王无垢正坐在祭台中央的石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红色瓷瓶,脸上的笑意森冷刺骨,仿佛在算计着什么。 兴许是听到她们的脚步声,他放下手里的瓷瓶,厉眸微抬,看到跟在苏泠月身边的小无雨,有些惊讶: “你还活着,有意思。” “你说过,人救活了,就是我的。你不会想出尔反尔吧?” 感觉到小雨的恐惧,苏泠月紧攥住她的手。 “区区一条贱命,还不配我出尔反尔。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救的她?” 鬼王转动大拇指上的板指,眼神犀利的看着苏泠月,似笑非笑。 苏泠月知道瞒不过,索性 坦白:“很简单,用紫金花和处子血就行了。” “你哪来的紫金花?” 关押她们的那间密室有什么东西,鬼王很清楚,根本就没有她说的紫金花,而且紫金花也不是寻常人可以培育出来的。 在他的记忆中,能成功种出紫金花,并能成功提炼成功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已逝的碧岚雅。 “很不巧,我身上原来有一颗紫金花做的药丸,不过药我已经给小雨吃了,现在没了。” 苏泠月怕他不信,一把扯下腰间的药囊,拿出里面的小瓷瓶,打开,在他面前倒了倒。 鬼王:“你没有,我这里有几颗。我倒想试试看,是不是真如你所说的那么神效。” 苏泠月听他这么说,心咯噔了一下:“怎么试?” 鬼王站起身,示意她往后看。 苏泠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缓缓转身,瞬间看到净无炎被人绑在石柱上,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像是被人下过药一样。 苏泠月心一下子提到嗓门眼,下意识想喊他的名字,话到嘴边,她看到净无炎在冲她眨眼,不得不按下冲动,把话给咽回去。 “认识他吧?” 鬼王身形一晃,人瞬间出现苏泠月身侧。 苏泠月虽见识过他的身手,但还是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当然认识,一个不要脸 的宵小之辈。” “宵小之辈?” “知道我为什么会来你这里吗?就是这个臭不要脸的,拿剑架在我脖子上逼迫我来的。要不是他,我怎么会在你这吃苦受罪?” 苏泠月说得一脸咬牙切齿地模样,好似真的和净无炎有什么深仇大恨。 “可我见他很在意你的死活。”鬼王说。 “他当然在意我的死活,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国公府三小姐,皇上亲口册封的郡主,我要是有个好歹,我爹和皇上一定会让人把他大卸八块的。” 苏泠月仰起头,说得一脸傲慢。 “你是皇帝亲口册封的郡主?” 鬼王惊诧的看着她,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话。 “不信?那你问问他。” 苏泠月努努嘴,示意他问净无炎。 鬼王却没有要出声询问的意思。 苏泠见状,道:“你们抓那些女孩,或许不会引起朝庭的注意,但是我就不同。如果你不想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的话,你最好让人赶紧把我放出去。” “说了那么多,你就是想让我放了你?可以,只要你能解开他们身上的毒,我亲自送你离开。” 鬼王指着祭坛上左右两边八个大铁笼里奄奄一息的孩子,为难之意十分明显。 “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先解开他身上的毒,证明你说的那个配方确实有效。”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跟你娘还真是像 苏泠月顺着鬼王所指的方向看去,顿时看到净无炎口吐黑血,胸前的位置已经被血渍染透。 尽管她脸上表现得十分淡定,但心还是忍不住一揪,“他中的是什么毒?” “和你身边那个丫头一样,不过我用内力催化了毒药病发,也就是说你只有一柱香的时间可以救他。” 鬼王望着石柱上净无炎,轻飘飘的语气,仿佛人命对他来说如蝼蚁般廉价。 “你不是说你有紫金丸吗?给我。” 苏泠月瞧着净无炎要撑不住了,忙对鬼王伸出手。 鬼王听着她焦急的语气,眉心一紧,“你不是说你巴不得他死吗?为何突然紧张起他来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说的配方是真是假吗?赶紧把药给我,要是毒入骨髓,你可别说我骗你。” 苏泠月见他迟迟不拿出药丸,心里七上八下,十分的忐忑。 鬼王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冷讽一笑,随后身形一晃,回到石椅上落座: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紫金丸那么贵重的东西,可不能浪费在他这样一个该死的人身上。不就是试药吗?随便抓一个丫头来试就行了。” 他的意思是不让她救净无炎了? 那怎么行,如果净无炎有个三长两短,她们更别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最重要的是,他是她手上系统指定的任务人,如果他有个好歹,她也活不了呀。 不管了,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救他。 可是怎么救,她身上已经没有紫金丸了。 苏泠月打开手上锦囊,将所有的瓶子都倒出来,一个个的打开看看还有什么药可以用,结果拆了一个又一个,发现瓶中的药不是光了,就是些美容养颜药丹,根本没有救命的药。 鬼王坐在石椅上,静静的看着她倒腾,不说话也不阻止,似乎很想知道她会用什么的办法去救净无炎。 就在这时,他看到苏泠月拿起一个绿色瓷瓶,从里头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放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她飞快的站起身向石柱的方向狂奔过去。 几个鬼面人见状,抬脚就要走上前,不过却他抬手给制止了。 “净无炎,这药是我用金银花和龙胆草等十几味清热解毒的药材提炼的,我也不知道对你身上的毒有没有效果,但眼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我们只能搏一次,你明白吗?” 苏泠月见他没有反应,抬手轻拍拍他的脸 ,压低声音道:“净无炎,你听得到我说的话吗?你要是听得到,给我一个回应。” 净无炎吃力的睁开眼睛,嘴唇微张,无声的吐出两个字:“明白。” 苏泠月见他还有反应,微微松口气,拿起手里的药丸塞进他的嘴里,确定他咽下去后,她把手放到嘴边,狠狠咬破,然后把血滴到他嘴里。 净无炎舔到嘴里的血腥味,眉头紧皱,扭头想避开。 然而,苏泠月却不允许他这么做,用力的抓住他的下颚,强迫他把血给咽下去: “净无炎,你给我听着,是你害我被抓到这个鬼地方来的,你必须完好无损的把我给带出去,所以你不能死,你听明白了吗?还有那些可怜的孩子,你也不想看他们一个个都死在你面前的,对不对?” 净无炎听完她的话,不再执着,老老实实的把她滴到他嘴里的血给吞下去。 苏泠月也不知道应该需要多少的量,也没办法量,就一个劲喂,直到有些晕眩,她才停下来。 “感觉怎么样?” 因为给他吃的药是第一次用,对于效果,苏泠月心里完全没有把握。 “好像好了很多。” 净无炎深吸了口气, 发现整个胸腔完全没有刚才的窒息感,他又暗暗的使了下内力,觉得全身的筋脉似乎比之前的更加通畅。 怎么回事? 难道刚才那粒药是神药吗? 他这才吃下去,全身的毒就消了大半,这也太神奇了。 鬼王坐石椅上看着这一幕,一会皱眉,一会舒眉。 片刻后,他仿佛想到什么,身形一闪,眨眼的工夫来到苏泠月身边,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冷笑道: “丫头,看来你挺在意他的嘛。说,你刚才给他吃的是什么?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他。” 苏泠月怕他真的会伤害净无炎,用力的甩开他的手,用身体挡在净无炎面前:“我什么都告诉你,你不要伤害他。” “你喜欢他?” 鬼王见她那么维护净无炎,面色十分难看,说出的话恶毒又难听, “丫头,你是有点本事,可你也不打盆水照照你的脸,就你这不人不鬼的模样,这小子能看得上你吗?相信我,就算你为他豁出性命,不用多久他就会另结新欢。” “与其把精力浪费在一个不爱你的人身上,不如留下来和我一起研究毒药,将来好继承你娘的衣钵,名扬天下。” 苏泠月一怔,“你认识我娘?” “不但认识,而且还很熟。”话说完,鬼王转身唤来鬼面人,“把净无炎给丢回到石室,好好看紧。” 音落,他粗鲁的拽起苏泠月快步往旁边石室走。 “你要带我去哪,放开我……放开我……” 苏泠月使劲的挣扎,耐何力道悬殊,再加鬼王是个武功高强的人,无论他怎么甩,都甩不开他。 就这样,她一路被他拖到一个潮湿的地下室。 一进门,苏泠月就看到室内放着大大小小的罐子,罐子里头时不时传来不知名的动物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你想干什么?” 鬼王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运用内力,隔空取来一个小罐子,打开盖子,一条银白的蛇冒出头来。 苏泠月向来最怕蛇,看着蛇从罐子里爬出来,对着她不停的吐着蛇信子,吓得双腿发软,差点没瘫坐在地上,“你、你不要把它拿过来,不要……” 鬼王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笑道:“你跟你娘还真是像,你娘生前也是最怕蛇,偏偏我最喜欢的就是蛇,所以她每来找我一次,都会被吓哭一次。” 第一百七十章 师出同门 “你和我娘是什么关系?” 苏泠月看着缠绕在他手腕的蛇,脚一个劲的往后退,吓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就怕蛇会突然向她袭来。 鬼王却像存了心的要吓她似的,捏着小白蛇步步逼近,甚至伸手要去碰苏泠月: “我和你娘师出同门,按辈份,你应该唤我一声师伯。” 苏泠月顿时一副见鬼般的表情,果断从袖中取出银针对准鬼王:“你不要靠近,你再走过来,我、我就对你不客气。” 鬼王瞅着她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抓起手腕上的蛇看了看,叹道:“小白,这丫头和她娘一样不喜欢你,你就回你的罐里好好的呆着。” 话落,他隔空拿起旁边的陶罐,把小白蛇放进去,把盖子给盖上。 苏泠月见状,刚要松口气,鬼王就扔了把匕首过来,她的心再次提起来:“你、你想干什么?” “放心,看在你娘是我师妹的份上,我不会杀你。不过,我要你的血。”鬼王说。 “你要我的血?”苏泠月惊愕的瞪大眼睛,紧接着一脸戒备地问:“你想拿我的血做什么?不会是想炼制什么盅毒之类的东西,把我当成傀儡一样的控制吧?” “你说对了。” 鬼王邪肆一笑,身形一晃 ,闪到她面前。 苏泠月暗呼不妙,抓起手中的银针就要向他射过去,然而针才刚拿起,身体就没办法动,她顿时意识到她被点穴了。 就在这时,鬼王抓起她的手,用内力捡起地上的匕首,冷酷拔出,对着她的掌心毫不留情的划下去。 “啊——” 苏泠月看着手上血流如注,忍不住痛叫出声。 鬼王完全不理会,抓过横架上的小瓷瓶,盛了一小罐的血,随后拿过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打开盖子把药撒在她掌心的伤口上,紧接着扯下衣袍一角包住她的伤口,解开她的穴。 苏泠月看着这一幕,整个人懵了。 这人又是给她放血,又是给她包扎的,到底想做什么? 鬼王看出她脸上的疑惑却未加理会,转身向前头桌上走去。 苏泠月见状,倍感疑惑,顿时鼓足勇气走上前。 刹那间,她看到他把她的血倒在一只蟾蜍身上,似乎闻到血的气息,一直趴着蟾蜍突然爬了起来,不停的跳动。 没等苏泠月弄明白怎么回事,身旁的鬼王突然哈哈大笑:“果然如此!” “什么果然如此?” 苏泠月不解的看着他。 鬼王猛地抓住她双肩,如获至宝的看着她,“苏泠月,你就是个宝藏。你 娘真不愧是世人皆赞的神医。” 苏泠月越听越糊涂:“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泠月看着他脸上怪异的笑容,心慌至极。 鬼王盯着她看了看,确定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顿时也没有想要跟她解释的意思,扬声唤来人。 没一会,几个鬼面人从外头走了进来,“鬼王有何吩咐?” “把苏小姐带回内苑,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她,也不许踏出内苑半步。”鬼王沉声的吩咐。 “是。” 几个鬼面人应声而上,抓着苏泠月就要往外走。 “放开我。”苏泠月奋力挣扎,怒声朝鬼王吼道:“你不是说只要我把祭坛上被你关在笼子里的女孩身上的毒给解了,你就让我离开吗?身为鬼王,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想给她们解毒?行,回头我让他们把人给你送去,若是你真的能解得了她们身上的毒,我就让她们好好的活着。若是你不想要的话,我现在就让人把她们丢下去喂蛇。” 鬼王冷冷一笑,幽深的瞳孔划过一抹狠厉。 苏泠月虽早就料到他绝对不会轻易放人,却没想到这么的无赖。 面对他提出的要求 ,顿时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 不过,她真的很疑惑,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改变主意? 苏泠月把刚才在祭坛发生的事仔细的回想了一遍,视线落在自己受伤的手掌上,难道是她血液的问题? “怎么,不敢?”鬼王见她迟迟没出声,面色一沉,“这样的话,那我只好让人……” “我答应你。但是,你必须得给我想要的药材。”苏泠月提出要求。 “行,你想要什么药材,都写出来,我让人给你找。” 话落,鬼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苏泠月带下去。 苏泠月原以为鬼王又会让人把她关回到密室,结果跟着鬼面人兜绕了一大圈后,却发现不是什么密室,而是一个依山傍水的院子。 她怎么样也没想到在祭坛这样可怕的地方,竟会有这样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顿时被惊住了。 “赶紧走。” 鬼面人走到门口,看她杵着不动,怒声喝道。 “你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泠月简单的环扫了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这里环境虽然优美,却是个不容易被外界发现的地方。若是没人带路,一般人是找不到这里来的。 鬼王把她关在这样隐秘的地方,到底是做什么? 鬼面人没有回 答她的问题,只是一味催促她往里走。 苏泠月见此,也懒得做过多纠缠,迈步直接走进院子。人还没站定,一抹娇小的身影飞快的向她扑过来:“姐姐,我终于见到你了。” 苏泠月低头一看,抱住她的人是小雨,一脸惊讶:“小雨,你怎么会在这里?” “姐姐被鬼王带走后,小雨一个人在祭坛呆了很久。后来来了一个鬼面人,我以为他想把我关回到地牢里,结果却被带到这里来。没等我弄清楚怎么回事,姐姐你就来了,姐姐你没事吧?鬼王有没有为难你?” 小雨退出苏泠月的怀抱,拉着她左看右瞧,当看到她手上缠着布条时,惊骇的瞪大眼睛:“姐姐,你的手怎么了?” 苏泠月低头看了眼受伤的手,摇摇头:“一点小伤,很快就好。” “姐姐,我们以后是不是就住在这里了?”小雨眼角余光轻扫了下苏泠月身后的鬼面人,怯怯地问。 “可能是吧。” 苏泠月回得十分不确定。 她原本把希望寄托在净无炎身上,可现在她们被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她们。最重要的是那个鬼王武功高强,他又中那么深的毒,就算能逃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他? 第一百七十一章 奇女子 灰蒙蒙的天,忽然狂风大作。 埔子村外的毒雾森林,以景焓和李玉衡等人为首的官兵,看到这个情景,一个个面露惊惧之色,纷纷向后退,生怕走慢会被毒雾给吞没。 “雾这么大,根本看不清楚里头的情况,而且这雾看起来毒气很重,还是我先进去探查一下情况,然后你们再进去。”李玉衡出声提议。 “不行。这个埔子村如果没有古怪,以他的身手,不可能和苏泠月进去那么多天还没出来。”景焓果断拒绝他的提议。 “你手上的避毒丹也就那么几颗,根本就带不了几个人进去。”李玉衡说。 “所以,我打算一个人进去。天黑之前,我若是没出来,你就上报朝廷,让我们父皇派人来围剿。” 景焓话说完,扯下腰间的香囊,拿出一颗避毒丹,塞进嘴里,然后准备翻身下马。 李玉衡见状,眼疾手快的抢过他手里的香囊,倒了一颗药塞进口中,“我和你一起进去。” “你疯了?你自小体质比别人差,你跟我进去,要是中毒怎么办?”景焓怒声喝斥。 “我已经吃了避毒丹,不会那么容易中毒的。再说,你懂五行八卦术吗?这种地 方,若不是有高人摆阵,怎么可能变成所谓的鬼村。我不去,你确定你能行?”李玉衡道。 景焓顿时语塞。 他确实不懂奇门异术,可带他去的风险也太大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个人和他父皇非杀了他不可。 可不带他去好像也不行,因为在场的只有他一个人懂那些乱七八糟的奇门异术。 “焓王……” 就在景焓犹豫不决的时候,一道急切的声音从身后骤然传来。 景焓侧身微转,看到严意茹在小影的陪同下,急步走来,他不由一怔:“严小姐,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你赶紧回去。” “我是来给你们送东西的。” 严意茹说着,对身后的小影使了个眼色。 小影忙将一个小布包递给景焓。 “这是什么?” 景焓面露疑惑。 严意茹轻声解释:“这是我在绯颜阁拿的“口罩”。这个“口罩”用法,跟我们平时戴面纱是一样的。不过,它是用棉布缝制而成,它的夹层放有消毒的药,有防毒雾的效果,但是一个口罩只能用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 景焓知道她和苏泠月的关系,也知道花涟漪那一手精湛的护肤手法是来自苏泠 月,所以一听东西是在绯颜阁拿的,便毫不犹豫的拿过来,然后对身后站在前排官兵吩咐: “你们两个,送严小姐回去。” 被点到名的官名立刻上前,“严小姐,我们送你回去。” “你、你们千万要小心。” 严意茹害羞的说完,赶紧低下头,转身随官兵离开。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李玉衡用纸扇敲了敲了景焓的胳膊,说:“严小姐对你的情意,众人皆知,你当真不为所动?” 景焓拍开他的纸扇,“你少在这胡扯,小心败坏她的清誉,严相让你负责。她送这些东西,是为了救苏泠月,不是你想的那样。” “焓王,论装瞎,你敢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李玉衡见他死不承认,无奈摇摇头。 他真的不明白,像严小姐那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聪慧识又大体的女子,他怎么就一点也不为所动? “少废话,你还想不想进去?” 景焓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拆开手上的布包,将一个口罩扔给李玉衡。 “这东西看起来似乎挺好用。” 李玉衡拿起口罩端详一下,往脸上戴,顿时一股清香的药草味蹿入鼻腔,让人身心舒畅。 “ 不是很好用,是特别好用。” 对于苏泠月弄出来的东西,景焓有种莫名的信任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吧。 “看来绯颜阁的老板是个奇人。”李玉衡道:“等这件事告一段落,我得找个时间去会会她。” “你以为这些东西是出自绯颜阁老板花涟漪之手?实话告诉你,花涟漪的一身本事源自苏泠月,她才是你口中的那个奇女子。” 景焓戴上口罩,然后把剩余的分发给身后的官兵。 “你说真的?没忽悠我?” 李玉衡赫然想起有过两面之缘的苏泠月,面露惊讶,眼里划过一抹质疑。 对于苏泠月的情况,他很清楚,也知晓她是数月前才病愈,但是一个傻了十多年的人突然间变成一个足智多谋,样样精通的天才,真的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看来回头有机会的话,他得正式拜见一下这位苏家三小姐,看她是否真如大家所言那般稀奇。 “她若如外界所言那般不堪,我父皇会封她为郡主?那个人会懒着她不放?”景焓话说完,抓紧手中的长剑,快步走进毒雾森林。 李玉衡见状,赶紧跟上去。 身后的官兵见他们 进去,不敢多作停留,纷纷跟了进去。 可能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景焓和李玉衡带着官兵进去没多久,雾气是越来越来浓重,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几乎分辨不出方向,空气中弥漫着丝丝苦涩味。 知道是毒气,景焓忙对身后的官兵喊道:“戴好你们脸上的口罩,千万不要摘掉它。” 话音刚落,他看到有几个官兵相继倒下,不由一愣。 怎么回事? 严意茹不是说这口罩有防毒作用的吗? “快走!” 景焓还没反应过来,胳膊被李玉衡拽住,飞快的向前奔跑。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对方摆下的迷魂阵,我们得尽快找到出口。”李玉衡说。 “路都看不清,怎么找出口?” 景焓用手不停的挥着眼前的烟雾,试图借此驱散雾气,可是不管他怎么挥都没有用,雾气依然那么浓重。 “我有办法。” 李玉衡摸索到一个树下,见四周有不少的枯枝败叶,他立刻从腰间拿出火石点燃,生怕火势烧得不够旺,他赶紧唤来景焓,俩人一起找来不少干柴。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弥漫在空气中的苦味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闻的烧焦味。 第一百七十二章 她是个记仇的人 祭坛里,无垢坐在祭坛的主位上,像观察猎物一样的观察着笼子里,刚被他强迫喝完毒药的几个女孩的状况,忽然一个鬼面人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跑进来。 “什么事慌慌张张?” 听到身后的动静,无垢森冷的目光向来人扫过去。 “鬼王,毒雾森林的迷魂阵让人给破了。”鬼面人汇报道。 “你说什么?”无垢冷漠的脸上划过一抹惊愕,“是谁破的?怎么破的?” “是官府的人。他们点了一把火,把小树林都给烧了。”鬼面人说。 “烧了?看来苏泠月那个丫头没有说谎,真的有人为她来送死。”无垢面色骤沉,兀自呢喃了句,随后吩咐道:“不要让他们活着走进祭坛。” “属于遵命。” 鬼面人应了声,转身退下。 他前脚刚走,旁边的石门被打开,另一个鬼面人走出来,着急地说:“鬼王,净无炎跑了。” “你在说什么?”无垢猛然转身,身形一晃,一把掐住鬼面人的脖子,瞳孔里流露出浓浓的杀意,“我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着他的吗?怎么让他给跑了?” 如果是别人,跑了就跑了,可是净无炎不同,那小子十年打败过他一次,要是让他给跑了,祭坛里 的秘密一定会泄露出去。他多年的成果就差那么一步,绝对不能让他给破坏了。 “鬼王饶命。”无力的窒息感袭来,鬼面人顿时吓得心肝乱颤,“小的也不知道净无炎身上的毒都解了,才会有所疏忽,鬼王饶命。” “你说他身上的毒都解了?” 鬼王吃惊万分,净无炎身上中的可不是普通的毒,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全解了? 是苏泠月的血! 看来那丫头的血比他想像的还要厉害。 鬼面人重重的点头,“方才属下要去给他喂毒,哪知他就从地上蹿起来,属下不敌,就让他给逃了。” 鬼王大怒,手一甩,把人扔到几米之外,“召集人手,就算把整个祭坛给我翻过来,也要把他给我揪出来,要是抓不到他,你们就提头来见。” “属下马上就去。” 鬼面人连滚带爬的向外走。 “等等!” 鬼面人顿步回头,抱拳道:“鬼王还有什么吩咐?” “告诉秦护法,找几个人守住内苑,要是苏泠月也丢了,你们就都给我滚去万蛇窟,当万蛇的盘中餐。” 无垢声冷如冰,犹如来自地狱的勾魂令,充满深深的压迫感。 “是。” 鬼面人声音不自觉一颤,应了声,他匆匆 离开祭坛。 —— 内菀。 苏泠月蹲在药庐旁,看着小雨刚煮好的药,她从衣袖里抽出一根银针,一碗一碗的试,确定没有毒后,才对小雨说:“端去给她们喝吧。” “姐姐,这药你已经换了好几回,也不见有起色,再这么下去,她们会不会……” 小雨望着旁边笼子里年纪和她相仿的女孩,瞬间红了眼眶。 这些人被送来这里已经好些天了,药换了又换,可是她们仍然处于昏迷的状态,没有苏醒的迹象,真的是让人越看越担忧。 “不会的。”苏泠月语气坚定地说:“虽然她们吃了那么多的药还不见醒过来,但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们还有呼吸,说明药对她们体内的毒是有抑制作用的。” 小雨对这些不太懂,但是她相信苏泠月,听她这么说,顿时没再说什么,端着药碗向其中一个笼子走过去。 苏泠月见她一个人要喂那么多人吃药,怕会喂得太久,药凉了失去药效。她也端起一碗药,走向旁边铁笼,打开铁门,走了进去。 苏泠月蹲下身,准备喂药,忽然笼子里的女孩突然睁开眼睛,冷不防的把她跳了一跳。不过,她很快定下心,“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尾音未落,那人女孩突然就像发疯似的,抓着苏泠月的手,狠狠的咬下去。 “啊——” 苏泠月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手里的碗顿时被打翻,药洒了一地。 听到她的痛呼声,正在另一个笼子喂药的小雨慌忙放下碗,急忙跑过来,“姐姐,你怎么样了?” “她咬着我的手不放,你帮我掰开她的嘴。” 苏泠月用力的想向回手,不想那女孩咬得死紧,不管她怎么做都挣脱不了,感觉手背的肉就要被咬出来似的,她顿时从衣袖里取出一根银针,对着她脖子上的穴道扎下去。 “嗯——” 那女孩闷哼一声,两眼一闭,昏倒过去。 小雨赶紧掰开她的嘴,把苏泠月的手从她的嘴里给拉出来,看着她手背都被咬出血,顿时说不出心疼:“姐姐,你的手流血了。” “没事,我弄点药敷上就好。” 苏泠月忍痛走出笼子,看着自己的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忍不住叹了口气。 再不离开这个鬼地方,她迟早得流血而死。 “为了救这些废物,被伤成这样,值得吗?” 苏泠月拿着药正敷在伤口上,一道低沉的男声从外面飘进来,抬头一个,一个面冠如玉,穿着黑色衣袍的男人 慢悠悠的走进来。 “你是谁?” 苏泠月秀眉紧挑,没好气地问。 “这是秦护法。” 男人没出声,他身后的鬼面人便说话。 因为之前在秦家受伤的缘故,苏泠月脑海中不自觉的对这个姓氏多了几分敏感,忍不住多瞧了眼前的秦护法几眼,不看还好,这一看觉得他倍感眼熟。 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她赫然发现他与秦府的秦皖竟有几分相似,她指着他,震惊道: “你、你是秦皖的儿子,秦创!” 秦皖不是说他已经死一年了吗? 他怎么还活着?难道他和谭越一样,使了金蝉脱壳之计? 秦创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认出他,有些惊讶:“苏小姐,好眼力。但是,知道事情太越多的人,通常死得越快。” “你说得对,但是我敢保证,你绝对不敢动我一根汗毛。”苏泠月说着,想到那天她在秦府被袭击的事,眉心一拧:“那天在秦府,把我打晕的人是你吧?” 秦创但笑不语,算是默认他的话。 “秦创,我是个很记仇的人。”苏泠月说。 秦创脸上笑意微僵:“你什么意思?” “知道谭越的下场吗?” 苏泠月笑得一脸邪魅,再加上他她脸上狰狞的伤疤,显得格外恐怖。 第一百七十三章 原来她的血这么有用 秦创偏头看了眼身后的鬼面人,很明显,他不知道谭越已经被苏泠月给废了。 鬼面人走上前,附在他耳边,低声道:“谭少被她给废了。” “废了?” 秦创剑眉轻挑,似乎不明他所指。 鬼面人只好说得再清楚一点:“断子绝孙,身中剧毒,正奄奄一息的躺在石室等鬼王救治。” 秦创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她做的?” 鬼面人点点头。 秦创震惊不已。 谭越有多狡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居然被这个女人重伤,可见她有多可怕。 思及此,秦越心里对苏泠月不禁多了几分防备。 苏泠月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勾唇浅笑,“你在害怕吗?放心,我暂时不会拿你怎么样,但你若是惹我不快的话,你的下场会比谭越更惨。我这人说话向来说到做到,你若不信,可以试试。” “苏姑娘,咱们同为鬼王的人,又何必自想残杀?之前在秦府,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姑娘大人有大谅。我此次来是奉鬼王之命,护你周全,不是来与你为敌。” 对于苏泠月的身份,秦创暂时一无所知,但想到鬼王对她的重视,向来行事狡猾的他选择服软。 “你是你,我 是我,不要把我和你们混为一谈。还有,监视就说监视,少把话说得那么动听。” 苏泠月轻哼了一声,低头继续包扎伤口。 “听苏姑娘的语气,似乎不是很乐意见到我。那我到外头呆着,你若有事可让人来唤我。”话落,秦创转身离开。 “等等!” 苏泠月喊住他。 秦创侧身微转,“苏姑娘有何吩咐?” “地牢的那些女童都是你和谭越抓来的?”苏泠月问。 “不,是买来的,她们都是被她们的亲人卖掉的。”秦创纠正道。 “就算她们是被亲人卖掉的,你们就可以这样泯灭人性?人命对你们来说是什么,是你们一不高兴随时可以弄死的蝼蚁吗?” 想到之前石室里看到的那些恶心的画面,苏泠月紧攥着拳头,恨不得立刻把他给大卸八块,但理智告诉她,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你应该去问鬼王,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听从他的吩咐。” 秦创撂完话,转身离开。 鬼面人也不敢多留,赶紧跟上去。 苏泠月目送他们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转身准备继续给那些中毒女孩喂药,忽然看到小雨眼泪弯弯,不由一怔,“怎么了?” “姐姐,他刚才 说的是真的吗?我们都是被亲人卖到这里来的?”小雨哽咽着声音问。 “他是坏人,坏人的话,你觉得能相信吗?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你娘是你们村里人人都称赞的好人,她怎么会舍得把你卖掉呢?不要瞎想。” 苏泠月轻揉了下她的脑袋,然后指着笼子里的女孩,说:“你不是很想救她们的吗?赶紧的,把药给她们喂下去。” 小雨抬手抹了下眼角的泪珠:“我马上就喂。” 话说完,她转身向刚才喂了一半药的铁笼走去。 苏泠月也重新端起药,向旁边的铁笼走去,走到铁笼口,她看到刚才咬伤她的女孩突然睁开眼,禁不住一愣。 因为不确定她是真的醒了,还是身上的毒药的药性犯了,苏泠月端着药不敢靠近,直到女孩虚弱的声音传来:“救……救我……”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苏泠月见她神智尚算清醒,不由出声问道。 “我、我叫、春花。” 苏泠月听她能清楚的说出自己的名字,顿时弯身走进铁笼,将药往地上一放,关心问:“你感觉怎么样?” “很累,很饿……” 春花看着她,有气无力地说。 “饿?”苏泠月怔了怔,转 头欣喜的对小雨喊道:“小雨,把桌上的糕点拿来。” “好的。” 小雨一听,赶紧把手上的药给喂完,然后离开铁笼,匆匆的拿了一碟糕点给苏泠月送过去,看到醒过来的春花,一脸吃惊,“小花,你、你醒了。” “小雨,你、你没死?” 春花虚弱的扯了下唇角,眼里充满欣喜。 “我很幸运,是泠月姐姐救了我。你怎么样?”小雨关心地问。 “小雨,有什么话待会再说,先让她吃点东西。” 苏泠月说着把手里的糕点递到春花面前。 春花看着面前的糕点,顿时恶狼扑虎似的,抓起两块糕点就往嘴里塞,囫囵吞枣的样子,一看就是被饿了很久。 看她吃得那么急,小雨怕她噎着,转身走出铁笼给她倒了杯水,“春花,你慢点吃,先喝杯水。” “谢谢。” 春花接过杯子一口饮尽,吃饱喝足后,她的精神也好了不少。 苏泠月把药端给她,亲眼看着她把药喝完后,她跟着小雨把她扶出铁笼,让她在床榻上休息。 把春花安置好后,小雨跟着苏泠月回到药炉前,看铁笼里其他人还没有动静,忍不住出声询问:“姐姐,春花都清醒了,其他人也 是不是也差不多该醒了?” 说到这事,苏泠月有些纳闷。 春花和那些人身上的毒,在医治前,她就用空间里的测验仪检测过,她们中的毒药和剂量是一样的。 按理说,她和小雨喂了她们这么多天的药,春花醒了,她们应该也会有反应才对。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姐姐,你在想什么?” 小雨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疑惑地问。 “我在想其她人为什么没有反应?是个人、体质的缘故,还是药的问题?”苏泠月说。 “如果是药的问题,为什么春雨能醒?要我看,应该是个人、体质的问题。”小雨话刚说完,看到她手背的伤渗出血,惊道:“姐姐,你的手又流血了。” 苏泠月抬手一看,手背上的白布被血给染透,忽然想到春雨刚才咬过她,又想到她被鬼王把她关在这里之前也取过她的血,还对她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她立刻解开手上的白布,对小雨说:“给我找一把刀子,再拿个干净的碗过来。” 小雨面露疑惑:“姐姐,你要匕首做什么?” “让你拿你就拿,赶紧的。”苏泠月急声道。 小雨见此,不敢再耽搁,迅速的帮她寻来匕首和碗。 第一百七十四章 苏泠月还在他的手里 苏泠月拿过匕首,对着掌心就是一刀,撕、裂般的痛瞬间袭来,鲜红的血如流水般流下来。她忙放下匕首,咬牙忍痛,抓起面前的碗盛着血。 小雨看着这一幕,面色一慌:“姐姐,你在干什么?” 苏泠月将手上大半碗血递给小雨,“把血加到她们喝的药里,给她们服下。” 小雨低头看了眼碗中鲜红的血,想到之前在石室她也强迫她喝过她的血,瞬间意识到什么,捧着血小心翼翼的向药炉走过去。 苏泠月放完血,头有些晕眩,刚想伸手止血药,眼前视线忽然一片模糊。 “姐姐,小心。”小雨刚把血倒进药里,看到苏泠月身子往下倒,撒腿向她跑过去,在她倒地的前一秒及时拉住她:“姐姐,你怎么样了?” “小雨,给我冲点糖水。”苏泠月道。 “好,我马上就去。”小雨扶着她坐好,然后急忙向外跑。没一会,她端着一碗糖水走进来,“姐姐,糖水来了。” 苏泠月接过糖水,一口一口慢慢的喝光,紧接着她让小雨拿来止血药敷在伤口上,因为止血药里被她加了些薄荷,所以药一敷上瞬间也没有那么疼了。 “姐姐,你 感觉怎么样?” 小雨看她脸色那么苍白,十分担心,毕竟她们这些人能不能活下去全靠她,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别说离开这里个可怕的地方,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一想到就要过回关在地牢,暗无天日,每天只能处于恐惧中,慢慢等死的日子,她心里就发怵。 “没事,你赶紧把药给她们喂下。要是药失效了,我可没有那么多血可以再放了。”苏泠月有些无力地说。 “好。” 小雨听她这么说,不敢耽搁,转身就去喂药。 约摸两柱香的功夫,被关在铁笼里一直昏迷不醒的女孩们渐渐有了反应。 小雨看她们一个个睁开眼睛,顿时拉着苏泠月的手,又惊又喜:“姐姐,她们醒了。” “我看到了。” 苏泠月说着,低头看向自己受伤的手。 看来她猜的没有错,是她的血液的问题,可是为什么会这样,难不成原主生前被喂过什么特殊的药物? 小雨:“姐姐,你的血太神奇了。” “你想多了,不是我的血神奇,而是她们吃的药需要用处子血才能起效,给她们用药的时候,我忘了。若换成你的血,照样能把她们救醒。” 关于她的血能救人的事,苏泠月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免得引来祸患。 小雨对她的解释,不疑有他,“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姐姐的血能解百毒呢。” “你想多了,哪有那么神奇的事。走吧,看看她们怎么样了?” 话说完,苏泠月迈步上前。 小雨寸步不离的跟着。 —— 内苑外,净无炎不停的在各个石室穿梭,试图找到苏泠月,可是不管他怎么找,始终没有找到她,只找到的一具又一具女童的尸体。 看着满地尸骸,净无炎怒火翻腾,想将鬼王挫骨扬灰的心无比强烈。凭着记忆,他来到祭坛,如他所料,鬼王无垢在这里等着他。 “净无炎,你终于来了!” 无垢坐在石椅上,漫不经心的把玩手里的玉板指,漆黑的眼眸居高临下的望着站在祭坛中央的净无炎,眼底划过一抹嗜血的杀意。 净无炎面若冰霜的拔出剑,剑尖直指着鬼王,厉声质问:“苏泠月在哪里?” “想知道她的下落?行,等你死了,我就告诉你,她在哪里?”鬼王话说完,对下面的人打了个手势。 接到命令,十几个戴着鬼面面具的人,纷纷拔剑刺向净 无炎。 净无炎见他们来势汹汹,不敢掉以轻心,长剑一挥,逼人的剑气,瞬间逼退了大半鬼面人。 鬼王见手下的人一下子被打得倒,一巴掌拍向石椅,瞬间飞身而起,掌心凝聚内力,向净无炎袭过去。 “噗……” 净无炎一时不察,被他一掌拍中后背,在连续倒退几步后,吐出一口鲜血。 “十年前,老夫任你揉、捏,是因为你握有能控制得了老夫体内盅虫的母盅。如今盅虫已被老夫清除,你以为还是老夫的对手?” 无垢愤怒的甩动长袖,想到十年前他带给他的屈辱,想将他挫骨扬灰的心十分强烈。想法刚从他脑中闪过,人已经飞闪到净无炎面前,扬手对着他的死穴袭过去。 净无炎也不示弱,提剑迎头而上,挥出的剑式,刀刀致命,半点不留情。 鬼王亦是如此,掌风如刀,每一掌都充满十足的杀伤力。 随着俩人的打斗越来越激烈,强大的剑气将整个祭坛破坏得面目全非,杵在边上鬼面人见此,纷纷向后退,谁也不敢上前,都怕会成为他们激斗下的亡魂。 就在他们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石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景焓和李 玉衡俩冲进来,看到净无炎和鬼王缠斗的身影,景焓二话不说,拔剑冲上去。 旁边的鬼面人见状,立刻提剑向他冲过去,试图阻挠他的靠近。 李玉衡见此,扯下腰间的锦囊,拿出一个烟雾弹,点燃向他们扔过去。 兴许是受到烟雾弹的影响,和净无炎打得难舍难分的鬼王,忽然一个闪神,净无炎趁此一剑贯穿他胸口。 “啊——” 鬼王痛呼一声,掌心凝力,嘭的一掌将净无炎拍飞出去。 他的掌力十分惊人,净无炎一下子被拍飞得很远,要不是用手上的剑用力划着地面,他很难稳住身体。待他抬起头,鬼王已经趁乱离开祭坛。 净无炎脸色骤变,提剑就要追过去。 景焓从后面赶过来,一把拉住他:“穷寇勿追。” “苏泠月还在他的手里。” 净无炎甩开他的手,急忙朝石室的方向追过去。 景焓和李玉衡俩人对视一眼,慌忙跟过去。 祭坛后面,就像一个大迷宫,每个石室连接的是不同的路线,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让人彻底迷了路。 净无炎顺着方才来的路线找了找,始终不见鬼王的身影,顿时心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第一百七十五章 解毒圣药 内苑。 苏泠月看着春花等人精神饱满,十分一脸欣慰。 她没有想到凭她憋脚的医术,居然真的成功帮她们解开了身上的毒。 不过说来说去,应该感谢原主身上特殊的血液,不然只怕她有通天的本领,也很难在这短时间内帮她们解毒。 “春花,衣袖拉起来,我抽点血再检测一下看你体内的余毒是不是都清干净了。” “是。” 秦花听话的拉起长袖。 就在这时,门砰的一声响,被人推开。 听到响动,苏泠月拿银针的手一顿,抬头望去,看到站在门外的鬼王无垢,她冷不防的吓了一跳。 自从她被鬼面人带到这里,他从未出现,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苏泠月放下银针,拧眉起身:“今天外头吹的是什么,竟把鬼王给吹过来了。” “你在干什么?”无垢迈过在门槛,冷眼扫过她身后的几个女孩,见她们一个个面色红润,面色一片阴沉:“你给她们解了毒?” 小雨等人听到他的话,顿时犹如惊弓之鸟般,全缩在一边,脸上写满深深的惧意。 “鬼王莫非是忘记了你我的约定,你说过只要我治好她们,她们的命就归我 ,难不成你想出尔反尔?” 苏泠月看着向春花等人走过去的无垢,生怕他会对她们不利,侧身一闪,挡住他的路。  “怕我杀了她们?” 鬼王眉心紧蹙,目光冷厉掠过她的凹凸不平的脸上,最后视线落在她之前被他划伤的手上,见手里又添了新伤,脸色骤沉,猛地的拉起她的手,大发雷霆: “你用你的血救她们?谁允许你这么做的?就她们这些蝼蚁般的贱命也配喝你的血?” “你……啊……”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咆哮,苏泠月不由一怔,回怼的话甚至还没出口,人就被鬼王给拽出去。 春花等人看她被带走,十分害怕。 春花紧紧的拉着小雨的手,声线颤抖地问:“小雨,姐姐会不会有事?” “我、我也不知道。” 小雨一副急得快哭出来的表情。 如果姐姐有什么事的话,她们几个也没有好日子可过了,怎么办? 她们该怎么做?她们真的不想死。 苏泠月被鬼王拽出房间后,被他带到了阁楼的一个密室里,直到这时候,她才发现这内苑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院子,而是他的别一个据点。 “你、你想干什么?” 苏泠月看他又是拿匕首,又是烛火的,心头一紧,眼里充满防备。 这人不会因为她给春花她们几个解毒想杀了她吧? “坐下!” 鬼王怒声喝道。 “我不坐,我……”话未完,苏泠月穴道被点,全身不能动弹,她慌了,“你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鬼王不说话,拉过旁边的椅子把她推坐下去,然后抓起她受伤的手,粗鲁的扯开纱布,看着她发炎的伤口,他拿起匕首重新划开她的伤口。 撕裂般痛楚袭来,顿时疼得苏泠月尖叫连连:“你这个疯子,你住手……你赶紧给我住手……” 鬼王被她吵得耳朵疼,抬手直接点住她的哑穴,继续割开她的伤口。 因为没有任何的麻醉,又不能动,又没法叫,苏泠月只能用力的咬牙,刻苦的忍耐,但是真的是太疼,最后眼泪忍不住刷刷的往下掉。 看他这么变态,苏泠月以为鬼王是要拿她做什么实验,可看到最后她才发现,他不是拿她做实验,而是在给她处理伤口,看他熟练的用针线帮她缝合伤口,她惊讶的瞪圆眼睛。 针线缝合是现代才有的技术,鬼王怎么也会懂这个?难不成 他也是个穿越者? 苏泠月正疑惑着,鬼王已经给她缝完伤口,解开她的哑穴。 “这几天不要碰水,再发炎,你的手可以剁了。”鬼王把针线往石桌上一扔,没好气的哼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苏泠月不解的问。 其实她早就发现伤口发炎了,只是找不到合适的药医治,空间的颜值币也不够,所以她只能硬撑。 “因为你是她的女儿。”鬼王说,“苏泠月,你记住,不要随便用你的血救人。要是让人发现你的身体异于常人,你会死得很难看的,就像你娘一样。” “你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 苏泠月惊讶的看着他。 鬼王眉头紧挑,“苏柏岩没告诉你,你娘是怎么死的?” “他们都说我娘是难产死的。”苏泠月说。 “难产?”鬼王冷冷一笑,眼底充满嘲讽:“苏柏岩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小人。当年要不是他为了名利,向世人显摆你娘的医术,她又怎么会死于非命?” 忆及惨死的碧岚雅,无垢恨不能立刻去杀了苏柏岩。 苏泠月本就觉得她娘的死很蹊跷,眼下听鬼王这么说,更觉得坚定心中的猜测,“ 你快告诉我,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知道你娘的身份吗?”鬼王问。 “知道,她是西洲国琳琅公主私生女碧小姐身边的一个侍女,她的医术也是来她教的。” 鬼王摇摇头:“你娘的医术是师傅,也就是铃儿她爹亲自教的。她是我和铃儿的小师妹,名义上她是铃儿的丫鬟,可是我和铃儿从小待她跟亲妹一样。 琳琅公主病逝,铃儿为母报仇心切,结果遭人暗算,死于非命,连带碧家一百多口人也被抄斩。我和你娘在师傅和几位师兄的舍命护送下,保全性命。” 鬼王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们逃出来后,怕敌人发现我们还活着,会斩草除根,便一直隐于山上,专心研制医药,希望有一天能替铃儿和师傅他们报仇。 哪里知道,你娘却意外邂逅了你爹那个伪君子,悄悄的跟着他下山,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等到后来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身中剧毒。 她告诉我,苏柏岩为坐上国公的位置,跟所有人说她身上有“血莲”,“血莲”是解毒圣药,是所有人都想得到的东西。他放出这样的消息,等于在要你娘的命。” 第一百七十六章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被最信任、最亲的人出卖,苏泠月能想像得出来,碧岚雅死时应该是何等绝望。 她也是傻,早在他开始纳妾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应该看清苏柏岩的真面目,偏偏不抽离,到最后还搭上自己和未出世孩子的命。 “你说得对,匹夫无罪,怀壁其罪。现在你知道你爹的真面目了,他既然可以为了利益,不顾你娘的死活。他要是知道你身上的血可以治百毒,一定会为了自己的仕途,把你献出去。” “与其跟着他那样冷血无情的人,你不如跟着我。我定好好栽培你,让你成为让人闻风丧胆的毒医,我还可以教你武功,帮你医好你的脸。如何?” 面对鬼王的软硬兼施,苏泠月淡然浅笑,“师伯,你当真能医好我的脸?” 鬼王利眸微眯,“你不信我?” “不,我信。同样的,我也相信天上不会有掉下馅饼这种好事。师伯这么想让我留下,要我看不只是因为是我娘与你的关系吧?我猜,师伯是看中我这一身能解百毒的血。只要我留下,你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残害那些无辜的孩子,我说的没有错吧?” 鬼王哈 哈大笑:“你很聪明。你说的没有错,我看中的就是你一身能解百毒的血。所以,你不想留下也得留下。” “那就要看师伯有没有本事留下我。” 不是苏泠月自信,而是刚才鬼王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她注意到他胸口处有伤。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个伤口应该是净无炎刺的。 “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净无炎已经逃了,而且他还打伤了你。” 苏泠月说话间,手指向他的胸口处。 鬼王低头一看,发现胸口处渗出血,不由一怔:“你倒是观察得细致。没错,他是逃了,还毁掉我辛辛苦苦建立的祭坛。但又怎么样,就算他把祭坛移为平地,他也不可能找到这里来。” “师伯,你在埔子村外设毒雾森林的时候,想来也没有想过有人会冒死闯进来吧?既然我们敢闯进来,我就相信净无炎一定会找到我的。不信,我们来打个赌。”苏泠月说。 “怎么赌?” “如果净无炎能找到我,你让人放掉所有被你抓来的孩子,并把秦创交给我。如果他找不到,我如你所言,留在这里和你一起研制毒药。” “一言为定!” 苏泠月 含笑点头:“一言为定!” —— 祭坛的地下室里,景焓和李玉衡刚救出十几个被折磨得不成样的女孩,看到净无炎面色铁青的从一个石门走出来,景焓立刻迎上前,“怎么样,还是没找到鬼王? ” “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还是没有找到。” 净无炎攥紧拳头,气愤的砸在墙上。 “狡兔三窟,说不定除了祭坛,他还有什么其他的躲藏地。”李玉衡说。 净无炎听他这么说,转身快步向旁边一个被他们制服住鬼面人走去,拔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厉声威胁:“说,除了祭坛,鬼王还有什么藏身的地方?” 鬼面人看着剑,声音哆嗦:“我、我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活着也没什么用。听说这血池下面是鬼王养的毒蛇,不如你就下去给他们当食物。” 净无炎一把抓起鬼面人的肩,用力的把他拽到血池边,将他的用力往下按。 “不要……不要……” 鬼面人不停的挣扎,脸上的面具瞬间被挣脱,咚的一声掉进血池。 刹那间,平静的血池里血水不断往上冒泡,一个个蛇头密密麻麻的浮出水面,让人看得一阵毛骨悚然。 看 到这情景,鬼面人差点被吓尿,生怕真的会被净无炎扔下去,忙道:“我、我知道,还、还有一个内苑。” “什么内院?” 净无炎将他的头又往下按下去几分。 这时,一条全身通红的蛇突然飞越而起,差点咬到鬼面人的脸。 “啊——” 鬼面人吓得唇青齿白,尖叫连连,顿时顾不得忠不忠诚的问题,一股脑儿把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在祭坛的石椅下有一条通道,从那里走可以离开埔子村,在埔子村外约摸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湖,湖边有一扇木门,穿越那扇门,可以看到一个院子。你要找的人,就、就关在那里。” “你说真的?” 虽然净无炎觉得在这个时候,他应该没有胆子骗他,但以防万一,他还是又问了一遍。 鬼面人看着血池下蛇不停的往上蹿,一双眼睛瞪得像要迸裂似的,说不出恐慌,“真的,我说的字字都是真的。” 净无炎用力把他拽回原处,扔给李玉衡,“看好他,我去去就来。” “等等,我们和你一起去。” 李玉衡抬手一掌劈向鬼面人的脖子,看他倒地,连忙朝净无炎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景焓 把那些女孩安置好后,也紧追上去。 祭坛上,净无炎用内力推开石椅,如鬼面人所说的,有一条暗道。他拿起火石点亮手上的蜡烛,顺着台阶一路往下走。 通道里昏暗无光,且十分的潮湿,净无炎担心会有什么机关,或是蛇虫鼠蚁的之类的东西,所以每一步走得很慢,很小心。 走了一段路后,眼前出现了个十字路口,每个路口都有深深浅浅的脚印,显然是鬼王让人故意弄出来迷惑别人的视线。 李玉衡和景焓从后面追过来,看到这情况,李玉衡提议道:“三个路口,我们一人走一条,总有一条是正确的。” “不行,不能分开走。”净无炎想也没想的拒绝他的提议,“我太了解无垢了,他那么阴险狡诈,他不可能平白无故弄两条路来混淆视听的。错的两条路,通向的地方,肯定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眼前就这三条路,一对两错,总要选一条走的。”景焓道。 净无炎没说话,瞪着眼睛仔细的观察三条路,突然发现中间的一条比左右两条更加的暗,时不时有风吹来。 他想了想,用剑尖指了指中间的路,说:“走这一条。” 第一百七十七章 黑蟒蛇 “我怎么觉得左边这条更安全一点。” 景焓提出不同建议。 “为什么?”净无炎问。 景焓:“男人的直觉。” 净无炎、李玉衡:“……” 景焓瞅着他俩无语的表情,摸了下鼻子,对净无炎说:“听你的,走中间。” 净无炎见他没意见,拿着烛火打头阵。 通道十分的黑,时不时有风掠过,未免烛火被灭,净无炎走得格外慢。就在接近出口时,忽然一阵狂风吹来,净无炎手上蜡烛瞬间熄灭。 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突然被一股不知的力量给拍飞出去。 “无炎……” 李玉衡离他最近,看到这情况,惊呼出声。不想话音未落,后背被什么东西重重拍中,刹那间,他也被拍飞出去,吐了一口血。 “玉衡……” 景焓看他们俩相继受伤,赶紧拔出剑,结果没等看清情况,他同样被拍飞,整个身体撞上旁边的石柱。 “景焓……” 净无炎站起身,迅速取出火石,环扫了下四周,发现地上有一根火把,他赶紧捡起点燃,通道瞬间一片光明。同时也照清刚才袭击他们的是什么东西。 不看不好,这一看净无炎和李玉衡狠狠的被吓了一跳。 一条巨大的黑蟒蛇,它正瞪着凶悍无比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摔在地上景焓,不停的吐着蛇信子,明显把他当成可口的美食。 眼看它就要向景焓扑过去,净无炎连忙拔出剑,对准黑蟒的眼睛射过去,与此同时对景焓高声大喊:“景焓快跑!” “嘶哩——” 被剑射中眼睛的黑蟒蛇,大叫了一声,瞬间摆动蛇尾,对着四周疯狂扫射,其破坏力十分强悍,凡被蛇尾扫过的地方,无不化成粉碎。 景焓撑着受伤的身体刚从地上爬起来,人还没站稳就被蛇尾扫落的石头砸中,瞬间整个人又趴在地上,吐血不止。 净无炎见势不妙,顿时不顾危险,双足点地,飞身跑到他身边,一把把他扶起来,“你怎么样?” “还撑得住。” 景焓按着胸口,声音虚弱地说。 净无炎听他这么说,双手抓住他的肩,跃身飞回到李玉衡身边,急切地说:“我们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身后,黑蟒蛇看到到口的食物被劫走了,疯狂的追赶。 净无炎和李玉衡扶着景焓跑了一段,感觉黑蟒蛇就要追上来,他对李玉衡说:“再这样下去,很快会被追上,你先带景焓出去, 我来引开它。” “不行,我和景焓谁都可以死,你不可以。你带景焓走,我来断后。” 李玉衡把景焓推向净无炎,迅速的从腰间扯一个白色锦囊,从中取出两个烟雾弹对准黑蟒蛇就砸过去。 烟雾弹一触地,嘶的一声,四周一片灰蒙蒙一片。 黑蟒蛇被挡住视线,怒声一吼,再次疯狂的甩起蛇尾,李玉衡因为离得太近,顿时整个人被拍飞得老远。 “玉衡……”净无炎赶紧搀扶着景焓向他跑过去,“你怎么样?” “你们别管我,赶紧跑。”李玉衡撑坐起身,用力的把他们给推开,然后又从腰间取下另外一个锦囊,“看来只能用火药了。” “不行,这样你也会死的。” 净无炎抢过他手上的火药,沉声制止。 “不用的话,我们都得死。这蛇一看就不是正常的蛇,要是让它跑出去,会害死很多人的。把火药给我,快……” 李玉衡伸手就要去抢火药。 净无炎站起身,抓紧手中的火药,一手捡起地上的火把,语气绝决地说:“就算要炸,也是我来。你和景焓先走。” “不行,你可是……” “这是命令!”不给李玉衡把话说完的机会 ,净无炎沉声打断,“如果你不想让我死的话,赶紧带景焓走。” 李玉衡被他这么一吼,不敢再耽搁,不管景焓同不同意,拽着他向前跑。 与此同时,黑蟒蛇已经扫去所有的烟雾,看到净无炎,它低下蛇头,吐着长长的蛇信子卷住他的腰,准备把他生吞入腹。 净无炎见状,冷冷一笑,抓起手中的火把,对着它的蛇信子烧过去。 “嘶——” 黑蟒蛇吃疼的把他摔出去,净无炎趁势一跃而起,用力的拔出插在黑蟒蛇眼睛上的利剑,紧接着将锦囊中的火药散在黑蟒蛇身上。 黑蟒蛇仿佛感觉到死亡的临近,四处乱蹿,但由于它巨大的破坏力,它刚才一通胡乱的扫射,已经把整条通道都给堵塞了,根本退不回去。刹那间,它就像困兽之斗,疯狂的乱撞乱蹿。 净无炎趁着这空隙,飞快的把手上的火把丢到它身上。火一沾到它身上的火药,瞬间火光四射,黑蟒蛇痛苦的嘶叫,被火乌围的蛇身不停的扭dong,血口大张的向净无炎扑过去。 净无炎立刻挥舞手中的长剑,斩断黑蟒蛇的蛇信子,剑尖一转,又削掉蛇头上的一块肉。 黑蟒蛇顿时痛 苦的满地打滚。 净无火见状,不敢多逗留,飞身离开。 就在他跑开没多久,身后的通道轰隆一声巨响,随着滚烫的热浪袭来,整个通道彻底坍塌。 此时,内苑里,苏泠月和无垢正比拼解毒速度。 突然地面一阵震动,把盯紧上的药震得掉了一地,没一会,外面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会什么炸开一样。 “什么情况?地震了吗?”苏泠月见整个房子摇得厉害,猝不及防的吓了一跳,转身赶紧对小雨等人喊道:“你们赶快躲桌底、床底。” 无垢意识到发生什么事,脸色巨变,身形一晃,人已经飘出屋外,看到秦创从外面急急忙忙赶过来,他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声音是从水道的方向传来的,整个湖里的鱼都震出来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有人在水道里用了炸药。”秦创低声汇报。 “黑蟒。”无垢惊呼一声,拔腿就向外走,走了几步,他忽然想到什么,转头对秦创吩咐:“给我看紧苏泠月,她要是跑了,你就提头来见。” “鬼王放心,我死也会看紧她的。”秦创道。 无垢满意的点了下头,然后带着人急步匆匆的向湖边走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模一样的脸 “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走了?” 苏泠月从屋里出来,望着无垢走远的背影,疑惑的看着秦创。 “对鬼王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但对你来说是好事。”秦创似笑非笑道。 苏泠月听他这么说,大概猜出什么事了,她就说净无炎一定会找到她的,他偏不信。 当然,她也不会天真以为鬼王会真的愿赌服输,怎么说她身上的血对他来说是难得一见的宝贝,也许他会放了小雨他们,但他绝对不可能放她走的。 “秦创,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秦创没想到她会主动找他搭话,有些意外:“什么事?” “纪明珠怀的是你的孩子吧。”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纪明珠自杀的时候,她听到村民的议论,后来她和净无炎去秦家,秦家人证实秦创已死,她就理所当然的认为纪明珠认错人,是有人冒充了秦创。 但是他现在活着,说明纪明珠没有说谎,她肚子里怀的就是秦创的孩子。只是她想不明白,他为何要那么狠心害死纪明珠和孩子,有道是虎毒不食子。 “是。” 秦创回得很干脆。 “你不喜欢她?”苏泠月又问。 “有那么一瞬间挺喜欢的,可惜她太蠢了。” “因为你厌倦 了,所以就不要她跟孩子,甚至害死她的父亲?” “这不能怪我,我早就警告过她,让她离我远点,是她自己蠢,怎么都不听劝。不离开就算了,还偷偷跟着我,看到不应该看到的事,还把事告诉她父亲,是她自找死路,怪不得任何人。” 秦创望着天空,面无表情地说,仿佛死去的纪明珠对他来说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她看到什么?竟让你如此冷酷无情,是不是看到你和谭越狼狈为奸,残害了那些无辜的孩子?” 苏泠月攥紧拳头,气愤的瞪着他。 秦创感觉到她的怒意,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缓缓道: “那天晚上,谭越春毒发作,让我给他找了几个女童。当时我们在荒郊野外的,我到哪里给他找去?思来想去,我就去贫民窟抓了两个,结果被纪明珠给看到了,她竟偷偷的尾随我。后来,她被谭越给发现了……” 说到这里,秦创不自觉的攥紧拳头。 苏泠月闻言,心头一沉,“你别告诉我,谭越把纪明珠给……” “是,那个蠢女人,我让她走,她就是不走,结果她被谭越发现了,让她给玩了,孩子也没了。” 啪! 苏泠月一巴掌重重的甩在他的脸上,怒声骂道 :“你不是人,她怀的是你的孩子,你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别的男人糟蹋?秦创,你身为男人尊严呢?” 虽然她不认识纪明珠,但同样身为女子,她能想像得出来当时的她是何等的恐惧与绝望。 深爱的男人就在身边,可他就是不救她,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别的男人伤害,甚至还弄掉他们的孩子。如果是她,她一定会先把这个男人给杀了。 面对苏泠月的痛斥,秦创没有说话,只是淡然的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苏泠月见此,不死心的朝他的背影又骂了句:“秦创,你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秦创仿佛没听到她的话,头也不回的离开院子。 苏泠月一个人在院外静站了许久,然后才转身回屋里,看到小雨等人还躲在桌底下,赶紧把她们叫出来。 “小雨,姐姐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我朋友快找到这里来了。虽然鬼王答应我会放了你们,但是到时什么情况,他会不会出尔反尔,谁也不知道。 我这里给你们一人准备了一根银针,你们把它藏好,这针上我浸了毒,你们要小心不要扎到自己。” 苏泠月从衣袖下取出一个针包,将一根银针取出,分给小雨等人。 小雨和春花几个丫 头伸手接过银针,按着苏泠月的要求,小心翼翼的藏起来。 确定她们把针藏好,苏泠月转身准备去收拾刚被震落的药材,不想还没蹲下身,身体就僵住,完全无法动弹。没等她反应过发生什么事,肩头忽然一痛,人被带出院外,喉咙被一只粗糙的手给掐住。 苏泠月侧眼斜视了下,见点她穴道,挟持她的人竟是鬼王无垢,不禁有些意外:“师伯,你这是干什么?” “苏泠月,真的被你给说中了,净无炎那个臭小子真的找到这来了。”鬼王无垢没好气哼道。 苏泠月虽然早就料到了,但听他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挺开心的,说明净无炎还是在意她生死的。 不过当着鬼王的面,苏泠月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她说:“师伯,咱们可是有言在先,只要净无炎能找到这里,你就放了我和小雨她们。你可是堂堂的鬼王,怎么能出尔反尔?” “谁都可以走,唯独你不可以。”无垢怒声哼道。 她就知道是这样! 苏泠月暗咬了下牙,不动声色地说:“行,我不走。但你要把小雨她们几个给放了,不然的话,我就咬舌自……”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她感觉舌尖一麻,别说说话,舌头 动都没法动,她知道她被点穴,顿时愤怒的瞪大眼睛,以示抗议。 无垢却像没有看到一样,冷声道:“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别说是死,一根汗毛都不能伤了。” 话落,他对身侧的秦创吩咐:“把屋里那几个女孩都给我绑到树上去,启动机关。” “是。” 秦创应了声,带人入屋,把小雨和春花等人推到院子,用绳子悬挂在树上。而后,他绕到树后,掰动旁边一根树枝。刹那间,树下一根根尖刺如雨后春笋冒出来,吓得小雨等人尖叫连连。 苏泠月没想到无垢这么卑鄙,不放人就算了,竟然拿小雨她们几个当盾牌,顿时恨得牙痒痒,耐何全身穴道被点,动弹不得,只能干瞪着眼。 就在这时,院子的门被人一剑劈开。 苏泠月转动眼睛望去,顷刻间,她看到净无炎带着景焓和李玉衡从外头跑进来,顿时一脸惊诧。 ??? 这几个人怎么会在一起? 景焓和李玉衡在一起,苏泠月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们同道中人。但是再加上净无炎,真的是让人怎么看怎么怪异,特别是看到净无炎和李玉衡顶着一模一样的脸,一个又一个的问号不停的在她脑中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七十九章 活靶子 同样纳闷不解的还有鬼王无垢,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有人跟净无炎长得一模一样,一时间,不由看呆了。不过只是一瞬的工夫,他便认清净无炎和李玉衡之间的差别。 他眼神锋利的扫向握着长剑的净无炎,冷笑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这里,看来你挺在意这个丫头的。” 净无炎看着他掐在苏泠月脖子上的手,眸光一沉:“无垢,放了苏泠月,你要是敢伤她分毫,我一定会将你大卸八块。” 无垢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口气这么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救她?”说话间,他掐着苏泠月的手微微一紧。 呼吸突然不顺畅,苏泠月面色有些难看,偏偏还动不了,这让她更加难受。 “无垢,你不要伤害她。” 净无炎看她脸色不对,眉眼冷了几分,忙不迭出声喝止。 “净无炎,你不是很喜欢救人吗?我们来玩个游戏,看到树上吊着几个女孩吗?只要你能把她们全部救下来,我就放苏泠月。” 鬼王对净无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往旁边的大树望去。 净无炎等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瞬间看到十几个女孩被悬吊在一棵 大树上,树下是一排排在尖木,若是一个不小心掉落,必定直穿心脏而死。 十几个女孩被吓得面色发青,身体剧烈的颤抖,哭声十分的无助。 兴许是感觉到净无炎注视的目光,被挂在外围的小雨忽然抬头,含着眼泪求助:“救命……大哥哥,救救我……” “无垢,你这个疯子!把那些孩子给放了。”净无炎气恼的拔出利剑,锋利的剑尖对准鬼王无垢。 无垢看着他愤怒的样子,唇角划起一抹得意的弧度,“我会放了她,不过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接住人。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下面那些尖木都是浸了剧毒,只要被划伤,必死无疑。” 净无炎知道他手段狠辣,却没想到残暴到这种程度,用活人当游戏的活靶子,也就他这个丧心病狂的人才想得出来。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让他逃出去,否则必将有更多的孩子遭到他的荼毒。 可他现在手里在抓着苏泠月,他该怎么办? 苏泠月是因为他才卷入这场是非中的,不管怎么样,他不能弃她于不顾,何况她还关系到灵汐的生死。 “怎么,不敢玩?你若不玩的话,我现在就让把她们都放下来。” 鬼王见净无炎迟迟不出声,抬手准备示意秦创按机关。 就在这时,净无炎眼疾手快摘落一片叶子,将内力灌入其中,然后飞快的向苏泠月射过去,不偏不倚打中苏泠月的哑门穴。 苏泠月闷哼一声,感觉舌头恢复了知觉,顿时不顾鬼王的手还掐着她的喉咙,对着净无炎就喊道:“净无炎,救小雨她们,不要管我,他不敢杀我的。” 鬼王没想到她竟解开哑穴,愣怔了下,随后对秦创厉声下令:“把她们都给我丢下来。” 秦创等人一接到他的命令,纷纷拔剑,砍断帮着小雨等人身上的绳子。 随着绳子的断裂,小雨等人就像天女散花似的,从树上摔下来,惨叫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净无炎等人见势不妙,迅速飞身而起,一手接一个,实在接不了,直接用脚把她们路出陷阱外。然而,身手再快,依然不敌她们掉落的速度,就在净无炎抱住小雨的瞬间,春花从旁边砰的一声坠落,活生生的被底下尖锐的木头刺穿肚子而死, 场面血腥而惨烈。 “春花……”看到春花惨死,苏泠月尖叫出声,耐何全身穴道被点动弹不得,只能对着鬼王 破口大骂,“无垢,你不是人!” “人人唤我为鬼王,我又怎么会是人呢?”鬼王不以为然地说:“你好好的看着,好戏才开始。” 他话音刚落,苏泠月又看到有几个女孩插死在尖木上,在这一刻,她仿佛又看到第一天闯进来看到那些女孩被人蹂躏,放血,无辜惨死的画面。 泪水从苏泠月的眼角不停滑落,她咬牙切齿的对无垢说:“无垢,我一定会杀了你,春花她们报仇的。” “好啊,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鬼王完全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此时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净无炎和景焓急于救人的身影上。 忽然,他松开掐住苏泠月喉咙的手,抬起对暗处打了个手势。 苏泠月一开始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直到看到有暗箭嗖嗖的飞向小雨她们,才反应过来无垢从头到尾就没有要放过小雨他们,她忙扯着嗓门喊道: “净无炎,有暗箭,救小雨她们。” 净无炎刚救下最后一个女孩,听到苏泠月的喊声,猛然回转身,看到十几只利箭嗖嗖的向他们刚救下的孩子射击过去,几个女孩吓得四处乱蹿,不少人因此被利箭一箭穿心,倒地不起 。 看到这情景,净无炎和景焓脸色大变,赶紧飞回去,放下手中的孩子后,俩人挥起剑挡开密集的箭雨。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几个女孩中招,眨眼的工夫,他们好不容易从树上救下来的孩子倒下三分之一。 苏泠月见势不妙,立刻对鬼王吼道:“让他们住手,不然的话,我就咬破嘴里的毒药,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无垢听到她的话,抬手又想点她哑穴。 苏泠月料到他会这么做,没等他手碰到她,就出声怒喝:“毒就在我的牙齿上,你觉得是你的穴点得快,还是我咬破毒来得快?” 无垢手一僵,“你要敢咬,我就让他们全部下地狱。” “你要是真有那个能耐,他们也不会找到这里来。”苏泠月冷然一笑,不客气的讽刺。 无垢脸色难看到极点,俩人僵持了一会,他不得不抬手制止秦创他们的袭击,“苏泠月,你以为你这么做,主能救下他们吗?” 苏泠月没有说话。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她不能,她这么做顶多就是拖延点时间,除非净无炎他们可以弃她于不顾,否则只要她还在鬼王手里,他都会受制于他。 但是,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第一百八十章 是人都会有弱点 箭雨的停止,终于让净无炎等人有片刻喘。息的机会,他们赶紧把剩余的女孩护于身后,免得他们再受其害。 “无垢,你残害这么多无辜的孩子,今日我若不杀你,便枉为人。” 净无炎提剑跃身而起,对着鬼王刺过去。 鬼王看着逼近的剑尖,勾唇冷笑,长臂一伸,把苏泠月拉到自己面前当盾牌。 “啊——” 逼人的剑气扫过脖子,苏泠月感觉死亡的临近,尖叫一声,赶紧闭上眼睛。 净无炎见状,及时收住内力,但剑尖还是轻微的划到苏泠月的肩胛。 “啊……” 苏泠月轻呼一声。 “净无炎,你该死!” 看到苏泠月肩胛渗出血,无垢顿时火冒三丈,仿佛净无炎伤害的是他什么重要的宝贝,提掌拍向净无炎。 净无炎防备不及,瞬间整个人向后倒退,在稳定脚步后,胸膛一阵翻涌,吐了一大口鲜血。 “无炎……”看到净无炎受伤,景焓和李玉衡慌忙走上前,李玉衡问:“你怎么样了?” 净无炎按着胸口,摇摇头:“没事。” 苏泠月望着他惨白的面色,她知道他在强撑,顿时眼眶里有泪在打转: “净无炎,你是傻子吗?我都跟你说了,他不会杀了我, 也不敢杀我。如果因为我让他逃了,你想想后面将会有多少无辜的孩子,要死在他们手上,难道那是你想看见的吗?杀了他……” “苏泠月……” 净无炎抬起头,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头百味杂陈,也许他不应该把她牵扯进来的。 “无炎,郡主说得对,切莫因小失大。你费尽心机,追捕了鬼王十年,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他逃跑吗?”李玉衡劝道。 净无炎没有说话,像在衡量着什么。 鬼王见苏泠月那么袒护净无炎,冷讽一笑,“你这么在意他?你可知道他是官家的人,也是当年害死你娘的人?” “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苏泠月横了他一眼。 十年前,净无炎才几岁,他怎么害死她娘? 如果真是他害死她娘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血莲根本不在她身上? 鬼王真当她人傻好欺骗吗? “你不信?” “不信。” “好,那我就……” 鬼王话没说完,忽然感觉到剑气的逼近,回头一看,净无炎再次提剑袭来。与此同时,他身后的景焓也握着剑向苏泠月刺去。 鬼王明知他们不会真的伤害到苏泠月,但是看到景焓手上的剑就要刺中她的胸口时,还是忍不住空出 一只手把她推开。 就在这时,景焓剑锋一转,向他的胸口处直刺过去,同一时间,净无炎的剑也没。入他的肩胛。 “啊——” 鬼王闷哼一声,顿时勃然大怒,运足内力,把净无炎和景焓给震飞出去。 “鬼王,你怎么样了?” 看到鬼王受伤,秦创不再和李玉衡多做纠缠,迅速的退回到鬼王身边。 鬼王抬手快速的点了身上的两处穴道,先止住血,而后黑着脸对秦创吩咐:“一个不留。” “是。” 秦创应了声,立刻挥剑向净无炎和景焓袭去。 他的武功特别的高,一对两,完全没处于下风,反观净无炎,在和他对打了十几招后,开始有些体力不支。 不过,不是他身体素质或者武功不行,而是刚才在地道中屠杀黑蟒蛇时,费了他太多体力,再加上一路和鬼面人打打杀杀,要不是想找到苏泠月的信念一直支撑着他,他怕早就撑不住了。 “嘭!” 净无炎一个闪神,腹部重重的挨了秦创一脚。 “无炎……”李玉衡惊呼一声,立刻向他冲上去,弯身刚要把他扶起来,就见景焓也被踹飞,顿时脸色骤变:“景焓……” 景焓用剑当拐杖,强站起身,望着全身散发着 杀意的秦创,不甘地说:“他的武功好厉害。” 鬼王听到他的话,哈哈大笑,“你们别白费心机了,他,你们是杀不死的。” “是人就会有弱点,我就不信杀不死他。” 净无炎推开李玉衡,撑着虚弱的身体强站起身,黝黑的眸底流露出决绝而坚定的神情。 “是吗?那你尽管试试!” 鬼王冷声一哼,看净无炎等人的眼神犹如看跳梁小丑般。 在他轻蔑的眼神中,净无炎提剑而上,再次和秦创打起来。 苏泠月眼见净无炎一再处于下风,心不由揪紧,想着鬼王对净无炎说的话,忍不住出声问:“为什么秦创杀不死?” “因为他是我最完美的试验品,只要我不让他死,即便他身首异处,他也会爬起来给我力战到底。”鬼王得意洋洋地说。 苏泠月听他这么说,瞬间意识到什么:“他给他下了毒盅?” 鬼王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猜出来,幽深的眸底掠过一抹赞赏:“你很聪明。” “你真的是一个疯子。”苏泠月愤恨的骂了句,再次对净无炎喊道:“净无炎,秦创不是正常的人,你是打不过他的。不要理我,你们现在就带着小雨她们走,鬼王他不会伤害我的。” “不 行,你是我带进来的,就算豁出去命,我也要把你带出去。” 净无炎话音刚落,胸口处又重重的被秦创拍了一掌,瞬间整个人连退好几步。 苏泠月看着这一幕,整颗心都揪起来,特别是在看到秦创挥剑向他劈过去,她连忙开口对秦创大喊: “秦创,你记得纪明珠吗?她那么爱你,她还怀着你的孩子,可是你怎么对她的?你任由谭越欺负她,眼睁睁的看着你们的孩子没了,你不痛苦吗?不难过吗?你是男人,你的尊严呢?被狗吃了吗?” “还有你的父母,他们是那么爱你,那么在乎你,你娘因为你的死一直郁郁寡欢,你不心疼他们吗?不在乎他们吗?要是让他们知道你假死,还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他们一定会生不如死吧?” 虽然在她问起纪明珠的事时,秦创一直表现得很不在乎,一味的骂她傻,骂他蠢,可是她感觉得出来,他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 兴许是受到苏泠月话的影响,秦创劈向净无炎的剑忽然一顿,眼神微闪。 净无炎趁此空隙,一跃而起,一剑贯穿秦创的心脏。 “噗——” 秦创吐了一口血,瞪大眼睛看着净无炎,眼神渐渐涣散,倒地不起。 第一百八十一章 子母盅 鬼王错愕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秦创,完全不敢相信他就这样被打败了。 他迅速的从怀中摸出一只笛子,对着他吹起来。按理说,在他笛声的驱使下,秦创应该站起来的,可是这次不管他怎么吹,秦创始终没有反应。 “怎么回事,他怎么站不起来了?难道是盅虫失效了?” “盅虫没失效,而是死了。” 苏泠月见他仍不死心的吹着刺耳的笛声,忍不住出声他解惑。 “死了?不可能,我的盅虫是谁都杀不死的。”鬼王面色铁青,说什么也不相信。 苏泠月低声浅笑,“别人或许杀不死,但我可以。” “你?”鬼王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刚才到现在动都没动过,更没有接近过秦创,你怎么杀死他身上的盅虫?” “你忘记了,刚才房子震动的时候,你带人出去查看,命令他看紧我。当时,我借着和他说话的机会,悄悄的在他身上下了毒。” 当时,她下毒,纯粹是因为听完纪明珠的死因后,心里恨极了,想为纪明珠那个可怜的女子和她枉死的孩子、父亲讨个公道,却没有想到,她下的毒药,竟起到杀死盅虫的作用,也算是歪打正着。 无垢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脸色顿时黑得跟包公似的,甚至想掐死苏泠月的心都有了,他 把笛子往地上一砸,咬牙道:“你哪来的毒药?” “师伯,你人老,记性也不好。我的毒药当然是你给的,你忘记我们刚才可是还在拼毒来着。” 苏泠月瞅着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弄死她,却又不敢的样子,心里倍觉解气。 虽然他和她娘师出同门,但是此人行径实是太恶毒了,若是让他活着离开,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成为他手里的亡魂。 “苏泠月,我真是小瞧你了。不过,你以为杀死了秦创,我就耐何不了他们吗?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我是怎么杀他们的。” 话音刚落,鬼王扯下挂在腰间的小瓶子,打开盖子,抬手掐住苏泠月的下颚,将瓶中的东西倒进她嘴里。 苏泠月瞬间感觉嘴里有什么东西在爬,意识到他给她吃的是什么,她死活不肯往下咽,可是不管她多抗拒,最终不敌鬼王的强势。 净无炎看着这一幕,怒声喝道:“无垢,你给她吃了什么?” 鬼王笑了笑,“子母盅。” 说话间,他解开了苏泠月身上的穴道。 净无炎等人听到他的话,脸色顿变。 子母盅是什么东西,他们再清楚不过,那是边境一带巫蛊师炼制出来一种专门控制人的毒药。中盅者将终生听命于人,如有违抗,将被体内盅虫蚀心而死。严 重者,五感尽失,行尸走肉。 最重要的是,母盅一死,子盅也会爆体而亡。 “你们不是都想让老夫死吗?这丫头的母盅就在老夫体内,杀了我,等于杀了她。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鬼王看净无炎等人不敢妄动,笑得一脸得意。 “他们不敢,我敢。” 苏泠月怒喝一声,手握银针直接刺入他的脖子。 “啊——” 鬼王千防万防,却没有防到苏泠月会来这么一招,按着被刺痛的脖子,他惊骇的看着她。 别说是他,净无炎等人也被她的举动给震惊住了,谁也没有想到她竟对鬼王下手,她是不要命了吗?还是说她根本不知道子母盅的厉害? “苏泠月,你知不知子母盅是什么?”净无炎剑眉紧拧,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苏泠月偏头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净无炎闻言,怒火冲天:“你知道,你还这么做,你不要命了吗?” “我当然要命,但如果我的命是堆积着无数遗骸而来,活着还不如死算了。” 苏泠月说得大义凛然,但其实她心里在赌,赌鬼王的不舍,毕竟她身上的血对他的吸引力那么大。当然,她这一针刺下去,也难保他不会想和她玉石俱焚。 虽然她真的很想活下去,可是她真的做不到看着更多无辜的孩子受 他的摧残,不是她伟大,而是不忍。 这些日子,她被关在这里,可是在石室看到的一切,就像挥之不去的梦魇,时刻在她脑中萦绕,压得她透不过气。 如果鬼王不死,她怕是终身都无法摆脱这个阴影。 “苏泠月……” 净无炎听着她的话,无比震撼,似乎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博大的胸襟。 “苏泠月,你真的是疯了。你以为你杀了我,这些人就会让你好好活着吗?” 鬼王不知道她在针上动了什么手脚,全身就像有无数只虫子在体内爬一样,难受得他快死掉。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们一定不会像你这样在丧心病狂。”苏泠月说。 “我丧心病狂?”无垢冷冷一笑:“你说得对,我是丧心病狂,所以我死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得到你。” 话音未落,他突然掌心凝力,一掌向苏泠月拍过去。 “小心!” 没等苏泠月反应过来,一个人影飞快的向她扑过来,挡在她面前,紧接着她听到砰的一声响, 净无炎一口血喷在她的衣服上。 “净无炎……” 苏泠月抱紧他滑落的身体,一脸惊骇。 景焓立刻飞身而起,提剑向鬼王刺过去,剑气如虹,刀刀致命。 鬼王与他对打了几招,感觉体内毒药有发作的迹象,立刻喊来旁边鬼面 人让他们挡住景焓,自己趁乱逃离。 临走前,他还不忘对苏泠月撂下狠话:“苏泠月,总有一天,你定会为你今日做的选择后悔的。他日再见,老夫绝对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苏泠月懒得理会他的话,看着重伤不起的净无炎,她赶紧从腰间取出一个药丸塞进他嘴里。 李玉衡从旁边走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问:“你给他吃的是什么?” “治疗内伤的药。” 苏泠月看着他和净无炎一模一样的脸,心中疑惑万千,但她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看他也伤得不轻,她把药瓶递给他,说:“里面还有两粒,你服一粒,剩下一粒你拿去给焓王。” 李玉衡接过药瓶看了看,突然见净无炎撑坐起身,顿时拿起药瓶就向景焓走去。 另一边,景焓刚好解决完最后一个鬼面人,体力不支的坐在地上。 李玉衡走过来,倒出药就往他嘴里塞。 “这是什么?”景焓问。 李玉衡朝苏泠月的方向努了下嘴:“郡主给的,说是治内伤的药。” 景焓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苏泠月一眼,“我觉得你得先好好想想怎么跟她交待,你和他为什么长得这么像?她不是好忽悠的人。” “该交待的人是他,不是我,要想也是无炎去想。”李玉衡说。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这样的你,挺好的 鬼王遁逃了,他的手下被净无炎和焓王等人给歼灭,被囚禁的女童也被救出来,但活着的比死去的是要少得多。 祭坛里,鬼王建立的血池,他用人血研制出来的毒药被焓王叫人一把火给烧毁,传闻已久的毒村就此消失。 “可惜,让他给逃了。” 望着被烈火包围的埔子村,景焓心有不甘地说。 苏泠月偏头斜视他一眼,说:“放心,他活不了多久的,我扎进他体内的针是他刚研制出来冰毒。此毒三日之内,会侵蚀他的五脏六腑,冻结他的神经和脉络,直到他变成冰雕为止。” “此话当真?”景焓吃惊的看着她,忽然他想到什么,紧张地问:“他要是死了,你体内的盅虫怎么办?” “不碍事。被关在这里几日,我也跟他学了不少毒药的知识,我应该能控制得了的。” 苏泠月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其实挺担忧的,毕竟她对盅虫一无所知,当时敢破罐子破摔,无非吃定身体的血液能起点作用。 现在静下心来,想想她确实冲动了,要是她的血不能抑制的盅虫,那她怎么办? “泠月姐姐……” 苏泠月正纠结着,一个软糯的声音从身 后忽然响起,侧身一转,见是小雨,她轻笑问道:“小雨怎么了?” “姐姐,谢谢你救我和大家的命,如果没有你,我在石室里早就死了,请你接受我们一拜。” 小雨话说完,弯身跪地,重重的给苏泠月磕了个响头。 站在她身后的小女孩见此,也纷纷下跪,“谢谢泠月姐姐的救命之恩。” “你们快起来。” 苏泠月看她们年纪不大,而且刚劫后余生,还没缓过劲,就急着过来谢恩,心里顿时暖暖的。 “姐姐,我们要回家了,以后还能再见到姐姐吗?”小雨起身,恋恋不舍的凝视着苏泠月。 苏泠月弯下身,爱怜的抚摸着她的脸,说:“有缘的话,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对了,姐姐送给你们的银针,要好好保存知道吗?不过,你们要答应姐姐,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它伤人,明白吗?” 小雨重重点头,“姐姐放心,我定谨记你的教导,我也会努力的学习,将来像你一样做个厉害的女大夫。” 苏泠月笑了笑:“姐姐相信你一定能行的。走吧,官大哥他们在等着你们,再不走天色就要暗了。” 同小雨等人挥别后,苏泠月下 意识去找净无炎,却发现他一直没从祭坛出来,就连李玉衡也不知所踪。 苏泠月转身望向景焓:“李太傅和净无炎呢?” 景焓转头环扫了一圈,故作疑惑:“他们没出来吗?” 苏泠月知道他在装蒜,眉心一拧,“焓王,请你不要跟我装傻。净无炎到底去哪了?” “我没跟你装傻,我现在真的特别难受,你不知道我们刚才在祭坛里差点被那个老怪物的宠物给拍死,我得赶紧回府养伤。” 景焓按着胸膛,摆出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走了几步,他突然想到什么,回头对苏泠月说: “二小姐还在江家的帐营里等你,你失踪这么久,她和江小姐都担心坏了,还是赶紧去见见她吧。” 苏泠月抚额望天,这都什么事呀? 莫名其妙被净无炎拉入人口失踪案,又莫名其妙的被无垢囚禁,现在什么事都没弄清楚,还有一堆的破烂摊子等着她去收拾。 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真是气死她了! 气愤的跺了下脚,苏泠月带着一腔的怨气跟着身边的官兵离开。 她走后没多久,净无炎和李玉衡从旁边的大树走出来。 凝望她走远的背影,李玉衡道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难不成你打算永远不再见她?” “不是不告诉她,只是时候未到。” 话音未落,净无炎胸口忽然一窒,忙用手按住胸口。 李玉衡见状,急切地问:“你怎么样了?” 净无炎深吸了口气,摇摇头:“没事。你呢?刚才在地道被蛇扫了两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方才在湖边苑中,苏泠月给我吃了一粒药丸,已经不碍事。” “她的药,确实管用。”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鬼王才舍不得杀她。” 净无炎:“苏泠月虽懂一些药理,但基本都是针对皮肤的,而不是身体疾病。鬼王看中的不是这个,而是她是碧岚雅的女儿,唯一一个可能找到血莲的人。” 李玉衡凝眉想了想,“若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可以解释为苏泠月已经知道血莲的下落?当然,也可能她为了保命,故意跟鬼王说谎也不一定。” 净无炎没有说话,但是他心中想的跟李玉衡猜测的相差无几。 看来他改天得好好问问苏泠月,不过在此之前,他似乎得为他和李玉衡有着同一张脸的事,找个说法。 “想什么?” 李玉衡见他突然不出 声,目露疑惑。 “在想苏泠月身上的盅虫。”净无炎说。 虽然鬼王被苏泠月扎了一针,但据他所知,子母盅这东西,母盅一死,子盅也会自爆而亡。以鬼王的狠毒,如果他真的要死,他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苏泠月的。 “无炎,老实说,你是不是对苏泠月上心了?”李玉衡问。 净无炎剑眉轻挑:“为何如此问?” “以前的你,是个为达目的,不管他人生死的冷酷阎罗。可自从你和苏泠月相识以来,你变了很多。” “她关系到灵汐的死活,与旁人不一样。” 李玉衡笑了笑,“你这话有些自欺欺人,如果只是为了灵汐,你大可把她抓起来严刑烤打,这样岂不是更直接更快捷?” “她是国公府的三小姐,她娘是碧岚雅。” “那又如何,你说过的,只要能达到目的,过程不重要。你看你,因为苏泠月都会找借口搪塞了,你还敢说你没变。”李玉衡笑着调侃了句,随后又感慨道:“其实这样的你,挺好的。” “你想多了!” 净无炎轻哼了句,头也不回的离开。 李玉衡见此,不死心的对着他背影又喊了句:“是你不敢承认吧。”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不为人知的情况 苏泠月在官兵的带领下,回到江家军的帐营。 帘栊一挑,看到苏丹阳着来回踱步,憔悴的脸上写满深深的担忧,她轻声唤道:“二姐。” 苏丹阳脚步一顿,猛地转身,看到站帐营口的苏泠月,顿时又哭又笑,走上前紧紧抱住她,“泠月,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天你可把我给吓死了。” “苏小姐,李玉衡现在在哪里,我去帮你教训他。” 江田田卷起袖子,气势汹汹的就要冲出帐营。 苏泠月忙推开苏丹阳,转身拉住江田田,“江小姐,切勿冲动。李太傅把我带进那个村子,也是为了救人,并非要害我。” “这事我也听我二哥提及一些,到底是什么样的恶人,竟专门抓年幼的女童。”江田田不解地问。 没等苏泠月回答,严意茹从后头走过来,握着苏泠月的手,问: “你没受伤吧?我听焓王说那片林林毒气弥漫,是否要传唤一下郎中给你把把脉?” 面对众人的关心,苏泠月心里暖暖的,她摇摇头,“不用,我很好,那些孩子也救出来了,焓王、刚才已经命人把她们送回家去了。” “那焓王呢?为何不见他和李太傅回 来?” 严意茹朝外头望了一眼,不见有人来,眼底划过一抹失落。 苏泠月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说:“焓王他受了点伤,已经回府休养。听说焓王府上连个妾都没有,也不知道那些下人能不能把他照顾好,真是让人担心。” 严意茹知道她是故意说给她听的,顿时低下头,脸颊微红,“焓王府的下人都是贵妃娘娘亲自挑选,想来她们也不敢怠慢。” 嘴上虽这么说,但此时此刻,她的心却早就飞到景焓身上。 江田田性格比较大大咧咧,未曾察觉到严意茹的羞怯,随口就来了一句:“下人办事,终归不比信任的人妥帖。” “江小姐说得对。”苏泠月适时的再烧了一把火,然后朝外望了眼天色,说:“夕阳西下,我也该回府了。” “三小姐,我听二小姐说你正禁足,突然离家这么多日,怕是不好交待吧?要不,我让我二哥送你们回去?”江田田提议道。 “少将军军务繁忙,怕是不好叨扰。不知道江小姐是否方便送我和泠月回去?” 苏泠月还没表态,站在她身侧的苏丹阳就立刻出声婉拒。 苏泠月了解苏丹 阳,她不是那种喜欢抢人话头的人,她这么抗拒江二少送她们回去,莫非在她失踪的这几天,她和江二少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情况? 思及此,苏泠月不动声色地说:“劳烦江小姐问问少将军,可愿送我姐妹一趟。” “泠月,你……” 苏丹阳见她指名江二少送,不禁一怔。 “二姐,少将军与爹同是朝廷的官员,他说的话比江小姐更有说服力,我想你也不想看我继续挨罚吧?” 苏泠月轻拽着她的衣袖摇了摇,话里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让人想拒绝都不好拒绝。 苏丹阳想想也是,也不好再说什么。 因为苏泠月的坚持,最后还是依江田田所言,让江飞护送苏泠月她们回府。 一路上,马车内格外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苏泠月坐在最里面的位置,苏泠月和江飞则面对面的坐着,俩人虽未曾言语,但从他们一个目不转睛,一个面色绯红,低眉顺眼的,苏泠月也嗅得出俩人其中的猫腻。 马车轱辘的又走了一段,俩人就是憋着不说话,看得苏泠月这个局外人无比尴尬,忍无可忍,她只好出声打破沉默: “少将军,埔子村那些 孩子的尸体可让处理妥当了?” 江飞闻言,慌忙收回落在苏丹阳身上的视线,转眼看向苏泠月: “郡主放心,我已叫人查明那些孩子的身份,通知其父母领回去。没父母的,我让官兵就近找个好地方给她们给埋了。” “不是说孩子都救出来了吗?” 苏丹阳听他们提及埔子村的事,下意识的插了句嘴。 “救出来的只是小部分,其实大部分孩子已经……” “少将军,我二姐胆小,那些血腥之事就不要跟说太细了。” 苏泠月适时出声打断。 像她这么胆大的人,看到祭坛下那些血腥的画面,她都觉得毛骨悚然,何况是她二姐。 “抱歉!” 江飞顿时有些尴尬。 苏丹阳摇摇头:“其实我也没有三妹说的那么胆小。” “三小姐懂医术,她所见所闻定比寻常人要多得多,胆量自然比常人大,二小姐常年呆在闺阁中,即便胆小也是正常的。我记得田田小时候胆子也很小,一只小小的老鼠就可以把她吓哭几天。” 苏丹阳听他说起江田田,顿时没有方才的拘谨,饶有兴味的看着江飞,“那她后来胆子是怎么变大的?” 说 到江田田糗事,江飞也变得健谈起来:“六岁的时候,她被我大哥扔到马上,跑了几圈,吓得哭了几天几夜。自那以后,她见到我大哥就绕道走。 偏偏我大哥就堵她,一直不停的抓着她往马上扔,直到她敢一个人骑马为止。后来,我爹出征回来,小丫头跑去跟我爹告状,害得我大哥被我爹倒挂在屋顶好些天。” 苏丹阳想想那个场景,忍不住掩嘴轻笑。 别说她,就连苏泠月听完都忍俊不禁,江飞要是不说,她真的很难想象得出来,在江家被捧上天的江田田竟也有被人欺凌的时候。 “再后来呢?”苏丹阳问。 “再后来,小丫头胆子肥了,什么爬树掏鸟窝,翻屋顶偷喝酒她都敢干,被抓包不是把责任推给大哥,就是推给我。结果每次挨打受罚的都是我和大哥。” 江飞说起江田田干过的糗事,一脸无奈。 “你们兄妹三人感情真好。”苏丹阳羡慕道。 苏泠月也忍不住附和了句:“真是让人羡慕。” 就在他们说江田田说得欢快的时候,刚回到江家的江田田却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她皱了皱眉,心想是哪个不长眼的在骂她? 第一百八十四章 演戏谁不会 国公府 江飞亲自送苏丹阳和苏泠月回来,在府内传开后,瞬间引起不小的轰动。 其原因有二,一是江飞是明景帝新册封的少将军,二是困为苏泠月的安全回归。 苏泠月被江田田请去十多天,后传闻她跟人一起去埔子村,国公府上下所有人几乎当她死于非命,却没有想到她不仅安然无恙的回来,且还是江家的少将军江飞亲自送回来,真的是让人太吃惊了。 江飞走后,苏泠月被苏柏岩叫进书房。门一关,苏柏岩立刻绷着脸,说:“一走那么多日,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 “爹也知道女儿离家多日,可曾担心女儿惨遭不测,派人寻找?” 苏泠月本来对苏柏岩的印象本来就不是很好,在得知她娘的死和他有莫大的关系后,心中的厌恶更加强烈。尽管她知道鬼王的话不能全信,可是她娘因他而死是事实。 苏柏岩面色一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女儿只是随便问问。” 苏柏岩感觉苏泠月此次回来,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样,但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 “你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担心你。只不过江小姐派人来传话,说你和丹阳在她府上甚好,想多留你 们几日。我想你们女儿家聊得投机,再听闻严家大小姐也去了,便没让人上门去打扰。” “不过,少将军方才离开时,怎么说你和李太傅一起去了埔子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泠月见他明知故问,也懒得拆穿,“对,前些日子城中有些女童莫名失踪,李太傅不知从哪得知我略懂医术,便让江小姐前来相邀,请我一起去埔子村。” “请你前去的不是江家小姐,是李玉衡李太傅?” 苏柏岩瞪着眼睛,满脸吃惊。 这丫头到底是走了什么运? 先是焓王泽王争相相护,随后又认识严家江家两位小姐,现在连太子身边的红人李玉衡也让人来请她。 看来他们国公府的前程、真要寄望在她身上。 “是,因为李太傅怕明目张胆来请我会打草惊蛇,也会损害我的清誉,所以才劳烦江小姐走一趟。但最重要的是,是因为我们国公府也卷入其中。”苏泠月煞有其事地说。 苏柏岩脸色顿变:“什么叫做我们国公府也卷入其中?” “之前李管家买了两个丫鬟,其中一个就是那日差点遭二哥非礼,二姐冒死相救的孩子,名唤小丽。当时,李太傅正查找女童失踪的线索,正好查到她身 上,碰巧我们府上又买下她。要不是二哥昏迷不醒,怕早就被逮到牢中了严刑拷打了。” 苏泠月知道她爹在想什么,故意夸大其词,把事往苏子尘身上引。 “就算李管家买了两个丫鬟,李太傅怎么就觉得你二哥是那种……” “爹,当初你为何要让人强行把二哥送到外地的书斋念书?” 苏泠月没等他把话说完,便出声反问。 苏柏岩语塞。 苏泠月见状,继续说:“因为他声名狼藉,爹怕他迟早惹出大事,累及全家,我说得对不对?爹,这次我和李太傅在埔子村救出不少孩子,但枉死的也不少,这件事情不会就这样不了了之的。” “我觉得你最好私下问问二哥是否有参与其中,若有你最好努他赶紧去府衙认罪,争取从宽处理。若与他无关便是最好的。” 关于女童失踪的事,苏柏岩之前也略听一二,却不当作回事。眼下被苏泠月这么说,心顿时有些慌乱,毕竟苏子尘是什么德性没人比他更清楚。 “泠月,你赶紧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爹。” “爹,你可知这些女童被人抓去做什么?抓她们的人又是谁?” 苏泠月瞪着漆黑如墨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苏柏岩,故意吊 着他的胃口。 “是谁?”苏柏岩拧眉道。 “鬼、王、无、垢。” 苏柏岩刚端起茶盏正要送至唇边,骤然听到这个名字,手一抖,哐啷一声,茶盏掉落地,摔成好几块,滚烫的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他紧张的抓住苏泠月的手腕,沉声质问:“你说是谁抓了那些孩子?” “鬼王无垢。” 苏泠月看着他青白交错的脸,不紧不慢地重复。 无垢? 他不是十年前就死了吗? 怎么又出现? 难道是为了报仇? 想到这个可能性,苏柏岩心头就像压了块巨石似的,有点喘不过气。 “爹,你认识他?”苏泠月明知故问。 “他是你娘的师兄,他抓那些孩子做什么?”苏柏岩面色铁青地问。 “练毒。他有三个手下,一个叫秦创,负责帮他抓人;另一个叫谭越,专门奸杀那些孩子取血;还有一个人称苏公子,据说隐于城中,目前没人知道他真实身份,他是负责把药卖出去。” 关于苏公子的事,苏泠月一半是听小雨她们说,一半是自己添油加醋,不为别的,只为让他好好的收拾一下苏子尘那个混帐东西。 “你怀疑子尘就是那个苏公子?”苏柏岩道。 “他是不是,就要靠爹去 确认了。不是最好,若他真的是,我们国公府怕是真的要完了。爹,不是女儿危言耸听,整个京城姓苏的也就那么几户人家,要是到时真让李太傅上门查到什么,就真的没有婉转的余地了。”话说完,苏泠月抽回手:“爹,女儿累了,先回院子了。” 苏柏岩没有阻挠,沉思了下苏泠月说的话后,他迈步离开书房,带着下人大步流星的向二房院落走去。 莺歌小筑。 翠竹看着平安归来的苏泠月,忍不住喜极而泣,拉着她又看又抱的:“小姐,奴婢就知道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知道我会平安回来,你还哭什么?赶紧把眼泪擦擦。”苏泠月笑着打趣,随手递给她一方锦帕。 翠竹赶接过帕子赶紧把眼泪擦干。 苏泠月环扫了四周一眼,见老太太的东西还在,压低声音问:“奶奶还住在这里?” 翠竹点点头,“不曾离开,知道小姐回府,还特意嘱咐让你去见她。” “我离府这些时日,府内可有发生什么事?” 翠竹想了想,说:“确实有一桩。之前被二少爷欺辱的那个小丽死了,据说是从后山坠落而亡。不过,府里有人偷偷在说是二少爷让人做的,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第一百八十五章 死亡真相 “苏子尘,什么时候醒的?”苏泠月问。 “小姐去江府的第二日,二少爷便醒了。” “我前脚一走,他后脚就醒了,也太巧了吧。他醒来后,可对我爹说了什么?” 翠竹轻点了下头,“一口咬定就是小姐给他下的毒。” “他现在人呢?” “说是余毒未清,醒来后便一直没出过房门。” 苏泠月冷然嗤笑:“好个余毒未清,回头我倒要看看他的毒中的有多深。对了,待会我二姐过来,小丽死的事不要在她面前提起,怎么说是她拼死护下的人。” “奴婢明白。” “折腾了那么多日,我也累了,去给我打桶水,我泡个澡然后再去给奶奶请安。” “奴婢这就去办。” 翠竹应声退下。 不稍一会,她便打好水,给苏泠月拿完换洗的衣物,悄然退出房间,在外等候。 苏泠月虽然穿越过来已经有一段日子,但她还是不太习惯事事让人服侍,尤其是像洗澡这种私、密的事。 刚解开衣带脱下外衫,“砰”的一声,有东西从她的衣服里头掉出来,苏泠月弯身拾起一看,是一本巴掌大的本子,顿时一愣。 她身上什么时候有这个东西? 是谁塞给她的,为什么她都不知道? 苏泠月揣着疑惑,翻开本子,瞬间映入她视线的是鬼王那潦草的笔迹。 被软禁在内 苑的时候,她虽然和无垢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可在她和他拼毒的时候她见过他的笔迹,特别的潦草,是让人一看就难忘的那种。 难道这本书是她塞到她身上的?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是什么时候塞给她的,为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 莫非是他在逼她吃下盅虫的时候? 嗯,一定是这样。 苏泠月随手翻了几页,发现上面记载的都是一些毒药的淬炼方法,看了几眼,兴致缺缺的合上,想往桌上扔去,转念一想这东西是鬼王的东西,要是哪天让净无炎看到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得不走到床边,拉开底下的暗格,把万毒密集到她娘的遗物中。 想到净无炎,苏泠月心中更加的疑团,如同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初相识,她以为他说他是杀手,她信了,也让人查过,江湖上确实是有玉面阎罗这号人。 后来,她扯下他的面具,看到的是李玉衡的脸,她以为他就是他,结果又撞上真的李玉衡。行,她当他冒充李玉衡是自我保护,是为了方便行事。 可结果呢? 残酷的现实又给她一巴掌,他不但和焓王很熟,甚至和被冒充者李玉衡也是十分熟稔。 此时此刻,她真的觉得她就是个超级无敌大傻瓜。 苏泠月真的是越想越气,忍不住抬手重重的拍打了几下桶里 的水,借此发泄。 房外,翠竹静等了许久,一直不见她出来,忽然听到屋里头有动静,连忙拍响房门:“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 苏泠月没好气地回了句。 噔! 系统的声音忽然传来。 “亲爱的主人,恭喜你获得任务人的信任与欣赏,将可获得二十个颜值币,魅力值为LV3,请再接再励。” 她被净无炎骗得团团转,就赚了二十个颜值币? 苏泠月按着怒火翻涌的胸口,感觉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 泡完澡后,苏泠月在翠竹的陪同下去给关楚莲请安,人到的时候,发现沈淑珍也在,不禁有些意外。 看来她不在的日子,她没少来莺歌小筑。 自从上次苏云兰被她爹强行驱赶出去后,沈淑珍就再也没有动静,也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她可不认为她就这样安分了。 “大夫人常年不来我院子,今夜吹的是什么风,竟把你给吹过来了。”苏泠月含笑调侃。 沈淑珍听出她话里的讽刺,没有恼火,只是微微一笑,“我听闻三小姐历险归来,所以特意来探望。” “大夫人消息真是灵通,我才与爹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想到大夫人这么快就知晓。” “身为当家主母,若是连这点小事都不知道,如何当得起这个家。”没等沈淑珍出声,关 楚莲便开口道。 “泠月给奶奶请安。” 苏泠月侧身微转,屈膝给关楚莲请安。 关楚莲含笑冲她招招手,“泠月,过来奶奶身边坐下,和奶奶好好说说,这些日子都发生什么事了?” “是。” 苏泠月起身,径自走到关楚莲身边坐下,意简言骇的跟她说了说祭坛底下发生的事。当然,她也没有全部如实说明,只是捡着重点和对自己有利的说。 当听完她在祭坛底下的经历,关楚莲和沈淑珍听完,俩人都被震撼住了,尤其是在听到有孩子被当成饲料被投喂给毒蛇时,纵然见惯风浪的俩人脸色也被吓得惨白。 “怎么会如此可怕的人?”关楚莲道。 “何止可怕,简直就是泯灭人性。”沈淑珍附和。 关楚莲握着苏泠月的手,好奇地问:“那人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如此歹毒,人可抓住了?” “那人名唤鬼王无垢,他抓那些孩子是为了研制毒。”苏泠月说。 关楚莲脸色大变,抓着苏泠月的手猛地一紧:“你说他叫什么?鬼王无垢?” “奶奶知道他?” 苏泠月看她奶奶的反应明显不对劲,面露疑惑。 关楚莲闻言,忙松开苏泠月的手,故作镇定地说:“奶奶多年来一直常伴青灯古佛,怎会知晓如此歹毒这人?对了,那人可抓到了?” 苏泠月摇摇头, 不动声色地说:“那人武功太高,焓王和李太傅两人联手,还是未能将其逮住。” “如此狠毒的人竟让他给跑了,也不知道来日还有多少无辜的孩子要命丧他手。”沈淑珍低声叹道。 “大夫人说的是,不过泠月相信朝廷绝对不会就此放任不管的,抓到他是迟早的事。”苏泠月说。 “三小姐说的是。” “泠月,你同焓王和李太傅为了破案与那鬼王周旋多日,想必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关楚莲道。 苏泠月知道她奶奶是故意支开她,随即起身,“泠月先行告退。” 关楚莲点点头,目送她远去的背影,扭头就对沈淑珍吩咐: “回头你让管家给柏岩身边多安排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这鬼王消失了十年又突然出现,想必是贼心不死,想找柏岩报仇来了。” “儿媳也是这么想。其实儿媳还有一个担忧,泠月与鬼王周旋多日,会不会已经知道她娘死亡的真相?” 沈淑珍了解老太太,知晓她最担忧此事,所以故意当着她的提起。 关楚莲被她这么一说,心中更加忐忑不安,一直以来,碧岚雅的死就像一块大石一样压在她的心里,未能妥善的照顾苏泠月,更叫她歉疚万分。 如果泠月知晓她娘的死是他爹故意为之,她会怎么做?会不会像鬼王一样想要她爹的命? 第一百八十六章 百毒不侵 沈淑珍看关楚莲眉头紧锁,不用问也猜得出来她心里在想什么,轻声道:“娘,儿媳大胆说一句,若是三小姐知晓真相,绝意要为母讨回公道,您打算怎么做?” “泠月不是狠心的人,她……” “娘,三小姐是不是狠心的人,难道您回来这些日子,还看不出来吗?你看看子烈、云兰、子尘,哪一个不是因为她才落得如今这个地步?儿媳承认,过去对她确实是太严苛了,但也都是为咱们国公府着想。” “子烈和云兰,儿媳就不说了,就说子尘。怎么说那也是她的亲兄长,可她竟也下得了如此狠手。没错,她是皇上册封的郡主,可不管怎么样,国公府还是老爷说了算。” “我知道老爷觉得泠月是可造之材,希望她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变凤凰,重振咱们国公府的门楣。但是,您看她的行事作风,能不能为老爷所用是未知数。 像此次,她与李太傅悄然去埔子村破案,也未征得老爷同意,根本就是无视老爷的存在。” “这次,她是侥幸破了案,可若不幸呢?娘,你可曾想到后果?” 沈淑珍攥紧手中的帕子,一边观察关楚莲 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地说,确定她没有要打断她的意思,顿时壮大胆子,添油加醋。 关楚莲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她这么说的用意,但同样的,她也否认不了她的话。 泠月自小受尽委屈,如今终于扬眉吐气,如果她执意报复,放眼整个国公府,怕是没人能阻拦得了。 如今她是念及祖孙情,但不代表她会放下仇恨。 “那你的意思是……” 关楚莲转动手上的佛珠,厉眼扫过沈淑珍,试探性地问。 “我倒是有个法子,既能让泠月为老爷所用,也能让她乖乖听话,只不过这事得娘您来办才能事半功倍。”沈淑珍说。 关楚莲好奇的看着她:“什么法子?” 沈淑珍起身走到老太太身侧,悄悄的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娘,这是我托人从关外寻来的秘药,叫“魂牵”。 服下此药者,神智与常人无异,但在关键时刻,只要有人吹响起笛子,她便会听从吹笛人的命令。您放心,此药无色无味,更不会损害身体。” “三小姐除了三姨娘最信任的人便是娘,也只有您可以让她服下此药。当然,娘若是于心不忍,便当儿 媳没说。只是这样一来,娘难免终日要为老爷的安全挂心。” 沈淑珍见关楚莲犹豫不决,作势要把药给收起。 关楚莲见状,抬手拿过药,说:“药暂时放在我这里,至于下或不下,我会再仔细琢磨。” “儿媳就不再叨扰娘休息。” 沈淑珍转身退下。 她走后,关楚莲把药在递给身边的利嬷嬷,“把药收起来。” 利嬷嬷看了眼手中的药瓶子,眉头紧皱,“老太太,您当真要听大夫人的话?” 虽然她和三小姐相处的不多,也听闻她的一些事,知道她行事狠辣不留情,可究根到底都是别人先挑衅的她,她从未主动生事。 最重要的是,她对老太太敬爱有加,若老太太真的听从大夫人的挑唆,要是被三小姐发现,她们祖孙的情分怕就要到头了。 “沈氏方才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当年碧岚雅是怎么死的,你我都清楚,你说泠月要是知道她娘死得那么惨,她会不记恨她爹,不记恨国公府所有人? 你看子尘只是差点掐死丹阳,她便想要他的命,她是如此的护短,你觉得她会原谅她爹吗?” “现在的泠月,可不是当初那个 只能任人摆布的傻丫头,他背后有皇上、有焓王、泽王,甚至还有太傅等人给她撑腰,等她羽翼丰满的那天,只怕我们想阻挠也没法阻挠。” 关楚莲知道利嬷嬷在担心什么,她又何尝不纠结,可人都是有私心的,她是她的嫡亲孙女没错,但她爹是她怀胎十月所生,到底还是隔了层皮。 何况,弑父是天理不容之事,他们国公府一生荣耀,岂能败在她手上。 而且,沈氏也说了,此药不伤身也不伤命,只为控制。这结果,未尝不是最好的。 利嬷嬷本想劝说,但听完老太太这番话,顿时也不好再说什么。 静了一瞬,她问:“明日是不是要请三小姐过来陪老太太您用早膳?” 关楚莲扬手制止,“暂时不要,容我再想想。”话落,她抬手示意利嬷嬷扶她起身,“扶我去佛堂。” “是。” 利嬷嬷知晓她老人家心中不安,毕竟吃斋念佛那么年,如今真要狠心害自己一直深感愧疚的孙女,难免会有罪恶感。 另一边,苏泠月回到房中,立刻锁门,进入系统空间,寻找有关子母盅的资料。结果翻遍中医区相关的书集却没有找到半点 有用信息,倒是意外找到了关于血莲的详细资料。 只见一本古集上记载着:血莲,以人血培育而成。培育者,体质阴寒,终身不得服药。血莲花开之日,将其花与其根捣碎成药,喂入幼童中,连续七七四十九日者可养成百毒不侵的体质,且此人之血可解百毒。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苏泠月看着资料,震惊的瞪大眼睛,脑中不由自主的想到她用血救净无炎和小雨的情景,还有鬼王看到她用血救春花她们时气愤的模样,不禁怀疑她吃过血莲。 可是不对啊,她娘只是碧铃儿身边的一个丫鬟,她怎么会有血莲?难道是碧铃儿给她的?碧铃儿为什么要给她娘,而不是给鬼王,他们师兄的感情不是很好吗? 重点是如果她娘真的培育出血莲,她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对外放出那些消息,而不是把血莲据为己有? 等等,如果她假设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她去哪里再帮净无炎再找一株血莲?要是让他知道,他一直心心念念的血莲早就被她给吃了,他不得杀了她? 苏泠月看着手上的古书,顿时真的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有觉得悲哀。 第一百八十七章 没对比没伤害 翌日清晨,苏泠月陪着关楚莲用完早膳后,便与翠竹庭院中打理花草。 几天不在,她好不容易才种出来的紫金花又死了好几株,看得她十分心疼。 苏泠月刚修剪完几盆花,起身准备去凉亭喝个茶,忽然一个丫鬟匆匆的院外跑进来,一脸兴奋地对她说:“三小姐,老爷请你现在去前厅,说是宫里来人,要对你论功行赏。” 苏泠月顿步回头,疑惑挑眉:“论功行赏?” 难道李玉衡和焓王已经把事情禀告到皇上那里去了? “老爷是这么说的。”丫鬟道。 翠竹闻言,出声催促:“小姐,你赶紧去,切莫让人等太久。” 苏泠月点点头,跟着丫鬟离开。 苏泠月到前厅时,厅里已经跪了一地的人,来宣旨的公公站在中间处,手握着明黄圣旨,神情十分严肃。 苏泠月行至苏柏岩身侧,弯身跪地。 那公公见状,立刻摊开的手中圣旨,扯着尖细的嗓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国公府三小姐苏泠月,性行温良聪慧,协助焓王破案有功,深得朕心,今特旨下令正式授封为一品郡主,封号“琅月”。赏银五十黄金,上等绸缎三十匹,羊脂白玉手镯一对。钦此!” “苏泠月谢旨隆恩。” 苏泠 月接过圣旨,缓缓起身,把圣旨交给旁边的丫鬟后,从袖中摸出一料金珠塞悄悄的塞到公公手中,“劳烦公公了。” 公公接下她的好意,笑得一脸谄媚,“不劳烦,这都是奴才该做的。” 说着,他看向苏柏岩,道:“国公大人真是好福气,生得郡主这样的好女儿。你是不晓得皇上和太后得知郡主立功多开心,现在外头的人一提起郡主无不是夸赞。” 苏柏岩听着他奉承的话,高兴得合不拢嘴:“是皇上和太后抬爱了,小女鲁莽,我还担心她会坏了焓王的好事。” “国公大人谦虚了。琅月郡主可是人人称颂的奇女子,就连东宫也命奴家送来东西,国公府未来可期。” 苏柏岩闻言,不禁一怔,“公公说的东宫,莫非是指……” “国公大人糊涂了,偌大的皇宫除了那个东宫,还有哪个东宫?”公公指了指站在门边下人手上的东西,说:“听闻郡主受了伤,太子殿下特地命人送来药材给郡主调养。” 苏柏岩顿时一脸震惊。 别说他,苏泠月也狠狠的被惊到了,她怎么样也没有想到那个素未谋面的太子竟会注意到她,甚至还让人给她送来东西。 望着下人手上的珍贵药材,苏泠月心中疑惑万 千,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回头,她得去拜访一下焓王,如今也就他能给她心里的疑团了。 把公公送走后,苏泠月命人把皇上赏赐的东西都归纳入库存,而后挑了两匹绸缎送给沈氏,又挑了四匹让人送到三姨娘院中,独独没有二姨娘的份。 苏柏岩见她如此安排,本想提醒她如此不妥,转念想到她今非夕比,也只能随她高兴。 送完绸缎,她将一只千年长白参送给苏柏岩,而后又挑一株天山雪莲让人送给老太太,说是给她养神补身。 沈淑珍默默的看着她安排,眉心微蹙,心中十分不快。 昨夜她好不容易才在老太太心头上打了个死结,让她松口对苏泠月下手,今日苏泠月又是封赏,又是表孝心,定会让老太太动摇的。 这个苏泠月,丑如夜叉,却没想到如此好运,封赏是一个接着一个,反观她的云兰时至今日还在禁足。 沈淑珍是越想越气愤,隐于长袖下的手死死的紧攥着。 “大夫人,你是不喜欢我送的绸缎吗?” 苏泠月看沈淑珍一脸不甘,却不得不假装感恩的样子,故意出声询问。 沈淑珍强装淡定地说:“皇上赏赐的东西都是多不可得的珍品,我怎么不喜欢。三小姐有心了。” “可我怎么看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苏泠月道。 “三小姐误会了,方才那公公说你负伤在身,我这是在担心你的伤。” “我身上的只是小伤。不过,说到伤,我倒是有些担心焓王的伤。”说着,苏泠月偏头看向苏柏岩:“爹,昨日焓王为了救女儿,挨了鬼王一剑,女儿甚是担心,想去探望一下,您觉得可合适?” “焓王救了你,你去探望理所当然,只是你一个未出闺的姑娘独自前去,难免落人口舌。这样吧,让子烈陪你去,如何?”苏柏岩提议。 沈淑珍听言,忙出声附和:“老爷说得是,就让子烈陪你去,这样别人就说不得闲话。” 苏泠月清楚他们是想让苏子烈攀高枝,想也没想的就拒绝,“就不劳烦大哥了。听闻三哥今日从书院回来,他与焓王交情颇深,不如就让他陪女儿去吧。” “子清和焓王有交情?”苏柏岩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泠月,“为何我从未听子清提起过?” “爹,三哥一直住在书院,他也是难得回来一次。再者,爹公务繁忙,泠月在家也未能天天见到,何况是三哥。”苏泠月道。 苏柏岩被她这么说,脸上有种难以言喻的尴尬,他轻咳一声,道:“行吧,那你 就让子清陪你走一趟。” “谢谢爹,女儿先行告退。” 苏泠月话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后院走去。 “老爷,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 沈淑珍见苏柏岩松口,让苏子清陪苏泠月去看望焓王,顿时心生不快。 “自己没本事,强求有何用。你瞧瞧子清,还在书院受教就懂得为家里谋算,再看看子烈,这么多年除养宠物,养打手作威作福,他都做过什么好事?你还好意思在这里怪我,你也不看看你教来的孩子是什么德行。” 苏柏岩失望的看了她一眼,甩袖离开。 沈淑珍见状,怒火中烧。 这时,旁边捧着绸缎的丫鬟,不识趣地问:“大夫人,这绸缎你看是不是……” 沈淑珍本就火冒三丈,看到她手上的绸缎,火气更大,抓起绸缎就往地上扔,“不就是几个破绸缎吗?有什么可得意的。”说着,提脚用力的往布上踩了几下。 一旁的丫鬟顿时被吓坏了,要知道这可是皇上赏赐的,她连忙拦住她: “大夫人,息怒。这是皇家的东西,要是让人知道,可是要治罪的。” 沈淑珍听她这么一说才找回了几丝理智,忙收回脚,说:“把这两匹绸缎送到二房那里去。”话落,她气呼呼的离开前厅。 第一百八十八章 神秘的叶右相 苏泠月到三姨娘院落时,正好看到林素香坐在院中的凉亭中,与一位身着蓝衫的少年有说有笑,只见少年身姿修长,面冠如玉,一双清亮的眸子似水般温柔,让人一眼难忘。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府三少爷,苏子清。 兴许是听到脚步声,苏子清突然转身,不偏不倚的对上苏泠月的视线,瞬间一怔。 林素香注意他的恍神,顿时起身,看到苏泠月,笑着冲她招招手:“泠月来了,赶紧过来坐。” “泠月见过三姨娘,见过三哥。”苏泠月走上前,转而对身后的丫鬟吩咐:“你们把这几匹绸缎给三姨娘送进屋去。” 丫鬟们应声而下。 “方才听下人说皇宫来人了,我就知道一定是有好事,没想到真让我给猜中了。泠月出息了,你娘在天有灵,也可以瞑目了。” 林素香拉着她的手,说得一脸欣慰:“昨日你回来,本想去你院中瞧你,但被利嬷嬷给拦住了,说是大夫人也在,我就没进去。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从昨日回来至今,姨娘是除翠竹和二姐以外,唯一个关心泠月死活的人。你放心,我很好。今日前来,是有件事想请三哥帮忙。” 说着,苏泠月把 刚才在前厅发生的事告诉林素香和苏子清,末了,她看着苏子清问:“三哥可愿陪三妹走这一遭?” “这……” 苏子清低头看了林素香一眼。 其实陪她去焓王府这并没有什么,只是他爹既然提及到他大哥,他这一去便会得罪大房。 他常年在书院,倒没有什么,只是他娘在府中怕是不太好过。 “泠月,你都替你三哥作了主,现在才来问他的意见不是显得多余吗?”林素香轻叹道。 她说这话并不是她想怪苏泠月,其实苏泠月的心意她明白,只是子清性子淡泊,只怕会让她大失所望。 “姨娘,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难道你想让三哥一直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下,永远不得出头吗?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费尽心思将他送去书院,何不让他跟苏子尘一样当个浪dang公子岂不是更自由?”苏泠月说。 她知道三姨娘并不甘心让苏子清只是当个苏家庶出的三少爷,只是她缺乏了推翻障碍的勇气,没关系,她来帮她推。 她相信只有苏子清出息了,她二姐和整个国公府才有重生的希望。 林素香静默了片刻,抬眼看向苏子清,“子清,此事你自己决定,无须顾虑到娘。 ” 苏子清听她这么说,毫不犹豫地说:“我陪三妹走一趟。” “多谢三哥。” 苏泠月眸光含笑的看了苏子清一眼,然后和林素香告别。 在去焓王府的路上,苏子清一双清亮的眼睛时不时的盯着苏泠月看,眼神里带着几许陌生。 “三哥为何一直盯着我看?莫非是我面纱上有什么脏东西?”苏泠月问。 “不是,我只是有些难以相信。之前,娘在书信里告诉我,你已恢复神智,我以为是娘为了让我放心,如今看来三妹是真的好了。”苏子清轻声解释。 眼前的泠月虽不再痴傻,让他倍觉陌生,但是他也由衷为她感到开心,至少以后她不用再受人欺凌。 “是的,我好了。从此以后,三哥再也不用担心我会被人欺负了。”苏泠月说。 过去的苏泠月是死了,可记忆还在,特别是关于苏子清对她和苏丹阳的维护,记忆是那么的清晰。 若说苏家对她来说有还有那么一丝温情的,必是他和苏丹阳给予的。 苏子清点了点头,甚是欣慰。 关于她苏醒后的事,他娘也跟他说了,如今她贵为郡主,料想也没人敢再拿她怎么样。 “三哥一直在书院,可有什么交情较好 的同窗?”苏泠月问。 “叶相家的少公子叶少谦,还有中书令中大少爷莫北,他们与我的关系还不错的。”苏子清道。 “叶相?” 苏泠月面露疑。 她知道东凤国有左右两位丞相,但叶右相据说是个非常神秘的人,十年未上早朝,皇帝也未曾责难过,相反对其十分的重视。 而且这些年里,见过他的人也是屈指可数,甚至有的人怀疑其实他早就不在人世,只是明景帝为保叶氏一族的荣耀故意放出来烟幕弹。 至于事情的真假,至今没有答案。 苏子清点点头。 “他还活着?”苏泠月禁不住好奇。 “叶公子很少说家里的事,偶尔有提及也只是他说说大哥,还有他一直昏迷不醒的妹妹。”苏子清说。 “他还有妹妹?” “是的,不过知道的人不多。据他所说,她妹妹当年为了救人,被毁其容,身中奇毒,一直昏迷不醒。府中给她找过很多神医,但仍不见好转。” “原来如此!” 俩人说话间,马车在焓王府前停下来。 苏子清先下了马车,而后苏泠月也跟着走下来,刚站定,她就看到大门口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她一眼认出是严府马车,面纱下唇角勾 勒出一抹璀璨的弧度。 苏子清见她一直盯着别人的马车瞧,禁不住好奇:“三妹在看什么?” “没有什么,只是觉得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苏子清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马车上的严字,顿时意识到什么,“是否要先回府,改日在再来?” “算了,来都来了。我要不进去,才真叫人尴尬。”苏泠月意有所指地说完,转身让人通报。 没一会,焓王府的管家匆匆从里头出来,笑脸相迎:“方才焓王才和严小姐念叨着郡主,没想到郡主就来了,赶紧往里头请。” “严小姐来多久了?”苏泠月随口一问。 “不至半柱香。”管家答道。 “她与焓王现在在何处?”苏泠月又问。 “在花园的亭中。” “昨日在埔子村,他明明跟我说伤重,需要好好休养,今日便能下床与严小姐品茶聊天,想来这伤也没那么重。” 管家瞬间语塞。 他家主子说琅月郡主是来救场,可他怎么听她说的话,更像来落井下石的? 苏泠月见管家走了一半忽然停下来,眼底掠过一抹笑意:“管家,你发什么愣,还不赶紧带路。” 管家回过神,忙道:“是,小的这就给郡主带路。” 第一百八十九章 是她眼花了? 苏泠月和苏子清跟着管家进门后中,一路沿着长廊走。 走到一个拐弯处,苏泠月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前面转角的地方晃过,望着那人宽厚的背影,她一眼认出是净无炎,顿时不顾苏子清和管家还在,拔腿就追过去,边追边喊道:“净无炎,给我站住!” “泠月……” 苏子清见她撒腿就跑,下意识想抓住她,耐何她速度太快,他连她的衣角都没抓住,无奈下他只能追着她跑。 管家见状,也不得不追着他们跑。 苏泠月一路追到荷花池,结果别说净无炎,人影都没看到一个,她气吁吁的站护栏边,望着一池的荷花,恼火喊道: “净无炎,你这个大骗子!你躲得了初一,能躲得了十五吗?有本事你别再来找我要药。” 四周静悄悄,无人回应。 苏泠月见此,眉头紧拧,自言自语道:“难不成真的走了?” 这时,苏子清和管家从后面追过来,看到苏泠月一个人站荷花池边。 苏子清走上前,凝声问:“三妹,怎么回事?你跑这么急,是在找什么人吗?” “没事。”苏泠月摇摇头,明显不想回答他的问题,看到站在他身后的管家,她走到他面前,问:“管家,方 才那个白衣男子是谁?” “什么白衣男子?老奴未看见什么白衣男子?郡主是否眼花看错了?”管家一脸迷茫的看着她。 没看见? 怎么可能,她明明就看见净无炎? 难不成管家在撒谎? 想到这个可能性,苏泠月扭头望向身后的苏子清,“三哥,你说方才你可有看到一个折衣男子?” 苏子清想了想,拧眉道:“未曾看过,三妹是否看错了?” 苏泠月:“……” 难不成真的是她眼花? “郡主,焓王和严小姐还在花园等着你呢。”管家轻声提醒。 苏泠月听他这么说,不得不跟着管家先离开荷花池。 她走后没多久,在离荷花池不远的假山后,一道欣长的人影慢悠悠的走出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苏泠月追着跑的净无炎。 他望着苏泠月渐行渐远的背影,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原以为可以借着玉衡的脸继续瞒天过海,哪晓得他突然回京,还被苏泠月撞见。 最重要的是,在祭坛底下还被她看到他们在一起,以她的机智,想再忽悠她怕是不太可能的了。 “与其像做贼一样,倒不如跟她坦白。” 恣意散漫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慢悠悠的从净无炎身后传来。 净无炎侧身一看,一个身着浅绿色锦袍,腰间系着龙纹锦带的男人倾斜着身子,倚在长廊的圆柱边,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戏谑般的看着他。 净无炎不动声色的拾起一小块石子,向对方射过去。 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举,侧身一闪,飞快的避开向他袭来石子,说:“哟,恼羞成怒了。” “话这么多,看来你很想去镇守边疆。”净无炎哼道。 “别别别,我还没逍遥快活够呢。”景泽嬉皮笑脸地讨饶,接着转回正题:“言归正传,刚才那个丫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不怕她跟你动真格的?你可以不稀罕她的药,但要再在找到像她的药,这么有效的怕是没那么容易,要知道你之前已经找了十年。” “我很清楚,不需要你的提醒。” 净无炎剑眉紧拧,脸上流露出些许烦躁。 景泽见此,也不再说什么。 另一边,苏泠月和苏子清随着管家到花园。 “泠月,从大门到花也就一小段路,你怎么走了这么久?” 严意茹看到苏泠月来,顿时笑靥如花,赶紧起身相迎。 苏泠月笑着打趣:“你对焓王府倒是了如指掌,连大门到花园的距离是多少你都知道。” 严意茹知道她故 意揶揄她,顿时面红如血,她轻皱起眉头,嗔怒道:“焓王还在这里,休得胡言。” “是,我不该胡说。”苏泠月轻拍了下自己的嘴,转而看向景焓,微微欠身:“见过焓王。”行完礼,她指着身旁的苏子清,轻声介绍:“这位是家兄,苏子清,特意陪我来探望焓王的伤。” 景焓昨日确实伤得挺重的,但在服过苏泠月给的伤药后,回来休息一夜,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听闻她是来探望他的伤情,他立刻捂着嘴咳嗽起来: “咳、咳……免礼……其实郡主和苏公子不用特意跑来,本王休息两日便无碍。” 苏泠月一眼看穿他的把戏,不急不徐地说:“焓王一直咳得这么厉害吗?要不我给你扎几针?”话落,她从袖中取出银针。 “不用,本王好得狠。” 别人没见识过苏泠月的针,景焓见识过,知道她的银针是浸过毒的,顿时吓得赶紧和她拉开距离。 “真的吗?可臣女见焓王咳嗽的厉害,要不还是我给你扎一针?怎么说你也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臣女有义务把你给治好。”苏泠月慢悠悠地拔出银针。 景焓赶紧躲到苏子清身后,皮笑肉不笑地说:“本王很好,郡主的好意, 本王心领了,真的不必扎了。” “既然焓王没事,臣女有两个问题想请教焓王,还望焓王能为臣女解惑。”苏泠月道。 景焓知道她想问什么,问题是他不能说,除非他这辈子都不想踏出焓王府。 思来想去,他只好抓过苏子清,拿他当盾牌:“听闻苏公子才情了得,正好本近日得一佳作,不如与本王到书房一起品鉴。”话落,不给苏子清拒绝的机会,景焓拽着他匆匆离开。 “泠月,你和焓王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何我感觉他很怕你似的?”严意茹说。 “我也想知道。”苏泠月皱眉道,“对了,你比我先来焓王府,可看到有什么人来看望焓王?” 严意茹不知道她为何有此一问,想了想,她转声答道:“我来时,正好遇到李太傅回去,除他之外,便没再看到其他人。” 苏泠月不确定她看到的是真的李玉衡,还是净无炎,又问了句:“李太傅当时表情如何?可严肃?” “也不算特别严肃,就是跟寻常一样,淡然浅笑,温文有礼。”严意茹边回忆边说。 这样说来,她见到的是真的李玉衡,不是净无炎。 难道刚才那个白色的影子,真的是她眼花了? 苏泠月越想越纳闷。 第一百九十章 李家祖训 严意茹见苏泠月突然沉默,疑惑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劲吗?” “意茹,你跟李太傅熟悉吗?”苏泠月反问。 “我跟他只有两面之缘,不过他曾与我大哥是同窗。你为何如此问,莫非你倾心于他?” 严意茹微微一笑,凝视苏泠月的眼神带着几分暧昧。 苏泠月微愣,继而摆手解释:“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不等她把话说完,严意茹便笑着打断。 苏泠月:“……” 她只是想问他家里有没有什么双生兄弟,怎么就变成她爱慕李玉衡了? 果然,陷入爱情里的女人,看什么都充满爱情。 “我只是想问一下,李太傅家中除了他之外,可还有什么兄弟姐妹?” 听她这话,严意茹更坚定心中的猜测,“没有。李家有祖训,李家家主终生只能娶一个妻子,永不得纳妾,违者逐出家族。所以,李太傅是他们李家唯一的继承人。” “真的假的?” 苏泠月一脸狐疑,不是 她想怀疑严意茹,而是在这个三妻四妾的古代,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就像凤凰毛麒麟角那么罕见。 何况李玉衡可是当朝的太傅,是个大官,那就更稀奇了。 “家训是真是假,我不清楚。但是,李太傅是家中独子却是事实。不过,之前有传闻说李夫人当年产下的是一对双生子,其中一个先天不足,被送去深山一位神医那里治病,但也有人说那个孩子已经死了。真相如何没人知晓。”严意茹说。 难道传闻是真的,净无炎是双生中的一个?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解释得通他为什么和李玉衡生得一模一样,但却解释不了为何焓王为何要遮遮掩掩,净无炎为何要对她避而不见? 苏泠月心中疑团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 严意茹见她又有些出神,轻声道:“你若真想知道,可以问问焓王,李太傅自小和焓王一起长大,对李太傅的一切最是清楚。” “我倒是想问他,但你看到他给我机会了吗?”苏泠月轻叹。 严 意茹语塞。 焓王方才的举动,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在刻意避开泠月。 不过,她有些不懂,他既然不想见泠月,不接见她就是了,为何让她进府了,却又冷落于她? 莫非,他与她相处得不自在,所以才让泠月进府,互转注意力? 严意茹想到这个可能性,心中顿时堵得慌。 俩人各怀心事的在凉亭中坐了会,见景焓迟迟不出来,也不知道真的是和苏子清相谈甚欢,还是故意躲避她们俩。 严意茹黯然失落的站起身,“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府了。” 苏泠月也跟着站起来,“我和你一道走,顺路去趟绯颜阁。” “你不等你三哥?” 苏泠月侧身微转,望了眼书房的方向,对旁边的管家说:“劳烦管家转告焓王一声,他既然强留下我三哥,请他一定要好生款待。” “郡主放心,老奴一定把话带到。”管家回道。 苏泠月轻嗯了一声,转而拉过严意茹的手,“我们走吧。” 离开焓王府后,苏泠月上 了严意茹的马车,一同前往绯颜阁。 一路上,苏泠月见她闷闷不乐的,不由出声开解:“意茹,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扰到你和焓王……” “不关你的事,其实就算你不来,他也会借故离开。”严意茹说。 苏泠月凝视她晦涩的神情,低声轻叹,“意茹,你老实回答我,你是否真的非他不可?” “是,你就大胆的追,就算最后不能在一起,至少将来回想起来时不会有遗憾。如果你是为了脸面问题,那么我劝你就此放弃。只要有人,就会有是非,无论多完美的人也总会有让戳脊梁骨的时候。 “而且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有一天他喜欢了别人,纳妾,付出一切的你,又该如何?” 她了解严意茹,看着柔柔弱弱,但其实她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只是在各种苛刻的章法,她没办法做真实的自己。 也许三妻四妾在外人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她一定接受不了,哪天若是接受,她相信也是迫于无奈。 严意茹没 有说话,像在沉思她的话。 苏泠月也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以她的睿智,一定会想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没一会,马车在绯颜阁的门前停下来。 花涟漪正在铺中招待客人,见到外面停着马车,赶紧走出来看看,结果看到多日不见的严意茹和苏泠月,顿时说不出开心,又怕自己与她们过于亲近会惹来麻烦,只能控制情绪,把她们请上楼,亲自奉茶。 “三小姐,严小姐,请喝茶。” 苏泠月接过茶,捏起茶盖,嗅了嗅茶中的香气,随即向花涟漪投去赞赏的眼神:“涟漪泡茶的手艺是越发的好了。” “我也这么觉得,这茉莉花茶,茶味清香,沁人心脾,甚好。”严意茹边喝边称赞。 “是二位小姐不嫌弃,也是三小姐教的好。”花涟漪说着,忽然屈膝向苏泠月跪下,“三小姐,涟漪有事向你请罪。” 面对她突如其来一举,苏泠月一怔,赶紧放下手中的茶盏,伸手把她扶起来:“有什么事起来再说,别跪着。” 第一百九十一章 胳膊肘向外拐 “前些日子,小姐被禁足,而后又失踪。皇上命人送来牌匾,涟漪不敢怠慢,便自作主张择日开张,还望小姐恕罪。”花涟漪道。 “就这件事?”苏泠月淡然浅笑:“我还以为多大事。早点开张,早点赚钱,挺好的。绯颜阁我既然交给你打理,就是信得过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多谢小姐信任,涟漪绝不会辜负你的期望。”话说完,花涟漪转身向旁边书桌走去,须臾,她拿来两本账本分别递给苏泠月和严意茹,“这是绯颜阁开张以来的账目,请三小姐和严小姐过目。” 苏泠月和严意茹互视一眼,同时接过账本。 苏泠月翻了翻,看着里头的收支明细,一脸惊讶:“涟漪,你是不是记错帐了,重新开张到现在不过十来日,净赚了五十两银子?” 花涟漪含笑点头:“三小姐,涟漪没有记错。这次李雪晴的事,可以说让我们绯颜阁因祸得福,皇上亲自给绯颜阁提名,凭这点就引来不少客源呢。” “果然是名人效应,按照这个趋势,咱们开分店那是迟早的事。”苏泠月光是想想都觉得兴奋。 “三小姐,不是涟漪泼你冷水,分铺的事咱们暂时 就别想了。眼下最重要是,得想办法你得再教几个学员,店里就我一个人懂护肤,真的快顾不过来了。而且,很多官家小姐一来买就是几套,咱们店里的东西快不够了。” 说到店里的不足,花涟漪有些犯愁。 “你要是实在抽不出手,回头我让翠竹到这里来帮帮你。至于药膏的事,再过几天吧,最近那些花疏于照料,长势不太好。而且,意茹这边再让人做一些盒子也需要时间。”苏泠月说。 “我那边之前倒是画了些图案,等会你算算需要多少,再把大小尺寸告诉我,回去后我立刻让人去做。” 严意茹放下账本,抬头对花涟漪说。 “奴婢现在就让人去清算一下数量。” 花涟漪说完,转身退出房间。 “看不出来涟漪竟是个做出生意的人才,泠月你真是捡到宝了。”严意茹道。 苏泠月笑了笑,“是宝还是烫手山芋,现在还不好说。” 对于花涟漪的身世,她还是很担心,虽然她已经做了伪装,但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也不知道她答应净无炎留下她,是对还是错,希望将来别苏府留下祸根才好。 “什么意思?” 严意茹不解地看着她。 苏泠月 摇摇头,“没事。” 严意茹见她不愿多说,也没有强求,随口就 转移话题:“对了,今日明目张胆的从正门进来,不怕传到皇上耳里,让他知道你和绯颜阁的关系?” “之前是因为煜王要给我设套,所以我不得不撇清。如今连皇上都亲自给绯颜阁提字,我慕名而来,从而与涟漪结成好友,名正言顺。”苏泠月说。 “还是你思虑周全。” “也要感激你之前为我担下所有的压力。” 对于严意茹的仗义,苏泠月一直铭记在心。 当时,但凡她有点私心,或者承受不住压力,她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她这份恩,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绯颜阁我也有份,你不用跟我说这种客套话。” 严意茹说完,和苏泠月相视一笑。 俩人等了一会,花涟漪拿着列好的清单进来,俩人各自接过后,便从绯颜阁离开。 苏泠月回到国公府时,天色已晚。 脚刚迈进门槛,她就看到苏子清站在门边,不禁一愣:“三哥,你怎么站在这里?” 苏子清唇角微勾,露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等你。” 苏泠月听着有些感动,问:“你用过晚膳了吗?” “在焓王那边用过 了,你应该还没吃吧。方才我已经让娘叫人你备下饭菜,赶紧过去吃吧。” 苏子清很自然的拉起她的手腕。 苏泠月看着被她抓着的手,难得的感觉到亲情。 “怎么了?” 苏子清见她不动,面露疑惑。 苏泠月摇摇头,“没事。我们赶紧走吧,免得让三姨娘久等。” “好。” 苏子清和苏泠月说说笑笑的向着林素香的院子走去。 这时,沈淑珍和秦凤从前厅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沈淑珍酸不溜啾地说:“瞧见没有,看着老实巴交的三房,才是算计最深的一个。子烈不得宠,子尘也一病不起,而他苏子清却扶摇直上,春风得意。” “论损失,我可没你惨重。” 秦凤听出她在挑拨离间,不过她也不傻。 “你说得对。不过,我再惨重,终归还个依靠。你呢?你有什么?儿子放dang不羁,女儿又不是自己亲生的,现在又胳膊肘向外拐。” “林素香刚进门那会,你也没少欺负她,若有朝一日,她翻身了,你觉得她会不会轻易放过你?如果我是你,我一定先下手为强,断绝她所有的机会。” 话说完,沈淑珍意味深长的看了秦凤一眼,转 身离开。 “二姨娘,奴婢觉得大夫人说的很有道理。如今二小姐不能依靠,二少爷和三小姐又结了仇,三房与三小姐又是交好,若是让三姨娘崛起,最惨的必定是咱二房。” 望着沈淑珍远去的背影,月菊大胆上前,小心进言。 “你以为沈淑珍当真有这么好心?她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借刀杀人。” 和沈淑珍斗争这么多年,秦凤早就摸透她的脾性,可不觉得她会有那么好心的为她着想。 不过,她说的也没有错,三房一旦起来,最惨的就是她这一房。看来回去后,她得和子尘好好合计一下才行。 “二少爷今日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二少爷早就能下床了,下午还让管家给他送了两个丫头……”说到后面,月菊不敢说,但她知道秦凤懂的。 秦凤闻言,脸色顿变,“他现在人呢?” “好像去了后山。”月菊小声地说。 “你马上让管家把他给找回来,如果他不回来,绑也得绑回来。”秦凤火冒三丈地说。 昨夜苏柏岩才带人去他们院里严刑逼供,他不但不知收敛,居然还让管家给他买丫头,简直不知死活。 “是。” 月菊赶紧向院中跑。 第一百九十二章 今日的冷漠,他朝的下场 苏泠月在三房那边用完晚膳,和苏子清、林素香闲聊了一小会,便回了莺歌小筑。 一进院子,她就感觉四周静悄悄的,一向会纵使她等门的翠竹竟然不在。 苏泠月想着她可能被她奶奶叫过去,便没往心里去,兀自回到房中,唤来其她丫鬟给她倒水泡澡。 待她沐浴完,还是没见到翠竹回来,苏泠月有些不放心,打开房门走出去,正好遇到翠芝,她忙拉住她: “翠芝,翠竹呢?还在老太太那边吗?” “没有呀,今日奴婢和二小姐一直在老太太那边侍候着。翠竹她不是跟三小姐你一起出门了吗?” 面对苏泠月的问话,翠芝一脸迷惑。 苏泠月心咯噔了下,“她今日没跟我出门,你是从什么时候就没见到她的?” 翠芝回想了下,说:“三小姐离开府中后,奴婢便没再见到翠竹,所以才以为翠竹和三小姐一同出门。” 也就是说翠竹失踪了一整日? 苏泠月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翠芝,你现在就去找管家,让他带人把整个国公府找找,无论如何一定要给我找到翠竹。” “若是翠竹不在府内呢?”翠芝问。 “府内找不到,就往府外找。” “是。” 翠芝应了声,匆匆离开。 这时,关楚莲被苏丹阳扶着从主屋走出来,正好看到苏泠月命翠芝去找人,不由问道:“泠月,发生什么事了?” “翠竹不见了。”苏泠月说。 “不就是个下人嘛,何必这样着急上火。说不定是她自己偷偷跑出府玩呢?” 关楚莲一脸不以为然,很明显,在她眼里下人的命犹如草芥。 苏泠月听着心里不舒服,开口就说:“奶奶,翠竹她不是那种会偷懒的人,她不可能一个人偷出府的。我知道,对奶奶来说,她只是府中众多下人中的一个,有她没她一样。可她对孙女来说,不仅仅是一个下人,她还是我娘留给我的念想与牵挂。在我心里,翠竹就跟我的家人一样。夜深了,奶奶还是回房歇息吧。” 苏泠月屈膝行了个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莺歌小筑。 关楚莲见她这样就走了,顿时眉头紧皱,“这丫头怎么……” 苏丹阳听出她的不满,连忙打岔:“奶奶,翠竹虽然只是咱家的下人,但她和泠月自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不比其他下人。而且,圣上一向以仁孝治天下,若是让人知晓咱府上对下人这么不上心, 怕是不妥。重要的是,鬼王抓人练药的事风头还没过去……” 后面的话,她没再说,因为她知道她奶奶都懂,而且看得比她更通透,更长远。 果不其然,苏丹阳话说完,关楚莲就让她搀扶她回屋,没再说什么。 苏泠月到前厅的时候,李管家人已经在那里,看着他身后只站着的两名小厮,眸光一沉,眼底掠过一抹骇人的怒色: “李管家,是翠芝没传清楚我的命令,还是你没听懂我的话?” 李管家偏头斜视旁边的翠芝一眼,说:“翠芝话传得很清楚,但小人以为翠竹只是府里的丫鬟,实在不宜兴师动众。” “丫鬟怎么了?丫鬟不是人吗?再说,国公府什么时候轮到当家作主了?” 苏泠月声音骤然拔高,更透着一股渗人的冷意,吓得李管家当下跪地。 “三小姐严重了,老奴这么做也是完全出于对于大人和府里声誉的考虑。” “你要是真这么想,就不会还在这里拖延时间。李管家,你最好祈祷翠竹平安无恙,若是她有个闪失,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你。过去的我,是没法拿你怎么样,但是现在,我若想要你的命,绝对轻而易举。” 苏泠月一把 拽起李管家的衣襟,冷厉的眼神如刀似剑的瞪着他。 李管家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说出的话不自觉带着一丝颤音,“老奴现在就让人去找。” “你给我听清楚,全府搜查,一个角落也不许放过。” “这、这怕是不、不妥吧?” 李管家怕苏泠月,同样也害怕苏柏岩,所以对她提出的要求,顿时一脸为难。 苏泠月用力推开他,“我爹若责怪下来,我担着。” “是。” 李管家听她这么说,只能唤来全府的下人,一起帮忙找翠竹。 因为翠竹的突然失踪,整整一夜,整个国公府被苏泠月搅得鸡飞狗跳,怨气连天。 深夜,苏柏岩访友回来。 一进府,他看到平日里早该熄灯的国公府,居然灯火明亮,人心惶惶,心中甚是疑惑。抓了下人一问,知道是苏泠月在找翠竹,他顿时铁青着脸向前厅里的苏泠月走去,出声就对她一通斥责: “泠月,你胡闹够了没?不就是个下人吗?没了就没了,回头我让管家再给你找几个便是。深更半夜的,不许再闹腾。” 苏泠月没有找到翠竹的下落,心情本就低落,当下被苏柏岩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火气一下子冒上 来,“行啊,那爹可要让管家给我找一个是我娘亲手带大,亲自调教,和翠竹一样聪明伶俐的丫头。” “你……” 苏柏岩见她故意刁难,顿时脸黑得像包公一样。 “爹,翠竹对你们来说只是不起眼的下人,但对我来说,她跟我亲妹无异。如今她突然失踪,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她。”苏泠月语气十分坚定。 苏柏岩见她态度如此坚决,完全不把这个父亲放在眼里,顿时怒气冲天的对管家吼道:“你们谁也不准帮她找,谁敢帮她,就给我滚出国公府。” 李管家看了苏柏岩一眼,又看了看苏泠月,低着头道:“老奴遵命。” 虽然苏泠月有封号在身,但身份再高,毕竟还是待在闺中的小姐。有道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再厉害,谅她不敢和自己的父亲作对。 苏泠月冷眼环扫一众下人,声音冷冽地说:“你们不找,我自己找。风水轮流转,你们今日的冷漠,就是你们他朝的下场。不信,咱们走着瞧。” 言毕,她挺直背脊,大步流星的向国公府外走。 走到大门,她看到苏子清和苏丹阳站在那里,一脸吃惊,“二姐,三哥,你们怎么在这里?” 第一百九十三章 查找真凶 苏丹阳走上前,紧握住她的手,“我们陪你去找翠竹。” “你们可知道你这样做,让爹知晓会有什么下场?” 他们能在这个时候对她伸出援手,苏泠月很开心,但是她不希望连累到他们。 她爹是拿她没办法,可她二姐和三哥不一样,现在他们羽翼未丰,在家里连说话都得三思而后行,何况忤逆她爹。 “顶多就是被罚跪祠堂,无所谓。眼下找到翠竹才是最重要的。”苏子清不以为意地说。 想到失踪的翠竹,苏泠月也没法顾及那么多,点了点头,几人一起离开国公府。 深夜的街上,灯火昏暗,人影都没有一个。 苏泠月和苏子清等人把大街小巷,所有翠竹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找遍,却还是没有找到。 想到翠竹已经失踪了一天一夜,苏泠月心中的不安不断加剧,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胸口的地方有些刺疼,像有什么东西在啃咬似的,越来越痛,让她忍不住蹲下身。 苏丹阳见她脸色突然变得十分苍白,冷不防吓了一跳:“三妹,你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让二姐先送你回府?”苏子清说:“你放心,我一定给 你找到翠竹的。” 苏泠月深吸了口气,摇头拒绝:“我没事,可能是刚才走得太急了。我们继续找吧。” “泠月,你看大街小巷的商户都关了,我们还能往哪找?而且,翠竹平日里也不是这么不着边调的人,我想应该也不会在街上晃荡一整日的。”苏丹阳说。 苏泠月听她这么说,心中更加担忧,但脑子里却毫无头绪,完全不知道应该往哪找起。 “会不会人还在府里,只是被人藏起来了?”苏子清猜测。 “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方才搜府的时候,那些下人不可能表现得这么镇定。”苏泠月说。 “对了,奴婢想起来了。”就在这时,站在苏丹阳身侧的翠芝突然惊呼出声,“今日下午,奴婢去厨房给老太太拿点心时,听到一个老嬷嬷说她去后山摘香蕉叶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和翠竹有些相像,她还喊了她,但是她没有回应,径自往山上走。她以为她在摆架子,便没再理会她。” “那个老嬷嬷素来有些眼花,所以奴婢只当她认错人,便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想,或许那个嬷嬷可能没看错人,她看到的人就是翠竹。” “后山?她 一个人好端端的去后山做什么?”苏泠月顿时不顾胸口一阵阵抽蓄般的疼,拽着苏子清和苏丹阳,说:“我们现在就去后山找翠竹。” “好。”苏子清点头答应,没有一丝的犹豫:“不过,你得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找个灯。” “二姐,要不你和翠芝先回府。后山路比较崎岖,你极少出门,怕是没法走。而且,深更半夜的,不安全。你和翠芝先回去,若是我和三哥天亮前没回来,你再带人上山去找我们。” 苏泠月去过后山,知道那边的情况,思来想去,觉得苏丹阳柔柔弱弱,胆子又小,未免出什么事,顿时出声劝说。 苏丹阳短暂的犹豫了下,点点头:“好。” 把苏丹阳和翠芝送回府后,苏泠月和苏子清便一起上了后山。 此时,他们谁也没有发现,黑夜中有两个黑影,寸步不离的尾随着他们。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放着好好的太傅大人不当,陪你来当见不得光的贼。” 李玉衡两手环胸,倚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上,俯视着不远处四处寻人的苏泠月和苏子清兄妹俩,语气怨念颇深。 净无炎眼睛紧随着苏泠月的背影,面无表情 地说:“你可以不来的。” 李玉衡呵呵一笑:“我要不来,估计不用多久,我就得滚回深山里养老。” “你不是很喜欢在山里呆着吗?回去也不错。”净无炎侧眼斜视了他一下,“苏泠月方才在巷口的反应,你看到没有?” 李玉衡闻言,脸瞬间变得严肃:“你怀疑是盅虫?” “据我所知,她并没有什么先天疾病。” “疯了十年不是病?” 李玉衡话音未落,便迎来净无炎一记冷厉的眼神,他忙改口道: “行,说正经的。子母盅,要么人为操控,要么就是母盅已死,子虫才会有所感应,导致病发。鬼王逃跑的时候,虽然被苏泠月刺中一针,但他钻研毒药多年,我不认为他会这么容易就死掉。” “他的藏身之处都被我们给捣毁了,你觉得他还可能冒险留在京城?”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不好说。”李玉衡说着想到什么,对净无炎说:“今日在焓王府中,我遇到严家小姐,请她帮了个小忙。” “什么?” 净无炎面露不解。 “李家有双子,一死一活。” 净无炎微怔,淡漠地哼道:“我怎么感觉你正把 我往火坑里推。” “没办法,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你若觉得这个借口不够圆满,可以直接跟她说明真相。” “算了,暂且如此吧。” “翠竹……” 净无炎话音未落,苏泠月的尖叫声忽然从树下不远处的木屋中骤然传来,强烈的不好预感油然而生,他忙跃身而下,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木屋。 刚到门外,他就看到苏泠月蹲在一具衣衫不整,面容尽毁的尸体旁边,眼中泛着泪,说不出悲痛。 “翠竹……你起来……你给我起来……”苏泠月用力的摇动地上的人,眼泪华啦啦的往下掉。 “三妹,翠竹她、她已经死了。” 苏子清弯身想要把她扶起来,结果手刚碰到她的肩头,就被她给挣开。 “翠竹不会死的,她说过她会一直陪着我,她不会死的……” 苏泠月指尖颤抖的摸着她被利刃割花的脸,怒火在心中不停的蔓延。 是谁? 到底是谁那么残忍杀死的翠竹? 苏子清看她哭得那么伤心,蹲身劝说:“泠月,三哥知道你与翠竹情同姐妹,看她惨死,你心中悲痛。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查明真凶,让她入土为安。”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另外一个谎言 苏泠月深吸了口气,扯下身上的外衫罩在翠竹的身上,冷冽的声音透着几分悲凉:“三哥说得对,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要查出真凶,给翠竹报仇。” 话落,她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珠,低头准备察看翠竹的伤势,看能不能找到相关的线索。 忽然,她感觉到身后像有人在注视着她,猛然转身,顿时看到站在木屋外的净无炎和李玉衡,瞬间一怔。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了?”苏子清见她一直望着木屋外,疑惑的转过头,顿时一脸惊愕,“太、太傅大人?不对,怎么会有两个太傅大人?” 净无炎没有理会他的疑惑,迈着修长的腿,径自走进木屋。 他低头扫了眼翠竹的尸体,发现她面容尽毁,衣衫破裂,四肢有不少的伤,显然生前遭受不小的折磨。要不是她身上的衣裳,只怕谁也认不出她的身份。 净无炎虽然和翠竹没怎么说过话,但她给他的印象挺深的,在他的记忆里,她是个非常乖巧又忠心护主的人,如今死得这么惨烈,别说苏泠月,就是他看着也不是味。 他抬眼看向苏泠月,看着她哭红的眼睛,低声道:“节哀!” “不揪出真 凶,我绝不节哀。” 苏泠月攥紧拳头,眼神决绝,全身散发森冷的嗜血气息。 净无炎能理解她的心情,如果今天出事的是他身边的人,他也一定不会轻易作罢。 “有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 苏泠月笑了笑,讥诮道:“净无炎,我连你是谁,是故是友都不知道,我还能相信你吗?” 净无炎一怔。 “我很傻对不对?一开始,你就说得很清楚,我们只是一场交易,是我蠢一再相信你,把你当成朋友。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帮忙。至于答应你的事,我会尽力,就当作你之前三番四次救我的回报。” 苏泠月漠然转身,不再多看他一眼,然后蹲身开始检查好翠竹的尸体。 苏子清是聪明人,听他们的对话就知道他们之间关系匪浅,但他也是个知趣的人,适时的当起哑巴。 面对她冷漠的态度,净无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真的没有想到她竟如此在乎他的身份。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用了李玉衡给他的那个蹩脚的理由,“我和李玉衡是双生子。” 李玉衡站在木屋外,听到他说的话,不由感慨他的变化。 “又是一个谎言?”苏泠月头也不回 地说。 “李玉衡就在外面,你可以问他。”净无炎说。 苏泠月冷冷一笑:“他是你的人,我不信。而且,我不觉得以李家的身份,能足够让你使唤得了五皇子和七皇子为你办事。” 净无炎没想到她想的这么深远,顿时语塞。 还好,此刻的苏泠月一心扑在翠竹的尸体上,没心情继续和他在这个问题上撕扯。 她低着头,继续查看翠竹的身上的伤,就在这时,她看到翠竹左手紧攥成拳,像抓着什么东西。 她用力的掰开她的手指,发现她手心里抓着的是一块白色的边角衣料,从布料来看,是块上好的锦绣,看样子应该是从那个伤害她的人身上扯下来的。 苏泠月小心翼翼的把面料收起来,继续往下看。 没一会,她看到右手不远的地方有些反光,凑近一看,见是她之前送给翠竹防身的银针。 银针断裂一半,她弯身找了找,但不管她怎么找,还是没找到沾着毒药的那一半针头。 难道另一半的针被翠竹插在了凶手的身上? 净无炎静静的把她所有的举动看在眼里,忍不住问了句:“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了?” “不知道。”苏泠月取出帕子 把针包好塞进腰间,转而对苏子清说:“三哥,帮我挖个墓把翠竹埋了吧。” 虽然她不愿意这么草草的就把翠竹给埋了,但是翠竹在苏府就是个丫鬟,何况她人已去逝了,别说给她办个葬礼,只怕连苏府的大门都进不去。与其让她不得安宁,她宁可保留她在人世间最后的体面。 苏子清点点头,转身就走出木屋。 “我跟你一起。” 李玉衡喊了句,跟着苏子清离开。 刹那间,偌大的木屋就剩下净无炎和苏泠月两个人。 “苏泠月,你就真的那么在意我的身份吗?”净无炎率先打破沉默。 “净无炎,你这话说的可真好笑,谁乐意和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做朋友?还有,你若不是心虚,今日在焓王府为何要躲我?” 尽管所有人都说没有看到他,但她还是相信自己的视力。 “我今日没去焓王府,你认错人了吧?” “没有?” “没有。” “好,那你当着翠竹的尸体起誓,如果你骗我的话,你净无炎将失去你最珍视的人。” 净无炎双目睁大,显然没料到她会给她来这么阴损的一招。 “发誓呀,为什么不发誓?不敢?”苏泠月见他不为所 动,冷然嗤笑,满眼嘲讽。 “苏泠月……” “净无炎,承认吧,你就是个大骗子。”苏泠月转身就向外走。 净无炎下意识拉住她的手,苏泠月愤怒甩开,“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你,如果你还想要你妹妹的药的话,就别跟着我。” 净无炎顿时整个人就像被人点了穴一样,呆呆定在木屋中。 苏泠月跑出木屋原想透个气,不曾想刚出来,胸口一阵血气翻涌,噗的一下她吐出一口鲜血。 “泠月,你怎么了?” 苏子清挖完坟回到木屋,刚靠近木屋,就看到苏泠月扶着大树,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顿时惊呼出声。 “我没事。” 苏泠月有气无力的回了句,身体一软,摔坐在地上。 “泠月……” 苏子清被吓了一跳,抬脚上前准备扶她起来,眼前忽然一道黑影闪过,在他之前抱起苏泠月。定眼一看,是净无炎,顿时出声也不是,不出声也不是,一脸纠结。 “你怎么了?是不是盅虫的毒发作了?” 苏泠月本想挣开他的怀抱,被他这么一说,瞬间整个人像被定住似的。 他不说,她差点忘记她体内被种了盅。 难道真如他所说,盅虫发作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凶手是国公府的人 “到底怎么样了?” 净无炎见她不说话,剑眉紧拧,眼底不自觉的划过一抹紧张。 “我没事。”苏泠月咬牙强忍着体内的不适,用力挣脱掉净无炎双手,扭头对苏子清说:“三哥,你把翠竹抱出来吧。” 苏子清不放心的看了净针炎一眼,迟疑了下,才转身走进木屋把翠竹的尸体给抱出来。 翠竹的尸体下葬后,苏泠月含泪在她坟前磕了几个头,并且举手立誓:“翠竹,我向你发誓,一定会揪出害死你的人,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净无炎和苏子清都知道翠竹对苏泠月的重要性,听她这么说,俩人脸上各自流露出不同程度的凝重之色。 特别是净无炎,苏泠月是什么样子的人,出手有多狠,他最清楚不过。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竟动人动到她的人身上,这人怕是离阎王殿不远了。 拜祭完翠竹,苏泠月和苏子清一起下了山。 净无炎怕她身上盅虫发作,一路相送。 李玉衡见状,不得不紧随其后。 苏泠月和苏子清回到国公府时,天色渐亮,下人们已经起来开始忙碌。 苏泠月站在大门前,望着来来往往的下人,看他们一个个都像什么事都发生一样,她不由想到翠竹惨死的样子,无限的恨意如同惊涛骇 浪不停的席卷她的心。 苏泠月紧攥起垂落在双侧的手,纤长的指甲嵌入肉里,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痛般。 “泠月,三弟,你们终于回来了!” 这时,苏丹阳从旁边的走廊匆匆走来,看到苏泠月和苏子垂头丧气,一脸哀切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找到翠竹了吗?” 苏子清点点头:“找到了。” 苏丹阳闻言,下意识朝他身后望了一眼,没看到人,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她人呢?” “死了!” 说话的是苏泠月。 苏丹阳惊骇的瞪大双眼,“死、死了?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二姐,别再问了,先送泠月回去休息吧。” 苏子清知道她很疑惑,但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苏丹阳听他这么说,没敢再问,伸手搂过苏泠月双肩:“我们先回院子,我让人打水给你洗洗,然后你再好好的睡个觉。” 苏泠月没有出声,任她搂着走。 俩人经过前厅的时候,正好遇到要去上早朝的苏柏岩。 苏丹阳忙顿步行礼:“爹。” 苏泠月却像没看到他般,径自往走廊走,任苏丹阳怎么拉都拉不住。 苏柏岩见她目中无人,顿时怒气冲天:“苏泠月,你给我站住!” “爹有事吗?” 苏泠 月脚步一顿,头也没回。 苏柏见此,岩勃然大怒:“你这是什么态度?以为被皇上封为郡主,你现在可以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 “爹,您误会了。泠月她没有对您不敬,她只是太伤心了,翠竹死了。”苏丹阳急忙为苏泠月开脱。 “你说什么?翠竹死了?”苏柏岩微讶。 苏丹阳点点头:“翠竹自小和泠月一起长大,她又是大夫人唯一留给她的人,如今她死于非命,泠月心里悲痛万分,还请爹不要怪责泠月。” “对下人倒是慈心得很,对自己的兄弟姐妹却不见她如此上心。” 苏柏岩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没看苏泠月一眼,三步并两的离开前厅。 苏泠月缓缓转身,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面纱下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苏柏岩,你果然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泠月,爹他只是……” 苏丹阳看出她眼底的失望,下意识出声想为苏柏岩辩解。 可惜,苏泠月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二姐,你什么都不用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话落,她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向莺歌小筑走去。 苏丹阳赶紧跟上。 回到莺歌小筑后,苏泠月先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一夜未眠,她真的很累。但是一闭上眼 睛,脑子里全是翠竹的惨状,让她想睡也睡不了。 她索性坐起身,拿出在翠竹身上找到的布料,正想得出神,房门吱呀一声响。 抬头望去,她看到苏丹阳端着一个炖盅走进来:“泠月,我听三弟说你在后山受了伤,特意让人给你炖了鸡汤补气,你起来喝点,然后再睡。” 苏泠月摇摇头:“二姐,我什么都不想喝。” “不想喝也得喝,三弟说你吐了很多的血,不补怎么行?不然我给你找个郎中看看?” 苏丹阳把舀好的汤端到她面前,语气有些强势。 说到吐血的问题,苏泠月胸口忽然一窒,她下意识按住胸口。 完了,不会真的是盅虫的缘故吧? 可是她的血不是能解百毒吗? 难道对盅虫没用? 苏丹阳注意到她的举动,凝眉道:“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我现在让人给你叫郎中。” “二姐,不用了。”苏泠月拉住她的手,摇摇头:“只是小事,休息一下就好。” “可是……” “不是要让我喝鸡汤吗?我喝。” 苏泠月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不适,伸手端过苏丹阳手里的鸡汤,慢悠悠的喝起来。 不是她在逞能,而是她清楚的知道,一般的郎中看了也没有用。 苏丹阳见她这么固执,也没再坚持 ,因为她知道苏泠月懂医理,如果她真的受不了,她一定会看大夫的。 看她把汤喝完,苏丹阳伸手正要把碗给收走,忽然眼角余光扫到床侧的布料,她收碗的动作一顿,拿起布料看了看。 “这是什么?” 苏泠月看苏丹阳似乎认识这块布料,忙道:“二姐,你见过这个布?” “好像在哪里见过。” 苏丹阳回得不太确定。 苏泠月听她这么说,顿时紧抓着她的手:“二姐,你帮我好好想想,看能不能想起来。” 苏丹阳瞧她这么紧张,问:“这块布是有什么问题吗?” “这块布是翠竹死的时候,一直攥在手里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块布料是她出事的时候从凶手身上撕下来。”苏泠月说。 “原来是这样。这一时间,我也想不起来。这样吧,回头我要是想起来了,我立刻告诉你。” “二姐,你想不起来谁穿过这样的衣服,那你想得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它吗?是在府里,还是在府外?” 苏泠月试图唤醒她的记忆。 苏丹阳拧眉想了想,用着不太确定的语气说:“应该是在府里。” 苏泠月想也是,以前的她那么胆小,又不常出府,也没有什么异性朋友,除国公府还能在哪里见过。 看来凶手是国公府里的人! 第一百九十六章 引火烧身 “这样吧,这块布我拿下去,要是我实在想不起来,我帮你去问问负责洗衣房的嬷嬷。”苏丹阳说。 苏泠月心想府里的情况,她比她更清楚,顿时点头答应。 “那你躺下休息,我先把炖盅拿出去。”苏丹阳把布料收好,然后端起炖盅走出去,正要关上门,屏门后忽然传来苏泠月的声音:“二姐,午膳过后,帮我把府里的下人都叫到前厅,我有事要跟他们说。” “我知道了。” 苏丹阳离开后,苏泠月缓缓闭上眼睛,半睡半醒间,她感觉到有人站在她的床榻边,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看。 苏泠月眼睛也不睁,直接从衣袖下摸出银针射过去。 那人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举,躲得飞快,看着射在屏风上的银针,他道:“两天不见,针上的功夫进步了。” 苏泠月慢慢的张开眼睛,冷眼扫过站在床尾的净无炎,冷漠地说:“我说了,我不想见你。” “你没得选择。” 净无炎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肩,把她从床上拽起来。 “净无炎,你干什么?”苏泠月尾音未落,全身的穴道突然被点住,动弹不得,气得她不得不放狠话威胁:“净无炎,你最好 解开我的穴道,不然的话,我可要叫人了。” 净无炎盘腿坐在她身后,双掌按住她的背部,“如果你不想当哑巴的话,你最好闭上嘴。” 苏泠月张嘴想驳回去,忽然感觉有些窒闷的胸口,像有什么东西流过一样,让她身心一片舒畅。 他这是在给她医治? 苏泠月纳闷间,净无炎已经收回掌心,解开她身上的穴道: “我刚往你体内输入了一些真气,让你体内的盅虫暂时陷入沉睡,只要你合理饮食,作息正常,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苏泠月用力的呼吸了口气,确实比之前舒服多了。她走下床,淡扫了他一眼,带着几分堵气,说:“我不会感谢你的。” 净无炎斜了她一眼:“我让你感谢了吗?” 苏泠月哼了一声,没说话。 “苏泠月,我知道翠竹的死让你很难过,但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苏泠月眉头一挑:“什么事?” “方才我和玉衡送你们回来后,又返回到后山的木屋,在木屋的石壁里,我们发现了一堆骸骨。经过检验,那些骸骨都是之前临村失踪的几个女童。” 苏泠月听他这么说,瞬间明白他要说什么,“你怀疑翠竹的死和鬼 王的余孽有关?” 净无炎没说话,算是默认。 苏泠月犹豫了下,说:“其实有件事,我没告诉你。之前,我被鬼王软禁在那个院子时,曾从秦创和小雨她们口中探得一个消息。” 净无炎沉声问:“什么消息?” “除了秦创和谭越,鬼王还有一个手下,人称苏公子。他现在就隐藏在城中,但因为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所以没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苏泠月本想等祭坛的事风声过去后,再想办法揪出这个神出鬼没的苏公子,但现在牵涉到翠竹的死,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耽搁下去。 净无炎面色骤沉:“在祭坛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 感觉到他的怒意,苏泠月眸光一冷:“净无炎,你凭什么这么质问我?请问你是我的谁?你连身份都怕我知道,我为什么要事无巨细的告诉你?” 净无炎瞬间被她怼得哑口无言,他真的没有想到,她竟这么在意他的身份。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要休息,窗在那里,你可以走了。” 苏泠月扭头就向床榻走去。 净无炎见此,也没再逗留。 午膳过后,苏丹阳按照苏泠月的吩咐,把府中的下人都给喊 齐了。 苏泠月面色冰冷的站在正中间,冷眼扫过底下的下人,开口直奔主题:“翠竹死了!” 听到她的话,在场的下人一片哗然。 李管家出声问:“三小姐,不是说没找着翠竹的人吗?怎么就死了?” “昨夜我和三哥在后山的木屋找到了翠竹的尸体,她死得很惨。一张脸被凶手用刀划得面目全非,身上的衣服也被撕得稀巴烂。” 苏泠月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锋利的眼神从右边一整排的小厮脸上一一掠过,像要从他们脸上看出什么来。 那些小厮被她看得毛骨悚然,纷纷低下头。 李管家见状,小心翼翼地问:“三小姐,你是在怀疑是府里的人害死的翠竹?” “不是怀疑,凶手就是府里的人。”苏泠月肯定地说。 “不可能。”李管家果断否定,“三小姐,后山虽不是什么重要地方,但也不是人人能去的地方。” “确实不是人人能去的地方,但不代表没有人会去。翠竹是死了,指证不了害死她的凶手,可是她很聪明,把我之前用给她防身用的毒针,刺进了凶手的身体里。针上的毒是我自己调配的,一般的大夫是解不了。如果他现在 自己站出来,我还可以留他一条全尸,否则他就等两日后,七孔流血而死吧。” 苏泠月话说完,愤怒甩袖离开。 刹那间,整个前厅沸沸扬扬,众说纷纭,如同市集般吵闹。 李管家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怒声吼道:“吵什么,都给我干活去。” 被他这么一吼,众人顿时噤若寒蝉,纷纷散去。 此时,沈淑珍扶着关楚莲站在对面的长廊,看着这一幕,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关楚莲:“娘,您就放任泠月这么胡闹?” “翠竹自小跟她一起长大,突然枉死,她难过,想找出真凶无可厚非。”关楚莲叹道。 “话是这么说,但闹得府里人心惶惶,是不是有点过了?而且,这么大的事,按理来说应该老爷出面作主,她这么做根本就没把她爹放在眼里。” “柏岩是朝中的大官,经他手的无不是重要的大案件,翠竹说到底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丫鬟,还没资格让他费心。倒是你,你是国公府的大夫人,你袖手旁观像什么话。”关楚莲目光深的看着她。 沈淑珍本意是想引起关楚莲的不满,没成想最后却引火烧身,顿时心中有些憋屈:“娘教训的是,是儿媳失职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苏丹阳坠湖 在苏泠月宣告翠竹惨死后,接下来的两日,整个国公府如乌云盖顶,府内所有的下人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男的怕被当成凶手,女的怕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苏柏岩瞧着原本热闹的国公府,氛围突然变得那么压抑,心里憋着火,想发作又怕苏泠月破罐子破摔,到时谁也讨不着好,成了外界的笑话,不得不努力的压制着。 偏偏沈淑珍一直不断在他耳边煽风点火,让他对苏泠月的作为是越来越不满。 这日,苏泠月见事情一直没有进展,思来想去,决定让人搜府。 不想,话传到书房苏柏岩的耳中,她被他叫到书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苏泠月,你疯了吗?为了一个死掉的下人这么闹腾,你到底还把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立刻停止你荒唐的行为,否则别怪我不念父女情分。” 苏柏岩瞪着站在书案前的苏泠月,面色一片铁青。 苏泠月凝视着他绝决的表情,语气淡漠如水:“不揪出害死翠竹的人,我绝不罢休。若爹一意孤行,也不要怪女儿把事情闹大。” “你在威胁我?” “不,泠月是在为爹着想。爹或许不知,当夜去后山的人,除了我和三哥,还有李太傅。 他怀疑翠竹的死和鬼王的人有关。” 苏泠月知道她爹懂她的意思,所以点到为止。 苏柏岩眉眼间又冷了几分:“你们在怀疑子尘?” “不,国公府内所有人,我们都怀疑。爹若不想让我们国公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最好让我找出杀害翠竹的凶手。” 苏泠月心知她这话会引起他的不满,但为了找到凶手,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苏泠月,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凶手要是出现在国公府,国公府还能洗得清吗?”苏柏岩越说越恼火。 早知她这么忤逆,当初他应该让她摔死在悬崖下算了。 “爹说得对,是洗不清。但您以为您不作为,这件事就会这样不了了之吗?”苏泠月道。 叩!叩! 苏柏岩和苏泠月父女俩正僵持不下,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传来丫鬟的惊慌的声音: “老爷,不好了,二小姐坠入湖里了。” 听到苏丹阳出事,苏泠月转身拉开书房的门,拽住丫鬟的胳膊:“我二姐怎么会掉到湖里?” 面对她冷厉的质问,丫鬟结结巴巴地说:“奴、奴婢不知道。” 苏泠月推开丫鬟,行色匆匆的向湖边的方向走去。 苏柏岩从书房里出来后,也赶紧前往湖边 。 苏泠月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苏子清跳下湖,吃力的把苏丹阳从湖中拉上岸。 四周围观的下人众多,却无人下去搭把手,苏泠月见此,气不打一处出,“你们都是死人吗?” 众人见到她来,顿时退避三舍,低头不语。 苏泠月快步走到苏丹阳身边,见她面白如纸,如同死人一般的躺在地上,脑中翠竹惨烈的死状不受控的在她脑中浮现,面纱下的脸都刷白了。 她抬手拍拍苏丹阳的脸:“二姐……你醒醒……” 见她没有反应,苏泠月心慌意乱,顾不得在场那么多人,低头就给她进行急救。 一开始,众人对她的做法只是觉得好奇,直到她扯下面纱,俯身给苏丹阳做人工呼吸,在场所有人无不流露出惊骇之色。 “三小姐怎么能对二小姐做出这种出格的事,她的疯病是不是又犯了?” “真是世风日下,这事要是传出去,国公府的清誉怕是要败光了。” “……” 各种难听刺耳话如同惊涛骇浪,不停的袭向苏泠月。 苏泠月却像没有听到他们的话般 ,专心对苏丹阳施救。 这次她比上回被苏子尘按在水缸淹的还要严重,整个人就像死了一样,半点反应也没有。 随着 做人工呼吸的次数越来越多,苏泠月心也越来越慌乱:“二姐,你千万不要死。”说着,她又俯身吻住苏丹阳的唇。 苏子清看着她惊世骇俗的举动,顿时瞠目结舌,听着身后下人们不停传来的闲话,他忙拉住她的手,试图制止:“三妹,你在做什么,赶紧放开二姐……” 苏泠月挥开她的手,对于他的阻挠完全不予理会,也没有空理会。 苏柏岩赶到湖边,刚站定就看到这一幕,顿时如遭雷击。下一秒,他勃然大怒地吼道:“苏泠月,你疯了?我命令你放开丹阳。” 见她不为把动,他厉声对身旁的下人吼道:“你们是死人吗?赶紧把三小姐给我拉开。” 苏泠月正专注的给苏丹阳做胸外按压,感觉到有人靠近,厉声放话:“谁敢过来,我杀了谁。” 她的声音冷冽如冰,透着一股强大的震慑力,让人望而却步。 “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胆子弑父。” 苏柏岩怒气冲冲就要走上前。 苏子清见状,二话不说的站起身,拦住他的去路:“爹,三妹的行为确实让人匪夷所思,但子清看得出来她是在救二姐,请你不要阻止她。” “她在救人?要我看她就是嫌我们 国公府不够丢人现眼。” 苏柏岩用力的推开苏子清,长臂一伸,就要抓苏泠月的肩。 “老爷……” 就在这时,长廊上传来一记急切的声音。 苏柏岩转头望去,林素香急匆匆的走来,他剑眉一挑,“你来干什么?难不成你想为这个孽女求情?” 林素香看了苏泠月一眼,说:“老爷,泠月的做法确实罕见,但您别忘了,已逝的大夫人可是有起死回生的能力神医。当年,她医治的方法也有很多不被世俗所容,但是她也救了不少人。” “丹阳如今不醒,无论如何您总该让她试试,难不成老爷真的狠得下心,眼睁睁的看着丹阳死吗?她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呀。” 苏柏岩想到碧岚雅充满神奇的一生,心头微动,冷眼扫了下地上的苏泠月,见她旁若无人的按压着苏丹阳的胸口,脸上的怒色渐渐有些缓解。 就在这时,昏迷不醒的苏丹阳“呕”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水,紧紧的双眼微微一动,缓缓睁开。 苏泠月赶紧停下按压,扶着她坐起来,“二姐,你怎么样了?” 苏丹阳无力的拽了下苏泠月的衣袖,声若细蚊地说:“泠月……帮、帮我救翠芝……” 苏泠月一怔:“她在哪里?” 第一百九十八章 哪有那么巧的事 “二、二哥院中。”苏丹阳吃力地回答。 苏泠月脸色骤变,抬头望向林素香:“三姨娘,劳烦你照顾一下二姐。” 林素香听到她的话,赶紧走过去,自她怀中扶过苏丹阳。 苏泠月蒙上面纱起身,迈步就要走。 苏子清知道她要去做什么,赶紧拉住她:“三妹,不要冲动。” 苏泠月侧头看了他一眼,用力的拉下他的手,杀气腾腾的向苏子尘的院落走去。 “三妹……”苏子清抬腿脚就追过去,经过苏柏岩身边的时候,手臂突然被拉住,他不由一怔:“爹……” “她干什么去?”苏柏岩厉声质问。 “二姐的丫鬟好像出事了,三妹急着去救人。”苏子清不敢隐瞒。 泠月的丫鬟才死没几天,丹阳的丫鬟也出事? 难道真如她所说,凶手在国公府? 苏柏岩面色一沉,顺着苏泠月走远的方向望去,他发现她去的是苏子尘的院落,意识到什么,忙对身后的李管家道:“带着人跟我来。” “是。” 李管家见他大步流星的往长廊走,赶紧带人跟上。 苏子清见状,急切地对林素香说:“娘,你照顾好二姐,我去看看。”话落,不 等她回应,他急急忙忙的跑开。 苏泠月杀到苏子尘院中时,他坐在太师椅上,庭院中,翠芝被几个下人死死的按在长凳上,粗壮的板子一下一下落在她纤细的腰上,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不停从她喉咙里发出来。 “住手!” 苏泠月快步跑上前,用力抢过木板,重重的砸在地上,森冷的眼神横扫过那几个下人。 下人们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连忙向后退。 “翠芝,你怎么样了?” 苏泠月弯身查看翠芝的伤势。 听到她的声音,翠芝强撑着睁开眼睛,嘴一张一合,无声吐出三个字:“救小姐……” 末了,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翠芝……” 苏泠月冷不防的吓了一跳,赶紧抬手探下她的鼻息,见她还有气,悬在心上的石头才放了下来。 她转身唤来两个下人,让他们把翠芝抬下去医治后,起身向苏子尘向过去,“是不是你找人把我二姐推下湖的?” “苏泠月,你别仗恃自己是皇上册封的郡主就在这里血口喷人。” 苏子尘看她步步逼近,准备站起身,不想人还没站稳,双腿一软跌坐回到椅子上,紧接着他按着胸口,一副十 分难受的样子。 苏泠月感觉不对劲,脚步一顿。 就在这时,苏子尘“噗——”的一声,吐了一口血,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苏泠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不由一愣,脑中猛然闪过上次他诬陷她的事,瞬间明白她是想故伎重演。 正想着怎么好好回报他,她爹突然带着人闯进来,看到口吐血鲜血的苏子尘,他怒气冲天地咆哮:“苏泠月,你对子尘做了什么?” 苏泠月两手环胸,冷睨着倒在椅子上的苏子尘,用着极其淡漠的语气,说:“爹,我倒想对他做什么,可惜他没给我机会。” “那他为何会如此?”苏柏岩疾步如风,迅速的走到苏子尘身边,紧张地问:“子尘,你这是怎么了?” 苏子尘张开眼睛,抓着苏柏岩的手,缓声道:“爹,不是三妹。是、是丹阳指使翠芝那个贱奴给下毒报复我。” 苏泠月原以为他又会像上次一样,往死里往她身上泼脏,却怎么样也没有想到他这次的目标竟不是她,而是她二姐。 “你说什么?是丹阳让翠芝给你下的毒?”秦凤闻风而至,恰好听到苏子尘的话,顿时怒火滔天,四处张望:“ 丹阳那个死丫头呢?” “回二姨娘,二小姐跳湖寻死未遂,被三姨娘带回屋她的院里医治。”秦凤的侍女月菊道。 苏泠月听到她的话,眉心紧拧,“你说我二姐是自己跳的湖?” “奴婢不敢撒谎,二小姐跳湖的时候,旁边有几个老嬷嬷看到,三小姐若是不信,奴婢可以去把人叫来。”月菊低声道。 “不需要。” 苏泠月果断拒绝。 他们既然有心要诬陷她二姐,说明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就算把人给找来也只是实锤而已。 只是她想不明白,他们恨的不是她吗?为什么不直接害她,是因为上次拿她无可耐何,所以打算从她身边在乎的人下手? 苏柏岩听到她的话,目露疑惑:“为什么不需要?莫非你也觉得是丹阳害的子尘?” “爹说错了,就是因为我相信我二姐,所以不需要别人来佐证。”苏泠月说得十分坚定。 她不管秦凤和苏子尘母子在打什么主意,她绝对不会让她二姐受害的。 “爹,二姐向来胆小,而且她对二姨娘的孝顺,众人有目共睹。她怎么可能会伤害二哥,怎么可能会投湖自尽?”苏子清附和道。 “三 少爷常年在外,怕是不知道,丹阳在某些人的教唆下,对我这个母亲可是一日不如一日,现在的她可不像以前那么单纯,那么仁厚了。”秦凤冷声一哼,意有所指地说。 “胆子再大,只怕也不及二哥万分之一吧。” 苏泠月不客气的讽刺。 秦凤面色一冷,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翠竹死了,死前她用我送给她的毒针扎伤了凶手。前两日我在府里放了话,说凶手两日后会七孔流血而死。今日,二哥就被我二姐下了毒,世上怎么有这么凑巧的事?” 苏泠月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秦凤当场炸毛,“苏泠月,你不要血口喷人。我知道,你和丹阳同声同气,你想维护她,但你也不能这样信口开河。” 话完,她扭头看向苏柏岩,一脸委屈地说:“老爷,子尘旧伤未愈,如今又添新伤,你一定要为他作主。” “你方才说丹阳是为报复子尘,才命人对他下毒?她为什么要报复他?”苏柏岩剑眉轻挑,面露疑惑。 丹阳虽不计他喜欢,但她是什么性格的人,他还是知道的。 她见到他这个爹大气都不敢出,怎么会胆大到去对自己的哥哥下毒? 第一百九十九章 别的没有,毒药有一堆 “老爷怕是不知道,丹阳自从搬到莺歌小院后,就性情大变。也不知道平日里三小姐都与她说了什么,她对子尘的误解是一日比一日深,更把上回撞入水缸的事归咎到子尘身上。” “之前,她命翠芝送来补汤,就被月菊发现里面下了药,妾身念及母女情分,没有揭穿她,想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料她竟不知悔改,又对子尘下药,这回妾身说什么都不能再姑息她。” 秦凤噙着眼泪,痛心疾首地说完事情的经过,咚的一声跪在苏柏岩面前,哽着声音恳求: “老爷,子尘虽然不成才,但也是您的亲骨肉,他三番四次遭人毒害,再这么下去,妾身怕他会英年早逝,还望老爷一定要为他讨回公道。” 苏柏岩看着跪在地上的秦凤,哭得那么委屈无助,他扭头看了眼已经陷入昏迷的苏子尘,面色一片铁青,转身对管家怒声下令: “把丹阳关到祠堂,听候发落。” “是。” 李管家转身就要带人离开。 “慢着。” 苏泠月侧身一闪,挡住他的去路,一双清冷的眸子无所畏惧的迎视苏柏岩吃人般的眼神,“爹,仅凭二姨 娘一片之词,你就定二姐的罪,这未免也太轻率了。” “爹,三妹说的有理。二姐的为人,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她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怎么会狠心一起长大的二哥下毒。再说,她哪来的毒药?”苏子清出声附和。 “她是没毒药,但是苏泠月有。” 秦凤纤长的指尖不留情面的指向苏泠月。 闻言,在场众人纷纷转头看向她,或疑惑,或惊慌。 苏泠月面对她的指控,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二姨娘的意思,是我和二姐合谋要害死二哥?” 秦凤傲慢的扬起脸,算是默认。 “你说得对,我这里别的没有,毒药有一堆,我也确实给过二姐银针作防身之用。” 秦凤听到她这话,立刻抓着苏柏岩的手,“老爷,您听,她承认了。就是她和丹阳合谋害了子尘,您赶紧让她交出解药,救救子尘的命。” “二姨娘,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不等苏柏岩出声,苏泠月冷声讽刺,“我是给过我二姐银针,但方才在湖边,她被三哥救起的时候,我查看过她袖里的针,完好无损的插在袖中。” “二姐的银针还在,二哥身上的 毒又是怎么来的?”苏子清提出疑问。 苏柏岩听言,疑惑的扫向秦凤。 秦凤急忙道:“老爷,泠月刚才也说了,她毒药很多,她肯定不只给了丹阳毒针,一定还给了她别的。” “我用最多的就是毒针,而且每根针上的毒药都是不同的。好比我给二姐的,跟我给翠竹的就不一样。二姨娘一口咬定二哥是中了我给二姐的毒,不如你告诉我,二哥中的是哪种毒,我看我还有没有解药?” 苏泠月知道秦凤的心思,故意装糊涂,跟她打太极。 她就不信苏子尘能消耗得起。 “子尘到底中的是什么毒?”苏柏岩沉声问。 秦凤见苏泠月如此狡猾,心头一慌,却不得不故作镇定和她斗智斗勇,“老爷,妾身哪懂这些。这样,您让泠月把所有的解药都拿出来给子尘试试?” “这可不行。” 苏泠月果断拒绝。 “为什么?”苏柏岩冷声质问。 “爹,你有所不知。解毒的方式可是服好几种,有以毒攻毒,也有用药解毒。二哥现在是什么情况,谁也不清楚,贸然给他服用解药,要是弄错了,我怕他会死得更快。” 苏泠月语气严 肃,完全让人听不出有半点不安好心。 苏柏岩想想有些道理,低头看向秦氏,“你不是说子尘是喝了丹阳让人送来的汤才中毒的吗?汤呢?拿来让人验验。” “妾身叫人给倒了。”秦凤道。 “无知妇孺。”苏柏岩愤怒甩袖,转头望向李管家,“去把丹阳的那个贴身丫鬟给我抓过来。” “不用抓了。翠芝早让二哥叫人打了个半死,现在别说说话,能不能醒来还是个问题。” 管家还没回话,苏泠月就开口说。末了,她又补充一句:“爹,是不是觉得很巧?” 是很巧,而且巧得特别的假! 苏柏岩眉心紧拧,眸光复杂的看向秦凤。 秦凤被他看得心里发慌,不自觉的垂下眼睑,低声解释:“子尘也是急于逼问解药的下落,所以才会让人下了重手。” “二姨娘进院子到现在,快半柱香的时间了吧?二哥也昏迷了很久,怎么不见你上前关心一下他?还有,二姨娘不是听到下人的通报的才匆匆赶来的吗?可听你说的话,怎么却像是未卜先知?” 苏泠月声音不轻不重,却仿佛能穿透人心的魔音,让人无所遁逃,充满巨大 压力。 “秦凤,说实话!” 苏柏岩目光沉沉的瞪着她。 “老爷,您什么意思?子尘是妾身怀胎十月所生,妾身怎么可能不担心,正因为担心,妾身才迫切的想让她交出解药。妾身要是未卜先知的能力,子尘也不会屡次受人所害。” 秦凤说完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不停抹泪。 苏柏岩看她也不像在说谎,短暂的沉默了下,对管家说:“把丹阳关起来,待子尘醒了,问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处置。” “爹,你不……” 苏子清下意识的想为苏丹阳求情,不想话没说完,就被苏泠月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秦凤见苏泠月不出声,认定她怯于苏柏岩的威严,含泪道:“老爷,你就让泠月交出解药,救救子尘吧。” “二姨娘,我从头到尾就没说不救二哥,前提是你得告诉我,他中的是什么毒?”苏泠月说。 秦凤语塞,只能向苏柏岩投去求助的眼神。 “泠月,你不是懂毒吗?你给你二哥看看。”苏柏岩说。 “这我可不敢,二姨娘一口咬定二哥是中了我的毒,我要是看不好,二哥有个三长两短,她还不得吃了我。” 第二百章 为母则刚 苏泠月拒绝得十分干脆。 “子尘中的是你的毒,你不看谁看?” 秦凤眼看苏子尘的嘴唇的颜色越变越深,见苏泠月拒绝,心里开始急了。 苏泠月:“抓贼拿脏,二姨娘说二哥中的是我的毒,他就是了?证据呢?我就奇怪了,进出莺歌小筑的人那么,奶奶也在我那里住这么久,谁都没有中毒,偏偏就他中毒。” “你……” 秦凤气结。 因为苏泠月的拒绝,再加上她说得有条有理,苏柏岩就没有再勉强,也知道勉强不了,所以只能让人去请外面的大夫给苏子尘看诊。 秦凤对他的这个决定虽然不满,可考虑到苏子尘已经陷入昏迷,再不医治怕是真的要无力回天,也只能服从他的安排。 从苏子尘的院子离开后,苏泠月同苏子清一起回林素香的院子,准备去看看苏丹阳。 刚走到院门口,他们就看到李管家带着人把苏丹阳从院中给带出来,苏丹阳脸色十分苍白,脚步轻浮,要不是下人抓着她,她仿佛随时会倒地不起般。 苏泠月快步上前,挡住下人的去路。 下人们纷纷转头看向为首的李管家。 李管家道:“三小姐,还请不要与奴才们为难。” “我只是与我二小姐说两句话,又不是让你们放了她,算什么为 难?”苏泠月冷声呛了李管家一句,转而看向苏丹阳,“二姐,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苏丹阳有气无力地回了句,抓着她的手,问:“翠芝她怎么样了?” “她受了点轻伤,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的。”说话间,苏泠月感觉她的掌心有些烫,下意识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发现在她在发烧,不由一惊:“二姐,你发烧了。” 苏子清听到她的话,跨步上前,摸了下苏丹阳的额头,“真的发烧了。不行,我去找爹,二姐都烧成这样,祠堂那么阴冷,二姐怎么熬得住。” “不要去。” 苏丹阳赶紧拉住他,摇摇头。 苏子清眉心紧蹙,清秀的脸上写满不解:“为什么?” “三哥,听二姐的。” 没等苏丹阳回答,苏泠月也出声阻挠。 苏子清惊诧的看着她,似乎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别说是他,就连一旁的李管家也是一脸吃惊。 放眼整个国公府,也就苏丹阳是真心对她好,现在苏丹阳有难,她居然袖手旁边,她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二姐,你相信我吗?” 苏泠月无视众人错愕的眼神,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苏丹阳毫不犹豫的点头,“不信你,我还能信谁?” “好好照顾自己。 ”苏泠月道。 苏丹阳轻嗯了一声,然后踩着虚浮的步子,跟着管家离开。 苏子清凝望着苏丹阳走远的背影,纳闷的看着苏泠月:“为什么?” 她不是跟二姐感情最好的吗? 为什么见她撑着病体挨罚也不阻止? “三哥,翠竹死的那晚,在后山你看到有两个李玉衡,心里没有疑惑吗?” 苏子清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提及这件牛马不相及的事,但还是如实点头。 “那为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你不问我?”苏泠月又问。 苏子清道:“因为我觉得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你不说,肯定有你的理由。” “三哥既然信我,何不再信一次?”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 苏泠月知道他要说什么,轻声打断:“我知道三哥担心二姐,但是现在让她留在这里,不是保护,而是在害她。三哥是聪明人,你细细想便知我说的有没有理。” 苏子清瞪着漆黑如墨的眼睛,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她,脑中迅速的把发生的所有事都串连起来,瞬间明白她的用意。 他就觉得奇怪,在湖边她得知二姐的坠湖和二哥有关,明明一副想杀人的表情,他爹开口要把二姐关祠堂的时,她还出声阻止过,怎么突然就变得那么冷漠,原来是另有 打算。 但就算如此,苏子清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 “泠月,你不怕他们会杀人灭口?” 苏泠月低低一笑,“我就怕他们不杀人灭口。相比这个,我更愁的是二姐。三哥也知道二姐是什么性格的人,就算二姨娘和苏子尘再怎么虐待她,她始终会念及他们的好。” 苏子清想了想, 说:“兴许我娘可以说服她。” 苏泠月立刻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双眼一亮,正要说什么,发现他全身湿哒哒的,懊恼的拍了下额头,“瞧我顾着说话,都忘记三哥你全身都湿透了。你赶紧进去换件衣裳,穿着湿衣服这么久,再耽搁怕是要着凉了。” 苏子清低头看了眼身上湿透的衣服,“行,我先回房去换衣服,你去厅里找我娘。” 俩人分开后,苏泠月径自去找林素香。 林素香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来,早就命人沏好了茶,备了糕点在厅里等着她,看到苏泠月进来,她轻声问了句:“子清呢?” “三哥回房换衣裳。”苏泠月说。 林素香闻言,转头对身后丫鬟吩咐:“晚晴,去把小厨房里的姜汤,给三少爷送过去。” 晚晴应声而下。 顷刻间,偌大客厅就剩下林素香和苏泠月俩人。 林素香也不拐弯抹脚,开口就直奔主题:“ 在二房那边闹腾那么久,就闹腾出这么个结果?” “戏还没唱完,不急。” 苏泠月掀下面纱,端起茶,低头抿了一口。 “这回唱的又是哪一出?” 林素香一脸纳闷。 她自问不是愚笨的人,但这回她是真的看不出二房和苏泠月之间到底在较什么劲? 先是翠竹死了,接着苏丹阳坠湖,而后苏子尘又了中毒,莫非这三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不急,很快三姨娘就会知道了。” 林素香听她如此说,也不再刨根问底,“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姨娘不怕被卷入其中?” 苏泠月确实是需要她帮忙,可她知道她是个不爱惹麻烦的人,若是她不愿意,她也绝对不会勉强。 “从你清醒的那天,我就没有真正抽离过。”林素香轻叹。 苏泠月想想也是,李嬷嬷的尸体是她帮忙挖的,奶奶是她帮忙请下山的,除此之外,还很多很多的事都是她在帮她善后。在别人眼里,她们早就是同一站线的人了。 “是我毁了你清静的日子。” 林素香摇摇头:“其实,你之前说得很对,除非我真的能无欲无求,否则争斗是免不了的。我可以无所谓,但子清不能。” 苏泠月下意识的吐出几个字:“为母则刚。” 林素香笑了笑。 第二百零一章 他想要的,就是你的命 深夜,万籁俱寂。 灯火昏暗的祠堂,人影稀疏,里外透着一股森冷的渗人气息。 此时,祠堂的屋顶上,两抹黑影在夜色的掩盖下,悄然的隐匿在上边。 “费尽心思的把我叫出来,就是让我和你在这里当梁上君子?” 净无炎偏头斜视了眼坐在他身侧的苏泠月,好看的剑眉微微一拢。 “别说得你没当过一样。” 苏泠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祠堂的大门,不客气的吐槽。 尾音未落,她看到祠堂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两个男人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她一把拽起净无炎:“鱼儿上钩了。净无炎,你快帮我抓住他们。” 净无炎顺着她的视线,朝祠堂的方向望了一眼,手环住苏泠月的腰,轻松跃下屋顶,“你在这里等着。” 撂下话,他一脚踢开祠堂的门,快步走了进去。 祠堂里,苏丹阳看着突然不知打哪冒出来的两名黑衣蒙面人,差点吓得魂不附体,“你、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国公府,你们要是敢乱来,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听到她的话,两名蒙面人对视一眼,在达成某种协议后,俩人向苏丹阳扑过去。 “救命啊……” 苏丹阳迅速的从铺垫 站起来,撒腿就向边上跑,但由于发烧得厉害,身体无力,神智有些涣散,眨眼的工夫,她就被两名蒙面人给抓住。 其中一名蒙面人伸手就要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意识到对方的意图,苏丹阳惊恐万状,不停的挣扎:“放开我……救命……” 然而,她越挣扎,蒙面人越兴奋。 就在苏丹阳绝望之际,一道黑影从外面飞进来,以迅雷不及尔的速度踢开压在苏丹阳身上的蒙面人。 旁边的蒙面人见状,立刻挥刀向他砍过去。 净无炎侧身一闪,避开对方来势汹汹的袭击,反手拔剑,直接挑断对方手筋。 “啊——” 蒙面人的刀瞬间掉落在地,看着血流如注的手,惨叫连连。 被净无炎踢开的另一个蒙面人,看到同伙被重伤,顿时一脸恐慌,撒腿就逃。 净无炎见状,抬脚踢起地上的刀,快准狠的击中对方的膝盖。 蒙面人“啊——”的一声惨叫,整个人跪倒在地上。 这时候,苏泠月从外面走进来,蒙面人以为逃跑的机会来了,不顾膝盖阵阵的疼,站起身向她飞扑过去,企图抓她当人质。 不想,手还没碰到苏泠月的衣角,肩膀就被银针射穿,全身一阵酸麻, 无力的倒在地上。 蒙面人按着肩膀,瞪着愤怒的眼睛,问:“你、你在针上做了什么?” 苏泠月一脚踩在对方的胸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当然是抹了毒。难道你的主子没告诉你,我最喜欢玩毒吗?” “什么主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蒙面人说。 “跟我装傻?”苏泠月脚上猛地一个用力,“把黑布给我扯下来。” 蒙面人感觉身上的力气渐渐流失,不敢忤逆她的话,抬手扯下黑布,刹那间,一张又老又残的脸暴露所有人的视线中。 “你是谁?” 苏泠月看着对方陌生的脸,惊愕的瞪大眼睛。 “我、我叫阿呆,是、是附近的山匪。”阿呆说。 “山匪?”苏泠月冷冷一笑,“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信你吗?说,是不是苏子尘让你来的?你要是说实话,我还可以饶你一条命,你若不说,我就让他挑断你的手筋脚筋,然后再把你扔到大街上去。” 阿呆偏头看了同伙一眼,吓得浑身直哆嗦,“我、我真的不认识什么苏子尘。” “嘴硬是吧?” 苏泠月抬起脚朝对方的胸口一阵猛踹,下脚一下比一下狠,生生的把对方踹得直吐血。 净无炎站在边上 ,看着这一幕,面色平淡如水,仿佛习以为常。 “我真不知道谁是苏子尘,求求你饶了吧。” 阿呆没想到她这么狠,按着快要喘不过气的胸口,他不停的求饶。 苏泠月见他不像在说谎,缓缓收脚。 难道他真的不是人苏子尘派来的人? “你说你不认识苏子尘,你们俩人为何三更半夜的在这里出现?” “官府抓得严,寨中最近拦不到生意,我们就下山混入城中看看能不能搜刮点什么。听说城中的官老爷都喜欢把值钱的东西。藏在自家祠堂,我们就冒险进来。我那兄弟向来喜好女色,看到祠堂里有女人就把持不住。” 阿呆生怕苏泠月再对他下死手,该说不该说都吐出来。 苏泠月听完他的话,瞬间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顿时倍感恼火,抬脚就想向阿呆踹过去。 “够了!” 净无炎适时出声制止。 “干什么?突然良心大发?” 苏泠月心里本就恼火,见他阻止她,更加的火大。 “他们有用。”净无炎轻吐出四个字,抬头对门外喊了句:“进来。” 他还带了人? 苏泠月纳闷转头,看到走进来的是许久不见的白芨,禁不住一愣:“你怎么会在这里? ” 白芨没有回答。 苏泠月看他拽得像二百五似的,也懒得理他,转身径自向苏丹阳走过去。看着她被撕。裂的衣服,她赶紧脱下外衫套在她身上。 “二姐,你怎么样?” “这到底怎么回事?” 苏丹阳紧紧的抓着苏泠月的手,惊魂未定的看着她。 苏泠月望了眼被白芨脱出去的两名匪徒,说:“二姐,你那么聪明,会不明白吗?” “不,他们不可能这么对我的?” 苏丹阳摇摇头,拒绝相信。 苏泠月知道她心善,不愿去面对,但此事事关重大,说她无情也罢,骂她残忍也好,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让她逃避了。 “二姐,你醒醒吧。苏子尘他就是想要你的命,上次是水缸,这次是掉湖,还有刚才那两名匪徒,如果不是我和净无炎及时赶到,你的下场会怎么样?” “可他刚才也说了,他根本不认识二哥,一定是你误会了。就算二哥他真的不喜欢我,我娘也不会让他这么对我的。” “可你要知道,秦凤根本不是你亲生的娘。” 苏泠月看她执迷不悟,对秦氏母子还抱有期待,说出的话不自觉带着几分尖锐。 她知道她这么做会伤害到她,但长痛不如短痛。 第二百零二章 神仙也救不了 “是,她确实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可不管怎么说我是她一手养大的,她不可能……” 苏泠月见苏丹阳想帮秦凤开脱,眉心一拧,冷声打断,“就算她把你养大,也改变不了她就是你杀母仇人的事实。” 苏丹阳一阵晴天霹雳,惊骇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 “二姐,秦凤抚养你,不是因为她心善,而是因为她恨毒了你娘,她想让她死不瞑目。当年,秦凤刚生下苏子尘没多久,爹就看上你娘,还让她怀上了你。” “秦凤生性善妒,再加上你娘身份卑微,想到要和你娘平起平坐,她心有不甘。所以,在你娘临产的时候,她命人在你娘喝的汤水里下了药,想让她一尸两命。” “还好,我娘发现得早,保住你的性命,可惜你娘却没有这样的幸运。秦凤见你没死,便求着爹把你养在身边,为的就是时刻能发泄心中对你娘的恨。” 苏泠月边说边观察苏丹阳的神情,她不知道她的话,她能听进去多少,她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她不会质疑她的话。 苏丹阳目光呆滞的看着苏泠月:“你说,是我娘让人下毒害死我生母的?” “二姐,我的为人, 你最是清楚,这些话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瞎编乱造的。”苏泠月自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苏丹阳:“这是三姨娘让我交给你的。” 苏丹阳低眼看着她手上的信封,不用问,她也猜出来这信中写的是什么。 她迟疑了一会,接过信封,指尖颤抖的拆开,瞬间映入她视线的确实是林素香清秀的笔迹。 信中内容,跟苏泠月说的事差不多,不过却比她更详细。 苏丹阳看完信中的内容,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她万万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残酷。 虽然她一直不愿承认,但是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她娘不喜欢她,她也知道原因,所以不管对错她都任她打骂,只希望能以此减少她心中的怨恨。 可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她竟是害死她娘的凶手。 她居然认贼作母这么多年,她娘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会怪她吧? “如果哭出来心里舒服点,你就哭吧。” 苏泠月搂过她的肩,把她的头按在自己怀中。 苏丹阳原本还克制自己的情绪,听到她这话,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净无炎站在边上,看着这一幕,漆黑的眸底,不经意的流露出一抹同情之色。 片刻后,苏丹阳哭声渐止,她扬起惨白的脸,声音虚弱地问:“翠芝怎么样了?” “不太好,背后皮开肉绽,而且苏子尘还在她身上下了药,她的伤口感染得很严重。” 关于翠芝的情况,苏泠月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如实道出,因为她没有把握真的能治好她。 苏丹阳用力的抓住苏泠月的手,肿红的眼睛里充满哀求: “翠竹上次的伤比翠芝还严重,你都能把她医好,你也能把翠芝治好的,是不是?” “二姐,我不想瞒你,这回我怕是医不了了。翠芝的皮肉伤,我能治,可是她体内的毒已经进入五脏六腑了,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 苏泠月知道翠芝对她来说,如同翠竹般重要,她也承认她的做法太残酷了,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 这不仅仅是为了查明真相,更为了让她认清秦氏母子丑陋虚伪的嘴脸。 苏丹阳瘫坐在地上,面无血色的脸,流露出深深的自责和绝望: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翠芝就不会遭到这样的折磨,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对不起她……” “二姐,你告诉我,苏子尘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们?” 苏子尘是嚣张没 错,但他不是没脑子的人,明知道她在怀疑他是杀害在翠竹的凶手,还偏偏在这个档口上惹事生非。 除非…… 她二姐和翠芝知道了什么不应该知道的事,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苏丹阳看着手中三姨娘的信件,又想到翠芝,绝望的眼底下划过一抹决绝: “还记得我从你那里拿回来的布料吗?那块布料是二哥的,那件衣服手上的针线是我亲手做的。” 果然如此! 苏泠月垂在双侧的手,愤恨的攥紧,“这么说他发现你知道了真相,所以想杀了你和翠芝灭口?” 苏丹阳摇摇头:“是我蠢,我想起来那块布就是我给他绣的那件衣服后,情急之下,我就拿着布料去书房质问他。他知道你还不知道真相,便想掐死我。是翠芝拦住他,给我逃跑的机会。” “那你怎么又是怎么掉到湖里的?” 苏泠月一脸不解,在院中杀人,以苏子尘的狠辣的手段,他肯定敢,毕竟是他的地方,人死了,再加上秦凤可以帮他掩护。 但出了院子,一切就不同了,被人看到可是弑姐的大罪,就算苏子尘胆大包天,秦凤也不可能任他胡作非为。 苏丹阳缓缓道:“ 我从二哥的书房跑出来后,就往莺歌小筑跑,因为跑得太急,经过湖边的小桥,被两名小厮撞入湖中了。对了,我沉入失去意识前,看到他们要跳下去救我的,后来好像是管家来了,让他们别救我。” 苏泠月秀眉轻挑:“你确定是李管家?” 苏丹阳摇摇头,用不确定的口吻说:“不确定,当时我太害怕了,根本没看到他的脸,只是觉得声音特别的像。” “李管家是大房那边的人,他没理由帮二房。何况,明目张胆害死官家小姐是要一命抵命的。” 不过,话是这么说,也难保沈淑珍和秦凤早就串通一气,毕竟她们有她这个共同的敌人。 “可能是我的幻觉。”苏丹阳说。 苏泠月:“是不是幻觉,总要查过才知道。” “怎么查?” 苏泠月不放心的摸了下她的额头:“这件事我自有办法查清。倒是二姐,你身体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我没事。” 苏丹阳轻推开她,试图起身,不料人没站起来,两腿一软,直接跌坐到地上。 “二姐……”苏泠月急忙扶住她,发现她全身滚烫,她吃力的把她扶起来,“走,你现在就跟我回莺歌小筑。” 第二百零三章 药是她的,没毛病 苏丹阳摇头拒绝:“我不能跟你回去,我现在是正受罚,私自离开会连累你的。” “你都病成这样了,还说什么连累。跟我回去,有事我担着。”苏泠月固执己见。 “不……” “二姐,难道你不想再见翠芝一面吗?她可能挺不到明天。” 苏泠月见她还想拒绝,不得不把翠芝搬出来。 苏丹阳想到和她一起长大的翠芝,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无奈妥协。 苏泠月和净无炎带着离开苏丹阳祠堂后,便回莺歌小筑。不想刚进门,就和关楚莲迎面撞了个正着。 “丹阳?你不是在祠堂罚跪吗?怎么回来了?” 关楚莲看着突然出现的苏丹阳,面露疑惑。 “奶奶,二姐病得厉害,是我把她给带回来的。”苏泠月说。 关楚莲迈步上前,抬起满是褶皱的手,摸了下她的额头,见她确实烧得厉害,轻叹了口气,说:“送她回房,赶紧给她找个郎中瞧瞧。” “爹那边……” “我去跟他说。” 关楚莲偏头看了利嬷嬷一眼,示意她扶着她离开。 “泠月代二姐谢过奶奶。” 苏泠月话说完,赶紧扶着苏丹阳回屋。 “老太太,为何要帮二小姐?” 利嬷嬷扶着关楚莲走 出莺歌小筑,对于她出声帮苏丹阳的事感到疑惑不解。 虽然二小姐性情温和,服侍老太太也是尽心尽力,可她清楚在老太太心中,她跟府中的丫鬟并无差别。 如今,她给二少爷下毒,按她的脾性,还有重男轻女的顽固思想,她不会轻饶她才是,怎么会出声相助? “泠月特意跑去祠堂把她带回来,摆明就是要救丹阳,你以为我想阻止就能阻止?何不给她一个顺水人情。”关楚莲轻叹了口气,“想想丹阳这些年也挺不好过的。” “有因才有果,她娘当初若没有寻歪念头,二小姐又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利嬷嬷道。 “你说二房这回能斗得过泠月吗?”关楚莲问。 利嬷嬷:“怕是不能。” 在莺歌小筑这段时日,她观察了苏泠月许久,知道她不是那种会任人揉圆搓扁的人,再加上她现在的身份。她决心要护苏丹阳的话,别说秦凤和苏子尘,就是苏柏岩也耐何不了她。 “我也这么觉得。岚雅生前柔柔弱弱,没想到竟生出这么个厉害的女儿。也不知道这对国公府到底是福,还是祸。” 关楚莲对着明月,长长的叹了口气。 —— 苏泠月将苏丹阳带回房后没 多久,苏丹阳就昏迷过去,全身烫得像火炉一样。 情急之下,她跑进空间系统寻找药方,然后用仅剩的几百个颜值币兑换了相关的药材。 刚出系统,她就看到净无炎从窗外飞进来,冷不防的吓了一跳,“人吓人,吓死人,你飞进来之前就不能先打一下招呼?” 净无炎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她掉在地上的药,剑眉轻挑:“哪来的药?” “我私藏的。” 苏泠月话说完,转身走到床榻前,倒了点布洛芬喂到苏丹阳嘴里。然后提着药向外走,唤来丫鬟,将两包中药交给她,嘱咐她熬了给苏丹阳送过来。 “看来你私藏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苏泠月回到房中,看到净无炎拿着布洛芬在研究,心咯噔了一下,她快步走过去,伸手抢瓶子。 净无炎侧身一闪,不让她抢:“这是什么东西?” “布洛芬,退烧的药。” 苏泠月拧眉,不情不愿地回道。 净无炎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药名,拧开盖子,嗅了嗅,狐疑挑眉:“这真的是药?怎么有股橘子的甜味,药不都是苦的吗?” 苏泠月撇嘴道:“谁规定药就是一定是苦的?别说橘子味,草。莓味都有。” “你什 么时候又做了这个药?” 净无炎轻晃了下瓶中的液体。 苏泠月怕他给倒了,赶紧抢回去,“你小心点,我只有这一瓶药,要是让你给倒了,我拿什么给我二姐退烧。” 重点是,她的颜值币已经彻底用光了,没法再兑换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净无炎见她那么宝贝手中的药,疑惑挑眉。 “干什么,难不成我每研究出一种药都要向你报备?” 苏泠月白了他一眼,转身向床榻走去,看苏丹阳额头已经开始冒汗,她不由松了口气。 终于出汗了!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没必要告诉你,李管家的事。”净无炎转身要走。 苏泠月听言,赶紧放下药,跑过去,紧紧的拽住他的手,一脸讨好地说:“不就是一瓶药吗?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了。” “我现在不想知道了。”净无炎想抽回自己的手,耐何苏泠月却像个无赖似的,紧抱不放,他眉心一挑,“苏泠月,你就不能要点脸面吗?” “脸面是什么东西,好吃吗?”苏泠月厚着脸皮继续说:“我告诉你,我这个药对伤寒、伤口感染等引起的发热具有良好的辅助效果,放眼整个东凤国,只有这么 一瓶。” “你提炼的?” 净无炎狐疑的看着她。 苏泠月脸不红,气不喘的点头:“是,我做的。” 东西是从系统兑换的,系统是她的,颜值币是她努力赚来的,所以药是她的,没毛病。 “回头给我弄一瓶。” 净无炎拉下她的手,很不客气地说。 苏泠月一愣,下意识想拒绝,但转念想到她还需要他帮忙揪出凶手,只能硬着点皮答应:“可以,不过你得配合我。” 他是系统指定的任务人,她能不能赚得颜值币,他是关键。 只要他能帮她赚取颜值币,别说一瓶布洛芬,十瓶都没问题。 净无炎不知此“配合”非彼“配合”,顿时答应得特别爽快,“可以。” “药我答应给你,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李管家的事了吧?” “他让人给你二姨娘递了纸条,约她三更时分在花园的假山后见面。” “秦凤和李管家?” 苏泠月震惊的瞪圆眼睛,眼里充满难以置信。 李管家不是大房沈淑珍那边的人吗?他怎么会约秦凤见面,难不成他在充当沈淑珍和秦凤之间的传话筒? 不对,沈淑珍和秦凤从未正面撕破脸,就算他们串通一气,也没必要这么麻烦。 难道是…… 第二百零四章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蝇 半夜的国公府,灯火昏暗,一片死寂。 此时,后花园的假山,两抹黑影鬼鬼祟祟的。 秦凤提起小灯笼,照了下来人,确认是李康后,她低头吹熄灯笼里的蜡烛,着急的抓住他的手臂: “怎么办,子尘至今昏迷不醒,丹阳那个死丫头也没被淹死,要是她把事情抖出来,以苏柏岩的性格,他一定不会放过子尘的。” “都怪苏泠月那个丑女,要不是她,苏丹阳早死了。”想到苏泠月,李康恨得咬牙切齿,“大夫可诊断出子尘中的是什么毒?” 秦凤摇摇头,“京城里的大夫该请的都请了,就连宫里的御医苏柏岩也请过了,还是诊不出。再这么下去,我担心子尘他会死。” “子尘也太糊涂了,他对谁动手不好,偏偏对苏泠月的丫鬟动手。现在好了,一石惊起千层浪,幸好没人发现后山的木屋是他让人建的,不然他想活也活不了。” “什么意思?”秦凤面露不解。 “你不知道?”李康紧皱着眉头,面色难看到极点:“子尘是你一手教出来的孩子,他是什么德性你不知道?” 秦凤柳眉轻挑,有些无奈地说:“我知道他喜好女色,但他是国公府的二少爷,玩几个女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康一 听,暴跳如雷:“什么女人,他喜欢的是女童,这也是当年我为什么急于让苏柏岩把他送走的原因。你知不知道,他这次从书院回来,玩死多少个女童?” “十个!” “要不是我偷偷的帮他处理,他有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谁知他还不知收敛,竟把翠竹带到林屋弄死,现在那些藏在木屋的女童的遗骸已经被人发现了。你还是祈祷不要让人查到他的头上,否则他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秦凤闻言,不由自主的想到之前苏柏岩带着人去她院中逼问苏子尘的事,瞬间如遭雷击。 原来真的是他! “李康,子尘是你的亲骨肉,是你们李家唯一的男丁。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救救他。” 李康:“我倒是想救,问题怎么救?苏泠月非要查清翠竹的死因,原以为只要弄死苏丹阳就可以来个死无对证,就可以逼她交出解药。哪知那个苏丹阳贱丫头命那么大,要是她吐出真相,对子尘也是非常的不利。” “丹阳那边,我有办法让她闭嘴,我就怕苏泠月会不死不休。”秦凤说。 以前,她一直觉得苏泠月不足以为惧,现在她才明白,放眼整个国公府,她才是最可怕的人。 难怪沈淑珍屡败在她手中。 “她做那 么多事,无非就是想知道翠竹死的真相,我给她一个真相就是了。”李康沉声道。 “你有办法了?” “苏泠月的势头一涨再涨,府中见不得她好的人多了去,弄个替死鬼出来不难。你且回去好生照顾子尘,解药的事,我再想办法。实在不行,我让人去她院中偷就是了。”李康道。 秦凤听他这么说,悬在心上的大石头才渐渐落地,重新点亮手中的小灯笼,离开假山。 她走后,李康也没有多作停留下,转身离去。 此时,他们谁也没有发现隐藏在假山里头的苏泠月和净无炎。 苏泠月拍拍身上的灰尘,凝望着消失在夜幕中秦凤的背影,不可思议道: “没想到秦凤和李管家竟然有一腿,还生下苏子尘这个野种。可惜没有录音笔,不然的话,我一定把他们说的话录下来拿去给我爹听,肯定很有趣。” 净无炎听着她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凉薄的唇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说不定,你也不是苏家的种。” “净无炎,你骂谁是野种?信不信我用针把你的嘴……啊……” 苏泠月抓起针作势要朝他扎过去,谁知一个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石子,脚一个打滑,整个人向净无炎飞扑过去。 净无炎本能的想 要躲开,突然想到背后是假山,她这么扑过来一定会撞伤,不得不伸手接住她。 顷刻间,俩人撞到假山上。 背部一阵刺疼,净无炎下意识想推开苏泠月,忽感下颚的地方软软的,有些温热,像有什么东西粘着一样。 他垂眼一看,是苏泠月的唇,隔着面纱吻在他的下颚上。 净无炎惊愕的瞪大眼睛,全身如同中了麻药似的,想推开她的手瞬间僵在半空。 苏泠月以为她会摔得很难看,结果竟没感觉到半点疼痛,忍不住用手摸摸面前的“假山”,却意外发现“假山”竟然有温度。 她猛地抬眼,正好和净无炎四目相对,对视了一会,她感觉哪里不对劲,视线微微往下移,赫然发现自己竟贴在他的身上,更要命的是,她吻了他的下巴。 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苏泠月惊骇的瞪圆眼睛,迅速从他身上跳开,转身,一张脸红得像傍晚的火烧云,说不出尴尬和羞涩。 净无炎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他和苏泠月相识至今,俩人已经有无数次这样的“意外”,但毕竟男女有别,仍不免让他感觉不自在。 净无炎轻咳了两下,借此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李康和秦凤的对话你也听到了,很明显,苏子尘就是鬼 王埋在城里的另一枚棋子,你打算怎么做?” 苏泠月见他给台阶,自然顺势而下:“空口无凭,而且他人现在正昏迷着,也没办法拿他怎么样?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让苏子尘那么轻易的死,她糟蹋了那么多的孩子,害死翠竹,总要让他付出点代价。” “你到底给他下的是什么毒?” 净无炎十分的好奇。 苏泠月面纱下薄唇微勾,露出讽刺的笑容:“哪有什么毒,不过就是一种麻药。” “麻药?”净无炎吃惊道:“麻药不是只能让人昏睡几个时辰而已吗?” “寻常的麻药是这样没错,但是我给翠竹的银针上的药,是浸了四天四夜的麻药,又浸了两一夜的紫金花梗。所以,才让人看起来像中了毒般。事实上,紫金花的梗并没有毒,只是能短暂的改变人的肤色。”苏泠月解释。 “你不怕苏子尘醒来发现?”净无炎问。 苏泠月笑了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蝇。被紫金花改变的肤色,需要五到十日才能恢复正常。等他看惯自己中毒的脸,我再告诉他,他其实根本没有中毒,你觉得他会相信吗?” 净无炎瞬间明白了,她想击溃的其实是苏子尘的心理。 这个女人,看着平平无奇,却总叫人意外。 第二百零五章 苏丹阳的决定 因为关楚莲出面,苏柏岩答应免去苏丹阳祠堂的罚跪,不过却把她软禁在了莺歌小筑,并命人寸步不离的看守。 苏泠月对此很不满,本想着去找苏柏岩,不过却被苏丹阳给拦住了。 苏丹阳病愈的第二天,翠芝死了。 苏丹阳受到很大的打击,她不吃不喝的把自己关上房间里整整一日,最后是苏泠月亲自出面,她才勉强喝了一些粥。 苏泠月走后没多久,秦凤带着苏柏岩的手令来,说是要见苏丹阳。 门口的侍卫见她有手令,只能放行。 房内,苏丹阳身体虚弱的躺在床榻上,听到房门嘎吱一声响,以为是苏泠月漏了什么东西,撑起身一看,来人竟是秦凤,不由一愣。 她怎么来了? “几日不见,连娘都不会叫了?” 秦凤对着她,依旧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苏丹阳心中一阵苦笑,这么多年,她都觉得是她亲生母亲对不起她,所以无论她怎么刁难她,怎么打骂她,她从吭都不敢吭声,默默的承受她和苏子尘的屈辱。 她以为她收养她,是因为于心不忍,她心中对她娘还是有一丝善意的。 直到今日,她才明白她错得有多离谱,她对她来说不过 就是个泄愤的工具罢了。 “哑巴了?” 秦凤走到床榻前,居高临下望着她憔悴的脸,没好气哼道。 苏丹阳缓缓坐起,低声轻唤:“娘!” “苏丹阳,你要还认我这个娘,那日在子尘书房的事你最好烂在心里,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还有,如果你爹问起,你要告诉他,就是苏泠月让你给你二哥下的毒。听到没有?” 秦凤语气强势,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苏丹阳低垂着眼睑,没有说话。 秦凤见状,一巴掌直接向她甩过去,“你少给我装死。苏丹阳,你给我听着,你二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让人掘了你娘的坟,把你卖进窑子做姑娘。” 她的力气很大,苏丹阳苍白的脸瞬间被打出一个五指印。然而,她却像感觉不到痛似的。 她缓缓抬头,两眼无神的凝视着秦凤尖酸的嘴脸,“娘,这么多年,你可曾有那么一刻把我当成你的女儿?” 秦凤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问这样的话,此时只记挂苏子尘安危的她也无心深究,只听她不耐烦的嚷嚷: “苏丹阳,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你是我一手养大的,你不是我的女儿,是谁的女儿?” “那你为 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我?”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质问我?”秦凤迈步上前,用力的捏起她的下颚:“苏丹阳,你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我告诉你,你不过就是我身边洗脚丫头生下来的野种,我能留你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你留下我不是因为你仁慈,而是你不甘心被我娘抢了风头,你想让她死不瞑目,我没说错吧?”苏丹阳含着眼泪控诉。 秦凤微怔,冷然嗤笑:“就算你说对了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敢和我作对?” “我娘是不是你害死的?” 秦凤瞳孔骤然放大,十分吃惊,显然她没想到她会问这件事。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镇定,捏着苏丹阳下颌的手猛地用力:“是哪个不要命的在你耳边乱嚼舌根?是不是苏泠月?” “是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苏丹阳使劲的拉下她的手,眼泪直流,看秦凤的眼神是悲痛,又充满深深的失望: “这么多年,我尊你敬你,无论你怎么打我骂我,我从未记恨于你,对你只有感恩。不管府里的人怎么议论你如何不好,在我心里你都是我最爱的娘亲。可我万万没想到,真相竟如此 的残酷。” 或许是因为见惯了苏丹阳的唯唯诺诺,突然看到苏丹阳敢和她顶嘴,秦凤心底前所未有的慌乱。 “苏丹阳,我不管你在发什么疯,我刚才给你说的话,你最好都给我记着,不然我就将你娘挫骨扬灰。” 撂完狠话,秦凤怒气冲冲的离开。 苏丹阳望着静悄悄的房间,哭了又笑,笑了又哭,状如疯妇。 另一边,秦凤从房间出来后,带着月菊急匆匆的离开,惊慌失措的样子,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一样。 “二姨娘,二小姐刚才那样子从未有过,你觉得她还会听你的话吗?”月菊问。 “苏丹阳向来孝顺,又心软。她不可能放任她娘不管的,何况,我还养育了她二十几年,依她的性子,绝对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秦凤说得一脸自信,但想到苏丹阳方才问她的话,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子尘现在依然昏迷不醒,如果她把子尘要杀她的事情捅到她爹那里去,就算没有证物,以苏柏岩多疑的性格也会起疑的。 越想越不放心,她顿步对月菊说:“你去把管家给我叫到院子来。” “是。” 月菊应声而下。 夜,天空泼墨般的 黑。 苏丹阳穿着单薄的衣衫站窗边,仰望着稀疏的星辰,唇边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这时,房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她收回视线,转身,看着慢步而来的苏泠月,她语气绝决地说:“泠月,我想为翠芝的死讨一个公道。” “特意让人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苏泠月说,“是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吗?” 其实,午后秦凤过来的时候,她就料到她会这么做。为什么没第一时间过来,是因为她想给她时间,让她自己好好的想清楚,而不是因为外在压力。 苏丹阳重重的点头,“翠芝活着的时候,一直陪我吃苦受罪,长久以来,我都没能为她做过什么。如今她因我而死,我不能再因为我的怯弱而辜负她对我一片真心。” 她的心情,没有人能比苏泠月能更加感同身受。 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是翠竹为她挡下所有的伤害,如今日子刚好过一些,她却因她而死,若不能为她报仇,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我知道了。我们一起为翠竹和翠芝报仇,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养好病。” “我很好。” 兴许是下定决心的缘故,苏丹阳感觉身心一片舒畅。 第二百零六章 偷人 苏泠月陪完苏丹阳,回到房间,刚把门给关上,一道黑影从房梁上飘然落下,看着站她面前的净无炎,她惊诧道:“你怎么来了?” 净无炎把手上的剑往桌上一放,说明来意:“我算着日子,你体内的盅虫也差不多该发作了。” “难怪今日感觉胸口不太舒服。” 苏泠月按着胸口,老老实实的坐到床榻上去。 自第一次盅虫发作后,净无炎就一直给她算着毒发时间,定时过来给她输真气。 说真的,在这样一个陌生的朝代里,有人这么在意自己的生死,真的让她很感动。但是,她的也理智告诉她,他这么做不过是因为他们之间的交易。 为了回报他的救命之恩,苏泠月也不惜自残,用自己的血提炼了几颗在紫金丸。 度完真气,净无炎见夜色不早,准备起身走人。 “净无炎,你等一下。”苏泠月起身走下床,自怀中取一个白色瓷瓶递给他,“这是我刚做好的紫金丸。” 净无炎接过小瓷瓶,眼角余光不经意扫到她手肘上有伤,他立刻抓过她的手,拧眉问:“你受伤了?” 苏泠月怕他看出端倪,忙抽回手,拉下衣袖,“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对了,这次的药我多加了一味药,效果应该会比之前的好。” “谢谢。”净无炎由衷地说,“如果不是你,灵儿她可能早就毒发身亡了。” “你妹妹因为我而得已继续存活于世,而我却因为你屡次被救,因果循环,这就叫缘分。”苏泠月轻笑道。 净无炎对于她的说法,赞同点点头,继而问道:“苏子尘的事,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不拖了,明日开始。” 净无炎闻言,自衣袖手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 苏泠月看着他手上做工精致的盒子,漂亮的眸子里流露出好奇之色。 “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净无炎抓起她的手,把盒子放到她手上,转身抓起桌上的剑,飞窗而出,迅速的消失在夜幕中。 矫健的身影刚从国公府出来,一抹黑影立刻从巷子蹿出来,“爷,你终于出来!” 净无炎冷眼看着突然出现的白芨,剑眉一挑:“你怎么在这里?” “皇上今日收到一封密告信,信中说鬼王尚有余孽藏京城中,他已命泽王全权负责此事。泽王正急着找你,得知你来了国公府,便小人过来找你。”白芨道。 净无炎眸光一沉 :“让泽王负责?怎么不是焓王?” “皇上原本是钦点焓王和严丞相负责此事,他一听要和严相一起办公,就以重伤未愈给拒绝了。”白芨说。 “这小子还能再蠢点吗?”净无炎哼道。 白芨憋着笑说:“泽王也是这么说焓王的。” 净无炎无奈摇摇头,转身大步流星的向停靠在旁边巷子的马车走去。 “爷,小人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看上国公府那个丑丫头了?” 白芨指的是苏泠月。 净无炎撩帘子手瞬间一顿,扭头疑惑的看向白芨:“为何你也如此问?” “爷以前都很少多管闲事,可现在知道苏泠月那个丑丫头身中盅虫,每天都会给她算着日子。小人明白,你不想让她死,但渡真气这种小事,谁都可以做,你又何必亲自动手?” “最重要的是,你屡次为了她豁出命,甚至还把夫人临死前给你的传音螺送给她。要知道当初灵汐小姐求了你好久,你也没舍得给。” 白芨一口气说完心中的疑惑,赶紧低下头,做好迎接暴风雨的洗礼。 然而,他等了许久,也没见他家主子发火,他小心翼翼的抬头,见他眯着黑眸,像在沉思着什么一样, 白芨忍不住问:“爷,你在想什么?” “白芨,男人与女人之间,难道除了男女关系,就不能有其他的关系吗?”净无炎挑眉头问。 白芨挠挠头,“男人和女人除了男女关系,还能有什么关系?” 净无炎听他这话,顿时有种对牛谈琴的感觉,无奈摇摇头,撩起帘子,径自上了马车。 白芨见状,立刻跳坐到马车上,挥鞭驾车离开。 —— 清晨,空气清新,阳光明媚。 莺歌小筑里,苏柏岩陪着老太太用完早膳后,在老太太的帮助下,终于说服苏泠月点头,去帮苏子尘看看情况。 从出事至今已经五六日,苏子尘脸色渐渐恢复血色,却没有有要醒来的迹象,着实让人担心。再加上秦凤每天都抓着他哭闹一番,弄得他心烦意乱,他不得不拉下老脸,再来找苏泠月。 父女俩刚穿过小桥,路过假山,一阵闲言碎语忽然从旁边的花圃传来。 苏柏岩面色一沉,张口就想喝斥那些下人,结果细听之下,他们说的都是秦凤的闲话,不由顿步聆听。 “方才我上街遇到喜婆婆,她告诉我,咱们府上的二少爷不是老爷亲生的……” “你说的喜婆婆是不是 帮二姨娘接生的那个?她是不是人老记错了,咱们老爷是正一品的国公,二姨娘不可能犯傻吧?” “这可不好说。二姨娘进府后没多久,老爷就纳了三房,还宠幸了一个洗脚丫头,说不定她耐不住寂寞就和人……” “偷人是大罪,要被沉塘的。” “……” 苏泠月站在苏柏岩身边,看他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她立即上前,对着说闲话的两个老嬷嬷怒喝:“放肆,谁允许你们乱嚼舌根的。” 两名老嬷嬷转身,看到突然出现的苏柏岩和苏泠月,顿时如同见到鬼般,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老爷、三小姐恕罪,老奴们不该嘴碎。” 说着,俩人抬手各煽了自己两记耳光。 “来人,把她们……” “慢着!” 苏泠月惩罚的话还没说完,苏柏岩立即出声阻挠。 “爹,你可不能听这些下人胡说八道。二姨娘私下为人是苛刻了些,但我想她应该没有这个胆子背叛你的。”苏泠月道。 苏柏岩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径自走上前,目光冷厉的瞪着地上的嬷嬷:“说,这些闲话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要是有半句假话,小心我让人拔了你们的舌头。” 第二百零七章 老奸巨猾 “回老爷,是当年帮二姨娘接生的喜婆婆说的。方才在街上,老奴遇到喜婆婆,因为是老乡,俩人便闲聊两句。她告诉老奴,二姨娘当年不是早产,是足月产子。因为怕老爷知晓她偷人,便重金收买喜婆婆让她保密。” 跪在苏柏岩面前,身着花色衣裳的陈嬷嬷战战兢兢地讲述事情的原委。 苏柏岩捏紧拳头,眼神像要吃人般:“那位喜婆婆呢?” “方才买完东西,她便回乡去了。” 感觉到他的愤怒,陈嬷嬷声线不自觉带着几分颤抖。 “这才说完二姨娘的闲话,转身便回乡,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爹,喜婆婆的话,我觉得不可信。你想这都十多年了,她什么时候不说出来,偏在这个时候捅出来,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再说,喜婆婆年经应该不小了,指不定她记错了呢?”苏泠月说。 “三小姐说得对,喜婆婆年纪是不小了,但是她的记性比谁都好。她接生过几个小孩,都是哪家的孩子,她都记得清清楚楚。”陈嬷嬷说。 苏泠月见她没完没了,立刻绷起脸,厉声怒斥:“陈嬷嬷,你安的是什么心?二姨娘平日里待你不薄吧 ,你为何要一味的往她身上泼脏?偷人可是大罪,会死人的。” 陈嬷嬷弯身磕头,“二姨娘平日确实待老奴不薄,也正因为如此,老奴更觉得老爷应该还给二姨娘一个清白,不要让她和二少爷受人诟病。倒是三小姐,你口口声声为二姨娘好,却又证明不了她的清白,无疑是在害她。” “爹,你不要听陈嬷嬷胡说,我没有……” 苏泠月转身看向苏柏岩,急切的想要解释,不想话刚说到一半,却被苏柏岩抬手制止,“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了。”话落,他冷眼扫向陈嬷嬷,“你跟我走。” “老奴遵命。” 陈嬷嬷缓缓起身,眼角余光有意无意的扫了苏泠月一眼。 就在这时,一人小厮急匆匆的从前厅的方向走来,对苏柏岩说:“老爷,泽王和李太傅来访。” “泽王和李太傅?”苏柏岩沉着脸问:“可有说何事?” “说是因公事而来。” 苏柏岩偏头望向苏泠月,“你素来与泽王他们走得近,可知何事?” 苏泠月想了想,说:“女儿与泽王已许久未碰见,着实猜不出。不过,他此行带着李太傅,莫非是为了鬼王的事?” 苏 柏岩一听,心咯噔了下。 泽王突然造访,不会真如泠月之前猜测的一般,怀疑子尘就是鬼王的第三个弟子吧? 若是这样,他们苏府岂不是要遭殃? “泠月,你现在就跟我去见泽王。” 苏泠月看了眼陈嬷嬷,问:“爹,陈嬷嬷怎么处置?” “陈嬷嬷,你先回屋里呆着。没有我的命令,无论是谁来找你,都不许去。”苏柏岩沉声下令。 “是,老奴遵命。” 陈嬷嬷福身退下。 苏泠月跟着苏柏岩到前厅时,泽王与李玉衡俩人正喝着茶,不知道聊到什么,李玉衡唇边竟扬起笑意。 苏泠月看着他的笑,感觉有些怪,定眼一看,来人哪里是李玉衡,分明就是净无炎。 净无炎这个冒牌货竟又冒充李玉衡,他到底想做什么,真的视王法为无物吗? 重点是,泽王没发现吗?还是故意包庇? “微臣参见泽王,李太傅。”苏柏岩弯身作揖,见苏泠月瞪着眼睛一直盯着李玉衡看,低声喝斥:“泠月,不得无礼。” 苏泠月收回视线,低身行礼:“泠月参见泽王,李太傅。” 后面三个字,她咬得特别重,生怕净无炎听不懂似的。 泽王和和李玉衡相继放下手中的茶,抬起头。 泽王虚抬了下手,道:“国公大人,琅月郡主无须多礼。” “谢泽王。不知泽王和李太傅今日光临寒舍所谓何事?”苏柏岩试探性地问。 “李太傅,你来说。” 景泽偏头看向李玉衡,对他使了个眼色。 李玉衡站起身,漆黑如墨的眼睛,透着精明的目光落在苏柏岩身上,“之前在埔子村围剿鬼王的事,想必国公大人已经听琅月郡主说了。近日经过我们的追查,发现京城尚有鬼王的余孽,而根据我们手中的线索,发现这余孽很可能就藏国公府内。” 虽然在来之前,苏泠月就给苏柏岩打过强心剂,但是听到李玉衡提及来的目的,脸还是不由自主的变了变。 李玉衡把他细微的举动都看在眼里,问:“敢问国公大人,近日府内是否什么可疑之人?” 苏柏岩迅速的恍过神,说:“近日,我不常在府内,对府中情况不太清楚。”说着,他扭头望向苏泠月:“泠月,近些天你可看到有什么嫌疑人在咱府内进出?” 苏泠月知道他无情,却没想到无情到如此地步,为了把自己摘得一干二 净,把自己的子女推出去挡灾。 想让她来当这个坏人? 行,只要他别后悔。 “嫌疑人倒没有,不过近日国公府内却接连发生怪事,也不知道与李太傅你们查的鬼王余孽是否有关?” 李玉衡眉头一挑,“什么样的怪事?” “泠月,不得胡言乱语。”苏柏岩意识到她要说什么,低声喝斥,转身对李玉衡抱拳道:“家中小事,不足道也。” “是吗?” 李玉衡拖着尾音,意味深长的看着苏柏岩,眼尾微微一勾。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苏柏岩竟有种被人洞察心事的感觉,心头不由一沉,正想回他一句是,骤然想到苏泠月曾提及翠竹找到尸体的那晚,李玉衡也在场,到唇边的话顿时生生咽了回去。 “仔细想起来确实有点怪,泠月的侍女无缘无故死在后山的木屋中。” “国公大人可知这后山的木屋何时建的?住着又是什么人?”李玉衡问。 苏柏岩听出他话中的试探,忙道:“不知。我也是在翠竹死了之后才知道这木屋的存在,至于平日里都是什么人在居住,更不知晓。不过,有一个人一定知道。” “谁?”李玉衡问。 第二百零八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管家李康。”苏柏岩回道:“后山的一切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话落,他转身对旁边的小厮吩咐:“去,把李管家给叫过来。” 小厮正要应声而下,忽然看到外头长廊李康匆匆而来,忙道:“老爷,管家来了。” 苏柏岩转身望去,看到进来的李康,道:“你来得正好,李太傅和泽王正好有事要问你。” “老奴也正好有重要的事要跟老爷和三小姐禀报。”李康说。 苏柏岩眉头轻挑:“何事?” 李康:“杀害翠竹的凶手,老奴逮到了。” “你说什么?逮到凶手了?”苏柏岩一脸吃惊,急切地问:“是谁?” “此人名唤陆经海,是三少爷身边的侍读。”李康面色严肃地禀报:“陆经海喜欢赌博,在外头欠下一身的赌债。回府后,从下人口中得知,三小姐屡次受封,身边有很多贵重的东西,他便开始处心积虑的接近翠竹,最后把翠竹骗到后山谋财害命。” 苏柏岩面色一片铁青:“他现在人呢?” “老奴已经让人把他抓起来,等候老爷发落。”李康道。 苏泠月原以为李康会给她准备什么样的借口,没有想到竟是拿他三哥身边的人开刀,果然好心计 ,不过他以为她和他爹一样愚蠢好糊弄吗? “把人带进来。”苏柏岩沉声道。 “是。” 李康应声而下,眼角余光有意无意的看了苏泠月一眼。 苏泠月故作不知,甚至没有流露出半点情绪。 须臾,李康带着人把陆经海给押进来。 苏柏岩俯视着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身形清瘦的男子,问:“你就是陆经海?是你杀了翠竹的?” 陆经海面色慌张,急切地解释:“回禀老爷,小的是陆经海,但小的并没有杀害翠竹姑娘。” “为何管家说是你杀的?难道翠竹不是你约去后山的?” 苏柏岩眸光微眯,冷冽的目光如刀似剑的逼视着他。 “小的确实是约过翠竹姑娘,但是被她给拒绝了。后来,兴许是她想通了,她让人约小人到后山见面。可是小人去到后,却没有见到人。小的以为她是存心戏耍小人,就悻悻的回到府中准备找她理论,哪知听到翠竹失踪的事。她的死真的不关小人的事。” 生怕他们不相信,陆经海不停的磕头,一副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苏柏岩侧眼看向苏泠月,“翠竹是你的侍女,她的为人你最是了解,这件事你怎么看?” 苏泠月迈步 上前,盯着陆经海看了看,说:“你说是翠竹叫人约你到后山的?” 陆经海点头如捣蒜。 “叫的是谁?”苏泠月又问。 “是二姨娘房里的月菊姑娘,三小姐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她,小的真没有说谎。”陆经海说。 月菊? 听到这个两字,苏泠月面纱下的红唇勾起了一丝讽刺的弧度,翠竹知道她和大房二房的关系,她怎么可能会找月菊传话? 不过,这个陆经海看着也不是蠢笨之人,又怎么会当她的面扯这样一个一戳就破的谎? 莫非他说的是实话? 苏泠月走到陆经海身侧,蹲下身,用着只有他们俩人才听到的声音,说: “陆经海,你最好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人可以为你作证,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 陆经海面色骤变:“为、为什么?” “相信我,就算你把月菊给叫过来,她也不会为你作证的,只会推着你去死。” 苏泠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缓缓起身。 陆经海闻言,想到她和各房的关系,脸色瞬间一阵煞白。 苏柏岩不知道苏泠月跟他说了什么,见陆经海面色那么难看,一副惊恐的样子,他疑惑的看向苏泠月:“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 只是告诉他,后山的木屋被挖出很多骸骨,此事牵连甚广,他若不想死,就得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苏泠月淡声道。 “他刚不是说月菊可以给他作证吗?”苏柏岩张嘴就对管家说:“去,把月菊给叫过来。” “不用了。”苏泠月出声制止,“就算月菊真的帮忙传过话,也不代表翠竹和陆经海真的见过面。翠竹的性格,我最是清楚,她不喜欢和陌生人有过多的接触。” “陆经海虽是三哥那边的人,但是回府不久,他和翠竹也不熟。最重要的是,陆经海只是一个侍读,根本穿不起上等绸缎做的衣裳。” “三小姐,陆经海虽说只是个侍读,但三少爷一向看重他,难保不会赏赐于他。”李康说。 苏泠月呵呵一笑,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 “我三哥向来生活节俭,自己都舍不得穿一件,他会舍得砸钱给一个侍读买上好的衣裳?他若有这个钱,陆经海又何必把主意打到翠竹身上?” 李康面对她咄咄逼人的质问,顿时哑口无言。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费尽心思精心挑出来的“凶手”,到她这里竟破绽百出。到底是她太精明了,还是他蠢了? “这么说, 你觉得凶手不是这个陆经海?”苏柏岩说。 “就目前而言,他的嫌疑最大,但是不是他就要看他能不能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苏泠月说。 她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陆经海突然出声:“三小姐,我知道谁可以给我作证。厨房里的陈嬷嬷,当时月菊给我传话时,她正好去给二姨娘送点心,还取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老奴现在就去找陈嬷嬷过来。” 没等苏柏岩和苏泠月表态,李康转身就要向外走。 “慢着!”苏泠月立刻喊住他:“陈嬷嬷现在不在府中,方才我爹让她出府买东西了。” “那老奴唤人上街去找?”李康说。 “李管家,你好像比我还急着想找到陈嬷嬷。” 苏泠月看着他急切的样子,话说得意味深长。 李康心头一凛,低头道:“老奴自然心急,翠竹姑娘是三小姐身边最重要的人,她莫名惨死,三小姐伤心,府内也是人心惶惶,不能安心做事。若此事能早日水落石出,府中所有人也能安心。” “李管家有心了,不过再急也不急于这一时。且等等吧。”苏泠月说。 李康听她这么说,顿时不敢轻举妄动,免得露出马脚。 第二百零九章 果然是他! “看来我和泽王的猜测没有错,只要抓到杀害翠竹姑娘的凶手,便能抓到鬼王的余孽。” 李玉衡听完他们的对话,缓缓出声。 苏柏岩闻言,心头一紧,掌心冷汗直冒。 此事事关国公府的清白和生死,若证实鬼王的余孽是这个陆经海倒也罢,毕竟他只是府里的一个侍读,他完全可以用不知情糊弄过去。 但若不是他,而是有另有其人,那就麻烦了。 怎么办? 他该怎么做才能彻底把事情给撇清? 对了,泠月! 只要泠月确定陆经海就是凶手,泽王和李玉衡就没有否认的道理。 苏柏岩张了张嘴,正想把苏泠月喊到一边,谁知她还没出声,就听到苏泠月说: “李大人说的,正是我心想所想,杀害翠竹之人,必定是鬼王的余孽。若此人真是国公府中的人,无论是谁,我们绝不会姑息。爹,你说是不是?” 苏柏岩微微一怔,勉强点头:“是。” “其实,我有个办法可以证明,凶手到底是不是陆经海。” 苏泠月把他的不情愿看在眼里,知道他想息事宁人,不过却没打算如他所愿。 “琅月郡主有什么办法?”李玉衡问。 “李大人还记得那晚 在木屋,翠竹手中拽着的那块半角面料吗?我已经知道上头的图案是谁绣的。”苏泠月说。 李玉衡挑眉:“是何人?” “我二姐,苏丹阳。” “泠月,当着泽王和李太傅的面不可信口胡诌。丹阳近日病在闺中,什么都不知情,你怎能将她牵扯进来?” 李玉衡和景泽尚未出声,苏柏岩立即出声喝斥,但他越是这样做,苏泠月越要和他唱反调。 “爹,我看你是忙糊涂,我二姐病早就痊愈,此刻正被你禁足在我院中。你若不信我说的,大可让人把她唤过来,让李大人和泽王问问。” 苏泠月直接搬出李玉衡和泽王。 她的态度很明确,今日无论如何,事情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谁也别想跑。 “国公大人,不知二小姐所犯何事,竟严重到被你给禁足起来?前几日,江少将军还跟我提及贵府二小姐端庄秀雅,品德端正,难不成是江飞那小子夸大其词?” 从进府后一直没怎么出声的景泽,忽然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一双锋利的眼睛饶有兴味的盯着苏柏岩。 苏柏岩听他提及江飞,不禁一愣。 泽王这是在暗示他江少将军看上丹阳那丫头吗? 想到这 个可能性,苏柏岩心中又惊又喜,原以为折云兰这张王牌,他们国公府的前程怕是要一落千丈。没想到泠月和丹阳,一个得到皇上的恩宠,一个受到江家少年将军的青睐。  看来老天爷还是眷顾他们苏家的。 压着心中的兴奋,苏柏岩道:“泽王误会了,说是禁足,其实也老臣怕丹阳不能好好养病。若真要将她禁足,也不可能将她禁在泠月院中。” 说着,他扭头望向管家:“去把二小姐请过来。” “是。” 李康应声退下。 莺歌小筑。 西厢房内,苏丹阳在丫鬟的服侍下刚做好妆扮,房门突然被叩响,外头传来李管家有些沙哑地声音:“二小姐,老爷请你去前厅。” 终于来了! 苏丹阳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自言自语般地说:“翠芝,今日我便替你讨回公道。” 音落,她伸手打开妆奁里一个暗格,取出之前从苏泠月那边拿的半块边角料,然后才离开房间,跟着管家前往前厅。 经过假山的人工湖时,李康忽然顿步,目光沉沉的盯着苏丹阳。 苏丹阳疑惑挑眉:“管家有事?” 对于李康与秦凤有染的事,苏泠月并没有告诉苏丹阳,所以此刻 被李康这么盯着,她不禁感到奇怪。 “二小姐,二姨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祸从口出,管好自己的嘴。”李康沉着脸说。 苏丹阳脸色骤变,愣愣的看着他。 他不是大夫人的人吗?怎么会帮他娘传话? 难道他是她娘安插在大房那边的人? “二小姐不识水性,上次幸得三少来得及时,方可保住性命。你说你若再掉一次湖中,还会不会有人来救你?” 李康看着她刷白的脸,唇边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苏丹阳心里一阵毛骨悚然,脚不自觉的往后退,看他的眼神充满警惕。 看来上回她并没有听错,就是他阻止下人救她。 真的没想到,他竟是她娘那边的人。 苏丹阳环扫了下四周,此时的花园安静如鸡,也不知道是大家都在忙别的,还是他刻意支开他们,偌大的花园竟一个下人的人影都没有。 感觉到他强烈的杀意,苏丹阳深吸了口气,逼迫自己镇定下来,说: “管家放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丹阳心中有数。不管怎么样,娘养育我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丹阳绝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 李康本来有了杀心,忽然听她这么说,再 想到她唯唯诺诺的性子,握紧的拳头瞬间一松:“二小姐识趣就好。你要记住,只有二姨娘在府中站稳了,才有你的位置。” “谢谢李管家的提醒,丹阳会谨记在心。” 李康见她如此温顺,没再说什么:“走吧,泽王和李太傅他们还等着呢。” 俩人到前厅时,泽王和李太傅俩人的茶已经喝完,下人们又重新续上新一杯。 苏泠月的茶也喝了半杯,看着姗姗来迟的苏丹阳,美目一掀,有些不快扫了李管家一眼,“管家这是跑到天边请人吗?就那么几步路,竟走了这么久?” “不是管家的错,是我走得慢,耽搁些时间。”苏丹阳主动担下过错,随即屈膝行礼,“臣女参见泽王,李太傅。” “二小姐免礼,听闻你身体抱恙,你就坐着回话吧。”泽王道。 “谢泽王赐坐。” 苏丹阳慢步走到苏泠月身旁边红木椅,弯身落座。 “二姐,那夜你从我那里拿走的边角布料可还在?”苏泠月问。 苏丹阳低着头,眼角余光淡扫了下对面的李康,声若细蚊地说:“不在了。” “不在了?”苏泠月吃惊的瞪大眼睛:“怎么会不在?我不是让你好生收藏的吗?” 第二百一十章 苏丹阳从不撒谎 苏丹阳缓缓抬头,一脸歉疚的看着她:“对不起,泠月。都怪我不小心,前几日我落水,那块布料被我揣在怀中,等我被救起后,那块布就不见了。我也让到湖里找了,却怎么也找不到。” “那你总应该记得上头的双面绣吧?”苏泠月说。 苏丹阳再次低头,偷偷的往李康的方向斜了一眼,正好对上他充满警告的阴狠眼神,心头一凛,忙对苏泠月说: “什么双面绣?我只记得那是一小块白色的粗麻布,不是什么双面绣。” 苏泠月越听越不对味,顿时生气的把她从椅子上拽起来: “二姐,你为什么要说谎?你之前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明明告诉过我,那块布上的双面绣是你亲手绣的,那件衣服也是……” “我没有,我什么也没有说。” 苏丹阳挣开她的手,躲到苏柏岩身后寻求庇护。 “你什么都没有说?那你告诉我,你前几日为何会掉到湖里?翠芝又为什么被处死,在祠堂又为什么有人要置你于死地?” 苏泠月快步上前,用力的把她从苏柏岩身后拽出来,看她的眼神犀利如刀,咄咄逼人。 “我会掉到湖里,是我自己不小心。翠芝 会被处死,是她犯了重错。泠月,我知道你对二哥意见极深,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们的兄长,你怎么能狠心将他推出去送死呢?” 苏丹阳甩开她的手,瞬间泪如雨下,仿佛受到天大的委屈般。 李康站在边上,眼看她们姐妹俩撕破脸,十分的满意,眼底划过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笑意。 秦凤说得对,草丛的鸡,就算给她铺好了阶梯,她也飞不了天,成为天上的凤凰。 苏丹阳自小胆小怕事,就算现在有苏泠月给她撑腰,她依然没胆量背叛抚育她长大的秦凤,她此生注定要被她拿捏的。 “苏丹阳……” 苏泠月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倒戈相向,泼了她一身脏,顿时怒不可遏。 “够了!”苏柏岩看她们吵闹,怒火冲天,“泠月,连丹阳也指认是你想陷害子尘,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她在撒谎。”苏泠月说。 “丹阳自小品行端正,待人仁厚,从不会说谎。” 没等苏柏岩出声,一道尖锐的声音从厅外传来。 众人顺着声源望去,看到一身华服的秦凤从外面走进来。 苏柏岩剑眉一挑:“你怎么来了?” “妾身听闻泽王和李太傅来府中追 查鬼王余孽之事,生怕子尘昏迷不醒还要受冤,所以特意前来。”秦凤说完此行目的,屈膝给泽王和李太傅一一行礼,“妾身秦氏见过泽王,李太傅。” 泽王虚抬了下手,淡声道:“免礼。” 秦凤谢恩起身,转而一双厉目冷冷的看向苏泠月: “三小姐,妾身知道,翠竹惨死,你十分悲痛。可纵然你的天大的理由,你也不能诬陷你亲兄长,对他狠下毒手。如今,连丹阳都证实子尘是无辜的,你还有何话可说?” 苏泠月懒得理会她,径自看向苏丹阳:“二姐,我只问你最后一次,你为什么要说谎?” “我……我……” 面对她的逼问,苏丹阳不安的捏紧手上的帕子,眼睛一会看秦凤,一会看李康,辩解的话一句也没说出来。 秦凤见状,赶紧出声:“丹阳,不用怕,娘在这里,你只管说实话。就算三小姐是皇上册封的郡主,也不能罔顾人命。” “二小姐,从方才你踏进前厅,我便发现你的眼神时刻不离管家,这是为何?莫非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你尽管直说,我与泽王定保你无恙。当然,若是你无中生有,他日让我与泽王查出来 ,不只是你,就连国公府也将会受你所累。” 李玉衡的声音磁性有质感,如同悦耳的音律,但他说出的话,每字每句却犹如千钧重担,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苏柏岩见他发了话,也赶紧出声:“丹阳,这件事滋事体大,你千万不可说谎。” 苏丹阳泪眼弯弯的看着苏柏岩,须臾,她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秦凤和李康看到这一幕,暗呼不妙,俩正想着怎么阻止,就听到苏丹阳哭哭啼啼地说:“爹,女儿错了,泠月说得对,是女儿撒谎了。” 苏柏岩眉头紧拧,纳闷不解,“你说什么,你撒谎?你为什么要撒谎?” “丹阳,自小娘是怎么教育你的?要行得端,坐得正,情义再重要,也绝对不能做出违背良心的事。你就算不为娘想,也得为你在天上的亲生母亲想想。” 秦凤侧身微转,凝视苏丹阳的眼神里充满深深的警告。 “二姨娘,你是在教育我二姐吗?怎么我听着像是威胁?” 苏泠月身子往前一移,挡住她的视线。 秦凤面色一僵,说:“三小姐真会说笑,丹阳是我从小抚养一起长大的,我怎么可能会威胁她。” “丹阳,你说。” 苏 柏岩听着她们唇枪舌战,拧眉对苏丹阳下令。 “爹,泠月说的没有错,女儿是受了娘和管家的威胁才不敢说实话。前两日,娘到莺歌小筑看望我,她警告我,若我敢把那块布料就是二哥的事抖出来,她就要叫人毁掉我生母的坟,让她死不瞑目。” “方才在来前厅的路上,管家也威胁我若敢说真话,他便要像上次般将我溺死在后园湖中。丹阳怕生母坟被毁,也怕被溺死,才不得不听从他们的话,撒谎诬陷泠月。还望爹和泽王、李太傅为我作主。” 苏丹阳泪声俱下,说得十分恳切,看着让人十分心疼。 “国公大人,这原本是苏府的内务。按理说,我和泽王都不应该插手。但那块边角料关系到杀害翠竹姑娘的凶手,更关系到鬼王的余孽,还希望你能秉公处理。” 李玉衡的话,无疑是在向苏柏岩施压。 泽王点点头:“玉衡说得极是,而且此事圣上颇为关注,眼下是我们接手,看在琅月郡主的份上,我们尚可让你在府内处置。若是落到康大人手中,只怕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如果说李玉衡的话是施压,那么泽王的话便是赤果果的威胁。 第二百一十一章 脸不红,心不跳 苏柏岩一听到此事可能会被交到京都府尹康大人手上,心猛然揪起,一把拽起苏丹阳,厉声质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苏丹阳重重点头:“女儿不敢撒谎。” “老爷,你不能听信丹阳的话,她在撒谎。” 生怕苏柏岩信了苏丹阳的话,秦凤用力的推开苏泠月,快步上前,急切的辩解。 “二姨娘,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前后矛盾吗?方才你才说我二姐不会撒谎,现在情况对你不利,她就是在撒谎?这是什么道理?”苏泠月不客气的讽刺。 “老爷,丹阳近些时日一直和三小姐在一起,三小姐又对我和子尘意见颇深,丹阳肯定被他给洗脑了。”秦凤语气十分坚定。 李康也走上前,一副受到天大委屈的语气:“老爷,老奴在苏府数十年,一直本本分分的做事,不敢有半分逾越。老奴真的不晓得是哪里得罪了二小姐,让她如此冤枉奴才。” “二小姐是主子,老奴虽是府中的管家,也只是奴才。纵然给奴才天大的胆子,奴才也不敢威胁小主子。” 面对秦凤和李管家的辩解,苏柏岩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是枕边人和他最信任的管家,一边是自小胆小如鼠的女儿,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相信谁。 随着他的静默,偌大厅堂陷入了死寂 。 李玉衡和泽王看着这一幕,各自端着茶慢条斯理的喝着,眼角余光时不时的向苏泠月扫去,仿佛很好奇她会怎么破这一局。 这时,苏泠月走上前,自怀中取出传声螺,递到苏柏岩面前:“爹,昨日女儿上街,有人偷偷塞给女儿这个。” “这是什么?” 苏柏岩看着她手中的螺,面露疑惑。 “这东西叫传音螺,可千里传音,也可将人们说的话储存在里面,是个非常神奇的东西。因为好奇,所以女儿就拿去听,结果听到了些不太好的事。”苏泠月有意无意的扫了帮凤一眼,说:“是关于二姨娘的。” “苏泠月,我到底跟你结了什么仇,什么恨,竟让你这样栽赃陷害我。” 秦凤听到传音螺里有不利于她的话,伸手就要抢夺,可惜没等她靠近,苏泠月的银针已经抵在她的脖子上,吓得她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怎么说我是你的长辈,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这话应该我问二姨娘才对,你想干什么?这么心急的想毁灭证据,莫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苏泠月冷声讥笑。 “你不要含血喷人,我秦凤一生清白,容不得你污蔑。”秦凤咬牙道。 “清白?”苏泠月冷然嗤笑,一脸嘲讽,她慢慢的 收回银针,转头看向苏柏岩,“爹,你想听吗?” 苏柏岩二话没说拿过她手上传音螺,放到耳边。 泽王看到他手上的传音螺,一眼认出那是净无炎的东西,眸光一沉,看“李玉衡”的眼神也不由变得复杂起来。 先是玉葫芦,现在是传音螺,苏泠月在他心里当真这么重要? 察觉到他注视的眼神,李玉衡放下手里的茶杯,抬头看了他一眼,瞅着他惊愕的表情,不用问,他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的扯了下唇角,他扭头继续看向苏泠月那边的情况。 苏柏岩听完传音螺里的内容,面色一片铁青。 秦凤不知道他听到什么,见他脸色那么难看,心中忐忑万分:“老、老爷……” 啪! 苏柏岩扬手狠狠的甩了她一记耳光,咬邪切齿地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他的力气非常大,秦凤瞬间被打懵了。 苏泠月也是一愣,她怎么样也没有想到,向来极爱面子的苏柏岩,竟当着李玉衡和泽王的面煽打秦凤。 相比之下,苏泠月倒是淡定得多,显然苏柏岩的暴走在她预料之中。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没有几个男人能接爱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的事。 何况,还给人白养了十多年的孩子。 苏柏岩打完秦凤,感觉不解气, 转身一脚重重的踹中管家李康的胸口。 面对他这突如其来的一脚,李康整个人飞出老远,口吐鲜血。 “来人,把秦凤和李康这对奸夫yin妇给我关进柴房,等候发落。” 苏柏岩火冒三丈的唤来门外的侍卫,让他们把秦凤和李康给拖走。 秦凤意识他为何突然大动肝火,顿时整个人都慌了,不停挣扎哭喊:“老爷……妾身冤枉……你不要听信苏泠月的话……” “老爷,老奴跟你身边几十年,一向忠心耿耿,你不能受小人挑拨……”李康忍着胸口阵阵抽搐般的疼,也开始喊冤。 此时,苏柏岩整个脑中全是传音螺里面听到的话,不管他们说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见侍卫们磨磨蹭蹭,他面如黑炭:“把他们都给我拖下去。” 侍卫们顿时不敢再耽搁,粗鲁的拖拽起秦凤和李康,快步的向柴房走去。 苏柏岩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抓起手中的传音螺就要往地上砸。 泽王看到这一幕,下意识要出声制止。 就在这时,他看到苏泠月跑上前,一把抢过苏柏岩手中的传音螺,说:“爹,你不能砸了它!” “怎么,你还嫌你爹我不够丢人?想拿留着它当证据?”苏柏岩怒气冲天。 “爹,您是受害者,丢人的不是你,是二姨 娘和李康这两个不要脸的下三滥。至于这传音螺,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人拥有的。昨日那人塞给我时,说他日会来取回,您为了一时的面子给砸了,到时我拿什么还给人家?” “人家既然能听到他们的谈话,自然知道咱苏府的丑闻,要是因为这个传音螺,让爹成为整个京都城老百姓的笑话,那就不值得了。您说是不是?” 苏泠月攥紧手中的传音螺,煞有其事地瞎编乱造。 苏柏岩听她这么说,想想是这么个理,可是一想到螺中的内容,又有些不放心。 “爹,你放心。这传音螺听说只有两日的作用,过了今日里面的东西就会没了的。” 苏泠月一眼看穿她的担忧,赶紧送给他一颗定心丸。 “我暂且信你一回,若事情传扬出去,小心我收拾你。”苏柏岩哼道。 “她撒谎这么厉害,脸不红,心不跳。” 泽王看苏泠月一本正经的忽悠她爹,忍不住对李玉衡咕哝了句。 李玉衡淡淡扯下唇角:“她厉害的地方多了去了。” 泽王听着他一副引以为傲的语气,笑着打趣:“有句话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 “你话有点多。” 李玉衡一个冷眼向他扫过去。 泽王立刻闭嘴,继续喝茶。 他感觉他今日来的作用就是看戏喝茶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墙倒众人推 翠竹的死亡真没挖出来,倒是先挖出自己被人戴绿帽,还给别人养了十多年的便宜儿子,苏柏岩当下的心情如同有千上百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偏偏泽王和李玉衡还在场,老脸挂不住就算了,还得克制自己的情绪,这种感觉真的是让他倍感抓狂。 “国公大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玉衡端着茶,一手捏起茶盖, 轻刮着杯子的边缘,眉头轻挑,目光深深的看着苏柏岩。 “家中丑闻,让太傅和泽王见笑了。其实,翠竹出事后,泠月怀疑过犬子,但由于他中毒未醒,所以未能证实。” 知道苏子尘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苏柏岩顿时把心一横,直接把他推出来当挡箭牌。 他话音刚落,苏子清火急火燎的从厅外跑进来,气吁吁地说:“爹,不好了,出事了。” “没看到泽王和李太傅在,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苏柏岩怒声喝斥,继而黑着脸问:“发生什么事了?” “二哥他疯了,他醒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把几个丫鬟抓进房间,想对她们……总之,爹你赶紧过看看,迟了怕是要闹出人命。” 苏子清神色十分着急。 苏柏岩一听,暴跳如雷,“ 这个畜生!”音落,他杀气腾腾的拂袖而去。 苏子清紧随其后。 “泠月,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苏丹阳瞧着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整个人都懵了。 “还能什么情况,墙倒人推。”苏泠月话落,迈步走到陆经海面前,“接下来该怎么做,你知道了?” “小人知道。”陆经海道。 “去吧。” 陆经海起身离开。 “这又是什么情况?”泽王听到苏泠月和陆经海的对话,一脸错愕,“敢情你们是合计好的?” “想来方才的戏,泽王应该没看过瘾吧?有没有兴趣去后院继续瞧瞧?”苏泠月美目含笑的看着他。 “三小姐的好意,本王怎么好意思拒绝。” 泽王起身,抬手搭在李玉衡的肩上,拉着他就向外走。 “二姐要是余心不忍,可以不去的。”苏泠月说。 她和苏子尘自小一起长大,纵然苏子尘对她不好,但以她二姐的心性,一定会念及情分,她不想看她为难。 “不,我要去。我说了,我要亲自给翠芝和我娘讨回公道。”苏丹阳说得一脸决绝。 苏泠月闻言,也不再劝说。 等她们俩姐妹赶到后院时,苏子尘已经被几个下人按在地上,他赤果 着上半身,下身也仅剩一条亵。裤,样子十分狼狈。旁边,两个约摸十三四岁的丫鬟,衣衫破碎,俩人哭哭啼啼,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 看着眼前香艳的场景,不用问,猜也猜得出来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苏丹阳根本没见过如此火辣的场面,慌忙掏出帕子,挡住眼睛。 苏泠月站在她身侧,不但没挡,反而瞪着眼睛,旁若无人的打量起苏子尘,那眼神仿佛看到什么好奇的事。 李玉衡恰巧看到这一幕,悄然移步到她面前,挡住她火热的视线,“还没出闺阁,就这样盯着男子的身子瞧,也不知羞。” “我看的又不是你的身子,羞什么羞?”苏泠月不以为然道。 李玉衡面色一沉,“你再说一次!” 苏泠月感觉到他的怒气,立刻改口:“你说得对。” 音落,她迅速的移到泽王身后,生怕被李玉衡,不,正确的说是净无炎的眼神给杀死。 “没想到你也有怕的时候。” 泽王斜了她一眼,不客气的调侃。 苏泠月呵呵一笑,不说话。 就在这时,苏柏岩火冒三丈的声音砸进她耳里:“苏子尘,你这个畜生,看我不打死你。” 话落,苏泠月看到他伸 手拿过抢过旁边下人手里的马鞭,对着苏子尘狠狠的抽下去。 顷刻间,苏子尘“啊——”的一声惨叫,背部皮开肉绽。 他咬牙忍痛,扭头对背后的苏柏岩喊道:“爹,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苏泠月给我下药,我才控制不了自己……” “你不要叫我爹,我不是你爹。这个狗崽子,我养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回报我的。” 苏柏岩啪的一声,对着苏子尘的后背又是一鞭。 苏子尘顿时惨叫连连,额头冷汗直冒,然后不管他怎么喊怎么叫,没有人为他求情,也没有人为他阻挠苏柏岩。 苏柏岩越打是越来气,就在他再次高高扬起鞭子的时候,关楚莲的声音从院门口骤然传来:“柏岩,你在干什么?” “娘,你让开,今天我非得打死这个畜生不可。”苏柏岩道。 “事情皆未查明,你怎能这么对待子尘?你今天若想打死他,就先打死我。”关楚莲挡在苏子尘面前,一副决心要护他到底的表情。 “奶奶,爹打二哥没有打错。” 苏丹阳放下帕子,迈步上前,自衣袖中拿出一块绣着双面绣的布料递给老太太: “这是翠竹临死前攥在手里的布,是她从凶 手身上扯下来的,这块布上的双面绣是二哥离府前,我娘让我给他的绣的。若我没记错的话,这件衣服他应该藏到他的床底下。” “你进去看看。” 苏丹阳话音未落,苏柏岩已命人到房内搜查。 果然如她所说,找到了一件的上等锦袍,袍子的衣角缺了一块,而缺少的一角与苏丹阳手上的正好相合。 “子尘,真的是你杀了翠竹?” 关楚莲看着趴在地上的苏子尘,震惊万分。 苏子尘的脾性她是知道的,也知道他行事荒唐,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被她爹送到外地的书院。这次他回来,她以为多少会改变,却未料非但没变,反而变本加利。 没等关楚莲从苏子尘是杀人凶手震惊中恍过神,陆经海从围观人群里跑出来跪在她面前,委屈出声: “老爷,老夫人,小人是三少爷的侍读陆经海,请你们给小人作主。只因小人倾心已逝的翠竹姑娘,便被李管家莫名扣留,硬指认小人是杀害翠竹的凶手,小人一反驳便被打得遍体鳞伤。如今真相大白,还望老爷和老夫人还给小人一个公道,让小人以后能在苏府抬头做人。” 话落,他卷起两边的衣袖,露出手臂上的伤痕。 第二百一十三章 滴血认亲 关楚莲看着陆经海双臂血迹斑斑,瞳孔放大,流露惊骇之色,扭头向苏柏岩望去,眼里充满疑问。 苏柏岩不想再把事情闹大,紧皱着眉说:“娘,这事晚点儿子再跟你解释。” “爹,事已至此,难道你还没能捋清吗?” 苏泠月从李玉衡身后走出来,清冷的眸子凝视着苏柏岩愤怒的脸,说: “李管家若与苏子尘没有关系,为何要冒着被处死的危险,诬陷陆经海是杀害翠竹的凶手?很明显,他想包庇苏子尘,想害三哥,踢掉三哥这颗绊脚石。” “害子清?”苏柏岩一脸狐疑,“怎么说?” “爹,苏家三子,唯有三哥被皇家书院录取,此等恩宠谁不妒忌。而且,三哥近日因我的关系,与焓王走得颇近。 论锦绣前程,大哥和苏子尘皆不如他。若他无心害三哥,为何府中这么多人他不害,偏要拿三哥身边的人开刀?” 说到这里,苏泠月刻意顿了一下观察苏柏岩的表情,见他没有动怒,她接着说: “且不说咱们国公府将来是谁做当家作主。李管家是苏子尘的亲生父亲,纵然儿子不成材,当父亲的也会为他打算。 只要除 掉前程似锦的三哥,再除掉行事冲动的大哥,苏府还不成为他们的囊中物?” “什么李管家是子尘的父亲?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关楚莲越听越疑惑,顿时沉声问道。 苏柏岩铁青着脸没有说话。 苏泠月见此,移步走到老太太身侧,用着只有她们彼此听得到的声音,把关于李康和秦凤苟且的事告诉她。 骤然听到这事,关楚莲身形一晃,惊骇万分:“你、你说的是真的?” “事关苏家血脉,泠月岂敢胡言乱语。”苏泠月说。 苏子尘听到苏泠月的话,顾不得身上皮开肉绽,用力的挣脱掉下人的桎梏,撑坐起身,发现四周没有她娘和李管家的身影,顿时意识他们出事了,转身就抱住老太太的腿: “奶奶,您不能听信苏泠月的话,这个女人心如蛇蝎,先是怂恿苏丹阳害我,现在又想污蔑我娘的清白,您千万不能被她给骗了。” “你说我污蔑二姨娘?那好,为证明你我的清白,不如你跟爹当场滴血验亲。” 话落,苏泠月扭头吩咐旁边旁边的丫鬟端来水,完全不给苏子尘找理由开脱的机会。 “泠月……” 苏柏岩冷眼 看着面前丫鬟端来的碗,有些不情愿,毕竟是丢人现眼的事,何况泽王和李玉衡还在场。 苏泠月知道他的顾虑,轻声道:“爹,失了脸面是小,但若因此让我们国公府满门抄斩事情可就大了。” 苏柏岩听出她话中所指,伸手拿过丫鬟手中递来的刀子,在食指上划了一刀,将血滴入碗中,转而对丫鬟吩咐:“去,让苏子尘也把血滴到碗里。” 丫鬟应声而下。 “爹,你不能相信她……我不……” 苏子尘看丫鬟端着碗而来,抱着老太太的手越发紧。 苏柏岩见状,朝旁边的下人怒声吼道:“你们是死人吗?赶紧把他给拉开。” 几个下人闻言,纷纷走上前,强势的把苏子尘拽离,帮着丫鬟割破他的手指,将血滴到碗里。 “把碗拿过来。” 关楚莲身子刚站稳,便迫不及待的对丫鬟吩咐,想亲眼证实。 “是。” 丫鬟端着碗向老太太走去。 就在这时,身后的苏子尘忽然发疯似的,一脚踹向那丫鬟的后背。 “啊——” 伴随一声惨叫,丫鬟整个人向地上摔下去,手里装有他和苏柏岩的血的碗也飞了出去。 就在所有人 以为要砸了的时候,一条白色的影子一跃而起,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以迅雷不及尔的速度稳稳接住碗。 众人定眼一看,发现接住碗的人竟是李玉衡,一个个流露出崇拜的眼神。 苏泠月看着丫鬟们,一个个眼里爱心冒泡,面纱下唇角一撇,小声嘀咕:“耍什么帅!” 尾音未落,面前突然多了个碗,冷不防的把她吓了一跳,抬眼一看,李玉衡不知什么时候竟站在她的面前。 她慢悠悠的接过碗,看着碗中不相融的两滴血,扭头望向已经被制服的苏子尘: “看来你早就知道结果了,不然的话又怎么会急于毁灭证据。可惜,太蠢了,你以为踢翻碗,爹就不会再验吗?有本事你把全身的血都放空呀。” “苏泠月,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苏子尘边挣扎边对着苏泠月破口大骂,看她的眼神仿佛淬了毒般,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就算我真的不得好死,你也看不到了。”苏泠月无视他抓狂的样子,转身把手里的碗端给关楚莲,“奶奶,您看。” 关楚莲眼睑微垂,看到碗里分离的两滴血,瞬间如遭雷击,身体一软。 “老 太太,小心!” 利嬷嬷眼见她就要摔坐到地上,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可恶,可恶至极!”关楚莲按着上下起伏的胸口,怒气翻滚,“柏岩,这事绝对不能轻易作罢。” “娘放心,儿子自有主张。”苏柏岩没看滴血的结果,但看老太太的反应,也猜到了结果。怕老太太会被气死,他沉声对利嬷嬷吩咐:“送老夫人回院子。” “是。” 利嬷嬷应了声,扶着关楚莲向外走。 苏子尘眼看唯一的救星走了,顿时疯狂的大喊大叫:“奶奶……你回来……” “把这个野种绑起来,交给泽王和李大人处置。” 苏柏岩本就怒火中烧,见他吵不停,心中更加烦躁,想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苏子尘闻言,脸色大变:“爹,你不能这么做,我是你儿子。就算不是,我也没犯法,你不能把我交给他们……你不能……” “你没犯法?翠竹死前扯下你衣服上的布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据?你要是没有杀害她,又怎么会中毒昏迷不醒?”苏柏岩怒声咆哮。 “我没有,是她自己自杀的,不关我的事。” 苏子尘用力摇头,坚决否认杀害翠竹的事实。 第二百一十四章 是她自己送上门的 苏泠月快步向他走过去,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他脸上,“苏子尘,你就是个丧尽天良的畜生!” 她的力气很大,一巴掌下去,苏子尘被打得脑袋嗡嗡的响,唇角甚至渗出血丝。 苏子尘愣怔了一下,用舌头舔了下唇角的血,冷然嗤笑: “我是畜生?那你的丫鬟故意勾引我又算什么,下贱的女支女?要不是那个贱人主动,你以为我会看得上她。不过话说回来,她身上真的很香……” 啪! 苏泠月见他还在抵毁翠竹,火冒三丈,扬手又是一个耳光:“苏子尘,翠竹是什么死的,我定让你百倍奉还。” “苏泠月,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苏子尘抬脚就要踢她。 李玉衡见状,伸手把她扯到身边,沉声对下人下令:“把他拖下去送到京都府尹,静候我和泽王发落。” “是。” 下人们应了声,用力的把苏子尘给拖拽下去。 “爹,我没有杀人,救我……救我……” 一听到要被送到京都府尹,苏子尘顿时一脸惊慌,不死心地朝站在阶梯上的苏柏岩大喊大叫 苏柏岩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径自走到泽王和李玉衡面前,沉着脸说: “泽王、李太傅,你们也见到了,苏子尘根本不是我们苏 家子嗣,追究问底,老臣也是个受害者,还望泽王和李太傅能查明事情真相,切勿将国公府内无辜的人拉下水。” 他的意思很明显,在场所有人,但凡不是傻子都明白。 泽王合起手上的折扇,说:“国公大人放心。本王和李太傅一定会查清一切,还给国公府一个清白。”话落,扭头看向李玉衡,“关于此事你可还有什么对国公大人说的?” 李玉衡侧身微转,说:“仅凭衣服的边角料,只能证明琅月郡主丫鬟翠竹和苏子尘接触过,难以说明他真的杀了人,尤其是隐藏国公府后山木屋中的那些尸骨。 国公大人若不是介意的话,可否让我们在苏子尘的院中看看?” 事关国公府的生死存亡,苏柏岩自然不敢拒绝,“请便。”说罢,他转头对苏泠月嘱咐:“泠月,府里你比较熟悉,你陪泽王和李太傅好好看看,有什么要做尽管吩咐下人去做。” 苏泠月听他这么说,便知道他想把自己彻底摘干净,虽看不惯,但想到他若在做事也不方便,只好轻声应道:“女儿知道了。” “微臣先失陪了。” 苏柏岩对泽王作了个揖,转身匆匆离开院中。 望着他走远的背影,李玉衡勾唇道:“你爹还真是沉不 住气。” 苏泠月听着他充满调侃味的话,偏头斜了他一眼:“要是你头顶上也被人绿出一片草原,我就不信你能淡定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要是我,我定叫那男的尸骨无存。” 李玉衡眼眸含着笑,听似说笑的话,却让人莫名的感到心惊。 苏泠月转动眼珠子,好奇地问了句:“女的呢?” “问得这么清楚做什么?想试试?” 李玉衡剑眉微挑,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我能做什么,无非就是一时好奇。不是说要看看苏子尘的院子吗?还看不看?”苏泠月不想当众和他起冲突,随口转移话题。 “走吧。” 李玉衡提步,率先向苏子尘房间走去。 泽王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苏泠月回头遣散所有围观的下人,然后对苏子清说:“三哥,你先带陆经海回去,顺便跟三姨娘说,放心。” 苏子清感觉他留下也帮不了什么忙,便听从他的意思,带着陆经海离开。 “二姐,你……” “泠月,是真的吗?二哥,他、他真的不是爹亲生的?”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实在是让人太震撼了,以至于苏丹阳到现在还无法回神。 她真的不敢相信,苏子尘竟然是她娘和管家的私生子,她们同一个院 子生活了十多年,她也从没有见过他们之间有什么亲密的行为。 若说李管家和大夫人,她可能还相信,毕竟李管家一向向着大房那边,反而对她们二房不冷不热的,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苏泠月点点头:“对,他不是。很讽刺对不对?明明我们才是亲生的,可我们自小得不到善待,而他一个野种却受尽宠爱。” “是很讽刺。” 苏丹阳苦涩的笑了笑。 她娘因为受到他爹的垂青,被秦凤记恨几十年,甚至因她而死。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认为是她娘不顾道义,是她错了。 可现在残酷的真相又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一个枉顾人伦,背叛夫君与他人珠胎暗结的人,她有什么资格记恨她娘? 苏泠月凝视着她惨淡的脸,轻声说:“二姐,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不好受,要不你先回莺歌小筑休息,剩下的事,我来做。” “我还是留下来吧。苏子尘在家的时候,他的生活起居很多是我在安排,他的东西我比你清楚。”苏丹阳说。 苏泠月想想也是,只能点头答应。 姐妹俩说完话,进屋的时候,李玉衡和泽王已经把屋内的东西大概都翻过了,但好像没有什么发现。 看到苏泠月她们进来,李玉衡出声 了句:“苏子尘平时可有服用药物的习惯?” “我倒是没见过,二姐你可见过?” 苏泠月转头看向苏丹阳。 苏丹阳凝眉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他平时在府时可有什么怪异的地方?”李玉衡又问。 “要说怪异,每月的初一十五,他都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的屋子。”苏丹阳边回忆边说。 李玉衡眉心微拧:“可知道他一人在房里做什么?” 苏丹阳说:“不知道。”话音刚落,她突然想到一个人,道:“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苏泠月挑眉:“是谁?” “阿长,苏子尘身边的侍读。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是他帮苏子尘收拾的屋子,他一定知道他在做什么?不过,从刚才到现在,好像没看到他。”苏丹阳说。 苏泠月快步走到门口,对门外的小厮吩咐:“去找找阿长在哪里,把他给抓过来。” 门外的下人应声离开后,苏泠月折身回到屋中,把苏子尘的房间从里到外的环扫了个遍。 看着眼前装修奢华的屋子,她心里有些感慨,这苏子尘在苏家还是挺受宠的。房中随便一件摆设都价值千金,这样的好东西,怕是大房那边也未见得一件。 难怪这些年,沈淑珍会和秦凤斗得你死我活。 第二百一十五章 存心膈应人 “三小姐,人带到了。” 就在苏泠月正摆弄博物架上的东西时,一个高高瘦瘦,尖嘴猴腮的男子被下人拖拽进来。 苏泠月放下手中的鼻烟壶,冷眼扫向男子:“你就是阿长?” “奴才是。” 阿长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回道。 “阿长,你家主子现在是什么情况,想必你很清楚。若是你不想和你主子一样的下场,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接下来问的话。” 苏泠月迈步走到阿长面前,清冷充满威胁的声音如同一座大山似的压在他的心头。 阿长吓得直哆嗦:“说,小、小的什么都说,绝不敢欺瞒。” “苏子尘平日里都和什么人来往?”苏泠月问。 “就奴才知道的,二少爷和宁家的晤德少爷,还有一个外村的谭姓少爷走得比较近。”阿才说。 “宁晤德?” 苏泠月有些意外。 这人都被他踢成废人了居然还不消停? 阿才点点头,“二少爷此次回来接触最多的人就是晤德少爷。” “李太傅,你怎么看?” 苏泠月抬头望向李玉衡,李太傅三个字咬得特别重,仿佛怕他听不出她的意思般。 李玉衡厉眸微掀,不动声色的横了她一眼,转而望向地上的阿长: “他们见面的时候都做什么?” “也没做什么,就是喝喝酒,聊聊花楼里的姑娘。对了,二少爷经常给晤德少爷送药,说是给他助兴。”阿才说完,把头压得低低的。 听出他话中所指,一旁的苏丹阳尴尬的撇过脸。泽王也是一脸的尴尬,眼睛不自在的望向院外。 不过,有人却不以为然,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泠月。 苏泠月非但没有流露出一丝不好意思,反而像发现什么稀奇的事般,忍不住刨根问底: “苏子尘给宁晤德送药助兴?你确定你没看错?宁晤德被我踢成太监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他现在就算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能耐。苏子尘给他送药,那不是存心膈应他?” 阿才:“三小姐有所不知,宁少爷虽然不能人道,但他经常会找人给他当众表演,有时候还会用……” “够了!” 李玉衡见阿才口无遮拦,几乎要把宁晤德那些破烂事都翻出来,面色一沉,厉声打断。 阿才赶紧闭上嘴,大气都不敢出。 “苏泠月,你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 也不嫌臊得慌。” 李玉衡没好气的剜了苏泠月一眼,一直她不在乎什么世俗礼仪,却没想到她竟厚颜至此 。 当着他和景泽的面,竟和一个下人肆无忌惮的讨论起他人的风流韵事。 脸真的不要了吗? “我为什么要臊得慌?”苏泠月无语的白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说:“他宁晤德那样都敢寻欢乐,我怎么就不能听了? 再说,我拉下颜面, 深。入了解嫌疑人的喜好,借此找寻相关破案线索,我错了吗?” 李玉衡见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眉眼间瞬间冷却几分:“你当我们是死的?这种事,要问也该我们来问。” “你……” “三妹,李太傅说的极是。要不咱们先到外头候着,等李太傅和泽王盘问完,咱们再进来。” 苏泠月张嘴正要回怼回去,耳边就传来苏丹阳温柔如水的声音。 “这才是大家闺秀,好好跟二小姐学习。”李玉衡说。 苏泠月不满的皱眉:“你这是性别歧视。” “我就是歧视了,你能耐我何?” 李玉衡唇角微勾,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 “李玉衡,你……”苏泠月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苏丹阳给拉出苏子尘的屋子,她不满的瞪着她,“二姐,你干什么要把我拉出来?你没听到李玉衡怎么羞辱我的吗?” “泠月,李太傅也是为了你的名 声着想。”苏丹阳说。 苏泠月撇嘴道:“他有那么好心?骗谁啊?”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进去。” 苏丹阳话音未落,房门砰的一声响,重重合上。 苏泠月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用问,也知道是李玉衡的杰作,心里没由来的生气。 这人最近是不是抽风了? 怎么事事都管着她,他又不是她的谁,她会不会声名扫地关他什么事? “我们走。” 苏泠月拉起苏丹阳的手就走。 “走哪里?我们不等李太傅和泽王吗?”苏丹阳问。 苏泠月:“谁知道他们要审问多久,我们去苏子尘的书房看看。” 俩人到书房后,苏泠月便开始翻箱倒柜。 苏丹阳见状,不解地问:“泠月,你到底要找什么东西?那件衣服都交给爹了,难道还不足以定苏子尘的罪吗?” “我在找药。二姐,方才也听到阿才说的话,他说的那些药就是鬼王研制出来的毒药,苏子尘很可能就是鬼王无垢手下的苏公子,此人不除,怕不知道还有多少无辜孩童要死在他的手里。” 说话间,苏泠月从书案下的一个暗格中找到了两个巴掌大的盒子,她将其取出,一一打开。刹那间,她看到两个盒子中 ,数十瓶的瓷罐井然有序的摆列着,她取出其中一瓶看了看,只见外头瓶身写着“迷情”二字。 看着这两字,苏泠月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男女欢好时用的药。 她将药放回原处后,又有取出另外几瓶看了看,瓶身分别写着“如梦似幻”“快乐似仙”等字样。 这时。苏丹阳搜寻旁边的博物架,转身见苏泠月站在书案前,对着两个盒子一动不动,她迈步向她走过去,“泠月,是不是找到药了?” “是找到了些药,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苏泠月说。 鬼王无垢一生痴迷制毒,按理来说,他给苏子尘的药应该有各种各样的。 可是,这两个盒中的药,她看来看去都只是一些男女欢好的迷、情、药。他费尽心思让人抓了那么多的孩子,将她们的血肉喂蛇,就为了提炼迷、情、药? 若是这样,他这个毒王也太名不其实了吧? 苏丹阳随手拿起一个瓶子看了一眼,不以为然道:“苏子尘自打成年便痴迷于女色,他收藏这些药并不出奇。” “这点我知道,可就是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苏泠月说。 苏丹阳秀眉轻挑:“是不是你多心了?” 苏泠月:“或许吧。” 第二百一十六章 真的不要脸了是吧 将迷情药放好后,苏泠月担心有遗漏,拉着苏丹阳又把书房里外仔仔细细的找了个遍,结果找了大半天,却什么也没有找到,俩人不得不放弃。 正当苏泠月抱着盒子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屋子那头李玉衡和泽王也审完了阿才,俩人正前往书房。 走到拐角处,苏泠月光顾着想药的事,差点没撞上迎面走来李玉衡,幸好李玉衡反应快,及时收住脚步。 不过,泽王却没有这样的幸运。 他走在李玉衡的身后,一直没注意前方,不知道李玉衡突然停下来,砰的一下直接撞上他结实的后背,顿时疼得他按住鼻子。 李玉衡侧身微转,眉头一挑:“泽王走路都不看路的?” 景泽听他这话,差点没爆粗口,但想想还是忍了下来,自认倒霉。 他感觉他眼里现在除了苏泠月,其他人都不是人了。 也不知道这个丑丫头到底有什么好的,竟让他像着了魔似的。 李玉衡见他不出声,也懒得和他多话,转头看向苏泠月,瞅着她抱在怀中的盒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苏泠月把盒子递到他们面前:“这是我从苏子尘书房里搜到的药。” “都有什么 药?”李玉衡问。 “你们男人寻欢作乐需要用到的催、情、药。”苏泠月笑道。 “苏、泠、月,你真的不要脸了是吧?” 李玉衡听到她的话,打开到一半的盒子,瞬间重重合上,直接塞给泽王。 “我实话实说,怎么就不要脸了?你怎么不说是你思想龌龊?” 苏泠月不怕死的回怼回去,推开李玉衡,头也不回的向长廊走去。 这人今天是吃枪药了,她做什么,说什么都不对! 李玉衡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眉眼一沉:“瞧她这是什么态度?” “其实我觉得她说的没有错,你问她是什么药,她认真的回答你,有错吗?没有吧?反倒是你,今天吃错药了?她看苏子尘的果体,你生气。她多问阿才几句话,你也生气。现在连你问她药,她如实回答,你也生气。你不会真的看上她吧?” 景泽一双敏锐如狐般的眼睛,探究般的盯着他,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听说江大小姐最近刻苦的练习骑射,想找你一雪前耻。皇家狩猎是个好时机,不如我让人安排你们一道?” 李玉衡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其威胁之意十分明显。 景泽瞬 间如遭雷击,下一秒,他非常狗腿地说:“我错了,我不该多嘴,我掌嘴,你大人有大谅。”话落,他自我拍了两个耳光。 李玉衡冷冷一哼,懒得再理会他。 苏子尘被抓进京都府尹,再加上秦凤和李管家被关,一整天,整个国公府的人都人心惶惶。 在一系列的铁证下,秦凤和李管家不得不承认背着苏柏岩干下的丑事。 秦凤本名秦小娇,是李康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而李康自小就被卖进苏府,当苏柏岩的书童,他与秦小娇聚少离多。 秦小娇在家乡对他思念成疾,便偷偷从家乡跑到京城找他,结果半路遇到劫匪,意外被苏柏岩所救。知道苏柏岩是个高。官,她起了贼心,故意勾引苏柏岩,顺利上位,成为苏府的二夫人。 李康得知此事后,心生怨愤,几次想揭穿秦小娇,但每次都被她的美人计诱惑。后来她怀孕了,李康为了活命,不得不和她狼狈为奸。 为保护她们母子,他只能假意投靠沈淑珍,原以为在苏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出生的孩子,一定会成为人中龙凤。 不曾想苏子尘自小放dang不羁,喜爱女色。最要命的是,他不知从哪里 沾染了恶习,放着成年的女人不玩,偏玩女童,还每次都把人给折腾死。 无论他怎么斥骂他,他依旧死性不改。 “爹,你怎么打算?” 书房里,苏泠月看完手里秦凤和李康俩人的供状,抬头望着坐在书案后,面若冰真相,周身散发着杀气腾腾气息的苏柏岩。 “女的沉塘,男的乱棍打死。”苏柏岩说。 对于这个结果,苏泠月早就预料到了,一点也不意外。以她爹的脾气,他没有立刻让人打死她们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苏柏岩见苏泠月没有说话,转口问了句:“苏子尘的罪什么时候定下?” “今日我在他书房中找到了些药,已经把它们交给泽王和李太傅,再加上阿才、陆经海,还有二姐的口供,他的罪肯定是跑不掉的,但是审讯的流程还是得走,怕是没那么快。” 提及那些药,苏泠月心中的疑惑始终没能化解,希望李玉衡,不,应该说是净无炎那边能查到什么。 “不管怎么样,盯紧点。那个野种死不足惜,千万不能毁了我们国公府的清白。”苏柏岩道。 “爹,放心。女儿绝对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 不但不允许,她还要让 他生不如死。 她要让苏子尘明白动了她苏泠月的人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苏泠月恨恨的想着,但没有当着苏柏岩的面表现出来,反而乖巧地说: “爹,奶奶那边,您可能得走一趟。我方才听下人说,她从中午便未进食,可见苏子尘和二姨娘的事对她老人家的打击有多大。”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苏柏岩烦躁的对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苏泠月也没想多逗留。 从书房出来后,她径自向柴房走去,刚到门口,她看到苏丹阳红着眼眶从里面出来,也不知道是被秦凤给骂的,还是因为二房的没落而伤感。 “泠月,你怎么也过来了?是不是爹那边已经做出决定了?”苏丹阳拿起帕子,轻拭了下眼角的泪,低声问道。 苏泠月也不瞒她:“不管爹有没有做出决定,对于不守妇道的人,向来不是赐白绫,就是沉塘,二姐应该比我清楚的才是。” 苏丹阳苦涩的笑了笑。 是啊,她清楚的。 可是她为何如此伤感呢? 那个人害死了她的生母,又一直骂她,打她,从未给她一丝温暖。为什么她现在就要被处决了,她的心会那么难受? 第二百一十七章 成王败寇 苏丹阳走后,苏泠月推门走进柴房。 阴暗潮湿的柴房里,秦凤蓬头垢面的被绑在木柱上,模样前所未有的狼狈,而李康鼻青脸肿的趴在她的脚边,完全动弹不得,显然被人狠狠的痛揍过。 听到脚步声,秦凤以为是苏丹阳去而复返,想要破口大骂,结果一看,来人是苏泠月,并不是苏丹阳,禁不住一愣。 下一秒,她像个疯子似的,疯狂的扯动绳子,试图挣脱,盛气凌人对着苏泠月不停叫骂:“苏泠月你这个恶毒的丑女人,我要杀了你……” “杀了我?” 苏泠月在她面前一个人的距离的地方停下来,两手环胸,像看小丑一样的自上而下的扫了秦凤一眼: “就你现在这副狼狈样,你确定你杀得了我吗?知道你现在有多难看吗?要不要让外面的人打盆水让你照照?” 秦凤冷冷一笑:“你来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吗?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我服侍了老爷二十年,他不会那么狠心对我的。” 苏泠月听着她充满希冀的话,倍觉可笑。到现在她居然还天真的以为她爹会放过她?她是到底有多蠢?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爹决定将你的沉塘,而他将会被乱棍打死。至于苏子尘,你放心,我一定让他不 得好死。” 秦凤瞬间如遭雷击:“你说什么?苏柏岩要将我沉塘,要把李康乱棍打死?” 她跟着他整整二十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居然如此冷血无情? “你在我爹身边那么久,他是什么人,你居然不清楚?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他爱的是他自己,他的荣华富贵,还有他的锦绣前程。” “你和沈淑珍就算争得你死我活,他也不会在乎的。你也不想想,论对苏家付出与功劳,你们有我娘大吗?可她助他成为国公后,又落得什么样的下场?何况你们只是不起眼的妾室。” 苏泠月字字如刀,毫不留情的直戳秦凤的痛处,看着她悲凉而绝望的脸,她低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李康,继续道: “秦凤,你真的很可悲。处处算计,到头来却落得一个沉塘的下场。不仅如此,因为你,你的儿子,还有李康都将不得好死。” “倘若当初你能本本分分,嫁给李康为妻,就算不能大富大贵,至少一家三口能整整齐齐吃一口和乐饭。现在倒好了,死后还要被人指指点点。” 秦凤听她说得那么笃定,知道她不是在骗他,苏柏岩真的要他们死,顿时脸上的表情仿佛凝固了般,望着苏泠月的眼神渐渐变得空 洞。 须臾,她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然而唇边的笑意却越来越深,整个人如同精神失控的病人,十分可怖,嘴里还时不时的念叨: “他要我死……呵呵……他居然要我死……” “阿凤,你冷静点。” 李康艰难抬头,看着秦凤状如疯妇,声音暗哑地说。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不是一直说苏柏岩是个仁慈的人吗?他现在要你我的命,我早说了他该死,要不是你一再心慈手软,我们怎么会落如此下场,子尘又怎么会被官府的人给抓走。都是你的错……” 秦凤抬起脚重重的踹在李康的胸口上,李康痛呼了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苏泠月冷眼看着他们狗咬狗,觉得可悲又可笑,转身就要离开。 “三小姐请留步。” 身后骤然传来李康虚弱的声音。 苏泠月霍然转身:“李管家还有事?” “你是怎么知道子尘不是老爷的孩子?” 对于苏子尘的身世,李康自认这么多年来瞒得滴水不漏,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才让苏泠月揪住把柄。 “是你和秦凤亲口告诉我的。”苏泠月说。 李康紧皱着眉头,面露不解。 苏泠月解释:“四天的半夜,你与秦凤在假山后幽会,当时我就 躲在假山里头。” “你当时在假山里面?”李康一脸震惊,“所以,你用传音螺记我们说的话。”话落,他惨然一笑,自我嘲讽道:“报应,真的是报应!” 他千算万算,怎么都没算到竟是自己和秦凤说出真相。 苏泠月:“其实,就算不知道苏子尘的身世,他也在劫难逃。你以为你怎么会那么巧的选到陆经海这个你合适的“凶手”? 是我让人安排的,什么赌博,什么欠款,统统都是假的。我之所以把他拉进来,不过是让整件事更有说服力,让我爹绝了保护苏子尘的念头。” 李康是聪明人,想了想,便明白个中关键。 苏子尘一事无成,又没少给府里惹事生非;而苏子清,自小聪明过人,不仅考入皇家学院,更有焓王等人青睐,若无意外,他将来必有锦绣前程。 相比之下,苏子尘如同废物般,苏柏岩是爱慕权贵的人,纵然他对苏子清多冷淡,他也绝对不可能丢弃掉他这么好的一枚棋子的。 谁说苏泠月是傻子,她分明心府深沉,聪慧无双,别说秦凤和他,就算加上沈淑珍,他们也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苏泠朋见他不出声,便知道他明白了:“既然摊开说,我也不怕再告诉你一件事。就算 没有苏子尘这件事,你这条老命我迟早也会取的。” “三小姐就这么恨老奴?”李康问。 “我痴傻的时候,你与大房是如何刁难我的?我如今能好好站在这里,不是你们仁慈,而是我命大。” 时至今日,苏泠月依然忘不了刚穿越过来时,李康让人把她丢进雪狼时的冷酷,她说过但凡欺辱过她的人,无论是谁,她都要他们百倍奉还。 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成王败寇。” 李康惨然一笑,没再说话。 “二位就在这里慢慢等死吧。” 苏泠月冷漠的撂下话,转身离开柴房。 秦凤眼看柴房的门要合上,再次大喊大叫:“苏泠月……你给我站住……” 苏泠月充耳未闻,径自对外边的下人嘱咐道:“看好他们,若是执行家规前,他们俩个有个三长两短,小心你们的命。” 俩名下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应道:“是。” 从柴房到莺歌小筑的距离不算远,平日里这个时辰,下人们都会来回走动,特别热闹。 而今夜却异常的安静,苏泠月知道她今日的名声又大涨了,现在府内的下人见到她就像见到鬼一样,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不过,她不在乎,只要她在乎的人平安无事,名声再臭又如何? 第二百一十八章 该算帐,还得算帐 国公府二姨娘偷人生下野种,苏子尘杀人入狱的丑闻,很快在京城里传遍。一时间,国公府沦为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关楚莲得知此事后,一病不起。 苏柏岩也因此事,告假在家,一连数日不敢上朝。 短短数日,向来喧闹的国公府像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府内一片死气沉沉,下人们人心惶惶,做事都是提心吊胆,生怕出了错,惹得主子不快,受到莫须有的责罚。 十月初秋,天气微凉。 这日清晨,苏泠月起了个大早,正在院中给花草施肥,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她以为是苏丹阳,头也没回就说: “二姐怎么也起得这么早?是因为二姨娘今天沉塘,你想去送她一程吗?” 说话间,苏泠月抱起面前几乎快枯萎的龙胆草看了看,静等片刻,没有等到身后“苏丹阳”的回话,她疑惑的扭过头。 刹那间,映入她视线的是净无炎那张可怕狼牙面具,她猝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啊——”的叫了一声,脚无意识的往后退,结果不小心踩一个空花盆被绊了一脚,整个人向后栽。 “小心!” 净无炎眼疾手快的搂住她的腰,用力把她带入怀 中。 谁知一个用力过猛,壮实的胸膛被苏泠月手上的龙胆草盆给硌了一下,胸前顿时一阵剧痛,让他忍不住皱眉。 “苏泠月,你就不能把东西给扔了吗?” 净无炎扶着她站稳,摸了下被硌疼的地方,没好气地哼道。 “扔了?大哥,你知道这是什么草吗?这叫龙胆草,有清热解毒的作用,而且这草不是那么好种活的。你说扔就扔,小心哪天用得上它,没得用。”苏泠月撇嘴道。 说来奇怪,按理说古代的土壤更肥沃,更有利种植东西,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现代特别好种活的龙胆草在这里老是种不活,几十株幼苗最多只能种活两三株,真让匪夷所思。 “你手上这株不是死了吗?留着也没用。”净无炎环胸道。 苏泠月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你眼瞎?没看到它的根还是绿的。” “半死不活。” “只要有一点希望,我就不放弃。” 苏泠月把龙胆草放回到架子上,抓起葫芦勺子往上头浇了点水,紧接着又给它施了些肥料。 净无炎瞅着她认真,小心翼翼呵护的样子,仿佛在她面前的不是药草,而是什么稀世珍宝,平静的心湖忽然像被什 么触动一下,荡漾起层层涟漪。 苏泠月回转过身,发现净无炎有些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喊了他两句都没回应,她顿时忍不住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净无炎,你在想什么?” 净无炎回过神,看她突然离他那么近,脚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俩人的距离,说:“没想什么。” “那你这么早跑来我这里做什么?莫不是知道秦氏今日沉塘,来看热闹?” 苏泠月眨了眨眼,意味深长的凝视着他。 “秦氏在你眼里只是个热闹?” 净无炎原以为她多少会有些感触,现在看来明显是他想多了。 “不然呢?”苏泠月看着他,面纱下绯红的唇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我又不是我二姐,自小养育在秦氏身边。就算我是她,为了我的生母,为了为我付出性命的人,我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净无炎短暂的静默了下,像在深思她的话中的意思。 须臾,他偏头望着远处,喃喃自语般地说:“半点感恩也不会有?” “为什么要感恩?没错,秦氏是养大了我二姐,可这十几年来,她善待过她吗?并没有,甚至因为她,她一个国公府的二小姐过得比高等 丫鬟都不如。 何况,若不是秦氏害死她的生母,她又何须寄人篱下,受尽委屈?更别说,秦氏不是真心实意的想养育我二姐。” 提及秦凤,苏泠月其实并没有那么深的恨,更多的是为苏丹阳打抱不平。 净无炎听完她的话,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你说得很对,表面的恩情,未必就是真的恩情。该算帐,还是得算帐。” 苏泠月感觉他的话有些怪,像意有所指,正寻思着要不要多嘴问一问,净无炎磁性有质感的声音再次砸入她耳里。 “今日泽王和康大人将会提审苏子尘,因为关系到鬼王,必要的时候会让你走一趟。” “你大清早跑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算是吧。” 苏泠月听着他模棱两可的回答,说:“就算你不来,我也会在苏子尘判罪之前,到地牢里见他一面的。” “杀人先诛心,难怪国公府内的下人都说你是罗刹转世,真没叫错。话我已经带到,走了。”净无炎话说完,跃身而起,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罗刹也没什么不好的。” 苏泠月低声咕哝了句,准备回房换个衣服,然后去看秦氏沉塘,一转身看到站 在长廊上的苏丹阳,不禁一愣。 她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她方才和净无炎的话,她不会都听到了吧? 苏泠月迈步走向她走过去,看着她憔悴的脸,肿。胀的眼睛,不用问,她一定是一宿没睡。 无声叹了口气,苏泠月问:“二姐想去送二姨娘?” “怎么说唤了十六年的娘,如今她要走了,于情于理,我都得去送送她。”苏丹阳说。 苏泠月心里是不想让她去的,秦凤平日里对她就没什么好话,何况现在就要死了,指不定会对她二姐说出更恶毒的话。 她二姐又那么重情重义,难保不会听完她的话,日后会在心里留下什么阴影。 不过,她也知道,就算她劝她不要去,她也不会听的。 思来想去,她说:“我和你一道去。” “泠月,其实没必要,你……” 苏泠月知道她的顾虑,开口就打断她的话:“你就当作我是去幸灾乐祸的。” 苏丹阳听她这么说,也没法再说什么,只是低声问道:“爹会去吗?” “应该会吧。” 苏泠月也不确定。 但就算她爹去了,她想绝对不会是因为不舍,或者念及旧情,而是想泄愤,找回失去的自尊。 第二百一十九章 寡妇湖 寡妇湖,又名烈女湖,位于京城北郊西边的丛林里,这里人影罕至,四周森寂,看似清澈的湖底,一具具森冷的白骨清晰可见,让人毛骨悚然。 此湖如名,专门用于惩处那些不守妇道的女人。 苏泠月和苏丹阳赶到的时候,秦凤已经被剥光衣服,四肢绑着几斤重的石头,嘴里被塞着粗布,动弹不得,也说不了话,只能惊恐的瞪着眼睛,发出无助的“唔唔”声。 看到秦凤像畜生一样被人对待,苏泠月十分的震惊,他看着站在边上负手而立的苏柏岩,心中百味杂陈。 她能理解他对秦凤的恨,可是打他也让人打过了,骂也骂过了,现在秦凤都要死了,为什么他连最后一点尊严都不给她留,怎么说这个女人当了他十多年的枕边人。 当然,她不是在可怜秦凤,更没有心软,她只是被苏柏岩的冷血给惊到了。 与苏泠月一样震惊的,还有苏丹阳。 她怎么样也没有想到她一直尊敬的父亲,竟如此的冷血到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她顿时想也没想脱下身上的外衫,快步的向秦凤走过去,将外衫披在她的身上。 秦凤看到苏丹阳,顿时瞪 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哀求般的看着她,不停的发出唔唔的求助声。 苏柏岩听到动静,忽然转身,看到突然跪在秦凤身边的苏丹阳,他怒声吼道:“丹阳,你给我滚开,今天这个下贱的娼妇,非死不可。” “爹,她是犯下大错,可到底服侍您那么多年,您就不能给她留点最后的尊严吗?”苏丹阳说。 “你最好给我闭嘴,你要敢再多说一句,就跟她一起下去。”苏柏岩怒道。 若是平时被他这么一吼,苏丹阳别说出声,大气都不敢出。 但想到这是秦凤活在世上的最后的尊严,她顿时不知打哪来的勇气,出声道:“爹,你怎么……” “二姐,别说了。” 苏泠月见她不知死活的往枪口上撞,赶紧出声喝止。 她爹现在在气头上,谁开口谁倒霉,她能理解她二姐的心情,但也得分情况。 苏丹阳被她那么一喝,看了看苏柏岩铁青的脸,什么话也不敢再说。 “把二小姐拉开。” 苏柏岩冷声对旁边的下人下令。 两名小厮立刻上前,把苏丹阳从秦凤身边拉开。 “唔唔……” 秦凤见状,意识她要死了,顿时吃力的挣扎,脸上说不 出恐慌。 “来人,把这个不要脸的娼妇给丢下去。”苏柏岩冷声下令。 就在这里,秦凤终于吐掉嘴里的布,声音嘶哑地哭喊:“老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饶了我,我给你做牛做马。” 话落,她扭头望向苏丹阳:“丹阳,你救救娘,娘错了。娘应该好好待你的,你帮娘求情,只要你爹饶我不死,我以后一定好好的对待你……” 苏丹阳看着她凄凉而狼狈的下场,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她小时候教她走路的情景,眼眶通红,转身望向苏柏岩,张口欲言。 “你若敢为她求情,就跟她一起下去。” 苏柏岩一人冷厉的眼神向她扫过去,吓得苏丹阳话都不敢说。 秦凤见状,顿时疯了般的大喊:“苏柏岩,我服侍你十几年,你怎么能这么无情的对我?你见一个爱一个,我就得活该为你守活寡?子尘确实不是你的儿子,但你又确定得苏子烈、苏子清他们就是你苏柏岩的种?” “还有她,苏泠月。她娘当年可是京城第一神医,第一美人,爱慕她的人可以绕整个京城好几圈,她怎么就看上你这个无名之辈?说不定,她是碧岚雅跟哪个臭 男人生下的野种。” 苏泠月早就料到秦凤死到临头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话,却没有想到这般恶毒,把所有人都拉下水,以她爹多疑的性格,此事过后,他定然会彻查。 不过,这对苏泠月来说完全没有什么,但她现在连她娘都骂进去,她就不会袖手旁观。她快步的走上前,扬手对着秦凤狠狠的甩过去。 “爹骂你是娼妇,真是没骂错。都说人将死,其言也善,你这么恶毒,临死还不忘挑拨离间,也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苏泠月的力气特别大,一掌呼下去,秦凤的脸辣辣生疼,浮起一道鲜红的五指印。 她疯了般的扭。动身体,破口大骂:“苏泠月,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贱人……我就是死,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们耳聋了吗?把她丢下去。” 苏柏岩本就恨秦凤入骨,见她吵个不停,怒火一下子冲到顶点,抬头对下人咆哮。 抓着秦凤的下人一听,再也不敢迟疑,弯身抬起她的四肢,像丢垃圾一样,将她扔进湖里。 因为秦凤的四肢都绑着石头,人被丢下湖,咕咙了没两下,立刻就沉下去。 苏丹阳看到这一幕,抬脚就 往湖边跑,“娘……” 苏泠月见状,怕她惹怒她爹,赶紧抓住她,“二姐,你不能过去。” “泠月……” 苏丹阳看着她,眼泪华啦啦的往下掉。 “我明白,我都懂。但是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怪不得任何人。人活一世,就该为自己做过的事,犯下的错负责。”苏泠月说。 她说的,苏丹阳都明白,但明白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是另外一回事。 她原以为自己可以真的可以狠下心的,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她根本就做不到。 秦凤害死她生母没错,可她也养育了她十六年。 恨也好,爱也罢,至少她把她给养大。 生母的仇,她报了,可是秦凤她对她的养育之恩呢? 她又该怎么回报? 苏泠月早就知道她一定会心软,看她哭得厉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合适,她抬手轻抚着她的背,说: “如果哭能让你好过一些,你就哭吧。哭完了,一切就会过去。” 真的会过去吗? 为什么她觉得再也过不去了? 她甚至怀疑她这么做到底是不是错了? 苏丹阳靠在苏泠月怀中,越哭越厉害,仿佛只有这样做,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第二百二十章 真正的狠角色 秦氏被沉塘的事对苏丹阳刺激有点大,回到府中没多久,她就昏倒了。 苏泠月给她请了郎中,确定她无大碍后,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其实别说苏丹阳,就是穿越而来的苏泠月,也被苏柏岩的冷血给刺激到了。 秦凤被沉塘前说过一句话,他可以左右逢源,见一个爱一个,为何她就是守活寡? 是啊,为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只能死守一人,在一棵树上吊死? 什么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简直就是狗屁。 “泠月……” 苏泠月坐长廊里,正想得入神,身后忽然传来如轻风般的叫唤声,她侧身回头,看着款款走来的林素香,缓缓起身,“三姨娘。” 林素香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问:“我听说你和丹阳去了寡妇湖,吓到了吧?” 苏泠月也不瞒林素香,“是吓到了,但不是因为秦氏的下场,而是被我爹的冷酷给吓到的。” 林素香握住她的手,“你不要怪你爹,秦氏这次确实大错特错,你爹没将她抽筋扒皮,已是最大的仁慈了。脚踏两船,还平白无故给人白养了十多年的儿子,这对任何一个男子来说都是莫大的屈辱。” “如今咱们国公府因为她,成为了 全京城的笑料,你爹更也因此没法去上早朝,你奶奶更是因此病倒。他能不恨,不怨?再说,你以为秦氏手里沾的血少?她落得如此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你也不用为她感到惋惜。” 苏泠月怔怔的看着林素香,没有说话。 她不否认她说的话很有道理,但却给了她一种世态炎凉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她不是真正的苏泠月,所以没办法接受这种人命如草芥的旧思想。 林素香知道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也不再说什么,她偏头朝西厢房望了一眼,问:“丹阳怎么样了?我听说她昏倒了,醒了吗?” “还没醒,不过大夫说不碍事,让她好好睡一沉就没事了。”苏泠月说。 林素香轻叹口气,“丹阳这孩子向来胆小,二房又突逢大变,她心中肯定不好过。” “希望她能早点想通吧。” “三小姐,泽王派人来请你去府衙一趟。” 苏泠月和林素香正说着话,一名丫鬟步履匆匆的从庭院走来,急声通报。 “府衙?”林素香疑惑的看着她,“怎么回事?” “苏子尘今日提审,应该是想让我出面作证。三姨娘,劳烦你帮我看着二姐,我去去便回。” 苏泠月说完,提步跟 着丫鬟走出去。 林素香凝望着她走远的背影,轻叹了口气,打算绕道去东厢房看望一下老太太,不想刚转身就看到沈淑珍悄无声息的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猝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 沈淑珍看她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似笑非笑,嘲讽道:“三姨娘,我有这么可怕吗?让你吓成这样,还是说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 “大夫人说笑了。”林素香说。 沈淑珍厉眸微眯,“不,我很认真。这么多年看你一直与世无争的样子,我真的差点相信你无欲无求。没成想,你才是那个真正的狠角色。” “大夫人,妾身不明白你的意思。” 林素香不想和她正面起冲突,只能笑着装傻。 沈淑珍:“你少给我装傻。林素香,你可真狠,联合苏泠月一出手就让二房彻底覆没。你是不是觉得,没了秦凤和苏子尘当你们的绊脚石,苏子清就可以一飞冲天,顺理成章的成为国公府的当家人了?” “大夫人想多了,秦氏的事与旁人无关。二房之所以会覆没,均是因为秦氏犯了错,大夫人若觉得好是无辜的,为何不在老爷将她治罪时,挺身相护?”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林素香不卑不亢 的应对。 秦氏一倒,她就料到大房定会将矛头对准她们三房,却没有想到沈淑珍会如此迫不及待。 沈淑珍走到她面前,用力的抓起她的手,恶狠狠的瞪着她,“就算她罪有应得,你敢说你没有在背后推波助澜?” 晚晴看到这一幕,担心唤道:“三姨娘……” 林素香抬手制止她上前,轻笑看着沈淑珍:“大夫人,你若对妾身有何不满,大可直接去找老爷或者老太太说,妾身还要去探望老太太,就不奉陪了。” 林素香用力抽回手,带着晚晴径自绕过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见林素香对沈淑珍那么不敬,明月顿时皱眉道:“秦氏才被沉塘,三房就这么得瑟,若是三少再考取到功名,三姨娘还不得在府里横着走。” 沈淑珍面色一沉,“她敢!” “夫人,不是奴婢泼您的冷水。您瞧现在府内,最有说话权的人是谁?是有郡主之名的三小姐,而三小姐又向来与三房交好,没了秦氏的阻挠,三房出头之日还不是指日可待。” “您再看看咱们大房,大小姐和煜王被圣上禁足尚未解禁,大少爷又成天沉迷养宠物,咱们明显落后一大截。” 明月细细的分析。 沈淑珍本来还 没觉得她处境如此糟糕,结果听完她一番的话,这才意识到她虽然还是当家主母,却只剩下了个空壳。 难怪林素香敢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 看来她得尽快想方设法说有老太太才行,不然再这么下去,她真的只能任人鱼肉了。 —— 府衙。 苏泠月到的时候,泽王和康大人刚提审完苏子尘,人已经被押回大牢关着。 一进门,她就听泽王说,苏子尘十分嘴硬,说什么也不承认杀了翠竹,更不愿承认自己就是鬼王三大手下之一的苏公子,即便他们用刑,他就是不说。 苏泠月随即提出要求:“我想去牢里见他一面。” 因为她的郡主身份,再加上她是唯一一个亲身接触过鬼王,知道苏公子存在的人,康大人没有阻挠。 至于泽王,他让她来就是为了让她撬开苏子尘的嘴,更不可能阻止她。不仅如此,他还亲自把她送到大牢门口。 地牢内,阴暗又潮湿,到处充斥着血腥的味道,各种各样的刑具杂乱无章的扔在木桌上,烧红的烙铁在炭火盆里发出“嗞嗞”的声音,听着都让人恐怖。 此时,苏子尘被人绑十字木架上,身上皮开肉绽,一看就知道他这几天在地牢里没少挨揍。 第二百二十一章 气质和脸不符合 “苏子尘,我来看你了!” 苏泠月碾着碎步,走到苏子尘面前。 听到她的声音,苏子尘缓缓睁开眼,看到站在面前的苏泠月,他“呸”的一声,吐了她一口的血水:“你这个恶毒的丑女人,你不得好死。” 站在苏泠月身后的泽王看到这一幕,以为她一定会大发雷霆,狠狠的先抽苏子尘几鞭,却不想她只是慢悠悠的扯下面纱,没有其他的动作。 “苏子尘,想知道你娘的下落吗?” 苏泠月将被沾了血的面纱往地上一丢,然后从衣袖中重新拿出一条新的面纱,不疾不徐的戴上。 听她提及秦凤,苏子尘顾不得身上重伤,激动地问:“她在哪里?你把她怎么样了?” “你应该问,爹把她怎么样了?”苏泠月纠正。 苏子听她这话,心猛然一揪,有种不好的预感:“你爹把我娘怎么样了?” “你爹?”苏泠月冷然嗤笑,嘲讽道: “看来你早就知道,李康才是你的生父。也对,你若不知道,又怎么会把处理尸骨这么隐秘的事交给他处理?” “我娘到底怎么样了?” 苏子尘见她一直左顾而言他,怒声大吼。 苏泠月见他这么在乎秦凤的生死,有些意外。 她原以为 他敢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早就弃生死于不顾,看来他也没有她想像的那么无情无义。 苏泠月低低一笑,慢悠悠地说:“对于不守妇道的人,自然是沉塘。对了,早上我去送了她一程,说真的,真惨。知道你娘是怎么被有丢下去的吗?” “四肢绑着石头,全身被人扒了个精光,赤果果的被人丢进寡妇湖。她死前连最后的尊严都没有。至于你那个生父李康,死得更惨。被人按在地上,用木板,就是你让人打死翠芝的那种,生生打了两百棍给打死的。” 苏子尘听完她详细的描述,犹如五雷轰顶,“他们都死了?” “对,他们死了。接下来,轮到你了。”苏泠月眼底里划过一抹狠唳,“苏子尘,还记得翠竹的死状吗?我说过,我会让你付十倍的代价。” “你、你想干什么?” 苏子尘看她转身向炭盆走去,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惊恐万状,扯着沙哑的声音对泽王喊道:“泽王,你不能让她这么对我。” “她怎么对你了?本王没看到。” 泽王姿态慵懒的坐在长凳上,轻摇着手中的折扇,看着苏泠月抓起烧得红通通的烙铁,眉头微皱,不过却没有要阻止她的意思。 “苏 泠月,你、你别乱来。” 苏子尘看她拿着烙铁走来,吓得屁股尿流。 “那你就实话实说,你为什么要杀死翠竹?还有,你帮鬼王卖药到底有什么目的?” 苏泠月拿着烙铁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说了,我没有杀翠竹,是她那个丫头不知廉耻的勾引我,我连碰都没碰她。” 苏子尘看着近成眼前的烧得通红的烙铁,清晰的感觉到它袭人的热气,顿时一副见了鬼般的表情,声音不受控的颤抖起来。 “你没碰她?她怎么会死后山的木屋?她手里又怎么会抓着你衣服的边角?苏子尘,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你说不说实话?” “我、我说的就是实话,她是自杀的,不关我的事。那天晚上,她把我约到后山,说是仰慕我,我看她长得不错是生了邪念。可没等我碰她,翠竹就像疯了一样,扯开自己的衣服大喊大叫。我怕引来人,就打了她两个耳光,但我没杀她。” “我看你就是嘴硬!” 苏泠月抓紧手中的烙铁,不留情的对着苏子尘的胸口就烫下去。 “啊——” 苏子尘凄厉的惨叫声在阴寂地牢里不停回荡。 “说,你是怎么杀死翠竹的?你和鬼王到底有什么目的?” 苏泠月说话间,手上的烙铁又往下用力按了几分,一股肉烧焦的味道瞬间蹿入她的鼻腔。 苏子尘自小过惯锦衣玉食的日子,哪里受得住这样非人的折磨。 但想到他承认了,就要死,他不得不咬紧牙门,“翠竹是自杀的。我也不认识你说的是什么鬼王。” 苏泠月不相信他的话,但又不能真的把他给弄死,思来想去,她把烙铁往地上一扔,然后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将里头的粉末对着他身上的伤口倒下去。 “你……你干什么……” 苏子尘看她倒在她伤口上的药粉带着香味,顿时心生警惕。 苏泠月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他可不认为她有那么好心给他疗伤。 苏泠月说:“这是我用夜来香提炼出来的花粉,有引蛇虫鼠蚁的功效。听说地牢里蟑螂老鼠什么都多,正好我这药的功效没试过,今日你便替我试了。” “苏泠月,你就是个疯子。你拿开,赶紧给我拿开……” 苏子尘一想到所有的蛇虫鼠蚁都往他身上爬,全身剧烈的颤抖,疯狂的挣扎,弄得身上的铁链叮当响。 “可以,你招供,我就拿开。你也别妄想撇清你和鬼王的关系,我已经在你的书房里找到他 给你的那些药。” “那不是我的药,别人送给我的。” 感觉伤口又痒又疼,苏子尘不知道是不是苏泠月倒在伤口的药起了作用,心里有种未知的恐惧。 “谁送给你的?” “我不认识他,我只在大街上见过他一面。” “只见过一面,你就把人家送给你的药当成宝贝一样的收藏,你也不怕吃完肠穿肚烂而死?到底你是你没脑,还是觉得我们很好忽悠?” 苏泠月字字犀利,半点不留情。 “琅月郡主说得对。识趣的,你最好老实招认,否则我就让人把这里的刑具都给你上一遍。” 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泠月转身回头,看到净无炎从地牢外走进来。 他穿着一身深蓝色锦袍,腰间系着一条黑色连勾雷纹锦带,泼墨般的黑发垂落在两侧,深若寒潭的眼睛冷冷的逼视着木架上的苏子尘,全身散发着王者的气息,让人望而畏怯。 不过,一对上他的脸,苏泠月就有种怪异的感觉。 她自认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可不知为何每次看到净无炎顶着和李玉衡一模一样的脸,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尽管李玉衡说了他们是孪生兄弟,她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总觉得,净无炎不应该是这张脸。 第二百二十二章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阎王和罗刹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来吗?” 泽王站起身,看着突然出现的净无炎,有些意外。 “怕你们撬不开他的嘴。”净无炎面无表情地说。 泽王轻摇着折扇,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望向苏泠月,“就算我撬不开他的嘴,不是还有琅月郡主在吗?怎么样,也不用劳你大驾。” “就她那种小打小闹的手段,你觉得撬得开?”净无炎横了他一眼,明显不满他的袖手旁观。 泽王:“……” 苏泠月逼供的手段,他怎么看都比谁歹毒,他竟说是小打小闹? 那他想怎么逼供? 剁手剁脚?拔指甲,放狗咬人? “来人,让人抓一袋蛇过来。” 净无炎转身对牢房外看守的士兵下令。 “是。” 士兵应声而下。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泽王扭头看了眼被铁链捆在木架上的苏子尘,在心里默默的为他掬一把同情泪。 看来他的阎王之名果然不是白得的。 一个阎王,一个罗刹,苏子尘不死也得死。 苏子尘听到净无炎的话,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你、你们这是想屈打成招,我要状告你们……” 苏泠月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苏子尘,就算你不承认杀害翠竹,不 说出鬼王的目的,凭你在后山木屋内收藏起来的那些女童的尸骸,也足够将你挫骨扬灰。” “那些不是我藏的,是、是李康,对,就是李康。不关我的事,我死也不会承认的。” 苏子尘将一切推得一干二净。 苏泠月以为苏子尘那么关心秦凤的死活,怎么样也会顾念一点他和李康的父子情,看来是她高估他了。 “李大人,你要的蛇到了。” 这时,士兵提着一筐蛇从牢房外走进来。 净无炎低眼看了下他手里的筐,微抬下巴对他示意,“去,把蛇倒在他脚边。他什么时候招供,你们就什么时候把蛇给撤了。” “是。” 士兵提着筐向苏子尘走过去。 “不、不要……” 苏子尘看士兵打开筐盖准备倒蛇,惊恐万状,顿时一片鬼哭狼嚎。 苏泠月看着地上爬行的蛇,面纱下的脸一阵煞白,撒腿往净无炎身后跑,“你不要让它们过来。” “怕蛇?”净无炎看她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放,唇角微勾,揶揄道:“花粉都敢提炼,却不敢靠近蛇。” “花粉是花粉,蛇是蛇,能相提并论吗?”苏泠月拧眉道。 “啊——” 俩人说话间,苏子尘凄厉的惨叫声骤 然传来。 抬头望去,苏泠月看到一条条巴掌大的小黑蛇爬在苏子尘身上,牢牢的附在他的伤口,像附骨之蛆,不停的吸食他伤口上的血,看着让人一阵毛骨悚然。 “这些蛇没毒吧?”苏泠月问。 净无炎剑眉轻挑:“担心我把他弄死?” “当然担心,我还想拿他试试鬼王那些药。”苏泠月说。 泽王站在他们身后,听着他们俩的对话,汗毛都竖起来,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净无炎和苏泠月这两个人,太可怕了。 净无炎眉光一沉,“怎么试?给他找几个花楼的姑娘?” “我看着像那么好心的人吗?” “那你想怎么试?” 苏泠月松开拉住他的手,环扫了眼外头的牢房,纤长的手尖指向对面牢房里的犯人,阴恻恻地笑道:“这不是有现成的吗?” 净无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想对他们用药?” “不是说关进这里的都是一些死刑犯吗?既然他们生前都没有做过好事,那就让他们临死前做一件。” 苏泠月回头望向苏子尘,看他一副三魂不见魄的样子,说:“苏子尘,你不是口味很重,喜欢玩幼童吗?我今日我给你换个新玩法,保 证一生难忘。” 苏泠月自腰间取出两瓶药递给旁边的士兵,“待会用这两瓶药泡茶,给苏子尘和那些犯人喝,然后把他们关在一起。” 士兵对苏泠月不熟,看她递过来的药,下意识看向泽王。 泽王放下手中的折扇,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用眼神示意他去问净无炎的意见。 “按她说的做。” “噗……” 泽王正好含了口茶在嘴里,乍然听到净无炎的话,如数喷出。 他没听错吧? 他还真的答应苏泠月胡作非为,不怕事情传到宫里? 泽王赶紧放下茶杯,快步走向净无炎,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 “这事我觉得你得慎重的考虑一下,虽说那些人都是些死刑犯,但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人。咱们是不是得给他们留点男人的尊严?” “命与尊严哪个重要?” 净无炎冷睨了他一眼。 “我收回我方才说的话。” 泽王转身回到木桌前,安静的呆着,免得引火上身。 方才看苏泠月那么对付苏子尘,他觉得手段有点残暴,想着他来了,多少可以压制让她收敛一点,结果他不但不阻挠还肆意纵容。 他和苏泠月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不过仔细想想,他 说的也没有错,那些死囚哪个身上不是背着几条人命,一刀杀了他们也太便宜他们了。 士兵看泽王也不敢反驳净无炎的话,只能老实的应道:“属下这就让人去办。” “苏泠月,你这个丑女人,你是个魔鬼……你不得好死……” 苏子尘看士兵走出去,疯狂大叫,拼命的挣扎,试图挣脱掉身上的桎梏,可惜不管他怎么做,都是徒劳的。 “我是魔鬼,那你残害那么无辜孩童又是什么?苏子尘,就算把你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消除我的心头大恨。”苏泠月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招不招?”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苏子尘看着身上的蛇不停的吐着蛇信子,快要爬到脸上,他两眼翻黑,昏厥了过去。 “胆子这么小,嘴巴却这么硬。”苏泠月纳闷的咕哝,“难道他真的是冤枉的?如果他是冤枉的,他房里的药又是从哪里来的?翠竹手上又怎么会拽着他衣服上的布料?” “他不冤。你忘记死去的那些孩子的父母怎么说的,是李康出面买的人。若不是苏子尘,难不成是李康残害的那些孩子?” 净无炎听到她自言自语的话,冷声提醒。 苏泠月想想也是。 第二百二十三章 闹别扭的小夫妻 苏泠月在地牢里呆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工夫,本想着看看苏子尘被人凌虐的狼狈样,不想牢里的士兵刚用水把他泼醒,人就被净无炎给拎了出来。 “净无炎,你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小心我揭穿你这个假李太傅的身份。” 苏泠月用力的拍开他的手,往旁边退了半步,气呼呼的瞪着他。 “不是想揭穿我吗?去啊,现在就去找康大人。” 净无炎手指着长廊,有侍无恐地说。 “我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 苏泠月不是傻子,净无炎和焓王、泽王,甚至和李玉衡交情这么好,她去找康大人曝光他的身份,无疑是自找死路。 除非她真的活得不耐烦了,不然的话,她为什么要放着众星捧月的日子不过,跑去送死。 “苏泠月,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净无炎沉着脸,冷厉的眼睛,阴恻恻的盯着她看。 感觉到他的怒意,苏泠月不由一怔,皱眉道:“你看身上哪点不像女人?我不过是想看看那些药有没有效而已,又没有要……” “要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亲眼验证一下,苏子尘他怎么被扒光,怎么被人……那个?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你就不能要点脸吗?” 净无炎见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 问题,还一副不以为然的口吻,脸色更黑。 这人吃错药了?怎么对她越管越宽? 苏泠月秀眉一挑,扬起下颚,揶揄道:“就算我看,和你有关系吗?我看的是苏子尘,又不是你,你激动什么?我爹都没管我,你又是用什么身份来管我?” 净无炎瞬间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说得对,他有什么资格管她? 他和她只不过是互惠互利,她甚至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凭什么干涉她的一举一动? 他近日是疯了吗? 为何对她的事如此上心? “怎么不说话?” 苏泠月走上前,一双圆碌碌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想我说什么?说你厚颜无耻,还是说国公府的家风便是如此?教出你和苏子尘这两个贪变色欲的无耻之辈?” 净无炎面无表情地说完,提步离开牢房,完全不给苏泠月说话的机会。 苏泠月望着他走远的背影,一脸懵逼。 这净无炎脑子是不是有坑? 她不过是好奇鬼王研制的药效有多厉害,怎么到他嘴里竟变成贪恋男。色? 自己思想龌龊,都以为别人都跟他一样。 “吵架了?” 泽王从地牢出来,看到苏泠月站在外头,嘴里不停碎碎念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抬眼望去依稀看 到净无炎的背影,不由轻笑。 “很好笑吗?” 苏泠月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 “你有没有感觉,你和他就像闹别扭的小夫妻。”泽王暧昧的对她眨了眨眼。 苏泠月用食指指着自己,又指向净无炎离开的方向,“我和他?” 泽王轻摇着手中折扇,点点头。 “开什么国际玩笑。” 苏泠月呵呵一笑,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什么意思?” 泽王听不懂她的话,疑惑挑眉。 苏泠月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的意思是,泽王莫不是刚才在地牢中被审讯苏子尘手段给吓到了,脑子都不太清楚了。我和他?天塌下来都不可能。” “话别说太满,小心咬到舌头。” 对于苏泠月的以下犯上,泽王并未放在心上,兴许是见多了卑微屈膝,阿谀奉承的人,难得遇到一个敢无视他身份的,反而意外觉得有趣。 苏泠月不想和他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因为在她看来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她开口就转移话题:“苏子尘招供了吗?” “招了。”泽王自衣袖下取出一张供纸递给她:“自己看看吧。” 苏泠月伸手接过,用最快的速度看完纸上的内容,看到最后,眉头紧拧成“川”,“就招了杀害翠竹和那 些孩子的事?苏公子的事呢?那些药的事呢?” “拒不承认。” “嘴这么硬?” “哪是嘴硬,根本就是被折磨疯了。” “疯了?这么不禁折磨?” 泽王:“……” 她是把苏子尘当成铜墙铁壁吗?又是烙铁,又是放蛇,又是下药,让整个牢房的死囚犯把苏子尘生吞活剥,还嫌他不禁折磨? 难怪那个人会那么看中她,根本就是一路人。 “难道苏子尘没说谎,他真的不是苏公子?可是,药是从他的书房里找出来的,他不是苏公子谁才是?” 苏泠月没有注意到泽王无语的表情,径自对着手上的供纸喃喃自语。 在府衙呆了差不多两个时辰,苏泠月见问不出其他有用的东西,便同泽王和康大人告辞,回了国公府。 刚从马车上下来,她就看到门口停靠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她扭头朝身后的小厮问:“这是谁家的马车?” “回三小姐的话,是江将军府上的马车。” “江将军来了?” “不是江将军来了,是田田小姐,还有江少将军来了。” 是江田田和江飞来了? 国公府现在这种状况,一般人都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他们怎么反倒来了,也不怕被是非沾身。 苏泠月提步进府,边走边 问:“我爹可在府中?” “老爷病了,正在大夫人那边歇息。” 她离府的时候,她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看来秦氏的事给他的打击真的很大,否则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放弃任何一个攀龙附凤的机会。 “那是谁在招待江小姐和?” “是子清少爷和丹阳小姐。” 苏泠月闻言,眉心一紧,她离府时她二姐还昏迷不醒,怎么能起来呢。 想到这里,她不由加快脚步。 苏泠月匆匆赶到前厅,看到苏丹阳、苏子清正招待江飞和江田田兄妹,她走进去,说:“和田田来了。” “你可终于回来了。”江田田见到她回来,立刻从起身向她跑过去:“国公府的事我都听说了,你还好吗?” “还行。” 面对她的关怀,苏泠月牵强一笑。 事情到了今日算是告一段落,但想到枉死的翠竹和翠芝,她心里依然像刀子在割一样。 特别是想到翠竹,她伴苏泠月长大,是她唯一的伙伴,也是唯一一个把她放在心尖上护着的人。 好不容易陪她熬过苦难,眼看好日子就要来临,结果她却因为她一时的心慈手软死于非命。 苏子尘是锒铛入狱了,也为此付出代价,可那又怎么样,她的翠竹再也回不来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娶你为妻,护你一世 “人死不能复生,现在仇也报了,我相信翠竹那丫头在天有灵的话,也不希望一直为她难过的。” 江田田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 苏泠月透过她澄澈的眼睛,看出她眼里的真诚,心底划过一抹暖流,“谢谢你,田田。你放心,我不会一直沉浸在悲伤中的。” “那就好。对了,你之前给我那些花膏我都用完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些?”说话间,江田田不停的苏泠月挤眉弄眼。 苏泠月一眼看懂她的暗示,说:“当然可以,不过东西堆放得有些高,你我要拿怕是不放方便。” 说着,她扭头望向江田田身后的苏子清,“三哥,能否麻烦你陪我们走一趟?” 话落,怕他听不懂她的暗示,她还特意给他使了个眼色。 苏子清果断点头:“好,我去帮你们拿。二姐先在这里陪少将军坐会,我们去去就来。” “不是……”苏丹阳见她们都要走急忙起身,张口想拒绝,但转念想到把江飞一个人扔在客厅不好,只好改口道:“你们速去速回。” “知道了。” 苏泠月回了句,拉着江田田就走。 苏子清紧随其后。 顷刻间,偌大的客厅就剩下苏丹阳和江飞二人。 “二小姐,你……” “少将军的茶应该凉了吧,我让 人给你换一杯。”没等江飞把话没说完,苏丹阳立刻出声打断,急切的唤来下人,“少将军的茶凉了,重新换一杯。” 下人端着茶退下后,苏丹阳再次垂下眼睑,双手紧紧的捏着手中的帕子,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江飞把她的举动看在眼里,“二小姐很怕我?” “没,没有……” “没有的话,怎么话都不成句了?”江飞咧嘴一笑,“从我进门,你正眼都不瞧我一下,不是怕,就是讨厌我了?” 苏丹阳听言,猛然抬头,慌乱摆手:“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没有……” 话至半,她发现江飞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脸瞬间一阵滚烫,她慌忙低下头。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了,为什么一看到江飞,就特别的紧张,其实他也没对她做过什么,反而在练习骑射的时候,相当的包容她。 “没有什么?”江飞故意问道。 苏丹阳眼皮微掀,见他还在看她,心虚的撇过脸:“没、没有怕你。” “那你就是讨厌我了?” “我没……” 苏丹阳想解释,扭头一看,江飞不知何时起身,并且站在她面前,她猝不及防的被他吓了一跳,“少、少将军,你……你……” “我怎么了?”江飞明知故问。 “你……你能 不能先回到椅子坐下,你站得这么近,让、让人看见会有闲言碎语的,对你我都不好。” 男子独有的阳刚气息迎面扑来,苏丹阳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要是有什么闲言碎语,我对你负责。”江飞说。 苏丹阳惊愕抬头,震惊的瞪圆眼睛。 他说什么?对她负责? 他是在说笑吗? 他可是堂堂的将军府的二公子,皇上赐册封的少年将军,而她只是国公府一个不起眼的庶女,且她的养母才闹出轰动京城的丑闻。 如今的国公府是整个京城所有人茶余饭后的笑料,他在这个时候跟她说这种话,是故意让她难堪吗? 苏丹阳倏地起身,迅速拉开两人的距离,“少将军请自重!” “其实,你感觉得到的对不对?”江飞说。 “我、我不知道少将军在说什么。” 苏丹阳把头压得低低,声若细蚊,绯红的小脸写满不知所措。 她原以为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没想到竟是真的,他怎么能看上她,他可是东凤国的少将军啊。 “二小姐,江飞是粗人,只懂行军打战,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脚。我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和你说这些不合适,但是我还想跟你说。只要你愿意,我江飞愿娶你为妻,护你一世。” 苏丹阳 脑袋嗡的一声响。 他说什么,他要娶她为妻? 是她听错了吗? 江飞看着她惊愕的神情,缓缓抬手,握住她柔。软的手,一脸真挚地说:“我不逼你,你好好想想。如果你同意,我就让媒婆上门提亲。” 苏丹阳惊骇的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确切地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和他只有数次之缘,她甚至对他都不了解,他怎么会看上她?她又何德何能让他看上? “二小姐,茶来了。” 就在苏丹阳不知所措的时候,丫鬟的声音骤然从门外传来。 苏丹阳猛然回神,迅速的抽回自己的手,侧身微转,避开江飞炙热的眼神:“少将军,请喝茶。” 江飞知道自己突然跟她说这些,一时间,肯定有些难以接受,所以他也不逼她。再加上有下人在场,为顾及到她的声誉,他只好退回到原位。 俩人坐了一会,仍未见苏泠月和江田田等人回来,苏丹阳不得不唤来下人让她去看看怎么回事。不想话刚说完,苏泠月和江田田便说说笑笑的从门外进来。 苏丹阳起身走苏泠月身边,低声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田田要的一些花膏没了,我帮她重新做了一些,所以耽搁了些时间。”苏泠月见她面若桃红,余光有意无 意往她身后的江飞扫了一眼,故意问:“二姐,你还好吧?” 苏丹阳:“我很好,你怎么这么问?” “方才进来,我还觉得你脸色有些白,这会红成这样,不会哪里不舒服吧?”苏泠月说着,抬手就要摸她的额头。 苏丹阳见状,脚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触碰:“我、我很好,可能是厅里太闷热了,我到园中走走。”话落,她急匆匆的离开。 苏泠月望着她逃似的背影,扭头望向江飞:“少将军,你是不是对我二姐做了什么,把她吓成这样。” “我、我什么都没做,就跟她说了几句话而已。”江飞说。 苏泠月低低一笑:“只是几句话就把我二姐吓成这样,看来你说的,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话。” 江飞听出她话中有话,索性坦白:“三小姐是明白人,又何必揶揄我。” “窈窕淑女,君子好求,这是人之常情。但我二小姐不是寻常的姑娘,她生性胆小,又经历那么多不幸的事,少将军若真的中意她,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善待她。否则,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苏泠月一本正色地说。 “真有那么一天,别说你,我这个做妹妹的第一个不放过他。” 没等江飞出声,江田田立即拍着胸脯保证。 第二百二十五章 她不死谁死? 亭栏院。 沈淑珍给苏柏岩喂完药,从房中出来,看到明月面色凝重的候在门外,她挑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明月往她身后的房间望了一眼,眼里有些顾忌。 “月珊,你在门外候着,老爷若醒了你便来唤我。”沈淑珍对身侧的丫鬟吩咐完,转身领着明月向院中的凉亭走去,“到底什么事?” 明月见四下无人,低声开口道:“少将军好像看上二小姐了。” “你说什么?”沈淑珍一脸吃惊:“江少将军看上苏丹阳那个丫头?你确定?” “奴婢是听方才在前厅奉茶的小花说的,她说她去送茶的时候,亲眼看到少将军拉着二小姐的手。还听到三小姐跟少将军说,不许他欺负二小姐之类的话。”明月语气肯定,仿佛一切亲眼所见般。 “苏丹阳长相一般,胆子又小,如今秦氏被处死,她也没了靠山。江少将军怎么会看上她?眼瞎了不成?” 沈淑珍越想越不甘心,她的云兰是京城第一才女,却只能屈当一个卑微的妾室。 而苏丹阳,一个洗脚丫鬟生下的野种,连养母又是败坏门风,人人唾弃的贱妇,娶她等于自找笑话,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对她避而远之,没想 到江少将军竟不惧谣言,看上她这个低几天的丫头。 还有苏泠月,貌丑如夜叉,又疯了十几年,那些皇子也不知道是疯了还是傻了,竟一个个围着她团团转。 “大夫人,您小声点。如今三小姐正得势,这话要是传到她耳里,怕是会对您不利。”明月小声提醒。 沈淑珍愤怒甩袖,横眉怒目地说:“难道本夫人还怕她不成?” “夫人,您是国公府的主母,自然不用怕。但眼下形势对您和大少爷很不利,咱们还是小心为上。”明月轻声劝说。 沈淑珍虽不愿承认,却不得不认清眼前的形势。 秦氏在生时,虽不受她的支配,但至少可以压制得了三房的焰气。如今二房被连。根拔起,林素香与苏泠月又交好,对比之下,她的势力十分单薄。 说来说去,秦氏也真够蠢的,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也不懂夹。紧尾巴做人,还让苏子尘那个败家子不停闹事,她不死谁死? “大小姐那边近来可能什么消息传来?” 明月摇摇头:“还没有。不过奴婢悄悄找人打听过,据说皇上虽没有解了煜王的禁足,但十日之后皇家狩猎,皇上恩准煜王携家眷参加。” 沈淑珍闻言,激动的抓住明 月的手,“此消息可属实?” “告诉奴婢这消息的人,是煜王府的一个老嬷嬷,想来是不会错的。”明月说。 “那就太好了。只要云兰能接触到皇后,以她的才情定能博得皇后和太后的喜爱,只要她能扶正成为煜王妃,我也不用再在国公府里如此小心翼翼。” 沈淑珍越想越开心,肃然的脸上难得流露笑意。 明月看着她的笑容,心知不该泼冷水,但思来想去,事关重大,还是缓缓出声:“不过……” 沈淑珍见还有后续,笑容一僵,“不过什么?” “给奴婢传消息的老嬷嬷说,煜王可能会带薛诗诗出席皇家狩猎。”明月话说完,大气都不敢出,“夫人,您看这事……” “那个薛诗诗还真是阴魂不散。不行,绝对不对让她出现在皇家狩猎上。”沈淑珍眉头紧拢,眼底掠过一抹唳色。 虽然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何况煜王这样的皇家子嗣,更不可能只娶一房妻子。但是在她的云兰没有扶正之前,别说一个薛诗诗,就是两个三个薛诗诗,她都不能让她们入府。 “可这是煜王自己决定的事,不是夫人和大小姐能左右得了的。”明月说。 “煜王我们是左右不了,但 我们可以左右薛诗诗出不出席得了皇家狩猎。”沈淑珍冷然一笑,对明月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 明月赶紧上前,听完她的整个计划后,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还是夫人厉害。” “记住,让人小心行事,万不可出错。”沈淑珍一脸慎重的嘱咐。 “奴婢办事,夫人放心。”明月自信满满地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忽然想到什么,她回头问道:“夫人,三小姐和二小姐,还有三少爷,到时他们也会去参加狩猎。有他们在的话,皇上怕是难以注意到大少爷和大小姐,您看……” “这事我自有安排,你先让人把薛诗诗的事给办了。”沈淑珍说。 明月听她这么说,顿时不敢再说什么,转身退下。 —— 傍晚,安静的莺歌小筑,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静谧详和的气息,衬得整个庭院,美如画卷。 西厢房里,关楚莲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眼神浑浊的望前窗外,不停的叹着气。 这时,利嬷嬷从外头走进来,低声道:“老太太,三小姐来看望您,人就在外面。” “让她进来吧。” 关楚莲有气无力地说。 利嬷嬷应了声,转身退出去。 没一会,她带着 苏泠月走进来。 “老太太,三小姐来了。” 关楚莲收回视线,偏头看了苏泠月一眼,“泠月来了。” “奶奶,我听着利嬷嬷说您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我特意命小厨房的嬷嬷给您熬了山药粥,您赶紧起来尝尝。” 苏泠月将粥放到桌上,然后碾步向床榻前走去,看到关楚莲面色憔悴,人也消瘦了不少,无声的叹了口气。 看来秦氏和苏子尘的事给她的打击真的很大。 关楚莲虚抬了下手,示意她扶她起身。 苏泠月不敢怠慢,赶紧上前,将她扶坐好后,转身想去端粥,不想却被老太太给拉住了。 “别忙活,奶奶没胃口。” “再没胃口,您也得吃一点,若是把自己的身体熬坏了,那可怎么好?”苏泠月说完,对利嬷嬷使了个眼色。 利嬷嬷赶紧将桌上的山药粥给她端过去。 苏泠月接过碗,然后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老太太唇边,“奶奶,泠月知道您心中有很多的疑惑,您要是想听我说,就得答应我把粥给喝下去。不然,我什么也不会告诉您的。” “好,奶奶喝粥。” 关楚莲虽然没胃口,但她知道苏泠月是说做到做到的人,所以只能乖乖的服从她的条件。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不成也得成 一碗粥下肚,关楚莲精神也好了不少,她看着苏泠月,说:“粥我也喝了,现在你可以告诉奶奶,二房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该知道的,奶奶不是都知道了吗?苏子尘,是秦氏和李管家的苟且生下的孩子,不是苏府的子嗣。”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关楚莲说。 这些天,她想了很多,秦氏和李康既然将苏子尘的身世瞒这么多年不被人抓到把柄,说明他们很小心。 泠月自疯病好后,人是聪明了不少,但是她不觉得以她一个人的能力,能挖到这么深的东西,背后一定是有什么人在帮她。 只是这人会是谁? 林素香,还是沈淑珍,抑或是别人? “奶奶是在怀疑我吗?” 苏泠月问得十分直接。 “不,奶奶是怕你年纪小,被人欺骗利用。泠月,奶奶知道你和翠竹感情深厚,但因为她动摇咱们苏府的根本,你觉得值得吗?” 苏泠月怔怔的看着关楚莲,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她原以为老太太病倒,是接受不了秦氏的背叛,不曾想竟是因为她揭露了秦氏的丑闻,亏她还担心她受激过度,特意来看望,看来她不应该走这一趟的。 “奶奶是在怪泠月?” 关楚莲摇摇头,“不,奶奶是在提醒你,无论你受到多少的赏识,国公府才是你最大的靠山。国公府倒了,不管是你,还是出嫁的云兰,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秦氏败坏门风,她该死,苏子尘泯灭人性,残害幼儿也该死。但这些,你完全可以让你爹私下处决。如今事情闹大,你爹不能上朝,咱们国公府也沦为所有人的笑话,你觉得皇上会怎么想你爹? ” 苏泠月听她张口闭口不是国公府,就是她那个不作为的爹,心头直冒火。 不过,她却有明显的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蹙了下眉:“奶奶,您说得对。但是您可曾想过,鬼王抓孩童练药,已让皇上愤怒不已,苏子尘与鬼王关系甚密,纵然他非苏家子嗣,但也当了我们苏家十多年的二公子。” “我若不把实情告诉泽王,待他们发现之时,便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您觉得是爹和国公府的声誉重要,还是国公府一百多条人命重要?” 关楚莲真的没料到苏子尘还牵涉到鬼王,被苏泠月这么说一通,瞬间语塞。 “奶奶,声誉没了可以再树立,但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相信我,这只是暂时的,我们国公 府很不用多久,便会像往夕一样昂首于人前。” 苏泠月目光坚定的看着老太太。 如果是以前的苏泠月跟她说这些话,关楚莲定然觉得天方夜谭,可如今的她不同往日,她说能,她相信一定能。 关楚莲紧握住苏泠月的手,一脸歉疚:“是奶奶糊涂,只瞧见眼前的利益,不像你想得长远。泠月,咱们国公府能有今日,是你娘耗尽心血,你那么孝顺,定不会叫她的心血付之一炬的,是不是?” 苏泠月见她打完利益牌,又开始跟她打亲情牌,忽然有些怀疑眼前的关楚莲真的是原主记忆中那个疼她护她一脸慈祥的奶奶吗? 为什么自她回来,她看到的除了她对苏柏岩无私的维护,未见她半点仁慈?翠竹死了,她跟所有人一样,觉得她只是一个丫鬟,命不值钱。 她二姐屡次差点被苏子尘淹死,甚至蒙冤带病受罚,她也未看到她对她有一点大家长的慈悲,眼前的她,真的是苏泠月又尊又爱的奶奶吗? “泠月?”关楚莲见她迟迟不说话,疑惑皱眉:“你在想什么?” 苏泠月回过神,摇摇头:“没想什么。奶奶说得对,不管怎么样,国公府是我们最大的依靠,泠月一定会竭尽全力护好 我们这个家的。” 关楚莲拍了拍她的手:“你能这么想,奶奶就放心了。” “好了,奶奶。咱们就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泠月跟您说件开心的事。” “何事?” “有人中意我二姐。” “丹阳?”关楚莲一脸吃惊,想了想,笑道:“丹阳今年十六了,是该婚配了。你说有人中意她,是哪家的公子?” “奶奶猜猜。” 关楚莲看她神秘兮兮的样子,笑了笑,“奶奶在山上这么多年,这京城中的小公子,哪还记得。你就别卖关子了。” “是江将军府中,刚被皇上册封为威武少将军的江飞,江二公子。”苏泠月说。 关楚莲一愣,“江、江将军?你说的可是在东凤国有着沙场铁将之称的江意,江大将军?” 苏泠月点点头,“是的,就是江意大将军家的二公子。不过,我二姐似乎不太喜欢人家。” “那个傻丫头,她现在这个情况,人家二公子能看上她,是她上辈子积的福,她怎么还看不上人家。回头我定要跟她说说,叫她千万不能犯傻。” 关楚莲紧拉着苏泠月的手,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泠月,丹阳最听你的话,你一定要好好的跟她说,她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 国公府想,为你爹想想。” 苏泠月听完她的话,倍觉讽刺。 她故意告诉关楚莲江飞倾心苏丹阳的事,就是想试探她的态度,可惜还是让她失望了。 她跟她那个冷血无情的爹一样,眼里除了利益,只有利益。 儿子女儿都是他平步青云的垫脚石。 “奶奶放心,泠月知道怎么跟二姐说。若无其他事,泠月就先回去了。” 关楚莲也有点累了,所以没多作挽留。 苏泠月离开后,利嬷嬷便上前服侍老太太躺下,想到她祖孙俩说的话,忍不住多了句嘴:“老太太,您觉得江少将军和二小姐这事能成吗?” 关楚莲:“不成也得成,哪怕过去当个妾也行。江家军近些年来势如破竹,屡建奇功,连皇上对江家都要礼三分。丹阳若能嫁与江二公子,可比云兰嫁与煜王对柏岩有利得多。” 其实别说利嬷嬷会有这样的怀疑,要不是泠月亲口告诉她,她想也不敢想,江家的二公子竟能看上丹阳这丫头。 论才情论样貌,她不如云兰,论聪明论胆量,又不如泠月。偏偏这样平凡无奇的她让江二公子看对了眼,也不知道这丫头上辈子到底积了多厚的福报。 “老太太说的是。” 利嬷嬷赞同的点点头。 第二百二十七章 见不得光的药 夜凉如水,万籁俱寂。 苏泠月独自倚坐在窗边,仰望着夜空中的群星,心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寂与悲凉。 自穿越过来的那天,她就很清楚原主的家庭不是那种充满温馨的家庭,所以她从未有任何的期待,无论是对大房二房,抑或是原主的生父,她都可以做到冷酷无情。 可老太太不同,因为原主本身的记忆里有着老太太对她的很多美好,所以心底深处,她对老太太还是有些期待的。 然而,今日傍晚老太太的那番话,彻底的将她对她所有的期待都给毁了。 作为母亲,她希望儿子好,事事以儿子为中心,她能理解。但是,她对她和苏丹阳真的太冷酷了,在她眼里,她们就是一枚不值钱,用完随时可弃的棋子。 真的让人太寒心了。 或许这就是身为古代女子的悲哀吧。 想到这里,苏泠月忍不住叹了口气。 “极少看到你唉声叹气的样子,是谁让你如此感触良多?” 冷冽的声音悠悠传来。 苏泠月收回视线,循声望去,瞬间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从对面的大榕树下嗖的一下飞进她的房间。 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净无炎,苏泠月不冷不热。地说:“你怎么来 了?” 不怪她疑惑,他现在来找她,要么就是她盅毒发作,要么就是他妹妹的药吃完了。 但是今日,不是她盅毒发作的时间,他妹妹的药他才给他不久,按理说不可能那么快吃完。 难道是为了苏子尘的事? 想到苏子尘,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今日在地牢门前泽王对她说的话,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次的药,你说加了一味新药,是什么?”净无炎问。 苏泠月见他是问药的事,倏地站起身,“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不会那么倒霉吧,别人喝了她的血没事,她妹妹一喝就出现问题? 净无炎见她一脸紧张,也不吊着她:“药没问题,而且效果很好。” 苏泠月听他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有效果就好。” “所以你到底加了什么新药?” 苏泠月秀眉轻挑:“重要吗?” “当然重要。” 净无炎目光幽深的凝视着她,神情十分严肃。 这十年来,他遍访名医,却无一能治好他妹妹的病,哪怕有一点点的好转都没有。 可自从服用苏泠月给的药后,她的病情一日比一日稳,换了新药后,她甚至开始有知觉,就现在的情况,他相信不用 多久,她定能醒过来。 “就算我告诉你,你又拿不到药,就算让你拿到了,你不会用又有什么用?既然有效,我定时给你就是了,你又何必执着我用的是什么药?”苏泠月说。 “到底是什么药,让你说都不敢说?” 净无炎见她兜一大圈就是不肯说出药名,十分疑惑。 苏泠月:“就是不能说,说了就没得用了,你自己选择吧?” 她可以帮他救他妹妹,但是关于她的血能解百毒的事,谁也别想知道。 她越是遮掩,净无炎越是好奇,越是想知道,他猛地扣住苏泠月的手腕,“你真的不说?” “不说。” “好,那你别想我再帮你动功压制盅虫。” 威胁她? 苏泠月秀眉一挑,不怕死地说:“那你也别想我再给你妹妹制药,更别想我帮你找血莲。” 话音未落,她感觉手腕一紧,有种骨头要被捏碎的感觉,顿时火气一下子冲到心头: “净无炎,你有本事废掉我的手,不然就赶紧给我松开。” 净无炎冷瞪了她一眼:“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药。” 苏泠月轻揉了下被捏疼的手腕,仰起脸,挑衅道: “就算我用了又怎么样?你想杀 我吗?还是说不再给你妹妹用药了?一直以来,你所做的都是为了救醒她,难得终于有药可以压制她身上的毒,你舍得放弃,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你……” 净无炎知道她是故意的,又气又无奈。 苏泠月见状,更加肆无忌惮:“又当又立,净无炎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净无炎磨牙霍霍,“苏泠月,你嫌命太长了是吧?” “不,我很爱惜自己命的,所以你少拿我的命威胁我。要是哪天我不高兴,不小心拿错药,那就不好了。” 苏泠月话说完,无视净无炎想将她大卸八块的眼神,径自向床榻走去: “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窗户关上。” 净无炎:“……” 这个女人是真的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看来他得想个办法好好的治一治她才行。 翌日,苏泠月和苏丹阳被老太太请去一同用早膳。 知道江飞中意苏丹阳,老太太对她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热络,不是嘘寒问暖,就是让人给她送这个送那个。 要不是知道原因,苏泠月都要以为老太太有多在意苏丹阳这个孙女。 用完早膳没多久,外面的下人就来通传,说是江小姐约她们去校场练习骑 马。 苏丹阳本想拒绝,却架不住老太太和苏泠月的劝说,最终只能跟着苏泠月出门。 路上,苏丹阳一脸纳闷地对苏泠月说:“三妹,你有没有觉得奶奶今日有些热情?” “她对你热情不好吗?” “不是不好,就是很不习惯。”苏丹阳如实说。 以前她奶奶对她总是不冷不热的,她也习惯了,像今日这般嘘寒问暖,几乎没有过,真的让她受宠若惊。 苏泠月低低一笑:“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昨日告诉她,江少将军中意你。” 苏丹阳一怔,下一秒,一张脸红得像火烧似的。她拉住苏泠月的手,又羞又恼地说:“泠月,你怎可跟奶奶胡言乱语。” “我哪有胡言乱语?是江少将军亲口告诉我,他中意你。难道他诓我?待会到校场,我定要好好质问他一番,怎可随意拿女子的名声说笑。”苏泠月柳眉一挑,怒声哼道。 苏丹阳闻言,怕她待会真的会去找江飞对质,连忙说:“不不不,他没诓你,他、他是……是这么说、说过,可是我……” “可是什么?莫不是二姐看不上江二公子?” 苏泠月看她一副急得快哭出来的表情,不由轻笑。 第二百二十八章 千年老狐狸 苏丹阳意识到被戏弄了,侧转过身,嗔怒道:“好啊,你也跟外人一样,学会笑话我了。” “我笑话谁,也绝对不会笑话二姐你的。”苏泠月扳过她的身子,敛去唇边的笑意,一本正色地说:“二姐,你跟我说实话,你喜不喜欢少将军?” “我、我……我也不知道……”苏丹阳垂着眼眸,面若桃红。 苏泠月见状,只当她不好意思明言:“二姐,马车里就只有我们姐妹二人,你不必心存顾忌,只管告诉我实话。” “我真的不知道,我与少将军不过数面之缘,他是待我倒是谦和有礼,细心周到。但是,识人断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看得出来的,何况是终身大事。” 其实,她也很迷茫,完全想不透像江少将军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会看上如此平凡的她,除了是图一时的新鲜,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 苏泠月不可思议的看着苏丹阳,明显没想到向来胆小的她,竟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了?”苏丹阳见她不说话,眼睛一直盯着她看,以为脸上有什么脏东西,抬手摸了摸脸,“是我脸脏了吗?” 苏泠月摇了摇头,“二姐,你真的让我感到惊讶。” 苏丹阳一脸迷茫。 苏泠月握住她的手,轻笑道:“我的意思是,二姐你说得对,终身大事不能轻易许诺。虽然少将军他喜欢你,但咱们也得好好的观察他一段时间,看看他是不是值得托付终身。” “泠月……” 苏丹阳娇嗔道。 “二姐,我不是在调侃你。自古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如今二房没落,二姐若不想终身大事被爹草草打发出去,就得努力的为自己争取。你明白吗?”苏泠月说。 苏丹阳短暂的沉默了下,点点头,“谢谢你,泠月。若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我说了,只要有我在,到哪都会你的一席之地。” “可你也快及笄了,到那时候,爹也会着手给你安排亲事,你总不能带着我嫁人吧。” 对于苏泠月的爱护,苏丹阳都懂,但是她也不能那么自私,只想到自己的处境。 虽说她现在是皇上册封的郡主,可要他们都知道,只是个虚名,并无实权。她现在能在府里横着走,无非是因为身边泽王、焓王等人的撑腰罢了。 “嫁人?对我来说,那是件非常遥远的事。二姐也不想想,就我这模样,谁敢娶我。也不怕半夜醒来给吓死。” 苏泠月自行脑补下场景,顿时噗 嗤笑出声。 “世间男子千千万万,总有那么一两个是特别的。再说,妹妹有一手惊人的护肤手艺,怕是就算有人想求娶都娶不了。” “特别的人是有,但是俗人更多。婚姻这种事,听天由命吧。” 俩人闲聊间,马车缓缓停下来,外头传来马夫的声音,“二小姐,三小姐,江家军的校场到了。” 苏泠月抬手撩起车帘,望见一道红色身影向马车这边飞奔过来,她忙弯身走下车。 苏丹阳紧随其后。 姐妹俩人刚站定,江田田人已经站她们面前:“你们可终于来了!” 说着,她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朝苏丹阳调皮的眨了眨眼,“校场上有人已经可是望眼欲穿了。” 苏丹阳脸上一下子像火烧似的,她连忙垂下眼睑。 苏泠月眼瞅着她羞涩的模样,笑着对江田田说:“我二姐向来脸皮薄,你若把她给吓跑了,小心有人要扒了你的皮。” “我不说了。” 江田田立刻捂紧自己的嘴。 苏泠月瞧着她的怂样,笑在揶揄:“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江小姐,也有怕人的时候。” “那也要看什么事。不说笑了,我哥和李太傅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咱们赶紧过去吧。” 江田田各拉起她们一 只手,快步的向校场中央走去。 “李玉衡也来?”苏泠月一脸惊愕,“他自己来的?” “不是,他和跟焓王一起来的。”江田田说。 苏泠月闻言,立即意识到来人不是真的李玉衡,而是净无炎,忍不住呢喃:“他这个太傅当得可真清闲,到哪都能遇到他。” 江田田听到她的话,赞同的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 三人走到校场中央时,江飞正好练完兵,和焓王还有李玉衡探讨排兵不布阵的事,看到迎面走来的苏丹阳,瞬间不由看痴了。 净无炎见此,问:“少将军中意二小姐?” 江飞也是直率的人,点了点头,“是。” “可曾与她表明心迹?” 江飞再次点头,“不过,她似乎有些怕我。” “怕你?莫不是你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净无炎看他的眼神带着几分轻佻。 江飞连忙摆手,“李太傅说笑了,我怎么敢。” “我料你也不敢,你若敢伤害,以苏泠月的性格,还不得扒了你的皮。”李玉衡淡淡的勾了下唇角,接着说:“据闻苏丹阳生性胆小,你若真喜欢她,怕是急不得,免得把她给吓跑了。” “多谢李太傅提点。” 江飞抱拳以示感激。 话音刚落, 江田田拉着苏泠月和苏丹阳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她松开手,跳到江飞面前,贼兮兮地说:“二哥,你方才和李太傅在嘀咕什么?大老远就听到你在说我们。” “你二哥说,江小姐的三脚猫功夫还是不要误人子弟了,让我教苏三小姐骑射。”未等江飞出声,净无炎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 “我不要你教。” 苏泠月果断拒绝。 “三小姐想让谁教你?”李玉衡似笑非笑。 苏泠月仿佛看到一只千年的老狐狸在冲她摇尾巴,她抬手二话不说的指向旁边的景焓,“焓王,听说焓王马上的工夫很厉害,想来教我应该是没问题的。” “抱歉,三小姐。我脚受伤了,今日教不了你。”被点到名的景焓,一盆冷水直接向他泼过去。 “焓王不行,可以让校场的副官教我。他们行军打战那么厉害,基本的骑射应该没有问题的。”苏泠月说。 “懂骑射的副官们今日放假,回家探亲去了。”江飞说。 苏泠月:“……” 这几人是说好故意将他往净无炎身边塞吗? 她跟他们有仇吗? 景焓就算了,毕竟是净无炎那边的人,可这江飞怎么能这么不识务,好歹她可是他未来的小姨子,不怕她秋后算帐? 第二百二十九章 仇家找上门 因为焓王等人都拒绝教苏泠月骑射,苏泠月最后不得不跟着净无炎。 从校场离开后,苏泠月被净无炎带到马厩。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苏泠月一眼扫过马厩里大大小小的马,秀眉紧蹙。 “挑马。” “我又不懂马,怎么挑?” “不懂?”净无炎唇角微勾,邪肆一笑,拽起她的手腕走到一个马栏前,“瞧哪匹顺眼,就挑哪匹。” “净无炎,我是不懂马,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马也分为很多种,你少坑人。”苏泠月道。 “害怕?” 净无炎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挑衅。 “谁怕了。”苏泠月被他这么一激,火气瞬间被的挑起,她迈步上前,随手往马栏里棕色的小马一指,“我选它。” 话音未落,她看到净无炎唇边扬起的笑意,这才反应过来她中了他的激将法,顿时又气又恼。 净无炎真是她的克星! “你眼光不错。”净无炎说着,转头命人把马牵出来,“把飞云牵出来。” 苏泠月听着他的话倍觉讽刺,再听到她选中的马还有名字,瞬间如遭雷击。 她要不要这么走运? 一般来说,只有特别的厉害的马才会被主人赋予名字,这马叫飞云,肯定不是寻常的马。 完了,她只是想练习 一下马术而已,不会最后把命给练掉了吧? “发什么愣,走啊。”净无炎接过下人递来的马绳,见苏泠月杵着不动,大约猜到她在想什么,“怕了?” 苏泠月嘿嘿一笑,试探性地问:“我、我能不能重新挑一匹马?” “不行!” 净无炎拒绝得十分干脆。 苏泠月:“……” 换马不成,苏泠月也只能认命,不情不愿跟着净无炎一路走到后山的马场。 到的时候,发现偌大的马场只有她和净无炎俩个人,她姐和江飞等人都没在,苏泠月禁不住疑惑:“我二姐她们呢?不是说要学骑马的吗?” “她跟着江飞去学射箭了。”净无炎道。 “那我也要先学射箭。”苏泠月说。 净无炎知道她的心思,果断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学骑射是我个人的意愿,就算你是太傅,你也无权干涉我。何况你还是个冒牌的。” 苏泠月转身就要离开。 让她一个人在这里跟他学骑马,开什么玩笑,要是他公报私仇,她怎么办? 昨晚为了逼她说出新药,他差点没把她的手给折断,现在四下无人,他教她骑马,指不定要怎么折腾她。 苏泠月刚走出几步,胳膊忽然一痛,回头一看,抓着她手的是净无炎,顿 时面色一沉:“净无炎,你干什么?放……啊……” “开”字到嘴边还没说出来,苏泠月感觉身体腾空飞起,下一秒,整个人被送到马背上。 “净无炎,你就是个疯子。” 苏泠月气恼的骂了句,准备起身下马,不想她身体才微微一动,座下的马就开始蠢蠢欲动,吓得她动都不敢动,“净无炎,你赶紧把我弄下去。” “学会了自己下来,学不会就一直坐在上面。”净无炎松开手里的缰绳,脚往后退了一大步:“知道这马为什么叫飞云吗?因为它的速度不是寻常的马可以相比的,而且它曾跟着当今太子上过战场,是一匹极具灵性的马。” “若是得不到它的认可,你随时会被甩下来。所以,你最好牢牢的抓紧缰绳,踩好马蹬,掉下来我可不管你的死活。” “净无炎,你、你想干什么?别人教骑马都是先慢慢牵着走,哪有像你一来就……啊……” 苏泠月刚按照他说的抓紧缰绳,吐槽的话还没说完,飞云突然大叫一声,像飞出的箭一样,嗖的一下飞出老远,吓得她尖叫连连。 一路的颠簸,苏泠月感觉身体里的内脏都要被震出来一样,身体也有种时刻被甩飞出去的感觉,魂都要快吓没了。 她死死 的抓紧手中的缰绳,纵然掌心被刮得生疼,仍不敢有一丝松懈。 净无炎站在马场中央,看着苏泠月被飞云带着跑了一圈又一圈,人虽然被吓得鬼哭狼嚎,样子也十分的狼狈,却依然没有被甩出去,深邃的眸底下掠过一抹满意之色。 就在他准备把她从马上弄下来的时候,忽然不知从哪里蹿出几条黑影,团团的将他包住。 为首男人目光阴狠的看着他,“净无炎,别来无恙。你以为你换张脸,换个身份,我们无暇宫的人就找不到你了?今日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无暇宫。当日饶你们不死,你们不知悔改,竟跑来送死。我成全你们。” 话音未落,净无炎剑已出鞘,身形一闪,锋利的剑尖,直指为首男子的喉咙。 为首的男子反应极快,用剑鞘挡开净无炎来势汹汹的剑,拔剑反击。 他身后的同伙见状,纷纷拔剑,毫不留情的向净无炎刺去。 净无炎一跃而起,在剑中灌入真气,以不可抵挡之势,如秋风扫落叶般,将一众黑衣击倒在地。 就在他提剑准备了结他们的时候,身后马场突然传来苏泠月的惨叫声,转身一看,苏泠月不知何时松开手上的缰绳,整个人东倒西歪,随 时有被甩落的危险。 净无炎脸色骤变,顾不得那些黑衣人,跃身向苏泠月飞过去,“苏泠月,抱紧马脖子……” “我……我抱不住……” 苏泠月话没说完,“啊”的一声惨叫,整个人向后倒。 “小心!” 净无炎看她就要被甩下来,双脚还套在马蹬上,随时会被拖地的危险,他惊呼一声,不顾危险的向她扑过去,抱住她的身体,把她从马背上扔下去。 “嘭”的一声,苏泠月感觉全身骨头都要被摔碎一下,刚要破口大骂,却发现净无炎还坐在飞云的马背上,试图将它制服。 “让你耍我,自己也遭……” 罪字刚到嘴边,苏泠月还没说出口,忽然感觉脖子凉嗖嗖的,低眼一看,一把明晃晃的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苏泠月心头一凛,刚想转身看情况,身后传来一记冷喝声,“别动!” “我不动,你不要伤到我。”苏泠月僵着身体,动也不动,想了想,她小心翼翼开口:“你是不是跟净无炎有仇?正好我也是,不如我们联手杀了他?” 方才这群黑衣人跟净无炎打斗,她在马背上有看到,明显是仇家找上门。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只要她跟这些人统一站线,说不定可以寻找机会自救。 第二百三十章 你对他很重要 “小丫头片子,你当我是傻子?你跟他是仇人,他会拼了命的救你?”黑衣人怒声一哼,架在苏泠月脖子上刀子又向前移了一分。 苏泠月脖子往后一缩,提着心说:“他拼命救我,是因为有求于我。大哥,你刚才也看到,他把我一个人扔在马上差点摔死,他要是在乎我的生死,他会这么做?” “他有求于你,说明你对他很重要。” 苏泠月意识到说错话,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我的意思是,我不想……” “闭嘴!再多说一句,我割了你的脖子。” 黑衣人受不了她的呱噪,厉声威胁。 苏泠月见他警惕心那么重,识趣的闭上嘴,免得自救不成,先没了命。 就在这时,她看到净无炎从马上一跃而下,飞快的向她跑过来,陡然生出一计,她扬声对净无炎破口大骂: “净无炎,你这个扫把星,每次遇到你就没好事。我告诉你,我要是少一根头发,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像你这种又丑又恶毒的女人,死了正好,我也不用被逼着娶你。”话落,净无炎对黑衣人道:“不是想杀她吗?干脆点,正好帮我解决了个大麻烦。” 黑衣人冷冷一笑:“净无炎,你以为你这么说, 我就会相信你?” “怎么,不敢动手?我帮你。” 净无炎利落拔出剑,对着苏泠月就刺过去。 黑衣人没想到他竟然来真的,连忙收回剑,一把推开苏泠月,然后挥起手中的剑,准备和净无炎对抗。 就在这时,净无炎手上的剑突然转变方向,对准黑衣人刺过去。 与此同时,苏泠月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快狠准的射向黑衣人的脖子。 “啊……” 黑衣人痛呼一声,手上的剑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他抬手摸了下被银针射中的地方,忽然感觉四肢有些无力,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人“砰”的一声跪倒在地上。 他吃力的仰起头,愤怒的望着苏泠月,“针上有毒?” “你说对了,针上确实有毒。”苏泠月说。 “把解药交出来。” 黑衣人咬牙切齿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最后竟栽在一个小丫头的手上。 “没有,有也不给你。”苏泠月迈步走到黑衣人面前,一脚踢开他面前的剑,居高临下地问:“知不知道本小姐最讨厌什么?” 黑衣人恨恨的瞪着她,没有说话。 苏泠月:“我最讨厌别人用剑对着我,威胁我。知道之前那些威胁我的人,最后是 什么下场吗?都被我给毒死了,所以你慢慢的在这里等着毒发,肠穿肚烂而死吧。” “难怪净无炎宁可弄死你也不愿娶你,像你这么恶毒的女人,谁娶你,谁倒霉。” 黑衣人见她不给解药,顿时破罐子破摔。 苏泠月脚步一顿,猛然转身,“你再说一次!” 黑衣人:“我再说一百次都一样。” “看来你真的不怕死。”苏泠月冷冷一笑,从袖中摸出一根银针,“那我再送你一针,我这针上的毒是用了九九八十一种毒虫研制而成的,只要被扎一下,你就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 “你不要过来。”黑衣人见她步步逼近,魂都快吓没了,却无力避开,只能不情愿的看向净无炎:“你的女人这么毒,你也不管管?” 净无炎两手环胸,用着事不关己的口吻说:“她玩得开心就好。” 什么叫做她玩得开心就好? 他是玩具吗? 黑衣人欲哭无泪。 这时,苏泠月拿着银针弯身蹲在黑衣人面前,抬手掐住对方的下颚,“骂我恶毒是吧?我就让你当一辈子哑巴。” “是你男人说的,我只是重复他的话,你要报仇,找他去。” 黑衣人看着近在眼前的银针,想到她刚才说的话,不 自觉得的打了下哆嗦,开口就把净无炎给拖下水。 “谁跟你说他是我的男人?像他这种没品的死直男,他想娶我,本小姐还不屑嫁。我……啊……” 苏泠月话没说完,整个人被人从地上提起来,扭头一看,发现拽她衣服的是净无炎,她愣了一下,继而气愤的嚷嚷: “净无炎,你干什么?你疯了吗?松手……” “好好学习骑马。” 净无炎话说完,他提起苏泠月扔到飞云的马背上,没等她坐稳,抬手直接往马背上一拍。 飞云一个吃疼,咻的一下狂奔起来,吓得苏泠月又是嗷嗷大叫。 她死死的抱住马脖子,与此同时,还不忘记对净无炎破口大骂:“净无炎,你就是个混蛋,疯子!” 净无炎对她的咒骂罔若未闻,看她跑两圈也没摔下来,转身径自向黑衣人走过去,弯身一把扯下他黑色面巾。 刹那间,一张稚气未脱的脸曝光在他的视线里,他面无表情地说:“你就是无暇宫宫主的儿子,司徒圣男?” 司徒圣男愤恨的撇过脸,“要杀要刮,悉谁尊便。但你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这么有骨气。行,那我先挑了你的脚筋。” 净无炎拔剑对着他的脚筋就要刺 下去。 司徒圣男见他来真的,吓得面色都青了,“净无炎,你这个小人。” “害怕了?”净无炎的剑在他脚裹的地方一顿,目光冷冽的看着他,“怕了,就告诉我,是谁让你三番两次来刺杀我的?” “无暇宫的人,绝对不会做出出卖雇主的事。”司徒圣男说。 净无炎再次拿起剑对着他的脚刺过去,“最后一次机会,到底说不说?” “是裴家的人。” 司徒圣男脚一缩,非常的没有骨气地说。 “她还真是不死心。”净无炎收起剑,冷声一哼:“看你这么识趣的份上,我饶你一命。”话落,他快步的向苏泠月的方向走去。 黑衣人见他就这么走了,对着他的背影就喊道:“净无炎,解药呢?” “她的针只有麻药,没有毒。” 司徒圣男:“……” 他被耍了? 这时,一个黑衣人跌跌撞撞从旁边走过来,“少宫主,你怎么能把雇主透露给他知道,要是让雇主和宫主知道,肯定饶不了你。” “你的意思,让我被挑断脚筋,当废人是吧?”司徒圣男一巴掌拍向那人的头,“我告诉你,这件事回去后,你们谁敢说,小心本少宫主要了他的命。” 黑衣人顿时怂得什么话也不敢说。 第二百三十一章 姻缘天注定 “呕……” 苏泠月从马场回到营帐后,吐得昏天黑地的,差点没把胆汁也给吐出来。 “泠月,你好些了吗?”苏丹阳看她无力的趴在椅凳上,转身赶紧给她倒了杯水,“先喝杯水吧。” 苏泠月吃力的撑坐起来,看了眼杯中浮动的水,胃里又是一阵翻腾,转身着木盆又吐了。 江田田站在边上,看苏泠月吐个没完,疑惑皱眉:“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李太傅不是学骑马吗?就算不适应也不至于吐成这样吧?” “你别再我面前提这个人。” 苏泠月放下木盆,接过苏丹阳递来的水漱了下口,好不容易才缓口气。 “他怎么你了?” 难得看到苏泠月这么生气,江田田不禁感到好奇。 “他简直就是不……” 噔! 苏泠月骂人的话还没说完,脑中突然传来许久没有未动静的系统的声音。 “亲爱的主人,恭喜您成功的获得任务三分之二的信任,可获得一百个颜值币。” “系统又抽疯了?她被净无炎折腾得快死,不是说明他越不信她吗?怎么反而取得到他的信任?” 苏泠月紧皱着眉头,小声咕哝。 江田田没听清她的话,疑惑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李玉衡他不是人。” 苏泠月话转得非常 快。 “泠月,不可胡言乱语。李太傅不辞辛苦的教你学骑马,你怎对他不敬。”苏丹阳低声喝斥。 “他哪里是教我骑马,他分明就是恩将仇……” 报字刚要出口,苏泠月看到李玉衡和江飞等人走进来,她赶紧把话咽回去,免得好不容易到手颜值币给飞了,到时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骂我?” 净无炎漆黑的眼睛,幽幽的自苏泠月那张凹凸不平的脸上扫过。 “没有,你听错了。我是在称赞你,说你骑术过人,教得特别好。” 苏泠月皮笑肉不笑,说到最后三个字,咬得特别重,像怕他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似的。 “玉衡的骑术确实是无人能敌。不过,本王怎么听说,三小姐从马场回来后就一直吐,是不适应吗?” 景焓听着她奉承的话,倍觉虚假,忍不住轻笑揶揄。 “她对飞云确实有些不适应,明日我给她换烈焰。” 没等苏泠月出声,净无炎便说道。 苏泠月刚接过苏丹阳递来的茶喝了一口,听到他这话,猝不及防的呛了下,瞬间咳嗽不断,“咳咳……” “你慢点。” 苏丹阳见状,赶紧给她拍背顺气。 “李太傅,泠月只是初学者,烈焰的脾气可是出名的坏,泠 月怎么可能驯服得了它?” 江田田对他的话表示质疑。 “江小姐无须担心,三小姐天资聪慧,再刚烈的马,只要她想,都能在她手里变得服服帖帖的。”净无炎眼眸含笑的看着苏泠月。 苏泠月看出他眼里的挑衅,又气又恼,但又碍于那么多人在场,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算了,看在赚到五十个颜值币的份上,她暂时不和他计较。 “泠月谢过太傅大人,但是泠月参加皇家狩猎只是图个热闹,并未想过像江小姐一般惊艳众人,所以就不劳太傅费心了。” “话虽如此,可是太子有令,让我好好教你骑马。三小姐不想出风头,我能理解,但我也不能不教。”净无炎面露为难。 苏泠月惊愕的瞪大眼睛,“你在说笑吧?” 她和太子别说熟,面都没见过,他为什么要让她学骑马? 她会不会骑马和他有关系吗? 别说她,其他人听到净无炎这么说,也是一脸的错愕。 特别是焓王,他看净无炎的眼神充满不可思议,“太子下的命令?” “你在怀疑我?”净无炎不答反问。 景焓呵呵一笑,“不敢。我只是好奇,咱们刚回宫的太子爷怎么对苏三小姐的事如此上心,莫不是……” 话未完,景焓感觉全 身凉嗖嗖的,顿时识趣的闭上嘴。 “焓王说得对,太子爷怎么对泠月的事这么在意,不会是看上泠月了吧?”江田田笑着开玩笑。 净无炎冷眼扫过苏泠月那张蜂窝般的脸,说:“太子爷的眼光没这么好。” “李太傅,你可别小瞧了人。泠月的脸是有伤,但是她医术精湛,说不定哪一日她就把自己的脸给医好了。若没有脸上这么伤,她一定艳冠天下。” 江田田听出净无炎话中有话,立刻仗义执言。 可惜,苏泠月却没有领她这个情,她伸手拿起桌上的面纱系上,轻声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的脸好不了。我已经不抱希望了,你们也别心存幻想了。” 江田田转身不解地看着她:“怎么可能?我听意茹说,绯颜阁花姑娘的脸被刀子毁容,你都能起死回生,恢复她的容貌。怎么会医治不好自己的呢?” 别说她,在场见过苏泠月医术的人深表不解,尤其是净无炎,苏泠月的医术有多精湛,他比谁都清楚,却想不透她为何医治不了自己脸上的伤。 苏泠月低垂着眼睑,神色黯然地说: “不一样,涟漪脸上的伤时日短,所以可以挽救。但是我脸上的伤含有剧毒,虽然我已经尽力清除毒素,可是疤痕 的时间太久了,想恢复到没受伤害之前是不可能的。” “淡疤总可以吧?只要疤淡了,再用你的过人的化妆术遮掩,别人也是看不出来。这样你也不会再受人嘲笑。”江田田说。 见她处处为她着想,苏泠月不禁一阵感动,“在意我脸上有伤的,不管我怎么遮掩,也是会在意。不在意的,我也无须遮掩隐瞒。” “话虽这么说,但世间男子多为迂腐,哪一个不是先看脸,再看人的。”江田田咕哝道。 “咳……田田,不可胡说。” 一旁的江飞听到她的话,轻咳出声,提醒她营帐内还有净无炎等人的存在。 江田田却不以为意,非但不收敛,反而较起真:“难道我说错吗?焓王、李太傅、包括二哥你,你们敢说你们不在意未来妻子的容颜?” “二小姐,姻缘天注定,不是你我随口一说就算的。”焓王笑着打岔。 “在意就在意,何必把话说得那么好听,真是虚伪。”江田田不客气的吐槽。 景焓:“……” 他招谁若谁了? “世人多虚伪,不只男子,女子更甚。” 净无炎意味深长的看了苏泠月一眼,然后转身走出帐营。 江飞用责备的目光瞪了江田田一眼,连忙跟出去。 江田田却一脸不在乎。 第二百三十二章 杀头大罪 夜深人寂。 苏泠月被净无炎折腾一日,人早就疲惫不堪。回到府中,用完晚膳她就早早歇下,却不知为何就睡不着。 就在她要不要起床去空间看书的时候,房门突然被叩响,门外传来苏丹阳温柔如水的声音:“泠月,你睡下吗?” “还没有,二姐请进。” 说话间,苏泠月已经掀被下床。 房门嘎吱一声开了,苏丹阳端着炖盅走进来,“我见你晚膳用得不多,特命厨房给你炖了参汤。” “还是二姐关心我。”苏泠月抓起屏风上的外衫套上,然后走到圆桌前坐下,闻着香味扑鼻的参汤,她笑着说:“这么香,味道一定不错。” “赶紧喝吧,待会凉了就不好喝了。” 苏丹阳将白玉勺子递给她。 苏泠月点点头,接过汤勺舀起汤,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泠月,二姐想问你一件事。” “二姐是不是想问太子的事?”苏泠月边喝汤边说。 苏丹阳轻声“嗯”了下。 苏泠月放下勺子,一本正色的看着苏丹阳,“如果我跟你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你相信吗?” “你说的,我自然相信。泠月,你可见过太子?” 苏泠月摇摇头:“从未见过。” “奇怪,你既 未见过太子,为何他要指定李太傅教你骑马?” 苏丹阳蹙起柳眉,一脸不解。 “二姐,李玉衡的话,你随便听听就好,当不得真。” 如果李玉衡是真的李玉衡,他说的话,苏泠月一定不会怀疑。但今日说出这种话的是净无炎,他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吗? 无非就是怕她不想学骑马,他没法折腾她,所以才搬出太子说事。 他若说的是真的,为何连在场的焓王会如此惊讶? 很明显,他在说谎。 “你又胡说。李太傅是太子爷最看重的人,他说的话不能信,谁的话能信?再说,李家一向忠心耿耿,我不认为李太傅是那种敢假传旨意的人。”苏丹阳说。 “问题他不是真……”意识到自己差点把净无炎的身份给曝光,苏泠月赶紧收住嘴,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他私下曾被我整过,难保他不会公报私仇。” 苏丹阳听她这么说,更加疑惑:“李太傅看着挺温和,也不像是你嘴里说的那种人。” 因为你看到是真的李玉衡! 苏泠月暗忖。 “对了,泠月。你告诉二姐,你脸上的伤是真的无药可医了吗?” 苏泠月将炖盅的汤水喝完,然后才缓缓道: “我已 经试过很多办法,暂时真的不行。二姐也不必担心,你看我这么丑,还能交到意茹和田田这样的朋友,说明这世上善良的人还是很多的。” “泠月,你别嫌姐姐啰嗦。今日李太傅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世人多虚伪,女人的脸真的很重要。” 苏泠月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心里感动之余,又有些无奈。 她二姐的姻缘都没定下来,却开始在担心她的,她是有多不放心她呀。 不过,她说的也没错,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有一张长得好看的脸总是比较吃香。好比苏云兰,不就是凭着她那张脸,才把煜王迷得团团转的吗? 苏泠月执起她的手,“我答应你,只要有一丝的机会,我便不会放弃。” 苏丹阳听她这么说,这才放心点点头。 看她汤也喝完了,她端起炖盅起身:“夜深了,你休息吧。” “好。” 送走苏丹阳后,苏泠月依然没有睡意,索性开始系统,窝在里面看书,顺便研究一些消除伤疤的药方。 其实她脸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因为暂时不想引人注目,所以才一再自己把伤疤给整上去。不过,今日看她二姐和江田田因她脸上的伤忧心忡忡的样子,也许她 真的得认真对待一下她的脸。 她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但也不能累及旁人,特别是她在乎的二姐。 只是中药方对排毒效果是不错,可对消除伤疤还是差了那么点效果,特别是针对她脸上这种顽固性的伤疤。 相较之下,西医的再生肌整容手术更快,效果更好。问题是,在这里谁能给她做?谁民给她做? 苏泠月抱着医书,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次怀念起现代的生活。 翌日,苏泠月陪着老太太用完早膳,就有下人来通报,说是李玉衡来接去练骑马。 苏泠月知道来人肯定不是真的李玉衡,直接装死,“我今日身体不爽,你出去帮我回绝李太傅。” “是。”丫鬟正要应声而下,身后就传来老太太肃然地声音:“慢着,你去告诉李太傅,三小姐随后就到。” “奶奶,我不……” 苏泠月见她奶奶问都不问她,就直接替她作主,心里有些不高兴,正要出声阻拦,耳边就传来她奶奶斥责: “泠月,难得李太傅如此看重你,你怎可怠慢。去,好好的去跟李太傅练习骑马,莫到时皇家狩猎上丢了我们国公府的面子。” “是。” 苏泠月听她语气这么强势,自知拒绝不得 ,顿时无奈起身向前厅走去。 果然如她所料,来接她的不是真的李玉衡,而是净无炎。 苏泠月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磨牙霍霍地说:“净无炎,你别太过份了。” “只是学了一日就受不了了?怕的话,你就老实告诉我,那一味新药是什么?”净无炎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还真没完了是吧?”苏泠月用力攥紧拳头,“不就是学骑马吗?谁怕谁,走。”话落,她扭头就向走。 净无炎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低低一笑,随后迈步跟上。 此时长廊尽处,沈淑珍看到这一幕,一张脸冷到极点。 “大夫人,三小姐和二小姐现在在府里的地位是水涨船高,再这么下去,府里怕是再没您的位置,您可要提前做好防范。” “李玉衡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太傅,就算他看上苏泠月又当如何,难不成身份地位还能高过煜王?”沈淑珍不屑哼道。 “可是他背后的人是东宫的太子,咱们不得不防。”明月小声提醒。 “就算是东宫,一日未登大宝,也不作数。” 明月闻言,吓了一大跳,赶紧说:“夫人,这话万万不能说,要是传出去,可是杀头大罪。” 沈淑珍愤怒甩袖,掉头就走。 第二百三十三章 苏子尘判刑 “苏子尘判刑了。” 去江家马场的途中,净无炎忽然出声道。 “死刑?” 对于苏子尘的下场,苏泠月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难道他们已经问出鬼王的计划? “千万万剐。” 净无炎面无表情的轻吐出几个字。 苏泠月自行脑补了下画面,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这么说来还是没有问出鬼王的计划?” 净无炎嗯了个鼻音,眼望着车窗外的街景。须臾,他若有所思地说:“我怀疑他可能不是真正的“苏公子”。” “你也这么想?” 净无炎闻言,惊愕回头,“你也是这么觉得的?” “苏子尘在府里的时候,我接触的不多,但据我知,他不是那种硬骨头的人。上次在地牢,我对他又是烙铁,又是下药,放蛇。如果他真是“苏公子”,像他那么怕死的人,早就招供。他不说,可能他真的不是“苏公子”。” “如果他不是“苏公子”,他的药又是从哪里来的?谁又是有真正的“苏公子”?”净无炎越想越疑惑。 苏泠月也十分纳闷,药是她亲自在苏子尘书房中找出来的,如果他不是苏公子,他哪来这么多药? 重要的 是,这些药不是市面上普通的“春药”,是经过炼的毒药,服用此药者,轻者迷恋女色,重者会产生幻觉,自残而死。 “有没有可能,“苏公子”根本不姓苏,“苏公子”只是对方用于迷惑人的假象。” 这话如果是别人说的,净无炎一定会怀疑对方想帮苏子尘洗脱嫌疑,但这话是苏泠月说的,意思就不一样了。 “药又怎么解释?” 苏泠月语塞。 “苏子尘的侍读之前说过,苏子尘自回京之后,经常和宁晤德混在一起。”净无炎说。 苏泠月惊愕的瞪圆眼睛,“你怀疑宁晤德?可是他……”话至半,她骤然想起那天阿长说过宁晤德的变态爱好,瞬间转移话题:“也许可以试试从宁晤德口中问出点什么。” 话说完,苏泠月发现净无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你看着我干什么?” “这件事你去办。”净无炎说。 “我不去。” 开什么玩笑,宁晤德是她踢残的,让她去找宁晤德,他还不得弄死她? 羊入虎口的事,她可不干。 净无炎剑眉一挑:“真不去?” “不去!” “行,我让人叫你二姐去, 她那么善良,我相信她一定很乐意帮忙。” “净、无、炎!” 苏泠月没想到他这么阴险,竟把主意打到她二姐身上,怒气冲天的站起身,不想起身太急,砰到一声撞到车顶,顿时头疼得差点掉下眼泪。 “坐个马车都能撞头,你还能再蠢点吗?” 净无炎眼里尽是嫌弃。 苏泠月抬脚直接向他踹过去,“要不是你,我能撞到头?” 净无炎迅速缩起脚,避开她踢过来的脚,“自己蠢少赖人。说,到底去不去找宁晤德?” “我……” 苏泠月想拒绝,但是想到她不去,她二姐就得遭殃,顿时怒火乱蹿。 她去的话尚且能自保,但去的人是她二姐的话,就真的是羊入虎口。 想到这里,苏泠月恨恨的剜了净无炎一眼,咬牙切齿地说:“我去!” “识趣!” 净无炎满意的点点头。 俩人说话间,马车突然停下来。 没一会,外头传来马夫的声音:“公子,马场到了。” 净无炎撩起车看了一眼,缓缓走下马车。 苏泠月想到昨日马上的折磨,百般不情愿,却又不得不下车。 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招惹了那位神秘的太子爷,非要让净无炎这 个煞星救她骑马,照这个情况,还没到皇家狩猎,她先被整死。 刚站稳,她就看到江田田牵着一匹全身通红的马向他们走过来,她差点两眼翻黑,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就是昨日净无炎在营帐里说的“烈焰”。 果不其然,她才这么想,就听到江田田说:“李大人,我二哥今日有公务在身,所以命我把烈焰给你牵过来。” “劳烦江小姐了。”话落,净无炎偏头看向苏泠月,“上马吧。” “我有些不舒服,我想……” 看着面前壮硕的马,苏泠月胃里开始翻腾,脚不受控的往后退。 净无炎却像没有察觉到她的恐惧似的,长臂一伸,用力的抓住她的肩膀,直接将她扔到马上。 “啊……” 苏泠月冷不防的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抓住缰绳,踩紧地马蹬,还不忘对马下的净无炎破口大骂:“你这个疯子,你玩命……啊……” “不错,中气十足,看来骑个十来圈应该没问题。” 净无炎扬起手上的马鞭,对着马背用力一拍。 烈焰大叫一声,咻地一下如同飞出的箭,一下子跑出老远。 “泠月……” 江田田万万没想到李玉衡教苏泠月骑马 是如此的粗暴,难怪她昨天骑完马会吐得那么厉害,望着她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背影,她下意识的想去帮她。 不想,她才迈出两步,就被净无炎伸出的手给拦住。 江田田疑惑的看着净无炎,“李太傅,泠月她不会骑马,烈焰的脾气又是出名的暴躁,她会摔下来的。” “放心,她是个惜命的女人,绝不会让自己轻易从马上摔下来的。”净无炎云淡风轻地说。 江田田听他这么说,非但没有放下心,反而更加担忧。 尤其是看到苏泠月快要抓不住缰绳,身体左右摇晃,随时要掉下来的时候,她整颗心都跟着提起来,差点没尖叫出声。 “在下教人骑马的方法与家兄相差甚远,江小姐若是看不惯,我劝你最好不要在这里看,免得跟着担心受怕。” 净无炎收回手,眼望着已经成功跑了两圈,依然鬼叫不断的苏泠月,慢悠悠地说。 江田田听出他的驱赶之意,虽然心中很担心苏泠月的安危,可又不敢得罪净无炎,最后只能一步一回头,不情不愿的离开马场。 临走时,她还在心中纳闷着,李玉衡跟泠月是不是有仇?不过是教个骑马,怎么这么折腾人? 第二百三十四章 特殊的顾客 骑完马,毫无意外的,苏泠月又吐得天昏暗地,整个人四肢无力的蹲在地上,怎么也站起来。 “才跑了十圈,就这副病怏怏的样子。”净无炎两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很不客气的吐槽。 苏泠月扯掉脸上沾了污垢的面纱,仰头望着他,“大哥,我是初学者,能跑十圈不掉下来已经不错,难不成你还想……” 话说到一半,苏泠月突然意识到什么,惊愕的瞪大眼睛。 她跑了十圈,人居然也没从马上掉下来? “确实不错,不过有待加强。今日就练到这里,明日继续。” 净无炎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发现苏泠月没有跟上去,顿时回转过身,看到苏泠月没有形象的坐在地上,浓密的眉瞬间紧拧成川,“苏泠月,你真不把自己当成女人?就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吗?” “我起不来,走不动。要么你先走,要么你抱我走。” 苏泠月没有说谎,她是真的走不动了。 如江田田所言,烈焰和飞云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马。 昨日她虽然也被飞会折腾得死去活来,但至少她能轻松的夹住马肚,可今日这烈焰,实在是太猛了,好几次她都没能夹住 马肚差点被它给甩下来。 到现在她双腿又酸又疼,别说走路,站起来都是个问题。 就在苏泠月以为净无炎会无情的弃她而去的时候,身体忽然腾空,抬眼一看,净无炎竟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苏泠月顿时一脸吃惊:“你……” “闭嘴!” 净无炎看了没看她,径自往前走。 苏泠月被他这么一喝,瞬间安静如鸡,事实上她也累得说不出话。 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隔着衣物,苏泠月清楚的听到净无炎的心跳声,脸没由来一热,她连忙撇开脸,试图转移注意力。不想眼睑一抬,正好对上他下颚精美的线条,看着看着,她的心跳也莫名的乱了节拍。 她这是怎么了?中邪了吗? 苏泠月用力的咬了下唇,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净无炎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抱着她快步的走到马车,刚把她放下来,就见她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一样,疑惑挑眉:“你脸怎么这么红?” 苏泠月抬手摸了下滚烫的脸,赶紧从衣袖下拿出新的面纱系上,然后才说:“还不是拜你所赐。” 话说完,她逃似的爬上马车。 净无炎只当她在说他逼迫她骑马的事,并未多 想。 回到府中,苏泠月短暂的休息了下,然后去了趟绯颜阁。 如她预料的般,严意茹也在。 “难得看到你来这里。” 严意茹看到她出现,有些意外,拉着她就上二楼。 苏泠月:“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严意茹:“说来听听,看我是不是能做到?” 苏泠月:“我想让你陪我去趟宁府。” 严意茹:“你去宁府做什么?又是绯颜阁的事?” 苏泠月摇摇头,把苏子尘和宁晤德来往的事告诉她。 严意茹听完一脸惊讶,“国公府最近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本来想去府上探望你,又怕给你添麻烦,所以一直未敢去。但这件事,我一直让人关注着,却没想到这件事牵连如此广。” “陪你去宁府倒没什么问题,问题是你和宁晤德有仇,若让他见了你,他不得把你给杀了?更别说,让他跟你说他和苏子尘的那些肮脏事。” “没事,只要能见到他,我就有办法让他开口。”苏泠月信心满满地说。 严意茹见她不是在开玩笑,只能点点头:“行吧,待会回府,我就让小影给宁大小姐送上拜帖。”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 严意茹笑 了笑,“听说你在跟李太傅学骑射,学得如何了?” 听她提及净无炎,苏泠月顿时垮下脸,“能不提这个恶魔吗?” “恶魔?”严意茹怔了一下,接着一脸八卦的看着她,“李太傅在咱东凤国可是出了名的温柔,你竟说他是恶魔?莫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事?” “意茹,你胡思乱想什么?我说他恶魔,是说他教我骑马太严格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泠月看她的神情,知道她想歪了,连忙解释。 “我什么也没有想,是你想多了吧?”严意茹调侃道。 苏泠月:“……” 什么叫做越描越黑,这就是。 算了,她说的是真的李玉衡,她说的是净无炎,根本不是两个人,解释再多也没有用。 “对了,我来这么久,怎么没看到涟漪?她去哪里了?” “前两日,店里来了一个特殊持客人,涟漪上门帮她做护肤去了。”严意茹解释。 “什么样特殊的客人?”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涟漪提及,对方不是咱们东凤国的人,好像是天原国来的商人。也不知他们从哪里听闻涟漪的事,所以特地来请她去看看。” “知道求医者的情况吗? ” “是一个中年女子,说不知道在哪里被毒虫给咬了,面部溃烂,看了好多的大夫都未能治好。” “面部溃烂,问题可大可小,以涟漪目前学到的知识,只能做一些简单的面部处理,像这种情况对她来说还是有些棘手的。涟漪若是回来,你让她到府上找我。” 对于客人的情况,苏泠月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听严意茹这么说,作为一个有着多年美容经验的顶级美容师,她也能轻易的判断出,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面部问题。 严意茹本不以为意,突然听她这么说,心一下提了起来:“好,等她回来,我立刻让她去国公府找你。” “天色不早,我先回府了。” 苏泠月看窗外天色渐暗,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严意茹跟着起身,迈步走到她面前,“泠月,我知道你和翠竹感情深厚,但如今她不在了,你是不是该再找个丫鬟侍候。” “合适的人不容易找,再看吧。对我来说,一个人也挺自由的。”苏泠月说。 其实,这件事她不是没想过,只是国公府里没有她信任的人,她怕贴心的丫鬟没找到,反而在身边养了个白眼狼,到时真的得不偿失。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太子景凰羽 东宫。 一个面冠如玉,身材挺拔的男人坐在主座上,鹰隼般犀利的眼睛,有意无意的扫过边上的李玉衡,清冽的声音如流水般,缓缓的从他凉薄的唇溢出:“不是说有紧急的事吗?” 李玉衡抬眼看着他,眉心紧蹙:“太子当真要参加狩猎?” 没错,此时坐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东凤国的太子,景凰羽。 “有什么问题?” 景凰羽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凉薄的唇勾出一抹摄入心魂的弧度。 “从你回京,那人的刺杀不下五次,此次狩猎参与的人甚多,你若是去了无疑是给对方一个刺杀你的良机。”李玉衡苦口婆心地劝说。 “无所谓,只要她有那个本事刺杀成功,我等着她来。” 景凰羽修长的指尖捏起茶盖,又喝了口茶,慵懒的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太子……” “玉衡,有些事,不是你避了,它就不会发生。与其闪闪躲躲,不如迎难而上。何况,就算她不来找我,我也是要找她的。” 景凰羽清楚李玉衡是在为他的安危着想,但有些事不是他避了就能当作没发生过。 他不能,那个人亦不能。 李玉衡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劝说 ,转而说:“焓王和泽王说,太子对苏家三小姐感兴趣,不知可有其事?” 听他提及苏泠月,景凰羽喝茶的动作一顿,犀利的黑眸难得的溢出笑意:“是感兴趣,你不觉得她很有趣吗?” “有趣倒没觉得,心狠手辣倒觉得。”李玉衡如实道。 说真的,要不是亲眼看见苏子尘状若癫狂的样子,他真的不敢相信苏泠月年纪那么小,手段竟是那么狠毒。 撒药粉引蛇就算了,居然让一群七老八十的死囚犯把他给…… 这么恶毒的法子也就她想得出来,也做得出来。 太子也真是的,居然还放纵她那么做,这要传出去,他也不怕被人议论。 “是吗?我觉得还好。” 景凰羽放下手中的茶盏,悠悠地说。 李玉衡:“……” 好吧,他忘记了,他家太子爷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 景凰羽看他的神情,不问也知他在想什么。 “对了,听闻这次狩猎,我父皇有意让景煜参与,借此解了他的禁足?” “皇上确实是这么说,皇后还提议让煜王把苏云兰带去。” “那就有趣了。我刚收到消息,景煜有意思让薛家小姐一起去狩猎,薛诗诗与苏云兰向来是死对头,若 是她俩在狩猎上闹起事端……” 后面的话,景凰羽没有说,但李玉衡明白他的意思。 “煜王别的不像皇上,风流的性子倒是和皇上一个样。苏云兰也是眼瞎,凭借她京都第一才女的身份,嫁给谁都是个正房,偏要与煜王纠缠不清,最终只能做个地位低下的妾。” 李玉衡摇摇头,话里话外透着惋惜。 “你当景煜不想娶她当正妃,是不能。她会当妾,是苏泠月的杰作,所以她现在恨苏泠月是恨得牙痒痒。” 又是苏泠月! 这个女人到底有多仇视家中的兄弟姐妹? 李玉衡皱了皱眉,心中有些纳闷。 他和苏泠月接触不多,但是在鬼王的祭坛时,他亲眼见过她不顾生死的救人,所以一直觉得她虽然其貌不扬,至少心是善良的。 可近日听闻她之前的所做所为后,他忽然感到迷茫,这苏泠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景凰羽看着他迷惑的神情,轻笑道:“玉衡,知道为何我会对苏泠月另眼相看吗?” “是因为她是碧岚雅唯一的女儿。” “这只是其一。” 李玉衡想了想,问:“是因为她能救醒灵汐?” “她的医术看起来不怎么高明,但是她的药确实挺 好用的。不过,我会对她另眼相看,是因为她的身世。” “她的身世?” 李玉衡是越听越糊涂。 “她疯了十多年,被家中的兄弟姐妹当如草芥,肆意凌辱。苏醒之后,她没有认命,很快做出反击,一步一步的成为今日闻风色变的琅月郡主,这样的她,值得任何人欣赏。” 李玉衡听完景凰羽的话,立刻明白他是想到小时候的他,所以才对苏泠月深有感触。 “苏泠月也够幸运的,若不是得到太子的赏识,任她再聪明怕也难成大器。” “未见得。” 景凰羽薄唇微勾,笑得意味深长。 “哈欠……” 苏泠月坐在马车上,打了第五个喷嚏。 “泠月,你是不是着凉了?” 严意茹看她自上马车就喷嚏不断,有点担心的看着她。 苏泠月捏着帕子轻拭了眼眶溢出的泪,摇摇头:“没有,晨起还好好的,想来定是谁在我了吧。” “不会是你今日没去学骑马,李太傅在念你吧?”严意茹笑着打趣。 “你饶了我吧,难得我今日不用看到他,你就不能让我好过一些吗?”苏泠月扶额,一脸无奈。 “行了,不说笑。说正事,我给宁清烟送上的拜帖上也写了你 的名字,待会若是她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多担待点。”严意茹说。 “放心,绝不给你丢脸。” 苏泠月话音刚落,马车停了下来。 她和严意茹相继走下马车,刚站稳,宁府的管家就迎上来:“严小姐、苏小姐,我家大小姐已在前厅等候二位多时,请跟小的进来。” 严意茹和苏泠月对视一眼,然后迈着步伐随着管家进府。 厅里,身着一袭烟霞色的海棠锦衣的宁清烟,手拿一柄泥金真丝竹扇,若有所思的在厅中走来走去,看到随着管家进来的苏泠月和严意茹,她顿住脚步,含笑道:“你们来了。” “贸然打扰,还望清烟小姐莫见怪。”严意茹轻声道。 “严小姐客气了。”宁清烟说完,转身对管家吩咐:“奉茶。” 管家应声而下。 宁清烟侧身微转,一双清澈的眼眸自上而下的打量着苏泠月:“你就是国公府的苏三小姐,苏泠月?” “我是。” 苏泠月答得干脆。 “三小姐果然胆识过人,重伤宁府少爷还敢上我宁府的门,你就不怕来了就回不去?”宁清烟一脸肃然地问。 “本来有些担心,但听清烟小姐这么说,顿时不担心了。”苏泠月说。 第二百三十六章 宁晤德被杀 “为何?” 宁清烟柳眉轻挑,一双清眸不解的看着苏泠月。 苏泠月低低一笑:“宁小姐若不是待见我,我也不会站在这里。” 宁清烟眼眸微变,她倒是聪明。 “不知苏小姐兜那么大圈子来我宁府所谓何事?” 苏泠月也不拐弯抹脚,直接说明来意。 “你要见宁晤德?” 宁清烟听到她的请求,十分惊讶。 要知道她把宁晤德踢成重伤,宁晤德如今一听到她的名字,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她挫骨扬灰。 苏泠月点头。 “苏小姐,你胆子可真大,你不怕他伤害你?” 提起宁晤德那个败家子,宁清烟语气里不自觉的冷了几分。 宁家的孩子众多,但那么多人里头,也就他一个人无所事事,尽做一些伤风败俗,毁坏门楣的事,让她心生厌恶。 当日听闻他被苏泠月毁了命根子,她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这也是为什么看到严意茹的拜帖上有苏泠月的名字,她还愿意接下拜帖的原因。 “该怕的人是他。”苏泠月说。 宁清烟想想也是,她把宁晤德踢成太监,还能全身而退,说明她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行,我带你去见他。” 苏泠月没想到 宁清烟答应得如此痛快,有些吃惊。 就在这时,一名小厮慌张的从门外匆忙跑进来,“大小姐,不好了。晤德少爷他、他……” 宁清烟见小厮吱吱唔唔,柳眉轻挑,“他怎么了?” “他死了!” 宁清烟手中的扇咚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惊骇的瞪大眼睛,“你说宁晤德死了?怎么死的?” 小厮一脸惶恐的看着宁清烟,“小的不知道,去打扫的丫鬟推门进去就看到二少爷倒在血泊中。” “通知我爹和大哥了吗?”宁清烟又问。 “管家已经命人去通知了,不过听说老爷和大少爷今日去兵部处理重要事件,怕是没那么快回来。”小厮战战兢兢地说。 宁清烟转身望向苏泠月,“苏小姐,你也听到了,宁晤德死了。” 苏泠月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说不出惊愕。短暂静默了下,她轻声问道:“宁大小姐,能否让我去看看他的尸体?” “泠月……” 严意茹听她到的话,忙出声喊了她一句,试图阻止她。 不过,苏泠月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清烟小姐,此事事关重大,希望你能通融一下。” 宁清烟看她恳切的目光,有些犹豫,怎么说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但想到宁晤德那个败家子可能波及案件,她最终还是同意。 “如果你不怕血腥,就跟我走。” 苏泠月闻言,赶紧跟上前。 严意茹看厅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不得不一起跟上去。 宁清烟带着苏泠月到宁晤德住的院落时,那里已经围着许多人,有宁府的姨娘小姐还有下人。看到宁清烟出现,一个个纷纷让道,可见她在宁府的地位有多高。 “大小姐,这里头怪血腥的,你就不要进去了吧。” 杵在门前的一个姨娘见宁清烟准备进屋子,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 “雪姨娘,你知道这里血腥,还不赶紧带着兰儿回院子,要是孩子受到惊吓,我爹可又要怪罪于你了。” 宁清烟看了眼站在雪姨娘身边的女娃,声音冷淡地说。 “妾身这就抱她回去。” 雪姨娘听她这么说完,赶紧抱起孩子,急忙离开。 苏泠月看着这一幕,眼底里掠过一抹震惊。 第一次见到宁清烟,她就觉得她不简单,没想到她在府内的权势这么大,连府里的姨娘都得对她言听计从。 “碧瞳,你为何也在这里?” 苏泠月恍神之际,耳边再次传来宁清烟的声音,转头望去,她看到一个长相清秀的女 孩不停的对宁清烟比划着手语。 苏泠月认得她,她是宁家的哑巴小姐,宁碧瞳。上回若不是她在手镯,她还不能轻而易举的揪出易了容的李雪晴。 “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回院子,这里我会处理。”宁清烟话说完,唤来下人,让她们把宁碧瞳送回去。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苏泠月轻声道:“三小姐很关心大小姐。” 宁清烟吃惊的看着她,“你看得懂手语?” “略懂一二。”苏泠月说。 宁清烟没再说什么,提步跨过门槛,走进宁晤德的屋子。 一进门,浓郁刺鼻的血腥味瞬间迎面扑来,严意茹第一个受不了,转身就退出屋子。 宁清烟相对胆大,用手帕捂鼻,跟着苏泠月一起向倒在床榻上的宁晤德的尸体走去。 在离床榻一米左右的地方,宁清烟看着一地的血,止步不前,她拼命的忍下作呕的冲动,背转过身,对苏泠月说: “你自己过去看吧。” 苏泠月见她害怕也没敢强求。 其实,她也挺慌的,虽说她不是第一次查看尸体,但是之前有焓王或者净无炎在场,多少能壮个胆。而且,相比上次的尸体,这次的可是血腥得多。不过,到她不做这件事,净 无炎就会让她二姐来,她不得不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 苏泠月走到床榻边,看到宁晤德脸是趴着的,没法看到他致命的伤口。 她用力的深呼吸了口气,伸手使劲的掰过宁晤德的脸,看到他睁着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她冷不防的吓了一跳。害怕的咽了下口水,她撩开挡在脖子上的头发,刹那间,她看到宁晤德脖子上有一条又长又整齐的刀口。 “苏泠月,你看完了没有?”宁清烟见她半天没动静,忍不住出声。 苏泠月站起身,“看完了,我们出去吧。” 宁清烟急步匆匆的向外走,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似的,到门外,她一连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 这时,苏泠月从她身后走出来。 宁清烟立刻问:“可看出来他是怎么死的?” “一刀毙命。”苏泠月眉头紧皱,目光凝重:“清烟小姐,你可知宁晤德有什么仇人?” 宁清烟知道她要说什么,开口就说道:“他的仇人多了去。但是恨他恨到潜入府中明目张胆杀人的,我还真的不知道。” “能在宁府悄无声息的杀人,还不被发现,要么这个人武功高强,要么这个人就是宁府的人。”苏泠月说。 第二百三十七章 特殊的病人 “不管是哪种,都得等我父兄回府后再作处理。宁晤德已死,苏小姐想知道的,我们怕是帮不上忙。不如苏小姐先回府,若是有什么发现,我再让丫鬟通知你。” 宁清烟逐客之意十分明显,苏泠月也不好意思再厚着脸皮留下。 从宁府离开后,苏泠月和严意茹没有回府,而是转道去了绯颜阁。 路上,苏泠月一直想着宁晤德死的事,想到宁清烟淡然的态度,疑惑皱了皱眉: “意茹,你有没有觉得宁清烟对宁晤德的死的反应有点冷淡?” “宁家子嗣众多,宁晤德又是出名的纨绔子弟,兄弟姐妹不喜欢他也正常。”严意茹不以为然地说。 宁晤德的德行,苏泠月清楚,也知道他仇人多,但不管怎么说也是血肉至亲。 最重要的是,宁晤德现在是死了,不是受伤,她的态度未免也过于冷漠了些。 “你就别想了,想再多也没用。这是宁府的家事,他们自己会处理好的,如果宁晤德真的死得冤,宁尚书一定会他讨回公道的。”严意茹见她眉头紧锁,轻声劝说。 宁晤德能不能讨回公道,苏泠月不知道,但是药的线索断了倒是真的。 现在苏子尘被判了刑,宁晤德也死 了,如果苏子尘真不是“苏公子”,那么想揪出真正的“苏公子”,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到了绯颜阁,苏泠月刚从马车里钻出来,就看到花涟漪提着化妆箱急急匆匆向外跑,像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苏泠月赶紧把她给喊住:“涟漪,你这么急是要去哪?” 花涟漪顿步回头,看到从马车上走下来的苏泠月,顿时像看到救星一样。 她飞快的跑回到她面前,“三小姐,你来得正好,能不能陪我去给一个客人看一下脸?” “什么客人?” 虽说绯颜阁没有明确规定不能上门服务,但为了阁里姑娘的安全,苏泠月一般是不赞同她们这么做的。 不过,她知道涟漪有时候也会视人而定,她知道她有分寸,所以从未阻挠。 可是,像这回这么上心还是第一次见。 花涟漪不敢隐瞒:“这个客人不是普通的客人,是天原国来东凤国经商的商人。我原不想接下这桩生意,但想到绯颜阁是皇上亲笔提名,对方又是天原国的人,我怕拒绝,会让他们觉得我们瞧不起他们,所以就接下生意。” “不想这位夫人的病症十分棘手,我试过几次,都能未将她脸上的毒素给清除掉。我还想 着等夜间到国公府去找三小姐请教,没想到你正好来了。” 苏泠月有些犹豫,毕竟对外涟漪才是绯颜阁的老板,若她亲自去给人看脸,消息一旦传出去难免落人口舌。 花涟漪见她不出声,压低声音道:“三小姐,我瞧着那伙人不是普通的商人,像是天原国那边的官家贵族,若是治不好,砸了店里的招牌是小,我担心对方会不依不挠。” “你们怎么看出对方不是普通行商的人?”苏泠月疑惑挑眉。 “我听得懂她们说的话。他们的下人一直喊大人、主公之类,我想对方来历一定不简单。” 严意茹从身后走上来,正好听到花涟漪的话,轻声对苏泠月说: “你去看看吧。这两年,咱们东凤国和天原国关系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对方会来求医,想来应该是打听过绯颜阁的事,可不能出差错,给对方闹事的借口。” 苏泠月被严意茹这么说,也只能跟着花涟漪走。 天原国商人住的地方不远,就与绯颜阁相隔了一条大街的庄园里。 苏泠月和花涟漪到时,一个身着异装,满嘴大胡子的男子站门口,眼神看起来有些凶狠。 苏泠月看了花涟漪一眼:“他是谁?” “三 小姐,他叫古巴,是这庄园里的管家。”花涟漪介绍完,扭头对古巴说:“这是位苏小姐,我的师傅。我特意把她请来给你家夫人看病的。” 古巴一听苏泠月是花涟漪的师傅,双手交叉于胸前,给苏泠月行礼,用着蹩脚的中原话说:“见过苏小姐。夫人已经房中久候多时。” 话说完,他转身给她们引路。 花涟漪见苏泠月没动,轻声提醒:“三小姐,我们走吧。” 苏泠月收回打量古巴的视线,抬脚跟上。 进庄园后,花涟漪想起她还没跟苏泠月说那位夫人的情况,赶紧把那位夫人脸部的病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到绯颜阁求医的人,名唤朱雅,府内的下人都叫她朱雅夫人。大约四十岁的年纪,面部红肿伴有毒疮。 数日前,经花涟漪诊治,伤口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肿得更厉害,脸上毒药疮甚至开始脓,流血水,味道十分难闻。 苏泠月听完她的汇报,脚步一顿,好看柳眉紧拧成川,“情况这么严重,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不是让意茹转告你,让你到府上找我吗?” “是涟漪的错。我自以为能解决,所以才没去府上找三小姐,没想到只是一天功夫,夫人的 脸就开始化脓。” 花涟漪低着头,自责万分。 苏泠月见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责备的话都堵在喉咙口,无奈的叹了口所:“事已至此,怪你也没用,还是赶紧过去看看是否能挽救。” 花涟漪闻言,赶紧给她带路。 “啊……好疼……” 苏泠月跟着花涟漪刚走到一个厢房前,就听到里头传来痛苦难耐的叫声。 “是朱雅夫人……” 花涟漪惊呼一声,赶紧推开房门。 刹那间,一个穿着类似于苗疆服饰的女人,不停的用手抚着脸,她的半边脸有些溃烂,血水不停的向外流,散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夫人,你的手不能碰脸。”古巴看到这一幕,一脸惊骇,赶紧向她跑过去,紧紧的抓住她双手,转而对花涟漪喊道:“花姑娘,你快给我家夫人看看。” “三小姐……” 花涟漪只懂得基础的护肤,而且相对于护肤,她更擅长给人化妆,如今面对朱雅夫人这情况,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不得不向苏泠月投去求助的眼神。 苏泠月走进房间,迅速的腰间的药包里拿出银针,在朱雅夫人的脸上伤口旁边扎了几针。 没一会,朱雅夫人不再挣扎,痛苦的表情也渐渐缓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天山的神水 “夫人,你怎么样?” 古巴看她没挣扎,赶紧松开朱雅夫人的手,一脸关心地询问。 “好像不疼了。” 朱雅夫人抬手就要去摸脸。 苏泠月连忙喝令:“不要碰。” 朱雅夫人瞬间僵在半空,愣愣的看着苏泠月,“你是谁?” 古巴赶紧给她介绍:“夫人,这位是花姑娘的师傅,姓苏。” “师傅?”朱雅面露疑惑,看苏泠月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花姑娘不是绯颜阁的老板吗?怎么还会有师傅?” “绯颜阁是我开的没错,但不代表我就能无师自通。”花涟漪轻声解释。 “你能治好我的脸?”朱雅眼神严肃的凝视着苏泠月,“我原先的脸没这么严重,但被花姑娘医治之后,就变成这样。你既然是她的师傅,你就有义务为我医治好。” 苏泠月听着她生硬的语气,知道她不是好惹的人,再加上这件事确实是花涟漪理亏在先,她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夫人放心,我会尽力而为。” “我要的不是尽力而为,而是一定要治好。否则,我就是闹到你们皇上面前,我也要把你们告进监狱。” 苏泠月:“……” 看来这朱雅夫人不仅不好惹, 还很难缠,涟漪这回还真是给她找了个大麻烦。 “三小姐……” 花涟漪一脸慌乱的看着她。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苏泠月说。 花涟漪重重点头,“我再也不敢了。” 苏泠月抬头看向朱雅身后的古巴,说:“去,给我打盆温水来。” 古巴不放心的看了朱雅一眼。 朱雅说:“照她吩咐去做。” 古巴转身退出去。 苏泠月示意朱雅坐下,然后从腰间的药袋中取出一个小手术刀。 “你想做什么?” 朱雅倏地从椅凳上站起来,一脸警惕的看着苏泠月手里的刀。 苏泠月比划了下手上的手术刀,指着她的脸,说:“你的伤口都化脓了,如果不处理会会烂得更快,到时就不是半边脸,可能是整个脸。你放心,扎在你脸上的银针,我浸过麻药,不会疼的。” “真的不疼?” 朱雅有些害怕。 “不疼。但是你不处理,麻药过去后,你的脸会更疼。”苏泠月说得一脸认真。 朱雅很是纠结,刚才脸有多痛,她已经体验过了。但一想到她要拿刀子在她脸上划来划去,心里又忍不住害怕。 “朱雅夫人,请你相信我师傅。你不是说你是听闻 我的事情,才来找我求医的吗?不瞒你说,我的脸就是我师傅治好的。” 花涟漪见她有些抗拒,连忙站出来力挺苏泠月。 朱雅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点头,重新坐回原处。 反正再糟糕,也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了。 这时,古巴端着热水走进来。 苏泠月示意他把水放下,然后又让他拿来火折子,烈酒。 古巴一一照办。 东西准备齐全后,苏泠月先用火折子点燃桌上的蜡烛给手术刀消毒,然后用麻布沾着酒精给朱雅的伤口消毒,做好这一切后,她拿起刀割开朱雅脸上化脓的伤口。 刹那间,难闻的脓液顺着朱雅夫人的脸流下来。 朱雅看着她手上锋利的刀,不由绷紧身体,紧张的闭上眼睛。 意外的是预期中疼痛没有传来,她忍不住睁开眼睛,霎那间,映入她眼里的是苏泠月专注的眼神。 朱雅说不上来心里的感觉,但在这一刻,她有种莫名的期待,也许她真的能治好她多年的顽疾。 苏泠月全神贯注的给她处理伤口,完全没有注意到朱雅在想什么,等她把她脸上所有化脓糜烂的肉清除干净,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 苏泠月双手酸软的放 下手术刀,自药袋中取出一瓶刚换的双氧水,一点点的擦到伤口上。 兴许是银针上的麻药已过,朱雅顿时疼的哇哇大叫。 苏泠月怕她会忍不住去抓脸,扭头对花涟漪说:“按住她!” “我来!” 花涟漪正要迈步上前,站在朱雅身后的古已经走上前,牢牢按住她的手,看她的伤口不停的冒着白泡,他疑惑的看向苏泠月,“你涂在夫人脸上的是什么东西?” “这叫双氧水,消毒杀菌用的。” 苏泠月把双氧水放好,又往朱雅脸上涂抹了一层药膏。 “双氧水,是天山的神水吗?杀军又怎么说?”古巴听着陌生的词汇,茫然的看着她。 苏泠月一愣,面对他如此“高深”的问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但不回答吧,又担心他以为他用了什么毒药。 想了想,她说:“就是天山的神水。这个杀军不是军人的军,是细菌的菌,就是不让你家夫人的脸再溃烂。” 古巴似懂非懂的点头,没再继续问。 苏泠月也不想和他再讨论这个问题,用纱布给朱雅缠绕好伤口后,她自药袋中一个药瓶递给朱雅,“这是紫金丸,每日服用三粒,早中晚各一粒 。” 朱雅看了眼手中的药瓶,狐疑道:“这样我的脸就会好了?” “不是。还要再看看,如果这两日会发烧的话,就得另做处理。” 苏泠月坦白相告。 朱雅闻言,顿时一脸惊慌,“那你们不能走,得等我的脸好了,你们才能走。” “朱雅夫人,我师傅不是普通人,她不能在外留夜。” 花涟漪能理解她的心情,但想到苏泠月的身份,为了不让她为难,她赶紧上前解释。 “那我更不能让她走了,要是她走了不回来,我的脸怎么办?花姑娘,你别怪我说话难听,想想之前你也信誓旦旦跟我保证,你会治好我的脸,结果呢?” 朱雅夫人话里话外充满埋怨。 “害得夫人伤口恶化确实是我的错,但我已经请来我师傅为夫人诊治,也算是将功补过。而且追究到底,夫人脸上会恶化,也是因为夫人欺瞒所致。如果夫人告诉我,你的脸是中毒,不是虫子叮的,我也不会用错药。”花涟漪说。 苏泠月听她这么说,面色一沉。 她原以为涟漪会犯下错是她学艺不精,却没想到竟是有人挖坑给她跳,这朱雅夫人不惜拿自己的脸伤设陷阱,到底在图什么? 第二百三十九章 仰慕李玉衡 “你不是东凤国赫赫有名的美容医师吗?就算我没把情况说清楚,你也应该看得出来才是。”朱雅夫人说得理直气壮。 “你……” 花涟漪看她这么不讲理,又急又恼。 苏泠月安抚般的轻拍了下她的胳膊,迈步上前,“这位夫人,你说得对,是涟漪学艺不精未能察觉你脸上的伤有异,但我真的不能留在你的府上。这样吧,涟漪留下,若你脸上的伤有什么问题,可以让她带着你的人到我府上来找我。” 朱雅眉头紧拧,有些犹豫。 “夫人,东凤国咱们不熟,怕是不妥。”古巴说。 苏泠月听着他沙哑的声音,低低一笑:“若是朱雅夫人执意想让我留意,我也可以留下,但是这样一来,你脸上的伤怕是难以痊愈。” “什么意思?” 朱雅美目一沉,眼神充满戒备。 “夫人脸上的伤是因毒而起,想彻底治愈就得先知道中的是什么毒。但你也看到了,我全身上下就带了个药包,需要用到的东西都在家中。若是我留下,就不能研究出夫人脸上中的是什么毒,更别说解毒。” 朱雅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将苏泠月打量了个遍,确定她确实只是带了个小药包,只能无奈点头,同意苏泠月的建议。 苏泠月临走的时候,特意从药包里摸 出一小罐布洛芬塞到花涟漪手中,低声嘱咐: “这是退烧药。若是她晚间出现高热的情况,你用勺子倒一点给她喝。记住,得高热才能给她喝这个药。” 说完,她怕花涟漪不懂,给指了指瓶上的刻度,提醒她用量。 花涟漪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药,有些陌生,不过她还是把苏泠月说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从庄园出来后,苏泠月拒绝古巴让人相送的好意,正想着要不要去绯颜阁一趟,不想走到巷子的拐脚处,突然挡住去路。 苏泠月抬眼一看,挡住她去路的是净无炎,不禁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净无炎视线越过苏泠月,落在她身后远处的庄园。 苏泠月侧身微转,朝庄园的方向望了一眼,“涟漪遇到一个棘手的客人让我来瞧瞧。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冒充李玉衡,冒充上瘾了?” 净无炎眼睑微垂,冷睨了她一眼,“我有承认我是他吗?” 好像他确实没说过。 等等,他这么说,意思是他和李玉衡真的是双生兄弟? “你不是说今日要去宁府,找宁晤德套话吗?没去?” 没等苏泠月出声,净无炎再次出声。 “去了。” “怎么样?探听出些什么?” 苏泠月朝他身后望了一眼, 见街上人来人往的,说:“换个地方说。” 净无炎听言,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转身带着苏泠月就近找了家客栈。 俩人到了包间,净无炎反手就把门给关上,有些急切地问:“说吧,到底问出些什么?” “什么也没问到。” 苏泠月提起圆桌上的水壶,倒了两杯茶,一杯推给净无炎,一杯给自己。 净无炎剑眉一挑,“什么意思?” 苏泠月放下水杯,抬头望着他,“宁晤德死了。” “死了?”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净无炎不由一怔。 苏泠月点点头,“被人一刀毙命,死在他自己房中的床榻上。” 回想起宁晤德恐怖的死状,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凶手是谁?” “不知道。”苏泠月摇摇头,解释:“我和宁清烟去看完现场后,就被她给赶出宁府了,很明显她不想让外人知道宁晤德的事。” “宁晤德名声狼藉,如今他在家中被人杀死,事情传出去也不好听,还可能会牵连到宫中的宁贵妃,她自然不想外传。对了,你看过现场,可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我一进去就看到宁晤德倒在血泊中,哪还想到去查看别的。就算我想看也得宁清烟给我看。要不是我拿着宁府的名声压她,你以为她真那么轻易让我见宁晤 德?” 宁清烟虽然没明说,但苏泠月也不是傻子,她答应让她去看宁晤德的尸体,无非是为了宁府的清白。 净无炎听她这么说,没再问什么。 “苏公子”的线索算是断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苏泠月问。 “实在不行,就从药方下手。” 苏泠月想想这个办法也还行,就是有点大海捞针,费时又费力。 鬼王的窝被他们给毁了,“苏公子”药要是用完了,肯定出来找药材去做。那些药她研究过,服用过多会上瘾,所以只要让人盯着京城内的药铺,总能找到线索的。 “没其他的事,我先回府了。” 苏泠月起身准备离开。 涟漪还被扣留在庄园里,她得赶紧回去研究一下那个朱雅夫人脸上到底中的是什么毒,才能动研制解药把涟漪换回来。 净无炎跟着起身。 苏泠月疑惑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送你回去。” “不用。” 苏泠月果断拒绝。 拜托,她奶奶都要以为李玉衡真的看上她了,他送她回去,要是让府里的下人看到传到她奶奶耳里,她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如果他是真的李玉衡还是一回事,问题他不是,老太太要是较起真,她和李玉衡就要声名扫地了。 “走。” 净无炎态度强势,迈步径 自走出厢房。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道。” 苏泠月望着他的后背,小声咕哝。 不想,净无炎仿佛听到般 ,忽然顿步回头,深邃的黑眸紧盯着她看:“你说什么?” “我说你送我回去难免惹人误会,虽说我的名声不重要,但你是不是得为李太傅想一想?就算你们是兄弟,做人也不能太自私。” 苏泠月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果断的转移话题。 “这么为李太傅着想,你看上他了?” 净无炎两手抱胸,黑眸微微一沉,带着几许探究的味道。 “李太傅温文尔雅,博学多才,是京都众家千金仰慕的对象,就算我仰慕他,也是人之常情。”苏泠月不以为然道。 净无炎轻蔑的扫了她一眼,嗤笑:“可惜,你就是倒贴,他也看不上你。” 话落,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净无炎,你给我站住!你羞辱谁?” 苏泠月抬腿就要追上去,就在这时,脑中“噔”的一声响,传系统的声音: “亲爱的主人,您的魅力值大减,将扣除你五十个颜值币!” 扣除五十个颜值币? 她做错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扣她的颜值币? 这颜值币她是要去换化验器具的!!! 难道是因为净无炎? 可她也没招惹他呀! 苏泠月一脸郁闷。 第二百四十章 她医治的女人到底是谁? 夜深人静。 苏泠月将房中的门窗反锁,然后启动系统,进入空间。 她先是查询了剩余的颜值币,紧接跑到搜索区,搜出液体分析器,发现大套的分析器居然要两百多个颜值币,再看她余额里少得可怜的百来个颜值币,思来想去,她只好退而求其次,换了套小的。 虽然配备没有大套的齐全,但至少能提炼和分析数据,再加上,她上回也换了一小套,尽管功能不太一样,不过就目前而言,够用的了。 换完液体提炼分析器,苏泠月退出空间,拿出她今天从朱雅脸上取下脓液和血,开始做提炼分析。 新换取的液体分析器比苏泠月想像的还要实用,不仅能很快的分析出液体中含有的成分,连数据都精确到小数点以后。 苏泠月拿出笔墨,一一记下液体分析器上脓液里毒性含有的成分和数据,越写越觉得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开始,她没想起来,直到看到最后一味毒“血蛇”,她才猛然想起她在哪里见过这药方,顿时她大吃一惊。 这味血蛇不是普通的毒药,正是鬼王无垢用那些女童的血提炼出来的。 避免自己弄错,苏泠月从药袋里取出之前在苏子尘房中搜到的药放入提炼分析器好里,没一会,配方和数据出来。 她将两 张药方对比了一下,如她所料,朱雅夫人脸上中的毒,和她在苏子尘房间找到的药一模一样。 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朱雅夫人怎么会中这种毒? 她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不正经的人。而且,像这种含有致幻成分“春药”应该男人服用居多。 这个朱雅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种这个毒?是自愿服用,还是被迫服用? 看来见到净无炎,她赶紧把这件事跟他们说说才行。 朱雅夫人是天原国的人,而她只是一个空有头衔,没有实权的东凤国郡主,于公于私,她都不能介入。 可他不一样,他和李玉衡、焓王、泽王等人关系密切,就算他没法查清,也可以让他们去做。 翌日,苏泠月起得特别的早,陪老太太用完早膳,都不见下人来通报净无炎接她去练马术。 苏泠月时不时往外头张望,心想净无炎该来时不来,不该来时老往她这里钻。 “泠月,怎么心不在焉?”老太太把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明知故问:“是在等什么人吗?” 苏泠月连忙收回视线,随意掰了个借:“没有,我只是看今日外头天气甚好,想着要不要叫上二姐去寺庙里上香祈福?” 老太太哪是这么好糊弄的人,只见她搁放茶盏,抬头分别看了苏泠月和 对面的苏丹阳一眼,意味深长地说: “你们姐妹俩是应该去庙里上香祈福,让佛祖给你们姐妹安排一段好姻缘。” 听出老太太的弦外之音,苏丹阳面色微红,一脸的羞涩,仿佛被人戳中心事般。 苏泠月却没把老太太的话当回事,淡然一笑:“奶奶,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和二姐留在家里呀?”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还没及笄,可以不急,你二姐不一样,她都十六了。再晚几年,都要拖成老姑娘了。”老太太说。 “奶奶说得是,那我现在就带我二姐去庙里帮她求个好姻缘。” 苏泠月站起身,顺便拉起苏丹阳。 “去吧!” 关楚莲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从老太太院中出来后,苏丹阳见苏泠月真的要带她出门,连忙拉住她,“三妹,你真的要去庙里?” 苏泠月笑了笑,“我忽悠奶奶的。姻缘这种东西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不是求神拜佛就能求取来的。我那么说,不过是不想让奶奶再揪着问题不放。” 苏丹阳想也是,“那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 苏泠月神秘兮兮地说完,转身吩咐人准备马车。 苏丹阳也没再多问,跟着她出了门。 半晌后,太傅府。 苏丹阳望着牌匾上几个气派的大字,迷惑的看着 身边的苏泠月:“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来太傅府,自然是找李玉衡。”苏泠月说。 “泠月,我知道你和李太傅很熟,但咱们这样贸然到访,不妥吧?” 苏丹阳见苏泠月抬脚上前,准备让人通报,她忙拉住她。 “没什么不妥的。” 苏泠月知道她的顾虑,但在她看来完全不是事,她早就声名在外,现在才来在意,太迟了,也没必要。 挣脱开她的手,苏泠月快步上前,让小厮进去通报。 没一会,李玉衡亲自从府中走出来迎接。 “今日吹的是什么风,竟把二位苏小姐给吹到李府来。”李玉衡含笑问道。 苏泠月看眼前的人一身白色锦袍,声音温润,没有一丝的冷意,立刻认出他是真的李玉衡,不是净无炎。 她开口直接说明来意:“李太傅,我不是来找你的。他人呢?” 他指的是净无炎。 李玉衡微愣,显然没想到她找人竟找到他府上来了,“他不在。” “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苏泠月问。 李玉衡听她问得这么急切,疑惑的轻挑了下眉:“他没告诉我,三小姐是有什么急事吗?” “事情确实是挺急的。”苏泠月说。 “不知三小姐可否将事情告诉我,他若是回来,我也可以帮你转达。”李玉衡说。 苏泠 月想了想,说:“能否换个地方说话?” 李玉衡闻言,这才意识他们还站在李府门口,连忙拱手跟苏泠月和苏丹阳赔不是:“是李某失礼了,二位苏小姐里边请。” 到了厅里,苏泠月不等坐下,便将自己的发现告知李玉衡。 李玉衡听完她的叙述,沉默一会,然后才说道:“这件事情确实非常可疑,回头我便让人查一下这几个天原国人的身份。” “最好也让人查查他们都与什么人往来,我怀疑那个朱雅夫的毒是近几日才中的。若是在京城外中的毒,根本不可能支撑这么久。”苏泠月提醒道。 “我记下了。”李玉衡点点头,继而问道:“对了,三小姐可研制出解药了?” “李太傅当我是在世华佗吗?昨日发现毒,今天便能研制出解药,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苏泠月道。 “三小姐虽不是在世华佗,但在某人眼里却比在世华佗还重要。”李玉衡笑道。 他说的某人是指净无炎吗? 若是, 她对他来说确实重要,要知道他妹妹的命可是掌握在她手里。 不对,净无炎和李玉衡不是兄弟吗? 李玉衡说过李夫人当年生下的只有一对双生子,净无炎是李府的孩子,那他一直让她医治的那个女孩是谁? 苏泠月紧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百四十一章 我心仪你,你信吗? 李玉衡见苏泠月突然眉间蹙起,眸光沉了沉,俨然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不由问道:“三小姐为何眉头紧锁,是李某说错话了?” “李太傅,冒昧问了一句,你是否有妹妹?”苏泠月问。 “家中倒是没有,远方亲戚到有几位。三小姐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李玉衡和苏泠月虽不是那么熟悉,但从她的问话中也听得出来,她不是随意问的话。 苏泠月知道李玉衡不是随意好糊弄的人,想了想,用调侃地口吻说:“如果我告诉李太傅,我心仪于你,所以想了解一下你的家中情况,你相信吗?” “泠月,不得无礼。” 一直没说话的苏丹阳,骤然听到苏泠月对李玉衡说出如此孟浪的话,忙出声喝斥,紧接着给李玉衡赔不是: “李太傅,家妹年幼,说话失分寸,还望太傅大人不要与她计较。” “李太傅博学多才,风度翩翩,我心仪他,很丢人吗?” 苏泠月明知苏丹阳不是这个意思,偏故意曲解,弄得一旁的李玉衡十分尴尬。 “多谢三小姐抬爱,但李某高攀不上。你可是皇上金口册封的郡主,是千金之躯,不是下官肖想得起的。” “ 既然肖想不起,太傅大人是否能让令兄,以后不要再去我府上接我练马,让人误会,哪日被皇上赐婚,到时就不是你我是否情愿的事了。”苏泠月说。 李玉衡和苏丹阳皆一愣。 特别是李玉衡,原以为苏泠月真的瞧上他,没想到绕那么大一圈,她是为让那位仁兄不要再上国公府。 不过,苏泠月说的也对,要是让他再顶着他的脸四处招摇,他怕不用多久他就会有一堆收拾不了的烂摊子,回头他确实得好好和他说说才行。 “三小姐的顾虑,李某必定一句不漏的转达。” “如此甚好。” 告别李玉衡,苏泠月将苏丹阳送去江家马场与江飞继续学骑马,开始苏丹阳不是很愿意,但还是拗不过她,只能被迫留下,而后苏泠月一个人去了趟庄园。 兴许是朱雅夫人跟下人们交待过,苏泠月刚到门口,没等她说明来意,下人们就急急忙忙跑进去通报。 不稍片刻,管家古巴急匆匆的从里头跑出来,笑着相迎:“苏姑娘来了。” “朱雅夫人昨夜可有异样?”苏泠月问。 “昨夜有些发热,不过花姑娘已按你的交待,给夫人服了药,退热后便再无 异样。”面对她的问话,古巴如实回答。 “你带我去瞧瞧。” 古巴赶紧带路,将她领到厢房。 刚推开房门,花涟漪急急忙忙从里头跑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苏泠月,她就像溺水的人抓到浮木般,瞳孔里发亮,“三小姐,你来的可真是时候,你快进来看看。朱雅夫人的脸突然渗出好多血水,脸上的纱布都被染透了。” 苏泠月脸色顿变,拔腿跑进房中,顿时看到朱雅夫人躺在床上,痛苦挣扎,脸上的纱布被血给染红。 苏泠月二话不说取出银针,利落的扎在相关的穴道上,暂时缓解她的痛楚。 钻心刺骨般的疼痛得到缓解,朱雅夫人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看着站在床边的苏泠月,她紧紧抓住她的手,“你快帮我。” “夫人,你冷静一点。” 苏泠月话说完,扶着她坐起身,小心翼翼的拆下她脸上被血浸透的纱布。 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朱雅夫人的脸不仅出现发炎的病症,还有明显的腐烂迹象。 到底怎么回事? 她昨日明明帮她把烂肉剔除了,也帮她做了处理,就算发炎也不可能这么严重的,难道是因为体内毒素未清除? “三小姐,朱雅夫人的脸好像比昨日烂得更严重。这是怎么回事?”花涟漪见她一直不出声,忍不住低声询问。 苏泠月没有回答她的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朱雅夫人看:“夫人,我想知道,你这脸上的伤是从何时开始出现腐烂的?” 朱雅夫人拧眉回想了下,说:“就这个月的事。” “在这之前你可曾中过毒?” “不瞒你说,我自小身体异于常人,我的血就是毒。但是,我从未有什么不适,也不知道脸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 朱雅夫人被脸上的伤口折磨得太痛苦,也不敢再隐瞒。 “你的血就是毒?” 苏泠月大吃一惊。 要不要这么巧,她的血是能解万毒的解药,她的血竟却含有剧毒,而且还和她一样自小存于体内。 等等,她自小体内就含有剧毒,为什么验出血蛇这味毒药,她本身体内就有的,还是后来沾染的?如果是本身就有的,不至于这么久才毒发吧? 朱雅看着她吃惊的表情,点点头。 “脸溃烂前,你可曾服过什么药?”苏泠月又问。 朱雅想了想,摇摇头。 一旁的古巴见状,出声提醒:“夫人,你忘记了,你 病发前换过药。” “换药?” 苏泠月狐疑的看向古巴。 朱雅经他这么一提瞬间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是这样的,因为我自幼体内有毒,身边的人都对我避而不及,所以我一直服药,试图清除体内毒素。虽然长期服药,但是一直没有什么效果。” “一个月前,我们经商时途经花间城,遇到一个自称鬼手圣医的人,他送给了我一瓶药,说是能解百毒。开始服用,效果甚好,但在用过一段时日后,我发现药效也就那样,所以就没再服用。没多久,我的脸就开始出现溃烂,一路找了许多大夫,都没能医好。” “那人给你的药你可还有?能否让我看看?”苏泠月问。 朱雅夫人转头向古巴看去,“药呢?我记得当时交给你了。” “夫人恕罪,当时在花间城,我见药无效,便让人给丢了。”古巴歉疚的低下头。 朱雅夫人闻言,紧张的看向苏泠月,“那药很重要吗?” “也不是,我只是想确定病源而已,其实我大概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但制作解药需要时间。最重要的是,得先确保,你体内的毒素不会再让脸上的伤口再溃烂。”苏泠月说。 第二百四十二章 剔肉之痛 “这么说,你有办法医治我的脸?” 朱雅夫人紧张的看着苏泠月,眼里充满期盼的目光。 “我说了,研制解药需要时间,至于能不能彻底清除你体内的毒素,我没办法保证。但是你的脸,应该没多大问题。” 虽然朱雅夫人。体内有毒,但她刚才也说了,毒是自小就有的,而她毁容是一个月前的事,也就是说是其他的毒引起的。 所以只要想办法压下她体内的毒素,她脸上的伤要治好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时间会长一些。 “只要你能医治好我的脸,不管多长时间,我都愿意等。”朱雅一脸殷切地说。 “你不仅得等,还可能每天得忍受剔肉之痛。你觉得你能忍得过去吗?”苏泠月说。 朱雅听她这么一说,不由自主的想到昨日她给她剔肉的情景,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心里说不出惧怕。但一想到她要是不忍痛,以后就得顶着一张烂脸生活,她怎么也接受不了。 犹豫了半晌,她最终还是狠下心,点点头,“只要你能治好我的脸,再痛我也会忍。” 苏泠月对她的决定,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女悦己容。 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只要能让自己变得美,任何 女人都能忍下所有的苦楚。 苏泠月伸手探入药袋里,拿出手术刀和银针,然后转身吩咐古巴准备热水,酒,还有火。 古巴一一照办。 朱雅夫人脸上的伤虽然发炎,有发腐的迹象,但没有昨日苏泠月看到的那般严重,所以很快的,她便处理好。 做好这一切后,苏泠月拿了瓶消炎药递给朱雅夫人,“一日服用三粒,餐前各一粒。昨日给你的药,继续服用。” 话说完,她扭头望向花涟漪,“你跟我出来一下,有些需要注意的细节我得跟你好好说。” “是。” 花涟漪见她走出去,赶紧迈步跟上。 古巴望着她们俩人离开的背影,转头凝视床榻上,面色惨白的朱雅,有些不放心地说: “夫人,这个苏姑娘是什么来头,咱们也不清楚,你就不怕她像花间城那个庸医一样?” “你不清楚,我却清楚得很。你以为我让人去绯颜阁,真的是要花涟漪给我看病?我看中的是她身后的苏泠月。” 朱雅忍耐着脸上阵阵抽搐般的疼,语气虚弱地说。 古巴跟在朱雅身边多年,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见她如此看重苏泠月,不禁感到好奇:“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 她就是东凤国国公府的三小姐,东凤国皇帝亲口册封的琅月郡主。” “她就是碧岚雅那个痴傻了十多年的孩子?” 古巴大吃一惊,难怪他家夫人放着别人介绍的神医不看,非要找这个名不传经传的绯颜阁治脸,原来是有这层关系。 “傻是傻了十多年,但是真傻还是假傻,谁知道。好了,你出去看看她们都聊了什么。记住,花涟漪得留下。” 朱雅话说完,挥手示意古巴出去。 古巴见状,不敢多逗留。 门外,苏泠月嘱咐完花涟漪几个注意事项后,又问了她几个关于朱雅夫人的问题,见她有些心不在焉,疑惑挑眉:“涟漪,你怎么了?” 花涟漪回过神,见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连忙摇头:“我没事。” “真的没事?” 苏泠月脸上写满不信,方才她在给朱雅夫人处理伤口的时候,她就注意到她看朱雅夫人的眼神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她觉得她看她的眼神,似是担心,又像仇视。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她们之间不认识吧? “真的没事,就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恐怖的伤口,有点被吓到了。”花涟漪说。 苏泠月见她这么说,也不再说什么 ,转而问道:“涟漪,你现在在城中也有些名气,我和意茹没在店中的时间,可有人上门找你的麻烦?” 花涟漪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低声说道:“三小姐放心,暂时没有。” “没有就好。以后上门给人诊治的事,能不去最好别去,特别是像朱雅夫人这种从他国过来的人,更不要上门。要是哪天有个意外,我们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接下来几日,你可能还得留在这边。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研制出解药的。” 朱雅夫人的底细,苏泠月暂时不清楚,所以尽管知道他们目前不会伤害花涟漪,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三小姐放心,涟漪会保护好自己的。至于研制解药的事,你慢慢来,不急。” 面对她的关怀,花涟漪心里十分感动,自从她的父母逝世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关心过她的死活了。 能遇上苏泠月,真的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你在这里,我怎能不急,待会回去我,我就着手研制。你在这边,也要时刻注意朱雅夫人的伤,要是恶化太快,我怕有解药也没用。”苏泠月说。 花涟漪重重点头,“我会注意的。” 处理完朱雅的伤口,苏泠月把该 交待的也跟花涟漪交待了,就没有在庄园里多逗留。 古巴本想留她用完午膳再走,但苏泠月急着回府研制的解药,他也就不敢强留。 苏泠月回到府中,途经花园,正巧和老太太迎面碰了个正着。 老太太见她孤身一人回府,顿时一脸的疑惑:“泠月,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丹阳呢?你们不是一同到庙里祈福了吗?” 苏泠月不紧不慢地回道:“是这样的,我和二姐回程途中,巧遇江少将军。我想着二姐的骑术不好,便请江少将军帮忙教导,这不离皇家狩猎没几日了吗?虽说我们只是志在参与,可也不能给爹和国公府丢了面子。” 关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还是你懂事,懂得计深远。云兰若是有你一半会想,你爹也不用如此烦忧。” 苏泠月但笑不语。 “回院子吧,奶奶今日特意让厨房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荷叶鸡。” 老太太一脸和蔼地说完,越过苏泠月,向前厅的方向走去。 “奶奶,您不和我一起用膳吗?” 苏泠月朝她背影喊了句。 老太太顿步回头:“不了,奶奶有事和你爹商量,你赶紧去用膳吧。” 苏泠月听她这么说,转身离开花园。 第二百四十三章 第一夫人 “老太太一直担心三小姐会无视家族利益,危害到老爷和国公府。如今,她如此懂事,事事为老爷和国公府考虑,您也不用担心了。” 利嬷嬷搀扶着关楚莲边往前走,边对她说道。 “你错了。她越是如此周全,我越是担忧。”关楚莲说。 利嬷嬷面露不解:“老奴不明白。” “泠月的性子,如同脱缰的野马,若她不愿归顺于人,谁也别想控制得了她。自打秦凤被沉塘后,国公府上下的人,哪个不是以她为首?” “你以为泠月撮合丹阳是为国公府、为她爹的前程着想?她是念及丹阳对她的姐妹情,更是在为她自己铺路。丹阳、子清与泠月感情深厚,三人与他们的爹感情淡薄,他朝他们一个成少将军夫人,一个入朝为官,到那时候,府内哪还有柏岩说话的份。” 说到这事,关楚莲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脸忧愁。 利嬷嬷听完她一番话,发现她是越来越没法、理解她家老太太了。 感觉三小姐无论有没有为老爷考虑,为家中兄弟姐妹打算,在老太太眼中都是一种处心积虑的阴谋。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觉得我说错了?” 关楚莲见利嬷嬷不出声,偏头看了她一眼。 “生儿一百,长忧九十九。老太太为老爷和国公府的前程担忧是人之常情,只是老奴觉得三小姐应该不是冷血的人。怎么说她也姓苏,与国公府是一体的。” 利嬷嬷实是求是的地说。 “她不冷血,她能跑到牢中折磨苏子尘?苏子尘确实不是苏家的子嗣,闹出那么大的祸,也是死有余辜。可不管怎么说,他在苏府当了十多年的二少爷,她再恨他,也不能那么恶毒。” 关楚莲一想到沈淑珍告诉她,泠月在牢里对苏子尘做的那些事,就忍不住毛骨悚然。 她怎么样也想像不出来,她这么小,心思如此怎么会如此歹毒? 苏子尘只是害死她的丫鬟就被她如此折磨,若是她知道她娘死亡的真相,那岂不是…… 利嬷嬷听她说这事,心头也跟着一揪,犹豫了下,她小心翼翼地问:“老太太要是实在不放心,要不就听大夫人的话,将药给三小姐服下?” “我再想想吧。”关楚莲说。 利嬷嬷没再出声,毕竟这事是大事。 —— 苏泠月回到莺歌小筑,用完午膳后,便将自己关在房中研制解药,直到夜幕降临,她也没踏出房门半步。 不过,任她再专心,做了无数的实验,还是 没有办法成功的将从朱雅脸上提取到的毒液给化解掉。 难道真的得用她的血当药引才行? 苏泠月盯着碗里稀释了一半的毒液,纳闷不已。 思来想去,最后她还是咬牙狠下心,拿刀在自己的小臂上划了一刀。 刹那间,血流如注,她赶紧用碗盛了一些,然后找来纱布给自己包扎好伤口。 如她所料,她的血能解毒,看着碗中的毒液渐渐变得清澈,苏泠月不但没有实验成功的欢喜,反而心情变得十分沉重起来。 她的血能解毒,说明血莲早就存在她体内,这事要是走漏出去,她必定会成为人人成争夺的对象。 她只不过想好好的过个安静的日子,怎么这么难呢? 苏泠月无奈的叹了口气,端起装有她血的碗,将血倒进她早就调配好的药水中,准备开始给花涟漪做解毒药丸。 这时,一道黑影咻地一声从窗外飞进来。 对于这样的情况,苏泠月早就见怪不怪,她头也没回地说:“你终于出现了!” 净无炎走过去,见她手中拿着他从未见过的器皿不停的搅拌,忍不住好奇,“你在做什么?” “别动,有毒。” 苏泠月见他伸手要碰装有毒液的提炼器,抬手拍向他的手背 。 “哪来的毒?” 净无炎缩回手,漆黑如墨的眼睛,疑惑的盯着她看。 “客人脸上刮下来的。”苏泠月说。 净无炎:“天原国的那个商人?” 苏泠月点点头:“是啊。人家本来不让我回来的,说要让我得在那里把她的脸给医治好后,才能回来。无奈下,我把涟漪给压在她那里。我再研制不出解药,我怕他们会拿涟漪出气。” 虽说朱雅夫人和古巴目前对她和涟漪还算客气,可一旦拖久,难保不会破罐子破摔。 “我听玉衡说,她中的毒跟苏子尘房中搜出来的药成分是一样的?” “对。不过,我今日听那位朱雅夫人说,她自小体内就含有剧毒。所以,我现在也不确定,她到底是被人下了毒,还是本来毒就存在她体内。因为她说,她虽然体内有毒,可是从没有发生过像现在的情况。” 苏泠月说出心中的疑惑。 净无炎放下手里的剑,退到她身后椅子坐下,望着她忙碌的背影,用着狐疑的口吻说:“你说这位朱雅夫人自小体内含毒。” “她是这么说的。” 净无炎拧眉沉思了下,继而缓缓出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口中的这位朱雅夫人,其实是天原国的“ 第一夫人”那澜娅。” “那澜娅?” 苏泠月调药手微微一顿,惊愕抬头。 “这位那澜娅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与天原国的现任国王是青梅竹马,为了他,她把自己的亲侄子拉下王位,一刀刺死。” 苏泠月手里的提取器“咚”的一下掉在桌上,显然被净无炎的话给震惊到了,“你说真的?” “我为什么要骗你?”净无炎说。 “也对。不过,这位“第一夫人”千里迢迢跑到我们东凤国做什么?就为了治病?”苏泠月秀眉紧挑,纳闷道。 绯颜阁是在城内小有名气,但也不至于传到天原国。最重要的是,这两次的接触,她也没觉得她是冲着涟漪来的。 “她不是告诉你了吗?她体内有毒。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来求医的。”净无炎道。 “可是以她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名医请不到,非要跑到东凤国来?” 苏泠月表示深深的不解,她对皮肤病是有一手,但也不是什么病都能医的。 净无炎听到她这么说,也感到纳闷。 以天原国国主对她的重视,那澜娅什么样的大夫请不到?莫非她体内的毒不是寻常人能解的? 若是这样,她又为何会找上苏泠月? 难道是为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敌人在暗,她在明 苏泠月见净无炎迟迟不语,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净无炎:“没有。不过,此人不得不防。” “防?你是指哪方面的?” 苏泠月低头继续捣鼓解药,结果一个不小心,扯到手臂上的刀伤,顿时疼得她忍不住低呼出声。 净无炎发现她的不对劲,起身向她走过去,看她弯曲着胳膊,挑眉问:“你手怎么了?” “没事。” 苏泠月怕他看到她胳膊上的伤,会发现她血的作用,连忙把手藏于身后,不让他看。 然而,她越是这样做,净无炎越觉得奇怪。 净无炎冷厉的眼睛,狐疑的盯着她看,然后伸手将她藏于身后的拽出,撩起衣袖一看,她小臂缠着厚厚一层纱布,顿时眸光一沉,“怎么弄的?” “刚才切药的时候有些走神,不小心把手当药切了。” 苏泠月想了想,尽可能的编了一个可信度较高的借口。 净无炎眉心紧拧,“把手当药切,你怎么不直接剁了。” 苏泠月:“……” “伤口深吗?” “不深,就划得有点长。不过,我已经擦了药,明天就会好的。” “脸已经够丑的了,身上要是再多出几道伤 疤,看谁敢要你。” 苏泠月:“……” 她没得罪他吧? 他要不要这么毒的咒她? 还有,她有没有人要,和他有关系吗?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回头自己擦上。” 净无炎自怀中取出一个药瓶放在桌上,然后抓过旁边凳子上的剑,转身飞出窗外,消失在漆黑的夜中。 苏泠月看着桌上的金疮药,一脸茫然。 净无炎什么意思,讽刺完她,又给她药,这跟打人一巴掌,赏一颗糖有什么区别? 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手上伤口的事总归圆过去,没让他发现她的血能解毒,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净无炎离开后,苏泠月对着药折腾了大半宿,终于初见成效。 翌日,她揣着连夜提炼出来的解药,早早出府。 虽然她已经从净无炎那里得知朱雅夫人的真正身份,但花涟漪人现在还压在对方手中,她不得不尽心尽力去给她医治。 最重要的是,她还没确定她体内的毒素与鬼王到底有没有关系。 苏泠月乘坐马车到庄园时,却发现庄园里已是人去楼空,只有一个头发斑白,弯腰驼背的老人站在庄园门口。 老人像是特 意留下等她般,她才从马车里走下来,他立刻走上前,声音沙哑地说:“你是苏泠月苏姑娘吧?” “我是,不知道老伯您是哪位?”苏泠月边打量着眼前的老者,边问道。 “我姓康,是这个庄园的守园人。这是朱雅夫人今日离开时,让我帮忙转交给你的书信。” 康伯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她。 苏泠月狐疑的看了康伯一眼,缓缓接过他手中的信件,不过却不急于拆开,“康伯,您知道朱雅夫人她去哪里了吗?” 康伯摇摇头,“这个老朽也不清楚。今早来了许多官兵,是他们把朱雅 夫人他们一伙人给请走的。” “是官兵把她给请走的?”苏泠月一脸惊讶。 康伯捋了下胡须,点头道:“是,恭恭敬敬的把她给请走的。” 苏泠月听他这么说,禁不住纳闷。 她昨夜才得知朱雅夫人的真正身份,今日朱雅夫人便让官兵给请走,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难道是李玉衡知道朱雅夫人的身份,将其上报给朝廷? 一定是这样! 离开庄园后,苏泠月转道去了泽王府,途中她拿出朱雅夫人留给她的信件,打开一看。信里写了一个驿 站的地址,还有一个叫楠楠的人名,说是让她把药转交给此人即可。 苏泠月看完信件,将信塞回到袖中,听到外头马车停下来声音,她撩起车帘一看,见马车已经停在泽王府门前,她起身走下马车。 刚站定,苏泠月还没让人通报,就看到泽王匆忙的从王府里走出来,她连忙向他走过去:“泽王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哪?” “你怎么来了?” 景泽看到突然出现的苏泠月,一脸吃惊。 “无事不登三宝殿。”苏泠月说出来意:“你的侍女被人扣压了,我想泽王去给要回来。” “我的侍女?” 景泽疑惑的看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在说谁。 “花涟漪!” “是她啊。”景泽拍了下额头,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又让谁给扣压了?” “朱雅夫人,不,确切地说应该是那澜娅夫人。” 景泽表情一怔,“你说的是天原国的第一夫人,那澜娅?” 苏泠月点点头。 “你们怎么招惹上她了,她可是出了名的难缠。” “此事说来话长,还请泽王帮忙把人给要回来,实在不行的话,带我去见见那澜娅也行。” “郡主,这件事不是 本王不帮你,真的是爱莫能助。宫里刚才传来消息,那澜娅已被父皇请入宫,奉为座上宾。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苏泠月听出话中的弦外之音,顿时犯了愁。 涟漪还在那澜娅手里,皇上又有意软禁她,见不到她人,她怎么治她的脸,怎么要回涟漪? 对了,太后。 太后说过,她可以随时进宫请安。 实在不行,她就只能把药拿去驿站交给那个什么楠楠了。 景泽见她紧皱着眉头,默不吭声,以为她生气了,不由说道:“人我没办法让你见,不过我可以试着帮你带回花涟漪。” “能不能带回是一回事,重要的是确保她在宫中无恙。涟漪没习过什么礼仪,宫中规矩又多,我怕她会得罪人。” 苏泠月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心里担心是另外一回事。 涟漪的身世特殊,最要命的是,敌人在暗,她在明。宫中进进出出的什么人都有,要是她被仇家盯上就麻烦了。 “只要本王见到她,定会护她周全。郡主若无其他事,本王要进宫了。” “臣女不叨扰了。” 苏泠月退步让道,目送景泽乘坐马车离开后,她才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第二百四十五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苏泠月以为以泽王的身份一定能顺利的把花涟漪从宫中带出来,不想在府中静等了两日,最后等来的却是花涟漪失踪的消息。 巧的是,这两日净无炎也没有出现,连李玉衡也像人间蒸发般,更巧的是焓王和泽王也在同一时间被明景帝分配去外地巡视。 一时间,苏泠月也不知道应该找谁帮忙才好。 因为有翠竹的前车之鉴,所以对花涟漪的的失踪,半分也不敢掉以轻心。 思来想去,她最后决定入宫,以给太后请安为由,看能不能借此寻机探听消息。 “泠月,极少看你入宫,今日怎么想起给哀家请安了?” 凤榻上,皇太后一双敏锐的凤目,目不转睛的凝望着站在下方的苏泠月,眸底深处划过一抹探究。 “臣女一直想入宫请安,但因貌丑怕惊了太后凤驾,所以才不敢时常来,还望太后恕罪。”苏泠月屈膝请罪。 皇太后虚抬了手,示意她坐下,“你这个丫头就是太懂事了。哀家若是在意你的容貌,当初也不会给你和煜儿订姻亲,可惜煜儿无福。” 苏泠月见她旧事重提,忙道:“煜王乃天上龙凤,是臣女无福高攀。” “待你及笄,哀 家再给你指门好亲事。” “太后厚爱,臣女感激不尽,但臣女貌丑不敢累及旁人。姻缘天注定,该来时便会来,臣女不敢强求,更不敢让太后为臣女操心。” 太后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明事理。 须臾,她含笑道:“你这丫头的性子和你娘生前真是一模一样,宁可把苦往肚子里咽,也不愿的累及旁人,可真叫人心疼。” “臣女只是将心比心而已。”苏泠月说。 太后:“好一个将心比心。” …… 苏泠月和太后东拉西扯的说了会话,外头的太监匆匆来通报,说皇后来请安,人已经在外头,苏泠月赶紧起身告退。 太后怕她对宫里的路不熟,便唤来一个老嬷嬷吩咐她送苏泠月出宫。 她走后没多久,皇后斐玉怜就带着人走了进来,望着坐在凤榻上的太后,她屈膝行礼: “臣妾给太后请安。” 太后凤目微挑,斜视了她一眼,虚抬了下手示意她起身,“坐吧。” “谢太后。”斐玉怜起身,行至椅边,弯身落座,“太后,方才在门外,臣妾碰见泠月郡主。素日里也下见她进宫请安,今日怎么想起来给您老人家请安了。” 太后 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唇角,“她哪是来真心实意来给哀家请安,她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虽然方才苏泠月表现得很自然,但她一眼就看出来,她进宫不是为了请安,而是另有所图。 “臣妾不懂太后的意思。”斐玉怜说。 “不懂就算了,她不过就是一只被折了翅膀的燕子,哀家不信还能翻了天。”太后意味长地说。 斐玉怜更是糊涂,不过见太后没有要明说的意思,她也不敢多问。 就在这时,一个老嬷嬷从外头走进来,惶恐的跪在殿前:“太后,老奴有罪。” 太后冷眼扫过地上的嬷嬷,一眼认出她是送苏泠月出宫的老嬷嬷,凤眉一挑:“怎么回事?” “老奴送郡主出宫,途经御花园,遇到宁贵妃。她强行把郡主给带走了。”老嬷嬷战战兢兢地说。 太后听完她的话,凤目一沉,似有所思。 斐玉怜凝视着太后的表情,有些分不清喜怒,也不知她作何感想,犹豫了下,她小心翼翼地问:“太后,是否要臣妾去宁贵妃那里走一趟?” 太后抬手制止,“不必。” “太后不怕宁贵妃为难郡主?” 斐玉怜面露不解。 太后和皇上不 是很看重那个苏泠月的吗? 如今苏泠月被宁初云强行带去,依她有仇必报的性格,肯定免不了要为难苏泠月,太后怎么反倒反任不管? “她想为难就让她为难,只要她有那个本事。”太后唇边勾起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抬手示意皇后挥了挥:“哀家累了,皇后且退下吧。” 斐玉怜见此,起身告退。 钟粹宫 苏泠月瞪着一双美目,淡定的凝视着主位上的宁初云,看她慢条斯理的品着茶,完全把她当成空气般,她忍不住出声:“贵妃娘娘把臣女请过来不知所谓何事?” 宁初云放下茶盏抬头,一双锋利的眼睛自苏泠月身上掠过,红润的唇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郡主那么聪明,会猜不到?” “臣女愚钝,还望贵妃娘娘指示。”苏泠月道。 宁初云见她装傻,轻笑出声,“你放心,我要想找你的麻烦也不会等到今日。” 苏泠月听她这么说,更加疑惑。 她特意把她请来宫里,竟不是为了报复上回她害她被禁足的事,那她把请过来是为什么事? 宁初云对身侧的宫女使了个眼色,“你们都退下。” 宫女们立刻应声而下。 顷刻间,偌 大的宫殿中就剩下苏泠月和宁初云俩个人。 苏泠月不知道她想做什么,顿时心生警惕,看着从贵妃榻上走下来的宁初云,眼中充满警惕。 宁初云在宫中数十年,岂会看不出她这点小伎俩,只见她轻笑道:“放心,本宫不会害你,只是想让你见一个人。” “什么人?” 苏泠月站起身,一脸疑惑。 宁初云没有回答她的话,转身走进内室。 苏泠月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跟了进去。 绕过屏风,她被宁初云带进了一间密室。 密室里,灯光昏暗,环境粗陋,只有张石桌和两张石凳,还有一个石床。 苏泠月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石床上躺着一个人,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一个女子。 她狐疑的看了停在她前面的宁贵妃一眼。 宁初云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她上前。 苏泠月迟疑了一下,迈步走到石床边,借着烛火,她看清石床上女子的脸,顿时大吃一惊,躺在石床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那澜娅带走的花涟漪。 她昏迷不醒的躺在石床上,身上血迹斑斑,可见她受过不小的折磨。 苏泠月紧握住她的手,低声轻唤:“涟漪……你醒醒……”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一条船上的人 “你不用再叫她,她身上的伤很重,暂时是醒不过来的。”宁初云看苏泠月抬手要拍花涟漪的脸,冷冷的声音在石室里响了起来。 苏泠月手顿在半空,惊愕回头,一双清眸疑惑的凝视着她:“贵妃娘娘,涟漪她怎么会在你这里?” 宁初云碾步走到石凳,弯身落座,趾高气扬地说: “是景泽昨日把人塞到钟粹宫里来的,说是在浮水宫前的莲花池中打捞起来的。本宫本想把她给送走,但景泽说了,只要本宫救了她,郡主一定会对本宫感恩戴德,所以本宫就留下了她。不过,浮水宫那边的人好像也在找她。” “是泽王?” 苏泠月吃惊的瞪大眼睛。 泽王不是说没有涟漪的消息吗? 难道是怕她担心,所以故意不告诉她的? 宁初云问:“知道浮水宫里头住的是什么人吗?” 无视她冷漠的态度,苏泠月摇摇头,忽而想到什么,惊呼道:“莫非是天原国的那澜娅夫人?” “连这个你都知道,看来景泽没有欺骗本宫,你们确实交好。”宁初云一双精明的眼睛,充满算计的直视着苏泠月:“你说的没错,浮水宫住的是天原国的那澜娅夫人 。 皇上之前下过死令,谁敢不经他允许靠近浮水宫,杀无赦。景泽为了你的人可是差点把命给搭上,不知道郡主预备怎么回报?” 这么快就跟她开始算帐,看来宁贵妃果然如传言般,半点不吃亏,睚眦必报。 不过,她苏泠月也不是什么亏都吃的主。 苏泠月隐于面纱的唇角微一勾,说:“泽王仁义,臣女自然感激不尽。” “就这样?” 宁初云秀眉紧挑,面露不满。 苏泠月检查了下花涟漪的伤势,确定没有性命之忧后,起身走到宁初云面前: “贵妃娘娘,不瞒你说,此女其实是泽王看中的人。泽王怕带回府中惹麻烦,所以才让她跟着臣女。前两日,她莫名失踪,臣女担心她有意外难以向泽王交待,迫不得已只能让泽王自己找人。贵妃娘娘收留涟漪,与其说是帮臣女救了人,倒不如说是帮泽王救了人。” 宁初云咻地站起身,指着石床上的花涟漪,风韵犹存的脸上流露出震惊之色:“你说她是景泽的人?” 苏泠月点头,“贵妃娘娘若是不信,出去后可以去问问泽王。” “苏泠月,你以为你这么说就可以把一切推得干干净净 ?本宫告诉你,这个花涟漪的身份,本宫早让人查得清清楚楚,她是绯颜阁的老板,也是你从望月楼买出来的丫头,你……” “贵妃娘娘既然让人查过涟漪的身份,就应该知道之前花涟漪被劫囚的事是泽王和焓王所为。” 苏泠月知道宁初云想说什么,所以不等她把话说完,立即出声打断。 宁初云脸色骤变,“你在威胁我?” “臣女不敢,臣女只是想让贵妃娘娘明白,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没必要往自个的船上凿洞,让他人坐收渔翁之利。” “一条船上的人?”宁初云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嗤笑道:“苏泠月,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苏泠月低声轻笑:“娘娘如此精明,臣女哪敢打什么主意?臣女只是想帮泽王护好人罢了。” “不过就是一个从青楼出来的姑娘,有什么可护的。既然她不是郡主的人,出去后本宫就让人把她给丢回浮水宫。” 宁初云愤怒甩袖,转身准备离开。 苏泠月知道她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望着她走到石室门口的背影,慢悠悠地说:“贵妃娘娘,你可想过你若是把她丢出去后会引 起什么样的后果?” 宁初云顿步回头,厉眸微眯,“你想说什么?” “娘娘应该不知道涟漪她是怎么进宫的吧?她是那澜娅夫人带进宫的,虽然臣女不知道涟漪是怎么得罪那位夫人,让她痛下杀手,但想来定是涟漪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贵妃娘娘方才也说了,泽王是冒着被皇上处死的危险把涟漪从浮水宫的池中打捞出来的。若是让那澜娅夫人发现涟漪没有死,而且就在贵妃娘娘的寝宫,你觉得她会怎么想,怎么做? 娘娘可以不在乎自己,可你忍心牵连泽王吗?” 宁初云是宫里的老人,心府深沉,苏泠月一开口,她便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一想到要屈服于她这个ru臭未干的丫头,她就十分的不甘心。 苏泠月见她眉头紧锁,像在沉思,她接着说:“贵妃娘娘,不知清烟小姐是否有告诉你宁晤德的事?” 宁初云眸光沉了又沉,面色骤冷,“你什么意思 ?” 苏泠月:“宁晤德虽然死了,但是他是否有与苏子尘勾结做不法的事,至今还是个谜。实话告诉娘娘,浮水宫中那位那澜娅夫人身上中的毒,跟在苏子尘房中搜到的 毒是一样的。 若是我猜的没有错,涟漪应该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才会被灭口。娘娘若是想保住宁府的清白,就得让涟漪活下去。我想这也是泽王冒死救下涟漪的原因。” 宁初云听完她一番话,看她的眼神变得更锋利:“你怎么知道那澜娅中毒?莫非你见过她?” “对,我见过她。”苏泠月坦白回答,“前些日子,那澜娅夫人化名朱雅夫人请涟漪上门医治脸,臣女听闻朱雅夫人是异国人,担心会有什么事,便陪同她前去。” 苏泠月之所以把这件事告诉宁初云,不是她相信她,而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既然她没办法抽身,那她只能把事情弄大,将越来越多的人拉下水。 就算哪天东窗事发,她还能保命。 不过,她真的想不透,那澜娅为什么要对涟漪下死手,莫非涟漪真的知道什么不应该知道的事? “你说她是来求医的?”宁初云挑眉道。 苏泠月:“她是这么说的。” “若是真心求医,为何还要杀害这丫头,难不成她不怕面容尽毁?”宁初云厉眸冷扫了石床上的花涟漪一眼,忽然想到什么,没好气的哼道:“要本宫看她根本就不安好心。”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与虎谋皮 苏泠月费尽口舌,终于让宁初云留下花涟漪。 给花涟漪上完药后,她未免在钟粹宫呆太久惹人怀疑,便匆匆离开。不想,她的脚才踏出钟粹宫的宫门,就被人拦住去路。 看着挡在她面前人高马大,一脸凶相的侍卫,苏泠月心猛然一提,正想开口问他是哪个宫里的人,粗犷的声音就从头顶砸下来:“琅月郡主,太子殿下要见你。” 苏泠月一愣,以为听错了:“你说谁要见我?” “东宫太子殿下。”侍卫面无表情地重复。 东宫太子? 那位被人传得神乎奇迹的太子殿下——景凰羽? 不是,他为什么要见她? 他们不认识吧? 苏泠月脑子里一下子冒起无数个问号。 “郡主请!” 侍卫见她杵着不动,再次出声。 “请问太子殿下召见我,所谓何事?” 苏泠月试探性地问了句。 侍卫:“属下只是奉命请郡主过去,其他一概不知。” 苏泠月心想也是,他只是一个侍卫,景凰羽怎么会告诉他,顿时也不再多问。 也不知道今日她走了什么运气,怎么一个个都想见她。 先是宁贵妃,后是太子,宁贵妃见她是因为涟漪,也不知道这个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太子召见她会是什么事? 揣着忐忑不 安的心,苏泠月慢悠悠的跟在侍卫身后。 到了东宫,苏泠月就被宫女请入正殿,兴许宫殿内人少又安静的缘故,一进门,她的心如同被惊天骇浪席卷过般,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十分的不舒服。 “太子殿下,琅月郡主到了。” 宫女屈膝行礼禀报。 苏泠月站定脚步,顺着宫女的视线,抬头望去,瞬间看到被珠帘隔开的的殿后,一个身着深蓝色锦袍的男子笔直的坐在太师椅上,修长好看的手上拿着一卷书籍正看得入神。 困为书籍的遮挡,苏泠月没法看到对方的样貌,但就算如此,从他端正的坐姿,她仍然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王者气息。 苏泠月暗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紊乱的心绪,屈膝行礼:“臣女苏泠月,参见太子殿下。” 景凰羽抬手翻动书籍,说:“郡主无须多礼,请坐。” 他的声音低沉有质感,仿若峡谷中不停回荡的回音,带着一丝空灵与清冽,好听却让人感觉莫名的心慌。 苏泠月微微攥紧隐于长袖下的手,故作镇定地说:“谢太子殿下赐坐。” “琅月郡主声音有些发颤,是在害怕吗?” 苏泠月刚落座,景凰羽的声音再次传来,冷不丁的把她吓了一跳。 不过 ,只是一瞬间的工夫,她便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第一次面见太子殿下,难免有些紧张,还望殿下莫见怪。” 珠帘后,景凰羽听到她的话,绝美的唇角扬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郡主面见圣上,都能淡定自若,不卑不亢,你见本太子会紧张?难不成怕本太子会把你给吃了?” “太子殿下说笑了,臣女不敢这么想。” “你不敢?可据本太子所知,你敢的事可多了。譬如,女扮男装逛青楼,让宁家二少绝后,让苏子尘生不如死。” 苏泠月听他细数她做过的事,心头一凛,面纱下的脸微微一变。 这个景凰羽怎么都知道,难不成他派人查过她? 景凰羽抬手又翻了页书,见她不出声,低低一笑,“放心,本太子召你来,不是追责你。” “臣女斗胆问一句,太子今日召见所谓何事?” 苏泠月见他兜兜绕绕的就是不进入正题,心中十分纳闷,思来想去,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景凰羽厉眸微敛,直接切入正题:“你方才去钟粹宫见宁贵妃,她跟你说了什么?” 在来东宫的路上,苏泠月做了无数的猜测,独独没有想到景凰羽召见她竟是为了探听她和宁贵妃见面的事。 怎么办,实话实说 ? 不行,若是让他知道涟漪的事,到时势必会连累泽王。怎么说泽王帮她不少忙,她不能这么不讲义气。 可是撒谎的话,以太子的能力,他未必查不出来。 苏泠月纠结了下,轻声回道:“宁贵妃不知从哪得知臣女略懂医理,所以让臣女帮忙看了下。” 她知道这个借口很蹩脚,却是最容易圆的,就算最后东窗事发,景凰羽想追责也没法追责。 “你在说谎!”景凰羽说。 苏泠月心头一沉,完全没想到景凰羽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说谎。 “郡主今日若是想离开东宫,最好实话实说。” 景凰羽的声音一下子冷却了几分,甚至带着威胁之意。 苏泠月咬了下唇,有些犹豫。 这个景凰羽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知道她和宁贵妃说了什么? 难道是怕泽王或是焓王威胁到他的地位,所以想先下手为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更不能告诉他。 思及此,苏泠月抬头望向珠帘后景凰羽,说:“太子殿下,臣女今日是进宫给太后请安的,若是你执意把臣女扣下,不但你的清誉不保,也会让太后娘娘为难的。” “你在威胁我?” 景凰羽语气森森。 “臣女不敢,臣女只是一个善意的提醒。 ”苏泠月说。 “苏泠月,你可知你现在是在与虎谋皮。” 珠帘后,景凰羽放下手上的书籍,一双幽深似潭的黑眸,寒芒尽现,夹杂着怒意向珠窗外的 苏泠月扫过去。 忽感背脊一凉,苏泠月猛地抬头,却碍于珠帘的遮挡,她依然未能看清景凰羽的面容,只感觉到一阵森森的冷意。 完了,她不会真的拔了老虎毛了吧? 苏泠月揣着心中的不安,装傻道:“太子殿下,臣女不明白你的意思。” 其实从钟粹宫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在与虎谋皮,可她没办法,涟漪的命她必须得救。有泽王和焓王在,她相信宁贵妃想陷她于不义前,也应该会三思。 再说,宁贵妃是虎,难道他就不是吗? “既然郡主信不过本太子,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景凰羽见她如此嘴硬,有些不快,不过倒也没真想为难她。 苏泠月惊讶的瞪大眼睛,很明显,她没料到景凰羽会这么轻易作罢。 她顿时如释重负,赶紧起身,“臣女告退。”话落,她疾步匆匆的向宫外走去,好似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一样。 景凰羽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从太师椅上起身,撩起珠帘走出来,随之朝屏风后的人喊道:“出来吧!” 第二百四十八章 祸国妖精 “皇兄,这下你满意了吧?”景泽慢悠悠的走到景凰羽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朝宫殿外望了一眼:“我都跟你说了,苏泠月那人丫头狠归狠,还是很重情义的。你偏要听玉衡的话,将来哪天东窗事发,她……” 话没说完,景泽感觉脖子凉嗖嗖的,扭头一看,景凰羽一又冷厉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他,他连忙闭嘴。 “那澜娅的来京的目的查清楚了没有?” 景凰羽负手而立,面色严肃地问。 景泽立刻收起嬉皮笑脸的态度,一本正色地回道:“据我们安插在天原国的密探禀报,那澜娅此次离开天原国是因为与天原国皇帝的政见不一。” “政见不一?他们不是向来最合拍的吗?”景凰羽剑眉轻挑,面露疑惑,“知道具体内容吗?” 景泽:“具体情况不太清楚。但民间谣传,天原国的皇帝看上了他们的国师之女,有意封其为妃。因为此事,那澜娅一再和皇帝吵闹不休。不过,真正让他们关系破裂的是,国师提议天原国皇帝提拔那飞扬当大将军。” “那飞扬是前朝皇帝的养子,那澜娅担心养虎为患,所以一再阻挠。但天原国皇帝也不知道受到什么蛊 惑,最终还是接受国师的建议,那澜娅就离国出走。却不知为何在来东凤国的半路上中了毒,把脸给毁了。” 景凰羽听完他一番话,陷入沉思。 须臾,他沉声道:“那澜娅向来狡诈,我觉得此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宫中的安危是你在负责,让人盯紧她,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皇兄放心,除了侍卫,我已经安排了几个可靠的老嬷嬷混进浮水宫,不管那澜娅有什么阴谋诡计,绝对不会让她得逞的。”景泽拍着胸脯,说得信心满满。 “你确定?”景凰羽眉头轻挑,面无表情的斜睨他一眼,直泼他冷水,“你当真做得滴水不漏,你告诉我,花涟漪是因为什么被扔进浮水宫的池里?” 景泽瞬间喉咙就像卡了东西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澜娅把花涟漪带进宫是怕苏泠月不给她治脸,按理说,她应该让人好好款待她才是。毕竟她知道苏泠月的身份,花涟漪一死,势必会引起很大的麻烦。可她依然冒险让人杀害花涟漪。很明显,花涟漪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景凰羽说。 “这件事我已命人在查了。不过,那澜娅那边一直死咬没有宫 女丢失,显然是想将一切推得一干二净。” 景泽说起这件事,头就疼,他真的是没有见过比那澜娅更难缠的人。 看似和蔼可亲,话里句话却一再给下套,幸好他机智,不然分分钟得被她套进牢里去。 难怪天原国的百姓都叫她祸国妖精,真的是没叫错。 “那就别打草惊蛇,先等花涟漪醒再说。”景凰羽说。 景泽无奈轻叹:“也只能这样。” “回头去你母妃那里走一趟,苏泠月能平安无事的从她宫里走出来,估计她一定憋了一肚子火。” 景凰羽话说完,大步流星迈出宫殿。 景泽凝望着他走远的背影,再次叹了口气。 女人就是麻烦! —— 浮水宫 那澜娅坐在镜台前,看脸上的伤又开始化脓,心情恶劣到极点,抓起旁边胭脂重重的砸到地上,“已经两日了,苏泠月还没把药送到驿站吗?” “没有。”古巴看他大动肝火,小心翼翼地问:“夫人你看是不是要想办法把她给召进宫里来?” “召她入宫?你是生怕她不知道花涟漪那个丫头让我们杀了,是吗?你以为我当初为何要留信让她把药送到驿站给楠楠,还不是为了入宫后方便行事 。” 那澜娅看着脸上的伤,越看越心烦,重重的把铜镜拍倒在桌上,起身离开梳妆台。 “夫人,会不会苏泠月发现了什么,故意不送药?”古巴跟在她身后,猜测道。 “不可能,我问过宫里的人,他们说苏泠月虽被册封为郡主,但极少入宫。再说,花涟漪与她的关系,没有几个人知道,宫内也没几个人认识花涟漪。就算发现她死了,也不可能那么快传到苏泠月耳里的。” “可是夫人你别忘了,我们的人一直守在池边,也没看到花涟漪的尸体,我担心……” 那澜娅知道古巴想说什么,没等他说完,便厉声打断,“没什么好担心的,要是让别人发现她的尸体,就说她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 古巴挑眉道:“可如果她没死呢?” 那澜娅斩冷冷一笑,“除非她的命够硬,不可能受了那样的折磨还能不死。” “夫人,属下多嘴问一句,为何你一定要杀花涟漪?你明知道,她有个好歹的话,苏泠月定然不会全心全意医治你的脸,可你还是这样做,难不成她发现了什么?” “不是她发现了什么,而是我发现了什么。” 古巴越听越糊涂。 那澜 娅解释,“她的左臂上有枫叶胎记。” 古巴闻言,脸色骤变,“夫人确定没看错?” 枫叶胎记是天原国皇族与生俱来就有的,只是多数长于右臂,长于左臂的,放眼整个天原国也就只有一个人。 可是那个人两年就死在荒漠上了,当时的尸体还是夫人亲自检查的,又怎么会…… “那孩子自小是我带大的,她就是化成灰我也不可能认错。”那澜娅端起桌上的茶,低头抿了一口。 “可是她的脸……” “她现在是东凤国闻名的美容师,改变一下容颜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难怪夫人非要她死,原来她是那个人。只是她死了,夫人的脸怎么办?要是苏泠月知晓她的死讯,就算她愿意给夫人医治,小人还怕她会不会在药里动手脚。” 古巴的担忧也正是那澜娅的担忧,忽然间,她有些怀疑自己让人杀死花涟漪的行为是不是过于冲动了。 可若不杀她的话,以那丫头有仇必报的性格,她也绝对不会放过她的。说不定她之前脸烂得那么快就是她在背地里使坏。 “实在不行,就找个借口让明景帝把她召进宫,我就不信她敢违抗圣意。” “也只能如此。” 第二百四十九章 入宫小住 苏泠月从宫里出来后去了趟绯颜阁,等回到国公府时,已经日落时分。 进门经过前厅,看到下人忙进忙出的,她随手拉住一个丫鬟,问:“府中来客人了?” “回三小姐,是江少将军来了,老爷留下了少将军用晚膳。”丫鬟回道。 原来是江飞来了。 难怪一直死气沉沉的国公府突然间热闹起来。 苏泠月又问:“我二姐呢?” “二小姐被老爷叫在厅里作陪呢。” “没别人了?” “三姨娘也在。” 苏泠月原本有些担忧,毕竟她二姐不是那种性格外向的人,听到林素香也在场,不由松口气。 “你去忙吧。”苏泠月放开丫鬟的手,转身准备莺歌小筑,身后的丫鬟忽然喊住她:“三小姐,老爷嘱咐过,让你回来就去前厅找他。” 苏泠月秀眉轻挑,“可有说什么事?” 丫鬟摇摇头。 “我知道了。” 苏泠月轻点了头,微微迟疑了下,然后才迈步向前厅走去。 “泠月回来了。”林素香第一个看到苏泠月,赶紧招呼她进去坐下,“江少将军正夸你骑术大有进步。” 她骑术大有进步? 苏泠月眸光转向对面的江飞,这人说谎不用打草稿的。 他都没看过她骑马,竟说她骑术有进步,想讨好她这个未来的小。姨子的痕迹也太明显了吧。 江 飞被她看得有些尴尬,说:“我是听李太傅说的。” 李太傅?净无炎? 苏泠月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个,也懒得细问,只能含糊其词地说:“是有些进步,至少不会再吐。” 江飞听到她的话,唇角不自觉的往上扬。 苏丹阳也忍不住掩嘴低笑。 “你今日进宫了?” 耳边忽然传来她爹苏柏岩的声音。 苏泠月收回视线,转眼向他望去,“是的,爹。女儿自皇上册封为郡主以来都未曾入宫谢恩。今日闲来无事,便进宫给太后请安。” 苏柏岩抬手捋了下胡须,一双精明的眼睛在她身上转了转:“我怎么听说去了东宫?” 听到他这话,坐在底下的林素香顿时一脸吃惊:“东宫?老爷说的泠月她去见太子殿下?” 和她一样吃惊的还有在场的苏丹阳和江飞。 要知道太子景凰羽虽然回宫,但向来神出鬼没,能见到他的没有几个。 何况,苏泠月与太子殿下向来没有交集,太子殿下怎么会突然见她? 苏柏岩面对林素香的问话,没有出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泠月,明显在等着她回答。 苏泠月没想到消息会传得这么快,有些意外 ,瞅着众好奇吃惊的神情,她颔首道: “是的,从太后宫中出来后,我被宁贵妃叫去说了会话。离开时,太子说要见我 ,所以我就去了东宫。不过,只闻其声,未见其貌。” 苏柏岩听她又是贵妃,又是太子的,看苏泠月的眼神是越来越复杂。 “爹,女儿脸上可是有什么脏东西?” 苏泠月见他眼睛眨也不眨,她知道他是被惊住了,却故作糊涂。 俗话说得好,枪打出头鸟。 虽然她挺不待苏柏岩这个冷血又自私的父亲,但她毕竟还没及笄,很多事还得受制于人,该敛的锋芒还是得敛一下。 “没有。贵妃娘娘和太子唤你过去,都和你说了什么?”苏柏岩迫不及待地问,完全忘记江飞这个外人还在。 “没什么事。前些日子,我同严小姐到尚书府拜见宁大小姐,不巧赶上宁晤德被人杀害,当时我陪宁大小姐去看过宁晤德的死状,宁贵妃见我进宫,便唤我过去问了几句。至于太子殿下,他就是听闻我疯病好了,觉得稀奇,所以把我召过去看看。”苏泠月语气轻松地说。 “就这样?” 苏柏岩听她说得不咸不淡的,眉头轻挑,明显不信。 苏泠月点点头:“就这样。” “你与太子殿下从未见过面,为何他突然对你感兴趣?”苏柏岩深表不解。 “女儿也很糊涂,爹若是疑惑,不妨哪天找太子殿下问问?”苏泠月笑着提议。 “胡闹,你以为太子殿下是你我想见就 能见的?”苏柏岩呵斥完,余光扫到在坐的江飞,意识到自己方才失态,忙道:“让江少将军见笑了。” “国公大人严重了,宫内形势复杂,三小姐年幼,国公大人怕她犯错惹下祸端,也是人之常情。”江飞说。 “还是少将军明白事理。” 苏柏岩说完,立刻吩咐下人设宴。 这是秦凤被沉塘,苏子尘被千刀万剐事后,国公府第一顿晚宴。 兴许是因为江飞在场的缘故,一顿饭下来,大家吃得还算和乐,没有往日针锋相对。 不管是老太太,还是苏柏岩,都是笑意盎然。 若要说心中有不快的,也就只有沈淑珍,毕竟苏云兰尚未解禁足,自己唯一的儿子也一事无成,连她自己虽占着国公府主母的位置,但实权却早不在她手上。 眼下看苏丹阳就要攀龙附凤,苏泠月结交的权贵越来越多,她哪能不恨,不妒忌。 江飞用完晚膳后,同苏柏岩闲聊了会,然后起身拜别。 苏柏岩坚持让苏丹阳相送,苏丹阳虽然有些羞涩,但不得不照做。 俩人离开后,林素香起身走到关楚莲身边,“老太太,妾身扶你回院子。” 关楚莲笑着点点头,让她搀扶着起身。 转眼的工夫,厅里就剩下苏柏岩、沈淑珍和苏泠月三人。 “爹,女儿先回院子了。” 苏泠月起 身准备退下。 这时,一名小厮匆匆的从外头跑进来,急声禀报:“老爷,泽王来访,说要带三小姐入宫。” 苏泠月听到这话,顿步回头,惊讶道:“你说什么?泽王要带我入宫?” “没错。” 没等小厮回话,景泽的声音从苏泠月身后骤然传来。 苏泠月猛然转身,看见一身藏青色锦袍的景泽踏着月光而来,好看的柳眉紧紧蹙起。 他怎么突然要带她入宫,难道是涟漪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国公大人,本王奉父皇之命带郡主入宫小住几日。”泽王看着站在厅里的苏柏岩,说出此行目的。 苏柏岩一听是明景帝的意思,十分震惊,眼角余光轻扫了下僵在门外的苏泠月,小心翼翼朝泽王说道:“敢问泽王,皇上为何突然要泠月入宫小住?” “自然是因为我父皇喜欢郡主。”景泽说。 苏柏岩顿时无言以对。 沈淑珍见此,意有所指地开口:“能得皇上喜爱是三小姐的福分,只是三小姐年幼,又从未习宫规,到宫中小住怕是不妥当吧。” “本王只是奉命带人,大夫人若是觉得郡主入宫不妥,可以自己禀明我父皇。”景泽说。 沈淑珍被他这么一说,喉咙里突然就像被强塞了什么东西,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第二百五十章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马车里,苏泠月思来想去都想不通明景帝为何要召自己入宫,看了眼闭眼假寐的景泽,她开口问道:“泽王,你刚才在府里跟我爹说的话是假的吧?” 景泽睁开眼睛,反问:“你指哪句?” “皇上召我入宫小住。” “你觉得我有那个胆子假传圣旨吗?” 苏泠月一怔。 确实,假传圣旨可是杀头的大罪,泽王胆子再大也绝对不敢这么做,就算他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宁贵妃着想。 可是,明景帝好端端的为何要召她入宫小住? 她和明景帝也就见几次面,她不觉得他喜欢她,喜欢到想要天天见到她的地步。 泽王一眼看穿她心中的疑惑,说:“召你入宫小住的不是父皇,是浮水宫的那位。” “浮水宫?”苏泠月有些没反应过来,须臾,她惊讶的瞪大眼睛,“你说让我进宫小住的是天原国的那澜娅?” 景泽点点头。 苏泠月:“……” 她就知道此事不简单,没想到竟是如此复杂。 景泽看她眉头紧皱,唇角微勾:“看你的神情,好像很不愿意。” “对啊,所以敢问泽王,臣女能拒绝吗?” “你觉得呢?” “我就好奇了,皇上怎么会答 应她这个请求。” “据我听到的,她跟我父皇说你是她的救命恩人,想要好好的感谢你,所以邀请你入宫小住几日,想好好款待你。” “好好款待我?”苏泠月呵呵一笑,一双美目凝重的注视着景泽,“泽王殿下,你确定她召我入宫不是杀人灭口?” “此话何解?” 景泽坐直身子,饶有兴味的回视她疑惑的眼神。 “不瞒泽王,当初我同意涟漪留在她身边,是因为那澜娅夫人不信任我,又想让我给她治脸,迫不得已我才让涟漪给她留下,算是我对她的一种承诺。但如今,她杀害涟漪在先,召我入宫小住在后,很难让人相信她不会对我怎么样。” 苏泠月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她心里一点也不担心。 为什么呢? 因为她是明景帝亲自下令召进宫的,又是泽王亲自送到浮水宫,那澜娅虽然是天原国的第一夫人,可这里是东凤国,就算她真的想对她下死手,也绝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再者,就目前而言,能治好她的脸伤,解开她身上剧毒的人只有她一人。 除非她不要那张脸了,但是她赌她不敢。正所谓,女悦己容,她若没有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如 何圈住天原国国主的心。 “那澜娅敢杀人花涟漪是因为她只是个不起眼的人,你不一样,她不会那么蠢,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浮水宫的侍卫是本王的人,绝对保你安全无虞。不过,你得帮本王办件事。”景泽一本正色地说。 苏泠月见他不是在开玩笑,柳眉轻挑,“什么事?” “查清那澜娅来东凤国的目的,还有她为什么要杀花涟漪。”景泽说。 苏泠月瞪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泽王,女子不得干政。”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我只是个小女子。” “但你不是普通的女子。当然,郡主若是执意拒绝,本王也绝对不会勉强,不过就只能牺牲花涟漪,用她引蛇出洞了。” “泽王,你威胁我!” 苏泠月眸光一沉,语气里透出丝丝怒意。 景泽耸肩,“你觉得是,那就是了。” “卑鄙!” 苏泠月磨牙霍霍地说。 亏她之前还没觉得他是个可推心置腹的朋友,如今看来他根本没把她当朋友。 也对,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她是什么,她只不过是个家道快要中落的国公之女,有什么资格跟他们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皇子 做朋友。 她真是傻! 景泽看出她眼中的鄙夷与愤怒,意识到她把他当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忙道: “本王知道对你来说不公平,但眼下能接近那澜娅的只有你一个人。再说,花涟漪也是你费尽心思救助的人,难道你不想知道她为何会突遭此难?” 苏泠月当然想知道,但她想知道跟被人逼着查是两回事。 景泽见她不说话,又看不到她的表情,一时间也猜不透她是什么意思,迟疑了下,他试探性地开口:“苏泠月,你答不答应,倒是说句话。” 苏泠月冷然嗤笑,不客气的嘲讽:“泽王这话说得挺好笑的,臣女有拒绝的余地吗?” 景泽语塞。 确实没有。 都怪他皇兄,烂好人都让他当了,黑锅都是他来背。早知道,他也跟景焓一样,主动请缨下江南巡视去。 就在马车内的氛围凝结成冰的时候,马车轱辘的进了宫门,在浮水宫门口停下来。 景泽率先走走下马车,看到站在宫门口等候的古巴,他嬉皮笑脸地调侃了句:“那澜娅夫人对琅月郡主还真是看重,这么晚还让古先生在此等候。” 古巴恭敬行礼,“琅月郡主是夫人救命恩人,古 巴感激不尽,别说在此等候,就是给郡主当牛做马也是应该的。倒是泽王,这么晚还劳烦你亲自去国公府上接郡主,真是过意不去。” “本王与琅月郡主素来交好,谈不上什么劳烦,何况那澜娅夫人是东凤国的贵客,浮水宫的安危又是本王在负责,于情有于理,没有人比本王更合适做这些。” 景泽话音刚落,看到苏泠月撩起车帘,从马车上走下来,他转头看向古巴,接着说: “古先生,琅月尚未及笄,难免有些小孩子心性。若是她在浮水宫有什么出格的行为,还望你和夫人多多包容。” 古巴闻言,立刻抱拳,“泽王严重了,琅月郡主虽然年幼,但机智过人,小人深信她一定会与夫人相处得十分愉快。” “若是如此,再好不过。” 景泽话说完,不动声色的对苏泠月使了眼色。 苏泠月心中怒消,可她不是不懂分寸的人,一接到泽王递来的眼色,她立即迈步上前,“古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两日未见,夫人对郡主可是思念得紧。”古巴含笑道。 苏泠月听出他话中所指,眼底深处一抹狡黠稍纵即逝。看她来猜的没有错,那澜娅的脸又恶化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少了两味药 浮水宫正殿内,灯火通明,那澜娅蒙着红色面纱慵懒的斜躺在贵妃椅上,单手撑着下颚,一双妖媚的眼睛时不时的望向宫殿的大门,充满期盼,在灯光的映衬下,她身上那种异域风情的美犹如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让人忍不住怦然心动。 看到古巴带着苏泠月进殿,她咻地一下从贵妃椅站起来,碾着轻快的步伐迎上去,“郡主可终于来了。” 苏泠月美眸含笑地说:“不知道我现在应该唤您为朱雅夫人,还是那澜娅夫人?” “一个称呼而已,郡主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那澜娅笑着说完,迈步上前,想握苏泠月的手。 感觉到她突然的亲近,苏泠月不着痕迹的侧转过身,避开她的触碰:“既然入了宫,该遵守的规矩,臣女还是得遵守。” 那澜娅看出她的疏离,悻悻的收回手,转头对古巴吩咐:“你让人给郡主收拾一下房间,务必好好款待。” “老奴这就让人去办。” 古巴说完,抬头对殿中几个丫鬟使了个眼色,带着她们退出宫殿。 苏泠月见殿中就剩下她和那澜娅,装模作样的环扫了下四周,问:“夫人,涟漪呢?为何宫里宫外, 我都没见到她,她不是被您带入宫了吗?” “花姑娘是被我带入宫,不过方才她说身上的药用得差不多,得到宫外店取。我便让人送她出宫,郡主进宫时没有遇见她吗?”那澜娅说。 苏泠月早料到她会说谎,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蹩脚的借口,她也不怕让人轻易拆穿。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夫人是看中涟漪那个丫头,夫人不肯将她还我呢。” “郡主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会夺人所好。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郡主为何如此看重那个丫头?” 那澜娅一双妖媚的眼睛灼灼的凝视着苏泠月,仿佛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 苏泠月轻声一笑,“夫人有所不知,涟漪她不是普通的丫头,不瞒你说,她是五皇子也就是泽王放在我那里的人,冲着他的面子,我不想看重也得看重。” 骤然听到这消息,那澜娅脸色顿变,声音不自觉的沉了几分:“你说花涟漪是泽王的人?” 隔着面纱,苏泠月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从她的眼神,她还是看清她的震惊。 苏泠月心里冷冷一笑,却故作疑惑地问:“听夫人的声音,她像很吃惊的样子。” 那澜娅到底是见过 大风大浪的人,眨眼的工夫,她便敛去自己的情绪,“确实吃惊,没想到那丫头身份这么不简单,幸好我让人送她出宫,不然五皇子知道的话,该找我要人了。” 苏泠月但笑不语。 俩人说话间,有宫女进来奉茶。 那澜娅招呼苏泠月坐下,俩人喝完茶后,她终于不再淡定,直接切入正题。 如苏泠月所料,她的脸又溃烂了,而且还烂得比之前还严重。 苏泠月看着她的伤口,想起还躺在宁贵妃密室中昏迷不醒的花涟漪,有点想要让伤口继续烂下去的冲动,但是想到景泽送她入宫时的交待,她最后还是给那澜娅处理伤口。 但是,她没有把她研制出来的解药交给她。 之前在宫外,她答应帮她医脸,一是因为她只是普通的商人,二是她脸上的毒和鬼王有关,她想给自己一个挑战。 但现在她知道她是天原国的第一夫人,她来东凤国也是不安好心,她甚至“杀害”涟漪。所以,她决定在没有查清楚她的目的之前,她不会给她解药。 “我给夫人的药,夫人且继续吃着,辛辣的东西暂时不宜食用。” 苏泠月将桌上的刀具收起,轻声嘱咐了句。 “郡主之前在宫外不是说要研制解药吗?还没研制出来?” 那澜娅忍着脸上钻心刺骨的疼,眼睛直直的盯着苏泠月,带着几分探究。 “少了两味药,有点不好找。”苏泠月说。 “哪两味药?” “千年血芝,寒雪草。” “千年血芝我这有,但这寒雪草是什么东西?”那澜娅面露疑惑。 “夫人有千年血芝?”苏泠月吃惊的瞪大眼睛,“传闻千年血芝是长在火岛上的火焰山口,几百年来也就只有一人成功的摘取过千年血芝。不知夫人从何所得?”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须告诉我,寒雪草是什么东西?”那澜娅说。 苏泠月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好再问,免得露出马脚,只道:“寒雪草就是生长在极寒之地的草,类似于含羞草,但它的叶子是雪白的。因为是生于极寒之地,所以容易与寒雪混为一体,极度难找。” 那澜娅听她说完,眉头紧皱,“是不是找到寒雪草,就一定能治好我的脸?” “千年血芝能解奇毒,寒雪草有让肌肤再生的功效。如能找到这两种药,就算不能将夫人。体内的毒都清除,也一定能恢复夫人天姿国色之貌。”苏泠 月说得十分肯定。 “此话当真?” “我没有欺骗夫人的理由。” 那澜娅想想也是,“回头我就让人找药,在没找到药之前,就麻烦郡主在宫中多住些时日,免得我的脸再次溃烂。” 想到刚才的剐肉之痛,那澜娅到现在仍心有余悸。 “夫人放心,我自当尽力。”苏泠月望了眼窗外,接着说:“天色不早了,夫人早点歇息,这样更有利于伤口恢复。” 那澜娅点点头,然后扬声唤来宫女,让她们送苏泠月回房间。 苏泠月回到房中,立即将门反锁,确定房内只有她一个人后,她才松了口气。 将药袋往桌上一扔,她衣服都没有脱,整个人就向床榻扑过去,“折腾一整天,累死我了。” “苏泠月……” 苏泠月拉过被褥,准备找周公约会,身后忽然传来幽幽的声音,扭头一看,一个蒙面黑衣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的站在床边。 苏泠月冷不防的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大叫出声。 黑衣人看出她的举动,没等她叫出声,弯身赶紧捂住她的嘴,同时扯下脸上的黑巾,“是我!” 看清黑衣人的脸,苏泠月惊骇的瞪圆眼睛。 净无炎! 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二百五十二章 他的心是石头做的 净无炎确定她不会尖叫后,缓缓松开手。 苏泠月咻地一下坐起身,瞪着眼睛,自上而下的打量着他一身夜行衣的打扮,“怎么进来的?不对,你怎么溜进宫的?” “这个你不用管。我问你,你刚才跟那澜娅说那些话是不是真的?”净无炎问。 “什么话?” 苏泠月目露疑惑,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 “千年血芝,寒雪草。” 苏泠月惊道:“这个你都知道。” 浮水宫守卫有多森严她刚才也看到了,净无炎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还无声无息。这也太厉害了吧。 “到底是不是真的?”净无炎问。 苏泠月也不瞒他,“这两种药我在我娘留下的药草典籍看到的,功效也是里面记载的,至于是不是真的有那样的奇效,我不知道。” 说话间,她从床榻走下来,绕到屏风后的茶桌坐下,倒了杯水兀自喝起来。 “从书里看到的东西,你也敢跟那澜娅说,你就不怕她发现真相,把你给杀了。”净无炎拧眉道。 苏泠月放下茶杯抬头,“她不敢,除非她不要她那张脸。” “你倒是自信。” 净无炎放下手上的剑,在她对面的位置坐 下。 苏泠月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如果我连这点自信都没有,我也不会进宫。” 净无炎端起茶抿了一口, 听到她的话,眼皮微掀:“皇上亲自下令,你有得选择?” 苏泠月低低一笑,“只要我不想来,多的是办法不进宫。” “说得跟真似的。你要真有这份胆识,怎么见到太子,跟猫见到老鼠一样。”净无炎嗤笑,话里充满讥诮。 苏泠月惊愕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见到太子了?” 是她的错觉吗? 她怎么觉着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这不重要。”净无炎说,“重要的是,你怕太子。” “对,我怕他。”苏泠月答得十分实诚,“我苏泠月一个臣下之女,而他景凰羽是未来天子,我怕他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放眼整个东凤国,有几个人不怕他?” 净无炎顿时被呛住了。 确实,以太子的身份和地位,怕是正常的,不怕才稀奇。 不过,她承认得倒是挺痛快的。 “言归正传,那澜娅刚才说的话你应该听到了吧?她居然真的有千年血芝,你说稀奇不稀奇?”苏泠月越想越觉得古怪。 “稀奇?” 净无炎剑眉轻挑, 面露不解。 因为是第一次听说千年血芝和寒雪草这两味药,所以他不懂苏泠月为何觉得稀奇。 苏泠月解释:“据我娘那本药草典籍里记载,千年血芝生长于火岛上的火焰山口,数百年也就一个人成功摘取过这味药材。那个人就是西洲的碧蓝老先生。” “这个碧蓝是我娘师傅的爷爷,也就是说千年血芝只有碧家才有,碧家一直将其当传家宝的藏着,怎么会落到那澜娅手中?” 净无炎听她这么说,也觉得十分奇怪,“我若是没记错的话,碧家当年被灭门,是西洲的大将军所为。” 苏泠月单手支着下颚,猜测道:“难道是天原国趁火打劫?” “有可能,也有可能杀碧家满门的是另有其人。”净无炎说。 “你的意思是那澜娅早知道千年血芝在碧家,所以让人假冒大将军的名义,杀了他们一家,夺取千年血芝?如果是这样的话,人家西洲大将军会傻傻给她背这么多年锅吗?”苏泠月提出疑问。 净无炎唇角微勾,用着一副少见多怪的口吻说:“事关两国政治,有些锅不背也得背。我问你,若是她真让人寻来寒雪草,你当真要给 那澜娅治脸?” “她费尽心思把我弄进来,就是想让我给她治脸,你觉得我要是治不好的话,她会让我离开?不过,你放心,根据药草典籍记载,寒雪草比千年血芝更难找,至今尚无人能找到。” “看来你是故意在拖延时间。” 苏泠月但笑不语,算是默认净无炎的话。 净无炎见状,又道:“若我有没猜错的话,其实你已经提炼出解药。” “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对,我是提炼出了解药,在没弄清楚涟漪为何被灭口之前,我不会把解药交给她。” “你最好不要被她发现,不然以她狠辣的性格,你会成为下个花涟漪。在浮水宫的日子,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立即让侍卫通报给泽王,不要自己冒险。” 净无炎话音未落,发现苏泠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不由一怔,“干什么?” 苏泠月眨了眨眼,“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关心你是应该的。”净无炎站起身,语气淡漠地说:“你要是死了,可没人给我找血莲。” “我对你来说就只有找血莲的作用吗?” 苏泠月见他拿起剑,准备离开,神差鬼使地吐出这句话。 净无 炎脚步一顿,静了一瞬,说:“不然你觉得你对我有什么用?” 听着他扎心又无情的话,苏泠月有些气恼,有些酸涩,甚至有那么一丝的委屈。虽然她很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听他一再强调,真的让人十分不爽。 她咬了咬牙,道:“阎罗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够无情。” 净无炎听出她话里讽刺,心底里忽然就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有些不是滋味。须臾,他唇角微动,似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双足点地,从窗口跃身而出。 苏泠月见他就这么走了,气愤的拍了下桌面,“该死的净无炎,这么冷血,心当真是石头做的不成?怎么说他们也一起经历过生死,撒一下谎哄她会死吗?” 噔~ 系统烦人的声音骤然响起。 “恭喜主人,您成功的获取了任务人的信任,可获得十个颜值币。” 苏泠月:“……” 这个美容系统抽疯的不是普通厉害,净无炎这么冷酷的对她,竟然还能获得颜值币? 它到底是要让她讨净无炎的信任,还是讨他的嫌弃? 要不是它关系到她的命,里面又有那么多多不可得东西,真想把它给拆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让你受委屈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眨眼,苏泠月在浮水宫呆了五日。 在这五天的时间里,她除了定时给那澜娅清理伤口,不是在浮水宫的花园里散步,就是在池塘喂鱼,无聊得她快要发霉了。 这日,明景帝派人召见那澜娅,苏泠月看古巴也跟着去,随身的几个宫女也没在她的宫殿守着,她趁此机会,悄悄的摸进那澜娅的寝殿。 寝殿很大,苏泠月平日里虽然没少进来,但是每次都在外面,屏风后的内室,那澜娅从不让她靠近。 有一次,她给她处理完伤口,故意把手术刀放在桌上,假装忘记拿。 折返的时候,她正好撞见在那澜娅在烧什么东西,当时她看到她突然出现那个表情,如同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十分心虚。 思及此,苏泠月迅速的绕到屏风后,在妆奁前,左翻右翻的,搜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苏泠月双手插腰,环扫了下整个内室,不见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最后视线落在那澜娅睡的床上。 她迈步走过去,把床榻上的被褥来回的摸了几遍,摸到被褥中心的时候,她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小心翼翼的拆开一个边角,把手探进去, 结果从里面拿出一封信。 她拿着信正想拆开,外头忽然传来脚步声,她连忙把信揣进怀中,迅速的把被褥按原样叠好,紧接着赶紧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看了一圈,除了她发现除了床底和衣柜也没有可躲藏的地方。 室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想跑出去肯定是来不及的,爬窗出去也肯定会被发现,思来想去,苏泠月赶紧跑向衣柜,不想刚拉开门就看到不知何时藏里面的净无炎,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怎么在这里? “你确定没有进来过?” 苏泠月怔愣之际,内室外传来那澜娅的声音。 净无炎二话不说拽住苏泠月的胳膊,把她拉进衣柜,刚关上衣柜的门,那澜娅的声音再次传来:“我觉得有人来过这里。” 苏泠月听到她这话,心头一凛,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钻。 净无炎怕她整出声音被外面的那澜娅发现,不得不抬手把她揽入怀中。 温热的气息有一下没一下的喷洒在脖子上,苏泠月顿时感觉就像有几百只蚂蚁同时在爬一样,酥。痒难耐,却又不得不忍着,她小心翼翼的挪动身体,试图拉开点俩人的距离。 净无炎也没好到哪里去,温香软玉在怀,本就是件非常考验 人的事,眼下苏泠月还同不听话的猫儿一样,在她怀中胡乱的钻,任他再坐怀不乱,也经不起她这般撩拨。 他按在她肩膀上的手猛地收紧,声音低哑的在苏泠月耳边说:“别动!” “谁!” 净无炎话音刚落,那澜娅冷厉的声音倏地响起。 苏泠月和净无炎冷不防的吓了一跳。 苏泠月紧张的凝视着净无炎,用眼神问:“好像被发现了,怎么办?” 净无炎握紧手上的剑,朝她摇摇头,示意她别乱动。 苏泠月绷紧心弦,竖耳聆听外面的动静,透过衣柜的缝隙,她看到那澜娅的脚步朝衣柜是步步逼近,心一下子提到嗓门眼。 完了,要是让那澜娅发现她藏在衣柜里,她一定会杀了她的。 怎么办? 先下手为强? 可她是东凤国的贵客,她若是出手,到时死的就不是她一个人,连带整个国公府都要覆灭。可若不出手的话,她肯定也不会放过她的。 “抓刺客……” 就在苏泠月整颗心都要跳出来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侍卫的呼喊声。 那澜娅听到外头的动静,已经走到衣柜前,抬手准备打开衣柜的她,猛地收回手,转身匆匆向外头跑去。 苏泠月透过门缝,望着她走 远的背影,不由松了口气,她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我以为会被发现。” 净无炎见她没有要离开衣柜的意思,挑眉道:“还不出去。” 闻言,苏泠月猛然想起她缩在他的怀中,连忙推开衣柜,逃似的走出去,谁知一个不小心踩到裙摆,砰的一下狼狈摔坐在地上。 “你还能再笨点吗?” 净无炎从衣柜出来,长臂一伸,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要你管。” 苏泠月甩开他的手,没好气的嘟囔。 “真不要我管?” 苏泠月撇过脸,没有看她。 净无炎见此,说:“行,那我走了。”话落,他快步的走到窗边,准备跃身离开。 苏泠月看他真的想抛下她不顾,想到那澜娅随时会折返,她跑过去紧紧的抱住他的胳膊,“你不是想让我帮你找血莲吗?我要是有个闪失,谁帮你找。再说,你妹妹的药也快吃完了吧,你还想不想保住她的命。” “在这点上你倒是不蠢。” 净无炎低头看了她一眼,反手搂住她的纤腰,双足点地,飞窗而出。 俩人刚从那澜娅的寝室跑出来,就看到外头十几个侍卫将一个黑衣人团团围住,黑衣人仿佛受到重创,半跪在地上,看着随时冲上去 的侍卫,他如同被激怒的豹子,眼中杀气腾腾。 “苏泠月,看来得让你受点委屈了。” 净无炎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冷不防的砸下来,没等苏泠月反应过来,他迅速的拉起脸上的黑布蒙住脸,紧接着他用力的抓起她的肩膀,施展轻功,飞到黑衣人面前。 “谁敢过来,我杀了她。” 说话的同时,冰冷的厉剑架在苏泠月的脖子上。 直到这时,苏泠月才反应过他说她要受点委屈是什么意思。 看来被围攻的这个黑衣人是他的同伙。 想到这,苏泠月非常配合表现出惊恐万状的模样,对着站在侍卫后头的那澜娅喊道:“夫人,救我。” 那澜娅没想到苏泠月会被挟持,看着架在她脖子上的利剑,面色十分难看,“大胆贼人,竟敢挟持琅月郡主,赶紧把她给放了,否则本夫人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让侍卫都退下,我就放过她,不然的话,我现在就抹了她的脖子。”净无炎握剑的手微微一动,作势的要杀苏泠月。 “啊……” 苏泠月害怕的尖叫出声。 “不许你动她!” 那澜娅怒声喝道,生怕苏泠月有半点损伤,要知道她可能是她唯一一个能帮她清除体内毒素的人。 第二百五十四章 放虎归山 “让你的人退下。” 净无炎握紧手中的利剑,目光阴狠的瞪着那澜娅,眼里充满戒备。 “夫人不能放虎归山。” 那澜娅还没出声,站在他身边的古巴立刻沉声提醒。 那澜娅自然知道不能放虎归山,但是如果不救苏泠月的话,她的脸恐怕这辈子都难以痊愈,没了这张倾城的容颜,她还怎么回天原国,还怎么让那个人继续对她死心塌地? 这个赌局,她赌不起。 苏泠月看出那澜娅的犹豫,再次出声喊道:“夫人,救我。相信我,这世上除我之外,没有人能治好你的脸。” “夫人,三思而后行。” 古巴知道苏泠月对她的重要性,但在他看来,再绝色的容颜也没有命重要。 最重要的是,花涟漪她不是普通的人,放她离开一定后患无穷。 “看来夫人真的不在乎郡主的死活。行。那我现在就送她去见阎王。”净无炎手上利剑对着苏泠月的脖子就要抹下去。 “慢着。”那澜娅惊呼出声,“你放开她,我让你们走。”话落,他对身边的侍卫使了个颜色,“你们都退下。让他们离开。” 古巴没想到她在斩草除根和恢复容貌之间, 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十分震惊。 他家夫人明明是个智慧过人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愚蠢的选择? “夫人……” 古巴还想阻止。 那澜娅知道他想说什么,更知道她这么做将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但她还是抬手制止:“什么都不用说。” 古巴见她决心已定,也不再说什么 侍卫们见状,迅速撤到那澜娅身边。 净无炎趁此,迅速地推开苏泠月,抓起地上的黑衣人,飞身而起,迅速的离开浮水宫。 古巴立刻下令追捕:“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追。” 侍卫们闻言,不敢耽搁,纷纷追赶出去。 “郡主,没事吧?” 那澜娅快步走到苏泠月面前,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关心问了句。 “没事,只是受到了一点惊吓。”苏泠月摸了下差点被刀子抹伤的脖子,余惊未定看着那澜娅:“夫人,刚才那两个黑人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对你不利?” 那澜娅撩了下额前发丝,不以为然的说:“像我这个身份的人,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太多了,我也想知道他们是谁。对了,郡主不是在寝宫休息吗?怎么会被他们抓了?” 苏泠月听出 她话里的怀疑,忙道:“是这样的。这两日我研究出了一种新药,应该可以暂时压制夫人、体内的毒。所以想拿来给夫人试试,没想到走到半路,就被人劫持了。还好夫人愿意救我,不然此刻,我怕是早去见阎王了。” 说话间,她从腰间取出一个黑色瓷瓶递给那澜娅。 那澜娅接过药瓶,拧开,放到鼻前轻轻一嗅,确定是新药没错,她转而将药瓶交给古巴。 “郡主是因我而受害,本夫人救你是应该的。” “可古先生不是这么想的。” 苏泠月意有所指的斜视了他身边的古巴一眼,眼神里流露出埋怨之意。 古巴被她这么一看,心虚的垂下眼。 那澜娅:“古巴护主心切,还望郡主大人有大谅” “我当然不会怪古先生。我只是有点吃惊,女人的脸就是女人的命,我没想到古先生宁可放弃治愈夫人的机会,也要抓到黑衣人。想来那个黑衣人,对夫人一定有着严重威胁的人吧?” 苏泠月边说边观察那澜娅和古巴的神情。 那澜娅对她的猜测,但笑不语。 须臾,她唤来宫人,沉声吩咐:“你们两个送郡主回寝宫。记住,让侍卫们 好生看着,切勿再让贼人伤害到郡主。” “是。”被点到名的两名宫女迈步上前,同时对苏泠月比了个请的手势:“郡主请。” “夫人,我先退下了,你自己要小心点。” 话说完,苏泠月跟着宫女们离开。 古巴望着她走远的背影,说:“夫人,老奴觉得苏泠月突然出现在这里,不像是巧合。” “明景帝召见本夫人,她不可能不知道,她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来送药,肯定有鬼。对了,方才我入寝室时,感觉有人进去过,你跟我进去看看。” 那澜娅越想越不对劲,转身疾步匆匆向寝室走去。 古巴紧随其后。 一进内室,那澜娅直接走到床榻,抓起床上的被褥甩动了几下,紧接着将手探入被中,搜索了几遍,没找到她藏在被中的信件,面纱下的脸一片铁青。 “夫人,怎么了?是什么东西不见了吗?” 古巴感觉到她的不对劲,沉声问道。 那澜娅没有回答,转身走向衣橱,拉开一看,里头衣衫乱成一团,有的衣服甚至被压皱。 看来她刚才的感觉没有错,有人进过她的内室,而且人就藏在衣柜里。 那澜娅回转过身,眼神凝 重的看着古巴,“信不见了。” 古巴面露惊骇,“不好,信里有我们来京的目的,若是落到明景帝手里,我们的计划不但会败露,夫人也会陷入危险之中。看来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先行离开。” “冷静点。那封信是用我们天原国的古文写的,而且我们又加了密,就算信落到明景帝手中,他也未必能看得出来。我现在好奇的是,拿走信的人会是谁?” “会不会是苏泠月?” 古巴大胆猜测。 “有可能,但我觉得那个劫持他的黑衣人的可能性更大,”那澜娅媚眸中划过一抹狠唳,“那个人到底是谁?难道又是一个漏网之鱼?” “花涟漪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能从场屠杀中逃脱,难保不会有另一个她。”古巴紧皱着眉头,眼底掠过一抹担忧:“不过,老奴觉得夫人对苏泠月也不能掉以轻心,怎么说花涟漪是她从望月楼救出来的人,俩人还相处那么久,说不定她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那就让人多看着点,还有刚才那俩个黑衣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实在不行,就让明景帝知道,该怎么说你很清楚。”那澜娅说。 “老奴知道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花涟漪的身份 冷宫,破旧的院落里,净无炎将黑衣人丢到地上,漆黑如墨的眼睛,像黑夜中猎豹,冷冷的逼视眼前的黑衣人,充满危险气息,“你是谁?为何要刺杀那澜娅?” 地上的黑衣人手按着胸口,缓缓抬头,打量了眼一身夜行衣的净无炎,气息不稳地反问:“你又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净无炎听着她清脆的声音,意识到对方是个女人,看她的眼神不由多了几分探究,“知道你的命是我救的,你就应该先回答我。” “如果我不呢?” 黑衣人用手中的剑撑站起身,眼里带着挑衅。 “你以为你有跟我讨价还价的条件?” 话间,净无炎手上的剑已经出鞘,锋利的剑尖毫不留情的朝对方刺过去,挑开对方脸上的面巾。刹那间,一张精致而熟悉的瓜子脸撞入了他的视线。 花涟漪! 怎么是她? 她不是昏迷不醒的吗? 花涟漪看着他剑上的面巾,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意识真面目曝光,顿时一脸惊慌,立即拔脸对准净无炎,“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刺杀那澜娅,为什么要隐瞒身份藏在苏泠月身边?你到底有何居心?你最好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否则我现在就把你丢给那澜娅。” “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未落 ,花涟漪挥起手上的剑,又快又狠的对着净无炎刺过去。 净无炎仿佛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般,侧身一闪,利落的避开她的袭击,只是脚还没站稳,花涟漪的第二波攻击又袭来,她出手非常的快,且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净无炎有些意外,显然没想到她身手这么好,顿时抓起手上的剑,迅速反击。 俩人过了差不多十招,花涟漪最终还是处于下风,被净无炎一脚踢倒在地。 净无炎剑尖直指她的脖子,“说,你到底是谁?接近苏泠月到底有什么目的?” 花涟漪见他张口闭口都是苏泠月,眉心一皱,忍着胸口一阵剧烈的疼,声音虚弱地问:“你认识苏泠月?” 净无炎不说话,算是默认。 花涟漪见此,说:“我无意伤害她,我的目标只是那澜娅那个贱人。” “你无意伤害她,却把她卷入到你和那澜娅的争斗中。花涟漪,你的命是她从望月楼里捡出来的,你的脸也是她费尽心思医好的,你现在能在京城在里站稳脚跟也是因为她,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 关于花涟漪和苏泠月之间的事,没有人比净无炎更清楚,也正是因为如此,意识花涟漪利用了苏泠月,他为她感 到不值。 “知道你出事,她明知道入宫有危险,她依然为你冒险。可你从头到尾对她,除了欺骗,可有一点的真心和感恩。” 花涟漪没想到他对她和苏泠月之间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心中一阵慌乱,望着净无炎的眼神充满深深的戒备:“你、你到底是谁?” “这话应该我问你。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的耐心有限,你要是不肯说,我就让那澜娅来拷问你。相信她有的是办法撬开你的嘴。” 净无炎身形一闪,一晃眼,人已经在花涟漪面前,没等她反应过来,抬手封住她全身的穴道。 “你、你对做了什么?” 全身突然不能动弹,花涟漪瞬间刷白了张脸,慌恐的望着净无炎。 “说不说实话?” 净无炎声冷如冰,语气里流露出不耐烦。 花涟漪撇过脸,一幅我就不说,你能耐我何的神情。 净无炎见状,冷然嗤笑:“跟我嘴硬,你不要后悔。” “你、你去哪?你想做什么?” 花涟漪看他起身向外走,心底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净无炎顿住脚步,背对着她,说:“自然是把你交给那澜娅。” 花涟漪一听,犹如五雷轰顶。 不行,她不能落到那澜娅那个毒妇的手里,她要是被她抓到,肯定没有活命的机会,更别 说报仇了。 可是,这个黑衣人是什么来头她根本不清楚,虽然他声声向着苏泠月,可谁知道他和苏泠月是什么关系,会不会故意拿她来诓她? 怎么办? 她应该怎么做? 花涟漪眼看着他走到冷宫门口,抬手就要开门,她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扬声喊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净无炎闻言,垂放下手,回头冷睨了她一眼,“算你识趣。”音落,他转身走回到花涟漪面前。 花涟漪望着他居高临下的样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机会只有一次。” 净无炎见她不出声,没好气地提醒。 “我本名叫那希悦,是天原国前国主那琰锋的胞妹。那澜娅是我亲姑姑,也是我的杀兄灭国仇人。” “你是那希悦?” 净无炎冷厉的眼神里划过一抹惊讶之色。 据他所知,那希悦在新国主上任的第一天就被那澜娅叫人五马分尸,她的尸首还被挂在城门口曝晒好几日,难道是有人偷梁换柱? “是,我是那希悦。世人皆以为我死了,却没想到我幸存下来。” 短短一句话,蕴含着花涟漪对那澜娅咬牙切齿的恨意与灭国之痛。 “你是怎么逃过那澜娅的耳目?” 净无炎对她的死里逃生,颇为好奇。 传言, 那琰锋和那希悦的死刑是那澜娅亲自监督执行的,在她的眼皮底下偷梁换柱怕是没那么容易。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的身份,怕我危害到苏泠月吗?现在都告诉你了,至于我是怎么逃生的,与你何干?” 花涟漪吸了口气,拼命的忍住想掉泪的冲动,冷冷地说。 “确实与我无关。但是,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以你一人之力,别说杀那澜娅,你想接近她都难。就算让你杀了她,你能把司徒梓良推下皇位,夺回你们那氏的天下吗?” 花涟漪听出他话中的暗示,惊愕抬头,“你、你想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会不懂?”净无炎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迟早会知道。如果你真想复仇,就乖乖的听我的安排。”说话间,净无炎随手捡起地上的落叶,灌入内力,朝花涟漪打过去,解开她身上的穴道,“现在从哪来,回哪去。还有,不许你再接近苏泠月。” 花涟漪运了下内力,感觉全身一片通畅,确定穴道被解开之后,她抬头想继续问清楚,结果却发现冷宫里早就没了净无炎的身影。 想到他说的话,她紧皱着眉头,说不出疑惑。 他到底是谁? 和苏泠月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维护她? 第二百五十六章 信中秘密 “郡主炼制出来的药,真是效果惊人,你瞧我今日的脸明显有些好转。” 那澜娅摘下面纱,将伤口暴露在苏泠月面前,笑靥如花,可见她对新药有多满意。 苏泠月凑近一看,见她脸上的伤口不但没再化脓,消肿之势也十分明显,她轻笑道:“确实好转不少。可惜,药材用完了,不然的话可以试试一段时间,说不定就不用再等寒雪草了。” 那澜娅闻言,面色一僵,“药材用完了?” 苏泠月一脸惋惜的说:“夫人有所不知,我前几日给你的药,是用我娘生前留下来的药材做的,名唤乌木。我当时看了药典,发现乌木与寒雪草的功效十分相似,便拿来试一下,没想到功效这么好。只可惜,乌木只有一株。” “只有一株?” 那澜娅疑惑的看着他。 苏泠月轻点了下头,煞有其事的瞎掰:“是的。按药典里记载,乌木长于乌山的老林中,几十年生成一根,此药原本不难找,但后来因为战乱,乌山的老林被大火给烧成灰烬。仅剩下的一根被我娘一直收藏着,如今已经做成药给夫人您服用。” “不过,夫人你也不用担心,就算药吃完了,我也会努 力的再研制其它的药。我既然答应,会把夫人你的伤医好,我就一定会竭尽所能。” 那澜娅听她这么说,悬着的心才放下来:“那就有劳郡主了。” “夫人客气了。”苏泠月微微一笑,似是无意地问了句:“对了,不知道前几日夜里刺杀夫人的刺客可抓到了?” 那澜娅摇摇头,轻叹了口气,“没有,让他们给逃了。” “逃了?”苏泠月故作惊讶:“皇宫戒备森严,巡视的侍卫那么多,怎么会给他们给逃了?” “侍卫再多,也不及他们狡诈,何况对方是有备而来。”那澜娅说完,端起桌上的茶据了一口。 “夫人说的也是。不过万幸,还好夫人没有受伤。” “伤倒是没受,但是东西丢了。”那澜娅放下茶杯,面露忧愁。 苏泠月听言,心咯噔了下。 难道她已经发现信的事? 想了想,苏泠月试探性地问了句:“东西丢了?不知可贵重?” “贵重倒不贵重,就是一封家书。” 那澜娅微微一笑,看着苏泠月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的味道。 苏泠月听出她话中试探,不自觉的攥紧衣袖下的手,故作轻松地说:“那还好。相比夫人的的千金 之躯,一封家书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原本还奇怪那澜娅今日怎么跑到她寝室来了,敢情是为了试探她。 “郡主说得对。”那澜娅赞同的点点头,随后起身,“我突然想起来,皇后娘娘邀请我去逛御花园,我就不叨扰郡主了。” “夫人慢走。” 苏泠月把那澜娅送走后,转身就回了房间。 见身后的宫女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以要给那澜娅研制药物为由将她们留在门外。 两名宫女虽然授命监视她,但也怕影响到她研制药,会换来那澜娅的责骂,短暂的犹豫了下,最后识趣的留外头。 苏泠月将房门反锁后,迅速的走到梳妆台前,将藏于药瓶中的信件拿出来,看着信里头陌生的文字,她顿时有种瞎子看书的感觉,一脸懵逼。 “天原国的字怎么像鬼画符一样,谁看得懂?” “我看得懂。” 苏泠月叨念的话还没落下, 身后低沉有质感的声音倏地响起,冷不防的吓了她一跳,回头一看,净无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 “你……你怎么进来的?” 苏泠月放下手里的信,走到他身后,左看右瞧,发现屋内的门窗都关着的,又惊又疑惑。 这人是会隐身术吗? 外面守卫那么多,他居然可以悄无声息的进来。 净无炎没有回答她的话,径自走到梳妆台前,弯身拿起桌上的信件看起来。 “你看得懂?”苏泠月见他盯着信看,走过去,问:“里面都写了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封普通的家书。”净无炎说。 “普通的家书?”苏泠月疑惑挑眉,“你确定你没看错?” “从字面上看就是一封普通的家书。” “如果这只是一封普通的家书,那澜娅何必搞得神神秘秘的,还特意跑过来试探我?”苏泠月说。 净无炎被她这么一说,又重新把信看了一遍,但不管她怎么看,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苏泠月见状,伸手拿过信,看了一眼,实看不懂。 她想了想,抬头看向净无炎,“你能用我们东凤国的国文,把这信的内容复述出来吗?” 净无炎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迟疑了一下,然后让她拿来笔墨。 苏泠月照做。 须臾,净无炎将译好的信件推到她面前,“你看看吧。” 天原国和东凤国的文字差别并不大,如果里面真的藏有玄机,就算是译成东凤国的国文也是能看出来 的,问题是他都不出问题,她能看出什么? 倒不是他小瞧苏泠月,而是信件锁密这种东西一般只有江湖上的奇人异士,或者宫中的隐卫才懂,她一个长于闺阁中的小姐,能看得出什么? 净无炎刚这样想,耳边就传来苏泠月的说话声:“什么普通家书,根本就是一封密谋信。” 净无炎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你说什么?” “你没看出来?”苏泠月放下手里的信,拿过他手里的毛笔,在信上圈圈画画。没一会,她把信推到净无炎面前,“看看这是什么?” 净无炎低头看着信,把苏泠月圈出来的字低声念出来:“明景帝盯得紧,小心行事,切勿露马脚。狩猎之夜,死间计划,如期进行。” 净无炎震惊抬头,不可思议的望着苏泠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很难吗?” 苏泠月不答反问。 净无炎语塞,看她的眼神是越来越复杂。 她以疯丑闻名,世人却不知她身怀绝技。她心府深沉,杀人不眨眼,论计谋,论手段,她比谁都狠;她懂医理,救死扶伤,心比谁都软。 如此矛盾复杂的她,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的真面目,或者两者皆是? 第二百五十七章 埋在东凤国的棋子 “这封信怎么办?” 苏泠月见他不说话,出声询问。 虽然入宫前,泽王让她监视那澜娅,让她找机会查清她来东凤国的目的,但是那澜娅那么的小心,她的尾巴怕是没那么好抓。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发现信件丢失,这次她算是打草惊蛇,她以后一定会更加防着她的。 “这信回头我交给泽王。”净无炎收起信件,接着说,“对了,泽王让我转告你,他担心你会有危险,想安排个人进来照顾你。” “不需要。这里是皇宫,我又是那澜娅请旨请入宫的,她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苏泠月拒绝得十分干脆。 她一个人在浮水宫,看似孤援无力,但至少做什么事不会束手束脚,重点她有医术当保命符。 如果泽王安排人进来,机灵的还好,要是来个脑子不灵光的,她要做什么事还得顾着她,多麻烦。 “两个人有照应,行事也方便。”净无炎说。 苏泠月听出他话中的强势,眉头紧皱,“不能拒绝?” “不能。” “行,你们官大,你们说了算。”苏泠月撇嘴冷嘲了句,转而问道:“对了,那夜刺杀那澜娅的人是谁?是你认识的人?” “不认识。” 净无 炎毫不犹豫地说。 “不认识你拿我当人质救他?净无炎,你当我傻啊?” 苏泠月见他不说实话,有些气恼,好歹她也配合他救人,利用完就想一脚把她踢开,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净无炎冷睨了她一眼,讥诮道:“你以为自己多聪明?” 苏泠月:“……” “在浮水宫小心点,那澜娅没你看到的那么仁慈。” 话说完,净无炎自己先是一愣,他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意她的生死了? 苏泠月听着他关心的话语,这次识趣的没有自作多情,她咬了咬牙,用嘲讽地语气回道:“放心,我一定会留着命给你找血莲的。” 净无炎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跃窗而出。 “每次来都没好事。” 苏泠月嘟囔了句,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噔”的一声响。 “亲爱的主人,您成功的获取任务人的信任,可获得十个颜值币。” 苏泠月喝茶的动作瞬间一顿,她又成功的获取净无炎的信任了? 这个系统到底是以什么为标准,每次她受制于净无炎,就说她成功获取他的信任,到底是抽风厉害,还是她没有摸透其中规律? 叩!叩! 房 门突然被敲响。 苏泠月放下茶杯,抬头向房门望去:“谁?” “郡主,泽王听闻你前些夜里受歹人挟持,特意送来一个宫女,说是护你的安全。” 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 苏泠月闻言,眼底划过一抹惊讶,“让她进来吧。” 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一个宫女走进来,毕恭毕敬的给苏泠月行礼,“奴婢小桃参见郡主。” 苏泠月美眸微抬,自上而下的打量了她一眼,眼前的宫女穿着浅绿色的宫装,姿色平庸,身材瘦小,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给吹倒似的。 “你就是泽王送过来保护我的宫女?” “正是奴婢。” 苏泠月秀眉轻挑,饶有兴味地问:“你会什么?” 不是她看轻人,而是眼前的这个宫女看起来太弱小了,泽王让她来保护她,最后到底谁保护谁还不一定。 小桃拔下头上的发钗,指间一使力,手上的发钗瞬间飞出钉入旁边的木柱上。 苏泠月见状,不由一愣。下一秒,她咻地一下站起身,快步跑到木柱前,抬手试图取下发钗,谁知不管她怎么用力始终拔不出来。 小桃见此,迈步上前,抓着发钗轻轻向外一拔,钉在木柱上的发钗轻而易举的被拔 下来。 “好功夫。” 苏泠月由衷赞道。 难怪净无炎不让她拒绝,有一个会功夫的丫头在身边,确实行事会方便很多。 “郡主谬赞。”小桃道。 “从今日开始,你就跟着我,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奴婢遵命!” 浮水宫,那澜娅寝殿。 “夫人,泽王送来一个宫女,说是听闻苏泠月前夜里遭人劫持,怕她再出事,所以给她找了个贴身侍女。方才老奴试探,那个宫女的身手不弱。” 古巴看着正对着镜子查看伤口的那澜娅,一五一十的跟她禀报外头发生的事。 “这里是皇宫,明景帝的地盘,泽王是他的儿子,又是负责皇城安危的统帅,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若执意阻止,反而容易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澜娅放下手上的铜镜,起身凝视着古巴看起来有些沧桑的脸,问: “国主那边可传来新旨令?” “国主有令,一切由夫人安排,必要时可启动埋在东凤国的棋子。”古巴说。 “东凤国的棋子……”那澜娅厉眸微眯,眼底深处划过一抹阴狠,“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们在东凤国还有一张王牌,尘封了十多年,也是时候该用到他 了。” 古巴闻言,低声问:“夫人,那人十多年未执行任务,如今又是东凤国的朝廷重臣,是否叛变尚未可知。是否要老奴先与对方联络,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那澜娅抬手制止,“我自己出面。” “夫人要自己出面?可你现在身在宫中,若是贸然出宫,怕是会惹人怀疑。”古巴提醒。 “所以,我们要想个合情合理的理由。不过,这件事不用太急,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寒雪草。对了,你派出去的人可有消息了?” 那澜娅摸着受伤的脸,目光殷切的看着古巴。 “老奴飞鸽传书派出数十人,他们已经在寒雪山找了很久,有几人甚至生生冻死在雪山里,但还是没有找着。”古巴拧眉道。 那澜娅脸色骤变:“那就让他们继续找,没找到就别下山。” “夫人,不是老奴泼你冷水,连苏泠月也说了这寒雪草不好找,怕早就绝迹了。你看……” 古巴话没说完,那澜娅一个冷眼朝他扫过去,吓得他立刻噤声。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要么给我找到乌木,要么给我找到寒雪草。否则,一个不留。” 古巴看着她盛怒的样子,自知劝不住她,顿时不敢再多言。 第二百五十八章 错有错招 东宫正殿。 景泽神情慵懒的坐太师椅上,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曳,漆黑的眸子望了眼正位上一语不发,面色阴沉的景凰羽,朝坐在他对面的李玉衡努努嘴,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李玉衡摇头表示不知。 这时,景凰羽忽然抬眼,鹰隼般犀利的眼睛落在景泽身上。 感觉他的怒意,景泽迅速坐直身体,打着哈哈说:“皇兄,我脸上有脏东西?” “听说你把小桃送进浮水宫。” 景凰羽的话,听似疑问,实则是肯定句。 “是皇兄你说的,要找个会武功,长相不出色的人塞进去,这样既可以护得苏泠月的安全,又不容易惹人起疑。我思来想去,也就小桃合适。” 景泽摇着扇子,一本正色地回答。 “没错,我是说要找个会武功的,但却不能让人轻易察觉。小桃的武功是高,却不懂得收内力。那澜娅身边的古巴武功深不可测,小桃就算不出手,他也能轻而易举的探知。在这种情况下,你让她怎么拿到我要的东西?” 景凰羽幽幽的语气,彷若来自地狱的阴风,让人头皮发麻。 景泽被他这么一说,摇着扇子的手不由一顿,心虚道:“是臣弟疏忽。” 李玉衡:“错有错招。那澜娅 一直不让外人进入浮水宫,我们都怀疑她在图谋不轨,如今小桃进去了,就算让人发现她会武功,不能达到太子你最初的目的,至少可以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 “再说,不是还有苏泠月吗?小桃不行,她可以。只要她们配合得好,还是有机会的。相较之下,臣更担心那希悦的事。今日朝堂之上,皇上已经下令全城通缉她。若是让人发现她就藏宁贵妃处,怕是会引起祸端。” “只要花涟漪呆在密室中不出来,就算侍卫把皇城翻过来,也未必能抓到她。”景凰羽指尖轻扣着桌面,若有所思地说:“眼下最重要的是狩猎。从那澜娅那里搜到的信上来看,他们打算在狩猎上动手。” “那澜娅不是已经察觉信件丢失了吗?说不定会取消计划。”景泽说。 景凰羽绝美的唇角微微一勾,扬起抹邪肆的弧度:“只要狩猎不取消,他们的计划就不会取消。” 景泽和李玉衡对视一眼,明白他的意思。 狩猎若是如期举行,那澜娅必定会以为皇上根本没有发现信中的秘密,信中的死间计划会照常执行。若是狩猎延迟或是取消,说明消息已经走漏,计划自然取消。 “那怎么办?信还要不要交给父皇?”景泽 问。 “我再想想,你们且先退下吧。” 景凰羽虚抬了下手,示意他们离开。 景泽顿时如释重负,撒腿就向门外走。 刚迈出门槛,他骤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转身回头,望着景凰羽风华绝代的脸,说: “皇兄,后日是一年一度的兰花节,听闻皇奶奶让皇后把各府的世家千金都招入宫,想借此给你选妃。” 话落,他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景凰羽凝望着他跑远的背影,邪肆一笑。 给他选妃,他倒要看看到时谁给谁选妃! —— 夜黑风高,万籁俱寂。 苏泠月刚从空间系统看完书出来,刚想宽衣上床找周公约会,忽然门吱呀的一声响,转身一看,小桃蹑手蹑脚的从外面走进来。 苏泠月解衣带的手不由一顿,“小桃,你怎么还没去睡?” “郡主,奴婢在屋中休息,忽然感觉屋顶有响动,便悄声出来看情况,结果发现古巴穿着夜行衣带着一个人飞出浮水宫。” 苏泠月震惊的瞪大眼睛:“你确定是古巴?” “非常确定。虽然他蒙着面巾,但他手背上纹有天原国独特的印记,那个印记奴婢今日见古巴时有看过,一定是他没有错。”小桃斩钉截铁地说。 小桃武功那么高,想来眼力 也不会差。 思及此,苏泠月问:“你可有看到他带出宫的人是谁?” “外头夜色太黑,奴婢未能看清,不过看那人的身段,应该是个女人。”小桃说。 “女人?” 难道是那澜娅? 如果是她,三更半夜的他们为什么要像做贼似的悄悄离开浮水宫,是见什么人,还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苏泠月越想越疑惑,伸手拉过小桃,“会轻功吗?” “会。” “知道古巴他们往哪个方向去吗?” “知道。” “非常好。”苏泠月满意的点头,拽着小桃向外走:“你现在带我追上他们,我们去看看大半夜他们出宫做什么事?” “不好吧?若是被发现了,奴婢怕……”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再说,泽王让你来浮水宫,不就是为了帮我查清他们主仆俩的目的吗?”苏泠月打断小桃的话。 小桃无言以对。 如她所言,泽王让她来浮水宫,一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二是查明那澜娅主仆来东凤国的动机。 “赶紧走,要是错失了今晚的机会,以后未见得就有这样的机会。” 苏泠月不给她犹豫的机会,拉着她匆匆离开房间。 在苏泠月的软硬兼施下,小桃不得不听服从她的命令,带着她飞檐走 壁,朝古巴他们出宫的方向追去。 小桃的轻功很厉害,不到半晌工夫,就追上了古巴他们。只是,再厉害也无法长时间负荷俩人的重量,在带着苏泠月飞奔一段路后,她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小桃,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苏泠月眼瞧着距离越拉越远,她偏头看了眼小桃,见她满头大汗,她轻扯了下她的衣袖,“你带着我太慢了,还容易被他们发现,你找个地方把我放下,然后先追上去看看他们有什么阴谋,再来接我回去。” “可是……” 小桃停下飞奔的脚步,环扫了下四周,结果一眼望去都是屋顶,想着把苏泠月一个人扔在屋顶上,顿时有些不放心。但想到把她放到下面的宫巷中,她可能会被巡逻的侍卫发现,到时引起轰动会更麻烦,瞬间十分纠结。 苏泠月一眼看穿她的担忧,左看右瞧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最后视线落在旁边不远处一处宫殿的梨花树上,“你把我放到那里,这样就不容易被人发现。” 小桃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想看看那是什么地方,但由于天色太黑,一时间也没能认出那是什么宫殿。 不过,见树那么大,想着应该是藏人的好地方,便听从了苏泠月的建议。 第二百五十九章 美男出浴 夜寒露重,苏泠月坐梨花树上等了老半天,也没看到小桃回来接她,望着幽静的四周,脑子不受控的自我脑补了下看过的一系列鬼片,心中一阵毛骨悚然。 苏泠月正心慌着,树下突然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冷不丁的被吓一跳,她赶紧抱紧身边粗壮的枝干,把脚往上缩了缩。 与此同时,一个身材伟岸,穿着水蓝色锦袍的男人出现在梨花树下。 由于距离的关系,再加上树影摇曳,苏泠月并未能看清男人的正脸,但透过朦胧的月光,她依稀看到他俊美绝伦的轮廓。 这人看着怎么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树下的男人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漆黑的如墨的眼睛,冷冷的环扫了四周一眼,然后开始宽衣解带。 苏泠月看到这一幕,赫然发现梨花树下有个温泉,而她坐的地方不巧就是温泉上方的位置。看着底下热气氤氲的温泉,她傻眼了,特别是在看到男人已经脱光,果露出精壮的腰身,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裤子,隐于面纱下的脸像火在烧一样,火辣辣的。 这人是不是有病,三更半夜的泡什么温泉,也不怕着凉。 怎么办? 他下水的话肯定会 发现她的存在,到时肯定会引来禁卫军的。 小桃到底追人追到哪里去了,该不会忘记她还在这里等她吧? 早知道她让她去追,她在浮水宫等着消息就好,放着好好的觉不睡,她在这里吹了一夜 的冷风,还要被迫成一个偷窥狂。 苏泠月又着急又有些无措,不知不觉的叹了口气。 “谁?” 温泉池里,景凰羽刚坐下,温热的水风刚漫上他的胸膛,正想闭眼好好的享受一下,忽然耳边传来低低的叹息声,他猛地睁开眼睛,拾起池中的一块鹅卵石,对着声源的方向击打过去。 “啊……” 腰部骤然一阵钝痛,苏泠月抱着枝干的手瞬间一松,身形一晃,整个人从梨花树上摔落下来。 听到尖叫声,景凰羽猛然抬头,看到一个人影从他头上的梨花树砸下来,他迅速移动位置,免得被砸到。 下一秒,温泉池里“嘭”的一声巨响,溅起了一池的水花。 景凰羽虽然及时避开被人砸到危险,却没能避开溅起水花,摸着一脸的温水,深邃的眸底流露出骇人的寒光。 他伸手抓过身后的布擦拭了下脸庞,见池里不停冒着水泡,却没有人浮上来,他扔下手里的布, 长臂一伸探入水中,感觉抓到什么东西,他猛地往上一提。 原以为是哪个不死活的宫女,不想提起来一看,出现在他面前的竟是一张花花绿绿的小丑脸,景凰羽猝不及防的被惊了一下,手不自觉一松。 刹那间,苏泠月再次“嘭”的一声掉入温泉池里。 她不懂得游泳,再加上刚才树上坠落的时候喝了不少的水,顿时用力的扑腾起来,“救……救命……” 景凰羽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任她扑腾。 就在这时,苏泠月感觉手里抓到什么东西,滑滑的,她没时间思考,出于求生的本能,她紧紧的抓住,借此勉强站稳脚步,从水里冒出来。 刚从嘴里吐出一大口水,她还没来得及喘过气,突然觉得身上阴风阵阵,抬眼一看,一张姿容清冷,俊美绝伦的脸撞入她的视线,她不禁一怔。 这男人是人吗? 怎么会长得这么好看! 苏泠月自认不是容易犯花痴的人,但还是冷不丁被对方勾了魂。 此时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一双黝黑的眸子像剑一样,透着死亡的狠厉,冷冷的瞪着她。 “放手!” 景凰羽瞅着她呆滞的样子,一脸厌恶,咬牙切齿道。 放手? 苏泠月疑惑皱眉,似乎不明白他话中所指,看他摄人心魂的眼睛一直盯着水里看,她也跟着垂下眼睑。 结果,不看还好,一看狠狠的被吓了一跳。 她的竟然环着人家的腰,湿漉漉的身子也几乎贴到对方身上。 苏泠月刹那间就像五雷轰顶一样,连忙松手,向后退了退,“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我不识水性,我……” “你是哪个宫的宫人?为何三更半夜出现在这里?你最好老实交待,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景凰羽走出温泉,看着苏泠月五颜六色的脸,说不出嫌恶,甚至心生杀意。 “奴婢是宫里新来的宫女,尚未分配。奴婢初入宫中,对各宫不是很熟悉,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扰了大人泡温泉的雅性,是奴婢的罪过,还望大人大谅饶了奴婢的这一回。” 能半夜在这里泡温泉,此人的身分绝对不简单,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自爆身份,要是让人知道她半夜三更不睡闯入到一个陌生宫殿,还把一个男人的身体看光光,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最重要的是,此事一传出去,一定会引起那澜娅的怀疑,那她今晚的牺牲也就白搭了。 景凰羽抓 过外衫迅速套上,听着她的话,不知怎的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剑眉一挑,冷声下令:“你把脸洗干净,抬头看着我。” 把脸洗干净? 开什么玩笑,刚才急着拉小桃出门,她脸上的东西都没有来得及贴上去,把脸洗干净她不就等于自爆身份。 不行,绝对不能让对方知道她是谁。 思及此,苏泠月果断爬出温泉,撒腿就想逃。 景凰羽察觉她的意图,随手拈起眼前飘落的落片,灌入内力,对着她的膝盖射过去。 “啊!” 苏泠月瞬间摔了个狗吃屎,说有多狼狈就多狼狈。 完了,难道她今晚要栽在这里吗? “不想来?那你就永远别起……” 来字还没出口,景凰羽就见苏泠月床利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她五颜六色的脸沾着杂草,眼底里厌恶更深,“想自己洗,还是我把你丢进去洗。” “奴婢自己来,就不劳烦大人了。”苏泠月低眉,佯装出乖顺的样子,实际右侧垂落的手已经从袖中暗暗摸出银针,“大人,得罪了。” 音未落,手里的银针迅速飞出。 景凰羽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招,瞬间被逼退了好几步。 苏泠月趁此空隙,撒腿就跑。 第二百六十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郡主?!” 苏泠月刚从温泉里落荒而逃,迎面就撞上一堵肉墙,以为是宫中侍卫,手下意识探入衣袖中,准备摸出银针。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摸针的手一顿,抬眼一看,发现她撞到的人是小桃,绷紧的心微微一松,抱怨道:“你怎么才来?” “对不起,郡主。那个古巴实在是太狡猾了,一直兜绕,奴婢费了好大的劲才追上他们。郡主,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小桃看着苏泠月全身湿漉漉的,一张脸像花猫似的,震惊的瞪圆眼睛。 苏泠月摸了下脸,看着掌心里被温泉水化开的胭脂水粉,皱了皱眉,然后拽过小桃的手,“回去再说,你先赶紧带我离开这里,要是被人抓到,我们就死定了。” 小桃听她这么说,这才想起她们站在别人的宫殿门口,赶紧抱住苏泠月的腰,跃身飞上屋顶,消失在黑幕中。 没一会,景凰羽带人从宫里追出来,看着静悄悄的宫巷,一个人影也没有,面若冰霜,眼底下流露出骇人的之色。 这时,站在他身侧的贴身侍卫白染抬手指向对面的宫墙上,说:“太子,你看。” 景凰羽顺着他所指的地方望去,看到宫墙上的水渍,面色更加阴沉:“看来闯入宫中 的不只一个人。搜,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女人给我揪出来。” “太子,那宫女长什么模样?属下回头让人画师画下来,方便抓人。”白染问。 景凰羽看着他,语塞。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想起那宫女的模样,满脑子都是一张花花绿绿的花猫脸,根本不知道她本来面目。 “没看清。” 白染一愣,眼里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他家太子的武功有多高,他最清楚不过,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从他手里逃脱,甚至脸都没露。 莫非闯宫的人是一个武艺高强的人?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不放心地说:“想来那人应该逃不远,要不属下带人去搜?” “不必。” 景凰羽抬手制止。 白染惊道:“就这么算了?” “算了?”景凰羽唇角微勾,邪肆一笑,“没那么容易。” 说话间,他从袖中拿出刚才在温泉里捡到的白色面纱,还有银针,深邃的眼眸朝浮水宫所在的方向凝望了一眼。 他认识的人里,会用银针伤人的也就只有她。 只是……会是她吗? 浮水宫。 苏泠月和小桃匆匆逃回到房间后,苏泠月立刻对小桃吩咐:“小桃,赶紧给我打水进来。” 小桃看她一身狼狈,想着那澜娅他们 也差不多要回来了,片刻也不敢耽搁,转身就向外走。 她的动作很快,不到片刻的工夫,就打好一浴桶的水。 “郡主,奴婢伺候你泡澡。” 小桃放下水桶,上前想帮苏泠月宽衣。 “不用。”苏泠月抬手制止,打量了小桃一眼,说:“我自己来,你回房换件衣裳。” 她脸上的妆都化了,要是让她留在这里,她还不得穿帮。 小桃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提着水桶离开。 她走后,苏泠月迅速的褪下衣服一脚跨进浴涌,刚把脸洗干净,房门突然被人叩响。 苏泠月心咯噔了下,顾不得洗澡,火速的从浴桶里出来,抓过屏风上的衣裳利落穿上,然后才压低嗓音,故作疲倦地朝门外喊道:“是谁?” “郡主,老奴是古巴。夫人知道郡主在研制药尚未歇下,特意命人给你泡了杯参茶。” 房门外传来古巴低沉的声音。 大半夜给她送鸡汤? 她来浮水宫这么久,也没见过那澜娅如此热情过,想来定是小桃方才追他们的时候露了马脚,让他们怀疑到她身上来了。 苏泠月拿起桌上的面纱戴上,悄然移步到房门后:“古先生,烦劳你替我谢谢夫人的好意,但我没有深夜喝参茶的习惯。” “郡主为了夫人脸 上的伤,一直费心费力,不能不补。” 古巴的意思很明显,这参茶,她接受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苏泠月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拉开门,走了出去,为了不让古巴看到屏风后的浴桶,她顺手合上房门。 “劳烦古先生了。” 苏泠月接过参茶,轻声道谢。 古巴见她自己出来,试探性地问了句:“郡主,怎么没看到小桃?” “那丫头在房内看我研究药,看到睡着了。”苏泠月侧身微转,将门身后的门轻推开一条门缝。 古巴朝门缝望了一眼,看到小桃趴在桌上睡得正香,他笑着对苏泠月说,“这夜也深了,郡主还是不要研究得太晚了。” “喝完这杯参茶,怕是更加睡不着了。” 苏泠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参茶,轻轻一笑,意有所指。 “参茶确实有提神的作用,郡主若是累了,就不要勉强。夜深了,老奴就不打扰郡主了。” 苏泠月目送他走远的背影,转身推门进房,把参汤往桌一搁。 听到响动,趴在桌上的小桃瞬间站起身,“人走了?” “走了。”苏泠月点点头,“对了,不是让你回房间了吗?什么时候过来的?” “奴婢方才经过走廊,看到古巴朝这边走来,想着定是察觉了什么,所以奴 婢就抄小路折返。”小桃解释。 “还好你赶来,不然肯定没办法这么容易瞒过他。对了,你跟踪他们去了那么久,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苏泠月问。 “奴婢一路跟踪他们到国公府的后山,发现他们和一个男人见了面,但因为天色太晚,再加上那男人披着黑斗篷,奴婢又怕他们发觉,所以不敢靠得太近,没能看清那人是谁。不过,奴婢亲眼回来的时候,亲眼看到那个男人从国公府的后门进去,如果奴婢没猜错的话,那人应该是国公府的人。” “你确定他们去的是国公府的后山?” “非常确定。” 苏泠月见小桃说得如此肯定,太阳穴突突直跳。 苏子尘的事还没真正的落下帷幕,现在又扯出那澜娅的事,这要传到明景帝那里,以他多疑的性格,还不得让人灭了国公府。 短暂的沉默了一下,苏泠月说:“在没弄清楚和那澜娅见面的人的身份前,你暂时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泽王。” “可是……” 小桃想到来浮水宫时泽王的交待,有些犹豫。 “你想告诉他也行,不过那澜娅就会知道你跟踪她的事。听说她对犯人心狠手辣,你要是落到她手里,你觉得泽王会不会救你?” 苏泠月看着她,赤果果的威胁。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太子选妃 小桃低头沉思,权衡利弊。 泽王安排她进入浮水宫时嘱咐过,保护郡主第一,探密第二,如今两者起冲突,她当如何取舍? 郡主的为人,她听说过,知道她说得出必定做得到。 她能明白她想保护国公府的心情,但此事事重大,若不告知泽王,就算她现在保全自己,他日事情被揭露,她也难以逃脱罪责。 怎么办? “身为宫人,忠心是好事。可眼下事情未明,若因你无凭无据的猜测,让国公府一百多口身陷囹圄,要是他日真相大白,证明国公府是无辜的。此后一生,你必然得活在悔恨当中。” “小桃,我不是不让你欺瞒泽王,而是想等查出证据,到时你想禀报给谁都可以。就算你不想禀报,我也会自己禀报上去。” 苏泠月一眼看穿她的纠结,顿时软硬兼施。 “奴婢听从郡主安排。” 小桃最终还是选择妥协。 诚如郡主所言,国公府乃是朝廷重臣,只凭她匆忙的一眼就轻易定罪,太草率了。若真的冤枉了,她就是死几次也不够赎罪。 苏泠月听她这么说,满意的点点头:“折腾了一宿,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 小桃离开后,苏泠月独坐在桌前,边喝着古巴送来的参茶 ,边想着小桃方才跟她说的话。 如果小桃没看错的话,国公府里有人跟那澜娅勾结,只是这人会是谁? 苏泠月手撑着下颚,把国公府内认识的所有人在脑中一一过滤了一遍,但不管她怎么冥思苦想还是理不出个头绪。 国公府里的人,各有私心,互相算计,但也算是名门大户的常态,真要说谁野心勃勃,想对国公府不利,还真的不好说。 重点是,国公府也就那么几个男人。侍卫和家丁暂且不算,也就苏柏岩、苏子烈、苏子清三个。 苏柏岩为保住国公的位置费尽心思;苏子烈性情虽然暴躁,可自从她当他的面杀死雪獒后,他现在见到他如同见到鬼般,唳气尽敛;至于苏子清,性情温和,待人有礼,又常年在书院,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他。 当然,知人知面不知心,但至少眼下没有实质的证据指向他们。 苏泠月越想越头疼,索性不再想,直接倒到床上,准备找周公约会。不想,喝多了参茶,想睡又睡不着。 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有了睡意,东方却已经吐白,更要命的是早早的那澜娅就让人来请她,说是要同她一起用早膳,她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洗漱。 “郡主,你的精神看 起来不太好,是昨夜没休息好?” 那澜娅坐在苏泠月对面,见她握着筷子半天未动,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轻声问道。 苏泠月眼皮微掀,说:“昨夜喝完夫人让送来的参茶后,一夜难以入眠,所以有些精神不济。” 那澜娅微愣,忙放下手中的勺子,歉疚道:“昨夜我见郡主房中亮着,怕你熬夜伤神,便让人给你泡了杯参茶,不想反而影响郡主休息,是我考虑不周。” “夫人也是好意,只是我没有夜间喝参茶的习惯。” 苏泠月说着端起桌上的燕窝粥,用勺子舀了一口送到嘴里,咽下后,她闲聊似的问了句:“昨夜夫人为何也那么晚未入睡?莫非同我一样也喝了参茶?” “这倒不是,我是心中有事,愁得睡不着。” 苏泠月疑惑的看着她。 那澜娅解释:“昨日得皇后邀请同游御花园,她告诉我,明日是东凤国一年一度兰花节,她想借此机会把各官府千金都邀请入宫,为皇太子景凰羽选妃,希望我能一同出席。” “各官家千金齐聚一堂,如同百花齐放,争相斗艳。虽说我人到中年,不该有与晚辈攀比之心,但女悦己容。我又是天原国人,出席的话难免会受人关注,指指点点。” “但 想到难得来东凤国一趟,难得赶上如此盛宴,不出席不免有些遗憾。出席的话,又怕失了皇后的颜面,真叫人为难。” 说到这里,那澜娅抬手摸着受伤的脸,哀伤的轻叹了口气。 “皇太子选妃,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盛宴,夫人的顾虑我能理解。夫人若真想出席的话,或许我可以帮你。” 苏泠月听得出来,她是故意当她的面说这件事的,尽管不知道她的意图何在,是纯粹的对太子选妃感兴趣,还是说另有图谋,但总比她留在浮水宫,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强。 “怎么帮?” 那澜娅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眼底充满期待。 “我可以用我提炼的花膏帮夫人掩盖脸上的伤。”苏泠月说。 那澜娅明白她的意思,但有些担心,“这样做会不会让伤口恶化得更快?” 苏泠月轻声一笑,“夫人放心,我做的花膏可不是寻常的膏子,我的花膏是采用上好的鲜花和中药提炼而成。每一种花膏都有它独特的作用,绝对不会加重你脸上的伤。” 那澜娅听她这么说,不禁对她说的花膏感到好奇,“竟有如此神效,不知郡主可否拿出来让我瞧瞧?” “夫人莫急,你脸上的伤口带毒,虽然已经吃药抑制,也不 能不小心。而且,我入宫匆忙,那些花膏都放在府上,待会回房后,我再根据夫人的伤,重新调配。”苏泠月说。 “那就劳烦郡主了。” 那澜娅见她眸光真诚,也不像说谎的样子,顿时不疑有他。 “能得夫人信任,是泠月的荣幸。” “郡主,我冒昧问一句,你懂医,对肌肤的病状尤其拿手,为何不医好自己的容颜?” “若能医好,我怎会不想,只是我需要的药不好找。”苏泠月摸着受伤的脸,黯然的垂下眼睑。 那澜娅见状,问:“郡主需要什么药,你说出来,我看能否助你一臂之力。” “夫人的关怀,泠月感激不尽,但我要的药,怕是已经绝迹了。”苏泠月叹道。 那澜娅更加好奇:“是何药?” “血莲!” 苏泠月轻吐出两个字。 “血莲?” 那澜娅面色骤变,一脸惊愕。 苏泠月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问:“夫人知道?” “此起死回生之物,只怕天下没有几个人不知道,但真正见过此花的却寥寥无几。看来我真的爱莫能助。”那澜娅惋惜道。 “无碍,不过就是一具皮囊,能医自然是好的,不能也无所谓。反正我也习惯了。”苏泠月轻描淡写道。 “郡主倒是看得开。”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一不瞎,二不傻 苏泠月陪那澜娅用完早膳,回到自己屋里,准备好好的补眠。 刚进屋,她就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意识到屋里有人,她转身就把小桃推出门外,“小桃,你去御花园给我采摘一些莲花,我待会有用。” 小桃觉得她眼神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转身就退下。 苏泠月随手关上房门,顺带把门栓上,转过身就看到穿着一身黑色锦袍的净无炎慢悠悠的从屏风后走出来。 “光天化日的闯入浮水宫,你也不怕被人发现。” “他们要能发现,早就发现了。” 净无炎行至桌前,端起茶壶兀自倒了杯茶喝起来。 苏泠月想想也是。 “那你今日来有何贵干?” 净无炎放下茶杯抬头,“昨夜你在哪?” “除了在浮水宫,我还能去哪?”苏泠月在他对面的位置落座,故作不解的看着他,“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净无炎没说话,自怀中取出一块布巾,将包在里面的银针取了出来,“这是不是你的银针?” 苏泠月拿过他手上的银针看了看,认出是她昨晚在温泉池里留下的针,心头一凛,“看着像,又不像,这针你是从哪里来的?” “东宫温泉边捡到的。” 净无炎的话说 得特别慢,漆黑如墨的眼睛更是紧紧的盯着苏泠月,似乎很好奇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东、东宫温泉边?” 苏泠月努力的压制心中有波涛汹涌,故作疑惑。 老天,她昨晚呆的地方竟是东宫,那她在温泉撞到的那个绝色美男,不会就是太子景凰羽吧? 想到昨晚,她不仅把人看光,还在他身上胡乱的摸了一把,苏泠月脸上不由一热,庆幸的是她脸上戴着面纱,不至于让净无炎察觉到她的丑态。 只是净无炎拿着银针来找她,莫非太子已经知道昨夜把他看光光的人就是她? 按理说不应该,昨夜她脸上的妆被温泉里的水化成那样,整个脸就像鬼画符一样,就算他眼力再惊人也不可能一眼就看穿她。 何况,他们只是见过一面而已,而且还隔着珠帘。 要是他真的认出她,不得宰了她? 净无炎点点头:“对,东宫。所以,你老实告诉我,昨夜闯入东宫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苏泠月感觉他的话有些耐人寻味。 她将银针轻轻往桌上一放,佯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昨夜我一直房中给那澜娅研制药,她怕我精神不济,还特意命人给我送了 参茶。” “真的?” 净无炎厉眸微眯,注视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明显不太相信她的话。 苏泠月抓起茶壶倒茶,借此掩饰自己的心虚:“你若不信可以让人问问。” 这人指的是泽王。 净无炎没说话,但眼神明显有了丝丝变化。 难道真的是他猜错了,昨夜那个宫女不是她? 可除了她,还有谁会用银针伤人? 苏泠月见他沉默,眼珠一转,问:“有人夜闯东宫,宫内怎么还如此风平浪静?还有,你和太子是什么关系,怎么比宫中的侍卫还要上心?” “暴风雨来临前,天都是平静的。我为什么上心,还不是因为怕你的小命丢在宫里,没人给我找血莲。”净无炎敛去眸中的唳色,幽幽地说。 苏泠月掀了下眼皮,用着一副如我所料地口吻说,“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 听出她话里的不满,净无炎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你赶紧走,我要补觉。” 苏泠月起身向屏风后的床榻走去。 净无炎跟着起身,说:“太子明日选妃,你也去。” 她没听错吧? 苏泠月顿步回头,狐疑的看着他:“太子选妃,你让我去?” “对!” “我去 干什么?看一群女人争相斗艳?我没兴趣。” 苏泠月果断拒绝。 “你也是官家小姐。” 净无炎的意思,她也可以去选妃。 苏泠月微怔,下一刻,她忍不住捧腹大笑,仿佛听到一个可笑的笑话,“我可是京城出了名的疯女、丑女,虽然现在不疯了,但我丑是事实。” “太子是什么人,他是未来的一国之主,他选的太子妃,必然是上上之选。你让我去参选,是想让我自取其辱吗?” “再说,太子一不瞎,二不傻,怎么可能会看得上我?重点是,一入宫门深似海,把自己的大好年华浪费在这个没有自由的宫墙之中,我那么傻吗?” 净无炎幽深的厉眸中划过一抹惊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人梦寐以求的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在她眼中竟是一座囚禁自由的牢笼。 “苏泠月,你当真不稀罕?” “有什么可稀罕的?再说,我去参选,谁给你找血莲?”苏泠月理直气壮地说。 “也对。”净无炎赞同的点头,“你可以不参选,但总应该去走个过场。” “不去。”话音未落,苏泠月忽然想到什么,快步的走到净无炎面前,瞪大眼睛直直看着他,“净无炎,你到底 是谁?” 净无炎平静的回视她质疑的眼神,“你什么意思?” “第一次见面,你说你是杀手,我信你。可是,你一个名震江湖的杀手却跟泽王、焓王交情不浅。我姑且认为他们是看在李玉衡的面子上,但是你给我的玉葫芦,却让太后和皇上对我令眼相看。” “如今,太子选妃你也插得上手。你只是李太傅流落在外的双生弟弟,就算别人把你错认成是他,一个太傅的权力有这么大吗?” 苏泠月微眯着眼眸,眼里散发着精明,还有咄咄逼人之势。 净无炎一直以为她什么也没发现,却没想到她竟不动声色的把一个又一个疑点累积在心中,看来她比他想像的更加聪慧。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行了。” “这可不好说,说不定哪天……啊……” 苏泠月话没说完,脸上的面纱忽然被拽落,顿时惊慌失措的按住坑坑凹凹的半边脸,怒目圆瞪,“净无炎,你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确定一下而已。”说话间,他从怀里取出一条白色的面纱。 “什么意思?你不信任我?” 苏泠月一眼认出他手里的面纱就是她昨夜遗落在温泉的,心扑通直跳,说不出紧张。 第二百六十三章 红梅妆 “现在相信了。”净无炎说。 苏泠月闻言,心中怒火乱蹿,“净无炎,宫里不仅我一个人会用银针,也不是只有我一个戴面纱,你凭什么怀疑我?那澜娅也戴面纱,你怎么不去怀疑她?” 他们好歹也认识那么久,也一同经历过不少事,他怎么对她一丝丝的信任都没有? 虽然昨晚的人就是她,可是他这样的态度也太伤人了,说什么怕她的小命丢在宫中,没人帮他找血莲,他却一再试探她。 要她看,他是巴不得她赶紧死才对。 “肯定不是她。”净无炎说得一脸肯定。 苏泠月听他这么说,更来气,“你查都没查,凭什么断定不是她?” “她太老了。” 苏泠月一怔,他什么意思? “太子说昨晚闯宫的人是个妙龄女子,那澜娅虽然保养得极好,但年纪摆在那里,不可能是她。除了她,放眼整个宫中,会用银针伤人,又戴着面纱,除了你,我猜不到会是谁。” 净无炎说得有理有据,苏泠月无力反驳,可一想到她一旦承认,小命可能玩完,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说: “你猜不到,不代表没有别人。宫里的人那么多,你一一排除过了吗?说不定有高手藏匿其中,故意栽赃给我呢?” “你 这么说也不无道理。” 净无炎将面纱塞回到怀中,居高临下的盯着苏泠月的脸看了看。 苏泠月被他看得周身不自在,“你、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是我多疑了,昨夜那女子的脸……”净无炎看着她毁容严重的脸,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苏泠月意识到她要说什么,放下捂住脚的手,故意扬起脸:“她的脸怎么样?不像我这么丑是不是?” 净无炎没说话,算是默认她的话。 苏泠月磨牙道:“男人本色。” 净无炎乍然一听感觉话挺正常的,但细听之下又觉得话中有话,顿时忍不住扬眉问:“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好走不送。”苏泠月话说完,直接脱鞋上床,看都不看净无炎一眼。 净无炎感觉她的怒意,望着她的背部,凉薄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丝笑意,“若不想引人怀疑,明日记得出席,否则太子要是怀疑到你身上,别怪我没提醒你。” “谁要你提醒,我……”苏泠月气冲冲的翻转过身,结果发现房间早就没了净无炎的身影,不禁一愣。 人呢? 刚不是还在这里吗? 怎么一声不响就没了? 翌日,御花园。 莲湖正央的八角凉亭中, 明景帝与皇后斐玉怜并肩而立,凝望着已经亭外候着的众位佳丽,笑意盎然。特别是明景帝,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他偏头看向身边的斐玉怜,说:“皇后,还是你有法子,竟能说服太子同意选妃。” 斐玉怜媚眸含笑, “臣妾也没说什么,是太子自己想通,不想让在天上的渝姐姐为他担忧罢了。” 明景帝挥了挥手,“皇后不必谦虚,太子是什么性子,朕岂会不知。他若真这么想,也不会一走就是几年。” 想到景凰羽,明景帝满腹惆怅。 这个儿子,是他所有的皇子当中最出类拔萃,也是最让人捉摸不透。 数年前,他母妃渝妃突然离逝,他说去守陵就去守陵,一走就是数年,无论他这个父皇下多少圣旨召他回宫,他就是不回。 好不容易把他盼回来了,却迟迟没有要纳妃的意思,还不让他给他指婚,把他和太后急得团团转。 现在他终于同意纳妃,也算是了了他一桩心事。 “太子自小由湘渝姐姐亲自教导,母子俩感情深厚,姐姐突然撒手人寰,太子一时难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 斐玉怜话音未落,眼角余光瞥见长廊款款走来的那澜娅,忙低声对明景帝,说:“皇上,那澜娅夫人 来了。” 明景帝侧身微转,正好看到那澜娅已走到面前。 “那澜娅参见皇上、皇后。” 那澜娅揭下脸上面纱,屈膝行礼。 “夫人脸上的伤……” 斐玉怜看她自揭面纱,忍不住往她受伤的半边脸多瞧了一眼,意外发现她的脸竟看不到伤,反而多了一株含苞待放的红梅。 因为她肤质白。皙,脸上的红梅显得栩栩如生,随着她一颦一笑,红梅如同在白雪中盛开般,美不可方物。 那澜娅抬手轻抚了下脸,含笑道:“也难怪皇后如此诧异,我若不是亲眼所见,也不敢相信琅月郡主竟生得一双巧手。” “琅月郡主?夫人的意思是,你脸上这朵红梅是出自郡主之手?”明景帝一脸惊诧。 那澜娅点点头,看着明景帝和皇后惊讶的神情,她故作神秘地问:“皇上、皇后可看得出来,我脸上的红梅是用何物所画?” “难道不是胭脂水粉?”斐玉怜说。 那澜娅摇摇头,“皇后之前见过我脸上的伤,伤得有多重,你是看到的。寻常的胭脂水粉只会加重我脸上的伤情,我怎么可能会冒险。” 明景帝和斐玉怜听她这么说,对视一眼。 斐玉怜问:“那夫人脸上的红梅是用何东西所画?” “御花 园的百花加以药汁调配出来百花露。”那澜娅回道。 斐玉怜一脸惊讶。 相较之下,明景帝淡定得多,“也亏得她想得出这样的法子。” “是啊,谁能料得到东凤国出名的丑女,竟然这般心灵手巧。”那澜娅微微一笑,脸上的红梅顿时更加生动,“不瞒皇上,多日相处,我对郡主真的是喜欢得紧,皇上要是同意,我想把她带回天原国。” 明景帝微怔,“夫人这是在跟朕要人?” “是的,就不知皇上可舍得放人。”那澜娅笑着颔首。 斐玉怜听她这么说,想着苏泠月与她的儿子煜王向来不对付,景煜甚至因为她一再受罚,要不是她费尽心思,怕早就被皇上给贬到封地去了。 与其留下苏泠月让她成为景煜的绊脚石,不如趁此给她送走。这样一来,他的儿子不用再受她所害,也能断绝皇上对碧岚雅的执念。 想到这里,她道:“皇上,难得那澜娅夫人这么喜欢郡主,不如……” “皇上、皇后,各官家小姐已经到了。” 斐玉怜话没说完,一个老太监从亭外匆匆而来,毕恭毕敬地回报亭外的情形。 “太子呢?怎么还没来?” 明景帝环扫了下四周,见景凰羽还没到,眉头紧拧,面露不悦。 第二百六十四章 欺君之罪 “启禀皇上,太子已经在来的路上。”太监说。 “那就开始吧。”明景帝话说完,忽然想起苏泠月,疑惑的望向那澜娅,“琅月郡主不是同夫人一道来的吗?为何这么久没看到人?” 那澜娅没想到明景帝会问起苏泠月,饶有兴味地问了句:“皇上想让琅月郡主参加太子的选妃?” “朕确实有这个意思。”明景帝说。 斐玉怜不可思议的看向明景帝,“皇上,太子是未来的国君,琅月郡主虽然有那么点小才华,但姿容真的不足匹配太子,还望皇上三思,切莫让太子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 “皇后娘娘,郡主虽然容颜不佳,但东凤国的男子不是一向娶妻娶贤良吗?太子殿下既然是未来的国君,更应该给天下男子做一个表率。” 明景帝还没表态,那澜娅抢先出声。 这个女人是什么意思? 刚才不是还想着把苏泠月那个祸害带回天原国吗? 怎么现在反而支持起她选妃,她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斐玉怜用力的攥紧隐于凤袍下的手,看着那澜娅的眼神带着丝丝冷意: “那澜娅夫人不是很喜欢郡主,想把人带回天原国吗?倘若郡主成为太子妃,可就不是你想带走就能带走 的了。” 那澜娅假装看不出斐玉怜的怒色,说:“我是很喜欢郡主,很想把她带回天原国,但若她真的觅得良配,我自然不能断了她的姻缘。” 斐玉怜听着心里更气。 但不是为了太子的声誉着想,而是觉得如果苏泠月选妃成功的话,会让景煜十分难堪。 “夫人对郡主的婚姻大事如此上心,看来是真的很喜欢郡主。”明景帝捋了胡须,见苏泠月迟迟未出现,疑惑挑眉:“郡主没来?” “原是不想来,说是百花争艳最是无聊。但我见她一人在浮水宫待着也是无聊,便劝她出来走走。”那澜娅说。 明景帝挑眉:“那为何没见到人?” “方才在亭外,郡主见众官家小姐都在外候着,怕跟着我进来会让旁人觉得她特殊,便留在外面。”那澜娅轻声解释。 明景帝朝亭外望了一眼,话中有话地说:“这丫头知进退,懂礼数,很好。” 斐玉怜见他是真的想让苏泠月选妃,脸色有些难看,“皇上,你当真要让琅月郡主参选?皇上可别忘了,郡主她曾失智十多年。容貌丑尚可治,但是她的病若又是再犯,失的可不是皇家颜面那么简单。” “苏泠月乃国公之女,论身分,她有资格参选 。皇后,朕知道你的担忧,但那澜娅夫人方才说的也不无道理,至于她能不能被选上,就要看她和太子有没有那个缘份。” 明景帝眸光深深的看了皇后一眼,转身向龙座走去。 斐玉怜见他这么说,也不敢再说什么,毕竟她是一国之母,若因为这事失了该有风范,被人诟命那就不好了,怎么说她一向以贤良淑德示人。 而且皇上也说了,苏泠月能不能当选要看她和太子的缘份,她不觉得身为太子,景凰羽会那么瞎。 就在明景帝和皇后为苏泠月能不能参加选妃各执一词的时候,苏泠月人早就悄悄的溜出御花园,躲在承乾殿的松树下乘凉。 “郡主,宴会就要开始了,你不去行吗?” 小桃看着坐在草地上,若无其事的苏泠月,脸上说不出焦急。 “没什么不行。刚才你也看到了,参选的官家小姐那么多,谁会刻意去留意我?只要别人没注意到我,太子就更不可能了。世间男子皆爱美女,谁想娶个丑不拉叽的妇人当妻子?何况,这人还曾经是他皇弟的未婚妻,但凡是个正常人,谁都接受不了的。除非那人脑子有问题。” “郡主,此话万不得出口,辱骂皇子可是杀头的大罪。” 小 桃捂住她的嘴,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 苏泠月用力拉下她的手,指着空荡荡的宫殿,说:“这时就你我,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我知道。” 苏泠月话音未落,松树上冷不丁传来一记醇厚有质感的声音,吓得她一个机灵,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抬眼一望,发现坐在树上的是泽王,她吃惊的瞪大眼睛:“泽、泽王,你什么时候在上面?” 景泽从松树上一跃而下,乌黑的眼睛在她身上巡逡了一圈,说:“你们来的时候,我就在了。” 这么说她刚才跟小桃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苏泠月眉心紧拧,不耻道:“堂堂一个皇子,竟坐在树上偷听,也太卑鄙了吧?” “我卑鄙?”泽王收起手中折扇,一双迷人的桃花眼饶有兴味的瞪着她:“那你背地里毁谤太子又算什么?” “我什么时候毁谤太子了?我只是实话实说。” 泽王眼眸微眯,眼底流露出玩味之色:“实话实说,你见过太子?你了解太子?” “我……我是没见过太子,但是这件事用脚指头想想都能明白,好吗?难不成泽王觉得太子会选我为妃?”苏泠月两手环胸,语气里带着几分咄咄逼人。 景泽顿时被 她问得哑口无言。 说实话,她刚才对小桃说的话句句在理,寻常男子也无法忍受其妻其貌不扬,何况是高高在上未来国君。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无言以对?”苏泠月轻笑道,“人贵有自知之明,明知不可为而为,那是愚蠢。” “你说得对,但是今日这选妃,你不去也得去。”景泽合上手中折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苏泠月一怔,“泽王,你这是做什么?” “受人托,忠人之事。”景泽拉着她就向宫门外走。 苏泠月见他来真的,拼命的挣扎,“我不去!” 拜托,刚才为了给那澜娅画那个梅妆,她都没来得及化妆,要不然她也不用躲到这里来。 重要的是,御花园人那么多,一个个为了当选肯定卯足劲拉踩别人,她可不想去当那个出头鸟。 “那可不行,我方才来的时候,听说父皇已经命人在找你,你要是不去,就是欺君之罪。”景泽见她挣扎得厉害,索性搬出明景帝。 苏泠月一听明景帝在找她,瞬间就像被点了穴般,“皇、皇上命人找我?” 什么情况,难不成皇上也想让她去选妃? 这也太不符合逻辑了吧,她可是出名的丑女啊!!! 景泽点点头,拽着她向外走。 第二百六十五章 水上踏莲 “长得那么丑也敢来选妃,怕是疯病没好,痴心妄想……” “煜王都看不上她,太子又怎么会瞧得上她,亏得她有这勇气也不打盆水照照自己的脸……” “想来定是觉得自己名声不够响亮,故意出来丢人现眼……” “……” 苏泠月刚跟随着泽王走进凉亭,左右两侧便传来各种刺耳的嘲讽声,尽管在座的各官家小姐说得很小声,但依然一字不漏的传到她耳中。 然而,苏泠月却罔若未闻,低垂着眼睑,径自跟在泽王身侧。 “不要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上,她们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景泽刻意放慢脚步,低声说。 苏泠月没想到他竟会安慰她,惊愕抬头,白纱下唇角微勾,“泽王这话说得好像臣女吃得到葡。萄一样。” “其实我以前说的话还是算数的。” 景泽斜睨了她一眼,意有所指。 苏泠月秀眉轻挑,眼中充满疑惑,“哪句话?” “只要你点头,本王可以娶你为妃。” 乍然听到这话,苏泠月脚步一个趄趔。 “小心!”景泽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看她眼神闪烁,笑着调侃:“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 苏泠月欲哭无泪:“泽王,你就饶了臣女吧。” 话说完,感觉身后 阴风阵阵,偏头一看,坐在她身后的几个官家小姐看她的眼神如狼似虎,一副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的样子,她迅速的挣脱泽王的手,脚微微向后退,拉开俩人的距离。 “你怎么……” 景泽话没说完,就听到有人窃窃私语。 “真是不要脸,来参加选妃,还想勾搭泽王……” “人至贱则无敌,她长得那么丑,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谁会看得上她……” “……” 景泽笑意尽敛,眸色一沉,扫过那两个语出不逊的官家小姐。 察觉到他注视的目光,那两个官家小姐瞬间噤声,心虚的低头。 凉亭中,明景帝见他和苏泠月走了许久都没走到跟前,不由出声:“景泽,这一小段路,你打算和郡主走多久?还不赶紧入座。” 听到明景帝深沉的声音,景泽收回视线,快步上前,作揖行礼:“儿臣见过父皇,皇后娘娘。” 苏泠月也跟着上前,屈膝行礼:“臣女苏泠月参见皇上、皇后。” 明景帝虚抬了下手,“都免礼,入座吧。” “谢皇上!” 苏泠月和景泽异口同声的谢完恩,俩人分别向对面的空席走过去。 苏泠月刚弯身落座,抬眼就看到坐在皇后底下的苏云兰,冷不防的被惊了一下。 她怎么在这里? 煜王禁足不是还没解吗?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今日太子选妃,她来这里做什么? 不会是来参选的吧? 对面的苏云兰仿佛感觉到她注视的眼神,忽然抬头,唇角勾起抹笑意。 苏泠月看出她笑容里的挑衅,眉头微蹙。 看来她是没有死心! 她也真是够倒霉的,早知道今日出门应该翻一下黄历,防着一个景凰羽就够她呛的了,现在又多了个苏云兰,后面还有那么多想将她生吞活剥的官家小姐。 也不知道净无炎到底抽了什么疯,非要让她来参加太子选妃。 “景泽,你不是和太子一起吗?他人呢?” 苏泠月正走神,耳边骤然传来明景帝深沉的声音,她忙收敛心神,竖耳聆听。 “回父皇,皇兄走到半路收到探子回报,说是查到鬼王的踪迹,他回宫处理,随后就到。”景泽一本正色地回答。 鬼王? 他还没死? 苏泠月眼底深处掠过一抹惊讶之色。 “皇上,既然凰羽被事情耽搁了,不如先开宴?”斐玉怜轻声提议。 明景帝看了眼底下的众官家小姐,短暂的犹豫了下,随后下令:“开宴吧。” 伺候在旁边太监总管闻言,立刻迈步上前,扯着尖细的嗓子朝外喊道: “兰花宴开始。” 声音刚落,丝竹之音瞬间如流水般悠扬响起,亭外舞娘们鱼贯而入,翩翩起舞。 就在众人看舞看得正入神时,斐玉怜忽然看向苏泠月,笑意盎然地说:“郡主觉得此曲此舞如何?” 苏泠月手里拿着刚从盘中摘下的葡。萄要往嘴里塞,骤然听到这话,不得不把葡。萄放下。她抬眼望向皇后,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看着她的笑,她竟有种看到大尾巴狼在朝她摇尾巴的感觉。 “曲很好听,舞也很好看。” “听闻七皇子生辰那日,郡主弹了一曲《凤求凰》,琴艺绝佳。”斐玉怜含笑道。 苏泠月一听,心底浮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没等她说什么,就听斐玉怜接着说:“不知舞艺如何,可否舞一曲为大家助助兴?” “皇后娘娘,您有所不知,泠月她舞艺惊人,只是极少人见过。若不是之前偶然一次无间撞见,我也不敢相信她竟有那样惊人的才艺。” 苏泠月还没来得及出声拒绝,苏云兰就抢声回答,直接切断她的退路。 “是吗?”斐玉怜面露吃惊,看苏泠月的眼神顿时充满期待,“郡主,可愿为皇上与本宫一舞?” 苏泠月见她把皇上抬出来,顿时更加难拒绝。 明景帝见苏泠月不吭声,浓密的眉微微一挑,“郡主不愿意?” “臣女不敢,只是臣女还没……” “三妹妹,上回你在家中跳的水上踏莲就很不错,正好御花园里在莲花甚多,应景。” 苏泠月话没说完,苏云兰就急切打断,甚至帮她把舞蹈都选好了。 “水上踏莲,听着就很不错。” 苏云兰话音刚落,底下就宫家小姐附和。 斐玉怜听言,直接拍版,“那就水上踏莲。郡主是皇上亲自册封的,本宫相信郡主一定不会让本宫和皇上失望的,是不是?” 苏泠月听着她意味深长的话,差点没骂娘。 刚才她还奇怪苏云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现在她算是什么明白了,她是皇后的工具人,帮着她针对她的。 什么水上踏莲,莲她不会踏,踏人倒是会。 都想看她出丑,她倒想看谁先出丑。 苏泠月起身离座,步履轻盈的走到明景帝面前,屈膝施礼,“皇上,这水上踏莲人少显得乏味,臣女恳请皇上恩准,准许兰夫人陪臣女上台一舞给皇后和皇上助兴。” 斐玉怜听到她这个请求,张嘴就想制止,哪知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身边的明景帝说:“恩准!” 斐玉怜顿时只能生生的把话如数咽回到肚子里。 第二百六十六章 苏泠月的真面目 苏云兰与皇后一唱一和,把苏泠月捧得那么高,就是想让她摔下来时更难看,却不想最后自己也被她拽下去。 见皇后回绝不成,她迅速的运转脑子,准备用其他的借口回绝,不料刚起身,话未出口就听到苏泠月说—— “姐姐素来有第一才女之称,想来舞技一定很厉害,妹妹向来愚笨,还希望姐姐等会莫要嫌弃。” 此话一出,苏云兰拒绝的话也不好说出口。 因为她拒绝就好似她真的嫌弃她,不屑与她同舞般。 若是只有皇后,她还可以明目张胆嫌弃她,可眼下皇上和天原国的贵客也在场,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这么做。 苏云兰愤恨的暗咬了下牙,皮笑肉不笑地说:“妹妹说哪话,说不定等会还得你谦让姐姐才是。” “你们俩姐妹就别谦虚了,去准备吧。” 斐玉怜不动声色的对苏云兰使了个眼色。 苏云兰微微一笑,以示回应,然后才转身向凉亭外的莲池走去。 苏泠月紧随其后。 “苏泠月,没想到丑如夜叉的你,竟敢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 一上莲台,苏云兰立刻原形必露,开口对苏泠月就是一通讽刺。 “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苏泠月不客气 的回怼,“你一个已婚的小妾都好意思来参加太子选妃的宴席,我还没婚配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又没见异思迁,不守妇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来这里,是皇后让我来的。哪像你,不请自来,真的是贱到骨子里。” “再贱也没你贱,至少我不会勾搭自己未来的妹夫。”苏泠月瞅着她自以为是的嘴脸,直接翻旧账,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听闻最近煜王与薛诗诗书信往来密切,想来煜王府不用多久就会喜事临门了吧。” “苏泠月,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苏云兰攥紧拳头,怒目圆瞪,一副想吃了苏泠月的表情。 “皇上和皇后正看着呢?你敢吗?” 苏泠月迈步逼近,眼底尽是挑衅。 苏云兰确实不敢,毕竟今日可能是她唯一的翻身机会。 苏泠月看着她愤怒不甘的神情,冷然嗤笑:“苏云兰,你给我挖那么大一个坑,讽刺你两句你就受不了了?哪天薛诗诗要是嫁进门,你岂不是得上吊?” “苏、泠、月!” 苏云兰牙咬得咯咯响,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苏云兰,我要是你就夹、紧尾巴做人,免得最后一无所有。”苏泠月轻笑道。 “你……” 苏云兰怒火蹭蹭的往上升,看苏泠月的眼神仿佛淬了毒般,就在她忍不住要爆发的时候,台下丝竹之声骤然响起。 苏泠月转身摆好舞姿。 苏云兰见状,冷嘲道:“我倒要看看你一个疯了十多年的废物能跳出什么东西来。” “我跳不出来,你跳得出来就好了。别忘了,你是煜王的小妾,你要出了丑,丢脸是皇后和煜王。” 苏泠月话说完,懒得再与她纠缠,扬起长袖翩翩起舞。 苏云兰听她这话,犹如被人当头一棒,差点暴走的理智,瞬间回笼。 她说的没有错,她今日入宫是以兰夫人的身份进宫的,她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煜王和皇后。 近日煜王对她的态度已经十分冷漠,若是她再出了差错,他一定会对她反感的。 都怪苏泠月这个贱人,若不是她,她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还好台上只她们俩个人。 苏云兰斜视了苏泠月一眼,见她舞姿有模有样,一看就不是第一次跳舞,惊愕之余,心里陡然生起一条毒计。 此时,一心专注跳舞的苏泠月,根本没有察觉苏云兰狠毒的眼神。 其实,苏泠月根本不懂舞,只是因为在现代的时候喜欢汉服,所以偶尔会 研究一些古风的舞蹈。 水上踏莲,这舞蹈正好是她研究得最多的一条,跳得惊为天人是不可能的,但保面子还行。 就在苏泠月甩起长袖,飞快旋转时,脚尖感觉踩到什么东西,瞬间重心失衡,整个人向身后连连倒退。 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看到苏云兰向她飞扑过来,嘴里还喊着—— “三妹,小心!” 苏泠月本来已经刹住脚,结果被她这么一冲撞,“啊——”的一声尖叫,整个人飞下台。 莲花台有两米高,底下是种满莲花的深水湖,苏泠月不识水性,摔下去非死即伤。 苏泠月怎么样也没有想到苏云兰在今日这种情况下,她居然敢冒死阴她,眼看就要扎进湖里,她害怕的闭上眼睛。 “苏泠月……” 凉亭中,景泽第一个发现苏泠月摔下表演台,顿时顾不得礼仪,撒腿就向莲花台飞奔过去。 明景帝见状,一怔,随即对身后的太监急切下令:“快让人去救郡主……” 就在众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乱成一团的时候,凉亭外,一道白色的身影踏莲而来,矫健的身姿犹如翱翔在天空的苍鹰,飞快的飞跃到莲台,在苏泠月落湖刹那,用力的将她捞进 怀中。 预期的窒息感没有袭来,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禁锢住一样,苏泠月缓缓的睁开眼,一个身着白衣锦袍,面冠如玉的男子撞入她的视线。 他眉目如画,唇色如樱,五官如精心雕刻的艺术品,额前几缕长发随风而动,墨色的黑眸里藏着清冽和魅惑,眼角轻佻,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让人沦陷。 太、太子? 苏泠月一眼认出救她的人的身份,下意识抬手摸向自己的脸,结果发现脸上的面纱不知什么时候飘落,心一下坠入谷底。 完了,他不会认出她吧? 景凰羽感觉到怀中苏泠月的动作,不由垂下眼睑,刹那间,一张肌肤胜雪,貌如天仙的倾世容颜映入他的瞳孔里。 景凰羽瞬间一怔。 她是苏泠月? 愣怔间,景凰羽带着苏泠月飞落在凉亭的长廊外。 俩人你看我,我看你,彼此眼中有惊讶,有慌乱。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苏泠月率先回神,她慌忙推开景凰羽,撒腿就逃。 景凰羽眼疾手快的拽住她的胳膊,用力的把她扯回来,“苏、泠、月!” 苏泠月听着他磨牙霍霍的语气,差点吓跪了,“太、太子殿下,你、你认错人了。臣女不是苏……” 第二百六十七章 得太子相救 景凰羽见她想狡辩,眸光一沉,抓着她胳膊的手猛地一个用力,“你不是苏泠月,你是谁?” “我……我是……” 面对他冷厉的质问,苏泠月脑子就像卡壳一样,话不成句。 “说,你是谁?你要敢说谎,本宫就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景凰羽唇角微勾,乌黑的眼眸,犹如深不可测的漩涡,紧紧的包围着她。 苏泠月:“……” “苏泠月,你没事吧?” 身后就传来泽王急切充满关心的声音骤然传来。 没一会,他人已经站在他们面前,看到救下苏泠月的景凰羽,泽王忙作揖行礼,“见过太子。” 行完礼,他扭头看向苏泠月。 苏泠月怕他看到她的脸,本能的抬手去挡,可惜还是迟了。 “你的脸……” 看到苏泠月光洁如玉,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景泽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怎么回事? 他之前看到她的脸,还是坑坑凹凹,不堪入目,这才时隔多久,她的脸竟然好了,而且没有留半点痕迹。 “医好了。” 苏泠月自知瞒不过,索性笑着坦白。 “不是说医不好吗?”景泽迷人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似笑非笑:“我没记错的话,有人前 两日才告诉那澜娅夫人,得找到血莲才能治好你的脸。” 这事他也知道?! 看来他在浮水宫,安插的内线不只是小桃一个人。 苏泠月呵呵一笑,见景凰羽也在盯着她看,心乱如麻,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才好。 她原以为泽王只是安插了小桃进浮水宫,哪知道连那澜娅身边也有,她随口胡谄的话还传到他这里,这要是让那澜娅也知道,她应该会死得很难看吧? 苏泠月脑子里刚闪过这个想法,身后再次传来脚步声,抬眼望去,那澜娅带着人匆匆的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苏泠月顿时如遭雷击。 老天真的完她吗? 怎么办? 装晕? 景凰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说:“你要是敢晕倒,本宫就让人把你丢到湖里清醒清醒。” 苏泠月:“……” 这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到我身后去。” 景凰羽松开她的手,沉声下令。 苏泠月微愣,他这是要帮她应付那澜娅吗?为什么呀?他们没那么熟悉吧? 纳闷归纳闷,她还是乖乖的躲到他身后。 “方才我见莲湖上白影掠过,就知道是太子。多年未见,太子一如既往 的俊朗。” 那澜娅在景凰羽面前站定,看着他多年未变的俊颜,眼底深处一抹恨意一闪而逝。 “多年未见,夫人身体也一如既往硬朗。”景凰羽不冷不热、地寒暄了句,转而问道:“夫人怎么过来了,是前面歌舞不合您心意吗?” “不,歌舞很精彩。不过再精彩,主角不是我,我留与不留并无区别。太子就不同了,今日是你选妃的日子,你迟迟不出现,怕是什么会寒了那些翘首以盼的官家小姐失望。” 那澜娅意有所指地说完,视线越过景凰羽落在他身后的苏泠月身上,“郡主,从那么高的表演台摔下来,可有受伤?” “多谢夫人关心,泠月得太子相救,未有受伤。”苏泠月说。 那澜娅见她低着头,又从她的声音里感觉到一丝紧张,她挪动脚步,试图想看清怎么回事。 谁知,她脚步一动,景凰羽也跟着动,仿佛不想让她看到苏泠月一样。 那澜娅索性不动,扬声对他身后的苏泠月喊道:“郡主,皇上和皇后还在等着你呢。” “本宫与郡主有话说,夫人先请,本宫一会亲自带郡主过去。”话落,景凰羽对景泽使了个眼色,“送夫人过去 。” 景泽偏头朝她身后苏泠月看了一眼,心中疑惑万千,但太子下令,不得不遵从。 他迈步上前,对那澜娅比了个请的动作:“夫人,请。” 那澜娅见景凰羽这么急着赶她走,更觉得不对劲,但因为忌惮景凰羽,最终还是如他所愿,跟着泽王回亭中。 转眼间,廊中就剩下苏泠月和景凰羽。 “太、太子要是没有什么吩咐,臣女先退下了。” 苏泠月脚底抹油准备开溜。 “想死,你就走。” 此话一出,苏泠月双脚瞬间就像被人钉住一样,僵在原地。 他到底想干什么? 就算认出她就是那晚闯宫的人,也不至于治她死罪吧? “苏泠月,为何要掩饰自己的真容,欺骗世人?”景凰羽绕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 苏泠月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森冷气息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她心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纵然向来胆大包天的她,此刻也不得不像只乖顺的兔子般,老老实实的。 “回太子的话,臣女并未欺骗谁。方才臣女说的话句句属实,臣女的脸是近些时日才治好的。” 景凰羽剑眉紧挑,“泽王说,你跟那澜娅说只有 血莲才能治好你脸上的伤,你的意思莫非你已经找到血莲,并私自将它给服用了?” 不知道是不是苏泠月的错觉,景凰羽这话让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仿佛只要她敢点头说是,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一样。 “回答我,你是不是找到血莲了?” 景凰羽见她没说话,用力的拽起她的手腕,目光如剑,狠狠的逼视着她。 “没有,臣女没有找到血莲。臣女会对那澜娅说那样的话,是因为当时她对臣女起疑,臣女不得已才用血莲诓她。” “真的?” 苏泠月见他不信,举手立誓:“臣女可以用性命发誓。” 景凰羽甩开她的手,“最好是这样。” 苏泠月暗暗松了口气。 “走吧,皇上和皇后还等着你。” 景凰羽转身,迈着修长的腿向凉亭的方向走。 “太、太子,臣女暂时不想让发现……” “你从表演台摔下去的时候面纱就掉了,你以为你瞒得下去?再瞒,就是在欺君的大罪,你觉得你们国公府有几条命够砍的?”景凰羽道。 苏泠月:“……” 看来她今日不想站风浪尖口都不行了,幸好她还没及笄,不然非得被那些官家小姐的唾沫腥子给淹了不可。 第二百六十八章 德不配位 八角亭中,明景帝见景凰羽和苏泠月迟迟未出现,顿时无心欣赏歌舞,肃然的目光落在旁边的景泽身上,“景泽,太子和郡主呢?” 景泽放下手中酒杯,朝亭外望了眼,看见一白一粉的身影朝八角亭走来,说:“父皇,太子和郡主来了。” 话音刚落,景凰羽和苏泠月并肩走进八角亭,俩人相继给明景帝和斐玉怜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皇后娘娘。” “臣女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你……你是郡主?” 明景帝望着站在景凰羽身侧的苏泠月,惊骇的瞪大眼睛。 眼前的女子,肤如凝脂,双目犹似一泓清泉,顾盼生辉,气质清雅高华,让人不敢亵渎,冷傲的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让人魂牵梦绕。 她真的是苏泠月那个丑女? 别说明景帝,在场所有人听到她就是苏泠月,一个个如遭雷击,脸上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尤其是之前辱骂过苏泠月的几个官家小姐,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不过,最震惊的还是要数苏云兰,她怎么样也没有想到苏泠月那张破败不堪的脸,竟会有恢复的一天。 “臣女是苏泠月。” 苏泠月无视众人惊愕的目光,轻声回答明景帝 的话。 “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景帝目不斜视的盯着她完好的脸,又惊讶又好奇。 “回皇上的话,臣女的脸上的余毒已清,已经好了。”苏泠月说。 “郡主的是何时好的?前几日,我还见你满脸伤疤,你也说过你的伤只有失传已久的血莲才能治,怎么突然就好了?” 边上的那澜娅忍不住出声。 方才在长廊中就觉得她古怪,原来是为了掩饰自己真容。 这个苏泠月确实与常人不同,寻常女子有几分姿色就洋洋自得,她倒好,有着倾国倾城之姿,却宁可隐藏起来也不想让人知道。 “臣女也很疑惑,之前试过很多法子,就是没办法将伤疤上毒素排出。可自那夜夫人让古先生送来参茶后,脸上的毒素便日渐消失。想来应该是那本参茶的功劳。” 这个是苏泠月在路上想好的说辞,虽然她和那澜娅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很清楚她不是那种好忽悠的人,与其瞎掰破绽百出,不如将一切推到她身上。 那澜娅听她这么说,转头望了眼身后的古巴,“那夜,你给郡主送去的,是什么参茶?” “回夫人的话,是长在雪山之颠的雪参。”古巴说。 “原来如此。” 那澜娅了然点头,转而望向苏泠月,“就算毒素排清,恢复也需要些时日,郡主的脸怎么看也不像有伤的样子。” 听她这么说,众人纷纷看向苏泠月。 苏云兰一直没找到机会落井下石的,见那澜娅有意为难她,顿时壮着胆子出声:“妹妹莫不是脸上没伤,故意欺瞒众人?” “姐姐说这话,可真好笑。女悦己容,谁愿意一直被人丑女丑女的叫着?再说,我脸上是真伤假伤,姐姐不是最清楚的吗?我还想问问姐姐,方才在表演台上为何要将我推下表演台?” 太子选妃,泠月本想低调行事,不想与苏云兰起冲突,既然她不打算让她好过,她也不用客气。 “三妹,东西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方才在表演台上分明就是你自己舞步不稳,才会摔下台,我也尽力去救你,为了你连手都划伤,你怎能如此冤枉我?” 苏云兰卷起袖口,露出手腕上的伤痕。 “皇上、皇后娘娘,刚才臣女看得清清楚楚,是郡主自己不小心从表演台摔下去,当时兰夫人不顾危险的想拉她,但没拉住。” 没等苏泠月出声,身后一位官家小姐忽然起身,为苏云兰力证清白。 听到她的话,一直 没吭声的皇后斐玉怜出声道:“郡主,想来是你惊慌中看错了吧。” “表演台那么远,台上只有兰夫人和郡主,兰夫人和郡主又向来不和,是推是救怕只有她们二人才清楚。皇后仅听一面之词,便断定是郡主看错,难免让人觉得有些偏私。” 景凰羽忽然出声,维护之意十分明显。 “太子说得有理,郡主长得如此天姿国色,难免引人嫉妒。”那澜娅附和。 皇后和苏云兰闻言,皆是一愣。 她不是故意刁难苏泠月吗? 怎么反而帮她说话? “景煜尚在府中禁足,你为何出现在此处?”明景帝骤然出声,问了苏云兰一个极度难堪的问题。 苏云兰听出明景帝话中的不满,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向皇后投去求助的眼神,怯怯地说:“回皇上,妾身是……是……” “皇上,是臣妾召她入宫的。”斐玉怜生怕她不懂分寸会惹恼明景帝,连出声将责任揽下,“是臣妾思虑不周,才徒生事端,还望皇上恕罪。” 她太了解明景帝了,苏云兰一直都在,皇上什么时候不问责偏在这个时候,偏袒之意再明显不过。 “今日是太子选妃大喜日子,又何必让不相干的人来的扫兴。” 明景帝有些不悦地哼道。 斐玉怜闻言,冷扫了跪在却上的苏云兰一眼,“还不赶紧退下。” “是。” 苏云兰心有不甘,但对皇后的命令又不敢不听,只能起身退下。不想刚转身,她就听到景凰羽说:“父皇,太子妃人选,儿臣已决定好了。” “你决定好了?”明景帝一脸吃惊,“是哪位官家小姐?” 也难怪他有这样的反应,景凰羽姗姗来迟,席上一位官家小姐都没细看一眼,便说已有看中之人,不惊讶才怪。 “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景凰羽眼角余光身侧的苏泠月望了一眼,“国公府三小姐,苏泠月。” 闻言,在场所有人都看向苏泠月,或惊讶,或妒忌,谁也没有想到景凰羽竟会选择她。 别说她们,苏泠月本人也没想到,她和景凰羽算起来,总共也就见过三次面,话也没说过几句。他居然要选她当他的太子妃,他的脑子抽了吗?还是因为她突然变美了吗? 若是他如此迂腐,只会以貌取人,那他这个太子也不过如此。 思及此,苏泠月屈膝跪地,说:“得太子厚爱,臣女本该感恩戴德,但太子妃位高权重,泠月自认德不配位,还望太子收回成命。” 第二百六十九章 拒婚,不留余力 “你说什么?” 景凰羽看苏泠月的眼神充满不可思议。 她竟拒绝做他的太子妃! 苏泠月暗吸了口气,鼓足勇气,道:“请太子收回成命。” 此话一出,犹如平地惊雷,深深的震惊宴席上所有人。 要知道,能被太子看中可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事,而苏泠月竟拒绝得如此干脆,她就不怕太子迁怒整个国公府吗? 景凰羽厉眸微眯,“本宫若不呢?” 苏泠月听他的语气不像在开玩笑,低垂着眼睑,道:“臣女实在配不上太子。” “本太子说你配,你就配。” 苏泠月见他这么固执,暗咬了下牙,道:“太子,臣女还未及笄。” 景凰羽唇角微勾,似笑非笑,“据本宫所知,郡主是八月初八出生,如今已是七月末,也快了。” 苏泠月:“……” 连未成年都不能阻止他娶她? “能被太子选中为妃,是多少官家小姐梦寐以求的事,郡主为何要拒绝?” 明景帝见苏泠月对于景凰羽的选中不但没有感恩戴德,反而一再拒绝,忍不住扬眉出声。 “回皇上的话,能被太子选中,臣女也欢喜,但是臣女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弃有皇家和太子的脸面于不顾。” 苏泠月 眸光微抬,直视明景帝严肃的容颜,说得一脸诚恳。 明景帝面露疑惑:“此话怎么讲?” 苏泠月轻声回道:“回皇上,世人皆知臣女曾痴傻十多年,此疾是否彻底断根,臣女也不知道。若是太子纳臣女为妃,将来臣女的病又犯了,岂不是丢尽太子和皇家的脸面。” 明景帝瞬间陷入沉默,她的病确实不是小事。 底下席座上一众官家小姐谁也没有想到苏泠月为了拒绝婚事,竟自爆疯疾,眼见皇上犹豫,众人心中一阵窃喜。 原本大家就信心满满,都觉得自己能入太子的眼,未料半途杀出苏泠月这匹黑马,害得让太子瞧都没瞧她们一眼,当真叫人气愤。 万幸的是她还有点自知之明,只要苏泠月被皇上给否决,那么她们就有机会。 “皇上,郡主的担忧没有错,太子是我们东凤国的储君,太子妃人选马虎不得。” 斐玉怜看了苏泠月一眼,适时出声。 她这么说并不是真的为了景凰羽的声誉着想,而是因为苏泠月的身份。 她拒婚她的儿子在前,更因为她的设计,景煜和苏云兰的婚礼已经让他们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话。 若是苏泠月成为了太子妃,只怕景煜以后会难 以在京城里立足。 所以无论如何,她绝对不能让苏泠月成为太子妃。 “郡主也说了,你病了十多年,如今你正常无异,说明此病不是无药可医。如果郡主实在担心,本宫认识几位神医,可以让他们帮你瞧瞧。” 没等明景帝表态,景凰羽便出声表明态度。 苏泠月原以为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景凰羽一定会知难而退,哪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 怎么办? 认命当她的太子妃? 一想到往后要跟一堆的女人争抢男人,苏泠月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个太子都是抽哪门子的疯,放着那么多官家小姐不选,偏要选她,她是跟他有仇吗? 苏泠月顿时把心一横:“太子殿下,臣女真的不值得你这么费心费力。就算太子殿下不介意臣女的病,但太子殿下莫忘了,臣女曾与四皇子有过婚约。虽说现在婚约已解,可毕竟存在过。臣女若为太子妃,于你于煜王都不利,还望太子三思。” 景凰羽见她拒绝婚事是真的不留余力,把全身的黑料都说完了,好似他是什么可怕的怪物,让她避而不及。 景凰羽厉眸一沉,俯身附在她耳边,说:“郡主是否知道拒绝选妃,会给你和国公府带来 什么后果?” 苏泠月攥紧衣袖下的手,愤怒的瞪了景凰羽一眼。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景凰羽仿佛没有看到一样,起身望向明景帝,“父皇,除了苏泠月,儿臣谁也不要。” 明景帝看了看苏泠月,又看了看景凰羽,眉头紧锁。 从外貌而言,不否认,恢复容貌后的苏泠月与太子是一对壁人,但她的病也让人深感担忧。 若是凰羽不是太子,他想娶便娶了,可他是一国太子,怎么能娶一个随时会犯病的太子妃。而且,此人还差点成为了他的弟媳妇。 “凰羽,郡主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你……” “父皇,郡主的生母是碧岚雅夫人,夫人在世的时候,医术闻名天下。郡主身为夫人唯一的传人,儿臣相信或多或少一定懂得些医术。” 景凰羽看着明景帝纠结的神情,特意将碧岚雅三个字咬得特别重,仿佛在暗示他什么。 明景帝一怔,想了想,道:“太子说得有理,国公夫人那么出色,身为她的女儿和唯一的传人,郡主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好,朕就如你所愿,将琅月郡主赐你为妃。” 苏泠月:“……” 皇上也疯了吗? 她都说她随时会犯病了,他居然还同意景凰 羽的请求? 再说,谁说她娘医术闻名天下,她就一定懂医术?就算她懂,那也只是美容好吗? “郡主,不愿?” 明景帝见她不出声,眸光微微一沉。 苏泠月当然不愿,但明景帝都下令了,她也不敢明目张明的抗旨,就算她不顾自己的生死,也不能不顾国公府一百多口人命。 思及此,苏泠月不得不压下心中的不满,叩头谢恩,“臣女谢主隆恩。” “起来吧。”明景帝挥手示意她起身,紧接着说:“等郡主及笄,朕便为你和太子挑选个良辰及日,让你们完婚。” “皇上,其实……” “儿臣谢过父皇。” 苏泠月推迟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景凰羽出声给打断,顿时倍感无奈。 那澜娅站起身,脸上堆着笑容,出声道喜:“恭喜郡主、太子喜结良缘。” 面对她的道喜,苏泠月倍觉讽刺,但碍于皇上等人在场,不得不出声道谢,“谢夫人。” “从第一次见到郡主,我便觉得郡主非池中之物,看来我没看走眼。” 那澜娅话落,眼角余光扫后凤座上的斐玉怜,见她脸色不太好看,眼底一抹算计一闪而逝: “皇后娘娘看着似乎很不开心,莫非觉得郡主配不上太子?” 第二百七十章 谁都可以,就她不行 听到那澜娅的问话,在场众人瞬间纷纷看向凤座上斐玉怜。 斐玉怜心里确实确实很不满,可是婚是明景帝赐的,就是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驳了明景帝的颜面,她不得不强颜欢笑,“皇上和太子挑中的人,必定是人中龙凤,本宫怎会不高兴。” “我见皇后娘娘神色严肃,还以为是不满意郡主这位未来儿媳呢。”那澜娅道。 “夫人误会了,我与郡主缘份甚深,怎么会不满意。” 斐玉怜打死不承认。 那澜娅听着她意味深长的话,笑而不语。 苏泠月在旁听着她们的对话,也注意到斐玉怜看她的眼神确实不是那么友善,顿时心生一计。 也许她可以从皇后这边入手,让她帮忙退掉这么门婚约。 想到这里,苏泠月阴郁的心情,瞬间明媚起来。 虽说太子妃人选已定,但是未来的储君不可能只有一妃,何况在场还有其他未婚配的皇子,所以宴席依然照常进行。 期间,有不少官家小姐不满不战而败,表演之时,不停的使劲浑身解数试图引起景凰羽的注意力。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同,景凰羽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苏泠月身上。 苏泠月呢? 兴 许是做贼心虚,从明景帝赐婚后,她便挨着那澜娅坐,不是与她闲聊,就是埋头吃东西,看都不敢看坐在她对面的景凰羽一眼。 宴席持续了许久,直到黄昏,宴席才结束。 明景帝和斐玉怜离席后,苏泠月也跟着那澜娅离开,跑得飞快的样子,仿佛身后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 景凰羽也没拦着她,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他也起身回宫。 景泽见状,飞快追上前,“皇兄,你等等。” 景凰羽顿步回头,“有事?” 景泽环扫了四周一眼,确定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才出声切入主题:“皇兄,你为什么要选苏泠月当太子妃?” “我为什么不能选她当太子妃?”景凰羽反问。 “因为你不喜欢她,而且你也知道她也不想嫁入深宫。”景泽说。 景凰羽剑眉轻挑,深邃的黑眸,探究般的盯着他看,“为何如此关心她?莫非你喜欢苏泠月?”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景泽抱拳道:“臣弟不敢。” “有什么好不敢的。苏泠月如今可是个绝色佳人,莫说是你,就是其他人难免会对她抱有幻想。”景凰羽轻哼出声。 景泽眉心紧蹙 :“原来臣弟在皇兄心里,是这种只会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臣弟承认,臣弟是有些贪恋美色,但对苏泠月绝非如此。不管她美与丑,臣弟对她只有只是欣赏,并无其他。” “此话当真?”景凰羽道。 “景泽什么时候欺骗过皇兄?” 景凰羽想想也是。 景泽见他不说话,接着说:“皇兄,你选妃不过只是想堵住悠悠众口,谁都可以,为何非要选苏泠月?苏泠月是什么样的女子,你比谁都清楚。难道你想让她变得跟父皇后宫的那些嫔妃一样吗?” “最重要的是,你想过灵汐吗?灵汐为你昏睡十年,若有朝一日她醒来,却发现你娶了苏泠月,她会怎么想?苏泠月又应该怎么办?” 听到“灵汐”二字,景凰羽面色沉了又沉,“我自有分寸,不需要你来提醒我。”话落,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景泽没有再追上前,望着他走远的背影,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御花园。 另一边,苏泠月同那澜娅刚离开八角亭就被人唤住。 苏泠月顿步回头,见唤住她的人是宁清烟,一脸吃惊:“清烟小姐。” “能否请郡主借步说两句话。”宁清烟说。 “当然可以。” 苏泠月说完,偏头看向那澜娅,“夫人,我同宁小姐说两句话,随后便回浮水宫。” “好。” 那澜娅斜视了宁清烟一眼,然后领着古巴离开。 苏泠月望着她走远的背影,才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宁清烟:“没想到宁小姐也来参加选妃。” “郡主说这话是在向我炫耀吗?”宁清烟道。 “清烟小姐千万不要误会,我并无此意。说来你也不信,我真的是无意插柳,柳成荫。方才你也看到我是极力的推拒,实在是拗不过太子殿下的坚持。” 一想到景凰羽,苏泠月忍不住在心里将他咒骂个千百遍。 “郡主这话要是让其他官家小姐听到,非得把骂你骂死不可。”宁清烟说。 苏泠月想想也是,别人挤破头都想要的东西,被她如此唾弃,要是让那些人听到,怕不得用唾沫把她给淹了。 宁清烟瞅着她尴尬的样子,笑了笑,道:“不过,除了你,怕是也没人能配得上丰神俊朗的太子殿下。” “清烟小姐说笑了。” “不,我说真的。”宁清烟盯着她绝美的脸看一会,感慨道:“谁能想到曾经的第一丑女,如今成了第一绝色,还被太子钦点为妃。” 苏泠 月听她这话,莫名有些虚,“清烟小姐,你……” “放心,我对太子无意,找你也不是为了找你的晦气。”宁清烟见她一副急切想解释的样子,笑着声明。 “那你找我是为了何事?” 苏泠月疑惑的看着她。 宁清烟看了眼四周,确定只有她们俩人,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摸出一个红色瓶子,抓起苏泠月的手,塞到她手中。 苏泠月低眼看了下手上的瓶子,疑惑挑眉:“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宁晤德死后,我从他房中找到的。郡主可能不知道,宁晤德被杀已经被泽王交给京都府尹。我记得你之前去宁府是怀疑宁晤德与苏子尘有不法勾当,所以找到这药后,我特意让人拿去药店让大夫帮忙看了一下。” 说着,宁清烟低头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递给苏泠月,“这是药方。我本想找个时间到府上拜访,把药给你。后来听闻你被接进宫,就没有去。既然今日见到,正好把药交给你。” 苏泠月摊开手上的药方看了看,发现上面的药和她之前从那澜娅脸上提取出来的毒是一样的,不由一怔。 宁清烟见她神色不对,轻声询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第二百七十一章 好狗不挡道 “这药方我……” 苏泠月正要回答宁清烟的疑惑,忽见几位官家小姐从宁清烟身后走来,连忙噤声,把手里的药和药方给藏好。 “哟,这不是未来的太子妃和尚书府的宁大小姐吗?” “都说宁小姐清高无意选妃,现在在做什么,落选了,赶紧跑来巴结吗?” “宁小姐,我劝你别犯傻了,小心有人给你穿小鞋,怎么死都不知道。” “就是,怎么说未来的太子妃有疯疾,说发作就发作,小心死得冤。” “……” 苏泠月看着面前身着一青一红宫服的两位官家小姐,听着她们含沙射影的话,秀眉紧蹙,“你们没漱口吗?嘴巴这么臭。” “苏泠月,你可是未来的太子妃,怎能说出不堪的话?”着青色宫服的官家小姐怒道。 “怎就不堪了,难道你晨起不用漱口?再者,你既知晓我是未来的太子妃,你们对我语出不逊又应当何罪?” 苏泠月声音骤然拔高,气势逼人。 “哟,婚礼还没举行,就想端太子妃的架子?苏泠月,不是我泼你冷水,虽然太子当众点你为妃,却连个定情信物都没给你,皇上圣旨也未下,你最后到底能不能成为太子 妃,还是个未知数。” “就算让你侥幸当上太子妃,你自己也说了,你的疯病随时会犯,指不定哪日便被太子打入冷宫,有什么可得意的。” 着红色宫服的女子两手环胸,趾高气昂的叫嚣。 “放心,就算我当不上太子妃,也绝对轮不到你。” 苏泠月懒得和她们纠缠,拉起宁清烟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那两名官家小姐见状,立即上前拦住,青色宫服的女子说:“苏泠月,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心虚了?” “好狗不挡道,让开!” 苏泠月见她纠缠不休,面色一冷,不客气地怒喝。 青色宫服的女子脸色顿变:“你敢骂我是狗,我看你是欠教训。”话落,她高高的扬起手向苏泠月甩过去。 “小心!” 宁泠烟急声喊道。 苏泠月看着朝她挥过来的手,本能的从衣袖拔出银针,然而,就在她准备将针朝对方射过去的时候,一记冷厉的怒喝声倏地从她身后传来—— “住手!” 青色宫服女子挥起的手瞬间顿在半空,抬眼望去,当看清从苏泠月身后走过来的人的脸时,她两腿一软,咚地一声跪在地上,“臣、臣女柳玲玲参见太子。” 听 到她的话,站在她身旁的红色宫服女子,惊慌失措的跪倒在地,“臣女柳玉蓉参见太子。” 太子? 苏泠月听到这两字,猛然转身,正好对上景凰羽深邃的眼眸,她不由一怔。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回宫了吗? 苏泠月赶紧把手上的银针插回到原处,免得被发现,有嘴说不清。 “臣女宁清烟,参见太子殿下。” 宁清烟屈膝行礼。 苏泠月也跟着行礼,“见过太子。” 景凰羽径自向苏泠月走去,伸手将她扶起,“你是我亲自选中的太子妃,以后见到我,无需行礼。” 他的声音如水般温柔,与方才在亭中威胁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听得苏泠月头皮发麻,她不着痕迹的抽回被他拉在手里的手,脚微微往后退,用着疏离却不失礼数的声音说: “太子厚爱,泠月感激不尽,但该守的宫规还是得守,臣女不想再被人觉得目中无人,还没当上太子妃,就端起太子妃的架子。” 身后的柳玉蓉和柳玲玲听到告状,顿时吓得浑身冒冷汗,怕景凰羽会怪罪于她们,柳玉蓉忙不迭出声,“方才是臣女失言,还望郡主大人有大谅。” 柳玲玲见自家 姐姐这么说,赶紧附声认错,“请郡主宽宏大量,原谅臣女们一回。” 景凰羽看着苏泠月,“郡主怎么看?” “回太子殿下的话,臣女向来气量小,不想就此作罢。此事要是轻易作罢,所有人必定会觉得臣女是个草包,只要是个人就能欺负。”苏泠月说。 柳玲玲和柳玉蓉见她有意杀鸡儆猴,俩人皆一愣。 按理说,当着太子的面,苏泠月应该竭力将最好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才是,她怎么敢这么咄咄逼人,难道她就不怕坏了太子对她的印象吗?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苏泠月巴不得景凰羽对她印象不好,赶紧退掉婚约。 “郡主打算怎么惩罚她们?” 景凰羽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苏泠月想也没想地说:“柳小姐也承认了她们失言,就让她们互相掌对方二十个耳瓜子吧。” 柳玉蓉和柳玲玲没想到她会这么狠,面色一慌,正想出声求饶,耳边就传景凰羽的声音,“甚好,就这么做。” “太子,臣女知错了,请你饶恕臣女。” 柳玉蓉和柳玲玲姐妹俩害怕的叩头,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景凰羽却像没有看到般,冷漠地说:“你们是要自 己打,还是本太子叫人来帮你们打。” 意识到求情无望,柳氏姐妹俩人互视了对方一眼,一脸犹豫,但为了不让太子叫人,最后俩人还是抬手打向对方。 自己动手,力气还能把握,若是宫人动手,以他们的手劲,她们姐妹俩的小脸非得毁了不可。 “你们这是在给互相摸脸吗?”苏泠月扶起一旁的宁清烟,转头看柳玉蓉和柳玲玲有气无力的打脸,眉头一皱,不满地说:“看来你们比较想让宫人动手。” 柳玉蓉听到她要叫宫人来,心头一慌,挥起的手猛地一个用力,啪的一声猛落在柳玲玲的脸上,刹那间,柳玲玲凝脂般的皮肤浮起一个五指印,可见她下手的力气有多大。 柳玲玲摸着辣辣生疼的脸,难以置信的望着柳玉蓉,显然没想到她会打她打得这么狠,她心中一恼,甩起手“啪”的一声,也狠狠的甩到柳玉蓉脸上。 顷刻间,柳玉蓉的脸也浮起一道鲜红的指印。 柳玉蓉也火了,反手又是一个耳光。 柳玲玲也不示弱。 姐妹俩你一下,我一下,一个耳光比一个耳光狠,仿佛俩人不是姐妹,而是仇人。 没一会,俩人的脸肿得像猪头一样。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太子,请自重 苏泠月见她们打完二十个耳瓜子,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知道她们是怒火攻心打急了眼,想了想,她还是出声制止:“二十个耳光到了。” 听到她的话,柳玲玲和柳玉蓉猛然回神,纷纷停手。摸着辣辣生疼的脸,俩人愤恨的瞪着苏泠月,那眼神有仿佛想将她生吞活剥般。 苏泠月唇角微勾,回她们一抹挑衅的眼神,气得她们差点没吐血。 景凰羽不动声色的把她们眼神的厮杀看在眼里,问:“郡主可觉得解气?” “挺解气的。太子不会觉得我心狠手辣吧?” 苏泠月知道柳氏姐妹的心思,故意当着她们的面问,也是为了试探景凰羽,若是能引起她的反感再好不过。 “身为未来太子妃,本就不该心慈手软。方才我还担心你会替她们求情,幸好你懂得分寸。否则,我必定重惩她们。” 景凰羽话落,眼神锋利的扫向跪在地上的柳氏姐妹,语气森冷如冰: “你们俩应该感谢郡主,要不是她,你们现在也没命跪在这里。” 柳玲玲和柳玉蓉闻言,不寒而栗,俩人对视一眼,不情不愿的给苏泠月磕头:“谢郡主救命之恩。” “把她们俩带下去,不要她们再出现在我和郡主 面前。” 景凰羽侧身微转,沉声对身后的侍卫吩咐。 “是。” 侍卫应声而上,一人拽起一个,迅速的将柳氏姐妹拉走,免得她们碍了景凰羽和苏泠月的眼。 宁清烟见柳氏姐妹被带走,也不敢多逗留,朝景凰羽微微欠身,“臣女告退。” 苏泠月看她走,也想脚底抹油,谁知景凰羽早看穿她的心思,她脚还没迈出去,人就被拽到面前。 面对他深不可测的黑眸,苏泠月心不自觉的漏跳了一拍,慌乱的垂下眼睑,“太、太子还有什么吩咐?那澜娅夫人还在宫里等我呢。” “你很怕我?”景凰羽说。 “没有。” “为何不敢抬头望着我?” “臣女方才眼睛被沙子迷了眼睛。” 苏泠月脸不红气不喘的扯谎。 “是吗?”景凰羽故意拉长尾音,抬手作势要帮她弄眼睛,“我帮你吹吹。” 苏泠月吓得赶紧跳开,“不用麻烦太子,臣女自己揉揉就好。”话落,她侧转过身,装模作样的揉了一下。 景凰羽看她对他避如蛇蝎的样子,邪肆的勾了下唇角,“前些天夜里闯宫的人是你吧。” 苏泠月猛然转身,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她连忙装傻:“什么闯入宫?太子你说的话 ,臣女听不懂。” “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傻。” 景凰羽迈步上前,指间捏起她的下颚,粗砺的指腹在光洁的肌肤上来回摩挲,幽深的眼神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随时会将苏泠月吞噬般。 苏泠月被他看得心慌意乱,抬手想试图挣脱他桎梏。就这时,她看到他自怀中掏出了一条白色面纱,一眼认出他手上的面纱是她之前遗落东宫的那条,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怎么回事? 面纱和银针不是在净无炎手上吗? 怎么落在景凰羽手里了? 难道净无炎出卖她? 想到这个可能性,苏泠月的心直坠谷底。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想让她帮他救他妹妹的吗,为什么还要害她? 看着纱巾,苏泠月暗咬了下牙,决定死不承认:“这种纱巾,用的人很多,太子凭什么断定就是臣女的?” “郡主说得对,这种纱巾用的人确实挺多。那这根银针呢?也不是郡主的?” 景凰羽松开她的下颚,从衣袖下摸出一根长长的银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苏泠月看着他手上的银针,眉头紧蹙。 净无炎真的出卖了她。 那天她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以为能把他忽悠过去,看来是她太天真了。 “郡主怎么不说话?”景凰羽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沉声道:“是要自己承认,还是想让我搜身?” 听到搜身两个字,苏泠月脚下意识的往后退,“太子自重!” “你是我的未婚妻,别说搜身,就算我对你做什么,也是合情合理。”景凰羽道。 如果是别人对她说出这等轻浮的话,苏泠月早就一脚将他踹飞了,但景凰羽是太子,就算她心里对他恨得痒痒的,她也不敢破口大骂。 景凰羽迈步逼近,“说不说实话?” 苏泠月怕他真的会搜身,顿时把心一横,“我说,没错,那晚的人是我。但是我不是故意出现在那里的,我……我……” 果然是她!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景凰羽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玩味,“说,那夜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那夜臣女一时兴起想看星星,但浮水宫位置太偏,所以臣女就让小桃带我出浮水宫,又怕被巡逻的侍卫发现,惹来无谓的麻烦。就想着跑到屋顶上去看,哪知小桃竟把臣女带到太子殿下的东宫。” 说到这里,苏泠月脑中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夜在温泉里,景凰羽果露的胸膛,脸微微一热。 景凰羽:“看星星看到东宫去,难不 成东宫的星星比别处的闪亮?” 听出她话里的调侃,苏泠月道:“臣女说了,是小桃把臣女带到那里去的,一开始,臣女也不知道那里是东宫。” “不管你知不知道,你看光本宫的身体是事实,你休想再逃。” 景凰羽一把搂过她的细腰,深沉的眼眸,灼灼的凝视着她。 她什么时候看光他的身体了? 她明明就看到他的上半身而已。 苏泠月手抵在他的胸膛,尽可能的隔开两人的距离,望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全身就像触电似的,一片酥。麻,连话都不成句,“太、太子,这、这里是御花园,请自重。” “如果我不呢?” 景凰羽欺身靠近,邪魅的扯动唇角,温热的气息喷洒她脸上。 苏泠月感觉脸上像有千百万只蚂蚁在爬似的,酥。痒难耐,她推了推景凰羽的胸膛,试图拉开俩人的距离。 但景凰羽却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一样,她越推他握在她腰间的手就握得越紧。 眼看俩人的唇就要贴上,苏泠月心慌意乱,想也没想的抬起脚,用力踩向景凰羽的脚背。 “咝——” 景凰羽没想到她竟敢踩他,闷哼一声,握在她腰间的手猛地一松。 苏泠月趁此空隙,撒腿就跑。 第二百七十三章 白捡了便宜 “太子,你没事吧?”一旁的侍卫赶紧走上前,问:“要不要属下把郡主抓回来?” “让她走,以后有的是机会。”景凰羽抬手制止,转而望向旁边的柳树,“出来吧。” 一个男人从柳树后走出来,抱拳行礼,“太子。” 景凰羽负手而立,清冷的面容在如水的月光下,犹如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他一双深邃的黑眸望着苏泠月跑远的背影,说:“白芨,苏泠月刚才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怎么看?” “属下觉得她的话漏洞百出。看星星哪里都可以看,何必大老远跑到东宫。重点是,如果只是为了看星星,小桃为什么没随身陪着?”白芨说。 “你说的,正是本宫怀疑的地方,回头让人把小桃带到东宫一趟。”景凰羽道。 白芨:“属下遵命。” 景凰羽收回视线,想到刚才景泽对他说的话,问:“灵汐这两日可有起色?” “御医给灵汐小姐把过脉象,说体内的毒有所缓解,但是灵汐小姐还是没有要苏醒过来的迹象。对了,药快完了。”白芨如实汇报。 “我知道了。” 景凰羽示意他回去,然后提步向东宫的方向走去。 —— 煜王府 “你说 什么?太子选苏泠月为妃?” 景煜听到苏云兰从宫里传来的消息,震惊万分。 太子是什么人,他很清楚,他怎么可能会看得上苏泠月那个丑女人? 苏云兰不甘心的点头,“妾身亲耳听到的,错不了。” “他是疯了吗?”景煜冷然嗤笑,“父皇也同意?” “本来不同意,可太子坚持,皇上也只能答应。” 苏云兰边观察他的神情,边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苏泠月恢复的容貌的事。 虽说煜王对苏泠月深恶欲绝,他和苏泠月的关系也彻底撕。裂,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难保他不会改变对苏泠月的看法。 但若不说,哪天他要是发现真相,势必一定会迁怒于她的。 怎么办,她要不要说? “太子糊涂,父皇也糊涂了吗?还是说,他就是故意纵容太子打我的脸,给我难堪?” 想到这个可能性,景煜怒火冲天,抄起茶桌上的杯子,哐啷一声砸成好几块。 那么多的官家小姐,景凰羽谁都不选,偏偏选中苏泠月,要说他不是故意针对他,谁信? “啊……” 苏云兰冷不防被吓了一跳,瑟瑟发抖的站在边上。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的从外头跑进来,看着 一地的碎片,下意识的看了苏云兰一眼。 景煜见状,沉声问:“什么事?” 管家连忙收回视线,转眼望向主位:“王爷,薛小姐来了,说是有急事。” “请她进来。” 景煜想也没想地说。 苏云兰半分他不顾她在场,就命人把薛诗诗请进来,脸色十分难看,隐于袖中的手,暗暗紧攥成拳。 “是。” 管家眼角余光斜睨了苏云兰一眼,应声退下。 没一会,他重新走进前厅,身后跟着一个身姿婀娜,长相妩媚的女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苏云兰的死对头,薛定候家的二小姐——薛诗诗。 管家:“王爷,诗诗小姐到了。” 薛诗诗迈步上前,屈膝行礼:“诗诗见过煜王,兰夫人。” “诗诗小姐无需多礼,快请座。” 景煜眸光微抬,入目是薛诗诗勾人心魂的脸,脸上的怒色瞬间消了一大半。 苏云兰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顿时被人当众打脸的难堪,面色是越来越难看,看薛诗诗的眼神仿佛淬了毒般,充满浓浓的恨意。 薛诗诗像是感觉到她注视的眼神,忽然转过头,红润的唇勾起抹挑衅的弧度:“兰夫人脸色不太好看,莫非身体不适?” 苏云兰知道她是存心想让她难堪,暗暗咬牙,“薛小姐多心了,我好得很。” “这里没你什么事,你退下吧。” 景煜冷扫苏云兰一眼,眼里透着不耐烦。 苏云兰见他打算和薛诗诗独处,心头一慌,“王爷……” “王爷,我有件事非常重要的事,这事与你和兰夫人都有关,不如让夫人一起听听。”薛诗诗道。 景煜听她这么说,立即改口:“既然薛小姐让你留下,你就留下。” 苏云兰没想到他这么听薛诗诗的话,惊愕之余,满腹苦涩。 想想当初她为了他,吃尽多少苦头,受尽多少委屈,如今他才纳她入门多久,他就开始厌弃她。 他怎能对她如此薄幸,难道他忘记他曾经是怎么许诺她的吗? 是薛诗诗,都怪这个女人,若不是她,煜王又怎么会这么冷漠的对她。 苏云兰用力的攥紧拳头,恨意如同暴风雨般,不停的在她心里翻滚。 薛诗诗仿佛没有看到她的恨意,兀自对景煜道:“太子要纳苏泠月为妃,王爷可听说了?” 景煜剑眉紧挑,“听说了。” “那王爷又可知道苏泠月被毁坏的脸已经康复,如今的她可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 薛诗诗笃定苏云兰一定没有告诉煜王这件事,果不其然,煜王听她说完,整个人从太师椅跳起来。 “你说什么?苏泠月的脸好了?” “怎么,兰夫没告诉你?”薛诗诗故作惊讶,“当时,兰夫人设计苏泠月上台献舞,本想让她在台上出丑,没想到却当众曝光苏泠月的真容,也给了太子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如今太子可是把苏泠月当成宝贝一样的捧在手心里。方才我从宫中出来,听侍卫们说,大理寺卿柳家的两位小姐只是酸了苏泠月几句,脸就被打肿了。” 景煜面色越来越难看,“薛小姐说的是真的?” “王爷,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骗谁也绝对不可能骗你。”薛诗诗一本正色地说,“我若不是真心实意为王爷你好,又怎么会一出宫,就冒着被人指指点点的风险跑到煜王府来给王爷通风报信。” “本王不是在质疑薛小姐,只是这件事太离奇了。苏泠月的脸,本王亲眼见过,伤得十分严重,连御医也曾断言绝无恢复的可能。”景煜拧眉道。 当初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接受不了她做他的王妃,哪知今日却让太子白白捡了便宜。 第二百七十四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是真的无恢复的可能,还是有人存心诓骗煜王,我想煜王应该问问兰夫人,毕竟她和苏泠月是亲姐妹,苏泠月的事,她应该比外人更清楚。” 薛诗诗话中有话,挑拨的意思十分明显。 景煜听完,冷眼扫向苏云兰,“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苏云兰没想到他竟这么轻易相信薛诗诗的话,心里又恨又慌。 “王爷,当时去国公府给苏泠月诊治的御医是你从宫中请去的,也是他亲口告诉你,苏泠月的脸好不了的。” 景煜被她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 当时,苏泠月从山上掉下来,满脸鲜血,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还没有恶劣,他听到消息后亲自给她找了御医。那个御医是他的心腹,那时他带着他直接从宫中赶去,一路上没有人接触过他,按理来说,他应该没说谎,也没那个胆子说谎。 若是他说谎,苏泠月的脸又怎么会好? 薛诗诗见挑拨不成,又心生一计,故作惋惜叹道:“真是可惜,本来苏泠月是皇上赐给王爷你的正妃,结果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若是苏泠月能嫁与王爷,以她今时今日在太后和皇上心中地位,对王爷的宏图大志绝对是锦上添花。” 苏云兰见 她一再得寸进尺,完全不把她当回事,顿时忍无可忍,当场发难:“薛诗诗,你明知道苏泠月与王爷已无瓜葛,你还故意说这话,你是什么意思?” “兰夫人,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感慨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而且,我说的也是实话,如今的苏泠月就是个香饽饽。别说太子倾心于她,你看人家天原国来的贵客也想着把她带回去好好供着。”薛诗诗说。 “你给我闭嘴!” 苏云兰见薛诗诗张口闭口的细数苏泠月的好处,显得她就像个废物似的,怒火冲天的她,完全忘记景煜还在,一巴掌就对薛诗诗甩过去。 景煜见状,倏地从太师椅起身,在苏云兰的手打到薛诗诗的刹那,他拦下她的手,“啪”的一声,反手甩了苏云兰一巴掌。 他的力气很大,苏云兰被他打得节节后退,砰的一下,狼狈摔坐在地上。 苏云兰抚着被打疼的脸,惊愕的望着他。 他居然为了薛诗诗那个贱人打她! “苏云兰,你只是个妾,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当着本王的面对我的贵客动手。” 景煜无视她惊愕的目光,劈头盖脸就对她一顿臭骂。 她只是个妾! 她为他付出那么多,原 来她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不入眼的妾室? 什么要把她扶正,什么要宠她一生一世,原来都是谎言。 苏云兰听着他无情的话语,凄然一笑,滚烫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 薛诗诗见此,心里说不出得意,不过脸上却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她故意的看了景煜一眼,说:“王爷,你怎么能打兰夫人呢。” 说着,她迈上前作势要去扶苏云兰。 苏云兰心里正委屈着,看到她心里的火不停往上蹿,看她碰到她的手,毫不留情的推开,“薛诗诗,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啊——” 薛诗诗尖叫一声,摔坐在地上,一脸委屈的看着苏云兰,“兰夫人,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但我对你真的没有恶意。” “苏云兰,你放肆!”景煜见状,脸色更难看,扭头唤来管家,冷声下令:“把兰夫人给关到西院,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她踏出院子半步。” 话落,他转身扶起薛诗诗,看也不看苏云兰一眼。 “王爷,你不能这么对我……” 苏云兰听到要被关起来,顿时慌乱无措,紧紧的抱住煜王的腿不放。 景煜看她如同大街上的泼妇般纠缠不休,而且薛诗诗还在, 面色一片铁青,抬头就对管家吼道:“管家,你是死人吗?” 管家一个哆嗦,赶紧唤人上前,强行把苏云兰拖出前厅。 “王爷,你这么对兰夫人不好吧?怎么说,她是国公府的大小姐,要是让国公大人知道的话……” 薛诗诗抓紧景煜的手,向外望了苏云兰被拖远的背影,一脸不安地说。 “如今的国公府,可不是碧夫人在世的国公府。再说,有了苏泠月作对比,苏云兰在国公府里早就是个若有若无的存在。” 景煜越想越恼火,当初以为苏云兰能摘下京都城第一才女的美名,想来一定才智过人,哪知道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丢人现眼就罢了,还一再拖累他。 如今更因为她,他可能要成为整个东凤国的笑话,要不是看在她是国公府的大小姐,他早就休了她。 “那苏泠月即将嫁太子的事,王爷打算怎么办?”薛诗诗小心翼翼地试探。 “太子都不怕丢脸,我又有什么好怕。”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景煜心里特别的不爽,如果苏泠月丑陋不堪倒也罢,偏偏她恢复了受伤前的样子。 他到底哪点比不上景凰羽,为何老天爷总是处处眷顾他? 相比煜王 府的阴霾笼罩,此时的国公府则一片欢天喜地。 “丹阳,你说的可是真的?太子要纳泠月为妃?” 莺歌小筑的庭院中,关楚莲紧紧的拉着苏丹阳的胳膊,情绪激动地问。 苏丹阳重重点头,“奶奶,是真的。这消息是从宫中传出来的,绝对错不了。而且,我还听说,三妹的脸好了。” “泠月的脸好了?”关楚莲一脸吃惊,表情比听到苏泠月被太子选为妃还要惊讶,“怎么好的?” 她没记错的话,当年那个老御医说她的脸不可能好的,进宫之前,她也见她满脸的伤疤,怎么突然就好了? 难不成是她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我听说宴席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三妹的脸,说她貌如天仙,我想应该假不了。”苏丹阳越说越开心。 “你爹呢?”关楚莲问。 “三妹被太子选为妃的消息一从宫里传来,府里就陆续来人,爹和大夫人、三姨娘正在厅里忙着招待。”苏丹阳说。 “回头让他到我房里一趟。” 关楚莲嘱咐完,转身示意利嬷嬷扶她回屋。 苏丹阳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一脸迷茫。 是她多心了吗? 为什么她觉得奶奶有些不高兴? 第二百七十五章 净无炎,你不要太欺人太甚 浮水宫 苏泠月脚刚迈进宫门,就看到古巴站在庭院等她,虽然早就料到她恢复真容的事没那么容易忽悠那澜娅,但在看到古巴的瞬间,她依然觉得有些烦躁。 她只不过治好自己的脸,结果却搞得像欠所有的钱没还一样,真是无语。 “郡主终于回来了,夫人已经在厅里久候多时了。”古巴走上前,毕恭毕敬地说完,对她比了个请的手势。 苏泠月点点头,示意他带路。 到前厅,苏泠月看到那澜娅拿着铜镜,对着脸上的伤照了又照,不停叹息。 “夫人,郡主回来了。” 身后的宫女看到苏泠月,上前低声提醒。 那澜娅赶紧放下手上铜镜,抬头望向苏泠月,“郡主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夜回不来了呢。” “夫人真会开玩笑,说好会给夫人治好脸,我自然会信守承诺。”苏泠月说。 “郡主今非昔比,就算你想违约也是人之常情。”那澜娅提起茶壶,亲自倒了杯茶推到苏泠月面前,“请喝茶。” 苏泠月弯身落座,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缓缓道:“夫人就别取笑我了。在八角亭中,我有多抗拒这门婚事,你也是亲眼看到的。” 说到这事,那澜娅不免感 到好奇,“郡主,冒昧问一句,你为何要拒绝婚事,莫不是觉得太子配不上你?” “太子乃是人中龙凤,我一个国公之女怎敢轻视。夫人是爽朗之人,按理说,你应该明白我拒婚的缘由才是。常言道,一入宫门深似海。我是个渴望自由的人,不想把自己的大好年华浪费在宫中。”苏泠月道。 “郡主果然与常人不同。”那澜娅笑了笑,低头喝完手里的茶,眼睛直直的凝视着苏泠月光洁如玉的肌肤,若有所思般地问:“郡主的脸当真是喝了管家送去的参茶才解的毒?” 苏泠月放下茶杯,轻叹道:“夫人慧眼如炬,我就知道瞒不过。说实话,我也不太确定,只知道那夜喝完参茶后,脸上的伤疤便开始有感觉。” “不瞒夫人,我的脸并非天生如此,而是幼时被人所害,才毁容至此。虽然伤疤凝结,但体内余毒未清,我自己也试过很多办法,一直没用。未料古先生的一杯参茶,竟帮了我大忙。” “所以,方才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用参茶和千年血芝试试,看能不能借助雪参的功效清除夫人脸上毒素,只要毒素能清除,您脸上的伤完全不用担心。” 那澜娅 原本对她还有些怀疑,但见她不堪入目的脸都能恢复如初,眼下对她是十足的信作。 她扭头就对身后的古巴下令:“待会你就把雪参和千年血芝送到郡主房中。” “老奴现在就下去拿。” 古巴转身退下。 “郡主若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跟我说,就算我没有,我也会让人想方设法的找到给你送去。” 那澜娅充满希冀的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她。 “夫人放心,需要的话,我一定会跟您说的。今日累了一天,我便不打扰夫人休息了。” 苏泠月起身离开,那澜娅也没多做挽留。 苏泠月走后没多久,古巴就从外头走进来,“夫人,按照您说的,药材都给郡主送过去了。” “古巴,你说我能信她吗?” 那澜娅再次拿起桌上的铜镜,看着镜中脸上的伤,眉头紧锁。 苏泠月的医术她信得过,但她会不会全心给她治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古巴想了想,说:“老奴觉得郡主既然没有趁今天这个机会提出离宫,说明她还是真心想给夫人治病。要说担心,老奴更担心花涟漪的事会传到郡主耳里。据闻,当初绯颜阁摊上事,郡主可是冒死把她从地牢里救出来,要可见她俩 的交情很深。” 提及花涟漪,那澜娅眸色一冷,砰的一声,把铜镜拍到桌上,“那个贱丫头的尸首还是没有找到吗?” “没有。老奴已经命人暗中潜入湖中,但什么也没有发现。或许如夫人所料,那晚的黑衣人就是花涟漪。”古巴说。 “跟暗卫们说,就算翻遍皇宫也要把那个贱人给我找出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活着回到天原国。” 那澜娅眉心紧蹙,眼底划过一抹狠辣之色。 “夫人放心,只要见到她,绝不留活口。”古巴说。 “退下吧,折腾了一天,我也累了。” 那澜娅话说完,起身径自向内室走去。 另一边,苏泠月回到西厢房,刚推开房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她立刻将门反锁,环扫了下四周,不见人影,秀眉一挑,“我知道是你来了有,出来。” 音落,一道黑影从房梁一跃而下,落在苏泠月面前。 看着她光洁的脸庞,净无炎仿佛不相信般,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 苏泠月心里本就因为纱巾的事积攒着火,看他手在她脸上胡乱的摸,顿时气不打一处出,用力的拍开他的手,“净无炎,你不要太欺人太甚。” “我怎么欺人太甚?倒是你 ,为什么要一再的对我撒谎 ?”净无炎双手环胸,乌黑的冰眸子,不悦的凝视着她。 “别说得你没骗过我一样。”苏泠月越过他,不客气的讽刺:“再说,你我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叛徒。” “叛徒?” 净无炎瞅着她怒气冲天的样子,满脸不解。 “还想装傻?”苏泠月听着他疑惑的语气,怒气更甚,转身走回到他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你敢说太子手上的纱巾和银针不是你给他的?” “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净无炎扯开她的手,淡淡的勾了下唇角,漆黑如墨的眼睛饶有兴味的在她身上转了转,“你不是说纱巾和银针不是你的吗?太子要追查,我把东西交给他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 苏泠月想也没想的怒喝。 净无炎剑眉轻挑,“哪不对?” 苏泠月怒瞪着他,咬牙切齿道:“就是不对。” “这么生气,那晚闯进东宫,看光太子身子的人不会就是你吧?”净无炎揶揄道。 苏泠月顿时恼羞成怒,“你给我闭嘴!” “还真的是你!那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若告诉我,我肯定不会把东西给太子。”净无炎说。 第二百七十六章 系统是为谁而设的 苏泠月为什么不告诉他,自然是害怕走漏风声,从此次的纱巾事件来看,净无炎明显是景凰羽那一派的,他知道了,等于太子也知道。 虽然她不知道他一个江湖杀手,为何与东宫太子关系如此亲密,但事关国公府一百多条人命,在她没有查清谁是那个和那澜娅见面的人是谁之前,她说什么都不能让旁人知道这件事。 这也是为什么她明明能借机离开浮水宫,却没有离开的原因。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说到那晚发生的事,苏泠月脸上不自觉的浮起一抹红晕。 “那你总能告诉我,那夜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吧?”净无炎问道。 “怎么,太子不相信我,让你来问?” 苏泠月想到纱巾的事,下意识的将他和景凰羽绑定在一起,看净无炎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防备。 “你的意思,太子已经知道是你了?”净无炎自上而下的打量了她一下,说:“你怎么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苏泠月:“……” 净无炎拍了下额头,恍然大悟道:“哦,我忘记了,你已经被太子选中为妃,很快就要成为未来的太子妃了。” “你不说话 ,没人会当你是哑巴。”苏泠月很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说:“有事说事,没事赶紧滚。” “要当太子妃了,气势也不一样了。” 面对她的驱赶,净无炎非但不走,反而大刺咧咧的坐在她面前。 苏泠月听出他话中的揶揄,一脚向他踹过去,“我让你胡说。” 净无炎眼疾手快的缩起脚,“脸变好看了,行为却变粗鲁了,不怕传到太子耳里,不要你?” “我巴不得他不要我。”苏泠月哼道。 净无炎眉头轻挑,“这么不情愿嫁给太子?” “你这么情愿,要不你嫁?” 苏泠月在他面前坐下,一副不屑的神情。 “太子得罪你了?这么讨厌他?” “我不讨厌他,只是不想跟一堆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而已。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欢他。”话落,苏泠月忽然想到什么,起身把脸凑到净无炎面前,“你不是跟太子走得很近吗?要不你跟他说说,让他不要娶我?” “太子向来说一不二,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净无炎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 “你试都没试过,你就说帮不了。净无炎,你要不要这么无情?” “我是杀手,无情是本色。” “你也 知道你是杀手,那你说如果让人到外面放话,你这个江湖杀手跟太子殿下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你说皇上会怎么想?” 净无炎眸光微眯,“威胁我?” “你说对了,我就是在威胁你。是不是很生气,想杀了我?来,杀呀。” 苏泠月扬起脸,一脸的挑衅。 净无炎知道她是存心的,不怒反笑,“想死?我偏不如你所愿。我就等着你嫁进东宫,看着你和众多女人争风吃醋。” “你少幸灾乐祸,我要是嫁进东宫,你以为你还能这样来去自如?小心被人剁成肉渣,想拿药都没得拿。” 跟她耍嘴皮,她就让她看看谁更厉害。 听她提及药字,净无炎赫然想起他来找她的目的,瞬间不再和她斗嘴,“苏泠月,我妹妹的药要完了,你这里还有多少。” “没有。”苏泠月说。 净无炎以为她存心的,眸光一沉,“苏、泠、月!” “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苏泠月看他说变脸就变脸,忙道:“我说真的,进宫的时候,匆匆忙忙,我只当给那澜妍治病,哪会把那么多的药带在身上。” 净无炎想想也是,随即道:“那我回去跟太子说,让你回府几日。 ” “不行,我暂时还不能回去。” 她好不容易取得那澜娅的信任,事情就还没查清,他就让她回去,要是再次引起那澜娅的疑心,那她的脸不就是白露了。 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 净无炎不解的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他觉得苏泠月最近好像对他不怎么信任。 “那澜娅方才找我,怀疑我故意不给她医脸,话里话外都是试探。我要是这么回去,岂不是坐实她的怀疑?” “还有,我到浮水宫可是用任务的,我任务都没完成,怎么能说走就走,这多不负责任。”苏泠月煞有其事地说。 “你不出宫,那我妹妹的药怎么办?”净无炎沉声问。 苏泠月耸耸肩,用着气死人不尝命的语气说:“凉办!” “苏泠月!” 事关叶灵汐的生死,净无炎没心情跟她说笑,只见他一把扣住苏泠月的手腕,语气森冷地说:“如果灵汐有一点差迟,你信不信我让你陪葬。” 噔! 苏泠月还没从净无炎的盛怒反应过来,脑中系统骤然响起,传来一条让人讨厌的信息—— “亲爱的主人,由于你丧失任务人的三分之一的信任,倒扣一百个颜值币 ,您可用余额为一百五十个颜值币!” 苏泠月:“……” 这个系统是为谁而设的? 怎么胳膊肘总是向外拐的? 她取得净无炎的信任,一次才奖励五十颜值币,结果她只是跟他开个玩笑,一下子就扣掉一百个! 这是什么破系统!!! 苏泠月仰头看着净无炎,眼底燃烧着火苗,“信。既然横竖要死,那我不治了,命直接给你得了。” 净无炎没想到她竟如此横,瞬间被将得有些手足无措。 “杀不杀?不杀就放开我。”苏泠月吃定他不敢拔剑,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说:“净无炎,你在江湖上混这么久,你不知道有两种人不能惹吗?” 净无炎狭长的眉微微一挑带着几许不耐,“哪两种人?” “一是武功比自己高的人,二是医者。别人医者看病都是客客气气的,你看看你是怎么对我的,张口闭口要我的命。行啊,我现在把命给你,你拿去呀。我倒是想看看没了我,你的宝贝妹妹还能不能好。” 不是苏泠月自信,而是她研究过净无炎妹妹体内的毒,目前为止,除了她的血,没药可抑制。不然的话,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跟净无炎这么横。 第二百七十七章 多年的绊脚石 净无炎和苏泠月相识这么久,对她的性子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她一旦较真,是谁也劝不住。 想到病情好不容易有起色的叶灵汐,净无炎深吸了口气,不得不妥协:“我为我态度,跟你道歉。” 苏泠月只是随口一通抱怨,没想到向来蛮横的他,竟然毫不犹豫的跟她低头道歉,顿时满脸不可思议,像看到什么稀奇的东西。 虽然他的道歉听起来毫无诚意,但是这是她认识净无炎以来第一次这么容易妥协。看来他的妹妹真的是他的命。根。子。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可以想办法出宫一趟。” 生怕他听不出弦外之间,苏泠月特意把“诚意”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不是说怕那澜娅起疑吗?” “你到底想不想救你妹妹的命?” 苏泠月见他又要抬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净无炎识趣的闭上嘴。 “没什么事的话,你赶紧走吧,我想休息了。” 苏泠月伸了个懒腰,转身向屏风后的床走去。 净无炎见她是真的累了,也没多做停留,行至窗边,一跃而出。 苏泠月望着他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利落的关好窗,然后 走到床榻边,轻抚了尾戒,进入系统空间。 进去后,她第一时间跑到书架,在一堆医书中翻出毒物典籍。 宁清烟给她的药方里,有一味叫“千年角虫”的毒,她记得她在毒药典籍里看过。 然而,书翻了一半,还是没有找到记载“千年角虫”的资料页面,苏泠月纳闷之余,心里有些急躁。尽管如此,她还是坚持把药典给翻完,终于在倒数第二页,让她成功的找到了关于“千年角虫”的资料。 千年角虫,同时用百种毒虫提炼而成,其毒有致幻,让人产生醉生梦死的错觉,服用过量者,可致人自残,甚至暴毙而亡。 此毒源于天原国,后为医者改动,被当辅助药物使用。 “按书里的描述,这药跟现代的白粉差不多。如果是这样的话,宁晤德的死,会不会其实不是被他人所杀,而是自己服药过量,自杀而亡呢?” 苏泠月抱着书倚在书架旁,自言自语的嘟囔了句,然后把那日在宁家看到宁晤德死状的情景细细的回想了遍。 那日,她一进门就看到宁晤德倒在血泊中,脖子上的伤口整齐,屋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所以从屋里出来后 ,她才会问宁清烟,宁晤德有什么仇人。 如今想来,宁晤德的死颇为怪异。 如果他是被人杀人死的,为何他的房内没有一丝凌乱,就算是熟人,也不可能没留下蛛丝马迹。 当然,那日她和宁清烟只是匆匆一瞥,也可能是被她们给看漏了。 但按照药典里的记载,也不排除他服药过多,产生幻觉,从而自残。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药是从哪里来的? 宁晤德到底是不是鬼王的手下? 看来她真的有必要出宫一趟,只要弄清楚宁晤德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一切就能水落石出。 只是有些事想得简单,做起来却没有那么容易。 苏泠月被景凰羽选中为妃后,一向冷寂的浮水宫忽然变得热闹起来。 各宫嫔妃也不知道打哪收到消息,知道她住在浮水宫,今天让人给她送这个,明天给她送那个,还时不时带人上门拉着东拉西扯,弄得她烦不胜烦。 这日,苏泠月好不容易打发掉一拨人,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休息,就见那澜娅笑脸盈盈的从外头进来。 苏泠月立刻坐直身子,出声打招呼:“夫人怎么过来了?” “自 然是想来沾郡主的光。”那澜娅说。 “夫人说笑了。”苏泠月微微一笑,转身对小桃吩咐:“上茶。” “是。” 小桃应声退下。 “夫人,我进宫前听泽王提及,浮水宫若无皇上同意,谁都不能靠近。这几日,怎么大家都往这么边涌?” 其实,苏泠月心里已经猜出大概,但还是想从那澜娅口中得到证实。 “我素来爱清静,所以入宫作客时才提出这样的请求。但我也不能太自私,郡主被选为太子妃是大喜,宫里的人都想跟你祝贺,我不能不放行。”那澜娅说。 “夫人为我着想,泠月感激不尽。但人多吵杂,终归不利夫人养伤。夫人,还是不要让她们再来。” 苏泠月起身绕过桌子走到那澜娅面前,轻轻揭下她脸上的面纱,看了下她的脸,见伤口中明显的愈合,说: “看来我给夫人的新药很管用。” 那澜娅点点头,“确实比前两次管用。” “那就先用这药服用看看,回头我再给夫人磨些药膏,加速皮肤新生。” “我这脸就交给郡主,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但是这药膏需要的药材我得回府取。” 那澜娅一听 她要回府,连忙说:“郡主都需要什么药材,我让古巴给你准备。” “我要的药材不是普通的药材,外头也没得卖的,都是我自己种的。如无意外的话,两三日,我便回宫。”苏泠月说。 “非那些药不可?” “倒也不是,如果能找到寒雪草,那再好不过。” 苏泠月知道她派很多人出去,至今还是没有找到寒雪草,索性以此为借口,她就不信为了阻挠她出宫,她脸都不治了。 那澜娅犹豫了片刻,说:“行吧。郡主什么时候出宫?” “选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我让古巴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古先生了,方才太子让人传来消息,他亲自送我出宫。” 苏泠月早料到她会这样说,顿时毫不犹豫的搬出景凰羽这座大山。 虽然她不喜欢他,但不得不承认他是座好靠山。 那澜娅顿时一脸心领神会的表情,“有太子相送,我就放心了,我去让人给你准备点礼品带回去。” 话落,她起身离开,转身的刹那,她脸上的笑容凝结成冰,眼底深处划过一抹狠唳。 景凰羽,多年不见,你还是我的绊脚石,看来本夫人不除掉你是不行。 第二百七十八章 人要有靠山 苏泠月以回家取药材为由,顺利的离开浮水宫,正想开开心心的奔向宫外,哪里知道脚才迈出浮水宫大门,就看到景凰羽负手立在浮水宫外的小桥上。 他穿着一袭水蓝色镶金边的锦袍, 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祥云的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高高束,戴着嵌着蓝宝石玉冠,将他原本面冠如玉的容颜,衬得更加勾魂摄魄,让人挪不开眼。 苏泠月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 景凰羽怎么会在这里? 她偏看顾向身侧的小桃,“是你给他通风报信的?” 面对她质问的眼神,小桃赶紧摇头,“奴婢不敢。” “最好是。” 苏泠月警告般的瞪了他一眼。 这时,桥上的景凰羽像是听到她们的说话声般,忽然转身,看到站在桥头的苏泠月,唇角微勾,“郡主出宫怎么不让人通报?” “太子日理万机,臣女不敢劳烦。” 苏泠月嘴上却说得十分温顺得体,心里却忍不住吐槽——不通报你也来了,还要什么通报。 “我再日理万机,也不能疏忽了郡主。走吧,我送你回府。”景凰羽说。 如果他们郎有情,妹有意,他说这话会让人觉得十分体贴。 可是,他们之间落花无情,流水无意,他说这话,只会让人觉得反胃。 从选妃到现在也好几日了,苏泠月还是想不 明白景凰羽为什么会选中她,如果真的是为她这张脸,东凤国里美女无数,也不见他之前有立妃的意思。 这个景凰羽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景凰羽见她美目流转,一动不动,笑问:“郡主在想什么?” “我想太子送我回府势必会引起轰动,太子殿下向来低调,我又人微言轻,到时一定会让太子殿下很为难的。”苏泠月拒绝之意再明显不过。 景凰羽却像没有听到般,一脸无所谓地说:“只要是郡主的事,没什么可为难的。” 苏泠月:“……” 景凰羽怎么跟传说中的完全不一样,说好的高冷范呢? 她怎么觉得他有点厚颜无耻? “郡主不想出宫?”景凰羽问。 苏泠月闻言,快步的向他走过去。 开什么玩笑,她不出宫,难不成继续呆在宫里被那些妃嫔烦吗? 何况宫里还有他在,早走早为妙。 回国公府的路上,苏泠月一路无言,眼角余光却时不时的飘向身侧的景凰羽,欲言又止。 景凰羽感觉到她注视的眼神,眉角微扬,“郡主想问什么,可以直接说。” 苏泠月听到他这么说,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为什么是我?” “眼缘。” 景凰羽凝视着她绝色的容颜,慢悠悠的轻吐出两个字。 苏泠月倍觉好笑,“太子,你是把臣女当 傻子吗?” 在选妃前,他没见过她的真容,也没有跟她深、入接触过,他跟她说眼缘,骗谁呢? 景凰羽好看的唇上勾勒出一丝迷人的弧度:“你不是傻了十多年吗?” 苏泠月:“……” 这人不戳人家的痛处会死吗? 暗吸了口气,苏泠月皮笑肉不笑地说:“臣女就是傻了十多年,所以不明白像太子殿下这种人中龙凤为何看上我这个随时会犯病的人。” 景凰羽望着马车窗外的街道,漫不经心地说:“可能是因为我也是个有病的人吧。” 跟这人真的是没法聊了,再聊下去,她真的是要吐血三升。 苏泠月转头望向马车窗外,懒得与他再搭话。 景凰羽见状,唇角不易察觉的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随着俩人的沉寂,马车里只剩下车轮滚动的声音。 半晌后,马车在国公府门前停下来。 兴许是早就收到风声,苏泠月和景凰羽刚从马车钻出来,就看到国公府内外站满了迎接的人,排场之大,是苏泠月穿越过来至今前所未见的。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要她看人要有靠山才对。 苏柏岩等人看着从马车里走出来的一对壁人,一个个脸上都流露惊艳的神情。特别是在看到苏泠月时,有人甚至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三小姐的脸真好了, 真没想到没了伤疤,她竟这般倾国倾城……” “三小姐和太子简直就是绝配……” “煜王要是看到咱三小姐现在的样子,估计肠子都得悔青……” “……” 听到身后下人们的议论,苏柏岩面色一沉,森冷的寒光向她们扫过去。 看到他投来的冷厉充满警告的眼神,那几个碎嘴的下人吓得赶紧闭嘴。 苏柏岩收回视线,看着走到他面前的景凰,忙率领众人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景凰羽挥了下手,视线越过苏柏岩落在他身后不远上的关楚莲身上,他提步上前,深邃的黑眸平波无澜的看着她满是褶皱的脸,“老夫人,多年未见,身体可好?” 关楚莲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地回道:“托太子的福,老身甚好。” “一直听闻老夫人在山上修行,本宫还以为此生怕是难再见老夫人,没想到老夫人这么快就回归俗世。”景凰羽说。 关楚莲笑了笑:“到底是俗人一个,最终还得回归俗世。” 景凰羽听她这么说,也没再说什么。 苏泠月跟在他身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听着他跟她奶奶的对话,她竟有种刀光剑影的感觉。 恍神之际,站在她身前的景凰羽突然转身,抬起修长的手指,温柔的帮她捋了下额前的发丝,说:“我 还有事要处理,就不陪你进府了。三日后,我来接你回宫。” 话落,不给苏泠月说话的机会,他快步的走向马车。 苏泠月一脸懵逼,这个景凰羽是个戏精吗?装什么深情人设,他们一点也不熟好吗? 等她回神转身,景凰羽已乘坐马车离开。 一旁的苏柏岩怎么也没有想到景凰羽竟过门而不入,顿时脸上有种拿热脸贴他人冷屁股的尴尬,为免在下人们面前丢人,他转身对着苏泠月就一顿数落: “泠月,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就算太子选你为妃,你也不能如此娇纵,让他亲自送你出宫。” 苏泠月:“……” 她什么时候让景凰羽送她出宫了?分明就是他自己贴上来的好吗? “老爷,泠月年纪小,不懂事。但是,太子愿亲自送泠月回府,说明他很重视泠月,难道这不是好事吗?”瞧着苏柏岩拿苏泠月撒气,林素香碾步上前打圆场。 她的话音刚落,旁边的沈淑珍就阴阳怪气地说:“太子要是真的重视三小姐,又怎么会有过门而不入?老话说得好,爱屋及乌。要我看,太子选三小姐为妃,只是一时兴起。这婚一天没结,变数可大着呢。” “大夫人说得对,大姐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我会引以为戒的。”苏泠月听着她酸到快馊的话,很不客气的回击。 第二百七十九章 顺水推舟 沈淑珍见苏泠月完全不把放在眼里,当着所有下人的面,毫不客气戳她的痛处,顿时怒不可遏:“你……” “好了,都进府吧。” 眼瞧着沈淑珍和苏泠月就要掐起来,关楚莲面色一沉,出声打断。 沈淑珍心有不甘,但老太太发话,她也不敢不从,怎么说她是她现在在府里唯一的靠山。 苏泠月把沈淑珍的反应看在眼里,朝她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转身向关楚莲走过去,“奶奶,我扶您进府。” 关楚莲凝视着她倾世容颜,眸色有些复杂,轻拍了下她的手背,说:“奶奶也正好有些话要同你说。” “我们回院子好好说。” 苏泠月说着,抬手搀扶老太太进府。 因为老太太有令,所以众人也不敢一窝蜂的跑去莺歌小筑打扰,纵然大家都很好奇苏泠月怎么突然恢复容貌,又是怎么让太子相中为妃的,也只敢在院外自行猜测。 西院中,老太太和苏柏岩端坐在主位上,俩人凝望着坐在下方红木椅上的苏泠月,神色各异,前者凝重,后者则有一脸骄傲。 关楚莲收回视线,边转动手上的佛珠,边问:“泠月,你同奶奶说说,你的脸是何时治好的?是怎 么治的?” 听似关心的话语,实则充满了试探。 苏泠月心思敏锐,一下子就捕捉到老太太话里有些不对味,她轻轻放下手里的茶盏,眸光微抬,看老太太眉目慈祥,也不像是有所算计的样子。 难道是她多心了? “泠月?” 关楚莲见她迟迟没出声,疑惑的轻唤了句。 苏泠月回神,嫣然笑道:“回奶奶的话,泠月的伤是前几日才好的。至于是怎么好,我也很迷茫,虽然我之前一直按我娘留下的医典试过很多的药,但未见起色。” “本来我觉得不可能好的了,结果这几日在宫里,天原国的那澜娅夫人让人给我喝了他们天原国独有的雪参茶,可能是参茶的缘故,我的脸的毒竟开始消失。而后,我又用了我娘留下的药膏涂抹,短短几日,脸就好了。” 苏泠月说得神乎奇迹,她也不知道老太太和她爹会不会相信,但起码说辞与她在宴会上说的相契合。 府里人多口杂,她恢复容貌又是大事,难免会有些谣言,她若是照实说,要是流传出去,传到宫中皇上和那澜娅的耳里,定会生出很多麻烦。 苏柏岩笑意尽敛,僵着表情惊愕的看着苏泠月,“你说 天原国的那澜娅夫人赐你雪参茶?” 苏泠月虽然很纳闷,她爹为何听到那澜娅赐她雪参茶会如此惊讶,但她还是如实点头。 “天原国的雪参在雪山之颠,要经过无数风霜的洗礼,几十年才能长出那么一小株。传闻,那澜娅夫人手上的雪参,是十年前为天原国国帝挡下刺杀,天原国国帝为表示感激亲手所赠,十分珍贵。据说她本人也舍不得食用,她竟让人泡茶给你喝?” 苏柏岩难以置信的凝望着她。 “是啊,女儿也觉得十分稀奇。可能是那澜娅夫人感恩我之前帮了她忙吧。” 苏泠月有些含糊其词,对于她和那澜娅之间的事,她并不想说太多,免得让他们多想。 尤其是他爹,她不想让他太过膨胀。 “既然那澜娅夫人如此看重你,你可要与她好好打好交道,指不定将来……” 苏泠月知道他想说什么,出声打断:“爹,夫人是来东凤国做客的,皇上自然会让人好好款待她。虽说女儿现在是她的座上宾,也不能逾越。再者,皇上曾下令,除了他之外,任何人不许靠近浮水宫,这代表什么,难道爹不明白吗?” “可我听说是那澜娅夫人喜静,懒 得应付宫中各宫的贵人,特意求的皇上下这道旨令的。” 苏柏岩捋了捋胡须,一双精明的眼睛在苏泠月身上打转,仿佛想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爹,天原国国主上位数年,与咱们东凤国的关系一直很微妙。那澜娅夫是天原国的的第一夫人,论智慧放眼整个后宫怕是没几个人能与她匹敌。与人隔绝的圣旨是她亲自求取的没错,但是又谁知道皇上不是顺手推舟?”苏泠月意味深长地说。 苏柏岩眉头紧皱,没再说话,像在思考她说话。 反倒是一旁的关楚莲面色严肃的喝斥:“朝中大事,岂是你一个闺中女子能议论的。泠月,你放肆了。” “奶奶教训的是,泠月再也不敢了。泠月刚才会那么说也是出于对咱们国公府未来的考虑。”苏泠月煞有介事地说。 “你有这么份心,奶奶自然欢喜。但是泠月,你要明白花无百日红,云兰就是最好的例子。你若真心想让咱们国公府屹立不倒,你们兄弟姐妹几个就应该团结。” 关楚莲的意思很明显,让苏泠月扶持苏云兰。 对于苏云兰,苏泠月可是恨之入骨,不仅因为她害死原主,更因为她死不悔改,屡次 铎她的迫害。特别是这一次,若不是她的陷害,她也不会曝光面容,招来景凰羽那个大麻烦。 她没弄死她就不错了,老太太竟然还想让她扶持她,看来她这些天不在府里,沈淑珍没少给老太太洗脑。 不过,心里再不痛快,苏泠月脸上依然没表现出来。 “奶奶的意思,泠月明白。只是大姐向来心高气傲,就算我想帮她,她也未必肯接受我的好意。” 关楚莲停止转动手上的佛珠,惊讶的看着苏泠月:“你当真既往不咎,愿意帮云兰?” “我和大姐再不和,身体还是留着同样的血。何况,哪个大户人家的兄弟姐妹哪有不吵嘴的。” 苏泠月说得一脸诚恳,心里想着却是另外一回事。 沈淑珍那么想她帮苏云兰,行,她帮,但愿她不要后悔。 关楚莲放下手里的佛珠,慈祥的笑了笑,看苏泠月的眼神一片柔和,显然对于她的退让感到很满意,“泠月,府中这么多的孩子,就数你最有气度。” “不是泠月有气度,而泠月明白,只有爹这棵长青树不倒,国公府才能成为我们兄弟姐妹的靠山。”苏泠月说。 闻言,关楚莲和苏柏岩母子相视一眼,满意的笑了笑。 第二百八十章 红颜多薄命 苏泠月在西院呆到午时,被老太太拉着用完午膳,然后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一进门,她就看到苏丹阳已经泡好花茶,坐在凉亭中等她,她欢喜的向她飞奔过去,“二姐,让你久等了。” “哪有久等,我也才泡好茶,你就来了。”苏丹阳拉着她落座,一双美目目不转睛的盯着光洁似玉的脸,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真好。” 苏泠月看她眼眶都红了,忙握住她的手:“二姐,我脸好了,你应该开心,哭什么呢。” “我这叫喜极而泣。”苏丹阳抽回手,捏起手帕拭去眼角的泪光,说:“泠月,你和你娘长得真像。” “是吗?可惜我已经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苏泠月说。 “碧夫人走的时候,你虽然已记事,但当时年龄太小了,不记得也正常。现在你的脸好了,还被太子选为妃,夫人要是在天有灵,一定会很高兴的。” “红颜多薄命,有什么可高兴的。” “呸呸,胡说八道什么。你可是未来的太子妃,福泽深厚,不可再胡说。” 苏泠月看苏丹阳紧张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二姐,你现在可真像个为了孩子操碎了心的老母亲。” 苏丹阳微愣,继而笑着轻捏 了下她的脸,“让你调侃我。” “从院外就听到你们姐妹俩的嬉闹声。” 伴随着一记如风般温柔的声音由远至近传来,林素香带着嬷嬷从院外走进来。 苏泠月和苏丹阳停止嬉闹,起身行礼,“三姨娘好。” “都起来吧。”林素香迈步上前,一手扶起一人,“你们姐妹俩正说什么开心事?能否也说来姨娘开心开心?” “我们正说江少将军准备什么时候上门提亲,把二姐给娶走。” 苏泠月挽住林素香的臂弯,看着苏丹阳,笑着打趣。 苏丹阳没想到她竟拿她开玩笑,顿时面红似火,跺脚娇嗔道:“泠月,休得胡言。” “我怎就胡言了?江少将军倾心于你,人尽皆知,谈婚论嫁也是迟早的事。”苏泠月笑道。 “你还说……” 苏丹阳脸火辣辣的烫,抬手就要去抓苏泠月。 苏泠月赶紧躲到林素香身后,“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二姐,你不用不好意思。” 林素香拉住苏丹阳,温柔的凝视着她,“丹阳,泠月说的没有错。你已经十六了,是时候婚配。前两日,我听老爷说,将军府的江少将军已经着手准备提亲的事。” “我不和你们说了。” 苏丹阳害羞的 嘟囔一声,转身跑开。 林素香见此,无奈的笑了笑,“丹阳还是没变,依然那容易害羞。” “不,我觉得我二姐比以前有勇气多了。”望着苏丹阳跑开的背影,苏泠月含笑道。 “只要事情与你有关,她就有勇气。但对于她自己的事,依然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苏泠月感觉三姨娘话里有话,问:“姨娘,我入宫这些时日,家中可有发什么事?” “坐下说吧。”林素香笑意尽敛,拉着苏泠月在石桌前坐下,将苏丹阳方才倒好的花茶轻推到她面前,然后才缓缓开口:“你走后,大夫人也不知道怎么在老爷耳边吹的枕头风,差点把你许配给张迁的二公子,张如风。” “张如风?” 苏泠月面露疑惑。 这人她听都听说过,是哪里冒出来的? 不过,能得沈淑珍惦念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张迁是禁卫军里的一个头头,与你爹有几分交情。他的儿子张如风,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可惜脑子不太灵光。丹阳当时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消息,竟与你爹争得面红耳赤,被你爹当众打了个耳光。”林素香道。 “居然有这种事,怎么二姐都不告诉我?” 苏泠月怒火腾升, 这沈淑珍真的是贼心不死,难道她就不怕有朝一日同秦凤落得一样的下场吗? “当然是怕你担心。不过,当时幸好她出面阻挠,不然的话,你爹怕是聘礼都收下了。这事后没多久,宫里就传出你被太子纳为妃的事,可把你爹给乐坏了。” 林素香想到当时苏柏岩惊喜的神情,只觉得无比讽刺。 曾经的他,把苏泠月当成耻辱,恨不能除之而后快,而现在发现她是被蒙尘的珍珠,就当成掌心宝。 在他眼里,他只有他的锦绣前程,而他的子女只有给他铺路搭桥的作用,有用的把你当成宝,无用的便是草。 苏泠月和苏云兰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想到她的子清很快也要沦为他仕途中的棋子,林素香忍不住叹了口气。 “姨娘好端端的,怎么叹气了?”苏泠月问。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你三哥来年就完成学业了,也不知道到时候科考能否高中。”林素香低声道。 “姨娘不用担心,我三哥那么聪明,就算不能一举中状元,有焓王照拂,差不到哪里去。” “还得感谢三小姐的照拂。”林素香由衷地说。 苏泠月摆摆手,“我只是个牵线的,姨娘言重了。” “无论如何 ,姨娘都得谢谢你。”林素香端起面前的花茶,“姨娘以茶代酒,敬你。” 苏泠月也不跟她客套。 喝完茶,林素香突然想到什么,从衣袖手取出一封信递给苏泠月,“我差点忘记了,这是方才在外头一个小乞丐让我转交给你的。” “小乞丐?” 苏泠月接过信,看信封上一片空白,疑惑皱眉。 林素香点头,“本来想让晚晴细细问一下,未料那乞儿溜得挺快的。你看看是谁给你写的。” 苏泠月打开信封,取出信件,看到的只有一张白纸,禁不住疑惑。 “怎么是张白纸?” 林素香一脸惊诧。 “兴许就是个恶作剧。” 话虽这么说,但苏泠月还是小心翼翼的把纸放回信封中,然后把信件收好。 “真是奇怪。”林素香嘟囔了句,随后起身,“我答应给老太太抄写的佛经还没抄好,就不陪你多聊了。” “姨娘慢走。” 苏泠月送走林素香后,回到房中,立刻让小桃打来一盆水,然后将信纸取出放到水浸湿。没一会,纸上浮现一行小字:欲知其母死亡真相,今夜亥时,国公府后山一见,无名。 苏泠月猛然一怔。 无名是谁? 他怎么会知道她娘的死亡真相? 第二百八十一章 恶作剧 “郡主,你怎么知道这信有问题?” 小桃看着浮在水上的信纸,好奇的看着苏泠月。 “刚才我摸这信纸,就感觉到有些不一样,特别的滑,像是涂了东西。刚好之前我在一本古书看过,以前行军打战的人为了躲避敌人的眼线,会用一种特殊的药水写字,这个种药水遇水就会显示出文字。我就试了一下,没成想真的可以。” “郡主真厉害。”小桃一脸崇拜,随后她想到什么,指着信上的字,问:“郡主,这个无名是谁?”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 苏泠月拿起被浸湿的纸,看着被晕开的字迹,觉得有些眼熟。 “郡主,奴婢觉得这个约,你最好不要赴。对方若是真的想告诉你真相,就不会藏头露尾,更不会深更半夜不顾你的安全,把你约到后山那种危险的地方。”小桃说。 “你说得很道理,但是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再想想。你先下去吧,我休息一下。” “是。” 小桃端起木盆,听话的退下。 她前脚一走,苏泠月后脚就把房门关起来,然后绕过屏风,走到床榻边,弯身打开床底下的暗格,取出之前她娘留下给她的药典和一块令牌。 她拿药典 翻了翻,看着上面的字,感觉与手上的信纸上的字迹有些相似,她忙将信纸和药典放在一起做对比,结果发现两种字迹完全一模一样。 换而言之,写药典的人就给送信的人。 不对,翠竹生前告诉过她,药典是她娘毕生的心血,里头的内容都是她亲自写下的。 可是,她娘都已经死了十多年,她下葬也是有很多人亲眼所见,她不可能还活着的。 难道是有人模仿了她的笔迹? 若是这样,那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可惜翠竹不在了,不然的话说不定她知道这个“无名”是谁? 想到枉死的翠竹,苏泠月心头一痛,合上药典,准备重新把东西放回到暗格,不想刚转身,裙角被床榻前的琉璃玉盏给勾住。 她侧转过身想去拉裙角,意外发现琉璃玉盏上有一个类似树叶的印痕,那个印痕和她手上的令牌十分相似。 苏泠月看了眼手里的令牌,想了想,把令牌放到印痕上。刹那间,琉璃玉盏忽然转动起来,夜明珠发出璀璨的光芒。 苏泠月惊奇的看着这一幕,忽然,夜明珠渐渐暗下来,砰的一声响,夜明珠的中心出现一粒类似种子的东西。 苏泠月伸手把它拿起来,看了看,满心疑 惑。 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她看到破碎夜珠底座下压着一张纸条,她拿起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寒雪草种子,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是培育的方法。 苏泠月一目十行的看完纸条,然后赶紧把种子和纸条藏进床榻下的暗格。 看着眼前破碎的琉璃玉盏,她陷入深深的疑惑。 琉璃玉盏是上等贡品,一直放在国库中,明景帝没有发现其异样,她还能理解。 可是,老太太用这玉盏也有很长一段日子,她也没有发玉盏的不对劲吗? 砰—— 苏泠月正想得入神,旁边的窗户突然被人撞开,一道黑影咻的一下从外面蹿进来。 “净无炎,你消息倒是灵通,我才回府多久你就追过来了。”苏泠月头也不抬地说。 “你还没开始弄药?” 净无炎立在窗边,乌黑的眼睛朝她斜视了一眼,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个玉盏,疑惑挑眉,抬脚向她走过去。 结果走近一看,发现她一直盯着看的是琉璃玉盏,眼前的玉盏已经呈破裂之势,夜明珠更是碎成了两半,净无炎震惊的看着她,“这怎么回事?” 苏泠月耸耸肩,“不知道,突然砰的一声,就变成这样了。你说这玉盏不会是假货吧?” “胡说什么,这是贡品,你觉得哪个小部落敢冒着被灭的危险,进献假货给皇上?” 净无炎弯身查看玉盏,确定裂缝不是被人什么东西砸到或者切割,也陷入疑惑中。 “也是,那有没有可能是保存的问题?就是这东西放在库房里太久,所以变质了?”苏泠月煞有介事地说。 毕竟弄坏琉璃玉盏不是小事,要是传到明景帝耳里,指不定他会怎么收拾她。最重要的是,琉璃玉盏中的秘密不能被发现。 “不至于吧。” 净无炎剑眉紧拢,说得有些不确定。 怎么说琉璃玉盏在国库中也确实存放了些年头,玉质会不会变质损坏,还真的不好说。 “至不至于,我不知道,反正现在坏了是事实。” 苏泠月转身走向衣柜,拉开,从中找出一块布料,将琉璃玉盏给包起来,然后放到柜中。 “好了,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 净无炎听到她的嘟囔声,剑眉一挑:“我不是什么人吗?” 苏泠月反应极快,笑着说:“除你之外!” “苏泠月,你弄坏琉璃玉盏之事,我可以帮你保密,但是有条件。” “医好你妹妹是吧?” 净无炎没有出声,算是默认她的话。 “净无炎,我问你个 问题,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找不到血莲怎么办?” 苏泠月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的凝视着他,心弦绷紧。 这世上是不是有第二株血莲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娘有的那株血莲,已经被她娘喂进她的肚子里。她妹妹身上的毒时间长,而又毒辣霸道,如果要彻底清除,要么找到血莲,要么全身换血。 “不可能,一定会找到的。”净无炎语气十分坚定。 “你凭什么认为血莲一定存在?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你亲眼见过血莲吗?还是其他人见过?”苏泠月的话带着几分咄咄逼人。 净无炎眸光一沉,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什么意思?你想出尔反尔吗?还是说,你发现了什么?” 苏泠月用力的扭。动手腕,试图抽回手,耐何净无炎手上力气太大,怎么也抽不回。 她索性不挣扎,扬眉道:“我都说了是假如,这是个假设性的问题,你听不出来吗?净无炎,你清醒点行吗?血莲是什么东西,你比我清楚,跟它有关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找不到不是很正常的吗?” “你一定发现了什么。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净无炎手指的力道猛地加重,疼得苏泠月眉头紧皱。 第二百八十二章 送信的人是谁 苏泠月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顿时后悔问他这个问题。 现在怎么办,她应该怎么消除他的疑心? 虽说她和净无炎现在的交情还不错,但是终归是建立在他妹妹可能治愈的前提上,要是让他知道她妹妹的救命药早就被她给吃了,他非杀了她不可。 苏泠月看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副随时会暴走的样子,赶紧说道:“就是一直找不到相关的线索,我才这么问你,要是有线索我又何必问。” “你说真的?” 净无炎目光深深的瞪着她,那眼神犀利如剑,仿佛她要是敢撒谎,他就会让她血溅当场。 “净无炎,我骗你有什么用?你以为我很喜欢动不动就面对你的死亡威胁?你一直说我娘有血莲,可是你别忘了,我傻了十多年。我连我娘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何况她其她的事?”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翠竹是我娘唯一留给我的念想,可她死了,我现在等于大海里捞针。但我没说不救你妹妹,我已经很努力的去研制新药了,你还想怎么样?要不你干脆杀了我吧。” 苏泠月用力的甩开他的手,步步紧逼,眼里燃烧着怒火。 “苏泠月,我 不是这个意思,我……” “那你是什么意思?” 净无炎撇过脸,不去看她的脸,“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治好灵汐。”话落,他快步走到窗户,飞跃而出。 “呼……” 苏泠月长长的松了口气。 她能理解净无炎想治好她妹妹的心情,但是她真的没有那么伟大,以命换命的事,她做不出来。 噔! 恼人的系统的声音传来。 “亲爱的主人,由于您没有任务人对您的信任不达标,倒扣五十个颜值币。请注意,您系统余额有限!!” 苏泠月:“……” 她觉得她哪天要是真的香消玉殒,不是被净无炎给杀的,就是被系统给气死的。 被净无炎这么一闹,苏泠月也没了休息的欲望,索性拿出药材,开始捣鼓药。 这一捣鼓,就捣鼓到深夜。 小桃站在她身后,看她都做了一下午的药,连晚膳都是在房中吃的,忍不住说:“郡主,夜深了,该休息了。” 苏泠月将手上最后一罐药装好,抬头望了眼窗外的夜色,问:“什么时辰了?” “快亥时了。” 都要亥时了? 苏泠月将药罐收好,想到今天收到的信,秀眉轻拧,眉眼间尽是犹豫。 小桃见状,低声道:“郡主,你不会是想赴约吧?” “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弄清楚给我送信的人是谁?” 小桃见她真想去,张嘴就想劝阻,然而没等她出声就迎来苏泠月一记制止的眼神,顿时不得不把话给咽回去。 在苏泠月的威逼下,小桃只好带着她飞檐走壁离开国公府。 深夜的后山,黑暗无光,一片森寂,偶有不知名的动物的叫声传来,让原本就阴森的后山又增添了几分恐怖感。 苏泠月和小桃各自提了个灯笼,俩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山顶。 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小桃拧眉道:“郡主,都没有没人,是不是被耍了?” 苏泠月没有说话,转身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四周除了她和小桃之外,别说人影,连条虫子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恶作剧? 咻—— 忽然,旁边的草丛里像有什么东西掠过。 “谁?” 小桃反应极快,嗖的一下追过去。 苏泠月下意识的想喊住她,不想一转身,旁边已经没了她的身影。 望着空寂的四周,苏泠月心里有些发毛,她自认不是胆小的人,但是一个人深夜在荒郊野外,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害怕。 她提前 灯笼赶紧往前走,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飘落在她面前。 由于光线太暗,又是那么的出其不意,苏泠月“啊”的一声尖叫,差点没吓晕过去。 黑衣人见状,赶紧捂住她的嘴,“三小姐,你别叫,是我,花涟漪。” 花涟漪? 她不是在宫中宁贵妃那里吗? 苏泠月停止尖叫,瞪大眼睛抬头,看到捂住她嘴巴的确实是花涟漪,她连忙掰开她的手,看着她一身夜行衣打扮,她往后退了退,“怎么是你?” 苏泠月环扫了四周,见只有她们俩人,皱眉道:“给我写信的人是你?” “什么信?”花涟漪一脸迷茫,“我没有给三小姐写过信。” 苏泠月想想也是,她的字她都认得,而且她和她娘也不认识,不可能模仿得那么像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话至半,苏泠月突然想到她刚才是从她头上飘落下来的,再看她一身夜行衣,顿时意识到什么,震惊的瞪大眼睛,“你会武功?” 花涟漪自知瞒不住,咚的一声跪在苏泠月面前:“对不起,三小姐。涟漪辜负了你的信任,但涟漪隐瞒身份实属无奈,还请三小姐原谅。” “隐瞒身份? ” 苏泠月眉头紧锁,不解的看着她。 难道她之前在泽王的庄园中跟她和净无炎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她不是什么书院院长的女儿? “对不起,三小姐。涟漪本名叫那希悦,是天原国前国主那琰锋的胞妹。我一直隐姓埋名一是为了避开仇人的追杀,二是为了伺机报仇。” “你姓那?你和那澜娅是什么关系?” “那澜娅是我亲姑姑,也是我的杀兄灭国仇人。” 苏泠月震惊万分,显然没有想到她和那澜娅会有这层关系。 “三小姐……” “你别说话,让我好好捋捋。” 苏泠月打断她的话,静默了片刻,然后才出声说: “之前你在宫里出事,我一直想不透那澜娅为什么要害你,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她认出了你的身份,是不是?” “是。那夜我卸好了妆准备休息,哪里知道那澜娅突然病发,古巴带着人闯入我的房中,看到我的脸。她怕我复仇,所以让古巴把我打晕扔进池里,想斩草除根。幸好泽王及时察觉,命人救了我。” 说到这里,花涟漪声音有些哽咽,“不管怎么样,瞒骗三小姐是我的错,三小姐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天原国的探子 关于天原国的事,苏泠月之前在系统里查千年角虫的资料时有大概的看过,所以也有所了解。 她也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所以对于花涟漪的隐瞒,她虽然很生气,但是也能理解。 国仇家恨,换成是她,她想她也会和她做出一样的决定。 轻叹了口气,苏泠月伸手将她扶起来,同时顺嘴问了句:“那夜刺杀那澜娅的黑衣人是你?” 花涟漪点点头:“那澜娅已经认出我的身份,我根本没有机会再接近她,所以只能冒险一试,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 “你明知她已经认出你的身份,你还自投罗网,你可真够蠢的。”苏泠月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忍不住骂了她一句。 那晚,那澜娅明显就是在守株待兔,她居然还傻不隆咚的往树上撞,要不是刚好那晚她和净无炎潜入那澜娅宫中,只怕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三小姐骂得对,我要不蠢也不会到现在也报不了仇。” 说到这里,花涟漪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当年国破家亡的血腥情景,瞬间泪眼盈眶。 “其实你要报仇,多的是办法和机会。一开始,那澜娅根本没认出你,而且还很信赖你,你完 全可以杀她个措手不及,为什么不做?”苏泠月问。 花涟漪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痕,说:“我不能这么做,那澜娅早就把三小姐的底摸得一清二楚,我要是毒害她,会害到三小姐和你的家人。三小姐对涟漪有救命和栽培之恩,涟漪不能这么狼心狗肺。” 苏泠月听她这么说,心里有几分安慰,尽管她骗她很多事,至少她没有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不会是跟着我来的吧?” “不是。今日我在宫中收到一封信,有人告诉我,他知道那澜娅的死穴,让我今夜亥时到这里来。” 苏泠月听她这么说,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信你带着吗?有的话,给我看看。” “带了。” 花涟漪自怀中摸出信递给苏泠月。 苏泠月接过信,拿出信纸一看,惊讶发现上面的字迹和她收到的信字迹是一模一样的。 花涟漪看她表情不对,疑惑的问:“三小姐,这信有什么不对吗?” “我今日也收到了一封信,也是让今夜到这里来的。” 苏泠月将信塞回到信封,递还给花涟漪。 “你也收到信?” 花涟漪震惊的瞪大眼睛。 苏泠月点了点头,“我怀疑有人故意让我们碰面。” “是谁,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 话至半,花涟漪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忙对苏泠月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搂住她的腰,双足点地,飞到一棵大树上去。 俩人刚在树上藏好,就看到树下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对方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没一会,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从对面的大树后走出来,看到对面的人,他抬手摘掉头上的帽子,露出真容。 树上的苏泠月看到这一幕,满脸惊愕,披着斗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那个唯利是图的爹——苏柏岩。 怎么会是他? 这时,走到苏柏岩面前的人也扯下面巾,露出脸。 当看清那人的五官时,苏泠月和花涟漪不约而同的瞪大眼睛,一脸震惊。 和苏柏岩见面的人竟是那澜娅身边的红人——古巴。 苏泠月和花涟漪对视了一眼,一同望向树下的苏柏岩和古巴,想听听他们都在说什么。 “国公大人,现在想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古巴不客气的嘲讽。 “难得古先生和夫人还记得我苏某人的存在。夫人将我弃在东凤国三 十余载,我还以为夫人如今权倾朝野,早就不需要苏某了。”苏柏岩张嘴就回击。 古巴眸光一沉,声色冷厉地说:“国公大人的意思,难不成是想和夫人划清界线?国公大人,古某奉劝你最好不要痴心妄想。没错,你的女儿很快就要成为东凤国的太子妃,但是你别忘了,你是天原国安插在东凤国的棋子。” “要不是夫人,你哪能娶得到当年艳绝天下的圣手神医碧家大小姐?要没有碧大小姐,你一个大字不识的混混能成为如今位高权重的国公大人?国公大人,小心贪心不足,蛇吞象。” 不堪的往事彻底被人毫不留情的撕开,苏柏岩面色一片铁青,他攥紧拳头,咬牙道:“夫人想怎么样?” “夫人说了,只要你老老实实的配合她的计划,她保证你国公府所有人平安无事。否则,她就将当年你怎么害死碧大小姐的事,告诉苏泠月。听说苏泠月行事乖张,出手狠辣,你说她要是她知道,是你买通稳婆,故意让她娘一尸两命,她会怎么做?” 苏柏岩惊骇的瞪着古巴,很明显,他没有想到他害死碧岚雅的事,古巴竟然知道。 古巴把他的表 情看在眼里,笑了笑:“没想到夫人会知道吧?虽然国公大人做得很神秘,但是只要夫人想知道的事,任你有通天的本领也瞒不住。记住,好好配合夫人,不然你就等着国公府被灭门吧。” 话落,古巴拉起脸上的面巾,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苏柏岩立在原地,望着他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一脸愤恨。 想他在东凤国这么多年,哪个人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的,别说威胁他,连跟他说句重话都要衡量一二。 结果那澜娅那个老女人一来,就想将他打回原形,他怎么可能会让她这么做! 苏柏岩一个人在树下站了一会,然后转身离开。 他们走后没多久,花涟漪和苏泠月就从树上下来,俩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说话,仿佛还没有办法从苏柏岩是天原国人,是那澜娅安在东凤国的探子这些事中回过神。 特别是苏泠月,她怎么样也没有想到,苏柏岩不仅是异国人,更是害死她娘和她弟弟的凶手。 她原以为她娘是宅斗中的牺牲品,哪里知道她爹才是真正的幕后元凶。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要知道他今天风光的所有一切都是她娘给他的。 第二百八十四章 冷血的人 “三小姐……” 花涟漪看苏泠月绷紧着一张脸,也不说话,有些担心。 苏泠月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看来写信让你我来这里的人,是想让我们同气连枝。” 听出她话里的怀疑,花涟漪忙说:“三小姐,你不会以为是我在设计你吧?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苏泠月瞅着她急于否认的样子,安抚般的拍拍她的肩:“你不用着急,我知道不是你。” 别的不说,从两封信的笔迹来看,她可以非常肯定不是她。她娘已经去世那么多年,花涟漪和她娘又不认识,就算模仿,也绝对不可能模仿得这么像的。 换而言之,给她们送信的另有其人,只是这人会是谁? 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时,头上的松树像被什么东西晃动了一样,枝丫和叶子忽然沙沙作响。 花涟漪是习武之人,耳力比寻常人敏锐,第一时间感觉到不对劲,拽着苏泠月快速的退后,同时朝树上大喝:“谁,出来,少藏头露尾的。” 苏泠月闻言,赶紧从衣袖手摸出银针,一脸戒备。 “希悦公主的耳力真灵敏。” 伴随着一记轻笑声,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松树上翩然落下。 “你是谁?” 花涟漪将苏泠月护于身后,抓起手上 的剑,警惕的指向面前的女子。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伤害你们。”女人手握着笛子,盈盈浅笑,黑白分明的眼睛,隔着斗笠下的白纱望向苏泠月,“郡主的倾城之姿,与令母真像。” “你认识我母亲?”苏泠月微讶。 “不仅认识,而且还很熟。郡主,如今你已知道你母亲为谁所害,打算怎么做?”白衣女子话里透着几分欺许。 “你想我怎么做?”苏泠月不答反问。 “我自然希望你报仇。” “如果我说不呢?” 话虽这么说,但苏泠月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虽说刚才在树上,古巴说她娘是苏柏岩害死的,苏柏岩也没否认,但是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她还不清楚。 外界都说她出手狠辣,可不代表她是个嗜血的人。 苏云兰出嫁时,曾无意说露嘴,她娘的死和沈淑珍有关,如今又扯到苏柏岩。就算要报仇,她怎么也得弄清楚怎么回事。 白衣女人惊愕的瞪大眼睛,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不报仇?那是你的生母,她被人害死,你居然想置之不理?亏得你娘当年为了保护你,差点被人害死。苏泠月,你真不愧是苏柏岩的女儿,一样的冷血无情。” “你到底是谁?” 苏泠月见她那么在意她报不报仇,对她的身份不禁感到好奇。 “你不配知道。” 白衣女子一听她不想报仇,瞬间对她的态度冷淡至极,转而望向花涟漪: “希悦公主,泠月郡主不想为她母亲报仇雪恨,你呢?你可以忘记你兄长惨死,国破家亡的仇吗?” 她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的刺入花涟漪的心脏,天原国皇城被血洗的情景也随着她的话,着魔似的不停的在她脑中浮现。 她用力的攥紧手中的手长剑,眼里迸射出骇人恨意,铿锵有力地说:“誓死不忘。” 白衣女子闻言,心中怒气这才消失一些,她翻转了下手中的笛子,说: “好一个誓死不忘。你想报仇,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后日,便是东凤国一年一度的狩猎,那澜娅已安排了死士打算在狩猎上伏击东凤国的几位皇子,这是你取得明景帝信任的最好时机。只要有了东凤国的帮助,你就复国有望。” 花涟漪秀眉轻挑,半信半疑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你要是不信,你可以不去。但是你会错失掉一个复仇的好机会。我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 话说完,白衣女子怒视了苏泠月一眼,转身施展轻功,飞身离开 。 凝望着白衣女子离开的方向,花涟漪朝身后的苏泠月问:“三小姐,你说她的话可信吗?” 苏泠月皱了皱眉,轻叹道:“我也不知道,我给你的建议是,不要冲动行事。此人来历不明,说认识我娘,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谁知道她是人是鬼。” “还有,她对我们的事了如指掌,一味的怂恿我们去报仇,而我们却对她一无所知,她目的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别的不怕,就怕这是一个请君入瓮的陷阱。” 花涟漪听完她的分析,瞬间一脸纠结。 如果刚才那个人说的话都是真的,后日的狩猎绝对是一个好机会,而且错失了这次,未必有第二次。但是,苏泠月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他们那家就剩下她一个人,如果她死了,她们这一族也算是彻底的绝了后。她不怕死,就怕死后无颜面对父母和兄长。 苏泠月把她的神情看在眼里,知道她心里难受,她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涟漪,你相信我吗?” “相信。” 花涟漪点点头。 “即便我爹是那澜娅的人,他甚至可能是害你兄长灭国的帮凶,你也相信我?” “三小姐,我虽然背负一身国仇家恨,但我哥自小就教育我,要理智对待善恶。尽管他 现在不在了,但我不能辜负他的教导。苏柏岩是你爹没错,可是世人皆知,他从未善待过你,不然你也不会疯傻那么多年。” “而且,你在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时,我身陷死牢,你都没有放弃过。所以,涟漪相信三小姐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 花涟漪凝视苏泠月,说得一脸坚定。 “好,既然你相信我,后日狩猎,你不许动手。”苏泠月说。 花涟漪一脸惊愕,“为什么?” “其实刚才那个白衣女子有一点没有说错,那澜娅在狩猎那日会所行动。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吗?” 花涟漪摇摇头。 苏泠月说:“你刺杀那澜娅那夜,我在她的寝殿中找到一封信件,信上写着她准备在狩猎上的计划。信被我拿走后,她发现了,还让古巴去试探过我。你说她明知计划泄露,还有可有不为所动,等着人来抓吗?” “当然不可能。但是,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 “机会这种东西,找就有了。你要是真的信任我,狩猎那日就老实的呆在我身边,听我的吩咐。” 花涟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苏泠月。 毕竟白衣女子是谁,是善是恶,谁也不知道。 但苏泠月不同,至少她不会弃她于不顾。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不堪的过去 苏泠月在府中住了两日,景凰羽就迫不及待的让李玉衡来接她入宫,差点没把她气死,幸好给净无炎的药和那澜娅的药,她用一天就做好了,不然的话,她回宫后又不得安宁了。 这次进宫,苏泠月感觉府内众人对她是特别的热情,别人不说,就说老太太和沈淑珍,一个让人给她炖了鸽子汤,一个亲手给她做了各种蜜饯,热情得让人害怕。 老太太还好,毕竟是她奶奶,又和她院子住了那么久。 可沈淑珍就不同了,她一向视她为死敌,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突然这么好,要说没有图谋谁也不会相信的。 但碍于众人都在,她也没有当众落她的面子。 马车里,苏泠月拿着蜜饯盒,不停的揣摩沈淑珍的心思。 小桃看她若有所思的盯着蜜饯看,也不吃,好奇地问了句:“郡主,是蜜饯不合你的胃口吗?” 苏泠月将食盒往旁边一放,抬头道:“不是,我怕有毒。” 小桃一愣。 “大夫人再不喜欢郡主,想来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给郡主下毒。”坐在小桃对面的李玉衡含笑道。 “那倒未必,指不定有人就喜欢抱着这种侥幸的心理。” 苏泠月说。 “也对。” 李玉衡赞同的点点头。 “难得看到李太傅,正好我这里有一惑,想请你给我解解。”苏泠月薄唇微勾,划出一抹迷人的浅笑。 李玉衡一抬眼,冷不防的被惊艳了一下。 虽说他时常出入宫中,见过佳丽无数,但像苏泠月长得如此倾城的,他还是第一次见,难怪太子一眼便相中她。 才貌俱全,像她这样的女子,世间哪个男子不想娶。 “李太傅?” 苏泠月见他有些失神,低声轻唤。 意识到自己失态,李玉衡连忙收敛心神,说:“郡主请说。” “我没记错的话,李太傅只有净无炎一个兄弟,是吗?” 李玉衡不知道她为何又提及这事,但还是点头道:“没错。” “那净无炎的妹妹又是从哪里来的?” 对于净无炎的妹妹,苏泠月越想越疑惑,看他对她的在乎程度,很明显,她对他很重要的人。按理说,这人对净无炎如此重要,李玉衡身为他的兄长,他应该也会很在乎才对,可她却从未听他提及此人,真的是太奇怪了。 李玉衡一怔,试探性地问:“你说的是灵汐?” “好像是这个名字。”苏泠 月说。 “她是无炎的师妹。十年前,她为了救无炎,被鬼王所伤,一直昏迷不醒。无炎为报答她的救命之恩,所以多年来一直照顾她,四处为她遍寻名医。” “只是这样吗?” “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泠月笑了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净无炎对她的师妹特别在乎,他对她是不是……” “这点郡主可以放心,无炎对灵汐没有男女之间的情爱,他一直把她当成妹妹。” “我就是随口一问。” 李玉衡笑着颔首,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 入了宫,苏泠月发现马车停的地方,不是浮水宫,而是景凰羽居住的东宫,瞬间愣住了。 苏泠月看着已经走下马车的李玉衡,忙喊住他:“李太傅,你是不是送我,送错地方了?这里是东宫,不是浮水宫。” 李玉衡顿步回头,“太子吩咐送郡主到东宫。” 苏泠月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不合适吧?” “你是我钦定的未来太子妃,住在东宫理所当然。” 李玉衡还没出声,一身白色锦袍的景凰羽已经站在东宫门前,鹰隼般犀利的眼睛望向马车里的苏泠月,见她没有要下马 车的意思,他对身侧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把郡主请下马车。” “我自己来。” 怕他用强的,苏泠月知趣的从马车走下来。 “她是谁?” 景凰羽看她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侍婢,剑眉轻挑。 “她叫喜儿,臣女刚买的丫头。”苏泠月拉过喜儿的手,指着景凰羽,说:“喜儿,见过太子。” “奴婢喜儿参见太子殿下。”喜儿屈膝行礼。 “郡主要人侍候,直接跟本宫说就是,何必特意去买。” 景凰羽精明的眸光,在喜儿身上来回流转,不知是不是他多疑,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苏泠月把他的举动看在眼里,悄悄的移动脚步,不着痕迹的挡住景凰羽的视线,“这种小事,臣女不敢劳烦太子。而且,喜儿乖巧伶俐,臣女很喜欢。” “能得郡主青睐,想来这丫头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不如让她给大家展示一下,也好叫东宫的人学学。”景凰羽说。 苏泠月不知道他是不是看穿了花涟漪的乔装,所以才故意提出这样的要求,飞快的运转脑袋,说:“喜儿会的怕是宫里的人都学不来。” 景凰羽听她这么说,更加好奇。 苏泠月 说:“喜儿忍痛力非寻常人能比,可以让臣女扎上个几十针都能不吭声。” 景凰羽扫了她身后的喜儿一眼,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太子要是没有其他的吩咐,臣女先回浮水宫,免得让那澜娅夫人久等。”苏泠月欠了欠身,转身准备闪人,不想脚还没迈出去,就被景凰羽拽进宫,“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父皇已经批准你不用去浮水宫,说让你留在东宫,和本太子好好培养感情。”景凰羽说。 苏泠月赶紧拉住他,“太子殿下,臣女尚未及笄,虽说你选臣女为妃,但圣旨未下,终归名不正言不顺,他日若是太子移情别恋,你让臣女将如何自处?还望太子不要为难臣女。” “苏云兰和景煜视你为无物,暗通款曲,让你成为世人笑柄 ,你也活得好好的。且不说我没有要移情他人的意思,就算真的移情,以你的脸皮也不可能活不下去。”景凰羽唇角微勾,笑着揶揄。 苏泠月十分无语,“太子殿下仁慈,知道臣女有这样一段不堪的过去,还望太子可怜臣女,不要再让臣女重蹈覆辙。臣女心理再强大,也架不住一次两次的打击。” 第二百八十六章 盅毒发作 跟他卖弄凄惨? 景凰羽邪魅一笑,“我若不呢?” 苏泠月,“……” 这人是不是病? “怎么不说话,在心里骂我?” 景凰羽抓着她的手微微用力。 苏泠月秀眉紧皱,忍不住低呼出声,“咝……” 这个时候他倒是敏锐。 景凰羽忙放松力道,拉起她的衣袖,顿时看到她的手腕缠着纱布,白色的纱布上渗出血迹,剑眉一挑,“怎么弄的?” 苏泠月下意识抽回手,“昨日在府里浇花不小心被一个打破的花盆了划破的。” “一个花盆子能伤得这么重?”景凰羽明显不信。 面对他的质疑,苏泠月皮笑肉不笑地说:“不然呢?太子殿下以为我是为了推拒这门赐婚自残?” “除非你死了,不然你就是躺着,我也会让人把你给抬进东宫。”景凰羽轻哼道。 “没看出来太子殿下对臣女如此喜爱,臣女真的是受宠若惊。” 苏泠月嘴上说得动听,心里却早就将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景凰羽是何等精明,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她口蜜腹剑,他微微俯身,凝视着苏泠月绝色的容颜,似 笑非笑,“你知道就好,所以你最好少在我面前耍心机,没用的。” 苏泠月看着他突然凑近的脸,身体微微往后仰,心不自觉的漏跳了一拍,“什么心机,太子你误会我了。” “最好是这样。” 景凰羽抬手刮了下她的琼鼻,满意的笑了笑。 苏泠月没想到他竟肆无忌惮的对她做出这样撩人的动作,瞬间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一热。 景凰羽到底想做什么? 景凰羽不理会她的呆愣,转身唤来东宫的总管,让他把苏泠月的院子收拾出来。 苏泠月见他态度如此强势,最后也只能听从安排。 没办法,他是太子,她现在要不赶紧抱紧他的大腿,等她爹的探子身份被曝光,别说保住国公府那些无辜的人,她连自保都成问题。 夜深人静,毫无睡意的苏泠月在房中呆得无聊,索性拉着花涟漪出门,在东宫漫无目的闲晃。 花涟漪眼看天色越来越晚,小声提醒:“郡主,明日便要去狩猎,你该回去休息了。” “我认床,睡不着。你若是累了,先回去吧。”苏泠月说。 花涟漪知道她认床是 假,心中烦忧才是真的。 突然知晓自己的父亲是内奸,又是杀死自己亲生母亲和弟弟的凶手,换谁也不好过,虽说苏柏岩对她没有尽到父亲的责职,但怎么说也养育了她。 最重要的是,国公府里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 不过,花涟漪却想错了,苏泠月确实烦闷,但她烦闷的不是苏柏岩的事,而是她应该怎么告诉景凰羽那澜娅明日的计划,又不让他怀疑到她的头上。 “郡主,你不能再往前了,前面是太子的温泉宫。” 苏泠月想得入神,迷迷糊糊的往前走,完全没注意到前面是哪里,听到花涟漪的话,瞬间回神顿步。 “对了,我让小桃去浮水宫送药,她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 “她去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怎么还没回来?”苏泠月有些不放心,立刻交待,“你现在去找东宫的总管,让他以我的名义去瞧瞧。” 按理说,小桃是泽王送给她的人,那澜娅应该不会为难她才是,可浮水宫离东宫也不远,小桃不可能去那么久的。 “那你……” 花涟漪看四周无人,有些不放 心。 “这里是东宫,侍卫那么多,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倒是你,你自己要谨慎一些,千万不能看穿你的伪装。”苏泠月凝声嘱咐。 其实把她留在身边是件非常冒险的事,但是也只有这种办法才能让她明天顺利的混进狩猎的围场。 “三小姐放心,奴婢会十分小心的。” 花涟漪欠了下身,转身退下。 苏泠月一个人在走廊里走了一会,感觉有些凉意,准备回院里。 刚走几步路,她忽然感觉体内一股热气上涌,像有什么东西想要破体而出,胸口的地方更像有千百万只蚂蚁在啃噬一样,窒息般的疼。 完了,不会是盅虫的毒发作了吧? 净无炎不是说他给她灌输的真气可以压制很久的吗? 苏泠月按着胸口,踩着虚浮的步伐想要回院子,哪知她越走,胸口越疼,最后实在忍不住,只能瘫坐在地上,难受的踹着气。 怎么办,净无炎不在,她该去找谁运气压抑盅虫? “苏泠月?” 就在她痛得快晕厥的时候,一道低沉有质感的声音骤然从前方传来,苏泠月吃力的抬起头,看到景凰羽 急匆匆的向她走过来。 她张了张嘴,没等说什么,“呕”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你怎么了?” 景凰羽一走近,就看到她口吐鲜血,一副随时会晕过去的样子,他弯身将她打横抱起,急切对身后的侍卫吩咐,“赶紧传太医。” “不要。”苏泠月葱白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有气无力的摇摇头,“没用的。” “什么意思?” “盅、盅毒。我中的是有盅……”苏泠月声若细蚊地说。 景凰羽脚步一顿,低眼看着苏泠月惨白的脸,立刻唤回侍卫,“不用请太医,你们守好温泉宫,不许任何人进去。” 景凰羽抱着苏泠月赶到温泉池的时候,苏泠月已经快要昏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在脱她的衣服,却又看不清是谁。她想要阻止,全身的力气却像被抽干似的,怎么也使不上劲。 最难受的是,身体忽冷忽热,一会像被人架在火上烧,一会像身处北极之地,冷冻刺骨,让她生不如死。 这时,耳边传来一记充满担忧的声音:“苏泠月,你一定要撑住。” 谁在叫她? 是谁在叫她? 第二百八十七章 见机行事 苏泠月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房间里,看着站在床边的忧心忡忡的小桃和花涟漪,低声问:“我怎么了?” “郡主,你醒了,太好了。奴婢现在就去告诉太子。”小桃一脸欣喜,急急忙忙的向外跑。 苏泠月只能看向花涟漪,“到底怎么回事?” “三小姐,你想不起来了吗?昨夜我们听说你出事,匆忙赶到温泉宫,当时就看到太子抱着你从温泉里出来,小姐你整个人昏迷不醒,脸也白得吓人。”花涟漪细细说道。 苏泠月撑坐起身,望了眼窗外,见外头天已经蒙蒙亮,拧眉问:“我昏睡了一夜。” 花涟漪点点头,“太子在你床前守了一宿,一个时辰前,他才宫里休息。” 景凰羽不仅救了她,还守了她整整一宿,她没听错吧? 要是这样的话,他岂不是知道她身中盅毒的事? 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她现在全身通体舒畅,精神百倍。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一抹蓝色的身影正绕过屏风,向 内室走来。 是景凰! 她迅速掀被起床,一把抓过旁边的外衫利落穿上。衣服刚穿好,还没来得及绑上腰封,景凰羽伟岸的身躯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似乎来得很匆忙,外衫有些凌乱,腰间的封带也有些松垮,苏泠月忙垂下眼睑,屈膝行礼,“臣女参见太子。” 景凰羽看到她披头散发,面色憔悴,有种弱不经风的病态,他大步流星的走上前,扶好她起身:“我说了,私下允许你不用行礼。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今日狩猎,你不要出席了。” 听到这话,苏泠月和花涟漪脸色顿变,好在景凰羽的注意力都在苏泠月身上,所以没有注意到花涟漪的神色。 苏泠月脑门上冒冷汗,狩猎她不出席可不行。 看着景凰羽,她壮着胆说,“太子殿下救了臣女一命,臣女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此时如果缺席,定让人觉得我仗太子的势,不把其它人放在眼里。” “我从来最不在意的就是别人对我的 看法。”景凰羽说。 苏泠月一脸惊愕,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不行,今天这狩猎他让她去也得去,他不让去她也得去。 “听闻今年是太子头一次参加皇家狩猎。” 景凰羽剑眉轻挑,玩味的看着她,“所以呢?” “臣女想一睹太子的天姿。” 说完这话,苏泠月都觉得肉麻。 如果是别的男人听到这话,一定会喜上眉梢,毫不犹豫的带上苏泠月。可惜,景凰羽不是普通人。 只见他撇过脸,淡淡的冷笑了声:“呵!” 苏泠月:“……” 这男人怎么那么难哄! 想了想,苏泠月把心一横,“臣女实话告诉太子,其实是臣女知道煜王今日解禁,会带兰夫人出席狩猎。臣女对于他们的背叛,心里还藏着刺,臣女想借太子你的势扳回颜面。” 话说完,苏泠月神经绷得紧紧的,准备做好面临暴风雨的来临,结果等了许久,都没见景凰羽大发雷霆,她小心翼翼的掀了下眼皮,不想却看到景凰 羽一脸笑意。 什么情况? 他怎么不生气,反而在笑? 难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想到这个可能性,苏泠月心砰砰直跳,有种难以言喻的慌乱。 穿越过来这么久,能让她有这种感觉的只有他和净无炎,不,他比净无炎还要可怕。 起码净无炎有话直说,而太子典型的笑面虎。 就在她揣测太子会怎么责难她的时候,景凰羽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砸下来:“这才是你的作风。要去狩猎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他答应了? 苏泠月惊道:“什么条件?” “只能看不能动。” “可以。” 反正她的马术一般般,她也不想自找死路。 “你先收拾东西吧。” 话说完,景凰羽转身离开。 目送他远去的背影,苏泠月暗暗的吐了口气,转身对花涟漪吩咐:“赶紧收拾东西。” “是。”花涟漪应了声,开始着手准备,“三小姐,太子看起来很在意你。” “此话怎讲?” “东凤国的 太子是出了名的冷漠,可我见他对你挺上心的。看你昏迷了那么久,他就一直守着你。听到你醒了,衣衫都没整理好就跑过来……” 苏泠月听她把景凰羽吹上了天,不由轻笑,“涟漪,你好歹曾经是一国的公主,心思怎么这么单纯?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煜王一直野心勃勃的想取而代之,难得有打压他的机会,你觉得太子会轻易放过?今日的狩猎,说是锻炼,倒不如说皇子与皇子们之间的较量。你且看着,今日猎场一定很热闹。” 话说完,苏泠月突然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景凰羽匆匆跑过来看她,怎么没问她一句关于她一句生病的事? 难不成他不知道她中了盅毒?还是说他知道,故意不问? 说到今日狩猎的事,花涟漪收拾东西的手瞬间一顿,想复仇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三小姐,我想……” 苏泠月知道她想说什么,轻叹了口气,她轻吐出几个字:“见机行事!” 第二百八十八章 肠子都悔青了 花涟漪给苏泠月收拾好行囊,准备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刚绕到长廊拐角处,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猝不及防的掐住她的脖子,将她逼至墙角。 出于求生的本能,花涟漪抬手想反击,不料手还碰到对方,身上的穴道被封,她只能愤怒的瞪着眼睛。 看到掐她脖子的是一个黑衣蒙面人,她一脸警惕:“你是谁?” “那希悦,这么快不认识我了?” 低沉暗哑的声音又冷又狠的自对方嘴里吐出,花涟漪瞬间认出他是那晚在浮水宫救她的人,不由一惊:“是你!你想做什么?” “知道我是谁,你就应该记得我给你的警告。”说话间,他掐着花涟漪的手,猛地收紧。 无力的窒息感袭来,就在花涟漪快喘不过气,以为会被掐死的时候,黑衣人蓦然松开手,冷声哼道: “这是我最后给你的警告,离她远点的,让我发现你将她拖进你和那澜娅的仇恨中,我不介意杀了你。” 花涟漪用力深呼吸了几口气,说:“我没有拉她进来,是她自己卷进来的。” 黑衣人眸光微眯,“她知道你的身份?” 花涟漪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前天夜里,我们遭 人设计,三小姐发现了我的身份。她可怜我,所以主动说要帮我一把。” 她知道苏泠月不想让人发现他爹是天原国探子的事,她也识趣的没有说出来。 再者,眼前这人那么看重苏泠月,她若说出来,指不定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 “你们被人设计?是谁?” 黑衣人看她的眼神,明显透着怀疑。 花涟漪:“不知道。前天夜里,三小姐被人用其母的死引到国公府的后山,而我也收到相似的信,但是当我们到了后山,却不见写信的人。三小姐见我懂武功,怀疑我的身份,无奈下我只能如实相告。” “就算如此,你也可以拒绝她的帮助。”黑衣人说。 “你识得三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她的脾气。若是我能拒绝,我早拒绝了。不过,你放心,不管今日成功与否,我都不会连累她的。”花涟漪说。 “记住你说的话,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送你去见那炎峰。” 话落,黑衣人抬手解开她的穴道,迅速的消失在长廊里。 花涟漪按着被掐的脖子,心想这到底是谁,为何如此在意苏泠月? —— 晌午时分。 一年 一度的皇家狩猎,在皇家别院的郊外举行。 此次狩猎,除了皇上皇后、宁贵妃,还有一众皇子和朝臣外,同行的还有那澜娅和其他国的质子,场面前所未有的盛大。 再加上多年来景凰羽第一次出席狩猎,不少人都想一睹他在猎场上的风采;还有苏泠月的绝色容颜,更让众人对此次狩猎多了几分期待。 营帐内,苏泠月换完一身骑马装,带着花涟漪准备去猎场,刚到营帐门口,就被侍卫给拦截下来。 苏泠月秀眉轻挑:“你们干什么?” 侍卫:“太子有令,郡主身体不好,不能出营帐。” 景凰羽答应让她来参加狩猎,却让她在营帐内休息,敢情是换个地方关着她? 苏泠月:“我只是去给皇上和皇后请个安。” 侍卫看了眼她身上骑马装,不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告诉苏泠月,他不信。 “让开!” 苏泠月态度强势。 侍卫有些为难。 “想去哪?” 景凰羽饱含磁性的声音骤然传来。 苏泠月抬头望去,景凰羽迈着大长腿向她走来。 “见过太子。”苏泠月欠身行礼,“臣女想去给皇上和皇后请安,但侍卫说太子不允许,臣 女想问太子这是何意?” “你想去给父皇皇后请安,可以,我陪你去。” 说话间,景凰羽眼角余光,有意无意的扫了下苏泠月身后的花涟漪。 花涟漪正巧抬眼,冷不丁的对上他深不可测的眼神,顿时心跳紧张得漏跳一拍,慌张的垂下眼睑。 苏泠月捕捉到景凰羽的眼神,忙道:“太子,我们可以走了吗?” “走吧。” 景凰羽转身就走。 苏泠月带着花涟漪抬脚就要跟上,走在前头景凰羽忽然顿步,说:“你的丫鬟就留在营帐。” 苏泠月一愣,他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苏泠月斜视了花涟漪一眼,迟疑了下,说:“喜儿,既然太子让你留下,你就好好的呆在营帐里等我。” 话说完,她不动声色的对她眨了下眼。 花涟漪明白她的意思,应声而退,“奴婢遵命!” 此时主营帐内,明景帝和皇后正与各位皇子话家常,忽然听到侍卫来报,说太子和苏泠月前来请安,众人纷纷向营帐口望去。 刹那间,众人看到一蓝一白两道身影从营帐外由远至近走来。 蓝色身影是太子景凰羽,白色身影是苏泠月。 俩人一个身姿挺拔,貌若 谪仙;一个冰肌玉骨,倾国倾城。站在一起,美得像九天之上的仙人,让人惊叹连连,不由看痴了眼。 之前,有人将苏泠月的美貌吹捧到天上,还有许多人觉得夸大其词,如今亲眼目睹,不少人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 不过,冲击最大的要数四皇子景煜,只见他瞪大双眼,如遭雷击。 前些天听闻苏泠月恢复容貌,他还想她恢复得再好,脸上也会留疤痕,没想到不但没留,肌肤更胜以前。 景煜此刻心里百味杂陈,是震惊,是气恼,是妒忌,他也分不清。 坐在明景帝身侧的宁初云,注意到他的神情,媚眸一挑,以开玩笑的口吻说: “煜王,郡主容貌倾城,难免招人喜欢。可是你是四皇子,如此明目张胆的看着未来的太子妃,小心我们太子不高兴哦。”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看向景煜,神情各异。 有皇子甚至不怕死的开玩笑,“四哥,当初你嫌郡主丑陋不堪,配不上你,现在肠子毁青了吧?你看太子哥哥多有眼光,一眼就能在鱼目中找到耀眼的明珠。” 景煜面色一片铁青,手上的骨头捏得硌硌响,望着苏泠月的眼神带着几分怨毒。 第二百八十九章 此生只认定苏泠月一人 “老八,不得胡说。” 皇后斐玉怜见景煜落了面子,凤目一挑,瞪了八皇子景德一眼,以示警告: “姻缘天注定,郡主与景煜无缘,强求只会变成怨偶。如今各取所得,皆为良缘。” 听她这话,坐在对面的宁贵妃笑了笑,不嫌事大的插了一嘴: “按照皇后娘娘的说法,煜王与兰夫人是佳偶天城。可兰夫人被纳入府中这么久,怎么不见煜王有扶正兰夫人的意思?臣妾还听闻,兰夫人前两日被煜王禁足,原因是因为得罪薛家大小姐薛诗诗。” “当初,煜王为了纳兰夫人入府费尽心思,不惜羞辱郡主,也赔上自己的声誉。如今不过数月,就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煜王也太薄情了。” 斐玉怜知道宁初云存心想让她丢人,隐于衣袖下的手暗暗攥紧,凤眼里掠过一抹怒色,“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莫说景煜,在场的所有男子,包括太子,你们谁敢说你们此生只迎娶一个女子?” 众皇亲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说话。 苏泠月不是傻子,皇后说出这样的话,无非就是想打她和宁贵妃的脸,为景煜找回面子。 可惜,她不是那种吃了闷亏只会隐忍不发的人。 虽然皇后说的没有错,这个时代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寻常的事,她也没指望过景凰羽一心一意对她,但是该找的面子,还是得找回来。 只是没等她出声,腰间忽然一紧,她抬头一看,是景凰羽。 他神色严肃的望着皇后,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 “我,景凰羽,此生只认定苏泠月一人。” 此话一出,犹如平地惊雷,震惊在场所有人,有人忍不住开始议论。 “一国太子怎能只娶一位妻子,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自古红颜多祸水,说的可不就是苏泠月这种女子,皇上才赐婚多久,就让太子对她如此死心踏地……” “太子专情,说明重情义,将来收定会承袭皇上的仁德……” “……” 景煜难以置信的望着景凰羽,他万万没想到向来行事沉稳的景凰羽,竟会说出这样的话,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不否认苏泠月的姿色倾国倾城,可他知道景凰羽向来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他对苏泠月当真喜爱到这种可以为他拒绝所有女子的地步? 无名怒火在心头不停的蔓延,景煜起身道: “皇兄,你想讨得郡主欢喜,臣弟能理解。但别忘了,你是一国太子, 信口开河的话可不能随便说。” 别说景煜质疑景凰羽,其实苏泠月也不相信他说的话。 正如景煜所言,他是东凤国的太子,就算将来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也不可能只立一位皇后。 “四皇弟没有真正的喜欢过一个人,自然不懂有的人一出现,其他人不过尔尔的感觉。”景凰羽说。 苏泠月一愣,看景凰羽的眼神充满不可思议,她没听错吧? 如此撩人心弦的话竟是从景凰羽口中说出来的? 景煜也是一愣,他怎么样也没有想到一向高高在上,铁面无私的太子,竟然当众说出这样柔情蜜意的话语。 他是疯了吗? 苏泠月可是他不要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让他另眼相看,不顾一切的维护? 看了眼他身边的苏泠月,景煜攥紧袖下的拳头,咬牙道: “皇兄身为太子,应该以国家大事为重,你这样儿女情长,只怕会辜负了父皇的苦心栽培。” 景凰羽听着他酸不溜啾的话,眼底划过一抹讥诮: “煜王哪只眼睛瞧见本太子未以国事为重?照你这说法,你将兰夫人纳入府中没多久,又倾心于薛家小姐,如此儿女情长,是弃国事于不顾?” 景煜原以为他和薛诗诗 的事很隐秘,却不想人尽皆知,面对景凰羽的回呛,瞬间无言以对。 “不懂情的人,又怎么会儿女情长。煜王,我说的没错吧?” 苏泠月抚。弄了下额前的发丝,笑着嘲讽。 “放肆!”斐玉怜见苏泠月如此羞辱景煜,怒声喝斥,“琅月郡主,你以下犯上,可知罪。” “臣女不知,还望皇后指点。”苏泠月不卑不亢地说。 斐玉怜怒不可遏:“你……” “够了,也不嫌丢人。” 斐玉话没说完,明景帝便绷着脸,给了她一记警告的眼神,让她不得不收敛。 边上的宁贵妃见此,心中甭提多畅快,连带看苏泠月的眼神,也变得顺眼了许多。 “你们兄弟几个难得齐聚,少说些伤和气的话。狩猎就要开始了,若有什么不服气的,猎场上一较高低。” 明景帝说罢,挥了下长袍,迈步向营帐外走。 斐玉怜和宁初云见状,一前一后跟上。 众人起向相送。 “多年未见皇兄在猎场上的英姿,待会我们兄弟俩得好好比试一番。” 景煜走到景凰羽面前,眼中尽是挑衅。 景凰羽勾了下唇角,“四弟想比,就比比。” 景煜偏头意味深长的看苏泠月一眼,转身向营帐口 走去。 这时,五皇子景泽从旁边走过来,说:“二哥,四哥这是要找你报夺妻之仇?怨气那么大。” “五皇子,请不要把臣女说得好像嫁过煜王似的,恶心。”苏泠月说。 景凰羽听着她的话,唇角似有若无的勾起一抹笑意。 景泽见她明目张胆的嫌弃景煜,微愣,“郡主,老实说,你当初是不是故意扮丑,让四哥拒绝婚约的?” “你猜!” 苏泠月故意卖关子。 景泽当她承认,啧啧道:“这事要是让四哥知道,非得扒你的皮不可。” “煜王与苏云兰暗渡陈仓在前,我退婚在后。你不要说得好像我把他坑了一样,就算我真的坑了他,他又拿我怎么样?” 苏泠月话里充满对景煜的不屑。 景泽想想也是,当初他四哥嫌弃她到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地步,就算她存心报复也是理所当然。 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营帐外,景煜去而复返,并把景泽和苏泠月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了去。 强烈的屈辱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景煜冷冷的盯着营帐内苏泠月的背影,磨牙霍霍,一副恨不能将她挫骨扬灰的神情。 苏!泠!月!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此仇不报,本王绝不罢休! 第二百九十章 一切都是因为苏泠月 景煜带着一腔怒火回到营帐,刚坐下,苏云兰就从外面回来。 苏云兰浅笑盈盈,端着备好的茶水走上前,“王爷,你回来了,妾身为你泡了杯参茶,你……啊……” 苏云兰话没说完,景煜大手一扬打翻参茶,滚烫的茶水瞬间倒她细皮嫩。肉的手上,痛得她尖叫连连。 “茶茶茶,除了这个,你还会什么?” 景煜无视她被烫伤的手,怒声咆哮。 “王爷,云兰做错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苏云兰看着被烫红的手,泪眼盈眶,满脸不解。 他刚才去给皇上皇后请安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冲她发这么大的火,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景煜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做错什么,你还有脸问我?薛诗诗突然从马上摔伤,你敢说不是你的杰作?” 是因为薛诗诗? 那个女人到底哪点比得上她? 苏云兰心中不甘,摇头道:“不是。她什么时候摔伤,她怎么摔伤,妾身都不知道,又怎么害得了她?是不是薛小姐告诉王爷,是妾身害的她?妾身可以和她对质。” “你以为你不承认,我就查不出来吗?苏云兰,我以为你这个才女, 必然聪慧,没想到你蠢笨如猪。” 景煜看着她和苏泠月几分相似的脸,不由自主的想起苏泠月和景泽在主帐中说的话,怒火蹭蹭往上升,用力的将苏云兰甩到一边。 “纳你入门,是本王做过最蠢的事。” 他的力气很大,苏云兰一下子摔坐在地上。 她瞪圆眼睛,愣愣的望着他,不敢相信这些无情的话竟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他怎么可以跟她说出这样残忍剜心的话? 难道他忘了当初,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吗?他说她是他此生最爱,绝不会委屈她半分,能娶她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结果,她从正妻变为妾,入府不过数月,他就和薛诗诗泛舟湖上,甚至为了她将她禁足,现在更说出这般锥心刺骨的话。 他怎么可以如此绝情? “滚出去,不要出现在本王面前。” 景煜看她泪眼婆娑,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倍觉厌烦。 苏云兰自知说什么也没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任丫鬟扶着离开。 景煜望着她黯然的背影,万分烦躁,一脚踢倒旁边的椅子。 苏云兰从营帐出来后,边走边抹泪。 贴身丫鬟 月禾看她哭得那么伤心,忍不住为她抱不平: “煜王怎么能这般无情,竟对夫人说出那样伤人的话?他也不想想,当初他是怎么追求的夫人,夫人又为他付出多少。” “别说了!” 苏云兰本就难受,听月禾这么说,顿时心里更难受。 “听说煜王。刚才在主帐瞧见郡主,眼睛都看直了,还和太子呛起来了……” “真的假的……” “这是所有人看见的,哪假得了……” “……” 苏云兰正要回营帐,骤然听到旁边士兵们议论纷纷,脚步猛然一顿,“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几个侍兵侧过身,一见是苏云兰,连忙行礼,“见过兰夫人。” “我问你们,你们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苏云兰厉声质问。 侍卫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壮着胆子回答,“是、是真的。” 苏云兰身形一晃,腿倒退了一步。 “夫人,小心。” 月禾赶紧扶住她。 苏云兰惨然一笑,“月禾,很讽刺对不对?” 她费尽心机的从苏泠月手上夺走煜王,她以为她是胜利者,可谁知道她竟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辛辛苦苦得到一切化为灰烬。 何其讽 刺,何其可笑? “夫人,兴许煜王是觉得受了郡主的愚弄,根本不是夫人想的那样。” 月禾环扫了眼四周, 见侍兵们都朝她们看来,她小声提醒,“夫人,这里人多,我们先回营帐吧。” 苏云兰满脑子都是景煜因为苏泠月和太子对呛的事,对于月禾的提醒,仿佛没有听到般以,泪水华啦啦的往下掉。 月禾怕她当众闹出丑闻,会惹得煜王更加厌烦,不得不得扶着她离开。 “兰夫人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了呗。” “从郡主那里抢到煜王,结果成婚没多久,煜王就移情别恋。现在,更因为郡主和太子对立,生生被打脸,搁谁也受不住……” “……” 侍兵们望着苏云兰失魂落魄的背影,议论纷纷。 他们的话,每字每句都像锋利的刀,剜在苏云兰的心上。 向来心高气傲的她,岂容他们如此践踏,苏云兰转身想要降罪他们,月禾赶紧按住她,“夫人,煜王正在气头上,此时不宜多生事端,你且忍忍。” “忍?你没听那些奴才是怎么说我的吗?你让我怎么忍?”苏云兰攥紧袖底 下的手,眼底几乎要喷出火来。 “不能忍也得忍,夫人别忘了,皇上和皇后也在,事情要是闹开了,对你对王爷谁都没有好处,反而会让人平白捡了便宜。” 月禾低声提醒。 苏云兰想想也是,纵然心中万般配不甘,但还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回到休息的营帐后,苏云兰坐在椅子上,想到景煜对她说的话,还有侍兵们指指点点的话,又气又悲。手上被参茶烫到的地方已经起了水泡,她却感觉不到痛一样,黯然的眼眸时不时朝营帐口张望,像在期盼什么。 月禾给她找来药,边给她敷,边说: “夫人,奴婢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你不能轻易认输。你是国公府的大小姐,也是煜王府的兰夫人,你身份比谁都尊贵。” “既然当初你能力压三小姐,让煜王对你另眼相看,现在自然也可以。只要你不气馁,一切都还转圜的余地。” 苏云兰听着她的话,脑袋像被人狠狠的敲打过一样,瞬间清醒,她用力的抓住月禾的手,“你说得对,过去我能让苏泠月一败涂地,人人唾弃,现在我也可以。” 她苏云兰得不到的,这些人也休想得到! 第二百九十一章 看谁的计谋更高 苏泠月从主营帐出来后,那澜娅就唤人来请她去营帐,正好景凰羽得去准备狩猎的事,她便去她那里走了一趟。 到了营帐,苏泠月发现帐内只有那澜娅一个人在,一向和她形影不离的古巴却不知去向,她不禁有些疑惑。 难道他已经去执行计划? 她要不要提醒一下景凰羽? 虽说她已经把信交给净无炎,以他们的关系,净无炎一定会告诉他那澜娅的阴谋诡计。 但他刚才的表现也未免太过平静了,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说他还不知道这件事? 那澜来见她眼睛不停流转,像在找什么东西,不动声色地问了句: “郡主在看什么?” “没有,只是见惯古先生在夫人身边,突然没看到他有些不习惯。”苏泠月话里带着几分试探。 那澜娅抬手示意她坐下,转身命人上茶,而后才说: “古巴向来喜欢骑马狩猎,难得皇上同意他参加,他早就迫不及待去献丑一番。” “能跟在夫人身边的人肯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说不定古先生会拿到彩头?” 那澜娅掩嘴轻笑:“郡主真会说笑,古巴就是个蟒夫,何况还有太子在,他再 厉害也不是他的对手。” “太子当真有那么厉害?”苏泠月眨着眼睛,故作好奇,想借此试探她对景凰羽了解多少。 那澜娅面露狐疑:“郡主不知道?” 苏泠月摇摇头:“兰花会上,是我与太子初次相见。” “我倒是给忘了。方才听下人议论纷纷,说太子为了郡主差点和煜王闹翻,我还以为郡主和太子相识已久,感情深厚。” 苏泠月听出她话里的意有所指,轻轻一笑:“夫人消息倒是灵通,但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那澜娅端起茶,轻啜了一口,问:“此话怎讲?” “帝王之家,兄弟相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我,只不过是他们挑起事端的一个引子罢了,耐何我人微言轻,无法拒绝这门亲事。”苏泠月轻叹了口气,面露无奈。 那澜娅放下茶杯,定定的凝视她,“太子乃是人中龙凤,多少女人梦寐以求,郡主为何如此抗拒?” 这个问题,不是她第一次问,但她还是想再次确认。 “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太子身为未来储君,夫人觉得可能吗?” “自然是不可能。老话说得好,最是无情帝王家 。不过,太子执意要娶郡主,郡主又能怎么办?除非……” 那澜娅故意卖关子,眼角余光时不时扫向苏泠月,明显想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苏泠月大概猜到她的心思,却故作糊涂:“除非什么?夫人要是有什么好办法,还请相告。只要能解除婚约,我一定会好好报答夫人。” “此话当真?” 苏泠月立刻举手,“泠月可以用性命起誓。” “我信郡主就是了。”那澜娅按住她的手,说:“据我所知,你们的皇上很信命理之术,倘若郡主能被安上个克夫克子之命,就算太子想强行娶你,只怕皇上也绝对不会同意,只是这样一来,委屈的只有郡主。” “若能解除婚约,受点委屈倒不算什么,就怕皇上和太子不信。” 那澜娅笑了笑,“这个容易,只要你把克夫克子的名头坐实,到里他们不信也得信。” “还望夫人指教。” “今日狩猎,参与人数众多,难免会有损伤。若是太子在狩猎中因郡主受了伤,大家会怎么想,皇上和皇后又会怎么看?” 那澜娅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让太子受伤。 苏泠月有些犹豫,“此计 甚好,只怕不易实行。夫人也说了太子身手了得,想让他受伤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我可以助郡主一臂之力。” “夫人是东凤国的贵客,代表的是天原国。你若是介入此事,若是东窗事发,只怕会引起两国的纷争。” “你放心,我的人不会那么容易被抓住的,就算被抓了也有法子脱身,绝不会引起两国之战。我就问郡主,婚约你想退还是不想?” “自然想。” “那你得听我安排。” 苏泠月点点头,“夫人请说。” 那澜娅勾了勾手,示意她靠近,随后附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看苏泠月愁眉不展的样子,她问:“郡主能做到吗?” 苏泠月犹豫了下,说:“很点难,但为了我的幸福,我愿尽力一试,多谢夫人给泠月指了明灯。倘若事成,泠月必定好好报答。” “期待郡主的好消息。”那澜娅说。 苏泠月起身告辞。 她走后没多久,古巴从旁边的木柜后走出来,望着苏泠月远去的背影,他不放心地问:“夫人,你觉得他会把景凰羽引到那里去吗?” “放心,就算她做不到,也有人会替我们做到的。” “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应该告诉她,我们的计划,要是她转身告诉景凰羽,怎么办?” 古巴和景凰羽交过手,知道他的厉害,最重要的是他查过苏泠月的底细,知道她根本不是他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良善,夫人这么轻易的把他们的计划告诉她,要是她转身就去揭发他们,那还了得。 那澜娅斜了他一眼,说:“就算她不说,你以为景凰羽就不知道?” 古巴一怔,想起了那封被盗的信件,瞬间明白了什么。 “一切如常进行,其他的我来安排。”那澜娅说完,抬手示意他退下。 古巴照办。 苏泠月从那澜娅的营帐出来后,思来想去,决定走马厩走一趟。哪知道走到半路,就和和苏云兰冤家路窄的迎面撞上。 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像是刚口哭过般,不用问,定是在景煜那里受了委屈。 若是平时,苏泠月必定会忍不住奚落她一番,借此报复她过去对她犯下的恶,但此时此刻,她无心与她胡搅蛮缠。 不过,她不和她一般配见识,不代表苏云兰也是这么想。 “让开!” 苏泠月低头看了眼苏云兰拦挡在她面前的手,怒声喝斥。 第二百九十二章 伴君如伴虎 苏云兰收回手,眼睛冰冷的在她身上转了转,“狩猎还没开始,你急着想去哪?” “和你有关系吗?”苏泠月提步就要走。 “苏泠月!”苏云兰转身喊住她,“爹说你答应奶奶会帮我上位的。” 苏泠月顿步转身,眼底掠过一丝震惊,是她听错了吗? 苏云兰在向她求助? 这可不是她的做事风格! 再说,一个薛诗诗而已,何况她还没。入府。这么容易让她方寸大乱,无计可施? 苏泠月唇角微勾,冷讽一笑:“我说的话你也信?” 苏云兰脸色顿变,上前用力抓住她双肩: “苏泠月,不管怎么样,你我身上留着同样的血。我们姐妹再不睦,也不能让外人占了便宜。你是未来的太子妃,难道你不怕被人议论有个当妾的姐姐,没了面子吗?” “面子值几个钱?”苏泠月推开她,一脸无所谓:“苏云兰,当初你是怎么当上煜王的妾,你不记得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记得。没能扶正,是你没本事,怨不得别人。你可以抢别人的,为什么别人不能抢你的?” 面对她无情的羞辱,苏云兰一阵面红耳赤,攥紧袖下的手指:“你 当真不帮我?” “你不配!” 苏泠月说完,转身离开。 苏云兰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甘心地冲她喊道: “苏泠月,你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 她苏泠月的字典里就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夫人,你明知道三小姐不会帮你,你为何要自动送上门自取其辱?”月禾望着苏泠月走远的背影,不解的看着苏云兰。 苏云兰自腰封里取出一个葫芦状的哨子,唇角划起一抹阴狠的弧度:“谁自取其辱还不一定!” …… 苏泠月从那澜娅的营帐出来后没多久,狩猎的角号声就响起。 她赶到时,所有人已经整装完毕出发。 望着坐在马上英姿焕发的景凰羽,苏泠月抬脚就要走上前,谁知刚靠近围栏,就被侍卫们给拦截下来:“皇上有令,女眷不得入内。” 苏泠月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转身作势离开,见他们放下防备,她忽然转身冲进围栏,从一个侍卫手中抢过马,跃身而起。 围栏外,江田田正好经过,看到这一幕,连忙跑进去:“泠月,在猎场捣乱是大罪,你赶紧下来。” “田田,我没办法跟你解释那么多。 皇上要是问罪,我一力承担。”苏泠月抓紧手上的僵绳“驾”的一声,朝景凰羽的方向追过去。 江田田对苏泠月还算了解,知道她不是这种会随便胡闹的人,越想越不放心,也从侍卫手中抢了一匹马,一跃而上,朝她追去。 此时,明景旁和皇后、宁贵妃等人正在临时搭建高台上闲话家常,静待狩猎的结果。 就在这时,有人看到狩猎场上一抹白影掠过,定眼一看,竟是苏泠月在狩猎场上策马飞奔,不由惊呼出声: “那不是琅月郡主吗?她怎么跑到狩猎场上去了?” 闻言,众人纷纷放下手里的酒杯,朝狩猎场上望去,确定是苏泠月,一个个流露出震惊之色。 “琅月郡主也太无法无天了,竟视皇命为无物!” “狩猎场,向来是男儿较量之地,郡主一个身为女子,不分尊卑的跑上去,实在是胆大包天。” “……” 众人正讨伐苏泠月的举动,忽然又有人喊道:“那不是江大将军的女儿江田田吗?她怎么也在里面?” “郡主生长在深闺中,不懂规矩就算了,江大小姐自小在军营长大,怎么也不守理法?” “明知 故犯,断不可轻饶。” “……” 几个与江大将军向来政见不和的大官也加入讨伐的队列中。 皇后斐玉怜瞧着群臣议论纷纷,转头望向明景帝,沉声提议: “皇上,郡主和江小姐一无通报,二无皇上批准,私自闯入狩猎场,一定要重重处罚,以儆效尤。” “皇后娘娘,老祖宗虽然定下规矩女子不得靠近狩猎场,但也没说女子不可参与。郡主与和江小姐未经通报便上场追逐是不对,可也不算坏了规矩。皇后娘娘开口便是重罚,也太严重了。”贵妃宁初云开口便拆台。 斐玉怜知道她是存心跟她作对,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宁初云也不示弱,回了她一记挑衅的眼神。 明景帝放下手中的酒杯,厉眸微掀,眺望了眼猎场上苏泠月和江田田的倩影,肃然的脸上淡淡的勾起一抹笑意:“贵妃说得有理。” 说话,他转头看了眼坐在边上的江大将军和苏柏岩: “江小姐自小跟着江大将军南征北战,锻炼出一身铁胆,朕能理解。但郡主自小养在闺中,怎么也有这般胆色,莫非是承了她母亲的胆识?” 苏柏岩不知道明景帝为 何突然提及碧岚雅,是想提醒他什么,还是随口一说,顿时吓得冷汗直冒: “是微臣教女无方,还望皇上恕罪。” “身为未来太子妃,她也得这样的胆量。”明景帝道。 苏柏岩听言,更懵。 皇上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怪罪还是不怪罪? 好不容易逮到苏泠月的错处,斐玉怜却不见明景帝有要处罚她的意思,心里十分不平衡: “皇上,臣妾知晓您有意偏袒郡主,但郡主此次行为实在不妥,您若不处罚,必定会引起其他官家小姐的效仿,到时猎场势必大乱。” “皇后既然知道皇上偏袒郡主,就应该少说一句。至于效仿,只要其他官家小姐有郡主和江小姐的魄力,臣妾相信皇上也不会阻拦的。” 宁初云挑衅般看了皇后一眼,转而笑着望向明景帝: “皇上,您觉得臣妾说的可对?” “还是爱妃了解朕!”明景帝说完,警告般的冷睨了皇后一眼。 斐玉怜面色一僵,她怎么样也没想到明景帝偏袒苏泠月到这种地步,到底是爱屋及乌,还是因为她母亲? 众人见此,纷纷噤声,谁也不敢再提追究苏泠月和江田田上猎场的事。 第二百九十三章 你到底是有多招人恨? 苏泠月骑马追进丛林的时候,林中早就没了景凰羽一伙人的身影,她着急的四处张望寻找马走过的痕迹,低头一看,眼前的两条路全部都是马蹄踩过的痕迹,顿时傻眼了。 完了,她都不知道景凰羽他们走的是哪条路,怎么通风报信? “泠月……”身后江田田骑着马追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竟然不顾被皇上治罪的危险非要闯进来?” 苏泠月没想到江田田竟会追过来,又惊又喜: “没时间解释了,你来得正好,这里有两条路,我们分头追。如果你看到太子,你告诉他,千万不要去“天云池”,有人要杀他。” “为什么……” 江田田听得一头雾水,张嘴正想问清楚,却见苏泠月已经骑马离开。望着她奔得老远的背影,她拉紧缰绳,迅速服调转方向,“驾”的一声向前飞奔。 苏泠月追了许久,沿途都没有发现狩猎人的人影,眼看就要走到丛林的深处,她不得不放慢马速,察看四周的情形。 眼前的丛林,枝繁叶茂,迷雾阵阵,透着一股阴森森的寒意。 “啊——” 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骤然传来,冷不防地把苏泠月 吓了一跳。 苏泠月抓紧缰绳,扬起手上的马鞭,重重地甩在马背上。 马儿吃疼的嘶鸣一声,撒腿向丛林深处狂奔。 刚跨过一个灌木堆,苏泠月就看到几个黑衣人手持长剑,把景凰羽和李玉衡团团围住,在他们的脚边,几个黑衣人东倒西歪躺在地上。 很明显,这里刚才发生过一场激烈的厮杀。 看到突然出现的苏泠月,景凰羽和李玉衡大吃一惊。 景凰羽沉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赶紧走!” “来了别想逃。” 为首的黑衣人对下属使了个眼色,霎那间,三名黑衣人快速的飞向苏泠月,将她团团围住。 景凰羽见状,双足点地,跃起到苏泠月面前:“我挡住他们,你赶紧走。” 苏泠月知道她留下来是他们的负担,没有一丝犹豫,抓紧手上缰绳,准备骑马离开。 哪知道手上的马鞭还没挥下,身下的马儿突然像受到了什么刺激,大叫一声,疯狂地乱冲乱撞,苏泠月实在控制不住,瞬间整个人被它从马上甩下来。 眼看自己就要被摔惨,苏泠月害怕的尖叫出声:“景凰羽……救我……” “小心!”景凰羽惊呼一声,迅速地飞过去 ,在她落地的刹那,稳稳的接住她的身子,“没事吧?” 苏泠月看着景凰羽近在咫尺的容颜,余惊未定地摇摇头:“我没事。” 景凰羽把她放下,拧眉道:“你怎么跑进来了?” “我知道有人要对你不利,所以冒险跑进来。可惜,最终还是来迟了。”苏泠月看着面前黑衣人,说:“他们是那澜娅的人。” “我知道!”景凰羽说。 苏泠月惊讶瞪圆眼睛,“你知道?” 景凰羽点头。 苏泠月:“……” 她岂不是白冒险了? 恍神间,一个黑衣人突然提刀向她砍过来。 “小心!” 景凰羽眼疾手快的推开她,提剑向对方刺过去。 苏泠月刚站稳脚跟,转身回头,看到景凰羽被黑衣人划了一刀,拔腿就向他跑去:“景凰羽……” 人还没靠近,旁边一个身材瘦小的黑衣人拔剑向她刺过来。 面对来势汹汹的利剑,苏泠月侧身一闪,堪堪避开一击,对方再次挥剑向她刺过来,一副非置她于死地的样子。 苏泠月不敢轻敌,慌忙取出袖中的银针,朝对方的死穴射过去。 黑衣人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招,一时疏忽,纵然迅速躲开,但还是 被刺到了穴位,瞬间整个人无法动弹。 他愤恨的瞪着苏泠月:“针上有毒!” “对付你们这种宵小之辈,不下毒怎么行?”苏泠月话音刚落,黑衣人两眼一闭,倒地不起。 旁边几个黑衣人见状,看苏泠月的眼神充满警惕,领头的黑衣人说: “主人有令,生死不论,杀!” 此话一出,几名黑衣人纷纷拔剑一同刺向苏泠月。 眼看苏泠月就要被刺成刺猬,景凰羽一脚踢开面前的黑衣人,飞快的赶到她身边把他护于身后。 苏泠月看着他为了保护她,不停和黑衣人交战的身影,顿时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虽说她是他的未过门的妻子,但是相比他一国太子身份,她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可他却为保护她,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全。 景凰羽,你当真有这么喜欢我吗? “别发愣,赶紧走!” 景凰羽解决完几个黑衣人,回头见苏泠月竟在发呆,一把拉过她的手,准备离开丛林。 就在这时,又一批黑衣人从天而降,拦住他们的去路。 一旁的李玉衡将余下的黑衣人一一摆平后,飞快的跑到景凰羽和苏泠月身边,看对方人数众多,他转 头对景凰羽说: “我断后,太子带郡主先走。” “这些人和刚才的黑衣人不是同批人,你一个人打不过。”景凰羽说。 苏泠月闻言,小声吐槽:“你到底是有多招人恨,怎么那么多人想要你的命。” 话音刚落,一阵渗人的凉意袭来,她偏头一看,景凰羽眼神幽幽的盯着她看,她连忙捂上嘴。 “主人有令,抓住琅月郡主,死活不论。”黑衣人拔剑指向苏泠月,声冷入骨。 什么? 他们的目标是她? 苏泠月一愣,她这是招惹谁了,对方竟出动死士来抓她。 “你也挺招人恨的!”景凰羽道。 苏泠月:“……” 李玉衡看他们生死关头还有心情调侃对方,顿时一脸无语。 “上!” 黑衣人一声令下,身后的死士不约而同的取出一个小竹筒,向景凰羽三人抛过去。 刹那间,砰砰砰的一声,丛林里烟雾弥漫。 苏泠月闻着烟雾,喉咙一阵难受,像有什么东西爬了进去,十分不舒服。 她连忙用手捂住鼻子,大声喊道:“雾里有毒。” 听到她的话,景凰羽和李玉衡赶紧用衣袖挡在脸上,避免吸入过多的烟雾,到时只能任人宰割。 第二百九十四章 想杀她的人是谁? 丛林里本就烟雾弥漫,眼下黑衣人们又丢出这么多的烟雾弹,更叫人看不清路。 苏泠月和景凰羽拉着手走着走着,突然间有人从身后用力的推了苏泠月一下,她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待她站起身,身边已经不见景凰羽的人影。 怎么回事? 苏泠月看着眼前白茫茫一片,心头一慌:“景凰羽……你在哪……李玉衡……” 喊了几声,始终没有传来他们的回音,苏泠月的心七上八下,十分的忐忑。 怎么办? 他们在明,对方在暗,照这样下去,她只能任他们鱼肉。 景凰羽说这批人是死士,和刚才袭击他们的不是同一批人,也就是说这些人不是那澜娅的人,到底是谁这么想要她的命? 不管怎么样,先自救再说。 苏泠月望着白茫茫的迷雾,又喊了几声景凰羽的名字,还是没有回应,她只好抬手摸了下尾戒,眼前景象一晃,她顺利的躲进空间。 “欢迎主人来到系统空间!” “玲珑,这里面能看到外边丛林的情况吗?” “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甚至救你想救的人,不过需要用主人的魅力值交换。” “什么意思?” “主人有所不知,当您的魅力值积攒到满分时,可重获生命一次,但机会仅有一次。如果你现在把魅力值 用了,等于放弃了这个机会。” “你是说,魅力值满分,可以以命换命?” 苏泠月吃惊的瞪大眼睛,她万万没想到魅力值竟还有这么大的作用。 此时,空间外面,景凰羽和李玉衡身上相继挂彩。但即便如此,景凰羽依然没有放弃寻找苏泠月的下落,他一边防着黑衣人们的偷袭,一边不停的喊着苏泠月的名字。 可惜,不管他们怎么喊,空间里的苏泠月始终没有听见。 就在这时,景凰羽一个不察,肩头被人一剑刺穿,血流如注。 “啊——” 景凰羽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太子!” 李玉衡见他中了埋伏,赶紧向他跑过去,结果没等靠近,两个黑衣人从雾中蹿出来挡住他的去路。 李玉衡提剑应战,但由于吸入过多的毒雾,再加上前一批黑衣人消耗掉太多的精力,打了一会,他就开始体力不支,被其中一个黑衣人一脚蹿倒在地。 景凰羽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先被人刺穿肩膀,而后又有几个黑衣人蹿出来,一个个出手狠辣,招招想要他的命。 要不是他咬牙强撑,只怕他早就去见阎罗了。 空间里,苏泠月依然犹豫不决。 这时,系统的提示声传来:“亲爱的主人,请尽快做决定,你再不下决定,一切来不及了! ” 苏泠月一听,意识到景凰羽处于危险之中,顿时顾不得那么用了浪不浪费了,“换!” “好的!” 系统“噔”的一声响,眼前出现丛林的景象。 苏泠月看到景凰羽重伤在地,一个黑衣人提剑就要刺向他的心脏,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门眼,慌忙取出银针扎毫不留情的射向黑衣人的太阳穴。 黑衣人瞬间轰然倒地。 空间外头,隐身在迷雾中的黑衣人,看到他们的首领轻而易举的被人干掉,以为是景凰羽他们的救援到了,一个个变得十分警惕,眼观四方。 就在这时,一根根银针从空间里飞出,准确无误的射穿了所有黑衣人的死穴,一个个睁着眼睛倒地不起。 景凰羽看到这一幕,一脸惊愕。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就死了? 同样纳闷的,还有李玉衡。 苏泠月在系统的帮助下,快准狠的收拾掉所有黑衣人后,她用仅有的几百个颜值币换取了些药。 没办法,刚才追出来得急,她的药包都没有带。 景凰羽和李玉衡俩人又中毒,又受伤的,如果不赶紧治疗,非得流血过多而死不可。 苏泠月低头清点了下手里的药,确定需要用到的药都换到后,赶紧退出系统。 不知道是不是系统的作用,原本雾气浓重的丛林,在她出来 后,渐渐消散。 苏泠月找到景凰羽,他背靠着一棵大树,用剑撑着身体,看起来十分虚弱,她快步的向他跑过去,看到他身上衣服几乎被血给染透,眼眶不由一热: “景凰羽,你、你怎么样了?” 说话间,她迅速的拿出药瓶,倒出一颗解毒的药塞进他嘴里,见他咽下去后,她准备拿出双氧水等东西给她处理伤口,结果却被景凰羽抓住手腕,她不解的看着他。 “你刚才去哪里了?我和玉衡喊你那么多声,为什么你一直没回应?身上有没有受伤?”景凰羽问。 苏泠月见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一味的关心她,心里更不是味。 她摇摇头:“我没事,一点伤也没有。我刚才也在喊你们,可能是雾的问题,你们都没听到。你先不要说话,我给你上药。” 话落,苏泠月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直接解开他的腰封,扯开他身上的衣服,露出他精壮的胸膛,专心的给他处理伤口。 景凰羽低着头,看她一手拿药,一手拿药棉,小心翼翼的她伤口上来回涂抹,一副生怕弄疼他的样子,死水般的心湖泛起了阵阵涟漪。 “消毒好了,接下来就是给你缝合伤口。虽然给你抹了麻药,但药效可能来得没那么快,疼的话你要忍忍。” 苏泠月说 着,从空间换取的药包里取专业医疗针线,专心致志的给他缝伤口,完全没发现景凰羽看她的眼神有微妙的变化。 约摸半柱香的时间,苏泠月终于将景凰羽的伤口缝合完毕。 苏泠月抬手用衣袖擦拭了下额角的汗,说:“休息几天,不发炎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时,眼角余光不经意的扫到他腹部的伤疤,那条疤痕像食指那么长,看着纹路像是缝过线,苏泠月不禁有些好奇:“你这个伤……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景凰羽抬手捂住她的眼睛,强迫她转过头,然后迅速拉上身上衣服: “还没出闺格就这样赤果果的盯着男子的身体看,像什么话。” “你还记得我还没出闺格,你昨夜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抱进温泉。”苏泠月不客气的回怼。 “我是为救你。” “我现在也是在救你!” “不能相提并论。” “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说对了。” 苏泠月:“……” “去看看玉衡怎么样?”景凰羽边整理腰封,边说。 苏泠月被他这么一说,猛然想起她忘记给李玉衡服用解毒丹,转身望去,她看到李玉衡倒在地上,唇色变紫,一副中毒已深的模样。 她忙抓起药包,急匆匆的向他跑过去。 第二百九十五章 送羊入虎口 “李玉衡,你醒醒!” 苏泠月拍拍李玉衡的脸,不见他有反应,立刻取出药,掰开他的嘴强行塞进去。 而后,她伸手想解开他的衣服,准备给他上药。不想刚碰到他的衣领,双手就被一双大手给抓住,抬头一看,是景凰羽。 她拧眉问道:“你干什么?”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堂堂未来太子妃,竟不顾廉耻的扒拉其他男子的衣服,成何体统?” “是廉耻重要,还是人命重要?”苏泠月试图抽回手,见他不放,她又说:“我没记错的话,李玉衡是太子的心腹吧?难不成你想看他死?” 景凰羽低头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李玉衡,眉心紧皱,他何止是他的心腹,他对他来说比亲手足还亲。 但即便如此,想到苏泠月要用刚才的方式给也治病,他心里就莫名的不舒坦。 “就算救人,也不用脱衣服。” 苏泠月有些无语,“不脱我怎么看他的伤势?像刚才我不脱你的衣服,我怎么给你缝伤口?太子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再不让我看他的伤,他的毒要是侵入五脏六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 景凰羽听她这么说,不得不松开她的 手,虽然他很介意,但也不能真的弃李玉衡的生死于不顾。 苏泠月见他妥协,用力的扒开李玉衡的衣服,看了眼他胸口上的伤,说:“还好,只是皮外伤,我给他上点药就好。” 话刚说完,就见景凰羽朝她伸出手,苏泠月无奈的摇摇头,从医药包里取出一瓶药粉递放到他手上: “敷在他伤口上。” 景凰羽按照她的指示照做,见李玉衡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问:“他什么时候会醒?” “我已经给他吃了解毒丹,顶多一柱香就会醒过来。”苏泠月说。 景凰羽想了想,说:“我在这里照看他,你回去找援兵。” 苏泠月望了眼森寂无人的丛林,果断摇头: “不行,没有马,我就算用跑的也没办法在一柱香的时间内喊来救兵。而且,刚才那批人是冲我来的,他们要是在半路劫杀我,我怎么办? “要不我留下,你去搬救兵,起码你会轻功,来回比我快。” “如果半路黑衣人再出现,你怎么办?”景凰羽问。 苏泠月语塞。 她怎么给忘了,刚才也有一批黑衣人是冲他来的,她留下也很危险。 这时,景凰羽忽然拿 出一根银针:“银针是你的吧?” “是我的。”苏泠月扫了一眼,伸手就要去拿。 景凰羽故意躲开她的手,说:“这银针是我从黑衣人身上取下出来的。” 苏泠月面色一僵,手也顿住了,显然她没想到景凰羽竟会去查黑衣人的死因。 景凰羽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侧眼扫了眼地上已经断气的几个黑衣人:“他们都是你杀的!” 不是疑问,是肯定。 苏泠月顺着他的视线望了眼黑衣人的尸体,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我可以不追问你怎么杀人,但是你必须听我的话,去搬救兵。” 景凰羽深邃的黑眸沉沉的凝视着苏泠月,语气强势,不容置喙,仿佛她只要敢拒绝,他就会跟她没完似的。 苏泠月迫于他的威胁,不得不咬牙答应:“我去。” “小心点!”景凰羽满意的勾了下唇,把手中的银针递给她。 苏泠月接过银针,不情不愿的起身离开。 她走后没多久,景凰羽抓起地上一块石头,对着身后的树射过去。下一秒,树咔嚓一声响,轰然倒塌。 与此同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树上飞下来,落在景凰羽 面前:“原来你早就知道有人藏在树上。” 景凰羽执剑起身,看着对方脸上的黑巾,冷然嗤笑:“古巴,你以为你蒙个黑布我就认不出你吗?” 黑衣人一怔,抬手扯下黑巾,露出真面目:“太子好眼力!” “与你交手那么多次,如果连这点认人的能力都没有的话,我又有什么资格当东凤国的太子。说,你们有什么阴谋?” 景凰羽目光森森,透着骇人的冷意。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此时此刻,古巴早就体无完肤。 古巴拔出手里的弯刀直指着景凰羽: “太子向来聪明过人,会猜不到?不过,我不介意再告诉你一件事,郡主的命,夫人也要。” 景凰羽一怔:“那澜娅想要苏泠月的命?” 他以为他们的目标只是他,所以才把她支开,没想到反而让她送羊入虎口。 “景凰羽,拿命来吧。”古巴大喝一声,跃身而起,提刀向景凰羽砍去。 就在这时,原本昏迷不醒的李玉衡突然起身,一脚踢向古巴的下盘。 古巴没想到他会突然醒来,一时掉以轻心,瞬间连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体,“吸入那么多毒雾,你 居然没死。” “我不中毒,怎么引你出来?”李玉衡冷讽一笑,转而望向景凰羽,“太子,他让我来对付,你赶紧去救郡主。” “你小心点!” 景凰羽嘱咐一声,提剑准备离开。 这时,一个满脸血痕的老妪不知从哪钻出来,她用粗壮的拐杖对着景凰羽狠狠一击,凄厉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的鬼魅: “想走?没那么容易,除非你把命留下来。” 景凰羽生生的被逼退好几米远,好不容易才稳住脚步,抬头一看,一眼认出站在他面前的是来自西域的巫婆,人称“血婆婆”的欧残阳。 “居然是你!看来本太子上回给你的教训不够,你还敢跑出来为非作歹。”景凰羽握紧手中的剑,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杀意。 “景凰羽,上回在魔域你杀我徒子徒孙数百人,今日老太婆一定要割下你的头,以祭他们的在天之灵。”血婆婆挥舞手中的拐杖,疯狂的向景凰羽袭击过去。 景凰羽也不示弱,提剑回击,一招一式都透着逼人的气势,半点不留情。 俩人你来我往,一时间,胜负难分。 另一边,李玉衡和古巴势均力敌,也打得难舍难分。 第二百九十六章 你和你娘一样该死 就在景凰羽和李玉衡被人缠住的时候,苏泠月也被人拦住去路。 苏泠月望着面前身着异装的那澜娅,装傻道:“夫人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怕我有危险,特意来看看?” “郡主那么聪明,怎么会猜想不到我的来意?”那澜娅厉眸微眯,眼神透着森森冷意:“把东西交出来,我给你一个全尸。” “我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少给我装傻!把寒雪草交出来。” 苏泠月心咯噔了一下,她怎么知道寒雪草在她身上? “苏泠月,我本想留你一条贱命,但既然你无心为我医治,留你也没用。正好有人告诉我,血莲已经被你吃了,你的血有解百毒的攻效,我先杀了你,再拿你的血来试试。” 那澜娅偏头对身旁的女人使了个眼色:“阿南,杀了她!” 阿南立刻拔出手上的刀,恶狠狠的刺向苏泠月。 苏泠月见势不妙,赶紧拿出银针射向对方,借机逃开: “那澜娅,这里是东凤国的地盘,你明目张胆的对我下手,不怕皇上追究吗?” 那澜娅冷冷一笑:“此时此刻,那澜娅正和你们东凤国的皇帝把酒言欢,怎么会在猎场上劫杀你,郡主是眼瞎,认错 了人。” 苏泠月听她这么说,瞬间明白,原来她早就设计好了一切。 都怪她太轻敌,以为她的目标只是景凰羽,没想到她也想要她的命,只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澜娅怎么会知道寒雪草在她这里? 寒雪草的事,她谁也没有说。 还有,知道她的血能解百毒的,除了鬼王,没有其他人知道,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鬼王还没死? 苏泠月恍神间,腹部重重的被阿南踢了一脚。 她的力气非常大,一下子,把苏泠月踢出老远。 “把寒雪草交出来。”阿南迈步逼近,凶神恶煞地冲她吼道。 苏泠月按着被踹疼的腹部,冷冷一笑:“横竖都是死,想我交出来,不可能。那澜娅,你就等着被人遗弃吧。” 那澜娅听到她的话,顿时像被人踩到尾巴的猫,彻底炸毛。 她快步上前,一把夺过阿南手上的刀:“不交出来是吗?我就先毁掉你的脸,然后再一刀一刀的把你身上的肉割下来,让你生不如死。” 话落,她扬刀对着苏泠月的脸就要划下去。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来人一脚踢开那澜娅手上的刀,抓起苏泠月向后退了退,拉开安全距离 。 “郡主,你没事吧?” 苏泠月闻声抬头,看到救她的人是花涟漪,摇摇头:“没事,还好你来得及时。” “那希悦!”那澜娅看到救下苏泠月的人是花涟漪,脸色骤变,“你命可真硬,三番四次都没能把你给杀死。” “我也这么觉得,想来老天爷也看不下你的所作所为,所以留着我找你索命。” 花涟漪握紧手中的长剑,目光怨毒的瞪着那澜娅,想到兄长的惨死,皇城内哀鸿遍野,恨不能将她挫骨扬灰。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那澜娅唇角勾起抹冷笑,对身边的阿南下令:“杀了她!” 阿南闻言,自腰间拔出软剑,飞身向花涟漪刺过去。 “郡主,你小心点。”花涟漪话说完,跃身而起,和阿南缠斗在一起。 “苏泠月,这回谁也救不了你。”那澜娅抓起弯刀,恶狠狠的向苏泠月的脸砍过去。 苏泠月眼疾手快的从药包里抓出一个药瓶,二话不说的向她泼过去。 那澜娅反应很快,迅速的用双手挡住药粉,避开她的攻击。 眼见药粉没泼到她的眼睛,苏泠月感觉不妙,转身就跑。 “苏泠月,你给我站住!” 那澜娅提刀就 追,就在这时,双手突然像有火在烧一样,疼痛难忍,低头一看,她原本细皮嫩。肉的手忽然一片通红,紧接着慢慢的变成皱巴巴的样子,肉也逐渐萎靡。 “啊——” 一记尖锐的叫声自那澜娅喉咙里发出。 苏泠月顿步转身,看到她一双皱巴巴的老人手,不由一怔。 “苏泠月,你这个该死的小贱蹄子,你给我下了什么毒?把解药交出来。”那澜娅面目狰狞的瞪着苏泠月,一副恨不能将她抽筋剥骨的样子。 苏泠月耸耸肩,“没解药。” 她没有说谎,这药是她刚才在空间里随手一换的,是什么药她还没弄清楚,毒性有多大,她也不知道。 而且,就算有解药,她也绝对不会给她的。 “毒粉是你的,你跟我说你没解药?苏泠月,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这么想下去陪碧岚雅那个贱人,我成全你。” 那澜娅瞬间像疯魔了般,扔掉手里刀,飞身向她扑过去。 苏泠月没想到她竟会武功,顿时防不胜防,一下子被她掐住喉咙。霎那间,一股无力的窒息感袭来。 “说,解药在哪里?”那澜娅尖锐的指甲陷入她的皮肤里,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花 ,像要把她吞噬般。 “没……解……药……” 苏泠月边用指甲狠狠的抠她的手背,想借此让她放开她。谁知,那澜娅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掐着她喉咙的手越收越紧。 完了,难道她就要这样死掉吗? “郡主……” 花涟漪和阿南正打得激烈,忽然瞥见苏泠月落到那澜娅手里,不由一惊。不想这一个分神,却让阿南有机可趁,一剑刺穿她的手臂。 “啊——” 花涟漪低呼一声,顾不得察看伤口,提剑飞身想去救苏泠月。哪知阿南早就看穿她的意图,步步阻挠,不让她靠近苏泠月。 “那澜娅,你杀了我,就没人能治好你的伤,你也永远不知道寒雪草的下落。没有寒雪草,你就不能青春常驻。没有了本钱,天原国国主还会再多看你一眼,你还能稳坐第一夫人的位置吗?” 苏泠月看花涟漪根本无法靠近她,知道如果她不能自救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知道那澜娅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掩饰她脸上的秘密,顿时只能冒险,拿它当护身符。 那澜娅面色骤沉,“你知道?” 苏泠月唇角微勾,声音低哑地说:“我是医者,你觉得你瞒得过我?” 第二百九十七章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苏泠月,你很聪明,但你不知道,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吗?” 那澜娅看苏泠月的眼神就像淬了毒,充满浓浓的恨意,但她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却有着明显的松动。 苏泠月知道她拿捏到了她的痛处,说: “也要看知道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从一开始你就在说谎,什么换药毁容,从小体内自带毒素 。其实,你会中毒是因为你想青春常驻,服用了毒王给你的药。 “如今,他下落不明,而你又刚好毒发,你怕天原国的国主看到你毁容后的尊容,会厌弃你。正好你不知打哪听到绯颜阁,你就借着深。入东凤国探听军情的名头,明正言顺的跑到东凤国来。” 那澜娅没想到她竟知道得如此清楚,顿时震惊万分: “是苏柏岩告诉你的?” 除了这个可能性,她实在想不出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爹那么怕死,又把国公府的前程看得那么重,他怎么可能会把他是天原国探子的丑事告诉我。”苏泠月说。 “既然你知道你爹的身份,你就应该为我所用。”那澜娅说得一脸理所当然。 苏泠月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 “为你所用?也要看你有没 有这个本事。” 尾音未落,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银针,利落刺进那澜娅的胳膊。 那澜娅顿时觉得手臂一麻,连忙缩回手,封住手上的穴道,怒气冲天地对苏泠月吼道: “你跟你娘一样该死!” “你认识我娘?” 苏泠月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疑惑皱眉。 “我不仅认识,我还恨她入骨。苏泠月,要不是你还有点用处,你早该跟她一样下地狱。”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娘?” “她没出现之前,阿烈眼里只有我一个人,可自从她出现后,阿烈就对她一直念念不忘,哪怕她已经嫁人了,他还是不死心。她破坏我的幸福,我不应该恨她吗?” 提及碧岚雅,那澜娅如同被激怒的猛兽,眼神里透着危险的精光。 苏泠月听着她的话,震惊万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澜娅说的阿烈应该是天原国的国主司徒烈。 她娘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而且从那澜娅的语气,她感觉这个司徒烈对她娘似乎很执着。 但是,外界不是传闻司徒烈最爱的人是那澜娅吗?为此,他还封她为天原国第一夫人。 难道一切都是谣言? 不过想想也是有 迹可寻的,如果司徒烈真那么爱她,又怎么会不封她为后,还让她一个人大老远的跑东凤国这边来求医。 “苏泠月,我的不幸都是你那该死的娘造成的。母债女还,只要你帮我解掉身上的毒,医好我的脸,让我青春永驻,我可以放过你。” 那澜娅步步逼近,阴狠的目光,犹如鬼魅般,紧紧的锁在她身上。 苏泠月警惕的看着她,边向后退,边道: “司徒烈喜欢我娘,是他的事。你没本事留住你爱的人,是你无能,凭什么把错加诸在我娘身上?” “你再说一次!” “我再说一百次也是一样。我娘都死了那么多年,你但凡有点本事,你倒是让司徒烈把她给忘了。” 苏泠月的话犹如尖锐的刀,狠狠的剜在那澜娅的心上 。 不能挽回司徒烈的心,是那澜娅心中挥之不去的恨与痛,如今被苏泠月血淋淋的扒开来,对于她来说就像被人扒光衣服游街示众一样,万分屈辱。 “苏泠月,你该死!” 那澜娅用脚踢起地上的弯刀,一把抓住,发了疯的向她砍去。 苏泠月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那么精明的那澜娅,竟然这么经不起刺激,看她挥刀砍来,撒 腿就跑。谁知跑出没几步,脚突然被地上的树藤绊了一下,整个人直接扑倒在地。 “苏泠月,你去死吧!” 苏泠月听到声音猛然转头,瞬间看到有那澜娅手上的弯刀已经向她砍下来,她惊骇的瞪大眼睛。 “啊——” 苏泠月尖叫了一声,下意识抬手去挡。 预期的疼痛没有传来,反而听到一声痛呼声,苏泠月连忙放下手,结果看到那澜娅手上的刀被踢飞,一道修长的人影挡在她的面前。 苏泠月迅速起身,走近一看,是景凰羽,顿时欣喜万分:“景凰羽,你怎么来了?李玉衡呢?” “他没事。你受伤了?”景凰羽看她发丝凌乱,白。皙的脖子有着明显的掐痕,眸光一沉,“她弄的?” 苏泠月看他一直盯着她的脖子看,抬手摸了下脖子,点点头。 景凰羽侧身微转,眸光森冷地扫向那澜娅: “我的女人,你敢动,看来你真的嫌命活得太长了。” “没想到血婆婆居然杀不了你,看来我是低估了你的能力,景凰羽。”那澜娅阴冷一笑,“不过,你来了也好,今日我便亲手杀了你们。” 话落,她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条粗壮的鞭子,啪啪的朝 景凰羽和苏泠月狂甩过去。 景凰羽见势不妙,搂住苏泠月跃身而起,这才堪堪躲过她袭击。 “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景凰羽抛下这句话,转身拔剑迎上去。 那澜娅的武功比景凰羽想像的还要高,也要狠辣,她手上的鞭子看似普通,但鞭子的两侧实则暗藏银勾,一旦被打中,至少得剜掉一层肉。 景凰羽几次试图打落她打手上的鞭子,哪知那澜娅像是看穿她的心思般,完全不给他靠近的机会,好几次,他差点被她的鞭子给打中。 苏泠月躲在树后,看景凰羽费尽心思都没能靠近那澜娅,体力都快被她给耗尽了,她迅速的摘下腰间的药袋,从里头翻出刚才从空间里新换的毒针。 那澜娅,一切是你逼我的。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国公府亡。 苏泠月小心翼翼的拿出毒针,起身对景凰羽喊了一句:“景凰羽……” 景凰羽听到她的喊声,刚扭过头,就看到几根银针进飞来,他反应极快,挥舞起手上的长剑将银针向那澜娅打过去。 那澜娅见状,试图避开,可惜一切太迟了,只见一根银针精准的擦过她的脸。霎那间,凄厉的惨叫声在丛林里回荡。 第二百九十八章 话不要说得太满 景凰羽看她长鞭脱手,立刻提剑向那澜娅刺过去,眼看剑尖就要贯穿她的胸口,一个人影闪到她面前,替那澜娅挡下夺命的一剑。 “阿南……” 那澜娅看清替她挡下剑的人是谁,惊呼出声。 没错,挡在她面前的人就是刚才和花涟漪打得你死我活的人——阿南。 “夫……夫人,阿南不能再保护你了……你保、保重……”话落,阿南吐了一口血,身体一歪,倒地不起。 那澜娅见阿南死了,飞快的抓起地上的长鞭,怒目猩红的扫向景凰羽和苏泠月:“你们都该死,我杀了你们。” 那澜娅疯狂的挥舞手里的长鞭,鞭子扫到之处无不被摧残得一干二净。 景凰羽没想到她发起疯来竟如此可怕,在几次避闪之后,左上臂被狠狠的抽了一下,勾出一块肉,胳膊顿时血流如注。 “景凰羽,去死吧!” 那澜娅飞身而起,长鞭再次朝他落下。 苏泠月见状,顿时不顾一切的向他扑过去。 “苏泠月,你疯了,赶紧躲开!”景凰羽没想到她竟用身体挡在他身前,抬手想拍开她。 苏泠月察觉到他的竟图,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死活不松手:“我不 会躲的!” 护下景凰羽,她还有活命的机会,若是他死了,她就更不用想活了。 最重要的是,救下他,一旦她爹天原国的探子身份被揭发,她可以以此求景凰羽放过国公府的无辜者。 景凰羽推了她几次,都没能把她推开,眼看长鞭向她落下来,心急如焚,正要旋转过身用后背挡下那澜娅的鞭子,一个人影突然蹿他们面前,定眼一看,是花涟漪。 “啊——” 景凰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花涟漪被生生的被剜出一层肉,惨叫连连。 苏泠月听到惨叫声,连忙放开景凰羽,转身看到花涟漪倒在地上,胸前的位置被勾出两个肉洞,鲜血直流。 “涟漪……”苏泠月飞快的向她跑过去,慌张的扯下腰间的药袋,“你别怕,我现在就给你止血。” 花涟漪抓住她的手,声音虚弱地说:“不要管我,快跑……这里已经被她叫人设下阵,一般人是进不来的,和她再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那希悦,算你聪明。没错,这里被布了阵,今日你们谁也别想逃。”那澜娅张狂大笑,状若疯妇般。 “话不要说得太满。” 景凰羽按着受伤的胳膊,冷 冷一笑。 “你什么意思?”那澜娅感觉他话里有话,顿时一脸警惕。 景凰羽没有说话,抬头朝天空望了一眼。 他们也应该到了! 须臾,一个个穿着翼装的人从天而降。 为首的暗卫一站稳,看到伤痕累累的景凰羽,立刻跪下请罪:“属下来迟, 望太子恕罪。” “怎么可能?这是迷幻阵,一般人是进不来的,他们怎么能进来?”那澜娅看着突然出现的暗卫,一幅如遭雷击的表情。 “再厉害的阵法,也有破解之道。”景凰羽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不妨再告诉你,我之所以会参加这次的狩猎,就是为了引你出手。” 那澜娅听他这么说,顿时意识到她中计了。 但是她想不明白,信件丢失后,她已经改变了计划,他又是怎么猜到她的计划,将计就计? “束手就擒,我可以留你一命。”景凰羽话落,对暗卫们使了个眼神。 暗卫们立刻上前,准备抓那澜娅。 “休想!”那澜娅怒喝一声,抓起长鞭,对着暗卫们一顿狂扫。 暗卫们见她手中的不是普通长鞭,纷纷掏出绳子,想借此攻克那澜娅手上的长鞭。 敌众我寡,很快那澜娅便处 于下风,眼看她就要被擒住。 就在这时—— “啊——” 景凰羽身后一直在帮花涟漪治伤的苏泠月突然尖叫一声。 景凰羽猛然转身,霎那间,他看到苏泠月被古巴挟持在手里,他手上锋利的弯刀正架在她的脖子上,随时会划开她的喉咙。 景凰羽面色阴沉,深邃的黑眸散发嗜血的光,他抓手中的长剑,直指古巴: “放开她!你若敢伤她一根汗毛,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古巴无视他的威胁,手上的弯刀又往苏泠月脖子上移近几分:“让你的人让开。不然,我现在就割开她的喉咙!” 生怕景凰羽不信,古巴手上的刀在苏泠月脖子上轻轻一划。 苏泠月脖子上一阵刺疼,瞬间血流了出来。 景凰羽见状,心一揪,怒吼道:“古巴,你竟敢伤她。” “让夫人过来!”古巴无视他的愤怒,再次重复。 景凰羽深深的看了苏泠月一眼,冷声下令:“你们让开,让那澜娅过去。” “太子,这是纵虎归山。”为首暗卫道。 “我说放就放。”景凰羽语气强势,不容置喙。 为首的暗卫见此,不得不服从命令,抬手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放人 。 那澜娅趁此赶紧跑到古巴身边,问:“我们的人呢?” “夫人,我们的人都死了。”古巴说。 那澜娅虽然已经猜到了,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被狠狠的惊了一下。 她带来的人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有专门用魅术诱惑人的血婆婆,会奇门异术的木头陀等等,没想到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景凰羽给歼灭,现在的他简直比十年前还要可怕。 “夫人,我在这里拖住他们,你赶紧走。外面的人我都安排好了,离开这里后,你就直接回天原国。”古巴说。 “要走一起走!”那澜娅说。 “夫人对老奴情恩义重,老奴感激不尽。但眼下这个情形,我们俩个人是走不了的。夫人您说过,成大事者,该舍就得舍。老奴能为夫人死,是老奴的荣幸,请夫人不要再犹豫。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国主着想。”古巴怕她犯傻,赶紧劝说。 那澜娅听他这么说,有些动摇。 苏泠月见状,不怕死的开口:“你们今天谁也跑不掉!” 那澜娅闻言,扬手“啪”的一巴掌,重重的甩在她脸上: “苏泠月,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们跑不掉,你也休想活命。” 第二百九十九章 要了太子的命 “那澜娅!” 景凰羽看到苏泠月挨了耳光,全身散出森冷的气息,看那澜娅的眼神,如刀似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一个耳光就让你这么心疼,我要是在她身上戳几个窟窿,岂不是要了太子的命?” 那澜娅冷冷一笑,阴狠的脸上写满讽刺: “不过你心疼也很正常,像她这样的宝贝,别说是你,换成别人也会很重视的。” “那澜娅,你还想要你的脸吗?就你现在的鬼样子,你敢回去见司徒烈吗?” 苏泠月害怕她会跟景凰羽曝光她的血能解毒的事,连忙出声打断她的话。 那澜娅被她这么一说,猛然想起她中了她的毒,反手又狠甩了她一记耳光,用力掐起她的下颚: “苏泠月,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死?我成全你。” 话落,她收起手上的长鞭,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对着苏泠月的脸就要划下去。 苏泠月看出她的意图,扬声大喊:“我的血有剧毒。” 那澜娅握匕首的手微顿,“你以为我相信你?” “不信你可以试试!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中的毒是我新研究出来的,目前没有解药,但不至于那么快丧命。可一旦碰到我的 血,就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苏泠月煞有其事地说。 那澜娅顿时有些犹豫。 “既然这样,只好把你带走了。”古巴看了那澜娅一眼,然后拖着苏泠月往后退。 “你们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外面都是我的人,你们逃不掉的。”景凰羽步步紧逼,视线紧紧的锁定古巴手上的苏泠月,生怕她再受伤。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古巴冷哼一声,眼观四方,最后视线落在旁边的一条小路上,他对那澜娅说:“夫人,从这里走。” “你小心点。” 那澜娅说完,率先向小路走去。 古巴拽着苏泠月垫后。 景凰羽步步紧跟,不给他们有半点逃脱的机会。 就这样僵持了一段路,前头的那澜娅突然惊道:“古巴,没路了!” 古巴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后就是万丈悬涯,无路可退,瞬间脸色顿变。 他怎么样也没想到最后竟把自己和那澜娅逼入死路,眼看往回走已经来不及了,他沉声对那澜娅说:“夫人,苏泠月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那澜娅知道她想破釜沉舟同,但想到她一身的毒可能只有苏泠月能解,她不甘心呀。 古巴了解她,见她 犹豫,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说:“夫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苏泠月眼瞧着那澜娅要被说动,担心自己会成为他们的弃子,顿时心生一计: “那澜娅,你中的不是普通的毒,寻常的大夫是解不了的。我要是死了,你迟早得给我陪葬,就算不用陪葬,你敢用你现在的脸去见司徒烈吗?” “你闭嘴,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杀了你。” 古巴知道她是故意刺激那澜娅,怒火升腾,手上的弯刀又在她细嫩的皮肤上划开一道血口子。 景凰羽见状,沉声道:“你不要伤她,我放你们走。” 苏泠月一怔,完全没想到他竟为了她妥协。 可惜,古巴却不相信他的话。 “景凰羽,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 “再僵持下去,最终也只是两败俱伤,你放了苏泠月,我给你一条活路。我向来说到做到,机会只有一次,你好好想清楚。” 景凰羽说完这句话,脑袋忽然一阵晕眩,身后暗卫忙上前扶了他一下,看着他整条胳膊几乎被血染红,忙劝说道: “太子,你先去处理伤口,这里属下来守着。” “不用。”景凰羽抬手示意他不要再 说,面色苍白的望向古巴:“我的伤你也看到了,这是你们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古巴看他伤得确实挺重的,虽然他的人多,但如果真的打起来,他未必占不了上风。 想到这里,他有些动摇,握着弯刀的手不自觉的松动。 苏泠月见此,迅速从衣袖中摸出银针出其不意的刺向他的手,因为知道古巴的武功很厉害,她不敢掉以轻心,直接将整根银针刺进他的手背。 “啊——” 古巴没想到苏泠月命被他捏在手里,居然还敢轻举妄动,被银针刺到的手顿时一阵酥。麻无力,他顿时火上心头,用力的将她往悬崖推。 景凰羽见势不妙,抓起手上的长剑,从后背直接贯穿古巴的心脏,一脚将他踢落悬崖。 “古巴……” 那澜娅眼睁睁的看着他掉超进万丈悬崖,尸骨无存,顿时趴在悬崖边疯狂大叫。 另一边,景凰羽紧紧的抱住苏泠月,白着脸问:“你没事吧?” 苏泠月用力摇摇头,看着他受伤的手说:“我没事,我先给你止血。” 说着,她低头就要去拿药袋,不想手还没碰到药袋,脖子突然被东西死死缠绕住,勒得她差点透不过 气:“啊——” “苏泠月……” 景凰羽看到勒住她的是那澜娅手上的长鞭,立刻提剑要砍下去。 “景凰羽,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我现在就按下机关,让她当场丧命。我手上长鞭有厉害,你亲自见识过的,你要是不想让她死,就不要轻举妄动。” 那澜娅话说完,猛地一个用力,将苏泠月的怀里拽到面前,狠狠的掐住她的喉咙: “苏泠月,你竟敢害死古巴,今日我不将你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你敢杀我吗?”苏泠月不怕的死挑衅,因为她吃定她放弃不她的脸,不,确切的说是放不下司徒烈。 虽然她没见过司徒烈,但从那澜娅疯狂,她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爱惨了她。 她越是爱他,就会越在乎她容貌,只要她放不下脸,她就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苏泠月,你跟碧岚雅一样招人恨。早知道我今日会毁在你手里,当年我就应该连你也弄死!” 想到碧岚雅,那澜娅心中的恨意如惊涛骇浪不停的翻滚,抓着鞭子的手猛地用力。 “我、我娘是、是你杀死的?”苏泠月抓着脖子上的鞭子,有气无力地问:“为什么?就因为司徒烈?” 第三百章 活成一个影子 “为什么?因为她,阿烈在我们成婚当日当着数千宾客的面弃我而去。我是公主,而她只是个身份卑微的女奴。如果不是我一时仁慈,她早就饿死在荒漠,结果她却恩将仇报。” “知道我原来叫什么吗?我叫那飞凤,可因为你娘的离去,他硬将我改名叫那澜娅。说什么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觉得碧岚雅还在他的身边。” “你娘让我受到这么大的屈辱,你说她不该死吗?” 那澜娅说起过往那段不堪而充满奇耻大辱的往事,波涛的恨意不停的在体内翻滚,让她整张脸变得无比狰狞,掐着苏泠月的手也在不觉间越收越紧。 苏泠月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望着景凰羽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模糊,抓着鞭子的手无力垂落,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她如此的近。 “苏泠月……” 景凰羽看她一幅几近昏厥的样子,面露担忧,随即冷眼扫向她身后的那澜娅: “你不是很爱司徒烈吗?你若杀了苏泠月,我会让你尸骨无存。你守着他这么多年,为了他不惜受尽世人的唾弃,你甘心就这样死去,让别的女人霸占你的一切,和他双宿双栖?” 景凰羽的如同无情的利剑 ,狠狠的戳在那澜娅的伤口上。 那澜娅闻言,犹如被人当头一棒,散失的理智渐渐回笼,看着手上被她勒得快透不过气的苏泠月,她慌忙松了下手。 苏泠月顿时像缺氧鱼,突然得到救赎般,用力的呼吸了几下,缓过气后,她看着那澜娅说: “我要是你,我就毁了司徒烈!” “你说什么?”那澜娅目光阴狠的瞪着她。 苏泠月惨白的唇勾勒出一抹冷讽的弧度: “抛弃你的人是司徒烈,害你被世人唾弃的也是他,凭什么到头来他却高高在上,享受他的君王生活。你却要像影子一样,随他摆布,卑微的活在他人的阴影下?你好歹也曾是一国的公主,你高傲的自尊呢?” “苏泠月,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洗清你娘犯下的罪吗?阿烈是有错,但如果没有你娘那个贱人的怂恿,阿烈又怎么会抛弃我?” 那澜娅宁可把所有的问题归咎到已逝的碧岚雅身上,也死活不愿意承认是司徒烈本质的问题。 苏泠月看她这样,只觉得她十分的可悲: “你说我娘怂恿司徒烈抛弃你,那她为什么不嫁给他,反而千里迢迢跑到东凤国嫁给我爹?” 说到这个,无 数的疑惑在苏泠月脑中冒起来。 “为什么?”那澜娅冷冷一笑,眼中掠过一抹怨毒,她附在她耳边说:“因为我给她下了药,扒光送到你爹床上。失去了清白,她还有什么颜面留在阿烈身边?” 她说什么? 她给她娘下药,把她送给了她爹? 苏泠月惊愕万分,她怎么样没有想到她娘嫁给她爹,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当初鬼王告诉她,她娘是被她爹所骗,她以为是他花言巧语的骗,但现在看来这个骗不是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愤恨地骂道:“那澜娅,你就是个疯子!” “我疯也是你娘逼出来的。”那澜娅说完,抬眼看向景凰羽,“苏泠月,你说我应该恨阿烈,我倒要问问你,将来若是他有负于你,让你成为笑话,你会狠心杀了他吗?” 苏泠月美眸微抬,看着景凰羽面无血色却依然掩住风华绝代的脸,说: “我不会杀了他,但我绝对不会像你一样活得如此的可悲。” “是吗?不如我们来试试?”那澜娅眼底一抹算计稍纵即逝,“苏泠月,你可能还不知道,景凰羽一直有一个青梅……啊……” 话未完,手背像被什么东西打 中,剧烈般的疼,那澜娅握着长鞭的手下意识松开。 苏泠月顿时毫不犹豫的用身体撞开那澜娅,撒腿就向景凰羽的身边跑。 那澜娅身后是万丈悬崖,被苏泠月这么一撞,整个人向后倒退,出于求生的本能,她双手在空中一阵胡乱摸索,不觉间抓住长鞭。 长鞭的一半还缠绕在苏泠月的身上,那澜娅猛地一拽,苏泠月整个被拽飞,她“啊——”的一声尖叫,双腿不受控的向悬崖边倒退。 “苏泠月……”景凰羽眼看她要被那澜娅给拽下悬崖,顿时不顾危险的向她扑过去,在她坠入悬崖的刹那抓住了她的手:“撑住!” “景凰羽,放手,你再不放手,你也会摔下去的。” 苏泠月低头望了眼身下深不见底的悬崖,再看他惨白的脸,眼底透着深深的绝望。 “苏泠月,最后你还是要给我陪葬,哈哈……碧岚雅,你看到吗,你的女儿要死了……哈哈……” 那澜娅双手死死抓住鞭子,准备破罐子破摔,阴冷的声音犹如鬼魅般,在悬崖下不停的回响,让人毛骨悚然。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苏泠月吃力地说完,用脚胡乱的在那澜娅身 上踹,试图把她踢下去,减轻身上的重量。 “啊——” 那澜娅本来支持不了多久,被苏泠月这么一踢,瞬间坠入深不见底的悬崖。 “苏泠月,你撑住……” 景凰羽抓着苏泠月的手不敢一丝松懈,但由于流血过多,体力渐感不支。 “景凰羽,对不起,我撑不……”话未完,苏泠月被他攥紧的手开始往下滑。 “苏泠月……”景凰羽顾不得危险,双手要去抓住她,就在这时,他趴倒的位置突然断裂,嘭的一声巨响,他和苏泠月一同坠入悬崖。 “太子……” 身后的暗卫赶紧跑上前,然而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让他们猝不及防,眼睁睁的看着景凰羽和苏泠月在他们的眼前消失,暗卫们一个个面如死灰。 这时,李玉衡姗姗来迟,看到站在悬崖边的暗卫,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太子和郡主呢?” 暗卫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齐齐望向悬崖。 心中的猜测得到验证,李玉衡脸色难看到极点,顿时怒声咆哮:“你们还杵着做什么,赶紧下去找人,太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别想活!” 暗卫们一听,慌忙散开,四处寻找下崖底的路。 第三百零一章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黄昏时分,狩猎的人陆续回来。 明景帝见景凰羽和苏泠月迟迟未归,正想命人去看看怎么回事,就看到江田田搀扶着身负重伤的景泽缓缓的从马上下来。 明景帝沉声问:“怎么回事?” “回禀皇上,我们在丛林里遇到埋伏,是天原国的死士。五皇子在和他们的打斗中,中了他们的毒箭。”江田田看着摇摇欲坠的景泽,急声禀报。 “天、天原国的死士?”一旁的宁初云惊呼出声,快步下台走到景泽身边,看他肩上有一个黑色的箭头,瞬间刷白了,“皇上,泽儿真的中毒了!” “来人,赶紧宣太医。”明景帝急切下令,接着让人把景泽抬回到营帐,转而看向旁边禁军统领:“不是让你们布防了吗?怎么还让贼人得逞?“太子和郡主还没回来,你立刻带人去看看情况。” 禁军统领正要领命,李玉衡就带着暗卫回来了,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伤痕累累的花涟漪。 明景帝见回来的只有他们,却不见景凰羽和苏泠月,忙问:“怎么就你们回来,太子和郡主呢?” “回禀皇上,太子为救郡主,俩人一起坠入悬崖。臣无能,没能保护好太子,请皇上降罪。”李玉 衡双膝跪地,自责万分。 “你说什么?太子和郡主一起坠崖?”骤然听到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明景帝身形一晃。 旁边的公公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他:“皇上,小心。” “李太傅,你确定他们真的坠落入悬崖?” 斐玉怜起身,望着李玉衡,厉声质问。 听似关心的话,实则充满试探。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她的景煜并不比景凰羽差,可偏偏皇上就喜欢他,什么都以他为主,如今他和苏泠月坠入悬崖,死了最好。 没了他这个绊脚石,她的景煜便是新太子的最佳人选。 “暗卫们亲眼所见。”李玉衡痛心道。 “找,马上带人云崖底搜查,就算把崖底给翻过来,也要把他们俩个人给找到。”明景帝怒声咆哮,情绪激动万分,可见心中的担忧。 “皇上,这一带的地形微臣比较熟,请皇上批准老臣带人去找。”江意起身,主动请缨。 苏柏岩跟着起身,附和:“老臣也请旨带人搜山。” 明景帝看了眼苏柏岩,颔首道:“就你和江意带兵去找。记住,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微臣领旨!” 苏柏岩和江意异口同声的领命,迅速离开席桌,带人出发。 明 景帝目送他们远去的背影,面色铁青的扫向皇后旁边的空桌,“那澜娅呢?” “方才说身子不爽,回营帐休息了。”皇后说。 “来人,去营帐把那澜娅给朕抓过来。”明景帝沉声下令,深不可测的眸底划过一抹嗜血的狠唳。 禁卫军听令,匆匆向后方营帐走去。 这时,花涟漪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走上前,有气无力地说: “回禀皇上,营帐里的那澜娅是假的,真的那澜娅已经被太子和郡主给逼落悬崖。” 明景帝看她十分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倒是皇后眼尖,一眼就认出花涟漪的身份。 “你不是绯颜阁的老板,花涟漪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景帝听到皇后的话,顿时看花涟漪的眼神变得锋利起来,尤其是在看到她一身的伤,眼中多了几分探究:“你到底是谁?” 花涟漪屈膝跪地,给明景帝磕了个响头:“回禀皇上,民女是天原国前国主的胞妹,那希悦。” “那希悦?你不是死了吗?”明景帝目露震惊。 花涟漪抬头,说:“老天垂怜,民女得贵国太子所救,才得以存活至今。” “你说是太子救了你?”明景帝一脸惊骇,“ 朕怎么没听太子提起过这事?” “回皇上的话,民女几次惨遭歹人追杀,想来太子是怕民女再遭不测,所以对民女活着的事守口如瓶。”花涟漪说。 “这么说,你知道太子的计划?”明景帝问。 听出他话里的猜忌,花涟漪忙磕头道:“皇上圣明,民女确实知道太子的计划,但民女与那澜娅的仇有多深,皇上清楚。民女再愚笨也绝对不会与狼为舞。” “谅你也不敢。”明景帝冷声一哼。 “皇上,如今太子生死未卜,此人又是天原国人,与那澜娅为同族之人,她的话切莫轻信。”斐玉怜冷扫了花涟漪一眼,眸中划过一抹怨毒。 花涟漪的意图,她一看就知道,但是她绝对不会让她得逞的,凡是害景煜的,她统统不会放过。 虽然当初她不在宫里,但是她协同苏泠月陷害景煜,害他禁足的事,她可没忘。 如今太子和苏泠月都生死不明,她倒要看看还有谁能给她撑腰。 “皇后说得极是。”明景帝赞同的点头。 花涟漪没想到她还没说出目的,明景帝一句话就直接封住她的嘴,看来只有等景凰羽回来,她才有复国的希望。 只是那悬崖那么深,又那么的陡峭 ,他和苏泠月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吗? 就在这里,去抓拿假那澜娅的禁卫军回来了。 “启禀皇上,营帐里没有人。我们搜查过营帐,发现帐内有那澜娅换下天原国的服饰,应该是逃了。”为首的禁卫军说。 “封锁所有出入行宫的路,一定要把这些歹人给抓起来,朕要将他们抽筋剥骨。”明景帝暴跳如雷地说。 “是。” 禁卫军们应声而下。 “皇上,此次那澜娅以治病为名潜入东凤国,实则来收消息的,她在天原国埋了很多的探子。”花涟漪说。 “你知道?” 明景帝厉眸微眯,仿佛在思考她话的真实性。 “是。这些年,我为了报仇,一直暗中观察那澜娅的一举一动。虽然不能帮皇上清除全部的探子,但至少可以清除大部分。”花涟漪信心满满地说。 明景帝有些犹豫。 斐玉怜忙道:“皇上切勿轻信她的话。太子眼下生死不明,她是不是太子所救,无人可知。若是她早就臣服天原国的国主,故意和那澜娅里外勾结,设计我们东凤国怎么办? “天原国的国主司徒烈近些年野心勃勃,对我们东凤国的国土虎视眈眈,皇上若是信错人,着了道,到时后悔莫及。” 第三百零二章 景凰羽不能死 “皇后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明景帝捋了下胡须,锋利的黑眸,望向跪在地上李玉衡:“李太傅,你是太子最信任的人,可知那希悦的事?” “回皇上,微臣曾受太子的托付,护花姑娘安全。至于探子的事,太子未曾提及。”李玉衡如实禀报。 “皇上,您看李太傅都不知道这件事,想来是有人想趁太子不在,借着皇上为子报仇心切,故意挑拨,好坐收渔翁之利。”斐玉怜说得一脸笃定。 花涟漪见皇后一再挑拨,想置她于死地,顿时只能以退为进: “既然皇后怀疑民女居心不良,民女不再多言就是了,等寻回太子殿下,真相自然水落石出。不过,到那时,民女怕为时已晚。” “你这是在威胁皇上?”斐玉怜怒喝。 “民女只是实话实说。”花涟漪道。 明景帝见她们,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一时间有些难以下定论,犹豫了一会,他对花涟漪说: “你暂且退下,待朕好好考虑。在朕没有想好之前,你哪也不准去,就呆在李太傅的营帐里。” 花涟漪偏头看了李玉衡一眼,说:“民女遵旨。” “太傅,找到太子前,她由你看管, 若有差池,朕唯你是问。”明景帝沉声下令。 “微臣领命!” “看你伤得不轻,赶紧下去治伤。” “谢皇上。” 李玉衡谢完恩,起身带着花涟漪退下。 斐玉怜见此,心有不甘:“皇上,那个花涟漪……” “后宫不得干政,皇后越线了。”明景帝沉声提醒。 斐玉怜看着他肃然充满警告的神情,到口的话只能如数咽回肚子。 此时,煜王营帐内,苏云兰听闻苏泠月同太子一起坠崖的消息,开心至极,就差没燃放烟花庆祝。 “月禾,你听到他们说的话了吗?苏泠月死了,她死了。” “夫人,奴婢听到了。” 月禾看她如此兴奋,生怕惹来事端,连忙提醒: “夫人,皇上正为这事大动肝火,你心里边再开心也绝不能表现出来。要是让皇上知道,不仅会害了你自己,也会连累到煜王的。” “你说得对。”苏云兰立刻敛去脸上的笑意:“煜王知道这件事了吗?” “应该还不知道。听说,太子和郡主是为追捕天原国那位夫人才会掉下悬崖的,煜王狩猎还没回来,应该还不知道。对了,奴婢还听说泽王也受了重伤。” 月禾将打听到的 消息一一细禀。 苏云兰听完她的话,沉思了下,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没记错的话,泽王出发的时候,和太子不是同一条路的吧?” “确实不是同一条道。” “既然不同道,为何泽王会受伤?煜王却连消息都不知道?” 月禾听着有些糊涂,须臾,她反应过来,面露惊讶: “夫人的意思是,太子和泽王早就知道天原国那位的行动,煜王被蒙在鼓里?” “除了这个可能性,我想不到有其他的。” 苏云兰话刚说完,身后转来脚步声,转身一看,见景煜怒气冲冲的从营帐外走进来,她连忙迎上去:“王爷回来了。” “苏泠月坠崖的事你可知道?” 景煜将手中弓箭往桌上重重一放,深邃的黑眸,喜怒难辨的扫过苏云兰的脸。 “妾身方才听说了,据说是和太子一起掉下去的。”苏云兰神色淡然地说。 景煜猛地扣住她的手腕,“你说什么?太子也坠崖?” 苏云兰脸上掠过一抹惊诧:“王爷不知? 奇怪,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会不知道? 就算外头的人被封了口,按理说皇后也应该会告诉他才对。 景煜意识到自己错过什么,面色阴 沉,用力的甩开苏云兰,转身向外走。 “夫人,煜王气冲冲的是要去哪里?你要不要跟上去看看?”月禾望着景煜走远的背影,忧心忡忡的看着苏云兰。 苏云兰却异常淡定的摆手:“不用。这个时候,他除了皇后娘娘那里,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的了。” 月禾想想也是,顿时不再说什么。 —— 悬崖底,破败不堪的草屋里,昏迷了一天一夜的苏泠月,在一阵雨水的滴答声中,缓缓的睁开眼。 在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了一个穿着破烂,头发斑白的老头手里捧着个碗,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将水喂进她的嘴里。 他看到她醒来,长满皱褶的脸上流露出欣慰的笑意:“姑娘,你终于醒了。” “你是谁?”苏泠月眼睛环扫了下四周,一脸疑惑:“这里是哪里?” 她没记错的话,她被那澜娅给拽下悬崖,景凰羽为了救她,被她拽下来。 想到景凰羽,苏泠月心头一紧,挣扎着要起身,不想才动了一下,左腿一阵碎骨般的疼:“啊——” 老者见状,连忙喝止:“姑娘,你脚上的骨头刚接好,千万不能乱动。” “是你救了我?”苏泠月咬牙忍痛,低 声问道。 老者用手捋了白须,说:“整个崖底就我一个活人,不是我救的你,还能有谁?” “那除了我之外,您老人家可看到一个男子?他和我一样,是从悬崖掉下来的。”苏泠月急切地问。 “你的说是他吧?” 老人家抬手指向她身后,苏泠月转头望去,顿时看到景凰羽一动不动的躺在一张木床上,双眼紧闭,面无血色,脸白得像死人一样。 苏泠月慌张的抓住老者的手,问:“老先生,他、他怎么样了?” 老者看了景凰羽一眼,面色凝重的叹了口气: “他没你幸运,你只是断了一只脚,而他双腿尽断,心肺也受到重创。我已经给他用过药,目前是死不掉,但是他能不能醒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老先生,他不能死。不管用什么办法,您一定治好他,我求求你了。” 听到景凰羽可能会死,苏泠月紧紧的抓着老者的手,情绪十分激动。 “姑娘,不是我不想救,但你也看到了,我这里破破烂烂的,什么都没有,有心无力。”老者无奈道。 苏泠月听他这话,意识到他有办法救景凰羽,忙问: “你需要什么?我给你找!” 第三百零三章 戒指是从哪来的? “我要的东西,不是普通的东西,不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 老者拉开她的手,起身把碗洗净放回到桌上。 苏泠月咬紧牙根,吃力的挣扎着起身,说:“只要能救他,再难找,我也会找到的。” 景凰羽是为救她才会伤得这么重,无论如何,她一定得救他,绝对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姑娘,你这么在乎他的死活,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的夫君。” 苏泠月望了眼木床上的景凰羽,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和景凰羽虽然还没正式成亲,但已经得到明景帝亲口赐婚,说她是他的夫君也不算欺瞒。 老者顿时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你这么关心他。他也确实值得你这么关心,如果不是他,只怕你的小命早就不保了。” “老人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在崖底发现你们俩的时候,你就压在他的身上,他双手紧紧的抱着你。不然你以为你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怎么可能只摔断一只脚。” 老者用双手给她比划了下当时发现他们的情景,苏泠月顿时心里就像被惊涛骇浪席卷过一样,迟迟不能平静。 他是疯了吗? 他是东凤国的太子,未来的国君,他怎么能为了她连命都不要? 他们总共才见过几次面,彼此也不了解,他当真有那么喜欢她吗? “你刚醒来,身着虚得很,你先躺下休息,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老者说完,弯身抓起放在桌脚边斗笠,步履蹒跚的向茅草屋外走去。 偌大的茅草屋里,瞬间就剩下苏泠月和景凰羽。 苏泠月凝望着景凰羽死人般的面色,十分不放心。 她用手撑地,想移动身体向木床靠近,谁知只是轻轻的动了一下,断裂的腿瞬间一阵钻心刺骨的疼,让她忍不住低呼出声: “啊……” 老者找完食物很快回来,看到这一幕,斗笠都没摘就向她走过去: “姑娘,你这腿是我费好大的功夫才给接上的,你要是弄断,我可没办法救你了。” “老人家,我不放心我夫君,想靠近看他一眼而已。”苏泠月解释。 老者摘下斗笠,把拾来的几个野果子塞给她,说: “近看也是看,远看也是看,他都醒不过来,你又何必折腾。要是伤上加伤,痛苦的也是你自己。” 苏泠月被他数落得无言以对。 其实道理,她都懂 ,但有些事没有亲自证实一下,她终归不放心。 “今天下雨,也打不到什么东西,你暂且用这些果子充饥。待明日天气放晴,我再去给你猎些野味补补。”老者声音温和地说。 苏泠月低眼看着手中的野果,感激道:“谢谢您,老人家。” “我姓姜。” 说话间,姜尚成看到她手上的尾戒,面色微僵,他猛地抓过她的手看了看,眼底顿时闪烁着震惊的光芒: “丫头,这枚戒指你是从哪里来的?” 苏泠月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抽回自己的手,不料对方力气十分的大,任她怎么用力都抽不回来。 “说,这枚戒指你是从哪里来?你若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的夫君。”姜尚成沉下脸,恶狠狠地威胁。 苏泠月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为了不让他伤害景凰羽,不得不开口: “戒指是我的!” “你撒谎!”姜尚成抓着她的手猛然收紧,仿佛要把她的骨头给捏碎,“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不说实话,我就杀你们两个。” “我没有撒谎,戒指真的是我的。” 苏泠月感觉骨头要被折断似的,疼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 她不明白,她都说实话了,他为什么不相信,难道他见过这枚戒指? 按理说,这不可能才对,这是她穿越时自带过来的空间系统,他怎么可能看过? 莫非是认错? 想到这,苏泠月说:“您是不是认错什么了?” “不可能,这戒指就算是化成灰,我也绝对不会认错的。”姜尚成激动过头,一时忍不住咳嗽起来。 苏泠月震惊的瞪圆眼睛,“你真的见过这枚戒指?在哪里见过?” “你先回答我!”姜尚成说。 苏泠月被他阴狠的面色给吓到了,见说真话他不信,她只好强行掰上个借口: “行,我说。这戒指是我娘临死前给我的。” “你娘姓什么,叫什么?”姜尚成问。 “她叫碧岚雅。” 苏泠月看他衣衫褴褛,又常年居住在这与世隔绝的悬崖底,心想他一定没听过她娘的名字,便说了出来。 姜尚成抓着她的手不自觉一颤,“你再说一次,你娘叫什么?” “碧、碧岚雅。” 苏泠月看他的深沉的眼神,仿佛在酝酿着暴风雨,心中万分忐忑。 完了,她不会碰到她娘生前的仇家吧? 怎么办? 她和景凰羽,一 个瘸,一个昏迷不醒,难道真的只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就在苏泠月想着该如何自救,姜尚成突然仰天大笑,像是受到什么刺激般,看得她心里直发怵。 “你竟是碧夫人的女儿。天意,真的是天意!” 姜尚成边说边笑。 苏泠月听着他的话,一头的雾水,小心翼翼地问:“姜、姜爷爷,你认识我娘?” “何止认识,你娘是我姜尚成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当年的仁慈,我早就死了。刚才多有冒犯,小姐有怪莫怪。” 姜尚成弯身准备给苏泠月磕头赔不是。 苏泠月伸手想阻拦,结果一个不小心扯动到腿上的伤,忍不住痛呼出声:“疼!” “小姐莫动,你脚上的伤得需要好好养着,否则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可惜夫人不在,她若是在,凭她那一手出色的手术定能很快给小姐治好。”姜尚成叹道。 “手术?你说我娘会手术?”苏泠月惊讶道。 手术,这个词是西方医学的专业名词,按理说,只有现代人才懂。 她娘怎么懂手术? 她到底是什么人? 苏泠月越想越疑惑,穿越至今,这是她第一次对碧岚雅产生如此大的好奇心。 第三百零四章 山间实验室 “你娘不仅懂手术,她还懂很多东西。” 说起碧岚雅,姜尚成满是褶皱的脸上尽是钦佩。 “她还懂什么?” 苏泠月好奇的瞪大眼睛。 姜尚成捋了下白须,边回想边说: “她还懂做菜,她的厨艺比皇宫里的御厨有过之而不及。像什么可乐鸡翅,蛋糕,春卷等等,都是别人听都没听过的。 她还会酿酒,会做汽泡水,会设计衣服,会做胭脂水粉等等,数不完。我和她呆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她给我的感觉,真的是无所不能。” 可乐鸡翅?蛋糕?汽泡水? 这些都是现代的东西,她娘怎么会做? 难道她和她一样来自现代? 若是这样,以她的智慧,怎么会那么轻易被人给弄死? 想到这里,苏泠月更加坚定想查清碧岚雅的来历和死亡真相。 “小姐,你怎么不说话?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姜尚成问。 苏泠月摇摇头:“没有,只是我娘死得早,我对她的事也一无所知,骤然听到这么多关于她的事,有些惊讶。” “当年夫人明知道有人想杀她,我一直劝她不要回去,她就是不听,说她不回去小姐就会有危险。临走的时候,她向我保证定会回来,却没想到这 一去就没音讯。再后来,我就听到她难产而死的消息。” 提及碧岚雅的死,姜尚成一时没忍不住,泪眼盈眶。 苏泠月看他悲伤的样子,心想他这么为她娘的死这么难过,她娘对他肯定不只救命之恩这么简单。 “姜爷爷,你说我娘知道有人要杀她,她还回去送死?那你可知道是什么人要杀她?他们为什么要杀她?” 姜尚成抬起瘦如枯木的手抹了下眼角的泪花,说: “你娘不肯说,只是嘱咐我一定要保护好她藏这里的东西。我若是知道凶手是谁,早就给她报仇去了,怎么可能在这山里白白呆了十多年。” 明知有人要她死,她还甘愿赴死,就算是为了救她,也不一定要以命换命。 最奇怪的是,苏柏岩承认他杀了她娘,而那澜娅坠崖前又说她娘是她杀的。 还有,苏云兰出嫁时,对她说的话,明明暗示着她娘的死和大房有关。 所以,她娘到底是谁害死的? 还是说,这些人都有份? 看来这件事,她回去后得好好细查一下才行。 姜尚成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说:“你娘太出色了,长得倾国倾城,又懂那么多东西,难免引人觊觎。想当年,当朝皇帝为了 博得她一笑,不惜放下身段,亲自为她习得一手好厨艺。” 苏泠月吃惊的瞪圆眼睛:“姜爷爷,你说的是真的?皇上喜欢过我娘?” “是真的。当年明景帝还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不过你娘不像其他女子一样肤浅,她待明景帝极好。一来二去,俩人便生了情。” “那我娘后来为什么没嫁给皇上?” “这个我不太清楚,只知道你娘嫁给你爹的那日,明景帝在府里大醉一场。后来他登基帝位没多久,你娘就死了。再后来,皇太后感恩你娘对她有过救命之恩,就钦定你为未来四皇妃。” 苏泠月听完他的话,说不出震撼。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娘和明景帝竟还样一段过去,难怪明景帝每次看见她时的眼神总是怪怪的。如今她还要成他的媳妇,还有比这个更狗血的事吗? 幸好景凰羽现在昏迷不醒,要是让他听到他爹和她娘的事,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对了,姜爷爷。你刚才说我娘在这里藏了东西,是什么东西?” “我没打开过,也不知道。等小姐的脚好了,我带你去看看。”姜尚成说。 苏泠月听他这么说,也没再多问。 翌日,天气放晴。 姜尚成大早就出 去给她采摘野果,还砍了竹子给苏泠月做拐杖,方便她起身走路。 在姜尚成细心的照顾下,苏泠月腿上的伤恢复得很快,到第五日,她基本不用靠拐杖就行走,就是还有些一瘸一拐的。 不过,景凰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的伤势太重了,尽管姜尚成找了很多的药,一剂又一剂的给他喂下去,但还是没有起色,依然昏迷不醒。 苏泠月看他一动不动,日渐担忧,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只懂美容,像外科那种高深的手术,她一窍不通,如果她娘活着该多好。 “景凰羽,你一定要活着。如果你死了,我不会给你守寡,更不会给你殉情,所以你最好撑下去。不然,我就绿得你头顶发油,你听到了没?” 这日,姜尚成打完猎物回来,看到苏泠月正在给景凰羽擦洗身体,嘴巴一张一合,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放下手里的山鸡,步履蹒跚的向她走过去,说: “小姐,姑爷再这么昏迷下去也不是办法。方才在林子里,我想到一个办法,兴许能救醒姑爷。” 苏泠月放下布起身,急切地问:“什么办法?” “夫人在的时候最喜欢研究药,咱们可以去她的实验室找找 ,看有没有什么药可以给姑爷治治。”姜尚成说。 “姜爷爷,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也没用,夫人的实验室,我进不去。这不是看姑爷实在醒不过来,才告诉小姐你。” “实验室在哪里?” “在林子里,我这就带小姐去。”姜尚成说着向外走。 “姜爷爷,等等。”苏泠月喊住他,指着昏迷不醒的景凰羽,说:“我们就这样出去,要是有人来怎么办?” 姜尚成见她担心景凰羽的安危,说:“小姐,你放心。你别看这里破破烂烂,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为什么?” “这崖底,你娘生前叫高人设了阵,要是没人带路,寻常人是进不来的。”姜尚成解释。 难怪这么多天过去了,官家的人一个也没有来找她和景凰羽,原本她还觉得奇怪,甚至还觉得景凰羽这个太子当得有些窝囊。 闹了半天,原来被设了阵,人家根本找不到这里来。 苏泠月听完姜尚成的话,顿时有些释怀,不过对她娘的死却更加疑惑。 一个懂得未雨绸缪,又有才能的人,智商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就算受人威胁,也不会是那种容易束手就擒的人,怎么会那么容易遭算计,死于非命呢? 第三百零五章 惊人发现 有了姜尚成的保证,苏泠月喂完景凰羽的药,便跟着他入林子。 实验室位于林子最深处,离茅草屋的距离有些远。 山路有些崎岖,四周杂草丛生,再加上才下过雨,路特别的不好走。 苏泠月的腿虽然大有好转,但还是没办法走得太快;姜尚成又老迈,步履蹒跚,俩人走到实验室差不多花了半个时辰。 “这就是我娘的实验室?” 苏泠月看着面前的竹屋,眼里充满疑惑。 姜尚成点点头,一瘸一拐的走上前,用力推开竹门。霎那间,一个做工精致的玻璃房暴露苏泠月的视线里。 老天啊,她看到什么? 玻璃房!!! 她竟然这封建的古代看到现代建筑!!! 看来和她猜想的没错,她娘十之八、九来自现代,太神奇了,真的是太神奇了! 苏泠月愣愣的看着玻璃房,心情澎湃汹涌,特别是透过玻璃看到里面摆设的仪器,就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宝藏,眼里冒着金光。 姜尚成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说:“小姐,这就是夫人留下的实验室。不过我没钥匙,打不开。” “我娘没给你钥匙,却让你守着它?” 她娘在打什么主意?难不成她信不过他? 这又说不过去,她娘若 是不信他,也不可能让他守着实验室。 姜尚成面对她狐疑的眼神,忙道:“当年夫人走得匆忙,她原本想着还会回来的,没想到一去竟回不来了。不过,我没钥匙,说不定小姐你有呢?” “我?”苏泠月指着自己,摇摇头:“我娘死的时候,我还小。我连她有实验室都不知道,哪来的钥匙。” 话虽这么说,脚却已经迈步上前,观察起实验室的锁。 她发现她娘的这个锁挺高科技的,类似现代高档小区的门禁卡,只不过她弄的这个锁有点奇特,圆圆的,带着刻痕。 她盯着钥匙孔,把她娘留给她的东西在脑子里一一过了个遍,发现没有一个能对上号。 就在她倍感失望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手上的尾戒,看着戒指上的纹路,觉得和钥匙孔上的有些相似,她立刻摘下戒指放上去试试。 咔哒! 玻璃房的门,突然开了。 苏泠月一脸震惊。 她的戒指是实验室的钥匙? 难道这枚戒指是她娘留给她的? 可是这空间系统明明她在现代研究的那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开了,看来夫人早就料到你会来到这里,所以把钥匙给了你。”姜尚成看着被打开的实验室,一 脸兴奋。 “姜爷爷,这些我们晚点再说,我先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药可以用。” 苏泠月有很多的疑问,可是想到还昏迷不醒的景凰羽,她只好压下心里的好奇,快步的走进实验室。 实验室不是很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设备都有。 苏泠月粗略的扫了眼实验室,然后走到一个药柜边,将上面摆放的药翻个遍,发现上面的药都是中药制品,而且由于摆放的时间太长,全部变质过期,完全不能用。 难道老天真的要完景凰羽吗? 不,他不能死。 他要是死了,她就不能查清她娘的来历和死因,而且她还可能被抓去殉葬。 “小姐,你还好吗?”姜尚成看她突然垂头丧气的,不由关心道:“是不是没找到可以用的药?” “找是找到了,但是过期了。” 苏泠月扬了扬手中的药罐,有些失落。 “我记得夫人做药的时候,都习惯记药方,要不你找找,看看能不能重新做?”姜尚成说。 苏泠月顿时犹如被人当头一棒:“姜爷爷,你提醒了我。这里设备这么齐全,只要有药方,我们定能提炼出药的。” 说着,她把手上药罐的说明书一一扯下来,准备仔细研究。 “小 姐,你看看都需要哪些药,这山里我熟,我给你采药去。”姜尚成说。 苏泠月看他腿脚不太利索,正想拒绝,但转念想到她对中草药不太了解,不得不接受他的帮忙,一口气报出几种药材。 姜尚成一一记下后,转身离开实验室。 苏泠月眼瞧着他走远,这才拿起戒指启动空间系统。 虽然她没有颜值币可以换药,但是系统里的药典记载着很多宝贵的药方,说不定可以找到救景凰羽的办法。 苏泠月在空间呆了很久,翻看很多的医书,眼睛都看酸了,也没有找到如何有效治疗内伤的办法。 就在她准备放弃时,一页关于血莲和寒雪草的药方引起的她的注意。 只见药方里头写着:寒雪草种子磨成粉末,加以服用血莲之人的血,再配上蓝葵、龙蛇草、千年灵芝等药对外力造成的内伤有着良好的疗效。 寒雪草,血莲? 她和景凰羽真是以命换命,他为她受重伤,她用自己的血救他。 这样也好,起码她不用觉得愧疚。 得到药方后,苏泠月当下离开,刚关掉系统空间,姜尚成就提着药一瘸一拐的从外面走进来。 “小姐,你要的蓝葵、龙蛇草我给你采来了。你看看除了这些,你 还需要什么?”姜尚成问。 “还需要一味药,这味药有些贵重,这山里怕是没有。”苏泠月说。 “你且说说。” 苏泠月犹豫了下,说:“千年灵芝。这不是普通的药,实在不行,我回家去取,不过得劳烦姜爷爷先帮我照顾好夫君。” “千年灵芝,我有。” 苏泠月以为自己听错了,“姜爷爷,你说真的?” 姜尚成捋着白须笑道:“如果是千年血芝,我肯定没有,灵芝我有好几株。” “好几株?” 苏泠月严重的怀疑他是不年老头昏眼花。 她要的可是千年灵芝,不是普通的灵芝。寻常要找一株都难,他竟说他有她几株,不是在说笑,就是认错了。 姜尚成看她狐疑的表情,说:“小姐不信?” 苏泠月但笑不语,算是默认。 姜尚成也不介意,转身向外走。 “姜爷爷,你去哪里?” 苏泠月跟着他身后走了出去,看到他在实验室后面十来米的距离停下来,她好奇的走过去,结果看到下方有一处温泉,泉眼周边长满灵芝。灵芝颜色的深沉,一看就不是寻常的灵芝。 苏泠月大吃一惊。 真的是千年灵芝! 真没想到在这森山老林里竟有这么名贵的药材,而且不只一株! 第三百零六章 割肉取血 “姜爷爷,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灵芝?” 姜尚成看着苏泠月一脸震惊的神情,笑答:“这些都是你娘培育出来的。她说越是名贵的药材,越不容易得到,与其他日有求于人,不如自己培育。” 又是她娘! 难道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知道她有天会需要这些东西,所以早早的给她准备好? 可是这也不对,千年灵芝之所以叫千年灵芝,自然是要种植千年,这些灵芝既然是她娘种下的,满打满算也就是几十年,年份不够。 姜尚成看她一会皱眉,一会舒展,像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不由问道:“小姐,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吗?” “姜爷爷,这些灵芝的成色看着和千年灵芝无异,可是年数……” 姜尚成意识到她要说什么,出声打断: “小姐,这就是千年灵芝。灵芝的幼苗是夫人从天源国,一个专门种植灵芝的古老家族那里要来的,这些灵芝移植过来的时候已有上千年的历史,年数问题你不用担心。” “要来的?” 苏泠月再次吃惊。 这是千年灵芝,不是普通灵芝,她娘说要就能要? 还是从什么专门种植灵芝的古老家族手上要来的,她 娘的面子得多大呀? 正常这种级别的灵芝要一株都难了,何况这么多。 她真的是越来越想知道她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尚成点点头,迈着不太灵活的脚向温泉走去:“小姐,你需要几株?” “一株吧。”苏泠月说。 虽然药典里说千年灵芝对内伤有很好的疗效,可是效果到底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先试试效果,真的有效,再来拔也不迟。 拔完灵芝,苏泠月再次回到实验室,将现有的药都捣碎,用现有的设备提取汁液。 做好这一切后,她拔下头上的发钗,卷起衣袖,对着手臂就要划下去。 姜尚成看到这一幕,惊呼出声,“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姜爷爷,这个药方需要以人血为引。”苏泠月解释。 “用我的。”姜尚成拉起袖子,把手递到她面前。 苏泠月一怔,按下他瘦如枯木的手:“姜爷爷,我知道你关心我,怕我伤了自己的身体。但是,不是谁的血都有用。” “什么意思?”姜尚成表示不解。 “日后你会明白的。” 关于她服用过血莲的事,苏泠月没找算告诉姜尚成,必竟这是大事,要是哪天他景凰羽面前说漏嘴那就 麻烦了。 重点景凰羽和净无炎关系匪浅,净无炎要是知道血莲早被她吃了,他非弄死她不可。 想起净无炎,苏泠月顿时一脸疑惑,以往她有个什么事,净无炎总是会第一时间出现,现在她坠崖也好些天了,他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难道是找不着路? 算了,不想他了,眼下救治景凰羽才是最重要的。 苏泠月握紧发钗,对着白、皙的手臂狠狠的划下去,霎那间,鲜红的血顺流而下滴落在瓷器里,待杯中的血要满的时候,她才赶紧用纱布包扎伤口。 “小姐,你没事吧?” 姜尚成看她一下子放那么多的血,有些担心。 苏泠月摇摇头,低头继续捣鼓药。 这一捣鼓就捣鼓了黄昏,因为怕景凰羽没人照顾会有意外,期间她让姜尚成先回了茅草屋。 等她拿着药回去的时候,她看到姜尚成端着碗,一勺子一勺子的正给景凰羽喂水,她走过去,说:“姜爷爷,我来吧。” “小姐回来了。忙了一天,你应该饿了,桌上有鸡汤,你先喝点。”姜尚成指着桌上的锅说。 “没事,我不饿。” 苏泠月拿过他手里的碗,坐到木床边,准备给景凰羽喂水。 忽然,她看到景凰羽的眼睫毛微微一颤,拿勺子的手瞬间一顿,忙放下手里的碗,俯身在他的耳边道:“景凰羽,你醒醒,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苏泠月……” 是谁在喊他? 昏迷中的景凰羽感觉有人喊他,他想看清那人容貌,可是眼前迷雾重重,他努力的向前跑,始终寻不到那人的身影,只听到她呼唤的声音。 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一道刺目的光照进他的眼睛,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就在这时呼喊声越来越响,让他不得不睁开眼睛…… “景凰羽,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苏泠月看着睁开眼睛的景凰羽,一脸欣喜,眼眶不知不觉的红了。 “我……” 景凰羽刚要出声,喉咙突然一阵涩疼,他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不料,这轻轻一咳震得全身一阵剧疼,他一个没忍住,痛呼出声:“啊……” “你怎么样?你小心一点,你的伤还没好,现在只能在床上躺着。”苏泠月说。 “我腿断了?”景凰羽扯着破锣般沙哑的嗓子问。 苏泠月也不瞒他,点点头:“断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姜爷爷已经给你接好了,就是恢复还要些时间。眼 下最重要的是治好你的内伤。” “姜爷爷?”景凰羽听完她的话,这才注意到她身后的姜尚成,“老人家,是你救了我们?” “姑爷,你才醒过来,得好好休息。腿的事,你不用担心。”姜尚成说。 景凰羽被他这一声姑爷叫得一脸懵,但碍于身体虚弱,他也没有再问下去。 苏泠月给他喂完水和粥后,拿出自己刚研制的药,说:“这是我用千年灵芝研制出来的药,对内伤有很好的疗效作用,但是还没试过药性,你敢喝吗?” 按正常流程,试药到确定药性至少要几个月的时间,他们现在在深山老林,抓几只动物试药不是什么难事,就怕他熬不了那么久。 重点,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呆那么久。 吃完东西,景凰羽有了一些体力,黝黑的眸子看着她手里的药瓶,说:“你研制的药,没什么不敢的。” 苏泠月有些意外:“真敢喝?不怕有什么不好的作用,一命呜呼?” 景凰羽唇角微扬:“我是你的未来夫君,你会看着我死而不救吗?” “这倒不会。” “那不就行了。” 苏泠月见他如此干脆,她反倒心虚了,就怕这药喂下去,他真的有个好歹。 第三百零七章 下一个目标 “害怕?对自己的药没信心?” 景凰羽看她拿着药瓶犹豫不决的样子,好看的眉微微蹙起,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激将法对我没用。”苏泠月说完又犹豫了一会,然后才打开药瓶,递到他面前:“喝完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说。” “灵芝是补药,你用它做的药,能多致命?” 景凰羽接过药瓶,毫不犹豫的倒进嘴里,喝完感觉有些腥,像是血的味道。 他皱眉看着苏泠月:“里面你加了血?” 苏泠月张嘴正要回答。 这时,姜尚成从外面抱着柴火进来,正巧听到这话,说:“姑爷,我家小姐为了救你,不惜割肉取血。你伤好了后,可得好好的对待我家小姐。” “姜爷爷……” 苏泠月没想到姜尚成会把她取血的事说出来,下意识想喝止,可惜来不及了。 姜尚成以为她怕景凰羽担心,笑着说:“小姐,这些天你为了姑爷彻夜难眠,还为了救他割肉取血,你为姑爷做了这么多,应该让他知道。” 苏泠月无语。 她哪里是害怕他知道她为他做的一切,她怕的是他知道她血里的秘密,景凰羽是什么人,他是当今太子,能稳做那个位置的人,岂会 是个简单的人物。 “割肉取血?” 景凰羽被姜尚成的话给惊到,看苏泠月的神情说不出吃惊。 苏泠月迅速转动脑袋,说:“药方里说以人血为引效果更好,姜爷爷年纪大,你又昏迷不醒,正好这几天姜爷爷把我的身体调理得差不多,我就用我的血当引子。” 景凰羽漆黑如墨的眼睛直勾勾的凝视着她,心里就像打翻五味瓶一样,百味杂陈。 他真的没想到苏泠月为了救他竟不惜伤害自己。 “一听到药是用我的血做的,不想喝了?”苏泠月见他惊愕的样子,故意调侃。 景凰羽回过神,低眼看了下瓷瓶中的药,二话不说倒进嘴里。 苏泠月看着他喝完,转身给他倒了杯水漱口。 “小姐,天色不早。我先走了,明早我再给你们打点野味。” 姜尚成见景凰羽药也喝了,感觉留下也没什么事,转身离开。 苏泠月赶紧追出去,“姜爷爷,外边乌漆抹黑的,你要去哪里?” 不怪她会觉得奇怪,这些天,他一直跟他们挤在茅草屋里,突然说要走,难道山上还有其他可住的地方? “不瞒小姐,在茅草屋下边,有一处山洞。你和姑爷没来之前,我一直住在那里 。你放心,那里吃的用的什么都有,就是湿气有点重,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姜尚成话说完,示意苏泠月进屋。 苏泠月想着他年纪那么大,山里又瞎灯黑火的,怎么都不放心,坚持要送他去山洞。 可惜,任她磨破嘴皮姜尚成就是不答应,无奈下,她只好回屋照顾景凰羽。 姜尚成看她入屋后,双足点地,迅速的消失在夜幕中。 半山腰,山洞。 姜尚成到的时候,洞内烛火明亮,一个白衣女子从在石凳上,手拿着一本书籍,漫不经心的看着。 听到他的脚步声,她放下手里书,抬起头,一双狐狸般狡黠的眼睛自上而下的打量着她: “你的易容术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你特意跑到这里来不会就是来检验我的易容术过不过关吧?” 说话间,姜尚成抬手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精致的女人脸。 “当然不是。”白衣女子站起身,“少主的伤恢复得如何?” “恢复得差不多了。” “景凰羽呢?” “方才已经醒过来,不过伤还是挺严重的。对了,少主很可能已经知道自己服用过血莲。今日她用自己的血给景凰羽疗伤。” “她怎么知道的 ?”白衣女子抓住“姜尚成”的肩,情绪激动地说:“不会是你告诉她的吧?” “姜尚成”一把推开她的手,不满的挑眉:“白梅,你当我是什么人?我跟着少主那么久,我保护她都来不及,我怎么可能告诉她这件事。” “也对,你在她身边那么多年。你若想告诉她,也不用等到这个时候。”白梅说。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报仇。让你透露给少主知道的事,你都透露了吧?” “姜尚成”点点头:“该说的都说了,少主很震惊,但没说什么。不过我想她心里应该起疑了。白梅,你确定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少主可不是以前的傻子,她不会喜欢任人摆布的,要是她知道她真相的话……” “知道又怎么样?难不成她还能杀了我们?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给夫人报仇,她是夫人唯一的女儿,手刃仇人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事。 黑灵,过去要不是你太懦弱了,少主也不会吃那么多的苦头。她会变得如此心慈手软,有你的一份功劳。这次若敢再阻挠,别怪我不念同门之义。” 白梅见“姜尚成”想打退堂鼓,瞬间变脸,话里透着森森的威胁之意。 “姜尚成”静默片刻,最终妥协:“夫人对你有恩,对我亦有恩,我不可能不报仇的。你放心,我会按照原计划进行。” 白梅听她这么说,怒气渐消,“最好是这样。景凰羽的病要多久能下地?” “最快也要七八天。他的内伤太重了,也亏得他功力深厚,换作寻常人早就粉身碎骨了。” 说到景凰羽,“姜尚成”不由想到那澜娅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感慨万分。 她算计半生,要的只不过是一个男人的心,结果换来的却是客死异乡的下场,也不知道她死的时候有没有后悔过。 “这是我从姜老那里拿的药,是治疗内伤的药。记住,只要他能下床,立刻把屏障撤了。外边的官边已经搜了很久,再这么下去,我担心竹林里的实验室会被他们发现,到那时就麻烦了。”白梅说。 “知道了!” “下个目标,苏柏岩。” “有那澜娅坠崖前说的那番话,就算没有我们的推波助澜,少主也不可能会放过的他的。” 白梅笑了笑:“你说得对,但我要的是他身败名裂,死无全尸。” “这只是一封信的事。”黑灵说。 “我跟你打赌,少主会念旧情。” “我赌她不会!” 第三百零八章 谁跟你表白 在苏泠月和姜尚成的细心照顾下,景凰羽的内伤复原得非常快,短短三日便能坐起床,无奈腿上的伤还没好,不能下床走动。 这日,姜尚成下山去给景凰羽采草药治腿,苏泠月看景凰羽一直闷在茅草屋里,怕他无聊,便问: “躺了这么多日,一定很闷吧?想不想看看外面的景色?” 景凰羽看了眼还绑着木板的腿,反问:“怎么看?” “等着!” 苏泠月神秘的笑了笑,转身向外走。 没一会,她从外头推一只轮椅进来,笑着对木床上的景凰羽说: “有了这个,你想去哪里都行。” “你从哪里找来这个?” 景凰羽漆黑的眸底下划过一抹惊讶。 “什么找,是我和姜爷爷用山间的竹子给你做的。” 苏泠月边说边将轮椅推到床边。 景凰羽听她这么说,赫然想起前两日她总是和姜尚成早出晚归,他以为她是去给她弄药,没想到竟是为给他做轮椅。 “我扶着你坐下试试。” 苏泠月上前试图架起景凰羽,不想力气太小,没把他扶起身,反摔到他身上。 听着他胸膛强而力的心跳声,脸上像有火在烤似的,她忙坐起身,一抬头就 对景凰羽漆黑如墨的眼睛,深邃的眼神犹如深不见底的漩涡,随时会将吞噬般。 苏泠月被他看得全身不自在,尴尬撇过脸,“我力气太小了,看来只能等姜爷爷回来了。” “不用,我自己来了。” 景凰羽看着她脸上浮起的红晕,莫名觉得可爱。 自他认识她以来,每次看到她,不是牙尖嘴利,就是气势汹汹的怼人,像现在这样流露女儿家娇羞的模样真的是难得一见。 “你小心点。” 苏泠月见他自己在挪动身体,顿时紧张兮兮的,忙按住轮椅,免得他摔倒。 也难怪她这样,景凰羽的腿伤太严重,好不容易才好转,要是再弄伤可就麻烦了。 “好了。” 景凰羽顺利的坐到轮椅上,抬头看向苏泠月。 “你没弄到脚吧?” 苏泠月弯身察看他的腿伤,确定没有弄到伤口后,这才放心的推着他出门。 景凰羽闷在茅草屋几日,难得呼吸到一点新鲜空气,顿时觉得全身舒畅:“还是屋外的的空气清新。” “山间的空气向来是最清新的。” 苏泠月说着转身进屋。 景凰羽刚要问她去做什么,就看到她倒了杯茶走出来,双手递到他面 前,“这是我清晨收集的露珠泡的茶,试试看。” 景凰羽接过杯子抿了一口,茶水入喉,一片甘甜,他惊奇的看着苏泠月:“这是什么茶?” 苏泠月摇摇头,“这茶是姜爷爷出去前放在桌上的,我顺手拿了点泡着喝,有什么问题吗?” “这茶香能过喉,甘甜入心,是上等的好茶。”景凰羽说。 苏泠月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微微一怔,道:“可能林间露珠的缘故吧。” 话虽这么说,但她心里清楚,茶若不是好茶,用再好的露珠冲泡也难掩其味。 只有好茶和好水,才能叫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何况,景凰羽是一国太子,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喝过,断不可能品错的。 “泠月,其实我很好奇,姜爷爷为什么一直叫你小姐?”景凰羽转动手里的茶杯,悠悠地问。 “姜爷爷说我娘救过他的命。” 关于这一点,苏泠月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他一直一个人在这个山林生活?” 苏泠月点点头:“好像是。” “你不觉得奇怪吗?” “哪里奇怪?” 苏泠月表示不解。 “姜爷爷年迈,走路又一瘸一拐的,他怎么把我们俩个人从悬崖 底带到这个茅草屋?还有,他腿脚不便,每日却总能轻易的给我们打来野味,在这陡峭的山上起起落落。” 景凰羽说着端起手上的茶杯,“还有这茶,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顶尖的毛锋茶。一个久居深山的老人,你告诉我,他哪来这么名贵的茶?” 他说的这些疑问,苏泠月不是没有觉得奇怪,只是她觉得姜爷爷在深山居住这么久,肯定对这里很熟,打野味什么的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景凰羽也没说错,这么好的茶,姜爷爷从哪来的? 桌上的茶味冲泡之前,她看过,不是陈年旧茶,而是刚采摘没多久的新茶。 像这种好茶,一般的富贵人家都未必能喝得上,姜爷爷是从哪里弄来的? “跟你说这些,不是想挑拨你跟姜爷爷的关系,我只是觉得奇怪。而且,我们坠崖这么久,搜查的官兵按理说早该找到这里,可……” “山林外有烟雾屏障,姜爷爷说如果没人带路,很难找到这里的。”没等他把话说完,苏泠月便出声打断。 “原来是这样!” 景凰羽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苏泠月蹲下身,眼睛直勾勾的凝视着他,说: “我知 道你身为太子,习惯了揣测人心。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姜爷爷对我们绝对没有坏心眼。他要是真的想对我们怎么样,早在我们昏迷不醒的时候,他就可以动手了,根本不必这样劳心劳力的救治我们。” 她知道姜爷爷有很多可疑的地方,但冲着他告诉她,她娘的事和实验室的事,她愿意相信他。 景凰羽看出她眼中的不安,挑眉道:“你在担心什么?” “自然是担心你误会姜爷爷。” “在你眼中,我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 “倒也不是。” “真的?” 景凰羽厉眸微眯,看她的眼神充满探究。 “我的样子看着像在说谎吗?” 景凰羽低头凑到她面前,盯着她绝色的容颜看了看,接着轻吐出几个字:“看着挺像的。”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苏泠月顿时就像触了电似的,咻地站起身,扭头望向远处:“像什么像,我说的是实话。” “这么急着和我表白心迹?”景凰羽笑着打趣。 苏泠月没想到他竟有这么无赖的一面,又羞又恼:“景凰羽,谁跟你表白了,你少不要脸。” 景凰羽瞅着她羞恼的样子,凉薄的唇角勾起抹浅笑。 第三百零九章 投石问路 皇宫,承乾殿。 明景帝面色铁青的扫过底下的几位大臣和皇子,一掌拍落书案上的奏折,怒声咆哮:“十天了,你们还找不到太子和郡主,朕要你们何用?” 苏柏岩颤颤巍巍的走上前,跪地请罪: “臣无能,还请皇上再给微臣些时日。太子和郡主坠落的悬崖地势崎岖,再加上烟雾弥漫,根本看不清林间道路,所以才一直无所获。” “皇上,国公大人为找太子和郡主已经数日未眠,还望皇上不要降罪于他。那崖底微臣之前下去查探过,情况确实有些古怪,臣怀疑那里被人施了障眼法。” 江意见明景帝杀气腾腾,忙上前为苏柏岩求情。 明景帝厉眉紧拧,“障眼法?你确定?” “寻常的山林,烟雾再大也会有退散的时候。但崖下的山林,浓雾持久不散,微臣看着有点像战场上用来迷惑敌军的阵法。”江意说。 “可有破解之道?”明景帝沉声问。 江意:“若确定是人为的阵法,臣能破。臣担心的是烟雾有毒,士兵们受不住。” 一旁的景泽听言,迈步上前:“江将军,郡主曾赠我一物,兴许可以派上用场。” 听到他的话,在场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景泽。 “何物?”江意好奇问道。 景泽自怀中取 出一个口罩:“这东西叫口罩,是用来捂住口鼻的。” 说完,他给江意做了个示范。 “这是个好东西呀。”江意常年带兵征战,见过不少稀奇的东西,看到景泽戴起的口罩便知晓这东西有没效用,顿时惊叹连连。 “当然是好东西,上次围剿鬼王,若不是靠它,我们带去的人早就一命呜呼了。”景泽说。 “此物当真如此神奇?” 明景帝对景泽勾勾手,示意他把口罩拿上去给他看。 景泽忙摘下脸上的口罩递上去。 明景帝一拿到口罩,又摸又看,啧啧称奇。 苏泠月不愧是碧岚雅的女儿,和她一样的聪慧,能做出这样的好东西。 想到碧岚雅,明景帝不自觉的捏紧手上的口罩,目光冷沉的扫过底下的大臣和皇子,说: “你们听着,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把整座山给朕铲平,也要找到太子和郡主。” “是!” 江意和苏柏岩异口同声领命。 “父皇,那澜娅和古巴的尸体怎么处理?” 一直没出声的景煜骤然出声。 明景帝闻言,眉头紧锁。 天原国和东凤国的关系明面看着和睦,暗地却谁也不让谁。 那澜娅是天原国的“第一夫人”,她来东凤国是私服造访,他却大张旗鼓的将她请入宫作客,如 今死皇家猎场,天原国若以此为由攻打东凤国,东凤国怕是会落人口舌。 “父皇,虽说那澜娅来访不安好意,可如今她为太子和郡主所杀,要是传到天原国国主那里,怕是会引起两国战乱。” 景煜一眼看穿明景帝的烦忧,却依然戳破。 “景煜,你向来机智过人。你觉得如何处理,既能免去两国的纷争,又能让太子和郡主置身事外?” 明景帝直接把问题踢给景煜,维护景凰羽和苏泠月之意十分明显。 景煜本想借此机会打算来个一箭双雕,既能把景凰羽拽下太子之位,又能一举除掉苏泠月这个碍眼的女人,但任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他父皇对他们俩人竟偏爱到如此地步。 不甘心的攥紧的衣袖的手,景煜道:“儿臣愚钝,暂未想到良策。” “皇上,微臣倒是有一计。”景煜身后一位老臣忽然出声。 “说来听听。”明景帝道。 “弃车保帅。皇上,老臣知道此话大为不敬,但老臣还是想说。自先后甍逝,太子便不曾回宫,更不曾为朝廷尽力,如今还惹出这么大的祸事,老臣恳请废了太子,另立贤能,以保我们东凤国百年江山。”说罢,老臣跪地磕头。 此话一出,犹如平地惊雷,震惊在场所有人。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议论纷纷。 “放肆!” 明景帝一巴掌重重拍向书案,巨大的响声震得所有人心肝胆颤,匍匐一地,“皇上息怒!” “唐侍郎,你是人老,耳聋了吗?朕说了,要让太子和郡主置身事外,你让朕废弃太子,你活腻了?”明景帝怒声咆哮。 “皇上,太子他……” 唐侍郎还想再说什么,结果迎来明景帝狠厉的眼神,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到口的话如数咽回到肚子里。 “你们都给朕听着,太子的事轮不到你们来置喙,今后若谁敢废太子的事,杀无赦。”明景帝撂完狠话,甩袖离开。 众人相继起身。 看唐侍郎被明景帝的帝威吓得脸都青了,手脚还一颤一颤的,旁边的官员笑着调侃: “唐老,伴君如伴虎,你说你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板的人了,怎么还敢老虎头上拔毛,皇上骂你骂得没错,你就是活腻了。” “滚滚滚!” 唐侍郎推开面前的官员,拖着余惊未定的身体向外走。 “投石问路,四哥这招真高明,可惜徒劳无功。”景泽走到景煜身边,用着只有他们彼此听得到的声音揶揄道。 景煜没能成功的把景凰羽给拉下台,心里本就憋火,如今被景泽这么说,心头就像被刺扎 到一样。 他咬牙道:“你就那么确定他还活着?” “二皇兄自小命大,何况还有苏泠月在,就算他想死也死不了。苏泠月这个宝还是四皇哥亲手送给二皇兄的,不知四皇兄心中可悔?” 景泽说完,给了他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头也不回的离开。 景煜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底恨意如火,手上的拳头捏得骨头咯咯响 苏泠月,景凰羽,本王不弄死你们绝不罢休! —— 时间一恍而逝,转眼间,苏泠月和景凰羽在崖底呆了十来日。 在苏泠月的治疗下,景凰羽的内伤基本痊愈,脚上的断骨在姜尚成的医治下也基本可以下地,但却不能站立太久。 苏泠月见此,心中开始盘算离开的事,她怕他们失踪太久,这片山林迟早会引人怀疑。  这里有那么多她娘留下的东西,她不能让人发现。 这日清晨,苏泠月正想着怎么跟姜尚成说离开的事,屋外忽然传来他欢快的声音: “小姐,你看今日我给你们带来什么?” 苏泠月起身走出草屋,看到他一手提着野味,一手拎着酒菜,步履维艰的从山下爬上来,她快步向他走过去,拎过他手上的东西: “姜爷爷,今日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过来?” 第三百一十章 生辰礼物 姜尚成冲她神秘一笑,待进屋放了东西,从怀里又掏出个小盒子递给她。 “在崖底困了这些时日,吃睡不好的,难怪小姐你都忘了。”他说着指了指盒子又道:“今天是小姐你的生辰,也是及笄之喜,我老头子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先打开瞧瞧可还喜欢?” 苏泠月愣了愣,在他殷勤的目光下开了盒子,里面静躺着一枚通体青绿色的玉锁,百岁喜乐四个大字刻在锁身上。 坠崖,受伤,实验室,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苏泠月哪里还能记得什么生辰。 更何况这段时间都是姜爷爷照顾他们,替他们准备饭食,每天窝都有新鲜的野味,哪里吃住差了。 “我很喜欢。谢谢你,姜爷爷。”她心里暖意融融,看着那锁的色泽唇边笑意收了些。 “姜爷爷,这玉锁不便宜吧?你……” 她没记错的话,姜爷爷说过他一直居住在这山林间,极少出去。虽然她不懂玉,可是也看得出来这玉不便宜,他哪来这么多钱? “不贵不贵。”姜尚成没等她话说完,赶紧摆手打断,有些不好意思的搓着手。 “老头子我也拿不出好东西,这就是图个好意头讨小姐个欢心,您能喜欢老头我一千一百个高兴。” 苏泠月摸着玉锁只觉初入手时微凉,渐渐也捂热 了些,更坚定心中的猜测。 不过她没打算细究,虽然姜尚成身上有别的秘密,但对她的好不是假的。而且她身上也藏着无数秘密也没对他说,他善待她和景凰羽是看在她娘的面子上,不是她,她没资格要求他对她坦白一切。 只是瞧着姜尚成高兴忙活的模样,要离开的话,苏泠月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她想着等过了今日再说罢,谁知一回头竟对上一道直愣的目光。 她突然的回头,也惊了景凰羽心头一跳,极快的别开脸去,耳稍渐渐爬上绯红。 “咳。”他抵拳清了清喉咙,垂着脸转动着轮椅又回了里屋。 苏泠月与姜尚成的话他听的一字不落,也适才想起今日是她的生辰。只可惜什么都来不及准备,身上也没任何送的出的礼物。 想起她收到礼物时晶亮的眼,不同往常的厉色,勾起的唇角,都让她本就明媚动人的面容更添倾城之色。想着他颊侧都泛了红,很快又抿唇懊恼。 他这是怎么了? 被晾下的苏泠月并不知他的心思,只当他是为自己没提离开的事不高兴,却也没太放在心上,转身去了厨房帮忙。 约摸半个时辰后,饭菜混着肉香飘散,让人忍不住吞咽着口水。 “开饭了。”苏泠月端上最后一道菜,冲 着屋子里喊了声。 等了会儿,只听到人应了声却没见到人出来,她心头微惊,踏步而进。 屋子里有点乱,像是被人翻过一样,而景凰羽面色凝重的坐在那里。 “怎么了?”苏泠月谨慎的环视着,快步走到他身边将他护住。 景凰羽别开目光盯着地面,闷闷的开口:“没事,饭不是好了,你推我出去吧。” 苏泠月不放心,但他不说她也不再问,更不想好心情被破坏,推着他离开时还是解释了句。 “离开的事我会跟姜爷爷说,只是现在的时机不太合适,但也不会逗留太久,你不用太担心。” 景凰羽动了动唇,话到嘴边却只应下一个“嗯。” 因是她生辰,姜尚成备的饭菜比往常更丰盛,还带了壶好酒。 替他们两人斟了酒,最后才给自己满上。 还没开始喝,三人中便有两位红了脸。只姜尚成是因为高兴,景凰羽则是……一言难尽。 大抵是心情好了,戒备心也松了些,连带着伤的景凰羽也饮了些酒。 苏泠月多喝了几杯,虽没醉话却多起来。 姜尚成收拾完东西,不知去忙什么就又离开了,只剩下苏泠月和景凰羽四目相对。 “咳,来了这些日子还没好好转过,今天是你生辰,想不想四处看看?”景凰羽凝着她巧笑倩兮的模 样,轻声说着。 苏泠月点点头,自觉的替他推着轮椅,两人第一次一起离开茅草屋。 因为景凰羽腿还没完全好,苏泠月也不敢推他走得太远,再加上山下有她想隐瞒的东西,所以她只好推着他往相反的方向走。 夜里的山林格外的安静,萤火虫却扎堆出现,像明亮的灯盏,为他们引路前行。 不知走了多远,一片桃花林映入两人眼中,苏泠月十分的意外,她怎么也没想到山林里竟还有这样的美景。 正值花季,风吹动桃花树,枝丫轻轻摇曳,片片桃花如同身姿曼妙的仙子在空中翩翩起舞,美不胜收。 “好漂亮啊,没想到这里竟有这么一片开的这么好的桃花林,这个季节桃花正旺,正合适拿来做面霜之类的。”苏泠月嘴里嘀咕着,脚下步子也快了些。 一进了桃花林里,闻着桃花独有的香味,他展开双臂舒展身体,慢慢呼吸着,感受着扑面的香气和指间柔,软的花朵。 景 凰羽静静看着这一幕,平静的心湖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又一阵风起,她娇柔的身姿被漫天飞舞的桃花包围,景凰羽目光一瞬不动的像是要将这画面刻进心里。 这感觉来的莫名,让他心跳的同时也并无别的不适。 世间万般景象,唯独感情易乱人心。 不知谁 先入了迷,景凰羽推着轮椅慢慢进了桃花林间,苏泠月正回头冲他,唇边挂着明亮的笑,他心头猛跳,像是有什么东西击中而来。 “景凰羽,你像我这样闭上眼,肯定能感受到不一样的心境。”苏泠月笑着冲他扬手,却见他又是那副直愣愣的模样。 看不过眼的她抬步而去,也不知是桃花太香,还是刚才的酒劲后知后觉,苏泠月觉得脚步有些沉,连脚下的枝丫都没注意到。 景凰羽瞧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被枝丫拌了几次,无奈的叹了声,手刚扶上轮子,就瞧着她脚步虚浮。 “小心。”他手上加快动作,轮子转了好几圈,因着他使了力气,到了苏泠月跟前他却没能停下来。 “啊~” “砰。” 一阵混乱的场面,苏泠月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好像被撞倒了,好像还啃了什么东西,软软的…… 她缓缓抬头,看到景凰羽被压在她的身下,冷不防的吓了一跳, “景凰羽,你怎么躺在地上?地上凉你身上还有伤,我拉你起来。” 苏泠月不由分说的晃着身子要去扶他,没注意到景凰羽发僵的脸色。 在她手落下时,景凰羽先一步将人扣住,本意是想阻止她的动作,却不想她挣扎的更厉害。 偏偏某人还没注意到,她跨坐在他身上……那个地方。 第三百一十一章 桃花醉 “不要动!” 景凰羽低吼道。 苏泠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声给吓住了,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见他耳根发红,像在极度隐忍着什么。 她瞬间意识到什么,“啊”的一声尖叫,她顿时像触电似的,嗖的一下从他身上跳下来,面红耳赤地说: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故意的。” 老天啊,她怎么会那么不小心,这也太尴尬了! 景凰羽看她双手掩面,害羞的模样,深吸了口气,虚抬起手:“扶我起来。” 苏泠月放下挡在脸上的手,怯怯挪步靠近,扶住他的手:“我刚才没伤到你吧?” “你闭嘴!”景凰羽道。 苏泠月闻言,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这话问得多么耐人寻味,顿时一张脸红得天傍晚天边的晚霞,在明亮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明媚动人。 景凰羽不知不觉恍了神,脚一步踩空,身形一晃,有些站不稳。 眼看他就要摔下去,苏泠月下意识的抱紧他:“小心点。” 看着近在眼前的她,景凰羽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用指尖轻挑 起她的下颚,低头吻向她的唇。 苏泠月脑中“嗡——”的一声,空白一片。 他竟然吻她! “今日,你及笄,这吻就当作庆祝你及笄的礼物。”景凰羽说。 苏泠月面色绯红,侧转过身,“你这个礼物当真与众不同!” 景凰羽笑了笑:“你是我未来的太子妃,自然与众不同。” 苏泠月见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顿时又羞又恼:“景凰羽,你可是太子,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我怎么不要脸,难道说错了什么?日后你嫁给我,我们自然要琴瑟合鸣,难不成想独守空房?” 景凰羽话说完,自己先怔了一下。 自小大到大他向来沉着稳重,从未如此轻浮,今夜也不知是不是着了魔,见着苏泠月又羞恼的模样,就是忍不住想逗逗她,言词间也是越来越放肆。 还好没有旁人,否则定会让人大跌眼镜。 “谁要嫁给你,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苏泠月撇嘴。 明明她是现代人,接受过开放教育的,可不知为何,他人说这些话她都可 以厚着脸皮怼回去,可一遇到景凰羽,别说怼回去,连话应该怎么说都不知道。 真是疯了她。 “父皇都赐婚了,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还能另嫁他人?”景凰羽说。 “伴君如伴虎,今日赐婚,说不定明日皇上便把我下牢房。” “所以你要好好讨好我,就算有那么一天,也只有我可以救你。” “我不习惯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自己的命得自己掌握。” 话说完,苏泠月把轮椅推到他身后,扶着他坐好,然后转身向桃花林走去,准备采些桃花回去做花膏。 刚走近一棵看起来有些年老的桃花树,她发现桃花树粗壮枝桠上竟刻着字,俯身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赠吾女泠月——桃花醉。 泠月?桃花醉? 难道是她娘在这里给她埋了什么东西? 苏泠月蹲下身,用手拍拍土壤,不见有什么特别的,抬眼又看了下树上那行小字,卷起袖子,用手刨土。 “你在干什么?” 景凰羽看她像在挖什么东西,推着轮椅靠近。 “挖东西! ” 景凰羽疑惑挑眉:“挖什么东西?” 苏泠月没有回答,用力的往下刨。没一会,她刨出了一小酒坛酒,惊喜道:“还真的有酒。”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酒?”景凰羽问。 苏泠月指着枝桠上的字,说:“这里写着,我娘给我埋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喝。” 说着,她拔出瓶塞,放到鼻子前嗅了嗅,“好香呀。” “景凰羽,你要不要试试?” “拿我试毒?” 苏泠月知道他故意,抱回酒坛,“不喝拉倒,我自己喝。” 她抓起酒坛往嘴里倒了一口,顿时嘴里香气弥漫,甘甜入喉:“没想到桃花酿酒这么的好喝,我喜欢。”说着,她又往嘴里倒酒。 “苏泠月,这酒后劲很大,不许再喝。”景凰羽见她把酒当水喝,忙出声制止。 “要你管。”苏泠月撇嘴道。 景凰羽见状,手按着轮椅,作势起身。 “行了,我不喝,你不要起来。” 苏泠月怕他伤到腿,赶紧放下酒坛,把他按回到轮椅。 这时,酒劲上来,苏泠月只觉一阵 头晕眼花,她看着景凰羽突然笑道:“景凰羽,你怎么有这么多张……” 脸字没出口,苏泠月身体一软,倒在景凰羽脚边。 景凰羽没想到这酒劲来得这么快,看着倒地不起的苏泠月,无奈的摇摇头,看来他们今晚得在这桃花林过夜了。 轻叹了口气,他扶着轮椅慢慢的坐到苏泠月身边,捧起她的脑袋让她枕着他的腿入眠,随后褪下身上的外衫披她身上。 就这样,景凰羽守了苏泠月一整夜。 翌日,东方刚吐白,苏泠月便悠悠醒来。 一睁眼她看到自己竟躺在景凰羽腿上睡觉,冷不丁的吓了跳。 什么情况? 她怎么枕在景凰羽身上睡着了? 苏泠月咻地一下坐起身,不想动静太大,一下子把景凰羽给吵醒。顷刻间,俩人四目相对,你看我,我看你。 “我昨夜……” 苏泠月环扫了下四周,发现他们在桃花林,不由一怔。 他们昨夜在这里过的夜? 脑中刚闪过这个想法,昨夜醉酒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苏泠月尴尬的挠挠头。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不要牵连无辜 “有没有感觉哪不舒服?”景凰羽问。 “还、还好,就是头有点疼。”苏泠月说得一脸心虚,早知道她应该听他的话,不该喝那么多。 “正常。” 景凰羽面无表情地说完,虚抬了下手,示意她扶他起来。 苏泠月站起身,发现身上披着他的外衫,瞬间一愣。 景凰羽看她突然呆呆的,剑眉轻挑:“怎么了?” “你把外衫脱给我,很容易着凉的。” 苏泠月褪下身上的外衫,披回到他身上,然后用力的扶着他起身坐回到轮椅上: “我们出来了一夜,姜爷爷找不着我们,该着急了。我们回去吧。” “嗯。” 景凰羽应了个鼻音。 苏泠月推着轮椅走了几步,想到桃花醉忘记拿,转身就往回跑。 就在这时,桃花林忽然阴风大作,落花满天,苏泠月直觉告诉她情况不对,脚下意识的往景凰羽身边退。 果不其然,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将她和景凰羽团团围住,二话不说拔剑就向他们砍来。 苏泠月第一反应拿出袖中的银针,可惜手速太慢,没等她把银针射出去,其中一名黑衣人剑直接朝她刺过来。 “小心!” 景凰羽眼疾手快的把她推开,捻起几片落花以作利器,灌入内力,对准几 个黑衣人射过去。 “啊……” 刹那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其他的黑衣人见状,不敢懈怠,十几个人提剑齐齐向景凰羽砍过去。 “景凰羽,小心!” 苏泠月惊呼一声,手上银针咻咻的飞出去,一下子射倒几个人。 但没等她露出高兴的表情,她就看到一个黑衣提着长剑向景凰羽刺下去,她不顾危险的向景凰羽扑过去。 “啊……” “泠月……” 景凰羽听到苏泠月的惨叫声,迅速轮动轮椅,瞬间看到她被剑刺穿腹部,黝黑的眸底流露嗜血的狠唳。他抬手刷刷的抓过空中的落花,飞快的朝黑衣人袭过去,花到之处无不是见血封喉,眨眼的工夫,十多名黑衣人陈尸在地。 解决完危机,景凰羽快速的推动轮椅到苏泠月身边,费尽力气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泠月,醒醒,你不能有事……” 苏泠月艰难的睁开眼,看着他慌张的脸,说:“没想到我这么快又要死了。” “你不会死,本太子也绝对不允许你死。你撑着,我带你回去找姜爷爷……”景凰羽一手抱住她的身体,一手推动轮椅。 苏泠月抬手抓住他的衣襟,摇摇头:“景凰羽,你不要折腾了,你的脚还没好,你怎么带我去?我好 累,我想……” “不可以,我不答应。如果你敢死,我回去后就让整个国公府的人给你陪葬。”景凰羽说。 “我只听说过妃子陪葬,还没听说过家人陪葬的。不过,你既然提到国公府,景凰羽,看在我替你挡剑的份上,你能不能答应我,将来要是有一天国公府里有人犯法,不要牵连无辜?” 苏柏岩犯法死不足惜,但是国公府内的老幼妇孺多数无辜,她不忍心让他们也给苏柏岩陪葬,他也不配。 “只要你活着,我答应你。”景凰羽说。 苏泠月也想活下去,可是真的好痛…… “泠月……苏泠月……” 景凰羽单手推着轮椅,推到一半发现怀中的苏泠月突然没动静,低头一看,她已经昏迷过去。 看着眼前崎岖的山路,他把心一横,抱住苏泠月试图站起身。 就在这时,丛林里传来阵阵脚步声,景凰羽以为是刚才那群黑衣人的同党,顿时一脸警惕。 “太子殿下……” 熟悉的声音骤然从身后传来,没一会,江意和李玉衡等人出现在景凰羽面前。 “江将军,玉衡。”景凰羽没想到是他们,面露惊讶:“你们来得正好,赶紧把太医给本宫找来,苏泠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唯你们是 问。” “太子,太医没有随行。这里山路十分崎岖,一去一回也费工夫,太子你要不把郡主交给微臣,微臣送她出去诊治?” 李玉衡看苏泠月一身血,跪地斗胆请命。 “太子殿下,把郡主交给李太傅吧。郡主流这么多的血,若是再得不到医治,会血流干而死的。”江意出声附和。 景凰羽看了眼怀中的苏泠月,心里虽然不愿意把她转交给他人,可想到他腿上伤未痊愈抱都抱不起他,无奈只好把她交给李玉衡。 目送他们离开后,景凰羽朝江意问:“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回太子,老臣发现这山林有蹊跷,特意请命找了一个懂奇门术数的人解开了山底的迷阵,这才得以进来。”江意说。 “江将军,带人搜山,看还有没有那些黑衣人的同党。另外,你让人到山上的茅草屋找一个叫姜尚成的老人家,把他带到这里来见我。记住,要以礼相待。”景凰羽沉声吩咐。 “老臣这就叫人去办。” 江意弯身作揖,随之向身后士兵走去,把景凰羽说的都交待下去。 另一边,苏泠月被李玉衡带出山林后,就直接被送回行宫。 行宫里,江田田和苏丹阳正在厅里等搜山的消息,突然看到李玉衡浑 身是血的苏泠月回来,都被狠狠的吓了一跳。 特别是苏丹阳,第一次看到苏泠月伤得这么重,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最后江田田实在看不过去,怕她会影响到御医对苏泠月的诊治,硬将她带离。 经过几名御医的联手诊治,苏泠月的命算是保住了,她的腹部虽然被一剑被刺穿,但好在没有伤到五脏六府,只要好好休养,便可痊愈。 听到她没事,在场众人不由松了口气,毕竟她可是太子看重的人,她要真的是有个三长两短,估计得有不少人跟着遭殃。 “李太傅,你把郡主带回来了,太子呢?不会还没找到吧?” 江田田和李玉衡一前一后的从苏泠月房间出来,见这么久景凰羽还没出现,倍感疑惑。 “找到了,他腿上有伤,晚些时候江将军就会把他送回来的。”李玉衡说。 “你为了救泠月把他扔在山里,他没恼你?”江田田问。 不怪她会有这样的疑惑,李玉衡和太子自小交好。郡主呢,既是太子的未婚妻,又和李玉衡交好,难免让人浮想联篇。 何况苏泠月之前的马术还是李玉衡教的,要说他们之间没有点什么,谁相信。 然而,江田田不知道的是,她之前见到的李玉衡,非此李玉衡也。 第三百一十三章 跟她娘一样命硬 “为何要恼我?”李玉衡一脸费解。 江田田说:“自然是吃醋。” “江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词。”李玉衡意识到她在说什么,急声提醒。 江田田环视了四周,见没有人,接着说:“李太傅,你教郡主骑术也有些时日,发难道你对郡主没有一点点的心动?” 李玉衡当下冷下脸,义正辞严地说: “郡主是未来太子妃,江小姐若是真把郡主当朋友,便不该说出此等辱没她名声的话。若是此话传到太子或是皇上耳边,无事也将有事,还望江小姐谨言慎行。” 江田田被他这么一顿教训,意识到自己疏忽了,赶紧认错:“是我太冒失,以后我不会随便乱说的。” “最好不过。” 李玉衡话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江田田目送他远去的背影,轻叹了口气,也转身回房。 傍晚时分 ,景凰羽回来了。 一进行宫,他就去了苏泠月的房中,看着她失血过多而惨白无色的脸,整颗心都揪成一团,他紧握着她冰凉的手,抬头望向旁边的御医: “郡主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回禀太子,郡主失血过多,最快也要两三日。不 过请太子放心,郡主没有性命危险。”御医毕恭毕敬地回答。 景凰羽听他这么说,心头上的大石这才微微的放下。 遣退太医等人后,景凰羽一个人在苏泠月床边坐了很久,摸着她惨白的脸,他喃喃自语般地说: “不知道你听不听得到,有两件事我必须告诉你。第一件事,姜爷爷他消失了,我让人翻遍了整座山,到处没有找到他的痕迹。不过你放心,我知道他对你很重要,我一定会想要办法找到他的。” “第二件事,我让人在你昨夜挖到酒的地方又挖出了几坛,我还让给你带了很多桃花回来。你二姐说你最喜欢做花膏,所以你要赶紧好起来,不然花坏了,你就做不了桃花膏,也喝不到桃花醉了。” 话说完,他抬手给她整理了下微乱的刘海,然后才扬声唤来人,让人把他推出去。 江意和李玉衡早在外头等候,看到他出来,俩人立刻迎上前。 “黑衣人的事查得怎么样?”景凰羽面色冷峻地问。 “回太子,我们在山上那几个黑衣人的身上发现了这个令牌。”江意从腰间取出一个月牙形状的令牌递给景凰羽,说: “据老臣所知,此月牙令牌是天原国的死士所有。” 景凰羽接过令牌看了看,眸色一沉:“江将军的意思,此次刺杀事件是天原国那位所为?” “未尝不可能。那澜娅死咱们这里,天原国那位皇帝若是没有点反应才奇怪。”江意说。 “可是据我知,皇上早就让人封锁住所有的消息。就算消息走漏,天原国那位也不可能派人来刺杀太子和郡主。”李玉衡表示疑惑。 “太傅说的有理,但这月牙令牌又怎么解释?”江意表示不解。 “很简单,有人想移花接木,以假乱真,借刀杀人。”景凰羽说。 江意和李玉衡明白他话中所指,顿时面面相觑。 “江将军,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这次的主谋一定要给本宫揪出来。”景凰羽捏紧手上的令牌,杀气腾腾地说。 敢伤他的人,他就让他十倍百倍的来奉还。 “老臣遵旨!”江意拱手领命。 李玉衡见此,心想有人要倒大霉了。 —— 坤宁宫 斐玉怜坐在凤榻上,一双精明的凤眸居高临下的望着底下的景煜,恨铁不成钢地指责: “煜儿,你怎么就那么冲动?母后跟你说过 多少遍,不要轻举妄动,你怎么就不听?现在好了,心头大患没除去,反倒给他人添了嫁衣。” “儿臣也没想到几年不见,景凰羽的武功竟如此厉害,是儿臣轻敌了。” 景煜攥紧拳头捶在茶案上,冷沉的脸上写满不甘。 他原以为趁着景凰羽坠崖可以让他死得无声无息,万万没想到他腿废了,武功却没废,竟将他派去的人杀得片甲不留,无一留下活口。 “幸好你派去阻杀他们的人都死了,要是让景凰羽和苏泠月发现刺杀他们的人是你派去的,那就麻烦了。”斐玉怜柳眉紧蹙,说不出气恼。 她真的没想到他们的命那么大,十几个联手人围攻,他们竟然能成功突围,还把他们都绞杀得一个不留。 特别是苏泠月,那么高的悬崖没摔死她,脸更是一道疤也没有。最重要的是,被杀手一剑刺穿腹部,她居然不死。 这个女人,不仅长得跟她娘一样,连命也跟她娘一样硬! 就不知道她将来的下场是不是也跟她娘一样的凄凉,真是令人期待。 “母后放心,那些人出发前我特意让他们伪装过的。太子就算让人查,也只会查 到天原国,绝对查不到我头上的。”景煜信心满满地说。 斐玉怜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出声嘱咐: “小心使得万年船。苏泠月为了救景凰羽受重伤,以他的性格,一定会追究到底。回头你让苏云兰去国公府瞧瞧,探探口风,咱们也好提前准备。 “母后知道,苏云兰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但这人是你当初自己选择的,再不满也得忍,不要做得太难看。何况,她现在对咱们还有用处,你可不能想歪了。” “儿臣明白。” “还有,景凰羽保下那希悦,明显是有意助她复仇,他日她若是登基为帝,天原国一定以为首是尊,你想取而代之就更难了。” 景煜明白皇后的意思,凉薄的唇勾起抹雅肆意的弧度: “母后放心,这点儿臣早就想好对策,绝对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实在不行,我就杀了那希悦,将她当厚礼送给天原国的那位。” “无论如何,一切小心谨慎。筹谋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千万不能功亏一溃。”斐玉怜说。 “儿臣知道,请母后放心。” 话落,景煜弯身作了个揖,转身离开坤宁宫。 第三百一十四章 婚事已定 经过数日的休养,还有宫人们贴心的照顾,苏泠月的身体日渐恢复。 在行宫住了几日,确定伤口没有什么大碍,她便要求回国公府静养,一开始景凰羽是不同意的,怕她的伤会恶化,想让她去宫里养着。 苏泠月一想到去宫里又得应付贵妃、贵人那些人,毫不犹豫的拒绝。 景凰羽拗不过她,最后只能无奈同意。 只是让苏泠月没想到的是,他虽然同意她回家静养,依然给他派了好几个嬷嬷随行。 在一群老嬷嬷的严格监控下,回到国公府中的苏泠月硬生生的在床榻上连躺了几日,差点没把她的腰给躺废了。 这日,几位嬷嬷回宫复命,苏泠月借机溜下床,跑到庭院晒晒太阳,舒展筋骨。 不料,她人才在庭院的石凳坐下,苏丹阳就端着药从外面走进来。 她看到她穿着单薄的秋衣坐在凉庭中,火急火燎的向她走过来: “泠月,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让你在屋里好好休息吗?外头这么凉,你穿得这么单薄就跑出来,要是着凉可怎么好?” “二姐,我真的没事。”苏泠月拉着苏丹阳坐下,笑靥如花:“你若不信,我可以给你转几个圈。 ” “行了,你给我老实坐着,赶紧把药喝了。” 苏丹阳见她要站起身,赶紧把她拉回到座位坐好,然后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推到她面前。 “能不喝吗?” 苏泠月朝碗里看了一眼,胃里开始翻涌。 一连喝几天这个药,她真的是要吐了,要不是她不懂怎么治筋骨,她绝对不找其他大夫看,开的药简直跟喝地沟水一样,难喝得要命。 “可以。但是刚才嬷嬷离开的时候,特意交待过,你要是不喝药,就让人强灌。你自己选。”苏丹阳见她不听劝,直接搬出景凰羽。 苏泠月立即举手投降:“行,我喝!” 话说完,她端起碗,屏住呼吸,一口气喝完。药一下肚,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恶心得想吐。 苏丹阳赶紧拿了个蜜饯塞到她嘴里,“含着,一会就不苦了。” “二姐,你越来越像老妈子了。”苏泠月笑着打趣。 “嫌我啰嗦?”苏丹阳轻戳了下她的额头,说:“以后想听我啰嗦,也怕是难以听到了。” 苏泠月见她话中有话,顿时搂住她的胳膊,问:“二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丹阳眼睑微垂,面露娇羞:“少将军已经命人来 提亲了。” 苏泠月一怔,没想到她和景凰羽失踪的这些天,苏丹阳和江少将军的发展如此神速,竟然都谈婚论嫁了。 “爹答应了?” 苏丹阳点点头:“答应了,日子挑在半个月后的八月初八。” “这么快!” 苏泠月惊讶的瞪大眼睛。 苏丹阳:“我也觉得有些快。” “快也好,至少将来不会受到牵连。”苏泠月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 苏丹阳没听清她的话,开口问。 “我说江少将军年少有为,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男人。”苏泠月说。 “我也是这么觉得,说来我们还是妹妹牵的红线,若不是你,我和少将军也不可能会有今日。” “姻缘天注定,你们若真无缘,我牵线也没用。” …… 俩姐妹闲聊间,一名丫鬟从庭院外走进来,说:“三小姐,老夫人请你到院子说说话。” “奶奶可有说什么事?”苏泠月问。 从她受伤回府没多久,她奶奶便以要清修为她祈福为由搬回到自己的院子,期间倒是来看望她过几回,说过几句不痛不痒的关心话,而后就没再出现过。 今日怎么突然想到请她过去? “老夫人没说。不 过,兰夫人来了,说是特意来探望三小姐。”丫鬟毕恭毕敬地回道。 “真有意思,她来探望我却不来我院子,反而绕道去我奶奶那里,让我一个休养中的病人跑过去。这算哪门子探病?”苏泠月冷讽一笑。 “既然大姐不是诚心来探望你,你不去就是了。”苏丹阳说。 若是以前她断然不会说这样的话,不管怎么说苏云兰始终是她们的姐妹,可是经过这些日子,见到她对泠月的失踪有多冷漠后,她也算是明白了,在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们这些姐妹的存在。 既然她无情,她们也不必对她有义。 “不,我要去。”苏泠月伸手拿了颗蜜饯塞进嘴里,边吃边说:“我想知道她今日上门,怀揣的是什么目的?” “泠月,你明知她不怀好意你还去,不是故意给自己添堵吗?” “谁给谁添堵还不一定。” 苏泠月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然后带着丫鬟离开院子。 刚到老太太院子,苏泠月远远的就听到老太太屋里时不时的传来笑声,有些意外。不过一瞬的工夫,她便释然,之前沈氏就一直费尽心机的讨好老太太,人心是肉长的,老太太也不可能真 的硬到底。 只是不知道沈氏母女到底想干什么?只是单纯的想找个靠山吗?若是这样,讨好煜王不是更好? 揣着满腹疑惑,苏泠月走到正厅,望着坐在主位上的关楚莲,她屈膝行礼:“泠月见过奶奶。” “泠月来了,伤口可好些。” 关楚莲起身走到苏泠月面前,拉着她看了看,眼神充满慈爱。 “谢谢奶奶关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苏泠月说。 “那就好。云兰担心你的伤,特意跑回来探望,又怕你们之前有误会,你会把她拒之门外,都不敢去你的院子。” 关楚莲拉着她到苏云兰身边的位置坐下,撮合之意十分明显。 “姐姐过虑了,泠月虽不懂事,但来者是客的道理,还是懂的。泠月性子向来直爽,从不会什么九曲回肠,以后有什么事姐姐还是同妹妹真说的好。奶奶年纪大了,不宜操劳,我们身为子孙应该多她老人家的健康着想。” 苏泠月话里说得十分动听,却无不是在讽刺苏云兰的浪子野心。 “泠月说得是,以后姐姐定和你好好的学习。” 苏云兰端起茶盏,眼睑微垂,看着杯中飘浮的茶叶,眼底深处划过一抹狠毒。 第三百一十五章 老太太的秘密 “姐姐向来聪慧,哪里需要跟我学习,应该是妹妹跟你学习才对。”苏泠月不客气的回怼回去。 苏云兰笑了笑,低头啜了口茶,语气悠闲地问:“听说伏击你和太子的黑衣人无一生还,是真的吗?” 还以为她舔着脸上门是因为她快要嫁给景凰羽的缘故,敢情兜了那么大圈子是为探听口风。 苏泠月不动声色地说:“那是对外的说辞。” 苏云兰媚眸微挑,“你的意思,有抓到活口?” 苏泠月不说有,也不说没有,只是神秘一笑: “太子武功盖世,坠崖时虽伤了腿,却能捻花杀人。区区几个蝼蚁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太子既然这么厉害,又怎么会让你伤得这么重?”苏云兰表示不解。 “云兰说得是,泠月你确定太子有抓到活口?”关楚莲听着她们的谈话,也露出疑惑的表情。 苏泠月低下头,面露为难:“奶奶,这件事事关重大,太子嘱咐过不得向外泄漏,还望奶奶莫为难泠月。” 关楚莲听她这么说,顿时不再多问。 苏云兰也不再说什么,但看苏泠月的眼神却沉了沉。 虽然她没有说太子抓到活口,但话里话外却露着太子已经 抓到人,到底是想混淆视线,还是说真的抓到活口? 苏泠月坐了一会想离开,老太太却以她不日就要入宫,应该与家人多聚聚为由,硬将她留下用午膳。 好不容易吃完午膳,苏泠月想要走人,苏云兰又说:“妹妹,姐姐近日习得一种新乐器,想凑与你奶奶听听,不知你可赏脸?” “什么新乐器?” 不等苏泠月表态,关楚莲一脸好奇,看到苏云兰神秘兮兮的从腰间取出一个葫芦形状的哨子,面色微微一僵。 “奶奶,你怎么了?” 苏泠月眼尖,捕捉到老太太的脸色不对,疑惑地问道。 “奶奶,您莫不是识得这哨子?” 苏云兰故意拿着哨子在老太太面前晃了晃。 关楚莲勾了下唇,牵强一笑,“见过一次。这哨子的曲子可不是好吹的,也不是谁想学就能学的,云兰你确定你会吹?” “奶奶不信吗?”苏云兰媚眼含笑:“我可吹一曲给奶奶和三妹听听。”话落,她拿起哨子放到唇边轻轻一吹。 顷刻间,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屋里响起,那声音犹如钝刀割肉一样,难听至极。 苏泠月忍不住抬手捂住耳朵,眉心紧皱,看苏云兰的眼神充 满浓浓的不解。 她最擅长音律,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吹得多难听,可她执意吹这哨子,到底是为什么? 苏云兰边吹着哨子边看着苏泠月,原以为会看到她痛苦难耐,跪地求饶的样子,却没想到她像没事人一样的站在她面前,又惊又迷惑,顿时更回卖力的吹哨子。 关楚莲被她尖锐的哨子声吵得耳鸣目眩,终于忍不住出声喝止:“够了,不要再吹了。” “奶奶……”苏云兰放下哨子,愣愣的看着老太太。 关楚莲沉着脸道:“你学的是什么曲子,吵得我头疼。泠月身上的伤才好些,若因为你这曲子受到惊吓,你担罪得起吗?” “是云兰学艺不精。”苏云兰羞愧的垂头。 “关楚莲没看她,抬头望向苏泠月,说:“泠月,你先回去休息。” “泠月先行告退。” 苏泠月欠了个身,转身离开,走到庭院,她越想越觉得苏云兰的行为怪异。 苏云兰有多恨她,全府上下的人都清楚,怎么可能会凑曲给她听。最重要的是,她是个擅长音律的人,按理说她不可能故意在她这个“敌人”献丑,可她却这么做了。 这是为什么? 她到底在筹谋什么? 苏 泠月顿住脚步,看了眼旁边的丫鬟,说:“我突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事忘记跟奶奶说了,你且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话落,她回转过身向正厅走去,刚靠近,里头就传来老太太和苏云兰谈话的声音。 “云兰,你竟然对泠月下药!你真的是胆大妄为,要是让人查出来,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苏云兰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奶奶,您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再说,我敢这么做也是您起的头,要不是您先让人给苏泠月下药,我又怎么敢铤而走险?” 关楚莲一脸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奶奶对苏泠月有千百个不放心,不然的话,你也不会接受我娘给的药,想借此操控苏泠月。不过我能理解奶奶的,毕竟她娘当年会死,奶奶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今苏泠月位高权重,若是有一日,她察觉了真相,以她的狠辣,她一定不会放过我爹和您的。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苏云兰笑得一脸邪魅,说出的话,每字每句都像淬了毒药的刀,一刀刀的戳进她的心里。 关楚莲脸色顿变,砰的一声拍 桌而起:“你胡说八道什么。泠月的娘是难产而死,是所有都知道的事。” “难产?”苏云兰冷然一笑,“真要是那样,奶奶为何要离家清修,您敢说您不是为了赎罪?” “苏云兰!” 关楚莲没想到她竟知道这么清楚,顿时气得全身直颤。 “奶奶,您别怒,咱们是一条阵线上的人,我自然不会把你和我爹对碧岚雅做过的事捅出去。但是奶奶您也看到了,我方才吹了那么久的哨子,苏泠月身上的毒始终没有发作。” “你什么意思?” “我猜定是她体内药量不足,才导致难以受控。泠月向来对奶奶敬重有加,奶奶请她吃个饭,喝个茶,或送个点心什么的,她定然不会起疑。” 苏云兰的意思十分明显,让关楚莲继续给苏泠月下药。 关楚莲万万没想到她有一天竟会被苏云兰给拿捏,心头怒火乱蹿。 若是以前,她定会叫人狠狠给她一个教训,而今她有把柄捏在她手上,别说教训,连发火都不敢发。 毕竟现在苏泠月不是以前那个又疯又丑的丫头,她是东凤国未来的太子妃,眼下正得太子宠爱,要是让她知道真相,府内必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第三百一十六章 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来 “奶奶可考虑清楚了?”无视老太太的愤怒,苏云兰笑着问道。 关楚莲虽然不甘心,但最后还是点头答应:“我可以帮你,但是……” 苏云兰知道她想说什么,故而没等她把话说完,便出声打断:“奶奶放心,若事情败露,我绝不会拖你老人家下水的。” 关楚莲冷声一哼,没有说话,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此时,她们谁也没有发现苏泠月就站在门外,把她们说的话听得一字不漏。 苏泠月悄然无声的离开后,一回到院子,她就以伤口痛为由让苏丹阳给她请来了御医。 御医一到,她立刻把人遣出去,然后悄声的对御医说:“您给我诊断一下,我体内是否有毒?” 御医疑惑的看着她,“郡主,你的伤是老朽一直在看,你的脉象我很清楚,你体内无毒。” 他说的这个,苏泠月早就想到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您再脉脉吧。” 御医见她如此坚持,只好给她脉象。 须臾,他抬头看苏泠月,说:“郡主的脉象平稳,没有中毒。” “那就奇怪了。”苏泠月喃喃自语。 苏云兰明明说她给她下了毒,怎么会脉不出? 难道 像她说的,药太轻,所以脉不出来? 御医听到她的话,面露疑惑:“郡主此话何解?” “没事,你先退下吧。” “是。” 御医见她没事,拎起药柜就离开。 他走后,苏丹阳从外面走进来,关心地问:“泠月,你没事吧?” “二姐不用担心,没事。”苏泠月说。 “没事你传什么太医,有事你可不要瞒我。” 苏丹阳脸上明显写着不相信。 “真的没事,我就是找太医问了些事。对了,二姐。我不在府里的这段时日,沈氏是不是经常跑到奶奶的院子?” 苏丹阳点点头:“她日日去请安,有时候会陪奶奶用膳。” “三姨娘呢?我回府这么多天,怎么没见到她?” 之前苏泠月以为林素香没来探望她是有事挪不开脚,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出现,很不寻常。 苏丹阳犹豫了下,低声道:“三姨娘在祠堂里罚跪。” 苏泠月一脸吃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六七日前的事了,姨娘知道你受伤,怕你担心,所以一直不让我告诉你。”苏丹阳说。 “她是因为什么受罚?” “我也不太 清楚,只知道那一夜她去书房找爹,没多久,她就被爹罚跪祠堂。爹还下令,不许让人靠近祠堂,谁敢靠近就大刑伺候。” “这么严重!” 苏丹阳点点头,“三姨娘被罚这些天,我偷偷爬树进去看过她,但是她什么也不肯告诉我,只是隐约透露不小心看到爹的什么东西。” “你爬树进祠堂?” 苏泠月看着苏丹阳娇柔的样子,吃惊的瞪圆眼睛,她完全无法想像她爬树翻墙的样子,在她印象里她可是个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不成是受了江少将军的影响? “你小声点,要是让人听见,我也得会被抓去罚跪的。”苏丹阳赶紧捂住她的嘴。 苏泠月拉开她的手,说:“我就是太震惊了,没想到二姐你也会做这种事。对了,三姨娘没跟你说她看到爹的什么东西?” 苏丹阳摇摇头,“没有,她当时什么也不肯说。还是我用了法子才让她吐露了一点信息。泠月,你说爹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让姨娘知道的?” 要是她没猜错的话,林素香定是发现了他的身份,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出她爹还有什么原因要 软禁她的。 但若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更直接了当呢? 苏泠月百思不得其解。 “泠月,你是不是想到什么?”苏丹阳见她有些出神,疑惑地问。 “我哪能想到什么,爹向来和我不亲。这件事,等我找个时机去见见三姨娘,然后再亲口问清楚。” 苏泠月虽然心中有底,但她没打算告诉苏丹阳,因为她不想让她牵涉进来。 “爹会让你见到三姨娘吗?”苏丹阳担心道。 “他要是不让我见,我就去找太子,难不成他敢忤逆太子的意?”苏泠月说。 “也是,你今非昔比,日后你当了太子妃,我见到你还要行礼呢。”苏丹阳笑着打趣,转而说道:“对了,今日大姐来,可有为难你?” “没有,也为难不了。” “那就好。你先休息一下,我让人在小厨房里给你炖了汤,我先去看看。”苏丹阳说完,起身走出去,顺便帮苏泠月把门带上。 苏泠月见此,起身走到屏风后,从妆奁的旁边拿出之前在空间换取的液体分析仪,她拔下头上的发钗在手指上轻轻一划,将流出的血滴在玻璃片上,然后打开液体分析仪,静 静观察。 半晌后,她发现她的血没有任何的变化,不由一怔。 御医没有诊错,她的血确实没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云兰说对她下过毒,这个分析仪是连零星半点杂质都可以分析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她之前被鬼王下过毒,第一次检测的时候,她的血明显带毒,可现在她的血竟连一点毒素也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的是太奇怪了。 净无炎也不在,不然她可以问问他。 砰! 窗户突然被人打开,一道黑影咻地一下从外头飞进来。 听到动响,苏泠月迅速转身,看到许久不见的净无炎,不客气的嘲讽:“哟,这是谁?我们的杀手大爷,你终于舍得露面了?” 净无炎无视她的嘲讽,关心问道:“伤怎么样了?” “原来你知道我受伤?”苏泠月白了他一眼,转身把东西收拾好,“你怎么不等我死了你再来。” 净无炎两手抱胸,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唇角微勾:“这么恼火?” “我恼不是应该的吗?之前是谁信誓旦旦的说,只要他妹妹不死,我就不会死?我都几次差点去阎王那里报道了,也不见你出现。” 第三百一十七章 我不心疼他,难道心疼你? “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太子也在你身边,你怕什么?”净无炎不以为然地说。 苏泠月听他这话,火蹭蹭的往上升:“他是他,你是你!” 净无炎一怔,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耐人寻味:“难道比起太子,你更希望我出现?” 苏泠月感觉他这话有些怪,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她皱眉道: “净无炎,你不要左顾而言他,我就问你,危急关头,你为什么不出现?” “太子不让我去围场,你们出事的时候,我不知道。”净无炎推说得一干二净。 “不知道?那后面我们坠崖,怎么也不见你下去找?你别告诉我,又是太子不让你去。”苏泠月一句话直接把他的话给堵死。 净无炎说:“这倒没有。只是当时我不适合露面,而且去找你们的人那么多,也不差我一个。” “绝情阎罗,果然名不虚传,够绝情。”苏泠月磨牙霍霍地讽刺。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那么介意他没出现,心里就是觉得特别的恼火。 “就算我出现,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再说你和太子在山崖底独处那么久,我突然出现,说不定会平白挨骂。我 又何必自讨没趣。”净无炎悠悠地说。 苏泠月听出她话中所指,脸上划过一抹不自在,她冷冷的撇过脸,没好气哼道: “你少找借口。如果你出现的话,起码我不用挨这么一刀,太子也可以早点离开崖底,不会给歹人有可趁之机。” “绕了这么大一圈,原来你是在心疼太子。” 净无炎迈步走向茶桌,兀自倒了杯茶喝起来。 “太子是我的未婚夫,我不心疼他,难道心疼你?”苏泠月说。 “也不知道是谁之前信誓旦旦地说,此生不入宫门,这才相隔多久,就改变主意了。”净无炎意有所指地说。 “你少给我阴阳怪气的,我嫁与不嫁皆与你无关。说吧,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事?” 苏泠月伸手抢过他手里的茶杯,不冷不热道。 “我来一定有事吗?” “你哪次来不是带着目的?” 净无炎:“……” “有事说事,没事你可以走了,我需要好好的休养。” 苏泠月特意强调休养两个字,像怕他不知道她受伤一样。 “行,你好好休养。”说完,净无炎抓起桌上的刀,走到窗边一跃而出。 苏泠月:“……” 他真的是纯粹来看 她的? 太阳打西边起来了? 不对,他怎么就走了? 她还有重要的事没问他呢! 苏泠月气恼的跺了下脚。 傍晚时分,苏柏岩回来了,习惯性的到莺歌小筑走了一趟,看苏泠月没事,说了两句不痛不痒的关心话,坐都没坐就准备离开。 苏泠月起身喊住他:“爹,且慢走。” 苏柏岩顿步转身:“有事?” “爹,我听说三姨娘做错事,让你给叫到祠堂罚跪了。不知道姨娘犯的是什么错,惹得爹发这么大的火? ”苏泠月问。 “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好好养伤就是了。” 苏柏岩漠然的撂下这话,提步离开。 望着他消失薄暮余晖下的背影,一旁的苏丹阳悄然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爹对三姨娘这么的冷漠,三姨娘到底看到什么?” “二姐,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在其他人面前,哪怕是奶奶,你也一个字都不能说明白吗?”苏泠月郑重其事地交待。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只是姨娘她……” 想到一个人在祠堂罚跪的林素香,苏丹阳心中万分担忧。 苏泠月安抚般的拍拍她的手,说:“没事,我一定想办法把她救出 来的。” 因为苏柏岩不肯说实话,当天夜里,苏泠月悄悄的甩开所有的随从,一个人摸黑到祠堂。像苏丹阳说的,祠堂有人把守,而且看守的人还不少。 看来她猜的没有错,三姨娘是知道了苏柏岩的秘密,不过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还是得亲自见她一面才行。 苏泠月环视了下四周,见正门进不去,小心翼翼的绕到后门,却看到后门的被大铁锁给锁上,根本推不开,四周的墙面又那么高,就是用跳的,她也跳不上去。 她突然有些佩服她二姐,那么娇小的一个人,她得费多大的劲才能从这里翻进翻出。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一棵粗壮的老树上,她快步走过去,摩拳擦掌,准备爬树。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忽然从天而降,苏泠月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整个摔坐地上,摸着被摔疼的屁股,她张嘴就想骂人。 “是我!”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让苏泠月生生止住骂人的冲动。 净无炎? 苏泠月狐疑的抬起头,昏暗的月光下,他熟悉的面容映入她的视线。她咻地一下从地上站起身,一掌拍向他的胳膊:“大晚上的,你想吓死人 啊。” “做贼的人才会被吓死。大晚上的,你跑到这里做什么?”净无炎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这里是我家的祠堂,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我还没问你,你跑来干什么?” “看你做贼。” 苏泠月:“……” 这人听不懂人话吗? “如果你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如果你不说,我就去帮你叫人。”净无炎说。 苏泠月再次无语。 只不过半个月没见,这人怎么变得更恶劣? 好歹他们也是盟友,怎么这么不讲道义,他也不怕她破罐子破摔,不救他妹妹了。 不过,他说的也没有,这么高一面墙,想翻过去可没那么容易,而且等会她还要翻出来。 思来想去,苏泠月只能妥协求助于他: “我三姨娘被罚跪了,我爹不让任何人进去看她。她之前对我颇为照顾,我想进去看看她。” “就这样?”净无炎半信半疑。 “不然你以为呢?”苏泠月挑眉道:“你到底帮不帮我,不帮就别妨碍我爬树。” 说着,她抬手推开他,径自走到大树前,准备徒手爬树,哪知手还没碰到树,人就被净无炎像拎小鸡一样的提到面前。 第三百一十八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净无炎,你干什么,放开我。” 苏泠月用力挣开他的手,气恼的瞪着他。 “身为郡主竟不顾礼仪半夜爬树,这要是传出去,你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净无炎不客气的数落。 “面子值几个钱,能吃吗?再说,这里只有你我,只要你不嘴碎,谁会知道我半夜爬树。你不让我爬也行,你带我进去。”苏泠月指着面前的高墙,理直气壮地说。 净无炎本来也没打算为难她,就是担心她乱来再次扯裂身上的伤口,见她迫不及待的想进去,一把搂过她的腰,跃身而起。 顺利的翻越过高墙,苏泠月拔腿就要往祠堂跑,刚靠近走廊,发现门外竟然有人守着,她忙顿住脚步,拉着净无炎闪到旁边的柱子后。 “你三姨娘到底犯了什么错,你爹竟让这么多人看守她。” 净无炎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睛,迅速的横扫过周围的情况,发现四周看守的人竟有八个人之多,不禁感到疑惑。 对于林素香,他有些印象,记忆中她不是个争强好胜的人,相反她很娴静。像她这种性子的人能犯什么错,竟严重被关祠堂,还让人把守的地步? “我知道我也不会出现在 这里。”苏泠月说着,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净无炎顿时有种像看到狐狸在冲她摇尾巴的感觉,“有什么想法就说。” “还是你了解我。”苏泠月笑了笑,手指指向正门的几个守卫,说:“你帮我引开他们,让我进去见三姨娘。” “行,你在这里站着,等他们走开了,你再进去。” 净无炎话说完,从衣袖里扯出一条黑巾蒙在脸上,侧身闪出走廊,快步的向守卫走去。 “哪来的贼人……站住……不要跑……” 看到突然出现净无炎,看守的人纷纷拔剑围上去,想要将他抓住。 净无炎不屑的冷扫了他们一眼,抓起手上的剑鞘,以迅雷不及尔之势的速度将面前几个人打得满地找牙。 旁边的几个守卫见状,赶紧从走廊冲下来。 净无炎转身就往边上跑。 几名守卫见状,撒腿就追。 苏泠月见净无炎成功的把他们引开,赶紧跑过去,推开祠堂的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她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寒意迎面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抬手拢紧身上的衣服,然后才往里走。 “三姨娘……” 看到跪在祖宗牌位前的林素香,苏泠月连忙走上 前,轻声呼唤。 林素香缓缓转身,看到突然出现的苏泠月,顿时大吃一惊,“泠月!” 说着,她连忙起身,不想跪得太久,双腿发麻,还没站直就摔坐蒲团上。 “三姨娘,你没事吧?” 苏泠月赶紧上前扶住她。 “无碍,就是腿有点麻了。”林素香轻揉了下膝盖,含笑道:“人老了,跪一会就受不住。” “姨娘,二姐都跟我说了,你在这里跪了好几天。为什么都不让晚晴告诉我呢?”苏泠月摸着她被冻得冰凉的手,一脸心疼。 虽说 “这么点小事,不值得你操心。我听说你受伤了,可养好了?祠堂阴凉,你不应该来的的。”林素香说。 “小事?”苏泠月拉过旁边的蒲团,在她身边坐下,“如果真的是小事,我爹会让人把祠堂里外围得水泄不通,像看守犯人一样的看着你?” “哪是什么看守,你爹是怕入夜我在这里受到惊吓,让人保护我。” 苏泠月嗤笑道:“姨娘,我爹是什么人,没人比我更了解。你觉得你这种孩童都不相信的话能瞒得过我吗?” 林素香顿时语塞。 确实,她那么的聪明,她的话忽悠别人不行,哪里能 瞒得过她? “你在爹的书房到底看到了什么?”苏泠月直奔主题。 林素香一怔,没想到她会问这件事,面对她疑惑的眼神,她心虚的撇过脸:“你爹的书房里,除了书,我还能看到什么。” “能看到的可多了,比如笔墨纸砚,或者什么书信往来。” 林素香脸色顿变,活像做了亏心事的人被人发现一样,神情里透着丝丝紧张: “什么书信,我什么也没看到。泠月,你就不要再问了,夜色已晚,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苏泠月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更坚定她看到的东西非比寻常,想了想,她接着说: “三姨娘,我刚才进来时被一个守卫发现了,就算我现在回去,事情传到爹耳里,我也洗不清了。你不如告诉我实情,好让我受罚的时候,知道为什么受罚。” 林素香不是傻子,一听就知道她在诓她,她轻叹了口气,说:“泠月,你这是又何苦呢?” 苏泠月见她还是不肯说,拧眉道:“我来猜猜,能让姨娘这么三缄其口,一定是爹拿三哥对姨娘施压了,我说的没错吧?” 林素香低头不语。 苏泠月当她默认,接着说:“其实,姨娘 不说,我也猜得出来你在爹的书房看到了什么?你发现了他的另一个身份,所以他才会让你在祠堂罚跪,还让这么多的侍卫看守你。我说的没有错吧?” “你、你……”林素香惊骇的看着她,“你怎么会知道?” “在皇家狩猎的围场上,我们被那澜娅狙杀,是她告诉我的。所以我一听二姐说,你在书房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我便知道怎么回事了。不过,他对姨娘你手下留情,我真的很意外。”苏泠月说。 林素香苦笑着摇头:“你爹哪里是对我手下留情,他是想拿我当人质,胁迫你子清和他同流合污。泠月,姨娘一直不敢告诉他人,就是怕给其他人带来杀身这祸。既然你知道这事,你能不能想办法救救你三哥?” “想救三哥,摆脱我爹的威胁并不难,但是要姨娘你下得了狠心。” “此话怎讲?” “我爹是天原国的奸细,事情一旦传出去,便是灭族的危险,到时别说三哥,你我都得死。想保全苏家血脉,减少死亡,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爹死。” 林素香惊骇的看着苏泠月,万万没想到她竟会说出弑父这样大逆不道,天理不容的话。 第三百一十九章 孩子和丈夫,哪个重要 “泠月,他、他可是你爹,你怎么能有这样……” “怎么不能?他都可以当奸细,置我们这些至亲的人生死不顾,我们为什么不能自保?” 苏泠月知道自己的想法在林素香看来十分的疯狂,但是这是她们唯一能走的路。 如果苏柏岩不死,那么死的就会是她们,是整个苏府的无辜老小。 “他是你亲爹!就算你爹死了,你以为当今圣上就能饶过我们苏府的其他人吗?泠月,你的想法太天真了。”林素香说。 “所以我们要大义灭亲,让皇上觉得我们是无辜的,我们忠于东凤国的。” 林素香见她面色严肃,不是在说笑,瞬间刷白了张脸,她拼命摇头:“不行,绝对不行。” 虽然苏柏岩对她无情,但一夜夫妻百日恩。 何况,她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全是因为他,她不能为了活命,把自己成为一个绝血无情的人。 她的反应,苏泠月在来之前早就料到,所以并不觉得有多意外,如果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她还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敷衍她,好借机跟她爹通风报信。 “三姨娘,你不是想查清我娘的死亡真相吗?如果我告诉你,我娘的死和我 爹有关,你会怎么想?” 林素香瞬间一幅如遭雷击的表情,“你说什么,你娘是老爷害死的?” “很讽刺对不对?我娘对他掏心掏肺,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结果他却找稳婆害死我娘。对自己的发妻他都这么狠辣无情,你以为他会为我们着想?” 虽说她现在还查不到任何证据,直接证明苏柏岩就是害死她娘的凶手,但凭他在古巴面前默认时,他就应该死。 “不可能的,当年的稳婆是老太太找的,她还……” 话至半,林素香忽然想到什么,为苏柏岩说话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看苏泠月的眼神带着几分悲切。 苏泠月立刻明白她未完的话是什么意思,老太太是苏柏岩的帮凶。 真是讽刺,苏柏岩今日能这样高高在上,全是仰仗她母亲,结果利用完了就卸磨杀驴。 好你个苏柏岩,好你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三姨娘,如果你把名声看得比三哥的命还重要,我也不为难你,我们一起干坐着等死。”苏泠月起身,作势离开。 林素香赶紧拉住她,“泠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泠月:“三姨娘,你还记得苏子尘吧?他虽不是我 爹的亲儿子,可是他自小在苏府长大,喊了他十几年的爹,最后他执行死刑的时候,他看都没去看过他一眼。 “我三哥自小与爹不亲,如今他为了保命,不惜拿他来威胁你,他日若没有利用价值,苏子尘的下场就是三哥的下场。 “丈夫和儿子,只能选择一个,你好好清楚。到底想要你命的丈夫重要,还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重要。” 林素香垂着眼睑,一脸沉默,仿佛在权衡利弊。 苏泠月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 半晌后,林素香松开她的手,低声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苏泠月早料到她一定会选择苏子清。 三姨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没错,可是为人母永远不可能抛弃自己的孩子,这是无论哪个朝代都改变不了的母性天性。 何况,这还是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夫妻感情最为薄弱的年代。 苏泠月蹲下身,安抚般的拍拍林素香的手,“三姨娘,你只要告诉我,你在我爹书房里看到什么?” “一封信,是天原国寄来,署名我没看清楚。就见上面写着,那澜娅已除,可安心继续潜伏,待他日谋大计。” 既然决定 和苏泠月一起拯救苏府,也不再隐瞒。 苏泠月听完这话,一怔,“我爹不是那澜娅安排在东凤国的探子吗?怎么会有人给他写这样的信件?难道他是双面间谍?” “什么是双面间谍?”林素香疑惑的看着她。 “就是他明面听从那澜娅,实际他的主人是另有其人。但会是谁呢?”苏泠月单手拖着,一脸迷惑。 就在这时,祠堂外面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有人来了,可能是你爹,你赶紧躺起来。” 林素香慌里慌张的站起身,拉着泠月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 “苏泠月,你话说完了没有,侍卫就快回来了……” 一道低沉有质感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苏泠月忙拉住林素香,“不要担心,不是我爹,是我朋友。” 说着,她朝外头望了一眼,然后对林素香说: “三姨娘,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我会想办法把你带出去的。记住,如果我爹来了,不管他说什么,你先顺从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免得被人发现。”林素香推着她向外走。 苏泠月跟着净无炎离开祠堂后,便直接回了莺歌小筑。 路上,净无炎好奇地问:“你姨娘是因为什么被罚?” “说是打碎了一个什么极品古董,是我爹托一个友人从他国好不容易找到的,自己一直没舍得摸一下,结果叫她给砸了个破碎,一气之下就罚她跪祠堂。” 苏泠月不想对他说实话,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景凰羽的人,她若跟他说了实话,景凰羽那边很快就能收到风,她可不想计划还没开始就先进了地牢。 “就算是这样,也不用派那么多侍卫守着。” 净无炎说这话,明显不相信她的说辞。 苏泠月淡定地说:“我也觉得奇怪,不过三姨娘说了,这些侍卫不是看守她的,是原先我爹安排看守祠堂的。” 说到这里,未免净无炎继续追问,苏泠月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之前我们从鬼王那里逃出时,我明明中了他的毒盅,按理说,体内应该带毒才是,可是这次从崖底回来后,我发现我身上的毒没了。” “你的意思是,你身上子母蛊的毒解了?怎么解的?”净无炎震惊道。 要知道中了子母蛊的人,如果没有母蛊的吸引,中蛊的人将会终生受折磨,生不如死。 第三百二十章 天生的宿敌 苏泠月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净无炎纳闷的看着她,“你是怎么发现你身上的蛊毒解了?” “我发现有人给我下毒,安全起见,我给自己做了个检查,结果发现我的血里没有毒。” 净无炎眸光一沉:“有人给你下毒?谁?” “我大姐,苏云兰。” “下的是什么毒?” 苏泠月摇摇头:“不太清楚,不过从她的言词,应该是一种吃完以后会受制于人的毒。” “这么说跟子母蛊的作用差不多。” “是差不多。” “会不会是以毒攻毒之效?”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又无从查证。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多识广,相信对于子母蛊的毒,你应该比我更懂。” “子母蛊的毒,我只知道需要依赖母蛊才能解毒,以毒攻毒的办法,从未听说过。待会回去后,我让人查查。” 苏泠月点点头:“行吧。” “苏云兰为什么要对你下毒?” “为什么?”苏泠月抬眼望向天上的明月,悠悠地说:“可能我和她是天生的宿敌吧。” “那你有什么打算?”净无炎问。 苏泠月收回视线,偏头看了净无炎一眼,说:“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需要我帮忙吗 ?” “不过是件芝麻绿豆的小事,哪里动用得了你这位“阎王”。”苏泠月笑了笑,接着说:“夜了,回去吧。” “你早点休息。” 净无炎话说完,跃身离开,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翌日清晨,苏泠月刚起身,老太太就遣人来请她一起去院里用早膳。 如果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自然会欣然前往,可在得知她要和苏云兰联手对付她后,她又怎么可能傻傻的上当。 苏泠月手撑着头,故作虚弱的对站在门外的丫鬟说: “我身体不适,你去回老夫人,说今日我就不去陪她用膳了,待我身体好些再去陪她老人家。” “是。” 把丫鬟遣退后,苏泠月拿了件披风披上,随后去院子看看之前栽种的药草。 她进宫那么久,后面又坠崖什么的,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又养了那么久的伤,也不知道那些药草枯萎了没。 虽说她二姐一直有帮她照料着,但是她必竟不懂医理,难免会将药草当成寻常的花对待。 然而,等她走到庭院,看到的架子上满满的药草时,脸上说不出惊喜。 特别是紫金花,她记得她进宫的时候只给了她二姐五六颗种子,当时也没指望她能种得多好,没想到她竟给她种 出一大片紫金花,瞧着枝叶茂盛的样子,简直比她种的还要好。 “泠月,你怎么这么早就跑到庭院来了,用过早膳了吗?” 苏丹阳从外面进来,看到苏泠月正在浇花,迈步向她走过去。 苏泠月放下葫芦勺子,站起直,微笑道:“还没,我想着二姐要过来了,就等等你。” “方才在外头,我看到奶奶身边的丫鬟从你这出去,她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让我过去用早膳。不过,我拒绝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就想跟二姐自由自在的吃个早饭。” 关于苏云兰和老太太联手想害她的事,苏泠月没打算告诉苏丹阳,就怕她知道太多,到时会被牵连进来。 “那走吧。我今日让厨房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三鲜饺子。”苏丹阳挽起她的手,拉着她向正厅走去。 “二姐,我不在府中这些日子都是你帮我照料这些花的吗?” “除了我还能有谁?”苏丹阳笑着说。 “你是怎么种的,竟能把它们养得这么好?”苏泠月十分好奇。 “我就按书里教的,多浇水,偶尔施下肥,晒晒日光。” “我也是这么种的,怎么就种不出来?” “说明你不适合种花。” “…… ” 俩姐妹说说笑笑的走到正厅,见丫鬟们都摆好碗筷,俩人入座准备用早餐。 就在这时,利嬷嬷来了,还带着几个丫头,每个人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苏泠月扫过她们手里的食盒,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利嬷嬷,你这是……” “老太太本想请三小姐过去用膳,结果听丫鬟回报,说三小姐身体不适,老太太不放心,便让老奴带了些补品给三小姐送过来。” 利嬷嬷侧身对身后的丫鬟们使了个眼色。 丫鬟们立刻走上前,把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摆上桌,还把两盅滋补的汤放到苏泠月和苏丹阳面前。 “我也有。” 苏丹阳看着汤,有些意外。 “老太太说了,二小姐照顾三小姐甚是辛苦,也得补补。”利嬷嬷含笑道。 “劳烦嬷嬷替丹阳道谢。” 苏丹阳笑着打开汤盅的盖子。 苏泠月见状,心头一凛。 老太太此举意思十分明显,她不喝,苏丹阳也会喝,她是在拿她二姐的命在要挟她。 难道她已经发现她偷听到她和苏云兰的对话? 之前她还觉得她是受制于苏云兰,眼下看来,她出手比苏云兰狠得多,至少她从不掩饰想害她的心思。可是,她奶奶却以爱为名,行害人之事,所谓 的佛口蛇心,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三小姐,你怎么不喝汤?不合胃口吗?” 利嬷嬷看她看着桌上的食物一动不动,疑惑的看着她。 “奶奶的心意,我怎么可能会不合胃口。” 苏泠月说着打开盅盖,用勺子舀汤喝了一口,惊喜道: “这汤水好好喝呀。” “三小姐要是喜欢,明日老奴再让人给你炖。”利嬷嬷说。 “嬷嬷,我现在就想再喝一盅。”苏泠月一口气喝光面前盅里的汤,眼巴巴的看着利嬷嬷。 利嬷嬷没想到她这么喜欢乌鸡汤,顿时一脸为难: “三小姐,这个汤至少要炖几个时辰,而且滋补的东西也不能过了头。明日老奴再……” “不,我现在就想喝。”苏泠月固执地说。 “这……” 利嬷嬷说不出为难。 “泠月,既然你这么喜欢,二姐这汤也给你。”苏丹阳将面前的汤盅推到她面前。 苏泠月顿时如获至宝:“还是二姐心疼我。” “少卖口乖,赶紧喝汤。”苏丹阳宠溺的点了下她的额头,转而看向利嬷嬷:“让嬷嬷见笑了,泠月有时候就是比较小孩子气。” “是老奴考虑不周。二位小姐请慢用,老奴先退下了。” 利嬷嬷弯身行了个礼,然后带着丫鬟们离开。 第三百二十一章 狡诈的苏泠月 苏丹阳目送利嬷嬷等人走远的背影,转头夺过苏泠月手里的勺子,一本正色地问: “泠月,你当真这么喜欢喝乌鸡汤?” 苏泠月一怔。 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还是说她二姐故意在套她的话? 思及此,她镇定地说:“是啊。这汤水好喝,而且乌鸡又滋补,多喝对我的伤口有益。” 苏丹阳盯着她的脸看了看,见她不像在说谎。 难道是她多心了? “二姐,你怎么了?不会是我抢你的汤喝,你不高兴了吧?要不我们一起喝?”苏泠月说。 “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为了一盅汤和你生气。既然你这么喜欢喝,回头我让小厨房给你备上。”苏丹阳说。 “别别别。” 苏泠月赶紧出声阻止。 开什么玩笑,天天喝乌鸡汤,就算没病迟早也得喝出病来。 “怎么了?” “二姐,你天天吃同一种东西不腻吗?汤可以喝,但也要适量。” “你也知道要适量?” 苏丹阳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她面前的乌鸡汤。 苏泠月尴尬的笑了笑,“今天例外。”说完,她赶紧把汤喝了。 吃完早膳,苏丹阳受将军夫人的邀请,去了将军府。 苏泠月送她出门 后,立即回到房间,拿出检测仪,检测血液的情况。原以为她一口气喝下两盅汤,她的血一定会有异样,可让她意外的是,她的血液分析十分的正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汤里没毒?是她误会了老太太? 可是她明明亲口答应苏云兰会对她下毒的,难不成说的那些话都是在忽悠苏云兰的? 苏泠月看着手里血液报告,一脸迷茫。 此时,西院正厅。 关楚莲慢悠悠的喝着粥,看到从院中走进来的利嬷嬷,她放下碗,缓缓问道:“怎么样,你送去的汤,泠月喝了吗?” “喝了。三小姐喜欢得紧,还把二小姐那盅汤也给喝了。”利嬷嬷回报。 “什么?她把丹阳的汤也给喝了?”关楚莲一脸惊讶。 在她的印象中,泠月可不是这样一个贪食的人,她怎么会做出这样失礼的事? 利嬷嬷点点头,把事情的经过原封不动的讲给老太太听: “泠月小姐把自己的汤喝完,觉得不够味,老奴说了明日炖,她说什么也不愿意。二小姐只好把自己的汤让给她喝了。” 关楚莲眉头紧皱,陷入沉默。半晌后,她沉声道:“泠月突然这么失礼,你说她会不会 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昨日大小姐吹哨子的时候,也没三小姐有什么反应。大小姐也说了,那毒无色无味,就算喝进肚子里,只要没吹哨子,中毒者同寻常人无异。三小姐很聪明没错,但只要身体无异样,应该很难察觉的。”利嬷嬷说。 “那又怎么解释,她今日这异常的行为?” “兴许就是一时的贪食呢?” 关楚莲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说:“明日你再让人送汤过去,看她是何反应。” “可要下药?”利嬷嬷问。 “先确定泠月是否有察觉再说。” “还是老太太想得周到谨慎。不过,老奴还是想提醒一下老太太,东西可以送,但不宜多送,免得让三小姐起疑。” 关楚莲赞同的点点头:“你说得有理,那送完明日的汤,先停几日。” 利嬷嬷:“老奴明白。” —— 煜王府 苏云兰刚从厢房出来,就看到景煜从府外回来,她赶紧迎上前,殷切地问:“王爷,黑衣人的事可有眉目?” “我正想问你,你确定太子真的抓到了黑衣人?”景煜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眼底充满探究。 “苏泠月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难 道太子没有抓到人?”苏云兰小心翼翼地问。 “好你个狡诈的苏泠月,竟给本王设这么大一个套。” 想到苏泠月那张绝色容颜同,景煜怒火腾升,长袍下的手捏得骨头硌硌响。 “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泠月诓了你。景凰羽不仅没抓到黑衣人,还协同苏泠月故意给本王设了个局,也亏得本王多了一层戒备,不然此刻本王早被父皇关进大牢里。” 苏云兰听着他怒气冲天的话,瞬间刷白了张脸。 那日在她祖母屋中,苏泠月说那些话,她就觉得怪怪的,没想到她真的诓了她。 苏泠月,这笔帐,我苏云兰迟早要跟你算的! “苏云兰,以前的你,那么的聪明,现在的你是怎么了?样貌比不过苏泠月,连脑子也不好使了,连起码探听消息都不会。你告诉本王,这样的你,本王要来何用?” 景煜捏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清秀的五官,越看越刺眼,脑子里更是疯魔般的浮现出苏泠月那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心中的不甘如惊涛骇浪般,不停的拍打他的心。 她本来是他的,是苏云兰毁了她,是她挑拨离间了他们的感情,所以才会让景凰羽 捡了个漏。 凭什么,就因为他是太子,所以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的女人就都变成是他的吗? 不,他要夺回来。 不管是苏泠月,还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统统要夺回来。 “王爷,你弄疼妾身了。” 下颚像要被捏碎了般的疼,苏云兰惶恐的看着他,看到他眸底流露出浓浓的杀意,心弦得紧紧的,说不出惧怕。 景煜猛然回神,嫌恶的推开她,“少在本王面前碍眼。”话落,他甩袖离开。 “王爷……” 苏云兰抬脚想追上前。 月香及时拉住她,低声劝道:“夫人,王爷现在在气头上,你这会过去也只是自讨没趣,不如等王爷气消了,你再和他好好说说。” “月香,我真的很笨吗?” 想到景煜对她的羞辱,苏云兰心如刀割。 “夫人不笨,只是王爷被野花迷了眼,一时看不到你的好罢了。等你帮他除掉苏泠月那个心头大患,他到时宠你还来不及。”月香轻声宽慰。 “你说得对。苏泠月就是一个心头大患,不能不除。”苏云兰眼底划过一抹嗜血的狠辣,“你晚点去奶奶那里走一趟,看她是否给苏泠月下了药。” 月香:“是。” 第三百二十二章 崖底的秘密 东宫。 李玉衡拿着凑折刚跨进宫门,就看又想出去的景凰羽,连忙拦住他的去路: “太子殿下,你又想去哪里?御医说你这腿还得好好养着,你这三天两头的就往宫外跑,要是出了个差错,皇上非砍了他们几个的脑袋不可。就算不为自己想想,总该为那几位太医的项上人头想想吧。” “本宫的伤,自己心里有数。” 景凰羽抬脚就要绕过他。 李玉衡再次拦截:“太子是担心郡主,想去找她?” “不是。” “那是要去哪里?” “崖底。” 李玉衡闻言,明白他的意图,凝眉道:“太子,山路崎岖,你腿刚好,不宜攀爬。那崖底,江老将军已经命人搜查了几十遍,确实没有你说的茅草屋,还有那个什么叫姜尚成的老人,山里也没有他的人影。” “所以我要自己去一趟。”景凰羽说。 从他和苏泠月被接回那天,他就让人找姜尚成,可是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任士兵把山头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他的人。 甚至连他们居住那么久的茅草屋也不见了,仿佛他和苏泠月在崖底呆过的日子,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当然,他想去崖底看看,不是不相信江老将军的办事能力,而是有些 东西自己不去看一看,终归放不下。 “我陪你去。”李玉衡说。 “随便!” 景凰羽打开他的手,大步流星的向宫门走去。 李玉衡见状,忙把手里的凑折塞到衣服里,匆匆跟上。 俩人到崖底的时候,山林中一如既往的烟雾缭绕,路都难以看清,更别说是上山了。 站在山要的入口处,李玉衡斜了眼身边的景凰羽,问:“太子,这雾气也不知道有毒没毒,要不……” 景凰羽知道他的顾虑,直接打断他的话,“来了不进去,你当我说着玩的。”音落,他施展轻功,一下子跃进烟雾中。 李玉衡不敢迟疑,也飞身跟上。 被烟雾包裹住的山林,方向都难以辨别,景凰羽和李玉衡俩人在里头摸索了半天,还是没办法顺利的穿越过山林。 “太子,再这样下去不行,要不我们先出去,从后山的路进去?”李玉衡用手充当扇子挥了挥眼前的烟雾,见雾气越来越浓,生怕雾有问题,随之提议。 “不,一定要从这里过去。”景凰羽坚持己见。 后山的路,他听江老将军提过,终点在桃花林,后面就再也进不去,所到之前也只是寻常的山峰。 他猜,这山林的秘密应该藏在这片迷雾后面,只是这 雾怕是被人设了阵法,不然的话,不可能这么难穿越。 这时,一道黑影从景凰羽面前一闪而过。 “谁?” 景凰羽反应很快,拔腿就追去,但由于烟雾过重,追了几步就失去那人的踪影。 李玉衡随后追上来,问:“太子,你没事吧?” “无碍。这林中应该有其他人在,小心一点。”说着,景凰羽握紧手上的配剑,迈步向前。 李玉衡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 “啊——” 俩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一记惨叫声骤然传来。 景凰羽和李玉衡顿时一脸警惕,边观望四周的情况,边顺着声源处走去,走到一棵老槐树前,他们看到一个女子拿着银针狠狠将一条响尾蛇钉在树上。 走近一看,发现那人竟是苏泠月,景凰羽一脸惊讶,沉声喊了句:“苏泠月。” 苏泠月回转过头,看到突然出现的景凰羽和李玉衡,不由一怔:“太子、李太傅,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不是在府中养伤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景凰羽狐疑看着她。 “我担心姜爷爷,所以就回来看看,哪知道这里雾气这么重,到处找不着上山的路。太子呢?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和你一样。江将军 这么多日都找不到姜爷爷,我担心他,所以亲自走一趟。”景凰羽说。 “那太子找到上山的路了吗?”苏泠月问。 “没有。” 苏泠月听他这么说,不由露出失望的表情: “那怎么办?穿不过这迷雾,我们就见不到姜爷爷了。当时离开得匆忙,也没来得及跟他老人家道别,说不定他这会在哪里找我们。” “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景凰羽拉过她的手,看到树上的蛇,剑眉轻挑:“有没有被咬伤?” 苏泠月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 景凰羽说着,拉着她向山林外的方向走。 李玉衡看着这一幕,无奈的叹了口气。 方才他怎么劝说,太子死活不愿离开,现在却迫不及待的带苏泠月离开,敢情他觉得自己的命不如苏泠月的重要? 景凰羽将苏泠月离开迷雾山林后,见她身旁一个下人也没有,眸光一沉:“你是一个人来这里的?” 苏泠月点头,“是啊。” “从苏府到这里至少要一个时辰,你一个随从都没有带?苏泠月,你就不怕半路遇到劫匪?”景凰羽说。 “带随从太麻烦了,我一个人骑马,半个时辰就到。至于劫匪,我有银针,不怕。” “不怕?要是劫匪的工夫 跟在桃花林刺杀我们的黑衣人那么高,你应付得来?” 景凰羽见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声音不自觉拔高。 苏泠月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冷不丁被吓到了,他这是在担心她的安危吗? “要知道这么任性妄为,就不该教你骑马。”景凰羽怒哼道。 苏泠月:“……” 还真的生气了! 可她做错什么了?不就是没带个随从吗? 就算她带了,也顶多带个丫鬟,真要遇到劫匪,反而多了个累赘。 不过想是这样想,看着景凰羽冷酷的表情,她可不敢这样说。 “太子教训得是,我下次出门一定会带好随从。” 景凰羽厉眸微掀:“还有下次?” “没有,绝对没有下次!”苏泠月举手保证。 景凰羽这才作罢,转而问道:“方才林中那个黑影是你?” “什么黑影?”苏泠月一头雾水。 “刚才我和玉衡在林中看到一个人影闪过,结果追了一路没追到人。”景凰羽说。 苏泠月一听,说:“那肯定不是我,就我的三脚猫功夫,怎么可能避得了你们的追踪。” “不是你,难不成其中还有其他人?” 想到这个可能性,景凰羽神情瞬间变得深沉起来。 看来这个山林确实有古怪。 第三百二十三章 以爱为名,行伤人之事 “我想起来了,刚才在林中,我也好像看到一个人影。当时以为是林中的动物,还想着跟着它能走进山林,结果追到老槐树就不见了,还差点让蛇给咬了。” 苏泠月原本不把这件事当回事,但听完景凰羽的话,想想确实有些古怪。 当初在茅草屋的时候,姜爷爷明明跟她说过这个山林中只有他一个人居住,难道刚才那个人影是他? 可这也不对,若那人是姜爷爷的话,他为什么要躲避她? 他躲避景凰羽她能理解,毕竟他是东凤国的太子,若让他发现林中的秘密,一定会惹出不必要的祸端。 但是她不同,林中的一切她一清二楚,而且那些东西怕也只有她才能用,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特意把她带到实验室去。 “玉衡,你送郡主回去。” 景凰羽转身对李玉衡下令。 “太子呢?”李玉衡问。 “我再进去探探。” “不行!” 苏泠月和李玉衡异口同声地说。 前者担心林中秘密曝光,后者则是担心景凰羽的安危。 “要进一起进,要走一起走。”苏泠月说。 景凰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是命令!” 苏泠月仰起头,不怕死地 说:“我就是要抗令,难不成你想杀了我?” 景凰羽面色一沉:“苏泠月!” “太子,臣同郡主一样,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这山林十分古怪,你绝对不能一个人进去,何况你双腿还没有完全康复。”李玉衡苦口婆心地劝说。 “你也想违抗命令!” 景凰羽见李玉衡也阻挠他,面若冰霜。 李玉衡没有说话,但坚定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三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退缩。 苏泠月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想了想,抬手按住腹部,低呼出声:“啊……好疼……” 景凰羽看她突然弯下身,忙不迭问道:“你怎么了?” “可能是刚才骑马太快,拉伤了伤口。好疼……”苏泠月紧皱着眉头,煞有其事地说。 站在边上的李玉衡一眼便瞧出她是在装的。 然而,正所谓当局者谜,旁观者清。 李玉衡是看出来苏泠月是装的,但景凰羽却没有看出来。 当然,也可能他也看出来了,只是不敢相信。 景凰羽弯身抱起苏泠月,转身匆匆向山下走,完全没再提入山林的事。 到了山脚,苏泠月看他累得满头大汗,还是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 思,顿时于心不忍,说:“我不疼了,你可以把放我下来了。” “不疼了?”景凰羽顿住脚步,低头看着怀中的苏泠月,“真的不疼?” 苏泠月被他看得心里发虚,迅速的从他怀里跳开,望着远处的山峦,说: “真的不疼了,可能是刚才山林里湿气太重,所以伤口才会突然疼起。眼下山下阳光正好,就不疼了。” “你这个伤口可真神奇,还能自动感应到气候的好坏。”景凰羽厉眸微眯,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感觉到他的怒意,苏泠月心头一凛,她就撒了个小小的谎,他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怎么不敢看着我?” 景凰羽见她眼睛飘向远处,他走上前,抬手转过她的头,强迫她正视自己。 李玉衡站在身后,看到这一幕,默默向后退了一大步。 太子爷一发火,一般人是抵挡不住的,他还是识趣点的好。 苏泠月见避不了,顿时把心一横,一把拉开他双手,瞪着眼睛说:“没错,我是骗你的,但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那个山林……” “以爱为名,行伤人之事,最令人不耻。”没等她把话说完,景凰羽便冷声打断。 苏泠 月顿时一脸不满:“我伤人?我伤你哪里了?不就是骗你抱我走一段路吗?你损失什么了,体力吗?退一步来说,我的伤是为你挨的,你抱我走一段路不是应该的吗? “有道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是太子,应该做天下人的表率。我没追究你破坏我名节,你反倒先怪我。” 景凰羽没想到她一句话,竟换来她的长篇大论,最重要的是重点没抓到,反而说一堆莫名的废话。 难怪孔老夫子说,唯有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说的真是没错。 “说完了?” “说完了。” “下山。” 景凰羽冷冷的丢下两个字,一个箭步向旁边的马走去。 苏泠月以为他一定会大发雷庭,然后给她一顿教训,没想到他就这样走了,顿时十分的意外。 别说她,李玉衡在身后也惊得眼睛差点没掉下来。 看来他家太子对苏泠月当真与众不同,就不知道这种与众不同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下山后,景凰羽把苏泠月直接送回国公府。 苏柏岩听闻他来了,亲自出府相迎,景凰羽却以有公务在身没有入府内,不过却对他下了一道口令: “国公大人,本宫知道 你公事繁忙,但再忙也不能忽视对未来太子妃的安危。即日起,郡主出门,至少要六个随从跟着。否则,她要是有个闪失,本宫唯你是问。” 六个随从? 这么多人跟着她,她还出什么门,做什么事? 苏泠月当场不乐意,可惜,没等她表态,她就听他爹说:“太子教训得是,老臣记下了,日后一定会多派些人跟着泠月的。” 景凰羽满意的点点头,转而看向苏泠月:“郡主重伤初愈,还是在家中好生歇着,能不出门,最好不要出门。” 能不出门,最好不要出门?他什么意思?想将她禁足? 他这是在报复她在山上骗他的事吗?要不要这么小气啊?他怎么说是一国太子,怎么能这么卑鄙? 苏泠月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心里怒火,说:“太子,你不能……” 话至半,她见景凰羽翻身坐到马上,不由一愣,下一秒,她就听到他“驾”的一声,挥鞭扫向马背,骑着马离开。 苏泠月顿时气得直跺脚,差点没破口大骂。 景凰羽,你这个阴险的小人!!! 早知道,她就不救他,让他被黑衣人刺死算了! 气死她了,真的是气死她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跟囚禁有什么区别 西郊,南梨庄园。 景凰羽一进门,淡淡的梨花香便随风飘来,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他踩着鹅卵石铺成石桥,熟门熟路的走到大厅。 白芨闻风而来,看到坐在正厅主位的他,赶紧走上前,拱手行礼:“未知太子驾到,望太子恕罪。” “收起这些虚礼。”景凰羽厉眸微抬,直奔主题:“本宫有些时日没来了,灵汐可好?” “灵汐小姐的面色比起以往红润了不少,大夫们说她体内的毒已经得到有效的控制,但是要彻底清除,怕是还得需要血莲。”白芨如实汇报。 “之前我让人带来的药,还剩多少?” “半瓶。” “回头我再让人送些过来。” “太子,属于有一事不解。既然苏泠月能做出解毒的药丸,为何太子不让她试一试,说不定她可以治好灵汐小姐的病。” “苏泠月明确说过,她只懂治疗皮肤的病,灵汐的脸她能医,但体内的毒她解不了。我不能拿灵汐的命冒险。” “太子,属于斗胆问一句,你是真的不想拿灵汐小姐的命冒险,还是不想让苏泠月接触灵汐小姐?” “放肆!” 景凰羽砰的一声,一掌拍向桌面。 白芨连忙跪 地,“属下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大不敬,太子可以治属下的罪,但为了灵汐小姐,属下想求一个答案。 “外头传言,太子钦点苏泠月为未来太子妃,属下想问一句,灵汐小姐怎么办?她会变成如今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全是为了救太子您。您当真忍心弃她于不顾?” 景凰羽看着白芨,脸色难看至极,若此时跪在他面前的是别人,他早就让人拖下去砍了,但他不同,他是跟着他出生入死、一直对他忠心耿耿的兄弟。 沉默了一阵,景凰羽沉声道:“你以为我为何要娶苏泠月,还不是为了灵汐。灵汐昏睡这么多年,我踏遍江湖,找了多少大夫,给她用了多少的药。但真正起作用的只有苏泠月的药,只有把她留在身边,灵汐的命才能得到保障。” 白芨没想到他迎娶苏泠月背后的真相竟是这样的,顿时一脸歉疚,“是属于愚昧,误会太子,请太子责罚。” “起来吧!”景凰羽头疼的揉了下眉心,“几位大夫可有说,灵汐什么时候能醒来?” “大夫说这个要看灵汐小姐的造化,毕竟昏睡太久了。醒来后,她会是什么样子,也不好说。” 景凰羽顿时沉 默,片刻后,他沉声道:“带我去去见她。” “是。” 白芨赶紧起身带路。 到了房间,白芨立刻把房内的丫鬟和老婆子都给遣走,自己也老老实实的站在走廊等候。 房内,景凰羽坐床榻前,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深深的凝视着叶灵汐惨白不堪的脸。 “灵汐,十年了,你还没睡够吗?” “灵汐,你本来可以像其他官家小姐一样,在园中扑蝶,读书,弹琴作画,交交几个知心闺蜜。但你却为了救我,喝下那瓶断肠药,你可曾后悔过?” “灵汐,羽哥哥要成亲了,那个人你认识,她是国公府的三小姐,曾经被人唤为傻子、丑女。她是个很特别的人,其实她一点也不傻,相反她很聪明。她也不丑,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灵汐,你会悔我吗?明明说过会等你醒过来,现在却等不了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最亲最喜欢的妹妹。” “……” 说到成亲的事,景凰羽不知不觉的说了一大堆关于苏泠月的话题,而自己却没有发现。 把该说的都说完,他见叶灵汐还是没有反应,便起身离开,此时的他完全没有发现床榻上 的叶灵汐眼角流出了眼泪。 探望完叶灵汐,景凰羽跟白芨交待了一些事后,就准备回宫。 走到庭院,看到李玉衡匆匆从外头走进来,他挑眉道: “不是让你去处理花涟漪的事吗?怎么还跟过来?” “出事了!”李玉衡面色凝重地说。 “说清楚点。” “有人走漏消息,天原国那位知道了那澜娅惨死的事,执意要皇上给个说法。” “就这点小事?” “小事?”李玉衡怔了下,问:“太子早就料到有人会这么做?” “本宫离宫这么多年,多少人对我的位置虎视眈眈,难得抓到本宫的错处,要不往死理算计,除非他们是傻子。”景凰羽望了眼蓝天白云,惋惜道:“如此好的天气,可惜很快就要变天了。” 李玉衡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太子既然知道那些人的意图,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你只管护好花涟漪就行。” “可是天原国那位……” “父皇自会处理!” 景凰羽不咸不淡撂下话,提步向大门走去。 李玉衡赶紧跟上去。 —— 国公府,莺歌小筑。 景凰羽一离开,苏泠月就 被苏柏岩叫人给请回院子,好好的“保护”起来。 看着院里院外十几个侍卫,苏泠月肺都要气炸了,“景凰羽真的是有病,怎么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怎么能恩将仇报?气死我了……” 苏丹阳大惊失色,赶紧捂住她的嘴,说:“泠月,不许你说这种以下犯上的话,这话要是传到太子耳里,他非治你的罪不可。” 苏泠月拉开她的手,“我巴不得他治我的罪,最好取消赐婚。我现在只要想到要和他这种阴险的小人过一辈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泠月,你就消停一下吧。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咱家想想。再说,太子也没怎么着你,他让爹给你安排随从,也是因为担心你的安危,又不是囚禁你,你何必大动肝火。” 苏丹阳见她说话完全没个分寸,苦口婆心地劝说。 “你看看外面的人,这跟囚禁有什么区别?” 苏泠月指着一院子的侍卫,心头的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这景凰羽,她骂阴险都是轻的。 在山上,他说什么以爱为名,行伤人之事,最令人不耻。结果呢?他不也做出这样让人不耻的事吗? 这笔帐她给他记下了,迟早要让他还的。 第三百二十五章 嫁妆 “别说得那么难听,爹也是听从太子的吩咐办事。谁让你悄悄跑出去的,你但凡带上个丫鬟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子。” 苏丹阳说完走到桌边倒了杯茶递给苏泠月,“喝口茶消消气。” “消不了。” 话虽这么说,苏泠月还是接过茶杯,将杯中的茶水一口喝完。 “那你想怎么样?总不能去找太子算帐吧?”苏丹阳笑着打趣。 苏泠月放下杯子,哼道:“我还真想这么做。” “尽会说傻话。”苏丹阳笑了笑,说:“对了,奶奶知道又让利嬷嬷给你送来汤,之前我看你不在,就让人放在小厨房温着。你什么时候想喝,说一声,我让下人给你端过来。” “奶奶又让人送来汤?”苏泠月眉头紧皱,一脸烦闷。 什么叫做内忧外患,这就是。 一个景凰羽已经让她够头疼的了,现在再加上一个老太太,还有比她更倒霉的穿越者吗? 苏丹阳看她表情焉焉的,疑惑道:“怎么了?喝两盅就喝腻了?” “是有点腻,但又不能拂了奶奶的心意,要是让她知道了,肯定会伤心的。”苏泠月单手撑着下颚,闷声道。 “我可以帮你喝。”苏丹阳说 。 苏泠月一听,立刻坐直身子:“不行,这可万万使不得。奶奶知道我身体不好,汤里肯定加了补药,二姐没病可不能乱喝。” “这倒也是。要不就实话跟奶奶说,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行,难得奶奶这么关心我,直接拒绝她心里肯定不好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怎么办?” 苏泠月想了想,说:“二姐不是在院里养了只兔子吗?” “你想把汤倒给兔子喝?”苏丹阳惊诧的瞪圆眼睛,“泠月,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怀疑奶奶要对你不利,所以……” “真的不是。”苏泠月见她起疑,索性编了个借口:“实话告诉你吧,我最近在研制一款毒,这毒跟补药是相克的,我想拿你的兔子做个实验。不过二姐可以放心,不会要了兔子的命的。” “你没诓骗我?” 苏泠月举手:“我可以发誓。” 苏丹阳按下她的手,说:“行了,我信你。回头我让人把兔子送到你房中。对了,我今日在将军夫人那里听到一件关于大姐的事。” “什么事?” “将军夫人说,江小姐前两日经过望月阁,看见大姐进去了。” “苏 云兰又不是第一次去那种地方,没什么好稀奇的。”苏泠月不以为然地说。 想当初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在那个肮脏的地方,她差点被苏云兰叫去的乞丐给玷污,这件事她还没好好跟她清算呢。 苏丹阳明白她的意思,说:“可她现在是煜王的夫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煜王的脸面,大姐是何等聪明的人,她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的。可她还以身犯险,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苏泠月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现下听她分析完,想想确实十分奇怪。 苏云兰在打什么坏主意? 她是背着煜王偷偷去的望月阁,还是得到他的首肯才去的? 如果是前者,那倒没什么,若是后者,事情就复杂了。 苏丹阳见她突然有不说话,轻声问道:“泠月,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没有。”苏泠月摇摇头,“不管她做什么,只要她不害我们,我们没必要理会。” “你说得对。”苏丹阳赞同的点点头。 说完苏云兰的事,俩人又聊了下嫁妆的事。 苏泠月忽然想到什么,起身走到屏风后衣柜,从里头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苏丹阳: “二姐,我也不 知道你喜欢什么,就给你准备了一套发钗当嫁妆,希望你不要嫌弃。” 苏丹阳看也没看的就把盒子推回去,“泠月,平日里你送了我不少东西,真的不必再送了。” “女人的婚礼一生只有一次,你是我最爱的二姐,我希望你嫁得风风光光。再说,我也不喜欢戴这些东西,留着也是浪费。”苏泠月强行把手饰盒塞到她怀中,“赶紧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苏丹阳也不好再推拒,只好拿起手饰盒,轻轻打开。霎那间,映入她眼里是一只纯金打造的金步摇,还有一对做工精致的发钗。 苏丹阳震惊不已,虽然她早就料到泠月送她的东西定是上等的,却没想到竟如此的金贵,一时没忍住,泪眼盈眶: “泠月,谢谢你!” “傻二姐,不过就是几个金饰,有什么值得你哭的。”苏泠月拿起手上的帕子,温柔的帮她拭去眼角的眼泪,“我想好了,二姨娘不在了,到时我就去找爹,跟他说让三姨娘以你生母的身份送你出嫁。” “爹会同意吗?” 苏丹阳心里也不想让沈氏给她送嫁,但不管怎么说,她始终是国公府的主母。 而且,三姨娘现在 还被她爹关在祠堂里,他能同意放她出来吗? “爹是个要面子的人,你嫁给江少将军,那是为国公府添光的事,如果你强行要求的话,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苏丹阳想想也是,“行,等出嫁的时候,我就去求爹。” “二姐,你变了好多。” 苏泠月瞅着她无所畏惧的神情,一脸欣慰。 想她初次见她的时候,凡事只懂得忍让,现在的她自信,开朗,简直判若两人。 “也幸得有你,若不是你,现在的我依然是那个唯唯诺诺的苏丹阳。别说嫁给少将军,连跟爹说句话都得三思。” “你本来就很好,就算没有我,也会有人一眼就能发现你的闪光点,比如少将军。” 听她提及江飞,苏丹阳脸上浮起两抹红晕:“你就别打趣我了。” “我哪是打趣,我是由衷的为姐姐你开心。”苏泠月含笑道。 等她二姐出嫁后,她便能安心的整顿整个国公府了,到时不管是欠她娘的,还是欠她的,她都要统统要回来,绝不手软。 苏丹阳抓住她的手,衷心地说:“真心的谢谢你,泠月。” 苏泠月笑着说:“再说这种见外的话,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我要把你给吃掉 深夜。 苏泠月从系统空间看完医书出来,想着去庭院采些药做一下实验,一拉开房门,看到站在开头的侍卫,顿时兴趣全无,砰的一声又把门给关上。 “景凰羽,你就是个阴险的小人……” 话音未落,屏风后窗户突然砰的一声响,一道人影从外面飞跃进来。 苏泠月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趴在桌上,焉焉地说:“有事快说,没事滚蛋,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 “苏泠月,你好歹是个大家闺秀,怎么说话越来越粗鲁。” 净无炎慢悠悠的从屏风后走出来,看她无精打采地,疑惑挑眉: “你怎么了?哪不舒服了?对了,你院外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侍卫?”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苏泠月顿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咻地站起身,恶狠狠的瞪着他: “怎么回事?还不是拜你主子所赐,我就没见过比他还阴险的人。” 他的主子? 净无炎愣了一下,一时没从她的话里反应过来。 苏泠月见状,咬牙切齿地说:“景凰羽!” “这和太子有什么关系?”净无炎问。 “关系大着呢。要不是他让我爹看紧我,我现在哪里需要 跟个犯人似的,被人这么守着。”苏泠月越想越气。 净无炎却忍不住笑出声:“其实,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起码你能安分些。不会再半夜去爬墙。” “净无炎,你要是来看我笑话的,立刻给我滚,本小姐不想看到你。”苏泠月指着窗户,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净无炎见她是真的生气,笑意尽敛,说明来意:“我妹妹的药快吃完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把药备好。” “没时间,没心情。”苏泠月说。 “苏泠月,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你不能任性。” “怒气伤肝,也会死人的。我心里不痛快,哪来心情去给你备药?”苏泠月回得理直气壮。 净无炎瞅着她气得不轻的样子,静了一瞬,说:“如果我把你这条气顺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做药了?” “那要看你怎么顺。” “去夜市吗?” 苏泠月摇摇头:“没去过。” 从她穿越过来,找麻烦的人不断,她哪有心情去逛夜市。 她倒是想去,可是在这点上,国公府还是挺严的,用完晚膳,丫鬟都不得出门,何况是小姐。 之前翠竹出事时,她倒是半夜跑出去过,不过那时是因为有苏子 清陪她一起,所以苏柏岩后来才没追究她。 “想去吗?” “你要带我去吗?” 净无炎没说话,算是默认。 苏泠月想了想,说:“我想现在就去。” “走吧。” 净无炎示意她走到窗边。 苏泠月原以为他开玩笑,没想到了他竟然说真的,顿时不禁感到意外。 “去不去?” 净无炎见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有些不耐烦的挑眉。 “当然去。”苏泠月抬脚走到他身边,有些不放心的问了句:“庭院里的侍卫挺多的,我们就这么出去,会不会被发现?” “小看我的工夫?” “不敢!” 净无炎勾了下唇,指尖捻起旁边花盆里一个小石子向蜡烛弹过去,瞬间房内漆黑一片。 苏泠月见状,心想他考虑的真周到,房内一黑,侍卫们就会觉得她已经休息了,警惕心也会松懈。 京都的夜市格外的热闹,各种小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如同一曲美妙的曲子,给整条街道增添了几分魅力。 苏泠月从一个摊子逛到另外一摊子,看着摊上的小玩意,都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没办法,在现代看过太多好东西,现在看到这些什么珠串之类东 西,感觉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没一点新鲜感。 漫无目的走到一个捏糖人的摊子前,苏泠月看着摊主捏糖人认真的模样,忍不住蹲身问道: “老婆婆,你能照着他的模样给我捏一个糖人吗?” 苏泠月抬手指向身后的净无炎。 净无炎听到她的话,立刻说:“捏她,不要捏我。” “不要听他的,听我的,按着他的样子捏。”话落,苏泠月回转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还想不想让我开心了?” 净无炎:“……” “好咧,姑娘请稍等,婆婆马上就给你捏。” 老婆婆的抬眼细细的打量了下净无炎,然后开始准备糖,照着他的模样,开始捏糖人。 半晌后,糖人捏好了。 苏泠月接过老婆婆递来的糖人,惊叹连连:“老婆婆,你可真厉害,捏出的糖人跟他简直一模一样。”说着,她拿起糖人在净无炎身上对比了一下。 “无聊!” 净无炎拿出几个铜板递给老婆婆,转身就离开。 苏泠月赶紧追上去,“净无炎,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老婆婆用你的样子捏糖人吗?” 净无炎没说话,径自往前走。 苏泠月小跑追上去,笑 道:“因为我要把你给吃掉。” 她说什么?她要把她给吃掉? 净无炎嘎然止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苏泠月见他不走了,特意站到他面前,晃了晃手上糖人:“我要先咬掉你的手,再咬掉的腿……”说着,她低头把糖人身上的双手和双腿咬下来,咔嚓咔嚓的吃在嘴里。 净无炎看着她手上的糖人,除了无语,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接下来就是你的身子……再然后就是你的头……” 苏泠月仿佛没有看到他的脸色,径自吃起糖人,直到把糖人上的头给咬下来,她才作罢。 净无炎看着她手上空荡荡的竹签,面无表情地说:“你就这么恨我?” “谁让你跟景凰羽是一伙的。”苏泠月说。 净无炎愣了一,挑眉:“就因为太子让你爹看紧你,你就这么不待见他?” “你知道什么,他一句话,就让我寸步难行,都不知道对我的影响有多大。” 本来她今日上山是想去看看能不能转移实验室里的东西,结果碰到景凰羽他们,让她不得不放弃。好不容易把他们给拽下山,结果却把自己给困住。 苏泠月越想越气。 第三百二十七章 苏云兰的阴谋 净无炎觉得她话里有话,挑眉问:“什么意思?” “就是……”想到他是景凰羽的人,苏泠月刚要出口的话,瞬间收回:“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说完,她转身跑到一个卖面具的摊子前,随手拿起一个兔子形状的面具戴在脸上,回头望向净无炎:“好看吗?” “还行。” 净无炎不冷不热。地回了句。 苏泠月听着他敷衍的话,撇了撇嘴:“没趣。” 净无炎淡淡的勾了下唇,从腰间摸出几个铜板递给商贩。 苏泠月见他付了银子,转身就走,脸上的面具也不摘了。 “夜深了,你该回去了。”净无炎提醒道。 苏泠月顿步转身,“你不要这么扫兴行不行,难得我逛出了兴头。” 说话间,眼角余光不经意的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快步的跑到净无炎身边,扯着他有衣袖,指了指前面望月楼的方向: “净无炎,快帮我看看,那个人是不是苏云兰?” 净无炎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个唇红齿白的翩翩公子站在望月楼门口,也不知道花娘跟他说了什么,对方笑得十分开心。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公子肤质白净,举手投足,完 全不似一个正常男子该有的样子。 “有点像。” 距离虽然有些远,但是净无炎眼力好,再加上他常年混迹江湖,见多各种伪装,所以一眼就看清对方的轮廓。 “三更半夜的,她乔装成男人跑来望月楼做什么?寻欢作乐?” 咚! 苏泠月话音刚落,头被净无炎轻敲了下,摸着被打疼的地方,她不满皱眉:“你打我干什么?” “她是女人,怎么寻欢作乐?”净无炎朝她翻了一记白眼。 “女人怎么?谁规定喝花酒是你们男人的专权?见识短浅。” 苏泠月知道在古代,女人喝花酒就跟稀有动物一样,尤其像苏云兰这种自小生长于大家族的千金小姐就更不可能的,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和净无炎唱反调。 净无炎眸光一沉:“你再说一次!” “说什么说,她要走了。”苏泠月说完,撒腿就向苏泠月轿子跑过去。 净无炎见状,抬脚想追上前,突然想到他是顶着李玉衡脸出来的,不得不转身走回到面具的摊位,买了个面具戴上,然后才朝苏泠月追过去。 然而,等到他走回到望月楼的时候,那里早就没了她和苏云兰的踪迹。 苏泠月呢? 不会是进 去望月楼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净无炎不得不抬脚走进去。 另一边,苏泠月悄悄的跟踪苏云兰的轿子来到郊外的一处破屋前。 因为她身边带了两个侍卫,所以她也不敢靠得太近,只能窝在茅草屋旁边的大树后偷偷的观望。 “那几个人怎么样了?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苏云兰一下轿,就朝看守的人问道。 其中一名看守人回道:“回禀夫人,除了比较嗜睡,暂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嗜睡? 苏泠月听到这两个字,眉心一沉,苏云兰莫是在拿什么人试药? 脑中刚闪过这个想法,她就看到茅屋被人推开,三个打扮得花姿招展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从她们的穿着来看,明显是望月楼的花娘。 苏泠月更加疑惑,苏云兰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要把望月楼的花娘带到这里? “你们今日可有感觉身体哪里不适?” 苏泠月恍神之际,苏云兰尖细的声音骤然传来,生生拉回她的思绪。 “回兰公子的话,并没有。”三名花娘异口同声地回答。 “是吗?我试试。” 苏云兰唇角微勾,抬手从怀中取出一个葫芦哨子,当着三位花娘 的面吹起来。 刹那间,一道的刺耳的声音,犹如来自阴间的勾魂令,在静寂的荒郊里,不停回荡,听得人格外不舒服。 苏泠月看不清她手里拿的是什么,但她吹的曲子她却记得,这曲子正是那日在老太太屋中,苏云兰当着她的面吹奏的那首曲子。 苏泠月顿时更加疑惑,苏云兰这是要干什么?不仅怂恿老太太对她下药,还让这些花娘试药,她到底在算计什么? 苏云兰吹了半天,见面前的花娘完全没有一点失常的反应,顿时眉头紧皱: “怎么会这样?明明按照药量给她们吃了,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公子,会不会是药量不够?”月香走上前,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 苏云兰藏好哨子,沉声问:“昨日,你让人给她们服用多少的药量?” “一勺子。” “明日加到两勺。” 月香点点头,然后对身后侍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把几个花娘带回屋里。 把他们遣离后,她朝苏云兰问了句:“老太太那边是不是也要让她加重药量?” “暂时不用,免得引起苏泠月那个贱人的怀疑。等这几个花娘身上的药效起作用了,再 让奶奶按药量下 。这次,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让苏泠月身败名裂,死无葬之地。”苏云兰攥紧手指,咬牙切齿地说。 “如果此药真有如此神效,夫人也可以把药用在薛诗诗身上,到时夫人她叫往东,她绝对不敢往西。只要煜王厌恶了她,府里依然是夫人你的天下。”月香说。 “说得对!” 苏云兰说着,脑中已经开始浮现薛诗诗和苏泠月被她踩在脚底下,痛哭求饶的模样,唇角忍不住扬起得意之色。 苏泠月,薛诗诗,你们就等着看我怎么好好的收拾你们! 苏泠月躲在树后看着这一幕,一脸震惊。 她原以为苏云兰这么大费周章是有什么大计划,搞了半天,她拿别人试药就是为了对付她? 真没想到她在她眼里,原来她的段位是这么的高。 要是让她知道,她对她下的药不但没有给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反而帮她解了身上的蛊毒,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想想她还真是有些期待。 不过,她说的这药到底是什么药,为什么那些花娘用完会出现嗜睡的症状?除了这个症状,这药还有其他什么样的症状? 看来她得想办法把这一切给弄清楚才行,她可不想受制于人。 第三百二十八章 划清界线 净无炎在望月楼找了圈,把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不该找的地方也找了,还是没有找到苏泠月的下落。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让五皇子景泽去煜王府走一趟的时候,他看到了戴着兔子面具的苏泠月从巷子里跑出来。 他跃身落在她面前,一把揪起她的衣领,将她拉到旁边的巷子,怒气冲冲地质问: “你刚才跑去哪了?” 苏泠月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贼人,正想反抗,结果听到净无炎的声音,她不由抬头:“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 “原来你也会怕!”净无炎怒声一哼,话里带着讽刺:“说,你刚才跑去哪里?” “我还能去哪里,当然是跟踪苏云兰去了。”苏泠月用力的拍开他的手,“放手,你快勒死我了。” 净无炎松开手,眸色一沉:“招呼也不打,一个人跑去跟踪她,你也不怕被她杀了毁尸灭迹。” “我以为你会跟上来,谁知道一转身没看到你的人,那会我都跟到半路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苏泠月埋怨的瞪了他一眼,接着说:“再说,我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净无炎本来觉得是她的问题,被她这一说完,顿 时有种错不在她的感觉。 “都跟到什么了?” “之前我不是跟你说她想对我下毒吗?估计是看我一直没被毒倒,她竟找了几个花娘,用她们在试毒。” “岂有此理,她胆敢在天子脚下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知道位置吧?我现在就让景泽去把她的老巢给剿了。” 苏泠月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忙拉住他:“剿什么剿,都没成事,没证没据的,你以为能耐何得了苏云兰?那几个花娘我瞧着就是心甘情愿的,人家若是统一口径,咬死苏云兰没给她们下毒,你能怎么办?” “你的意思,等她们毒发身亡,再追究?”净无炎沉声道。 “我之前偷听过苏云兰的话,她说那种毒无色无味,也不会要人命,只是让失智而已。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药有问题,那几个花娘说她们吃完药,除了有些嗜睡,没有感觉任何的不适。 “我也亲眼看到苏云兰吹哨子,试图控制她们,但一点效果也没有。净无炎,你见多识广,可有听说过这种药?” 苏泠月摘下脸上的面具,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她。 “没听说过。”净无炎说:“不过,我有 个朋友专门研制毒药。回去后,我可以问问他。” “好,你要是问出结果,赶紧告诉我。”苏泠月说。 净无炎听着她这欢快的语气,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想陪苏云兰玩玩而起。” 苏泠月唇角微勾,眼底划过一抹算计。 她以为让苏云兰从正房变成妾,这巴掌已经够狠的了,没想到她依然不知死活,屡次想算计她,那她这次就给一个永生难忘的回礼。 “她现在有煜王当后台,你小心点。”净无炎提醒。 苏泠月不屑的撇嘴,“煜王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有太子呢。” 跟她拼靠山,也不看看谁的后台够硬。 净无炎闻言,笑着点头:“你说得对!” 逛完夜市,苏泠月回到国公府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更。闹腾了一整夜,她也累了,衣服都没脱,人就倒在床睡着了。 翌日,苏丹阳见她一直没起身,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结果推门进屋。看到她合衣而睡,头发也没放下来,睡得那一个叫凌乱。 苏丹阳无奈摇摇头,伸手轻拍了下她的脸,“泠月,该起床了。” “好困,我再睡一会。” “ 严小姐一早遣人来,说约你去寺庙祈福,你去不去?不去的话,我给你拒绝了。”苏丹阳说。 苏泠月猛地睁开眼,“二姐,你刚才说什么,严小姐约我去进香?” 苏丹阳点点头。 苏泠月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当然去。” “要去就赶紧梳洗,你看看你,就一个小邋遢。” “昨夜回来太晚,就懒得去弄。” 苏丹阳听到她的话,怔了下,说:“你又跟着净公子偷跑出去了?要是让爹发现,他非让人打断你的腿不可。” “二姐不说,哪会有人知道。”苏泠月搂住她的胳膊,轻笑道。 “就算我不告密,你也应该懂分寸。泠月你是未来的的太子妃,而净公子是江湖人士。你总是这样和净公子一声不响的跑出去,要是让太子发现,这可是欺君大罪。”苏丹阳语重心长地说。 说到这个问题,苏泠月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一开始她是把净无炎当成朋友,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俩人一起经历的事越来越多,她感觉无论是他对她,还是她对他,总有那么一丝的不同。 是喜欢吗?她不知道,只知道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安心很坦然 。 至于景凰羽,一开始在她看来他们之间就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但自从那次温泉的意外后,他们之间似乎偏离了轨道。 虽然他嘴上什么也没有说,可他做的一切,她看得出来,他在保护她。可是这种保护到底是因为喜欢,还是利益,就只有他知道了。 如果要问她对他是什么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她也告诉过自己,她已经婚配给景凰羽了,不能再想他人,可是有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想到净无炎。 她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她同时喜欢他们两个? 这个荒唐的想法才从她脑中闪过,立刻被苏泠月给甩掉,她可没有这么的渣。 “泠月,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苏丹阳看她突然不停的甩头,忙关心道。 “我没事。”苏泠月微笑道:“二姐刚才说的话,我都记下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那就好。你赶紧起来,我让人给你打水泡个澡。”苏丹阳说完,起身向房外走。 苏泠月见此,赶紧从床上下来,看到昨夜放在枕头边的兔子面具,她轻叹了口气,眼底划过一抹落寞。 净无炎,也许我们真的应该划清界线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远不如太子 御书房 明景帝目光幽幽的看完手上奏折,肃然的脸上掠过一抹骇人的寒意,冷眼扫过底下一众大臣和皇子,抓起手上的奏折砸到下去,怒声咆哮: “说,是谁给司徒烈通风报信,告诉他那澜娅死狩猎场上的事?” 底下一众皇子和大臣,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出声。 明景帝见没人站出来,面色更难看:“你们以为都不出声,这件事朕就不会追究?行,你不招,朕就打到你们招为止。来人……” “父皇,万万不可。” 见明景帝准备强行逼供,众人纷纷跪地。 “既然你们胆敢不把朕的话放在心上,朕也不用对你们手下留情。”明景帝态度十分的坚决,不招就打。 “皇上,当时去狩猎的人那么多,未见得就是臣和皇子们走漏了风声。”一位老臣急切出声。 明景帝冷声一哼,“人虽多,但知道太子遇埋伏的人却不多。” 闻言,众人心头一凛。 确实,那澜娅刺杀太子景凰羽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而知道内幕都在殿中,不是他们之中某个人走漏的风声又会是谁。 “皇上,按您这么说,那么谁是这个事件中最大的受益者,谁就是给天原国国主通风报信的人。太子击杀那澜娅 一旦被泄漏出去,天原国势必会追究太子的罪,太子一旦下台,声望最高的人,必然是最大的受益人。” 跪在五皇子景泽身后宁尚书大着胆子出声。 虽说他的话里没有指名道姓,但只要不是傻子也知道他在说谁。 “宁尚书说得有理,一定是有人不满太子,想取而代之,所以故意放出消息害太子。”苏柏岩出声附和。 明景帝听着他们的话,眉眼间尽是冰冷,阴沉的视线缓缓扫向站在右侧的景煜。 景煜心咯噔了下,忙道:“此事与儿臣无关,还望父皇明察。” “煜王,你说此事与你无关。上回承乾殿,唐侍郎请皇上废除太子被否决,没多久,消息就传到天原国国主那里。唐侍郎是你底下的人,事情有没有这么巧。” 没等明景帝出声表态,底下一位老臣就表示怀疑。 景煜:“父皇,唐侍郎虽是儿臣提拔上来的人,但他所做的一切皆与儿臣无关。方才兵部尚书说,得益者便是通风报信的人,可太子下台,得益的并不只有儿臣一人。 “何况,上回在承乾殿,父皇已经明确表示绝对不会废除太子,儿臣再蠢,也不至于给自找死路。” 明景帝见他说得有理有据,完全不像在说谎,顿 时陷入沉思。 景煜这个孩子,他还有是很了解的,他确实有野心,但他不是那种冲动不考虑后果的人。正如他所说,上回他甩了狠话,他再蠢也绝对不可能自找死路。 可不是他,又会是谁? 景泽和景焓几兄弟,自小仰慕凰羽,也没有什么争位的野心,断然不可能是他们放出的消息。 可这消息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传到天原国,难不成是那澜娅留下的探子传回去的? “事情已发生,再追究也无异议。” 就在承乾殿的氛围陷入焦灼的时候,景凰羽低沉的声音从外头传来,须臾,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承乾殿,“儿臣见过父皇。” “你怎么来了?太医不是让你多休养,怎么能不听医嘱?” 看到突然出现的景凰羽,明景帝有些意外,赶紧让太监搬椅让他坐下,就怕他站久腿有个损伤。 “儿臣的身体已无大碍。” “饶是如此,你也应该注意。腿伤不比外伤,落下病根便是一辈子的。”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景煜跪在底下,亲眼看着明景帝对景凰羽嘘寒问暖,再想到他刚才对他的质疑,心中对景凰羽的妒恨更加的深沉。 “凰羽,你方才说不追究谁走漏的风声?”明景帝挑眉问 。 “父皇,那澜娅的死不传也传出去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出解决的方法。儿臣这里有一计,你听听可行。” “你且说来朕听听。” “父皇应该记得那希悦吧?” “你说的是天原国前国主的胞妹?” 景凰羽点点头:“没错,就是她。司徒烈近些年一直野心勃勃,一心想吞并周边的各小国,一家独大。咱们东凤国虽然是大国,但若边境的小国都依附于天原国的话,到那时,天原国的兵力将远超东凤国。 “与其给司徒烈收兵买马的机会,等着他变强变大来攻打我们,倒不如一开始就将他的阴谋摧毁。那希悦只是个弱质女流,若是东凤国能帮她夺回国都,他日她登基为王的话,必定会东凤国感恩戴德,以东凤国马首是瞻。” “父皇,太子此计虽好,但存在诸多后患,还望父皇三思。” 没等明景帝表态,景煜立刻出声阻挠。 明景帝一双精明的眼睛转向景煜,“你说太子的计策里存在后患?是什么后患,说给朕听听。” 景煜:“父皇,据儿臣所知,司徒烈当年登基的时候,早将那氏兄妹斩首示众,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如今那个花涟漪却自称是天原国的前公主,是真是假,无人能 作证。若是她假的,是天原国的探子,故意挑事端,到那时咱们东凤国必定会成为他国讨伐对象。” 明景帝捋了下胡须,说:“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父皇,你可记得那澜娅在皇宫做客的时候,她差点被人刺杀,当时为了抓到刺客,她求您出动禁卫军。 “倘若花涟漪不是那希悦,她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抓人?我和郡主在山林被那澜娅劫杀,郡主也曾亲眼听到那澜娅叫花涟漪为那希悦。” 景凰羽的意思很清楚,不信的话,可以把苏泠月过来问问。 “既便她是真的,也不能助她复国。她若复得成还好,她若攻败垂成,我们东凤国势必将成为各国讨伐的对象。”景煜义正辞严的表示反对。 “煜王,你这是在小瞧咱们东凤国的实力,还是在小看江将军的领兵能力?” 景凰羽凤目一挑,一句话就把景煜推进进退两难的境地。 “父皇,儿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景煜解释。 “罢了,论计谋,你远不及凰羽一分。这件事,朕决定全权交由太子处理,谁敢有异议,朕撤了他的爵位。” 明景帝话说完,不忘给景煜一记警告的眼神。 景煜没想到他连争取的权力都没有,心里那个恨啊! 第三百三十章 埋下怀疑的种子 月老庙。 苏泠月望着香火鼎盛的庙宇,再看看跪在她身边拜得虔诚的严意茹,轻轻一笑: “说好去山上进香祈福,怎么来了月老庙?月老只负责姻缘,可不负责平安的哦。” 严意茹弯身叩拜了两下,然后拉着苏泠月走出大殿,红着脸,嗔怒道:“你在月老面前胡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了?你就说月老负责姻缘,难道我说错了?”苏泠月无辜的眨眼。 “懒得理你。”严意茹转身就要走。 苏泠月赶紧拉住她,“好啦,不打趣你。话说回来,七皇子这趟出差挺久的,那么久没见到他,还挺想他的。” “泠月,你可是未来的太子妃,怎能说出这样没羞没臊的话?这要是传到太子的耳中,那还得了。” 严意茹知道她说的想不是男女之间的思念,但是听她随口就这样说出来,依然感觉怪怪的。 苏泠月:“……” 她感觉自从皇帝给她和景凰羽赐婚后,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身边的人都会动不动来一句“要是传到太子耳里就怎么怎么样”,真的是听得她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她知道古代,男尊女卑,可她身是古代,魂是现代。 不 管有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她接受过的教育,不允许她退化。 不行,改日她得好好的找景凰羽谈谈才行,若是他接受不了这样独立的她,这婚得赶紧想办法解除。 严意茹见她突然不语,轻扯了下她的衣袖,“怎么不说话?生气了?” “没生气,就是突然觉得自己跟个笼中鸟一样。”苏泠月望着面前挂满红线的月老树,无奈轻叹。 “惯会胡说。多少官家千金小姐争破头都希望太子能看上她们,你得到了却不说稀罕,这话要是传出去,太子还没治你的罪,你就得先被人给骂死。”严意茹说。 “这么稀罕啊?”苏泠月收回视线,媚眼含笑的看着严意茹:“要不我让给你?” “这我可不要,当初我为了不去参选,你都不知道我受了多大的折磨。”严意茹说。 关于这件事,苏泠月也是后来听江田田提起她才知道,说严意茹为了不去选太子妃,故意吃了海鲜让自己过敏,差点没把脸给毁了,幸好她二姐懂得一些扶肤的知识,才把她的脸给救了回来。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都不屑,还好意思说我。”苏泠月说。 “我不屑,是因为 我心有所属。可是你呢?难不成你也有?” “这倒没有。” “既然没有,何不好好的和太子处处。怎么说,你们一起经历了生死。寻常的夫妻都未必做到这样,何况他是未来的天子。”严意茹语重心长地劝说。 苏泠月听她这么说,不由自主想起她和景凰羽在崖底的日子,还有在桃花林的那个吻,顿时心乱如麻。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 俩人刚走下台阶,路过亭台,正好看到一位女子在算命。 苏泠月看那女子的背影,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顿时停下脚步,轻扯了下严意茹的衣袖,说:“意茹,这人你可识得。” 严意茹朝亭台望了眼,想了想,说:“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小姐,她是薛家小姐,薛诗诗。就是煜王有意娶回府的那位,之前焓王生辰的宴会上见过。”一旁的小影见俩人没想起来,迈步上前,提醒道。 “是,薛诗诗。”严意茹说。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苏泠月嘀咕了句,转头看向小影:“小影姑娘,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东西送过去给薛小姐。” 说 话间,她扯下腰间的小药袋,从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小影。 小影接过瓷瓶,转身就向亭台走去。 “那是什么?”严意茹问。 苏泠月神秘兮兮的说:“保命丸。” 严意茹越听越糊涂。 就在这时,小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薛诗诗。 “见过郡主,严小姐。没想到二位也来月老庙上香。”薛诗诗微笑着打招呼,看苏泠月蒙着面纱,她疑惑地问:“郡主姿容倾城,为何要面纱掩面?莫不是怕遇到歹人?” “前两日不小心被树枝划伤,所以只能以薄纱掩面。”苏泠月随意编了个借口,说:“薛小姐是一个人来的月老庙?” “我带着丫鬟来的,她知我怕火,去帮我把纸钱给烧了。”薛诗诗说。 苏泠月点点头:“原来如此。” “对了,郡主为何要让人送我这药?” 薛诗诗拿起手中的白瓷瓶,纳闷的看着苏泠月。 别说她,严意茹也十分的疑惑。 她们之间也没有交集,泠月怎么会突然给她送药? 苏泠月:“此药名为紫金丹,有解毒的功效,方才我远远见薛小姐气色不佳,有点类似中毒,所以才让小影给你送了药。” “中毒?” 薛诗诗愣了下,心慌的摸了摸脸,“郡主怕是看错了吧。虽然近日我的脸有些痒,但不至于到中毒的地步。” 她知道苏泠月略懂医术,但她不觉得她能有一眼辨病的神技。 “薛小姐,脸痒可大可小。不瞒你说,我和泠月相识便是结缘于我的脸伤,当时我误食毒物,若不是她及时发现,我这脸怕是早就毁了。” 隐约猜到苏泠月的用意,严意茹添油加醋地说。 薛诗诗听她这么说,顿时不禁有些心慌,“严小姐,你没骗我?” “我骗你作甚。”严意茹指着小影说:“你若不信,可以问问我的丫鬟。” 小影忙点头:“奴婢可以作证,我家小姐的脸确实是郡主治好的。” “薛小姐,其实我不太确定你是不是中了毒,回去后,你还是请个郎中看看吧。”话说完,苏泠月对严意茹说:“我们走。” 走了一段路,她骤然想到什么,忽然顿步回头,对薛诗诗说:“对了,薛小姐的腿伤可好了?” 薛诗诗大吃一惊:“郡主怎知我腿上有伤?” 苏泠月但笑不语,转而跟严意茹离开。 薛诗诗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疑惑重重。 第三百三十一章 我要嫁的只有煜王 “泠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从月老庙出来后,严意茹便迫不及待的拉住苏泠月。 “你不知道我的目的,为什么还要帮我?”苏泠月笑着问。 严意茹一脸诚恳地说:“因为我相信你的为人,但是我想不明白,你和薛家小姐往日里也没什么交集,怎么会平白无故送她解毒的药?你想暗示她什么?” 苏泠月:“就知道瞒不过你,没错,我就是想暗示她。薛家小姐虽与没有往来,但是她和煜王却十分的亲近。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大姐虽如愿嫁给煜王,却依然处处与我为难,我送薛诗诗药,就是想给她添堵。” “你可真坏,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性子。”严意茹道。 “我也喜欢的你真性情。” 话说完,俩人相视一笑。 起初,苏泠月还曾误会以为她是那种规规矩矩的千金大小姐,但相处久之后,她发现她是个很有主见的人,而且一旦被她认定,无论你做错什么,她都会非常的护短。 —— 月老庙内,薛诗诗看着苏泠月给的药,想着她临走时说的话,面色十分的凝重。 很明显,她所做的一切都 在暗示她,有人害她。 只是这人是谁呢? 为什么她会知道? 这时,一个绑着两条麻花辫的丫头从薛诗诗身后的台阶走下来,看到她在发呆,她走上前,轻声唤道:“小姐,你在发什么愣呢?” 薛诗诗骤然回神,眼着眼前的人,说:“没事,我就是在想些事。” “很少看见小姐神色恍惚的样子,不知道小姐想是什么事。”小丫头暧日未的挤眉弄眼。 “小香,你越发的胆大了,就不怕我罚你?”薛诗诗佯怒道。 “小姐最是心善,怎么会罚小香。小姐,你刚才是不是在想煜王?” “方才我遇见琅月郡主和严小姐了。”说着,薛诗诗把刚才苏泠月跟她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她听,末了,她问:“小香,你说她是不是在暗示我苏云兰要害我?” 小香:“小姐,这还用猜吗?苏云兰当煜王的正妃,煜王却不把她放在眼里,和小姐你走得亲近,她要不妒恨你才有鬼。” 薛诗诗:“小香,你说得有理。但是,苏泠月和苏云兰到底是姐妹,她怎么可能会帮我?我担心,这是她们姐妹俩合起来设的局。” 小香:“奴婢倒不这么想。 有句话怎么说,对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苏云兰从小到大都是怎么欺压郡主的,小姐不是很清楚吗? “奴婢听说,郡主当年脸会被毁,还是苏云兰的杰作。毁容、欺负、还抢了原本属于她的丈夫,这样深仇大恨,搁谁身上都不可能释怀吧。” 薛诗诗原本挺怀疑苏泠月的用心,听完小香一番话,顿时又觉得十分在理。 苏泠月要是真的和苏云兰交好,此事怕是早在圈里传开来,可她从未听说过,可见小香说的是事实。 “小香,若是如你所说,那你觉得苏泠月用这药是想暗示我什么?苏云兰想对我下毒?还是说她已经对我下毒了?” “小姐,你忘记了。苏云兰昨日邀你到素香斋吃饭。”小香说。 薛诗诗顿时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不提醒我,我真的是差点忘记了。” “小姐,既然知道她不怀好意,要不咱就别去了。反正昨日你也没答应要去。”小香说。 “不行,如果我不去,她定然会以为我怕了她。再说,上回狩猎的事,我还没找她算帐呢。” 想到那次坠马,薛诗诗气不打一处出,她真的没有想到苏云兰那么阴险, 为了不让她去参加狩猎,竟然找人在她的马上动手脚,害得她半个多都下不来床。 这笔帐她要不跟她算,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如果她在食物里下毒怎么办?”小香不放心地问。 薛诗诗拿起手中瓷瓶,“怕什么,我这不是有苏泠月给的解毒丸吗?” “这药是真是假,咱也不知道,哪能乱吃。” “如果她想让我帮她对付苏云兰,她就不会给我假药。”薛诗诗说完,转身向月老庙外走去。 小香见状,快步追上去。 半晌后,主仆俩人到了素心斋。 一进门,店小二就热情洋溢的迎上来:“二位姑娘,是打尖还用饭?” “煜王府的兰夫人可到了?”小香问。 店小二一听,赶紧请她们上楼,带她们到了厢房。 “没想到兰夫人来得这么早。真是不好意思,方才和小香去月老庙进香了,所以来得慢些。” 薛诗诗一进厢房,就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苏云兰坐在席位上,没等她请她入座,她便径自直到她面前的位置落坐,轻怠之意,十分的明显。 苏云兰早就知道薛诗诗不会将她放在眼里,却没想到如此明目张胆,顿时愤恼不已 。 但想到自己的计划,她压下心火,勉强扯出一抹笑意:“薛小姐快十七了,是应该到月老庙求一下姻缘。” “我岂止求姻缘,还特意找了位大师算命。那位大师说,我是富贵命,注定要入皇家,还是正其位。” 薛诗诗摸了下头上的金步摇,含笑看着苏云兰,眼里尽是挑衅。 苏云兰闻言,手一抖,手里的茶盏差点没打翻。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执意要与她抢煜王吗? 这个贱人,当真她不敢收拾她吗? “皇上子嗣众多,以薛小姐的条件,何愁嫁不入。” “苏云兰,在我面前,你不用装傻。你知道我在说谁,我薛诗诗要嫁的人只有煜王。” 砰! 苏云兰面色一沉,重重的把杯子放到桌上,横眉竖目的瞪着她:“薛诗诗,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苏云兰,你当你是谁?煜王府的主母吗?我劝你还是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只不过是煜王府一个不起眼的姬妾。他日我若是嫁进去,你还得给我请安,唤我一声大夫人。你……啊……” 薛诗诗话没说完,只见苏云兰抓起桌上的热茶迎面向她泼过来,灼得她一张脸辣辣生疼,惨叫连连。 第三百三十二章 苦肉计 “小姐……” 小香惊呼出声,赶紧拿帕子给薛诗诗擦脸,恼怒的对苏云兰嚷道: “兰夫人,你竟敢用茶水烫伤我家小姐。你最好祈祷我家小姐的脸没事,不然我们薛府定跟你没完。” “我倒要看看你们薛……” 面对小香的威胁,苏云兰拍桌而起,开口就要怼回去,话没说完月禾赶紧把她给按住,示意她不要出声。 然后,她走上前,利落的从衣袖中摸出一瓶药膏递给小香: “这是琼脂玉露膏,对任何的外伤都有很好的疗效,赶紧给薛小姐抹上,方才那茶水有些烫,迟了怕是要留疤。” 小香原想拍开她手上的药膏,但听到月禾后半段话,再看她家小姐脸上有些红肿,顿时顾不得想那么多,赶紧拿过她手上的药膏,给薛诗诗抹上。 “薛小姐,我家夫人并非有心伤你,她只是太在乎煜王了。你也知道我家夫人爱慕煜王多少年,如今煜王移情别恋难免大受打击,还望你大人有大谅,原谅她这一回。奴婢代夫人接受你的处罚。” 月禾话说完,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态度十分的诚恳。 “月禾……” 苏云兰没想到她竟给薛诗诗跪下,顿时一脸惊 愕。 “不是故意的?” 薛诗诗拉开小香的手,起身一脚踹向月禾的肚子,火冒三丈地骂道: “她以为她是谁?煜王是她一个人的吗?说好听她是煜王的妾,说难听点,她连望月楼里的花娘都不如。当初她若不是用了下三滥的手段勾引煜王,煜王能看得上她?” “薛诗诗,你这个贱人,你居然这么说我,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苏云兰见竟她居然拿她跟那些不入流的花娘相比,脸色顿变,疯了般的向薛诗诗扑过去。 薛诗诗见状,动作利落的往边上一闪,让苏云兰扑了个空。 “薛诗诗……” 没打着她,苏云兰怒火更甚,抓起旁边的花瓶就要向她砸过去。 月禾见势不妙,慌忙起身向苏云兰跑过去,一把抢下她手上的花瓶: “夫人,你冷静点。你这一砸,要是把她砸出个好歹,一切就没有转圜余地了。想想煜王,想想大夫人和少爷……” 苏云兰瞬间犹如被当头一棒,理智瞬间回笼,心中怒火渐消。 薛诗诗见状,不客气对她一通冷嘲热讽: “苏云兰,好好跟你的丫鬟学学,她至少比你有眼力。这件事我跟你没完,还有狩猎的事,这 一桩桩一件件,我一定会跟你算清楚的,你给等着。” 撂完狠话,薛诗诗带小香离开。 “夫人,你刚才真的是太冲动了。”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月禾面色凝重的看着苏云兰。 苏云兰也意识到了,忙拉住她的手:“怎么办,我刚才真的是气晕了头。月禾,你赶紧帮我想个办法,薛诗诗若是跑到煜王面前告我的状,煜王一定会更讨厌我的。” “夫人,你先冷静一下。” 月禾说完,快步的走到门后把门给关上,然后走回到到苏云兰身边: “夫人,你听奴婢说。方才你泼薛诗诗茶的时候,奴婢给她的那盒药膏里头下了毒,毒量是那些花娘服用的两三倍,只要她抹几天,毒入她的体内,就不得不受夫人你的控制。” 苏云兰惊讶的看着她:“月禾,你太机灵,我怎么就没想到。” “毒已经下了,控制薛诗诗是迟早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让她到煜王面前嚼不了舌根。”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好计策了?” “奴婢的是一个好办法,不过得委屈夫人你。” “说来听听。” “苦肉计。只要夫人的伤重过薛诗诗,煜王就算有心偏向她,也没法 偏。还可以借此让煜王认为她是个喜欢惹事生非的人。” 苏云兰想了想,倍觉有理,“就听你的,只要能让薛诗诗那个贱人翻不了身,吃点苦头算什么。” “夫人说的是。” —— 国公府。 苏泠月回到院子刚喝了口花茶,就见苏丹阳匆匆走进来,说:“泠月,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苏泠月提起茶壶倒了杯花茶推到她面前:“这是我新研制水果花茶,二姐试试。” “大姐让薛诗诗给打了,听说伤得极重。”苏丹阳说。 苏泠月刚喝入口的茶差点没喷出来:“你说苏云兰被谁给打了?” “薛、诗、诗。” “二姐,你确定没听错?” 薛诗诗今天她才在月老庙见过,长得眉目秀,端庄优雅,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暴力份子,她怎么可能把苏云兰打成重伤? 苏云兰把她打成重伤还差不多。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大夫人得知这个消息,和爹已经匆匆赶去煜王府了。”苏丹阳说。 “知道是因为什么事被打的吗?”苏泠月颇为好奇。 真的没有想到向来嚣张跋扈的苏云兰竟有一日会被人打,真是太有趣了。 “还能因为什么事,十之八九 是为了煜王。”苏丹阳轻叹。 苏泠月不屑的笑了笑:“渣男也就渣女抢着要。” “渣男渣女?” “就是对感情不传一的男人女人。”苏泠月解释。 “可是,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苏丹阳说。 “哪里正常?女人不能一女侍多夫,凭什么男人就能三妻四妾?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苏泠月感觉解释起来有些费劲,索性放弃。 毕竟好们生活的时代不同,接受的教育也不同,如果强行给她灌输女人独立自主的思想只会让她觉得疯狂罢了。 “对了,二姐你方才说爹也一起去了煜王府?” 苏丹阳点点头:“对。爹本来不想去的,架不住大夫人的哀求,就过去一起看看。” “这么说此时书房里没有人。”苏泠月放下手里的茶杯,眼睛转了转,一个想法在脑中迅速形成。 “是没人。”苏丹阳点完头,意识到不对劲,问:“你该不会是想偷偷的去书房吧?” “对,我知道三姨娘到底看到什么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不能去,自从姨娘被爹关进祠堂后,书房每日都有人把守,你要是被发现了,爹一定会打断你的腿。”苏丹阳不同意。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一半的信任值 “所以我需要二姐的帮忙。”苏泠月说。 “我?”苏丹阳指着自己,纳闷的看着她,“我能怎么帮你?” “想办法把书房门口的守卫调开,或者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只要一小会就行。” “这个倒是不难,但你院里这些怎么办?” 苏丹阳指着亭外那些侍卫。 “他们,我已经解决了。”苏泠月神秘一笑,“一、二……” 三字没出口,院中的侍卫纷纷倒下。 苏丹阳惊愕的瞪大眼睛,“你给他们下了药?” “我只是给他们下了一点点的蒙汗药,他们很快就会醒了,我们赶紧走吧,等她们醒来就麻烦了。” 苏泠月拉起苏丹阳急匆匆向外走。 到书房门口,如苏丹阳所言,书房门口站着两个守卫。 看来这书房里有很重要的东西。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先去把他们引开。”苏丹阳说完,抬却向看守的人走过去,也不知道她跟他们说了什么,只见那两人毫不犹豫的跟着她走了。 苏泠月虽然很好奇,但也顾不得那么多,趁着眼下没人,赶紧跑进书房。 苏柏岩的书房大小适中,摆饰的东西很少,但书和画卷倒是很多,可见他 平日里也是个喜欢看书研究画的人。 简单的环视了下书房,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苏泠月踱步走到书案前,看到上面凌乱堆放着一堆画卷,她不禁些好奇,抬手翻翻。 这一翻竟让她翻出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信封的外面写着她看不懂的天原国文字。 她爹这是想给谁通风报信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苏泠月迅速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将里头的信纸倒出来,摊开来看。 原以为她爹定会跟写信封一样用天原国的文字,哪知道信摊开来他竟用东凤国的文字,这倒减少了她阅读麻烦。 只见信里写着,狩猎上发生的种种,还有那澜娅的死因,和景凰羽打算怎么利用那希悦解决这次两国的纷争。 苏泠月看完信,表情十分沉重。 这信要是让她爹送出去,景凰羽的计划必将会落空,甚至引来两国战争。无论如何,这封信她都不能让他送出去。 可是她应该怎么阻止呢? 就算她现在把信给毁了,她爹也会重写让送出去。 思来想去,苏泠月决定伪造一封信,她爹既然把信用火漆封好,就一定不会拆开来看,所以就 算里子换了,他不会轻易发现的。 说干就干,苏泠月将书案上的画卷都收好,然后拿过桌上的纸,研究了下苏柏岩的笔迹,然后开始瞎编乱造。 半晌后,她终于把信给写好,将它风干后,她小心的把信塞回到信里。刚做好这一切,她就听到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心猛地一沉。 完了,不会是她爹回来了吧? 苏泠月手忙脚乱的把画卷放回原处,同时把她爹写的信塞进怀里,准备开溜大吉。 就在这时,她听到外头的苏丹阳大声喊道:“爹,你可回来了。方才江少将军那边遣人过来,说要和你聊聊婚事的事。” “日子都定下了,还有什么可聊的?” “女儿也不懂,爹您就过去看看吧。女儿可是未来的少将军夫人,您总不能让我嫁得寒酸吧?到时失的可不是女儿一个人的面子,说不定还会引起江家的不满。” “你说得对。走吧,我与你一道去看看。” “……” 苏泠月躲在门后,听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不由松了口气,然后趁着四下无人,赶紧离开书房。 她回到院子的时候,侍卫们正好醒了,看着坐在院中的苏泠月 ,谁也没有发现她刚才悄无声息的离开过。 傍晚时分,景凰羽遣人来带她入宫用膳,苏泠月心里记仇,不想去,哪知她爹一听,二话不说直接叫人把她抬上马车,气得她直跺脚。 到了东宫,一下马车,苏泠月就看到景凰羽站在宫门口等着她,顿时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 景凰羽挑眉道:“不喜欢我在这里等你?” “这样的殊荣,别人求都求不来,臣女岂敢不喜欢。” 就算我不喜欢,你不也会这样做。 苏泠月暗忖。 “真虚伪!” “比不太子。” 苏泠月含着笑,不怕死的回呛。 “还记仇?” “不敢!” “半夜爬墙这种你都做得出来,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你怎么……”话至半,苏泠月想到净无炎是他的人,顿时恨得牙痒痒,忍不住在心里把净无炎咒了个百八十次。 以为景凰羽够小人,没想到净无炎也是个小人,明面上帮她,背地里却把她做的事跟景凰羽交待了个透。 这么出卖她,他也不怕她不给她妹妹做药! “在这东凤国里,只要我想知道的事,没有什么能瞒得了我的眼。”景凰羽说。 苏泠月皮笑肉 不笑地说:“臣女知道太子殿下耳目遍天下。你放心,臣女一定会老老实实,你说往东,臣女绝不往西。” “你当然不敢往西,但你会挖坑放陷阱。” 苏泠月:“……” “行了,不拿你说笑了。知道你这几日被你爹关在府中,赌着气也没怎么好好用膳。我让御膳房给你做了很多菜,看来有没有你喜欢吃的。” 景凰羽拉起她的手,向宫内走去。 就在这时,苏泠月脑中噔的一声响,传来了久违的系统声音。 系统:“亲爱的主人,恭喜您成功获得宿主的一半信任,可获得两百五十个颜值币!” 什么? 她成功获得宿主的信任? 她的生命宿主不是净无炎吗?怎么变成景凰羽了? 系统又抽疯了? 如果宿主换人的话,那她是不是可以和净无炎解绑了? 想到这个可能,苏泠月心里竟莫名的有股淡淡的失落感,虽然净无炎有时候真的十分可恶,但不可否认相识以来,他真的帮了她很多。 景凰羽回过头,见她神色有些落寞,眉心微蹙:“怎么了?” “肚子饿了。” 苏泠月怕引起他的怀疑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随意扯了个借口。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主仆一场 景凰羽听到她说饿了,立即命人上菜。 苏泠月原以为他请她吃饭只是寻常的小聚,结果入了桌却发现他请她吃的根本就是满汉全席。 看着一整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苏泠月疑惑的看向景凰羽:“太子殿下今夜是要宴请什么样的贵宾吗?” “你就是我的贵宾。”景凰羽说。 苏泠月一愣。 他的意思,他就请了她一个人? 他是把她当猪养吗? “太子,你是不是高估了我的饭量?” 景凰羽绝美的唇角微微一勾,指着桌上几十盘菜,说:“这么多的菜自然不可能让郡主都吃光的,郡主喜欢的浅尝一两口就是了。” 苏泠月:“……” 浅尝一两口? 她应该说他体贴周到,还是暴殄天物? “给郡主布菜。” 景凰羽厉眸微抬,对站在苏泠月身侧的嬷嬷下令。 嬷嬷立即走上前,拿起银筷子,就近给苏泠月碗里添菜。 “不是说肚子饿了吗?赶紧吃吧……” 景凰羽见苏泠月盯着碗里的菜,也不动筷子,声音如沐春风般的温柔。 苏泠月虽然心里有很多的疑惑,但还是拿起筷子,夹起碗里的菜往嘴里送。 嘴里刚吃完,嬷嬷又 往碗里添新菜,与此同时,她还给她介绍她吃的菜的名字和做法。 苏泠月边吃边听嬷嬷的讲解,心想以前这种情景只在大型古装剧里看过,当时还觉得太夸张,没想到有一日,她竟然亲自体验了一番,真是奇妙。 没多久,苏泠月吃撑了。 景凰羽看她放下筷子,也跟着放下手上的筷子:“饱了?” 苏泠月点点头。 景凰羽扫了眼桌上的菜,发现一桌子的菜她居然吃不到一半,说:“看来明天得继续试菜。” 苏泠月接过嬷嬷递过来的茶正要入口,听到他这话,面露疑惑:“试菜?” 敢情他叫人整这么多菜,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请她吃,而是为了让她试试而已? 不理会她的疑惑,景凰羽问:“方才你吃的这些菜,你觉得口感如何?” “挺不错的。” “你觉得这些菜用在我们的大婚上可还行?” “咳咳……” 冷不防听到他这话,苏泠月顿时刚入口的茶呛了一下,顿时剧咳不断。 “慢点喝。” 景凰羽赶紧起身走到她身边,抬手给她拍背顺气。 苏泠月咳了两声,好不容易才顺过气,她抬头望向景凰羽,“太子,你刚才 是在说笑吧?” 她才及笄他就要娶她进门? 一想到婚后她要像只笼中雀一样的被关在东宫,以后的日子只能围着他和孩子转,说不定哪天他要纳妾侧妃什么的,苏泠月心里满满的抗拒。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景凰羽说。 苏泠月盯着他看了看,悻悻地说:“不像。” 老天,她以为他招她入宫用膳是想跟她说那澜娅事件的处理后续,还有花涟漪今后的打算。要早知道是为了成婚的事,她就是装死也绝对不会进宫。 景凰羽:“父皇已经命人选好日子,下个月初八是良辰吉日,他将在那日为我们举行成婚盛典。圣旨不日便会下到国公府。” 她能拒绝吗? 苏泠月心想。 “不乐意?” 景凰羽把她的神情看在眼里,见她并没有一丝惊喜之色,剑眉轻挑。 “就是觉得有些太突然了。”苏泠月言不由衷地说。 如果是在现代,面对这样强势的逼婚,她大不好买张机票远飞国外。可这里是古代,她若当众折了他的脸面,只怕她从此以后要沦为全国的通缉犯。 “离成婚还有月余的时间,你可以慢慢适应。成婚的东西, 你不必操心,过些时日会有嬷嬷去帮你准备,你只管安心待嫁就好。”景凰羽说。 “太子,我听闻天原国那边有意追究那澜娅的死因,咱们在这个关键时刻举办婚礼,是不是不太好?” 苏泠月希望能借此阻止景凰羽的成婚计划,可惜,她太低估他了。 “没什么不好的。那澜娅的事,只要花涟漪回了天原国一切就能迎刃而解,对你我成婚没有任何的影响。”景凰羽转身走回座位,悠悠地说。 苏泠月脸色顿变,“你要让涟漪回天原国?” 她知道涟漪回天原国是必然的事,但他让她这个时候回去不等于让她去送死吗? 涟漪明明说过,他会帮她复国,难道他反悔了? 他为了两国的和平,选择牺牲涟漪?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景凰羽说。 “就算是她的选择,太子明知前方是死路,就忍心让她去送死吗?杀害那澜娅的人,是你我,不是她。当初承诺要助她复国的人也是你。如果你出于对两国百姓的考虑,想反悔,我能理解,但你也不能推她去死啊。” 虽然花涟漪欺骗过她,但在了解过了她不幸的过去后,苏泠月真的不忍心 看她往火坑里跳。 景凰羽见她误会了,没有急于解释,“你那么在乎她?” “她是我从望月楼买下的人,跟着我数月,为我吃了不少的苦。于公于私,我都不能看着她死。”苏泠月道。 景凰羽:“好。” “好?” 苏泠月迷茫的看着他。 “你不想让她死,我就不让她死。你放心,此次送她去天原国的人都是宫里的顶尖高手。他们就是死了,也绝对不会让她有点损失。”景凰羽说。 苏泠月意识到她误会他了,忙道:“对不起,我以为你……” “你不用说对不起,如果她回到天原国不能成功击杀司徒烈的话,天原国不仅不会给她提供任何的帮助,她也会成为两国和平的牺牲品。”景凰羽一脸严肃地说。 苏泠月静了一瞬,问:“她知道吗?” “嗯。她说,不成功,便成仁。” “她什么时候走?” “后日。” “我知道了。” 景凰羽一听,感觉她语气有些不对劲,问:“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个弱质女流,太子觉得我能做什么?最多也就是送送她,必竟曾经主仆一场,她此次一去,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苏泠月说。 第三百三十五章 连你也敢威胁我 景凰羽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问:“什么时候想去?” 苏泠月想了想,“明日。” 若是后日去,难免引以起疑。 重要的是,这样一来,她明日就不用入宫试菜了。 景凰羽合上茶盖,说:“行。明日一早, 我派人去接你。” 苏泠月没想到他如此体贴,赶紧拒绝:“太子日理万机,不用这么麻烦了。李太傅的家离国公府不远,我自个去就行了。” “你身为未来太子妃,孤身一人去李太傅拜访难免落人口舌。还有,花涟漪不在李府。”景凰羽语气淡淡,似乎对她的拒绝有些不悦。 苏泠月一愣:“涟漪不在李府?她在哪里?” 皇上不是让李玉衡负责她安全吗? 难怪是怕有人会害她,转移地方了? 景凰羽放下茶盏斜视了她一眼,看她好奇的样子,故意卖了个关子:“明日你就知道了。” 苏泠月:“……” —— 国公府。 苏柏岩用完晚膳就进了书房,看书案上的信封像是被人动过手脚般,他扬声唤来门外的守卫,“今日可有人来过我的书房?” “没有。”守卫回道。 难道是他多心了? 苏柏岩拿起信封又看了看,然后交给守卫 ,“把这封信送到东街果子铺的老板手里。” 守卫接过信揣在怀中,“属下这就送去。”话落,他转身离开。 “爹!” 守卫离开后没多久,苏丹阳敲门走进来。 “你怎么来了?”苏柏岩眼皮微抬,看到站在书案前的苏丹阳,眉心微蹙,“是有什么事吗?” “爹,丹阳有件事想求您。” 苏柏岩微讶:“说。” “丹阳不日便要出嫁,生母养母皆不在。我想让三姨娘以丹阳母亲的身份给丹阳送嫁,还望爹成全。”苏丹阳说明来意。 “不行。你可是未来的少将军夫人,怎么能让姨娘给你送嫁。回头爹会跟大夫人说,让她以母亲的身份给你送嫁。你若不喜,也可以门你奶奶给你送嫁。”苏柏岩拒绝得有理有拒。 若是以前的苏丹阳定然不敢反驳,但如今的苏丹阳早就不会以前那个唯唯诺诺,只敢任人欺辱的她。 只见她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说:“爹,三姨娘虽然只是府里姨娘,但是她一向女儿亲厚,甚至比已逝的秦氏对女儿还要好,在女儿心里,她跟我的亲生母亲并无异。 “何况,女儿都跟江将军他们都说好了,他们也不嫌弃。爹,您就成全女 儿这个小小的心愿吧。” 苏柏岩闻言,“砰”的一声,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书案上,震得苏丹阳心头一颤:“你这是在拿大将军压我吗?” “女儿不敢。女儿只是怕将军他们介意,所以才和少将军私下说一说。”苏丹阳背脊挺直,故作镇定地说。 “不敢?”苏柏岩冷声一哼,冷声嘲讽:“我看你们现在一个个的胆子大得很,都敢威胁你爹了。” 如果苏丹阳一直是这幅样子,他或许不会这么生气,可是以前的她,他说一她绝对不敢说二,现在不但敢顶撞他,还敢拿大将军来压他。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已经没把他这个爹放在眼里。 苏丹阳感觉到他的盛怒,顿时低着头没说话。 “丹阳,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偷偷跑到祠堂见过你三姨娘了?” 苏柏岩眸色一沉,看苏丹阳的睁神森冷似剑,仿佛只要她敢说是,他就会让她见血封喉一样。 “女儿不敢。”苏丹阳垂着眼睑说:“爹之前下过令,谁都不许去探视姨娘,女儿纵然有天大胆子也绝对不敢忤逆爹的命令。” “真的没有?” 苏柏岩明显不相信她的话。 苏丹阳心头一跳,不知道他是不是 发现了什么,深吸了口气,故作镇定地说: “爹,我听说你虽然惩罚了姨娘,但是你担心她一个人在祠堂出事,所以在祠堂前安排了守卫。如果女儿真的私下去见过姨娘,那些守卫不可能不禀报给您知道。” 说到这件事,苏柏岩更窝火,“前几日,有贼人闯入祠堂,那人武功高强,打伤了好几个守卫。” “竟有这种事。”苏丹阳惊愕抬头:“那姨娘可安好,有没有受伤?” “你三姨娘甚好,只是那贼人仿佛对我们府中十分熟悉,看守的人一路追到内院,人就不见了。”说话间,苏柏岩看苏丹阳的眼神变得更尖锐犀利。 苏丹阳瞬间意识到什么,说:“爹,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是在怀疑女儿是闯入祠堂的贼人吗?女儿可是一点武功都不会。” “你不会,有人会。”苏柏岩意有所指。 “爹,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少将军与我里应外合?爹,女儿虽是少将军未过门的媳妇,但也是苏家的女儿,像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话落,苏丹阳眼眶通红的起身,转头就向外走。 “你给我站住!”苏柏岩倏地起身,怒喝道:“你做什 么去?” 苏丹阳脚步一顿,“爹不信女儿,为证明自己的清白,女儿只能去请少将军过来,让爹问个清楚。” 苏柏岩脸色顿变,沉声命令:“不允去!” 要是让她请来江飞,这件事就不再是国公府的私事,要是闹大,细究起来,到时吃亏的话只怕的是他。 “爹,你既不相信女儿,又不让女儿去请江少将军。你想让女儿怎么做?” 苏丹阳捏起手上的帕子,拭去眼角的眼泪,说得十分委屈。 苏柏岩盯着她看了一会,见她不像在说谎,拧眉道:“是爹错了,不应该怀疑你。” “爹是真的相信丹阳吗?” “你说的没有错,你不会武功,江家的人又一向光明磊落,是爹急糊涂了。”苏柏岩说。 “爹,女儿斗胆问一句,三姨娘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事,竟让你这么大动肝火?如今已是秋末,很快便要入冬,祠堂背靠后山。一入夜,祠堂里十分阴冷,姨娘身体单薄,再这么跪下去,她身子撑不住的。” “够了,这件事我自定夺,你最好少问。” “那女儿出嫁的事……” 苏柏岩看她坚持的样子,不情不愿地回了她一句:“你提出的要求,我会好好想想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 你是拿命在赌 翌日,清晨。 苏泠月在院中刚用完早膳,一位老嬷嬷就从外头跑进来跟她说:“郡主,太子殿下的人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苏泠月秀眉轻挑:“来人是什么人?” “老奴不知晓,只听他身旁的人唤他白侍卫。”老嬷嬷回道。 “你确定来的是侍卫,而不是太子?” “郡主放心。老奴在怎么眼拙,也不至于连一个侍卫跟太子都弄混。” “我知道了。” 苏泠月起身回屋,换了一身衣裳,然后才慢吞吞的走出府。刚坐上马车,他发现车内还有人,抬头一看,发现竟是太子景凰羽,顿时不由一愣。 嬷嬷不是说是侍卫吗? 到底是她眼拙,还是太子故意让她诓她? “太子殿下怎么亲自来了?这么早,不知殿下可曾用过早膳?” “用过了。” “太子来了,为何不入府?” 苏泠月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她发现景凰羽来苏府两次,每一次都是过府而不入,他第一次来时,他对他奶奶的态度明显有些异样。似亲近非亲近,是敌人飞敌人,总之,给人的感觉有些怪怪的,仿佛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他轻视国公府,他对她和她爹的态度却也不 像轻视,可为何每次都是顾府不入? 真的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没必要。”景凰羽说。 “太子这么不屑于进国公府,又为何又钦点我当太子妃?”苏泠月问。 景凰羽眉梢轻挑,他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静了一下,他说:“你想多了。” “是我想太多,还是太子殿下不敢承认?”苏泠月语气略微强势,有种不问到答案不罢休的感觉。 就在这时,外头的马车停了下来,马夫粗犷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太子,庄园到了。” 景凰羽撩起车帘,朝外头望了一眼,确定到达目的地,他率先走下马车。 苏泠月也跟着走下马车,望着眼前占地宽广的庄园,她一眼认出这个庄园就是之前五皇子带她和净无炎来找花涟漪的地方。 难道涟漪就藏在这里?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庄园里面有着复杂的五行八卦阵。 景凰羽走到大门前,见她没有跟上前,侧身回头:“还不跟上来。” 苏泠月回过神,连忙抬步跟上去。 兴许是因为景凰羽的身份,一路上他们畅通无阻,完全没有她上回和净无炎来时那么的麻烦和凶险。很快,他们来到后花院,刚迈进门槛,苏 泠月就看到花涟漪和李玉衡正在比试剑术,看着她一套剑法打下来如行云流水,十分潇洒,不自觉流露出艳羡的眼神。 景凰羽站在她身侧,把她脸上的表情看在眼里,说:“想学武功?” 苏泠月收回视线,抬头看了他一眼:“有机会的话,我想学。” 虽然她的银针使得不错,对付一些宵小之辈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一旦碰到高手,瞧都不够瞧。 “等成婚后,我亲自教你。”景凰羽说。 苏泠月听见他又提成婚的事,眼底闪过一抹不自在,看来她得赶紧尽快下决心才行了。 这时,花涟漪和李玉衡结束练剑,俩人一前一后的向他们走过来。 “见过太子,郡主。”李玉衡作揖行礼。 花涟漪也微微屈身,“见过太子,郡主。” 苏泠月迈步上前,扶起花涟漪:“你的伤怎么样了?可全好了?” “拖郡主的福,涟漪的伤已经痊愈。”花涟漪说。 “那就好。”苏泠月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布包塞到她手中,“你明日就要出发回天原国,此次一去,九死一生。我们相识一场,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只给你备了些银针。这些银针我都淬了剧毒。布包 里有一个小瓷瓶,瓶中有几粒药,你用针的时候,若不小心沾了毒,它有解毒之效。” 花涟漪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布包,将它收好后,她退后一步,屈膝跪地,重重的给苏泠月磕了个头,“郡主的大恩大德,涟漪此生没齿难忘。” 苏泠月俯身将她扶起,“要是真的感谢我,就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我会的。” 花涟漪看着她,瞬间红了眼眶。 她是除了她已逝的亲人外,唯一一个真心关心她死活的人。 苏泠月拿起手中的帕子,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微笑道:“哭什么,等你收回国土,到时我去天原国找你玩。” 此时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随口而出的安慰话,在不久的将来却成了真,而且她是一种极其狼狈的之态出现在她面前。 当然,这是后话。 “一言为定!”花涟漪说。 景凰羽和李玉衡见她们聊得难舍难分,谁也没有上前打扰,正好他们也有事要商量,嘱咐身后的侍卫保护她们,然后去了正厅。 花涟漪见他们走远,转身拉着苏泠月入屋,悄声问道:“郡主,我听李玉衡说,你和景凰羽的婚期已定,是真的吗?” 苏泠月没想到她竟会问她 这个,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是真的。” “郡主,一入宫门深似海,你确定吗?” 她跟在她身边数月,知道她是个性情洒脱的人,宫中礼仪繁多,在她看来她未必应付得来。 “你觉得我有选择的余地吗?我爹是天原国的奸细,若是我不嫁景凰羽,怎么护得了国公府内一众无辜的人?” “话中这么说,但就算你嫁给太子,皇上若有意斩草除根,你也保不了他们,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在赌啊。何况,太子还有一个青梅竹马。”花涟漪说。 苏泠月吃惊的瞪大眼睛,“什么青梅竹马?” “郡主不知道?” 花涟漪比她更震惊。 苏泠月如实摇摇头。 景凰羽的一切向来神秘,她身边认识的人,也全都是他的人,谁敢跟她八卦他的事,除非嫌命太长了。 花涟漪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让她知道,说: “听闻先皇后在世时,给太子内定了一门亲事,至于是哪家小姐,无人可知。只知道太子对其未婚妻十分喜爱,到哪都会带着她。有一次,俩人私服出巡,途中太子遇歹迫害,命在旦夕,是其未婚妻舍命救了他。” 苏泠月:“你的意思是,他的未婚妻死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薛诗诗求助 花涟漪摇摇头:“传闻她是死了,可是她到底是不是死了,没人知道。只知道,他未婚妻重伤后就人间蒸发了,太子也因此消沉数年。若是她死了倒也罢,若是没死,我担心郡主你……” 苏泠月明白她的意思,抬手安抚般的拍了下她的肩:“皇命难违,再担心也无用,一切顺其自然吧。” 虽然她不明白景凰羽为什么非娶她不可,可事已至此,她也没退路了。 花涟漪听她这么说,也没再说什么。 她是聪明的人,她相信她会有分寸的。 在庄园用完午膳后,景凰羽和苏泠月就离开庄园。 回程途中,苏泠月脑子里就像被人施了魔咒一样,总是不停的想起花涟漪跟她说的那些话。 看着身旁闭眼休憩的景凰羽,她几次想张口问他前未婚妻的事,但每每话到嘴边,她还是给咽了回去。 算了,每个人都有过去,而且她嫁给他也不是因为受。如果他想告诉她的话,自然会告诉她,若是他不想说,就算问了也没用。 可是,为什么她心里会像卡着刺一样? 这时,景凰羽忽然睁开眼,见苏泠月精神有些恍惚,剑眉轻挑:“在想什么?” 苏泠月敛了下心神,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在想我何德何能竟入得了太子的眼。” “看来我 一日不给你一个理由,你便不能安心成婚。”景凰羽说。 苏泠月但笑不语,算是默认他的话。 “我若说心悦于你,你可信?” “当然信。但心悦一个人,总得有心动的地方,臣女想不通臣女有什么地方让太子心动,非娶不可。” 景凰羽故作沉思,说:“很多。比如:你的倾世容颜,或许你的医术,你的智慧,你的仁义等等。” 苏泠月:“……” 这么敷衍,还不如真接告诉她,是因为皇命不得不娶。 “不满意?”景凰羽扬唇道。 苏泠月皮笑肉不笑地说:“非常满意。” 话音未落,马车停下来,她挑起帘子向外望了眼,见国公府到了,她回头看了景凰羽一眼:“臣女先告退了。” 说完,她弯身走下马车。 刚入府,她看到苏丹阳要出门,她忙问:“二姐,你这是去哪?” “你回来得正好,薛家小姐方才让人上门来找你。”苏丹阳说。 苏泠月:“薛诗诗?” 苏丹阳点点头,“是。” 苏泠月秀眉轻挑,薛诗诗突然遣人来找她,莫非是拿捏住了苏云兰的痛处? “她可有说什么事?” “说是薛小姐脸受伤了,想让你帮忙医治。” “薛诗诗脸受伤了?”苏泠月一脸惊讶,“怎么伤的?” “她的丫鬟没有 说,但看她着急的样子,应该挺严重的。”苏丹阳猜测。 “那你这是……” 苏泠月疑惑的看着她手里的化妆包。 苏丹阳见她误会了,连忙解释:“最近天气干燥江小姐的皮肤有些过敏,她请我过去给她做个护肤。” “我还以为二姐是要去帮薛小姐看脸。”苏泠月说。 苏丹阳笑了笑,“就我的三脚猫工夫,我哪敢。不过说真的,薛诗诗是大姐的死对头,她虽然命人来请你,你也要慎重。” “二姐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你早去早回。” 苏丹阳轻点了下头,带着丫鬟就出门。 苏泠月回到莺歌小筑后,想到净无炎要的紫金丸还没做,赶紧去院中采摘了紫金花,开始捣鼓做药丸。 傍晚时分,净无炎来了。 听到身后的动静,苏泠月头也没回,专心的往瓷瓶里装药丸,“你倒会踩着点来。” 将瓶口塞好,她起身面向净无炎,将药瓶递给他,“这是十日的药量。” 净无炎接过药瓶,眼角余光瞥见她的手腕缠绕着纱布,剑眉轻挑,一把抓起她的手:“你受伤了,怎么弄的?” 苏泠月迅速的抽回手,说:“采摘紫金花的时候不小心被刺给划到了,只是小伤,没事。” “真的没事?” 净无炎对她的说词明显不相信。 如果只是被花刺划到,伤口再严重,也严重不到缠那么厚的一层纱布。 听出他话里的怀疑,苏泠月转过身,说:“实话跟你说,不是花刺,是用刀子切药的时候,手滑划伤的。” “下次切药可以告诉我,或者让人拿到药店让人给你切。”净无炎说。 “等你来?”苏泠月自上而下的扫了她一眼,嗤笑道:“得了吧,你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怎么告诉你?至于拿到药店更不用了,我种出的药材可贵着,要不小心被人偷了点去,得不尝失。” 净无炎顿时被噎得无话可说。 苏泠月走到桌案前坐下,提起水壶倒了两杯茶,抬手将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你妹妹最近的气色如何?” “还是老样子,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血莲,可有线索?”净无炎端起茶,看起茶里细微的碎叶,沉声问。 苏泠月眼神微转,说:“有了。” 净无炎惊愕抬头:“有了,在哪里?” “净无炎,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净无炎心猛然一沉,说:“什么意思?” 苏泠月看着他深沉的眼神,有些犹豫。 净无炎见此,一股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苏泠月,你说话。血莲到底在哪里?” “据我查到的资料,血莲很可能已经被琳琅公主的私生女给吃了 。”苏泠月说。 她知道他救妹心切,她可以尽力的去帮他。至于血莲,她爱莫能助,那东西早就融入她的体内,她再怎么仁义,她也不可能抽干自己的血去救人。 “你说的是真的?” 净无炎震惊的瞪着她,手上握紧的茶杯不自觉用了力,砰的一下捏成两半,锋利的碎片刺入他的掌心,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任掌心鲜血直流。 西洲琳琅公主的私生女早就死在几十年前的那场战乱中,若是血莲早就被她吃下,灵汐不就没救了? “不敢说百分之百确定,但七八成是真的。”苏泠月说。 “除了血莲,你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救醒我妹妹?” 没了血莲,净无炎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苏泠月身上。 “对不起,我不擅长解毒。”苏泠月说。 她妹妹的病她看过,毒入肺腑,而且她这毒不是一朝一夕,且又昏睡了十年,不是想救就能救的。哪怕在科技发达的现代,她这种情况也未必能救醒。 “但是你做得出来能压制她毒发的药。”净无炎扔掉手上玻璃,不管手上还是血,一把扣住苏泠月的手腕,“你可以救她的!” 苏泠月:“……” 她能做出药,纯粹是因为她有系统,还有她娘留下的药典,而不是她是解毒高手。 第三百三十八章 尽力一试 净无炎幽深的眼神充满期盼的凝视着苏泠月,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 苏泠月很想拒绝,毕竟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借口让他不要再查找血莲的下落,可是看他那么在乎她妹妹,又有些于心不忍。 沉默了会,她拧眉道:“我可以尽力一试,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我没办法保证她一定能醒来。” “我知道了。”净无炎声色黯然。 其实灵汐的病,从她陷入昏睡的那天起,他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苏泠月给了他希望,所以他不想轻易放弃。 缓缓松开苏泠月的手,净无炎起身准备离开。 苏泠月跟着起身,“你手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 “不用了。” 净无炎抓紧手上的药瓶,走到窗边,跃身而出。 苏泠月望着他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叩!叩! 房门突然被叩响。 苏泠月迅速敛去心神,转身望向房门,“谁?” “三小姐,老奴是利嬷嬷。老太太得知你没用晚膳,特意让小厨房给你了几个你喜欢吃的菜,遣老奴给你送过来。” 门外传来利嬷嬷粗哑的声音。 苏泠月头疼的按了下太阳穴,老太太还有完没完了,天天让人给她送吃 的,是不看她成为苏云兰的傀儡不罢休是吗? “进来吧。” 话音刚落,房门吱呀一声响,被推开。 利嬷嬷提着食盒走进来,将一碟碟精致的小菜呈摆在桌上,而后抬头给苏泠月,给她递了双筷子:“三小姐,你趁热吃。” “好。”苏泠月接过她递来的筷子,弯身落座,当着她的面将桌上所有的菜一一试个遍:“好吃。” “三小姐喜欢,便多吃点,老奴先退下。” 利嬷嬷提起旁边的食盒,转身退出去,临合上门,她还不忘看了苏泠月一眼,见她吃得香,心中纳闷不已。 奇怪,她都按大小姐的吩咐加重了药量,怎么三小姐吃了这么多天,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药有问题? “嬷嬷还有事?” 苏泠月喝了口汤,抬眼见利嬷嬷还站在门口未曾离开,疑惑地问了句。 “没事。” 利嬷嬷赶紧关上房门,匆匆离开。 苏泠月见状,顿时放下手里的碗,从药袋里拿出一粒药丸服下。 虽然她到现在还没弄清楚苏云兰给她下的是什么毒,但是经过这几日从汤水里提炼出来的毒,她大约摸清楚了此毒的毒性,所以她提前给做了解毒的药。 她倒要看看她想 跟她玩什么把戏? —— 深夜,薛府。 “好疼,我的脸好疼……” 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不停的从薛诗诗的闺房中传出来。 陈静芳闻风而来,一进门看到痛得哀嚎不断的薛诗诗,顿时心疼不得了:“诗诗,听话。不能挠,再桡下去,你的脸可就要毁了。” “娘,我难受。” 薛诗诗扬起肿红不堪的脸,泪流满面。 “再难受你也要忍,你已经输一局了,你还想被人看笑话吗?”陈静芳死死的抓住她的手,死活不让她挠脸,转而望向一旁的小香,“不是让你去请苏泠月吗?人呢?” “夫人,奴婢去了。国公府的人说,郡主跟太子出去,奴婢在府上等了半日也没等到她回来。”小香红着眼眶说。 陈静芳望了眼屋外的天色,沉思了下,说:“你现在再去请。” 话音未落,一道深沉的声音有从外头传来:“不可!” 陈静芳扭头一看,是他的丈夫薛定,顿时皱眉道:“老爷,你看诗诗脸都挠成什么样子了,现不让苏泠月看看,她的脸怕是要毁了。” “夫人,你糊涂。苏泠月她是什么人?她是皇上亲口册封琅月郡主,是未来的太子妃,你以为她是大 街上的那些郎中,你想请就能请?” 薛定开口就是一通数落。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放着女儿不管吧?她可是要当煜王妃的人,她的脸要是毁了,别说当王妃,随便一个世家子弟都看不上她。” 陈静芳说话间,抓着薛诗诗手突然被挣开,眼看她又要抓脸,她忙对身后的下人喊道:“你赶紧把小姐给绑起来,不能让她抓脸。” 几个老嬷嬷听言,快速走上前,七手八脚的把薛诗诗绑在椅子上。 “娘,你让她们放开我,我脸好痒,好难受……”薛诗诗拼命挣扎,想挣开手上的绳索,但不管她怎么用力还是挣不开。 陈静芳心疼的看着她,哽着声音道:“诗诗,你再忍忍,等天亮娘亲自去给你请苏泠月。” “我忍不了……忍不了……”薛诗诗用力的甩头,疯狂的大吼大叫,可见她有多难受。 陈静芳心如刀割,拉住薛定的手,“老爷,你倒是赶紧想办法。诗诗可是我的心头肉,她要是毁了,我也不想活了。” 薛定心烦气燥,冷眼扫向小香:“其他郎中呢?” 小香垂着脑袋,抹着眼泪说:“回禀老爷,其他郎中都来看过了,都看不出小姐脸上中的是 什么毒。” “一群废物。”薛定一巴掌拍向桌面,转而望向陈静芳:“连郎中都看不出诗诗中的是什么毒,你凭什么确定苏泠月她就能治好诗诗?” 面对他的质问,陈静芳看向一旁的小香。 小香连忙回道:“小姐之前在月老庙碰见郡主,说郡主提醒过她有人想害她,还给了小姐一瓶药傍身。事后没多久,小姐去酒楼见了苏云兰,苏云兰因为妒忌小姐得到煜王的喜爱,端起热茶泼了小姐一脸,而后更是倒打一耙。” “老爷,你听听,这苏云兰多歹毒,连她的妹妹都知道她要害我们诗诗。这口气无论如何我们得为诗诗讨回来。”陈静芳气愤地说。 薛定攥紧拳头,怒哼道:“苏泠月与诗诗向来没有交集,她怎么会那么好心提醒她。要我看,她们姐妹早就串谋好了的。” “不会的,苏泠月不会害我的。碧瞳告诉我,苏泠月恨苏云兰入骨,她还说放眼整个京都城也就只有她能救得了我。爹,我求你了,你帮我把苏泠月给找过来,我真的太难受了……” 薛诗诗感觉脸上有成千上百只蚂蚁同时在啃噬一样,难受得要命,偏偏想抓又抓不到,她感觉自己真的是要疯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怕茶里有毒 “碧瞳,宁尚书家那个哑巴?”薛定挑眉道。 薛诗诗烦躁的点头,“是。碧瞳虽然哑,可是比谁都聪明,她不会骗我的。” “一个不得宠的庶女,她说的话哪能轻信。”薛定说什么也不信。 陈静芳却不这么认为,“老爷,宁碧瞳虽不能言语,可据我所知,她是宁清烟最看重的妹妹。你知道的,宁贵妃最疼的就是宁清烟,能被她装在心上的人,一定不会是什么平凡之辈。” “就算你说的有理,诗诗看不清请势,你也看不清吗?宁家是宁贵妃的娘家,诗诗要嫁的是煜王,煜王的生母是皇后。何况,苏泠月还是煜王的前未婚妻,要是让煜王知道我们请苏泠月给诗诗看病,打的是谁的脸?”薛定沉声道。 陈静芳听完他一番分析,喉咙像被人塞了东西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方才她一味为诗诗的脸着急,完全忘记朝中局势。 “爹,娘,我的脸好疼,好痒……我不管怎么局势,你们帮我把苏泠月给我找来,女儿求你们了……” 薛诗诗像疯妇一样,用力的跺脚,挣扎。 薛定见状,抓起茶桌上的水壶倒了杯水,毫不留情的泼向她的脸,“你给我 冷静点!” “老爷,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诗诗,她已经够难受的了。” 陈静芳拿起帕子心疼的擦拭着薛诗诗脸上的茶水,脸上说不出心疼。 “再难受她也得给我忍着,自己蠢着了别人的道,能怪得了谁?”薛定沉着脸说。 “老爷,你疯了。”陈静芳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诗诗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帮着想办法治好她脸上的毒,还对她说出这种诛心的话。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不管你怎么说,谁也不许去找苏泠月。谁敢去,让我知道,我一定打断她的腿。”薛定说完,恶狠狠的扫向过屋里的嬷嬷和丫鬟,“你们给我看紧小姐,她要是做出什么失德的事,小心你们的脑袋。” 薛诗诗望着她爹拂袖而去,顿时只能把所有期盼的目光转向陈静芳,“娘,爹不管我,你不能不管我……” 陈静芳捧起她的脸,说:“你是娘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娘怎么可能不管你。你放心,娘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脸。” 说罢,她对身侧的嬷嬷吩咐,“去,让人打盆冷水来,给小姐冷敷用。” “是。” 嬷嬷应了声,匆匆向屋外走去。 —— 三日后,国公府。 莺歌小筑里,苏泠月看着丫鬟和小厮们忙进忙出的,绝色的脸上洋溢着难得一见的喜悦之色。 明日便是她二姐嫁给江少将军的日子,她终于可以了却一桩心事,只要她不在,她和三姨娘便可以心无旁骛的实施她们的计划。 “泠月……” 熟悉的呼唤声从身后骤然传来,苏泠月连忙转身,看着向她走过来的苏丹阳,她快步迎上前:“二姐,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在试礼服吗?” 苏丹阳将其拉到一边,低声道:“泠月,你看明日便是我成亲的日子,爹怎么还不把姨娘放出来,你说他会不会不想让姨娘给我送嫁?” “二姐有,你不要着急,我们再等等。若到黄昏,爹还是不放人,我去找爹。”苏泠月安慰道。 “不行。我上回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江将军,爹就大动肝火。若是你去找他,他一定会觉得你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同,存心拿太子压他。还是我去找他说说。” 苏丹阳抬脚就向外走,苏泠月赶紧拉住她,说:“二姐,明日是你的大喜日子,没必要给自己添堵,我去。” 苏丹阳看她神情那么坚决,只好点头,“好吧。” 俩人说话间,一个丫鬟 走进来,说:“三小姐,薛家主母拜见,大夫人请你到前厅相见。” “薛家主母?哪个薛家?”苏泠月挑眉问。 丫鬟轻声回道:“是兵部侍郎薛定的夫人。” “薛诗诗的母亲?” “是的。” “可有说什么事?”苏泠月问。 丫鬟:“没有。” “听闻薛诗诗脸上伤得极其严重,城里的郎中都请遍了,却无人能治。想来薛夫人定是从哪听到你能治此病,所以才厚着脸上门。”苏丹阳说。 “我想也是。”苏泠月看了看面前的丫鬟,问:“你方才说是谁在前厅招待薛夫人?” “是大夫人。”丫鬟答。 “薛诗诗的脸是苏云兰毁的,也亏得沈氏有脸招待人家。二姐,你说我要是慢点过去,她们会不会打起来?”苏泠月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怎么说都是官家夫人,脸面还是要的。不过,有件事你说错了。薛诗诗的脸是伤了,可没人能证明就是大姐所为。你别忘了,大姐也伤得很严重,而且她有很多的人证。”苏丹阳提醒道。 “二姐说得对。”苏泠月抬手捋了下额前的刘海,轻轻一笑:“我这就过去,会一会这位薛家夫人。” “谨慎点说话 。” 苏丹阳不放心的嘱咐了句。 苏泠月点点头,然后跟着丫鬟离开。 前厅里,沈淑珍看着端坐着的陈静芳,茶也不喝一口,眼睛时不时向外头张望,凉薄的唇微微一勾,冷嘲道:“薛夫人怎么不喝茶,是怕我们府里的茶太低级,你会不惯吗?” 从见到沈淑珍,陈静芳就一直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哪知她不挑事,她却先找茬。 陈静芳顿时收回视线,向她看去,“苏夫人说笑了,国公府是什么人家,怎么可能拿上不了台面的低级茶招待客人。我不喝茶是怕茶里有毒。” 沈淑珍怔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 “薛夫人真会说笑!” “苏夫人说错了,我从不说笑。常言道,有其母必有其女,兰夫人能尽得你的真传,你应该欣慰。小女不才,落得毁容的下场,她日必定会好好回报。”陈静芳冷着脸说。 沈淑珍没想到她看着一副很好拿捏的模样,没想到一张嘴却像犀利如刀,一句句扎人: “薛夫人说得对,有母必有其女。令千金技不如人,要怪只能怪她自己,谁让她觊觎不属于她的东西?报应这种东西,向来只会迟到,不会不到。” 第三百四十章 谁上谁下? “苏夫人的话可真好笑。煜王是皇子,三妻六妾再寻常不过,你凭什么觉得苏大小姐能独占恩宠?煜王若真看重她,也不会一直让她当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室,还与我家诗诗交好。你以为没了我家诗诗,就不会有其他人?到底是苏夫人你太天真,还是苏大小姐太过愚蠢?” 陈静芳冷然嗤笑,一开口就像淬了毒一样,专挑着沈淑珍的痛处戳。 沈淑珍顿时面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到极点,倏地站起身,抬手愤怒的扫落面前的茶盏,刹那间,茶盏哐啷一声,碎成几块,滚烫的茶水溅得满地都是。 陈静芳看她失控,慢悠悠的起身:“苏夫人,你们国公府就是这样款待客人的?” “薛夫人求人也没个求人的态度,我为何要拿你当客人?”沈淑珍怒声哼道。 陈静芳淡淡的勾了下唇角,“苏夫人说这话真是可笑,我求的又不是你,为何要对你摆出卑微的态度?” “你……”沈淑珍看着她挑衅的嘴脸,怒不可遏,“来人,给我……”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淑珍赶人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苏泠月从外面走进来,到口的话只能生生咽回去。 陈静芳 循声望去,顿时入眼的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只见她梳着简单的流云髻,头顶斜插着一支竹节纹玉簪,葱白的玉指,拿着一柄扇水墨团扇,一袭冰蓝色的曳地水袖长裙,将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勾勒得更加曼妙。 “你就是未来太子妃,琅月郡主。” “我是。”苏泠月道。 “臣妇陈静芳,是兵部侍郎薛定的夫人。”陈静芳先自我介绍了一下,紧接着说:“听闻郡主妙手回春,小女诗诗前些日子受小人所害,脸伤严重,还望郡主能施以援手。” 说话间,她仿佛怕身后的沈淑珍听不出她的话中含义,故意往她身上瞟了一眼。 “薛夫人,你是在说笑吗?你既知道泠月是未来的太子妃,你就应该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找她看病的。”没苏泠月表态,沈淑珍便出声,与此同时,她警告般的瞪了她一眼。 陈静芳担心苏泠月被她说动,急切出声,“皇上向来以仁德治天下,太子也向来心系臣民,郡主既是未来太子妃,更应当做出表率。” “薛夫人说得有理。” 苏泠月点点头,赞同她的话。 沈淑珍见状,面色一沉,“泠月,你……” “大夫人, 虽然你是府里的主母,但你无权干涉我的决定。”苏泠月对她说完,扭头对陈静芳说:“薛夫人,你且回去,我先回院里拿点东西就过去。” “臣妇谢过郡主。”陈静芳感恩道。 送走陈静芳,苏泠月转身就要回莺歌小筑,哪知脚还没迈出前厅的门槛,人就被沈淑珍给拦住。 苏泠月秀眉轻挑:“大夫人,你这是干什么?” “苏泠月,你是什么意思?明知薛诗诗是云兰的死对头,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你和云兰再怎么不和,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帮着外人来害她,你还有没有良心?” 沈淑珍黑着脸,对着苏泠月就是一通责难。 苏泠月顿时就像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掀起眼睑,讽刺的勾了下唇角,步步逼近: “大夫人,你跟我谈良心?你借我娘上位,害我娘一尸两命,让我成为孤儿时,你可有良心?你纵容苏子烈和苏云兰对我百般迫害,让苏云兰夺我未婚夫,你可有良心? 你仗恃大夫人的身份,一再欺压其他房,你可有良心? “你同我讲良心,你也不看你配不配,有没有那个资格? “你听着,我不仅要帮薛诗诗治脸,我还要让她毫 发无损,我就是要让你的云兰永远抬不起头,让她体会被人永远踩在脚底下的滋味。” “苏泠月,你这个贱人……” 沈淑珍愤恨的瞪着她,犀利的眼神宛若削铁如泥的刀,想将她一刀毙命,她扬手狠狠的向她扫过去。 苏泠月不闪也不躲,定定的看着她的手掌落下,在她指间碰到她脸的刹那,她猛然抬手扣住沈淑珍的手腕,狠狠的向后一掰。 “啊——” 骨头折了般的疼,沈淑珍顿时惨叫连连。 旁边的嬷嬷连忙走上前,“三小姐,你赶紧松手,你这样会弄伤大夫人的。” “我就是不放又如何?”苏泠月冷声哼道。 “大夫人怎么说是国公府的主母,三小姐你这样做可是以下犯上。”嬷嬷说。 “以下犯上?”苏泠月看着沈淑珍扭曲的脸,不客气的讥诮:“跟我论身份?我是皇上册封的郡主,未来的太子妃。谁上谁下?” 嬷嬷和丫鬟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以私来论,自然是沈淑珍这个当家主母的大;若以公来论,那肯定是苏泠月这个未来太子妃身份高。 “苏泠月,就算我不是你的生母,但嫡母也是母,你目无尊长,我定要到御 前告发你的真面目。”沈淑珍愤恨地说。 “好啊,顺便我们把从小到大你怎么苛待我的事一同算了,我倒要看看到时是你死得快,还是我死得快。”苏泠月嫌恶的推开她,径自离开前厅。 沈淑珍一个猝不及防,人差点摔坐在地上,幸好旁边的嬷嬷和丫鬟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滚开,你们这群废物!” 沈淑珍一站稳,劈头盖脸的朝她们一顿臭骂。 嬷嬷和丫鬟们看她火冒三丈的样子,大气都不敢出。 另一边,苏泠月回到院子取了医药箱后就准备出门,哪知还没踏出房门就被闻风而来的苏丹阳给拦住了。 苏丹阳:“泠月,你不许去。” 苏泠月疑惑挑眉:“理由。” “明刀易挡,暗箭难防。薛诗诗是谁的人,你最是清楚。你教过我的,善良得有锋芒,你怎么现在却往陷阱里跳?” “二姐,我从不做无用功。薛诗诗是谁的人不重要,冲着薛夫人方才在前厅怼沈氏的勇气,我一定会帮薛诗诗治疗的。何况,治好薛诗诗,我还可以欣赏一场好戏,何乐而不为?你就安心的待嫁吧。” 苏泠月话说完,提着药箱就走,完全不顾苏丹阳的劝阻。 第三百四十一章 要治好并不难 薛府。 陈静芳站在大门前翘首以盼,看到苏泠月的马车姗姗来迟,她赶紧迎上去,急切地说: “郡主,你可终于来了。” 苏泠月撩起车帘走下马车,看她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心想薛诗诗的脸到底是严重到什么地步,竟让她母亲如此着急。 “让夫人久等了!” “郡主能来,臣妇已是感激不尽,郡主往里边请。” 陈静芳转身亲自给苏泠月带路。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小姐,你不能再挠了,再挠下去脸都要毁了……” “……” 苏泠月跟着陈静芳刚走到薛诗诗的闺房门口,房中便传来薛诗诗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还有丫鬟们心急如焚的劝说声。 苏泠月惊愕的看向陈静芳,“薛夫人,薛小姐这是……” 陈静芳捻起帕子拭去眼角的湿、润,说:“诗诗的脸先是被滚烫的茶水所伤,而后又莫名中毒,一直奇痒无比。城中的郎中我和老爷都请过了,吃了许多的药都没有用。臣妇实在没办法,才去叨扫郡主。” 苏云兰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要将人彻底毁了。 她也是高估了薛诗诗,在月老庙她都提醒她苏云兰会对她下手,她 居然还能中招。 “薛夫人莫急,我先进看看再说。” 苏泠月提步迈进门槛,霎那间,她看到薛诗诗被人捆绑在椅子上,一张娇艳的红肿不堪,眼角的部位甚至有些破皮发肿,渗出的脓液不停从脸上流下来,看起来像女鬼一样的恐怖。 薛诗诗看到苏泠月,顿时像溺水的人突然看到浮木,惊喜万分:“郡主,你终于来了,你救救我,只要你能治好我的脸,以后我薛诗诗任你差遣。” 生怕苏泠月不肯救她,她顾不得那么多,张口便许重诺。 “薛小姐言重了。”苏泠月将药箱往边的凳子一放,然后走到薛诗诗面前,抬起她的脸看了看,说:“还好没有伤到肌理,要治好并不难。” 薛诗诗听到她这话,差点没落泪,“你说真的,我的脸还可以医好?” 苏泠月点点头,“真的。不过,过程可能会有点遭罪。你脸上有些地方已经化脓了,需要把用刀子把这些给刮下来,才能进行治疗,我怕你挺不住。” 薛诗诗光听她这么说,都能想像得出刀子刮在脸上的滋味,心里已经开始发毛,但想到不治的话,她的脸就要彻底毁了。别说当煜王的正妃,以后还要被苏云兰踩在脚 底下,她不甘心。 “诗诗,再痛也就一会的事。若是不治,你这辈子就要毁了。”没等她表态,陈静芳立刻走上前,语气坚定地对苏泠月说:“郡主,请你一定要把诗诗的脸治好。” 苏泠月看向薛诗诗,问:“薛小姐,你怎么想?” “治!” 薛诗诗咬着牙,眼底划过一抹决绝。 苏泠月点点头,侧眼看向陈静芳,“薛夫人,麻烦你让人拿瓶白酒,还有打盆温水进来。” “听到了没,赶紧照办。” 陈静芳对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是。” 嬷嬷应声而下,没一会,她带着人拿着白酒和水进来。 苏泠月打开医药箱,从里头摸出一套手术刀,抽出其中最小的一把先用酒精消了下毒,然后对陈静芳等人说: “一定要牢牢按住她,千万不能让她乱动,若是伤到脸部底层,薛小姐这脸就真的彻底的毁了。” 陈静芳听言,对一众下人道:“都听到郡主的话了,待会不管小姐怎么叫,都不能让她乱动。” “是。” 丫鬟们异口同声地回道。 “开始吧。” 苏泠月拿起手术刀走上前,抬高薛诗诗的脸,锋利的手术,对着她眼角的溃烂的皮肤就要刮下云。 薛 诗诗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刀片,全身一阵毛骨悚然,害怕的闭上眼睛。 “住手!” 就在苏泠月手起刀落的刹那,一记冷沉的声音从房外传来。 苏泠月手上动作一顿,侧身微转,瞬间看到一个身高六尺的中年男人,黑沉着张脸走进来。若是她没猜错的话,此人就是兵部侍郎薛定。 “老、老爷……” 看到突然出现的薛定,陈静芳冷不防的吓了一跳。 他不是外出巡查了吗? 怎么突然回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 薛定面色铁青的扫过屋内的一切,目光所到之处,就像寒霜覆盖过似的,吓得屋内丫鬟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冷沉的目光最后落在苏泠月身上,“是谁把郡主请过来的?都把我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了?” 陈静芳见他发怒,赶紧上前,试图把他拉出屋外,“老爷,咱们有话到外头说,不要打扰郡主给诗诗诊治。” 薛定无情的甩开她的手,咬牙道:“诗诗糊涂,你也跟着糊涂?我都跟你说了那么清楚,你怎么就听不进去。你请郡主过来,要是传来煜王那里,诗诗以后怎么面对他?” 苏泠月听到他的话,放下手术刀,笑着说: “薛大人,你与其担心 薛小姐将来无法面对煜王,不如先担心煜王看到薛小姐现在这副模样会不会避而不及。” 薛定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其实她说的他不是不懂,只是赌不起。 “既然薛大人不想让我给薛小姐治脸,我不治就是了。”苏泠月转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薛诗诗见状,疯似的朝薛定大吼:“爹,你若是不让郡主给我治,我立刻咬舌自尽。”说着,她张口就要咬向舌头。 “不要,诗诗……”陈静芳惊骇的向她扑过去,紧紧的抱住她,生怕她真的做出傻事,然后抬头望向薛定,泪眼盈眶地说:“老爷,诗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你们……” 薛定看着她们母女抱头痛哭的样子,气得差点没背过去,他太了解陈青芳了,说到做到。若他真的不同意苏泠月给诗诗看病,怕真的是要悲剧收场。 正当薛定纠结的时候,苏泠月已经收拾好药箱要离开,薛定见状,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前,作揖道: “郡主,方才是下官失礼,得罪之处还望你海涵。请你帮帮小女,郡主的大恩大德,下官没齿难忘。” “薛大人不怕诗诗小姐日后无法面对煜王了?”苏泠月故意讽刺。 第三百四十二章 刻苦铭心的痛 面对苏泠月的揶揄,薛定脸上一热:“是下官愚昧,还请郡主莫要见怪。” “薛大人,咱们说好了,是你求我给诗诗小姐治脸的,可不是我舔着脸不走的。” 苏泠月转身折回,重新把药箱放回到桌上,拿出刀具进行消毒,随后对陈静芳使个眼色。 陈静芳心领神会,松开薛诗诗,命人按住她,“郡主,刀割活肉,别说诗诗,哪怕是铁真真的汉子也未必能承受得住。你看能不能先给诗诗吃点迷、魂、药之类的东西,然后再下刀子?” “薛夫人的提议甚好,但这样一来,很难保证不会刺激到伤口,是否会引起其他不良作用。所以,我的建议不要用的好。诗诗小姐脸上溃烂的地方不多,我尽量刮快点,减少她的疼痛。” 苏泠月的话,听似在为薛诗诗着想,但事实是她有麻药,不过不想给薛诗诗用。她就是想让薛诗诗感受一下这刻骨铭心的痛,这样一来,她才能对苏云兰恨之入骨。 她承认她的做法很卑鄙,可是人性本自私,何况她本来就没有义务救她,既然救了,收点回报也是应该的。 陈静芳不知道她的真正想 法,只好赞同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心疼的看向薛诗诗,抹着眼泪安抚道:“诗诗,我苦命的孩子,你就咬牙忍忍。” 薛诗诗虽然很害怕,特别是想到苏泠月刚亮出来的刀,整个身子禁不住颤抖,但想到要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欺压下,她最终还是把心一横,看着陈静芳说:“我会忍着的!” 陈静芳看向苏泠月,说:“郡主,开始吧。” 苏泠月点点头,抬起薛诗诗的头,让嬷嬷们按住。 一旁的薛定见状,经过一番心理挣扎,最终迈步上前,对按住薛诗诗脑袋的嬷嬷说:“我来。” “老爷……”陈静芳看着他,瞬间泪眼盈眶。 薛定没理会她,径自看向苏泠月,“动手吧。” 苏泠月不再迟疑,拿起手术刀在薛诗诗的脸上,一刀一刀的刮下溃烂的皮肤。 钻心刺骨般的疼在薛诗诗脸上不停的蔓延,她死死的咬紧牙,十指紧攥成拳,哪怕全身疼不停的冒冷汗,她都尽量不让自己喊出声。 然而,随着手术迟迟不结束,她再也忍不住惨叫连连:“啊——” “薛小姐,你再忍忍,很快就好了。”苏泠月说完,又用刀子 割下她脸上一块死肉。 薛诗诗看着她手上鲜血淋淋的肉,两眼翻黑,昏死过去。 “诗诗……” 陈静芳见她昏厥,惊呼出声,看到苏泠月手上的死肉,面色刷白,胃里更是一阵排山倒海,差点没吐出来。 薛定见她面色那么难看,忙唤来丫鬟,“你们送夫人下去。” “可是诗诗她……” 眼前血淋淋的一幕给陈静芳的冲击力太大了,她确实有些承受不住,可看薛诗诗昏过去,她又十分的不放心。 “夫人放心,薛小姐只是疼晕过去。你见不惯血,最好听薛大人的话先回避一下,免得留在这里让我们分心。” 苏泠月说话间已经把薛诗诗脸上的溃烂的地方给处理完,她放下手术刀,用温水清洗双手,接着从药箱拿出消毒水和药包,给薛诗诗的伤口进行清洗和消毒。 陈静芳想想是这么个理,只能任下人扶着她下去。 薛定看着她手上的消毒水跟白水没什么两样,顿时疑惑挑眉: “郡主,这不是水吗?你给诗诗抹上这个有什么用?” “看着像水,但其实是药。用这个擦在伤口上可以预防伤口发炎,就是再次化 脓。” 苏泠月解释的时间,已经给薛诗诗的伤消完毒,她又拿起一瓶药粉,轻轻的倒在她的伤口处,发最后拿出纱布,小心翼翼的帮她缠上。 利落的做完这一切后,她抬头看向薛定,将两瓶药递给他: “贴着红纸的瓶子是药丸,早中晚让薛小姐各服一粒。没贴纸的是药粉,三日一换,十日之内薛小姐脸上的伤可痊愈。到时她脸上会有些许伤疤,你让她到国公府找我,我帮她处理。” 薛定看了眼手里的瓷瓶,又看了看已经被丫鬟们扶到床上躺着的薛诗诗,弯身给苏泠月作了个揖,“郡主对小女的救命之恩,下官感激不尽。” “大人严重了。我与薛小姐同为女子,且我也曾被毁过容,知道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能帮到薛小姐是我的荣幸。薛小姐待会便会醒来,大人记得将药给她服下,我家中还有事,先回去了。” 苏泠月话说完,迅速的收好药箱,离开薛诗诗房间。 薛定见状,忙对旁边的嬷嬷说道:“你代我送送郡主。” “是。” 嬷嬷福了个身,匆匆走出去。 苏泠月离开薛府后并没有直接回国公府, 而是转道去了崖底。 上回在迷雾中遇到景凰羽和李玉衡,她怕泄露崖底的秘密,只能半路而回。她很清楚姜爷爷突然失踪,以景凰羽的性格,他没找到他一定不会罢休。 虽然她也很好奇姜爷爷为什么突然不见了,但是她更在乎那座实验室。毕竟,它是她娘留下来的,也是姜爷爷守了几十年的东西。 顺利的穿越过迷雾后,苏泠月凭着记忆找到了茅草屋,屋内的一切和她离开时没有什么不同,仿佛自她和景凰羽离开后就没人来过一样。 苏泠月在茅草屋停留了一会,没找到关于姜尚成的线索,只好转身离开。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她想起姜尚成告诉过她,他在半山腰的洞里还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她没去过,只能沿路寻找,还好工夫不负有心人。 最后真的让她在半山腰找到了一个住过人的洞穴,只是那洞穴简单至极,除了少许的稻草,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更别说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 苏泠月纳闷至极,姜爷爷明明跟她说过,他一直住在山里。一个久居山林的人,不可能连最简单的生活工具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四十三章 出嫁 苏泠月揣着疑惑在洞穴徘徊了许久,什么也没有找到,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意外发现洞口的一块大石头上压着一张纸。 她走过去,拿开石子,将纸捡起来,只见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段话。 苏泠月越过内容,先看了底下名字,看上面写着姜尚成三个字,顿时十分意外。 姜爷爷怎么会在这里给她留字条,难道他早就料到她会找到这个洞里来? 不对,这纸上的字迹这么绢秀,怎么看也不像是他一个老人家写出来的字,可若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揣着疑惑,苏泠月把内容看了一遍,只见上面写着什么山林不再是以前发前的山林,再居住下去只会引来祸端,无奈之下,只能不辞而别,让她无论如何要守护她娘留下来的东西。还说什么她娘死得冤,让她一定要给她娘报仇。 苏泠月越看越迷惑。 从内容来判断,确实是姜爷爷没错,可这字迹怎么看怎么不对。 算了,人也见不着,她就是想破头脑也没用,还是先去实验室那边看看。 苏泠月收好字条,起身下山,往桃花林旁边的丛林走去。 实验室跟她上次来一样,用竹门锁住,她没有急于打 开,而是迈步走到旁边的温池,看着长势十分诱人千年灵芝,她有些犯愁。 姜爷爷已经离开了,没有人守护着这里,这些千年灵芝怕是不用多久就会被人给采摘光的。寻常的土壤又养不活,要是能养活,她还能移植到她的莺歌小筑。 噔! 系统空间的声音骤然传来。 “亲爱的主人,截止目前为止,您成功的治好六个病人,可获得一个万能存储空间。此空间可存储任何与美容相关的东西。” 苏泠月不可思议的瞪圆眼睛,给人治病竟然还得到系统奖励,这个美容系统的功能也太强大了。 “我想把这些千年灵芝储存到空间,可以吗?” 系统:“当然可以,启动储存功能。” 尾音未落,苏泠月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闪过,十分的刺眼,让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待她睁开眼睛时,整个温池已经彻底的消失。 “这才也太神奇了。”苏泠月嘀咕了句,忽然想到什么,指着实验室说:“能把实验室也给储存起来吗?” 系统:“启动储存功能。” 音落,偌大的实验室就在苏泠月眼前消失了。 苏泠月抚摸着手上的尾戒,开心道:“这样一来,我就不 用担心这些东西落入他人手中,还可以随时随取随用,真是太好了。” 把实验室的事解决完后,苏泠月就下了山,免得出来太久惹人起疑。 回到国公府时,天色已暗。 一入院子,苏泠月就看到苏丹阳坐在凉亭中的石凳上,她走过去,轻声道:“二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是在等我吗?” “你可回来了。”苏丹阳站起身,拉着她问,“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薛府啊,你不是知道吗?” “少忽悠我,我方才和三姨娘出去采办东西,经过薛府的时候,本想接你一同回府,人家府里的守卫说你早就离开了。”苏丹阳说。 苏泠月没想到她竟去过薛府,只好如实回道:“我上山采了些草药。对了,你说三姨娘从祠堂里出来了?” 苏丹阳点点头,“你走后没多久,爹就让人放了三姨娘。” “看来爹还是挺忌惮江将军的。”苏泠月笑了笑,“明天就要出嫁了,东西都收拾好了?” “都收拾好了,三姨娘还给我添置好些东西,就怕我在江家会被人看轻。”苏丹阳笑着说。 “别的人家我不敢说,但江家肯定不会的。能教出江 少将军和江田田如此洒脱的子女,可见江将军和将军夫也是心胸开阔之人,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拘泥府中碎事。”苏泠月说。 “三妹你说得是。对了,薛诗诗的脸怎么样?伤得可严重?” “伤得十分严重,而且毒也挺深的。想彻底治愈,至少得十来日的工夫。” “明日我出嫁,大姐会来观礼,要是她知道你帮了薛诗诗,我担心她会对你不利。” 苏丹阳一想到这件事,忍不住忧心。尽管她知道现在的泠月已不是过去的泠月,苏云兰在她这里占不到半分便宜,可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这些小事,二姐不用操心了,你只管安心待嫁便早。奔波那么久,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了。”苏泠月说完,拎着药箱转身回房。 翌日,苏丹阳出阁的大喜日子。 国公府里外张灯结采,来恭贺的贵客更是一波接着一波,十分热闹。 苏泠月早早便赶到苏丹阳房中,亲自给她梳头化妆,还协同三姨娘将她的嫁妆仔细的检查了个遍,就怕有所疏漏。 做完这一切,三姨娘听闻前厅宾客云集,不得不前去帮忙招待。 转眼间,偌大的房间就剩下她和苏丹阳,还有几 个丫鬟。 苏泠月看坐在床榻上苏丹阳,不停的摆弄着手指,低声问:“二姐,你很紧张吗?” 苏丹阳眼皮微掀,“有一点。” 苏泠月笑了笑:“你和江少军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可紧张的。” “三小姐,你这就说错了。成亲是每个女子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就算同新郎再熟悉,还是会忍不住紧张的。”苏丹阳的陪嫁丫鬟巧儿出声道。 苏泠月笑着打趣,“巧儿,你这话怎么说得你好像嫁过人似的,知道得这么清楚。” “三小姐,你就别揶揄巧儿了,巧儿才及笄,怎么可能嫁过人。”巧儿红着脸说。 “没嫁过人,你知道得这么多。”苏泠月说。 巧儿有些不好意思:“奴婢时常听后厨的那些嬷嬷说这些事,听多就懂了。” “看来巧儿也想找如意郎君了。” 巧儿见苏泠月越扯越远,轻跺了下脚,佯怒道:“三小姐真坏,就会取笑巧儿。” “我可不是在取笑你,是在点醒你。江家军里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好男儿,巧儿陪嫁过去,若有心宜之人,可以让我二姐给你拉拉红线。” 苏泠月说完,暧昧的朝她挤了个眼色。 巧儿顿时脸像火烧似的。 第三百四十四章 苏丹阳终于硬气了一回 “泠月,你就不要再拿巧儿说笑了,小心吓到她。” 苏丹阳见巧儿一脸难以为情的样子,适时出声。 “这么不经说笑,怎么当少将军夫人的贴身丫鬟?巧儿,你说我说得对不对?”苏泠月道。 巧儿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知晓苏泠月恶意,顿时笑道:“三小姐说的话都对。” 三人说笑间,一个丫鬟从房门外走进来:“二小姐、三小姐,大小姐来了。” 听到她的通报,房中的笑声瞬间戛然而止,苏丹阳和苏泠月面面相觑。 这时,苏云兰带着丫鬟走进来,看着身着凤冠霞帔的苏丹阳,眼里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妒忌之火。 想她堂堂的国公府大小姐,她出阁只能穿着粉色嫁衣,而苏丹阳一个妾室之女,长相平平,却能竟以正妻之礼嫁出,且嫁的人还是当今圣上跟前的大红人,江大将军之子——江飞。 苏泠月就更不用说了,未来太子妃,她的婚礼到时势必普天同庆,万人敬仰。 凭什么? 她们一个个都是正妻,而她苏云兰,国公府大小姐,京都城赫赫有名的才女却只能当一个不起眼的妾室。 都是苏泠月,都是她这个贱人,若 不是她,她怎么会从正妻变成妾。 苏云兰越想越气,长袖下的手紧攥成拳,纤长的指尖扎进肉里,她仿佛不觉得疼似的。 “大姐怎么过来?” 苏泠月不动声色的把她的举动看在眼里,以防她会破坏她二姐的婚礼,她悄然挪步挡苏丹阳面前。 “二妹出嫁,我身为大姐来送送,有什么问题吗?” 苏云兰越过她,径自走到苏丹阳面前,看她一身鲜红的嫁衣,越看越觉得刺眼,张嘴就讽刺: “丹阳,你饱读诗书,可知什么叫东施效颦?” “大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等苏丹阳出声,苏泠月猛然转身,沉着脸质问。 “我的意思是,嫁衣再好看,妆化得再精致,也掩盖不了二妹生母是洗脚丫头的身份,和她骨子里的卑贱。”苏云兰冷然嗤笑道。 “你……” 苏泠月知道她没安心,却没想到她如此过分,竟在这样的大喜之日如此羞辱她二姐,顿时扬手就向她扫过去。 “住手!” 苏丹阳起身拉住苏泠月的手,冲她摇摇头。 苏泠月只能收回手,警告般的瞪了苏云兰一眼。 苏云兰却像没有看到一样,居高临下的瞪着苏丹阳 ,说: “二妹,别怪大姐说话难听,就你的姿色,就算让你嫁给少将军,不用多久,他也会另结新欢。到时就算让你顶着正妻的位置如何,还不如一个妾。” “至少我是正妻,不像大姐,王府里哪怕正位空悬,煜王仍没想把你扶正的心思。妻不如妾,那是妻无心想争,不是妾有本事。我娘虽是洗脚丫头,大夫人的身份又高贵到哪里去,她也是丫鬟出身。都是丫鬟,没有谁比谁高贵。” 苏丹阳看着她刻薄的嘴脸,面色一沉,不客气的回怼。 “你……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苏云兰怔怔的看着苏丹阳,眼底里写满不可思议,眼前这人真的是往日里,见到她大气不敢出,唯唯诺诺的苏丹阳吗? 别说她,苏泠月也是一脸的惊讶。 虽然她知道现在的苏丹阳已经不是过去的苏丹阳,但是看她气势汹汹的怼人,这还是第一次。 “我为什么不敢?论年纪,我是比你小。但论身份,我是少将军夫人,你是煜王府的妾,你甚至连穿凤冠霞帔的机会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羞辱我?” 苏丹阳气势逼人,目光冷冽的逼视苏云兰,字里句 里充满浓浓的讽刺味。 苏云兰素来高傲,往日压不过苏泠月心中够气愤的了,没想到现在连个苏丹阳也镇不住,反而惨遭羞辱,顿时气得差点没吐血。 “苏丹阳,你竟敢如此轻贱于我,看我怎么教训你……”说话的同时,苏云兰扬起手向苏丹阳甩过去。 “二姐,小心。” 苏泠月眼疾手快的把苏丹阳拉开,用力的挥开苏云兰的手,反手狠狠的甩了她一记耳光。 她的力气很大,一巴掌下去,苏云兰节节后退,要不是月禾及时扶住她,她只怕狼狈摔倒在地上。 “夫人,你没事吧?”月禾关心地问。 “滚开!”苏云兰摸着辣辣生疼的脸,眼里迸射出愤怒的火花,一把推开月禾,扭头瞪着苏泠月,“敢打我,我看你是活……” 腻字没出口,只见苏泠月躲开一闪,一根细长的银针抵在她的脖子上,吓得她花容失色: “苏泠月,你可是二妹的大喜日子,来的都是朝中贵客,你要是敢乱来,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原来你还记得今日是二姐的大喜日子。苏云兰,我告诉你,平日里你想怎么作妖我不想管,但你今日要是敢毁了二姐 的婚礼,我就让你血溅当场。你若不信,可以试试。” 说话间,苏泠月故意将银针扎在她的皮肤上。 刺痛感袭来,苏云兰顿时吓得一个哆嗦, 话都不成句:“苏、苏泠月,你、你不要乱、乱来……” “泠月。”苏丹阳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乱来。 苏泠月低头看了眼苏云兰,见她吓得够呛的,缓缓收回银针。 一获得自由,苏云兰差点没吓瘫在地上。 月禾赶紧扶住她,“夫人……” 这时,喜婆从外面走进来,乐呵呵地对苏丹阳说:“二小姐,花轿到门口了,该把喜帕盖上了。” 苏泠月听言,转身走到梳妆台,拿起喜帕盖在苏丹阳头上,然后和喜婆一起搀扶着苏丹阳出门。 苏云兰看着她们走远的背影,紧紧地抓着月禾的手,怒目猩红的咆哮:“我到底哪点比不上她们,为什么做妾的人是我?” 月禾看碰上手臂被她抓出一条条血痕,疼得不敢出声,暗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尽安抚: “夫人,你消消气。如今薛诗诗中了你的毒,面容尽毁,就算煜王再怎么喜欢她,她绝对不可能娶她进门的。煜王妃的位置非你莫属。” 第三百四十五章 她苏云兰才是人中龙凤 前厅里,宾客云集,到场客人,无不是京城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就连皇上和太后都派人来观礼,可见此次国公府与将军府的联姻皇家有多么重视。 苏丹阳一身耀眼的大红嫁衣,被喜婆紧紧的搀扶着,在一众宾客的注视下,跪别父母,上了江家的花轿。 看着坐在主位上的林素香,宾客里有人忍不住窃窃私语: “二小姐的母亲早逝,按理说应该拜别当家主母,怎么是三姨娘坐在主位,大夫人坐在妾位?” “有什么奇怪的,听说这沈氏向来嚣张跋扈,苏家的小姐都受过她的欺辱,如今飞上枝头,自然瞧不上她。” “一个少将军夫人,一个未来太子妃,国公府也是算是扬眉吐气了。” “你们且瞧着,等郡主出嫁,一定还是三姨娘坐主位。” “……” 沈淑珍看苏丹阳已经出门,准备起身,就听到身后几位官家夫人的闲言碎语,面色一僵,有种被人当众抽脸的感觉,十分难堪。隐于长袖下的手,死死的攥紧,胸腔里怒火腾升。 如她们所言,各府嫁女,应先拜别主母,再拜别生母。 苏丹阳自小就没了生母,按理只需拜别 她这个主母,哪知她不但请林素香充当生母,更极力要求让她坐主位。 她知道苏丹阳想让她难堪,原本她吃定她家老爷不会同意,必竟他是那么要脸面的人,却不曾想他居然同意了,为了苏丹阳,还特意让人把林素香从祠堂里放出来。 这口恶气,她迟早得跟他们算。 “大夫人,你没事吧?” 林素香从主位起身,看着正发愣的沈淑珍,明知故问。 “林素香,当了几十年的妾,终于体验了一回当主母,是不是很得意?”沈淑珍眼神森冷的扫过她的脸,牙气都快咬碎了。 林素香掩嘴轻笑,“大夫人说笑了,不过就是换了把椅子坐坐而起,妾身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得意的。大夫人如此介意,妾身不坐就是了。” 沈淑珍听着她充满嘲讽的话,怒火更甚,抬手就向她扫过去。 明月见势不妙,赶紧抱住她的手,附在她耳边说: “夫人,今日是二小姐的大喜日子,皇上和太后派来观礼的人还在,你若此时和三姨娘起冲突,吃亏的是你。” 沈淑珍听完她的话,丧失的理智瞬间回笼,狠狠的瞪了林素香一眼,说:“今天我暂且饶 了你,但这帐我不会轻易作算的。” 话落,她甩袖离开前厅。 苏泠月从外边走进来,正好看沈淑珍怒气冲冲的走出去,赶紧向林素香走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丹阳的花轿走了?”林素香问。 苏泠月点头:“走了。” “接下来就是你了。” 林素香握着她的手,眼底里流露出浓浓的不舍。 虽然她和丹阳都不是她亲生的,但俩人自小就跟她亲厚,何况泠月的娘对她还有救命之恩。 在她眼里,她跟她的亲生女儿没有什么区别,不然她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冒着得罪沈氏和秦氏,一再的护下她。 “姨娘,你怕吗?”苏泠月问。 林素香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凝重之色,“说不怕是假的,但我更怕整个苏府的覆灭。” “不会的,我绝对不会让那些无辜的人受到牵连的。”苏泠月反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地说。 林素香笑了笑,“走吧,外头宾客那么多,咱们身为主人家可不能在这里躲事。” 苏泠月点点头,跟着林素香一起走出前厅。 此时,后院。 沈淑珍怒火中烧的抓起桌上的茶杯,狠 狠的砸了个粉碎。 苏云兰正好从外面进来,看到一地的碎片,猝不及防的吓了一跳,“娘……” “你怎么来了?” 沈淑珍看着她,禁不住想到苏丹阳,心头的火越烧越旺。 她费尽心机心思的栽培她,让她成为整个京城赫赫有名的才女,结果她却落得给人当妾的下场。虽说煜王身份非凡,但只要他一天没能当上太子,她就只是身份卑贱的妾。 反观苏丹阳、苏泠月,一个长相平凡,一个疯傻十年,结果一个当上少将军夫人,一个即将成为太子妃。 凭什么? 她的云兰才是人中龙凤! “我也不想来,但煜王说了,丹阳是我妹妹,她嫁的又是他一直想拉笼的江家少将军,硬让我过来。” 苏云兰想想都觉得委屈,煜王明明知道她从来没把苏丹阳放在眼里,何况如今的苏丹阳和苏泠月走得那么近,他却非让她过来恭贺,分明就是想让她来找羞辱。 “煜王的意思是让你拉笼丹阳那个贱丫头?”沈淑珍惊愕的瞪大眼睛。 苏云兰不情不愿的点头:“是。” 沈淑珍重重的拍了下桌面:“煜王是疯了吗?” 苏云兰闻言,赶紧 捂住她的嘴,“娘,辱骂皇子是大罪,你这话要是传到煜王耳里,他非治你的罪不可。” “治我的罪?我是她的丈母娘,他治我什么罪。对了,我差点忘了,你只是个妾,我根本没资格称为煜王的丈母娘。 “云兰,你怎么能这么没用?我苦心栽培你这么多年,你败尽名声,就当了个妾。你瞧瞧苏丹阳和苏泠月那个疯子,再看看你,我养你有什么用?” 沈淑珍越想越难受,索性坐在椅子抹起眼泪。 苏云兰心情本就受挫,想着来她娘这里找点安慰,哪知她娘竟跟外人一样,看不起她是个妾,还拿她与苏丹阳她们作比,毫不留情的践踏她的尊严,心就像被生生割了肉一样难受。 “大夫人,您不要这样说夫人,她已经很努力了。薛诗诗面容已毁,相信不用多久,煜王一定会回心转意,扶夫人为正的。到那时,二小姐见了夫人也要行叩拜之礼的。” 月禾不忍见苏云兰受屈,顿时大着胆子上前为她说话。 “薛诗诗面容已毁?” 沈淑珍冷然嗤笑,“你们确写吗?” 苏云兰感觉她话中有话,心头一慌:“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三百四十六章 薛诗诗中毒 “什么意思?” 沈淑珍猛地站起身,用手直戳她的脑门: “苏云兰,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女儿?我往日是怎么教你的?斩草不出除根,春风吹又生。你以为薛诗诗面容尽毁,我告诉你,薛家夫人昨日亲自上门请苏泠月给她医脸。” “薛夫人上门找苏泠月给薛诗诗医脸?”苏云兰震惊的看着沈淑珍,“娘,你、你没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 沈淑珍见她居然不相信,气得差点没喷火。 “薛家是煜王这边的人,所以薛诗诗才会拼命的巴结讨好王爷。而苏泠月是太子那边的人,薛夫人怎么会来求苏泠月?她要是这么做,打的可是煜王的脸。” 苏云兰怎么都觉得薛诗诗不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除非她放弃了煜王,所以才能这样不管不顾。 “谁能保证薛夫人上门求助,不是煜王在背后出的主意?”沈淑珍没好气哼道。 苏云兰一听,身形一晃,“娘,你不要吓我。” 沈淑珍:“我是你母亲,我吓你做什么?煜王是什么人,是利益至上的人。当初他舍弃苏泠月看上你,你真当他喜欢你?他只是看中你的名气和你爹的势力。如今,你 名声尽败,你爹也不再倾向于他,他想重新拉笼苏泠月不是不可能。” 苏云兰瞬间如遭雷击,脚踉跄后退了几步。 一个薛诗诗已经让她心力交瘁,再加上一个苏泠月,她会疯了的。 自从苏泠月恢复倾城容颜后,煜王时不时让人明里暗里的打听她的事。虽然她心里一直不想承认,但却抹灭这个残酷的事实。 尽管她一再告诉自己,他们是不可能的,但是煜王的所作所为却如同无情的剑,在她心里深深的挖了个坑,想让她忽视也忽视不了。 “云兰,如果你还想当煜王妃,你就要狠下心,把你心中对煜王的爱彻底的放下。没有了软肋,你才能成就更好的自己。” 沈淑珍目光沉沉的凝视着她,语气深长地劝说。 “放下?” 苏云兰眼眶通红,似懂非懂。 “你以为娘当初是怎么从一个不起眼丫鬟爬上大夫人的位置,以为我真的爱你爹?云兰,如今我们母女的处境你也看到了,若不想任宰割,你必须崛起。” 沈淑珍用力的握住她的手,说:“眼前就有一个一箭双雕的好机会,就看你敢不敢豁出去了。” 苏云兰:“娘的意思是借刀杀人? ” 沈淑珍点点头。 苏云兰低头沉思,再抬头时,眸底闪烁出骇人的杀意:“就听娘的。” “这才是娘的好女儿。” 沈淑珍拍拍她的手,唇角勾起抹满意的弧度。 —— 薛府。 这是苏泠月给薛诗诗治脸的第五日,薛诗诗脸上的伤已经恢复七七八八,纱布也拆下,脸上除了有些红肿,伤口基本愈合。 小香看着她的脸,忍不住发出阵阵惊叹: “小姐,没想到郡主医术如此了得。短短数日,你的脸便恢复得这般好。” 薛诗诗抓起妆台上的铜镜看了看,也禁不住感叹:“是啊,我都以为我的脸要毁了,没想到她这么厉害。等我脸上的伤好了之后,我要亲自去府上好好谢谢她。” “小姐应当谢的。你想想,她跟苏云兰可是亲姐妹,她能无视苏云兰的关系为治病救,说明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小香说。 “不管她救我是出于什么目的,她救了我是事实。恩要算,帐更要算。”想到苏云兰,薛诗诗顿时恨得牙痒痒。 “就算小姐不算,老爷和夫人也绝对不会就此作罢的。”小香说完,转身绕过屏风,从桌上端来一盅燕窝:“小姐,这是 郡主遣人送来的血燕,说是有美容养颜的的功效,你赶紧趁热喝了。” 薛诗诗放下铜镜,看着她手里的燕窝,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是郡主让人送来的?” 小香点头,“是。” “咱们府上也不是没有燕窝,郡主为何要特意让人送来?”薛诗诗接过燕窝,一脸的迷惑。 小香想了想,说:“可能是这燕窝和寻常的燕窝不一样,能治疗小姐的脸?” “可能吧。” 薛诗诗拿起勺子舀了口燕窝送进嘴里,顿时感觉嘴里有些苦,不由皱眉,但想到这燕窝是苏泠月让人送来的,她也没多想,继续吃。 小香见她表情有些怪,疑惑问道:“小姐,是燕窝不好吃吗?” “有点苦。” 薛诗诗话音未落,忽然感觉胸口一阵血气翻涌,难受至极。 小香见她情况有些不对劲,赶紧上前拿走她手上燕窝,“小姐,你怎么了?” “我……” 薛诗诗抓着小香的手,嘴巴一张一合想要说什么,不想话都没出口,“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头一歪两眼翻黑晕了过去。 “小姐……”小香连忙放下燕窝,抱住薛诗诗的身体,慌乱朝外头大喊:“来人 ,小姐出事了,快找大夫……” 陈静芳刚好走到门口,听到她的呼救声,连忙跑进房间,看到薛诗诗口吐鲜血,昏迷不醒,她脸色骤变,迅速跑上前: “诗诗……诗诗,你醒醒……” 见她没反应,她扭头望向小香,“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奴婢也不知道。小姐刚才还好好的,喝完郡主让人送来的燕窝,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小香急得眼泪在打转。 陈静芳看了眼搁放在在妆台上的血燕,面色一沉,扭头对身后的嬷嬷喊道: “愣着做什么,赶紧找大夫。还有,遣人到国公府把苏泠月给找过来。” 被她这么一吼,一屋子的丫鬟和嬷嬷迅速向外头跑,请大夫的请大夫,找人的找人。 “小香,把小姐扶到床上躺着。” “是。” 陈静芳和小香合力把薛诗诗把扶到床上。 小香望着她惨白的脸,忧心的看向陈静芳:“夫人,小姐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陈静芳偏头斜扫了眼地上尚未凝固,却已经变黑的血,说:“中毒了。” 小香惊骇的瞪大眼睛:“夫人,你意思是说郡主给小姐送来燕窝有毒?” 陈静芳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第三百四十七章 你我不要再见面了 莺歌小筑。 苏泠月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凉亭里看书,忽然一道黑影从她眼前掠过,她放下书抬头,看着屹立在松树上的净无炎,秀眉轻挑: “净无炎,你就这样闯入我的院子,是怕外头的守卫不知道你来了吗?” “凭他们那些三脚猫工夫,还没有这个本事。”说话间,净无炎高大的身影从松树上飞下来,落在苏泠月面前:“你让我查的事有眉目了。” 苏泠月提着茶壶正要给净无炎倒茶,乍然听到这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让你查的事?” “苏云兰给你下的药。”净无炎说。 苏泠月闻言,这才想起来,将倒好的茶推到他面前,问:“是什么药?” “此药名为“魅月”,源于西洲国。此药无色无味,中毒者无明显症状,却能在不知不觉间受下药者的笛声所控。” 苏泠月听他这么说,喝茶的动作不由一顿: “这么说,我可能中毒而不自知?不对,之前苏云兰当着我的面吹过笛子,我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还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给我下药的原因,我体内子母盅的毒也消失了。” “关于“魅月”的毒性,我问过 一个专门研制毒药的朋友,他说目前没有十足十的确定,只知道它能魅惑人心。至于解毒,还没有这层的发现。” 净无炎说完,端起茶抿了一口,瞬间感觉喉咙一阵甘甜,不由低头看了眼杯中茶水,发现跟寻常的茶有些不同,疑惑看向苏泠月,“这是什么茶?” “梨花茶,我新研制的,是不是很好喝?”苏泠月说。 “还不错。” “正好今日我多做了一些,你要不要拿些回去?” “好。” 苏泠月听他这么说,起身向屋里走去,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两罐茶叶,“这是梨花茶,这是水果茶。” 净无炎微讶:“水果可以泡茶?” “当然。不过,最好先风干。回去后,你试试,这茶不会太甜,你应该会喜欢。” 苏泠月说着,把茶推到他面前,顿了下,她低头道: “净无炎,以后你要是需要药,就去绯颜阁给我留张纸条,药做好后我也会放在那里。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为什么?怕太子知道,会杀了你?”净无炎问。 “他要是想杀我,你也逃不掉。”苏泠月笑道:“你接近我,是为了救你的妹妹,我既然答 应了你救人,见不见面都无所谓。” 净无炎沉吟了一会,点点头:“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答应你。”话落,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茶,跃身而起,迅速的消失在苏泠月的视线里。 苏泠月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心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惆怅。 这时,丫鬟宝儿从外面急匆匆的走进来,“三小姐,出事了。” 苏泠月收回视线,侧转过身,“出什么事了?” “薛府来人,说薛小姐喝你让人送去的血燕,身中剧毒。”宝儿说。 “我让人送去的血燕?”苏泠月一愣,“你确定听错?” 宝儿挠了下头,说:“来人是这么说的。” 她什么时候让人给薛诗诗送血燕去了? 苏泠月眉头紧皱,“来人在哪里?” “在前厅候着。”宝儿说。 “走,去看看什么情况。” 苏泠月领着宝儿向前厅走去,刚迈进门槛,她就看到一个老嬷嬷坐在厅里,沈淑珍的贴身丫鬟明月正招呼着。 明月看到苏泠月进来,忙屈膝行礼,“奴婢见过三小姐。” “怎么是你在这里?是大夫人让你在这里的?”苏泠月秀眉轻挑,看明月的眼神带着探究。 明月低 着头说:“回三小姐,大夫人身体不适,所以让奴婢在这里招呼着。” “大夫人有心了。”苏泠月似笑非笑,转而对身后的宝儿说:“以后凡是来找我的人都带到莺歌小筑去。” “奴婢知道了。”宝儿道。 苏泠月迈步上前,看着眼前的老嬷嬷,问:“你是薛府的嬷嬷?” “回郡主,老奴是。” “你前来所谓何事?”苏泠月问。 “郡主,我家小姐吃了你让人送去的血燕后,口吐鲜血,眼下昏迷不醒。夫人特意让老奴过府请郡主前去。”嬷嬷说明来意。 “血燕?我从未让人送过什么血燕给薛小姐,嬷嬷是不是错了?”苏泠月沉声问道。 薛诗诗本身就中了毒,她交给薛定的药都是清毒素,这时候最忌讳滋补。 再说,血燕是上等的滋补品,宫里的娘娘都未见得能轻易喝上一盅,何况是她。 别说她没有,就算她有,她也是留着自己,怎么可能轻易随便送给人。 “小香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是她亲口确认血燕是郡主的人送去的,她不可能认错的。”嬷嬷说。 听到她这话,旁边的明月忽然插嘴道:“三小姐,血燕确实是你 让宝儿送去的。” 苏泠月闻言,目光冷厉的向她扫过去,“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给让人送血燕给薛小姐?” 明月“咚”的一声跪在地步,怯怯地说: “三小姐,奴婢不敢胡说。今日清晨,奴婢经过莺歌小筑的时候,亲耳听到你吩咐宝儿,说薛小姐脸上伤势严重,最好用些滋补的东西。 “你还说血燕最滋润,有助于皮肤修复,所以让给薛小姐送些去。奴婢若有半句虚假,愿天打五雷轰。” 话落,明月举起手,表情决绝。 苏泠月眸光沉了沉,看向宝儿:“我让你给薛小姐送过血燕?” “没……” 宝儿张嘴想说没有,忽然脑中像有什么东西闪过,一个充满蛊惑的声音在她脑中不停的回响。她努力的想摆脱,可它却死缠着她不放,最终只能屈服的的驱使,讷讷地说: “三小姐确实让奴婢送过血燕到薛府。” 苏泠月不可思议的看着宝儿,她没听错吧? 她是中邪了吗? 她们俩个明明一早上都在院子里浇花弄草,她什么时候让她送血燕了? 再说,她哪来的血燕? 这丫头是被大房那边的人收买了,居然睁眼说瞎话。 第三百四十八章 证据太齐,惹人生疑 “郡主,连你的贴身丫鬟都这么说,你就不要再否认了,还请你跟老奴走一趟薛府。”嬷嬷说道。 “好,我跟你走一趟。” 话落,苏泠月意味深长的看了宝儿一眼,意外发现她眼神有些涣散,她狐疑的皱了下眉,转身唤来门外的侍卫: “把宝儿带到三姨娘那里去,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接近她。” “是。” 侍卫领命,拽着宝儿就要走。 宝儿忽然脑袋一片清明,看着眼前的侍卫,她惊慌失措的对着苏泠月喊道:“小姐,宝儿犯什么错了,你为什么要让人把我抓起来。” “你且去三姨娘那里好好呆着,等我回来,我再拿你是问。”苏泠月轻哼了一声,转而对嬷嬷道:“走吧。” 嬷嬷不敢迟疑,跟着她匆匆出门。 俩人到薛府的时候,薛诗诗已经命悬一线,城中几位名望较高的大夫都围在她床榻前,看着她青紫的脸一个个束手无策。 薛定和陈静芳站在旁边,眼看唯一的爱女就要香消玉殒,神情悲痛。 特别是陈静芳,泪如雨下,看到苏泠月进来,她疯了般的向她扑过去: “苏泠月,你到底给诗诗下了什么毒?你为什么要害她?” 苏泠月侧身一闪,避开她,“薛夫人,诬陷皇亲是大罪,我念你爱女心切,暂不与你计较 。但你若执意要往我身上泼脏,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你害了人,你还这么理直气壮。”陈静芳瞅着她像没事人的样子,怒不可遏。 苏泠月:“薛夫人,抓贼拿脏。你说是我害了薛小姐,可有证据?” 闻言,小香走上前:“郡主,燕窝是我亲手从你的贴身侍女宝儿那里接过来的,不是你让送的,她怎么会给我家小姐送这种东西?” 一旁的嬷嬷也跟着附和:“郡主,方才在国公府,宝儿姑娘也承认是受你指派给我家小姐送的血燕。人证物证俱在,你否认得了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薛小姐若真是我害的,你们觉得我现在会站在这里?”苏泠月神色淡定,完全没有因为他们的指证而有一丝的心慌。 听她这话,陈静芳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 就在这时,床榻的薛诗诗又“呕”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把旁边的几位大夫吓了个半死。 其中一位大夫急忙走到薛定面前,拱手道:“薛大人,恕小人无能,薛小姐这毒,小人没法解,先告辞了。”话说完,他抓紧药箱急忙离开,一副生怕走慢就走不了的样子。 其他大夫见状,也纷纷提起药箱,向薛定告辞。 转眼间,房中的大夫走得一个不剩。 陈静芳见 此,转身抓住薛定的胳膊,痛哭流泪:“老爷,怎么办?该请的大夫我们都请了,诗诗她……” 薛定拉开她的手,提步走到苏泠月面前,弯身作了个揖: “郡主,小女向来心直口快,不知是不是哪里得罪你,还望你高抬贵手,饶她一命。” “你们都认为是我让人下的毒,看来我今日不救她的话,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苏泠月冷声哼道,话里充满讽刺。 薛定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苏泠月不悦的拂了下袖子,碾步上前,看着唇色发紫,一副中毒已深的薛诗诗,她皱了皱眉,俯身先检查了下她的五官,而后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偏头对小香说: “拿个空杯过来。” 小香下意识看了薛定一眼,得到他允许,她才从桌上拿了个杯子走上前。 苏泠月顿时把针刺进薛诗诗的指缝间,用力的挤出血滴在杯里。 陈静芳在旁边看着,心猛然一提,走到薛定身边,不放心地说:“老爷,她这是……” “闭嘴!” 薛定看着苏泠月淡然自信的模样,心里竟莫名的对她生出一股信任。 被他这么一喝,陈静芳只能悻悻的闭上嘴,安静的看着。 苏泠月给薛诗诗放完血,看杯中的血都是黑色的,心头一沉。 看来下药的人是要将薛诗 诗置于死地! 害死薛诗诗,再嫁祸给她,一箭双雕,真是好计谋。 能做出这样的狠毒的事,除了那个人,也没谁了。 薛定见她一直盯着杯里的血,担心问:“郡主,诗诗可还有得救?” 苏泠月没有说话,自腰间取出紫金丸,倒了一粒塞进薛诗诗的嘴里,然后才转头看向薛定: “我刚才给她吃了药,这药叫紫金丸,有解百毒的作用。不过,能不能对她体内的毒起到作用暂时不知道,但至少可以暂时压制毒性侵蚀她的五脏六俯。” “那接下来怎么办?”薛定问。 苏泠月起身道:“这血我先拿回去,研究她中的是什么毒,再看看能不能配制出解药。” “劳烦郡主了。”薛定拱手道。 “薛大人若没其他的事,我先回去了。” 苏泠月端过小香手里的杯子,抬脚要离开。 陈静芳见状,急忙道:“老爷,你就这样让她走?” 苏泠月听到她这话,顿步转身,“薛夫人,你这么不想我走?行,那我就留下,和你一起等着薛小姐毒发身亡。” “内人眼浅,望郡主恕罪,还请郡主救治小女。” 薛定拱手赔罪。 苏泠月有些意外,毕竟他刚刚还在怀疑她,不过他能想能也好,少去她不少麻烦。 “还是薛大人明事理。” 话落, 苏泠月转身离开。 “老爷,你、你就这样让她走了?要是诗诗……” “无知妇人。”薛定没等她把话说完,便怒声喝斥,“毒要是真的是郡主下的,她没必要走这一趟。而且,你也看到了她刚才是怎么给诗诗看病的,倘若真是她,她何必给诗诗放血,还把血给带回去?” “自然是为了洗掉嫌疑。你听嬷嬷方才怎么说的,连她的贴身丫鬟都指证她,毒要不是她下的,会是谁?” “就是证据太齐全才惹人生疑。” 陈静芳一怔,很快反应过来,“老爷,你的意思是,有人想一箭双雕?” “郡主若真心要诗诗死,她之前就没必要上门给她治脸。还有,害人的人通常都怕别人知道,郡主再蠢也不可能昭告所有人,她要诗诗死吧。很明显,这是个局。” 陈静芳瞬间刷白了张脸:“是谁?是谁这么狠毒,三番四次的想害死诗诗?” “这么恨诗诗,又这么痛恨郡主,除了苏云兰还能有谁。”薛定怒声哼道。 “又是这个恶毒的女人。老爷,无论如何,你一定要为我们的女儿讨回公道。”陈静芳凝视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薛诗诗,心痛的抹泪。 薛定轻拍了她的肩,安抚道:“放心,就算我们不找她算帐,郡主也绝对不会轻饶了她的。”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东西能乱吃,话不能乱说 苏泠月回到府上,立刻前往林素香的院子,一进门她就看到沈淑珍也在,不由蹙眉。 这么急不可耐的想插上一脚,不用问,这事又是她和苏云兰的阴谋。 如此雕虫小技,便妄想置她于死地? 简直痴人说梦。 沈淑珍唇角微色,阴阳怪气地说:“郡主可来了,我还以为得让老爷去薛府要人呢。” “不好意思,让大夫人失望了。”苏泠月挨着林月香落座,完全没把沈淑珍放在眼里,“三姨娘,宝儿呢?” “在后院,大夫人想把人带走,我不让。”林素香说。 苏泠月凤目轻挑,不带一丝感情的扫向沈淑珍:“大夫人,宝儿是我的贴身丫鬟,敢问她是犯了什么错,竟让你越过我把人给带走。” “宝儿是你的丫鬟没有错,但她也是国公府里的人。只要她是府里的人,我这个当家主母便有权处置。我听明月说,宝儿指证三小姐毒害薛家小姐。此事事关重大,宝儿是唯一的证人,为免有人想杀人灭口,我要把她带回院中。” 沈淑珍胸背挺直,说得理直气壮。 “大夫人好大的架子,薛府还没发话追责,你就迫不及待的想将我定罪。”苏泠月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茶,轻抿了一口, 冷声嘲讽。 “郡主若是无辜的,又何必怕别人查?薛府虽未追究,不代表不追究。我身为国公府的主母,为了府上上下几百条人命,未雨绸缪何错之有?”沈淑珍说。 “就算要查,也轮不到你来查。”苏泠月将茶盏重重的放到茶案上,目光冷厉的直视着她:“大夫人,你这么急切的想盖棺论定,莫非此事与你有关?” “你胡扯什么?”沈淑珍倏地起身,一巴掌拍向桌面,“苏泠月,你仗恃太子的宠爱,视人命为无物,如今还妄想往我身上泼脏,你当真以为自己在国公府可以一手遮天吗?” “到底是谁往身上泼脏,你心里有数。” 苏泠月懒得和她废话,起身就要往后院走去。 就在这时,她看到宝儿被沈淑珍的贴身丫鬟明月带人从后院押了出来,脸色骤变:“你们干什么,放开宝儿。” “三小姐不用着急,我只是想让宝儿做个证,没有想害她的意思。”沈淑珍走上前,示意明月放开她,问:“宝儿,你说三小姐可有让你送血燕给薛家小姐?” 宝儿摇摇头,“没……” “有”字没出口,她脑袋忽然一片空白,只听到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不停的跟她说,“她 有,就是她给薛诗诗送的燕窝”,不知不觉间,她被蛊惑了,张嘴道: “有,是三小姐让我送血燕给薛小姐。” “宝儿,东西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林素香听到她的话,倏地站起身,三步并两的走到她面前,紧扣住她的手,说: “方才在后院,你明明告诉我,你没有给薛小姐送过燕窝。你说你一整日和泠月都在院中浇花弄草,你怎能睁眼说瞎话?” “就是三小姐让送的燕窝。” 宝儿神情恍惚的看着林素香,不停的重复刚才的话。 林素香心细,一眼看出她的不对劲,“宝儿……你……” “三姨娘,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你和三小姐感情,就算你想徇私,也不能仗恃欺人。”沈淑珍一把拉开林素香的手,不让她再接近宝儿。 林素香见状,偏头看向苏泠月:“宝儿有点不对劲。” 苏泠月轻点了下头,表示她知道。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一提这个问题宝儿就不对劲,但从沈淑珍的行为来看,很明显这件事和她有着脱不了的关系。 “大夫人,你若觉得有罪,你可以去找我爹,找太子,甚至找皇上告我的状都可以。但是,想带走我的人,门都没有。” 苏泠月面色 一沉,全身散发出森冷的气息。 沈淑珍猝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却依然故作镇定地说:“三小姐不让我把宝儿带走,是怕宝儿会再说出更多不利于你的事吗?” “我是担心,不过我担心的是宝儿会被训练成你们的傀儡。总之,今日谁想把宝儿带走,我就让她横着抬出这里,不信的可以试试。” 苏泠月从袖中取出银针,眼底下划过一抹狠决。 明月等人见她不是开玩笑,纷纷后退。 沈淑珍没想到她这么横,气得额上青筋暴跳:“好,那我们就等老爷回来,看他怎么处理。”话落,她愤恨的甩袖离开。 明月见状,赶紧跟着离去。 “宝儿……” 林素香见她们都走了,赶紧拍拍宝儿的脸。 宝儿眼睑微掀,看了她一眼,“三姨娘,奴婢……”话没说完,眼前忽然一黑,昏倒在地上。 “宝儿……” 苏泠月快步上前,弯身摇晃了下她的身体,见她没反应,赶紧唤来人把她送回房间。 “泠月,宝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素香纳闷道。 苏泠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被人下药控制了。” “下、下药?” 苏泠月点头:“我先去看看。”说着,她匆 匆往后院里走。 沈淑珍从林素香的院子离开后,怒气冲天的回到自己的院子,想到苏泠月刚才的恐吓,恨得牙差点没咬碎。 “夫人,不能把宝儿带回来,她要是清醒过来,反咬一口,怎么办?”明月担心地问。 沈淑珍冷冷一笑:“反咬?她就是咬死苏泠月没罪也没用,薛家的人,还有刚才那么多的下人都听到她说苏泠月给薛诗诗送过血燕。就算她现在说出真话,所有人只会认为她受了苏泠月的威胁。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静静的等着薛诗诗死,只要她一死,苏泠月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就算她是未来的太子妃,皇上和太子也护不了她。” “可是奴婢还是有些担心。”明月说。 “担心什么?” “三小姐医术高明,难保她不会救了薛诗诗的命。夫人你想,薛诗诗中毒这么大的事,薛府怎么会若无其事的放她回来?就算三小姐有太子当靠山,但事关人命。何况薛家背靠四皇子,若是薛诗诗真的有个好歹,薛府不可能这么安静。” 沈淑珍本来觉得事半功倍,但听完明月一番分析,越想越觉得可疑:“你说得对。稳妥起见,你让人去薛府打听打听。” “奴婢这就去。” 第三百五十章 苏泠月下狱 东宫。 景凰羽收到天源国花涟漪的信件,得知她和李玉衡等人已经顺利混进天源国的边界,满意的勾了下唇角。 一旁的景泽见此,悠悠地说:“看皇兄眉开眼笑,想来这信里定是好消息。” “是好消息,玉衡和花涟漪他们已经到了天源国边界,明日就前往京都。” 说话间,景凰羽拿起火折子将手上的信件给烧掉。 “这么顺利。”景泽放下手上的茶盏,惊讶道:“不是说司徒烈是个非常狡诈的人吗?那澜娅的死讯和那希悦活着的事都已经传到天源国去了,按理说,他怎么会有所防范才是,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让他们混进去?” “司徒烈这么做,要么想瓮中抓鳖,要么过于自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景凰羽说。 “我们要不要派人去增援?”景泽一本正色地的看着景凰羽,“老七这几日正好在边界巡视,要是需要,可以让他去。” 景凰羽抬手制止,“不用,也不能。老七是皇子,他去了便不是私事,而是国事。哪怕我让玉衡送花涟漪回去,也只能用私人身份做掩饰。” “皇兄说的是,是臣弟考量不周。” “天源国的奸细都揪得如 何了?” “按照花涟漪给的名单,都清干净了。不过,有一个找不到人。” “找不到人是什么意思?” 景凰羽端茶的手一顿,漆黑如墨的眼睛,沉沉的盯着景泽。 “此人名唤苏公子,约摸五十来岁,曾以书生身份行走江湖,目前定居于京都,详细住址未知。” 说到这里,景泽感觉喉咙有些干涩,端起茶抿了一口,继续道: “这是花涟漪临行前,让人递给我的纸条,说是他是京都城里藏得最深的奸细。” “苏公子?” 景凰羽剑眉轻挑,赫然想到什么,说: “鬼王有个手下,也叫苏公子,此人也藏匿在京都城里,郡主曾用很多办法,却始终没能揪出此人。莫非花涟漪说的苏公子,就是鬼王的手下。” “可据我们所知,鬼王手下的那个苏公子是个年轻男子,和花涟漪给我纸上提及苏公子年纪差得也太多了。”景泽疑惑皱眉。 “鬼王向来擅长易容,他教出来的人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何况,他如今投靠司徒烈,和这个苏公子更是一道。” “若真如皇兄猜测这般,我们得赶紧揪出这个人才行。但我们现在对此人一无所知,完全无 法下手。” 景凰羽听他这么说,凝眉深思。 这时,一位侍卫从外面匆匆跑进来,跪地禀报:“太子殿下,郡主出事了。” 景凰羽眼皮微掀,“出什么事了?” “兵部左侍郎薛定的千金突然暴毙,据说是吃食了郡主让送去血燕才中毒身亡。薛侍郎把郡主告到京都府衙,如今郡主已经被康大人收押起来。” “郡主被收押?”景凰羽没表态,景泽先惊呼出声:“这个康大人,脑瓜进水不成?郡主是谁,她是未来的太子妃,岂是他说抓就能抓的。” “康大人向来铁面无私,郡主牵涉人命,他把她关押起来,合情合理。” 相比景泽的吃惊,景凰羽显得十分淡定,仿佛被关起来的人和他没什么关系一样。 “皇兄,苏泠月是你未过门的太子妃,她现在涉及命案,被关在牢房受苦。你这么淡然,不怕她知道后生气?”景泽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景凰羽绝美的唇角微微一勾,起身甩了下长袖,“你说得对,是应该去看看。”说着,他迈着修长的双腿向宫外走。 景泽见状,顾不得喝茶,起身追出宫门。 京都府衙,牢房。 苏泠月百无聊 赖的在牢里走来走去,一会踢踢稻草,一会望望窗外的天,听到对面的犯人不停的鬼哭狼嚎,不耐烦地朝他们吼道: “你们不要再嚎了,你们就是把喉咙给喊破了,也没人会来救你们的。犯了罪,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受罚,知道怕,当初怎么不好好做人。” “她说的没有错,死刑犯只有等死的份,你们就是叫破嗓子,等着你们的也只是死路一条。” 苏泠月话音刚落,一道尖锐充满讽刺的声音从牢房外传进来,她猛然转身,入眼的是苏云兰那张小人得志的脸,她皱了皱眉: “你怎么来了?” “妹妹落难,身为你的姐姐自然要来关心一下。” 苏云兰媚眼含笑,掩不住得意。 “关心?”苏泠月冷然嗤笑,“我看是来落井下石吧。” “墙倒众人推,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苏泠月,你一定没想到,你会有今天的下场吧?”苏云兰道。 苏泠月两手环胸,点点头:“你说得对,是真的没有想到。” “杀人偿命,你谋害薛家小姐,纵然你有太子撑腰,也难逃一死。除非太子敢为你冒天下之大不韪,视平民百姓为无物。你说,太子会为你做这样 的事吗?” “不会。” 苏泠月毫不犹豫地回答。 苏云兰:“你倒是挺有自知明的。” “人贵在自知。虽然太子不会为了我无视民众的请求,但不代表我就一定会被判死刑。苏云兰,不否认你的计策很高明,可是你确定你真的算无遗漏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算无遗漏?我只知道你就是毒害薛诗诗的凶手,你的贴身侍女宝儿就是证人,你逃不掉的。” 苏泠月本想诓她的话,没想到她反应倒是挺快的。 “人在做,天在看,报应这种东西向来只会迟到,不会不到。苏云兰,任凭你再厉害,迟早有一日会真相大白,到时我看你怎么死。” “就算有那么一日,你也看不到了。不过你也不用怕,等你上路的时候,姐姐我将送你一份大礼,保证你到阴曹地府也不会感到孤独。” 话说完,苏云兰眼底划过一抹前所未有的狠毒。 苏泠月看着她恶毒的嘴脸,眸色一沉:“苏云兰,你什么意思?” “别急,你很快就会知道。” 苏云兰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牢房。 苏泠月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更疑惑,她到底在盘算什么? 第三百五十一章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苏云兰走后没多久,景凰羽就到了,看苏泠月像没事人一样在牢房里走来走去,笑着打趣:“坐牢坐得这样惬意,郡主怕是头一个。” 苏泠月闻声抬头,看到景凰羽和景泽牢房外走进来,面露惊讶:“臣女见过太子、见过泽王。” “都坐牢了,这些虚礼就免了。说说,你怎么把人家薛诗诗给毒死了?”没等景凰羽出声,景泽就迫不及待地问。 “我看她不顺眼,所以弄死她,行不行?”苏泠月故意道。 景泽合上手里的折扇,轻敲向她的脑袋,“这是人命,不能开玩笑的。” “方才来的路上,我派人去薛家看过,薛氏夫妻悲痛欲绝,尤其是薛夫人,哭昏了几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薛诗诗什么时候有了交集?”景凰羽一本正色地质问。 “听说薛诗诗和四哥交好,四哥也有意纳她为正妃,你不会是为了帮苏云兰出气,所以才毒害她的吧?”景泽抢声道。 苏泠月点点头:“泽王这个理由很合理。” 说着,她屈膝跪在景凰羽面前,“太子殿下,臣女辜负你的厚爱,毒害忠臣爱女,请太子禀明皇上赐臣女死罪,以告慰薛 小姐的在天之灵。” “苏泠月,你疯了!” 景泽没想到他随口的玩笑,她竟当了真,还自请死罪,不由惊呼出声。 苏泠月背脊挺直,一脸决绝:“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景泽见她不是在说笑,顿时懵了,转身就对景凰羽说:“皇兄,郡主定是被关傻了,你切莫听她的话。” 景凰羽没理会他,黑眸灼灼的凝视着她倔强的脸,薄唇微扬:“置之死地而后生。好,我成全你。” “皇兄,郡主犯傻,你怎么也跟着……” 景泽话没说完,就迎来景凰羽一记充满警告的眼神,只能悻悻的闭上嘴。 “臣女谢太子成全。”苏泠月直起身子,说:“牢房肮脏,太子和泽王身份尊贵,不宜久留。” 景泽:“……” 别人坐牢是哭天喊地,巴不得有人来看望,解救。 她倒好,一个劲的求死,还将他和太子往外推,她是不是真的傻了? “你好自为之。”景凰羽耐人寻味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到牢房,走了两步,他突然想到什么,顿步道:“花涟漪已经平安到达目的地。” “知道了。”苏泠月说。 景凰羽没再说什么,大步流 星的向外走。 景泽见他走得如此干脆,整个人都懵了。 他不是很喜欢有苏泠月的吗? 再说,叶灵汐的病只有苏泠月一个人能治,他怎么舍得让她死? 他拔腿就追出牢房,叫住景凰羽:“皇兄,你当真舍得让她死?” “你舍不得?”景凰羽不答反问。 “你不觉得这件事充满终疑点吗?” “苏泠月为姐抱不平,毒害薛诗诗,证据确凿,没有任何的疑点。” 景泽见他竟没有半点怀疑,不由皱眉道:“皇兄,如果是别人,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可是苏泠月和苏云兰是死敌,她们俩人恨不得弄死对方,苏泠月怎么可能会为了苏云兰杀人?以我对她的了解,苏云兰和薛诗诗哪怕争个你死我活,她只会在旁边看热闹。” 他从不觉得皇兄是薄情寡义的人,今日他是怎么了,苏泠月都犯法被处以极刑了,他竟然无动于衷。 景凰羽听完她的长篇大论,不冷不热的哼道:“你倒是了解她。” “怎么说也认识那么久,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景泽说。 景凰羽冷睨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出牢房。 “皇兄……皇兄……” 景泽不 死心的追出去。 —— 国公府。 林素香在厅里急得团团转,看到苏柏岩从外头进来,她赶紧迎上去,“老爷,怎么样了?有没有见到太子?太子怎么说?” 苏柏岩摘下官帽,面色一片铁青,“太子亲自向皇上请命,赐泠月死罪。” 原以为苏泠月能让苏家光宗耀祖,没想到头来她竟落了个死罪,害得苏家名誉扫地,他就不该高看她,对她这个疯了十年的人报有希望。 “什么?死、死罪。”林素香身形一晃,身后的丫鬟眼疾手快扶住她,“三姨娘,你小心。” “这个不孝女,仗恃自己会那么点医术,竟自以为是。现在好了,害人害己。”苏柏岩越想越气。 “老爷,不管怎么样,泠月是你的女儿,你一定要救救她。” 林素香泪眼盈眶的拉着苏柏岩的手,眼里写满哀求。 泠月是她在府中唯一的指望,如果她死了,她和子清怕是难以生存。 “救什么救?你没听到老爷怎么说的吗?是太子求皇上下命令,是太子想让她死。跟太子作对,你有几个脑袋够削的?” 沈淑珍冷厉的声音从厅外由远至近的传来。 林素香抬手 抹了下眼泪,屈膝行礼:“大夫人。” 沈淑珍看都不看她一眼,径自走到苏柏岩面前,说: “老爷,自古忠言逆耳。你瞧我之前说什么来着,苏泠月那么嚣张,迟早得出事,你偏不相信。现在惹大祸了吧? “这回你可不能再听三姨娘的话,你要是帮着苏泠月那个祸水说话,惹怒了太子,咱们国公府指不定会受牵连。” 林素香没想到沈淑珍这么狠毒,顿时忍不住出声: “大夫人,泠月晋封郡主,被太子看上眼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样说话。现在她落难了,我也没指望你拉她一把,但你这样落井下石,未免太绝情了……” 啪! 话没说完,林素香脸狠狠的被沈淑珍打了一记耳光,她的力气很大,一下子打得她耳里嗡嗡的响。 “林素香,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个妾室,我和老爷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余地。你再敢再以下犯上,别怪我对你不留情。” 沈淑珍看她不顺眼很久了,要不是碍着苏泠月,她早就让人收拾林素香。 如今苏泠月下了狱,不日便要处死,老爷对她也没了往日的情份,她也不没必要再对这个林素香手下留情。 第三百五十二章 她不会死的 “三姨娘,你没事吧?” 晚晴扶着林素香回到院子,看她的脸肿得老高,赶紧找来冷帕子给她敷上,“大夫人真是的,下手这么狠。” 林素香摸了下辣辣生疼的脸,说:“山中老虎不在,猴子充大王。她被泠月压制这么久,好不容易盼得她落难,再不发泄出来,她哪受得了。” “老爷也太凉薄了,都说夫妻百日恩,你伺候他这么多年,又给他生了三少爷,他就这样看着你被大夫人欺负,一声也不吭。” 晚晴越想越气,忍不住为她叫屈。 “小心隔墙有耳。”林素香轻嘘了一声,凝声叮嘱:“如今泠月落难,没人可以为咱们撑腰,在府内行事说话都要比往日更加的谨慎才行。” 她知道晚晴心疼她,也正因为如此,她更不能行差踏错。 她不比她,至少还有个姨娘的身份能撑着,她要是让沈淑珍逮到把柄,只怕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三姨娘,咱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三小姐被赐死吗?”晚晴问。 林素香放下帕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也想救她,可是方才老爷的态度,你也看到了。眼下能救泠月的人,也只能丹阳了。 ” “二小姐和三小姐的感情向来深厚,奴婢相信二小姐不会袖手旁观的。”晚晴说。 “说是这么说,但下旨的是皇上,请旨的是太子,若是太子执意要她死,就是大罗神仙也难保她的命。”林素香眉头紧拧,有着深深的不解。 前些日子太子把泠月送回来的时候,眼里难掩喜爱,怎么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 难不成泠月和她一样,知道了不应该知道的事? —— 将军府 苏丹阳听闻皇上已经赐了苏泠月死罪,急得眼泪哗哗直掉。 江飞一进门就看到她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他赶紧走过去,“丹阳,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气到你了?” 苏丹阳抓着他的胳膊,泪眼盈眶的看着他,哽咽问道:“皇上赐了泠月死罪,是不是?” 江飞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不由一怔,“是谁告诉你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不是真的?太子亲自请命,赐泠月死?” 江飞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苏丹阳见此,拔腿就向走,“我要去找他,我要问清楚,他为什么不查就要泠月死。他不是要封她为妃吗?他可是太子,他怎 么能出尔反尔。薛诗诗和泠月向来没什么交集,谁说她死了就是泠月害的。反正我说什么也不会信的……” 江飞看她那么激动,赶紧抱住她,“丹阳,你冷静点听我说。” “我冷静不了。江飞,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太子,我要问清楚,我要求他放过泠月……” 苏丹阳不停的挣扎,耐何男女力道的悬殊,不管她怎么折腾,始终挣脱不了他的桎梏。 “丹阳,不要闹了。” 江飞眼见她闹腾得厉害,声音不自觉拔高。 苏丹阳瞬间整个人像被人点了穴道般,一动不动,呆呆的看着江飞。 意识到自己吓到她了,江飞顿时放小了声音,耐心解释: “丹阳,我知道你和泠月的感情好,但该说的情,我和爹都说了,该求的,我们也求了。就算你现在去找太子也没有用。你倒不如去牢里问问,泠月她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太子,为什么太子非要她死不可。” “我去过了,康大人说太子下令,谁也不许见泠月。”想到身处在地牢里的苏泠月,苏丹阳心如刀割。 她原以为她受尽那么多苦,终于不疯不傻,可以迎来好日子。哪知道,安稳的 日子没过多久,便迎来死罪。 她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何老天爷要一再的受苦? 江飞听他这么说,一脸纳闷:“怎么会这样?” 虽然他没在太子手底下做过事,但是太子的为人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他向来杀伐果断,让人觉得冷酷没错,但他却不是无情的人。 何况,他曾经倾心过苏泠月,纵然要她死,也不可能不让她见家人最后一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原因!” 江田田的声音从厅外传来,没一会,她英姿飒爽的身影出现在江飞和苏丹阳面前。 “田田,你知道原因?”江飞狐疑的看着她,“这是大事,你可不能胡闹。” 江田田明白他的意思,忙道:“二哥,泠月既是嫂子的妹妹,也是我的好友,我怎么可能拿她的命开玩笑。” “三姑娘,你赶紧说说,太子为何如此无情的对待泠月?”苏丹阳心急如焚地问。 “哪里是太子无情,是泠月她一心求死。”江田田说。 苏丹阳和江飞一听,震惊万分。 苏丹阳难以置信道:“你说是泠月自己一死求死?” “二嫂,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但这是事实。我一 开始不相信的,但这话是泽王亲口告诉我,他当时就在现场,说泠月非让太子赐她死罪,说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你说泠月她的疯病是不是又犯了,案子都没查,她就让太子赐她死罪。” 江田田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她只见过拼命求生的人,第一次听见有人求死的。 这苏泠月一定疯病犯了,不然怎么会干这样的蠢事? 苏丹阳原本伤心欲绝的,但在听完江田田一番话后,忽然间她的情绪却稳定了下来。 她偏头看向江飞,发现江飞也在看她,顿时更加肯定她想的没有猜错,泠月不是真的在求死,太子也不是真的要她死。 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在筹谋什么? “二哥、二嫂,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江田田见他们突然安静下来,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田田,泽王还跟你说了什么?”江飞问。 “他自己也摸不着头脑,哪还能跟我说什么。你们说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泠月被赐死吧?”江田田一脸愁容。 “她不会死的!”苏丹阳说。 江田田不解的看着她,“为什么?” 苏丹阳但笑不语。 江田田更加疑惑。 第三百五十三章 你可以求我救你 监牢里,苏泠月泡着花茶,看着医书,时不时跟对面的几个死刑犯磕叨磕叨,小日子过得十分惬意,脸上完全没有被赐死的哀切。 这些天,想来监牢探望她的人很多,但由于太子的“关照”,谁也见不了,谁也不用见,让她彻底的免去了一堆麻烦,舒心不少。 她也知道她这么做定会伤了不少人的心,但做戏就要做足,不然怎么请君入瓮。 “郡主倒是惬意。” 苏泠月一杯花茶刚入肚,一道低沉的声音骤然传入她耳中,她手一抖差点没把杯子给打翻,以为是景凰羽来了,扭头一看,一身黑色锦袍景煜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站在牢房外,冷不丁让她惊了一下。 他怎么来了? 是和苏云兰一样来看她狼狈的吗? 苏泠月放下茶杯,悠然的站起身:“煜王怎么来了?是来为薛小姐讨公道的吗?” “你与诗诗并不熟,为何要毒害她?” 景煜负手而立,冷沉的脸上写满深深不解。 这些天,关于她毒害薛诗诗的谣言满天飞,什么说词都有。什么对他余情未了,她想为姐出头等等,让他不胜其烦,不得不来牢里走一趟。 原以为她下了牢,她定 会狼狈不堪,没想到她衣裳整洁,容貌一如既往的绝色,如傲梅般高冷的气质更没有因为坐牢而有一丝的减弱。 看来她虽下了牢,但太子待她依然不薄。 苏泠月勾唇浅笑,“看一个人不顺眼,需要理由吗?” “太子已经请命,让父皇赐你死,你不怕吗?” 景煜看着她淡定的神情,倍觉刺眼。 这要是换成别人,怕早就痛哭流泪,而她倒好,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 她当真无惧生死吗? “怕就可以不死吗?” 苏泠月不答反问。 “你可以求我,说不定我可以保你不死。” 话几乎脱口而出,景煜反应过来时,自己先怔住了,他没想到他竟对她说出这种话。 苏泠月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他的表情却告诉她,她没有听错。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须臾,她淡淡的扯了下唇角: “煜王觉得自己的势力比太子还大吗?他想赐死的人,你确定你能救得了?” 景煜听出她话里的讽刺,面色一沉,“不知好歹。” “煜王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是什么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若是这么贪生怕死,我求太子就是了,何必退而求其次。” 苏泠 月摆弄着垂落在胸前的发丝,轻轻一笑,眼底里尽轻蔑。 “苏、泠、月。” 景煜一字一顿,拳头攥得硌硌响。 “实话向来难听,煜王既然听不得实话,还是赶紧回去吧。像牢里这种污垢之地,还是少来为妙。” 话说完,苏泠月转身继续喝茶,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景煜见此,怒不可遏,扬声唤来狱卒,“是谁让你们给她茶具的,一个死刑犯也配有这么好的待遇?马上把东西都给我撤了。” 狱卒看了苏泠月一眼,怯怯地说:“回禀煜王,是太子吩咐,郡主要什么就给什么,说让她体面的过完剩下的时日。” “太子可真会做人,都要她死了,还给什么体面,也不觉得虚伪。”景煜怒声一哼,话里尽是不耻。 苏泠月闻言,不冷不热的说:“他愿打,我愿挨。我都没着急上火,煜王又有什么好大动肝火的。” “你!”景煜恨恨的瞪着她,被呛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须臾,他咬牙道:“苏泠月,你这么想死。好,本王就看你最后是怎么个死法。” 话落,他气愤的甩袖离开。 苏泠月见此,笑着摇摇头:“有些人真是奇怪,总喜欢 自取其辱。” “没人来自取其辱,你怕是要闲得慌了。” 饱含磁性的声音倏地从身后的方向传来。 苏泠月猛然转身,顿时入眼的是景凰羽挺拔的身影,不由一脸惊喜,“太子怎么来了?你来多久了?” “煜王到的时候,我就到了。”景凰羽说。 苏泠月惊讶的瞪大眼睛,“堂堂太子竟然偷听我们说话。” “我是光明正大的听。”景凰羽纠正,继而对身侧的狱卒使了个眼色。 狱卒接到他的眼神,连忙上前,把牢门打开,然后识趣退下。 景凰羽走进去,把一个精美的食盒放到她面前。 苏泠月秀眉轻挑,“这是什么?” “怕你在这里闷得慌,让御厨房给你做了些小点心。”景凰羽说着,径自拿起桌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闻着茶水的清香,疑惑问道:“这是什么茶?” “梅花茶,用清晨的凝露泡的,好喝吗?”苏泠月边把食盒中东西拿出来,边问。 “入喉甘甜,香味萦绕,很不错。只是,你哪来的凝露?” “之前在府里闲来无事收集的,知道这一趟没那么快回去,所以就带了些放在药袋里。” “太子妃计得深远, 我自叹不如。” 苏泠月呵呵一笑,“是未来太子妃。” 景凰羽眼皮微掀:“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未来就是还不是,只要还不是,就有很多未知的变化。” 景凰羽面色微冷,放下杯子,道:“除了我,你觉得还有谁敢那么不要命的娶你?” “有很多,比如……” 苏泠月话没说完,感觉背上一阵凉嗖嗖的,一抬眼就对他阴沉的冰眸子,吓得她把话给咽到肚子。 她赶紧拿起一个糕点,一脸讨好地说:“这糕点做得真精致,想来一定十分可口。” 说着,她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熟悉绿茶味瞬间在口中弥漫,她眼睛一亮:“这是用绿茶做的糕点。” “听说你不怎么爱吃甜食,便让厨师用茶水给你做了些茶点,味道可还行?” “不是还行,是非常的行。”苏泠月捻起一块送到他口中,“尝尝看。” 景凰羽向来不爱吃糕点,若换成别人把糕点塞到他口中,他早就吐出来了,但苏泠月喂的,他不仅没吐,还一口一口的把糕点吃进腹中。 “确实不错,看来回宫后,我得好好赏赐那位厨师才行。” “确实该赏。”苏泠月赞同的点点头。 第三百五十四章 恶梦重演 夜,煜王府。 苏云兰在屋内回来踱步,时不时向外张望,像在等待什么人。 须臾,她看到从屋外走进来的月禾,赶紧迎上前,急切询问:“月禾,怎么样?可探听到消息?” “探到了。”月禾朝门外左右各望了一眼,确定没人后,她关上房门,转身对苏云兰说:“太子今日去了地牢,说是亲自给苏泠月下了死期。” “你确定是下了死期?” 苏云兰不放心地问,没办法,她吃了苏泠月太多次亏,每次觉得事半功倍的时候,最后总被她反将一军,让她不得不谨慎。 “是牢里的狱卒亲口说的,肯定不会错的。” 月禾说得一脸肯定。 “死期是什么时候?” “明日黄昏。” “我爹和苏丹阳那边什么动静?” “大夫人让人捎来话,老爷已经放弃苏泠月。至于二小姐那边,听闻少将军曾为苏泠月叩求的太子,结果被斥责了。还有,泽王和严小姐也为救苏泠月求见过太子,但都被拒之门外。” 月禾将打听到消息如实禀报。 苏云兰听完,脸色难看至极。 没想到苏泠月那个贱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竟攀交了这么多关系,一个个为了救她不惜冒着被太子责罚的风险 求情,真叫人妒忌。 可即便如此又如何,关键时刻,却无一人能救她。 这景凰羽也真是够薄情狠辣,喜欢的时候,当宝一样的捧着,一句闲话都不让人说,不喜欢了就直接索命。 相比之下,煜王对她算是仁慈的。 “夫人,咱们是安静的等着她被赐死,还是……”月禾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小心翼翼地问。 “她把我害得这么惨,让她这么容易就死,未免太便宜她了。”苏云兰攥紧手上的拳头,眼里闪烁着浓浓恨意,“我要让她用最屈辱的方式去死。郊外那几个花娘,药是否见效了?” “见效了。奴婢也让买通的狱卒把按药量下到苏泠月喝的水里,这次应该万无一失。”月禾说。 苏云兰满意的勾了下唇角,“王爷呢?可回府了?” “煜王去八皇子府里,说要与八皇子对饮,今夜不回府。” 苏云兰闻言,面色冷了几分。 自从薛诗诗死后,他便不再宠幸她,不是夜宿在书房,就是去八皇子府中饮酒作乐。 她当真让他那么厌烦吗? “夫人,王爷不在府内也是好事,他要是在的话,咱们的计划怕是不能进行。”月禾怕她生气,低声宽慰道。 苏云兰心里虽 然不痛快,但不得承认她说的有道理。 “你确定能把人从牢里弄出来?” “只要药没失效,绝对没问题。”月禾信心满满的保证。 “乞丐呢?” “大少爷已经找好了,他让奴婢转告夫人,绝对不会再出现像上次一样的纰漏。” 苏云兰轻点了下头,抬手从腰间拿出一个葫芦哨子递给月禾,“你去把人带出来。” 月禾接过哨子,转身打开房门走出去。 苏云兰随后也走了出云。 一个时辰后,望月楼。 苏泠月一眼开眼睛,看到站在床边的苏云兰,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在牢里吗? 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看着有些眼熟? 环视了下四周的环境,苏泠月发现她身处在一间充满脂粉味的房间里,眉头紧皱,迅速的回想了下昏迷前的事。 她记得当时用完晚饭后,她感觉有些积食,便让狱卒帮忙添了一壶水泡了两杯茶,喝完后没多久,她感觉脑袋有些沉,随后就失去知觉。 难道是水的问题? 苏泠月想要坐起身,这时她发现四肢完全动弹不得,低眼一看,她的手脚呈大字形的被捆绑在床上。 不用问,这肯定是苏云兰的杰作。 她刚 要张口质问她,耳边就传来她洋洋得意的声音,“不用挣扎了,为了防止你逃跑,我让人都打了死结。” “苏云兰,你想干什么?” 苏泠月十指紧攥,用力的扯动双手,如她所言,完全挣脱不了。 “干什么?当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话音未落,苏云兰扬起手,用足了力,啪啪的连抽了苏泠月好几个耳光。 几个巴掌下来,苏泠月整个耳朵嗡嗡的响,皙白的脸瞬间肿得老高。 “苏云兰,你敢打我!” 苏泠月看她的眼神犀利如刀,像要将她凌迟般。 苏云兰俯身一把揪起她的衣领,冷冷一笑:“我怎么不敢?苏泠月,你还当你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我告诉你,你现在就是个死囚,别说打你,我现在就是弄死你,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就算我是个死囚犯,也容不得你这般欺辱。你将我私自带出牢房,你就不怕太子发现,将你治罪?” “拿太子压我?”苏云兰拍拍她的脸,眼底尽是嘲弄:“你说我私自带你出牢房,谁看到了?分明就是你越狱潜逃,被我碰了个正着,我为了大局大义灭亲。” 苏泠月眸色一沉,“你买通狱卒,栽赃我?” “你也不算太笨 。没错,我是买通了狱卒。苏泠月,你不是很聪明吗?你猜猜我是怎么把你悄无声息的弄出来的?” 苏泠月眼睛一转,拧眉道:“你给我下了药。” “果然聪明,没错。我给你下了药,这药叫“魅月”,服用者六识尽失,只听吹哨人的命令,任人摆布。你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吧?” 苏云兰松开的她的衣领,笑得十分得意猖狂,她站起身,对着门外的方向拍了几下手掌。 没一会,几个脏乱不堪,一身破破烂烂的男人,在苏子烈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苏云兰指着身后的男人说,“苏泠月,这几个乞丐是我送你上黄泉路的礼物。你不是所有人公认的倾世佳人吗?我就用最脏的男人来糟蹋你,让你死不冥目。” 话落,她侧过身,对乞丐们使了个眼色。 乞丐们顿时像饥饿很久的狼,一个个摩拳擦掌,看苏泠月的眼神,如同看到美味的食物般配。 苏泠月看着步步逼近的乞丐,不由想起刚穿越过来时差点被老乞丐玷污的情景,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万万没想到苏云兰如此恶毒,早知道她就不应该对她手下留情,给自己留下祸患。 “你们谁敢碰我,我必让你们不得好死!” 第三百五十五章 未必是爹的种 面对苏泠月骇人的气势,几名乞丐赫然止步,面面相觑。 苏云兰看他们踌躇不前的样子,怒声喝道:“你们干什么?她就是个死囚,别说动她,就是把她杀死,也没人在乎。” 几名乞丐听她这么说,顿时壮大胆子,再次迈步上前,毕竟像苏泠月这样的倾城美人,可不是谁都能垂涎的,何况他们是京城里最肮脏,最下等的乞丐。 “啧啧……东凤国第一美人就是不一样……” 为首的乞丐抬手在苏泠月脸上摸了摸,又俯身在她身上闻了闻,两眼放光。 站在她身后的几个乞丐听他这么说,一个个都跃跃欲试。 “我身上有毒,你们谁敢碰我一下,必死无疑。不信,你们尽管来试试。”苏泠月看着乞丐们蓬头垢面的样子,恶心得想吐。 听她这么说,乞丐们吓得纷纷缩回手。 苏云兰见他们有色心却没色胆,苏泠月随便一两句就把他们给唬住,肺都要气炸了,“她在骗你们的。你们这些废物,倒是给我上……” “夫人,到口的肉,谁都想吃,可我们也怕死。” 为首的乞丐盯着苏泠月的绝色容 颜,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一想到她是带毒的玫瑰,碰都不敢碰。 “废物!” 苏云兰抄起桌上的水壶,狠狠的朝他们砸过去。 乞丐们吓得缩成一团。 苏泠月看着她火冒三丈的模样,冷冷一笑:“苏云兰,你的命是命,他们的命也是命。你都怕死,难道他们就不怕死吗?” “苏泠月,你以为你唬住他们,我就耐何不了你了吗?” 苏云兰怒气冲冲的走上前,用力撕开她的衣服。 如果是别人,面对她这样的羞辱,肯定会嚎啕大哭,寻死觅活。但苏泠月没有,反而出其的淡定。 苏泠月冷眼看着苏云兰疯狂的行为,说:“苏云兰,你信不信即便我死了,今日你对我的所作所为将十倍百倍的报应在你身上。” “呵呵……”苏云兰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苏泠月,过了明日你就是个死人,怎么报应在我身上?” “是啊,我很快就是个死人了。不如你给我这个死人解一下疑惑?” “什么?” “你是怎么毒害的薛诗诗,又是怎么让宝儿一口咬定是我让她送的燕窝?” 苏云兰一怔:“你怎么 知道是我做的?” “这并不难猜。放眼整个京都,既痛恨薛诗诗,又恨不得我死的,除了你苏云兰也没有别人了。” “你很聪明。没错,薛诗诗喝的毒燕窝是我让人以你的名义送过去的。我就是要你们死。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是煜王的正妃。还有薛诗诗那个贱人,什么都要跟我争,名气也好,男人也好,只要我看上的,她统统不放过。所以,你们都该死!” 苏云兰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疯了般的狠抽了起苏泠月的耳光。 一旁的月禾见她快要失控,赶紧拉住她,“夫人,你冷静一点!再打下去,等她回牢房让人发现端倪就麻烦了。” 太子虽然下令要赐死她,却也明言要给她一个体面的死法,要是让人发现苏泠月死前受过罪肯定会横生枝节,到时会很麻烦的。 苏云兰心里怒气未消,但听完她的劝告,还是找回了些理智,看着苏泠月被她打肿的脸,多少觉得有些解气。 苏泠月忍着脸上辣辣生疼的痛,继续追问:“苏云兰,你是怎么让宝儿为你所控的?” “这么想知道?我就让你死个 明白。”苏云兰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我给她下跟你一样的毒。知道你们俩是怎么中的毒吗?” 苏泠月没有说话,静待她的答案。 苏云兰笑了笑,“是奶奶让人每天在你吃的东西,喝的汤水里下的药。你一定没有想到吧?那个以你为傲,张嘴闭嘴想护你周全的人,竟帮着我给你下毒。 “苏泠月,你真的很可悲。你看府里,几个人真心对你的?别说奶奶,你真以为爹真的在乎你,重视你吗?很残酷的告诉你,他只是看中你的身份,如今你成为了阶下囚,他早就袖手旁观,连求情都懒得为你求。” 关楚莲让人给她下毒的事,苏泠月早就知道了,但亲耳从苏云兰嘴里得到证实,心还是忍不住一痛。 她万万没想到记忆中那个待她和善的奶奶竟然如此的狠心,她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什么她要这样对她? 苏泠月望着头上的床板,冷然嗤笑:“他的冷酷无情,我早就知道了,我也从来没对她有过任何的期盼。再说,你以为没了我,爹就会看重你吗?他把我当棋子使,对你又何尝不是?” “你…… ” 苏云兰语塞。 苏泠月说的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知道是一回事,被她捅破又是一回事。 这时,房门吱吖一声,被人推开。 苏子烈从外边走进来,看苏云兰在房内呆了半天,还没有对苏泠月动手,有些不耐烦地说:“怎么还没动手,到底还做不做了?” 苏云兰听到他的声音,转身向他走过去,把他推到床边,“哥,那些废物不敢动她,你来。” “我?” 苏子烈指着自己不可思议的看着苏云兰。 “对,反正咱们也没把她当成亲人。娘也说了,她娘不守妇道,她未见得就是爹的种。就算是爹的种,她也是个快死的人……” “苏云兰,你就是疯子!你居然让自己哥哥对自己的妹妹下手,这么丧心病狂的事你也做得出来,你不怕被雷劈死吗?放开我,你放开我……” 苏泠月惊骇的瞪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竟想得出这样变态的事,简直疯魔了。 “哥,你觉得怎么样?像苏泠月这样的绝色美人,可不是常有的……” 苏云兰对苏泠月的骂语完全充耳不闻,不停的在苏子烈的耳边怂恿。 第三百五十六章 苏云兰,你该死! 苏子烈是个正常的男人,哪里禁得住怂恿,何况眼前是苏泠月这样的绝色佳人,只是她不是寻常人,要是东窗事发,他怕是难以活命。 “哥,心动不如行动。错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肥水不能流入外人田。”苏云兰看出他心动,更加卖力在他耳边吹风。 “你说得对!”苏子烈转身向床上的苏泠月扑过去,“虽然我非常的憎恨你,但你这身子却十分合我意。” “苏子烈,你滚开,你再碰我一下,我一定叫你五马分尸。”苏泠月拼命的挣扎,企图挣开手脚上的绳子。 苏子烈掐住她的脖子,邪恶的勾了下唇角,“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一个死囚怎么将我五马分尸。” 苏泠月没想到苏云兰如此变态,她放声大喊:“景凰羽,救我!” 砰! 房门被人一脚踢开。 苏云兰和苏子烈纷纷转过头,没等他们看清怎么回事,一阵疾风掠过。下一秒,苏子烈从床榻上飞出来,重重的砸在苏云兰面前 的桌上,哀嚎不断。 “唉哟……”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苏云兰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她赶忙去扶起苏子烈:“哥,你怎么样了?” 苏子烈扶着被摔疼的腰站起身,骂骂咧咧:“是哪个不长眼的……” 话至半,他看到站在床前的景凰羽,吓得四肢发软:“太、太、太子……” 太子? 苏云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一个身材伟岸,面冠如玉的男人站在床边,他正褪下身上的披风披在苏泠月身上,幽深似潭的眼中流露出骇人的寒意。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太子——景凰羽。 苏云兰瞬间如五雷轰顶,瘫软在地。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景凰羽看着苏泠月衣衫破碎,脸上红肿,冰冷的黑眸几乎要喷出火来。 “让你不要以身涉险,你偏不听,受辱了吧。” “不这么做,我怎么知道他们两个可以这般的恶心,这般的丧心病狂,连畜生都不如!” 苏泠月拉紧身上的披风,目光 冷厉的扫向瘫坐在地上的苏子烈和苏云兰。 今日,她不会再纵虎归山,给他们任何作恶的机会! 苏云兰听到她和景凰羽的话,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瞬间慌了,想也没想的就把所有的罪责往旁边的苏子烈身上推。 “不关我事,这一切都是我哥让我做的。是他觊觎泠月的美貌,逼迫我这么做,太子恕罪。” “云兰,你……你……” 苏子烈惊骇的看着苏云兰,怎么样也没有想到她为了活命居然推着他去死,他可是她亲哥哥,她怎么如此狠心的他。 “本宫和泽王、刚才就在隔壁的房间,你们对泠月做的,说的,本宫都一清二楚。你们兄妹俩人不必互相推诿,也推不掉。” 苏云兰和苏子烈听到景凰羽的话,相继扭头,看到站在门边的景泽和康大人,顿时面如死灰。 “苏云兰为一己之私,毒害薛家小姐,谋害未来太子妃。苏子烈,道德败坏,罔顾人伦,欲对未来太子妃不轨。俩人皆为 死罪。” 景凰羽面色森冷的细数他们的罪。 “死,太便宜他们了。”苏泠月道。 景凰羽低眼看着她,“你想怎么做?” 苏泠月看着苏云兰惨白的脸,慢悠悠地吐出让她心惊胆颤的几个字,“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不……我不会让你这么对我的……” 意识到她要怎么做,苏云兰咻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撒腿向外边跑,刚到门口,她就被景泽堵住去路。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我可是煜王的人,你们要是敢这么对我,煜王不会放过你们的。” 跑不掉,无奈下苏云兰只好搬出景煜,试图震慑他们。 “你只是本王四哥一个妾室,四哥向来最看重利益,本王可不认为他会为了你,敢和二皇兄叫板。何况,你动的是东凤国未来的太子妃。就算太子不追究,皇上也定会将你挫骨扬灰。”景泽说。 苏云兰身形一晃,差个点没晕过去。 泽王说的没有错,他们都听到她毒害了薛 诗诗,就算苏泠月都不追究,薛家和皇上也不会放过她的。 思来想去,她转身咚的一声向苏泠月跪下,狠狠的连抽了自己几个耳光,“泠月,是姐姐错了,是我鬼迷心窍,你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求你了……” “机会,我给你太多次了。苏云兰,你该死!” 苏泠月冷眼扫向旁边的乞丐,唇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弧度: “你三番四次的想让人毁掉我,今日我要不让尝尝这种屈辱,你永远不知道清白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要!” 她望向乞丐们:“你们几个,要想活命的话,就按照她刚才教你们的,在她身上照做一次,否则……” “小人照做……” 没等苏泠月把话说完,乞丐们蜂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把苏云兰绑到床上。 “你们放开我……你们要是敢动我,王爷一定会杀了你们的……” 苏云兰望着身边臭气熏天的乞丐,又哭又喊。 可惜,无论她怎么叫,乞丐们都像没有听到一样…… 第三百五十七章 十倍奉还 “她这么吵,你们能玩得尽兴吗?”苏泠月被苏云兰的叫声,叫得十分烦躁,转身扯下腰间的药袋,从里头摸出一瓶药扔给一个乞丐,“把这个药给吃了,保证她乖乖听你们的摆布。” 听到她的话,站在门口的景泽脸色微变,看苏泠月的眼神流露出几分陌生。 虽说这个苏云兰的所作所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但是苏泠月用这种最屈辱的办法来有处置她,和她又有什么区别。 相比景泽的惊诧,景凰羽却一脸淡定,仿佛苏泠月做的不是什么惊人的事。 “苏泠月,你是魔鬼!” 被灌了药的苏云兰,不停的对苏泠月破口大骂。 苏泠月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从你这里学来的。你忘记了,上回你也是这样把我弄来望月楼,给我下药,找来老乞丐来欺辱我。我是魔鬼,你又是什么? “苏云兰,你动手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你对我做的,我一定会十倍奉还。是你执意要害我,能怪得了谁?对了,我给你带来了一个人。” 苏云兰慌恐的看着她,那眼神就像看到鬼一样。 苏泠月侧身微转,朝门外喊了句,“你可以进来了。” 话音刚落 ,一道娉婷的身影从厢房外走进来,来人媚眼含笑的看着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的苏云兰,说:“兰夫人,好久不见。” “薛、薛诗诗?” 苏云兰惊骇的瞪大眼睛。 她不是死了吗?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没死,你很惊讶吧?”薛诗诗扬唇浅笑道:“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从你的手中死里逃生的?这都要感谢郡主,要不是她,我不会发现你丫鬟给的药膏有毒。更不会发现,你歹毒到想置我于死地。” “你、你没有喝血燕?”苏云兰问。 月禾明明告诉过她,她亲口喝下血燕,毒发身亡的。而且,她给她下的毒是用五种毒物提炼,没有配方,一般的郎中是没办法配解药的。 苏泠月不是只会治脸吗?什么时候连毒都能解了? “我喝了,也差点让你给毒死,是郡主医术高超,硬生生的将我从阎王手里拉了回来。苏云兰,你如此歹毒,活该煜王厌弃你。”薛诗诗故意往她心窝上插刀。 听她提及煜王,苏云兰顿时激动万分,“薛诗诗,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煜王怎么会厌了我。你以为没了我,煜王就会看得上你吗?” “煜王看不看得上我不 重要,重要的是我活着还有机会,而你很快就会成为一个冰凉的牌位,连入祠堂的资格都没有,将来更无人给你上香扫墓,想想都凄凉。” “你……你……” 苏云兰指着薛诗诗,胸腔里血气一阵翻滚,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苏泠月没想到薛诗诗三两句话,就把苏云兰气得吐血,有些意外。她偏头对薛诗诗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离开。 薛诗诗虽然还想再狠狠的羞辱一下苏云兰,但想到自己的命是苏泠月捡回来的,不得不的离开。 就在这时,苏云兰的药效发作了,嘴里不停的喊道:“热……好热……” 苏泠月面无表情的扫过乞丐们的脸,说:“没看到苏大小姐很不舒服吗?还不赶紧好好伺候着。” 话落,她转身对景凰羽说:“如此肮脏污秽的地方,太子不宜多呆,我们走吧。” “苏子烈和苏云兰的丫鬟,你想怎么处理?”景凰羽问。 听到太子点到自己的名字,月禾拼命的磕头,“郡主,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夫人逼迫的,不是奴婢自愿的。求你饶过奴婢……” “月禾,你自小就跟在苏云兰身边,对你也不薄,如今她落了难,你就迫不急待的 和她撇清关系。像你这种卖主求荣的人,留着也是祸害。就让她留在望月楼吧。” 一听到苏泠月要让她当女支女,月禾头磕得更加用力:“不……奴婢不要当女支女,郡主,你放过奴婢……” “把她带下去交给管事的。”景凰羽冷声下令。 听到他的话,两个侍卫快步走进来,粗鲁的把月禾拖出去。 “不……太子,郡主饶命……” 随着月禾的哭喊声越来越远,苏泠月森冷的眼神落在苏子烈身上。 在看完苏泠月是怎么处置苏云兰和月禾的后,苏子烈顿时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他爬有到苏泠月脚边,抓着她的裙脚,声音颤抖的哀求: “泠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求求你。” 苏泠月看着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想到他刚才在她身上游走的感觉,恶心得想吐,她抬脚踩住他的手,往死里的蹂躏:“不要用你肮脏的手碰我!” “啊——” 手像要被踩断了般,苏子烈痛得嗷嗷的叫。 景凰羽看到她眼里的嗜血之意,想到刚才进门看到的情景,没等苏泠月出,他开口就对门外的康大人说: “把苏子烈送到地牢,先阉割,再让 人砍掉他双手,处以极刑。” 苏子烈听到太子对他的处罚,顿时两眼翻黑,昏死过去。 康大人第一次听到景凰羽用这样残酷的手段处死人,不由一怔,下意识扭头向景泽看了眼,却见他什么也没说,他只好领命,让人入内把苏子烈给拖走。 景泽看着景凰羽铁青的脸,什么也没有说,也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 虽然他刚才来是慢,但也看到了苏子烈人面兽心的行为,这若换成是他,他定会叫他死得更难看。 该处置的人都处置完了,苏泠月等人也没在望月楼里多逗留。 苏泠月本想直接回苏府,但景凰羽觉得她现在回去不是最好的时机,再加上她衣衫不整的,很容易被人妄加猜测,所以只能听从太子的建议,先跟他回了东宫。 他们回到东宫没多久,景煜便闻风赶到望月楼,一推开门,他就看到苏云兰赤身果体和几个乞丐人缠绵的情景。 景煜一气之下,拔剑将他们斩杀于剑下。 因为死了人,很快关于苏云兰不甘寂寞,跑到望月楼寻欢,给煜王戴绿帽,结果被斩杀的事传遍了整个京城。 一夕间,四皇子景煜成为京都城里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第三百五十八章 他动不了我 东宫。 一进宫殿,景凰羽立即命宫人带苏泠月去温泉沐浴。 苏泠月没有推拒,转身就跟宫人走。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憋了一路话的景泽终于忍不住拉着景凰羽,说:“二皇兄,你不觉得郡主刚才惩罚苏云兰的方式有点过头了?” 景凰羽剑眉轻挑:“过头?” “怎么说她是四哥的人,她不但给她下药,还让乞丐的蹂。躏她,她这样做不仅是在羞辱苏云兰,更是在羞辱四哥。”景泽提醒。 “所以呢?” 景凰羽平静地反问。 景泽看他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顿时一脸无语。 “一个无足轻重的妾,跟未来的太子妃哪个重要?”景凰羽问。 景泽想也没想地回答:“自然是太子妃。” “她无视泠月的身份,对她下此毒手,泠月以牙还牙有什么不对?还是你觉得,应该等泠月遭受羞辱后再报复才合适。”景凰羽沉声道。 景泽顿时哑口无言。 是他错了,忽略事情的本质。 事情是苏云兰主动挑起,也是她先下毒毒害苏泠月和薛诗诗,她奋起反击确实没有什么不对,苏云兰也确实自作自受。 不过,通过这个事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谁都可以得罪,千万不 能得罪苏泠月。且不说她报复人的手段有多狠多毒,就太子这护短的态度,谁都惹不起。 “泠月这么做也算是给了她一个痛快,若是换成我,我必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方才在望月楼他闯入厢房看到的情景,景凰羽觉得就那样让苏云兰和苏子烈死了,真的是太便宜他们。 阎王、罗刹,果然是天生一对。 景泽在心里默然道。 苏泠月泡完澡出来时,景泽已经离开了,看到景凰羽一个人在厅里喝着茶,她碾步走进去,轻声问道:“泽王走了?” “走了。” 景凰羽放下茶盏,朝她招招手。 苏泠月走过去,手忽然被拉住,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被按坐在景凰羽的大腿上,熟悉的味道瞬间蹿入她的鼻腔中,她全身就像触了电似的,她急忙的想要站起身,腰却被景凰羽紧紧的圈住,动弹不得。 苏泠月顿时脸像火烧般,“太子,你、你这是干什么,你快放开我。” 景凰羽充耳不闻,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她滚烫的脸,问:“疼吗?” “当然疼。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抹了药,明日便会好。”苏泠月说。 “刚才害怕吗?” 景凰羽漆黑的眼眸犹如 深不可测的漩涡,紧紧的凝视着她绝美的容颜,仿佛要将她吸进去般。 “嗯……”苏泠月垂下眼睑,正想着要不要说实话,耳边就传来景凰羽低沉的声音,“说实话。” “怕!苏子烈欲对我不轨的时候,我好怕你不能及时赶到。”苏泠月说。 在那一刻,她原以为她会想到净无炎,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的却是他。在他出现的那一瞬,她心里感觉到了少有的安全感。或许她心里已经不知不觉的认定了他这个未来夫君吧。 景凰羽定定的看着她,忽然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住她的唇。 苏泠月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景凰羽浅浅地索取独属于她的芬芳,见她没抗拒,忍不住更深。入的探索。渐渐地,苏泠月迷失了,情不自禁的回应走他的吻。 片刻后,景凰羽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哑地说:“从此不许再做这么冒险的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话虽是这样说,但对你来说始终太危险了。若是我不能及时赶到,你有没有想到后果?” “就算你真的不能及时赶到,苏子烈也动不了我的,我身上抹了药。” “你确定他动不了你?” 苏泠月凝望着他黑沉沉的眼睛,顿时意识过来,他说的动和她说的动压根不是一回事,尴尬的轻咳了一下,她说: “太子不是让人把他双手砍了吗?也让他变成阉人了,还不解气?” 景凰羽听着她云淡风轻的样子,皱了皱眉:“你不在意?” “我怎么可能不在意。我本来想让人拿刀一刀刀的把他的肉给割下来的,但太子已经命人砍了他双手,我要是在再那样做,只会让人觉得我十分残暴,想想就算了。” 苏泠月没有说谎,如果当时景凰羽不出声的话,她一定会让苏子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景凰羽眉头微挑:“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救了他一命。” 苏泠月:“……” 失去双臂,又被实行阉割的酷刑,他不会以为苏子烈还能活吧? “夜了,折腾了那么久,累了吧。我送你回房休息。” 苏泠月听言,赶紧起身,谁知还没站稳,人就被他给腾空抱起,吓得她赶紧搂住他的脖子,“太子,我、我可以自己走。” “怕宫人说三道四?” 苏泠月没说话,算是默认。 景凰羽勾唇一笑,“太迟了。” 苏泠月明白他的意思, 确实是太迟了,索性什么也不说,任他抱着走。 “太子不觉得我心狠手辣吗?” “我喜欢!” 苏泠月:“……”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走的。 翌日,景凰羽要去面圣,特意吩咐景泽送苏泠月回国公府。 得知苏泠月安然归来,国公府内,有人欢喜,有人忧。 喜的自然是林素香等人,而忧的自然是和苏云兰同流合污的老太太。 一听到苏泠月府,她便称病拒见所有的人。 至于苏柏岩,心里更加百味杂陈,他原以为苏泠月死定,哪里知道她竟瞒死所有人,玩了一招金蝉脱壳。 按理说,她能安然回来,身为父亲她应该欢喜,毕竟她是未来的太子妃,她平安国公府也能跟着沾光。可是想到苏云兰和苏子烈的惨死,他对苏泠月这个女儿,不免多一层警惕。 “爹,看到女儿洗刷冤屈,平安回来,你不高兴吗?” 苏泠月看着坐在主位上的苏柏岩,媚眼含笑,故意问道。 苏柏岩回过神,“当然高兴。你在牢中这么久,爹可担心坏了,太子又不让我们见你,听到你要被赐死,爹是吃不好睡不好,你祖母更是担心得病倒了。” 苏泠月听着他虚伪的话语,心中一阵冷笑。 第三百五十九章 沈淑珍疯了 “女儿还以为父亲会怪我做的太绝呢,看来是我多虑了。”掩去眼底冷意,苏泠月又笑说着。 这随意一句,让苏柏岩愣了神。 虽说都是他的骨肉,但他心底明白,苏泠月确不如云兰和子烈两人与他亲近。 怪只怪他们棋差一招,如今已成定局,就算为了国公府他也得做出抉择! 苏柏岩摆出痛心疾首的模样,“叫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是为父的过错,就算你饶了他们,爹也不会轻饶了他们。好在如今你有太子护着,爹也就放心了,不然九天之上有何颜面对你母亲。” 苏泠月眉梢轻挑,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这样薄情寡义的男人她见一面都嫌脏,还想见她母亲。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实在刺耳,更可笑的是他还以为死了能上天不成? 要她看十八层地狱倒是有他的份。 “女儿身体还有些不舒服,爹若没有旁的交代,女儿想先回去休息。” 没心思再跟他浪费使劲,苏泠月径直起身离开。 苏柏岩本是想从她口中探些话,瞧着她如今的态度,心里再不快却也没摆上面又关心了几句,让她离开。 人一走,苏柏岩的脸色徒然下沉,手背青筋泛起。 “小姐,奴婢瞧着老爷好 像被气着了,又不敢发作。”走远些,宝儿小声的凑过来。 苏泠月才不管他,苏子烈和苏云兰是收拾干净了,但还有个难缠的沈淑珍,且有的闹。 她正想着,杂乱的哭喊声随着几个神色慌张,衣发不整的丫鬟冲过来。 “怎么回事?” 宝儿先一步护在苏泠月身前,拉住一名丫鬟问着。 “杀,杀人了,大夫人得了失心疯,要杀了我们!”丫鬟回着,又挣扎着跑开。 苏泠月一眼看到丫鬟身上脸上的伤痕,除了抓挠,还有被利器打砸的,其他几人均是如此。 “苏泠月,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都是你这个小贱人害得,你还我儿的命!”嘶哑尖锐,宛若厉鬼一般的喊声夹杂着哄劝声从不远处靠近。 “夫人您别闹了,少爷小姐都好好的在您房中等着,奴婢带您去好不好?” 这声音是沈淑珍和她身边的明月,苏泠月抬眼望去,就看见两个同样衣衫不整的女人拉扯着,而沈淑珍手中还握着把利器。 “剪刀!小姐,咱们还是先躲躲,免得吃了亏。” 宝儿眼尖的看清沈淑珍手中的东西,紧忙拉着苏泠月从旁边小道离开。 回了院中,苏泠月还在想方才的情景,喃喃自语般 地说:“沈淑珍那癫狂的样子,难道真的疯了?” 宝儿闻言,低声问着:“小姐,要不然奴婢去打听一下吧?”。 苏泠月想了想摇头,沈淑珍自食恶果她当然高兴,但也不想在她身上过多的浪费时间,没了厉爪的老虎,再厉害也厉害不到哪里去的。 深夜,苏泠在房中研制药物,外头不知怎的突然起了大风,那风就像是来自地狱的烈鬼嚎叫般,把窗户吹得吱呀作响。 苏泠月被吵得受不了,放下器具抬头,旁边窗户不知何时被吹开,她起身走到窗边,余光瞧见一抹白。右眼猛地惊跳,她看到窗外不远处清那个散着长发身穿白衣的女人,是沈淑珍。 “碧,碧岚雅……” 沈淑珍也正看向她,嘴里呓语着。 苏泠月拧眉,不顾烈风快步走出去,随着她靠近,沈淑珍却惊恐的大叫。 “别过来,碧岚雅你不要靠近我,这都是你自找的!” 这一喊把院里的下人也惊醒了,苏泠月皱着眉上前,一把扣住沈淑珍的手,吩咐赶来的宝儿:“没我的准许谁也不准靠近房门半步!” 宝儿收到命令,替她关了门守在门口。 沈淑珍还在喊叫着,苏泠月扯了条披帛将她捆住,以防她再 发疯要伤人。 “沈淑珍,你少给我装神弄鬼。说,你想做什么?” 沈淑珍大半夜跑来她这里,嘴里还喊着她母亲的名字,说她疯了,她半点不信。 沈淑珍被吼得愣住,空洞的目光呆望着她,很快又挣扎着,“苏泠月,我要杀了你……” 不知她是真傻还是装疯,苏泠月懒得和她废话,开口直奔主题: “苏云兰是被四王爷杀了,但苏子烈还没死透,想见他吗?” 听到苏子烈还活着,沈淑珍立刻安静下来,眼中光芒大盛,急切的往她跟前凑去,“烈儿还活着?他在哪里?” 苏泠月眉梢轻挑,却也不急着问话,反倒悠哉的坐回凳子上,闲闲的晾声:“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让你见他。” 沈淑珍愣了几瞬,脑子里混沌一片,又不知想起什么,望着眼前的人陷入回忆中。 “都是你,是你自找的,碧岚雅你该死,这国公夫人的位置本就该是我的,哈哈,是我的,都是我的。” “碧岚雅你这个贱人,为什么当初只有你死了,你生的那个小杂、种也该死,都该死!我的烈儿,我的儿,都是为娘这些年心慈害了你们啊!” “烈儿,我的烈儿,他在哪……” 沈淑珍的话 一字一句钻进耳中,苏泠月咬紧牙关却仍止不住浑身颤意。 母亲的死果然没那么简单,若不是这些年她疯傻没了威胁,怕是也不早于人世。 银针在指间捏紧,苏泠月唇边仍挂着笑意,开口却如千年寒雪:“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淑珍却像是又忘了刚才的话,只惦记着苏子烈。 苏泠月终究失了耐心,银针自她人中穴落在,看着沈淑珍疼的满地打滚,嘴里却仍只喊着苏子烈的名字。 苏泠月拧眉,惊觉地上翻滚的人似乎是真疯了,且好像把她错认成了她母亲。 “苏子烈就在这间房中,你想见他吗?”脚尖碾上她的手腕,苏泠月矮身缓缓开口。 沈淑珍像是忘了疼,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那就告诉我你当年是怎么杀死‘我’的?”苏泠月诱哄般的接话。 沈淑珍静了片刻,像个孩子般认真的回想着:“我,我让人买通了你的丫鬟,将毒药一点点下在你的饮食里。我又买通了给你诊病的大夫,让你被痛苦慢慢折磨着。” 似乎又想起什么,她嘿嘿低笑着:“有一次我还被柏岩发现了,可他也只是训责了我几句。” 第三百六十章 再亲,亲不过儿子 “竟然是这样,呵……”苏泠月低笑着起身,眼底翻涌着无尽恨意。 原以为苏柏岩只是薄情寡义,没想到连母亲被毒害一事他也知晓,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苏泠月恨不得立刻手刃。 “烈儿,告诉我烈儿在哪?”沈淑珍还在哀求着。 苏泠月自怀中取出一枚药丸扔在脚边,冷冷开口:“你把它吃了,我就告诉你。” 沈淑珍不疑有他,只是双手被绑着,她只能像狗一样爬到她脚边,捏起药丸直接放进嘴里。 苏泠月再度矮身,银针在指间把玩着,“告诉你一件事,苏子烈死了,他被砍了手脚,成了太监,被刀剐而死。” “你知道什么是刀剐吗?就是被烈酒浸泡过的匕首,把身上的肉一刀刀割下来。”像是怕沈淑珍不明白,她面带笑意的解释着。 “你放心,行刑的人经验很足,会让他的血慢慢流下,在肉被割完之前,必不会让他轻易死去,只可惜你不能听到,他临死前多么痛苦,痛喊声连地牢都隔绝不住。” “烈儿,啊!我的烈儿!”沈淑珍像是一瞬间回了神智,却因被绑了手脚只能蠕动着身体,像是要瞪出眼眶的瞳目中充满恨意,恨不得要将她 撕碎了,吞入腹中。 苏泠月对她这个眼神很满意,可心中的恨意却半点未曾纾解。除了眼前这个,还有苏柏岩,她要一个个解决掉。 “宝儿。”对着外面喊了声,宝儿很快进来,她在外面也听到了些内容,可看到地上的人时还是吓了一跳。 “找两个人把她送回去,就说大夫人发了疯跑到咱们院里说胡话。”苏泠月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中银针。 宝儿从没见过她这样,唇边明明带着笑,却让人觉得脚底生寒,好像被什么附了身。 宝儿打了个寒颤,想起听到的,又小心的问着:“可要提起大夫人都说了些什么胡话?” 苏泠月应了声,“就说她毒害了人,心虚之下跑来跟我赎罪。” 宝儿赶紧找人把沈淑珍抬走,连绑在她身上的披帛都没解。 一夜无眠,苏泠月仿若能听到某处院落里鬼哭狼嚎的声响。 第二天一早,宝儿端了水盆进来,高兴的眼都笑眯了。 “小姐小姐,大夫……不对,沈淑珍那个老女人不知道吃了什么坏东西,听说一晚上都嚎叫个没完,今早我去瞧了瞧,那个老女人竟然生了满脸满身的脓疮都烂了,身上更是臭的像从茅坑里捞出来的 。” 苏泠月只是淡淡应了声,她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只是因为吃了什么坏东西吗?”她随意开口。 宝儿愣了愣,又赶紧反口,“不是,什么东西能有这个老女人坏!依奴婢看就是坏事做太多遭了报应!” 苏泠月戳了下她的额角,笑骂了句:“鬼灵精。” 宝儿虽然跟着她不久,但是她很聪明,很机灵,她很喜欢。 宝儿嘿嘿的笑着,递了帕子让她净手,“那些话奴婢也都让人传出去了,小姐您放心,夫人一定会沉冤昭雪的。” “会的。”苏泠月应着,眼神又冷了些,想起一人,“今天无事,咱们去看看老夫人。” 梳洗好,苏泠月连早饭都没用直接去了老夫人处,刚踏进院门正碰上利嬷嬷出来,看见她脚步都愣住了。 “这么早,嬷嬷不在屋里陪着祖母用饭,这是要去做什么?”苏泠月笑问着,一如往常般乖巧,称呼却是变了。 利嬷嬷陪笑了声,收起眼中复杂的神情,“这不是大夫人那出了事,老夫人心神不定,便让老奴我去瞧瞧。” “那就不耽误嬷嬷办正事了,我也许久没陪过祖母,前几日又病了,正巧今儿个好些了便来陪祖母 用早饭。”苏泠月笑回着,错身进了房中。 利嬷嬷瞧着她的背影,担忧的朝里看了眼,又快步朝外走去,想着早些办完事好赶回来。 一进房里就听着老夫人让人把饭菜撤下去,苏泠月勾唇开口:“奶奶,泠月来看您了。” 关楚莲听着她的声音顿了顿,本就带着病态的脸上又白了几分,却还是笑着强打精神应和着,却没再像往常招呼她近身来。 苏泠月不请自坐,挑了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奶奶瞧着脸色还是不好,可是请的大夫不好?都怪泠月让您挂心了。” 关楚莲张了张口,也只是摆摆手,“老身年纪大了,是有些病痛的,也不知道还能挨到几时,只是这府中的事一件挨着一件,让人烦心。” 这是在怪她心狠手辣,坏了一家子团圆?苏泠月眼底划过嘲讽,面上无事的执起筷子绕到老夫人身边替她布菜。 “府中的事自有父亲,奶奶您就放心安养着,再说以父亲的身份,咱们府中还能缺了主母的人选不成?” 关楚莲惊愕的抬头,胸中闷了口气,“你这是什么话?” 苏泠月眨眨眼,一派温顺的模样,“是孙女说错了?祖母别生气,其实孙女今日 来还有件事。” 她直接在老夫人身旁坐下,直接忽视对方沉着的脸色,佯装害怕的揪紧她的衣袖“昨夜大夫人突然跑到我院中,一直拉着我说对不起,还说……” “说是她害死了我母亲。”苏泠月缩着肩膀,目光却一眨不眨的盯着老夫人。 只有少许的惊愕,还有担忧,这代表母亲的死因她也是知情的吗?苏泠月不敢再想。 在这府中给她温情的人不多,老夫人是一个。最初的真心相待她不是感觉不到,只终究抵不过家族利益罢了。 望着老夫人衰败的脸色,苏泠月还是狠了心,母亲不能平白的死,而最初的疼爱又何尝不是因为,当时的她也能为家族带来利益。 “老夫人,泠月自出生就没见过母亲,您知道她到底是如何去的吗?难道真如大夫人所说?” “胡话!”关楚莲浑浊的眼中迸出些狠厉,有些事她虽不清楚其中细节,但经此一话多少都能猜出。 后觉惊到了身旁的人,她拍了拍苏泠月的手,“疯子说的话岂能信,你母亲她,是个苦命的人,她一去你父亲也跟着消沉了数年,绝没有旁的事。” 有些事,为了她儿子的前程,必须得烂在一些人肚子里。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不要让他死得太凄凉 苏泠月低着头,眼底掠过一抹冷意。 若她还是以往的傻子,她奶奶的话,她会信。可她不是! 时至今日,她奶奶图的是什么她也看得一清二楚,无非就是为了苏柏岩这个儿子,她能理解,却不能原谅。 国公府能有今日,全是倚仗她娘高超的医术,还有明景帝对她娘的情分,结果他们非不感恩,还害死她娘。 于公于私,她绝不会这样就算了的。 “泠月知道了,其实若是下人们胡说,我倒不会往心里去,但此话出自大夫口中,难免让人怀疑。” 她解释了番,瞧着她奶奶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喝了口粥,故作随意地说:“奶奶,之前我在牢房的时候,苏云兰去看望过我。” 关楚莲闻言,手一抖,端在手里的粥差点没打翻,“她、她去见你做什么?” 听出她话音的紧张,苏泠月不动声色地回道:“她说我被下了毒,而且是我身边最近的人给我下的。” 哐啷! 关楚莲刚要把手上的碗放回到桌上,乍然听到苏泠月的话,手一颤,整个碗摔向地面,砸成好几块,滚烫的粥溅得到处都是。 关楚莲的面色更是白了好几分。 “奶奶,您没事吧?” 苏泠月 起身走到她身边,故作关心。 “没事。人老,眼也花了。”关楚莲心慌得紧,但不知道苏泠月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试探,也只能故作镇定,“云兰可有告诉你是谁给你下的毒?” “倒也没说。” “你心中可有猜疑之人?” 苏泠月看她紧张的样子,笑了笑,“这还用猜疑吗?肯定是大夫人,她向来见不得我好,除了她也没谁了。” 关楚莲听她疑的是沈淑珍,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她并没有怀疑到她身上。 “那你怎么打算?” “她都疯了,我若再治她罪,显得我心胸太狭隘。” “如果她没疯呢?你会怎么做?” 苏泠月知道她是在替自己问的话,故意迟疑了下,说:“我怎么做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的态度。太子说了,一旦查明给我下毒的人,定要索了她的命。” 关楚莲听她这么说,面色更加难看,手心也被吓出了冷汗。 “奶奶,您是哪不舒服吗?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要不要泠月给你找个郎中回来看看?”苏泠月明知故问。 “不用,就是昨夜没睡好。”关楚莲摆摆手,“吃饭吧。” 两人各怀心思的吃完早饭,苏泠月就带着宝儿离开 了。 没走多远,苏泠月就看到一道身影急忙忙迎面而来,待那人走近,她看清是林姨娘身边的晚晴,伸手就把她拦下来。 “晚晴,你急匆匆的去哪?” “三小姐。” 晚晴见是苏泠月,赶紧行礼,脸上却是掩不住的高兴。 苏泠月注意到她手里的东西,是封信,一下子猜到是谁送来的:“我三哥来信了。” 晚晴望着她倾城的脸,笑着回道:“是三少爷的信。三小姐,你回来也有些天了,三姨娘一直惦念着你,你什么时候能过去看看她呀?” “现在就去。” 苏泠月轻笑出声,近来为了大房那些腌臜货,有些忽略三姨娘,她也是该过去看看,听说为她坐牢的事,她没少受沈淑珍欺辱。 晚晴高兴的点头,转身领路。 苏泠月到的时候,林素香正在厅里看书,见到她来,她赶紧放下书,笑着朝她招呼着: “泠月,你来了。赶紧进来,昨夜起了好大的风,早晨又下了雨,外头到处都是湿气,可别受了寒。” “姨娘,我没那么娇气。倒是你,几日不见,清减了些,都是为我担忧的吧?若是被三哥知道了,回头定要与我生气。”苏泠月握着她的手,有些 自责。 “你三哥哥疼你还来不及,哪舍得说你半句。若不是你不想见人,前几日我就想去看你了。”林素香替她顺了顺额间被风吹乱的碎发,唇边笑意渐敛,神色有些凝重:“泠月,接下来是不是轮到他了?” 他指的是苏柏岩。 虽说为了子清的未来和府中几百条无辜的性命,她不得不和她站在同一阵线上,但不管怎么说他是她的夫君。 “姨娘不舍得?”苏泠月问。 林素香没说话。 苏泠月当她默认,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紧:“姨娘是聪慧之人,可不能犯傻。你对她不舍,他对你可曾有过一丝心软?别的不说,就说苏子烈和苏云兰,虽说他们是自食恶果,可偶那个人但凡对他们有一点父子之情,他也会冒死求情,绝对不会让他们死得如此凄凉。” 林素香苦涩的笑了笑,“你这丫头,眼光锐利,看的就是比别人长远。不管怎么样,他是的父亲,不要让他的下场的太凄凉了。” “放心,我有分寸。” 说完正事,苏泠月和林素香又闲聊一会,然后才带着宝儿离开。 回了莺歌小筑,苏泠月交代宝儿注意她奶奶那边的情况后,便去庭院看药草的生长情况 。 最近绯颜阁的生意越来越好,花膏供不应求,严意茹都派人来催了好几次,她再不做些出来,她怕是要亲自追上门来了。 —— 入夜,东厢房。 明月刚哄着沈淑珍睡下,房门被人推开。 明月看到来人,变了脸色,“三姨娘?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大夫人病了,我来看看。” 林素香一脚踏进房中便闻到一股臭味,她抬手掩住口鼻,走到床边。 “三姨娘。” 明月紧张的跟上前。 “你怕什么?我们好歹算是姐妹一场,你还怕我对她怎么样不成?” 林素香递了眼色,晚晴赶紧上前拉住明月往外走去。 “三姨娘……” 明月望着沈淑珍,一脸不情愿。 大夫人以前没疯的时候,从没给过各房好脸色,甚至怕她们抢了她的风头,一直压着她们不放,如今她落了难,三房又因为苏泠月得势,指不定她会怎么收拾她家夫人。 可她再不情愿,最终还是被拉了出去。 房门被紧紧关上,房间内就剩下林素香和沈淑珍两人。 林素香看着像牲畜一般被捆绑着的沈淑珍,发束明显被收拾过,但还是显得十分邋遢,与她往日风光无限的模样简真判若两人。 第三百六十二章 有仇报仇 “沈淑珍,没想到你也有今日的下场。当年,你为了当上主母的位置,害死大夫人,任苏云兰毒害泠月,抢其未婚夫。结果,她却死在抢来的男人手上,太讽刺了。 还有你引以为傲的儿子,被人给奄成太监,活剐至死,真是可悲。沈淑珍,你的子女会有今日的下场,全是因为你。” 林素香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痴傻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可恨,特别是想起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她再也忍不住扬手狠狠的向她抽过去。 “啊……好疼,你是个坏人……坏人……” 沈淑珍哇哇大哭,害怕的看着林素香。 “我再坏能你坏吗?”林素香揪起她的衣领,眼睛赤红的瞪着她,“沈淑珍,如果不是你,我的女儿不会死。是你,是你杀了她。你以为你疯了,就能彻底的抹掉你犯下的罪孽吗?不可能!” 当年,她和她同时怀上孩子,她怕她生出儿子,所以找在她的安胎药下了毒,想让她一尸两命。 要不是碧岚雅及时发现药有问题,为她诊治,她早就死了。只是她的命是救回了,她那个已经成形的可怜女儿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么多年她忍气吞声,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为她的女儿报仇,如今她终于得尝所愿 了。 可惜她疯了,要不然,她定会叫她好看。 林素香看她痴痴的看着桌上的糕点,唇角勾起抹冷笑,“想吃?” “吃……吃……” 含糊不清的话从沈淑珍嘴里说出来,她吃力的挪动着身体,却无奈身上被绑的结实,挪半天才动了一点,她急的又哭又挠,没多久手腕上被勒出几道血痕。 林素香撇了眼桌上摆着的几碟子糕点,再瞧瞧她被绑着的手脚,伸手将她拉下床。 “咚”的一声响,沈淑珍却像是不知道疼一样,反而笑着往桌边滚去。 “沈淑珍,你强势了几十年,怎么也想不到你有今天吧。”林素香轻声嗤笑。 瞧着她够不到,她颇为好心的端起,靠近时故意松了手,一碟子糕点骨碌碌的在脚边滚落开。 糕点就在眼前,沈淑珍一伸手,一只脚快她一步落下,将糕点一点点碾碎。 “坏,坏人。”沈淑珍骂了声,毫不犹豫的用手把碎了的糕点捧起来倒进嘴里,最后还舔了舔手掌。 看她连着吃了好几个,林素香撇见不远处放着的夜壶,掩鼻轻咳了声。 “晚晴。” 晚晴听着声音进来,就见她指了指夜壶的方向。 “大夫人饿了,只吃些糕点怎么行,快把水给大夫人拎过来。” 晚晴愣了下,随即应声捂着鼻子过去,刚走进熏天的臭味钻入鼻中,怎么都遮不住。 余下的画面,晚晴没眼看,只想着那个味道她胃里就翻涌的厉害,却不知姨娘怎么就看的高兴。 照顾完沈淑珍,林素香悠然离开。 她本是想来看笑话的,可沈淑珍疯的太厉害,跟她说什么都无用,但一想到她端着夜壶大口灌下的样子,也着实是恶心。 “大夫人……” 明月被放回房中,就看见沈淑珍手上的绳子被解开,衣领处湿了大半,一手捧着夜壶,一手在里面捞着什么,转眼又放进嘴里。 胃里一阵痉挛,明月再也控制不住,转身冲出房外。 回院子的路上,晚晴看着林素香,几次张口欲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 林素香知道她在想什么,说:“是不是觉得我对大夫人太狠了?” 晚晴摇摇头,“倒是不狠,就是觉得姨娘的样子好陌生。” “陌生?我也觉得陌生,可能是对她的恨意忍得太久了,终于能光明正大的报仇,难免面目狰狞了些。”望着天上的明月,林素香苦涩的笑了笑,“晚晴,你知道吗?我的怜儿死的时候,那晚的月也像现在这样的明亮耀眼。” 晚晴听她这么说,瞬间什么都 明白过来,什么话也没敢再问。 翌日,沈淑珍扒夜壶的事传遍了国公府上下,一时间所有下人都绕着东厢房走,实在要走的也都捂着口鼻,总觉得隔老远仿佛还能闻见一股味道。 宝儿将这事当笑话说给苏泠月听,提起其中牵扯到林素香,苏泠月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笑了之。 “小姐,你交代奴婢的事都准备好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苏泠月沉吟了一下,说:“明晚。” 犹豫了几日,她最终选择放了关楚莲一马,不是她心慈,而是她不喜欢欠人情。 过去老太太在家里也没少护着她,纵然她知道她那么做不是真心的疼她,但护了就是护了。 既然她那么喜欢修行,她便送她回去,让她在道观里了此残生。 —— 风雨交加的夜,苏柏岩还在书房忙着,突然一阵风刮开了窗户,连烛火都被吹灭了。 “人呢?” 屋子里漆黑一片,半天也不见下人来,苏柏岩气恼的喊了声。 最近府中不太平,事情接二连三的出,他都成了整个帝都的笑话了,回了府竟也不能顺心! “这群低贱的狗东西,都是死了不成!” 不见回应,苏柏岩忍不住起身往外走去,竟连一个值守的都没有。 踏出 门,怒吼声突然就卡在喉咙里,他整个人抖若筛糠的跌坐在地上,瞳目惊恐的像是要瞪出来。 “老爷您怎么坐在地上?” 苏柏岩被喊回神,小厮正拿着火折子走到跟前。想起方才那一幕,那个披着白衣散着长发,从眼前一飘而过的影子仿佛是他的错觉。 “老爷?”小厮将他搀起来又喊了声。 受了惊又出了丑,苏柏岩满腔怒火正无处发泄,对着小厮抬手就是几、巴掌,像是要把心里那份惧意打散一样。 “狗奴才,再不好好当值当心你这条命!” 怒气发泄了一半,他瞪了眼还想狡辩的小厮,刚转身抬步惊恐的叫声在耳边炸开,小厮在他面前直挺挺的倒下。 “该死的……” 苏柏岩怒急回身,猛然对上一双空洞的眼眶,有血顺着这眼角鼻口滴落,那张脸上布满血污。 不知哪来的一阵风,冷汗从后颈蔓延到脚跟,眼前的人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咬了过来。 还没等近身,苏柏岩直直挺了过去,眼睛都没闭上。 ‘血人’愣住,回过神冲着地上的人踢了两脚,没有任何反应。 ‘血人’弯身探了下苏柏岩的鼻息,冲着拐角处的两人摊了摊手。 “小姐,老爷不会被吓死了吧?”宝儿悄声问着。 第三百六十三章 府中闹鬼 苏泠月摇头,“祸害遗千年,他若这么轻易死了那就好了。”她也不用大费周章的想计策怎么让他消失。 宝儿瞧着她就要出去,赶紧把人拦住,“小姐,万一老爷是装的,你一出去可就露馅了。” 苏泠月深深凝着身边小丫头,见她是真心为自己,倒也不多猜疑扭捏:“宝儿,近来我做的事你都知道,可有想说的?” “奴婢既然跟了小姐,那便是唯小姐命是从。何况,宝儿的命还是小姐救回来的。不管小姐想做什么,宝儿一定竭尽全力相帮。” 宝儿生怕她不信似的伸手就要起势。 苏泠月按下她的手,誓言是这个世上最没用的东西,她自是不信。 但宝儿跟了她也有段时日,心细灵动倒也一直规矩,尤其方才护着她的举动,倒是个能用的人。 忽然,有脚步声靠近。 苏泠月冲身后的‘血人’挥手,示意他离开,撇了眼地上躺着的人,也带着宝儿隐入黑暗中。 “啊!” “不好了,老爷出事了!” 尖叫声很快响起,又几道嘈杂的脚步声快速跟来,叫喊声此起彼伏。 国公府中的烛火燃了一夜,沈淑珍疯疯癫癫的无法主事,事关苏柏岩生死,管家只能 去惊动了关楚莲。 “岚雅,岚雅……” “不是我……云兰,子烈……” 郎中来灌了药又行了针,一刻钟后苏柏岩半醒过来,嘴里胡乱呓语着。 旁边新进的下人不知他口中所叫‘岚雅’是什么人,却都知道刚死去的苏子烈和苏云兰。 这大半夜的,苏柏岩突然病倒,嘴里还喊着这两人的名字,守在旁的下人交换着眼神,皆是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搓着手。 关楚莲更是惊愕住,连声问着:“郎中,我儿到底得的什么病?” 她一来便把当值伺候的人都问了遍,竟都说是得了柏岩命令,只留了李六一人伺候,偏这人也神智不清。 郎中摇摇头,“大人这是受了惊,又被郁气堵了心神所致,须得好好调理,不可再被惊着了。” 听闻是受了惊,再加上他这幅模样,关楚莲心中大怵。 到了这个年纪,她是最怕,亦是最信因果报应的。 难道,她真的不该做那些事? 惊惧爬上心头,脑子一沉身子跟着晃了晃,利嬷嬷赶紧将她扶住。 “老夫人,这里有郎中和这么多下人伺候着,还是让奴婢扶您去歇着吧?眼下府中能主事的也就是您了,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利嬷嬷连声劝着,她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主子想什么她一眼就能看穿,可眼下万万不能乱。 这个理儿利嬷嬷明白,关楚莲更明白。 “你们守在这务必要提起十二分精神,若再照顾不好府里也不必留你们了!” “是。” 一众下人齐齐应声。 “去把林氏找来,这里都快闹翻天了也不见她有点动静。” 念起这些个妾室,关楚莲更没了好脸色。 到底是年纪大了,一来一去吹了风,又被上上下下的折腾,后半夜关楚莲又病了。 外面乱成一团,直到天微亮才歇了歇,莺歌小筑的人却丝毫没受影响。 苏泠月睡到天色大亮才起,梳洗好用过早饭后,才像是想起苏柏岩这一号人。 她唤来宝儿,说:“走,去看看人醒过来没。” 苏泠月一进主院,看守在床边的只有林姨娘,她才知因昨晚的事老夫人病症加重了,眼下在她自己的院子里休息。 这一下子国公府住进了两位郎中。 “郎中可说何时能醒?”苏泠月随口问着,没带多少关心。 林素香摇头,“夜里醒过一次没多久就又昏睡了,郎中只说得将郁气打散,何时能清醒过来并未说。” 醒不醒的苏泠 月也不在意,只要不耽误她的计划就好。 “泠月,你老实告诉我,此事是否是你所为?”林素香起身将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 苏泠月但笑不语。 果真是如此,昨夜她只是起疑,没想到竟真是她。 她还以为泠月会缓些时日再动手,没想到她这么急不可耐。 不过她也能理解的,毕竟她和太子的婚期将近,一旦苏柏岩的身分被揭发,别说她的太子妃位不保,所有人都得给他陪葬。 林素香回头望了眼床上的苏柏岩,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时, 宝儿去打听了信息回来,低声跟苏泠月禀报: “小姐,奴婢进去看了眼,那李六比这边病的还严重,发了一夜的高热,人都快烧傻了。” 一切都在掌控中,苏泠月同林素香道了别,转道去了老夫人处。 刚踏进院门,她就看见常跟在利嬷嬷身边的两丫鬟,像是门神般守在房门前,紧绷着脸色。 “三小姐,老夫人身体不适不宜见人,你还是先请回吧。” “可是关于昨晚的事,我的丫鬟知道一些,想必对父亲的病情有助……唉,也罢了,奶奶既然也无力去管,我还是别再劳烦她老人家了。” 说到后面,她 故意扬了声音。 果然没走几步,身后的房门被打开。 “三小姐留步,老夫人让您进去说话。” 苏泠月勾起冷笑,信步进了房中,娇艳的脸上堆起些愁闷。 “奶奶,您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可是请来的郎中医术不精?” 苦思一夜未果,眼下有个知情的人来,关楚莲没剩多少耐心,也顾不得她有何目的,抓起苏泠月的手,迫切地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她总觉得这件事和她有关。 话被打断苏泠月也不急,冲着身后喊了声,“宝儿!” 宝儿走上前,直接一个头磕在地上,“求老夫人宽恕,奴婢昨夜里睡不着在府中闲逛,路过老爷书房外时,就,就看到……” “看到什么?” 关楚莲的怒视下,宝儿身子抖了抖。 “就看见老爷跪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喊着什么杀人、下毒,还喊着什么他有罪,那李六就躺在地上,奴婢没敢靠太近,只看见老爷跪的方向好像飘过一道白影。 奴婢当时吓坏了,又看并未惊动到旁人,就只当是自己眼花猜错,赶紧跑回房间了。” “可从今日听到的,奴婢大概……真的看到些不干净的……东西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为母复仇 “混账话!” 关楚莲大为恼怒,身旁矮桌都被拍的震了震。 “以后休要再让我听到这话,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都是你们这群下人以讹传讹,不守本分未将人照顾好!” “是,是奴婢说错了,奴婢什么也没看见,求老夫人饶恕。” 宝儿浑身颤抖,对着关楚莲连磕了几个头。 瞧着关楚莲震动惊惧的神情,苏泠月动了动身侧的手,走到她身边将人扶住。 “本来这丫头说给我听时我也不大信,父亲这么刚正不阿的人,怎么会做那些亏心事,奶奶您说对吧。” 苏泠月故意般又把话说直了些,却又不带任何嘲讽的语气。 “当然。” 关楚莲深凝了眼她,分明还是平时乖巧模样,可不知为何看着她的脸,却让她莫名的心慌。 偏偏眼下唯一清楚这件事的,只剩下她的丫鬟。 面上舒缓了些,关楚莲握住她的手拍了拍。 “你父亲毕竟身在朝中,时局不由人,若真有些事你看着意见相左,身为子女你也得谅解一二。” 苏泠月点着头,知道问不出有用的,对这话也已经自动免疫了。 想起此行的目的,她眉间深皱。 “最近家里一直出事,现下父亲又得了癔症,泠月一路过来时看下人们都惶恐不安。 这些个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 无,不如,咱们请个道士来驱驱邪。奶奶,您意下如何?或者,找人去道观里,给爹诵经祈福几日?” 关楚莲一听她这话,大约猜出她的意图,眉头渐渐拢起,脸色也再度阴沉下来,直接回绝: “眼下府中正是多事之秋,正需要主事的人,诵经祈福又需得你爹至亲之人才有用,你觉得让谁去合适?” “对,我也是听说祈福的必定得是最亲近的人才有此提议,不然怕是镇不住这邪祟,阴魂不散。至于谁去合适,我觉得奶奶您便是最好的人选。” 关楚莲眉心惊跳,猛的松开手退开几步,仿若身边就站了个厉鬼一般。 利嬷嬷赶紧走上前,“三小姐,老太太正病着,你怎么能让她老人家……” “对,正因为奶奶身子不爽,所以我才大胆提议让奶奶去道观诵经。”苏泠月打断她的话,含笑看着老太太:“山中道观,空气清新。奶奶此去,一可以养病,二可以给爹祈福,一举两得。奶奶觉得如何?” 关楚莲沉着的凝视着她,抿唇不语。 她是过来人,如果听完她这番话还不知道苏泠月的心思和目的的话,她就真的蠢得无可救药。 她到底是低估了她,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没想到她心跟明、镜似的,真不愧是碧岚雅生的女儿。 “奶 奶,您就爹这么个儿子,想来一定不愿让他一病不起吧?”苏泠月见她迟迟不出声,再次出声,“用心良苦”的提醒了一句。 听出她话里的威胁,关楚莲顿时气血翻涌,一个没忍住吐出一口血。 利嬷嬷瞧着吓得脸色发青,赶紧喊来郎中,转而对苏泠月说:“三小姐,老太太向来待你不薄,你何苦苦苦相逼?” “差点帮着苏云兰要我了的命,确实不薄。”苏泠月话说完,意味深长的看关楚莲一眼,带着宝儿离开。 关楚莲听到她的话,一阵晴天霹雳,两眼翻黑,晕死过去。 自苏泠月探望过后,关楚莲连着几日重病不起,苏柏岩倒是恢复了些,只是时常一个人呆坐,有些魂不守舍。 苏泠月也自那日后,便没有再去探望过他。 这日,苏泠月摆弄着花草,宝儿高兴的跑进来: “小姐,太子来了。” 太子来国公府? 苏泠月刚要开口确认,就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外头踏进来,真的是景凰羽,她一脸惊诧。 要知道景凰羽每次都是过而不入,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苏泠月揣着疑惑走上前,“太子大驾光临,真的是让我们国公府蓬荜生辉。” 景凰羽哪里听不出她的揶揄,“少油嘴滑舌。”说着,将手上带来的东西递给她。 “ 这是什么?” 苏泠月落下目光,闻着一股清香的味道,好奇地问。 “老七从外地巡察回来带的特产,非让我给你捎一份。” 景凰羽将油纸拆开,食物的香味更散开来,还冒着些蒸汽。 “糯米鸡?” 苏泠月一眼认出了,有些惊讶,没想到古代也有这种东西。 “嗯,来之前我让小厨房给热了一下,你尝尝。” 说话间,俩人走到了凉亭,石桌上宝儿已经给他们备好茶水,空盘子和两双筷子。 景凰羽将糯米鸡放在空盘上,执起筷子递给苏泠月。 苏泠月接过筷子,夹起一口,软糯鲜香的味道在口中散开。 “好吃。” “喜欢?” “还行。” “将此菜纳入宴席单如何?” 苏泠月放下筷子,抬眼看向景凰羽:“太子来此,难道就是为了让我确定宴席菜单?” “自然不是。” “我也觉得不是。” “原来你已经这么了解我。” 景凰羽漆黑如墨的眼睛灼灼的凝视着她,凉薄的唇解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苏泠月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转头望向他处,“太子向来对国公府过而不入,今日却突然登门,一来也不见我父亲,便直奔我这儿来,怕是傻子也知道你来意不简单吧。” 景凰羽见她直奔主题,他也不拐弯抹脚:“听 闻国公和令祖母相继重病,此事可与你有关?” 苏泠月收回视线,似笑非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轻声道: “苏云兰和苏子烈虽不是我亲手所杀,却因我而死,大夫人也因此得了失心疯,我爹与奶奶大受打击,相继病重,这是自然不过的事,太子为何觉得与我有关?” “就是太过自然。”景凰羽点明重点。 “那太子想怎么办?”苏泠月低声一笑,话中带着试探。 “放心。国公府的事,是家事,是私事,我不会干涉。”景凰羽表明态度,“但我想知源由。” “为母复仇,这个理由可够?” 景凰羽虽然早就猜到原因,但亲耳听她说出来,仍不免被怔了一下,毕竟弑父的事是寻常人能做得出来的事,何况她还是一个官家女子。 “太子为何不说话,是被我吓到了吗?” 苏泠月伸手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花杯,将其中一杯推到景凰羽面前。 景凰羽低头看了眼花茶,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未来枕边人竟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被吓到了很正常。”苏泠月端起花茶抿了一口,短暂的犹豫了下,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递给景凰羽。 “这是什么?” 景凰羽拿起信件,发现信封上是天原国的文件,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第三百六十五章 知道苏柏岩一切秘密的人 苏泠月平静的迎上他的目光,在打算交出这些信件前,她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下定决心。 赌一把,为了自己,也想看看景凰羽到底会如何抉择。 虽然她不在乎名声,但是弑父,不论放在哪个朝代,弑父都是大罪,尽管那是个人渣,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自己动手。 所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她最终选择把信件交给景凰羽,借了他的手铲除,是最合适的。 “太子看过后,自然就明白了。” 两人对视良久,各有心思。 黄昏, 东宫。 景凰羽凝着这些往来书信,恨不得盯出个窟窿,心里也是震惊不已。 他千方百计想查出的人,竟一直都在身边,这个苏柏岩藏的可真深,连他的人都没查不到分毫。 “二皇兄,你急冲冲的让人把我找来,到底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景泽姿态悠闲的踏步而来,一双眼睛盈满笑意,走近时还冲正座上的人眨了眨眼。 “先看看这几封信。” 看景凰羽阴沉着脸,景泽还想玩笑两句,余光瞧见信件上的字迹,忽的变了脸色。 “这是哪里来的?” 看完信后,景泽脸上的笑意尽数 褪去,只剩下一片寒冰。 “苏泠月给的,你觉得我该如何?” “她?”景泽一脸吃惊,“苏柏岩是国公,此事事关重大,不知皇兄可让人查实?” “我也是刚看完信,还没来得及查,但这信件上的字迹我仔细验对过,错不了。” 景凰羽幽深的目中一片复杂,苏泠月将这封信交给他目的是什么,他很清楚。 一为自保,二为试探。 如此精明的算盘,也只有她敢打! “事关苏泠月,二皇兄打算怎么做?”景泽沉思良久,反问道。 景凰羽眸色微沉,苏柏岩是天原国派来的,他必定连,根拔起,尽早铲除。 眼下还牵扯到苏泠月,暂不提她与他还有大用处,到底是一同经历过生死,他也下不去杀心。 “二皇兄,这件事耽误不得,尽早查清楚连,根铲除的好。事关国本,该断得断。” 景泽看得出他的动摇,可有些事他必须得提醒。 他和苏泠月的交情,虽不及二皇兄和她的关系深,但也算是过命之交,他也不忍心让她出事。 可是,交情再好,也不能拿他们国家的安危开玩笑。 景凰羽听他这么说,便知道他误会了苏泠月的用意,不过他 也没有要打算解释的意思。 “这件事由你查实,待出结果,我再定夺。在此之前,切勿泄露出去。” “二皇兄……” “先去查。” “是。” 景泽离开后,景凰羽转身向书房走去。 此时,他们谁都未曾注意到门窗外闪去的人影。 煜王府,景煜听着来人禀报,惊的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太子和泽王亲口说苏柏岩是天原国奸细?” “这么重要的事,王爷给小的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胡说。” “真是天助我也!” 景煜心中闪过计算,立刻唤了心腹之人—铁风。 “铁风,想办法把这件事透露给苏柏岩知道。” “王爷,这可是叛国的大罪,你要三思。” “叛国?”景煜冷冷一笑,“你何曾看见我与天原国的人往来?” 铁风反应过来,他家王爷这是想渔翁得利,拱手道: “属下明白。可是王爷,若是那苏柏岩落败……” “让你去就去,剩下的事不是你该关心的。”景煜不耐烦的挥手。 他几次在苏泠月和太子手里吃了亏,苏云兰的事更让他成为全京城的笑话,心中的恨意一直不得发泄,现在终于让他逮到机 会了,这下他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死! “是。” 铁风领命,换了身装扮才往国公府赶去。 国公府里,苏柏岩经过几日的修养,精神渐好,在下人的搀扶下,他坐在庭院的摇椅上晒太阳。 “老爷,外头有人要见你。” 这时,一个小厮从院外走进来,低声通报。 苏柏岩眼皮微掀,“何人?” “对方不愿意说,他让奴才转告老爷,他知道老爷的一切秘密。” 知道他一切秘密? 来人指的是什么,莫非是… 苏柏岩心头一跳,“赶紧把人带进来。” 小厮领命退下,没一会,他带着一个男人走进来。 “你是谁?”苏柏岩从摇椅起身,警惕的看着对方陌生的脸。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事大人的身份已经穿帮了,太子和泽王已经在查你的底细。你若是还想要命,赶紧想办法看怎么补救。” 话说完,那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苏柏岩犹如五雷轰顶,太子和夜王已经知道他是天原国细作的身份?怎么会这样?知道他身份的人并不多,他们怎么会知道? 想来想去,他想到了林素香,放眼整个国公府中只有她知道他的身份。 而太子今日还来过 府中,回去就发现了他的身份,怎会有这么巧的事? 林素香,看来是留你不得了! 苏柏岩眼底划过一抹嗜血的狠辣。 夜半子时,国红公府内一片静寂。 忽然一道黑影快速闪过,朝着林素香院子的方向消失不见。 安静的院子,黑衣人悄声跃入窗内,朝着床边摸去。 “嘎吱。”黑衣人脚下突然发软,身子猛的僵住,同时望向熟睡中的人。 林素香向来睡眠浅,听着些动静动了动身子,话到嘴边突然一道亮光从眼前闪过,她没由来的慌了心神。 “谁!” 林素香揪住被角,身子快速往里侧转去。 她抬头匕首正贴着脸颊落下,力道大的刀刃都穿透被褥,钉进了床板。 “你是刺客!来人啊,抓刺客!” 林素香惊喊着,手中被子掀了出去将刺客盖住,她又猛的踹了一脚,趁着空隙往门外跑去。 黑衣人挣扎了片刻,挥着匕首将被子划成两半,脚下一点纵身跃到林素香跟前,拦了去路。 没轻易解决了人,反倒受了暗算,黑衣人心中恼怒手下更狠。 “这里是国公府,你以为你杀了我可以跑得掉吗?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林素香喝道。 第三百六十六章 林素香遇刺 “这些问题留着黄泉路上,问阎王爷吧!” 黑衣人速度极快的抬脚把林素香踹回里屋,冷笑着逼近。 林素香背抵在冰冷的墙上,她身上已经被划了数道伤口,或深或浅。 眼看着匕首就要落下,林素香心生绝望之际,手突然摸到样东西,是苏泠月给她的瓶子。 她心生一计,冲门口喊了声,“泠月,救我!” 黑衣人扭头转身,林素香见状,快速打开瓶子将药粉向他的脸撒去。 这瓶迷魂香是苏泠月给她防身用的,据说药效十分厉害,只是闻个味就能把人迷倒。 闻到香味, 黑衣人意识到不妙,连忙屏住呼吸。可惜太迟了,他脚下虚晃一步,低咒了声,他强行运功压制住体内的药力将匕首猛的刺出。 两人距离不远,林素香躲闪不及,一个不小心也吸进去些迷香,只能眼睁睁看着匕首落下。 就在她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黑衣人的匕首偏了几寸,扎进了她的肩甲中。 “啊!” “咚!” 黑衣人倒地的声音和林素香的痛呼声同时响起。 剧烈的疼痛让有了瞬间清醒。 她忍着剧烈之痛将匕首拔出,对准黑衣人的胸口,用尽全力的捅下去。 药力再度翻涌,她顾不得害怕,跌跌撞撞的 朝门外走去,眼前已经变得虚晃。 林素香终是支撑不住,房门被她摔落的身子撞开,人彻底昏睡过去。 外头,晚晴听到屋内的动静,推门进来,看见浑身是血的林素香躺在地上,顿时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啊!姨娘,你怎么了?来人,快来人,姨娘受伤了…” …… 莺歌小筑 苏泠月听到丫鬟说林素香遇刺,十分震惊,起身就向外走,“人可抓住了?” “抓住了,被关在柴房里。”宝儿说。 苏泠月脚步一顿,“先去柴房。” 直觉告诉她,这次不是普通的刺杀! 一到柴房,苏泠月看到管家带人押着刺客出来,她拦住他们的去路, “你们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老爷得知三姨娘被人刺杀,命奴才把刺客抓去审问。” 苏泠月瞧了眼刺客,觉得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我爹大病初愈,操劳不得,这人还是留着我来审。” 如果是以前,她爹这么做,她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现在不一样,三姨娘知道他的底细,他恨不得把她除之而后快。这次三姨娘莫名被刺杀,指不定就是他的杰作,让他审问,只怕没等他问出什么,刺客就死了。 管家顿时一脸为难。 “我爹若是怪下来,就说是我的主意。”苏泠月看出他们的顾虑,开口把责任揽下。 “是!” 管家虽是新来的,但却是个非常精明的人,他早就把国公府里的情况摸得请清楚楚,知道现在国公府最有说话权的就是她,不敢忤逆她的意思,转身命人把刺客关回去。 苏泠月见他这么知趣,放心的前往林素香的院子。 她到的时候,林素香还在昏睡着,她在床榻边坐下,瞧了下她的伤口。 庆幸的是都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要害。 她拿出新研制的花膏给她抹上,而后唤来晚晴,把药交给她。 “你好生照顾姨娘,药一日抹三次,有事都直接来找我。”郑重的对她吩咐了句,苏泠月带着宝儿离开。 回到院中,苏泠月越想越不对劲。 她才把信交给太子,林素香就遭遇刺杀,难道……会是她想多了吗? 按理说她爹不该这么沉不住气才对。 “宝儿,老太太最近恢复的如何?” “不太好,自从那天被小姐你气病了之后,就一直卧床不起,有时夜里还会被惊醒。” “哦?去看看。”不管是不是她想太多,送老夫人走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等景凰羽查证了苏柏岩的真实身份,一切就难办了。 丫鬟一见她来,惊恐的往房间里跑去,嘴里还胡乱喊着。 “老夫人,利嬷嬷,三,三小姐来了。” 苏泠月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很吓人吗?” “不会啊,小姐是府里最漂亮温柔的人。”宝儿配合的拍马。 苏泠月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就听着屋子里传来碗碟的摔打声。 “她来做什么?是想看看我老婆子死没死?” “让她滚出去!” 苏泠月挑眉,眼底冷清染上厉色,施施然的迈进屋里。 “奶奶,怒火伤肝!你病还没好,可别又加重了。对了,我的提议,您考虑的怎么样?” “苏泠月,你翅膀硬了,都敢来威逼胁迫我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留下你。” “咳,咳咳咳……”关楚莲又怒又急,险些又是一口气没提上来,整张脸涨成猪肝色跌回床上,却仍是恶狠狠的盯着她。 苏泠月只当看不见,冲屋里其他人挥挥手。 “你们都先退下。” 丫鬟们不敢违抗,连地上的碎碟都来不及收拾都退了出去。 “还有你。” 苏泠月指了指还待在床边服侍的利嬷嬷。 “三小姐,老夫人都已经这样了,您还不能放过吗?她好歹也是您的长辈,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利嬷嬷一边替关 楚莲顺着背,一边忍不住训斥着。 苏泠月目光瞬冷,她向来不是心善之人,今日也不是来耍嘴皮的。 “利嬷嬷年纪大了,别为点义气事无法善终的好。” “你,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就是死也不会离开这里半步!” 关楚莲惊恐的支起身,浑浊的瞳孔瞪大,又带着鱼死网破的气势。 苏泠月想了想,利嬷嬷跟关楚莲早就不是主仆那么简单,留下也无所谓。 “我怎么会要您的命?我也曾是真心要敬重奶奶您的,可您却对我下毒,要置我于死地,您说我该不该恨?” “明天午时之前,只要奶奶回道观清修,我保证以后家里风平浪静,否则……” 后面的话苏泠月没有说,但她知道老太太很清楚。 “奶奶,您知道我向来言出必行。我会让人备好一切,希望您到山上修养能早日康复,去除心中邪念。” 苏泠月丢下话转身离开,刚踏出房门又听着里面急切的惊呼求救声。 就这么点承受力,看来她高估了老太太的能耐,苏泠月叹了声,让宝儿帮着去请郎中。 房里,关楚莲顺了口茶水,狠狠喘了几大口气才缓过来一些,却虚弱的无法动弹。 只嘴里断断续续着:“走,走……” 第三百六十七章 老太太最后的决定 苏泠月见过老太太后,想要去审问刺客,虽然她心里已经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但毕竟没有证据。 到柴房时,她看到几个小厮进进出出,神色有些慌张。 她带着宝儿走上前,“出什么事了?” “三小姐,刺、刺客跑了!”一名小厮战战兢兢地回道。 “跑了?怎么跑的?” 苏泠月面色骤沉,厉声质问。 小厮还没回答,一旁的宝儿就疑惑嘟囔道:“不是绑着的吗?门口还守了三四个人,怎么还叫他跑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苏泠月也感觉不对领。 府中下人虽谈不上多高的武力,但拳脚功夫都会些。白日她看见时,那刺客身上血腥味很浓,整个人虚浮着被两个男人架着。 这种伤势,岂是短短小半日就能恢复的? “府中必定有内应!”她呢喃一声,又陷入深思。 这府里能有害林素香理由的,只剩下她爹一个,可这也太突然了。 如果他真心要杀她,之前在祠堂完全可以动手根本不用等到现在,可不是他又会是谁? “宝儿,把盯在老爷身边的人找来,我有事问他。” “是,奴婢这就去。” 苏泠月越想越可疑。 林素香那边,同样是满心惊虑。若此刻还看不透,她算 是在这府中白活这些年了。 “姨娘可是哪又不舒服了?脸色这般不好?” 晚晴的声音将她及时拉回,林素香捏紧被子,抖了抖身上泛起的寒意。 “晚晴,去多找些人在门口守着,还有……” 话说到一半猛然止住,她整个人慢慢颓下来,喃喃自语。 “算了,满府都是他的人,若他执意杀我,守再多人又能如何?” “姨娘?”晚晴没听清,靠近了些。 林素香摇摇头,“你莺歌小筑走一趟,帮我给泠月传些话。” 眼下她能依靠的人,也只有苏泠月了,只希望她的速度更快些。 翌日,深思了一夜的关楚莲决定离开国公府回道观。 苏柏岩听闻消息冲冲赶来,看她收拾好东西,一脸吃惊, “母亲还病着,怎么突然就要走?” 关楚莲被扶站着,脸色白的像张纸,迈一步都像是要了老命。 “府里不安生,老夫人在这也养不好身子,道观里有神人庇佑,还不如早些回去的好。” 关楚莲脸上抖得像个筛子,话也说不出半句,利嬷嬷赶紧解释着,又替她顺着气。 她活了这么大年纪,所有事早就看透了,老夫人若是想告状也不会一次次被气成这样,可见苏泠月这小丫头的手段毒辣 。 “回,回去。”憋得脸色涨红,关楚莲才吐露出几个字,猛地又直了眼盯着前方。 苏泠月应着众人的目光走近,面上乖巧孝顺。 “我听说奶奶要走,这一路远肯定需要人手,我就赶紧找了几个信得过的丫环小厮,还有郎中随行,保证把奶奶安全护送到道观。” “咳,咳咳……”关楚莲气狠狠的背过脸,对着苏柏岩想说些什么,可一见到苏泠月,喉间那口气又顶上来,咳的人都像片要抖落的残叶。 “母亲,您这个身体病得这么厉害,要离开也得好些……” 苏柏岩的话没说完,被猛地握住手腕,力道大的他都有些受不住。 关楚莲盯的眼睛泛红,却又什么都没说,收回手冲利嬷嬷使了个眼色,颤巍巍的往外走去,苏柏岩拦都拦不住。 她自愿离开苏泠月当然高兴,也不会再傻到把人逼急了,所以甘愿当个观众,静静看着这一出母子分离,感人肺腑的大戏。 顾虑到她病着,苏泠月让人把马车用牛皮纸密封了,防止有风漏进去,座椅垫子都选的最好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林素香因为还伤着没出现,马车一走,留下苏泠月和苏柏岩并肩而立。 “父亲的身体看上去好多了,想来 府里这些糟心事也快结束了。” 苏柏岩皱了眉,她话里总像是带着刺,就算是好话也不叫人高兴。 “但愿吧,我去看看你三姨娘。” 似是不想跟她多聊,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走出了些距离,好像她在身后要吃人一样。 不过昨夜听小厮的回报,和晚晴递来的口信,苏泠月眼眸一沉,快步跟上去。 苏柏岩动作慢了慢,拧眉停住,“你也要去?” “三姨娘身上都留了伤痕,我刚好配了些药膏给她送去。” “我忽然想起还有事,你自先去吧。”说罢,苏柏岩转了个方向。 林素香这个女人绝不能再留,这次被她躲过已经打草惊蛇,他若不去敲打敲打只怕她会胡言乱语。 下次,他必得悄无声息的把人解决掉。 看他慌张的样子,苏泠月挑眉,她猜的没错,这个苏柏岩果然有鬼! 景凰羽那边不知如何了,在他动手前,她得想些办法让苏柏岩腾不出手来害人才行。 东宫,正晌午。 “二皇兄,信件内容已经查实,苏柏岩他果真是天原国的奸细!” 景泽一来直接屏退了所有人,将查到的消息一一跟景凰羽细说着。 望着那些证据,景凰羽脸色平静,唯有眼底泛起波澜。 “二皇兄,若 是你下不去手,这件事就由我来。”景泽眸色沉了沉,怕他会一时心软,让贼人死而不僵。 景凰羽明白他的意思,但这件事他早就想好如何解决,苏柏岩他是绝对要除去。 “暗杀行动我会让人提早部署好,你就只管随我一起听好消息。” “暗杀?难道二皇兄只打算解决苏柏岩一个人?他那一府上下数百号人,你就不怕漏掉?”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景凰羽晃了晃手中的茶,已明显不悦。 “不敢。”景泽口不对心的抿紧唇,二皇兄遇事从不会这般优柔寡断。 他知道苏泠月很特别,但对他的影响也太大了吧! 景凰羽放下茶盏,起身与他对立而站,“若计划周详,明日就动手。 国公府中,除了苏泠月外,其他人随你盘查。” “若是苏泠月也有问题呢?” “若真到了那一步,我会亲自动手。” 景泽愣了愣,眼前人冷峻的态度,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二皇兄。 且就算到时二皇兄下不去手,拼着把人得罪了他也不会心软 翌日,苏柏岩接到封信便急匆匆的带了几个随从出了门。 他一走,苏泠月安排的人立刻去报信。 “他出门前有没有交代了什么?可知道是谁送来的信?” 第三百六十八章 可惜,还是让他逃了 “信是管家送来的,老爷看完就直接烧了。”小厮小心的回着。 苏泠月没再多问,照例给了他一份赏钱,让宝儿备了马车跟着赶出门去。 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小贩各式各样的叫卖声混杂在一起,马车行人接踵而至。 苏柏岩接到的,是上次传信提醒他提防太子人的信,说约他在城湖边想见,说有重要的事再告诉他。 上次之后他一直好奇此人的身份,不管是敌是友,他正好试探一番。 此次出行是秘密,他只让人备了顶简朴的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越过街市。 “吁!” “不长眼的,还不快闪开!” “怎么回事?” 马车猛地停住,苏柏岩跟着晃了晃,听见外面的争执声,他沉声问道。 “老爷,是个不开眼的乞丐挡了去路,像是要讹钱。” 苏柏岩拧眉,“拿点钱打发掉,别耽误了事。” “是。”车夫应着跳下马车,钱刚递过去那乞丐突然躺下不动了。 “喂!少在这装死,你赶紧给我起开!” 车夫四处望了眼,此处人不多,心一横捂住鼻子扯住乞丐的腿刚拉到路边,突然不知又从哪跑出来十几名乞丐,马车被团 团围住。 “老,老爷不好了,车被围了。”看着那一双双饿狼似的眼神,车夫吓得腿都软了。 苏柏岩不耐烦的掀开帘角,就看着这一幕,十几个乞丐在逼近。 “不是让你拿钱处理了?这又是怎么回事?”苏柏岩一巴掌把车夫甩出老远,望着这些乞丐心里也有些犯怵。 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多乞丐,也吸引了些目光,见有人往这边看,苏柏岩连忙下了马车。 “在下只是路过无意招惹,这里有些银钱……” 他话还没说完,最年长的那乞丐绷着脸直接伸出手。 苏柏岩赶紧让随从把钱递过去,谁知那老乞丐接过钱掂了掂放进怀里,接着又伸手。 “钱我已经给你了,还想怎么样?” 不是苏柏岩小气,他这次出来就带了这么多钱,而且全给他们了,就算有,他们这么贪得无厌,他也不会再给。 “刚才的钱只是你的人打伤小远子的。”老乞硬巴巴的回着,手却没打算收回去。 苏柏岩也恼了,退了半步身后的随从立刻有两人围在他身边护着,其他人直接冲了出去。 包围圈被撕了个口子,苏柏岩赶紧冲了出去,也顾不上身后战局 跑出很远。 城湖离这里还有些距离,大概得一刻钟的脚程。苏柏岩皱了皱眉,正前方一辆马车冲着他过来。 大白天的来人一身青衣带着面纱,在他跟前停下,“前面可是苏大人?” “你是谁?” “我家主人等不及,让我来接您。” 面纱影影绰绰的飘动着,苏柏岩看不清那人,只听得出是个年轻人。 “老爷,后面乞丐追上来了。”他还在想着这人身份的真假,下意识的回头那十几个乞丐举着棍子往这边冲来。 “走。”苏柏岩骂了声倒霉,赶紧上了马车。 走出些距离,他提起的心才落了落,也猛然发现马车外一片安静。 他疑惑的掀开窗角,猛然惊觉这不是去城湖的路,连他的随从都不见了。 消失的无声无息! “停下,你到底是什么人?” 从遇到乞丐开始,他就一直处于兵荒马乱的地步,所以看到那些乞丐冲过来他根本没来得及思考。 所以从一开始,引他出来就是个计?到底是什么人这么费尽周折的算计他? 听到他的喊声,马车不但没停下反倒加快速度,苏柏岩被速度冲的猛地后跌了下,头重重磕在马车上 。 马车外,没有任何声响回应。 死亡的恐惧从头顶罩下来,苏柏岩艰难的起身,马车又猛地停住,他再次跌回座位,脑袋上同一个地方重磕了下,钻心的疼痛从身体传出。 亮在他眼前的出了那车夫,只剩下一堵墙。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我可是东凤国的国公,你可知杀了我会是什么后果?” “他许了你什么好处,我可以许你双倍,不,三倍!” 可无论他说什么,青衣男子都像是听不见一样,只有那双盯着他看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块砧板上的肉。 苏柏岩捏紧双拳,手慢慢摸上后腰,那里藏着把匕首。 “说完了?”直到他安静下来,青衣男子才开口,将手中的剑慢慢抽出来。 苏柏岩这才知道被戏耍了,心一横,在青衣男子靠近时,猛地亮出匕首冲过去。 青衣男子眉心轻皱,闪身跃下马车。手中剑起,矮小的车厢立刻被斩成两半,苏柏岩握着匕首从中冲出来,速度竟比之前要快上许多。 他会武功,青衣男子轻嗤,动了动手腕劈出手中剑,苏柏岩立刻被震退出去。 两人也调换了方向,苏柏岩随手扯下腰间玉佩扔 了过去,快步朝着胡同外面跑。 他用了最快的速度,却也只跑出四五步远,青衣男子也没了逗弄的心情,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剑尖直指他心窝处。 苏柏岩心血翻腾,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到这里时,手臂突然被人扯了把,他整个人往前挪了半寸。 他一动,青衣男子的剑偏了些,却将他上半身的衣襟都划穿,胸口皮肉裂开足有半尺长。 青衣男子再起剑,将要走的两人拦下,却没防备后来这人一个烟雾弹扔出,他快速退了几步。 烟雾散去,人也不见了。 青衣男子眉心狠狠皱起,收起剑从左边墙跃出不见。 胡同里再度恢复平静,除了那辆破碎的那车彰显出那才的恶斗。 “小姐,咱们也赶紧走吧。” 拐角处蹲着两人,宝儿两手哆嗦的扒着墙角,害怕的望着一脸失望的苏泠月。 又等了会儿,胡同里依旧静悄悄的,苏泠月站起身叹了声。 她一路跟在苏柏岩的马车后,到那些乞丐出现她就觉得不对劲,便带着宝儿立刻弃了那车。 幸好她之前在苏柏岩身上撒了能追踪的香粉,紧赶慢赶追到这里哪想到竟然被人逃掉了! 真是可惜! 第三百六十九章 按兵不动 东宫,青衣男子单膝跪地,脸上透着一股子决然。 “属下没完成任务,请太子责罚。” “出现什么变故?” 景凰羽没急着定罪。 他的人实力怎么样他清楚,何况他是他亲自挑出来的。 苏柏岩跟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没有什么两样,能从他手中逃走,着实让他意外。 “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把他给救走了。对方轻功十分厉害,属下没能和他交上手无法探知对方身份,但那人手中有烟火弹,带的兵刃是东凤国所铸。” “你的意思,救走苏柏岩的人是东凤国的人?” “也有可能是天源国的暗探。” 景凰羽剑眉紧拧,陷入沉思。 原想着借暗杀之事,让苏柏岩悄然消失,这样一来能保全苏府上下几百条命,二来不会让苏泠月受其影响,没想到竟走漏风声,看来他得从长计议了。 “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见他迟迟不出声,暗卫忍不住出声问道。 “暂时按兵不动。你暗中盯紧苏柏岩即可。”景凰羽说。 “是!” “下去吧。” 景凰羽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帝都各府邸中能有烟火弹的并不多,能跟苏柏岩有交情的更在少数。 看来还是他的线报不够缜密,竟连苏柏岩暗中有人保护 都查探不到。 不多时,景泽急忙忙的出现。 “二皇兄,我的人报来回信,说苏柏岩重伤被扔在府门前,他去追了那辆送苏柏岩回去的马车,结果把人跟丢了!” 景泽气捶了下桌子,一脸气愤。 这个苏柏岩看着文质彬彬,没想到他们两人同时出动,竟然都没能杀了他,看来他们真的是低估了他! 景凰羽拍了拍他的肩,“暗杀败了,眼下最重要的除了苏柏岩的命,还得查出到底是谁在暗中相助。东凤国中,到底有多少天原人?” “二皇兄是怀疑,朝臣中的奸细不止苏柏岩一个?” “我也说不准,但天原国的人都能坐上国公之位,又有什么其他不可能的?” “我去查,就算动用手下所有人,我也保证把人查出来!” 景泽越想越惊骇,也幸好没立刻把苏柏岩杀死,不然找其他奸细的线索就全断。 “眼下咱们已经打草惊蛇,恐怕更难查。” 景凰羽闭了闭眼,猛地又睁开,跟景泽交代了几句,转身出去了。 国公府中,苏柏岩房间四周围了不少人,就差把房顶上也守住了。 苏泠月得知这个消息时,人正好在林素香屋子里。 “没想到他竟也怕死,也对,他如此无情无义,想让他死的人 不知道有多少!” 林素香顾不得还有丫鬟在,痛快的啐了声。 苏泠月替她顺了顺背,“眼下他这伤没个把月是好不了,姨娘倒也不用日日提心吊胆的了。” “还是要多谢谢你,之前我竟还顾念着他是子清的父亲,没成想他心肝那么黑!” 苏泠月看她幸灾乐祸的样子,笑了笑。 这好人逼急了也是会吐恶毒的话,不过苏柏岩也不值得同情。他那边她等稍晚些还是得去一趟,总要亲眼看看她才放心。 翌日晌午,苏柏岩才悠悠转醒过来,还是被渴醒的。 “水,水。” 刚喊了两声,他就被托着坐起身,伤口立刻被牵动着,他倒吸了几口凉气。 刚要开骂,茶盏就端在一双柔弱无骨,纤细修长的盈盈玉指上。 “父亲您醒了,可把女儿担心坏了。” 苏柏岩顿了顿,再往上抬头,就看见苏泠月笑意盈盈的脸,微微一怔。 “爹,喝茶。” 苏泠月又把茶盏往前推了推,大有要尽足孝心亲自喂他喝下的意思。 苏柏岩保持住半躺的姿势,伤口不敢让他乱动,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这种粗重活让下人们做就行了,再说这里血腥味重,你女儿家家的还是别沾染上才好。” 倒是难得见他这么为自己 着想,但其中有几分真假苏泠月还是分的出。 她直接把茶递到他跟前,“女儿伺候爹天经地义,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苏柏岩看了一圈,除了身后扶他的这个,房里再没有别的下人,他口渴的厉害,想了想还是忍不住低了头。 刚碰到水,苏柏岩一个激灵猛的弹开。 “呀!” “啊!!!” 他动作一大牵动着伤口,也撞掉了苏泠月手中茶盏,滚烫的茶水顺势泼在伤口处。 那滋味堪比炼狱酷刑,苏柏岩龇牙咧嘴的瞪着眼,又不敢乱动。 只鼻间隐隐闻着有股熟肉香。 “瞧这伤肯定又裂开了,还不快去请郎中来!” 小厮愣了愣,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直接就松了手往外面跑去。 苏柏岩重重一落,身体震了震,疼的他又是一大口凉气,差点又要昏死过去。 “爹,您没事吧?都怪女儿笨手笨脚的,我先帮您把衣服擦干。” 苏泠月‘关心’的掏出帕子,胡乱的往他已经出血的伤口上按揉着。 “啊!” 苏柏岩终究没忍住,一个白眼翻过去,人彻底昏死了。 “爹,您没事吧?” 苏泠月手下用了力气,看着人没了动静心里一惊,探过鼻息又松了口气。 差点玩过头,不过她就先捞回 点利息,省的让他轻易就死了! 小厮再回来时,后面竟然还跟着景凰羽,还有一位太医。 “太子,你怎么突然来了?”苏泠月没想到他会亲自来查看,面露惊讶。 “听说国公大人遇刺,父皇让我来看看情况,顺便调查清楚刺客的身份。” “一切就麻烦太子了。” 苏泠月装模作样的谢恩,这扮猪吃虎他景凰羽实属第一。 “这,这伤处怎么能碰水?” 听着太医的斥责,苏泠月淡淡的说, “我爹醒来后说渴,谁知下人们倒的茶水热,一不小心就这样了。” 太医怔了下,望着那跟血肉粘连在一起的纱带,只能闭眼一狠心直接扯开。 “啊!!!” 昏死过去的人突然睁开眼坐了起来,然后又猛的跌落回去,再度昏过去。 但眼看着,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苏泠月毫不心虚的看着,突然觉得背后有道强烈的目光,回过头去就看到景凰羽似笑非笑的眸子。 “这里血腥气重,还是别污了太子的眼,我让下人们备些茶水,太子请随我来。” “本宫留下确实帮不上忙,正好问问府中人,了解清楚国公大人受伤的经过。” 苏泠月率先离开,景凰羽跟在身后。 出了房门,两人并肩相视,各有深意。 第三百七十章 一传十,十传百 正厅。 “宝儿,把东西拿来。” 苏泠月递了个眼色,宝儿会意走出去,等她回来时,她手中就多了黑布条,正是马六送来的那条。 “这是下人从我父亲身上发现的,我看着眼熟,却想不出实在是哪里的,你看看是否有印象。” 景凰羽接过布条,只瞧了一眼那暗金线猛地皱起眉。 这种线能用得上的,整个东凤国屈指可数,且这种布料也非普通材质。 “我正愁找不到线索,你这线索倒是来的及时。” 景凰羽将布条收好,再看着眼前明媚倾城的女子,她唇边扬着抹浅浅的弧度,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倾城之姿更显,他心里突然有些异样。 从相遇至今,她就像百宝盒般,神秘而充满致命的吸引力,让人念念不忘。若不是他欠灵汐一条命,或许他真的会她…… “太子,我脸上有东西?”苏泠月受不了他太过炙热的目光,伸手摸了摸脸。 “咳,我只是在想些事情。” 景凰羽猛地起身,手边的茶盏也跟着转了圈,茶水洒了出来。 “沈太医诊个病怎如此慢?我去看看情况。” 被晾下的苏泠月疑惑的眨眨眼,转向身后的宝儿。 “我今日妆发有问题?是缺个眉毛还是多张嘴?” “小姐今天还是同往日一样,漂亮的很!” 那他 怎么就像是见鬼了一样,她好像也没说什么,他怎么怪怪的? 景凰羽待了没多久,又带着太医一同回去复命,只是留下了些人手。 苏柏岩醒来得知此事,心中一阵忐忑,“太子怎么突然把人留在这里?” 苏泠月瞧出他的不安,说:“太子怕歹人贵再对爹你不利,所以才在府里留了些人。” 怕对他不利? 苏柏岩心里一阵冷笑,要杀他的人就是他,说保护,要他看是寻机暗杀吧。 不过太子不敢明目张胆的抓他,说明他手里没有足够的证据。 只要他有顾忌,一切还有扭转的余地。反倒是泠月,今天这一遭,他算是对她这个女儿另眼相看。 看来他不得不防着她。 … 绯颜阁在严意茹的经营下,生意是越来越火爆,各种花膏都供应不求。 在严意茹的催促下,苏泠月不得不抽空去店里做盘点。 这日,她刚从绯颜阁忙完回来,看到一辆马车也在府门前停下。 “泠月,你这是要出门?” 有两人从马车上下来,来人是苏丹阳和江飞。 苏泠月惊喜的迎上前,“二姐,二姐夫,我也正要回府。” “你二姐一直惦记着你的伤,只是家中有事耽搁了些日子,所以才拖到了今日。” 苏泠月看着眼前两人,苏丹阳被江飞半揽在怀里,说 话间两人眼中也都是对方,显得她十分多余。 “知道你们恩爱,但是在府邸前,你们是不是能收敛一点呢?” 她微笑揶揄了句,苏丹阳顿时红了脸,江飞却一脸无谓的把人揽的更紧。 苏丹阳佯装恼怒的推了把,小碎步跑到苏泠月身边拉住她的手臂上下看着。 “你就会调侃人,看来伤是好全了,性子也没变。” “二姐姐你再晚些时候来,我这伤就好了整半月了。” “你……” 苏丹阳脸羞的更红了,苏泠月看了眼身后守得像门神一样的男人,收起玩笑把人带进府里。 两人直接回了莺歌小筑,江飞则拐道去了苏柏岩那里。 “爹他怎么样了?” 两人闲扯了两句,苏丹阳还是问了句。 “勉强活着,许得躺上个把月吧。”苏泠月凉凉回着。 两人相视一默,苏丹阳低声说了句“许是报应”,两人再没提起苏柏岩半句。 苏泠月看着院子里站着的人,笑吟吟的转移话题: “我看着姐夫待你极好,真心替你高兴。” “嗯,他很好,将军府一家都是驰骋沙场的血性之人,待人也都真情实意,一家人都不在意我庶女身份,待我挺好的。” “那就好。” 难得的静怡时光,两人一聊起天也忘了时辰,直到太阳下山才停下。 “我, 还是去看看吧。”苏丹阳纠结了片刻,还是去了苏柏岩那里。 苏泠月和江飞本想陪着她,但都被她阻下了。 一个人来到苏柏岩院里,望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人,苏丹阳眼中没半分心疼,但心里却是百味杂陈。 她的父亲风光一世,唯独宠爱苏云兰和苏子烈,虽然他对她不像对泠月那么冷酷,可是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这一切她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他对她母亲的死的冷血! “你还知道来看我?” 苏柏岩冷嗤着,这个女儿他从一开始便没看上眼过,出嫁后更像是与娘家断了关系,更让他心存芥蒂。 苏丹阳半垂着眸,说:“爹向来不喜丹阳,来了怕你看着心厌。” 苏柏岩一口气郁结堵在喉咙处,又被冷冷怼了句: “既然如此,今日又为何过来?!” “爹,你还记得我娘吗?” 苏柏岩眉头一皱, “你什么意思?” “爹向来薄情,不管是谁,在你眼里都只是棋子。你机关算尽,凉尽所有人的心,如今命在旦夕,想来府里应该有很多人巴不得你死吧?做人做到爹这个份上,真是可悲!” “你!噗……” 苏柏岩怒目圆瞪,眼里写满不可思议,他怎么样也没想到一向自卑到骨子里,每次见到他就像猫见到老鼠般的苏丹阳竟敢对他 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顿时气血攻心,吐了一口血,两眼一抹黑。 苏丹阳见此,唤来仆人请大夫,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几日内,苏柏岩的伤口反反复复的被扯开,一次又一次的被气血淤堵,这一昏睡就睡了三天。 在这段时日里,大街上不知道从哪里悄然传出一道消息—国公苏柏岩是天源国的奸细。 此消息一出,一传十十传百,众说纷纭,不少人开始坚信不疑,纷纷跑到国公府闹事。 煜王府,后院鱼池中。 “王爷,属下已经按您的吩咐,将消息都传出去了,保证不会有人怀疑到主子您身上来。” “很好,剩下的咱们就看戏好了。” “王爷,属下还是不明白,您既然要把这件事公布出去,又为何要费心费力的救人呢?” 景煜冷冷一笑:“苏柏岩悄然一死,国公府毫发无损,哪里白白便宜他们。就算他要死,也得让他死得轰轰烈烈,至少不能让咱们未来的太子妃舒坦!” “王爷英明!” “下去吧!” 景泽挥手示意他退下,随后把手中鱼食,一下下扔进池中。 看着那些鱼儿围在一起争抢,他勾起唇角,眼里泛起狠厉。 苏泠月,就算有景凰羽在,这次你也休想再全身而退! 等你被关进天牢,看我要怎么折磨你! 第三百七十一章 出卖他的人是她! 消息四散,东宫和国公府中很快也都听到风声。 苏泠月虽想要苏柏岩死,可却不是要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 林素香也听到消息,第一时间便来找她。比起苏泠月她更不希望苏柏岩的身份被发现。 苏柏岩无情无义,死有余辜,可子清是无辜的,她不能搭上儿子的前程! “泠月,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林素香不放心的问着。 苏泠月心里虽然有些不安,但是脸上依然淡定如水,“静观其变!” 现在毕竟还只是传言,他们按兵不动反倒没事,若是迫不及待的澄清反而容易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林素香已经慌乱的没了主意,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敢去触苏柏岩的霉头,所以也只能先听苏泠月的安排。 皇宫,月上柳梢头。 景凰羽从明景帝手中接过连夜奏报来的折子,近乎大半都是参奏彻查苏柏岩身份之事。 “这件事你怎么看?” “回父皇,儿臣前几日也得到过这个消息,已经命人去查了,本想有结果了再来奏报,却不知谁先将消息泄露出来。” “哦?你可将事情查清了?” 明景帝想起他前两日特来请旨,主动揽下查苏柏岩被伤一事时,他就觉得奇怪。 一个国公,再怎么也不值得动用太子。 景凰 羽心头微跳,若说查清了,父皇必定会将国公府上下一应人等,尽数押解天牢候审。 “刚有些眉目,还在查,且放出消息的人更应该查清。 若是朝中大臣发现,应当立刻上报奏请,所以儿臣以为,这散布消息之人可见其用心叵测。” 明景帝深以为意的点点头,这个道理太子能想到,他定然也想到了。 “那这件事也交给你去查,宁可错杀一千,也莫要放过一个。” 虽然他重视苏泠月,但是他不能拿整个国家的安危去堵,毕竟她是那个人的女儿,忽视不得。 “儿臣明白。” 景凰羽退出殿外,直接回了东宫。 他一走,明景帝指间在桌面敲了下,殿中悄然出现一人,穿着一身紫色带着面具。 “这件事,你也暗中去查一下。” “万不可被太子察觉。” 挥挥手,那道紫衣顷刻又消失不见。 明景帝睨了眼那些折子,他并非不信太子的能力,只是其中还牵扯到了苏泠月。 就这段时日而言,太子对她已是非比寻常,难保不会因一时心软铸成大错。 他让人一同去查,哪怕苏柏岩当真是天原奸细,只要苏泠月不曾参与其中,给太子留下倒也无妨。 不过正妃的人选,也就不可是她了。 无论如何,他不希望太子 因此受到任何伤害。 “哈欠!” 大热天的,远在国公府中的苏泠月却猛觉得背后一凉,揉了揉鼻子裹紧身上衣服。 “小姐您别是受了寒气?还是快回房间休息吧,这些花草奴婢一定给您保护好了。” 宝儿听着动静靠过来,可惜一手的泥巴也没法去给她拿披风来。 苏泠月缓了缓感觉好多了,摆摆手又招呼着她继续。 “你看头顶上的乌云,这天看着也像是要起风了,还是让他们手脚快点把花都挪进屋里,尤其我交代过不能淋雨的那几株,可千万小心一点。” “小姐您放心吧。”宝儿见劝不动她,只好加快些动作。 夜里,倾盆大雨噼里啪啦的砸在地面上,声响维持了大半夜,直到天微微亮才停歇。 “还是小姐有先见之明,不然那些花草怕是要被泡废了不可。” 苏泠月没应话,这外头还淅淅沥沥的飘着小雨,她反正也没事做,正好去苏柏岩跟前尽尽‘孝心’。 她特意空着肚子去了,拐角处突然有个小厮匆匆忙忙的差点撞上她,幸好宝儿眼尖挡在她身前。 “你这么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 宝儿气哼哼的把人拦下,厉声问着。 “回三小姐,奴才只是厨房送菜的。” “行了,以后注意点就好了。” 苏泠月无意为难人,冲宝儿使了个眼色,让她别太仗势欺人。 放了人离开,走出两步后她猛然觉得不对。 方才那小厮中气十足,步伐虽急却没发出任何声响,似乎像是练过轻工一样。 苏泠月猛的回头,长长的走廊上已经空无人影,那小厮不见了。 “这人是属猫的吗?走路这么快?”宝儿随着她的动作也看去,惊讶着低呼。 这话再次给苏泠月提了个醒,那人绝不是国公大人下人。 “你们两个,去把刚才那个小厮找回来。 宝儿,你让……算了,依那人的速度恐怕眼下已经快出了国公府了。” 她不敢确认这人跟那天的蒙面人是不是同一个…… 苏柏岩!她脑海中能的闪过什么,快步进了房间,人正艰难的坐在桌旁,盯着跟一碗粥较劲。 “我想着父亲肯定还没用早饭,这还真是来巧了。” 苏泠月笑着走到他身边停下。 听到她的声音,苏柏岩狠狠愣了下,耳边就充斥着刚才听到的消息。 “你的身份,就是苏泠月卖给太子的。” 这件事若是真的,那他这个女儿到底还藏着多少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又是什么时候发现了他的身份? “父亲为何这样看着我。” 苏泠月好奇的眨眨眼,眼前突然就浮现出那 天景凰羽那个炙热的目光。 最近总是有人用这么奇怪的方式盯着她,究竟为什么? 真是让人苦恼! 苏柏岩惊觉自己没藏住情绪,快速将目光收回,又转过头去盯着那碗粥。 “为父手脚不方便,下人们又笨手笨脚的,你来的自是正好,我饿了。” “还有,关于我的事街上还在议论吗?” “嗯,不过都是些道听途说,不足为信。” 他这么主动提起?难道是觉察到什么? 不对!很不对劲! 苏泠月下意识的想到那个慌张离开的小厮,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望着守在门口的府兵,苏泠月低叹了声。 不知该说那小厮本事大,还是景凰羽的这些人不顶用,连个人都防不住! 苏泠月来本就是表‘孝心’的,只是他这一主动两人反倒掉了个儿,主动权被握在苏柏岩手中。 一个上午,苏柏岩提了无数要求,不是渴了累了就是热了,虽没有事事都由苏泠月动手,但也没给了她再动手折磨的机会。 她越来越觉得,苏柏岩对她像是变了一个人。 “以后所有进出我父亲房中的人,必定都得仔细盘查,别被有人钻了空子。 顺便替我给你们主子传句话,害虫不安分,又出现了。” 苏泠月留下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院子。 第三百七十二章 通敌叛国 帝都中,关于苏柏岩是奸细的消息愈传愈激烈,激起不少民愤,每天都有不少百姓到国公府前闹事,不是臭鸡蛋烂菜的往门前砸,就是不停的咒骂,哪怕苏柏岩听不到,他们也觉得解气。 苏柏岩每日从管家口中听到汇报,又急又气。虽然皇帝顾念他有伤在身,只派禁军把守,府衙的康大人也照例来询问过几次,但是不代表明景帝对他没有疑心。 眼下府里被围的像铁桶一般,他得想办法逃出去,或者化解眼前的困境才行。 苏柏岩苦恼的同时,苏泠月也十分的忧愁。 她原本想着让景凰羽低调处理这事,没想到事情却会演变得人尽皆知,苏柏岩奸细身份是板上钉钉,想瞒是瞒不住的了,再这样下去整府的人迟早都得下大狱,为他买单。 怎么办? 她该怎么做才能化解眼前的困境? 皇宫,明景帝得到确切情报后,大为震怒。 他万没想到天源的人都跑到他眼皮子底下来了,还成为他东凤国的重臣,最重要的是这么多年竟无一人察觉! 到底是他藏得太深,还是他的人太松懈了,以至于他有机可乘! “可查清有没有其他同党?” “禀皇上,暂无查到。” “继续查,一定要将这些奸细全数绞杀!” “是。 ” 暗卫离去后,明景帝立刻下旨,将国公府上下一干人等,即刻收押! 这夜里,整个帝都灯火通明。押解一事并未刻意隐瞒,禁军兵马动静又颇大。 甚至有不少人得知这件事,备好了臭鸡蛋泔水在门口等着。 “小姐,小姐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禁军,来抓人的!” 苏泠月听到动静时就猜到了,只是没想到旨意来的这么快! “可看见带头的是谁?” “奴婢不认识,但好像没有太子。” 宝儿像是猜到她的意图,所以一路跑回来时也顺带看了眼,确实没太子的身影。 苏泠月还在愣神间,禁军已经破门而入,态度冷峻。 被押到大门处时,她看见一脸慌张的林素香,各张熟悉的脸,却唯独少了个人。 “他呢?” 苏泠月低声问着,林素香只摇了摇头回应。 忽然,她看到有个禁军慌张的跑过来,跟领头的小声汇报了些什么,就见那领头人紧张的随着离开。 一个念头猛的在心间闪过,再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她眉心惊跳。 “这些人,全部押回天牢!”禁军、头领的语气中携着极大的怒火,连带着押解他们的人也加重了手脚。 苏泠月和林素香身份不同常人,所以不必跟下人们挤在一个囚车中。 到 底怕门口围堵的百姓太过气愤控制不住,所以她们也由后门押出。 带上镣铐被推上囚车后,苏泠月抬首就看见房顶上站着的那道带着面具的身影。 净无炎! 苏泠月极快的冲他摇摇头,提醒他不可做傻事。 虽然只有她们几人,前后左右却围满了禁军,足有二十数人。 禁军可不是普通府兵能比的,这种情况下,劫囚等同与找死! 她早已经跟他说清了,虽然至今也不知他的身份,却也不想拖他下水。 转开目光,刻意无视那个人,她尽量保持着平静,以防被旁边的人看出什么来。 看着囚车越走越远,房顶上的人终于动了动,转身向着宫中方向而去。 他得到消息时已经来不及部署,也尽快的往这赶,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旨意是父皇亲自下的,且故意绕开不让他知道,怕的是什么他清楚。 可是……苏泠月不能死,至少不是现在! 另一边将军府也收到消息,得知苏泠月等人被抓,苏丹阳和江田田凑在一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江飞还没想到对策先被两个人转晕了。 “田田,你先回去,这个时辰宫门早就下钥了,不管是求太子还是皇上,也都得等明天才行。” “可是天牢那种地方,泠月她怎么能… …” “我知道你害怕她受委屈,但是现在都在这干着急也没用。” 苏丹阳心里乱糟糟的,她也知道急没用,可就是控制不住。 天牢那地方她没去过也能想到,又脏又臭还有各种酷刑,她上一次伤才好没多久,怎么撑得住。 江飞不舍得对她说重话,只能瞪着自家妹妹,让她赶紧回去。 江田田也是一时着急,才会不顾规矩大半夜的把他们两人拉起来,尤其她这个嫂子胆子又小。 “不是还有太子在,他肯定不会让泠月有事的,什么事等明天我去天牢探一下就知道了。” 干巴巴的劝了句,其实江飞心里也没底。 那可是皇上亲自下旨抓的,通敌叛国的罪名,他能进的去吗? 丞相府中,严意茹同样急得转圈,若不是父亲拦着她早就冲出去了。 “等明天一早我会进宫去,问清楚这件事前你就在房间里待着,不准出去给我惹事!” “爹,女儿不会惹事的,我就是想知道泠月怎么样了,您不用锁门女儿不会出去的。” 严意茹软着态度,她知道眼下国公府被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谁沾染上都得倒霉,可她也只是想确定苏泠月会不会有事。 天牢虽是重地,但也并非不能进去,所以她必须得乖一点,顺着父亲的 意,父亲一贯是疼她的! 可这次,她等了半天也不见门外有动静。 “小姐,丞相大人大概是走了。”小影不忍心的提醒她。 整件事唯一高兴的,就是四皇子景煜。 “好,这件事办的太好了,统统有赏!” “谢王爷,不过咱们混进去的人传信回来说,苏柏岩没抓到。” “是吗?这可是件好事!”景煜对这个消息反而更高兴。 有了这个由头,现在他只要让太子没办法掺和进来,苏泠月就随他怎么折磨了。 一想到她趴在地上,可怜巴巴的跟他求饶,景煜就控制不住的激动,就像是苏泠月已经跪倒在他跟前,任他蹂躏! “明日一早,咱们得赶在所有人之前进宫,这个主审的位置我非要不可!” “可是王爷,皇上素来偏宠太子,犯人中还有苏泠月这个未来的太子妃,您的胜算怕是不大。” 铁风小心翼翼的劝着,这事实在是怎么看都不太划算,说不定还会惹了皇上不悦,就更得不偿失了。 景煜沉下脸,对父皇的偏宠他确实心寒,不过正是这份偏宠,这件事就更不可能落到他景凰羽手中。 “咱们这位太子在外名声如何?通敌叛国的事非同小可,父皇是不会允许这件事,给太子的盛望添上一点点污名的。” 第三百七十三章 都应该避嫌 翌日清晨,宫门一开,各方人马便立刻赶到,只是任众人再怎么心焦,没到上早朝的时间,谁也觐见不了皇上。 景凰羽早就料到这种情况,所以在大家聚在宫殿前,他早早的就来到承乾殿前候着。 “太子殿下,皇上早料到你会来,所以遣奴才告诉你一声,国公府的事皇上会亲自督办,无需太子挂心。” 景凰羽明白他父皇的良苦用心,但是苏泠月入狱,他不能不管。 “父皇现在哪里?我要见他!” “皇上已去上朝,太子您听老奴一句劝,国公府的事你若执意掺和进去,反倒对苏小姐无益。” 景凰羽明白他的意思,从昨夜父皇特意避开他将人扣押开始,他就知道事情很难有转圜的余地。可就算如此,他也得试一试。 “多谢公公提醒。” 景凰羽转身离开。 朝堂上,苏柏岩通敌叛国之事让众人争得面红耳赤,到底是要连、根拔除,还是流放,文武百官各执一词。当然,绝大多数人是支持连、根拔除的,但为苏泠月等无辜妇孺求情的也不少,特别是太子、党的人。 “皇上,臣认为眼下最重要的是将苏柏岩捉拿归案,免得苏柏岩与其同党里应外合,让我们东凤国陷入险境。” “皇上,臣以为国公府上下不无辜,应让人审审,说不定能审出苏柏 岩的藏身之处。” 明景帝捋了下胡须,面色沉了沉,“爱卿说的有理。你们觉得应该让谁来主审更为合适?” 好不容易安静有了些的朝堂,再次波涛暗涌。 这时,一位尚书大胆上前,“皇上,微臣提议让煜王主审。虽然按理说,太子排在煜王之上,应该由他来当主审。但是,发他和苏泠月关系匪浅,若是他为主审,难免会惹来非议。” 他的话音未落,旁边开始有人不满的表示:“尚书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太子是那种会为了儿女情长,枉顾国法道义之人吗?” “尚书大人也只是就事论事,康大人又何必如此激动。”有人道。 “就事论事,我看是有人想公报私仇吧!”康大人眼角余光有意无意扫了景煜一眼,转而作揖,对明景帝进言:“皇上,煜王曾与苏泠月是未婚夫妻,虽最终分道扬镳,但按照东凤国的律法,煜王应当避嫌。” “皇上,康大人说得有理!”有人附议。 龙椅之上,明景帝看众人争论不休,各执一词,面色沉了沉,挟着怒意的目光落在户部尚书胡逢年身上。 “这件事就交由户部,卿以为如何?” 胡逢年吓得双腿一软,咚的一声跪倒在地。 “回皇上,臣只是……只是个掌管些田赋税收等事,这也从没审犯人 的事,怕、怕是难以胜任。” 他说着,目光往煜王那边看去。 明景帝顺着他的目光,也落在景煜身上,心里了然,便多问了句。 “景煜,你觉得这件事该如何?” 景煜感受着他的目光,像是顶着千斤重的压力,生怕被看穿了心思,忙道:“儿臣但凭父皇吩咐。” 明景帝但笑不语,目光又落在他身后的景泽身上,“景泽,你又觉得如何?” 景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说:“儿臣听从父皇吩咐。” 就在这时,七皇子景焓突然上前,作揖道:“父皇,儿臣请求主审此事。”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要知道国公府这事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烫手山芋,办好办不好都难会惹得一身腥,这七皇子怕不是傻了吧? 就算他想帮着太子护在苏泠月也不是这么个护法。 明景帝剑眉轻挑,“哦?为什么?” “儿臣想为社稷出一份力,且儿臣与苏泠月认识,知道其弱点所在,审问起来定然能省不少时间。” “父皇,儿臣觉得七弟不合适。”景煜皱起眉头,转向明景帝,“七皇弟尚且年幼,苏柏岩的事又关乎国运,可不是只审一个苏泠月就算完的。儿臣斗胆,请求父皇将此事交由儿臣审理。” “苏泠月曾与四哥有过婚约……” 景焓闻言,立即反驳,只是没等 他把话说完,就听到景煜说: “我虽与苏泠月有过婚约,却未有儿女私情,七弟完全不用担心我会徇私。我也可以用我的性命在此立誓,让文武百官作证,绝对不会对她公报私仇。” 明景帝在两人中间转了转,迟疑了一会,说:“此事交由景煜主审,不过……” 景煜听到明景帝的话,正要松口气,忽然听到他后面的话,还没扬起来的笑脸顿时僵住。 “景焓也不小了,该学着做事,这次由你副审。” “儿臣谢父皇隆恩。” 景焓不在意什么职位,只要能掺和进去就算完成了二皇兄的交代。 景煜敛去眼底阴郁,好心情下了大半。 他虽然不知道景焓为什么要争这件事,但一定和景凰羽有关,这样一想心里更加郁闷。 朝臣们还想再挽求些,明景帝直接大手一挥,下朝。 景焓出去后没有去东宫,反倒紧紧跟在景煜身后。 江飞和丞相则是各自苦恼,这样的消息该如何回家交代? 朝堂之上皇帝明令,谁也不准去天牢探望,被她们知道了怕是要闹翻了天! “七皇弟,你不回自己府上,一直跟在我后头,莫非是有事同我说?”景煜停下脚步,看着寸步不离的景焓,皱了皱眉。 “父皇让我跟四哥学习,我自然要跟紧四哥,四哥不会撵我吧?” “ 你愿意跟就跟!” “四哥这就打算去天牢吗?” “回府!” 景煜气冲冲的离开,好好的心情被全数破坏了,身后有个这么烦人的跟屁虫,他如何随心所欲? 东宫里,景凰羽听着朝堂上发生的一切,眉头狠狠皱起。 千防万防,最后竟还是落到了景煜手中。 他心中明白,景焓对景煜的制衡也只是短暂有用,想彻底护住苏泠月很难! 天牢中,苏泠月和林素香一夜没睡。 这地方蛇虫鼠蚁不说,床铺虽都换了新的,却也遮不住牢房中的酸霉味。 林素香第一次住这种地方,一晚上惊吓不断,连带着她也就没睡好。 “娘,三妹!”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两人回头,就看见被带着手铐脚镣的苏子清。 他因在书院所以进来晚了些,却也是没能逃掉。 “子清,他们没打你吧?” 林素香看了眼他身后的狱卒,脸上写满担忧。 “没有。娘,父亲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人人都说他是通敌叛国的贼人?”说话间,苏子清被人推进对面的牢房。 “你爹他……他……”林素香吱吱唔唔半天,终还是没办法告诉他这个残酷的真相。 苏泠月见此,凝声道:“三哥,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生怕他听不懂,她特意把“不知道”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第三百七十四章 他们是因为你受的罚 苏子清听出她话里有话,神情更凝重,他看着林素香,“娘……” “都给我安静!” 狱卒听到他们的说话声,走近一鞭子狠狠抽过去。 隔着门栏,鞭子没抽到林素香和苏泠月,但就算如此,林素香也被吓得够呛的。 “姨娘,他还没被抓到,咱们暂且不会有危险。就算被审,三哥什么也不知道,反而更安全。” 苏泠月拉着她的胳膊,低声道。 虽都是牢狱,但天牢与其他地方却不大相同,被关押在这里的人多数是要被处以极刑的。 同样的,能被关这里的人除了十恶不赦的,更多的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往往这种人涉及的案件不会轻易的结案。 何况,她还是未来的太子妃。 就算明景帝不念及她娘的旧情,她相信景凰羽决对不会弃她于不顾的。 夜里,凉风阵阵。 苏泠月刚坐下准备闭眼休息,牢门忽然被狱卒打开,来人二话不说,拖着她就向外走。 苏泠月一路被拖到审堂室,她看到坐在太师椅上的景煜,好看的柳眉狠狠的皱起。 怎么是他! “四皇子,人带到了。” 景煜悠哉的饮了口茶,对着狱卒挥了下手。 狱卒心领神会,把苏泠月绑在刑架上。 “苏泠月,你一定没想到你会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吧?” 苏泠月懒得看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冷冷的撇过脸。 景煜放下茶盏,起身一个箭步走到她面前,擒住她的下颚,逼迫她看着他,“苏泠月,到现在你还想端架子,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太子会来救你吧?” 苏泠月冷然嗤笑,满眼讽刺:“与你有关吗?” 景煜没想到到了这一步,她依然视他为无物,看她目空一切的样子,他真是恨不得撕了她这张脸。怒火在胸腔里不停的翻滚,景煜捏住她下颚的手不自觉收紧。 骨头像被捏碎般的疼,苏泠月紧皱着眉头,却没有要求饶的意思,仿佛要和景煜杠到底似的。 景煜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愤恨的松手:“嘴硬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么程度?” 话落,他侧身微转,对旁边狱卒怒声下令: “把那个林氏和苏子清给本王拖出来。” “是。” 狱卒不敢耽搁,转身走出去。 没多久,林素香和苏子清相粥被抓过来。 苏泠月一眼看穿他的意图,怒声喝道:“景煜,你想公报私报!” “对,本王就是想公报私仇,你能耐我何?” 景煜捕捉到眼底一闪而逝的惊慌,笑得一脸得意: “要是不想让他们受皮肉之苦,你可以求我,说不定我会大发慈悲的放过他们。” 苏子清虽然极少在府中,但一向疼爱苏泠月,眼见景煜胁迫她,一脸无畏地说:“泠月,不要管我,哥是男人,不怕受苦。” “不怕?”景煜冷然嗤笑,对旁边的狱卒递了个睁色,“三少爷护妹心切,那就让他好好的尝尝浸泡过盐水的鞭子的滋味。” 狱卒领了命,抓起盐水桶里的长鞭,噼里啪啦的甩开,一鞭又一鞭的的向苏子清抽去。 几鞭子下去,苏子清胸。前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但就算如此,他依然紧咬着牙门,没有要求饶的意思。 “三哥……” 苏泠月看他一身是血,又心疼又恨,她怒目腥红的瞪着景煜,“景煜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这是滥用私刑!” “子清……” 林素香看着唯一的儿子命在旦夕,瞬间泪如雨下,再也无法淡定,转头冲着苏泠月求救: “泠月,你救救子清。他向来身子骨弱,他挨不住的。” 苏泠月知道,她也 想救人,可景煜他分明是来找麻烦,哪是她服个软就能解决的。说不定他早就挖好坑在等着她开口,可她若不出声,她三哥的命怕是要不保了。 怎么办? 她应该怎么办? “景煜,你就是个懦夫!” 景煜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苏泠月勾唇嘲讽:“你不就是因为被我退了亲,又被苏云兰带了绿帽子,所以记恨我们苏家,想借机报复。我告诉你,有本事你把全京城的百姓给屠尽,不然的话,这个丑闻会一辈跟在你身上的。” 啪! 景煜怒气冲天,一巴掌狠狠的甩向苏泠月。 他的力气很大,苏泠月脸一偏,瞬间肿得老高,唇角甚至渗出血丝。 “泠月……” 林素香和苏子清同时惊呼出声。 景煜一把锁住苏泠月的喉咙,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我就堵你不敢,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苏泠月不怕死的挑衅。 “泠月,你闭嘴!” 苏子清看穿她的心思,知道她故意激怒他,想借此救下他,咬牙忍痛,怒声喝道。 苏泠月却像没有听到般,冷冷的盯着景煜,“不是想杀我吗?杀呀!” “苏泠月,你找死!” 景煜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掐在苏泠月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 呼吸越来越稀薄,眼前的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死亡的气息弥漫苏泠月的心头。 “泠月……”苏子清和林素香眼瞧着她要透不过气,纷纷惊呼出声。 林素香道:“煜王,泠月是太子钦点的未来太子妃,且不说我家老爷尚未定罪,就算他真的有罪,泠月是死是活也不是你一人能说了算的。” “煜王,你就不怕被扣上以公报私仇的骂名吗?”苏子清虚弱的望着几近昏厥的苏泠月,眼底说不出着急,生怕她真的会死在景煜手里。 “苏泠月,没看出来他们还挺维护你的。” 景煜见她死活不求饶,是真的想弄死她,但是他们说的没有错,她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 不情不愿的放开苏泠月,他说:“我不能杀了你,不代表不能动你在乎的人。你记住,他们都是因为你受的刑。” 苏泠月气还没喘过来,耳边就传来景煜恶魔般的声音,一抬眼就看到两狱卒各抓起一条鞭子,对着苏子清和林素香狠狠的抽下去。 刹那间,凄厉的惨叫声在牢房里不停的回荡。 第三百七十五章 同罪并罚 “景煜,你让他们住手,你有什么仇有什么恨,你冲我来!” 苏济月看苏子清和林素香身上伤痕累累,衣服都被血给染透,她再也没办法淡定,拼命的挣扎,想挣开身上的绳子,只是不管她怎么挣扎,始终未能让身上的绳子松动半分。 “心疼了?”景煜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满意的勾起唇角,对狱卒们说:“给我往死里抽!” 苏泠月早知道她开口求情的话必让林素香和苏子清更惨,却没想到他如此变态,可她又不能眼睁睁的干看着。 思来想云,她顿时把心一横,对着景煜怒声咆哮: “景煜,你就是个懦夫。欺负弱小,你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冲我来。哦,对了。我忘了,我是景凰羽钦点的未来太子妃,你不敢动我,所以你只敢把气撒在那些无辜者的身上。 “景煜,你真是可怜,以为自己掏了个宝,结果头上却被绿出一片大草原,成为全京都城的笑话,你甚至连恨的人都不敢动,你真的……” 啪!啪! 苏泠月狠狠的挨了景煜两个耳瓜 子,可见她一番话给他的刺激有多大。 嘴里弥漫着血腥味,苏泠月呸的一声,吐出血水,满脸的讽刺: “景煜,你就这点本事?也对,你若真有本事,又怎么会被当初其丑无比的我当众给退了婚?” “苏泠月,你这么想死?我成全你!” 在苏泠月的一再刺激下,景煜彻底失去理智,他抬手示意狱卒停止对林素香和苏子清的鞭挞,粗暴抓住苏泠月的下颚,逼迫的他正视自己,凉薄的唇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苏泠月,我知道苏云兰的事是你一手搞的鬼,是你让我彻底的成为全京都的笑话。今夜,我就跟你把帐算了。” 不祥的预感瞬间漫上心头,苏泠月眼神警惕的盯着他,“你、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很在乎他们的吗?我就让他们亲眼看着你受辱。” 嘶啦! 景煜掐住她下颚的手猛然一松,撕开她的衣服。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苏泠月破口大骂: “景煜,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景凰羽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景 煜欺身逼近,眼神邪恶,如同嗜血成性的豹子,恨不得立刻把她拆歼入腹,“我倒想看看他怎么不放过我?” 苏泠月以为搬出景凰羽,至少能让他收敛一点,却不想他如此疯狂。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可怕的一面,身体不受控的颤抖。 “景煜,你这个畜生,你若敢动我,我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身体一阵冰凉,苏泠月感觉就像被什么恶心的东西给碰到一样,胃里不停翻涌,恶心得想吐。 景煜恍若未闻。 一旁的苏子清伤痕累累,几近昏厥,听到苏泠月的尖叫声,吃力的睁开眼皮,入眼是苏泠月被煜王欺辱的画面。 苏子清顿时顾不得身上的痛楚,拼着一口气吼道: “放开泠月!煜王,你身为皇子,竟对未来的太子妃做出此等禽。兽不如的事,你也不怕传来皇上和太子耳里,他们会降罪于你。” 景煜烦躁的皱眉:“把他的嘴给本王打烂,让他那么多话。” “是!” 狱卒领命,扔下手里鞭子,换了一个木板,对着苏子清的脸一下又一下,狠 狠的煽打。 “三哥……” 苏泠月看苏子清因为她被折磨得不面目全非,愤恨的攥起十指,纤长的指甲嵌入肉里,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般,怒目猩红的瞪着景煜小人得志的嘴脸,咬牙切齿道: “景煜,你最好祈祷我能死在这里,否则今夜你加诸在我们身上的,我必让你十倍百倍的奉还!” 景煜邪肆一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苏泠月眼瞧清白要不保,咬紧牙门转过头,让自己不要去看景煜那张人面兽心的嘴脸。 景煜见状,面色难看到极点,他怎么也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她依然嘴硬如斯。 求他就那么难吗? 既然她觉得自尊不及她的清白重要,那他就成全她。 就景煜要彻底毁掉苏泠月的时候,不知打哪飞出一颗石子,重重的打在他的手背上,痛得他忙缩回手。 “是哪个不要命……” 看着手背上的划痕,景煜怒气冲天的转身,不想还没看清来人,一道疾风从他面前刮过,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重击他的膝盖和后背, 顿时全身的骨头像有千百万只蚂蚁在啃噬般,痛得他跌坐在地。 “王爷……” 旁边的狱卒慌忙扔下手中的刑具,急冲冲的向他跑过去,刚弯身背后就传来一记重如千斤的声音: “谁敢扶他,同罪并罚!” 两名狱卒一听,顿时动也不敢动。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景煜起身一看,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苏泠月面前,他抬手解开她身上的绳子,用披风罩在她身上。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景凰羽。 景煜一愣,他怎么会来?父皇不是已经下令不允许他干预此事了吗? “景煜,你可知罪?” 景凰羽拉紧苏泠月身上的披风,看着她被打肿的脸,面色森冷扫过去。 “我有何罪?”景煜冷然嗤笑,“我倒要问问太子,父皇明言下令,你不得干预国公府一案,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父皇是说过,但父皇也没允许你动用私刑,让你羞辱本宫未来的太子妃,对国公府的家眷私用酷刑。你最好给本宫一个合理的解释。” 景凰羽不怒自威,气势逼人。 第三百七十六章 散播谣言的人 景煜顿时犹如被人当头一棒,因愤怒失去的理智渐渐回笼,看着景凰羽眼里迸射出来的杀意,心头一凛,为了不让自己出丑,他故作镇定地回道: “对于通敌叛国这种十恶不赦之人,自然要严刑逼供。再说,父皇也没说不能用这种手段。太子为了维护罪臣之女,不惜深夜入牢房,未免也太不把父皇放在眼里了。” “好。你不认罪,那就别后悔。”景凰羽把苏泠月打横抱起离开,经过景煜身边,忽然被他伸手拦住,景凰羽眸色一沉,“让开!” “苏泠月是重犯,没有父皇的旨意,谁也不能把她给带走。”景煜语气十分强势。 “你以为你拦得住我?”景凰羽勾唇冷哼,“白芨!” 白芨闻言,立刻从外面跑进来,面无表情的挥开景煜的手。 景煜没想到景凰羽如此胆大妄为,他搬出他父皇都没能震慑得了他的,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苏泠月给带走,气得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苏泠月抬手轻扯了下他衣裳,低声道:“景凰羽,帮我救姨娘和三哥……” 景凰羽听到她的话,嘎然止步,对在审讯室里的白芨吩咐: “把林素香和 苏子清带回牢房,命人好生诊治。没有本宫的命令,谁敢再动他们,本宫要他的命。” 狱卒们听到这话,吓得直哆嗦,相继看向面前的景煜。 景煜面色一片铁青,愤怒的攥紧拳头,“太子想一手遮天?” 父皇命他为主审,还特意下令不让他干涉,他不但闯到牢中把苏泠月给带走,还不允许旁人动苏家的人。他这么做,分明就就是在打他的脸。 “想一手遮天的人是你吧!” 景凰羽冷哼一声,抱着苏泠月头也不回的离开。 与此同时,苏子清和林素香也被白芨叫人给送回到牢房。 顷刻间,森冷的审讯室就剩下景煜一个人。 景煜一脚踢翻旁边刑具台,对着幽暗审讯室怒声咆哮:“苏泠月,本王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 深夜,钟粹宫。 明景帝褪了衣裳,正要上。床睡觉,忽然接到暗卫的禀报,顿时睡意全无。 “你确定苏泠月现在就在东宫?” “人是在太子殿下从牢中亲自抱走的,奴才不会看错。”暗卫说。 明景帝听言,重重的拍打了下桌案,“这个太子是越来越糊涂,让他不要搅和进去,他偏不听。”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一旁的宁初云看他气恼的样子,抬手边给明景帝顺气,边说:“苏泠月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太子不忍让她死,也是人之常情。再说,苏柏岩不是还没抓到人吗?罪未定,太子念旧情,也正常。” “罪未定,不代表他没有罪。”明景帝怒声一哼,转而道:“太子为何会突然去牢里?” 虽然气景凰羽的肆意妄为,但他的脾性,他还是了解的,若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原因,他绝对不会深夜冒险去牢房。 “煜王提审了苏泠月,还有苏子清,和苏柏岩的妾室。林素香和苏子清母子被打得皮开肉绽,苏泠月差点惨遭凌。辱。”暗卫一一回禀。 “混账!” 明景帝勃然大怒,抓起面前的茶盏,哐啷一声砸了个粉碎。 宁初云见状,赶紧火上添油:“四皇子怎能做出这样的糊涂事?苏泠月虽是罪犯之女,但也是未来的太子妃,公然在牢狱中凌。辱她,也太不把太子和皇上放在眼里了。 “皇上是看重他,才把主审这等重要职位给他,这案都没开审他就开始公报私仇,审出来的东西还能信吗?” 明景帝本就恼 火,听完贵妃的话,更加火冒三丈,“煜王现在人在哪里?” “在煜王府。” 明景帝抬手示意他先下去,紧皱着眉头坐在桌案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宁初云原以为明景帝听完来人的汇报,就算不算重罚四皇子,至少会撤夺他主审的职位,不料他只是问了句他的去向,迟迟没有要处罚的意思。 犹豫了下,她出声开口道:“皇上,你就这样任煜王……” 话未完,宁初云就迎来明景帝一记警告的眼神,吓得她把话都收了回去。 此时,东宫。 苏泠月泡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给脸上抹完药膏,然后才从房中出来。 看景凰羽还在,她迈步走过去,“方才幸得太子及时出现,不然我的清白怕是要毁在煜王手里了下。” 想到景煜,苏泠月一抹杀意一闪即逝。 “这笔帐,我会给你讨回来的。”景凰羽起身摸了下她红肿的脸,冷沉的眼眸中掠过一抹心疼之色:“很疼吧!” “还好。” 相比自己受的伤,苏泠月更担心林素香和苏子清,她取下腰间的药袋,拿出一瓶药递到景凰羽面前,“你能让人把这药给我三哥和 姨娘送去吗?” “我已经让太医过去了。” “这瓶药是我用十几种大补的药淬炼而成的,比什么千年灵芝要好用得多,他们受了那么重的伤,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吊着气。” 景凰羽接过药,唤来心腹,吩咐他把药送到牢房。 苏泠月看着侍卫离开,顿时安心不少。 “你爹的身份,知道的人并不多,你觉得会是谁走漏的风声?”景凰羽问。 “煜王!” 苏泠月说得一脸肯定。 “景煜?”景凰羽厉眸划过一丝惊讶,“你怎知是他?” “那日,你派人去刺杀我爹,不是有个人跑出来救我爹吗?我爹回家的时候,身上还缠着布条,你说过此布条的做工不是寻常人能用的。 方才在牢里,景煜要侵犯我的时候,我发现他身上衣服的针缝和那个布条极为相似。” 景凰羽听完苏泠月的解释,看她的眼神满满不可思议。 若是寻常女子遇到刚才的情况早就大哭大喊,要死要活,她不但没有服软,还能注意到景煜身上的线索,她确实非同一般。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苏泠月想了想,说:“不是你身边有内奸,就是我身边有内奸。” 第三百七十七章 他要的是能当挡箭牌的人 翌日,明景帝上完早朝,直奔慈宁宫。 太后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来,提前让人备了茶水和糕点。 “母后知道儿臣一定会过来?” 明景帝看着案上的茶水,脸上划过一抹惊诧。 太后端起茶盏,指尖捏起茶盖,轻刮了下浮在水面的茶叶,说: “母后是老了,不代表老眼昏花。昨儿个事闹得那么大,皇上就算不过来,哀家也要让你来一趟。” 明景帝轻叹了口气,问:“母后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理为好?” 太后抿了口茶,短暂的沉思了下,说:“景煜必须重罚!” “是得重罚。”明景帝表示赞同,接着又问:“太子呢?” “太子护妻心切,虽然能理解,但无视皇上的旨意,亦不能宽恕。该罚!”太后道。 “儿臣明白了!” 明景帝本来有点摇摆不定,听完太后的话,瞬间豁然开朗。 太后放下茶盏,凤目微掀:“苏柏岩之事,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通敌叛国,自然要处以极刑!” 提及苏柏岩,明景帝眸色一沉,眼底杀气腾腾。 当初,他是看在碧岚雅的面子上,才让他一路坐到国公的位置,哪知最后却是养虎为患。 “苏泠月呢?皇上也要处以极刑?” 明景帝 一愣。 “苏泠月是碧岚雅唯一的孩子,也可能是唯一一个能开启圣教地下宝库的人。若是她死了,所有的线索就彻底断绝。”太后凝声提醒。 明景帝眉头紧拢,一脸纠结,“母后可有良策?” “良策自然有,就怕皇上不允。” “母后请说。” “苏国公卖国求荣,应当灭其九族。念其女自幼疯傻,病根未除,对其父所为一概不知,留其性命,软禁于宫中。”太后薄唇轻启,慢悠悠地说。 明景帝虽然对苏柏岩动了杀死,但从头到尾也没想过要苏泠月死。 一是因为碧岚雅的女儿,二是因为她对他有利用价值,只是一直寻不到一个合理的借口来堵住群臣的嘴,太后这一建议倒是帮了他大忙。 “儿臣谢母后的指点。” 明景帝说完,起身拜别太后。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太后身侧的太监低声道:“皇上还是很依赖太后您。” 太后摆弄着手上的护甲,轻声哼道:“他哪是依赖,他要的不过是一个给他当挡箭牌的人。” 话落,她示意太临扶他起身回内室。 …… 煜王府。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四皇子景煜身为国公府案件主审官,利用职权之便,公报私仇,违背朕命, 今日撤夺、权位,幽禁府中,无皇令不得外出。” 景煜跪在地上,听太监念完的圣旨,如遭雷击。 父皇竟然撤夺他主审官之位! 为什么,就因为他对苏泠月的羞辱? 可她只是个阶下囚,而且从小到大,是他教导他对敌人不要心慈手软的,他现在为了景凰羽不但撤夺他的职位,还把他幽禁在府中,这不是当着全京城的人当众打他的脸吗? 他到底哪点比景凰羽差,他竟偏心到如此地步! “煜王,接旨吧!” 太监的公公见他迟迟不起身,不由催促。 景煜缓缓抬头,目光森冷的看着他手上的圣旨,锋利的眼神像要把圣旨戳出个洞来般,垂落在双侧的手捏得硌硌响,完全没有要接过的意思。 一旁的铁风见势不妙,忙对他说:“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赶紧接旨,不为人自己想,也得为宫里的皇后娘娘想想。” 想到斐玉怜,景煜不情不愿的接旨。 传旨的公公离开后,景煜气不打一处出,一脚踢厅里的桌椅,怒声咆哮: “父皇是人老犯晕了吧?为一个罪臣之女把我给软禁起来……她苏泠月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 铁风见他口出狂言,心头一跳,咚的 一声跪在地上:“王爷,请谨言慎行!小心祸从口出。” 景煜一脚把他踹倒,把所有怒火都撒在他身上:“没用的东西!我养你们何用!” 铁风不敢出声,默默挨罚。 此时,东宫。 景凰羽也接到圣旨,被罚抄道德经一百遍。 景凰羽清楚他夜闯天牢,无视明景帝的旨间是为大不敬,二话不说的接下圣旨认罚。 苏泠月也被带回牢房中继续关押。 景凰羽心知经昨夜一事,她不会再在牢中受屈,也不多阻挠。 临走前,景凰羽告诉苏泠月东宫确实有内奸,不过都被他一一清除了。 苏泠月这才放心跟着侍卫们离开。 回到牢房中,她看到林素香和苏子清得到妥善的照顾,心里十分感激景凰羽。 但由于昨夜的鞭子浸泡过盐水,纵然御医们都给他们上了药,林素香的伤口还是发炎了,整个人烧得糊里糊涂,嘴里时不时叫唤她的名字。 “泠月……泠月救……救子清……” “三姨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和三哥出去的。你一定要撑住。” 苏泠月握住她的手,回应了她一句,然后扯下腰间的药袋,从里头翻出一瓶布洛芬,倒出一点先给她喂下去,紧接着又拿出双氧水和纱布 之类的东西。 刚解开林素香的衣带,她突然意识太医们还没离开,苏泠月顿时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对太医们说:“二位太医,我要给姨娘换药,烦劳你们回避一下。” “郡主,你用的这些东西我们从没见过,这些都是些什么药?”一位年长的太医看苏泠月拿出来的药跟平时他们用的完全不一样,禁不住好奇。 “二位,人命关天,请你们先回避。这些药你们要是有兴趣,改日我再同你们细说。” 苏泠月没时间和他们磨蹭,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几分强势。 两位太医面面相觑,背起药箱,相继走出牢房。 苏泠月不敢耽搁,三两下解开林素香的衣裳,瞬间撞入她视线的是触目惊心的伤口,她忍不住低咒:“景煜,你这个畜生!” 忍住掉泪的冲动,她拿起双氧水涂抹林素香的伤口上,小心翼翼的给她消毒。 “啊……” 灼烧般的感觉袭来,让昏迷不醒的林素香无意识的口申口今出声。 “姨娘,我知道很疼,你忍忍。” 苏泠月怕她撑不住,边消毒边不停的在她耳边念叨。 她本来想用碘伏,可进了系统她发现她的颜值币已经用光,所以只能用双氧水,还希望她能挨得住。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一切皆因苏泠月而起 林素香仿佛听到她的话,也不再叫,安安静静的任她消毒,只是偶尔皱了皱眉。 苏泠月迅速的给伤口消完毒后,她转身左右观望了一下,确定四周无,她利落的从系统中取出一套手术工具。用针线把林素香皮开肉绽的地方细细的缝合起来,然后再把准备的药散抹在她的伤口上,用纱布小心翼翼的包扎。 做完这一切,苏泠月累得满头大汗,她却顾不得喘气,迅速的收拾好东西,向对面苏子清的牢房走去。 苏子清的伤并不比林素香轻,有几个伤口甚至深可见骨,但可能是因为男子身强体壮的缘故,他的神智还算清醒。 “泠月,你做什么?”看到苏泠月扒拉开他的衣裳,苏子清吃力的抬手,按住她的手腕,“你我虽是兄妹,但男女有别,你不能……” 苏泠月拉开他的手,说:“是命重要,还是什么道德礼仪重要?我现在是医者,不论男女。” 话落,她拧开双氧水,用棉签给他身上伤口消毒。 “啊——” 火烧般的灼热感骤然袭来,苏子清忍不住痛叫出声。 苏泠月忙按住他,“三哥,我知道很疼,但就算咬牙你也得忍过去。你的伤口太深了,若是不消 毒很容易就发炎,到时后果不堪设想。你想想姨娘,想想国公府。 你现在是国公府唯一的希望,无论多痛,你都必须撑下去,听到没有?” 苏子清深呼吸了口气,虚弱无力的点了下头,“我……我会撑住的……” “那我继续了。” 苏泠月不忍看他苍白如纸的脸,偏转过头拭了下眼泪,接着继续拿起棉签消毒。 灼伤的痛感再次袭来,苏子清用力的咬紧牙门,手死死的抓紧牢房的木条,不让自己叫出声,免得让苏泠月分心。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苏子清感觉快要撑不住时,苏泠月终于停下。 苏子清正要松口气,耳边就传来苏泠月的声音:“三哥,接下来我要用针线给你缝伤口,过程会比消毒更疼,你一定要忍忍。因为只有这样,你的伤才能减少的感染的机会,更快好起来。” 话音未落,她已经拿起针线对着苏子清伤口扎下去。 “啊——” 苏子清疼得冷汗直冒,最终支撑不住,两眼翻黑,昏了过去。 苏泠月赶紧掏出一粒药给他喂养下去,然后继续缝合伤口。 约摸一柱香的时间,苏泠月终于把苏子清身上的伤给处理好,人也累筋疲力尽,收拾东 西的时候,手一个劲的在抖。 “还好吗?” 低沉有质感的声音骤然从身后传来。 苏泠月猛然转头,看到站在牢房外的景凰羽,她一脸惊讶:“你、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你在给苏子清缝线的时候。” 景凰羽弯身走进牢房,眼睑微垂,看了眼苏子清的伤口,见针线细腻,丝毫看不出裂缝,转而惊讶的看向苏泠月: “什么时候习得这样一手医术,为什么我不知道?” 苏泠月把东西收拾好,笑着说:“太子殿下日理万机,不知道的事多着呢。殿下的道德经应该还没抄完吧,你此时跑到牢里来,不怕皇上又让你抄经?” “你这过河拆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景凰羽笑着调侃。 “我是善良的提醒。”苏泠月纠正。 “看在你这份善意上,我给你一个消息。你爹死了。” 苏泠月面色一僵,“我爹死了?怎么死的?” “我的人在城郊的悬崖边发现他的尸体,一刀毙命。我想应该是天源国那位觉得他没了用处,所以让人把他给处置了。” “这下麻烦了!” 苏泠月眉头紧皱,眼底闪烁着不安。 她之所以跟景凰羽透露苏柏岩的身份,就是 想保住国公府上下几百条人命,没想到最后却节外生枝,苏柏岩还死了。 如今死无对证,她们余下的人该怎么办? “是有点麻烦。好在景煜不能再干预此案,不然国公府一干人怕是难以保全。”景凰羽说。 苏泠月听他话里有话,抓着他的衣袖,急问:“太子有办法?” “好好呆在牢房里,其他的事我来处理。”话说完,景凰羽唤来牢房管事的人,嘱咐了几句,然后带人离开。 接下来几日,牢狱内一片安静,没有任何的审讯。 林素香和苏子清母子俩在苏泠月的照顾下,也日渐康复。 …… 承乾宫,宫门前。 皇后斐玉怜跪在冰凉的地面上,背脊挺直,眼睛直直的凝望着宫殿内,任旁边的公公怎么劝说,她就是不起身,“劳烦公公去回禀皇上,他不召见,本宫就不离开。” “皇后娘娘,奴才知道你心疼煜王,可您这么做只会让皇上更加恼火。您听奴才一句劝,等皇上消了气,自然会解了煜王的禁。”王公公苦口婆心的劝说。 斐玉怜依然无动于衷。 王公公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宫殿。 片刻后,他带着口谕从宫殿里出来,“皇后娘娘 ,皇上请您进去。” 斐玉怜脸上终于掠过一抹喜色,让一旁的嬷嬷扶着站起身,急冲冲的走进宫殿。 偌大的承乾宫,除了几名近身的宫女,就只有明景帝在。 斐玉怜屈膝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明景帝放下手里的奏折,绷着脸抬头,“皇后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竟让你不惜放下身段,跪在宫门前。” 斐玉怜听出她话里的不满,连忙请罪,“臣妾失仪,望皇上降罪,还请皇上念及煜儿一片赤诚,饶了他。” 明景帝眸色一沉:“饶了他?皇后,你可知景煜犯何罪?” “他罔顾圣命,公报私仇,差点毁了苏泠月的清白。”斐玉怜低着头,小声陈述。 “你既然知道,你又有何脸面来找朕为他求情?”明景帝怒道。 “皇上,煜儿他是错了。可那也是因为他受了太多的委屈。当初,皇太后不顾煜儿所愿,将痴傻的苏泠月赐婚于他,让他受世人嘲笑。他与苏云兰互相仰慕,最终却只能纳其为妾。而这一切的种种皆因苏泠月。试问有几个男子能忍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斐玉怜边说边抹泪,她知道她的话会触怒明景帝,但为了她的景煜,她只能豁出去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得让她受点委屈 明景帝眼睛眯成一条线,阴恻恻的盯着斐玉怜,“你在怪朕?”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想让皇上知道,景煜他只是一时被仇恨蒙蔽双眼,才会做出如此放肆的事,请皇上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身为皇子,却连这点委屈都受不得,将来何以担重任?” 明景帝态度明显,绝不能轻易宽恕。 斐玉怜屈膝跪地,泪眼通红的凝视着他,“皇上,臣妾知道太子自小失去母后,您心疼他,想把最好的给她。您重罚煜儿,无非就是觉得他损及太子的颜面。 可是,苏泠月她只是一个通敌叛国的罪臣之女,她根本配不上太子。皇上,太子是您的儿子,景煜他也是,就算他再怎么出格,也是、是皇上您一手教导出来的。” “放肆!” 明景帝勃然大怒,抄起桌案上砚台,砰的一声,砸在斐玉怜脚边,吓得她面色一片惨白。 “父皇,请息怒!”景凰羽从外面走进来,正巧看到明景帝发怒,他快步上前,弯身扶起斐玉怜,“皇后可有被砸中?” 斐玉怜摇摇头,面白如纸。 “你怎么来了?” 看着突然出现的景凰羽,明景帝不但没有没有责怪,脸上的怒色也有了些许缓和。 斐玉怜把这一幕看在眼里,隐于长袖 下的不由攥紧,心中愤恨不已。 同样是皇上的儿子,待遇却天壤之别。 凭什么,她的景煜也是人中之龙,为什么总是处处要被景凰羽压制,就因为他娘早死吗? “儿臣有件重要的事同父皇禀报。”景凰羽作揖,说明来意。 明景帝听言,对身侧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心领神会,走到斐玉怜面前,弯身对她比个请的手势,“皇后娘娘,请。” “皇上……” 斐玉怜心有不甘。 “退下!” 明景帝语气强硬,不容拒绝。 斐玉怜只能无奈离开。 景凰羽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说:“皇后来是为景煜求情的?” “无知妇人。”明景帝气愤的甩了下袖子,转而问道:“说吧,是什么急事竟让你不等通报就闯进来。” “是儿臣失态。但此事确实十分紧急。” 明景帝眉梢一挑,目露疑惑。 “苏柏岩死了!” 明景帝刚在龙座坐下,骤然听到这话,猛然一惊:“死了?” 景凰羽颔首:“儿臣的人在城外的悬崖边发现他的尸首,他被人一刀毙命,没一丝的反抗,显然对他下手的是他认识的人。” 明景帝抬手捋了下胡须,沉声道:“难不成城内还有天源国的奸细?” “儿臣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已经命人 在查,绝不给天源国有机可趁的机会。” “还是你想得周全。景煜要是能有你的一半能干,父皇也不用这么苦恼。”提及景煜,明景帝脸上再次染起怒色。 以往也不见他这么蠢,近段时日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尽做一些愚不可及的事,真的是太让他失望了。 “景煜自小机智过人,可惜没用在正事上。”景凰羽话中有话。 明景帝也不是老糊涂,知道他想做什么,问:“苏泠月怎么样了?” “脸被打肿,清白差点被毁,整个人受到不小的惊吓。最惨的是她的姨娘和三哥,被打得皮开肉绽,九死一生。” “苏柏岩通敌叛国,苏府上下处死不为过。” 景凰羽听出他话里的暗示,面色冷了几分:“父皇有所不知,儿臣之所以能察觉到苏柏岩是奸细,是有人暗中告密。而这个告密的人就是苏泠月。 如果她有叛逆之心,又怎么会蠢到自找死路?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在赌父皇您的仁慈。” 明景帝端茶的手一顿,惊愕抬头:“你说跟你告密,揭穿苏柏岩是内奸的人是苏泠月?” “就是苏泠月!” 明景帝顿时陷入沉思。 如果是别人告的密,他一定不疑有他。可是苏泠月不同,她是苏柏岩的亲身女儿,女儿举 报是为大不孝,她不可能不知道。 可她却这样做,一个连自己父亲都能害死的人,她的心得有多狠? “父皇,苏泠月之所以大义灭亲是为保全苏府上下那些无辜的妇孺,还望您看在她的大义,给她们一条活路。” 景凰羽太了解明景帝了,知道他一定会疑心苏泠月的野心,所以没等他出声,他立刻为苏泠月辩解。 明景帝端起茶抿了一口,说:“她又怎么确定得了苏府除了苏柏岩外,没有其他的内奸?” “苏泠月向来聪慧过人,儿臣相信她看人的眼光。父皇若不信,儿臣愿以项上人头为苏泠月作保。” “荒唐!”明景帝重重的把茶盏放到桌案上,震得茶水溅得桌上到处都是,“你是未来的储君,怎能为一个女子竟说出这种不分轻重的话。” “儿臣失言,但请父皇相信,苏泠月绝无二心。若她真的有,不必父皇下令,儿臣自当会手刃她。” “你就那么的喜欢她?” 明景帝见景凰羽话里话外都向着苏泠月,不由自主的想到逝去多年的碧岚雅,心中百味杂陈。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循环? “儿臣此生非她不娶。”景凰羽语气十分坚定。 明景帝知道他一向说一不二,短暂的沉思了下,无奈的轻叹 了口气,“罢了,你爱娶便娶吧。” “父皇答应放了苏泠月?” “放人可以,不过她得受点委屈。” 景凰羽面露不解。 “明日。你便知。” 明景帝话说完,挥手示意他退下。 景凰羽也没多逗留,转身离开承乾殿。 刚回到东宫,他就收到暗卫的禀报:“太子,天源国那边传来消息,花涟漪刺杀失败,人生死不明。” “李太傅呢?” “李太傅没事,此时人正在驿馆里。” “司徒烈没为难他?” “从李太傅和花涟漪踏入天源国的边境,司徒烈便没有现过身。属下怀疑他人不在天源国内。” 景凰羽面色一沉:“此话怎讲?” “前几日是天源国的泼水节,往年这个节日,司徒烈都会与民同庆。可是,今年他却称病没出现。李太傅也以探病为由几次想进宫试探,却都被他们找各种借口给拒绝。 还有,花涟漪刺杀的那晚,咱们的人一直跟着,发现被她刺伤的是他的御前侍卫,而不是司徒烈。”暗卫一五一十的禀报。 景凰羽听完他的话,正沉思着,那头就见白芨急匆匆从外头跑进来,说:“太子,不好了。苏泠月在牢里被人劫走了。” 景凰羽脸色大变,不顾宫里快下钥,疾步冲冲的向外跑去。 第三百八十章 改头换脸 夜,泼墨般的黑。 望月楼中一如既往的热闹,此时位于后院的密室里,苏泠月被人五花大绑的扔石床上。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一点一点的撕去脸上的伪装,惊骇的瞪大眼睛,“无垢,你没死!” 没错,此刻站他面前的,就是鬼王无垢。 当初在竹屋,她刺向他的那一针,是下了剧毒的,一般人中招不死也残,可眼下他却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真不愧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鬼王。 “你中了我子母盅都没有死,我若轻易死去,岂不是显得我浪得虚名。”无垢欺身逼近,像看待猎物一样的看着苏泠月,“丫头,这么久没见,可有想念你师伯我呀?” 苏泠月瞅着他阴森的嘴脸,身体不受控的颤了下,“你抓我到底想做什么?” “丫头,看不出来你比你娘还要狠心,居然亲自捅破你父亲的身份,把他推入死亡的沼泽。”无垢伸手捏住她的下颚:“不过,你这股狠劲,我喜欢。” 苏泠月撇过脸,挣扎着坐起身:“是你杀了我爹的!” 不是疑问,是肯定。 他一出现,苏柏岩就被杀,除了他,她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 “你不是想让他死吗?我帮你杀了他,你是不是得感激我?” 无垢转身走到茶案前坐下,端起水壶倒了杯茶,从 长袖中拿出一粒药丸扔进茶水中,没一会茶水冒起白色泡沫,他扭头望向苏泠月,“可知这是什么药?” “你是毒王,你拿出来的东西,除了是毒,还能是什么?”苏泠月冷声道。 不理会她的嘲讽,无垢端着茶水,自豪地说:“这是一种能改变人容貌的毒。” 苏泠月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用力的扭、动手腕,想挣开手上捆绑,耐何绑得太紧,看他步步逼近,她慌了: “无垢,你别乱来。我现在是东凤国未来的太子妃,你把我从大牢劫走,一定会引起景凰羽他们的注意,你是不可能把我带出城的。” 这个无垢是个神经病,重要的是他还知道身上血液的秘密,她要是被他给带走,她必死无疑。 无论如何她得想办法自救才行。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无垢把她惊惧的神情看在眼底,捏起她的下巴,强行把茶水给她灌下去。 “唔……唔……” 涩苦的茶水味在口腔里不停的蔓延,苏泠月拼命的扭头,想把茶水给吐出来,然而无垢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死死的按住她的嘴,直到她把茶水吞下去,他才松开手。 “呕……” 苏泠月想把茶水吐出来,但试了几次,还是没能成功。 忽然,腹腔内像有什么东西在流动,一会像 刀子在刮她的肉,一会又像火在烧,十分的难受。脸上更是一阵阵的刺疼,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啊——” 无垢看她疼得在石床上翻来滚去,得意万分:“很难受?没事,一会就好了。” 苏泠月咬紧下唇,痛得冷汗直冒,“无垢,你丧心病狂……啊……” 剧烈的痛楚,一阵强过一阵,不知过了多久,脸上的痛楚才渐渐停止,苏泠月也被疼得筋疲力尽,倒在石床上。 这时,无垢拿从木桌上拿来一片铜镜放在她面前。 苏泠月透过铜镜,看到一张五官十分平凡的脸,就是那种扔在人群里,都没有人会发现你存在,甚至见过都没有印象的那种。 苏泠月惊骇的瞪圆眼睛,“无……” 发飙的话还没出口,她忽然感觉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说不了话? “说不了话?”无垢弯下身,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满意的作品般,“你不用担心,等离开了东凤国,我会让你说话的。” 苏泠月恶狠狠的瞪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此时的无垢,只怕已经体无完肤了。 —— 东宫,正殿。 景凰羽一脸阴鸷扫视在座的五皇子等人,问:“还是没有线索?” “所有的城门都封锁了 ,进出城的人也让严格的排查,但还是没有找到苏泠月的下落。我怀疑,她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景泽知道他这么说可能会引来他的不满,但他还是壮着胆子说出来。 “不可能!” 景凰羽声冷如冰,说得一脸笃定。 景泽和景焓面面相觑。 景焓道:“五皇兄也只是猜测。如果苏泠月没死,她要么被人带出城,要么人还在城内。不过,她那张脸那么招摇,到哪里都会引人注意,若是她还在城里,不可能没人看见。除非……” “除非她被人改头换脸。”景凰羽接过他未完的话。 景泽剑眉轻挑,“就算改头换脸,守城门的侍卫排查得那么严,他们不可能看不出端倪。” “未必。”景焓放下手上的茶盏,说:“五皇兄见识过苏泠月给人画脸?” 景泽经他这一提,猛然想到什么,“你的意思是,苏泠月给自己伪装,潜逃出城?” 景焓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淡淡地说:“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没见过有人能画出比她更厉害的伪装术。” “不,还有一个人。”景凰羽道。 景泽和景焓不约而同的向他看去。 景凰羽轻吐出三个字:“鬼王无垢。” “他不是在天源国吗?”景焓说。 “他虽然投靠了司徒烈,但行踪向来神秘 ,谁能肯定他一定在天源国。”景凰羽话音刚落,白芨匆匆忙忙的从外头走进来,作揖道:“太子,有线索了。” 景凰羽猛地站起身,“在哪里?” 白芨走上前,把一张纸条递给他,“这是薛侍郎的公子在望月楼寻。欢作乐的时候,一个花姑娘塞给他的,让他一定要交到太子手上。” 景凰羽接过纸条,摊开一看,几个血字映入他的视线,“鬼王,望月楼。” 果然是鬼王掳走的苏泠月! 景凰羽攥紧纸条,身形一闪,人已经飘出宫殿外。 景泽和景焓见状,慌忙追出去。 …… 宁府,破败不堪的院落里。 一抹黑影倚在一棵梨花树下,望着姗姗来迟的人影,调侃道:“官家小姐就是不一样,要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 白梅横了她一眼,开口直奔主题:“少废话,可有少主的消息?” “望月楼!”黑灵唇角微勾,神秘道:“你一定想不到是谁从牢中掳出来的。” 白梅秀眉轻挑,“是谁?” “鬼王无垢!” “他居然没死!”白梅惊讶道。 “我也很诧异。知道是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她知道少主的秘密,不能让他活着!”白梅眼底掠过一抹嗜血的狠唳。 “我知道了。” 黑灵双足点地,迅速的消失在暗夜中。 第三百八十一章 苏泠月的下落 华灯初上,望月楼内外一片热闹,姑娘们的琴声,歌声与客人们的调笑声交织成一片,此起彼伏,让人幻想连连。 忽然,一群官兵从外头像潮水般涌进来,把整个望月楼围得水泄不通。 姑娘和寻。欢作乐的客人们纷纷被吓到,停止所有人玩闹,缩在一处。 “怎么回事?” “这是要抓什么人吗?” “……” 看官兵们来势汹汹的样子,众人不由低声揣测。 景凰羽大步流星的走进望月楼,冷酷的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声冷如冰、地说:“管事的出来。” 一旁的林妈妈看他气势不凡,知道他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人,战战兢兢的从后头走出来,“这位官爷,不、不知道我们望月楼是犯了何事?你……” “可见过这两个人?” 景凰羽从袖中掏出两张画像摊开。 林妈妈低头望向他手中的画像,一眼认出其中一张是苏泠月,另外一张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而这人正是前些天刚到她楼里的贵客,难道他是通缉犯? 想到这个可能性,林妈妈心一下子得到嗓门眼,她尽可能的不去看老者的画像,指着苏泠月的画像,颤颤巍巍地说: “这是苏泠月,她不是被关在大牢里吗 ?” “我就问你有没有见过?”景凰羽眸色沉了沉。 林妈妈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摇摇头:“没、没见过。” 这时,景泽和景焓相继从外面走来。 林妈妈顿时像看到救星一样,连忙给景泽行礼,“泽王,你可来了。这位官爷他……” 景泽无视她的话,径自走到景凰羽面前,“二皇兄,人可找到了?” 二皇兄? 泽王喊这人二皇兄,难道他就是当朝的太子? 林妈妈一脸惊骇,万分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冒犯到他,否则她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让人把望月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通通都给我搜一遍。”景凰羽沉声下令。 泽王听他这么说,知道还没找到人,侧身微转,对旁边的官兵打了个手势。 官兵们一接到命令,鱼贯而入,把望月楼翻了个底朝天,但即便如此,依然没找到苏泠月,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景泽见状,忍不住问:“二皇兄,你确定那张纸条的字真的是苏泠月写的?会不会是有人模仿了她的字迹,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 “对啊。这望月楼五皇兄最熟,如果她人在这里,早有人通风报信了。” 景焓见官兵们把楼内的花姑娘都盘问 完,仍问不出半点有用的东西,也不禁怀疑景凰羽收到信息是不是假的。 “白芨。”景凰羽唤来心腹,沉着脸问:“字条是谁给薛公子的?” “是望月楼的花魁牡丹。”白芨答。 听到他的话,景泽立刻朝林妈妈问:“牡丹人在哪里?” “望月楼里只有秋菊,梅兰,没有牡丹。泽王,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林妈妈怯怯地说。 “林妈妈,此事事关重大,你若敢说谎,可是要被诛杀的。”景泽目光森冷的瞪着她,眼底里充满警告。 “不……不,民妇不敢撒谎。望月楼里确实没有牡丹这个人,泽王要是不信,可以找姑娘们问问。” 见他不信,林妈妈脸都吓白了。 “你去问问。” 景泽对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抬脚向前头的花姑娘走去,没一会,他走回来,摇摇头:“禀泽王,据那些花姑娘说,楼里没有这个人。” 景泽听完,扭头望向景凰羽。 景凰羽冷眼扫向白芨,“怎么回事?” 他是他带出来的人,他的行事做风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绝对不是那种容易被人忽悠的人,这里头肯定有什么问题。 面对他的质问,白芨有些懵,当时收到纸条后为了确定 事情的真假,他亲自调查过对方的身份。他还亲自跟踪她回到望月楼,也亲眼看到她跟望月楼的人打招呼,不可能会出错的。 就算他真的认错,薛少不可能认错吧? “太子,我去认认人。” 说着,白芨抱紧手上的剑,向前边的花姑娘们走过去,一双锋利的眼睛,不停的从面前的花姑娘脸上掠过。 须臾,他看完所有人,却没有找到所谓的“牡丹”,顿时陷入疑惑,难道他真的被耍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二楼有个人影偷偷摸摸的想要离开,他双足点地,飞身上楼挡那人面前,当看清那人的长相,意外发现她就是他们要找的“牡丹”。 白芨二话不说抓住她的肩,飞身下楼,把她带到景凰羽面前:“太子,人找到了。纸条就是她给属下的。” “铃铛?”林妈妈看到跪在地上的女人,惊呼出声,“怎么会是你?” 铃铛压低着头,不敢出声。 “说,纸条你是从哪里来的?”景凰羽厉声质问。 “太子殿下,铃铛是草民的远房亲戚,小时候高烧,烧坏了脑子,现在是又聋又哑。她听不到您的话。”没等铃铛作出反应,林妈妈立即抢声,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又聋又哑?”景凰羽眉头紧蹙,“她可识字?” “太子说笑了,她都听不到,哪能习得了字。”林妈妈说。 “是吗?”景凰羽意味深长的看着林妈妈一眼,缓缓道:“她不会说话,不识字,她怎么懂得跟薛公子说她叫牡丹?” 林妈妈顿时语塞。 “太子说得是,草民不聋也不哑。纸条也是草民塞给薛公子的。” 铃铛忽然抬头,解释字条的由来: “前些日子,楼里来了一个贵客,对方出手阔绰,一出手就给林妈妈一百两黄金。他让林妈妈给他找一个僻静的院落,林妈妈把他安置在后院的密室里。后来,他带回来了一个姑娘,说是他的远方亲戚,因为生了重病不能见人。 那人见草民又聋又哑,便指定草民去伺候那位姑娘。昨日,草民去给那个姑娘送饭的时候,她趁那人不注意塞给了草民这张纸条让草民送去王府,或者将军府。 草民身份卑微,哪里接近得了。所以,草民便悄悄的把纸条塞给薛公子,请他帮忙把纸条送到太子手中。” “她人现在在哪里?”景凰羽一把抓起铃铛,厉声问。 “太子请随我来!” 铃铛起身引路。 林妈妈见此,两眼翻黑,昏了过去。 第三百八十二章 你说他能认出你吗? 在铃铛的带领下,景凰羽等人很快找密室,可是等他们进去的时候,那里却已经人去楼空。 看着空荡荡的石室,铃铛愣了,“怎么会这样,刚才我出去的时候,她明明还在的。” 景凰羽:“你说她刚才还在?” 铃铛点头如捣蒜,“草民不敢说谎,刚才人确实在。” 听他这么说,一旁的景焓走上前,摸了下石床,意外发现床上有根银针,他弯身捡起:“皇兄,你看看这是不是苏泠月常用的针。” 景凰羽接过针看了看,“是她的针。人应该跑不远,你们立刻去追,找不到人,你都不要回来见我。” 一众官兵听言,片刻都不敢耽搁,纷纷冲出去寻人。 景凰羽也快步走了出去。 景焓和景泽随后跟上。 就在这时,铃铛忽然出声哀求,“二位王爷,请你们救救草民。” 景焓和景泽顿步转身,看见跪在地上的铃铛,俩人面面相觑。 景焓问:“铃铛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王爷,民女今日冒死递纸条,已经是得罪林妈妈。民女虽是她的远房亲戚,但她却不曾善待过民女,待她醒来,她绝对不放过民女的。还请二位王爷看在民女帮郡主递纸条的份上, 救民女一命。” 铃铛生怕他们不信,拉起自己的衣袖,将满手臂的伤露给他们看。 景焓和景泽纷纷流露震惊之色。 他们都知道花楼里的老、鸨对不听话的姑娘都会教训,却没想到下手如此狠毒。 “五哥,你府中丫鬟多,再添一个?”景焓说。 “就因为丫鬟多,所以不能再添。倒是你,府上没几个丫鬟,怪冷清的。”景泽话说完,不等他表态,直接对铃铛说,“以后你就跟着焓王,他会照顾你的。” 景焓没想到他这么卑鄙,直接就帮他把人给收了,看铃铛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他想拒绝都有些不忍心,只能无奈地说:“以后你就好好的跟着本王。” “民女叩谢焓王。”铃铛含泪磕头。 然而,此时的景焓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夜他一时的心软在不久的将来差点害死他此生挚爱之人。 当然,这是后话。 另一边,景凰羽带着人穿街走巷口找了许久,依然没有发现苏泠月的踪迹。 白芨看他疲惫的样子,出声提议:“太子,要不你先回宫。属下再带人找找?” “不行。你不了解苏泠月,如今她被无垢易了容,我怕她从你眼前经过,你未必能认得出她 来。”景凰羽果断的拒绝他的提议,“继续找,直到找到为止。” “是。” 白芨领完命令,带着另一队人马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景凰羽坐在马上,望着泼墨般的夜空,眉头紧皱,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苏泠月,你到底在哪里? “白梅,看来太子是真的喜欢咱们少主。” 巍峨的城楼上,黑灵望着街上骑马远去的景凰羽,偏头望了眼身侧的白梅。 白梅把列着手上的笛子,说:“话不要说得太早。景凰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这么在乎少主,是因为她身上的秘密,还是真的喜欢,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 “在这世上,知道少主的秘密的人屈指可数。我不觉得景凰羽他会知道,我也不觉得少主会告诉她。”黑灵说。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少主若是愿意跟他坦白,反而说明少主是信任他,少主不愿说,说明景凰羽在她心里也不过尔尔。” 白梅收起手上的笛子,转身向城后的楼梯走去,“走吧,我们得赶在无垢把少主带出城找到她,要是让他把人带到天源国去,那就麻烦了。” 黑灵听她这么说,不敢耽搁,赶紧跟上去。 …… 香满楼,京城第一 客栈。 装潢精致的厢房里,苏泠月一动不动的坐在床榻上,看着身上的粗衣麻布,再看对面无垢一副翩翩公子模样的妆扮,肺都要气炸,偏偏又说不了话。 “气鼓鼓的,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无垢指着桌上的一盘盘美味,拿着筷子,示意苏泠月点菜。 见她迟迟不出声,看他的眼神宛若锋利的刀,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几十窟窿来,他突然想起什么,轻笑道:“我忘了,你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没关系,我喂你。” 说着,他端起碗,把桌上的菜夹了个遍。 苏泠月看他不是在开玩笑,真的端着碗向她走来,下意识咬紧下唇。 无垢笑了笑:“吃完饭我们就要出城了,如果你不想吃饭的话,就只能一直饿着肚子,直到有人来接应我们为止。人一饿,脑子也会不好使,可就再也想不出让人通风报信的计了。 ” 苏泠月震惊瞪圆眼睛。 他知道她找人送纸条? 难怪他这么急着带她离开。 “听说景凰羽刚才带人去望月楼找你,可惜扑了个空。说真的,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在乎你。” 无垢用筷子夹起一块肉片放到她唇边。 苏泠月本不想吃 ,但想想他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只能任他喂着。 吃完饭,无垢开始收拾行囊。 “等会我给你找顶软轿,到时我们从城门过。你说景凰羽要是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能不能一眼认出你的乔装呢?” 能吗? 她也不知道。 无垢不仅敛去她的声音,还给她服用了十香软筋散,最重要的是他对她的易容,不是普通的人。皮面具,而是用药把五官给做了调整,跟原来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她都未必能认出她原来的模样,更别说是景凰羽了。 不过按他所说,经过城门可能是她最后求救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她想从他手上在逃脱怕是很难。 苏泠月走神之际,无垢将一顶斗笠戴在她头上,将她打横抱起离开厢房。 “老板,可有见过这两个人?” 无垢抱着苏泠月刚下楼,就遇到官兵在巡查,他镇定的抱着苏泠月走出客栈。 这时,为首官兵注意到他们,厉声喊道:“站住!” 无垢顿步转身,“这位官爷是有什么事吗?” 为首的官兵盯着无垢看了看,确定他不是画像上的人,转而把注意力放在他怀里的苏泠月身上,“把她的斗笠摘下来!” 第三百八十三章 官爷,我娘子有病! “官爷,我娘子有病。斗笠一摘,我怕她会把病传染给你们。”无垢说得一脸诚恳。 苏泠月听到他这厚颜无耻的话,差点没给恶心吐了,无奈她现在跟个废人似的,说不了话,也动弹不了,只能任他抱着。 “让你摘就摘,哪来那么多废话。”官兵怒喝出声,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既然官兵执意要看,我便取下给你看。” 无垢抬手摘下苏泠月头上的斗笠,一张平凡至极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 官兵拿起苏泠月的画像做了对比,确定不是她,不耐烦冲他们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无垢也没有多逗留,抱起苏泠月离开客栈,把她安置在一顶软轿中。 因为有帘子挡着,苏泠月看不清外头的情况,也不知道他到底要把她往哪里带,只感觉到轿子一颠一颠的,晃得她眼睛快要睁不开。 “干什么的?这么晚要去哪里?” 轿子突然停下来,粗犷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苏泠月立刻清醒过来,竖起耳朵聆听外头的情况。 这时,一阵轻风掠过,吹起了轿帘的一角,透过缝隙,她看到景凰羽坐马上四处张望,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怎 么办? 她得怎么做才能让他察觉到她的存在? “小妹突然身患怪病,急需出城医治,还望各位官爷通融一下。” 无垢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什么怪病?” 说话间,轿帘被掀起,一个官兵探头进来,盯着苏泠月看了看。 苏泠月眼睑微掀,发现此人是七皇子景焓身边的心腹白鹫,眼底划过一抹希冀,她不停的眨眼,试图让他察觉异样。 哪里知道不管她怎么眨眼,他就是看不出来,眼看他就要退出去,苏泠月心急如焚,咬紧牙门,用尽全身的力气冲破喉咙的禁锢,可惜最终还是没能成功。 “走吧!” 白鹫放下轿帘子,对无垢挥了挥手。 “谢谢官爷。”无垢拱手道谢,转身对轿夫们说:“走吧。” “慢着。” 轿子刚抬起,冷沉的声音倏地从后头传来。 无垢转过身,看到景凰羽骑着马过来,幽深的眸底下掠过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精光。 “参见太子!” 白鹫供手行礼。 无垢见状,也跟着行礼。 景凰羽居高临下的盯着无垢看了看,翻身下马,走到他面前:“这么晚还赶着出城?” “回太子的话,草民的妹妹突然 身患怪病,草民的好友正好懂得这方面的病疾,所以草民才连夜出城。”无垢解释。 “既然是病患,为何要颠簸,不请郎中进城?”景凰羽质疑道。 “在下的好友行动有些不便。” “是吗?” 景凰羽饶有兴味的勾起唇角,转身向轿子走过去。 轿子里,苏泠月看着他步步逼近的脚步,心扑通直跳,就怕他跟白鹫一样没能认出她来。 这时,轿帘被掀起,景凰羽探头望进轿内,顿时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长相平凡的女子,对方穿着粗衣麻布,绑着两条简单的麻花辫,看着像极一个从乡下来的村姑。 然而,她的脸十分白净,完全没有村姑风吹日晒的粗糙。 景凰羽越瞧越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想了想,他出声问道:“这位姑娘,你患的是什么病?” “舍妹又聋又哑,怕是不能回答太子的问题。”轿外无垢出声回答。 “又聋又哑?”景凰羽眸光沉沉的凝视着苏泠月,见她不停的眨眼,像是要表达什么,“姑娘是哪里不舒服吗?”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无垢说道:“太子殿下,舍妹可能是病要犯了,还请你通融 一下,让草民兄妹二人出城。” 景凰羽放下帘子转身,淡扫了无垢一眼,轻吐出两个字:“放行。” 轿内,苏泠月原以为他能看出点端倪,却没想到他跟白鹫一样的眼拙,竟然没看出她的暗示,顿时是又气又紧张。 眼看轿子被抬起来,苏泠月暗呼不妙,可惜不管她怎么努力,全身依然是软绵绵的,也不知道无垢给她吃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十香软筋散,这功效也太厉害了。 完了,难道她真的要任无垢得逞吗? 就在这时,轿了外已经走到马前景凰羽忽然顿步转身,望着轿子边挺直的背影,冷不丁喊了句:“无垢,别来无恙!” 此话一出,周旁的官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无垢猛然一怔,景凰羽竟然认出他? 他缓缓转身,望着向他走过来的景凰羽,拧眉道:“你是怎么看出我的伪装?” “再简单不过。你说轿子里的是你妹妹,可你穿得跟世家公子哥似的,而她却一身粗衣麻布。地位也未免太悬殊了吧。” 话落,景凰羽抬手示意官兵动手。 官兵们一接到指令,纷纷拔剑对准无垢。 轿夫们看到这情景,顿时吓得扔下轿子,仓 皇而逃。 轿子一倒,苏泠月像球一样从轿子里滚出来,无垢伸手要把她抓起来。 景凰羽见状,眼疾手快夺过身侧一个侍卫的刀,对准他的手就砍过去。 无垢侧身一闪,避开他致命一击。 与此同时,景凰羽抱起地上的苏泠月,看着被他逼退的无垢,厉声下令:“格杀勿论!” 听到他的话,官兵相继提刀向无垢砍去。 无垢也不示弱,一边反击,一边寻找夺回苏泠月的机会,眼看官兵越来越多,他毫不犹豫的从袖手取出一瓶药粉,对准所有的官兵撒过去。 “啊……” 所有的官兵倒地不起,惨叫连连。 景凰羽虽然及时捂住嘴鼻,但还是吸进去了些,顿时只觉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抱苏泠月的手不由一松,跪倒在地上。 看着摔在地上的苏泠月,他不禁有些自责:“苏泠月……” “景凰羽,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你都不是我的对手。”无垢撕下面皮,张狂大笑,弯身他准备抱起苏泠月。 就在这时,一根银针猝不及防的扎进他的胳膊,无垢暗呼不妙,连忙退后,吃惊的看着从地上慢慢站起身的苏泠月:“你、你没中药?” 第三百八十四章 心怀大义 “不,我中了。不过,你也知道我体质特殊,所以你给我下的十香软筋散,只有一个时辰的作用。” 苏泠月声音沙哑,冷声道出真相。 无垢瞬间脸色变得阴沉起来,“那你为什么不逃走?” 苏泠月低低一笑,“当然是为了抓你这只狡猾狐狸。” 话落,她转身走向景凰羽,自药袋取出一粒药丸给他服下。 景凰羽咽下药丸,运行内功,加速药效的发作,瞬间他感觉一股暖流划过,四肢也渐渐恢复了力气。 “怎么样?”苏泠月关心问道。 “没事。”景凰羽提剑起身,剑尖直指无垢,“你今夜是插翅难逃。” “是吗?我看未必吧。”无后无所畏惧的笑了笑,目光落在苏泠月平凡无奇的脸上,“你要还想要你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最好让他们退下。” “我只是个罪臣之女,无权命令朝庭的官兵,就算有,我也绝对不会为一己之私放过你这个杀人无数的冷血魔头。” 苏泠月果断拒绝,丝毫不受他的威胁。 景凰羽听着她的话,眼底掠过了一抹欣赏之色。 之前只知她能勇有谋,重情重义,不想她竟心存大义,为了百姓,她不惜牺牲自己的 绝色容颜,他没有看错她。 “我是冷血魔头?”无垢甩袖大笑,彷如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你以为你效忠的明景帝又是什么仁义之士,他不过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知不知道,他是……” “无垢,不许你羞辱我父皇。” 景凰羽一声怒喝,提剑飞身向无垢砍去。 无垢见状,跃身而起,自腰间拔出一条长辫,不留情的向他反甩过去,动作干脆利落,充满浓浓的杀意。 景凰羽侧身一闪,很快又和他纠缠在一起。 俩人的身手不相上下,几十个来回也没能分出胜负。 苏泠月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悄无声息从袖手摸出银针,瞄准无垢甩过去。 无垢正和景凰羽打得难舍难分,没想到她会忽然出手,一个避而不及被自己的内功反蚀,被震飞数米远。 “苏泠月,你母亲一生光明磊落,没想到你如此卑鄙。” 无垢按着胸口,口吐鲜血。 “不好意思,我娘死得早,还没来得及教会我光明磊落。”面对他的讽刺,苏泠月无所谓的耸耸肩。 “来人,把他抓起来。” 景凰羽收起长剑,厉声下令。 无垢看步步逼近的官兵们,手悄悄的探入 腰间,“苏泠月,看来你是真的不要你的脸了。” “你就在这么在乎我的脸?行,我便给你看。” 苏泠月从腰间的药袋里拿出一个蓝色瓶子,当着无垢的面倒出一粒药丸咽下去。 没一会,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苏泠月平平无奇的脸像被神水清洗过一样,渐渐变回来倾国倾城的绝色模样,让在场所有的官兵都目瞪口呆。 “不可能……这是我针对你特殊的体质研制出来的新药,你不可能这么快就能破解的……” 无垢摇摇晃晃站起身,看着她晶莹剔透,没有半点瑕疵的脸,万分惊讶。 那可是费了无数个夜晚,一再试验而成的毒药,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被她给破解了? 不可能, 这不是真的! 苏泠月笑了笑,“不妨告诉你,自从中了你子母盅开始,我也开始学习制毒,而这些毒就是用来制衡你的。功夫不负有心人,竟然让我在我娘的药典里找到你的制毒的习惯。” “好你个碧岚雅,枉我掏心掏肺的对你,你死了都给我留一手。” 骤然得知真相,无后愤恨不已,仰天大骂了一句,忽然他自腰间摸出一包引蛇粉,以迅雷不及尔之势向众人 散去。 苏泠月下意识以为是毒药,惊呼出声:“小心有毒!” 众官兵闻言,纷纷捂紧鼻嘴后退。 无垢趁此空隙跃上屋顶,匆匆逃离。 “白鹫,追!” 景凰羽用手扫开面前的烟雾,厉声下令。 白鹫闻言,带着几个宫内高手,跃身而起,朝无垢逃离的方向迅速追赶。 就在这时,官兵里有人突然大喊:“有蛇……好多蛇……” 景凰羽和苏泠月不约而同看向地上,顿时看到很多的蛇在地上爬行。 “啊——” 苏泠月向来最怕蛇,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的蛇,顿时顾不得有那么官兵在场,直接跳到景凰羽身上,搂紧他的脖子,声音颤抖地说: “蛇……好多的蛇……” 景凰羽没想到她这么怕蛇,一手抱紧她,一手抓紧手上的剑,刷刷刷的几下砍死不少蛇。 眼见蛇越来越多,他连忙抱着苏泠月退到后头,沉声下令,“去找雄黄,没有就找酒,把它们都烧死。” 话说完,他抱着苏泠月上马,骑马离开。 因为是深夜,宫中早就下了钥,景凰羽只好把她带到焓王爷。 俩人到的时候,景焓正好从外头回来,看到一身粗衣麻布的苏泠月,一脸 惊愕:“你…就你这副村妇的打扮,难怪那些宫兵怎么都找不到你。” “我……”苏泠月刚要开口,忽然喉咙一阵腥甜,“噗”的一声,吐了一口血,身体也渐渐瘫软。 景凰羽眼疾手快的抱住她:“你怎么了?” 苏泠月靠在他的怀里,有气无力地说:“没事,就是刚才用银针强行解掉无垢给我下的哑药,伤了些元气。” 景凰羽把她打横抱起,急切的看着景焓:“房间在哪里?” 景焓抬手指向他身后不远的院落,“客房都在那边。” “赶紧找个郎中,实在不行,把御医给我叫过来。” 撂下话,景凰羽抱着苏泠月火急火燎的向客房走去。 景焓不敢耽搁,转身命管家去请郎中。 约摸半柱香的工夫,郎中终于来了。 经诊断,苏泠月是余毒未清,再加上毒药比较霸道,伤了她的元气才导致吐血。 郎中给她开了几副清余毒的药就离开了。 郎中一走,景凰羽立即命煎药,药一熬好,他甚至不愿假借他人之手,必须亲自喂她喝完药才放心。 苏泠月一直知道景凰羽对她不薄,然而之前,她只道他对她只是为了利益,但现在她有些迷茫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劝她放弃吧 翌日,苏泠月刚起身就听到她二姐来了,她连忙让丫鬟伺候她更衣洗漱。 刚做好一切,房间的门被人敲开,苏丹阳和江田田从外面走了进来。 苏泠月笑问:“你们怎么来了?” 苏丹阳看她脸色有些白,说不出心疼,拉着她坐下: “听说你在大牢里让人给掳走,我担心坏了。知道你没被太子带回宫里,我便让江飞带我们过来看看。” “泠月,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吧?” 江田田见她脸瘦了不少,向来大大咧咧的她,瞬间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虽然是江大将军的爱女,可是她在京城的能交心的朋友屈指可数,像苏泠月这样重情义的更是少之又少。 如今她有难,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她受苦,她真的是没有用。 “哭什么,我没事。” 苏泠月最怕人哭了,尤其是像江田田百年难得一哭的人,完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 江田田抹了下眼泪,说:“你就别瞒我们了。煜王去过牢房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你和他结的梁子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你。” 苏丹阳出声附和,“就是。” “可你们也看到了,他被皇上 撤了职,还被禁足。一点折磨换这个结果,我觉得特别值得。” 不过话虽这么说,想到为她遭难的林素香和苏子清,苏泠月心里还是挺愧疚的。也不知道他们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会不会发炎? “郡主,该用早膳了,吃完还得吃药。” 就在她们三人聊得投入的时候,一个丫鬟走上前,轻声提醒。 苏泠月抬头,意外发现眼前的丫鬟竟是昨日在望月楼通风报信的人,顿时一脸吃惊:“你、你是铃铛,你怎么会在这里?” “托郡主的福,奴婢现在是焓王府的丫鬟。”铃铛微笑道。 焓王不是向来不轻易收女眷的吗? 当初,她想让他收留涟漪的时候,他还一再推拒,怎么把她给带回来了? 难道是念其身世可怜? 不对,涟漪当初编的身世可比她可怜多了,也不见他有一丝的心软。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在王府里当差,总比在那个望月楼自甘堕。落的好。 “太子用膳了吗?” “用过了。听说少将军夫人和江小姐来探望郡主,太子就没过来,但他特意嘱咐奴婢一定看着郡主把药喝下去。”铃铛毕恭毕敬地回道。 “我知道了。”苏泠月说 完,看向对面的苏丹阳和江田田,“你们这么早就过来,想来还没用早膳吧?” “二嫂嫂一起身知道你在这里,就急着赶来,哪里顾得用早膳。”江田田说。 “那正好,你们可以陪我吃。” 苏泠月抬眼对铃铛使了个眼色。 铃铛心领神会,转身对外头的小丫头说:“把早膳端上来,再添两副碗筷。” 听到她的指令,丫头们鱼贯而入,把一道道精致可口的膳食呈上桌。 三人用完早膳,严意茹也闻风而来,院中顿时像闹市般热闹。 严意茹先是关心她被掳的情况,而后又问了她一些案件的事,担忧之色显而易见。 苏泠月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她安抚好。 中午时分,江田田和苏丹阳怕她累着,便先回了江将军府。 她们一走,严意茹便拉着苏泠月说起悄悄话,“泠月,我知道此刻不应该跟你说烦心事,但是……” “是不是想问铃铛的事?” 知道她要问什么,苏泠月没等她把话说完,开口打断。 严意茹含蓄的点点头。 苏泠月轻声道:“铃铛原来是望月楼的姑娘,当时我被鬼王抓了藏望月楼,是她帮我给太通风报信的。后来我被鬼王 带走了,也不知焓王怎么就把她收回府中,兴许是看她身世可怜吧。” “焓王从不轻易收人入府的。他府里的丫头都是原来侍候过母妃老人的子女,收留女眷,据我所知,这是第一次,何况还是个烟花女子。” 严意茹话里流露出深深的失落。 苏泠月本不觉得有他,但听完她这话,顿时也觉得焓王这次也太过好心了。 但铃铛毕竟对她有救命之恩,她也不能断人活路。 “意茹,你先不要多想,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这样吧,待会太子要是有过来的话,我让他帮忙试探一下焓王的口风?” “这样不好吧?” 听到她要找景凰羽帮忙,严意茹一脸忐忑,怎么说她国公之女,要是传出去,不知道会被别人说成什么样。 “没有什么不好的,心里有疙瘩就要弄清楚,可不能一直压在心里,那会压出病来的。你放心,我不会提及你的。” 知道她的担忧,苏泠月保证道。 “那我明日再来看你。” 话说完,严意茹起身拜别苏泠月。 她走后没多久,景凰羽就来了,看她脸色不是很好,二话不说把她抱回到床榻上,“明知伤没好,也不知爱惜 自己的身体。” 苏泠月也确实累了,闭着眼睛说:“都是我的至亲好友,不能不见。” “等你伤好了,什么时候不能见,非要在这个时候。” 景凰羽话中带着埋怨。 苏泠月低笑出声,“还不是怕见了今日,没明日。” “胡说八道。” 苏泠月睁开眼睛,看着他说:“是不是胡说,太子心里不清楚吗?你要是觉得我胡说,你为何不出面赶人?” 景凰羽语塞。 他不否认,她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但是他不赶人,更多的是不想让她为难。 苏柏岩通敌叛国罪大恶极,要保下整个国公府是有些难度,但要保下她一人倒不难,问题她能接受吗? 以他对她的了解,是绝对不可能的。 苏泠月:“对了,焓王怎么会突然想起收留铃铛?” 景凰羽剑眉轻挑,“做什么对他的事这么感兴趣?” 苏泠月但笑不语。 “因为严家大小姐?” 苏泠月依然不说话。 景凰羽当她默认,轻叹了口气,“下次再见,劝她放弃吧。” 苏泠月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忙拉住他的衣袖,问:“你说什么,让意茹放弃?为什么?他不喜欢意茹?意茹是哪里让他不满意吗?” 第三百八十六章 选择性失忆 面对她炮语连珠的问题,景凰羽沉默了下,然后才缓缓道:“他喜欢的人,死了。” 焓王有喜欢的人,还死了? 她怎么都没听说过这件事? 苏泠月一脸错愕,很明显,她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的。 “可就算这样,他也不可能终生不娶吧?” “终生不娶是不可能,但谁都可以,唯独严意茹不行。” 苏泠月更加不解,“为什么?” “七弟喜欢的那个人是严意茹的孪生姐姐,严意欢。八年前,她为了救落水的严意茹死了,严意茹为此患了失忆症。”景凰羽解释。 “失忆症?” 苏泠月真的是越听越糊涂。 她认识严意茹的时日也不算短,也从嘴里了解到不少的事,她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失忆的人。 景凰羽看她一脸迷茫的表情,耐心解释: “她这个病很是奇怪,除了关于她姐姐严意欢的事,其他的一切她都记得。” “选择性失忆?”苏泠月惊呼出声。 “可以这么说,所以严相一家,和她身边所有的人都绝口不提严意欢的事。” “这么说,焓王是觉得意茹害死她姐姐凶手,对她心生怨恨,所以才不肯娶她?” 景凰羽笑着摇头,“老七要是真的恨她,也不会与她亲近。他不恨她 ,甚至会一直保护她,但他不不可能娶她的。” “保护她,又不愿娶她,这什么道理。难道他不知道,他的拒之门外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吗?” “我和老五不是没劝过他,但在这件事上,他的话谁也不听。如果你不想让严意茹受伤,最好让她离景焓远点。”景凰羽语重深长地说。 苏泠月叹道:“那也得我说得动才是。” “尽力而为就是了。今日、你也说得够的话了,躺下休息吧。” 景凰羽扶着她躺下,然后帮她盖好被子。 此时,俩人谁也没有发现房门外,有人把他们方才的谈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铃铛,你在此处作甚?怎么不进去伺候郡主?” 景焓担心苏泠月的伤,再加上有些事想问她,所以特地走了一趟,看到铃铛愣愣的站在长廊上,不禁感到疑惑。 铃铛听到他的声音,忙不迭屈膝行礼,“奴婢见过王爷。太子正在房中陪伴郡主,婢子进去恐有不便,所以才在外头候着。” “你倒是知趣。既然皇兄在里头,我也不便打扰。反正你呆在这里也没事,不如你陪我去池塘喂一下那些小鲤鱼。” 景焓说完,转身向后花园走去。 铃铛听到他的话,两眼放光,忙起身跟上 前。 …… 煜王府。 被禁足数日的景煜脾气是越来越暴躁,随便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把他气得想杀人,搞得府内一众下人人心惶惶。 即便身为他心腹的铁风,每次跟他汇报外头的情形,也得顶着巨大的压力。 这日,铁风从外头打探完消息回来,一进门,看到煜王坐在大厅里,他忙走上前汇报:“王爷,苏泠月被太子救回来了。” 景煜正喝着茶,听到他这话,手上的茶盏直接向他砸过去,“废物!” “是奴才无能!” 铁风连跪下请罪。 “当然是你们无能。苏泠月被鬼王抓走,这是多好的下手时机,就这样被你们给浪费了。你们不是无能是什么?”景煜怒声咆哮。 面对他的责难,铁风大气都不敢踹。 “鬼王呢?被抓了?” “没有,他逃了。” “看来咱们的太子爷也不是那么的无所不能,那么多人抓一个鬼王竟然也能让他逃了。”景煜攥紧拳头,说得一脸愤恨。 从小到大,他自认不比景凰羽差,却因为他父皇的偏爱,他处处强行被压下去。 现在,他还处处让他难堪,这口恶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煜王慎言。”铁风提醒道。 景煜冷声一哼,“苏泠月现在 在哪里?” “苏泠月中了鬼王的毒,此刻在焓王府养伤。在这期间,少将军夫人、江小姐,还有严小姐等都每天去探病。” “她倒是厉害,京城里几家大臣的内眷几乎被她收拢住了。”景煜咬牙切齿地说,“皇上可知此事?” “应、应该知道。今日早朝,皇上赐了焓王不少药材,说是给他补身子,但谁都知道皇上其实是借其名义给苏泠月送药。” “父皇倒是爱屋及屋!” 景煜话里充满浓烈的讽刺味。 “还有,皇后娘娘前些天去找皇上为煜王求情,结果被皇上斥责了一顿,回宫后人就病了。皇后娘娘宫里的许嬷嬷让属下转告王爷,让王爷莫要再冲动,让你多为皇后娘娘考虑。” 话说完,铁风把头压得低低的,做好准备迎接他雷霆之怒。 但让他意外的是,煜王不但没有大发雷霆,反而仰天大笑,可他越是这样,在场的人更回的害怕。 就在这时,管家怯怯的从外边进来,小心翼翼地回报,“王爷,薛小姐求见!” 景煜敛去笑意,沉着脸问:“哪个薛小姐?” “薛侍郎家的诗诗小姐。” “我现在被罚禁足,别人避而不及,她还敢来。”景煜邪魅的勾了下唇角,对管家说:“ 去,把她请进来。” 管家退下,过了一会,他带着薛诗诗走进正厅。 “臣女薛诗诗见过煜王。” 薛诗诗屈膝行礼,看着一地的碎片,微微一怔。 景煜察觉她的异样,沉着脸对仆人喝道:“都杵着做什么,没看到薛小姐来了,不会收拾了吗?” 一众仆人听言,慌忙上前,七手八脚的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清扫干净。 “本王正禁足,薛小姐不惜冒着被人指指点点的危险上门,不知是有何要事?”景煜明知故问。 “王爷与诗诗相识甚久,应当知道诗诗不是那种会在意别人闲言碎语的人。如今兰夫人已逝,王爷也被禁足,心里难免不舒坦。但诗诗希望王爷明白,纵然天下人都弃了你,与你为敌,诗诗都会和和王爷同一阵线。”薛诗诗大胆的表明心迹。 虽然她之前脸差点被毁容,他的态度是那么的冷漠,可是她还是说服不了自己放弃她,所以哪怕是错的,她也想全了自己的心愿。 尽管很多人都拿苏云兰跟她说事,但她相信她绝对不会成为第二个苏云兰的。 景煜怔了下,随后笑道:“薛小姐如此痴情,本王自然不会辜负!” “王爷可要说话算话。”薛诗诗媚眼含笑地说。 “自然!” 第三百八十七章 死者不是苏柏岩 经过几日的休养,苏泠月身上余毒总算清干净。 住在焓王府的几日,苏丹阳和严意茹等人每天都准时准点的出现。 景凰羽看苏泠月每天和她们嗑叨,担心她不能安心养伤,本想让她去东宫养着,但苏泠月考虑到一旦到了宫里,难免会引起别人的盯梢,做什么事都不方便,便拒绝了。 还好,景凰羽没有逼她。 这日,苏泠月喝完最后一副药,突然想起她在焓王府呆这么多日,明景帝竟没派人来,不由好奇地问了句: “太子,你是用了什么借口说服了你父皇,他竟然没让人把我给抓回大牢。” 景凰羽饶有兴味的看着她:“想知道?” 苏泠月点点头。 景凰羽缓缓说:“父皇对外宣称,你疯疾未愈,特准你静养,由我监视。换而言之,以后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苏泠月倒了杯茶,端起正要送到唇边,听到他的话,手一顿,笑着打趣: “这么说全京城人的都知道太子你即将娶一个疯女人为妻?” 景凰羽俯身,附在她耳边,轻笑道:“我不介意!”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上,苏泠月顿时全身就像有电流划过般,一阵酥 、麻,脸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她故作镇定地说:“臣女更不介意。” 景凰羽低低一笑,起身坐回原位,“不和你闹,跟你说件正经事。昨天忤作检查你父亲尸首,发现了些异样,我想带你去确认一下。” 苏泠月疑惑挑眉,“什么异样?” “这样很难说清楚,等看到尸体再说。”景凰羽话音刚落,一个侍卫从外面走进来,“启禀太子,马车已经备好了。” 景凰羽对她使了个眼色,“走吧。” 苏泠月跟着起身。 俩人到了牢狱的验尸房,一名仵作正拿着放大镜仔细的观察案板上的尸体,府尹大人站在旁边,时不时的问他一些问题。 察觉他们的到来,仵作忙放下手里工具,同府尹大人一起行礼,“参见太子!” 景凰羽虚抬了下手,“免礼。今日可有什么发现?” “回太子殿下,尚未有新发现。”仵作回道。 “苏柏岩是郡主的父亲,她对他最是熟悉,本王今日把她带来,希望她能帮给你们一些帮助。”景凰羽说完,偏头看向苏泠月,“没问题吧?” “太子开了金口,臣女总不能让你下不来台吧?” 苏泠月扬起 一抹风华绝代的笑容,旋即提步上前。 案上苏柏岩的尸体有些腐烂,散发着难闻的味道,若是寻常女子见了,必定尖叫连连。 但苏泠月非但没有,且胆大的端详起来,对尸体观察得十分细致。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苏泠月看着眼前的尸首,竟有种陌生的感觉,与往常她接近苏柏岩时完全不一样。 她检查完四肢,又把他上身的各个器官按了按,最后视线落在苏柏岩已经开始腐蚀的脸上,忽然感觉有些怪异。 她随手拿起仵作的笔记看了看,见本子上写苏柏岩体见有毒药,重点汇聚在头部,她转头看向仵作,“头部的毒,你可验过是什么毒?” “小人只是擅长检查尸体,不擅长验毒。郡主若是想查明是何种毒,怕是要找御医,或是郎中给验验。”仵作解释。 “不用,我来。麻烦康大人让人给我拿个碗。” 苏泠月话说完,自袖中取出手术包,从中挑出最小的刀子。 仵作看着她的手术包,两眼发光,像发现了什么不得的宝藏一样,“敢问郡主,你这些刀子从何处打造的?” 苏泠月没想到仵作竟对她的手术刀起了好 奇心,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随意寻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我娘留给我的。” “原来如此。不知可否让草民一观。”仵作问。 “当然可以。”苏泠月慷慨的把手术包递给他,“你若有兴趣,改日我给你画图样,你请人给你打造一套。” 仵作一听喜出望外,赶紧拱手谢恩,“草民谢过郡主。” 苏泠月笑了笑。 这时,官兵取来了个碗放在她面前。 苏泠月用刀子从苏柏岩的脸上刮下一点腐烂的肉放到碗里,从腰间的药袋拿出三四瓶药,拧开入碗中,最后倒入清水。 须臾,碗中的腐肉上的毒迅速分离出来,呈现出一片绿色。 苏泠月又取出一根银针放水中,看着发黑的针头,她说:“好厉害的毒,不但要人命,还有加快尸体腐蚀的作用。” “是什么毒?”景凰羽问。 苏泠月放下银针,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鬼王的独门毒药,万蛇丹。此毒如名,用一万条不同种类的毒蛇粹练而成。 “不过我有点想不明白,毒王为什么要用这么狠毒的手段杀我的父亲?就算想灭口,他完全可以一刀杀了他,不需要用这么麻烦 ,为什么要毁掉他的脸?” 话刚说完,一个想法从她脑中迅速闪过,她抬眼看向景凰羽,“我还需要一个碗。” 景凰羽对旁边的官兵使了个眼色。 官兵心领神会,很快取来一个新碗。 苏泠月接过碗,倒了些清水,然后拿起银针扎了下自己的手指,将一滴血挤到碗中,紧接着她抓起苏柏岩的手,用刀划了一道口子,同样把血滴到碗中。 景凰羽等人看到这里,都明白她在做什么,几双眼睛直直的盯着碗。 片刻后,他们听到苏泠月说:“他不是我爹。” 众人皆惊。 “郡主,你确定?”康大人迫不及待出声确认。 苏泠月指着碗里的血说:“康大人,难道这血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康大人转眼望向景凰羽。 “是我疏忽了,竟没看出来鬼王的诡计。”景凰羽说。 “太子看不出来很正常,我若没被他抓这一回,我也不知道他竟然能在不用人、皮面具的情况下,把人变成另外一个模样。”苏泠月说。 “此人不是真正的苏柏岩,真正的苏柏岩又会在哪里?”康大人提出疑问。 苏泠月想了想,说:“我大概知道他躲在哪里。” 第三百八十八章 堂堂太子竟睁眼说瞎话 验完尸体,苏泠月顺道去牢里看望苏子清和林素香,原以为她这么多日没来,他们的伤口多少会有些感染。 然而,在给他们检查完伤口后,她却意外发现,不得没有感染,还愈合得很好。 “三哥,你身上的伤口这些天可抹了其他的药?” 苏泠月拿过钳子,小心翼翼的帮他伤口上的线给拆下来。 苏子清忍着痛,说:“有,之前康大人给我和娘找了大夫,他每天都会过来给我们换药。” “难怪恢复得这么快。”苏泠月拆完线,把东西收拾好,起身走到对面的牢房去看望林素香,“姨娘这些天感觉如何?” “没事了。倒是你,你没受伤吧?”林素香拉着她的手,担心的凝视着她。 “姨娘放心,我很好。对了,你的伤口,我用的是美容线,不用拆,过些日子它就会自行吸引了。到时伤口可能会有些痒,你用这个抹一下就好。” 说话间,苏泠月从药袋里拿出一瓶药粉塞到她手里。 “好。”林素香把药塞到腰间,转而问道:“泠月,之前那个人为何要抓你?可与你父亲有关?” “无关。那人抓我,是因为之前我和李太傅他们一起捣毁了他害人的窝。不过姨娘放心 ,他被太子打跑了,一时半会不会出现。” “还好你有太子护着。你爹已经死了,你可不能再出事,你若有事,苏家就真的完了。” 林素香知道她这话不好听,但也是事实,现在能拯救苏府于水火的也有她了。 苏泠月看她忧心的样子,犹豫了下,说:“我爹可能没死。” “你爹没死?”林素香一脸震惊,“泠月,你说的是真的?” “放才我同太子去看过爹的尸体,我同他做滴血认亲,结果血不相融,说明那具尸体不是我爹。” “你的意思是,他诈死掩人耳目。” 苏泠月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她的猜测。 “他可真狠心,为了自己能活命,竟弃苏府一百多条人命于不顾。” 林素香原本心中对揭发他是内奸之事心存愧疚,眼下得知真相,是彻底寒了心。 “姨娘现在才认清我爹的本性吗?”相较于她的难过,苏泠月显得比较薄情,“放心吧,一切不会如他所愿的。太子还在外头等着我,我不便在此多留,先走了。” 苏泠月从牢中出来就看到景凰羽站在大门前等他,她朝他走过去,笑着调侃: “太子殿下怎么不到府衙坐着,是怕臣女逃跑吗?” “你觉得你 跑得了吗?” “那可不好说。” 景凰羽凉薄的唇淡淡的勾起抹浅笑,转而问道:“对了,方才在验尸的时候,你说知道你爹藏在哪里,是真的还是在说笑?” “此事事关苏府一百多条人命,臣女岂敢信口开河。” “他在哪里?” 苏泠月笑了笑,故意卖个关子:“明日太子便知。” 景凰羽见她不说,也不逼迫。 离开牢狱后,苏泠月跟着景凰羽乘坐马车回到焓王府。 刚下马车,苏泠月就看到严意茹抹着眼泪从府内跑出来,连忙跑上前,在她上马车前拉住她,“意茹,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除了焓王,还能有谁?” 没等严意茹出声,她的丫鬟小影就忍不住为她鸣屈: “郡主,你是不知道焓王多过分,为了让我家小姐离开,他居然当着我家小姐的面亲那个丫鬟,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小影,闭嘴。你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严意茹拉开苏泠月的手,弯身钻进马车。 苏泠月见状,只能拉住小影,“你说的丫鬟是哪个丫鬟?” “就是焓王府新来的丫头。” 小影气呼呼的说完,转身跟着上了马车。 苏泠月顿时一怔。 小影说的新来的丫头,难 道是被焓王从望月楼带回来的铃铛? 她转身就往焓王府里跑,一进大厅,她就看到焓王搂着铃铛的腰,苏泠月顿时血气上涌,二话不说的冲上前,用力的把铃铛从他怀中拽开,“啪”的一巴掌狠狠的甩在景焓脸上。 “你就是个混蛋!” 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在场所有人刹那间像被人点了穴一样,一个个目瞪口呆。 别说他们,就是焓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泠月竟敢当众打他。 这时,景凰羽正好从外面进来,看到景焓挨了打,也愣了一下。 景焓回过神的,摸着被打疼的脸,再看着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苏泠月,眸色一沉: “苏泠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本王,就不怕本王治你的罪吗?” “你现在去给意茹赔不是,别说治罪,头我也给你磕。”苏泠月怒道。 景焓愤怒甩袖,态度坚决:“你凭什么让我去给严意茹道歉?本王何错之有?” “你没错,她又做错了什么?喜欢一个人是可以控制的吗?如果可以的话,那就不是真爱。焓王,你应该庆幸有那么一个人十年如一日的喜欢你。你现在不珍惜,我保证你将来一定追悔莫及。” 话说完,苏泠月扭头扫向 一旁的铃铛,“你跟我过来。” “苏泠月,你想干什么?” 景焓见她要把人带走,当下伸手阻拦。 “焓王是怕我会把她给吃了吗?放心,她怎么说是我的救命恩人,虽然我苏泠月有时候出手狠了些,但不至于像某些人那么狼心狗肺。” 苏泠月没好气的把景焓怼了一通,拉起铃铛就向后院走去。 “你……” 景焓被她讥讽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正要发飙,眼角余光瞥见站在厅外的景凰羽,顿时不满地说: “皇兄,你任她这么无法无天,也不管管她。” “为什么要管?我觉得她说的没有错,此次你确实过分了。你找谁不行,找一个出身烟花之地的女子,你都没有半点男子风度,她为友出头骂你两句也不算过分。” 景焓指着隐隐作疼的脸,愤怒地说:“她还打我了耳光。” “谁看到了?我可没看到。”景凰羽说着,环扫了在场众人一眼,“你们瞧见郡主打人了吗?” 在场所有仆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的垂下脑袋,不敢出声。 景凰羽微抬了下下巴,说:“看到了没,没人看到。” 景焓:“……” 这人真是他最崇拜的那个二皇兄吗? 怎么睁眼说瞎话呀? 第三百八十九章 她护短 后院凉亭,苏泠月目光深深的凝视着铃铛,不冷不热的问:“铃铛,方才是怎么回事?” 铃铛咚的一下跪在她面前,声音瑟瑟发抖,“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奴婢只是进去送个茶,焓王突然搂住奴婢,还……还亲了奴婢……” 苏泠月看她吓得话都说得不利索,心头一软,弯身把她拉起来,“铃铛,你老实回答我,你对焓王可有那方面的心思?” “奴婢不敢,奴婢身份卑微,哪敢有那种龌龊的心思。” 铃铛头压得低低的,整个人说不出的紧张,好像很怕苏泠月误会她一样。 然而,在苏泠月看不到的眼眸下,一抹算计精光稍纵即逝。 “铃铛,你有自知之明最好。焓王不是普通人,严小姐也不是寻常的女子。即便有朝一日焓王要娶妻,焓王府的王妃也绝对不会是你,你明白吗?” 苏泠月没有看低她的意思,但现实是残酷的。 别说思想封建的古代,就是在现代,人也会有被分为三六九等的时候。虽然山鸡飞上枝头变成凤凰的美事依然有,但这样的事并不多,更多的是门当户对。 铃铛帮过她一回,她不想她有朝一日被卷入利益的漩涡,凭她现 在是焓王的大丫鬟,借着这层身份,她要找个好人家并不难。 她希望她能明白。 铃铛屈膝回道:“郡主的教诲,奴婢一定谨记在心,绝不叫郡主失望。” “你能明白是最好的。下去吧。” “奴婢告退。” 铃铛福了个身,转身退下。 苏泠月一个人在凉亭里站了一会,转身正要回去,看到景凰羽从远处向她走来,不由顿住脚步等待他走近。 “太子怎么过来了?是想找臣女问罪的吗?” “七皇弟确实是混了些,但怎么说也是个皇子,你当着一众下人甩他耳光,未免太不给他面子了。” “他当着一众下人的面羞辱意茹,我觉得我打他一个耳光都算是轻的。太子可想过,若是事情传出去,意茹以后要在这京城里如何抬起头做人?” 想到严意茹哭红眼的样子,苏泠月心里的气怎么都顺不下去,当初是她鼓励她要勇敢的追求自己的幸福,要早知道景焓如此混蛋,打死她也不会让她这么做。 最重要的是,景凰羽昨日才跟她说过,景焓不会娶严意茹,但会护着她,结果他就是这么护着她的? 景凰羽:“所以我觉得你这耳光打得好。” 苏泠月:“ ……” 刚才是谁说她不给焓王面子的,现在话风转得这么快,他也不怕闪了舌头。 景凰羽看她无语的表情,淡淡勾了下唇角。 …… 宁府,后院。 白梅进门就看到黑灵一身鲜血坐在梨花树下,她快步的向她跑过去:“黑灵,你怎么伤得这么重?是谁做的?” “鬼王无垢。”黑灵无力的吐出几个字。 白梅慌忙从腰间取出药,倒了一粒塞进到她的嘴里,然后盘腿而坐,过了些内力给她。 须臾,她见她面色有些好转,关心地问:“感觉怎么样?” “好了些。幸好只是受了伤没中毒,不然就麻烦了。”黑灵按着伤口说。 白梅见她手上的血不停的流,赶紧拿起手上的帕子给她包扎一下,“你是怎么被他伤到的?” “那夜在城门口,他要带少主出城,后被景凰羽和少主合力击破阴谋,受了重伤。我便悄然尾随,想借此机会了结他。哪里知道他太狡诈了,一时不慎着了他的道。” 黑灵忍住痛楚,道出事情尾末。 “没想到他的武功现在这么厉害,看来要除去他不是件容易的事。”白梅秀眉紧蹙,沉思了下,问:“他现在藏身何处?” “七里坡 的玉清观。” “我知道了。”白梅站起身,“你在此处等我一下,我找人送你出府医治。” “那鬼王的事……” “我来处理。” …… 翌日,清晨。 苏泠月和景凰羽用过早膳后,便说要去玉清观拜佛。 景凰羽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问:“怎么突然想起要去拜佛?” “最近诸多不顺,自然是想请佛祖庇佑,顺道去看望一下我祖母。” 景凰羽听言,意识到此行的目的,意味深长地说:“是得去拜拜。” “我也要去。” 听闻他们要上山拜佛,景焓立刻说道。 “道观不是月老庙,怕是不能如焓王所愿。”苏泠月怨气冲天,不客气的讥诮。 景焓不悦挑眉:“苏泠月,你少给我阴阳怪气的。” “我再阴阳怪气,也没焓王你狼心狗肺。” “你……”景焓气结,转头向景凰羽求助,“皇兄,你也不管管她。” “管不了,也不想管。” 景凰羽端起茶盏,悠哉地喝起来。 景焓:“……” 苏泠月挑衅般的瞪了他一眼,转而对景凰羽说:“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景凰羽放下茶盏起身,斜了旁边的景焓一眼,“还是让他跟着吧 ,说不定能派上用处。” “玉清观又不是我一个人的,焓王爱跟就跟呗。”苏泠月大步向外头走去。 “不识好歹。”景焓对着她的背影,气愤的啐啐念:“也不想要她现在吃的住的是谁的地方。” 景凰羽唇角微勾,似有若无的笑了笑,“她向来护短。何况,严意茹是她的闺中密友。” 景焓顿时语塞。 七里坡,玉清道观。 苏泠月等人刚从马车下来就听到一阵打斗声,循声望去,一个蒙面的白衣女子和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正在旁边的竹林中打得不可开交。 而那个道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绑架苏泠月的鬼王——无垢。 “没想到他也在这里!”苏泠月惊讶道。 “你躲到马车里去,我和景焓过去抓他。” 景凰羽交待完,双足点地,跃身向鬼王飞去。 景焓也不敢耽搁,纵身一跃,也向鬼王的方向而去。 苏泠月知道鬼王的武功有多高,为了不成为他们的负担,她听从景凰羽的话,转身上了马车。刚撩起车帘,她忽然看到一个人影从道观跑出来向后山跑去。 苏泠月看那人的背影十分眼熟,顿时放弃躲进车里,转身跳下马车朝那人追过去。 第三百九十章 知女莫若父 苏柏岩一路狂奔跑到后山,感觉身后有人在追他,回转过身一看,发现一直追着他不放的人竟是苏泠月,顿时一脸震惊。 “泠月,是你!” 苏泠月刹住脚步,脸上扬起一抹绝代风华的浅笑:“爹,好久不见!” 苏柏岩握紧手上的配剑,冷声哼道:“识趣的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念父女之情。” “爹何曾对我有过父女之情?”苏泠月冷声讽刺。 “所以你和联合林素香那个贱妇向明景帝告发我。” “告发你的人是我,不是姨娘。” 苏柏岩震惊的看着她:“是你告发我的?怎么会,你何时发现我的秘密?” 这些日子,他一直认定是林素香怕他伤害子清,所以才告发的他,没想到竟是苏泠月。 早知道,当初他就应该任云兰和子烈他们弄死她。 “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包括你这次诈死,也是我发现的。” 苏泠月知道她这么说一定会激怒他,让他对她起杀死心,但也只有这么做,她才能拖住他,等景凰羽他们来抓他。 只要把他带回去,苏府一百多条人命就有活的机会。 “你这个孽女,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 苏柏岩拔出手中 佩剑,疯了般的向苏泠月劈过去。 苏泠月早料到他会这么做,侧身一闪,抓出袖中的银针咻咻的他射过去。 苏柏岩眼疾手快,立刻收回剑,刷刷的舞动了几下,把银针都打落,“没想到你还藏着这一手。” “我藏着的可多了,爹要不要都试一试。” 苏泠月见他不留情,也不敢掉以轻心,再次抓出银针向他身上的要穴射去。 苏柏岩顿时飞身而起,轻而易举的避开所有的银针,落身在苏泠月面前,剑尖直指她的喉咙,“孽女,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话落,他抓起手上的剑向苏泠月刺过去。 苏泠月没想到苏柏岩出手这么快,顿时连躲都没法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剑刺入她皮肉。 “苏柏岩,今日。你敢伤少主,我便取你狗命。” 一记怒喝声从林中传来。 苏柏岩握剑的手一顿,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飞来一根玉笛打歪他指向苏泠月的剑尖。 危机解除,苏泠月立刻跳到旁边,拿出银针护身。 与此同时,一个蒙面白衣女子从天而降,只身挡在她的面前。 苏泠月一眼认出她就是方才在前头和鬼王无垢缠斗的人,顿时一脸惊讶,如果她方 才没听错的话,她叫她少主。 她到底是谁? “你是谁?” 苏柏岩目光阴狠的瞪着来人。 “苏柏岩,当年我家主子为了你不惜隐藏身份,辅佐你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公大人。你却不知感恩,婚后见异思迁,更让她枉死。甚至在她死后,从未善待我家少主,一直任人欺凌她。现在更想杀了她。今日,我白梅定要你拿命来尝还。” 话音未落,白梅抓起手上的长笛朝苏柏岩发动功击。 苏柏岩也不示弱,持剑回击。 俩人一来一往,谁也占不了上风,很快便缠在一起,快得让人分不清谁跟谁。 苏泠月看俩人打斗的身影,深深被震惊了。 虽然她不懂武功,但从他们的一招一式也看得出来他们俩人的武功有多高。 不过最让她震惊的是她爹,在她原生记忆里,苏柏岩是个不会武功的人,却没想到他不但会,而且武功这么高。 砰! 在苏泠月看得入神的时候,白梅的肩膀突然被苏柏岩打了一掌,刹那间,她就像折了翼的蝴蝶从半空坠。落。 “姑娘,你没事吧?” 苏泠月快步跑上前,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我没事。” 白梅忍着 肩头碎骨般的痛,摇摇头,眼睛警惕的望着前方持剑逼近的苏柏岩。 “说,你到底是谁?” 苏柏岩剑尖指着白梅,厉声质问。 “你不配知道。” 白梅挣开苏泠月的手,抓起手上的长笛再次向他袭过去。 苏柏岩已经领教过她的武功,知道她不是轻易就能打发的,顿时不敢掉以轻心,全心以对,出手的招式招招致命。 苏泠月在旁观望,许久之后,她感觉白梅体力明显不支,她悄悄的拿起银针,对准苏柏岩身上的穴位又快又狠的射出去。 正和苏柏岩缠斗的白梅注意她的举动,飞身而起,一脚踢中苏柏岩的腹部。 “啊——” 苏柏岩痛呼一声,身体连续后退了好几步,人刚站稳,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扎进他的脖子,全身的穴道像被封住了一样,渐感无力。 他顿时意识到什么,扭头恶狠狠的瞪着苏泠月:“你这个孽女,你竟帮着外人暗算你爹!” “你也配当我爹?”苏泠月冷然嗤笑,见他要强行运功,沉声道:“我要是你,我现在就老老实实的呆着。” “你什么意思?” 苏柏岩收回内力,厉眸微抬。 “你体内的银针我抹了毒,你 若运功只会加快毒素的流动,死得更快。”苏泠月道。 苏柏岩不是傻子,没那么好糊弄,“你不惜冒险的追赶我,不就是想用我救回苏府那些人吗?你怎么可能会让我死。” “知女莫若父。你说得对,我不会让你死,但是我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苏泠月说。 “你……” 苏柏岩听她这话,顿时怒气功心,噗的一声,口吐鲜血。 “爹,在苏府的时候,其实我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杀了你的,可是我却没有那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苏柏岩按着胸口,吃力地问。 “因为我要弄清楚我娘的真正死因。当然,你可以选择不说,但我相信有一个人一定会很乐意告诉我的。” 苏泠月侧身微转,眼睛望向前山玉清观的方向。 苏柏岩意识她要做什么,顿时破口大骂,“苏泠月,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娼妇,你若敢伤害你祖母,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一直以为你只看重利益,只爱你自己,没想到原来你这么在乎祖母。真是稀奇!”苏泠月冷冷一笑,满眼的讽刺,“若不想惊动祖母,你就告诉我实话,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第三百九十一章 佛口蛇心 “你娘怎么死?”苏柏岩瘫坐在地上,愤恨的瞪着苏泠月,“她不守妇道,与他苟且,难产而死。” 啪! 白梅走过去,一巴掌狠狠的扇了他一记耳光,咬牙道:“苏柏岩,你敢再骂夫人一句,小心我剁了你。” 苏柏岩一向高高在上,哪里受过这种屈辱,耐何此刻四肢无法动弹,只能恨恨地问: “你到底是谁,和碧岚雅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不配知道!” 话音刚落,白梅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知道是景凰羽他们赶来了,为免惹上麻烦,她招呼也没跟苏泠月打,直接飞身而起,迅速的的消失在竹林中。 “姑娘,你就这样走了,至少要告诉我,你是谁吧?” 苏泠月望着白梅离开的背影,扬声大喊,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风吹动竹林的声音。 没一会,景凰羽和景焓相继赶到,看到被制服住的苏柏岩,俩人分分流露出惊诧的表情。 景凰羽看了眼地上的苏柏岩,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哪有那么厉害,太子可能不知道,我爹的武功高得很,我方才可是差点命丧他手。要不是刚才与鬼王打斗的那个白衣姑娘出手相助,我现 在可能一命呜呼了。” “什么白衣姑娘,她人呢?” 没等景凰羽出声,景焓四处张望,但没见到苏泠月说的白衣姑娘。 “走了。”苏泠月说。 “这么快就走了?” 苏泠月两手环胸,揶揄道:“难不成她要在这里等焓王请她吃饭喝茶吗?” 景焓:“……” 还有完没完了。 “七弟,把苏柏岩带回去。”景凰羽对景焓使了个眼色。 “是。” 景焓弯身抓起苏柏岩。 苏柏岩深知落在他们手里难以活命,用力的挣扎,对苏泠月喊道: “你不是想知道你娘怎么死的吗?” 苏泠月知道他的意图,却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刚才我给过你机会,既然你不想说,就没必要再说了。” “苏泠月,她是你亲生母亲,你对她就半点亲情也没有?”苏柏岩不死心地喊道。 苏泠月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亲情?我五岁的时候,我娘就死了,我对她的印象早就模糊了,何况我还疯傻了十年。还有,谁都有资格和我谈亲情,唯独你不配。” “苏泠月,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苏柏岩万万没想到她如此冷酷无情,再也忍不住咆哮怒骂 。 景凰羽剑眉紧挑,看苏柏岩的眼神如刀似剑,“景焓,还不把他带走。” “走。” 景焓怕他再说一些惹景凰羽不快的话,抬手封住苏柏岩的哑穴。 景凰羽望着他们走远的背影,牵起她的手,说:“下山吧。” “不急。”苏泠月拉住他,指了指前面的玉清观,“难得来到这里,我去跟我祖母问声好。” 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景凰羽非但没有阻挠,还亲自带着她前往玉清观。 他们到的时候,关楚莲正在做功课,苏泠月也不着急,在外头安静的等着。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利嬷嬷从屋里头出来,看到苏泠月不是一个人来,而陪她在外头候着的竟是当今太子景凰羽,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行礼: “老奴参见太子,不知太子在外头,让太子久等,还望太子恕罪。” “本宫闲来无事陪郡主四处走走,嬷嬷不必想得那么复杂。” 景凰羽哪里会看不出刚才关楚莲是故意晾着苏泠月,既然她愿意等,他也不会在意陪她等。 “老奴谢太子不罚之恩。”话落,利嬷嬷转身看向苏泠月,“三小姐,老太太请你入屋。” “你……” 苏 泠月偏头看了眼景凰羽。 “我在外头等你。” “好。” 苏泠月转身入屋。 多日不见,老太太看起来比之前在府中要老了许多,连精神也萎靡了不少。 “祖母在这新道观里修行,可还习惯?” 苏泠月走到关楚莲对面坐下,看她不停的转动手上的佛珠,她轻声问了句。 当初,她是想把她送回原来的道观,让她远离是非,度过一个安静的晚年。 可惜,老太太过于倔强,非要留在京里,她也不好赶尽杀绝,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关楚莲放下手上的佛珠,缓缓睁开眼,目光冰冷的凝视着她:“你说过只要我离开苏府,你就会放过你爹,你说话不算话。” “对,我失信了。但是,牺牲他一个人换取苏府一百多条人命,我觉得非常值得。” “值什么?”关楚莲一巴掌拍向桌面,怒声咆哮:“府里那些下等人的命凭什么跟你爹相提并论?” 苏泠月瞅着老太太狰狞的嘴脸,不禁一愣。 以前,她只知道她疼爱苏柏岩,却没想到她的三观如此扭曲。 佛口蛇心,说的可不就是她这种人。 “祖母说得对,确实不能相提并论。苏府的那 些人起码是根正苗红的东凤国人,而我爹苏柏岩他是个卖主求荣,人人喊打的异国奸细。” “混账。” 老太太对着苏泠月一巴掌就挥过去。 苏泠月不闪也不避,就在手打到她脸的一瞬间,她猛地抬手抓住老太太的手腕,缓缓起身。 “你、你想干什么?” 关楚莲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顿时就像见了鬼般。 回苏府的这数月时间,她算是看明白了,现在的苏泠月心比冰冷,比刀狠。连自家的兄弟姐妹她都下得了毒手,更别说是她这个祖母了。 “祖母这么怕做什么?放心,我不会动你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苏泠月唇角勾起抹浅笑。 关楚莲看着她的笑,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什么?” “就在刚刚,我爹,你的宝贝儿子,被焓王给抓走了。” 苏泠月一字一顿,生怕她听不清楚似的。 关楚莲瞬间如遭雷击。 她说什么? 柏岩被抓了? “知道焓王和太子为什么知道他藏身在这里吗?”苏泠月眼睛死死的盯着她脸上的表情,阴冷的声音犹如来自阴间的勾魂令。 关楚莲骇然的瞪大眼睛,咬牙道:“是你!” 第三百九十二章 红杏出墙 “没错,是我。”苏泠月勾唇冷笑,“当初,我让祖母回原来的道观时,您若听我的,兴许我爹不会这么快被抓到。如今我爹这么快入狱,有祖母你的一份功劳。” 关楚莲听着她冷酷无情的话语,胸腔里血气一阵翻滚,“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苏、苏泠月,你心肠如此歹毒,弑兄杀父,你、你不得好死。” “我好死不好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就算有那么一天,祖母你也看不到了。” 苏泠月本想给她一个安享晚年的机会,既然她不想要,那就不要了吧。 “你……你……” 关楚莲指尖颤抖的指着她,大口大口的踹气,哆嗦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苏泠月懒得和她废话,转身就向外走,打开门之际,她忽然想到什么,顿步回头,“您放心,苏柏岩要是被处以极刑,我定让人第一时间通知你。” “为、为什么?” 关楚莲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不死心地问。 “为什么?祖母又何必装糊涂?还是恶事做太多,想不起来了?”苏泠月面色一沉,一双凤目仿佛淬了毒般,愤恨的逼视着关楚莲,“我娘是怎么死的 ?你很清楚吧?” 关楚莲身形一晃,摔坐在地上:“你、你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娘到底是被你们一个人下了毒,还是两个人,抑或是三个人。我只知道,她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很绝望。 她辛苦扶持的夫家,结果却是让她死无葬身之地的魔窟。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么多年来,午夜梦回的时候,你们可曾梦见我娘来找你们索命。” 虽然她没有查到她娘的真正死因,但是只要把秦凤、沈淑珍等人说的话串联起来,她猜也猜得到她死得有多惨。 秦凤、沈淑珍的野心,她能猜出来,可是苏柏岩和老太太,她真的想不通,她娘死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你、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面对苏泠月尖锐的指责任和质问,关楚莲惊恐万状,就像见了鬼般。 “怕了?原来你也会怕?也对,你若不怕为何会突然离家修行。可惜,你念再多的佛经,也抹灭不掉你做过的恶事。” “一切都是你娘咎由自取的。” 关楚莲再也忍不住踹着气大吼道。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没错,苏府有今日,你娘 功不可没。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红杏出墙给你爹戴绿帽。”关楚莲声音颤抖地说,像是怕极了。 苏泠月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你说我娘红杏出墙?祖母,你以为我是三岁孩童吗?凭我娘的本事,她要是想红杏出墙,她会嫁给我爹?” “我没有冤枉她,这一切是你爹亲眼所见。如果这一切不是真的,你爹怎么可能狠心杀害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关楚莲大声一吼,不想一个用力过猛,顿时剧咳不断。 苏泠月见她情绪如此激动,看着也不像是在撒谎,不由眉头紧皱。如果老太太没撒谎,那撒谎的人就是苏柏岩。 无论如何,她绝对不会相信她娘会红杏出墙。 苏泠月目光幽深的看了关楚莲一眼,转身甩门而出。 就在这时候,关楚莲又吐了一口血,两眼翻黑,昏厥了过去。 “怎么进去那么久?” 景凰羽见她冷着脸的从屋内走出来,快步上前。 “有太多的疑惑需要祖母给我解惑,所以呆得久了些,我们下山吧。”苏泠月说。 景凰羽牵起她的手,转身下山。 利嬷嬷目送他们远去的背影,转身赶紧回屋,一进门看到关楚 莲昏迷不醒的倒在地上,顿时吓得脸都青了,“老太太……” …… 景凰羽带着苏泠月走到山脚的时候,景焓已经把苏柏岩给押送回城,原地就给他们留下一小队官兵。 俩人上了马车,苏泠月脸色依然不太好,但她也不提方才在小屋的事,景凰羽也没问。 安静了一小段,眼看就要进城,苏泠月想起鬼王的事,忍不住打破沉默:“鬼王抓到了吗?” 景凰羽摇头,有些遗憾地说:“没有,他太狡猾了,又让他给逃了。” “两次都叫他给逃走,下次要抓他怕是不容易。” 苏泠月没有埋怨他的意思,只是鬼王不同寻常人,他懂移形换位,如果他有心要逃走或者假冒他人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 景凰羽:“那倒未必。” 苏泠月疑惑的看着他,“怎么说?” “天源国传来消息,花涟漪刺杀司徒烈失败,玉衡怀疑他已经离开天源国,潜入到东凤国。” “他堂堂一国之主放弃自己的大本营,千里迢迢跑来敌国?他脑子没病吧?”苏泠月下意识叶槽,“不对,他来东凤国做什么?给那澜娅收尸?” “表面看是这样,至于真实目 的是什么没人知道。”景凰羽说。 “你打算怎么做?” “先以静制动。鬼王现在是他的人,鬼王在,司徒烈必定在。”景凰羽话说完,转而问道:“问完了?” 苏泠月不明所以的点了下头。 “换我问了。” 苏泠月一愣,他不会是想问她跟关楚莲在屋里说了什么话吧? 若是,她是如实以告诉,还是掐着事说? 就在这时,她听到景凰羽问:“之前在山上,你说有个白衣女子帮你制服了苏柏岩?” 苏泠月脸上掠过一抹惊讶,似乎没想到他要问的竟是这个。 “怎么了?” “没事。你说的没错,就是一个白衣女子救的我。此人武艺高强,可惜蒙着面纱,不能看清她的脸。” “她为什么要救你?” “我也想知道。” “你不认识她?” 苏泠月好笑的看着景凰羽,“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认识?” “她和鬼王交手的时候,我和景焓听到她唤你为少主。”景凰羽眸光沉沉的凝视着她,像要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少主?” 苏泠月没想到他也听到了,心里对那个白衣女子的来历更加好奇。 景凰羽点了点头。 第三百九十三章 送不走,得罪不得 “这个问题我怕是回答不了太子。” 苏泠月也想知道白衣女子为什么会称她为少主,她娘不是碧家的一个丫鬟吗? 可从刚才救她的白衣女子对她的称呼来看,她娘的身份似乎不简单,可惜刚才没能问到她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再次见面。 “你不知道?”景凰羽狐疑的看着她。 苏泠月低笑,“我若知道,又怎么会在苏府活得如此憋屈?” 景凰羽没再说什么。 到了焓王府,景凰羽先让苏泠月下马车,说他有事要办,暂时不进府。苏泠月知道他迫不急待的想去府尹地牢审问她爹,识趣的没有跟着。 一进府,她就看到铃铛头顶着一木盆跪下在庭院中央,脸色发白,也不知道在地上跪了多久。 苏泠月拉过身边经过的一名丫鬟,问:“怎么回事?” “她冒犯了严小姐。” “意茹来了?” 丫鬟点头,“还有薛府的诗诗小姐。” 苏泠月秀眉轻挑,“她们什么时候来的?” “差不多有一柱香。” “铃铛也跪了这么久?” “是。”丫鬟怯怯的点头。 苏泠月脸色顿变,在她的印象里,意茹不是这种苛刻下人的人,今天是怎么了? 难道她是…… “她们现在在哪里?” “在后院的凉亭里喂鱼。” 苏泠月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们在喂鱼?” “是。”丫鬟低声答道。 意茹怎么想的? 这里是焓王府,不是相府,她怎么做出这样有失。身份的事? 苏泠月快步上前,拿走铃铛手上的木盆。 手上突然一轻,铃铛抬头一看,见是苏泠月,惨白的唇勾起抹虚弱的笑:“郡、郡主。” “你过来。”苏泠月对旁边的丫鬟招了下手,“扶铃铛去休息。” “谢郡主。”铃铛磕头叩谢,然后随着旁边的丫鬟退下。 苏泠月到后院的时候,严意茹和薛诗诗坐在凉亭中品茶。严意茹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薛诗诗倒是自在,仿佛自己是府中的主人般,没有半点拘谨。 “郡主回来了。”薛诗诗第一个察觉到她的到来,忙起身打招呼。 严意茹眸光微抬,看到走进凉亭的苏泠月,跟着起身,“泠月,你回来了。” 苏泠月冲她微微一笑,转而看向薛诗诗,“薛小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一直想当面感谢郡主的救命之恩,却总寻不到合适时机,听闻严小姐今日前来,便和她一起过来,不巧 郡主不在,所以擅自在府上等你归来。还望郡主莫见怪。”薛诗诗轻声道。 苏泠月原本还觉得奇怪,严意茹被焓王那么羞辱,她怎么还会厚着脸皮上门,听薛诗诗这么说,她总算明白了。 “薛小姐说笑了,这里是焓王府,不是苏府。我也只是寄人篱下,哪有什么见怪不见怪的。” “话虽这么说,但焓王也是把郡主奉为座上宾。”薛诗诗含笑道。 “说好听是座上宾,说难听点就是监视,所以薛小姐还是少来的好,免得受我连累。”苏泠月话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 薛诗诗听出她的逐客之意,笑容微僵,“郡主能这么想,说明郡主把诗诗当成朋友。诗诗又怎么能因为一点苦难,而不顾朋友之义。” “薛小姐妹确定要与我共同进退吗?我父亲可是已经归案了,太子和焓王正审问着,若问出什么不利的事,只怕……” 后面的话,苏泠月没有多说,但她知道薛诗诗会明白的。 果不其然,她脸色当场就变了。 “苏大人已经被抓拿归案?”薛诗诗惊道。 苏柏岩的事,她很清楚,他是临国的奸细,抓到必死无疑。 她原以为皇上放任她留在焓王府 是看在太子面子上,对苏泠月存有一丝维护,现在看来是她想太多了。 “是的,薛小姐不信的话可以让人去打听。”苏泠月道。 薛诗诗一听忙道:“郡主,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先行告辞。”话说完,她领着丫鬟急冲冲的离开。 苏泠月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扭头看向心思飘远的严意茹:“以后离薛诗诗远点。” “什么?”严意茹回过神,茫然的看着她。 “意茹,焓王做那么多就是想让你厌恶他,远离他。你怎么能听从薛诗诗的挑唆? “不管铃铛犯什么错,她是焓王的人,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惩罚。这件事要是传到焓王耳中,你这不正好给他一个远离你的借口吗?”苏泠月说。 “他为什么要让我厌恶他,远离他?”严意茹知道她刚才的行为确实欠缺妥当,可是她不明白,焓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意识到自己说溜嘴,苏泠月忙道:“他……他……” “严小姐好大的架子,发威发到本王的府里来。” 苏泠月话没说完,一道充满怒意的声音从凉亭外传来,转头一看,景焓绷着脸向她们走来,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她的心头。 “焓、焓 王……”自觉有错,严意茹声音一下子也弱了几分。 “严小姐,我想问我的侍女到底有什么错,你竟然让她顶着水桶,在庭院跪了一柱香。”景焓恼怒的瞪着严意茹。 “我……她……”严意茹头压得低低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是我罚的。”苏泠月不忍心看严意茹被责怪,一把把她拉到身后,“焓王有什么气冲我撒,不要为难意茹。” 景焓面色一沉:“苏泠月,你当我是聋还是傻?” “人就是我罚的。”苏泠月坚定地说。 景焓:“理由。” “待客不周。”苏泠月道。 “苏、泠、月。”景焓知道她存心的,顿时磨牙霍霍。 “不是,人是我……”严意茹不愿看苏泠月为她受累,出声想把责任揽回到自己身上,只是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被苏泠月给打断:“焓王,难道我连惩罚一个丫鬟的资格都没有吗?” “郡主现在还是阶下囚,你觉得你有吗?”景焓彻底被激怒了。 “她没有,本宫有吗?”景凰羽冷沉的声音自身后骤然传来。 景焓回头,看着走来的景凰羽,脸色变了变。 他这是造的什么孽,惹来这么两樽大佛。 送不走,还得罪不得。 第三百九十四章 原来他还记得她 景凰羽的到来让景焓所有的怒火瞬间熄灭,他不情不愿的抱拳,“臣弟不敢。” “不敢就给郡主赔不是。”景凰羽说。 景焓吃惊的瞪大眼睛,指着苏泠月,“我给她赔不是?” “父皇何曾说郡主是阶下囚。”景凰羽沉声道。 “是臣弟口误。”景焓心虚的低下头,转而对苏泠月:“方才怒气上头,言语不当,还望郡主大人有大谅”。 “焓王的道歉,我接受。不过,我觉得焓王也应该同严小姐致歉。来者是客,你的婢女招待不周,身为主子的你管束不力,还把错怪在客人身上,真的是太失礼了。” 有了景凰羽的撑腰,苏泠月顿时更加得寸进尺。 “苏泠月,你不要太过分。”景焓知道她是故意的,警告般的瞪了她一眼。 苏泠月也不怕死的回了她一记挑衅的眼神。 “泠月,你就不要为难的焓王,其实……”严意茹不忍心让景焓难堪,怎么说事错在她。 苏泠月见她帮景焓说话,冷声打断:“焓王向来以德服人,想来不自打嘴巴,败坏自己的名声吧。” “郡主说得对。”景焓咬着下牙,不情不愿地对严意茹说:“是本王管教 下人不力,我代她严小姐赔不是。 严小姐是千金之躯,焓王府的下人多是出身平民区,粗手笨脚的,以免下人再惹严小姐不快,严小姐以后还是少来府上为好。” 严意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煞是难看,她怎么样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厌恶她,连半点颜面也不愿给她留。 “焓王说得是,意茹以后不来就是。” 忍着掉泪的冲动,严意茹把话说完,转身跑开。 “意茹……” 苏泠月没想到景焓如此狠心,竟对严意茹说出这般诛心的话,顿时恼怒不已:“焓王,你太过分了!你最好祈祷她没什么事,不然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话落,她狠狠的踹了他一脚,拔腿朝严意茹离开的方向追出去。 “啊——”景焓抱着被踹疼的脚,痛呼一声。 “景焓,你太让我失望了!”景凰羽冷冷的丢下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景焓苦涩的笑了笑,他是过分了,但他不后悔。既然没法爱,让她恨着也不错。 “意茹,你等等!”苏泠月气喘吁吁的追到门口,好不容易拉住严意茹,“你不要哭,你听我说……” “你不用再安慰我了,我看得很 明白,他就是宁可看上一个花楼女子也不愿喜欢我。我明白,我都明白。”不等苏泠月把话说完,严意茹出声打断。 苏泠月深呼吸了口气,一脸歉疚地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怂恿你,你也不会……” “不关你的事,是我痴心妄想。”严意茹拿起帕子轻拭了下眼角的泪珠,然后从长袖里摸出一张纸条塞到苏泠月手中,“这是今日一个男子送到绯颜阁的,指名交给你。好了,我先走了。” 苏泠月目送她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一个人静静的在门外站了一会,她才打开严意茹离开时交给她的纸条,只见纸上写下四个字,“药已完,急!” 还以为他早就把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原来他还记得她。也对,她可是他妹妹的唯一救命道草,他怎么可能把她给忘记了。 “怎么一个人站在外头?”景凰羽低沉有质感的声音倏地在耳边响起。 苏泠月猛然抬头,发现他不知何时来到她面前,她慌忙把手上的纸条揉成团藏进衣袖,“自然是为了不想看到某些讨厌的人。” 景凰羽知道她护短,见不得严意茹受屈,顿时提议: “那明日我带你回东宫?” “不要。”苏泠月想也没想的拒绝,她要是跟他回宫里住,她还怎么给净无炎送药,怎么查她娘的事,怎么去牢中探望姨娘他们。 “不怕见到景焓堵心?” “我们可以去泽王府上住。” 景凰羽:“……” 苏泠月说到做到,第二日便让人收拾好行囊。 景凰羽见她动真格的,也只能顺了她的意。 他们到泽王府的时候,泽王正跟府里的姬妾打情骂俏,听到景凰羽和苏泠月要到他府中住,整个人都傻掉了。 “皇兄,你们不是在七弟那里住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想跑到我这边住?不怕我这边太吵?”景泽一脸疑惑。 “我喜欢热闹。”不等景凰羽出声,苏泠月抢声道。 “皇宫更热闹。”景泽笑着提议。 “出入不便。”苏泠月直言不讳,看他不太乐意的样子,她故意当着景凰羽的面说:“泽王看着不太欢迎我和太子。” “郡主真会说笑,你和皇兄愿意来我府中住,我无限欢迎,就是我府上人多口杂,怕是会让你不快。” 苏泠月突然搬离景焓府中的原因,景泽早就让人打听一清二楚,也知道这位小 姑奶奶记仇得很,重点是他家皇兄对她毫无原则的宠溺真的是让人发指。 要是让她发现他曾经为皇室安危想让他皇兄杀了她,她肯定不会轻饶他的,到时一定把他府上闹得鸡飞狗跳的。 “放心,只要不要踩到我的底线,我的度量很好的。”苏泠月皮笑肉笑地说。 景泽见她执意要住进府,景凰羽也不说什么,他只能妥协。 午后,宫里来人,说是皇上召苏泠月进宫。景凰羽本想同行,但来人说皇上只召见苏泠月,不见别人,他也只好服从命令。 苏泠月原以为明景帝召见她,一定是在宫里,结果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却发现明景帝召见她的地方竟是关押苏柏岩的刑部大牢,心头不由一凛。 明景帝不会是想秘密处死她吧? 引路的公公看苏泠月杵着不动,沉声提醒,“皇上已经在里头久候多时,你若再耽搁惹怒了皇上,那可就是杀头的大罪。” “感谢公公提醒,不知公公可知皇上传唤我来此所谓何事?”苏泠月试探性地问。 公公是个精明的主,哪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只见他淡淡地说:“这咱家可就不知了。郡主想知道,进去便是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都不可信 苏泠月到牢中并没有见到明景帝,正疑惑着,就被康大人叫人带进一间牢房旁边审讯室中,看推门而出的官兵,她一脸不解: “康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皇上的安排,下官只是听命行事。”康大人对官兵使了个眼色,命人把门锁上。 苏泠月心猛地一沉。 难道如她猜测的般,明景帝想将她秘密处死,所以才不让景凰羽跟来?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沉着脸说:“我要见皇上。” “皇上暂时不会见郡主,郡主如果不想让苏府的人因你受罪,就安静的在这里呆着。”康大人话说完,转身带着官兵离开。 知道大喊大叫是没用的,苏泠月只能一脸无奈的目送他们远去。 原以为她主动揭穿苏柏岩的罪行,就能换取苏府上下一百多条命,没想到明景帝如此心狠手辣,抓了苏柏岩这个罪魁祸首,还想斩草除根,看来她是高估了景凰羽在明景帝心中的位置。 怎么办? 她要怎么做才能逃出生天,且救下苏府一百多条无辜者的性命? 对了,她可以找净无炎帮忙,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一定认识很多高手,劫狱对他来说肯定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她要 怎么联系他? 早知道她就不该把话说得那么绝,现在好了,自找死路了吧。 懊恼的抓了下头发,苏泠月一脸烦躁的来回踱步。 “你终于来了!” 深沉的声音从里头的牢房骤然传来。 她爹的声音! 苏泠月脚步一顿,快步的走到门边,试图看清情况,耐何相隔太远又有官兵挡着,她什么也看不到。 “苏柏岩,这么多年来,朕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是天源国的奸细。” 朕?明景帝? 来见他爹的人是明景帝? 苏泠月大吃一惊。 牢房里,苏柏岩蓬头垢面的望着牢房外高高在上明景帝,张狂大笑: “这些年,你不断的架空我的势力,让我成为朝臣的笑话。明景帝,也亏得你有脸说出待我不薄这种话。要不是因为苏泠月那个孽女,只怕你早就把我赶尽杀绝了吧。” “放肆,一个阶下囚竟敢对皇上说出这种大不敬的话。来人,掌嘴伺候。”旁边的公公厉声下令。 “都退下。”明景帝抬手制止,对苏柏岩说:“苏柏岩,你既然什么都明白,你更应该安安分分的做你的国公,可惜你太不知足了。” “我再不知足,有你厚颜无耻吗?为了得到宝藏位置 的地形图,拿自己心爱的女人当作交益的筹码。” “闭嘴!” “怕我揭穿你的老底?我偏要说,当年你为了拿到宝藏位置的地形图稳住自己的太子之位,和那澜娅做交易。 是你把碧岚娅引到那澜娅那里去的,是你把她送到我的床上,让她以为她对不起你。 你登基之后,封我为国公,不是因为欣赏我的才能,是因为你觉得对不起她,也是因为你知道只有她才知道宝藏的下落,你故意把她留在京城,你想等时机成熟把她要回到身边,为你所用。 可惜,没等你实施计划,她就死了。从那时候起,你不停的找借口架空我的势力,不杀我不是因为念及旧情,是你觉得我可能知道宝藏的秘密。 你发现我什么也不知道后,你就想斩草除根。 我没说的没错吧? 明景帝,世人皆说你痴情,实际上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苏柏岩恶狠狠的瞪着明景帝,脸上写满不耻。 “一派胡言!”明景帝愤怒甩袖,“苏柏岩,你当朕什么都不知?你是那澜娅暗插东凤国的人,你觊觎碧岚雅的美貌,她为了满足你的龌龊之心,也为了绝司徒烈对岚雅的痴心妄想,让你毁她 清白,让她不得不嫁给你。 “婚后,你知晓她曾心仪过朕,你生了妒恨之心,任你府中的那些姬妾三番四次的加害她,以致她最后一尸两命。 “你疑惑我为什么这么久不杀你,是因为朕不想让她唯一的女儿成为没爹又没娘的孤女。但如今,泠月已长大成、人,与太子也订了婚,为了她的幸福,朕留你不得。” 苏柏岩早就料到他会狡辩,却未料到他竟如此无耻,将一腔龌龊的歹心竟说得这般动听。 可笑,真的是可笑至极! …… 苏泠月在审讯的牢房中把她爹苏柏岩和明景帝的对话听得一字不落,十分的震惊。同时,她也明白明景帝为什么会突然让人把她带到这牢里来。 他是想让她知道她娘的死亡真相! 只是现在他们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他们之间到底谁说的是真相?抑或都是在说谎? 她和景凰羽在崖底的时候,姜爷爷确实跟她说过她娘曾心仪过明景帝,但却没告诉她,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闹掰的。 不过,她娘中毒而死却是不争的事实。 “郡主,皇上请你过去。” 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官兵毕恭毕敬地说。 苏泠月迈步 走出牢房,跟着官兵来到苏柏岩的牢房前,看着牢中的他衣衫褴褛,满身鞭痕的狼狈样,她皱了皱眉,什么话也没有说。 “泠月,方才联同苏柏岩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你信谁?”明景帝开口直奔主题。 苏泠月屈膝行礼,“回禀皇上,审讯间与牢房距离甚远,泠月也只是依晰听了些,不是很清楚。不过,对于一个通敌叛国,无视妻儿死活的人说的话,泠月不觉得有信任的价值。” “苏泠月,你这个蠢货,你以为他真的是为你好?他只是在利用你,他会害死你的……”苏柏岩手用力的摇晃着牢房的门,怒声咆哮。 “论利用,有人比你狠,比你冷血吗?”苏泠月眸光微抬,冷冰冰的瞪着苏柏岩,“你无视我十年,任我被人欺,被人害。现在才想到要当一个慈父,你不觉得很讽刺,很滑稽吗?” “再怎么样我是你父亲!” “从我被苏云兰推下山崖毁容开始,你在我心里早就死了,所以你少拿父亲的身份来压我。现在的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通敌叛国的恶贼。” “孽女……你……你……” 苏柏岩忽然一口气没提上来,噗的一声,吐了一口血,倒地不起。 第三百九十六章 哑巴小姐宁碧曈 苏泠月没想到苏柏岩这么禁不起激,顿时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里,苏柏岩虽然不是那种特别强势的人,但也不是这么禁不起激。 难道是因为身上有伤的缘故? “泠月,你信他的话吗?” 苏泠月望着苏柏岩正走神,身后忽然传来眀景帝的充满威严的声音。 苏泠月收回视线,侧转过身,“臣女刚才已经说过,臣女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你不怕朕在骗你?” “皇上是九五之尊,要什么只是一句话的事,臣女不觉得您有欺骗臣女的必要。” “你真的这么想?”眀景帝厉眸微眯,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苏泠月屈膝跪地,“臣女不敢有任何的欺瞒。” “朕信你。”眀景帝虚抬了下手示意她起来。 苏泠月跪着不动,“臣女斗胆求皇上一件事,主犯苏柏岩已经归案,请皇上看在臣女尽心尽力协助太子抓拿罪犯的份上,给苏府那些无辜者一条生路。 臣女知道苏柏岩犯的是株连九族的大罪,皇上能饶臣女不死已经是最大的恩德,臣女不应该在得寸进尺。 但是臣女实在不忍心看着苏府那些无辜的老幼枉死,还望皇上 能网开一面。” 眀景帝定定地看着她,脸上喜怒难辨,迟迟没有回应。 就在苏泠月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他忽然轻叹了口气,说:“你和你娘真像,一样的善良。” 苏泠月听他这么说,吃惊的抬头,“皇上,您答应了?” “朕可以饶他们不死,但是苏府的男丁永世不得入朝为官。”眀景帝道。 苏泠月知道这是他最大的让步,顿时赶紧磕头谢恩,“臣女替苏府上下搂着皇上的不杀之恩。” 虽然这对苏子请来说可能会很难受,十年寒川苦读瞬间化为乌有,但是相比锦绣前程,命更为重要,他相信他会懂的。 何况漫漫人生也不是只有为官一条出路。 “你不要叩谢的太早,若是让朕发现苏府有人居心不良,同苏柏岩一样做出损害社稷的事,就不要怪朕赶尽杀绝。”眀景帝说。 “臣女明白,绝对不会让他们重蹈覆辙。” “对苏柏岩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苏泠月回的十分决绝。 “既然没有,你便先回去吧。” “臣女告退!” 苏泠月起身离开。 “皇上,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一旁跟着眀 景帝几十年的老太监低声提醒。 眀景帝看着地牢里一动不动的苏柏岩,冷声哼道: “朕岂会不知这个道理,但是苏泠月不比碧岚雅,她又狠又聪慧。若把她逼急,怕还没找到宝藏的地图,她就给我来个鱼死网破。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她留住,抓住她的软肋。” “她对自己的亲身父亲都如此冷酷无情,她会有软肋吗?” “是人就会有软肋。”眀景帝说。 老太监闻言,顿时明白明景帝为什么不对苏府的人赶尽杀绝,不由说道: “皇上英明!” … 泽王府 苏泠月刚下马车就看到一袭白色锦袍的景凰羽站在府外,不由一怔,“太子站在这里莫非是在等我?” “明知故问。” 景凰羽走过去牵起她的手,感觉像她的手心有些凉,忙脱下披风披在她身上,问: “父皇没为难你吧?” “没有。” “那就好。” 苏泠月见他没有要追问下去的意思,忍不住问:“你不想知道皇上召见我是为了什么事?” “苏柏岩被抓获,父皇在这个时候召见,除了他的事还能有什么事。”景凰羽说。 “皇上答应我放过苏府的 人。” “父皇答应放过去苏府的人?” 苏泠月看他惊愕的样子,笑着点点头: “是不是很不可思议?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我原以为皇上这次一定会赶尽杀绝,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同意放过苏府的人。” “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他父皇是什么样的人,景凰羽再清楚不过,苏柏岩犯下如此罪大恶极的事,他能饶苏泠月不死已经是最大的仁德,他怎么可能还会放过苏府其他的人给东凤国的安危埋下祸端? 一定是苏泠月做了什么,不然他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没说什么,就说苏柏岩是我协助你抓得的仅此而已。” 关于苏柏岩和眀景帝的谈话,苏泠月不想告诉景凰羽,免得横生枝节,她就麻烦了。 对于景凰羽她始终有所保留,不是因为她不喜欢他,而是她不想哪天生了变故,她连退路都没有。 “没说其他?”景凰羽一脸狐疑。 苏泠月摇摇头。 “没有最好。父皇的心思不是谁想猜就能猜得到,你还是要小心应对。” 说话间,景凰羽把她送回到房间门口, “想来你也累你,去休息一会。我有点事出去一趟,有 什么事要做,你让景泽给你办。” “太子要入宫?”苏泠月问。 “景焓的人在郊外发现鬼王的踪迹,我过去看看。”景凰羽解释。 “等等!”听到他是要去找鬼王,苏泠月连忙喊住他,扯下腰间的药袋递给他,“这里面都是些解毒的药,你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我知道了。”景凰羽接过药袋,转身离开。 他走后没多久,严意茹便派人来找她,说是绯颜阁有点事让她过去处理一下。 苏泠月知道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是,严意茹绝对不会让人再这个敏,感时期来找她,顿时顾不得休息,跟着丫鬟就出门。 苏泠月到绯颜阁,得知急着找她的不是严意茹,而是兵部尚书宁府的大小姐苏柏岩的宁清烟,让她十分吃惊。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通敌叛国逆贼的女儿,而不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琅月郡主,一般人都避而不及深怕被她连累,要不然就是落井下石,她却在这个时候找上门,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苏泠月揣着疑惑上楼,意外发现除了宁清烟外,她还带了一个人,宁府的哑巴小姐宁碧曈。 莫非有事的不是宁清烟,而是宁碧曈? 第三百九十七章 手术同意书 “泠月,你可来了。”严意茹迎上前,把她拉到桌边坐下,“事出突然,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人去把你找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话虽是对严意茹说的,苏泠月的眼睛却看向了宁清烟。 宁清烟也是个直爽的人,伸手拉过旁边的宁碧瞳,说: “琅月郡主,苏府眼下正蒙难,本不应该打扰你。但我妹妹的病来得实在古怪,这几日看过不少郎中和御医都无用,只能请你帮忙。” 话落,她卷起宁碧瞳的长袖,露出她两条胳膊,只见她雪白的胳膊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小黑点,看得人寒毛都竖起来。 苏泠月抓过她的胳膊看了看,疑惑挑眉:“黑点是什么时候长起来的?疼吗?痒吗?” 宁碧瞳手上的黑点看着也不像是中毒,但像这样的皮肤病,她也是第一次遇见。 宁碧瞳摇摇头,用手比划了个三,告诉苏泠月黑点是三天前长起来的。 “可有误食过什么东西?”苏泠月问。 宁碧瞳摇摇头,又比划了几个手势。 苏泠月看不懂,转而望向宁清烟。 宁清烟解释:“我妹妹说,她前几日上山祈福曾在半山腰扶了个白衣老者,当时不小心 被他手上的药粉给撒到了,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什么药粉?”苏泠月问。 宁碧瞳摇摇头。 苏泠月见她不能言,又一问三、不知,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郡主,是不是很难治?”宁清烟看她眉头紧锁,担心地问。 “不是难治,是不知道怎么治。碧瞳小姐一不知道病因,二不知道她沾过的是什么药粉,若贸然用药,我怕会伤到她。”苏泠月说出自己的担忧。 宁清烟:“还请郡主帮帮忙,虽说我这些黑点目前还没让碧瞳感觉到不适,但是数量有增无减,再这么下去,我担心对她身体有害。” 苏泠月想了想,说:“还有一个办法,不过可能会有点冒险。” “什么办法?”宁清烟急切地问。 “我用小刀把黑点剔除下来,用药分解,看宁小姐手上的黑点到底是毒还是皮肤问题。为了不影响分解,过程不能用麻醉的药物,宁小姐能撑得住吗?” 宁清烟惊骇的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生生的割下一块肉?” 苏泠月点头。 “割肉乃是剜心之痛,男子都未必能忍下此痛,何况像碧瞳小姐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一直没怎么说 话的严意茹出声道。 宁清烟抬头看向宁碧瞳,像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宁碧瞳走上前,轻拽了下苏泠月的衣袖,指着手上的黑点比了个切的手势。 苏泠月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不由一怔。 像严意茹说的割肉的疼也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撑得住的,她一个官家千金居然想都不用想就做决定,这胆量也没谁了。 “碧瞳,这是割肉,不是闹着玩的,你要想清楚。”宁清烟凝声提醒。 苏泠月的医术,她没亲眼见识过,若不是宫里的张御医极力推荐,她也不会带碧瞳来找她,所以对于她的提议,她有些怕。 宁碧瞳抓着苏泠月的手不放,神情坚定。 苏泠月不知道她到底是真信得过她,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见她这么执着,她犹豫了一下,说: “碧瞳小姐,像你姐姐说的,割肉不是小事。如果你真的相信我,想让我帮你医治,你和令姐得先给我签一张责任保证书,言明若有意外情况自愿承担承认,绝不追究绯颜阁和我。” “不行。”宁清烟站起身,把宁碧瞳拉到身后,“郡主,倘若我们按你说的做了。要是你医术不精,让碧瞳有个 三长两短,我们找谁去。” “清烟小姐,是病医治自然有风险,总不能让我全部买单。若你们不愿签责任保证书,你们就另请医官。”苏泠月坚持自己的立场。 现在的苏府不比以前,她可不能再像之前一样,说出手就出手。寻常百姓还好说,像她们这样后宫有人的千金小姐,她可得把事挑明了说,免得留下后患,害了整个人苏府。 “郡主既然这么说,我们就不打扰了。”宁清烟果断拉起宁碧瞳向外走,就在这时,宁碧瞳甩开她的手,转身跪在苏泠月面前,把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最吃惊的是宁清烟,宁碧瞳有多排外,性格有多弱她最清楚,结果今日却像中了邪一样,竟如此依赖苏泠月。 她没记错的话,她们之间完全不熟悉。 “碧瞳,你干什么?你给我起来。” 宁清烟抓住她的手,试图把她拽起来,哪知她像铁了心似的,说什么也不起来,让她十分的气恼: “她刚才的话你也听到,她想拿你的命一搏,你不要犯傻好不好?你不用担心,实在不行,回去后我让爹叫上街贴公告,帮你找大夫。” 宁碧瞳摇摇头,眼睛直勾勾的 盯着苏泠月,很明显她只要她治。 宁清烟脸色十分难看,又不能当场翻脸,既无奈又气恼。 苏泠月倍感意外,她想的和宁清烟一样,她们都不熟悉,宁碧瞳怎么就认定她了呢? 难道她脸个刻了‘我医术很高明’几个字? “清烟小姐,你看碧瞳小姐非要泠月医治,你若不答应的话,只怕她是不会起来的。” 严意茹是聪慧的人,从她们的谈话,便明白她们各自的顾虑。作为苏泠月的闺中密友,她自然是力挺她的,但宁清烟又帮过她们,一时间,还真叫人左右为难。 “碧瞳,你当真她治?”宁清烟沉声问。 宁碧瞳点头如捣蒜。 “好,我签字。”宁清烟见她这么固执,只能无奈让步,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只是一小块肉,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苏泠月见她同意,立即让人拿来笔墨纸砚,将手术同意书的条款罗例出来,然后拿给宁清烟和宁碧瞳在上面签字。 宁清烟一目十行扫过手术同意书,脸色难看到极点,手术同意书上的条例对她们来说可谓是苛刻到了极点。可见宁碧瞳迫不及待的签字,她又不得不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第三百九十八章 超强的忍痛力 苏泠月看她们姐妹两都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名字,随即唤人把隔壁厢房给清扫出来,并备上热水和烈酒。 一切准备就绪后,苏泠月起身对宁碧瞳说:“碧瞳小姐,请随我来。” 宁碧瞳点点头,跟着她走出去。 宁清烟不放心,也跟了过去,“我要在旁边看着。” 苏泠月侧转过身,微微一笑:“清烟小姐若不怕血腥的话,可以。” 宁清烟听她这话,自行脑补了下她拿刀割肉的情景,心头生起了一丝怯意,但想到宁碧瞳口不能言要是有什么事的话没办法叫人,她不得不压下心里的胆怯跟了进去。 严意茹见她跟进去,也只好跟了过去。 进了厢房,苏泠月先让宁碧瞳褪下外衫,然后帮她卷起袖子,查看了下她手上黑点的情况,接着拿过桌上的酒给她手上的黑点消毒,抬头问: “我要动刀了,要不要拿个东西给你咬着?” 宁碧瞳摇头表示不用。 苏泠月看她拒绝得这么干脆,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疑惑:“真的不用?” 宁碧瞳重重点头。 苏泠月没再说什么,摊开医用包,取出手术刀,放在火上烧了下,然后对着她小臂上的一小块黑肉切下去。 黑肉被切除,宁碧瞳的手瞬 间血流如注。 换成旁人怕早就尖叫连连,但宁碧瞳没有,甚至一丝痛苦的表情都没有,仿佛苏泠月割的不是她的肉。若不是她额头冷汗直冒,苏泠月都要怀疑她是个没有痛觉的工具人。 宁清烟第一次看人割肉,瞬间刷白了张脸。 相比之下,严意茹要淡定得多。 虽然她也是第一次看苏泠月割肉,但是在这之前,她看过苏泠月给很多人处理过皮肤上的问题,像什么面部长毒疮、溃烂等,所以也见怪不怪了。 苏泠月把黑肉放入一个陶瓷罐中后,放下手术刀,拿过桌上的药给宁碧瞳的伤口止了血,而后拿起纱布边给她包扎,边嘱咐: “这几日伤口暂时不要碰到水,因为不知道你手上的黑点是不是毒,所以暂时不给你缝合。等这两日结果出来,如果确定不是毒,我再给你重新处理伤口。 “这两日,你就先用药涂抹伤口,这药是我用十几种药材提炼而成,有止血清热解毒的作用。” 话落,她把一个银灰色的药瓶递给宁碧瞳。 宁碧瞳伸手接过药,脚往后退了一步,弯身给苏泠月鞠了个躬表示感谢。 苏泠月赶紧扶她起来,“碧瞳小姐不用这么客气,之前你也帮过我,这次就算 是我对你的感谢。” 宁碧瞳微微一笑。 “肉也割了,郡主若无其他事,我是不是可以先把碧瞳带回去了?”宁清烟问。 苏泠月侧身让道,抬手对她们比划了个请的手势:“二位请便!” “我们姐妹俩先告辞了。”宁清烟拉起宁碧瞳的手,转身离开。 严意茹目送她们远去的背影,转而看向正在擦洗刀子的苏泠月,“清烟小姐似乎很信不过你的医术。” “无所谓。”苏泠月不在乎的耸耸肩。 “你当然无所谓,现在是人家有求于你,又不是你有求于人家。”严意茹笑着调侃。 苏泠月把手术刀放回医药包后,伸手拿起装有宁碧瞳黑肉的罐子,从腰间摸出一瓶药水往里头倒进去,“我也没让她们求呀。不过话说回来,宁碧瞳也太厉害了,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被生生割下肉,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确实非同一般。”说着,严意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把脸凑过去,“这是什么?” “这是分离毒素的药水,我把它倒进去,如果这肉上的黑点真的是毒,很快就能从肉里分解出来。”话至半,苏泠月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严意茹:“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了?” 之前 看她给人处理溃烂的皮肤,她都能吐好久,现在居然能这么淡定,真是难得! 严意茹笑着说:“多看就习惯了。” “你就算不习惯也没关系,反正你也不用碰这些。”苏泠月说。 严意茹静了一瞬,突然抓住苏泠月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泠月,你能不能教我怎么给人看病。” 苏泠月一脸惊愕,“你要跟我学美容术?为什么?” “女悦己容。”严意茹道。 “你在撒谎,如果只是因为这样,你从认识我的时候,你就会提了,根本不必等到今日。”苏泠月毫不犹豫的揭穿她的谎言。 严意茹自知瞒不过她,无奈轻叹,“你说得对,我想学医术并不是因为什么女悦己容,我想变得和你一样独立自主。我不想和其他的官家千金一样,过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生活。” 打从俩人合伙开店,苏泠月便知道严意茹不是寻常的女子,但是她突然想学美容术真的让她感到十分意外。 是受了景焓的刺激吗? “你想学,我教你便是。” “谢谢!” “不过不是现在,得等于苏府的案子告一段落,我才能教你。” “没事,我不急。” “既然这样,我先回去了。免得回去太晚, 让人起疑。”苏泠月起身收拾好东西下楼。 严意茹亲自把她送上马车,直到她乘坐的马车消失在街道,她才转身回到店里。 就在这时,一个绑着两条辫子的女孩从外面走进来,递给她一封信,“大姐姐,这是一个哥哥让我交给你的。” “大哥哥?什么大哥哥?”严意茹一脸疑惑。 小女孩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大哥哥长得高高的,穿着水蓝色锦袍。对了,他的腰上挂了一块白色的龙纹玉佩。” 严意茹听完她的描述,脸上划过一抹惊喜。 难道是七皇子?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赶紧拿过小女孩手上的信,然后从腰间掏出几块碎银子塞到她手中,拿着信转身上楼。 另一边,苏泠月回到泽王后,第一时间把自己锁在房间,拿着从宁碧瞳手上的割下来的肉钻进空间开始进行研究。 刚打开瓶盖,她发现罐中的血水竟变成了深黑色,她连忙拿出实验用的仪器,提取出黑色的血水进行分离,看能不能查出这黑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毒? 约摸一柱香的时间,分离的结果出来了,苏泠月拿着手上记下来的成分看了看,意外发现纸上的成分十分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第三百九十九章 斩首示众 苏泠月想得入神,外边突然传来敲门声,她连忙从空间出来。 刚把东西收拾好,景凰羽低沉有质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泠月,你在吗?” “我在。”苏泠月看了眼桌案,确定没有什么可疑东西后,转身开门,这时她才发现外头的天色已经黑了。 “景泽说你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晚膳也没吃,是哪儿不舒服吗?”景凰羽漆黑如墨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眼里写满关心。 “没有,我很好。”苏泠月轻声解释,“我就是在屋里研究药,可能是太投入,不小心忘记时辰。” “药再重要,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说话间,景凰羽抬起手上的食盒,“我让厨房做了几样你爱吃的菜。” 苏泠月看着他手上的食盒,心里划过一抹暖流,“谢谢。” 景凰羽跨步入屋,打开食盒,把一碟碟色香味俱全的菜摆上桌。 苏泠月在旁看着,忍不住笑着打趣,“没想到我一个阶下囚之女竟能得到太子亲自送饭,要是让人知道,估计我要被她们的口水给淹死。” “有我在,没人敢。”景凰羽拿起筷子递给她,“赶紧吃,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 苏泠月接过筷子,弯 身坐在他身边的椅凳上,夹着东西往嘴里送。她吃得很慢,每一口都要咀嚼好几下才咽下去。 景凰羽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安静的看她吃。 俩人谁也没有说话,一个安静的喝茶,一个安静的吃东西,此情此景,让人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东西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苏泠月突然放下筷子,抬头看向景凰羽:“给你看个东西。” 话落,她从衣袖里拿出刚才在空间里分析出来的毒药成分表递给他。 景凰羽放下茶杯,伸手接过,低眼扫了一下,说:“这不是万蛇丹的毒吗?” 苏泠月听他这么说,顿时惊呼出声,“难怪我一直看着眼熟。原来是万蛇丹的毒!可是为什么毒效不一样?” “什么毒效不一样?是谁中了毒?”景凰羽看她眉头紧锁的样子,疑惑问道。 “兵部尚书宁贵青之女,宁碧瞳。” 景凰羽眼底划过一抹惊讶:“宁府的哑巴三小姐?” 苏泠月点点头,随后把她给宁碧瞳看病的经过告诉他,末了,她又补了一句: “万蛇丹的毒效我研究过,中毒者全身溃烂,七孔流血。可宁碧瞳身上黑点长了几日,也没有溃烂的迹象,但成分又一样,真的是太 奇怪了。” “是不是成分的剂量不一样?” 苏泠月想了想,说:“也有可能,回头我再对比一下。如果真的是万蛇丹,一切还好办,若不是还真的有点麻烦。” “这个宁碧瞳也是个可怜人,自幼丧母,又不能言语。你若能帮她治,就尽力帮她治。” “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苏泠月顿了下,低头把碗里的东西给吃完,接着问,“下午不是说发现鬼王的踪迹了吗?可抓到了人?” “迟了一步,让他给逃了。”景凰羽剑眉轻拧,有些惋惜,“虽然抓不到他,但是在他呆过的地方发现了些线索,现在可以确定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东凤国。” “你的意思,你们已经确定司徒烈也在东凤国?”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司徒烈怕不是个疯子,放着大本营不守,跑到敌国送死。 还是说天源国内,他早就布好了局,所以才没把花涟漪放在眼里? 可不管怎么样,他也没理由以身涉险,那澜娅明明说过,他不爱她的。 “可以这么说。”景凰羽说着,提起水壶倒了杯茶给她,“对了,方才回来的时候,我顺道去了宫里一趟。” 苏泠月端茶的手一顿,定定的看着他,直 觉告诉她,他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她。 果不其然,不等她问,她就听到景凰羽说:“后日午时,苏柏岩在武门斩首示众。” 苏泠月眼睑微垂,看着手上杯子里的茶水静了一瞬,低声道:“我知道了。” “想见他吗?”景凰羽问。 “等他斩首的时候,我会去送他。” 苏泠月的意思很明显,现在不想见,也没必要见。 苏柏岩和她本来就没有父女情分,他待她好不过是看她有利用价值,她敬他为父,不过是羽翼未满。 如今,她已有能力护下她想护的人,没必要再卖弄什么父女情深。 再说,世人皆知他临国奸细的身份是她向景凰羽揭发的,现在去扮什么父女情深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她何必多此一举。 “好。” 说完苏柏岩的事,景凰羽又跟她聊了会鬼王的事,然后才起身离开。 他走后,苏泠月继续研究万蛇丹的解药。 两日后,苏柏岩斩首示众的日子。 午时未到,一堆百姓就围在武门前,一个个手里不是提着鸡蛋,就是拿着烂菜叶,一看就是用来砸苏柏岩的。 苏泠月戴着面纱坐在马车里,远远的望着外头的情形,目光平淡如水,仿佛即将处以 极刑的人不是她的至亲,而是一个毫无不相干的陌生人。 苏柏岩,你一定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吧! “泠月,我看外面的百姓都一副恨不得杀了爹的样子,你还是不要下去了吧。” 苏丹阳坐在对面,撩起车帘看了眼外头的情况,见百姓们情绪高涨,担心苏泠月下去后会跟着遭殃,不由劝说。 虽说苏柏岩是她们的父亲,但从知道真相那天起,她就和泠月一样,早当没了他爹这个父亲。 “现在不敢下去,以后苏府的人,又怎么在京城里立足?” 苏泠月撩起车帘,弯身下车。 苏丹阳见状,也想跟着下车。 苏泠月忙出声阻止:“二姐,你就不要去了。你现在是少将军夫人,又有孕在身,不好冒险。” “可是……”苏丹阳不放心的看着她。 “放心,太子已经安排好,不会有事的。”苏泠月说完,走下马车,跟着早在一旁等候的公公向刑场走去。 苏泠月的出现让在场的百姓大为吃惊。 一直以来市井里都有传闻苏府上下被关押,唯独她苏泠月无事,甚至还稳坐太子妃的位置,原本没人相信只当是谣传,如今看她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刑场,众人不信也不行了。 第四百章 苏泠月,你是个魔鬼! 苏泠月一袭白衣迎风而立,倨傲的身影如同九天玄女,光彩夺目,让人不敢直视。 她站刑场正央,居然临下的看着跪下在地上,满身臭鸡蛋、烂菜叶的苏柏岩,面纱下红。唇微勾: “爹,女儿来送你了。你一定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会落得万人唾弃的下场吧?” 苏柏岩缓缓抬头,一脸漠然的回视着她:“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自由了?你就能高枕无忧享受荣华富贵?苏泠月,你就是个傻子!哈哈……” 苏泠月原以为他会叫嚣,会求饶,却没想到他死到临头还能如此张狂。 看来她是看走眼了。 “我从来就不在意什么荣华富贵,我要的只是我娘和死去的弟弟的一个公道。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想告诉我真相吗?”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没错,我让人给你娘下了毒,她生产的时候,也是我让人遣走了婆子。这个答案你满意了?” 苏泠月虽然早就知道真相,但亲耳听到他承认,心依然像有火在烧一样,她用力的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 “她发现我的身份,想去告诉明景帝,我怎么可能给她机会。所以,我用你的命威胁她 ,把她囚禁在府里,让人给她下药。” “苏柏岩,你不是人!自己做了恶人,却对外宣称我娘红杏出墙,骗老太太为了你担下一切,还纵容秦凤和沈淑珍给我娘下药。像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人,就算千刀万剐也难消我心头的恨。” 苏泠月不敢想像她临娘死前到底受多大的折磨,有多么的绝望。 本来就遭人算计嫁给不爱的人,结果还为此丧了命,真是可悲可叹。她明明那么的漂亮,还拥有那么厉害的医术,她本该成为世间女子的典范,最后却以悲剧收场。 到底是她太蠢了,还是世间的男人太薄幸? “你说什么?秦凤和沈淑珍也给你娘下了毒?”苏柏岩震惊的瞪大眼睛。 “苏柏岩,你少在我面前装傻,我不信你不知道。就算你不知道,我娘命丧你手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苏泠月愤恨地说完,弯身打开面前的食盒,端起里头的碗饭送到他嘴边: “这是你在世上的最后一顿饭,吃吧。吃完了,你也应该下地狱去找我娘忏悔了。” 苏柏岩自知在劫难逃,没有再挣扎,低头默默吃下她喂他的饭。 饭快要见底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苏泠月问: “爹,你可曾真心的疼过我一次?像疼爱苏云兰那样子。” “我……”苏柏岩怔了下,张嘴刚想回答她的话,喉咙一阵腥甜,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你……你在饭里……下、下毒……” 苏泠月放下碗,用着只有他们父女俩才听得到的声音说: “没错,我在饭里下了毒。我要你肠穿肚烂而死,我要把你加诸在我娘身上的痛苦十倍的还给你。 “对了,这个刽子手手上的刀不是很锋利,等会砍下来的时候,爹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 “不过你放心,他会多砍几次,直到把你的头砍断为止。对了,等你人头落地,我就让人把消息带给老太太,她把你当成命,你说她听到你的死讯后会怎么样?” 苏柏岩听着她的话,污秽不堪的脸青白交错,看苏泠月的眼神就像见了鬼般:“苏泠月,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你现在才发现?太迟了!” 苏泠月冷冷一笑,转身走下行刑台。 “午时已到,犯人苏柏岩通敌卖国,处以极刑。来人,行刑!” 执行官令牌一扔,刽子手立刻把苏柏岩的头按在木头上,高高的提起刀。 “苏泠月,你不会有 好下场的!”苏柏岩疯狂大吼了一句,又吐出一口黑血。 苏泠月站在人群里,仿佛没有听到他咒骂,抬头眺望着蔚蓝的天空,低声的呢喃了句:“一切都该结束了!” 此时,武门的东北面,一辆黑色的马车安静的停在那里。 车内一个长相充满异域特色的男人,抬手撩起车帘,望了眼武门前已经人头落地的苏柏岩,惋惜的叹了口气:“可惜了!” “是有些可惜,但这是他的选择。当初明明可以全身而退,他偏要上山去看他的老母亲,让苏泠月和景凰羽逮个正着,现在想见也没得见了。” 鬼王无垢双环胸,闭着眼睛,冷酷的勾了下唇。 “怎么说也是你培养出来的人,你倒看得开。”男人看着无垢笑着说。 无垢睁开眼,道:“我培养出来的人何止他一个。多他一个不算多,少他一个也不算少。再说,大王是真为他可惜吗?要微臣看,你可惜的是不能通过他接近苏泠月吧?” 没错,此时和无垢在一起的男人正是天源国的国君——司徒烈。 “你说得对,也不对。苏柏岩怎么说在东凤国潜藏了十多年,如果他不被曝光,以他的能耐,定能 助我拿下东凤国。可惜他暴露了。” 司徒烈再次撩起车帘望向车窗外,这回他的视线落在站在行刑台中央的苏泠月身上,看着她和碧岚雅相似的身形,若有所思地说: “不愧是碧岚雅的女儿。” “苏泠月这个丫头可比岚雅刁钻狡诈,大王可不要被她的外表给骗了。”无垢出声提醒。 “是吗?那我得找机会会一会她。”司徒烈放下车帘,对马夫说:“回去吧。” 刑场中央,苏泠月转身正要离开,忽然感觉身后像有人在盯着她看一样,回转过身,却只见一辆黑色的马车从人群外经过,顿时一脸纳闷。 “怎么了?”苏丹阳在马车里等了许久,不见苏泠月回去,只好下马车,看到她望着一辆黑色的马车发呆,禁不住疑惑。 “没事,就是感觉有人在看我,可能是我多心了,我们回去吧。” 苏泠月不想让苏丹阳看见苏柏岩人头落地的血腥画面,拉着她直接回了马车。 “少将军刚才派人来传话,说皇上已经下令放了姨娘他们,这会他们应该回到府里了。”苏丹阳说。 “是吗?那我们赶紧回去。”话说完,苏泠月对马夫使了个眼色,示意驾马离开。 第四百零一章 老太太死了 苏泠月和苏丹阳到国公府时,府里的下人正在打扫,看到沉寂许久的国公府终于恢复往日的生气,俩人相视而笑。 苏丹阳握着苏泠月的手,感慨道:“幸亏有你。” “江将军和少将军也没少费心,所以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不是苏泠月谦虚,她很清楚明景帝虽然有意留她一命,但是能保全国公府其他人的性命,绝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她只是顶了个名而已。 “二小姐、三小姐,你们回来了。” 管家从里面出来,看到站在门外的她们,顿时喜不自胜。 “三姨娘和三少爷呢?”苏泠月问。 “知道三小姐会来,三姨娘和三少回府后便一直在厅里等着。”管家恭敬地回道。 苏泠月轻点了下头,拉着苏丹阳进了府,如管家所言,林素香和苏子清在厅里等着她们,兴许是没洗漱的缘故,母子俩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苏泠月快步走过去,激动的拉起林素香的手,“姨娘,三哥,你们受苦了。” 林素香摇摇头:“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这点苦算不得什么。” 自古以来,通敌叛国都是要诛九族,如今皇上只判苏柏岩 一人死刑,这是有史以来极其少见的事,足见她为保下她们这么无辜者费尽多少心思。 “皮肉之苦尚可痊愈,恶名却难摘。”苏子清有些消沉。 苏泠月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出声宽慰:“命胜过一切,只要人好好的活着,一切就会转圜的余地,三哥切莫心急。” 苏子清点了下头,自嘲的笑了笑:“三妹目光长远,想得通透,是三哥狭隘了。” “三哥刚从牢里出来,想必还没缓过来,不如让丫鬟伺候你回院里休息一下吧。”苏泠月说。 林素香出声附和:“子清,泠月说得是,你先回院里休息。” “好。”苏子清身心确实有些疲倦,转身离开厅堂。 “三哥看起来很落寞。”苏丹阳望着他走远的背影,低声呢喃。 “十年寒窗苦读,眼看就能功成名就,最后却背负了个奸臣之子的名声,能不落寞吗?”苏泠月轻叹。 “子清不是钻牛角尖的人,只是事情来得突然,一时间难以接受。再过些时日,我相信他一定会想通的。对了,听说你们的爹今日处决?是真的吗?” 想到苏柏岩,林素香百味杂陈。 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 ,但是他为了保命,曾想置她和子清于死地,说不怨恨他是不可能的,可想到他曾经待她的情意,她又有些不忍。 “是,他已经被处决了。我和二姐刚才就是从刑场过来的。”苏泠月说。 “他……”林素香眉头轻蹙,犹豫了下,问:“他可有说什么?” “有,他亲口承认他给我娘下了毒,因为她和你一样知道了他的秘密。姨娘,你应该庆幸把一切说出来了,不然你会成为第二个碧岚雅,三哥也会成为第二个我。” 苏泠月看出她对苏柏岩还有一丝的情意,顿时毫不留情的斩断。 林素香身形一晃,刷白了张脸:“是他、他害死的大夫人!” 这么多年来,她假设过很多种情况,甚至也想过他是知情的,只是为了府里的名声选择隐瞒下,却万万没想到竟是他亲手毒杀的碧岚雅。 他是疯了吗? 碧岚雅为他付出那么多,甚至整个国公府是她扶持起来,他怎么狠得下这样的死手?何况,她当时还怀着他的孩子。 “对,是他亲手杀了我娘的。姨娘,现在你应该看清楚了,苏柏岩他谁都不爱,他只爱他自己。所以,你也不用对他 有任何的愧疚。”苏泠月说。 林素香眸色黯然,轻点了下头:“我明白了,谢谢你。” 俩人说话间,管家从外头急冲冲的跑进来:“三小姐,道观来人了。” “道观?”苏泠月秀眉轻挑:“说什么了?” 管家吱唔了下,说:“老太太死了!” 闻言,众人皆惊。 林素香问:“怎么死的?” “说是知道老爷被处斩的消息,大受打击,一个没缓过来,人就去了。”管家将来人的话如实禀报。 苏泠月原本她还想让人去通知她,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听到消息,还去得这么快。 这样也好,省得她麻烦。 “祖母向来清俭,又一心向佛。既然她去了,择日让人在道观附近找块风水宝块葬了吧。” 林素香和苏丹阳见她态度如此冷淡,仿佛逝去的不是她的至亲,而是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有些吃惊。 “泠月,这恐怕不太合适吧?”林素香说。 “对啊,泠月。怎么祖母是家中的长辈,这样潦草的葬了,会让人说闲话的。”苏丹阳也表示不赞同她的做法。 苏泠月却一脸无所谓:“大办才会落人口舌,你们别忘了,咱们国公府 现在是什么处境,这个时候大办葬礼,打的是谁的脸?是皇上。 总之,以后国公府的人在外能多低调就得多低调,这次能侥幸活命,要是再出错,就未必有这样的好运。” 听她这么说,林素香和苏丹阳不再说什么,毕竟她说的也是实情。 国公府不比以往,他们若再不夹、紧尾巴做人,只怕谁也保不了他们。 商量完老太太的后事,林素香便回了院子。 苏丹阳也没再府中多逗留,起身回了将军府。 苏泠月回了趟莺歌小筑看一下封府前种下的药草,原以为它们应该死光光了,毕竟长时间没人打理,然而当她踏入院子,看花架上长得十分茂盛药草时,她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大半月没浇水,它们居然活得好好的! 苏泠月捧起其中一盆花草,细细的观察了下,发现泥土有些湿、润,顿时一脸意外。 难道这些日子有人在偷偷的帮她照看这些花草? 谁这么好心?又是谁知道这些花草对她的重要性? 莫非是…… 净无炎? 肯定是他,除了他,没人知道她这些药草有多难种。而且她被抓的那晚,曾悄悄出现,一定是他! 第四百零二章 宁碧瞳毒发 “苏泠月……你给我出来……” 苏泠月蹲在花架前采摘药草,一记怒气冲冲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她扭头一看,七皇子景焓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跑进来。 苏泠月站起身,不冷不热。地说:“今日吹的是什么风,竟把焓王给吹到我府上来了。” “你少给我阴阳怪气的,现在就跟我走。”景焓抓起她的手向外拖。 “焓王,你最好给我放手,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苏泠月抱紧手上的药草,怒声威胁。 景焓想到她一手银针随时可要人性命,连忙松开她: “苏泠月,我知道你对我怨,但现在人命关天,你必须得跟我走一趟。” “治不了,也不会治。焓王请便。” 苏泠月护短也记仇,自从上次焓王当众让严意茹难堪,她就怨着焓王。别说帮他救人,看他一眼,她都嫌脏了眼睛。 景焓知道她故意刁难,顿时沉下脸: “苏泠月,人是你医坏的,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怕苏府的人跟着你再蹲牢房。” 苏泠月迈进门槛的脚一顿,紧皱着眉头回头: “什么人是我医坏的,焓王你说话可得讲证据,别什么阿猫阿狗的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 “你敢说宁府三小姐宁碧瞳的病 不是你医的?” “宁碧瞳?”苏泠月愣了下,疑惑道:“她是我医的,她怎么了?” “怎么了?她皮肤溃烂,高烧不退,现在整个人昏迷不醒。你说怎么了?” 苏泠月吃惊的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现在知道了,马上跟我走。” 苏泠月赶紧放下药草,喊来宝儿,让她照顾好药草,然后匆匆的跟着景焓离开。 俩人到尚书府时,宁碧瞳的房间里围着不少郎中。 宁清烟在床榻前急得团团转,看到苏泠月进来,她快步上前,二话不说一巴掌就向苏泠月甩过去。 眼看苏泠月就要挨打,景焓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清烟,你做什么?” “表哥,你放手,今天无论如何我要为碧瞳出这口气。”宁清烟用力的抽回手,愤怒的瞪着他身后的苏泠月。 “不得胡闹。”景焓沉声喝道。 他知道他担心宁碧瞳,但是苏泠月是太子护着的人,人又是他带来的,岂能让她说打就打。 苏泠月见过宁清烟数回,每次见她都是一副清冷的样子,像现在这般失态还是头一回,看来她是真心疼家宁碧瞳这个妹妹。 “宁大小姐,我知道你爱妹心切,可否先让我看看情况?若真是我 的原因,你再大动干戈也不迟。” 宁清烟收回手,愤怒甩袖,“苏泠月,我丑话说在前头,碧瞳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休想活命。” 面对她的警告,苏泠月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唇,提步越过几位郎中,走进内室。 床榻上,宁碧瞳唇色惨白,脸却红得像火一样。 苏泠月伸手探了下她额头的温度,只觉得十分烫手,她连忙抓起宁碧瞳的胳膊,查看之前动手术的伤口,意外发现她手上的黑点比她之前看到的要大得多,伤口的地方红肿得厉害,很明显是发炎了。 难道是因切下黑点的缘故,从而导致剧毒的发作? 要是这样就麻烦了,她的解药还没做出来呢。 “怎么样了?”宁清烟从外头走进来,见她盯着伤口看,却迟迟没动作,眸色一沉:“苏泠月,你最好别告诉我,你处理不了。” “放心,碧瞳小姐不会有事的。”苏泠月放下宁碧瞳的手,抬头看向宁清烟,“劳烦大小姐让人打几盆热水进来。” “都到郡主的话了,还不赶紧照做。” 宁清烟虽然对苏泠月的医术不太信得过,但眼下这个时候,她可不敢拿宁碧瞳的命开玩笑。 丫鬟们蜂拥而出,没一会,几大盆热水井然有序 的放在床榻前。 苏泠月没有急着给宁碧瞳重新处理伤口,她先从药袋里拿出一瓶布洛芬,倒了一小勺子喂进宁碧瞳嘴里。 “这是什么东西?” 宁清烟第一次看到药是橙色的,谨慎地问了句。 “退烧药。碧瞳小姐烧得太厉害了,不先退烧,很容易烧成傻子的。” 苏泠月宁碧瞳的,先给她服用了退烧药,然后才扶起她的手,拆开她手上的纱布。 她发炎的情况比她想像的要严重很多,不仅红肿,甚至出现溃烂的迹象。 伤口周围的黑点,像是因为伤口的发炎影响了,浮起了一个个黑色的小疙瘩,看得人毛骨悚然。 “没想到这毒发作这起来这么厉害。” 苏泠月不自觉的嘟囔了句。 宁清烟没听清她的话,疑问道:“你说什么?” “伤口得重新处理。” 苏泠月说完,用温水给宁碧瞳清洗下胳膊,接着拿出仅剩不多的消毒水给她的伤口消了下毒。 做好这一切后,她拿出手术刀,当着宁清烟和几个丫鬟的面一点点的剔除她胳膊上的烂肉。 几个丫鬟们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画面,看着掉在盆在烂肉,顿时一个个捂着嘴差点没当场吐出来。最后,有人实在忍不住,也顾不上会 不会挨罚,转身跑出内间。 床榻上,宁碧瞳一开始倒是沿岸什么反应,直到苏泠月开始清理那些黑色疙瘩,她似乎感觉到了疼,不自觉的低呼了声,手甚至还动了一下。幸亏苏泠月反应得快,抓住她的手,才不至于误伤了她。 约摸一柱香的时间,苏泠月才处理完伤口,看床榻宁碧瞳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很清楚她所做的一切只能遏制表面的毒性,要真正的治好她,重要的是清除她体内的毒素。 “碧瞳小姐的烧应该没那么快退,今夜我会留在府上照顾她。” 宁清烟听到她要留下亲自照顾宁碧瞳,眼中的敌意渐消,“我妹妹情况怎么样了?” “很不好。她中的是一种叫万蛇丹的毒,顾名思义,就是由上万种不同的蛇毒提炼而成。这种毒我之前见过,但是和碧瞳小姐身上中的毒有点不同,所以暂时只能抑制她身上毒药的发作,没办法百分百的清除。” 关于宁碧瞳的情况,苏泠月不想隐瞒,也没法隐瞒。 宁清烟看了床榻上的宁碧瞳一眼,拧眉问道:“你有把握吗?” 苏泠月沉吟了下,说:“至少比外面的郎中有把握。” “凭你这句话,我再信你一回!”宁清烟说。 第四百零三章 她祸害你? 东宫 景凰羽处理完政务,正准备出宫去泽王府探望苏泠月,看到景泽大大咧咧的从宫殿外走进来,挑眉问: “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有事。”景泽不请自坐,伸手捻起桌上的糕点塞进嘴里,边吃边说:“皇兄打算什么时候把苏泠月从我府中带走?” “父皇说了,苏柏岩虽然已伏法,但苏泠月聪慧过人,在没确定她是无辜之前,不能让她离开我们的视线。” “那皇兄可以把她接到东宫长住。一来可以培养你们之间的感情,二来她在你的眼皮底下,以你的精明,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招。” “宫中规矩繁杂,她不愿意。” 景泽刚喝了口茶在嘴里,听到他这话,差点没喷出来,“她不愿意,你也不能放任她在府里祸害我。” 景凰羽疑惑挑眉:“她祸害你?” “皇兄,你是不知道她多阴险。白日里无聊把花园的花采摘光就算了,她居然给我那几个小妾做媚、药,我这几日都快被折腾死了。你说我到底哪里招惹到她,她要这么整我?” 景泽放下茶杯,喋喋不休的诉苦。 听完他的控诉,景凰羽忍不住轻笑: “不是你招惹到她,是景焓。她把对景焓的气撒到你身 上了。” 他还想着这两日她怎么这么安分,以为她是在钻研药,没想到竟在捣鼓怎么收拾人。 幸亏景泽府姬妾成群,也幸亏她只是给小妾药,不然景泽真的要惨了。 景泽一愣,“景焓惹到她,她找我麻烦,这是什么道理?” “苏泠月的道理!” “也就皇兄你这么惯着她,这要是换成是我,我非狠狠的收拾她不可!”景泽气愤拍的敲了下桌子。 他供她吃住,她还拿他撒气,这女人真是够没良心的。 “自己选的女人,自然得宠着。”想起苏泠月刁钻古怪,随性而为的模样,景凰羽眼底划过一抹宠溺之色,“今日她回苏府了?” “回了。不过我进宫前,她被景焓抓去宁府了。” “怎么回事?” “说是宁碧瞳的病恶化了。” “传太医了吗?” “传了,几位老太医实在束手无策,景焓才找上苏泠月。” “灵汐这两日情况不太好,我得去庄园一趟。待会你出宫后去宁府走一下,看是什么情况。宁贵青上次在泠月手里吃了亏,他那人向来记仇,切莫委屈了她。” “皇兄真的是把她当成宝,总生怕别人给她委屈受,却不知最后栽的是别人。”景泽嘟囔道。 景凰羽哪里不知,只是纵然如此,他依然想护着她罢了。 “皇兄,虽说灵汐醒来的机会渺茫,但臣弟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你若真喜欢苏泠月,你应该让她知道灵汐的存在。 还有,灵汐自小爱慕你,她也是为了救你才变成如今这模样。若是哪天她醒了,得知你迎娶了别人,你可想过她的感受?” 景泽看着景凰羽,一本正色地说。 从大局来说,苏泠月她懂医术,有胆识,魄力,有智谋,还和太子一起经历过数次生死,确实比叶灵汐更适合当太子妃。 但从私心来说,灵汐是他们自小看着长大的,最重要的是她背后的叶家,是太子最强而有力的后盾。 世人皆知他父皇偏宠太子,却不知这背后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叶家的存在。 叶家的人虽十几年不入朝为官,但叶家的势力却遍布整个东凤国,若失去这个靠山,太子之位怕是岌岌可危。 “你不是第一个跟我说这些话的人,我也相信不会是最后一个。放心吧,我会妥善处和理的。若无其他事,先退下吧。”景凰羽挥手道。 景泽识趣的没再多说,起身走到门口,他突然想到什么,顿步回头: “皇兄,别让苏泠月再胡闹了 !” 景凰羽勾唇低笑:“知道了。” …… 深夜,尚书府。 苏泠月给宁碧瞳喂了药,见她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索性起身到房外走走,舒展一下筋骨。 守了她一个下午,她全身的骨头都快坐硬了。 “郡主还有心情在这里活动,看来碧瞳小姐的病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调侃的声音自身后骤然传来,苏泠月猛然转身,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景泽,好看的柳叶眉不由皱起: “泽王怎么过来了?” “来看你。” “看我?”苏泠月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药用完了?来找我要?” 面对她的调侃,景泽一脸的尴尬,抓起手上的折扇敲了下她的脑袋: “苏泠月,你还是不是女人,怎么一点也不懂得矜持!” “矜持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景泽:“……” 好吧,他忘了,这个女人跟别人不一样。 “是来看碧瞳小姐的吧?不用去看了,她还昏迷着。”苏泠月说。 “那么严重?” “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 “那到底是严重还是不严重?” “死不了就是了。” 苏泠月无意和他说太多,免得一个不小心泄漏了秘密。 因为要解宁碧瞳身上 的毒需要一味特殊的药,就是她的血。今日午后,她趁房中没人的时候,她偷偷做了实验,发现她的血能解万蛇毒。 对此,她其实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当时在万蛇窟的时候,鬼王拿过她的血做过试验。 只是这个秘密不能让任何知道,所以必须得等到夜静人深时,她才可以给宁碧瞳解毒。 “这么说,此毒你能解。需要多长时间?”景泽问。 “不好说,毒素已经浸入了她大片皮肤,从抑制到排毒最快也要四五日。” “你的意思,你得在宁府呆个四五日?” 苏泠月疑惑的看着他。 敢情他问这么多,不是在担心宁碧瞳的病,而是关心她要在宁府呆几天? “泽王是在担心宁府会轻怠了郡主吗?如果是的话,泽王大可放心,只要有我在宁府,绝对没人敢刁难郡主。” 宁清烟清冷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头由远至近的传来。 景泽侧身微转,望着走来宁清烟,微微一笑: “国公虽然不在,但她苏泠月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别人不懂,清烟你应该清楚。” 他的话是提醒,也是警告。 宁清烟是个聪慧的人,自然明白。 其实她也无意为难苏泠月,但前提是她不能害死碧瞳。 第四百零四章 难道她是神医? 景泽在院里短暂的呆了一会后,便说要去找宁贵青,宁清烟只好给他引路。 苏泠月瞧着他们走远,转身就回了房。走到床榻,她发现宁碧瞳唇色发黑,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忙给她把了下脉,瞬间脸色顿变。 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给她吃了紫金丹,按理说,毒素应该不会在再扩散才对,怎么就侵入心肺了。 看来她真的是低估了这毒的厉害。 “你们几个都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苏泠月起身把房内所有的丫鬟都遣出去,随手把房门反锁。 侍女们一脸的迷惑,你看我,我看你。 “怎么回事?” “不会是三小姐的病发生什么变故了吧?” 听着众人的猜测,身为宁碧瞳贴生侍女的小蓝内心十分不安,转身拍打房门: “郡主,是不是三小姐的病发生什么变故?你开开门,让奴婢看看……” “如果你们不想让她死,统统给我闭嘴!” 房内传来苏泠月冷厉的喝斥声。 刹那间,房外的侍女们安静如鸡。 一旁的小蓝越想越不安,吩咐其他人守好房门,她转身向院子外跑,去寻找救兵。 房内,苏泠月顾不得外 头的情况,瞧着宁碧瞳面色越来越难看,她立刻拿出手术刀,对着自己的掌心一刀划下去,瞬间血流如注。 她赶紧用手捏起宁碧瞳双颊,把血滴入她的嘴里,让她喝下去。 “宁碧瞳,我的血可珍贵着,你喝完得赶紧给我醒来,知不知道。” 苏泠月边念叨,边用力的挤血,生怕喂她的血量不够,会加速她体内毒发的速度。 都不知道她娘当年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把血莲给她吃,把她养成一个行走的解毒包,弄得她现在救人都得先给自己一刀。 还好这件事没人知道,不然她一定会成为江湖上人人争夺的药人。 谁中毒就来给她一刀,到时她真的生不如死了! 砰!砰! 房门外传来重重的拍门声。 “苏泠月,你做什么?你赶紧开门!” “这些人怎么这么烦。” 苏泠月不耐烦的皱眉,看宁碧瞳血也喝得差不多,连忙放开她,利落的拿出纱布给自己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下。 刚做好这一切,房门砰的一声巨响,被人一脚踹开。 苏泠月抬起头,看着宁贵青等人怒气冲冲走进来,起身走下床,揶揄道: “宁尚书和宁大小姐带这么多人过来 ,是怕我要了碧瞳小姐的命吗?” “苏泠月,小蓝说你突然把她们轰出房外,你到底对碧瞳做了什么?”宁贵青绷着张脸,怒声质问。 对于苏泠月,他深恶欲绝,要不是清烟和泽王等人一再为她做担保,凭她害死他的儿子,让宁家名誉扫地,他早就让人把她丢出去了,岂容她留在这里碍眼。 “我除了给碧瞳小姐治病,我还能做什么?”苏泠月淡然道。 “你治病就治病,为什么要把人给赶出去?”对于她的说辞,宁贵青表示不信。 “自然是怕她们吵到我,影响我看病。” “你以为我会你的鬼话?”宁贵青怒声一哼,扬声喊来人,“来人,把苏泠月给我抓……” “爹,稍安勿躁。” 宁清烟适时出声,转而深深的瞧了苏泠月一眼,迈步走向床榻。 看宁碧瞳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她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发现她的额头没有那么烫手,惊呼出声: “碧瞳的烧退了!” “烧退了?你确定?”宁贵青快步走过去,抬手探了下她的额头温度,顿时一脸惊讶:“真的退烧了。” 今日午时,几位御医明确说过,碧瞳体内毒不清,烧就没法退。 这才隔了几个时辰,她的烧竟然全退了。 难道这个苏泠月真的是神医? “宁大人、宁大小姐,现在可以证明我没有说谎了吧?”苏泠月看着他们父女俩震惊的眼神,唇上勾勒出一丝讽刺。 其实,她心里也挺有惊讶的,她万万没想到她的血起效得这么快,原以为至少也要一个时辰才能见效。 难怪世人对血莲花这么趋之若鹜,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疗伤圣药。 自知理亏,宁清烟忙起身致歉:“是我们误会了郡主,清烟在此向你赔罪。” “看在大小姐爱妹心切的份上,你的道歉收下了。” 话落,苏泠月偏头看向站在床榻边的宁贵青,似笑非笑: “尚书大人,你没什么话对我说吗?” 宁贵青明白她的意思,但想让他跟她道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是救了碧瞳,但是她害死他的晤德也是不争的事实。他没找她报仇,她就应该感恩戴德,想让他跟她道歉,除非太阳打从西边出来。 “碧瞳还没醒,是不是真的好了,还未可知。郡主最好祈祷她安然无恙,否则我必定到皇上面前告你一状。” 宁贵青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愤怒的甩了下长袖 ,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我爹就是这副倔脾气,郡主不要见怪。” 宁清烟怕她往心里去,赶紧打圆场。 “无所谓。” 苏泠月不以为然勾了下唇角,转身去看宁碧瞳,见她唇色渐渐变得正常,不由松了口气。 看来宁碧瞳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郡主在碧瞳床前也守了许久,不如先回房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我再遣人去叫你?”宁清烟见苏泠月脸上有些疲惫,出声提议。 苏泠月倒是想休息,但又担心宁碧瞳的毒会不会突然有什么变化,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宁清烟的好意: “没事,我再这守着,有事也方便处理。倒是清烟小姐,你留下也帮不了什么忙,还是回房休息吧。” “那就辛苦郡主了。” 宁清烟本想留下,但她说的也有道理,为了不给她增添负担,她只好离开。 宁氏父女离开后,苏泠月再次把丫鬟们赶了出去,这次谁也不敢有意见。确定房内没有其他人,她才拿出药包,准备重新包扎一下伤口。 这时,一个人影从房梁上跳下来落在苏泠月面前,苏泠月抬头,看到一个阴森可怖狼头面具,冷不防的吓了一大跳。 “啊——” 第四百零五章 你敢带我离开吗? 来人怕她的叫声惊动到外面的人,忙捂住苏泠月的嘴: “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苏泠月停止尖叫,定定的看着对方。 男人抬手摘下面具,露出真容。 “净无炎!”苏泠月一脸吃惊:“你来这里做什么?” “听说你来宁府,有点不放心。” 净无炎把面具往桌上一放,望了眼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宁碧瞳,问: “她怎么样了?” “毒暂时控制住了,没有什么危险。” 苏泠月边说边拆下手上的纱布。 “手怎么回事?谁给你伤的?” 净无炎抓起她的手,看到她掌心有一道深长的伤口,像是被刀子之类的东西划过一样,血尚未凝固,眸色一沉。 苏泠月抽回手,忍着疼,说: “给宁碧瞳熬药的时候,不小心被刀划了。包扎一下就好了。” “我帮你。” 净无炎看她左手拿药很不方便,伸手就拿过她手里的药罐,小心翼翼的抹在她的手上。 “咝——” 火。辣辣的刺痛感瞬间袭来,苏泠月疼得差点没飙泪。 净无炎抹药的手顿了一下,问:“很疼?” “废话,这么深的伤口,能不疼吗?你、你慢点……” 看着他手上 的消毒水,苏泠月眉头紧锁,不想话没说完,他已经把双氧水倒在她的伤口上,疼得她脸都变了。 “知道疼,就应该小心点。你看都伤了几次了。”净无炎边给她包扎,边数落。 “我也不想伤,谁让你们老是中毒。”苏泠月深吸了口气,小声的嘀咕。 净无炎没听清她的话,疑惑挑眉:“你说什么?” “我说你突然来这里,不会只是关心我这么简单吧?是不是你妹的药吃完了?”苏泠月果断转移话题。 净无炎没说话,直到手上的纱布打完结,他才说: “就剩下明日一日的药量。” “我就知道。” 苏泠月轻叹了口气,心底有种莫名的失落,抬手一把扯下腰间的药袋递给他: “给你。这是我新研制的药,还是用紫金花做的,不过我换了一味药。这几日,你让人观察一下情况,有什么异样立刻告诉我。” 净无炎二话不说收下药。 苏泠月看他什么都不问,笑着调侃:“收得这么痛快,不怕我下了不该下的东西?” “你不会!” 苏泠月怔了下,说:“这可不好说。” 净无炎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唇:“苏柏岩已被处决,接下 来你有什么打算?” “你指哪方面?” “你和太子。” “圣旨已下,难不成我还有选择的余地?” “这不像你的性格。” 苏泠月媚眼含笑:“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性格才像我?抗旨不遵?还是与他人私奔给太子戴绿帽?” “私奔?”净无炎剑眉轻挑,“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皇太子指定的太子妃,谁敢不要命的和你私奔。再说,你有对象吗?” “我好歹长得倾国倾城,怎么就没对象了?” 净无炎倒了杯茶,饶有兴味的看着她:“谁?” 苏泠月眼底划过一抹狡黠,“你啊!” 骤然听到她这话,净无炎刚入口的茶,顿时如数喷出。 苏泠月没想到他这么不禁逗,瞅着他的狼狈样,忍不住掩嘴轻笑: “净无炎,亏你还是杀手,怎么这么怂。” “苏泠月,这是能胡乱开玩笑的话吗?”净无炎放下杯子,绷着脸数落。 “是你先挑起的话题,我怎么就不能说了。” “你这是大逆不道。” “是你让我遵从内心的选择,我实话实说也有错?” “你再说一遍!” 净无炎震惊的看着她,是他听错了吗? 她对他…… “如果 可以选择,我想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我想遨游天下。净无炎,你敢带我离开吗?” 明知是不可能,但苏泠月还是问出了口,不为别的,只为让自己人彻底的死心。 净无炎眉头拧眉,眸光复杂的凝视着她:“你不喜欢太子?” “我现在问的是你,不是你问我。” “你疯了!” 净无炎抓起桌上的面具,跃窗而出,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苏泠月:“……” 她疯了? 要她看,他才疯了好吗? 一个假设性的问题竟让仓皇而逃,就这点胆量,也好意思说自己是杀手。 “咳……咳……” 床榻上忽然传来咳嗽声。 苏泠月走过去,看到宁碧瞳唇一张一合,虚弱的喊着:“水……水……” “你等下,我给你倒。” 话音未落,苏泠月意识到什么,不由一怔住。 是她的错觉吗? 宁碧瞳喊着要喝水?她不是哑巴吗? 苏泠月回转过身,宁碧瞳的唇还在一张一合,却没了声音。她快步走回到床边,趴到宁碧瞳的胸口,竖耳倾听。 “水……水……” 宁碧瞳的声音很低弱,但依然能清楚的听到她喊着要喝水。 一个念头从她脑子 里一闪而过。 宁碧瞳在装哑!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水……水……” 见她难受得紧,苏泠月顾不得再寻思这个问题,起身倒了杯水给她喂下。 兴许是高烧过后的缘故,她似乎特别的渴,连喝了两大杯还是一直喊着要水,苏泠月只能再给她喂了一杯。 喝足了水,宁碧瞳再次沉沉的睡过去。 苏泠月凝视着她熟睡的容颜,顿时忍不住对她产生了好奇。 虽说装聋作哑在是各府中后院明哲保身常见的手段,但是宁碧瞳在宁府也不像是经常被欺辱的样子。 她见她的次数不多,仔细算下来也就三四次,可每次见面的情形都记得很清楚,宁府里的人对她都是恭恭敬敬的,而且宁清烟对她也是十分的疼爱。 她实在是没有装哑的理由。 沉思之际,苏泠月眼角余光不经意的瞥见挂在床后的玉笛,只觉十分的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对了,这玉笛是道观后山,那个救了她的白衣女子的玉笛。 难道宁碧瞳她就是那个白衣女子? 怎么可能,她看起来弱质纤纤,一点也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 可如果她不是那个白衣女子,她为什么会有这个笛子? 第四百零六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苏泠月站起身,伸手准备取下玉笛确认一下。 就在手碰到笛子的刹那,一只手抓住了苏泠月的手腕,她低头一看,宁碧瞳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苏泠月有些意外,“你醒了!” 宁碧瞳没有说话,抓着她的手也没有放开的意思。 “不想让我碰你的笛子是吧?行,我不碰就是了。”苏泠月缩回手坐回到床上。 宁碧瞳也放开她的手。 就在这时,苏泠月猛地站起,出其不意的摘下笛子。 宁碧瞳见状,顾不得身上有伤,惊呼出声:“别碰。”话落,她赶紧捂住嘴。 苏泠月转动手上的笛子,笑了笑: “你不用捂了,我知道你不哑。” “你、你知道?” 宁碧瞳面露吃惊,她怎么会知道? 她在宁家装了十几年的哑巴也没人发现,她是怎么发现的? “我不仅不知道你不哑,我还知道你会武功,你就是那日在道观后山救了我的白衣女子。” “你认错了!” 宁碧瞳躺回到床上,抵死不认。 苏泠月见状,话锋一转:“可能我真的认错,人粗宁府三小姐可是出名的哑巴,你又不哑,肯定是冒牌的。我现在就去请宁大小姐来辨认一下。” 宁碧瞳没想到她这么 阴,她不承认,她竟用身份来压她,眼看苏泠月打开门真的要走出去,她忙道: “我承认,我就是救了你的那个人。” 苏泠月收回手,转身走回到床边,盯着她惨白的脸,唇角含着一丝笑: “早承认不就得了。说吧,怎么中的毒?” “在道观和鬼王交手的时候,不小心中的。” 宁碧瞳声音虚弱,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她受伤的手,猛地抓住苏泠月的手腕: “你、你用你的血给我解毒?” 她是疯了吗? 她的血多珍贵,她居然拿来给她解毒。 苏泠月低头看了眼受伤的手,狐疑的看着她: “你知道我的血可以解毒!你到底是谁?” 她没记错的话,在道观的时候,她称她为少主。 她可是尚书府的三小姐,当朝宠妃的外甥女,身份尊贵,她怎么会这么叫她? 她到底是谁? 她和她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宁碧瞳松开手,撇过脸。 “为什么?”苏泠月表示不解。 “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你只要记得,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你的血能解毒这个秘密。还有,我没哑的事,你千万不能说出去。” 刚醒来,一下子又说过多的话,宁碧瞳顿时感觉 有些缓不过气,倒在床上急促的喘、息着。 “你怎么样?”苏泠月担心地问。 宁碧瞳握着她的手,有气无力地说: “相信我,我不会害你。你跟你说的这些,你也要记得。” 苏泠月看她情况不是很好,生怕她真的有个好歹,只能先答应她: “行了,什么都不要说了,等你好了,我们再说。” 宁碧瞳见她答应,顿时放开她的手,闭着眼睛安心入睡。 她这一睡就睡到隔天晌午,一睁眼她看到苏泠月坐在床边给她换药,惨白的唇勾起抹浅笑。 “醒了,感觉怎么样?”苏泠月问完,想到宁清烟在屏风后,连忙改口:“感觉还好的话就眨一下眼,难受的话就眨两下。” 宁碧瞳眨了一下眼睛。 苏泠月轻点了下头:“你体内的毒已经控制住了,接下来就吃药排毒。这段期间辛辣的,滋补的东西都不能吃,一切以清淡为主。” 宁碧瞳点点头。 俩人说话间,宁清烟从外间走进来,看到清醒的宁碧瞳,她快步上前,摸着她憔悴的脸,喜极而泣: “碧瞳,你醒了,你吓死姐姐了,幸好你没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已逝的姨娘交待。” 宁碧瞳撑坐起身, 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单手跟她比划了一下她很好的手势。 “没事就好。”宁清烟用帕子擦去脸上的泪痕,转身望向苏泠月,“郡主,你救下碧瞳的恩情,我宁清烟会铭记于心,此前多有冒犯,改日我一定登门致歉。” 如果不知道宁碧瞳就是那个救她一命的白衣女子,这份恩情苏泠月必然要记下的,但现在知道宁碧瞳伤情的来源,她也不好得寸进尺。 “大小姐客气了,我和碧瞳小姐也算是有缘,能帮到她,我心里也开心。 该怎么用药,还有应该注意的事,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没有其他事,我先回府了。” 苏泠月起身起开。 宁清烟见状,跟着起身,嘱咐丫鬟们照顾好宁碧瞳,自己亲自把苏泠月送出府外。 国公府。 苏泠月脚刚迈进门槛,就看到林素香带着苏子清出门,疑惑地问:“姨娘,你和三哥这是要去哪里?” “我打算带子清去给老太太下葬。不管她生前做错多少事,她都是府里的长辈,总不能让她死得太寒碜。”林素香说。 “姨娘说得对。”苏泠月点点头:“那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林素香也不强迫她,毕竟碧岚雅的死和老太太也有不可推卸的责 任,她没让人将她草草葬已是最大的仁慈了。 他们母子走后没多久,景凰羽就来了。 苏泠月正好院子里摆弄药草,准备给宁碧瞳做几味清除毒素的药,看到不请自入的景凰羽,她笑着打趣: “太子殿下以前都不怎么进府,现在都直来直往了。” “想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不愿进来吗?”景凰羽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看她捣鼓着药草,眸子里漾开一丝笑意。 “太子愿意说,我自然是愿意听。你若不想说,我自然也不会勉强。” 苏泠月抱着花站起身,不想起得太急,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景凰羽见势不妙,飞身而起,在她摔坐下去的刹那,搂住她的腰身。瞬间,一股清淡的药草香沁入他的鼻腔,景凰羽忍不住脱口而出: “真香!” “流。氓!” 苏泠月挣脱开他的手,笑骂道。 “看来太子妃听不得实话。下次你一靠近,我就说臭,行了吧?” “景凰羽,你今日是来找我麻烦的吗?” “我护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找你麻烦?”景凰羽笑了笑,话锋一转,“不过,我来找你,确实是有件重要的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就知道。”苏泠月的撇了下嘴,说:“到底是什么事?” 第四百零七章 因为不在乎,所以不在意 “父皇决定下月十五,为你我举办婚礼。”景凰羽说。 苏泠月脸色猛然一僵,“下月十五?这么快?” “你是未来太子妃,此事人尽皆知,婚礼早办晚办都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我爹刚被处决,他又是临国的奸细,虽说皇上仁义放过苏府众人,但在外面的人看来,苏府的人并不无辜。 皇上在这个时候给你我举办婚礼,难免会被百姓议论纷纷,怕是不太合适吧?” 苏泠月并不抗拒嫁给景凰羽,也抗拒不了,她也知道她迟早得入宫,但是明景帝选在这个时候让他们结婚,是不是太急切了? 苏泠月想到了苏柏岩那天在牢狱里对她说的话,他说明景帝护下她不是念旧情,而是因为藏宝图。 真的是这样吗? “正因如此,我们更应该尽快成婚。苏柏岩被斩首,苏子清也被剥夺科考的资格,现在的苏府处于风浪尖口,摇摇欲坠。正需要你的扶持。” 景凰羽视线落在花架上,看着开得正艳的花,说得理直气壮。 苏泠月凝视着他俊美的侧颜,不可置信地说: “听太子这话,敢情是把我们的婚礼当成交易?” 景凰羽收回视线,回视着她 探究的眼神:“交易?互惠互利,才称为交易。你我之间的婚礼,似乎你更占便宜。” 苏泠月想想确实如此,他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什么没有。 她不同,她虽有郡主之名,但如今苏府已没落,若没有他这个强大的靠山,往后苏府要在京城立足怕是比登天还难。 只是,在这样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他依然想娶她为妃,该不会和他父皇一样怀着不要告人的秘密吧? 苏泠月弯身放下手上的药草,背对着他,用着玩笑的语气说:“可臣女没想过占太子的便宜。” 景凰羽顿时一脸惊愕,“你不愿意?” “攀高枝,变凤凰,看似荣耀无限。但一入宫门深似海,还要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这样的日子,也不是谁都想要的。” 苏泠月拍拍手上的的泥土,站起身,一抬头正好撞上景凰羽深若寒潭的眼睛,心不自觉的漏跳了一拍。 他眼里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似怒非怒,似怨非怨,让人莫名觉得心慌。 “是、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景凰羽收回视线,侧身微转,望着远处的松树,说:“如果我允诺你,虚设后宫呢?你可愿意 ?” 苏泠月愣怔了下。 很明显,她没有想到景凰羽竟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静了一瞬,她说:“太子别说笑了。你是储君,未来的皇上,传承是你的责任,为一女子而虚设后宫,也不怕受尽天下人的指责。我既被选为太子妃,自然也得有容人的雅量。” 虽然她曾说过此生所盼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她也知道,在这个封建古代里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景凰羽更是一国的太子,这更加不可能。 所以,她宁可把所有的期待放在自己身上,没有希望,自然不会失望。 景凰羽看她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对她来说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十分不味。 是因为不在乎,所以不在意吗? 苏泠月见他突然没了声音,脸上神情仿佛凝结的冰,不安地的轻唤了他一声: “太子,你没事吧?” “无事。”景凰羽语气淡淡:“随后圣旨便会下到。明日我让人遣两个老嬷嬷过来教你宫规礼仪,其他的也会让人着手准备。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待府内待嫁。” 话落,他拂袖而去。 苏泠月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感觉到他的怒意,一脸莫名其妙。 她 得罪他了? 傍晚时分,宫里传来圣旨。 如景凰羽所言,下月十五,明景帝亲自为他们举办婚礼。 苏泠月接完圣旨,让人给传旨的公公打了赏,将他送出府后,她便回了莺歌小筑。 没多久,林素香来了,看她心不在焉的趴在桌上,关心问道: “泠月,你怎么了?从接到圣旨就见你闷闷不乐的。” “姨娘来了。” 苏泠月坐起身,让宝儿奉了茶,然后才看着林素香说: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那么快就要成婚,想到以后要在宫里生活,再也不能像在府中这般自由,心里有些闷。” “是啊,宫中规矩繁多,你又是不拘小节的人。虽说皇上太后对你不错,但人心难测。 好在太子喜欢你,府里也没有其他妾室,不然你说就我们家现在的处境,你嫁过去得受多少委屈。” 林素香紧紧的握着苏泠月的手,眼里写满深深的不舍,眼角处甚至泛起一层湿、润。 苏泠月知道她真心疼她,拿起帕子为她拭去眼角的湿、润: “姨娘放心,我不是那种会任人宰割的人,即便入了宫,我也会好好的照顾自己。往后苏府就要靠你和三哥了。” “你放心,只要我和 子清在,绝不会让苏府倒下的。”林素香信誓旦旦的保证。 苏泠月轻点了下头:“三哥这两日可还有钻牛角尖?” “没有了,已经想通了。方才他问我,府内为何突然种那么多不同的花,我同他说你喜欢做花膏。他说花膏也是门生意,说明日要来找你讨教。”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三哥愿意,我愿意倾尽一切帮他。” 对于苏子清,苏泠月还是寄予厚望的,他不是那种只会读书的书呆子,而且这些年来他在书院也认识不少世家公子,如果他真心想做花膏生意,肯定能做得比她和意茹更加出色。 “泠月,苏家幸好有你。” 林素香感慨了句,转而道: “对了,成婚的嫁服,你是要自己人绣,还是找人给你绣。 虽说咱们苏府不比以往,但你现在要嫁的是太子,怎么样也不能落后于人。 听闻严小姐的绣服是找京城第一绣娘,锦绣斋的老板,锦娘绣的。要不……” “等等!姨娘,你说的严小姐是哪家人的严小姐?”苏泠月疑惑挑眉。 “自然是严相府的意茹小姐。”林素香说。 “她要成婚?” “你不知道?” 林素香比她更疑惑。 第四百零八章 焓王纳侧妃 苏泠月摇摇头,“她要嫁给谁?” “七皇子景焓,听闻是严相亲自去求皇上赐婚的,婚期就在十天后。”林素香说。 苏泠月大吃一惊:“这么匆促。” 怎么回事,上回意茹不是才跟她说要放弃吗? 严相怎么会突然请旨赐婚呢? 焓王本来就有意疏远她,她这个时候让她爹去求皇上赐婚,他会怎么想? “确实匆促,好在嫁的是焓王,宫里多的是的人手,别说十天,就是三天也能把婚礼风风光光。”林素香说。 “这不是风不风光的问题。焓王若是有意迎娶意茹,也不用等严相去求圣旨。这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苏泠月越想越担心,恨不得现在就去严府找严意茹问清楚,但看外头天色已晚,只能按下心里的急躁。 “泠月,姨娘知道你和意茹小姐交好,但苏府如今是什么情况,你最是清楚,行事切莫再冲动。” 林素香了解她,知道她重情重义,她也不阻挠,但该提醒的还是得提醒。 “姨娘放心,泠月会三思而后行的。” “那就好。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苏泠月送走林素香后,回到屋里,立刻唤来宝儿:“宝儿,你的消息向来灵通 ,严小姐突然要成婚是怎么回事?” “小姐,宝儿才从牢里出来,哪能知道这些。”宝儿无奈地回道。 “你不说我都忘记你也刚出来。”苏泠月拍了下额头,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算了,我寻个机会去问问。” 如果是旁人,她也不操这份心,但意茹不同。她能有今日,少不了她的功劳,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翌日清晨,苏泠月用完早膳,起身正要去严府,下人就来报,说教她宫规的嬷嬷到了。 苏泠月不得不打消出门的念头,出门迎接。 而这一耽搁便是好几日,待嬷嬷离开时已是八日后的事。 这日,江田田约了苏泠月到八宝斋品茶,许久未见,江田田格外的热情,一口气给她点了好几碟茶点。 “江小姐,你这是要喂猪吗?”苏泠月轻笑道。 “你若当自己是猪,那便是了。”江田田捏起一块茶点往嘴里送,边吃边说:“赶紧试试这个,八宝斋新出的,可好吃了。” “看你吃得那么香,不试也知道好吃。” 苏泠月端着茶盏,一手捏起茶盖,轻刮了下飘浮在茶水中的茶叶,盈盈一笑: “对了,我二姐近日可好?” 江田 田把最后一口糕点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糕碎,端起茶盏喝了口茶,然后才慢悠悠地说: “好得不得了。你都不知道我二哥多宠我嫂子,这肚子还没圆滚起来,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碰。 除了上朝,成天盯着我二嫂,连吃个饭得喂,就差没替她吃了。” 虽然是吐槽的话,但苏泠月从江田田眼中看出深深的羡慕,其实别说她,就是她这个听众光是想想那个画面,也忍不住羡慕。 当初,她还有点担心江飞一个少年将军会不会过于轻狂,在生活疏忽委屈她二姐,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将来你也会像我二姐遇到一个像你二哥一样的知心人。” 江田田愣了下,唇角牵出一抹苦涩的笑: “不可能的,除非我在梦。” “有心仪的人了?” 苏泠月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有心事。 “我……” 江田田吱吱唔唔,正想着要不要告诉苏泠月她的心事,楼下街道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你就是个臭不要脸的贱蹄子,出身清楼的贱。货也配穿红色嫁衣……” “也不知道你背地里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爬上焓王的床,凭你也配跟我家小姐平起平坐……” 苏泠月和江田田本无意看热闹,忽然听到焓王两个字,俩人忍不住探头朝楼下望去。 刹那间,她们看到严意茹的贴身丫鬟小影正指着一个女人破口大骂,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曾在望月楼给苏泠月递求助信的铃铛。 “这是怎么回事?” 苏泠月疑惑的看着江田田。 江田田也是一脸茫然,“我今日才从营地回来,什么也不知道。” “赶紧下去看看。” 话音未落,苏泠月已经下了楼。 江田田赶忙跟上。 苏泠月刚走到八宝斋门口,就瞧见小影扬手当众甩了铃铛一个耳光。 铃铛身形一晃,整个人狼狈的摔坐在地上。 周围围观的人看到这一幕,无不指指点点,论论纷纷。 苏泠月快步上前,“小影,你在做什么?” “郡、郡主。”看到突然出现的苏泠月,小影不由一惊。 苏泠月对身后宝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铃铛扶起来,转而拉着小影走到一边,沉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对于小影的脾气,她还是知道一些,她不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意茹也不会允许。 所以别说当街骂人,打人也是从未见过的。 能把她气得这么失态,可见事 情不小。 “郡主,你不知道这个铃铛多可恶。她背地勾搭焓王,让焓王纳她为侧妃,还要和我家小姐同一天嫁入焓王府,简直欺人太甚了,她也不瞧瞧她自个是什么身份,她配吗?” 小影越说越委屈,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 苏泠月震惊的瞪圆眼睛,猛地抓住她双臂: “你再说一次,焓王纳谁为侧妃?” “就是那个从青。楼出来的铃铛。”小影气愤的跺了下脚。 焓王是疯了吗? 苏泠月惊呆了,严意茹请旨下嫁已经让她觉得够扯的了,没想到焓王更疯狂。 铃铛是什么身份? 就算他想气严意茹,也不能这么胡作非为。 还有,皇上是怎么回事,焓王胡来就算了,他竟然也纵容。 这不摆明故意打严相的脸吗? 难怪小影会这么失控,换成她,估计杀人的心都有了。 苏泠月回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地上的铃铛:“为什么?” 铃铛泪眼盈眶,手抚着被打疼的脸,委屈地说:“郡主,奴婢没有。” “你还敢睁眼说瞎话!你敢说焓王纳你为侧妃不是真的?” 小影瞅着一副小白莲的样子,肺都气炸。 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像她这么不要脸的。 第四百零九章 遇袭 “焓王是要纳我为妃,但我没有勾。引他,是他……” “你还敢狡辩,看我不撕了你这张虚伪的嘴脸。” 没等铃铛把话说完,小影怒气冲冲的扑上去,想要打她。 苏泠月见势不妙,赶紧拉住小影,转身喊来江田田,让她赶紧把铃铛给带走。 小影见状,气愤的瞪着苏泠月:“郡主,你竟然帮铃铛那个贱人,亏得我家小姐一直把你当成好姐妹,你就这么回报她的?” “我不是帮她,是在帮你。” 苏泠月不顾她愿不愿意,一把将她拽八宝斋的包厢,门一关,她开口对着小影就是一通数落: “小影,平日我见你聪明伶俐,今儿个怎么这么糊涂。你是什么身份?你是相府千金的贴身侍女,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你家小姐。 你刚才那个样子和街上的泼妇什么两样,这要是人传扬开来,别人怎么看你家小姐?焓王又是怎么想的?” 被她一通教训,小影顿时如梦初醒,心慌不已。 “是奴婢糊涂。奴婢刚才见铃铛跟绣娘说要大红嫁衣,一时火头之上,也没想那么多,是奴婢错了。” “你且莫慌。”苏泠月拉着她坐下,倒了杯茶递给 她:“先喝杯茶,有话慢慢说。” 小影接过茶,抿了一口,然后抓着她衣袖,眼眶通红地说:“郡主,你一定要帮帮我家小姐。”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意茹怎么会突然要嫁给焓王?我听闻这门亲事还是严相亲自去求的圣旨?”苏泠月轻声询问。 小影放下茶杯,缓缓道:“那日,郡主和宁小姐她们相继离开绯颜阁后,有人给我家小姐送了封信。信里写什么,是何人送的,奴婢不知。 只知看完那封信后,我家小姐把自己关在房中两日,出来后便让相爷去找皇上请旨赐婚,若是相爷不同意,她便要饮毒自尽。” 苏泠月端着茶正要入口,听她这么说,手一抖,茶水溅了出来,打湿了衣袖。 她索性放下茶盏,惊骇的看着小影:“焓王纳铃铛为妃又是怎么回事?” “据相爷所说,焓王不愿娶,又迫于圣旨不得不从。一气之下,请旨同时纳侧妃,人选他自己选。 皇上念及相爷一生忠烈,不忍心看他为小姐的婚事操劳,只能遂了焓王的心。 原以为他会在各官家千金中挑侧妃,哪知道他竟选了铃铛那个贱人,焓王这么做摆明是想让我 家小姐难堪。” 一提及铃铛,小影是恨得咬牙切齿,只恨不能把她大卸八块。 苏泠月听完整件事的始末,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是气愤,是同情,她自己也分不清。只觉得焓王和严意茹之间不应该走到如今这种地步。 苏泠月轻叹了口气,问:“你家小姐现在何处?” “自圣旨下后,坊间一直流传着很多对小姐不利的传闻,小姐听着心烦便去山上寺庙小住,明日才回来。” “知道焓王要纳侧妃,她可说了什么?” 小影摇摇头。 苏泠月眉头紧皱,看来意茹什么都懂,可她为什么明知山虎,偏要向虎山行呢? 小影说的那封信到底是谁给她写的?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郡主,你与焓王走得亲近,能不能劝他不要这么伤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只是喜欢他而已,并没有做错什么。”小影苦苦哀求。 苏泠月见她张口闭口都是为了严意茹,心中甚是感动,但也清楚这件事不是她一句劝就能了事的。 “小影,不是我不帮,只怕此事我也无能为力。” “为何?” “解铃还须系铃人!” 景焓的结在严意茹身上,除非他们自己人能 解开,不然别说是她,就是明景帝出面也没用。 小影含着泪花,疑惑的看着她。 苏泠月却没打算跟她解释,开口就唤来宝儿,“你送小影回府。切记,不能再生事。” “小姐呢?”宝儿问。 “我去趟焓王府。你送完小影,直接回府就行了。” 苏泠月话说完,起身离开包厢,一个人徒步前往焓王府。 此时的她,完全察觉到危险正在朝她逼近。 焓王府位于城中西面的位置,虽临近闹市,但通往府邸的小道日里来往的人还是比较稀少,毕竟是官家的地方,小老百姓自然能离远点就远点。 苏泠月刚拐了个弯,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闪过,转身一看,却什么东西也没有看到。 难道是她多疑了? 苏泠月皱了皱眉,继续往前行。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蒙面人突然从天而降,二话不说的拔出剑,杀气腾腾的向苏泠月刺过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刺杀,苏泠月躲闪不及,整个人僵在原地,连袖中的银针都忘记使出来,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剑刺入她的肩膀。 “小心!” 一声惊呼,苏泠月整个人被人扑倒在地,惊险的躲过黑衣人的一击。 待她站起身,她看到一个身形清瘦的女子挥舞着手中的笛子,招式凌厉,不停的向黑人发动功击。 黑衣人和她过了几招之后,明显有些支撑不住,为保住性命,就近抓起一把石子往对方脸上一扔,转身遁逃。 女子见状,拔腿就要追。 苏泠月连忙喊道:“穷寇勿追!” 女子顿步转身,直到这时,苏泠月才认出她的身份,救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宁碧瞳。 苏泠月意外的看着她:“怎么是你?你的伤全好了?” 宁碧瞳点点头,“好了。” “好了你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动手,要是被人看到,你不得穿帮了。”说着,苏泠月左右观望了一下,确定四周没人,这才稍稍放下心。 “方才事态紧急,我才会出手。你一个人出来怎么不带丫鬟和侍卫?”宁碧瞳见她孤身一人,秀眉紧挑。 “我的丫鬟我让她去办点事了,我也没想到光天化日的就有人想刺杀我。你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苏泠月眼眸微眯,带着几分探究。 和她接触几回,确实感觉不到她的恶意,但是她的底细,至今依旧成谜,只知她是宁府的哑小姐。 第四百一十章 你对得起严意欢吗? “我说偶然遇见,你信吗?”宁碧瞳将笛子收入袖中,含笑看着她。 “想来你也没那么无聊。”苏泠月说。 宁碧瞳眼眸微抬,见前方不远就是焓王府,问:“你这是要去焓王府?” 苏泠月点头。 “为了严大小姐的事?” 苏泠月微讶:“这你也知道。” “我是装哑,又不是聋,全京城传遍的事,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宁碧瞳说。 苏泠月想也是,顿时心思一转,“此事你怎么看?” “郡主这话问错人了。” 苏泠月愣了下。 也对,她与严意茹不熟,和焓王虽是表亲,却也没什么来往,他们俩是否结亲,对她来说就像看一场热闹而已。 她确实不该问她。 “那你是要和我一起去焓王府,还是打道回府?” 宁碧瞳无意卷入这些事非,但想到刚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有些不放心,犹豫了下,说:“我同你走一趟。” “走吧!” 俩人到了焓王府,刚随着管家迈进后院,便听到阵阵吵闹声。 走近一看,凉亭中,江田田不知为了什么事,和泽王吵得脸红脖子粗,旁边铃铛和焓王不停的劝架,却怎么也劝不住。 眼看俩人就要打起来, 苏泠月赶紧跑过去把江田田拉开: “田田,怎么回事?让你送人回来,怎么跟泽王吵起来了?” “有人天生放、荡,还说什么男子就应该三妻四妾。自己犯贱,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贱。”江田田火冒三丈的瞪着景泽,一副恨不能剁的表情,“也不怕哪天绝了后。” “本王就算绝了后,也绝对不会娶你这个泼辣不讲理的恶妇!”景泽不示弱的回骂。 “你放心,就算全天下的男子都死绝,本小姐也看不上你。” “……” 苏泠月看他们又要吵起来,连忙喊停: “够了。你们一个王爷,一个将军家的大小姐,当着一群下人的面像泼妇骂街般,也不嫌丢人。” “是他先动口伤人。”江田田指着景泽怒,一脸不服气。 “你要不先恶心人,我会那么说。”景泽冷声一哼。 “谁恶心人了,我说的是事实,就是……” 江田田越想越气,撸起袖子准备和他继续掐架。 苏泠月忙拉住她,“别闹了,说正事。” “我就是觉得焓王不地道,就算他再不喜欢意茹,也不能拿一个出身青。楼的人来恶心她。”江田田说。 “出身青。楼怎么了?有句话 叫做出于淤泥而不染,你不懂吗?”景泽摇晃着手中的扇子,不客气的嘲讽。 苏泠月听他俩这话总算厘清事情的始末,她转眼看向一旁的景焓: “焓王,可否借步说两句话?” “没必要!”景焓果断拒绝。 苏泠月眉头轻挑,明显对他的冷淡有些不满: “我话都没说,焓王怎知没必要?你可不是这么凉薄的人。” “王爷,想来郡主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您就听她说一说吧。奴婢先行退下。” 铃铛见景焓不为所动,低声劝说了句,转身退下。 景焓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犹豫了下,回头看向苏泠月,“走吧,我们去书房说。” 苏泠月抬脚准备跟上,又担心她走后江田田和泽王又会吵起来,转眼看向一边的宁碧瞳: “碧瞳小姐,麻烦你帮我看紧江小姐,别让她再跟泽王吵起来。” 听到她的话,其他人这才发觉她的存在。 宁碧瞳颔首表示没问题。 “郡主笼络人心的手段真是厉害,京城里但凡有点名头的千金小姐,与你都是朋友,如此强大的关系网不知要羡煞多少旁人。” 去书房途中,景焓想到刚才在凉亭中宁碧瞳看苏泠月那温柔的目 光,忍不住感慨了句。 宁碧瞳虽是他的亲表妹,但因其自小不能言语,再加上她极少出门走动,所以与他和五哥都十分生疏。 今日还是她第一次到他府上来。 据他所知,她向来只与清烟亲近,没想到如今与苏泠月的交情也这般好,想来定是她救了她命的缘故。 苏泠月唇。瓣勾了一下,说:“焓王这么说,是不是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善待一下意茹呢?” 景焓推门的手一顿。 苏泠月看着他僵直的后背,知道他不是真的无动于衷,接着说: “江小姐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你可以不喜欢意茹,可以对这桩婚事表示不满,但你不能这么羞辱她。你纳谁当侧妃都可以,唯独铃铛不行。” 景焓推开房门,一脚跨进书房: “我以为郡主与旁人不同,没想到你也同他们一般,以偏概全、以貌取人。铃铛是出生青。楼,但她一向自身自爱,怎就不能当本王的侧妃? 就像郡主,你也不想有个当奸细的爹,可你也摊上了不是。我皇兄可有嫌弃过你?” 苏泠月见他为了袒护铃铛竟挖了她的伤疤,脸色瞬间一冷: “我的情况和她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 ,你的情况可比她严重得多,是要诛连九族的。”景焓说。 苏泠月被堵得哑口无言。 她的情况是比铃铛的出生更严重,但是她有一个有能耐的娘,她有吗? 看来景焓是真的铁了心的要娶铃铛,否则以他们的关系,他怎么会专挑她的痛处扎。 “郡主还有什么想说的?”景焓坐在书案后,见她迟迟不语,不由问道。 苏泠月攥紧手上的帕子,深吸了口气,说: “焓王,你可还记得严意欢死的时候,你曾说过什么?你说过要替她守护好意茹,可你现在做的一切,与你当初许下的诺言背道而驰。 你自问对得起严意欢吗? 我知道意茹让她父亲请旨逼迫你娶她,你很生气。 你想出气,没人阻挠你,但是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 她是错了,但错在不该对你用情太深。” 景焓猛地站起身,震惊的瞪着她:“你知道?” “是,太子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我能理解你的苦心,不敢勉强,也无法勉强,但你今日的做法,我实在无法苟同。我言尽于此,是一意孤行,还是圆满收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话说完,苏泠月头也不回的离开书房。 第四百一十一章 病变 月朗星稀。 东宫书房里,景凰羽听着底下暗卫传来的各国的情况,眉眼间尽是冰冷: “这么说,花涟漪已经被抓了?” “是的。不过,司徒烈似乎不急着处置她,还对外宣布前朝公主回宫,但却无人见过她的真面目。”暗卫回道。 “太傅那边是什么情况?” “李太傅以交流文化为由,在天源国各大世家流转,试图探查花涟漪在宫中的情况和下落。但时至今日,依然一无所获。太傅说,再找不到花涟漪,他要夜探天源皇宫。” “夜探天源皇宫,亏他想得出来。”景凰羽怒声一哼,对暗卫道:“传令下去,太傅若敢有夜闯天源皇宫,直接打晕带回。” “是。” 景凰羽大手一挥:“下去吧。” 暗卫身形一闪,迅速消失。 他前脚一走,白鹭从外面走进来,“属下参见太子。” “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景凰羽拿起桌案上的奏折,边看边问。 “底下人来报,说郡主和江小姐今日去了焓王府。” “就知道她没那么安分。”景凰羽放下批了一半的奏折,冷酷的唇角扬起一丝笑:“他跟焓王说了什么?” “这个不 太清楚,只知道她走后,焓王把自个关在书房很久。” “杀人诛心,是她最擅长的事,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除了这个,她今日还做了什么?” “回府后就没出门,一直跟苏子清在院子里摆弄花草,像是在教苏子清怎么做花膏。” “不能入朝为官,当个商贾也不错,只是可惜了苏子清满腹才华。”景凰羽惋惜的叹了口气,拿起笔低头批阅奏折,“灵汐这几日情况如何?” “属下正想跟太子禀报,灵汐小姐今日情况特别不好,不仅吐血,脸色也都青了。您看是不是让郡主过去看一下?” 景凰羽下笔动作一顿,幽深的眼眸里掠过一抹忧色:“可是服过新药?” “是。今日午后换的新药,此前也有类似的情况,本以为无碍,但刚才园内的人来报,说灵汐小姐又吐了血,属下担心……” 景凰羽一听脸色顿变,放下手中的笔,急忙起身:“你先回园中守着,我去去便来。” “是。” 白鹭离开后没多久,景凰羽也离开东宫。 国公府里,苏泠月一个人在书房看医书正看得津津有味,窗户突然嘭的一声响,冷不防的把她吓了一 跳,以为是哪个贼人闯了进来,抬头一看,发现竟是净无炎。 她重重的合上书,开口对他就是一通数落:“净无炎,你是想吓死我吗?我不是说过有什么事就去绯颜阁,你……啊……” 话没说完,苏泠月腰间突然一紧,待她回过神,人已经被他带上屋顶。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劫持’,苏泠月一脸懵:“净无炎,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妹妹今日服用你给的新药后,一直吐血,我带你去看看。”净无炎说。 “这么严重?是不是你们给她吃错了什么东西?” 虽然是新药,但是药提炼出来后,她亲自试验了很多次,确定没什么问题才给他的。 就算有问题,也绝不可能是大问题。 “不知道。你去看看再说。” 净无炎搂紧她的腰,加快脚步。 到庄园前,苏泠月被蒙上了眼睛,她知道身为杀手一定会有很多的仇家,自己的老巢肯定得包得紧紧的,所以她也没和净无炎计较。 到了房间,眼睛上的黑布被解开,突然的光亮让苏泠月有些不适应,她闭了闭眼,待适应后她才问:“人呢?” “屏风后。”净无炎说。 苏泠月绕 过屏风,顿时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叶灵汐,她的脸苍白如纸,手上一阵冰凉,若不是鼻息间有着微弱的气息,她都要以为她是个死人。 给她把完脉,苏泠月又观看了下她的七孔,并没有察觉有什么异样。 她抬手唤来旁边的丫鬟,问了下叶灵汐今日的饮食情况,同样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难道真的是她的药有问题? 净无炎在屏风外等了许久,不见苏泠月出声,不由问道:“我妹妹怎么样了?” “各方面听着没什么不正常,但是她的脸色却比我之前看到的要更差。你等一下,我验一下她体内的毒素。” 苏泠月抬手示意丫鬟拿个水杯进来,而后自袖中取出一根银针,用力的刺穿叶灵汐的指腹,把血滴进杯中。 看着杯里黑得像墨汁一样的血,苏泠月脸色大变:“怎么这么黑。” 净无炎听到她的话,顾不得男女之别,从屏风外走进来,看到杯中的血,一脸吃惊,“这是怎么回事?” 苏泠月摇摇头。 “是不是新药的问题?”净无炎不想怀疑她,但是灵汐之前的情况一直很稳定,是今日换了药她的血才变黑的,他不得不 怀疑。 “药我试过很多次,如果有问题的话,我不可能完好的站在这里。” “你是医者,身体素质比别人强,不能相提并论。” 苏泠月愣了下,骤然想起她体内的血莲之效,就算有毒也能轻易被化解,难道真的是新药的缘故? “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净无炎看她突然不语,怕她误会,连忙解释。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苏泠月出声打断他的话,转头望向床上的叶灵汐,说:“你跟丫鬟们先出去,我要帮你妹妹排出毒素。” “我留下来帮你吧。”净无炎说。 苏泠月果断拒绝:“不需要。令妹中的是剧毒,你们留下,要是不小心沾上,反倒是给我添麻烦。你只需帮我守好房门就行。” 净无炎听她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带着丫鬟们出去。 苏泠月坐在床边迟迟未动,直到听到屏风外传来关门声,她才起身开启系统,从空间里取出一些排毒的药和工具。 近一段时间,美容系统也不知道哪里抽风,不分派任务了,也停止了积累颜值币,搞得她好多的药不能兑换,只能苦心研究中医,连药都得她自己做。 第四百一十二章 眼神不好 苏泠月把杯中的黑血倒进分离器中,确定毒性后,她又用银针扎了下自己的指腹,取出一滴血滴入带有毒素的器皿中,轻轻摇晃。 没一会,墨汁般的血液渐渐变回原来颜色。 果然如此! 苏泠月按了下太阳穴,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叶灵汐,嘀咕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你们兄妹的,轮流要我的命。” 话说完,她拿出小刀在指腹轻轻一割,然后掰开叶灵汐的嘴,把血滴入她嘴里。 喂到一半,叶灵汐身体微微一动,嘴里突然发出累似口申口今的声音,苏泠月冷不丁被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手,利落的把身后的器具都收好。 做好这一切,回过身见叶灵汐没有醒来,她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幸好没醒来,要是让你发现我的血能解毒,那真的是要我命。” 砰!砰! 房外,净无炎听到动静,担心有什么事,连忙拍门:“苏泠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你们进来吧。” 房里苏泠月话音未落,净无炎已经推门进去,看到她食指包着纱布,禁不住疑惑,“你的手怎么了?” “眼神不好,又割到了自己。” “你确定你的眼 睛没事?”净无炎狐疑的看着她,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已经好几次割伤自己的手了。 “可能真的有事,最近看东西一直有些模糊。”苏泠月煞有其事地说,就怕引起他的怀疑。 “回头我给你找个郎中看看?” 苏泠月也不拒绝,“好。” “我妹妹怎么样了?”问完她的手,净无炎转身看向床上的叶灵汐。 “不是药的问题,应该是有人给她吃滋补的东西,加速了毒发。”苏泠月说。 净无炎一听,眸光凶狠的扫向旁边的几名丫鬟:“小姐的膳食一直是你们在负责,今日。你们给她吃了什么?” 面对他的质问,旁边的大丫鬟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说: “今日奴婢只喂了小姐吃了些百合粥和燕窝粥,并没有吃过什么大补的东西。” “燕窝虽不是大补之物,但也有滋补的功效,你家小姐眼下正是在排出毒素的紧要关头,你给她吃这些,跟喂她砒霜没有什么两样。”苏泠月悠悠地说。 “是奴婢无知,请公子饶小的一命。”丫鬟一脸惶恐,不停的磕头认错。 “你照顾小姐这么久,竟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素日我不在园里,你岂 不是更无心照顾。” 净无炎面色一片铁青,抬头唤来人,厉声下令: “把她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旁边两名小厮快步上前,一人架起丫鬟的一只手,粗鲁的往外拖。 “公子饶命……公子……” 听到要挨板子丫鬟顿时十分恐慌,不停求饶,可惜不管她怎么求,净无炎都没有想网开一面的意思。 丫鬟被拖下去后,室内也恢复了一片安静。 苏泠月看净无炎凝视着床上的叶灵汐,脸上有着深深的担忧,不由说: “放心吧。方才我已给你妹妹喂了药,大概两个时辰便能见效。接下来只要不让她吃滋补的东西,就没什么事。” “苏泠月,你实话告诉我,她还有醒来的希望吗?”净无炎轻轻的握着叶灵汐的手,眼眸里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能不能醒,不是我说了算,而是要看她的意志力。”苏泠月很坦白,她不想给他无谓的希望,免得最后太失望。 净无炎轻放下叶灵汐的手,给她盖好被子后,起身看向苏泠月,“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苏泠月点了下头,转身向外走。 此时,他们谁也没有发现床上的叶灵汐手紧抓着被子不 放。 翌日,苏泠月起得有些晚,刚洗漱完,正要用早膳,宝儿就急匆匆从外头进来。 “怎么了?” “严小姐来了。” “相府的严小姐?” “是的。” 苏泠月顿时顾不得用早膳,起身离开房间,人刚走到庭院,看到严意茹从外面走进来,她赶紧迎上去:“本想着吃完早餐去找你,你倒先过来了。” “看来我是来早了。”严意茹说。 “是我起晚。若是你不介意的话,陪我用早膳?” “好。” 苏泠月微微一笑,转身朝宝儿吩咐:“去把房里食物都端到亭院来,再让人多备上一双碗筷。” “是。” 宝儿转身退下。 不稍片刻,她便把食物都端到庭院。 苏泠月拉着严意茹到凉亭坐下,舀了碗热粥放到她面前,“你的手有点凉,先喝点粥暖暖。” “谢谢!” 严意茹低头看着热气腾腾的粥,轻声道。 苏泠月笑了笑:“你我之间无需这些客套话。” “我指的是昨日街上的事。小影都跟我说了,幸好你阻止了她,否则相府又得被人扣上仗势欺人恶名。” 苏泠月夹东西的手一顿,抬眼看着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是不 是也觉得我很不要脸?明知他不喜欢我,我还是死乞白赖的贴上去?”严意茹唇角牵出一抹苦涩的笑。 她知道她自私,但不后悔。 “我没这么想过。”苏泠月说。 “就算你这么想也很正常。外边的都在嘲笑我,我费尽心思让皇上赐婚,却不如一个青。楼女子,说我……” “别人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苏泠月沉声打断她的话。 从她知道这件事后,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她是多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倘若她愿意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她又何必等到现在。 严意茹目光坚定的看着他:“我就想嫁给他!” “什么原因?” “没有任何的原因。” “小影都告诉我了。那封信到底是谁写给你的,里头又写了什么?” 严意茹听言,偏头瞪了身后的小影一眼,“你何时变得如此多嘴!” 小影顿时一慌,低头道:“奴婢错了。” “你别怪小影,她是担心你。当然,你若不愿说,我也不会逼迫你,我只是担心你将来会后悔莫及。”苏泠月苦口婆心地说。 严意茹唇瓣动了动,“我绝不后悔!” 第四百一十三章 严意茹大婚 苏泠月看她态度如此的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 严意茹的性子她太了解了,要么不想做,要做谁也劝不住。 她只是好奇,到底是谁给她送了信,信里又说了什么,为何让她改变了态度? 严意茹在莺歌小筑没呆得太久,陪苏泠月吃完早膳,取了几盒药膏就离开。 临走前,她意味深长地对苏泠月说了句:“泠月,你与其忧心我,不如先忧心你自己,你我其实本无不同。” 苏泠月不解的看着她,然而严意茹却没有给她问出口的机会。 “小姐,严小姐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你什么吗?” 宝儿看苏泠月站在门口,对着严意茹离开的方向有些失神,忍不住凑上前,多嘴一问。 “我也想知道。”苏泠月纳闷的收回视线,转身向花架走去。 宝儿跟上前,接着问:“小姐,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严小姐嫁给焓王?” “不然呢?严相都没能劝得住她,何况是我。”苏泠月弯身抓起葫芦瓢,舀了些清水,淋药草上。 宝儿看她手上有伤,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葫芦瓢,“小姐,还是我来吧。” 苏泠月也不和她抢,起身看旁边茶花的长势 。 “奴婢真想不明白,严小姐才貌双全,脾气又好,外头不知多少公子哥求而不得。焓王竟生在福中不知福。” “各人有各命,命里注定有一劫,任谁也阻止不了。” “话虽这么说,但奴婢还是为严小姐感到不值。旁人也就罢了,一个青。楼女子也妄想和相府千金平起平坐。” 宝儿越说越气,虽说铃铛帮助过她家小姐,但是她干出这样的事实在不地道。 也幸亏严小姐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不然她家小姐和严小姐的情义,非得让她毁了不可。 “宝儿,知道你为严小姐不平,但切莫低眼看人。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 焓王也不是糊涂人,府上那么多丫鬟,为何他谁都不选择,偏偏了一个刚入府没多久,又出身于青。楼的铃铛? 他这么做打的可不只是意茹的脸,更是打了皇上的脸。” 听苏泠月这么说,宝儿犹豫了下,说: “昨日在焓王府奴婢倒是听了些闲言碎语,不知是否与此有关系。” “什么闲言碎语?” “焓王府的下人说,焓王酒后乱性,毁了铃铛的清白,铃铛为此差点自杀。” “就算焓王想让她不死,纳 她为妾便是,为何要立她为侧妃?” 苏泠月眉头紧锁 ,却始终想不透个中原因。 这时,一个小厮从外头走进来,低声禀报:“小姐,宫里御医来了,说是太子让他来给你瞧眼疾。” 宝儿一听,慌张放下手中的葫芦瓢,快步走到苏泠月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问: “小姐,你何时有了眼疾?怎么奴婢都不知道?” 苏泠月没有想到昨夜随口糊弄净无炎的理由,他竟当了真,还让景凰羽给她派御医。 不对,他去找景凰羽,景凰羽不就知道她昨夜和净无炎在一起,他怎么还能这么淡定的让御医给她看病? 他就那么信得过净无炎,还说他信的是她? “小姐,御医还在外头等着呢。” 见苏泠月迟迟不出声,小厮出声提醒。 苏泠月回过神,说:“把人请进来吧。” 小厮转身退出去,等他再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 “微臣韩业见过郡主。” “韩御医免礼。”说话间,苏泠月行至凉亭落坐。 韩业跟着走过去,恭敬地说出此行目的: “老臣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给郡主看眼疾,还请郡主告知老臣病况,老臣 放可对症下药。”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平日里偶尔眼花,不小心割到手。” 苏泠月指着指腹的伤,煞有其事地说: “像这个,昨夜想切点水果,结果不小心切到手。这种情况,您老觉得应该怎么治?” 韩业捋了下白须,疑惑蹙眉:“郡主平日可感觉到眼睛痒或干涩之类的?” “并没有。” 听她这么说,韩业眉头拧得更深,虽然他擅长眼疾,可是这什么都症状都没有,这让他如何开方子? 苏泠月看他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也不忍心为难他老人家,便道: “其实这事也不常发生,是太子太紧张了,韩太医给我开一剂清热散火凉茶便好。” “这……不太好吧?”韩业一脸为难。 “太子若是怪罪下来,说是我的主意就好。”话说完,苏泠月给宝儿使了个眼色。 宝儿心领神会,赶紧把太医送走。 …… 翌日,严意茹与焓王大婚的日子。 相府内张灯结彩,一片喜庆,来送礼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后院厢房中内,严间茹已经早早的装扮好只等新郎官来迎娶,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美。艳的自己,脸上没有半分新嫁 娘的喜气,美媚的眼底下反而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其实她不是傻子,外头多少打着祝福的幌子,实则是想来看她出丑,她也知道她今日的逼婚行为给相府,给她爹都抹了黑,她对不起他老人家这么多年的疼爱。 可是,她不后悔这么做。 苏泠月曾告诉过她,爱一个人就要自己去争取,她当了十多年的傻子了,她不想再傻下去。与其下半辈子在后悔中度过,她宁可放手一搏。 “小姐……”小影把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忧心忡忡。 严意茹眸光微抬,唇角含着一丝笑:“丧着个脸做什么,你家小姐今天终于得尝所愿,你应该开心才对。” 小影太了解她了,如果她真的开心,她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为了不给她添堵,她逼着自己扬起一抹浅笑,“小姐这么好,奴婢相信焓王一定会有顿悟的那天。” “希望能如你所言。”严意茹话刚说完,一个丫鬟从外面进来,屈膝行了个礼,道:“大小姐,郡主给你送礼来了。” “快把她请进来。”严意茹忧郁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喜悦。 “不用请了,我来了。” 苏泠月人未到,声先到。 第四百一十四章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严意茹上前握住她的手,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难掩激动之色。 “说什么傻话,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大婚我怎么可能不来。” 苏泠月看她身着凤冠霞帔,由衷赞叹: “都说女人嫁人时最美,说的真没有错。” 话落,她转头对身后的宝儿使个眼色。 宝儿立刻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走上前。 “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望你不要嫌弃。” 苏泠月侧身微转,接过宝儿手上的盒子亲自交到严意茹手中: “打开看看。” 严意茹点点头,打开锦盒。 盒子一开,一道刺眼的光芒在房间内绽放开来,将室内照得一片明亮,一颗巴掌大的夜明珠映入众人眼中,让在场所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好大好亮的夜明珠!” 严意茹知道之前苏泠月破案有功,皇上赐了她不少好东西,却没想到她竟然舍得拿来送给她,顿时心中一阵感动: “泠月,这个太贵重了,我……” “你是谁?相府大小姐,焓王正妃,礼物不贵重怎么衬得起你的身份,我们的交情?” 苏泠月嫣然下笑,把夜明珠的 盒子盖上,然后交到小影手中,紧接着伸手探入袖中,拿出一个长盒子打开,拿出一只金步摇的插、入她的发髻上。 “泠月,你已经送我夜明珠,我怎么还能再收你的金步摇。”严意茹抬手就要拔下金步摇。 苏泠月连忙按住她的手,“意茹,相信我,十颗夜明珠也没有这支金步摇重要。记住,在焓王揭盖头前,切勿拔下金步摇。” “为什么?”严意茹不解的看着她。 “暂时不能告诉你,晚上你便知道。”苏泠月唇角微弯,神秘兮兮地说:“一定要记住我的话。” 严意茹看她这么郑重其事,更加疑惑,正想问清楚,外头就传来丫鬟的喊声: “小姐,焓王接亲的队伍到了。” 小影听言,赶紧把东西收好,转身取来红盖头给严意茹盖上,搀扶着她出房门。 “意茹,愿你得尝所愿,和焓王白首不相离。” 苏泠月凝视着她的背影,衷心祝福。 虽然她和焓王这段婚姻开始并不好,但她还是希望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谢谢,你的祝福我收下。”严意茹话落,被一众丫鬟扶着向大厅走去。 “小姐,咱们现在去前厅吗?还是去焓 王府?”宝儿问。 “去焓王……” 话没说完,苏泠月身后忽然传来动静,回头一看,宝儿倒地不起,一个穿着宝蓝色锦袍的男人站在她身后,她顿时一脸警惕: “你是谁?想做什么?” 说话的同时,她的手已经探入袖子里,捏紧银针,准备对方一靠近,她把针射向对方。 “像,真的太像了。”男人凝视着苏泠月倾城的容颜,眼里带着几分痴恋。 苏泠月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捏着银针的手紧了又紧,与此同时,眼睛迅速的环扫了下四周,却发现大家都去了前院,心头不由一慌。 男人把她的举动看在眼里,低低一笑: “你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信你有鬼。” 苏泠月看对方抬脚靠近,手上的银针咻咻的向他射过去,转身就跑。 谁知,没跑几步就砰的一声撞上一堵肉墙,抬头一看,男人竟悄无声息的跑到她前面。 苏泠月脸色大变,张嘴要喊人,就在这时,男人忽然抬手迅速的点住她的穴道,别说喊人,动都不能动,她只能恨恨的干瞪着对方。 “小丫头,我都说不会伤害你,你怎么就不信?难怪无垢说你贼得很。 ”男人含笑道。 无垢?他指的是鬼王吗? 他不会跟他是一起的吧? 完了,要是这样,她要倒霉了。 苏泠月瞪大眼睛看着男人,见他抬手摸自己的脸,顿时全身发毛,这人不会是个老变态吧? 救命啊,谁来救救她? 男人仿佛读懂她眼里的意思,笑了笑: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你必须跟我走一趟。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我叫司徒烈!” 司徒烈? 天源国的国主,涟漪的大仇人! 他真的跑来东凤国! 他想干什么? 不会是因为她和她娘长得像,他想…… 苏泠月正揣测着他的用意,忽然感觉身体一轻,低眼一看,司徒烈竟然把她抱起来,跃身而起,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相府。 他们前脚一离开,后脚就有丫鬟发现倒地不起的宝儿,顿时吓得尖叫连连: “不好了,郡主被贼人劫走了……” 消息很快传到东宫,景凰羽一得知此事,立刻带人赶到相府。 “宝儿,你可看清打晕你的人是谁?”景凰羽沉着脸问。 宝儿摇摇头,“奴婢当时和郡主说着话,突然间脖子被人打了一下,整个人就失去知觉。醒来的 时候,人已经在床上了。都怪奴婢没用,才让歹人掳走了郡主。”说着,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十分自责 。 景凰羽见问不出什么来,扭头望向身后的严相:“严相,今日到府上庆贺的名单,你可有登记?” “回太子的话,都做了。老臣方才也查过,并无可疑之处。倒是在走廊宝儿姑娘晕倒的地方发现了几根银针。据宝儿姑娘说,这针是郡主平日里治病用的。” 严相从袖中拿出刚才捡到银针递给景凰羽。 景凰羽低头看了一眼,银针确实是苏泠月的,看来掳走她的人身手很不错,不然以苏泠月现在的针法还有她的机警,一般人是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把她给带走的。 只是会是谁呢? 难道是鬼王无垢? 可他的暗卫前两日才在天源国的边境发现的他的行踪,他不可能这么快赶过来抓人的。 但不是他的话,又会是谁? 景凰羽想来想去,一点头绪也没有,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传令下去,全城搜捕,一定要找到郡主的下落。” “是。” 侍卫们接到命令,迅速向外走。 “劳烦丞相让人把宝儿送回苏府。”话落,景凰羽转身离开相府。 第四百一十五章 不能为母报仇,活着没意义 八宝斋,天字号厢房。 苏泠月纹风不动的坐在凳子,因为口不能言,只能气恼的瞪着面前司徒烈。 看他像没事人一样的喝着茶,她在心里把他骂了个千百遍,就差没问候他家祖宗。 “东凤国果然是大国,随便一家茶楼的茶都沏得这么好。” 司徒烈放下手里的茶盏,一脸余韵未决的表情,转而望向苏泠月: “眼睛瞪得这么大,肯定是在心里骂着我吧。我现在就解开你的哑穴,但你不能叫人。” 话落,他抬手解开她的穴道。 “司徒烈,你个卑鄙小人,亏你是堂堂的天源国国君,竟然欺负我一个弱小女子。你还要不要脸了?” 哑穴一解,苏泠月开口对司徒烈就是一通怒骂。 司徒烈也不在意,伸手拿起桌上一块糕点,边吃边说: “我向来不要脸!” 苏泠月:“……” 这个人真的是司徒烈?她怎么看着像个假货? 她没记错的话,涟漪说他是个血腥又残暴的人,而且他不是跟她娘是同个年代的人吗? 他怎么看起来那么年轻,感觉大景凰羽没几岁,他不会是鬼王无垢易容来骗她的吧? 苏泠月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一个男人步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 苏泠月转头望去,见进来的人是鬼王无垢,顿时眉头紧锁,他还是之前抓她时易容的那副俊逸小生的模样。 要不是见过他的真容,她可能会被眼前陌生的模样给骗过去。 “丫头,我们又见面了!” 无垢摇晃着手中的扇子,笑得像只奸诈的老狐狸一样。 苏泠月不怕死的撇了下嘴:“见到你就没好事,我可不乐意见到你。” “老夫却十分的乐意见到你。”无垢说。 司徒烈丢下手上没吃完的糕点,问:“外头什么情况?” “景凰羽已经收到消息,全城搜捕。” 司徒烈意味深长的看向苏泠月,“小丫头,看来景凰羽真的很在乎你。” “所以呢?你想拿我当人质吗?”苏泠月眼里写满警惕。 “你是岚雅的女儿,长得那么的像她,我怎么舍得伤害你?” “不舍得?”苏泠月冷然嗤笑,不怕死的讥诮:“你都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娘被人设计陷害,对我又有什么好不舍得的?” 司徒烈眸色一沉,脸上的表情如同狂风、暴雨扫过般,“你再说 一次!” 他司徒烈这辈子无论谁在他身上泼什么脏,他都可以不在乎,唯独碧岚雅的事绝对不行。 司徒烈身上散发出来的骇人寒意,顿时让苏泠月有种刀架在脖子的感觉,但即便如此,想到明景帝和苏柏岩之前在牢狱中的对话,她最终壮足胆子,说: “我说错了吗?你爱慕我娘,她却因为你被那澜娅设计陷害,被迫嫁给一个不爱的人,也因为你的爱慕,害得她被我爹怀疑红杏出墙,最终被他下毒害死。 可笑的是,我爹为了天源国当了一辈子的奸细,最后也变成你舍弃的棋子。司徒烈,我娘虽不是你亲手杀死的,但她的死你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胡说!害死你娘的明明是明景帝!”司徒烈猛地掐住她的脖子,“你胆敢再胡说,我掐死你。” “掐啊!反正我娘都被你们给害死了,你再杀我,正好一了百了。” 硬碰硬向来是下下之策,苏泠月不是不懂,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她没办法刺激司徒烈,知道她想知道的事。 “你以为我不敢吗?”司徒烈指间一点一点的收紧,半点不留情。 呼吸骤然被夺,苏泠月面 色顿时白了几分。 一旁的无垢见司徒烈有些失控,怕他真的会失手掐死苏泠月,连忙出手制止: “主上,您消气。苏泠月这个女人向来口无遮拦,您再这么掐下去,她会死的,她可是碧岚雅唯一的女儿。” 碧岚雅三个字如同铁锤,狠狠的敲打他的脑袋上,让他丧失的理智渐渐回笼,看着几近晕厥苏泠月,他猛地松手。 苏泠月骤然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气管有些不顺,顿时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咳……” 司徒烈怕她有事,转身倒了杯茶,让她喝下去。 “怎么不杀了?”苏泠月刚缓过来,又开始和司徒烈叫板。 这回,司徒烈比刚才的冷静了许多,“激我杀了你有什么好处?” “不能为母报仇,活着没意义。” “苏柏岩已经死了,那澜娅也死了。就算你觉得不解气,也不应该找到我头上,你要找也得找明景帝。”司徒烈说。 苏泠月瞪着眼睛,故作疑惑:“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 “知道什么?” 苏泠月继续装傻。 司徒烈见她是真的不知道,悠悠地说: “当年你娘倾慕明景帝,她本应该快快乐乐的 生活在天源国大草原里,却因为明景帝放弃了自由,随他一同回了东凤国。 你当阿娅对你娘下毒,和苏柏岩一同设计你娘,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很清楚,可是他为了自己的太子之位,选择装傻,任由你娘被伤害。 明景帝才是真正害死你娘的凶手,而你现在却要嫁给他的儿子,真是讽刺!” 苏泠月听完他的话,瞬间整个人都懵了。 关于她娘的死,明景帝、苏柏岩、司徒烈三个人讲了三个版本,除了她娘确实和明景帝有过一段情是相同,其他全部都不同。 他们到底谁在撒谎,还是说他们都在说谎? “苏泠月,如果你还是你娘的女儿,你就跟我走,不要嫁给景凰羽。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跟我回到天源国,你可以享受到至高无上的荣耀。”司徒烈郑重的保证。 苏泠月惊愕的看着他,他让她跟她走? 这个司徒烈千里迢迢,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潜入敌国就是为了带她走? 他到底在图什么? 难道他跟无垢一样知道她是个行走的解毒包,想据为己有? 若是这样的话,他直接把她打晕带走就是了,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么多? 第四百一十六章 城门永远为你敞开 “丫头,你父亲是奸细的事已经不可逆转。明景帝没有撤掉你这个太子妃,不代表他真的看重你,只能说明你对他还有利用价值。 你再留在东凤国会危险的,听我的话,跟我回天源国。” 司徒烈目光带着一抹威严和不容置疑,沉沉的凝视着苏泠月,试图说服她。 苏泠月如胭脂般诱人的红。唇,淡淡的勾起抹浅笑: “明景帝对我有所图谋。你呢?你又怎么证明你对我没有图谋?” 说话间,她的视线移到他身后的无垢身上,讽刺道: “就算您没有,不代表你身边的人没有了。别人不说,就您身后的这位鬼王,可是三番四次的想要我的命。 跟您去天源国,我怕不出一个月,我得成干尸。” “我真要你命,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无垢哼道。 “那是因为我医术好,我命大。” 无垢:“……” “丫头,鬼王是我的人,没我的命令,他没胆要你的命。你好好考虑清楚。” 司徒烈说完,径自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喝起来,一副想和她耗下去的架势。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吵杂的脚步声。 鬼王无垢快速移步到窗边,打开一条缝隙向外望了一眼,然后回头 对司徒烈说: “主上,景凰羽的人找来了。” “他的动作倒是利索。”司徒烈放下茶杯,意味深长的看着苏泠月:“丫头,想好了吗?” “主上,要不直接把她打晕带走。”鬼王附在门边,听外头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由提议。 “我要的是她心甘情愿。”司徒烈说。 苏泠月一怔,显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主上,没时间了。”鬼王无垢催促。 司徒烈见苏泠月就是不出声,无奈的叹了口气: “也罢。丫头,今日。你不跟我走,他日若反悔了,你可以拿这个令牌到天源国来找我。天源国的城门随时为你打开。” 他从脖子上扯下一块令牌,戴在苏泠月的脖子上,转而对鬼王说: “我们走吧!” 随后两人跃窗而出。 没一会,厢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景凰羽带着官兵从外面闯进来,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苏泠月,他快步的向她跑过去,紧紧的抱她抱在怀里:“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苏泠月怔怔的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认识景凰羽这么久,见惯他泰山崩倒于前而面不改色,她还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让他害怕的。 她万万没想到他竟会因 为她的失踪而这么的担心,着实让人意外。 “我没事,但是我被点了穴,不能动了。” 景凰羽放开她,抬手点开她身上的两处,“好了。” 苏泠月顿时有种阻塞的血管被清通的感觉,她站起身转了一下,确定没事这才放下心。 看到司徒烈戴在她脖子上令牌,她趁景凰羽没注意到,赶紧藏衣服内。 “是鬼王抓的你?” 景凰羽没注意到她的异样,看着敞开的窗户,下令让人追赶,转后才转身看向苏泠月。 “是司徒烈。”苏泠月如实回答。 “司徒烈?”景凰羽眸色一沉,“他果然在京城内。他为什么抓你?” “没来得及问。无垢本来想把我打晕带走,但司徒烈嫌麻烦,就弃我而逃。”苏泠月半真半假地说。 她无意欺瞒景凰羽,但眼下东凤国与天源国关系微妙,战事可能一触即发,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自找麻烦。 何况,司徒烈对他来说是敌人,对她来说却未必。 “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景凰羽想到她之前被无垢下药,顿时一脸不放心。 苏泠月摇摇头:“没有。” “司徒烈冒着被抓的危险掳走,竟然什么都没做?” 苏泠月听出他话里的置疑,秀眉轻 挑:“你不相信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奇怪。” “他抓我是想策反我,想利用我爹的死挑拨离间,可他却不知道我跟我爹根本没有半点父女情。你若是不信,现在就可以让人将我下牢。” 景凰羽听她这话,几乎没有犹豫地说:“我信你!” 他和苏泠月一起经历过那么多次生死,她如果有意叛国,根本不用三番四次的救他。 她也不会为了救苏府百余条命,选择大义灭亲,背负着百姓的唾骂。 如果这么久,他还看不清她是什么人,他又有什么资格娶她? “你动用这么多官兵出来找我,想来一定惊动不少人,焓王和意茹的婚礼会不会……” 苏泠月有些担心,严意茹和焓王的这桩婚事已经让她够扎心的了,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她添堵。 “我放心,他们都不知道。”景凰羽牵起她的手走出厢房。 “那就好,如果因为耽误的他们的婚礼,我会很自责的。” 说话间,俩人已经走到八宝斋楼下,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门口,苏泠月在景凰羽的搀扶下,率先上了马车,待她进去后,他才弯身钻进去。 “我们现在去哪里?直接去焓王府吗?”苏泠月问。 “你的丫鬟我已经让严相派人送回府,我们现在直接去焓王府,饮宴过后,我再送你回府。”景凰羽说。 苏泠月点点头,没再说话。 没多久,马车外传来阵阵喧闹声,她抬手掀起车帘的一角,看到焓王府的匾额,此时焓王府道喜的宾客络绎不绝。 大门的一边,有不少的叫花子在讨喜,管家带着人拿着一边发派喜钱,一边发派喜饼,场面好不热闹。 “下马车。”景凰羽见她看得出神,顿时出声提醒。 苏泠月放下车帘,起身跟在他身后。 “参见太子殿下。” 景凰羽一下马车,在场的大小官员慌忙停步行礼。 “免礼。” 景凰羽大手一挥,转而伸手扶着从马车钻出来的苏泠月,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在呵护着什么稀世珍宝,让在场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苏柏岩是临国奸细的事,朝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说他身份的暴露是苏泠月亲自举报的,但是她和苏柏岩是父女关系也是不争的事实。 按照以往惯例,罪犯之女别说当太子妃,不流放就是皇上最大的恩德。 然而如今苏柏岩都被处死,苏泠月的地位不但没有动摇,还得到太子独一无二的宠爱,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第四百一十七章 我脾气怎么了? 无视周遭众人羡慕妒忌的眼神,苏泠月和景凰羽并肩走进焓王府,刚在大厅中站定,身后便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苏泠月转身望去,看到一顶大红花轿停在门口,疑惑的和景凰羽对视一眼。 这个时辰,按理说焓王和严意茹应该拜完堂,怎么又来了一顶花轿? 不只是他们,在场的宾客看到这个情景也是十分的疑惑,有的人甚至忍不住窃窃私语。 “传闻严大小姐是仗恃严相功在朝廷,强行请旨让皇上赐婚,我本来不相信,今日一见不信也不行了……” “堂堂相府千金竟不如一个青。楼女子……” “焓王也太过分了……” “……” 听到周遭议论有纷纷的声音,苏泠月好看的柳叶眉紧蹙成‘川’,难道眼前的新娘是铃铛? 这时,在喜婆的搀扶下,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新娘走出来。 新娘身上的嫁衣并不是大红的,而类似于酒红的颜色,但若不细看的话,也很容易和大红色混淆。 苏泠月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个新娘子,想看看她到底是谁。 就有新娘跨过火盆,踏进门槛时,一阵轻风吹过,吹起了她盖头上的一角,新娘的相貌隐约可见。 在看清那人是谁时,苏泠月脸色难看到极点,红盖头底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铃铛。 她拽了下景凰羽的衣袖,低声问: “焓王是疯了吗?以娶正妻的礼仪纳铃铛入门,简直欺人太甚。” 她以为之前在书房她说的那些话可以让他清醒,没想到他最后还是一意孤行,脑子被驴踢了不成。 意茹也真是的,明知道他疯了,她也一起疯。 看来今日这场婚宴注定要成为一场闹剧了。 “他确实是疯了!”景凰羽神色冰冷,转头看向身后的随身侍卫,问:“焓王呢?” “回太子的话,焓王拜完堂后就被泽王给叫到书房了。”侍卫答道。 苏泠月听言,小声嘀咕了句:“看来还有个脑子清醒的。” “你同我一起去书房。”景凰羽转身向走廊走。 苏泠月杵着不动,“太子和兄弟聊天,我去做什么?我还是在外厅候着吧。” 她不想跟着去有两个原因,一是怕她会忍不住打人,二是担心铃铛会占尽上风,让严意茹更加难堪。 景凰羽却不允许她这么做,转身一把拉起她的手:“今天宾客甚多,人多眼杂,你才从鬼王手中死里逃生,小心为上。” 原来 他是怕她又被人给掳走。 苏泠月走在他身后,望着他高大宽厚的后背,心头暖暖的,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你放心,就算我真的落入他手中,他也不会杀我的。” “鬼王虽然惜才,但也是个疯子,就你的脾气,他迟早得把你杀了。”景凰羽说。 “我脾气怎么了?”苏泠月好奇地问。 景凰羽回头看了她一眼,一副嫌弃般的语气:“自己的脾气,心里没点数?” 苏泠月:“……” 她的脾气怎么了? 她觉得她的脾气很好啊。 说话间,俩人已经走到书房,下人正要推开门,就听到里头传来争吵声。 苏泠月不听内容也清楚里头正闹得不愉快,她拉了下景凰羽的手臂,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我去那里等你。” 景凰羽也不为难她,只对旁边的侍卫吩咐:“保护好郡主,她要是有个闪失,唯你们是问。” “属下遵命!” 几名侍卫行了礼,转身赶紧跟上苏泠月的脚步。 景凰羽站在书房门口,确定她走到凉亭,才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苏泠月坐在凉亭,一个人支着下颚正想着铃铛到底哪来的本事,竟能让焓王不惜顶着得罪严的危险 让她如此风光入府。 这时,一抹浅绿色的身影从旁边的小道走了过来,只是没等她靠近,站在凉亭四周的侍卫顿时一脸警惕,出声喝道: “来人是何人?” 苏泠月猛然回神,抬眼一看,宁碧瞳站在凉亭外,她忙起身对侍卫道: “这是兵部尚书家的小姐,让她上来。” 侍卫听言立刻放行。 宁碧瞳迈步走上前,用着只有她和苏泠月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问:“听说你在相府被司徒烈掳去了?” “你消息倒是灵通。我是被他给劫走了,不过他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他掳你做什么?叙旧?” “差不多吧。”苏泠月回她一抹安心的浅笑,转而问道:“对了,焓王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宁碧瞳回得果断。 “我看你消息这么灵通,还以为你知道。怎么说他是你的亲表哥,他的终身幸福,你就不好奇?” “我和他八竿子打不着边,他幸不幸福和我没关系。” “真无情!” “除了你,我对谁都无情。” “是吗?对你大姐也无情?”苏泠月故意调侃。 其实她和宁碧瞳接触的不多,但每次接触,她都会让她有种 莫名的亲近感,这种感觉仿佛分离多年,突然重复的至亲。 “她不同。”宁碧瞳说。 宁清烟是宁府唯一一个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她也是除苏泠月以外,唯一一个能让她用命去搏的人。 苏泠月笑着点点头,继续想着铃铛的事。 宁碧瞳见她那么好奇,犹豫了下,说:“铃铛能上位,应该和薛家小姐有关系。” “薛家小姐?你是说薛诗诗?” 苏泠月诧异的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之前她还怂恿意茹修理铃铛,怎么会突然扯上关系了呢? “前几日,我同我大姐到八宝斋喝茶,无意撞见她们见面,当时她们俩的关系十分亲密。”宁碧瞳说。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假如真的是薛诗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铃铛嫁不嫁焓王与她什么好处?” “她是没好处,可是煜王有。只要在焓王府中安插一枚棋子,往后太子一派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不就能立刻知道了。” 听完这句,苏泠月更为震惊。 她以为经过上一次差点死于非命,薛诗诗早就与煜王断绝往来,敢情她还在肖想四王妃的位置? 她是忘记了苏云兰惨烈的下场的吗? 第四百一十八章 罪臣之女 因为宁碧瞳的一番话,苏泠月回到大厅后,对薛诗诗不免多看了几眼。 兴许是察觉到她的注视,薛诗诗碾步上前,施施然的行了个礼:“郡主。” “薛小姐。”苏泠月客套的回了个礼,见她身边连丫鬟都没带,笑问:“薛小姐一个人来参加焓王婚宴的?” “不是,我是同父兄一起过来,他们去给焓王道贺了。”薛诗诗说。 “原来如此。”苏泠月凤目微抬,环扫了下四周的宾客,意有所指地说:“道贺的人如此之多,也不知有多少人是真心祝福,多少人是来瞧热闹的。” 薛诗诗秀眉轻挑,故作不解:“郡主何出此言?” “相爷请旨赐婚,焓王却执意要在同一日纳青。楼女子为侧妃,此举在别人看来无非是在打相爷和严小姐的脸。薛小姐难道觉得不是?” “焓王是何意,我可不敢乱猜。倒是这玲珑,听闻她是郡主的救命恩人,莫非郡主与旁人一样,只当她是个青。楼女子?”薛诗诗眉眼微闪,意味深长。 苏泠月听出她话中的试探,风华绝代的脸上勾一丝浅笑: “她出身青。楼是不争的事实,薛小姐好像很怜惜铃铛。 若是我没记错,你之前还因为她不分尊卑教训过她。” 短处被人揪了一下,薛诗诗精致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尴尬,她低垂着眼睑说: “之前是我失礼了。” 俩人说话间,门口一阵骚动,苏泠月和薛诗诗不约而同的望去。刹那间,她们看到四皇子景煜欣长的身影由远至近的走来,他身着一身黑色锦袍,腰系一条紫色龙纹玉带,面色冷峻,带着几分阴郁,看着一点不像是来参加婚宴,反而像是来奔丧的。 薛诗诗瞪着一双美目,定定的看着他走近的身影,如胭脂般的红。唇勾起了温柔的微笑。 苏泠月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不禁想到宁碧瞳在后院同她说的话,一开始她还怀疑她会不会看错,现在看来真的是有人不怕死,想继续往火坑里跳。 早知道,当初她直接让她死了得了,浪费她的精力,还浪费了她宝贵的血。 “见过煜王。” 苏泠月发愣之际,耳边响起了薛诗诗的声音,回过神,看到站在她面前的景煜,她微微屈膝,皮笑肉不笑地说: “臣女见过煜王。” “你少说了个字。” 景煜冷冷地开口,看苏泠月的眼神,如刀 似箭。 苏泠月只当没看见他眼中的敌意,轻声问道:“不知是哪个字?还望煜王赐教。” “罪字。”景煜迈步上前,附在她耳边说:“你父亲苏柏岩是东凤国的第一罪臣,你身为她的女儿,自称罪臣之女,合情合理。” 他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却足以让四周的宾客听得一清二楚。 原本大家对苏泠月的出现颇有异议,只因她是太子亲自带进来的,大家才不敢议论纷纷,但眼下景煜这一番说辞,顿时让所有人再也忍不住窃窃私语。 “一个罪臣之女也好意思大摇大摆的出现,真是不知羞耻……” “太子也不知怎么想的,也不怕她跟她爹一个德性,是个通敌卖国的主……” “瞧她这副狐狸精的长相,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 各种刺耳的声音如同潮水,不停的灌入苏泠月的耳膜,看着周围的人那一副副恨不得将她凌迟的嘴脸,她并没有如她们预期的一样,灰溜溜的落荒而逃,更没有暴怒。 她只是淡淡的勾起抹浅笑,像看喜马拉雅山上的猴子一样的注视着他们,说: “你们是在质疑皇上的圣明,和太子的睿 智吗?我为何在此处,自然是焓王盛情相邀。 我爹是罪臣没错,但没有我的大义灭亲,你们能发现他这颗毒瘤吗? 站着说风凉话谁都会,但这样的事只有下三滥的人才会做的事,本郡主不屑。”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死寂。 景煜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今后谁敢再说郡主是罪臣之女,按以下犯上论处,重罚不饶。” 一记磁性魅惑的声音充满威严十足的从众人身后传来。 围观的人自动让出一条道,看到突然出现的景凰羽,顿时一个个吓得像鹌鹑似的,大气都不敢出。 “实话都不让人说,二皇兄也太霸道了。”景煜存心想要和他作对,看着走近的景凰羽,开口就是一通嘲讽。 景凰羽走到苏泠月身后,抬手温柔的帮捋了额前微乱的发丝,然后才正视景煜,沉着脸说: “你就是说了太多不应该说的实话,才会一再被父皇禁足,这才解了禁,莫不是还想再禁足?” 被戳中痛处,景煜面色一片铁青,垂落在双侧的双臂紧握成拳,看着景凰羽的眼神闪过一抹寒光。 “今日七弟大婚,我们兄弟几个难得聚在一起,今夜定要不醉 不归。” 就在景凰羽和景煜之间僵持着的时候,五皇子景泽从人群外走进来,嬉皮笑脸的搂住景煜的肩膀,强行的把他带离大厅。 众人见状,瞬间作鸟兽散。 “让你受委屈了!” 景凰羽指尖扶过她的脸,幽深的眸底流露出歉疚之色。 “我又不是软柿子,别人想怎么捏就想怎么捏。就算你不来,我也可以镇得住场面的。”苏泠月不以为然地说。 景凰羽知道她不是在自夸,但想到景煜故意让她难堪,心里不免觉得气愤。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莫不是有什么惊人的发现?”苏泠月好奇地问。 “让你失望了,景焓口风紧得很,景泽费尽口舌,他就是什么都不说。”景凰羽一脸无奈。 苏泠月:“……” 连他出马都没用,这铃铛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 “眼下宾客云集,也不好闹得太难看,否则只会让严家小姐更下不来台。此事待婚宴过后再来查问。”景凰羽担心她会冲动行事,先把话给她说清楚。 苏泠月明白他的意思,轻笑道:“这是意茹自己的选择,我不会搞破坏的。无论是什么原因,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能取消婚宴。” 第四百一十九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宴席一直持续到很晚,宾客们喝得差不多,陆陆续续有人离开,也有些人开始缠着焓王要闹洞房。 说是闹洞房,但大家心里都清楚,他们想闹的不是洞房,而是想知道焓王今夜会夜宿在东西哪个院子。正侧两妃,谁更得他的心? 此时,东院。 严意茹一身火红嫁衣,笔直的端坐在床榻上。旁边烛台上两根红烛,烛火摇曳,明明灭灭,像是要燃尽似的,时不时发出‘嗞嗞’的声音。 “小影,什么时辰了?”严意茹问。 “回王妃,已经子时了。”小影低声回答。 夜都这么深,想来他是不会来了,严意茹眼底下一片黯然,轻叹了口气,她抬手扯下盖头。 小影见状,吓了一跳:“王妃,你怎能自己掀盖头,多不吉利呀。” “王爷是不会来的,难道你想让我空坐一。夜吗?” 说话间,严意茹起身走到梳妆台。坐了一整日,她的整个背部酸疼不已,她抬手活动了下筋骨,准备卸妆休息。忽然间,她发现苏泠月送给她的金步摇竟亮着光,犹如一只活蝴蝶在她的头上飞舞。 “萤光飞舞!” 严意茹望着铜镜里的金步摇,喃喃低语,脸上写满吃惊。 这是她姐姐最喜欢的头饰。 泠月在她出嫁送她这个发钗,难道是…… 严意茹转身向外走。 “王妃,你要去哪里?” 小影看她突然跑出去,慌忙追赶过去,一路追到了后花园鲤鱼池边,以为她想不开,她跑过去紧紧抱住她: “王妃,你千万不能想不开。你想想相爷和夫人,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怎么办?” “小影,你放开!” 严意茹感觉快被小影给勒得快踹不过气,试图推开她,哪知她的力气大得很,怎么也推不开。 “奴婢不放,死也不放手……”小影带着哭腔说。 “我没……” “你们在干什么?” 严意茹解释的话没说完,身后骤然传来一记冷喝声,转身一看,焓王穿着一身红色喜服,醉熏熏的倚在凉亭中。 看到严意茹头上荧光闪闪的发钗,他瞬间有了片刻的清醒,不自觉的唤出藏在他心中已久的名字:“意欢……” 严意茹不知道他说什么,只是觉得无比的意外。 她以为这么晚了,他应该在西院休息下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 “妾身见过王爷。”严意茹屈膝行礼。 景焓摇摇晃晃的走出凉亭,醉眼朦胧的看着严意茹精致的容颜,心绪万千:“你不在东院,跑出来做 什么?” “王爷,你快劝劝王妃,她……” “妾身东西掉了,出来找找,小影以为我要寻短见。”生怕小影胡言乱语,严意茹赶忙出声解释。 “可找着了?”景焓问。 “是的,已经找到。”严意茹眼神炙热的凝视着他,福了个身:“妾身告退。” “慢着!”景焓指尖按着有些胀痛的太阳穴,沉声道:“没看到本王喝醉了吗?身为王妃,你竟视而不见了。” 严意茹一怔,她没听错吧?他想让她扶他回去休息? “王妃,扶王爷回院子。”小影见她发呆,暗扯了下她的衣袖。 严意茹回过神,碾步上前,抬手扶过焓王:“妾身扶王爷回院子休息。” 景焓低不可闻的应了声,任她扶着走,一路上,他的眼神时不时的朝她发髻上的金步摇看去。 此时,他们谁也没有发现,有人在屋顶上悄然的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一直懒着不走,原来就是为了确定景焓在哪个院里休息?” 景凰羽转头看向坐在他身边的苏泠月,又气又好笑。 “难道你不好奇?” 苏泠月掸了下裙摆上的灰尘,笑着反问。 “我为何要好奇?各人有各人的造化。” 景凰羽说得云淡风轻,但对于眼前这 个结果,他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严意茹身分非比寻常,不看僧面也不看佛面。 之前景焓跟他较劲的时候,他还担心他会做糊涂事,没想到苏泠月一招便解决了。 这女人有魄力,有胆识,有倾城之貌,像她这种奇女子,世间难求。 “所谓的造化就是认命与不认命罢了。”苏泠月说完,朝西院的方向望了眼,见西院灯火通明,轻叹了口气。 这场博弈注定有人欢喜,有人愁。 她并不轻视铃铛的身分,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和薛诗诗统一战线,算计她的姐妹就是在算计她,哪怕是恩人,也绝不轻饶。 “戏看完了,可走了吧?”景凰羽问。 苏泠月浅浅一笑,“让太子爷陪我当了一。夜的梁上君子,真是不好意思。” 听出她的调侃之意,景凰羽搂住她的细腰,用力往怀里拉,眸光灼灼的凝视着她绝艳的脸,“口头说说多没诚意,我不介意你行体力行。” 苏泠月愣怔了下,还没从他的话里反应过来,就见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吻得很温柔,仿佛在品尝着什么绝世美味,那么的小心翼翼。 苏泠月被他吻得意、乱、情、迷,不知不觉的回应起他的吻。 …… 翌日,清晨 。 苏泠月起得特别早,用完早膳便和苏子清一同出门寻铺面。 经过数日的接触,她发现苏子清在经商上很有自己的一套,两人合计过后决定再开一家美容院。 原本苏子清是不愿意的,毕竟苏泠月的婚期近在眼前,若此时再开铺面,少不得要她帮忙,要是影响到婚礼,太子降罪下来,他担当不起。 不过,最后他还是拗不过苏泠月,所以只能跟着她出来。 一路上,他们连续看了十多家铺面,但每个铺面都各有各的缺点,不是位置太偏,就是铺面太破旧,一时间,苏泠月和苏子清都难以下决定。 “其实,我觉得刚才靠近城门的那个铺面还不错。”苏子清说。 “那个铺面确实够大,但是位置偏僻了。” “是有点偏,但是你想,城中心有绯颜阁,以绯颜阁眼下的影响力。新的铺面再远,也会有人找来的,尤其是那些官家夫人和小姐,她们最不喜的便是让人知道她们是靠手段美起来的,说不定偏远的铺面反而更受欢迎。” 苏泠月明白他的意思,他说的确实没错,人性多虚伪。像现代的明星,多数整了容,还要标榜自己人纯天然。 想了想,苏泠月点点头:“行,听三哥的。” 第四百二十章 来的可真是时候 确定了铺面,苏泠月回到府中便立即遣人与卖家联系,哪知道对方竟然一口拒绝,说是不想将铺面卖给通敌叛国的人。 苏泠月完全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十分吃惊。 她知道苏柏岩虽以伏法,但老百姓对她们一家依然充满敌意。 特别是对她,所有人都觉得她亲自举报苏柏岩有违人伦,应该下地狱,偏偏她还得太子专宠,对她是又恨又妒忌。 不过,敢这般明目张胆的,这卖主也算是头一个。 苏泠月抿了口茶,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小厮,问:“铺面的卖家是谁?” “是叶家。” “哪个叶家?” 城中但凡叫得上名的人家,苏泠月基本都知道,她没印象有姓叶的人家。 “奴才也不知道这个叶家是什么来头,只听旁边的商户说这叶家长年居于城外,但在城中有很多的铺面,主要用于租赁。” “没看出来一个商贩也这样爱国。罢了,人家不卖,咱们也不要强人所难。城中铺面那么多,重找便是。” “是。” 遣退小厮后,苏泠月茶也喝得差不多,起身开始捣鼓花膏。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天气的缘故,绯颜阁的生意是 越来越好,各种花膏经常卖到断货。 最惨的是,以前记账的事都是严意茹在打理,如今她当了王妃,再也不能像以往随意去绯颜阁,事事都得她自己来。 除此之外,她还要学习宫中礼仪,试各种东西,什么嫁衣、发饰、鞋子等等,真的是把她累得够呛的。 “小姐,太子又命人给你送来发饰。” 苏泠月手拿着小称,低着头正专心的调配花膏,宝儿突然从外头走进来,笑吟吟地禀报。 “先放着吧。”苏泠月头也不抬地说。 “小姐不试试?这回的发饰可好看了,听说是太子命如意楼打造的。这如意楼可是有天下第一楼的美誉,他家的发饰,做工精巧,样式百变,可是一件难求哦。” 听宝儿把如意楼吹捧上天,苏泠月放下手里的东西,微笑抬头:“那就拿上来试试吧。” “奴婢马上去。” 宝儿兴冲冲的向外跑,把来送发饰的嬷嬷带进莺歌小筑。 “老奴参见郡主。”老嬷嬷屈膝行礼。 “嬷嬷无须多礼。”苏泠月站起身,虚抬了下手,看着她手中板案上的发饰,绯红的唇微微一勾,“难怪宝儿把如意楼夸上天,这 些发饰确实很精致。” “如意楼的做工再好,没有太子亲自画图,也配不上郡主的天人之姿。”嬷嬷轻声道。 苏泠月拿着珠钗戴在头上,听到她的话,一脸吃惊:“嬷嬷说这些发饰是太子亲手画的图。” “是的。不只这是发饰,成婚的一切,都是太子亲自过目选定的。太子对郡主真真真的宠爱。”嬷嬷说。 苏泠月特别意外,她真的没有想到景凰羽竟会为她做这些。 “郡主,你且看看这些发饰可有什么不满的,老奴可以让如意楼重做。” “不用,很漂亮,我很喜欢。”苏泠月话说完,对宝儿使了眼色,“宝儿,把东西收好,带嬷嬷到帐房领赏钱。” 宝儿上前接过嬷嬷手上的板案,说:“嬷嬷请随奴婢来。” 嬷嬷走后,苏泠月回坐继续做花膏。 没一会,宝儿回来了。 “小姐,听到太子殿下这么在乎你,你是不是很开心呀?” “还行。” “还行?”宝儿不可思议的眨眼。 苏泠月笑了笑:“水满易漏,八分最为合适。” 宝儿更加疑惑。 苏泠月却没有要和她解释的意思,只道:“别杵着了,赶紧干活。 这些花膏再赶不出来,客人都要把店给掀了。” “那也是小姐手艺好,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回头客。”宝儿认真地说。 苏泠月眼皮微掀:“就你会卖口乖。” “奴婢说的可是实话。不过说来挺讽刺的,大家都怕我们苏府,骂小姐恶毒,是罪臣之女,却一个个对小姐做的花膏趋之若鹜。” “她们并不知道花膏是我做的。”苏泠月说。 “就算知道了,以她们的迷恋程度,也不可能不买。” 宝儿虽然跟着苏泠月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自从发现苏泠月会医术,也是绯颜阁的幕后老板后,对她是崇拜得不得了。 “要是让她们知道,会给人多一个害我们的借口,所以这件事你可要紧守口风,懂吗?” “小姐放心,奴婢不会乱说话的。不过,焓王妃现在也不去店里,待小姐入了东宫,绯颜阁怎么办?” “意茹在宫外,焓王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她偶尔会过去的。” “焓王是没有限制王妃的自由,但小姐别忘了王府里还有个侧妃。奴婢方才听人说,那个侧妃前两日不小心落入池塘,焓王以为是王妃叫人给推的,罚了王妃在 庭院跪了一天一。夜呢。” “意茹被罚跪?”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苏泠月大吃一惊。 她以为新婚当夜,他选择留在东院,说明他已经想通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无情的对意茹。 真的是太过分了! 不过,更让她没想到的是铃铛竟会这么快就争宠。 看来有薛诗诗和煜王当靠山,她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宝儿,你让马夫准备一下,咱们去给焓王妃送几瓶花膏。” “小姐,不合适吧?” 宝儿知道她此行的意图,忍不住提醒: “虽说你和焓王妃交好,但这毕竟是焓王的家事。你一旦插手,定会让焓王更加误会焓王妃,会让焓王妃更难做人的。” “我只是去探望一下焓王妃,你以为我想去做什么?找人吵架、打架?”苏泠月瞅着她担忧的样子,又气又觉得好笑,“赶紧让马夫备车。” 这时,一个丫鬟快步的向院外走进来,轻声汇报:“三小姐,尚书府的宁碧瞳小姐来了。” “她来的可真是时候!” 苏泠月美眸下划过一抹狡黠,嘱咐丫鬟把石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后,抬脚就向院外走。 宝儿见状,赶紧跟了出去。 第四百二十一章 争宠 焓王府,东院。 严意茹病怏怏的坐在桌边,看着桌上黑乎乎的中药,柳眉轻蹙: “小影,这药我还要喝到几时?” 自前两日罚跪后,她便感染风寒,药喝了几副药,病也不见好,弄得她现在看到药就犯恶心。 “郎中说要再喝两日。王妃若是怕苦,要不奴婢去请……” “不可。”小影话没说完,严意茹便出声打断:“此事不能让泠月知晓,她要是知晓,以她的性子非去找焓王不可。” “可王妃你一直低烧不退,奴婢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顶多我再忍耐两日便是。”说着,严意茹忍不住咳嗽起来。 小影赶紧走上前,给她拍背顺气。 这时,一个丫鬟从外面走了进来,“王妃,琅月郡主同宁小姐来了。” “泠月来了?”严意茹有些慌张,赶紧起身对小影说:“快,让人给我化个妆,千万不能让泠月发现我病了。” “化什么妆,我又不是没见过你焓王妃的素颜。” 苏泠月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没一会,她和宁碧瞳就出现在门口。 “未经通报便私自进东院,王妃应该不会怪罪我们的吧。”苏泠月含笑道。 “泠、泠月… …”严意茹一怔,自知避不了,只好把她们请进入屋:“你们快坐。” “你病了?”苏泠月一进房,看到桌上的药,拧眉道:“什么病?” “感染了些风寒,不碍事的。”严意茹说着,转身对旁边的下人吩咐:“赶紧上茶。” 闻言,一丫鬟匆忙走出去,随后端来茶和茶点。 “怎么会感染风寒?”苏泠月故作不解,扭头数落小影:“你是王妃的贴身侍女,怎么照顾的?” “是奴婢的过失。”小影低头认错,接着说:“请郡主帮我家王妃瞧瞧吧,这都烧了两日,郎中开的药也吃了,就是不见退热。” “都烧了两日,你竟也不让去唤我?”苏泠月埋怨般的瞪了她一眼,抓过她的手,把了一下脉。须臾,她道:“还好只是着了凉。” 话落,她从药袋里拿出一小瓶布洛芬递给她,“如果烧一直不退,又烧得太厉害就喝一点。” “谢谢泠月。”严意茹接过药,转手交给小影,然后才看向宁碧瞳,“对了,你和宁小姐怎么会在一起?” “碧瞳去府上找我要花膏,正好我要来你府上,便拉着她一起来。”苏泠月解释。 “王妃,侧妃来给您的 请安了。” 俩人正说着话,一名年长的丫鬟从外面走了进来,屈膝禀报。 严意茹面色骤沉:“我不需要她请安,让她回去吧。” “侧妃说了,若是王妃不愿见她,她就跪在门外,直到您愿意见她为止。”丫鬟说。 “她愿意跪就让她跪着。”没等严意茹出声,小影就绷着脸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放肆。当着郡主和宁小姐的面,岂容你以下犯上。”严意茹怒声喝斥。 小影当下跪地,自掌了两个耳光:“奴婢失言。” “起来吧!”严意茹也不是真的想苛责她,训斥了一句,转头对那个丫鬟说:“她想进来就请她进来吧。” “怎么回事?”苏泠月问。 “没事,小影护主心切罢了。”严意茹轻描淡写地说,端起桌上的药,仰头喝完。 苏泠月看她眉头皱成‘川’字,忙将面前的蜜饯推到面前,“赶紧吃了一个。” 严意茹拿起一个蜜饯往嘴里塞。 这时,一身华服的铃铛带着丫头从外头走进来,弯身施礼:“见过王妃。” 严意茹虚抬了下手:“起身。” 铃铛直起身,看着在坐的苏泠月和宁碧瞳,一脸热络:“郡主和 碧瞳小姐也在。” 俩人微微一笑,以示回应。 “丫鬟说你非要见过我,所谓何事?”严意茹不冷不热、地问。 “听闻王妃烧一直未退,妾身找人要了个土方子熬成药汤,特地送来给您试试。”说话间,铃铛自丫鬟手中端过药,准备上前给严意茹。 严意茹忙道:“多谢妹妹美意,我方才已经服了药。郡主也给本宫送了药,土方子这些,我不用了。你若其他的事,退下吧。” “王妃姐姐,此药甚是灵验,您不妨一试。”铃铛仿佛没听懂她的话般,端着药执意上前。 小影见状,迈步上前,挡在严意茹身前:“侧妃娘娘,王妃说了,她不喝。” “王妃,这药真……啊……” 铃铛话没说完,手一抖,碗直接向严意茹脸上飞去。 严意茹脸色骤变, 起身想躲,结果一个不小心被凳子拌了一下,‘啊’的一声摔坐在地上,看着药要泼到她身上,她下意识的抬起手挡住脸。 “意茹,小心!”苏泠月惊呼出声。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迅速的从她面前闪过去,下一秒,一道刺耳的惨叫声传来。 “啊……” 苏泠月以为是严意茹被药泼到,急忙 跑过去,发现她安然无恙,不由松了口气。 她抬头顺着惨叫声望了眼,发现被泼到药的是铃铛身后的侍女,那侍女一张脸被烫得通红,可见方才的药有多烫。 苏泠月扶着严意茹站起身,不放心地问题:“意茹,你可有伤着?” 严意茹余惊未定的摇摇头,“幸好宁小姐反应得快。” 苏泠月看了宁碧瞳一眼,见她目光冷冷的望着铃铛,眼底掠过一抹杀意,她不动声色的按了下她的手,摇摇头。 “妾身该死!都是妾身的错!” 铃铛‘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一个劲的狠抽自己耳光,声泪俱下。 “当然是你的错,王妃都说不喝,你非要让她喝,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方才那药要是泼到王妃脸上,势必毁容,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小影护主心切,顿时顾不得身分差别,指着她气急败坏的一通怒骂。 “王妃,您就是给妾身十个胆子,妾身也不敢害你。妾身真的是一时失手,请王妃恕罪。” 铃铛含着眼泪,重重的磕头。 小影见她一味的装无辜,不等严意茹表态,咬牙切齿道: “不敢?我看你胆子大得很,上回在池边,你不就是这样做的吗?” 第四百二十二章 跟她玩阴的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面对小影的指责,铃铛慌乱无措,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 小影见不惯她装可怜,气呼呼地说:“你还敢说你没有,你分明……” “小影,不得放肆!” 严意茹低声喝斥。 小影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王妃……” 严意茹面色一冷:“退下!” 小影心头一凛,不情愿的退到她身后。 “大老远就听到王妃动怒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焓王低沉的声音冷不丁的从门外传来,众人一见,慌忙行礼: “参见王爷。” “郡主和碧瞳来了。”景焓进门看到苏泠月和宁碧瞳,眼底掠过一抹讶色。 “王爷……” 铃铛低声轻唤。 景焓低眼看到她跪在地上,两眼泪弯弯,眉头紧挑:“怎么回事?” “都是妾身的错……”说着,铃铛掩面哭泣,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景焓转头看向她身后的丫鬟,“你说!” “回禀王爷,侧妃得知王妃感染风寒,特意找人要了土方子,熬成药送来给王妃。 哪知王妃不接受侧妃好意,小影姑娘更是质疑侧妃没安好心,动手还推了侧妃,害得侧妃泼了秀梅一脸。” 丫鬟说完,把身后的丫鬟拉到焓王面前。 秀 梅含泪跪在地上,“请王爷为奴婢作主。” 景焓看着她烫红的脸,面色一冷,森冷的目光落在严意茹身后的小影身上: “好你个狗仗人势的奴才!” 小影心头一凛,咚的一下跪在地上: “王爷,事情不是她们说的这样,分明就是侧妃……” “难不成侧妃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冤枉你不成?” 景焓冷声打断,弯身扶起铃铛,随之唤来门外的侍卫: “把这个刁奴给我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侍卫上前就要拖人。 “慢着!” 严意茹抓住小影的手,不让他们带走,转身望向景焓: “王爷,仅凭她俩人的一面之词,你便断定小影有错,未免太武断了。” “小影是你的丫鬟,你自然向着她。”焓王绷着脸说。 “我的话作不得数,郡主的话总能作数吧。” 严意茹知道他不会相信她,但她没想到他竟连半分面子也不愿给她。既然如此,新婚当夜他又为何要给她希望? “郡主是你的闺中密友,说的话也不可信。” 景焓阴冷的目光扫向她身后的侍卫,怒声喝斥: “你们是死人吗?还不赶紧把她拖下去。” “王爷,小影是王妃的陪嫁丫鬟,您不可以……” 铃 铛拉着他的衣袖,泫然欲泣的模样,像极真的关心小影死活。 “入了我焓王府,就得守焓王府的规矩。带下去!”景焓铁了心的要处罚小影。 侍卫不敢再耽搁,强行拉开严意茹,拖着小影向外走。 “王妃,救我……”小影害怕的哭喊着。 “小影……”严意茹拔腿就向她跑过去,却被焓王抬手拦住去路:“王妃若敢再阻挠,我就让人多打几大板。” 严意茹吓住,不敢再上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影被按在门外的长凳上。 苏泠月本不想多嘴,毕竟这是焓王府的家事,但看焓王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实在看不下去。 “焓王,且慢!” “郡主,这是本王的家事。” 焓王的意思很明显,让她不要插手。 苏泠月笑了笑:“我当然知道这是焓王的家事,但是我在你这受了冤,总应该澄清一下吧。” 景焓疑惑挑眉。 苏泠月说:“我与王妃是好友没错,但我与焓王交情也不浅,你凭什么断定我定向着她,会一同诓骗你?” 景焓语塞。 苏泠月接着又说:“焓王若是不介意,我想问侧妃几句话。” 突然被点名,铃铛心头一跳,抓着焓王衣袖的手紧了又紧。 景焓偏头看了 铃铛一眼,沉吟片刻,点头同意。 苏泠月:“侧夫人,方才你端药前来,王妃可告诉你,她饮了药,不想喝你端来的土方子?” “夫人是有那么说,但她是对我有误会才不想……” “你只需答我是或不是。”苏泠月打断她的话。 铃铛咬了下唇,眼底闪过一抹慌乱,“王妃是、是这么说过。” “是你端着药执意上前,是或不是?”苏泠月又问。 铃铛解释:“我是不想看王妃一直病下去才会这样做。” 苏泠月秀眉轻挑:“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 铃铛低着头,吱唔道:“是。” “事情到这里,很清楚了。” 苏泠月侧身微转,眼睛定定的看着焓王: “王妃已饮了药,侧妃再送来土方子,她自然不想喝。何况,这个土方子是否真有其效,没人知道。 但侧妃却以关心为名,非让她喝,小影护主心切,一时不小心碰了下侧妃,也不是什么大罪。 哦,对了。当时药碗是泼向王妃的脸,是碧瞳眼疾手快拍掉碗,王妃才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接受焓王的责备。” “是妾身的错,但妾身真的是好意,没想伤害王妃,也不敢。” 没等景焓发话,铃铛立刻跪在地上,声泪 俱下将一切撇清。 景焓最见不得女人哭,特别是像铃铛这种柔弱的女人,更叫他束手无策,他皱眉挥手道: “你先起来!” “王爷不罚妾身吗?”铃铛问。 “你也说了你是好意,我又怎能寒了你的心。”景焓道。 严意茹听他这话,除了觉得讽刺,心里更多的是苦涩。 苏泠月恼了,厉声道: “焓王,你不能寒侧妃,就能寒了正妃的心吗?差点被药泼到脸的人是她,被人冤枉的人也是她。 你是一家之主,又是堂堂的王爷,如此宠妾灭妻,传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 景焓被她当众这样数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到极点: “苏泠月,这里是焓王府,不是苏府。本王怎么处理家事,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划脚。” 苏泠月算是看明白了,他这是铁了心的想叫严意茹委屈。 他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吗? 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 新婚当天让严府难堪,现在还这样欺压意茹。 他当真喜欢严意欢吗? 她严重表示怀疑! 严意茹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泠月,不要再说了!” 站在焓王身边的铃铛不动声色的把她们的反应看在眼里,眼底下一抹得意之色稍纵即逝。 第四百二十三章 该有的尊严不能丢 苏泠月不想让严意茹为难,但焓王实是欺人太甚,这口气她咽不下去,也为她不值。 “焓王说得对,这是你的家事,身为客人,我确实无权干涉。但是,小影曾经救过太子的命,你让人杖打她,这事要是传到太子耳里,你说会怎么样?” “小影救过皇兄的命?” 景焓厉眸微眯,明显不相信她说的话: “我怎么没听皇兄提起过?苏泠月,为救一个丫鬟,你撒这样的弥天大谎,不怕本王治你的罪吗?” “你没听太子说起,不代表没有。我想问焓王,是你跟太子亲近,还是我跟太子亲近。” “苏!泠!月!” 景焓知道她存心的,咬牙瞪着她。 “话我放在这里,今天焓王敢不分清红皂白的杖打小影,我就告到太子那里去。”苏泠月撂下狠话。 “王爷,此事因妾身而起,是妾身的错,您就不要再怪小影了。” 铃铛瞧着苏泠月较了真,权衡了下利弊,连忙出声求情。 “当然是你的错!” 景焓未出声,严意茹便厉声喝斥: “本王妃姑且不计较用药的事,但你纵容贴身丫鬟污蔑本王妃,此乃重罪,必须重罚!” 景焓看到她突然发难,不 禁一愣。 别说是他,就是苏泠月也冷不丁的被惊了一下,但只是一瞬。 “王、王妃……” 铃铛看他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面色微微一僵,但很快的,她就反应过来,一脸惊慌的跪在地上: “是妾身管下不严,妾身愿听从王妃的发落。” “你这是你自己说的。” 严意茹冷着脸望向门外,冷声唤来人: “秀梅、秀禾,以下犯上,各掌嘴二十,遣送出府。侧妃林氏,御下不严,罚抄道德经一百遍,禁足十日。” 铃铛瞬间刷白了张脸,眼含着泪,向景焓投去求助的眼神:“王爷……” “王妃,你……” “侧妃自主认罚,众人都听到的,难道想出尔反尔?”严意茹直接把话给说死,不给景焓说话的机会。 景焓看着她坚定地、不容置喙地神情,恍惚间,他感觉像看到严意欢在世的样子。 铃铛见他直勾勾的看着严意茹,又气又慌,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咬牙逼着自己吞下这个苦果: “王妃教训得极是,是铃铛的错,我认罚。” 身后的秀禾、秀梅俩人听到她这么说,一脸慌恐,不停的磕头求饶: “王妃,奴婢知错了。请您饶了奴婢。” 之前见她柔柔弱弱,她们都以为她好拿捏,没成想她竟有这样威严的一面,现在真的是悔不当初。 严意茹面色冷厉,扬声唤来人:“来人,把她们拖下去。” 秀禾、秀梅见求饶无效,转而向铃铛投去求救: “夫人,你救救奴婢,奴婢不想被逐出府。” 铃铛都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她们,只见她冷漠地说: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错了就要挨罚。” “还是侧妃明事理。”严意茹说完,凤目一挑,冷扫扫向家丁:“你们是聋了吗?还不赶紧拖下去。” 几名家厅一听,疾步上前,无视秀禾、秀梅的挣扎和哭喊,拽起两人无情的向外拖。 没一会,外头院子就传来秀禾和秀梅的惨叫声。 严意茹低眼看向地上的铃铛,说:“侧妃是想让本王妃亲自送你回院子吗?” 铃铛被她的威严给吓住了,话都不成句:“不、不敢,妾身这就离开。” 她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临走之前,还不忘看了焓王一眼。 然而,此刻的焓王就像被勾了魂似的,瞄都没瞄她一眼。 咳!咳! 严意茹身形一晃,突然捂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景焓回过神,看着她憔悴 的脸,冷声道: “病了就该在床上躺着,撑着病体想给谁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亏待了你。” “焓王确定你没有亏待王妃吗?”苏泠月倒了杯水递给严意茹,不客气拆台:“敢问焓王,王妃为何会得病?” 景焓眼神闪烁,有些心虚。 “泠月,不要说了。” 严意茹知道泠月心疼她,但她也不能太得寸进尺,真的把焓王给得罪了,该给的脸面,她得给他留着: “王爷若无其他事,臣妾想休息了。” 景焓万没想到,她竟对他下逐客令,脸色瞬间难看到极点,愤恨的瞪了她一眼,甩袖离开。 严意茹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奈叹息。 “不要想太多,至少他还是认可你这个王妃的,不然方才该出声阻拦了。”苏泠月安慰道。 “但愿吧。”严意茹说着,抬头看向门外,见小影脸都吓青了,关心道:“没事吧?” 小影摇摇头:“奴婢没事。” 严意茹转而望向苏泠月,“你方才说小影救了太子一命,可是撒谎?” 苏泠月点头:“是撒了谎。” “泠月,你疯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你怎能信口雌黄,若是焓王找太子对质,你……” “就 算焓王真的去找太子对质,没有的事也会变成有。” 对景凰羽的这点信任,她还是有的。 “就算太子护着你,你也不能随意打着他的旗帜行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外头的人是怎么说你的。 多少人眼红你的太子妃之位,就怕抓不到你的把柄,你也不知谨慎一些。” 严意茹开口就是一通数落。 苏泠月微微一笑,轻声解释: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用意。当着外人的面,铃铛都敢使坏,对你这个正主她肯定不敢动手。 可是小影不同,她是你的贴身侍女,她想找个理由收拾她,她还是轻而易举的。 我给小影加了个身份,往后她真想对小影做什么,肯定会思前想后。” 严意茹听完她的解释,轻叹了口气:“还是你想的周全。小影,还不赶紧谢过郡主。” 小影跪在苏泠月面,磕了个头:“奴婢谢谢郡主的爱护之恩。” “起来吧。”苏泠月虚抬了下手,转而对严意茹笑道:“你方才很霸气。原本还怕你会成受气包,现在可以放心了。” “我是相府千金,该有的尊严不能丢。”严意茹面色坚定地说。 “这才是相府千金应该有的风范!”苏泠月道。 第四百二十四章 大婚 从焓王府离开后,苏泠月转道去了趟绯颜阁。 路上,宁碧瞳想到她刚才在焓王府的维护,低声道: “你很在乎焓王妃。” 苏泠月听出她的意思,微微一笑:“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苏泠月。而且,她值得帮。”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她没你想的懦弱,现在的她只是一时被情爱模糊了眼睛。” “那你呢?可会被情爱模糊理智了?” 苏泠月毫不犹豫的回答:“四分情爱,六分清醒。” 宁碧瞳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到了绯颜阁门口,苏泠月刚从马车下来,看到对面开了家新店,叫一品阁。 看着铺面里头的摆设,应该是做胭脂水粉生意的,苏泠月扬手唤来管事的小桃,问:“对面的店是什么时候开的?” “六日前。” “生意如何?” “自然是不能同咱家店里相比的。” “可知老板是何人?” “听说老板姓叶,是个姑娘,但开业至今并未见其出现。” “我知道了。” 苏泠月话说完,转身对马夫使了个眼色。 马夫心领神会,把车里的花膏取下来交给小桃。 小桃接过花膏,清点完数量,便叫人摆上架,同时取 出几本帐铺交给苏泠月: “郡主,这是本月店里的开支情况。” “我回去便看。还有,从明日开始,绯颜阁将来由我三哥苏子清接管。往后有什么事,让人到苏府直接找他便是。” 小桃知道后日便是她和太子成婚的日子,往后自是无暇顾及绯颜阁,但想到店里卖的所有东西都是出自她手上,忍不住多嘴一问: “那以后货卖光了,奴婢应该去找谁?还是找子清少爷吗?” “是,什么事情都找他。”苏泠月道。 “奴婢明白了。”小桃道。 苏泠月巡视完店里的情况,把宁碧瞳送回府,回到苏府的时候,已经日落夕山。 脚刚踏进院子,宝儿就从屋里跑出来,神秘兮兮地说: “小姐,午后有人给你送礼了。” 苏泠月疑惑挑眉:“谁?” “她没说,只是说你看到东西就明白了。” “东西呢?” “在屋里。”说着,宝儿把她拉到屋里,指着梳妆台后的一套白银发饰:“就是这个。” 苏泠月走近一看,发现这些发饰上雕刻的花纹十分别致,像极少数民族的独有标志,顿时一脸疑惑。 她认识的人都是东凤国人,怎么会有人给她送来少 数民族的东西? 会是谁呢? 苏泠月拿起其中一支发钗看了看,一个人影忽然从她脑中闪逝而过。 难道是司徒烈? 一定是他,除了他,没人会给他送这些东西。 她还以为那日八宝斋分别后,他已经离开京城,没想到他居然还在这里,这人也太嚣张了,真以为景凰羽抓不到他吗? “宝儿,把这套发饰收好。记住,有人给我送礼的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宝儿面露疑惑,但识趣的没有问出口,走上前把东西给藏衣柜中。 用完晚膳后,林素香带着几位嬷嬷过来。 一会让苏泠月试嫁衣,一会试戴出嫁的头饰。 苏泠月虽然被折腾有些烦躁,但是想到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也只能配合着。 把应该试的东西都试完后,她又被三姨娘给拉到府库里,看她往旁边的挑挑拣拣的,一脸疑惑: “姨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虽然咱们苏府没落了,但是你成婚,怎么的也不能让你太寒酸。我知道太子给你送来不少好东西,可府里应该给你添置的,还是得添置。” 说话间,林素香从箱里拿出好几套珠宝放到苏泠月的嫁妆里。 苏泠月看她事事为她 着想,简直把她当成亲生女儿般,心里顿时说不出感动。 她走过去,抬手抢走她手里的东西放回箱中: “姨娘,够了。府里人口众多,生活不易。何况,我嫁的是太子,他要什么好东西没有,哪看得上我这点嫁妆。 再说,您添置得多,指不定外面的人又以为我爹在生时收了临国多少好处,咱们还是不要落人口舌。” “你说的也是,那便听你的。”林素香没再坚持。 两日后,太子景凰羽和苏泠月成婚的日子。 天方刚吐白,来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差点没把苏府给踩烂。 身为主母的林素香,一边招呼着客人,一边安排人到外面派粮发喜钱,整个人陀螺般,忙得团团转。 此时,莺歌小筑内,苏泠月身着凤冠霞帔,化着精致的妆容,端庄的坐在床上。 宝儿和旁边喜婆子看着她,称赞连连。 特别是喜婆子,简直看直了眼睛:“太子妃真的是老奴见过的最漂亮的新娘子。” 其实也难怪她们如此震惊,平日里苏泠月素颜示人都让人瞧直了眼,如今化了妆,容颜更加绝色无双,说她‘一见倾人城,二见倾人国’毫不夸张。 “能被太子选中 ,她自然是有过人之处。” 温柔悦耳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苏泠月抬眼望去,只见苏丹阳挺着五个月大的肚子,在江田田的搀扶下从外头走进来,她起身相迎: “二姐,你怎么还特地跑过来了,这要是不小心碰到我的小外甥可怎么得了。” 说完,她忙让宝儿搬凳子让她坐下。 “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今日。你出嫁,我哪有不来送行的。”苏丹阳说。 “我哥都让我嫂子在前院坐着,她就是不听。” 江田田眼眸微抬,看到化了新娘妆的苏泠月,眼睛都看呆了: “泠月,你太漂亮了。太子简直捡到宝,我要是男人也为你折腰。” “可惜你不是。” 俩人说着笑,外面又来了人,是宁清烟和宁碧瞳。 看到美若天仙的苏泠月,姐妹俩被惊艳了一下,对着她的美貌称赞后,相继送上贺礼。 没一会,严意茹等人也来了。 几人寒暄了没几句,外头的鞭炮就响了起来。 “太子来迎亲了!” 喊声从院外传来。 喜婆连忙拿起鸳鸯喜帖盖在苏泠月头上,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走出莺歌小筑。 在一片响亮的炮仗和喝彩声中,苏泠月被景凰羽抱上马车。 第四百二十五章 逃婚 十里长街,花团锦簇,满城的枝桠上系着无数红绸带,噼里啪啦的鞭炮,敲锣打鼓声,声声不绝于耳,无处不在的透着喜庆。 街道两边站满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一个个探头探脑的观望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婚礼。 “没想到太子真娶了通敌叛国罪臣之女,还如此大阵仗,看来这个苏泠月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能亲自把自己的父亲送上断头台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人物……”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太子也不例外……” “……” 街道上,百姓们看着眼前华丽无比的婚车,或挖苦、或讽刺,什么声音都有。 马车内,苏泠月和景凰羽像没有听到一样,俩人十指紧扣,直到马车到了皇宫。 俩人祭拜完天地后,回到承乾宫,叩拜高堂。 明景帝和皇后稳坐高位,望着向他们走来的一对新人,一个笑得合不拢嘴,一个笑得不冷热。 “新人叩拜帝后!” 公鸡般尖锐的声音响起。 苏泠月和景凰羽相继跪地,给龙座上的明景帝和皇后斐氏行礼。 礼毕,俩人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对着明景帝旁边皇太后叩拜了一下。 “好好好……” 皇太后见他俩如此懂事,一时没忍不住喜极而 泣。 “夫妻对拜!” 苏泠月和景凰羽起身后,转身面对面,准备行礼。 就在这时,景凰羽的贴身侍卫白鹫从承乾殿外冒死跑进来,在他耳边低喃了几句话。 景凰羽脸色大变,拔腿跑出承乾殿。 白鹫紧随其后。 “凰羽!” 明景帝看他撇下苏泠月就跑,随即对殿外的侍卫下令: “把太子给联拦住!” 可惜,等他下完命令,景凰羽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底下众臣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无不议论纷纷。 “太子怎么就跑了?” “莫非是反悔了?” “罪臣之女,太子毁婚也正常,谁知道她将来会不会同他爹一样通敌叛国。” “……” 苏泠月猛地扯掉头上的红盖头,一张艳绝天下的脸瞬间暴露在众人面前,让人在场所有人不由看呆了眼。 都知道苏泠月貌若天仙,却不知竟生得这样倾国倾城。 苏泠月一双锋利的凤目,死死的凝望着殿外的方向,心底愤怒涌动出来。 景凰羽,你说过,不负我的。 你所谓的不负,便是大婚当日让我像弃妇一样,受众人耻笑? 景凰羽,今日我不管你有天大的理由,你既舍我而去,让我全城百姓的笑话,我与你之间情义已断。 “泠月,凰羽定是 突然有什么紧急的公务要处理,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明景帝看着苏泠月孤傲的背影,忙不迭出声安抚,随即唤来嬷嬷: “你们几个还不赶紧帮太子妃把喜帕盖上,扶太子妃回东宫休息。” 几位嬷嬷纷纷上前,扶着苏泠月离开承乾殿。 她前脚一离开,明景帝后脚便下令:“太子突然离殿,今夜在场的人,谁敢传出去,立斩无赦。” 众人听言,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 东宫,东厢房。 红烛燃烧了一整夜,景凰羽始终没有出现,苏泠月一个人坐在床上静坐了一宿。 她没出声,一屋子的嬷嬷和丫鬟谁也不敢退下去,一个个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在屋内站了整夜。 直到天色大明,宝儿终于忍不住出声劝说: “太子妃,你坐了一整夜,奴婢侍候你梳洗休息吧。” “好。” 苏泠月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抬手扯下头上的喜帕,摘下沉重的凤冠毫不怜惜的扔梳妆台上。 一屋子的嬷嬷和丫鬟看着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出。 虽然苏泠月被太子逃婚,但不管怎么说她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外头都传她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家人都下得了毒手,何况是对她们这些下人。 “都把这些碍眼的东西给撤了 。” 苏泠月冷眼扫过众人,手指着桌上的东西,什么龙眼、莲子等东西,厉声下令。 众人一听,迅速上前,七手八脚的把桌上的东西给端了下去。 没一会,下人们抬来浴桶。 苏泠月留下宝儿一人,其余的都遣了出去。 宝儿帮她脱下身上的嫁衣,让她坐进浴涌。 想着她昨夜被景凰羽抛下,一个人站在大殿上受人指指点点,又在新房中等了景凰羽一整宿,宝儿顿时鼻翼一酸,为她感到委屈。 “太子妃,你若觉得心里难受,你就哭出来吧。憋在心里,只会更难受的。” “我为什么要哭?” 苏泠月偏转过头,看她红着眼眶,顿时眉心一拧: “你是嫌我不够丢人,想让人觉得我被景凰羽逃了婚,只会躲在宫里自怨自艾吗?” “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宝儿迅速的抹去脸上的泪水。 “宝儿,你给我听好,只要我们不觉得丢人,丢人的就是别人。” “奴婢记得了。” 苏泠月泡完澡,换了套素白的衣服。 宝儿想着她新婚,穿得这么素显得不太吉利,但想着她昨日才被逃了婚,到嘴边的话只好咽了回去。 苏泠月换完衣衫,饱餐一顿后,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这一睡就睡到黄昏。 另 一边,梨园山庄。 景凰羽被苏醒没多久的叶灵汐缠得难以脱身,望着窗外天亮又天黑,想到被他转身抛下在承乾殿的苏泠月,心慌乱如麻。 昨夜,白鹫突然闯宫,告诉他灵汐要不行了,当时他脑中一片空白,想也没想的就跟着他离宫。 哪里知道,等他急匆匆的赶到山庄,却见到醒来的灵汐。 他这才明白,什么不行了根本就是个谎言,是灵汐为了给她制造惊喜故意让白鹫撒谎。 他反应过来后,急着想回宫,灵汐一听他要成婚,又昏死过去。 醒来后,便一直拽着他不放,他不敢再跟她说什么成婚的事,就怕她又受不住刺激。 景凰羽看着床上熟睡的叶灵汐,轻轻的掰开她的手,唤人照看好她,然后把白鹫叫了出去。 一到大厅,白鹫立刻跪下请罪。 景凰羽面色铁青的哼道:“原来你知道你干了什么混帐事。” “奴才知道,但奴才不悔!” “不悔?”景凰羽冷声一哼,“白鹫,看来是我平日太纵容你。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重打八十大板。” 两名侍卫从外面进来,把白鹫拖了出去。 没一会,院外就传来他挨板子的声音。 处罚完白鹫,景凰羽立刻让人安排马,快马加鞭的赶回皇宫。 第四百二十六章 覆水难收 房里,在景凰羽把白鹫喊出去的时候,叶灵汐就醒了。 听着院里时不时传来的打板子的声音,叶灵望着床,眼角有泪滑落。 她原以为她只是睡了一觉,没想到醒来已是十年后,一切一切的已是物是人非。 曾经允诺会娶她的人,要护她一生一世的人,如今却娶他人为妻。 想到景凰羽来看她时那一身刺眼的红色新服,叶灵汐的心就像被人用锋利的马子切成碎片,窒息般的疼。 他怎么能这么不守信用? 怎么可以? “小姐,你可不能哭,要是哭坏了身子,太子会心疼的。” 说话的是服侍叶灵汐十年秦嬷嬷,只见她掏出帕子,小心翼翼的为她擦干脸上的眼泪,轻声宽慰。 叶灵汐惨然一笑,扯着哑得不成样的嗓音,喃喃道: “会吗?” “当然会。” 秦嬷嬷说得一脸肯定,转头看了房外,确定没外人,低声道: “太子若不在乎小姐,十年来就不会一直为小姐奔走寻找郎中。据老奴所知,太子会娶苏家那个罪臣之女,是因为她能治好小姐的病。” “嬷嬷,你说的可是真的?”叶灵汐抓着她的手,情绪激动。 秦嬷嬷拍拍她的手背:“老奴伺 候小姐十年,太子对小姐是什么样子,老奴看得最清楚,不敢欺骗小姐。 小姐想想,倘若太子真对小姐无意,又怎会新婚当日一听小姐病重,当众撇下那个苏泠月赶到庄园来? 要知道,新郎逃婚会让新娘子一辈子抬不起头,何况他还是当今的太子爷。 小姐当真舍不下太子,你就听老奴一句劝,安心的养好身子。” 叶灵汐想想,秦嬷嬷说的十分在理。 就算那个苏泠月再怎么貌若天仙,归根结底,她就是个通敌判国之女。 而她是叶氏一族的大小姐,论身份论地位,不知道胜她多少。何况,她和太子还是自小一起长大的。 “谢谢你,嬷嬷。” 秦嬷嬷看她稳了情绪,抬头对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去把小姐的药拿来。” “是”。 丫鬟转身走出去,回来时,手里多了两个药瓶。 秦嬷嬷接过她递来的药瓶,各倒了一粒塞到叶灵汐嘴里: “这是太子方才新拿来的药,小姐赶紧服下试试。” 叶灵汐很听话,就着水仰头药咽下去。 尽管她心里很不太愿意吃苏泠月做出来的药,但想到她最爱的人是为了医治她的病才娶了苏泠月,也不敢辜负。 吃完药后,叶灵汐困意来袭,倒头就睡了过去。 …… 东宫。 景凰羽风。尘仆仆的赶回到宫里,一进门看到宫殿内外的红缎子、灯笼等东西都被一一拆除,宫里十分冷清,宫人们一个个看到他缩头缩脑的,脸上写满恐惧,完全没有半点喜庆之色。 景凰羽冷着脸唤来管事的宫人,面若冰霜地问: “是谁让你们把宫里的布置给拆了?” “回、回太子殿下,是太子妃。” 宫人看他冰山似的脸,揪紧着心,大气都不敢出。 是苏泠月? 景凰羽愣了一下,脸上的冰冷有些许缓和,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愧疚: “她人现在在何处?” “太子妃昨夜在新房等了太子您整整一。夜,天亮时才睡下。” 宫人话音未落,景凰羽人已经飞出殿外。 “参见太子。” 东院的宫人们正在打扫,突然看到匆匆而来的景凰羽,纷纷跪下行礼。 景凰羽没有理会他们,径自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宫人们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 房里,景凰羽看着屋内新婚该有的东西被收拾得一干二净的新房,心就被像被人重重的砸了一拳,堵得慌。 但他很清楚,是他弃她而去在先 ,害她受尽众人嘲笑,成为全城百姓的笑话,他没资格怪她。 景凰羽放轻脚步靠近床,在床侧的一边坐下,凝视着她的绝色容颜。 想到他昨晚冲动而去,让她一个孤零零站在承乾殿上面对他父皇和皇后,面对百官,心中愧疚自责不已,不觉中道歉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对不起,说好要给你一个盛世婚礼,结果我却让你颜面扫地,千夫所指。你会给我机会去弥补你吗?” “不会。” 苏泠月骤然睁开眼,语气冰冷。 景凰羽愣了下:“你醒了。” 苏泠月坐起身,目光清冷而疏离:“难不成太子以为我会你茶饭不思?让你失望了。” “泠月,你听我跟你解释,昨夜我真的是……” “天大的理由都不能成为你弃我而去的借口。” 苏泠月冷声打断,掀开身上的被褥下床,抓起衣架上的白色貂皮披风套身上。 她本身就穿着一袭白色的软银轻罗百合裙,眼下又披着白色披风,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素净,如同出于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再配上她素面朝天的脸,不知怎的,竟给人一种莫名的伤感。 新婚第二日便穿得如此素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奔丧 。 景凰羽看她一身的妆扮,知道她是故意的,却也没说什么,毕竟是他有错在先。 拉住要出房门的苏泠月,他一脸无奈地说:“泠月,你先听我说,行吗?” 苏泠月低头看了眼他的手,侧身微转: “好,我就听听到底是因为什么重要的事,竟然让一向行事沉稳的太子殿下在新婚大典,不顾一切抛弃新娘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是、是因为……” 面对她锋锐充满质问的眼神,景凰羽顿时语塞。 如果现在告诉她灵汐的事,以她的聪明才智一定会发现他的身份,到时就真的有嘴说不清。 可是不说的话,只怕难消她的心头之恨。 “太子为什么不说了,是说不出口,还是不敢说?”苏泠月语气咄咄逼人。 “泠月,我真的不是存心让你难堪,你相信我。” “一个连理由都说不出来的人,你让我怎么相信?”苏泠月拉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说:“景凰羽,该给的机会,我给你了。既然你不想要,那便罢。” 话落,她径自走出房外。 院里,丫鬟们看到她穿着一身素白出来,一个个脸色大变。 要知道,新婚第二日就穿白衣可是十分不吉利的。 第四百二十七章 以命相挟 景凰羽从房中追出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里?” “入宫请安。”苏泠月说。 其实,大清早宫里的人就传来旨意,让她不用入宫请安。 她清楚明景帝定是知晓她独守空房一。夜,不想让她入宫遭人羞辱,才特意早早让人传来旨意。 但这一切,景凰羽却不知道。 景凰羽漆黑如墨的眸子,自上而下的看了她一身素白,眉头紧皱: “去换一身衣服。” “不去。” “苏泠月,你怨我,在府里你想怎么跟我闹都行。但该顾的大局,你必须得顾。” 他逃婚在前,还想让她顾全大局? 苏泠月冷然嗤笑,语带挑衅:“我要是不呢?太子是不是要休了我?” “苏泠月!” 景凰羽没想到新婚第二日,她竟提出让他休妻,怒火一下子蹭上心头,捏着她手腕的手不自觉收紧。 骨头像要被捏碎了一样,苏泠月眉头皱了皱,嘴上却没有半分的退缩: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太子宁可逃婚也不想娶的人,我不介意将弃妇之名坐实了。” “你疯了!”景凰羽眸色沉沉的逼视着她,声音染上几分隐怒:“你想都别想。” 放眼天 下,哪个女子不是怕被家休弃,而她却丝毫不在乎,仿佛在她心中他这人个夫婿就像无足轻重,随时可弃的东西。 苏泠月忽地笑了起来:“也对,太子怎么舍得休了我,毕竟我身上还有你想要的东西。” 景凰羽怔了下,深邃的眸底掠过一抹讶色。 难道她已经发现灵汐的存在? 不可能,灵汐才刚醒,而且她两次去见她,他都是用另外一个身份带她去的。 除非有人告诉她真相,不然她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话里带着几分试探。 “太子何必明知故问?你若对我无所图,会娶我一个罪臣之女,搭上您的清誉? 既然太子不是真心的迎娶我,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 昨夜在新房中,苏泠月想了一整夜,所有能想到的理由她都想过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并不爱她。 如果他爱她,他便不会舍得让她像个笑话一样在大殿上面对文武百官的羞辱,成为全天下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只有不爱,他才可以走得那么心安理得,走得那么潇洒。 她承认多时的相处,她对他动了情,但她也不是死缠烂 打的人,他不爱,她便放手。 “各过各过的?” 景凰羽声音顿时像藏了冰一样,漆黑如墨的厉眸,森冷的落在苏泠月身上,看得她一阵令人毛骨: “苏泠月,我就不应该对你这么纵容。” 苏泠月还没从他的话里反应过来,人就被他拽进新房,重重的被他甩在床榻上。 看到正宽衣解带景凰羽,意识到他想霸王硬上弓,苏泠月迅速爬起,撒腿就向门口逃。 谁知手还没抓到门,她再次被景凰羽给按回到床榻上,苏泠月顿时十分气恼,发了狠的对他又踢又打。 “景凰羽,你混蛋,你放开我!” 景凰羽罔若未闻,用力的扯下她身上碍人的披风扔到屏风后,又猛地撕开她的衣裳,白色牡丹肚、兜瞬间暴露在他的视线里,他像失了控的豹子,充满侵略性,俯身吻住她的脖脖颈。 苏泠月顿时倍感屈辱,使劲的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开,想也没想的抬手‘啪’的一声,狠甩了他一个耳光。 景凰羽所有的动作嘎然而止,愣愣的看着身下的苏泠月,眼里透着难以置信。 她居然敢打他!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苏泠月也是一怔,看着微红 的的掌心,眼神闪烁,有些心虚。 下一秒,她用力的推开景凰羽,抓紧衣襟向床下跑。 “站住!” 景凰羽冷声喝道。 苏泠月脚步一顿,以为他要算帐,顿时先发制人,迅速的从衣袖中抽出银针,转身,抵在脸上: “景凰羽,你娶我不就是因为我这张脸吗?你要敢逼我,我就毁了它!” “你!” 景凰羽从床榻上走下来,看她宁可鱼死网破也不让他碰,怒火如惊涛骇浪,在心里不停的翻滚: “谁告诉你,我娶你是因为你这张脸。” “你是不是因为这张脸娶我,不重要。今天你要是敢强迫我,我就死给你看。” 苏泠月把针移到脖子,一脸决绝。 景凰羽脸色难看到极点,弃她而去是他错了,可她现在这样做又算什么? “你就这么不愿意让我碰你?” “对。景凰羽,名义上来讲,我是你的妻子,但是你别忘了,昨日我们没有拜完堂,严格上来讲,你不是我夫君。 我知道,你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我是罪臣之女,能被你纳为妃,应该感激涕零。但是不代表我会任你凌。辱。” 景凰羽听字里句里都充满嫌恶, 顿时额头青筋暴起: “我的触碰就让你这般的厌恶?” 苏泠月看着他杀人般的眼神,心底浮现一层惊慌,却不得不故作镇定:“对。” 景凰羽眼神却冷得像千年不化的寒冰,十分的渗人。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此时苏泠月怕早就休无完肤了。 放眼偌大的京城,哪家姑娘为了得到他的青睐,无不是费尽心思。 而她,不但打他,还敢嫌弃他! 是谁给了她这样的底气? 苏泠月被他看得瑟瑟发抖,差点没捏紧手上的银针,“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 话没说完,一个虚影从眼前晃过,没等她看清怎么回事,身后嘭的一声巨响。 苏泠月回神一看,屋里已经没了景凰羽的身影,手里的针瞬间叮的一声,掉在地上。 吓死她了,她还以为景凰羽要杀她。 说起来,从认识他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可怕一面,太吓人了。 不过,他这样一走了之是什么意思,是不会再碰她吗? 屋外,宫人们看到向来注重仪态的景凰羽,突然衣衫不整的从新房出来,脸上依稀间还能看到挨打的痕迹,一个个惊得眼睛差点没掉出来。 第四百二十八章 起死回生之术 不到半日功夫,太子景凰羽被太子妃苏泠月打的事在宫庭内外传得沸沸扬扬。 当然,对于此事,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 太子是什么人,他可是未来的国主,而苏泠月只是一个通敌叛国的罪臣之女,若不是太子恩德,她和整个苏府哪里还能存活至今。 所以,她煽打景凰羽的事,多数人是处于半信半疑的态度。 此时,坤宁宫 皇后斐玉怜坐在凤榻上,看着前来请安的景煜,含笑问: “煜儿,外头传言太子让苏泠月给打了,此事你怎么看?” “苏泠月那个女人向来自恃甚高,天不怕地不怕。而且,这事是从东宫那边的人传出来的,要我看肯定错不了。” 景煜端起宫人送来的茶,低头抿了一口。 “也难怪她会发这么大的火,新婚大典上,太子当着群臣和各国使节的面弃她而去,也亏得她脸皮够厚,这要是换成别人,怕早就一头撞死了。” 斐玉怜想到前两日那场闹剧般的婚礼,心里特别的解恨。 这个苏泠月,三番四次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让她和景煜难堪,景煜更是因为她屡次遭到皇上的禁足,恩宠也越发的淡了。 要不 碍于她太子妃的身份,她早就赐死她了,哪会留她到今日。 “别人有可能,但她苏泠月绝对不会。不过,母后不用担心,儿臣已经有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景煜幽暗的眼底掠过一抹阴险算计。 斐玉怜喝茶的动作一顿,朝他投去好奇的目光:“有何妙计?” “儿臣收到风,叶相家的小女儿叶灵汐醒了。” “叶灵汐醒了?” 斐玉怜十分震惊,一时没注意,手上的茶盏脱了手,‘哐啷’一声砸成碎片,热气腾腾的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旁边的宫人一见,连忙走上前,迅速的把碎片清扫掉,免得扎到皇后。 “本宫没记错的话,那个叶灵汐已经昏迷了十年。她真的醒了?”斐玉怜难以置信。 一个昏睡十年,曾被高人断言没得救的人,居然醒了!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起死回生之术? “儿臣的密探亲眼看到叶家人把叶灵汐接回了家,错了不了的。”景煜说得十分肯定。 “这叶灵汐原本是先皇后看中的未来太子妃,太子也一向对她爱护有加,叶灵汐会昏睡十年也是因为太子。 但如今太子却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以叶家的 势力,他们一定不会坐事不管的。” “母后与儿臣想到一处。不过,这事暂时不急。据闻这叶小姐昏睡十年,说话都不太利索,容貌也没完全恢复,若是这时候把招入宫,以苏泠月的狡诈,她肯定斗不过的。” “那就先缓缓。对了,听闻你与薛诗诗走得很近,你现在是什么个想法。苏云兰的事已经让父皇对你不满至极,你可别再弄出一个苏云兰。” 斐玉怜眸色一敛,厉声警告。 “母后放心,儿臣会慎重的。” “最好是。” 母子又闲聊了一会,景煜便起身离开,过没多久,斐玉怜也出了坤宁宫去给太后请安。 …… 东宫,后花园。 苏泠月带着宝儿提着篮子,不停的花里来回穿梭,挑选合适做花膏的花。 俩人采了半篮子,感觉有些腰酸,想着去凉亭里休息一会。 谁知刚靠近,她就听到两名宫女背对着她们说三道四。 “苏泠月也太胆大妄为了,太子也敢打,要是不是咱们太子心慈仁厚,她哪能好好在宫里端着太子妃的架子。” “可不是,宫里有这样一个母夜叉,难怪太子这几日都不回宫。” “你说苏泠月除了 长得好看一点,有什么好的,这好看的女子京都城里多得是,太子怎么就看上她一个罪臣之女。” “……” 宝儿悄悄的看身边的苏泠月一眼,见她面若冰霜的盯着亭里不知死活的宫女,连忙出声怒斥: “放肆!太子妃的名讳岂是你们叫的!太子和太子妃的事又岂是你们能随意议论的。” 两名宫女闻言转身,看到站在凉亭外的苏泠月,顿时像见了鬼般,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上,磕头求饶: “奴婢嘴贱,不应该乱嚼舌根,求太子妃饶奴婢一回。” 话落,两人自动自觉的煽打自己的耳光。 “你们方才说错了,本宫不仅是母夜叉,还是杀人不偿命的罗刹。” 苏泠月眸色一冷,扬声唤来府里的侍卫: “把她们俩给本宫拖下去,各打四十个耳光,剪了她们半条舌头。” 两名宫女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头一个劲的往地上磕,哪怕头破血流也不敢停:“太子妃,奴婢错了,求你饶了奴婢……” “还不拖下去。” 苏泠月怒喝出声。 侍卫见她动怒,片刻也不敢耽搁,上前把两名宫女拖下去。 “太子妃,你……” 宝儿小心翼翼 的看着她,吱吱唔唔。 苏泠月斜了她一眼,问:“是不是想问为什么要剪她们半条舌头?” 宝儿点了点头。 “人最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疼,不拔了她们的舌头,就是想让她们牢牢记得管住自己的嘴。 如果本宫这次饶了她们,她们会觉得本宫失宠、无能,奈何不了她们。 今日重罚她们,就是想杀鸡儆猴。本宫要让东宫里的人看清楚,本宫就算失宠,想收拾他们也是轻而易举。 谁想再乱嚼舌根,她们就是他们的下场。” “可是太子妃,你不怕外面的人说你恶毒吗?”宝儿担心的看着她。 这几日,她虽没出宫,但偶尔听到东宫里的宫人私下在谈论,也猜得出外头的人把她家太子妃传得有多不堪。 若是让人知晓她剪了宫人的舌头,又不知道得说得传得多难听。 “就算我不这么做,你以为外面的人就会对我高歌称颂?宝儿,人要为自己而活,不要活在别人的目光里,那样太累了。” 苏泠月提步上了凉亭,刚在石凳坐下,就有宫人来报: “禀太子妃,焓王妃来给您请安。” 意茹? 她怎么来了? 是因为外头的谣言碎语? 第四百二十九章 你们都不要我了 苏泠月到正殿时,严意茹正喝着茶,看到她进来,忙放下茶盏,起身行礼: “见过太子妃。” “你我无须行这些虚礼。”说着,苏泠月转身遣退宫殿内所有的宫人,只留宝儿一人服侍。 严意茹直起身子,道:“礼虽是虚礼,但不可废。” “有道理。”苏泠月点点头,请她入座:“今日怎么有空进宫来探望我?” 严意茹一双美目在她身上转了转,微微一笑: “外头风言风语,传得煞有介事,我担心便有请旨入宫。但此刻,我见你精神爽朗,也不像外界的人传得那么糟糕。” 苏泠月啜了口茶,秀眉轻挑:“外界的人是怎么传我的?” “说太子逃婚,你疯了魔,不仅打了太子,还大闹东宫。” 严意茹也不隐瞒,细细的将外头的流言蜚语说与她听。 苏泠月呵呵的笑起来,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严意茹拧眉,“你还有心情笑。” “难不成我得哭?” “泠月,你跟我说实话,你真打了太子?” 苏泠月也不瞒她,放下手里的茶盏,点点头:“打了!” 严意茹一脸惊骇。 虽然,在听到流言蜚语的时候,她心中便有了想法,但听到 她亲口承认,还是不由被有惊呆了。 景凰羽是谁?他是当朝的太子! 她怎么敢? “太子呢?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 苏泠月捏起盘中一块糕点往嘴里送。 严意茹有些难以置信:“真的没有?” 太子宠她,她是知道的,但此事事关太子威严,他竟没罚她? “太子是没对太子妃怎么样,但是太子已经好多日没回宫了,也不知去了哪里。”宝儿低声道。 苏泠月听着她委屈巴巴的话,顿时扔下手里吃了一半的糕点,不满地说: “他爱去哪就去哪,我乐得清静。” “泠月,身居后宫,若无君王宠爱,难以立足。你千万不能任性,太子再宠你,他也是未来的君主,你这么让他下不来台,他的威严何存?” “新婚大典,他弃我而去,让我一个人面对文武百官,各国使节,成为全天下百姓的笑话。我的颜面何存,我的尊严何在?” 若不是担心她一走了之,会牵连到家人,她断然不会委屈自己留在这东宫里。 严意茹轻叹了口气,“这件事太子确实是理亏,他可给你解释了?” “没有,也不需要。伤害已经造成,再动听再感人的理由, 也只是借口。” 苏泠月的态度十分明确,破镜难圆。 严意茹了解她的性子,要么轻易不出口,一出口便是铁了心,只是她现在面对的当朝的太子,他岂容让她如此放肆。 他能包容她一回两回,能包容她一辈子吗? 有道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她再这么随性为,她担心有一天会万劫不复。 “泠月,你要是这么想,往后余生,你可得怎么过?东宫现在还没有别人,若将来有一日,东宫来了新人,你和太子又闹得如此僵硬,你该如自处?” “走一步,算一步。若有那一日,我不介意退位让贤。” 苏泠月说得一脸不在乎,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严意茹说到新人的时候,心猛揪了一下。 “尽会说赌气的话。”严意茹斥责道。 “行了,你难得入宫一趟,不要说这些让人厌烦的话。说说你,近日如何,铃铛可还有造次?” “造次倒没有,她近来迷上参佛,时不时就出府拜佛。” 苏泠月想到他们婚宴上薛诗诗看景煜的眼神,还有听到的一些传闻,不由提醒: “只怕拜佛是借口。铃铛这个人,你还是多留点心眼,据我所知,她和薛诗诗走得挺近的。 ” 严意茹见她自己身陷囵囫,还在为她的处境担忧,简直比她母亲还关心她,心底里顿时暖暖的: “你别只顾着我,也要多为自己想想。太子他……” “如果你想替他说好话,大可不必了。我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不等她把话说完,苏泠月立即打断。 若是那一日,景凰羽没有离宫,她纵然再恼怒也会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但现在,她看明白了,她和他之间根本就没有平等可言。 他说走就走,完全不考虑他这一离开,她将会面对什么样处境。 这就是他对她的喜欢,如此的凉薄。 果然,男人信得过,母猪也能上树。 是她太天真了! 严意茹看她一听太子两个字就生气,也不敢再说他,就怕火上浇油。 …… 郊外庄园。 景凰羽看着一直缠着他的手不放的叶灵汐,冷峻的脸上,流露出无奈之色。 那日和苏泠月赌气离宫,他本想去泽王府,不想半路暗卫来报,说灵汐的病又发作,他不得走一趟。 好不容易等她好转了一些,她却一直哭着不让他走。 他知道她昏迷十年,刚醒来,对一切都很陌生,很彷徨。 他也想好好的陪着她,但 想到身陷有流言蜚语苏泠月,他的心就焦躁不已,偏偏他又不能推开她。 “凰羽哥哥,你在想什么?汐儿跟你说的话,你可有听到?” 叶灵汐躺在贵妃椅上,看着出神的景凰羽,秀眉紧挑。 他又在想那个苏泠月了! 这几日,他时常走神,虽然他什么也没说过,但是她都看在眼里,他的心不在她身上。 她真的好不甘心,明明他是她的,现在却娶了别人,心也要被收走了。 景凰羽回过神,问:“汐儿,你刚才说了什么?” “没有。汐儿觉得自己好没用,长得丑,还不能走路,还一直拖累凰羽哥哥。凰羽哥哥一定很讨厌这么没用的汐儿吧。” 叶灵汐低着头,眼泪华啦啦的往下掉,看起来十分无助。 “傻汐儿,凰羽哥哥怎么会讨厌你?你在凰羽哥哥心里,跟我的亲妹妹一样,我会一直保护你的。”景凰羽摸了下她的脑袋,目光温柔。 “那汐儿跟凰羽哥哥回宫可以吗?汐儿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庄园里。”叶灵汐楚楚可怜的凝视他。 虽然秦嬷嬷说,她现在这个情况要抢回太子没有胜算,但这几日她想了想,也许这反而是她反击的绝佳利器。 第四百三十章 骂谁矫情 景凰羽一愣,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叶灵汐见他不出声,眼睑微垂,声音哽咽: “我就知道,凰羽哥哥刚刚说的话是在哄汐儿的。你们都嫌弃汐儿是个废人,与其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汐儿还不如死了算了。” 话音未落,她抓住贵妃椅的扶手,整个人用力的往下摔。 “汐儿,你这是做什么?” 景凰羽大惊失色,赶紧把她抱起来。 “你放开我,反正我是个废人,活着也没用……” 叶灵汐激烈的挣扎,疯狂的煽打自己耳光。 景凰羽把她放回到贵妃椅上,牢牢的抓住她的手:“汐儿,你冷静点!凰羽哥哥没说不让你进宫。” 叶灵汐闻言,双手动作一顿,眼中含泪的望着他:“你说真的?” “当然。但是,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移动,可能要等……” “我就知道你在骗我。” 叶灵汐的用力的甩开他的手,哭着说: “你和他们一样,都嫌弃我,都不想要我。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为什么要把我救活?” “没有人不要你,汐儿,你不要胡思乱想。” 景凰羽看她哭得那么撕心裂肺,心底百般不是味,俯身抱住她瘦弱的身子。 “ 我没有胡思乱想,事实就是这样。爹和大哥他们也说爱我,说要把我接回去住,可结果呢? 不到两天,他们又把我丢回到这里。我知道他们都嫌弃我,都不想要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叶灵汐哭得十分绝望,让人看着万分不忍。 景凰羽本想着等她身体好一些,回头他再跟苏泠月把话说清楚,把一切事情安排好后再接她入宫。但眼下这个情形,他怕他才转身离开,她就会想不开,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经过一番纠结,他只能妥协:“我带你回宫!” 叶灵汐扬起满是泪水的脸,怔怔的看着他:“你、你说真的?不骗汐儿?” “不骗你,我现在就让人给你收拾东西,带你回宫。” “我就知道,凰羽哥哥一定不会抛弃我。”叶灵汐又哭又笑。 景凰羽轻轻的把她搂在怀中,声音低沉: “傻汐儿,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要你了,我也不会不要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能活到今日。你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往后余生,我都好好照顾你的。” 叶灵汐反手抱住他,“凰羽哥哥,你不要这样说,一切都是汐儿心甘情愿的。别说昏睡十年,就是为了你死,汐儿也愿意 。” 叶灵汐被景凰羽带回东宫的时候,苏泠月正在房中看医书。 忽然,宝儿火急火燎的跑进来,指着外头,气喘吁吁地说:“太子妃,不好了。太子他……他……” “不是让你不要在我面前提他吗?” 苏泠月抬手翻过页面,眼皮都没掀一下。 宝儿走上前,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医书放到桌上: “太子妃,不好了。太子殿下方才抱了一个女子入进了西院,还下令不许任何靠近。” “什么女子?” 苏泠月秀眉轻挑,面露疑惑。 宝儿看了眼她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 “不知道。但听宫人们说,太子有意要纳侧妃。” “纳侧妃?”苏泠月唇上勾勒出一丝尖锐的讽刺:“原来他消失这么多天,就是给自己找痛快去了。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 宝儿原以为她得知消息后会暴跳如雷,没想到她却如此的淡定,仿佛要纳妃的人不是的丈夫,而是一个和她没有关系的陌生人。 “主子,你、你不去看看?” “看什么?”苏泠月抓起桌上的医书,继续研读:“看他们怎么恩爱?” “主子,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 宝儿急得要死,她想不透为什么她家主子可 以这么沉得住气? 新婚没几天,丈夫便要纳妾,这换成别人,怕早就闹翻天了,她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当真不在乎吗? 这外面关于她的谣言已经够多的了,太子要是在这个时候纳妃,不知道外面的人又该怎么说他了。 “在乎又如何,不在乎又如何?他是太子,娶侧妃是迟早的事,现在只是提前了而已。比起焓王,他算是给我留面子的了。” 苏泠月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当初,意茹嫁给焓王的时候,她替她委屈,为她感到不值。 她庆幸景凰羽不是那么薄情的人,可现在,现实狠狠的打了她一个耳光。 景凰羽不但薄情,还无情无义。 他和焓王真的不愧是兄弟,还好她不像意茹那么执着。 只是……为什么心里还是像卡了刺一样的不舒服呢? 宝儿听她这么说,眼眶一下子红了:“太子妃……” “你家主子都没哭,你哭什么?不是说要跟我学做美容药膏吗?擦干。你的眼泪,好好看书去,少跟宫人八卦。”苏泠月挑眉道。 宝儿被她这么说,赶紧收住眼泪,转身退了出去。 被她这么一搅,苏泠月顿时也无心看书,把书往案上一扣,她起身给 自己倒了杯热茶。 茶刚入口,窗户忽然‘嘭’的一声响,一个人影飘了进来。 苏泠月赶紧放下杯子,自袖中拿出银针,准备对闯入者射过去,谁知转过身,发现闯入的人是净无炎,她忙收住手。 看着他和李玉衡酷似的脸,苏泠月挑眉问: “你怎么来了?夜闯东宫,不怕侍卫把你给捅成马蜂窝?” “他们伤不了我。”净无炎把刀往桌上一放,径自倒了杯茶喝起来,“听闻你跟太子闹得很僵?” 苏泠月面色一沉:“你要是来帮他说好话的,从哪儿来,从哪儿滚。” “你是嫌命太硬,还是真以为太子不会处置你?矫情也得有个度。”净无炎沉声道。 “我矫情?” 苏泠月指着自己,她没听错吧? “难道不是?”净无炎说。 苏泠月顿时怒目圆瞪: “净无炎,你知道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这样批判我? 对了,我忘记了。你是他的人,自然向着他说话。滚,你现在就给我滚,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净无炎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苏泠月!” “你再不滚,我就断你妹的药!” 苏泠月不留情面的把他推到窗边,厉声威胁。 净无炎无奈,只能先行离开。 第四百三十一章 比她娘还倔 苏泠月一。夜未眠,原以为景凰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至少会过来说点什么。然而,并没有。 翌日,她刚用过早膳,宫里便来人,说太后请她入宫晋见。 从新婚到现在,苏泠月就没有入宫给太后和皇上请过安。虽说是皇上下的特赦令,但她一直没去也有点说不过去。 眼下宫里来了人,她也正好顺势而下。 正如意茹所说,一直端着也不是事,该妥协,还是得妥协。 她入宫后没多久,景凰羽便从西院来到东院,看房中空无一人,他喊来管事的,问: “太子妃呢?” “回殿下,太子妃被太后召入宫了。” 景凰羽眼神微微一沉:“为何没人跟本宫通报?” “太子妃说,太子事务繁忙,像这种小事无、无须通报太子,您也无暇理会。” 话说完,管事的宫人明显感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顿时一阵瑟瑟发抖。 无须通报!无暇理会! 要他看,他是不想让他理会吧! 苏泠月这分明就是要把他们的关系脱离得一干二净。 心中的怒火蹭蹭的往上升,景凰羽垂落在双侧的手,捏得骨头硌硌作响:“让人备马车,三宫要入宫。” “奴才马上让去办。” 宫人片刻都不敢耽搁,转身匆匆向宫殿外走 。 此时,慈宁宫。 太后端坐在凤榻上,不苟言笑的脸上,充满威严。 皇后斐玉怜和皇贵妃宁初云分别坐在两侧,一个仪态端庄,一个华贵无双,俩人心思各异的看着前来请安的苏泠月。 斐玉怜出声道:“太子妃真是好大的架子,同太子新婚多时,今日才入宫给太后请安。” “皇后娘娘,您这分明是在强人所难,太子妃现在是什么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太子妃不必入宫请安,是得到太后和皇上恩准的。” 宁初云低着头,漫不经心的摆弄刚做好的指甲,出声讽刺。 “云贵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斐玉怜凤目一冷,看着故意和她唱反调的宁初云,恨得牙痒痒。 宁初云美眸微掀,轻轻一笑:“皇后是什么意思,妾身就是什么意思。” “你……” “够了!都少说一句。” 太后瞧着苏泠月还没开口,斐玉怜和宁初云倒先掐起来,不悦的皱眉,沉声喝止。 斐玉怜心里憋着火,但碍于太后在,只能暂时压下去。 “太子妃,本宫今日召你入宫,你可知为何?” 太后一双锋锐的凤眼,凝视着站在底下的苏泠月,她背脊挺直,不卑不亢,一身雪白月牙凤尾罗裙衬得她犹如天山上的雪莲 ,孤傲无双。 苏泠月屈膝行礼,不紧不慢回道:“回太后,臣妾不知。” “外头传言,你打了太子,导致太子离宫多日。”太后不动声色地说。 苏泠月:“太子乃是未来的国君,纵然他再怎么宠臣妾,臣妾也绝对不敢侍宠而娇,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以下犯上的事。” “你不敢?但这些话可是从东宫里传出来的。”斐玉怜冷哼道。 苏泠月淡然浅笑:“敢问皇后娘娘,您怎知这些流言是从东宫流出来的?莫非您知晓是何人在兴风作浪,败坏臣妾的名声?” “是啊,皇后娘娘,臣妾您说得这么肯定,莫非这东宫里有您的人?” 宁初云笑看着斐玉怜,眼里尽是挑衅。 “放肆!”斐玉怜愤怒的拍了下椅子的扶手,“本宫是一国之后,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下作的事。” “皇后娘娘,您这么生气做什么?” 宁初云端起茶盏,一手捏起茶盖刮了漂浮在茶面的茶叶,慢悠悠地说: “就算您真的在东宫里安插了人,也没人会说你包藏祸心,顶多就说您关爱太子罢了。您这么恼火,不会是被臣妾说中了吧?” “云贵妃,你少血口喷人。”斐玉怜暗咬了下牙,转而对太后说:“太后,请您别听云贵妃胡言 乱语,臣妾没有……” 太后抬手制止她说下去,冷声哼道: “谅你也不敢做出这种事。就算真的有,以凰羽的精明,你的人怕也被清光了。你俩都退下吧!” 斐玉怜没想到太后会这么快下遣客令,心有些不甘。她可是听闻苏泠月今日要进宫,她特意过来的。 现在,戏还没看,帐也还没算,让她就这样走,她哪里情愿。 相较之下,宁初云干脆得多,只见她放下茶盏,利落的站起身:“臣妾先行告退。” 她这一走,斐玉怜想留下更难,只能不情不愿的离开。 “终于清静了。”太后按了按太阳穴,随后对苏泠月招手,示意她过去坐:“泠月,婚礼上的事,确实是太子糊涂了。看在本宫的份上,原谅他这次可好?” 若是寻常人听太后这么说,心中再不情愿,也会委屈自己应下,但苏泠月不同。 “太后言重了,太子是未来君主,臣妾不敢对他心生怨愤。臣妾也有自知之明,若不是太子的垂怜,苏府一门早已灭绝。臣妾心中对太子只有感激之情,不敢有丝毫抱怨。” 苏泠月说得一脸谦卑,但她越是如此,太后心中越是不安。 虽然她与苏泠月接触不多,可居于后宫,她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 知晓什么口不对心。 什么感激,不过是她说出来的奉承话,只怕心中早就怨死了凰羽。 太后无声的叹了口气,握紧苏泠月双手: “泠月,哀家知道你受委屈,回头哀家定好好替你训斥太子。但你要听哀家一句劝,夫妻俩关起门怎么闹腾都行,切勿让人钻了空,不要做出让彼此后悔的事。” 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觉得她会受人挑拨,做出伤害景凰羽的事? 她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请太后放心。臣妾不糊涂,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中一清二楚。太子是臣妾的天,天一塌,地也会裂,道理臣妾明白。” “听你这么说,哀家也就放心了。”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随之命人送苏泠月出宫。 “太后,太子妃都言明不会做傻事,您为何看起来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旁边的公公见苏泠月走后,太后眉头紧锁不舒,不由感到疑惑。 “那丫头比她娘还倔,她以为她不说,哀家看不出来,她心中怨极了太子。这结不解,东宫还有得闹腾。”太后叹道。 “儿孙自儿孙福,太后娘娘不必如此忧心。何况,太子是人中龙凤,太子妃自个也说了,太子是她的保命符,她不会那么傻的。” “但愿如此!” 第四百三十二章 脸脏不怕,心脏才可怕 从慈宁宫出来后,苏泠月带着宝儿准备出宫,哪知俩人刚走到慈宁宫的宫门口,就和前来跟太后请安的四皇子景煜,还有薛诗诗迎面碰了个正着。 苏泠月本想视而不见,结果经过景煜身侧时,却被他抬手拦截下来。 “四皇子,你这是何意?” 苏泠月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语气带着几分高傲。 景煜看她如寒雪傲梅般的姿态,倍感刺目,开口便是一通讽刺: “苏泠月,你的脸皮果真比城墙还厚。被太子逃婚,成为全天下笑话的你,竟还有脸踏出府。” “兰夫人红杏出墙人人皆知,煜王都脸出门,本宫为何没脸出门?” 苏泠月冷冷一笑,反唇相讥。 景煜眸色骤沉,面上覆着一层冷冽寒霜: “苏泠月,你不过就是个弃妇。不,你连下堂妇都不配,下堂妇至少是过了门的,而你比望月楼那些青。楼女子还不如。” “放肆!” 苏泠月冷睨景煜一眼,怒哼道: “本宫是太子妃,你竟敢如此羞辱本宫,煜王是嫌外头的天太自由了,想回府再反思己过?” “苏泠月,你在威胁我?” 景煜眼神就像淬了毒似的,恨不 能把她大卸八块。 想他堂堂的四皇子,从小到大倍受荣宠,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 自从和她有了牵扯,恩宠尽失,还屡次因为她成为全城茶余饭后的笑料。 如今,她终于虎落平洋,还自以为是,妄想拿身威胁他。 她以为她是谁? 苏泠月傲慢的扬起脸,眼底里写满挑衅:“对,本宫就是在威胁你。” “你!” 景煜见她如此嚣张,满心愤恨,攥紧的拳头捏得硌硌响。 一直未出声的薛诗诗,眼看氛围剑拔弩张,忙走上前,出声打圆场: “太子妃切勿生气,煜王其实也是一片好心,只是说出来的话有些不太中听罢了。” “他好心?” 苏泠月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 “太子妃,煜王方才说那些话,只是想提醒你,外头的谣言甚是毒辣,对您又是十分不利,怕您听了难以接受。 成婚是女子一生最重要的事,您和太子的婚典又是那么的盛大,结果堂都没拜完,太子就弃你而去,如此耻辱,换成寻常人,怕是没脸活下去。 幸得太子妃心胸宽广,不是寻常人可比,不但能容忍太子的舍弃,还能坦荡的接受太子在 你们新婚之期纳妾。” 薛诗诗走上前,笑着把苏泠月一顿猛夸。但是,凡是点脑子的人都听得出来,她话里带毒。 苏泠月眼神闪着寒光,看着薛诗诗一张一合的巧嘴,有种想一巴掌向她招呼过去的冲动。 原以为经过苏云兰的事,她能看清景煜的为人,没想到她如此犯贱,还是一头栽下去。 栽就栽吧,她竟不念旧情,哪壶不开提哪壶,劲往她的伤口撕。 早知道她是这样的白眼狼,当初她就应该让她被苏云兰毒死一了百了。 “太子妃,臣女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薛诗诗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抬手摸了下脸。 “脸脏不可怕,心脏了才无可救药。” 苏泠月冷讽一笑: “薛小姐今日同煜王一起进宫面见太后,是以内眷的身份进来的吧? 不知是以未来正妃还是妾室的身份?可别跟兰夫人一样,费尽心思,到头来连命都给赔进去了。” 听她提及苏云兰,薛诗诗脸色瞬间一阵青一阵白,十分难看。 原想着她被此重击,定会一蹶不振,哪知她一如既往的高傲。 她到底是哪来的底气? 景煜伸手把她拉到身 后护着,杀气腾腾的怒视着苏泠月: “诗诗尊称你一声太子妃是给你脸,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你不过就是一个罪臣之女,有何资格对本王的婚事指手划脚。” “薛家小姐与本宫相识一场,她如此关心本宫,本宫自然也得关心回去。倒是煜王,三番四次以下犯上,羞辱本宫,当真以为本宫耐何不了你吗?” 景煜迈步逼近,眯着眼眸,阴恻恻地说:“凭你也耐何得了我?” “太子妃耐何不了你,本宫又如何?” 冷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众人纷纷转身,看到迎面走来的景凰羽,相继行礼。 景煜:“臣弟见过太子。” 薛诗诗:“臣女薛诗诗参见太子。” “景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太子妃如此无礼。”景凰羽走到苏泠月身侧,喝斥完景煜,偏头望向苏泠月,“你受委屈了。” “除了臣妾自己,没人可以给臣妾委屈受。” 苏泠月一语双关,转头望向他处,一个眼神也不愿给他。 景凰羽面对她冷淡的态度,有些恼,但更多的是无奈。 他知道他让她受屈了,却不想她对他的怨恨如此深,宁可受委屈,也不想 让他给她出头。 景煜看他碰一鼻灰,心中一阵冷笑,看来传言是真的,景凰羽和苏泠月俩人陷入僵局。 “太子听到了,连太子妃也说了,她并未在臣弟这里受屈,你的指控臣弟可没法认。” “你当本宫是聋的吗?”景凰羽把在苏泠月身上受的气全撒在煜王身上,“需不需要本宫让人把你方才对太子妃说的话重复一遍?” “强加之罪,何患无辞。”景煜冷然嗤笑,转而对薛诗诗说:“咱们去给皇祖母请安。” “慢着!” 苏泠月喊住他们,说: “本宫说没受屈,可没说煜王没羞辱本宫。煜王方才左一个下堂妇,右一个罪臣之女,这不是羞辱,难不成是赞誉?” “景煜,本宫和太子妃的婚事是父皇钦点的,婚事也是父皇亲自主持。你如此羞辱太子妃,是在质疑父皇吗?” 景煜的张狂,景凰羽不是不清楚,只是他屡次被禁足,他以为他会以此为教训,会收敛一些,哪知他是越来越桀骜不驯。 都说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他无视他这个太子便罢,在慈宁宫宫门前,他就这样敢明目张胆的羞辱苏泠月,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第四百三十三章 杀了苏泠月 “太子说的没错,你们的婚事是父皇亲自主持的,可你们拜完堂了吗? 太子逃婚是文武百官亲眼所见,难不成太子还能反口不成? 如此妄为的事,太子都敢做,还怕人说不成?” 景煜不怕死的挑衅。 “大胆!”景凰羽长袖一甩,怒声唤来人:“煜王以下犯上,不知悔改,罚他禁足府内十日。” 薛诗诗一听,连忙出声给景煜求饶:“太子殿下息怒,煜王并非有心羞辱,请您……” “放肆!太子殿下同煜王说话,你一个兵部侍郎之女,有什么资格插嘴。” 苏泠月出声打断她的话,转而唤来宝儿: “给本宫掌嘴!” 薛诗诗一愣,没等她反应过来,宝儿已经来到她面前,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往她脸上抽。 没一会,她的脸红肿不堪。 听着薛诗诗的惨叫声,景煜面色铁青,抬步上前,粗暴的推开宝儿,把薛诗诗拉到身后: “苏泠月,你别欺人太甚。” “景煜,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景凰羽眸色一沉,抬手正要示意部下把景煜抓拿出宫,慈宁宫里一个老嬷嬷冷着脸走出来: “奉太后口谕,四皇子景煜目无尊长,不分尊卑,禁足府内十日 ,无传诏不得外出。” 景煜脸色变了变,直起身子向老嬷嬷走去: “我要见皇祖母!” “太后累了,听不得烦心事,请四皇子离开。”老嬷嬷不卑不亢地说完,朝景凰羽欠了个身,转身宫殿里走去。 “煜王,我没记错的话,你这才解禁没几日吧?你说说这都第几回了?看来外头自由自在的日子真的不适合你,你还是在府中安心的修身养性吧。” 苏泠月唇角微勾,用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狠狠的把他羞辱了一番,而后带着宝儿向宫门走去。 “你的脾气再不改,往后怕也只有待在府中的份。” 景凰羽冷哼一声,大步流星的向苏泠月追过去。 景煜望着俩人渐远渐远的背影,怒火腾腾,一拳砸在墙面上。 本想好好折辱苏泠月一番,哪知她虎落平阳,竟然一如既往的张狂。 没让她难堪就罢了,哪知最后吃亏的又是他! 真的是太可恨了! 不过,要说委屈,最委屈的还是薛诗诗。 今日她是第一次来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哪知太后面还没着,就在慈宁宫门口受苏泠月的奚落,还被她叫人狠抽了耳光,真的是气死她了! 这笔帐,她一定会跟她算的! 到 了宫门口,那里停了两辆马车。 一辆是景凰羽进宫时乘坐的,一辆是太后命人给苏泠月出宫时准备的。 苏泠月不想同景凰羽同坐一辆马车,想也没想的就上了太后让人好的马车,谁知她前脚才上去,后脚景凰羽就跟上来。 苏泠月二话不说的站起身,想要下马车。 景凰羽察觉到她的意图,连忙拉住她的胳膊: “泠月,我有话跟你说。” 苏泠月嫌恶的抽回手,往马车里退了退,拉开俩人的距离: “我同你无话可说。” “你真的要和我这样一直闹下去吗?” 景凰羽倍感无奈,若是他人,他断然不可能有这样的好脾气,一再纵容她耍性子。 可她不是别人,是苏泠月,一个和他一起经历无数次生死,也是唯一一个能救灵汐的人。 苏泠月不说话,态度极度冷淡。 景凰羽没办法,自言自语地说: “新婚那日,我真的无心让你难堪,实在是事出突然。我妹妹旧疾突发,生死一线,当时情况紧迫,我来不及跟你解释。” 他有妹妹? 他不是前皇后的独子吗? 苏泠月心中疑惑,却依然不出声。 景凰羽观察了下她的表情,见她眉眼微动,知道她有在听 ,继续道: “泠月,我知道我让你受尽委屈,你给我一次弥补你的机会,可好?” 苏泠月依旧不说话。 “你们想干什么?可知这是谁的马车?” 马车外,马夫的怒吼声骤然传来。 苏泠月和景凰羽同时掀开车帘,看到几名黑衣人拦在马车前头,眉头紧皱。 “我下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呆在马车里不要下来。” 景凰羽嘱咐一声,撩起车帘跳下马车,望着面前的一字排开的十多名黑衣人,厉声质问: “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黑衣人冷扫了他一眼,说:“他是景凰羽,马车里的人一定是苏泠月。” 此话一说,他旁边的黑衣人纷纷拔剑,以迅雷不及尔之势攻向马车。 景凰羽见对方来势汹汹,不敢轻敌,拔出藏在腰间的软剑,动作凌厉的迎上去。 旁边几个侍卫见状,也拔出配刀,快速迎敌。 然而,对方人数众多,不出片刻,侍卫有些自顾不暇,很快有几个黑衣人已经跃上车顶。 “泠月……” 景凰羽惊呼一声,一脚踹开面前的黑衣人,跃身飞上车顶,把几个黑衣人打落。 谁知,车顶上的黑衣人刚解决完,马车的两边又被攻陷,景凰羽顾得了一 边,又顾不了一边。 无奈下,他一脚踢掉马车的车顶,把苏泠月从马车里抱出来: “你就站在我身后!” 景凰羽说完,继续提剑和黑衣人们厮杀。 眼前的黑衣人像被精心训练过的一样,一个个武功深不可测,而且出手毒辣,招招致命。 苏泠月也看出其中的问题,她利落的扯下腰间药袋,抓出几个药罐,拔掉的瓶塞,对着身边的黑衣人一阵猛撒。 “这是什么鬼东西?”被泼到药粉的黑衣人愣了一下,下一秒,一记凄厉的惨叫声从他嘴里发出来:“啊——” 旁边的黑衣人相继向他望过来,看到他的手竟被苏泠月的药给腐蚀了,手背上血肉模糊,十分的可怖。 众人一惊,看苏泠月的眼神有震惊,恐慌。 正和景凰羽打得不可开交的黑衣人看到这一幕,怒声吼道:“你们都愣着做什么,杀了她!” “谁敢过来,我就让他尝尝我银针里的毒!” 苏泠月双手抓起十根银针,眼神冰冷,杀气腾腾的看着他们。 数名黑衣人面面相觑,被她的骇人的气势给震了一下,不过一瞬的工夫,他们便不约而同的提刀砍向苏泠月。 “泠月,小心!”景凰羽惊声大喊。 第四百三十四章 嘴硬心软 苏泠月看着齐齐向她砍过来的刀,抓起手上的银针‘咻咻’的射出去,瞬间黑衣人如秋风扫落般,倒了一地,一个个口吐鲜血。 “你……你的银针有毒……”倒在苏泠月右脚边的黑衣人按着胸口,眼神惊慌的望着她。 苏泠月两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我早就告诉过你们的,你们想死,我怎能不成全?” 话说完,她对躲在马车底抖得像筛糠一样的宝儿勾勾手:“过来!” 宝儿迅速爬出,面色惨白跑到她身边:“太子妃,他、他们是什么人?” “我也好奇他们是什么人?” 苏泠月微微俯身,伸手准备扯掉黑衣人脸上的面巾。 “小心!” 景凰羽的惊呼声骤然传来。 苏泠月手一顿,扭头想看怎么回事,忽然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她扑倒在地。 摸着被摔疼的腰,她抬起头,看到压在他身上的景凰羽,肩膀被一剑刺穿,血浸透了他身上的衣服,她不由一怔。 “景凰羽,你受伤了!” “我没事,你怎么样,有没有被伤到?” 景凰羽扶着她站起身,上看下看,一脸担忧。 苏泠月摇摇头,“我没事。” 看 了眼他的伤口,她转头扫向那个黑衣人的首领,“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我的命?” “苏泠月,看来想让你死的人不少,连谁想杀你都不知道。”黑衣人首领提马就向她砍过去。 苏泠月立刻拿起银针飞射出去,她虽然没有内力,但因为常时间的练习,银针射人早就练得是炉火纯青,就算不能百分之百的中,至少也能射中九成。 黑衣人被逼得节节后退,刚把眼前的银针打落,后面又飞来几根针,几次射中他的要穴,要不是他轻功了得,顿时别说杀苏泠月,死在她手上都有可能。 好不容易稳住身体,他看了眼景凰羽,转身对地上的黑衣人怒喝:“撤退!” 几名侍卫见状,提刀就要追赶。 “不要追了!”苏泠月喊住他们,转身看了眼景凰羽肩上的伤口,拧眉道:“伤口有点深,先回东宫。” 景凰羽看她这么在意他的伤,心头一喜,下不由握住她的手:“这个伤能让你不再对我那么淡漠,伤得值。” “那你就伤着吧。” 苏泠月抽回手,面无表情的向前走。 景凰羽心生一计,按着伤口,“啊”的一声惨叫。 苏泠月猛然顿步 ,迅速跑回到他身边,“怎么了?” “嘴上说得无情,到底还是在乎的,对不对。”景凰羽按住她的手,眸光灼灼。 苏泠月意识到上当,顿时一恼发,抬手拍向他的伤口:“谁在乎你,你想得美。”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向东宫走去。 宝儿赶紧追上去,轻声劝说:“太子妃,你就不要嘴硬了。你看太子为了救你连命都豁出去了,你就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嘛。” 苏泠月顿住脚步,冷瞪了她一眼:“这么向着他说话,要不我把你送给他?你去给他当侍女?” “不不不,奴婢只想跟着太子妃。” “那就给我闭嘴,要是让我再听到你向着他说话,我就把你送回苏府。” 宝儿一听,赶紧闭上嘴巴。 说话间,俩人回到东宫,一进宫殿,苏泠月径自向东院走去。 宝儿见她没有等景凰羽的意思,顿时冒着被送走的危险一问: “太子妃,太子是因为救你受伤的,你不打算给他瞧瞧?” “瞧什么?宫里御医多的是,轮不到我。” 苏泠月提起水壶倒了杯茶,悠闲的喝起来。 这时,景凰羽带着伤从外面走进来,“你还真的铁了心的不管 ?” 苏泠月抬眼,看到他唇色都变了,不由一惊。 难道刚才那个黑衣人的的刀上有毒? 她赶紧放下茶杯,起身向景凰羽走过去,刚靠近,他身体一软,倒在她身上。 苏泠月冷不防的吓了一跳,“景凰羽……你醒醒……” 喊了几声都没反应,她赶紧让宝儿唤来人,帮忙把他抬到床上。 “太子妃,太子这是怎么了?”大总管问道。 “中毒了。”苏泠月说着,迅速解开他身上的衣服,看到她肩上的刀口已经呈出黑色状,顿时大吃一惊:“赶紧让人准备热水。” “不需要请太医?”大总管不放心地问。 “等太医来了,他都可以上天了。”苏泠月见他不为所动,顿时绷起脸,厉声催促:“你杵着做什么,赶紧让人打水。” 大总管被她这一吼,慌忙的向外跑,吩咐完宫人打水,想想有些不放心,还是让人去宫里通报了一下。 屋里,苏泠月感觉景凰羽气息越来越微弱,连忙把宝儿遣出去: “宝儿,到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是。” 宝儿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识趣的退了出去。 门一关,苏泠月立 刻取出刀子割破食指,把血滴到景凰羽嘴里。 原本她打算分析出是什么毒,再给他调配解药,可是这毒霸道了,这才没多久,毒已经侵入他的体内,她怕再拖下去,真的回天乏术。 也不知道刚才刺杀她的是什么人,手段竟如此的狠毒。 此时,西院。 叶灵汐刚吃完药,丫鬟们正搀扶着她在练习走路。 这时,秦嬷嬷急匆匆的从外边走进来。 叶灵汐知晓她有事要禀报,立刻把屋内所有的丫鬟都遣出去。 房门一关,她立刻拉住秦嬷嬷的手:“怎么样了?事成了吗?” 秦嬷嬷摇摇头:“派出去十多个杀手,都被她和太子给解决了。对了,木盾说太子殿下为了救苏泠月,被他给刺伤了。” “你说什么?凰羽哥哥受伤了?不行,我要去看他……”叶灵汐挣扎着从床榻上下来。 秦嬷嬷连忙制止她:“小姐,你不能去。你这一去就是不打自招,谋害太子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叶灵汐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是想到景凰羽受伤,她的心像被刀子割一样:“可是……” “小姐放心,有太医在,太子一定不会有事的。”秦嬷嬷轻声安慰。 第四百三十五章 你把我当成什么 “他们不是在刀上抹了毒吗?嬷嬷,要不你帮我把解药给凰羽哥哥送去,好不好?” 叶灵汐紧紧的抓着秦嬷嬷的手,眼里充满哀求。 “傻小姐,解药一送去,你还有脱得了干系吗?你冷静一点,老奴已经让人在东院那边瞧着,要是有什么情况,她会第一时间来报的。 要介太子真的撑不下去,老奴再想办法把解药给送去。”秦嬷嬷怕她做傻事,一边打消她的念头,一边安抚。 “秦嬷嬷!” 房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应该是有消息了。” 秦嬷嬷轻拍了下她的手,转身打开房门,一个绑着麻花辫的宫女站在房外: “怎么样了?” 那宫女低声的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 秦嬷嬷脸色骤变,把她遣退后,再次关上房门,急匆匆的走回到房里,“小姐,太子被苏泠月给救活了。” 叶灵汐愣了一下,“你、你确定是苏泠月?” “就是她。方才那宫女说,太子昏迷不醒后,苏泠月把所有人都遣出房间,把自己和太子关在房中。也不知她用了什么办法,太子忽然就醒了,身上的毒也解了。” “没想到她的医术如此高超!”叶灵汐若有所思 的呢喃。 “她连小姐身上这样顽固的毒,她也能解,木盾他们用的那种小毒,她怎么可能会解不了。太子平安无事,小姐也可以放心的养病了。”秦嬷嬷说。 “安心?我怎么可能安心?” 叶灵汐苦涩的笑了笑,低头看着一双不能动弹的腿,瞬间红了眼眶: “如果现在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该多好。” “小姐莫急,东宫你都住进来,以后你和太子朝夕相对的日子还长着呢。别为了一时之气而坏了大计。别忘了,你身上的毒还没全解,还需要苏泠月。” “嬷嬷放心,我都记着,不会胡来的。” 叶灵汐拿起帕子轻拭去眼角的泪水,眸色倏地一沉: “木盾误伤太子,罪不可恕,让人把他关入水牢,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是,老奴这就把命令传下去。” …… 夜静如水。 在苏泠月的精心照料下,景凰羽终于从昏迷中醒来。 一睁眼,他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苏泠月,景眼角扬起绝美的弧度,是宠溺,是喜悦。 她到底还是在乎他的! 苏泠月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微微的睁了一下眼睛,看到坐起身的 景凰羽,顿时睡间全无,连忙坐直身子。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景凰羽动了下肩膀,说:“挺好的,没什么感觉。” 喝了我那么多的血,你当然没什么感觉。 苏泠月暗忖。 “你怎么趴在这里睡,这样很容易着凉的。” 景凰羽看她穿得单薄,披风都没披上,就趴在床边睡,禁不住一阵心疼。 “我怕你伤口会恶化,不过看你现在精神很好,应该没什么问题。” 话落,苏泠月把门外的人守着的人唤进来: “大总管,进来照顾太子,我累了。” 景凰羽见她起身向外走,顿时按住伤口,低头‘啊’的低呼一声。 大总管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他伤口疼,疾步上前,一脸担忧: “殿下,您怎么了?需不需要给您传唤太医?” “本宫有太子妃照顾即可,你退下。” 景凰羽按着伤口,警告般的瞪了大总管一眼。 大总管顿时心领神会,转身赶紧脚底抹油,顺便把房门给关了出去。 苏泠月一眼看出他的伎俩,恼火的皱眉: “景凰羽,你好歹是一国太子,这么无赖也不嫌丢人。” “你是我的妻子,我想让留来陪我,怎么就无 赖了?” 景凰羽从床榻上走下来,抓起屏风上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苏泠月不领情,扯下披风丢回他手中,“谁是你的妻子,我们堂都没拜完,你是你,我是我,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们可以重新拜堂。”景凰羽说。 “你想逃婚就逃婚,说拜堂就拜堂,你把我当成什么?” 苏泠月冷然嗤笑,满眼讽刺: “从你弃我而去那一刻开始,我和你之间就什么也不是。” 景凰羽面色微僵:“既然如此,为何要救我?” “我不想欠人情,仅此而已。”话说完,苏泠月脱掉鞋子,径自上。床睡觉。 景凰羽知道她嘴硬心软,不敢逼得她太急,免得适得其反。 翌日,苏泠月起得有些晚。 睁开眼,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卡在她的腰上,低眼一看,是一只手。 她翻过身一看,景凰羽冷峻的脸撞入她的眼里,冷不丁的把她吓了一跳。 他怎么在她的床上? 景凰羽感觉到动静,缓缓睁开眼,顿时俩人四目相对。 苏泠月脸色一变,用力的推开他的手,坐起身。 肩膀顿时一阵剧烈的疼,景凰羽闷哼一声,眉头紧皱。 “少给我装可怜!” 苏泠 月表示不上当。 景凰羽没说话,慢慢的坐起身。 这时,苏泠月看到他身上的衣服被血染红,不由一怔:“你、你伤口裂开了?没、没事吧?” “你觉得呢?” 景凰羽眉头紧皱,故作痛苦状。 “我看看。” 苏泠月看他不像在装,伸手就要去扒开他的衣服,不想手还没碰到他的衣服,后脑勺突然被按住。下一秒,景凰羽低头就吻了下来。 “唔……唔……” 苏泠月手抵在他的胸口,想把他推开,又怕伤到他伤口,手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景凰羽像是知道她的顾虑,更加得寸进尺,越吻越深、入。 绵长的吻结束后,他眸光灼灼的凝视着苏泠月,声音低哑地说:“泠月,我……” “你无耻!” 苏泠月气愤的扬起手对着他的脸就扫过去。 景凰羽不闪也不避。 就在手碰到他脸的刹那,苏泠月顿住了,她愤怒的瞪了他一眼,迅速跳下床,胡乱的套上衣服后拉开门跑出去。 景凰羽跟着跳下下床,随手抓起了件披风同,匆匆追出门。 这一日,东宫内外的宫人都看到一向最注重仪态的太子第二次衣衫不整的跑出门,一个个都被惊呆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 三夫四夫 江家马场。 江田田坐在亭中,望着场内策马奔腾的苏泠月,用手肘轻撞了下坐她身边的严意茹: “你不是说她没事吗?这像是没事的样子?” 严意茹很纳闷,之前入宫,她确实好好的。 她抬头望向旁边的宝儿,问:“你家主子,今日是怎么了?” “奴婢也不晓得,昨日太子受伤,俩人还挺和睦的,昨夜太子还睡在太子妃处。哪知今早起来没多久,她就气呼呼的从宫里跑出来。” 宝儿也很迷茫。 “你说太子昨夜宿在太子妃处?”严意茹问。 宝儿点点头。 “他们是夫妻,这有什么不对吗?”江田田剥了个橘子,撕了一片送进嘴里,边吃边问。 “本没什么不对,只是泠月对太子怒意未消,太子强行睡在她处,以她的性子要是不恼才怪。何况,我听闻前两日,太子带了个女子回了宫中。” 说完,严意茹抬头看了看宝儿,明显在向她求证。 宝儿犹豫了下,点点头:“确有此事!” 江田田闻言,顿时像被点燃的鞭炮,直接炸了: “景凰羽他是什么意思,逃婚的事还没过,他就往宫里藏女人,太欺负人了吧!这要是我,我非打死他不可。” 严意茹赶紧捂住她的嘴,低声喝斥: “说什么胡话, 太子的名讳是你可以直呼的?他的事非也是你可以议论的?不要命你。” “这里不就是只有你我嘛。” 江田田拉下她的手,继续为苏泠月抱不平: “这个太子之前看她对泠月爱护有加,没想到也是个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色丕。”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就是命。” 严意茹望着远处在马上飞奔的苏泠月,深深的叹了口气。 “意茹,你比谁都深谙皇家的生存之道,为何也要一头栽下去?”江田田表示不解。 严意茹但笑不语。 江田田见她不说,识趣的没再问。 这时,苏泠月已经骑完马,向凉亭走来。 “骑那么久,累了吧。赶紧喝杯茶。” 严意茹起身给她腾了个位置,把泡好的茶放到她面前。 “谢谢。” 苏泠月端起茶抿了一口。 “泠月,你今日怎么突然想起找我和意茹来跑马?” 江田田眼睛直勾勾的凝视她,眼里写满好奇。 苏泠月知道她想问什么,笑了笑:“想问什么就直接问。” “景凰羽把你怎么了?”江田田问得十分直白。 苏泠月摇摇头:“没怎么了。你觉得他能把我怎么了?” “那你怎么会突然出宫,宝儿不是说他昨天伤着吗?你不用在宫里照顾着?”江田田问。 “他有的是人照顾。”苏泠月喝了口茶,话题一转:“你们吃过火锅吗?” “火锅?” 江田田和严意茹疑惑的看着她。 “就是一群人围着一个炉子,边煮边吃。”苏泠月解释。 在现代的时候,她每次心情不好就会去吃火锅,可惜这里什么也没有。 “没吃过。好吃吗?”严意茹问。 “我觉得很好吃,特别心情不好的时候,最适合吃了。”苏泠月越说越馋。 严意茹顿时也被勾起食欲:“被你这么说我有点试试。” “吃火锅,最好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才能放开肚子的吃,不然吃得也不痛快。”苏泠月说。 江田田想了想,提议道:“可以去我的小院。” 苏泠月:“你的小院?” “对,那是我娘给我置的嫁妆,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去那里住一段时日,一般人不会找到那里去的。”江田田说。 苏泠月和严意茹互视一眼,异口同声说:“就去那里!” 几人离开马场后,一起到了江田田说的小院。 进门后,苏泠月开始分派任务,有人去买菜,有人去买肉和鱼。 她则留在厨房里做熬底锅的汤。 傍晚时分,一切准备就绪,苏泠月等人围着一桌,准备开动。 看宝儿和小影等人站着不动,苏 泠月说:“你们别站着,这里没外人,坐下来一起吃。” “奴婢们不敢!”三人齐声道。 “你们要是不坐下来,那明日我们就把你们给撤了。”苏泠出声威胁。 小影等人面面相觑,经过一番犹豫,最后还是入座。 江田田看着一桌的东西,觉得欠缺了点什么,忽然灵光一闪:“我觉得应该配点小酒更好。” “不太好吧?”严意茹说。 江田田明白她的顾虑,笑道:“不喝多,小酌一杯即可。”说着,她起身从屋里抱了一小坛梅子酒出来。 严意茹想,反正焓王也不会去找她,就算她喝醉他也不会知道,顿时举起杯子: “给我倒一杯。” 苏泠月也举起酒杯,“我也来一杯。” 江田田打开酒坛,给她们一人倒了一杯。 小影和宝儿本想阻止,毕竟她们不是未出闺阁的少女,她们现在一个是王妃,一个是太子妃,若是出了事那就麻烦了。 可是见她们吃得那么欢快,想到她们近日受的委屈,又不忍心扰了她们的兴致。 一顿火锅吃下来,苏泠月几人十分的开心,不知不觉的把一坛子的梅子酒给喝光。 小影几个丫头早就醉得不醒人事。 “今天好开心!” 苏泠月打了个酒嗝,醉眼迷、离的看着严意茹 ,又看了看江田田,咯咯的笑。 严意茹面色酡红,拉着她的手,喃喃道:“我也是。泠月,认识你真好!你要是个男子,我一定要嫁给你。” “嫁我?”苏泠月呵呵一笑,“你、你不要你的焓王了?你、你不是从小就喜欢他吗?” “可是他不喜欢我,他、他喜欢的是姐姐……”严意茹说着说着,忽然就哭了起来。 江田田一巴掌拍向她的肩膀,说:“那你就不要喜欢他。” “对,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苏泠月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要是有得选择,我也不想嫁给景凰羽那个混蛋!太、太子有、有什么了不起的……” “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臭男人一个吗?他们可以三妻四妾,咱、咱们也可以三夫四夫……哈哈……” 严意茹也跟着站起身,结果脚步一个没站稳,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好痛……唔……” “哪里疼,我给你呼……” 苏泠月摇摇晃晃的坐在地上,双手严意茹脸上胡乱摸索。 “脚,不是脸……”严意茹拍开她手,指着膝盖。 “咦,我怎么好像看到你们的臭男人?是我喝醉了吗?”江田田摇晃着脑袋,迷迷糊糊地说。 第四百三十七章 管好你的女人 苏泠月跟着抬头,醉眼迷离的向外望,隐约间看到三个人影: “我、我怎么也好像看到了?是、是在做、做梦吗?” 她抬手揉揉眼睛,然后拍拍严意茹的肩,呵呵的笑: “好、好像不是梦,我、我好像看到七、七皇子了……” “七皇子?” 严意茹打了个酒嗝,呵呵一笑: “肯、肯定是你在做梦,他、他怎么可能出、出现在这里,他、他见到我跑都来不及了,怎么、么会关心我的死活……” “你、你说得对。那些臭、臭男人,得不到的时候就对你百般殷勤,娶到手了就、就把你当、当成垃圾……” 苏泠月摇头晃脑,话没说完,直接倒在严意茹身上。 “不、不要压我,我……我想吐……” 严意茹推了推苏泠月,摇摇晃晃的想要站起身,不想还没站稳,又砰的一下摔坐在地上: “疼死……” 景凰羽、景焓还有江沉三人站在门外,看着喝得东倒西歪的苏泠月等人,面色一片铁青。 江沉率先走进去,把江田田扛起来,“太子、焓王,微臣先带舍妹回去了。” “哪个王八蛋?放、放开本小姐,知、知道本、本小姐是谁吗?” 没等景凰羽应 他的话,被江沉扛在肩上的江田田开始耍酒疯,对江沉又打又踢。 江沉被她动得差点扛不住,顿时黑着脸怒喝: “不许动,再动,我把你扔下去!” 江田田仿佛听懂了他的威胁,顿时安静如鸡。 江沉把她带走后,景凰羽和景焓相继上前,把苏泠月和严意茹分开来。 “意茹,你、你去哪……” 酒精的麻醉下,苏泠月整个脑袋像糊了浆糊一样,迷蒙间她看到有人把严意茹要带走,不停的喊。 “泠、泠月,救我……有坏人……” 严意茹醉得比她更厉害,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她拼命的挣扎,又哭又闹。 “有坏人?在、在哪?” 苏泠月胡乱的从衣袖里拿出银针,对着景焓就扎过去: “你个登徒子,敢打意茹的主意,我……我扎死你……” 景焓吃疼的缩回手,看着手背有血流出,气恼的瞪着苏泠月: “皇兄,管好你的女人!” “你还是先管好你的女人吧!” 景凰羽抢过她手里的银针,把苏泠月打横抱起,不给她再胡闹的机会。 苏泠月像八爪鱼一样的搂住他的脖子,媚眼迷离的盯着他的脸看了看,然后抬手点了点他高挺鼻梁, 摸着他的眉,笑得像个傻子似的: “你、你长得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 面对她的调。戏,景凰羽又无奈又好笑,低头看了她一眼,说: “你也是我看过最好看的女子。” 苏泠月摸了下自己的脸,“真的?” “当然是真的。” 景凰羽看她面若桃花,唇红如血,身上淡淡的梅子香,勾人心魂,让人忍不住想一尝芳泽。 “骗、骗人!我要是有那么、么好看,他、他为什么要逃、逃婚?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 苏泠月越说越激动,顿时不安分的挣扎起来: “你、你放开我,我、我要去、去喝酒。” 景凰羽怕她摔下去,连忙收紧力道,迅速的把她抱上马车。 “你、你是谁,我要下、下去……” 苏泠月看了眼马车,跌跌撞撞的想要下去。 “泠月,乖。你喝多了,我带你回家。”景凰羽抱着她,轻声安抚。 “家?” 苏泠月歪着脑袋静了一瞬,须臾,不知道她想到什么,哇的一声就哭起来: “我没家,什么都没有了……呜呜……” 景凰羽第一次看到她哭,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好声好气的安慰: “谁说你没有家, 东宫就是你的家。” “不……那不是我的家……我不要回东宫……”苏泠月十分抗拒。 景凰羽听着她的话,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是他伤她太深了,才会让他对东宫那么的抗拒。 “泠月,是我对不起你,你给我一次弥补你的机会,好不好?” 话说完,迟迟没有听到她的回应,景凰羽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已经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他苦涩一笑,脸上写满无奈。 灵汐是他卸不掉的责任,而她是他想执手一生,白头到老的人,他应该如何去平衡这一切? 另一边,严意茹被景焓强行带回府后,就开始耍酒疯。 一会唱歌,一会跳舞,一会要景焓陪她弹琴,花样百出。 景焓被她折腾得快疯了,他怎么样也没有想到平日里端庄高雅的她,喝了酒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这要是在平时,她早就被他当成疯子给丢出去了,但此刻他除了忍,也只能忍。 为了顾及她的脸面,房内除了她的几个心腹,景焓特意下令不允许其他人靠近主院。 丫鬟端着解酒茶走进来:“王爷,这是解酒茶。” “把茶端过来。” 景焓抱住严意茹,不让她再乱动,然后给丫鬟 使了个眼色,让她给严意茹喂解酒茶。 哪知,丫鬟刚用勺子舀了一口茶,还没送到她嘴边就被她抬手给打翻,幸好丫鬟反应快,不然手上的碗也要被打掉。 景焓面色一片铁青,低声怒喝: “严意茹!你给本王清醒点!” 严意茹抬起头,冲他傻傻一笑。突然,她胃里一阵排山倒海,‘呕’的一声,吐得景焓一身的污秽物。 景焓顿时脸上的表情就像变色龙一样,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一旁的下人看到这一幕,一个个脸都吓白了,纷纷为严意茹捏起冷汗。 “严、意、茹!” 景焓磨牙霍霍,不留情的把她扔到地上,怒气冲冲的起身向外走。 “疼……疼……” 严意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惊人的事,摸着被摔疼的屁。股,哭得稀里哗啦的。 听到哭声,已经走到门外的景焓脚步一顿,面若冰霜对屋内的丫鬟吼道: “你们是死人吗?看到王妃摔倒,不会把她扶起来吗?” 众人回神,赶紧走上前,七手八脚的把严意茹扶起来。 这一。夜,整个焓王府被严意茹闹腾得不安宁。 而东宫里的苏泠月却十分的安静,一回到宫中,就睡得跟小猪一样。 第四百三十八章 受罚 翌晨,苏泠月在一阵头疼欲裂中醒来,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她咻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回事? 她不是跟意茹在田田的小院在吃火锅喝酒的吗? 怎么回东宫了? “宝儿……宝儿……” 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宫人匆匆走进来: “太子妃,您醒了,是要洗漱吗?奴婢这就让人端水来。” “等等!”苏泠月喊住她,“宝儿呢?” “宝儿姑姑她昨夜喝醉了,人尚未清醒。” “本宫昨夜是怎么回来的?” 苏泠月按着脑袋,感觉要炸开一样,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宫人回道:“是太子把太子妃给抱回来的。” 是景凰羽? 难道昨晚看到的不是错觉? 苏泠月拍了下脑袋,又问:“太子人呢?” “太子上早朝去了。他嘱咐过太子妃要是醒了,务必要先喝点粥。” “知道了。” 苏泠月下床洗漱,用完早膳后,想着昨晚几人喝得那么醉,严意茹被焓王那样带回去不知会不会出什么事,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焓王府看看,宫里就来人,说皇后召见她。 苏泠月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并不想去。可是,皇后到底是一国之母,她下令召见,她 若是明目张胆拒绝,只会让人觉得她目中无人。 无奈下,她只好跟宫人走一趟。 到了坤宁宫,苏泠月发现宫里除斐玉怜外,还有几位嫔妃,看几人的妆扮,在宫中的位份应该不低。 苏泠月屈膝正要请安,不想话还没出口,斐玉怜怒气冲天的声音便她头上砸下来: “苏泠月,你可知罪?” 苏泠月秀眉紧蹙,不卑不亢地说:“妾身不知,还望皇后点明。” “不知,本宫看你是不敢承认吧!身为太子妃,你不但没有遵循宫中规矩,想出宫就出宫,还竟跟民间那些不知检点的女子般,喝得伶仃大醉,简直丢尽皇家脸面。” 斐玉怜细数完她的罪,怒声唤来宫人: “来人,把太子拉到宫殿外跪着,没有本宫的允许,不许她起身。” “且慢!” 苏泠月知晓她存心找她麻烦,想为四皇子景煜报仇,但她绝对不会让她得逞的: “皇宫娘娘,您说妾身没遵守规矩,敢问妾身没遵守的是哪条规矩? 妾身昨日出宫,与江将军家的江小姐,还有焓王府的焓王妃小酌,是得到太子殿下的恩准。” “你还敢撒谎!罪加一等!”斐玉怜道。 “皇后 娘娘不信的话,咱们可以等太子下朝,让他来为妾身对质。”苏泠月说。 “苏泠月,本宫知道太子宠你,但不代表你就可以无法无天。宫里的人也不是死的,昨日。你是如何出宫的,众人皆知。 今日。你服也得受罚,不服也得受罚,你要是敢以下犯上,本宫就治林氏一个教导不善之罪。 听闻你将她当成亲娘,想来应该不想让她受罪吧?” 斐玉怜目光冷冽的望着苏泠月,眼底充满浓浓的杀意: “本宫就问你,跪还是不跪?” 苏泠月没想到她如此卑鄙,耐何不了她,竟拿她的家人威胁,隐于长袖下的手攥得紧紧的。 她深吸了口气,咬牙道:“皇后这么想让妾身跪,妾身跪着就是了。” “刘嬷嬷,把太子妃带下去,看着她跪。”斐玉怜唤来自己的心腹,对她使了个眼色。 刘嬷嬷心领神会,迈步走到苏泠月面前,说:“太子妃,请跟老奴出来。” “妾身感谢皇后娘娘的教导之恩,今日之事,没齿难忘。” 苏泠月说完,礼都懒得做,转身跟着刘嬷嬷走出去。 “这个太子妃也太张狂了,竟敢对皇后娘娘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 “可不是,一个罪臣之女,以她是谁……” “皇后说太子宠她,是给她台阶,一个弃妇还真把自个儿当回事……” “……” 苏泠月前脚一走,在座的几位嫔妃便七嘴八舌的讨伐苏泠月,对斐玉怜巴结讨好。 斐玉怜嘴上没说什么,但对她们的态度还是相当满意的。 坤宁宫外,苏泠月跪在湿、润的地板上,背脊挺直,脸上写满倔强。 刘嬷嬷看她骨头这么硬,眉心一拧,让人端来一大盆水,向苏泠月走过去: “太子妃,皇后娘娘说了,怕您跪久了会犯困,让您端着水盆跪。” 话落,她把装满水的水盆递给苏泠月。 苏泠月看着她装腔作势的样子,冷冷一笑: “刘嬷嬷是吧?本宫记下了。” 她的眼神犀利如刀,刘嬷嬷被她这么一注视,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 看苏泠月顶起水,她赶紧退到后边的走廊,吩咐几个宫人盯着,而后她转身回了宫殿。 苏泠月跪了没多久,阴沉的天,突然狂风大作,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从天上砸下来,把苏泠月全身都打湿。 长廊上,几分胆子较小的宫女看到这一幕,慌忙进宫殿禀报,没成想都被 斐玉怜给骂出来。 苏泠月也是个硬骨气,任凭雨势再大,头顶的木盆再重,背脊依旧挺直,一动不动。 她眼睛死死的盯着‘坤宁宫’三个大字,心里暗暗发誓,迟早有一日,她一定要十倍的讨回今日所受的屈辱。 此时,御书房。 书案后,明景帝望着站在底下的景凰羽,眸色复杂:“和太子妃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不知父皇指的是哪件事?” “还能哪件事?你新婚当日弃太子妃而去,让她颜面尽失,受人嘲讽,难道你对她一丝歉疚都没有?” 明景帝原以为以他的精明睿智,一定能妥当的处理好此事,然而,近日关于他们俩不合的消息时不时从东宫传出,实在是让他忧心不已。 如果苏泠月是旁人倒也罢,他绝对不会插手,可她是碧岚雅的女儿,是他找到宝藏的唯一线索,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此事确实是儿臣之过,但泠月性子也倔,她不愿听儿臣解释。”景凰羽倍感无奈。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把叶灵汐接回宫中?你不怕火上浇油,让事情更加无法收拾?”明景帝皱眉质问。 景凰羽一脸惊愕:“父皇知道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 惊天秘密 “你父皇人老,但不瞎,也没聋。” 明景帝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 “未免夜长梦多,你最好早点让太子妃知道叶灵汐的存在。” 景凰羽倒是想,就怕苏泠月接受不了。 最重要的是,她一旦知道灵汐的存在,他的另一个身份也会被揭穿,那个场面,他真的不敢想像。 “让父皇操心了,儿臣会尽快处理好的。” “凰羽,告诉朕,你喜不喜欢叶灵汐?”明景帝沉声问。 “儿臣对灵汐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意。” “你这么想,那丫头却未必是这么想的。总之,朕不许太子妃有半点差池,至于你要怎么处理你们三人之间的事,朕不管。” “儿臣谢过父皇!” 景凰羽话说完,正想行礼告退,一个宫人行色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 “皇上,奴才有要事禀报。” “什么事?”明景帝问。 “太子妃不知犯何错,被皇后罚跪在坤宁宫门口。” “何时的事?” 没等明景帝出声,景凰羽一把揪起宫人的衣领,沉声质问。 宫人猝不及防的吓了一跳,吱吱唔唔道: “回太子的话,太子妃此刻还在宫门口跪着。” 景凰羽抬头望向门外,外头电闪雷鸣,倾盆大雨, 脸色倏地一沉,转身向御书房外跑。 明景帝脸色也一片铁青,“摆架坤宁宫。” 坤宁宫。 景凰羽赶到的时候,苏泠月已经不堪重负,倒在磅礴大雨中。 几个坤宁宫的宫人站在长廊里,冷眼望着一幕,无人上前关心。 “泠月……泠月……” 景凰羽抱起苏泠月冰冷的身子,杀气腾腾的扫过长廊上的宫人,怒声下令: “把这些冷眼旁观的狗奴统统才给本宫杖毙,一个不饶。” “太子好大的口气,本宫的人你也敢动。” 斐玉怜从宫殿里头走出来,正好听到景凰羽的话,看着走来的侍卫,怒声喝斥: “谁敢动本宫的人,本宫要他的命!” 侍卫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 “朕的命你也敢要吗?”明景帝愤怒的声音从雨中传来。 斐玉怜抬眼一看,脸色骤变,慌忙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明景帝怒哼一声,转而望向景凰羽: “先送太子妃回宫,赶紧让太医诊治。你放心,此事朕会给你和太子妃一个满意的答复。” “是。” 景凰羽转身抱着苏泠月离开。 “皇后,你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理由!” 明景帝居高临下的看着 跪在地上的斐玉怜,面若冰霜。 “皇上,太子妃昨夜不顾身份,跑去宫外喝得不醒人事。 臣妾让人把她唤来问了几句话,她便对臣妾不敬,臣妾身为后宫之主,难道不能小小的惩戒她一番吗?” 说话间,斐玉怜偏头对身后的几个嫔妃使了个眼色。 跪在她身后的清贵人立刻开口附和: “皇上,皇后娘娘说得都是实情。太子妃真的是太目中无人了,不但对皇后娘娘语出不逊,更不将臣妾等人放在眼里。 皇后的娘娘若不杀杀她的锐气,指不定她往后要做出多少丢人现眼的事。” 她的话音刚落下,又有人说道: “皇上,您爱屋及乌,臣妾们明白,但绝对不能放纵太子妃!” 明景帝见她们一人一句,处处偏袒皇后,哪里不知道她们的心思,只见他面色又冷了几分。 “太子妃语出不逊,皇后自然可以惩戒。但是,皇后确定你是小惩吗?” “皇上,臣妾……” “够了,你是什么心思,朕清楚得很。” 明景帝愤怒甩袖,怒声下令: “皇后失德,即日起,后宫之权,由宁贵妃暂代。在场嫔妃明知皇后失德,不加以劝阻,位分各降一级。坤宁宫的宫人,罚俸一年,杖打 三十大板。” “皇上恕罪,臣妾知错了……” “皇上饶命,奴才们知错了……” 明景帝话音一落,现场哀求声一片,他却像没有听到一样,转身离开。 望着雨中渐先渐远的背影,斐玉怜瘫坐在地,她万万没想到她只是小小的惩处了苏泠月一下,最后竟换来削权的下场。 为什么他要这么对她? 就因为苏泠月是那个人的女儿吗? 此时,东宫。 苏泠月被抱回宫里没多久,人就醒过来。 一睁开眼,看到站在床边的景凰羽,她皱了皱眉:“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为什么要去?”景凰羽不答反问。 他知道如果苏泠月不想去见皇后的话,有的是办法,可她却选择去了,这其中定有什么原因。 “不为什么,就想看看她想玩什么把戏而已。” 苏泠月感觉全身有些冷,从被子里抽出手,摸了下额头,掌心一片滚烫,她发烧了。 “我让人给你煮了姜茶,我扶你起来喝。” 景凰羽把她扶坐起身,然后伸手接过丫鬟递来的姜茶,一口一口的喂进她的嘴里。 苏泠月本想拒绝,耐何全身发软,有心无力,只能默默接受。 喝完姜茶,她感觉头昏脑胀,一躺下又沉沉的睡过去 。 景凰羽帮她掖好被子,嘱咐宝儿照看好苏泠月,然后起身去了书房。 一进门,一道黑影立即闪现,“参见太子!” “皇上怎么处置的皇后?” “回太子,皇上削了皇后的后宫权力,在场的嫔妃位分各降一级,宫人杖打三十。” 景凰羽满意的点点头。 “太子,属下斗胆说一句,您不觉得皇上有点过于看重太子妃吗?” “确实有些看重。”景凰羽若有所思的呢喃:“你这么问,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是有一点小发现。皇上曾经倾心过太子妃的母亲碧岚雅。而这碧岚雅是西洲国碧家的人,她可能和西凤国脉地下宝库的宝藏有关。” 景凰羽大吃一惊,“你的意思,父皇宠溺太子妃是因为她可能知道宝藏的下落?” “这只是属下的一个大胆的猜测。毕竟几十年来宝藏传说一直都在,但也没人真正见过,所以也不能十足十的确定。” “查。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查清楚二者的关连。”景凰羽厉声道。 他一直以为他父皇对苏泠月好,是因为她母亲对他祖母有救命之恩,没想到这其中还夹杂着这样一个惊天秘密。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话,泠月留在宫中,无疑是羊入虎口。 第四百四十章 谁更重要? 东宫,西院。 叶灵汐坐在窗边的贵妃椅上,望着窗外大雨淋淋,唇边扬起一抹冷笑。 这一笑,她脸上的伤看起来十分狰狞。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来。 她知道是秦嬷嬷回来了,头也没转一下,便问道: “怎么样了?她是不是被皇后修理得很惨?” 秦嬷嬷有些吱唔。 叶灵汐听不到她的回应,顿时扭过头,疑惑的看着她: “怎么了?没打探到消息?” “不,打探到了。苏泠月确实受罚了,但皇后也没讨得着好。”秦嬷嬷想了想,如实回报。 叶灵汐秀眉轻挑:“没讨得着好是什么意思?” “皇后因为让苏泠月在雨中罚跪,她被皇上削了权,在场的嫔妃和宫人也都受了重罚。”秦嬷嬷小心翼翼地说。 “我当什么事。两败俱伤正好,这样皇后会更加憎恨苏泠月,更想让她死。对了,太子应该知道这件事吧,他是什么态度?” “太子亲自把苏泠月从坤宁宫抱回来,据宫人说他为了苏泠月,差点要杀了皇后的宫人。回到东宫后,他就一直守在苏泠月房中,方才才去了书房。” 叶灵汐脸色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他不是说,娶 苏泠月是为了让她专心给她治病吗?他在骗她!” “小姐……”秦嬷嬷担心的看着她。 “嬷嬷,你去告诉他,我的病犯了。我要看看,到底是苏泠月重要,还是我重要。” “小姐,夜这么深,怕是……” “我让你去,你就去。”叶灵汐怒喝。 秦嬷嬷愣了下,随后转身向外走。 东厢房,苏泠月忽然高烧不退,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 景凰羽知道她有退烧的良药,可是在她随身携带的药袋里找了半天,也不分清哪些跟哪些。主要药罐上的是药名跟平日里,他在太医那边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无奈下,他只好让人连夜去把太医给请来。 经诊断,苏泠月风寒入体,需要好好静养。 太医走后,景凰羽立即让人煎药。 就在这时,宫人进来禀报:“太子殿下,西院的秦嬷嬷说有要事要禀报。” “可有说何事?”景凰羽问。 “没有。” 景凰羽看了眼床上的苏泠月,嘱咐宝儿照看好她,然后起身出去。 宝儿愤愤不平,俯身附在苏泠月耳边,低声道: “太子妃,你赶紧醒醒,西院的狐狸精来抢太子了。” 苏泠月仿佛听见她的话般,皱了 皱眉。 宝儿以为她要醒了,没想到她只是动了一下眼皮,然后又沉沉的睡过去,不由感到失望。 屋外,秦嬷嬷心急如焚的对景凰羽说: “太子殿下,小姐的病又犯了,她一直喊着你的名字,请您赶紧过去看看吧。” “怎么会犯病?不是让你们按时给她喂药吗?”景凰羽怒道。 “药是喂了。但自从听闻太子遇刺,小姐一直寝食难安,担心太子您的安危。再加上太子近几日没去见过小姐,她一直郁郁寡欢,忽然就犯了病。” “走,你现在带我过去看看。” 秦嬷嬷听言,心中大喜,赶紧引路。哪知,脚刚迈出门槛,景凰羽忽然顿住脚步。 秦嬷嬷疑惑的看着他,“太子,您……” 景凰羽侧身微转,唤来大总管:“李总管,你跟秦嬷嬷去西院,叶小姐要是有什么事,立刻传太医。” “奴才遵命!”李总管转身看向秦嬷嬷:“秦嬷嬷,咱们走吧。” “可是太子……” 秦嬷嬷望着回房的景凰羽,心凉了一大截,这下她回去怎么跟小姐交待? “太子妃病了,太子现在舍她而去,于理不合。秦嬷嬷,咱们赶紧去西院,免得叶小姐有什么个 闪失。” 李总管看她不情不愿的,出声催促。 秦嬷嬷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好前头引路。 苏泠月一整夜烧都没有退,景凰羽寸步不离,一直给她拧毛巾敷额,直到东方吐白,她的烧才渐渐退下去。 “水……水……” 苏泠月嘴微微一张,声音极其小,但景凰羽还是听到了,他连忙命人倒来水,扶着她坐起来,小心翼翼的给她喝下去。 “还要喝吗?”景凰羽问。 苏泠月眼睛微张,入眼的是景凰羽憔悴的脸,眼睛充血,像是一。夜未眠: “你、你一直在这里?” “这里是我们的房间,我不在这里,我去哪?而且,你烧了整整一宿,我不放心。” 苏泠月听他这么说,眼眶有些酸涩,但她还是忍住了。 他不是不在乎她吗? 连人都明目张胆的带入东宫,现在又在她床边装深情,这算什么? “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煮了粥。”景凰羽轻声问。 “我……” 苏泠月本想拒绝,结果话没出口,肚子就咕咕的响,想拒绝也没办法拒绝。 景凰羽立刻让人把粥端上来,原想亲自喂她,但苏泠月坚持要下床自己喝,他也只能顺她的意。 哪知 ,苏泠月脚刚触地,膝盖骨忽然一疼,人还没站稳,差点跪倒在地上,幸好景凰羽眼疾手快的捞住她。 “没事吧?” 苏泠月摇摇头:“可能是昨日跪得太久了,膝盖有点疼。” “还是坐到床,我端给你喝吧。” 苏泠月也不逞强,只好任景凰羽抱她到床上,刚坐好,宝儿就把粥端上来: “太子妃,粥有些烫手,你小心点。” 苏泠月接过碗,看着宝儿问:“你也在这里伺候了一。夜?” “奴婢半夜就被太子遣下去休息了。”宝儿如实回答。 苏泠月转头看向景凰羽,说:“我已经好多了,这里有宝儿守着,你去休息一下吧。” “没事,我不累。” 景凰羽有些不放心,就怕她的烧会再次来袭。 “你肩膀上的伤还没好,又熬了一宿,不利于恢复。你要是把身子熬伤了,谁来照顾我?”苏泠月说。 景凰羽怔了下,才反应她是在关心他,他勾了下唇,说:“等你把粥喝完,我就去休息。” 苏泠月也不再说什么,默默的喝起粥。 兴许是昨夜烧得太厉害,消耗太多的体力,她一口气连喝了两碗多的粥。 景凰羽安静的坐在床边看着她喝。 第四百四十一章 来历不明的东西,本宫不用 经过两日的休养,苏泠月的风寒总算痊愈。 在这两天里,景凰羽除了上早朝,基本都陪在她身边,不管苏泠月用什么办法都没能让他离开。 而叶灵汐那边,自那夜秦嬷嬷来过之后,她就没再让人过来。 这日,苏泠月趁景凰羽去书房办公,连忙下床,拉着宝儿向外走。 “太子妃,你这是要去哪里?”宝儿问。 “在床上躺了两日,全身的骨头都快给睡散了,你陪我去花园走走。” 宝儿赶紧拉住她,苦着脸说: “太子妃,太子可是下了死令,不许你外出。你就不要为难奴婢了,奴婢要是再犯事,太子一定会打死奴婢的。” 上次她喝醉的事,太子没有追究,不代表他没记在心里,她要是再纵着太子妃胡来,她要是有个差池,她真的要小命不保了。 “你是我的人,他不敢。”苏泠月拉开她的手,径直往前走。 “太子妃……” 宝儿见她一意孤行,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赶紧追上去。 苏泠月步伐飞快,在长廊的拐角处,差点和一名老宫人撞了个正着,幸好她刹步得及时。 “老奴懵撞,请太子妃恕罪。”老宫人端着案 板,惶恐的跪在地上。 苏泠月稳住身子,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嬷嬷,觉得有些眼生,随口问了句: “你是新来的嬷嬷?” “回太子妃的话,老奴是西院的秦嬷嬷。” 苏泠月眸色一暗,“既是西院的人,为何来东院?” 西院的人,她知道,但却从没有问过,没兴趣,也没必要。 变了心的男人,就像枯黄的叶子,没有什么值得可惜。至于长在黄叶上的虫子,拿不拿掉都一样。 “回太子妃的话,老奴的主子知道太子妃前两日受了风寒,特意让老奴给太子妃送点补品。”秦嬷嬷毕恭毕敬地回答。 苏泠月低眼扫了眼她手上的炖盅,很不客气地说: “来历不明的东西,本宫向来不用。还有,东院里什么都有,无须你家主子挂心。” 对方是什么意思,苏泠月清楚得很,无非就是想提醒她,不要忘了这个人的存在,想激起她的妒忌心。 可惜,她太小看她了。 秦嬷嬷面色有些难看,“太子妃,我家主子……” “宝儿,送客!” 苏泠月不等她话说完,直接下逐客令。 宝儿立刻走上前,“秦嬷嬷,您这边请。” 秦嬷嬷本想 再说什么,但见苏泠月置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只能把话给咽回去,端着汤水灰溜溜的离开。 宝儿把人送走后,回转身,看到苏泠月原路返回,她忙追上去: “太子妃不去逛花园了?” “兴致都没了,逛什么逛。” 苏泠月没好气地哼道: “回头你告诉院里的那些人,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给我放进来。” “太子妃,你这么生气,莫非是在吃醋?” 宝儿看她气呼呼的样子,忍不住冒着被骂的危险问了一句。 苏泠月猛然顿步,冷瞪了她一眼:“把话再说一次。” 宝儿吓得赶紧捂住嘴。 “下次再让我听到这种话,你就给我到西院呆着。”苏泠月轻哼道。 宝儿顿时苦着脸说:“奴婢不敢!” 俩人回到房间没多久,宫人就来人,说宁贵妃请她到御花园一起赏花。 苏泠月皱了皱眉:“确定是宁贵妃?” “是的。”宫人回道。 “太子妃,你大病初愈,还是不要去了。” 宝儿不放心,生怕她去了宫里,又会像前两日一样受到刁难。 苏泠月没有说话,在心里揣测宁贵妃的用意。 须臾,她起身向外走。 “太子妃… …”宝儿赶紧跟出去,担心问道:“要不跟太子说说?” “不用!”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宁贵妃让她进宫,应该是想感谢她。 皇后六宫之权被夺,她成为最大的赢家,而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宁贵妃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在这个关头上和她作对。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况她和宁贵妃也不算真正的敌人。 到了御花园,苏泠月发现花园里除了宁贵妃之外,宁清烟和宁碧瞳也在,不禁有些意外。 “太子妃来了,赶紧过来坐。” 宁贵妃一脸慈祥的看着款款走来的苏泠月,媚眼含笑,冲她招了招手。 “臣妾见过贵妃娘娘。”苏泠月屈膝行礼。 “这里没有外人,太子妃无须如此多礼。”宁贵妃说。 苏泠月微微一笑,起身入座。 宁清烟和宁碧瞳也屈膝行礼:“臣女见过太子妃。” “贵妃娘娘方才说了,这里没外人,二位宁小姐无须多礼。”苏泠月亲自扶起她们,嫣然笑道。 宁清烟和宁碧瞳互视一眼,起身回座。 “听闻太子妃近两日感染了风寒,不知是否痊愈?”宁贵妃眸色温柔,关心的看着苏泠月。 “托 贵妃娘娘的福,泠月身体已痊愈。” “虽然痊愈,底子怕是还虚着,我宫里有几株上好的人参,待会让人给你送去,可以滋补一下。” 听出她话里的拉拢之意,苏泠月也不好拒绝,毕竟她是宁碧瞳的姑母,总不能拂了她的面子。 重要的是,多个朋友多条路,这宫中风云暗涌,想让她死的人太多了,她也不能处处树敌。 “臣妾谢过贵妃娘娘。” “太子妃无须跟本宫如此客气,说来你与我颇有缘分。 虽然唔德是因太子妃而受罚,宁家也因此落了面子,也让本宫在宫中难做人,但若不是太子妃的出手,只怕那小子会给宁府带来无尽祸端。 而且,碧瞳的命是你从阎王爷的手里给拉回来的,本宫能稳居宫中也少不了太子妃的功劳。 今日本宫以茶代酒,谢过太子妃的帮忙。” 苏泠月没想到宁贵妃如此直白,看着她入口的茶,再看她面前桌上的茶,顿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喝吧,代表从此以后,他们就是同一线的。 不喝吧,只怕她以后会像皇后一样,处处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早知道,她应该听宝儿的话,不要应约。 第四百四十二章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思来想去,苏泠月最后只能硬着头皮端起茶喝了一口: “贵妃娘娘严重了,一切纯属偶然。” 她说的绝对是实话,那日被皇后罚跪,她是心存报复,但是她绝对没有想到皇上对皇后的惩罚会这么重。 她清醒后听说这回事,也十分的意外,怎么也想不到明景帝竟这般维护她。 “不管是偶然,还是刻意,心想事成便是最好的。”宁初云轻笑道。 苏泠月但笑不语。 几人在凉亭中小坐了一会,宁初云便招呼着她们去赏花。 绕了一圈后,宁初云觉得有些困乏,想让苏泠月一同回她宫里坐坐,苏泠月怕此去会引起各路人的揣测,便以要给宁碧瞳看病为由,委婉的拒绝。 宁初云明白她的顾虑,也不勉强,就让宁清烟送她回宫。 她们走后,凉亭中就剩下苏泠月和宁碧瞳等人。 苏泠月看了眼旁边的宫人,对宝儿使了个眼色。 宝儿心领神会,立刻把她们带出凉亭外。 “感觉你嫁给太子后,事事不顺。” 宁碧瞳从桌上拿了块糕饼,捏碎成渣,转身洒向亭下池中。 不一会,一堆的鲤鱼冒出水面,开始争抢吃食物。 苏泠月也拿了块糕点捏碎,站在宁碧 瞳身边,一点一点的丢入池子里,“我也发觉了。” “后悔嫁给他吗?”宁碧瞳低声问。 苏泠月怔了下,轻笑出声:“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当然有。” 宁碧瞳把手里的剩余糕屑全部扔进池塘里,凝视着苏泠月: “你新婚前一日,不是有人给你送了一份特别的礼物吗?” “特别的礼物?”苏泠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套白色的银饰。” 苏泠月一惊:“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除了她,只有宝儿那个丫头知道,而且东西的来历,也只有她一个清楚。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的不想嫁给太子,那个送礼的人可以帮你。但是你没有选择他,说明你心里还是有太子的。” “此一时,彼一时。” 苏泠月把糕屑也扔进池塘,无奈轻叹。 若早知道嫁给他会换来耻辱,她绝对不嫁,然而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 “那倒未必。不过,我希望你留下。”宁碧瞳说。 苏泠月不解的看着她。 宁碧瞳解释:“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娘真正的死因?” “她不是……” 宁碧瞳知道她想说什么,出声打断:“苏柏岩只是其中之一。” “你怀疑和明景 帝有关?” 宁碧瞳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她的猜测。 苏泠月眉心微皱:“宁碧瞳,你到底是什么人?” 宁碧瞳嫣然一笑:“我是你可以信得过的人。” “这句话我听腻了,你就不能换别的话说?” “时机成熟,你自然会知道。若是闲来无事,多钻研医术,收了那么多千年灵芝,总不能浪费了。” “这你也知道!” 苏泠月吃惊的看着她,这千年灵芝是她和景凰羽摔下山崖,偶遇姜爷爷,他带她找到的,难不成她认识姜爷爷? 正想着,又听宁碧瞳说道:“太子妃,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善良也得有锋芒,身处于后宫之中,心软的人最容易死于非命。” 苏泠月没想到有一日,她也会被人这样教育,不由轻笑出声: “你没听坊间的人是怎么说我的吗?” “你若有坊间传说的一二,我也不用如此担忧。你记住,你可以救人,但是绝对不能……” 宁碧瞳迈步上前,脸色变得前所未的严肃: “以血救人。” 苏泠月一怔。 她果然知道她的血能解百毒! “我记住了!” “碧瞳。” 亭外传来宁清烟清脆的声音。 宁碧瞳迅速敛去脸上的神情 ,扬起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转身望向走来的宁清烟。 苏泠月见状,心想这宁碧瞳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难怪她装了这么多年的哑巴,宁府上下没有几个人发现。 “碧瞳不能言语,给太子妃添麻烦了。” 宁清烟一进凉亭,先是给苏泠月施了个礼,然后才宠溺的看向宁碧瞳。 “不麻烦,碧瞳小姐可人又懂事,我甚是喜欢。”苏泠月说。 “太子妃厚爱,是碧瞳的福气。”宁清烟毕恭毕敬地说。 “大小姐严重了。天色不早,我先宫了。”苏泠月意味深长的看了宁碧瞳一眼,然后带着宝儿离开。 宁清烟凝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轻叹了口气,对宁碧瞳说: “碧瞳,姐姐知晓你喜欢太子妃,但是她不是寻常人,以后还是离她远点好,明白吗?” 宁碧瞳歪着头,装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 宁清烟解释:“姑姑与皇后向来不对付,如今太子妃也与皇后为敌,你若与她过于亲近,难免会被波及。姐姐希望你能平安,明白吗?” 宁碧瞳点点头。 宁清烟笑了笑,牵起她的手:“咱们回宫吧。” 此时,坤宁宫。 斐玉怜坐在凤榻上,听完宫人的回报,抄起桌 上的茶盏,愤怒砸向地面: “岂有此理!这宁初云在这个时候宴请苏泠月,不摆明让我难堪。” “皇后息怒!” 看着碎了一地的茶杯,宫人们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 “息怒?”斐玉怜怒极反笑:“钟粹宫那个贱人已经踩到本宫头上来,你们让我息怒。” “皇后娘娘慎言。” 心腹刘嬷嬷站起身,冒死走到她身边: “皇后娘娘,老奴知道您心有不甘,但此话要是传到皇上那里,怕是要再责怪您。” 说到这事,斐玉怜怒火更甚,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苏泠月到底什么魅力,竟让皇上如此的宠爱她。 为她,他三番四次禁景煜的足,现在为了她,更是撤夺她治理后宫的权力,真的是气死她了。 “皇后娘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您是后宫之主,迟早有一日,定能吐出今天这口恶气的。 钟粹宫那位任她再怎么和太子妃交好,您别忘了,东宫西院的那位才是太子殿下的白月光,心头肉。她猖狂不了多久的。” 刘嬷嬷小心翼翼地劝说。 “你说得对,就算苏泠月再能耐,她也只是一个人。叶灵汐不一样,她有叶家。”斐玉怜眼底掠过一抹毒辣。 第四百四十三章 人傻好欺骗 东宫,西院。 秦嬷嬷看着坐在床上的叶灵汐,忐忑的走过去,“小姐,该吃药了。” “太子呢?还在东院?”叶灵汐面无表情地问。 “苏泠月被宁贵妃请进宫,太子也进宫了。” 秦嬷嬷低声说完,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表情,生怕她会像上一回一次做出不理智的事来。 叶灵汐苦涩一笑:“看来他是真的变了。” 自她醒来,白鹫也好,秦嬷嬷也罢,他们都告诉她,太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她。 她信了,哪怕心中妒忌得发狂,她也拼命的说服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切非太子所愿。 但经过苏泠月这次挨罚,她彻底清醒了,他在苏泠月和她之间,选择了她。 如果说,太子对她真的没有半点喜欢,打死她也不相信。 “小姐……” 秦嬷嬷担心的看着她。 叶灵汐知道她想说什么,抬手制止: “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对了,今日我让你给她送东西过去,苏泠月是什么态度?” “太子妃说,东院什么都不缺,她不用来历不明的东西,还下了令,不许西院的人到东院去。” 秦嬷嬷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叶灵汐忽地笑了起来:“看来她也 我想像的那么淡定,我有些期待和她见面的一天。” “可是小姐的身体……” 秦嬷嬷明白她的意思,但十分不放心。 外头的都说苏泠月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她连自己人兄姐,甚至连父亲都可以置于死地。 她家小姐昏睡了十年,且不说容颜比不上人家,连基本的走路都成问题,和苏泠月见面无疑以卵击石,自取其辱。 叶灵汐掀被下床,当着秦嬷嬷的面站起身。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你小心……”秦嬷嬷上前要扶她,却被叶灵汐挥开:“我自个儿能走。” 话说完,她一步步的向房门口走去,每一步走得很慢,却比之前稳当得多。 秦嬷嬷惊了,要知道她之前连站起来都成问题,怎么突然就能走路了? 照这个情形,不用多久,她家小姐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的行走了。 “小姐,你的腿……” 叶灵汐看她惊愕的样子,低头看了眼大。腿,自言自语般地说: “看来那个人没有骗我,他真的能医好我的腿。” “他?” 秦嬷嬷疑惑的看着她。 叶灵汐说:“他叫欧阳痕,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也是我大哥的手下。” “小姐,你的意思 是不想让苏泠月给你治病了?” 叶灵汐摇摇头:“欧阳痕擅长医治筋骨,治毒和恢复容貌还是需要苏泠月。” “那你能走的事,是不是要告诉太子殿下?” “暂时保密。” “老奴明白了!” …… 宫门口,苏泠月刚从宫中出来,就看到景凰羽的马车,不由一愕。 他也进宫了? “太子妃,太子已在马车内等候多时。” 苏泠月愣怔间,一个侍卫从马车前走过来。 苏泠月皱了皱眉,他是特意来接她的? 揣着疑惑,她弯身钻进马车。 听到响动,正闭目养神的景凰羽瞬间睁开眼。 苏泠月问:“你怎么也进宫了?” “宫人说你被宁贵妃给请进宫,担心你又会吃亏。”景凰羽说。 苏泠月唇角一勾,“你当我是软柿子,谁想捏一下都能捏?” “你不是软柿子,但你有软肋。”景凰羽意有所指。 他说的没有错,她有软肋,姨娘和三哥都是她的致命要穴,可她又不能弃他们于不顾。 苏泠月秀眉轻挑,话中带刺:“太子说得对,我有软肋,谁都能踩上一脚。” “有我在,没人敢!”景凰羽说。 若是成婚前听他这样说,苏泠月会相 当的感动,但此刻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苏泠月冷声道:“可踩在我身上的第一脚是太子殿下您。” 景凰羽顿时如鲠在喉。 “泠月,大婚之事,确实是我伤了你,我不敢请你原谅,只请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可好?” “太子可曾听过一句话,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轻。从你舍我而去那一刻起,苏泠月就只是你的太子妃。” 苏泠月知道她这么说,是在老虎头上拔毛,若是景凰羽翻脸,她必然吃亏。 但她必须这么做,因为她想看他对她的容忍度到底有多深。 景凰羽心像被人拿什么东西重重一击,百般不是味。 身为太子,他为了她一再放下身段,跟她赔不是,她依然揪着不放,她到底想让他怎么样? 她是不是觉得,他宠她,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苏泠月见他不语,接着又说: “还有,请太子转告你的侧妃,以后莫要再遣人到东院来。互不相见,便是对方最好的尊重,她若是不识趣,就不要怪我得理不饶人。” 景凰羽黑眸里掠过一抹震惊:“西院的人去找你?” “西院的秦嬷嬷今早说奉了她家姑娘的命令,给 我送来补药,不过都让我给送回去了。”苏泠月说。 景凰羽没想到叶灵汐会让人给她送东西,十分吃惊:“她让人给你送东西,只是关心你,你不用……” “她是什么心思,我不想知道,我只希望她不要打扰到我的生活。太子要是觉得她住西院委屈了,我不介意连东院给她腾出来。” “苏、泠、月!” 景凰羽实在受不了她的阴阳怪气,忍不住低吼: “你给我听清楚,住在西院的人是我妹妹,不是什么侧妃。我妹妹自小身体不好,脸也因为一场意外被毁了容,所以养在宫外。 我们新婚那日,她突然犯病差点死了,我才不得不离开。把她接回宫中,也实属无奈。” 话说完,他就后悔,因为这又是一个弥天大谎,要是哪天穿帮了,以苏泠月的性格,肯定大闹一场的。 但他也实在没办法,若不这样说,新婚的事在苏泠月心里肯定过不去。 “太子的妹妹就是公主,为何皇上却什么也不知道?”苏泠月表示质疑。 他中毒那晚,她就问过总管,对方明确告诉过她,先皇后只生了景凰羽一个皇子,并未有什么公主。 他当她人傻好欺骗是吗? 第四百四十四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不是我父皇的女儿,是我母后结拜姐妹秋叶姨的女儿,她叫珠珠。她会变成如今这样子,全是因为我。所以,我不能弃她于不顾。” 苏泠月听景凰羽说这话,不怎的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净无炎。 净无炎的妹妹也是因为救他才会重伤昏迷,不过说来也奇怪,算算日子,她给他的药应该也用得差不多了,他怎么还没来找她药? 他不是景凰羽的人吗? 可她从未在景凰羽面前见他出现过。 一个念头从她脑中一闪而逝,苏泠月顿时看景凰羽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沉。 景凰羽看她闷声不吭,以为她看穿他的谎言,心头一紧,“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苏泠月回过神,意识到她看他到失神,忙收回视线,望向其他地方。 她一定是疯了! 净无炎是江湖杀手,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爷,俩人的身份地位有着天壤之别,怎么会觉得他和净无炎是同个人? “这位珠珠姑娘对太子如此重要,为了她,太子连妻子都可以舍弃,为何不直接娶了她,可以更加名正言顺的照顾。” “她对我而言,只是妹妹,别无其他。” 景凰羽怕她不信,举手 立誓: “你若不信,我可以发誓。” “我向来不信这些。再说,流水无情,不代表落花无意。”苏泠月说。 景凰羽剑眉轻挑:“那你想我怎么做?把她送出宫?” 苏泠月嘴角微勾:“我若是说是,太子可愿意?” “泠月,若是新婚当日,苏子清或是苏丹阳命悬一线,你可会弃了婚礼一走了之?”景凰羽不答反问。 苏泠月明白他的意图,讥诮道:“太子不舍便不舍,又何必以我二姐三哥当借口。” “泠月,我并无意为难你,只是希望你能谅解。” “太子是未来之主,三宫六院是迟早的事,总不能每次宫里来了新人,太子都来让我谅解吧?若是这样,文武百官该怎么看你?” 苏泠月话音刚落,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外面传来宝儿的声音: “太子、太子妃,东宫到了。” 景凰羽和苏泠月一前一后走下车。 景凰羽感觉到苏泠月的怒气,张嘴正想说什么,秦嬷嬷从宫里跑出来,火急火燎地说: “太子殿下,您可回来了。小姐她……她方才又吐血了……请您赶紧去瞧瞧……” “怎么会吐血?是不是吃错了什么 东西?”说着,景凰羽急匆匆的向西院走去。 苏泠月望着他走远的背影,绝美的唇勾起讽刺的弧度。 男人的嘴,果然是骗人的鬼。 “太子妃,你就让太子这样让人给抢了去?”宝儿心有不甘地说。 “不然呢?找根绳子把他绑在东宫?人在心不在,又有什么意义。”苏泠月说完,径自向东院走去。 宝儿赶紧跟上去。 …… 西院 景凰羽匆匆赶到的时候,叶灵汐虚弱的躺在床上,旁边盆中都是血,几个宫女急得团团转,不知所措。 看到进门的景凰羽,众人跪了一地,瑟瑟发抖,就怕他的责怪。 景凰羽直奔床边,看着憔悴的叶灵汐,冷眼扫向地上的宫女,厉声质问: “到底怎么回事?” “回太子殿下,灵汐小姐说她想吃山药糕,奴婢就让厨房给做些,结果她只吃两小块就一直吐血。”一个穿着青衣的宫女战战兢兢地回道。 景凰羽脸色大变,怒声喝斥: “本宫不是告诉过你们,她不能吃滋补的东西吗?你为什么还要给她做山药糕?” “奴婢错了,请太子饶命。”青衣宫衣磕头认错。 景凰羽恍若未闻,喊来外面 的侍卫:“来人,把这个宫女拖下去,杖毙!” 侍卫们立即上前,把青衣宫女向房外拖。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饶命……”青衣宫女不停的哭喊。 房内的宫女看到这一幕,一个个抖得更加厉害,都害怕太子也会对她们发难。 “凰羽哥哥……” 叶灵汐睁开眼,从被子中抬起手,抓着景凰羽,气息微弱地说: “你不要责怪她们,是我的错,是我嘴馋,你不要惩罚她们,好不好?” “汐儿,你的身体好不容易才有起色,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 景凰羽握住她冰凉的手,转而冲秦嬷嬷问道: “汐儿的药呢?” “回太子殿下,小姐的药,昨夜就吃完了。前两日,老奴本想告诉您的,但您一直在太子妃的院里,老奴怕去了不适合,就没敢去,一个不小心拖到现在。” 秦嬷嬷‘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老奴有罪,请太子责罚!” “凰羽哥哥,你不要怪嬷嬷,是我不让她过去禀报的。” 不等景凰羽发难,叶灵汐急忙说道: “因为汐儿,你已经让太子妃声名扫地,若是再让她误会,汐儿万死难辞其罪。 汐儿入 宫只是想离凰羽哥哥近一点,并不是想破坏你和太子妃的感情。” “傻汐儿,无论如何,你也不能拿命开玩笑。”景凰羽垂眼扫向地上的秦嬷嬷,“还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让总管去请太医。” “太医?” 叶灵汐愣愣的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让苏泠月过来给她看病的吗? 为什么叫太医,太医的药对她没用,他不是知道的吗? 景凰羽看她表情有些不对,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事。之前听白鹫说,给我治病的是太子妃,我以为凰羽哥哥会让她来给我看。”叶灵汐边说边观察他的表情。 景凰羽倒是想找苏泠月来给她看,只是这样一来,所有的事就藏不住了。 新婚那条刺,他还没给她拔掉,要是让她发现他的身份,那就麻烦了。 “汐儿,你放心,凰羽哥哥给你找的这个太医,他的医术很高明,一定会帮你排掉体内的毒的。” “比太子妃还厉害吗?” “各有长处,不能相提并论。” “能得凰羽夸赞,此人一定很厉害。” 叶灵汐见他铁了心的不想把苏泠月叫来,知趣的没有再纠缠。 第四百四十五章 小心惹祸上身 “夜都这么深了,太子殿下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今夜睡在西院了吧?” 深夜,苏泠月在房中看医书,时不时听到宝儿的碎碎念,抬头看她站在门口,伸长脖子不停地向外望,她皱了皱眉: “宝儿,你若是闲得发慌,不如去后花园把杂草除了。” “太子妃,你怎么还这么淡定,你看太子都去西院这么久,你怎么也不担心?” 宝儿跑回房间,急得慌。 苏泠月抬手翻动手上的医书,轻笑道: “这种事以后多了去,我可担心不过来。行了,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你下去休息吧。” “太子妃…” “下去!” 宝儿怕她真的生气,只好退出去。 她走后苏泠月低头继续看书,没多久,一个人影从外面走进来,苏泠月以为是宝儿去而复返,头也没抬的说: “宝儿,你再不听话,明日开始你就不用跟着我了。” “是我!” 低沉饱含磁性的声音从头上砸下来。 苏泠月一怔,抬眼看到站在她面前的净无炎,问: “你妹妹的药吃完了?” “嗯。” 苏泠月扯下腰间的药袋扔给他:“一日一粒。” “新药?” “不算,只是调了下剂量。” “她今日吃了山药糕,吐了许多血。这药能吃吗?” 苏泠月一听,“ 嘭”的一声重重的把医书扔到桌上,冷着脸站起身: “净无炎,你是不识字,还是听不懂人话?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能吃滋补的东西,上回的教训还不够吗?还是说,你想把你妹妹送上西天你才满意?”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能按照我说的做,以后不要再来找我给你妹妹做药,我的命金贵着,跟你们玩不起。” “什么意思?”净无炎不解。 苏泠月意识说溜嘴,连忙道: “意思就是这些药不好做,你要是不想让你妹妹好了,你们就随意给她胡乱的吃,我不会再治她。” “以后我会看紧她的。”自知理亏,净无炎说话的声调不由降了几分。 “反正丑话我已经说在前头。要是没其他事的话,你可以走了,不要打扰我看书。” 苏泠月坐回原处,重新拿起桌上的书。 净无炎看房内就只有她一个人,忍不住问了句:“太子在西院迟迟未归,你不在意?” 苏泠月眉心一拧,不耐烦地说:“你和宝儿是串通好的吗?她问完,轮到你来问。” “相识一场,不忍见你被冷落。”净无炎说。 苏泠月呵呵一笑:“我谢谢你的关心,你可以滚了。” “苏泠月,你当真一点也不在乎太子?” 净无炎看着她淡然的神情, 仿佛太子对她来说是个毫不相干的人,冒起无名火。 “关你什么事?”苏泠月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冷声警告:“净无炎,你再不走的话,我要喊人了。” “你……” “一!” 净无炎看她来真的,拿起药,迅速离开。 “跟我玩,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把净无炎赶走后,苏泠月再次拿起书,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她索性收起书,进入空间做实验,但一颗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折腾了许久,什么实验也没做成,书也没看进去。 从空间出来后,她直接躺到床上,蒙头大睡,不想辗转反侧到半夜,依然睡意全无。 直到东方吐白,她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翌日。 “太子妃,快晌午了,您该起床了。” 苏泠月睡得昏昏沉沉,听到宝儿的呼唤,她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看窗外阳光正盛,问: “什么时辰了?” “太子妃,已经晌午了。”宝儿低声道。 “都这么晚了。”苏泠月顿时睡意全无,迅速起身,边穿衣边问:“怎么才叫醒我?” “奴婢想着太子妃昨夜看书看晚,想让您再休息一会,没想到您会睡得这么沉。” 宝儿说完,转身命人端来水让她洗漱。 “昨夜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睡不着,也 不知道是不是喝太多参茶的缘故。”苏泠月自言自语的呢喃了句。 宝儿耳尖,轻笑道:“是想太子殿下了吧。” 话音未落,立即迎来一记白眼,吓得她赶紧闭上嘴。 苏泠月披上厚重的披风,喜怒不明地问:“他还在西院?” “听厨房的老嬷嬷说,太子昨夜在西院一直呆到天明,上早朝的时候才离开。对了,听说昨夜西院有个宫女,因为没有照顾好那位,被太子叫要活活打死了。” 宝儿低声说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表情。 心里既希望她能生气,又怕她生气。 “活活打死?” 苏泠月眼底掠过一抹吃惊,她认识景凰羽这么久,从未见过他如此残暴,看来他对他那位‘妹妹’真的是宝贝得很。 “对。奴婢昨夜回屋就听到有人惨叫,当时以为是哪里来野猫,今早听宫里的老人闲聊才知晓,西院那边杖杀了人。” “以后少跟西院的人接触,小心惹祸上身。” 苏泠月意有所指的说完,转身走出内室,命宫女把午膳端上来。 宝儿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淡,无奈轻叹。 也不知道太子妃怎么想的,敌人都杀上门了,她怎么还这么淡定,难道她真的不在乎太子了? 可成婚前,他们的关系可不是这样的呀。 苏泠月 兀自用完膳,想着成婚这么久还没回过苏府,正要让宝儿张罗备些东西,宫人就来报说江田田来了,她只能暂时打消计划,命人把她请进来。 “什么风把你给吹进宫了?” 见江田田走进来,苏泠月笑着起身相迎。 “肯定不是好风。”江田田对她使了个眼色。 苏泠月极少看她有这样凝重的表情,立刻屏退屋里所有的宫人,问:“怎么了?” “绯颜阁出事了。城郊一个姓王的姑娘在店里买了洗护三件套,用了几天整个脸部都溃烂了。 官府的仵作在花膏里查出来有大量的毒药,你三哥已经被官府给抓进牢中。 意茹自那日同我们饮酒后就被泽王给禁足,没办法来通知你,只能托我前来给你通风报信。 对了,此次抓拿你三哥的人不是康大人,是刘寿刘大人。 此人比康大人还铁面无私,据闻他曾经为了给个死囚翻案,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跟皇上叫板。” 江田田细细说明来意和事发的经过。 “走,我们现在就出宫。” 苏泠月拉起江田田,急匆匆的向外走,不想刚迈出宫殿,就被大总管叫人给拦下。 苏泠月秀眉紧挑,“大总管,你这是何意?” “太子妃恕罪。太子方才让人传令,不许太子妃出宫。”大总管说。 第四百四十六章 恩断义绝 苏泠月眸色一沉。 景凰羽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不让她出宫? 难道他知道绯颜阁的事? 若是这样,他更没有理由阻挠她,绯颜阁是她的,如果真的出了事,她更脱不了关系。 “看来太子不想让你介入其中。”江田田道。 “绯颜阁是我和意茹一起开的,现在管事的人又是我三哥。难道我不出现,就能置身事外?”苏泠月道。 “话虽这么说,但若太子决意不让你出现,你又能怎么样?实在不行,我出宫后去找意茹想办法。她在宫外,没那么多的宫规束缚,行事比你方便。” “行事再方便,东西不是她经手的,只怕她也无计可实施。” 苏泠月冷眼扫过挡在她面前的侍卫,神情冷厉: “本宫若是执意要出宫呢?” “太子妃,请您不要为难老奴。太子说了,老奴要是拦不下太子妃,便让老奴提头见,请太子妃给老奴一条活路。” 大总管屈膝跪地,重重的给苏泠月跪了个头。 “大总管是看着太子长大的人,他怎么可能要你的命。” 苏泠月冷然嗤笑,拉着江田田大步向前。 大总管赶紧起身,让人拦住宫门,“太子妃,老奴虽是看着太子长大的,但老奴只是个奴才。” “你的意思是太子残暴不仁,不念 旧情。”苏泠月故意曲解他的话。 大总管顿时吓出一身的冷汗:“老奴万万没有这个意思,请太子妃给老奴一条活路。” 苏泠月充耳不闻,手探入长袖中,拿出了银针: “我这银针是抹了毒的,你们若不想死,立刻给我让开!” 挡路的侍卫们里头,有人是见识过苏泠月银针的厉害,知道她不是在唬他们,几人顿时面面相觑,十分为难。 “我数三声,你们若不退开,就别怪我心狠。一……” 苏泠月冷眼扫过侍卫战战兢兢的的样子,邪魅的勾了下唇: “二……” “慢着!” 威严的声音从身宫门外传来。 侍卫们顿时如释重负,自动让出一条道,看着大步流星走进来的景凰羽,纷纷作揖: “参见太子。” “泠月,你这是做什么?”景凰羽沉着脸问。 “我还想问太子殿下,臣妾是犯了何罪,你竟下令将我禁足于宫中?”苏泠月冷声问。 “酒后失德。” 苏泠月愣怔了下,以为他会给她安个什么罪,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可笑的借口,她醉酒都是多少天前的事了,他现在才来追究。 他是有病吧? “太子殿下,你这是想跟臣妾秋后算帐?那臣妾倒要问问,臣妾怎么失德了?是对您不敬了?还是做出了 什么伤风败德的事?若是如此,请您不必留情,立刻斩杀了臣妾。” “泠月,你胡说什么呢。” 江田田看她不怕死的和景凰羽叫板,顿时为了她捏了一身的冷汗。 身为官家女,喝得伶仃大醉,本就不成体统,是她们有错在先,她不认错就罢了,竟不怕死的跟太子叫板。 就算太子再宠她,他的身分,他的尊严,也容不得她这样挑衅。 “田田,这件事与你无关,你边上站着。”苏泠月说。 “来人,把江小姐送出宫。”景凰羽下完命令,拽起苏泠月的手,粗鲁的拖着她往东院的方向而去。 “泠月……” 江田田感觉不妙,下意识想追上去,却被大总管叫人给拦住。 “江小姐,这边请。”大总管说。 江田田无奈,只好跟着他离开东宫。 苏泠月感觉手腕像要被捏碎了般,气恼地说:“景凰羽,你放开我,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景凰羽恍若未闻,直接把她拖进房间,重重的甩上门,不让任何人进来。 “景凰羽,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去管你的珠珠妹子,你管我做什么?” 苏泠月用力的甩开他的手,想到被关在牢中的苏子清,顿时又气又恼。 “苏子清的事,你不能管。”景凰羽语气强势,不容拒绝 。 “他是我哥哥,你让我别管?那我让你别管你的珠珠妹子,你能现在把她给我送出宫去吗?”苏泠月反问。 景凰羽知道她故意的,顿时眉头紧皱:“珠珠和苏子清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因为她是太子你的心头肉,而苏子清不是?” “泠月,你不要胡搅蛮缠好吗?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珠珠是你的救命恩人,苏子清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更是我的亲人。 当日在牢中,若不是他和姨娘,我早就被景煜给糟蹋了。 我知道,苏府没落,我高攀了太子,我的家人不值得太子放在眼里。他们对你而言,就是大街上随时可弃的阿猫阿狗。 你可以不管他们,我却不能。 景凰羽,你自己做不到的事,你却让我来做。你这是典型的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苏泠月怒声吼完,转身向房门走去。 景凰羽见她完全不听劝,想了想,抬手点住她的穴。 “景凰羽,你点我穴做什么?你赶紧给我解开。”苏泠月手抬到一半,发现无法动弹,顿时火冒三丈。 景凰羽弯身把她打横抱起,绕过屏风向床榻走去: “泠月,你现在是太子妃,如果你介入,会让人以为你仗势欺人,这 不论对绯颜阁,还是你三哥都非常不利。” “别说得那么动听,说到底,你不就是怕我败坏你的名声……唔……” 苏泠月话没说完,唇就被景凰羽吻住。 苏泠月气恼的瞪大眼睛。 该死的景凰羽,点她的穴,还敢强吻她,真当没脾气是吗? 苏泠月心一横,贝齿微张,对着景凰羽的舌尖咬下去。 “咝——” 景凰羽吃疼的放开她,眸光深沉的凝视着她: “你就这么抗拒我?” “景凰羽,你如果不想让我恨你的话,你最好解开我的穴。” 苏泠月敛去一脸温色,眸光流转闪过一抹寒厉。 俩人对视了片刻,景凰羽起身准备离开。 苏泠月急忙喊住他:“你今日要是敢走出这道门,你我之间恩断义绝。” “苏、泠、月!” 景凰羽豁然转身,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万万没想到她竟说出如此绝决的话。 “你知道我向来说到做到。我就剩下这么两个亲人,若他们因为我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原谅你!” “你就不能对我有一点的信任吗?” 景凰羽剑眉紧拧,眼底深处划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悲色。 他们一起经历过那么的生死,他以为她是信任他的,却不想他在她心中连苏子清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都不如。 第四百四十七章 他怎么能怀疑她 “从成婚到现在,你做过的事,哪一件值得我信任?”苏泠月问。 景凰羽如哽在喉,他是辜负了她,但他也是情非得已,难道她就这样把他打入无底深渊? 俩人僵持了一会,景凰羽最终还是妥协: “我可以放你出宫,但是你不能以太子妃的身分行事。你若不听,到时出了事,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说话间,景凰羽走到床边,抬手解开她的穴道。 苏泠月迅速的从床上坐起身,声音淡漠:“太子殿下放心,就算赔上整个苏府,我也不会连累太子你的。” 说完,她急匆匆的跑出房间,带着宝儿出宫。 她走后没多久,暗卫从窗外飞进来,跪在景凰羽面前。 “怎么样了?那个王姑娘是什么来头?”景凰羽问。 “回殿下,那位王姑娘说是小户人家的姑娘,但属下查她身份时,发现两拨人在盯着她。而这些人里头,没有一拨是官府中人,其中有一拨像是叶家人。” 景凰羽脸色骤变:“确定是叶家人?” “当时距离偏远,暂未能确定。” “一个个小户人家的小姐却引起各方势力的觊觎,此事看来比本宫想像的还要复杂。你继续盯着,千万不能让她有任何的意外,也绝对不能让太子妃接近此人,免得让人有害她的机会。” “太子 殿下,请恕属下多嘴,您明明关心太子妃安危才不让出宫,为何不直接告诉她?” “没必要!” 就算他说了,在经过逃婚之事后,她也不会相信他。 何况,护她安好,是他想做的事,没必要事事让她知道。 “属下告退。” 话落,暗卫利落的消失在景凰羽的视线里。 景凰羽在苏泠月房中呆了一会,随后去了西院。 叶灵汐在房中正练习走路,听到景凰羽来了,扶着拐杖的手蓦然一松,整个人摔坐在地上。 “小姐,你怎么样,没摔疼吧?” 旁边的宫女吓了一大跳,纷纷跑上前。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景凰羽走进来。 看到坐在地上的叶灵汐,他快步的向她走过去: “灵汐,你怎么坐在地上?” 说话间,他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向边上的贵妃椅,把她放下去。 “都怪我太没用,练了那么久,还是不能好好的走路。”叶灵汐低垂着眼睑,神情低落。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景凰羽看她额头都是汗,扭头对身后的宫人说: “没瞧见小姐都累出汗吗?赶紧去打些热水给小姐擦洗一下。” 宫女闻言,赶紧出去打水。 “汐儿,你昏睡那么久,身体恢复是需要时日,你要耐心点,千万不能自暴自弃。”景凰羽怕她钻牛角 尖,轻声安慰。 叶灵汐缓缓抬头,红着眼眶说: “汐儿不怕吃苦,就怕恢复不了,会变成凰羽哥哥的负累,我也不想成天像个废人一样只能呆在这个屋子里。” 景凰羽抬手轻敲了下她的额头: “傻汐儿,你怎么会是凰羽哥哥的负累。在凰羽哥哥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家人。你要是在屋里呆得闷,就让宫人推着你出去走走。” “我、我可以出去吗?”叶灵汐眨了眨湿、润的眼睛。 “当然可以。” “可是要是遇到到太子妃怎么办?她会不会误会,会不会生气?”叶灵汐惴惴不安。 景凰羽沉吟片刻,说:“放心。泠月她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对了,汐儿。你与你爹或是大哥近日是否有书信往来?” “没有。凰羽哥哥为何如此问?” 景凰羽轻摇了下头:“没事,就是突然把你接入宫,怕你爹和你哥会担心你。” 他一定是疯了,灵汐为了救他连命都豁出去,他竟然在这里怀疑她。 “他们要是真的担心我就好了。” 叶灵汐轻叹了口气,言语间尽是失落。 景凰羽轻揉了下她的脑袋,语气里充满怜爱: “不要胡思乱想,现在的你,最重要的是养好病。” “我知道了。” 俩人说着话,宫女端来了水要给叶灵汐擦洗手和脸 。 景凰羽见她笨手笨脚,伸手拿过脸帕,亲自给叶灵汐擦洗。 叶灵汐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像呵护什么宝贝似的,心里十分感动,顿时更坚定要把他从苏泠月手里夺回来的决心。 凰羽哥哥,你只能是汐儿的! …… 苏泠月回到苏府,刚进门就听到管家说林素香病了,她忙带着宝儿去后院探望。 俩人刚到房门口,房里头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她抬脚走进去,看到林素香坐床上,咳得气都快喘不过来,忙对宝儿说: “宝儿,赶紧给姨娘倒杯水。” 说话间,她人已经走到林素香身边,抬手给她拍背顺顺气。 “泠月,不,应该称你为太子妃。你怎么出宫了?” 看到突然出现的苏泠月,林素香十分惊讶。 “姨娘,你先喝杯水。” 苏泠月拿过宝儿倒来的水,递到她唇边。 林素香一口喝光,水一入喉,整个嗓子也舒服了很多,缓了一会,她拉着苏泠月的手,问: “你是不是知道你三哥出事了?” 苏泠月点点头:“姨娘,你可知事情的经过?” 林素香摇头道:“那日,你三哥在院中晒花,突然来了许多的官兵,二话不说把人给押走。我去府衙,他们也不让见。后来我又去了绯颜阁,但那里的人也被带走了。 后来我是让 人到街上去打听,才知道有人用了绯颜阁的东西,坏了脸。我以为是你三哥学艺不精,想着用银两赔给对方,哪知那位王姑娘坚持要公道,不要银钱。” 苏泠月万万没想到姨娘竟会做出这样的蠢事,在她的记忆里,她可是十分的精明的人,这次怎么就犯糊涂了呢?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 “姨娘,你太糊涂了。你怎能用银两解决?你可曾想过,若是那位王姑娘是对家派来陷害绯颜阁的,你拿银两给她,等于在收买证人。会让三哥罪加一等的。” 林素香听她这么说,脸色顿时白了好几分,“那怎么办?” “你不要着急,等我见过三哥,了解完来龙去脉后再想办法。”苏泠月安抚般的拍拍她的手。 “你要去牢里见子清?那你能不能也把我一起带去?” 几天没见到苏子清,林素香心里早就乱成了麻。 “姨娘,我知道你担心三哥,但是你现在病还没好,你这样去看他会让让感觉到愧疚和担心的。而且,我不能以太子妃的身份去见他,免得落人口舌,所以我需要你在府里帮我打掩饰,你明白吗?” 苏泠月能理解她的心情,但此事事关重大,马虎不得。 “我知道了。” 林素香虽然很想见苏子清,但她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 第四百四十八章 难姐难妹 府衙大牢,苏泠月乔装成薛诗诗的模样,买通了牢头,悄悄来到关押苏子清的牢房。 “就半柱香的时间。” 牢头交代完,打开牢房的门,放她进去。 “谢谢。” 苏泠月从袖中摸出一锭金子塞到牢头手中。 牢头顿时喜滋滋的离开。 苏泠月转身走进牢房,牢房里又湿又暗,到处都能听到老鼠跑来跑去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苏子清蓬头垢面的卷缩在石床上的角落里,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苏泠月走过去,低声轻唤:“三哥。” 苏子清缓缓抬头,借着暗淡的光线,他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冷不丁的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 苏泠月轻笑:“我是泠月,我怕用原来的脸进来太招摇了,所以用了别人的样子。我的样子你认不出来,声音也听不出来吗?” 苏子清听她的声音确实是苏泠月,大吃一惊,连忙从石床走下来: “你、你易容了?不对,你怎么能来这里,要是让人发现,会很麻烦的。” “先不说这个,你记住,如果有人发现我来过,到时你就一口咬死,来的人是薛侍郎家的薛小姐。记住了!” “记住了。” 苏子清虽然觉得奇怪,但他知道苏泠 月不会害他,顿时点点头。 确保了安危,苏泠月开口切入正题:“对了,那个王姑娘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田田告诉我,她是用了洗护三件套脸烂掉的。” “对。” “她从买到用,总共是几日?还有,王姑娘是店里的老顾客,还是新客户?” 苏子清歪头想了想,说:“八日左右,前三日是在店里我们的人帮她做的护肤。我看过会员本子上的记录,她是店里的老主顾。” “三件套呢?新的,还是旧的?” 苏子清耷拉着脑袋,一脸羞愧地说:“新的。她来店中买的那日,店里的洗三件套是我做的。” “你的意思,她之前在绯颜阁护肤用的是我做的,买回府上用的是三哥你做的。然后没多久,她就脸烂了?” 苏子清点点头,自责道:“都怪我,是我学艺不精,是我害了绯颜阁,是我害了王姑娘。” “三哥,此案刘大人尚未审,你就先给自己定了罪。倘若不是你学艺不精,而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你这样子岂不是如了敌人的愿。” 苏子清惊愕的看着她:“栽赃陷害?这可能吗?” “绯颜阁开店至今,生意火爆,财源滚滚。放眼整个京城,谁人不妒忌,何况这种 事也不是第一次。 再者,你的技术是我亲自教的,你若是技术不行,我怎么可能把绯颜阁交给你打理。 这不等于打我和焓王妃的脸吗?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虽然,目前还不知道那个王姑娘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我相信此事绝对不是你学艺不精。” 苏泠月眼神坚定的凝视着苏子清,语气里充满深深的信任。 苏子清顿时犹如被人当头一棒: “我知道了,是我错了,我不该自我怀疑的。你放心,如果刘大人审我,我绝对不会再说这种丧气话了。” “对了,王姑娘买的那洗护用品,店里还有吗?” “有,都在货架上。” “我知道了,我差不多该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相信我,我很快就会把你救出去的。” “我信你!” 苏子清重重的点了下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感,仿佛什么事都难不倒她一样。 苏泠月从府衙的牢狱出来后没有直接回苏府,而是抄小道去了趟绯颜阁。 刚悄悄的从后门溜进去,就发现有贼人进入绯颜阁,她随手抄起一根木棍,轻手轻脚的走进去。 穿越过楼道,她看到一个女人站在货架前,把所有的东西翻了个遍 ,像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苏泠月顿时抄起棍子,怒喝:“你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 女人转过身,看到突然出现的“薛诗诗”,不由一怔:“薛诗诗!你来这里做什么?” “意茹!”看清女人的脸,苏泠月连忙丢下棍子,快步走上前,“我是泠月,不是薛诗诗。” “泠月?”严意茹拉着她看了看,纳闷的皱眉,“你怎么打扮成薛诗诗的模样?” “这件事说来话长,先说正事。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件事很蹊跷?”苏泠月问。 “是十分蹊跷。据我所知,府衙的仵作在花膏里验出了毒,可是我刚才把你三哥做的那些都一一验过,都没有发现有毒。 还有,这位王姑娘与三哥,甚至与店里的伙计都不熟。虽说是老主顾,但她并不常来,而且极少买回去用。 难得买一次花膏就中毒烂脸,这也太巧了。但说是有人陷害吧,会是谁呢?” 严意茹秀眉紧蹙,百思不得其解。 “树大招风,生意太好也是一种罪过。”苏泠月轻叹。 “不管怎么样,先把背后的人揪出来再说。我打算去那个王姑娘的家里走一趟,你去吗?” “你都去了,我能不去吗?” “走吧。” 严意茹 把货架关上,提步向楼道走去。 “对了,田田不是说你被焓王给禁足了吗?你怎么还出来了,不怕他找你的麻烦?”苏泠月关心问道。 “你呢?你这样跑出来,太子没生气?”严意茹反问。 苏泠月怔了一下,然后轻笑出声。 严意茹也低低一笑。 “意茹,我们还真是难姐难妹。” “谁说不是呢。” 说话间,俩人已经走出门外。 因为俩人都走着出府,所以只能在街上随意雇了辆马车。 此时的她们,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酒楼,有人一直盯着她们不放。 “你不是不在意她的吗?为什么还要一直跟着她不放?怕她出事?” 景凰羽斜视了眼身旁的景焓,笑着调侃。 景焓端起手中酒杯一口饮尽,笑着反问:“皇兄不也让太子妃成为全城笑话吗?为何也在这里?” “我和你不一样,我喜欢她,在乎她的死活。” “可你的喜欢是掺杂了水分,与我没有什么不同。” 景焓站起身,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转身推开包厢的门,匆匆下楼。 确实是没有什么不同。 也许他比景焓还不如,至少他明明白白,而他呢? 望着已经走到楼下的景焓,景凰羽无声的叹了口气。 第四百四十九章 宠妻宠过头了 “意茹,你确定这是那个王姑娘住的地方?” 苏泠月看着眼前破旧的茅草屋,转头看向身边的严意茹,她敢百分之百的肯定,这里绝对不是那个王姑娘的家。 “城郊,王姓村,应该不会错的。刚才那个马夫也说,这里就是王姓村。”严意茹说。 “可是你看这个村,像是有人住吗?” 严意茹回转过身,四周除了几间风吹就倒的茅草屋,一个人影也没看到,她看了看苏泠月: “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回城了,而且还得走快点,你看这天色都快暗了,要是不能在城门关上之前赶回去,我们今夜就要露宿在城门外了。” 严意茹听她这么说,心头有慌: “来得及吗?这里离城里还有好远的路,我们怎么走得到?” 苏泠月笑了笑,侧身微转,对着树林的方向,突然扬声大喊: “当然来不及,但有人会留下我们的。出来吧,跟了我们一路,不累吗?” 话音未落,几条黑影咻咻地从树林里飞出来,把她和严意茹团团围住。 严意茹瞬间刷白了一张脸,拉住苏泠月的手,问:“泠月,他、他们是谁?” “要我们命的人。”苏泠月反握住她的手,低声道:“镇定一点,之前我给你的银针呢?” “在、在我手里。” “你听着,他们一靠近,你就往死扎。” 严意茹深呼吸了口气,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我、我知道了。” 为首的黑衣人见她们当他们不存在似的,怒声吼道: “苏泠月,把解药交出来。” “你确定我是苏泠月?”苏泠月摸了下脸,笑着说,“我明明就是薛家小姐,你们怎么会把当成太子妃?” “少废话!解药拿出来,不然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黑衣人拔出刀,刀尖直指苏泠月。 此人张嘴便断定她是苏泠月,而非薛诗诗,很明显是有备而来的,而且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到底是谁? 四皇子景煜? 苏泠月扯下腰间的药袋,笑了笑:“我身上的药可多着,你要的是哪种解药?” 黑衣人愣住了,显然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多的药,想了想,他说:“在华阳宫前,你给我同伙下的是什么毒,我就拿什么解药。” “原来上回刺杀我和太子殿下的人,与你们是一伙的。” 弄清楚对方的来历,苏泠月反手把药袋挂回腰间,十指从两袖取出十根银针: “论武功,我们两个弱女子肯定不及你们,但是论下毒,你们未必是我们的对手。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刺杀我的?” 黑衣人没想到她不但不交出解药,还敢跟他叫板挑衅,顿时 火冒三丈:“杀了她们!” 话音一落,数名黑衣人纷纷拔刀对着苏泠月和严意茹砍过去。 苏泠月反应极快,手上的十根银针同时飞出,与此同时,她扯下腰间的药袋,抓出几瓶药粉,对他们撒过去。 黑衣人见势不妙,纷纷后退,但还是有几人被她的银针和药粉给扎中撒中,顿时痛得满地打滚,哀嚎不断。 为首的黑衣人看到倒地的同伙,手上被药腐蚀,意识到苏泠月的可怕,脸色大变,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 “你这个女人,竟如此歹毒。” 苏泠月冷然嗤笑:“你们几个大男围剿我们两个女子就不歹毒,我反击就歹毒,你可真意思。” “少废话,解药拿来。”黑衣人吼道。 “可以啊。你告诉我幕后主使者,我给你们解药。”苏泠月提出条件。 “找死。” 黑衣话音未落,袖中已经甩出夺命飞镖。 “泠月,小心!” 严意茹看到飞镖就要射中苏泠月,想也没想的向她扑过去。 苏泠月没想到她会奋不顾身的救她,看飞镖就要刺穿她的后背,尖叫出声:“闪开!” 严意茹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抱着她紧紧的。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蓝色身影忽然闪现,大力的把她们俩人推倒在地,飞镖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 “你没事 吧?” 苏泠月和严意茹看着彼此,异口同声问了句,又同时摇摇头。接着俩人抬起头,看到突然出现景凰羽和景焓,不由一怔。 没错,刚才推开她们的,就是景凰羽。 苏泠月和严意茹对视了一眼,用眼神问对方:“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苏泠月:“我不知道。” 严意茹:“我也不知道。” “没受伤吧?”说话的是景凰羽。 “没有。”苏泠月站起身,拍了拍裙上的灰尘,然后伸手拉了严意茹一把。 “啊——” 严意茹脚还没站稳,脚裹一阵钻心的疼。 “怎么了?”苏泠月关心地问。 “崴到了。”严意茹皱着脸说。 景焓听到她的话,豁然转身,“老实的坐着别动。” 严意茹转头望向他处,故作没听到他的话。 景焓:“……” “说,谁派你们来?老实交待,我饶了你一命,若不说,我让你生不如死。” 话音未落,景凰羽跃身而起,直击黑衣人的死穴。 黑衣人没想到他突然出手,顿时避闪不及,做好赴死的准备。 电光火石间,树林里突然窜出一个红衣人,那人移形换位的速度就像飞似的,快得让人看不清楚。 眨眼的工夫,人已经闪现在景凰羽面前,甚至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出手打了景凰羽一掌,逼得他连 连后退。 景焓见状,拔腿就要追上去,却见红衣人抓起黑衣人的肩膀,像鬼魅似的消失在树林里。 “皇兄,你没事吧?” “没事。那人出手看似狠,但却没有伤人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手下留情。” 景凰羽望了眼树林的方向,转而走回到苏泠月面前: “确定没伤着?” “没有。” 苏泠月说着,反手抓起他的手,搭了下脉,确定他是真的没受伤后,她才放下心。 景凰羽把她的举动看在眼里,心里划过一抹愉悦。 另一边,景焓蹲身给严意茹看了下脚,发现脚裹肿得老高,脸色不由一沉: “不会武功,还敢跑这么远,你是嫌命太长了吗?” “我嫌命长,那你跟过来又算什么?闲得无聊?”严意茹不客气回怼。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你过来的?我分明是跟着皇兄出来的。” 景焓嘴硬还不忘把景凰羽把拉下水: “皇兄,你说是不是?” 他就不信他皇兄会不要面子。 景凰羽不客气拆台:“不是。你是知道王妃跟泠月在一起,才死皮赖脸的跟着过来的。” 景焓震惊的瞪大眼睛,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 他皇兄竟然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 他好歹是一国的太子,他怎么能连尊严都不要,宠苏泠月,也宠过头了吧! 第四百五十章 活祭天神 苏泠月弯身看了下严意茹的脚,肿得非常厉害,如果再走路的话,怕是会伤到筋骨。 她看着她说:“意茹,你脚受伤了,先跟焓王回府吧。” “你呢?”严意茹问。 苏泠月环扫了下周围的环境,“这些人会在这里动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位王姑娘的家应该就住在这附近。我再找找。” 严意茹并不想跟景焓走,但看到站在她身后的景凰羽,还是识趣的点头: “你小心点。” “我知道了。”苏泠月转头看着杵着不动的景焓,挑眉道:“王爷,王妃脚受伤了,你该不会还想让她走着回去吧?” 景焓起身向后走。没一会,他牵来了一匹马,抱着严意茹一起坐上马。 临走时,他不忘对景凰羽说:“皇兄,你们小心点。” “知道了。” 景凰羽应了声,示意他赶紧走。 芳草萋萋的郊外,瞬间就剩下苏泠月和景凰羽俩人。 景凰羽环扫了下四周,别说住人,动物都没一只,他低头看向苏泠月:“还打算继续找下去?” “太子不是不插手的吗?怎么还跑来了?”苏泠月不答反问。 “案子我不插手,但你是我的太子妃,你的安危,我不能不管。” “这有 区别吗?”苏泠月好笑地问。 “当然有。”景凰羽看了眼天色,“还是明日再来吧,天都要暗了。” “不行,明日再来,我怕真的找不着人了。方才那些黑衣人,跟之前在宫里刺杀我的黑衣人,是同一伙的。 他们会出现在这里,不可能是巧合,我觉得他们很可能是来杀人灭口的。受害人一死,绯颜阁没罪也会变有罪。” 说话间,苏泠月人已经走到村口,正寻思该往哪里走的时候,她无意发现旁边有一条不起眼的小路,那条小路隐藏在半人高的杂草后面,隐约间还可以听到流水的声音。 她想也没想,抬起脚就朝小路走下去。 景凰羽从后头追上来,看她一直往前,怕她有危险,连忙跟着走下去。 俩人沿着小路走了许久,却一直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溪流,但溪水声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就像着了魔似的,脚步不停向前。 景凰羽的手背突然被旁边枯枝划了一下,一阵刺痛袭来,他猛然清醒,看着四周一片漆黑,阴风阵阵,他忙拉住苏泠月。 苏泠月缓缓转身,眼神空洞的望着他,不言不语。 “泠月……” 景凰羽抬手拍拍她的脸,见她没有反应,像被 什么东西给按住了心神,他深感不妙,打横把她抱起,转身往回走。 一个黑影从他眼前一闪而逝,景凰羽猛然停步,厉声喝道:“是谁在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 景凰羽不敢掉以轻心,抱着苏泠月的手紧了又紧,加快脚下步伐。 然而,眼前的路就像被人施了法一样,无论他怎么走,最终都绕回到原处。 黑影再次闪现,欺身逼近,猛地抓住苏泠月的胳膊。 景凰羽反应极快,一手护住苏泠月,一手化成刀向他劈过去。 黑影像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侧身一闪,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没一会,四周起了雾,阵阵香气随风飘来。 景凰羽暗呼不妙,抬手捂住鼻子,可惜还是太迟了,眼睛一片模糊,四肢也渐感无力,‘嘭’的一声倒地不起。 “他们是不是死了?” “怎么都不动了?” “……” 苏泠月在一阵吵杂声醒来,一睁眼看到无数双眼睛像看怪物似的的盯着她看,她咻地一下坐起身,警惕的看着他们。 眼前围住她的人,身上穿的是少数民族的衣服,从服饰上的图纹来看,有点像苗疆一带的人。 她没记错的话,她和景凰羽是在 王姓村。 到底怎么回事? 眼前这些人又是什么人? 对了,景凰羽! 苏泠月四处张望,最后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屋里角的落景凰羽,她连忙大声喊道: “景凰羽……” 喊了几声没反应,苏泠月收回视线,一脸防备望着眼前的女孩: “你们是什么人?” 女孩向是没听懂她的话般,转身向外面跑,没一会,她带着一个老妇人进来。 围在苏泠月面前的人立刻向后退一大步,弯身单手行礼: “姥姥。” 老妇人拄着拐杖,不苟言笑的走到苏泠月面前,一双眼睛透着精明,自上而下的打量着苏泠月,她用着不太标准的汉语问: “你是谁?为什么要闯入我们的寨子?” “寨子?老婆婆,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没想闯入你们的寨子。我也不知道我们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 苏泠月表示无辜。 当时,她和景凰羽出了村子,沿着村口旁边的小路一直往前走,想找那个王姑娘的家,后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她醒来就在这里了。 难道是那条小路?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相信了?” 老妇人怒哼一声,抬手唤来旁边几个年轻人,说: “让长老们准备一下 ,等会拿他们两个活祭天神。” 活祭天神? 她要杀了他们? 苏泠月看老妇人长满褶皱的脸上写满冷漠,完全不像在说笑,心猛然一提: “老婆婆,我们真的无心闯你们的寨子,要不你让人放了我们,我们现在离开?” “闯入者死!” 老妇人冷冷的吐出这几个字,然后对屋内的人说: “把他们俩看紧,要是跑了,唯你们是问。” “是,姥姥。” 众人应道。 “姥姥,不好了,海蓝她又犯病了。” 一个年轻的小伙神色慌张的从屋外跑进来。 老妇人脸色骤变,抓着对方的手,急切地问:“阿东呢?赶紧让他给海蓝看看。” “阿东山上采药去了。姥姥,怎么办,再这么下去海蓝她会死的。” “咱们寨子就阿东一个大夫,你赶紧叫上人到山上把阿东给找回来,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海蓝。”老妇人说完,把屋里的人都喊到一起,“你们也跟着去找阿东。” “我是大夫,我可以帮你们救人。” 苏泠月适时出声。 虽然她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海蓝得的到底是什么病,但从老妇人的神情,她看得出来这个叫海蓝的很重重。 说不定,她可以成为他们的保命符。 第四百五十一章 谁更想让她出事 “你是大夫?” 老妇人转身回头,狐疑的打量着苏泠月。 苏泠月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我真的是大夫。你要是不信,可以让人带我去瞧瞧那位海蓝姑娘,我若是治不好,你再让人杀了我也不迟。” 老妇人眉头紧皱,像在沉思着什么。 “姥姥,要不让她试试吧?阿东哥现在在山上何处,咱们也不知道,海蓝姐姐病又犯得急,若是一直找不到阿东哥,后果不堪设想。” 见老妇人迟迟不做决定,她身侧一位穿着紫色苗疆服饰的女孩抓住她的手,急切的哀求。 “可她要是坏人怎么办?” 没等老妇人出声,旁边绑着牛角辫的女孩说。 穿着紫色苗疆服饰的女孩脸色一变,怒道:“阿南雅,你什么意思?你不想救海蓝姐姐是吗?” “我怎么不想救海蓝姐姐?这个女人来历不明,谁能证明她就是大夫?她要是把海蓝姐姐医出个好歹,怎么办? 要我看,想海蓝姐姐出事的人是你吧,格里。毕竟海蓝姐姐一死,你才有机会当圣女。”阿南雅不示弱的怼回去。 “你……”格里气得脸都红了。 “都给我闭嘴!” 老妇人抓起拐杖,重重的敲了两下, 眼神冷厉的扫过阿南雅和格里。 针锋相对的俩人顿时吓得头也不敢抬。 老妇人最后视线落在苏泠月身上,沉声问:“你真的是大夫?” 苏泠月微微一笑,转头望向角落昏迷不醒的景凰羽身上: “婆婆,那个人是我的丈夫,如果我不能医好海蓝姑娘的话,我们夫妻二人随你处置。 但如果我治好海蓝姑娘的话,你得把我们给放了,可以吗?” 老妇人短暂的沉思了一下,转而看向格里,说:“你给她松绑,带她去海蓝的屋子。” “是。” 格里得意洋洋的看了格里一眼,然后走到苏泠月身边,解开她手脚上的绳子: “走吧,我带你去看海蓝姐姐。” 苏泠月揉了下被绳子勒疼的手腕,说:“等等!” 众人警惕的看着她。 苏泠月把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指了指景凰羽,说: “我先确定一下我夫君还活着。” 话落,她快步跑到景凰羽身边,又是把脉,又是探鼻息,确定他没什么事,她微微松了口气。 “你的男人死不了,但你要是医不好海蓝,他会立刻变成一滩血水。”老妇人没好气的哼道:“你最好不要再磨蹭。” “你放心,我一 定会医好她。不过,你得先告诉我,我夫君这是怎么了?” 苏泠月站起身,不卑不亢的看着老妇人。 老妇人见她身处异地,却没有一点惊慌之色,心底里对她不禁有些欣赏: “他没事,只是吸了一些我们寨子里独有的迷。药。” 苏泠月听她这么说,心头的大石才稍稍放下,迈步走到格里面前:“带路,去看看你说的那个海蓝姑娘。” 格里转身向外走。 苏泠月赶紧跟了出去。 一出门,她看到一间间木屋,错落有致的坐落于山林之间。因为清晨的关系,山中雾气迷蒙,远远望去,给人一种误入林中仙境的感觉。 山里的路很不好走,她跟着格里前后兜绕了一大圈,又上上下下连续穿越了几条小道,最后在一家竹林小屋前停下来。 在门前,格里忽然拉住她,说:“你听着,海蓝姐姐的身体一向不好,你能医是最好,要是不能,你也不要逞能。至于姥姥那边,我会想办法,不会让你和你夫君枉死的。” 苏泠月疑惑的看着她,“既然不相信我有能力医好你的海蓝姐姐,为什么还让我来治病?” 难道那个阿南雅说是真的,她想让海蓝死,好自 己当什么圣女? 格里望着蔚蓝的天空,微笑说:“因为我觉得你不是坏人,而且海蓝姐姐一向教导我们,要善心对人。总之,不管诊治完是什么结果,你都先别告诉姥姥她们。” 苏泠月定定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她多心,她感觉这个格里有些奇怪。 说她不想医好这个海蓝,又是她力荐她为海蓝治病,说她想医好吧,她话里话外却对她充满不信任。 算了,管她是什么居心,重要的是救景凰羽,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格里看她不说话,也没再说什么,推开竹门,把苏泠月领了进去。 经过走廊,一个头戴着布包的中年妇人从里头走出来,格里忙顿步行礼:“阿姆。” “是格里,阿东呢?”中年妇人朝她身后望了眼,看到穿着汉服的苏泠月,眸色一沉:“她是谁?” “阿姆,她是姥姥请来给海蓝姐姐看病的大夫。”格里说。 中年妇人皱了皱眉:“姥姥请的?” 格里笑着点点头,转而给苏泠月介绍: “这位是海蓝姐姐的姆妈,就是你们常说的奶娘。你跟我们一样唤她阿姆。” “您好,我叫苏泠月。” 苏泠月走上前,自我介绍 。 中年妇人面色一冷,看都不看她一眼: “海蓝的病向来是阿东治的,除了他,我谁也不信。格里,把她带回去。” 苏泠月:“……” 不是说海蓝病得厉害吗? 就算不信任她的医术,也不至于赶人吧。 格里不死心地劝说:“可是阿姆,阿东哥上山采药……” “那就等他回来。” 不等她把话说完,中年妇人便绷着脸说。 “他每次去采药教要好几天,我怕海蓝姐姐她……”格里劝说的话没说完,房内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啊——好疼——” 中年妇人脸色大变,转身推开房门,匆匆跑进去:“海蓝……” “快,海蓝姐姐又犯病了。” 格里拉起苏泠月,跟着往房里跑。 “格里,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带外人闯入圣女的房间,信不信我让路姥姥惩罚你。” 看到格里把苏泠月带进屋,中年妇人勃然大怒。 “只要能救活海蓝姐姐,我不怕被罚。” 格里说着,把苏泠月往床边推。 苏泠月靠近床边,看到一个面色发黄的女孩,她满脸红疮,一个个像红、豆那么大。她痛苦不堪的在床边翻来翻去,惨叫连连,抬起的手想抓又不敢抓,十分的可怜。 第四百五十二章 是中了毒 “她这个情况有多久了?” 苏泠月弯身查看了下她脸上的红疮,看着有点类似水痘,但形状又比水痘大得多,颜色也不太一样。 一般的水痘,刚开始颜色有点红,到后期颜色渐渐变深,但是这个海蓝脸上的‘水痘’是紫色的。而且她除了脸,手上胳膊脖子等地方都完好如初,一时间,她也无法判断她身上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水痘。 中年妇人戴青冷冷的撇过脸,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般。 格里见状,低声哀求:“阿姆,你就告诉她吧,难道你想看海蓝姐姐这样痛苦下去吗?” 戴青依然不说话。 “阿姆……” 格里十分无奈,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诉苏泠月: “四年前,海蓝姐姐上山采药,回来后莫名就得了这个病。一开始,她每个月都会起些红疹子,但并不像现在这样痛苦。她每次犯病,阿东哥会给她食用些草药,她身上的疹子没几天就会消。 海蓝姐姐以为是寻常的疹子,再加上在阿东哥的治疗下,她从每月犯病变成两三个月犯一次,她就没有把病放在心上。 谁知道近两月,这些疹子从原来的红色,变成了紫色,而且疼痛难忍,有时还奇痒无 比。就像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格里,你好大的胆子,带人闯入圣女的屋子,还私自把圣女的病情透露给外人知晓,你不怕族规处治吗?” 戴青恼怒地斥责。 “阿姆,是姥姥让我把人给带来的,也是她老人家允许苏姑娘给海蓝姐姐治病。您若有不满,您可以去找姥姥。” 回完她的话,格里转头望向苏泠月: “请你给海蓝姐姐看看是否能治?” “好!” 苏泠月俯身想细看海蓝脸上的疹子,谁知戴青突然上前,猝不及防的推了她一把,顿时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坐在地上。 “苏姑娘……”格里大吃一惊,不可思议的看向戴青:“阿姆,您这是做什么?” “我不许这个汉女碰圣女!” 戴青指着苏泠月,面若冰霜,眼里充满深深的敌意。 “对不起,苏姑娘。阿姆的丈夫早年被汉人杀了,所以她对汉人的意见很深,你不要责怪她。我会跟她好好说的。” 格里快步的走到戴青面前,温声劝说: “阿姆,我知道你痛恨汉人,但不是所有的汉人都是坏人。 而且,圣女的安危关系到我们一族的兴衰。海蓝姐姐又是你一手养大的,你真的舍得 看着她死吗?” “有我在,海蓝不会死的。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戴青用力的推搡格里,想把她和苏泠月给赶出去。 “阿姆……救我……我好疼……” 海蓝痛苦的声音再次从床上传来。 “海蓝姐姐……” 格里看着床上痛苦不堪的海蓝,顿时把心一横,反手抓住戴青的手,吃力把她往外拖。 戴青脸色大变:“格里,你做干什么?立刻给我松手!” 格里充耳不闻,径自对苏泠月说:“苏姑娘,海蓝姐姐就拜托你了。”说着,她把戴青拖出房间,反手关上门。 苏泠月怔愣了一下,转身向床榻走去,看海蓝抬手要抓脸,她连忙抓住她双手: “你不能抓,你要是抓破了,脸会溃烂的。” 海蓝仿佛听到她的话,眼睛微睁,无助的喊道:“我好难受,帮帮我!” “是痒还是痛?” “又痒又痛。” “你别动,我给你上药,一会就不痛不痒了。” 苏泠月松开她的手,取下腰间的药袋,翻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麻醉性的药,看海蓝半睡半醒的,犹豫了下,迅速开启系统,从存储空间取药。 海蓝微张的眼,忽然看到眼前有一片刺眼的亮光,猛然张开 ,刚要看清楚,眼前的亮光忽然消失,床榻前站着一个人,顿时一脸惊骇:“你……你……” “别说话,我给你抹药。” 苏泠月不给她询问的机会,取出药水,用棉签沾着药小心翼翼的涂抹她脸上的疹子上。 一开始,海蓝感觉脸上一阵阵刺疼,刚要痛呼出声,忽然一阵冰凉,掩盖掉所有的的痛意和瘙痒。 “是不是好很多了?”苏泠月看她眉头舒开来,轻声问道。 海蓝点点头:“不痛也不痒了。请问你、你是什么人?” “我叫苏泠月,给你治病的人。”苏泠月边说边继续给她脸上的疹子涂药。 “你不是我们族里的人。”海蓝看她一身汉装,轻声道。 “对,我不是你们族里的人。我是被你的族人抓来的,她说了医好你,就放我和我夫君离开,不然就要拿我们祭天神。”苏泠月实话实说。 “你说的是云姥姥。她、她为什么要抓你?是、是因为我的病吗?”海蓝定定的看着她,心底涌起深深的愧疚。 “不是,是我们误闯了你们的村里。” 苏泠月放下药,从药袋里掏出小刀子,说: “你不要动,我要切下你脸上一个疹子看看是什么东西。” “你、你要拿刀切、切下来?”海蓝看着她手上锋利的刀子,一脸的恐慌,“不、不行……” “你放心,刚才的药里含有麻醉的成分,不会痛的。如果你想彻底治愈你的病,就得听我的。”苏泠月说。 “你确定你能治好我?” 海蓝一脸期盼的看着她,这个病已经拖了她那么长的时间,连阿东哥都束手无策,她真的能治好她吗? “至少有一半的机会,但你要是不让我切下疹子的话,连一半的机会都没有。”苏泠月说。 海蓝低头犹豫了下,须臾,她抬头道:“你切吧!” 苏泠月看她闭着眼睛,一脸恐惧的样子,不由轻笑:“不用紧张,真的不疼。” 说话间,她扬起手上的刀利落的切下脸上的红疹。 “好了吗?” 海蓝等了许久,也没等她说好,慢慢的张开眼睛,看到苏泠月拿着一个透明的瓶子看了看,她疑惑地问: “你在做什么?” “海蓝姑娘,你脸上的疹子不是病,是中毒了。” 海蓝震惊的瞪大眼珠,“我中毒?” “对,虽然我还没看出来中的是什么毒,但你脸上这疹子不是普通的疹子,一般的疹子不会变成紫色的。”苏泠月肯定地说。 第四百五十三章 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会中毒?这里的山,我从小爬到大,上面的花花草草有毒没毒,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再说,阿东哥给我看了这么久的病,他也没说过我中了毒。” 海蓝摇摇头,对苏泠月的话表示怀疑。 “事实胜于雄辩。” 苏泠月拿起刀在自己的食指轻划了一刀,把血滴入瓶中,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研究她中的是什么毒,所以只能用此一试。 苏泠月以为毒会像以往一样,碰到她的血会自动消解,但让她意外的是,海蓝脸上的毒碰到她的血后并没消解,只是颜色淡了一些。 换句话说,她的血只能暂缓她的毒性,而不能完全解掉她身上的毒。 苏泠月眉头紧皱,低呼出声:“怎么会这样?” “你、你干什么?”海蓝惊骇的看着她,“你没办法给我医治,我不会怪你的,你不要伤了自己。你不用怕,姥姥那边我可以帮你求情的。” 苏泠月见她误会了,连忙解释:“海蓝姑娘,你想多了,我是在找给你解毒的办法。” “那你为什么要割伤自己的手?” “以血为药,不过你也看到了,没有用。我得另想法子。” “不用了。” 海蓝吃力的坐起身 ,摇头拒绝: “我的病向来是阿东哥治的,这次病来得突然,等他采完药回来,他会给我治好的。” “你确定他真的能治好你?”苏泠月问。 海蓝疑惑的看着她:“你、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你说的阿东哥他要是真的那么厉害的话,他为什么不帮你彻底根除病根,而是让你一次又一次受病痛的折磨?” “阿东哥说我这病是先天带来,没办法根除。” “什么先天,要我看他就是没本事,信口胡扯。” 苏泠月放下手里的瓶子,不客气的吐槽,虽然她暂时没办法确定她中的是什么毒,但从她脸上的疹子怎么看都不正常。 再说,哪有人天生有隐疾,小时候不发病,十几年后才发病的。 就算有,这种情况也很少,尤其是皮肤性的病。 “你这人也太狂妄了,你见都没见过阿东哥,你怎么能这么贬低他?你走,我这里不欢迎你。”海蓝指着紧闭的房门,不悦的下逐客令。 苏泠月:“……” 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对她那么客气,眨眼就赶人。 看来她嘴里的这个阿东哥应该是她的心上人。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的一声 被人从外面推开,戴青和云姥姥等人从外面走进来。 床上的海蓝见状,连忙抓起旁边的丝巾戴在脸上,挡住一脸的疹子,然后才低声轻唤:“阿姆,姥姥……” “海蓝,此女的医术如何?可有让你的病情舒缓一些?” 云姥姥拄着拐杖走到床边,关心的询问完海蓝的情况,还不忘狠狠的瞪了苏泠月一眼。 海蓝看了苏泠月下眼,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此人医术尚可,虽没有阿东哥那么厉害,但也幸好有她,海蓝才不至于那么痛苦。” 苏泠月以为她会告状,然后驱逐她,不想她竟给她说好话,让她不禁有些意外。 看来她也不是那么的不讲理。 “海蓝,阿姆知道你善良,但此人到底不是我们的族人,你可千万不能欺骗姥姥。” 戴青走上前,硬生生的把苏泠月给挤开,看着卧病在床的海蓝,声色冷硬,明明是提醒的话,却让人感觉到了威胁。 “阿姆,您放心,我不会不分轻重的。此人医术确实还可以,她给我敷完药,我的脸不痛也不痒了。之前你何曾看过我这么快就能缓解症状的?”海蓝说。 “海蓝姐姐之前一发病,至少得卧床十几日,每日都痛苦不 堪。阿姆,我都跟您说了,苏姑娘一定可以医好海蓝姐姐的,也不知道您在较什么劲。” 站在云姥姥身后的格里,听到海蓝的话,忍不住插了句嘴。 她身后的阿南雅一听,冷然嗤笑:“海蓝姐姐是阿姆一手带大的,她能较什么劲,无非是怕海蓝姐被某些居心不。良的人给蛊惑了。” “阿南雅,你骂谁居心不。良,你把话说清楚。”格里不满的嚷嚷。 阿南雅说:“谁承认,谁就是。” “你……”格里气得小脸通红。 “够了,成天吵吵闹闹,没完没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去祭坛跪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起来。” 云姥姥被她们吵得心烦,重重的敲击了下拐杖,把他们逐出去。 格里和阿南雅都流露出不满之色,但面对云姥姥的怒容,谁也不敢说话,只能带着一腔的怒火离开。顷刻间,房里就剩下云姥姥、苏泠月、戴青和海蓝几人。 “海蓝,既然你认可她的医术,我就让她留下给你医治。你觉得如何?”云姥姥问。 海蓝想拒绝,但她太了解姥姥了,她若不答应,凭此女子是外来客的身份,姥姥和众长老定然不会让她活着离开的。 戴青看出她的犹豫 ,说:“海蓝,你若不想让她医,一定要跟姥姥直说。姥姥不会勉强你的,我已经让人上山去找阿东了,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苏泠月在旁边静静的听着她说话,越听越觉得奇怪。 格里说戴青因为丈夫被汉人所杀,所以格外排斥汉人。这点她是能理解的,但是海蓝不是圣女吗? 按理来说,圣女的命大于一切,她身为圣女的ru母,竟为了私人恩怨,明知她这个大夫能暂缓海蓝的痛苦也要极力的阻止。 难道对她来说,仇恨大于一切?还是说,她根本不在乎海蓝的死活? “阿姆,我想让她试试。这个病折腾我太久了,难得苏姑娘能帮我压制下来,说不定她真的能帮我根治。”海蓝一脸期盼的望向苏泠月。 苏泠月愣怔了下,忙出声应道:“承蒙海蓝姑娘看得起,我自当尽力而为。” “既然海蓝信你,我便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治好她,你便是我们整个族的恩人,我不仅会放你和你丈夫离开,还会送你一份大大的谢礼。”云姥姥一本正色地说。 “一言为定!”苏泠月说。 戴青没想到云姥姥竟然同意海蓝的请求,长袖下的手暗暗攥紧,眼底深处一抹憎恨稍纵即逝。 第四百五十四章 朗玛族 同云姥姥达成协议后,苏泠月以备药为由,重新回到村里。 这次,云姥姥没有让人为难她,还特意让人给她和景凰羽备了一个房间。 苏泠月到房间时,景凰羽已经醒了,人躺在床上,床边站着两个小姑娘,像看什么稀罕物似的盯着他看。 看到这样的场景,她莫名觉得好笑,她走过去,说:“人都醒了,还舍不得起来?” “我倒是想起来,问题得起得来。”景凰羽皱眉道。 苏泠月笑容微僵,弯身抓起他的手,把了下脉:“血气通畅,没有中毒的迹象。” “应该不是毒,是软筋散一类的东西,全身虚软无力。” 景凰羽面色有些难看,他万万没想到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有朝一日,竟然会着了这样的道。 苏泠月抬头看向站在床边的两个小姑娘,沉声问:“你们给他吃了什么,闻了什么?” 两小姑娘你看我,我看你,摇摇头,像是听不懂她的话。 这时,云姥姥拄着拐杖从外面走进来,正好听到苏泠月的话,说: “苏姑娘不用担心,你的夫君武功太高,我让人给他吃了我们族里的圣果,抑制了他的功力而已。 再过一柱香,他就可以下床走路,跟寻常人无异。”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景凰羽看着她一身少数民族的妆扮,眸色一沉,七分疑惑三分警惕。 “这里是朗玛族,我是这里的族长,族人都叫我云姥姥。” 见识过苏泠月的能耐,云姥姥的态度不似之前那么的冷酷无情。 景凰羽转眼望向苏泠月,眼里充满疑惑。 苏泠月摇摇头,表示不知。 云姥姥把他俩的举动看在眼里,淡淡地对苏泠月说: “苏姑娘,你只有三日的时间,三日之内,你若能医好海蓝的顽疾,我送你们离开。 若不能,后果你知道的。你们也别妄想逃跑,我们这个村,若是没有人带领,谁也走不出去。 这三日,阿梅和阿若会跟着你们,你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她们去办。” 话说完,她拄着拐杖离开。 苏泠月抬头看了眼杵在床边的两个小姑娘, 微微一笑,指着门口的方向,说: “阿梅阿若是吧,能请你们先出去吗?” 阿梅和阿若互视了对方一眼,迟疑了一下,一前一后的走出去,顺便给她们关上门。 “她们这是听得懂汉语 还是听不懂?”苏泠月疑惑嘟囔了句,走到景凰羽身边坐下,“感觉怎么样,除了虚软无力,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倒是没有,就是口很干。”景凰羽说。 苏泠月起身给他倒了杯水,回到床边伸手想把他扶坐起来,却发现他身体无力得像一摊烂泥似的,不管她使多大的力气,都没办法把他扶起来,她索性打消扶他坐起来的念头。 抓耳挠腮了会,苏泠月实在没办法,直接端起水杯,含了一口水在嘴里,低头吻住景凰羽的唇,把水渡到他嘴里。 景凰羽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方式喂他喝水,平静的心湖瞬间荡起阵阵涟漪,不自觉的吻住她柔软的唇。 苏泠月蓦然的瞪大眼睛,心想她好心好意的喂他喝水,他居然占她的便宜,顿时心生不满,抬手想推开他。 谁知,后脑勺突然被禁锢住,没等她反应过来,景凰羽已经加深了吻,一时间,她就像被勾了魂似的,完全忘记了反抗,直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苏泠月气恼的推开他,红着脸对他一阵斥骂: “景凰羽,你无耻!我好心好意喂你喝水,你竟占我便宜。” 景 凰羽不怒反笑:“难得娘子投怀送抱,为夫怎能不珍惜?” “谁对你投怀送抱,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还有,你我没有拜完堂,不是夫妻。” 苏泠月话说完,把水杯搁放在床边,懒得再理会他。 她以为他身为太子,行事作风一定内敛沉稳,但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个无赖。 “就算你不承认,你依然是东凤国名正言顺的太子妃。”景凰羽说。 “一个虚名而已,谁会在乎。” 苏泠月一脸不屑,转身走到茶桌径自倒了杯水喝起来。 景凰羽听她这么说,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看来他婚礼上逃走这根刺,想从她心里拔除没那么容易。 “不管你在不在乎,太子妃只能是你!” 苏泠月喝水的动作一顿,转头纳闷的看着景凰羽,百味杂陈。 他当真这么在意她,要真是如此,他为何狠得下心让她受尽天下人的嘲笑。 就算是为了救人,婚礼上他完全可以明言,甚至把她带过去,可他却没有,他选择了抛下她。 难道他不知道事后的补救,只会让人觉得虚伪吗? 景凰羽见她不说话,开口转移话题:“刚才那个云姥姥 让你去治什么人?” “她叫海蓝,是这个族里的圣女,被人下毒了。”苏泠月说。 “好治吗?” 苏泠月摇摇头,面露为难:“那个毒有点棘手,不过我会想到办法的。对了,你知道这个朗玛族是什么来头吗?为什么会居住在京城外?” “你确定咱们在京城外?” “我们是走了王家村旁边的小道进来的,可不就是在京城外。” 景凰羽回想了下当时的情形,他们确实是在进入那条小道后才被人打晕的,只是为何这么多年来,没人发现这个村落的存在?甚至这个什么朗玛族,他听都没听过。 苏泠月放下茶杯走过去,看他眉头紧索,疑惑地问:“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没有。” “没有就算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医好那个海蓝姑娘,不然的话,我们俩人就要被他们抓去祭天神了。” “祭天神?” 景凰羽一脸震惊。 他父皇早就下令废除用活人祭祀,这个朗玛族的人竟然敢违背皇命,难道不怕被抄斩? 不过,听苏泠月刚才那么说,这个族与世隔绝,皇命对他们来说怕是没什么用。 这个族到底是什么来历? 第四百五十五章 有身孕了 东宫,西院。 叶灵汐刚练习完走路,刚坐下来喝杯茶休息,秦嬷嬷突然来报,说景凰羽和苏泠月失踪了,惊得她把手里的茶给打翻了。 “凰羽哥哥失踪了?”顾不得擦拭衣服上的茶水,叶灵汐紧紧的抓住秦嬷嬷的手:“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失踪的?” “具体情况老奴也不太清楚,只听李总管说,那日太子妃回苏府后没多久,太子也跟着出宫,然后两人就没回来。今日早朝,皇上见太子多日没出现,便遣人来寻,大家才发现太子和太子妃失踪了。” 秦嬷嬷一五一十的汇报,不敢有一丝的隐瞒。 叶灵汐忽然想到什么,低声吩咐:“你速速给我爹传消息,让他派人去王家村查探情况。” “小姐知道太子的去向?”秦嬷嬷惊愕的看着她。 叶灵汐摇摇头:“我也不确定。我爹的人最后一次见到凰羽哥哥是在王家村,据我所知当时他一起的,还有焓王和焓王妃。” “可焓王和焓王妃都在王府中。”秦嬷嬷说。 “先别管这个,先赶紧给我爹传消息。”叶灵汐催促。 这几日,他一直没过来,她以为他在帮着苏泠月解决苏府的麻烦,没想到竟是 失了踪。 都怪她沉不住气,她不应该急着对苏泠月出手。 凰羽哥哥,你可不能出事,不然灵汐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 焓王府。 严意茹脚刚换完药,想着去苏府了解一下关于绯颜阁案子的情况,小影忽然从门外进来,急切地说:“王妃,不好了,太子和太子妃失踪了。” “你听谁说的?”严意茹秀眉轻挑,轻声喝斥:“外面的话未见得就是真的,你少人云亦云。” “是真的,奴婢亲耳听到王爷叫侍卫去郊外找人。”小影见她不信,一脸着急。 “不可能,前几日,我和王爷才见过他们。怎么可能会失踪呢?我去问王爷。” 严意茹说着站起身,不想脚裹没好,人没站稳又跌回到椅子上。 狼狈的样子正好被从外边进来的铃铛看到,她连忙走上前,关心道: “听闻姐姐脚伤了几日还未痊愈,铃铛特意来探望。” 话落,她对身后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连忙把补品递上。 “妾身也不懂药材,不知道药对脚伤有用,所以随意挑了几根王爷赏赐的人参送给姐姐,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侧妃娘娘,这人参我家王妃多的是,您还是 留着给自个儿吧。” 小影看她惺惺作态的样子倍觉恶心,一时没忍住,擅自拒绝。 铃铛听出她话里的嘲讽,眼睑微垂,露出委屈的表情: “妾身知道姐姐不缺这些好东西,但妾身身份低微,要不是王爷爱怜,妾身怕是连这点好东西也拿不出手,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王爷爱怜你,赏你东西,你收着便是,不用跑来我面前显摆。你若无事,便退下。” 严意茹向来见不得她这种表里不一的人,连说话都觉得累。 “王妃,您误会了,妾身没有也不敢在您面前显摆。”铃铛屈膝跪地。 严意茹眉头紧皱:“你这是做什么?” “王妃若不相信,铃铛愿意以死明鉴。” 话落,没等严意茹反应过来,铃铛猛地站起身,拔下她头上的发钗对着自己的胸口用力戳下去。 严意茹大骇,本能抬手去抢发钗,谁知手还没抓到发钗,反而被铃铛抓住手腕,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她白了一张脸,下意识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惜一切太迟了。 只听铃铛‘啊’的一声惨叫,发钗没、入她的胸口,血染透了她身上的衣服。 严意茹看着她倒地不起,再看一手的血 ,整个人吓懵了。 小影和铃铛的侍女完全不知所措,前者面色一片惨白,后者尖叫连连,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景焓从院中进来就看到屋里一片血腥,严意茹满手鲜血,铃铛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脸色一片铁青,他飞快的走上前,看着插在铃铛胸口的发钗是严意茹经常戴的“萤光飞舞”,顿时勃然大怒,抬手一巴掌甩向严意茹: “严意茹,你的心怎么这么毒?你最好祈祷铃铛没事,否则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严意茹的脚本来就没有痊愈,他这一记耳光下来,整个人摔坐在地上,受伤的脚裹再次崴了一下,瞬间一阵钻心刺骨的疼袭来,让她差点没掉泪。 小影回过神,赶紧向她跑过去:“王妃,你怎么样?” 看着她肿红的脚裹, 心疼得不得了,扭头望着抱起铃铛要离开的景焓,她壮着胆子喊道: “王爷,一切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侧妃抢了王妃的发钗自残的……” 铃铛的侍女听她这么说,立刻哭着说: “你胡说,分明是王妃妒忌侧妃得到王爷的恩宠,故意刺伤侧妃。侧妃她怀有身孕高兴都来不及,她怎么可能会自残。” “你 说什么?侧妃怀有身孕?”景焓脸上掠过一抹震惊,对着外头的下人喊道:“来人,去请大夫。” 外头的下人听言,慌忙出府。 “今早侧妃觉得身子不爽,所以请了郎中来看看,没成想是有了身孕。侧妃欣喜万分,想着王妃最近伤了脚,心中定然郁闷,便过来探望一同分享喜事。 哪知王妃娘娘一听侧妃怀了孩子当场变了脸,羞辱侧妃穷酸不配怀有王爷您的子嗣,还拿发钗伤人,甚至还说她有严大小姐当护身符,就算杀了侧妃,王爷您也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说到最后,铃铛的丫鬟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不停的对着焓王磕头: “求王爷一定要给侧妃作主。” “你说谎,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这样的……” 小影迫切的想要解释,可惜焓王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抱着铃铛匆匆就离开。临走时,他还不忘恶狠狠的剜了地上的严意茹一眼。 “王妃,你怎么都不说话?你怎么能任一个下人往你身上泼脏?” 小影看着坐在地上面色惨白,眼神空洞的严意茹,又急又心疼。 严意茹却像没听到她的话般,满脑子都是铃铛有身孕的事,“她居然有身孕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 强词夺理 “王妃!” 小影连续喊了她几声,见她完全没反应,急得眼泪直掉。 她知道这次她是真的伤透了心,从小爱慕的人,爱的却是她的姐姐,好不容易如愿和他成了婚,他却宁可对一个出身青。楼的侧妃嘘寒问暖,也不愿多看她一眼。 现在更是让她怀了他的孩子,彻底的让她成为了笑话,这样的屈辱,谁能不伤心绝望? “我没事!” 严意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向外走,整个人行尸走肉般,仿佛感觉不到脚上的痛。 小影急忙拉住她:“王妃,你脚上有伤,不能这样走,会真的瘸的。” 严意茹不听劝,拉开她的手,抬脚迈出门槛。 就在这时,府里的总管整着侍卫走来,拦住了她的去路,“王妃,王爷下令,把你关入水牢,得罪了。” 话落,他对侍卫打了个手势。 小影见状,以身护主:“王妃什么也没有做过,你们不可以这么对王妃。” “小影姑娘,这是王爷亲口下的命令,没人敢忤逆。” 总管说完,命人把她拖下去,而后又让侍卫把严意茹关进地下水牢。 整个过程,严意茹别说反抗,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安静得像 一个没有知觉的木头娃娃。 焓王府的水牢,有一米深,再加上已是冬季,牢中的水冰冷刺骨,即便身强体壮的男人子未必受得住,更别说严意茹这种从小养在深闺中的千金大小姐。 然而,再冰冷的水,也不及她此刻心中的寒冰。 总管在水牢上面,亲眼看着侍卫把她带下去,心里十分不忍,苦口婆心地劝说: “王妃,你还是跟王爷认个错吧。这不太冷了,你脚上还有伤,冻下去你的身体吃不消的。” 严意茹低低一笑,声音特别的轻,在四面不通风的水牢显得格外诡异: “错?我确实错了,我最大的错就是没有听太子妃的劝告。” 总管见她如此固执,无奈的轻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带着侍卫离开,刚转身看到走进来的焓王,忙弯身行礼:“王爷。” “你们都出去!”景焓冷声下令。 总管闻言,带着人连忙退下。 水牢中,瞬间就剩下景焓和严意茹俩人。 严意茹站在水中,哪怕冷得全身一直颤抖,她依然不肯抬头。 景焓心底本就窝着火,见她如此倔强,半声不肯求饶,身后的手紧攥成拳,恨不得把她一身的傲骨踩在脚底下,碾成碎 片: “自己得不到便要毁掉,严意茹,你何时变得如此恶毒?” “论恶毒,我不及你的侧妃万分之一。”严意茹说。 景焓剑眉紧挑,“你想说铃铛自残陷害你?” “我说是,你会信吗?” 严意茹双手紧握,努力的压制声音里的颤抖。 “不会!”景焓果断地说。 “既然这样,王爷又何必来水牢。”严意茹冷声讽刺,不信她又特意跑来,是想看她的狼狈吗? “本王来是想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意欢豁出性命的救你。该死的人是你,不是她。” 提及已逝去严意欢,景焓骨头捏得硌硌作响,眼底燃烧着如火般的恨意。 原本他已经说服自己,不爱也要善待她,哪怕他们的婚姻是她用计勉强来的,只要她安分做好他的王妃就行了。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她如此善妒,得知铃铛怀了他的了孩子,她竟狠下毒手,想让她一尸两命。 她这样的恶毒,怎值得意欢舍命相救。 严意茹听到他的咒骂,心就像被刀子凌迟了般,窒息般的疼,她告诉自己不要哭,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原来她在他心里就是这样一个见不得他人好的 毒妇。 真是讽刺,她还天真的以为她能取代她姐姐,苏泠月说的没有错,她就是个傻瓜。 天下第一的大傻瓜! 严意茹又哭又笑,状若癫狂。须臾,她一脸凄然的望着他,说: “你说得对,我该死!水牢肮脏,不配脏了王爷的眼睛,你还是去陪你侧妃吧。” 景焓以为他会求饶,不想她竟如此的嘴硬,难道她不觉得水冷吗?他只是站在牢外,都能感觉到水中刺骨的凉意,为什么她就是不开口? 是因为她的骄傲不许她跟人低头,还是说她真的无辜? 最后一个想法刚从他的脑中闪过马上被景焓给甩掉,铃铛再怎么想争宠,也绝对不可能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手段,除非她疯了。 “既然你没有半点悔意,你就给本王在水牢里呆着。你最祈祷铃铛和孩子平安无事,否则本王绝对不会饶了你。” 话落,他甩袖离开。 阴冷的水牢中瞬间就剩下严意茹一人,她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 …… 朗玛族 苏泠月愁眉苦脸的看着瓷瓶里没有丝毫变化的药,已经第二天了,她试了无数种药,始终解不了海蓝脸上的毒,再这么下去,她和景凰羽明日得被云姥 姥他们一伙抓去祭天神不可。 如果景凰羽的武功还在,她完全不担心,可眼下他的武功无法施展,对方又人多势众,以她一人之力,她怎么抵挡得了。 “还是研制不出来?” 景凰羽被叫去做完苦力回来,看到坐在桌案前的苏泠月,快步的向她走过去。 苏泠月摇摇头:“这毒真的是太难解了。” “有没有可能根本不是毒,只是普通的疹子?” 景凰羽在她身侧的位置坐下,提桌案上的茶壶倒了杯茶,哪知一个不小心,茶水滴到瓷瓶里,苏泠月顿时惊呼出声: “景凰羽,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海蓝脸上割下来的,你竟然把茶水给滴进去,你是想我们一起死在这里吗?” “一滴茶水而已,有这么严重吗?”景凰羽剑眉轻挑。 “熬药需要量水,药量一过,会损及肝脏,严重者还可致命,你说严重不严重?” “第一,你手里的是毒,不是药;第二,你连基本解毒配方都没研制出来。你确定影响有这么严重?”景凰羽一本正色地说。 “你这是强词夺理。” 苏泠月承认自己有些夸大其词,但是看他不认错的样子,心中的急躁瞬间变成燃烧的怒火。 第四百五十七章 要不我让你亲回去? “真恼了?”景凰羽看她绷着脸,是真的恼了,不得不妥协:“行,我认错可好?” “敷衍,虚伪。” 苏泠月撇嘴,拿起瓷瓶,意外发现瓶中的液体竟变了色,顿时一脸讶异。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茶水…… 苏泠月抢过景凰羽手上的茶放到鼻子闻了一下,然后低头啜了口茶水,味道清淡夹杂着一丝甘苦,没有一点茶的味道。 “茶水有问题?”景凰羽把她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低声问道。 苏泠月没回应,扭头望向门外,把站在门外的阿梅喊进来,指着桌案上茶壶问: “阿梅,这是什么茶?” 阿梅秀眉轻挑,说:“根草茶,是有什么问题吗?” “根草是什么东西?”苏泠月好奇。 “这是山上一种随地可见的一种青草,有清热解毒的作用,我们这里的人以此为茶。苏姑娘是不是喝不惯?” 苏泠月放下茶杯,微微一笑:“还好,第一次喝到这样的茶,有些新奇罢了。对了,能麻烦你给我找些根草过来吗?” “苏姑娘要根草?”阿梅疑惑的看着她,忽然想到什么,问:“莫非这根草能治圣女的病?” “还不能确定。” 苏泠月摇晃着手中的瓷瓶,如实回答。 方才景凰羽把茶水滴入瓷瓶中,瓶中的毒液突然变了色,就像毒液碰到她的血一样。 虽然她现在无法确定阿梅口中的根草能解毒,但至少能肯定这茶能缓解毒素。 “我现在就去给你拔根草。” 阿梅飞快的跑出房间,脸上像发现什么惊人秘密似的,十分兴奋。 “无意中助你找到解毒之法,你要怎么感激我?” 景凰羽伸手端起方才苏泠月喝过的茶,放到唇边抿了一口,嘴里顿时阵涩苦,他一脸嫌弃的放下茶。 苏泠月偏转过头,皮笑肉不笑:“你也说是无意,既是无意,何来感激?而且,我研制出解药,受益的是谁,还不是你。我都没找你讨赏,你反倒找我讨,你可真够厚脸皮的。” “你说的也对,但我素来不喜欢欠人,不如……” 景凰羽眼神深深的凝视着她,绝美的唇扬起抹邪魅笑意。 “不如什么?” 苏泠月看他神情诡异,顿时眉头紧蹙,忽然后脑勺被禁锢住,没等她反应过来,景凰羽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低头吻住她的唇。 苏泠月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想到身后房门大敞,她 忙推开他,红着脸恼道: “景凰羽,你别太过分了。” 景凰羽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唇,眸光含笑:“我亲吻我的娘子,怎么就过分了?要不我让你亲回去?” 苏泠月怒目圆瞪。 景凰羽真的是越来越无赖,堂堂的太子竟一点矜持都没有。 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她起身向外跑,一时跑得太急,到门口她差点和一个女孩撞了个着,幸好她急时刹住脚。 “没吓到你吧?” “你跑那么快想去哪里?莫非是想逃走?”女孩自上而下的打量着苏泠月,眼里充满敌意。 苏泠月也看着女孩,觉得她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好出声询问:“你是……” “我是阿南雅。”阿南雅两手环胸,没好气地哼道。 苏泠月顿时想起来,她是那日极力反对她给海蓝看病的人,“你来找我,是为了圣女的病?” “不然呢?我和你又不熟,难不成来找你嗑叨?”阿南雅冷然嗤笑,满眼讽刺。 这个女人一来就和格里勾上,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她得想办法把她和他的男人赶出寨子才行。 “来求人的,就应该有求人的态度。就你这高高在上,目中无 人的样子,凭什么让我娘子告诉你。” 景凰羽从屋里走出来,见她对苏泠月语出不逊,面色一沉,全身散发出骇人的冷意。 阿南雅心头一凛,眼前的男人丰神俊朗,哪怕身上穿着粗衣麻布,依然抵挡不住他身上强大的气势,那气势如同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阿南雅莫名一慌,脚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声调一下子也低了几分: “海、海蓝姐姐的病向来是阿东哥在治,识趣的,你最好不要插手。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杀了你们的。” 面对她毫无杀气的威胁,苏泠月轻笑道:“我可以不治,但是你能保证我们夫妻二人安全的离开你们寨子吗?” 阿南雅顿时语塞。 进出寨子里的通道向来由她们寨中两位武功高强的长老把守,她要是有这个本事,她也不用站在这里,老早把他们给送走了。 “你都做不到又凭什么不让我救海蓝?难不成真的被格里姑娘说中,你觊觎圣女之位,想让海蓝死,所以故意不让我救她?” 这些话格里并没有对苏泠月说过,她会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她对海蓝的态度。 阿南雅顿时被人踩到尾巴 猫似的,彻底炸毛: “她胡说八道,觊觎圣女之位的人明明就是她,想害死海蓝姐姐的人也是她。你们都想往我身上泼脏,门都没有。” 苏泠月转头和景凰羽互视了一眼,无声问道:“你怎么看?” 景凰羽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管太多。 “姓苏的,你给我听着,我不许你再接近海蓝姐姐,不然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恶狠狠的撂下狠话,阿南雅转身离开。 “苏姑娘,你要的根草,我给你找来了。” 阿梅的声音从身后的传来。 苏泠月侧身微转,看到她提着篮子走来,微微一笑:“麻烦你了。” “只要你能治好圣女的病,别说采根草,就是把山上的石头,我们都可以给你移过来。”话音刚落,阿梅看到走远的阿南雅,一脸吃惊:“阿南雅是来找你的?” 苏泠月接过她手上的篮子,点点头,转身入屋。 阿梅跟着走上前,说:“苏姑娘,阿南雅是不是来叫你不要给圣女看病?她的话,你听过便算了,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说着,她自言自语般的数落起阿南雅:“这个死根筋的丫头,姥姥都禁止她管圣女的事,怎么就听不下去呢。” 第四百五十八章 操掉了一地 “云姥姥为何不让阿南雅管圣女的事?我瞧她挺关心圣女的病。”苏泠月看着阿梅,话中带着试探。 “她哪是关心圣女,她是怕圣女死也没人可以……”话至半,阿梅意识自个儿多嘴,连忙转移话题:“苏姑娘,这个根草、你打算怎么处理?” 苏泠月见她不愿多说,知趣的没再往下问,毕竟是人家族里的事,与他们无关。眼下她要做的是尽快医好海蓝,然后和景凰羽一起离开这里。 也不知道这两日,她三哥的案子有没有进展,他在牢中有没有受苦。姨娘的病是否有好转,意茹他们有没有现他们失踪了。 诸多担忧在她心中不停的缠绕。 “我自己来处理就好,谢谢你。” “那我先出去,苏姑娘有事你再唤我。”阿梅转身离开。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景凰羽看她提起篮子,专心的摘根草的叶子,伸手也从篮子拿一小撮,坐在她身边帮着摘起来。 苏泠月斜了他一眼,“你说阿南雅?” “之前,你说格里极力推荐你给圣女医病,但到了圣女那里,她却劝你不要勉强。而这个阿南雅直接上门警告,不让你给圣女看病。她们的态度来看,俩 人似乎不太想让圣女医好病。” “不管她们想不想,我都必须治好这个圣女,不然我们离开不了这里。” 苏泠月朝外头看了一眼,确定阿梅没偷听,她微微移动身体,凑到景凰羽耳边,压低声音说: “这个阿梅看着平平无奇,但我之前试过给她下药,她居然没中招,可见此人武功深厚。” 她的声音温、软,如同清风拂面,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际,景凰羽理智的琴弦冷不防被撩拨了一下,纵然向来定力十足的他,不觉间有片刻失神。 苏泠月话说完,迟迟没等到他的回应,疑惑的皱了下眉,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景凰羽回过神,握住她的手,眼神邪魅的凝视着她,心中忽然生起想戏谑她的心思:“在想我们何时才能洞房?” 苏泠月一怔,在这个生死关头他居然还有心思想这种废料! 脸顿时像火烧似的,苏泠月拍开他的手,咬牙怒斥:“你真是越来越无耻。” “谢谢娘子夸奖。” 难得看到她露出小女儿娇态的样子,景凰羽更想调戏她。 苏泠月:“……” 这人真的是节操都不要了。 “不过说真的,娘子一直顶 着别人的脸,我抱着真不习惯。” 景凰羽对着她的脸左看细瞧,有种想抹掉她脸上妆容的冲动。 苏泠月不客气的翻了一记白眼:“我又没让你抱我。” 从进来到现在她就一直顶着薛诗诗的脸,苏泠月一直顶着薛诗诗的脸行走,不为别的,就是不想太招摇,将来若有什么事也能拿薛诗诗当替罪羊。 她承认她这么做有点卑鄙,但这就算是她救了她的代价吧。 “就算你没让我鬼抱,我也得抱着。”景凰羽伸手就要搂住她的腰。 苏泠月立刻往旁边移动,并出声警告:“你敢乱来,小心我给你扎几针,弃尸荒野。” 景凰羽剑眉轻挑:“你舍得?” 苏泠月皮笑肉不笑,眼底尽是挑衅:“你可以试试。” 景凰羽:“……” 这女人狠起来简直比狼还凶! “言规正传,如果一切如你猜测的一样,阿南雅和格里都不是真心想让圣女病治好的话,就算我研制出解药也没有用。”苏泠月说。 “除了她们俩个,你又能确定其他人都想她好?” 苏泠月听他这么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戴青,前天她可是拼命的想阻止她给圣女看病,是真的担心她的身体, 还是另有目的。 还有圣女口中的那个阿东,他医治了海蓝那么久,按理说不可能发现不了她脸上的是毒而不是疹子,他为什么说谎,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突然发现圣女这病真的不太好治,一个不小心,她和景凰羽的病可能赔进去。 …… 是夜。 灯光昏暗的竹屋中,海蓝虚弱的躺在床上,云姥姥坐床边,凝视着她憔悴的脸,问: “海蓝,再过几日,便是咱们族里十年一度的祭天大典,你这身子能撑得住吗?” “姥姥放心,敷了那个苏姑娘的药,我感觉舒服多了。”海蓝声音温柔似水,却透着无力。 “可我怎么看着你脸上的疹子是越长越多,身体也比前几日更加的虚弱。”云姥姥眉头紧皱,充满担忧。 戴青出去打水进来,正好听到这话,说:“姥姥,我早就说过此人不能相信,你们就是不听。像他们这种外来人,就应该按族规处死,也亏得你舍得让她碰海蓝。你瞧她这两日,病怏怏的,脸色比之前的还差。” 云姥姥听出她话中的抱怨,无奈的叹了口气:“阿东找到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相信应该快了。”戴青回道。 “实在不行,多找些人上山去寻,祭神大典就要到了,千万不能出现什么差池。”云姥姥嘱咐完戴青,转头看向海蓝,“你好好消息,姥姥回去了。” “姥姥慢走。” 海蓝望着云姥姥离开的背影,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不知不觉的睡过去。 戴青把云姥姥送到门外,转身刚想往回走,一道黑影忽然们现,拦住她的去路。 看到来人,她冷不丁的吓了一跳,赶紧把她往别上推,眼睛时不时的往石径小道张望,确定云姥姥一伙人没发现后,她才压低声音喝斥来人: “你明知道老太婆每夜会来探望海蓝,你居然这么胆大妄为,你也不怕被人发现,让所有的计划前功尽弃。” “放心,我可是看着她离开才出来的。对了,海蓝这两天怎么样?”来人问道。 “那个汉族女子真的有两下子,也不知道她给海蓝抹脸的是什么药,体内的毒被抑制了。幸好 我发现得及时,给她加大了剂量。你在山下行事比较方便,想想办法让老太婆把他给赶走,实在不行就杀了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坏了我们的好事。” 想到苏泠月,戴青顿时面若冰霜,眼底划过一抹嗜血的狠唳。 第四百五十九章 唯有童子尿可解 “我倒是想杀了他们,可老太婆却让阿梅和阿若轮流守着他们,也不知道是怕他们跑了,还是已经起了疑心。”黑衣人紧攥着拳头,气愤道。 “实在不行,我来做。”戴青说。 “你?” 黑衣人眼底掠过一抹讶色,她不是说过她只出谋划策不参与动手的吗?难道是等待太久,不想再等了? 想到这,黑衣人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你打算怎么做?” “我自有打算,你赶紧回去,免得让人起疑。”戴青话说完,转身往里走,不给对方再询问下去的机会。 黑衣人了解她,知道她不想说,她再纠缠也没用,望着她走进海蓝的屋子,她也迅速的没、入夜色中。 山下,苏泠月折腾了一整日,终于从根草的根、茎里提取了相关的汁液,经过她反复的试验,她终于可以确定根草对海蓝身上的毒是有效的,但是却不能完全的解除。 “实在不行,就不要再弄了。他们不是已经让人去找那个阿东了吗?等他回来医治便是。” 景凰羽看她整个晚上都对着瓷瓶发呆,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忍不住劝说。 “等他回来,只怕海蓝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苏泠月指着瓷瓶的毒,皱眉道: “这毒我研 究过,它是一种潜伏性的毒药。无色无味,中毒者至少得三年起才会发。 最重要的是,这个毒的发生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中毒者起水痘状,只是疼痒,不会其他的症状。 第二阶段,中毒者的水痘会呈现起暗色状,精神不振。第三阶段,就是海蓝现在这样子,水痘呈紫蓝色状,全身骨头发疼,一旦她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时,她便离死不远。” 景凰羽听完她的解说,甚是吃惊,看她手里的瓷瓶的眼神沉了沉:“此毒竟如此隐秘厉害,可见想要圣女死的人有多恨她。” “我也这么想。所以,我们可能要不安宁了。” 苏泠月话没说完,房门砰的一声响,被人一脚踢开,一个黑衣人持刀闯进来。 景凰羽立刻把苏泠月拉到身后,对着黑衣大喝:“你是什么人?” “要你们命的人。” 黑衣人扬起手上的刀,纵身一跃,对着景凰羽和苏泠月就砍去。 景凰羽眼疾手快,转身抱住苏泠月闪到一边,惊险的避开黑衣人致命的一刀。 “阿……”苏泠月转头望向门外,想唤来阿梅和阿若,却看到她们都倒地不起,心头一慌。 虽然她没见过她们俩人出手,但经过几次试探,她知道她们身手 都不弱,然而眼前的黑衣人却轻易的把她们俩给解决了,看来此人的身手在她们之上。 苏泠月连忙的拿出银针递给景凰羽:“针上有毒!” 景凰羽明白她的意思,拿起银针飞快的射向黑衣人。 他的内力现在虽然使用不了,但是身手还在,就算打不过黑衣人,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黑衣人看着不断飞来的银针,不停的左闪右躲,别说杀景凰羽和苏泠月,连靠近都难。一怒之下,她一脚踢起旁边的椅子,借着椅子挡住源源不断的针雨,再次跃身而起,提刀砍向苏泠月。 “小心!” 景凰羽大喊一声,不顾危险的扑向苏泠月,用身体充当她的护盾。 “凰羽……” 看到他为了她挨了黑衣人一刀,苏泠月心猛然一揪,怒火在胸膛里燃烧,她迅速的取出银针对着黑衣射过去。 黑衣人避闪不及,手臂瞬间被刺穿,她愤怒不已,再次提刀要砍杀苏泠月。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有千百万只蚂蚁在手臂里啃噬一样,难受至极,她迅速封住身上的要穴,抬头望向苏泠月,咬牙切齿道: “你在针上抹了毒?” “对付你这种宵小之辈,当然得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苏泠月抱着受伤的景凰羽 ,目光清冷,透着骇人的光。 “解药拿来!” 黑衣人疼得冷汗直冒,伸向苏泠月的手抑制不住抖起来。 “我没有解药,不过你可以自己去找。” “什么意思?” 黑衣人按住手,不让它再抖,眼神凶狠的瞪着苏泠月。 “我抹在银针上的毒叫五味散,此毒唯有童子尿可解。”苏泠月说。 黑衣人脸色大变,她的意思让她去喝童子尿? “你耍我!童子尿怎么能解毒。” “信不信随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只有两个时辰时间,过了时辰,你就会七孔流血而死。” 黑衣人看苏泠月说得煞有其事,心头一慌,提刀就向外跑,再也顾不上要他们的命。 “你没事吧?” 苏泠月低头看向景凰羽后背,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她的心紧紧揪起,赶紧把他扶到床上躺着: “你不要动,我现在就给你处理伤口。” 说着,她抬手褪下他身上的衣服,露出后背。 衣服一脱,入眼的是一条条大大小小伤疤,那些疤痕颜色深深浅浅,一看就是有些年头。 苏泠月惊呆了,他不是太子吗?自小受尽恩宠的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痕? “怎么了?” 景凰羽迟迟感觉不到她的动作,不由问道。 “ 你后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疤?” 苏泠月的手抚过他背上的伤痕,心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啃噬一样,十分的难受。 她是美容师,她最清楚多深的伤口才能留下这么深的疤痕,何况他身上的不是一条,而是无数条。他这是受了多少次重伤? 想到这里,眼眶不由一热,也许他这个太子也没她想的那么好当吧。 景凰羽没想到她会问,怔了怔,故作轻松地说: “都是陈年旧伤,没什么好提的。你若是觉得丑,可以给我治治,反正我现在是你的,要不要让它光洁如初,随便你。” “受伤了还不老实,信不信我不给你治,让你流血死算了。” 苏泠月见他这时候还有心情耍嘴皮子调侃她,顿时面若朝霞,抬手拍了他的后背。 “疼!”景凰羽故意喊道。 苏泠月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力道,深呼吸了口气,敛去心中伤感,抬手扯下腰上的药袋,拿出相关的药和针线: “等下有你疼的时候。我身上带的药不多,没有麻药,缝的时候会很疼,你一定要忍住。” “知道了。” 景凰羽心想他也不是第一次体验那个滋味,怎么样也忍得住。 然而,想归想,苏泠月开始缝伤口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痛叫出声。 第四百六十章 偷袭的黑衣人是谁 “你再忍忍,还有几针就好了。” 苏泠月感觉到他身体痛到在抖,不由加快手上缝合的速度。 “没事,你继续缝。” 景凰羽双拳紧握,咬紧牙门,努力的克制颤抖的身体。 片刻后,苏泠月缝完伤口,轻轻的给他抹上消毒的药,又倒出一颗补血气的药丸塞到他嘴里。 “伤口不太深,三四日就可痊愈,但这几日伤口不能碰水。” “那就要辛苦夫人了。”景凰羽唇角微勾,唇色有些惨白。 “不辛苦,这是我的本分。” 不对,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苏泠月低头,看他戏谑的眼神,瞬间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照顾的事,立刻反口: “你伤的是后背,又不是手脚,关我什么事。” 话落,她收拾药袋,起身就要走人。 景凰羽连忙抓住她的手,不想弧度太大,扯到刚缝合的伤口,痛得他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你怎么样,不是告诉你不要乱动吗?”苏泠月赶紧折返,看着他紧皱的眉头,一脸紧张。 景凰羽坐起身,把她拉到身边坐着:“这一刀是为你挨的,夫人怎能这么无情,好歹给我个安慰吧。” “什么安慰?”苏泠月挑眉。 景凰羽眸光灼灼的凝视着她,意思不言而喻。 苏泠月脸上一热,转身想逃开,不想景凰羽的动作比她还快,搂住她的腰,低头就吻下来。 她想推开他,但想到他身上还有伤,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景凰羽感觉不到她的抗拒,更加得寸进尺,在她的唇间肆意扫荡,汲取独属于她的芬芳。 他热情的吻如同雨后的甘露,滋润着她焦躁不安的心,如火山的烈焰,焚烧着她所有的理智,只能任他引领着前往未知的国度。 苏泠月被他吻得意、乱、情、迷,何时被他按到床榻上,她完全不知道,直到窗外吹来一阵冷风,她才猛然清醒。 望着压在她身上的景凰羽,心头一慌,“景凰羽,你够了!” 够?怎么够? 他等着这一天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她不再冷眼相对,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就要了她。 但是,他终究还是不忍心在这样一个破地方和她洞房。 景凰羽轻叹了口气,翻身坐起,“泠月,你可曾后悔嫁给我?” 苏泠月也跟着坐上起身,迅速整理她身上被扯落的衣裳,听到他的问话,她愣怔了一下,随口反问:“你可曾后悔过新婚 当天弃我而去?” “悔过。”景凰羽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晚得知被骗的时候,他恨不得杀了白鹫,可惜他已经赶不回去了。 苏泠月定定的看着他,须臾,她轻吐出两个字:“悔过。” 她不想骗他,也没什么可骗的,本来就是他伤害她在前,她后悔是人之常情。何况,她嫁他是因为情,而不为利。 景凰羽早就料到了,但听她亲口说出来,心还是有些堵。 “你先休息,我去看看阿梅她们。”苏泠月起身向外走。 景凰羽急声喊道:“泠月,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苏泠月脚步一顿,沉吟了一会,说:“如果我不想,你觉得你碰得了我吗?”话落,她抬脚迈出门槛。 景凰羽听到她的话,顿时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 今晚伤得值得! 翌日,苏泠月带着研制出来的药去找云姥姥,一进门,她就看到阿南雅和格里跪在地上,俩人脸上都有伤,像是刚打过架似的。 云姥姥坐在高位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们,怒道:“格里,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姥姥,阿南雅在我碗里下毒,逼我喝童子尿。”格里一脸委屈。 阿南雅不示 弱的反驳:“是你在我的水里下药在先,我报复在后,你休想倒打一耙,我可是有人证的。” “我也有人证。”格里说。 “都给我闭嘴!” 云姥姥看俩人争吵不休,重重的敲了下拐杖,正要下令责罚,眼角余光瞥到站在门边的苏泠月,面色一沉: “苏姑娘来此处,莫非已经研制出了药?” “没错,我已经知道怎么医好圣女的病。”苏泠月信心满满地说。 “把药拿来给我看看。”云姥姥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走到苏泠月面前,伸手要药。 苏泠月手探入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她。 “这是药?”那人看着手上的白纸,疑惑皱眉。 “姥姥看过自然明白。” 那人听她这么说,没再说什么,把纸拿到上面交给云姥姥。 云姥姥摊开看完里面的内容,脸色骤变,望向苏泠月的眼神带着几分冷厉:“你说的是真的?” “我和我夫君的命握在姥姥手里,我怎敢欺骗你?对了,昨夜有黑衣人闯入我的房里,想杀人灭口,结果被我的银针射到手,我跟她说银针里下了毒,只能喝童子尿解毒。” 话说完,苏泠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 地上的阿南雅和格里。 云姥姥年纪是大,但并不糊涂,她气恼的拍了下椅子的扶手,怒声喝道:“说,你们俩个之中,是谁昨夜去刺杀苏姑娘?” “姥姥,不是我,我昨夜一直家里绣带子,元元她可以给我作证的。”格里一脸惊慌,指着房中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着急地说。 “也不是我,我昨夜去竹园看望圣女,阿姆可以给我作证。”阿楠雅说。 “昨夜,我也去了竹园,为何一路没见到你?”云姥姥神情严肃,锋锐的眼,透着骇人之色。 阿楠雅心头一凛,低着头吱吱唔唔:“我、我去的时候比较晚,姥姥没、没看到我也很正常。沁之,我、我没有去刺杀这个女人。” 阿楠雅手指着苏泠月,眼底满是怨恨。 “你说不是你,你可否让我看看你的手?”苏泠月说。 阿楠雅立刻把手藏到身后,“凭什么给你看,我说不是我就不是我。” “既然不是你,你为什么不敢给我看?是怕我发现什么不应该发现的吗?”苏泠月看她闪闪躲躲的样子,不禁怀疑她就是昨夜的那个黑衣人。 昨日她才去警告她,昨夜她就遇到刺杀,哪有这么巧的事?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一部分解药 在众人的注视下,阿楠雅咬咬牙,把心一横: “姥姥,我承认,我是去警告过这个女人。但我那么做,完全是为了海蓝姐姐,如果我真的要对这个女人不利,我去找她不是显得多余吗?” 云姥姥眉心紧蹙,像是在思考她的话。 “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不想让人看你的手。”苏泠月的话如同一盆冷水从天而降。 心思被戳穿,阿楠雅脸色一阵青白交错,站起身,张牙舞爪的朝她吼道: “我说不是我做的,就是不是我。再说,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你只是个外族人,谁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 她抬头望向主位上的云姥姥,急切的自辩: “姥姥,你千万不能听信这个女人的话,她一定是怕您抓她和她的夫君去祭天神,故意挑拨离间,好趁乱逃走。”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云姥姥目光沉沉的看着苏泠月,若有所思。 “姥姥,您看昨夜苏姑娘遇袭,那今日我和阿楠雅就被人下了药,两件事来得十分凑巧,要说没联系,肯定没人相信的。 我们琅玛族虽然避世而居,但也不是蛮横不讲理的山野猛夫,我觉得此事有必要查清楚 。” 格里背脊挺直,眼眸澄亮,说出的话句句公道,与阿楠雅的反应呈以鲜明的对比。 云姥姥:“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格里:“像苏姑娘说的,让阿楠雅把袖子撩起来给大家看看。若是她手上没有针眼,说明她是清白的,若是她手上真有针眼,请姥姥按族规处置。” 阿楠雅一听,恼怒的冲格里骂道: “格里,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再怎么说我们是同族人,你不向着我说话就算了,你竟帮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你想害死海蓝姐姐吗?” “我只是就事论事。”格里神情坦荡。 “你……你……”阿楠雅难以置信的瞪着她,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她们平日里是不对盘,但她以为她们再怎么吵闹不休,都是同族的人,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她现在竟胳膊肘往外拐。 云姥姥琢磨了下格里的话,觉得在理,“阿楠雅,你说不是你,你把袖子撩起来给大家瞅瞅。” 阿楠雅一听,紧紧按住袖子。 云姥姥眉头拧得更紧,扭头看向她旁边的格里,“格里,把她的袖子给我拉起来。” “是。”格里起身走过去。 阿楠雅下意识往 后退,“我不许你碰我。” 格里停住脚步,为难的看向云姥姥。 云姥姥绷着脸开口:“阿楠雅,平日里你怎么娇纵,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今天这件事你必须服从,你若不听,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琅玛族的人。” “姥姥……” 阿楠雅震惊的望向主位,脸色煞白,姥姥竟为了个外族人要逐她出族? “阿楠雅,若是你做的,现在主动认错还来得急。”格里好声好气地劝说。 “你给我闭嘴!”阿楠雅如同激怒的小兽,愤怒的挥舞她的利爪:“难怪你今早那么好心,原来为的就是这一刻。” 格里眨了眨眼,表示无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格里,认识你这么久,没想到你这么能演戏。是我低估你了。”阿楠雅愤恨的咬着牙,“不是想看我的手吗?我给你们看看。” 阿楠雅撩起两边的袖子,抬起双臂露在人前。 “苏姑娘,你看看,是不是她。”云姥姥开口。 苏泠月颔首,迈步上前,垂眼一看,阿楠雅左边胳膊的小臂上有一个被针刺穿的小洞,顿时眸色一沉: “昨晚的那个黑衣人是你!”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面面 相觑,对着阿楠雅指指点点。 “不是我,我没有。”阿楠雅急声辩解。 “那你告诉我,你手上的针孔是怎么来的?”苏泠月问。 “这针孔是……是……”吱唔半天,阿楠雅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这让人不免更加怀疑她。 “阿楠雅,我知道你是一时想差了,你赶紧跟姥姥和苏姑娘认个错。”格里快步走到她身边,轻声劝说。 被人冤枉,阿楠雅心里本就冒火,再看格里假仁假义的样子,顿时更觉得恶心,一把推倒她,怒声咆哮: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就没有做过,我不会认错的。” “来人,把阿楠雅给我带下去,按族规处置。”云姥姥见她死不悔改,怒声下令。 阿楠雅一脸惊骇,“姥姥,我没有,您相信我,真不是我做的。是格里,是她冤枉我……” 她扑过去,抓住格里的手用力拉起她的袖子,看着她光洁的双臂,她不由一怔。 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她误会格里? 苏泠月站在她旁边,顺势斜了一眼,格里的手没有针孔,但在左臂上有一个类似胎记的红点,顿时也没多想。 “阿楠雅,你现在还想说我冤枉你吗? ”格里眉头紧皱,语气里有些委屈。 面对她的质问,阿楠雅喉咙就像卡了什么东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是格里,那是谁?是谁想害她? “把她带下去!”云姥姥下令。 旁边的两名上了年纪的婆婆立刻上前,押着阿楠雅离开。 “格里,你先出去!”云姥姥再次出声。 格里不敢多逗留,弯身行了个礼,转身退出去。 “云姥姥,您就这样确定阿楠雅是想杀我的人吗?”苏泠月问。 阿楠雅手上是有针孔没错,但她这样就断案,也太随便了吧。 就像阿楠雅说的,她只是个外族人。 “是你亲口说阿楠雅就是袭击你的黑衣人,难道不是?”云姥姥开口堵了回去。 苏泠月哑口无言,话确实是她说的。 云姥姥拄起拐杖从椅子上走下来,“不是说找到医治海蓝的药了吗?药呢?” 苏泠月自袖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过去: “海蓝姑娘身上的毒,不是一日两日中的,想要痊愈得需要长时间的调养,这里面是一部分的解药。” 云姥姥握着瓷瓶,厉眸微眯,声音透着骇人的冷意:“你确定她脸上不是普通的疹子,而是中毒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一个哑巴,一个死人 “云姥姥,如果是普通的疹子,海蓝姑娘会这么痛苦吗?”苏泠月直言不讳。 如果不能让她正视这个问题,就算她有心医好海蓝也没用。 云姥姥低头沉吟,再次出声,声音软了几分:“她中的是什么毒?” “此毒名‘碎心’。”说着,苏泠月把‘碎心’的毒性跟她解释一下。 云姥姥想起海蓝之前发病的情况,和她说的正好吻合,心头渐沉,脸色越来越看。 “你方才说这只是一部分的解药,另外一部分呢?” “另外一部分,我得看海蓝姑娘吃完此药后的情况,若是如我预期的那般,才方可配制。”苏泠月如实回答。 其实另外的一部分解药不是别的,正是她的血。 之前她用根草做实验,发现根草跟她的血一样,只能抑制毒,并不能彻底清除毒素。 她本来想试试两者相融后的情况,但是景凰羽在,她也不能贸然取血,免得引起他的怀疑。 云姥姥听她这么说,脸色更难看: “听你这意思,你是想用海蓝当试验?不行,绝对不行,她是我们琅玛族的圣女。如果你没有十成的把握,我绝对不会允许你碰海蓝。” 话说完,她把瓷瓶 塞回到苏泠月手中。 “云姥姥,全族上下就圣女一个人中毒,她不试药谁试药?我不妨告诉你,海蓝姑娘的病已经拖不了多久,再拖下去,就是华佗在世也治不了她。” “你不用唬我,你没来之前,海蓝的病都是阿东在治。要是海蓝的病有你说的这么严惩,为何他能治愈?分明就是你无能。” 苏泠月:“……” 她承认相比解毒,她更擅长治疗皮肤病,但好歹她在空间里学了很长时间一段时间,对毒和药也有一定的研究。 “既然云姥姥觉得我无能,那你另请高明。还有,是你不让我治海蓝姑娘,不是我不治,所以还请你放我和我夫君离开。” 云姥姥目光阴沉地凝视着苏泠月,冷冷一笑: “进了我们琅玛族的人,没有我的许可,没人能活着出去。” 苏泠月:“……” 不让她医治海蓝,又不让他们离开,她想干什么,真要拿她和景凰羽祭什么天神? “来人!”云姥姥转身走回主位,唤来守在门外的人:“把她和那个男人关进后山岩洞。” 苏泠月没想到她说翻脸就翻脸,张嘴正要辩几句,外面就进来两个老婆子,一人抓起她一 只手,强行往外拽。 对方看起来年纪有些大,但手劲却比年轻人还要大,她想反抗都没法反抗,她索性任她们押下去。 反正她相信不用多久,她们一定会来求她的。 苏泠月被押走没多久,戴青派人急匆匆来报,说海蓝吐血了,人已经陷入昏迷。 云姥姥一听,带着火速上山。 …… 宁尚书府。 宁碧瞳刚从宁清烟处回到碧云院,进门就闻到一抹熟悉的味道,知道有人来了,她立刻屏退院里的丫鬟,推门入屋。 房门刚关上,一抹黑影从房梁落在她的面前,没等她出声问话,对方就说道: “王家村附近我们的人都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小主子的下落。你确定小主子就是在那里失踪的吗?” “消息是从宫中传出来的,肯定错不了。你确定手下的人没有疏漏?”宁碧瞳拧眉问道。 “不会,我也亲自寻了几次,一点线索也没有。宫里的人也去了几拨,也没有查到蛛丝马迹。”黑衣人声音坚定。 宁碧瞳秀眉紧蹙,指尖捏着下颚陷入沉思。 据她所知,那个王家村地处郊外,王家村的年青人长年不归,只剩下一些体弱病残的妇孺,这样一 个地方怎么会让苏泠月和景凰羽不知所踪。 别人也就罢了,但苏泠月和景凰羽一个狡猾,一个腹黑,寻常人是动不了他们的。 难道是消息有误? 抑或说那个村落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来她必要亲自去一趟。 黑衣人见她不说话,想了想,接着说:“还一件事。” 宁碧瞳媚眼微抬,示意她往下说。 黑衣人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悠悠地说: “焓王妃被焓王关入水牢,已经有两日了。她是小主子最好的朋友,咱们是不是应该帮一帮她?” 宁碧瞳面露惊诧:“焓王这人素日里看起来也不像是那么铁血无情的人,王妃是犯了何事让这么他大动肝火?” 黑衣人把整件事的事发经过娓娓道来。 宁碧瞳按了下眉心,无奈轻叹:“这个铃铛手段倒是厉害,一出手就想要王妃的命,不愧是从青。楼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出来的人。” “她手段再厉害,身份摆在那里。要我看,她背后有人撑腰才是真的。言归正传,人你是救还是不救?” “当然得救。”宁碧瞳斩钉截铁地说:“铃铛是因为太子妃才得以进王府,王妃又是她的闺中 密友,她要是知道她的好友因为她丧命,肯定会自责不已的。” “怎么救?”黑衣人问。 宁碧瞳想了想,“我是个‘哑巴’,我去要人,肯定是要不到的。此事,怕是得请我大姐出面。” 说到宁清烟,黑衣人忍不住感叹:“宁大小姐对你真的视若珍宝,若是哪日她发现你人一直在利用她,不知道会不会气疯?” “她未必不知。”宁碧瞳笑了笑,说得意味深长。 “或许吧。” “我现在就去找她。”宁碧瞳转身向外走,行到门边,她忽然顿步转身,“明日。你易容过来。” 黑衣人知道她要做什么,顺嘴问了句:“明日姜先生让我去见苏子清。” 宁碧瞳秀眉轻挑,收回抓住门坎的手,“见他做什么?” “姜先生怀疑小主子失踪和绯颜阁的事有关,让我去问问情况,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你一个‘死人’出现在他面前,只怕没等问出什么,人就被你给吓死了。等我从王家村回来,你再去见他。”宁碧瞳说。 黑衣人:“……”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她说的也没有错,她一个‘死人’重新出现,以苏子清的文人胆量怕得吓掉半条命。 第四百六十三章 严意茹命在旦夕 焓王府,书房。 景焓看着站在书案前的总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剑眉微挑,“有事直说。” 总管暗吸了口气,冒着被处置的危险,禀报道:“王爷,看守水牢的人来报,王妃重病。” 景焓端茶的动作一顿,流转的眸光闪过一抹寒厉:“你说什么?” “王妃重病。” 总管话音未落,景焓人影已经闪到门外,他连忙小跑追出去。 景焓赶到水牢时,严意茹人已经昏迷不醒,他快速的走进牢中,解开她身上的绳子,抱着她离开水牢。 “严意茹……你给本王睁开眼睛,你别以为你装死,本王就会饶了你……” 看着她死人般惨白的脸,景焓忽然感觉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勒住,有些透不过气。 他抱着她一路赶回东院,一路上不管他怎么跟她说话,她都没有反应,要不是鼻息间还有些微弱的气息,他都要怀疑她人已经死了。 “赶紧把郎中给我找过来。” 景焓把严意茹放到床榻上,回头见总管还杵着,怒声大吼。 总管猛然回神,拔腿向外跑。 “你们几个赶紧打热水,给王妃找身干净的衣服。小影呢?把她给本王找来。” 景焓一连下了 几道命令,室内的丫鬟顿时乱成一锅粥,有人向里跑,有人向外跑,生怕慢了会受到处罚。 景焓解开严意茹身上湿透的外衫,不见伤口,肌肤却有些烫手。他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掌心一片滚烫,他脸色顿变。 怎么会这么烫,难道是哪里受伤了? 他猛地想到她的脚,忙抓起她的脚,掀起裤管一看,她原先崴到地方肿、胀得十分厉害,因为在水中浸泡太久的缘故,部分地方已经出现溃烂,伤口触目惊心。 景焓心猛然一揪,看着她惨白的脸,百味杂陈。 她是疯吗? 伤得这么严重,竟死活不松口,难道对她来说面子比命更重要吗? “王爷,热水好了,是奴婢来侍候王妃洗浴,还是……”一旁的大丫鬟看着他铁青的脸,小心翼翼地询问。 “你们出去,我给她洗。”景焓说。 丫鬟们闻言,纷纷退出屋子。 此时,西院。 铃铛听丫鬟禀报,说焓王亲自去水牢把王妃抱出来,还亲自给她洗浴,气得她差点没把手上的帕子给绞烂。 “王爷现在还在东院?” “是的。据说王妃重病不起,情况不是很乐观。” “她死了才好。”铃铛咬牙道。 “ 夫人,王妃是严相的掌上明珠,严相又是三朝元老,连当今皇上都得卖他几分面子。若是王妃真有个三长两短,王爷必定会受皇上处罚,夫人怕是也难逃罪责。” 一旁的老嬷嬷看她愤怒的模样,不得不出声,为她分析利弊。 铃铛面色一僵。 嬷嬷说的没有错,如果严意茹真的死了,皇上势必会追究,王爷是皇子顶多就挨一顿骂。可她不同,她只是出身卑微的侧妃,没有任何的靠山,皇上必定会处决她给严家一个交待。 真是气死她了,她费尽心思把严意茹送进水牢,却又不能弄死她,真叫人不甘心。 铃铛咬了咬牙,起身向外走:“走,我们去探望一下王妃。” 东院里,丫鬟们和大夫们进进出出,忙得人仰马翻。 景焓坐在床榻边,面色铁青的扫视过在场所有的大夫,“你谁敢再跟本王说没有办法,本王就杀了他!” 一众大夫听言,纷纷跪地求饶:“焓王饶命,王妃伤口糜烂得太严重,不是草民们不愿治,实在是治不了!” “伤口糜烂,你们倒是把烂掉的肉割掉。”景焓怒声咆哮。 大夫们面面相觑,摇摇头:“王爷,王妃此刻正高烧不退 ,若贸然切掉腐肉,怕是会伤及性命,草民们能力有限,实在不敢动手。” “一群废物,滚。”景焓怒喝。 大夫们顿时如释重负,背起药箱匆匆离开。 铃铛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她快步的走到床边,泪眼盈眶的看着景焓: “王爷,妾身听闻姐姐重病不起,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都是妾身的错,若不是王爷心疼妾身和孩子,姐姐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说着,她长袖掩面,低声抽泣。 景焓心情本就烦躁,见她哭哭啼啼,更加烦躁,顿时说话的语气不禁有些冷硬: “谁让你过来的,回西院去。” 铃铛原以为他会安慰她两句,未料他直接赶人,不由一怔:“王、王爷……” “我让你回院里。”景焓压着怒火,沉声道。 铃铛看着他铁青的脸,心瑟缩了一下,转头望了眼床上的严意茹,眼底深处一抹恨间稍纵即逝,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还不下去!”景焓见她杵着不动,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度,冷不丁的把铃铛的吓了一跳。 “侧妃,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身后的嬷嬷劝道。 铃铛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识趣的退了出去。 刚走到门 口,她和匆匆的而来的小影迎面碰了个正着,小影气不过,咬牙骂道: “不知廉耻的狐狸精,你最好祈祷王妃没事,不然你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你……”铃铛见她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恨得牙痒痒,正想教训她,却被嬷嬷暗中拦住,“侧妃,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可轻举妄动。” 铃铛攥紧拳头,咬牙道:“我们走!” 小影飞奔入屋,看到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严意茹,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无视焓王在边上,一下子扑到她身上,泪声俱下: “王妃,你醒醒,奴婢是小影。你这是怎么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奴婢……” 摇晃了几下,见她完全没有反应,她含着眼泪抬手在她鼻前探了一下,见她还有一丝气息,揪紧的心猛然一松。 她抬头望向景焓,问:“王爷,王妃这是怎么了?” 景焓看着严意茹惨白的脸,声音低沉:“伤口恶化,引起高烧不退,本王已经命人去请宫中太医了。” 伤口恶化引起的高烧? 小影猛地想起苏泠月之前给的药,她起身跑向屏风后的梳妆台,四处翻找。 “你在干什么?”景焓把她的举动看在眼里,沉声问。 第四百六十四章 双管齐下,胜算更大 小影没有回答他的话,在妆奁不停的翻找,须臾,她在旁边的抽屉里找到两个小瓷瓶,惊喜的喊道: “王妃,我找到药了,你有救了。” 她拿着瓷瓶跑回到床榻边,双手颤抖倒出瓶中的药塞进严意茹嘴里: “王妃,你别怕,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你给她吃的是什么?”景焓抓住她的手腕,黑眸深似寒潭,散发着骇人的冷意。 若是平时,小影定会惧怕,但此刻她对他有的只是深深的怨愤和憎恨。 小影甩开他的手,眼眸猩红的瞪着他,不怕死的冷嘲热讽: “王爷还会在乎王妃的死活吗?你不是早盼着她死,好和你的侧妃双宿双栖吗?现在在这里假惺惺你不觉得很讽刺吗? 也对,你确实应该在这里,因为王妃一死,你宠爱的侧妃就要给王妃陪葬,为了她,你再不情愿也得纡尊降贵。” “小影,不得放肆。” 一旁的总管见小影不分尊卑,对焓王语出不敬,不由为她捏出一身冷汗。 “奴婢今天就是放肆了,王爷要怎么处置悉听尊便。”小影一脸决绝。 她和王妃自小一起长大,她说是王妃的婢女,但从小到大,王妃待她如亲姐妹般深厚,她的恩情她此生难报。 如果她 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不介意豁出性命,为她报仇血恨,更别说只是怼焓王。 景焓面色阴沉,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天,阴郁得十分可怕。 他知道小影和严意茹感情深厚,如今严意茹徘徊在生死边缘,她把所有的火都撒在他身上也是人之常情。 但说到底,她只是丫鬟,他竟敢这样责备他,真不怕死吗? “王爷,请您息怒。小影跟王妃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却亲如姐妹。她也是担心王妃才会口不择言,请您不要怪责她。” 总管看着他攥紧的拳头,青筋突现,怕他真的会杀了小影,连忙出声求情。 景焓目光狠厉扫过小影满是泪水的脸,攥紧的拳头蓦然一松,“念你初犯,本王便饶你一回。” “小影,赶紧谢过王爷。”总管提醒。 小影却像没听到一般,拿起手上另外一个瓶子,倒出药塞进严意茹的嘴里。 景焓再也忍不住,伸手夺过药瓶,却见药瓶上都是空白,什么也没有写,他挑眉问:“这到底是什么药?” “王爷怕什么,怕奴婢会毒死王妃吗?您放心,奴婢再狼心狗肺,也不会做出危害主子的事。这药是太子妃给王妃的,有退烧和消炎的功效。 太子妃给王妃药的时候,王 妃还觉得不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却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早,真是讽刺。” 小影的话如同尖锐的刀,在景焓心头深深的戳出个洞,看着严意茹惨白的小脸,他竟生出一种窒息感。 严意茹,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何你偏偏要选我? 你以为你这样,本王就会对你有一丝的怜惜和歉疚吗? 不会的! 小影抬手抹了下眼泪,视线落在严意茹糜烂的脚裹上,声音哽咽地说: “王爷,如果您还念及一点夫妻情分的话,请你让苏三少爷过来为小姐清理伤口。” 景焓眉心紧蹙,“苏三少爷?你是说苏子清?” “对。三少爷跟太子妃习过医术,他应该知道怎么清理这样的伤,如今太子妃下落不明,能救王妃的也只有他了。”小影含泪道。 景焓想刚才那些大夫的话,立刻下令:“总管,命人去把苏子清叫过来。” “王爷,苏子清此刻被收押在牢中,请不了。”总管为难道。 对,他怎么忘记了,苏子清现在是犯人,根本出不来。 景焓站起身,“你们照顾好王妃,本王进宫一趟。”话落,他匆匆向外走。 小影望着远他远去的背影,冷然嗤笑:“现在才着急,之前又做什么去了。” “ 小影姑娘,你不可如此说王爷。王爷也想饶了王妃,耐何王妃嘴太硬,半点不服软。”总管听着她怨愤的话,忙不迭为景焓说话。 “王妃没错,为何要服软,明明就是西院那个女人心思歹毒故意陷害王妃。王爷瞎了眼,还要王妃陪他一起瞎,凭什么?” 小影越说越气,完全忘记自己只是个下人。 “小影姑娘慎言。”总管拧眉提醒。 小影轻哼一声,没再说话。 …… 琅玛族,岩洞。 苏泠月和景凰羽被关这里已经快要两日了,在这两日里,除了给他们送吃食的人,其他人他们是一个也没见到。 景凰羽倒是乐得清闲,因为他不用再被他们抓着去做苦力活,但苏泠月却不一样,她心里挂念着海蓝身上的毒。 海蓝的毒已经是到了最后的阶段,再拖延下去神仙都难救。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叹息。 就在这时,对面的岩洞突然有人朝她喊道:“姓苏的,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但由于两个岩洞的距离有些远,苏泠月一时间也看不清对面关的是什么人。 得不到回应,对面的人又喊道:“姓苏的,我是阿楠雅。你跟格里那个坏女人一起陷害我,终 于得到报应了吧。” 阿楠雅,她不是被抓到祭堂罚跪,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苏泠月疑惑的挑眉,扬眉问:“阿楠雅,你怎么也被关到这里,是又犯什么事了?” “你管我犯什么事,我犯再大的错两天就能出去,你们就不同了,等着被献祭给天神吧。”阿楠雅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 苏泠月:“……” “不用理她。”景凰羽把她拉回到原位坐下,“这个琅玛族没你表面上看着那么风平浪静,跟她们牵扯多了,百害无一利。”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苏泠月巴巴的看着他,“我也不想牵扯进去,但是我们总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算算日子,他们被困在这个族里已经有五天了,估计外面的人为了找他们已经弄得人仰马翻。 “办法我来想,你安静呆着便是。”景凰羽说。 “你想?” 苏泠月不否认他很精明,可是这个琅玛族地势偏僻,这里的人十个有九个会武功,且还不弱,他的武功又被他们用药给抑制了,她们怎么逃? 在她看来,还不如和族里的人打好交道,或许更容易逃脱。 景凰羽厉眸微眯:“不信我?” 苏泠月摇摇头,“我当然信你。只是双管齐下,胜算不是更大。” 第四百六十五章 怀疑的就是你 阿楠雅在对面喊了许久,没得到苏泠月的回应,渐渐安静下来。 没多久,岩洞外来了人,是一个人身材矮胖的男人。 守卫的人见到他,连忙弯身行礼,“符长老。” 符天点了下头,指着岩洞内的苏泠月,说:“把那个女的放出来,姥姥要见她。” 守卫连忙打开锁,冲苏泠月喊道:“你,出来,姥姥要见你。” 苏泠月和景凰羽面面觑。 云姥姥突然要见她,莫非是海蓝身上的毒恶化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苏泠月起身忙向外走,走到洞口,她想到景凰羽没有武功,一个人在岩洞不太安全,她对站在洞外的符天提出条件: “我跟你去见姥姥可以,但你们得先放了我的夫君。” “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你要是不走,我就杀了他。”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泠月,幽深的黑眸中掠过一抹阴狠。 “是吗?那你们的圣女也会就此死去。”苏泠月没有半分想妥协的意思。 “你!” 符天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一个阶下囚竟敢和他叫嚣。 若是平时,他早出手收拾她了,但此刻事关圣女的生死,让他不禁有些迟疑。 圣女是他们一族的希望,她不能死。 “泠月,你 安心跟这位符长老去,我不会有事的。” 俩人正僵持不下,洞内的景凰羽忽然出声。 苏泠月侧身微转,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确定要在这里呆着?” 这个洞又潮湿又冷的,他是抽了什么疯? “非常确定。”景凰羽说得一脸肯定。 苏泠月也不好再说什么,迈步走出岩洞,跟着符天离开。 “符长老,是不是海蓝姐姐出什么事了?你们千万不能相信这个女人,她会害死海蓝姐姐的……” 对面岩洞传来阿楠雅的呼喊声。 符天不予理会,领着苏泠月直接下山。 此时,山上竹屋,里里外外围满了人,一个个神情凝重。 忽然,也不知道是谁喊了句:“符长老来了!” 众人纷纷自动让出一条路。 符天带着苏泠月入屋,脚步还没站定,苏泠月就看到床榻上的海蓝的脸已经呈以猪肝色,生命垂危。 旁边一个约摸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伫立在床边,手端着碗,试图把药喂到她嘴里,但不管他怎么喂,药一直顺着她的唇角流下来。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个男子就是众人口中的那个阿东。 苏泠月看了一会,见他一直在做无用功,忍不住出声喝止: “够了,她人已经昏 迷,药你是喂不进去的。何况,你喂的药也解不了她身上的毒。” “你是谁?” 阿东转过身,看着阻挠他喂药的苏泠月,面色阴沉。 “她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苏姑娘。”云姥姥出声道。 “姥姥,您把她叫过来做什么,难不成您想让她给圣女治病?” 阿东放下手里的药,站起身看向云姥姥,眼里写满难以置信。 云姥姥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海蓝命在旦夕,她不得不这么做,叹了口气,她说: “阿东,海蓝这病你也治了许久,可她一次犯病比一次严重。你的医术,我不是信不过,可是海蓝是我们族的圣女,我不能拿她的命冒险。” “姥姥,您相信我,圣女很快就会好转的。”阿东信誓旦旦地说,“再说,圣女的病一直是我在治,她不会想给别人治的。” “姥姥,阿东是我们的族人,为什么您宁可相信一个来历的不明的汉人,也不相信他?他说会治好海蓝,就一定会治好海蓝的。”戴青上前帮腔。 门外众人听到里头的争执,瞬间也分成两派,一派支持云姥姥的说法,一边支持阿东和戴青,吵闹半天,始终吵不出个结果。 苏泠月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见床榻上的海 蓝命在旦夕,迟疑了下,最终还是出声干预。 她走到阿东面前,说:“你就是海蓝说的阿东,听说你也是行医多年的医者,我想问问,你说能把海蓝的病治好,为何她的病情一再反复?又为何此刻命在旦夕。” “谁说海蓝命在旦夕,她现在只是昏睡,等脸上的疹子长出来,就会好了。”阿东说。 “胡说八道!” 苏泠月怒声喝斥,一把揪起阿东的领子往床前拽, “你不是说她脸上的是普通的疹子吗?说明她脸上没有毒,你现在把她脸上的疹子里的粘液给我吸出来。” 骤然看到近在尺咫的黑脸,阿东顿时吓得不轻,用力的打开苏泠月的手,连续后退,像是怕被传染似的。 众人把他的惊惧看在眼里,支持他的声音瞬间如雨后的雨点,越来越小。 “你不是说是普通的疹子吗?你在怕什么?”苏泠月不客气的讽刺。 “我不是怕,我只是……”阿东开口想辩驳,可惜云姥姥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从今日开始,海蓝的病不需要你再医治。” “姥姥……”阿东震惊的看着云姥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云姥姥不理会,转头看向苏泠月,“苏姑娘,之前是老身糊涂, 望你大人有大谅。海蓝的病就麻烦你了。 ” 苏泠月原想嘲讽她一番,但见她姿态摆得这么低,到嘴边的话也只好咽了回去。 转身走到床边,她先给海蓝把了下脉,确定一下病情后,她取下药袋,从袋子时取出几粒药丸塞进她嘴里,微抬她下颌,借此帮助她把药咽下去。 随后,她扭头望向戴青,问:“海蓝姑娘这几日都吃了什么?” 戴青冷冷撇过脸,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云姥姥脸色一沉,厉声道:“回答苏姑娘的话。” 戴青不情不愿的开口:“和往日一样,清晨吃山药粥,晌午吃些竹叶饭,晚膳是小米粥。” 苏泠月:“药呢?” “就吃了一些清热解毒的药草。”戴青说。 “把药拿来给我看看。”苏泠月说。 戴青眸色一冷,“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下毒害海蓝吗?” 苏泠月低低一笑,“你说对了,我就是在怀疑你。所以,把药拿来。” 其实她心里并没有这么想,会问药只是单纯怀疑他们让海蓝服错药而已,因为前些天她看到海蓝,她的脸色虽然难看,但也不至于恶化得这么快。 不过,圣女这个奶娘的态度真叫人不快,让她忍不住想给她一点教训。 第四百六十六章 与母有仇 “圣女是我一手带大的,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族女子,竟敢挑拨离间往我身上泼脏,看我不教训你。” 戴青情绪激动,扬手向她甩过去。 苏泠月避而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手朝她落下。 就在这时,云姥姥抓起拐杖挡在她面前,戴青顿时手打在拐杖上,她惊愕的看着她:“您维护她?” “戴青,你若无居心不。良,就去把药拿来。”云姥姥沉声下令。 “既然姥姥执意相信这个外族女子,我也无话可说。” 戴青收回手,愤恨的走出房间,没一会,她拿来药扔给苏泠月,转身走出去。 “这里就交给你了。”云姥姥说完,转身看向身后的格里,“你留下来帮助苏姑娘。” “是。”格里应道。 安排好一切,云姥姥把屋里其他人都轰出去,给苏泠月腾出一个清静的空间。 苏泠月拿起戴青拿来的药查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她走到床边,见海蓝服完药后脸色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她连忙对格里说:“打盆热水过来。” 格里不敢迟疑,转身向外走。 苏泠月趁此,连忙开启空间,从储存空间里头的实验室拿了 些药,和手术用的一些刀具。未免秘密被发现,她不敢在空间里多呆,东西拿好立刻退出。 “苏姑娘,水来了。” 苏泠月刚把东西放好,格里就捧着热水走进来,看着床边摆放一排刀子,心头一突: “苏姑娘,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给你家圣女放血。” 说话间,苏泠月拿起最小号的手术刀,在海蓝的手腕轻轻一划,黑血顿时像流水一样从海蓝手腕上流出来落在水盆里。 格里脸色大变,一脸惊骇:“海、海蓝姐姐的血怎么是、是黑色的?” “因为她中毒,而且她体内的毒已经深、入骨髓,想彻底排清怕是没那么容易。” 苏泠月看手上的血放得差不多,拿过旁边的针线把伤口缝合上。 格里长期居于山林之中,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治病,一时间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苏泠月没有理会她,放完手上的血,又拿起手术刀往海蓝切下去。 格里回过神,抓着她的手,尖叫出声:“苏姑娘,你这一刀下去海蓝姐姐的脸会毁的。” “命都要没了,还要脸做什么。”苏泠月用力的拨开她的手,见她死活不收,她皱眉 道:“你不让我放血,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自己跟你们姥姥交待。” 格里一听,吓得缩回手。 “看不得血,就退到后面去。” 苏泠月说完,手起刀落,在海蓝脸上划出一道细长的伤口,黑色的血像流水一样汩汩流出来。没一会,脸上花生大的疹子消小了不少,苏泠月转身拿起纱布,给她脸上的伤口止了血。 “这样就好了吗?”格里看着海蓝贴着纱布的脸,小心翼翼的问。 海蓝那么看重自己的外貌,等她醒来,看到脸被毁了,估计她得疯了不可。 “我只是先给她放掉部分毒素,想彻底治愈,没那么容易。对了,你用根草熬成水给她服下,再熬一桶让她浸泡。” 格里疑惑皱眉,“根草能解毒?” “能不能解毒,还要试过才知道。”苏泠月说得模棱两可。 “我这就去办,烦请苏姑娘帮忙照看好海蓝姐姐。”深深的看了海蓝一眼,格里转身退出房间。 屋外院中,云姥姥目光冷厉的站在她面前的戴青,沉声道: “说,海蓝身上的毒和你有没有关系?” 面对她的质问,戴青一愣:“姥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听信那个汉女的话,怀疑我会对海蓝不利?海蓝可是从小看到大的。” “海蓝是你养大的没错,可是……” 话至半,云姥姥又把话给吞了回去,静了片刻,改口道: “戴青,我把海蓝交给你,是相信你。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她的话,是忠告,也是警告。 “姥姥要是真的信得过,就不会让那个汉女来医海蓝。”戴青话里透着不满。 “不让她来,我又怎么知道海蓝到底是病,还是中毒。” “阿东医治海蓝那么久,他的医术若是不行,海蓝又哪里能好好的活到今日。 说到底,姥姥是信不过我,在提防我罢了。也对,毕竟我和海蓝的母亲是死对头,姥姥信不过我很正常。” 话落,戴青愤怒离开。 “姥姥觉得圣女的病与戴青有关?”望着戴青远去的背影,站在云姥姥身边的符天低声问道。 云姥姥眼底滑过一丝的诡谲:“有没有关系,她心里最清楚。” “倘若她真要害圣女,又何必答应姥姥把她带大?再说,这十多年阿戴对圣女如何,众人有目共睹。”符天说。 “戴青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她当初 为什么会答应,这其中的缘由,别人不清楚,你也不清楚? 接下来的日子,竹园怕是不得安宁,烦请符长老替我守好这里,不要让任何人去打扰苏姑娘。” “姥姥,那女子是外族人,你为何如此信任她?你就不担她会暗中使计,害了海蓝? 还有她那个夫君,一看来头不小,留着他们怕是后患无穷。” 想到关在岩洞里的景凰羽,符长老心中十分不安。 那人他暗中观察许久,在他做苦力时,他也试探多回,他不管面对多大的困境都淡定如初,不像他人哀嚎不断。 这样的魄力可不是寻常人有的。 他们琅玛族一向与世无争,虽然族中众人多数有习武,但毕竟只是些纯朴的人,架不住外来的入侵。 无论如何小心为上。 云姥姥拧眉想了想,说:“等海蓝的病治好,就把他们给送出去。” “姥姥不拿他们祭天神?” “她若能依约治好海蓝,咱们也不能出尔反尔。只不过,到时又得牢烦符长老把他们送出去。” “姥姥言重了,守护琅玛一族是我符家应尽的现职。”符天毕恭毕敬。 云姥姥满意的点点头,转身拄着拐杖下山。 第四百六十七章 要你命的人 深夜,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际,“啊……” 苏泠月从睡梦中被惊醒,看着坐在妆奁前的海蓝,她穿着单薄的寝衣,一手拿着铜镜,一手摸着贴着纱布的脸,面白如纸,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苏泠月起身向她走过去,“你终于醒了。” “我的脸……我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海蓝转身看着站在她身后的苏泠月,声音颤抖:“你、你对我的脸做了什么?” “你只看到你的脸被划伤,难道没发现你脸上的毒已经消退不少吗?”苏泠月淡声问道。 被她这么一说,海蓝这才发现她猪肝色的脸白了许多,身体也不像之前一样虚软无力,心脏也没有刀绞般难受。不仅如此,她脸上那些紫色的痘痘很多都消下去。 她不是在做梦吧? 摸着光洁的脸,海蓝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泠月,她真的会医病! “你的脸是我划伤的,为的是给你放掉脸上的毒,等毒清完了,我自然会给你医好。”苏泠月说。 “你真的能医好我的脸?”海蓝半信半疑。 “到时看看不就知道了。”苏泠月说着,取出一个药瓶递给她,“把这个喝了 。” “这是什么东西?”海蓝打开瓶子,一股血腥的味道窜入鼻腔,她皱了皱眉:“味道怎么血腥。” “人血。”苏泠月答得干脆。 “人、人血?”海蓝手上一抖,瓶子从手上掉下。 “小心!”苏泠月眼疾手快的接住,十分宝贝地说:“这东西可不是普通的人血,它能解你身上的毒,我就只有这么一小瓶,你要是摔没了,就只能等着毒发身亡。” “这人血怎么能解毒,你休想诓我。”海蓝不信。 苏泠月笑了笑,“普通的人血自然不行,但我给你的这个人血它含有珍贵的药在里面。这血放到外面,不知多少人抢破头想要,要不是云姥姥说得医好你才肯放我和我的夫君离开,我都不想用在你身上。” 海蓝听她说得煞有其事,不得不伸手接过瓶子,闻着瓶中血腥的味道,胃里一阵翻腾,但想到苏泠月把它说得那么宝贝,最终还是忍下恶心把血倒进嘴里。 血一入喉,强烈的排斥感袭来,她捂着嘴就想吐。 “你要是想死,你就吐出来。”苏泠月厉声喝道。 海蓝看她眼神冰冷,一下子被震慑住了,深吸了口气,她把血给咽进肚子里 。 “把这水也喝下去。”苏泠月转身倒了杯根草水送到她面前,语气强势,不容拒绝。 海蓝顿时就像中邪似的,呆呆的接过,一口饮尽。须臾,她反应过来,看着手中的空杯,不由一愣。 她怎么了,中邪了吗? 她是琅玛族高高在上的圣女,竟然莫名屈服于她这个外族女子! “你、你刚才给我喝的是什么水?” “根草水,它能抑制你体内的毒。”苏泠月如实回答。 “根草水能解毒?你是在说笑吧?我阿姆每日都会给我泡一小壶,它若是有解毒的作用,我也不会中毒。” “终于相信你是中毒了?” 苏泠月两手环胸,锋锐的眼眸自上而下的打量着海蓝,眼前的她脸色虽然不好,却难掩精致的五官和她身上出尘的气质,真不愧是她们一族的圣女。 海蓝语塞。 之前她的病是阿东哥在医治,他说是疹子,她就相信。毕竟,她和阿东哥自小一起长大,他没有害她的理由。 但是,自从上次苏泠月走后,她的病越来越严重,连阿东哥都束手无策,那一刻她就明白了,她说的是对的,她中毒了。 可阿东哥却依然坚持她只是爆发疹子, 只要撑过爆发期就没事,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学艺不精,还是另有原因。 她不敢深思,就怕结果是她不想要,也承受不住的。 想到阿东,海蓝发现醒来到现在除了苏泠月,房中没有其他的人,不禁感到疑惑:“对了,阿东哥呢?” “被你姥姥带走了。” 海蓝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你昏迷不醒的时候。” “完了,以姥姥的脾气,她一定会重重惩罚他的。”海蓝放下手上的杯子,转身向外跑。 苏泠月赶紧抓住她,“你身上的毒才略微好转,不能着凉。” “你放开我。”海蓝用力的扭、动手腕,想挣开她的手,“你松手,我要去救阿松哥。” “不可以,你姥姥把你的命交到我手里,我就有责任把你医好。毒没解之前,你哪里也不能去。” “阿东哥会死的。”海蓝激动的喊道。 “与我无关。”苏泠月一脸冷漠。 如果是别人,她或许会放任她去,但那个阿东不行。 身为医者,他医治海蓝这么久,就算蠢笨如猪,也能明白她是中毒而不是普通的起疹。 可他不但没有看出来,还一再阻挠她,很明显此人心术不正。 “ 但他与我有关。” 海蓝用力的甩开她的手,撒腿就向外跑。 刚拉开门,一阵风扫进来,瘮人的凉意让仅穿了寝衣的她,忍不住抖了一下,她搓了下双臂,抬脚正要迈出去,忽然看到一个黑影立在院中,冷不丁的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 “要你命的人!” 话音未落,黑衣人提刀飞身向她砍来。 海蓝整个人吓呆了,完全忘记躲开。 “小心!” 苏泠月从后面走来,看到这一幕,不顾危险的向海蓝扑倒,帮助她躲过黑衣人的袭击。 黑衣人扑了个空,顿时火冒三丈,阴狠的眼睛落在苏泠月身上,如同行走在黑夜中的豹子充满嗜血的气息,“你也该死!” 苏泠月扶着海蓝从地上站起身,人还没站稳,明晃晃的大刀向她直面砍来,她想也没想的拿出银针向黑衣人射去。 黑衣人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此一招,挥舞手上的刀刷刷刷的几下把银针全部打落。 “快跑!” 苏泠月见势不妙,拦起海蓝向门外跑。 “想逃没那么容易。” 黑衣人一个掌风扫去,苏泠月面前的门砰的一声关上,刹那间,她们如同笼中的鸟儿,案板上的鱼肉。 第四百六十八章 竟然是你! 海蓝的生活向来简单,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面对杀气腾腾的黑衣人,害怕得不知所措,只能死死的抓着苏泠月的胳膊。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们?”苏泠月把海蓝护于身后,故作镇定。 “因为你们都该死。”黑衣人看她无路可逃,冷冷一笑,慢慢的挥起手上的大刀。 “怎、怎么办?”海蓝吓得话都不成句,抓着苏泠月的手一直抖个不停。 苏泠月看着他高高挥起的刀,指尖探入袖中,眼底充满警惕: “就算我们真的该死,你也得让我们做个明白鬼吧?我只是个外族人,按理说我与阁下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没猜错的话,其实你想杀的人只是圣女,她身上的毒也是你下的。不巧,我坏了你的好事,所以你想杀我泄愤。我说的没有错吧?” “你很聪明,可惜你知道得太迟了。”黑衣人握紧刀柄,冷然嗤笑。 “你是格里!”苏泠月说。 黑衣人身体一僵,但很快的,她便出声否认,“什么格里,我不认识。去死吧!” 刀飞快的向他们落下。 苏泠月抓起银针,利落的对着他的手腕精准的射过去。 “啊——” 黑衣人惊叫一声,刀瞬间脱手,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苏泠月趁她弯身捡刀的空隙,迅速拉开房门 ,抓起海蓝的手飞快向外跑。刚跑出庭院,她们看到符天等人全部倒在地上。 海蓝大骇,“符长老。” “赶紧跑。”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苏泠月顾不得符天等人,抓着海蓝就跑。 生死关头,海蓝不敢不听她的话,跟着她往山下跑。 俩人刚跑进竹林,又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手持长剑挡住她们的去路:“圣女,大晚上的你不在屋中休息,你想去哪里?” 隔着黑巾,海蓝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她的声音她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认出来,她惊骇的瞪大眼睛:“是、是你!” “耳力不错,但这样一来,你更非死不可。”一抹冷意自黑衣人眼中闪过,下一秒,她手上的长剑对着她刺过去。 海蓝避闪不及,肩膀一下子被贯穿,鲜血直流。 “海蓝姑娘。”苏泠月惊呼出声,从药袋抓出一把粉末向黑衣人的眼睛撒去,黑衣人一时不慎吃了亏,抓着剑柄的手猛然一松,难受按住自己的眼睛。 苏泠月用力拔出海蓝肩上的箭,搀扶着她向山下跑,就在这时,身后的黑衣人追上来,看到同伙受了伤,她纵身一跃,从身后一脚踹向苏泠月。 “啊——” 苏泠月惊呼一声,整个人向斜坡滚落。 “苏姑娘。”海蓝顾不得肩上有伤,伸手想去抓住她。 黑衣人见状,再次抬脚向海蓝的后腰踹去。 海蓝‘啊’的一声惨叫,像折翼的蝴蝶,向斜坡飞下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当中。 “这么高摔下去,我就不信摔不死你们。”话落,她转身走向同伙,看对方眼睛看不到,关心地问:“您还好吧?” “眼睛睁不开,你先送我回去,免得惹人起疑。” “好。” …… 灯火昏暗的岩洞内,景凰羽见苏泠月迟迟不归,眉头又一直不停的跳,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他走到岩洞口,开口向守卫的人问:“我娘子怎么去了一整日,什么时候回来?” “她暂时回不来了,姥姥下令,让苏姑娘诊治圣女。” 守卫的态度还算不错。 “你家圣女现在病况如何?”景凰羽又问。 “据闻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守卫的人说。 稳定下来,也就是说泠月已经找到治疗圣女的办法,但为何他的心如此不安? “阿克,你跟他废什么话,赶紧给我倒杯茶过来。” 对面岩洞里的阿楠雅看守卫的人跟景凰羽聊天,没好气的冲他的喝道。 唤阿克的守卫倍感无奈,走向旁边方桌,倒了杯茶给她递过去,“我说阿楠雅,你能不能不要再惹祸了,你瞧瞧你这个月都被关几次了?” “你以为我愿意,要不是格里那 个小贱人,我怎么会被关。”阿楠雅喝着茶,越说越气愤。 “瞧你这嘴坏的,格里虽说不是村里长大的孩子,但她怎么说是我们琅玛族的人,而且性格纯良,你怎么就偏偏和她过不去?”阿克表示不解。 “我和她过不去?之前祭拜天神,要不是她害我,我会打翻祭品,错失下任长老的竞选资格?她是长得牲畜无害,但是她的心比毒蛇还恶毒。 她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又怎么会一再的向姥姥她们力荐那个外族女子给海蓝姐姐治病,要我看她想害死她差不多。” 阿楠雅越说越气,她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和她一起长大的伙伴宁可相信一个在他们族里居住不久的人,也不愿相信她说的话。 她的人品有那么差吗? “阿楠雅,我知道你妒忌格里,一心想和她争高下。我也知道你为了赢过她,每天晚上你都躲在树林里偷练姥姥的‘一线飞针’。可是姥姥说过,那是邪门的工夫,会损害自身身体,我劝你还是停手吧。”阿克苦口婆心的劝说。 阿楠雅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温热的茶水溅到她手上,“什么一线飞针,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装傻,你要是没练,你手上的针孔是哪里来的?”阿克直接戳破她的谎言,别人不了解她, 难道他还不了解她吗? 阿楠雅低着头没再说话。 景凰羽听着他们的聊天,猛然想到之前苏泠月告诉他的话,他抬头望向对面的阿楠雅,“你手上的针孔是练武功留下的?” “关你什么事?”阿楠雅没好气哼道。 景凰羽不理会她的态度,继续说:“如果你手上的针孔是练武功留下的,也就是说那晚袭击泠月的人另有其人。” 说到这件事,阿楠雅更来气:“我早就说过不是我,你那个娘子就像疯狗一样,硬咬着我不放,也不知道她收了格里那个贱人多少好处。你最好祈祷海蓝姐姐没事,不然我一定弄死她。” “嘴巴这么毒,活该没人信你。” 听不得苏泠月被骂,景凰羽开口就怼回去。 “你!”阿楠雅顿时被踩到尾巴的猫,张牙舞爪的:“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就是天神的祭品罢了。你敢这么骂我,等我出了这里,小心我把你给毒哑。” “阿楠雅,你少说一句。”阿克劝道。 “你没听到他骂我嘴毒。”阿楠雅不依不挠。 阿克心想,你的嘴确实挺毒的,骂人家娘子,人家还不能骂你。 “阿克,赶紧下山,圣女出事了!” 一个矮胖的男人从山下跑上来,气喘如牛的对喊道。 “圣女出什么事了?” 景凰羽和阿楠雅同时大声问道。 第四百六十九章 唱大戏 苏泠月是被冷醒的,一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洞内灯火昏暗,阴风阵阵,透着森森冷意,让人心里瘮得慌。 她撑着散架般的身体坐起身,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昏迷不醒的海蓝,顿时顾不得满身疼痛,向她身边挪动。 “海蓝姑娘……醒醒……” 苏泠月用手轻拍了下她的脸,见她没反应,忙从袖中拿出银针,她刺了下劳宫穴。 她像感知到疼痛一样,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苏……苏姑娘……” 海蓝吃力的轻唤了一声。 “你感觉怎么样?” 苏泠月看到她肩头血还在流,手在腰间摸索了一下,确定药袋还在,心里一阵庆幸。 虽然她空间在手,但自从系统没下达任务后,她仅剩下的几个颜值币根本换取不了任何的东西。现在的系统对她来说除了储存的功能,大多数时间被她当成万能书库在用。 苏泠月从药袋里找出金疮药,利落的给她包扎完伤口,然后站起身观察四周的情况,“海蓝姑娘,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海蓝手扶着石壁,吃力站起,看着陌生的环境摇摇头:“不知道,我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 “你撑得住吗?你 要是撑得住,我们就四处走走,看能不能找到出口。”苏泠月提议。 海蓝手指着头顶上的洞口,说:“出口不就是在上面吗?” “对啊,但是我们离这个洞口至少三丈高,你能爬出去吗?” 海蓝放下手,摇摇头。 “我也不能,所以我们只能另寻出口了。你看这里有烛火,说明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洞,说不定这里头还住着人。” 说话间,苏泠月已经开始在石壁上胡乱的摸索。 忽然,她摸到了一块类似月牙的石头,石头的两边有松动的迹象,她手上微微用力转动了一下。 洞内‘轰’的一声响,她身边不远的地方,一道石门缓缓升起。 “有路,真的有路……”海蓝指着被打开的石门,又惊又喜。 苏泠月拉起她的手,迅速的向石门奔去。俩人前脚一跨进去,后脚石门就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 海蓝心头一跳,不安的看着苏泠月:“门关上了,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 眼前的通道,黑漆漆一片,苏泠月也有些害怕,但身后石门已经关上,无路可退,就算不想向前走,她们也只能往前。 海蓝从小到大一直被族人捧在手上,根本没有遇到过这 样的情况,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眼下她也只能紧紧的跟着苏泠月,听从她的安排。 俩人小心翼翼的穿越过暗黑的通道来到一个石室里,石室里有张破旧的石床,被褥,还有桌子和一些日常用品。 苏泠月拉下海蓝的手,用指腹擦拭了下石桌,看着手上的厚厚的的灰尘,说: “看来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我们族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不知道住在这里的是什么人?”海蓝喃喃道。 “这种情况,按照电视剧惯用的套路,住在这种地方的人不是什么隐世高手,就是什么族里的罪人之类的。” “电视剧?那是什么东西?” 骤然听到陌生的词汇,海蓝满脸疑惑。 “就是唱大戏。”苏泠月想了想,尽可能用她听得懂的词来形容。 “唱大戏又是什么?” 苏泠月:“……” “我从小就在族里长大,从没出去过,所以我不太懂。”海蓝小声解释。 “等我们离开这里,你姥姥又愿意放了我的话,你可以跟我们出去去见见外面的世界。你会发现外面有很多很有趣的东西。” “你放心,你舍命救我,等我们走出这里,我一定会让姥姥放你们 离开的。” 苏泠月微微一笑,竖起小拇指,“我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海蓝没有犹豫的和她勾了勾手,立下约定。 “来,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然后再去找找其他的出路。” 苏泠月弯身撕下裙摆一角充当抹布,擦了下两张石凳,拉着海蓝坐下。借着微弱的烛火,她看她脸色十分难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黑衣人那一剑让她失血的缘故,她的脸色又有些暗沉。 苏泠月自药袋取出小刀,对着食指划下去,“海蓝姑娘,张嘴。” “什么?”海蓝纳闷的看着她。 苏泠月没时间和她解释那么多,起身直接捏住她的下颚逼迫她张嘴,把手上的血往她嘴里挤。 口腔里一片血腥,海蓝下意识想吐。 苏泠月察觉到她的举动,厉声喝道:“如果你不想死,不许吐。” 海蓝一怔,想到之前在竹屋她让她喝人血的时候,她也说过同样的话,难道她之前喝的血是她的? 片刻后,苏泠月收回手,用纱布简单包扎了下伤口,“喝了这么多,应该可以暂时压制你体内的毒。” “你的血……” 海蓝看着她受伤的手,眼底写满不可思议。 苏泠月笑了笑,“如 你所见,我的血异于常人,能治病救人。不过,也不是对每种毒都有用,就像你体内的毒,它就不能完全的化解,只能暂时压制。” “听你这么说,我的病是不是彻底没救了?” 海蓝低着头,眸色黯然,想到竹林刺穿她肩的黑衣人,心乱成麻,不知所措。 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杀她,她是她一手带大的,她们亲如母女,她为何突然对她痛下杀手? “也不是,我的血和根草的作用一样,只能压制你体内的毒。但两者合二为一的话,便是最好的解药。不过,你中毒已深,要彻底清除,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苏泠月怕她听不明白,解释得比较仔细,末了,她又补充一句: “我的血能医病的事,还望海蓝姑娘能给我保密。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我死的。” 海蓝虽然一直呆在族中,见识短浅,但也懂得怀壁其罪的道理,何况她为了救她不惜自曝秘密,她不能当白眼狼。 “苏姑娘放心,没你的允许,我死也不会说的。” “谢谢!对了,你是不是认出那个刺杀你的黑衣人?她是谁?”苏泠月问。 “她……她……” 海蓝有些犹豫,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说出来。 第四百七十章 仇人的女儿 苏泠月看她吱吱唔唔的样子,秀眉轻挑,“是你的阿姆,戴青。我猜的没错吧?” 海蓝吃惊的看着她,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知道我为什么会猜到是她吗?” 海蓝摇摇头。 苏泠月悠悠地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她就一直阻挠我给你看病。一开始,我只当她排斥我是外族人的身份。 但在你陷入昏迷后, 所有人都看出阿东诊治无用,她还坚持让他给你治病,我就觉得特别奇怪。 一个真心关心你的人,怎么可能会忍心看你一直忍受病痛的折磨。 还有,今晚人我们遭遇刺杀,跑到竹林时,你对她说的话。除了她,不会有别人了。” “你真厉害,才来我们族里没几日,也没见过几次阿姆,你就能观察得如此细微。相较之下,我真的是太蠢了。” 海蓝越说越心酸,她是那么依赖阿姆,却不知道身边竟养着一匹狼。 她真的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杀她,她没记错的话,她并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苏泠月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但眼下并不是伤春悲秋,自怨自艾的时候,她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出去的路。 不然就算她没被戴青杀死,她们也会活活饿死,冷死在这里。 “或许吧。”海蓝自嘲的笑了笑,“对了,你说第一个黑衣人格里,你确定吗?” “八。九不离十。 你想,阿楠雅都被关起来了,不是她,还能有谁?” “可是,她手臂上不是没有针孔吗?” 她和她夫君被人袭击的事,海蓝知道,也知道她用银针伤到黑衣人,还借此揪出阿楠雅。现在,她却说黑衣人是格里,这也太奇怪了。 苏泠月听她这么说,拧眉回想了下当时的情景,喃喃低语:“她手臂上确实看不到针孔,但是有块红色胎记,有可能因此看走眼了。” 海蓝:“我觉得不可能是格里,格里虽然不是族里长大的孩子,可是她为人特别的善良,村里谁家有难,她都会第一时间出现。 她对我也像对待亲姐姐一样,我几次发病,都是她不眠不休的守着我。 这样心地善良的一个女孩,我很难想像她会置我于死地,我也想不出她有害我的理由。 如果真要怀疑,我觉得阿楠雅想杀我的可能性更高。” “为什么?”苏泠月不解,她没记错的话,阿楠雅也很关心她。 海蓝犹豫了下,吱唔道 :“阿楠雅有个哥哥,叫阿顺。他是村里出名的流。氓,总是调。戏村里的姑娘,被长老们打骂无数次,他总是不知悔改。 可这样不堪的他,对阿楠雅让这个妹妹是特别的好。有一次,阿楠雅从上山采药,不小心被蛇王给咬了,阿顺为救她,不顾性命帮她吸出毒血。 阿楠雅最后是治好了,但是阿顺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死了?” 海蓝摇头,“他没死,就是陷入昏迷。阿东哥试过很多的办法,但是一直没能把他救醒。后来,阿楠雅也不知道听谁说,只要在天神之夜取我的心头血给他哥哥喝下就能解开他身上的毒。 自此以后,她对我的态度十分恭顺,对我的安危更是十分的重视。和她相比,格里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至少我想不出来。” “你想不出来,不代表没有。想想你阿姆,她还是把你养大的,可她不还是也要你的命。 你刚才可能没注意到,我问她是不是格里的时候,她的身体明显一僵。你说不是她,会是谁?” 苏泠月直接泼她冷水。 海蓝哑口无言。 “真相或许对你来说有些残忍,但应该面对还是得面对。你这一身的毒,要我看和 你阿姆、阿东、格里都脱不了关系,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等从这里出去后,你最好让人查查。”苏泠月建议。 海蓝张口欲言,最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苦涩一笑。 她承认她见识浅薄,可她不傻,如果事到这一步,苏泠月又跟她说这么多,她还不明白的话,那么有一天她若是被人害死,就是她活该。 苏泠月看她难受的样子,适时收住嘴,起身向身后橱柜走去,拉开门四处翻找,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丝有用的东西。 就在这时,她发现一个破旧的酒坛底下压着一封信,信封上积压着厚厚的灰尘,也不知道信在这压在了多久。 苏泠月把它拿出来,用嘴吹了下信上的灰尘,顿时被呛得一直咳嗽,好不容易才顺过气。 撕开信封,她拿出信纸,顿时一手苍劲有力的男人字体映入她的视线。 “海诺唔爱: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你的爱太过深重,我无力承受,所以我选择做了逃兵。你恨我也罢,怨我也罢,只盼你余生幸福安康。 另外,告诉你一个残忍的真相,戴青的丈夫,格日东确实是因为服用我给的药才中毒去世的。你母亲云夫人已知此事,命 人四处搜寻我的下落,想置我于死地,这也是非离开不可的另一个原因。 千言万语,一切尽不在言中,保重! 无垢字。” 无垢? 鬼王无垢? 不会这么巧吧? 苏泠月捏紧手中的信纸,一个念头从她脑中闪过,她抬头看向海蓝,“海蓝,你母亲叫什么?” 海蓝回过头,疑惑的看着她:“为什么问这个?” “你先回答我。” “她叫海诺,她是在我之前的圣女。” “你父亲呢?” 海蓝摇摇头:“姥姥和长老都说他死了,但也有人说他没死,我也不清楚,我从小就没见过他。” 苏泠月听她这么说,几乎可以肯定她手上的信就是她父亲写给她母亲的。 她扬了扬手上的信,说:“这是你父亲写给你母亲的信,按你父亲的说法,戴青的丈夫,格日东是吃了他的药中毒死的。 也就是说,你是戴青仇人的女儿。还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格里和阿东很可能就是她和格日东的儿子和女儿。” 海蓝惊骇的瞪大眼睛,起身向她跑过去,抢过她手上的信,一目十行的扫过。 看完信里的内容,她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父亲竟是害死阿姆丈夫凶手! 怎么会这样? 第四百七十一章 去死吧,你这个死老太婆! 景凰羽跟着云姥姥等人匆匆赶到山上竹园时,看到是符长老等人倒地不起。 云姥姥脸色大变,命人照顾好他们,然后拄着拐杖火速赶到房间,“海蓝……” 一进门,他们看到的是东倒西歪的椅子,一个人影却没看到。 看到这情景,云姥姥心猛然一提,重重的敲了下手中的拐杖,怒声下令:“来人,搜山,一定要把圣女给找回来。” “是。” 众人高举着火,向竹园跑去。 景凰羽没有跟着去找人,他走进房间,仔细的观察了一番,他发现屏风后的一切都很整齐,只有外室的椅子被打翻。 泠月的身手,他很清楚,除了银针使得比较准外,根本没有什么功夫。 而那个圣女,就算有武功,中了那么深的毒,只怕也使不上力。 换而言之,这些椅子是另一个人打翻。 想到这里,他蹲身在地上查找了一圈,终于让他在一椅打翻的椅脚上找到一根银针。 云姥姥看一直蹲在地上,像在找什么东西,顿时沉声问:“你是不是查到什么?” 景凰羽拔出椅脚上的银针,缓缓站起身,“是有点小发现。” “这是哪来的?”云姥姥话音刚落,格里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进来,“姥姥… …” 云姥姥猛然转身,看到摔坐在地上的格里,快步上前,“格里,你这是怎么了?” “苏、苏姑娘要杀海蓝姐姐,您……您赶快叫人去、去救她……”格里手按着胸口,有气无力地说。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云姥姥蹲下身,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肩膀,脸色骇人。 肩头仿佛要被捏碎了似的疼,但格里没有喊出声,她缓缓道: “苏姑娘发现了海蓝姐姐身上的秘密,她要用海蓝姐姐做实验。知道符长老他们武功高强,她就趁戴青阿姆去给海蓝姐姐熬粥的时候,在大家喝的茶水里下药。” “她发现海蓝身上的秘密?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发现的?” 想到下落不明的海蓝,云姥姥心急如焚,再听到苏泠月要取她的性命,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转身冷眼扫过景凰羽,咬牙道:“你最好祈祷海蓝平安无事,否则我一定把你剁碎了喂狗。” 景凰羽一直不出声,就想听听这个格里说说事发情况,没想到她竟往她身上泼了这么大一盆脏水,顿时脸色一沉,“她在撒谎!” 云姥姥眸眼微眯,“你说格里在撒谎?” “我娘子不会武功,据我所知,海蓝姑娘也不会武功。可 这现场倒地的椅子,明显是被有武功底子的人一脚踢倒的。” 说着,景凰羽拿起手上捡到的银针: “这银针是我娘子用来行医治病,也是用来防身之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时这里除了我娘子和海蓝姑娘之外,还有第三个人在场。 另外,格里姑娘说我娘子给她们下了药,可你既然知道她要害海蓝姑娘,你为什么不尽早禀报外面的长老,或是下山通风报信,而是等着我娘子下药把你们都药晕?” 云姥姥不是愚昧之人,只是刚才一心记挂海蓝的安危,一时间并未多想。眼下景凰羽这一番分析,让她醍醐灌顶,猛然清醒。 他说的没错,格里的话听似没有破绽,实则错漏百出。 别的不说,海蓝身上的秘密知道的人屈指可数,连戴青都未必知道,她一个低下的采药女又怎么会知道? 云姥姥回转过身,眸光尖锐的逼视着坐在地上的格里,厉声质问: “说,你是怎么知道海蓝身上的秘密?” “姥姥,您可不能听信这个男人的话,他和苏姑娘是一伙的。”格里见急忙喊道。 “回答我的话!”云姥姥声音拔高。 格里脸色泛白,视线越过云姥姥落在景凰羽身上,眼里划过一 抹怨毒。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想了那么久理由,竟然被三言两语就给破了。到底是他太精明,还是云姥姥这个老太婆老糊涂了。 宁可相信一个外族人,也不肯相信她这个族人说的话。 不过也是,她拿她当人质这么多年,防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可惜,一切太迟了! “说话,到底是谁告诉你的?是阿东,还是戴青?” 思来想去,除了她们,云姥姥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都不是。”格里从地上站起来,唇角微勾:“不是他们告诉我的,是……” 说话间,她一步步的走向云姥姥,就在她一心等待答案的时候,她扬起手上的药粉对着她撒过去,“去死吧,你这个死老太婆!” “小心!” 景凰羽意识到情况不对,抬手想推开云姥姥,可惜还是迟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格里偷袭,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你给她下了什么毒?” 格里冷然嗤笑,“谁说是我给姥姥下的毒,分明就是你下的毒,是你想害死姥姥。” 话落,她朝门外大声喊道:“来人啊,姥姥出事了!” 景凰羽没想到她如此阴险,快步上前,想阻止她继续大喊大叫,没成想他的手还没碰到她,她已 经侧身闪开,动作十分的敏捷,一看就是有着深厚内力的练家子。 “发生什么事了?” 齐长老听到呼救声,带着人跑进来,看到倒地不起的云姥姥,脸色大变,二话不说甩动手上的长鞭向他景凰羽扫去。 景凰羽暗呼不妙,迅速往后退,好在他的内力虽然被他们给锁住了,底子还在,面对来势汹汹的鞭子,他快速的往边上一闪。 人刚站稳,他就看到齐长老甩出的鞭子‘啪’的一声,把一张椅子给劈成两半,威力十足。 齐长老看没打中,又用力的甩出一鞭。 景凰羽一下子被逼到死角,刚要强行运气对抗,鞭子狠狠的击中他的胸口,直接把他打飞出去,后腰撞到木柱上,他就像坠。落的雄鹰,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大胆恶徒竟敢伤我族族长,看我不打死你。”齐长老怒喝一声,高高扬起手上的鞭子。 “慢着!”戴青从外面走进来,看着受重伤的景凰羽,说:“齐长老,再过两日便要祭拜天神,留着他当祭品。” 齐长老犹豫了下,最终接爱她的建议:“来人,把他关进水牢,不许他人探望。” “是。” 两名侍卫应了声,快步上前,拖起景凰羽退下去。 第四百七十二章 更大的阴谋 石室内,海蓝看完信件后,整个人蹲在地上萎靡不振。 苏泠月走到她身边,蹲下,问:“你还好吧?” “信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我娘明明说过我爹是一个悬壶济世的郎中,她也说过他很爱她,他不可能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负心汉。我不信。” 海蓝用力摇头,说什么也不肯接受这个真相。 苏泠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一个从小没有爹疼的孩子,本来就对父亲抱有一定的幻象,何况她娘还亲自给她编织了一个,这更加加深她心里对她爹的形象。 现在,突然她亲生爹的一封信亲自打碎了她心底的幻象,别说是她,就是她一时间也难以接受。 如果再让她知道她爹其实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她一定会很绝望的。所以,她决定在出去之前,她不会告诉她无垢的事。 “海蓝姑娘,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现在不是你伤心难过的时候。你看到你爹信里说的了,戴青的丈夫是因他而死,戴青杀你是为了报仇。 你说你是戴青养大的,也就是说她其实有很多的机会可以杀了你,为什么她都没有下手,而是等到你长大成、人? 按信上所说,云姥 姥是知道这件事的,她为什么要冒险把你交给戴青抚养你? 还有,戴青和格里、还有阿东的关系,村里为什么没人知道?戴青为什么要瞒下他们的关系,为什么不抚养自己的子女,而选择养育仇人女儿? 他们母子三人到底在谋划什么?” 苏泠月提出的问题,句句如刀,一下又一下的割在海蓝的心尖上。 海蓝听完她的话,连忙擦干眼泪,站起身:“你说得对,我们现在应该找路出去,阿姆都对我下手了,她肯定不会放过姥姥的,姥姥是我唯一的亲人,绝对不能出事。” 苏泠月看她终于振作起来,不禁感到欣慰,她拉着她离开石室,继续寻找出路。 俩人走到一个十字路口,讨论了下,俩人最终决定从风向比较大的通道走。 走了一小段路,她感觉海蓝一直在抖,以为她发病或是伤口感染了,一问之下是被风刮的,她这才想起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寝衣。 “来,你先把外衣披上,这样会好些。” 说话间,苏泠月脱下身上的外衫披在她身上。 “不行,我穿了你的衣服,你也会被冻坏的。” 海蓝扯下衣服想还给她,苏泠月连忙按住她的手,说 : “我答应云姥姥要医好你的病,可不能让你毒还没解,又着了凉。” “但是……” “没什么但是,走吧。” 苏泠月拉起她的手,加快脚步向前,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俩人在通道走了许久,路仿佛没有尽头似的,风却越来越冷,像十二月的寒霜,刮得人脸生疼。 怎么回事? 难道是她们选错路了? 苏泠月越走越纳闷。 就在这时,脚底忽然一滑,没等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和海蓝摔了个四仰八叉。下一秒,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吸她双脚,但由于烛火太暗了,她完全看不清,顿时吓得她惊叫连连。 海蓝的情况似乎也和她差不多,只见她不停的呼救:“苏姑娘……救命……” “海蓝……海……啊……” 苏泠月想抓住她的手,耐何力道太小,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吸进一个黑洞里。 没一会,她也感觉到身后的力量越来越大,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没用,最后砰的一声,她也被吸了进去。 …… 焓王府,东院。 大病初愈的严意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她变得不爱说话,对一切仿佛也不在乎了。 这段时日,她最常做的事就是坐在窗前发呆 。哪怕焓王来了,她也把他当成透明,别说说话,连看都不愿再看他一眼,好几次差点把他给激怒了,可是她完全不在乎。 严意茹怎么也忘记不了,他对她说的那些锥心刺骨的话,也不会忘记是他让她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同样,她也不会忘记徘徊生死关头的时候,是谁救了她。 是苏泠月,是她留下的药。 若是没有这些药,她怕早就香消玉殒。 经过这一回的劫难,她也算是大彻大悟,强扭的瓜不仅不甜,还让撑得欢。 她也是时候结束掉这段荒唐的关系了! 小影从外头走进来,看到她又坐在窗边发愣,又无奈,又心疼,“王妃,宁大小姐和碧瞳小姐来探望您了。” 严意茹收回望着远处的视线,说:“请她们进来。” 这段时间,宁家两位小姐来得特别的勤快,也不知道吹的是哪门子的风。 她和宁清烟虽交好,但也没深到这种日日上门攀谈的地步。 她思来想去,可能是办泠月之故,毕竟宁碧瞳是泠月一手救治的,论交情她们比跟她更深。 想到苏泠月,她心里说不出担忧,听闻她和太子已经失踪十来日,官兵把整个人京城都掀了个底朝 天还是没有找到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哪去,是否无恙? “见过王妃。” 严意茹走神之际,宁清烟和宁碧瞳从房外进来,屈膝行礼。 “二位小姐无须多礼。”严意茹虚抬了下手,请她们入坐后,转身命人奉茶。 “王妃今日气色不错,看来病根已除。”宁清烟轻声说。 严意茹点头:“多亏有太子妃先前留下的药,不然我这会也不能安然无恙的同二位宁小姐坐在这里说话。” “说到太子妃,宫里终于传来消息了。据说在王家村的村口发现了一条秘道,几位大人怀疑太子和太子妃是在那里失踪的。 不过,听说那条秘道被人施了法,那些官兵用了很多的办法,始终进不去。” 宁清烟端着茶,一边喝,一边说着刚让人打听来的小道消息。 “之前,我也去过王家村,并没有发现什么秘道,清烟小姐确定没有听错?”严意茹回想了下当时的情景,完全想不出她说的那条秘道。 “绝对错不了。皇上已经下令寻找懂奇门术数的人,相信不用多久就可以找到太子和太子妃了。”宁清烟说。 严意茹看她说得那么肯定,心头不由一喜:“真是太好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 哪个可能性更大 “什么事太好?” 景焓从外面走进来,正好听到严意茹的话,张口问。 “见过焓表哥。” 宁清烟和宁碧瞳起身行礼。 景焓虚抬了下手,示意她们起身,“你们在说什么?老远就听到你们的笑声。” 严意茹脸上笑意尽敛,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甚至瞧都不瞧他一眼。 面对她的冷漠以待,景焓面色一沉,自从她病愈后,她就总是这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生气。 她做了那样伤天害理的事,他都饶过她,她竟然还敢给他甩脸,当真以为他是怕了她爹这个三朝元老吗? 宁清烟见情况不妙,连忙出声打圆场: “我们是有在说太子妃和太子终于有消息了。对了,表哥这会是否得空,我有事想请教你。” 景焓自知他在这里也是自讨没趣,转身向外走:“我们去书房说。” 宁清烟转头看向宁碧瞳,轻声嘱咐:“碧瞳,你且留在王妃这里,切莫胡来。” 宁碧瞳乖巧的点点头。 宁清烟这才放心跟着景焓去了书房。 “王妃,奴婢知晓你心中气愤,但王爷终归是一府之主,你当着表小姐们的面让他这么下不来台,对你百害无一利 。” 想到焓王、刚才阴郁的神情,小影心头惴惴不安,幸好清烟小姐及时把他给带走,今天她要是不在这里,她不敢想像焓王发起脾气来又会对她家王妃做什么。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对他感恩戴德,谄媚奉迎?” 严意茹放下手里的茶盏,偏头看向小影, “从我入府至今,这样的事我少做过吗?换来的又是什么结果,你也看到了,你觉得我还有必要这么做吗?” 曾经的她,多么的骄傲,为了他,她拔下所有的羽毛,投其以好。 可到头来,她得到什么,不是禁足就是关水牢。 就算她有着一颗炙热的心,也会有冰凉的时候。 她也不晓自己当初怎么就晕了头,明知他不爱自己,还执意强求。 报应,一切皆是报应! 面对她的发问,小影喉咙就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妃的情况,她最清楚,她也不想违背良心劝说,可是她才嫁给焓王不久,未来还有几十年朝夕相对的漫长日子,府内还有个侧妃,将来还有多少妾室,谁也不知道。 如今相爷健在,王爷尚有顾忌,他朝若是相爷驾鹤西归,王妃没了靠山,在府中怕是寸步难 行。 尽管她知道她家王妃不是软柿子,可她一向随心惯了,王爷心不在她身上,她也不会坚持多久的。 过去十年的坚持,是她以为王爷心中没人,如今知晓他爱的是她已近的姐姐,她想坚持也坚持不了。 严意茹不知她为她考虑得如此长远,以为她是被焓王此次的刑罚给吓怕了,她轻叹了口气道: “小影,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犯傻了。” “王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影秀眉轻蹙,一脸不解。 “泠月说得对,女人得自强自立。” 提及她,严意茹露出如水般温柔的笑容。 宁碧瞳坐边上,听着她们主仆的聊天,安静的喝着茶,眼角余光时不时的扫向严意茹,意外发现此刻她脸上坚定的眼神,与泠月有那么几分相似。 或许这就是老话常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对了,我让你打听苏子清的事有眉目了吗?”严意茹看着小影,低声询问。 “王妃放心,苏子清在牢中并未受刑。不过,此事甚是奇怪。原先府尹大人已经要审了的,但自太子和太子妃失踪后,此事就像被人压住了一样,没有人再过问。” 小影把打听到消息细细道出。 “看来我猜的没有错,事情不是冲着绯颜阁,是冲着泠月。” 严意茹眉头紧锁,开始把每一个可能害苏泠月的人在脑中一一过滤一遍,最后发现,苏泠月的敌人比朋友还多,一时间,她都无法锁定想害她的人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一直很安静的宁碧瞳突然拉过她的手,用她青葱如玉的手指在她的掌心里写下几个字“生意竞争,情敌”。 严意茹惊愕的看着宁碧瞳,须臾,她笑了笑:“碧瞳小姐,你觉得哪个可能性更大?” 宁碧瞳摇摇头。 不是她谦虚,而是真的没有一点头绪。 绯颜阁的生意热火朝天,不知早就眼红了多少卖胭脂水粉的商户,竞争性的陷害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情敌,那就更多了。 景凰羽乃一国太子人中龙凤,仰慕他的女子何其多,偏偏嫁给他这等好事落在苏泠月过气国公府小姐头上,换谁心里都不快。 远的不说,被接入东宫西院的那位就有很大嫌疑,只是那人也不知何来历,她明里暗里用了不少办法,都查不到她的底细。 只是,知道苏泠月是绯颜阁幕后老板的人并不多,若是她的话,更倾向商户之间的竞争。 严意 茹看她摇头,也没再多问,只是对小影吩咐: “让人继续查,牢狱里也让人盯紧,若是有人要害苏子清,立刻告诉我。” 苏家几个儿子就剩下苏子清这个独苗,他也是泠月最看中的兄长,眼下她不在,她必须替她护他周全。 宁碧瞳看着她,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 都说她和苏泠月交情深厚,在她看来,她们不仅深厚,根本就是生死之交。 书房里,宁清烟看着焓王一脸阴郁,低低一笑:“表哥,你可是在为王妃对你的忽视感到气恼?” 景焓厉眸微抬,没好气哼道:“你说的有事,就是想看我的好戏?” “看戏不敢,只是今日进宫,姑母让我给你带几句话。” “什么话?” “不急,我先问问表哥,你为何要气恼?王妃自请圣旨赐婚,你不待见她是人尽皆知,如今,她如你所愿,不再纠缠于你,你为何如此气愤?” 景焓也想知道,明明一切终于如他所愿,为什么他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宁清烟看他皱眉不语,轻笑道: “是不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来告诉你答案,因为你在意她,如果真像你说的不喜欢王妃,她的一举一动就不会牵到你的心。” 第四百七十四章 人工呼吸 “胡扯!”景焓哼道。 宁清烟见他不信,无奈轻叹:“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只希望表哥不要等到不能回头的时候才后悔。” “你的话说完了?说完赶紧说说母后让你给我带什么话?”景焓不想和她继续谈严意茹的事,开口转移话题。 “姑母说,她不管你想纳几房侧妃和妾室,正妃只能是现在的王妃。 她也绝不许你宠妾灭妻,要是她发现你再犯下同此次一样荒唐的事,不管你多喜欢你的侧妃,她会让皇上下令,将她们流放到边塞,让你此生不得见。” 宁清烟一本正色的转述宁贵妃让她带给焓王的话。 景焓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的凝结,冷得像千年不化的寒冰,“母妃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你告诉她的?” 宁清烟见他要迁怒于她,忙道:“我可没这么多嘴。姑母能坐到今日这个位置,表哥不会天真的以为只是因为皇上喜欢她吧?” 景焓当然没这么天真,只是他万万想不到,他母妃竟把对付敌人的那一套用在他身上,真的是叫人心惊。 也不知道他五哥那边是不是也同样的情况? 改日他得好好问他才行。 “姑母也是 关心你,怕你做了傻事。太子和太子妃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和王妃要是在这个时候闹出事来,皇上绝不会轻饶的。” 宁清烟语重心长的提醒了他一句,转身推开门离开。 景焓头疼的按了下眉心,他原以为他可以妥当的处理好他和严意茹之间的关系,却每每事以愿违,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他也是始料未及。 “王爷,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娇软的声音骤然传来。 景焓抬头一看,铃铛从外面款款而来,笑脸盈盈,心头没由来的一阵烦躁:“你怎么来了?” “听闻两位表小姐来了,本想出来见见,但总管说她们去了东院,妾身不便打扰。经过此处,看书房门开着,便过来看看王爷。”铃铛说得一脸乖巧。 景焓起身向她走过去,“你怀着身孕,不要到处乱走,要是有个差池就不好了。” 话落,他喊来外面的丫鬟,命她们把铃铛送回西院。 铃铛见他话说没两句就赶人,不由一愣,“王爷,你都好些天没去妾身那里了,今日午膳……” “本王等会要进宫给母后请安,午膳就不陪你吃了。你想吃什么让厨房给你 做,晚些时候,本王再过去。” 景焓说完,对进来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两名丫鬟立刻上前,扶着铃铛离开书房。 铃铛心里虽然极度不乐意,却不敢耍任何的脾气。 虽说她现在怀有身孕,但她知道王爷的心不在她身上,从严意茹被他从水牢亲自抱出来后,他一直未去过西院,她就看出来他更看重严意茹。 她心里是挺不甘的,不过她相信有志者事竞成,就算王爷现在的心不在她身上,迟早也会在的。 至少她有孩子当护身符,严意茹除了她爹,她有什么? …… “嘭——” 一声巨响,苏泠月摔进了一个湖里。 冰凉的湖水从她七孔涌入,无力的窒息感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向她压下来,出于求生的本能,她屏住呼吸,拼命的往上游。 然而,不知道是湖太大,还是她力气不够 ,游了许久,她迟迟看不到岸,就在她筋疲力尽身体渐渐下沉时,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量给缠住。 她吃力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景凰羽俊美绝伦的脸。 她是在做梦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泠月……”景凰羽看了她眼神涣散,近乎昏迷,忙不迭加快 划水的速度,在她昏迷之前,把她给拉上岸。 苏泠月吐了一大口水,无力的平躺在石头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望着坐在她身边的景凰羽,她吃力的撑坐起身,问: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被他们关在岩洞里吗?” “你和圣女失踪后,云姥姥让人把我给放了,我和他们一起去竹园找你,不想中了格里的计,所有以为是我给云姥姥下毒,后来齐长老命人把我关进水牢。 我在水牢里发现了机关,打开后,顺着水路一直往下走,走着走着突然一脚踩空,店堂掉到这个湖里来。你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景凰羽话说完,看她冷得一直哆嗦,连忙把她抱起来,快步的走到后面的石室门口。把她放下后,他起身把石门上的蜡烛给拿下来,拾了几根枯枝点燃。 “坐到火边烤烤,免得着凉。”景凰羽说。 “你不用管我,赶紧找找看海蓝是不是也掉到这里。”苏泠月抓着他的胳膊,着急地说。 虽然在上面的时候,她和海蓝是从不同方向被吸走的,但两边的风力相同,她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个湖就是上面通道两边的出口 。 “她也掉下来了?”景凰羽惊道。 苏泠月点点头。 景凰羽顿时顾不上烤火,站起身向湖边走去。 他这一走就是一盏茶的时间。 苏泠月在火堆前越坐越不安,看他迟迟不回,担心他有什么事,起身就向湖边走。 就在这时,她看到他扛着海蓝从湖里走上来,她连忙跑过去。 “她怎么样了?” “不知道,先到火堆前再说。”景凰羽气喘吁吁地说。 苏泠月看他脸都被湖水给泡白了,怕消耗他太多的体力不敢再多问,跟在他身后走到火堆。看景凰羽把海蓝放下来,她忙不迭凑过去,探了下她的鼻息。 “还活着吗?” 景凰羽脱下湿透的外衫放到火堆前烤,看海蓝一动不动,不由看向苏泠月。 “气息有点很弱。”苏泠月说着,双手放在她的胸口处,给海蓝进行急救。 景凰羽看着她救人的手法,陌生又惊奇,正想问她这是什么救法,忽然看到她低头亲吻海蓝,一双眼睛瞪得像发迸裂似的,震惊万分。 她在做什么,她竟然亲吻了一个女子,她是中邪还是入魔了? 她怎么能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事? 疯了! 她一定是疯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石室的钥匙 “苏泠月,你、你竟当着我的面亲吻她,你知不知羞耻二字怎么写?” 景凰羽脸色十分难看,扔下手里的湿衣服,大步上前,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要把她拉开。 苏泠月用力的甩开他的手,趁着换气的空隙,说: “把你脑子里的废料给我清空,我是在救人,不是你想那么肮脏不堪。” “救人?这种方式,我听都没听过。” 行走江湖多年,景凰羽自问见识过不少的奇事,像她这种救法他真的没有见过。 “你没听过,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不代表这种救法不存在。这叫人工呼吸,懂吗?” 苏泠月不客气的讥诮,低头又给海蓝度了口气,看她还是没反应,起身在她的胸口处用力按了按。 突然间,海蓝‘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湖水,人也渐渐缓过气,发出阵阵咳嗽。 凰景羽本来想回击苏泠月,看到海蓝有反应,到口的话如数咽了回去,只剩下满脸的吃惊。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离奇的救人方法! “海蓝……你醒醒……”苏泠月无视他的吃惊,抬手拍拍海蓝的脸,试图把她唤醒。 意识不清的海蓝感觉有人在不断的呼喊着她,她吃 力的撑、开眼皮,入眼的是一张陌生的的脸,她有气无力地问: “你……你是谁?” 听到她的问话,苏泠月抬手摸了下脸,发现脸上的妆都脱了,索性也不隐瞒:“别怕,我是苏泠月。” “苏姑娘?”海蓝眉头紧皱,摇摇头:“不,你不是苏姑娘,她……她不是……” 苏泠月扶着她坐起身,说:“这才是我本来的脸,之前是我化出来的。” 海蓝面色惨白的盯着她的脸看了看,一脸难以置信。 在这之前,她见过她数次,她竟一点都没有看出她的伪装,到底是她伪装得太好,还是她看人的本事太烂了? “之前是环竟所迫,我无意骗你。” 苏泠月平静的给出一个解释,语气风轻云淡,很明显她并不在意她怎么想怎么看。 海蓝无声的叹了口气,没有再追究下来,就算她想追究也没办法追究。 且不说她三番四次的救她出于危险于她有恩,最重要的是,她能不能离开眼前这个鬼地方,还要依靠她。 不过,她的脸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你坐在这里先烤一下火,我和我夫君去后面探探路,有什么事,你喊我一声 。” 苏泠月起身向景凰羽走去,直到这时,海蓝才注意他的存在。 这是海蓝第一次看到景凰羽,冷不丁的被他美若谪仙的容貌给惊艳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惊讶道: “你、你不是被姥姥关起来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你姥姥被格里下了毒,人已经昏迷不醒,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景凰羽冷酷的丢下话,拽起苏泠月的胳膊向后边的石门走去。 他说什么? 姥姥被格里给下毒了? 怎么可能?姥姥的武功那么高,她怎么会中了格里的毒? 海蓝一阵慌乱,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拖着虚弱身体向苏泠月他们走去。 苏泠月和景凰羽在石门边摸索了半天,始终没找到打开石门的办法,正猜想眼前的石门会不会只是一片掩人耳目的墙而已,苏泠月忽然注意到左侧的门环与右侧的门环有着明显的差异。 左边的门环如同一轮新月,而右边如同一片残叶,在两门环底下的门眼里,有两个凹凸不平的洞,像是开门的钥匙摆放的地方。 苏泠月拍了下景凰羽的胳膊,指了指门环下的两个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钥匙的 形状。” 景凰羽抬手摸了下两个钥匙洞,说:“以残叶和月牙做钥匙,设计这座石室的人一定是个世外高人。” “是不是高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是没有钥匙开启这座石室,咱们就要被困死在这进里了。”苏泠月说。 景凰羽唇角微勾:“那倒未必!” 苏泠月挑眉看着他。 “湖是通往水牢的地方,大不了我们游回去。”景凰羽说。 苏泠月皮笑肉不笑地说:“游回水牢,你是怕我们死得不够快?格里都敢明目张胆的对族长下手,说明现在他们整个族已经被她和戴青给控制住了,咱们一出现,她不得要我们的命的。” “你怎么知道格里和戴青的事?” 景凰羽面露疑惑,她们不是被人追杀,下落不明吗? 可他听着怎么觉得她知道的比她还要多? “我们在上面的石室发现了海蓝父亲写给她母亲的信,知道戴青的丈夫是海蓝父亲害死的,再加上海蓝认出那个黑衣人就是戴青,所以我猜测一切都是她们的阴谋。 还有,你知道海蓝父亲是谁吗?他是……” 苏泠月如实以告,正说到海蓝生父的事,海蓝跌跌撞撞的坐后面走过来,她面色 惨白的望着景凰羽: “你说姥姥被格里下毒可是真的?” 苏泠月和景凰羽双双回头,看着海蓝瑟瑟发抖,一副风吹就要倒的样子,苏泠月忙走上前扶住她,“不是让你在火堆前烤火的吗?” 海蓝没有回她的话,眼睛直直的看着景凰羽,固执的问:“告诉我!” “对,你姥姥中毒了。如果你想救她,就得赶紧和我们一起想办法打开这座石门。”景凰羽说。 苏泠月经他这么一说,想到海蓝是圣女,兴许知道石室的事,顿时把她拉到门环前: “海蓝,你看看这两种形状的钥匙,你有没有见过?” 海蓝低头看着钥匙孔,想到之前姥姥交给她保管的东西,她抬手扯下脖子的月牙项链,还有腰间的残叶玉坠,“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 虽然姥姥千叮咛万嘱咐过,让她绝对不能把这两样东西给别人,但此刻事态紧急,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只要能救下姥姥和族人,哪怕事后会挨罚,她也再所不惜。 苏泠月接过她递来的东西,轻轻按进钥匙孔内,刹那间,石门轰隆一声巨响,慢慢的敞开,一道白光从里面射出来,刺眼的光照得他们有些睁不开眼睛。 第四百七十六章 琅玛族的创始人 “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刺眼?”苏泠月用手挡住光,偏头看向身边的海蓝。 海蓝透过指缝看到石室玉像,惊呼出声:“这是禁地!” 他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什么禁地?”景凰羽问。 “这是我们琅玛族祭拜天神的地方,不过这个地方一向只有历代族长才能进去。我记得它的出入口在高山上,怎么这湖底也通向这里?” 海蓝一脸的不解,看着里面的玉石像,她想了想,决定一探究竟,她知道她这么做是违背了族规,但只要能离开这里,救到姥姥,就算被最后被打死她都觉得值得。 看她进去,苏泠月和景凰羽对视一眼,一前一后的迈进去。 三人才进门,身后的石门‘轰隆’一声响,重重的关上。 短暂的黑暗过后,石室中央的玉石像发出一阵柔和的光,明亮了整个石室。 “这玉像……” 苏泠月看着玉像的脸,她惊愕的瞪大眼睛,面前的玉像五官精致,美轮美奂,姿态万千,如同九天之上的仙女,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玉像怎么和她娘碧岚雅长得一模一样? 景凰羽也注意到了,甚至大概猜 到她们的关系,但他识趣的没有多嘴。 不过,他真心觉得碧岚雅实在是太神秘了。 又是神医,又是天下第一美女,又是这什么琅玛族的创始人,她到底是什么人? “这玉像是我们琅玛族的创始人,也是我的姨娘,她叫碧岚雅。” 话说完,海蓝想到什么,转头看向苏泠月,然后又看了看玉像,吃惊的瞪圆眼睛。方才看到她的脸时,她就觉得眼熟,感觉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原来是她姨娘。 只是,她一个外族女子,怎么会和她姨娘长得这么像? 苏泠月察觉到她注视的眼神,顿时收回玉像上的视线,轻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和她很像?” “你和我姨娘到底是什么关系?”海蓝问。 苏泠月犹豫了下,最终选择坦白,“她是我娘!” “你说什么?琅玛族的创始人是你娘?” 虽然看着她们相似的脸,她已猜到关系,但是听她说出来,海蓝依然忍不住感到震惊。 “对,碧岚雅是我娘。你要是不信,你可以问问我夫君。”苏泠月拉过景凰羽,用眼神示意他说话。 景凰羽点点头,“她真的是我夫人的娘亲。” “这样算下来 ,我还得唤你一声表姐?” 海蓝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她和她姨娘长得那么像,不承认也不行。 “行了,别顾着认亲,赶紧找出路。云姥姥还等我们去救。”苏泠月岔开话题。 “你们去那边找,我到那边找。”景凰羽说。 苏泠月赞同的点了下头,迈步向玉像左侧的位置走过去。 海蓝抬脚想跟上去,双。腿忽然一软,“嘭”的一声摔坐在地上。 苏泠月回过身,看到这一幕,连忙折回,“你怎么了?” “我头有点晕。你别管我,赶紧找出路,再拖下去,我怕格里他们真的会杀了姥姥。”海蓝拒绝她的帮扶,一心记挂着云姥姥的安危。 “行,我去找。你在这里坐着不要乱跑,有什么事叫我。” 苏泠月嘱咐完,转身向前走,继续寻找出路。 半晌后,她和景凰羽把整个石室翻找了个遍,始终没有找到丝毫有用的线索,忍不住嘟囔: “不是说这里是禁地吗?怎么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海蓝听她的话,说:“我也是第二次来到这里,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我也不知道。” “你第一次来是什么时候?”苏泠 月随口一问。 海蓝想了想,说:“七岁的时候,姥姥带我来的。” 苏泠月:“……” 她今年的都十多岁了,都那么久的事,就算这禁地有什么稀罕物,只怕早就转移了。 “你还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云姥姥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或者带你看什么?”说话的是景凰羽。 他这么问,主要是觉得这个地方能被称作禁地,说明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守好这樽玉像,说什么不能让任何人毁了她。我记得当时我还问发姥姥为什么,姥姥说这是我们的信仰,也是我们的使命。 后来,盯着玉像看了许久,然后才恋恋不舍的带着我离开。不过,我当时年纪比较小,又不擅长记路,所以也不知道出口在哪里。”海蓝说。 重点是,她们当时并不是从湖底过来的,她是跟着姥姥从山上下来的,所以对路线更模糊。 “信仰?使命?” 苏泠月紧皱着眉头盯着她娘的玉像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她挪步走到景凰羽身边,见他看得那么认真,问: “你有没有看出什么?” “你看看玉像的嘴。”景凰羽 说。 苏泠月顺着他指的地方望去,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嘴怎么了?” “你没感觉她在笑?” “有吗?” 苏泠月听他这么说,再次抬头,定定的看了一眼,真别说玉像的唇真的有弯起的弧席,她惊愕的看向景凰羽,疑惑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见他突然飞身而起站在玉像的手臂上,抬手伸向玉像的嘴。 海蓝见状,顿时着急的大喊大叫,“你干什么,你给我下来,不许你玷污我们创始人的玉像。” 看景凰羽像没有听到一样,手一直在玉像的嘴里扣来扣去,她气得直跺脚,扭头望向苏泠月: “这个好歹是你娘的玉像,你怎么能任人糟蹋,赶紧让他下来。” 苏泠月无所谓的耸耸肩,“他不是别人,是我的夫君,我娘的女婿。还有,他没有玷污我娘的玉像,他只是在找出路,如果你还想出去救你的姥姥,你最好给我闭嘴。” 海蓝:“……” 苏泠月看她无语的样子,嫣然一笑,转而朝景凰羽喊道,“可发现什么东西?” “是有发现。” 景凰羽从玉像上一跃而下,脚步刚站稳定,身后的玉像突然轰的一声倒塌,变成一堆碎石。 第四百七十七章 锦盒里的秘密 “你…你…居然把玉像给毁掉了!” 海蓝看着地上碎得不成样的玉像,脑子嗡的一声响,一阵山崩地裂的感觉。 下一秒,她怒火冲天的抓着苏泠月的胳膊,怒火冲天的吼道: “这怎么说是你亲娘的玉像,你怎么能任他给毁掉?” “你别激动,这玉像…” 苏泠月看她如同被激怒的小兽,为难的看向景凰羽。 景凰羽说:“我只是拿了玉像嘴里的锦盒。” 怕她不信,他扬了扬手里的盒子。 “你把盒子拿掉,玉像就倒塌。难不成这里面放了什么绝世宝贝?” 苏泠月一脸吃惊,顿时不管海蓝还气着,急切地催促: “赶紧打开看看这里面放是什么?” 海蓝虽然也好奇,可是看到碎的不成样的玉像,仍气的直哆嗦: “你们把玉像毁成这样,回头我怎么跟姥姥交代?” “毁都毁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要是怕你姥姥责怪,要不咱们不要出去,任格里他们去报复?”苏泠月故意吓她。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是姨娘的女儿,算起来姥姥也是你的亲人,你怎么弃她的生死于不顾?”海蓝一脸不满的嚷嚷。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别忘记了,我和姥姥还没相认 ,而且她之前还想把我们抓去祭天神,我这心里还记着仇呢!”苏泠月煞有其事地说。 “你、你怎么能这样?你自己易容还怪姥姥没认出你。我不管,你一定要把我带出去,你们不救姥姥,我自己去救!”海蓝气呼呼地说。 “行了,逗你的。” 苏泠月看她一副气得快哭出来的表情,不忍心再逗她,看了眼碎石,说: “方才你不是说姥姥带你来这里的时候,不是一直盯着玉像看,还说什么守护和使命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说的不是玉像,而是玉像里藏着的东西。” “玉像里藏的东西?”海蓝看着她,半信半疑。 苏泠月转身看向景凰羽,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把盒子打开。 景凰羽按住锦盒的盖子,手微微用力,发现盒子锁得特别紧,又加大力气,但怎么也打不开,他不由皱眉:“打不开!” 说着,他拿起锦盒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看锦盒上雕刻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文字,像装饰,又像一个地方,他把锦盒递到海蓝面前: “海蓝姑娘,这是你们族里的文字吗?” 海蓝伸手接过锦盒,看了又看,摇摇头:“不是我们族里的字。不过,这些字我好像在哪里 见过?” “我也好像在哪里见过。” 苏泠月看着海蓝手上的锦盒上的字,特别的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景凰羽听她们俩人都这么说,又想到俩人的关系,不由问道: “是不是你娘告诉过你什么?” 经他这么问,苏泠月赫然想起来,是她娘留给她的那封遗书,上面的字跟这锦盒的字一样,可惜她看不懂。 “被你猜中了,不过字我看过,但不认识。” 景凰羽:“……” 海蓝:“……” “不过这个盒子,我应该能打得开。” 苏泠月看海蓝手上拿过锦盒,闭着眼睛想了想,顿时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子里。 记忆中一个小女孩坐屋外的凉亭里,手拿着一个木刻的盒子,按着五行八卦转动手上的盒子。 回忆结束后,苏泠月借着记忆,慢慢的转动盒子,景凰羽看着她转动的手法,陌生又稀奇,看了好一会,他才看出她是按五行八卦转动的盒子,顿时一脸惊奇。 就在这时,盒子的锁‘咔嚓’一声被打开了,一颗拇指大的夜明珠放在里面。 苏泠月皱了皱眉,一脸失望,锁设计得那么复杂,她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物,没想到就是一颗普通 的夜明珠。 “怎么是一颗珠子?”海蓝疑惑道。 “我也很好奇。”苏泠月把夜明珠放回到盒子里锁好,然后把盒子塞回给海蓝,“你是圣女,东西你来保管。” 话落,她拉着景凰羽往边上走,继续寻找出路。 “刚才那人盒子你看清楚了?没藏别的?”景凰羽问。 “解锁的时候,内外我都摸了,藏不了东西。这族里的生活挺朴素的,想来是难得看到夜明珠,所以才把它当成宝吧。”苏泠月猜测。 景凰羽听她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 俩人墙上又摸索了一阵,忽然,苏泠月感觉有脚下像踩到什么东西,石板骤然凹陷下去。没等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阵箭雨向她刷刷飞过来,苏泠月整个人吓呆了,完全忘记要避开。 “小心!” 景凰羽纵身一跃,在利箭刺中她的刹那,搂住她的腰一跃而起,及时避开所有的箭。 俩人刚站稳,景凰羽立刻拉着她左看右瞧:“没伤着吧?” 苏泠月摇摇头,“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 “对了,你身上毒什么时候解的?”苏泠月狐疑的看着他。 “被关入水牢之后。” “姥姥给你的解药?” “她自己都被格里毒 晕了,她哪还能给我解药?我想应该是水牢里那些水的缘故。” “这么稀奇?” “行了,赶紧找出路吧。”话落,景凰羽想到刚才那些利箭,伸手拉住她,“你跟在我身后。” 苏泠月也不逞强,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片刻后,他停在了一个烛台前,苏泠月看他一直盯着烛台看,张嘴刚要问他怎么了,突然看到他抬手转动烛台,刹那间,旁边的墙轰的一声响,被打开。 苏泠月顿时一脸惊讶:“这是出口?” “应该是。”说着,景凰羽率先走进去。 苏泠月转身朝身后的海蓝喊道:“海蓝,过来,出口在这里。” 海蓝听到她的话,撑着瑟瑟发抖的身体,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她走过去。 三人沿着昏暗的通道走了许久,就在他们快接近出口的时候,外头传来了几个男人的说话声: “青长老下令,只要见到那两个外族人和圣女,格杀勿论!你们几个,打起十二分精神,要是坏了青长老的复仇大计,小心青长老要了你们的命。” “杀圣女可是大罪,真的要杀?” “怕什么,出了事,青长老担着。事情要是走漏了,就说是那两个外族人杀的,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第四百七十八章 齐长老的死 海蓝站在苏泠月身后,出口外那些人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在她的耳里,她感觉就像坠如万年冰窖,冰冷刺骨。 她最尊重的,一手把她带大的阿姆,竟然想要她的命! 而之前一直被她视为敌人的苏泠月却三番四次,不顾危险的救她。 真是太讽刺了! “海蓝,你没事吧?”苏泠月握住她的手,掌心一阵冰凉,不禁感到担心。 “我没事。” 嘴上这么说,她的身体却不受控的往下倒。 “海蓝……” 苏泠月惊呼出声,这一喊,惊动到外面的人。 “谁,是谁在里面,给我滚出来。” “你照顾她,我出去看看情况,千万不要出来,等我让你们出来,你再带她出来。”景凰羽嘱咐完,快速的向出口走去。 “你不要去,你身上的毒……” 苏泠月想喊住他,可惜他没听她把话说完,人已经走出出口。 看着怀中海蓝惨白憔悴的脸,想放任她不管又于心不忍,但想到景凰羽身上刚解了毒,武功也不知道是否全部恢复,他一个要对付几个人,不知道会不会受伤,心里又焦急万分。 在通道里等待的时间,苏泠月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煎熬,就在她决 定放下海蓝出去看看情况的时候,外头传来景凰羽的声音: “你们出来吧!” 苏泠月揪紧的心猛地一下松了下来。 还好,他没事! 苏泠月弯身扶起海蓝,说:“海蓝,你坚持一会。我们还要救姥姥,你千万不能倒下。” “你放心,我不会倒下的。” 海蓝抓紧手上的锦盒,强撑起精神,跟着她一步步的走出通道。 因为身上的衣服没有干透,突然一阵风吹来,苏泠月和海蓝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喷嚏。 看着倒了一地的人,苏泠月连忙向景凰羽走过去,拉着上看下看:“你没受伤吧?” 景凰羽见她如此关心他,唇角微勾,“放心,没你的允许,我绝不敢让自己受伤。” “少卖口乖,赶紧找个地方换身衣服,这里风太大了,再吹下去,我们都得生病不可。” 苏泠月搓着双臂,左顾右盼,望着没有尽头的竹林,她朝有海蓝问: “海蓝,这里是不是离你住的竹园不远了?” “不,这里不是我住的那片竹林。不过,这里应该可以通到竹园,我来带路。” 海蓝身体很不舒服,但她拼命的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可以倒下的时候,她咬着牙带 着苏泠月和景凰羽向前走。 三人走了一段路,忽然听到前头有动静,相继停下脚步。 海蓝和苏泠月不约而同的看向景凰羽。 没办法,他们三人之中只有他会武功,耳力也是最好的。 “是不是有人来了?”苏泠月问。 景凰羽竖耳聆听,摇摇头:“不是,应该是有人在练武。” 听他这么说,苏泠月扭头望向海蓝,“这山上除了你,还住着别人?” “我不知道,也听说过。”海蓝说。 “你这个圣女当的可真失败,什么都不知道。”苏泠月忍不住吐槽。 海蓝羞愧的低下头,“之前事事都是戴青阿姆和姥姥给我安排好,他们说我只要出席一下祭祀大典好了,我也没想过有一天族里竟会发生这样的变动。” 苏泠月算是听明白了,她就是在象牙塔里长大的公主,什么也不用理,只要做好自己就好。 “海蓝,能被人保护是一种福气,但是你也不能不自我成长。你要知道,只有你像姥姥一样强大,你才能守护她想让你守护的东西,你明白吗?”苏泠月说。 海蓝点点头,“我明白,以后我不会再任性了。” 俩人说话间,一声怒喝声突然传 来,“是谁在这里偷看我练武功。” 苏泠月刚抬眼,两根银针向她们直面飞来,眼瞧就要直穿她们的脑门,站在她们身边的景凰羽眼疾手快,抓起空中飘落的竹叶,灌入真气,打落银针。 这时,一道红影乍现,挡住他们的去路。 “阿楠雅!” 海蓝认出站在她们面前的人,惊呼出声。 阿楠雅回转过身,看着全身湿漉漉的海蓝,大吃一惊:“海蓝姐,你居然没死!” “是啊,她没死,是不是很意外?”苏泠月道。 “你是谁?”阿楠雅看着她陌生的脸,眉头紧皱。 “她是苏姑娘,是她和她的夫君救了我。”海蓝迈步上前,想跟她问清族里的情况,脚刚迈出一步,就被苏泠月给拽回来,她疑惑道:“怎么了?” “你忘记格里的背叛了吗?不怕她也是她们的人?” 被她这么一说,阿楠雅顿时缩回了脚,看着阿楠雅的眼神带着一丝警惕。 “你少挑拨离间,谁跟格里那个贱人是一伙的,我才不是跟她一伙的呢。” 阿楠雅双手环胸,气愤的对苏泠月嚷嚷: “我要是跟他们一伙的,我又何必躲到这里来。” “你在这里是为了躲他们? ”景凰羽狐疑道。 阿楠雅冷然嗤笑,“不然呢?我闲得慌,跑到这森山老林里喂蚊子?” “族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海蓝着急地问。 “你失踪后,姥姥被人下毒,至今昏迷不醒。格里说,是他给姥姥下的毒。” 阿楠雅手指着景凰羽,语气十分不友善: “虽然我很讨厌他们,但我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我不信她的说词,就偷偷去姥姥看情况,结果不小心听到戴青阿姆和格里的对话。 意外得知她们是母女关系,戴青阿姆想取代姥姥的位置,还想让格里当圣女。 当时,我气疯了,一个不注意踢到床底下的床脚。她们本来想杀我灭口,幸好我跑得快。” “齐长老呢?他对姥姥向来忠心,他不可能同意他们这么做的。”海蓝说。 “齐长老让人把他打入水牢后,人就失踪了。村里的人都说,齐老长被他给杀了。”阿楠雅恶狠狠的瞪着景凰羽,厉声逼问:“说,是不是你杀害了齐长老的?” “我没有!”景凰羽面无表情地哼道。 “你没杀齐长老,你是怎么从水牢逃出来的?那个水牢若无钥匙,一般人是绝对逃不了的。”阿楠雅表示不信。 第四百七十九章 阿楠雅出事了 “你确定水牢除了钥匙之外,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逃?”景凰羽冷然嗤笑,幽深的瞳孔掠过一抹嘲讽。 阿楠雅哑口无言。 苏泠月笑道:“阿楠雅,你既然知道戴青母女的阴谋,你就应该明白云姥姥此刻有多危险,你确定要在这里与我们争辩水牢的安全性?” 阿楠雅皱着眉,犹豫不绝。 “阿楠雅,相信我,他们不是坏人。你看苏姑娘的脸,是不是和第一代圣女很像。” 海蓝拉过苏泠月,指着她绝色的容颜,十分坚定地说: “实话告诉你,她就是岚雅姨娘的女儿。所以,她不会害姥姥的。” 阿楠雅盯着她的脸看了看,心中震撼:“你真的是岚雅姨娘的女儿?” 难怪她刚才看她觉得眼熟,原来是碧岚雅圣女的女儿。 “海蓝说是,应该就是。” 苏泠月无意与她深讨她娘的事,就算要深讨也不是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她娘的一切她知道的也不多。 “行吧,海蓝姐都这么说,我姑且信你们。对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阿楠雅看他们三人全身湿漉漉的,像刚从哪条河里刚爬上来的一样,十分狼狈,不由好奇。 “我们刚从后里逃出来,正 想回竹园,你这里有没有衣服,能不能先找几身衣服给我们换上。” 一阵清风吹来,凉意袭人,让海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楠雅见状,拉过她的手,“我屋里正好有几套衣服,先给你们换上。” 说着,她把他们几个带回林中小屋,又是给他们找衣服,又是给他们煮热水。 换完干净的衣服,又喝了热水,苏泠月和景凰羽的状态瞬间恢复不少,相较之下,海蓝的脸色差很多。 苏泠月怕她体内的毒会被刺激到,不放心的给她把了下脉,确定无大碍后,她才放下心,转而和阿楠雅探讨营救云姥姥的事。 “阿楠雅,你刚才说你潜入过姥姥的房中,也就是说你知道她被关哪里?” “姥姥之前被囚禁她的房间,不知道她们会不会被她们给转移了。”阿楠雅说得很不确定。 “如果被转移的话,你们觉得她会被转移到哪里?” 虽然她和景凰羽在村里住过几日,但云姥姥一直限制他们的行动,所以她对村里的情况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就算有心营救也不知道应该从何下手。 阿楠雅想了想,说出几外地方。 景凰羽却一一给否决了,末了,他说: “最危 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云姥姥在村里地位那么高,她们肯定不会让她死得那么快,如果放任她在村里,村民难免会上门看望,要断绝这一切最好就是找一个别人都知道,却又看不了的地方把姥姥囚禁起来。” “竹园!” 听完他的分析,苏泠月和海蓝异口同声地说完,俩人相视一笑。 “这样,我们兵分两路。凰羽,你去村里看看情况,我和阿楠雅去竹园。”苏泠月说。 “不行!”景凰羽表示不同意,“你要么跟我去村里,要么跟我去竹园。”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信不过阿楠雅。 “要不我和阿楠雅去竹园,我毕竟在那里住了那么多年,地形比较了解。”海蓝说。 “不可以。你身体的情况很糟糕,你得留在这里休息。”苏泠月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想怎么样?”阿楠雅顿时一脸不耐烦。 苏泠月看向景凰羽毛,低声劝说: “凰羽,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耽搁,我们不见这么多天,外面只怕早就人仰马翻了。你相信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就让我和阿楠雅一起去竹园吧。” 景凰羽沉吟一下,看向阿楠雅:“照顾好她。 ” “知道了。”阿楠雅应得很不情愿。 达成一致协议后,三人分开行动,海蓝为了给她们拖后腿,只好乖乖的躲在屋子里。 苏泠月和阿楠雅抄小道,用最短的时间赶到竹园,刚靠近就看到竹园四周有众多男丁把守。不管前门,还是后院,都被围得死死的,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只苍蝇飞进去都难。 “看来凰羽猜的没错,姥姥人就在这里。”苏泠月低喃。 “我去引开他们,你趁机进去救人。” 阿楠雅说完就要从草丛里站起来,苏泠月眼疾手快的把她按回去: “对方人这么多,你现在出去等于送死。” “难不成你有更好的办法?”阿楠雅问。 “等入夜。” 阿楠雅一脸疑惑。 苏泠月解释:“入夜好藏身,而且他们守着这么久,不可能不换岗。只要他们换岗,我们就有机会。” 阿楠雅听她这么说,想想,有那么几分道理,只好乖乖的躲回原处。 就这样,她们在草丛里躲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天色终于暗下来。 竹园的守卫也开始换岗,苏泠月对阿楠雅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可以行动了。 阿楠雅立即起身,悄悄的跟着一位守卫下山,趁对 方一个不注意出手把人给敲晕,然后捏着嗓音扬大喊: “来人,有刺客!” 正换岗的守卫听到呼救声,纷纷跑来,看到倒地的同伙,一个个流露出警惕的眼神,拔刀四处搜寻可疑人物。 阿楠雅趁此机会,拉起苏泠月向竹园跑去。 苏泠月来过竹园两回,对房间的分布还算熟悉,很快她摸索到了海蓝原先居住的地方推开走进去,一进门,一股难闻的臭味就迎面扑来,恶心得让她差点吐出来。 老天,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臭成这样子? 苏泠月双手捂住鼻子,强忍着想吐的冲动,快步的走到床边。 如景凰羽所料,云姥姥人果然在这里。 看着面色惨白,不醒人事的云姥姥,苏泠月自袖中拿出银针刺入她的穴道,拔起一看,银针的一半变成黑色。 她中毒了,而且还不轻。 “苏姑娘,人找到了没有?有人来了。”房门被敲响,外面会传来阿楠雅着急的声音。 苏泠月本来想用血给云姥姥解毒,但现在是来不及了,她只好朝门外的阿楠雅喊道: “找到了,你进来帮我一下。” “啊!” 门外骤然传来惨叫声。 苏泠月心猛然一提,阿楠雅出事了? 第四百八十章 杀了她们,一个不留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格里带着人走进来,身边还押着阿楠雅。看到站在床边的苏泠月,眉心一皱,“你是谁?” 苏泠月见她没认出自己,不由一笑: “初次相见,只觉得格里为人心善,没想到这样和善的外表竟藏着一颗歹毒的心。” 格里听她的声音倍觉耳熟,想了想,惊呼道:“你、你是苏泠月?” “终于听出来。”苏泠月笑了笑。 “从那么高的斜坡摔下去,你竟然没有死!” 格里咬牙切齿的瞪着她,随手拔出腰间的弯刀: “你都没死,看来海蓝那个小贱人也没死。说,她在哪里?只要你把她交给我,我可以放过你。” “格里,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为了当上圣女,竟想害海蓝姐,你一定不得好死。” 没等苏泠月出声,阿楠雅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格里脸色骤沉,抓起手上的弯刀,对着阿楠雅的腹部一刀就捅进去: “阿楠雅,你以为你又比我好多少,你那么维护海蓝那个贱人,还不是为了取她的心头血救你那个放、浪形骸,臭名昭着的哥哥。” 血如流水般的从阿楠雅的伤口流出来,痛得她怪叫连连。 苏泠月看 到这一幕,连忙喊道:“你不要杀她。你不就是想知道海蓝的下落吗?我可以告诉你。” 格里冷冷一笑,“还是你识趣。说,她在哪里?” “苏泠月,如果你敢泄露海蓝姐的下落,我死也不放过你的。”阿楠雅忍着剧痛,大声吼道。 格里一听,眼底掠过一抹杀意,手上的弯刀又没、入她的伤口几分: “阿楠雅,你要真想死,我可以成全你。你要不想死,老老实实的给我闭嘴!” 阿楠雅感觉自己的肝脏就要被搅碎似的,疼得冷汗直冒,都怪她太大意了,她就不应该低估格里。 苏泠月看她一副快昏厥的样子,开口道:“她在禁地!” “禁地?”格里一脸狐疑。 族里有禁地,她是知道的,据说里面放着第一代圣女,也是琅玛族圣物的地方。 那个地方,听说得有圣女手中的钥匙才能进去,海蓝蠢笨了十几年,终于聪明一回。不过,她以为她躲在里面,他们就耐何不了她吗? 格里用力的拔出阿楠雅腹中的弯刀,一脚把她踢倒,然后对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 “杀了她们,一个不留!” 一众大汉听言,纷纷拔刀,分别向苏 泠月和阿楠雅砍去。 “格里,你竟然说话不算话!” 苏泠月看他们来势汹汹,左躲右闪,不敢轻敌,他利落拔出银针,直击他们的要穴。转眼的工夫,面前的五六个大汉轰然倒地。 格里尝过她银针的苦头,看着相继倒地的手下,脸色大变,抓起弯刀一跃而起,发了狠的向她劈下去。 苏泠月下意识去拿银针,结果抓了个空,这才发现袖里的银针用光了,看着劈下来的弯刀,心脏骤然紧缩,害怕的闭上眼睛。 “苏姑娘!” 阿楠雅强忍着腹部剧烈的痛,好不容易撂倒一个看到,看到格里的刀朝苏泠月落下,不由惊呼出声。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到苏泠月面前,一脚踢飞格里手上的弯刀,紧接又一脚,把她从房间里踢飞出房门外。 预期的痛楚没有袭来,苏泠月缓缓睁开眼,看到站在她面前的景凰羽,欣喜的搂住他的胳膊:“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让你跟我去村里你就是不听,要是我来得再迟点,你就得被人劈成两半了。”想到刚才那一幕,景凰羽心有余悸。 “你不是准时出现了嘛。”苏泠月说完,赶紧 转移话题,免得他继续数落她,“云姥姥就在床上,赶紧把她带走。阿楠雅受伤了,我先去给她包扎一下。” 话说完,她三步并两的走向阿楠雅,看她下身的衣服都被血给浸透,她赶紧拿出随身携带金疮药给她敷上。 “等回去后,我再给你处理伤口。” 她撕开身上的布条缠绕在她的腰间的伤口处,暂时给她止住血。 “为什么要救我?” 阿楠雅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从他们来这里,她对他们并不友好,甚至诸多怀疑,按理说现在正是他们报复的好时机,她却没有这么做。 “你刚才不也担心我吗?何况,我还欠你一声对不起。” 阿楠雅不解。 苏泠月解释,“我知道那日刺杀我的黑衣人不是你,是格里。若不是我冤枉了你,你也不会被姥姥关进岩洞。” 阿楠雅有些意外,“你竟然还记着这件事。” “当然。我向来恩怨分明,不喜欢欠人家的。” 俩人说话间已经走到树林中,看着阿楠雅的伤口血一直停流出来,她停下脚步。 阿楠雅问:“怎么了?” “你还撑得住吗?我们绕别的路走。”苏泠月指了指地上的血。 阿楠雅明白她的意思,她们再这么走下去,很快格里他们就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外,她咬了咬牙,道: “我撑得住!” 苏泠月听出她声音的虚弱,有些不忍,她抬头喊住前头景凰羽,“你先送姥姥回去,我们再绕绕。” 景凰羽听她这么说,抱着姥姥往回走,看着沿路的血意识到情况不妙,他抬头四处张望,最后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大树上。 他双足点地,跃身飞起,把云姥姥安置好后,重新回到原处,一手抓起阿楠雅的肩,一手搂住苏泠月,施展轻功,用最快的速度在附近兜绕了一圈,然后才把她们送回小屋。 把她们安置好后,他才折返去接被他扔在树上的云姥姥。 一进门,阿楠雅便两眼翻黑,倒地不起。 苏泠月连忙唤来海蓝,让她帮着把阿楠雅扶到床上,接着又让她打来一盆水。 “她这是被谁伤的?” 海蓝看着苏泠月脱掉阿楠雅的衣衫,腹部的伤口深又长,血像流水似的不停的向外流,从没见过这么吓人画面的她,一时间不由被吓到了。 “除了格里,还能有谁。” 苏泠月边说边拿出针线和药,着手给阿楠雅处理伤口。 第四百八十一章 草地挖灵芝 阿楠雅的伤口比苏泠月想像的要深得多,庆幸的是没有伤到重要的肝脏,不然的话,就算有她在,她也只有死路一条。 一口气缝完二十几针,打结的时候,苏泠月的手已经酸得在抖。 “你还好吗?”海蓝一边给她递毛巾,一边问。 苏泠月接过毛巾,擦拭掉手上的血渍,“休息一下就没事。” “我给你倒杯水。” 虽然她不懂医术,但是刚才站在边上看她给阿楠雅缝合伤口,一站就是一柱香的时间,她也知道很累。 “我不渴。我出去给阿楠雅找点草药,你先在这里有照顾她。如果她醒了,你给喂些水,她刚才的血流得太多了。”苏泠月嘱咐道。 “外面乌漆抹黑的,你上哪找草药?” 海蓝朝窗外看了一眼,又想到他们才脱险,她这会出去的话,要是让格里的人抓住,怎么得了。 “放心,我是大夫,就算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草药。你在这里呆着,我很快就回来。” 话说完,苏泠月转身向外跑,不给海蓝啰嗦的机会。 离开小木屋后,她并没有走远,只是在附近寻了个比较隐秘的地方开启系统。 没错,采药是假,找地方进入系统才是真 的。 她的药包在禁地的湖里给冲没了,身上仅剩下的几根银针刚才也用光,她再不补充设备,就只能成为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进入系统后,她迅速的进入储存室,用药袋装好几瓶日常用药品,什么消炎、退烧、补充维生素等等。 拿完药,考虑到她们可能要在小木屋躲个几日,现在又有三个病人需要照顾,苏泠月又从储存室里拿了一株千年灵芝,然后退出系统。 刚出来,她就听到景凰羽的喊声,转身一看,他向她飞奔过来,苏泠月心猛然一提。 完了,他该不会是看到她的系统了吧? 他要是问起,她应该怎么跟他解释? 总不能跟他说她是来自现代吧? “泠月……” 就在苏泠月愁眉不展之际,景凰羽已经跑到她身边,二话不说的把她拥入怀中,像是怕她跑了似的: “你去哪里?我还以为你被格里那会人抓了。” “我、我没去哪,就一直在这里采药。”苏泠月说。 “你一直在这里采药?”景凰羽松开手,狐疑的看着她,“可我刚才在这里来去走了好几回,怎么没看到你的人?” “我、我刚才是一直蹲着,这里杂草那么多,天色 又暗,你一时没察觉很正常。” 苏泠月见他提都没提系统的事,心想他应该没看到,继续打马虎眼: “你看,我刚才在这里挖到的,运气是不是特别好。” 苏泠月拿起手上的千年灵芝,献宝似的的。 借着朦胧的月光,景凰羽看到她手中拿着一株色泽深厚的灵芝,一看就是好东西。 但灵芝这种东西不是一直生长在深山老林吗? 眼前的这个地方杂草丛生,怎么看也不像是会灵芝的地方。 他想到的这个问题,苏泠月也想到了,她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白痴,但是话都出口,她也改不了口,只能硬着头皮说: “是不是被我的好运气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像这种地方,也能让我挖这样的好东西,我的运气真不是普通的好。” “运气确实是好。” 虽然景凰羽很疑惑这里为什么会长灵芝,但比苏泠月的撒谎,他更愿意相信前者,毕竟她没有撒谎的理由。而且,如果灵芝不是她采的,总不能是别人送的吧。 俩人说说笑笑回到小木屋,一进门,海蓝就迎上来,拉着苏泠月说: “你终于回来了,你出去那么久,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幸好你没事。 ” “我当然没事。阿楠雅醒了吗?” 苏泠月走到床边,看到阿楠雅睁开眼,扯下腰间药袋,拿出消炎药,倒了一颗递到她唇边: “把药吃下去,以防你的伤口感染。” 景凰羽站在边上,看她手里装得鼓鼓的药袋,纳闷的皱眉。 奇怪,她的药袋不是在禁地的湖里给浸湿冲走了吗? 她这个药袋是从哪里来的,里面的药又是什么时候弄的? 他没记错的话,去竹园的时候,她身上还没这个药袋。 景凰羽想到刚才那个草丛,他明明在那里找了几次,也喊了好几次,他可以非常肯定当时那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可她却突然冒出来。 还有她手上的灵芝,说是在草丛里挖到的,但那里杂草丛生,可能吗? 景凰羽越想越疑惑,觉得他这个太子妃身上全是谜。 苏泠月给阿楠雅服完药后,转身去了另一个房间看望云姥姥,如阿楠雅所说,她被下毒了,而且她身上的毒跟海蓝身上的十分相似。 好在她中毒比较浅,比起医治海蓝要容易得多。 “海蓝,把门关上。” “为什么?”海蓝不解的看着她。 “你想救姥姥就按我说的去做。” 海蓝听她这 么说,只好乖乖的把门关上。 门一关,苏泠月立即拿过桌上的杯子,拿刀在食指上割了一下,把血滴到杯中。 与此同时,她不忘交待:“如果我夫君发现了血的问题,你知道怎么说吗?” 海蓝伸手拿了个杯子,然后拿起她放在桌上的刀,在自己的食指也划了一下,学着她把血滴到杯子里: “我就告诉他,是用我的血,以毒功毒救的姥姥。” “聪明!”苏泠月赞道。 “但是我不明白,他是你的夫君,你为什么不能告诉他。如果他知道你的血能救人,不是能更好的保护你吗?” 苏泠月微微一笑:“海蓝,你年纪尚小,有些事你不懂。等你将来成婚了,你就会明白不是所有的夫妻之间都能坦承的。” 尤其是帝王之家,道得太尽,死得越快。 她不像意茹和田田有一个强大的娘家当靠山,她只能靠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她更要保护自己。 至于男人的爱,就像现代的奢侈品,得到一时鲜,能从一而终的是极少数。 何况,她和景凰羽才成婚,他就迫不及待的把另外一个女人迎入宫,尽管是无奈,但伤她也是事实。 海蓝听着她的话,似懂非懂。 第四百八十二章 天地宝库的钥匙 喂完云姥姥喝完血,苏泠月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脚才迈出房门,眼前忽然出现一大片虚影,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景凰羽眼疾手快的抱住她: “你怎么了?” 苏泠月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应该是劳累过度。” 从前晚被格里踢下山坡,在禁地的时候也没有休息,后来又泡了湖水,好不容易离开禁地,出来后又是救人,又是医治,她就是铁打的也得倒下。 “我抱你去休息。” 景凰羽抱着她往阿横雅的房间走。 苏泠月摇头阻止,“阿楠雅伤得太重了,不要去打扰她休息。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我闭一下眼睛就好了。” “你怎么想的,你是大夫,她是病人。如果你倒下了,她和云姥姥就只有等死的份。” 景凰羽不理会她的想法,直接把她抱进去,看阿楠雅坐起来,他很不客气地说: “既然你醒了,把床让出来给我娘子休息。因为救你们,她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阿楠雅面色惨白,惊讶的看着她,“你都两夜没合眼了,赶紧过来休息一下。” “可是你……” 苏泠月是真的很累,但是比起她,阿楠雅更应 该休息。 刚才景凰羽那么说是对,但也不对。她们现在身处险境,敌强她们弱,几个人里就她和景凰羽能打,她要是不休息好,格里带人追来的话,那就大大的麻烦了。 “没事,我有武功底子撑得住。你睡吧。” 阿楠雅撑着腹部撕、裂般的疼,缓缓下床,给苏泠月腾出地方。 “我们一起睡。” 苏泠月挣脱景凰羽的怀抱,扶着阿楠雅重新躺回到床上,然后自己才脱了鞋子躺上去,看着站在茶桌前景凰羽,她指了指他头上的房梁: “你就在上面将就一晚吧。” 景凰羽:“……” 安静的度过了一。夜,第二天,云姥姥终于苏醒了,不过可能年纪太大的问题,她看起来特别的虚弱,幸好苏泠月早有准备,早早的就让海蓝把灵芝给熬了。 阿楠雅的伤虽没有恶化,但是刚缝合了一。夜,人也特别的虚,只能卧床休息。 庆幸的是,格里的人没找到小木屋来,不然他们一屋子老残弱完全不是她们的对手。 “姥姥怎么样了?”苏泠月给阿楠雅换完药,转道去看望云姥姥,正好看到海蓝从屋里出来,随口一问。 “还是很虚弱。 对了,我方才跟姥姥提及你跟岚雅姨娘的关系,姥姥她想见你。” “行,我去见她。” 苏泠月推门走进去,云姥姥正倚床坐着,看她走进来,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特别是在她靠近,看到她的五官跟碧岚雅有极其相似时,她再也忍不住喃喃道: “像,太像了!” 苏泠月知道她说什么,道:“母女自然长得像。” “岚雅真、真的是你娘?” 因为过于激动,云姥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苏泠月点点头。 “你是岚雅的女儿,也就是我们琅玛族的人。” 云姥姥抓着她的手,激动地说: “那丫头当年执意离开,我便知道此生再也见不到她了,却没有想到老天爷去让我见到了她的女儿,老天爷终归待我这个老婆子不薄。” “你和我娘是什么关系?”苏泠月看她激动得眼泪都要掉出来,禁不住疑惑。 “我是你娘和姨娘,也就是海蓝母亲的ru娘。” “你的意思,我和海蓝是表姐妹?在禁地的时候,我们看到一座玉像,是我娘的,海蓝说她是琅玛族的第一代圣女,那她为什么会离开这里?” 问题太多了,苏泠月一时间也 不知道应该从哪里问起,只能挑一个与当下相关的问题问。 “你们去过禁地?”云姥姥脸色大变。 苏泠月眼看她要发火,急切地解释:“我们不是故意进去的,我们是被格里和戴青踢下山后误入的。” “那你们看到玉像里的东西了?” “看到了,就是一颗普通的夜明珠。”苏泠月一副平平无奇的语气。 “珠子呢?你们可有动过?”云姥姥越问越着急,像是什么不得了的宝贝被人觊觎一样,说不出紧张。 “我们当时为了找出路,把它出来了,然后玉像突然就倒了。我们怕格里她们会找到那里去,我就把珠子交给海蓝保管了。”苏泠月如实回答。 云姥姥立刻扬声把门外的海蓝给喊进来: “禁地里的那颗夜明珠呢?” 海蓝看她那么着急,像是怕什么宝贝丢了似的,赶紧从袖子里拿出锦盒递过去: “珠子在这里。” 云姥姥接过盒子打开,看到珠子安然无恙的放在里面,这才松了口气。 “不就是一颗夜明珠吗?不用这么紧张吧?” 苏泠月表示不解,她要是想要,她回头给她几颗,她的库房里大大小小的有好几颗。 “你知道什么,这可是你娘舍命护下来的东西。”话音未落,云姥姥按着胸口咳嗽起来。 海蓝赶紧给她倒了杯水,“姥姥,你先喝点水。” “你说这颗夜明珠是我娘用命护下来的?真的假的?它不就是一颗普通的夜明珠吗?” 苏泠月伸手拿过她手中的锦盒,打开,拿出夜明珠左看右瞧,怎么看也看不出它哪里特别。 云姥姥轻叹了口气:“既然你们两人都进了禁地,也拿到了夜明珠,说明是天意。我本打算等海蓝接任族长之位再告诉她真相,现在我也只能提前告诉你们了。 这颗夜明珠它不是普通的夜明珠,它是龙脉的龙珠,换句话说,它是进入天地宝库的钥匙之一。” “天、天地宝库的钥匙?” 苏泠月惊骇的瞪大眼睛,她没听错吧?难道她爹死前说的话都是真的,龙脉、宝藏真的存在? “姥姥,你说的这个宝库是什么东西?”海蓝一脸疑惑。 没办法,她自小在山里长大,思想比较简单,哪里会想到自己族中竟握着一个有可能被灭族危险的秘密。 云姥姥没回答她的话,而是直接看向苏泠月,“你娘没跟你提起过?” 第四百八十三章 五枚钥匙 苏泠月摇摇头:“我娘在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云姥姥惋惜的叹了口气,仿佛早就知道她已经不在的事,“她可有给你留什么东西?” “留了两本书。”苏泠月说。 “药典?” 苏泠月点头。 “我还以为,她会告诉你天地宝库的秘密。看来她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也是煞费苦心。”云姥姥说。 海蓝在一边听得一头雾水,看云姥姥一脸严肃的表情,忍不住问: “姥姥,这个天地宝库到底是什么地方,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云姥姥沉吟了下,缓缓出声解释: “天地宝库,顾名思义就是藏宝的地方。这个宝库据闻是一百多年前,中原的一个皇帝在国家没落时,为了保住国家财产不被外敌搜刮了去,特地请了名师巧匠打造的一个地下宫殿。 这个宫殿是按照真龙原身设计的,只有聚齐两枚龙目,五把钥匙,就可以打开地下宝库。苏姑娘手上的夜明珠就是其中一枚龙目。” “这是地下宝库的其中一枚龙目?”苏泠月惊呼出声。 这么说地下宝库的事是真的? 这么说苏柏岩也没有骗她,明景帝坚持让景凰羽迎娶她,对她百般宠爱 不是因为对她娘余情未了,而是觉得她身上有能打开地下宝库的线索? 想到这里,心头一阵寒凉,若是一切像她猜的这样,景凰羽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没错。”云姥姥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娘身上应该有地下宝库的一把钥匙,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留给你。” “钥匙是长什么样的?” 她娘除了书和信,也就留了一个类似令牌的残叶给她,时至今日她都没弄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是一片残叶。那片残味是五枚钥匙中最重要的一个,它既能号召‘圣莲教’的人,上面也有地下宝库的地图,也是进入地下宝库的钥匙。” 云姥姥边说边注视着苏泠月脸上的表情,像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果然是那片残叶! 没想到那片残叶看起来那么不起眼,作用却如此之大,幸好她没让人知道它的存在,不然的话只怕她早就被人砍成百八十段了。 “家中残叶很多,却不知道是不是姥姥说的那一叶。” 云姥姥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指着她手中的夜明珠说:“玉像已毁,从今往后,这枚龙目就由你来守护。” “我、我来守护?” 苏泠月指着自己,难以置信,“姥姥,这是琅玛族的宝物,要守护也是海蓝来守护,我可守护不来。” 话说完,她像丢烫手山芋似的把手上的夜明珠塞到海蓝手中。 开什么玩笑,她只是因为一个身份就被皇帝盯死,要是让他知道她有龙目,他一定会觉得她有所有的钥匙,到时只怕她只有死的下场。 “泠月,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苏泠月点头。 “泠月,戴青一心想推翻我,报仇是一回事,她最主要的目的是想拿到夜明珠,打开地下宝库,帮阿东举兵抢回皇位。 换句话说,夜明珠在琅玛族的消息已经走漏了,夜明珠留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娘是地下宝库的守护使者,她不在了,你身为她的女儿就应该担起这个责任。” 云姥姥拉起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晦暗的眼神里充满哀求。 苏泠月看她这样,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一脸为难。 “苏姑娘,我姥姥从没求过人,她如今开了口,说明事情很严重。你就答应她吧,算我救你了。”不忍云姥姥被拒绝,海蓝也出声恳求。 “你们……”苏泠月为难的看着她们,犹豫 了片刻,不情愿的点头:“行吧,我就暂时保管。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云姥姥问。 “你要告诉我,我娘到底是什么人?” 她能活到现在,大多是吃了她娘的福利,说真的,她对她是越来越好奇了。 “你娘是个奇女子!等戴青的事解决了,你要想知道,我再细细同你说。”说到这里,云姥姥低头咳嗽起来。 苏泠月虽然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娘的身份,但看她老人家身体成这样,也不好勉强。 就这时,阿楠雅撑着伤从门外跌跌撞撞进来,“不好了,戴青和格里带着人朝这边来了。” “这么快。”苏泠月看着一屋的老残病弱,一脸慌张,她猛地抓住阿楠雅的胳膊:“我夫君呢?” “他在外面拦住他们,他让我们先走。” 腹部阵阵撕、裂的痛,阿楠雅的声音有气无力。 “海蓝,你扶着阿楠雅。”苏泠月对海蓝喊完,转身扶起床榻上的云姥姥,“姥姥,你撑住,我带你走。” 几人跑出门外,就看到整个木屋被戴青带来的人围得水泄不通,景凰羽正和几个大汉打得不可开交,苏泠月顿时暗呼不妙。 “海蓝 ,我听格里说你没死,以为她是眼花,没想到是真的。你的贱命挺大的,可惜,一切到今日为止。” 戴青愤恨的说完,提刀向海蓝砍过去。 “小心!” 苏泠月眼疾手快的推开海蓝,与此同时,飞快的射出手中的银针,逼得戴青青节节退让。 “娘,你没事吧?这个女人的针有毒,你千万要小心。”看到戴青吃了亏,格里快步上前,小心提醒。 听她这么说,戴青这才正眼看向苏泠月,视线落在她脸上的刹那,她狠狠的被吓了一跳,“你……你的脸……碧岚雅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娘。” 苏泠月一脸警惕的瞪着她,这个女人也认识她娘,看来她娘在这个族犹如天神般存在。 “没想到你竟是那个贱人的女儿,那你也该死。”戴青再次提刀,飞身而起,对着她的天灵盖她砍过过去。 “泠月,小心!” 景凰羽看她有危险,一脚踢倒面前的大汉,双足点地,在戴青的刀砍到苏泠月的刹那,一掌劈中戴青的肩膀。 戴青瞬间如同断线的风筝,急剧往下坠。 “娘!”格里惊呼一声,跃身而起,抱住戴青的身体,“娘,你怎么样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 一念之差 “我没事!” 话音未落,戴青听到肩膀骨头咔嚓断裂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锥心刺骨的痛楚,她咬牙切齿的对身后的人下令: “把他们全部给我杀了,一个不留。” 她身后的人一听,纷纷拔刀,毫不留情的向他们砍去。 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景凰羽出手也之前更狠,苏泠月也不敢轻率,直接拿出毒针应付。 然而,他们仿佛看穿她的手法似的,一个个东躲西、藏的,巧秒的避开她的毒针,她接连射了十多针,竟一个人都没扎到,还挨了对方一掌,心脏差点没被震碎。 景凰羽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之前药的影响,他感觉体力有些大不如前,在伤了几个人之后,握剑的手忽然有些提不上力,就在这时,他的手臂被对方猛地砍了一刀。 身后的阿楠雅看他们俩都吃了亏,再也顾不得身上还受着伤,拔刀直接应战。 “阿楠雅,你这么急着找死,我就先送你上天。”格里抓起手上的弯刀,飞身砍向阿楠雅。 阿楠雅也不是吃素的,之前会被她所伤,完全是疏于防备,吃过亏,她自然学乖。 可惜,身上的伤太 重,俩人对打了没多久,阿楠雅便被格里一脚踢飞,像破碎的娃娃一样摔在海蓝的面前。 “阿楠雅……阿楠雅,你不要死……” 海蓝看着晕死过去的阿楠雅,慌得不知所措。 “海蓝,因为你父亲犯下的罪孽,关心你的人,你关心的人,一个个即将死在你面前,善良如你,此时此刻,是否觉得自己应该下地狱?” 格里刀尖直指海蓝的额头,冷冷一笑: “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因为你,我从小被你身后的死老太婆强行带走,十岁回村,我受尽村里所有人的白眼。 明明知道杀父仇人就在眼前,我却不得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奉承你,和你交好。 而你这个恶魔的女儿,却成为族里的圣女,享受族人的崇拜,凭什么?” “所以,你们母子三人一直不停的在我的饮食里下药,想置我于死地?”海里望着昔日的好姐妹,泪流满面。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为自己感到悲哀,还是在为格里。 “对。本来这个计划天衣无缝的,没想到半路却杀出他们这两个程咬金。” 格里转身扫向被大汉们制服住的苏泠月和景凰羽,磨牙霍霍。 “我当 初会给去给海蓝治病是你极力推荐的,怎么就成程咬金了。”苏泠月道。 “是,你是我推荐的。当时,我怕别人会怀疑阿东哥,所以想借你的手试探,没想到你真的能解她身上的奇毒。我真后悔,当时就应该听我娘的话。” 如果不是她坚持让苏泠月给海蓝治病,就不会引出这么多事端,是她错了。 “这么说,那天晚上在村里刺杀我的人是你。” 苏泠月心里虽然有答案,但是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是,刺杀你的人是我。然而,你太蠢了,以为是阿楠雅那个贱人。那个老太婆也信以为真,正好少了我不少麻烦。”格里得意洋洋地说。 “格里……”云姥姥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面色苍白的望着格里,“你说得对,我老糊涂。当年,我不应该留下你,我不该天真的以为把你从戴青身边带走,你就不会被仇恨荼毒。 是我高估了你的善良,也低估了戴青的恨。既然祸根是我当年一念之仁种下的,今天就由我来结束。” “你什么意思?” 格里向后退了退,脸上写满戒备。 戴青按着受伤的臂膀走上前,目光阴狠的瞪着云姥姥: “你想做什么,想杀我们母女吗?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这个能耐吗?格里给你下的可是惊魂散,你若敢强行运功,就会经脉尽断而死,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戴青,你这么恨我,无非就是因为当年我包庇了海蓝的母亲。但你又可知道,她也是个受害者。你的丈夫本来就命不久矣,是他苦苦哀求海蓝的父亲救他。 当时几位长老都在场,海蓝的父亲明言,他的药并不成熟,服下后就是九死一生。是他自己要搏命。 他死后,海蓝的父亲自责离开,海蓝的母亲也终日洗泪,最后抑郁而终。 你因为丈夫的死迁怒海蓝,那海蓝又应该迁怒谁? 这十几年,我以为你日夜对着她,应该早就想通,想明白了,没想到你越来越狠,还妄想篡位,夺禁地东西。 你该死!” 一口气说太多的话,云姥姥有些撑不住,顿时剧咳不断。 “碧云,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你说的没有错,我要毁了琅玛族,我要拿到禁地里的东西,识趣的把东西人交出来,否则我现在就砍了她们。” 戴青抓起手上的刀抵苏泠月的脖子上,眼底里流露出怨毒之 色。 “那就要看你的刀快,还是我出手快。”话音未落,云姥姥的身影已经闪到戴青面前,干枯的手猛地掐住她的脖子。 “娘……”格里惊呼出声,提刀砍向云姥姥的后背。 “姥姥,小心。” 苏泠月和海蓝异口同声的喊道。 云姥姥侧身微转,凝聚真气,扬起空闲的手,一掌把格里拍飞出去。 “格……”戴青看到这一幕,眼底充满震惊,“不、不可能,你明明中了毒,你怎么可能还能这么强的内力,你……” “戴青,我问你,齐长老呢?你是不是杀了他?”云姥姥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力道越收越紧。 戴青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但她依然嘴硬不松口,她就不相信这个老太婆会真的杀了她。 这个想法才从她脑中闪过,云姥姥手上的力道倏地加重,把她喉咙的骨头一点一点的捏碎,戴青眼睛死死后的瞪着她,直到有断气眼睛也没能闭上。 在场的十几个大汉看到戴青就这样被云姥姥给杀了,一个个吓得脸色发青,瞬间作鸟兽散。 “娘……” 格里从后面爬过来,看到死不瞑目的戴青,泪流成河,疯了般的抓起弯刀向云姥姥砍去。 第四百八十五章 情人烟 “姥姥,小心!” 眼看格里的弯刀要砍到云姥姥,海蓝奋不顾身的扑上去。 苏泠月看到这一幕,迅速扬起手上的银针,朝格里的膝盖射过去。 骨头突如其来一阵剧痛,犹如千百万只蚂蚁在啃噬,格里手一抖,弯刀哐啷一声落地,顿时倒在地上抱着膝盖惨叫不断,“我的脚……” “海蓝,你没事吧?”云姥姥拉过海蓝,上看下看,脸上说不出紧张:“你怎么可扑过来救我,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娘交待?” “姥姥,你是我的亲人,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你受伤。”海蓝说。 云姥姥本想责怪她的没轻没重,听她这话,肃然的脸上顿时柔和了几分:“没受伤吧?” 海蓝摇摇头。 确定她没事,云姥姥转头望向苏泠月:“你可有受伤?” “我没事。”苏泠月说着跑到景凰羽身边,看他脸色十分的差,紧张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被伤到哪里了?” “伤到没有,就是突然全身有些使不上力,很难受。”景凰羽闭眼试图运功,发现内力又被抵制住了,他张开眼看向苏泠月,“内力又没了。” 苏泠月一怔,内力又没了?这是什么情况,他不是已经解开云姥姥下的毒了吗? 揣着疑惑,她转头望向云姥姥:“姥 姥,你之前他下的是什么毒?” “不是毒。”云姥姥看着景凰羽苍白的脸,又看了看苏泠月,眸色变了变,“是情。人烟。” “情。人烟是什么东西?” 苏泠月不解,她娘留给她的毒典她也看了七七八八,她不记得里面有这种东西。 云姥姥:“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迷烟,闻过此烟的人,全身无力,内力会受到阻滞。若强行突破,经脉会尽断,七窍流血而死。 但若不予以理会,中烟者十日之内平安无事,十日之后会爆体而亡。” 苏泠月:“……” 不是说迷烟吗?她怎么听着威力比她手上的毒针还厉害? “此烟怎么解?”景凰羽按着真气乱蹿的胸口,难受的看向云姥姥。 云姥姥没说话,眼睛深深的凝视着苏泠月。 景凰羽看着她幽深的眼神,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惊愕的看向苏泠月。 苏泠月见他们突然不说话,还一直盯着她看,一脸迷茫: “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不会以为我能解这毒吧?我要是能解,我就早就给他解了。” “你别说,这烟真的只有你才能解。”云姥姥说。 啊? 苏泠月一头的雾水。 什么叫这烟只有她能解,难道她指的是她的血? 不对,海蓝答应过她不会把她血能解毒的事告诉任何人 的。 再说,她也给景凰羽试过的,根本没用。 “情。人烟,之所以叫情。人烟,就是为相爱的男女而设的。所以,要解其药性,只要你们夫妻……” 姥姥的意思是让她跟景凰羽洞房? 苏泠月的脸瞬间如同被煮熟的虾,羞囧万分。 偏头斜视了景凰羽一眼,发现看他也在看她,苏泠月尴尬的笑了笑,默默的望向别的地方。 虽然她知道他们之间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她想要的洞房花烛夜不是这样的,何况她新婚之夜,他当众弃她而去,她还没真的释怀呢。 但她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苏泠月为难望向云姥姥:“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云姥姥摇头,“今日是你们到族里的第八天,你还有一天的考虑时间。” 话落,她转身吩咐海蓝寻来绳子,把格里给绑起来,带回村里。 苏泠月内心纠结。 景凰羽看她一路不说话,知道她还在为‘情。人烟’的事心烦,顿时压低声音道:“你若不愿,我不会强求。”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不愿意,你死也不会勉强我?” “你舍得看着我死吗?”景凰羽反问。 苏泠月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你确定你不是在说废话?” 亏她刚才还小小的感动了一下,以为他真的宁死不 会逼迫她,原来是以退为进。 这男人,真阴险! 一伙人进了村,远远的,他们就看到村里村外的张灯结彩,像要办有什么重大的喜事。 看到突然出现的云姥姥等人,村民顿时像见了鬼般,惊慌的往自家跑,紧紧的关上房门。 “这是怎么回事?” 苏泠月四处张望,看着紧闭的门户,疑惑的呢喃。 之前他们在村里住过几天,村民对云姥姥都很尊重的,怎么突然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云姥姥被下毒的这几天,村里的村民都被洗脑了,他们都以为云姥姥得了什么可怕的传染病,所以才会看到我们就跑。”景凰羽解释。 “他们也太好欺骗了吧。”苏泠月道。 “也不怪他们,他们一辈子都生活这山里,心思简单,哪里会想到戴青他们母子三人竟人如此可恶。”云姥姥无奈叹道。 一时的心软,竟养出三匹白眼狼,是她错了。 “景公子,你之前被关过水牢,对地形应该比较熟。烦请你去那边走一趟,我怀疑齐长老等人应该被囚禁在那里。” “行,我去找找看。你们小心一点,千万不要跟他们硬碰硬。”景凰羽不放心的看了苏泠月一眼。 “你等等。”苏泠月看他要走,急忙拿出银针递给他,“防身用。” 景 凰羽伸手接过,“自己小心点。” 此时,宗祠殿内,阿东正兴高彩烈的让人布置东西,给戴青继任族长做准备,突然有人来报,说云姥姥带着两名外族人出现在村里,他一脸震惊。 随后,他带着人火速赶到村里,看到走进村内的云姥姥和苏泠月等人,面色阴沉,眼底掠过一抹嗜血的冷意: “哪来的贼人,竟敢易容成姥姥和海蓝的模样闯入我们琅玛族,看我不将你们拿下。” 音落,他抬手对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把他们都给我杀了。” “是。” 众人一拥而上,拔刀就向他们砍去。 “谁敢靠近,我立刻杀了她。” 苏泠月抓过格里挡在前面,又夺过阿楠雅手上的弯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冷冷一笑: “阿东,格里可是你的亲妹妹,也是你唯一的亲人,难道你要为了你的野心害死她吗?” “阿哥……救我……” 格里望着前方的阿东,脸上写满痛楚。 阿东眉头紧皱,看着被抓为人质的格里,脸上的犹豫显而易见。 他原以为他娘出马,此次一定会马到功成,没想到,格里竟被抓了。看来他娘也是九死一生,如果他缴械投降的话,怕也只是个死。 想到这里,他把心一横,对其手下喝道:“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第四百八十六章 油尽灯枯 苏泠月没和阿东打过交道,但看他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她以为他多少会念及兄妹情义,却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就下死令,弃格里的安危完全不顾,让她十分的意外。 但,她再意外,也比不上海蓝。 海蓝和阿东可以说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海蓝一直视他为亲哥哥,信任有加,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苏泠月要给她治病,她坚决不肯的原因。 眼下她看着曾经老实的人,化身成恶魔,连亲妹的生死都不顾,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悲痛。 “阿东哥,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格里是你的亲妹妹,我和你也是一起长大的,你怎么忍心对我们痛下杀手?” “我为什么不忍心?你父亲害死我父亲,你母亲夺走我娘的圣女之位,你现在所有的殊荣都本应该属于我家的。 海蓝,你真以为你是天神选中的圣女?你就是个罪孽,你应该下地狱。要不是格里这个死丫头从中一再阻挠,你以为你能完好的站在这里?” 阿东怨愤的横了她一眼,猛地抓起手上的毒粉向他们挥撒过去。 云姥姥闻着药粉的香气,暗道不好,当下飞身上前,用尽全身的内力打出飓风掌,把毒粉吹回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阿东始料未及,看 着迎在吹来的毒粉,他惊恐万分的往后跑。 可惜,他跑得再快也快不过掌风,只听他‘啊’的一声凄厉的惨叫了一声,不停的抓心挠肺,没一会,他七孔流血的倒地不起。 “哥……哥……” 格里看着突然死去的阿东,整个人惊住了。 别说是她,就连苏泠月等人也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看着面前三大五粗的大汉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苏泠月再也忍不住发出疑问: “这是什么毒?毒性这么厉害?” 她不敢想像刚才若不是云姥姥反应快,只怕此时七孔流血,倒地不起的人就是他们几个人。 “嗜骨香,此药一碰到肌肤,必七孔流血而死。” 云姥姥话音未落,‘噗’的一声,一大口鲜血从嘴里吐出来。 苏泠月和海蓝吓了一大跳,急忙向她跑过去: “姥姥,你这是怎么了?” 苏泠月抓起她的手给她把了下脉,发现她的气息混乱又微弱,有种油尽灯枯的感觉,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云姥姥,“姥姥,你……” “人老了,不中用了。” 云姥姥看她眼里闪着泪光,知道她脉出来,她抬起手摸着她的脸,声音微弱: “泠月,你能不能答应姥姥一件事?” “姥姥,您说。” 苏泠月 握住她的手,眼眶泛红。 她以为她内力深厚,毒也压下去,她又喝了灵芝茶,应该不会有大碍。她万万没想到,她两次动武耗损竟如此大。 “离开这里的时候,把海蓝带走。阿东说的没有错,海蓝不是天神选中的圣女,大家尊敬她是因为我的缘故,倘若我不在了,海蓝很难在村里立足。”云姥姥气若游丝地说。 苏泠月抬头看向海蓝,她像是猜到了结果,已经哭成了泪人,看着让人心酸,她点点头: “我答应你,我会带她走,我也会好好的保护她。” “还、还有……” 云姥姥反握住她双手,眼睛死死的盯着她腰间药袋,欲语还休。 苏泠月点点头,“我明白,我都明白。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 话音未落,云姥姥双手无力垂落,头一歪,倒在苏泠月怀中。 “姥姥……姥姥你不要死,你不要离开海蓝……” 海蓝抓着云姥姥的手,不停的摇晃,哭得悲痛欲绝。 苏泠月抬手探了下云姥姥的鼻息,发现她还有呼吸,她急忙对海蓝吼道: “海蓝,你先不要哭,姥姥还没死。你听我说,你现在出去找景凰羽,把姥姥的情况跟他说,看他有没有办法 。” 说话间,她把云姥姥放平在地上,拿出银针刺在她身上的几个要穴上,借此保住她一口气。 格里看到这一幕,冷然嗤笑:“她已经没救了,就算你留得住她一口气,她也只是个活死人罢了。” “格里,你当真那么恨姥姥吗?” “我不恨她,难不成我还得感激她吗?” 苏泠月:“格里,我是个外族人,我并不清楚你们之间的恩怨。但是,我懂得一个道理,爱孩子的母亲,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充满仇恨。 姥姥当年把你抱离生母的身边,没错,外人看来她真的很绝情。可她这么做,无非是不想让你和你母亲一样,一辈子都活在仇恨里。 可惜,你最终辜负了她的苦心。” 格里怒声一哼,“你少把话说得那么动听,她但凡公平一点,我娘也不会恨了一辈子。” “我的母亲碧岚雅也是被人害死的,而且死得很惨。可是,她却没留下过只言片语让我给她报仇。你知道她这是为什么吗?” 苏泠月两手环胸,眸光犀利的凝视着她。 格里怔怔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苏泠月继续说:“你娘明知道复仇是一条死路,可是,她却依然把你和阿东拽下去,你觉得她这是在爱你们吗? 你们 在没复仇之前,你哥阿东是个悬壶济医的郎中,而你也是云姥姥选中的下一代圣女。你觉得是海蓝夺走了你的一切,事实上,夺走你们幸福生活的是你娘。 刚才在小木屋前,姥姥明明可以一掌劈死你的,可她却没有这么做是为什么? 因为她觉得你良心未泯,因为你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在她心里你跟海蓝一样重要。” “不是,不是这样的。她一直防备着我,她根本就没把当成孙女看过,你在胡说……你在胡说……”格里用力的摇头,死活不相信。 “我言尽于此,你爱信不信。” 苏泠月懒得再和她废话,看旁边阿楠雅悠悠转醒,她忙从药袋里拿出一粒治内伤的药给她服下,而后给她查看了下、腹部的伤口,庆幸的是伤口没有裂开。 与此同时,海蓝带着景凰羽,还有齐长老等人匆匆回来。 看到躺在地上云姥姥,身上的穴道插满银针,几位长老震惊道:“云姥姥这是怎么了?” “姥姥身中剧毒,本不能用内力。但她为了救我们,几次用了武功,造成气息混乱,现在需要几位武功高强的人,用内力帮她调息方可保住性命。我知道几位长老武功高强,你们能不能救救姥姥?”苏泠月低声恳求。 第四百八十七章 唯一能救姥姥的人 几位长老顺着声音看向苏泠月,看着她和碧岚雅相信的五官,震惊万分,“你……你是小雅的……” “小雅?你们说的是碧岚雅吗?她是我娘。”苏泠月说。 别人穿越是自己在古代混得风生水起,而她是靠着她没见过面的娘走天下,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没想到那丫头竟然有后。”一名长老叹息道。 “各位长老,叙旧的事咱们回头再说,你们看你们谁能给姥姥调一下内息。”苏泠月指着向在地上的云姥姥,出声打断他们的话。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站在最前面流着白胡须的长老说: “我们都被戴青下了药,到现在药效还没过,实在是有心有无力。” “那怎么办?如果你们都不能帮云姥姥运功调息,她会死的。”苏泠月看了眼云姥姥,心急如焚。 听到云姥姥会死,海蓝咚的一声跪倒在几位长老面前,声泪俱下的哀求: “陈长老,阎长老,海蓝求你们了,你们想想办法救救姥姥。” “海蓝,你起来,真不是我们不愿意救姥姥,实在是有心无力。”阎长老弯身把她扶起来,一脸无奈。 海蓝转身朝云姥姥看了眼,疾步走到格里面前,扬手啪的 一声,狠狠的甩了她一记耳光: “都是你,要不是你,姥姥不会变成这样子。” “是,是我把姥姥害成这样的,有本事你杀了我。”格里冷冷的瞪着海蓝,话里充满挑衅。 “你以为我不敢吗?”海蓝拔下头上的发簪抵在她喉咙口,却迟迟没扎下去。 “海蓝姐,不要杀她。”阿楠雅出声哀求。 海蓝难以置信的看向她,“你为她求情?” 她不是一向和格里势不两立的吗? “海蓝不会杀她的。” 苏泠月走过去,抬手拿掉她手上的发簪,看着格里说: “死是最好的解脱,你犯下的罪,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吗?” 格里没想到她竟看穿她的意图,苦涩一笑。 “格里,虽然你对阿楠雅半点不留情,可是她却依然把你当成族人,当成伙伴。 而海蓝,她虽然拿发簪对着你,却没想让你死的意思。 如果她们这么做还不能让你醒悟的话,你真的没救了。” 苏泠月把手上的发簪重新插回到海蓝头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 格里看着海蓝,瞬间红了眼眶,她做了那么罪大恶极的事,她们应该杀了她才对,她们为什么 还要救她? 她们是傻子吗? “我恨你,我也很讨厌你。但是三年前,你曾经在山上冒死救过我的命,这次就算我还了你的恩。”阿楠雅道。 格里经她这么说,突然想起来了,那一次族采药大赛,她们俩人同在山上看到一株灵芝。 本来她可以抢先采到的灵芝的,因为阿楠雅突然大叫一声,害得她灵芝掉落悬崖。 她很生气,回头想教训她,结果看到她被两条眼镜蛇围攻,而她因为她哥的事对蛇有阴影,吓得不敢动弹,当时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提刀帮她赶走了那两条蛇。 她真的没想到,她突然的大发善心,阿楠雅竟然会记到今日。 “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救云姥姥。” 海蓝抓着她的双肩,激动地问:“你说还有一个人可以救姥姥,是谁?” “齐长老。”格里低着头,低声道。 听她这么说,景凰羽和众长老这才发现现场确实没有齐长老的身影。 景凰羽问:“他人在哪里?” 能关人的岩洞和水牢,他都去找过,那里早就没人。 “在我住的屋子里,之前他发现我娘叛变,想找众长老告密,被我娘点了穴关了起来。”格里说。 “你娘没给他 用药吧?” 苏泠月随口问了句,如果齐长老跟其他长老一样被下了药,也一样救不了云姥姥。 格里摇摇头,“没有。齐长老一直把我当成孙女疼,我的武功也是老人家指点的,所以我不让我娘给他下药。” “算你还有点良心。” 苏泠月说完,转身张嘴要叫景凰羽去找人,结果转身一看,他早就没了人影。 他的速度也太溜了吧。 片刻后,景凰羽把齐长老带来了,如格里所言,齐长老没有被下药。在得知云姥姥重伤,需要他帮忙运功疗伤,他二话不说的答应。 一切准备就绪后,众人迅速的退到旁边,静看着齐长老给云姥姥疗伤。 “泠月,你可知道这样的疗伤方法其实很耗损对方的真气?” 景凰羽目不转睛的看着齐长老的方向,见他脸色一点点的变白,他忍不住出声。 苏泠月知道他什么意思,点点头: “我知道,我也告诉过齐长老,他说哪怕要了他的命,他也要救云姥姥。所以,我在想齐长老和云姥姥之间是不是也有故事?” “你还是少八卦的好。”景凰羽轻哼道。 “知道啦。”苏泠月撇了撇嘴,“对了,你感觉怎么样?” “还撑得住 。”景凰羽说。 苏泠月瞅了他一眼,面白如纸,她扯下药袋,拿了颗药递给他:“把它服下,可以护住你的心脉。” “你还不如给我一块冰。”景凰羽接过药,无奈叹息。 苏泠月假装听不懂,继续关注齐长老和云姥姥的情况。 约摸一柱香后,齐长老终于收回掌心。 苏泠月赶紧跑过去,给他们两人把脉,确定都没什么大碍后,她抬头对海蓝道:“没事了,先把姥姥扶回去休息。” 海蓝听她这么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谢谢你,苏姑娘。” “姥姥说,你应该叫我姐。” 苏泠月打趣了一句,转而看向齐长老,把早就准备好的药递给他: “齐长老,这药是我用千年灵芝做的药丸,你刚才消耗太多真气了,得小心调养。这瓶药你拿着,记住,一日服用两粒。” “这可使不得,千年灵芝可是非常的名贵的药,我一个穷酸老头怎么能吃。”齐长老连忙拒绝。 “东西种出来就是给人吃的,没有什么吃不得。你为了救姥姥,连损十几年的真气,命都不顾,这药你绝对吃得起。你放心,我别的没有,好药多的是。” 苏泠月强行把药瓶塞到他手里,不容拒绝。 第四百八十八章 迟来的洞房花烛 因为齐长老的无私奉献,云姥姥终于化险为夷,众人悬在心头上的大石也落了地。 没多久,云姥姥醒过来,第一时间便人召集全村村民,公告戴青母子犯下的罪,村民们在得知真相后,都对戴青母子痛骂不断。 不过,戴青虽然犯下大错,但归根结底是因为执念太深,何况她人已死,云姥姥和几位长老也没再追究,还是让人给她和阿东安排了一个体面的葬礼。 至于格里,云姥姥念及她还有善念,最终只罚她在岩洞思过。 一切的纷争至此也算是尘埃落定。 村里的事是解决了,但是景凰羽的毒却迟迟未解,尽管在苏泠月的机智下,他体内的‘情。人烟’暂时被压制,可终归不是解决之道。 就在苏泠月愁眉不展的时候,云姥姥让海蓝把她给找了过去,一进门,她就看到云姥姥在喝药,她关心地问了句: “姥姥,你感觉怎么样了?” “你开的药很有效,伤已经好了大半。” 云姥姥接过海蓝递来的帕子,擦拭了下唇角残余的药渍,然后 招手让她上前。 “姥姥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你夫君解毒?”云姥姥开口直接切入主题。 苏泠月万没想到她把她找过来就是为了这个问题,绝色的脸上有着难以言喻的尴尬: “姥姥,你当着海蓝的面问这个问题,是不是不太好?” 云姥姥看了一眼海蓝,不以为然地说:“没什么不好。她今年十四,也不小了,该懂的早懂了。” 苏泠月:“……” 琅玛族的人说话都这么直接吗? “你实话告诉我,他真的是你的夫君?”云姥姥狐疑的看着她。 苏泠月:“当然是真的。” 云姥姥:“那你手臂上的守宫砂为何还在?” 苏泠月愣了一下,拉起左手的衣袖,看见手上的守宫砂,顿时更加尴尬: “姥姥,您的眼睛也太尖锐了,这你都看得到。我承认,我和他确实还没圆房,但是我们拜过天地,也算是夫妻了。” “你不和他圆房,是因为不喜欢他吗?” 海蓝一脸好奇,那个景公子一表人才,武功又那么好 ,他们站在一起,怎么看都很登对。俩人也拜过天地,她表姐应该没理由不喜欢他。 “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是……是……” 苏泠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景凰羽的身份特殊,就算眼前这两个人是她的亲人,她也不能随便告诉她们。 “他负了你?”云姥姥道。 苏泠月再次一愣,她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这也能猜出来。 “不会吧。之前在禁地,我看景公子对表姐十分关心,事事以她安危为先,他怎么可能会做出对不起表姐的事。”海蓝表示不相信。 云姥姥没说话,锋锐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苏泠月,静等她的答案。 苏泠月轻叹了口气:“姥姥英明。没错,我们拜堂的时候,发生了些事,他弃我而去,让我成为了全城的笑话。 平日里他对我是极好,我和他也一起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但是心头之刺,难拔除。” 云姥姥眉头紧皱,心中对景凰羽的那一丝好感,瞬间低了几分:“莫非,他背着你另结 心欢?” “应该不算。” 不是苏泠月想为他说话,而是觉得他如果想纳侧妃的话,根本没有必要骗她,凭他的身份,只要一句话,多的是把女儿送到他面前的人,完全不用顾虑到她。 云姥姥:“泠月,你们夫妻间的事,姥姥不好多嘴。但是,我要提醒你,情。人烟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压制,顶能只能撑十二天。 一旦过了这个天数,人不死也废,算算,今日正好是你们来族里的第十二天。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到底是面子重要,还是你郎君的命重要。” 苏泠月眉头紧皱,神色凝重:“真的没别的办法?” 云姥姥摇摇头。 “我知道了,我会想清楚的。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从云姥姥房间出来后,苏泠月没有急于回房,而是踏着月光慢悠悠的在外头闲晃,心中烦乱不已。 姥姥真的是丢给了她一个巨大难题,这让她怎么解? 她既不想让景凰羽死,也不想这么快和他发生关系。 到底是谁研制出情。人烟这种恶心的东西? 在 外面来来回回的走了几次,她最终还是转身回房,刚到门口,屋里头突然砰的一声响,苏泠月想到景凰羽,连忙推门进去。 刹那间,她看到他披头散发的倒在地上,她急忙跑过去,把他扶回到床上:“凰羽,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难受?” “水……水……” 景凰羽有气无力的呢喃。 “你等着,我给你倒。” 苏泠月跑回到茶桌,边倒水,边回头看他,生怕他再摔下来。 倒完水,她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床边,想扶他起来喝水,却怎么也扶不起来。无奈,她只好把水含在嘴里,低头吻住他的唇,借此把水度过去。 哪知,两唇相碰,他突然就像着了魔似的。 一切来得那么的突然,苏泠月完全来不及做出反应,手上的水杯瞬间脱了手,哐啷一声,摔成碎片,水溅了一地。 他压在她身上,身体滚烫。 苏泠月抬手想把他推开,姥姥的话却突然从脑中蹦出来…… 她能狠下心让他爆体而亡吗? 很明显,不能! 她默默的缩回推开他的手。 第四百八十九章 君威难测 翌日。 苏泠月醒来时,已是日晒三杆,一睁开眼,她就对上景凰羽那双狐狸般的眼睛,看他春风满面,她不客气的朝他翻了记白眼,侧身想避开。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景凰羽看她眉头紧皱,连忙扳正她的身体。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苏泠月紧紧的拉住被子,“你还想干什么?” “你不是不舒服吗?” 景凰羽瞅着她委屈巴巴的表情,有些心疼。 说真的,他没有想到他们的洞房花烛夜竟是琅玛族这样一个小村落里,他又让她受委屈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赶紧穿衣服下去,我也要起来了。” 苏泠月朝窗外望了眼,看外头烈阳高照,脸臊得慌。 他们居然睡到这个时候,出去后,估计得让笑话死。 都怪景凰羽,看着斯斯文文,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没想到竟是斯文败类。 “行,我下床。你好好在床上躺着,我去给你打点热水泡澡。” 景凰羽 掀被下床,弯身拾起散落在地的衣服。 苏泠月整个脑袋缩在被子里,只冒出两只眼睛,看着景凰羽一件件衣服的往身上套,她在心里暗暗感叹。 这果然练武的男人就是不一样,看着瘦,没想到肌肉如此饱满。 “娘子对为夫的身体似乎很有兴趣?”注意到她一直盯着她看,景凰羽顿时故意出声调侃。 听到他的话,苏泠月发现她竟看他看痴了眼,骂了句‘流。氓’,羞涩的把自己藏到被子里。 景凰羽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出去后没多久,海蓝就带着人抬着桶进来,还给她打来一大桶的药水,说是姥姥特意交待的。 苏泠月听完差点没一头撞晕过去,敢情全族的人都知道她昨晚和景凰羽圆房了? 真的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还好海蓝没有问她什么,也没有取笑她,不然她真的要刨坑把自己给埋了。 泡完澡,苏泠月全身舒服不少,肚子却又打起鼓,刚想让海蓝给 她弄点吃的,她就听到她问: “姐,姥姥方才让我问你,你和景公子打算什么时候要离开?她让长老们开阵送你们走。” “自然是越快越好。”苏泠月说。 景凰羽的身份非同一般,他们失踪的这么多天,只怕明景帝等人已经留意到这个地方,趁事情还没有闹得太大之前,他们得赶紧离开。 琅玛族的人一生朴素,她娘当初离开这里,想必也是因为自身麻烦太多,怕给族人带来太多麻烦,所以走的。 她和景凰羽是机缘巧合误闯到这里,他们绝对不给他们带来危险。 “我知道了,回去后我就跟姥姥说。”海蓝点点头,“你先坐一会,我去让人给端吃的过来。” 苏泠月喊住她,问:“海蓝,你愿意跟我走吗?” “姐不是答应姥姥带我走吗?你反悔了?”海蓝反问。 “当然不会。” “那我跟定姐姐。” 海蓝嫣然一笑,转身走出来。 苏泠月看着她的背影,轻叹了 口气,“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开始成长了。” …… 王家村外,一堆的官兵把这个荒废已久的村落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是五皇子景泽,还有七皇子景焓,除此之外,在场的还有江家小姐江田田和七皇妃严意茹。 “这都第十几个了,到底行不行?” 看着在王家村口作法摆阵的几位江湖人士,景泽越来越不耐烦,这都七八天了,一拨的奇人异士又换了一拨,就是没人能解开村口的阵法。 也不知道住在里面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么玄乎。 “实在不行,直接用火药炸了。”景焓也没了耐心。 “我倒是想,问题父皇能同意吗?” 景泽头疼的捏了下太阳穴,他真的不知道他父皇是怎么想的,太子和太子妃夫妇都失踪了十多日,说他不担心,他一直食不下咽。 说他担心,他又不让他们用强的,再这么折腾下去,他真的怀疑太子和太子妃还在不在? “皇上为什么 不同意?他不是说就算把京城翻过也要把太子和太子妃找到吗?现在人就在眼前,只差一步而已,他不想救他们吗?太子可是皇上的亲儿子,他怎么……”江田田表示不解。 “放肆,这种话岂是你能出口的。”景泽怒声喝斥。 江田田心直口快,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倒是看见五皇子凶她,顿时来也劲,“我怎么就放肆了,难道我……唔……” 话没说完,她的嘴被严意茹紧紧捂住。 “田田,随意揣测圣意是死罪,五皇子喝斥是为你好,你不能跟他较劲。你刚才那话要是让有心人传回到宫里,皇上非得治你罪不可。” 江田田拉下她的手,没好气的横了五皇子一眼,“他为我好,他不盼着我死就不错了。不过你说得对,刚才是我失言了。” “你知道失言,就老老实实站着看就好。你放心,泠月那么机智,几次牢狱之灾她都能化险为夷,这次也一定没事的。”严意茹说。 第四百九十章 只许调戏,不许说 “阵破了!” 严意茹正安抚着江田田的情绪,突然前方作法破阵的人里突然有人高声大喊,看着七皇子和五皇子相继上前,她也拉起江田田赶紧走过去。 刚靠近,她看到羊肠小道里的迷烟渐渐散去,一个白胡须老翁从里头走出来。 他一身少数民族服饰妆扮,看到聚在路口的他们,冷不丁的吓了一跳,肃然的瞳孔里充满警惕。 “哪来的贼人,围在我族村口想要做什么?” “此话应该本王问你才对。你是何人,为何一身少数民族的装扮?太子与太子妃可是让你们给扣留起来?” 说话的是五皇子景泽,只见他声色冷厉,身上散发出骇人的气息,如同大山压顶,充满 压迫感。 “什么太子,什么太子妃,老朽没见过,也奉劝各位一句,最好速速退离,免得触怒我族族长,让你们吃不兜着走。” 白须老翁冷眼扫过众人,放出狠话,完全无惧对方人多势众。 “好大的口气!”景焓冷声一哼,“来人,把此人给本王抓起来,其他人入村搜捕。谁敢抗旨,格杀勿论!” “是!” 众官兵听令,纷纷拔出手中的配刀。 白须 老翁立刻做出防备之势,顷刻间,两方势如水火,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白须老翁身后传来一记低沉不失威严的声音: “且慢!” 众人顺着声源望去,瞬间看到一黑一白两条身影从后面跑出来,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多时的景凰羽和苏泠月,他们顿时又惊又喜。 景泽和景焓快步上前,不约而同地问:“皇兄、皇嫂,终于见到你们了,你们没事吧?” 景凰羽抬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没事。” 看他们兄弟叙旧,苏泠月提步向严意茹和江田田,张开双臂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回来了!” “你可终于回来,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们有多担心你。” 江田田捶打了下她的后背,委屈巴巴的控诉,说到最后,眼眶一个没忍住红了起来。 相比她的心直口快,严意茹显得十分内敛:“平安回来就好!”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苏泠月放开她们,看着她们担忧的样子,深表歉疚。 “表姐……” 身后传来海蓝的声音。 苏泠月意识到忽略了她,跟严意茹她们说了句抱歉,急匆匆的折回到海蓝身边。 看到这 一幕,严意茹和海蓝面面相觑,一脸疑惑。 与此同时,景凰羽兄弟三人说完话,景泽看着和官兵对峙的白须老翁,沉声下令: “把他给本王抓起来。” “住手!你们不许抓他!” 苏泠月快步的跑上前,挡住白须老翁的面前: “五皇子,许长老他不是坏人,他们也没害过任何人。” “许长老?” 景泽剑眉紧挑,疑惑的看向景凰羽,见他点头,他这才抬手让一众官兵们退下。 “许长老,之前在族里,没能向你和姥姥禀明身份。我现在郑重的跟你介绍一下,你们口中的景公子,他是当朝的太子景凰羽。我苏泠月,碧岚雅之女,当朝太子妃。” 许老长吃惊的瞪大眼睛,很明显,他没想到他之前绑架的竟是当朝太子和太子妃,他猛地跪在地上,朝景凰羽磕了个响头: “老朽有眼无珠,冒犯太子,请太子殿下恕罪。” “许长老请起,有道是不知者无罪,何况此前是我和太子妃误入贵族在先,你们出于自保,把我们请了去,也是人之常情。 姥姥身体尚虚弱,您老回去,不必让她知晓,以免受到惊吓。琅玛一族,此前 如何生活,往后依然如此。” 景凰羽的意思很明显,让他们不要入世,免得引来不必要的祸端。 泠月的母亲当初会选择让他们避世,想必此族必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族中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还好,但族里更多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一旦他们引起世人的注意,只怕会不得安宁。 “老朽叩谢太子恩德。” 许长老又磕了个头,然后起身拉过海蓝,把她交到苏泠月手中,并嘱咐道: “海蓝,你虽贵为圣女,但小却未曾离开过族中,此行离开,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你一定要好好听从太子妃的话,知道吗?” “长老放心,海蓝一定会乖乖听表姐的话,绝不会给她添一丝的麻烦。”海蓝乖巧的回答。 “我就送你到这里。” 话说完,许长老分别给景凰羽和苏泠月行了个礼,转身走进羊肠小道,没一会,散去迷烟再次浮现。 景泽和景焓看到这一幕,俩人脸上划过一抹讶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回去再说。景泽,传令下去,不许任何王家村的事,若是走漏风声,格杀勿论。”景凰羽厉声下令。 景泽一愣,他没听错吧? 他们绑架了他和苏泠月,皇兄居然不追究,还想把他们保护起来。 他们失踪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真让人好奇! “谢谢。” 苏泠月知道他这么做是因为她,顿时心里对他充满感激,话刚说完,看到他对她勾手指头,她好奇的凑过脸,只听他在她耳边低声道: “这句谢谢太没诚意了,我不介意换一种方式。” 苏泠月微愣,下一秒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耳根一热,抬手肘撞了向他腹部,咬牙道:“流。氓!” 话说完,她转身拉起海蓝向严意茹她们走过去。 “皇兄,你这是调。戏皇嫂了?” 一向喜欢流连花丛的景泽光是看苏泠月羞恼的表情,便猜出来他皇兄做了什么,顿时笑得一脸邪魅。 景凰羽面色一沉,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景泽:“……” 他皇兄这是只许他调。戏,不许别人说? “皇兄,既然你和太子妃没事,咱们还是赶紧回宫。你不知道,你们失踪这些日子,父皇和皇奶奶都担心坏了。”景焓说。 景凰羽点了点头:“回宫吧!” 第四百九十一章 儿女情长 景凰羽和苏泠月风。尘仆仆的回宫中,第一件事就是去承乾宫面见皇上。 此时的承乾宫内,太后、皇上等人已然就坐,众人眼睛齐刷刷的望向宫殿门口,或急切、或算计、或期盼。 须臾,一身黑色锦袍的景凰羽毛从宫门外由远至近的步入殿内,他身边站着的是素面朝天的苏泠月,但即便如此,依然掩盖不住她的风华绝代。 “儿臣凰羽参见皇奶奶,父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妾身苏泠月参见皇奶奶,父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平身,赐座!” 出声的是龙座上的明景帝。 景凰羽和苏泠月相继谢完转后,一起退到边上的红木椅坐下。 “太子,你与太子妃无端失踪半月,到底是去了何处?”明景帝迫不及待地发问。 “回父皇的话,儿臣与太子妃在郊外误闯了一个荒村,那个地方应该是有高人住过,村里没人,村外却被人设下五行八卦阵,我和太子妃被困其中多时。 幸好有一名江湖侠士途经那个地方,对我们伸出援手,否则今日我和太子妃还不能顺利走出那个迷阵。” 景凰羽半真半假地回禀,对在琅族发生的事绝口不提。 明景帝岂 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只见他转眼望向苏泠月,眼神比看景凰羽时多了几分尖锐:“太子妃,太子所说可真的?” 苏泠月眼睑微垂,轻声回答:“回父皇的话,太子所言句句属实。” 嘴里说得恭敬,心里却忍不住暗骂,这明景帝真是只狡猾的狐狸,不信自个儿子的话,不当面质疑,却反而来问她。 真以为她是傻子,哪天东窗事发,他肯定得拿她先开刀。 “你们在阵中困了半月,岂不得挨冻受饿许久,可我瞧着太子和太子妃的面色甚是红润,一点也不像刚经历过磨难的人。” 皇后斐玉怜立即提出疑问,其意思不言而喻。 “皇后娘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太子和太子妃一同说谎吗?他们小夫妻才历劫归来,你身为国母不心疼就罢了,竟还质疑起他们,真真叫人心寒。” 不等苏泠月出声,宁贵妃当下开口反驳。 国母! 听到这两字中,斐玉怜脸色十分难看,在座那么多人,谁不知道她自从上回罚跪太子妃,她的后宫大权就被皇后给削了。 如今的后宫是她宁初云说了算,她现在当着大家的面,左一句皇后,右一句国母,分明就是故意打她的脸。 斐 玉怜隐于长袖下的手紧攥成拳,望着宁初云的眼睛透着渗人的冷意。 “宁贵妃,请注意你的言辞,本宫何时质疑太子和太子妃?本宫如此问,也不过是想了解他们这些日子在外如何生存,吃了多少苦头。 你当着皇上和太后,几位重臣的面这样挑拨离间,到底心存何意?” “皇后娘娘,你说臣妾挑拨离间,不知你是从臣妾说的哪个字或词汇听出这个意思?”宁初云含笑问道。 “你分明……” “够了!” 眼瞅着她俩人你一言我一语,不顾颜面的互掐,一直没出声的太后面色一沉,沉声喝斥,一双锐利的凤目冷冷的从她们身上扫过,吓得她俩谁也不敢出声。 随后,太后朝景凰羽他们望去,声音温和:“凰羽,你和泠月这些日子在外受苦了,可有受到伤害?” “托皇奶奶的福,并未。”景凰羽恭敬回道。 “无事便好。不过,你俩谁能告诉皇奶奶,你们怎么突然跑到那个地方去了?”太后眉头紧皱,费解的看着他们。 没想到皇太后会突然扯到这个问题上,景凰羽和苏泠月不由面面相觑,本以为就算要追根问底也是明景帝,不料却是太后。 “回皇奶 奶的话,是泠月担心家中兄长,特意出宫找线索,不想在王家村遇到歹人刺杀,幸好太子殿下急时赶到救下妾身,我俩也因为才会误入阵法之中。” 黑衣人的事,在琅玛族这段时间,苏泠月想了很多,真的完全想不出个头绪,既然明景帝这么喜欢追究,就追究到底吧。 景凰羽原不想说此事,因为此事一说出来,琅族的秘密很可能就保不住了,却不想她却说了出来。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不怕父皇揪出琅玛族的事,给他们带去祸患吗? “竟然有黑衣人刺杀太子妃。此事必须严查!” 听到苏泠月曾经遇刺,明景帝顿时脸上乌云密布,难看到极点,当下把京都府尹康大人唤上前: “康大人,京都的安危是你在管,在你的管辖范围内,太子妃竟遭人刺杀,你做何解释?” “是臣失职,微臣愿意领罚。”康大人跪地请罪。 “朕命你十日之内查清此事,若到时不能把人抓拿归案,两罪并罚。”明景帝道。 “臣遵旨!”康大人领命退下。 “凰羽、泠月,在外多日。你们受苦了。先回宫休息,后面的事,你们休息好再说。” 明景帝大手一挥示意他们退 下。 “儿臣先行告退!” 景凰羽和苏泠月一同起身行了跪拜之礼,然后转身退下。 他们走后,几位大臣也相继告退,皇后和宁贵妃见戏散场,俩人各寻了个借口离开。 转眼的工夫,喧嚣的承乾殿就剩下明景帝和太后俩人。 “母后对此事怎么看?”明景帝问。 “皇上到底是不相信太子。”皇太后转着手上的佛珠,轻叹道。 明景帝愣了下,随后笑道:“母后说是哪的话,凰羽是朕的儿子,朕怎么可能不信任他,朕只是觉得他似乎有所保留。” 太后知道他的意思,顿时停止转动手上的佛珠,眸光沉沉的凝视明景帝: “皇上若是怕他沉迷太子妃的美色,最好的办法便是将真相告知于太子。不过,以太子的秉性,只怕他不会赞成你的做法。” “若是能告知,朕也无须等到现在。凰羽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像他母后,过于重情义。身为帝王,岂能贪恋一时的儿女情长。” “皇上怕是忘了,你年轻的时候,对碧岚雅也是痴情不改。若不是她最后嫁了苏国公,你会放手?”皇太后凤目一挑,沉声提醒。 提及碧岚雅,明景帝心中百味杂陈,有愧疚,有惋惜。 第四百九十二章 不许叫他姐夫 东宫。 景凰羽和苏泠月俩人脚迈进宫门,就看到宫殿内跪了一地的人,不禁一愣。 景凰羽剑眉轻挑,“李总管,你们这是做甚?” 李总管红着眼眶望着他,声音激昂:“奴才们恭迎太子、太子妃回宫。”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宫人们也纷纷喊出声,嘹亮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可见他们对景凰羽他们有多爱戴。 看到这场面,景凰羽凉薄的唇角弯起了一个弧度:“都起来吧!” “谢谢太子殿下!” 众人起身后,李总管转身就把他们给遣散,径自向景凰羽走过去,毕恭毕敬地说: “两位主子辛苦了,老奴已命人备好了热水,太子、太子妃是要在东院沐浴,还是……” “梨园温泉的汤水有去乏养身之功效,本宫和太子妃去那边泡泡。”景凰羽面不改色地说。 苏泠月却满心无语。 这人还能再不要脸点吗? 明目张胆的跟总管说他们要去洗鸳鸯浴,就算他们是夫妻,但他是太子,他就不能矜持一点吗? 重点是,她答应和他一起去洗鸳鸯浴了吗? 李总管悄悄的斜了苏泠月一眼,唇边扬起了乐见其成的笑意: “是,老奴这就让人安排。” 说话间,眼角余光不经意的瞟风站在苏泠月 身边的海蓝,不由疑惑问道: “这位姑娘是……” 苏泠月拉过海蓝的手,说:“她叫海蓝,是我和太子的救命恩人。李总管,待会让人把东院的客户收拾一下给海蓝姑娘住。” “老奴立刻让人去办。” 李总管行礼告退。 “折腾这么久,想必你也累了,先回东院休息吧。”景凰羽说。 苏泠月是真的累了,身心俱疲,她点点头,拉着海蓝就要往东院走。 就在这时,西院的秦嬷嬷匆匆跑来,咚的一声跪在景凰羽面前,哽着声音道: “太子殿下,你可回来了,求求你救救小姐吧。” 景凰羽脸色大变,一把抓起秦嬷嬷,“她怎么了?” “自从太子和太子妃下落不明,小姐就是一直寝食难安,身子骨是一天比一天虚弱。今日听闻太子安然归来,一时激动竟吐了好几口血,此刻人正昏迷不醒。” 秦嬷嬷声泪俱下,说得叶灵汐好不可怜。 景凰羽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拔腿向西院赶去,连句招呼都忘记跟身边的苏泠月打。 苏泠月心头的火一下子窜上来,不想这时,身边的海蓝突然出声,问: “表姐,西院的人是谁?怎么姐夫一听到她有事,就急着跑了?” “还能是谁,他的红颜知己呗。”苏 泠月没好气哼道:“海蓝,你记住,他不是你的姐夫,他是太子。” “他是太子,你是太子妃,他不就我的姐夫吗?”海蓝纳闷的挠了挠头。 “我说不是就不是,你要敢再叫他姐夫,我就把你送回去。还有,人前不要叫我姐,宫中心思不纯的太多了,免得叫人抓了把柄。”苏泠月凝声叮嘱。 当初云姥姥生死一线,她不得不答应她老人家,如今把海蓝带回来,她都有些怀疑她这么到底是对还是错。 海蓝自小在姥姥和长老们的保护下长大,心思单纯,而宫中的人尔虞我诈,不是她所能应付的。 等她三哥的案子完结后,她就把她送到苏府,现在的苏府只有姨娘和她三哥,海蓝跟着他们比跟她要安全得多。 海蓝不懂她说的话,但是姥姥交待过,万事都要听表姐的,她也只她点头:“我记下了。” 说话间,俩人回到东院。 苏泠月唤来宫人让她们带海蓝去洗漱,把她安排好后,她才起身回屋。 脚刚迈进门槛,一股淡淡的桃花香迎面扑来,苏泠月环扫了眼屋子,发现屋中像是被翻新过似的,干净整洁,屋中的摆设位置也变了,显得屋里更加的宽敞。 在窗边的椅榻上,一个白玉花瓶里几株桃花半开 半掩,如美人掩面,煞是好看。 不用问,刚才的桃花香就是从那里的散发出来的。 此时,宝儿就在站在花瓶的旁边,手端着盆子,小心翼翼的往花上洒着水,仿佛没有察觉她的出现。 苏泠月红。唇微扬,轻声唤道:“宝儿!”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宝儿猛然转身,看到站在厅里的苏泠月,一个激动手里的盆子不小心给打翻,瞬间水洒了一地。 但是,她顾不得这么多了,她飞身向苏泠月跑过去,激动的拉着她的手,又跳又叫:“主子……你没事,太好了……” “傻丫头,你家女主一向福大命大,当然不会有事。倒是你,她们有没有为难你?” 当初,她是借着出宫探望姨娘的名义回的苏府,而后又是让宝儿假冒她,她才能偷偷出府去监狱看望她三哥。 紧接她和景凰羽就失踪了,一失踪就是十多日,宝儿身为她的贴身侍女却毫发无损,只怕免不了一顿责罚。 宝儿低头看了眼左腿,说:“只要太子妃安然无恙,奴婢受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你腿怎么了?” 苏泠月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弯身撩起她的裤管,看她的腿光洁无暇,也不像有问题的样子,不禁感到疑惑。 “奴婢没事。”宝儿按 住她的手,连忙放下裤管,阻止她再看,“主子刚回来,一定很累了,奴婢先给你倒杯茶。” 说着,她一瘸一拐的向茶桌走去。 “站住!”苏泠月喊住她,一个箭步走上前,再次撩起她的裤管,“你的腿到底怎么了?是谁做的?” 宝儿低着头没说话。 苏泠月见状,索性用手从下往上按,宝儿几次想阻止,但都被她冷厉的眼神给吓得缩回去,直到她的手按到她的膝盖,耳边突然传来痛呼声: “啊……好疼……” 听到她的惨叫,苏泠月手上的力度又用力了几分,宝儿实在受不住,赶紧求饶,“主子,求你松手,奴婢实在是疼得受不了。” “受不了,你就给我说实话,你这腿到底是怎么了?” 苏泠月厉声质问,刚才她故意用力就是想确认她的膝盖骨是否错位的问题,但是经过她的检查,她膝盖的骨头没有一点问题。 宝儿抬手轻拭了下额头冷汗,吱吱唔唔道:“主子和太子失踪,奴婢是罪人,受罚是应当的。” “我让你说事,不是让你忏悔。你若再不说实话,以后也不用跟着我了。说,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苏泠月怒道。 宝儿知道她家主子向来说到做到,顿时一脸惊骇:“是……是……” 第四百九十三章 是汐儿没用 “是谁?”苏泠月瞅着她吱吱唔唔的样子,耐性尽失。 宝儿用力的咬了下唇,闭着眼说:“是皇后娘娘。” 苏泠月一愣。 是皇后? 她原以为不是皇上就是太后,再不济就是西院那位,万万没想到竟是皇后。 她这是做什么,杀鸡儆猴吗? 苏泠月眸色一沉,眼底掠过一抹冷意:“她对你做了什么?” “皇后娘娘说奴婢保护主子不力,让人往奴婢的膝盖骨里下了针,以示惩戒。”宝儿颤声道。 苏泠月秀眉轻挑,“下了针是什么意思?” “就是让人把针给扎到骨头里去,皇后娘娘说,只有疼痛才能让奴婢时刻打醒精神,记得自己犯下的错。” 把针扎进骨头? 这么阴狠的手段也就她想得出来,难怪她斐玉怜能坐稳后宫之主的宝座。 苏泠月攥紧拳头,清冷的眸子里燃烧着怒火,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宝儿,她赶紧伸手把她扶起来: “这些天,你就一直带着伤走来走去?李总管他不知道吗?” “奴婢没敢跟他说,怕、怕说了李总管会给奴婢找大夫,事要是传到皇后娘娘那里,发会牵连他人。”宝儿低声道。 苏泠月见她遭那么大的罪,还在担心连累她人, 顿时更加心疼: “是我让你受罪了。你放心,这笔帐,我会给你讨回来的。” 说着,她把她按到椅子上坐着,重新检查了一次,无奈没有现代的检测仪,凭她的肉眼根本看不出她膝盖的针到底在何处。 宝儿看她一脸束手无策的表情,连忙出声安慰: “主子,你不要担心,只要奴婢不走快,也不怎么疼。而且,都这么久了,奴婢疼着疼着也习惯了。” 苏泠月哪里会听不出她这么是安慰的话,但她越是这样,她心中越是歉疚。 针都是细微之物,容易随着血液的流动而不停变换位置,虽然现在在卡在骨里,不代表哪天就会流到心脏要了她的命。 只是没有现代的检测工具,凭她一双肉眼根本不能确定针的位置,除非她能透视。就算她有透视眼,她也没做过骨头手术。 想得越深、入,苏泠月对宝儿越愧疚,对皇后越是憎恨。 她不曾主动的招惹过她和四皇子,他们母子倒好,一再的苦苦相逼,迫害她身边的人,看来她不出手是不行了。 “宝儿,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遍访名医,为你医好脚。从今日开始,你不用在旁边侍候了,好好的在房中体息。” 听到苏 泠月让她休息,宝儿脸色都吓白了:“主子,你、你不要宝儿了?” “傻宝儿,胡思乱想什么。你膝盖上的针,我暂时没办法帮你取出来,如果你再走动,针很可能会从你的膝盖流入其他地方,到时很容易有生命危险的。 你好好的在床上躺着,我会尽快想到办法帮你把针取出来。”苏泠月轻声解释。 宝儿听她这么说,绷紧的心这才松下来。 “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去把珠儿唤过来吧。” 珠儿是她大婚时,她从苏府挑的另一个丫鬟,不过入了东宫后,她觉得身边有宝儿一个人就够了,所以一直让她跟在李总管身边。 如今宝儿不能在身边伺候,她也只能把她调回来。 宝儿心里有些失落,但是为了保住性命,不得不听从苏泠月的话,“奴婢这就去。” 没多久,珠儿过来了,知道以后由她近身服侍,高兴得不得了。 “珠儿,让人备水,我要沐浴。” 苏泠月喝完茶,看院外依然一片寂静,出声让珠儿备浴涌。 “主子,总管不是说你要和太子去梨园泡温泉吗?”珠儿纳闷道。 苏泠月闻言,面色一沉:“让你备水,你就备着。” 意识到自个儿说错话,珠 儿懊恼的咬了下唇,急急忙忙往外走,生怕再惹她生气。 片刻后,浴涌和热水都备好了。 苏泠月关上房门,脱了衣裳,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沐浴完后,肚子开始打鼓,幸好珠儿提前让人准备了午膳,正好海蓝过来找她说话,她赶紧招呼她坐下一起用膳。 “表姐,姐夫……” 话刚出口就迎来苏泠月警告般的眼神,海蓝冷不防的被吓了一跳,连忙改口: “我是说太、太子他还没回来。” “东宫是他的府邸,他爱去哪就去哪,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苏泠月没好气的哼一声,低头把碗里的粥给喝光,放下碗后,她看着没吃完的海蓝,说: “我用完膳了,有点乏,先去休息了。你等会用完午膳,要是想休息就回房,要是想四处走走就让李总管找个人给你带路。 记住,不得出东宫大门,不得去西院,更不得随意同他人攀谈。知道吗?” “知道了。”海蓝怯怯地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宫后,她感觉她像变了个人似的,完全没有没有在琅玛族时明若朝阳,更多的是小心谨慎。 这皇宫当真有这么可怕吗? …… 西院。 景凰羽看着太医来了一拨 又一拨,一个办法又试过一个办法,叶灵汐依然昏迷不醒,正想着要不要让人去请一下苏泠月过来,床上的叶灵汐忽然嘤咛一声,缓缓的张开眼睛。 景凰羽顿时一脸惊喜:“汐儿,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凰羽哥哥,是你吗?汐儿不是在做梦吧?” 叶灵汐虚弱的凝视着面前的俊颜,生怕只是昙花一现,她吃力的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直到掌心里传来属于他的温度,她忍不住泪眼盈眶: “我不是在做梦,你真的回来了,凰羽哥哥。” “是的,我回来了。” 景凰羽握住她的手把它放回到被褥下,粗糙的指腹轻拭去她眼角的泪: “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吗?这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就让自己病得这么重?” “对不起,汐儿没用,又让你担心了。” 叶灵汐惨白无色的脸上写满自责。 “是凰羽哥哥对不起你,要不是我让你挂心,你也不至于病得这么重。” 景凰羽看她半点也没责怪她,反而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又歉疚又难过。 她本该有大好年华,要不是因为为了救他,她也不会成为病怏子,结果他不但没把她照顾好,还让她一再为他担心牵挂。 第四百九十四章 血莲被吃了 叶灵汐摇摇头,“凰羽哥哥不要这么说,不管是十年前,还是现在,一切都是汐儿心甘情愿。” 景凰羽听她这么说,心中更不是滋味,有时候他倒宁愿她埋怨他,或许他心里会更好过一些,偏偏她从未埋怨过他一句,甚至连一句重话也没说过,这反而让他有着深深的负罪感。 “殿下,小姐的药熬好了。” 俩人说话间,秦嬷嬷端着药走进来。 “你把药放下,本宫来喂。” 景凰羽说着,转身把叶灵汐从床上扶起来,然后才捧起旁边凳子上的药碗,看了眼碗中黑漆漆的药水,他扭头对秦嬷嬷说: “小姐怕苦,你去拿点蜜饯过来。” “老奴这就去。” 秦嬷嬷眼角余光悄悄的看了叶灵汐一眼,乐呵呵的走了出去。 不稍片刻,她端来一小盘蜜饯,看叶灵汐和景凰羽聊得欢,悄然退下,还顺手合上了房门。 “没想到凰羽哥哥还记得我怕苦。” 叶灵汐凝视着他近在咫尺的冷峻容颜,平静的心湖如春风吹拂,荡起了阵阵涟漪。 就是这张脸,一直让她魂牵梦绕,不惜一切,她以为不管多久,他只会属于她一个人。 她万没想到十年前的那一场大祸却让她失去了他,他竟然在她昏睡的时候,娶了另外一个女人,并为之着迷。 她对 他的爱,他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 没关系,不管是哪种,她都会让他明白,只有她是真心真意爱他,其他的女人只不过是贪图他的身份和地位罢了。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亲如兄妹,我怎么会不知道?” 景凰羽说完,舀了一口药送到她唇边,看着她喝下去后,眉头皱得跟个小老太婆似的,伸手从凳子上的盘子里拿了粒蜜饯塞进她的嘴里。 苦涩的味道被蜜饯的甜味掩去后,叶灵汐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她扯着苍白的唇,说: “凰羽哥哥,在你心里是我这个妹妹比较重要,还是太子妃比较重要?” 听她提及苏泠月,景凰羽不自觉的看了眼窗外,见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心中暗道不好。刚才灵汐情况凶险,他只顾着她,竟忘了让人回去跟泠月说一声,这下估计她该恼死他了。 叶灵汐看他没作声,眼睛一直望着窗外,神情甚至有些恍惚,她知道他是在想苏泠月,心里头顿时就像有成千上百只蚂蚁在啃噬一样,十分不是味。 气愤的暗咬了下唇,她低着头,声音失落地说: “凰羽哥哥,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 景凰羽闻言,连忙收回视线,说:“你和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叶灵汐明知故问:“ 当初,你说你娶太子妃是为了让她能给我治病,莫非凰羽哥哥现今是喜欢上她了?” “汐儿,她……” 话到嘴边,景凰羽看她双手紧紧抓着被褥,眼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慌乱,他瞬间改了口: “初衷不改。” 叶灵汐知道他在撒谎,但是见他怕她伤心难过,选择骗她,她心里还是很欣喜的。 “能听到凰羽哥哥这句话,汐儿就是死也值得。” “胡说八道。赶紧喝药,免得药凉了。” 景凰羽无意和她再谈论这个问题,不由加快手上喂药的速度。 药喝到差不多的时候,叶灵汐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道: “前些天,我爹突然让人给我捎来一句话,说血莲已经被人给吃了,让你不用再寻了。” “什么?血莲被人给吃了?被谁给吃了?” 景凰羽捏着勺子的手猛地一紧,冷峻的脸上流露出震惊之色。 这十年来,他放下身份,藏身江湖,寻觅十年,攀山越领,不惧严寒酷暑,就是为了找到血莲治好她的病,如今她告诉他千辛万苦要找到血莲被人给吃了! 叶灵汐无力摇头,“我爹没说,只是让你不要再费心了。算了,可能是我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我不怪任何人,要怪只怪汐儿命薄。” “不许你这么说!”景凰羽沉声喝斥,“就算 没有血莲,以泠月精湛的医术,她必定能治好你。你看你昏睡这么久,她都能让你苏醒过来,她迟早一定能研制出救你的解药。” 叶灵汐看他如此信任苏泠月,妒忌的焰火猛烈的灼烧她的心,但她又不得不承认苏泠月是有那么几分能耐。 鬼王的毒可以说无人能解,而她一个曾经扬名京都的傻子,不但能他的毒,还毁掉他的老巢,她的能力确实不容小觑。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迟迟不敢现身在她面前,就怕不能一举将她击退。 “能让凰羽哥哥这么信任,我也相信太子妃一定可以医好我的病。 不过,我有点好奇,之前白鹫说,我身上的毒只有血莲才能解,太子妃是以什么为药引竟能化解鬼王的毒?” “紫金花。”景凰羽凉薄的唇轻吐出三个字。 “紫金花?是长于万丈悬崖边,夜里开花,白天枯萎的紫金花?”叶灵汐惊道,那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摘到的。 景凰羽点点头,“是。此花难采,所以我采了种子让她培育,专给你做药用。” 叶灵汐听他这话,一脸惊讶。 是他亲自给她摘的花? 她原以为采药这种粗活,他顶多是让白鹫他们去,没想想到他竟然亲自去。 他身为一国太子,居然冒着生命的危险,跑到万丈悬崖给她 采药,如果说他对她真的没有半点情意,她绝对不信! “汐儿,天色已晚,你才苏醒过来千万不能再受了凉,你赶紧躺下休息。” 景凰羽看她药喝完,顿时把碗往边上一放,扶着她躺回到床上,起身就要走。 叶灵汐忙拉住他的手:“凰羽哥哥,汐儿有点怕,你今夜能不能留下陪陪我?” “汐儿,你是未出阁的姑娘,我若是留下会毁你名声的。” 景凰羽转身要走,发现她没松手,顿时剑眉微拧: “乖,我去把秦嬷嬷唤来,今夜让她在这里守着你。” “凰羽哥哥,我都住到东宫这么久,你现在才想起顾及我的声誉,是不是太迟了?” 景凰羽一怔,她说的没错,现在才顾及她的名声,未免太迟了。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能留下,他今夜若是留在此处,他和泠月只怕又得回到相敬如冰的状态了。 “你这么急是回去,是不是怕太子妃误会你?可是,你不是说了吗?我们一起长大的兄妹。我真的很怕,我怕一睁开眼睛发现你又不见了,我……咳咳……” 说到最后,叶灵汐突然咳嗽起来。 景凰羽连忙坐回到床边:“汐儿,没事吧?怎么又咳嗽起来?” “我……我……” 叶灵汐看了他一眼,话没说完,两眼翻黑,昏倒了过去。 第四百九十五章 她的人不是谁都能动 苏泠月一觉到天明,用完早膳,依然没看到景凰羽出现,绝色的容颜冷得像千年不化的寒冰,吓得伺候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喘。 海蓝起来得晚,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进她的屋子,感觉到屋内气氛有些诡异,想也没想就问: “太子妃,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大家的神情怪怪的?” 苏泠月听她这么问,一双凤目扫向旁边的宫人,看她们一个一个胆颤心惊的样子,顿时出声把她们都遣出去: “你们都退下。” 宫人们顿时如释重负,鱼贯而出。 苏泠月招呼着海蓝坐下,然后舀了碗燕窝粥放到她面前,“在宫中住的可习惯?” “谈不上习不习惯,就是觉得宫中规矩繁杂,人虽然不少,却无人谈心,远不如在琅族中自由快活。”海蓝边喝粥边说。 “可后悔跟着我离开?” 海蓝喝粥的动作一顿,迟疑了一下,摇摇头: “不悔。若不跟着表姐离开,我就只能一辈子躲在姥姥的羽翼下成长。我不想等族里哪天再次遇到困境的时候,我又只能当个没用的圣女,我想保护姥姥和族里的人。” “你能这么想最好。但是,你要记住,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既然选择出来了,就没有退缩的余地。” 苏泠月话说得十分直白,不让她有任何天真 的幻想。 “有表姐在,我不怕。”海蓝信心满满地说。 苏泠月秀眉轻挑:“我等着看你的表现。对了,昨日忘记嘱咐你,关于你生父的事,你千万不能跟任何提起,否则会招来杀生之祸。” “为何?”海蓝一脸不解。 因为你爹是杀人大魔头,仇人满天下。 苏泠月很想这样告诉她,但她知道她肯定接受不了真相,想了想,她说: “因为你爹手里有别人很想要的东西,如果让人知道你跟他的关系,他们就会抓你来威胁他。你也不想看着你爹死的,对不对?” “那个东西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清楚,就知道很多人在找他。总之,你一定要藏好自己的身份,明白吗?” 海蓝不疑有他的点点头,“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他现在不在东凤国,至于去向我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消息灵通,要是有他的消息,一定告诉你。” 嘴上这么说,苏泠月心里并不希望他们父女见面,无垢那样的人,海蓝要是跟他相认,哪天非得被他给害死不可。 海蓝很相信苏泠月,所以不管她说什么,她都相信。 “对了,表姐。我有个疑问,我们离开族里的时候,你姥姥在房中呆了那么久,她跟你说了什么?还有阿楠雅,之前不管我怎么跟她说, 她就是不信我的心头血不能救她哥哥,她怎么突然就相信了?” “姥姥说的事,我暂时不能告诉你。至于阿楠雅,我教了她一套针法,她给她兄长施针了两次,发现对她兄长的病挺有用的,所以她答应我暂时不要你的心头血。” “就这么简单?”海蓝惊道。 苏泠月点点头。 “表姐,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海蓝崇拜的看着她。 苏泠月但笑不语,只是示意她快点喝粥。 用完早膳,苏泠月在东宫里呆得无聊,本想着出宫去找严意茹她们,昨日回宫得急,她都没能好好跟她们细聊,但想到她才历劫归来,之前就是因为私自出宫才连累景凰羽一起失踪,这会出宫怕是会引人非议。 思来想去,她最后压下冲动,带着海蓝入宫跟皇太后请安。 不想刚到慈宁宫,同太后聊没几句话,宁贵妃同皇后也到了,看到斐玉怜,她立刻想到宝儿被恶惩的事,脑中浮起一计。 “贵妃娘娘,您久居后宫,见多识广,妾身有件事想请教您。” “太子妃请说!”宁初云含笑道。 “主子犯错,侍女同其罪,应当如何惩罚?” 苏泠月此话一出,坐在她上方的斐玉怜立刻冷下脸。 她是什么意思? 她是皇后,六宫之主,她直接略过她问宁初云这个妃子,摆 明就是仗着有人撑腰,故意在打她的脸! 这个苏泠月真是越来越放肆,越来越目中无人! 相比皇后的冷脸,宁初云先是愣了下,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她转头朝凤榻上的太后看了眼,见她边转动手上的佛珠,边看着她,眼神耐人寻味。 她沉吟了下,然后才缓缓开口:“太子妃问的这个问题意指广泛,可否举例?” 苏泠月故作犹豫,说:“就拿此次我和太子失踪一事来说,我的宫女同太子的侍卫护主不力应该如何惩罚?” 宁初云是精明的人,一听她这话,便知道她要千后算帐,想到皇后对宝儿下的狠手,顿时有些幸灾乐祸,但当着太后的面,她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宫女侍女护主不力自当得重罚,按宫规轻则杖打二十,重则杖毙。” “也就是说以杖打为主?” 苏泠月放下手中的茶盏,微笑看着宁贵妃。 宁初云轻点头:“是的。不知太子妃为何有此一问?” 苏泠月没有回答,起身走到凤榻前,咚的一声朝太后跪下,“求皇奶奶给妾身作主。” “太子妃这是何故?” 皇太后停止转动手中佛珠,凤目一挑。 苏泠月:“皇奶奶,妾身同太子此次遭难,实属意外。宝儿贵为妾身侍女,没能尽到护主之职,确实应该重罚 ,妾身能理解皇后娘娘的良苦用心。 但是,皇后娘娘用了行针之罚,残忍程度实在让人不敢苟同,还望皇奶奶作主。” 斐玉怜听到她的话,意识她要做什么,眸色一沉,不待皇太后出声,便赶紧出声喊冤: “启禀母后,宫女宝儿的伤并非太子妃所言,是臣妾故意而为,是她自己摔在地上,不小心被针刺了脚。” “不小心?” 苏泠月扭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 “臣妾敢问皇后娘娘,宝儿为何去了您的宫中?又是如何摔倒?您宫中的地上不是有专门宫人打扫吗?地上怎么会有针?” “放肆,你这是在质疑本宫?”斐玉怜怒声喝斥。 “皇后娘娘,妾身的宫女在您宫中受了重伤,身为她的主子,妾身问清事发经过应该不过分吧?”苏泠月不卑不亢地说。 宁初云在旁边适时插嘴,往里添了把火: “太子妃这话并不无道理,今日受罚的若是皇后宫中的人,皇后娘娘怕是也会问清楚的吧。” 斐玉怜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早就知道她跟苏泠月是一边的人,之前还故作与她为敌,现在倒不遮掩了。 正当想着怎么回怼她俩的时候,太后发话了:“皇后,哀家记得那丫头之前是被你叫到有宫中审问的,你就跟太子妃说说吧!” 斐玉怜一怔。 第四百九十六章 只有我能让她依附 “皇后娘娘,你不怎么不说话?莫非如太子妃所言,你虐打了宝儿?” 宁初云放下手中的茶盏,用帕子轻拭了下唇角的水渍,似笑非笑,其嘲讽之意格外明显。 “宁贵妃,你不要含血喷人。那丫头护主不力,本宫身为皇后关心太子和太子妃安危,一时气愤责打了她几下,有何不可?” 斐玉怜暗暗咬牙,看宁初云的眼神仿佛淬了毒,若是眼神能杀人,此刻的她必定体无完肤。 “并无不可。”说话的是苏泠月,“但皇后娘娘不应该用那般阴损的手段。您是一国之母,心胸应当比寻常人宽阔,容人所不能忍。 皇上向来以仁慈治天下,而您对一个宫女下如此毒手,您这不是让皇上难堪吗?” “放肆!”斐玉怜见她如此目中无人,愤怒拍桌而起:“苏泠月,你以为你有太子给你撑腰你就可以目无尊长,不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是吗?” “妾身不敢。皇后娘娘乃是一宫之主,妾知情达理不敢不尊敬,但是宫女也是人生父母养,如今宝儿每日生不如死,妾身身为她的主子,不得不为她讨个公道。” 苏泠月背脊挺直,神情坚定。 “你!!” 斐玉怜看她如此嚣张,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太子妃,你方才 说皇后手段阴损,怎么阴损法?” 皇太后看斐玉怜那么激动,顿时放下手中的佛珠,好奇的看向苏泠月。 “太后,你可不能……” 斐玉怜见她出声,下意识要辩解,不想话没说完就被太后抬手制止: “哀家没问你,哀家问的是太子妃。” 斐玉怜顿时如鲠在喉,脸色更加难看。 苏泠月:“回皇奶奶的话,昨儿个妾身回到东宫,发现宝儿走路一瘸一拐,细问之下才知道她让皇后叫到宫中被行了针刑。 这针刑妾身不知道是刑罚中有的,还是后宫专用的手段。若是后宫专用,妾身恳请皇奶奶撤消。” 太后凤眉轻挑,说:“太子妃,你这说了半天,哀家都没听出这针刑是什么东西?” “回皇奶奶的话,针刑就是用绣花的针,一整根刺入宫中的身体。针刺了肉,我们尚觉得疼痛,您想想整根针刺进身体里,随着血液流动,时刻会刺入五脏六府要其性命。 那种感觉如同刀子架在脖子上,随时会掉下来一样,何其可怕。 最要命的是,在没命之前,受刑的宫人还要每时每刻的受到针刺的折磨,简直生不如死。” 话至此,苏泠月俯身磕了个头,声音哀切地继续说: “皇奶奶,此次的事,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 错。宝儿就算有失职的地方,也罪不至死,如今她却因为妾身每天饱受折磨,妾身真的愧疚难安。” 太后听完她的细说,面色一片铁青。 她知道后宫的女人,为了上位,多的是见不得人的肮脏手段,却不想还有如此歹毒的。 杀人不过点头地,按苏泠月这么说,这针刑简直比砍头还可怕。 受刑的人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死,会怎么死,却要时刻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皇后,你当真对太子妃的宫女用了如此恶毒的手段?” 斐玉怜猛然跪地,委屈道:“太后明鉴,此事绝非臣妾所为。臣妾承认是让宝儿罚跪过,但是她膝盖里的针绝对不是臣妾叫人弄的。” “皇后娘娘,臣妾没记错的话,太子妃没有说过她的宫女伤的是膝盖吧?”宁初云适时出声拆台。 听到她的话,斐玉怜面色陡然刷白,转头咬牙道:“宁贵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臣妾只是实事求是。”宁初云眼睑微垂,掩嘴道。 太后是过来人,事至此,不用再问,她也知道怎么回事。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斐玉怜竟然如此愚蠢,竟拿一个宫女出气,其手段恶劣难看不说,其行为更是辱没了皇后这个身份。 真是让她太失望了。 “皇后败德,即 日起禁足坤宁宫十日,抄道德经百遍。” 斐玉怜闻言,如遭雷击,“太后娘娘,臣妾是冤枉的。” “不管你冤不冤,人是你带去的坤宁宫,也是在你宫里出的事,你就得为此负责。回去闭门思过吧。” 太后挥了下手,语气透着丝丝不耐。 斐玉怜本想再说什么,不想话没出口就迎来太后一个警告的眼神,吓得她赶紧把话给咽回去。 皇后走后,苏泠月也适可而止,宁贵妃也识趣的绕开话题。 临近晌午,俩人拜别太后。 出了慈宁宫,宁初云就把苏泠月给喊住,笑盈盈地说:“太子妃,有件事本宫很好奇,望你能解惑。” “贵妃娘娘是想问我为何要当众找皇后的麻烦?” 宁初云颔首。 斐玉怜再怎么失势,她依然是后宫之主,一国皇后。何况,她背后还有一个斐家当靠山。 苏泠月虽是太子妃,受皇上和太后宠爱,但她没有娘家人当靠山。一旦哪天皇上和太后不待见她,哪怕有太子维护,皇后想捏死就好比捏死只蚂蚁那么简单。 她那么的聪明,这样的道理,她不可不懂,可她却不怕死的和斐玉怜叫板,她到底意欲何为? 真的只是为一个宫女出头这么简单? “泠月先问贵妃娘娘一个问题,执掌六宫 的滋味如何?”苏泠月明眸皓齿,笑意盎然。 宁初云微怔,难不成她这么做与她有关? 苏泠月见她不语,笑问:“贵妃娘娘不敢说?” “不用看她人脸色行事,自然痛快。” “那贵妃娘娘想要的是一时的痛快,还是一辈子?” 宁初云眉心微蹙,看苏泠月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太子妃如此胆大的说出这种话,莫非是想助本宫一臂之力?” “方才的见面礼贵妃娘娘可喜欢?”苏泠月反问。 宁初云面露惊讶,“你刚才是故意的?” “若无诚意,谁愿意找死?贵妃娘娘,你还没说可喜欢我送你的见面礼?” “太子妃送的礼,本宫自然喜欢。” “喜欢就好!以后还会有更好的。” 苏泠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身带着海蓝离开。 “娘娘,太子妃突然对你示好,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凝望着苏泠月离开的背影,宁初云的贴身宫女巧琳走上前,在她耳边低声提醒。 “她与老五、老七交好,应该不会。再说,她都已经得罪了皇后,放眼整个后宫也只有我能让她依附,除非她不想活命了。” “娘娘说的是。” “不过,你说得对,她突然示好,必定在打着什么心思,回头让人盯紧她。” “奴婢遵命。” 第四百九十七章 利益交换 “表姐,你刚才好奇怪,我有点看不明白。” 回东宫的路上,海蓝脑中回想着在慈宁宫发生的一切,一脸的茫然。 她自问不笨,但是刚才她的做法,她真的看不透。 “看不明白最好,我希望你永远都不明白。” 苏泠月手掀起车帘的一角,望着眼前巍峨的宫殿,陷入沉思。 方才在慈宁宫,她大胆举报皇后,她知道她是在刀口上舔血,她敢这么做也无非是知道太后和皇上不会真的拿她怎么样。 以前,她以为皇上念及旧情,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宝藏,琅玛族的意外之行更是让她证实了这点。 如今的皇宫对她而言,如同牢笼,偏偏她还不能离去。 因为她答应姥姥,一定要把那件东西拿回来。 回到东宫后,苏泠月直接回了东院。 刚走出院子,她就看到一身蓝色锦袍的景凰羽坐在厅里,转身拉起海蓝就向外走: “海蓝,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做花膏的吗?走,我带你去看看。” 什么花膏? 海蓝一头的雾水,但苏泠月却不给她发问的机会,不停的加快脚步,让她不得不也跟着加快走路的速度。 景凰羽看她见到他就跑,忙 放下手中的茶杯,一个箭步追了出门,看她们越走越快,他一跃而起,飞到他们面前,挡住她们的去路。 看着怒容满面的苏泠月,景凰羽低声轻唤:“泠月……” “让开!” 苏泠月低着眼睛,看也没看他一眼,等了一会,他依然不动,她索性转身向后走。 “泠月……”景凰羽急忙拉住她。 苏泠月顿时像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一样,用力甩开,一脸嫌恶地说:“别碰我!” 旁边的海蓝见情况不对,赶紧说:“表姐,我肚子不舒服,我先回去休息了。”话音未落,她人已经跑出老远。 “吃里扒外的死丫头,早知道不带你出来。”苏泠月气恼的跺了下脚。 “泠月,你听我跟你解释。”景凰羽扳正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 苏泠月再次挣开他的手,脚往后退了退,拉开俩人的距离,“太子殿下,您说,我听着。” “泠月,我跟你说过,我这个妹妹是因为救我才重伤不愈,我不能弃她于不顾。” “太子殿下,我何曾让你对你那‘妹妹’弃而不顾了?”苏泠月冷声道:“东宫是太子的地方,您是要纳她为妃,还是要把当成祖 宗供奉着,皆与我无关。” 她的话如同无情的刀狠狠的刺在他的胸口,十分不是味。 他宁可她跟他大闹一场,至少让他觉得她是在乎他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话里带刺,处处透着无所谓。 她明知道他不是把她当成单纯的‘太子妃’,而是他的妻子,可她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他? “昨日,我招呼都没跟你打一声就去了西院,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但当时情况紧急,我才会一时疏忽。至于昨夜,是因为汐儿突然又犯了病,我不得已才留下。” “情况紧急?一时疏忽?不得已?”苏泠月勾唇冷笑,满眼嘲讽,“太子殿下,这样的说辞,从我嫁入东宫至今,听到不下几十遍。” 景凰羽面色一僵,如鲠在喉。 “你知道吗?人在情急之下做出来的反应,是他最真实的反应,她才是你最在意的人。 你不用觉得亏欠或愧疚,你我之间的婚姻,说到底不过是一场利益交换罢了。” 苏泠月心里特别的难受,却又不得不逼迫自己做出不在乎的样子,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 她原以为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次生死,他心 里是有她的存在,可直到昨日他听到西院那位出事,扔下她就跑,甚至一。夜未归。她突然就明白了,在他心里,西院那位才是最重要的。而她,只是他的‘太子妃’。 “利益交换?” 景凰羽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在她心里,他们的婚姻就是一声利益交换? 那在深山桃林的那个吻算什么?在琅玛族的那一。夜缠。绵又算什么? 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说抽离就抽离,她怎么能这么的冷漠? 还是说,她从来就没有对他动过情,什么重头开始,都是她在骗他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攥紧拳头,看她的眼神也渐渐冷却。 “难道不是吗?” 苏泠月仿佛没有感到他的怒意,一双冷眸定定的看着他。 景凰羽深吸了口气,骨头捏得硌硌响,“你当真这么想?” “我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是太子你是怎么想的。你放心,该有的度量我还是有的,绝不会让你失了脸面。”话说完,苏泠月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景凰羽就这样站在院中看着她的背影在他的眼前渐渐消失,心头就像有火在烧,烦躁得想杀人。 “看来臣弟来的 不是时候!” 调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景凰羽幡然转身,看到突然出现在院外门口的景泽,顿时脸上乌云密布: “你来多久了?” 寻常人看到这情景都知道应该溜之大吉,景泽却含着笑意,摇晃着手中的扇子,不怕死的抬脚进门。 “不久,不过你们说的话,臣弟正好都听到了。” 话音刚落,景泽感觉他身上散发一股骇人的杀意,连忙道: “皇兄,其实你也不必这么恼火,皇嫂刚才说的也不过是气头话。” “你这么了解她?连她说的是不是气话,你都听得出来?” 景凰羽黑眸幽幽的看着他,仿佛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就会杀了他似的。 景泽被他看得毛骨悚然,顿时合上手上的折扇,干笑道: “皇兄,别的我比不上你,但是论了解女人,臣弟肯定比你了解。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咱们兄弟俩去喝两杯,我给你分析分析?” 景凰羽不为所动。 景泽见状,无奈叹了口气:“行,既然皇兄不想知道,那臣弟就不叨扰了。”话落,他转身作势离开! “站住!”景凰羽喊住他,“去书房。” 景泽一愣,他没听错吧? 第四百九十八章 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书房里,景泽喝着香味扑鼻的桃花酿,看着身边余怒未消的景凰羽,痞笑道: “皇兄,你和皇嫂相识这么久,怎么会连她说的是不是气话都不知道?” 景凰羽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饮尽,没好气哼道:“我让你来,不是让你来说废话的。” “行,我跟你说正经的。” 景泽放下酒杯,坐直身体,一本正色地说: “皇嫂刚才的话,就是气话。这女子最喜欢口不对心,越是在乎,嘴上说得无所谓。虽说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是这样,但至少八。九成是。” 景凰羽斜睨了他一眼,伸手抓起酒壶往自己杯中又斟了一杯: “你凭什么觉得泠月她就是这八。九成里边的那些女子?” 他向来风。流成性,他了解世间女子他信,但是泠月与寻常女子不一样,她行事向来果断,不拖泥带水,他不觉得她会是那样的人。 “所以我说皇兄你太不了解女人了。没错,皇嫂与别的女子确实有些不同,但是万变不离其宗。 你想想,要是皇嫂真的不介意,她又何必把话说得那么绝?她完全可以当作什么事没发生,和你相敬如宾,给你甩什么脸?” 说到这里,景泽又斟了一杯酒饮尽。 景凰 羽拧眉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景泽见他没说话,接着又说:“不过,就算皇嫂心里真的有皇兄,皇兄再这么折腾下去,再热的茶也会变凉。” 景凰羽剑眉轻挑:“你什么意思?” 见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景泽无奈轻叹: “皇兄,不是臣弟数落你,说实在的,我要是皇嫂,我也会恼你。 你想想,新婚当日,你当着文武百官、各国使节的面弃她而去,置她于何地?若是那日,她弃你而去,你会如何? 这就算了,新婚没两日,你就把叶灵汐接到东宫,让她成为全后宫全城的笑柄。也亏得皇嫂识大体,否则你这个东宫早就鸡犬不宁了。 再说回昨日,灵汐发病,你着急,但你至少得跟她说一声吧?我可是听李总管说,你昨夜一直呆在西院,派人传个话都没有。 我知道,灵汐是因为救你才变得如今这模样,你放不下她,可你为了她屡次伤害皇嫂,对她是否公平? 就你这态度,再热的心也会变凉。” 他能理解他的难处,但对于他皇兄的做法,他真的不敢苟同。 如果他对苏泠月无意也就罢了,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很在乎她,然而,他做出来的事 却无一不是在伤害她。 他再不反思,他怕他将来后悔莫及。 景凰羽听完他一番话,犹如被人当头一棒,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他给苏泠月造成多大的伤害。 捏着酒杯的不自觉的用力,看着杯中酒水,他沉声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景泽端着酒正要入喉,听到他这话,顿时把杯了放回到桌案上: “如果是我,我会快刀斩乱麻。” 景凰羽眼眸微掀,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皇兄,你应该知道的,叶灵汐从小就心仪你,你把她带回东宫,只会让她更加浮想联翩。” “你的意思,让我把灵汐送出宫?” “我的意思是,一开始你就不应该把她接到宫里。你想想,皇嫂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若是哪天让她发现叶灵汐的身份,你骗她的事就会全部曝光,到时你就真是百口莫辩。 眼下最好的办法,要么跟皇嫂全部坦白,要么让叶灵汐彻底死心。不过这样一来,叶家怕是不会再支持你了。” 景泽轻拍了下他的肩,起身离开。 偌大的书房瞬间就剩下凰羽一个人。 他疲惫的捏了下鼻梁,听着书房外鸟儿的鸣叫,满心愁怅。 对于灵汐,由始至终,他只 有兄妹情,绝无男女之意。对她的牺牲,他深深的感激,但他的心意一如当初,改不了,也不想改。 她现在与叶家关系淡薄,可终归是叶家子嗣,若彻底断绝关系,叶家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他也做不出来如此狼心狗肺之事。 失去叶家这个后盾,他倒是不怕,怕就怕他们会为了报复倒戈相向。 但是放弃泠月,他做不到,也不想放弃! …… 西院。 叶灵汐面色苍白的坐在窗边的贵妃椅上,身上盖着薄毯,眼望着窗外远处的后花园,看着正在采。花的苏泠月,眼底掠过一抹厉色。 “嬷嬷,凰羽哥哥昨夜没去东院,那个女人没闹?” “老奴听宫女说,她跟太子在院中吵了,把太子气得够呛的。后面五皇子来了,太子冷着脸跟五皇子去了书房没再回东院。” 秦嬷嬷含着笑,一脸幸灾乐祸。 “我想也是,她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叶灵汐伸手从旁边的盘中拿起一颗蜜饯塞进嘴里,慢慢的咀嚼着, “不过,太子对她倒是挺容忍的。” “太子对她容忍,也全是因为小姐,若不是她有点利用价值,太子妃这个位置哪里容得下她。”秦嬷嬷没好气哼道,说得好像苏泠 月真的是窃他人之位的小偷。 这样的话,叶灵汐听着十分顺耳,但她也不是听不得真话,看不清真相的傻子。 没错,凰羽哥哥说娶苏泠月是为了留住她,让她心甘情愿的给她治病。 可真只是这样的话,他根本不用娶她为妃,他可以让五皇子或七皇子,甚至用其他的办法,而他却偏偏选择这个最让她无法接受的办法。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是喜欢苏泠月的。 “对了,小姐。十日后便是东凤国一年一度的灯节,宫里给你送来了帖子,你可要前往?”秦嬷嬷问。 叶灵汐秀眉轻蹙,“宫中送来的帖子?是谁送的?” “那人未说,只留一句话,说龟缩在壳中与死龟何异?” 话说完,秦嬷嬷揪着心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脸色,见她抿着唇不语,以为她要发火的时候,忽然却见她大笑出声: “看来后宫里有人是迫不及待想看我和苏泠月的好戏。” “小姐,你指的是……” 叶灵汐笑意尽敛,取而代之的是骇人的冷意,“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那……小姐去吗?” 叶灵汐掀开薄毯,从贵妃椅上起身,行到窗边,望着远处的人影,唇边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去!” 第四百九十九章 人心换人心 两日后,东宫,后花园。 苏泠月闲来无事,带着海蓝在花园中采。花,准备做一些新的花膏。 虽然绯颜阁目前处于被封铺的状态,但是生意却从未间断,前阵子她被困在琅玛族,严意茹和江田田竟然把库存的花膏都给卖光了。 近两日缺货得紧,她们就天天派人送信来催,搞得她手忙脚乱。 她看海蓝在宫里也无事,就拉着她给她打了几天手下,没想到她竟来了兴趣,每天天一亮就缠着她教她,让人意外的是,她的天赋极高。 不管做花膏的细节多难,只要她给她做一次,她就能全部记下,让她不禁怀疑她是不是遗传了她爹毒王研制毒药的天赋。 “花采得差不多了。” 苏泠月走神之际,耳边传来了海蓝的声音,她低头看着她装满花的篮子,说: “我们回去吧。”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珠儿从小桥那边行色匆匆走来,递给了她一封信: “太子妃,这是府里让人送来的信。” 听到是苏府让人送来的信,苏泠月连忙接过拆开,映入眼睑的是林素香熟悉的笔迹。 以为是府里又发生了什么事,结果看到最后才知道林姨娘让人送来信就是 为了告诉她,她三哥被释放出来,信里没有说来龙去脉 ,只是叫她安心。 苏泠月看完信很是疑惑,明明前两日严意茹还在信里告诉她,那个出事的王姑娘找不到了。 她还担心这事会像之前的李雪晴一样,牵涉到越来越多的人,结果今日林姨娘就告诉她,她三哥释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妃,是府上发生什么事了吗?”珠儿见她眉头紧拢,不由问道。 苏泠月摇摇头,“没事。” “对了,太子让人传来话,说午膳要在东院用。” 苏泠月:“……” 他还真是不要脸了是吗? 那日在院中,她把话说得那么绝,就是为了让他以后不要再来招惹她,没想到他不退反进。 自那天后,一日三餐皆在她院中用,这也就罢了,夜里不管她把门窗关得多紧,翌日醒来第一眼,她都能看到他睡在她身边,真的是气死她了。 她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样? 心里明明牵挂着西院那位‘妹妹’,还一再的对她死缠烂打,他什么时候脸皮变得这么厚了? 苏泠月越想越气,扭头对海蓝说:“今日午膳我去你那里吃。” “我……”海蓝下意识要 拒绝。 “不许拒绝!否则休想我再教你做花膏!” 海蓝:“……” 她招谁惹谁了,为什么每次被拉出来当挡箭牌的总是她? “太子妃,这样不太好吧?”珠儿小声提醒。 苏泠月眉头一挑,“你不想跟着我了?” 珠儿顿时什么话也不敢说。 得知景凰羽要去她的院里用膳,苏泠月索性也不回,直接带着珠儿去了海蓝的屋子里,谁知,俩人刚把花放下,景凰羽欣长的身影就出现。 海蓝立即提起花篮,“表姐,我看这些花有些潮湿,我先拿到院里风干。”话落,她疾步匆匆向外走。 “奴婢去帮海蓝姑娘。”珠儿拔腿就追出去。 苏泠月:“……” 这两个叛徒! “就这么不乐意见到我?”景凰羽欺身逼近。 苏泠月脚往后退了退,眼睛不停的望向别的地方:“太子殿下说笑了,东宫是你的地方,妾身哪敢不乐意。” 听着她的违心之论,景凰羽百味杂陈,景泽说得对,他伤她太多次了,她怨她也是应该的。 深吸了口气,景凰羽压下心中万般情绪,开口道:“老七方才让人送来帖子,让我们过府一叙,想来你应该是不想去。算了 ,我这就让人回绝他。” “等等!”苏泠月看他转身就要走,急忙挡住他,“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想去了?” 她早就想出宫了,只是怕明景帝会觉得她不安分,这才一直逼着自己安分了几天。 现在有这么明正言顺的理由,她哪有不去的道理。 “我瞧太子妃也不是很乐意见到我,从东宫到焓王府至少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还是不要让太子妃为难了。” 景凰羽抬脚越过她,跨步要离开。 苏泠月知道他是故意的,但为了出宫,不得不拉下面子,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扬起一抹虚伪的笑意: “不为难,我非常乐意见到太子殿下。” “真的?”景凰羽剑眉轻挑。 当然不是真的! 苏泠月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言不由衷地回:“比珍珠还真。” 景凰羽明知她说的是假话,但听她这么说,心里还是禁不住乐了,他是没想到出宫竟比他百般示好更管用,她是有多不想留在宫中? “行吧,瞧太子妃如此‘真诚’的份上,我应约便是。”景凰羽说。 苏泠月见他答应,立刻松手,脸上的笑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景凰羽一脸无语,这女人翻脸比翻 书还快。 …… 焓王府,后厨房。 严意茹听闻苏泠月和太子要来,十分开心,亲自跑到厨房张罗,完全不理会厨房里油烟大。 “宋师傅,麻烦你再烧几道菜,翡翠白玉羹、糖醋鱼、蒜香排骨,这些都是太子妃最喜欢吃的。对了,味道不要下得太重。” “王妃,您对太子妃真好,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您竟然都知道。” “我对她的好,不及她待我的万分之一。所谓的好,都是人心换人心罢了。”严意茹嫣然一笑,低头继续查看桌上食材。 宋师傅没再说话,专心的烧菜。 此时,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站厨房门外的景焓。 方才,他回府就听到管家说她跑到厨房来,本想看看她在做什么,没想到意外的听到她听厨师宋师傅说的这些话。 所谓的好,是人心换人心,她的意思是,她对他失望透顶了吗? 自从水牢一事后,她便未出现在他面前,几次出现也全因太子妃,她甚至不曾在他面前笑过,他于她而言好像就是陌生人一样。 明明是他期盼已久的结果,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却像有千百万只蚂蚁在啃噬一样,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第五百章 宠妾灭妻 “太子妃,看起来不太高兴。” 去焓王府的路上,苏泠月一直沉默不语,景凰羽明知其因,却依然故作不解,寻着借口不停的与她搭话。 苏泠月早在心中把他骂了个千万遍,又怕他突然抽疯掉转马车回宫,被迫无奈,心不甘情不愿的说: “谁说我不高兴,我现在想到马上能见到七王妃,简直乐不可支。” “是吗?那为何我在你脸上看不到半点笑意?”景凰羽剑眉轻挑,玩味的看着她。 苏泠月立即扯动唇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景凰羽见她如此敷衍,无奈的笑了笑,最终不敢多作强求,就怕她会真的翻脸,到时就真的是雪上加霜了。 “太子、太子妃,焓王府到了!” 马车外传来马夫的声音。 苏泠月一听,转身立刻掀起车帘,迅速的走下马车。 人刚站稳,她就看到严意茹急匆匆的从府中走出来,一看就是特意来迎接她的,她快步的迎上去,拉着她的手,笑靥如花,与刚才在马车上的笑容,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景凰羽从马车上走下来,看到这一幕,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与他有着同样感受的,还有从府内走出来的景焓,看着严意茹明若朝阳的笑颜,再想到 她对他冷淡至极的态度,心就像缺了角似的,空落落的。 收回视线,景焓走上前,弯身作揖:“见过皇兄!” “没外人,不用多礼。” 景凰羽说着话,眼神却一直流连在苏泠月身上。 苏泠月感觉到她注视的眼神,却像没看到一样,拉着严意茹就往府里走,压低声音道:“找个清静点的地方,咱们说会话。” “同太子闹不愉快了?”严意茹笑问。 虽然他们是从同一辆马车上下来,但是他们之间的疏离感,却没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苏泠月没出声,算是默认。 “是因为什么?”严意茹关心道。 “说来话长,倒是你,一阵子不见,和焓王怎么样了?” 严意茹自嘲的笑了笑,“泠月,你说的对,强扭的瓜不甜。我呀,终于受到报应了。” 苏泠月一愣,张嘴正想问原因,眼角余光就看走廊对面方向,铃铛带着丫鬟缓缓的向她们走来。 “妾身见过太子妃,见过王妃。”铃铛弯身正要行礼,旁边的丫鬟连忙制止,“夫人,王爷下过令,你怀有身孕,不必行礼。” 苏泠月吃惊的瞪大眼睛。 她怀孕了? 难怪意茹会说出那样心寒的话。 苏泠月握住严意茹的手,神色肃然的睥睨着 铃铛,“夫人既然怀孕了,就好生在屋里歇着,不应该四处乱走,要是出了意外,别人担待不起,夫人想要的只会落得一场空。” “铃铛谨记太子妃教诲,必定小心,绝不会让腹中胎儿有个意外。今日出来也是听闻丫鬟说太子妃您来了,所以才出了院子。”铃铛解释。 “有王妃在即可,就不劳烦夫人了。”苏泠月说完,转头对严意茹说:“我口有些渴了,去你屋里喝口茶吧,你那梅子茶,我甚是想念。” “早让人给你备下了,走吧。” 严意茹正眼也没瞧铃铛一下,拉着苏泠月的手向正院走去。 望着她们走远的背影,铃铛的丫鬟忍不住说:“夫人,太子妃正眼也不愿瞧你一下,你又何必对她如此上心?”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有道理。”话音刚落,铃铛看到迎面走来的景凰羽和景焓,连忙屈膝行礼:“妾身参见太子殿下,参见王爷。” “起来吧。可见到王妃和太子妃路过?”说话的是景焓。 铃铛见他开口就问严意茹的下落,对她这个孕妇半点不关心,仿佛她怀的孩子和他没有关系似的,禁不住失落,“王妃带着太子妃朝正院去了。” “皇兄,咱们过去吧。”景焓对景凰羽说 完,提步就要走。 铃铛见他态度如此冷淡,眼底划过一抹算计,在他从她身边经过的刹那,她突然手抚着肚子,痛呼出声: “啊……我的肚子……” “你怎么了?” 景焓脚步一顿,回头看到铃铛弯着身,痛苦难耐的样子,大步走回到她的身边。 “妾身也不知道,突然肚子好疼。王爷,会不会是孩子……” “肯定是方才给王妃行礼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奴婢都跟你说不用行礼,你就是不听。王妃也真是的,明知你有身孕,还让你弯身那么久。” 铃铛话没说完,她身边的丫鬟就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话里话外都在指责严意茹的不是,听得景焓一阵心烦,只见他脸色一沉,怒声喝道: “你明知夫人身体不好,为何还让夫子出院子?护主不力,还胆敢嚼舌根指责王妃的不是。” 丫鬟没想到他会维护严意茹,顿时脸都吓白了,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是小桃的错,请王爷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像你这种刁奴,本王要是不重罚,只怕会给府中他人带来不。良风气。” 景焓怒声一哼,唤来侍卫让他们把小桃给拖下去。 铃铛也没想到他态度转变得这么快,顿时一脸慌乱,紧 紧的拽着他的衣袖,哀求道: “王爷,你误会小桃了,她没有污蔑王妃的意思,她只是关心妾身和孩子而已,请您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她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 “此刁奴本王要是不给她一个教训,她今日胆敢诬陷王妃,他日便敢无视你的存在,本王绝不许这种事情发生。”说着,他厉声对侍卫下令,“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王爷饶命……夫人、夫人您救救奴婢……” 小桃听到要被仗责二十大板,脸都吓都青了,不停的朝铃铛喊道,可惜不管她怎么喊叫都无济于事。 没一会,院中就传来小桃挨板子的惨叫声。 “ 管家,送夫人回西院,再请个郎中来看看。” 景焓把身后的管家唤过来,嘱咐完,他转身向太子走去: “皇兄,让你见笑了,咱们去正院。” 铃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整个人傻眼了,按照以往这个情况,他不是应该怒气冲冲的去找王妃算帐,再好安抚她一番的吗? 今日他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但惩罚她的丫鬟,居然对她的不舒服视而不见,她怀的可是他的孩子啊!他怎么变得如此冷漠? 难道是因为太子在场的缘故?怕他觉得他宠妾灭妻? 第五百零一章 寒毒入体 “看来你对王妃也不是真的那么冷情绝义。” 景凰羽想到铃铛刚才跳梁小丑般的行为,斜视了身侧的景焓一眼。 “我何曾对她冷情绝义过?”景焓挑眉。 “新婚当日,同时迎娶出身青。楼的铃铛为妾,让她在所有皇亲国戚面前抬不起头。入府之后,又三番四次的找她的麻烦,难道你觉得你不绝情?”景凰羽问。 景焓微愣,回想了下和严意茹成婚以来种种,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对她似乎是绝了些。须臾,他转头看向景凰羽,沉声道: “皇兄,你和我又有什么不同?你不也新婚当天弃太子妃而去,你不也把不该迎进宫门的人给迎进门?我瞧太子妃对你的态度也没有好多少。” 景凰羽苦涩的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咱们这算不算是同病相怜?” “当然不算,只要我愿意,她还是……” 话至半,景焓想到水牢的事,所有未出口的话语瞬间咽回到肚子。 “还是什么,王妃还是一如从前,对你痴心不改?景焓,这些日子我虽不在宫中,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回你是真的过分了!” “皇兄既然知道,那你更应该知道她是为什 么……” 景凰羽知道他想说什么,直接打断他的话: “纵然太子妃千错万错,你也不能将她关进水牢。她是宰相之女,你这么做伤害的不只是她,更打了宰相的脸面。 且不论你对那铃铛有几分真心,就算你真的倾心于她,但凡王妃有一点善妒,凭她的身份就可让她死个千百遍。 可她却没有这么做,为何? 很明显,她有她的骄傲,她的这份骄傲不允许她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 若说你瞎了眼倒也罢,但方才我见你心明得很,为何独独在对王妃的事就犯浑?” 景焓也想知道为什么,那日,看她那么倔强,半点不愿认错,他真的是气疯了。也顾不得所为的真相,再加上小桃等几个下人统一口径都指向她,他便把她打水牢。 当时他想着,只要她求饶,他便放了她,哪知她那么的倔强,死也不肯松口,以至于后来她伤口恶化。 虽然伤是治好了,但是自那以后,她却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的眼光里再也没有他,他于她而言,好似陌生人般,让他极度的不舒服。 景凰羽见他沉默不语,接着说:“当初,我提醒过你,不要让自己后悔,你偏不听。 现在后悔莫及了吧?” “皇兄呢?可曾后悔?”景焓反问。 景凰羽唇角微勾,扬起一丝无奈:“我们的情况看似相同,实则不同。你有选择的余地,而我,没有。” 欠下的债终究得还,灵汐就是他这辈子扔不掉的债,这些天,他有时候在想如果当初昏睡的是他多好。 但是,这样一来,他就遇不到泠月了。 “这样说来,我比皇兄幸运一些。”景焓笑道。 景凰羽但笑不语。 另一边,严意茹把苏泠月带回屋后,立即让端来她爱喝的梅子茶。 一盏茶下肚后,她开始盘问苏泠月失踪那些日子的去向,虽然她从不少人嘴里听说过不少,但她知道那些都不是真实的。 苏泠月也不瞒她,把她和景凰羽在琅玛族经历的事,除了在禁地发现龙目,其他的她毫不保留的告诉她。 严意茹听完后十分震惊,她怎么样也没想到当日她和焓王离开后,他们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把一切消化后,她愣愣的看着苏泠月,“所以,你和太子就这样圆了房?” “嗯。” 苏泠月点点头,感觉喉咙都说干了,端起梅子茶饮了一口。 “听着挺遗憾的,不过也可以看得 出来,你很在乎太子的。”严意茹微微一笑,乐见其成。 “在乎?也许吧。只可惜我本心向明月,耐何明月照沟渠。”苏泠月叹道,“不过,当时的情况,我不想救他也不行。” “说得是,太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皇上必定不会轻易作罢,首当其冲,最遭罪的定是你。幸好,你们都平安归来,这事也算是了结了。” 说到这件事,苏泠月想到三姨娘让人给她送的信,她疑惑的看着严意茹: “我三哥的事,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怎么就突然就放出来了,不是说没找到那位王姑娘吗?” “就是因为找不到受害人,所以康大人只好把此案给结了。说来挺奇怪的,你和太子的失踪后,你三哥的事就没进展,如今你们一回来,案子就了结。事来得快,走得也快,仿佛整件事是冲你而来的一样。”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知道我是绯颜阁幕后老板的人并不多,会是谁呢?” “这我可没办法帮你想,光是你这张脸,就不知道树立了多少敌人。更别说你那一手精湛的美容术引来多少同行的妒忌。”严意茹笑着打趣。 苏泠月抚额,故作无奈。 俩人正说 得开心,小影从外头端着药进来,“王妃,你应该吃药了。” “意茹,你生病了?”苏泠月看着黑漆漆的药,拧眉道。 “一点小毛病,不碍事。” 严意茹说着,端起碗,闭着眼睛,一口气把药给喝完,随后她从茶案上拿颗梅子塞进嘴里,压下嘴里的苦味。 “什么小毛病,王妃她是寒毒入体,御医说了,如果王妃不好好调理的话,她可能就再也怀不了孩子了。” 小影见她还想瞒着,越想越气,顿时顾不上会不会被责罚,红着眼眶委屈道。 “小影,你是越来越不知分寸了。”严意茹厉声喝斥。 “王妃,太子妃又不是外人,你又何必瞒着她。再说,太子妃医术那么精湛,说不定她可以帮你调理好身体,免得你日夜受苦。”小影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泠月听她们主仆的对话,深感不对,一脸严肃的凝视着严意茹: “我不在的这些天,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着了凉,伤了根本。小影就是太紧张了,你不要听她胡说。” 严意茹说着,警告般的瞪了小影一眼: “这里不用你伺候,去厨房看看午膳准备得如何了?” 第五百零二章 翻墙 苏泠月看严意茹急于把小影赶下去,更加笃定她有事瞒着她,顿时起身拦住小影: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寒毒?” “泠月,我真的没……” “你别说话。”苏泠月打断严意茹的话,一脸严肃的看着小影 :“你说!” 小影斜了严意茹一眼,无视她警告的眼神,屈膝跪地: “回太子妃的话,在你和太子殿下失踪没多久,王妃就遭人陷害,被焓王关到水牢。” “水、水牢?” 苏泠月震惊的瞪大眼睛,焓王是疯了吗? 就算不爱,他也不能这么伤害她,难道他忘了自己对严意欢的承诺吗? 难道这就是他对意茹的守护? 真是讽刺! 小影点点头,随后把铃铛怎么陷害她家主子,害她差点死于非命的事细细道出,说到最后,她忍不住抹起眼泪。 “焓王眼睛是瞎了吗?这么明目张胆的陷害,他居然看不出?” 苏泠月义愤填膺的拍了下茶案,深深为严意茹不值。 难怪她刚才在走廊边,她说她悔了。 景焓这个渣男,根本不值得她这么爱她。 可惜,这里不是现代,不然她一定叫她离婚。 严意茹苦涩一笑,“不是看不出,是他不需要真相。” 喜欢的人,纵然千错万错,也是对的; 不喜欢的人,纵然千般好,无错也错。 她和焓王之间,没有对错,只有喜欢与不喜欢。 虽然,成婚之前,她便看清一切,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自己酿的苦果,再难也只能自己扛。 “你也是傻。” 苏泠月看她不争气的样子,气恼道: “他犯混,你也任他犯。水牢里的水有多脏,有多冷,寻常人泡一。夜都受不了,你竟然在里面呆了几天。 我知道你有你的骄傲,但这些东西和生命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你想想,因为尊严,你可能不能再生育,可能病痛要伴随你一辈子,值得吗?” 值吗? 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没做过的事,她绝不会承认,不仅为自己,更为了她们严家的声望。 当然,那时候她也想看看,他到底能对她狠心到什么程度,现在她看到了。 如他所言,他对她没有半分情义。 严意茹自嘲的笑了笑,说:“没事,都过去了,以后都不会这么糊涂了。” 听出她话里的失落与绝望,苏泠月不禁为之心疼,再想到景凰羽,心头的怒火蹭蹭的往上升,忍不住咬牙道: “他和景凰羽真不愧是兄弟,一个比一个渣。” “算了,不说这些烦人的事了。过些天是宫中一年一 度的灯节,你会去的吧?”严意茹问。 苏泠月秀眉轻挑,“听你这语气,你是不打算去?” 皇家的宴会,一般只有正妃才能参加,听她这话,不会是想把机会让给铃铛吧? “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我去或不去,无所谓。” 严意茹挥手示意小影退下,转身拉着苏泠月重新入座。 她的话提醒了苏泠月,她们俩人现在可是京中最大的‘名人’。 一个新婚,夫君同时纳妾,对方还是青。楼女子出身;一个新婚被夫君当着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臣的逃婚。 她们要是一同出现在灯节上,必然会成为别人说三道四的对象。 她身为太子妃,这样的场合是逃不掉的,至于意茹,焓王会容许她不出现吗? 出于厉害关系的考虑,她觉得是不太可能的。 “既然无所谓,便去吧。咱们交情这么好,你也不忍心看着我孤军奋战吧?” 苏泠月眨了眨眼,话里带着几分俏皮,一下子就把严意茹给逗笑了: “你也说咱们交情好,你倒是舍得我陪同你一起‘受罪’。” “好姐妹,就是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担。”苏泠月说得理直气壮。 严意茹见她坦荡的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不由一暖。 她出身名门,家中兄 弟姐妹众多,却无一人像她这样用真心待她,有的只是勾心斗角与利用,她能把她当成亲姐妹般对待,她真的让她很感动。 “泠月,认识你,真好!” “行了,不煽情了。说正经的,你这寒毒,御医怎么说?” 苏泠月握着她冰凉的手,忧心忡忡,她是擅长治疗各种皮肤病,但身体的调理她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如果她真的寒毒入体,她怕是爱莫能助。 “放心吧,没小影说的那么严重。御医说了,幸好治得及时,调理一段时间就会好的。”严意茹说。 苏泠月狐疑的看着她:“真的如此?你可不能瞒骗我。” “不骗你,是真的。你若不信,回宫可以找张御医问问。” 苏泠月心想她连御医的名字都说了,应该没撒谎,也没有再深究,不过心里对焓王怨念颇深。 这时,一位丫鬟屋外走进来,毕恭毕敬地说:“王妃、太子妃,午膳已经备好了,请移驾到前厅。” “太子和王爷呢?”严意茹随口一问。 “太子和王爷已经在前厅等候太子妃和王妃。” “知道了,你先下去,我们这就过去。” 话虽这么说,严意茹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看得出来她有点排斥。 事实上,苏泠月也是如此。 俩人对视了一眼,瞬间达成了某种默契,苏泠月说:“好久没见到田田了,甚是想念。” “既然想念,不如一见?”严意茹笑道。 苏泠月果断点头,起身,“走!” “只可惜了我为你精心准备的午膳。”严意茹惋惜。 “午膳再美味,没了心情也是味同嚼蜡。浪费了你的心意,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请你去吃八宝斋。” 苏泠月说着,拉着她从椅子上拉起来,悄悄的离开焓王府。 正院前厅,景凰羽和景焓左等右等,苏泠月和严意茹始终没出现,眼看饭菜都要凉了,再次让人去看看怎么回事,结果丫鬟匆匆来报,说她们不在院中。 景焓立刻命人把王府内找了个遍,结果还是没找到他们,顿时面色一片铁青,“皇兄,你怎么看?” “这还用问?肯定是她们自己出了府。” 景凰羽捏了下鼻梁,倍感无奈。 她就这么的想避开他,连一起吃顿饭都不行? “如果她们私自出府,侍卫不可能不知道。”景焓说。 景凰羽想了想,轻吐出两个字:“翻墙!” 翻墙? 景焓面露惊讶,这可能吗? 苏泠月身手是很灵活,但他王府的墙那么高,她翻得出去?还有王妃,她那么柔弱,她会翻墙? 第五百零三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苏泠月和严意茹从焓王府爬墙出去后,担心焓王和太子的人会找来,没有去将军府,直接寻了个酒楼呆着。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爬墙。” 严意茹看着沾了灰尘的裙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自小,她的母亲就告诫她,她是千金大小姐,她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整个相府,绝不能做出败坏门风的事,对她的一切苛刻至极。 别说爬墙这种大事,吃个饭的不小心发出声音,她都会被训斥许久,她真的不敢相信,她有朝一日,竟会做出爬墙出府这样出格的事来。 “是不是觉得很刺激?”苏泠月冲她眨了眨眼。 严意茹点点头。 “你啊,就是循规蹈矩的活得太久了。其实,只要你敢走出来,你会发现其实外面真的很大。” 苏泠月虽然跟她这么说,但她也知道一时间让她走出来是不可能的,毕竟她自小被那些礼义廉耻的条条框框束缚太久了。 “我知道,所以我很羡慕田田。”严意茹说。 “我听到有人说想我。”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骤然传来,紧接着江田田的英姿飒爽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田田!” 苏泠月和严意茹惊呼出声。 苏泠月问:“你怎 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焓王派人来将军府找你们,没有找着,我猜你们一定在这里。”江田田走到她们面前,一脸好奇地问:“你们这是在玩离府出走?” “你想太多了,我们就是想你了,所以出来找你。”苏泠月说。 “得了吧。你们要是真的想找我,怎么不去将军府,反而跑到八宝斋来了?”江田田脸上写着‘你们别以为我好忽悠’的表情。 “知道你会找来,所以先来给你点了爱吃的八宝鸭。”严意茹指着桌上切片的鸭、子,笑着说。 江田国:“……” 这两人真的是说谎不带眨眼的,她看起来有那么好欺骗吗? “既然来了,赶紧坐下吃东西。吃完,我们去赛马。” 苏泠月拉着她坐下,拿起筷子,拼命的往他碗里夹东西,试图借此塞住她的嘴。 江田田虽然大大咧咧,但也不是个傻子,看得出来她们心中有事,但见她们不想说,她也很识趣的没有追问。 三人饱腹过后,喝了一盏茶,就离开了八宝斋。 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二楼的包厢中,有人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卫南,你说老七的脑子是有病,竟放着七王妃这样有 趣的人不要,专宠一个青。楼出身的花娘。” 景泽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望着楼下苏泠月等人远去的背影,凉薄的唇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弧度。 “各花入各眼。不过,在属下看来,七王妃被太子妃给带坏了。”卫南说。 景泽转身用折扇敲了下他的头,“你懂什么,太子妃那叫真性情。” “江小姐才叫真性情。” 卫南是军中出身,所以对江田田这种武家出身的人他更为欣赏,至于像苏泠月这种智谋的,在他看来和奸诈小人差不多。 景泽听他如此赞赏江田田,白了他一眼,吐槽道:“你应该找个郎中好好治治眼睛。” 卫南:“……” 他知道他家主子和江小姐有过节,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赖得和你说,回府吧。”景泽转身就要走。 卫南想到刚才江田田对苏泠月说的话,迟疑了下,开口问: “主子,太子妃和七王妃明显是私自离府,我们要不要让人去禀报一下焓王和太子?” 景泽想了想,说:“行,你让人去焓王府禀报一下。另外,让人跟紧她们,看看她们去哪里。” “属下遵命!” …… 焓王府 景焓面色铁青的 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卫,“你说王妃和太子妃没去将军府?你确定?” “这是江小姐亲口说的,属下可以确定。” 景焓冷声一哼,“江小姐同王妃是好友,难保她不会为了帮王妃隐瞒行踪,故意撒谎。” “回王爷的话,属下到将军府时,江将军一家人正在用午膳,江小姐可能撒谎,但江老将军和江少将军应该不会。” 他说的没有错,江田田会撒谎,但江将军和江飞绝对不会。 只是她们没去找江田田,会哪里呢? 景焓脸色冷沉了几分,“尚书府和相府呢?” “也没有!”侍卫道。 “她们既然有心避开,你能想到的地方,她们肯定都不会去。”景凰羽沉声道。 景焓闻言,转身向他看去:“听皇兄这话,莫非是猜到她们在哪里?” “猜不到。” 景凰羽没有骗他,据他所知,泠月能去的地方,除了苏府,也就是将军府和尚书府,这两个地方都不在,他也想不出她们能藏到哪里去。 “王爷,卫南来了,说是有王妃和太子妃的消息要禀报。” 总管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五皇子的贴身侍卫南。 “卫南参见太子殿下,参见焓王 。”卫南弯身作揖。 景凰羽虚抬了下手,示意他免礼,接着问:“你知道太子妃和王妃的下落?” “是。”卫南回答,“太子妃和王妃方才在八宝斋用过午膳时,被江小姐逮了个正着,随后三人前往江家马场。” 江家马场? 景凰羽剑眉紧挑,他怎么就把这个地方给忘了! 早知道教会她骑马后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当初就不应该教她骑马。 无声的叹了口气,景凰羽对管家吩咐:“备马。” 话未落,他人已经快要走到大门。 景焓见状,拔腿就追上去。 然而,等他们快马加鞭的赶到江家马场时,那里却没有苏泠月等人的身影。 “人呢?”景凰羽从马上跃下来,望着空寂无人的马场,眸色沉了沉,“卫南,你不是说她们来这里了吗?” “太子妃和王妃她们离开八宝斋的时候,确实说了要来马场的。”卫南语气肯定,“属下还让人跟着太子妃她们。” “让人跟着,人呢?在哪里?”景凰羽面若冰霜。 卫南望着空荡荡的马场,心头一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苏泠月她们突然改变主意了? 就算这样,他派去的人不可能一点消息也不传回来。 第五百零四章 图腾 “放我们出去,知不知道本小姐是谁,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山匪居然关押我们,是嫌命太长了吗?” 山上的地牢里,江田田手脚并用的踹打着牢门,又喊又叫,耐何外面的山匪就像死人一样,无论她怎么叫喊,他们都无动于衷。 苏泠月起身把她拉到地上的稻草堆坐下,“别再叫了,他们是不会放了我们的。” “那怎么办,坐以待毙?” 江田田眉头紧皱,心有不甘。 “见机行事!”苏泠月说,“我看这些土匪也不像是求财,更像地盘突然被人侵入,所以才把我们关起来。” “如果是这样,我们岂不是只能等死。”江田田道。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提议走山林,我们也不会碰到山匪。”严意茹低着头,十分自责。 “意茹,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这是意外。这条山路,我平日里也经常走,也没见发生过这样的事。这些山匪也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 江田田插着腰,气呼呼的说: “他们最好别让我出去,不然我非打死他们不可。” “意茹,田田说的没有错,走这条路是我们一起选择的,如果 你有错,我更有错。你不要忘记了,是我带着你翻墙出的王府。”苏泠月怕她钻牛角尖,忙出声宽慰:“不要乱想,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逃出去。” 之前,她们从八宝斋出来后,她们发现有人盯上了她们,为了甩掉身后的人,严意茹提议抄近路,田田刚好知道一条。 按她说的,此山路十分隐秘,只家江家军的人才知道,绝对安全。 谁知道,平时最安全的山路突然就不安全了,她们走到一半的时候,山里突然冒出了十几个土匪,一个个武力高强,在经过一阵顽强的抵抗后,她们最终被关进了这个牢里。 “你说得对,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严意茹打起精神,看着空荡荡的地牢,她想到她们被抓时的情形,拉着苏泠月说: “你还记得那个抓我的首领他手上有一个图腾吗?” “图腾?”苏泠月回想了下,说:“他手上好像确实画了什么东西,不过当时情况危急,我也没顾上看,怎么了?是有什么发现吗?” 严意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手上的图腾是一个盾牌。一般会在手上画图腾的人,不是属 于某种组织,就是军队。你刚才不是说,他们不像是普通的土匪吗?我怀疑,他们根本不是土匪。” “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普通的土匪她们还可以用钱或者其他东西谈条件,若他们不是,她们的命就真的悬断头台上了。 “泠月,你身上不是有毒药吗?弄一瓶把他们给撂倒?”江田田说。 苏泠月:“你忘记了,我的药袋被他们给抢走了。” “那完了,我的穴道被封,你的药被收,意茹又不会武功,真的只能等死了。”江田田捂脸哀嚎。 “没武功,咱们可以智取。”严意茹说。 “意茹说的没有错,如果他们想杀了我们,早在山下的时候就动手了,根本不必这么麻烦把我们带上山。我们不要自乱阵脚,先以不变应万变。对方不可能一直着我们不出现的。”苏泠月说。 江田田听她们都这么说,只好老老实实的呆着。 …… 煜王府,书房。 “你说什么,王海他们们抓了谁?” 景煜望着跪在下方的铁风,面色一沉。 铁风低着头,不敢直视他吃人般的眼神,硬着头皮说:“王爷,是太子妃、七王妃,还、还有江 将军的女儿,江田田。” “他们是想死吗?他们抓谁不好,竟然抓了她们三人。” 景煜一巴掌重重的拍向书案,巨大的力道震得书案上东西嗡嗡响。 众所周知,苏泠月是他父皇和太后看重的人,而严意茹虽不得他七弟待见,却也是丞相的掌上明珠。江田田更不用说,一国将臣江将军的爱女,随便一个出事都能掀起一阵惊天巨浪。 他的人竟然把他们三个人都抓了,他们到底是有多瞎?要是让她们发现他私下练兵,到时别说争权夺势,他的脑袋都得跟着他搬家。 面对他的暴怒,铁风心头一颤,但还是冒着被怪罪的危险帮王海一伙人说话: “王爷,此事也不能全怪王海他们,他们那些三大五粗的,哪里会认得她们的身份。何况,那条山路平时也没人走动,谁知道太子妃她们几人会走到那里去。 王海当时带着人在练兵,他以为她们是探子,就叫人把她们给抓起来。” 景煜真的是气疯了,他怎么就养了他们这帮废物! “她们现在在哪里?” 她们指的是苏泠月他们 。 铁风道:“在山上的地牢里。” “让王海放了她们 。” “王爷,这恐怕不妥。”铁风抱拳道:“太子妃此人向来诡计多端,王海把她们关了这么久,只怕她们早就看出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让本王杀了她们三个?” 杀了苏泠月还行,但严意茹和江田田无论如何是动不得的,以严相和江将军对她们的宠爱,她们要是死了,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铁风不敢,但是事已至此,不能不以防万一。” 景煜眉头紧皱,踱步沉思。须臾,他站定脚步,沉声道: “这样,你让王海他们假装盗匪试探他们,如果她们什么也没发现,就想个办法把她们给放了。要是她们发现王海的身份, 就让她们永远的闭上嘴。” “是。”铁风起身准备退下,走到门边,赫然想到一件事,回头望着景煜:“王爷,太子妃处处与你皇后娘娘作对,你要不要趁此机会,给她一个教训?” “这个你倒是提醒了我,那就让人好好的招待一下我们的太子妃,不用手软。”想到苏泠月那张绝色的容颜,景煜是恨得牙痒痒。 “王爷放心,属下必定会让太子妃终身难忘。” 话落,铁风打开房门,跨步走了出去。 第五百零五章 不是普通的土匪 地牢里,苏泠月三人正想着怎么让土匪们现身,忽然牢外传来脚步声。 三人刚抬头,就看到一个短胖下巴长满胡须的男人,提着大刀走过来,他用手里的刀敲了敲木柱上,凶神恶煞的指着苏泠月: “你,出来!” “我?” 苏泠月指着自己确认。 “就是你!”男人打开锁链,不耐烦的催促,“赶紧的,要是让我们老大等久了,小心要了你们的命!” “好,我跟你走。” 苏泠月站起身,刚要往外走,手被拉住。回头一看,抓她手的是严意茹,看她一脸担忧的样子,她说: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严意茹跟着起身,对站在牢外的男人说:“我跟她一起去。” “老大没说见你,你俩才老实的呆着。” 男人挥舞着手上的刀,眼神阴狠,吓得严意茹脸都白了。 “跟田田好好的呆在这里。” 话落,苏泠月拉开她的手,跟着男人离开。 “田田,你说他们的老大为什么只见泠月?不会是有什么意图吧?”严意茹越想越不放心。 江田田也觉得奇怪,她们三个人是一起被抓进来的,为什么这些土匪的老大只见泠月,不会是认出她的身份了 吧? 若是这样的话,按理说应该放她们才对,这些土匪到底是什么来头? 另一边,苏泠月跟着男人出了地牢后,被带进了一个大厅。 厅里清一色的男人,一个个看到她出现,就像饿了多时狼突然看到肉似的,恨不得把她吃干抹净。 苏泠月被他们看得全身不舒服,胃里翻腾,想到眼下的处境,她逼迫自己压下心中的恶心,抬头望向主座上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约摸三十来岁,身材魁梧,肤色古铜,一双眼睛如死水般沉寂,喜怒难辩,扶手上的双臂结实有力,椅脚边放着十米大刀,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他穿着灰白色的布衣,外形看着如同山村野汉,但身上却散发着山村野汉没有的气势,不禁让人觉得奇怪。 “你不怕我?” 王海见苏泠月一直盯着他看,绝艳的脸上出奇的平静,没有一丝的惧怕,不由感到好奇。 “怕,你就会放了我们吗?”苏泠月不答反问。 王海站起身,一步一步的从台上走下来,“不会。” “既然不会,我为何要怕?” 苏泠月扬起脸,定定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脑中开始寻思着,她要怎么做才能将这个男人一 招制服。 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如果她不能顺利的拿下这个人,凭她的三脚猫工夫,只怕没走出这个大厅,就被五马分尸了。 更别说救江田田和严意茹。 “有魄力!” 王海抬手捏住她的下颚,黝黑的眼睛掠过一抹欣赏: “可惜留你不得。不如这样,我的兄弟们干旱了很久了,你陪他们玩玩,他们要是尽兴了,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玩?怎么玩?” 苏泠月薄唇微勾,明知故问,眼底深处一抹杀意稍纵即逝。 “姑娘,你不知道怎么玩,哥哥们可以教你啊。”身后有人起哄道。 “我怕你们玩不起!” 苏泠月看着王海,笑容明媚。 “哦……”王海眼眸微眯,抬手就向她的领口抓去,“我倒要看看怎么玩不起。” 说时迟那时迟,苏泠月身体向后仰,在躲过他的手后,她飞快一个旋转到王海身后,拔下头发上的发钗抵在他的喉咙口: “不要动!我这发钗可是浸过毒,见血封喉,你若是不想死,就老实点。” 王海万没想到她竟有这等身手,看着她手上握紧的发钗,一张脸黑得跟黑炭似的。 别说是他,厅里在场的一众男人看到 这情景,一个个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他们武功高强的老大竟被一个女人挟持了。 下一秒,众人纷纷拔剑,剑尖直指苏泠月。 “把我们老大放了,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有人冲苏泠月怒吼道。 苏泠月呵呵一笑,一双美目如利剑,横扫过众人: “对我不客气?敢情你们是不想要你们老大的命了?” 说着,她低头看了眼王海,不怕死的讥诮: “看来你这个老大当的挺失败的,他们都想让你死呢。” “你少挑拨离间!你要是敢动海哥一条汗毛,我们一定将你千刀万剐。”之前把苏泠月从牢里带出来的矮胖男人怒喝道。 “我不动他可以,你们全部给我让开!” 说话间,苏泠月手上的发钗又逼近王海喉咙几分,就在这时,手腕忽然一痛,她低眼一看,王海擒住她的手。 苏泠月暗呼不妙,另外一只手迅速从腰间摸出银针,毫不犹豫的打进王海的后背。 后背一阵剧痛,王海转身一巴掌拍向苏泠月的肩,巨大的内力骤然袭来,她纤瘦的身体顿时如同秋风扫落叶般,被震飞出去,腰骨撞向旁边的柱子,口吐鲜血。 “海哥,你没事吧?”看到 王海手一直按着后背,矮胖的男人立刻提刀向苏泠月走去,“我去杀了那个臭婆娘。” 苏泠月看他逼近,顿时顾不得腰碎骨般的疼,她按着柱子,吃力的站起身: “你、你要是敢杀我,你们老大一会就会爆体而亡。” “臭婆娘,你还敢在这里信口雌黄,看我不把你给剁了。”矮胖的男人高高举起大刀。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后边的人大声喊道:“海哥,海哥你怎么样了?” 他顿时放下刀,向后望去,看到王海口吐黑血,几近昏厥,他连忙向他奔跑过去,“海哥,你怎么了?” “那个贱人给我下毒。” 王海按着胸口,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啃噬,难受至极。 难怪铁风让他不要小瞧她,这个女人确实够毒。 矮胖的男人一听,转头对着苏泠月一顿狮子吼,“贱人,把解药交出来。” “想要解药?可以,把我和我的姐妹给放了。” 话说完,苏泠月一阵急喘,这个人好深的内力,幸好她留了一手,不然她这会早去见阎王了。 不过,这也更加证实了她们的猜测,他们不是普通的土匪。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齐聚此处,他们在图谋什么? 第五百零六章 她们俩人,动不得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王海忍着剧痛,咬牙下令,“杀了她。” “我的毒,一般人是解不了的,你要是想死,就杀了我。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中的毒叫一线天,意思就是只有一柱香的时间,到时若是没有解药,你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说话间,苏泠月胸口血气一阵翻涌,又吐了一口血。 听完她的话,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视线落在王海身上,矮胖的男人不知所措地问:“海哥,怎么办?” 王海脸色难看到极点,他也想知道怎么办,不信吧,等会要是毒发作了,他必死无疑。信吧,他又怕她诓他。 短暂沉思了会,他说:“老五,把地牢那两个女人给我抓过来。” 被唤为老五的矮胖男人为难的看着他,“海哥,上面的人可是下令,那两个女的动不得,要是她们有个三长两短,兄弟们也会跟着遭殃的。” “我他。妈都要死了,你还在这跟我废话,把她们抓过来。”王海怒吼道。 老五被他这么一吼,顿时怂得跟鹌鹑似的,看了眼四周的兄弟,不得不提刀向外走。 刚没走出几步,眼前忽然一片模糊,没一 会,整个人砰的一声昏倒在地上。 “老五……”王海看到这一幕, 一脸震惊,扭头对身后的人吼道:“快,去看他怎么了。” 那人不敢迟疑,迅速跑到老五身边,探了下他的鼻息,“老大,没断气,就是昏了过去。” 王海一听,冷眼扫向苏泠月,“是你搞的鬼?” 苏泠月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好你个歹毒的女人,江豹、江标你们两个过去,把她给我绑起来。”王海随手点了身边的两个人。 被点到名的两个人不敢迟疑,立刻提刀靠近。 苏泠月下意识去摸针,发现腰间的针用完,顿时暗呼不妙,转身撒腿就向主座后方跑,慌乱间,手不知道碰到什么机关,大厅突然轰的一声响,箭如雨下,厅里顿时乱成一锅粥,人人自危,自顾不暇。 苏泠月趁此跳窗而出。 “抓住她,不能让她跑了……” 王海提刀一边抵挡四周利箭的袭击,一边让人追苏泠月。 江豹、江标兄弟一听,提刀狂追出去。 从厅里跑出来后,苏泠月沿着山上一路狂奔,但由于山路崎岖,又布满荆棘,她几次她差点滚下去。 “站住!” 身 后江氏兄弟穷追不舍,看她越跑越快,江标随地抓起一块石头对准苏泠月的膝盖打过去。 膝盖突然一疼,苏泠月“啊——”的一声,整个人向前面的斜坡滚落。 此时,斜坡下方,景凰羽和景焓等人正四处焦急的寻找苏泠月和严意茹的下落。 突然听到前头有动静,景凰羽抬起眼,刹那间,他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从上面滚下来,他一眼认出苏泠月,顿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在白影落地的瞬间及时接住她,但由于巨大的冲击力,俩人最终还是摔在地上。 “泠月……泠月,你怎么样了?” 景凰羽顾不得查看自己的伤势,第一时间扶起苏泠月。 苏泠月抬起头,看到救她的人景凰羽,一脸惊讶: “你怎么在这里?不过你在这里也好,上面有土匪,他们抓了田田和意茹,你赶紧让人去救他们。对了,对方大概三四十人,个个武力高强。” 话音未落,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头砸下来,“你说意茹被土匪给抓了?” 顺着声源望去,苏泠月看到景焓阴鸷的脸,她点点头,“对,焓王你再不去救她,估计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景焓连忙从马上跳下来,带着侍卫上山,同行的还有五皇子景泽等人。 “你怎么样?” 景凰羽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不放心的检查,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几处被划破,白、皙的双臂有着大小不一的划伤,眼底流露心疼之色: “你怎么能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要不是你,我会这样子吗?” 苏泠月拉开他的手,不冷不热的哼了句,哪知话音未落,喉咙一阵腥甜,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把景凰羽狠狠的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苏泠月按着胸口,面色惨白地说:“刚才肩膀被对方打了一掌,可能是被他的内力震到了,胸口特别的难受。” 景凰羽抓起她的手,给她号了下脉,感觉她的气息十分混乱,连忙把她打横抱起,转身就要走。 苏泠月忙拉住他,“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田田和意茹她们下来。” “你受了内伤,得回去治疗。”景凰羽说。 “我的身体,我清楚。” 苏泠月的执意不肯走,眼睛巴巴的望着山上的方向,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那些土匪有没有因为她逃下来为难他们,焓王 和泽王到底把她们救出来了没有。 “她们不会有事的。”景凰羽看她那么担忧,出声的宽慰。 “你又没见那些土匪,你怎么知道她们一定不会有事?” 苏泠月斜视了他一眼,语气不冷不淡。 “土匪最怕官兵找麻烦,他们不会蠢得自找麻烦。” “普通的土匪或许是,但这些不是普通的土匪。” 虽然心里还气着他,但是苏泠月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她深吸了口气,缓冲了下胸腔里的不适,说: “那些人手上有图腾,应该是一种组织的记号。而且,那些人的武功特别高,跟普通的山匪完全不一样。对了,他们的首领叫海哥。 还有,他们好像知道我的身份,方才我与他们周旋的时候,那个海哥说留我不得,好像有人授意他要杀我。” 景凰羽听完她的话,剑眉紧挑,陷入沉思。 这条山路,江飞明明说过只有江家军的人才知道,他们也有把整个山头搜查过,并无外人隐于此处,这些土匪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何时在此处,他隐于此处的目的又是什么? 景凰羽越想越觉得诡异,看来回去后,他得让人好好细查这件事才行。 第五百零七章 那些人都死了 苏泠月和景凰羽在山下等了许久,就在苏泠月感觉快撑不住的时候,焓王和泽王终于把严意茹和江田田带下山。 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像是发生什么事一样。 “意茹,田田。”苏泠月出声轻唤。 “泠月……” 严意茹和江田田快步的向她走过去,看她面色苍白,衣裳有些破,严意茹抓着她的手,紧张地问: “你怎么受伤了?是不是那些土匪做的?你伤到哪了?” “没事,只是一点小伤。倒是你们,他们没为难你们吧?”苏泠月急切地问,生怕她的逃跑连累到她们。 江田田摇摇头:“没有。” “差点被人给油炸了还说没有,虚伪的女人。” 景泽摇着手中折扇,不客气拆台。 江田田顿时黑下一张脸,扭头没好气哼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死丫头,你真是不知好歹,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只怕现在你已经被他们油炸成、人肉了。”景泽气愤的合上扇子,怒骂道。 “什么油炸?那些土匪对你们做什么了?”苏泠月紧皱眉头看着她们,“你们千万不要瞒我。” “行了,我告诉你。你跑了之后,他们想抓我 们撒气,田田自爆身份,还一时嘴快揭露他们不是土匪的身份。他们想杀人灭口,幸好泽王他们及时赶到了。” 严意茹意简言骇的叙述了一下经过。 “意茹可厉害,凭着一张巧嘴,把那些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要不她拖延时间,只怕有人去的那么迟,只能给我们收尸了。” 说到严意茹舌战群雄的时候,江田田一脸的崇拜,等等方面说到泽王时,她则是一脸嫌弃。 景泽顿时不乐意了,冷笑道:“你又不是本王的谁,本王能去救你,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还敢在这里嫌三嫌四。” “我又没求着你去救。”江田田反唇相讥。 景泽眉头紧拧:“难怪孔老夫子说,唯有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说的正是你这种女人。” “你……” 苏泠月看他们俩就要吵起来,连忙拉住江田田,“好了,你们不要吵了。说正事,你……”话至半,眼前突然一片浑浊,没一会,她两眼翻黑。 “泠月……”景凰羽及时接住她的身体,看她面白如纸,他赶紧抱着她上马,“我先带她回庄园,此事回头再议。” 话说完,他不等景焓和景泽他们回应,便骑着马离 开。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江田田回身看向严意茹:“我要先回府了,你呢?” “泠月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不放心,想去看看她。” “她不需要你看,你现在就跟我回府。” 景焓见她还没有想要回王府的意思,一个箭步上前,拽起她的手向旁边的马走去,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强势的把她抱上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江田田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但也感觉到不对劲,怕严意茹受委屈,她抬脚就要追上前,不想泽王动作比她还快,侧身一闪,挡住她的去路。 江田田看着他一张惹人厌的桃花脸,眉头一挑:“好狗不挡道。” “江田田,人要脸,树要皮。人家是夫妻,你上去瞎掺和什么。”景泽道。 “我掺和不掺和,关你什么事?是谁说,桥归桥,路归路,以后绝对不会干涉我的事?” 江田田用力推开他,径自向旁边的马走去,一跃而上,扬鞭打向马背,驾的一声,骑着马很快消失在山路上。 “江田田,你给我回来,那是我的马。” 景泽看她骑着他的马离开,气得直摇扇子。 卫南看到这一幕,倍觉好笑,又怕笑了泽王 会找他算帐,只能生生的忍着。 …… 郊外,皇家庄园。 苏泠月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猛地坐起身。 这里是哪里?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就在这时,景凰羽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她醒了,大步流星的走到床榻前,“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苏泠月试着用力的呼吸了口气,感觉胸腔里的气息已经平稳了很多,她点点头:“好很多了。” “那就好。” “这里是哪里?” 苏泠月把房间环扫了一圈,怎么看都不像是东宫的房间,不禁感到疑惑。 “皇宫别院。你受了内伤,回了宫难免会惹来不必要的事端,这里的温池也有利于你养伤,所以我把你带到来这边。”景凰羽解释。 说到底,他就是怕麻烦。 也对,她只是他的‘太子妃’,又不是他西院里的‘妹妹’。 景凰羽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见她不语,只当她刚醒来,没有精神气。他说:“我让人给你熬了药,一会宫人就送过来。” “谢谢。”苏泠月语气淡漠而疏离,“对了,那些山匪呢?都抓到了吗?” “他们都死了!” “死了?”苏 泠月震惊的瞪大眼睛,“焓王他们杀的?” “景焓说他们上去的时候,人就死了大半,多数是中箭死的。剩下的,都被他们给制服住,但等他们从地牢救出王妃和江小姐时,那些人就全死了,是被一剑封喉。 还有,他们双手都被人用剑划花了,手上的图腾都毁了,应该是为了隐瞒身份。不过,我们让人继续调查的。”景凰羽道。 “他们这么做,更证实了那些人身份不简单。” “确实不简单,你不是说他们想杀你吗?” 苏泠月秀眉轻挑,“你觉得他们背后的人是我的仇人?” 要是这样那就麻烦了,放眼整个京城,她的朋友十根手指就能掰算过来,至于敌人,遍地都是,想揪出这个幕后的人,简直就是大海里捞针。 “是不是仇人不知道,但恨到想让你死的,背后又有势力的人并不多。”景凰羽悠悠地说。 苏泠月听他这话,想了想,脑中忽然闪现过一个人。 难道是他? 如果真是他,他为什么让这些人藏在山林之中? 难道是想…… 景凰羽看她紧蹙着眉头,知道她想到了,就是不知道她想到的人,跟他想到是不是同一个。 第五百零八章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景凰羽看她紧蹙着眉头,知道她想到了,就是不知道她想到的人,跟他想到是不是同一个 “你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是四皇子景煜吗?” 这也正是景凰羽想说得,但是没有确凿得证据,还不能轻易指认。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派人查清楚的。” 景凰羽不想让苏泠月担忧,有意要查清楚此事,但是苏泠月根本就不领情。 “我的事情,就不劳烦你了,我自会处理。” 很明显,她还在怄气着。 景凰羽眸光深沉的看向苏泠月,眼神有些复杂。 瞧着她憔悴的脸庞就知道,受了不少的苦,看着她的衣裳都破了,还有血迹渗出来,景凰羽关心的上前,想要查看一下她的伤情,但是却被她躲开了。 “还是去关心西院那位吧!我没事。” 看着她赌气的模样,景凰羽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伸手扶住了苏泠月的肩膀,让她强行的看着自己:“我的心里只有你,你要相信我。”    苏泠月挣脱他的束缚,不想理会他。 “西院那位重伤,你二话不说就去看她。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你在吃醋吗?”景凰羽嘴角勾 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顿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我没有。”苏泠月狡辩着。 “可是我闻到了陈年老醋打翻的味道。”他清越的声音似水水涧青石,悦耳而又好听。 苏泠月不想理会他,将头扭过去。 景凰羽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看来想要哄好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件事情是我错了,但是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怄气。让我看看你的伤。” 这一次,景凰羽的态度很是强硬,没有让苏泠月挣脱束缚,而是强行的拨开了她身上的衣服,想要看看她的伤势。 她的伤口在左胸上面,很大的一块印记,看着就十分的疼。 看到这伤口,景凰羽面露,阴郁。 不知是谁将他的女人伤成这样,如果让他抓到幕后真凶,一定不会轻易饶过他。 一定会将他千刀万剐,让他痛上十倍。 景凰羽看着苏泠月的伤口眸中泛寒,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温柔,嘴角轻扯:“一会儿我帮你处理伤口,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 苏泠月没有说话,而是抬头愣愣的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沁出了淡淡的樱粉。 她的心里明明还生着气, 本不打算理会他的。但是当看到景凰羽的温柔时,她还是沦陷了,内心里在劝说着自己原谅他。 景凰羽为苏泠月轻轻处理伤口,很怕自己手重弄疼了她,一点点的,小心翼翼的,动作特别轻。 望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苏泠月只觉得心中颤了一记,目光之中夹杂着说不出来的情愫。 景凰羽为她清理好伤口之后,又进行了包扎,待确定不再流血了,他才算安下心来。 “累了吧!休息一会儿,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做一些吃的。想吃点什么?” “我还不饿。我累了,想休息。”苏泠月突然躺在了床上,假装自己很疲惫,拒绝着他。 景凰羽没有生气,只是点了点头:“好,那你先休息吧!” 景凰羽走后,苏泠月缓缓坐起身来,心里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 第二天一早,当苏泠月打开门准备透透风的时候,发现门口竟然放着一瓶白色的东西。 她好奇的蹲在地上,将其捡了起来。 只见白色瓶子的下面,还夹杂着一张纸:“伤口不要沾水,这几天都用这个药涂抹,对你的伤口有好处。” 不用看都知道,这是谁留下的。她 打开瓶塞,闻了闻白玉瓶子里面的药。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味,看样子是特殊配置的。 她将其收下,关上房门准备回去换药。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苏泠月的衣服已经脱下去一半了,吓得急忙又套了回去。 “谁?” “是我,珠儿。” 听闻是珠儿,苏泠月才放下防备,走过去将房门打开。 “怎么了?”苏泠月忍不住问道。 珠儿一脸含笑的走上前来:“是太子殿下让奴婢来的,说是帮太子妃上药。” 听闻是景凰羽派来的,苏泠月脸上露出了不悦。 “他会那么好心?” “奴婢觉得,太子殿下对您还是极好的。前几天听说使臣进贡,一共就三匹好料子,王后一匹,宁初云贵妃一匹,另一匹他特意向皇上那里争取过来,要给您做衣服。马上就要到一年一度的灯节了,太子殿下的意图太明显了。” 珠儿一直在为景凰羽说话,给苏泠月的感觉,好似被收买了一般。 苏泠月疑惑的转头看向珠儿:“太子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帮他说话?” 珠儿有些语塞。 看出来苏泠月的确对景凰羽不满,有些话珠儿也不知 道当讲不当讲。 谁都看得出来,太子对太子妃是真心实意的。两个人就这样怄着,也不是那回事。 珠儿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回复着:“太子殿下虽然政事繁忙,但是每一步都为太子妃筹谋好了,包括衣食住行,一些细小的事情。这可是别人没有的待遇。今早他特意派奴婢前来为您上药,足以看出来真心。毕竟西院那位还虎视眈眈,您真的打算放任太子殿下不管。让她人讨了便宜?” “……”珠儿的这番话,算是说进了苏泠月的心里。 苏泠月也不是诚心要和景凰羽怄气,只是他们两个刚刚历劫归来,他却因为其他女人彻夜未归,让苏泠月的心里怎么会好受? 她也不想让两个人的关系那么犟,可是她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回想起之前与景凰羽发生的种种,苏泠月也觉得两个人经历了生死劫难,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的确不应该因为别人关系如此僵硬。 或许就像珠儿所说,对太子殿下有好感的,不仅仅只有西院那位。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景凰羽是她的男人,又岂容他人染指? 或许两个人的关系,该是缓和的时候了。 第五百零九章 不欺骗,不背叛 “珠儿,我饿了!等太子回来,安排膳食一起吃饭吧!” 听到苏泠月的吩咐,珠儿先是一怔,随后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奴婢知道了,马上就去安排。” 在为苏泠月换完药之后,珠儿兴匆匆的就离开了。 此时苏泠月所住的位置并不在皇宫之中,而是在别院内。 毕竟她受了伤,怕回到宫内引起他人注意。所以景凰羽将她安置在了别院,希望她能够安心养伤。 没有闲人打扰,别院内也只有几个贴身的奴仆,倒是很符合苏泠月的心意。 上完药后,苏泠月准备出去透透气,发现别院内的景色倒是雅致。 庭院里树木丛生,茂密的绿植配上后面的白墙黛瓦,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潺潺的溪水不断流淌,溪流声隐隐约约传入耳中,亭廊环绕,为这片古风园林更增添一份潇洒恣意的洒脱之感。 苏泠月望着这假山假石和茂密丛林,沉迷在一步一景的景色中时。以至于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都不知道。 突然一件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苏泠月疑惑的转过头来,竟不知道景凰羽什么时候来的。 “风还是有点凉的,你穿得有点少了。” 面对着景凰羽的关心,苏泠月目光幽深的看向了对面的假 山假石。 平时的自己都是绷紧神经,过惯了权谋争斗,现如今过上这样清新雅致的日子,倒是觉得难得。 “这别院景色雅致,我很喜欢。” 言外之意,苏泠月在夸赞着景凰羽安排的这间庭院甚好。 两个人心意相通,即使苏泠月没有直说,但是景凰羽也明白她的意思。 “经历了这么多,这段日子就享受平静的日子也很好。已经安排了你最喜欢的膳食,饿了吧? 苏泠月转过头来,目光灼灼的望向他。 两个人相视一笑。 这一刻,两个人僵硬的关系,算是破冰了。苏泠月不准备再继续怄气下去。 所有的话,在这相视一笑里,便不言而喻了。 景凰羽伸手牵住了苏泠月的手,而她没有抗拒,就任由他这样拉着。 两个人这样手牵手的,向前走去…… 珠儿刚刚准备完膳食,见太子和太子妃回来了,而且还是手牵着手一起走回来的,她的嘴角都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看来两个人的关系算是正式缓和了。 从外面回来,景凰羽为苏泠月解开了披风。 苏泠月坐下,发现桌上准备的都是她喜欢的膳食,一看就是精心备好的。 某些人,还真是有心了。 苏泠月突然想起珠儿所说的那 些话,忍不住问了一句:“听说你向皇上讨来了上好的丝织品,要为我做衣服?” 本来是想要准备个惊喜,不知道这件事情是谁说出去的,景凰羽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珠儿。 此时的珠儿还在笑脸盈盈的看着他们两个,当捕捉到太子瘆人的目光时,吓得立马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 “是。”景凰羽回答着,觉得有些扫兴。 既然被知道了,就不算是惊喜了,他也干脆都交代了出来。 “还有几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灯节了,到时候皇亲贵胄都会参加。你是我的女人,吃穿用度,自然都要最好的。王后和宁初云贵妃算是最尊贵的女人,我也不能让你逊色于任何人。” 说实话,在听到景凰羽说这些的时候,苏泠月还是有点感动的。 “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苏泠月夹起了面前的菜,吃了起来。 景凰羽很怕她会吃不饱,不停的向着她的碗里夹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此时此刻,两个人更像是老夫老妻一样,有一种难得的安逸与美好。 夜幕降临,晴朗的夜晚,满天星斗闪烁着光芒,像无数银珠,密密麻麻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 好久没有这样安静得坐在这里看星星了,苏泠月抬 起头来遥望星空,感叹着:“这样得日子真好,我真希望日子能过得慢一些,在慢一些。” 听到这样得感慨,景凰羽情不自禁得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 “既然你喜欢,就住在这里,不要回宫了。” 闻言,苏泠月抿嘴一笑,没有说话。 虽然苏泠月觉得有些事奢望,但她还是喜欢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 幸福应该就是,有人疼,有人爱,有所期待…… 苏泠月踏实得靠在了景凤羽的臂膀里,感受着这片刻的温暖:“你会永远待我这么好吗?不会骗我,不会背叛……” “当然。”景凰羽回复着,在苏泠月的额头上留下了一吻,心中却极度不安,毕竟还有那样一个惊天秘密。 苏泠月侧头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脸上难得露出了俏皮的笑意。 她这样,在景凰羽看来,就是一种盛情的邀请。 两个人已然是实至名归的夫妻了,有些事情当然也不用回避。 他突然一把抱起苏泠月,回到了屋内,将她放到了床上。 “我可以吗?” 苏泠月将头扭向别处,看似是在害羞。 不说话就等于默认了,景凰羽深情的亲吻向了她的薄唇…… 在这别院之中,算是度过了一段很难忘的日子。经历 了这么多,两个人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小两口过得十分恩爱。 转眼就到了一年一度的灯节。 皇上特许宁初云贵妃操办,今年的灯节也是格外热闹。 不仅皇宫呈现一派热闹的景象,就连大街小巷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 苏泠月穿着景凰羽为她尽心准备的衣裙,出现在了皇宫之中,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 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 裙摆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 今日的苏泠月也是特意打扮过的,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珠钗,薄施粉黛,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给人一种好似人间仙女的感觉。 在景凰羽的搀扶下,她缓缓从马车上走下,引来了许多人的驻足和目光…… “太子和太子妃还真是恩爱,听闻这件衣服是太子殿下特意为太子妃定制的。” “恐怕今年的灯节,太子妃是一定艳压群芳了。” “这上等的丝绸制品,恐怕也只有王后和宁初云贵妃有了。太子妃这样的高调,岂不是压了王后的威风?” …… 周围人看到苏泠月华丽出场,不少在下面议论纷纷着…… 第五百一十章 叶相之女 苏泠月也不在乎那么多,在景凰羽得搀扶下,缓缓向着正殿走去。 今天来的人真不少,该来的不该来的,几乎都来了。 苏泠月刚要落座,身后就传来了笑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苏泠月缓缓转过身来。只见宁初云走了过来。 她身上的绸缎和苏泠月身上的一样,只是颜色是宝石蓝色的,看着特别端庄秀气。 在宁初云贵妃进来的时候,目光就已经落在了苏泠月的身上。 “太子妃身上的这件衣服还真是华光异彩,这一进来,就被吸引住了。年轻就是好,穿什么都漂亮。” 听到宁初云的夸赞,苏泠月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行了一礼。 “贵妃娘娘谬赞了,您的这件衣服才是真的华光异彩,上好丝织品上绣着莲花,绣工精美,图案既不花哨,还别有风味。莲出淤泥而不染 ,濯清涟而不妖,正符合娘娘的气质。” 苏泠月的这番话,说得实在是太高明了。 用莲做比喻,突出了宁初云贵妃的与众不同。牡丹虽然雍容华贵,却比不上莲香远益清,亭亭净植。暗赞实在是妙哉! 宁初云被夸得合不拢嘴,觉得这丫头越看越喜人。 “今日宾客众多,恐有招待不周,都是自家人,随意落座。” “谢娘娘。” 苏泠月与宁初云贵妃寒暄了几句之后,便跟随着景凰羽落座了。 今日的灯节是宁初云贵妃亲手操办的,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今年和以往不同,无论是宫中还是宫外,都异常热闹。真正得做到了君与民同乐的盛景。 “皇上驾到!” 嘈杂之中,突然听到有人传报皇上来了,众人全都起身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今日的明景帝看似心情不错,落座后看向众人:“都平身吧!” “谢皇上。” 明景帝嘴角含笑:“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灯节,是欢聚一堂的时刻,与众位爱卿和家眷一起度过,朕深感欣慰。大家不用拘礼,开心便是。” “吾皇圣明,皇恩浩荡,叩谢天恩……” 皇上来了,今天的宴会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八类乐器轮番演奏,场面浩大,十分欢乐热闹。 宴会上有寒暄的,有撞杯的,有谈笑风生的,好不热闹。 皇上十分高兴,与身旁的王后、宁贵妃也是小酌了几 杯。 苏泠月坐在旁边扫视了一圈,随后拿起了桌上的酒杯,本准备饮下去,却被景凰羽拦住了。 “少饮酒,多吃菜。” 当着众人的面,景凰羽与不顾自己的身份,竟然亲手夹菜,放进了苏泠月的碗中,随后一脸温柔的看向她。 旁边人都能看的出来,太子很宠爱身旁的太子妃。 不远处的江田田看着恩爱的两个人,眼中难掩羡慕的目光。 然而这一幕,都尽收景泽的眼里,恰巧他就坐在江田田的旁边。 景泽忍不住开口:“很羡慕吗?要是羡慕的话,自己早点嫁了,有夫君疼爱,不也是挺好的!” 此时的江田田,正陷入沉思之中,突然听到景泽的话,忍不住抬头瞪了他一眼。 “怎么哪里都有你?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被我说出了心事?某些人是恼羞成怒吗?” “哼,我看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面对着江田田的冷嘲热讽,景泽没有太过在意,而是随手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了,动作从容而潇洒。 “像本王这样风流倜傥的人可不多了!”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江田田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随后将头扭过 去看,都不愿意多看他。 一曲作罢,音乐声突然停止了,在座的各位都一脸懵的看向中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上座的明景帝不禁开口问道:“怎么突然中断?” 旁边的皇后斐玉怜温柔的回复着:“回皇上,臣妾准备了不一样的节目。” 听闻有不一样的节目,明景帝立马来了兴趣。 “哦,是什么不一样的节目?” “皇上,请稍候!” 说着,斐玉怜满脸笑意的望向不远处。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缓缓下落五名穿着黄色衣衫的女子。 她们的造型都非常特殊,身上穿着异域风情的衣服,着装打扮很是显眼。 薄如蝉翼,绚烂如彩霞,那头上的轻纱如灿烂的朝霞,尤其是中间那颗大如雀卵,明艳动人。 尤其是为首的舞女,一袭明黄色的露肩长裙,上嵌金缕玉饰,高雅华贵,衬托的她的身材袅娜多姿。 从空中落下的时候,她们的裙摆飞扬,仿佛仙女一般,让人的目光不忍直视。 随着这五位舞女从空中落下,乐官们这才继续开始奏乐。 他们一个个戴着面纱,并看不清容貌,但是从双目神采中可以发觉,都是一等一的美女 。 所有人都看呆了,觉得这个节目很是特殊。 因为这五个女子,一个个都是面纱轻拂着白玉般皎洁的面容,旋转、跳跃,轻盈的舞姿宛若花间的精灵一般,舞姿动人极了。 纤细的手挥舞出炫丽的姿态,把大家带入了一个西域神幻的异域之境,实在是美轮美奂。 苏泠月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五个舞女,总觉得为首的那一位很是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可是却又想不起来。 江田田就在旁边看着这五个女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还真是漂亮,为首的那个舞姿非常不一般。” “当然不一般了,他是右丞相叶坚之女叶灵汐。” 叶灵汐这个名字,江田田也早有耳闻,只是传言他不是个病秧子吗?怎么还会抛头露面,出现在这里? 她抬头望向为首的舞女,脸上满是疑惑。 江田田不懂,为何堂堂右丞相之女,要扮作舞女跳舞,供众人观赏? 所有人都不知道,叶灵汐的想法。 因为她展现着绝美舞姿,不是给众人看,而是给一个人看的。 那就是苏泠月旁边的景凰羽。 只可惜,景凰羽的眼中只有苏泠月,并没有注意那些舞女们…… 第五百一十一章 全是谎言 本想在众人面前出风头,便可以引得凰羽哥哥的注意。只可惜,叶灵汐的算盘还是打空了。 因为他的眼里,由始之终只有苏泠月一个人。 即使自己不在乎身分,在众人面前炫弄舞技,却依然引不来他的目光…… 一开始舞女们从空中落下来的时候,景凰羽瞄了她们一眼,但是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这五位舞女,身材和舞姿都是一顶一的,现场的所有男人都看直了,包括皇上。 但只有景凰羽的目光之中只有苏泠月,仿佛并不受外界干扰,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一曲都已经跳完了,可是景凰羽却从未抬头正眼看过她,为首的舞女眼中满是失落。 她极力想用自己的舞姿来吸引对面男人的注意,可是他却由始至终,连看都不曾看自己一眼。 跳完后,几个舞女刚要转身离开,却被皇上叫住了。 “跳的很好,你们都过来,摘下面纱。” 明景帝很是好奇,想要一睹她们的芳容。 其实不仅明景帝好奇,在场的不少男人都很好奇。 舞姿这样风华绝代的女人,到底长着怎样的容貌? 就在众人瞩目之下,身后的四个舞女都摘下了面纱 ,却只有叶灵汐迟迟不肯摘下。 见她无动于衷,皇上脸上的表情显得有点僵硬。 “你为何不摘?想要抗旨不成?” 见明景帝脸上的表情不对,吓得叶灵汐立马跪在了地上:“回皇上,臣女曾被毁容,怕吓到皇上。” 毁容? 这时,皇后斐玉怜急忙开口:“皇上,这位是右丞相叶坚之女叶灵汐。” 听闻是右丞相之女,皇上脸上满是吃惊。 怪不得一直用面纱遮脸,原来是右丞相叶坚之女。不过今日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一秀舞技,着实惊呆了众人。 既然容貌被毁,不想被人看到。明景帝也不想强人所难。 此时的皇上正在兴头上,并没有觉得叶灵汐哪里不懂事,反而刚刚欣赏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舞蹈,觉得意犹未尽。 未等皇上开口,旁边的皇后斐玉怜解释着:“这个不怪灵汐,是臣妾为了想给皇上一个惊喜,才安排了这个节目。” 斐玉怜都已经这么说话了,皇上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明景帝则是开怀大笑着:“皇后真的是有心了!赏,全部都赏。” 皇上看上去很是高兴,也正合了斐玉怜的意。 皇上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可是叶灵汐的注意力却一直在景凰羽的身上。 由始至终,苏泠月都静静的看着,也不知道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因为她认得这个女孩,曾给她治过病。 刚刚她没有认出来,但是当提及叶灵汐容貌被毁的时候,苏泠月就感知到了不对。 她是净无炎的妹妹,而她也是叶灵汐。 那么她和景凰羽又是什么关系? 瞧叶灵汐看向凤凰羽那一脸深情的模样,恐怕傻子都能发现什么吧! 苏泠月表情冰冷的看向了旁边的景凰羽。 景凰羽也没有料到,刚刚跳舞的竟然是叶灵汐,他的脸上也是震惊的表情。 苏泠月突然间意识到什么,目光里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她小声的问向景凰羽:“你和净无炎是什么关系?” 毕竟人多口杂,景凰羽也不想解释太多。 “回去再说吧!” “……”苏泠月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对面的叶灵汐。 宴会结束后,苏泠月被江田田拦住了。 毕竟上次的事情,导致苏泠月受伤,江田田很是担心她的状况,一再询问着:“你身上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吧?” “是,已经康复了,不用担心。” 此时的苏泠月 ,想要去追赶景凰羽,中途却被江田田拦了下来。 虽然是在和江田田说话,但是苏泠月的目光却一直注视在景凰羽的背后,因为她看到,叶灵汐竟然将景凰羽叫走了。 看到这一幕,苏泠月觉得心像是被什么剜了一下,特别的痛。 看到苏泠月表情很是难看,江田田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苏泠月淡然一笑:“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 没睡好? 江田田有些疑惑,还没等开口,就被身后的声音打断。 “人家说没睡好,你还追问什么?不知道什么叫做闺房之乐嘛?” 听这声音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是谁,江田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哪里都有你,我又没和你说话!” “可是我就愿意和你说话,这可如何是好?”景泽故意气着她。 “你……” 江田田和景泽又开始争论不休起来。 此时的苏泠月心绪都已经被景凰羽给带走了,没心情听他们在这里打情骂俏。 “我还有事,改日再叙!” 她告别江田田之后,便迅速的向着外面走去。 来到不远处,果真看到了叶灵汐和景凰羽的身影。 “你怎么会在这 里?” “我想凰羽哥哥了,来看看不行吗?” “胡闹,还惊动了皇上。以后不能这样任性。” 见景凰羽表情不高兴,叶灵汐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委屈的撅着嘴巴:“凰羽哥哥,我错了还不行吗?只是太过想念你了,皇后娘娘说要给皇上一个特殊的节目,所以我才掺合了进来,你不要生气嘛!” 景凰羽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身上还有余毒未清,还是要小心身体,以后没有经过允许,不可再做这种事情!” “是的,凰羽哥哥,我知道了!” 苏泠月就站在不远处,看到他们举止亲密的样子,心已经沉入谷底, 这一刻,她能确定,景凰羽和净无炎,他们两个就是同一个人。 他一直都在隐瞒身份,骗着她。 想到这里,苏泠月气得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节握得苍白。 景凰羽突然意识到什么,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却看到了苏泠月正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两个。 “泠月……” 见被发现,苏泠月转身就走了。 景凰羽急忙追了上去。 “凰羽哥哥……” 看着景凰羽就这样跟了上去,叶灵汐眼瞳深眯,眸底沉下一片暗影…… 第五百一十二章 你是不是净无炎? 苏泠月没有等景凰羽,而是坐上马车直接就走了。 不知道太子妃发生了什么,一旁的珠儿忍不住问道:“娘娘,太子殿下还没有上车,不等他吗?” “不需要等他,让他自己回去吧!”苏泠月冷脸道。 看出来太子妃情绪不怎么太好,珠儿也没敢多说什么。 当景凰羽追出来的时候,苏泠月早已经坐着马车离开了。 回到房间后,苏泠月早早的就把门锁上,准备休息。 景凰羽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去了她的房间,敲响了她的房门。 “知道你没有睡,我们谈一谈!” “有什么好谈的。”苏泠月言简意赅的拒绝着。 景凰羽神色有些焦虑:“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问我的吗?” 苏泠月心里的确有许多话想要问他,只是不知道从何问起。 她停顿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心底最想问的话:“你是不是净无炎?” 其实,再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苏泠月的心里早已有了判断。 只是想要一个确切的回答。 景凰羽知道隐瞒不下去了,坦诚的回答着:“是,我是净无炎。” “你为什么要骗我?” 景凰羽叹了口气,眉宇间难掩无奈:“有些时候 ,人都是身不由己的,你有你的身不由己,我也有我的身不由己。将门打开,我们进去说吧!” 身不由己?还真是可笑。 一切的一切,从一开始不过就是一场利用。 只是彼此身处这棋局当中,却迷失了自己。 可能最身不由己的,不是欺骗,而是他对她产生了感情…… 他接触她,不过是为了救叶灵汐。 苏泠月脸色泛青,只有她自己清楚,心有多么的痛。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苏泠月此时还在气头上,一想到他之前骗自己,目的是为给叶灵汐治病,苏泠月就觉得好恼。 这辈子他最烦的就是欺骗,尤其是被自己在乎的人欺骗,那种感觉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景凰羽在门外等了好久,见苏泠月一直不愿意给他开门,最后妥协的转身离去了。 见房门外面没有了动静,苏泠月急忙走过去,将房门打开。 看到房门外面空荡荡的,她又觉得心空了下来,像是缺少了些什么,无比的落寞。 新婚当天,他当着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臣的面弃她而去,让自己成为了所有人的笑柄。 现在又识破了他江湖杀手的身份,苏泠月不知道,哪一个才是 真正的他,哪一句话才是真实的? 景凰羽这个人城府太深,苏泠月已经不想再相信他了。 就在苏泠月准备关上房门时,突然一双大手伸了进来,挡住了她要关门的动作。 “等等……” 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苏泠月眼神里满是惊讶。 “我就知道你会开门的!” 景凰羽已经料到,如果自己离开,苏泠月一定会打开房门查看人是不是已经走了。 他正是掐住了她的心理弱点。 景凰羽还真是心思深沉,看来自己的想法逃不过他的心思。 “那就进来说吧!”苏泠月让开了一条路,示意景凰羽可以进来。 景凰羽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来,心有些不平静。 自己见过太多大风大浪,但是这次面对苏泠月,他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能说得明白。毕竟他的确骗了她。 两个人心平气和的看着对方。苏泠月先开了口。 “新婚当天,你突然逃婚,还去西院守了一夜,是因为叶灵汐吧!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面对着苏泠月的质问,景凰羽很是坦诚的回答:“我与叶灵汐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十年前,她因为救我中了剧毒,昏睡了 十年,后来被你救醒,这些你都是知道的。 她现在体内有余毒未清,我做了这么多,都是因为为了救她,你要理解我。” 在听到他的这句心里话时,苏泠月的眼中难掩雾气。 她很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还是失态了。 苏泠月觉得特别荒唐可笑,他骗了自己,却因为另一个女人。 那么自己在他眼里算什么?他接触自己是为了叶灵汐,他娶自己也是为了叶灵汐。自己不过就是他的一颗棋子罢了! 终究不过是自己太傻,觉得经历了那么生死与共,彼此的心里是有对方的。 看到苏泠月表情痛苦的样子,景凰羽也觉得内心绞痛。 他只觉得喉咙有些发紧:“不要怪灵汐,都是我的错。” 这个时候,他却还想着维护叶灵汐? 苏泠月只觉得指尖发颤:“你是觉得她身上有余毒未清,还需要我的救治,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苏泠月的心,早已经凉了半截。任凭景凰羽的再多解释,都捂不暖。 景凰羽蹙起剑眉:“是,灵汐还需要你的救治。” 苏泠月冷笑:“凭什么?虽说医者父母心,但是选择救与不救,那是我的事情。你骗我在先,而且 叶灵汐看似对你也并不单纯。你曾对我说过不会骗我,如今你还是食言了!” “我骗你确实有不对,但是,这与叶灵汐没有任何别的关系,我待她如妹妹一般,不要将她牵扯进来。” 事到如今,他竟然还在为叶灵汐说话,看来在景凰羽的心目中,自己的地位终究比不过他的青梅竹马。 苏泠月不想再与他交谈下去,说得越多,知道的真相便越多,她的心就会越痛。 苏泠月转过头,不想再理会他。 再这样争执下去也无果,景凰羽本想劝说苏泠月,不要因为这件事情生气,怪只怪他嘴笨,适得其反。 就在景凰羽还有心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外面有人来报:“太子殿下,刚刚有人传话说是西院那位又病重了。” 叶灵汐又病重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么突然? 景凰羽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你说的可是真的?” “属实,是刚刚侍女来报的。” 听到叶灵汐又病了,景凰羽转身就离开了,神色显得有些匆忙。 之前人还活蹦乱跳的,在大殿上跳舞,现在却又病重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对,可是为什么景凰羽却一次又一次的相信她? 第五百一十三章 药中含血 见景凰羽就这样离开了,苏泠月表情凝重的坐在了床上。 珠儿端着茶杯走了进来:“太子妃,您没事吧!” “他还是走了。” 珠儿知道,太子是为了西院那位离开的。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无论发生什么,只要遇到关于西院的,他一定会弃太子妃而去。 珠儿开口安慰着:“太子妃,您是东宫正主,没有人可以撼动您的地位。西院也只会耍点阴谋诡计骗太子殿下过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太子殿下是在乎您的。” 苏泠月苦笑:“他是在乎我,但也同样在乎叶灵汐。在他的心中,我的地位不及她。” “……”珠儿不知道要怎样安慰太子妃,变得有些语塞。 每次都这么赶巧,也不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真是委屈了太子妃! 珠儿:“娘娘,您不能每次都让西院奸计得逞。她明摆着想要将太子殿下勾走。” 苏泠月叹了口气,神情难掩哀伤:“只怕是想要趁病,扰乱某人的心思吧!他的心里有叶灵汐,就算是我想拦,也终归拦不住……” …… 景凰羽匆匆忙忙的去了西院,只见叶灵汐正躺在床榻上,样子十分虚弱而又憔 悴。 之前人还好好的,突然间就病重了? 景凰羽走过去,关心的询问着:“怎么了?这么突然就又病了?” 此时的叶灵汐,看上去的确特别虚弱,嘴唇泛白,眼神无光。 与刚刚在大殿跳舞的她,形成鲜明的对比。 叶灵汐轻咳了一声,语调很是轻柔:“刚刚觉得头晕目眩,突然就晕了过去,可能是跳舞的时候太过卖力,劳累过度了吧!” 景凰羽有些生气:“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你竟然还去跳舞?真不懂,你为了什么?” 其实景凰羽只是着急,也是无心之话,随口说的。没想到却触及了叶灵汐的软肋。 叶灵汐突然神情伤感,抽噎了一下。 看着她委屈的表情,景凰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意识到刚刚态度可能强硬了一些,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变得温柔:“我也是担心你,你的身体,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我不想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叶灵汐眼眸微红,强行的将自己的眼泪憋了回去。 “凰羽哥哥,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明白?我在大殿上跳舞,只是为了想引起你的注意 我昏睡十年,醒来后,也是病病殃殃的,我不知道 自己还能活多久,所以想要在有限的生命里,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给你。” 听到她的这番话,景凰羽沉默了。 这些年,他一直都对叶灵汐,抱有愧疚之情。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她救自己,身重毒王无垢的剧毒,也不会造成今天的结果。她本应该是一个青春阳光的姑娘,却在床榻上躺了整整十年。 即使现在已经醒来,却也拖着半条命,都怪自己不好。 “是我耽误了你,灵汐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你医治好的。”景凰羽向她承诺着。 “凰羽哥哥,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这条命苟延残喘的活着也无所谓,我只希望能每天都看到你,待在你的身旁便知足了!” 景凰羽不由的伸出手,抚摸了摸叶灵汐的后脑勺:“傻丫头,你以后也是要成亲的,也会有自己的夫君和家庭,怎么会永远待在我的身边呢?以后,我会为你铺好路,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景凰羽在叶灵汐的身边安慰了一会儿,随后便嘱咐着太医将药端上来。 起初叶灵汐还不太想喝,但是看到景凰羽端起碗,要亲自喂她。 她便乖乖的张开了嘴,喝了下去。 只要是凰 羽哥哥喂的,无论药再苦,她都会欣然的喝下去。 景凰羽守在叶灵汐的身旁守了很晚,直到叶灵汐睡了过去之后,他才转身离开。 但是景凰羽并不知道,在他走后不久,叶灵汐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一直都在装睡。 床旁还残留着景凰羽的气息,叶灵汐很不舍得他走,可是每一次却都要分别。 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景凰羽对苏泠月的好,叶灵汐就觉得全身都不自在,呼吸都是难受的。 凰羽哥哥是她一个人的,自己舍掉了这么多,不过就是想要和他在一起。 凭什么让苏泠月那个女人捷足先登? 想到这儿,她就觉得好恨好恨,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甲抠进肉里。 她在心里暗暗发狠着:“苏泠月,好戏才刚刚开始,我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这一夜,景凰羽没有走,而是和太医谈着关于叶灵汐的病情。 眼下叶灵汐的状况越来越糟糕,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日。 景凰羽特意请来了宫中最好的太医,来帮忙分析叶灵汐的病情。 之前让他研究苏泠月救治叶灵汐的药,太医从中发现,除了有紫金花之外,竟然含有人血的成 分。 太医怀疑,太子妃用了自己的血,做了药引子。 景凰羽询问着太医:“让你研究灵汐的病,已经有一些时日了。可有发现什么?” 太医如实回答:“回太子殿下,上次拿来的药,却是有救治她的可能。但是我很疑惑,人血是从哪里来的?” “人血?” 太医点了点头:“对,是人血。前几次控制毒性发作的药,太子您说是太子妃送来的,或许……” 后面的话,即使太医不说,景凰羽也猜出来了。 苏泠月可能用人血做了药引。 “按照太子妃的方法,可否找到医治灵汐的可能?” 太医迟疑的摇了摇头:“此血和普通人的血液不一样。可能是太子妃常年与药打交道,她用了自己的血,而自己的血恰巧有什么成分,就是克制这种毒性的。” “如此说来,只有太子妃的血管用了?” 面对着太子的质问,太医吞吞吐吐,不敢说话。 景凰羽冷声质问着:“有什么,就直说吧!不用藏着掖着的。” 太医立马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臣惶恐。” “你惶恐什么?” “臣知道一个土方子,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也不敢轻易去尝试。” 第五百一十四章 叶灵汐的阴谋 “什么土方子?”景凰羽质问着。 只要是能救叶灵汐,无论什么,他都想尝试一下。 太医战战兢兢的回复着:“如果这血真是太子妃的,而这血恰巧可以抑制这个毒。或许换血可以。” 听到这个词,景凰羽眉头紧皱。 “换血?” “对,这是异域传来的特殊治疗方法,就是将两个人的血,对半换掉。既然太子妃的血是救治她的唯一办法,可以将两个人的血互换。” 听到这个办法,景凰羽连忙摇头:“不行,先别说换血这个方法管不管用。就算是管用,两个人换血,岂不是将毒血换给了泠月,让她成为毒身?” 景凰羽觉得,此方法行不通,等于救了一个,却又害了一个。 太医连忙解释:“此换血,非彼换血,可以换掉一半,这样两个人的血液相互中和。这样就起到了解毒的作用,还不会伤害到两个人的性命。” 太医给的这个建议,景凰羽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这样做的危险实在是太大,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互换血的医治方法。 景凰羽拒绝着:“这个方法就算了吧!” 太医跪在地上,表现出一副赤胆忠心的样子:“太子 殿下,臣奉命医治,所以也斗胆进谏,如果到了不可医治的地步,其实是可以试一试的,也伤害不了太子妃的性命。不过就是换个血而已。”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看到太子殿下的表情很难看,太医也没敢再多嘴,怕适得其反。 此时此刻景凰羽内心很乱,刚刚和苏泠月闹得不愉快,现在又面对着叶灵汐病情加重,他觉得心情很是沉重,不想再谈论此事。 “你退下吧!” 听到景凰羽的命令,太医急忙叩谢:“是太子殿下。” 太医转身离开的时候,眼中露出了一丝狡诈的光芒。 太医知道,他刚刚提出换血的建议,虽然被反驳了,但是却给太子的心里留下了一个想法。 那就是换血是可以治疗的。 太医快步离开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转身去了后院。 看到有一名宫女正在鬼鬼祟祟的,他向着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发现,便并快步的走了过去。 他将手里的字条,放在了宫女的手心里。 宫女点了点头,接过字条之后转身也走了。 此时的叶灵汐还在躺在床上,并没有入睡,这时,她的婢女走了过来,将纸条递给了她 。 “这是太医给的 ” 闻言,叶灵汐迫不及待的打开字条,只见上面写着:一切事成,只欠东风。 看完后,叶灵汐将这张纸条放进了油灯里,给烧了。 记忆回到三天前。 叶灵汐知道景凰羽给她安排了一个太医,调理她的身体,所以故意和他走得很近,更是买通了他,为自己办事。 听说苏泠月给她的药里含有人血的成分,叶灵汐特意找到了民间的一位神医咨询过,如果没有吃过血莲,人血是不可能治疗她的毒。 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是苏泠月用自己的血做了那个药,那么很有可能,苏泠月的血是可以救自己的。 所以叶灵汐才有了这个主意,故意买通太医,让他在景凰羽的耳边吹风。 即使他提出的意见,景凰羽不会采纳,但是也会在景凰羽的心里产生影响。 苏泠月的血是救自己的唯一方法。 太医给自己递上这张纸条,意思是事成了。 眼下就要试一试,苏泠月的血,到底是不是含有血莲的成分? 如果能搞到苏泠月的一点血,让太医去研究,那么自会真相大白。 可是怎样能搞到苏泠月的血?这就是个关键。 叶灵 汐眸光放寒,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办法,她的脸上露出了暗黑冷笑…… 第二天一早,景凰羽便离开了西院。 从下人那里得知,景凰羽和苏泠月闹了矛盾。 这也正中了叶灵汐的圈套。 其实灯节那天,去大殿内跳舞,也是她早就已经设计好的。 她就知道,苏泠月不知道她的身份,而凰羽哥哥也有意隐瞒。 既然如此的话,她何不将自己的身份亮出来,让苏泠月知道,凰羽哥哥一直在骗她。 这样自己也就好趁虚而入了。 一开始叶灵汐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这么顺利。 听闻宫中的下人们,都在谈论太子和太子妃之间冷战的事情,叶灵汐就觉得心情大好。 一早上,叶灵汐便来到了苏泠月的住处,看到这精致的雅苑,他甚至有点羡慕。 凰羽哥哥还真会金屋藏娇,竟然给她选了这样一处住址,好是别致啊! 带着羡慕嫉妒恨的心情,叶灵汐缓缓的走入了进去。 因为不喜欢吵闹,苏泠月的住处只是安排了几个下人,并没有闲杂人等,所以叶灵汐走进来的时候,也并没有人发现。 她们都已经走 到门口了,珠儿才发现竟然来了不速之客。 她走过去,发现是叶灵汐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叶小姐?”珠儿的表情有些惊讶,没想到西院那位,竟然会找到这里来。 “太子妃呢?”叶灵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她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苏泠月的,也并不想隐藏。 珠儿不喜欢西院这位。 一想起太子妃的委屈,她就觉得这个女人,全身上下都带着阴谋的气息,实在是不讨喜。 于是珠儿拉长声音,故意想要赶着她们离开。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娘娘出去了,改天你再来吧!” “哦,如此说来还挺不巧的!” 叶灵汐听闻苏泠月不在,也没有过多逗留,转身就要离开。 珠儿忍不住在她的背后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个女人还真是讨厌。 自己主子没有找她就不错了,竟然还会舔着脸找到这里来? 就在叶灵汐刚迈出去没几步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苏泠月的房间传来叫声:“珠儿,沏壶茶端进来!” 刚说太子妃不在,门里面就传来了太子妃的声音,叶灵汐突然停顿住了脚步。 感觉到自己被愚弄了,她转过头来看向珠儿。 第五百一十五章 情敌见面 本想随便编一个谎话,将她弄走的,没想到赶得这么不巧,太子妃偏偏在这个时候发出声音。 珠儿没办法搪塞过去了,干脆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叶小姐,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们家娘娘说了,这几日在家清修,不许有人打扰,所以无论谁来,都会说她不在。” 叶灵汐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可能我来的有些仓促,叨扰了姐姐,别的想法没有,就是想要和她谈谈心。” “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娘娘没有什么可和你谈的,还是赶快离开吧!” 珠儿一而再再而三的驱赶着叶灵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想必这院子里上上下下,没有一个是欢迎她的。 叶灵汐身旁的秦嬷嬷有些不太高兴。 毕竟自家主子是很受太子殿下疼爱的,岂能被一个贱婢这样作贱? “你也不过就是一个婢女,怎么这样嚣张?叶小姐想要见一见你家娘娘有何不可?主子还没发话,你便在这里赶人了,不成体统吧!” 听到这个老妖婆子的话,珠儿手叉腰,刚要和她理论,却被屋里面的声音给叫唤住了。 “珠儿,不得无礼 。” 苏泠月缓缓打开房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刚刚珠儿的声音她也听到了,知道是叶灵汐找了过来,苏泠月也很惊讶。 但是,躲在房间里避而不见,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苏泠月不想做缩头乌龟,这个时候自然要见上一面。 以前只是听说西院这位,但是没有见过是谁,今日见到了她,苏泠月也不知道心里是一种什么感受。 从未想过,净无炎竟然是景凰羽,而西院这位就是叶灵汐。 此时此刻,苏泠月觉得自己像是被愚弄了一般。 苏泠月站在叶灵汐的面前,样子很是端庄,表情也很平淡,看不出喜怒。 毕竟是东宫的太子妃,当家主母的样子还是要有的。 叶灵汐向她施了一礼,叫了一声:“姐姐!” 未等苏泠月开口说话,旁边的珠儿忍不住怼着她:“可真不敢承受你这一声姐姐,你又不是太子殿下的侍妾,还是叫我家主子为娘娘吧!” 珠儿是百般看不顺眼叶灵汐,总是找着机会顶她。 苏泠月连忙看了一眼珠儿,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收敛一点。 “真是不好意思,珠儿被我惯坏了,叶小姐不要见怪。” 叶灵汐礼貌的 点了点头:“常听说太子妃娘娘温婉善良,如今看到对待下人这样温和,我便明白了。” 表面上叶灵汐是在夸赞苏泠月,其实话里话外都在透露着,苏泠月身边的婢女不懂规矩。 苏泠月没有理会她的话,故意调转了话题。 “叶小姐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听闻,凰羽哥哥,与你产生了矛盾,所以这次来,是特意当和事佬的,希望你不要生凰羽哥哥的气。” 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苏泠月投射过去疑惑的光芒。 与此同时,苏泠月觉得心里冰冷一片,景凰羽竟然连这种事情都对她说了,还真是知无不言啊! “昨晚你病重,太子殿下去了你那里,看来,他是比药还管用,你今天就能有精力与我谈心了。看来这剂良药,对叶小姐来说还真是管用。” 听出来这话里的意思,叶灵汐脸上的笑容很是平淡:“是,凰羽哥哥对我来说,比药都管用,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凰羽哥哥对我来说,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 叶灵汐的这番话,让苏泠月心里很是不好受。 这算是什么?在她面前表白吗? 这些话应该去对景凰羽说才是,为 什么要对她说? 苏泠月的脸上露出了不高兴的神情:“有什么话直说,不用拐弯抹角,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往,办事痛快的!” 叶灵汐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带着柔弱的气息,瞧着就是一副病娇女的模样。 但是往往这副容貌,这副姿态,这副模样,偏偏是让男人会产生一种保护欲。 以前苏泠月不了解她,但是如今真的见到了她,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每一次听到叶灵汐病重,景凰羽都会不管不顾的相信她。 表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实质心里是怎样的,又有谁知道呢? “你对太子殿下是什么心意?那是你们的事情,不用与我说。我与太子殿下是夫妻,夫妻间的事情,就不需要外人来管了,夫妻常常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合,有些闺房之趣,想必叶小姐是不会懂的。” 苏泠月也没有惯着叶灵汐,既然她来这里,说一些没用的,那么她也会回怼回去。 不是谁都是好欺负的。 来这里卖柔弱人设,她可不是景凰羽,会惯着她。 苏泠月的这番话,让叶灵汐有了一些触动。 她的手紧紧的攥住自己的衣裙,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尤其是在听到那 句闺房之趣的时候,她更觉得内心充满了嫉妒。 凰羽哥哥本来是自己的,却偏偏娶了这个女人,鸠占鹊巢,凭什么? 她凭什么要坐在这里,做东宫的当家主母?就凭她也配? “姐姐,无论怎样,还请不要怪罪凰羽哥哥。她虽然为了我,做了一些骗你的事情,但是他对你也是……” 她的话,未等说完,便被苏泠月给打断了。 “叶姑娘,不管你是来当和事佬的,还是来向我显摆的,还请你收回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我们同为女人,彼此的心事应该都了解。你喜欢他对吧?同时也嫉妒我,觉得我不配做他的女人。” 苏泠月太敢说了,一下就让叶灵汐语塞了。 望着她那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苏泠月冷笑:“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好吗?我劝叶姑娘还是要夹着尾巴做人,凡事不要太过。” 叶灵汐气得牙根直痒痒,她没料到苏泠月也是个狠角色。说话可以这么直白,丝毫不给人留情面。 不过也不要紧,她今天的目的就是为了采血的。撕破脸皮也无所谓。 想着,叶灵汐摸了摸手上的戒指。 这是早上准备好的暗器,只要转一圈戒指,上面就会露出锋利的尖齿。 第五百一十六章 如果你想打,打我就好了 用这种东西采血,再好不过了。既不会遭人怀疑,还可以事半功倍。 想着,叶灵汐站起来,缓缓的向着苏泠月这边靠近。 觉得她举止奇怪,苏泠月的眼神里满是疑惑。 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这个女人看似柔弱,给人的感觉却是极其不简单,眼神里透露着不一样的光芒。 “姐姐,你这样说,真的是冤枉我了。我喜欢凰羽哥哥不假,但是也没有嫉妒过你什么。” 叶灵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走到了苏泠月的面前。那样子好像是想要为苏泠月奉茶,可谁知脚下不稳,竟然扑进了她的怀里。 与此同时,叶灵汐手上的那枚戒指,也划破了苏泠月胳膊上的皮肉。 一道血痕出现,苏泠月只觉得自己的手臂痛了一下,急忙低下头去看见,发现多了一条口子。 苏泠月的眼神不由得落在了叶灵汐的手上,目光被那枚戒指所吸引。 这不是普通的戒指,苏泠月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江湖上流传的暗器,上面是有无数根尖刺。 不细看,用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叶灵汐看到事成了,急忙又转了转戒指,将这些刺收了回去。 苏泠月十分恼怒,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 她猛 然一推,将叶灵汐推倒在地。 好巧不巧,叶灵汐倒地的瞬间,脑袋一下就撞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撞出了血。 也许是苏泠月用的力气有些大,叶灵汐又偏偏有些体弱,人倒下后,看似已经起不来了。 珠儿发现了不对,立马挡在了苏泠月的身前,护着主子。 看到苏泠月的手臂上竟然有血痕,珠儿不由得瞪大眼睛。 就知道这个女人来,没有好事。 珠儿转身质问着躺在地上的叶灵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袭击我们家娘娘。” 此时的叶灵汐虚弱极了,似乎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的嘴唇泛白,眼神无光,说话的声音也有几分有气无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珠儿:“不是故意的?你身上有暗器,还敢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叶灵汐委屈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是我的戒指不小心刮在了姐姐的身上,我真不是有意的。” 明明是个阴险的角色,却要处处扮可怜,苏泠月真是讨厌极了这个女人。 只是怕这暗器上有毒,苏泠月暂时不想理会这个女人:“珠儿送客!” “是娘娘!” 珠儿走上前,想要将叶灵汐拽起来,可是叶灵汐根本就没有力 气站起来,整个人虚弱至极,看似就像纸片人一样。 “赶紧滚,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一旁的秦嬷嬷,看到自家主子受欺负了,上前跟珠儿理论,却被珠儿一把推开。 见叶灵汐还赖在这里不走,珠儿很是生气,拽着叶灵汐便往外面拖。 恰巧这个时候,景凰羽走了进来。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不知道叶灵汐怎么会在这里? 景凰羽愣在了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景凰羽并没有看到,叶灵汐刮伤苏泠月的一幕,但是却看到,珠儿欺负叶灵汐的一幕。 尤其是叶灵汐头上的伤,那么清晰可见,上面还带着血痕,让景凰羽有些怒不可遏。 “住手!” 景凰羽全身的气势冰冷异常,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到,他是带着杀气走来的。 景凰羽急忙将叶灵汐扶了起来,搂在了怀里。 最后一巴掌呼过去,拍在了珠儿的脸上。 “贱婢,她是你可以碰的吗?” 一巴掌打了过去,清脆的声音响起,珠儿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指印。 被打的珠儿捂住自己的脸庞,样子有些委屈。 谁让她欺负娘娘,太子殿下怎么可以不问青红皂白就这样? “太子殿 下,是她……是她不怀好心,想要害我家娘娘。”珠儿捂着脸,眼眶有泪。 “住嘴。拖下去,仗责二十。” “我看谁敢动她?”苏泠月怒了,突然将珠儿拉了过来,护在了身后。 为了一个女人,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打她的人,苏泠月真是忍无可忍。 苏泠月走过去,直视着景凰羽的眼睛:“是我让珠儿这么做的,如果你想打,就打我好了。” 景凰羽瞪视着他:“你什么意思?别以为我不敢。” 苏泠月冷笑:“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为了她,你什么都不在乎。” 两个人身上都带着怒气,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气势。 叶灵汐夹在中间,能明显感觉到两个人身上的气场,她在心里暗喜。 “凰羽哥哥。不怪娘娘的,是我,是我不小心划伤了她的手臂,被误解,这才推倒了我。” 叶灵汐一语双关,表面上是在为苏泠月说话,实际是在告诉景凰羽,她刚刚推了我,将我伤成了这样。 叶灵汐本来就体弱,苏泠月还这样下狠手,瞧着那头上的伤,还有我见犹怜的模样,任凭苏泠月就算有再多的嘴,也解释不清。 不过苏泠月也不想解释。 反正无论说什么,景凰 羽都会向着叶灵汐说话。在他的眼里,叶灵汐才是最重要的人。 景凰羽真是要被苏泠月气昏了头。他有心想要连带着她一起责罚,终究还是没有狠下心来。 “凰羽哥哥,我头晕,有点难受。”叶灵汐虚弱的靠在了景凰羽的臂膀里,那虚弱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死了一样。 暂时没空和苏泠月计较那么多,景凰羽突然一把将叶灵汐横抱而起。 “不要害怕,只要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当着苏泠月的面,景凰羽就这样抱着叶灵汐离开了…… 望着景凰羽离去的背影,苏泠月只觉得眼眶有雾水,她一直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周围人看出来。 直到景凰羽的身影消失不见,珠儿这才转过头来,很是委屈的看向了苏泠月。 “娘娘,明明你的手臂被刮伤了,明显那个女人就是动机不纯,还被这样冤枉!” 苏泠月叹了口气,伸手抹掉了珠儿眼角的泪。 她摸着珠儿的脸颊,关心的询问着:“还疼吗?” 珠儿摇了摇头,表示不疼。 看着那清晰可见的五道指痕,就知道景凰羽刚刚使了多大的力气。 他应该是把对自己的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了珠儿身上。 第五百一十七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下去吧!让海兰给你上点药。” 珠儿委屈的点了点头,随后便离开了,但是转身的瞬间,眼眶却有些发红。 她知道苏泠月受了多少委屈,可是这些委屈却无法说出口。 都怪太子殿下,总是相信那个女人,真是可恶…… ****** 这段日子严意茹一直都住在绯颜阁,并不想回王府。 绯颜阁的生意最近一直不错,都是严意茹在撑着,或许是对自己的爱情失望了,所以她将自己的心思,全都投入在了事业上,每天都忙到很晚。 苏泠月走进门口的时候,只见严意茹正抱着一个盒子坐在那里发呆。 有人走进来,她都没有发现。 见她在走神,苏泠月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听到声音,严意茹这才发现有人进来了。 当看到是苏泠月的时候,她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你来了!” “是啊,今天正好有空,过来看看,你怎么了?” “没怎么,可能是没睡好吧!”严意茹随意找了个借口。 自从上次被景焓关入水牢之后,严意茹已经对他彻底失去了希望。现在那个家她不愿意回去,宁愿每日都呆在绯颜阁, 打理这里的生意。 看出来严意茹有心事,苏泠月叹了口气:“我能理解你,我的处境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 “咱们两个同是天涯沦落人!”严意茹微笑道。 虽然与她交谈的时候,严意茹脸上是挂着微笑的,但是苏泠月看得出来,她的笑并非真心,而是强颜欢笑。 “看来你这段日子心情不太好,不如我约上江田田和海蓝她们,出去玩如何?”苏泠月提意着。 “去哪里?” “听说城中最有名的醉香楼,菜好、酒好、人更好。不如我们去那里喝酒吧!” 严意茹有听说过醉香楼,传言是男人的天堂,因为那里的女人都很漂亮。 她们几个女人,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就知道严意茹不理解,苏泠月解释着:“谁说吃吃喝喝,寻欢作乐就是男人的专属?我们女人也可以啊!” 苏泠月突然这么放飞自我,一看就是受到了什么情伤。 严意茹觉得这个想法倒是挺好,可以尝试一下。 最近自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生意上,也可以适当放松一下。 严意茹点了点头:“那好吧,就定在明天,你约一下江田田,看她能不能出来。” “她保证能 出来。” …… 第二天醉香楼门口,迎来了一辆特殊的马车。 醉香楼平时只有达官显贵和一些生意场上的男人会来。今天被苏泠月她们包场。 几个女人来醉香楼,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苏泠月根本就不在乎,带着江田田、海蓝、还有严意茹直接上了二楼。 屋里面歌舞升平,桌上摆放着美味珍馐,还有上等的玉酿琼浆。 看着美女们舞动着腰肢,跳着舞。江田田忍不住唏嘘了一声:“怪不得那些男人愿意来这种地方,就算是我们看到这些美女跳舞,也是觉得十分养眼的。” “是啊,谁说只有男人可以寻欢作乐,我们女人也可以呀!姐妹们,今天不醉不归。” 今日的严意茹倒是很放得开,给大家伙倒完酒之后,她竟然先一饮而尽了。 平时没发现她竟然有这样的酒量,江田田都惊呆了。 出来玩就是为了图个高兴,江田田豪迈的端起杯:“好,今天不醉不归,大家要喝个尽兴。” 苏泠月也端起了杯子,准备一饮而尽,却被海蓝拦住了。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凑在一起来喝酒,让海蓝有点不太理解。 一个是太子妃,一个是晗王 妃,一个是大将军之女。凑在一起买醉,传出去恐怕会让人笑话。 “表姐,酒后误事,还是不要贪杯。” 苏泠月不顾海蓝的阻止,执意的端起了杯子。 “你身体弱就不要喝了,今天我们三个人喝,你负责在旁边看守,如果我们三个都喝醉了的话,一切的事情就由你来善后了。” 海蓝的眼神里露出了惊讶:“表姐,你不准备回去了吗?” 苏泠月苦笑:“回去干嘛?看景凰羽那张冰块脸吗?况且他也不一定会回来,哪里会管我的死活。” 严意茹在旁边随声附和着:“是啊,像我们这种,就算喝醉了不回家,又有谁能管呢!” 她的这句话,算是说中了苏泠月的心事。 此时此刻,两个人倒更像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苏泠月端起酒杯:“心情不好,用酒来麻痹自己,或许心就不那么痛了。” 看出来苏泠月心情不好,江田田安慰着她:“咱们出来聚会就是图个高兴,不要提男人,开开心心的喝酒不行吗?” “好,咱们今天不提男人,高高兴兴的喝酒。” 几个人把酒言欢,喝的倒是尽兴。 此时,焓王府。 下人在景焓的面前禀报:“回 殿下,刚刚有人回报,说是王妃正在醉香楼和太子妃喝酒。 “醉香楼?”听到这个名字,景焓眉头紧皱。 “那里根本就不是女人该去的地方,她们几个竟然去了醉香楼?” “具体的属下也不太清楚,要不要将王妃带回来?” “算了,由他去了。”景焓叹息了一声,觉得心情有些压抑。 严意茹已经很久没有回王府了,以前觉得她甚是讨厌。看一眼,都觉得心烦。 如今人不在了,他倒是觉得整个王府都空荡荡的,仿佛心里面空了些什么。 今日的景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烦气躁。 他觉得屋子里面有些压抑,让人有些喘不过来气,他决定出去走走,散散心。 夜,已经黑了,院子里面除了偶尔经过的下人,再没有其他人。 景焓坐在凉亭的石凳上,准备休息一会儿,突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异动。 “你怎么来了?不想活了吗?” “听说你怀孕了,我来看看你!” “这里是王府,人多眼杂,不要再随意来了,不要命了吗?” “我只是想你了而已……” 这声音听起来莫名有些熟悉,景焓突然意识到不对,站起身来,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第五百一十八章 铃铛入狱 月光下,影影绰绰的,看得不是特别清晰。 只见枣树下站着一男一女,看不清楚面容,只能听到声音。 “以后你还是不要来了,焓王每日都在,如果让他发现就糟了。” …… 听到这声音,景焓脸色难看得要命。 因为即使没有看见脸,他也熟悉这个声音,是铃铛。 她竟然在这里与男人私会? “铃铛,我一想到每天你都要陪在别的男人身边,我就心好痛啊!” “那你想怎样?他是焓王,难不成你想和他争女人?” “可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一想到让我的孩子,认别人做父亲,我心里就不爽。” “你这个傻子,以后咱们的孩子会继承皇家血脉,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以后为了孩子好,你也不要总来见我了。” …… 听到他们的对话,景焓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节握得苍白。 他没有想到,铃铛肚子里面的孩子竟然是别人的。 他气的牙根直痒痒,从暗地里走了出来。 铃铛还有心在说些什么,听到旁边的脚步声,猛然抬起头来,竟然看到了景焓。 对上焓王那双冷眸时,铃铛差一点吓坐在地上。 侍卫也没有想到,竟然会 在这里看到王爷,整个人都傻了眼。 意识到完了,铃铛立马跪在地上:“王爷,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不是我看到的那样,那是哪样?你与奸夫私通,你还真是给本王长脸。” 铃铛不知道该如何辩解,急得都怪哭了。 都怪他,都告诉他了,不要总来见自己。 侍卫知道一旦落入焓王的手里,不会有好下场。 侍卫灵机一动,突然抽出剑,向着景焓刺去。 景焓反应迅速,急忙一躲,随后一个反转,便将侍卫手里的剑夺下了。 手里没了剑,自己又不是焓王的对手,侍卫知道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 景焓大喊了一声:“来人,抓刺客!” 侍卫见情况不好,转身翻墙就跑了,竟然把铃铛一个人扔在了这里。 铃铛是彻彻底底的傻了,她没有想到他竟然扔下自己,一个人跑掉了。 铃铛被团团围住,看到景焓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她知道自己的这辈子,都已经毁了。 她的身体就犹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倒在了地上。 景焓一步步的走向了她,蹲在了地上,突然一把薅住了她的头发,让她强行的看着自己。 “亏我那么信任你,你竟然敢 背叛我,为什么?” 铃铛被吓得瑟瑟发抖,他从未想过,会是今天的下场。 “我错了……” 听到这句话,景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容:“如果认错可以获得一切原谅,那么就不会有人死了。” 景焓的手段铃铛是了解的,这种丑事被他知道,必死无疑。 可是铃铛真的不想死。 她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开始不停的给景焓磕头认错。 “王爷饶了我吧,饶了我吧,看在我伺候你过一场的份上……” 见她吓成这样,景焓缓缓的站起身来。 他从未想过,身旁的女人会如此贪慕虚荣,并不是真心想要和他在一起。 这种下作的女人,不配留在自己的身边。 景焓对铃铛是彻底的失望了,他转身吩咐着手下人:“将她关进牢里,稍后发落。” “是!” 铃铛就这么被处置了。 谁也没有想到,竟然赶得这么巧,铃铛和奸夫私会,被焓王抓了个正着。 或许,这真就是天意。 被带走之时,铃铛还一直在哭泣着,想要求得景焓的原谅。 可是,他却连看,都未曾多看她一眼。 他没有想过,铃铛竟然会是这样的女人。 当初为了她,还 将严意茹关进了水牢里,差一点害了她。 突然间想起曾经的一切,景焓的心里竟然对严意茹有了一丝愧疚。 这个夜晚,景焓失眠了。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自从处置了铃铛之后,他便满心满脑都是严意茹。 想起曾经对严意茹做过的那些事情,他甚至有些懊悔…… 实在是睡不着觉,景焓起身穿好了衣服,问着手下人:“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到子时了!” “王妃还在醉香楼喝酒?” 下人迟疑了片刻:“具体的不太清楚,应该是还在吧!” 他叹了一口气:“随我去,醉香楼走一趟吧!” …… 醉香楼这边,三个女人喝的都大了。 属江田田还好,苏泠月和严意茹已经醉到不行,正抱在一起诉衷肠。 严意茹:“我曾经那么喜欢他,可是他却从未喜欢过我。他可以不爱我,可是却为了别的女人将我关入水牢,寒气入体差点让我失去了生育能力,我恨,好恨啊……” 苏泠月觉得自己又何尝不是。 “我也好恨啊,西院那位竟然是叶灵汐,他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景凰羽将叶灵汐当做心肝宝贝的一样疼爱。” 说着,苏泠月悲 愤的拍了拍胸脯:“那么我呢!我又算是什么?不过就是他的一颗棋子罢了!” 严意茹:“你还能做一颗棋子,我连棋子都不算,在他的眼里,我什么都不是……” 苏泠月:“咱们两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来,干!” 她们都已经喝成这样,竟然还要喝? 海蓝立马上前拦住:“行了,你们两个已经喝的够多了。再喝的话,小命都要搭进去了,至于吗?” 听到海兰的话,苏泠月和严意茹齐刷刷的看向她,异口同声道:“怎么就不至于,你不懂!” “……”海蓝语塞。 她是不懂,也不想懂。 如果婚姻,会将女人折磨成这样,她宁愿一辈子都不想成婚。 “好啦,知道你们两个内心苦,但是少喝点嘛!” 或许是有心事的缘故,严意茹和苏泠月之间,更有话题感。 两个人喝醉了,也能聊到一起,倒是把江田田孤立在了一旁。 江田田喝得也很多,但是却比她们两个强上许多。 此时,她正抱着个酒瓶子,缩在角落里,也不知道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看到大家都喝成了这个样子,海蓝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善后。 第五百一十九章 酒后吐真言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一道身影。 抬起头来,发现竟然是五皇子景泽。 不知道他怎么来了,海蓝的眼神里满是惊讶。 “泽王。” 景泽也是闻讯赶来,听闻江田田她们在这里边喝酒。现在都快子时了,这几个女人竟然还没回去,出于担心,景泽便赶了过来。 当看到江田田正蜷缩在墙角里,抱着个酒坛子的熊样时,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觉得这个女人真有意思。 此时的江田田醉醺醺的,嘴里也不知道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景泽缓缓走过去,蹲在了他的面前,侧耳倾听着。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靠近之时,听到江田田说的是这句话,景泽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 他站起身来,看向旁边的海蓝:“我将江姑娘带走可以吧!” “泽王带走江姑娘,我当然放心。” 景泽蹲在地上,准备将江田田驾起来,无奈她手脚不老实。 只要她的胳膊一放在景泽的脖颈上,江田田就开始随意乱动。 见拽不起来她,无奈之下,景泽也只有勉为其难的将她横抱在了怀里。 很明显,景泽就是专门来接江田田的。 海蓝目送着他们离开, 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意。 解决了这一个麻烦,还剩下两个麻烦,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景泽将江田田带走,放进了马车里,准备送她回家。 在外面一吹凉风,江田田似乎有些醒酒了。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竟然看到了景泽的身影,还以为自己做梦了。 她用手揉了揉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怎么能梦见你呢!” 听到江田田竟然说话了,景泽不由得转过头去看向她。 只见这个丫头双眼迷,离,还没有醒酒。 “你怎么就不能梦见我?” “你那么讨厌,不想你出现在我的梦里,走开,快走开!”。说着,江田田就开始手脚并用,企图将景泽赶走。 看到她这个样子,景泽有些无语。 他上前,一把拽住了江田田的胳膊,不让她乱动。 “江田田,这不是在梦里,你老实一点好不好?” 江田田根本就不相信:“不是在梦里,那还是现实的?我明明在和姐妹们喝酒,你怎么就会出现在面前?难不成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听到这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景泽不由得眉头紧皱,感觉她是话里有话。 他故意套着她 的话:“如此说来,你白天总是在想我?” 江田田醉眼迷,离的看了他一眼,脸上划过一丝憨笑:“我白天想过你吗?我为什么要想你?” 景泽苦笑:“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上你!” 江田田喃喃自语着,仿佛在质疑自己。 她这自问自答的,还真是有意思。 “江田田,你要是喜欢我就直说。本王风流倜傥,喜欢的女人多了,也不差你一个。” 景泽不提风流倜傥还好,他这一提,让江田田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不可否认自己喜欢上了景泽,可是他的风流成性,却让她不敢靠近,只能把喜欢深深的埋在心里。 就在景泽突然打开折扇,摆出了一副自认为风流倜傥的模样时,突然江田田一把拽住了他的扇子。 不懂这个女人要干什么,景泽当时都愣住了。 只见江田田竟然拽下他的扇子,将其撕了个粉碎。 “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家中妻妾无数,却无一真心,你这种人就应该阉了。” 听到江田田的话,吓得景泽立马捂住了重要的部位。 他愣愣的看着江田田,觉得这个 女人喝完酒,还有暴力倾向啊! “江田田,我好心送你回家。你老实一点行不行?我风流,关你什么事啊?”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最后那一句,江田田说的云淡风轻,如果不仔细听,还听不见。 景泽当时就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江田田从来没有像今天胆子这么大,或许是喝醉酒的缘故,她连说了些什么都不太清楚。 都说酒后吐真言,她竟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这是第一次听到,江田田对自己表白,景泽也不知道内心是一种什么感触。 就在景泽正失神的时候,突然江田田冲过去,捧住他的脸,吻在了他的唇上。 景泽彻底的傻了……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强吻? 景泽本想推开她,可是江田田却他的唇片上si磨了一下。 他突然间觉得心跳加速,手脚竟然不会动了。 人生中第一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万花丛中过的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却从来没有动过真心。 但是在江田田吻住自己的那一刻,他突然间感觉到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是心动。 江田田也没 有过多的停留,只是亲了一口之后,便离开了。 亲完之后,她竟然还傻傻一笑:“这个梦,做的真好!” 说完,她头一歪,整个人栽倒了下去。 见她就这样不省人事了,景泽缓缓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被亲吻过的唇,还有点没有缓过神来。 望着倒在脚边的江田田,景泽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摸着江田田的秀发,眼神里竟然流露出了一丝宠溺…… ****** 景泽刚接走江田田,随后景焓就赶到了。  看到焓王出现时,海蓝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知道今天吹的是什么风,竟然来了这么多不速之客。 泽王来接江田田并不奇怪,但是焓王不是很讨厌严意茹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海蓝心里有些不解时,景焓突然走过去,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严意茹。 怕他会伤害严意茹,海兰急忙问道:“焓王殿下确定要带她离开吗?” 焓王起头来,不解的望向海蓝:“他是我的王妃,也是我的女人,难道本王不能带她离开?” “……”一句话顿时堵的海兰哑口无言。 他们两个是夫妻,别人当然无权干涉。 第五百二十章 我们和离吧! 海蓝没敢再多说什么。 景焓也没有过多废话,直接抱起严意茹便离开了。 江田田和严意茹都被人接走了,眼下只剩下了苏泠月一个人。 海蓝架起了苏泠月,准备将她带回去…… 这一天,就像一场闹剧一样,终于算是结束了…… 第二天清晨,当然严意茹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焓王府里。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的眼神里满是震惊的神色。 她坐起身来,觉得头痛欲裂。 昨天的酒后劲很足,导致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完全喝断片儿了。 就在她正揉着脑袋,回想着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时,突然听到了脚步声。 她抬起头来,只见是景焓。 看到是他,严意茹的心情顿时就变得不好了。 她扭过头去,不想再看见他,更像是有意在回避。 景焓的手里端着个碗,坐在了严意茹的面前。 “你昨天回来就吐了,应该很不舒服吧,我吩咐厨房给你熬了些粥,趁热喝了吧!” 听到景焓的话,严意茹转过头来,不可思议的望向他。觉得今天的景焓,整个人都变了副模样。 看到严意茹发呆的样子,景焓竟然亲手端起碗, 要喂她喝粥。 “是不是还不舒服?” 勺子都已经递到了嘴边,严意茹还傻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张嘴。 印象里的景焓不是这样的,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或者是在发烧。太不现实了。 见严意茹不吃,景焓无奈的放下了勺子,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还恨着我。水牢的那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严意茹已经完全的傻了,不知道他在胡说些什么。 他竟然还有内心忏悔的时候?他不是很讨厌自己吗? 景焓知道,严意茹一定是因为自己突然转变态度,而产生了疑心。 他叹了口气:“铃铛陷害你,让你遭受了这么多委屈,想怎么处置铃铛,都随你。” “……” 严意茹终于算是听明白了。 看来自己不在府里的这段时间,应该是发生了很多事情。 铃铛之前还好好的,难道是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严意茹也不想多问,因为它早已心灰意冷,决心离开焓王府,不想和景焓再有过多牵扯。 至于铃铛,那是他的侍妾,还轮不到自己处置。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明白,你不喜欢我,这段日子,我 也受够了,不如我们和离吧!” 听到和离这个词,景焓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望向严意茹。 “我们一开始就是错,嫁给你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幻想着你能喜欢上我,更幻想着你会回心转意。 但是如今,我已经不想再幻想了,与其每日活在幻想中,不如在现实中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严意茹已经真真正正的想明白了,她愿意放弃这段感情,换来自己的自由。 如果这话在以前说,景焓会当场同意。 但是现在,听到严意茹说如此的时候,他突然间觉得心痛了一下。 景焓曾以为,自己不在乎她。可是这一刻他才发现,这段日子的相处,她早已印入自己的心里。 不知从何时起,他竟然会关心她,在乎她,只是自己从未发觉过。 景焓沉思了几秒钟,并没有说话。 严意茹以为他已经厌倦了,在自己提出和离的时候,他一定会接受的。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沉默不语,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景焓什么都没有说,却是表情淡漠的要转身离开。 严意茹急忙在身后叫住了他:“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不会与你和离的,趁早死了这 个心。” 严意茹满脸的不解。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说完,景焓便走了,只留下严意茹一个人。 她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是她能听出来,景焓还不愿意和离…… 傍晚,在下人那里听说,铃铛与奸夫私会,被焓王抓住,已经送进监牢里了。 据听说,铃铛肚子里面的孩子,也不是景焓的,她完全被那个女人给蒙骗了。 全府上下,不少人都在暗地里议论这件事情。 当严意茹路过长廊的时候,看到有几个下人在那边交头接耳。 “王妃娘娘家世清白,焓王连看都不看,偏偏宠幸一个小妾,看她来历不明就知道,不是个好货色。” “就是,敢给焓王殿下戴绿帽子,她真是找死。” “铃铛也算是可怜人,与侍卫私通,怀了人家的孩子。在关键时刻,那个男人竟然将她抛弃,翻墙离开,这真是印证了那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昨晚,景焓处置铃铛的事情,已经闹到人尽皆知了。 即使景焓想要尽力的隐瞒此事,但毕竟是她的侍妾被打入监牢。 恐怕被带绿帽子的事情,很快将会被传得满城 风雨。 这个时候,严意茹才突然间发觉,景焓为什么会对自己的态度,转变这么大。 原来是他看清楚了铃铛的真实面目,觉得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有愧。 想到这里,严意茹不由得在心中冷笑。 即使景焓不同意和离,但是严意茹依旧做好了决定,她不想呆在这里。 严意茹准备收拾东西,搬到绯颜阁。 就在她回到房间,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时,突然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见她拿着包裹,景焓冷声问道:“你想要去哪里?” “去我该去的地方!” “这是你的家,不许走。” 严意茹冷笑:“我的家?这是你的家,与我毫无关系。” 说完,严意茹也不顾及景焓的情绪,转身就要走,却被景焓突然拽住了手腕。 “我要怎样做,才可以留住你?” 听到他的问话,严意茹只觉得异常好笑。 当初,她一心喜欢他,可是却得不到回应。 现在她已经决定放手了,为什么还要百般纠缠? 真是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才是好的。 “放开我。你不同意和离也可以,我会向皇上请旨的。”严意茹声音凉薄,对他已经再无半点情份…… 第五百二十一章 诅咒你一辈子得不到自己爱的人 “你就那么讨厌我?”景焓忍不住问道。 严意茹冷笑:“我不讨厌你,但是我对你也没有任何情意了。” 说完,严意茹转身就走了。 以前是景焓对她无情,现在还真是风水轮流转。换成严意茹,对他这样。 看着严意茹离开的背影,景焓的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有心想要挽留,可她却变得清冷无情。 第二天,景焓去了监牢。 此时的铃铛,已经和往日不同,只见她蓬头垢面的,正坐在大牢里,样子显得很是无助。 仅仅是两天的光景,她就变成了这副样子,让人忍不住在心里唏嘘,又觉得她十分可怜。 景焓缓缓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铃铛立马抬起头来。 看到是焓王时,她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双手握住栏杆喊着:“焓王,救我!” 景焓居高临下的站在了她的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底看不出半点波澜。 铃铛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响头:“王爷,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看在我伺候过您的份上,饶了我吧!” 她一边喊着饶命,一边不断的向着 景焓磕头,已经磕得头破血流了,却还不停止。 景焓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一脸的冷若冰霜。 直到地上血迹斑驳,景焓这才开口:“你不用再嗑了,就算是磕死在这里,我也不会放过你。” 闻言,铃铛抬起头来,满眼的不解:“为什么?王爷,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只要你饶过我一条性命,哪怕我为你当牛做马都可以。” 景焓冷笑:“你想当牛做马,我都不想接受。当初,你在背叛我,与其他男人私通的时候,就应该想过今天的下场,本王的眼里从不容沙子。” 自己都已经这样求他了,可他还是这样的冰冷无情,铃铛知道自己完了。 她不再磕头求饶了,而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变得毫无神采。 “焓王,你想怎样处置了我?” 景焓还没有说话,而是回头看了一眼后面。 下人得到示意之后,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 他打开了牢笼,将酒放在了铃铛的面前。 铃铛知道,这是一杯毒酒,喝下去之后,恐怕会是一尸两命,她和孩子都会死在这里。 景焓不是来救自己的,而是来看着自己死的 。 好歹她曾经也是景焓最宠爱的侧妃,没想到竟然会是今天这种下场。 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他竟然半点情分都不顾。 “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你宠幸我,只是做给严意茹看的,对不对?” 直到这一刻,铃铛才算醒悟过来。 铃铛都已经是将死之人了,有些话,景焓觉得说出来也无所谓。 于是他坦诚的承认着:“没错,我是做给严意茹看的,你的存在,只是因为她。” “既然你那么在乎严意茹,为什么还要因为我,将她关进了水牢?” 一开始铃铛觉得景焓是因为宠幸自己,才会这样对严意茹。 如今来看,并不是这样的。 景焓没有回答,而是目光看向了远处,似乎在沉思。 从一开始,他就怨恨着严意茹。 因为她心里明明知道,他喜欢严意欢,一生只爱她的姐姐,可是还是请皇上赐了婚。 对于景焓来说,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所以铃铛的存在,完全是因为气严意茹。 但是景焓忽略了,恨之极,爱必深,如果没有在乎,又谈何恨? 他以为,今生只喜欢严意欢一个人。但是后来, 他却渐渐的发觉,对严意茹也是有感觉的。 只是从来自己就没有发觉过。 那时,铃铛陷害严意茹,他听信了谗言,将她关进了水牢。后来铃铛的事情败露,景焓才发觉这一切都是他误会了严意茹。 那一刻,他又觉得懊悔不已。 直到最近严意茹不愿意回王府,已经彻底的对他失望,想要离开焓王府时,景焓才发觉,原来自己一直是在意严意茹的。 “我的心思,不需要别人懂。你已经可以上路了,临走之前,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铃铛苦笑,颤抖的拿起了地上的那杯毒酒。 这也许就是命,逃不过去了,但是她不甘心。 就在酒拿起来,还没到喝下去的时候,铃铛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景焓,我诅咒你,得不到自己所爱。” 说完,她一仰头便将毒酒喝了进去。 这是鹤顶红,喝进去,人必死无疑。 没想到她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诅咒他的。 景焓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血从铃铛的嘴角缓缓溢出,临走时,铃铛一直瞪视着景焓,那样子像是死不瞑目。 见就这样去了,景焓吩咐着属下人:“不用将她埋葬, 直接扔入乱葬岗。” “是,焓王!” 从监牢里走出来后,景焓心里一直难以平静。 他的脑海中,一直在回想着铃铛所说的那句话。 她咒他这一辈子得不到自己所爱,严意欢是这样的。那严意茹也会是这样吗? ****** 这段日子,江田田一直心神不安的。 因为她回想起那天自己喝醉酒,强吻了景泽的事情,对此懊悔不已。 她说了什么话,自己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唯一能记得,他肯定说了什么秘密。 这几天,江田田一直将自己困在房间里,不愿意出来。家里人对此很是疑惑! 她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了,依旧还是不出来,丫鬟敲响了江田田的房门。 “小姐,家里来了贵客,说是想要见你。” 江田田的房间里传来了懒洋洋的声音:“谁呀?” “听说是泽王。” 听闻是景泽,江田田急忙将自己的头又钻进了被窝里。 “就说我这几天病了,不见客。” “小姐,你哪里病了?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 听到丫鬟的话,江田田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这还听不出来,不过就是推脱之词,她不想看见景泽。 第五百二十二章 当然是娶你 “我没有生病,就是不想看见泽王,你去回复他,就说我生病了,下不来床了。” 江田田在教着丫鬟该怎么说,谁知外面却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哦,如此说来,你假装生病是为了躲我?” 听到这话,江田田猛然从床上坐起身来。 没想到,景泽竟然在外面。 江田田迟疑了好久才开口:“我不是躲你,而是不想见你。” “你为什么不想见我?印象里,我好像是没有得罪你吧?” “我就是不想见你,没有其他理由。”江田田蛮横的回复着。 景泽在外面叹了口气,表现的很是无奈:“这世间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和你讲道理,还真是讲不出来。” “你有事吗?没事就走吧!”江田田催促着。 景泽不懂为什么她回避他,不愿意开门。 听她家里人说,她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两天了,这是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吗? 景泽并没有走,而是开口调笑着她:“你怎么了?不过就是喝醉了,被我送回来了而已,怎么还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事啊?” “你才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既然没有那 开门啊,怕什么?” “我……” 突然间想起自己醉酒时,强吻他的一幕,江田田又变得语塞了。 她现在是进退两难,心里面是排斥景泽,不想看见他,更不想给他开门。 但是面对着景泽的激将法,她又不得不开,好像自己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坐在床上纠结了一会儿,江田田起身,将房门打开。 她在房间里两天了,头不梳脸不洗的,蓬头垢面,样子很是滑稽。 当门打开,看到江田田时,景泽急忙用折扇将嘴给捂住了。 那样子仿佛是在偷笑,还不愿意被江田田甜看到。 见他这个样子,江田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双手环胸,一副你想干嘛的样子。 “我打开门,就是想让你见识一下,我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看完就赶快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说完,江田田就要关上房门,不过却被景泽给拦住了。 “你着什么急嘛!怎么见到我,就像躲瘟神一样?好歹你醉酒,我叫你送回家,你连声谢谢都不说,还将我拒之门外,好意思吗?” 他还真会强词夺理,江田田忍不住冷哼一声。 “日理万机的泽王竟然会来我家,你是有什么事吗? ” 提起来有事,景泽不禁抖了抖衣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表现得很是正式。 不知道他这是要干嘛,江田田也忍不住眉头微皱。 “其实来这里,我只有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 “我是来提亲的呀!” 听到这话,江田田不由得眼睛瞪大:“提亲?你来我家提亲?娶谁呀?” “当然是娶你了!” 这一语犹如晴天霹雳,劈的江田田外焦里嫩。 她觉得景泽一定是在开玩笑。 因为平时他就喜欢拿她取笑,这次的玩笑未必开的有点太过了。 江田田瞪了他一眼:“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这种玩笑,还是不要乱开的好。” 景泽摊了摊手:“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在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呀,今日来,就是向你提亲的。” 听闻他不是在开玩笑,真的是来提亲的,江田田已经完全愣在了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见她这副傻愣愣的样子,景泽觉得太有意思了。 他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魂飘哪里去了?不就是向你提个亲,这么激动,都说不出来话了?” “你为什么要向我提亲?”江田田很是不解。 听到江田的问话,景泽打开 折扇扇了扇,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造型。 表面上是在耍帅,实则是在掩饰内心的心虚。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那日将醉酒的江田田送会来时,他就犹如得了相思病一样。 躺下,心里是她;坐着,心里还是她,这两天,景泽满心满脑都是江田田,都快搞得他精神崩溃了。 尤其是那个吻,至今都让他记忆犹新。 所以,他临时决定,来向江田田提亲。 “你醉酒那天的事情,应该记得吧!你可强吻过我,还说喜欢我。你对我如此欺凌,还强抢美男,我当然得让你负责!” 觉得他这个借口太过牵强,江田田冷哼了一声:“我有吻过你吗?我不记得了呀。还有,醉酒的事情,你能当真吗?就算真的有发生过,那也不是我本意呀!” “你……”。 这是拍拍屁股,不想承认了吗? 景泽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自己大老远的来了,不仅吃了闭门羹,还被他这样对待。 “也不知道是谁,喝酒的时候哭着喊着说喜欢我,现在我带人来提亲了,又说这是酒后所为,不算不得数?” 景泽看似有些生气了,转身就要离开。 江田田刚刚也不过是因为斗 嘴,故意说的,见他真要走,不禁在后面叫住了他。 “喂。你干嘛去?” “我还能干嘛?既然有人不同意,当然是退婚了” “什么?难道我家里人都已经同意了?” 江田田吃惊不已。 谁不知道泽王太过风流,家中妻妾无数。她要是嫁过去,岂不是他众多燕燕莺莺中的一位? 江田田才不愿意。 “对呀,你父亲都已经同意了!” “怎么可能,你家中那么多妻妾,我嫁过去岂不是要和那么多女人共侍一夫?” “男人有三妻四妾也是很正常的事!” 见他如此大言不惭,江田田冷笑:“我的夫君必须从一而终,心里面只有我一个人,不许在娶其他人,你从本质上来说,已经不符合我的要求。” “所以就凭着,你才不愿意的?” 江田田点了点头:“没错!” 景泽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就走了。 江田田以为他真的是去退婚了,没有再理会他。 关上房门之后,江田田一直坐立难安。 本是酒后的一次意外,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真的来提亲了。 他的脑袋莫非是被门框给夹了?为什么会这样做? 由始至终,江田田都不明白。不知景泽到底意欲为何? 第五百二十三章 只有她的血才可以解百毒 叶灵汐搞到了苏泠月的血,拿给了太医检验。 这一次,她也确实了,苏泠月血里的确有雪莲的成分。 “叶小姐,如今已经验证出太子妃的身体里的确有雪莲成分,那么我们该怎么做?” “所以只有换血,才可以救我吗?”叶灵汐忍不住问道。 太医点了点头:“是的,如果说只有血莲可以救你的话,那么血莲看似是被太子妃给吃了,所以只有她的血才可以解百毒。” 叶灵汐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在说话。 想要换血,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做到的,她知道景凰羽喜欢苏泠月,不会轻易的就让她把血换给自己。 “想办法让太子知道苏泠月的血,可以救我的命。” 听到叶灵汐的吩咐,太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事情正在一步步按照她的计划行事,只要有了苏泠月的血,她以后就不用再这样病病怏怏的。 叶灵汐想要的,不仅仅是苏泠月的血,她更想要苏泠月的命…… 自从上次苏泠月和景凰羽产生了隔阂之后,苏泠月便很少再看到他的身影。 平时的时候,景凰羽都会在西院那里陪伴着叶灵汐。 这段时间,苏泠月把自己所有 的时间都放在了绯颜阁。 严意茹已经彻底的从焓王府搬了出来。 她们两个孤家寡人倒是凑到了一起,每日都在绯颜阁研究新产品。 最近的日子,苏泠月都有空来。 严意茹忍不住问她:“你和太子彻底闹僵了?” “是啊!你不也和焓王彻底闹僵了?” “我已经准备和他和离了。” 听到严意茹的句话,苏泠月的手一顿。 苏泠月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她:“你真的已经考虑好了吗?当初你那么喜欢他,真的想要放手了?” 严意茹冷冷一笑,眼神里尽是无奈。 以前,一直都是她的执念,现在她已经准备放下这段执念了,再重新开始生活。 苏泠月真是羡慕严意茹,能够说抽离出来就抽离出来,这是得下多大的决心啊! 不过男人也的确靠不住。一想到景凰羽每日都在照料着叶灵汐,还冤枉自己,苏泠月就觉得心都跟着疼。 苏泠月倒是很羡慕严意茹的洒脱。 “焓王同意了?” 听到苏泠月的问话,严意茹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我已经准备向皇上请旨。也快了” 如果景焓不同意的话,和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不过她现在已经从焓王府搬出来,就证明几乎已经恢复自由之身,不会受焓王控制。 看着苏泠月一脸忧愁的模样,严意茹问着她:“最近看你心情一直都不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被叶灵汐给诬陷了。” 听闻还有这事,严意茹的眼睛,不由得瞪得很大:“她还有这能耐?”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时候,不能仅凭借表面取人。 苏泠月觉得这个叶灵汐非常不简单。 叶灵汐那日手上戴着带刺的戒指,明显是故意想要划破她的。 意图为何?苏泠月始终都没有想明白。 既然叶灵汐喜欢景凰羽,那么一定是仇视自己的,难道他想要害自己? 可是那日,刺伤她伤口的时候,苏泠月也检查过,暗器并没有毒,只是破了一个小口而已,也并无大碍。 叶灵汐到底是什么目的?现在苏泠月也没想明白。 “我现在也有些猜不透这个女人,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面对的这个病秧子情敌,苏泠月现在也有些束手无策。 只要有她在一天,景凰羽就觉得内疚一天,叶灵汐恰好就是抓到了这个软肋,所以总是缠着景凰羽,让苏泠 月都觉得,有些无可奈何。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要想了。”严意茹安慰着她。 苏泠月点了点头:“只要她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去招惹她。” 苏泠月现在也只想过几天安生日子,不想被人烦。 绯颜阁的护肤品一直都卖的很好,各宫的娘娘们也比较喜欢,所以苏泠月他们奉旨,要做一批新的护肤品送往宫中,送给各宫的娘娘。 宫中的娘娘们毕竟一个个都是金枝玉叶,所以生产的每一个步骤,苏泠月都非常的小心,生怕哪里做的不好,惹来祸事。 这几日苏泠月没有回去,而是一直和严意茹,海兰她们在这里做花膏,还有其他护肤品。 太后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她们要赶在寿辰之前,将这些东西都送往宫中。 ****** 这几日,景凰羽一直都没有回去,而是守在西院,住在叶灵汐这里,生怕她有一点点事情。 叶灵汐之前身体还是比较弱的,经过太医的几番疗养之后,看似又好转了许多。 觉得这一切都是太医的功劳,景凰羽特意打赏了他。 “陈太医做的很好,以后灵汐的病情就完全交给你了。” 太医拱了拱 手:“太子殿下尽管放心,我一定会拿出自己的毕生绝学来医治叶姑娘。只是她这个病治标不治本,因为体内一直余毒未清,所以说不定哪天又发作了。” 这也是景凰羽特别担心的地方。 她身子实在是太弱了,身体内的毒就像是一颗毒瘤隐患,随时随地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该怎样做,可以救她。 景凰羽没有说话,而是眼神一直望着远处,若有所思。 这段日子他一直都在担心着叶灵汐的病情,查遍古籍医书,毫无所获。 看得出来,景凰羽的眼中很是迷茫,太医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想办法敲打一下太子殿下。 转眼便迎来了太后的寿辰,苏泠月和严意茹将她们新制好的一批护肤品,全都送往了宫中,迎来了各宫娘娘们的大赞好评。 太后寿辰这日,各宫娘娘都打扮美美的,准备赶往园林去参加一场别开生面的园林骑射会。 这是太后亲自点的,此次寿辰,她不想再看那些歌舞表演,有些不一样的节目,更能让人赏心悦目。 看到各宫娘娘还有王公大臣和一些家眷们都已经到齐了,太后点了点头:“那就开始吧!” 第五百二十四章 园林比试 今天的骑射很是不一样,来的都是皇亲贵胄一些年轻的儿郎们。 为了庆贺太后寿辰,太子景凰羽、五皇子景泽、七皇子景焓、四皇子景煜都在。 旁边的太监正在宣读着这次比赛的规则:“赛事一共是三场,第一场分为骑射场,各位可进入园林,限时一炷香时间,表现什么样,就看各位了。” 话音刚落,那边突然“咣”的一声,敲了一声锣,众人骑着马便冲进了园林之中。 苏泠月和严意茹、江田田坐在一起,这次来参加的人不少,就连足不出户的叶灵汐都已经出来了,而且就坐在苏泠月的对面。 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叶灵汐,还是在这样重大的场合下。 苏泠月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只见叶灵汐竟然还对她友好一笑。 苏泠月不喜欢这种假惺惺的人,根本就没有理会她,而是将目光移向了别处,假装没有看到她。 被这样对待,叶灵汐并没有生气,而是回头对婢女道:”我猜这次园林涉猎的第一名,一定是凰羽哥哥。” “那是,太子殿下的骑射,是出了名的好。” 听到叶灵汐在那里夸赞着景凰羽,苏泠月不禁冷哼一 声。 身为东宫的太子妃,她夸赞自家男人,那是理所应当。叶灵汐算是怎么回事? 苏泠月不想距离叶灵汐太近,想要和江田田换座位。 “田田,你坐在我这里吧!” 不懂为什么要换,江田田一脸的懵:“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坐在这里不舒服。感觉有噪音。” 江田田虽然不理解,但是苏泠月提出来要换座位,她还是换了。 见苏泠月不坐在她的对面了,叶灵汐回头看了一眼苏泠月,看似在暗笑。 骑射场这边角逐的非常厉害。 首先拔得头筹的是四皇子景煜,他射到了一只鹿。 远方有人传来战报:“煜王射得鹿一只,加十分。” 这边景煜还在暗暗自喜着,结果景焓就射中了一只白兔。 比赛得规则是,射中得猎物越小,难度系数越高,分才会越多。 白兔可比鹿好射多了,他才得十分而已,还在这里沾沾自喜。 景焓在心里嘲讽着景煜高兴的太早。 “焓王舍得一只白兔,加三十分。” 这边传报声音还未等落下,又有声音响起:“泽王射中鸽子一只,加五十分。” 听到传报声,坐着的这些女眷们都开始议论 纷纷起来。 在皇族之中,就属太子殿下最厉害,可是大家都已经射中猎物了,却没有听到太子射中什么。 苏泠月还没有什么想法,那边的叶灵汐已经开始和婢女窃窃私语起来:“你去看看,凰羽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都有射中,却只有凰羽哥哥没有战果?” 婢女显得有些无奈:“皇家园林,不让女眷随意进入。再等等吧,太子殿下一定不会输的。” 叶灵汐叹了一口气,眼下也只有等了。 半柱香马上就要燃尽,四皇子景煜又射中了高空的大雁,加了四十分。 看到只有景凰羽一无所获,景煜不禁嘲讽着:“都说太子殿下的骑射非常好,今日竟然没有发挥出水平,真是可惜。” 旁边的景泽,听到景煜的话,冷哼了一声:“这才半柱香时间,你怎么就知道太子一定会输?” “一只猎物都没射到,你觉得还有翻身的机会了吗?”景煜质问着,声音里尽是嘲讽。 景泽很是生气,刚要开口怼他,却被景凰羽给拦住了。 “好戏不怕晚,不需要动嘴皮子,实力见分晓。”说着,景凰羽拿起弓箭,对着天空准备发力。 其实刚刚不 是他不想射,而是一只在等待时机。 园林里的猎物,都太好射了,他的目标是空中飞鸟。 因为只有空中飞鸟射中后,得分才最高。 而空中飞鸟里,最难射的是雕。雕是北方的一种猛禽,似鹰而体型较大。 草原雕凶鸷异常,双翅展开长达两三米,喜欢停留在两三百米的高空。 因为距离太远,所以难度系数非常大。 而且如果不是致命一击,雕是不会随便落下来的。这非常考验精准度。 突然,天上飞来一对雕,他等的,正是这个机会。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两只雕,景凰羽找准时机,突然开动了弓箭。 就听“嗖”的一声,就见这只箭直飞冲天。 景泽和景焓同时仰望天空,只见空中有东西落下。 景泽高呼:“射中了。” 射中了! 但是让人惊讶的是,景凰羽竟然一箭双雕,直接射下来两个。 这个分数可就高了。 本来射中雕,就是高难度系数的事情,他还一箭射下来两个。 当这个战报传回来时,在场的人都沸腾了,觉得太子殿下实在是太厉害了。 “太子殿下,一箭双雕,加一百八十分。” 景凰羽这是前半场休息,后 半场直接来了个满堂彩。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虽然四皇子景煜满载而归,但是一大堆的陆地动物,不如人家射的两只雕比分多。 这次的骑射,太子殿下拔得头筹。结果既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比太子高兴的,莫属叶灵汐了。 “我就说,太子殿下是最厉害的。” 瞧着她那一脸傲娇的样,真是碍眼。身后的苏泠月不想看到她,不禁把头扭了过去。 这次江田田算是意识到了,为什么苏泠月要和她换坐。 搞了半天,对面有个非常碍眼的人。 江田田不禁转过头来,调笑着苏泠月:“你这情敌,挺有来头啊!” 闻言,苏泠月瞥了一眼她:“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听说泽王去你家提亲了?还没有提前恭喜你呢!” 本来江田田是想要调笑一下苏泠月,没想到被反调笑了。 江田田显得有些无语:“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怎么能是坏事?喜事一桩,你应该高兴才是。” “高兴个头啊!”提起这事,江田田还一肚子火呢。 “你不同意?”苏泠月忍不住问道。 听到有八卦,就连严意茹都投射过来好奇的目光。 第五百二十五章 不如许配给你做妾室 “你们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做什么?”江田田忍不住问道。 严意茹笑了笑:“虽然景泽有些花心,但是人还是可以的,你可以考虑试一试啊!” “试个什么?我堂堂大将军的女儿,去和那些燕燕莺莺争宠?我江田田的夫君,未来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江田田的想法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如果找不到,此生宁缺毋滥。 她不喜欢男人三妻四妾,女人三纲五常,凭什么男人就可以拥有那么多女人,女人却要忠心耿耿的对待男人?这根本就不公平。 未来,她只想要一个能够真心宠爱她,疼她的男人,而不是像景泽这样,家里一大堆的妾室。 就算心里对他产生了好感,但是一想到未来,这些好感也会瞬间破灭了。 不得不说,江田田还真是人间清醒。见她想的这么开,严意茹不禁在心里嘲讽着自己。 为什么当初那么傻?明知道景焓不喜欢自己,却非要嫁给他?最后弄成了如此的下场,如果早点想开,也不至于…… 严意茹叹了口气,不想再想下去。人这一生,都在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后悔。 其实严意茹看得出来,江田田是喜欢景泽的。 “如果 景泽为了你,不再沾染其他女人,你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听到严意茹的问话,江田田撇了撇嘴:“他生性风流,可能吗?这本来就是一个假如,永远也不可能成真。 “有些人天性使然是改不了的,这种假设不可能发生在我的身上。”江田田斩钉截铁道,显然是对景泽充满着不信任和怀疑的态度…… 说话之时,只见众人骑着马,从园林里走了出来,看到为首的景凰羽,那些丫鬟小姐们别提有多么兴奋。 其中最高兴的莫属叶灵汐,只见她已经手舞足蹈,欢快的笑着,完全忘了场合。 “凰羽哥哥真是厉害!” 听到叶灵汐的话,太后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说话的声音那么大,即使太后不想注意,都很难。 旁边的丫鬟看到叶灵汐有点忘了分寸,急忙拽了拽她的衣袖,给她使了个眼神。 叶灵汐意识到什么,急忙转过头来,看向了太后。 见太后锐利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吓得她急忙低下了头,样子有些心虚。 太后没有说话,只是瞥了她一眼之后,目光落在了这几位皇子的身上。 这次骑射,太子殿下出类拔萃,其次就是四皇子。 景凰羽、景焓、景泽、景煜,几人同时下马,然后跪在了太后的面前。 “祝皇祖母万寿无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看到这几个孩子,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通过今天你们的表现可以看出,我们皇家的儿郎们有多么的优秀,尤其是太子,你让哀家欣慰。” “谢太后!” “太子,这次骑射,你表现的十分优秀,想要什么赏赐?” “儿臣什么赏赐都不要,只愿皇祖母您能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只要您能健康长寿,就是儿臣最大的礼物。” 还真是会说话,身后的景煜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虽然在心里有些嘲讽他,但是有些表情也不敢公开场合表现出来。 太后很是吃这一套,高兴的点了点头:“听说最近你将叶姑娘安排了在了西院?你和她从小青梅竹马,我瞧这丫头对你也十分上心,不如就许配给你做侍妾吧!”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叶灵汐本人都已经愣在那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苏泠月也愣住了。 太后的心思,不是一般人可以猜到的。 突然赐婚,苏泠月越觉得这事应该还有内情,只是她想不明白, 太后为什么要这样做? 景凰羽跪在地上连忙叩谢太后:“多谢皇祖母。只是儿臣的宫中已有太子妃,不想在纳妾室,我俩才刚刚成婚不久,正是新婚蜜月期,不想有其他人来插。入。” 见被拒绝,太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男子有三妻四妾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你还是太子未来的储君,以后后宫佳丽三千都是正常的,不可能只有太子妃一个人。” 这句话,直接戳进了苏泠月的内心里。 是啊,他是太子,未来的储君,以后后宫里有的是女人,像叶灵汐这样的,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多少个。 有那么一刻,苏泠月只觉得内心被戳痛了一下。 “儿臣明白,只是暂时还不想纳妾,况且我待灵汐只如妹妹一般,并没有其他男女之情,所以……还请皇祖母收回成命。” 太后今天心情高兴,想要做个和事老。 看到刚才叶灵汐手舞足蹈的样子,以为他们两个相互喜欢呢!没想到竟然是单相思,太子对她并没有那个意思。 既然太子都已经说这话了,太后要是在强迫,总归有点说不过去。 无奈之下,太后也只有给了景凰羽这个面子,点了点头:“儿孙自有儿 孙福,太子殿下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吧!” “多谢皇祖母!” 太后的好心,就这样被太子殿下给拒了。 叶灵汐在旁边,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如果凰羽哥哥接受,那么她马上就可以成为他的妾室,变成他的女人,可是为什么,他不愿意接受? 难道真如他所说,内心里只把她当成是妹妹一般吗?丝毫没有男女之情? 叶灵汐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伤感。 苏泠月也是稍稍舒了一口气,还好景凰羽及时拒绝了,不然未来的东宫可就热闹了。 严意茹拽了拽苏泠月的衣袖,凑到她的耳畔小声道:“看来,太子殿下的心中还是有你的,不然可以直接答应,也不需要博了太后的面子。” 苏泠月叹了口气,他也知道景凰羽的心中是有自己的,可是叶灵汐…… 她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更不会轻易放过嫁给景凰羽的任何机会。以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太平静。 “人多口杂,莫要瞎说!”苏泠月回了严意茹一句。示意她有些话回去再说,不要在这里说,以免被人听到。 严意茹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当她转过头来的时候,目光无意中对在了景焓的眼睛上。 第五百二十六章 关系微妙的几人 景焓的目光,似乎早已经在她身上许久了,只是刚刚严意茹一直在和苏泠月说话,并没有注意到他。 无意中,严意茹发现景焓再看着自己,表情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他不愿意直视景焓的眼睛,每次都觉得像是有一种罪恶感。 他尽量避视着,不愿意再看她。 景泽看到景焓的幽怨的目光,不由得向远处望去,目光落在了江田田的身上。 而此时的江田田也看到了景泽。 景泽冲着她一笑,江田田则是翻了个白眼,将头扭过去,也不愿意看他。 这几个人,看上去关系十分微妙。 第一场骑射,如果算是武斗的话,那么下一场就是文斗。 这场武斗过后,台上的女眷们,可以给心目中的英雄献手环。 苏泠月和景凰羽是夫妻,按理来说苏泠月的手环是一定要给景凰羽的,只可惜有人抢她一步。 叶灵汐竟然将手里的手环,递到了景凰羽的面前。 刚刚太后赐婚,明明都已经被拒绝了,叶灵汐看上去却毫不在乎,一脸笑盈盈的走到了景凰羽的面前。 “凰羽哥哥,你在我的心中一直都是个英雄,所以这个手环理应给你。” 景凰羽没有 拒绝,而是点了点头,随后将手环接下,挂在了手腕上。 见叶灵汐的手环竟然给了景凰羽,苏泠月的心里十分不舒服。 本来她是准备上前的,可是没有来得及。 如今有人已经抢先一步给了他,那自己的手环,是不是不能送了? 就在苏泠月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间江田田拍了拍她的肩膀:“想什么呢?难道你的手环,不准备送给太子殿下?” 苏泠月因为还在和景凰羽呕气,所以一直在犹豫。 她现在已经是有夫之妇,手环也送不到别人那里去,所以她迟疑了。 看到她那副纠结的样子,江田田笑了笑:“你不去送,那我去了!” 说完,江田田迈着优雅的步伐,先是在景泽的面前走了一圈。 景泽以为,那个手环会给他,都已经准备抬手去接了,没想到江田田竟然从他身边绕了过去,走到了太子殿下的面前。 “今天的骑射比赛很精彩,这个手环应该给我心目中的英雄,就是太子殿下你呀!” 景凰羽很是意外,没想到江田田的手环竟然会给自己。 他的眼神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的景泽,没有说话。 太子竟然不接,江田田忍 不住问着:“太子殿下不会驳了我的面子吧!” 一个姑娘家,主动送男人花环,要是不接,感觉也不太好。 若有所思想了片刻之后,景凰羽还是接了下来:“当然不会,谢谢!” 就这样,景凰羽拿到了第二个手环,还是江田田送的。 旁边的景泽肺都要气炸了。 这个手环,明明她是要送给他的,为何却偏偏从旁边绕过去,送给了太子殿下? 明明就是想气他,这个死丫头。 景泽瞥了一眼江田田,表情看上去很是不爽。 江田田就喜欢他这个样子。明明很生气,却又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临走之前,江田田还向着景泽挑了挑眉,那意思仿佛在告诉他:我就不给你,你又拿我有什么招呢? 景泽的确拿她没有什么招,也服了这个丫头。 江田田送完手环之后,严意茹便走了过去。 从严意茹迈开步子时,景焓的眼神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那赤果果的目光,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景焓和严意茹是夫妻,严意茹的这个手环,大家觉得一定会套在焓王的手腕上。 只是没想到,严意茹却直接走到了景泽的面前,将手环递 给了他。 景泽显得有些吃惊,景焓也十分吃惊,包括在场的众人都十分吃惊。 “这……” 景泽十分无奈。 他盼望的人,手环并没有给自己,他不想接的人,倒是将手环给了自己。 瞧着焓王双眼之中要冒出来的火气,景泽就觉得很是烫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焓王妃,这手环你不应该给焓王吗?”景泽小心翼翼的问道,很怕伤了旁边的景焓。 严意茹轻笑:“为什么我的手环,一定要给焓王殿下?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英雄啊!” 汗…… 听到严意茹的这句话,景泽都汗颜了,心里不禁暗想着:焓王妃,你可不要害我呀! 都知道严意茹是景焓的王妃,现在把手环送给了别的男人,怎么有一种像是被偷奸的既视感? 看出来景泽的尴尬,严意茹开口解释道:“我和焓王殿下已经和离了,现在我还是单身阶段。既然是单身,那么我将手环送给谁,谁都是可以的。” ‘和离’这个词脱口而出,仿佛是定时炸弹一般,惊呆了在场的众人。 她当众这样说,也是给景焓当头一击。 他从来就没有同意和离过。 “严意茹… …” 景焓有心想要开口质问他,但是看到旁边这么多人,但还是将话语给咽了下去。 看到他这副吃瘪了的表情,严意茹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今天皇上的旨意应该会颁布,他已经同意我们和离了,以后我和焓王殿下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为了合理这件事情,严意茹特意求爹爹,让他上奏皇上,请求和离。 记忆回到两天前。 她请求爹爹,可以让他帮忙上奏,请求和离。 当听到严意茹要和景焓和离时,左丞相的脸上都挂满了震惊。 “之前求赐婚的是你,现在想要和离的还是你,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爹,当初是我错了,我就不应该强迫和他在一起,在焓王府的这段时间,我也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冷漠和疏离,所以我不愿意过这种日子,还请爹爹成全。” “既然是和离,也不能只有一个人同意,我要听听焓王的看法,你先回去等待消息吧!如果他同意的话,我再去求皇上也不迟。只是……你真的想明白了吗?” “女儿已经想明白了。这也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 “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爹尊重你的意愿。” 第五百二十七章 为什么是景泽? 那天,严意茹去求爹爹。左相也答应会求皇上。 只是皇上并没有完全的答应他,只是让左相回去等消息,随后将景焓叫到了皇宫,与他谈了一番。 景焓对皇上明确说,不愿意和离。皇上也看得出来,他对严意茹还是有心的。 还以为皇上听到了自己的这一番诉苦,不会再同意和离,没想到旨意还是颁布出俩了。 在听到严意茹当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景焓整个人都已经惊呆在了原地。 景泽有些语塞,面对着严意茹的示好,他不能不接。 回头看了一眼焓王的脸,他又觉得接了,可能事情要不好。 景泽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将手环拿了下来。 “多谢多谢!”景焓尴尬一笑,也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不远处的江田田身上。 此时的江田田也在看着他,本来是觉得有些好笑,江田田正在心里嘲笑着他,但是在听到严意茹说,他和焓王殿下已经和离时,又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像是在吃醋嫉妒。 既然严意茹现在已经不是焓王妃了,那么她可以随意,将手环送给任意一个男子。 可为什么偏偏是景泽啊? 江田 田确实有些吃醋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吃醋。可能是严意茹将手环没有给景焓,而是给景泽了吧! 严意茹心里明明清楚,景泽和自己的关系,可还是偏偏把手环给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就算是公开气焓王,也用不着拿泽王当靶子吧! 严意茹给完手环之后,其他女眷也陆陆续续的上场了,其中太子殿下接到的手环最多。 直到所有的女眷手里的手环,都已经给完了,只有苏泠月的还没有动。 她站在那里,看似还在犹豫。 接了这么多手环,其实景凰羽最想接到的是苏泠月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站在那里迟迟不肯动。 他看了一眼苏泠月,苏泠月看了一眼他,两个人眼中都夹杂着疏离和冷漠。 迟疑了好一会儿,见大家的目光都看着自己,实在是推脱不了了,苏泠月这才缓缓走了过去。 她是太子妃,不能像严意茹那么洒脱,说是和离了,就可以随意把手环给别人,况且他和太子殿下也没有和离。 最后,她的脚步还是停在了景凰羽的面前。 虽然他最后还是做了抉择,但是景凰羽显然显得有些生气。 因为苏泠月犹豫一直 都在犹豫,也不知道在犹豫些什么。 苏泠月将手环递给了景凰羽,谁知景凰羽竟然没有接。 “你刚刚在犹豫什么?” “没有犹豫,只是想看一看大家的手环都给了谁。” 她明明是在狡辩,就是犹豫了,景凰羽都看在眼里。 如果苏泠月第一时刻站出身来,将手环递给自己,那么景凰羽一定非常开心。 可是她竟然是最后一个,这个手环景凰羽不想接了。 苏泠月拿着手环的手停在半空中许久,可是迟迟都没有得到回应,大家看在眼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时候,太子殿下不能驳了太子妃的面子,不接这个手环了吧! 刚刚他还当着太后的面,拒绝了与叶灵汐的婚事,看样子对太子妃是真心实意的,可是为什么要给她这个下马威? 两个人是产生了什么矛盾了吗?不少人都在心里八卦着。 过了许久,最后景凰羽还是伸出手,将苏泠月手里的手环拿了下来。 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更像是不得已的送,不得已的接。 这次送手环这个环节,可谓是相当诡异,也不知道中间都发生了些什么,竟然都发生了偏差。 看到所有女眷的 手环,都已经送完了,太后点了点头:“大家先休息一会吧!欣赏一下歌舞,文斗的话,哀家希望看到不一样的精彩。” 今年太后的寿宴,可以说是别出新裁。不过她老人家开心,大家也就都顺从她的意愿了。 送完手环之后,苏泠月、严意茹、江田田几个人都暗藏心事,看似都不怎么太高兴。 “陪我去走一走吧,这后面的骑射场地很大,园林也很漂亮。”听到严意茹的提议,苏泠月点了点头。 就在两个人还没等迈出几步的时候,江田田突然叫住了她们:“等等我。” 江田田冲了过来,首先就奔着严意茹去的:“你为什么要将手环送给泽王?” 听到江田田的质问,严意茹表情一怔:“很正常啊,难道我的手环,就一定要送给焓王吗?” “你真的已经和他和离了吗?没听见你提起过这茬。” 江田田平时对外人的事情,不是那么上心,今日竟然还关心起严意茹和焓王的婚事了。 严意茹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已经马上就要和离了,皇上的意旨只要颁布下来,我们两个就算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你该不会是看上泽王了吧?”江 田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出口,就是情难自禁。她很想知道答案。 听到这句话,苏泠月在旁边都觉得有些好笑,怎么话语里,满满的都是吃醋的意味呢? 他该不会是觉得严意茹和景泽有点什么事情吧? “意茹现在已经属于单身了,她看上谁,也是自己的自由吧,但是某些人可说过,和泽王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也不会有这样的假设,既然如此,那么你还管他干什么呀?” 苏泠月一句话,让江田田哑口无言,她早上的时候的确说过,她和景泽是不可能的事情。 泽王府里那么多女人,而江田田只想找一个能够对她始终如一的男人。 只是话虽这么说,可是江田田的心里还是不爽。 谁都可以对泽王有意思,但是严意茹不可以,因为严意茹和苏泠月对她说,都是要好的朋友。 她接受不了好朋友,看上自己喜欢的男人。 “话虽如此,只是我心里有些不爽而已。” 闻言某人不爽,苏泠月忍不住调笑着:“你心里该不会真的喜欢泽王吧?所以才会这样吃醋。严意茹还没有做什么呢,你就这样,她要是真的和景泽在一起了,你不得疯呀!” 第五百二十八章 叶灵汐受伤 听到苏泠月的调侃,江田田忍不住伸出手,锤了一下她的胸口。 虽然手上的力气不大,但是看得出来,她有些生气了。 “你们就会拿我开玩笑。”。 严意茹微笑着,走到了江田田的面前:“不过说真的,我觉得,泽王还挺好的,如果你不想珍惜的话,可以让给我,反正我现在也是单身,赶快找好下家。” 听闻严意茹真的对景泽有意思,江田田慌忙摇头:“不可以的,他的府里全是女人,你还不要跟着凑热闹了,好不容易逃离了,难不成你还想跳入另一个火坑?” “如此说来,你是为我着想,所以才不想让我跳火坑了?” “当然,我可是拿你当朋友的!” 听到江田田这么说,苏泠月和严意茹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觉得她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江田田明显就是对景泽动了心,只是她还不愿意承认罢了,所以当知道严意茹对景泽有点意思的时候,她才会这种表现。 其实严意茹和苏泠月都是逗她的。 严意茹由始至终对景泽都没有什么意思,那样做,只是做给焓王看的。 毕竟景焓曾经做过许多对不起她的事情,这些恩恩怨怨她 都记在心里。 如今,也算是给自己出了一口气。 严意茹有今天这种变化,苏泠月还是比较吃惊的。 以前,她对景泽痴心一片,没想到她会真的愿意放手。 苏泠月上前拍了一下严意茹的肩膀:“你真的已经准备和焓王和离了?” “是的,既然当众都说出来了,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苏泠月羡慕严意茹的这份洒脱。 几个人边走边聊,突然间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来人哪,出事了……” 听起来像是叶灵汐身边婢女的声音。 感觉到不对,苏泠月向远处望去。 只见不少人都在往前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家都觉得有些好奇,快步的追了过去。 当赶到现场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叶灵汐发生了意外。 不知道怎么了,躺在地上全身是血。 苏泠月有些吃惊,这时景凰羽也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将叶灵汐抱在了怀里。 “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婢女哭诉:“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和叶小姐本来在这里散步的,突然间从草丛里蹿出来一只熊。随后就将叶姑娘……” 今天是太后的寿宴,在园林中举行必然是加强防 范的,虽然这里会有一些猎物,但都是没有太大攻击性的。 那些有攻击性的,都被拦在外面很远的地方,而且周围都有重兵保护,怎么可能会冲出来熊? 眼看着叶灵汐满身是血,受了重伤,景凰羽急忙将她抱在了怀里上了马。 “来不及了,赶快宣太医。”景凰羽带着叶灵汐,上马就离开了。 看着一路扬尘,飞奔而去的景凰羽,苏泠月的心里感觉酸酸的。 江田田有些疑惑,忍不住开口道:“园林里怎么可能会有野猪?该不会是有人故意放的吧?” 严意茹急忙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别说话,人多口杂,不要胡说八道。 其实这也是大家感到疑惑的地方,园林里怎么会有攻击性的动物? 眼看着下一场文斗就要开始了,可是景凰羽为了救叶灵汐却离开了,放弃了这次的比赛。 可见叶灵汐对他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就在大家往回走的时候,突然间发现严意茹不见了。 本来严意茹跟在后面好好的,突然间有一双大手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生生的给拖走了。 等严意茹再缓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背靠在大树上,身体被某人禁锢在了 怀里。 看到是景泽,严意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她的双手却已经被他抓住了,想动都动不了。 她有心想要开口喊,却被景焓捂住了嘴,不让她随意叫喊,也不让她随意乱动。 “你到底想干什么?”严意茹忍不住吼道。 由于嘴被他捂住,所以发出来的声音很闷,声音也并不大。 “你真的去找皇上了?皇上已经同意我们和离?” 听到景焓的问话,严意茹瞥了他一眼:“大庭广众之下,难不成我还能撒谎不成?。况且太后、皇上、还有各宫妃嫔们都在,我也没必要撒谎吧! 闻言,景焓的眼中划过一丝愤恨:“你非得这样做,让所有人都难堪吗?” 严意茹冷笑:“是让焓王殿下难堪吧,由始至终我都没觉得难堪。” “当初是你非要嫁进焓王府,现在又是你非要和离,你当焓王府是什么地方?是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吗?” “所以焓王殿下,你今天是来威胁我的吗?” 严意茹的气势很足,就这样直直的瞪视着景焓,毫不畏惧。 以前的她从来不会这样,真的是变了,变得让人有些费解。 “你现在就那么讨厌我吗?恨不得 远一点的逃离?” “我说过,我不讨厌你,只是不想在一起纠缠,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现在我们选择了重新开始生活,对彼此都有好处。” “如果说,我不想放手呢……” “……”严意茹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望着景焓许久。 他现在想说不放手,那么当初呢?这些话为什么不肯早一点说? 她现在已经对他彻底绝望了,他又说不想放手,还真是可笑。 严意茹没有说话,而是对景焓嘴角抽了抽,笑容里透露着一丝诡异。 实在是不喜欢她这个样子,眼神里满是冷漠和疏离,更多的却是距离感。 景焓的手缓缓的放下了,不再禁锢着她。 “我要怎样做,才能留住你?” “你怎样做都留不住我了,天下没有后悔药可吃,我与你也是不可能的事了。”说完,严意茹转身就要走。 景焓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严意茹。我不同意和离,你也休想逃离我,今生今世,休想!” 闻言,严意茹的脚步突然停下了。 “你以为你是谁?我不会任你摆布。” 如今的严意茹,就像是困不住的金丝雀,任由景焓想尽办法,终究是奈何不了她。 第五百二十九章 我需要太子妃的雪 苏泠月发现严意茹突然间消失不见了,急忙去找她。 找了好久,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严意茹的身影,只见她和焓王在一起。 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多事了,苏泠月转身就走,却被严意茹给叫住了。 “你着什么急?一起走吧!” 苏泠月摆了摆手:“你要有事就先谈吧,我突然间想起,还有点别的事情。” 苏泠月就是想找一个借口离开,不过却被严意茹拉住了手。 “这个时候你有什么事啊?一起走吧。”说着,严意茹拽着她就离开了。 苏泠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景焓。只见他脸色铁青,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苦。 应该是两个人刚刚发生过什么吧! 走出去很远之后,苏泠月才开口问着她:“你们吵架了?” “没有。就是说了一些关于和离的问题。” “他不同意?” “不同意也没有别的办法,反正我是不愿意再回焓王府了。” 苏泠月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其实最惆怅的是苏泠月,刚刚她亲眼看到景凰羽将叶灵汐给抱走了,也不知道叶灵汐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苏泠月心里觉得特别不舒服。 后面的比试没有景 凰羽,也没什么看头了。 全场苏泠月都在那里发呆,也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 太后寿宴过完之后,苏泠月和严意茹先离开的,江田田则是被景泽给扣下了。 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情,江田田忍不住问道:“干嘛?有事吗?” 景泽将她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质问着她:“那个手环为什么不给我?偏偏给了太子殿下,你是故意气我的吧?” 江田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给谁,那是我的自由,送手环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心中的英雄。在我心里,太子殿下就是英雄,难道我不能给他吗?” “在你眼里,我不是英雄吗?” “我看你像狗熊!” 江田田转身就走,毫不给景泽面子。 最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江田田这丫头处处都和他顶嘴。 景泽实在是忍无可忍,把江田田的路给封死了。 看到眼前挡住的高大身影 ,江田田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她不懂,为何景泽偏偏喜欢和自己作对? “今日太后寿宴上那么多女人,你拦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拦我?再说,给太子殿下手环的人,也不只我一个。” 景泽用着深情的目光 ,看向江田田:“那么多女人,可是我就偏偏在乎你。” 听到这话,江田田一下就语塞了。 明明劝自己不要动心,不要在乎他的,可是为什么每一次,自己都已经下定决心时,他却又来撩自己? “泽王,恐怕你用这副深情的模样,引、诱了不少女人吧!请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模样。” 景泽一下就愣住了。她什么意思? 长这么大,他很少去花心思在女人的身上。他更没有真心爱过谁。 在景泽眼里,漂亮的女人许多都是骗子,是来骗感情的,骗、钱财的,并没有真心。 所以他对其他女人,也没有真心。 但是江田田却是一个例外,在吵吵闹闹中,他却将自己的心,给陷了进去。 “江田田,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我就是不择手段去勾引女人的吗?” 江田田直视着他的眼眸,气势丝毫不减:“你风流成性,大家都有目共睹的。既然你都已经退婚了,咱们两个也没什么瓜葛。所以以后请保持一点距离。” 江田田不想再理会景泽,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景泽突然间拉住了手。 “要怎样,你才肯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 江田田在心里冷笑,回头瞪了他一眼。 “好呀,既然你那么想表示忠心,先把你府里的那些女人都遣散了吧,我江田田的夫君,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不可能与那么多女人共侍一夫。” “好,这是你说的,我愿意为你去做。” 没想到景泽答应的这么痛快,江田田不禁一怔,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不过看他那凝重的脸色,应该不像是在开玩笑吧! 算了,他爱怎么,就怎么吧! 江田田也不想过多理会,更没有将景泽的承诺放在心上。 “那等你履行承诺之后,再来找我吧,请让开。”江田田没好气道。 江田田本来没放在心上,但是有些人却已经记在心里…… 景凰羽将叶灵汐带回了西院,让太医为她亲自诊断,结果是重伤。 看到昏迷不醒的叶灵汐,景凰羽脸色森然。 “人到底怎么样?” 太医跪在地上,一脸的无奈:“太子殿下,叶姑娘应该是失血过多所致,伤倒是好治,只是失血会容易死人的。” “灵汐,她不会有事吧?” 太医摇了摇头,表示不太好说。 “叶姑娘失血太多,能不能醒来都是一个问题,眼下我先把 她身上的伤治好。她的身体本来就虚,毒素恐怕又被引发出来了,如果没有解药解救的话,恐怕……” 后面的话,太医也没敢说出来。 “不管怎样,你必须要救醒她,不然,我要让你陪葬。” 听到太子殿下的话,吓得太医跪在地上连忙磕头。 “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啊,我一定尽我所有的能力,来救叶姑娘,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需要太子妃的血……” 太医断断续续的说道,一直在察言观色着,很怕惹怒太子殿下。 景凰羽有些不解:“为什么一定要太子妃的血?” “因为只有太子妃的血可以解毒,这是药引。” 面对着太医的建议,景凰羽迟疑了。 先不说苏泠月愿不愿意来救叶灵汐。只是她的血,真的可以解毒吗? 见太子还抱有怀疑的态度,太医连忙在旁边解答着:“太子不用担心,只需要一点点太子妃的血就可以了,只要先将叶姑娘的毒性压制住,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保命要紧啊!” 对,先保命要紧! 觉得他一说的有道理,景凰羽点了点头:“好,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叫太子妃过来。” 第五百三十章 景凰羽,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此时的苏泠月还在房中之中,珠儿匆匆忙忙的就跑了进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苏泠月的眼神中满是疑惑。 “你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呢?” “太子妃,是……是太子殿下回来了。” “他回来就回来了呗,至于这么恐慌吗?” “太子殿下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见你,我瞧着情况好像不对呀!” 珠儿很少有这么慌张的时候,一看就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未等苏泠月缓过神来,房门突然就被推开了,只见景凰羽站在门外,形色匆忙。 不等苏泠月有所反应,景凰羽就已经冲了过去,拽着苏泠月的手腕就要往出走。 被这样强行拉着,苏泠月很是不舒服,她强行甩开了他的手臂,质问着:“你找我干嘛?” “有急事,你快跟我走!” 连解释都不解释,就这样强行的拽着自己走,苏泠月的心里很是恼怒。 “到底怎么了?” “没有时间解释了,和我走吧!” 看着景凰羽行色匆忙,就知道一定是为了叶灵汐的事情。该不会是叶灵汐发生了什么事情,急需她的帮助吧? 这个时候苏泠月才意识到什么,开口问着:“是不是因为叶灵 汐?” “对,叶灵汐现在急需你的救助,所以你必须要和我走一趟。” 闻言,苏泠月没有再挣扎,而是选择和景凰羽离开了。 路上,苏泠月心情复杂。 她本来是不想去帮忙的,但是看到景凰羽这副着急的样子,她又没法拒绝。 来到西院,只见叶灵汐正躺在床上毫无意识,旁边太医正跪在地上,眼前摆着好几个药碗,似乎都没有喂进去药。 景凰羽拽着苏泠月的手,来到了叶灵汐的面前,嘱托着太医:“该怎么做?” 太医抬头看了一眼苏泠月,又急忙低下头去,回复着:“需要太子妃的一点点血就可以了。” 闻言,景凰羽几乎没有迟疑,拿出身上的匕首,就割破了苏泠月的手。 “咝……” 苏泠月只觉得手一疼,就看这匕首在自己的手心处划了一道伤口。 随后血就开始向下,滴滴嗒嗒的流淌着。 景凰羽急忙拿起旁边的一个空碗,接住了苏泠月手心里流淌下来的血。 毕竟皮肉被割开,还是很疼的。 但是这一刻,内心的疼痛却比身上的疼痛,更让人无法接受。 苏泠月的眼神落在了景凰羽的身上,只见景凰羽的眼睛由 始至终都观察着碗里的血,连看都没有多看自己一眼。 他为了要她的血,不顾她痛不痛,不管愿不愿意,就这样强行的拽了过来。 终究他还是凉薄之人,会这样对待自己。 那一刻,苏泠月只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 见血差不多了,太医这才开口:“可以了,够了。” 听闻够了,景凰羽这才拿着碗交给了太医。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太医接过碗,急忙回答:“放心吧,太子殿下,只要有这血,叶姑娘一定会醒过来的。”说完,他端着碗,急忙就离开了。 景凰羽坐在了叶灵汐的面前,看着床上满身是伤的她,眼神里夹杂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痛。 苏泠月得手心还在流血,可是他却一点不在乎。见此,苏泠月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叶灵汐身上的伤就是伤,而自己身上的伤,他却连管都不管。 自己的伤口是被他割得,还在流着血,而他的目光由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叶灵汐。 景凰羽啊,景凰羽,你怎么可以如此无情? 苏泠月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而是将手渐渐放下了。伤口没有包扎,血依然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流 淌着。 景凰羽注视了叶灵汐有一会儿,突然发觉不对,目光这才转移到了苏泠月的身上。 “你的伤口怎么没有包扎?” 苏泠月表情冷漠:“不需要包扎,这点伤口死不了人。” 听出来她话语的不对,景凰羽这才注视到,她的血还在顺着手心不停的滴落。地上满是血迹。 “不要任性,你会医术,要学会照顾好自己。我现在没有空顾你,自己把伤口包扎好吧!” 不需要他假惺惺的假装关心自己。 苏泠月知道,景凰羽的眼中只有叶灵汐,根本就没有自己。 他这样说,不过是因为自己还有用处。 苏泠月只觉得内心厌恶。 在西院,苏泠月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太子殿下,还有其他别的事情吗?没有,我就回去了。” 这一刻,苏泠月对他更多的却是客气。 他再也不是自己的景凰羽,而是冷漠无情的太子殿下。 这一刻,苏泠月只拿他当太子,再无半丝别的情分。 “辛苦了,回去吧!” 苏泠月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没有人知道。她每迈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 从这里到大门口,不过几十步的距离,但是苏泠月觉得 自己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苏泠月走回别院,脸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 此时她手心的伤口已经凝固了,但是因为失血过多,现在头晕眼花。 珠儿看到太子妃回来了,却这样憔悴,急忙上前搀扶住了她。 “娘娘,你没事吧?” 珠儿的手还没等抓到她的胳膊,苏泠月便再也支撑不住,一下摔在了地上。 人之前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 珠儿的目光落在了她手心的伤口上,心蓦然一紧。 “娘娘,你的手心怎么回事?” “我没事,珠儿。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珠儿眼圈有些发红,急忙搀扶着苏泠月,将她扶到了房间,让她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 珠儿急忙去找药箱,想要为苏泠月包扎伤口。 伤口的血迹已经凝固了,一看就是刀割出来的,伤口很整齐。 珠儿一边往伤口上撒药,一边哭泣着问道:娘娘,是不是太子殿下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你回来就伤成了这样?你的脸毫无血色,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泪从眼角缓缓落下,苏泠月也说不清楚此时此刻是一种什么感受。 第五百三十一章 再也捂不热的心 她很想哭,但是却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的脆弱。 “珠儿,我好痛!” 珠儿急忙上下查看:“娘娘你哪里痛啊?是手痛吗?” 苏泠月冷笑:“是心好痛!” 伤口痛了,还有愈合的时候,可是心痛了呢! 明显苏泠月是被景凰羽给伤到了,珠儿什么都明白,自从叶灵汐出现之后,便再也没有安生之日,太子妃也时常守着冷清的空房。 “娘娘,你不要这样,你还有珠儿啊,你的心怎样才能不那么痛?说出来,珠儿一定会为你办到。” 苏泠月摇了摇头:“我的心,再也捂不热了……” 说着,她叹息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的苏泠月,更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了太多思想,也不知道是压抑还是痛苦,她整个人看上去都特别的虚弱,让珠儿心痛至极。 “娘娘,不要想那么多,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听到珠儿的话,苏泠月看着这空荡荡的房间,自言自语着:“是啊,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我这下半辈子是不是注定要守在这空房里,过余生了?” “你不要这样想!” “珠儿,你不用安慰我了,我心里有数。 自古无情帝王家,在这皇宫之中,哪有什么爱情?不过都是利用罢了。” “……”珠儿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可以安慰她的心。 是啊,自古无情帝王家。太子殿下明明是爱着自家主子的,可是为什么却要这样对她? 难道人的感情,真的就这样的脆弱吗?人生若只如初见,相见不如不初见…… 这一刻珠儿都替自己的主子感到难过。 ****** 太医用了苏泠月的血,调制好了新的药,救醒了叶灵汐。 这一夜,景凰羽都守在叶灵汐的身旁,很怕她会出现什么事。 终于在第二天早上,叶灵汐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瞬间,看到是凰羽哥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我是不是死了?怎么会看到凰羽哥哥?” 见人终于醒了,景凰羽激动极了,忍不住牵住了叶灵汐的手:“你没有做梦,也没有死,灵犀你终于醒过来了。” 叶灵汐环顾四周,发现这是自己的居所,心才安了下来。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凰羽哥哥了。”说着,叶灵汐的眼泪就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回想起园林遇到熊的景象,她现在还有些后怕,手忍不住发 抖。 知道她是受了惊吓,景凰羽一直在安慰着她:“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说着,景凰羽的手一直抚摸着叶灵汐的后脑勺,希望给予她更多的安慰,不要让她害怕。 看到如此温柔的景凰羽,叶灵汐觉得心安了许多。 这一刻,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就在面前,叶灵汐觉得做什么都已经值了。 她哭泣着抓住了景凰羽的手:“凰羽哥哥,你能不能一辈子都守在我的身边,不要离开?灵汐真的好怕,怕会失去一切。” “傻丫头,不要这么说,凰羽哥哥会一直守着你的,你什么都不要怕。” “可是……”,说到这里,叶灵汐语塞了。 太医拿着新的药方走了进来,看到叶灵汐终于醒了过来,高兴的跪在地上:“恭喜太子殿下,新的药方起了作用,叶姑娘终于醒过来了。” 看到陈太医,景凰羽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的新药方果然有用,赏!” “谢过太子殿下,不过不是药方有用,而是太子妃的血有用。” 听到这话,景凰羽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太医的身上。 一开始说苏泠月的血可以救治叶灵汐,景凰羽还抱有迟疑的态度, 没想到真的有用,景凰羽也不再怀疑。 只是……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苏泠月的雪,可以救治叶灵汐,而其他人的血却不可以? “陈太医,你可有什么发现?为何太子妃的血可以?” 陈太医如实的回答道:“臣研究过太子妃的血,发现里面有血莲的成分,这是救治叶姑娘的关键。” “血莲?”景凰羽喃喃自语着。 “对,血莲是一种非常名贵的罕见药材,可以解世间百毒。臣怀疑,太子妃应该是吃过血莲,所以体内的血液具有解毒成分。” “所以说,她身上的血,真的可以救灵汐?” “是的,按理说是可以的。” 听到陈太医的话,景凰羽点了点头:“很好,你有这样的发现,可以说是解了我的心头之病,如果太子妃的血真的可以救灵汐,那么换血是不是也可以?” “是的,太子殿下。可以将太子妃身上的一半血液换给叶姑娘,这样两种血相融合,毒自然就解了,既不伤害太子妃,还能让叶姑娘清除体内的余毒,可以说是一箭双雕。” 觉得这个办法很好,景凰羽的心情一下就变的好了起来。 他一直在惆怅叶灵汐的病情,毕竟叶灵 汐中毒是因为自己。这些年,景凰羽的心中一直都藏有愧疚。 得知苏泠月的血是救治她的唯一关键,景凰羽的心中也燃起了希望。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安排一下吧,找适合的时机为灵汐输血。” 闻言,太医显得有些迟疑:“话说如此,但是……” “但是怎么?” “但是臣怕太子妃会不愿意,毕竟换血这种事情。不是谁都可以接受的。” “这个你就不需要管了,我会去处理。” “是,太子殿下,那臣这就去准备一下。”说着,太医便退了出去。 叶灵汐一脸的疑惑:“凰羽哥哥,你真的打算让太子妃与我换血?” “如果这真是救你的关键,我会去说服她的。” 叶灵汐摇了摇头,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不要,凰羽哥哥,太子妃不欠我什么,不需要为我去换血,我也不想欠她的人情。” 看到叶灵汐眼神里的愧疚,景凰羽忍不住伸出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一脸的宠溺。 “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我知道你不愿意害别人,但是你放心,太医说过,换血不会要了苏泠月的命,所以你不用担心。你不欠她什么,而是我欠她的。” 第五百三十二章 叶灵汐掌控着全局 “可是我不想让你去欠这份人情。” “只要能救你,我什么都不在乎,什么代价都可以付出。” 看得出来,景凰羽是真心实意对叶灵汐好,而叶灵汐也从未怀疑过这段感情。 知道景凰羽对自己不过就是兄妹之情,毫无掺杂半点男女情分,这让叶灵汐心里有些接受不了。 她不想让景凰羽一直觉得,她就是个妹妹,她要做凰羽哥哥的妻子。 所以太子妃这个位置,只能是她。 想要得到景凰羽,那么苏泠月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是必须要除掉的。 叶灵汐叹了口气,紧紧的抓住了景凰羽的手。 “凰羽哥哥我好累,想休息一会,你能一直陪着我吗?” 景凰羽点了点头:“你安心的睡一会儿吧,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叶灵汐点了点头,随后拽着景凰羽的手,缓缓闭上了眼睛。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看到她的呼吸变得匀称,景凰羽这才将手缓缓的抽了出来。 陪了她一天一夜,此时此刻身体觉得也有些乏了。 看到叶灵汐睡得正熟,景凰羽决定回去休息一会儿。 就在景凰羽打开房门,离开不久后,外面传来了敲 门的声音。 “叶姑娘……” 听到声音,叶灵汐睁开了眼睛,眸光里闪过一丝皎洁。 她并没有睡,从一开始就是在装睡。 听到是陈太医的声音,叶灵汐从床上坐起来,将门打开了。 陈太医向着四周张望了一圈,见没有人,这才进入了房间之中。 “叶姑娘,我表现的还不错吧?” 叶灵汐回头瞥了他一眼:“这才刚刚开始,等你顺利拿到苏泠月的血再说吧!” “现在太子殿下已经相信了我的话,换血指日可待。只要苏泠月同意,那么她的死期就到了。” 即使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可是叶灵汐觉得还是欠缺点什么。 只要苏泠月一天没死,她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所以这根刺必须想尽办法,尽快的拔下去。 其实太后寿宴那天,园林里根本就没有熊,这都是叶灵汐故意安排的。 因为只有让园林里出现了攻击人的兽类,她才会受伤,这样才会有理由要到苏泠月的血,再通过太医这么一撺掇,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这次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景凰羽知道,苏泠月的血可以救自己,苏泠月的血里含有血莲成分。 只要让景凰羽知道 这个真相,那么后面的计划就更好行事了。 可以说,叶灵汐一直都在掌控着全局,所有的事情也在按照她的计划行事。 即使是这样,叶灵汐依然寝食难安,恐怕中间会出现什么差错,扰乱了自己的计划。 叶灵汐陷入沉思之中,陈太医向着她拱了拱手:“如果我帮叶姑娘完成此次心愿,不知道在下的心愿,是否也能达成?” 叶灵汐点了点头:“那自然是,等苏泠月死后,我就会成为东宫的当家主母,只要我成为了太子妃,那么陈太医便会飞黄腾达。只要有我在,自然少不了陈太医的好处。” 听到叶灵汐的承诺,陈太医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也是他辅佐叶灵汐的目的。 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个女人看似柔弱,心思单纯,实际内心城府特别深,而且单凭太子殿下宠爱她这一点,就足以让她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 陈太医在太医局做半辈子,都是一个小小的医官,看到旁边的人都已经升官,他的心里还是非常嫉妒的。 终于有了这个机会,让太子调到西院救治叶灵汐,得知叶灵汐的野心之后,陈太医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只要能辅 佐叶灵汐成为太子妃,那么自己的所有心愿都能达成,所以他愿意压下这个赌注。 现在他和叶灵汐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叶灵汐能够上位,那么自己出头的日子也指日可待。 “叶姑娘尽管放心,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只要能说动太子殿下,将苏泠月带过来换血,那么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帮你达成。” 听到陈太医的许诺,叶灵汐点了点头:“你办事,还是很稳妥的,只是我怕苏泠月会不同意,看来还得设计一局,让她心甘情愿的来给我换血。” “这就有点难了。苏泠月一直视你为情敌,而且这段日子,因为你,太子殿下也一直冷落了她,外面都传言他们两人不和,如果不是太子殿下为逼她这样做,苏泠月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换血给你?” 叶灵汐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有难度,所以她才想挑战一下。 换血也要让她心甘情愿的换,让她心甘情愿的去死。 “陈太医,还需要帮我做一件事情。” 陈太医的看向叶灵汐,不懂还需要自己做些什么。 “接下来我 要激怒苏泠月,所以接下来的戏,还需要陈太医陪我演完。” 知道叶姑娘心里是又有计谋了,陈太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邪魅的笑意。 “想要做什么,叶姑娘说就是,我一定会全力配合。” “好,非常好,那么接下来,就拭目以待了!” 此时此刻的叶灵汐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是景凰羽面前那个楚楚可怜,娇小柔弱的叶灵汐。 此时的她鬼魅,心机城府都不像是她这个年龄段该有的。 陈太医觉得,自己的宝绝对没有押错,叶灵汐这种人,适合在皇宫内生存…… ****** 苏泠月在房间中整整睡了一天,第二天接近傍晚的时候,才从床上起来。 知道主子失血过多,珠儿特意安排了一些补血的膳食。 可是苏泠月一口都吃不进去。 “娘娘,我特意熬了一些红枣粥。刚才安排小厨房,给你做一些养气补血的药膳。您要多吃一点,早一些养好身体。” 听到珠儿的交代,苏泠月点了点头,即使没什么胃口,还是端起粥碗喝了一口。 就在红枣粥刚下肚的时候,苏泠月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觉得特别恶心。 “呕……” 第五百三十三章 苏泠月有孕 苏泠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觉得胃翻江倒海的难受,吃一点东西就觉得非常恶心。 她呕吐了一会儿,将刚刚吃到嘴里的东西吐了出去,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还以为太子妃是生病了,珠儿脸上带着愁容:“娘娘最近一定是心情不好,才会导致身体都出了问题。” 苏泠月摆了摆手:“我没事,只是有些疲惫,没有胃口,东西都端下去吧,我现在闻到这些味道,就觉得全身都不舒服。” 珠儿连忙点头,示意着下人们赶快把这些食物都撤下去吧。 本想给太子妃好好调理一番身体,没想到竟然还适得其反了,珠儿很是忧心。 “娘娘,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您的身体到底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 苏泠月苦笑,自己就是大夫,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了。 刚刚她偷偷的给自己把了脉,发现竟然是喜脉。 最近身体不舒服,她早就应该发现的,只是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苏泠月并没有想那么多。 现在看来,应该有一个月有余了吧! 苏泠月躺在床上,叹了口气:“珠儿,我怀孕了。” 听到这话,珠儿又惊又 喜。 “娘娘,你说的是真的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说?”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没想到身体的反应竟然会这么严重,闻到特殊气味就会呕吐,觉得全身都不舒服。” 珠儿高兴道:“这是害喜呀,怀孕的征兆,娘娘,这件事情要不要禀报太子殿下?” 听到珠儿的提议,苏泠月急忙叮嘱着她:“这件事情万万不可以向第二个人提起,除了你我之外,我不想其他人知道,包括太子殿下。” 珠儿一脸的不解,不懂太子妃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现在明显太子妃正处于失宠阶段,每日太子殿下都在西院。 如果让太子知道她现在怀有身孕,岂不是最好的时机,可以扳回了一局? “娘娘,现在太子殿下一直都在陪着叶灵汐,在西院那边不愿意回来,如果你告诉他……” 珠儿的话没等说完,便被苏泠月给打断了。 “不要再说了,我苏泠月做事向来坦荡,不会用怀孕的事情,牵制住太子殿下。 既然他的心不在我这里,即使他知道我怀孕了也没用,还不如顺其自然的好。 况且叶灵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在我没有显肚之前,这件事情不想 让其他人知道。” 觉得太子妃说的有道理,叶灵汐虎视眈眈,如果让她知道,太子妃怀了太子殿下的孩子,她一定会想办法迫害的。 现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宫中到处都是陷阱,一不留神,恐怕就永无翻身之日,所以太子妃这样打算,也是可以理解的。 珠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娘娘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不会透露出去的,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那就好!珠儿,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听到苏泠月的吩咐,珠儿点了点头,随后退了下去。 现在有了孩子,苏泠月觉得心里无比踏实,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 以前她总会觉得孤独,现在她有了孩子,有自己的骨肉,苏泠月现在不想其他,只想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 她摸着尚未隆起的肚子,小声喃喃自语着:“孩子,你就是我活下去的希望,更是我前进的本能,为了你,我也会拼尽全力的。” …… 此时的江田田正在府内和一群丫鬟聊天,边聊边嗑着瓜子。 就在她和一众人正有说有笑的时候。突然,门外的婢女匆匆忙忙的就跑了过来。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江田田投射过去疑惑的目光。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小姐,是泽王来了。” 听闻是泽王,江田田不由得眉头紧皱,心里暗想着:他来准没有好事。 “去回绝,就说我近日身体不舒服,不见客。” 婢女摇了摇头:“看似泽王是奔着老爷去的,他找大将军商讨了一番,似乎还是求亲之事。” 听到这话,江田田满脸的惊讶:“不是已经退婚了吗?怎么还来求亲?”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 江田田站起身来,就往外面走去,还未走到门口,就和一堵肉墙撞在了一起。 抬头的瞬间,只见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除了,景泽还能有谁? 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扇了扇,自认为很是风流倜傥。 见是他,江田田了撇他一眼:“你怎么又来了?” 景泽挑了挑眉:“我怎么就不能来?以后我还要常来呢!” “你是不是有毛病,非得和我作对?” 看着她那副气鼓鼓的样子,景泽突然伸出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眼神里尽显宠溺。 “你这个傻丫头,我为什么要和你作对?疼你还来不 及呢。” 听到这话,江田田酸了。 “请不要拿你对付其他女人那些办法来,对付我,不受用。” 景泽摆了摆手:“我说的是真的,你能不能别瞎想其他的??” 江田田不想和他打嘴架,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有事快说,没事快走。” 动不动就赶人,这让景泽有些接受不了。 好歹以后,也是她的未婚夫,不能总是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说话吧? “江田田,你爹已经同意将你许配给我了,以后对我说话的时候,客气一点好不好?” 听到这话,江田田的眼睛都要惊呆出来了:“开什么玩笑,我爹竟然会同意?上次你不是已经退婚了吗?怎么又来了?” “谁说我退婚了?上次也没有退。” 景泽上次的确没有退婚,只是说在考虑考虑,这次他已经确定下来,今生非江田田不娶,所以才特意赶来的。 “你为什么不退?阴魂不散啊!” 景泽叹了口气,突然拉起了江田田的手:“我最近发现,得了病,很严重的病,睁开眼睛,脑海里是你,闭上眼睛脑海里还是你,你的身影一直挥之不去,所以就知道,除了你以外,我谁也不想要。” 第五百三十四章 除了你以外,我不会娶任何的女人 景泽的这一番心里话,在江田田看来,都是一些花言巧语。 在江田田的心里,景泽的形象一直都风流成性,家里妻妾成群,花言巧语糊弄小姑娘的能耐一定很强。所以对他来说,甜言蜜语不过就是家常便饭。 她并不相信景泽的话,觉得这是属于景泽的惯用伎俩了。 江田田并不想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我说过,我不愿意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所以我的夫君只能有我一个女人,你要是做不到的话,不要来烦我。” “那如果我做到了呢?” “做到了?”江田田一怔,满眼的不解。 就知道她不想信,景泽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出走:“你和我来。” 不懂他要干什么,江田田在后面一直挣扎:“干什么?放开我。” “和我去了,你就知道了。” 景泽将江田田拽进了马车之中,随后叫马夫赶快赶车,前往泽王府。 江田田觉得自己如同被绑架一般,生生的被拽进马车里的。 她的情绪有些不太好,嘴里满是抱怨:“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就是个无赖。” 景泽完全不把她的咒骂放在心里。 他依然脸上含笑:“你不说,不想和 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嘛,所以为了表我的忠心,我特意带你去我的王府,看一看。” 闻言,江田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也不知道景泽的心里,到底在打些什么鬼主意,迫于无奈之下,跟随他去了泽王府。 到王府门外,只见管家匆匆忙忙的就走了出来。 “王妃好,我是新来的管家周彤。” 听到管家的自我介绍,江田田不禁一怔。 他表现的太过热情,还称呼自己王妃,实在是让江田田从心里接受不了。 她立马纠正着:“我还不是什么泽王妃,不要这样称呼我。” “是,王妃!” 周管家明知故犯,嘴里答应着是,却还称呼她为王妃,弄得江田田有些无奈。 下了马车之后,景泽牵着她的手就要带她去看,但是江田田却避嫌一样,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不想让他牵着。 “你到底想要让我看什么?” “看我王府里的女人啊?” “你王府里的女人,有什么可看的?” “我将王府里所有的女人全都遣散了,现如今,除了家丁就是管家,一色全是男人,只有你一个女人,现在你可满意?” 说着,景泽拍了拍手,王府里的这 群家丁,将所有的房间门全都打开了,向江田田证明屋内根本就没有女人,连丫鬟都没有。 江田田还真是无语啊! 不知道景泽到底是弄得哪一出。 “你真的把妾室都遣散了?”江田田不可思议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骗你?为了娶你,我可是下足了血本,这些女人也不是那么好遣散的,带走了我家里一大批银子呢。” 闻言,江田田瞥了他一眼,嘴里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心里面却暗骂着他:谁让你生性风流,活该! 即使他遣散了家里所有的女人,家里连个丫鬟都没留,但是这不足以证明,他对江田田的真心。 现在是遣散了,但是未来还是可以再纳妾的。 江田田不相信,一个生性风流的人能够抵御住诱惑。 “如果我真的嫁进了泽王府,然后你在纳其他女人,这也是没准的事情。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谁知道你会不会一生都信守承诺?” 听到江田田的质问,景泽伸出手指,向天开始起誓:“我景泽今生今世只会娶江田田一人,从此以后,不会再纳妾,如有违背誓言,愿天打五雷……” 后面的话还没等说完,江田田突 然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是不是傻?这种话也敢轻易起誓?” 景泽拽下了江田田的手,一脸柔情的看向他:“只要能够让你相信,我对你的心都是真的,我愿意向天起誓,来证明我对你的一切。” 以前无论景泽说什么,江田田都不会信的,但是这一次,景泽当着她的面向天起誓,这么正式还是第一次。 看着江田田那副紧张的样子,景泽微笑着问道:“所以,你是相信我了吗?” 江田田连忙将身体扭过去,不想再看他:“我相信你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瞧她的样子似乎是害羞了,景泽觉得这事有门儿。 他伸出双手,扶着江田田的肩膀,将她的身体扭转过来,让她强行的看着自己。 “我按照你的方式去做了,能否给我一个机会?” “给你什么机会?”江田田明知故问着。 景泽苦笑,突然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你说是什么机会?你父亲都已经同意了,你还在执拗什么? 如果说我家里的这些女人,都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不用你出手,我都已经为你拔下去了。嫁给我,你没有后顾之忧,除了你以外,我 不会娶任何女人!” “所以,这是你对我的承诺?如果有一天你厌弃了我呢?” 江田田田心里的顾虑还是非常多的,如果问不明白,恐怕她会寝食难安,心里不舒服。 景泽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江田田的脑后。 “我认定了你,今生今世就只有你,只有你厌弃我的那一天,没有我厌弃你的那一天。” 以前景泽说出情话,江田田从不会往心里去,但是这一次,她听得很认真,也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她相信景泽说的是真的,自己都已经几次三番的拒绝,可是他每一次都没有退缩,反而按照她所说的去做。 前尘往事,她可以不再追究,那就谈未来…… 江田田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最后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腰,算是回应了他。 “这可是你说的,我姑且信你一次” 听到这话,景泽苦笑:“怎么是姑且?这还有试用期吗?” “当然,我现在不太相信男人,所以当然得有试用期,什么时候你考核通过,什么时候我就答应嫁给你!” “那试用期总该有个时间吧?” “那就三个月吧,三个月后如果我对你还算满意,这桩婚事就算定了。” 第五百三十五章 你不会是,真怀孕了吧? 终于等到了江甜甜开口,景泽非常高兴,即使是有试用期的,他也愿意。 景泽紧紧的将她搂在了怀里,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髓。 “不仅这三个月让你满意,你的后半生都放心的交托给我,我景泽发誓,你绝不会后悔嫁给我……” 江田田和景泽订婚的消息,转眼便被散播出去。 第二天,江田田出门的时候,便看到门外一大堆人来道贺。 不知道这怎么传出去的,江田田十分疑惑,忍不住问向丫鬟:“谁说出去的?” 丫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府内人多口杂,昨天泽王来找小、姐,还亲自把小姐给带出去了,想来这事情就这样被传出去了。” 江田田在心里冷哼一声,本来是有试用期的,这下可好,坐实了他和景泽的婚约。 还没嫁进泽王府呢!现在就已经是准泽王妃了。 看到门外这么多人来道贺,江田田觉得心烦气躁:“都推掉吧,就说等成婚之日,再来道贺也不迟。” 丫鬟表现出有些为难:“这恐怕不太好吧,毕竟这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 “让你推就推,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闻言,丫鬟连忙回答:“是小姐, 我知道了。” 今天天气不错,心情也还可以,看到门外守着那些人都已经离开了,江田田决定出去逛一逛。 好久都没有去看苏泠月了,不知道此时她在干什么。 清晨收拾了一下,江田田便赶去了苏泠月的住处。 此时的苏泠月还没有回宫,依然在她的小别院里住着,院子没有太多的丫鬟和小厮。 看着冷冷清清的庭院,江田田觉得太亏待苏泠月了,好歹也是太子妃,服侍的人竟然这么少。 她走过去,便看到珠儿从房间内走了出来,江田田立马迎了上去:“太子妃呢?” 见是江田田来了,珠儿连忙回复道:“江小姐,太子妃在房间里休息呢,我这就去禀报一下。” 看到珠儿转身要回去,江田田急忙拉住了她:“不用通报,我自己进去就好。” 听到江田田的话,珠儿点了点头,随后拿着东西便离开了。 江田田先是很礼貌的敲了敲房门。 “进来!” 听到里面的回复,她这才缓缓将门打开,走了进去。 苏泠月还以为是珠儿,一开始并没有抬头看她,而是躺在床上,手里抱着书,聚精会神的看着。 不知道她看什么这么认真 ,江田田田走了过去,仔细的看了一眼书皮,只见是一些养胎类的书籍。 见此,江田田的眼神里充满着惊讶。 她趁着苏泠月不注意,突然间伸手抢下了她的书。 “你看这个干什么?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听到江田田的声音,苏泠月这才发现,进来的根本就不是珠儿。 “你什么时候来的?”见是江田田,苏泠月声音里都透露着惊讶。 “我才来的,没有让珠儿禀报便进来了,你看着这个干什么?” 说着,江田田八卦似的凑了过去,对着苏泠月邪魅一笑:“你该不会是,真怀孕了?” 苏泠月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急忙解释着:“你别瞎说,我只是随便挑了一本医书。” 苏泠月否认了自己怀孕的事实,江田田也没有太往心里去。 毕竟他们两个也算是好姐妹,如果她真怀孕,不可能不和自己说,所以江田田也就认为,她真的是随便拿出了一本书看看而已。 江田田将书还给了她,随后坐在了床边:“看起来你的气色不太好,怎么了?脸这么白,是生病了吗?” 苏泠月摇了摇头:“就是有些身体不太舒服。对了,你今天怎么会来 这里?看样子心情很不错嘛,是发生了什么吗?” 听到苏泠月的问话,江田田抿了抿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泽王,向我求亲了。”江田田吞吞吐吐的说道。 苏泠月表情平淡的点了点头:“所以呢?” 江田田一怔:“你就一点不惊讶?” 苏泠月无奈一笑:“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们两个的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我没想到景泽竟然会喜欢我,他千方百计的想要娶我,来我家提亲两次了,而我爹竟然也答应了。” 听到江田田诉苦,苏泠月点了点头:“既然他对你有心,你对他有意,不是挺好的吗?” 虽说如此,可是江田田的心中还依旧存有顾虑。 苏泠月是个例子,严意茹也是个例子,看看这些已婚的朋友过得都不太好,江田田的心里真是存在忌惮。 “先不说别人,就看看你和严意茹,你守在这别院内,却不见太子殿下回来,这婚姻又有何用?还有严意茹,虽然现在已经恢复了自由之身,可是她那点事,闹得人尽皆知。” 江田田的抱怨也的确如此,她和严意茹都已成婚,下场却都不尽人意。 严意茹也算是熬出来 了,现在算是真真正正的为自己而活。 那么自己呢!苏泠月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心觉得很空。 她也不想守着这空荡荡的房间,可是又能如何?这都是宿命。 苏泠月的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很是认真的看向江田田:“所以说,你虽然心里存在顾虑,可还是答应了他,不是吗?因为你是爱着他的。 他向你示好,你就心软了,控制不住了,之前所说的一切都已经抛在脑后了。” 苏泠月还是非常了解江田田的,这些话也直击她的内心。 之前江田田一直口口声声说不会嫁给景泽,可如今还是同意了。 女人一旦碰到了爱情,脑子就会短路。 “我之前说过,不会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所以景泽将他府上的侍妾全都遣散了,他说未来只会有一个泽王妃,不会再有偏房,景泽这样做,我也算是满意。” 江田田表面上表现不太同意,但是话里话外能听得出来,她很满意景泽的做法。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顾虑那么多?他已经给你了一份承诺,今生只会拥有你一个女人,不会再娶其他人,以后也少了争风吃醋这种事情,对你来说是好事。” 第五百三十六章 叶灵汐挑事 “我也知道这是好事,可是男人说的话真的可信吗?当初太子殿下还那么喜欢你,现在不也如此……” 说到这里,江田田突然意识到话有不对,止住了话语。 听起来,怎么像是在往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呢? 江田田急忙改口:“你不要听我瞎说,我刚刚是无心的话,没有别的意思!” 看到江田田那慌张的样子,苏泠月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有时候就是这样,实话太过伤人,因为忠言逆耳。 苏泠月摇了摇头,脸上浮现一丝淡笑:“你说的很对,我没有因为你的话,觉得心里不舒服。” 江田田一脸都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和你说说我的事情,没想到还把你给带进去了,真是不好意思。” 苏泠月伸手牵住了江田田的手:“我明白,不用解释。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凭心而做,不需要顾虑那么多。” 凭心而做。听到这四个字,江田田仿佛豁然开朗。 是啊,纠结有什么用呢?不如凭心而做,好的坏的,未来都是命运。 既然不知道如何选择,那就凭心而做,以后无论发生什么,自己担着就是了…… 和苏泠月小聊了一 会儿,江田田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心都舒坦了许多。 看到外面阳光很足,苏泠月还躺在床上,江田田将她扶了起来。 “屋里这么阴暗,应该适当开门放放,外面天气可好了,我带你出去走一走?” 听到江田田的提议,苏泠月的目光看向了窗外。 外面的确阳光明媚,屋内显得有些阴暗了。虽然身体有些不适,也不能在这房间内待太久,对胎儿也不太好。 “好,那出去走一走吧!” 江田田将苏泠月搀扶起来,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出房门。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珠儿的声音。 “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你这丫鬟,主子还没等说话呢,你就开始赶人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听到外面声音不对,江田田和苏泠月的目光不由得被远处吸引而去,只见珠儿不知和谁吵了起来。 江田田搀扶着苏泠月快步的走了过去,只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叶灵汐和她的婢女。 此时的叶灵汐应该在西院养身体,她怎么会来这里? 苏泠月的脸顿时就冷了下来。 见太子妃出来了,珠儿忍不住抱屈着:“娘娘,奴 婢不想让她进来,她非得要进来。” 听到珠儿的话,苏泠月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随后苏泠月走上前去,眼神直视着叶灵汐:“叶姑娘来我这里,不知有何贵干?” 上次叶灵汐来就没有好事,苏泠月觉得,这次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叶灵汐向着苏泠月施了一礼,态度很是柔和:“太子妃,我是来专程看您的,听说是你的血救了我,所以我是专门来表示感谢的。” “感谢?”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珠儿在旁边实在是气不过,走上前去为自己的主子抱屈着:“你还好意思来?我家娘娘为了你失血过多,差点命都要没了,你现在是活蹦乱跳出现在这里,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实在是可恶至极。” 听到珠儿的话,叶灵汐的眼眶里竟然挤出了几滴泪水,表现得十分委屈。 “珠儿姑娘这样说,实在诬陷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专程来感谢一下,你为什么总要这样想我?” “你……” 珠儿还有心想要说什么,却被苏泠月给拽了过来。 珠儿向来快言快语,很容易得罪人,叶灵汐不如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和 她打嘴架没有用的。 苏泠月给珠儿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太过激动。 看到太子妃的眼神,珠儿便不再说话了,退到了她的身后。 江田田打量着眼前的叶灵汐,觉得很是疑惑。 苏泠月不想看到叶灵汐,故意驱赶着她:“我用我的血救你,是因为太子殿下,与你也没什么关系,所以你不用来关心我,回去便是。” “太子妃是在怨恨我吗?” 苏泠月冷笑:“我怨恨你什么?” “怨恨我唆使凰羽哥哥让你用血来救我,这段日子他一直都在西院陪我,太子妃难道不嫉恨我吗?” 这句话说的柔柔弱弱,像是没有什么攻击力,但是每一句话都击打在了苏泠月的心里。 说不嫉妒那是假的,但是她那不是嫉妒,而是恨。 她恨的不是叶灵汐,而是景凰羽。竟然这样被人迷惑了双目,不分青红皂白。 江田田今天本来是想找苏泠月聊聊天的,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叶灵汐。 最近苏泠月的事,她也不太清楚,但是她知道,太子妃和太子殿下闹矛盾,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上次在大殿内看她跳舞,就觉得此女不简单,如此看来心 机还真是深沉。 明明苏泠月才是那个受到伤害的人,她却故意来往人家伤口上撒盐,还装作自己很委屈,是那个受伤害的,实在是欠扁。 如果不是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江田田真想冲过去,抽她一个嘴巴。 实在是忍不住了,江田田开口道:“叶姑娘是故意在太子妃的心里添堵吗?你越是说,越是往人家的心口里撒盐,真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故意来显摆?还是诚心想激怒?” “……”叶灵汐已经完全被顶的哑口无言。 一个人喷她就算了,江田田也开始加入到了喷她的行列里。 不过江田田的话,也正中叶灵汐的心里。 她依然表现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灵汐多有不对,跑到这里本是有意感谢太子妃的,没想到被这样想,既然如此,那么灵汐无话可说,只是希望太子妃不要再怪罪凰羽哥哥……”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叶灵汐还在这里磨叽不走,明显就是来挑事的。 苏泠月有些忍无可忍,手不紧攥成了拳头。 叶灵汐的话还没说完,苏泠月突然吼了一声:“你有完没完?都让你走了,难道你听不见吗?” 第五百三十七章 不要再去刺激她了 “太子妃,我……” 叶灵汐有些话还没等说完,却被苏泠月再次打断了:“这里不欢迎,我也不希望看到你,从今以后,请不要再出现我面前。” 苏泠月已经够给他面子的了,放在以前的脾气,他一定不会对叶灵汐这样客气。 其实叶灵汐也是故意的,她知道每次来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但是她不在乎。 她就是要来给苏泠月添堵。 面对着苏泠月的驱赶,叶灵汐并没有离开,而是依旧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那样子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苏泠月真的是被她气的抓狂了,伸手推着她:“我让你走,听不见吗?” 叶灵汐依旧一动不动。 旁边的丫鬟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上前去护住了自家主子。 “我家主子身体虚,不要这样对她。” 旁边的江田田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觉得这个女人也太不要脸了一些,这样赶她都不走,明显就是故意的。 “你走不走?不走我可找人给你拖出去了?”江田田在旁边恐吓着她。 “……”叶灵汐依旧不走,拿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就在珠儿上前,已经准备将她拖出去的时候,突然叶灵汐对着苏泠月跪了 下去。 见此,所有人都已经惊呆了,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未等苏泠月缓过神来,只见叶灵汐竟然对着她叩拜:“多谢娘娘救命之恩,灵汐无以回报,你误会我不要紧,但是灵汐还是要表示感谢,这一跪,算我欠你的。” 说着,她真的磕了下去。 就听“砰”的一声,十分用力,额头都已经撞青了。 不知道她搞的这是哪一出,众人都傻了眼。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景凰羽的声音:“灵汐,你在干什么?” 闻言,叶灵汐转过头去,只见是景凰羽回来了。 苏泠月的表情很是凝重。 因为她发觉到了不对,每一次都会赶的那么巧,只要是叶灵汐回来,景凰羽也会跟着回来。 难道这一切都是叶灵汐安排的吗?故意掐点来的,为的就是让景凰羽看到这一幕。 景凰羽走过去,将叶灵汐扶了起来:“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不告诉过你,不许来吗?” 听到景凰羽的责怪,叶灵汐失落的低下了头:“对不起凰羽哥哥,是我没有听你的话。是我觉得有些抱歉,所以想来感谢太子妃。” 感谢? 上一次叶灵汐来这里,就差一点丢了小命,这一次她来感 谢,将额头都给撞青了,这叫感谢吗? 看到叶灵汐额头上的伤,景凰羽转身质问着苏泠月:“你对她做了些什么?” “……”此时此刻,苏泠月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她什么都没有做过,只是驱赶着叶灵汐离开,不要留在自己的院子内。 谁想到她突然下跪,竟然还向自己磕头。 苏泠月现在都有点懵,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景凰羽竟然还跑来质问她? 苏泠月冷笑:“上一次就是这样,这一次还是这样。如果你们两个想秀恩爱,不要在我面前,我不想看到。” 闻言,景凰羽瞪视着她:“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是胡说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我这里挑衅,然后还在我这里受伤,你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诬陷我,我还觉得委屈呢,想秀恩爱去西院秀,不要来我这里。” 苏泠月也是在气头上,所以才会说出这样一些话,但是对于景凰羽来说这是侮辱。 本质上来讲,景凰羽对叶灵汐没有男女之情。对她,纯粹是出于兄妹之间的爱护,但是他没想到苏泠月一直都在这样认为,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气愤之下,景凰羽突然间伸出手,想要打 苏泠月一个巴掌,但是在手还没落在她的脸上时,景凰羽就停住了,她终究还是没舍得下去手。 “苏泠月,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景凰羽直呼她的大名,可见是真的生气了,苏泠月也在气头上。 “我对你才是真正的失望,景凰羽,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认识。” 听到这话,景凰羽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节握的苍白。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苏泠月也不想有隐藏。 她也想像严意茹那样活的洒脱,最近因为叶灵汐的事情,她真的是疲惫了。 于是,苏泠月直接开口道:“你要是觉得,我不配做这东宫主母的位置,可以让给叶灵汐,但是请你不要一次次的来羞辱我。” 她竟然也想学严意茹那样? 景凰羽只觉得胸前有一团火在燃烧,他忍着怒意,将叶灵汐扶了起来。随后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离开了。 他的沉默让苏泠月十分恼怒。 苏泠月在身后喊了一句:“景凰羽,从一开始你就没有相信过我,如果是这样,咱们两个不需要强行的结合在一起,就恩断义绝吧。” 闻言,景凰羽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苏泠月:“我不是焓王, 也不可能和你和离。我们的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眼下,他想要将叶灵汐安顿好之后再说,所以没有理会苏泠月,将叶灵汐给带走了。 走出门之后,景凰羽拽着叶灵汐上了马车,将她送回了西院。 一路上,景凰羽的脸色都十分吓人,透露着一丝不悦。 叶灵汐也没敢多说什么,一直都小心翼翼的。 在马车即将要到达西院门口的时候,叶灵汐这才开口问了一句:“凰羽哥哥,你真的会和太子妃和离吗?” “当然不会!” “我看她好像是误会了什么,对你很是生气!” 景凰羽看向了叶灵汐。这一次,很是严肃的对她道:“以后你不要再去苏泠月那里了,不管你是真的想感谢她,还是想怎么,不要再去刺激她了。” 听到这话,叶灵汐的手,揪住了自己的衣裙。 以前无论自己做什么,凰羽哥哥都会相信她,信任她的。 但是这一次,为了苏泠月,竟然对她产生了质疑。 难道凰羽哥哥也是认为她是故意这样做的吗? 想到这里,叶灵汐的眼泪情不自禁的就流淌了出来。 见她竟然哭了,景凰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你哭什么?我也没说你什么?” 第五百三十八章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叶灵汐啜泣了一声:“你的心里只有苏泠月,没有我。是不是凰羽哥哥也觉得我是故意去挑衅的?” 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却还总是情绪激动。 见她哭了,景凰羽一脸的无奈,哄着她:“好了,不要哭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你总去打扰她,毕竟她现在敏、感又脆弱。” 叶灵汐止不住哭声,无论景凰羽怎么哄她,她都依然哭泣的十分厉害,哭得十分伤心。像个撒娇的小女孩,想要用哭来吸引人的注意。 景凰羽十分无奈。 从马车上下去之后,景凰羽本准备再返回去,和苏泠月谈个明白,但是叶灵汐却不想让他走。一直拽住他的胳膊,没完没了的哭。 实在没办法,景凰羽也只好先将她送进了房间,准备一会儿再安排。 可能是因为风凉的缘故,叶灵汐实在是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她拿出手帕遮挡在了唇边,咳嗽了几声。突然感觉到有什么腥甜的东西咳嗽了出来。叶灵汐急忙将这手帕放在了身后,不想让景凰羽看到。 但是这个动作,却早已被景凰羽尽收眼底。 发觉不对,他上前去抢叶灵汐手里的手帕。 “为 什么要背着我?你那手帕上是不是血?” 叶灵汐摇了摇头:“不是!” 毕竟从小与他相识,景凰羽还是十分了解叶灵汐的。 只要叶灵汐背着他,做一些小动作,一定就是有事情故意隐瞒。 景凰羽二话不说,上前就抢下了叶灵汐身后的帕子。 展开一看,上面竟然全都是斑驳的血迹。 “你吐血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咳血的?” 听到凰羽哥哥的问话,叶灵汐低下头。 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叶灵汐回了一句:“就在最近!凰羽哥哥,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 景凰羽叹了口气:“明知自己体弱,还总是哭鼻子,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每次都要闹到情绪控制不住?不知道这样非常伤身体吗?” 听到凰羽哥哥在训斥自己,叶灵汐的眼泪,又在眼圈里打转,看样子还是想哭。 不知从何时起,叶灵汐的眼泪竟然越来越多了,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景凰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灵汐,你为什么最近总是哭?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叶灵汐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用沉默代表了一切。 但是她 越是这样,越是让景凰羽不安心,觉得她就是有事在瞒着自己。 “你我从小就相识,你的身体更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我对你心里有愧,你是知道的,未来的日子,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眼泪顺着眼角缓缓落下,叶灵汐用着深情的目光看向景凰羽。 许久,她才开口:“凰羽哥哥,如果我命不久矣,你能不能满足我一个愿望?” 闻言,景凰羽不由得眉头紧皱:“你这个傻丫头,在胡说些什么?” 叶灵汐苦笑:“我没有胡说,可能而我熬不过今年。” “别瞎说,你的身体好好的,就说这种丧气的话。 景凰羽觉得,叶灵汐是在骗自己。 叶灵汐也没有强调那么多,而是脸上浮现一丝苦笑,这笑容实在是太让人寻味了。 在景凰羽眼中,叶灵汐很少撒谎。 她的话,要么就是暗有深意,要么就是故意在告诉他一些信息。 就在叶灵汐即将要转身的时候,景凰羽突然意识到什么,伸出拉住了她。 他的手扶在了叶灵汐的肩膀,强行的让叶灵汐看着自己。 “你到底怎么了?” 叶灵汐直视着景凰羽的眼睛,眼神里 满是无奈:“凰羽哥哥,实不相瞒,我的余毒一直留在体内,最近毒素已经开始扩散了。”。 说着,她将自己的手臂露了出来,只见不知从何时起,她的手臂上竟然出现了红色的条纹。 “这是什么?”景凰羽忍不住问道。 “这是陈太医为我调制的药。近期她发现我的余毒,正在体内不断的扩大,他试图用其他药压制,可是根本就压制不了, 所以,他给我吃下了另一种与它相克的药,在我的手臂上形成一种红色的条纹,只要这红色的条纹到达我的手心,代表毒已经侵入我的五脏六腑,七经八脉,那么就算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我了。” 景凰羽已经完全的傻眼了,他静静的看着叶灵汐手臂上的那道花纹,心蓦然沉了一下。 那条红色的纹路,很是显眼,还有半段就要到达手心了。 ”所以说,一年之后,这条花纹就会达到你的手心吗?” 叶灵汐点了点头:“陈太医说,用药压制最长半年,可能用不上半年,或许三个月,或许两个月,或许……” 后面的话,叶灵汐没有说完,便沉默了。 “……”景凰羽也沉默了。 他没 有想到时间竟然会这么快。 景凰羽一直以为,叶灵汐身上只是余毒未清,还没有到达要了她命的地步。 如今看来,时间真的是越来越近了。 “所以你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才想让我为你完成心愿的,对不对?” 听到凰羽哥哥的问话,叶灵汐点了点头。 “那你有什么愿望?” “……”叶灵汐语塞了。 她停顿了许久才开口:“我的愿望可能永远都不会实现了。” “为什么?”景凰羽不解的问道。 “我的愿望,就是希望永远和凰羽哥哥在一起。” “……”景凰羽突然沉默不语。 叶灵汐的嘴角难掩苦笑:“我知道,这样说,凰羽哥哥一定会多想的。因为在你的心里,只把我当成妹妹,可我就这一个愿望,难道你都不愿意帮我实现吗?” 后面的话,还没等说完,便被景凰羽打断了:“别瞎说,你是不会死的,我也不可能让你死。” 叶灵汐苦笑:“我的这条命本来就是过一天算一天,已经不奢求什么长命百岁了。” “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出任何事情。灵汐,不要瞎想,今天先好好休息,明日凰羽哥哥再来看你好不好?” 第五百三十九章 这事,宜早不宜迟啊! 听到景凰羽要走,叶灵汐摇了摇头,拉住了他的手:“凰羽哥哥,不要离开我,我现在已经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了,你就不能多些时光陪伴我吗?” 景凰羽伸出手拍了拍叶灵汐的脑袋,一脸的宠溺:“傻丫头,我是去做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只要我安排好了,你才可以无后顾之忧。难道你以后,都不想永远看到我了吗?” 这次叶灵汐没有再闹,而是放开了景凰羽的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凰羽哥哥,不要骗我,那你明天早上一定要来看我。” “好灵汐,休息吧!” 叶灵汐听话的点了点头,眼神不舍的看着景凰羽离开。 直至景凰羽离开之后,叶灵汐的眼神里划过一丝皎洁的光芒。 她知道,自己的计划,马上就可以实现了。 这场戏演得还真是累,叶灵汐不仅放下身段,亲自给苏泠月磕头,还要处处扮可怜,扮演柔弱。 只有自己足够柔弱,足够悲惨,这样才能引得景凰羽同情。 叶灵汐深知 ,景凰羽是疼爱她的,只要自己哭泣,景凰羽就会心软。 所以她利用了这一点,用自己的柔弱,来得到景凰羽的更多关注。 只要不断的引来景凰羽的同情和疼爱,再让他得知自己已经命不久矣,那么景凰羽才会更顺从她,为她去做任何事情。 叶灵汐知道,今天的这一场戏演成功了。 景凰羽也已经按照她所预想的去行事。 景凰羽离开叶灵汐的房间之后,第一件事情去就去找陈太医。 陈太医此时正研究着新药方,听闻太子殿下来了,他急匆匆的去迎接。 “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有通报臣一声?” 景凰羽摆了摆手:“我也是突然才来的,只是今天我有一事不明,想要来问你。叶灵汐手臂上的那条红色纹路,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今天我看到她咳血。” 陈太医向着他拱了拱手,如实的回答道。 “那条红色纹路,是我故意在她身体上种植的,因为服下了与这毒相克的药,只要看到红色纹路达到手心时,就预示着毒已经到达五脏六腑,七经八脉。也算是提前预知一下病情。” “那她还有多久的时间?” 陈太医摇了摇头:“具体臣也不太知晓,因为这个毒,很是奇特,不断的在叶姑娘的身体里游走,如果配制的药方得当的话,能够 拖个一年半载的,如果不得当的话,可能近期毒就会越走越快,最后控制不住。” 闻言,景凰羽叹息了一口气。 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拖不了,需要提上日程。 “之前,我让你安排灵汐与太子妃换血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经安排好了?” 陈太医点了点头,表示一切都已经安排得当。 “是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换血这种方法也只出现在西域那边,陈太医也不太肯定,其实他根本就不会换什么血。 只是想用这件事情作噱头,来让别人知道他医术精湛,使用了别人不敢使用的技术。 其实换血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帮助叶灵汐除掉苏泠月。 所以东西准备好,还是没准备好,都无所谓。等的就是太子一声令下了。 然而这一切的阴谋,景凰羽并不知晓。 因为景凰羽疼爱叶灵汐,所以被叶灵汐和陈太医联手,玩的团团转。 “今天我看到灵汐竟然咳血了。” 提起这事,景凰羽便一脸的担忧。 他知道叶灵汐身体虚,但是不知道虚到这种程度,既然都已经咳血了。 这已经预示着,叶灵汐的身体正在一步步的恶化。 看 出来太子殿下很是担忧叶灵汐的病情,陈太医在旁边提出自己的意见。 “叶姑娘的病情,正在一步步的加重,她的身体本来就虚,而且还多愁善感,总爱胡思乱想。所以臣觉得,或许这事,宜早不宜迟啊!” …… 离开西苑之后,景凰羽一直都忧心忡忡,一方面他在担心着叶灵汐的身体,另一方面回想起白天苏泠月所说的那些话,景凰羽就觉得心很不舒服。 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和苏泠月闹到如此地步。 与此同时,他也有些后悔,觉得白天不该那样对苏泠月,心里对她产生了一丝愧疚。 天都有些泛黑了,景凰羽回到苏泠月所住的别院。 这一天,景凰羽都觉得失魂落魄的,做什么都像有心事一般。 他想找苏泠月好好谈一谈,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不知道怎么敲响房门。 为了叶灵汐,两个人之间已经产生了隔阂。 即使两个人都想要解开这段隔阂,但是他知道,是不可能的。 女人的嫉妒心理,导致苏泠月容不下叶灵汐。 而叶灵汐此时却缺不了自己的照顾,所以景凰羽进退两难。 站在苏泠月房间门口许久,他 都没有勇气去敲门。 此时夜已经深了,也不知道苏泠月有没有睡。 他迟疑了好久,也没有敲下去。 这时,房间里传来了动静:“谁呀?” 是苏泠月的声音。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感知到不对,景凰羽推门而入。 只见此时的苏泠月,正躺在床上,侧卧着身体,还没有入睡。 屋内光线很昏暗,但是依稀还能看到苏泠月仿佛是哭过,双眼通红,而且还稍稍有些肿眼泡。 苏泠月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看到景凰羽,眼神里也满是惊讶的光芒。 “你怎么回来了?”苏泠月忍不住问道。 “我只是有些担心你,所以想回来看看你。” 听到景凰羽的话,苏泠月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一声。 她不相信,景凰羽是真的关心她。 他这突然回来,恐怕是别有目的吧!不然这些天也不会一直守在西院,他为了叶灵汐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眼里也早已没有了她的地位。 苏泠月不想看到他,将头扭向了别处。 景凰羽走过去,坐在了她的床旁:“还在生我的气吗?” “不敢。”苏泠月冷冷的回复着,对他早已经心如死灰。 第五百四十章 他想要救她,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这么晚了,找我应该有什么事吧?直说便是,不用遮遮掩掩。” 苏泠月直接开门见山,丝毫不给景凰羽叙旧的时间,她也不想听那些没有用的话。 现在苏泠月和景凰羽之间的关系如同水火,几句话不到一定会冷场,要么就会争吵。 景凰羽知道,解释再多是没有用的,她不愿意听。 可是他还是想把话说明白,毕竟越不解释,隔阂越深,矛盾越大。 “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你总是针对叶灵汐,觉得我与她有事情,但是我对她真的如妹妹一般,你要相信我!” “……”面对着景凰羽的解释,苏泠月选择沉默。 苏泠月不说话,景凰羽依旧自说自话:“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我的真心话,灵汐的身体是因为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所以我想救她。” “……”苏泠月依旧选择不语。 他想要救她,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苏泠月觉得景凰羽找她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只是这件事情难以开口,所以他一直在犹豫, 由始至终,都是景凰羽一个人在说,苏泠月一直都选择沉默不语。 冷战已经让他们的隔阂和矛盾无法化解。 “最近灵汐的身体,已经一 天不如一天了,如果灵汐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还要多担待她一点。” 听到这话,苏泠月再也沉默不下去了。 他张嘴是叶灵汐,闭口还是叶灵汐,在景凰羽的眼中,仿佛叶灵汐已经成为了他的一切。 那么自己呢?觉得自己不应该被这样对待。苏泠月开口反驳着。 “我从来就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叶灵汐的事情。反倒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我这里挑衅。 为什么你每一次都要相信她?觉得是叶灵汐无辜?叶灵汐心思阴沉,但是你却觉得她单纯善良,我无话可说。 以后在我的面前,不要再说叶灵汐的任何话题,我不想听。” 苏泠月一股脑的将自己心里的不满,全都说了出来,她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叶灵汐。 可是这个人偏偏就是景凰羽,他总是给自己添堵。 苏泠月突然间发脾气,让景凰羽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 明明只是想解释一下,可是她情绪却突然这么暴躁。 “直说吧,不要卖关子了,我知道你来不仅仅只是想解释,还是想缓和我和叶灵汐之间的关系,恐怕是有事相求吧?” 苏泠月和叶灵汐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 步。 谁来劝解,苏泠月都不想听,她只想开门见山,把话都说清楚。 在苏泠月心里,最可恨的不仅仅是叶灵汐,还有景凰羽。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相信叶灵汐,却总是来这里劝她。让她担待点叶灵汐。 谁又担待过自己? 就是因为叶灵汐体弱多病,所以才能赢得更多的同情,而她活该被这样对待吗? “泠月,为什么每次我想心平气和与你谈话的时候,你都要这样?” 景凰羽觉得有些委屈,但是苏泠月却觉得更加委屈。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说不到一起去,也不需要再说。”说着,苏泠月撑开了被子,躺下就要睡觉。 见她又是这个样子,景凰羽无奈的叹了口气。 今天特意回来,没想到还是不欢而散。 他有心想要对苏泠月说一说,关于叶灵汐的事情,但是看她这个样子也是无法交谈。 无奈之下,景凰羽选择了离开。 这人就这样离开了,苏泠月转过头来,望了一眼门口。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她的心也变得十分空荡。 严意茹和景焓算是彻底的和离了,皇上的旨意颁布之后,严意茹也搬回了自己 家里。 她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绯颜阁的生意上,想要用其他事情来填补内心的空虚。 最近,江田田给严意茹介绍了几家公子。严意茹都不想去看,找借口推脱掉了。 今天又是忙到晚上才离开的,严意茹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去小吃摊上买了几个包子。 卖包子的大娘见她忙到这么晚,才吃上晚饭,多问了一句:“身体要紧,不能总这样不吃饭呀。姑娘现在可否婚配?” 正在吃包子的严意茹,听到卖包子的大娘这么问,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还未。” “瞧你这姑娘长相和气质不错,不如找个依靠嫁了吧,有个男人,总比自己要强。” 听到卖包子大娘的话,严意茹礼貌的笑道:“多谢大娘的关心,但是我不想指望任何人,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 卖包子的大娘一脸不解,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是很正常的,找个男人做依靠也是很正常的,为什么她非得要靠自己呢? 不过人各有志,卖包子的大娘没有多说其他:“丫头,这是热乎的,多送你两个。不要钱。” “那怎么好。”严意茹急忙拿出碎银放在了摊位上。 严意茹买完 包子之后,转头就向着自己的家里走去。 无意中在巷子里,遇到了几个醉酒的男人。 这几个壮汉和喝得醉醺醺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严意茹尽量远离他们走,但还是被拦截住了道路。 为首的连路都走不稳,手突然间拍在了严意茹的肩膀上。 “小美人,陪大爷喝两杯呀!” 严意茹生气的甩下了他的手,转身就要离开,不过却被壮汉给拽住了。 “这么不给面子啊!”说着,她的手就不老实了,向着严意茹的脸上摸去。 就在他的手,还没等碰到严意茹脸上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嗷’的一声。 男人的手,被暗器所伤,掉下了一根手指。 “啊……” 男子哭嚎一声,捂着自己的手喊了一句:“谁……敢偷袭老子?” 话音未落,突然一道身影从后面闪过,拽过严意茹的手腕,将她拉向了自己的身后。 即使天很黑,但是严意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景焓。 没想到他这个时候竟然会出现,严意茹一脸的惊讶。 醉酒的这几个男子,见有人出来多管闲事,便冲了上去。 “哪来的?找死吗?” 为首的那个刚冲上去,就被景焓一把拽住了手腕。 第五百四十一章 连朋友都不想和你做 景焓身手一般,那个男人的手腕就听“嘎嘣”一声,手腕被他活活的弄脱臼了。 看到为首的大哥,就这样被这个男人给弄骨折了,身后的两个男人也冲了上去。 景焓动作迅速,一个飞身便把这两个人也同时踢倒在地。 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厉害。 三个醉汉,顿时就没有要打的气势了,转身屁滚尿流的便逃开了。 严意茹被吓得有些说不出来话,看到那些男人跑开了,不禁抬头看向景焓。 “你怎么会在这里?” 景焓没有回答她,而是上下打量了一下严意茹,确定她没有事,这才安下心来。 “以后晚上不要自己独自一个人出来,如果没有人做伴的情况下,白天早一点回去。” 听到景焓的话,严意茹不可思议的抬头望向他,觉得这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看到严意茹不语,而是直直的看着他,景焓无奈的低下了头。 “咱们两个虽然和离了,但是还可以做朋友,不是吗?你也用不着这样逃离我!” 听到这话,严意茹缓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可是我现在,连朋友都不想和你做。” 景焓的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看得出来,他十分无奈,但是在严意茹的面前还是强颜欢笑着。 “可以,你可以随意。” 严意茹不懂,为何这个时候,他还会出现在这里? 按理来说,这个时辰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在自己发生危险的时候,他竟然可以第一时间冲出来。难道不是说,他是一直在跟踪自己吗? 意识到这一点,严意茹惊讶的抬头看向景焓,质问着:“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一路跟着我吧?” 景焓摇了摇头:“没,我今天正好有事出来,路过这里,所以遇到了。” 真的那么巧吗?严意茹不相信。 不过此时,严意茹也不想和他争辩那么多。 “谢谢你!”说完,严意茹转身就要走。 即使是救了他,但是严意茹也没有那么太感激,而是表情冷漠的离开。 这一刻,景焓才突然发觉严意茹真的变了,变得冷漠,变得无情,变得有些让人不认识。 他不放心严意茹一个人离开,一路上都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严茹走着走着,突然间发现不对,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景焓躲在了起来,不想被人发现。 即使是这样,还是被严意茹看到了 。 知道这一路景焓都在跟着自己,严意茹无奈的叹了口气,喊道:“不用再躲了,出来吧!” 这次,景焓从暗地里缓缓走了出来,没有在躲着她。 “既然你那么想送我回去,那就一起吧,不用偷偷摸摸的跟在我身后!” 听到严意茹这么说,景焓先是一怔,随后脸上露出了微笑。 他急忙走了过去,站在了严意茹的身边。 “你每天都这么晚离开吗?如果真是太忙的话,正好我晚上没什么事情送你回去。” 严意茹苦笑:“就不劳焓王了,你日理万机,还是不要送我的好。” “可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不如我将身旁的侍卫派给你吧,用来保护你的安全。” 听到这话,严意茹突然停住了脚步:“我们两个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用这样对待我,曾经我是焓王妃的时候,你都没有派过侍卫保护我,现在更不用。” 景焓知道,曾经是他的不对,冷落了严意茹。 现在他也深有反思,觉得自己做错了,悔不当初。 但是,天下没有后悔药可吃,即使他现在想要挽回,却也挽回不了。 景焓也不想一直跟着严意茹,只是自己也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每天都很想念她,想要知道她在做什么。 这段日子,他就像着了魔一样,每天都会默默的关注着严意茹,偷偷的跟着她。 “对不起,曾经是我不好。我知道,现在说后悔什么的,都已经晚了,但是我想为你做点什么,就算是一个朋友的付出可以吗?” “……”严意茹突然间变得沉默起来。 她不想接受,但是在听到景焓说这话的时候,心还是觉得痛了一下。 她什么也没有说,而是静静的向前走着。 见严意茹不回复,景焓也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边。 直到看到严意茹安全的回家,这才离开。 严意茹回头望了一眼景焓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她也不知道此时是一种什么心情…… 半个月后,苏泠月的小腹,稍稍有些隆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一早上,严意茹来看苏泠月。 看到她正在房间里吃坚果,脸上露出了微笑。 “这段时间不见你,是怎么觉得你比平时胖了许多?” 严意茹觉得苏泠月微胖了一些,虽然说不出来哪里胖。 苏泠月笑着点了点头,叫严意茹坐 过来。 “最近我没有什么事情,除了吃就是睡,可能是长胖了点吧!” 严意茹微笑着坐了下来,将最近的劳动成果,展现给苏泠月看。 “我又新研制了一些护肤品,你看一看成分和效果可不可以?” 苏泠月拿起桌上的胭脂水粉,先打开盖子闻了一闻,随后涂抹在自己的手背上看了一下成色,觉得还可以。 “你的技术真是越来越好了,这些东西都是可以的。” 得到苏泠月的认可,严意茹很是高兴。 “我在绯颜阁呆了整整半个多月,只是为了研究这些新产品,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可以的。之前我们送去宫中的那些,被后宫娘娘们大赞好评,提升了不少的销量,所以我准备将绯颜阁再扩大一下,你觉得意下如何?” 苏泠月点了点头:“我没什么意见,都同意,你就照着去做就行。” 有三哥和严意茹在,苏泠月还是很放心的,可以不用管太多。 看到这院子中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严意茹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太子还是时常不回来吗? 本来心情挺好的,在听到严意茹提起景凰羽的时候,苏泠月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变得僵硬了。 第五百四十二章 谁呀?谁在说我坏话? 看到苏泠月脸上的表情不对,严意茹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改口道:“最近要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情,不如我们一起出去郊游吧,顺便散散心!” 听到严意茹的提议,苏泠月微笑着点了点头:“可以的,带上海蓝一起。” 说话间,海蓝走了过来。 看到严意茹来了,海蓝微笑的上前打个招呼。 “你们俩在说什么?” 见海蓝来了,苏泠月连忙让她坐到身边:“刚刚意茹说,一起出去郊游,想着你在家闲着也是无聊,一起去吧。” 海蓝点头道:“可以呀,叫上江田田!” 提起江田田,严意茹笑得合不拢嘴。 不知道有什么喜事,苏泠月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笑什么?” “最近江田田可是忙的很,恐怕没有时间跟咱们一起去郊游?” 苏泠月有些不解:“她怎么了?” “她现在可是有未婚夫的人,马上就要成亲了,而且景泽对她非常好,两个人每天都形影不离,腻的很呢!还会和咱们一起去郊游?” 话音未落,不远处突然间传来了江田田的声音。 “谁呀?谁在说我坏话?”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大家不由得转头向身后看去。 只见江田田和景泽已经从门口跨了进来,正往这边走来…… 见人今天这么全,苏泠月一脸的惊讶。 竟不知她这小小的别院,怎么会来这么多人? “今天是什么风啊?今天吹来了这么多人,你们是提前约好的吗?” 严意茹摆了摆手:“我可没有和她约好,谁知道她今天也会来,还赶在这个时候。还以为她没有时间来了呢!” 说话间,江田田走了过来:“我还没等进来,就听见你们在议论我,怎么?羡慕我?” 海蓝在旁边忍不住捂嘴偷笑:“当然羡慕你,马上就要成为新娘子的人了,都知道你要嫁给泽王 ,夫妻恩爱,羡煞旁人啊!” 听到海蓝这么说,江田田满意的坐了下来。 一张桌子坐了四个女人,景泽在旁边左看看,右看看,没好意思坐下。 他给苏泠月行了一礼:“太子妃。” 苏泠月回了一礼:“泽王殿下。” 两个人打了一声招呼,随后苏泠月示意他可以坐在江田田的身边。 但是景泽竟然没有敢坐下,而是站在了江田田的身后。 见次,此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变化如此 之大,苏泠月脸上都露出了惊讶。 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竟然是五皇子景泽。 以前的他可是风流成性,喜欢往女人堆里扎,现如今怎么还如此了呢? 望着苏泠月眼神里的惊讶,严意茹忍不住捂嘴偷笑。 “泽王殿下就这样妻管严了?以后成亲了还了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也是单身,不如你考虑考虑我吧。” 严意茹其实是在开玩笑,没想到旁边的江田田急了。 “干嘛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刚和焓王和离,现在又惦记着我家景泽?” 看到江田田那副愤怒的样子,严意茹忍不住在旁边大笑起来。 苏泠月也在旁边笑出声来。 还没等成婚呢,江田田就这样。恐怕是太在意泽王了吧!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江田田很是不高兴:“你们笑什么?我说的也是真话,都是我的好姐妹,惦记自家男人,那真是有点说不过去了啊!” 严意茹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谁要惦记你家泽王?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嘛,没想到你这么生气,这么认真。 怎么?陷入爱河无法自拔了?” 听到严意茹的调侃,江田田忍不住伸出手,拍打 了她一下:“胡说些什么?” 江田田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 旁边的景泽,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大家,又看看已经面红耳赤的江田田,忍不住开口:“各位就不要调笑,我家田田了她脸皮薄,受不了这个样子的。” “哎呦呵,还没等成婚呢,就这样护着,真甜啊。”苏泠月也在旁边调笑起来。 海兰随声附和着:“真让人羡慕呢!以后江姑娘也是有人疼爱的人了,预祝你们两个百年好合哦!” 见大家都在调笑自己,最后江田田气得干脆不说话了,直挺挺的坐在那里,撅着嘴巴,样子很是可爱。 见她真的生气了,苏泠月止住了笑声,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笑了。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不要在调戏田田了,你看他那个样子,一会恐怕真的生气了。” 江田田撅着嘴巴点了点头:“是的,你们要是再调戏我,我可真的生气了,没有这样的,我要是生气,可很难哄的。” 闻言,大家都止住了笑声。 “好啦,不调戏你就是了。”严意茹在旁边说道。 难得大家聚在一起,苏泠月忍不住疑惑的问道:“你们今天怎么这么齐, 都来我这里了?” “就是看你太闲了嘛,所以想来陪陪你。”江田田突然开口。 其实这根本就不是巧合,因为最近外面都流传着太子宠幸叶灵汐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说是太子不喜欢太子妃,每晚都守空房。 最近听说这些风头,所以严意茹和江田田便忍不住了,准备来看她。 只是没想到恰巧都聚在了这里。 苏泠月总不出屋子,对于这些言论,暂时还不知道。还以为她们真的就是巧合来到这里的。 看到空荡荡的院子,没有几个丫鬟和侍女,太子殿下还不常回来,江田田的心里也有一些压抑。 江田田提议着,要出去玩,严意茹也说要出去郊游。 几个人约好,定在三天之后,去郊外玩。 有她们几个陪伴,苏泠月倒是觉得不孤单了。 大家聊了很久,最后吃完饭才离开。 送走了江田田和景泽,严意茹在后面一脸的羡慕。 “真好,没想到咱们之中,最幸福的竟然是江田田,看样子景泽很是宠爱她,因为他承诺了一辈子不娶妾,家里只会有她一个女人,我真是羡慕她。” 谁说不是呢!其实苏泠月也非常羡慕她。 第五百四十三章 这些创伤是无法抚平的 “你和焓王的事情怎么样了?彻底断了吗?” 听到苏泠月的疑问,严意茹沉默了。 明面上是彻底断了,可是景焓却总是跟踪自己。这样让严意茹有些苦恼。 看出来她表情不对,苏泠月忍不住问道:“怎么啦?是有心事吗?” 严意茹点点头:“最近我发现,景焓总是跟着我,那天晚上,我从绯颜阁出来很晚,遇到了几个醉酒的壮汉,是景焓突然出现,解决了这些麻烦。 随后我发现,每一天晚上我晚归的时候,都会有人在跟踪保护我。” 听到严意茹这番话,苏泠月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看来,他还是放不下你!” “可是我已经准备放下他了,又何必要这样牵扯不清?” 闻言,苏泠月转头看向严意茹。 望着她的眼睛,苏泠月似乎想要从她的眼神中找寻到什么。 不懂苏泠月为什么要这样看自己,严意茹眉头微皱。 “怎么了?是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苏泠月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放下了!” “我真的是准备放下了。” 觉得他在说谎,苏泠月摇了摇头。 “你真的放下了吗?我不相信 。有些人嘴上说着放下,其实心里还没有放下,你只是外表装作很冷漠,其实内心还是在意他的,不是吗?” 苏泠月的话完全揭露了严意茹的内心。 她的手攥紧了拳头,脸色显得有些不太好看。 是的,苏泠月的这些话全都正中,她的确是假装冷漠,这样才会给自己暗示,不是那么太在意他,才能够完全脱身。 可是明明自己都已经准备这样做了,景焓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纠缠,导致她现在的心又有些飘忽不定。 “我现在只想尽快的脱离他。” “如果泽王愿意改变了自己,你还愿意接受他吗?” 严意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再次摇头。 她不准备原谅,也不准备再接受,她宁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重新再来,也不愿意再去接纳他。 “有些时候,有些记忆,一旦留在了心底里,便在也抹杀不掉了,在焓王府的那段日子是我最痛苦的时光,我永远都不想再想起,所以我和景焓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每每看到他的那张脸,我就想起了以前好多事情,心里特别难受所以,现在我尽量想离他远一点,要是想要摆脱这种痛苦。” 苏泠月理解严意茹的这种痛苦,他现在也是忍受着这种折磨。 每每看到景凰羽就会想起叶灵汐,就想起他骗自己的那些事情。 有些时候,心底的伤害一旦留下了,无论怎样做,这些创伤都是无法抚平的。 苏泠月点了点头:“我尊重你的选择和想法,如果你觉得值得做,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意愿去做好了。” “可是景焓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做。” 苏泠月为她出着主意:“你可以和他直接挑明。” “可是他一再纠缠,即使我说明白了,他会这样做吗?” 听到严意茹的问话,苏泠月沉默了,说实话她也不太清楚。 毕竟,每个人的思想都是不一样的,也可能听进去他的话,以后不再与他有来往,也可能他真的不愿意放手,还会继续纠缠。 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不管怎样,可以尝试去做一下,如果连做都没有做,就在这里瞎想,也解决不了问题。” 觉得苏泠月说的有道理,严意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泠月谢谢你,每次在我心里有心事的时候,你都可以陪我聊聊天,让我缓 解心里的压力。” 苏泠月叹了口气:“我们是好姐妹呀,同是天涯沦落人,你的压力和心理,我都能理解。有些时候逃避是逃避不了的,要勇敢面对,所以我的事,也该勇敢面对了。” 不明白苏泠月这是什么意思,严意茹眉头微皱:“你想要干嘛?” 苏泠月看着远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 两天后的傍晚,景凰羽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 平时很少见他能来,看他慌张的样子,苏泠月就知道又出事了。 她没有说话,而是低下了头,当做没有看见他。 景凰羽进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拽住苏泠月的手腕,将她往出拉。 不知道这是发生什么了,苏泠月忍不住问道:“干什么?” “随我去救人,灵汐要不行了,急需你的血” 听闻又是因为叶灵汐,苏泠月甩开了景凰羽的手。 见她又要和自己闹情绪,景凰羽显得有些愤怒。 “这个时候人命关天,你就不要再耍脾气了,没有你的话,灵汐今天必死无疑。” 景凰羽说的没错,叶灵汐今天余毒复发。 此时正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呼吸也是越来越微弱。 陈太医说,如果两个时辰之内,还是没请来太子妃换血,那么叶灵汐熬不过今晚。 所以这个时候,景凰羽坐不住了,才会匆匆忙忙的来找苏泠月,希望她可以就叶灵汐。 听闻要换血,苏泠月满脸的惊讶。 “换血这种方法闻所未闻,可是会死人的,你听谁说的?” 毕竟苏泠月精通医术,也是明白其中的道理。 “你不会死的,你只是换一半血给灵汐,因为你体内的血可以解毒,只要你们两个的血相互中和,就会救她一条性命。” 觉得景凰羽这是无稽之谈,苏泠月的脸满是冷笑。 “这是叶灵汐对你说的?” “这是陈太医说的,因为之前你的血也验证过了,确实是有效的,陈太医说你的血里含有雪莲成分。” 听到这话,苏泠月沉默了。 看来叶灵汐是给他做了个套,现在景凰羽已经完全的中套了,而自己可能会成为这场阴谋的牺牲品。 换血这种事情,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如果真的答应他,那么自己就是必死无疑。 苏泠月不怕死,但是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这个时候,她怎能同意景凰羽的要求? 第五百四十四章 这个决定,望你不要后悔 “换血之事纯属无稽之谈,我不想去。”苏泠月直接拒绝着。 闻言,景凰羽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瞪视的苏泠月:“那是一条生命啊,你竟然见死不救?” 苏泠月冷视着他:“我为什么要救?这明显就是一个套,如果我救了,我的命就没了。” “你不会有事情,我可以拿自己的命向你担保,你只需要换给她一点血就好了。” 听到景凰羽的这番话,苏泠月内心冷笑,觉得他还真是幼稚。 他还真是被叶灵汐灌了迷魂汤,什么他都信。 “我也懂医术,这个血不是随便换的,你要相信我,叶灵汐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闻言,景凰羽沉默了,眼神中多了一丝失望。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带着苦涩和无奈。 “泠月,你不想救她,所以才会这样说对不对?你是故意的,因为你想她死?” 没想到,自己的形象在景凰羽的心中竟然是这样的。 苏泠月不可思议的瞪视着他:“我是看不上叶灵汐,但是我没有你说的那样无情冷漠。” “那你为什么见死不救?现在叶灵汐就等着你去救他,只要你肯出手,他便不会死的。只要你愿意救他,让 我做什么都可以。” 听到这话,苏泠月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节握得苍白。 她额头青筋暴起,瞪视着眼前的景凰羽,满心满脑都是恨意。 “做什么都可以,我要让你去死,你愿意吗?” 苏泠月是故意这样说的,她就是想要看看景凰羽到底怎么回复。 沉思片刻,景凰羽开口回复道:“可以。只要你救她,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苏泠月冷笑一声,眼神之中的冷漠无法掩饰。 她叹息了一口气:“在你心里,叶灵汐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景凰羽点了点头:“是的,非常重要。当初如果没有灵汐的话,我早就已经死了,也不会有现在,所以我欠她的一条命。如果你能救她,我这条命,可以随你处置。” 苏泠月不敢相信,这是太子能说出来的话,景凰羽那么有抱负的一个人,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 以前只知道景凰羽疼爱叶灵汐,但是没想到竟然会到了这种地步,而自己在他心中究竟算什么? “你爱我吗?”苏泠月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问,景凰羽一怔:“当然,我对你的心,难道你不知道吗?” 知 道些什么?苏泠月只知道,这段时间他对她的伤害,他对她的冷漠,他对她的无视…… “你的爱太过沉重。如果你真的想要叶灵汐活着,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不懂苏泠月的意思,景凰羽忍不住眉头紧皱:“你在胡说些什么?” 经过这段时间,苏泠月一直在做心理斗争,她恨景凰羽的冷漠无情,恨叶灵汐。 但是回想起曾经,她突然间发觉自己也有错。 如果自己没有动、情,没有爱上景凰羽,没有做这个太子妃,恐怕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既然景凰羽那么想救叶灵汐,恨不得让他将一半的血换给他,那么这次,苏泠月就答应他。 至此之后,与他再无干系。 想到这里,苏泠月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她摸了自己的小腹,脸上露出了苦涩的微笑:“景凰羽,你今天做的这个决定,希望以后不要后悔。” 眼下救人要紧,景凰羽也没空和苏泠月说那么多。 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赶快把苏泠月带到西院,用她的血来救叶灵汐。 “先和我走,不要说那么多了!”说着,景凰羽拉住苏泠月的手就 要离开。 临走之前,苏泠月还有一个要求。 “你先等一等,不要那么着急,他暂时还死不了,临走之前,我想见一见海蓝,给我一点时间。” 不懂苏泠月为何要见海蓝。 不过眼下救人要紧,她有什么愿望,景凰羽都会满足她。 于是景凰羽又给了她半个时辰的时间,去找海兰。 此时的海蓝正在房内,就听到了外面有敲门的声音。 她不禁问道:“谁呀?” “是我苏泠月。” 听闻是表姐,海蓝急忙将房门打开。 不知道这么晚了,表姐来找自己有何事? 打开房门,看到一脸平静的苏泠月,海蓝脸上满是疑惑:“怎么了表姐?” 苏泠月二话不说,将手里的一封信塞到了海蓝的手里。 “我一会儿跟随太子殿下去西院,走后两个时辰,你再打开看它,按照信里面所说的去做。” 闻言,海蓝满脸的不解:“表姐你要干嘛去?” “话不多说了,我没有时间了,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 交代完之后,苏泠月转身就要离开。 海蓝愣愣的看着她背影,心里面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第六感告诉他,很有可能会发生什么。 苏泠月没有犹豫, 在交给海蓝这封信之后,便去找了景凰羽。 此时马车已经在门口等待着了。 看到马车上的景凰羽,苏泠月二话不说,坐上了马车,全程她都一直无言。 景凰羽时不时的回头看她一眼,见她一直沉默,忍不住先开口打破了平静:“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没有。” 苏泠月回复着,眼神直直的看着眼前,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眼神也毫无波澜。 “……”苏泠月不愿意理解景凰羽,他也无话可说,变得沉默起来。 在马车即将要到达西院的时候,苏泠月突然间开口说了一句:“我死后,就葬在南临街那片空地吧!” 苏泠月突如其来的话,让景凰羽不禁一怔。 “你在胡说些什么?” 苏泠月苦笑:“我没有胡说,只是在交代着自己后事。这次,我可能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所以有必要交代一下。” 觉得今天的苏泠月怪怪的,景凰羽眉头紧皱,觉得他有事情在瞒着自己。 “你刚刚找海蓝干什么去了?” 苏泠月直言不讳道:“交代她一些事情。我死后,葬礼就交给海蓝处理吧!” “……”景凰羽被惊的哑口无言,心里觉得很是忌讳。 第五百四十五章 换血,陪葬 “苏泠月,你在胡说些什么?这么忌讳的事情不要瞎说。” 苏泠月全程都冷着脸,没有理会景凰羽。 是不是胡说,一会儿自会见分晓。 他一直逼迫自己去给叶灵汐换血,苏泠月心有怨气。她故意这样说,就是要给景凰羽的心里添堵。 来到西院。苏泠月跟随着景凰羽走进房间里。 此时的叶灵汐正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像睡着了一般。 苏泠月上前查看了一下,发现的确是呼吸微弱,但是其他的并看不出来什么。 见太子殿下来了,陈太医匆匆忙忙的赶来,跪在了地上:“参见太子殿下。” 景凰羽点了点头:“我让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回殿下,都已经安排妥当。” 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苏泠月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陈太医的身上。 这个太医很是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可是苏泠月却又想不起来。 景凰羽在旁边介绍着:“这是我为叶灵汐安排的太医,这次的换血,就由他来为你操作。” 看着面前这个陈太医,苏泠月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你确定你可以?如果操作不好的话,有可能会闹出人命的?” “应 该没有太大问题,但是……” “但是什么?”见这个太医支支吾吾的,苏泠月逼问着她。 之前陈太医向太子殿下承诺过,太子妃不会有事情,但是叶灵汐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苏泠月死。 如果苏泠月真的有事情,太子殿下会不会怪罪下来? 陈太医也是一个滑头了,他不想因此丢了性命,所以故意找了个借口。 “按理来说,是不会出人命的,但是也有意外的可能,臣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权利,来安排好这件事情。” 听到这话,苏泠月苦笑。 他凭什么口头上承诺这一切?如果万一出了事情该怎么办? 苏泠月当然要为自己考虑,她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叶灵汐,似乎心里正在斟酌些什么。 “让我换血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不懂苏泠月有什么要求,景凰羽转头看向她,承诺着:“只要我能办到,都能为你办到。” 苏泠月点了点头,手指着对面的太医:“我现在不确定,换血是不是真能够没有风险,如果万一有危险,我希望这个太医可以给我陪葬。”。 听到苏泠月的话,他一下子急忙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给苏泠月与磕 头。 “太子殿下,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之前陈太医还向自己保证,说是这次换血一定不会出人命,不会要了太子妃的命,现在却又改了口。 景凰羽心里面也有些迟疑,到底要不要换血。 苏泠月就在眼前,况且她的血的确可以救叶灵汐,眼下也只能暂时先试一试。 于是,景凰羽已答应了苏泠月的请求。 “可以,陈太医一会儿你要好好操作,如果太子妃真的发生什么危险,我定饶不过你。” 太医已经被吓得一头冷汗,用衣袖擦了擦头上的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不敢抬头去看苏泠月。 苏泠月开口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开始吧!该怎么操作,我全都听陈太医的。” 苏泠月对着陈太医笑了笑,但是那笑容却充满着诡异,让陈太医觉得全身都不寒而栗。 苏泠月坐在了叶灵汐身旁的那张椅子上,随后闭上了眼睛。 陈太医用事先准备好的刀,割破了苏泠月的手腕。 随着手腕的血一点点往出流淌,底下的容器装满了她所流出来的血。 容器连同着管子,在最尾部已经插、入了一根导入针头。 这根针,已经插、入叶灵汐 的手背血管里。 就这样,苏泠月的血一点点的向着叶灵汐的身体里输入。 而叶灵汐的血,也以同样的办法,向着苏泠月身体里输入。 她们两个手背上都扎有针,同样底下也留有容器。 这样的办法,不知道管不管用,景凰羽也是第一次见到。 他站在旁边,忧心重重的看着这两个人,心里面也是焦急万分。 他不知道换血的结果是怎样,希望真如陈太医所说,叶灵汐可以清除体内的余毒。 从此再无后顾之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叶灵汐从一开始的脸色苍白,到后来变得渐渐红润起来。 看到这个变化,景凰羽又惊又喜。 他走上前去观察着叶灵汐。 只见叶灵汐的睫毛微微颤抖,似乎马上就要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又等了一会儿,叶灵汐的手指也开始动了。 景凰羽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看来陈太医的方法是管用的。 就在叶灵汐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景凰羽再也抑制不住激动,上前将叶灵汐的手牵了起来。 叶灵汐睁开迷、离的双眼,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凰羽哥哥。 叶灵汐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看似很是开心。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真好,还能再见到你。” “说什么傻话?我说过,不会让你死的。” 陈太医连忙上前,摸了摸叶灵汐的脉搏,发现已经非常平稳了。 陈太医立马高兴的跪在景凰羽的面前:“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叶姑娘身体的余毒的确已经解了,看来太子妃的血是管用的。” 听到这个结果,景凰羽也是十分开心。 “陈太医你功不可没,有赏。对了,你看一下太子妃现在状况如何?” 陈太医连忙点头:“好、好。” 就在陈太医上前准备撤掉两个人的容器时,突然间发现了不对。 他用着异样的目光望向苏泠月,眼神中充满着震惊。 因为他发现,苏泠月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此时已经没有了意识。和刚刚叶灵汐的状况一模一样。 收集容器之后,陈太医吓得震惊在了那里。 “太子殿下,好像出事了。” 此时的景凰羽正看着叶灵汐嘴角含笑,在听到出事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硬了。 “怎么了?”景凰羽忍不住问道。 “太子妃,竟然没了呼吸……” 听到这话,就犹如一道惊雷,直接劈在了景凰羽的身上…… 第五百四十六章 苏泠月死了 景凰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在听到他说苏泠月已经没有呼吸时,景凰羽急忙来到苏泠月的身旁,静静地望着她。 只见那张脸煞白煞白的,景凰羽忍不住伸出颤抖的手,放在了苏泠月的鼻尖处,想试探一下她的鼻息。 却真如太医所说,已经没有了呼吸。 这一刻,景凰羽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没了主意。 他一脚将旁边的陈太医踹倒在地,质问着:“你不是说,不会有任何问题,不会出现生命安危吗?” 陈太医吓得立马磕头:“太子殿下饶命啊,太子殿下饶命,的确是不会出现什么生命安危,但是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太子妃竟然无缘无故的就丧失了气息。” 无缘无故? 听到这个词,景凰羽只觉得心里好气。 突然间想起苏泠月,来到西院之前所交代的那些。 苏泠月曾经交代过,这一切都是叶灵汐所安排的局,目的就是想要她的命。 还说这一次会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如果真的发生了意外,要海兰帮她料理后事。 想到这里,景凰羽只觉得头“嗡”的一下,脑仁像是炸开了一样。 他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苏泠月已经提醒过他好几次了,可是每一次景凰羽都没有放在心上,觉得她是有意在针对叶灵汐不愿意去换血,所以才会这样说。 但是这一次他相信了,恐怕真的只是一个局。 而骗自己的人,恐怕真的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太子殿下,您听我说……” 陈太医有心想解释,景凰羽突然间气愤的拽住了他的衣领,生生的将他提了起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套?你不是说,不会让太子妃丢掉性命吗?” “……”太医已经完全的哑口无言了。 他回头望了一眼叶灵汐。 此时的叶灵汐刚刚苏醒,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叶灵汐觉得,太医罪不至死,于是急忙上前跪在了景凰羽的面前,替太医求情着。 “凰羽哥哥,您三思而后行啊,这件事情也不是太医的错,他是为了救我,没想到会出现意外。” 即使叶灵汐在旁边求情,但是景凰羽仍然不想放过。 “如果太子妃救不回来,我会让你去陪葬。” 说着,景凰羽一甩,太医重心不稳便摔在了地上。 此时,景凰羽顾不上其他,急忙伸 手去拍着苏泠月的脸,试图将她叫醒。 “泠月,你看看我呀,你不要睡着,不要吓我……” 任由景凰羽怎么叫,苏泠月都紧紧的闭着眼睛,没有再睁开。 无论她怎样拍打苏泠月,都一动不动。 景凰羽气得发狂,怒吼着:“你倒是救人啊?” 太医吓得都要尿裤子了。 “太子殿下,臣也无能为力,现在太子妃已经没了呼吸,臣已经无力回天了。” 听到这话,景凰羽恨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节握的苍白。 救回了叶灵汐,却搭了苏泠月一条性命,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太过分。 景凰羽不甘心的再次拽住太医的衣领,怒吼着:“救活她,用我的血,我的血可以……” 看着太子发狂的样子,太医已经傻眼了。 他知道,太子妃如果救不活,可能自己活下去的几率也是非常小。 他也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这么在乎太子妃。 他以为太子最在意的人是叶灵汐,此时此刻,心已经凉了半截。 太医很是害怕。他一直用着担心的眼神看向叶灵汐。 叶灵汐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没事,她会保他的。 听信了叶灵汐,太医这才敢开口:“太子殿下,即使 您的血,也救不活太子妃了。” 听到太医给苏泠月宣判了死刑,景凰羽突然间情绪失控,将旁边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啊……” 景凰羽突然间怒吼一声,情绪崩溃极了。 叶灵汐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已经在旁边傻了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景凰羽砸着旁边的东西,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有多么的愤怒。 砸完后,他突然抱着苏泠月的身体,哭泣了起来,样子很是伤心。 这是叶灵汐第一次看到景凰羽哭,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苏泠月。 那一刻叶灵汐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叶灵汐与太医对视了一眼,将心里的这种难受强行的压了下去。 不管怎样,苏泠月死了,她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两个时辰之后,海蓝打开了苏泠月之前交给她的信。 不知道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这一晚上海兰都没有睡好。 当海蓝打开信封的那一刻,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傻了眼。 因为苏泠月交给她的信,竟然是一封处理后事的信。 “海蓝,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命丧西院了。 之所以给你写这封信,只有些事情想交代你。因为你是我最信任的 人。 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太子也已经完全进入她的局内。既然我的话,他从来不听,那么就用事实给他一个教训吧! 我已经厌倦了这里,也厌倦了这后宫的尔虞我诈,看透了景凰羽,所以我想离开这里。 我死后的第二天晚上,你务必要找人将坟挖开。将我的尸体带走,送到天原国。 海蓝,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所以,你一定要完成我最后的心愿,将我带走。 我在书房的桌上,留给景凰羽一封信,算是最后的道别吧! 等处理完我的事情,你就将这封信交给景凰羽。 从此,与这里再无关系… 看到这里,海蓝已经无法平静下来。 她没想到,这封信竟然是交代这事的。 她急忙收起信,匆匆忙忙的赶了出去…… 第二天的清晨,严意茹、江田田等人已经等苏泠月许久了。 因为今天约好一起去郊游的,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一起出发,可没想到苏泠月竟然迟到了。 于是,他们的马车赶到了苏泠月所在的别院,想要叫她出来。 只是马车站在门口的时候,严意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别院门前,竟然挂上了白色,厅堂内还设上了灵堂…… 第五百四十七章 是你逼死她的 看到这里竟然被设成了灵堂,严意茹的心里突然间“咯噔”一下,觉得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江田田也好奇的将头探了出去:“发生了什么?” 当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江田田也惊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 严意茹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知道。 她们二人跳下了马车,准备进入府中一探究竟。 看着眼前的丧幡和周围的布置,严意茹觉得脚下一滑,险些没站住。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周围不少下人正在哭泣,尤其是珠儿的声音,哭的很是凄凉。 珠儿为什么会哭?难道真的是苏泠月发生了什么吗? 这一刻,严意茹和江田田的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推开门的那一刻,只见棺材就摆放在正中央,旁边还设有灵位。 江田田傻了眼:“是太子妃?” 严意茹也有点不可思议,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人就突然就死了? 此时的珠儿正跪在棺材前,一边哭泣一边烧纸。 听到动静,她不由得转过头来。 看到严意茹和江田田时,她哭的更加悲伤,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严小姐,江小姐,你们来了。” “太子妃,她……”严意茹甚至不敢说,不敢 问下去。 珠儿啜泣着:“娘娘,薨了。” 闻言,众人都傻眼了,尤其是严意茹差一点摔在地上,还好江田田及时扶住了她。 这个消息,给她的打击太大,让严意茹根本就无法接受。 “怎么会这样?前几天人还好好的,今天还约好要一起去郊游的……”严意茹声音有些哽咽了。 珠儿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哭泣着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将太子妃叫走,给叶灵汐治病,她们两个换了血,结果叶灵汐是活了,我家娘娘就……” 说到这里,珠儿没有勇气再继续说下去,觉得心痛至极。 “是太子殿下?竟然是太子殿下害了她?” 珠儿点了点头:“因为太子殿下宠爱叶灵汐,这段时间一直因为叶灵汐,和我家娘娘闹矛盾,终于还是被他们给害死了。” 提起这事,珠儿就觉得好恨好恨。 只可惜自家主子的冤情是无法伸张了,毕竟对方是太子,未来的储君。没有人能拿他怎么样。 闻言,严意茹再也沉默不下去,转身就要离开。似乎想要找太子算账。 不过却被江田田给拦住了:“你要干什么去?” “我去找太子,讨个说法。” “不 要冲动,这个时候你就算是找太子,也救不活太子妃了。” “可是我不甘心,泠月就这样无缘无故的离开,就算是讨不回一个说法,我也要亲自去问一问太子殿下,他的心,是不是冰做的?” 说完,严意茹不顾江田田的阻拦,独自就离开了。 怕严意茹会惹事,江田田急忙跟紧她。 此时的景凰羽就在偏殿中,和海蓝商讨苏泠月的后世。 “我表姐之前有过交代,说是让我处理她的后事,表姐的意思是她不想葬在皇陵。具体葬在哪里,她都已经安排好了,所以还请太子殿下,可以完成我表姐的最后一个心愿。” 此时的景凰羽正坐在那里黯然神伤,海蓝说些什么,他根本就没有听清。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曾经和苏泠月的点点滴滴。 他暂时还无法从痛苦中抽离出来,还觉得苏泠月就在他的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海蓝的声音都已经落下许久了,可是景凰羽还是没有动静。 海蓝又重复了一遍:“还请太子殿下完成我姐最后的这个心愿。” 闻言,景凰羽这才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点了点头。 “太子妃有什么交代,就按照她想的去做吧!” 海蓝点了点头,没有 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此时此刻,海蓝心中对景凰羽也有怒气。 只是,他是太子,即使心有怒气,也无法抱怨那么多。 如今,海蓝只是想将表姐交代下来的这些事情都做好。 就在海蓝打开房门时,突然发现严意茹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见是她,海蓝很是惊讶。 “太子殿下呢?”严意茹来就找景凰羽。 海蓝回头看了看屋内的景凰羽,没有说话。 严意茹伸手推开了海蓝,径直的走了过去。 “太子妃的事情总该给个交代吧?” 听到声音,景凰羽抬起头来,看向严意茹,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他还装沉默,让严意茹很是生气。 “你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却这样对她,将她活生生的逼死,你真的是不配为人夫。” 面对着严意茹的斥责,景凰羽没有多说其他。 因为他知道,的确是自己错了,严意茹说的都在理。 严意茹言辞之中一直在咄咄逼人,可是景凰羽竟然一声不吱,任凭她指责自己。 严意茹愤恨道:“你倒是说话呀,是觉得自己理亏了吗?” 闻言,景凰羽苦笑,面容之上满是苦涩。 “如果我说谎,我觉得理亏,我赔礼道歉,泠月还能 活过来吗?” “……”这次换做严意茹语塞了。 “她不能再活过来了,都是你,是你害死她的。”严意茹突然间情绪特别激动的吼道。 景凰羽也不想逃避责任,而是很坦诚的回答:“是,我做错了。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不想让她再去冒险。 她之前什么都提醒过我,是我听不进去,是我对她没有足够信任,都是我的错。” 说到这里,景凰羽十分自责的攥成了拳头。 只听“砰”的一声,砸在了对面的案板上。 厚厚的案板上,被他砸出了一条裂缝。 “哗”的一声,上面的东西,都掉落在了地上,散落一地。 严意茹被吓了一跳,顿时没了话语。 她直直的看着景凰羽,觉得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苏泠月在的时候,他不管不顾,心里眼里都是叶灵汐。现在没了,才知道忏悔,才知道自己的不对。 可惜,已经晚了。 严意茹的手也攥成了拳头,瞪视着面前的景凰羽。 景凰羽一向在外人面前都非常严肃,但是今天却在严意茹的面前,表现出了自己脆弱的一面。 他眼圈通红,眼神失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样,整个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没了一点神采。 第五百四十八章 泠月,我错了 泪顺着眼角缓缓滚落,他痛苦的闭上眼眸样子,感觉很是压抑。 严意茹就这样静静的望着他,发现太子竟然哭了。 “就算你真的伤心难过,也不能更改你伤害她的事实。景凰羽,你会后悔的。”说着,严意茹没有再理会他,转身便走了。 江田田还没等走进去,就看到严意茹出来了,连忙问道:“你没和太子发生争执吧?” 严意茹心气非常不顺,的确想要发脾气。 但是看到景凰羽那个样子,她也没有要发脾气,想要指责他的心情了。 “泠月走了,就算说再多指责他的话,她也活不过来了。”严意茹叹息道,眼圈微红。 “现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不如先将泠月好好送走。 觉得严意茹说的有道理,江田田点了点头。 直到现在,大家都无法适应这一切是真的。这要是一个梦该多好。 严意茹和江田田又回到了灵堂,只见海蓝正在交代着珠儿一些事情。 严意茹走过去问向海蓝:“林月走了,你准备怎么安置自己?不行的话,去和我们一起住吧!” 海蓝摇了摇头:“我表姐不在了,我也不想留在这里,我准备回到天原国,等料理完表姐的 后事,我就离开。” 听到海蓝的话,严意茹点了点头:“那就让我们送泠月最后一程吧!” 严意茹和江田田来到火盆钱,往里面添了一些纸钱。 “泠月,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好的朋友,如今你就这样突然的走了,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给你多烧些纸钱吧,你在那边要一路走好。” 严意茹的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流。 回想起之前和苏泠月所发生的一切,严意茹只觉得心如刀割。 海蓝站在旁边没有说话,而是一直保持沉默。 她总觉得,表姐的死十分蹊跷,但是为了保守秘密,她并没有和严意茹、江田田多说。 中午,准备安葬苏泠月,但是太子殿下却迟迟不让。 他站在苏泠月的棺材前,一直静静地望着她,十分不舍。 似乎是想记住苏泠月的最后容颜。 海兰在旁边很是着急,因为表姐之前交代过她,一定要按照时辰将她埋葬,然后再按照时辰去挖坟墓。 这个时候,太子殿下却迟迟不让下葬,很拖延时间。 无奈之下,海兰走上前去对景凰羽道:“我表姐生前曾经嘱托过,下葬的时候不让拖延时间,太子殿下还是不要再耽搁了,以免我表姐 死不瞑目。” 听到海蓝的这句话,景凰羽无奈的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他就在旁边默默的看着苏泠月下葬,觉得心凉一片。 短短一天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连下葬都这么匆忙,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 景凰羽多么希望,这一切就是一场梦啊!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可吃。即使他再不舍,再万般无奈,都已经没法回到从前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苏泠月被埋进坟墓里。 全城所有人都哭成一片,但是唯独景凰羽没有哭,虽然眼眶微红,但是他一直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那个晚上景凰羽迟迟没有回去,而是守在了苏泠月的坟墓前,哭了整整半个晚上。 从苏泠月的墓地里回去之后,景凰羽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买醉,想要用酒来麻痹自己的痛苦。 这边景凰羽前脚刚走,海蓝便带着人来到了苏泠月的所在的墓地,将坟挖了。 她带来了四个人,动作非常麻利,很快就挖出了棺材,将苏泠月给带了出来。 随后将棺材盖盖上,把土回填,一切都掩盖得非常完美,并不能看出来这是被挖过的坟。 安排好之后,苏泠月的尸体就被放在了后面的马车上,用草 席盖着,缓缓拉出了城。 景凰羽在酒馆里喝得烂醉如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的。 他走路都不稳了,跌跌撞撞的来到门口,敲了敲门。 珠儿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是太子殿下,脸上满是惊讶。 不过看到他喝成这个样子,珠儿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让开了一条路,示意太子殿下可以进来。 景凰羽进来的第一件事情,嘴里就在喃喃自语着。 “泠月,苏泠月……” 他一直在喊着苏泠月的名字,看似十分想念。 看到她这个样子,珠儿的眼中划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她忍不住开口道:“既然太子殿下那么在乎太子妃,为什么还要伤害她?” 珠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开口,就是心里为太子妃鸣不平。 如果太子殿下早些信任太子妃,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被、奸人所蒙蔽。 此时的景凰羽喝得烂醉如泥,自己说什么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听到珠儿这样质问他,他冷笑着: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伤害她,陈太医说,换血不会发生意外,不会要了太子妃的命,我听信了他的话,没想到竟然会丢了泠月的这条命。” 珠儿眉头紧皱:“那个陈太医可能就 是和叶灵汐一伙的,为什么你愿意听叶灵汐的话,却不愿意听我家娘娘的话?” 景凰羽的目光中夹杂着一丝冷冽的光芒。 他抬头直直的看向珠儿。 珠儿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低下了头。 “太子殿下,您不要怪奴婢说错话。” 景凰羽沉默了几分钟,随后双眼迷、离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如果早一点听信苏泠月的话,也不至于发生今天的状况,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 灵汐也是我最在乎的人,只有太子妃的血可以救她的命,所以我也是被逼无奈,才走了这一步棋, 只是没想到会丢了她的性命,我真是悔恨至极……” 人现在已经不在了,他才说悔恨,还有什么用? 珠儿全程不语的低着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太子殿下知道错了,可是知道的太晚了。 看到他喝得烂醉如泥的样子,珠儿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楚。 这个夜晚,太子殿下是住在别院的,他睡在苏泠月曾经住过的房间,搂着她的被子,一直在喃喃自语着。 “泠月,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啊!” “泠月,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泠月,我知道错了……” 第五百四十九章 只可惜,苏泠月再也回不来了 珠儿守在外面,能听到太子殿下痛哭的声音。 能听到太子殿下一直都在喊着苏泠月的名字。 只可惜,苏泠月再也回不来了! 第二天清晨起来的时候,景凰羽发现身旁竟然有人影。 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叶灵汐时,表情有些失落。 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看到景凰羽这个样子,叶灵汐满眼都是心疼:“即使你再怎么糟践自己的身体,她都已经回不来了,你又何必呢?” 听到叶灵汐的话,景凰羽的表情显得失落无比。 刚刚他误以为身旁的人是苏泠月,眼神中都带着惊喜。 但是当看清眼前的人不是苏泠月,而是叶灵汐的时候,又觉得非常失落。 “这间房子是属于苏泠月的,院子也是她的,你又何必来这里?” 景凰羽的这句话有几分要赶人的意思,似乎不愿意让叶灵汐来这里。 当初这座别院是景凰羽特意为了安置苏泠月,所选择的,是他们两个共同回忆的地方,所以景凰羽不想任何人来打扰。 尤其是叶灵汐,不想让她来到这里。 不知道凰羽哥哥是怎么了,突然间变得这么冷漠,叶灵汐的眼眶里有雾水涌动。 “凰羽哥哥,我是做错了什么吗?你要这样对我冷漠?我宁愿从来没有用过太子妃的血。” 这是景凰羽不能提及的伤,他阻止着叶灵汐:“以后这些话不要再说了,关于换血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及。” 叶灵汐发现景凰羽是真的变了,自从苏泠月死后,景凰羽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冷漠,变得不再那么疼爱她。 今天叶灵汐来还有一个目的,是为了陈太医的事情。 陈太医此时已经被抓了,关在监牢里之前,叶灵汐曾许诺过陈太医,要保释他。 所以叶灵汐也言出必行,现在她极力的想要保他不死。 “凰羽哥哥,陈太医也很无辜,你还是把他放出来吧,不然的话,我觉得心中有愧,他为了救我现在命悬一线,我总觉得我对不起了所有人。” 说着,叶灵汐的眼泪情不自禁的就流淌了出来。 她表现得很无辜。 一开始,景凰羽还会很同情她,但是这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不解。 陈太医是他安排在叶灵汐身边的,但是当初苏泠月说过,他们两个已经相互勾结,是故意想要害他的。 这一刻,景凰羽总觉得哪里不对。 苏泠月临死之 前也要让陈太医陪葬,但是叶灵汐却非要保他不死。让景凰羽也发觉这其中有太多的不对。 “苏泠月当时说过,如果他真的出现危险,会让陈太医跟着陪葬,我当时有答应过他,不能失言。” 听到他这样说,叶灵汐满脸的惊讶。 “凰羽哥哥,就是因为答应她这个条件,就要安置成陈太医一个罪名。那他救了我,难道不可以功过相抵吗?。” “功过相抵?功过相抵,可以让泠月再重新活过来吗?陈太医本来就有罪,当初他向我保证不会有生命危险,可还是引发了悲剧,他却又觉得自己很无辜?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景凰羽说得斩钉截铁,看样子是不会准备放过陈太医了。 这一刻,叶灵汐的心很茫然。 他当初答应过陈太医的,让他平步青云,现在可倒好,连命都保不住了。 陈太医会不会狗急跳墙,将她的这些事都抖出来? 现在叶灵汐更害怕陈太医多嘴。 既然说不听凰羽哥哥,那么叶灵汐也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从景凰羽这里出来之后,叶灵汐就特别的恼火,心里面不爽。 她现在有些害怕,因为景凰羽变得让人难以理 解。 总怕景凰羽也会怀疑些自己什么,所以叶灵汐准备提前下手。 之前联络好了监牢那边,叶灵汐准备亲自去看一看陈太医。 晚上趁着没人的时候,叶灵汐收买了大牢里的狱卒。 此时的陈太医样子比较惨,头发凌乱,脸上有灰,整个人正抑郁寡欢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看到是叶灵汐的时候,眼神里划过了一丝神采。 “叶姑娘,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陈太医急忙起来,笑脸盈盈的走过去。 他以为叶灵汐是来救自己的,觉得自己有救了。 叶灵汐给周围人使了个眼色,示意把监牢门给打开。 “陈太医,你在这牢里过得可还好?” 听到叶灵汐的问话,陈太医连忙抱屈着:“一点都不好,在牢里吃不好睡不好,还有老鼠。叶姑娘,你可一定要想办法帮我脱险啊!” 叶灵汐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也想帮你脱险,可是太子那里暂时还没有定下来,自从太子妃死之后,他很难脱离痛苦的情绪当中,所以需要一段时日,你莫不要担忧,我一定可以将你救出来的。” 叶灵汐故意这样说 ,目的是想要稳住陈太医。 暂时想要将他放出来是不可能的,兴许什么时候太子心情不顺,就会将他把脑袋给砍下来。 叶灵汐不想让陈太医感觉到有危机感,所以故意让他保持乐观的心态。 “陈太医放心,我已经打点好了狱卒,你在这里吃的不会太差,我会尽量打点好一切,让你脱险安心便是。” 听到叶灵汐的话,陈太医点了点头。 他虽然表面上是在同意,但是心里面一直在打鼓。 因为陈太医发觉,这件事情好像与之前预想的不一样。 之前,陈太医觉得太子殿下对叶灵汐疼爱有加,所以才会将宝押在了叶灵汐的身上。 当时他以为太子殿下不喜欢太子妃,而一直冷落她。太子妃死后,叶灵汐必会上位。 但是事情并没有按照她所想象中的来。 自从太子妃死后,太子殿下一直抑郁寡欢。而且还将他打入大牢中不肯放出来,任凭叶灵汐也无法扭转乾坤。 陈太医觉得心里很是不安,觉得自己触碰了雷区,可能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知道叶灵汐这个人,太过聪明奸猾,她说的话不能完全当真。 看来想要救自己,还得另想办法。 第五百五十章 暗杀 叶灵汐前脚刚走之后,后脚就命令着手下人可以将陈太医做掉了。 这个人不能留,只要他活着一天,叶灵汐就觉得自己的秘密,很有可能会被捅破。 所以只有陈太医死了,叶灵汐才能安心,她的秘密才不会有人知道。 叶灵汐前脚刚走之后,就看到一名黑衣人出现在了监牢里。 他手里拿着刀,打开了监牢的门。 陈太医意识到不对,慌忙喊道:“来人啊,救命啊!” 黑人手里拿着刀,嘴里发出了冷笑声:“不用再喊了,监狱里的狱卒都已经被买通了,你死了,谁都不知道。” 陈太医吓得连连后退,慌忙摇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想要杀我的人到底是谁?” “你得罪了谁,难道不知道吗?” 陈太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印象里,他也没有得罪谁。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陈太医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 “那你就去问一下,那个想要杀你的人吧,我们只管,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她买你的这条狗命,我们自然不会让你活着。” 说着,男人手里的刀,突然间架在了陈太医的脖子上。 “去死吧!” 话 音刚落,男人手上的刀,就要往他的脖子上割去。 刹那间,一记飞镖从监牢里飞了进来,直直的打在了黑衣男人的头顶上。 特别的准,直接正中他的头部中心。 黑衣人手里的刀还没等用力,人就已经倒在地上死去了。 看到这一幕,陈太医都已经是吓傻了。 就差那么一瞬间,他就要变成亡魂了。 还好有飞镖打在了黑衣人的身上。 这个时候,陈太医屁滚尿流的跪在地上哭嚎着。 “是哪位英雄救了我?还请现身,我一定感激不尽。” 话音刚落,听见了脚步声,吓得他一直不敢抬头。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能感知到,有人站在了他的头顶处。 陈太医这才瑟瑟发抖的抬起头来…… 看到对面的人,陈太已经完全的傻了眼。 他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怎么可能是你?”太医显得惊慌失措,表情满是不敢相信。 太子殿下冷笑:“怎么就不可能是我?是我救了你这条狗命,你要怎么报答?” 陈太医不停的向景凰羽磕头认错:“太子殿下我错了,我错了,还请太子殿下饶我一条性命,我愿意为太子 殿下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惜。” 陈太医突然间伸手抓住了景凰羽的脚脖,不过却被他一脚踢飞。 “离我远一点,拿开你的脏手。” 太子殿下突然间发火,导致陈太医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现在他讨好不是,不讨好还不是,整个人已经傻愣在那里。 “救你也不是白救的,你要表现出对本殿下的忠心耿耿,那么就如实招来,为什么那个人要杀你,你到底得罪了谁?” 陈太医起初还不肯说实话,一直狡辩着:“罪臣也不知道为什么,印象里没有得罪过谁啊!” “难道就不是为谁卖命,却觉得你是一个累赘,想要杀人灭口?” 觉得太子殿下说的有道理,陈太医连连点头。 “有这个可能……” “那就说一说吧,你为谁卖命过?” “……”闻言,陈太乙,一下就语塞了。 感觉自己刚刚的话,仿佛把自己给出卖了。 他不敢说,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看到他语塞的样子,景凰羽眉头微皱。 “如果你在我面前,还敢有隐瞒,我会让你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现在给你一条生路你要是自己不把握,那等待的 只有死路一条。 你以为你背后的那个人还愿意包庇你吗?今天她已经想将你杀死,即使没有得手,明天他还会再来。 现在,也只有本殿下可以保全你的性命。” 觉得太子殿下说的有道理,陈太医已经完全的语塞了。 他在心里考量着该不该说。 说了,可能会死,但是不说,还是一死。 如此的话,他为什么不说? 今天这场刺杀,明显就是叶灵汐安排过来的,她见说不动太子殿下,便找来了杀手想要杀人灭口。 而这个时候太子殿下突然间出现,救了他,很有可能已经是识破了叶灵汐的阴谋诡计,只是在找证据而已。 如果自己如实回答,可能还博得好感,让太子殿下饶自己一命。 如果自己什么都不说,可能真的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陈太医在心里考量了一会儿,最后跪在地上如实回答道:“只要太子殿下愿意饶我一命,我什么都交代。” “那就说吧,到底谁主使你的?让太子妃换血的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把你的故事从实招来,我要一点一点的听。” 说着,景凰羽坐在了旁边的木凳上,似乎是有时间和精力听陈太 医慢慢道来。 陈太已吓得满头是汗,不禁用胳膊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开始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太子殿下,其实我的背后主使是叶灵汐,叶姑娘。” “那你又是怎么和她勾结在一起的?你是我的人,怎么就为叶灵汐卖命了?” “因为臣觉得,您对叶姑娘情有独钟,很是疼爱,臣以为,太子妃死后,您一定宠幸叶姑娘,所以我也是为了赌一把,才与叶灵汐合作的。” 听到这话,景凰羽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节握的苍白。 看来苏泠月说的没错,叶灵汐果然是在他面前装柔弱,其实内心狠毒阴暗。 自己和叶灵汐从小一起长大,竟不知她竟然是有两副面孔的人。 如果今天不是自己略施小计,恐怕陈太医还不会交代这一切,自己也不可能看清叶灵汐的真实面貌。 陈太医继续道:“叶姑娘的目的很简单,她吃醋嫉妒太子妃,所以想要置她于死地,当时她发现太子妃的血,可以解她身上的毒,便有了后面的事情。 她在太子殿下的面前演戏,想要让太子殿下心甘情愿的逼迫太子妃来给她换血,所以这一切都是叶灵汐操控的。” 第五百五十一章 还有意外收获 “……” 得知真相,景凰羽的手都忍不住颤抖。 他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怪不得苏泠月之前走入西院,会说自己会竖着出去横着出来,原来她早已经心中有数。 是自己太傻,听信了叶灵汐的话,到头来他成了叶灵汐的棋子,却罔顾了苏泠月的性命。 回想起以前的种种,景凰羽悔不当初。 他好恨,恨当初为什么就没有听信苏泠月的话。 他的心里一直都相信叶灵汐,因为他与叶灵汐从小青梅竹马,叶灵汐更是因为他,身中剧毒,沉睡了十年。 因此他对叶灵汐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愧疚感,一直想要弥补,但是却忽略了苏泠月的感受。 知道真相后,景凰羽心里更加的愧疚,觉得自己对不起苏泠月,同时又有些悔恨。 为什么没早一些看清楚叶灵汐的真实面貌,会被她蒙蔽?? 看着太子殿下眼神里那复杂的光芒,太医无奈的叹了口气。 “其实臣没有真想害死太子妃,我之前做过手脚。没有将血完全的换掉。 按理来说,太子妃不可能突然间无缘无故的失去气息,臣觉得这其中还有蹊跷。” 听到这话,景凰 羽一怔:“你说什么?” 陈太医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如实回答着。 “臣说的句句属实,当时太子妃用眼神一直在威胁我,甚至话语里已经提醒了我,如果她死了的话,我可能会去陪葬,所以我给自己留了个后手,并没有将血完全的换掉。 所以,太子妃不可能突然间无缘无故的死掉,当时她出事,臣也很懵,不知道具体原因发生在哪里,一瞬间就没了气息。 臣总怀疑,她之前吃过什么,可是却又无从查证。” 听到陈太医的话,景凰羽有了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测。 那就是苏泠月有没有可能知道,自己可能会死,提前吃了什么闭气的药物,让大家误认为她已经去世了,其实并没有。 突然间有了这种想法,景凰羽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觉得太子妃如果没有死的话,会不会吃了某种药物,才会导致断了气息的?” 陈太医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沉思了好久,才开口:“有一种叫做闭气丹的,可以假装死掉,但是闭气时间有限,过一段时间,人就可以再次恢复呼吸。” 听到这话,景凰羽再也沉默不下去了,他急忙站起身来,就要走 。 陈太医连忙在后面喊着他:“太子殿下,您要干什么去?” “我要去验证一下,苏泠月到底有没有死!” “太子殿下那我怎么办??杀手不会再来杀我吧?” 提起这事,陈太医就觉得肝颤,他很害怕刚刚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景凰羽回头看了他一眼:“如果太子妃没有死的话,你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饶。先安心的待在这里吧,这里的狱卒都是我的人,不会让你发生危险的,等我确定了心中的疑惑,然后再处置你。” 说完,景凰羽转身就走了。 此时此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验证自己的内心所想,没空理会陈太医。 这次,景凰羽来大牢审讯的目的,是想要知道真相。 他想要知道是不是如自己猜想的那样,这一切都是叶灵汐所为。 只是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如果真是按照陈太医所言,苏泠月有可能是吃了闭气的药物,才导致假死的,那么那个坟墓如何解释? 他是亲眼看到苏泠月下葬的,难不成这一切都是障眼法? 为什么苏泠月一再提出要海蓝操办她的后事? 明显这其中就是有诈。 这一刻景凰羽终于想 明白了所有,带着自己的侍卫匆匆忙忙的就赶到了苏泠月的墓地 坟墓二次被挖,挖出来的棺材却是空的。 看到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景凰羽跪在坟墓前哭笑不得,样子十分的激动。 侍卫看到太子殿下变成了这个样子,一个个面露疑惑。 太子妃的尸身都已经没有了,这究竟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去后,景凰羽没有了之前很丧的表情,人倒是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他回到别院,第一件事情就去找珠儿问海兰的踪迹。 “珠儿,你可看见海蓝在哪里?” 太子殿下这匆匆忙忙的赶来,就是为了问海蓝在哪里?让珠儿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海蓝早就已经离开了,在为太子妃办完后事之后便离开了,应该是回到了天原国。” “她什么时候走的?”景凰羽不禁问道。 “在办完太子妃的后事,就连夜就离开了,怎么了?太子殿下是找海兰有事情吗?” “海蓝离开后有交待过什么吗?” 闻言,珠儿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没交代什么,但是我好像听海兰说过,太子妃之前给你留有一封信,放在了书桌上。” 听到珠 儿的话,景凰羽连忙赶往书房。 推开房门的时候,的确看到书桌上摆着一封信。 这几天,他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并没有发现书房里多了什么。 听到珠儿这么说,他才突然间发觉,原来那封信是苏泠月早就已经准备好的。 景凰羽迫不及待的打开,想要知道苏泠月到底对他说了些什么。 刚打开信纸的时候,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他认得,这正是苏泠月的字迹。 “景凰羽,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不知道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给你写下这封信的。我恨你,我恨你一直选择相信叶灵汐,我讨厌你这段时间的冷漠,你之前曾对我许诺过,不会再骗我,可是你却不止一次的骗了我。 我知道,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相互利用,可是在我对你付出真情的时候,我还是对你产生了些许的期待。 可是我对你却一次又一次的希望落空。 景凰羽,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可是你却一次又一次的践踏了我给你的机会,选择伤害我。 我知道我难逃这种命运。所以选择给你写下了这封信,将我的心里话都写了出来。” 第五百五十二章 选择用另一种方式离开了这里 “这段日子,我没有机会找你谈,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与你交流。回想与你最初时的场景,我对你的感情却是那样的复杂。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意。 曾经幻想着与你的种种甜蜜,却不知如何走到了今日这种地步。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也从来没有爱过你。 这一次我选择永远的离开你,你的人生中再也没有苏泠月,这里也再没有苏泠月。 再见了,愿你珍重!” 看到落款是苏泠月的名字,景凰羽也不知道内心是一种什么感受。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他知道是自己伤害了苏泠月的心,冷落的她,选择相信了叶灵汐。 他从来就没有意识过自己的伤害。 到如今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恶劣。 一滴泪情不自禁的落在了信纸上,景凰羽强行的将自己的情绪忍了回去。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哭泣。 当真正的失去苏泠月的那一刻,他才发现天好像已经塌了。 明明那么不舍,明明那么在乎,可是他却从未意识到。 这一 刻,景凰羽才突然间发现,他在乎的不是什么皇位,也不是什么权势,而是苏泠月。 只是她这个人…… 眼下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景凰羽将信纸收了起来,他知道苏泠月没有死,而是选择用另一种方式离开了这里。 他要去找她,他想办法取得他的原谅,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现如今,景凰羽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 海蓝连夜离开,肯定是有问题。 看来苏泠月果真没有死,而是随着海蓝去了天原国。 有了这个猜想,景凰羽觉得应该去解决自己的事情了。 这一切的缘由都因为叶灵汐。看来和叶灵汐也该有个了结了。 此时的叶灵汐正坐在凉亭内,看着池塘发呆,心里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景凰羽走进来,并没有让下人传报。 他躲在了不远处,偷偷的看着叶灵汐。 不久,就看到一个婢女模样的人匆匆忙忙的赶来,似乎想要汇报些什么。 婢女站在叶灵汐的旁边,忧心重重道:“叶姑娘大事不好了,刚刚监牢那边有人传来消息,说是陈太医没有死,而我们派去刺杀的那个杀手倒是死了。” 听到这话,叶灵汐一脸的震惊。 “这怎么 回事?” “具体奴婢也不知,很可能是在刺杀途中遭遇了什么,叶姑娘该怎么办?” 叶灵汐陷入了沉思中,暂时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陈太医是她的心头大患,现在还没有解决明白,很有可能他会反咬自己一口。 如果这事情让凰羽哥哥知道,那可就不妙了。 叶灵汐站起身来,左右走了两圈。 此时的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被急得团团乱转。 “陈太医这个人是不能留了,你再想法派人,一次不行就两次,一定要小心。这次刺杀失败,监牢那边可能已经打草惊蛇。多找几个人,争取一次性解决。” 叶灵汐面前的婢女,领命着:“是,叶姑娘我知道了。” 看着婢女离开,暗地里的景凰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此刻,他还真的觉得面前的叶灵汐,不像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叶灵汐。 她变得太过狠毒,太过狡诈,太过狠辣,让景凰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曾经那个单纯善良的姑娘。 终于再也忍不下去了,景凰羽从暗处缓缓走了出来。 听到声音,叶灵汐不由得一怔。 转过身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见是凰羽哥哥,她整个人 脸色都已经变了。 “凰羽哥哥,你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叶灵汐不由得吃惊的问道。 景凰羽双眼微眯:“我已经在这里很久了,刚刚的话,都已经听到了。” 闻言,叶灵汐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一声不好。 “凰羽哥哥,你一定是听错了什么,误会了我。”叶灵汐狡辩着。 景凰羽饶有兴趣的走上去,问道:“哦?你倒是说说,我哪里误会了你?” “……”叶灵汐一下就语塞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因为她现在也不太清楚,景凰羽到底听去了多少?万一他诈自己该怎么办? 想了许久,叶灵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虚弱的微笑:“凰羽哥哥,你有什么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道你一定是误会了我什么。” “刚刚你说派人刺杀了陈太医,是吗?” 闻言叶灵汐的手,紧紧的攥住了自己的衣裙。 她的脑子在飞速的运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想了有一会儿,叶灵汐才开口:“是,陈太医对我出言不逊,所以我才想……” “哦?如此说来,你是亲自派人刺杀了他,竟不知从何时起,灵汐妹妹变得如此心狠手辣?” 面对着 景凰羽的质问,叶灵汐慌忙摇头:“不,凰羽哥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真的误会了我。” “你不要再狡辩了,也不用再解释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现在知道的很清楚。” 闻言,叶灵汐满脸的吃惊。 “那在凰羽哥哥眼里,我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曾经你,在我的眼里很温柔,很善解人意,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姑娘。 但是现在,我真是有点不认识你了,难道嫉妒真的可以冲昏人的头脑,让人变得不理智吗?” 面对着景凰羽的质问,叶灵汐完全的傻眼了,话里话外她都能听出来,凰羽哥哥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不会这样面对她。 难道阻止她刺杀陈太医的人,是凰羽哥哥? 突然间有了这种猜想,叶灵汐的手心都已经出汗了。 “凰羽哥哥,在你的面前,我一直都是那个听话、乖巧、善良懂事的妹妹呀!” 觉得叶灵汐说的有道理,景凰羽赞同的点了点头:“没错,你在我的面前一直都是这样。 但是,暗地里你又是什么样子的呢?杀人于无形,满肚子都是坏水。 叶灵汐啊,叶灵汐,亏我那么袒护,你真是让我失望之极……” 第五百五十三章 叶灵汐的真实面目 听到凰羽哥哥对自己这样的评价,叶灵汐的眼眶里又充满了泪水。 她眨了眨眼睛,眼泪就这么噼里啪啦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她很委屈的看着景凰羽:“凰羽哥哥,你为什么会对我这样评价?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恶人吗?” “叶灵汐,你还想再装到什么时候?”景凰羽的脸突然冷了下来。 叶灵汐啜泣了一声,不想理会他,突然变得无语起来。 她不想再回复景凰羽的话。 以前她就是这个样子,只要一有事就会哭,一哭就会引得别人的同情。 景凰羽就会情不自禁的关照她,疼爱她。 但是这一次,景凰羽不想再被她的外表所迷惑。 所有的柔弱都是假扮的,叶灵汐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不想再看她演下去,景凰羽直接开门见山道:“行了,不要再装了,陈太医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你是故意想害苏泠月的,现在还在我面前假装自己很可怜,如果早在以前的话,兴许我会上当,但是这一次我不会了。” 其实叶灵汐已经猜出来了,可能是景凰羽知道了什么,否则不会这样的态度。 她的心里一直在想着应对策略 ,在强行为自己狡辩着。 “凰羽哥哥,你不要听陈太医的一面之词,他前两天还威胁过我,我没有如他所愿,所以他是故意想要诬陷我的。” “故意诬陷你?苏泠月故意诬陷你,陈太医也故意诬陷你,你到底有什么样的能耐,可以让所有人都诬陷你?” “……”叶灵汐被堵的哑口无言。 “咱们两个敞开天窗说亮话,我不喜欢欺骗,我已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证明你的确就是在故意隐瞒,如果你不想将太子妃这件事情,闹得众人皆知,那么就如实招来。” 面对着景凰羽的逼供,叶灵汐选择了再次沉默。 她就是这样,不撞南墙不死心。 即使景凰羽都这样对她说了,她还是选择一不做二不休。 见她不说话,景凰羽冷冷一笑,转身便离去了。 临走时,他吩咐着西院侍女:“从今天开始,西院不允许叶灵汐继续住下去,她有自己的家,还请回到自己的住所。” 听到凰羽哥哥竟然赶她离开,叶灵汐心中恼怒。 她忍不住崩溃的吼了一句:“所以,你是想替苏泠月报仇吗?” 闻言,景凰羽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愣愣的转过头,看向叶灵汐: “你终于愿意承认了?” 叶灵汐冷笑:“我倒是不想承认,可是也不行啊,你根本就不给我这个机会。凰羽哥哥,事已至此,我只想问你,你有没有爱过我?” 景凰羽不知道叶灵汐从何时会有这种错觉?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拿她当妹妹一样看待,即使太后赐婚那天,景凰羽也拒绝了。 叶灵汐应该知道他的心中所想,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想法? “从未。” 这两个字言简意赅,直击叶灵汐的内心。 她的脸上浮现出冷笑,用手背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其实她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但是在亲耳听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还是忍不住痛了一下。 终究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换不来他的爱。 “凰羽哥哥,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喜欢你,喜欢到可以为到你失去性命,喜欢到可以为你抛弃一切,不管不顾。 当年我为了你身中剧毒,但是我却无怨无悔。” 景凰羽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你为什么要害苏泠月?她与你也没那么多过节,而且苏泠月还救过你,如果不是她的话,你根本就无法醒来。” 叶灵汐突然打断了景凰羽的话。 “我宁愿她从来没有救 过我,如果我一直在沉睡中,也不会这样痛苦。 醒来后,我发现你已经爱上了她,还娶了她,你知道我的内心承受着多大的打击吗? 我那么爱你,爱到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可是你却说,只是把你当妹妹一样看待,抹杀掉了我所有对你的情,这对我公平吗? 我们认识那么多年,却不敌你与苏泠月相识数月。 我对你做的所有事情,你都视而不见,却只把苏泠月放在心里。 凰羽哥哥,这对我公平吗?你有想过我吗?我不想害苏泠月,可是每次看到你对她好的时候,我承受不住内心的折磨和打击。” 这是叶灵汐第一次在景凰羽的面前诉苦,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心里话。 沉寂在心里许多年的话,终于说了出来,这一刻她也觉得人轻松了许多。 她爱景凰羽成痴成魔,可是景凰羽却执意喜欢苏泠月,这让叶灵汐心里面特别不平衡。 她本是单纯善良的女孩,却这样一步一步的,因为景凰羽变得阴险狠毒。 她也不想做这种坏女人。 可是她不做,就更不会与凰羽哥哥有什么。 所以她宁愿让天下人唾弃她,也不愿意失去一次,能成为景凰羽身边 女人的机会。 面对着叶灵汐的表白,景凰羽沉默了有一会儿。 “这不是你害人的理由,因为嫉妒,你就去害她,我对你太失望了。” 景凰羽似乎不想再和叶灵汐谈下去,迈开步子就要离开。 叶灵汐吃惊的抬头望向他,不懂景凰羽为什么不处置她。 现如今他已经知道了真相,知道是自己害死了苏泠月,为什么景凰羽不杀了自己? 叶灵汐愣愣的看着景凰羽:“凰羽哥哥,我害死了苏泠月,害死了你最喜欢的女人,难道你不杀我吗?” 听到他的问话,景凰羽冷笑:“杀你?我确实很想杀你,但是念在你曾对我有恩的份上,我饶过你这条性命。 只是从此以后,你我再无关系,从此以后你我两不相欠,各奔西东。” 景凰羽想要和她断绝联系,这比杀了叶灵汐还要难受。 最痛苦的就是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与自己渐行渐远。 他可以不爱,但是他却选择了伤害。 “景凰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景凰羽没有理会她,而是走出了西院。 他不想再看到叶灵汐,也不想再与她有任何交集。 从此以后,她只想和这个女人一刀两断。 第五百五十四章 现在的我,算是重生 当苏泠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此时的自己,正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这个梦漫长而又悲伤。 见她终于醒来了,海蓝激动的上前抱住了她。 “表姐,你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苏泠月没有回话,而是愣愣的看着周围,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按理来说,闭气丹最多能支撑两天就能恢复气息,但是你三天都没有醒来,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说到这里,海蓝的眼圈都已经红了。 这三天,她一直都在提心吊胆,很怕表姐真的起不来,真的一命呜呼了。 听到海蓝啜泣的声音,苏泠月不禁伸手抚摸了一下海蓝的发丝。 “傻丫头,我不是活过来了吗?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海蓝点了点头:“是啊,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表姐,你现在还好吗?感觉身体怎么样?” 苏泠月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还好。 就是觉得全身没有力气,可能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吧。 “表姐,你是早就算出来,自己会出事吗?所以才交给我那封信,把所有的事情都 交给我做。” 海蓝心里还有许多疑问,所以这个时候她想问清楚真相。 苏泠月点了点头。 没错,这一切都是她的局,其实她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场生命危险,其实是可以杜绝的,但是苏泠月却想让它成真。 因为她已经不想再做景凰羽的太子妃了,她想离开那里,离开那个伤心是非之地,所以才演了这场戏。 换血之前,苏泠月有威胁过陈太医,话里话外都已经提醒他。 “如果你真的至我于死地,你一定会陪葬。” 当时陈太医也是害怕,所以并没有置苏泠月死地,只是换了一些血,并没有按照原计划将她的血放干。 这也是给苏泠月生还的机会。 之前去的时候,她便吃了闭气的,知道自己在中途会断了气息。 所以再去之前,苏泠月才给海蓝写了一封信,交代她,处理自己的后事。 其目的,不过就是为了让海蓝将她带走,离开这里。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苏泠月计划的发展,离开了那个地方。 此时的她不再是太子妃,而是苏泠月, 一个真真正正为自己活的人。 “叶灵汐不止一次的来我这里挑衅,我就猜到了,她可能会置我于 死地。我早已料到自己的结果,只是没想到会来得那么早,所以便安排了这一切。 现在所有人都以为苏泠月已经死了。没错,东凤国的苏泠月已经死了,现在的我,算是重生。” 苏泠月嘴唇泛白,说出的每一句话也有气无力的,让海蓝十分心痛。 她再次抱住了苏泠月,想要给她勇气。 “表姐既然我们已经出来了,就再也不回去了。离开那个伤心之地,离开那些臭男人,从此以后,我们姐妹两个相依为命。” 苏泠月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次可以成功脱身,多亏了海蓝。 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严意茹和江田田。 她们两个是自己的好姐妹,如今知道自己已故的消息,一定会非常伤心。 只是她不能把这个真相告诉所有人。 “严意茹她们还好吗?”苏泠月忍不住问了一句。 海蓝用手背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她们还好,虽然现在有些伤心,过一段时间也就过去了。” 苏泠月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海蓝牵住了她的手。 “以后在这里,你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再也不会有人想害你,也不会有人再折磨你,冷漠你。 表姐 你想吃些什么?我去安排小厨房给你做。” 毕竟已经昏迷了三天,苏泠月的确发现自己有些饿,可是却又觉得没有胃口。 “我暂时还不想吃东西!” “多少还是要吃一些的,我让厨房做些清淡的食物吧。” 苏泠月没有拒绝,只是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躺在床上,休养生息。 天原国国主司徒烈,听闻苏泠月已经醒来,很是激动的赶来。 “泠月,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见司徒烈兴高采烈的走了过来。 司徒烈曾给过苏泠月一个月牙,并承诺天原国的大门,永远向她敞开。 在海蓝带着苏泠月走投无路的时候,前来投靠天原国,是司徒烈接待了她。 苏泠月昏迷的这段时间,司徒烈几乎每天都要来看望她一眼。 得知苏泠月终于醒过来了,他也是十分高兴。 听到声音,苏泠月连忙坐起身来,有些想要下去行礼。 不过却被司徒烈给制止住了。 “你现在的身体多有不便,还是要多多躺着休息才是。有什么想吃的,想做的尽管说,我一定会满足你。” “谢皇上。” 即使嘴上说着谢,但是苏泠月的表情却是很冷漠。 他对司徒烈,倒是没有太多的情感。 只是司徒烈一直对她很是热情,或许是因为自己母亲的缘故吧! 因为她需要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所以苏泠月还是很感激司徒烈的。 为了让苏泠月更好的在这里休养,司徒烈又拨给了她十多名婢女。 她现在所住在的宫殿内,大约二十多人听她差遣。 看到面前站着这么多,苏泠月只觉得有些头疼。 司徒烈离开之后,苏泠月吩咐着海蓝。 “这些丫鬟,留在这里也是多余,想些办法,遣散了吧。” 海蓝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倒是想遣散出去,可是司徒国主的恩典,要是推脱,感觉不太好。” 觉得海蓝说得也有道理,苏泠月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这些侍女就先留下吧,反正她暂时只是在皇宫内,小住几日。 等身体稍稍休养好了,就会离开这里。 …… 一个月后,迎来了江田田和景泽的大婚。 泽王府来的宾客比较多,一早上便络绎不绝。 江田田穿着大红喜服坐在床上,心里面十分忐忑。 毕竟第一次成婚,没有经验。 昨晚一夜没睡,现在还特别紧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五百五十五章 景泽大婚 一早上,严意茹便在江田田的闺房中帮她打扮着。 看到江田田马上就要将自己嫁出去了,严意茹很是开心。 望着她穿着红色喜服的样子,严意茹恍若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她与景焓成亲的场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现如今却早已劳燕分飞,分道扬镳了。 严意茹苦笑了笑,将手里的珠钗插在了江田田的头上。 “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嫁做人妇了,是泽王妃,以后言行举止都要注意一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 听到严意茹的唠叨,江田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怎么比我姐还唠叨?” 闻言,严意茹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哪里唠叨?说的明明就是实话嘛。” “哎呀,我知道了,又不是三岁小孩,不用总是交代我的。 景泽也是喜欢我的真性情,我也不用太遮遮掩掩的,否则那就不是真正的江田田。” 江田田毕竟是嫁给了爱情,不像严意茹当初嫁得并不幸福,所以做什么,都需要考虑别人的感受。 觉得江田田说得也有道理,严意茹赞同的点了点头。 她将手上的镯子拿了下来,递到了江田田的面前。 “祝你夫妻恩爱,百年好合,也没什么别的 东西能送给你,这玉镯是我珍藏许久的,送给你作为新婚礼物了。” 闻言,江田田看了一眼严意茹手中的镯子,质地很好,一看就绝非凡品。 今天这个礼物这么珍贵,江田田有些推脱。 “别呀,这东西一看就是你的传家宝,怎么送给我了?” “也不算是什么传家宝,送给朋友礼物当然要送最珍贵的,没有别的,我就觉得这个镯子很好,很适合你。” 严意茹将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送给了江田田,让江田田很是感动。 江田田拿起来,套在了手腕上,发现很是合适,于是点了点头,表示非常感谢。 “太谢谢了,现如今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你一直都对我这么好。” 那时候,苏泠月在的时候,严意茹江田田她们几个人,一直都关系非常好。 现如今苏泠月不在了,只剩下了严意茹和江田田两人,倒是更加亲密无间起来。 因为身边的好朋友本来就不多,自从苏泠月死后,江田田和严意茹更加珍惜彼此。 就在两个人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了十分吵闹的声音。 “新郎官马上就来接亲了,新娘子要准备好。” 听到外面的话音,江田田匆匆忙忙的将 喜盖在了头上。 外面吹吹打打,很是热闹。 听到唢呐的声音,严意茹便扶着江田田甜从床上起身,缓缓走了出去。 跟随着景泽接亲的人,还有太子景凰羽和景焓。 看到他们两个跟在景泽的身旁,严意茹的脸色有些难看。 在众目之下,景泽伸手接过了江田田的手,随后将她搀扶进了花轿里。 他骑上了马,并把江田田给接走了。 吹吹打打一大队人马,绕着整条巷子走了一大圈。 严意茹还要跟随着接亲的队伍去泽王府,观看他们两个的成亲礼。 就在严意茹刚要动身之时,突然间被拦住了去路。 “路途遥远,不如坐上我的马吧!” 来人正是景焓。 闻言,严意茹瞥了他一眼:“不需要了,谢谢焓王殿下。” 说完,严意茹转身就走了,丝毫不给景焓面子。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景焓脸上的表情悻悻的。 看到景焓目光中的复杂,景凰羽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都已经和离了,你竟然还是总和她牵扯不清,别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上了她?” 景焓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景凰羽,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意。 “我是喜欢上了她,自己都 不自知,现在我们已经和离了,我却突然间发觉,我十分不舍她,可是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有意的回避我。” 提起严意茹,景焓就觉得有些苦恼。 他不知道要怎样关心一个人,但是当他每次热情的上前时,总会热脸去贴冷屁股,被无情的打击回来。 没想到景焓竟然也会遭受这种痛苦,景凰羽无奈的摇了摇头。 “人往往都是这样,失去了才知后悔,才知珍惜,当时得到的时候,却从未视若珍宝。” 其实景凰羽这句话是在说自己。因为他触景生情。 但是在景焓的眼里,景凰羽是在说他。 “太子殿下,您这是在内涵我?” 景凰羽爽朗一笑。 “没有内涵你,只是想到了我自己,如果你真的喜欢她的话,就去追求吧,她现在还是单身,兴许会被感动,回心转意的。” 她还会吗? 这一刻,景焓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太子殿下说得也有道理,如果喜欢的话,还是尽量要去争取一下。 这样才不会后悔。 当初,他没有珍惜过严意茹,现在他想要让她知道,他的心里是有她的,在乎过她,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景焓上马之后, 跟随着景凰羽去了泽王府。 看着江田田和景泽拜了天地,送入了洞房,众人都觉得很是欣慰。 尤其是严意茹,看到他们拜堂成亲之时,眼泪都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这一切,都看在景焓的眼里。 他走过去,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这算是触景生情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严意茹一跳。 她不由的转过头来,愣愣的看向景焓。 “你是在说我吗?” “对呀!” 严意茹忍不住冷哼一声:“我只是有些羡慕而已,你想多了。” “更多的应该是感动吧,看到他们成亲,我想到了我们两个……”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话语突然被严意茹给打断了。 “我不想听我们那时候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其实严意茹更多的是不想去回忆。 因为那段日子,对她来说很是痛苦…… 看着江田田入了洞房,此时严意茹觉得自己也该离开了。 参加完婚礼,她要赶回绯颜阁,毕竟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就在转身之时,她看到了景凰羽。 此时景凰羽,也注意到了她,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严意茹每每看到景凰羽,一定会想起苏泠月。 她不想原谅景凰羽。 第五百五十六章 苏泠月是假死 虽然他是太子,但是严意茹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严意茹转身就走,却被景凰羽拦住了去路。 “你是苏泠月的好姐妹,现如今你应该很恨我才是吧?” 严意茹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不敢,您是太子殿下,我怎么能恨您呢!” 景凰羽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内心所想,所以你骗不了我,你是讨厌我的,对吧!” 严意茹不想与他多说,不禁施了一礼。 “要是太子殿下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绯颜阁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说完,严意茹也没理会景凰羽的表情,转身就要走。 景凰羽却及时的叫住了他。 “等等,难道有关苏泠月的事情,你就不想知道吗?” 听到景凰羽的话,严意茹表情一怔。 明显景凰羽就是话里有话。 严意茹不解的转过身,来质问着他:“你有什么事情,想要对我说? 泠月已经离开人世了,我不知道她的事情,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景凰羽:“你就那么确定,她真的已经离开人世了吗?” 严意茹:“那还能有假吗?我是亲眼看到她下葬了。” 看来她什么都不知道,景凰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本 以为是他被苏泠月给蒙蔽了,没想到其他人也是。 恐怕除了海蓝之外,没有人知道苏泠月的心计。 “她没有死!” 这四个字,从景凰羽的口中说出,显得云淡风轻的。 但是却在严意茹的心中留下了震惊。 她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景凰羽。 “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苏泠月的坟墓我已经挖开过,里面已经没有尸体,只剩下一口空棺材,海蓝也消失不见了。 所以我觉得,这应该是苏泠月所设下的计谋,目的是想迷惑众人,让别人都知道她死去了。” 听到这话,严意茹的手攥成了拳头,她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苏泠月竟然假死? 可是她为什么要假死呢? 严意茹眼神中划过一丝疑惑。 景凰羽叹了口气:“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看来苏泠月是为了离开东凤国,离开我,所以才故意这样的吧。” 这样说,严意茹也就理解了。 毕竟成为太子妃的这段时间,苏泠月开心的日子是少的,多半都是痛苦的 。 那段日子景凰羽一直冷落她,而叶灵汐还总来挑衅,使得苏泠月苦不堪言。 所以是为了逃避吧,才 想出假死的法子。 想到这里,严意茹冷冷瞥了景凰羽一眼。 “如果不是你太过无情的话,她也不可能用这种方法离去,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太子殿下逼迫的,泠月也应该是不得已而为之。” 面对着严意茹的指责,景凰羽没有说一个不字。 他沉默了,同时也觉得严意茹说的有道理,的确是自己不对。 “感谢上天,可以给我这个机会,让我知道苏泠月没有死。不然的话,这一辈子我可能会生活在悔恨之中。” 闻言,严意茹不解的望向他。 “所以,你和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我,苏泠月没死的真相?” 景凰羽点了点头:没错,我是要告诉你真相,只是还有件事情想和你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不懂太子殿下意欲为何,严意茹眉头紧皱。 “还有什么事情,太子殿下直说便是,不用拐弯抹角的。” 景凰羽看了看周围。 泽王府宾客众多,周围这么多人,毕竟人多眼杂,景凰羽还不想节外生枝。 于是他对严意茹道:“去我那里详谈吧,不知严姑娘觉得意下如何?” 这么神神秘秘的,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严意茹知道苏泠月没死,内心也是非常高兴的 ,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严意茹准备跟随着景凰羽,去一个人少的地方谈。 来到约好的地方,严意茹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太子殿下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这里没有人,听不到咱们的谈话。” 这里是景凰羽的地盘,当然不怕被人听到。 于是,景凰羽直言道:“我想要重新追求苏泠月,所以需要你的帮助。” 闻言,严意茹忍不住冷哼一声。 “那太子殿下恐怕是找错人了,我帮不到太子殿下什么。” “你能帮得到,你是苏泠月的好朋友,更是她的合作伙伴,有你在,我就会得到苏泠月的原谅,所以我想要寻求合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严意茹当然不愿意,但是她还是想听一听太子殿下到底有什么想法。 “太子殿下想怎样个合作法?” “我最近有调查过,苏泠月现在目前应该在天原国,所以,我想要让你去天原国做生意。帮我暗中打探苏泠月的一切踪迹。” 闻言,严意茹沉默了。 眼下知道苏泠月没有死,严意茹的确想去找她。 东凤国这边的绯颜阁已经走向成熟,她倒是可以脱身。 只 是,她为什么要帮太子殿下? 严意茹如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太子殿下,我为什么要出卖自己的好姐妹,帮你打探消息?就是因为你想要重新追回她? 天下没有后悔药可吃,既然你已经伤害她了,我不允许你再伤害第二次,所以我不会答应太子殿下的请求。” 严意茹直接拒绝了景凰羽,不想与他同流合污。 就知道她会拒绝,景凰羽也已经预料到了。 “与我合作,对你来说有好处。即可以看到你的好姐妹,还可以拓展你的生意。最主要的是一点是……” 景凰羽还有后话,但是严意茹根本就不想听,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太子殿下,今日有点晚了,我真该回去了。你的要求,还恕我不能接受。” 说完,严意茹向着景凰羽施了一礼,转身便离开了。 见她这么着急离开,景凰羽的嘴角难掩苦笑。 严意茹不想与景凰羽继续交谈下去。 既然苏泠月用死这种办法金蝉脱壳,等于以后不想与景凰羽再有来往和瓜葛。 所以严意茹深知,她不能和景凰羽合作。 不论对方提出的条件有多么的诱人。 她不想让景凰羽说那个条件,不如直接将他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第五百五十七章 天原国的布料生意 转眼间,苏泠月已经在天原国的皇宫住了半个月有余了,身体也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近日闲得无聊,苏泠月想要出去走走,于是便唤着海蓝。 “天原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毕竟躺在床上已经半个月了,觉得自己像个废人一样,苏泠月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听闻表姐想要出去,海蓝很是开心。 这段日子苏泠月一直都闷闷不乐的,仿佛还没有走出情伤,终于愿意出去走一走了,海蓝很是高兴。 “当然有,表姐想要出去的话,我去禀报一声,叫辆马车,咱们就出发。” 闻言,苏泠月连忙止住了她。 “还是不要去通报,不然的话司徒国主又要小题大做了,我只是想出去走一走,不想身后跟着那么多人,咱们两个扮成婢女,或者小太监混出去吧。” 没想到表姐这么有主意,海蓝满脸的惊讶。 “表姐确定要混出去?” “是的,不混出去的话,让司徒国主知道,一定会给我又安排一大队侍从,浩浩荡荡的出门。这样就失去了逛街的雅兴。” 觉得表姐说的有道理,海蓝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好,我这就准备一下,咱们两个想办 法混出去。” 听闻今天司徒国主的小女儿,司徒馨儿要出去。所以海蓝故意想要扮做她的侍女,跟着混出去。 弄了两名侍女的衣服,海蓝和苏泠月便换上,偷偷的跟着司徒馨儿的队伍,准备想要蒙混过关。 本来后面是跟着六位侍女的,但是清点人数的时候,竟然变成了八个,守门侍卫有些疑惑。 他对旁边另一个侍卫,小声的嘀咕着:“奇怪,怎么多了两个人?” “你确定多了吗?” “是的,的确多了两个。” 司徒馨儿是司徒烈最小的女儿,也是最得宠的一个,平时有些嚣张跋扈,宫里的下人们都比较害怕她。 侍卫们也是不敢轻易招惹司徒公主,想了片刻,守门的两个侍卫也没敢问公主,为何会多出两个。 无奈之下,守门的侍卫放行了。 看着公主所在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门,另一个侍卫忍不住问着他。 “明明多了两个,你为什么不问公主?” 侍卫叹了口气:“或许是公主一时兴起,多带了两个婢女,如果我们多嘴问她,招惹了公主怎么办? 毕竟项上人头宝贵,多带两个就多带两个了,不要多嘴。” 侍卫也是本着多 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于是就放行了。 刚刚在侍卫拦住她们的队伍清点人数的时候,苏泠月和海蓝的心里,还是有点打鼓的,怕会被发现。 没想到侍卫还是放行了,两个人都很开心。 走出皇城之后,他们便来到了一条巷子,苏泠月冲着海蓝眨了眨眼。 海蓝明白她的意思,趁着混乱之时,两人偷偷的溜走了。 她们是在队伍的最末尾,所以跟丢了也没有人发现,本来就是浑水摸鱼的。 突然间获得了自由,苏泠月越觉得悠哉悠哉的。 这段时间在皇宫里憋的,好生无聊,早就想出来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两个人先是去了集市买了一些小吃。 吃饱喝足之后,决定再买一些新奇的小玩意。 天原国的服装跟东凤国都不一样,有点民族特色,暂时还不适应这边的衣服,因为穿着很是臃肿。 看到附近有一家成衣店,苏泠月对海蓝道:“去挑几件衣服吧!” 毕竟女人都爱美,上街必须要挑衣服和胭脂水粉的。 海蓝高兴的答应了。 两个人走进成衣店里,准备找一些适合自己的衣服。 但是一进门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因 为这家成衣店的衣服不是一般的难看,尤其是门口那两套,做得就像寿衣一样,真不知道是哪个人做出来的,就这衣服还能穿? 看到有人走了进来,成衣店的老板出来招呼着苏泠月和海蓝。 “二位客官想要看点什么?” 掌柜的倒是比较热情,只是这屋内的衣服实在是让人有些下不去眼。 苏泠月站在门口,指正那套颜色比较老的衣服问道:“这是给上岁数的人穿的吗?” 掌柜的先是一怔,随后脸上露出一副笑意。 “这套衣服很百搭,无论什么年龄的人都能穿。” 闻言,苏泠月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衣服的颜色和款式都太老了,如果是给老人穿还情有可缘,如果给年纪稍轻一点的妙龄少女穿,实在是太过难看。” 面对着苏泠月的批评,掌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高兴。 “姑娘,你不买可以,但是不能批判我店里的东西不好,我们成衣店可是这城内最有名的一家了,店内的款式和质量都不错。 你这样说,简直是将我店里的衣服贬低的一无是处。” 苏泠月感觉有些无语,因为她在东凤国住过一段时间,东凤国的人穿着打扮还是 很时尚的。 但是突然间来到了天原国,这个具有异域风情,民族特色的国家,发现他们的穿着很是普通。 别说是时尚,与好看都不沾边。 “老板,我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只是我好奇,难道就没有颜色稍稍亮丽一点的布料做成衣吗?” 掌柜的摇了摇头:“没有,天原国历来都闭关锁国,很少与外国做贸易往来,所以在布料这一方面比较欠缺,几乎都是这种款式和颜色的,你想找颜色太靓丽的没有。” “那天原国没有生产布料的厂子吗?制不出来,颜色亮丽的布料?” “天原国暂时还没有这种技术,你买不买?” 掌柜的觉得苏泠月有些太啰嗦,问了这么多,竟然没有买的意思。 他有点不耐烦,不想搭理了。 苏泠月看出了掌柜的意思,衣袖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掌柜的手里。 “我不买你的衣服,但是想和你聊一聊,不知道有没有兴趣?” 还是第一次遇到只聊天不买衣服的顾客,掌柜的先是一愣,随后接过银子,笑的脸都要开了花。 “当然可以,不知道姑娘想聊些什么?” “就聊一聊,天原国的布料生意。” 第五百五十八章 司徒馨儿 不懂苏泠月的意思,掌柜的眉头紧皱。 “不知掌柜的有没有时间,我们深、入探讨如何?” 掌柜的点了点头,随后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苏泠月去里屋谈。 苏泠月也不客气,跟随着掌柜的进入了里屋,两人聊起了天原国的布料生意和成衣制作。 在交谈过程中,苏泠月发现天原国的布料生产技术不行,又不在外面引进,所以闭关锁国导致天原国在这方面是很欠缺的。 而且制成衣的成衣铺,裁剪师傅也都是年纪稍大一点的,没有什么新的思想注入,几乎都是一成不变的款式。 所以也就导致了年轻人和年老的,几乎都穿差不多的款式和颜色,并没有太多的差距。 而且天原国的人,打扮大约都是一个样。 无论是妆容,还是衣服,都是一个样子,没有美感,似乎也不愿意打扮自己。 在交谈过程中,给了苏泠月很大的启发,两人谈了好几个时辰,最后苏泠月才从成衣店里走出来。 临走时,掌柜的还送了苏泠月一件,店内比较款式新颖的衣服,当作礼物。 两个人聊了这么久,竟然还聊成了朋友。 从成衣店里走出来之后,海蓝忍不 住问着她。 “表姐你问了那么多,该不会是想在天原国做布料生意吧!” 不愧是自己的表妹,还是比较了解自己的,苏泠月点了点头。 “没错,刚刚本来是想买一件新衣服的,但是发现并没有自己满意的,所以我突然间有了这个想法。” “可是在天原国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想要做生意很难。” 说难也不难,说简单其实也不简单,苏泠月之前有想过,想要将生意做起来,还得需要一个人的支持。 那就是天原国国主司徒烈。 毕竟他是一国之主,如果有他支持的话,相信做什么事情都事半功倍。 突然间有了这种想法。苏泠月决定回皇宫,找司徒烈商讨一番。 怎么混出来的,就要怎么回去,在逛了一圈之后,苏泠月和海蓝准备再跟随着司徒馨儿的队伍混回宫。 两个人在皇宫外面守了许久,也没有见到司徒馨儿的队伍,这让她有些犯了难。 “该不会这个司徒馨儿,今日不回宫了吧?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苏泠月忍不住问道。 海蓝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如果司徒馨儿不回来,我们就混不进去,毕竟这皇宫守卫森 严。” 听到海蓝的话,苏泠月显得有些为难。 因为每一天司徒国主都要去她那里坐一会儿,如果今日不回宫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司徒国主发现。 到时候有口就难辨了,看来得想办法回去。 “海蓝,不行的话咱们翻墙吧!” 听到这话,海蓝一脸的惊讶。 苏泠月身上有功夫,倒是能翻过去,可是海蓝就有点费劲了,她不确定这高墙能不能翻过去。 若有所思的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海蓝还是摆了摆手。 “不行的话,表姐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再等等司徒馨儿,可能她一会就回来了。” 海蓝不愿意翻墙,苏泠月也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回去,无奈之下两个人也只有再等一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了不知有多久,突然间看到了不远处,走过来一队人马。 从穿着的颜色来看,就是司徒馨儿的队伍。 发现了不对,苏泠月立马拽了拽海蓝的衣袖。 ”来了,来了快准备好,准备混进去。” 听到苏泠月的话,海蓝躲在了暗处,就等着这个队伍走过来之后,好混入队伍末尾。 这一次两人觉得,还会和早晨一样,混入的那么简单。 没想到 中途却出现了差错,队伍刚走到一半,突然间就停了下来。 苏泠月和海蓝觉得机会来了,便匆匆忙忙地混入了进去,站在了队伍的最尾。 但是队伍停下来之后,就没有再继续前行的意思。 司徒馨儿从马车上缓缓的走了下来。 随后便向着苏泠月的方向走了过来。 看到注视的目光,苏泠月急忙将头低下,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事情要不好。 司徒馨儿走到了苏泠月的面前,突然停下了脚步。 似乎早就有察觉,所以司徒馨儿是故意等苏泠月进入队伍里之后,才下来的。 司徒馨儿上下打量了苏泠月一番,忍不住问道:“看似你并不是侍女,之前出去的时候,你就随着我的队伍离开了,本以为不会再回来,没想到又随着我的队伍混了进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司徒馨儿并不傻,她什么都知道,而且一直在装傻。 早上她就应该发现了不对,只是没有揭穿。 这一刻,苏泠月也不想再有隐瞒,她抬起头来,目光直视着司徒馨儿。 “民女苏泠月,拜见司徒公主。”苏泠月给司徒馨儿施了一礼。 听闻她就是苏泠月,司徒馨儿满脸的惊讶。 因 为司徒国主常常将她挂在嘴边,司徒馨儿从来没有见过。 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的,她竟然办成了自己的小侍女,企图混出宫。 司徒馨儿一脸的不解:“你想出宫的话,只要禀报我的父皇,就可以出宫,为什么要随我的队伍混出去?” 苏泠月显得有些无奈,脸上露出了笑意。 “如果我告诉了司徒国主,今日想要出门,恐怕也如公主这般,是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身后跟着一堆人。 民女平时自由自在惯了,实在是不喜欢这么多人侍候在左右。 所以,为了方便自己,就借用了司徒公主的队伍,还请见谅。” 没想到这竟然是她混出去的理由。 司徒馨儿一脸的惊讶,觉得这个女人很是不一般。 是人都喜欢排场和门面,她竟然喜欢无拘无束,和自己倒是有点像。 如果早知道,她这种方法管用的话,自己也扮作小侍女,混在别人的队伍里,是不是也可以无拘无束的出门? 突然间发现在苏泠月的身上学了一招,司徒馨儿很是高兴。 “苏泠月是吧!我很喜欢你的处事风格,我叫司徒馨儿,以后你不需要称呼我为公主,叫我馨儿就好。” 第五百五十九章 与司徒烈的在在赌约 本以为司徒馨儿会斥责自己,没想到竟然主动介绍自己,意思还是想要和她交朋友。 苏泠月先是一怔,随后也介绍着:“这是我表妹,海蓝。” 司徒馨儿点了点头:“下次如果还想出宫的话,就叫上我一起吧,带着我一起,偷偷混出去。” “……” 听到司徒馨儿的这番话,苏泠月和海蓝全都无语了。 苏泠月的脸上强挤出了一副笑容。 “好吧,等下次有机会的。” “那咱们可一言为定哦!坐我的马车吧,我带你一起回去。” 闻言,苏泠月慌忙摇头。 “恐怕有点不好吧,我是偷偷混出去的,如果坐上公主的马车,代表着我的身份就被暴露了,我还是跟在队伍的后面回去吧。” 觉得苏泠月说的有道理,司徒馨儿点了点头。 “那好吧,你跟在队伍后面,小心一点。” “好,多谢司徒公主。” “都说了不要叫我司徒公主,以后叫我馨儿就好,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司徒馨儿主动要交苏泠月这个朋友,倒是让苏泠月觉得有些震惊。 不过她的性格爽快,苏泠月倒是很喜欢。 “多谢公主赏识,只要公主不嫌弃,泠月也愿意交公主这个 朋友。” “废话不多说,先回宫吧。” 苏泠月点了点头。 随后,公主上了马车,苏泠月便跟着队伍缓缓的向着宫内走去。 有了公主的袒护,这次很顺利的就回去了。 苏泠月回去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去见苏司徒国主。 以前,都是司徒国主来她这里坐一坐。 这次,苏泠月准备亲自去见一见她。 于是,在去之前,苏泠月特意让宫里人去通报了一声。 当晚苏泠月来见司徒国主,司徒国主将他约在了偏殿。 推开门,只见司徒国主正坐在踏上。 旁边有一个小桌,上面摆满了糕点和各种干果。 此时司徒国主正盘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似乎是在看书。 见此,苏泠月走上前去,给司徒烈行了一礼:“拜见皇上。” 司徒烈点了点头:“不用拘谨,都是自家人坐吧。” 听到这句话,苏泠月满头雾水,怎么还成自家人了? 不过他这样说,苏泠月也就这样听了。 “这次突然要见朕,不知你有何事?” 苏泠月也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道。 “天原国的经济不如东凤国,今日我跟随着公主的队伍出去逛了一圈,发现天原国人的穿衣打扮, 都很老气,而且布料生产技术也不行。 所以今日特意想要来和皇上商讨一番,能否让我将新的技术引进天原国,为天原国的百姓造福。” 没想到苏泠月来,竟然是说这事的。 “你的身体养好了吗?怎么就偷偷摸摸的出去了?”司徒烈不禁问道。 苏泠月脸上浮现一丝苦笑。 “回皇上,已经养好了。真是闲得无事做,所以想要找点事情。” “所以,你就看好了布料生产?” “是的,皇上,所以还希望你能特批我去做布料生意,改善天原国百姓的生活现状。” 之前,司徒烈也去过东凤国,知道东风国的确是与天原国不同。 这次,苏泠月主动要求得到皇上的特批,司徒烈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只是…… 苏明月真的可以做到吗?可以改善天原国百姓现状? 司徒烈带着质疑的目光,看向了苏泠月:“连我这个国主,都没有改变的事情,你确定能做到?” 苏泠月点了点头:“我会尽力。” 司徒烈没有回答,而是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他在沉思。 苏泠月说她想要做生意,司徒烈倒是可以支持他,甚至可以给她拨款。 只是这么大的事 情,不是她一个女人就可以完成的。 司徒烈现在有些质疑苏泠月的能力,想法倒是好,但是一旦执行,一定会有很多艰难险阻。 “苏泠月,有时候想的和做的,是不一样的想法,再好的点子终究是纸上谈兵,等你做的时候就会知道有多艰难。” 苏泠月也明白,司徒烈话里的意思。 ”当初我在东凤国开的绯颜阁,是生产一些胜过胭脂水粉的美容产品,深得东凤国百姓的喜爱,也改善了女子现状。有过上次的经验,我觉得,有能力胜任。” 苏泠月说的斩钉截铁,而且样子也十分有自信。倒是让司徒烈渐渐的相信了她。 “那好吧,我从国库里拨出五十万两,作为你的资金周转,以天原国的名义,以后做生意可能会更顺一些,但是真怕你砸了招牌啊。” 话里话外,苏泠月还是能感觉到,司徒烈并不太放心。 苏泠月觉得前期还是要做出成绩,才能让司徒烈觉得自己是个可用之才。 “皇上,我不需要从国库里拨出银两,只希望皇上能够允许我做生意。 这五十万俩,我自己去挣。” 闻言,司徒烈满脸的惊讶。 五十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岂是 她说挣,就能挣出来的? 等她挣出这五十万两银子,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你确定?万事不要逞能,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当是借给你的,等你挣钱了再还。” 苏泠月就想置这口气。 “皇上,两个月之内,五十万两绝对到账,就看我有没有这个能力。” 两个月之内?她还真敢打保票。 不过也引起了司徒烈的好奇心。 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丫头到底有什么能耐? “好?那就如你所愿,两个月,如果两个月内你没有完成五十万的约定呢?”司徒烈质问着。 “如果没有完成,我不会再提开布厂的事情,皇上也不需要支持我。” “那好,一言为定,朕愿意和你赌上一把,看一看你这丫头到底有什么能力?” 苏泠月和司徒烈之间有了个赌约,让苏泠月的心里更加产生了压力。 其实这次来 ,她是想让皇上支持她做事业,的确有想要从国库里拨银两的想法。 但是司徒烈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不放心,质疑她能力的态度。 这激起了苏泠月的胜负欲。 所以为了在司徒烈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她才夸下海口,两个月之内完成五十万两的筹款。 第五百六十章 做一款小礼物,送给司徒馨儿 表姐,你竟然夸下这样的海口,要是没有完成任务可得怎么办?” 海蓝都有些质疑苏泠月,觉得这次玩的有点大。 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如果筹不上的话,这个想法,就取消了呗!但是我觉得不会筹不上,怎么也得想办法。” “两个月筹集五十万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表姐是准备重操旧业?” 听到海蓝的问话,苏泠月点了点头。 “不如就在天原国开一家绯颜阁分店吧,将我们的护肤品卖出去,这样能凑一部分费用,其余的我再想办法。” 眼下也只能这么做了,海蓝开口道:“那我先去安排一下开店的地方。” “嗯,我们现在所需要的银两,还够开一家店吗?” 海蓝摇了摇头:“虽然店面能开起来,但是,咱们以后的生活费就不够了,眼下我们是在皇宫之中,吃喝住都不花钱,如果一旦出宫,我们可要喝西北风。” 苏泠月觉得,海蓝还是有点夸大其词了。 西北风倒是喝不上,只是前期难一点而已。暂时还需要去拉资金。 突然想起司徒馨儿,苏泠月顿时有了主意。 “海蓝,一会儿准备一些我需要的原材料,我想做一 款小礼物,送给司徒馨儿。” 不理解表姐为何要去找司徒公主,海蓝满脸的不解。 “表姐,你去找她做什么?我们也只是一面之缘而已,而且司徒公主在皇宫里的声誉不是太好。 任性刁蛮,都说她脾气暴躁,是一个不好惹的主,咱们还是尽量离她远一点为好。” 宫里人对司徒馨儿评价,苏泠月也有所耳闻。但是她并不像听信外面的传言。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就算司徒馨儿再任性胡闹,她还是讲道理的。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面,但是司徒馨儿的形象,在苏泠月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她觉得,司徒馨儿的确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 于是她没有听从海蓝的劝解,而是执意要去。 “你就按照我说的方式去做。” 一旦是苏泠月决定好的事情,很难改变。 海蓝知道,自己劝说不了什么,于是便去做了。 苏泠月想做一款润唇膏送给司徒馨儿。 毕竟,人的嘴唇爱干燥,如果有一款润唇膏的话,可以解决很大的难题。 制作唇膏是比较简单的,需要准备的东西也不是特别的多。 只需要准备橄榄油、蜂蜡、蜂蜜和精油就可以了。 想要做出有颜色的唇膏的话,还可以准备一些色素。 如果想要做出不同口味的唇膏的话,还可以往里添加一些不同的香精。 海蓝将原材料准备好之后,苏泠月便开始进行调制。 润唇膏一般是透明色的,但是苏泠月觉得这还不够。 因为年轻漂亮姑娘爱美,不喜欢自己的嘴唇毫无血色,所以苏泠月还在里面加入了一点玫瑰花粉末,将其稍稍染成了淡粉色。 随后他便拿着制作好的这个润唇膏,去了司徒馨儿那里。 清晨,司徒馨儿刚刚起来。 洗漱完毕,还未等梳妆,就听到侍女来报,说是苏泠月求见。 听闻如此,司徒馨儿立马让婢女将其带过来。 看着苏泠月缓缓走了上来,司徒馨儿忍不住问道。 “姐姐,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因为司徒馨儿很喜欢苏泠月,所以便以姐妹相称了。 苏泠月向她施了一礼。 “我做了一些小礼物,想要给公主看一看。” “礼物?”司徒馨儿很是好奇,不知道是什么礼物。 苏泠月把做好的润唇膏,放在了司徒馨儿的面前。 不懂这是什么,司徒馨儿满眼的好奇。 苏泠月解释着:“这个东西叫润唇膏 ,平时春秋嘴唇爱干,涂了它,具有滋润嘴唇的作用,防止爆皮干裂,抹上还起到点缀的作用。” 闻言,司徒馨儿不可思议的拿了起来,对着铜镜真的抹了抹。 涂上去之后发现,这个东西真的是滋润。 不仅滋润了嘴唇,而且淡淡的粉色,涂在嘴上很是好看。 上面还有清香的味道,恨不得想吃了它。 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司徒馨儿的心里产生了好奇。 “姐姐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东西?” “是我自己做出来的!” “你做出来的?” 听闻这东西是苏泠月做出来的,司徒馨儿眼神里的好奇随之又变成了敬佩。 她以前只知道这个女人不同寻常,没想到这么厉害。 苏泠月在旁边微笑的解释着:“我之前在东凤国住过一段时间,在那里开过绯颜阁,是专门卖护肤品的,所以对做这种东西也是手到擒来,以后公主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和我说。” 话音未落,苏泠月又将另一个盒子拿了上来。 不知道这又是什么,司徒馨儿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姐姐前来,送了这么多礼物,真是让我十分吃惊。” “也不算是什么贵重的礼物,只是一 些女儿家的东西。” 说着,苏泠月将盒子打开,里面露出了一瓶瓶一罐罐的东西。 苏泠月拿出了装水的瓶子,放在了司徒馨儿的面前。 “这瓶水,是我做的芦荟黄瓜爽肤水,洗完脸可以先涂一涂,这瓶是ru、液,这瓶是花膏…” 看着苏泠月大大小小拿出了好多个瓶子,司徒馨儿都已经震惊了。 这在天原国是没有的东西,苏泠月说是不贵重,但是物以稀为贵,真的足以惊呆了司徒馨儿。 “姐姐这样做的目的是?” “没什么目的,只是想要妹妹试一试,我亲手做的护肤品,如果觉得好的话,可以为我宣传一下。” “宣传?”司徒馨儿有些不太理解她的话。 苏泠月解释着:“我最近准备开一家和绯颜阁相同的店面叫做佳丽宝。所以希望公主可以帮忙宣传,让更多的人知道。” 听到这话,司徒馨儿就明白了,原来送了这么多的瓶瓶罐罐,就是想要让她做个体验者。 如果觉得体验满意的话,做个宣传。 司徒馨儿倒是乐意。 她点了点头:“姐姐做的护肤品一定非同凡响,刚刚我使用了这个润唇膏,就能感觉的出来,的确与众不同。 第五百六十一章 好土的名字 “这些护肤品我先收下了,如果姐姐真想开店面的话,有什么需求尽管说出来,我会帮忙。” “暂时妹妹先体验了之后再说。” “好!” 和司徒馨儿又交谈了一会儿,苏泠月才从她的寝宫里走了出来。 刚走出门口,海蓝就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问向苏泠月。 “表姐,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也没有谈些什么,只是将我亲手做的礼物送给了她,司徒馨儿很是满意。” 难道表姐去,就是单纯为了送礼物的? 海蓝有些不理解:“表姐难道你不想寻求公主的帮助?” 觉得海蓝的脑子还真是慢了半拍。 苏泠月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个脑瓜蹦。 “当然要寻求帮助,但是不能我去说,而是让她主动来找我,这些护肤品送给了她,体验一段时间她就知道功效了,会主动来找我的。 到时候让公主免费帮忙宣传一波,凭借公主的性子,咱们的护肤品很快就可以打开市场。” 觉得表姐想法还真是多,海蓝不得不敬佩。 “有了公主的帮忙,倒是可以打开市场,只是开了店面之后,咱们手里的钱就所剩无几了。” 当初海蓝将苏泠月带出来的时候 ,并没有带什么贵重物品。 毕竟走时比较匆忙,她只是将苏泠月喜欢的那些首饰盒,给带了出来。 海蓝找到了一家适合的店面,但是租金比较贵,因为银子不够,所以她已经将苏泠月喜欢的那些首饰给当了。 这些事情,她没来得及跟苏泠月说。 提起钱,苏泠月忍不住问道:“这次店面的租金多少钱?” 海蓝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提起这事,她还觉得肉疼了。 “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二十两。一个月十两的租金,十二个月,年付。” 听到这话,苏泠月忍不住眉头紧皱。 “年付?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咱们的银子应该不够一百二十两吧!” 提起这事,海蓝不禁虚弱一笑,没有回答。 觉得海蓝的表情不对,苏泠月不禁转头看向她。 “你这样笑干嘛?总觉得你没干什么好事,还不从实招来,银子怎么凑够的?” “当初,从东凤国出来的时候,走的匆忙,也没拿什么贵重物品,我知道表姐很喜欢那个首饰盒,所以我便把首饰盒给带了回来。 里面有许多你喜欢的首饰,正好赶在没银子的时候,我给当了。” “当”这个字,说的特别轻,之前海蓝似乎 怕表姐怪罪,所以没敢交代。 首饰盒? 听到这话,苏泠月不禁眉头紧皱。 “你所说的首饰盒,是不是那个楠木所雕的?” 海蓝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一刻,苏泠月的肺都要气炸了,那个首饰盒里的首饰一个个都价值连城,而且都是苏泠月最喜欢的。 她竟然全拿去当了? 苏泠月忍不住问道:“当了?都当了吗?当了多少钱?” “都当了,就当了一百二十两,全拿去交租金了。” 闻言,苏泠月只觉得怒火直冲天灵盖,脑袋都要快被气晕了。 那里面任何一个首饰,挑出来都价值千两,所有的首饰,竟然给当了一百二十两。 海蓝还真是会做生意啊! “那里面的首饰都价值连城,你也不是不知道,当了一百二十两,你怎么想的?” 面对着表姐的斥责,海蓝显得有些委屈。 “我倒是也想多当一点,但是天原国不比东凤国,这里本来就很穷嘛,而且男女都没有美的意识,那些首饰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有些奇特罢了,没看到有什么价值连城的,他们不肯出那些钱,我们又着急用钱嘛!” 觉得海蓝说得也有道理,苏泠月沉默了。 一分钱憋倒英雄汉 ,现在正是用钱之际,而且天原国确实经济不行,不认识那些宝物,只当了一百二十两也情有可原。 苏泠月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海蓝的肩膀。 “好吧,当就当了吧,反正都是以前的物品了,我也不想再要了,有些时候应该学的心大一点。” 海蓝重重地点了点头:“是啊,表姐,如今咱们是在天原国,你已经说了,想要从头开始。 现在的苏泠月是重生的苏泠月,过去的事情与现在都没有关系,所以那些首饰不要也罢。” 她还真是会宽慰人,苏泠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过海蓝说得也有道理,时至今日,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与自己无关。 那些首饰不要也罢,以免看了睹物思人。 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一个崭新的苏泠月,她要白手起家。 “好了,海蓝,我们先回去研究一下,怎么布置店面吧!” 苏泠月调转了话题,不想再谈论那些首饰。 “表姐,我觉得这次店面布置还可以依照绯颜阁那样。” “我觉得不太好,店名也不能再叫绯颜阁了,我已经起好了,就叫佳丽宝。” “表姐,这名字也太土了吧!”海蓝忍不住吐槽着。 土吗?苏 泠月觉得很时尚啊! 佳丽宝,佳丽宝,佳丽每人手里一个宝。把做的护肤品,视若珍宝,正是苏泠月想开这个店面的意图。 “名字土不土都无所谓,只要东西和产品受欢迎就可以了,这次咱们这个佳丽宝,可能比上次的绯颜阁有难度,毕竟天原国不比东凤国,这里的人可能会不认。” 海蓝有些犯了难,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天原国和东凤国不一样,这次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那该怎么办啊?表姐?” 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人是活的,树是死的,办法是一定会有的,就看怎样解决了。 苏泠月觉得,这个时候要拿出自己不一样的销售方式了。 思考了有一会儿,苏泠月的心里似乎有了点子。 她转头望向了海蓝。 “招两名伙计吧,这几天咱们就专心做护肤品,先将产品做好,然后再想推广的事情。” 海蓝一切都听从苏泠月的安排,表示会按照她吩咐的去做。 ******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苏泠月便回到了房间。 她躺在床上,在思考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和未来的预想。 她在天原国的事业算是刚刚起步,如何开启前三脚,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第五百六十二章 新店开业 七天后,佳丽宝店开业了。 开业这天很热闹,但是开业之后,却是生意惨淡,没有一个人愿意光临。 海蓝看着这一屋子的护肤品很是着急。 看到街头巷尾,有女人走过来,她就会拽住,强行宣传自己家的东西如何如何好。 但是每次都适得其反,还没等说完,人家就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连续三天,依旧不见有人上来,这让海蓝很是着急。 实在是忍不住了,海蓝亲自去找苏泠月,想要谈一谈关于新店的问题。 谁知苏泠月却不慌不忙的,还在研究着最新型的产品。 “表姐,这都已经几天了,一个顾客都没有,你还真是坐得住。” 苏泠月摆弄着手里边的新鲜花瓣,嘱咐着海蓝不用着急。 “日子还长着呢,刚开始你就急了,以后怎么办?” “能不急吗?这都三天了,一个顾客没有,天原国的百姓根本就不认咱们的东西。” 苏泠月忍不住叹了口气。 其实早就是意料之中的,因为天原国的风俗与东凤国不一样,想要让她们接受新鲜事物还是一个挑战。 “其实也正常,怎么也得给人家一个适应的过程。” 说着,苏泠月将手里研制好的彩妆, 放在了海蓝的面前。 “怎么样?你看看成色。” 海蓝还真是佩服苏泠月的定力,无论怎样,哪怕是房子着火,她都不着急。 现在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海蓝无奈的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拿起了苏泠月研制的最新产品。 “有了这些东西,就不用什么胭脂水粉了,这个彩妆一定会大受欢迎的。” “东西虽好,但是也得有人认才对呀!” 苏泠月抿了抿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我想举办一场艳压群芳大赛。” 不知道他又有什么新奇的想法,海蓝整个人的表情都是惊呆的模样。 “表姐,我们可没有钱再折腾了。” 苏泠月点了点头:“是呀,我们没有钱再折腾了,所以这次的模特不需要再招人,找几个小宫女就好,之前皇上不是给我派过不少侍女吗?” 之前,司徒国主的确是拨给苏泠月一批侍女。 当时苏泠月觉得人多麻烦,很想遣散,现如今这些闲置的宫女,倒是派上了用场。 现在没有适合的人,苏泠月想将这批侍女叫过来,涂上她制作的彩妆,或许可以吸引更多的人。 就在苏泠月正有这种想法,想要和海蓝继续商讨的时候,突然门外 传来了声音。 发觉不对,海蓝急忙从里屋出来。 不知道司徒馨儿是什么时候来的,此时正站在屋内。 “司徒公主?”海蓝叫了一声 闻言,苏泠月赶忙起身,也走了出去。 只见司徒馨儿带着两名侍女,出现在自己的店内中,挑选的最新的产品。 见此,苏泠月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公主前来,为何不早一些说?还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请见谅。” 司徒馨儿发现了桌上摆着的花糕,脸上的笑意很浓。 “都是自家人了,不用拘谨,我来也不需要招呼,你们忙你们的就行,我就是来随便看看的。” “公主近日可好啊?”? “还不错,你前段时间送给我的那些护肤品,我用了一段时间,觉得自己的肌肤细嫩了许多,的确有效果。 所以我今天来的目的,还是在想挑选一些。” 苏泠月就已经猜到,司徒馨儿用上一定会非常满意。 因为这其中的许多东西,在绯颜阁那边是有试验过的,深受女性的喜欢。 “这次公主还需要点什么?” 司徒馨儿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马上就要临近皇宫大庆的日子了,司徒馨儿想置办一些东西,送给各宫的娘娘,以 表示自己的孝道。 “现在你们店里的现货有多少?” 不懂司徒馨儿为什么会这么问,苏泠月的表情一怔。 “公主,是要很多东西吗?” 司徒馨儿点了点头:“没错,我想要置办一些,送给各宫娘娘们,拿出去送礼有面子,同时还能帮你宣传。” 听到这话,苏泠月高兴极了。 她急忙热情的给司徒馨儿介绍,店里的其他产品,还教司徒馨儿怎么使用。 看到面前这么多产品,挑的司徒馨儿眼花缭乱。 听闻苏泠月还要举办艳压群芳大赛,司徒馨儿眼前一亮,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好的主意。 “这个主意好,过几天是宫内大庆,因为太后娘娘要过寿辰,不如这个艳压群芳大赛,就在宫内举行吧。” 宫内举行倒是可以,只是宫内的娘娘观看,就算是有销路,也不如大众百姓多。苏泠月更看好的是平民市场。 苏泠月想到了两全其美办法,那就是将店内的产品分为精装和简装两种。 其实成分是差不多的,精装送给各宫的娘娘们,也是倍儿有面的。 简装可以降价销售,卖给百姓们,这样针对各种阶级,定价也不一样,同样销路就打开了。 心里面拿定 了这个主意之后,苏泠月对司徒馨儿道:“这个办法倒是可以,只是我想进行两场,一场是在民间举行,一场是在宫内举行。 宫内这场艳压群芳大赛,就交托给公主了,民间这场我来举办。” 觉得这个点子倒是新奇,司徒馨儿很是赞同的点着头。 毕竟在宫里闲着也是无聊,司徒馨儿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找点事做。 随后,司徒馨儿拍了拍手,示意下人将她准备好的礼物送上来。 只见一个婢女手里端着个盘子,上面蒙着一块红布。 不知道盘子里面装的是什么,苏泠月投射过去疑惑的目光。 “泠月姐姐,恭祝你开业大吉,我备了一些薄礼。” 说着,司徒馨儿向着身后的婢女使个眼色。 随着红布被掀开,苏泠月看到了,眼前的盘子里装的都是银子。 整整齐齐,二百两左右。 见此,苏泠月都愣住了,这算是薄礼吗?简直就是大礼呀! 苏泠月推脱着:“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这怎么好收下?” 司徒馨儿笑着摇了摇头:“姐姐说的这是哪里话?区区二百两而已,我知道你和父皇打下了五十万两的赌约,需要在两个月内完成。所以,我愿意帮助姐姐。” 第五百六十三章 看来和公主交好,还是有好处的 司徒馨儿是苏泠月在天原国,交的第一个朋友。 觉得她很是仗义,苏泠月很是高兴,忍不住伸出手将她牵住了。 “你真是个小福星,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和你做朋友,真是很开心。” 听到苏泠月的夸赞,司徒馨儿笑得眉眼弯弯。 “能和姐姐做朋友,我才开心呢。你是我认识这么多人中,第一个最有趣,最有思想的女人。我十分看好你。” 司徒馨儿愿意交苏泠月这个朋友,苏泠月也愿意被帮助 两个人也算是互利互惠,各取所需了。 为了送礼,司徒馨儿在苏泠月这里,将所有的现货全都拿走了,清点了一下,足足一百多盒。 因为司徒馨儿要拿去送给各宫的娘娘,所以大约是两千多两银子。 毕竟都要精包装的,给娘娘使用,不能看着太次。 司徒馨儿,也是一个超级有钱的主。 在送给苏泠月二百两银子的见面礼之后,又直接支付了两千两,最后,吩咐宫里人用马车的,将这些货全运了回去。 “姐姐这边还要抓紧生产,这些货也只是暂时的,下次不用我再送礼,也会有人主动来找你买的,就等着收银子就好。” 听到司徒 馨儿的话,苏泠月微笑的点了点头,随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高级彩盒。 “这个彩盒是我新研究出来的彩妆,平时可以用它,省胭脂水粉了。” 听闻是新品,司徒馨儿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那个精美包装盒上。 看包装就很好看,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 “那就谢谢姐姐了。”说着,司徒馨儿接了下来。 “以后再有新品,我一定会第一个送到妹妹的寝宫里。” 司徒馨儿帮了苏泠月一个大忙,苏泠月无以为报。 因为女孩都爱美,所以苏泠月愿意把所有的好东西,先送给司徒馨儿尝试。 两个人也算是交好了,看着司徒馨儿将所有的货全都拉走了,旁边的海蓝还一副十分震惊的模样。 显然是没有缓过神来,一切来的都那么突然,就好像是做梦一般。 看到海蓝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正在那发呆,苏泠月不禁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刚刚你还怕这些货卖不出去,转眼就已经销售一空了,看来和公主交好,还是有好处的。” 觉得表姐说的有道理,海蓝连连点头,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赞着。 “表姐你真是太厉害了,如果能有司徒馨儿 这样的朋友,再多几个也无妨啊。”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苏泠月。正所谓多一条朋友多条路多,一个仇人多堵墙,的确应该多交友,尤其是那些达官显贵之人。 想着,苏泠月坐在了书桌前,拿起了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不懂她要干什么,海蓝走过去,投射过去疑惑的目光。 “表姐想干什么?” “我在想,这些货都已经被销售一空了,接下来的货品要分为两类,一类是精包装,一类是简装,精包装的锦盒,包装瓶一定要精细好看,一看就是精品。 简装的话就无所谓了,不用包装的太精美,主要是减少成本。” 不懂表姐又要干什么,海蓝眉头紧皱。 “分两种包装,是准备要卖给两种不同的人吗?” 这次海蓝算是猜对了苏泠月心中的想法。 苏泠月点了点头:“没错,这次要分为两种,第一种的精包装专门卖给达官显贵之人,定价就为二十两一套组,像这种简装的,就可以卖给平民百姓五两一套组。 而且咱们还可以定制一种满多少减多少的优惠政策,这样销量就可以大大提升。” 表姐不愧为表姐,这么厉害,这种招数恐怕也 只有他能想的出来。 海蓝赞同的,收拾起了面前的纸:“表姐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办吧,一定稳妥。” “好,对了。再招一些伙计吧,毕竟要扩大生产,店里面两三个是不够用的。” 现在他们已经有钱了,不愁雇人的事情。于是海蓝点了点头:“明白表姐。” 海蓝办事,苏泠月还是很放心的。 眼下就需要将产品生产好就成为,销路暂时不愁。 苏泠月清点了一下,这两天所赚的钱。 司徒馨儿送来二百两银子的开业礼,另外还定制了两千银子的货物,那么距离五十万两银子还差太多。 眼下才刚开始,苏泠月并不着急,还是要抓紧生产才是。 苏泠月将前段日子司徒烈派给她的那些侍女,挑选了十多名,带进了店内。 这些宫女相比于其他宫女的姿色还算不错,高矮胖瘦,形态各不相同。 一早上,苏泠月便忙着开始为她们化妆。 今天她要准备一场艳压群芳大赛,目的就是想要大家伙都看一下,用了她们家的护肤品和彩妆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光说是没用的,需要用模特来展现出来。 一大早苏琳月就安排人在门口摆下了擂台 ,随后模特化完妆,换完衣服一个个的上台。 毕竟人都是好奇心很强,突然间有人摆台,还有人走秀,顿时吸引来许多人的目光。 大家都指指点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次苏泠月,所化的妆容都是不同的,有淡妆,浓妆,自然luo妆,星空妆,桃花妆,新娘妆…… 各种各样的妆容,每一款都极其有特色。 毕竟这些妆都很精致,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在这些宫女上台之后,便吸引了许多女子的驻足。 这些模特一个个在众人面前闪亮登场,绕了一圈之后,一排排的站在那里,供众人观赏。 苏泠月则是在旁边,开始讲解起来每一套妆容该怎么画。怎么使用她家的护肤品。 一开始大家也只是好奇,围在苏泠月的身边看着而已,没有一个人敢亲自上来试一试的。 无奈之下,苏泠月开口喊着:“今天前十个来体验的人,可以免费送一套价值五两的套餐礼盒。” 这一句话顿时引来了效果,毕竟免费送的谁不要,而且看着的确是很好看。 话音未落,顿时好多人都举手。 苏泠月从里面挑出了十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开始为她们护肤化妆。 第五百六十四章 是啊,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忙了整整一整天,她们家的套餐礼盒卖了好几百份。 这一小天算下来,挣了足足一千五百两。 刨去成本也有一千两的收益了。 晚上,海蓝坐在里屋内,看着今天所赚的银子,已经嘴角笑的合不拢嘴。 “表姐,如果是这么好赚的话,以后咱们天天摆台得了。” 听到海蓝的话,苏泠月瞥了她一眼。 “这种方法是好用,但也只能使一次,不能经常使用,不然就审美疲劳了。 以后每次发布新品的时候,可以摆一次台,搞个宣传活动。其余的时候就不要随便搞这种活动。” 清点了一下今天所赚的银两,刨去成本,纯利润大约是在一千两左右。 算上之前,司徒馨儿所订的货,现在苏泠月的手里有三千两的银子。 距离五十万两银子,还是遥遥无期,苏泠月感觉应该想个办法才行。 虽然暂时销路是打开了,每天都会有收成,但是两个月之内也未必会挣得50万两银子,毕竟数额太大。 “海蓝如果我将新店交给你,你能顶下来吗?” 听到苏泠月的问话,海蓝一怔,不懂她什么意思。 “表姐,想做什么?” “我觉得一个人的力量还是 有限的,光靠一个店面肯定不行,所以我想抽身再做些别的,暂时佳丽宝店你来撑着,每天的产品需要什么 ,该做什么,想必你心中都有数,毕竟在绯颜阁那时候应该有经验了。” 海蓝点了点头:“是,之前在绯颜阁,毕竟做过一段时间,所以多少有了一些经验。” “我知道,这段时间有可能会辛苦一点,但毕竟我要完成和司徒国主的赌约,必须两个月内凑足五十万两银子,所以必须再想办法支撑起来一个店面,这段时间就有劳你了。” 苏泠月拍了拍海蓝的肩膀,给以安慰。 苏泠月的确是有志气,想做的事情太多,海蓝都觉得觉得有些分、身乏术。 眼下佳丽宝店刚开始,她便要抽身去做别的事情,她也不怕自己应付不了这么多事。 毕竟五十万两,两个多月不凑齐,这不是小数目,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攒出来的。 海蓝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 “表姐,店面我倒是能给你撑着,关于生产之类的,我也能看着,只是关于新品研发还是需要你。 所以,我不管你做什么店面的事情,还得是你当家。” “这个是自然,只是让你帮忙照看 着点,最近我在联系一家药材行,想再开一家药店和医馆。” 因为苏泠月突然间想到了自己还有一个玲珑系统,这个玲珑系统或许能够帮到自己忙。 但是必须要需要帮助人,才可以去兑换自己想要的东西。 想要开启玲珑系统,她必须要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比如是开医馆,去帮助更多的人。 毕竟救死扶伤,是积德行善的大事情。 “行,表姐,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要你能觉得自己支撑下来,就可以。” 也多亏了海蓝的理解,这段时间如果不是海蓝在自己身旁,苏泠月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应对。 在天原国举目无亲,身旁也只剩下了海蓝这一个亲人。 苏泠月叹了口气:“等忙完这段时间,就休息休息吧,毕竟这两个月需要有一场硬仗要打,所以我们不能停歇。” “我能理解表姐,放心吧,这两个月无论再忙,我都会支撑下去的。” 海蓝就是我的左膀右臂,有她在,我也放心了许多。 晚上,苏泠月列了一份清单,将明天要所需的原材料写了下来。 毕竟所需要生产的东西多了,所以原材料是以前的五至六倍。 一切准 备妥当之后,苏泠月才躺下去睡觉。 闭上眼睛,觉得全身酸软,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仿佛陷入了梦境里。 梦里面竟然出现了景凰羽的身影。 “泠月……” 他一直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似乎在找寻什么。 看到是他,苏泠月不想理会,本想从旁边走过去却突然间被她抓住了手臂。 “泠月为什么要骗我?你就那么讨厌我?那么恨我吗?” 苏泠月想要厌恶的甩开他的手,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 “你干嘛放开我?我不认识你!” “泠月我错了,是我误会了你,和我走吧……” “景凰羽,你认识的苏泠月已经死了,现在的我不是你的太子妃,也不是你的女人,请你自重。” “不可以,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辈子休想逃过我的纠缠……” 景凰羽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就要将她往外拉。 苏泠月死活不走。 就在这时,突然间感觉有谁打了一下的脑袋,将他她敲晕了。 随后,苏泠月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放开我,放开我……” 她呼喊着,猛然睁开眼睛才发现,不过是一场梦。 坐起身来,苏泠月不可 思议的望向四周,才发现一切不过是虚惊一场,并没有景凰羽的身影。 海蓝刚刚走进来,便看到了苏泠月,受惊吓的模样,急忙走过去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苏泠月点了点头:“是啊,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你梦到了什么?” 听到海蓝的问话,苏泠月只是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即使苏泠月没有说话,海蓝也已经猜出来了,应该是有关于景凰羽的梦。 自从从东凤国出来,每次做噩梦的时候,梦境里边一定会有景凰羽,都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海蓝都已经习惯了。 她叹息了一口气,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上。 “表姐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你又为何总是忘不了他呢?” 苏泠月不是不想忘,而是忘不了。 如果这个世间,真的有失忆的药。苏泠月宁愿吃下去,忘记所有。 有些事情就像是一场噩梦一样,永远的缠绕着她,使她无法忘记曾经的痛苦,曾经的哀伤。 苏泠月叹了口气:“对于过往我不想再提起,以后只想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事业上,既然来到了天原国,就要做出一点成绩。” 第五百六十五章 尹先生 说着,苏泠月穿上了衣服,准备去洗漱。 梳洗打扮过后,苏泠月刚要出门,突然间发现司徒馨儿来了。 只见她步履匆忙,脸上含着笑意,一脸春风满面的模样,似乎是有什么好事情。 看到她这么高兴的样子,苏泠月走上前去忍不住问道:“怎么了?这么高兴?” “姐姐我要告诉你一件好事。” “什么好事?”苏泠月忍不住问道。 “我将姐姐所制作的护肤品,全都赠予了各宫的娘娘,娘娘们使用后,都对此夸赞不已,大受好评。 近日,我又在你那里拿了些彩妆,在宫里准备了一场佳丽比赛,想要哄太后娘娘开心。 这场比赛中德妃娘娘获得了胜出,更是研究出了许多不同的妆容,大家都绝口称赞姐姐所做的东西好,现在桃花妆在宫内已经盛行开来,甚至传到了民间。 所以各宫娘娘想委托我再定制一些姐姐的护肤品和彩妆。” 听到司徒馨儿的话,苏泠月也很是开心。 她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只是没想到预想结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来得早。 之前,她在民间举行了艳压群芳比赛,将宫女们一个个画的花枝招展的。 在民间 举行这场走秀,销售额一度破百。 司徒馨儿既然将这场比赛挪到了宫中,也是大受好评,这还多亏了司徒馨儿。 “妹妹,你还想需要多少?”苏泠月问着。 “应该比上次的份额要多三倍吧,另外彩妆的话,各宫娘娘也想要加在一起,估摸着也得几百盒。” 苏泠月点了点头:“可以的,我安排海蓝加工加点的赶制。争取早点做出来,好给各宫娘娘们送去。” “可以。” 看着苏泠月梳妆整齐,样子似乎是要出去,司徒馨儿忍不住问道:“今天姐姐想去做什么?不如我陪同你一起去吧,正好今天我闲着没有事情。” 听闻司徒馨儿要陪同,苏泠月很是高兴。 “我想去外面看看店面,想开一家医馆。” 闻言,司徒馨儿,忍不住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泠月。 “你还会医术?” “对,会一些。” 司徒馨儿真是满脸的敬佩,本以为会制作这些护肤品,美颜品就已经很厉害了。 没想到苏泠月还会医术。 真不知道他的身上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司徒馨儿忍不住拉起了苏泠月的手:“姐姐真是我学习的楷模,我想象中 的榜样,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优秀的女子。” 面对着司徒馨儿的夸赞,苏泠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公主谬赞了,只是一些雕虫小技而已,如果能够帮助到更多的人,我愿意去做。” 想开医馆治病救人,将自己的医术发扬光大也是一种好事,司徒馨儿心里面敬佩苏泠月,同时更想帮助他。 正好司徒馨儿在外面有一些朋友,这些人脉可以帮助到苏泠月。 所以她拉住了苏泠月的手,就往出走。 “我的马车就在外面,今天就坐我的马车吧,我介绍你认识几个朋友。” “什么朋友?”苏泠月忍不住问道。 “有一些是江湖上的,有一些是生意场上的,还有一些是官场上的,总之和我都比较熟悉,你店面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我替你去办。” 司徒馨儿真是帮了苏泠月太多了。苏泠月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谢的话,可以表达自己内心对她的感激。 “司徒公主,认识你,乃是我人生中一大幸事。” 这句话是苏泠月发自肺腑说出来的。 司徒馨儿忍不住转过头来看向苏泠月,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认识姐姐,也是我人生中的一大幸 事,你是我见过所有的女子家,最厉害的一位。对我就不用客气了,帮助朋友是理所应当的。” 司徒馨儿欣赏苏泠月,所以对也是她格外的敬佩。 苏泠月坐上了司徒馨儿的马车,便赶往了宫外。 来到了一家酒楼,司徒馨儿带着苏泠月上了楼上的包间。 也不知道她约了什么人,苏泠月的心里有些忐忑。 就在走进包间之时,看到里面坐着几个男人。见此,苏泠月不禁一怔。 没想到司徒馨儿的朋友,竟然都是异性。 看着苏泠月那副呆愣的样子,司徒馨儿拽着她的手,将她拽进了屋内。 随后给大家介绍着:“这是我的姐姐苏泠月。” 苏泠月向着大家伙点了点头,脸上挤出了一副笑意。 对面坐着三个男子。其中有一个尤为显眼,穿着一身白衣,长得白白嫩嫩的,手中一把折扇,看上去形象和气质绝佳。 司徒馨儿介绍的:“这位是我的朋友,尹先生,也是来自东凤国。” “尹先生好。”,苏泠月打着招呼。 对面的男人点了点头:“苏姑娘好。” 苏泠月又向着其他几人打了一声招呼。 随后便坐在了司徒馨儿的旁边。 司徒馨 儿问着尹先生:“我记得你手头里有几家店面,不知道有没有空置的?” 尹先生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回答道:“是有一些空置的店面,馨儿是想要做什么?” “苏姑娘想开一家医馆,正好需要店面,正好我想起来你手头里面有店面不少,所以想问一问。” “倒是有一间空置的,可以作为医馆。” “每月租金多少?”司徒馨儿询问着。 “市场价,十两银子一个月。” “十两银子一个月,十二个月是一百二十两,这笔钱我出。” 听到司徒馨儿的话,苏泠月不可思议的看向她,拒绝道:“这怎么可以?之前已经麻烦你不少了,这钱还是我花吧!” “区区一百二十两而已,姐姐是瞧不起我吗?” 苏泠月一脸的苦笑:“不是瞧不起你,只是我觉得,公主已经帮助我太多了,实在是不想让公主在我身上搭钱,这钱我出。” “我出,你不许和我抢。” 司徒馨儿和苏泠月两人竟然相互争起来。 旁边的尹先生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就在她俩争论不休,分不出胜负的时候,突然尹先生插嘴道。 “这钱我出吧,店面就算我白租给你的。” 第五百六十六章 尹先生很像我曾经的一位故友 听到这话,苏泠月和司徒馨儿同时一怔,两人双双看向尹先生,眼神里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光芒。 不懂为何她会这样做。 虽然尹先生和司徒馨儿认识,但是和苏泠月并不认识,就算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减免店面费用,也不需要白赠吧!” 看到她们两个的目光,尹先生在旁边解释着。 “既然苏姑娘是想要开医馆,应该算是一桩好事,我就当是赞助苏姑娘的,等苏姑娘以后赚了钱,再给我也不迟。 如果是没赚钱的话,这笔银子就不用给我了,林某也不缺钱。” 一句不缺钱,隐藏的信息太多,说的自己就像是土豪一样。 苏泠月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这位尹先生的身上,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笑容有些怪怪的。 尤其是那双眼神,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明明这张脸自己从未见过,可是那双眼神却是那样的熟悉。 苏泠月忍不住细细打量着这位尹先生,眼睛都已经直了。 话音落下去许久,可是苏泠月还没有回过神来,一旁的司徒馨儿忍不住伸出手,在苏泠月的面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眼 睛都直了!” 听到这话,苏泠月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我发现,尹先生很像我曾经的一位故友。” 闻言,尹先生一脸的质疑。 “哦,我像你哪位故友?” 苏泠月苦笑了笑:“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不想再提起。” 似乎这位故友,对于苏泠月来说,应该是不太好的回忆吧,不然她也不会是这种表情。 尹先生忍不住看向了旁边的司徒馨儿,司徒馨儿也是一脸的无语。 不知道苏泠月这是怎么了?怎么情绪突然间变得这么差了? 苏泠月突然间意识到好像有些跑题了,明明是说店面的事情,怎么就变成了故友了? 回过身来,苏泠月将这一百二十银票交在了尹先生的手中。 “这一百二十两银子,我还是出的起的,不过还是多谢尹先生的心意了。 尹先生没有推脱,而是看了一眼手中的银票,微笑着点了点头,接了过来。 “既然如此的话,那盛情难却,我就收下了,一会儿跟我去看一下店面的位置吧。” “好!” 一开始,苏泠月以为这十两银子的地方,店面位置也不算太好。 但是当跟随着尹先生来到店面门前的时候, 苏泠月都已经惊呆了。 这简直就是黄金地段,一个月只租十两,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意识到十两银子租不来如此地段,苏泠月忍不住转头,问向尹先生。 “一个月五十两,可能都是低的,为什么尹先生只租我十两?” “我的店面我做主,我说租多少钱,就租多少钱,只要是我看不顺眼的人,哪怕出一百两我都不租。我看的顺眼的人,不给钱也可以。” 话音未落,旁边的另一位公子随声附和着:“是的,尹公子有钱就是任性。” 听到这话,苏泠月忍不住笑出声来,觉得这个尹公子还真是有趣。 这间店面很大,而且还处于黄金地段,苏泠月看了一眼,分为楼上楼下两层。 楼下还分为里屋和外屋,这么大间的房子足够可以开药店和医馆了。 觉得每个月十两银子,花的真是值,苏泠月再次表示感谢:“多谢尹先生。” 听到这话,旁边的司徒馨儿有些吃醋了。 他忍不住将苏泠月拉到旁边来。 “姐姐,你要感谢的人是我,要不是我引荐你认识了尹先生,你怎么会租到这么便宜的店面?” 觉得司徒馨儿说的有道理,苏泠月 连忙施了一礼。 “多谢馨儿。” 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司徒馨儿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逗你的,你还真当真了?不用感谢我的,只是你要谢的话,不用需要谢那个呆子……” 呆子? 听到这个称呼,尹先生不紧转过头来,瞥了一眼司徒馨儿。 司徒馨儿则是对着他做了个鬼脸样子,很是可爱。 瞧这两人有趣的互动,应该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了吧! 不然凭借着司徒馨儿的这种性子,一般人恐怕是难以接近的。 想必这个尹先生也是非常优秀,不然手头里也不可能那么多家店面。 这一刻,苏泠月的心里对尹先生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看完店面,接下来就是打扫店面,布置店面,进一些药材。 司徒馨儿又介绍给了苏泠月另一位朋友,是搞药材生意的。 苏泠月以最低的价钱,拿到了一批质量上好的药材。 司徒馨儿为苏泠月引荐了一天,她倒是认识了不少人,对以后的事业都有所帮助。 忙了一天了,也该好好的休息了,看着天色渐晚,司徒馨儿提倡着要喝点酒再回去。 苏泠月并不想让司徒馨儿喝酒,毕竟是公主,一 会儿还要回宫的,如果让皇上知道就不好了。 可是司徒馨儿非得要喝,迫于无奈,苏泠月也只有答应了她这个要求。 晚上,其他朋友都已经离开了,也只剩下了司徒馨儿,尹先生还有苏泠月三人。 他们三人坐在桌上,要了一桌子的菜,要了一坛上好的女儿红,三个人便喝了起来。 苏泠月最先敬酒,要感谢司徒馨儿和尹先生的帮助。 看到苏泠月这么客气,司徒馨儿摇了摇头:“不用这么客气,都说了自家人,我们都已经姐妹相称了,又何必见外呢?” “话虽如此,但是该谢还得谢。对了,你和尹先生是什么关系?” 不懂苏泠月的问话,司徒馨儿和尹先生同时一怔。 什么关系?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怪呢? 苏泠月突然意识到自己好似说错话了,立马改口道。 “我的意思是,馨儿和尹先生是亲戚关系,还是朋友关系?是怎么认识的?” 听到苏泠月的解释,两人这才明白过来,脸上露出了笑意。 “我和尹先生认识有两年了吧。当时我是因为贪玩出宫,遇到了危险。是尹先生救了我,此后便做了朋友。”司徒馨儿在旁边说道。 第五百六十七章 你喜欢那个尹先生? 回忆起和尹先生认识的场景,司徒馨儿嘴角还难掩笑意。 有些回忆,注定要在她的记忆里永远抹不去,那注定是一辈子的回忆。 每每提起尹先生,司徒馨儿的表情都与众不同。 苏泠月看得出来,司徒馨儿可能是喜欢这个尹先生。 尹先生总是露着那若有似无的笑意,也不知道对司徒馨儿到底是什么态度。 两个人更像是知己,也像是朋友,但唯独不像是恋人。 这个尹先生看上去有些神秘莫测的! 从酒馆里出来后,司徒馨儿喝多了,走路都走不稳,一直靠苏泠月搀扶着。 苏泠月将司徒馨儿扶上了马车,随后和尹先生道别着。 “今天有些晚了,我就先送馨儿回去,以后有机会再道谢尹先生。” 觉得苏泠月太过客气,尹先生摆了摆手。 “无需客气,馨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用太过见外。” 苏泠月点了点头,随后搀扶着司徒馨儿就回去了。 司徒馨儿喝的太多,以至于说话都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 因为太过疑惑,所以苏泠月忍不住问着司徒馨儿:“你喜欢这个尹先生?” 都说酒后吐真言,如果换做往常,司徒馨儿一 定不会承认的。 但是这一刻,她说什么,自己都有些不太清楚,真是凭感觉的脱口而出。 “是啊,我喜欢他,可是他不喜欢我怎么办?” 苏泠月眉头紧皱:“他为什么不喜欢你?” 司徒馨儿冷冷一笑,说话结结巴巴的。 “感觉,女人的第六感是很灵敏的,我知道他心里还藏有别人,每次我故意接近之时,他都会离我远远的,所以我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 有一种爱,叫做、爱而不得。 有一种知己,叫做友人以上,恋人未满。 或许司徒馨儿和尹先生之间,就是这样的关系吧! 在相处过程中,苏泠月也发觉这个尹先生有点奇怪。 虽然自己与他并不熟悉,但是总觉得尹先生身上,一种说不清楚的神秘感。 至于哪里,说不清楚。 苏泠月现在也说不好。 况且司徒馨儿现在都已经喝多了,和她说那么多,可能她也听不懂。 于是苏泠月没有再说话。 马车跌跌撞撞的算是回到了皇宫。 苏泠月将司徒馨儿送回宫之后,随后自己也回去了。 看到表姐这么晚才回来,海蓝急忙迎了上去。 未等走近,她就闻到了一股酒味。 苏 泠月平时很少喝酒的,而且酒量也不是太好。 见表姐满身的酒味,海蓝忍不住问道:“你喝酒了?” 苏泠月点了点头:“只是小酌了一杯。” “你的酒量不好,以后还是不要喝了,今天没有喝大,还算挺好的。” 听到海蓝这么说,苏泠月忍不住笑了笑,看来在她的眼里,自己的酒品这么不好。 “房子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过几天医馆就会开业,你那边怎么样了?” 海蓝汇报着情况。 “今天的销量依然很好,快到三千两了。”。 苏泠月点了点头。 “每天的帐,都记在账本上吧,然后月末的时候清点,看看还差多少钱。 过几天医馆就要开业了,可能情况会更好一点。” 看到表姐这么有信心,海蓝也觉得差不了太多。 不单说别的,司徒馨儿拉来了后宫这么多娘娘们,所订的产品就已经够万两了。 按照这样下去,筹够五十万两,两个月应该是差不多。 看着天色已晚,苏泠月嘱咐着海蓝。 “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好的,表姐你也早些休息。” 今天的苏泠月真是有些乏了,也许是喝过酒的原因,所以她早早 的便躺下睡觉了。 本来是想趁着酒意,可以很快入睡的。 但是这一刻,她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脑海里隐隐的浮现出尹先生的画面。 尹先生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可是在哪里见过呢? 苏泠月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也想不起来这双眼睛,到底在哪里见过…… 三天后,医馆店开业了,名字叫做安济堂。 看着牌匾上的红布被揭了下来,苏泠月很是高兴。 医馆里面请来了几位坐堂郎中和几名小厮。 当然,主咖还是苏泠月。 一早上便挂出了广告,上面写着前十位免费看病。 但是,必须是穷苦之人。 听闻安济堂,给穷苦人免费看病,一早上便有很多人前来。 看着后面长长的队伍,苏泠月让小厮去挨个询问,都是什么病,专挑最穷的人请进来。 小厮走了好一会儿,最后领进来几个人。 第一位走进来的是一位大娘,搀扶着一个老大爷。 看样子是她的男人。 两个人穿的很破,一看就是穷人。 男人面黄肌瘦的,看似就是病人。 看到他们坐在眼前,苏泠月忍不住问道:“是来看什么病的?有什么症状吗 ?” 大娘先是叹了口气,随后开始诉说着病因。 “我家男人,三年前就开始反复尿血,每年都要发作五至十次左右,每次发病时间都是一月至三月,之前也吃过许多药,但是不好使啊! 家里条件不好,把牛都卖了给他看病,可是依然不见效果,现在实在是没有钱给他治病,只能这样挺着。 听闻济安堂刚刚开业,可以给穷人免费看病,于是我们就赶来了。还请活菩萨救救我们!” 越说大娘的情绪越是激动,就要给苏泠月下跪,不过被苏泠月给拽了起来, “大娘,我不是什么活菩萨,治病救人是我们医者该做的,你放心,我会尽力的治好好他。” 苏泠月问着面前的大爷,让他张开嘴巴,看看舌苔。 随后,又问了一些其他的症状。 面前的这位大爷体质消瘦,面色晦暗,腰膝酸软,疲乏,尿色暗红,口干微苦,舌质暗红,舌下静脉紫黯,苔薄黄,脉弦细略涩。乃属瘀血内阻兼肾阴亏损之候。 苏泠月觉得要先活血化瘀,待瘀去血止,再进滋阴固肾之品。用失笑散加味。 于是,她口述着,让旁边的小厮把药方准确无误的写下来。 第五百六十八章 与系统打赌 五灵脂十克 、炒蒲黄十克、生地黄二十五克、 丹皮十克、赤芍十克、 红花三克…… 小厮按着药方去抓药,随后将药包放在了桌上。 苏泠月叮嘱着眼前的大爷大娘。 “ 这是三剂,每天一剂,水煎服。你先吃个三天看情况,如果症状有好转的话,就来济安堂找我,我再继续给你巩固治疗。” 面前的大爷和大娘十分的感激,连连点头感谢着:“谢谢,多谢,太感谢了。” 其实帮助人还挺快乐的,看着这两人离开,苏泠月忍不住叹了口气。 旁边的小厮不理解,忍不住问道。 “老板,要是这样下去的话,咱们济安堂可是会赔本的。我们做慈善,也得有个度啊!” 听到小厮的话,苏泠月点了点头。 这个道理苏泠月当然明白,想要做慈善,必须得有本钱。 可是现在她根本就没有本钱,身上还存在着和司徒国主之间的赌约。 但苏泠月这样做,当然是有自己的目的。 她打开玲珑系统,看了一眼。 发现刚刚为这位大爷看病,获得了十五个颜值币。 玲珑系统是可以兑换一些东西的,可是现在苏泠月不缺什么,只缺银两。 于是她问着玲珑系 统。 “我能兑换银两吗?” 玲珑系统:“当然可以!” “十五个颜值币能兑换多少银子?” “三十两。” 听到系统的回答,苏泠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十五个颜值币,却只能翻一倍,那也太少了点。 “太少了。”苏泠月忍不住吐槽着。 系统:“那你还想要多少?正常医病救人,可是用不上三十两的。” 觉得系统说的也有道理,苏泠月点了点头。 “可是我现在急需用钱,怎么才能搞到钱?你告诉我。 系统:“你可以和系统完成赌约,如果这一天能救治二十个急需帮助的人。可以兑换两千两银子。” 听到这么多,苏泠月的眼前一亮。 “还有这种赌约?如果我真的救了二十个,是不是系统就会将银两兑换给我?” 系统:“当然!” “那好,我要和系统进行对赌,今天我要进行二十个免费治疗。” “好的,系统收到!” “但是有规定,在这二十个人里,可能会有疑难杂症,或者是浑水摸鱼,如果不是真的需要帮助,你被蒙蔽了眼睛,赌约也是不会完成的。” 闻言,苏泠月淡淡一笑。 “那还不至于。大不了我亲自上门,一个 个的拜访,我就不信了,骗子还能掩藏的那么深。” “那好吧,系统已经接受你的对赌,晚上结束时,完成赌约可以来兑换银两。” 关上玲珑系统之后,苏泠月信心大增,觉得这个任务很好完成。 于是她吩咐着小厮,将外面的那些穷苦百姓都请进来。 这一天,苏泠月没有干别的,就是为大家伙看病了。 当第二十个已经达到时,已经很晚很晚了。 苏泠月迫不及待的开玲珑系统,才发现任务还没有完成。 苏泠月忍不住问着系统:“二十个都已经完成了,为什么我不能兑换银两?” 系统直接给了她个鄙视。 “之前都已经告诉你,是有规矩的,如果你被蒙蔽了双眼,救的不是穷苦百姓,任务是达不到的。” 听完这话,苏泠月傻了眼。 回想着刚刚治病的那些人,一个个都穿的很破,也不像是有钱人啊! 难道里面真有浑水摸鱼的,自己没有发现? 苏泠月愣了片刻,开口问道:“我没有完成二十个吗?那现在还差几个。” “里面有一个浑水摸鱼的,任务还没有结束。” 苏泠月真是欲哭无泪了。 忙了一天了,现在这个时辰,外面早已经没 有了患者,还怎么去找啊! 难道就是因为这一个浑水摸鱼的,就要浪费这一天的劳动成果吗? 苏泠月有些气不平,问向系统:“如果我达不到二十个,是不是奖励就没有了?” “看在你免费治病救人的份上,如果没有完成任务,按照一个三十两结算,但是对赌协议失败,没有两千两奖励。” 苏泠月在心里算了一下,她这一天给二十个人看病,如果都按三十两算的话,也就六百两。 实在是太少了,她当然还是要选择两千两。 若有所思片刻,最后苏泠月站起身来,决定亲自去选患者。 眼下时间还没有过,她不能轻易放弃。 于是苏泠月拿着药箱,便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她故意挑了一条小路去往了贫民区,因为这条路是最快最近的。 她就不相信了,那里没有需要治病的。 贫民区地理位置比较偏僻,而且里面都是穷苦人,什么人都有。 像苏泠月穿着这样的富贵人,在穷苦人眼里就是一只肥羊。 苏泠月本来是好心,拿着药箱,准备去救命一人。 但是她却不知道,被有心人跟上了。 苏泠月在贫民区走了一圈,发现一个要饭的小女孩,正坐 在地上哭。 地上似乎躺着她的母亲,已经奄奄一息了。 觉得这个人需要救助,苏泠月准备上前询问。 可是还没到迈出步子,突然间眼前出现了几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苏泠月抬起头来,直视着面前的这几个男人。 穿的也是特别破,一看就是贫民区里的人。 他们看着苏泠月,脸上露出了一副奸笑。 “美女,你这匆匆忙忙的是要干什么去?” 瞧着不像什么好人,苏泠月冷冷瞥了他们一眼,没有理会。 本准备绕一条路,没想到这些男人根本就没准备放她过去,依然是挡在了她的面前。 这个男人旁边还有两个帮凶,将苏泠月面前的路,都堵的严严实实的,不想让他过去。 “你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赶快拿出来,不然你是走不过去的。”为首的男人恐吓着她。 随后,旁边有个男人结结巴巴的随声附和着:“是,我……我们打劫。” 听闻是打劫的,苏泠月冷哼了一声。 打劫竟然打到她的身上了?也不看看面前的人是谁。 苏泠月毫不客气的瞪着他们。 “我现在有事情,限你们三个数之内,赶快给我滚开,要不然别怪姑奶奶不客气。” 第五百六十九章 应该把你的手剁下去才是 苏泠月口出狂言,顿时逗笑了面前的几个男人。 “哈哈哈哈哈……” 他们觉得面前这个女人还真是猖狂,竟然说这样的大话。 还未等苏泠月伸手,突然间从身后飞过来一道暗器。 只听一声尖叫,随后眼前的男人便倒在了地上。 苏泠月感觉有些好奇,不禁转过头去。 只见身后的男人,既然是尹先生。 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苏泠月月有些好奇,满眼的惊讶。 “尹先生?” 尹先生出来后,二话不说,手里立马又飞出一道暗器。 其余的两个人也被打伤了。 倒在地上的这三个人心有不服,拔下暗器,就想冲过去。 这时,却发觉全身酸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为首的男人,不由的瞪向尹先生。 “暗器上有毒,你到底是什么人?” 严先生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打开手中的折扇,扇了扇,脸上的表情很是淡定。 “我是什么人,你们还不配知道,但是一会儿,你们是人还是鬼,那就不好说了。” 听到这话,面前的这几个男人,顿时就没有了刚才打劫的嚣张气焰。 他们跪在地上求饶着:“饶命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饶了我 们一命。” 尹先生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了苏泠月,意思在征求着她的意见。 苏泠月瞥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心里暗暗不爽。 本来她不想和这些人一般计较,但是一想到如果将他们放了,再去打劫其他人的话,岂不是放虎归山? 想了好一会儿,苏泠月突然间蹲在地上,手里的匕首,在男人的面前晃了晃。 “让我放了你也可以,剁下你的手,我就让你走。” 听到苏泠月的话,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没想到眼前的女人如此狠毒。 “我们家,就我这一个苦力,我要是把双手剁了的话,以后就成为了个残废,家里更是吃不上饭了。” 苏泠月冷哼一声:“吃不上饭,你就去打劫,有手有脚为何不知道用双手去挣钱?却想这种歪门邪道?” 为首的男人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 “我也不想,只是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走上这条,因为来钱快。 只要打劫像你这种富人,比我吃苦力挣钱强的多。” 听到这话,苏泠月实在是忍不下心里这口气。 她拽着他的衣领,生生的将他给提了起来。 “如果所有人都是你这 种思想,那这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看来还应该把你的手剁下去才是,这样你也不敢再去打劫了。” 面对着苏泠月的威胁,男人慌忙摆手。 “不要……千万不要这样做。我错了,以后一定不会打劫了,还请女侠饶了我。” 苏泠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不想听到你的狡辩,你说的话,我也不会相信,所以还是割掉你的手,保险点。” 话音未落,苏泠月拿起匕首,就要割下去。 男人吓得都快尿了,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啊……” 这匕首还没等下去呢,他就这样如此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 不禁让苏泠月有些鄙视他,还是不是个男人?孬种。 苏泠月本想将他的手剁下去,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忍下心,只是切断了他一根手指头。 顿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响起,男人痛的全身发抖。 看到这一幕,旁边的另两个男人,都已经吓傻了。 他们慌忙后退,不想让苏泠月伤害自己。 只可惜身体软绵绵的,根本就没有力气去躲。 苏泠月站起身来,看了一眼那个被切断手指的男人。 “今天我心情好,所以就不砍断你的手了,先切断你一根手指 。 但是如若让我发现,你还是干这种打劫的勾当,我绝对会剁了你的手,今天只是一个教训。” 男人痛哭流泣的点了点头,不敢有任何怨言。 苏泠月一点点的向着后面那两个男人移动。 那两个男人吓得魂都要没了,慌忙喊叫着,求放过。 瞧着这两个男人比较年轻,应该是属于从犯,为首那个才是主犯。 苏泠月蹲在地上,用匕首拍了拍两人的脸。 “看在你俩还比较年轻的份上,给你俩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下不为例,不然下场和他一样。” “女侠教训的是,以后我们不敢了,再也不干这种勾当了,还请女侠饶了我们……” 瞧着他们已经被吓成这个样子,苏泠月觉得也应该是痛改前非了,给他们个胆子,恐怕也不敢再胡作非为。 于是,苏泠月转过身来看向了尹先生。 “尹先生身上有解药吗?要是有解药的话,就给他们吧。” 尹先生点了点头,随后从身上扔下三个瓶子。 “这是解药,喝完之后就滚吧!” 闻言,这三个人二话不说,捡起地上的瓶子便将解药喝了进去。 还真别说,药效非常快。 喝完之后,他们便手脚能动了。 见自己能逃了,这三个人也没有任何耽搁,屁滚尿流的就跑了。 生怕再晚一点,小命都要不保。 三个人就这样离开了,苏泠月拍了拍自己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衫。 他转过头来道谢着:“还多谢尹先生出手相救,不然的话,这几个人还真是挺难对付的。” 尹先生点了点头:“你没事就好。” 苏泠月有些不解:“不知为何尹先生会在这里?” 尹先生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正好有事路过这里,所以就遇上了。” 苏泠月眉头紧皱,觉得事情怎么会如此巧合? 这里是贫民区,按理来说,像尹先生这样的富家公子是不可能来这里的。 苏泠月要不是因为着急完成任务,也不会匆匆忙忙往这里赶。 这都已经要半夜了,难不成尹先生是来这里办事的? 苏泠月的心里起了疑心,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算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眼下时间不多了,苏泠月也不想将时间耽搁在没用的人身上。 她将头转过来,看向了之前那个小女孩。 刚刚的一幕,小女孩都亲眼目睹了。 苏泠月刚刚很是狠辣的教训了这三个男人,让小女孩很是害怕。 第五百七十章 景凰羽的眼神与他有几分相似 看到苏泠月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小女孩吓得全身有些颤抖,蜷缩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她。 看出来小女孩十分害怕,苏泠月尽量的安慰着她。 “小妹妹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 即使苏泠月如此安慰,可是小女孩的全身还是忍不住颤抖。 “你们是什么人?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看似小女孩是真的很害怕。 就在苏泠月即将要踏进去的时候,却被尹先生给拦住了。 “还是不要太过着急,小女孩现在看似很排斥你,先让她渐渐熟悉你在说。” 觉得尹先生说的有道理,苏泠月忧心忡忡的看向了小女孩。 只见她旁边的母亲呼吸已经十分微弱了,如果再不救治的话,可能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时间不等人啊! 无奈之下,苏泠月从药箱里拿出了一袋点心。 这点心是之前海蓝放在里面的,怕苏泠月太忙,没时间吃饭,所以这些糕点本来是留着应急用的。 看到小女孩如此悲惨的模样,让苏泠月的心里产生了同情。 所以她将糕点拿了出来,放在了小女孩的面前。 “姐姐没有坏心思,饿了吧,这些点心能填饱肚子,先 吃饱了再说。” 的确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小女孩儿看着面前的糕点,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这是桂花糕点,味道很香,即使没有尝到嘴里,女孩就已经感受到了香甜的味道。 她本不想吃,可是抗拒不了饥饿,如果再不吃东西的话,可能真的会被饿死。 小女孩想了想,随后将苏泠月手里的糕点接了下来。 随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见她吃的这么着急,苏泠月连忙在旁边劝说着她。 “别着急,这桂花糕点有点噎人,我没带水,别噎到。” 可能是太饿了,无论苏泠月说什么,小女孩都不听,吃的很是来劲。 刚说完,小女孩就噎到了,开始不停的打嗝。 接下来的糕点,她想吃都吃不进去了,噎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她用着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苏泠月。 苏泠月有些着急,起身想要去找水。 发现这个时候尹先生手里端着一碗水,已经走了出来。 苏泠月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眼神中满是惊讶。 “你在哪里找到的水?” “附近的人家。我说渴了,讨口水喝,便给了我这一碗水。” 尹先生将水递给了苏泠月,她喂 着小女孩喝下。 小女孩接过水后,大口大口的喝了进去,算是把噎在喉咙处的糕点,强行的咽了下去。 瞬间就觉得通畅许多了。 小女孩喘着粗气,将剩余的糕点放在了地上,随后拿起一块,放在了母亲的嘴边。 “娘,我们有吃的了,你抬眼看看我。” 小女孩的母亲此时早已经没有意识,根本就吃不了糕点。 任凭小女孩将好吃的放在嘴边上,母亲依然是一动不动。 小女孩眼眶的泪水,情不自禁的就流了下来,哭的撕心裂肺的。 “娘,你别吓我,你看看我。” “你别走,我不想让你走,你走了,我怎么活……” 小女孩边说边哭,手不停的摇晃着他母亲的身体。 可是怎样,她母亲都醒不过来。 看到这一幕,苏泠月有些心疼。 她二话不说,拿着药箱便蹲在了地上。 “你母亲还死不了,你信不信得过姐姐?如果信得过我,我可以将你母亲救回来。” 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小女孩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苏泠月。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时间耽搁了。 苏泠月也不等小女孩同意,直接翻出药箱。 苏泠月查看了一下 小女孩母亲的脉象,发现很是微弱,随后伸手扒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眼珠。 苏泠月看得出来,小女孩的母亲应该是有心脑血管疾病,此时已经危在旦夕。 苏泠月急忙在药箱里找了一瓶灵丹妙药,塞进了小女孩母亲的喉咙处,硬生生的让她咽了进去。 但是这药也只能暂时保命,只能延迟一会儿,不能根治想要小女孩的母亲病。 眼下应该立即将人移到医馆,苏泠月要彻底要根治一下。 喂完药之后,苏泠月转头看向了尹先生。 “不知道能否帮你个忙?” 尹先生点了点头:“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就好。” “我带的急救箱里东西有限,可能暂时救不了她的命,情况紧急,还请先生帮忙,将患者身体移到我的医馆。” 闻言,尹先生看了看远处。 突然间想起,不远处有一辆马车:“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随后尹先生匆匆忙忙的就走了,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他牵着一辆马车走了过来。 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马车,苏泠月不由得眉头紧皱。 还没等苏泠月问,尹先生笑着回答:“我花钱租的。还好这里有马 车,咱们先把她抬走在说。” 眼下救人要紧,也顾不上其他了。 苏泠月和尹先生将小女孩母亲的身体,抬到了马车上。 随后苏泠月带着小女孩坐上了马车,便匆匆忙忙的赶向了她的医馆。 回到医馆里之后,苏泠月彻底的为小女孩的母亲检查了一遍。 她吩咐着小厮抓药,熬药,然后她又给小女孩的母亲做了个针灸理疗。 忙活了好久,直到深夜才算完事。 此时天已经很晚了,苏泠月累的靠坐在床边上打了个盹儿。 看到她这样的劳累,尹先生不禁走过去,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了苏泠月的身上。 苏泠月刚刚睡着,但还没有睡熟,突然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不禁被惊醒了。 睁开眼睛的瞬间,就看到尹先生在往自己的身上披着披风。 看到苏泠月醒了,尹先生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情。 “是我打扰你睡觉了吧!天有些凉,你坐在这里怕你感染风寒,所以还是多穿一些为好。” 面对着尹先生的关心,苏泠月不由得一怔。 望向他的眼神,苏泠月觉得很熟悉。 这次,苏泠月猛然发觉,景凰羽的眼神与他的眼神似有几分相似…… 第五百七十一章 和系统的对赌 苏泠月看向尹先生的眼神都有些直了。 见她一直望着自己,眼神都不转,尹先生急忙将头扭过去,不想让苏泠月在看自己。 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失态了,苏泠月急忙解释着。 “不好意思,刚刚看你有些出神了,觉得你很像我曾经的一位故人,所以……” 苏泠月第一次说话结结巴巴的,不知道为何会语无伦次。 尹先生不由得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懂他在笑什么,苏泠月的神情一怔。 “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第一次看到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苏泠月显得有些尴尬,刚刚说话的确是有些语无伦次了,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 尹先生不禁问道:“那你觉得,我像谁?” “一位故人了,不提也罢。” 每次苏泠月都说他很像一个人,但是却又不提是谁,让尹先生很是好奇。 不过看苏泠月有所避讳,他也没有直接问,只是点了点头。 “天已经晚了,尹先生,还回去吗?我这医馆也有住的地方,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对付一宿。” 医馆的确很大,楼上还有空间。 殷先生抬头看了一眼天 。 “天马上就要亮了,一会儿清晨我的确是有些事情,怕会来不及,那就先在这里睡一会儿吧。” 听到尹先生的话,苏泠月连忙吩咐的小厮,将楼上空置的房间,为尹先生安排好。  这段时间,苏泠月一直都叫他尹先生,却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就在尹先生刚抬脚上楼的时候,她忍不住在后边问了一句。 “还不知道尹先生的名字。” 尹先生微微一笑:“不用知道我的名字,在江湖上,大家都称呼我为尹先生,你也可以一直这样叫我。” 他一直都是这样神秘,给人一种猜不透的感觉。 连真实姓名都不愿意透露,看来也是有难言之隐。 苏泠月点了点头表示知道,随后目送着他上楼。 就在苏泠月想要出去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小女孩。 只见她站在门外,用着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自己。 见此,苏泠月急忙走了过去,蹲在了小女孩的面前。 “你怎么没有睡觉啊?不是已经给你安排了房间吗?” “我娘她没事吧?”小女孩结结巴巴的回答着,看似有些害怕。 还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这个时候跑出来,竟然是为了担心娘亲的病情。 苏 泠月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你放心,你娘没事了,很快就能醒过来,不用担心她。”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女孩子,苏泠月仿佛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有一种触景生情的感觉。 小女孩点了点头:“姐姐,你可以陪陪我吗?我不敢一个人睡,我害怕。” 苏泠月点了点头,随后将小孩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她将小女孩放在了床上,随后为她盖好了被子。 “你就睡在你娘亲的身边,等你娘亲醒来,第一眼就会看见你。” “谢谢姐姐。”小女孩表示感谢。 “不用客气,睡吧!” 苏泠月陪了小女孩一会儿,看着她渐渐的睡了过去,这才转身离开。 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苏泠月打开了玲珑系统,查了一下此次的任务。 系统:“恭喜你已经成功完成任务,两千两银子,兑换成功。”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完成了任务,也不虚这一番折腾了。 苏泠月高兴的拿回了银两,觉得很是欣慰,也很有成就感。 系统:“还需要继续挑战吗?如果继续完成二十个任务的话,仍然还有两千两。” 苏泠月点了点头:“当然还需要继续完成, 这段日子,我都准备呆在医馆。” 系统:“那好,系统已经接受任务。” 苏泠月关上系统之后,伸了个懒腰。 她也需要补一会觉,不然的话,第二天的任务恐怕就完不成了。 苏泠月拿着被子,在旁边的椅子上,对付着补了一会儿觉。 第二天一早,小女孩的母亲就醒了过来。 苏泠月正忙着挑选药材,就看到了她们母女二人缓缓走上前来。 小女孩的母亲带着小女孩,走到苏泠月的面前,就要下跪。 毕竟这样的戏码,在苏泠月的面前已经上演很多次了。 一旦救回这些穷苦人,没有什么感谢的,只会用这一跪来表示感谢。 但是苏泠月觉得自己真的是受不起,她急忙将她们两个给搀扶了起来。 “不要这样!” 小女孩的母亲说话都带着哭腔。 “你救了我的命,算是我的再造父母,这份恩情,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偿还,身上也没有钱财,除了这一跪,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听到小女孩母亲这番发自肺腑的言论,苏泠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治病救人,本就是行医者的本分,而且我是专门救治像你这样需要帮助的人。 这一跪就免 了,如果真的有需要的话,可以介绍更多需要帮助的人,来我这里看病。” 小女孩的母亲,觉得苏泠月就是活菩萨。 怎么会有心地如此善良之人? 她连连点头:“放心吧,我一定会为姑娘您宣传的,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苏泠月!” “苏姑娘!我记住了。” 说着,小女孩的母亲转头对小女孩道:“以后你就来这里学医吧,跟着苏姑娘。” 听到母亲这么说的话,小女孩二话不说,就要拜师,吓得苏泠月急忙拦住了她。 “这是干什么呀?” 小女孩的母亲意味深长道:“就让她留下来和你一起学医吧,供吃供住就好,她做个免费的伙计就行。 我这副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如果跟在苏姑娘的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其实言外之意,小女孩的母亲是想将孩子托付给苏泠月,只是没有直说。 苏泠月突然间意识到什么,看了小女孩的母亲一眼。 见她那副期盼的眼神,最后苏泠月答应了。 “那好吧,就让孩子留下吧,她年纪还太小,做伙计,恐怕不太行,那就留下来,和我一起学习医术。 我带着她,起码还能有一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第五百七十二章 你再敢打我一下,试一试? 听到苏泠月这么说,小女孩的母亲非常高兴,终于算是给孩子找到了一个可以生存的地方。 她对苏泠月感激不尽。 安排完小女孩之后,苏泠月便匆匆忙忙的又接起了诊治的任务。 自从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苏泠月觉得有必要好好查一下,那些穷苦人的家庭背景。 为了避免浑水摸鱼,苏泠月特意挑出来今日诊断的二十名。 随后让小厮按照他们提供的家庭住址,去走访一下,看看是不是真正的贫困。 直到确认无误,苏泠月这才开始诊治。 尹先生从楼上走下来,看到苏泠月忙碌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站在旁边,静静的看了许久,可是苏泠月一直都忙着为病人诊治、抓药,根本就没有时间。 她也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尹先生看了一会之后,见她实在是太忙,最后转身上了马车。 又是忙了一小天,二十个病人任务,算是完成了。 苏泠月打开系统发现,这一次没有浑水摸鱼的,而且提前完成了任务。 毕竟劳累了一天,苏泠月准备上楼休息一会儿。 这个时候发现海蓝竟然走了进来。 看到表姐一脸的疲惫,海蓝忍不住关心的问 着她。 “这才两天啊,怎么把你累成了这样?” 苏泠月叹了口气:“也就是这段时间,忙完之后,我就会休息一段时间。”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海蓝看着还是挺心疼的。 表姐应该是没怎么睡觉,不然不会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苏泠月忍不住问着。 “又招来了十名伙计,我将旁边的店面给盘了下来,然后将两个房间打通,进行了店面扩大。” “可以的。宫里面要的那批产品,生产出来了吗?” “还没有,缺少一样原材料。” 苏泠月不禁问道:“还缺什么?” “芦荟。” “这东西市面上不是有卖的吗?” “的确是有卖的,可是最近时间可能是咱们店里销售的太好了,与我们有同行竞争关系的诗梦阁,将这批货全都给垄断了,目前市面上是买不着的。” 听到海蓝的话,苏泠月瞬间再无睡意。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今天发生的吗?” 海蓝点了点头:“是,今天早上,我就发现芦荟已经买不到了。” 苏泠月叹了口气:“去农户家里也买不到吗?” “去农户家里是能买到的,但是咱们需要的量很大, 他们恐怕是没有那么多。” 苏泠月觉得这件事情很棘手,若有所思了好久。 “耽误一天的话,可能就会晚一天出货,到时候宫里的那批货,会有延误。 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可以得罪,所以必须要想办法,快点生产出来。 这样海蓝,你先去农户那里,有多少先要多少,先维持着生产。 至于垄断的事情,交给我,我去处理。” 听到表姐的吩咐,海蓝点了点头。 这次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不然海蓝也不想叨扰她。 看到苏泠月如此疲惫的模样,海蓝的脸上泛出一丝心疼。 “表姐,你还是先睡一觉吧,睡醒了再去处理这件事情,我看你一脸的疲惫,怕你撑不住。” 苏泠月苦笑:“我要是不知道还好,现在都已经知道了,你觉得我还能睡着觉了吗?” 觉得表姐说的也对,海蓝的脸上露出了难为情的表情。 早知道这样,就晚点来了,先让表姐睡一会儿再说。 苏泠月拍了拍海蓝的肩膀。 “不用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还挺得住,没事。” 随后苏泠月整理了一下衣衫,便走了出去。 按照海蓝所给的地址,苏泠月来到了诗梦阁。 只见 这里也在搞活动,就连产品包装盒,都和他们家的很像。 整个就是仿货呀! 垄断也就算了,竟然还高仿,这是苏泠月无法忍受的点,他实在是忍不住走了进去。 “你们家老板呢?” 一开始店里的伙计,还以为苏泠月是客人,但是看到她来者不善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来找茬的。 不一会儿,店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长得五大三粗的,站在苏泠月的面前瞪视着她。 “我就是老板,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苏泠月冷冷的看着她,拿着手里的礼品盒。 “这东西和佳丽宝家的是一样的,你们家生产的东西可是高仿。” 闻言,胖女人一把就拿下了苏泠月手里的盒子,瞪视着她。 “你是来找茬的吗?有谁规定盒子不能一模一样的?” “包装盒一模一样,你是故意的吧?”苏泠月冷声问道。 胖女人拿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我就一样了,你又能把我怎么着?知不知道,我家朝廷里有人。 你在这里闹事,我一会儿就让管家,把你给抓起来。” 听到这话,苏泠月冷哼了一声。 “那你倒是说说 你家朝廷里有什么人?也让我见识一下?” “ 怎么?你难道不害怕?” “我怕什么?你这个侵权的,高仿别人家货,都没害怕。我怕什么?” 胖女人伸手推了苏泠月一把。 “当朝太师,可是我家亲戚。” “当朝皇上,还是我的叔叔呢!”苏泠月随口一说。 胖女人突然间大笑一声:“我还是你祖宗呢!” 话音未落,就听“啪”的一声,苏泠月一巴掌打在了女人的脸上。 苏泠月出手非常快,几乎没给胖女人反应的时间。 就这样被打了,胖女人很是不甘心。 她伸手捂着自己的脸,瞪着苏泠月:“你再敢打我一下,试一试?” 话音未落,又听“啪”的一声,胖女人另一边脸又被打了一下。 这次,声音比之前那一声清脆许多,看似用尽了全力,脸上都已经出现了五道指印。 胖女人真的是急了,伸手就要去拽苏泠月。 凭借着自己身材高大,又比较肥硕,以为苏泠月不是她的对手。 可谁知,就在她过去抓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抓不到苏泠月。 苏泠月直接就躲了过去,随后一脚就踹在了她的身上。 胖女人没有支撑住,一下就坐在地上了。 就听“咕咚”一声,将后面的摊子都给压坏了。 第五百七十三章 为什么每次遇到困难,总会遇到他? 胖女人砸过去之后,摊位上面的礼品盒全都掉了出来,里面瓶子都摔碎了,溶液流淌出来,搞得满地都是一片狼藉。 胖女人一下就傻了眼。 因为这些东西价值不菲,摔碎了这么多,得多少钱啊? 胖女人既心疼,又气愤,喊着屋子里面的家丁。 “有人来砸店面,还不赶快出来。” 她这一嗓子喊出来。 顿时,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四五个彪形大汉。 他们一个个长得人高马大的。 苏泠月这个身高,都得抬起头来看他们。 “把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好好揍她一顿出出气。” 听到这话,吓得苏泠月连忙后退。 可是为时已晚,这五个如像相扑一般的男人冲过来,苏泠月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只有拼了。 她突然一个侧翻踢,踢到了对面男人的身上。 可是男人长得太高大,苏泠月一脚踢过去,根本就没有对她造成太大的伤害。 看到这个男人纹丝不动,苏泠月有心想要收回腿,却发现自己的脚,竟然被对方的男人狠狠的拽住了。 无论她怎么想要往回收,都收不回来。 这个时候,对面的男人猛然的一扭,苏泠月在空中来了一个36 0度翻转,随后摔在了地上。 顿时,对面那个摊子被苏泠月给砸翻了。 里面的礼品盒再次掉了下来,里面的溶液撒的满地都是。 见此,胖女人都要心痛死了。 这些就价值个百八十两了,苏泠月又把对面的摊子给砸了,这可如何是好? 胖女人指使着:“出去打,别在我这里。” 话音未落,这四五个如相扑一样的男人,拽着苏泠月就往出走。 此时的苏泠月趴在地上,还没等缓过神来,就像拎小鸡仔一样,被拎了出去。 又是‘砰’的一声。 苏泠月摔在地上,觉得骨头都要摔断了,疼的直闷哼。 这四五个家丁,看似想要致苏泠月于死地。 不痛打一番,都难以解除心里的怒气。 所以他们一步一步的向着苏泠月走去,准备捶死她。 就在这时,突然间有人挡在了苏泠月的面前。 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苏泠月缓缓抬起头来,神情都愣住了。 因为这个身影太过熟悉。 随后不等苏泠月有所反应,这个男人已经冲过去,和面前的那些男人打在了一起。 打斗过程中,苏泠月看见了他的侧脸才发现,竟然是尹先生。 苏泠月也不知 道是怎么了,为什么每次自己遇到困难,总是会遇到他? 这个家伙就像是守护神一般,只要遇到困难总会有他的身影出现。 就在苏泠月愣神的时候,尹先生手脚麻利的打断了两位家丁的腿。 别看这个尹先生看似像个书生,其实手段狠辣的呢,武功也特别高强。 只是…… 他的招数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就在苏泠月正认真思考的时候,突然间有人向着她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苏泠月猛然起身,一拳打了过去,乎在了对面男人的脸上。 这一拳,将对面人的牙打掉了一颗。 但是苏泠月的手也变得红肿起来,可能是太过用力的缘故。 看到苏泠月加入到了混战之中,尹先生对苏泠月道。 “不要攻击她的胸部,专打他柔弱的地方,比如脸部,或者是颈部,或者……”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有人向着尹先生攻击过来。 他来不及再说话,专心的与对面的男人打了起来,苏泠月知道尹先生的意思。 攻击对方要攻击软肋。苏泠月刚刚打了他的脸,就把他的牙给打了下来。 可见除了他身材壮硕,其他人和普通人也无异。 就在苏泠月准备攻击他颈部的时候,突然面前那个被他打掉牙的男人,缓缓向她走路过来,气势汹涌。 那个样子似乎是想要把苏泠月撕碎一般。 苏泠月也不怕他,突然间跑过去,一脚蹬在了他的下巴上。 男人猛然后退了一步,却没有怎么样。 苏泠月知道这一招不行,突然改变了攻略。 她一脚踢在他的下身,就听“嗷”的一声,男人猛然跳起来。 苏泠月这个时候突然间拿出刀,驾在了他的脖子上。 苏泠月使用的力气刚刚好。 如果她在大一点力气,男人的脖子都会被割断。 如果在大动脉被割断的情况下,那么必死无疑。 苏泠月也有分寸,仅仅是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吓吓他而已,并没有想真的要他的命。 刀都架在了男人的脖子上,顿时便没有了反抗的意识。 只是他双手捂着下面,样子很是搞笑。 这边苏泠月解决了一个,尹先生一挑四,将这些人全都搞定了。 这个时候胖女人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见他家的家丁全都被打倒在地,一个个人仰马翻的 ,胖女人都已经愣住了。 无奈之下,她开始耍泼起来,坐在地上 哭嚎着。 “看看啊,有人来砸店了,还伤了我家的家丁,把我家的店面全给砸了。 没天理了,怎么没有人?报官啊!” 她这一招贼喊捉贼,还真是厉害。 本来被打的人是苏泠月,要不是尹先生出来,可能苏泠月此时正挨着一顿胖揍呢! 现在她倒是喊冤了? 苏泠月很是气愤,走到尹先生面前,开口道:“他们家故意高仿我家的产品,还耀武扬威的要打人。” “高仿?” 尹先生忍不住问了一句,看似没太听懂。 苏泠月解释着:“他们家与我们家有竞争关系,他们把芦荟市场垄断也就算了,竟然还高仿我们家的礼盒,与我们的包装一模一样。 然后售价也是一样的,销售方式也是一样的。像这种现象叫做侵权的行为。” 听到苏泠月这么说,尹先生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同行竞争关系。 尹先生点了点头:“放心吧,这件事情交在我的身上,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苏泠月知道尹先生上头有人,只是这件事情,她不想让他帮忙。 每一次在自己经历险境的时候,都是尹先生出来帮忙。 总劳烦他,苏泠月都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 苏泠月被抓了 “还是不麻烦尹先生了,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说话间,已经有官兵赶来,不知道是谁报了官。 看到坐在地上的胖女人,为首的官兵走过去问道:“怎么啦?” 胖女人指着苏泠月那边吼着。 “就是他们,这两个人砸了我的店面?还请官府马上把她带走。” 闻言,苏泠月真是一脸的无语。 旁边的尹先生拍了拍苏泠月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担心。 随后尹先生走过去,对为首的官兵道:“我叫尹硕,是尹大人的侄子。” 听闻是尹大人家的亲戚,官兵的眼前一亮。 地上的胖女人立马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警告着为首的官兵。 “我家的亲戚还是当朝太师呢!” 太师的官职可要比尹大人大多了,官兵一时间有些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苏泠月怕因为此事,拖累尹先生,急忙走上前去对官兵道:“是他们侵权我家的产品,高仿礼品盒。她家有错在先,不如将我和她带走,交由官府处理。这件事情与他人没有关系。” 听闻此话,旁边的尹先生不由得转过头,一脸的吃惊。 尹先生倒是觉得,这个苏泠月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这种事情 所有人都想远离官府,她竟然还让官兵主动带他们去官府说理? 就不怕这事越说,越难办吗? 觉得苏泠月说的有道理,为首的官兵点了点头。 “我不管你们的亲戚都是什么官职,都带走。随我去官府去说理吧!全权由我们大人处理。” 说完,官兵将苏泠月、尹先生,还有那个胖女人全都抓了起来,带到了官府。 苏泠月刚被带到衙门,还没等审理,公主听说此事,就匆匆忙忙的赶来了。 见苏泠月和尹先生都被抓了,司徒馨儿十分生气,不禁去找县令理论。 “这两个是我的朋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抓了他们两个?” 司徒馨儿作为司徒国主最宠爱的小女儿,任性胡为,是所有人都知道。 县令当然也知道,不敢轻易招惹。 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管,没想到公主都能找上门来了。 县令十分的无奈。 “是,公主教训的极是,一会儿我立马就派人将他们两个放了。” 看样子县令是害怕司徒馨儿。 苏泠月突然间想起那个胖女人,走上前去对司徒馨儿道:“公主,有人垄断市场也就算了,还高仿我们家的产品,你看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闻言,司徒馨儿不由得眉头紧皱。 “还有这事? 苏泠月将她发现的这些事,全都对公主讲了一遍。 随后是怎样发生摩擦的,都告诉了司徒馨儿。 听闻是那个胖女人胡搅蛮缠,司徒馨儿十分生气。 她嘱咐着县令:“我现在命令你,将这个女人关入大牢,将她的店面全部查封。” 听到公主的吩咐,县令拿出了手帕,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公主,这件事情您还是不要管了,臣一定会将您的朋友放了。” 见县令不愿意,司徒馨儿瞪视着他。 “怎么?连我这个公主的话,你都已经不听了?那我应该是把皇上请来,才可以?” 司徒馨儿一个劲的在这里咄咄逼人,县令有些招架不住,脸上露出了难为情的神色。 就在县令即将要答应的时候,旁边那个胖女人再也忍不住了。 “公主,不能因为这个女人是你的亲戚,就故意这样偏袒他,凭什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哎呦呵,你还有理了?” 司徒公主本来就在气头上,听到胖女人想和自己理论,一时间与她杠上了。 她走到胖女人的面前,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怎么看都不 像是养颜品店的老板,就长成这副熊样,也配? “怎么?你不服?”司徒馨儿忍不住问道。 胖女人低下头,没敢说话。 这个时候没人敢说不服,毕竟司徒馨儿是公主,说什么大家就得依着什么。 只是…… 胖女人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交由县令主管,而不是公主来管。 司徒馨儿不禁蹲在地上,用手挑起胖女人的下巴,瞪视着她。 “你是不服对吧?听闻你家亲戚是当朝太师,那我倒是要好好看一看,是什么样的亲戚,给你背后撑腰,让你如此猖狂。” 听到司徒馨儿的话,县令急忙凑过去,伏在她的耳畔小声嘀咕了一声。 “是张太师。” 司徒馨儿知道这个张太师,小的时候还曾教过自己。 司徒馨儿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来。 “既然有人不服的话,那咱们就走正常程序,这件事情就交由县令你来处理,本公主在旁边听审。” 县令更加的害怕了,这真是左右惹不起啊! 胖女人的确是和张太师有点关系,张太师在朝中势力也是非常强的。 只是他这种七品芝麻小官,哪里得罪得起啊! 公主这边,他更得罪不起。 现在是两面不讨好,就看谁的实力更 强一些。 无奈之下,县令也只有听从司徒公主的安排。 县令走过去问着苏泠月。 “你说你们家的产品,被别人侵权高仿了?怎么个高仿法,你倒是说一说。” 苏泠月知道空口无凭,即使自己说的再好,可能也会被别人狡辩。 于是苏泠月提了个要求。 “民女的表妹海蓝,在掌管佳丽宝店,可以让她在店里,拿一款我们的产品,然后再进行对比” 觉得苏泠月说的有道理,县令点了点头,随后吩咐着手下的官兵。 “去吧,把那个叫海蓝姑娘请上来,再将两个产品拿过来,本官要亲自看一看。” “是!” 官兵领命之后,便去办事了。 这边在等待着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官兵将海蓝给带了上来。 只见海蓝的手里,的确是拿两个盒子。 她没想到事情竟然闹的这么大。 听闻表姐被官府给抓了起来,海蓝匆匆忙忙的赶来。 看到苏泠月安然无恙,海蓝这才放下心来。 “你就是海蓝?”县令问道。 海蓝点了点头:“是,我就是海蓝。” “将你们所说的产品,都拿上来吧,我看一眼包装盒到底是什么样的。” 海蓝不敢怠慢,急忙将手上的两个盒子呈了上去。 第五百七十五章 看看是谁给她撑腰 县令看了一眼这两个包装盒,其中一个包装盒是海蓝拿来的,是她家的产品,另一个是胖女人家的。 在县令的亲自查验之下,发现的确是包装盒和里边的瓶子都一模一样。 他打开盖子闻了闻,发现里面的香味都是一样的。 看似成分也差不多。 的确是有高仿那个意思。县令将手中的礼品可放下,问向胖女人。 “这东西,你们两个是谁生产在前?” 胖女人没有回答,旁边的苏泠月插话着:“是我们佳丽宝店生产在前。” “所以说,她生产在后,是模仿你们了?” 苏泠月再次点头:“是的!” 这个时候胖女人,狡辩着。 “咱们天原国也没有规定,说是不允许高仿,这个瓶子我就是觉得挺好看的,所以便做了一模一样的,难道有何不妥吗? 她家是她家的东西,我做我家的生意,凭什么因为这个,就来砸场子?” 觉得这个胖女人就是故意狡辩,苏泠月转头瞪向她。 “如此说来,如果你家有好的产品,我也可以仿呗?” 胖女人冷哼了一声:“随便啊,反正我不介意。” “你是不介意,连一款像样的养颜品都做不出来,只 知道模仿别人的,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他们两个各执一词,但明显胖女人的说辞有点太牵强了。 模仿人家,还振振有词,明显苏泠月背后是有公主撑腰。 这个胖女人简直是有点不知好歹。 司徒馨儿在旁边听的也是比较明白,看来这是一起商业竞争。 司徒馨儿干咳了一声,在旁边叮嘱着县令。 “佳丽宝店的产品,本公主有亲自用过,效果非常好,而且现在宫里的娘娘,都在定她家的产品。 如果因为包装瓶而混淆的话,将一些市场上的次品掺进来,毁了宫中娘娘们的脸,那这件事情可就大了,不是谁能够承担得起的。” 司徒馨儿虽然没有把话直说,但是话里话外,已经在告诉着县令,苏泠月是有皇家给撑腰的。 县令也听出来了,佳丽宝店的产品是与皇宫挂钩的。 这个时候,如果胖女人的店面在生产一样的东西,很有可能会出事。 县令也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点了点头,看向了旁边的胖女人。 “事情的经过,已经调查清楚,你的确是模仿人家的产品。 没有任何说辞,还是将店面查封了,此后这样的产品不允许再 生产。” 听到这样的宣判,胖女人很是不服。 可以不让她模仿佳丽宝店的产品,可凭什么要封她的店面呢? “我没有犯法,为什么要查查我的店面?我虽然模仿有错,但是不模仿就是了,凭什么这样对我?” 见她还趾高气昂的,县令顿时来了脾气。 “嘿,你还敢质问我,你是县令,还是我是县令? 查封你又能如何?你不就是有张太师撑腰吗?这件事情已经涉及到了皇宫,就算是有张太师撑腰,也不能放任你逍遥法外。” 胖女人依旧不服,在堂上喊着:“还请宣张太师,为我做主。” 这家伙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司徒公主听闻她还想要见张太师,不由得在旁边摇了摇头。 她以为张太师能够保她,想法太天真。 不过今天,司徒馨儿倒是想要让这个胖女人长长教训。 于是她吩咐着手下人:“去吧!把张太师叫来,好让她心服口服。” 不就是指望着这根救命稻草吗? 等一会儿草来了,司徒馨儿倒是看一看,能不能救她。 又是等了半个时辰左右,太师被宣了进来。 本来张太师是在皇宫之内,听闻是公主宣召自己 ,太师便匆匆赶来。 当发现是衙门的时候,张太师的脸色都已经变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走上前来,发现堂上站着不少人,其中自己的侄女也在也在。 张太师立马跪在地上:“参见公主殿下。” 司徒馨儿点了点头:“你可认得她?” “在下认的,是在下的侄女。” 司徒馨儿点了点头:“那你这个侄女还真是优秀啊!打着你的名号,在外面仿照别人的货,现在都已经欺负到本公主的头上了,依照张太师所见,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张太师回头看了眼胖女人,胖女人急忙狡辩着。 “舅舅,是公主为这个女人撑腰,冤枉了我呀,还请舅舅救救我。” 听到胖女人的话,张太师的脸色都已经变了。 他急忙对司徒馨儿解释着:“公主殿下,她虽然是我的侄女,但是也很久没有来往了,谁知道,她为何会说这种话? 身为朝中大臣,也是知道规矩的。不可以以公谋私,她打着我的名号,在外面装摇撞骗,与臣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时候,关系倒是撇的很清嘛! 司徒馨儿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胖女人的身上,只见她的表情都已经 愣住了。 没想到舅舅竟然会这样对自己。 司徒馨儿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副像是在看热闹的表情。 这个胖女人还是涉世未深,不知道官场上的险恶,一旦是有利益牵扯,或者是裙带关系,一定会想办法撇清,不会任由她随意抹黑的。 这个时候,就算是胖女人与张太师的确是实在亲戚关系,有一些勾结,张太师都不会承认的,也更不会救她。 司徒馨儿点了点头,随后问着胖女人。 “怎么样?你的指望现在都已经没有了,还服吗?” 胖女人一句话不说,而是在旁边,像一个霜打的茄子一样,都已经蔫儿了。 司徒馨儿转身给县令使了个眼色。 随后县令领会,立马宣判着。 “封吧!之后凡是与佳丽宝店产品有相近的,一律全部查封,绝不姑息。” “是!”, 县令宣判之后,苏泠月和尹先生也被放了出来。 这场闹剧终于是在进行半天之后,平息了。 大家算是平安的出来了,这还多亏了公主。 苏泠月很是感激的施了一礼:“多谢公主。” 司徒馨儿立马将她扶住:“都是自己人,不用拘礼。以后谁再敢欺负你,找我,绝对好使!” 第五百七十六章 医馆都开的如此与众不同 “公主一次又一次的救我,还无条件的帮助我,这份情谊真的是很难报答,还有尹先生。” 说着,苏泠月转过身来,微笑的看向尹先生。 这几次,逢凶化吉还多亏了尹先生,他在苏泠月的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尹先生几次三番,在我最危难的时刻出现,和公主一样,都是我的守护神。” 听到苏泠月这么说,尹先生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 “尹某也是碰巧而已。下次再遇到事情的话,千万不要鲁莽。女孩子还是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尹先生的眼神里,似乎是带着星星。看着苏泠月的眼神,仿佛都冒着亮光。 司徒馨儿静静的看着他,觉得尹先生好像是有些变了,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以前他无论对谁,都会保持适当的距离,但是似乎和苏泠月之间,没处几天就已经非常熟了。 听到他们两个的寒暄,司徒馨儿忍不住转过头来看向苏泠月。 “尹先生,总是救你?” 突然间意识到什么,苏泠月连忙解释:“哦,是救过两次。” “也是凑巧而已!”尹先生突然间插嘴,似乎是在为苏泠月开脱,不想让公主误会什么 。 即使尹先生都已经这样解释了,可是司徒公主还是觉得心里有些酸涩。 她用着不一样的目光看着苏泠月和尹先生两人。 感觉到气氛不对,尹先生找借口要走。 “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苏泠月点了点头:“那你赶快忙去吧,别因为我的事情后腿,延误了时间。耽误了你的正事,就不好了。” “没事,苏姑娘客气了。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尹先生匆匆忙忙就走了,看似是真的有什么事情。 他走后,司徒馨儿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之前从官府走出来的时候,司徒馨儿还一脸的笑意盈盈,现如今就像有心事一般。 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苏泠月问向公主。 “怎么看上去有些不太高兴呢?尹先生和我之间一见如故,他救过我两次而已,公主不要瞎想。” 苏泠月怕司徒馨儿误会,毕竟那天酒后的时候,司徒馨儿曾亲口承认他喜欢尹先生。 尹先生几次三番的救自己,苏泠月怕公主多想。 听到苏泠月的解释,司徒馨儿嘴角微弯:“我没有多想,倒是你多想了,只是我觉得尹先生有些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此话 怎讲?”苏泠月不禁问着。 “尹先生向来不爱多管别人的闲事,虽然和你有过几面之缘,但是我发现他对你格外的照顾。” 说话间还是存在一些醋意的,即使公主嘴上说不介意,没有多想。 苏泠月叹了口气:“是吗?我不太了解他,但是我觉得他对公主也是这样的。” 苏泠月将话题给转走了。引到了公主的身上。 司徒馨儿点了点头,也不想再谈论有关于尹先生的事情。 “我要回宫了,你一起回去吗?” “不了,我还有其他事情。” 这段日子,苏泠月一直忙着生意上的事,已经很少回宫住了。 这几天没有看到她,司徒馨儿还觉得挺想念苏泠月的。 听闻她在附近开了一家医馆。司徒馨儿想要去看一看。 “最近这么忙,赚了多少了?” 苏泠月故作神秘的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暂时保密,反正两个月后自会揭晓。我和皇上的赌约,还要公布与众。” 见苏泠月还卖关子,司徒馨儿挑了挑眉,忍不住唇角微弯。 “好拉,带我去你的医馆看看吧!” 苏泠月和海蓝上了公主的马车,随后向着医馆赶去。 一路上都 是苏泠月和司徒馨儿在说话,海蓝在旁边默不作声,像是有心事。 突然间意识到海蓝一句话不说,苏泠月忍不住转过头来,问着她。 “你怎么了?看上去闷闷不乐的。” 海蓝叹了口气。 “表姐,你这生意做的,真是太吓人了,如果没有公主的话,不一定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以后你真的不能再硬碰硬了。” 海蓝这次真的很担心,她没有想到,表姐因为这件事情会被关进官府。 其实苏泠月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那个胖女人不是自己的对手。 苏泠月也知道,她与皇室之间的牵扯。如果司徒公主不来,官府将自己抓起来,司徒国主恐怕也不会饶了他们的。 就是因为心里面有底,所以苏泠月才敢如此行事。 “做生意必然会有竞争,得罪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除非是你想让别人欺负自己,而不吭声。” 司徒馨儿在旁边随声附和着:“姐姐说的有道理,遇到这种事情不能退缩,不然的话别人会加倍欺负你,应该出拳打倒对方,这样才没人敢惹。 姐姐这次遇到了这种事情,虽然说有了一点小麻烦,但是麻烦 解除,此后在业界也无人敢惹,倒是省去了以后的麻烦。” 是啊,苏泠月也是这么觉得的,这次封了胖女人的店。 以后业界也没人敢轻易惹了,都知道她们家与皇室有点关联。 苏泠月和司徒馨儿倒是一个脾气,两个人的想法和观点,几乎一致。 两个月的期限马上就越来越近了,现在苏泠月也不想其他事情,只是想按时完成赌约。 她伸手拍了拍海蓝的肩膀,安慰着她:不用考虑那么多,我们只管向前就是,无论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人多力量大。” 海蓝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抿着嘴,一副暗有有心事的样子。 这件事情,她总觉得只是一个刚刚的开始。 现在苏泠月一心想要完成与皇上的赌约,并没有考虑其他,不过海蓝也不想给她心里添堵。 马车来到医馆,苏泠月带着司徒馨儿在里面参观了一圈。 医馆的确很大,而且现在病人还在排着号,光是坐堂的郎中,现在就有四个,还有许多个小厮在抓药配药,特别的忙。 楼上还有诊室和休息室,环境很好。 苏泠月的思想观念很强,和普通人不同,连医馆都开的如此与众不同。 第五百七十七章 暗地里跟踪的人 看到人员爆满,司徒馨儿很是欣慰。 “姐姐不用管我,你先忙着就好,我就在这里坐一会儿。” 司徒馨儿说要随意走一走,这边又有疑难杂症的病人缠住了苏泠月,于是苏泠月就去忙了。 济安堂的医馆,是分两个区域的,一个是免费区,一个是花钱区。 花钱免费区域,每天只开放二十个人,都是由苏泠月亲自接诊,今天因为有事耽误了,所以并没有接免费的。 苏泠月现在是帮助其他郎中,解决眼前的疑难杂症。 司徒馨儿闲来无事在周围走了走,突然间发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 发觉不对,她缓缓走出去,站在门口观察了一会儿。 只见门外有两个人,一直盯着医馆这边。 他们的目光,始终都落在苏泠月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意外还是巧合,还是他们故意想要干什么。 司徒馨儿在旁边观察了好久,最后确定这两人就是在监视着苏泠月。 只要苏泠月不出现在厅堂,这两个人立马就闪身。 苏泠月出现在哪里,这两个人就出现在哪里。 司徒馨儿越看越奇怪,吩咐着旁边的侍卫。 “你去跟上那两个人,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是公主。 ” 司徒馨儿让身边的两名侍卫去追。 那两个男人发现自己暴露了行踪,立马转身就跑。 他们两个轻功非常强,眨眼之时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司徒馨儿身边的侍卫没有追到,无奈之下也只有悻悻的回来。 “公主,跟丢了,对方轻功非常厉害,看来不是普通人。” 闻言,司徒馨儿眉头紧皱,不知道到底是谁想要跟踪苏泠月。 这次人事跟没了,但是不代表下次不会回来。 司徒馨儿倒是觉得,应该叮嘱一番苏泠月,于是她走过去,站在了人群后面。 此时的苏泠月还在忙着,根本没有时间注意到其他。 觉得此事有点棘手,司徒馨儿忍不住在人群后面喊着。 “姐姐……” 苏泠月……” 司徒馨儿喊了两声,听到声音不对,苏泠月这才抬起头来问道:“怎么了?” “你过来,我有点事情想要交代你。” 不知道司徒馨儿有什么事情,苏泠月眉头微皱的站起身来,先把手上的事给放下了。 她走过去,司徒馨儿突然间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 “姐姐,最近可有感觉到疑惑?” “什么?” 苏泠月依旧听不懂,司徒馨儿在说 些什么。 “难道姐姐没有发现,你已经被人跟踪吗?” 闻言,苏泠月倒吸一口凉气。 她回想着最近所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发觉有什么异常。 “怎么了?是你发现了什么吗?”苏泠月问着。 司徒馨儿点了点头:“我发现有人跟着你,一直在监视着你。 我发现后,派出去侍卫去追查,却发现这两个人轻功非常高,应该是有人故意安排在你身边的眼线,你一定要小心一点。” 面对着司徒馨儿的叮嘱,苏泠月一脸的谨慎,目光不由的向四处瞟了瞟。 “谢谢公主的提醒,这段日子我会小心的。” 公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担心,我给你留下几个侍卫,留着防身。” 苏泠月摇了摇头:“多谢公主,不用了。暂时还没有弄清对方是敌是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会小心谨慎,公主不用担心。” “那好吧,你一个人一定要多加小心,我还有事情,就不在这里多留了,如果你要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可以提前来通知我,我会想办法帮你。” 苏泠月向着公主施了一礼:“多谢公主。” 送走了司徒馨儿之后,苏泠月向着四周观察了一圈,也并没有 发现什么异常。 看来是刚刚公主的侍卫,惊扰了跟踪自己的人。 苏泠月也没有太放在心上,随后又走进了医馆,继续忙活着…… 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苏泠月算了一下最近所挣的银两,大约是三十万两左右。 按照这个速度,很快就可以完成任务了,可能还会超额。 苏泠月觉得应该在继续努力,所以吩咐着海蓝再继续招工。 晚上苏泠月依旧忙得很晚。 从医馆走出来,天都已经黑了,她准备去佳丽宝店与海蓝汇合。 就在走出一半的时候,听到了后面细碎的声音。 感觉有些怪怪的,苏泠月突然间停住了脚步,回头望了一眼。 虽然现在已经很晚了,但是路边的小吃摊上,还有人在吃东西,偶尔会有几个路人,并不是那么冷清。 苏泠月转过头来的时候,好像发现了什么。 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公主曾交待的的那些事,有人在背后跟踪她,如今她也感受到了。 上次公主的侍卫没有抓到,这次苏泠月倒是想要看看,跟踪她的人到底是谁? 苏泠月假装自己没有发现,依旧大摇大摆的向前走。 这条路她总走,比较熟悉,她故意走进了一条死巷里。 眼前是一堵墙,在走已经没有路了。 就在苏泠月觉得时候差不多的时候,突然猛然回身。 那两个男子看到苏泠月转身,如条件反射一般也跟着转身,随后就向前跑。 苏泠月抓住这个时机,上前去追。 正如司徒公主所述,这两个人的轻功非常高。 苏泠月在这两个人之中挑了一个轻功,稍次一点的,死命的追住他。 绕过这条巷子再转身,后面便没有路,她把这个人给堵在了死路里。 这个男人一看无路可逃,和苏泠月对打了起来。 苏泠月与他过了几招,发现这个男人很厉害,功夫很强。 但是每一次,他都有让她的感觉,仿佛没有想置她于死地。 这就让苏泠月有些疑惑了,一直跟踪自己,还不想伤害自己,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苏泠月与他交涉了几招之后,男人突然间发现了逃生的地方,猛然翻墙跃了过去。 苏泠月没有追上去,眼看着他匆匆忙忙的逃脱了。 但是在慌忙之中,这个男人也有失误。 苏泠月看到有一块东西掉落在了地上。 她急忙捡了起来,只见是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尹。 这就让苏泠月有些疑惑了。 这种牌子也只有尹家会有。 第五百七十八章 因为我想要暗中保护你 一直跟踪他的人究竟是尹大人,还是尹先生? 望着手里的标牌,苏泠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皎洁的光芒。 看来有些事,还得亲自验证一下。 苏泠月暗中打听了一下尹先生所在的住址,于是第二天一早,便匆匆的赶了过去。 听闻苏泠月来了,尹先生急忙走了出来。 只见苏泠月此时正站在大门口等着他。 不知道苏泠月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尹先生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怎么啦?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泠月回头望了望,见周围没有人,于是拽着尹先生的手腕,来到了暗处。 看样子,是有什么秘密想要对他说,并不想让别人发现。 不知道苏泠月这么鬼鬼祟祟的是要干什么?尹先生的眼神里满是疑惑。 “我想问你件事情。”苏泠月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什么事?”尹先生很是严肃的望着苏泠月。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让她一大清早的来这里找他。 “你们尹家的下人,是每个人身上都有尹字令牌吗?” 不知道苏泠月为什么这么问,尹先生的眼神里满是疑惑。 “你怎么了?” “我就是问一问,请你如实回答?” “也不是所 有的人都会有尹府令牌,一般都是贴身的侍卫。” 这么说,苏泠月就明白了。 她从腰间抽出了那道令牌,递给了尹先生看。 尹先生接过来,看到令牌上那个尹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僵硬住了。 “尹先生,还请你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尹先生不解的看向苏泠月。 “你这令牌从哪里弄到的?” “我捡的!” “捡的?” 尹先生有些不敢相信,拿过令牌仔细的看了看,发现上面还有字。 字很小,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很难发现的。 上面写着尹硕两个字。 这令牌的确是自己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苏泠月的手上。 他隐隐间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 “你在哪里捡到的?” 苏泠月冷哼了一声:“哼,你还是不要装了,这块令牌就是你的,是你手下人,在跟踪我的时候掉下来的,无意中被我捡到了。” 听到苏泠月这么说,尹先生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苦笑。 “你怎么就那么胸有成竹的说,这令牌是我的? 还有可能是别人的,这偌大的天原国可不止我们一家姓尹。” 觉得尹先生说的也有道理,苏泠月点 了点头,表示赞同。 可是点头不代表,她就相信了。 “偌大的天原国,的确不止你们一家姓尹,但是我认识姓尹的,也只有你。你几次三番在我危难的时候出现,其实并不是巧合,早就已经安排人在跟踪我,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监控下。 所以每次你才能赶的那么巧,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会出现。” “……” 尹先生没有说话,而是用着异样的眼神望向苏泠月。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的眼眸,仿佛想要在她的眼底里看到些什么。 苏泠月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 他今天来找尹先生,就是来确定一件事情。 她想问清楚,尹先生为什么要跟踪自己? 尹先生这个人那么神秘,苏泠月想要弄明白,他到底是敌还是友。 尹先生一直不说话,而是看着苏泠月发呆。 苏泠月眉头紧皱:“尹先生,请你如实回答,我想要听实话。” “所以,你一直都在怀疑我了?” “是你的身上,让我有怀疑的理由,你我一见如故,但是你对我却格外的照顾,即使派出人跟踪我,其实也没有想要伤害过我。 所以我始终不理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是说我们曾经有过过节?” 苏泠月的每一句话,都有些咄咄逼人,似乎在逼迫着尹先生承认些什么。 尹先生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怎样解释。 他站在那里沉默了许久。 “你是在组织语言吗?”苏泠月忍不住问道。 听到这话,尹先生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 “组织什么语言?我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向你解释。 没错,这令牌是我的,跟踪你的人,也是我派去的,你每次遇到危险,我能恰巧出现,也绝对不是巧合。” “那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尹先生一脸诚恳的看着苏泠月:“因为我想要暗中保护你。 我没有时间总是照看你,只有派别人监视你的一举一动,我才知道你过得是否安好。” 听到他的解释,苏泠月觉得有些好笑,一见如故,萍水相逢,不至于如此照顾吧? “尹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以前就认识我吗?” “……”尹先生有些沉默了,眸光里划过一丝痛楚。 这痛楚转瞬即逝,苏泠月根本就没有发现。 苏泠月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总觉得好熟悉呀! 为什么他的眼神,会这样的像景凰羽? 就在苏泠月陷入 沉思的时候,尹先生突然间开口道:“我是受人所托,苏姑娘就不要再问了。 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的友,不是你的敌,我不会伤害你就是。” “受人所托?” 苏泠月来到这天原国人生地不熟的,只认识司徒国主和司徒馨儿。 他又是受谁所托? “别告诉我,是司徒公主让你这么做的?” 尹先生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那是谁?” 苏泠月一直想要逼问出来,可是尹先生却一直不说。 “苏姑娘,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你还是不要再逼我,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不论你信还是不信,尹某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 说完,尹先生真的转身就要离开,不想再与苏泠月讨论这件事情。 觉得他是在回避什么? 苏泠月不禁在后面喊了一句:“你认识景凰羽吗?” 刚要迈出的步子,再听到这句话后,尹先生的脚步突然间停顿了一下。 “不认识……” 回了一句,尹先生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没有再理会苏泠月。 他是在逃避吗? 苏泠月真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尹先生了,为什么觉得他那么神秘? 他说受人所托,那么又是受谁所托? 第五百七十九章 表姐,你生病了吗? 话说到一半就走了,是想要让苏泠月自己去探寻秘密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吗? 望着尹先生离开的背影,苏泠月得有些好笑。 自己怎么总是碰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进入一些奇奇怪怪的棋局? 好不容易逃离了东凤国,来到了天原国,苏泠月现在只想为自己活着。 无论他是受谁之托,苏泠月都不想再与这个尹先生有什么瓜葛。 因为他的目的太明显,心思太过深沉,就算他是友,不是敌。但是苏泠月也不想与他有太深的过码。 这种心思深沉的人,也不希望和他做朋友。 于是苏泠月转身便离开了,没有再过多停留。 从尹府离开之后,苏泠月回到了佳丽宝店。 海蓝见苏泠月脸色不太好,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一副若有心事的模样。” 苏泠月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以后与尹先生保持点距离吧!如果他要是再上门来找我,就说我不在。” 不知道表姐这是怎么了,海蓝满眼的疑惑。 “表姐,你和尹先生闹矛盾了?” “没有,就是单纯的不想与这个人来往了。” “为什么?”海蓝很是不理解苏泠月的举动。 苏泠月也不 想解释那么多。 “尹先生这个人不简单,我不想与他有什么来往,所以,你按我说的去做就行。” 海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虽然苏泠月没有多说,但是海蓝感受的出来。应该是表姐发现了什么,否则不会这样。 “今天店内的生意如何?” 海蓝微笑着摊了摊手:“自己看呀!” 苏泠月回头望了望后面还在排队的人群,满意的点了点头。 “自从店内扩大之后,营业额比以前还多了两倍之多,看来你和皇上的赌约,可能马上就要完成了。” 说着,海蓝将账本交到了苏泠月的手里。 苏泠月走进里屋,点了一下账,发现都对,目前还差十万两银子,任务算是全部完成。 距离他和皇上的赌约,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如此看来,时间非常够用,可能还会超额完成。 对于这段时间的努力,苏泠月很是满意,多亏了有海蓝这个内助。 苏泠月放下账本,来到了海蓝的身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有什么愿望没有?” 不知道苏泠月为什么要这样问,海蓝一脸的笑意。 “难不成表姐想要为我实现愿望?” “是啊,这段时 间辛苦你了,所以想要问问你有什么愿望没有,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帮你实现愿望。” 看着苏泠月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海蓝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觉得表姐认真的模样还真是好玩。 海蓝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回复着:“愿望嘛,倒是没有,不过如果表姐能给我找个如意郎君的话,我也不反对。” 海蓝是故意这样说的,目的就是想要逗一逗表姐。 没想到,苏泠月竟然还当真了。 “如意郎君?你是认真的吗?” 海蓝忍不住笑出声来:“当然不是认真的,我逗你的。找什么如意郎君?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当初看到表姐和景凰羽生分成那样,我都有点害怕了。” 那是苏泠月不想提起的历史,海蓝无意中提了起来,让苏泠月的心,无端的沉了一下 看出来表姐脸上不高兴的神情,海蓝立马解释着。 “表姐,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刚刚只是逗你的。” 苏泠月笑着点了点头。 “你紧张什么?我也没说你有什么意思啊?如果你真的想要一个如意郎君,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没问题。” 海蓝慌忙摆手:“别,我真的是逗你的 ,有表姐在我身边,我就已经觉得很知足了。” 海蓝这么说,是发自肺腑的。 因为苏泠月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唯一能够靠得住信任的人。 所以除了表姐以外,她也不想要什么如意郎君。 她很害怕,会落得如苏泠月一样的下场,因为爱这个词太过沉重了。 苏泠月又何尝不是如海蓝这般,现在拼命的努力,想要在事业上有所发展,是想要忘记那段伤痛。 苏泠月想在天原国闯出一番自己的天地,有一番自己的作为,就必须要努力。 苏泠月觉得现在活的很开心,没有烦恼。 虽然有时候苦点累点,但是她觉得很是心安。睡觉都是那么的踏实。 “海蓝,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 就在苏泠月想要伸手,去拉海蓝的时候,突然间发现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她急忙转过身,呕吐了起来。 不知道表姐这是怎么了,海蓝在旁边都已经傻了。 “表姐你是生病了吗?” 泠月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呕……” 嘴上说着没事,可是苏泠月又呕吐了两下。 这下海蓝有些反应过来了。 “表姐,你该不会是……” “……”苏泠 月沉默了,没有再说话。 这个秘密她一直都在隐藏着,从来就没有说出口过。 眼下马上就已经四个月了,可能要藏不住了。 苏泠月也不想在瞒着。 “你猜的没错,我怀孕了。” 海蓝一脸的震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能隐瞒这么久” “在东凤国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那个时候一直在瞒着。” 海蓝真是佩服表姐的能力,这件事情可以瞒这么久。 就是在她昏迷的时候,司徒国主派来的大夫,都没有查出来她有怀孕的征兆。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海蓝不解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吃了一种可以改变脉搏的药,所以暂时隐藏了自己怀孕了事实。 听到这话,海蓝的眼眶都已经红了。 她有些生气,忍不住质问着苏泠月:“表姐,我现在是你唯一的亲人,你竟然还瞒着我?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说呢?我说你最近怎么胖了许多。” 其实不是胖了,而是稍稍有些显怀了,目前,苏泠月一直都在穿宽松的衣服,所以看不出来,还以为她整个人是吃胖了的缘故。 这会儿海蓝明白了,原来这是怀孕了。 第五百八十章 朕决定,收你为干女儿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海蓝急忙拉住了苏泠月的手。 “这段时间还是休息吧,都已经怀孕了,还这么累。” 苏泠月苦笑:“之前你不知道的时候,我不也一直在努力。现在也没什么的,胎儿已经稳定了,等到足月的时候生下来即可,你不需要担心那么多。” 觉得表姐心还真是大,海蓝无奈的摇了摇头,忍不住叹息了一口气。 “表姐,我真是猜不透你内心的想法。” 说着,她的手忍不住抚摸了摸苏泠月的小腹。 “现在有了孩子,你要为他考虑。不再是自己一个人,所以一定要小心身体。” 苏泠月知道海蓝这是在关心自己,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明白,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对于海蓝来说,苏泠月怀孕这件事情,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只是,她现在单身一个人,真的要做单身母亲吗? 而且,司徒国主那边还不知道苏泠月怀孕的消息。 海蓝不知道苏泠月要如何处理,忧心重重的望着她。 “表姐,你怀孕的事情,司徒国主那边有必要说吗?” 苏泠月摇了摇头:“暂时不需要,咱们两个也不是非要住在皇宫里, 过段时间完成赌约,咱们就可以离开皇宫,单独找个住处。等找机会,我再公布这件事情吧。” 海蓝一切都听苏泠月的。 “好的表姐,你怎样说,我就怎样做,以后,我就跟在你的身边,好好照顾你和宝宝。” …… 转眼便到了,苏泠月与司徒国主定下赌约的日子。 苏泠月带着七十万两白银来到了皇宫。 当打开箱子之时,司徒烈在旁边都已经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竟然会超额完成二十万两,眼前这个女子,简直就是一个神人。 “皇上,整整七十万两白银,您看可以吗?” 今日的苏泠月表现得神采奕奕,眼神里似有星星,状态很是自信。 司徒烈走下来,望了一眼这些白银,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好,在你的身上,我竟然会找到你娘的影子,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你的身上有一种别人没有的冲劲。” 听到皇上的夸赞,周围有大臣们窃窃私语的声音,觉得这个女人还真是厉害。 “短短两个月就能凑上七十万两白银,比预想的还要多了二十万呢,这个女人真是不容小觑。” “是啊,怪不得司徒国主拿她当宝贝一样。” “这个女人什么来头?” …… 一时间,下面说什么的都有,都在猜测着苏泠月的身份。 本来苏泠月来投靠天原国,受到国主的重视,就惹得许多人的猜疑。 后来,司徒国主将苏泠月安置在了皇宫里,更是精心的照料,更让别人觉得,苏泠月大有来头。 赌约的事情,本来是没有太多人知道,但是苏泠月故意在上朝的时候,将这七十万两白银运往了大殿之上,让众人看见,更是让苏泠月出尽了风头。 俗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人一旦出名,什么绯闻也就都来了。 关于苏泠月的身世问题,来头问题,大家都众说纷纭,在底下猜测着。 大殿之上,司徒烈没有说话,而是眉眼含笑的看着苏泠月,觉得十分欣慰。 下面虽然有议论声,但是过分的猜测谁也不敢在大殿上说出来,怕被听到。 毕竟这是掉脑袋的事情。 “皇上,民女已经完成了赌约,皇上是否也能够信守承诺,支持我的决定?” 司徒烈点了点头,双手背在后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这个是自然。既然你已超额完成,那么朕也要信守承诺,那就封你为泠月郡主吧 ,特许你在天原国开布厂,改变天原国的经济现状,希望如你所说,可以造福百姓,造福天原国。” 见司徒烈终于是答应了,苏泠月高兴的领旨。 “谢主隆恩。” “这七十万两算是你的启动资金,朕在拨给你三十万两,一百万两应该足够了吧?” 一开始苏泠月是想要让司徒烈帮助自己,那个时候她缺钱,觉得司徒烈如果可以在经济上支持,那么是事半功倍。 但是现如今苏泠月觉得已经不需要。 这一切,她完全可以一个人完成,于是苏泠月拒绝了。 “多谢皇上,这三十万,其实不需要安排在我布厂上。” 别人听到赏赐,都会高兴领旨,没想到苏泠月竟然还拒绝。 听到苏泠月的话,司徒烈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硬住了。 大殿上的所有人,都为苏泠月捏了一把汗,觉得这个姑娘还真是敢说。 看到皇上那副不高兴的样子,苏泠月解释着。 “泠月最近开了医馆,又开了养颜店,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支撑后续布厂的生产。所以泠月希望皇上收回成命,这三十万两拨发给难民们。” “天原国部分地区因为干旱缺雨,庄稼颗粒无收 ,有难民吃不上饭,所以泠月希望将这三十万辆白银,救济给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听到苏泠月的这句话,司徒烈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笑意。 原来她是想将这三十万两的白银,救济难民啊! 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司徒烈高兴的点了点头。 “朕很欣慰,你小小年纪会有如此觉悟,那么这三十万两白银,就作为赈灾救济,帮助更多的人。 苏泠月,你在这次表现中,让朕耳目一新,所以朕决定,收你为干女儿,以公主的名分住在皇宫里。” 听到司徒烈的这句话,苏泠月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本来刚刚提升郡主,她是很高兴的,没想到皇上竟然又破格提升为公主。 这简直是天原国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皇上为苏泠月破格了太多次。 被皇上收为干女儿,那是何等的荣耀? 苏泠月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瞪着眼睛望着皇上,那意思好像是,有些接受不了。 不懂苏泠月这又是怎么了,司徒烈冷声质问着。 “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做朕的干女儿?” 闻言,苏泠月慌忙摇头,跪在地上领旨着。 “泠月当然愿意,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第五百八十一章 为肚子里的孩子准备的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听一听!” “泠月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过不惯有规矩的生活。皇宫规矩众多,泠月害怕自己犯错,所以还请皇上允许泠月可以在外面生活。” 觉得这个要求也并不过分,皇上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那好就依你吧!”?? 今日的司徒烈十分高兴,所以无论苏泠月提什么请求,只要不是太多分,他都会欣然答应。 听到皇上的话,苏泠月高兴极了,领旨谢恩之后,便退了出去。 现如今苏泠月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了,海蓝也跟着高兴。 本以为这次只是与司徒烈一场赌约而已,目的是想要顺利在天原国开上布厂。 没想到竟然因为表现优秀,被皇上破格封为公主,这是苏泠月意料之外的。 听到这个消息,司徒馨儿特意来祝贺苏泠月。 还未等走近门口,便听到了司徒馨儿的声音。 “恭喜姐姐,贺喜姐姐。” 此时的苏泠月和海蓝正在收拾东西,听闻公主来了,急忙放下了手里的活,站了起来。 “公主,你怎么来了?” 听闻苏泠月还称自己为公主,司徒馨儿笑着牵起了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 。 “从此以后,咱们俩的身份就平起平坐了,我还要叫你一声姐姐,所以不能在和我生分了。” 苏泠月微笑着点了点头:“虽说如此,但我也是皇上的干女儿,不比你这个有血缘关系的女儿,泠月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这说的是什么话?从此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了这层关系以后,我和姐姐走的会更近。” 说话间,司徒馨儿的眼睛无意中瞄到了床上的东西。 只见都是一些小孩儿的玩意儿,有玩具,还有一些小衣服,很是显眼。 司徒馨儿的目光完全被这些东西所吸引,不禁走过去,拿起了床上的一个拨浪鼓。 “姐姐,你怎么准备了这么多东西?是谁家有小孩吗?” 听到司徒馨儿的问话,苏泠月和海蓝全都哑口无言了。 不知道要怎么和司徒馨儿解释,海蓝转头看向苏泠月。 苏泠月知道这件事情早晚会公布于众的,也没想隐瞒司徒馨儿。 “这些东西……” 就在苏泠月刚想开口解释,没想到司徒馨儿竟然抢先一步开口:“是你为朋友家的孩子,准备的吗?” 苏泠月一脸的苦笑:“是我自己准备的。” 司徒馨儿 满眼的不解:“为自己准备的?泠月姐姐,现在连夫君都没有,提前准备这些东西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真是越说越尴尬,苏泠月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解释了。 想了许久,她才不好意思的开口。 “是我为肚子里面的孩子,准备的。” “啊?” 司徒馨儿已经完全呆愣住了,大脑不知该如何运转。 苏泠月什么时候怀上的孩子?实在是让司徒馨儿感到费解。 “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苏泠月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只能提起了曾经那段伤心的过往。 “这个孩子,是我私自留下来的,我曾在东凤国成过婚,后来因为情伤离开了那里,来到了天原国。 所以,这个孩子……” 苏泠月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司徒馨儿已经听明白了。 这个孩子就等于是私生子,没有父亲。 司徒馨儿愣愣的想了许久,忍不住问道:“那孩子的父亲,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吗?” 苏泠月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也不准备让他知道,在他的印象里我已经死了,所以从今以后,与他也再无瓜葛。” 苏泠月说得十分决绝,即使没有提到那个男人。 但 是可以从话里听出来,他十分恨她。 这一刻,司徒馨儿在心里有点同情苏泠月。 这是受到了怎样的情伤,才会不顾一切的离开? 哪怕肚子里还有孩子,都要隐瞒。 司徒馨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苏泠月的肩膀。 “你放心,天原国民风还是非常开放的,不会介意未婚生子,所以,你的孩子,我也会帮你安排好。” “多谢馨儿。”苏泠月表示着感谢。 突然想到什么,司徒馨儿忍不住问道:“我父皇知道这件事情吗?” “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除了海蓝之外,也只有你知道。” 听到苏泠月的回答,司徒馨儿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 此时已经是显怀了,只是苏泠月还穿有宽松的衣服,所以遮掩的很好。 只是随着肚子越来越大以后,便不好这样了。 这个消息应该早些让别人知道才是这样,以免苏泠月继续辛苦的装下去。 “父皇那里,就由我来说吧,这种事情,你说也不太好。” 司徒馨儿一心为苏泠月考虑,觉得未婚先育,女孩子家一定羞于出口。 这种事情,毕竟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情。 听到司 徒馨儿的话,苏泠月的目光里满是感动。 自从来到天原国,结识了司徒馨儿,他真是帮助自己太多太多了。 苏泠月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了司徒馨儿的手:“谢谢有你,还有海蓝,让我觉得在天原国也并不孤单。” 司徒馨儿一脸心疼的看着苏泠月。 “以后天原国就是你的家,安心的住在这里吧,不要再想那些伤心的过往,从今以后你就是一个崭新的苏泠月。” 司徒馨儿非常懂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直戳苏泠月的内心。 她仿佛就是自己的一面镜子,即使认识时间不长,但是可以将自己分析的十分透彻。 这一刻,苏泠月也将司徒馨儿,当成自己真心实意的好朋友。 她忍不住伸出手抱住了司徒馨儿,来表示自己对她的喜爱。 司徒馨儿也十分喜欢苏泠月,于是拍了拍她的后背,笑得一脸灿烂。 海蓝在旁边看到她们两个的笑容,眼泪都要夺眶而出了。 有时候往往友情,比爱情更加牢固,就如司徒馨儿和苏泠月这般…… 海蓝强行忍回了自己要流出来的眼泪,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就不要在这里煽情了,搞得我都要哭了出来。” 第五百八十二章 孤注一掷 听到海蓝的话,苏泠月和司徒馨儿这才分开,你俩还笑着看向对方。 “看来我要提前做小姨了,还真是高兴。” 说着,司徒馨儿看了眼床上的小衣服,觉得这还不够。 “前段日子,我看容妃生下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衣服都好小,你这个还是不行,不如就让我准备吧。” 苏泠月笑着点了点头:“我也没什么经验,这些还都是海蓝准备的。” 这些小孩的衣服 都是海蓝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 “宫里的裁剪师傅都很厉害,可以在小孩的身上绣一些花样,更好看一些,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吧。” 提起宫里的裁剪师傅,让苏泠月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之前在市集上,苏泠月又走访了几家成衣店,发现这里的裁剪师傅,裁剪的样式都很老,没有什么新意。 她倒是想要拜访一下宫里的裁剪师傅,看一看与民间的有什么差别。 想到这里,苏泠月忍不住问着司徒馨儿。 “宫里面的裁剪师父,手艺如何?” 司徒馨儿站起身来,在苏泠月的面前转了三圈,展示着自己今天刚刚穿来的衣服。 “怎么样?我自己设计的,裁剪师傅裁 剪,然后绣娘在上面绣的花纹,你觉得怎么样?” 苏泠月细看了一眼觉得还可以,比民间的那些服饰要好许多。 只是和东凤国的那些娘娘公主们相比,还要差许多。 但是苏泠月也不好说太多,于是点了点头:“还可以。” 宫里绣娘的刺绣技术还是不错的,只是图案不新颖。 而且颜色看上去也有些老旧。 明面上,苏泠月不好打击司徒馨儿,苏泠月只有夸赞着她的这件衣服还算不错。 现如今司徒烈已经同意开布厂,所以苏泠月想要将东凤国的技术引进过来。 眼下找厂址,修建工厂,然后引进机器和技术是最关键的。 在司徒馨儿的带领下,苏泠月来到宫里,看了眼绣娘的手艺,觉得还是可以。 于是她在宫内选了一批技术还算不错的宫女,跟着这些绣娘学手艺,算是先打好提前量。 三天后,苏泠月和海蓝便来到了郊外。 以十万两银子的价格,买了一片将近二百亩地。 苏泠月要在这片空地上修建工厂,第二天又引进了砖瓦和一些修建的原材料。 因为地方很大,重新建造厂房的话,需要的时间很长。 苏泠月粗略估计了一 下,大约得三个月的时间能将这片厂房全部盖好。 因为施工期比较长,前期苏泠月一直都泡在功底上,监督着修建厂房的事情。 后期逐步走向了正轨,苏泠月只是偶尔监督一下便可以。 三个月马上就要过去了,眼看着厂房即将建成,苏泠月很是开心。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所有的努力都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转眼间,她已怀孕将近七个月有余,再过两个多月就要生产了。 本来苏泠月是准备亲自去一趟东凤国的,但是眼下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行动有些不便。 海蓝的意思是,让她在天原国安心将孩子生产下来再说。 但是苏泠月觉得,眼下不应该拖延时间,距离生产还有两个多月,如果他选择在家安心待产,那么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将会都浪费掉。 于是苏泠月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选择。 那就是挺着肚子,去东凤国引进机器和技术。 听到苏泠月的这个想法,海蓝不由得睁大眼睛。 “表姐,你是不是疯了?孩子重要,还是事业重要?” “我苏泠月的孩子坚强着呢!不畏惧任何困难,所以我坚信这次挺着肚子去东凤国,也绝对没 有任何问题。” 自从苏泠月怀孕以来,经历了多少的危险和磨难,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这个孩子能顺利挺到现在,也的确生命力十分顽强。 所以苏泠月觉得这次时间紧急,不需要在家安心养胎。 “我心意已决,你就不需要再劝我了。这次一去可能需要半个多月,等回来的时候,我就可以安心待产了。” 苏泠月选择一意孤行,让海蓝十分无语。 这个时候应该选择安心养胎,她却东奔西跑。 如果这路途上真有一个万一,这可得怎么办? 海蓝不想让她冒这个险。 “表姐,你就不再想一想了吗?平平安安的将孩子生下来不好吗?非得孤注一掷。” “海蓝,我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有任何的错误。” 苏泠月一直坚持自己的想法,海蓝知道自己的意见对她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既然表姐心意已决,那她也只有跟随着。 无奈之下,海蓝点了点头。 “那好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我好准备一下。” “三天之后吧!” “好!” …… 司徒馨儿在得知苏泠月要去东凤国引进技术和机器的时候,也想跟着。 “泠月姐姐,这么好玩 的事情,一定要带着我。” 一早上,司徒馨儿就跟在苏泠月的身旁。 苏泠月暂时不想带那么多人。 “因为要进入境边境国,会发生什么,暂时也不太清楚,你贵为金枝玉叶,还是不要与我冒这个险了。” 听到苏泠月这么说,司徒馨儿就有些不高兴了。 “你大着肚子都不觉得有什么,我怕什么呀?况且我也会功夫,路上也可以保护你们。” 司徒馨儿一心想要跟着她,苏泠月也不好拒绝。 无奈之下,她也只有将这些事情推到了司徒国主的身上。 “妹妹与我说没有太大用,这事情还得去请司徒国主做决断,你贵为金枝玉叶,不知道皇上是否同意,如果皇上同意的话,我就带你去。” 苏泠月说的有道理。 苏泠月虽然是这次的带队,但是毕竟这件事情必须得是皇上同意才可以。 所以司徒馨儿想要去,对苏泠月说没有用,应该去求父皇才对。 想到这里,司徒馨儿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去求父皇。你一定要等着我,不行私自离开。” 司徒馨儿很怕苏泠月不带她一起走,临走之前一直叮嘱,苏泠月一定要等着她,不可以先离开。 第五百八十三章 去往边境国 看着司徒馨儿离开的背影,苏泠月忍不住被逗笑了,觉得公主还真是可爱。 本来苏泠月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觉得司徒国主是不会放司徒馨儿,与她一起去边境国冒险的。 但是没想到,司徒烈竟然同意了。 也不知道司徒馨儿用了什么方法,让皇上同意了这件事情。 第二天一早,司徒馨儿便兴奋的赶来,还带领了一支队伍。 看到身后这么多侍卫,苏泠月不由得眉头紧皱。 “泠月姐姐,父皇已经同意我跟你一起去了,特意还带来了四十名精兵强将,各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可以保护我们的安全。” 闻言如此,苏泠月的眼神不禁看向了面前的这些侍卫,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意。 这么多人,也实在是太过显眼。 不过皇上这么做也有道理,毕竟公主跟在队伍里,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苏泠月忍不住问着她:“你是怎么做到的?” 司徒馨儿挑了挑眉:“一哭二闹三上吊呗!父皇平时是最宠爱我的,他受不了看我这个样子,于是就同意了。” 苏泠月忍不住伸出拇指:“还真有你的。” 司徒馨儿叹了口气,无奈的摊了摊手。 “我也就这点能耐了,仗着父皇的宠爱可以为所欲为,不过我是女孩,如果要是男孩的话,父皇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 说着,司徒馨儿忍不住搂住了苏泠月的胳膊,撒娇的问道:“什么时候启程?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苏泠月回头望了一眼海蓝。 “明天就动身,还有一些东西要准备,所以馨儿不要着急。” 听了苏泠月这么说,司徒馨儿高兴的坐在了苏泠月的床上。 “我不着急,今天开心的可能会睡不着觉,今晚我就住在你这里不走了。” 听到这话,苏泠月不由得揉了揉额头。 人这么多,看来这路途上还真是不寂寞了呢! ****** 晚上,司徒馨儿真的是在苏泠月这里睡下的,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望着上空发呆。 平时苏泠月自己一个人睡已经习惯了,旁边又多了一个人,觉得失眠,有些睡不着觉了。 见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司徒馨儿不禁坐起身来问道:“姐姐,我不会打扰你睡觉吧?” 苏泠月摇了摇头:“没事,是我心事太重,睡不着。” “竟然睡不着,我们聊一聊如何?” 听到司徒馨儿的提议, 苏泠月不由转过头来看向她,不知道她想要和自己聊什么。 “聊什么?” “就聊一聊这次的行程吧,我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去边境国家。 一想到这,我就睡不着觉,觉得满心欢喜。” 司徒馨儿觉得这样说,好像自己没见过世面一样,但是事实是,她真的就没有见过世面。 如果没有认识苏泠月,可能这辈子她都没有可能去边境国家,见识一下外面的风景。 所以这一夜,她的心情都无比的激动,有些睡不着觉。 苏泠月明白她的意思,脸上露出了笑容。 “曾几时,我也如你这般,无拘无束,生活的开心自在,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经历过太多的人和事之后,心境就会慢慢的变化。” 此时此刻,苏泠月就如是司徒馨儿的长辈一般,在教着她为人处事之道。 司徒馨儿所见人不多,几乎都是宫里的这些人,许多还都是下人,所以养成了她,有些傲娇胡闹的性格。 她也知道自己刁蛮任性,但是长年累月的积累,养成了她这种脾气和性格,很难改变 司徒馨儿觉得有必要出去见见世面,见识一下更多的人。 这样可以磨练一下自 己的性子。 “姐姐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特别敬佩你,因为你什么都会,思想和常人还不一样,我真的希望能在你的身上学到很多。” 司徒馨儿也想成长,她觉得苏泠月绝对是可以带她成长的那个人。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依赖自己。 听到司徒馨儿的这番话,苏泠月开心的点了点头,随后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瓜。 “馨儿妹妹,一开始我觉得你是在胡闹,但是听到你的这些想法,我倒是觉得带着你挺好的。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安全。” 听到苏泠月的保证,司徒馨儿忍不住捂嘴偷笑。 “你这七个月的孕妇,马上都要生了,还是我保护你吧!行动都不便,这一路你还是要小心为妙。 姐姐其实你大可不必管我,父皇不仅仅只派了这四十名侍卫,暗地里也派了不少高手在保护着我。 所以这一路,你尽管放心,我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苏泠月点了点头。 因为她也猜得出来,司徒国主一定不会放心司徒馨儿,会在背后有所安排的。 所以她也不太担心安全问题。 “好吧,天色已经晚了,我们还是赶快睡觉吧,不然明天 就没有精神赶路了。” 司徒馨儿和苏泠月聊了一会儿,随后便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虽然仍旧有些失眠,但是苏泠月一直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在心里面数羊。 也不知道自己是多久睡着的,随后苏泠月是被司徒馨儿给叫醒的。 “泠月姐姐,快醒醒,出发的队伍已经准备好了。海蓝姐姐在叫你。” 听到呼喊的声音,苏泠月缓缓睁开了眼睛,望了望四周。 可能是昨晚睡得太晚的缘故,所以苏泠月没有起来,要不是司徒馨儿叫她,可能现在还沉浸在睡梦中。 她揉了揉眼睛,问着:”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司徒馨儿回复着:“辰时了。” 闻言,苏泠月急忙起身。 因为比她预计的时辰晚了一会儿。 怕耽误行程,她急忙去梳洗。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苏泠月便准备启程了。 前面是苏泠月的马车。后面浩浩荡荡的跟着四十人的侍卫队。 刚走出城没多远,就听到了后面急速的马蹄声,还有呼喊声。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苏泠月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向后面望了望。 只见是一个男人快马加鞭的向这边赶来,样子似乎是很着急。 第五百八十四章 尹先生,你怎么来了? 苏泠月不由得眉头微皱,她认得出来,来人竟然是尹先生。 见此,苏泠月的脸上露出了不高兴的神情。 她急忙将马车帘子放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知道谁在外面喊,海蓝在旁边忍不住问道:“谁呀?” “没谁。” 苏泠月有所隐瞒,并没有说后面的人就是尹先生,但是旁边的司徒馨儿听得出来,这是尹先生的声音。 听闻不对,她立马喊着前面的车夫马上停下。 司徒馨儿从马车上跳下来,随后奔向了李先生。 林先生也急忙下马,向着司徒馨儿这边赶来。 “尹先生,你怎么来了?”司徒馨儿忍不住问道。 尹先生看到下马车的是司徒馨儿,不是苏泠月,眼神里划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光芒,像是有些担忧,却不知道担心谁。 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司徒馨儿忍不住问道:“你是有事情吗?” “苏泠月是要离开吗?” 不知道尹先生为何要这样问?司徒馨儿点了点头,满眼的疑惑。 “你找泠月姐姐有事情吗?” “我想找她谈一谈!” 听到尹先生的话,司徒馨儿顿时觉得有些失落。 按理来说,她才是尹先生的好朋友,而苏泠 月也是通过她才认识易先生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尹先生更关心苏泠月。 这一刻司徒馨儿有些吃醋,但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点了点头答应着。 “好的,我去叫泠月姐姐。” 苏泠月本想回避尹先生,没想到这个时候司徒馨儿冲了过去。 看着司徒馨儿又回来了,苏泠月脸色铁青。 “泠月姐姐,尹先生想要找你。” “他找我做什么?我不想见他,希望妹妹还是帮我回绝了吧!” 不知道苏泠月这是什么情况?司徒馨儿都已经愣住了。 该不会他们两个产生了什么矛盾,所以才会这样吧! 司徒馨儿夹在中间显得有些为难。 “可是尹先生已经来了,他非得要见你,我也不好意思去说。 不如泠月姐姐亲自去说吧!有什么矛盾,你们两个可以当面解释清楚。” 苏泠月依旧不想去见。 “我和尹先生认识时间不长,交情也不深,所以我不想见他,也不想有任何来往。馨儿妹妹还是帮我回绝了吧!” 苏泠月执意不见,司徒馨儿也不好勉强。 无奈之下也只有点头答应着:“那好吧!” …… 尹先生等了好久,最终等到的却 是司徒馨儿,还是不见苏泠月。 司徒馨儿尴尬的走了过来,表情失落的看向了尹先生。 “泠月姐姐不想见你。你是做了什么事情,让姐姐生气了吗?” 听到司徒馨儿的话,尹先生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她不想见我,但是此番你们去东凤国路途遥远。我不放心,所以想跟你们同行,可以吗?” “同行?” 司徒馨儿已经完全的愣住了,没想到尹先生这么着急的赶来,就是想与她们一起同行? 苏泠月明显是不想与尹先生有任何过节。 司徒馨儿本想回绝他的,但是尹先生既然都这样开口了,又让司徒馨儿不好说些什么。 顿时让她有些语塞了。 “这个……” “这个……你还是亲自和姐姐说吧,我没法传话,只是我也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跟着?” 尹先生解释着:“我常年去东凤国,这条路比较熟悉,因为我带着你们会安全许多。” “所以你是关心苏泠月的安慰,还是关心我的安慰?”司徒馨儿忍不住问道。 这也是她心里最想问的话,因为尹先生表现的与苏泠月太过熟络,让她心里面很是不好受。 尹先生迟疑了片刻才回答: “我是关心你们的安危,毕竟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有些事情我不能坐视不理,所以这次还是带我一起去吧!” 司徒馨儿撇了撇嘴:“这件事情我说了不算,你还是找泠月姐姐说去吧,我不想在你们之间传话了。” 在司徒馨儿的带领下,尹先生来到了马车前。 司徒馨儿上了马车,掀开了帘子。 苏泠月抬起头来,就看到了车下的尹先生。 觉得这个人还真是阴魂不散,苏泠月的眼神偏向了别处,似乎是不想看他。 “尹先生追到这里,是有什么急事吗?” “你们是要去东凤国吧,我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你们带上我,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苏泠月不禁挑了挑眉:“我们不需要向导,多谢!” 苏泠月根本就不接受,无奈之下尹先生也只有编了个谎话。 “我常年在东凤国和天原国之间来往,这次正好也是有事想要去东凤国,就带上我吧!算是坐你们的顺风车。” 尹先生摆明了就是想要一起走,可是苏泠月就是不想。 “真是不好意思,车上有公主在,男女授受不亲。为了公主的安危,也不想带陌生男人,所以还请尹先生另想其他办法。 随后苏泠月将马车的帘子放下了,吩咐着车夫。 “继续吧,别耽误了行程。” 车夫听从苏泠月的命令,没有理会尹先生,直接驾了一声,就把车给驾走了。 此时的尹先生落在了车后面,眼神无助的望着马车,表情显得有些沮丧和无奈。 司徒馨儿夹在中间也不太好说什么,直到马车行驶了有一段距离司徒馨儿,这才忍不住问道。 “姐姐,你是和尹先生发生了什么过节吗?” 苏泠月点了点头:“没错!” “怎么了?” “馨儿妹妹还记得当初,在我的医馆里见到跟踪我的那些人吗?” 司徒馨儿当然还记得此事,不由得点了点头。 “是的,怎么了?难道这件事情与尹先生的关系?” 这件事情本来不想对司徒馨儿说,但是事赶到了这里,苏泠月也不想隐瞒他。 于是苏泠月直接点头道:“这件事情,就是尹先生做的,他的人一直都在跟踪我,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啊?” 司徒馨儿不由得“啊”了一声,明显是不相信这件事情,与尹先生还有关系。 苏泠月叹息了一口气:“你和这个尹先生,到底有多深的交情?你可真的了解过这个人?” 第五百八十五章 她已经不是曾经的苏泠月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泠月要这样问,司徒馨儿一下就沉默了。 细想来和他交情是挺深的,但是从未真正的了解过尹先生。 尹硕的确是个神秘的人物。 “还好吧,只是泠月姐姐为什么要这样排斥尹先生? 不管他到底是什么人,但是他的确是一个很讲义气的朋友。 当初如果没有他的话,泠月姐姐的医馆也不能这么顺利的开张。 尹先生这个人还是可以的,泠月姐姐可千万别误会了他。” 司徒馨儿有几分像是在为尹先生说情的意思。 苏泠月的神情顿了一下。 也的确如此,如果不是尹先生的帮忙,当初医馆也不会那么顺利的开张。 可这是两码回事。 想了片刻,苏泠月才回答。 “我知道欠尹先生的人情,以后我会想办法还清,但是这一次我绝对不能带他。 尹先生这个人神秘莫测,不知道心里面到底装有什么目的,所以还是尽量小心为妙。” 苏泠月有些像是在防贼一般的,防着尹先生,司徒馨儿也不知道为什么。 好话都已经说尽了,可是苏泠月就是不愿意让尹先生跟着,司徒馨儿也无奈。 …… 东凤国距离天原国,大约是五天 左右的路程。 这五天,她们一直在路上,只有晚上的时候会找地方安营扎寨,或者是找间客栈入住。 看着眼前的城池,苏泠月顿时觉得十分熟悉。 这一别,好几个月再次回来,她已然不是曾经的苏泠月。 毕竟以前在这个国家呆过,所以为了防止被人认出自己,她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面纱。 同时也递给了海蓝一个。 “带上吧,别被人认出来。” 海蓝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随后将面纱戴上了。 看到她们两个都准备了面纱,却没给自己准备。 旁边的司徒馨儿无奈的摊了摊手。 “怎么感觉咱们不像是一起的?为什么你们两个戴,而我却不戴?” “因为你在东凤国人生地不熟,谁也不认识谁,而我们两个毕竟在这里呆过,所以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都得将这个面纱带上,以免被认出来。” 听到苏泠月的解释,司徒馨儿算是明白了,原来戴这个面纱,是避免被人认出来。 应该是曾经在东凤国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吧,所以才这么不想让人发现。 之前苏泠月说过,孩子的父亲是东凤国人,苏泠月这样做,应该是避免遇 到不该遇到的人。 司徒馨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那好吧!” 说话间,马车已经来到了安排好的客栈。 苏泠月带上面纱之后首先下车,准备先出去探探。 这间客栈是东凤国最好的客栈,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这次来东凤国的目的,是想要引进机器和技术,所以难免要在这里多呆一段日子。 苏泠月特意在这里安排了几间上等的房间? 苏泠月下车安顿好之后,才让海蓝和司徒公主跟着下来。 毕竟第一次来到东凤国,司徒馨儿对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比较好奇,总是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眼神里面充满着探索。 “姐姐,怪不得你想要来东凤国引进技术。这里人穿的衣服都好漂亮啊! 这么一比,我觉得我身上最新的款式,实在是太土了。” 闻言,苏泠月笑了。 一旁的海蓝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所以这就叫做眼界,只有你开阔眼界之后,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好,而天原国一直都选择闭关锁国,不与邻国经济来往。导致现在经济落后。” 海蓝在旁边插话着,但是却被苏泠月给打断了。 有些话说的太直白,也不算太好,毕 竟司徒馨儿也是天原国的公主,应该委婉一点。 苏泠月接着海蓝的话茬:“这次你出来也算是开眼界了,希望把你看到的,听到的,都讲给司徒国主听。” 这个是自然的,这次司徒馨儿跟着出来,也的确是想要见见外面的世界。 “姐姐说的对,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只有出过远门,看到过外面的世界,才知道眼界,才知道格局。 这次回去,我会把我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都讲给父皇听。” ……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上了楼。 三个人住在一间很大的房间,分为里外两个套房。 苏泠月和海蓝睡在一间房,司徒馨儿自己睡在一间房。 毕竟贵为公主,身边还有丫头伺候着,所以苏泠月将那间大的房间给了她。 这屋子里边的摆设和装饰也非常好看,粉嫩粉嫩的,像是女儿家的闺房。 司徒馨儿坐在房间里四处环顾着,觉得哪哪都那么新鲜。 “泠月姐姐,这里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吗?不如一会我们逛街去吧。” 今天刚刚到这里,的确是想要休整一天,苏泠月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干,于是便答应了司徒馨儿的要求。 “可以呀,你想吃什么 ?” “随便,吃什么都可以。” “那我带你吃这里的特色吧!” 听闻有特色,司徒馨儿的眼前不由得一亮,拍手叫好的。 “那实在是太好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 说实话,海蓝的肚子也有些饿了。 “表姐现在去吃饭吧!” “好!” 几个人在房间整理了一会儿之后,便走出了客栈,准备去吃好吃的。 东凤国的特色莫要属烤鸭。 苏泠月带着海蓝和司徒馨儿来到了一家上好的特色店,点了一桌子的菜,另外,还有烤鸭和卤煮火烧。 就在三个人正吃得开心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动静,走进来一男一女。 苏泠月并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人,而是继续夹菜给司徒馨儿。 “你尝一尝这个脆皮,就这几块蘸白糖特别好吃。” 司徒馨儿听到苏泠月的话,忍不住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蘸点白糖放在嘴里,发现真的是酥脆,而且还很甜,特别好吃。 司徒馨儿忍不住伸出大拇指。 “真的是很赞,味道很是不一般。” “是啊,这个烤鸭就这几块脆皮儿是沾白糖吃的。” “好吃真是好吃。” 今天的司徒馨儿胃口大开吃了好多。 第五百八十六章 叫我阿月吧 看到他和海蓝都变成了吃货,苏泠月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就在几个人正吃得开心的时候,突然旁边的声音打断了苏泠月的思路。 “你老跟着我干什么?还真是阴魂不散。” 这个声音莫名有些熟悉,苏泠月不由得转过头看去。 当看到面前两个人的长相时,此时的苏泠月已经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景焓和严意茹。 怎么是他们两个? 当看到景焓和严意茹时,苏泠月急忙放下了筷子,将桌上的面纱又重新戴在了脸上。 不知道表姐这是怎么了,海蓝下意识的望向了那边。 当看到是他们两个的时候,也急忙拿起了面纱。 司徒馨儿在旁边看得十分疑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不由得转头看向面前那个两个人。 “你认识他们吗?” 因为是邻桌,坐的非常近,司徒馨儿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旁边的严意茹和景焓也听到了。 他们同时回头,看向苏泠月这边。 几个人对视在了一起,别提多么的尴尬。 苏泠月急忙将眼神移过去,不想再看他们两个。 司徒馨儿在旁边都傻了眼,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苏泠月 和海蓝明显是在躲避目光,而那两个人明显是在审视着。 看来真的是有情况啊! 司徒馨儿向着对面的景焓和严意茹挑了挑眉,意思是你们看什么? 觉得她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苏泠月给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别胡闹。 这几天严意茹一直都受到景焓的骚扰。 无论严意茹去哪里,景焓都跟在哪里,搞得她特别心烦。 本想吃一顿安静的饭,没想到他竟然又跟来了。 正在气头上的严意茹刚要说话,便听到了司徒馨儿说,认识他们,下意识的回头,眼神正好落在了苏泠月的身上。 总觉得这个女人莫名有些熟悉。 她的眉眼好像一个人啊! 就在严意茹想要在审视一番的时候,突然景焓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 “我说的那件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听到景焓的这句问话时,严意茹急忙将头转过去,瞥了他一眼。 “焓王殿下,又何必如此执着?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今生不想再与你有任何交集。” “你就那么恨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请求你都不愿意?” 严意茹摇了摇头:“还望焓王谅解,我不想同意。” 他依旧还是这个样 子,自从和焓王和离以后,严意茹就对他十分冷淡。 这几个月,焓王依旧还时不时的总是来骚严意茹,希望她可以回心转意。 但是严意茹就如铁石心肠一般,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感化她。 面对着严意茹的冷眼相对,景焓脸上的表情很是失落。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被拒绝了 每次被严意茹拒绝的时候,景焓都很想放弃,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放不下。 因为那个人早已经不知不觉的走进入内心。 他现在很想挽回那段感情,可是无论怎样做,严意茹都不松口。 她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他,景焓十分失望的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这时,饭菜已经被端了上来。 严意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景焓,拿着勺子喝了两口汤。 被这样盯着十分不舒服,严意茹不禁放下手里的勺子。 “我只想吃一顿安安静静的饭,你可以别看我,离我远一点吗?” 听到严意茹的话,景焓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了。 景焓走后,严意茹并没有吃饭,而是愣愣的坐在那里停顿了好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神情黯淡,看样子有些不太开心。 深吸了一口气,严 意茹吃了几片烤鸭,喝了几口汤,随后吩咐着结账,转身也离开了。 司徒馨儿在旁边,观看着事情的发展,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还真是奇妙。 “男才女貌,看样子男的对女的心也很诚,一直想要追求她,可是这个女人,却一直有意在躲避他,置人于千里之外,还真是让人有些猜不透啊! 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这样冷眼相待?” 听到司徒馨儿的疑问,苏泠月将脸上的面纱拽了下去。 “有些事情,你不能只看表面,你觉得那个男人对她十分深情对吧?是这个女人不识好歹,一直在拒绝他?” 司徒馨儿点了点头:“对呀,你没看见吗?那个男人就差跪下来求她了,却依然还被拒绝,还真是心狠唉! 而且那个男人,长得还挺英俊的。” 苏泠月冷笑了一声:“那是你不并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过什么?这个男人曾经可是对她非常狠的,现在也不过是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 听到苏泠月这么说,司徒馨儿当时就愣住了。 “所以,你认识他们对吧?” 苏泠月没有否认:“是的,我在东凤国认识的人还是比较多的,刚才那 个女人,是我曾经的好朋友。” 司徒馨儿有些不解:“既然认识这么多人,为何不用自己的人际关系,搞到机器和技术?又要装作不认识呢!” 苏泠月叹了口气,似乎不想再提起曾经的往事。 “在东凤国,已经再无苏泠月了,以后你们两个就叫我阿月吧,不要直呼我大名。” 知道苏泠月是有苦衷,司徒馨儿没有勉强。 旁边的海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三个人吃完饭之后,便回到客栈休息了。 一天的光景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清晨,苏泠月去赴约。 因为他约好了东凤国最大的布料厂商付老板。 一早上,吃完饭之后,苏泠月带着海蓝便去往了约定好的地点。 付老板是东凤国最大的富商,想约见他也是非常难的。 苏泠月是打着天原国使者的身份,才约到了他,所以格外珍惜今天见面的机会。 一切准备好后,苏泠月来到付家,对着门口的家丁说清了自己的来意。 随后家丁带着苏泠月,去见付老板。 原以为这位付老板是个中年男人,但是当看到院子里正在种花的男人时,苏泠月表情十分惊讶。 没想到付老板这么年轻。 第五百八十七章 种花是一种心情 苏泠月很是礼貌的走过去,施了一礼。 “你好付老板,我是天原国的使者,我叫阿月。” 付老板缓缓抬起头来,打量着面前的苏泠月。 只见她的脸上竟然戴着面纱,一副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的模样。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就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给人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苏泠月在傅老板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悦的光芒。 聪明的苏泠月急忙解释着。 “小女生来相貌丑陋,怕吓到别人,所以一直不以面纱示人,希望付老板不要介意。” 本来付老板是有些怀疑的,但是在听到苏泠月说自己相貌丑陋,不愿意见人时。 他又将心里边的疑惑给压了下去。 如果真是相貌丑陋,不愿意见人,即使遮挡面部,也是可以理解的。 付老板站起身来,礼貌的回复着。 “你就是阿月吧!之前和我约好的天原国使者。” 苏泠月按照天原国的礼节,向付老板施了一礼。 “是的,知道付老板手里有一批机器,所以阿月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要找付老板谈一谈,关于机器收购和技术转让问题。”。 苏泠月直接开门见山,提起了机器和技术的问 题。 傅老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指了指地上的花。 “阿月姑娘喜欢种花吗?” 他答非所问,反将了苏泠月一局,让苏泠月有些疑惑。 她愣愣的看着付老板,呆呆的点了点头:“还好!” “种花是一种心情,也是一种生活态度,你怎样对待它,它就会以什么样的姿势回报你。” 总觉得傅老板的这句话像是暗有所指,苏泠月先是一怔,随后想到什么,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摞银票。 “这次来的匆忙,也没有带什么礼物,算是阿月的一番心意。” 没料到苏泠月竟然会将银票拿出来,付老板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他继续蹲在地上种着他的花,仿佛把苏泠月当成一个空气人。 苏泠月有些尴尬了,刚刚还态度很好,怎么突然间就生气了? 难道是自己拿出银票所致? 商人哪有不爱钱的?苏泠月也不晓得他的喜好。 没想到给他买什么,于是才想起拿出银票,但是看到他这个样子,是不想接受。 苏泠月尴尬的又将银票给收了回去。 “付老板,实在是不好意思,阿乐这次来的唐突,没带什么礼物。” 付老 板叹了一口气,用镰刀铲着地上的花土:“不需要带什么礼物,我什么都不缺。” “……”这一句话,顶得苏泠月哑口无言。 “付老板,那么机器和技术的问题……” 苏泠月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傅老板给打断了。 “阿月姑娘,真是不好意思,那批机器我已经预定出去了。” “什么?” 苏泠月满眼的不可置信,一脸的惊讶。 之前苏泠月已经派人来找过付老板,预定过这批机器。 虽然没有交定金,但是和付老板已经说好了。 他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轻易就叫机器给预定出去? 苏泠月的内心有些生气,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依然和颜悦色的对待付老板。 “您之前已经和我约定好在此见面,为何付老板要说话不算话?” 这句话,更有几分质疑的意味。 付老板冷哼了一声。 “机器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在你没来之前我还比较犹豫,但是看到了阿月姑娘本人,我临时改变了主意。 现在我拒绝将这机器交给你,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苏泠月再次被赌得哑口无言。 看来他是临时改变了主意,难道是因为送了银 票所致? 苏泠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于是直言问道 “付老板为什么临时改变主意?是阿月做错了什么吗?” “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想和我觉得舒服的人打交道,阿月姑娘此次前来并没有什么诚意,所以我临时改变了主意。” 说着,付老板转头吩咐着家丁:“送客吧!” 还没等说完几句话呢,就已经要送客了,这明显是要赶人啊! 苏泠月有些不太服气,但是看付老板这个样子,是不准备再和他谈了,应该没有其他余地。 第一次来拜访就吃了个闭门羹,苏泠月很是无奈。 “那好吧,付老板,我就先不打扰了。” 苏泠月转身跟着家丁离开,样子有些失落。 此时的海蓝正在门外等着,见表姐这么快就走出来了,忍不住问着:“这么快?” “是啊,就是这么快,我是被人请出来的!” 明显苏泠月是话里有话,海蓝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付老板之前还和颜悦色,之后就突然间变脸了。 海蓝不由得眉头紧皱:“那可怎么办?我们千里迢迢的从天原国来到了这里,就是准备收购付 老板手上的这些机器和技术,现在他临时反悔了,岂不是我们要白来一趟?” 当然不能白来一趟,无论用什么办法解决眼前的难题,苏泠月都不能让此次的行程白跑。 今天虽然吃了闭门羹,但是苏泠月并没有放弃。 她刚刚明明可以和付老板理论的,但是苏泠月知道不能太强硬。 暂时应该搞清楚,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付老板。 苏泠月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将带路的那个家丁叫到了身边,随后小声的问着他:“你知道付老板为什么会将我赶出来吗?” 家丁摇了摇头:“小的不知道。” 苏泠月叹了口气,从身上拿出了一锭银子,偷偷摸摸的塞进了他的手上。 “你放心,知道什么都可以对我讲,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因为我有些疑惑,付老板刚刚还和颜悦色的,为什么突然间这样对我?” 刚刚苏泠月和付老板的事情,家丁也都看在眼里,本来是不想掺和此事的,但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家丁还是小心翼翼的说出了口。 “我家老爷从来不缺钱,阿月姑娘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拿出银两来贿赂。” 听到这话,苏泠月就明白了。 第五百八十八章 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之前她也想到这一点,只是不能肯定。 通过家丁的描述,让苏泠月更加确定刚刚自己做错了事情。 “我来的匆忙,并没有准备什么礼物,我以为商人都是爱钱的,所以才……” 苏泠月的话还没等说完,便被家丁给打断了。 “商人是爱钱,但是我家老爷不一样,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的钱都来得十分干净。 因为不缺,所以阿月姑娘送来银票,对于我家老爷来说,就是赤果果的侮辱。” 听到家丁这么说,苏泠月也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早知道就应该多了解一下这个付老板,以免吃了闭门羹。 家丁走后,海蓝忍不住问向苏泠月。 “表姐,那我们该怎么办?先如今付老板不愿意将机器卖给我们了,还有其他的出路吗? 苏泠月摇了摇头:“其他老板手里也有机器,但是并没有付老板这么多,此次我们需要的机器量比较庞大,也只有付老板,这样的富商可以供应,所以这个人不能得罪,应该想办法缓和关系。” 这就让海蓝有些难办了,人都已经得罪完了,又怎么样缓和关系? 苏泠月想起了之前付老板和自己说过的那 些话里面,有几个关键词。 首先,他说有人预定了。 那么和自己竞争的这个人是谁? 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所以苏泠月想暗地里先查一下再说。 “海蓝,今天我们就不走了,先在这里蹲点吧。” 蹲点? 海蓝不可思议的望下苏泠月。 “表姐你要想干什么呀?” “我想看一看,与付老板合作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苏泠月的心里面已经有了想法,既然还有人与自己竞争,那么今天付老板不愿意见自己,那个人也很有可能会来。 先守株待兔看一看,或许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于是苏泠月和海蓝两个人,一直守在付家不远的位置等待着。 一上午就这样过去了,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可是还没有看见人影。 海蓝都已经有点要放弃了,她无精打采的坐在地上,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拉着长音。 “表姐,我们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呀?再这样下去都要晒死了,真是又热又渴还饿。” 苏泠月也有点待不下去了,毕竟中午的太阳还是很毒的。 她望了一眼天空,点头道:“那好吧,我们先离开。” 就在两个人要起身之 时,突然间一辆马车缓缓的驶了过来,停在了付家的门口。 见有动静,苏泠月急忙回头看去,只见从马车上跳下来一名男子。 这男子是那么的熟悉,苏泠月一眼就认出来了,竟然是尹先生。 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苏泠月的眼神里满是惊讶。 海蓝也是惊得瞪大了眼睛,不由得脱口而出:“尹先生,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也正是苏泠月比较纳闷的地方。 尹先生此时不应该在天原国吗? 当时没有带他上路,难道是自己来了,而且比他们的速度还快? “我们先等一会儿再回去吧!”苏泠月提议道。 海蓝点了点头表示可以,于是两个人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尹先生进去能有半个时辰左右便出来了,这次竟然是付老板亲自将他送了出来。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样子,看上去相谈甚欢。 尹先生向着付老板拱了拱手。 “那我就先离开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再联系。” ”好的尹兄,我们后会有期。” 两个人寒暄了一会儿,尹先生便上马车离开了。 见此,苏泠月算是完全的明白了,看来半路截胡的这个人就是尹先生。 就知道 这个男人来头不简单,没想到竟然暗中做这种事情。 忍无可忍,苏泠月走上前去,拦截住了尹先生的马车。 车夫驾着马车刚要快速行进,突然间冒出了一个人影,将其拦住了。 车夫来不及反应,急忙勒紧缰绳。 马嘶鸣一声,马蹄差点踏在了苏泠月的身上,还好,及时的止住了。 尹先生坐在马车里险些被甩了出去,听到外面的动静,忍不住问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未等车夫开口,苏泠月径直的走过去,将马车的帘子掀开,看向了尹先生。 “真是好巧啊,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见是她,尹先生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只许你来,难道不许我来吗?”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还来到付家?” 听到苏泠月的问话,尹先生无奈的一摊手。 “我要去哪里,还需要和苏姑娘报备吗?林某想和你一起出发,但是你却不肯,于是我便自己来了,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苏泠月冷哼了一声:“是不是你?你是故意的,明知道我要那些机器,所以才过来和我抢。” 尹先生一脸的委屈。 “天地良心啊,我为什么要故意和你抢这 些机器?况且,我是之后约到的付先生的,他之前也没有同意说一定要给我。 是苏姑娘办错了事情,因为我也没什么关系?” 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你……” 气得苏泠月哑口无言,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好,非常好,的确与我没什么关系,这次你和付老板已经谈完了?” 听到苏泠月的问话,尹先生点了点头。 “没错,已经谈完了,那批机器现在已经归我所有,苏姑娘恐怕是没有机会了,还是寻找其他办法了。” 说着,尹先生就要吩咐着车夫离开。 苏泠月不死心,突然强行的坐了进去。 尹先生一脸的惊讶。 “你想干嘛?想要强迫我?” 苏泠月回头给海蓝使了个眼色:“你先回去等我,我处理完事情就回去。” 海蓝有些为难的看着苏泠月和尹先生,觉得这事情还真是难办。 不过既然表姐都这样吩咐了,海蓝也就照做便是。 于是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苏泠月上了尹先生的马车,就没打算再下去。 尹先生愣愣的看着她,觉得今天的苏泠月确实有些吓人。 苏泠月突然上前,一把拽过了尹先生的衣领。 第五百八十九章 因为我喜欢你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想要报复我说吧,什么条件可以让你把那些机器让给我?” 此时的尹先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叹了口气,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苏泠月。 “还带威逼的吗?” 苏泠月忽然靠近,脸差一点贴在了尹先生的脸上,正视着他:“就算逼你又能怎样?”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这个姑娘的确是与众不同。 突然如此近距离的靠近尹先生,有些不太舒服,他有心想要后退,却发现衣领已经被苏泠月揪住,无法后退。 无奈之下,他故意将头往前贴了一下。 “砰”的一下,两人的额头就撞在了一起,鼻尖蹭上了鼻尖儿。 这个距离太过危险,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炙热的呼吸。 吓得苏泠月慌忙后退,放开了他。 看着苏泠月脸颊微红,尹先生竟然贴了上去,苏泠月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急忙后退。 这个时候,马车突然间走了起来,苏泠月一个不小心向后仰去。 尹先生急忙伸出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一切的动作都是那样的水到渠成,不像刻意为之。 当苏泠月摔进他怀里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愣住了。 她现在还是一 个孕妇,这样摔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实在是太过羞耻。 苏泠月急忙从他怀里挣扎的起身。 谁知道马车竟然又晃了一下,她突然间又栽了过去,尹先生又将她扶住了。 这个巧合,莫名让人有些脸红心跳。 苏泠月抬头瞪了他一眼,随后与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究竟怎样,你才肯将机器让给我?” 本来尹先生不想商量这件事情,但是在听到苏泠月这样问的时候,突然间改变了心意。 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开口着:“想让给你,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我需要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 “让我跟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可以吗?” 听到这话,苏泠月一愣,不知道尹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尹先生不禁吐了吐舌头,一脸的无奈。 “我的意思是保护公主,顺带保护着你们。” 苏泠月更加不解:“你喜欢司徒馨儿?” 觉得这样说也不太妥,尹先生急忙摇头。 “不喜欢。”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你这样殷勤?” “……” 尹先生语塞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 苏泠月,你难道现在还看不出来吗?说要保护公主那只是借口,其实我想要保护的人是你。” 听到这句话,苏泠月只觉得脑袋轰了一下,仿佛像是炸裂开了一般。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五雷轰顶了一样,被雷得外焦里嫩。 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这句话说的,甚至还有一些暧昧的气息。 就像是他真的喜欢上了自己一样。 苏泠月不可思议的瞪视着眼前的尹先生,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尹先生也不想磨磨唧唧,别别扭扭的。 于是他很坦诚的看向苏泠月,一脸严肃认真。 “因为我喜欢你。” “……”苏泠月真是再次被雷得外焦里嫩。 他喜欢自己?怎么可能? 都没有几面之缘,谈何喜欢,又为何要喜欢? 他该不会又是有什么目的,故意找这个借口吧! 苏泠月有些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那我要怎样,你才肯相信?” “我为什么要相信?” 两个人更像是在说绕口令一样。 尹先生也没强迫苏泠月,一定要相信自己。 他突然间猛然靠近苏泠 月,一本正经的望着他。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守护你。” “……” 苏泠月已经完完全全的傻了眼,不知道要怎么接。 他这算是告白吗? 和一个孕妇告白,不觉得有些滑稽吗? 苏泠月指了指肚子:“我已经马上要当母亲了,难道你想当接盘侠?” 尹先生竟然突然间冒出来一句:“当接盘侠,我也不在乎!” “……” 苏泠月已经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意。 这是在开玩笑吗?明明是想要谈论机器,现在竟然谈论到自己的个人情感上了。 没想到尹先生竟然对自己还有这种想法。 苏泠月直接拒绝着:“咱们两个是不可能的事情,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现在我们只是谈论关于机器的事,不要转移话题。” 尹先生点了点头:“对呀,我们就是在谈论机器的话题,我没有转移话题呀!” “所以你要留在我们的身边,才可以将机器让给我?” “没错,但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情况,他竟然还有附加条件? 苏泠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道:“你还有什么条件?” “不要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给我个机会可不可以?” “不可以!” 苏泠月直接斩钉截铁,不给他任何希望。 “你为什么那么执拗?你也是单身,我也是单身,咱们两个可以一拍即成。” “单身的人,不一定就会走在一起,此生我苏泠月,不想再嫁,只想与我的孩子度过余生,所以还请尹先生收回自己的想法。 你可以跟在我们的队伍里,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对我有任何非分之想。” 苏泠月拒绝的太过干脆,没给尹先生一点希望。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沉默的想了想,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他点头答应着。 “那好吧,只要你允许我跟在你身边,机器的事情,我就算让给你了。” 见他终于同意,苏泠月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可是你说的,不允许反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当然不会反悔。” “那好吧!” 苏泠月觉得空口无凭,万一他要是不认账该怎么办? 于是苏泠月吩咐着车夫,将车驾到她的住处。 苏泠月将尹先生带回了自己的住处,随后拿出了纸和笔。 “空口无凭,还是签字画押吧,以免你反悔。” 第五百九十章 掩不住对苏泠月的喜欢 听到苏泠月这么说,尹先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就那么不信任我?” 苏泠月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无奈之下,尹先生还真的签字画押了。 苏泠月将自己条收好之后,看向了尹先生。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今晚你就住在这里吧,我会安排掌柜,再给你安排一个房间。 尹先生对这个安排非常满意,点头道:“当然可以,只是我需要回到之前的客栈,将我的行李拿回来。” “好!” 双方达成一致之后,尹先生从苏泠月的房间走出来,准备去之前住的地方,将行李拿出来。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海蓝和司徒馨儿从对面走过来。 见苏泠月回来了,还将尹先生给带了回来,两个人的表情都愣住了,有一些不可思议。 “尹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司徒馨月兴奋的走上前去。 尹先生一言难尽的回头望向了苏泠月。 苏泠月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尹先生才上前,对着司徒馨儿施了一礼。 “苏姑娘已经同意让我跟在大家的身边,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 听到这话,最高兴的莫属司徒馨儿。 不知道他说 了什么,改变了苏泠月的心意。 司徒馨儿高兴的拽住了尹先生的衣袖。 “那真是太好了,这段日子避免不了叨扰你。” 司徒馨儿的举动,更像是小孩。 她抓住尹先生的衣袖,情难自禁的摇晃了两下。 但是在尹先生看来,有些暧昧,他急忙甩开了司徒馨儿的手。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先回去求行李,先告辞了。” 说完,尹先生转身就走了。 司徒馨儿怔怔的回头,望着他的身影,脸上的表情有些难堪。 刚刚她兴奋的拽住了尹先生的衣袖,却被突然拽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是拒绝吗? 一想到这里,司徒馨儿觉得全身都不好受。 看出来司徒馨儿的难堪,苏泠月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样?今天玩的还算高兴吗?” 听到苏泠月的问话,司徒馨儿这才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还好吧,今天泠月姐姐和海蓝一起出去办事,都没有带我。” “我们出去,是准备见付老板,知道你在集市没有玩够,所以才让你出去逛一逛,轻松一下。 如果你想跟着,等下次在谈正事,带着你。” 司徒馨儿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点 头道。 “好的,泠月姐姐,下次可别忘带上我一起哦!” 说这话的时候,司徒馨儿的脸上,明明是充满了笑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让苏泠月觉得这笑容太苦涩,就像是强挤出来的一样。 好似她的内心,根本就不是这么快乐。 所有的笑意都是假象,故意装给别人看的。 苏泠月知道司徒馨儿喜欢尹先生,可能现在还因为尹先生而内心不舒服吧。 苏泠月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有些事情竟然是个秘密,就无法摆在明面之上。 苏泠月也无法劝说,只有想些别的事情,尽量让司徒馨儿开心。 “今天晚上吃些什么?还是挑你们爱吃的。” 听到苏泠月的提议,海蓝抢先开口。 “表姐,昨天的卤煮火烧很好吃,我还想吃。” “可以。馨儿,你有什么想吃的吗?”苏泠月问着她。 司徒馨儿摇了摇头:“什么都可以,我不挑,你们看着办吧。” “那咱们今天晚上就去大一点的酒楼吃,碧春楼你们听说过吧?” 海蓝毕竟在东凤国呆过,对于这里的美食都清楚。 但是司徒馨儿第一次来,还不太熟悉这里的东西。 苏泠月拽过司徒馨儿的手,笑 得一脸灿烂。 “今天我带你去长长见识,吃一吃,这东凤国第一酒楼的食物。 提起吃喝玩,司徒馨儿脸上洋溢的笑容,仿佛把刚刚与尹先生的那些不快,都忘在了脑后。 “那实在是太好了,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呢!” …… 尹先生回来之后,苏泠月便带着几人去了碧春楼。 要了一桌子上好的菜肴,几个人吃了起来。 司徒馨儿觉得昨天吃的烤鸭,他就觉得已经是非常美味了。 没想到今天的这些菜个菜,更是好吃,很合他的胃口。 司徒馨儿拿着筷子,忍不住多吃了一些。 看到司徒馨儿和海蓝吃得这么高兴,苏泠月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就在她拿着筷子,准备吃饭的时候,突然间旁边的尹先生竟然给她加了一道菜,放在了碗里。 苏泠月先是一怔,随后不由得抬头看向尹先生,剜了他一眼。 但是尹先生竟然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更是假装看不见,依旧低头吃着饭,还时不时的往他的碗里夹菜。 这样子就像是掩饰不住对苏泠月的关心一样。 他竟然还这样暧昧的对待自己? 平时私下里也就算了,海蓝和司徒馨儿还在面前,这闹的又是 哪一出? 苏泠月一下子就生气了,突然间将筷子放在了桌上,就听“啪”的一声,声音很重。 不知道怎么了,几个人齐齐的看向苏泠月,目光里带着质疑。 “不用再给我夹菜了,我这人不喜欢别人夹菜。” 听到苏泠月的话,尹先生忍不住看向海蓝。 “海蓝也给你夹菜,为什么你不说,偏偏我给你夹菜,你却觉得不妥?” “能一样吗?海蓝是我的表妹,你又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给我夹菜?” 苏泠月的话语里带着几分强硬的态度,让尹先生有些难堪。 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便不往苏泠月的碗里夹菜了。 见此,旁边的司徒馨儿心里有些酸涩。 她忍不住夹起一道菜,放在尹先生的碗里。 “尹先生,你要多吃一点,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应该是没有吃好休息好吧。” “谢谢!” 尹先生只是十分客气的回了一句,随后并没有吃碗里的那道菜。 而是表情落寞的扒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筷子。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本来这顿饭吃的挺开心的,但是因为尹先生的加入,一下就搅了局,让气氛都变得有些不同寻常。 第五百九十一章 尹先生竟然还会表白 苏泠月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是之前答应了尹先生,让他加入到自己的队伍里面。 为了那些机器,她现在也无法反悔。 吃了几口,苏泠月不禁开口对尹先生道:“那些机器什么时候才能运过来?” “就这几天吧,目前还在附加的库房里,需要清点一下货物,毕竟东西很多。” 苏泠月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她的心里不由得暗想着: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让他再跟着几日。等这批机器到手之后,就可以将他甩开了。 苏泠月的心里有着自己的小九九,本来她就不想和这个尹先生一起为伍,现在也是被逼无奈。 但是她并不知道,其实尹先生那边,也在步步的算计她。 他们两个也算是暗藏小心思了。 吃完饭后一行几人离开了酒楼,回到了客栈。 尹先生的房间被安排在了,苏泠月房间的对面。 回去后,海蓝很是想不明白,但是因为司徒馨儿再也没有问那么多。 夜晚,当司徒馨儿睡着之后,海蓝和苏泠月才谈起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尹先生为什么要跟着咱们?” “不太清楚目的,嘴上说是要保护,但是我觉得他应该是有别的原因 。” “你之前不是挺反对他跟着咱们的吗?为什么又同意了?” 苏泠月无力一笑:“咱们所订的那批机器,让他抢先一步预定了,没有办法,我和他达成了协议,只有让他跟着,他才肯将那批机器还给我。” 听到这话,海蓝攥紧拳头,望着着面前的苏泠月,一脸的不可思议。 “尹先生也太阴险了吧,竟然用这种方法威逼你?” “那有什么办法呢?实际上这批机器落在了他的手里,我觉得他更像是有意在报复。” “报复什么?” “估计是想要报复,我没有带他一起来到东凤国吧。” 海蓝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一脸的不高兴。 “我就觉得这个尹先生真的很奇怪,跟踪咱们不说,竟然还玩这一套,真不知道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有些事情,苏泠月不知道该不该和海蓝说。 既然都已经提起这个话茬了,恰巧也没有外人,苏泠月向她袒露的心扉。 “今天尹先生竟然向我表白了,说想要和我在一起。” 苏泠月下意识的一句话,让海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满眼的不可思议。 “真的假的,他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来?” “我也是很震惊,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一个孕妇,他看上了我什么?” 海蓝也想不明白,苏泠月现在孕肚这么大,马上都要生了,尹先生竟然还会表白? 这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况且尹先生和苏泠月之间,也没有那么熟悉,他图的是什么呢? “表姐,我越想越觉得,这个尹先生太过奇怪,应该远离他才是。还是想办法摆脱他吧。” 苏泠月当然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个人一直纠缠不清,想摆脱,都摆脱不了。 “先把那批机器搞回来之后再说吧,她想跟着就跟着,希望不会再做出作妖来。” 海蓝点了点头:“表姐,我看公主好像挺喜欢他的,这样跟着有些不太妥吧,今天饭局上他不停的为你夹菜,我真是冒了一身的冷汗,当着公主的面向你献殷勤,这不是找事呢吗?” 别说当时海蓝掐了一把汗,就苏泠月都觉得很是难堪。 当时他不停的给自己夹菜,而公主就在旁边,脸色十分难看,苏泠月当时很难堪。 “估计他是故意的吧,希望公主不要误会。” “公主能不误会吗?那么喜欢他,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要是 尹先生不断的向你示好,公主不得嫉妒啊!” 这也是苏泠月觉得十分难办的地方,她叹了口气。 “我也没有其他办法。”苏泠月显得很为难。 苏泠月和海蓝之间的对话,其实都被司徒馨儿听去了。 司徒馨儿并没有睡,而是假装闭着眼睛装睡着。 虽然是在里屋,但是外屋的动静他还是能听得真切。 毕竟夜深人静,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况且是她们两个的对话。 在得知尹先生竟然表白苏泠月的时候,她的心头就像有刀在剜一样,非常难受,非常痛。 但是司徒馨儿还是强忍着,闭着眼睛不让自己表现出来任何。 回想起之前与尹先生的所有经历,司徒馨儿突然觉得,现在的尹先生让人有些难以理解。 她更不知道为什么,尹先生突然间就能喜欢上苏泠月。 难道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吗? 这一夜司徒馨儿都没有睡,闭上眼睛都是尹先生拒绝她的那一幕。 第二天清晨,当海蓝拿着盆子走进来的时候,只见司徒馨儿竟然坐在床上,黑眼圈十分浓重。 看到她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吓了海蓝一跳。 “你怎么回事?” 不懂海蓝为何 惊讶,司徒馨儿满眼的疑惑。 “我怎么了?” “你的黑眼圈好重啊,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司徒馨儿摇了摇头:“还好吧,就是后来做噩梦了,有些睡不着了。” 听到她这样说,海蓝叹了口气:“先睡一会儿吧!” “不了,我睡不着觉。” 说着,司徒馨儿起身准备去洗漱。 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海蓝不禁走过去问道:“谁呀?” “苏姑娘在吗?” 听声音就是尹先生,海蓝的脸上露出了不高兴的神情,并没有给他开门。 “我表姐早上就已经出去了,目前不在,你找她有事吗?” 听闻苏泠月不在,尹先生也没有进去,只是回答着:“那好吧,我有些事情想要找苏姑娘,等她回来的时候,帮忙转达一下。” “知道了。” 司徒馨儿站在那里愣愣的听了一会儿,随后动作僵硬的去洗漱,整个人看上去心气不太高。 昨天还高高兴兴的,怎么今生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知道司徒馨儿这是怎么了?海蓝忍不住走过去关心的问道:“你怎么啦?” 司徒馨儿给自己找着借口:“没怎么,就是有点没太睡好,我没事。” 第五百九十二章 在你心里孰轻孰重 海蓝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便离开了。 她要去安排早饭。 司徒馨儿洗漱完,换了一身新衣服,打开门就要往出走。 恰巧这个时候,对面的门也打开了,尹先生也在往外走。 两个人正好是面对面碰了个正着。 尹先生刚要开口说话,没想到司徒馨儿竟然将头扭过去,不愿搭理他。 随后关上房门转身就走了,尹先生的手僵硬在半空中话,还没等脱口而出,人就这样离开了,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司徒馨儿的心里有些不太爽,她并没有选择和尹先生说话,而是径直的走了出去,站在了路边。 看到小吃摊上有卖吃的,她去买了些小吃。 这个时候苏泠月回来了,刚经过客栈门口,还没等进去时,突然间看到尹先生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件披风。 见是他,苏泠月神情一怔。 “你怎么在这里?” “特意等你回来。” “找我有事情吗?” “昨天我看到了一件披风很适合你,所以就买来送给你。” 说着,尹先生真的就将披风递到了苏泠月的面前,搞得她非常尴尬。 刚要开口拒绝,尹先生就抢先一步开口:“你要是不 收的话,那么机器的事情就免谈。” 又是这一招,苏泠月瞪了他一眼,并没有接披风。 “机器的事情,还得多久才能交接?” “就这几天吧!” 总是这几天,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 苏泠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接下手里的披风,随后转身就走了。 即使苏泠月这样对待他,但是尹先生并没有生气,而是在后面喊了一句 。 “我送你礼物,竟然连声谢谢都不说,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苏泠月回头瞪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径直的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尹先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刚刚所发生的这一切,都被司徒馨儿看得真切。 因为她就在不远处的小吃摊上,正在买东西。 看到即使被这样对待,尹先生还是一副很是高兴的模样,就像是有受虐倾向一般。 “以前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司徒馨儿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了,径直的走了过去。 “小姐,东西你不要了?还没找钱呢……” 小吃摊老板叫着司徒馨儿,但是司徒馨儿根本就没有理会,而是直奔着尹先生走了过去。 此时的尹先生,看着苏泠月离去的方向,陷入到沉思之 中。 人都已经走了很久了,他还在那里回味着。 司徒先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尹先生,你看什么呢?” 听到动静,尹先生不由得回过头来,只见身后站着的人,竟然是司徒馨儿。 “有什么事情吗?”尹先生不禁问道。 尹先生有些疑惑,之前看到司徒馨儿的时候,她不理自己。 现在又主动来找他,不知道什么意思。 司徒馨儿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才开口:“我想找你谈一谈,方便吗?” 尹先生点头道:“当然方便,去哪里谈?” “就去旁边吧!” 司徒馨儿将尹先生叫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随后,说出来隐藏在心里许久的话。 “我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一直都拿你当最好的朋友,不知道尹先生,是否拿我当成朋友?” 面对着司徒馨儿的质问,尹先生点了点头:“我一直都拿你当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那苏泠月呢?你拿她当做什么?也是朋友吗?” 司徒馨儿的这句话,一下就顶得尹先生哑口无言。 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 “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我只是好奇,苏泠 月在你心里,是不是也是朋友?我和她相比,在你心里孰轻孰重?” 这简直就是一道送命题,如果他要是回答,苏泠月在心里重要,司徒馨儿肯定会受不了。 但是尹先生却不想骗自己,其实他和司徒馨儿之间也不过是泛泛之交,只不过司徒馨儿太热情,所以一来二去两个人也就熟络了。 思考了很久,最后尹先生还是如实的交代:“你在我心里,就如小妹妹一般,我拿你当成朋友,但是苏泠月不一样。” 听到这话,司徒馨儿就觉得内心如翻江倒海一般。 她的眼圈有些微红,瞪视着他:“有何不同?” “不同的是我拿你当朋友,当亲人,当妹妹,但是我对苏泠月感觉不一样,我拿他当心上人……” 这一句心上人,司徒馨儿就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已经站在那里,觉得大脑无法再运转。 如果尹先生说谎,骗骗她。司徒馨儿也不会这样难过。 她难过的是,尹先生就这样直白的说了出来,司徒馨儿真的有些受不了。 压抑许久的情感,在这一刻像是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全部倾泻出来。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拿我当妹妹,但 是我从来没有拿你当哥哥,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听到司徒馨儿突如其来的表白,尹先生不由得一怔。 她喜欢自己?为何从来没有感觉到过? 看着尹先生那副愣愣的表情,司徒馨儿就知道,他从来就没有在意过,所以在自己表白的时候,才会是这副表情。 即使猜到自己有可能会被拒绝,但是司徒馨儿还是想要把心里话说出来。 因为他知道,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想了有一会儿,司徒馨儿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你会拒绝我对不对?因为你心里已经有了苏泠月,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不喜欢我,一句妹妹,或者是朋友,这不是理由。 最近我都想不明白,苏泠月已经有了孩子,难道你不在乎吗?她的心里也没有你,难道你也不在乎吗?” 觉得司徒馨儿问的好,尹先生点了点头。 “或许你不理解,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理解我自己,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当你喜欢上她的时候,就不在意那么多了,就像你喜欢我一样。 我从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任何优点,可以让公主另眼相待,但是你却偏偏喜欢上了我,这与我喜欢苏泠月,道理是一样的。” 第五百九十三章 我真的很后悔认识苏泠月 司徒馨儿叹了口气,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如果没有苏泠月的话,你会喜欢上我吗?” “或许吧,但是在遇到苏泠月的那一刻。我们已经注定不可能。” 听到这话,司徒馨儿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节握得苍白。 又是苏泠月,他的满心满脑都是苏泠月。 这一刻,司徒馨儿十分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将苏泠月介绍给他,倒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好心好意的帮助苏泠月,最后却抢了自己的心上人。 司徒馨儿的这颗心特别不舒服,最后他忍不住抱头痛哭了起来。 尹先生有些心疼的看着司徒馨儿,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知道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对她没意思,就应该打消她的心思,不能让她再对自己产生任何幻想。 于是,尹先生弱弱的回了一句:“对不起!” 随后他转身就走了,根本就没有给司徒馨儿留下任何幻想的空间。 司徒馨儿蹲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人生第一次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来。 她蹲在地上就这样痛哭着,没有人发现, 也没有人安慰。 只有自己一个人,独自的在这里舔、舐着伤口。 司徒馨儿回去之后,眼睛是红肿的。 海蓝立马就发现了不对,忍不住走过去问着她。 “你的眼眶怎么了?哭过了?” 即使被发现,司徒馨儿也不想承认。 她瞥了海蓝一眼:“我没事。” 即使嘴上说着没事,但是海蓝知道,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不会是这副表情。 看样子很是伤心难过。 海蓝忍不住上前安慰着她。 “别难过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对我说,或许我可以为你排忧解难呢!” 听到海蓝的这句话,司徒馨儿心里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突然间对着海蓝大声吼着。 “你又算是什么东西?你和苏泠月一样,不过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罢了,我好心好意帮你们,可是却要这样对待我。” 海蓝已经完全的傻了眼,不懂司徒馨儿在说些什么。 印象里的公主十分温柔讲义气,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和表姐。 现如今表姐不在,她竟然冲着自己大吼大叫。 是将心里面的怒火,都发泄在了自己身上了吗? 海蓝就这样愣愣的看着她,双眼里透露着一种不 可思议的目光。 司徒馨儿也意识到刚刚的话,有些说过了,不应该将火发在海蓝的身上。 于是,她低头承认的错误。 “对不起,刚刚情绪有些激动了,我不是针对你。” 海蓝缓过神来,冷冷一笑:“你不是针对我,是针对谁?针对表姐吗?” “……”司徒馨儿沉默了。 在海蓝看来,沉默就等于是默认。 “你以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变了?是尹先生和你说了什么吗?” 提起尹先生司徒馨儿就觉得心堵,眼泪瞬间从眼角滑落。 见她情难自控的样子,不用回答,海蓝已经猜出来了。 司徒馨儿和苏泠月关系一向都很好,现在司徒馨儿竟然这样说苏泠月。 可见一定是尹先生在中间发挥了什么作用,才会导致这样。 海蓝急忙抓住了司徒馨儿的肩膀:“我们是好姐妹,我表姐的为人你应该知道的,不能因为一个尹先生,就和她闹掰吧。” 司徒馨儿也不想闹掰,她是从心里是喜欢苏泠月的,可是一想起尹先生她就意难平。 司徒馨儿冷笑:“我从未想过和苏泠月闹掰,但是他确实抢走了我的心上人,如果不是当初我将他 介绍给苏泠月,尹先生也不会认识她,也不会喜欢上她,所以我真的很后悔认识苏泠月,我现在整个人非常矛盾。” “……”看着司徒馨儿纠结的样子,海蓝沉默了。 海蓝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她。 就在司徒馨儿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海蓝突然间伸手拽住了她。 可是却被司徒馨儿挣脱开了。 “你不要拦我,我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听到她这样说,海蓝自然不能再拦着,就这样任由司徒馨儿离开了。 司徒馨儿回房间之后,躺在床上继续哭泣起来,声音很是压抑。 海蓝在外面也是听得真切,如果不是动了心,动了情,怎会如此痛哭流涕? 这一刻,海蓝感到十分反感。 心疼司徒馨儿的同时,又为表姐感到不值。 表姐什么都没有做过,就这样躺着枪、背了锅,都是因为尹先生。 就在海蓝正在犯愁的时候,突然间苏泠月走了进来,不知道海蓝这是怎么了,苏泠月忍不住问道:“早上吃饭了吗?怎么这副表情?” 海蓝吸了吸鼻子,一脸的不高兴:“刚刚公主和我吵了起来。” 苏泠月一脸的不解:“为什么?因为什么?” “因为你。” “因为我?”苏泠月满脸的不解。 海蓝无奈的叹了口气:“表姐,那个尹先生真是可恶,也不知道对公主说了些什么,她回来就对我大吼大叫,将怒气都发泄在了我的身上。” 闻言,苏泠月一脸的吃惊。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刚刚啊,人还哭着呢。” 听到这话,苏泠月连忙走上前去,敲了敲里面的房门。 “馨儿……” 苏泠月叫了一声,可是里面并没有答应,因为房门没有锁,所以苏泠月直接就将门推开了了。 司徒馨儿正趴在床上痛哭着,苏泠月也不知道怎么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那里看了她许久。 想起海蓝的那些话,她也知道一定是尹先生对司徒馨儿说些什么了。 不然,她不会哭成这样。 苏泠月也没有多问,只是走上前去,用手拍着司徒馨儿的肩膀。 “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舒服多了。” 苏泠月很会安慰人,他没有像海蓝那样,强迫司徒馨儿将事情说出来,而是让司徒馨儿发泄情绪。 这句话让司徒馨儿彻底崩溃了,他起身抱住了苏泠月,趴在她的肩头痛哭起来,声音很是压抑。 第五百九十四章 自家姐妹 这一刻,苏泠月心情超级不好,她搂住了司徒馨儿,用手不断的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 也不知道司徒馨儿哭了多久,最后哭累了,躺在床上渐渐的睡着了。 望着她红肿的眼皮,苏泠月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门。 见表姐出来了,海蓝急忙迎了上去:“她还好吗?” 苏泠月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苏泠月一直拿司徒馨儿当最好的朋友,但是今天,却因为尹先生的缘故闹成了这样。 虽然司徒馨儿没有在苏泠月的面前发脾气,但是看到她痛哭流涕的模样,苏泠月的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因为她知道,司徒馨儿是喜欢尹先生的,可是最近尹先生的举动太过诡异,总是有意无意的透露出关心苏泠月的样子。 这让司徒馨儿肯定会受打击。 苏泠月本不想与尹先生有任何关系,但是因为这次机器的缘故,却不断的出现岔头。 她倒是觉得,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看来不能留着他了。 即使那批机器不要,也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和姐妹产生隔阂。 想了许久,最后苏泠月按捺不住开门,走了出去。 她敲响了尹先生的房门 。 “谁呀?”里面传来尹先生的声音。 苏泠月回答着:“是我!” 听闻是苏泠月,尹先生很是高兴,急忙起身去开门。 就在门打开的瞬间,就听“啪”的一声,苏泠月一巴掌就打在了尹先生的脸上。 顿时,尹先生的脸上出现了五道红指印。 尹先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打,愣愣的看着苏泠月。 还未等开口,就被苏泠月的话给顶了回来。 “你为什么要惹馨儿伤心?你明知道,她是我的好朋友,可是却一再的挑拨离间,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听到苏泠月的问话,尹先生愣眉愣眼的看着她,眼神里透露着一丝无奈。 “我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还不懂吗?话都已经说得这么直白了,你还不懂?” 苏泠月冷哼,瞪视着面前的尹先生警告着他:“我不允许你再伤害司徒馨儿,你的每一句话都会对她造成伤害。” 尹先生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没想伤害她,是她非要找我谈的,我只是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了而已。” “那你不知道你的想法说出来,会伤害到她吗?”苏泠月质问着。 “就算伤害到她,我也要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因 为我不想让馨儿误会,长痛不如短痛,如果早早打消她这个念想,也不会引来现在的后果,我觉得我做的没有错。” 尹先生一再狡辩,说他没有错,苏泠月冷笑,他没有再说话。 爱情的世界里本来就没有对没有错,苏泠月打他,只是为了给司徒馨儿出这口恶气。 因为他并没有在意过司徒馨儿的情绪,一句不喜欢,不在乎,就可以践踏一个女孩的情感。 这在苏泠月的眼里是不允许的。 如果不是司徒馨儿,苏泠月在天原国的日子不会这么顺利,每一步都少不了司徒馨儿的帮助。 在苏泠月的心里,司徒馨儿地位举足轻重,绝对不是这个尹先生可以比的。 所以在得知司徒馨儿受委屈,苏泠月第一时间打了尹先生一巴掌,司徒馨儿出气。 即使心里不爽,但是尹先生也并没有生苏泠月的气,而是一直在和她讲道理。 但是在苏泠月的眼里,这都是狡辩。 “不管你有错没错,今天只是警告你,以后对司徒馨儿客气一点,不然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你。” 看着苏泠月其实很强的样子,尹先生微笑着点了点头,即使被打他也没有恼怒,而 是依然笑脸相迎着。 “可以!” “那批机器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最快明天吧!怎么?现在迫不及待的就想把我踢出去了,觉得看我碍眼,想早一些把机器弄到手,然后将我赶走?” 尹先生也不傻,他心里明、镜似的是怎么回事。 苏泠月是因为被逼无奈,才留下他的。 他一直问这机器的事情,不过就是想快点把这件事情敲定。 既然什么都懂,还装什么? 苏泠月瞥了他一眼:“既然你明白,就应该早一点把事情办明白。省着每天都看你难受。” 尹先生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 “既然你那么讨厌看见我,那就如你所愿,我今天就离开。 不过你放心,机器的事情我会替你办好的,我这人说一不二,不会因为有些人的过河拆桥,就突然间反悔。” 这句话好像是在内涵苏泠月一样,气得她咬牙切齿。 果然尹先生在里面收拾了一会儿东西,拿着行李就离开了。 其实苏泠月也没有非想要赶他走的意思,只是因为司徒馨儿,想要为她打抱不平。 见尹先生离开,苏泠月也没有挽留。 司徒馨儿昏睡了许久,当再次睁开 眼睛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她起床后,发现苏泠月和海蓝正坐在桌前。 眼前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似乎已经等待她许久了。 见此,司徒馨儿一怔。 见她终于醒了,海蓝微笑的上前,搀扶住了司徒馨儿的胳膊。 “饿了吧?” 海蓝之前还在生气,现在突然间和颜悦色的来搀扶自己,让司徒馨儿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们为我准备的?” 海蓝点了点头:“是啊,怕你饿了,所以给你准备了一些吃食,赶快过来吃吧。” 在海蓝的搀扶下,司徒馨儿坐在了桌前,看着一桌子自己喜欢吃的食物,表情还是处于呆愣状态,显然是没有回过神来。 苏泠月将盘子里的菜,不停的往司徒馨儿的碗里夹。 “这是名酒楼的大厨做的,我特意让他们做完送过来的,趁热吃吧!” 此时的司徒馨儿双眼红肿,还哪有心情吃饭啊!她看了看碗里的饭菜,虽然闻着味道很香,此时却没有任何的食欲。 她尝了一口碗里的卤煮火烧,随后抬起头来,看向了苏泠月。 “你们不生我的气了吗?” 苏泠月笑道:“生什么气?都是自家姐妹。” 第五百九十五章 友情最重要 “我不懂事情,无缘无故把火气发泄到了你们身上,真是不好意思。” 海蓝在旁边安慰着:“我们能理解呀,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是不能当真的。平时馨儿公主对我们那么照顾,知道你的心肠并不坏,所以你在激动的时候说任何话,我们都没有当真。” 海蓝的善解人意,让司徒馨儿更觉得有些愧对于她。 可能是生长环境的关系,司徒馨一向都骄纵蛮横,所以才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但是认识了苏泠月和海蓝之后,让司徒馨儿去发现,除了尊卑有别之外,还有一种情叫做友情,它可以胜过爱情。 或许是因为苏泠月和海蓝的温暖,感动了司徒馨儿,让她内心里觉得更加难过和愧疚。 吃着吃着,司徒馨儿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见她竟然又哭了,苏泠月和海蓝有些措手不及。 不知道又哪里做错了,惹得她伤心? 就在两个人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的时候,司徒馨儿突然伸手抓住他们俩的手。 “老天待我不薄,让我遇见了你们两个,我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做好姐妹?有了你们,让我觉得很温暖 。” 听到她的哭诉,苏泠月笑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你这个傻丫头,说什么呢?我们不会因为这事情生气的。既然认识了就是缘分,我们相知,并选择做好朋友。那就是好姐妹一辈子的。” 司徒馨儿微笑着点了点头:“是,一辈子的好姐妹。能认识你们我也很开心。” 说着,她们三个就这样抱在了一起。 司徒馨儿搂住苏泠月的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所有的痛苦她都想忘记。 她喜欢尹先生不假,但是她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尹先生不喜欢她。 这男女之间的情爱,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 既然已经努力过,对方还是不喜欢自己,那么就不需要强求了。 她吸了吸鼻子,对苏泠月道:“对不起了,泠月姐姐,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想明白。我以后都不会在因为男人,与你生气了。” 苏泠月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即使你生气,我也不会与你生气的,因为在我的心里,已经真心实意的将你当成了好妹妹。” 司徒馨儿微笑着点了点头,紧紧的搂住了苏泠月。 此时此刻,她们三个人抱头都哭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感 动,或许是因为经历了一些事情,看清了彼此的内心。 友情是两心相交,友情是不求回报,友情是没有烦恼,友情是温暖拥抱,友情是相伴到老。 拥有了友情,会让人踏实,比患得患失的爱情要牢固许多。 所以这一刻,司徒馨儿已经选择放手…… 吃过晚饭之后,司徒馨儿没有再提起过尹先生。 苏泠月他们也没有再提起过这个人。 尹先生已经从对面的房间搬走了,大家都选择避而不谈,就仿佛这个人没有再出现过一般。? 第二天,尹先生主动来联系苏泠月,说是那批机器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去看一眼。 于是苏泠月跟着尹先生前往了付家。 进入付家之前,尹先生交代着苏泠月。 “之前付老板对你的印象并不好,这次我突然将你带去,可能会引起反感,所以你需要一个角色植入。” 不懂尹先生的意思,苏泠月眉头紧皱:“是吗?” 尹先生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叮嘱的苏泠月。 “一会儿我说什么,你随声附和便是,等定金交完之后,将机器运出来,一切就好说了,千万不要办砸了。” 听到他的话,苏泠月点了点头。 现在就剩最后一步,苏泠月当然也不想办砸。 于是苏泠月跟随着尹先生,走进了付家。 付老板十分爱种花,此时正在后花园里,还在除草施肥着。 上次苏泠月来的时候,付老板也是依然如此。 看来他每天有闲暇时间,都会泡在这花园之中。 苏泠月跟随着尹先生走进来之后,付老板并没有转身,而是用镰刀锄着地上的草。 “你来了。” “付老板真是好兴致啊,每次来的时候您都在种花,要不要我将天原国的花种捎过来一批?” 听到花种,付老板眼前一亮,他急忙站起身来,转头看向尹先生。 刚要开口说话时,便看到了他旁边的女子,付老板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住了。 “他怎么在这里?”付老板忍不住问道。 苏泠月向着他施了一礼,随后尹先生在旁边介绍着。 “尹先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内人阿月。” 内人?那不就是妻子的意思。 苏泠月一怔,不由的转头看向了尹先生,眼神里划过一丝不可思议的目光。 付老板也用着惊讶的目光,审视着面前的这两个人,不太敢相信。 “你们两个是夫妻?” 苏泠 月刚要开口解释,却被尹先生打断。 “没错,我们是夫妻,孩子都已经要生了。” 说着,尹先生的手竟然覆在了苏泠月的肚子上,一副父亲慈爱的模样。 见此,苏泠月已经完全的惊呆了,就不知道尹先生在玩哪一出? 这孩子又不是他的,这眼神,这态度,简直了,演技也太好了。 如果不了解的话,恐怕都会相信他的话吧! 付老板先是看了一眼尹先生,最后又看向苏泠月的肚子,也就勉强的相信了。 毕竟这种眼神,的确是即将要当父亲的眼神,很难装出来。 “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是夫妻,前后脚来找我约谈机器,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明显付老板的话里,有几丝不悦。 尹先生急忙解释着:“付老板不要生气,我与内人前段日子闹矛盾,各自来到东凤国,并没有知会过对方,所以我们的货订重了。” 付老板和尹先生的交情还算不错,所以对他的话,也没有那么多的质疑。 虽然付老板不太喜欢苏泠月,但是看在尹先生的面子上,也就不追究了。 “上次你家夫人拿钱贿赂我,闹得十分不愉快,并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一家人。” 第五百九十六章 别说是装夫妻,装孙子都行 尹先生急忙对着付老板拱了拱手:“内人有做什么不周的地方,还请付老板海涵,毕竟女人家嘛,头发长见识短。” 谁头发长见识短? 听到他的这句话,苏泠月抬头瞪了他一眼。 尹先生只是对她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这让苏泠月有些气急,如果换在平时,苏泠月一定不会对他客气。 但是这一刻,有付老板在身旁,苏泠月也不敢做得太过。 无奈之下也只有将这口气给咽了下去。 只要将这批机器买到手,顺利的运回天原国,别说是装夫妻,装孙子都行。 所以尹先生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苏泠月也没有太计较。 知道付老板对自己的印象不太好,全程苏泠月都没有说话,而是听着尹先生在说。 不得不说,他的确是谈判的一把好手。情商很高,几句话就哄得付老板非常开心,两个人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付老板是一个性格比较特殊的人,他虽为商人,但是并不在乎钱财,而是在乎缘分。 如果尹先生真是自己的竞争对手,那么凭借苏泠月的口才,恐怕不足以与尹先生相抗衡。 还好两个人不是处于对立面,不然苏泠月真的觉得这事还 挺难办的。 正好呆了整整一小天,布料机器的事情算是谈好了,也交完钱。了,签完了字据。 付老板舍不得让尹先生他们走,于是就将苏泠月他们留下来一起用晚膳。 这一天,苏泠月都在配合着尹先生与他装夫妻,好不容易等到签完了字,就可以走人了,没想到还要留下来吃饭。 无奈之下,苏泠月也只有配合着他,继续演下去。 付老板盛情款待,将家里人都叫了过来,陪同着尹先生和苏泠月一起吃饭。 付老板只有一个原配妻子,温婉贤淑,对苏泠月一直招待有加。 全程苏泠月都一直佩戴着面纱,但是饭桌上,因为要吃饭,她无法再继续用面纱遮挡。 无奈之下,也只有将其摘了下来。 之前苏泠月一直说她是因为长得丑,所以才用面纱遮着脸。 但是当苏泠月将面纱拿下来时,对面的付老板都已经惊呆住了。 如此惊为天人的相貌,她竟然会说丑? 这一刻付老板脸上又露出了不高兴的神情,觉得自己被骗了。 旁边的尹先生观察到了不对,开口为苏泠月辩解着。 “内人长得的确是有些太招惹桃花,所以这面纱是我让她戴的,以免惹一 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还请付老板不要多想。 内人心地善良,她不擅长撒谎,一切也不过是无奈之举。 付老板没有说话,倒是他的夫人一直在连连点头。 “的确,女孩子家长得太过好看,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尹先生有此烦恼,也可以理解。 毕竟这么美的女子总是抛头露面,出去做生意,很容易招惹麻烦,带上面纱也是明智之举。” 有付老板的夫人在旁边说着,也渐渐的让付老板觉得是这么个理。 渐渐的,也就不那么的生气了。 他虽然讨厌欺骗,但是人家有难言之隐遮挡住脸,说了句谎话,也可以理解。 于是付老板的脸上,又再次浮现出了笑容。 “可以理解,没事,谁还没说过几句谎话呢,之前我还骗过我夫人,但都是善意的谎言。” “对、对、对,那咱们就吃饭吧!” 苏泠月在旁边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与付老板和他的夫人一起用膳。 这顿饭对于苏泠月来说,很是折磨。 因为她和尹先生并不熟,但是在付老板的面前,却一个劲儿的要装夫妻。 这对于苏泠月来说,不仅是一个挑战。 全程,苏泠月都要面带笑容,强行与尹 先生互秀恩爱。 尹先生擅长给苏泠月夹菜,这一次,可以光明正大的,往他碗里夹菜,不用再怕旁边的人有什么看法。 于是胆子变得更大了起来。 不顾付老板和他夫人的目光,尹先生为苏泠月夹了一盘子的菜,意思让她多吃一点。 毕竟是两个人,肚子里面还有一个。 这副样子,的确是像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他的侧脸很像某人,苏泠月看着他,突然间自动代入了景凰羽。 不知为何,总是觉得他哪里很像景凰羽,但又不是他。 看到尹先生夸夸其谈的样子,苏泠月不由得望向她的侧脸看呆了。 这边话音都已经落下去半天了,但是苏泠月还没有缓过神来。 尹先生不禁正视着苏泠月:“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闻言,苏泠月缓过神来,急忙摇了摇头:“没想什么。” 尹先生开了个玩笑:“不会是觉得我长得太帅,看入迷了吧?” “……”这一句话让苏泠月顿时语塞,觉得他还真是脸大。 苏泠月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他们两个之间的小互动,更像是一对小夫妻一般,充满着互怼的甜蜜。 付老板之前还有些怀疑,但是看到他们两个 这样的互动,顿时笑得前仰后合起来。 付老板的夫人也是连连点头,觉得眼前的一幕十分的甜蜜。 “二位应该是新婚没多久吧?” 苏泠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苦笑着点了点头。 尹先生在旁边回复着:“一年多一点。” “难怪,新婚夫妻甜如蜜,在二位的身上真是体现的淋淋尽致。 看到二位打情骂俏,让我们想起了我们刚在一起的样子。 听到付老板夫人这么说,苏泠月也只有点头微笑的份。 本来就是演戏,苏泠月很怕自己哪里说错了,会被拆穿。 除了笑,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回复。 尹先生在旁边回答着:“我很是羡慕,付老板和夫人,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 相敬如宾,很是羡煞旁人,我倒是希望我和内人能相处如你们一般。” 饭桌上,尹先生和付老板有说有笑的,苏泠月在旁边一直陪笑,直到很晚才离开。 此时天都已经黑了,苏泠月才和尹先生从付家走了出来。 全程,苏泠月都阴沉着一张脸,回想起今天所有的事情,她就觉得心里有不爽。 但是她并没有责怪尹先生,因为她知道,如果不装夫妻的情况下,恐怕很难骗得过付老板。 第五百九十七章 再见景凰羽 “今天过的如此顺利,你怎么还一副不高兴的模样?是谁惹到你了吗?” 听到这话,苏泠月忍不住瞥了他一眼了。 “谁惹的,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为什么要与我装夫妻?搞得我这一天都很郁闷。” 尹先生挑了挑眉:“如果不装夫妻的话,我说你是我的朋友,那事情更难办。你觉得付老板还会将机器卖给我吗?” 苏泠月叹了口气,其实她心里也清楚,不然今天早就发火了,还需要忍着一天,假装配合他。 “算了,就这样吧。明天机器一到,就可以托运回天原国,到时候我们的合作也就算结束了。” 听到苏泠月的话,尹先生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其他… 很快抵达客栈,苏泠月转身往回走,尹先生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在对面。 按理说应该背对着离开,但是他却没有走,一直看着苏泠月的背影发呆。 直到苏泠月完全消失在眼前,这才缓缓的离去。 第二天一早,苏泠月跟着尹先生又来到了付家。 付家门口全是车,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不少。 仓库门前,不少人在往车上运机器。 这种织布机很是笨拙,苏泠月一共订了二十 台。 她准备回去再研究一下,将机器改进,所以这二十台是准备先进行生产。 下一步,苏泠月想研发特殊的织布机。 就在苏泠月组织着大家,往上抬机器的时候,身后突然间传来了马蹄的声音。 “太子殿下驾到!” 这一句话,让苏泠月不由得一怔。 她转头望去,只见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赶来。 在一大队人马的护送下,中间有一个装饰极其豪华的马车,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物。 听闻是太子,苏泠月急忙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纱,发现还戴着,这才安下心来。 马车停在了付家门口,随后马车的帘子缓缓掀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苏泠月本不想转想去看,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好奇的侧过头来。 马车之上,跳下来一个男子,是那么的熟悉。 他依旧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多少变化。 苏泠月只是回头望了他一眼之后,又急忙将头转了过来,不想招人怀疑。 听闻太子殿下来了,付老板急忙从屋子里面走了,上前去迎接。 两个人似乎已经是熟识了,付老板看到景凰羽,站在门口急忙要跪下行礼,不过却被他给拦住了。 “不用拘礼。” “太子殿下这次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为何不提前通知一下?” “本殿下只是恰巧路过,顺便来看一看付老板,看到你家门前摆着这些织布机,所以好奇。” 听到这话,付老板急忙去引荐。 “这是天原国的使者,来我们这里购进一批织布机。 对了,给太子殿下介绍一下,这位是……” 付老板回头看了一眼苏泠月,发现旁边的尹先生竟然不见了。 本来还想引荐一下,但是面前只剩下了苏泠月一个人,于是他急忙改口道:“面前的这位是阿月姑娘,天原国使者。” 听到这话,景凰羽不由得上下打量起了眼前这个女人。 眼神很是熟悉,但是脸上却戴着面纱,而且还怀着身孕。 肚子那么大,像是即将临盆一样。 虽然觉得有些熟悉,但是景凰羽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神色,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 苏泠月按照天原国的礼仪,向着景凰羽施了一礼。 “参见太子殿下。” 声音莫名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景凰羽不由得一怔。 他再次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 身形神态都是那么的相似,但是唯一不一样的 是,她竟然是个孕妇。 总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却又看不出来哪里奇怪。 景凰羽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这次天原国使者是来购进织布机,回去生产面料吗?”景凰羽忍不住问道。 苏泠月很大方的点了点头。 “没错,这次我们来的目的,就是想购进一批织布机,天原国的布料生产与东凤国不一样,现在还很落后,所以急需这批机器。” 景凰羽点了点头。 “阿月姑娘还真是人中楷模,已经身怀有孕,还周途劳顿的来到东凤国。真是让本殿下觉得有些吃惊。” 苏泠月说话,一直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很怕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惹得怀疑。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了。 “这次我是和父亲一起前来的,所以也不算是舟车劳顿。这一路上,他都照料我有佳。” 闻言,景凰羽看了看旁边,不知道哪位是他的夫君。 “那你夫君人呢?” 苏泠月也好奇的向着四周望了望,发现尹先生既然已经不在了。 真是奇怪,刚才还站在这里。 怎么人就突然间,消失不见了呢! 苏泠月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或许是有什么急事,先行离开 了。” 景凰羽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看向了旁边的付老板。 “既然如此,那你们先忙,本殿下还有事情先行离开了。” 付老板急忙再次行礼:“恭送太子殿下。” 可算是把他给送走了,苏泠月连忙行礼,低着头,不敢看景凰羽惊慌。 上马车之前,景凰羽回头再次望了一眼苏泠月,突然间发现有不对的地方。 苏泠月腰间的那个玉佩,实在是太过眼熟。 是曾经他送给苏泠月的,怎么会戴在她的身上? 就在景凰羽转身要离去之时,发现了不对,又调转回自己的方向,走到了苏泠月的面前。 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苏泠月不由得抬头看向他。 景凰羽快速的将她腰间的玉佩给拽了下来,仔细的看了看。 这玉佩太过熟悉,的确就是他曾经送给苏泠月的那块。 这是世间独一无二是,仅有的东西,为何会在她的身上? 这一刻,景凰羽心中产生了疑惑。 看到自己的玉佩,竟然握在景凰羽的手中。 这一刻,苏泠月也惊呆了,没想到竟然被抓包了。 脸虽然是遮挡住了,没想到竟然会在玉佩上露了馅。 想来,还是自己掩饰的不够深。 第五百九十八章 想跟我斗,你还嫩着 景凰羽拿着玉佩,质问着苏泠月:“这东西你从哪里得到的?” 苏泠月急忙回答:“是在玉器店买的。” “哦,那说来,还真是巧合,曾经本殿下送给我妻子的玉佩,竟然与你佩戴的一模一样。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雕工都如此相似?” 听到景凰羽的质问,苏泠月拽了拽自己的衣角,想掩饰自己的紧张。 她淡然一笑:“这个民女也不知,天原国的玉器店,与当铺是有合作的,或许这玉佩,曾经也有主人。” 言外之意,苏泠月是在告诉他,这块玉佩有可能是玉器店,在当铺那边收购回来的。 所以,阴差阳错的落入在了他的手里。 这个理由虽然牵强,但是也有点道理,景凰羽点了点头,随后将玉佩递到了苏泠月的面前。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物归原主吧!” 苏泠月刚想伸手去接,没想到景凰羽突然间将拿着玉佩的那个手,收了回来。 苏泠月扑了一空,却被景凰羽拽住了手臂。 随后,她的另一只手就去拽苏泠月脸上的面纱。 感觉到不对,苏泠月急忙转身,躲过了他。 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去抢玉佩,苏泠月急忙用手摸了 摸自己戴着面纱的那张脸。 还好刚刚自己反应迅速。不然的话,这面纱就被他给拽下去了。 其实,景凰羽并没有想真的揭开她的面纱,只是想要试探一下。 但是看到眼前这个女人,如此着急的捂着自己的脸时,景凰羽满心都是质疑。 可见她对自己的容貌,有多么的在乎,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她戴着面纱,不愿意摘下去呢? 景凰羽不由得看着她,看得有些直了。 刚刚景凰羽的举动,真是吓坏了,苏泠月现在心怦怦的跳的不行。 她急忙想要掩饰自己的紧张,告诉自己一定要心平气和的去面对。 于是她轻轻的叹息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向了景凰羽。 “太子殿下,民女长相丑陋,所以一直以面纱遮面,还请谅解。” 苏泠月抢先一步的解释,让景凰羽无从开口。 他认真的看着苏泠月许久。 “你得眼神,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但是我却又不确定,因为你一直用面纱遮面。 能否将面纱拿下去,让本殿下看一看你真正的容颜。” 景凰羽直言要看苏泠月的脸,让她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毕竟对 面的人是东凤国的太子殿下,他一声令下,什么命令苏泠月都要照做。 如果面纱拿下来,那一切全都露馅了,苏泠月当然不愿意。 她深思了有一会儿,最后跪在了地上。 “还请太子殿下不要为难民女,美女是一个有夫君的人,太子殿下公然要看我的脸,让我夫君知道,可能会觉得我不贞。” 苏泠月说得情真意切,眼泪顺着眼角滚落下来。 看到这一幕,景凰羽的心沉了一下。 人家不愿意揭开面纱,他却非要强迫,怎么有一种像是强抢民女的味道? 不过她说的也有道理,公然之下,要看一个已婚女子的脸,还是个孕妇,的确是有失太子的风范。 景凰羽沉思了片刻,点头答应着:“那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本殿下也不勉强。” ”多谢太子殿下海涵。” 景凰羽没有再说其他,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上了马车。 终于把这个瘟神给送走了,苏泠月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刚刚真的是把她给吓坏了,还好是有惊无险。 景凰羽上了马车之后,这队人马便继续赶路,向前行进了。 但是临走之时,他竟然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探出头来,望 了眼苏泠月。 这眼神,有一种暗藏深意的感觉。 苏泠月抬头与他四目相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尴尬。 苏泠月急忙低下了头,不愿意再看她。 苏泠月知道,恐怕是已经引起疑心了,按照了解景凰羽的程度,恐怕他还会想办法,再来骚扰自己。 不看到真实面目,应该不罢休的那种。 苏泠月倒是觉得,这趟东凤国之行,应该赶快结束。 不然,后面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谁也不好说。 看到苏泠月脸色不对,付老板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 苏泠月摇了摇头:“我没事。” “没事就好,太子殿下一向对女人不感兴趣,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非要看你的容貌。 可能是你与他过世的太子妃,有几分相似吧,所以触景生情。” 听到付老板的话,苏泠月忍不住开口打听着。 “太子殿下没有其他妃子吗?” “没有,自从太子妃去世以后,太子殿下没有再娶任何女人。” “那叶灵汐呢?” 苏泠月无意识的开口,不由得引的付老板一怔,不知道她怎么知道叶灵汐的。 这个时候苏泠月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解释着 。 “我之前在坊间听闻了一些关于太子殿下的传言,说是他与叶灵汐之间青梅竹马。” 付老板叹了口气:“有些传言是不可信的。太子殿下对太子妃一往情深,从未喜欢过其他女子。 至于这个叶灵汐,在太子妃去世以后,也没有再听说过她。” 付老板因为与太子有几份交情,所以他的私事,还是多少知道一点的。 毕竟是皇家的事情,付老板也不想谈论那么多。 “皇家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多言了,毕竟不能在天子脚下咬舌根。” 明白付老板的意思,苏泠月点了点头。 “那我就继续忙去了!” “好!” 苏泠月指示着身旁的工人继续装车。 尹先生在失踪了一段时间之后,突然间又出现了。 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苏泠月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突然间就不见了?” “哦,我有点事情先离开了一会儿。”尹先生回答着。 苏泠月一怔,随后不由得眉头紧皱:你有什么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苏泠月怎么还刨根问底的? 尹先生愣眉愣眼的看着她,随后脸上出现了笑意:“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还问的这么细致,喜欢上我了?” 第五百九十九章 你又在跟踪我 听到他这样打趣,苏泠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才不要和他谈论这个话题。 尹先生知道,每次这样逗苏泠月,一定是没有后话了。 其实他是故意的,以免苏泠月问那么多。 毕竟每个人都有隐私,不一定自己的隐私非得要说出来吧。 车装完之后,都已经是晚上了,苏泠月她们不想赶夜路,怕遇到危险,于是打算在东凤国在多停留一日,第二天出发。 收拾了一下,苏泠月准备回客栈,去叫海蓝和司徒馨儿下楼吃饭。 尹先生突然间想到什么,开口问着苏泠月:“一起可以吗?” 怕司徒馨儿会不舒服,苏泠月摇了摇头:“不可以!” 苏泠月拒绝与尹先生一起吃饭,更不想与他私交那么密切。 听到苏泠月的拒绝,尹先生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意 。 他没有强迫,只是点了点头,随后悻悻的就离开了。 苏泠月回去之后,将海蓝和司徒馨儿叫下楼,准备吃饭。 这是她们在东凤国最后一天了。 织布机顺利的装好车,明天就等着回去了,所以今天晚上,大家都格外珍惜。 吃完饭之后,大家在夜集上逛了一会儿。 司徒馨儿今天心情看似不错,一直在买买买。 她挑挑这个,看看那个,觉得很是新奇。 司徒馨儿买了一大堆的头饰,胭脂水粉,还有一些新衣服。 海蓝则是站在小吃边上,研究着要买些什么回去当夜宵。 大家边吃边玩,突然间被不远处的杂技表演,吸引而去了。 周围人很多,不知道是什么表演,司徒馨儿有心上前,海蓝也想要去看看,只有苏泠月一个人站在那里显得有些为难。 毕竟她是一个孕妇,不方便在人群里挤。 于是苏泠月没有凑那个热闹,对司徒馨儿和海蓝道:“想看的话,你们两个去吧,我在边上等你们。” “好!” 于是司徒馨儿和海蓝手牵着手的,进入了人群之中,想要看一看对面到底是什么表演。 苏泠月则是百无聊赖的站在人群旁边,等待着她们两个一会儿看完回来。 就在这时,突然间有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撞在了苏泠月的肩上,将她撞了个趔趄。 苏泠月未等缓过神来,突然间被捂住了嘴,随后被这两个男人拖到了旁边的巷子里。 正大街的主路上人很多,但是巷子里面人很少,苏泠月被拖进去之后,拼命的挣扎,可是根本就挣脱不开。 这两个绑架自己的男 人,看似武功很强。 最后实在是挣脱不开,苏泠月也就放弃了。 她一直在沉着冷静的面对,想要尽可能的逃走。 苏泠月观察着四周的地形,想要看清楚自己身处到底是什么位置。 这两个男人像是有备而来,将苏泠月拖到了深巷之中,这才放开了她。 苏泠月拼命的大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可是却没有人理会她。 毕竟这里是深巷,很少有人来往,将她绑在这里,就算是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听见。 喊了几声,见没有人回应,最后苏泠月也就放弃了。 她叹了一口气,不解的望着旁边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 旁边两个男人没有回话,只是伸手拽下了她的面纱。 “果真是她。” 歹徒只留下了这四个字,并没有为难苏泠月,而是转身就离开了。 苏泠月傻眼了,没想到他们出现在这里,将自己绑在了深巷里,就是为了拽下她的面纱? 苏泠月捂着自己的脸,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 就在她正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间不远处有人冲了过来。 苏泠月以为又是歹徒,刚要伸手,却发现眼前的人不对,竟然是尹先生。 不知他怎么会在这里,苏泠月 满脸的疑惑。 “你怎么在这里?” 尹先生没有来得及回答她,而是上下打量着苏泠月,看看她到底有没有事情。样子急迫的不得了。 苏泠月能够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这是真的关心。 鉴于上几次的事情,苏泠月严重怀疑尹先生是一直在跟踪自己。 不然不能在这深巷里,轻易的发现她。 “你又在跟踪我?”苏泠月忍不住开口。 尹先生忍不住无奈的苦笑了一声:“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问我这话? 我跟踪你,那是因为想要保护你,万一你真的发生什么危险,就凭海蓝和司徒馨儿能护你周全吗?” 明明是苏泠月在质问,但是却被尹先生反将了一局。 他这话,好像是在怪苏泠月,不懂得保护自己。 言语之中,更是难掩关心之意。 本来知道尹先生又在跟踪自己,苏泠月是很生气的,但是这一刻,看到他的眼神,苏泠月却怎么都斥责不起来。 她明明很想和这个男人划清界限,可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毕竟腿是长在人家身上的,苏泠月也不能阻止他。 无奈之下,苏泠月只有叹息了一口气:“我没事。” 随后她便向前走去,尹先生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 。 “你怎么会突然间被人劫走?是得罪了什么人吗?”尹先生忍不住在旁边问道。 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 她刚来东凤国没多长时间,如果真要追究这次被绑架的事情,让苏泠月不由得想起了白天,遇到景凰羽的那一幕。 看来那两个人应该是景凰羽派来的吧,不然为什么只拽掉了她的面纱? 意识到什么,苏泠月突然间停住了脚步。 尹先生因为步伐太快,没料到他会突然间刹车,一下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十分暧昧,尹先生意识到不对,连忙后退几步。 苏泠月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 “你离我那么近干什么?” “那你突然停下干什么?我哪知道你会突然停下脚步,不走了。” 苏泠月不想和他吵架斗嘴,眼下应该马上动身才是。 于是她转头对尹先生道:“事不宜迟,我们要马上动身。” 不懂怎么了,尹先生眉头紧皱。 “为什么?不多留下来一天吗?” 苏泠月摇了摇头:“不能再留了,应该是有人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啊?” 尹先生愣愣的看着她,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六百章 连夜离开 虽然尹先生听不懂苏泠月在说些什么,但是看到苏泠月着急的模样,猜测应该知道点什么,于是他点了点头。 “那今天晚上就出发,你去找海蓝和司徒馨儿,我去叫侍卫和装车工人赶紧出发。” 苏泠月点了点头,随后两个人兵分两路。 司徒馨儿和海蓝正在围观着耍杂技表演,完全将苏泠月给忘在了脑后。 “好,真好。” “太精彩了!”两个人拍手夸赞着,笑得十分开心。 又围观了有一会儿,最后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海蓝这才将司徒馨儿给拉了出来。 “你有看见表姐吗?” “她不就在那边,站着等咱们吗?” “可是我没有看见她呀!” 海蓝十分疑惑,不由得四处寻找起来,可是,周围根本就没有苏泠月的身影,就好似已经离开了一般。 “不会吧,难道是林月姐姐先走了?” “不可能,我了解表姐她不会提前先走的,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该不会出现什么危险吧?” 看到海蓝那副着急的模样,司徒馨儿摇了摇头。 “你别瞎想,能出现什么危险?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谁也不认识谁,又没有仇家。” 海蓝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心里面十分担心。 “我们去找找表姐吧!” “好。”司徒馨儿答应着。 两个人正着急,想要离开之时,突然间看到苏泠月从对面走了过来。 司徒馨儿先发现她,不禁拍了拍海蓝的肩膀。 “人不是回来了吗?你看,就在对面!” 海蓝见表姐真的已经回来了,脸上难掩激动。 这市集算是东凤国最热闹的地方,人多不说,而且鱼龙混杂,海蓝真是担心极了。 她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抓住了苏泠月的手腕。 “表姐你去哪里了?真让我好担心啊!” “我刚才被人劫走了!”苏泠月实话实说道。 海蓝和司徒馨儿满脸的不可思议。 “真的假的?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就被人劫走了?那是怎么回来的?” 苏泠月叹了口气:“别提了,这帮歹徒也不知道是什么目的,将我劫走之后,只拽下了我的面纱,看清了我的容貌,随后又离开了,也没想要伤害我。” 闻言如此,海蓝一脸的惊讶。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我也十分好奇,看来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不能在东凤国继续待下去,所以我决定,今天晚上咱们连夜离开。” 觉得表 姐说的有道理,海蓝赞同的点了点头:“那好吧,以免夜长梦多,所以我们还是连夜出发。” 听说要连夜赶路,司徒馨儿满脸都不愿意。 上一次舟车劳顿,赶了一夜的路,真是逛得他骨头都要散架了。 没想到又要连夜赶路,本想着今天美美的吃一顿,回去好好睡一觉呢! 现在可好,恐怕这个觉,要难睡了。 看着司徒馨儿撅着嘴巴的样子,海蓝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就委屈你一下了,没办法。毕竟现在是在东凤国地界,不是在天原国,为了避免出现危险,咱们还要多考虑一些。” 司徒馨儿赞同的点了点头:“我没事,可以理解,那就连夜赶路吧,咱们先回去收拾一下。” “好。” 苏泠月带着司徒馨儿和海蓝回到了客栈,将他们的东西收拾好,随后退了房间。 此时的尹先生,带着队伍已经来到了客栈门前,看到苏泠月他们出来了,急忙迎了上去。 “都准备好了吧?”,苏泠月点了点头。 “那赶快上车吧!” 尹先生示意她们三个先上车之后再说。 这一次,苏泠月没有排斥它,而是让尹先生一路跟随着。 他们三个上到 马车之后,尹先生则是贴心的将这些行李箱,都放在了另一辆车的上面。 随后他骑着马,走在了最前头,为队伍开路。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路上没有多少人。 他们浩浩的这一行人在街上,也是挺显眼的。 走入城池口的时候,被官兵截住了,想要看一下他们的通关文牒。 于是苏泠月跳下车,将通关文牒递给了侍卫查看。 官兵搜索了一下他们所带的这些东西,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的。 确认无误之后,这才放心。 一路上,苏泠月都忧心忡忡的。 回想起白天所发生的事情,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应该是景凰羽发现了她,所以故意今天安排手下,将她的面纱拽掉。 如果景凰羽知道自己还活着,不知道会怎样? 他该不会来到天原国,来找自己吧! 一想到后续的事情,苏泠月就觉得十分担心。 这次来东凤国,她已经是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出现了插头。 越想越感到忧心,苏泠月不由得愁眉苦脸起来。 海蓝在旁边,不发现了表姐不对的表情,忍不住开口安慰着。 “不用担心,再赶几天路,我们就彻底离开了这里,只要回到天原 国的地界,就不用再担心这么多了。” 苏泠月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了微笑。 她不想让海蓝担心,于是很快便恢复了状态。 一些人在路上行进了几个时辰,眼看着天就要亮了。 海蓝和司徒馨儿靠在一起睡着了。 而苏泠月也是打了个盹儿,小憩了一会儿。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睡梦中的时候,突然间马车嘶鸣一声。 咣当一下,将几个人给震醒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往外面看去,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什么情况?” 苏泠月急忙将马车的帘子掀开,发现前面竟然冲过来一队人马,将他们给团团包围住了。 见此,苏泠月的表情都已经惊呆了。 意识到不对,海蓝也探出头去。 只见周围有好多士兵,竟然将他们的队伍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尹先生也没想到,走在这荒郊野,会被人给拦住了。 想来这些人,是已经在此埋伏好了吧? 他高声喊道:“对面是什么人,让开!” 话音未落,突然从队伍之中走出来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 他骑在马背上昂首挺胸,样子很是凶悍。 “有人买你们的命,所以今天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第六百零一章 深夜狙击 男子的手里拿着一把大刀,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人物。 能将他调动过来,而且还有这么多的人马,看来想要杀他们的人,应该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物。 看到为首的男子冲了过来,尹先生不甘示弱,挥舞着手里的剑也冲了过去,两个人打在了一起。 “杀……” 霎时,两伙人拿着剑冲上前去,都打在了一起。 苏泠月有心想要下去帮忙,却被海蓝突然间拽住了。 “表姐不要下去,你身怀有孕,下去只会拖累他们,静观其变就好。” “对方人那么多,我们这些人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我必须要下去帮忙。” 苏泠月没有顾及海蓝的阻拦,直接跳下马车,冲了上去,开始浴血奋战起来。 司徒馨儿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仗,长这么大,她没有见过在前线杀敌的场景,如今已经被震呆了,坐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海蓝安慰着司徒馨儿:“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闻言,司徒馨儿这才缓过神来。 她摇了摇头,反倒安慰起了海蓝。 “别害怕,我父皇暗中应该还有侍卫在保护,相信一会就会赶来。” “希望如此吧!”海蓝无奈的叹了口气。 有没有援兵她不知道, 现在唯一能够祈祷的就是千万不要出事。 苏泠月已经杀红了,眼收起刀落之时,杀了好几个人。 但是架不住对方采用人海战术。 对方的人,大约是这边的四倍之多。 苏泠月这边的侍卫已经死伤过半,可是对面却没有太大的伤亡,这让苏泠月十分恼怒,所以拼命的杀敌。 只是她现在有孕在身,笨拙的身体,还是影响了她的发挥。 后面突然间有人偷袭,一下就扎在了苏泠月的手臂上,将她扎伤了。 血喷涌而出,疼的苏泠月冷嘶了一声,但是她却顾不得,用另一只手捂住伤口,随后继续杀敌。 海蓝看到苏泠月受了伤,十分着急,急忙冲了下去。 “别打了,快上去吧!” 见海蓝竟然来了,苏泠月一脸的无奈。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快回去。” “我看见你受伤了,再这样下去不行的。” 海蓝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希望苏泠月不要再去冒险。 眼下对方的人实在太多,海蓝这样过来,无疑不是在给苏泠月增加负担。 “别闹快回去,我没事情。” 苏泠月催促着海蓝赶紧回去,可是海蓝就是不听。 非要拽着苏泠月一起离开。 就在苏泠月分、身乏术之时 ,突然间后面有人拿着长矛扎了过来。 海蓝发现不对,突然间抱着苏泠月一转身,这长矛直接就砸在了她的身体里。 “海蓝……” 苏泠月不由得大喊一声,眼睛瞪得很大。 她没想到海蓝竟然会为自己挡这一下。 长矛扎进海蓝的身体里之后,那名袭击者直接就将长矛拽了出去。 随后海蓝直接倒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泠月:“表姐,快走……” 苏泠月,像是发疯了一般的拿着剑,就捅进了那名袭击者的身体里,将他给杀了。 “海蓝你一定要坚持住。” 苏泠月拖着海蓝的身体,就往前跑。 尹先生将头领给杀掉了,但是当他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只见苏泠月拖着海蓝,两个人踉踉跄跄的往前跑,看似都受了伤。 他不敢怠慢,急忙快马加鞭的跑过去。 “怎么回事?” “尹先生,海蓝她受了伤,该怎么办?” 尹先生看了一眼海蓝的伤势,只见伤在胸口上,应该是挺严重的。 无奈之下,他让苏泠月将他扶进马车里,随后命令车夫赶车离开。 苏泠月不解的看着他,不懂尹先生这是什么操作。 “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你们先走,我断后。”尹先 生催促着苏泠月赶快上去。 就在苏泠月参扶着海蓝,要上马车之时,突然间有人在后面放了冷箭。 就听“嗖”了一声,这一剑就扎在了苏泠月的后背上。 这里到处都是暗器,这么多人难免会有误伤。 看到苏泠月背后上面的剑伤,尹先生急忙上前查看,发现剑尖竟然涂有毒。 本来是想让苏泠月他们先走,但是此时好像是要改变计划了。 无奈之下,尹先生快速的将海蓝安置在了马车里,交代着司徒馨儿。 “一会儿车夫会驾车先带你们离开,我安排几个侍卫,护送着你们两个。我们向着另一条路走,下一个城池见面。” 听到尹先生的交代,司徒馨儿点了点头,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这样了。 毕竟苏泠月和海蓝都受了伤,带着两个伤患实在是难办。 这些人会一路追杀的,眼下也只有兵分两路,先分散注意力再说。 “我知道了。”司徒馨儿回答着,随后将海蓝抱在了怀里。 尹先生交代了车夫几句,马车就急忙离开了。 看到司徒馨儿和海蓝所在的马车渐行渐远,苏泠月的眼中难掩担心。 “海蓝身上受了重伤,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危险。还有馨儿,她 是公主,从小娇生惯养。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会不会害怕?” 苏泠月像一个大姐姐一样,即使已经受伤了,却不在乎自己,满心满脑都是她们两个的安慰。 “你还犯愁一下自己吧,受了伤不说,还有孕在身。” 苏泠月关心着海蓝和司徒馨儿,而尹先生却一直都在关心着苏泠月。 闻言,苏泠月不由得转头看向他:“怎么办?” “你现在有伤在身,先和我上马,随后再说。” “可是这批机器……” 尹先生无奈的叹了口气:“是机器重要,还是人重要?” “这批机器我们费尽心力才得到的,舟车劳顿这么久,难道真的要前功尽弃了吗?” 苏泠月真是有些不太甘心。 尹先生没有理会苏泠月的话,而是直接横着将她抱了起来。 “先别管那么多,你只要有命,机器还会再有的,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 随后尹先生将苏泠月抱上马,自己也跳了上去。 “驾……” 尹先生带着苏泠月快马加鞭的离开。 对方的头领,虽然让尹先生给杀了,但是副头领还在。 看到尹先生带着苏泠月已经跑了,他举着长刀,大声吼着:“人跑了,赶快追! ”杀……” 第六百零二章 箭上有毒 尹先生带着苏泠月也不知道逃了多久,苏泠月只觉得全身冒冷汗,越来越难受,嘴唇干裂的厉害。 看到她即将要倒下去的身体,尹先生满脸的担心。 这明显是中毒的迹象,身体已经没有支点,没有力气,似乎随时随刻都会休克晕厥过去。 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尹先生也没有把握会解开。 他觉得不能再这样逃下去,不然苏泠月一定有危险。 于是他向着四周看了看,想要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逃到了一个山谷里,尹先生发现这里是一个藏身的地方。 于是,他跳下马,将苏泠月抱了下来。 这匹马暂时是不能留了,不然如果被发现的话,很有可能会暴露踪迹。 于是,尹先生下马之后,首先拍了一下马屁股。 受到惊吓的马,嘶鸣一声,快马加鞭的继续向前跑去。 至于跑到哪里,就不知道了。 后面仍然还有人追杀,或许可以根据马蹄的印记,继续追踪吧,两个人可以逃过一劫。 尹先生抱着苏泠月在周围找了一圈,最后找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 发现这里可以适合藏身,于是他抱着苏泠月走了进去。 这山洞很是阴冷,但是的确是一个可 以藏人的地方,因为周围都是茂密的树丛,可以将洞口遮掩住。 尹先生在地上铺了一些稻草,随后将苏林也放在了上面,关心的问了一句。 “怎么样?感觉如何?” 苏泠月说话有些有气无力:“我没事。” 就她这副样子,不可能一点事没有,尹先生发觉她的额头很烫。 尹先生伸手放在了苏泠月的额头上试了试,脸上难掩担忧。 “你发烧了?” 苏泠月只觉得全身冷热交替,十分难受,一点力气没有。 尹先生想要查看一下她的伤势,却发现她的伤在后背上,可能需要将衣服脱下去,才可以看到。 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他无从下手。 犹豫了好一会儿,尹先生觉得不能再拖了,于是对苏泠月道:“一会可能会多有得罪,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不会多看一眼的,只是查看一下你的伤势如何了。” 苏泠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还顾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保命要紧。 于是她将身体翻转过去,示意尹先生可以将她的衣服扒开。 尹先生将她后背的衣服扒了下去,随后看到了她白、皙的身上,箭就插在后背,还没有被拔、出来。 箭上有毒,必须现在拔出。 可是尹先生又有些犹豫,因为很有可能,这箭已经伤及了经脉。 一旦拔、出来可能血会喷涌而出。 见尹先生迟迟不动,苏泠月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我怕会大出血。” 苏泠月摇了摇头:“我的身上有药。” 听闻苏泠月身上有药,尹先生的眼前不由得一亮。 随后,苏泠月颤抖着将手伸进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了几瓶,递到了尹先生的面前。 “有几瓶是金疮药,还有止血药,拔下来之后你将这药洒在上面,就不会大出血。” 听到他的交代,尹先生连忙照做。 他猛然拔出了苏泠月后背上的箭,痛的苏泠月闷哼了一声。 这种痛苦,恐怕是男人的话也难以忍受。 苏泠月竟然只是闷哼了一声,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和动作,还真是一个坚强的女人。 苏泠月的举动,让尹先生心里十分敬佩。 拔出剑之后,他将药撒在了伤口上,随后从衣服上扯下来一块布角,为她包扎好了。 除了后背上的伤,苏泠月的左肩上也受伤了。 于是,尹先生又开始为苏泠月处理左肩上的伤口。 一切准备完毕之后,尹先生这 才站起身来。 “还好伤的都不是要害,只是箭上有毒,我不知道是什么毒,这得怎么解?” 苏泠月摇了摇头,叹息着:“你就不用管了,我体内的血液具有解毒成分,我不会死的。” 听到苏泠月的话,尹先生脸上依旧难掩担忧:“但是我见你状态不是特别好。” “没事,解毒之前一定是要经受折磨,毕竟现在体内还是有毒没有化掉,需要折腾一段时间,你不用管我,我自己能够处理好。” 苏泠月依旧嘴唇干,比看上去有气无力。 尹先生向着四周望了望:“这山谷之中应该有动物,有果子,你饿不饿?我去为你打点野味。” “还好。” 苏泠月叹息了一口气,她现在就是有点渴,可能是舟车劳顿的关系,太累了。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弄些吃的。” 苏泠月点了点头,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想睡一觉。 见他的确是有些疲惫了,尹先生也没有打扰,转身便走出了山洞,去为苏泠月打一些野味。 山谷之中的确动物很多,尹先生打了一只兔子和一只野鸡,又摘了一些果子带了回来。 苏泠月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似乎已经入睡了 。 尹先生走过去用手再次抚摸她的额头,发现比之前强了许多,不是那么烫了。 看来她的血液,还真的有解毒成分,真是一个奇女子。 尹先生不忍心叫醒苏泠月,但是她没有吃东西,对伤情也不是特别好。 他架起篝火,烤完了野鸡和野兔之后,将苏泠月叫醒了。 迷迷糊糊中,就觉得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肩部。 苏泠月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张脸和景凰羽是那么的相似,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苏泠月认错了人,将他当成了景凰羽。 还以为他追到了这里,苏泠月不由得眼睛睁大,惊恐的望向他。 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尹先生满脸的疑惑:“做噩梦了吗?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见是尹先生,而不是景凰羽,苏泠月这才叹息了一口气,全身恢复了松弛的状态。 “没有,就是被惊醒了。” 尹先生点了点头,随后将自己打来的水,放在了苏泠月的嘴边。 “渴了吧,先喝点水润润唇。” 苏泠月被尹先生搀扶起来,随后喝了几口水,觉得舒服了很多。 尹先生将烤鸡腿拿了下来,放在了苏泠月的手里,又给她拿了几个果子。 第六百零三章 孩子是景凰羽的吧 “吃一点吧,补充好体力,才会康复的快。” 其实苏泠月并没有什么胃口,并不想吃饭。 但是看到眼前,烤的外焦里嫩的鸡腿,她觉得不能辜负了尹先生的这番心意,于是拿起鸡腿啃咬了几口。 看到她吃了,尹先生非常高兴。 “人在生病的时候,都不爱吃东西,你伤情严重,得为肚子里面的孩子着想,起码你不想吃,他还想吃呢。” 苏泠月点了点头,将手里的鸡腿吃了个干净。 怕她吃不饱,尹先生又将兔腿儿拽了下来:“再吃一些吧。” 苏泠月摇了摇头:“我吃不下了太多了。” “那吃点果子,这果子酸甜可口很好吃。” 苏泠月没有拒绝,拿起手里的果子咬了一口,发现的确是清脆甘甜。 “你在哪里找到的这些东西。” “这山谷之中树林茂密,当然会有果树的存在。” “那些人追来了吗?” “还没有。我将马已经赶走了,估计它们随着马蹄的印迹,应该追到了别处,暂时我们是安全的,不用担心。” 苏泠月再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其实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司徒馨儿和海蓝。 也不知道她们那边怎么样了,海 蓝身受重伤,应该没有什么性命之危吧。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苏泠月忍不住问道。 “先在这里休养生息,等你伤情稍稍好了一点,我们在赶路。” 眼下也只能先这么样了,只是苏泠月现在还想不明白,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这次被击杀的特别突然,而且对方人马众多,总觉得这件事情与太子殿下逃脱不了干系。” 苏泠月突然间提起太子殿下,尹先生不由得眉头紧皱。 “你说的是东凤国太子,景凰羽?” 苏泠月抬起头看向他:“你也认识?” “多新鲜啊,他是东凤国太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事你怎么断定就是他干的?” 不方便提起前尘往事,苏泠月并没有回答他。 见苏泠月不说话,尹先生大胆的猜测着。 “你应该和太子殿下有过节吧?” 苏泠月点了点头。 “那让我猜一猜,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尹先生突然间要猜测一下,不禁引起了苏泠月的兴趣。 “那你猜,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尹先生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旧情人关系吧?” “……”苏泠月再次沉默不语。 没有拒绝,就等于是认 同。 尹先生继续做着大胆的猜测:“该不会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景凰羽的吧!”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苏泠月的表情猛然一怔,有一丝惊讶。 他没想到尹先生竟然猜的这么准,一语击中她的内心。 苏泠月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脸上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这一刻,尹先生十分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肚子里面的孩子竟然是太子的,为什么你要偷偷的溜走,不愿意让他知道?” 面对着尹先生发出的质疑,苏泠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这事除了海蓝之外,没有人知道,也许是患难与共的关系,苏泠月现在对尹先生有一点信任感。 她叹息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我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因为苏泠月这个人,已经死了。” 尹先生眉头紧皱,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景凰羽在东凤国很是出名,传言他不近女色,很少有女人可以尽得他的身。你竟然会怀着他的孩子离开,该不会是他已故的亡妻吧?” 尹先生的确是聪明,既然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仅仅几句话就已经猜出了所有。 “本来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心事 ,但是尹先生的话,却一再的引我入坑。” 尹先生挑了挑眉,脸上难掩笑意:“我可没有引你入坑,只是谈谈心罢了,我这人天生就聪明,可以根据别人的话音来断定事情的走向,所以说刚刚我说的,都是真的,对吧?” 苏泠月也不想隐瞒,既然都已经被猜出来了,如果自己再否认,那就感觉有点说不过去了。 于是苏泠月点了点头,承认着:“你说的都对,我的确就是景凰羽的亡妻。 既然在他的心里,我已经不复存在了,那么我也不想在他的面前露面。” “也是,传言景凰羽和他的太子妃感情很好,你为什么却要偷偷的离开他?难道是他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情?” 这是隐私话题,不方便拿出来说。 苏泠月不由得转头看向了尹先生:“这件事情我不想再提起,既然苏泠月已经死了,那么过去的事情都已经与我无关了。” 苏泠月不想说,尹先生也不想逼迫。 “那好吧,不说就不说吧,不管怎样,既然是你选择的,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只是……景凰羽为什么要杀你?我觉得这事情不像是景凰羽做的。” 尹先生提出了质疑 ,苏泠月陷入到了沉思。 其实她也有些疑惑,如果真是景凰羽做的。 那么他派去的手下,揭掉她面纱的时候,就应该动手了。 为什么一开始没有选择动手,而是过后选择动手,这根本就不符合情理。 二来,景凰羽为什么要杀自己? 就是因为看到了她的长相吗? 苏泠月的心里虽然恨着景凰羽,但是她心里清楚的明白,景凰羽的心里对她还有情分。 即使面对着一个长相,十分酷似她的女子,也不会轻易的动手。 所以苏泠月总是觉得,这次刺杀的事情与景凰羽没有关系。 见苏泠月陷入沉思之中,一直没有接话,尹先生忍不住问着。 “除了景凰羽,还有什么人与你产生过过节?” 苏泠月的脑海里立马闪现出几个字——叶灵汐。 没错,就是叶灵汐。 如果不是景凰羽做的,那么很有可能是叶灵汐做的。 最近这段时间,苏泠月呆在东凤国,竟然没有听说过有关于叶灵汐的事情。 那就让苏泠月很是奇怪。 按理说,叶灵汐一直怂恿着景凰羽,目的就是想要害自己。 如今的苏泠月已经在他们心中不复存在了,为什么叶灵汐还没有上位? 第六百零四章 要生了 也并没有听到太子殿下有续弦之事。 苏泠月想了又想,都想不明白。 她转头问向了尹先生:“你听说过叶灵汐吗?” 尹先生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 “也难怪,你并非是东凤国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认识,这件事情我们也不用绞尽脑汁的去想,唯一肯定的是,现在已经有人对我们虎视眈眈了。 只是可惜了那批机器,被丢在半路上。” 提起织布机,苏泠月还感到有些惋惜。 花了那么多的钱,结果却因为这些歹徒扔在了半路上。 越想越觉得有些不甘心,苏泠月不由得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看似有些不太高兴。 怕她会多想,尹先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安慰着。 “你不用担心,应该没什么问题,过后我会派人去看一眼,那些机器是否还在路上。 如果真的丢了,那么咱们再想办法重新购置一批,有钱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到。”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苏泠月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有尹先生在旁边安慰,苏泠月突然觉得心里不是那么堵了。 以前他她十分排斥尹先生,但是经过这次患难与共之后,苏泠月竟然有些依赖他了。 觉得这个男 人也不是那么坏,起码身上也是有闪光点的,让人觉得踏实。 吃饱喝足之后,苏泠月便躺下了。 尹先生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盖在了苏泠月的身上。 “夜晚气温比较低,你盖着点,省着冻着。” 闻言,苏泠月不解的抬头望向他。 他把衣服给了自己,那么他穿的那么单薄,不冷吗? “你把衣服给了我,你冷不冷?” 听到苏泠月的问话,尹先生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冷,男人火力旺,况且我身旁还有篝火,一点都不冷。” “……”苏泠月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闪现过了一丝莫名的情绪。 “要是觉得累的话,再睡一会儿吧!” 听到李先生的叮嘱,苏泠月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了。 尹先生就坐在她的旁边,望着她,眉眼之中难掩笑意。 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苏泠月睡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觉得这样的日子太过美好。 苏泠月陷入梦境之中,又梦到了景凰羽。 但不一样的是,他竟然背对着自己。 但是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苏泠月却发现,并不是景凰羽,而是尹先生。 两个人的神态、眉眼、身形都是那么的相似,总会有些错觉 。 曾经苏泠月总是做有关于景凰羽的噩梦,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做噩梦。 梦境中,景凰羽既然变成了尹先生。 睡醒之时,苏泠月睁开了眼睛,仔细回味的这个梦,不知道是什么预示。 苏泠月发觉,自己的内心好像已经渐渐的接纳了尹先生。并不是那么讨厌他了。 坐起身来的第一件事,苏泠月就是转头望了望四周,发现并没有尹先生的身影。 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苏泠月好奇的站了起来,准备去就要找他。 就在苏泠月准备挪动脚步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肚子有些痛。 这种痛感,是以前没有过的,像是阵痛。 感觉到不好,苏泠月又回到了原地,坐了下来。 沉思了一会儿,发现痛一会又停了下来,一会又开始痛上了。 马上就要临近产期了,该不会是昨天动了胎气吧。 苏泠月的手抚摸着肚子,突然觉得有些不好,该不会是自己要生了吧! 她看了看四周,心已经沉入谷底。 这里连个人都没有,我怎么生啊! 早不生晚不生,偏偏赶到这个时候生,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尴尬。 就在苏泠月觉得有些无语的时候,突然发觉肚子更加的痛了。 这 一次,痛到她觉得无法呼吸。 无奈之下,他苏泠月有躺下来,尽量让自己全身保持放松。 此时的尹先生正在外面,想要打一些野味,回来烤制。 他捡了一些干柴,拿着刚刚打回来的猎物,兴致冲冲的往回走。 一想到一会儿有肉吃,尹先生便十分高兴。 “苏泠月,你看我打到了什么回来?” 站在洞口,尹先生就开始显摆了起来,可是里面并没有发出回音。 走近之时,尹先生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似乎听到了呻。吟的声音。 他定睛一看,只见苏泠月正蜷缩在地上,额头上全是汗,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样。 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尹先生急忙将手里的东西扔在了地上,跑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 苏泠月觉得有些无奈,微皱着眉头看向了尹先生。 “我……我好像要生了。” “什么?”尹先生一脸的不可思议,昨天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要生了呢? 苏泠月也觉得非常尴尬,她也有些无奈,但是生孩子这件事情,不是自己可以预料到的。 她突然伸手抓住了尹先生的胳膊,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我好痛啊,如果难产的话,可能会有生 命危险,所以就有劳你了。” 尹先生不解的望着她,不懂有劳什么。 “那我要怎样做?” “帮我接生。” “……” 听到这话,尹先生完全都无语了,一脸的无可奈何。 “怎样接生,我不会啊。” “不会我教你,你去烧一点热水,将刀消毒。” 听到苏泠月的交代,尹先生急忙去做。 他将干柴点燃,架起了篝火。 之前打猎的时候,无意中找到了一个已经破碎的陶瓷瓶,虽然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但勉强能盛下一点水。 他将水烧开之后,将自己的衣服撕了下来一块布,将布浸湿。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尹先生忍不住问道:“我还需要怎么做?” “帮我打气加油,直到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此时的苏泠月已经虚脱到至极,满身满头都是汗。 毕竟第一次给人家接生,尹先生有些手忙脚乱。 他的样子比苏泠月还要着急,也跟着使劲:“加油,呼气,吸气,使劲……” 听到他喊着口号,苏泠月的嘴角难掩笑意,但是觉得很是贴心。 孩子生下来便注定没有父亲。 苏泠月没想到,在自己最艰难,害怕无助的时刻,陪在自己身边的竟然只有尹先生。 第六百零五章 苏泠月难产 苏泠月难产,用力了很久都无法将孩子生下来,此时此刻他已经筋疲力尽了,觉得全身使不出来力气。 看到苏泠月一副虚脱的模样,尹先生一直在旁边为她加油打气着。 “先休息一会儿,不要放弃。” 苏泠月摇了摇头:“我好像要不行了,好累呀,好想闭上眼睛睡一会儿。” “不要苏泠月,你千万不要吓我。” 苏泠月苦笑,忍不住伸手抓住了尹先生的手。 “没想到,在我最需要帮助,最脆弱的时候,会是你在我的身边陪伴着我,谢谢你。” “谢什么?你这是在临终交代后事吗?你不能死,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有任何事情。” “可是我胎位不正,真的生不出来。” 苏泠月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她本来身体受伤,就比较虚弱,又恰巧赶在这个时候生产,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 她觉得,今天可能会交代在这里。 这一刻,有尹先生在身边陪伴,苏泠月也知足了,起码不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只是…… 还有太多的不舍,太多的无奈。 “尹先生,之前可能我对你有过许多误解,你说你喜欢我,可是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说 的话是真还是假?” 听到苏泠月的问话,尹先生眼圈微红。 “我喜欢你,是真的。” “那你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很久很久以前……” 听到这话,苏泠月忍不住笑了,干瘪的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的面容是那样的娇弱,又是那样的让人心疼。 很久很久以前她还没有来到天原国,他怎么会喜欢上自己? ”我认识你,不到两个月有余,你告诉我很久很久以前,不是在骗我?” 尹先生哭着摇了摇头:“我没有骗你,我们很久很久以前真的就认识。 苏泠月,你听我的,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不能死在这里,不然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苏泠月也想活下去。 她以前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很是强势,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沉着冷静的分析。 但是这一刻,她生不下孩子,全身虚弱到没有力气。 这个时候,苏泠月才发觉,人生的有些东西是不可控制的,也扭转不了。 苏泠月吸了吸鼻子,没有在说话。 看到她如此虚弱的模样,尹先生知道,可能是支持不了太久了。 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是这个时候人命关天,他不能再顾及 那么多。 于是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孩子的脚伸出来了,但是其他还卡在里面出不来。 尹先生伸手,竟然将孩子的脚给推了回去,随后传了个体。位。 “不要放弃自己,如果你放弃了自己,不仅是你的性命,孩子的性命也没了。 孩子还没有看见过,这个人世是多么的美好,就要认命吗?” 说着,尹先生将自己的手递过去,示意他咬住自己的胳膊。 听到这句话,苏泠月的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滚落。 她觉得尹先生说的有道理,自己死了无所谓,可是孩子,才刚刚开始新的生命,难道就要这样剥夺了吗? 哪怕拼尽最后一丝权利,也要将他生出来。 自己的死活无所谓,但是苏泠月想让自己的孩子,能够活下去。 或许是因为母爱,或许是尹先生的劝说起了作用。 苏泠月咬住他的胳膊,开始拼命的用尽。 “啊……” 苏泠月拼尽了自己所有的权力,最终真的将孩子生了下来,听到一声啼哭,他的脸上露出了虚弱的笑意,随后缓缓,都闭上了,他见她终于把孩子生了出来,尹先生高兴极了。 他急忙用外罩将孩子给包裹起来。 “苏泠 月你快看看,是个男孩。” 此时的苏泠月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她现在好累,好困,好想睡觉。 “苏泠月,你别吓我,快醒醒。” 苏泠月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帮我好好照顾他……” 随后就闭上了眼睛。 尹先生被吓坏了,拼命的摇着她,可是却怎么都摇不醒。 他用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发现气息非常微弱。 “苏泠月……,苏泠月,你快醒醒……” 睡梦中,苏泠月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她找不到光亮,找不到回家的路,一直在无尽的黑暗里向前走着。 黑暗中,他仿佛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可是他却找不着方向。 苏泠月能够感知到,这是自己孩子的哭声。 她十分着急,四处开始寻找。 “孩子,你在哪里?孩子……” 找了许久,她都辨别不到方向,眼前依旧是黑暗一片。 她不由得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这一刻,她觉得十分无助,十分脆弱。 就在这时,耳畔传来了男人的声音:“苏泠月,我找你找了好久……” 苏泠月抬起头来,只见黑暗之中出现一抹光亮。 而这抹光亮,正好打在一个人的脸上,那正是 景凰羽。 看到是他,苏泠月满眼的震惊。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向着苏泠月招了招手:“我带你离开这里,和我走啊!” 苏泠月迟疑的看着他,并没有动。 就在这时,耳畔突然又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苏泠月和我走……” 猛然抬起头来,尹先生竟然出现在了面前,而他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苏泠月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怀里的孩子是自己的。 这一刻,苏泠月又惊又喜,脸上充满着喜悦,想要过去。 景凰羽突然间上前阻拦着她:“你要和他走吗?你已经移情别恋爱上了别人?” 苏泠月抬头瞪视着他:“我与你已经再无关系,请你放开。” “我才是孩子的父亲,你竟然让他认贼作父?” “你不是孩子的父亲,你放开。” 苏泠月和景凰羽相互撕扯在了一起,这个时候尹先生也加入到了混战。 他们两个,一个拽住苏泠月的左手,一个拽住他的右手,开始相互撕扯起来。 孩子的啼哭声越来越大,可是她却难以挣脱这两个男人的束缚。 苏泠月被逼疯了,忍不住吼了一声:“啊……住手!” 苏泠月嘶吼着,突然间坐起身来。 第六百零六章 救命之恩,那就以身相许吧!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听到声音,尹先生急忙冲了过去,坐在了苏泠月的面前。 他的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关心的问着:“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苏泠月唏嘘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了尹先生,脸上露出了笑意。 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尹先生整个人都已经愣住了 苏泠月突然将他抱住了。 这一系列怪异的举动,让尹先生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尹先生的手僵硬在半空许久,最后才落下来。 他拍了拍苏泠月的后背给予安慰。 “别害怕,不过就是一场梦而已,梦醒了,什么都结束了。” 苏泠月点了点头,随后才放开了他。 “我以为,我再也醒不来了,没想到还能看见你。” “你吉人自有天相,身体素质确实和常人不一样。” 说着,尹先生急忙将孩子抱了过去。 “快看看,长得很像你。” 苏泠月低头望去,只见她怀里的婴儿正在睡觉,闭着眼睛的样子十分可爱。 这次如果不是尹先生在旁边,苏泠月不敢相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可能会一尸两命吧 。 她将孩子接到了自己的怀里,随后用着感激的目光看向了尹先生。 “谢谢你。” 她发自肺腑的感谢。 “我们两个之间还用说谢吗?”尹先生觉得很是诧异。 “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是你救了我们母子的性命。” 如果说之前尹先生帮助自己的,只是一些小恩小惠,那么这次真的是救命之恩。 在关键时刻,尹先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如果不是他在旁边一直为自己加油打气,苏泠月可能没有力气再继续。 看到苏泠月这么正式的样子,尹先生忍不住打趣着。 “既然你觉得我救了你们母子,那算不算是救命之恩?” 苏泠月点了点头:“当然。” “那救命之恩要怎么报答呢?”尹先生突如其来的问话,不由得让苏泠月一怔。 该怎么报答他,还没想好。 就在这时,尹先生突然间开口,替苏泠月回答着。 “救命之恩,那就以身相许吧!” 啊? 苏泠月愣愣的看着他,显然是没有缓过神来。 觉得这个玩笑似乎有点开大了,怕会惹得苏泠月不高兴,尹先生急忙解释着:“我逗你呢,别往心里去啊!” 苏泠月尴尬一 笑,没有回答。 但是她知道,刚才他不是逗自己的,而是说的很认真,只是怕惹得她生气,才会这样解释吧。 这一刻,尹先生有些心酸。 “我会找机会报答的!” 听到她的话,尹先生慌忙摆手:“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没有让你报答的意思,刚才真的只是玩笑话而已。” 看到他不好意思的样子,苏泠月急忙点头表示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间变得尴尬起来,以前相处的时候,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苏泠月干咳了一声,尹先生也不好意思别过头去两个人,倒显得有点别扭。 就在这时候,怀里的婴儿发出了啼哭声。 意识到什么,尹先生开口道:“应该是饿了。” 苏泠月点了点头,想要给孩子喂奶。 她抬头看了尹先生一眼,尹先生意识到什么,急忙站起身来,将身子扭了过去,样子像是在避嫌。 “我出去一趟,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人家,毕竟你和孩子都需要安顿一下,不能总住在这山洞里。” 说着,尹先生转身就出去了,只留下了苏泠月一个人抱着怀里的孩子给喂奶…… 尹先生出去探了探风,发现距离山 谷有一段距离,那里有个村子适合落脚。 尹先生出去了大半天,也没有回来,让苏泠月很是担心。 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苏泠月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 但是她现在怀里抱着婴儿,却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苏泠月有些焦躁不安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外面有马车的声音。 苏泠月紧张的向着山洞外面看去。只见尹先生回来了,还拿着食盒,带来了吃食。 这不是野味,也不是果子,而是饭菜。 见此,苏泠月的脸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你在哪里弄到的?” “这山谷之外有村子,我知道你饿了,所以给你带了一些饭菜,你吃完之后,我们再出发。” 没想到尹先生想得这么周到,苏泠月点了点头。 把食盒拿了出来,发现里面都是下奶的饭菜。 有小米粥和炖猪蹄汤。 身为一个男人竟然想的这么周到,苏泠月满眼的惊讶。 见她愣在那里不吃,尹先生忍不住问道。 “怎么,难道不符合你的胃口吗? 苏泠月摇了摇头:“很符合,这些都是下奶的饭菜,你想的还真是周到。” 尹先生脸上露出了笑意:“你现 在身体虚弱,吃不了太硬的食物。快吃吧,一会凉了” 其实已经有些凉了,毕竟路途遥远。 苏泠月感觉很是欣慰,拿起碗,便吃了起了。 这碗粥,这是她这一生吃过最香的粥。 虽然没有太多的味道,但是苏泠月却觉得吃的很幸福。 吃饱之后,尹先生扶着她上了马车,随后向着附近的村子驶去。 苏泠月忍不住问道:“这车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农户的家里,我花钱租来的。” 尹先生倒是怪有方法的,每次遇到难题,都会第一时间解决问题。 跟在他的身边,倒是很有安全感,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 有了这辆马车,赶路倒是顺畅了许多,虽然有些颠簸,但是苏泠月在马车里小憩了一会儿,到农户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在这之前,尹先生早已安排了妥当。 他为苏泠月找了一件非常干净舒适的房间,这家农户就老两口,很是朴实。 尹先生给了他们不少钱,让他们这段时间照顾苏泠月做月子 看到尹先生将苏泠月给带了回来,老两口急忙上前迎接。 “姑娘,快里边请,炕都烧的很热乎,你进里面去休息一会儿。” 第六百零七章 那你呢?你在哪里睡? 苏泠月能够感觉的出来,这老两口十分的朴实,而且待人真诚热情,苏泠月微笑的点了点头。 最后在他们俩的搀扶下,去了属于苏泠月的房间。 坐在热乎乎的炕上,顿时觉得心安了许多。 这次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让苏泠月突然间又懂了许多人生真理。 老两口拿出了包裹婴儿的小被子和一些小衣服,放在了苏泠月的面前。 “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先给孩子穿这个吧,是我儿子小时候穿过的,很干净。” 儿子? 听完他们老两口还有儿子,苏泠月疑惑的看向他们。 老大爷解释着:“我儿子去省城了,岁数比你们大,这衣服放在柜子里面许多年了,没想到还有机会能拿出来,应该不嫌弃吧?” 苏泠月摇了摇头:“不嫌弃,挺好的,谢谢二位。”。 尹先生安顿马车之后,也走进了屋子。 老大爷和大娘看到尹先生回来了,急忙对苏泠月倒:“那你们先忙着,有事情叫我们,一会儿夜宵我会让老婆子给你做好。” 闻言,苏泠月慌忙摆手。 “谢谢了,我已经吃过了,就不用劳烦了。” “那好吧,那我明天早上,起早给你做早饭,你们先 休息。”交代完之后,老两口便离开了。 尹先生走进来,坐在了苏泠月的身旁,关心的询问着她:“还可以把这个地方?” 苏泠月点了点头:“非常可以,很暖和,比山洞里好受多了。” 一想起昨天的经历,苏泠月都觉得有些头疼。 尹先生点了点头:“那你就休息吧!” “那你呢?你在哪里睡?” 这家农户一共就有三间房子,正房是老两口在住,苏泠月住的这件间,是曾经他儿子住过的。 现如今收拾了出来,给苏泠月坐做月子用,还有一间,就是杂货间了。 听到苏泠月这么问,尹先生苦笑了一声:“那你想让我去哪里住?” “应该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你了吧?这农户家的炕很大,不如你就睡在旁边吧。” 这是苏泠月主动提出来的,尹先生不由得一怔,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确定让我住在这里?” 苏泠月无奈笑道:“你不住在这里,难道你还想住杂货间吗?一共这个院子就三间屋子,你还想去哪里?” 觉得苏泠月说得也有道理,尹先生笑着点了点头。 “好吧,只要你不嫌弃,我就住在这里,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叫我就是。 ” “好!” 夜晚,苏泠月睡不着觉,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她躺在东边的位置,隔着一段距离。尹先生就躺在西边。 苏泠月手里拍着孩子,眼神不由得飘向了旁边。 只见尹先生背对着自己,已经睡着了。 这是除了景凰羽以外,苏泠月第一次和另一个男人睡在同一间屋子里。 看到他的背影,苏泠月的神情,有些发呆。 尹先生对自己这么好,这份恩情无以回报。 苏泠月现在都不知道该怎样做,可以补偿他了。 第二天清晨,当苏泠月醒来的时候,发现饭菜都已经准备好,已经放在了旁边。 而尹先生不知道了去向 苏泠月坐起身来,问向旁边的老大娘。 “他人呢?” 不知道苏泠月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老大娘先是一怔,随后缓过神来,脸上露出笑意:“你问的是你夫君吧?” 夫君? 苏泠月尴尬一笑,还没等解释,老大娘突然间抢先开口:“姑娘,不是我说,你夫君真不错。他心心念念,挂念的都是你。” 听到老大娘这么说,苏泠月将刚要说出口的话,又强行的咽了回去。 她说的的确有道理,一般男人不会这么兢兢业业的 ,为自己付出这么多。 非亲非故,又何必呢? 如果苏泠月说,她和尹先生没有什么关系,恐怕外人都不会相信吧。 于是苏泠月没有狡辩,而是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大方的承认着:“他人还不错。” “是啊,真的不错,所以你要好好珍惜。” 听到这话,苏泠月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这段日子,苏泠月一直都呆在这家农户里。 尹先生白天的时候会出去,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只有傍晚的时候才会回来。 周而复始,转眼半个月就这样过去了,孩子在一天天的长大,每次看到他不一样的变化,苏泠月都感觉十分欣慰。 只是在这家农户里已经呆了这么久,不知道外面如何了,海蓝和司徒馨儿她们是否还平安? 心里面十分挂念,苏泠月想要让尹先生带她去市集看一看。 打听一下,有关于海蓝和司徒馨儿的踪迹。 这天傍晚,李先生刚回来,苏泠月便忍不住问道:“我明天能随你一起离开吗?” 不懂苏泠月的意思,尹先生眉头紧皱。 “你的身体还很虚弱,随我去干什么?” “我很是担心海蓝和司徒馨儿,所以想要去打听一下有关于 他们两个的状况。” 尹先生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操劳了,安心的呆在家里,照顾好孩子就行,海蓝和司徒馨儿的事情我会去办的。” 其实这段日子尹先生早出晚归的,就是在打探有关于海蓝和司徒馨儿,近些日子已经和他们两个有了联系。 只是碍于苏泠月现在的身体,还不适合舟车劳顿,所以便没有和她说。 但是苏泠月的心里,总是不放心她们两个,夜不能寐。 看到她寝食难安的模样,尹先生也只有交代了实情。 “你不用担心,海蓝虽然受了重伤,但是没有性命危险,司徒馨儿已经带她回天原国了。” 听到这话,苏泠月不由得一怔,忍不住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这段日子早出晚归的,就是打探这些事情,前段日子就已经和司徒馨儿他们有联系了,只是碍于你现在身体不便,所以没有告诉你。” 尹先生了解苏泠月的脾气,只要她得知司徒馨儿和海蓝的下落,一定会去找他们两个的。 毕竟刚刚生完孩子身体,还非常虚弱,怎么也得把月子期度过去之后再说。 所以为了稳住他的情绪,尹先生并没有说那么多。 第六百零八章 现在说了,那就不叫惊喜了 听到尹先生这么说,苏泠月喜出望外,只要确定海蓝和司徒馨儿是平安的,苏泠月的心,就安定下来许多。 “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等你坐完月子了吧,先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听到尹先生的话,苏泠月点了点头。 这段日子尹先生依旧是早出晚归,每次晚上回来的时候都会带一堆好吃的,最后第二天白天再走,周而复始。 苏泠月这段时间都觉得自己胖了许多。 好不容易挨过了一个月之后,终于可以出月子了,苏泠月准备好好的洗个热水澡。 她向大爷大娘那里借来了浴桶,打了热水,便舒舒服服的准备泡个澡。 平时的时候,尹先生会在傍晚回来,但是今日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提前了一个时辰。 此时苏泠月正在桶里面泡着。 就听到门突然被打开,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人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而此时的苏泠月正躺在浴桶里面洗澡。 四目相对,顿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尴尬,尹先生发现不对,立马将头转过去,背对着苏泠月,不愿意再看她。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如果知道你在洗澡的话,我不会贸然的 进来。” 苏泠月双手环胸,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意。 “不知者不过,没关系。” 尹先生急忙走了,出去时将门给带上了。 苏泠月坐在浴桶里,往自己的身上撩了撩水,脸上难掩笑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就是觉得有些有趣。 他们两个现在如此避险,让苏泠月觉得有些不舒服。 当初自己生下孩子的时候,还是尹先生帮忙接生的,他什么没看见过? 自己最囧的一面都被他发现了,还差这个吗? 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苏泠月从水里面走了出来,随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她将头发盘成了一个发髻,更像是已婚女子一般,多了几分妩媚和妖娆。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苏泠月这才将门打开。 只见尹先生正在外面,蹲在鸡窝前不知道在干嘛。 苏泠月不由得眉头紧皱,叫着他。 “尹先生,我洗完了,你可以进来了。” 闻言,尹先生转过头来,笑着点了点头。 “等一会儿,抓到它的。” 抓什么? 苏泠月投射过去疑惑的目光,只见尹先生蹲在鸡窝旁,竟然在抓老母鸡。 母鸡不是那么好抓的,贼的很,他抓了几次 都没有抓着,顿时闹得鸡飞蛋打。 看到鸡飞了,他还没有抓到,苏泠月不由得捂着嘴大笑起来。 很难看到尹先生如此狼狈的模样,还是因为一只鸡而闹的。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尹先生才把鸡抓到,随后送到了老大爷和大娘那里,让他们做鸡汤给苏泠月吃。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身上已然没有了当初风流潇洒的模样,头上还插着鸡毛,身上挂着鸡屎,整个人狼狈不堪。 尹先生意识到自己的模样现在不是特别好看,他尴尬笑了笑。 “我去换身衣服吧。” 苏泠月摇着头,拦住了他。 “脱下来,我给你洗!” “啊?” 尹先生一脸的惊慌失措,显然是没有想到。 “啊什么呀?快脱下来吧。总共换洗衣服也没有几件,弄脏了就不好。” 苏泠月没有理会尹先生的表情,而是直接将他的外套,给脱了下来。 尹先生就这样愣愣的看着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苏泠月将衣服泡在了水里,随后真的开始给他洗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尹先生莫名有些感动,在农家住的这段时间,两个人更像是夫妻一般的在相处,睡一个炕头,吃一个桌上的饭,聊 着共同喜欢的话题,苏泠月还给自己洗衣服。 看着苏泠月正在忙的样子,尹先生的眼圈不由自主的就红了。 这一刻,他好似做下了什么决定…… 苏泠月出了月子期,尹先生准备带她离开这里,回到天原国。 苏泠月准备好一切之后,与农家的老大爷和大娘道别。 苏泠月非常感谢他们两个的照顾,临走之前将自己最喜欢的手镯送给了老大娘。 老大娘不愿意要,但是苏泠月还是强行的塞给了她,不管怎样,多少是一片心意。 就这样道别了两位之后,尹先生和苏泠月乘坐着马车,向着天原国驶去。 这次历经艰难却无功而返,让苏泠月有些沮丧。 毕竟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还浪费了不少银两,差一点把小命搭进去,也没有将机器成功的带回去。 路上,看到苏泠月一副落寞的样子,尹先生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马上就要回去了,你应该高兴才对,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苏泠月苦笑一声:“二十万两银子就这样打水漂了,要是你的话,你不愁眉苦脸?”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原因啊,尹先生笑了笑。 “想开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钱,苏泠月不由的瞥了他一眼。 这些银子都是自己绞尽脑汁凑到的,当初与司徒国主打赌,真是耗费了心血,才搞到了这么多银子。 现如今可好,二十万两说打水漂就打水漂了,如果劝她心大一点,那真是没走心。 “这些钱我就算扔在湖水里,也能听到咕咚一声响吧?,可是我连响都没听到,就没了。” 听到苏泠月的这个比喻,尹先生忍不住笑出声来,觉得她还真是有意思。 尹先生本想给她个惊喜,但是看到苏泠月一路上不开心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透了点口风。 “其实你那二十万两,也没有打水漂。” 闻言,苏泠月一怔。 “什么?” “等你回去之后,你就知道了。”。 总觉得尹先生好像是有什么事在隐瞒,苏泠月立马来了精气神儿,不断的质问着他。 “到底什么事啊?跟我卖关子,现在说不行吗?” 尹先生摇了摇头:“现在不能说!” “为什么?” “现在说了,那就不叫惊喜了。” 听到尹先生的话,苏泠月忍不住撇了撇嘴。 这样说,苏泠月还是蛮期待的。 不知道尹先生所说的惊喜,到底是什么惊喜? 第六百零九章 这孩子,也算是个福娃了 他这样神神秘秘的,就是不愿告诉她,苏泠月最后干脆不问了。 马车行驶了整整五天左右,才到达天原国地界。 看到一切都是这么的熟悉,苏泠月安下心来。 这一路上,她都提心吊胆的,很怕再有杀手阻击,但还好这一路都十分平安。 回到天原国以后,看到竟然有队伍出来迎接,苏泠月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忍不住转过头来问向尹先生。 “司徒国主,已经知道我们回来的事了?” “当然。” 苏泠月总觉得尹先生什么都知道,而是卖关子不愿说。 “你之前和我说的惊喜,到底是什么?现在应该和我说了吧?” “你下车之后,就应该知道了。” 闻言,苏泠月眉头一皱,忍不住掀开马车帘子跳了下去。 下车的那一刹,她才发现,对面一排排全都是织布机。 苏泠月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这些机器不是当初因为杀手阻截的时候,落在了半路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苏泠月吃惊不已的时候,尹先生跳下了马车,来到了她的身旁。 苏泠月忍不住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惊喜?” “对啊,这 就是我所说的惊喜,怎么样?是不是觉得特别不可思议?” 苏泠月忍不住转过头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尹先生:“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些机器不已经落在半路上了吗?” 尹先生解释着:“没错,当时我们都顾着逃命,这些东西的确已经落在半路上了。” 但是后来,司徒国主的援兵到了,海蓝和司徒馨儿得救之后,原路返回,找过这批机器。 那些杀手只是想要我们的命,并没有想要动这批机器,所以它还完好无缺的放在半路上。 司徒国主的援兵,将这些机器提前运了回去。” 原来如此,听到尹先生这么说,苏泠月脸上难掩笑意,觉得这还因祸得福了。 怪不得之前他说二十万两,没有打水漂,原来是早已经运了回来。 一想到这里,苏泠月就十分开心,觉得心中的阴霾,转眼间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苏泠月和尹先生相视一笑,目光之中夹杂着难以说清楚的情感。 耳畔传来了海蓝的声音:“表姐……” 这一声表姐,让苏泠月收回了自己的思绪,不由得转头看去,只见海蓝和司徒馨儿,就站在不远处。 海蓝冲过去,将苏林月紧紧的抱 在了怀里,一个多月不见,海蓝十分担心。 要不是后来联系到了尹先生,海蓝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姐妹两个相拥,苏泠月忍不住问道:“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早就已经好了,倒是你,孩子都生出来了,真是让人不省心。” 苏泠月无奈一笑,脸上露出了无可奈何。 走之前自己还是一个大肚婆,再回来就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 短短一个月期间,变化竟然这么大。 不过还好,大家都平安无事的活着。 “还多亏了尹先生,不然的话,可能我都没有机会再看到你们了。” 说着,苏泠月转头看向了尹先生,尹先生嘴角含笑的看向苏泠月。 两个人的目光之中,夹杂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 之前两个人水火不相容,苏泠月还有意疏远尹先生,但是经过了这次生死历劫之后,仿佛让两个人的关系又更进了一层。 苏泠月站在旁边,左看看尹先生,又看看苏泠月,总觉得两个人的眼神里都夹杂着暧昧。 这一幕,不仅海蓝发现了,司徒馨儿也发现了。 毕竟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可能感情会更深了吧! 司徒馨儿没有表现出和 苏泠月太亲密的举动,只是走上前去,对着苏泠月笑了笑。 “泠月姐姐,你终于回来了,都要担心死你了。” “我也是时刻都在挂念着你们两个,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好。” 海蓝忍不住问道:“表姐,孩子呢?孩子在哪里?” 提起孩子,苏泠月回头看了一眼尹先生。 尹先生已经将孩子抱了过来,递给了海蓝。 瞧这肉乎乎的小模样,海蓝就欣喜的不得了。 一想到自己当上了小姨,海蓝就特别开心。 “哎呀,好小哦,我都不敢抱她。” 司徒馨儿忍不住凑上前去:“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两个人争抢着,看着怀里的孩子,欣喜不已。 就在这时,司徒国主缓缓走了上来。 耳畔传来了爽朗的笑声,苏泠月回过头来的时候,只见司徒国主步履匆匆的赶来。 “一个多月不见,还真是让人想念。听说我的干女儿,将外孙都给抱回来了,这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来看一看了。” 司徒国主是特意来迎接苏泠月的。 看到海蓝怀里的孩子,他迫不及待的接了过去。 “这孩子长得真像泠月,还像泠月她娘。”司徒国主对苏泠月说道。 毕竟 苏泠月的娘,对司徒烈来说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 看到苏泠月,和她怀里的孩子,就想起来她娘年轻时候的模样。 苏泠月尴尬一笑点了点头。 司徒馨儿招呼着大家:“外面风凉,况且孩子也不适合总站在外面,大家回屋吧。” “好!”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回到了大殿之中。 司徒烈很是喜欢小孩,对苏泠月的孩子也是喜爱不已。 他忍不住问道:“起名字了吗?” 苏泠月摇了摇头:“还没有。” “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也没有想出来个好名字。 于是请教着司徒国主:“父皇觉得叫什么名字比较好?” 沉思了片刻,司徒烈开口道:“这孩子也算是个福娃,经历了多次艰难险阻,都能平安生下来,这次也是在险境中求生的,不如就叫做福临吧,寓意就是福报降临。” 觉得这个名字很好,苏泠月和海蓝都连连点头。 苏泠月连忙向着司徒烈施了一礼:“多谢父皇赐名。” 苏泠月很是欣慰,自己的儿子终于是有姓名了。 他虽然是在危险中诞生的,但是就像司徒烈所说,有惊无险,是含着福报降临的。 第六百一十章 就不信她的命,永远那么硬 今天司徒国主款待众人设了家宴,晚上的宴会上,不少皇亲贵族都来参加。 苏泠月、尹先生,海蓝还有司徒馨儿,四个人坐在一起,谈论着这几天的事情。 在海蓝那里得知,她们后来是被司徒国主的援兵所救,后来到了天原国,海蓝也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才保住了性命。 因为她伤的地方是要害,失血过多导致她昏迷了许久。 听到这些事,苏泠月不由得有些感慨,大家的命都很大,不过这次的事情也让她起了戒备之心。 “刺杀的人还没有查到吗?” 尹先生摇了摇头:“还在查,但是初步判定不是景凰羽。” 不是景凰羽那会是谁?难道自己曾暴露了行踪,被人发现了? 苏泠月这边歌舞升平,但是有人可就是闹心了。 叶灵汐坐在房间之中,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萎靡。 “一群废物,派去那么多人竟然杀不了她?” 叶灵汐愤恨道,眼中似要冒出火来。 杀手是她派出去的,为了能够置苏泠月于死地,安排了不少人,目的就是想要将她一网打尽。 没想到中途还是出现了差错。 “一群废物,没用的东西,现在让苏泠月逃走了,再想杀她可就难了 。” 听到叶灵汐的咒骂声,为首的男人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也是尽力了,奈何苏泠月身边竟然有高手保护。 “如果她身边没有那个男人,苏泠月必死无疑,只是她身边那个男人,武功很高强。” “他是什么来头?”叶灵汐忍不住问道。 手下人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知,正在查,应该是天原国的人。 叶灵汐冷哼了一声:“哼,我不管他是什么人,我就要苏泠月的命,这次杀不了,那么下次你就得找机会。” 现在的叶灵汐,一心就想让苏泠月去死,本来觉得她已经不在这个人世。 但是前段日子,叶灵汐无意中竟然看到,她和一行人在酒楼吃饭。 恰巧那个时候叶灵汐也在,她发觉不对,隐藏起来偷偷的注视着苏泠月。 苏泠月当时并没有看到旁边有人,以为是安全的,于是就将面纱摘掉了,开始和海蓝她们吃饭。 是她并不知道,有人正在暗地里观察着她。 当叶灵汐发现苏泠月没有死的时候,整个人是处于震惊状态的。 为了确定眼前的人是苏泠月,她还派人跟踪了苏泠月一段时间。 最后终于确定,她真的就是苏泠月。 那天她和太子 景凰羽偶遇的时候,叶灵汐的手下人也在,目睹了他们见面的过程。 跟踪者回去之后和叶灵汐说了此事。 当时,叶灵汐一晚上没有睡觉,终于下定决心,让苏泠月去死。 她花高价买通了江湖杀手,追杀苏泠月。 本以为这是是事半功倍的事,没想到还是出了差错,一想到这里,叶灵汐的心里就难掩恨意。 “一次杀不了就两次,我就不信她的命,永远那么硬,永远都奈何不了她。 既然确定她现在在天原国,那么咱们的人可以去天原国,总之只要找到机会,就要了她的命。” 俗话说得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即使手下人觉得这个时候不适合去追杀,毕竟已经打草惊蛇。 但是叶灵汐下的命令,他也只有遵从。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做。” …… 宴会上高朋满座,但是苏泠月谁也不认识谁,只有这一个小圈子。 这一次尹先生还是不停的为苏泠月夹菜,但不同的是,苏泠月没有拒绝,而是默许了。 而且海蓝发现,苏泠月喜欢吃什么,尹先生清楚的知道,专挑她爱吃的菜,往碗里夹。 没想到他们俩现在已经这么熟识了,海蓝的目光不由得落 在了旁边司徒馨儿的身上。 只见司徒馨儿神情落寞,但是并没有多少话语,偶尔还会轻笑一下,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 海蓝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司徒馨儿此时内心有多么的煎熬。 毕竟,尹先生是她的心上人,苏泠月曾说过要与严先生划清界限,现如今两个人好得就像一个人似的,这让海蓝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宴会过后,海蓝和苏泠月便先回去休息了。 尹先生要送苏泠月,不过却被海蓝给阻止了。 毕竟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还是不要走的太亲近,以免招人口舌。 况且海蓝还有些事情,想要和苏泠月说清楚,不方便有外人在。 忙碌一天,终于闲了下来,海蓝牵过苏泠月的手,将她拉了过来。 两人坐在床上,面对面的看着对方。 毕竟她们姐妹两个已经许久没有见面了,再次相见,内心多少会有一些激动。 海蓝也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着苏泠月。 “你和尹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之前不是很讨厌他吗?怎么突然间改变的这么快?” 海蓝有些惊讶,不知为何他们两个关系熟络的这么快。 “经历过生死之后,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 了。”苏泠月回答着。 “可是你知道司徒馨儿喜欢他,你们两个走的这么近,你让她怎么想啊?” 之前苏泠月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无奈的低下了头,眼中透露着一丝无奈。 “我之前是想要和尹先生划清界限的,没想到会经历危险,如果不是尹先生拼死相救的话,我和福临现在早已经没有命了。” 从苏泠月的话里面不难听出,她已经越来越依赖尹先生了。 海蓝叹了口气:“你是喜欢上了他吗?” 苏泠月摇头。 “不单纯是一种依赖吧!海蓝,你能理解吗?我当时受伤,被尹先生所救,后来我又突然难产,是尹先生一直在给我加油打气。 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一直都是他在守在我身边,所以我对他的情感,一般人难以体会出来。” 听到苏泠月的叙述,海蓝沉默了。 苏泠月不是一个单纯无脑之人,如果不是彼此用命相救过,也不会达到今天的亲密程度。 只是她有些担心,毕竟司徒馨儿喜欢尹先生。 海蓝有些害怕。 女人的嫉妒心,会使他做出一些无法控制的事情。 虽然司徒馨儿一直与苏泠月交好,但是不代表会因为男人与她反目成仇。 第六百一十一章 新型织布机 “表姐,有些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尹先生是司徒馨儿的心上人,你要是真的打算和尹先生在一起,司徒馨儿心里会不舒服。 毕竟她是公主,虽然与你交好,但是女人的嫉妒心理很可怕。” 听到海蓝的话,苏泠月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不懂她在笑什么,海蓝满脸的疑惑。 “我在和你说正事,你也太不够严肃了吧。” 苏泠月挑了挑眉:“我就是觉得你有些杞人忧天了,谁说我要和尹先生在一起的? 只能说现在的关系比以前更近了一些,不代表我就要和他在一起吧。” “那你是不是,现在已经不排斥尹先生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喜欢你。 接下来你要怎样做,与他避嫌?或者是继续亲近?” 海蓝与自己聊的话题未免也有些太敏、感了,苏泠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堪。 “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为什么现在谈论了?” 其实苏泠月现在也没想好她和尹先生的关系到底要如何相处。 一切就都顺其自然了。 海蓝一直在提这个话题,让苏泠月面对未来。 可是她又怎么面对?本身就没有往那里想啊! “当然要走一步看十步,难道你 没有想以后吗?” 苏泠月摇了摇头:“我不想想以后,现在就觉得自己过得很好,为什么要想以后?” “好吧!” 海蓝无奈的叹了口气,觉得刚刚自己说的那些话,全都对牛弹琴了。 表姐根本就没听你去,甚至还有些反感。 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或许是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自从有了小福临,苏泠月整宿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因为要经常起来喂奶,换尿布,这些事情都比较繁琐。 之前苏泠月一个人的时候,的确很是劳累,但是如今身旁有婢女,海蓝还和她住在一起,多少能给她打一些下手。 所以回来的日子,苏泠月还是很舒服的,并没有那么劳累。 海蓝请来了奶娘,专门为了抚养小福临。 这样,苏泠月也能倒出来一些空闲,忙其他事情。 佳丽宝店这里有海蓝在撑着,医馆那边有坐堂郎中,偶尔会有一些疑难杂症,治不了的会请苏泠月过去。 所以每次坐诊时间都是固定的。 其余的时间,苏泠月都会来到布厂,筹办着布厂的事情。 现如今二十台机器都已经准备就绪,接下来就需要一些原材料和生产技术了。 苏泠月之前拖司徒公主,在宫中培养一些绣娘。现在也都派上了用途,让苏泠月带回了织布厂。 织好的布料,让绣娘在上面绣上好看的花样,这样布料也会更新颖一点。 纺织的纤维均为天然纤维,一般是毛、麻、棉三种短纤维,还有一种长纤维叫做蚕丝。 蚕丝在所有天然纤维中是最优良、最长、最纤细的纺织纤维,可以织制各种复杂的花纹提花织物。 织机对于增加织物品种、调整织物结构、减少织物疵点、提高织物质量、降低噪音、改善劳动条件有重要意义。 苏泠月购进的这批新织布机,速率高,比普通的效率高四至八倍,可大幅度提高劳动生产率。 这次带回了织布机,不仅可以织出上好的布料,还可以运用新技术,提高产量。 可以说在天原国,还是从来没有过的新型技术。 第一批试验,苏泠月是准备拿丝绸织品来做样品。 毕竟丝绸品质地轻柔,很适合做一些上等的衣服。 织出了第一批面料之后,苏泠月看了一眼,随后告诉工人在继续纺织。 直到生产出第五批,达到了苏泠月的要求,这才开始让染房将其上色。 之前天原 国的布料,都是以深色,灰白为主,并没有太多的样式。 苏泠月想制作出来一批颜色艳丽的衣服,于是选择撞色系。 新品展出的料子,有红色、黄色、粉色、蓝色、绿色,各种各样的颜色,很是鲜艳。 染完的料子,又拿到了裁缝那边。 苏泠月考量每一个裁剪师的技术过不过关,随后就是设计理念。宫里的这批裁剪时,年纪还是很轻的,所以设计也很大胆。 苏泠月想要让他们裁剪出来,款式新颖的衣服,所以不停的在给他们洗脑上课。 之前,苏泠月在东凤国那边,带回了一批设计稿,都是东凤国最流行的款式。 苏泠月将这些图样,分给了所有的裁剪师,让他们照着裁剪。 这段日子,苏泠月一直在技术把关,希望可以做得更好。 裁剪完的衣服,款式新颖,颜色艳丽,而且还是丝绸制品,看上去十分光鲜亮丽。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刺绣。 苏泠月提前找好了画纸,让绣娘照着图画上的图样绣。 每一件衣服都不重样,做得五彩缤纷,十分好看。 这批新衣服,在半个月左右,就已经完全做出来了。 苏泠月分了两批,一批送往 宫里,一准备在民间打样。 这半个月苏泠月一直都早出晚归忙到很晚。 她把自己的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布厂。 晚上回去照顾小福临,可以说日子过得很是充实。 许久没有见到苏泠月了。一早,尹先生便来苏泠月所住的地方。 当看到尹先生的时候,苏泠月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我不忍心打扰你,所以来看看你忙不忙?” 苏泠月疑惑的看着她,总觉得尹先生好似是有什么事情。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情,就是想约你出去逛逛,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今天还真是不巧,苏泠月需要将东西送往宫中,所以还是比较忙的,但是她不忍心拒绝尹先生。 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苏泠月点头道:“我上午忙,下午不忙,你能等吗?” 尹先生欣然的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那好吧,既然你没什么事情的话,今天就先和我去布厂,等我忙完之后,再和你离开。” “好!” 两人约定好之后,便有说有笑的去了布厂。 可以说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苏泠月安排的井井有条。 第六百一十二章 你和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当叶先生走进去的时候,被眼前的场面所惊呆了。 这应该是天原国最大的布厂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规模。 看着面前这么多工人在忙活,尹先生忍不住竖着大拇指,夸赞着苏泠月。 “你还真是我心中的楷模!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大的工厂都能支撑起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尹先生今天不吝啬夸奖,一直在夸赞着苏泠月,她还有些不太习惯。 “你今天这样奉承我,该不会是有什么事情要求我吧?” 听到苏泠月的问话,尹先生不由得一怔。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 “都说无利不起早,你这平时没有夸赞我的习惯,突然间这么夸我,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听到苏泠月这样说,尹先生爽朗一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以后我不夸你了。” “唉,我也不是说,不想让你夸,只是你不要总夸,我会不好意思的。” 觉得苏泠月还挺可爱的,尹先生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吧,都依你!” 尹先生陪伴着苏泠月,在家里呆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陪同她进宫,将这些制好的成衣送了出去。 苏泠月选了一件,特别粉、嫩可爱 的,准备送给司徒馨儿。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苏泠月对尹先生道:“一会儿我去找公主,你就不要陪同了。” “为什么?”尹先生十分不解。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不想让你去陪同。” 其实苏泠月不说,尹先生也能猜的出来,恐怕是怕公主吃醋吧! 毕竟苏泠月和司徒馨儿现在是好姐妹关系,没必要因为一个男人闹僵。 尹先生也能理解,点了点头道:“那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好!” 苏泠月端着衣服,走进了司徒馨儿的闺房。 听到苏泠月来了,司徒馨儿急忙迎接。 看到她手中的东西,司徒馨儿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送给我的吗?”她很直接的问道。 “当然,这是布厂织出来的第一批布料,然后我命人做的衣服。 我在里面找了一套最适合你的,送过来先给你试穿一下。” 有什么好东西,苏泠月都会先给司徒馨儿送去。 护肤品也好,还是新衣服也罢,只要是苏泠月觉得不错的,都要给司徒馨儿送过去。 毕竟是女孩子家,很爱美,看到苏泠月手中的新衣服,她高兴的不得了,已经迫不及待的 想要去换上。 这件衣服是水粉色的,显得很是粉、嫩,上面绣着桃花,绣工精美,而且丝织品穿在身上,也特别舒适。 照着镜子一看,司徒馨儿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更水嫩了,仿若出水芙蓉一般。 “姐姐真好看。”司徒馨儿忍不住夸赞着。 苏泠月也觉得这套衣服,很符合司徒馨儿的气质,穿上之后整个人觉得清爽了不少,像个小仙女一样。 苏泠月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赞着:“非常好看哦,特别适合你。” 旁边的婢女们也在随声附和着:“是啊,公主这一套真是太适合你了,咱们天原国还没有这样的衣服。你是第一个试穿的,这要是出去,可真拉风啊!” 听到大家的夸赞,司徒馨儿觉得美滋滋的。 她看向镜中的自己也觉得,很是好看。 看来一会儿的聚会,就可以穿这件衣服出去显摆了。 司徒馨儿很是感激苏泠月送来的礼物,忍不住牵起了她的手,一脸的灿笑。 “姐姐有什么好东西,总会想着我,那我得回赠你点什么。” 苏泠月连忙摇头:“你什么都不用回赠我,只要穿出去展示一圈,就是对我最大的回赠。” 司徒 馨儿明白苏泠月的意思。如果她穿着这件衣服,去宫里走一圈,一定会引来许多人的注目。 到时候大家都知道这件衣服是苏泠月所做,等于无形中,给她做了个宣传,就像当初司徒馨儿拿着护肤品送礼一样。 只要大家感觉到了美好,一定会抢先去订购的。 “好吧,那我今天就穿出去。” 苏泠月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公主忙吧,我还有其他事情,就先离开了。” 闻言,司徒馨儿眉头紧皱。 “你有什么事情吗?我一会要去参加一个聚会,都是一些皇亲贵族,还有王公大臣的家眷们,不如你也一起去吧。” 苏泠月向来不爱凑这样的热闹,她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 苏泠月不想去,司徒馨儿也不好勉强。 “那好吧,不去就不去吧,泠月姐姐可能是有些忙,那你就赶快去忙吧。” 在告别了司徒馨儿之后,苏泠月走出了房间。 此时,尹先生已经在外面等候许久了。 见苏泠月终于出来了,她高兴的迎了上去。 “怎么样?公主喜欢吗?” 苏泠月微笑着点头:“非常喜欢,穿在她的身上,很是合适。” “有这么好看的新 衣服,你怎么不穿一件?” 尹先生觉得,苏泠月一直在为别人做衣服,应该为自己做这一件才对。 但是苏泠月觉得第一批样品,应该先送给司徒公主。 毕竟当初她帮助自己太多,无以为报。 苏泠月想用这个法子,与公主交好。 “第一批样品,还不够送人的呢!我为皇后,皇上,公主,还有贵妃娘娘都准备了。我不急,我穿第二批就可以了。” 苏泠月对着尹先生灿烂一笑,尹先生不由得有些看呆了。 不知道为何,每次和苏泠月相处的时候,尹先生都觉得十分微妙。 她喜欢这种感觉,觉得和苏泠月在一起十分舒服。 苏泠月不禁转头问着她:“我现在没什么事情了,你要带我去哪里?” 提起这事,尹先生突然间来了精神,忍不住牵起了苏泠月的手。 “你和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说着,他也不顾苏泠月愿不愿意去,直接拉着她就离开了。 刚刚他们两个牵手的一幕,被司徒馨儿宫里的丫鬟小蝶看到了。 觉得有些奇怪,小蝶眉头紧皱,望着他们背影许久。 她回到了公主的房间,思考了很久,不知道要不要和公主说。 第六百一十三章 出事了 小蝶是司徒馨儿的心腹,之前偷偷溜出宫的时候,司徒馨儿一直带着她,所以她清楚的知道,公主对尹先生有一点好感。 小蝶不想让公主受到欺骗。 所以想了又想,还是将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 “公主,刚刚我好像看到了尹先生。” 司徒馨儿一怔:“尹先生,她进宫了吗?” “是的,我刚刚好像看见他了,是随苏泠月一起来的。” 听到这话,苏泠月一下就沉默了,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 “而且我刚刚看到他们两个,好像手牵手的离开,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 司徒馨儿没有说话,她的手紧紧的攥住了自己的衣角,指节握的苍白。 理智告诉她,不允许嫉妒,尹先生喜欢谁,那是他的事情。 但是一想到这些年,她对尹先生的爱慕之情,司徒馨儿又觉得心有不甘。 “小蝶,你确定没有看错吗?” 小蝶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当然,我看的很真切。” 觉得心里有些不好受,但是司徒馨儿不想让身边的丫鬟看出来。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站起身来对小蝶道。 “我信得过泠月姐姐,他们两个应该没什么的了。我们出去吧,一会儿 时间来不及了。” 司徒馨儿穿着这一身新衣服,准备去参加聚会。 此时的苏泠月,被尹先生拽倒了湖边上。 不知道他这是想要干什么,苏泠月疑惑的看向了他。 “别告诉我,你想让我坐在船上?” “对呀,坐船赏荷。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这里景色特别美。” “……”苏泠月一脸的无语,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原来是要带她出去玩儿啊! “你这个惊喜,一点都没有惊到我。” 尹先生不解的问道:“怎么?难道你不喜欢吗?” “不是不喜欢,我以为是有什么急事,没想到是出来玩儿。” “你这天天,都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人生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强迫自己做那么多的事情? 出来玩玩,散散心也是极好的,今天你就听我的,好好玩一番。” 觉得尹先生说得也有道理,苏泠月点了点头。 这段日子,她的确把自己逼得很紧,连休息日都没有。 已经很久没有出去玩儿了,趁着今天放松一下也可以。 于是在尹先生的邀请下,苏泠月坐上了船。 这小船很小,只能容下三个人。 船上也只坐着尹先生和苏泠月,前边有船夫驾船。 水面 上波光粼粼,有微风吹过,觉得很是凉爽,而且空气中也夹杂着一种仙草芬芳,给人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苏泠月微闭着眼眸感受着微风拂面,脸上不自觉的洋溢出了笑意。 已经很久没有觉得这么惬意过了,这种感觉真好。 绿叶丛中,一枝枝荷花亭亭玉立,像娇羞的少女,满脸绯红,微微含笑。 这里的景色非常优美,尤其是荷花。 有的已经全开了,亭亭玉立;有的还是一个花骨朵,含苞欲放;有的才开出两三瓣,迷人醉眼…… 千万朵荷花,千万钟姿态,把波光粼粼的湖面点缀得更加灿烂夺目。 在这里赏荷花,也是别有一番风趣。 不知道尹先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苏泠月忍不住问着。 “为什么要带我来赏荷花?” 每年这里的荷花都非常出名,所以我想带你来看一看。 “那除了赏荷花,还有别的节目吗?” 尹先生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他反问着:“那你还想要什么节目?” “是你叫我出来的,想怎么玩,应该你说了算吧!” “那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苏泠月抿了抿嘴,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来什么。 她只是随意的回答了一句:“什么都 可以,你说了算吧!” 出来玩,苏泠月没有太多的主见,一切都听从尹先生的安排。 毕竟他对天原国比较熟悉,尹先生应该更知道哪里好玩吧! 就在他们两个人正在湖面,泛舟的时候,突然一群女子从不远处的宅子里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当朝宰相之女杨艳艳。她和司徒馨儿向来交好。邀请众位女眷们,来此赏荷花。 本来今天是已经包场了的,没想到湖面上竟然还有人。 顿时杨艳艳,就有些不太高兴了。 “湖面上的是什么人??说好了今天我把这个地方包了,怎么还会有人在这里泛舟?” 杨艳艳很是傲娇的,质问着这里的管事。 管事也是一脸的无奈,低头道:“知道杨小姐已经把这里包场了,但是他们非要进来,我也是没招。” 杨艳艳皱着眉头问道:“对面是什么人?” “大有来头,一个是尹大人的侄子尹硕,另一个是皇上的干女儿,苏泠月公主。” 听闻是苏泠月,杨艳艳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 毕竟是公主,她现在还惹不起。 表情更为吃惊的,莫过于旁边的司徒馨儿。 她的目光不由得移向了对面的湖面上,一脸的冷若冰霜。 刚才还说 相信苏泠月与尹先生没什么,但是这会儿却又撞到了他们两个在这里约会。 这脸打的,啪啪的。 司徒馨儿觉得心里很是不舒服,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心口的位置。 见司徒公主一直不说话,旁边的杨艳艳忍不住问道:“公主,你没事吧?是不是又不舒服?怎么看到你脸色怪怪的?” 回过神来,司徒馨儿摇了摇头。 “我没事情,既然这里已经有人了,我们就不要来打扰了。” “那怎么可以?做什么事都要有先来后到,我先来的,凭什么他们非要霸占这里?” 司徒馨儿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里这么大,也不一定非要将他们赶走。 况且苏泠月是我的姐姐,咱们没必要因为这件事情闹僵。” 既然司徒公主都这么说了,杨艳艳也只能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毕竟都是惹不起的人物。 于是杨艳艳点了点头:“那好吧,咱们的行程就安排别的吧,先去喝下午茶如何?” “好!”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苏泠月坐着的那条船,竟然一下翻了。 船上的三个人全都摔进了湖水里。 听到声音不对,有人回过头去,只见船翻了,忍不住大喊着。 “出事了,有人掉进湖里了。” 第六百一十四章 狼狈的第一次约会 “出事了,有人掉进湖里了。” 有人掉进湖里了? 大家急忙冲过去,更多的是想要看热闹,并没有想要救人。 苏泠月没想到竟然会掉在湖面里,刚刚船夫荡桨有些不稳。 苏泠月本想起身,谁知道坐偏了,一下导致船侧翻,结果一船的人全都掉入了水里。 苏泠月这个尴尬,在水里扑腾了几下。 尹先生急忙游了过去,叫苏泠月给救了上来。 “你没事吧?”尹先生焦急的问道。 “我没事。” 尹先生水性很好,拽着苏泠月就往湖边上游去。 掉入水里的船夫水性更好,不需要别人救,很快他自己就上来了。 苏泠月和尹先生坐在岸上,顿时觉得很是狼狈。 这个时候,杨艳艳所带领的众人已经赶到了湖边上,想要看看这两个人有没有事。 苏泠月抬起头来的时候,只见面前站了这么多人,瞬间脸就红了。 没想到刚刚出糗的一面,竟然被这么多人所看见。 当然她也看到了人群中的司徒馨儿。 苏泠月抿了抿嘴,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意。 司徒馨儿走上来,将自己的披风脱下,盖在了苏泠月的身上。 “掉入湖水里还是很凉的, 现在风又这么大,小心着凉。 此时的苏泠月,的确是被冻得瑟瑟发抖,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尹先生。 那目光好像在说:“就怪你,把我带到这个地方,让我来受罪。” 尹先生也觉得有些抱歉,没想到中途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差错。 她突然间拽起了苏泠月的手:“我带你回屋暖一暖吧!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未等苏泠月缓过神来,尹先生直接就把她给拽了起来。 随后带着她,就要离开了。 苏泠月回身还要和司徒馨儿说点儿什么,但是却被尹先生强势的给在拽走了。 司徒馨儿默默的看着他们两个离去的背影,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上去很是落寞。 白天的时候她还和小蝶说,苏泠月和尹先生没什么的。 现如今就看到他们两个出来约会,总觉得怪怪的。 真的没有什么吗?如果说之前苏泠月还有些避嫌,但是现在完全都已经不避嫌了。 两个人可以光明正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拉扯扯的离开…… 想到这里,司徒馨儿忍不住冷笑一声。 旁边的杨艳艳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啦?” 司徒馨儿摇了摇头:“ 没怎么,咱们去喝下午茶吧,这只是一些小事故。” “他们走了,咱们要不要泛舟了?” “差一点出了人命,船都翻了,你还打算坐上去?” 杨艳艳当然不想再坐上去,一看到这条船,就想起刚刚苏泠月和尹先生说进湖里的样子。 她可没有这个胆量。 今天打扮美美的出来,她才不想掉进湖水里呢。 “那好吧,咱们去喝下午茶。” 就这样,一行人离开了,但是临走之时,司徒馨儿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苏泠月和尹先生离开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尹先生拽着苏泠月来到了屋内,随后让下人将火炉点燃。 两个人换了一身新衣服之后,又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两个人坐在火炉旁,一边烤着一边聊天。 对于今天的事情,尹先生还是觉得有些抱歉的。 没想到竟然让苏泠月掉进湖水里,虽然说这件事情与自己没多大关系,但是如果他不拉着苏泠月去坐船,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还是挺不好意思的,下次不带你去泛舟了。” 苏泠月捂嘴偷笑着:“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应该怪我。如果不是我将船坐偏了,也 不会侧翻。” 苏泠月是没有经验,主要是那个小船太小了。 两个人将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都说对方没有错,是自己身上的错,倒是显得有些滑稽。 “咱们两个这样,显得很幼稚哎!”。忍不住笑道。 “是挺幼稚的!不过幼稚点的活着也挺好的,起码开心啊!” 苏泠月赞同的点了点头:“的确没心没肺的活着,可以更开心一点。”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便走出了房间。 这次约会,开始就出师不利。尹先生觉得应该改变一下策略,不能在带她去泛舟了。不如就去滑旱冰吧! “你滑过冰吗?”?尹先生问着。 苏泠月一怔,竟不知这里还有旱冰这个项目? “这又不是冬天,哪里来的冰啊?” “就是一双鞋,上面带着四个轮子,然后可以在平地上来回划。 其实不是地上是冰,就是地上比较平坦,可以保证滑轮转动。” 原来是旱冰啊! “我会一点点,但是不是特别熟悉。” 没想到苏泠月连这种项目都会玩,尹先生一脸的惊讶。 当初那个滑轮鞋子,还是他发明的,他觉得别说是天原国,恐怕这个世上没有人会玩这样的东 西吧。 尹先生一脸的好奇:“你是怎么学会的?” 多新鲜啊,在他们那个时代,滑旱冰也算是很普及了吧。 不过刚刚尹先生的话,倒是让苏泠月有些奇怪。 在这里,难道还有人会滑旱冰? “你确定你会?” “当然,不如我带你回我的府上,让你见识一下?” 苏泠月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呀。” 于是在尹先生的带领下,苏泠月和他去往了尹府。 苏泠月以前只是经过门口并没有进去过,这是她第一次进来。 看到偌大的尹府,她觉得很是震惊,没想到尹先生住的地方这么大。 尹先生将她带到了,平时她经常滑旱冰的地方。 这里仿佛是专门装修过,地面很是平坦。 只见尹先生走进一间屋子,从里面拿出了几双旱冰鞋,随后扔在了苏泠月的眼前。 ”换上试试。” 苏泠月拿起来套在脚上试了试,发现还真的可以。 她系上带子,在地上动了动,觉得还真不错。 “可以,鞋子大小正好,而且这地面挺平坦的,滑起来也感觉很舒服。” 听到苏泠月的话,尹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开始吧,你会倒滑吗?” “倒滑? 第六百一十五章 倾尽所有,护你周全 苏泠月摇头道:“我正滑还总摔跟头,怎么会倒滑?” “那就开始吧,我教你。” 尹先生主动要当老师,苏泠月也没法拒绝。 于是她点头道:“那好吧,你要怎么教我?” “首先上半身放松 胸、部和两肩稍向内含,臀部稍向后提。 双腿微曲呈半蹲状,两臂配合两腿协调动作 稳定身体……” 尹先生教得非常认真,苏泠月照学着。 虽然之前有基础,但是她愿意看到尹先生如此认真的模样。 完成了几个简单的动作之后,尹先生开始教苏泠月原地转圈。 “往左转的话,右脚维持在左脚之前方,并将脚尖往左勾带动旋转。” 听到尹先生的教导,我尝试着转了个圈儿,但是差点没摔倒信号,尹先生眼疾手快急忙把,苏泠月捞了回来。 见苏泠月的动作还是不行,尹先生继续教着。 “不是只有脚出力,上半身及手臂都需出力以控制平衡,头部眼睛平视正前方,别乱甩头,或眼睛往上飘……” 按照尹先生所教,苏泠月又尝试练习了几下,很快,就渐入佳境了。 苏泠月在场地上转了一圈,发现可以灵活自如。 尹先生没想到她竟然会 学的这么快,其实苏泠月是有基础的,只是好久没有滑了,一开始才会总摔倒。 看到她这么快就学会了,尹先生也追了上去。 “咱们两个比赛好不好?”尹先生提议道。 这一刻两个人就像是孩子一样,比了起来。 “好呀,那就看咱们谁滑得快,谁滑得轻松自如。” “当然可以!” 两个人在场地上转了一圈,别看苏泠月是新学的,但是滑的特别好。 见此,尹先生才发觉她原来是有基础的,不然不会学得这么快。 “你竟然骗我,你之前是会的。” 苏林月挑了挑眉:“是会一点点,但是不完全会,还多亏了你的教学。” “咱们两个别比赛了。不如,我抓你。” “我抓到你,你就满足我一个愿望,如果是我输了,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 觉得这个条件也可以,苏泠月点头道。 “可以呀!” 就这样,两个人愉快的玩儿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天就已经黑了。 苏泠月玩得满头大汗。 尹先生问着她:“是不是又渴又饿?先吃点饭吧,然后我带你去看烟花。” 听完还要去看烟花,苏泠月一脸的不敢相信。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吃饭吧。” 在尹先生的带领下,苏泠月去了正厅。 看到桌子上买了这么多的菜,苏泠月不由得一怔,一看这就是提前准备好的。 “这么多,能吃得了吗?” “吃吧,没事的。” 尹先生知道苏泠月的喜好,所以这些菜都是按照她的口味做的。 今天多吃了一碗饭,玩的开心,心情好吃的自然就比以前多。 吃过饭后,尹先生带着苏泠月走出了云浮,随后跟她去外面去看烟花。 按理说今天这个日子,不是节日,不会放烟花的。 但是当尹先生带领苏泠月来到湖边时,突然发现不远处放了许多各式各样的烟花,极其好看。 苏泠月不由得眉头微皱,问向尹先生:“别告诉我,这些烟花是你让人放的?” 尹先生很是坦诚的点头道:“是的,是我想给你个惊喜,所以今天的烟花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不用这么正式吧!铺张浪费我感觉不太好。” 尹先生苦笑:“我不觉得这是一种浪费,因为今天对我来说很重要。” 苏泠月不解:“为什么?” 尹先生都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半跪在了苏泠月的面前 。 “你能嫁给我吗?” “……”苏泠月已经完全的傻了。 没想到他将自己带来这里,是要求婚的。 看到尹先生半跪在地上的姿势,她整个人已经僵硬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太突然了,她根本就没有准备好。 无奈之下,苏泠月将尹先生给扶了起来:“你别这样,我有些不适应。” “你是没想好吗?” 苏泠月点了点头:“的确,我是没有想好,觉得太过突然。” 尹先生将手里的锦盒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块玉镯。 晶莹剔透的非常好看,一看就价值连城。 尹先生很认真的看着她。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觉得太过唐突,不会轻易答应我。所以希望你不要轻易拒绝我,我对你是认真的。 这盒子里的玉镯,算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 苏泠月愣愣的看着盒子里的镯子,没有说话,她的内心很是纠结。 一想到和他共同经历的那些生死劫难,她觉得接下这个镯子也是可以。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以后,还有小福临,她又觉得这对尹先生不公平。 若有所思片刻,苏泠月回答道:“我曾经嫁过人,而且还有孩子,你真的不介意 吗?” 尹先生摇头道:“不介意,喜欢你,就喜欢你的一切。” 说实话,苏泠月还是有些感动的,但是她并没有突然间答应了下来。 “让我好好想一想吧!这个镯子我先收下,想好了我告诉你答案。 如果我觉得咱们两个不合适的话,这个镯子我会还给你。” 听到苏泠月的这句话,尹先生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 如果要是真拒绝,苏泠月直接就拒绝了,不需要再收下这个镯子。 很明显她是想要考虑考虑。 应该是给彼此磨合适应的时间吧! 尹先生连连点头:“好,你想怎样都可以,只要你不唐突的拒绝我,就行。” 说着,尹先生把镯子从盒子里拿了出来,亲手为苏泠月给套上了。 这桌子戴在苏泠月的手腕上,还是贵气得,很配苏泠月的气质。 尹先生的嘴角难掩笑意,觉得今天所有的努力都值得了。 虽然苏泠月没有直接的答应他,但是也没有拒绝。 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她应该是在考虑想和自己好好相处。 看着苏泠月手戴着自己送的手镯,尹先生向她郑重其事的承诺着。 “从今以后,我愿意倾尽自己的所有,护你周全。” 第六百一十六章 你喜欢尹先生? 尹先生将苏泠月送回了家。 临别之前,苏泠月回头望了他一眼。 只见尹先生一直没走,而是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她。 苏泠月忍不住问道:“你还看着我干什么?回去啊!” 尹先生摇了摇头:“我要看着你先离开,直到确定你平安回家,我再离开。” 苏泠月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随后她先走的。 回去之后,苏泠月的心情一直很好。 或许是有人陪伴的关系,突然觉得日子过得很快,也很充实。 就在她推开门的时候,只见海蓝正坐在桌前。 这个时间点,应该睡下了吧,她怎么还坐在这里? 苏泠月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睡觉啊?” “我在等你回来呀,这么晚才回来,干什么去了?” “出去有点事!”说着,苏泠月将外套脱了下来,脸上的笑意一直很浓。 觉得今天的表姐过于高兴,海蓝不仅转头看着她许久。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了动静。 众人一回头看去,只见司徒馨儿竟然从里屋走了出来。 没想到公主竟然在此,苏泠月一怔。 “馨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等司徒馨儿回答,海蓝替她回答道:“上午公主 有一个私人聚会,聚完之后就来这里等你了,等了你一下午,也没见你回来。” 听闻司徒馨儿是来这里等自己的,苏泠月一脸的疑惑:“是发生了什么吗?” 司徒馨儿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我有几个姐妹看上我的衣服了,像定制一下,所以今天特意想来找你聊聊,没想到你不在。” “哦,我今天有事情,所以一直不在,如果是你的朋友着急的话,可以明天来找我。” “那好吧,也不是特别着急,那就明天的吧。”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司徒馨儿虽然是脸上含笑的。 但总觉得她的笑意很怪,像是在强挤。 都这个时候了,公主还不走,还一直在这里,恐怕是想在这里住下。 苏泠月不禁问着:“你吃饭了吗?” “已经吃过了。” “今天这么晚了,还是暂时不要回宫里了,毕竟也有一段路途,行夜路不安全,今天就在这里住下吧!” 其实司徒馨儿也没想走,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要在这里住下。 顺着苏泠月的话茬,她点头着:“好呀,许久没有和泠月姐姐一起住了,还很是想念呢!” 这是第二次,三个人住在一起了 ,但是却没有了上次欢乐的氛围,总觉得每个人都暗藏心事。 海蓝左看看苏泠月,右看看司徒馨儿,总觉得有些别扭。 但是又说不清楚哪里别扭,就是觉得怪怪的。 临近休息之前,司徒馨儿压不住自己的情绪,突然问了一句:“泠月姐姐,你手上的手镯好漂亮啊。” 其实在苏泠月进来的时候,司徒馨儿就已经发现了她手上的镯子。 这个玉镯子一看就价值连城,色泽特别好,平时没有见苏泠月戴过。 现如今套在了她的手腕上,司徒馨儿觉得可能是尹先生送的,所以故意这么问。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苏泠月的脸上露出了干笑。 “是尹先生送的。” “看来尹先生对你还真是好,这样的东西应该是传家之宝吧。” 闻言,苏泠月微皱着眉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镯子。 “应该就是普通的吧!” 这样的色泽一看就并非凡品,苏泠月却说是普通的,无非就是想要安抚司徒馨儿的情绪。 其实司徒馨儿也懂。 既然今天大伙聚在了一起,司徒馨儿想把自己的疑问问清楚,打开天窗说亮话,更好一些。 “泠月姐姐,你喜欢尹先生吗 ?” 听到司徒馨儿的话,旁边的海蓝惊得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回头望向了苏泠月。 不知道她该如何解释。 海蓝从来没有想过,三个人的关系竟然会闹得如此。 当初司徒馨儿因为尹先生的事情,也哭闹过,但是和今天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现在的司徒馨儿,仿佛更加坚强了,并没有表现得太在乎。 但是她越是这个样子,越是让人觉得不简单。 毕竟司徒馨儿是真的很在乎尹先生,而且海蓝也看得出来,这次历经劫难之后,再次归来苏泠月和尹先生关系走的很近,似乎已经到了那种,就差捅破窗户纸的地步了。 司徒馨儿这样问,无非就是想要将大家的关系都亮在台面上,打开天窗说亮话。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能大家会彼此解开对方的心结,继续做好姐妹。 但是如果谈不拢的话,也可能会变得生疏。 所以海蓝觉得有些震惊。 苏泠月也没想到,司徒馨儿会问的这么直白。 如果早在以前,她一定会说自己不喜欢尹先生,和她也不会有任何关系。 但是在这一刻,她却心虚了,没有底气说出自己不在乎尹先生的话。 有 些感情已经在渐渐相处中,萌生出了情愫。 苏泠月不想骗自己,也不想骗司徒馨儿,于是她沉默片刻之后回答道。 “谈不上喜欢,只是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我在渐渐的接纳着他。” 闻言如此,司徒馨儿冷笑一声。 “我记得当初姐姐曾承诺过,不会和尹先生发生什么,当时我觉得姐姐很是仗义。 但是现在姐姐出尔反尔,却又和尹先生走得很近,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馨儿,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其实我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在我难产之时,是尹先生走在我的身旁。 在我觉得生命已经接近绝望的时候,也是尹先生,一直在旁边照顾我。 所以我骗不了自己,我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苏泠月已经变相承认,她在乎尹先生了,这就等于有一把钢刀,深深的插、进了司徒馨儿的心里。 司徒馨儿那么在乎尹先生,可是苏泠月却也对他有了感觉。 这让司徒馨儿如何面对?如何在选择和她做好姐妹? 司徒馨儿也想放手,但是每每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和自己的好姐妹在一起秀恩爱的时候,她就觉得痛不欲生。 第六百一十七章 不要因为一个男人而产生隔阂 但她从心底就很喜欢苏泠月,不想因为一个男人闹僵。 现在的司徒馨儿很是纠结,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她就这样静静的望着苏泠月,眼圈有些微红。 苏泠月怕她多想,急忙牵起了她的手,想给以安慰。 “馨儿,不管怎样我们都是好姐妹,当初说过不能因为一个男人闹生分,我现在如此坦白,只是想要请求你的谅解,不要怪姐姐好不好。” 司徒馨儿苦笑,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堪的神色。 “我又怪你什么呢?怪只能怪尹先生不喜欢我。唉……” 司徒馨儿叹了口气,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 海蓝在旁边看着事情的进展,觉得自己就像在看剧本一样,都有些绕了。 这是什么神仙剧情? 尹先生喜欢表姐,表姐对尹先生也有了一丝感觉。 司徒馨儿也喜欢尹先生,尹先生却对她没有感觉。 哎呀!为什么人的情感要这样复杂? 身为好姐妹,却对同一个男人有感觉,真是想不明白。 海蓝走上前去,左手牵住了司徒馨儿的手,右手拉过了苏泠月的手。 随后,将他们两个的手放在了一起。 “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姐妹一条心,既然 当初选择做最好的朋友,就不要因为一个男人而产生隔阂。” 觉得海蓝说得也有道理,司徒馨儿勉强的点了点头。 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 这道坎很难跨过去,即使表面上,司徒馨儿想要谅解苏泠月,但是内心也一直在抗拒。不想让尹先生和苏泠月在一起。 这个夜晚,苏泠月和司徒馨儿全都失眠了,怀揣各自的心事,都睡不着觉。 司徒馨儿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克制自己,不能再沉、沦下去。 既然尹先生和苏泠月是相互喜欢的,那么自己就应该退出,不能再这样了。 可是她又十分纠结,觉得心里好难受啊,好想哭。 那边,苏泠月背对着她,也在暗想今天的事情。 苏泠月心里是对尹先生有感觉的,但是因为司徒馨儿的缘故。她在想,要不要与他保持距离? 因为她不想看到好姐妹,为此伤心…… 第二天一早,苏泠月早早的带着司徒馨儿便去了布厂。 她想要制作新的一批成色好的布,然后做成成衣。 第二批生产的成衣,比第一批成色还要好。 毕竟有过一次经验了,没有在踩到雷点上。 苏泠月带着司徒馨儿参观了一 圈,随后让订衣服的那些女子来量尺码。 苏泠月嘱咐着工人,赶制衣服的工期,大约是七天左右出货。 在接触这第一批客户的时候,让苏泠月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接待顾客不能在厂里,因为这里太过嘈杂。 应该想办法、办一个店面,专门为客人量身定制的地方,然后里面再摆一些成品和样品。 这让苏泠月又有了最新的想法,开第三家店面。 除医馆和护肤品店之外,她还想做一家成衣店。 于是,再给司徒馨儿的这些朋友量完尺寸之后,苏泠月一早便去看房,准备再买下一个店面。 与上两次不同,这次是准备买,而不是租。 上几次因为资金不够的问题,都是租的,但是这一次她准备在一个好地方,买一家大一点的店面,专门用来开成衣店用。 选了一天,也没有选到太好的地方,苏泠月不由得有些犯愁。 晚上回来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尹先生。 不知道她是故意等着自己,还是恰巧遇到的,苏泠月眼中露出了疑惑。 “你是在等我吗?” “当然。” “那你为什么不进去等我?” “我怕打扰到你,看你这么忙不忍心。” 听到这话,苏泠月忍不住笑了。 尹先生给苏泠月买了最爱吃的糕点,特意送过来,想给她一个惊喜。 于是他将手里的糕点,放在了苏泠月的手里。 “你尝尝,是你最爱吃的,里面还有桃酥、杏仁酥,和一些其他糕点。” 闻言,苏泠月不由低头看向了手里的食物。 她的确是有些饿了,看来尹先生来得正好。 苏泠月扒开了里面的东西,找到了桃酥咬了一口,发现非常美味,正合自己的胃口。 她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我今天忙的就吃了一顿饭,真的好饿。” 看到它吃的这么香,尹先生苦笑:“再忙也不要忘了吃东西啊,身体要紧。” “有时候不是不想吃,是忙到不能吃,因为人太多了。” “你最近在忙什么?”尹先生不仅问道。 “我想再开一家成衣店,专门用来给客户量尺寸和摆成衣的地方。所以在挑店址。” “那你找到了吗?” 苏泠月摇了摇头:“还没有。” 尹先生觉得自己能帮到苏泠月,于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你怎么不来找我?” 闻言,苏泠月抬头望了尹先生一眼。 其实也不是没有想到找他,毕竟尹先 生在这一带非常熟,可以帮得到他。 但是上次医馆的事情,尹先生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 苏泠月不想再叨扰他,关键因为司徒馨儿的事情,苏泠月尽量在回避着尹先生,不想什么都麻烦他。 “这次不是租,是打算买,所以你也帮不到我什么,还是我自己慢慢找就好了。” “你想开成衣店,是想要找大一点的店面,属于二合一类型吧,就像你的医馆一样,要合并在一起。” 觉得尹先生还真是懂自己,苏泠月忍不住伸出大拇手指头,夸赞着:“你是抢走了我的思想吗?怎么我想什么,你都懂?” 尹先生叹了口气:“在彼此的相处中慢慢的了解,我也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向来要强。上次开医馆的时候,附带着药馆,店面就很大。 后来佳丽宝店又将隔壁租了下来,打通扩大店面,所以我猜测这次你也是准备二合一。” 苏泠月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只是没有找到适合的店面,这次的成衣店我想开在闹市区,就是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 而且地方不能太小,还想再重新装修一下,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可能需要时间吧!” 第六百一十八章 我在你心里又算是什么? 苏泠月畅想的很好,但是落到实际上,还是很难实施。 尹先生觉得,苏泠月完全可以依靠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泠月宁可拒绝。 今天见面,没有昨天那么相处融洽,尹先生总觉得怪怪的,仿佛苏泠月在故意疏远自己一般。 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尹先生将事情大包大揽到了自己身上。 “你店面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吧,你不用管了,每天也够操劳的了,我帮你分担一下。” 闻言,苏泠月慌忙摆手。 “还是不要了,我自己能办好。” 见她又拒绝,尹先生不由得眉头紧皱。 “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我怎么了?” “说不上来,总觉得你是故意的,我想做你的依靠,可以吗?” 听到尹先生的话,苏泠月低下了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间不高兴? 尹先生关心的问道:“你是有心事吗?有什么可以和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分担。” 苏泠月叹了口气:“你分担不了。” “为什么?” “因为这件事情,就是因你而起。” 此时此刻,尹先生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会因我而起?” 问出 口的时候,尹先生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因为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打倒苏泠月的,除非是司徒馨儿。 因为司徒馨儿是苏泠月的软肋,她一直拿司徒馨儿当好姐妹,而司徒馨儿又对他一直有意思。 当初尹先生都已经拒绝过了,还引起了与苏泠月之间的矛盾,难道这次又是因为司徒馨儿? 意识到这一点,尹先生不由得回头看向苏泠月。 ”是因为司徒馨儿,所以你才故意疏远我的对不对?” 见他都猜出来了,苏泠月无奈的点了点头。 “对,你说的都对,昨天司徒先生来找我了,还问了有关于我们两个的事情,我对她承认了事实,但是她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虽然没有与我划清界限,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特别不开心。 在我心里,她一直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不想因此而失去她,所以咱们两个,还是不要走的太近了。” 听到这话,尹先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因为司徒馨儿,她竟然做了这种抉择。 在她心里,司徒馨儿地位举足轻重,那么自己呢? 自己就不配在她心里留下一席之位? 尹先生觉得有一些心痛,她认真的看向苏泠月。 “那你告诉我,我在你心 里又算是什么?” “……”苏泠月突然间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心里是在乎尹先生的,但是也在乎司徒馨儿。 如果二者真要是做个选择的话,苏泠月也不知道该如何去何从。 可能大概率是会选司徒馨儿吧,毕竟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而尹先生,她本来是不想接受的。毕竟自己曾经嫁过人,还有个孩子,不想连累尹先生。 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答案,苏泠月脸上露出了一副尴尬的笑容。 “我心里是在乎你的,但是在不代表就要在一起,其实做朋友也是可以的。” 尹先生摇了摇头:“我不想与你做朋友,要么就在一起,要么就老死不相往来。” 尹先生仿佛生气了,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就走了。 苏泠月愣愣的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 “喂……” 苏泠月有心想把他叫过来,可是尹先生连头都不回,就这样急匆匆的离开了。 看来他是真生气了,不然不会这样。 苏泠月觉得心情沮丧极了。 没有着急回去,苏泠月一个人失落的走在市集上。 夜市很热闹,但是她的心却空了许多。 走到一处卖糖人的地方,她停下了脚步。 卖糖人的老板 问着:“姑娘,你要买糖人吗?” 苏泠月的脑海里不由的想起了尹先生,他也为自己买过糖人。 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苏泠月点头道:“买一个吧!” 就在苏泠月付完钱,刚要接过糖人的时候,突然间不远处冒冒失失的冲过来一个人。 一下就撞在了苏泠月的身上。 苏泠月还没等接过来,手里的糖人就已经掉在地上摔碎了。 本来心里就非常沮丧,这一刻被人撞到,苏泠月的心情,更是像是要爆炸一般。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苏泠月疑惑的向着远处看去。 只见撞自己的那个男人逃跑之后,后面还有一个姑娘在那大喊大叫着。 “抓小偷啊,快点抓小偷,他偷了我的东西……” 闻言,苏泠月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去,帮忙去抓小偷。 这个男人跑的很快,但是苏泠月也不差,一直追赶着。 男人躲过了闹市区,跑到了巷子里。 苏泠月跟了进去,小偷竟然挑了一条死路,往前看去,是一堵死墙,男人不跑了。 他不由得转过身来,气喘吁吁的看着苏泠月。 “你追我干什么?我又没偷你东西?” 苏泠月冷哼了一声:“把你偷的东西交出来,我就放你离开,不然的话休 想逃走。” “多管闲事……” 男人气急败坏的冲过去,想要和苏泠月对打。 苏泠月一脚就踢在他屁股上,踹了个趔趄。 男人在地上来了个狗呛屎。 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点能耐,小偷觉得打不过苏泠月,无奈之下将手里的银子,扔了过去。 苏泠月冷冷瞥了他一眼。 “算你识相,这次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本姑娘下次再抓到你,绝对将你送到官府。” 拿到了银两,苏泠月也没有追究他,而是将其放走了。 就在苏泠月手里拿着这袋银两,准备回去,送给那个姑娘时,突然发现身后竟然多了七个黑衣人。 这七个黑衣人,明显是杀手模样的打扮,与之前那个小偷男子完全不同。 平时苏泠月也觉得自己没得罪过什么人,怎么突然遇到杀手? 她的心里不由得一紧,觉得可能要坏事了。 她从身上抽出了匕首,冲了过去。 这七个男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单拿出一个与苏泠月单挑,都够她喝一壶的了。 别说是对面着七个。 苏泠月与其中一个人对打了几招,却被推了回来,感觉到对方内力很强,苏泠月发觉不好。 照这个形势下去,可能不用打,自己就会被擒。 第六百一十九章 突然冒出来的杀手 看到面前这么多人围堵着自己,苏泠月也是心死一片,觉得今天可能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不过就算是以卵击石,她也要拼尽全力,于是她冲了进去和几个男人厮杀在了一起。 这一幕被暗地里的司徒馨儿发现了。 她并没有回宫,而是一直在外面闲逛。 无意中发现了苏泠月和尹先生在一起,于是她偷偷的跟了过去。 后来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不欢而散,司徒公主也不敢轻易靠近,怕被发现,于是远距离的跟踪了苏泠月有一会儿。 后来遇到了小偷,苏泠月追了上去,司徒馨儿,也跟了上去想要看一下究竟。 就在这时,她无意中发现苏泠月竟然被七个黑衣杀手阻截。 怕引火上身,司徒馨儿一直没敢出来,而是在暗地里观察着。 对方仅仅是使了一个大招,就将苏泠月给踢飞了出来,撞在了后面的墙上。 就听“砰”的一声,烟尘四起,苏泠月觉得自己的后背都要震散了,全身都跟着疼痛。 一口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苏泠月不由得捂住自己的胸、部气喘着:“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想要杀了你的人。”为首的黑衣人道。 “我 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想要杀了我?”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人想要买你的命,我们当然要杀了你,好回去复命。” 说着,为首的男人挥舞着剑,就要向着苏泠月刺去。 因此暗地里的司徒馨儿, 不由得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个时候如果她选择喊人,可能会挽救苏泠月的一条性命,但是司徒馨儿并没有这样做。 回想起苏泠月和尹先生亲密的样子,就觉得心如刀割,最终还是冲动控制了理智,司徒馨儿选择离去 苏泠月的死活都是她的造化,与自己无关,如果她死了更好,起码尹先生不用再惦记她了。 想着,司徒馨儿离开之后,小跑着上了马车,让车夫赶快驾车,吩咐着回宫。 就当做今天的事情,她什么都没有看见。 就在剑尖马上要接近苏泠月身上的时候,突然间一颗小石子弹了过来,将剑尖打歪了。 苏泠月趁机一个闪躲了,算是躲过去了。 保住了一条性命,但是苏泠月知道这不是个意外。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空中突然间飞过一道影子。 没等等众人缓过神来,这道身影已经落在了苏泠月的面前, 将她护住了。 没想到是尹先生,见是他,苏泠月喜出望外。 “你怎么在这里?” 尹先生一把搂住了苏泠月的腰,整个身体挡在了她的前面。 “你这个傻丫头,我要再晚一点,你就是一具尸体了。” 尹先生总是在苏泠月最关键的时刻,冲出来。 可见他其实并没有真的走,而是在观察着苏泠月的一举一动。 只要有危险,他都会第一时间出来保护她。 苏泠月莫名有些感动,她没想到尹先生会在这个时候冲出来。 只是对方有去个人个人,都是一顶一的高手,他这样贸然出来,会不会拖累他? 苏泠月眉梢挂着忧愁,叮嘱着尹先生:“这几个人很厉害。” 哪怕眼前是龙潭虎穴,尹先生也要带着苏泠月冲出去。 他没有理会身旁的人,而是手牢牢的搂住了苏泠月的腰肢,飞身而起。 看到事情不好,为首的男人飞身而去,与尹先生对打了起来。 随后周围的人也跟着围攻。 二敌七,尹先生的确不是对手,他的左肩被伤,捅出了一个血窟窿。 但是这一刻他却顾不得自己的伤,一心想要带着苏泠月逃出去。 他的手上突然间扔出了烟雾弹 ,爆炸的瞬间眼前烟雾弥漫,随后尹先生带着,也飞身而起,逃了出去。 “追……” 为首的黑衣男子,并没有这样想放过他们,顺着这条巷子往前追去。 尹先生带着苏泠月飞速逃脱。 还好尹先生的轻功很是厉害,带着苏泠月一顿飞檐走壁,算是勉强逃脱了出去。 但是他受伤不轻,看着左肩上还在源源不断的流血,苏泠月满眼的担忧。 “怎么办?找个地方包扎一下吧。” 尹先生摇了摇头:“没有大碍,今晚你先不要回去了,回我的府上去住。” 苏泠月一脸的疑惑:“为什么?” “这些人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打听到你的住址肯定会杀过去。 你不如住在尹府,我府上侍卫众多,可以护你周全。 觉得尹先生说得也有道理,苏泠月点了点头。 但是她还有些担忧海蓝。 那些杀手会不会盯上海蓝?要是海蓝出现危险该怎么办?孩子还在家里。 “我可以去你的府上住,但是海蓝呢,还有孩子,不能将她们留在那里,万一出现危险怎么办?” “我一会儿派人去接她们,你不用担心,先随我回尹府。” 说着,尹先生拽着苏泠月回到 了自己的居所。 这边,尹先生派人快马加鞭的去苏泠月家,将海蓝和孩子接了回来。 看到他们平安无事,苏泠月这才放下心来。 这些杀手到底是什么目的?难道仅仅只是想要杀苏泠月? 苏泠月隐隐的觉得,这批杀手和之前她在东凤国所遇到的那批人,是一伙的。 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证据,无从下手。 看到尹先生身上的伤,苏泠月连忙将药瓶拿了出来,为他包扎伤口。 伤口不轻,那把剑直接穿透了他的左肩。 而且,杀手使用的剑很是独特,竟然是六棱型的,扎在了他的左肩上形成一个血窟窿。 这样的伤口是很难愈合的,弄不好还会感染。 即使止血药已经撒上了,可是血还在不挺的往外流。 虽然出血程度比之前少了一些,但止不住血也是一个难题呀。 这让苏泠月有些犯难了,尹先生该不会因为这样的伤,而丢掉性命吧? 撒了几次药,都没有成功止住他的血,苏泠月忍不住站起身来要走。 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去,尹先生将她拽住了。 “外面太过危险,还是不要出去活动。” “可是你的伤,急需药材,我这几瓶止血药不管用啊。” 第六百二十章 怀疑尹先生是景凰羽 “我没有大碍的!” 尹先生故意这么说,想让苏泠月放心。 苏泠月当然知道他伤口的受伤程度,不能再拖。 苏泠月的手忍不住转着拳头,对着尹先生的胸口捶打了几下。 “你是不是傻?伤成这样还无大碍?我是学医的,你觉得你能忽悠我吗?” 听到苏泠月的话,尹先生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突然间伸手,拽住了苏泠月的手,一脸深情的看着她。 “你是在关心我吗?” 苏泠月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谁关心你?” 现在还在嘴硬,尹先生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能感觉的出来,你是真的关心我,可是你却因为在乎别人的感受,一直想要疏远我。 苏泠月,你为什么不能看清楚自己的真心?你已经喜欢上了我。” 苏泠月微抿着唇,没有说话。 因为尹先生的每一句话,都说进了自己的内心之中。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和尹先生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经历,就算苏泠月是一颗冰冷的心,也早已经被它物化了。 每次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尹先生都会挺身而出,他就像是自己的保护神一般,让苏泠月觉得有了依靠,很是安心。 现如今 两个人之间更有了信任感。 苏泠月也好奇自己的变化,即使她不想承认,但是有些举动已经暴露了他的内心。 沉思了许久,最后苏泠月还是选择点头承认。 她这个人比较直爽,不想扭扭捏捏,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必要隐藏。 “是,我现在对你的感觉,很是特殊。”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能选择与我共度余生呢?” “余生很长,你确定,要带着我这个拖累吗? 就比如今天,我都不知道得罪了谁,就惹来了这么多杀手,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天,可能都是危险的。” 尹先生一脸深情的看着苏泠月。 “不管前路如何,只要是我选择的,就无怨无悔。因为爱你,哪怕牺牲自己的生命,我都……” 后面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被苏泠月用手捂住了嘴,她不想听这么丧气的话。 “你在胡说些什么?” 瞧着苏泠月一脸紧张的模样,尹先生的脸上难掩笑意。 “还说不紧张我,瞧瞧你那副神情,明明很关心,却偏偏要嘴硬。 苏泠月啊,苏泠月,什么时候你能服个软呢?” 苏泠月可不想和他贫嘴,等下还有正事要办 ,必须快速的处理好他的伤口。 “好了,你的伤口急需包扎处理,你不让我去取药,总得派个人去吧!” 觉得苏泠月的办法也可以,于是尹先生叫来了家里的小厮。 随后苏泠月将药方写在了纸上,让他去医馆取药。 很快,下人就将药给带了回来。 苏泠月将药研磨好之后,为尹先生敷上了。 这一次的药很是霸道,敷上之后很快就止住了。 于是苏泠月连忙用纱布,给他包扎。 因为伤的是肩部,方便包扎需要将衣服脱下来。 所以此时的尹先生,是赤果着上身的。 看到他健壮的肌肉,苏泠月不由得有些脸红。 都说男女授受不亲,这个时候看到他的上身,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但是人命关天,身为医者不应该介意那么多吧。 犹豫了有会儿,最后苏泠月还是选择忍住自己的害羞,为尹先生包扎。 看到苏泠月轻柔的动作和微红的脸颊,尹先生嘴角难掩笑意。 “看了我的身子,是不是要对我负责?” 听到他的调侃,苏乐乐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负责你个大头鬼,我是医者,你是医患,不用在乎那么多。” 觉得也有道理,但是听 起来更像是在狡辩。 如果是医者和医患的关系,何必这么害羞呢? 不过尹先生倒是很享受,苏泠月像个小女孩一般害羞的模样。 他坐在床边,任由苏泠月摆弄着他。 起初苏泠月是不好意思看向他的肌肉,但是包扎了一会儿,渐渐熟悉了他的身体,眼睛不由得开始四处瞎瞄起来。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身材的确是很好,该有肉的有肉,该显瘦的显瘦,而且还有腹肌。 就在苏泠月瞄了几眼之后,无意中发现他后腰上竟然有一个月牙的痕迹。 这个痕迹莫名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看到这么奇怪的胎记,苏泠月的手不由僵硬在了半空中。 发觉不对,尹先生不由得转过头,问着:“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回过头来的时候,尹先生正好看见,苏泠月的眼睛瞄着他后腰的位置。 尹先生急忙紧张的站了起来,随后将衣服套在身上。 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紧张,苏泠月满眼的质疑。 “你那块胎记好眼熟啊,仿佛在哪里见过!” 尹先生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哦,是……是吗?可能是拥有这种胎记的人 太多了吧!对了,我想起来有点事情,得去趟书房,一会儿我们再聊。” 说完,尹先生急急忙忙套了衣服,就离开了。 苏泠月不由得追了上去,喊着:“我还没有给你包扎完呢,你着急走什么呀?” “不用了,剩下的我让小厮帮我包扎好,你先赶快休息吧!” 说完,尹先生如逃脱一般的就离开了,弄得苏泠月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不过从他刚刚紧张的表情上看,应该是有些不对劲。 而且他腰上的那个月牙胎记,很是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好久,最后突然间想起来,曾经在景凰羽的身上见到过。 曾经景凰羽更衣的时候,苏泠月有见到他的腰间有月牙的胎记,是肉色的,并没有那么明显。 但是尹先生后边的这个胎记,显然比肉色更重一点。 这就有些奇怪了,为何胎记是一模一样的,颜色却不一样,难不成世上真有如此巧合? 苏泠月坐在床上,想了许久也没有想明白。 她现在都有些怀疑,尹先生是景凰羽了。 但是想来两个人,长得不一样,性格不一样,又不完全相同。 第六百二十一章 暗杀 可能真的就是个巧合吧! 把孩子和海蓝接到尹府来,倒是安生了许多。 但是苏泠月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 每每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就觉得很是疑惑。 为什么在东凤国受到阻击,在天原国还有同样发生? 这些人明显是奔着自己来的,可是印象里也没有得罪过谁。 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苏泠月坐起身来,看了一眼身旁的海蓝和孩子。 发现他们睡的正熟,也没有打扰,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准备出去透透气。 在不远处的凉亭,竟然有一道身影。 这个时间点竟然还有人,苏泠月疑惑的关上门,缓缓走了过去。 发现这个背影很熟悉,定睛一看竟然是尹先生。 “这么晚你不睡觉,坐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声音,尹先生急忙回头,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你还说我,你不也没有睡。” “我那是睡不着。” “你怎么会失眠呢?” 听到尹先生的问话,苏泠月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坐在了他对面,忍不住叹息着。 “一想到那些杀手,我现在就吃不好睡不好的。如果不抓出这 个幕后真凶,可能以后还会面临着危险。” 觉得苏泠月说的有道理,尹先生点了点头。 “是的,这些人不除的话 迟早是一个祸患。 我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很是被动。” 苏泠月不由得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在想着办法。 她不想变得这么被动,应该想办法化被动为主动,将幕后真凶揪出来。 “我不能总这样躲躲藏藏的过日子,有家不能回,应该想办法,将凶手给引出来。” 尹先生疑惑的看着她:“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放长线钓大鱼。” 苏泠月仿佛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很是认真的看向尹先生。 尹先生眉头微皱:“你该不会是想要用自己做诱饵吧。” 觉得尹先生还真是了解自己,苏泠月点了点头。 “没错,我就是想要用自己做诱饵,既然他们的目的一直都是我,不如就拿自己去做诱饵,引他们上钩。 只要抓到他们,我们就知道,想杀我的人是谁了。” 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但是未免有些太冒险了。 如果真的发生了意外,后果不能想象。 尹先生不想让她去冒险,拒绝着:“不行,你不能去做诱饵 ,这样做太过冒险。” “可是我不去做诱饵,又怎么能够忍得他们上钩呢?与其这样躲躲藏藏,不如搏一把。 况且有你在身边,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听到苏泠月的话,尹先生不由得转头看向她,目光很是认真。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尹先生不解问着。 因为刚刚的那句话,对他来说十分触动。 有他在身边觉得没问题,只有信任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可以看的出来,苏泠月有多么的信任尹先生。 苏泠月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当然是这么想的,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听到这话,尹先生嘴角难掩笑意。 本来他是不同意苏泠月去冒险的,但是这句话却改变了他的思想和决断。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就试一试,我到时多安排一些人手,保护你。 我也会时刻的陪在你身边,相信不会有意外发生。” 见尹先生终于同意了,苏泠月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明天吧!从明天开始,我回去住,让海蓝和孩子先住在你这里,我们埋伏好人,如果发现有人来,可以将其一网打尽。” 这事情宜 早不宜迟,今天的刺杀没有成功,相信这些杀手,还在天原国附近活动。 他们很快就会打探到苏泠月所住的位置,所以应该尽快部署。 “也未尝不可。”尹先生答应着。 说干就干。第二天苏泠月和尹先生便做好了周密的安排,在苏泠月所住的院子,前后左右都安排了暗哨。 苏泠月像往常一样,在家里和外面活动,就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不同的是,这偌大的院子,只剩下了苏泠月一个人住,并没有其他人。 虽然尹先生在苏泠月的身边安排了很多暗哨,但他还是很担心。 毕竟那七个杀手都是一顶一的高手,自己的这些侍卫也未必是对手,于是他亲自跟踪苏泠月,在暗地里保护着她的安全。 苏泠月每天往返于布厂,医馆,还有佳丽宝店,忙得不亦乐乎。 她不断的抛头露面,的确是引来了别人的关注。 尹先生发现,最近一直有人在监视着苏泠月,而且不是自己的人。 他觉得今晚,可能就是对方行动的日期。 于是他故意通知苏泠月,要加强防范。 这天傍晚,苏泠月与往常一样,从布厂出来,往家里边走。 走到半 路的时候,听到了不一样的脚步声。 她不由得回头看去,只见有两个男人鬼鬼祟祟的,在闪躲着她的目光。 尹先生在她身边的那些暗哨,苏泠月都认得,因为身上都有一块腰牌。 但是这两个人不认得,明显就是生人,看来自己是被盯梢了。 苏泠月也不害怕,一直快步的向家里边走去,随后关上了大门。 这两个人看到苏泠月回到了家里,确定这就是她的住址,随后转身离开。 夜深人静之时,这七名杀手再次闪现,出现在了苏泠月家的附近。 他们翻墙而越,开始寻找着苏泠月所在的房间。 偌大的院子,只有一间房子是亮着的,他们知道人,就应该住在那里面。 于是,为首的男人拿出了迷魂烟雾,捅开了窗户纸,将烟雾传播了进去。 最后等了一会儿,感觉药效应该是差不多了,他们才将门打开。 为首的男人,直接拿着手中的匕首,猛然扎向床上的被子里。 因为从这个角度上看,床上是有人在睡觉,但是当他拿着匕首扎进去的时候,发现这并不是刀入骨的感觉。 他急忙拔了出来,抖了抖被子,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个草人。 第六百二十二章 瓮中抓鳖 为了掩其耳目故意放在这里的,装作是有人睡觉的样子。 这一刻意识到不好,为首的男人喊了一句:“遭了,被埋伏了,快走。” 等他们想走的时候,已经晚了,周围早已埋伏好的侍卫,团团的将整个房间围了起来。 苏泠月知道,他们只有七个人,于是故意安排了几百人。 外面黑压压的一片,已经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这几个男人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都抽出剑,准备决一死战。 顿时这七个人冲进了百人的队伍里,开始厮杀起来。 看到这一幕,尹先生和苏泠月也准备加入战斗。 不过,苏泠月刚要冲上去的时候,却被尹先生给拽了回来,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你先别冲过去,我一个人就好。” 苏泠月不解:“为什么?现在人已经抓到了,我们都要贡献自己的力量,否则这百人都未必是这七个人的对手。” “我怕你会出现危险。”尹先生关心道。 苏泠月摇了摇头:“不会的。” 苏泠月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无奈之下尹先生也跟着上去。 两个人加入到了战斗之中。 果然人多力量大,这几个男人即使武功再高,也敌不过这么多 人,最后败下阵来。 七个人被杀了三个,只剩下了四个。 见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对抗不了,这四个人双双看了眼对方。 意识到不好,尹先生在旁边喊了一句:“活捉他们,不能让他们自杀。” 这四个人见自己没跑了,将嘴里的毒药咬断,准备自尽。 见有人口吐白沫,已经倒在了地上,苏泠月不由得瞪大眼睛。 竟然和自己玩这套? 苏泠月精通医术,擅长解毒,她急忙在身上找到了一个瓶子,倒出了一粒药丸。 随后找最后吞毒药的人,将这粒药丸给灌入到了嘴里。 随着药丸咽了进去,这个男人想死都没死成。 药丸具有解毒成分,解了他的毒,这个男人竟然活了下来。 他不解的望着苏泠月,又看了看周围已经死去的同伴,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 “横竖都是个死,为什么不让我死?” 苏泠月蹲下,伸手挑起了他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你是这七个人当中,年龄最小的,你死了不感觉很可惜吗? 家里应该是有亲人吧,你就舍得离去?” 苏泠月没有逼迫他说什么,而是采用最攻心的方式,像与他聊天一样的质问着。 她的 每一句话,都直戳这个男人的内心。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男人脸上难掩伤感,无奈的低下了头。 有些事情不是他可以选择的,被培养成为了杀手,这就是他的命。 看到男人伤感的模样,苏泠月认真的看着他。 “只要你告诉我,是谁想杀我?我可以放你离开,再给你一笔银两,让你隐姓埋名,去过正常人的日子。” 男人摇了摇头:“不可能,我们组织是不允许有人背叛的,即使你放了我,也会被他们暗杀。” 苏泠月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你应该听闻过易容术吧,可以将你的脸变换一下,隐姓埋名的去生活。 这七名杀手早已经死了,在伪装一具尸体,谁知道你还活着?” 苏泠月的这句话,对这名杀手的触动很大。 这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办法,隐姓埋名的生活下去,从此以后,有谁又知道他曾经加入过暗黑组织? 若有所思的想了好久,最后男人不敢相信的质问着:“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应该选择相信我,既然横竖都是个死,为什么不给自己留条活路呢?” 男人抿了抿嘴,开口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周围这么多人, 我不好说。” 苏泠月让手下人将这六具尸体,扔到乱葬岗。 随后再伪装一具尸体,假装这七名杀手都已经被杀。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苏泠月带着这名男子,回到了房间,想与他私聊。 房间内只有苏泠月尹先生,还有这名杀手,苏泠月开门见山的问道:“这回你总该说了吧,想要杀我的人,到底是谁!” “是一个女子,很漂亮的女子。” “她叫什么名字?” 男人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与她交涉的一直都是我们老大,我只知道她姓叶,叫什么名字,并不清楚。” 听到这话,我的神情不由得一怔,提起姓叶,苏泠月也就明白了。 看来想要伤害自己的人,应该是叶灵汐。 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苏泠月不由得拿起了手中的笔,在纸上作起了画。 不知道她想要画什么,尹先生和这名杀手都投射过去疑惑的光芒。 苏泠月将叶灵汐的大概容貌画了下来,随后,拿给杀手看。 “雇佣你们的人,是不是他?” 这个男人有见过叶灵汐,看到画像上的女子时,男人重重地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他。” 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看来想要杀自己的人 正是叶灵汐。 “你们应该不是第一次组织暗杀我了吧?那次在东凤国郊外,也是你们这伙人?”苏泠月忍不住问道。 当时那场恶战,这名男子也在,他认得苏泠月,于是点头承认着:“没错,那次组织也是一姑娘雇佣我们去,要你的命的。” “她给了你们多少银两?” “这个我并不知道,一直都是我们组织的头目在与他交涉,而我只不过是一名小罗罗而已。” 虽然是一名小啰啰,但是知道的也的确是够多了,这些线索已经足矣。 “除了你们这七个人,还有其他人来吗?” “就我们七个人,我们是分批次来的,如果这七个人刺杀失败,可能还有下一批,这就看雇佣者出多少钱。 一次刺杀失败,二次就要加钱继续,如果雇佣者已经铁定心要杀你,估计二次刺杀者,也会赶来。” 听到这些事,苏泠月沉默了,看来是叶灵汐,并非是景凰羽想要杀她。 叶灵汐已经知道她没有死,所以才会多次派人来劫杀她。 苏泠月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既然对方如此挑衅,应该想办法回击。 她要让叶灵汐明白,不是所有人都要任由她拿捏。 第六百二十三章 第一易容高手慕容南 苏泠月果真说到做到,放过了那名杀手。 看他年纪轻轻,也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到不至于惨死异乡。 于是苏泠月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名杀手想要活着,就必须易容。 所以,在尹先生的帮助下,她找到了天原国第一高手慕容南,将其变成了另一副容貌,随后便放他离开了。 在易容过程中,苏泠月一直在想一件事情,如果一个人身高,习惯都不变,只是容貌变了,会不会一眼就会被人认出来? 这一刻,苏泠月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尹先生的容貌,是不是也被易容了? 因为他的眼神和景凰羽实在是太像,即使容貌变了,但是有些神态是改变不了的。 或许他本来面目,根本不是这样的。 这让苏泠月不由得想起了他腰间的那个月牙,为何和景凰羽一模一样? 难道世间真有如此相同的事情吗? 这几天苏泠月一直都似有心事一般。 尹先生怕苏泠月有危险,没有让她走,而是一直住在尹府。 苏泠月知道真正凶手是叶灵汐之后,她不想在这里坐以待毙,还想亲自回一趟东凤国。 但是在回去之前,她要弄 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尹先生的真实身份。 他真的是尹硕吗?还是说另有其人? 这一天,苏泠月实在是按捺不住,去找了天原国第一易容高手,慕容南。 本来两个人是没有什么交集的,通过尹先生所认识。 慕容南给杀手易容过,让苏泠月发觉,他的易容术相当高明,可以以假乱真。 而慕容南和尹先生一直交好,该不会尹先生,曾经也易过容吧? 有了这种猜想,苏泠月特意找了慕容南。 慕容南常年幽居,在深山之中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如果不是亲近的人,很少能找到他的踪迹。 尹先生曾经带他来过一次,所以苏泠月对路线也是轻车熟路,很容易就找到了这里。 见苏泠月来了,慕容南眉头微皱,眼中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目光。 “你怎么来了?还真是稀客。” 苏泠月向着他施了一礼:“怎么?慕容先生,不愿意让我来?” “那倒不是,只是我一直住在深山之中,习惯了清净,很少有朋友拜访。你我仅仅有一面之缘,并无太多交情,没料到苏姑娘会来这里。” 苏泠月倒也不客气,随后坐在了他的身边。 “ 一回生二回熟,我想和慕容先生交朋友,所以就得多来坐一坐。” 觉得她还真是一个不一般的女子,慕容南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欣赏。 “我见过的姑娘都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很少有苏姑娘这样义薄云天的。” 听到他的夸奖,苏泠月忍不住撇了撇嘴。 “听起来。这不像是在夸赞,倒是有点像是在嘲讽我像个汉子。” 觉得苏泠月是误会了,慕容南急忙摇头。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苏姑娘有些与众不同罢了。” “那好吧,我就算是你在夸我了。” 慕容南嘴角轻轻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拿起了桌上的茶壶,亲自为苏泠月倒了一杯茶。 “你尝一尝,这是我自制的茶叶,是用山上的露水所煮出来的,味道很是清香。” 没等喝,就已经闻到这茶的清香味儿。 苏泠月很感兴趣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发现的确是好茶。 “慕容先生一直居住在这深山之中,好生悠闲,我倒是有些羡慕你这样的生活。” 慕容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后嘴角含笑的看向苏泠月。 “为什么都羡慕我这种生活?其实我这种简单的生活 最容易达到,只要你们放弃欲念,放弃所有,来这深山之中隐居,便可像我一样。 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每天闲暇的时候可以品品茶,看看夕阳,岂不美哉?” 觉得慕容南说的有道理,苏泠月脸上洋溢的笑容。 这样的生活,的确所有人都能够达到,但是因为利益和欲望,却没有人愿意这样做。 人多少都会有执念的,因为执念去做一件事情,如果想开了变得豁达了,便能向慕容先生这样,过的逍遥自在。 苏泠月品了一口茶,随后问着慕容南。 “你和尹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竟然拐到了尹先生的身上,慕容南眉头微皱:“为什么要这样问?” “我只是有些好奇,像慕容先生这样不问世事的人,怎么会和尹硕成为朋友的?” “朋友这个东西,偶遇到了,觉得品性相投,自然会成为朋友,这有什么好好奇的?” 不得不说,慕容南的回答很是巧妙,避过了苏泠月提的问题。 但是给苏泠月的感觉,他像是在回避什么。 “像慕容先生这样的易容高手,应该给不少人易过容吧?”苏泠月忍不住再次发问 。 这次慕容南倒是没有回避,很是直白的回答着:“正因为是高手,所以我不轻易给别人易容。” “所以,如果不是亲朋好友找你,你是不会给这个面子的?” 慕容南点了点头:“当然,像我这样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请得动的。” 听到这话,苏泠月笑了。 “如果我请慕容先生,慕容先生愿不愿给这个面子呢?” “你?”慕容南饶有兴趣的看着苏泠月,脸上的笑意更浓。 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最后摇头道。 “咱们两个,也不算太过熟识,看在尹先生的面子上,我可能会答应,但是看在你的面子,我是不会的。” 没想到他如此不给面子,竟然会这样直白的回答,搞得苏泠月有些哭笑不得。 就不会委婉一点吗?还真是直男。 苏泠月忍不住叹息道:“你这样说,可就得罪我了。” “得罪你,有什么坏处吗?”慕容南忍不住问道。 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你得罪我,我就会生气,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你又不是我在意的人,你生不生气,又与我有何关系?” “……”苏泠月真是被气的哑口无言。 第六百二十四章 此乃秘术,不轻易传授人 她本来是想要打探有关于尹先生的事情,没想到这么不给面子。 不过也难怪,像他这样的隐蔽世外的男人,没有和女人接触过,说话直是正常的。 本以为苏泠月会生气,没想到她竟然会从容的喝着茶水,面不改色。 这倒是让慕容南有些刮目相看了。 看来她的隐忍力,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拟的。 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苏姑娘今天来,是来打听尹先生的,还是特意来与我品茶的?” 苏泠月当然不会轻易承认,于是找了个借口:“我是来找你拜师的。” 闻言,慕容南一怔:“拜师,拜什么师?” “求你教我易容术啊!” 慕容南冷哼一声:“此乃秘术,不轻易传授人。” 苏泠月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是尹先生的绝密之术不会轻易传给别人,所以我才特意来与慕容先生品茶,故意讨好你啊!” “……”慕容南哑口无言,竟然无话说了。 看着他愣神的样子,苏泠月笑着凑过去。 “怎么?我说讨好你,你不好意思了?” 苏泠月突然凑过去,距离慕容南太近。 慕容南甚至能感受到,她说话的气息吹拂在脸上,有一种麻酥酥的感 觉。 一瞬间,慕容南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 因为从来没有女人敢距离自己这么近过。 再近一点,脸都要贴上了,吓得慕容南急忙后退。 见她如此害羞的模样,苏泠月挑眉道:“你怎么脸红了?” 慕容南挑了挑眉,急忙将头扭过去,不想看他。 “我哪里脸红了,你不要胡说。” 还不承认,明明脸都已经红成这样了。 苏泠月叹了口气:“你教不教我?要是不教我的话,今天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慕容南眉头紧皱,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胡搅蛮缠。 “我不想教你,你还逼我不成?” 苏泠月点了点头,可爱的吐了吐舌头:“对呀,我就是逼你,直到你答应我为止。” 觉得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可理喻,慕容南转身就要走。 苏泠月见他有意回避,急忙冲上前去,拦住了他的去路。 慕容南一个闪躲不及,撞在了苏泠月的身上。 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慕容南思想还挺古板的。 突然撞在苏烈的身上,他觉得又羞又臊。 “你干嘛?”慕容南忍不住问道。 苏泠月挑了挑眉:“不干嘛呀!” 慕容南不想理会她,转身就要往左走,苏泠月故意也往 左走。 他转身想往右走,苏泠月故意往右走。 总之就是不给他让路。 真是服了她了,这个女人还真是难缠。 慕容南一脸的无语:“你究竟想怎么样?” “你教我易容术啊!我就不缠着你了,哪怕教我一点点也可以。” 说着,苏泠月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一点点是什么意思。 看着她那可爱的姿势,慕容南忍不住想要发笑,这个女人真是…… 真是服了她了,怕了她了。 慕容南从来不与女人接触,却遇到了如此难缠的女人,也当真是没招。 无奈之下,为了摆脱纠缠,也只有教了苏泠月一点点。 “易容术俗称也叫化妆术,在化妆之前,你需要有一张人皮面具,来改变自己的面目特征。” 人皮? 听到这个词,苏泠月不由得吓了一跳。 “这人皮,我要上哪里去找啊?” “这个就看你了,只有人皮在手,才可以易容。” “你那里有没有人皮 ,借我一张。” 闻言,慕容南瞥了她一眼。 “像人皮这样难得的东西,岂是随便给人的?我这里也没有多少,如果你真想学易容术,先搞到人皮再说,否则免谈。” 慕容南故意这样提出要求,因 为他知道,人皮很是难得,需要在刚刚死人的脸上,拨下那层皮。 一般人承受不了心理压力,是做不到的。 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抬头看着慕容南。 “如果我搞到人皮,你就教我易容术,可以不?” 一般的女子很难有这种魄力,慕容南觉得她找不到人皮,于是点头道:“可以!”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到时候你可不要反悔哦!” 说完,苏泠月转身就走了,她去寻找人皮。 见人终于是离开了,慕容南忍不住叹了口气,觉得这个女人还真是难摆弄。 不过,瞧着苏泠月和普通女人不同,可能她真的会找到一张新鲜的人皮吧! 到时候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他再想反悔就来不及了。 这一刻,慕容南觉得自己被套路了,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你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竟然被一个女子给绕了进去,等她真的找回一张新鲜的人皮,想反悔都难了。” 不过也罢,这些年慕容南还没有在谁的身上栽过,他从来不亲近女色,如果不是尹先生,他也不会认识苏泠月。 看来一切都是缘分。 如果苏泠月真的能找到一张新 鲜的人皮,慕容南觉得收她这个徒弟,也不足为过…… 晚上,苏泠月竟然没有回去。 尹先生去找苏泠月,无意中遇到了海蓝。 他忍不住问着:“苏泠月呢?” 海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表姐一直没有回来,下午就已经出去了,尹先生找她有事情吗?” 尹先生找她倒是没有事情,但是天色已晚,苏泠月还不回来,让尹先生有些担心。 毕竟她现在是杀手的目标,谁知道第二波杀手什么时候会被派过来? 她这样突然间失踪,让人不得不多想。 “有说去哪里吗?” 海蓝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喃喃自语着。 “她没有说要去哪里,总是提起易容之术。” 听到这话,尹先生沉默了。 看来苏泠月,是去找慕容南了吧! 自从那天,给那名杀手易容之后,她看到了易容术的神奇,对此就念念不忘。 说不定,真去了慕容南那里。 就在尹先生抬脚要离开的时候。 突然间,门外传来了小厮的声音:“尹先生,公主来了。” 公主,是司徒馨儿吗? 尹先生有的皱了皱眉:“她来干什么?” 小厮摇了摇头:“不知道,说是找先生有事。” 第六百二十五章 居然是他! “好,你下去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此时的司徒馨儿,正在正堂等待着尹先生。 等了能有一会儿,见人终于来了,司徒馨儿不禁站起来,迎了上去。 “尹先生,您看到苏泠月了吗?” “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直都住在我这里,你找他有事?” 尹先生的声音明显冷淡了许多。 平时,他对司徒馨儿像朋友一般爱护,说话也是尽量的温柔。 但是这一刻,他像是陌生人一样。 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司徒馨儿感觉到奇怪,不禁抬头望了他一眼。 “尹先生,你怎么突然间对我这么冷淡?” 尹先生冷哼了一声:“哦,是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出来,我对人向来是这样。” “那你对苏泠月为什么那么温柔?” 司徒馨儿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苏泠月,将矛头对准她的身上。 自从上次,苏泠月因为司徒馨儿拒绝自己,尹先生就觉得很堵的慌。 现如今,司徒馨儿又有意无意的提起她,惹起了尹先生的反感。 “不一样,我当苏泠月如亲人一般,她是我心里最在乎的人,所以我对她好是应该的。 但是你又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让我对你好?对你态度热情 ?” 听到如此凉薄的话,司徒馨儿真是要哭了。 从没想过,他竟然变得如此冷心冷情。 司徒先生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节握的苍白。 她没想到,尹先生竟然会变得如此。 “曾经我们是好朋友,自从认识了苏泠月,你就变了。” “自从认识了苏泠月,你也变了?” 不懂尹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司徒馨儿眉头紧皱。 “你是在讥讽我?” “我不敢,您贵为公主,我怎么敢讥讽你呢? 倒是公主口口声声和苏泠月称为好姐妹,但是在关键时刻,却又见死不救。 我曾经认识的司徒馨儿,并非是这样的,如果说变,我的变化,可不及你分毫啊!起码我不会见死不救。” 听到这话,司徒馨儿的心忍不住“咯噔”一下。 她不可思议的望着尹先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明显是话里有话。 “你都知道了?” “当然,因为当时我也跟踪着苏泠月,所以你的一举一动,也在我的监视范围内。” 原来如此,怪不得尹先生说话如此阴阳怪气的,原来那天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 “所以我走后,是你救了他?”司徒馨儿忍不住问着。 尹先生 点了点头:“你走后,苏泠月就被我救走了,如果那天我没有跟着她,后果不堪设想。 你明明可以去喊人的,为什么就突然间跑开,选择不救她?” 司徒馨儿不承认是自己内心作祟,她狡辩着:“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有什么作为?当时我被吓怕了,所以才会离开。” “你不是害怕,你是故意想要让苏泠月去死,因为你见不得她好,你见不得她活在世上。” 尹先生咄咄逼人,让司徒馨儿无从狡辩。 她不知道为何,说话竟然有些结巴了。 “你不要胡说,我和苏泠月情同姐妹,我怎么会害她?” 尹先生大笑了一声,笑声里充满着讥讽。 “好一个情同姐妹,这是我听过,最虚伪的一句话。 你是不是把她当成姐妹,只有你心里最清楚。” 尹先生一直都在咄咄逼人,攻击着司徒馨儿内心最脆弱的防线。 她就像自己的一面镜子,将自己的丑恶嘴脸全都照了出来。 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自己最喜欢的人,看到自己最恶心的一面。 即使司徒馨儿想要美化自己,却在尹先生面前形象全无。 苏泠月不想再欺骗自己,脸上露出了一丝 无奈的笑意。 “所以你嘲讽我,说话才这样阴阳怪气的,因为你觉得,我不配做苏泠月的朋友。” 尹先生瞥了她一眼:“如果不是看在苏泠月的面子上,我早把你杀了。” “我是当朝公主,你敢杀我,难道不怕株连九族?” “株连九族,又与我何干?”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尹先生身上的气势很足,和曾经的气场完全不一样。 尹家也是大家族,她竟然说出了如此不孝不敬的话。 很难想象,这是尹先生会说出来的。 司徒馨儿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摇了摇头:“你变得,我都有些不认识了。” 事到如今,尹先生也不想隐瞒那么多。 她觉得,有必要让司徒馨儿,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否则她会继续对苏泠月不利。 “你不是一直在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上苏泠月吗?” 尹先生突然间提起这个话茬,让司徒馨儿很是疑惑。 “是啊,我一直都想知道。” “那我今天就告诉你。” 说着,尹先生在司徒馨儿的面前,用手扒开了脸上的皮。 看到这一幕,司徒希望完全的傻眼了。 她就像是看见怪物一样的,瞪视着面前的尹先生,手不由自主的抖 了抖。 随着人皮缓缓被揭下,露出了尹先生的真实面目。 司徒馨儿已经完全被吓傻了,呆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不是尹先生,你到底是谁?” 他冷哼了一声:“告诉你也无妨,我既是尹先生,也叫景凰羽,是苏泠月的丈夫。” 听到这话,司徒馨儿腿软到直接坐下。 还好身后就是椅子,她没有坐在地上,而是坐在了椅子上。 至今司徒馨儿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司徒馨儿猛然摇头:“不对,你不是尹先生,他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冷漠的对待我,所以说,你一直都在假扮他。 尹先生在哪里?真正的尹先生在哪里?” “真正的尹先生已经死了,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是我伪装了他的身份,一直代替着他活着。 所以,从一开始,你认识的我,就是假的。 我护着苏泠月,那是因为我爱她,她是我的妻子,但是我又凭什么护着你? 如果不是看在我使用尹先生这个身份,和苏泠月将你当成是好朋友的份上,我可以将你杀了。 今天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就是想要警告你,不要再嫉妒她。 因为我本身就不是你所喜欢的人。” 第六百二十六章 他到底还知道多少秘密? 司徒馨儿已经完全的沉默了,当知道事情的真相时,她整个人都已经震惊在了当场。对于苏泠月的嫉妒全部消失。 看着她沉默不语的样子,景凰羽开口道:“今天我和你说出事情的真相,就是让你知道,我并不是尹先生,你也不需要记恨苏泠月。 但是,以后还希望你能够配合着演戏,不让苏泠月知道这一切的事情。” 闻言,司徒馨儿不解的望着他。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就凭你有把柄抓在我的手里。” 说着,景凰羽把早已经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了司徒馨儿。 不知道这是什么,司徒馨儿打开看了看,只见是一本账本。 当看到上面所记载的字迹时,他整个人的脸色都已经变了。 曾经司徒馨儿为了尹先生,给他拿过一大笔钱,然而司徒馨儿也没有那么多钱,这些钱都是靠着她买官、卖官得来的。 这件事情司徒国主并不知道,如果一旦被告发皇上,那么她的公主之位也岌岌可危。 即使是皇上最心疼的小公主,恐怕也会难免受到责罚。 看来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他到底还知道多少秘密? 司徒馨儿收起账本:“ 说吧,想让我怎么配合你?” 就知道,司徒馨儿看到账本之后,一定会乖乖听话,于是景凰羽微笑着点了点头。 “从今天开始,我依然还是尹先生,你不能露出任何马脚,在苏泠月面前也不能提起有关于我任何的秘密。 总之,日子还是继续的过着,你不允许戳穿,否则这账本一定会落在皇上的手中。” 司徒馨儿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节握的苍白。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给威胁了,可是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任凭他差遣和摆布。 她咬紧牙关,隐忍了很久,最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 “好,如你所愿,我可以配合着你演戏,但是你要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用真实的身份守在苏泠月的身边?” 听到司徒馨儿这样问,景凰羽冷笑一声:“如果能用自己真实的身份,还需要假扮他人吗? 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至于是什么苦衷,你不需要知道。” 其实景凰羽在知道苏泠月没死后,他就已经动了念头,想要去天原国找她。 当时,他来到这里,发现苏泠月住在皇宫之中,还在忙着自己的事业。 他想找机会去接触,却发现苏泠月好 似还恨着自己。 思考再三,他决定换一个身份去接触。 既然苏泠月想要在事业上有番成就,那景凰羽就想在她的事业上,对她有所帮助。 于是在意外之中,他发现了尹先生。 尹先生常年往返于东凤国和天原国之间做生意,对东凤国和天原国之间的地形非常熟悉。 而且她还是当朝大官的侄子,人有才华,还有财富,他的身份、地位,还有金钱,都是景凰羽所看上的。 正巧尹先生在去往东凤国的路上遭遇了劫匪,死掉了。 景凰羽就用了他的身份,假冒了他。 景凰羽和慕容南是多年的好友,为了伪造这个身份,景凰羽查了许多关于尹先生的资料。 在确认所有的信息之后,景凰羽找到了多年不见的好友,让其易容成尹先生的容貌。 他做了这么多部署和计划,就是想用另一个身份守护在苏泠月的身边。 这样苏泠月才更好接纳他。 只是没想到,尹先生还有一个知己,那就是司徒馨儿。 其实尹先生之前是喜欢司徒馨儿的,所以才会给她造成了那么多的错觉。 只可惜命运不眷顾这对有情人,尹先生死后,景凰羽接替了这个身份,开 始对司徒馨儿不冷不热。 后来,景凰羽太在乎苏泠月,逐步的在为苏泠月发生着改变,更让司徒馨儿接受不了,开始记恨苏泠月,导致姐妹之情变质。 当初,苏泠月来到天原国的时候,的确是接受过司徒馨儿的帮助,一直拿她当好姐妹一般,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什么。 在景凰羽发觉,司徒馨儿开始对苏泠月有了杀心,甚至见死不救的时候,他就想把这个身份告知司徒馨儿。 既然苏泠月舍弃不下司徒馨儿,那么就能让他来斩断这场情思,故意表明身份,让司徒馨儿知道真相,并不再记恨苏泠月。 景凰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短的叙述了一遍,也算是断了司徒馨儿的这份念想 。 只是在得知真正的尹先生已经死了之后,司徒馨儿的心始终是无法保持平静。 她尹先生爱了那么多年,谁想到现在竟然是别人接替了他的身份,伪装成他的样子。 那真正的尹先生是不是死无全尸?最后连尸骨都未曾留下? 一想到这里,司徒馨儿就特别难受。心好痛好痛。 从严府离开之后,司徒馨儿回到了宫中。 丫鬟小蝶见她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忍不住问着 :“公主,你怎么了?” 司徒馨儿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望了一眼面前的小蝶。 现在她的情绪无法发泄,看到小蝶时,眼泪便再也忍不住了,缓缓滚落下来。 看到公主竟然哭了,司徒馨儿一愣。 “谁欺负你了公主?” 平时司徒先生是不会哭的,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或者是极其悲伤的事情,司徒馨儿根本就不会落泪。 看到公主哭了,小蝶一脸的惊讶,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她。 司徒馨儿没有说话,只是趴在小蝶的怀里痛哭了起来,似乎在发泄着心里边的郁闷情绪。 小碟不停的拍着她的后背给予安慰:“公主不哭了不哭了,怎么了?” 无论小蝶怎样问她,司徒馨儿都不说话。 因为她曾经答应过景凰羽,不许说出事情的真相要继续隐瞒下去。 所以这件事除了她和景凰羽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 司徒馨儿干哭不说话,小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无奈之下也只有抱着司徒馨儿,任凭他大哭,发泄着内心的情绪。 或许……哭出来会好很多。 司徒馨儿趴在丫鬟小蝶的怀里哭了许久,最后似乎是哭够了,哭累了,这才擦了擦眼泪。 第六百二十七章 比你那个死人脸要好 看到公主终于是不哭了,小蝶拿出手帕为她擦了擦眼泪。 “心情不好哭出来,会好受许多?” 司徒馨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小蝶看得出来公主是有心事,但是她不愿意和自己说。 毕竟身为奴婢,也不能随意打探主子的事情,所以小蝶也没有多问。 苏泠月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皮。 其实这是很难的一件事情,毕竟不能在活人的身上割,也只能找刚刚死过的人。 无奈之下,苏泠月也只有在棺材铺旁盯梢。 死的人,都是岁数很大的,他们的脸皮自己也不能用啊! 等了整整一天,终于算是找到了一个年轻女子。 听闻买棺材是给一个十八岁的女孩,苏泠月顿时来了精神,偷偷的跟了上去。 眼前是一座比较气派的宅院,上面写着“王府”。 看来这是非富即贵的一家人,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去世了。 苏泠月也没法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也只能在旁边等待着机会。 看到有不少人前去吊丧,苏泠月伪装着,也跟了进去,想要探听一下。 原来是这家的三女儿去世了,而且是刚刚没多久的事情。 趁着人多之际,苏泠月混上前去看了一眼,发现 的确很是俊美,年纪也很轻,她的脸很适合自己用。 只是…… 要怎样下手,却是一个难题。 眼前人太多,而且苏泠月是个外人,不能靠的太近,时间也不能太长,于是苏泠月想了个办法。 通过观察,她找到了这家三小姐的贴身奴婢。 随后趁着没人的时候,将她敲晕,拽到了柴房之中,与她互换了衣服。 打扮成婢女的样子,为了更好掩人耳目。 她偷偷的混入到了灵堂之中,将旁边的一个侍女支走,随后拿出手上的匕首,就准备将这家女儿的脸割下来。 就在她的匕首即将要扎进她的肉里时,苏泠月的手一抖,还是停住了? 怎么办?下不去手啊,即使是个死人,她也没办法将她的脸割下来,毕竟太过残忍。 如果将她的脸皮割下来,还没有下葬了,让这些来吊唁的人得怎么看? 这家人已经失去了女儿,本来就痛不欲生,如果再失去了脸皮,连最后的体面都没有了。 苏泠月在旁边想了又想,瞬间有些失望了。 虽然已经死了,但也是个人啊,自己得多么的残忍,去割人家的脸? 她想了又想,也没法动手,毕竟太过残忍血腥。 犹豫了好一会 儿,最后苏泠月还是放弃了,离开了王府。 她放弃了,因为本身她也接受不了自己的脸上,带着一层别人的皮。 想想就觉得,全身不自在。 无奈之下,苏泠月回到了佳丽宝店。 此时的海蓝正在店里面忙活着,看着表姐竟然来了,她急忙迎了上去。 “表姐,你怎么来了?” 苏泠月叹了口气:“我在想,怎样才能制作出来一张如人皮的脸。” “……”海蓝整个人都已经愣在了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 脸皮?表姐要人脸做什么? 看到海蓝那一脸震惊的模样,苏泠月解释着:“你可别多想,我要的是,假人脸皮。” 听到这话,海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 “表姐,你昨天去了哪里?尹先生可担心你了,你这一回来竟然就是找人脸皮,真是吓死我了,也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 苏泠月叹了口气:“慕容南答应我了,如果我能找到一张新鲜的脸皮,他就收我为徒,教我易容术。” 怪不得,原来表姐昨天是在慕容南那里。 瞧着她这副模样,应该是对易容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脸皮吧! 只是…… 海蓝也有些为难:“他是不 是让你去找人脸?” 苏泠月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只有人脸才最贴合人的皮肤,这样易容术,也更能以假乱真,就算做出了假的脸皮,也容易穿帮啊!” 觉得海蓝说的有道理,苏泠月的点了点头。 “我用不了真人脸,我也下不去手,不能在活人的脸皮上动手吧! 只能找那些死去的,我刚刚看到了一个十八岁的女孩,没舍得下手。” 说到这里,苏泠月还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觉得很是可惜。 可是没办法。 能看出来表姐的为难,海蓝认真的替她想着办法。 苏泠月觉得,可以找到柔、软的东西代替脸皮,然后制作出来和人脸差不多的形状和结构,可能就能够迎刃而解。 想到这一点,苏泠月突然间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吓了海蓝一跳。 “怎么了表姐?”海蓝急忙问道。 “我有办法了。”说着苏泠月就往出走。 海蓝急忙追了上去:“表姐,你去哪里?” “我去山上,你不用跟着我,我没事的。” “那你晚上还回来吗?” “再说吧!” 苏泠月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让海蓝好生无奈。 不过还好,现在确定苏泠月没有什么危险, 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可以通知尹先生,不用担心她了。 苏泠月在山上呆了整整一天。 慕容南站在小院门口,望着眼前漆黑朦胧的景象,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也不知道现在苏泠月在干什么?有没有真的找到人脸皮? 就在慕容南正想着苏泠月的时候,突然耳畔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做到了,你可不能出尔反尔哦!” 听到声音,慕容南急忙转过头去。 只见苏泠月微笑的走过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他来了,慕容南急忙迎接上去。 苏泠月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脸皮,递给了慕容南。 他好奇的接触,用手摸了摸,发现触感非常好。 “你怎么做到的?”慕容南迫不及待的问道。 苏泠月挑了挑眉,傲娇的昂着小脖:“秘密!” 瞧着她卖关子的模样,慕容南觉得有些好笑,不由得嘴角微扬。 回到房间,慕容南拿出人皮、面具细看了看,发现竟然是假的。 “你这也不是真人脸啊,竟然做了个假的,来糊弄我?” 瞧着他一脸吃惊的模样,苏泠月白了他一眼,一副看乡巴佬的样子。 “你懂什么?我这人皮、面具,足以以假乱真了,比你那个死人脸要好。” 第六百二十八章 这两个人应该是同一个人 瞧着她说的头头是道的样子,慕容南嘴角微弯,勾起一抹笑意。 “可是假的,终归是假的,虽然柔、软度是可以,但是没有达到我的要求,所以不能教你。” 听到这话,苏泠月有些生气,不禁手叉腰,要与她理论。 “为什么不能教我?我把人皮、面具都已经带回来了,就因为它是假的,所以你就不教我了?之前可没有说,假的不可以吧!” “我有说过必须是真的人皮。” “可是我下不去手啊,你的人皮又是从哪里来的?” 慕容南背过身去:“这个秘密,不能告诉你。” 苏泠月忍不住“切”了一声。 “不说我也知道,应该是死人身上拿下来的吧,或者从活人身上拿的,也有可能,像你这种人估计应该很残忍!” 很残忍? 难到自己在她心里就是这副形象? 慕容南不解的回头,看向苏泠月目光之中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苏泠月忍不住挑了挑眉。 “你这样看我干什么?” 慕容南冷笑一声:“不可理喻,不教就是不教。” 说着,他转身就走了,完全不给苏泠月面子。 东西都已经带过来了,他竟然说不教。 苏泠月当然不愿意,跟了上去 。 “你要是不教我的话,我就死缠烂打,住在你这里不走了。” “随便你!” 说着,慕容南转身回了自己的寝房,不再理会苏泠月。 苏泠月有心想要跟着,就听门“咣当”一声,被反锁上了,苏泠月被挡在了门后。 苏泠月当然不甘心吃了闭门羹,自己费了很大的周折,才做出来类似真人的人皮、面具。 他竟然说不能用,凭什么? 难道非得是真人皮才可以吗? 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所以苏泠月决定住下来和他死耗到底。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苏泠月偷偷的潜入到了厅堂之中,开始翻找起来。 因为她发现,平时慕容南的那些东西,都在这里摆放着。 她翻找了好久,最后在一个小罐里,找到了他易容术所需要的东西。 自己拔出了头上的珠钗,用尖儿插、进了锁里面,捅了几下。 苏泠月竟然轻而易举的,将锁给捅开了。 就这种雕虫小技,还难不倒她,于是苏泠月将盒子打开,仔细看了眼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 各种刀具,还有一些化妆需要用的工具。 苏泠月打开仔细瞧了半天,觉得这也没什么难度。 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将 这些东西全都记在了脑海里,又重新将盒子盖上,锁了起来,放在了原位里。 第二天清晨,当慕容南再次起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已经没有了苏泠月的身影。 她明明昨天晚上说过,要和他死耗到底的,怎么今天一早人就不见了? 看来女人说过的话,还真不能当真。 想着,慕容南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去了厅堂。 他准备收拾一下,去小厨房做点吃的,但是却意外的发现,桌上的东西好似哪里有些不对劲,应该是被别人碰过。 突然间意识到不好,慕容南连忙上前,将小柜打开,找到了里面的盒子。 锁明显是被人撬过,因为上面有刮痕而且还坏了。 打开盖子的时候,也明显发现里面的东西,被人动过。 因为她放东西都是有顺序的,强迫症的慕容南是不允许东西错放,但是明显这里面有许多东西,都已经放错了。 应该是被翻过,但奇怪的是,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少,依然还完好如初。 这就让慕容南有些奇怪了,自己的院子里没来过任何人。 除了苏泠月之外,还没有人能翻到他的东西。 可是翻完,什么没有动,又放回了原位。 她这是几个意思? 就在慕容南正有些迟疑的时候,门外突然间传来了动静。 站起身来,只见面前走进来的人,竟然是景凰羽。 此时的她,没有用尹先生的容貌,而是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样貌。 只是此时的他,正坐在木质的轮椅上,看起来不能走路了。 见此,慕容南急忙上前去迎接。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景凰羽没有说话。 “今天你怎么这个样子来见我?还有你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凰羽依旧不语。 “怎么了?你哑巴了?” 慕容南上前,碰了碰他,却发现了什么不对。 衣服虽然是男人的衣服,但是在慕容南伸出手去触碰衣服的时候,发现肩部是空着的。 应该是被什么架起来的。 而且对方一直不说话,无论自己说什么,一直保持沉默,这根本就不是景凰羽平时该有的样子。 突然间意识到可能是上当了,慕容南急忙后退。 看到他一脸吃惊的模样,景凰羽忍不住捂住嘴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这明显是女人的声音,慕容南当时就惊呆了。 “你不是景凰羽?” “那你觉得我是谁呢?” 这声音太过熟悉,不用猜 都知道是苏泠月。 觉得自己被诓了,慕容南满脸的吃惊。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做到的。” 苏泠月站起身来将外套脱了下来。 其实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一个女人想要扮成男人,是很难的,因为毕竟身高在这里呢。 所以苏泠月故意找来了一个木质的轮椅,坐在上面,隐藏自己身高的问题。 她觉得自己的肩撑不起来男人的衣服,故意在里面塞了些东西。 慕容南,说她的假人皮、面具是易不了容的,的也不肯教她。 苏泠月用了一晚上的时间,用自己的假人皮、面具做了一张脸,足可以以假乱真。 像慕容南这样的高手,都被她给蒙蔽了,觉得面前的人是景凰羽,可见她的技术也不差。 苏泠月故意扮成景凰羽的模样,就是为了在慕容南这里套到点什么。 由此可见,她所设下的计谋,全都管用了。 慕容南的确认识景凰羽,而且还有非同一般的关系。 尹先生也认识慕容南,而尹先生的身上那块胎记,和景凰羽是一模一样的。 这个时候让苏泠月怀疑,尹先生就是景凰羽,景凰羽也是尹先生。 这两个人应该是同一个人,应该是被慕容南给易容了。 第六百二十九章 你会不会温柔一点啊?疼死我了 “我怎么做到的当然是个秘密啊,怎么能轻易告诉你?” 闻言,慕容南的脸色都变了,这明显就是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 因为这些话,之前慕容南也曾对苏泠月说过。 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苏泠月和自己卖关子了。 慕容南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你的易容术自学的?” 苏泠月点了点头,双手抱着肩膀,一点不客气道:“没错,本人自学成才,怎么?你羡慕?” 慕容南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面带嘲讽:“你要不是翻了我的东西,恐怕也不会那么快就学会易容术吧,我承认你的确是有几分小聪明,但是投机取巧的本领也很高。” 他这话有几分嘲讽的意思,不过苏泠月无所谓了。 不管怎样投机取巧,反正学会就是了。 “我不是有几分小聪明,而是很聪明,你本人也是十分认同,不然不会被我轻而易举的就骗到,不教我也可以,其实也没那么大的难度。” 毕竟苏泠月本身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擅长动手动脑,专门研究其他人所做不来的东西。 所以这易容术,她看一眼也就学会了,并没觉得有那么难。 慕容南没有说话,而是走进了苏泠月,细瞧了瞧眼前的这张脸。 的确是很像景凰羽,但是细看的话,还是有一些瑕疵能够看出来不对的。 当时慕容南也没有想到,眼前的景凰羽竟然是苏泠月所扮,并没有太过仔细的观察。 如果相处一段时间,立马就会发现破绽,都怪自己大意了。 此时此刻,慕容南在心里面自嘲着自己。 如果心思细腻一点的话,不至于被苏泠月给骗到。 不过苏泠月第一次易容,还是自学的,目前已经是很厉害了。 看着慕容南渐渐的靠近自己,苏泠月连忙向后仰着身子,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你……你要干嘛?”苏泠月结结巴巴的问道。 慕容南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靠近苏泠月。 此时此刻他的脸再近一点,都要贴在苏泠月的脸上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想要非礼呢!既然距离这么近。 看到慕容南那嘴角含笑的样子,苏泠月突然间意识到,目前她这张脸是属于景凰羽的。并不是自己的真实容貌。 他该不会是看上了这张脸,或者是喜欢拥有这张脸的人吧? 难不成他喜欢景凰羽?其实他是个同、志 ? 就在苏泠月正想入非非的时候,突然慕容南伸出手,在她的脸皮上一撕扯。 就听“撕拉”一声,直接将他的人皮、面具给拽掉了。 前一秒,苏泠月还以为他要亲自己,下一秒脸皮就这样被人扯掉了。 顿时痛得苏泠月捂住脸,正视着面前的慕容南。 “你会不会温柔一点啊?疼死我了。” “贴的那么紧,小心时间久了,摘不下来,虽然说你做的还算可以,但是细看瑕疵还是很多,很容易被人识破。 如果你真想学易容术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教你。” 听到这话,苏泠月越不由得一愣。 慕容南这是什么意思?是已经同意要教自己了吗? 苏泠月屁颠屁颠儿的跟了过去:“这可是你说的,要教我易容术,不能反悔哦!” “既然说出口的话,当然没必要反悔,只是想要学,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苏泠月不禁问着。 慕容南在这院子中,一直过惯了清冷的生活,突然有这么个女人吵吵闹闹的,开始倒是有些不太习惯,不过时间久了,也就渐渐适应了。 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学费总得交吧! 慕容南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以后一日三餐就由你来做,屋里的卫生也由你来打扫,我教你七天易容术,你在这里学七天,每天都要做不同的美食,我要吃新鲜,不重样的。” 原来就这点要求,这又有何难? 苏泠月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既然两个人都已经说好了,也算是意见达成了统一。 慕容南点头道:“那好吧,你随我来。” 苏泠月跟着他进了书房,随后看到慕容南转了一下上面的砚台。 随后书架竟然自动打开,出现了一条秘道。 没想到这里竟然暗藏玄机,苏泠月的眼前充满着震惊。 他跟着慕容南缓缓走了下去,慕容南手里拿着 蜡烛,带着苏泠月一点点的向下走了下去。 底下很黑,蜡烛所照耀的地方,一点点的变的明亮起来。 苏泠月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每下一个台阶都非常的谨慎。 终于走到底下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专门属于慕容南的工作室。 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工具,还有人皮、面具,眼前甚至还有白骨。 见此,苏泠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之前找到的那个工具箱,是在小柜里,其实都是慕容南不要的东西。 真正的好东 西都在这密室之中,一般人是找不到的。 如果不是慕容南带着苏泠月来到了这里,恐怕苏泠月还不知道,这间密室里有这么多的宝贝。 慕容南将周围的蜡烛全都点燃了,随后这里变得灯火通明。 苏泠月好奇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眸之中带着欣喜。 如果说慕容南是这个时代的科学家,都不足为过。真的是太神奇了,尤其是他收藏的这些东西,让人眼前为之一亮。 后面的这堵墙做了一排书架,密密麻麻的竟然都是书,而且做工精美,连书架都做得这么精湛。而且摆放有序,一看就是干净利落的人。 只是,他所收藏的东西,特别怪异。 苏泠月站在旁边的大玻璃桶里,看到里面套着一个类似婴儿的东西,眼睛不由得被吸引而去了。 看到这个东西,让苏泠月不由得想起了灵异事件里的养小鬼。 该不会慕容南也养这种东西吧? 见苏泠月对这个好奇,慕容南不禁走了过去,为她讲解着。 “这是假的,婴儿是我自己做的。” 闻言,苏泠月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是假的?怎么可能?都能以假乱真了。 只是为什么要在这个玻璃桶里泡着? 第六百三十章 你们两个一直合起伙来在骗我? 还有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感觉怪怪的?难道是药水? 苏泠月凑过去闻了闻,淡淡的,有一种中草药的味道,不知道是什么。 慕容南解释着:“虽然婴儿是假的,但是有些东西我是根据真人的皮肤结构做出来的,容易腐烂,泡在里面可以一直保鲜,保持这个状态。” 苏泠月吐了吐舌头:“但看着好诡异呀!” “习惯就好了。” 苏泠月又四处观察了一圈,看到了旁边的白骨。 她好奇的走过去,用手触碰了一下头骨发现很坚硬,摸着质感也是很真实。 苏泠月忍不住开口道:“这个东西也是假的吧?” “这个是真的!” 话音未落,苏泠月急忙将手给收了回去。 她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慕容南。 “你竟然还有收集死人骨头的爱好?” “想要学会易容之前,也要了解骨头的构造,所以收集真实的白骨,也是必不可少的。” 这间密室里的新奇玩意儿还真的是很多,但是苏泠月却不敢随随便便的去碰了。 因为真真假假,他也分不清楚。 看到桌子上摆放的这么多工具,苏泠月忍不住摇了摇头。 “看来我想要学习的东 西还很多。” “其实你之前的假人皮、面具,也不是不可以,我刚才有研究过,的确可以以假乱真,代替真人皮、面具。 毕竟人皮这个东西不太好的,就算从死人的身上剥离下来,也是极其残忍的事情,我也不愿意去做。 所以就听你的,以后用假人皮、面具易容就好,我会教你怎么处理这些微瑕疵,看着更像一张真脸。” 苏泠月很是兴奋,觉得跟着慕容南能学到很多东西,只是心里面还有一点疑问没有搞清楚。 犹豫了好久,苏泠月还是问出了口。 “之前我扮成了景凰羽的模样,出现在了你的面前,你却认出了他,看来你认识他啊!而且关系还非同一般。” 慕容南点了点头:“我们两个的确熟识,怎么了?” “尹先生你也认识,景凰羽你认认识,还有谁是你不认识的?” 明显苏泠月这句话,是话里有话。 “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不用拐弯抹角的。” 既然如此,苏泠月不想再隐瞒了。 于是她很坦诚的问着:“尹先生和景凰羽是什么关系?” “……”一句话问的慕容南当时就沉默了。 “我和景凰羽只是泛泛之 交而已。” 觉得慕容南还真是不实在,之前表现的那个状态,可一点都不像是泛泛之交。 苏泠月摇了摇头:“你那么关心他,不止泛泛之交,我觉得你很在意他。” 慕容南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无论苏泠月怎么说,反正他就是不想承认什么。 “尹先生应该就是景凰羽吧,景凰羽也是尹先生,景凰羽应该是易了容,变成了尹先生,所以你们两个是一直合起伙来在骗我?” 苏泠月的每一句话,都直戳慕容南的内心。 这个丫头的确是聪明,什么都瞒不过她。 尹先生的确就是景凰羽,这副容貌还是慕容南亲手易得容。 只是这件事情,景凰羽一直都让慕容南保密,不让他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苏泠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慕容南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他不会轻易的将别人的秘密说出去。 所以在苏泠月质问的时候,慕容南也不想提这些。 “尹先生是尹先生,景凰羽是景凰羽,不能混淆视听,我不知道为什么苏姑娘会有这种错觉?” 见他竟然还狡辩不承认,苏泠月无奈的叹了口气。 “景凰羽给了你什么好处?那你 这样帮他说话?” 慕容南不想再提这些:“苏姑娘,如果你再这样咄咄逼人的话,那么这易容术,恐怕是学不成了。” “……” 苏泠月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的站在原地许久,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苏泠月很想逼迫慕容南说出真相,但是看得出来,他并不想说。 朋友在他心里应该很重要吧,所以他不想出卖朋友。 不过也无所谓,经过这次的事情,已让苏泠月有一定的把握肯定,尹先生和景凰羽就是一个人。 既然已经确定了,苏泠月也不用再难为慕容南非得说出事情的真相。 这件事情,只要找到证据直接和尹先生当面对质就好。 到时候事实的真相是怎样的,自会真相大白。 苏泠月还是很想学易容术的,于是她没有再继续问这件事,而是直接岔过了话题。 “那我们今天就开始学习吧,时间紧任务重。” 慕容南点了点头。 随后,两个人坐在一起,开始研究起怎样易容。 慕容南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全都传给了苏泠月,没有任何保留。 一个说一个听,两个人都很认真…… 苏泠月已经两天没回来了,尹先生实在是按耐 不住,准备去找他。 在海蓝那里得知,此时的苏泠月是在慕容南那里,所以尹先生在这天中午,忙完所有的事情之后,便匆匆的去慕容南的家里。 此时的苏泠月,正在给慕容南做饭,桌上摆放着许多美味,荤素搭配。 为了给慕容南改善伙食,苏泠月还特意去集市上买了鸡和一些肉,做了几道荤素搭配得体的美味。 还没等吃到嘴,就已经闻到了香味,慕容南很是开心的点了点头。 “已经许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许久这院子里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吃饭也是寡然无味,还多谢你给我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见慕容南这么客气,苏泠月忍不住撇了撇嘴。 “看到你这么辛劳的,教我易容术的份上,当然要给你做好吃的,万一明天突然间变卦,不教我怎么办?” 苏泠月是故意这样说的,其实就是在开玩笑,慕容南也能听得出来。 既然已经准备教她了,而且已经开始教了,怎么可能会中途就不管他? 是苏泠月是想多了。 “好啦,你也别忙了,坐下来一起吃吧。” 苏泠月走过去,坐在了慕容南的对面。 第六百三十一章 他是我的女人 两个人同时拿起筷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以前从未觉得过,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会这么香。 突然让慕容南萌生出了一种想法,那就是他也想找个伴,不想再这样孤孤单单的生活下去。 吃了几口,慕容南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你做菜的味道,我还是很喜欢的。” 突然被夸,苏泠月很是开心。 “真的吗?”她不可置信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非常好吃。” “那我明天还给你做。” 慕容南笑着点了点头。 两个人就这样有吃有喝,有说有笑,聊的不亦乐乎。 苏泠月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把米粒儿挂在了嘴角边上。 她却没有发现,还在津津有味的吃着。 慕容南不禁微笑着伸出手,用大拇手指抹了抹她的唇角。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苏泠月不由得一怔,看向了慕容南。 而慕容南此时的目光,也看向苏泠月。 两个人的眼神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情愫。 苏泠月仿佛触电一般,急忙将头扭向了别处,不想再看他。 而慕容南则是把手伸回来,尴尬的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幕,却被不远处的尹 先生,看得清楚。 尹先生刚刚来,开门的瞬间,就看到慕容南正为苏泠月擦拭着嘴角。 那暧昧的气氛,他都已经感受到了。 听到声音不对,慕容南转过头去,看到了尹先生竟然走了进来。 苏泠月下意识的转头,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没想到这个时候,尹先生竟然来了。 两个人都同时都愣住了,而尹先生则是缓缓走过来,站在他们的面前,脸上的表情十分的难看。 以前他与慕容南相见的时候,都会礼貌相待,开口寒暄。 但是这一次,尹先生竟然目不转睛的看着慕容南,目光夹杂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意识到什么,慕容南急忙站起身来,向尹先生解释着:“苏姑娘只是来我这里来学习易容术的。” 尹先生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慕容南却主动解释,怎么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尹先生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了苏泠月。 苏泠月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与往常的样子也有所不同。 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尹先生开口问着:“你怎么了?” “没怎么。” 慕容南:“你吃饭了吗?不如坐下来,一起吃一点吧。” 闻言,尹先生 低头看了眼桌上的菜,很是丰盛,一看就是苏泠月的手艺。 因为慕容南不会做菜,更不会做这么多的肉菜。 嘴角难掩苦笑,尹先生微笑着坐下来: “可以,正好我没吃饭呢,咱们一起吃吧。” 他倒是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苏泠月回头看了他一眼。 气氛顿时有些怪怪的,慕容南也尴尬的坐了下来,示意苏泠月也一起坐吧! 一想到旁边的尹先生其实就是景凰羽,苏泠月的这颗心,始终无法平静,觉得自己被诓得很惨。 以前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时,他可以坦诚相对。 但是,一想到尹先生骗了自己,她就无法再接受下去。 虽然这张脸,是自己所熟悉的,但一想到本质这个人是景凰羽。 她就觉得心里发堵,想要离他远一点。 苏泠月简单的吃了几口,最后放下了筷子。 “我不算特别饿,你们先吃吧。” 说完,苏泠月转身就走了,样子看上去不是特别高兴。 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慕容南的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情。 刚才还不是这个样子呢,怎么尹先生突然一来,什么都已经改变了? 桌上也只剩下了两个大男人,苏泠月走后,尹先 生开口道:“慕容兄,身居这幽山之中,很少出来,也很少与人打交道,没想到和苏泠月处的倒是熟络?” 这话怎么隐隐有些不太对劲?听起来像是在吃醋。 不过慕容南也没有否认。 “没错,这些年一直隐居在深山之中,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突然间有人来打扰,还觉得有些不太习惯。 但是给平静的生活之中增添了一丝喧闹,也觉得别有一番风趣。” 尹先生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仰头喝了一口:“所以你喜欢她?” 慕容南摇了摇头:“谈不上喜欢,充其量就是有些欣赏罢了,她的胆识过人,也与那些闺阁女子性情不同,我很是欣赏她的聪明伶俐,肯学肯干。” 慕容南很少会夸赞女子,每每提起苏泠月,他的嘴上都难掩笑意。 这根本就已经超过了欣赏的范围。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怎么回事,只是慕容南还不肯承认罢了。 “我喜欢苏泠月,所以还请慕容兄,不要过多插手。” 言外之意,景凰羽在告诉慕容南,他是我的女人,作为兄弟,你不能和我争,也不能表现出来与她暧昧。 其实这些话不用他说,慕容南也早已经看出来了。 因为他对苏泠月很不一般,看他的眼神里都夹杂着柔情,认识景凰羽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所以慕容南早就知道他喜欢苏泠月。 只是有时候,感情这种事情很难把控的,不是说自己不对苏泠月动、情,就可以不动的。 在相处过程中,慕容南也完全被苏泠月给吸引到了,他不想轻易放弃这难得的缘分。 毕竟已经许久没有这种,想要珍惜一个人的感觉。 所以对于这件事情,慕容南没有把话说得太死,因为感情本来就是无法掌控的。 “我知道你对苏姑娘的心意。但是感情这种事情说不好,所以我无法给你做出什么保证。” 听到这话,景凰羽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节握的苍白。 他们两个本是多年的好友,没想到却因为一个女人心中产生了隔阂。 景凰羽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将慕容南介绍给苏泠月? 倒是搬起了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 这饭吃得十分乏味,觉得很是没胃口,最后干脆景凰羽也就不吃了,放下手里的筷子站起身来。 慕容南也叹了口气,看着景凰羽要回去找苏泠月,在后面提醒了他一句。 第六百三十二章 苏泠月已经疑心了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引起了她的疑心,我觉得她来找我学易容术与你有关系。 之前她问了我一些问题,我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你要小心一点,恐怕她已经疑心了。” 听到慕容南的叮嘱,景凰羽点了点头:“谢谢你的忠告。” 随后他转身回到了房间之中,去找苏泠月了。 苏泠月将今天的作品收拾好之后,将密室门关上,准备回去。 突然在门口看到了尹先生的身影。 见是他,苏泠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 以前她绝非会这样对待自己,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尹先生心里很是不舒服。 他伸手拽住了她:“泠月,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见到我这么陌生?” 苏泠月抽出了自己的手,用着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为什么我见到你会这么陌生?” 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尹先生眉头紧皱。 “我哪里得罪了你吗?” “你哪里得罪了我,难道你不清楚吗?” 尹先生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还真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你可以直说,我哪里做的不好,我改就是了。” 见他竟然还装,苏泠月突然伸出 手,向着他的脸上摸去。 看到苏泠月的手直奔自己而来,吓得景凰羽慌忙闪躲。 苏泠月将手伸了回来,瞪视着他:“你在心虚些什么?” “我没有啊,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你真的想摸、我?” 听到这话,苏泠月的脸一下就红到了脖子根。 “谁要摸你?”苏泠月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其实苏泠月不是想摸,只是想要触碰一下,看一看这张脸到底是不是假的。 可是尹先生对她太过防备,苏泠月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 每次伸出手去的时候,准是被闪躲过去。 既然他心虚,不愿意让自己摸,苏泠月干脆也不想再摸了。 他不愿意表露身份,那么苏泠月也不想强求。 苏泠月并没有想要走的意思,而尹先生也并没有离开,一直在慕容南这里住着。 慕容南也不好意思赶走尹先生,只能让他在这里等着苏泠月一起回去。 苏泠月看似和尹先生在怄什么气,不愿意理他。 无论尹先生怎样对她,苏泠月正眼看都不看他一眼。 慕容南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像往常一样教习苏泠月学习着易容术。 转眼三天就这样过去了,可是尹先生却 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苏泠月终于是忍不住了,想要赶他离开。 “你没有别的事情吗?” 尹先生摇了摇头:“没有!” “你也不问问慕容先生,愿不愿意让你住下来,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住在这里这么久,你觉得好吗?” 尹先生笑了笑,转头看向了旁边的慕容南。 “我和他是好友,我住在好友家是很正常的,难道你觉得不妥?” 当然不妥! 苏泠月刚要开口说话,突然间意识到什么,将自己的话给噎了回去。 苏泠月没法说太多,身为主人都没有多说什么,自己也没法多嘴。 不过尹先生每天都像跟屁虫一样的,跟在苏泠月的身后寸步不离,实在是烦人。 每次苏泠月和慕容南要进密室去学习,尹先生都想跟着。 不过却被苏泠月给找借口支走了。 他每次这样,总会让苏泠月觉得很是心烦。 只盼着这七天早点过去,苏泠月让慕容南加快了学习的进程,希望早一点完成。 不过慕容南看似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想完全的交会苏泠月,而是将其分成了三部分。 “第一部分暂时就学到这样吧!你的布厂才刚开张不久,还需要你。也 不能总泡在我这里,等过段时间你再来学习。” 说话的时候,慕容南还不忘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尹先生。 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苏泠月点了点头。 与其这样囫囵吞枣,加快学习进程,不如先把第一部分学习完,等有机会再来学习后面的,反正也不急。 苏泠月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 她将之前自己做好的人皮、面具,送给了慕容南几张。 “这个是用硅胶做的,和真人皮非常的相似,以后你就不需要再取真人皮了。” 慕容南微笑着收下了苏泠月的礼物。 “谢谢你,以后我就可以用它来易容了。只是…… 这东西比较稀缺,使用完之后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苏泠月挑了挑眉:“无限得,补吧!只要我在天原国一天,以后这个东西我就供应你,免费的。” 听到这话,慕容南不由得大吃一惊。 “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而且我在你这里学习的易容术,我觉得可以应用在我的护肤品店里。 有许多人天生残疾,生下来就容貌丑陋,造成了自信感缺失,很是自卑。 我觉得像这种易容术和化妆术可以救到很多人。 慕容先生,你愿意我用易容术,去帮助更多的人吗?” 闻言,慕容南明显一怔。 他的易容术本是秘术,不能外传,但是现在却破例交给了苏泠月。 苏泠月又要想拿它去帮助更多的人,其实本是好事,只是这种技术,不想随便教会其他人。 看到慕容南有些迟疑的样子,苏泠月急忙解释。 “你别误会,我不是想要把你的秘术随便传给别人,而是我想售卖这种假人皮、面具,只要我们把假人皮、面具制作得惟妙惟肖一点,类似真人脸皮,贴在上面,也达到一种易容术的效果。” 听到苏泠月的畅想,慕容南忍不住开玩笑着:“如此说来的话,你是在这易容术上发现了商机?”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暂时只是一个假设畅想罢了,你就当我随便说说。” 说着,苏泠月就把这几张假的人皮、面具放在了桌上,随后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就这样要走了,慕容南还有些舍不得,毕竟相处了这么久。 慕容南不禁站起身来,想要去送送苏泠月。 走到门口之时,突然间被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慕容兄就此止步吧,我会送泠月回去的。” 第六百三十三章 难道不足以证明这就是景凰羽吗? 突然间被劫,慕容南有些不爽,他用着怪异的眼神看着旁边的尹先生。 这是第一次两个人心中产生隔阂,目光中带着不友好,审视着对方。 还未等慕容南说话之时,旁边的苏泠月先开口了。 “不用送了,慕容先生就请回吧,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以后我们还会有机会再见面的。” 觉得苏泠月说的有道理,慕容南向着她摆了摆手。 “有时间的时候,可以回来看一看。” “好的慕容先生!” 苏泠月向着他摆了摆手。 苏泠月准备离开,却发现尹先生一直跟在身后。 苏泠月回头瞪了他一眼:“不要总跟着我,我自己能走。” “我只是不放心你,想害你的人,肯定还会再派人来害你的,要时刻保持警惕。” “多谢你的关心,我会时刻保持警惕的。” 苏泠月上马之后,勒紧缰绳。 尹先生依旧是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 苏泠月的马速度快,他的速度也跟着快了起来。 苏泠月停了下来,尹先生的马也跟着停了下来,两个人倒是十分默契。 苏泠月故意排斥尹先生,总是回头瞪视着他,目光之中带着不友好。 以前还不这样呢,只是来了慕容南这里呆了几天 ,就突然间变得不一样了。 这让尹先生十分疑惑。 “你是听到慕容南对你说了些什么吗?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 苏泠月回过头来,再次瞪了他一眼。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慕容南什么都没有对我说,倒是你一再的心虚,还是说你心里隐藏着什么秘密?” “……”尹先生被她顶得哑口无言。 这一刻尹先生隐隐的猜到了什么,之前慕容南就提醒过他,说是苏泠月已经对他的身份起疑了。 看来,不仅仅是起疑了,应该是心里确定了什么,不然不能这样。 苏泠月不是那种没有礼貌的人。或许是他的心里面,存在着什么心结,没有解开吧! 回到尹府,苏泠月跳下马,准备去叫海蓝收拾东西回去。 看到她要走,尹先生这一次是真的有些急了,急忙去拉苏泠月。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明知道,外面有危险,却非要任性。究竟是什么刺激你,刺激成了这样?” 见他一直拉着自己不放,苏泠月试图摔了几次,最终还是无果。 “景凰羽,你还要和我装到什么时候?” “……”尹先生一下就沉默了。 “不说话就代表这是默认,是现在找不到 辩解的话语了吗?” 尹先生愣了几秒钟之后,装作一脸听不懂的模样:“你在说什么?” 苏泠月冷笑:“装,你就装吧!” “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苏泠月冷哼了一声,指向他后腰的位置。 “那天我是亲眼看到,你的身上有一块胎记,和景凰羽一模一样。” 觉得这个理由有些可笑,尹先生一脸的无奈。 “就是因为一模一样,所以你就判定我是景凰羽?” 直到现在,尹先生还是不肯承认自己就是景凰羽。 他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本来不想与他对峙的,他是谁,与自己都没有关系。 但是苏泠月一想到,自己已经马上要接纳的尹先生,竟然就是景凰羽与本人时,心里像有根针不停的扎一样。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们进屋说吧,有些事情该摊牌了,与其这样,倒不如坦白一点。” 尹先生带着苏泠月进了屋,将房门关上之后,尹先生才开口。 “泠月,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次回来,如此态度对我,感觉你真的很怪呀。” 苏泠月所问非所答:“所以你现在还是不承认自己是景凰羽,对吧?” “……” 这次尹先生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看着苏泠月,目光之中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我之前在慕容南面前,易容成了景凰羽的模样去见他。 没成想他真认识景凰羽,所以我猜想景凰羽和尹先生应该是一个人吧,同样都是他的好朋友。” “景凰羽与慕容南是好朋友,与我有什么关系?” 即使苏泠月已经拿出了证据,证明他就是景凰羽,他身后的月牙胎记,还有慕容南的种种反应,还有他那张不能触碰的脸。 难道不足以证明这就是景凰羽吗? 都已经这样了,可是他还一再的狡辩,真是让苏泠月觉得忍无可忍。 “你不承认也可以,但是我不想再与你继续做朋友,今后我的死活,都与你没有关系。” 见苏泠月这样决绝,尹先生不由得眉头紧皱。 “你非要和我闹的这么僵吗?我是谁,难道在你心里,就有这么大的差别吗?” “当然有,如果你真的是景凰羽,咱们两个不必在处下去,如果你是景凰羽,却不愿意告诉我,也不需要再继续处了,因为我不想爱说谎的人在一起。” “如果我不是景凰羽?”尹先生反问着。 “你不可能不是景凰羽, 你就是他,只不过自己不承认罢了。” 尹先生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他觉得现在自己很被动,无论自己解释什么,他都不会听的。 他想了有一会儿,最后伸手缓缓将脸上的面具揭下去了。 当看到他露出真容时,苏泠月整个人已经愣在了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即使已经猜到他的真实身份,但是当他真的揭下去面具的那一刻,苏泠月还是内心吃惊不已。 景凰羽笑道:“你为何会如此吃惊?这不就是你想要见到的吗?” 苏泠月收起了自己吃惊的神情,假装很淡定:“你终于愿意用自己的真实面目示人了。” 景凰羽一脸的无奈:“如果我不这样做,又怎么能够接近你?你又怎么能够让你接纳我? 骗了你,是我不对,但是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 一个为你好,顿时让苏泠月有些哭笑不得。 当初的景凰羽是这样的,现在的他还是这样的。真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你总是这样,一味的自欺欺人。我躲到天原国就是不想再见到你。可是你却一再的追到这里,还向我隐瞒身份。 现在事情已经败露,你竟然说是为我好,在我看来,只不过都是你的借口罢了!” 第六百三十四章 对不起,我还欠你一个道歉 苏泠月一直都在咄咄逼人,让景凰羽竟然无话可说。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可以让苏泠月原谅他。 或许是之前的芥蒂,苏泠月现在整个人都在排斥他。 自己虽然骗了她,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如果不这样做,也无法守在苏泠月的身边,可能解释再多,对苏泠月来说都是借口吧。 回想起曾经的种种,景凰羽觉得自己还欠她一个道歉。 这次他没有选择再解释那么多,而是沉默的看着苏泠月许久。 他突然一句话不说,倒是让苏泠月觉得很是奇怪,忍不住用着质疑的目光审视他。 “对不起,这么久了,我还欠你一个道歉。” 苏泠月眉头微皱,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曾经因为叶灵汐的事情,我愧对与你,后来直到失去你,我才知道后悔。 这句对不起隐藏在我心中许久,我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 或许你并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骗你。我知道你恨我,如果不用尹先生这个身份留在你的身边,你又怎么能够接纳我? 如果你早知道我是景凰羽的话,你还愿意与我接触吗?恨不得离我远远的。 你说我自私,我也承认,爱本 来就是自私的,所以,我抛弃了所有,来到了天原国,用了尹先生这个身份,只是想要守在你的身边。 泠月,我只希望你明白,我一直都是爱着你的,至死不渝。” “……”苏泠月沉默了。 如果换在以前,听到这句话,苏泠月一定异常的感动。 但是这一刻,她却不知道内心是一种什么感受。 她并不是铁石心肠,尹先生和自己的种种经历,苏泠月也是历历在目。 如果不是他的话,自己可能会因为难产而死。 相处过程中,她的确已经渐渐的在接纳尹先生,并且爱上了他。 苏泠月嘲笑自己,一个坑跳了两次,一个人也可以爱两次? 这是刚逃入狼窝,又进虎穴吗? 想了许久,苏泠月不禁叹了口气。 “本质上来说,我不想在接纳你。” 景凰羽也清楚的明白。 “你可以不接纳我,但是,我希望你能将我留在身边,哪怕像朋友一样的相处也可以,毕竟我是福临的父亲。” 福临是苏泠月内心的软肋,在景凰羽提到他的时候,苏泠月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起来。 他说的的确没错,再怎么不济,他也是孩子的父亲。 既然已经知 道了真相,景凰羽也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苏泠月没办法再隐瞒。 最后苏泠月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她冷冷一笑。 “兜兜转转,我还是逃不出这个怪圈,终究,孩子还是要与你相认。只要你不把他从我身边抢走,我可以答应你这个要求。” 见苏泠月不是那么的排斥自己,景凰羽也很高兴,他的脸上难掩笑意。 但是,苏泠月的话还没等说完。 “我虽然答应你这个要求,从今以后我们要保持距离,就当是朋友一样相处吧,你还是尹先生。 我不希望,除了我以外,其他人还知道你是景凰羽这个身份。尤其是海蓝,我怕她接受不了。” 其实景凰羽也正有此意。 在天原国,他是尹先生,并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是东凤国太子殿下的事实。 因为在景凰羽离开之时,在东凤国安排了周周密的计划,那就是东宫之中有一个假太子,在帮忙扮演着他。 他才趁机来到了天原国,用尹先生的身份与苏泠月相处。 既然有假太子在作为支撑,所以景凰羽不适宜在这个时候暴露身份。 他依然还要用尹先生这个身份继续下去。 “这个是自然,从今 以后,这个秘密只有你我知道,别人就不需要再知道了。” 苏泠月点了点头。 景凰羽很是认真严肃的看着他。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关于你被刺杀的事情,你现在被人盯着,不宜在外面住着,尹家很大,侍卫众多,想要刺杀一个人还是很难的。 所以我希望,你能继续住在这里,不要搬走。” 景凰羽与希望将苏泠月留下来,但是苏泠月并不想。 既然已经知道了景凰羽的身份,就应该与他保持距离,不能再住在这里。 可是一想到那些杀手,她又担心福临的安慰。 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孩子是无辜的,万一真的遇到什么危险,苏泠月也怕后悔。 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苏泠月开口道。 “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下去,等忙完布厂的这批活之后,我需要去亲自会一会这个幕后真凶。” “所以你还想去东凤国?” “对,我还想回去,上次因为织布机的事情差一点被劫杀。现如今他们都已经追到天原国来了,与其躲躲藏藏,不如正面应对。” 觉得苏泠月说的有道理,与其这样躲躲藏藏,不如把幕后真凶揪出来,这样以绝后患。 “我可以帮到你什么吗?” 苏泠月白了他一眼:“你不添乱,就不错了。” “好歹我也是东凤国太子,你需要我这个支柱的。” 苏泠月冷哼了一声:“你这个支柱,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为了避免和你再产生纠缠不清的关系,所以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尤其是你。” 说完,苏泠月又望了一眼窗外。 “天色也不早了,我今天不准备走了,和海蓝先住下来,明天我会先将孩子安排在你这里住,我自己一个人搬出去。” “可是……” 景凰羽怕她有危险,但是苏泠月却执意要这样做。 “没有那么多可是,我累了需要休息,还请你出去吧。” 话还没等说完,苏泠月就开始赶人了,苏泠月也是很无奈。 但是没办法,苏泠月不愿意让他多留。 即使景凰羽有一肚子的话想说,这一刻却什么都已经说不出来了,只能听从苏泠月的命令。 打开门,他缓缓走了出去。 离开之时,景凰羽的表情落寞,看上去不太高兴。 第二天一早,苏泠月去了布厂。 最近订单的事情,堆积成山。 因为学习易容术的关系,苏泠月把民间展览的事情拖延了。 第六百三十五章 奇怪的司徒馨儿 但是宫里的这批衣服,却耽误不得。 苏泠月让工人定制最新的衣服,准备送往宫中。 一切打点好之后,苏泠月亲自带人来到了皇宫。 按照惯例,苏泠月每次进宫之时都要去司徒馨儿那里坐一会儿。 这次也不例外,苏泠月一早就去了。 只是,司徒馨儿在见到她的时候,表情有些怪。 “馨儿……”苏泠月兴奋的喊了一声,随后走了过去。 在听到苏泠月声音的时候,司徒馨儿的神情明显一怔,回头看向她眼神之中都带着闪躲和惊讶。 也不知道她在躲什么,眼神之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在做贼心虚。 走到面前的时候,苏泠月就已经感到了不对,不由得眉头紧皱。 怕被发现什么,司徒馨儿急忙掩饰着自己的表情,假装自己很是淡定。 苏泠月走过去,冷眼的看着司徒馨儿,忍不住问着。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怎么感觉整个人怪怪的?” 司徒馨儿的嘴角难掩苦笑:“我没事!” 今天的司徒馨儿看上去很是拘谨,与往日的她有所不同,这让苏泠月很是怀疑。 几天不见,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外道了? 完全不像以前的司徒馨儿。 觉得她有可能是在因为尹先生的事情,与自己怄气吧,所以苏泠月走上前去拉住了她的手,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我和尹先生是不可能的事情,以后不需要多想,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今天的苏泠月,一改往日的态度,让司徒馨儿都有些愣住了。 她慌忙摇头解释:“姐姐,你不用在意我的,你和尹先生怎样,都与我没有关系。不需要考虑我的感受,也不需要为我去做什么。” “……”这次,换做苏泠月愣住了。 司徒馨儿不是很喜欢尹先生的吗?怎么今天感觉态度大变样了? 两个人都愣愣的看着对方,觉得变化很大。 司徒馨儿感觉到了什么,嘴角难掩苦笑。 “姐姐不用多想。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你不用在乎我的感受。喜欢就去争取好了。” “那你不喜欢尹先生了?”苏泠月不确定的问道。 司徒馨儿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并不喜欢尹先生,一定会露馅的,毕竟她也不想让苏泠月有所怀疑。 毕竟之前答应过景凰羽,不能暴露事情的真相,于是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感情这种 事情勉强不得,既然尹先生心里只有你,那么我也无话可说,如果我努力了,还没有争取到,那么我祝他幸福。” 这句话说的,司徒馨儿很是通情达理,与之前的态度形成了180度的大转变。 与曾经那个刁蛮任性的公主,完全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听起来倒是那么个道理,但是苏泠月觉得这不是司徒馨儿的性格。 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改变了司徒馨儿的内心,不过这对于苏泠月来说是好事,起码不用在因为男人,而与她产生内心隔阂。 “你能想开就好,对了,这次我又带来了新的一批衣服,你试一下这第二套和第一套相比,怎么样。“ 苏泠月带来的这一批衣服,多是都是定制的。 她特意为司徒馨儿又定制了一套新的衣服,根据她的风格,进行了独特的剪裁,很是与众不同。 每次有什么好东西,苏泠月都会先想着她。 看到眼前的新衣服,让司徒馨儿的内心有些自责和愧疚。 如果不是景凰羽透露出真相,警告她,可能司徒馨儿现在可能还被迷失心智,怨恨着苏泠月。 这一刻,司徒馨儿觉得自己曾经的嫉妒和怨恨是 那样的不堪,还险些害了苏泠月,都是自己不好。 或许是因为感动,司徒馨儿的眼圈有些发红,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看到她的表情,苏泠月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忍不住问着:“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风迷了眼睛。” 风? 这在屋子里面怎么会有风啊? 苏泠月下意识的看了眼窗外。 窗户是半开着的,即使如此,却感受不到任何风丝。一看就是借口。 意识到司徒馨儿可能是有些感动了,苏泠月又从身上掏出了自己为他绣的香囊。 “这个东西很香的,佩在身上很好,我也送给你作为礼物了,你不用太过感动哦,比起你对我的那些好,这些都不算什么。” 苏泠月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当初司徒馨儿帮助他太多。 所有的一切,苏泠月都记在心里,所以她现在也算是回报司徒馨儿曾经对自己的好。 只是她越是这么做,司徒馨儿觉得心里越是愧疚。 她不知道要怎样和苏泠月解释,只能更加小心翼翼的对待这段友情。 “姐姐,如果有来生,我还愿意与你做好朋友。” “这话说的,好像今生就做不了朋友一样,人还哪 有什么来生,珍惜好今生就是。” 觉得苏泠月说的有道理,司徒馨儿点了点头。 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开心的接下了苏泠月送来的衣服和香囊。 “今天姐姐有什么安排呢?不如留下来,我请你吃饭好了。” “不了,我还很忙,一会要去各宫给嫔妃们送衣服。” 司徒馨儿提议着:“那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好久也没有走动走动了。” 苏泠月一个人也是闲来无事。既然司徒馨儿想要陪着,她也没有拒绝。 “那好吧!” 送衣服的途中,苏泠月突然间想到什么,不经打听着:“对了,你知道花涟漪吗?” 听到这个名字,司徒馨儿的表情明显是一怔。 “你提她干什么?” “我只是好奇,她回到天原国之后,便没有了音信,相信公主也应该认识她吧!” 司徒馨儿冷哼了一声:“当然认识,不过她现在已经被父皇关押在监牢里,恐怕是要暗无天日了。” “为什么?” “因为她一心想着要复国,父皇又怎么会容他?能保住他一条性命,终身幽禁在监牢里,已经算是给他颜面了。” 听到这话,苏泠月眉头微皱,竟不知怎么会这样。 第六百三十六章 果然没让我失望 好好的一个女子,就这样被囚禁了?要终身都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度过? 看到苏泠月表情不对,司徒馨儿瞥了他一眼。 “你该不会和花涟漪,有什么过节吧?父皇非常不喜欢她,你千万别在他的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苏泠月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在司徒馨儿的陪同下,苏泠月将所有的衣服都送往了各宫之中。 大家还算对着丝绸制品的衣服很是满意。 苏泠月特意让绣娘绣了一件明黄色的长袍,这件是专门给皇上准备的。 上面的龙形图案栩栩如生,而且丝绸制品所制作出来的衣服,光泽度特别高。 将所有的衣服送完之后,苏泠月准备拿这最后一件衣服去见司徒国主。 司徒馨儿有心想要跟着,苏泠月却找机会让司徒馨儿先回去。 “馨儿妹妹,我有事情找皇上谈,所以你先回去吧。” 即使苏泠月没有直说,但是司徒馨儿还是能够听明白的。 看来是有私事要谈,于是她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手里端着衣服,苏泠月毕恭毕敬的站在外面。 这时,太监走进去传报:“皇上,泠月公主来了。” 听闻苏泠月来了,司徒烈手中的笔突然停顿住。 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将笔放下:“传!” 司徒烈将苏泠月给传召进来,看着苏泠月手里拿着的东西,司徒烈满脸的疑惑。 “这是什么?” “是我为皇上准备的惊喜。” 听闻是惊喜,司徒烈饶有兴趣的站起来,望向了苏泠月手里的衣服。 只见是明黄色的长袍,上面绣着龙形的图案,看上去很是不一般。 平时司徒烈的衣服也很多,但是这么精致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看到司徒烈眼神里边有光闪过,苏泠月微笑的走过去展开了这件衣服。 “皇上,你看怎么样?” 即使没有穿上,但是看这龙袍的剪裁和绣工就知道,是花了心思的。 他点了点头:“很好!” “这是泠月送给皇上的。” 司徒烈爽朗一笑:“哈哈哈……都什么时候了,还叫我皇上,应该改口叫父皇了。” “……”苏泠月有些语塞。 现在是天原国的公主,司徒烈所收的义女,叫父皇是应该的。 可能是太过陌生的原因,苏泠月有些说不出口。 不过也不能驳了皇上的面子,犹豫了好久,苏泠月才微笑道:“父皇!” 司徒烈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一声父皇叫的他很是开心, 也算是满足了司徒烈。 当年司徒烈喜欢苏泠月的母亲,却没有在一起过,这是他唯一的遗憾。 如今听到苏泠月喊他一声父皇,也算是满足了。 正所谓爱屋及乌,正因为司徒烈太深爱着苏泠月的母亲,所以现在才对苏泠月百般的好。 苏泠月能感觉的出来,司徒烈对自己没有敌意,也算是接了母亲的光。 “父王,要不要试一试?” 司徒烈对这件衣服很是喜欢,于是点头吩咐着旁边的下人,伺候自己试穿衣服。 他将这件衣服套在身上,发现尺寸是正好合适的,而且感觉年轻了十岁。 看到镜中的自己,司徒烈很是满意。 “你继承了你母亲的优秀,的确让我刮目相看,布厂所生产出来的布料,在宫中大受好评。 而且你带走的那批绣娘,现在绣工都很精湛,裁剪师傅所裁剪出来的款式,也是新颖独特的,果真是没让我失望。” 能受到司徒烈的欣赏,苏泠月很开心了,起码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这次来,她除了给司徒烈送衣服之外,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关于花涟漪。 在司徒馨儿那里得知,花涟漪是被关在天牢之中,所以苏泠月有一个大胆的想 法。 那就是将她救出来,毕竟曾经相识一场,苏泠月不想看着花涟漪,终身幽禁在天牢之中。 之前司徒馨儿劝解苏泠月,在皇上面前,不能提起关于花涟漪的事情,但是苏泠月并没有听信她的话,还是壮着胆子问了出来。 “父皇,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此时的司徒烈正在兴头上,什么事情都会答应。 他微笑的回答着:“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好。” “父皇能不能让我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苏泠月停顿了片刻,才开口回答了三个字:“花涟漪。” 听到这个名字,司徒烈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僵硬住了。 他愣眉愣眼的看向苏泠月。 “你提她做什么?” “只是曾经的一个熟人,听闻现在被关在天牢之中,所以想去看一看。” 司徒烈不禁眉头紧皱:“你和她还是故交?” 苏泠月怕司徒烈多想,急忙解释:“曾经在东凤国认识过,我曾救过她,与她有过一些交集。” “……”司徒烈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看上去有些凝重。 今天苏泠月上赶着来送衣服,本以为是为了讨好她,没想到是有事相求。 只是花涟漪这 个人,实在是不得司徒烈的喜欢。 因为前段时间花涟漪刺杀失败,被关进天牢,不杀她本来就已经是恩赐了,现在知道苏泠月与她相识,让司徒烈的心情变得有些不好起来。 他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亲近之人,与这个前朝公主,有任何的过节和来往。 “以后就不要和她来往了,不是什么好人。”,司徒烈劝解着。 苏泠月明白司徒烈的意思,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看在苏泠月一片孝心的份上,还亲自来送衣服,司徒烈也不好驳了苏泠月的面子。 于是他答应了苏泠月的请求。 “朕同意你去见一面花涟漪,但只是道别,不能再与有任何牵扯。” 只要能见一面就好,这正是苏泠月想要做的。 她急忙点头谢恩着:“是的,父皇,我明白了。” 从司徒烈这里离开之后,公公带领着苏泠月去往了天牢。 此时已经是傍晚了,天色很暗,苏泠月快步的跟在公公的身后,向着天牢赶去。 一路上,她问着有关花涟漪的事情。 “她是什么时候被关进去的?” 公公回答着:“有一段时间了自己找死,皇上给了她一条生路,她却偏偏选择死路,被关在这里也是活该。” 第六百三十七章 她是无法复国的 司徒烈身边的公公,仿佛对花涟漪十分的不看好,说话都阴阳怪气的。 苏泠月还想打听一下关于花涟漪的事情,但是他仿佛并不知道那么多。 苏泠月也怕引起疑心,只是随便问了几句之后便闭嘴了。 很快便来到了天牢之中。 还未等进去,就闻到了周围一股发霉的味道。 苏泠月觉得这种味道实在是难闻,忍不住用衣袖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继续的往里面走去。 越向里面走,越觉得昏暗潮湿,这里密布透风,而且周围还有蛇虫蚁鼠,环境简直是糟糕透了。 被囚禁在这里,简直是生不如死。 苏泠月走进去之后,在最里面的牢房里看到了花涟漪的身影。 她身形单薄而瘦弱,这段时间可以看出来生活过得很是清苦,人都已经瘦了一圈。 苏泠月走过去的时候,花涟漪只是蹲在角落里并没有抬头,似乎已经习惯了黑暗,旁边有什么动静都影响不了他。 苏泠月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公公,随后从衣袖里拿出了银子,放在了他的手里。 “公公允许我和她单独说一会儿话,可以吗?” 公公偷偷摸摸的将这点银子收了回来,随后脸上露出了笑意。 “ 当然可以,只是公主不要时间太长,不然老奴难做。” “公公放心,我自然明白。” “那好,老奴就退下了。” 公公退下去之后,苏泠月才有机会能够和花涟漪单独说话。 毕竟许久没见了,苏泠月开口呼唤着她:“花涟漪。”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花涟漪缓缓的抬起头来。 当看到是苏泠月的时候,她整个人的表情都已经愣住了。 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见花涟漪,看见自己没有什么表情,苏泠月脸上难掩苦笑。 “你是看见我,惊呆了吗?” 花涟漪愣了好一会儿,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做梦。 急忙站起身来,冲向了苏泠月这边。 可能是起来得太急,她脚下没踩稳,一下绊摔在了地上。 “慢点儿……” 苏泠月焦急的看着她。 花涟漪摔在地上之后,急忙站起身来。 看得出来,她身上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应该是常年受到虐待,又或者是吃不饱的原因。 看见如此,苏泠月的心里有些心疼。 这是花季一般的女孩子,现在却要经受这样的痛苦。 花涟漪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 来到了苏泠月的面前,满眼含泪的看着 她。 “真的是你吗??我没有做梦吧!” “你当然没有做梦,是我。” 看到是苏泠月,花涟漪喜极而泣,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他。 就在花涟漪想哭之时,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对,问着:“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现在是天原国的公主,被司徒烈收为了义女,所以听闻你关在天牢里,才有机会来看你。” 闻言如此,花涟漪不由得眉头紧皱。 苏泠月竟然成了天原国的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在东凤国,和景凰羽在一起吗? 越想越觉得奇怪,花涟漪眸中闪着微光。 “太子殿下呢?他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听闻景凰羽,苏泠月的眼神里划过一丝不悦。 “以前的苏泠月已经死了,所以你也不需要再提景凰羽,他与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 花涟漪沉默了,没有再说话,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闹得这么生疏。 花涟漪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这段时间,还发生了很多事情。” 苏泠月点了点头:“现在所有事情,都不及你的事情,难道你就这样心甘情愿的被关在这里吗?” 听到苏泠月的问话,花涟漪苦笑。 “我不 想心甘情愿,又能如何?我是亡国公主,单凭我一己之力是很难复活的,刺杀司徒烈失败,注定是要关在这里,生不如死的活着。” 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痛苦,花涟漪竟然已经选择认命了。 “你还这么年轻,难道真的想终身被幽禁在这里?” 花涟漪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一切终究是自己选择不了的,即使不想又能如何? 看到花涟漪眼中的泪光,苏泠月但脸上难掩疼惜之情。 毕竟是相识一场,苏泠月不想看到她如此悲惨的结局。 沉思了许久,苏泠月开口道:“你不要自暴自弃,毕竟还年轻,事在人为,应该想办法活下去。” 不懂为何苏泠月会这样说,花涟漪投射过去疑惑的目光。 “你是有什么打算吗?” “我是有打算,想要叫你出去,但是能不能成功,现在还两说,看得出来,司徒烈很是排斥你,想要将你救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我想要搏一搏。” 没想到苏泠月竟然会选择救自己,司徒烈目光中带着疑惑。 “你为什么要选择救我?你明知道司徒烈不喜欢我,你救我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又何必为了我趟这趟浑水呢? ” 苏泠月苦笑:“我是不想趟这趟浑水,但是我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所以这件事情就放在我身上,你安心的待在这里,不要对生活自暴自弃,你要幻想着,有朝一日还能走出去。” 苏泠月一直都在给予她希望,让她对外面充满着憧憬。 可是这对于花涟漪来说,是多么的艰难,他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走出去了。 “如果重获新生,你想要做什么?”苏泠月问着她。 花涟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如果你真的可以重获新生,我希望你能够重新开始,不要再被仇恨蒙蔽双眼。 凭你一人之力是复不了国的,既然司徒烈已经当上了国主,你的亲人也不可能再复活,那么我希望你能忘记这段仇恨,简简单单的过日子,过完下半生。 司徒烈虽然杀了你的亲人,但是他做国主,对天原国也没有什么坏处,希望你能够顾全大局。” 苏泠月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要劝解花涟漪,放下仇恨,选择归隐。 如果换在以前,苏泠月对自己这样说,她肯定不会服气的。 但是经历了这次的灾难,倒是让花涟漪看明白了现状,她是无法复国的。 第六百三十八章 因为她只是你利用的筹码 因为苏泠月说的对。她杀不了司徒烈,还差一点赔进去自己的一条性命,不如选择放下仇恨,平淡的过完自己的一生。 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花涟漪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随后郑重其事的看向苏泠月。 “谢谢你能够陪我说这么多,让我茅塞顿开,今后的命运,我希望能够掌控在自己的手里,所以,还请你帮助我。” 见花涟漪终于是想明白了,苏泠月微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尽可能的选择帮你逃出去。” 苏泠月在天牢里与花涟漪谈了一会儿,因为门外还有公公在守着,苏泠月不适合在这里呆太长时间。 于是她和花涟漪告别道:“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我会想办法救你的,先不要节外生枝。我就不和你多说了,毕竟外面还有人等我。” 花涟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于是苏泠月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 回去之后,苏泠月的心迟迟难以平静,一想到花涟漪还是花样的年华。就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监牢里,也实在是让人痛心。 她本来是想要回东凤国,去对付叶灵汐的,但是现在发现了花涟漪的遭遇。 苏泠月觉得,应该是延迟一段时间,先 救花涟漪再说 可是花涟漪是被皇上关押起来的,而且看似司徒烈十分不待见她,也不喜欢这个人。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将她救出来呢?这事苏泠月觉得最棘手的事情。 苏泠月坐在房间里,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苏泠月决定出去透透气。 开门的瞬间就看到尹先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意识到什么,当看到尹先生的瞬间,苏泠月突然间开口冒出来一句:“我明天就搬出去。” 今天忙着进宫的事情,忘记搬家的事了,直到看到尹先生,苏泠月才想起来她是要搬走的。 尹先生摇了摇头:“既然咱们两个都已经把话说明白了,你为何还要搬走?就暂时先住下来吧,对孩子也是有好处的。” “……”苏泠月没有说话,而是表情显得有些淡漠。 住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他不要再骚扰自己。 苏泠月倒是暂时可以接受,毕竟他还是福临的亲生父亲。 有他在的话,福临的安全是可以保证的。 苏泠月想了想之后,点头道:那好吧! 见苏泠月终于同意了,尹先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不知道为何,每次看到他,苏泠月总觉得哪里有些 不太对劲。 可能知道如今眼前的尹先生是假的,在这张人皮、面具的背后是另一张脸。 一想到这里,苏泠月就觉得全身不舒服。 就在她转身要离去的时候,突然尹先生问了一句:“我看你闷闷不乐的,是有什么心事吗?” 苏泠月摇了摇头:“没有……” 随后,苏泠月迈开步子就要走,却被他的一句话唤住了。 “你应该是在为花涟漪的事情忧心吧?” 听到他的话,苏泠月不由得转过头来,用着异样的眼神望着他。 “你怎么知道?” “难道你忘了吗?我不仅是尹先生,还是景凰羽。 花涟漪是我亲手安排在天原国的,怎么能不知道她的事情。” 闻言,苏泠月不由得四下看了看。 随后拽着尹先生的衣袖,将他拽进了屋内。 平时的时候,苏泠月一直在与他避嫌,根本就不会触碰他。 但是这一次,苏泠月竟然伸手拉着他。 见此,尹先生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 苏泠月将他拉进屋内之后,将房门关上了。 现在屋里面就他们两个人,倒是可以随心所欲的谈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泠月问着, “什么怎么回事?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花涟漪刺杀司徒烈失败,被关进了天牢里,我也没有办法救她。” 苏泠月冷哼了一声。 “我看你不是没有办法救,而是不想救她吧。 ” 不明白苏泠月为什么要这样想自己,景凰羽投射过去疑惑的光芒。 “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样的冷血吗?” “难道不是吗?只要与你没有太多利益牵扯的人,你都不会去施救的,包括花涟漪。 其实你早就已经知道她被关在天牢里,可是你连看都不看一眼,因为她只是你利用的筹码。” ?觉得苏泠月说的也有道理,景凰羽不否认的点了点头。 “是的,你还是比较了解我的。” “所以你是有办法救花涟漪的,对不对?” 那得分他是什么身份。 如果他现在是尹先生,那是绝对不可以救花涟漪的,因为与花涟漪也没有什么太多交集。 如果是以景凰羽的身份,那么花涟漪是能够救出来的。 只是难免会大动干戈,所以景凰羽觉得,为了这个亡国公主犯不上这样做。 不过只要苏泠月开口,他愿意为她去做任何事,包括救花涟漪。 于是,景凰羽抬头目不转睛得看着苏泠月:“只要你开口,我就去救她。 ” 听到这话,苏泠月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你是故意的,故意在为难我。” 景凰羽摇了摇头。 “我不是在故意为难你,只是想要听见你求我,只要你开口,我愿意为你去做任何事情,包括我并不想做的事。” 苏泠月没有说话,而是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她在权衡利弊。 如果景凰羽帮助自己的话,的确是可以事半功倍,不用自己操心太多,救可以将花涟漪救出来。 但是她真的不想开口求他,毕竟不想与景凰羽再有过多的牵扯。 苏泠月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一方面她并不想开口求景凰羽帮忙,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花涟漪这边拖不得。 纠结了有一会儿,最后苏泠月才开口。 “好,我求你,只要你能将花涟漪救出来,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要的就是苏泠月这句话,景凰羽笑着点了点头。 “那好吧,这个忙我帮了,这件事情就交在我的身上。” 他这样大包大揽的,也没说要怎么做,倒是让苏泠月有些怀疑。 “你想怎么帮我?怎么才能将花涟漪出来?目前司徒烈是很排斥花涟漪,肯定不会同意将她放出来。” 第六百三十九章 司徒馨儿的心事 景凰羽冷哼了一声:“谁说要通过司徒烈?虽然这天原国是司徒烈当家作主,但是只要我景凰羽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办不到的。” 听到这话,苏泠月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想要,强行将花涟漪救出来?” 看来还是苏泠月了解自己,他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所以我要劫狱,以景凰羽的身份劫狱。” “……”苏泠月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他还真是胆大包天。 在天原国的地盘上大动干戈,就算他是东凤国太子,恐怕也会得罪天原国吧。 “你就不怕得罪了司徒烈?” “我和司徒烈本来就是死对头,何曾怕得罪过他?” 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苏泠月的脸上难掩苦笑。 得知了景凰羽的想法,苏泠月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她觉得劫天牢这件事情也可以做,只是要进行周密的计划,以免失败。 一旦失败的话,可能花涟漪的命就保不住了。 “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可以义不容辞。” 景凰羽点了点头:“忙是要棒的,但是劫天牢这件事情你需要在暗处,不能在明处,以免被牵连其中。这件事情我会布置好的,你只需要配合我 就行。” 这是景凰羽恢复自己身份之后,第一次与苏泠月合作,而且还是救人的大事。 苏泠月抛开了与他的个人恩怨,和心中的芥蒂准备营救花涟漪。 过几天马上就要大暑了,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日子,皇上肯定会带着各宫嫔妃去避暑,一走就是一个多月。 这对于景凰羽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所以景凰羽准备趁着司徒烈离开之时,再进行劫天牢。 每一年的大暑,司徒烈都要带着自己最亲近的人去朗西月园林避暑。 那里可谓是避暑的胜地,周围全都是树木,景色宜人,有山有水,要比皇宫住着舒服许多。 每年炎热难耐的时候,司徒烈都会去的。 去郎西月园林的前一天,司徒馨儿想要带着苏泠月一起去。 “姐姐,这次父皇带着大家一起去郎西月,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苏泠月摇了摇头,拒绝着:“父皇也没有说要带我,你们去吧,我这边事情太多照看不过来。 光是布厂那边,就已经让过分,身乏术了,更何况还有福临,他也离不开我。” “带着福临一起去也可以呀,毕竟孩子那么小,现在天热难耐,住着也实在是 不舒服。” “馨儿妹妹就不用劝我了,我心意已决,孩子从小还是不能太娇惯的好,虽然外面很炎热,但是屋里面还是可以的。” 苏泠月执意不想去,司徒馨儿也不好为难她。 这一次,她是要跟着父皇一起离开的,还有皇后太后和蓝妃娘娘。宫中剩下的也就是一些不受宠的嫔妃们。 每一年这个日子,能够和皇上一同前行的,都心里非常高兴。 没想到苏泠月还不想去,毕竟是去享福的。 不过人各有志,苏泠月不想去,司徒馨儿也没法多说什么。 收拾好一切之后,司徒馨儿拽着苏泠月要去采买。 毕竟这次一走,再回来就是一个多月之后的事情了。有些东西还是要置办齐全的。 苏泠月准备再送司徒馨儿几件衣服,留着去园林的时候换洗穿。 两个人在街上又买了一些胭脂水粉和日用品之类的。 虽然宫中都不缺,但是司徒馨儿喜欢外面集市上卖的,可以随意挑选,虽然价格不贵,但是有些东西都是必需品。 两个人回去的路上,坐在了马车之中,司徒馨儿显得有些尴尬。 想要说什么,却又找不到什么话题。 看出来他表情不 对,苏泠月不禁问着:“最近我总觉得你怪怪的,和以前不一样了,是发生了什么吗?” 司徒馨儿虚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是你想多了。” 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把这段时间的事情串联了一遍,总觉得不是自己想多了。 司徒馨儿的性格,并不是那种唯唯诺诺的,但是每次看到她,都有一种像是做贼心虚的感觉。 就好像做了什么坏事,无法面对苏泠月一样。 这让她很是好奇。 司徒馨儿不会撒谎,她只要一撒谎,苏泠月就会看出来她的微表情不对。 所以这一刻,苏泠月坚信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司徒馨儿有了这样的转变。 “馨儿,你瞒不了我,你肯定是有事情瞒着我,为什么每一次你和我说话的时候,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听到苏泠月的问话,司徒馨儿微笑着抬头 看向苏泠月。 “谁说我不敢直视你的眼睛?这不是直视了吗”? 苏泠月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不说,你根本就不敢看我,你骗不了我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真的没有。”司徒馨儿再次狡辩着,不想说实话 。 “有什么话,不要憋在心里,还是要对我说出来。毕竟我是拿你当亲姐妹一样的对待。” 苏泠月对她真的是发自肺腑的好,司徒馨儿也能感受得出来,苏泠月的确拿自己当亲人一般的对待。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司徒馨儿觉得心生愧疚。 “泠月姐姐,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 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司徒馨儿的眼圈是红着的,眼圈好似有雾水在涌现。 苏泠月看得出来,他好像是要哭,极力的在掩饰自己的情绪。 “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只要我愿意就值得。” 苏泠月突然间伸出手,拉住了司徒馨儿的手:“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话对我说,有什么事一直隐藏在心里。与其这样藏着掖着的,倒不如说出来,咱们两个把话说明白。” 听到苏泠月的这番话,司徒馨儿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滚落下来。 她啜泣了一声,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又哭又笑的,情绪都已经极端化了。 苏泠月怜惜的伸出手,抚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你这个傻丫头,就知道你有事瞒着我,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第六百四十章 被跟踪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司徒馨儿也没法再隐瞒下去。 虽然这件事情另自己不齿,可是她确实想要坦白。 因为这段时间,她过得实在是太压抑了。 “泠月姐姐是我对不起你,我不配做你的朋友。” 看到她郑重其事的模样,苏泠月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不见。 “你说什么呢?” “你还记得前段日子,你被杀手追杀,险些被伤害的事吗?” 苏泠月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那天,苏泠月差一点,这些杀手伤害,还好是尹先生及时出现,救了她。 当时在场只有她和尹先生两个人,司徒馨儿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也在当场!” 苏泠月不禁眉头紧皱:“什么?你也在当场,我怎么没有看见你?” 对于过往,司徒馨儿一直觉得对苏泠月有亏欠。 本不想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的,但是现在,她改变了主意。 倒觉得说出来也是一件好事,起码比压在心里难受要强。 就算苏泠月知道了真相,与她断绝了来往,也总比这样压抑着,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要舒服很多。 想了好一会儿,司徒馨儿将所有的一切全都交代了出来。 “泠月姐姐,是我对不起你,我对你产生了嫉妒心里,所以那天我也在场,本来我是可以救你的,只要我冲出去喊人,那些杀手便不能把你怎么样。 可是我并没有这样做,而是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围攻,如果当时不是尹先生冲出来救了你,可能后果不堪设想。 事后我觉得特别对不起你,也不敢和你说这些,一直压在心底……” 司徒馨儿将当时的事情,全都叙述了一遍,只是把尹先生是景凰羽的这件事,给略了过去。 如果当初不是景凰羽告知尹先生早已经死了,她可能现在还恨着苏泠月而不能自拔。 既然误会都已经解除了,司徒馨儿对苏泠月也没有了误会和嫉妒,更多的却是歉疚。 一想到为了男人,她迷失了自己的心智,对苏泠月作出了这样十恶不赦的事情,司徒馨儿就觉得无法原谅自己。 听到司徒馨儿将所有的事情叙述了一遍,苏泠月并没有说话,而是沉默了。 苏泠月没有想到,当时司徒馨儿会在暗处。 不过她能将事实说出来,已经算是很有勇气了,苏泠月没想怪她。 她伸出手拍了拍司徒馨儿的肩膀。 “过去的事 情,就过去吧!没必要再追究了,你现在能对我说出这些,证明你现在的心是坦然的,并没有因为尹先生而在责怪我。” 司徒馨儿吸了吸鼻子。 “姐姐,都是我不好,我因为尹先生一而再,再而三的嫉妒你,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失去了理智。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十分不应该。你还能原谅我吗?” 听到她的问话,苏泠月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脑瓜。 “你这个傻丫头,如果我不能原谅你的话,现在早就弃你而去了,不可能再和你坐在一个马车上,我这个人嫉恶如仇,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必要隐藏自己的情绪。” 闻言,司徒馨儿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泠月:“你真的不怪我吗?” “我为什么要怪你?人是有自己的情绪的,也很正常,你喜欢尹先生,而尹先生那段时间与我走的确实挺近,换做是我的话,心里也会有不爽吧,你只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理智而已,可以理解,所以我不怪你。” 没想到苏泠月这样通情达理。 司徒馨儿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眉眼之中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情绪。 她和苏泠月相比, 格局还是太小。 司徒馨儿以为说出这些话,可能苏泠月会和她生气断交,但是万万没想到,苏泠月竟然会选择原谅。 终究还是自己把人想的太复杂了,即使苏泠月是很简单很善良的一个姑娘。 苏泠月如果骂自己几句,可能司徒馨儿的心,还会好受一点。 但是她一点责怪自己的意思都没有,让司徒馨儿觉得更加的羞愧难当,她忍不住痛哭起来。 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看到司徒馨儿哭了,苏泠月一下子变得很慌。 “你别哭啊,我也没说你什么。”苏泠月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要怎样安慰她。 不知道为何,她会哭得这样伤心。 司徒馨儿也不说话,只是爬在了苏泠月的身上大哭起来。 任她发泄了一会儿情绪,哭声渐渐小了,苏泠月这才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好了,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不要再像小孩子一样还哭鼻子,多大点儿事儿啊!” 司徒馨儿用手背抹掉了脸上的眼泪,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我不哭了,只是心里有些难受,姐姐越是不责怪我,我越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 “好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姐姐,以后我会好好的对你,如果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同意。” 听到司徒馨儿的话,苏泠月不禁笑着看着她:“好呀,既然如此的话,我就等着你保护我。” 司徒馨儿撇了撇嘴,好似又要哭,不过却被苏泠月用手给捂住了。 “好了,我的姑奶奶,你也太情绪化了吧,怎么一句话又要哭,赶快开开心心的,一会回宫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会欺负你呢。” 听到苏泠月的调侃,司徒馨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好啦,我不哭了,我们回宫吧!明天我就要随父皇去园林避暑,可能咱们许久都不能见面,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吧。” 司徒馨儿不死心,依旧在劝说的苏泠月。 苏泠月摇了摇头:“你不用劝我,我真的不想去。” 这一次苏泠月,倒是拒绝得十分直白。 司徒馨儿也没有说什么。 马车很快便驶进了皇宫之中,将司徒馨儿送回去之后,苏泠月这才出宫。 走出皇宫之时,她正要去尹府,突然间发现了周围有不对。 因为苏泠月隐隐的感觉到,仿佛有人在跟踪自己。 这次她回过头去,发现身后竟然有两伙人。 第六百四十一章 伊府着火 看到苏泠月回头看他们,这两伙人同时止住了脚步。 随后逛着旁边的铺子和地摊,有说有笑起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即使隐藏的很深,装作普通老百姓,但还是被苏泠月一眼就瞄到了不对。 这两伙人,苏泠月猜测有一伙应该是尹先生派过来的。 因为他们身上的腰牌带着尹字,就能看出来是自己人。 但另一伙是谁,并不知道。 看来,第二批杀手应该是派过来了。 感觉到了不对,苏泠月的嘴角难掩苦笑。 看来这段日子注定又是不平凡的。 苏泠月回到了尹府,并没有遭到任何人都阻拦。可能是对方发现,也有一伙人在跟踪着苏泠月,所以并没敢轻易下手。 回去之后,苏泠月将自己所看到的告诉了景凰羽。 此时的景凰羽正在书房里作画,听闻第二批杀手可能又要来了,尹先生手里的笔不由得一顿。 “你说有可疑,人都在跟着你?” 苏泠月点了点头:“没错,恐怕今天这批人就会按捺不住袭击尹府。” 景凰羽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他在考虑这件事情该怎么做。 苏泠月有些担心:“福临还在府中,他们跟着我来到了尹府,估计今天就 会有所行动,我怕孩子会出事情,不如先将海蓝和福临先转移走吧。” 景凰羽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这件事情你不用着急,先让我好好想一想,尹府守卫森严,不是一般人可以闯进来的,其实大可不必担心海蓝和福临的安慰。” “话虽然是这样讲,但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呢,所以还是安全起见吧!” 苏泠月执意要将他们两个转移,景凰羽也不好再说什么。 是点头答应着:“那我一会儿安排人,先把他们两个送走。” “好!” 这边,景凰羽安排人将海蓝和福临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苏泠月清楚的知道这些杀手的目标,是奔着她来的,应该不会为难海蓝和福临。 所以将他们两个转移走,也算是解决了苏泠月的心头大患。 毕竟他们两个是自己的软肋,不能留下来。 上一次那些杀手被擒,一个个全都服毒自尽了,只剩下一个人。 这一次苏泠月觉得不应该坐以待毙,应该想办法给对方一个回击,警告她一下,自己不是随便可以招惹的。 “我觉得这一次应该擒住他们,不能让他们再自杀了,想办法把这批人送到叶灵汐的面前,警告她一下。” 其实景 凰羽也正有此意。 “当然可以!等我们解决了花涟漪的事情之后,就回东凤国,叶灵汐由我亲自解决她。” 苏泠月摇了摇头:“这是我们两个的私人恩怨,我希望你别插手。” 景凰羽本是有心想要帮助她。没想到苏泠月竟然会拒绝,景凰羽的眼中露出了不解。 “如果有我帮忙,可以很好的解决了他。” 苏泠月苦笑:“毕竟是右丞相之女,你可以轻易的杀了她吗? 曾经她为了救你,还险些丧了性命,你并非是个薄情寡义之人,这些牵连都注定你根本就无法处置了叶灵汐。” “……”景凰羽沉默了。 她说的不错,每一句话都说进了景凰羽的内心之中。 如果他想要杀叶灵汐的话,早就已经杀了,不会留她到现在。 就是因为看在当年之情,景凰羽才没有选择杀她。 只是…… 现在叶灵汐做的有些太过分,已经将矛头指向了苏泠月。 一次杀她不得,就两次三次,这样的人如果不除掉,苏泠月并没有好日子过。 所以为了苏泠月,景凰羽也要做出选择。 “为了你,我可以去做任何事情。”景凰羽一往深情道。 苏泠月一脸的苦笑。 她现在也不是 三岁小孩,不是随意就可以被别人用话打动。 如果不是因为他假扮了尹先生,可能今生都与景凰羽再无交集。 苏泠月的本质是不想与景凰羽再有任何牵扯,所以也不想让他插手自己过多的事情。 “这是我和叶灵汐的个人恩怨,就不需要你在中间掺和了。要怎样对付他,是我的事情。” 景凰羽尊重苏泠月的每一个选择。 “好,你说的,我都答应你。” “眼下还是想一想今天晚上怎么过吧!”苏泠月叹息了一声。 外面的人虎视眈眈,第二批杀手明显已经派过来了,不知道对方的身手如何,所以还是要尽早做出打算,来应对。 景凰羽让苏泠月安心的待在房间之中。 “有我在,你不需要担心那么多,我先去布置一下,你可以像往常一样,正常的待在房间里,不需要操心任何事情。” 尹府这么大,想找一个人很难。 对方如果潜入到这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景凰羽更是调派了大量的人手,增加了侍卫,目的就是想要保护好苏泠月。 苏泠月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别说是周围布满了景凰羽的人手,就算是没有那么多人保护自己,苏泠月都会坦然面 对一切。 因为她知道,该来的终归会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夜,十分寂静,与平时没什么两样。 苏泠月按照景凰羽的吩咐,像往常一样待在房间之中。 转眼已经到了子时,可是依然没什么动静,苏泠月觉得可能是自己预料错了,他们不会来了。 于是便躺在了床上,准备休息睡下了。 就在她脱掉外罩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她立马将衣服又套上了,随后匆匆忙忙的打开门,冲了出去。 只见前面竟然会有火光,西厢房的位置竟然着火了。 苏泠月不由得眉头紧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走水了,走水了……” 好多人慌慌张张的拿着水桶向着远处跑去。 苏泠月突然间拽住了其中的一个家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西厢房那边突然间着火了,我们得赶快去救火……” 本来是寂静的夜晚,却突然因为西厢房着火,导致这么多人去救火,杂乱不堪。 这么多人去救火,相信火势也不会烧得那么猛,也应该不需要自己。 就在苏泠月转身之时,突然有人从后面袭击了她。 一块白的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第六百四十二章 有内奸 “呜呜呜……” 苏泠月挣扎了一番,可是对方的力气非常的大,她能闻到手帕上传来的香味。 未等苏泠月反应过来,就觉得眼皮很硬,随后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西厢房突然间着火,也是景凰羽始料未及的事情。 他冲出来,看到这么多人救火,不禁眉头紧皱。 管家前来报告:“少爷,这火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异常凶猛。” “……”景凰羽没有说话,而是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他不知道这火是怎么烧着的,火势这么猛,而且周围怎么会涌出来这么多人? 仿佛大家都提前起来救火一般,这未免有些太过奇怪。 就在这时,景凰羽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立马快步的向着苏泠月的房间走去。 走到房门前,看到门竟然是开着的,而且一根珠钗掉在地上。 虽然是夜晚,但是地上的珠钗还是很显眼。 景凰羽不由的蹲在地上,将珠钗拿在了手上,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因为他认得,这是苏泠月的东西。 意识到不好,景凰羽慌忙的向着里屋走去。 只见房门是开着的,里面空无一人。 “泠月……”景凰羽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可是根本 就没有人回他。 这个时候他意识到,苏泠月可能是出事了。 应该是有人故意放火,趁乱将苏泠月给劫走。 对方还真是精明,竟然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有可能早已经关注到尹府的内部。 不然不可能制造出这样的场景。 景凰羽跑出去后,嘱咐着管家,将府中所有的人全部关起来,不允许任何人出去,门要锁住。 即使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管家还是照着他说的去做了。 很快,尹府的大门紧闭,所有人都困在了府中。 他问着管家:“府上一共多少人?” 管家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算上新调派来的侍卫,一共是一百二十三人。” “将所有人全都召集在这里,开始清点人数。” 不懂少爷为何要这样做,管家心中充满着好奇。 “少爷,为何要清点人数?” “按照我说的去做便好,我怀疑应该是有人浑水摸鱼,混了进来。 刚刚比较混乱,有多少人出去了,多少人留在这里,还是需要好好的调查一下。” 苏泠月被突然劫走,景凰羽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没有走远,所以他将一部分的侍卫调派出去。 眼下,府内应该是剩了九十 人左右。 在管家清点之后,发现竟然会多出来四人。 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管家也有些疑惑。 “府上是又招了新的家丁吗?” 管家摇了摇头:“没有啊!除了新调派过来的那些侍卫,没有再增加人手。” 那就奇怪,怎么平白无故会多出这四个人? 景凰羽吩咐着管家:“你应该能够分辨得出来,多出这四个人是谁吧!” 这么多人,想要找出这四个人,还是有点难度的,需要一一辨认。 管家虽然在尹府已经许多年了,但是有些新来的,也是不太熟悉。 于是他拽出了人群中的秦妈妈。 秦妈妈是尹府的老人,一直在厨房干活,平时和谁都比较熟络,她应该能够分辨得出来府上的这些人。 “秦妈妈,你在尹府做事这么多年,应该对每一个人都非常熟悉,找人这活就交给你吧。” 听到管家的吩咐,秦妈妈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尹先生,脸上露出了唏嘘的笑容。 “那好吧!” 秦妈妈上前看了一圈又一圈儿,最后指着第二排第三个,第三排第五个,第六排第七个,第八个。 “他们四个,我从未见过!” 话音未落,这四个人 突然抽出手里的匕首,将旁边的丫鬟和家丁拽了过去。 他们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周围所有的人。 周围的丫鬟和家丁们四散开来,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周围有喊叫的,有逃窜的场面,特别混乱。 景凰羽的目光瞬间扫过人群之中,看到了这四个人。 随后她飞身而过,手里拿着剑杀了过去。 顿时,一双人手就砍掉在了地上。 “啊……”周围的喊叫声更大了。 景凰羽眼疾手快,手起刀落之时,这四个人全部瘫倒在地,有的断了胳膊,有的断了腿,有的被刺伤了眼睛。有的头颅直接被砍断。 下场极其的惨烈。 尹府的管家看到这一幕都已经惊呆了,没想到少爷竟然会这么厉害。 以前的尹先生在众人的心中,是一个温文儒雅的书生,即使会一点功夫,但没有这么厉害。 现如今看到少爷竟然如此强悍,管家惊得眼睛差点没瞪出来,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就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杀人,家丁和丫鬟们都惊恐万分。 眼前的四个人,被他杀了一个,还剩三个,但也成了断肢残臂的残疾人。 他们光顾着痛苦,忘记了要自杀的事 情。 趁机,景凰羽冲过去,突然间掰开了他们的嘴,硬生生的将后牙上的药物给拽掉,让他们连死,都没法去死。 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行云流水。 等杀手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经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眼前的这三个人,景凰羽问着:“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这三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不想理会景凰羽。 看到他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景凰羽突然从身上拿出了几颗药丸,分别塞在了他们几个的嘴里。 随着咽下去之后,就觉得全身仿佛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一般,连骨头都是痛的。 “啊……” “啊……” 他们惨叫的声音悲痛欲绝,撕心裂肺。 看到他们疼成这个样子,旁边的丫鬟有的都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 因为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震撼的场面,实在是有些恐惧。 这些杀手不怕死,但是却怕如此折磨,因为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景凰羽给他们下的药,叫做百抓挠心,顾名思义像是有一百只爪子在挠着心。 那种感觉痛不欲生,而且全身骚痒难耐,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就连骨头都是酥,麻的。 第六百四十三章 苏泠月被劫持 那种感觉,常人根本难以忍受。 终于有一个杀手忍不住了,跪在地上求着他:“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你给我解药就行。” 觉得他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景凰羽点了点头。 他从身上拿出了药丸:“只要你如实告诉我,没有撒谎,这颗药丸我就送给你,让你免除痛苦。” 杀手急忙回答着:“十六个,我们来了十六个人。” 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已经交出了实情。 旁边的两名杀手,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 交代实情的这名杀手,年纪看似比较小,没有其他两名杀手性格沉稳,所以在面对困难的时候,轻而易举的就脱口而出,说出了真相。 不管那么多,眼下为了活命,为了不受折磨,也只能选择出卖别人。 看得出来,他的确是说了实话,景凰羽将手里的药碗递了过去。 这名杀手便迫不及待的拿起来,放在嘴里,急忙吞了进去。 他将药丸吞下去之后,身体的确是好了许多,没有那么痛苦了,随着药力渐渐发挥作用,他身上那种骚痒难耐的感觉也在消失,觉得舒畅了许多。 但是旁边的那两名杀手可好不到哪里去,因为没有得到 解药,所以现在还在撕心裂肺的喊着,全身上下抓的不成样子。 景凰羽嘴角含笑的走过去,看着面前的这两名杀手。 “他都已经交代实情了,你们两个为什么不说呢?如果说出来,可能还会好受一点。” 这两名杀手的心,一直都在动摇。 他们也很想交代实情,但是理智告诉自己,如果交代实情,可能被杀的更快。 横竖都是个死,只是这样被人折磨着,连死都死不成,实在是让人觉得憋气又窝火。 所以这两名杀手觉得,也没必要在继续隐瞒,干脆说出实情,来一个痛快。 “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便是,我们只求痛快一死,请你不要再这样折磨。”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景凰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虽然是笑,但是这一笑给人的感觉却是无比的阴森,实在是太过可怕。 “好呀,我给你们个机会。这次是谁派你们来的来的,目的是为何?” “是一位叫做叶姑娘派我们来的,是要杀叫做苏泠月的女人。” “所以你们偷偷潜入到尹府,目的就是为了作乱,趁机将苏泠月劫走?” “是!” “那么她现在人在哪里?” “应该是被我们的 同伙带走了。” “你们在哪里聚集??” “我们不需要聚集,因为我们十六个人来之前,是签了生死状的,只要能够将苏泠月杀了,将她的头颅带回东凤国,交给雇主,这次任务就算完成。 所以只要有人逮到了苏泠月,应该是向着东凤国出发。” 听到这话,景凰羽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节握得苍白。 如此说来,是苏泠月有危险。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 景凰羽的手里突然出现了个药丸,递到了他们的眼前。 杀手还以为这是解药,急忙接过来,吞咽了进去。 身体的难受,稍稍有些缓解了。几个人又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看见他们有心要挣扎,景凰羽突然间手指弹出一粒石子,打在了他们的穴位上。 “砰砰砰”几声,几个人全都僵硬在了原地,变得不能动。 这几个杀手,正视着面前的景凰羽。 “要杀要剐,尽管痛快的来,不要磨磨唧唧的。” 景凰羽冷哼了一声:“你现在还没有能耐和我讨价还价吧?别以为我给你们吃下的是解药,这只是暂时缓解的药物。 每四个时辰就会发作一次,还需要丹药救命了,难不成这种百爪挠 心的感觉,还要再尝试一次?” 闻言,几个人同时一怔。 “你竟然耍阴招?” “什么叫做阴招?和你们还不配耍阴招。四个时辰之后,如果没有吃下缓解的药丸,你们会痛苦至极,还不会立马死去。想不想再承受刚才的痛苦,你们自己决断。” 嘴上是说让他们自己决断,可是这些杀手还有自己决断的可能吗? 已经被景凰羽,给弄得服服帖帖的了。 身材魁梧的那名杀手,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认栽了,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做的。” “成为我的人,为我卖命就可以,拿到缓解的药丸。” “这不可能,我们是签了生死状的,如果背叛了主上是要被暗杀的。” 景凰羽冷哼了一声:“那还不好,你们就可以痛痛快快的去死,不用再受我折磨了。” “……”众人真是哑口无言,被他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景凰羽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眼下这几名杀手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也只能同意景凰羽的说法,为他卖命。 “好,我们同意!” 景凰羽不怠慢,突然拿起了兵器,将府中的所有侍卫全部带了出去。 他吩咐着手下人安排最快的马 ,准备连夜出城追赶…… 苏泠月消失一晚之后,司徒馨儿这边刚要和皇上去皇家园林,突然间收到了一封书信,是尹先生派人送过来的。 不知道这是什么,司徒馨儿疑惑的打开,只见里面写的是有关苏泠月的事情。 司徒馨儿表情凝重的看了眼,书信上面的字迹,随后一脸的吃惊。 这一幕被司徒烈看在了眼里,忍不住问着:“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苏泠月出事了,这封信是请求援助的。” 闻言,司徒烈大吃一惊,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信上也没有说的那么明白,只是说苏泠月被东凤国的杀手虏走了,似乎是想要带她离开天原国逃到东凤国。 所以这封书信的目的是想要请求父皇,将天原国的各个出口全部封锁住,不允许有外人出去。” 眼下为了苏泠月的安危,也只能这样做。 司徒烈立马吩咐着手下人:“传令下去,所有出城的关口全部封锁住,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听到皇上的交代,旁边的公公一脸的为难。 “皇上,我们这是要去园林避暑的,如果所有的出入口都被封住,皇上要怎样出去?” 第六百四十四章 封城 眼下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上车离开,谁知道中途竟然会有这样的变化。 如果所有出城的关口全被封住,那么他们这些人也很难出去。 司徒烈等于下令将自己给封在了里面。 司徒馨儿也是一脸为难的看着司徒烈,不知道父皇要做何决断,不过她还是要插一嘴。 “父皇园林避暑可以晚一日两日,但是凌月姐姐的命很重要,耽误不得,所以还是赶快将城封住,我们晚一天离开也不迟。” 觉得司徒馨儿说的有道理,司徒烈在旁边赞同的点了点头。 “是眼下先找到苏泠月再说,确定她的安危之后,再打开城门也不迟,咱们先晚一点出发吧。” 皇上都已经这样说了,其他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即使有些娘娘们不满皇上这样做,但是也不敢将自己的不满说出来。 于是,因为这个意外,园林避暑的计划暂时耽误了。 司徒烈这边,也是派出了许多人准备去寻找苏泠月。 此时此刻,觉得昏昏沉沉的,当苏泠月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被绑到了哪里,像是被套在了一个麻袋里面。 她的嘴被堵住了,手和脚也都被绳子 给捆住了,即使想动也是动不了。 她觉得,自己所躺着的地方像是一辆马车,因为她清楚的听到了马蹄声和周围嘈杂的声音,像是市集。 聪明的苏泠月明白,此时的她应该是被抓走,准备送出城外。 她尝试着动了动,发现身体夹在了缝隙里,根本就无法出声,无法动。 只能任由他人,像是拉货物一样的拉走。 苏泠月一直不动声色在沉着冷静的应对着,她在想着办法。 外面的嘈杂声音一直接连不断,隐隐中,她感觉到了马车彷佛停了下来。 身体一顿,随后没有了行走的感觉。 耳畔传来了两个男人的声音:“我们是奉皇上之命,前去送军粮的,不可以拦住我们。” 守门的侍卫吼了一声:“我们也是刚刚接到了皇上的命令,谁也不许出城,都在这里等候。” “这是军粮,如果你们延误,可知道后果什么样?” 守门的侍卫冷哼了一声:“哼,我们不管什么军粮,只看命令。皇上下达的命令,我们便遵守,谁也不许出城,都在这里给我老实的待着。 苏泠月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自己应该是被困在粮草车上。 这群杀手应该是伪装 成军中的士兵,说自己是运军粮的,这样可以偷偷的混走。 没想到皇上当时下了命令,关闭了所有城门,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听到这样的对话,苏泠月在心里暗喜。 看来皇上应该是知道了自己失踪的消息,在想办法应对。 眼下城门不开,大家谁也走不了。苏泠月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虽然手脚都被绑着,而且还被夹在了缝隙里,但是苏泠月觉得,自己还是有办法引起疑心的。 于是她拼了所有的力气,用脑袋顶着附近的一袋粮草,不停的往外顶。 虽然还是有一点重量的,但是经不住苏泠月这样绞尽脑汁的想要引人关注。 就在侍卫不允许粮草车出门的时候,突然间车上的一袋粮草掉了下来。 “砰”的一声,引来了所有人的关注,大家不由的转头看去。 只见一袋粮草,莫名其妙的就掉了下来。 意识到不对,其中一个士兵急忙跑上前去,将这袋灵草抱了起来,放在了车上。 随后嬉笑的看着不远处的侍卫,怕引起疑心。 士兵见粮草掉了下来,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意外并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他转过身去,不想看的时候,突然那袋刚 放上去的粮草,又掉了下来。 怎么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士兵都已经愣住了。 这个时候守门侍卫才发现了不对,因为一袋粮草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掉下来。明显是有问题。 为首的那名侍卫没有再坐以待毙下去,而是抽出了手中的剑,一步步的走上前去。 他倒是要看看,车上的粮草到底有什么? 就在这名侍卫的手,即将要碰在粮草上的袋子时,突然那袋粮草,又被拱掉了。 这明显是外力的作用,应该是里面隐藏着些什么,难道是老鼠,又或者是…… 侍卫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没有轻易的用手去触碰,而是选择用剑。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猛然用力一扎,就听“噗嗤”一声,他感觉到了宝剑入骨的声音。 这里面应该是有东西,而且还是个活物。 意识到这一点,侍卫急忙拔出剑,只见剑尖上竟然还有血。 这一刻他不怠慢,急忙将上面的袋子扒开,露出了刚刚被扎过的那袋上。 上面有明显的血红印记,这是血啊! 他命令着旁边的手下:“赶快将这个袋子打开。”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苏泠月所在的这个麻袋被抬了下来,上 面的绳子也被缓缓的解开。 周围的这群杀手,意识到了不对,回头纷纷的看向同伙,似乎想要用眼神交流着什么。 就在麻袋的绳子,即将要被解开之时,这些杀手再也装不下去了。 他们拔出了身上的剑,和对面的侍卫厮杀了起来。 他们一行十一二个人,与对面的侍卫人数差不多。 守门的侍卫并没有那么多,因为驻扎的官兵几乎都在军营之中。 没想到会有人突然袭击,守门的侍卫也是有些措手不及,与对方厮杀了起来。 因为袋子还没有解开,所以此时的苏泠月还在袋子之中,迟迟无法出来。 而且刚刚她还受了伤,还好刚刚那一剑,没有扎在要害上。 苏泠月能听到旁边有兵器敲打的声音,双方应该在激烈的战斗之中,也不知道谁输谁赢。 无奈之下,苏泠月也只有老老实实的躺在地上,等待着有人来解救她。 眼前的这些侍卫是一群乌合之众,武功相对于这些杀手来说,简直是弱到了极点。 这些杀手都是一顶一的高手,武功十分的高强。 如果不是一顶一的高手,根本就对付不了他们。 眼前的这些守门侍卫,很快就被全部灭光了。 第六百四十五章 苏泠月受伤 周围的百姓们看到有人打斗,还死了人,吓得纷纷逃窜,恨不得离这里远远的。 刚才还喧闹的市集,这一会儿变得鸦雀无声,只能听到杀手和侍卫的对话声。 “就是一些乌合之众,根本就不配当对手,先把他们所有人杀了,随后咱们冲出城去。” “是,老大说的对,一会儿援兵就要上来了,所以咱们要抓紧时间,赶快攻出去。” 苏泠月躺在袋子里,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周围传来了脚步声。 随后,她被无情的搬上了粮草车上。 苏泠月的伤口还在流血,可是这帮人却强行的又将她搬上了粮草车,准备运出城外。 苏泠月动也不能动,喊也不能喊,觉得很是无望。 就在这批杀手,准备带着粮草车出城之时,突然听到了后面马蹄的声音。 马蹄的声音很快,听起来好似又不像是一匹马的声音,好似是一群人骑着马,快马加鞭的往前狂奔。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这些杀手当然也听出来了,不由得转过头去,只见尹先生带着一群人已经赶来。 看到援兵这么快就来了,这些杀手脸色十分难看。 他们一个个手里拿着武器,准备随时与对方拼命。 既然他们可以将守门的侍卫全部干掉,那么这些人也不在话下。 于是双方厮杀起来。 苏泠月躺在麻袋里,也不知外面是什么情况,只能听到刀剑相互拼杀的声音,还有男人的嘶吼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一刻苏泠月觉得无限的漫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声音渐渐小了,苏泠月知道这场拼杀终于是结束了。 只是,谁赢谁输还不知道。 这时,她明显的感觉到,有人在搬着车上的麻袋。 随着上面的东西越来越少,苏泠月所在的那个麻袋露在了眼前。 上面已经有血,染红了麻袋。 确定这里面装的是人,于是将苏泠月所在的麻袋搬了下来,将上面的绳子解开。 随后,苏泠月的身影就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只见她的手脚都被绳子捆着,嘴上还塞着棉布条,左肩上有伤,衣服都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看到这一幕,尹先生的脸上满是怜惜和担忧,急忙上前将苏泠月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 “你没事吧?” 听到这是景凰羽的声音,苏泠月抬头望去。 看到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她的眼中难掩激动。 在刚刚最无望的那一刻,是景凰羽 又给了她。 景凰羽一次又一次的救自己于危难之中。 苏泠月的眼圈有些红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已经找了你一夜了,刚刚有人传报,说是这里有人强行闯出城,所以我才来看一看。” 听到景凰羽的话,苏泠月的心里莫名有些感动,因为人在最无助的时候,有人来救,那是无比幸福的一件事情。 每次在苏泠月觉得脆弱无助之时,景凰羽都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就像是定时守护神一样。让他没有理由不敢动。 毕竟人心是肉长的,谁也不是铁石心肠。 苏泠月吸了吸鼻子,强行的的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这些人来者不善,目的就是想要将我掳走,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将我运出城,可能这条小命都不保了。” 景凰羽伸出手,拍了拍苏泠月的后脑勺,安慰着。 “只要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情,这件事情就交在我的身上。我帮你出气。” 不知道景凰羽要做什么,苏泠月急忙叮嘱着。 “这些人,我要活的。” “明白。” 景凰羽答应了一声,随后站起身来吩咐着手下。 “抓活的。他们的后槽牙上 都带有毒药,把他们的药全部拽出来。” 手下人办事干脆利落,听到景凰羽的命令,立马抠住这些杀手的嘴。 未等他们咬下毒药之时,就已经将毒药给拽了出来。 看来是早就有准备,眼前的这批杀手,面面相觑,一脸的无奈。 人都已经被擒住了腋下也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于是景凰羽吩咐着手下人,将这几个人全部带下去,先关押起来。 人被带走之后,景凰羽十分的担心。 他看向苏泠月:“你没事吧?身上有伤,我带你先回去包扎下。” 苏泠月苦笑的摇了摇头:“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暂时还死不了。” 景凰羽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而是一把将苏泠月横抱而起,放在了马背上。 他纵身一跃,也跳上了马背,带着苏泠月回到了尹府,准备为她去包扎。 司徒烈这边收到了苏泠月平安回来的消息,脸上也是难掩笑意。 司徒馨儿也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苏泠月他们耽误了几个时辰,但是不妨碍继续前行。 于是司徒烈又招集众人,这次准备打开城门出发。 临走之前,司徒馨儿很是担心苏泠月,于是便把自己的丫鬟小蝶留了下来 。 “这段日子你就别跟着我去园林了,留下来,如果苏泠月那边有什么事情,记得要给我传书信,通知我。” “是的公主我,明白了。” 就这样,在司徒馨儿的安排下,丫鬟小蝶留了下来。 于是她跟着司徒烈,去往了园林避暑,这一走恐怕没个数月都回不来。 找来了大夫为苏泠月诊治,发现只是皮外伤而已,于是只是开了一些药便离开了。 苏泠月受伤的位置是在左肩上,离胸,部很近,景凰羽有心想要上前为他涂抹药物包扎,不过却被苏泠月给拒绝了。 “让丫鬟上来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听到这话,景凰羽都不知道要怎样笑了。 男女授受不亲? 他们两个连孩子都生了,什么没有见过,竟然还说这话? “你的身体,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你又何必呢。” 苏泠月的脸,突然就变得红了起来,她回头瞪了景凰羽一眼。 “你现在是尹先生,不是景凰羽,如果留在我的房间里为我包扎伤口,传出去也会坏了我的名声。” 觉得苏泠月也有道理,既然她不愿意,景凰羽也不想强迫。 于是他叫这丫鬟进来,为苏泠月上药包扎伤口。 第六百四十六章 大礼 一切处理完毕之后,景凰羽这才进来。 苏泠月问着他:“这些人,你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吗?” “是的,那些杀手都已经抓了起来,死了五个,目前抓到了十一个。你准备怎样处置?” 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将死了那五个,砍下手臂、头颅、还有大腿,每日给叶灵汐送一份大礼。” “那活着的人呢?” “将他们送到东凤国,但是送去之前,将武功全部废掉,随后每个人替我捎句话给叶灵汐。” 不得不说,苏泠月的这招,还真是生猛。 竟然会选择这样对待叶灵汐。 不过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以好好的警告一下她。 于是景凰羽点了点头:“好,都依你,一会儿我就派人去安排。” 叶灵汐这边还不知道,第二次行动已经失败了,上一次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这让她心生怒意。 花了大价钱派出去第二拨人,希望不会中途再发生什么意外。 就在叶灵汐心神难安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来报。 “刚刚外面送来一个包裹。” 听闻是包裹,叶灵汐不由得眉头紧皱。 “什么包裹?” “具体不太清楚,外面的人快马加鞭 送来的,说是要给叶姑娘。” 叶灵汐不怠慢,走出门外,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包裹。 眼前一共是两个包裹,一个是方方正正的盒子,另一个是个长条形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叶灵汐吩咐着旁边的下人过去拆开。 就在打开那个方方正正盒子的时候,叶灵汐的瞳孔瞬间放大,不可思议的瞪着盒子里面的东西。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东西?给我拿开……” 叶灵汐吓得慌忙后退,手忍不住的颤抖。 旁边的下人也是吓的一惊,没想到送过来的东西竟然是这个。 周围的人都看的十分真切,盒子里面摆放的竟然是一个人头。 觉得很是晦气,叶灵汐白了一眼前来汇报的手下:“是谁来给我送这个东西的?简直就是居心不良。” 手下人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那个人快马加鞭骑着马赶来,说是让将这两个包裹送给叶姑娘,属下也不清楚。” 叶灵汐冷哼了一声,指使着下人:“你将另一个包裹也打开吧,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或许是那个人头吓了叶灵汐一跳,导致她现在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所以在第二个包裹打开的时候, 她并没有那么震惊,而是无奈的瞥了一眼。 因为包裹里面的东西竟然是一条人腿。 简直是残忍,也不知道sing包裹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让她看这种东西。 这时,旁边的丫鬟发现了不对,对叶灵汐说道:“小姐,我好像看到了有一张纸。” 闻言,叶灵汐急忙回头,看向了那条人腿。 只见旁边的确是夹着一张纸,上面还挂有斑驳的血迹。 叶灵汐不想去取,吩咐着旁边的丫鬟:“你去把那张纸给我捡过来,我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丫鬟一脸的为难的摇了摇头:“小姐,我不敢!” “你这个废物,那只是一条人腿,有什么不敢的?快点去。” 丫鬟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从里面拽出了那张纸,随后递给了叶灵汐,因为上面挂着血,所以叶灵汐也是一脸嫌弃的接过来。 她慢慢的打开,只见里面还写着一行字。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害别人之前要想一想自己的处境,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看到上面的字,气得叶灵汐将纸条扔在了地上。 “把这些东西给我扔掉,以后谁再给我送来莫名其妙的包裹,一律不收。” “是。” 叶灵汐十分生气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新房。 她坐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的事情,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为什么有人会送给她这些残忍的东西? 在东凤国她也没结什么仇家,难道…… 叶灵汐已经意识到,可能是派出的第二批杀手在天原国出了事情,应该是失败了。 而对方将这些东西寄过来,明显就是给她一个警告,意思是已经知道是谁想要害她了。 想到这里,叶灵汐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 “好你个苏泠月,这都死不了,命还真是大。” 丫鬟听出来不对,忍不住开口问着:“小姐,你的意思是,苏泠月送来的这些东西?” 叶灵汐哼了一声:“不然还能有谁?” “既然是他送来的这些东西,证明她什么都知道了。她会不会来报复?” 丫鬟下意识的一句话,不禁惹来了叶灵汐的沉思。 细想来也的确有道理,既然苏泠月已经知道,是她在幕后搞鬼,恐怕不会那么轻易的善罢甘休。 未来可能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不管怎样,都不能让苏泠月活下去,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必须让她死。”叶灵汐斩钉截铁道。 其 实,叶灵汐不怕苏泠月还活着,她只是怕苏泠月突然回到东凤国,让景凰羽发现她还没死。 毕竟景凰羽因为当初的事情,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心怀愧疚。 如果知道苏泠月没有死,恐怕就算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吧。 就算景凰羽不肯接受自己,叶灵汐也不想让他和苏泠月在一起。 所以她必须要想一个万全的对策。 第二天,有手下来报,说是外面有人在等待着叶灵汐。 不知道是什么人,她疑惑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只见是两个男人,被五花大绑的送了进来。 昨天还送人头,送大腿,今天竟然送活人。 叶灵汐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们是什么人?” 被绑着的两个男人,一脸的难堪。 “叶小姐,我们是你派去的杀手。” 听到这话,叶灵汐的手不由的攥住了衣角。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我这里?” 觉得一言难尽,两个男人同时低下了头,眼神里带着一丝难堪。 “我们是来捎句话的。苏泠月让我能告诉你,她会回来报复的。” 另一个继续道:“苏泠月说,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叶灵汐哑口无言,面色苍白。 第六百四十七章 劫天牢 看出来她脸色不好,旁边的丫鬟指使着外面的家丁。 “你们怎么什么人都往里送?小姐不是吩咐过,不许闲杂人等进来,更不允许有人送包裹。 下人一脸的难堪:“我们也不想让他进来,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强行送,入。 之前小姐只是说,不允许包裹送进来,没说不准送活人啊!” 叶灵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吼了一句:“滚。” 下人也不敢说话,无奈之下又只有转身离去。 只是这两个杀手,不知道该怎样处理。 丫鬟问着叶灵汐:“小姐,这两个人该怎么办?” “送回她们的杀手组织,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如果将他们两个送回去,那就是必死无疑,毕竟他们走之前是签了生死状的,如果任务失败,还被对方送了回来,等于是背叛了组织。 即使回去也活不成,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对方,最后咬下了嘴里的毒药,服毒自尽了。 这药是苏泠月之前就给他们的,因为苏泠月知道,他们回去也是活不成的。 这两名杀手也抱着必死的决心。 在叶灵汐说完这句话之后,这两名杀手真的,就双双服毒自尽了,最后死在了她的院子里。 看到这两个人,同时倒在地上,气得叶灵汐吼着:“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两个给我拖出去,真是晦气。” 一而再再而三的,苏泠月一直在往她这里送礼物,已经扰乱了叶灵汐的心。 昨天刚送来肢,解的尸体,今天就已经把活人送了过来。 现在又服毒自尽,死在了他的院内,实在是给叶灵汐添堵。 如果有机会,叶灵汐恨不得将苏泠月碎尸万段,来解心头之气。 随着这两个尸体拖出去之后,叶灵汐吩咐着所有的下人。 “从今天开始,我避不见客,所有人、所有事、所有物,都不许打扰我。” “是小姐。” 至此之后,大门紧闭,叶灵汐也不出来,将自己关在了房门里。 任凭谁在送什么,她都不接。 苏泠月已经料到会这样,所以自从那两个杀手被送过去之后,苏泠月并没有在送东西,而是将其余的杀手全都给放了。 这与之前约定的,好似有些不太对劲,景凰羽不急问着。 “你不说,要天天给叶灵汐送礼物吗?为什么突然间中断了?” 苏泠月微微一笑,一脸的神秘莫测。 “叶灵汐连续两天受到了如此打击,她肯定会避而不 见,所以这个时候即使送过去,她也不会再接受了。 我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不需要再这样做,所以那几个人,放了便是。” 觉得苏泠月说的有道理,景凰羽点了点头。 “那你还有什么打算,回去找叶灵汐报仇吗?” “不,这次她派来的杀手全军覆没,恐怕会消停一段时间。 叶灵汐又被我吓成了这个样子,暂时不会为非作歹,兴风作浪,所以还是要解决眼前的难题,先将花涟漪救出来再说。” 花涟漪算是苏泠月心头的一块病,所以她想尽快的将她救出来,随后再说自己的事情。 毕竟叶灵汐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除掉的,不急于一时。 “你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吗?” 景凰羽知道,她所说的是花涟漪。 “安排好了,这段时间司徒烈不在,倒是给了咱们绝好的时机。” “所以趁着现在,不如将花涟漪先救出来,等司徒烈回来,一切也已经晚了,他也不会再追究。” 觉得苏泠月还是不够了解司徒烈,景凰羽摇了摇头。 “他会追究的,花涟漪毕竟是亡国公主,如果有人私自和她串通好,劫了天牢,将她救走,恐怕司徒烈是不会善罢 甘休的。 所以这件事情你要置身事外,不能插手,也不能露面。” “那我需要做什么?” “排除嫌疑!” 景凰羽只回复了四个字,听得苏泠月满头雾水。 “怎么个排除嫌疑法?” 景凰羽故作玄虚地一笑,随后在他的耳畔轻声细语了几句。 听到他的想法,苏泠月眼神不由的一亮。 三天后。 苏泠月的布厂准备举办一场大型的展演。 这段时间布厂所生产的布料和衣物,已经足够供应皇宫使用。 况且这段时间司徒烈和大部分嫔妃都不在宫内,布厂暂时不需要再继续大量生产。 现在所有的产品,都可以在民间展销。 于是这一天,苏泠月安排了一场大型的展演,找来了许多身高和长相不错的姑娘,穿上了他们最新的衣服,在场地内走秀。 为了扩大声势,苏泠月还安排了免费赠的活动。 人毕竟都有爱贪小便宜的习惯,一听是白送,许多人都围了过来,希望可以拿到机会。 于是苏泠月趁着这个时候,宣传了一波。 展品还是分为中高低档的,高档不用质疑,一定是送往宫中的。 所以在民间展销的这批衣服,大多都是低档和中档 。 中档的定位是一些高,官小姐,还有富家子弟,而低档衣服是给百姓们穿的。 虽然是低档的衣服,但也是花了心思的。 虽不是绫罗绸缎,但是布料染成了许多种颜色。 有拼接色、也有漂染色,总之很是新颖独特。 即使是低档,但是样子也是非常不俗,颜色鲜艳。 还从来没有人卖过这样的衣服,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所以这次展销,苏泠月卖出去了不少钱。 一时间在整个天原国名声大噪,不少客商都来找她订货,风头无两。 就在苏泠月大肆宣扬自己的布厂生意的时候,这边景凰羽已经安排了人马,准备劫天牢。 他让自己的心腹,将天牢的外面侍卫迷晕,随后替换成了自己的人。 之前他早有准备,狱卒也替换成了自己的人。 这名狱卒,之前在里面已经给其他狱卒下了药,借着吃饭的名义请他们喝酒。 其实酒里面是掺了药的。 喝下去之后,这些狱卒们全都倒在地上,睡着了。 景凰羽的心腹,拿着钥匙走了出来。 景凰羽打扮成狱卒的模样,带着几个手下,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随后与里面的人进行交接,一切都比较顺利。 第六百四十八章 中毒 此时的花涟漪还在天牢里落寞无比的,脑海里时刻的回想着,苏泠月曾经承诺过她的话。 苏泠月曾说过,一定会救她出去的,所以花涟漪坚信,苏泠月一定会说到做到,不会失言的。 就在花涟漪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耳畔传来了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花涟漪,有人让我来救你,与我速速离开。” 听到这话,花涟漪眼前一亮,目光之中充满着希望。 她就知道,一定是苏泠月派人来救自己的,于是急忙冲了过去。 “你真的是来救我的吗?” “当然,和我走吧!” 开始,景凰羽是打扮成狱卒的模样,掩人耳目,所以花涟漪并没有看清楚他的真实面貌,只是兴致冲冲地跟他走了出去。 花涟漪知道苏泠月来救自己了,没有失言,他很开心。 但是和他走出门口的时候,花涟漪就感觉到了不对,她不由得抬头仔细打量了一眼眼前的狱卒。 当看到他的真实面容时,花涟漪不由得瞪大眼睛,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吃惊的模样。 ”你……你是太子殿下?” 景凰羽为了方便劫天牢,并没有使用尹先生的身份,而是恢复了自己的真身,用 着自己的真实容貌前来劫狱。 所以花涟漪看到的,的确就是真真正正的景凰羽。 景凰羽不由得回头瞥了她一眼:“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花涟漪实在是想不到,太子殿下竟然会亲自来救自己。 是何德何能啊,会有这样的待遇? “你为什么要救我?是因为苏泠月吗?” “算是吧!” 景凰羽也不想解释那么多,带着花涟漪便逃出了天牢。 走了有一会儿,外面出现了一辆马车,是来接应的。 在上马之后,马车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的水到渠成,不费吹灰之力,就连花涟漪都觉得十分震惊,既然没有人阻挠? 坐在马车里花涟漪,不敢抬头多看景凰羽一眼,一直都在低着头,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景凰羽问着她:“出去以后有什么打算?” 花涟漪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 因为对于过往,她暂时还没有什么打算,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平安的从天牢里走出来,所以关于未来,也没有过憧憬。 行了许久,她才开口:“走一步算一步吧。” 景凰羽准备将她先带到苏泠月那里,秘密见上一面之后,再将她送走。 这一切都 太过顺利,顺利的有些让人不敢相信。 就在景凰羽所在的马车,即将要赶到约定目的地的时候,突然耳畔传来了刺耳的大笑声。 “哈哈哈……连天牢你都敢劫,还有什么你是你不敢做的?” 这声音莫名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 景凰羽意识到不对,急忙探出头去。 只见周围突然间狂风大作,树林里的枯枝败叶都被风卷起,场景很是恐怖。 花涟漪被吓的缩成了一团。 景凰羽回头叮嘱了她一句:“如果一会儿发生意外的话,你就先走。” 听到景凰羽的叮嘱,花涟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就在这时,一个老头出现在了眼前,定睛一看竟然是毒王。 见是他,景凰羽的脸上泛着铁青色。 “你怎么会在这里?”景凰羽不禁问着。 老头狂笑一声:“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又为什么在这里,还劫走了死囚犯?” “这是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吧。” “小子,这是天原国地界,不是你们东凤国,还当自己是太子殿下吗?劫死囚犯,那可是杀头之罪。” 毒王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一看就是想要阻止景凰羽的行动。 虽然不知道他在 哪里得知的消息,但是景凰羽觉得,还是要小心为妙。 因为这个毒王的确很是不简单。 他一生痴迷毒药,手段狠辣而又可怕,时常拿活人试药。 江湖中有关于他的传言都极其的可怕,所以景凰羽不想与他纠缠太深。 “你突然出现在这里,是想干什么?”景凰羽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他。 老头仰天大笑一声:“把这个小姑娘留下,你可以离开,不然的话,都留下给我试毒吧。” 花涟漪是景凰羽救出来的,当然不会轻易的让毒王带走。 既然毒王执意要带走花涟漪,景凰羽也只能冒险一战了。 “只要有我在,谁也不许碰花涟漪。”景凰羽霸气开口。 “? 呦,你小子还挺硬气。那就接招吧!” 话音未落,毒王突然冲了过去,手上撒出一团粉末。 景凰羽早有准备,见情况不对,急忙闭上眼睛,捂住了口鼻,用自己的衣袖遮挡住了这些粉末袭来。 随后他急忙跳脱转身。 趁机鬼王突然冲过去,有心想要将马车里的花涟漪拽出来,不过却被景凰羽的剑,扎在了手臂上,疼的他急忙又将手伸了回去。 毒王当然不想轻易放弃,于是又使用了第二 种毒,从衣袖里飞出了一些银针。 景凰羽像个螺旋一样,侧身在空中翻转了几个跟头,随后落在了地上,算是躲过了这些银针。 但还没等反应过来,又飞过来一记飞镖。 鬼王身上的暗器非常多,而且每一件上都还有剧毒。 即使没有被伤到,但是碰到了也会有剧烈的反应,所以景凰羽与他对战都是格外的小心。 两个人对战了几招,物理攻击上,毒王无垢根本就不是景凰羽的对手。 但是论偷袭,赌王无垢可是非常厉害的。 他几次三番想要去拽花涟漪,都没有得逞,最后气急败坏,从身上拿出了一个药瓶。 打开了瓶塞,往空气里面这一挥。 这次不是烟雾,更是闻不到什么气味,像是无色无味的透明气体。 景凰羽知道,他不回干什么好事,有心想要避弃,可还是中了招。 不知道这味道是怎么进入身体里的,随后就觉得四肢酸软。 马车里面的花涟漪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面色苍白正倒在马车上喘着粗气。 毒王无垢见都中招了,脸上露出了笑意:“我这个,可是药力很猛的,无色无味的透明气体,没有解药的话,任何人都逃脱不了。” 第六百四十九章 怎么样才能解毒 说着,毒王无垢转身向着马车走去,想再一次的想将花涟漪给拽出来。 景凰羽拼尽了最后一丝全力,一刀便扎在了毒王无垢的背后上。 就听“扑哧”一声,那是刀剑入骨的声音,痛的毒王无垢嘴角有鲜血缓缓溢出。 他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会有人在背后暗算她。 “你小子够狠!” 被重伤的毒王无垢一转身便消失,不见了踪影,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 本来是想将花涟漪劫走的,没想到景凰羽都已经中了毒,还这么厉害,毒王无垢一时有些心惊胆颤,并没有再继续攻击,于是便消失不见了。 景凰羽半跪在地上 用力的喘着粗气。 他刚刚是拼尽了全力,才使出那一招的,如果毒王无垢再拖延一会儿时间,恐怕他都没有能力再接招了。 看来毒王无垢的胆子还是比较小的,刚刚自己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却还是拼尽全力使出了最后一招。 吓到了他,才让他知难而退。 景凰羽甚至不敢后想,如果没有吓退毒王无垢,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眼下他和花涟漪都中了毒,动也不能动,但是距离目的地,还是有一段路程。 景凰羽无 奈之下,伸手点了自己的穴位,这才勉强将气流压下去,毒不至于深、入五脏六腑。 他强行支撑着上了马车,随后向着目的地继续驶进。 苏泠月此时正在一处郊外的院子里,焦急的等待着。 景凰羽人都已经出去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事情进展的如何,顺不顺利。 就在苏泠月像只热锅上的蚂蚁,被急得团团乱转时,突然耳畔传来了下人的声音。 “回来了,人回来了……” 闻言,苏泠月二话不说,急忙冲出门外,只见马车停在门口便没有了动静,景凰羽迟迟不下了。 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苏泠月急忙上前,扶住了景凰羽的手臂。 瞧着他一脸虚弱无力的样子,应该是受了重伤。 苏泠月情不自禁的问着:“你怎么了?” “我中毒了。” 中毒?苏泠月一脸的不解,不知道这毒是怎么来的。 “遇到了毒王无垢,使用了一种无色无味透明的气体,导致我和花涟漪全都中毒了,如果不是我封住了自己的穴位,可能现在都无法回来。” 听到景凰羽的话,苏泠月连忙掀开马车的帘子,只见花涟漪正躺在上面,没有了意识。 看来这个毒王不容小觑,无垢在江湖上都是以活人试毒,出了名的。 看了这次,他们两个中的毒也不是轻易能够解的。 苏泠月连忙命令下人,将他们两个扶下马车,送到了房间之中。 她先看了一眼花涟漪的症状,发现她瞳孔涣散,此时正处于昏迷之中。 症状应该和景凰羽是一样的,全身四肢无力。 观察完花涟漪的状况,苏泠月又走到了景凰羽的面前,想要看看他目前怎么样了。 因为和毒王无垢大战了一场,又中了苦读,所以现在景凰羽的状况要比花涟漪糟糕许多。 虽然没有昏迷,但是他强行封住了自己的穴位,不让毒蔓延,这个时候毒气扩张到他的四肢,不在走其他的地方。 现在已经完全的不能动,就像个植物人一样。 这就有点棘手了,苏泠月尝试着用平时解毒的方法,让下人先将药熬制,随后分别为给花涟漪和景凰羽服下。 可是并没有半丝好转。 苏泠月又尝试用了其他的办法,可是依然对他们两个都丝毫不见效。 看来毒王所使用的毒,不是一般人可以解的。 只是不解,他们两个可能会危在旦夕。 尝试了几次 都以失败告终,苏泠月不能再淡定下去。 苏泠月想了许久,觉得自己的血有可能是救命的药方。 如果用自己的血做药引,再配上这些解毒的成分,可能会有用。 于是苏泠月割开自己的手腕取血。 血滴滴嗒嗒的一直流淌,她的面色也渐渐的变得苍白。 用自己的血做药引,分别喂给了景凰羽和花涟漪,可是还是丝毫没有用。 这个时候苏泠月有些气馁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既然是毒解不了的毒,那就以毒攻毒,会不会管用? 突然想到这一点,苏泠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一下就有了想法。 可以去找海蓝啊! 海蓝身上有奇毒,如果用她的血做药引的话,是不是会比自己的血有用很多? 想到了这一点,苏泠月不怠慢,急忙骑着马离开。 此时的海蓝,正在佳丽宝店忙着生意,没想到苏泠月竟然会突然造访,而且是快马加鞭的赶来。 看着门前停着的马,和苏泠月气喘吁吁的样子海蓝忍不住问着:“表姐,你这是怎么了?” 苏泠月急忙上前拉住了海蓝:“别废话了,和我走吧,救人要紧。” 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海蓝 眉头紧皱,话还没等说完,就被苏泠月强行拉走了。 跟随着苏泠月来到了郊外的一座院落中,海蓝的脸上充满着怀疑。 因为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瞧着这院子也不像是新建的,应该是别人废弃下的院子,被收拾干净了而已。 就在海蓝正东张西望的时候,被苏泠月给叫了过来。 “别再看了,现在急需你的血来救人。” 说着,苏泠月直接扔过去一把匕首,海蓝一怔。 这解释都没解释,就突然让她用刀割自己,海蓝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液。 “你总得让我明白一下,我割腕取血救谁啊?” 这件事情苏泠月也不想隐瞒,于是实话实说道:“救景凰羽和花涟漪。” 听闻是救景凰羽,海蓝整个人都已经愣在了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表姐什么时候,竟然又和景凰羽开始牵扯不清。 “表姐,我没听错吧,你竟然会和……” 后面的话,还没等说完,便被苏泠月给打断了。 “这些事,等晚一会儿再和你慢慢解释,救人要紧,可能晚一步人就要没命了,所以你赶快取血。” 听到表姐这么说,海蓝不怠慢,急忙拿着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第六百五十章 为花涟漪易容 海蓝的身上的血具有奇毒,苏泠月身上的血,有解毒成分。 苏泠月用自己解毒成分的血,却奈何不了毒王无垢所下的毒。 所以她大胆的猜测,如果用以毒攻毒的方式,会不会得到更好的缓解? 当然这只是苏泠月的猜测而已,她也不知道这个方法管不管用。 现如今两个人都已经是昏迷状态,药石难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海蓝当初在琅玛族的时候,因为体内中了毒,身上余毒未清,苏泠月发现她的血中含有藏毒。 藏毒可以说是百毒之中最狠的一种,也叫做天下奇毒。 如果海蓝的血都奈何不了毒王无垢所下的毒,那么苏泠月也真的就没有办法了。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苏泠月用海蓝的血做药引,喂给景凰羽和花涟漪。 这药却出奇的好用,不久后,两个人都苏醒 看到他们两个的嘴唇,正在一点点的恢复着原来的血色,苏泠月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皇天不负有心人,做了这么多的努力,终于是见了成效。 见他们两个终于是转危为安,清醒了过来,苏泠月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了?海蓝将苏泠月拉到了旁 边,问着她。 “你想救花涟漪,我就不说什么了,景凰羽怎么也在这里?他什么时候来的?” 苏泠月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不想节外生枝,但是都已经发生了,想瞒也瞒不住了。 于是苏泠月交代着事情的经过:“他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这是什么意思? 海蓝用着异样的目光看着苏泠月。 “尹先生就是景凰羽,景凰羽就是尹先生。” 听到苏泠月的话,海蓝已经完全的愣在了原地,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 苏泠月的确没有和开玩笑,海蓝见他她严肃认真的模样,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回想起这段时间,尹先生对苏泠月的好,海蓝才突然间发觉,原来这不是无缘无故的爱,而是有前因后果的。 如此想来,景凰羽还真是有心机,既然假扮成尹先生的模样,一直都在苏泠月的身边。 而且海蓝清楚的发现,表姐似乎也已经对尹先生动了心。 现如今知道他是景凰羽,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表姐,你该不会还想和他破镜重圆吧?” “当然不会。过去 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想再回到当初。” “那你怎么准备处理,你和他之间的关系?” “我一开始不知道他就是景凰羽,的确对他又动了情,后来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无法面对这一切,也只能先当做朋友。” 听到苏泠月的这番话, 海蓝苦笑。 “表姐,你把他当成朋友,他不一定拿你当成朋友,你现在可以不计前嫌的救他,但是未来他肯定会想办法让你接纳他的。” 海蓝提醒着苏泠月,希望她面对现实,但是苏泠月却一直说,自己不会与他在一起。 正所谓当事者迷,旁观者清,说的再多,既然苏泠月体会不到,海蓝也不能多说什么。 “表姐,过多的话我也就不说了,只是想要提醒你一句,不管你今后和谁在一起,我都希望你能够平安顺遂,不要步入以前的后尘。” 苏泠月明白海蓝的意思。 毕竟从死里逃生出来,苏泠月的心里对景凰羽恨大于爱,所以不会轻易的再走回去原路。 她接纳景凰羽,只是因为他是福临的父亲。 毕竟他几次三番的救过自己,所以才没有对他太过分,今后苏泠月会想办法和他保持距离的。 和海蓝 交谈了一会儿,随后苏泠月吩咐着下人将海蓝送回店里。 苏泠月准备留下来,继续照顾景凰羽和花涟漪。 他们两个虽然解了身体上的剧毒,但还要需要休养几天,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 于是苏泠月又开了几个药方子,想要巩固一下他们的身体。 她亲自盯着下人煎熬药物,随后亲自端着药送了进去。 苏泠月首先去看的是花涟漪,她苏醒之后,看着苏泠月的眸光里,都带着温柔和感激。 看到苏泠月,花涟漪急忙想要下床给苏泠月跪下,不过却被他给拦住了。 “不必如此!” 花涟漪眼圈微红:“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现在还在天牢里关着,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是你给了我希望和新生,是我今生的再造恩人。” “恩人”这个词,苏泠月受不起,她只是不想花涟漪在那暗无天日的天牢里,就此了断余生。 “你不用如此感激,我只要你以后好好的活着,珍惜自己的生命,就算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花涟漪知道苏泠月的意思,害怕她再去做傻事,毕竟上次她自杀司徒烈失败,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一刻花涟漪也明白,凭她一人之 力,是难以复国的。 “你放心,现在的我也算是重获新生,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好好的活着。” “那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花涟漪摇了摇头:“我暂时还没什么打算,不知道该去哪里。” 苏泠月叹了口气:“以后,你不要留在天原国了。司徒烈视你为仇人,容不下你,过段时间我要回东凤国,你就和我一起离开吧!” 苏泠月想要让花涟漪回东凤国去生活。 花涟漪也想好了自己的以后:“从今以后,我不想再问世事 过隐居逍遥自在的生活,所以带我去东凤国也好,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苏泠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你能想开我非常高兴,只是你现在还是通缉要犯,皇上虽然是在园林避暑,但是收到的消息也是非常快的。 他要是得知你从天牢里跑了出去,肯定会加大防备,各地搜查的,所以你不能再用这副面目示人了。” 不懂苏泠月的意思,花涟漪眉头微皱。 苏泠月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假人皮、面具。 “你应该听过易容术吧,我把你易容成另一个人的样子,这样也省着被通缉。” 没想到苏泠月还会这份手艺,花涟漪满脸的惊讶。 第六百五十一章 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你确定真的能将我易容成另一个人的样子?” “当然!” 说着,苏泠月转过身去,让下人将自己的药箱拿过来。 这药箱最上面的一层看似装的都是药物,但实际里边还有一个格子,是暗藏玄机的。 这暗藏格子里面装的,正是易容所需要的工具。 现在花涟漪已经逃出来,危险无处不在身边,所以苏泠月觉得,此刻就应该将她换成另一个人的样子,省得招惹是非。 “我现在就要将你易容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你愿意吗?” 花涟漪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于是苏泠月不怠慢,从盒子里面拿出了易容的工具,准备为花涟漪易容。 当花涟漪再次见到镜中的自己,发现已经完全换成了另一个模样。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觉得很是惊讶。 她用手触摸了一下 ,自己的脸和平时没什么两样,除了相貌不一样之外,触感非常真实。 足可以以假乱真了。 她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向苏泠月:“你还有这种技能?真是神了。” 这也是苏泠月刚刚学的,还多亏了慕容南,让她学以致用。 苏泠月回头看了花涟漪一眼,对自己 的杰作还是非常满意的。 “现在你换了一副容貌,就不叫花涟漪了,从今以后你就叫花花。” 觉得苏泠月给她起的这个名字有点土,花涟漪摇了摇头。 “我就叫做花熙月了,做你的妹妹。” 听到这话,苏泠月不由得一怔。 不过这也不失是一个办法,过段时间她要去东凤国。 如果她是以妹妹的身份跟随在自己身边,倒是好行动一些。 “那好吧,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远房表妹,最近这段时间,你就先跟着海蓝在一起,我会把你送到佳丽宝店,做她手下的一名学徒,等时机成熟了,我就带你离开天原国。” “好!” 花涟漪答应了一声,脸上露出了笑意。 是苏泠月让她再获新生,她会珍惜此后的每一天 从今以后,她就不是花涟漪了,而是花熙月。 苏泠月又交代了她一些事情,让她伪装成另一个身份。 希望她可以隐藏的深一点,千万不要再被别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苏泠月亲手给花涟漪制造了自己的身世资料,希望可以暂时的蒙混过关。 交代完之后,苏泠月这才从房间里走出来。 离开了花涟漪这边,苏泠月转 身去了景凰羽的房间。 此时的他已经能够动了,正坐在床边上活动着自己的筋骨。 听到开门声,见苏泠月来了,景凰羽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来了?” “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苏泠月问着他,走到了他的身旁。 “还好吧!”景凰羽回答着,他脸上露出了一副虚笑。 苏泠月拽起了他的手腕,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想要检查一下他的身体情况。 这种触感很是真实,景凰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的仙仙玉指,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有一种冰冰凉的感觉。 还未等苏泠月说话,景凰羽忍不住开口着:“这几天一直都是阴雨天,天气总是阴沉沉的,你要多穿一些衣服,手太凉了。” 苏泠月本来是想给他诊治的,看看他身体是否已经恢复了健康的状态。 但是听到景凰羽说这些的时候,她的手指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苏泠月避嫌似的,将自己的手拿开,脸上露出了虚弱的笑意。 “我还好,还是关心好你自己吧,余毒虽然是清除了,但是因为你中毒之后还进行过打斗,所以伤了经脉,还是要暂时休养一段日子才能康 复。” 听到苏泠月的叮嘱,景凰羽叹了口气:“没事,只是小伤而已,余毒清除了,也就好了。习武之人,不在乎这么多的。” “能疗养的话,尽量还是好好的 ,底子打好了以后才不会落下病根。” “好!”景凰羽笑着回答着。 这是第一次以自己的真实身份和苏泠月相处,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他仿佛回到了从前,他们相识相知相爱的日子。 只是…… 还能回去了吗? 苏泠月感觉到景凰羽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不想在这里多待,于是急忙站起身来。 “我来的目的,就是想要看看你恢复的如何了?见你平安无事,我也就心安了,你好好休养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说完,苏泠月转身就要走。 不过景凰羽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腕。 苏泠月感觉像是触电一样,步子立马就僵硬住了,惊讶的回头看着他,眼中充满着不解。 “你还有事情吗?” “能陪我坐下来,聊一会儿吗?” 不懂他要和自己聊什么,苏泠月的眼中充满着不解:“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 “这是第一次,我不在你的面前易容,用自己的真实身份 与你相处,泠月,我们还能回到以前吗?” 没想到景凰羽将她拽住,竟然是问这些事情,苏泠月的眼神中突然间变得疏离和陌生。 她强行的抽出了自己的手,似乎想要和景凰羽保持距离。 “之前你答应过我的,现在你忘了吗?” 听到苏泠月的质问,景凰羽显得有些失落。 不用回答,他都知道,苏泠月是不愿意再回到从前了。 “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尹先生的份上,我是肯定不会理你的。从今以后,也请你以朋友的身份与我保持适当的距离,不要越界。 虽然你我曾经是夫妻,但是现在的苏泠月,并不是你的太子妃,而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苏泠月与他保持着距离,景凰羽觉得心中落寞。 说了这么多,她还是不愿意原谅自己。 景凰羽苦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苏泠月没有再理会他,转身便离开了。 随着房门声响起,看到苏泠月的身影消失不见。景凰羽的心无比的难受。 这一刻,他在心里暗自的发誓:“无论能不能换取你的原谅,我都会用自己的性命守护好你。 就算今生等不到你,原谅我,喜欢上我,我也无怨无悔。” 第六百五十二章 景凰羽竟然在天原国? 苏泠月走出景凰羽的房间后,心始终是无法平静,景凰羽的那些话还在脑海中回响着。 他问自己还能不能回到过去了,就像一面镜子被打破了之后,还能复原吗? 泼出去的水,还能再收回来吗?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了,已经没有办法再挽回了,因为时间不可逆转,伤口会留下疤痕。 想着,苏泠月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景凰羽劫走花涟漪之后,皇宫都已经大乱了。 劫天牢这种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司徒烈的耳中。 此时的他,刚在园林里安置下来,在听到这样的事情之后,气得他将桌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刚走就出了事情,太子呢?他是个废物嘛,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不知道处理?” 回报的大臣战战兢兢的看着眼前的司徒烈。 “回皇上,太子已经在处理了,人马都已经派出去搜查了,可是迟迟找不到这个女人,可能是被人接运走了。” “废物,一群废物。这样的小事都完成不了,要你们还有何用?” “皇上,这件事情很可能是有人蓄意安排的,有一种说法是景凰羽叫花涟漪给劫走了,所以臣认为,这一切都是东凤国太子的阴谋。” 听到景凰羽这个名字,司徒烈沉思了片刻。 景凰羽竟然在天原国?这还真是出奇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司徒烈很是好奇,事出有因,景凰羽绝对不会突然来天原国游玩的,应该是有所图谋吧。 可是他所图为何? 花涟漪又对他有什么用? 司徒烈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许久,他才开口:“让毒王无垢来见我。” 手下人跪在地上,用着异样的目光看着司徒烈:“皇上,此时的毒王无垢并不在园林里,让他来一次,可能舟车劳顿。” 司徒烈瞥了他一眼:“不让他舟车劳顿的来,难不成还要朕舟车劳顿的去吗?让他赶快来,少废话。” 见皇上果真是有些生气了 手下人连忙点头:“是皇上,臣这就去做。” 说着,他匆匆忙忙的便退下去了,很怕自己再多说一句话,惹怒了皇上。 房间里空荡荡的,但是司徒烈始终无法保持平静的心态,因为他和景凰羽是死对头,他竟然千里迢迢地赶到了天原国,准没什么好事。 而现在司徒烈又在园林避暑,是不是应该抽空回去? 本来司徒烈是贪图享乐,想找一个度假的圣地, 避过这段最热的日子,没想到 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为了以免出现大乱,他觉得应该早些回去才是。 第三天的早上,毒王无垢赶到了园林之中。 不知道有什么急事,他匆匆忙忙的赶去会见。 “臣无垢,参见皇上。” “免礼吧,平时没有人在的时候,无需多礼。” 毒王无垢点了点头:“是的皇上。” 这次来园林避暑,本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没想到竟然会听见天牢被劫的消息。 “你身为我的心腹,难道这点事情还办不明白吗?天牢被劫,损失的那是朕的颜面。” 天牢乃是天原国刑罚最重的地方,被关押在此处,便是终身监禁,此生再无翻身之日,天牢被劫,也象征着天原国的防守不力,丢的是皇上的脸,是司徒烈的脸,他能不生气吗? 毒王无垢也深知这一点。 “臣在接到消息之后,便去阻截景凰羽,只是不敌景凰羽,被打退了回来,臣无能。” 毒王无垢一直都是司徒烈的心腹,两个人表面上虽是君臣,但实际上也是最好的朋友。 毒王无垢一直都为司徒烈卖命,也算是忠心耿耿他的话司徒烈还是相信的。 “你擅长用毒,难道还不能治他于死地?” “臣是 擅长用毒,但是功夫却不及景凰羽,虽然我在他身体里下了毒,却无法阻止他……” 后面的话不用无垢说完,司徒烈也已经听明白了。 就是没打过他,虽然中了毒,但还是被他给截走了,而无能为力。 景凰羽的功夫在东凤国都是数一数二的,来到天原国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毒王无垢打不过他,也情有可原。 虽然生气 但是司徒烈并没有因此制毒王无垢的罪。 “好了,这件事情我也知道你尽了力,不怪你,只是天牢被劫一事,不能这样善罢甘休。 不知道景凰羽到底是什么目的?不行的话,朕还是回去一趟吧!” 司徒烈刚刚来到这里就要回去,这么多人,来回周折也是十分分费劲。 毒王无垢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在旁边为司徒烈想着办法。 “皇上,你刚刚来,不至于现在就回去。天牢里的其他要犯都在,唯独花涟漪被劫走了,也不算什么大事,不如这件事情就交给太子处理。 早晚皇上都是要放手将国家交给太子殿下的,不如现在就让他试试手,看看他的应对能力。” 觉得毒王无垢说的也有道理,司徒烈沉思了片刻。 这的确是一个可以试 探太子殿下能力的时候,就给他一个展现的机会吧! 见司徒烈迟迟没有下决定,毒王无垢再次劝说着。 “一个小小的花涟漪,亡国的公主,也泛不起来太大的风了,皇上也不需要将她放在眼里。 如果太子将花涟漪抓回来,或者是直接杀了她,也算是立了一件大功。 就算是太子殿下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情其实也不算亏。” 毒王无垢的这些话,每句都说进了司徒烈的心里。 的确一个小小的花涟漪,还掀不起太大的风浪,不足为惧。 “那好吧,这件事情就交给太子殿下处理,我倒是要看一看,他的应对能力如何。只是……” 不知道司徒烈还有什么担忧的事情,毒王无垢在旁边问着:“只是什么?” “只是,虽然花涟漪翻不起来太大的风了,但是我担心景凰羽,谁知道他将就花涟漪劫走是什么目的? 花涟漪虽然不足以为惧,但是景凰羽一直都是司徒烈的对手,十分难对付。 他担心的一直都是景凰羽。 知道皇上的忧心,无垢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皇上尽管放心,景凰羽已经中了我的毒,这是我新研究出来的毒,没有解药,只要中毒,就是个死。 第六百五十三章 只有苏泠月的命,才算命 “我就不相信了,他景凰羽有三头六臂,可以解开我无垢下的毒。” 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无垢信心满满,只要他下手,还从来没有失手时候,司徒烈也知道他的能力。 见他打这样的保票,司徒烈也就相信了。 ”你确定他一定是解不开你的毒吗?” “当然,摆在他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条,除非他来求我。” 听到他说这话,司徒烈的心结就解开多了。 “那好吧,就如你所说,我倒是要看一看,景凰羽有没有三头六臂?如果他解不开种下的毒,摆在他面前的,除了死,要么就是放下身段来求你。 到时候主动权就掌握在了我们的手中,就容不得他了。” 两个人的算盘倒是打的挺响,但是毒王无垢并不知道此时的景凰羽已经解了毒,并没有因此而难为住他。 从司徒烈这里离开之后,毒王无垢是带着任务启程的。 他的目的就是要监视景凰羽,这段时间在天原国的举动,有任何异动都要来汇报司徒烈。 这边景凰羽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只见院子里有一位陌生的姑娘,她正坐在庭院里,赏荷花。 不知道这是谁,景凰羽疑惑的走过去 。 听到声音,这位姑娘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了景凰羽。 “你好了?”她问了一句。 景凰羽正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认识自己? “你是?” 眼前的姑娘一笑:“太子殿下难道认不出来我是谁吗?是你亲手将我救回来的。” 听到这话,景凰羽大吃一惊:“你是花涟漪?” 姑娘微笑着摇了摇头:“不,我现在是花熙月,是苏泠月的表妹。” 苏泠月的表妹不是海蓝吗?什么时候变成花熙月了? 突然意识到花涟漪是被易容了,景凰羽表情,这才恢复了正常。 “是苏泠月给你易容了吧?” 花涟漪点了点头:“是啊,是不是很真?现在的我,有一个新的身份叫做花熙月,所以太子殿下也一定要配合,不要将我的身份暴露出来!” 这个是自然的,花涟漪是他救回来的,外面肯定会有很多人,都在通缉了花涟漪。 所以易容也是对她的安全起到保护作用,景凰羽当然不会暴露她。 不过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苏泠月在哪里。 “苏泠月呢?” “她回布厂了,说是临时有些事情,一会儿海蓝会来接我,我就要和她回佳丽宝店了。” 看来苏泠月已经给她安排了 新的身份和工作,也算是让花涟漪重获新生了。 只是她不宜待在苏泠月的身边太久。 毕竟是司徒烈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一旦被司徒烈发现,她是被苏泠月给隐藏身份,藏了起来,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眼下苏泠月还需要在天原国站住脚跟,不宜得罪司徒烈。 所以花涟漪可以不杀,但必须送走。 这也是为了苏泠月的安全考虑。 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景凰羽开口道:“苏泠月没说要怎样安排你?难不成你要永远都呆在天原国?司徒烈可一直想要杀你,你留在这里迟早不是个事情。” “是,我知道,过段时间她就要带我去东凤国,所以我准备离开这里,永远不回来了。” 这应该是花涟漪最好的选择了,景凰羽认同的点了个头 “过段时间,正好苏泠月要回东凤国处理一些事情,你就跟着吧。到了东凤国以后,就不要再与她联系了,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苏泠月这个人。” 不懂景凰羽为何要这样说,花涟漪满眼的疑惑。 “为什么?她是我的再造恩人,我还没有报恩呢。” “她不需要你报恩,只要你离她远一点,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 司徒烈一直视你为眼 中钉,想杀你,如果让他知道是苏泠月将你救出来的,后果不堪设想。 你会牵连她,所以走后,你就不要再出现了,用另一个身份隐姓埋名吧!” 听到景凰羽的警告,花涟漪的手,紧紧的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她明白景凰羽是为了保护苏泠月,才说这种话,虽然难听了一点,但也确实是事实。 只是景凰羽在这其中,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是他鼓励自己来刺杀司徒烈的,现在任务失败,他又劝自己远离苏泠月。 花涟漪始终就想不明白,景凰羽到底按的是什么心? “太子殿下救我,恐怕是为了苏泠月吧,劝我离开,不让我与她接触,也是为了苏泠月,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苏泠月,只有派我刺杀,是为了你自己。” 没想到花涟漪竟然会说这种话,景凰羽用着冷漠的眼神撇了她一眼。 “这话说的,好像你很委屈,难道不是为了你自己吗?当初我可没有强迫你去刺杀司徒烈,一切都是你自愿的。” 景凰羽说的没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所以才做了别人手中的一把刀。 或许在景凰羽的眼中,别人的人命都不足以挂齿。 只有苏泠月的命,才算命。 这次 如果不是苏泠月开口,可能景凰羽也不会选择救她。 这世间的人情冷暖,勾心斗角,花涟漪都不想再尝试了。 因为对此十分失望,觉得人性太过复杂。 国家亡了,身边的亲人也都没了,现在的自己也无牵无挂。 想了有一会儿,花涟漪的脸上露出了苦笑。 “我知道,其实不用你说,我也会远离这里,选择隐姓埋名的活下去,我不会牵连苏泠月的。 毕竟她是我的恩人,这条命是她救的,别说是不想拖累,如果有需要,我宁愿为她去死。” 苏泠月也算是用自己的善良,换来了花涟漪对她的死心塌地。 景凰羽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身要离开。 花涟漪这件事情也算是了断了,他要去办另一件事情。 他要帮助苏泠月重回东凤国,叶灵汐的这笔账是时候该算了。 苏泠月返回布厂,正在监督工人织出新物品。 这边正忙活着,那便就听到了宫中传来的消息,说是天牢被劫,太子殿下震怒,正打算严查此事,活捉花涟漪。 满城都贴满了告示,上面画着花涟漪的画像。 苏泠月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一直忧心重重。 看来应该想办法早点离开这里,以绝后患。 第六百五十四章 还是请慕容南出山吧! 海蓝带着车前去接花涟漪。 就在往回赶的时候,中途却突然被官兵给截住了。 不知道这是干什么,海蓝探出头去,问着这位首的官兵。 “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拦住我们?” “太子有令,所有经过此地的车都要排查,里面的人全部下来。” 海蓝的脸上露出了不高兴的神情,我们都是女子这样抛头露面的,恐怕不好吧。 “废什么话,我们也是听命行事,快点下来。” 海蓝其实心里有点虚的,毕竟马车里的是朝廷的通缉犯。 不过此时此刻,她要是不让里边的人下来,倒是显得有些刻意了。 无奈之下,海蓝转头对着花涟漪道:“妹妹下来吧,配合一下调查。” 花莲也早有准备,幸好之前苏泠月已经为她易了容,所以现在她不怕任何人来排查。 于是她大大方方的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从上面走了下来。 不得不说,苏泠月给她易的这副容貌,也是十分美艳的,可以算是数一数二的美女了。 当她走下来的时候,那些官兵眼睛都已经直了。 海蓝面带笑容对着官兵施了一礼:“请问要查什么?我和我的姐姐还着急赶路,请行个方便。” 为首的官兵回过神来,摊开了画像,瞄了一眼,随后与对面的花涟漪进行了一下对比,发现不是此人。 于是开口道:“你们走吧。” 他们没有查出来什么,自然会选择放行花涟漪。 她回头对视了一眼海蓝,随后两个人便向着马车上走。 就在花涟漪要转过身来的时候,突然被官兵给叫住了:“你等等。” 不知道怎么了,花涟漪转过头来,用着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虽然长得不一样,但是官兵发现了一处不对的地方。 那就是她缺少小拇手指,这是花涟漪的重要特征,即使容貌变了,但是没有小拇手指,却是让人查出了端倪。 “你的手指头是怎么回事?” 听到官兵的问话,花涟漪这才发觉,原来是自己的小拇指暴露了。 当初她被关押在天牢的时候,因为遭受过酷刑,所以缺了一节小拇指,这是她最重要的特征,可能会被人发现。 花涟漪有些害怕了,不过仗着自己现在容貌的不同,所以她回过神来,问着旁边的官兵。 “这位官兵大哥, 我的小手指是小的时候,在父亲扎草的时候,不小心被切断了,有什么事情吗?” 花涟漪很是 聪明,当机立断编了一个故事,讲给了官兵听。 毕竟缺少小拇指这种事情,也并非是一个人。 虽然是最重要的特征,可是长相却是完全不同的,官兵迟疑了一下,随后点头道:“没什么,你们走吧。” 就这样,她们被放行了。 花涟漪和海蓝坐上了马车之后,海蓝刚要开口,花涟漪立马用食指放在了唇边上,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随着马车渐行渐远,走出去很远之后,花涟漪这才开口。 “刚才好险,还好我机智。” “你的手指是怎么回事?”海蓝忍不住问道。 “当初接受酷刑的时候,被一个狗官给砍掉的。” 听到这话,海蓝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他的小母手指头上,只见缺了半截,看上去有些惊悚。 不过又觉得十分可怜,她的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却要忍受如此酷刑,也不知道她曾在天牢里经历过什么? 再次相见,觉得多了一丝成熟和稳重。 她的心里应该藏着许多心事吧! 海蓝叹了口气:“等表姐带你离开之后,你就自由了。” 花涟漪苦笑了一下,没有再多说什么,马车渐渐的驶向了店铺。 海蓝带着她回 到了佳丽宝店,随后安排她生产一些护肤品,在帮忙做售卖,在这里度过一段时间。 太子那边一直在搜索的花涟漪,几天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苏泠月这边正在安排着要去东凤国的事宜,可是却频频受阻。 因为太子要搜查花涟漪,再次将城门关上,不让闲杂人等出入。 这就让苏泠月犯了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晚上,苏泠月去了尹府,与景凰羽商讨此事。 景凰羽给她的答复是——李代桃僵。 苏泠月明白他的意思,是想找一个替死鬼。 只是,这事该怎么代替,事情很不好办。 看到苏泠月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景凰羽在旁边提醒着她。 “既然你能将花涟漪易容成其他人,那么也可以将其他人易容成花涟漪。” 这句话一下提醒了苏泠月,不由得让她眼前一亮,刚刚怎么没有想到此事? 苏泠月突然反应过来,脸上没有笑意。 “找一具身形和花涟漪差不多的尸体,然后易容成她的样子就可以了。 景凰羽点了点头:“是的,但是这件事情你确定能够办妥,别被别人发现,如果让别人发现这具尸体是被易了容的,后果不堪设想,所 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请慕容南出山吧!” 毕竟对于易容,慕容南才是鼻祖,有他在的话,事半功倍。 虽然苏泠月也想小试牛刀,但是这件事情关乎到花涟漪的安危,还有自己的安危,接下来的确应该谨慎行事。 “那好吧,我去找慕容南。” 找慕容南之前,先要找一句合适的尸体,所以苏泠月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景凰羽。 毕竟他现在是以尹先生的身份在天原国行动,想要找一具尸体的话,很简单。 第二天,景凰羽便去办这件事情了,中午的时候就给苏泠月带来了消息。 说是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尸体。 苏泠月前去查看,发现的确身形和花涟漪相似。 只是她要将这具尸体运送到慕容南那里,然后再运送回来,中途天气炎热,尸体不好保存,可能会被腐坏。 就这样,苏泠月有些犯了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为了解决苏泠月的这个难题,景凰羽特意派人将这具女尸放在了冷库之中,随后想要请慕容南出山。 “不用运送尸体,只要将慕容南请到这里就可以了。” 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办法,只是慕容南这个人,不是轻易能够请得动的。 第六百五十五章 苏泠月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苏泠月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来,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看出来苏泠月的为难,景凰羽开口:“他曾经欠过我人情,如果我开口求他的话,应该可以,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苏泠月没有拒绝,点头答应着:“那好吧!” 景凰羽和苏泠月约好,一起去寻找慕容南。 刚刚别离不久,却突然又要见面,景凰羽觉得好生不自在。 毕竟上次因为苏泠月,他和慕容南闹的有点不欢而散。 已经是多年的朋友了,没想到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闹矛盾,景凰羽也觉得有些惋惜,来到慕容南的居所。 只见她正悠闲地坐在院子里,一边品着茶一边欣赏着他新建造的池塘。 刚刚抓了几条金鱼放在里面,觉得又悠闲了几分。 就在他正欣赏着自己院子里的景色时,突然间听到开门的声音。 抬头望去,只见一男一女出现在了不远处。 看到是景凰羽和苏泠月时,他的眼神中满是疑惑。 “怎么是你们两个?” “怎么?难道不欢迎吗?”苏泠月笑着问道。 看到是苏泠月,慕容南当然欢迎。 只是见到她和景凰羽一起来的,顿 时心里面就不爽了起来。 上次的事情他还记忆犹新。 “你们两个无事不登三宝殿,应该是找我有什么事吧。” 慕容南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口问向苏泠月。 本想寒暄几句的,没想到被他这一句话给顶了回来。 苏泠月无奈的看了眼旁边的景凰羽,景凰羽的脸上也浮现着苦笑。 对于慕容南,他也没有办法,既然都已经直说出来了,那不如说实话的好。 于是景凰羽客气的向着他施了一礼:“这次来,主要是找你有点事情。” 慕容南没有着急说话,而且悠闲地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 随后怡然自得的回复道:“就知道你们特意来找我,绝对没有什么好事情,应该是有关易容的吧!” 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景凰羽虚弱一笑:“没错,易容是你的老本行,来找你出山,肯定是有很紧急的事情。” “什么紧急的事情?”他问着。 苏泠月在旁边补充着:“是我一位朋友被官兵追杀,所以我们想要李代桃僵,用一句尸体替换她的命,本来我也是可以易容的,但是景凰羽说怕我的应用术不精,被官兵查出来,这样麻烦事更多,所以想要 请你出山帮这个忙。” 慕容南算是听出来了,他们两个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想要让他为一具尸体易容,为她那个朋友开脱罪名,找个替死鬼。 慕容南冷哼了一声:“我只为活人易容,从不为死人易容,这是砸我的招牌,我不去。” 他直接拒绝了,让苏泠月很是难堪。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为何要拒绝给活人易容?况且你还在死人的脸上扒过脸皮呢,你的情操好像很高尚一样哦?” 被苏泠月怼的哑口无言,慕容南用着异样的眼看向苏泠月。 求人办事就是这个态度? 感觉到不对,景凰羽急忙将苏泠月拽到了身后,随后对慕容南客气道:“泠月说话就是有些直,你不要见怪,但是她的话糙理不糙。 的确是这个道理,这是属于救命的事情。” 看到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慕容南冷哼了一声。 “我不去又如何?去又如何?这是我的自由。这世间千千万万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我又何必强插一手? 你们不要用这高尚的情操来压制我,我并非圣人,可以选择见死不救,也可以选择去救,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别人压迫不 了我。” 苏泠月并没有压迫他的意思,只是在和他讲道理,这怎么还变成压迫了? 苏泠月有些不服,突然站出来插了一句:“我就是和你讲道理,想要和你说一说这事情的严重性,你不去就不去吧,还把这屎帽子扣在我的头上了,谁压迫你了?” 慕容南撇了他一眼“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苏泠月顿时哑口无言。 景凰羽给苏泠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瞎说话。 但是苏泠月也是控制不住,她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分明是做了龌龊的事情,却非要装清高。 毕竟是求人办事,即使有些看不惯他,但是苏泠月还是强行将这口气给忍了下来,她撇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慕容南示意他们两个可以坐下。 “我新泡了一壶上好的茶叶,不如你们尝一尝?” 尸体现在就在冷库里,时间久了可能会腐烂,还哪有心情喝茶? 苏泠月叹了口气:“你确定不救?” “我还没有答应呢,你着什么急呀?求人办事不也得好商量嘛!” 苏泠月没有说话,而且选择了沉默。 她觉得慕容南说得也有道理,求人办事也得商量商量才对。 也不能当机 立断就下定结论,于是她坐在了慕容南的面前,拿起了他的茶杯,为此斟了一杯茶,随后放在了眼前。 “可能是太过着急的缘故,我说话有些过激了,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苏泠月认错的态度还算挺好,慕容南惊讶地望了她一眼,觉得这有点不太像她说过的话。 不过也情有可原,于是慕容南识趣的接过了她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 “苏姑娘斟的茶,就是不一样。”他夸赞着。 苏泠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要拿我取笑了,明知道我是什么性子。” 慕容南点了点头:“看来你想要救的这个人,对你来说也挺重要。” “她与我是旧相识,曾经救过她一条性命,所以不忍心看她死在牢里,或者终身监禁。 我是冒着生命危险,将她救出来,也不能前功尽弃,所以这才来找你帮忙的。” 本来慕容南是不打算帮的,但是听到苏泠月说这话,他改变了主意。 因为苏泠月是一个有情有义,对朋友侠肝义胆的女人,他很是欣赏,同时觉得也很是敬佩。 苏泠月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做出如此之事,那么慕容南也愿意结交她这个朋友。 第六百五十六章 李代桃僵 虽然心里面已经做好了决定,但是这个时候他还是想逗一逗苏泠月,并没有完全的开口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为朋友冒生命危险,真的值得吗?”他反问着。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我觉得值那就值。” 对于这个说法,慕容南很是满意。 他赞同的点了点头,脸上难掩笑意。 慕容南迟迟没有说话,不懂他什么意思。苏泠月的脸上露出了迟疑。 “同不同意都说一声,这是什么表情?” 慕容南叹了口气,将桌上的茶水递了过去。 “成与不成,喝完这杯茶再说吧!” 觉得他还真是能卖关子,苏泠月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便将茶全喝了进去。 “茶是要品的,你这样如牛饮一般,能喝出什么味道?” 苏泠月冷笑:“救人要紧,哪有功夫喝茶?也就你有这种闲情逸致。” 慕容南可算是看出来了,如果他不同意的话,这两个人一定会赖在这里不走,打扰自己的闲情逸致。 无奈之下,慕容南将手里的东西放下,随后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衣尘。 见他站起身来,苏泠月问着:“怎么,你同意了?” “能不同 意吗?我要是不同意,估计你会跟我急。” 没想到慕容南这么容易的就答应了,连旁边的景凰羽都已经愣住了。 这根本不像是慕容南的作风。 谁要是请他出山的话,一定会付出点什么,但是苏泠月求他,慕容南竟然轻而易举的就同意了。 总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太正常。 景凰羽在旁边问着:“你为什么会同意?总得有个理由吧!” 景凰羽回头,冷眼瞥着他:“是来求我的,还是你问我理由的?到底还让不让我去了?” 为等景凰羽回复,苏泠月急忙插话道:“当然同意让你去,管什么理由呢!” 说着,苏泠月回头瞪着景凰羽一眼,觉得他真是多事。 慕容南都已经同意了,不管什么理由都是好的,在旁边欠什么嘴呀! 慕容南挑了挑眉,微笑的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苏泠月。 随后又看了一眼景凰羽,脸上的笑容暗有深意。 就这样,慕容南被请出山了,苏泠月没有耽误,急忙让车夫带着慕容南回去。 三个人坐在马车里,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慕容南走之前拿了一些水果,正好这个时候拿出来吃。 他从里面掏出了一个苹果 ,随后递到了苏泠月的面前:“渴了吧,吃点果子,都是洗干净的。” “谢谢!”苏泠月接过来啃了一口,发现果子非常的甜。 慕容南回头微笑的看着他,随后自己也掏出来一个苹果,咬了一口。 他们两个就这样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完全把景凰羽当成了空气一般,这让他很是尴尬。 景凰羽不禁用着异样的眸光看着慕容南,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自从去找他,他整个人就像变了一样,总是有意无意的针对景凰羽,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 看着景凰羽用着异样的眸光看着自己,慕容南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个苹果:“怎么?你馋了也想吃吗?” 听到这话,景凰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们两个吃吧!” “这果子还是很好吃的,你也吃一个。”苏泠月在旁边劝说着。 “我不想吃。”这个时候,景凰羽很是高冷而又傲娇拒绝着,不想吃果子。 慕容南冷哼了一声,将苹果又重新放在了口袋里。 那意思好像在说,不吃拉倒,还不想给你吃呢! 就这样,马车里面传来了啃苹果的声音,很是清脆。 两个人一边 吃一边有说有笑,忽略了景凰羽的感受。 在景凰羽的心中,苏泠月一直举足轻重,他知道慕容南对苏泠月也多少有些意思。 他这样总是和苏泠月套近乎,让旁边的景凰羽有些吃醋。 每每在慕容南和苏泠月正说的开心的时候,景凰羽都会打扰他们的气氛,突然间来一句,让他们两个很是尴尬。 景凰羽就像是冷场王一样,总是在打搅让苏泠月和慕容南的谈话。 觉得很是扫兴,最后干脆两个人也就不说话了。 坐了小半天的车,才抵达目的地,景凰羽先跳下车,随后伸手准备去扶苏泠月。 可是苏泠月根本就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自己跳下去。 景凰羽显得有些尴尬。 此时此刻就仿佛是受气包一样,两边都不受待见。 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苏泠月一直在与他保持着距离,不接受他的搀扶,也正常。 三个人从马车上跳下来之后,直接去了冷库。 景凰羽将旁边的侍卫全部支开,随后三人进了冷库之中,看了一眼面前的尸体。 是一具刚死了不久的,女尸现在看上去还保存完好。 慕容南看了面部特征,点头道:“可 以易容,一会弄完,你们就可以将这具尸体运走了,想怎样处理就看你们的了。” “易容之后,不会被发现破绽吧?万一遇到水泡或者是怎么被人发现……” 苏泠月的质疑声,还没等说完,便被慕容南给打断了。 “我慕容南难出手,不会有这种事情。被人轻易发现,那是你们新手所为。” 慕容南的这句话,仿佛是暗有所指。 苏泠月突然觉得自己被内涵了。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觉得慕容南还真是傲娇。 慕容南易容技术超凡总是把其他人不放在眼里,不过人家也有资本。 拥有精湛的易容术,除了慕容南,天下还没有谁的易容术能比他还要高超。 他敢说第二,恐怕没人敢说第一吧! 苏泠月也没有反驳他,只是尴尬一笑,随后催促着:“用的箱子,我都已经给你拿过来了,现在就开始吧。” 苏泠月倒是着急。 不过慕容南倒是不想在这里停留,想赶快将这具尸体易完容之后,好准备离开。 毕竟这冷库也挺冷的,于是他打开了箱子,拿出了里面的工具,开始易容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泠月和景凰羽在旁边等了许久。 第六百五十七章 被困冰库 最后看见慕容南将手里的工具放下之后,摘下了手套,两个人也就知道了,是易容成功了。 苏泠月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想看一眼易容成什么样了。 当看到这具尸体的面容时,苏泠月忍不住伸出大拇指夸赞着:“果然是非同凡响,慕容大师出手就是不一样。” 被苏泠月夸得有些飘飘然,慕容南傲娇的昂了昂头:“那是当然,也没看看是谁出马。” 景凰羽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忍不住在旁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平时的慕容南不是这个画风的,怎么遇到苏泠月,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竟然还说这种幼稚的话。 他都觉得脸红害臊,不过慕容南倒是的享受其中。 不想听到他们两个的谈话,景凰羽在旁边催促着:“好了,冷库也挺冷的,咱们先离开吧。” 在景凰羽的带领下,苏泠月和慕容南准备出去,突然听到门外“咣当”一声。 最后大门竟然被关上,反锁了起来。 景凰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冲了过去,却发现门已经被锁上,怎么都打不开了。 苏泠月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由得眉头紧皱。 “为什么要把咱们锁起来?外面的是什么人?” 是我的侍卫,具体也不太清楚。” “既然是为你的侍卫,为什么要把咱们锁在这里?难不成背叛你了,还是说……” 话还没有说完,苏泠月突然意识到了不好,应该是露出了马脚。 “糟了,我们易容的事情,要是被传出去的话。恐怕大事不好。” 如果这件事情被传出去,等于秘密泄露。 景凰羽当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尝试着推了几下门,可是外面却是用铁锁反锁上的,无论他怎样都打不开。 里面很是冰冷,如果待的时间过长的话,恐怕会有生命安危。 苏泠月尝试着和景凰羽合作,一起打开门锁,可是推了好多下,依然是不行。 无奈之下,苏泠月也只有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肩膀,揉搓了几下,想要给自己取暖。 看到他这个样子,景凰羽急忙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苏泠月不由得抬头看向他:“你把衣服给我自己不冷吗?” “没事,我是男人,阳刚之气比较足,还能抵御得了寒冷。” 景凰羽表现的这么爷们,慕容南当然也不想被看轻。 他也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苏泠月的身上。 苏泠月的身上一下 多了两件衣服,让她有些疑惑。 “一件就够了,你怎么也脱了下来?” “我也不冷,你穿着吧!” 说着,慕容南看向景凰羽,两个人的眼神交织在一起,仿佛有电流用过。 景凰羽想要在苏泠月的面前展示自己男人的一面,慕容南当然也不甘示弱。 于是,空气里仿佛都夹杂着一种火药味,有一种一触即发的感觉。 “总待在这里,不行的,先别说咱们会不会被冻死,外面那个人将咱们锁在里面的人,肯定是别有用心,必须将他抓住,万一泄露给太子,那么所有的计划全毁了。” 觉得苏泠月说的有道理,可是景凰羽却不知道该怎样出去。 这冷库是司徒烈命人打造的,存放一些南方运来的水果。 景凰羽也是用了尹先生的身份,私自用了一下冷库,买通了下面的小官小利。 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是被人利用了? 就在景凰羽正耐心的想着办法的时候,突然间发现了不对。 因为周围都是冰,只有一处墙面竟然是留白的。 景凰羽走过去用手触摸了一下,发现有一块砖还是活动的。 她用手按了按这块砖,就听“咔嚓”一声,突然间 ,面前的墙上弹出了一道机关。 这堵墙竟然变成了一道门,出现了一道缺口。 见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冰库里竟然还有后门,而且还隐藏的这么隐蔽。 还是景凰羽耐心,通过细致的观察找到了不对的地方。 这要是换做一般人,恐怕还看不见这道门呢! 见有救了,苏泠月忍不住夸赞着:“行啊!这都能被你发现了。” 景凰羽回头叮嘱着慕容南:“你先照顾苏泠月,我去追那个将咱们锁在里面的人。” 说完,不等慕容南和苏泠月有所反应,景凰羽就已经冲出去了。 慕容南和苏泠月走出了这道门,看了眼外面,只见马车还在。 就是赶车的车夫,不知所踪了。 苏泠月回头问着慕容南:“咱们两个把那个尸体拽出来,放进马车里先移走吧,省得夜长梦多。 “那我们不等景凰羽了吗?”慕容南反问着。 “不用等他,他没事的,会自己回来。” 苏泠月倒是挺放心景凰羽的,慕容南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那好吧,咱俩先把尸体拖出来。” 就这样,苏泠月和慕容南将冷库里的女尸抬了出来,放在了马车上,随后两个人赶着马车便离 开了。 景凰羽这边还在追踪着。 刚刚把他们反锁起来的,竟然就那个车夫,还好景凰羽动作迅速,轻功特别厉害,很快就追到了那个车夫。 车夫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跑出来。 看到人追了上来,吓得他一下摔在了地上,随后滚落下了旁边的土坑里。 看着他一脸灰头土脸的样子,景凰羽眼中满是厌恶。 “就这莽夫,还敢做这种事情,不想活了吧!” 说着,景凰羽抽出剑,就想要将那个车夫杀了。 就在剑放在他的脖颈上,即将要用力的时候,就听“嗷”一声,他竟然跪在地上求饶着。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饶了我吧。” 景凰羽瞪视着他:“是谁派你来的?交代实情,还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车夫慌忙摆手:“我也不知道是谁,只是一个蒙面人,他给了我一些银两,交代我这样做的,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蒙面人? 看来这个人是想要隐藏自己的身份究竟会是谁呢? 景凰羽若有所思的想了很久,觉得面前这个车服不能留。 谁知道他出去会胡说些什么。 再三逼问下,都没有问出个子午丁某来,景凰羽也就没有了耐心,将他给杀了。 第六百五十八章 一具很像花涟漪的女尸 解决掉了这个麻烦之后,景凰羽将他的尸体掩埋在了旁边的那棵树下,最后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太子殿下那里便有人来报,说是发现了一具女尸很像花涟漪。 听到这个消息,太子殿下匆匆忙忙的跟到了事发现场,想要看一看这具女尸,到底是不是花涟漪。 当到达目的地,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时,花涟漪的那张脸出现在了眼前。 太子殿下先是撇了一眼,随后便将头移向了别墅,似乎是不想再多看一眼。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太清楚,恐怕是被人害死的,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就已经扔在了这里。” “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痕迹。”太子殿下嘱咐着。 仵作连忙领命:“是的,太子殿下。” 这边仵作继续检查着这具尸体,太子殿下则是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他只是想要确认一下,这具尸体到底是不是花涟漪,好去复命。 毕竟天牢被劫这件事情,司徒烈因此很是生气,命令太子殿下全权处理此事? 。 太子殿下深知,如果自己处理好了,是大功一件。 处理不好,可能就是祸事当头,所以他对此事非常的谨慎。 得知花涟漪 已经死了之后,太子殿下的这颗心算是安定了许多。 只要有尸体证明,就可以向父皇交差了。 想着,他又匆匆忙忙的回到了皇宫之中,命令其他人来处理此事。 太子殿下对花涟漪已死的事实深信不疑。 但究竟花涟漪是怎么死的?又是被谁所杀,他都不想追究,只要确定人已经死了就可以了。 于是他特意写了一封奏折,让人传送到司徒烈那里,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的叙述了一遍。 其实就是想要去司徒烈那里邀功,告诉他自己已经将花涟漪,绳之以法了。 他故意在奏折里说的天花乱坠,还杜、撰了一些事情,目的就是想要让父皇安心。 当司徒烈看到这封信之后,也是很高兴。 三天后,司徒烈将毒王无垢又宣召了回来,想要问清楚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毒王无垢也听说了,太子殿下将花涟漪绳之以法的事。 只是事情的始末他没有参与,所以知道的并不是特别全。 司徒烈找他的目的,就是询问情况。关于太子殿下找到花涟漪式是否是属实。 虽然他很相信太子殿下,但是对于始末的记载,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那具女尸 真的就是花涟漪?她是怎么死的?” 毒王无垢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具体的事,臣也不太清楚,不过据听说,所有人都看到了,的确就是花涟漪无异。 至于是怎么死的,据听说是被人害死的,应该是劫狱之人,对他痛下杀手了吧。” “你的意思是,是景凰羽所为?” “也有可能,人是被她劫走的,究竟什么目的,谁也不知道。 花涟漪就这样离奇的死亡了,现在众说纷纭,都没有一个可靠的结果和答复,所以臣认为景凰羽害她的面大。” 现在已经是死无对证了,即使司徒烈也很想知道。 司徒烈若有所思片刻,变得有些沉默。 毒王无垢明白他内心所想,在旁边安慰着他:“皇上,其实不用想那么多的,只要确定花涟漪,这个人已经死了,便没有其他后顾之忧了。” 话虽如此,可是司徒烈总觉得怪怪的。 “景凰羽一天还在天原国,我的心思就难安,之前派你做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司徒烈之前派毒王无垢去跟踪景凰羽,看一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可是这件事情反复是无疾而终了,一直没有得到无垢的回复。 所以今天 趁这个机会,司徒烈想要好好地问一问他,到底得知了什么消息。 毒王无垢被司徒烈问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说清楚。 “皇上……” 看到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没有办好这件事情。 司徒烈的脸上露出了不高兴的神情:“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不用这样遮遮掩掩的。” 无奈之下,无垢也只有说了实话。 “臣的确是打算跟踪景凰羽的,可是搜索了许多个地方,都不见他的踪影,这个家伙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找不到了。” 听到无垢的话,司徒烈忍不住仰天大笑一声:“哈哈哈哈哈……” 不懂皇上在笑什么无垢整个人都已经愣在了当场,有些不知所措。 真没想到还有你办不成的事情,一个小小的景凰羽就为难住了你。 难不成,这人还凭空消失了不成? “回皇上,可能就是凭空消失了,因为真的没有再找到景凰羽。” 觉得无垢就是在狡辩,司徒烈的嘴角一抽。 “办不好事情,就说办不好的,不需推卸责任。 “……”毒王无垢哑口无言。 他真的没有推卸责任,的确是这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找不到 了。 毒王无垢经过多方打探,想要搜集有关于景凰羽的事情,可是都没有什么结果。 这段时间,无垢也十分苦恼。 他知道,皇上肯定会问这件事情的,只是不想隐瞒此事。 所以他才在皇上的面前,说了实话。 就算惹怒了皇上,也不想撒谎,随便编故事来欺骗他。 司徒烈的确很是生气,但是无垢是他的心腹,也算他的好友。 所以面对着他的办事不力,司徒烈并没有过多追究。 “好了,这件事情你也不用太过自责,如果真如你所说,只要尽到力就可以了。” 司徒烈又把话给绕了过来,并没有因此伤了与无垢之间的和气。 虽然他是皇上,但是对无垢是真心实意的。 无垢对他也是极其的坦诚,两个人虽是君臣,但更像是铁兄弟。 无垢想证明自己并没有撒谎,但是他觉得说的再多,都是狡辩,不如办一些实事,让司徒烈知道自己的价值。 于是无垢主动请命着:“景凰羽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会尽早查出他的踪迹,皇上尽管放心,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听到毒王无垢打着保票,司徒烈只是点了点头,这一次并没有太过当真。 第六百五十九章 有种小孩子争宠的感觉 因为花涟漪已经死了,他的心头这块病也算是除掉了,不需要再去做什么。 不过无垢真的能找到景凰羽的话,那就更好了。 司徒烈和毒王无垢交谈了一会儿之后,心里才算是安下来许多。 虽然不确定太子殿下那边办事是否稳妥,但只要花涟漪已经死了,就算是解决了自己的心头病。 接下来对付景凰羽的事情,就交给毒王无垢了。 他只管安安心心的待在园林里避暑,等时间到了,再回去即可。 苏泠月没有想到,花涟漪这边的事情安排的如此稳妥。 她本来还在担心,那具假尸体被识破,没想到天原国的太子如此草包,既然这么快的就判定花涟漪已经死了。 不过这也正符合了苏泠月的心意,只要伪造花涟漪假死,那么真的花涟漪就可以被安排送出天原国。 以后也就再也没有了这个人。 看着太子殿下颁布出来的旨意,苏泠月很是开心,这件事情还多亏了慕容南和景凰羽。 他们两个算是帮了大忙。 所以苏泠月特意安排了一桌,准备宴请慕容南和景凰羽。 海蓝和花涟漪也在,第一次这么热热闹闹的围坐在一起吃饭。 慕 容南常年隐居在深山之中,过惯了与世隔绝的日子,也是第一次这么热闹的和这么多人吃饭,有点久违的感觉。 有点怀念,但同时又有点深恶痛绝。 苏泠月端起酒杯对慕容南感谢道:“还多亏你出山帮忙,这样才没有露出破绽。”。 未等苏泠月把话说完,慕容南便插话着:“我把你当成朋友,感谢的话就不需要说了,如果你要是有心的话,可以搞点古字画什么的,我比较喜欢那个。” “……”苏泠月有些哑口无言,这是明晃晃的在要东西,嘴上说不要感谢,实际是想要礼物。 本以为慕容南清心寡欲,没想到还有这种爱好。 苏泠月的嘴角抽了抽,脸上浮现出了尴尬的笑意。 “如果慕容先生喜欢古画的话,改天我送过去,我那里还真有。” “那就有劳了。”说着慕容南端起酒杯,一饮而下,看似心情很好。 景凰羽在旁边忍不住瞥了瞥嘴。 曾经也没有发现过慕容南竟然有收集古画的爱好,今天竟然明晃晃的找苏泠月要。 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见苏泠月一直都在和慕容南说话,景凰羽的内心有些吃醋。 他忍不住问 一句:“这次的事情我也出力了,为什么不感谢我?我也想要古字画。” 这有就有点小孩争宠的感觉了。 慕容南和苏泠月,用着异样的目光看向景凰羽满眼的不可思议。 觉得这不是景凰羽该说出来的话。 景凰羽突然间意识到什么,尴尬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次我也出力了。” 没等苏泠月开口说话,旁边的花涟漪点头道:“是的,这次尹先生也出力了,我还是非常感谢的,熙月先干为敬,这杯敬尹先生。” 花涟漪和景凰羽都有各自的隐藏身份,即使当着自己人的面,也不称呼对方的真名。 景凰羽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这让花涟漪很是尴尬。 苏泠月在旁边有些不爽。 “人家感谢你呢,你没听见吗?” “我只想要你的感谢,别人的感谢不接受。” 花涟漪的额头上,仿佛出现了三个黑线。 此时此刻,如果地上有一条地缝,她都想钻进去。 没想到景凰羽这么不给面子,不过也正常,像他这种人,除了在乎苏泠月之外,又能在乎谁呢? 根本就不把任 何人放在眼里。 觉得他还真是有毛病,苏泠月瞪了他一眼。 旁边的慕容南忍不住捂嘴偷笑,觉得画面太过搞笑。 谁能想到景凰羽也会有今天,像个小孩一样。 “在苏姑娘的面前,你可不像你呀,倒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慕容南忍不住调笑着。 觉得他这是对自己赤果果的嘲讽,景凰羽冷眼看向他。 “孩子怎么了?这证明我在泠月面前,毫无保留的展现了自我。” “……”慕容南再度无语,抿嘴偷笑着。 苏泠月瞥了他一眼。 “你这人,还真不是抬举,人家上赶着感谢你,你不答应,非得要我感谢你,我为什么要感谢你?是你自己愿意帮的。” 嘿,要是说这话,还真是没良心。 景凰羽想要开口辩驳,但是仔细一想,也是那么回事。 苏泠月要去请慕容南,他就屁颠屁颠的跟着。 随后所有的事情都为苏泠月安排妥。 苏泠月也的确没有逼他,都是自己自愿的。? 一时间景凰羽竟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看着他那副吃憋的样子,苏泠月不由得感觉有些好笑。 景凰羽觉得博了面子,冷哼了一声,随后拿起 桌上的酒杯,一饮而下。 “好啦,我不逗你了。你要面子,如果我要是不给你这个台阶下,恐怕你今天都睡不着觉,这杯就敬你了,感谢你的帮忙,不然的话还难以脱险。 军公章大家都有份儿,多谢的话我也就不说了,都在这杯酒里,先干为敬。” 说着,苏泠月端起酒杯一饮而下,样子很是豪爽。 和相处舒服的人在一起,感觉就是不一样,慕容南很是欣赏苏泠月的性格。 今天开心,多喝了几杯,以至于慕容南有些醉了。 晚上是在尹府睡的,景凰羽给慕容南安排了一间客房,随后花涟漪、苏泠月、海蓝也都没有走,都被安排在了尹府。 毒王无垢一直在寻找着景凰羽的踪迹,但是并没有找到他,却意外地发现了这个尹先生。 尹硕表面上是一个商人,家里面的亲戚全都是朝廷里当官的,也算是个赫赫有名的人。 本来无垢的注意力没有在他的身上,而是在苏泠月的身上。 因为他觉得有苏泠月的地方,就会有景凰羽的出现,只可惜景凰羽没找到,竟然找到了这个尹先生。 他与苏泠月交往频繁,而且最近竟然和好多人在一起。 第六百六十章 太子殿下故意使绊子 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所以毒王无垢一直都将目光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想要看一看这群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安排了眼线,在尹府盯着,发现尹先生平时爱和这些狐朋狗友们吃吃喝喝。 而且每天都会去找苏泠月,看似很喜欢这个丫头。 这几天苏泠月在安排着出城的事宜,自从太子殿下得知花涟漪已死之后,城门便被打开了。 苏泠月准备向太子殿下提交通关文蝶,以做生意名义的身份前往东凤国,顺便带着花涟漪一起离开。 城门刚刚打开,苏泠月就要离开,不免让人有些怀疑。 现在天原国是太子殿下说了算,因为司徒烈一直在园林避暑,还没有回来,所以想要求太子殿下半点事,非常不容易。 太子殿下可没有司徒烈那么宠爱苏泠月,从来不有求必应,而且还故意给她使绊子。 见苏泠月想要出城离开天原国,太子殿下十分不满的问道:“这刚刚打开城门你就要离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想要逃避什么事情呢。” 一句话顿时堵得苏泠月哑口无言。 太子也并非外面传言的那样草包,苏泠月觉得有些话,还是要小心谨慎,以免 触怒了他。 于是,苏泠月小心翼翼的回复着:“太子殿下也知道,泠月最近新办了一个布厂,在天原国经营的很是风风火火。 所以我想要去东凤国引进新的技术,造福天原国百姓。” 本来是一件美事一桩,但是在太子殿下看来,这就是嘲笑天原国技术不行。 他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我们天原国的技术怎么了?难道非得去东凤国学习不成?” “回太子殿下,天原国的技术是可以的,但是东凤国更先进一些,我们去那里学习桑蚕养殖技术,还有一些渲染技术,可以让布面更加绚丽多彩。 而且也可以带动一批百姓养蚕,赚了一些生活用钱。” 聪明的苏泠月当然知道,不能将这件事情引到自己身上。 应该往百姓的身上说。 这次她其实想去东凤国报仇,顺便学习一下新的技术。 桑蚕养殖可以说是在天原国比较匮乏,很少有农户养殖蚕。 如果将这个新的技术引进过来,可以带动不少生产。 太子殿下也深知,这是造福百姓的事情,所以他刚刚明明是想要给苏泠月拾绊子,不想让她这么快地出城。 但是听到苏泠月这么说,他还是迟疑了 一下。 看着太子殿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苏泠月继续道:“如果皇上在的话,一定会同意我去东凤国的。 毕竟上次引进机器的事情,皇上就大力支持,这次去,引进技术带动天原国发展,皇上也一定是非常支持。” 苏泠月是故意这样说的,想要把司徒烈引出来,给太子殿下施压。 因为她知道,太子殿下可能看不上自己,但是他害怕司徒烈。 如果这个时候提一提皇上可能做的事情,太子殿下有可能会有所顾虑。 提起司徒烈,太子殿下脸色不太好看,但是在苏泠月的面前故作坚强着。 “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同意你离开,想要拿父皇施压于我,你还不够资格。” 苏泠月苦笑向着太子殿下施了一礼:“泠月哪里敢啊!” “你有什么不敢的,被父皇封为了干女儿,你还是第一个,在众多公主之中,你这个并非是父皇亲生的女儿,可是占尽了风头。”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像是有点嫉妒? 连司徒馨儿都没有嫉妒,太子殿下怎么如此的心胸狭隘? 苏泠月不由得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太子站了起来:“这件事 情本殿下要好好考虑一下,你先离开吧,有事的时候,再传你。” 他并没有那么快的答应,而是选择再想一想。 苏泠月很怕夜长梦多,毕竟这个太子殿下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是她又不敢多说什么,怕引起怀疑。 无奈之下,苏泠月也只有选择了沉默,随后退了出去。 离开之后,苏泠月的表情很是难看。 再路过司徒馨儿宫中门口的时候,她不由的向里面望了一眼? 此时的司徒馨儿已经和司徒烈在园林之中,恐怕很难再回来。 她很想找个人倾诉,但是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该对谁说。 无奈之下,苏泠月也只有转身离开。 就在她没有迈出几步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泠月公主。” 莫名有些熟悉,苏泠月不由得转过头来,看向后面。 只见是司徒馨儿的贴身宫女小蝶。 见是她,苏泠月满脸的惊讶。 “你不是和公主一同去园林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蝶微笑着摇了摇头:“公主自己去了,把我留在了这里。” 这就让人有些疑惑了,小蝶一直都是司徒馨儿身边最得力的丫鬟,怎么舍得让她一个人留在这 里,自己离开? 这有点想不通啊! 就在苏泠月正疑惑的时候,小蝶走过去,将手里的一张纸条塞进了苏泠月的手里。 “这是公主临走之前,让奴婢交给你的,她说你留在这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让我在宫中时刻关注你。 如果发现有什么意外的话,可以给他传信,这样司徒馨儿也好禀报给皇上,助你一臂之力。” 听到小蝶的这番话,苏泠月突然茅塞顿开。 看来司徒馨儿还真是有先见之明,知道她自己一个人留在宫中,可能会有难题,故意将小蝶留在了这里。 苏泠月不怠慢,急忙将那张字条给拆开,只见上面写了两行字。 “如遇难题,请姐姐写信给我,必要的时候,馨儿会助你一臂之力。” 还真是如有神助。 看到这里,苏泠月急忙将字条收了起来。 她微笑的看向小蝶:“你家主子还真是有先见之明,我还真有一件事情想要求她。” “泠月公主有什么事情,可以给公主写信,我会想办法送出去的,到时候馨儿公主会助你一臂之力。” “好,那咱们先进屋谈吧!” 在小蝶的带领下,苏泠月来到了司徒馨儿的宫中。 第六百六十一章 不如我们公平竞争如何? 小蝶准备笔墨纸砚,让苏泠月给司徒馨儿写信。 苏泠月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司徒馨儿,但并没有说花涟漪的事。 她想要让司徒公主帮忙,在皇上那里说一句话。 近期她想要离开东凤国,但是在太子殿下那里并没有得到答复。 一张纸并没有写多少话,但是言简意赅的阐述了苏泠月的想法。 里面还提到了太子殿下,虽然没有直说,但是信里已经表明了,太子殿下并没有答应她离开,所以才请求公主帮忙,向皇上说明一切。 写好这封信之后,苏泠月便交给了小蝶。 相信有司徒馨儿的帮忙,应该会事半功倍。 苏泠月回去之后,看到她忧心重重的样子,海蓝不禁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通关文碟没有下来,太子殿下不同意我出去说,他说要考虑考虑,所以暂时咱们的行程恐怕要耽搁了。” 海蓝眉头微皱:“太子殿下为什么要这样做?” “恐怕是因为嫉妒吧,因为司徒烈不看好太子,冷落他,而司徒烈又对我恰恰特别的好,所以引起了太子殿下的反感,这次趁着皇上不在,他故意刁难我。” 听到苏泠月的话,海蓝无奈的摇 了摇头。 “外面都传言太子殿下是个草包,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心胸也太过狭隘,这点事情都容不下,以后还怎么做皇上?” 苏泠月无奈的叹了口气,天原国现在看上去是一片繁荣的景象,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呢! 百年之后司徒烈不在了,如果真的传位给这个太子,恐怕天原国难无安生之日。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看不上我,我就尽量躲着他,暂时先安顿几天。 你尽量让花涟漪少抛头露面。 虽然她易容了,但我还是怕被发现蛛丝马迹,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是的,表姐我明白了。”海蓝答应着。 眼下走不出这天原国,也只能再等两天再说了…… 慕容南在景凰羽这里住了几天,他是第一次出山,住在这尹府之中。 没想到景凰羽现在的日子这么悠闲,他坐在凉亭之中,望着尹府上下的景色不禁开口。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这诗情画意一般的景色,没想到竟然会在你的庭院内出现。 看来,你比我活得悠闲自在呀。” 听到慕容南的评价,景凰羽暗自一笑:“这景象好吗?相比于东凤国的皇宫,还差的 很远呢。” 慕容南回头望了他眼,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你想永远留在这里吗?” “当然不会!” “所以你留下来,是为了她?” 景凰羽知道慕容南口中的她,指的是苏泠月。 景凰羽点了点头:“没错,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她,否则不会来这里的。” “你还真是痴情啊,放着好好的东凤国太子不做,竟然来这里隐藏身份,为的就是想要抱走美人归,你可知她的心里,是否有你?” “她心里是有我的,只是暂时还不想承认罢了。” 觉得景凰羽是自欺欺人,慕容南冷冷一笑。 “我也比较欣赏苏姑娘,不如我们公平竞争如何?” 就料到迟早有一天慕容南会说这种话,景凰羽不由得回头看去,目光之中夹杂着惊讶。 其实已经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他就摊牌和自己说明了一切。 “公平竞争?怎么竞争?”景凰羽忍不住问道。 “既然你也喜欢她,我也喜欢她,谁也不想放手,那就公平竞争好了,苏泠月喜欢谁,自然会选择谁。” 景凰羽冷笑着,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你真的了解她吗?你知道她的过去吗?” 慕 容南打开手中的折扇:“她的过去,又与我有何干?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他的未来有我就够了。” 觉得慕容南就是在说大话,景凰羽摇了摇头:“我可以和你公平竞争,但是有句话我必须说在前头,那就是你争不过我。” “为什么?”慕容南很是不解。 “苏泠月的儿子,你应该知道吧!” 这一点慕容南当然知道,小福临这几天一直出来。 偶尔还能看到苏泠月抱着孩子,出来晒过太阳,小家伙很是可爱。 “知道,之前不是见过他嘛!” “你当真一点不在乎苏泠月有孩子?有过喜欢的人?” “我都说了不在乎,她的未来有我就够了,过去的事情,毕竟是过去了,我不在乎她曾经发生过什么。” 还是第一次看到慕容南,竟然会对一个女人产生感情。 看来苏泠月身上的魅力的确不一般,很吸引异性。 有些秘密,景凰羽也不想隐瞒。 他沉思了片刻,最后脱口而出:“我就是福临的父亲。” 这句话果然引来了不同的反响,慕容南手里的茶杯,突然间摔落在地上。 就听“啪”的一声,摔成了粉碎,茶水洒了一地。 慕容南愣神了几 秒种,忍不住问着:“你该不会是和我在开玩笑吧?” 景凰羽一脸的严肃认真:“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你真的是福临的父亲?” “如假包换。” 听到这番话,慕容南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节握得苍白。 刚刚还说要公平竞争,现在可好,输的一败涂地。 人家都已经抢先一步,把儿子都生出来了,自己仿佛就像是个跳梁小丑一样,竟然还要和他公平竞争。 慕容南的脸一阵泛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颜色。 看到他表情不对,景凰羽开口道:“你知道事情的真相,还愿意与我公平竞争吗?” 慕容南沉思了许久才开口:“我有些不解,既然你是福林的父亲,是苏泠月以前喜欢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分开?而你又千里迢迢的来到天原国找他,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景凰羽叹了口气:“我来天原国 就是寻找她的。 之前做了一些对不起她的事情,导致她现在心里还恨着我,所以为了解开她的心结,我才易容成尹先生的模样,就是为了靠近她。 之后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 所以他这次来的目的,是想要换取苏泠月的原谅? 第六百六十二章 喜欢苏泠月是真的 也就是说,苏泠月的心里并没有真的原谅他,自己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慕容南想了好久,最后喃喃开口:“我不会放弃。” 本以为自己说出了实情,慕容南就会知难而退,没想到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景凰羽一脸都不解。 “为什么?你都已经知道事情真相了,为什么还不准备放弃?” “我喜欢苏泠月是真的,为什么要放弃?” “难道你不在乎她的过往吗??我是福临的父亲,以后苏泠月跟着我,孩子也会受到很好的照顾,你放手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听到景凰羽的话,慕容南脸上难掩笑意。 “这话说的,好像我会虐待福临一样,你说了不算,想要我放弃的,也只有苏泠月一个人。 如果有一天,她对我说如果不可能,我会痛痛快快的放手,但是目前看上去,苏泠月并不喜你这个人,而且你俩之前还有过不少感情纠葛,想要破镜重圆,还是很难的。” 景凰羽本想给慕容南当头一棒,没想到竟然被反将一局。 他的话每一句,都戳进了景凰羽的心里,让他有些不爽。 他的手暗自的攥成了拳头,脸色泛青,但是 还是强装镇定着。 “所以,还是公平竞争吧,即使有一天你的儿子认了我做父亲,我也会好好待他的。” 说完,慕容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便缓缓从凉亭里走了出去。 “我要去醉仙楼,你一起吗?” 景凰羽强忍着心中的不爽,摇了摇头:“我不去。” “那好吧!” 说完,慕容南转身就走了,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景凰羽默默的看着他,心中的这口气实在是难以下咽。 男人谁能想到自己的好朋友,竟然会成了情敌和自己争抢女人还真是慌他。 想这景凰羽一甩衣袖,转身便离开了…… 苏泠月这边,等了三天,终于是等到了太子殿下那边的传唤。 一早上,苏泠月便匆匆忙忙的进宫,来到了东宫之中,站在了太子殿下的面前。 今日看上去的太子殿下,仿佛有些不太高兴,眉眼之间都隐藏着不耐烦的神情。 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苏泠月一直小心翼翼的低着头,很怕自己的哪句话,触怒他。 “好你个苏泠月,我这边没有答应你,那边就已经通风到了皇上那里,是想要给本殿下示威,你还真是厉害啊!” 这话 不难听出,应该是司徒烈那边传来了话,给太子殿下施压了,否则也不会这么快的被传召。 “泠月怎么敢呢!” “你有什么不敢的事,到如今还在和我装善良吗?你绝非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说着,太子殿下手中的通关文碟一扔,落在了苏泠月的眼前。 就听“啪”的一声,这通关文牒正巧落在了苏泠月的脚下。 “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吗?给你。但是苏泠月你给我记住了,未来我才是这天原国之主你惹到我不会有好果子吃。” “泠月从来就没想惹怒太子殿下,只是太子殿下一直拿我当眼中钉,其实泠月没有坏心思的。”苏泠月解释着。 太子殿下白了她一眼:“最好是没有什么坏心思,不然的话,本殿下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苏泠月蹲在地上捡起了通关文蝶,随后向着太子殿下施了一礼:“多谢太子殿下,没什么事,泠月先回去了。” 太子殿下心烦气躁的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要不是为了送这个通关文碟,他不想再看见这个女人,瞧一眼就烦。 拿到通关文牒之后,苏泠月内心欢喜 ,终于可以摆脱太子殿下的束缚,可以离开东风国了。 看来司徒馨儿在中间起了不少作用,如果不是她的话,现在可能还在东凤国离不开。 忍着心中的欢喜,苏泠月抱着手里的通关文牒,先去通知海蓝和苏泠月。 刚走进佳丽宝店的时候,就看到慕容南竟然在这里,苏明月一脸的惊讶。 “你怎么在这里?” 慕容南苦笑:“怎么,你不欢迎?” 苏泠月急忙摇头:“没有,就是觉得有点惊讶,你怎么会有时间来这里?” “闲来无事出去逛逛,听闻你是个女强人,在天原国开了好几家店,什么药店、布厂,还有这个专门为女人护肤的店面,所以我特意来瞧瞧是什么样子。” 没想到慕容南竟然如此爱凑热闹,都不像平时的他了。 “你这个在深山之中隐居这么久的人,也爱管这种世俗的闲事,还凑热闹?” 听到苏泠月的调侃,慕容南打开折扇,潇洒的一挥。 “时间久了,就觉得自己已经不食人间香火了,但是自从认识了你,又仿佛把我拉进了红尘之中。 许久不见这样的场景,倒是多少有些怀念。” “所以你现在不想 做仙,想做个人了?” 面对着苏泠月的质问,慕容南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他现在的确是想做个人了,而且还不想一个人。 慕容南脸上难掩笑意,故意岔开了这个话题。 “瞧你这满脸春风的样子,是有什么好事吗?” 提起这时,苏泠月拿出了手里的通关文碟。 “太子殿下已经允许我们出关了,明天我们就出发。” 苏泠月的这句话说的很大声,里屋的海蓝和花涟漪都已经听到了。 海蓝不由得兴奋的跳了起来。 “表姐,还真有你的。太子殿下故意给你使绊子,你都有办法对付他。” 说着,海蓝伸出了大拇指。 苏泠月也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如有神助,自带主角光环。 本来还在犯愁,太子殿下为难自己不让出关的事情,没想到就遇到了小蝶。 司徒馨儿还真算是自己的贵人,无论遇到什么难事,有她在都会事半功倍,轻而易举的解决。 苏泠月叹了口气:“不是我厉害,是我运气够好,不过人也不能总凭借着运气一直活着,以后还是要小心谨慎,低调做人。” 苏泠月的每一句话,都说进了慕容南的内心。 第六百六十三章 慕容先生才是隐藏的富人 他觉得这个女人很有眼界,心胸气度也不凡。和普通女人不一样。 他忍不住在旁边插话了一句:“你们要离开天原国,去东凤国了吗?带上我怎么样?” 听到这话,苏泠月不由的一证。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我也出去长长见识,看看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苏泠月没有回答,而是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慕容南,已经这么多人了,其实也不差慕容南这一个。 只是谁也不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慕容南跟着会不会出现意外? 苏泠月突然想起了之前在东凤国发生的事情,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 “这次前去东凤国,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我要去找一位许久不见的仇人,可能会遭遇危险,你跟着我不一定是件好事。” 慕容南用着异样的目光看着苏泠月:“你有什么仇人?” “秘密,不告诉你。” 苏泠月故作神秘的岔开话题,不想对慕容南说。 这件事情也只有她和海蓝,还有景凰羽知道。 苏泠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有些事情适合藏在肚子里面,不能和别人分享,即使那个人是朋友 也不行。 见苏泠月不愿意说,慕容南也没有强迫。 只是,他愿意跟在苏泠月的身边。 “我不在乎前路有什么艰难,只想出去见见世面,我不认识什么朋友,也只认识你。 我相信,也只有你能够带我离开,所以不要拒绝我可以吗?” 拒不拒绝,都被他给说了。 不得不说,慕容南说话十分艺术,让苏泠月雅口无言。 即使想要拒绝,但是听到他的这番话,却无从拒绝。 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脸上浮现出了笑意:“这话说的,倒是让我没法拒绝你了,只要你不怕危险就好。” 慕容南潇洒的一挥折扇:“我也会些拳脚功夫的,不用担心我。” “那好吧,既然如此的话,这次行程加上你一个。” 见苏泠月终于同意了,慕容南很是开心。 “那好吧,看在你同意的份上,我请大家吃大餐如何?” 听到有饭吃,海蓝的眼睛都要直了。她不可思议的问道:“吃什么?什么大餐?” “你们想吃什么?只要点出来,我都请。” 未等海蓝说话,苏泠月不禁问着:“你这个隐居深山的人,兜里有钱吗?” 觉得自己是被赤果果的鄙视了,慕 容南反问着:“你觉得我没有?” “……”苏泠月没有说话,但是沉默就等于是默认了。 慕容南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把银票,放在了苏泠月的面前。 “这你就有点小看我了,钱对我来说,只是身外之物,隐居深山只是爱好,但是不代表我没有钱。” 看到面前这么多银票,海蓝不由得瞪大眼睛,接了过来翻了翻。 发现张张都是真的,而且数额还非常大。 看来真的是小瞧了这个慕容南,他的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惊喜,实在是让人难以琢磨。 “表姐,数额好大。看来慕容先生才是隐藏的富豪啊!” 听到海蓝的话,苏泠月不由得瞥了瞥嘴:“那好吧,看在你这么有钱的份上,得让你放放血,今天咱们吃大餐,什么好,点什么,不用给他省钱。” 话音未落,苏泠月率先走了出去,想要带领大家让慕容南放一次血…… 苏泠月的身边一直都有景凰羽的眼线。 此时在尹府,景凰羽听闻苏泠月跟随着慕容南去了酒楼吃饭,他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这一行人私自去吃饭,却没有叫上自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想了又想,景凰羽坐不住了,起身 去了眼线所说的那家酒楼。 此时苏泠月、慕容南、海蓝、花涟漪,几人正正在楼上的包间吃的正欢畅。 眼前是一桌满汉全席,加起来足足得有二十多道菜。 就是凭他们几个人也吃不完,不过看着就美味,大家都心生欢喜。 就在几人吃的正嗨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声音。 苏泠月回过头去,只见景凰羽竟然走了进来。 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苏泠月满脸的惊讶。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这话说的好像不欢迎我一样?” 其实就是不欢迎,但是苏泠月并没有说出口。 慕容南抬头望向景凰羽:“你倒是什么都知道,连我们在一起吃饭都清楚,看来你在苏姑娘的身旁安排了眼线啊!” 景凰羽在自己身边安排眼线的事情,苏泠月早就知道。 毕竟前几次自己受到危险的时候,都是景凰羽突然出现摆平了,才以至于自己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以前苏泠月还是很排斥的,但是久而久之,也就渐渐的习惯了。 明知道有人跟踪自己,但是苏泠月就假装自己不知道,因为她知道那是景凰羽的人。 景凰羽没有否认,而是很大方的承 认:“一直都有人想对泠月不利,我派人跟踪她,只是保护她的安全,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慕容南赞同的点了点头:“是,你说的对,可是我想象成了什么样子?你这风尘仆仆的赶来,应该是怕什么吧? 慕容南还真的说尽了景凰羽的心中。 因为他知道,慕容南对苏泠月有意思,所以景凰羽害怕,害怕失去苏泠月,所以才会这么匆忙的赶来。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景凰羽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看着面前的苏泠月,又看了看旁边的慕容南,他脸上的表情很是不爽。 看出来不对,旁边的花涟漪连忙打着圆场:“既然来了,就坐下来一起吃口饭吧,我们也是刚刚才开始。” 景凰羽倒是不客气,正缺一个借口留下来。 听到花涟漪这样说,他直奔着苏泠月而去,坐在了慕容南和苏泠月的中间,将他们两个给隔开了。 慕容南本不想让出座位的,但是看到景凰羽这样横冲直撞的插了过来,自己要是和他对峙,显得太没有男子汉风度。 况且旁边都是女人,如果他要是不让的话,感觉像是在被别人看笑话。 无奈之下,慕容南也只有选择了让着景凰羽。 第六百六十四章 只在乎苏泠月喜不喜欢 于是,在景凰羽的插足下,慕容南不得不乖乖的坐在旁边。 苏泠月也觉得景凰羽有些过分了,人家坐得好好的,干嘛非得挤到这里,又不是没处坐。 “你不觉得有点挤吗?海蓝那里有位置,你坐那儿吧!”苏泠月故意赶着他。 景凰羽就是不去:“我觉得这里很好,我就要坐在这里。” 觉得他还真是小孩子,极其的幼稚,苏泠月不由的瞥了他一眼。 自从慕容南下山之后,发现了一个很奇特的存在,那就是最近的景凰羽很是幼稚,像个孩子一样,总是做出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都觉得有点不像他了。 曾经那个手段狠辣,冷酷无情的东凤国太子去了哪里? 果然爱情可以让人变得痴呆。 有了景凰羽的加入,这气氛倒是变得微妙了许多。 景凰羽并不是来吃的,而是想要守在苏泠月的身旁,所以他也没有吃什么,只是看着大家在吃。 苏泠月、海兰还有花涟漪,倒是吃得舒畅。 只是慕容南和景凰羽几乎没有动几块子,全程都在看着她们吃。 看到面前这么多菜没有吃,觉得有些浪费,苏泠月提议着:“将这些饭菜都打包带走吧!” 海蓝一脸的不解:“表姐,你带这个干什么?明天咱们就要出发了,这些饭菜留一晚上会坏的。” “可是你不觉得扔掉也很可惜吗?要了这么多饭菜,也没吃几口。” 也的确如此,今天为了让慕容南放血,可是没少点菜,而且每一道菜都价值不菲,味道很是好吃,这样扔了实在是可惜。 按照苏泠月的要求,将这些菜都打包了起来。 每个人手里拎着餐盒,便从酒楼里走了出来。 不知道苏泠月这是要干什么,连旁边的景凰羽都忍不住问着:“你打包这些饭菜,想要做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废什么话。” 在苏泠月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贫民区,只见面前不少乞丐。 多数都是一些老弱病残,还有一些孩子看上去面黄肌瘦的。 苏泠月将手里的食盒拿了过来,最后走到了一个老人家的面前。 “您吃饭了吗?” 老人家此时正在闭目养神着,听到苏泠月的话,不由得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 “吃什么?你瞧我这个样子,像是吃饭的样子吗?” 当乞丐的的确就是饥一顿饱一顿,吃的都是人家的残羹剩饭,有时连饭都捞不着,不然 也不会饿的这样。 苏泠月叹了口气,随后将食盒里的一盘菜放在了他的面前。 “吃吧,新鲜的!” 见此,乞丐不由的一怔,一脸的不可思议。 “确定这是给我的?” “当然,吃吧。” 说着,苏泠月还将一碗米饭放在了他的面前。 这位老人家的确已经饿了很长时间了,看到有饭有菜,也不管有没有毒,会不会害他,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见有吃的,旁边不少乞丐也凑了过来,怕其他人抢老人家的食物。 苏泠月开口道:“大家都有份,都能吃上饱饭,都坐在那里等着吧。” 于是,在苏泠月的带领下,大家将盒子里的饭菜都拿了出来,每人分了一些。 就这样,他们打包的这些饭菜都没有扔掉,而是给了有需要的人。 海蓝觉得表姐还真是有心了。 “之前我还纳闷,为什么要打包饭菜,原来表姐是想要将这些食物分给这些乞丐,扔掉了也是可惜,况且都是价值不菲的美味。” 慕容南点了点头:“苏姑娘这样做,的确是两全其美,既不浪费,还帮助了别人,她是我见过最善良最聪慧的女人。” 见慕容南在这里彩虹 屁,景凰羽不由得抬头瞥了一眼,两个人四目相对,目光之中似有电流涌过。 每次都这个样子,只要他们两个对视,绝对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氛感。 花涟漪在旁边感受到了不一样,连忙提醒的苏泠月。 “东西分完了,我们就回去吧,明天就要启程了,还要准备一下路上需要带的东西。” 觉得花涟漪说的对,于是苏泠月提议着:“那就去市集吧,大家有什么要买的,要带的,尽量都准备好,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所以在路上可能会有些不便。” 在苏泠月的带领下,大家又从贫民区走到了市集,想要采买这次行程的物品。 苏泠月想要采买的,都是这次行程的必须品。 水是最主要的,所以苏泠月买了许多个水囊,预备储存水用。 慕容南倒是有闲情雅致,选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他觉得此次行程有苏泠月在,一些生活必备品是不会缺少的,所以他想要挑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在卖胭脂水粉的地方停了下来,问着老板:“哪一个好一些?” 老板推荐着:“这个不错,是我们的新品。” 苏泠月转过身来的时候,只见慕容南 正站在小摊前,准备买胭脂水粉。 苏泠月走过去问道:“你买这个东西做什么?” “想买给你。” “买给我?我不需要这些东西的,自己有护肤品店,我制作出来的东西,比这胭脂水粉要好上许多。” 觉得也有道理,于是慕容南临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到旁边有卖珠钗的,又转过去去挑饰品。 今天的慕容南,仿佛和女人家的东西杠上了,总是挑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苏泠月不禁提议着:“你应该买一些生活必需品,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我想送给你一件礼物,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慕容南不想隐藏自己的感情,他想要让苏泠月知道,自己是在乎她的。 所以,这次行程,他第一件事情就是苏泠月喜欢的东西,并没有选择生活必需品。 因为有苏泠月,所以他才会选择跟着去东风国。 他不在乎其他什么东西,只在乎苏泠月喜不喜欢,只在乎苏泠月的一切感受。 在慕容南的眼里,苏泠月喜欢的大过一切。 “我不喜欢,你不用给我买了。”苏泠月直接拒绝着,让慕容南很是尴尬。 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景凰羽,幸灾乐祸着。 第六百六十五章 能信任的人,也只有你了 “有些人拍马屁倒是拍到马蹄子上了。” 听到景凰羽的话,慕容南不由得转头瞥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冷漠。 “你是在嘲讽我?” ? “我可没有这么说,是你自己这样理解的。” 他分明就是这个意思,谁都能听出来。 慕容南冷哼了一声:“我知道,这段时间你总是看我不顺眼,因为我和苏姑娘走的太近了。” 景凰羽的确是有些看不顺眼慕容南,看不上他这种故意讨好的样子。 只是他还没有到那种心胸狭隘的地步。 景凰羽不禁给他提着意见。 “那是你自己觉得的,要不要我给你提点意见?明月不喜欢这种样式的珠钗。” 说着,景凰羽在众多的首饰里面挑出了一样,做工精细,但是非常朴素,不是太过花哨的簪子,交到了慕容南的手中。 “你根本就不了解她,她不喜欢你之前挑的珠钗,另外送人礼物的时候,不用先说出来,这样很容易遭到拒绝。 你可以直接买下来,挑她最喜欢的款式,随后再送给她,这样她也不能再拒绝。” 听到景凰羽的这番话,慕容南哑口无言。看来在感情方面,自己还真的不如景凰羽。 “你为什么 要教我?”慕容南忍不住问道。 苏泠月见景凰羽竟然给慕容南做师傅,挑选着她最爱的款式,旁边的苏泠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觉得景凰羽还真是多管闲事,哪里都显得他了。 就在慕容南和景凰羽正交谈的时候,苏泠月走过去,没好气地抢下了他手里的簪子。 “我哪个也不喜欢,你们两个不用讨论了!” “你不是最喜欢这个款式的头饰吗?” 景凰羽的话还没等说完,便被苏泠月给打断了。 “我的爱好变了,不行吗?以前我喜欢,现在不喜欢了可以吗?买点正用的吧!” “……”景凰羽被苏泠月顶得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旁边的慕容南一脸的憋笑。 看着景凰羽一副吃憋的模样,慕容南忍不住叹了口气:“还以为你什么都懂,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本来景凰羽是好心想要交慕容南,没想到竟然还被反鄙视了。 景凰羽撇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不屑。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是不是好心又谁知道呢!” “你……” 景凰羽刚要开口和慕容南辩驳,便被苏泠月给叫了过去:“还愣着干什么呢?抬东西!” 苏泠月购置了一批路上要带的生活用品,但是东西有点多,比较沉,所以她准备让男人来抬。 可是景凰羽和慕容南只会斗嘴,根本就没空理会苏泠月。 这边海蓝和花涟漪,已经抬东西一点点的往车上搬了,而这两个男人竟然还有心情斗嘴皮。 苏泠月让他们两个干活去。 迫于无奈之下,景凰羽和慕容南也只有按照苏泠月的要求,将地上的东西搬上车。 随后安排妥当之后,一行人才离开,准备回去休息,第二天清晨上路…… 这是第二次踏上东凤国的行程,苏泠月一直躺在床上,迟迟的睡不着觉。 海蓝躺在她的旁边,看到表姐一直不睡觉,而是翻来覆去的,似有心事。 海蓝忍不住问着:“你怎么了?都这么晚了,还不睡,是有心事吗?” 觉得自己可能是打扰了海蓝,苏泠月转过身来。 “这次我是准备去找叶灵汐算账,是平安还是危险,谁也不知道。 所以,这次你不要去了,带着福临在天原国等我回来。” 之前的行程安排不是这样的,海蓝也要跟着一起去,没想到表姐竟然临时改变了决定。 海蓝一脸的不解:“为什么?我也想 跟着。” “这次和之前不一样,有了福临,就有了我的软肋,所以福临跟着我可能会受到威胁,或者是遇到危险。 所以你还是安心的在天原国等我回来,好好帮我照顾好福林,毕竟我没有什么亲人,能信任的人,也只有你了。” 听到苏泠月的这番话,海蓝变得沉默起来。 觉得表姐说的有道理,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有了福临,便不能什么都凭心来做,需要考虑到小孩的安危,不能那么自私。 既然表姐有大事要做,那么我应该留下来照顾小福临,让他健康快乐的成长,而不是跟着大人奔波。 海蓝在心里做了一番心理挣扎之后,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 ”虽然我很想跟着表姐,但是表姐说的也有道理,福临现在还小,不适合舟车劳顿,更不适合将他带着,那我就留下来吧,陪伴着福临,等你回来。” 苏泠月不禁坐起身来,用着感激的目光看着海蓝。 不知道表姐这是怎么了,海蓝也急忙坐了起来:“表姐,你不舒服吗?” 未等海兰的话说完,苏泠月突然伸出自己的臂膀,像海蓝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有你在我身边,觉得无比的踏 实,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听到表姐说这么煽情的话,海蓝忍不住笑道:“我们姐妹两个就不用说这些外道话了,你除了我,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我除了你也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我们两个同是天涯沦落人,也只能抱团取暖。 表姐是一个想做大事的人,不会拘泥小节。那么你可以安安心心的去做你的事情,我会做你身后最坚强的后盾。” 海蓝的这番话,让苏泠月感动的都快哭出声来。 她强忍着,没有流下来。 “海蓝,谢谢你!” 见表姐竟然感谢自己,海蓝一脸的惊讶。 “你感谢我,我们两个谁和谁呀,不用这么客气。” 苏泠月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我要是这么客气显得有些怪怪的,好像与你见外一般,所以过多客气的话我就不说了,都在心里。” “好了,表姐快睡觉吧,不然明天就起不来了。” 听到海蓝的催促,苏泠月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随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或许是因为和海蓝交谈完的缘故,所以这一刻苏泠月觉得心安了许多,很快便入睡了,而且一夜无梦,睡得很是安稳。 第六百六十六章 扔在大街上,恐怕都找不到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准备好启程了。 看到只有苏泠月一个人走了出来,景凰羽不禁问着:“海蓝呢?” “她不去了,我让她留下来照顾福林,毕竟路途劳顿的,不宜带着孩子一起出发。” 觉得苏泠月说的有道理,景凰羽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会安排一些侍卫在海蓝的身边,这段日子她就住在尹府吧,方便下人照顾。” “好!” 苏泠月答应了一声便上了车,因为她知道,如果海蓝住在尹府,会有很多下人陪伴着福临,更方便照顾,所以苏泠月并没有拒绝。 刚刚苏泠月和景凰羽,谈论着有关于孩子的问题,慕容南在旁边显得有些尴尬。 慕容南知道福临就景凰羽和苏泠月的孩子,如今他们三个人的这个关系,还真是尴尬。 坐在车里,慕容南显得神情落寞。 不一会儿花涟漪坐了上来,四个人都到齐了,便让车夫驾车离开。 几个人坐在车里,气氛显得很是僵硬。 花涟漪一直有意无意的在和苏泠月谈心,不让这种气氛太过蔓延。 与上次去东凤国不一样,这一次没有带那么多的人,只有两辆马车,前面是坐人的,后面是装行李和各种 物品的,不算是那么显眼。 一路上也是比较顺利,舟车劳顿许多天,终于到达了东凤国。 与上次不一样的事,苏泠月到达东凤国并没有带上面纱,而是选择易容。 上次她并不知道易容术,可以改变人的面貌特征,所以选择用面纱遮住脸。 当时她不知道,戴上面纱也暴露了自己,被人发觉了自己的踪迹,引来了追杀。 这一次她学聪明了,进入东凤国地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改变自己的容貌,易容成另一个女子的模样。 来到一间客栈,苏泠月打开了箱子,开始为自己易容。 全程,慕容南都在旁边指导着她,教着苏泠月怎样易容才可以达到最真的效果,还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两个人在房间里独处了两三个小时才出来。 当再一次打开门的时候,发现景凰羽就在门口守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这时,苏泠月不禁问着:“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景凰羽急忙给自己找个借口:“没有,我也是才来。” “哦!”苏泠月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再问其他,而是选择相信了。 苏泠月并不知道,其实景凰羽一直都在门口守着,并没有离开。 此时的 苏泠月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看上去有些不太习惯。 这张容貌,说不上美也不丑,只是普通人的模样。 苏泠月外表惊艳而又好看,和她之前的容貌相比,这张脸真是平平无奇。 看到景凰羽一直盯着自己看,苏泠月忍不住问道:“怎么样?这张脸你看着还习惯吗?” 景凰羽点了点头:“扔在大街上,恐怕都找不到。” 听到这话,旁边的花涟漪忍不住笑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暗地里的意思就是。相貌平平无奇,就是个普通人,扔在大街上恐怕都找不到,不美也不丑,很是普通。 听到花涟漪的小声,众人的目光不由地移到了她的身上。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景凰羽开口道:“我刚刚怎么没有发现你?” 花涟漪捂嘴偷笑着:“你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门口,什么时候有注意到别人啊?我都站在你身边很久了,你都没有发现我。” “……”景凰羽牙口无言,顿时气氛无比尴尬。 刚刚景凰羽还狡辩,说是他刚来这里,只是巧合而已。 现在花涟漪却又揭发他,说是景凰羽都已经站在这里许久了。 他这话语太过矛盾,究竟该听谁 的? 不过瞧这表情,应该是花涟漪说的是实话。 苏泠月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倒是旁边的慕容南,也跟着偷笑起来,样子有些耐人寻味。 撒谎没撒好,都被人给揭穿了,还有人在暗地里嘲笑,搞得景凰羽很是不爽。 他想要为自己辩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无奈之下,也只有又好气又好笑的说了一句:“到饭时了,吃饭吧!” 终于,慕容南再也忍不住了,突然笑喷出来。 景凰羽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有那么好笑吗?” 慕容南急忙将笑给憋了回去:“特别好笑。” “哪里好笑?”景凰羽反问着。 “哪里都好笑。” 说完,慕容南故作潇洒的打开折扇,一挥手,转身便离开了。 苏泠月看着景凰羽挑了挑眉,也没有说什么,转身也离开了。 随后就剩下了花涟漪一个人。 景凰羽莫名其妙的看着花涟漪问道:“我哪里好笑?” 花涟漪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你真的想知道吗?” “当然!”景凰羽点着头。 “你其实很在乎苏泠月的,但是你又不想表现出来,所以整个人都很矛盾,估计他们是因为这个才觉得好笑 的吧!” “我很矛盾吗?”景凰羽忍不住问着。 花涟漪点头道:“很矛盾,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景凰羽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因为花涟漪的每一句话,都说进了他的心里。 他的确很在乎苏泠月,可是苏泠月一直表现出来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还和慕容南走得很近,所以让景凰羽很是纠结。 一边害怕失去,一边又不想表现的太过明显。 花涟漪如果要是不提醒他的话,景凰羽还没有发觉自己原来这么矛盾。 在外人的面前展现的淋淋尽致,简直太丢脸了。 以前的他,不是这个样子的,形色不会表现在脸上,不知不觉中自己仿佛是变了。 看到景凰羽愣神的样子,花涟漪安慰着他。 “虽然能看的出来,慕容南喜欢苏泠月,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很有希望的,毕竟曾经是夫妻,况且你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事情,这份感情也不是谁就能拥有的。 或许在某一天,你的真情能够打动她,让她原谅你吧。” 不得不说,花涟漪的这番话,成功的安慰了景凰羽的心。 他若有所思都看了一眼花涟漪:“没想到能和我谈心事的人,竟然会是你。” 第六百六十七章 看来东宫那边应该是出什么事了 花涟漪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和景凰羽聊天,而且说的还是私人的事情。 在外人眼里,景凰羽是一个没有多少感情的人,但是对于苏泠月来说,他就是另外一个人,让人有些搞不懂他的神奇脑回路。 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花涟漪叹了口气:“我欠苏泠月一条命,所以我不想这么快的离开,我知道她这次来东凤国的目的,是想要找仇人报仇的,所以我想跟在她的身边。 必要的时候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哪怕为她去死,都在所不惜。 等苏泠月完成自己的事情,我再离开也不迟。此后,我便永远的不会再与她见面。” 听到花涟漪的话,景凰羽沉默了。 原定是花涟漪必须离开苏泠月,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想再多留一段时间。 目前是在东凤国,不是在天原国,司徒烈的手不能伸那么长,她留在苏泠月的身边,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等苏泠月要回去的时候,花涟漪就不能再跟着他了,以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看在你对苏泠月忠心耿耿,想要报恩的份上,我可以允许你的请求,只是限制在东风国的这段时间,等苏泠月回去的 时候,你就不能再跟着她了。” “这个是自然的,我也不想再回到天原国了。” “那好!” 景凰羽和花涟漪也算是作出了约定。 只是这些约定,苏泠月暂时都不知道,都是景凰羽暗地里为她安排的。 从客栈里走出来之后,一行四人去酒楼吃饭。 来到东凤国最大的酒楼,他们四个坐在了一楼大厅的位置。 景凰羽还是用着尹先生的身份和容貌,并没有人发觉他就是太子殿下。 而苏泠月也变了一副容貌,花涟漪也不是原来的样子。 只有慕容南是真正的模样,只是东凤国没有人认识他。 四个人坐在一起,倒是可以明目张胆的做任何事情。 相信不会有人发现他们的身份问题。 所以大家都有说有笑的,一边吃一边聊着天。 就在这时,旁边走过来两名壮汉,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谈论着当今圣上的事情。 “听说太子殿下触怒了皇上,东宫的位置怕是要不保了。” 正在吃饭的苏泠月,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手里的筷子不由得一顿。 她回头看一眼对面的两名壮汉景。 凰羽当然也听到了,他不动声色给苏泠月使了个眼神,示意不要那么明 目张胆的回头望去。 壮汉没有看到苏泠月的目光,依然还在说着朝廷里的事情。 “最近的太子殿下真是有些怪怪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平时他为人处事不是这样的。竟然会轻易的得罪皇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我也这么觉得,感觉太子殿下像是换了一个人。” 景凰羽的目光落在了这两个人身上。 他认的,是他宫里的侍卫,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嚼舌根。 这里是东凤国最大的酒楼,平时人很多,他们两个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议论圣上和太子殿下,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出于什么目的。 景凰羽表情有些不对,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公然讨论当今圣上和太子殿下,你们两个应该是活腻了吧。” 听到突如其来的话语,两名壮汉不由的一愣。 随后愣眉愣眼的看着景凰羽。 眼前的他是另外一副模样,用着尹先生的身份,所以这两名壮汉并不能够认出来,他就是真正的太子殿下。 “你又是谁?,管什么闲事?”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俩,在这里嚼皇上和太子殿下的舌根,小心招人来祸事。” “那也用不着你管。我 们说,那是我们的事情。你又算是哪根葱?” 顿时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像是即将要打起来一样。 两名壮汉突然站起身来,抽出了手里的剑。 景凰羽就这样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两个,没有任何动作。 就在这时,酒楼里的保镖冲了出来,将这两名壮汉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也敢在这里放肆。” 为首的保镖,长得这比这两名壮汉,还有壮,身材很是魁梧。 这家酒楼是东风国最大到酒楼,背后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壮汉还昂着头,报着自己的身份和来历。 “我们是东宫的人。” “东宫?你们是太子殿下的人?” “当然!” “太子殿下的人,也不允许在我们这里撒野,我们醉仙楼这种地方,都是高档客人,周围什么人都有,你们这样闹事,会扰了其他客人的雅兴。 如果想要继续待在这里,就老老实实的,不然就滚出去。” 连太子殿下的帐都不买,这两名壮汉面面相觑,表情显得很是尴尬。 本来是想闹事的,但是听到对方这么说,他们两个也就没了能耐,气愤的将手里的剑又收了回去。 “今天就算我们倒霉,遇到了这个多 管闲事的男人,走吧。” 其中一个男人叫着另一个男人离开。 随后两人便转身走了,只剩下了景凰羽一个人。 为首的保镖撇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因为事情已经平息了,就不需要再赶人了,醉仙楼也是要迎客的。 见所有人都散去之后,苏泠月不由得将景凰羽,拽了过来。 “你也真敢惹事,不怕身份被暴露啊!” “……”景凰羽没有说话,而是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不过苏泠月有些好奇,刚刚那两名壮汉的话,她也听到了,说太子殿下惹怒了皇上,而真正的太子殿下就在眼前,怎么可能会惹怒皇上? 到底景凰羽做了什么安排? 苏泠月不禁问着他:“你该不会找了替身吧!” 这已经很明显了,景凰羽也没什么可隐藏的。 于是他回答道:“是的,我安排了一个自己人,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惹来祸事,看来东宫那边应该是出什么事了。” “那还等什么,赶快回去啊!” 景凰羽瞥了苏泠月一眼,没有再说话。 东宫那边的势头,看来不是特别好,景凰羽的确需要回去恢复真正的身份。 只是苏泠月这边,他有些不放心。 第六百六十八章 真假景凰羽 毕竟苏泠月想要找叶灵汐报仇,而叶灵汐又是高、官之女,凭借着苏泠月现在普通人的身份,很难与之相抗衡,很有可能还会遭遇到危险。 他想要守在苏泠月的身边,但恐怕是事情难以两全。 慕容南看到了景凰羽担忧的神情,在旁边毛遂自荐着。 “你不用担心苏姑娘的安危,她的身旁有我守着,我会保护好她的。” 听到这话,景凰羽瞥了他一眼。 不过这话说的,应该是真的。 慕容南喜欢苏泠月,应该会尽心尽力的保护,这一点不容置疑。 而且花涟漪一直视苏泠月为恩人,也会保护好她的,有他们两个在,都不用担心太多。 如果他现在回去恢复身份的话,那就是东凤国的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候更好操控局面,也更好帮助苏泠月。 权衡利弊之下,景凰羽还是觉得回去恢复身份。 “今天晚上我要离开,吃完这顿饭之后,大家就就此别过吧。” 说着,景凰羽看向了慕容南。 “希望你可以说到做到,保护好苏泠月,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听到景凰羽像是在这里交代后事一样,苏泠月忍不住翻 了个白眼,催促着他。 “要回去,赶紧回去,好像我必须要人保护一样都说了,来东凤国是我自己的意愿,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的插手和帮助。” 苏泠月一直都尽可能的与景凰羽保持着距离。 并且再三叮嘱,不需要他的帮助,可是景凰羽还是不放心。 他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面还是十分不是滋味的。 与他们就此别过之后,景凰羽便独自离开了。 桌上也只剩下了花涟漪、慕容南、苏泠月三个人。 突然少了一个觉得空落落的,花涟漪都觉得有些不适应了。 花涟漪忍不住在苏泠月的旁边,说着景凰羽的好。 “其实他对你挺好的,去牢里面救我,有也是因为你,不然也不会管如此闲事,他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你。” 听到花涟漪的话,苏泠月冷哼了一声:“可是我不需要。” “……”花涟漪顿时哑口无言。 她不知道苏泠月和景凰羽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苏泠月这样排斥他。 曾经毕竟是夫妻,现在却水火不容。 花涟漪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倒是旁边的慕容南,为苏泠月夹了几道她喜欢吃的菜。 “吃菜 吧!过去的事情,就不需要提了。” 慕容南与景凰羽不同的地方是,慕容南总是侧面的关心苏泠月,不会单刀直入说出来。 因为他害怕苏泠月反感。 毕竟还没有摸透苏泠月的内心所想,他害怕会失去,最后连朋友都做不上。 所以慕容南并没有太明显的表露心事,两个人像朋友一样的相处,更舒服自然。 苏泠月没有再说话,而是拿起筷子,继续吃了起来。 花涟漪也是一直沉默,气氛突然有些僵硬。 慕容南在旁边打着圆场,问着苏泠月“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去叶灵汐那里打探情况,我之前在那些杀手那里,已经做了一些初步了解,现在的叶灵汐是在煜王府,和四王爷勾结在了一起。” 闻言,慕容南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忍不住问道:“你说的可是景煜?” 苏泠月用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他:“你竟然也知道他?” “多么的新鲜啊!四王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我虽然隐居在天原国,但曾经也是混迹江湖的。 只是看惯了这世间的尔虞我诈,觉得人性太过贪婪,不想再接触这繁杂红尘,所以才会将自己关在了深山之中,不问世 事。” 如此听来,慕容南倒是挺了解景煜的。 “接下来就是要去裕王府,探探虚实。” “煜王府守卫森严,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混进去,想要见叶灵汐,就得想办法将她约出来。 只是,竟然和景煜勾结在了一起,想必已经统一战线她去,要对付太子殿下了吧。 景凰羽一直都是景煜的死对头,看来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觉得慕容南说的有道理,苏泠月也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刚刚那两位壮汉说是东宫发生的事情,假太子殿下与皇上发生了隔阂,也很有可能就是叶灵汐和景煜的阴谋。 看来这次不仅仅是一场私人的恩怨,可能会搅进朝堂的纷争。 …… 景凰羽这边回到了东宫。 他将自己的人皮、面具摘了下去,就这样明晃晃的站在了东宫门口。 看到面前竟然是太子殿下,侍卫不由得一怔。 因为他们刚刚看到太子殿下回宫,进入到了自己的寝房之中,怎么不一会儿的功夫,又出现一个太子殿下。 难道是发生了错觉,有两个太子殿下? 侍卫急忙用手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的看了看。 发现面前的人,的确就是太子殿下,可是刚刚进 去的那个,又是谁? “你是?” “我是景凰羽,东宫之主。” 听闻是真的太子殿下,侍卫被吓的有些腿软。 “可是刚刚我明明看到了太子殿下进去了,您又是怎么出来的?” “本殿下先进去再说。”说着,景凰羽露出了自己的腰牌。 侍卫不敢怠慢,急忙将他放行进去。 就这样,景凰羽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其实假的景凰羽正在东宫之中,手里抱着个美人,悠哉悠哉的。 一边喝着美酒,一边吃着美食,样子很是潇洒。 景凰羽向来不近美色,这是东凤国都知道的,但是这段时间假的景凰羽,在败坏着他的名誉。 趁着他不在这段时间,招引过来许多歌舞伎,每日搞得东宫歌舞升平。 景凰羽推开门的时候,只见假的景凰羽正躺在那里,怀里抱着美人,样子很是销魂。 听到声音,假的景凰羽抬起头来,看到面前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真的太子殿下这么快就回来了,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而旁边那些女人,看到竟然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太子殿下,也是不知所措。 “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第六百六十九章 景凰羽受伤 “是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太子殿下,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旁边的这些女人都已经傻了眼,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景凰羽缓缓走过去,站在了假的太子殿下面前。 “你还真是舒服,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竟然做了这么多胡作非为的事情。武成功,本殿下还真是小看了你。”。 面前这个男人叫做武成功,长相和景凰羽有几分相似。 是景凰羽在民间无意中遇到的,当时觉得他与自己长得太过相似,便收了过来做了手下。 这些年,武成功都在外面,为景凰羽办事。 只是这次,景凰羽知道苏泠月在天原国,想要去找她,却又放不下东凤国这边的事情,所以才叫武成功过来假扮自己。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当时他收留武成功,做自己的手下,就是因为他的长相与自己有几分雷同。 为了方便,所以养了一个替身,以便不时之需。 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夹着尾巴做人,以免暴露真相。 他可倒好,在东宫之中吃吃喝喝玩女人,贪图享乐,还得罪了父皇,真是给他长脸啊! 想起来那两名壮汉的话,此时景凰羽还在气头之上,他走过去 突然抽出了手里的剑,直指着对面的武成功。 “你竟然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今天本殿下就处决了你。” 武成功,真的是被吓坏了。 没想到景凰羽竟然会突然回来,搞了个突然袭击,害得自己心里一点防备都没有。 看到景凰羽要杀他,武成功刚想跪地求他,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呀! 现在他才是真正的东凤国太子,而景凰羽才是假的。 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东宫太子,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他是真的太子殿下,谁又知道面前这个是,真的? 突然想到了这一点,武成功脑筋一动,瞪视着面前的景凰羽。 “你是哪儿来的冒充货?竟然敢在本店下面前耀武扬威,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 话音未落,突然东宫的侍卫冲了进来,将景凰羽团团围住。 没想到武成功竟然和自己来这套。 这是当太子殿下当上瘾了,想要来一个贼喊捉贼? 看到这些侍卫不分青红皂白的将自己围住,景凰羽为自己辩解着。 “我才是真正的太子,他是个冒牌货。” 武成功在旁边辨别着:“他才是冒牌货,谁知道从哪里来的,突然冲进东宫之中,说我是假的,还打扰了本 殿下的雅兴。” 这些侍卫左看看景凰羽,又看看武成功,都愣在了原地,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两个人实在是太过相似,谁也看不出来是真还是假。 不过太子殿下一直都在东宫之中,就没有出去过。 而这个人是刚刚进来的,应该就是假的。 于是,为首的侍卫突然冲过去,将景凰羽围住。 “他是个冒牌货,想要假扮太子,带下去。” 话音未落,这些不分青红皂白的冲了过来。 景凰羽急忙出招,和这些人对打在了一起。 周围的这些歌舞伎,被吓的尖叫,四处逃窜。 看到景凰羽竟然和这些侍卫打在了一起,旁边的武成功有些害怕。 因为做了景凰羽这么多年的手下人,他深知景凰羽武功高强。 这些侍卫恐怕不是对手,于是他冲出去,大声喊着:“有刺客,有刺客加强防卫。” 这一句话果然奏效,东宫之中的所有兵马,全都冲了出来,人员加强了五倍之多。 看到这么多人,景凰羽显得有些无奈,他突然间大吼了一声:“本殿下是真的太子。” 说着,景凰羽将自己的腰牌亮了出来。 这的确是东宫太子殿下的腰牌。 就在侍卫看 到腰牌,觉得有些震惊之时,武成功突然也将自己的腰牌抽了出来。 “他那块是假的,我这个才是真的。” 众人面面相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一时间信息太多,感觉无法接受腰牌怎么会有两块,景凰羽都愣住了。 他看向伍成功手里的那块腰牌,发现与自己一模一样,连图样花纹都是一样的。 高仿的实在是太过精致。 没想到武成功还有这招,景凰羽用着惊讶的目光看着他。 从未想过,这个市井小民竟然会有背叛自己的一天,让他假扮几天,竟然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太子殿下。 早知道这个家伙有如此狼子野心,景凰羽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越想越气愤,景凰羽挥舞着手里的剑,开始与这些侍卫厮杀起来。 因为人员众多,景凰羽还是不敌受了伤,败下阵来。 再这样对峙下去,可能无法验证自己的身份,反而被擒。 到时候就落进了武成功的手里。 这个奸诈小人,谎称自己是太子殿下,做了这么多胡作非为的事情,如果落在他的手里,肯定是有嘴说不清。 于是景凰羽长了个心眼,并没有硬碰硬,而是飞身逃走。 因为他知道,留得青 山在,不怕没柴烧。 应该想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而不是在这里硬碰硬。 看到人就这样逃走了,那些侍卫还想继续追杀,不过却被武成功给拦住了。 “不用追了,他应该是害怕逃走了,以后再遇到与本殿下长得一样的人,直接拿下,不用通过我,直接关进天牢之中。” “是,太子殿下。” …… 苏泠月都已经躺下睡着了,恍恍惚惚间仿佛听到了有人敲门的声音。 她微微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觉得是幻觉,随后又闭上了眼睛,准备继续睡过去。 迟迟没有开门,敲门声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苏泠月清醒过来,突然觉得这不是幻觉。 她懒洋洋的起身,喊着:“谁呀?这大半夜的。” “是我……” 声音莫名有些熟悉,苏泠月突然变得清醒过来,不是那么犯困了。 她走过去将房门打开,只见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景凰羽。 而他此时已经受了伤,手捂着肩膀的位置,看上去十分虚弱。 他不是回宫东宫,恢复身份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受伤了? 看到他这模样,苏泠月一脸的惊讶。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第六百七十章 难道真的是景煜? 觉得全身剧痛,景凰羽忍着疼痛皱着眉头,回了一句:“我被暗算了,让我进去。” 说完,景凰羽直接就走了进去。 苏泠月急忙在旁边搀扶着他。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不是回东宫了吗?” “……” 真是一言难尽啊,景凰羽都不知道又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听到声音,景凰羽很是谨慎。 苏泠月不禁眉头一皱,许久他才问道:“谁呀?” “是我,慕容南,刚刚听到了动静,你这边发生了什么吗?” 听到是慕容南,景凰羽这才舒了一口气。 苏泠月连忙上前将门打开,只见慕容南只披着一件外套,匆匆忙忙的就过来了。 很显然,刚刚也是在睡梦之中,被声音所惊醒。 看到他来了,景凰羽叹了口气。 苏泠月急忙关上了房门,随后走到了景凰羽的面前,看着他的伤口。 “你的伤口竟然是被剑所伤,难道是回到东宫发生了什么意外?” 慕容南也是一脸的不解,景凰羽不都已经走了吗?怎么会突然又回来了?而且还受了重伤。 难道? 慕容南和苏泠月都预料到了,但还是看向景凰羽,想听他 讲述事情的经过。 ”我的确回到了东宫,只是没想到武成功,竟然霸占着太子之位,说我是假的。那些侍卫选择相信了他。” 听到这话,慕容南和苏泠月也就明白了。 应该是景凰羽找了一个与自己长相相似的人,让他代替自己的位置,而景凰羽去了天原国,扮成了尹先生。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太子殿下已经离开,而宫里的那个,是假的。 所以当景凰羽再次回来的时候,那个假冒的翻脸不认人,想要霸占太子殿下的位置。 还真是奇葩,竟然会有如此荒唐之事,苏泠月,不由得眉头紧皱。 “那个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竟敢如此行事,不怕你找他算账?” 景凰羽他了口气:“以前的武成功,只是一个市井小民,因为他长得与我很是相似,所以我才收为己用,培养他做了心腹。 只是没想到他这个软弱至极的人,竟然会有野心,想要霸占我的位置。” “那你该怎么办?”?慕容南在旁边问道。 景凰羽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节握的苍白。 之前没有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所以景凰羽一开始也没有做什么打算 ,现在受了伤。更让他的心情不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就不相信这个武成会伪装一辈子,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他露出自己的马脚。” 没料到事情竟然会这样,苏泠月也是没有想到。 现在有人占了他的位置,景凰羽还不好恢复自己的真实身份。 苏泠月在旁边劝着他:“为了掩人耳目,明天你还是让慕容南易容吧,恢复尹先生的身份,然后我们找机会恢复你的真正身份。” 景凰羽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慕容南一直若有所思,像是在想着什么。 他一言不发,苏泠月看到他眉头紧皱的模样,问着他:“你怎么了?” “我在思考一件事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苏泠月不禁问着。 “竟然武成功是一个市井小民,被栽培起来的,而且胆小懦弱怕,他怎么会有胆量鸠占鹊巢?难道就不怕自己被杀头吗?” 慕容南的话,让苏泠月也陷入到了沉思之中,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如果让一个懦弱胆小的人,突然有勇气,只需后面有人给他撑腰,既然武成功有胆量霸占太子之位,是不是身后有了靠山?” 苏泠月的这句话,突然点醒了景凰羽,让他想到了什么。 因为太子的令牌只有一块,而武成功那里竟然也有一块,伪造得惟妙惟肖。 很显然就是事先已经制造好的目标,就是为了以绝后患。 如此说来的话,武成功应该是和别人勾结在了一起,所以才会有胆量行事。 那究竟是谁,在他的背后撑腰呢? 在这东凤国之中,想必和景凰羽站在对立面的,也只有四王爷景煜。 难道真的是景煜? 不仅景凰羽想到了,其实苏泠月也想到了。 之前苏泠月还在和慕容南谈论着,叶灵汐和景煜的事情,说他们两个已经狼狈为奸。 现在又多出了个武成功,那事情太过清晰明了。 很有可能就是景煜在背后撑腰,指使武成功这么做的。 “之前咱们在酒楼吃饭的时候,那两名壮汉曾说过,太子殿下像是换了一个人,变得不一样了,即使长得十分相似,但是性格秉性还是有不同的。 想必这一点,景煜早就已经有所察觉,所以在你不在的时候,景煜就已经找武成功谈了,威胁过他。 毕竟他所占的是太子之位,如果有四皇子景煜的帮助,他成功做上了 太子,对武成功来说也是有利的。 毕竟人都贪图荣华富贵和享乐,所以自然就和他成为了统一战线。” 苏泠月说的十分有道理,这一点不禁景凰羽想到了,就连旁边的慕容南,都觉得非常有可能。 只是事情还需要验证,需要亲自去查看一下。 苏泠月拿出了之前准备好的药箱,随后为景凰羽包扎伤口,一切处置妥当之后苏泠月才离开,准备再给他开一间房。 苏泠月走之后,慕容南问着景凰羽:“你有什么打算?” “先收休养生息,等我伤好了之后,准备将这个武成功劫走,只要他不在了,景煜所有的计划都会落空。” 将武成功劫走,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只要他没了,就没有人再对景凰羽造成威胁。 慕容南点头道:“如果需要我的帮助尽的地方,管开口。” 虽然因为苏泠月,他们两个人闹得关系有些僵硬,但毕竟曾经是兄弟,慕容南不能看景凰羽的笑话,尽量会帮助他。 “如果需要你的帮助,我绝对不会客气了。” “那好吧,你就先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起来我们在继续商议。” “好……” 说完,慕容南转身便离开了。 第六百七十一章 你这个太子之位坐不久 苏泠月又为景凰羽安排了一间房,随后将他搀扶到了新的房间内。 “既然回不到宫里了,暂时就先住在这里,明天慕容南会为你易容成尹先生的模样,你暂时就不要在恢复自己的真正身份,忍辱负重,等待时机。” 景凰羽点了点头,催促着苏泠月:“你也去休息吧,大晚上的打扰你了。” “我没事,倒是你一定要注意休息,肩上的伤需要一段时间恢复,暂时不可以再动用武力,以免拉伤到伤口。” “好,我知道了。” 交代完之后,苏泠月便回到了房间。 她躺在床上迟迟无法入睡,景凰羽回到东宫计划竟然会受阻,看来四皇子景煜,是做了周密的安排。 这次回东凤国应该比自己想象的危险。 第二天清晨,苏泠月端着饭菜敲响了景凰羽的房门。 早上她起得很早,和慕容南在楼下小吃摊上吃的早饭。 觉的景凰羽行动不方便,所以苏泠月特意将饭菜端了上来,让他在屋里面吃。 见人来了,景凰羽开门将苏泠月迎了进来。 “我给你准备了一些食物,你吃完之后就休息吧。” 听到这话,景凰羽不由得抬头看向苏泠月:“你是要 去干什么吗?” “是的,我和慕容南准备先去景煜那里看一看,看看能不能在煜王府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听完他俩要离开,景凰羽急忙站起来:“我也去。” “你去做什么?你的伤口不能再拉伤到了,否则不会愈合的,只是打探而已,也不需要那么多人,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吧。” 苏泠月直接拒绝着他,让景凰羽好生无奈。 苏泠月不愿意让景凰羽去,景凰羽无奈之下也只有选择了顺从。 苏泠月将饭菜放下之后便离开了,只剩下景凰羽一个人坐在房间里。 他吃完饭之后,觉得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应该想办法。 既然苏泠月和慕容南出去打探消息了,那么他也要去探探外面的风。 看看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在苏泠月走不久之后,景凰羽也偷偷的出门了。 苏泠月下楼和慕容南会合,两个人准备去煜王府。 两个人在煜王府周围守了许久,随后看到一辆马车缓缓驶到门口。 这辆马车打扮的和普通马车不一样,很是雍容华贵,而且四外周还跟着不少男人。 虽然都是便衣打扮,但能看得出来, 马车上的人应该是非富即贵。 苏泠月和慕容南不动声色地在暗中观察的,想要看一看这马车里的人到底是谁。 随后只见从马车里下来一个男人,头上带着斗笠。 这就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了,为什么要遮挡住样貌? 这光天化日之下,明晃晃的来,还挡住了脸,明显是有些不太对劲。 苏泠月看向旁边的慕容南。 “没有看到脸,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不如进去探一探风?” 听到苏泠月的提议,慕容南摇头道:“太危险了,我们要是进去,万一被人发现那就坏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冒险也值了,找机会进去吧。” 苏泠月非要进去,慕容南也不能拦着,于是帮她想着办法。 正好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不远处走过来几个人,手里挑着菜篮子。 慕容南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带着苏泠月走了过去。 “在煜王府的后门,慕容南拦住了他们。”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我们是给煜王送菜的,你们又是什么人?” 闻言如此,慕容南急忙将面前的这几个人,拉到了一边上。 他偷偷摸摸的从衣袖里,拿出了一锭银子,塞在了送菜工的 手里。 “你把菜放在这里吧,我们送进去。还有把你们的衣服脱下来。” 听到这话,这两个男人不由的一怔。 “为什么要我们的衣服?” 哪有那么多废话,慕容南又从衣袖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他的手里。 “和我们换衣服应该不亏吧,你们穿的都是粗布麻衣,而我们都是绫罗绸缎,相互换一下衣服,这银子就都是你们两个的了。” 毕竟财宝动人心,看着手里的银子,最后为首的男人还是选择了与他换衣服。 “那好吧,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衣服换了,这菜你们就负责拿进去吧。” “好!” 于是慕容南将这两个男人拉到了暗处,随后让他们把衣服脱下来。 苏泠月毕竟是女孩子家,不方便在众人面前换衣服,于是慕容南又多给了一点银子,让他们两个穿着内衣回去。 慕容南和苏泠月换好衣服之后,两个人挑着菜蓝子,便向着煜王府的后门走去。 两个人假装是送菜工,将菜送到了厨房之后,本应该离开,但是他们两个偷偷摸摸的找到正厅。 随后看到那个带着斗笠的男人和景煜正坐在凉亭之中。 这是煜王府的后花园, 景色很是别致优美,而且清静不被人打扰,所以景煜将这个贵客迎到了这里。 慕容南和苏泠月藏在草丛之中,想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人,于是他们偷藏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 终于,带斗笠的那个男人,缓缓的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去。 当看到他的真实面容时,苏泠月不由得捂住了嘴巴。 景凰羽,竟然是景凰羽? 不过转念一想又不对,景凰羽已经恢复了尹先生的身份,不可能用自己的真实面貌来见景煜。 这个人应该就是和景凰羽长相十分相似的武成功吧。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武成功真的和景煜勾结在了一起,两个人联合起来,想要对付景凰羽。 “来煜王府一次,也是非常费力,不想让外人皆知,所以故意将脸面挡住。” 景煜没有说话,而是拿起手中的茶壶,为他斟了一杯茶。 “听说真的已经回来了?” “是的,他回来了,不过已经夹着尾巴逃跑了。” “他不会善罢甘休的,看来你这个太子之位坐不久。” 武成功深知,这次如果不是景煜在旁边给自己支的话,恐怕等真正的景凰羽回来,他肯定会招架不住,又被打回原形。 第六百七十二章 狼狈为奸 以前的苦日子他不想过了,现在他一心想要做太子,毕竟尝到了甜头,谁也不想再回到过去。 武成功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站起身来,跪在了景煜的面前。 “我能有今天全凭四皇子的栽培,我不想再过回以前的生活,所以还请四皇子可以成全。” 就知道武成功会上钩的,今天让他来,景煜就是有这个目的。 不过他要让武成功自己开口,自己要做那个施恩者,这样才更好掌控他。 景煜冷笑:“我凭什么要成全你?太子殿下一直都是我的对立面,他是未来储君,我成全了你,岂不是将你推上了皇位?” 武成功慌忙摇头:“煜王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想觊觎皇位,我也知道自己不是皇家血脉,能够做到不露出马脚,就已经不错了,更不敢去争抢,本不属于我的东西。 只是我在底层已经尝遍了辛酸苦辣,只想要荣华富贵,并不是想要权利。” 武成功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他就是在告诉景煜,我不会和你抢皇位,我只是想要荣华富贵而已。 景煜若有所思片刻,脸上露出了冷漠的笑意。 “我怎么能够相信你的话?万一我帮助你坐 稳了太子之位,你别有用心该怎么办?” “我愿意为四皇子当牛做马,如果您不相信的话,我会故意在皇上那里失去竞争能力,这样您总该会放心了吧!” 最近太子殿下所做的那些奇葩事,的确却已经惹怒了皇上,但还不足以让皇上废掉太子之位。 所以武成功必须要继续作妖,惹得皇上反感,直到他完全失去了信任,这样才达到了景煜的真正目的。 “好吧,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只要你在皇上那里失去了信任,让皇上废掉你的太子之位。我便保你一世平安无忧,拥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听到景煜的许诺,武成功连忙跪磕头领命着:“我愿意,四皇子敬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做好,只是希望四皇子要信守承诺。” “这个是自然,我景煜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既然承诺了你,就一定会做到。 但是,丑话咱们说到前头。不要和我玩什么花招,不然有的是办法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现在有把柄抓在我的手上,所以一定要恭恭敬敬的为我办事,事成自然会有你的好处,但是你要是敢耍其他花招,我绝对会将你碎尸万段。” 说着,景煜突然间攥紧了茶杯,就听“啪”的一声,他手中的茶杯一下就被捏碎了。 景煜的气场太过强大,武成功当然害怕。 他连忙道:“我不敢,四皇子放心,我一定给你当牛做马……” 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苏泠月的手不由得攥成了拳头。 武成功竟然真成了四皇子景煜的走狗。 看到苏泠月表情不对,慕容南给她使了个眼色,是因为她稍安勿躁,不要暴露踪迹。 于是他们两个依旧趴在草丛里不动声色,生怕被人发现了什么。 武成功刚走不久之后,后面便传来了娇羞的笑声。 “呵呵呵呵……” 这声音十分熟悉,苏泠月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这是叶灵汐的声音。 就算她化成灰自己都认得。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叶灵汐缓缓走来,身上穿着白色的纱衣样子很是空灵绝美。 许久不见,此时的叶灵汐早已经不是曾经那一副病态的模样,看上去十分精神,但是脸上却多了几分阴郁和狡诈。 看着叶灵汐来了,景煜回头瞥了她一眼。 “刚刚我和武成功的话,你都听到了?” “只听到了一半,来的有些晚。” “武成功,已经成功入局 了,真正的景凰羽回来被当成了假的,现在东宫是武成功执掌大权。这还多亏了你的计谋。” 叶灵汐坐在了景煜的面前,微笑着点了点头:“这只是第一步,按照景凰羽的脾气和秉性,应该现在想要杀武成功吧! 所以你要暗中保护他的安全,千万不要被轻易斩杀,毕竟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武成功还是一颗比较重要的棋子。” “我会派人保护好她的,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静观其变吧,还按照原计划行事!” 景煜和叶灵汐竟然狼狈为奸,叶灵汐给景煜做了军事。 他们两个竟然会真的鬼混在一起。 叶灵汐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景凰羽吗?为什么现在却选择去帮景煜,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难道说她的爱都是假的吗?还是因爱生恨? 叶灵汐的手里拿着团扇,轻轻的摇曳,样子很是娴静。 这段时间,她在景煜这里住得倒是潇洒自在,而景煜也看上了叶灵汐。 毕竟他的容貌,也是东凤国数一数二的,而且他有胆识,有智谋,还有容貌,足可以做自己的另一半。 景煜看了叶灵汐许久,最后伸出手去想要碰她。 就在他的手, 即将要覆盖在叶灵汐的手上时,叶灵汐突然收了回去。 她用着异样的目光看向景煜。 “不要碰我,之前我们可是有约定的,我只做你的军师,但是你不可以对我无礼。” 景煜叹了口气:“景凰羽已经抛弃了你,你又何必这样洁身自好?不如我们两个在一起吧,既能强强联手,我还能给你更好的生活。” 面对着景煜突如其来的表白,叶灵汐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我难道已经落到这副田地,需要你来给我更好的生活?” 景煜急忙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能给你幸福。” 叶灵汐手中的团扇覆盖在了自己的嘴边上,像是在偷笑。 这笑容里掺杂着苦涩,但更多的却是嘲讽。 叶灵汐清晰的知道,自己不爱景煜,就算和他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她喜欢的人是景凰羽,只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即使自己做出再多的努力,终究是换不来,他多看一眼。 如果不是爱的太深,又怎么会恨得如此浓烈! 既然得不到他的关注,那么叶灵汐宁愿去做坏人,去博取景凰羽的关注。 哪怕让他爱不上自己,恨自己也是好的。 第六百七十三章 奇怪的送菜工 “我不需要任何人给我幸福,所以你趁早死了这份心,我是不会喜欢上你的。” 听到叶灵汐这么直白的拒绝,景煜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阴森诡异的笑容。 “你曾经应该很喜欢景凰羽才是,只可惜他背叛了你,爱上了别的女人,现在择木而栖,你为什么就看不开呢?” “……”叶灵汐撇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虽然现在叶灵汐和景煜属于是合作伙伴关系,但是在叶灵汐的心中,景煜不如景凰羽半根毫毛。 他阴险狡诈,叶灵汐不喜欢他的这副嘴脸。如果不是想利用他的话,叶灵汐真是不想理会他,看一眼都觉得烦。 叶灵汐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身向前走去,似乎想要离开。 见自己就这样被忽视,景煜的心很不爽不爽。 看着叶灵汐走后,景煜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猛然砸向石桌。 就听“啪”的一声,石桌裂开了一条缝隙,可见他的内力有多么的强。 “在我面前装清高,你以为你是谁?等我做上了皇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连给我暖床的资格都没有。” 景煜喃喃自语着,额头上青筋暴起。 苏泠月和慕容南趴在草丛里一动不 敢动,景煜在凉亭之中坐了好久才离开。 见终于清静了,苏泠月这才缓缓从草丛里爬了出来。 她向着四周望了一下,发现没有人影,这才叫着慕容南出来。 慕容南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觉得全身都要木了。 突然能够活动一下身体,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太不容易了,我觉得全身都已经麻了。” 谁不是呢!苏泠月也觉得这一个姿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太累了。 不过也算是有所收获。 刚刚,他们听到了景煜和武成功,还有叶灵汐的对话,大致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眼下两个人应该尽早撤离这里,以免夜长梦多。 就在两个人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衣灰,准备离开之时,突然有个小厮走了过来,问着他们两个人。 “你们谁呀?” 见被发现了,苏泠月的表情不由得一怔。 他回头看了眼慕容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还好慕容南反应及时,对这位小厮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我是来府上送青菜的,但是这王府太大了,我们两个走迷路了,不知道出口在哪里,所以无意中来到这里的。” 听闻如此,小厮看了看周 围。 “此乃煜王府,不是随便可以进来的,如果让主子知道了,恐怕会被砍头的。” 慕容南装作很怂的样子:“那可怎么办呢?我们也不是故意的,不会被煜王发现,杀了我们吧。” 看到他这个样子,苏泠月在旁边很想笑,但还是强行忍住了,极其配合着他。 “是啊,我们两个真不是故意的,这也太大了,出口在哪里,现在都没有找到。” “好了,你们两个随我过来吧,不要乱走,我带你们两个出去。” “那就谢谢这位小哥了。” 两人感谢着,跟着这名小厮向着门口走去。 有他在前面带路,两个人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起码不会惹人怀疑。 于是他们低着头,跟着小厮缓缓向着出口走去。 此时的叶灵汐,正在院子里闲逛,无意中看到了这名小厮,带着两个人匆匆的走了过来。 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她问着旁边的丫鬟:“这两个人有点眼生,从来没有见过。” 听到叶灵汐的问话,旁边的丫鬟回复着:“这两个人应该是来送菜的吧,因为王府每天都要吃新鲜的蔬菜,总会有送菜工送菜。” 送菜工? 叶灵汐不由得微皱眉头 ,看向这两个人。 苏泠月当然也感受到了目光,她抬头望了一眼,眼神不由得和叶灵汐对在了一起。 她立马心虚的低下了头。 叶灵汐愣愣的看着她从自己的身边经过,总觉得很是熟悉,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熟悉,总觉得怪怪的。 “奇怪。”叶灵汐喃喃自语着,似有心事。 旁边的丫鬟忍不住问着:“什么奇怪?是不是你也觉得这两个人不太一样。” 不懂丫鬟的意思,叶灵汐转过头来看向他:“哪里不一样?” “因为送菜工,我经常看到,不是这两个人,这次竟然换了新的人送来,而且瞧着他们两个白白净净的,也不像是干粗活的人呢。” 觉得丫鬟说的有道理,叶灵汐突然恍然大悟。 白白嫩嫩的,不像是干活人,又是生面孔,而且刚刚走过去的那个小个子的,长相和面容极其像女人,为什么要女扮男装? 越想越觉得有些可疑,叶灵汐急忙喊着:“刚刚那两个人,让他给我站住。” 此时的苏泠月和慕容南刚走到门口,和小厮道别着:“谢谢你了!” “客气了。” 苏泠月和慕容南向着他施了一礼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就在 这时,叶灵汐带着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嘴里喊着:“这两个人,给我站住。” 苏泠月不由得顿住了脚步,没敢再向前迈去。 她缓缓回过头去,只见叶灵汐已经追了出来。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见被发现,苏泠月心里一惊,叶灵汐追出来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她这个人多疑,而且还比较熟悉自己。 万一被她看出来马脚,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苏泠月想脚底抹油开溜,但是缺一个借口。 突然想起小厮之前和她说过的话,煜王府很大,乱走的话,如果被主子知道,可能会被砍头的。 突然想到这一点,苏泠月装作很怂的样子,急忙挥舞着双手。 “我不是有意的,我真不是有意的,我是个生手,从来没有来过煜王府,不知道为何会迷路,你们可千万不要杀我呀……” 苏泠月学着刚刚慕容南装怂的样子,假装自己很害怕。 随后拽着慕容南就跑开了,动作特别迅速。 叶灵汐很想去追,但是他们跑得特别快,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叶灵汐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随后问着旁边的小厮。 “他们两个真是送菜工,为何见我会跑?” 第六百七十四章 现在真是臭名远扬了 “应该是害怕吧,因为刚刚他们两个在院子里迷了路,是我带出去的,之前吓唬过他们,说是迷路在院子里瞎走,被主子发现可能会被杀头。 所以刚刚您追出来,他们应该是以为,你想杀他们的头。” 听到小厮的解释,叶灵汐无奈的叹了口气。 “算了,可能是我多疑了。”说完叶灵汐转身便离开了。 苏泠月拽着慕容南跑了好久,最后确定后面的人没有追来,两个人这才停了下来,苏泠月累得气喘吁吁:“好险好险,幸亏我反应快,不然就被抓包了。” 慕容南也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跑什么啊?脸都换了,她还能认出来你不成?” “你不知道,这个叶灵汐很是机灵,上次我戴着面纱,都被她认出来了,所以我不敢保证换了一张脸,她就认不出来。 毕竟我生活中还是有许多小习惯了,容易暴露自己。” 苏泠月光顾着说话,并没有注意到,此时他的手一直拉着慕容南的手,并没有放开过。 一开始两个人跑的时候,慕容南并没有发现。 但是当停下来的时候,他才发觉两个人的手,一直紧紧的攥在一起。 慕容南愣愣的看了 一眼与她拉着的手,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娇羞。 他没有放开,而是一直任由这样牵着。 苏泠月无意识的想要松开,她想要拍拍自己的胸脯,喘口气儿。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好似被人强行拉住了,抽不出来。 她转身向着慕容南看去,只见他脸上羞红一片。 此时,他正看着自己的手,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苏泠月低头看去,只见他们两个的手,正紧紧的牵在一起。 而苏泠月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他竟然还攥得很紧,不让她抽出去。 苏泠月一脸的无奈:“你放开我,拉的那么紧干什么?” 听到这话,慕容南才发觉,原来自己的手牵得这么紧,他不好意思的松开。 “真是不好意思,刚刚有些走神了。” 走神? 听到这个词,苏泠月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瞧这一脸娇羞的模样,像个大姑娘一样,平时也没有看到慕容南是这种表情。 苏泠月忍不住调侃着:“你的脸红,像个猴屁股一样,是害羞了?” 慕容南为自己辩解着:“没有,就是刚刚跑得有点热,所以脸才会红。” 真的是跑的 太热了,所以才脸红吗? 苏泠月看着也不像了。 她故意问着他:“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了我吧?” “我啊……,我才没有……”慕容南狡辩着,不想承认 ,表情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苏泠月冷哼了一声,不禁瞥了瞥嘴:“没有最好,不然总觉得怪怪的!” “为什么怪?”慕容南忍不住问道。 “你是我的朋友,要是让我知道你喜欢我,多破坏气氛?和你相处都会觉得尴尬。” “……”慕容南变得无语起来。 本来是想要坦露自己的内心,但是听到苏泠月这么说,慕容南突然不敢了。 因为他知道,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就不好再继续舒服的相处下去。 如果苏泠月接受自己还可以,万一要是不接受呢,是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想着,慕容南失落的低下了头。 看着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苏泠月问着他:“想什么呢?快走啊!” 说着,苏泠月拽着他的衣袖,强行将他拽走了。 回到客栈,苏泠月第一件事情就去找景凰羽,但是敲了半天的房门,也没有人给开。 她推开门,发现里面空空的,什么人都没有,看来这个家伙 已经出去了。 “奇怪,我之前告诉过他不能乱走的,他怎么听不我话呀。” 慕容南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意:“如果他能听你的话,他就不是景凰羽了。” 慕容南说得也有道理,毕竟景凰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他怎么可能会随意听从别人的话? 不过苏泠月还是比较担心他的伤口,刚刚受伤,他就到处乱走。 谁知道会在外面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就在苏泠月觉得有些不安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抬起头来,只见景凰羽正匆匆忙忙的赶来,样子风尘仆仆。 “你干什么去了?”看见景凰羽的第一眼,苏泠月就质问着他。 “哦,我刚刚出去一趟。” “不是告诉过你,不能随意乱走吗?在房间好好休息养伤,你怎么不听我的话?” “关在房间里太无聊了,出去打探一下消息,你放心,我没有和别人打架。” 从他们的对话里不难听出,苏泠月还是关心景凰羽的。 旁边的慕容南显得有些吃醋,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 听完景凰羽是出去打探消息了,苏泠月问着他:“那你打探到了什么?” “我打探到了最 近武成功利用我的身份,胡作非为,鱼肉百姓,贪污钱财,买卖官职,强抢美女,纵、情享乐,得罪皇上,总之是闹得乌烟瘴气的。 现在城中很多人都在说太子殿下变了,闹得民不聊生的,现在真是臭名远扬了。” 没想到一个替身,竟然会将他的名声败坏至此。 说来景凰羽也真是倒霉,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我和慕容南去过了煜王府,也看到了武成功。” 景凰羽急忙问着:“那你们发现了什么?” “我们发现武成功的确是和景煜勾结在了一起,而且他抢夺你的地位,故意将你排挤走,说你是假的,这一切都是景煜的阴谋。” 就知道会是这样,景凰羽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节握的苍白。 “还有一件更可怕的事情,你要不要听?” “什么事?” 苏泠月若有所思片刻,才开口:“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事情发展到了这一地步,也应该和你坦白事实。 叶灵汐和景煜已经狼狈为奸了,武成功的计谋,恐怕也是她提出来的。 所以这次你在阴沟里翻船,应该是拜叶灵汐所赐。” “……”景凰羽没有说话,而是变得沉默起来。 第六百七十五章 想办法夺回自己的权力 印象里的叶灵汐,从来都是柔弱善良的,自从知道她陷害苏泠月之后,景凰羽就十分不了解叶灵汐。怎么会变得如此肮脏? 她的思想和她的那些手段,简直是让人所不耻。 现在更是联合景煜陷害自己。 想当初景凰羽那么维护他,甚至为了她不惜与天下人为敌,如此想来,自己还真是傻,竟然被人愚弄成这样,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突然想起苏泠月也被她陷害过,景凰羽很认真的看向了苏泠月。 “我还欠你个道歉,当初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我从来就没有信过,而是选择相信了叶灵汐,最后导致你致死。 虽然你死是个假象,但是我伤害你,却是真的,我听信了谗言,相信了奸佞。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景凰羽再说这种问题,只会让苏泠月陷入到曾经的悲伤之中,不能自拔。 那时候因为这件事情,苏泠月一直都深陷在噩梦中,她不想再提起,也不愿意再提起。 可是景凰羽却突然进说出口,仿佛在揭露她的伤疤。 苏泠月叹了口气:“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起,也希望你也别再提起。我不需要你向我赔礼道 歉,这件事情你也没有什么错。”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苏泠月的表情很是淡然。 虽然表面上,苏泠月说是不想再提起过去,但是景凰羽听得出来,她的内心还在怨恨着他? 否则不会轻易不原谅他,做出了这么多努力,可是苏泠月却连看都不多看一眼,甚至还与他保持的距离。 可见,苏泠月的内心有多么的排斥她。 曾经的那段伤害,对她来说有多么的刻骨铭心,不能忘记。 景凰羽叹口气什么都没有说,表情略带伤感。 慕容南左看看景凰羽,又看看苏泠月,眸光也带着一些复杂的情绪。 “眼下不是我们叙说伤感的时候,还是想想办法怎样对付他们吧。 看来这次他们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奔着景凰羽来的,如果我们不有所动作,太过被动。” 觉得慕容南说的有道理,苏泠月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看来想要翻盘,还需要一定周折。 “既然叶灵汐和景煜联合起来,想要致景凰羽死地,那么最危险的人就应该是景凰羽。 我和慕容南暂时不能露出身份,也不能露出马脚,所以只能在暗地里行动。 至于武成功,他假扮太子殿 下,想要毁坏太子的名声,这是非常棘手的事情。 所以我们第一件事就是要将武成功拉下马,让景凰羽回到东宫执掌大权。” 只要景凰羽顺利地回到东宫,夺回了自己的权力,化被动为主动,那么乾坤即将会扭转,景煜也不会如此胡作非为。 慕容南平平点头:“是的,所有的计划都应该隔后。眼下先杀了武成功再说。” 武成功这个人胆小,怕是没多大能耐,想杀他很简单。 只是他现在已经知道景凰羽的存在,知道景凰羽不会容纳他,肯定会千方百计的保护好自己。 苏泠月叹了口气:“就怕他做缩头乌龟。如果武成功一直呆在东宫不出来,想要杀他,难上加难,毕竟东宫之中侍卫太多。” “那我们就等他出来,再杀掉他。”慕容南提议着。 虽然这个建议可以,但是苏泠月觉得此事不行。 武成功现在已经有所警觉,故意在拖延时间,可是景凰羽的名声拖不起了。 再这样下去,可能他的太子的地位都不保,应该快刀斩乱麻尽快解决了这个武成功再说。 就在几个人正在想办法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是花涟漪 刚买回水果,准备让大伙尝一尝。 听到敲门声,苏泠月忍不住问道:“谁呀?” “是我。” 听闻是花涟漪,大伙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泠月走过去,打开了房门,只见花涟漪端着果盘走了进来。 “大家白天不在,我出去买了点水果,都是一些应季水果特别好吃,所以都已经洗干净了,大家尝一尝吧。” 说着,花涟漪微笑的走过来,将果盘放在了桌上。 见大伙都看着自己不吃,花涟漪忍不住问着:“怎么了?难道我脸上脏了吗?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苏泠月没有说话,只是觉得今天的花涟漪阁外的好看。 自从她易容之后,花涟漪顶着这副不属于自己的容貌,倒觉得美艳了许多。 她这样走出去,应该很招风吧,很是招男人的喜欢。 苏泠月虽然心里这样想的,但是嘴上并没有说出来。 倒是慕容南性直口快,直接开口道:“你的这副新容貌很好看,一般男人见了你,恐怕都会被迷得神魂颠倒吧。” 听到这话,花涟漪害羞的低下了头。 苏泠月则是在旁边显得有些洋洋得意,毕竟花涟漪现在的容貌,是苏泠 月的作品。 她被夸了,等于苏泠月也被夸了,她自然会沾沾自喜。 “还是我手艺好。你给我易成了一个相貌平平的容貌,扔到大街上都找不到。”苏泠月忍不住抱怨着。 慕容南挑了挑眉:“那还不好,相貌平平无奇才,省得招惹是非,你这副相貌很是安全。” 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夸了,还是被讥讽了,苏泠月觉得味道有些怪怪的。 不过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慕容南仿佛想到了什么,目光再次落到了花涟漪的身上。 “我突然间有了一个很好的办法。” 见慕容南一惊一乍的,苏泠月不禁白了他一眼:“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美人计!”慕容南喃喃自语三个字,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表情一怔。 三十六计里,美人计是很好用的一招,难不成慕容南想要用女人去迷惑武成功,随后借机杀了他? 突然想到这一点,苏泠月瞪着眼睛,惊讶的望向慕容南。 “你该不会想让花熙月去东宫吧?” 慕容南正有此意。 “听闻东宫最近都在找歌姬舞伎美女,花熙月可以去试一试,或许能够成功入选,凭借着她现在的容貌,可以让男人死心塌地。” 第六百七十六章 花涟漪报恩 听到慕容南的意见,苏泠月连忙摇头:“那可不一定,女人的样貌虽然可以让男人产生一时喜悦,但不一定会真正的喜欢上他。花熙月去东宫,太过危险。” “可是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难不成你要去?” 未等苏泠月回答,旁边的景凰羽连忙道:“当然不可以。” 景凰羽知道武成功十分的好色,如果让苏泠月去的话,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她当然不允许。 花涟漪在旁边听得很是真切,她知道苏泠月在维护自己,不想让自己涉险。 只是除了她,没有其他人选。 当初苏泠月给她易容成如此好看的容貌,说来也是巧合。 若有所思片刻,花涟漪开口道:“如果我可以成功帮助太子殿下回归东宫,我愿意冒险一世。” 苏泠月不可思议的望向她:“这可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听闻那个武成功特别好色,特别狗。” 花熙月无奈一笑:“我这条命是你们两个救的,我又怕什么呢,为了报恩,我愿意一试。” 苏泠月本不想让花涟漪搅进这趟浑水里,但是她都这样说了,苏泠月不好在旁边再多说什么。 不过她说的对,这件事情除了花涟漪 ,好像没有第二人选了。 只是这次的任务比较艰辛,她真的可以胜任吗? “如果有性命危险,你还愿意吗?” “不过就是一死,有什么不愿意的?如果不是你的话,恐怕现在我还在天牢里关着,此生都暗无天日,生不如死,如果能够痛痛快快的死,有什么可怕的?” 看得出来花涟漪的确是顿悟了,也看开了许多。 慕容南在旁边插话着:“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们就进行一下周密的安排,尽量不让你受到伤害。” 花涟漪点了点头:“好的。” 既然她同意了,那么慕容南作为军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安排人将她送到东宫之中,据听说最近就会有一场选拔,可以让花涟漪先去试一试。” 花涟漪现在的这张脸,即使不用打扮,也是艳压群芳的。 如果再为她好好装扮一番,可以说是走出去就吸引众人的目光。 这一点慕容南还是有很大把握的,毕竟他常常和人脸打交道,知道什么样的五官更受欢迎。 第二天一早,苏泠月带着花涟漪去了成衣铺,准备挑几件布料做衣服。 她俩刚抵达成衣铺不久,便听到了身后熟悉的声音。 “ 我要的那些布料,是不是都已经到货了?” 觉得声音莫名有些熟悉,苏泠月不由得回头望去。 当看到身后是叶灵汐的时候,吓得她连忙将头又转了过来。 看到苏泠月表情不对,花涟漪也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 看到是叶灵汐,她面无表情的又转了过来。 还真是冤家路窄,在哪里都能碰到老熟人了。 花涟漪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她知道,苏泠月应该是不愿意看到她。 于是花涟漪叫着老板:“我的衣服是不是该做好了?” “做好了,已经做好了。” 说话间,掌柜的拿着两件衣服走了出来。 正是刚刚花涟漪挑选的布料,做出来的衣服。很是好看。 花涟漪看到自己的衣服已经做好了,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果然东凤国最大的成衣铺就是不一样,动作还真是迅速。” “那是自然,您是定制的,而且还加了手工费,所以自然是要保质保量的完成。” 说话间,叶灵汐已经走了过来。 “那我的衣服呢?” “看到是叶小姐,成衣铺老板连忙点头哈腰。 “叶姑娘,您的衣服已经出来了一件,另一件还在赶制中。” 听 到这话,叶灵汐脸上立马露出了不高兴的神情。 “凭什么他们都可以那么快,我的这么久还做不出来?” 闻言,苏泠月回头瞥了她一眼。 掌柜的连忙认错。 “真是不好意思叶姑娘,您要的那匹布料,和这匹布不一样,这是上等的丝绸制品,最近断货断的厉害,也是刚刚拿回来,所以这件衣服也是刚开始裁剪制作。” 听到这话,叶灵汐的脸上立马就浮现了不高兴的神情。 她急需这件衣服,因为过两天有急事需要穿,现在可好,还没有做出来,这可该如何是好? 就在她转过头来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花涟漪手里的衣服,就觉得很是欢喜。 因为这衣服的成色,还有布料和剪裁,都是她喜欢的风格。 刚刚花涟漪套在身上试了一下,发现大小也正合适,很凸显她的气质。 就在花涟漪脱下来,准备包上的时候,突然旁边的叶灵汐开口道。 “这位姑娘,不知道能否割爱将这件衣服卖给我?” 苏泠月和花涟漪准备将衣服带走之后就离开,没想到叶灵汐竟然主动去招惹。 这是叶灵汐准备做好的衣服,过几天选秀的时候去穿,没想到竟然 有人想要横刀夺爱。 叶灵汐抬头望了她一眼,冷漠道:“对不起这位小姐,这件衣服对我来说很重要,请恕我不能割爱给你。” 话音未落,叶灵汐突然开口:“我出三倍的价钱。” “……”花涟漪没有理会。 “我出四倍的价钱……五倍,六倍……” 很明显,叶灵汐想要用钱去砸花涟漪,希望将这件衣服让给她。 可是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叶灵汐并不想让给她。 因为这件衣服对她来说也很重要,不是轻易就可以割舍的。 “对不起这位小姐,您出几倍的价钱我都不能卖给你。” 都已经到六倍了,这件衣服根本就不值那些钱。 她这样恳求都没有换得她的同意,有点太不识抬举了。 “你这件衣服又不是镶金边的,我出了六倍的价钱,你都不愿意卖给我,你是什么意思?” 听到他的这句话,花涟漪觉得有些好笑:“这件衣服不是用钱能够衡量的,我不愿意卖给你,你还想强迫不成?” “你……”叶灵汐被他气的哑口无言。 本来今天因为衣服的事情,她有些恼羞成怒,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不识抬举,她将所有的火气都发了出来。 第六百七十七章 偶遇叶灵汐 “你又是哪门哪户的小姐?”叶灵汐质问着她。 花涟漪当然不能回答,因为她并非是东凤国的人,而且现在隐姓埋名,就是不想被太多人知晓她的身份。 招惹到叶灵汐这个女人,也实在是倒霉,即使不想认,但是恐怕这口气咽也得咽下,不咽也得咽下。 “我并非是哪个大门大户的小姐,而是来东凤国做生意的。出门在外,我也不想得罪谁,如果这位小姐喜欢的话,那衣服尽管拿去吧。” 花涟漪怕给苏泠月招惹麻烦,无奈之下也只有将这衣服让了出来。 但是旁边的苏泠月觉得很是生气,很明显,叶灵汐是想要动用身份威胁她。 花涟漪虽然身份低微,但不至于任凭谁都可以欺负吧? 就在花涟漪即将要把衣服递过去的时候,苏泠月突然抢先一步,将衣服给拽了回来。 “这位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这件衣服不能忍痛割爱给你了,因为我们也有急用,如果您真是着急的话,可以让掌柜的挑几件成衣给你,我们还有事,恕不奉陪。” 说完,也不管叶灵汐是什么表情,苏泠月拽着花涟漪便离开了。 气的叶灵汐在后面瞪视着他们两个的背影。 这时,叶灵汐旁边的丫鬟开口:“小姐,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女人有点眼熟啊!” “眼熟?”叶灵汐不由得看像丫鬟。 “哪里眼熟?” “小姐还记不记得,前段时间王府里遇到的那两个送菜工?” 送菜工? 叶灵汐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 因为她突然间想起来,其中有一名送菜工的长相,和刚才那个女人十分相似。 之前她就有所怀疑,那个人是女扮男装的,因为她的身高和体型和男人有些差别,而且细皮嫩肉的,也不像是 ,汉子。 如今想来,应该就是她确认无疑了。 也就是说,那天前来送菜的送菜工,和今天争抢衣服的是完全同一个人? 意识到这一点,叶灵汐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去派人查一查,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历?住在哪里,我要她的身份信息。” 听到叶灵汐的交代,丫鬟连忙点头:“好的主子,我这就去派人查看。” 苏泠月拽着花涟漪走出去不久之后,来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 花涟漪忍不住问道:“你也真是敢说,就不怕得罪叶灵汐吗?” “我怕她做什么?虽然是高官之女,现在不也是仰 仗着四皇子活着吗?她还不能把咱们怎么样,不用怕她。” “只是现在你们两个是仇敌,万一要让她认出你的身份,该怎么办?” “我没事情,认出来就认出来了,但是我不希望我身边的朋友人气吞声。我宁愿得罪他,不想恶心的做好人。” 苏泠月一直都是这副脾气。花涟漪倒是很喜欢她。 只是,让她为了自己得罪叶灵汐,还真是不值得。 花涟漪突然拽起了苏泠月的手。 “不管怎么样,今天还是谢谢你。这两件衣服我还是很喜欢的,如果不是你的话,恐怕其中有一件,我就要送出去了“ “咱们两个就不要说那些客气的话了,当初我是愿意的,无论曾经,还是现在,我都没后悔过。” 花涟漪满含热泪的看着苏泠月,一眨眼,眼泪似乎就要流了下来。 看到她如此含情脉脉的眼光,苏泠月忍不住撇了她一眼。 “不要这样看着我,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两个是拉拉。” “拉拉?拉拉是什么?” “就是女同的意思,说了你也不懂,好了别在这里算了,赶快走吧。” 苏泠月拉着她的胳膊准备离开,刚走出没几步,苏泠月就感觉 到了不对。 她不由得回头望去,只见身后有几个男人正鬼鬼祟祟地跟着她。 当看到苏泠月转头向后,这几个男人鬼鬼祟祟的,假装干着别的事情。 虽然掩饰的很好,但还是难逃苏泠月的法眼。 看来这几个人,就应该是来跟踪自己的。 在这东凤国之中,她不认识谁,而且现在又易容了,容貌可以说是没有人认识她。 没有人得知她的任何私事,可是为什么会有人跟踪他? 明显这些人就是叶灵汐派来的,应该是刚刚的事惹怒了她,所以她想要派人调查她们的身世背景和住址地。 看到不对,苏泠月拽着花涟漪的手,快步的向前走去。 感知到苏泠月紧张的目光和神态,花涟漪想要回头看,不过却被苏泠月给阻止住了。 “不要回头看,不然就打草惊蛇了。” 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花涟漪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走的这么快,是不是我们被人盯上了?” “是的,我看到了可疑的人,应该是叶灵汐派来的。” 就知道,刚刚可能是惹到了她,花涟漪现在有些后悔。 当时就不应该听苏泠月的,将衣服给她。 现在可好,招惹到了麻烦。 叶灵 汐毕竟在东凤国还是有些手腕的,想要对付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对不起姐姐,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听到花涟漪竟然说这话,苏泠月白了她一眼:“以后这种话,就不要说了,给我添什么麻烦?就算是麻烦,也是我自己自愿的。” “你一直都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报答。” “不用你报答,现在要做的就是闭嘴,尽快想办法脱险,先甩掉他们再说。” 苏泠月看了眼前的地势,发现前面有巷子。 只要有巷子胡同,大大小小纵横交错,像个迷宫一样,那就好办了。 走进胡同之中,很容易迷路甩掉这些人。 于是苏泠月拽着花涟漪走了进去,在胡同里边兜兜转转,绕了好几个圈。 这几个男人在后面跟了好一会儿,最后发现人竟然没了,几个人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人跟没了,怎么回去交差?” 周围突然间传来了飘渺的声音:“你们不需要回去交差了,就留在这里吧!” 听到声音,众人回头看去,突然一股粉末洒了过来。 还没等大家伙反应过来,就已经晕倒在地了。 这时苏泠月随身所带的迷粉,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第六百七十八章 少多嘴,以免给主子添堵 看到这几个人都已经晕了过去,苏泠月回头交代着花涟漪。 “你先回去,我处理他们。” “你想怎么做?”花涟漪不禁问道。 “你就别管了,我会处理他们的。” 苏泠月将花涟漪赶走了,随后她在附近找了一辆推车,将这几个人抬在了车上,用干草覆盖在了上面,一个个全都运走了。 等苏泠月再回来的时候,只见她累得满头大汗,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 “你该不会是把他们几个给杀了吧?” 听到这话,苏泠月不由得一怔:“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当然不会,只是给他们几个小小的教训一下,明天早上自有分晓。” “那好吧!” 花涟漪也没有多问,既然苏泠月说如此,那就等明天早上再说吧。 叶灵汐派去的人,都已经隔了一晚上了,还没有回来,这让她十分担忧。 一早上,叶灵汐忍不住问着丫鬟:“我派去的人,怎么现在还没有消息?” 丫鬟摇了摇头:“具体奴婢也不太知道,应该是中途发生了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中途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会一晚上都不回来。 叶灵汐隐隐的感觉到了有些不对。 她心浮气 躁的站起身来:“走,随我去看看吧!” 丫鬟也没有多嘴,而是跟着叶灵汐走出了王府去往了市集。 这几个人是煜王府的侍卫和小司,家里也就住在附近。 叶灵汐闲来无事,想要在周围走一圈,看看发生了什么没有。 就在她走在一家门口的时候,突然发现许多人围在眼前,不知道在围看这些什么。 叶灵汐带着丫鬟凑了过去,只见面前很多猪,还有几个人。 这几个人赤果着身体,也没穿衣服,正被大家群围着观看。 所有人都指指点点的,说什么的都有。 这几个人则是呆头呆脑的坐在群猪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丫鬟看到这几个人的面容时,忍不住面容铁青:“小姐,就是他们几个,这怎么还和猪待在一起了呢?” 叶灵汐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但还是强行压了回去。 她转头问向旁边的一位男人:“这位大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叶灵汐的问话,这位男子解释着。 “具体我也不太知道啊,早上起来就看到这个样子了,这些猪是准备送给醉仙楼的,用来做菜用,所以昨天晚上就在这里用栅栏围了起来。 今 天一早就发现,里面竟然还有几个不穿衣服的男人。” “……”叶灵汐真的无语至极,转身就走了。 丫鬟急忙跟在后面。 “小姐我们不救他吗?” “救什么救?这么丢人的事,你去做吧,我不想做。” 很明显这几个人,昨天办事失误,还被人耍了,困在猪圈里。 现在呆头呆脑的样子,像是中了什么迷、药一般。 现在被众人围观着,叶灵汐现在去救他们,就等同于是一伙的。 这几个人都光着,已经伤风败俗,让她怎么去救? “他们变成这个样子,算他们活该,别理会了,就当从来没有存在过。” 说完,叶灵汐也不管这几个下人的死活,转身就离开了。 但是丫鬟有些看不下去呀,毕竟曾经都是王府里的下人,关系还算不错。 所以丫鬟打点人,去将这几个男人从猪圈里救了回来。 救出来的时候,人还是痴痴傻傻的,像是中邪了一般。 最后给了几个巴掌,这才将其打醒。 问他们前因后果,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就说把人跟丢了,随后中了迷、药便再也没有下文了。 这让丫鬟很是无语,也不敢将这些事情告诉叶灵汐 。 就当是任务失败,少多嘴,以免给主子添堵。 第二天早上,当苏泠月带着花涟漪去看热闹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因为她看到这几个男人竟然没有穿衣服,而是坐在猪圈之中。 随后花涟漪急忙将苏泠月,给拉到了暗地里。 “你给脱的衣服?” 苏泠月耸耸肩:“当然没有,我花钱雇人脱的。” 花涟漪忍不住伸出大拇指:“真有你的,太厉害了,这种办法你也想得出来。” “杀也杀不了,当然得想办法调理调理他们,想必叶灵汐也听说她派去的人,现在是这个下场吧! 我就是想要故意恶心她一下。” “那你就不怕,惹怒叶灵汐,暗地里调查你?” “怕呀,所以一早上我就安排慕容南,换地方了。毕竟那家客栈人多眼杂,找了一处比较干净利落的院落,我租了一处郊外的地方,还算雅致,所以暂时就在那里住。” 真有苏泠月的,让花涟漪佩服的五体投地。 苏泠月拍了拍花涟漪的肩膀:“过段时间,你就要离开我们了,会遇到什么危险谁也不知道,所以一定要小心。 我们为了避人耳目搬到了郊外去住,应该不 会惹上什么麻烦,现在我担心的就是你。” 花涟漪牵起了苏泠月的手:“不要担心我,我会尽可能的活下回来。” 苏泠月抿着嘴,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很是担心花涟漪的安慰,但是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所以也只能期待花涟漪能平安的回来…… 三天后,是东宫选美的日子。 一早上,慕容南就将她送到了厅堂之中。 此时在东宫的偏见,武成功左手抱着美人,右手拿着酒杯,一边搂着美人,一边喝着美酒,样子很是潇洒而又从容。 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自从当上了太子殿下,就利用权力开始纵、情享乐什么,美酒美食美女都不在话下,每天都要换新的。 这批美女刚刚进宫不久,他就已经厌了倦了,所以吩咐下人再找来一些新的美女。 所以利用这一点,花涟漪才被人送了进来。 为了能够让花涟漪脱颖而出,慕容南也是花了大价钱买通了东宫的贴身吓人套出了一些有关于武成功的近期喜好。 慕容南将这些喜好大概整理了一下,随后告知花涟漪,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怎样可以讨得欢心,怎样可以让他生气。 第六百七十九章 迷惑武成功 花涟漪在进宫之前,就已经将武成功的脾气摸得透透的。 看着前面有二十几个姑娘,都长得十分美丽,花涟漪在后面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可想而知这个武成功有多么的昏庸。 如果让他一直霸占东宫,恐怕以后也会民不聊生吧! 武成功外表虽然长得很像景凰羽,但是唯一不同的是,他有狐臭。 也就是腋窝下有味道。 虽然不是很浓重,但是离近了,会能够闻到有些。 美女靠在他的怀中,闻到这种臭味,就熏的脸色泛白,有的甚至呕吐。 所以他选美女也是有一定要求的,但凡闻到他狐臭的味道,有异样的表情,都要滚。 而且对方必须是美女,只要稍微长得有些瑕疵,他看着不顺眼的也得立马滚蛋。 前面十几个,全都因为各种不合格,被刷掉了。 眼看着就要到花涟漪了,她心中有些紧张,不知道要怎样表达,才可以让武成功多看一眼。 她前边的女子,因为闻到了狐臭的味道,熏的差一点吐了出来,随后被武成功给了一个耳光,被打跑了。 看着这个女子哭着离开,花涟漪紧张的用手搓着自己的裙摆。 毕竟第一次经历这样 的事情,还是有些紧张,不知道该如何说。 接下来就要到花涟漪了,她沉思了片刻,走上前去。 “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抬起头来,让本殿下看一看。” 听到命令,花涟漪缓缓抬起头来,当看到她的真实面容时,武成功的表情,微微一怔。 因为她的容貌,是见过这么多美女里最出挑的。 可以说,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一时间武成功有些看呆了。 旁边的下人意识到了不对,在旁边轻咳了一声。 武成功这才缓过神来,最后看向花涟漪。 “你叫什么名字?” “花熙月!” “花熙月,好名字,你家是哪里的?” “天原国!” “既然是天原国,为什么会来到东凤国?” “天原国连年受灾,吃不饱,穿不暖,我的父母都死于灾荒年代,我是被人贩子拐卖到这里的。随后就卖去当歌舞伎。” 没想到这个美女,竟然还有如此坎坷的身世,武成功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如此说来,你还会一些歌舞表演?” “是!” “那你就给本殿下跳一舞,我看看如何。” 花涟漪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来:“还请允许 奴婢下去先换一身衣服。” “好,去吧!” 说着,花涟漪便走了下去。 在出店内的时候,迎面看到了慕容南。 见她去换衣服了,慕容南知道事情应该十有八、九差不多了。 他给花涟漪使了个眼色,花涟漪也领会到,点了点头,与他擦肩而过。 花涟漪走进一间房间,拿起了事先准备好的舞裙换上。 这件舞裙是苏泠月特意为她定制的,上面的衣服不同于那些花红柳绿,而是白黑相间,带有水墨画,很是别致。 当穿着这身舞裙,再次走进殿内的时候,武成功的眼前一亮。 因为他看到过的这些女子,穿过的舞裙都不是这个颜色。 她竟然穿着山水画一般的舞裙,走了进来,仿佛如画中仙一般。 见此,武成功忍不住问道:“你想要跳什么?” “就跳一幅水墨丹青吧!” 话音未落,有两个下人突然拿着一个大砚台走了过来,还有一幅超大的空白画。 这是慕容南事先就已经买通好了,为的就是好好的给武成功表演一番。 当画卷展开之时,花涟漪用袖口一摆,顿时就像毛笔沾染墨汁一样,用自己的衣袖粘住了墨汁。 旁边的奏乐 声响起,花涟漪别用自己的衣袖准备在这空白的画纸上,画一幅江山社稷图。 她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 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 没想到这个女人跳舞如此好看,武成功在旁边都已经看呆了。 她跳着舞,像婀娜多姿的柳条样扭、动着,美的让人陶醉。 武成功在旁边咧嘴笑着,就差口水都淌出来了。 一曲作罢,花涟漪,用衣袖挥舞出了一幅山水画。她的衣袖被染成了墨色,正好与她的裙子相呼应。 没想到用舞蹈还能作画,真是绝了,武成功不由得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掌,表示对花涟漪的赞美和尊敬。 因为她不仅长得美还多才多艺,实在是让人不得不青睐有加。 “好美,很有才华,赏!” 看完这段舞蹈之后,花涟漪在武成功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由得开口称赞着她。 花涟漪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一半了。 看到武成功的赏赐,花涟漪急忙施了一礼,感谢着:“多谢太子殿下。” “人美舞美,正是本 殿下要觅得的佳人,你上来。” 听到武成功的话,花涟漪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走上台去,站在了武成功的面前。 望着面前的花涟漪,武成功点了点头,觉得近看,人更加的娇美。 只是不知道她厌不厌恶自己身上的味道。 犹豫了好一会儿,武成功才开口:“你闻到有什么味道吗?” 花涟漪用鼻子嗅了嗅,摇头道:“什么味道?” 武成功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你在说谎吗?难道真的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他不喜欢撒谎的女人,尤其是娇柔造作的那种。 本来对花涟漪还是有几分好印象的,但是再听到她说没什么味道时,武成功的脸一下子就僵硬了。 花涟漪再次嗅了嗅,随后一脸懵懂的看向武成功。 “太子殿下,真的没有什么味道,奴婢从小鼻子就不是特别灵验,和正常人比,味觉和嗅觉都不太好。” 听到花涟漪的话,武成功脸上的表情又渐渐恢复了笑容。 原来如此啊! 怪不得她闻不到什么味道,不过这也挺好的,比起那些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要强百套。 她鼻子不灵,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好事。 第六百八十章 天赐佳人 这位佳人,不就是上天的恩赐吗? 武成功很是开心的将花涟漪一把搂住。 花涟漪突然间倒在他的怀里,被吓得惊慌失措,犹如一只小鹿一样,用着可怜委屈的眼光看向武成功。 不得不说,她这样的表情,一下子就俘获了武成功的心。 因为他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花涟漪可为是满足了他所有对女人的幻想。 长得又美,人又有才,身上还散发着独特的气质,就连这种眼神,都勾得人离不开目光。 武成功突然大笑一声,抱起花涟漪在台上转了三圈。 “此乃天赐,以后你就做本殿下的女人吧!” 花涟漪没有及时回复,而是藏匿在了武成功的怀里,像个小女人一样一脸的娇羞。 武成功开心至极,也没有心情再继续选其他美女了。 他抱着花涟漪离开了正殿之中,下人们一个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武成功抱着花涟漪进了偏殿之后,急忙的要脱衣服,想要干迫不及待的事情。 花涟漪急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这么着急做什么?不如玩一点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的?” “你来追我呀,如果你要是追到我 了,今天就随你处置,想要做什么都行,如果追不到我,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听到这话,武成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还不简单。” 他觉得花涟漪是一个女子,肯定是跑不过他的,想要抓太简单不过了。 于是他很是轻松的就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花涟漪。 就在他追上前去的时候,突然发现花涟漪会轻功,一下就飞身而起,躲过了他。 武成功追了好久都没有追上,最后累得气喘吁吁。 “我不玩儿了,我不玩儿了……” 见他竟然耍赖,花涟漪用衣袖扶着嘴角,轻笑着:“殿下,可不要耍赖哦!熙月只是一介女子,如果殿下真的想做我的男人,就要做我的天,只能是属于熙月一个人的。” 武成功气喘吁吁地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自然要做你的天,只属于你一个人……” 话说到一半,武成功自己都语塞了。 身为太子殿下,后宫佳丽三千也是很正常的,为什么非要答应她,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不过男人都擅长花言巧语,即使知道女人幻想一世一双人,但是男人还是 说了谎。 “只要你和我在一起,自然是你的天,只属于你一个人,我不会再宠幸其他女人,眼里只有你。” “是吗?”花涟漪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我骗了你,你想怎样都可以。” 花涟漪抿嘴偷笑,觉得男人的话,还真是可笑。 真是映证了那句老话,信了男人的话,猪都能上树了。 她轻笑一声,从窗台处飞身落下,站在武成功的面前,伸手挑着她的下巴。 以前都是武成功去挑女人的下巴,他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挑着下巴,觉得有些怪怪的。 同时又觉得有些新奇。 这个花熙月真的和自己曾经以往认识的女人不一样,她太特别了。 “好呀,那这可是你说的。” 说着,花涟漪点起脚尖,在他的侧脸处吻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在花涟漪亲吻这一口的时候,武成功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自从他做了太子之位,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没玩过。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不好意思,也会害羞。 眼前这个女人真的很神奇,竟然勾起了自己不一样的感觉。 武成功突然将她横抱而起,准备将她放在床上。 花涟漪从口里拽出一块手帕。 随后盖在了武成功的头上。 这手帕有一种莫名的香气,闻到就感觉全身都轻飘飘的,似要飘在云层之中。 就在武成功将花涟漪抱在床上,准备亲下去的时候,突然脑袋一歪,倒了下去。 他像是睡着了一般,已经不省人事了。 花涟漪起身,回头望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了嘲讽的讥笑。 还好之前准备的比较妥当,慕容南给她安排的十分周全。 不仅花钱买通了东宫的下人,还让她练习了一段惊人的跳舞。 苏泠月更是将她的手帕,用一种特殊的迷、药浸泡。 花涟漪只需要略施手段,将这带有迷、药的手帕盖在他的脸上,让他闻一闻,便可以让他昏睡过去。 所有的计划都是那么的周密,百无遗漏…… 看着睡熟的武成功,她将床上的纱幔放下,最后整个人也躺在了他的旁边…… 这一夜苏泠月都没有睡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心里面一直都惦记着花涟漪。 将她送去东宫,已经成为了武成功身边人,不知道会怎样? 是不是让那个家伙占了便宜?又或者被他识破身份? 越想越觉得有些睡不着觉,苏 泠月准备出去走一走。 刚打开门,就看到慕容南正在往出走。 苏泠月忍不住问道:“一大晚上都不睡觉,出来做什么?” 慕容南苦笑:“你不是也没睡觉吗?竟然还问我。” “我睡不着,想要出去走一走!”苏泠月回答着。 “那我也是睡不着,想要出去走一走。” 苏泠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睡不着。 不过既然碰到了,那就一起吧! “那就一起吧,我想出去透透气。” “好,我陪你!” 在慕容南的陪伴下,两个人来到了湖边,听着潺潺的流水声,苏泠月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周围的空气很是新鲜,但是风却有些凉,慕容南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你穿的有些少,别冻到!” 闻言,苏泠月不由得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 “这次出行,还多亏有你,一路上都在当我们的军师,为我们出谋划策,看来将你带在身边还是有好处的。” 听到苏泠月的夸赞,慕容南傲娇的昂了昂头:“你现在才发现我的好,我可比景凰羽有用多了。” 这话,怎么有一种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感觉? 第六百八十一章 睡不着,出去走一走 苏泠月只是无意识的夸赞他一句,没想到他竟然还傲娇起来了。 苏泠月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慕容南转头望向他,十分的含情脉脉:“听说你和景凰羽曾有过一段感情,福临是他的孩子。” 这事他都知道,苏泠月苦笑了一下。 “景凰羽对你说的吧。” “是!” “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你知道也无所谓。” 慕容南点了点头:“第一次知道的时候,还是有些差异的,不过后来我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景凰羽会千里迢迢的来到天原国隐藏身份变成尹先生,他都是为了你。” “所以呢,和我提起这件事情,你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苏泠月明白,慕容南说了这些都是在做铺垫,他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要对自己讲。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 慕容南想要大胆的表述出自己的内心想法。 “未来有没有想过要和景凰羽在一起?” 慕容南突如其来的问话,不仅让苏泠月一怔。 她愣没愣眼的望着慕容南,不知道为何问这种问题。 看到苏泠月不一样的目光,慕容南意识到了不对劲,忙解释着。 “你别 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问一问而已!” 苏泠月不禁白了他一眼:“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为何要问这种问题? “只是好奇而已,毕竟你们两个还有个孩子!” 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很是坚定的回答着。 “我不会再和他在一起。” “真的?”慕容南不确定的问道。 还真是能八卦,难道非得问出来个因为所以,才肯罢休吗? 苏泠月再次瞥了他一眼:“我与谁在一起,你怎么那么关心?还是关心你自己得了。” 慕容南苦笑了笑:“我只是好奇的问一问,并没有想八卦你,其实我觉得,你的身边应该有个人照顾。” 苏泠月冷哼了一声:“谁说女人就一定要有男人照顾,难道女人就不能自立自强吗?” 一句话顿时堵得慕容南哑口无言。 苏泠月的确是自立自强的,这也是最吸引慕容南的一点。 她聪明伶俐,而且勇敢果断,与他之前见过的那些女子有着非常大的不同。 “女人可以自强,但是不要自刚,并不是所有的事情,女人都可以办的。有时候憧憬一下爱情的美好,有个依靠难道不好吗?” “不好!”苏 泠月直接反驳着,没给慕容南任何还嘴的余地。 听到他这样说,慕容南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意。 看来,景凰羽对苏泠月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导致她现在都不相信爱情,不相信男人。 “你就那么仇视男人?” “我不仇视男人,只是不想依靠男人而已。毕竟曾经经历过一场错误的感情,不想再经历了,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苏泠月叹了口气,见天边有些泛白,她回头叫着慕容南:“我们回去吧,天马上就要亮了。” 话题只聊到一半,她就着急要走,还有许多话慕容南没有说出口。 他觉得有必要让苏泠月感知到,自己对她的不一般。 就在苏泠月要转过身来,刚要迈出步子的时候,突然慕容南在后面喊了一句:“我可以做你的半边天,你愿意依靠我吗?” 听到这话,苏泠月的脚步不由得一顿。 他回头望着她:“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没有说胡话,我对你都是真的。” “……”苏泠月很是无语。 她一直都拿慕容南当朋友,没想到他竟然对自己还有别的心思。 不过刚刚他们两个也交谈过了,苏泠月有明确表示 ,她不想再经历感情,也不想再依靠任何男人。 他又何必要说出这句话呢? 沉思了好久,苏泠月才开口:“你应该知道我的心。” “我知道你的心,你现在不想经历任何感情上的事情,但是我会等你,等你接受我的那天。” “如果你永远等不到呢?”苏泠月反问着他。 慕容南苦苦一笑:“如果永远等不到,我也会一直等下去。今生本来就没想过和谁长相厮守过,曾经我也有过你这种想法,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多好。 但是当你遇到了那个觉得可以相守一生的人,就会打破这种想法。 本以为我可以在深山里安享晚年,但是直到遇见了你,打破了我之前所有的计划。 所以我愿意等你,哪怕等不到你,我也会一直等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慕容南的这番话时,苏泠月的心里竟然有些感动。 因为很少有男人会说这句话,即使等不到那个人也愿意一直等下去,哪怕孤独终老,只要他喜欢,别人都管不着。 多么的有个性啊! 苏泠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着慕容南笑了一下。 这笑容里暗藏着说不出来的情绪。 或许现在苏 泠月也给不了他什么答复,谈不上爱,只能说不排斥而已。 “走吧,不要再说那些没用的了,做朋友不好吗?做情人可能会撕破脸皮,永远不会再见。但是做朋友,却是长长久久的。” 这应该算是变相的拒绝吧! 听到苏泠月的话,慕容南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跟在苏泠月的身后,与她一起离开了。 景凰羽起来的时候,发现苏泠月和慕容南都不在,两个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房间里空空如也。 他有些焦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就在他准备动身,去找他们两个的时候,突然在门口看见他们两个是一起回来的。 见是景凰羽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你们两个……” 听到声音,苏泠月抬起头来。 不知道景凰羽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正站在门口焦急的望着他们两个。 “出了什么事情?”苏泠月问道。 景凰羽落寞的看了一眼慕容南,随后摇了摇头:“没出现什么事情。” “只是你们两个怎么不在房间?去了哪里?” “睡不着,出去走一走。” 走一走? 两个人一起出去走一走,景凰羽仿佛感受到了爱昧的气息。 第六百八十二章 计划 他不语的看着他们两个,心里有些难受。 看来慕容南已经出手了,之前说过要公平竞争的,果然他一直都守候在苏泠月的身旁,恐怕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只是他自己呢!目前处于很是尴尬的境地。 苏泠月似乎并不想原谅他,自从知道他是景凰羽之后,总是有意无意的在躲避,反而让慕容南有机可乘。 景凰羽是内心也有些焦急,可是却又使不上力气。 景凰羽也感觉到有些尴尬,故意岔开话题:“还以为你们两个出了什么事情,离开的时候也不知道说一声,不知道有人着急吗?” 慕容南在旁边插话着:“只是出去走一走,况且天还没有亮,能没有什么危险?不用担心。” “万一呢!” 景凰羽和慕容南似乎要杠在一起了,苏泠月连忙在旁边打着圆场:“好了,都已经回来了,没事啊! 对了,今天咱们要谈一谈关于叶灵汐和景煜的事情,他们两个最近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动作,似乎想要让东宫这边彻底失势。 竟然花熙月已经得到了武成功的青睐,就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想办法扭转乾坤。” “那我们进去谈谈吧!”慕容南提议着。 清晨起来,头脑清醒,最适合议事。 眼下有什么办法,三个人需要共同商议,研究出来一个可行的方案。 当初将花涟漪送到东宫,是慕容南想的办法,他自然也有后续的一些想法。 回到屋内,慕容南将自己一整套策略说了出来。 “花熙月得到武成功的青睐,这只是第一步,但还没有完全取得信任,所以暂时花熙月不能去杀武成功,而是一直要潜伏他的身边。 但是我们可以做一些小动作,也就是让花熙月在他的饮食里下一些慢性毒药。 这慢性毒药就由苏泠月来配置,怎样可以让他们没有察觉,还可以一点点的要了他的命?” 听到慕容南的问话,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方法不是没有,我知道有一味毒药,无色无味,掺杂在饭食里不会被人察觉,但是它是慢性毒药,需要很久才可以要命。 只是景凰羽还能等到,他吃慢性毒药毙命的那天吗?” 眼下景煜一直想要利用武成功,搬倒东宫这边的实力,所以经等不了了。 等他吃完慢性毒药发作,得是猴年马月啊!慕容南也深知这一点。 “慢性毒药只是我们留的后手,万一 花熙月,行动有误,并没有真的杀了他,起码这慢性毒药还可以是最后的一手。” 原来如此,听到慕容南的想法,苏泠月赞同的点了点头。 觉得他还真是老谋深算,把后路都想好了。 如果一旦失利,不仅不会杀了武成功,可能还会打草惊蛇,以后再难对付他了。 这慢性毒药的确可以作为后手,眼下景凰羽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应该早点干掉他才是。 “那我今天就先将毒药配置出来,然后你想办法教到花熙月手里,至于东宫那边的事情,就让花熙月小心一点。” “这个我已经安排好了,花熙月会定期将东宫那边的事情禀报出来,到时候我们就知道景煜和武成功到底有什么计划,我们也可以对症下药,逐一击破。 有了花熙月这个内线,可以说是帮了我们很大的忙,眼下也只能静观其变,等待时机了。” 慕容南安排的很好,他的想法得到了苏泠月和景凰羽的十分赞同。 既然花熙月已经成功安排在东宫那边,那么武成功那里,也不用担心。 现在担心的应该是景煜和叶灵汐那里,景煜一直想要搬倒东宫势力,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景凰羽不想坐以待毙。 这次他因为苏泠月离开了东凤国,而被人强行夺了位。 这口气实在是难咽。 一想到都是景煜的阴谋,他很想出这口恶气。 也该是时候让景煜知道,这东凤国并不是他可以一手遮天的。 景凰羽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既然叶灵汐和景凰羽已经达成了共识,准备联盟,那么咱们可以挑拨离间,让他们两个心生嫌弃。 只要他们两个都不信任对方,那么这个联盟会轻易瓦解,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景凰羽这个想法好倒是好,只是……要怎么做,才可以离间叶灵汐和景煜? 看似他们两个现在关系还可以,因为都有同样的目的。 现在已经成了合作伙伴,想要离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有什么好的办法?”苏泠月不禁问着。 “我了解叶灵汐,她这个人生性多疑,应该不会那么容易相信景煜吧,我觉得他的手中一定常有景煜 的把柄。” 这话就让苏泠月有些听不懂了,叶灵汐能有景煜的什么把柄? 谁都知道,景煜一直有想要做皇帝的心思,所以他养私兵,藏兵器,这件事情许多人都 知道。 只是不知道私兵和藏兵器的具体、位置在哪里,或许叶灵汐应该知道。 叶灵汐那里倒是可以做唯一的突破口。 “叶灵汐和景煜合作,应该知道景煜的不少秘密,只要让景煜知道叶灵汐手里掌握着不少秘密,准备有朝一日反咬景煜一口,到时候他们两个就会生出嫌隙,狗咬狗一嘴毛。” 景凰羽比较了解叶灵汐,所以他的计谋倒是可以。 只是实施起来有些难,要怎么离间叶灵汐和景煜,还是有待商榷的。 “你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思路吗?”苏泠月问着他。 “如果没有大致的想法,也不会突然和你们说,我心里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所以准备今天就行动。” 慕容南惊讶的看着他:“所以你想去见叶灵汐?” “如果我不去见叶灵汐的话,恐怕这件事情也没有人可以去实施,我以尹先生的身份去见她,假装是偶遇,与她做朋友,渐渐的就可以套出了一些事情。”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叶灵汐的,只有景凰羽出马才会事半功倍。 怎么听起来,有点像美男计的味道? 苏泠月也不知道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隐隐有些不舒服。 第六百八十三章 鬼迷心窍 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既然景凰羽想要去做,那就让他去做好了。 她倒是想要看一看,景凰羽用什么办法 ,来离间叶灵汐和景煜。 …… 清晨,当武成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旁边躺了个美人。 他猛然坐起身来,看了看自己的全身,发现衣服被脱了个干净。 昨天发生了什么? 就在武成功有些想不明白的时候,花涟漪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见他已经醒了,花涟漪忍不住坐起身来,挽住了他的胳膊。 “你醒了?” “昨天我们……” 武成功抱着怀疑的态度,看向花涟漪,不确定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印象里他好似和一个女人做了些什么,但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做过。 总觉得自己好似发生了幻觉,但又好似不是幻觉。 “昨天我们……” 武成功不确定的想要问一问,有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话还没等说完,便被花涟漪给打断了。 “昨天晚上你好坏哦,折腾的我骨头都要散架了。” “……”武成功有些语塞,昨天晚上他好似有一种软绵绵的感觉,难道真的是自己发生了错觉? 不过看着他们两个没穿衣服的样 子,应该是昨天晚上发生了关系,只是自己有些记不住了。? 武成功叹了口气,伸手挑住了她的下巴。 “你还真是一个奇女子,竟然会将我累睡了过去,完全记不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花涟漪媚笑一声:“太子殿下,这是在夸我吗?” “夸你?” “对呀,夸我。这样说来,是不是太子殿下对我有一种特殊的情感,觉得放不下?离不开?” 觉得这么描述也挺对的,武成功点了点头:“应该算是吧,你这个小妖精。” 花涟漪起床之后,命令着下人给武成功安排早膳。 因为之前有了解过武成功,所以对他的喜好还是挺了解的。 武成功平时不吃甜食,喜欢奢侈有排面的东西,所以即使是早上,也一定要丰盛。 一大清早,当吴成功穿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桌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 见此,他的神情一怔。 “都是你准备的?” “对呀,怕你早上饿肚子,所以提前就让下人准备好了。” 闻言,武成功走过去,坐在桌前看了眼桌上的菜,发现都是自己爱吃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喜好?” 这次,换做花涟漪一怔:“怎么?难 道太子殿下也喜欢吗?这些都是我爱吃的东西,都是按照我的喜好让下人做的呀。 “……”顿时,武成功语塞。 没想到这个小女人的爱好,竟然与自己一样,连吃食和喜好都如此相同。 花涟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端起碗先是给武成功盛了一碗鲍、鱼粥。 “饿了吧,尝一尝!” 花涟漪倒是表现的很是自来熟,完全没有拘谨的样子。 平时那些女人,第一次见到武成功的时候,都会很害怕,吓得瑟瑟发抖,更别说是在一个桌上吃饭。 现在看见花涟漪为自己盛饭的样子,倒像是一个妻子所为,完全没有害怕他的样子。 看到桌上的粥,武成功忍不住问道:“你不怕我吗?” 花涟漪一怔:“我为什么要怕殿下,殿下会伤害我吗?” 武成功摇了摇头:“那倒不会。” “既然不会,我为什么要害怕你呢!” 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武成功点了点头,随后拿起了勺子,喝了一口碗里的鲍、鱼粥。 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味道的,正如面前的这个女人,也很对他的胃口。 喝了几口,武成功问道:“你平时有什么喜好吗?” “有呀!” 花 涟漪将自己的喜好叙述了一遍,武成功发现一大部分都与自己有些相似。 难道有些事情真的是上天注定,已经巧合到了极致? 其实心里有些怀疑,但是武成功并没有多说什么? 花涟漪一边吃一边问着:“太子殿下,今天有什么安排?” 武成功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了不悦:“你问这个做什么?” 花涟漪一脸笑嘻嘻的看着他:“因为我想知道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可以陪我呀。” 看着她笑得如此单纯的样子,武成功心里的警惕慢慢的消退了。 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他并没有其他别的心思。 若有所思想了片刻,武成功回答道:“今天没有什么要紧事,不如你陪我去赏花吧!” 赏花? 这听起来倒是十分有闲情逸致,花涟漪连忙点头:“那好呀,不如我们就一起赏花去吧。” 两个人一边笑着一边吃完了早膳。 武成功带着花涟漪,真的去了后花园去赏花。 东宫之中的后花园十分大。 花涟漪在花丛中奔跑了一会儿,随后摘下来一朵,挂在了自己的耳边。 她问着武成功。 “你看我美吗?” 武成功微笑着点了点头:“美!” 的确 很美,眼前的女人,不仅长得好看,风姿绰约,而且身上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魔力,吸引着武成功十分想要靠近。 看到她在花丛中奔跑的样子,武成功一时看直了眼睛,觉得这幅画卷太美,就仿佛是仙女下凡一般。 武成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幸遇到如此女子。 花涟漪在花园里摘了几朵花,随后走到了武成功的面前, 递到了他的眼前。 “送给你的!” 闻言,武成功表情一怔:“你为什么要送给我?” “就是想要送给你啊,因为在我的心里,你很重要。” 听到这句话,武成功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像是鬼迷心窍了一般。 他伸出手,拿起了花涟漪手中的花。 他从来就不喜欢什么花? 。 但是这一刻,面对眼前这个女人递过来的花,他竟然毫无意识的接了下来,最后脸上竟然会浮现出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 “花熙月,你想和我长相厮守吗?”武成功问着她。 “当然,竟然来到了东宫,成为了太子殿下的女人,我就想永永远远的留在你的身边,就没想离开过。” 听到这话,武成功突然一把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抱进了怀里。 第六百八十四章 这是遇到了真爱呀! “那就永远不要走了,好不好?留下来,一辈子都做我的女人。” 武成功对于其他女人说过的话,可以说是没有经过心走过脑,只是表面上的敷衍罢了。 但是这一刻,他是很认真的在对花熙月说。 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天相处,但是武成功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为她着了迷。 甚至武成功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对这个女人完全的没有抗体。 花熙月微笑的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颈,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好呀,我做你一辈子的女人,你做我一辈子的男人,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妻子!” 听到这话,武成功笑容都带着宠溺。 太子殿下新得了一位美人,从此之后便被这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也不在宠幸其他人。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民间。 就连叶灵汐也听到了这个传言。 她和丫鬟走在路上,谈论着有关以武成功的事情。 “只是听闻他最近好、色,但是没想到竟然也有如此专情的时候,这是遇到了真爱呀!” 叶灵汐一边谈论着,一边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她倒是想要见一见,现实中那个将武成 功迷惑得如此神魂颠倒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就在这时,天突然间下起了雨,叶灵汐没有带伞。 看到雨突然降落,她急忙向着旁边的店铺跑去,想要暂时躲一会儿雨。 “这老天爷是怎么了,说下雨就下雨,一点征兆都没有。” 她的嘴里抱怨着,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叶灵汐最近就是这个样子,时而就会突然暴躁起来,和她以前的形象,形成了反差。 曾经那个柔柔弱弱的她,仿佛早已经一去不复返。 叶灵汐并没有发现,在躲雨之时,旁边站着一个男子,已经看了她许久。 见雨渐渐的小了,叶灵汐准备带着丫鬟一起离开。 却被身后的男子突然间叫住。 “你是不是常常心烦气躁,晚上噩梦不断,睡不着觉?” 听到这话,叶灵汐转过头来,只见面前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你是谁?” “我是算命的!” “算命的,你会算什么?” “这天下的事,我没有不会算的,刚刚偶遇这位小姐,在一起躲雨,看到与你有缘的份上,可以为你解忧。” 听到这话,叶灵汐忍不住冷笑一声。 “你又是谁?也配有资格给我解忧 ?” “我有没有资格,一会儿便会见分晓。 本来是不想理会他的,但是听了这个男人说如此,一下就引来了叶灵汐的兴趣。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哦,你这样说,我倒是想要见识一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 “刚刚看到这位姑娘的面相,觉得你应该是非富即贵的人物,不是高、官家的小姐,应该就是皇亲国戚吧!” 他猜到了身份,也不觉得有什么惊奇的,毕竟她穿的绫罗绸缎,的确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单凭这一点,又能说明什么?” 男人继续道:“你每日心浮气躁,噩梦缠身,是因为你心里有着一个男人。 你觉得他不喜欢你,背叛了你,所以一直恨着他,才会导致你的病情越来越重。” “……”叶灵汐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变了。 因为他的每一句话,都说进了自己的心里。 包括她自己最近的病情,都被他一言而中。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不如再多算一算,你觉得我还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如果你全答对了,就算你有能耐。” 男人点了点头:“可以,那不如这位小姐提问吧,你想知道什么,我就答复什么,看看 是不是符合实际。” 叶灵汐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既然你说我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非富即贵,那你就说一说,我小时候的经历吧!” 叶灵汐就不相信,他有这种本事,可以知晓过去和将来。 “你小时候应该中过毒吧,因为男人,险些丧了性命。” 听到这话,叶灵汐的手不由得攥成了拳头,指节握得苍白。 因为她发现,这个男人真的是神了,竟然什么都知道。 “你该不会是暗中调查过我吧?” 男人苦苦一笑:“我好心提醒你,你竟然觉得我是暗中调查你。既然如此的话,我无话可说,这位小姐您请自便吧。” 说完,男子表现出一副不想理会她的样子,转身就要走。 叶灵汐有些不甘心,开口挽留着他:“你先等一等!” 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叫什么名字?” “你就叫我尹先生吧,江湖上所有人都这么称呼我。” “尹先生?”叶灵汐喃喃自语着,霎时对这个尹先生有了兴趣和敬畏。 “不如你来我的庭院坐一坐,我有话与你谈。” 叶灵汐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尹先生其实就是景凰羽。 之所以他对叶灵汐过去的事 情,知道的这么详细,就是因为了解。 而此时叶灵汐完全的被蒙在鼓里。 苏泠月在煜王府之外,买了一座小庭院,平时的时候她闲来无事,会坐在自己的庭院之中。 因为她知道,她和景煜之间的合作关系,迟早都会结束。所以不愿意在王府待太久。 这段时间,她的小庭院正在装修之中,只要收拾完毕之后,她就准备搬进来,以后也不会再住在煜王府。 为了掩人耳目,叶灵汐将尹先生请进了这座庭院之中。 随后两个人坐在了凉亭之内。 看到周围有进进出出的工人,尹先生四处看了看:“这里风水不错,是一个宜居的地方。” 当时叶灵汐买这座庭院的时候,也有风水先生曾这么说过。 觉得他说的很准,叶灵汐满意的点了点头。 “没错,这里是一块风水宝地,而且庭院够大,所以我便买了下来,作为以后的居所。” 尹先生夸赞道:“很好!” 叶灵汐回头给丫会使了个眼色,示意将茶水端过来。 丫鬟离开不一会儿的功夫,端着茶壶走了过来。 叶灵汐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嚣张跋扈的感觉,还恭敬的为尹先生斟了一杯茶。 第六百八十五章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尹先生说是会算命,起初我还不太相信,但是你的每一句话,都说进了我的心里,果然是奇准。不知尹先生曾经做过什么?” “一些小生意而已,曾经学过一点奇门遁甲和玄学,所以知道个一二,也不算是完全的准确。” “那已经是很厉害了。” 尹先生微笑着点了点头,他问着叶灵汐:“这位小姐将我邀请至此,是有什么事情吗?” 叶灵汐叹了口气:“的确是有些事情想要恳求帮助,只是不知道尹先生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了。” “但说无妨。” “先生之前说的的确对,我心里面确实装着一个人,而且愁思不止,导致我每夜都睡不好觉,噩梦缠身。 我只是想要让先生帮我算一下,这事情还有转机吗?” 景凰羽没有想到叶灵汐将他叫到这里来,目的是为了问自己? 事情还有转机吗?当然没有转机了。 本身景凰羽就不喜欢叶灵汐,只是将她当妹妹一样看待。 本想像家人一样的对待她,可是叶灵汐却三番几次的为难苏泠月,甚至起了杀心。 现在的景凰羽对叶灵汐除了厌恶,也只剩下了厌恶。 即使事实如此,但是景凰羽现在是 尹先生的身份,是一个在叶灵汐眼中,会算命的高手。 所以他的话,还是有几分分量的,不可以随意瞎说。 若有所思想了想,景凰羽回答着:“应该还有转机、吧,只是你不能再害人。” 听到这话,叶灵汐手里的茶杯,不自觉地,“啪”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摔碎了。 看见茶水流了一地,身后的丫鬟脸色都变了。 叶灵汐回过神来,急忙解释着:“刚刚有些走神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让尹先生见笑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是走神了,而是刚刚他的话,说进了叶灵汐的心里。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做了亏心事,所以才害怕别人说。 景凰羽摇了摇头:“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位姑娘会神色如此不安?” “……”叶灵汐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景凰羽逼问着她:“该不会我的每一句话,都说进了你的心里吧!” 即使叶灵汐不想承认,但是他都已经这样说了,又让她如何狡辩? 况且尹先生说的每一句话,的确都是真的。每一句确实入了心。 如果说之前还抱有一丝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叶灵汐对眼前这位尹先生, 已经没有任何怀疑,觉得他就是如神仙一般算的极其准,连她心里不安的事情都能算出来。 “尹先生算的还真是很准。” 这句话已经算是默认了,看来她真的做过亏心事。 景凰羽在旁边教导着她:“不知姑娘可听说过因果循环,你种下什么因,就要得到什么果,所以我想劝你种善因,得善果,不要再重恶因,不然早晚会得恶果。” “你的意思是?”叶灵汐反问着他。 “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你想事情得到转机,那你就要多行善事,放掉你心中的芥蒂和恩怨,平和做人。” 虽然叶灵汐做过很多坏事,但是景凰羽还是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不希望她真的走到最后一步。 毕竟曾经也是对他有恩过的,其实现在做了太多的恶,景凰羽也不忍心,真的下死手杀她。 只是改与不改,都凭叶灵汐的一面之间。 或许尹先生的话,对叶灵汐起了一点作用,但是并没有太完全消除她心中的顾虑。 叶灵汐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点头道:“先生的话,我会考虑。但是你只告诉我因果,却没告诉我如何化解转机。” “我已经告诉你了,只要你放下 心中芥蒂和成见,愿意和自己的仇敌化干戈为玉帛,你和他的关系自然会缓和。” 听到这话,叶灵汐的眼中泛有一丝光亮。 她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他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你所说的在一起指的是,男女关系?”他问着。 叶灵汐点了点头:“是!” “你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去强求?他与你从一开始就不是男女关系,只是你一直在强求。 你看不清楚这一点吗?还一味的执着?最终什么也得不到,却只能换来怨恨。” 叶灵汐突然不高兴的吼着:“可是我放不下,忘不掉,如果可以的话,也不至于等它这些年,我为了他连命都不要。可是却换来这样的结局,换做是你的话,你愿意吗?” 看着叶灵汐疯狂的样子,景凰羽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不愿意又能如何?人世间本来就注定会有许多不完美的事情,不符合心意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能尝试去接受,而是选择报复?” “他不爱我,让他恨我,也是好的。” 听到她这样的言论,景凰羽无奈的摇了摇头,觉得叶灵汐还真的是走火入魔不清。 怕就怕你做了这么多的恶事 ,他连恨都不想恨你,看都不想看你。” 叶灵汐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她气的额头上青筋暴起。 叶灵汐瞪视着面前的尹先生:“我让你来,是给我化解眼前的困难,而不是让你来打击我的。” “我没有打击你,只是想让你明白事情因果,如何化解心中的矛盾。” 叶灵汐被气得有些手抖,因为尹先生的每一句话都让她极其的不爽。 “可是我不想听这些!” 景凰羽也深知,如果再说下去,叶灵汐一定会急的。 他来的目的,不是谈论儿女私情,而是准备离间她和景焓的,所以要往景焓那边靠。 景凰羽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将话题调转过来。 “情这方面的事情,可能我无能为力,但是有些事情,我倒是可以帮你化解危机。” 听到这话,叶灵汐突然来了兴趣,忍不住问道:“什么事情?” “关于你的命!” “ 命?” “这位姑娘,你近几个月可能会有杀身之祸,如果想要化解,需要万万小心。” 杀身之祸这几个字,让叶灵汐的心里“咯噔”一下。 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景煜,因为她的心里,一直都在防备着四皇子。 第六百八十六章 儿臣很是喜欢,还请父皇成全 因为景煜,站在景凰羽的对立面,所以在背叛景凰羽之后,叶灵汐选择了景煜,但是心里面还是极其不放心他的。 因为景煜的为人让叶灵汐知道,他是多么的可怕和阴险,心里是处处防备着他。 叶灵汐若有所思片刻,忍不住问道:“我会有什么杀身之祸?” “轻信小人!” 听到这几个字,叶灵汐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站起身来,望向了远处,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许久,才转过来看向了尹先生。 “那我需要怎么做,可以化解危机?” “需要时时刻刻防备,如果手里边有他的把柄,一定要保存好,千万不要露出马脚,否则这有可能就是你的杀身之祸。” …… 景凰羽扮成尹先生的模样,在叶灵汐的身边说了很多,因为他了解叶灵汐,所以专挑软肋去攻下。 一个时辰左右的功夫,他从叶灵汐的宅院走了出来。 但是叶灵汐整个人都变得落寞无比,像是被洗脑了一般。 看到这个算命先生离开之后,叶灵汐身旁的丫鬟疑惑道:“小姐,这个人可信吗?怎么看都像是江湖骗子。” “七分真,三分假罢了!” “那我们 还要相信他吗?” “相信,有何不信?他说的一些话,还是深得我心的,即使他不说的话,我也要处处提防着景煜。” “那小姐,下一步计划想要怎样做?” 叶灵汐若有所思想了想,随后附在丫鬟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听到主子的交代,丫鬟连忙点头:“是小姐,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景凰羽回去之后,心情还是大好的。 苏泠月看到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脸上还洋溢着笑容,忍不住问道:“有什么好事,笑成了这样?” 景凰羽挑了挑眉:“好事马上就要发生了,静待时机!” 说完,他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将房门关上了。 苏泠月愣眉愣眼的看了眼他的房门,忍不住撇了一眼…… 三天后,皇家宴会上,武成功被邀请到家宴上。 这段日子花涟漪成为了武成功最宠幸的妃子,所以一直都陪伴左右。 因为皇上宴请,所以武成功要面圣,自然是带着花涟漪一起的。 武成功想要将花涟漪纳为太子妃,所以必须要得到皇上的允许这次的目的,也是想要让皇上看一下自己最爱的女人。 一路上,花涟漪和武成功坐在马车里,都是很甜 蜜,就像是新婚夫妻一样,如胶似漆。 毕竟是第一次进宫面圣 ,花涟漪表现出十分忐忑的样子:“皇上,万一要是不喜欢我该怎么办?” “不回的,爱妃这样可人,没有人不喜欢你。” “可是听说皇上性情古怪,而且太子殿下最近总是无逆皇上,万一要是……” “没有万一,有我在,你不需要怕。” 武成功算是给花涟漪吃了一颗定心丸,但是花涟漪明白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到了目的地之后,武成功跳下马车,随后扶着花涟漪也走了下来。 走入宴会厅之前,他要先去参见皇上。 所以武成功带着花涟漪,缓缓向着正殿走去。 此时的皇上已经恭候他多时了,看到太子殿下终于来了,皇上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悦。 因为上次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太子殿下无逆自己,大逆不道。 如果不是因为看在他往日有功的份上,真想废了太子殿下。 这次看到太子殿下,皇上也是脸上带着不悦的。 “儿臣参见父皇。” 看到太子殿下那张脸,皇上的眼中便透露着冷漠。 花涟漪在旁边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气压。 “起来吧!” 花涟漪也跟随着武 成功站了起来。 皇上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眼中透露着疑惑:“这又是你新收的哪个妃子?” 其实近日的事情,皇上也有听说了,太子殿下新收了一个女人,很是宠爱,日日歌舞升平,都不出东宫。 如今太子殿下竟然将这个女人给带了出来,所以皇上的目光,也不由得落在她的身上,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长相的确是很妩媚动人,有几分姿色。 花涟漪抬起头的瞬间,正好眼神和皇上的眼睛,对在了一起。 她急忙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 花熙月低头回答道:“花熙月。” “今年多大了?” “十九岁。” 皇上没有说话,而是目光再次落在了武成功的身上。 他知道太子一定是有话对自己说。 如果是一般的女人,太子殿下不会轻易带到殿中。 如果将这个女人带来,可能就是想要让皇上见上一见。 武成功施了一礼:“父皇,儿臣有一个请求不知道能否答应?” “什么请求?” “儿臣的东宫缺一位太子妃,所以想要让熙月……” 武成功的话,还没等说完,就听“啪”的一声,皇上竟然将桌上的茶杯,猛然 摔在地上。 花涟漪不禁被吓了一大跳,身上忍不住一哆嗦。 皇上突然间震怒:“你这个孽畜,当朕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这个女人来自花楼,身份背景根本就不匹配做太子妃。 将她纳为侧室,那都算是抬举她了,你竟然还有脸将这个女人带到大殿上,让朕来过目?” 皇上是真的生气了,因为他觉得花楼里的女子不配来到皇宫面圣。 太子殿下竟然不止一次的违反规定,忤逆了他,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武成功吓得急忙跪在地上,还在为花涟漪辩解着:“熙月虽然出生于花楼,但是不同于其他女人,是卖艺不卖身的,而且非常有才华,儿臣很是喜欢,还请父皇成全。” 皇上都已经被气成这个样子了,他竟然还不明事理,在这里恳求成全。 皇上只觉得手不由自主的颤抖,差一点背过气去。 “你想让她做正室,朕可以成全你,那么太子之位和这个女人,你只能做一个选择。” 皇上是在给他施压,如果换做一般人肯定会选择太子之位,毕竟是未来的储君,将来是要做皇上的。 只要拥有了天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会纠结在一个女人身上。 第六百八十七章 不做这个太子,也罢 但是让花涟漪,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武成功竟然想都没有想,直接开口道:“我选择熙月,太子不做也罢。” 闻言,花涟漪不可思议的看向了旁边的武成功,觉得他说的都是醉话。 “太子殿下,你疯了吗?” 武成功嘴角含笑的看了她一眼,很是认真的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个太子之位不做也罢。” 连皇上都没有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会这样选择。 他是疯了吗? “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选择放弃太子之位,你确定?” “当然确定。” 听到太子殿下的话,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惊呆了。 其实武成功也不想放弃太子之位,只是没办法,他曾经答应了景煜,不与他争皇位。 毕竟他是假的,并不是真的皇家血脉,如果不是靠着景煜在背后支持他,现在根本就当不了太子。 荣华富贵对于他来说,已经止步于此了,如果能够一直霸占着属于景凰羽的位置,武成功就觉得知足了,至于皇位不要也罢。 自从有了花熙月,武成功觉得日子过得还算美满。 只要有足够的荣华富贵和美女相伴,皇位与自己又有何干? 所以武成功想得非常明白 。 皇上震惊之余,对于太子殿下更多的却是失望。 他一心栽培起来的孩子,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不中用。 这段时间,太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让自己失望透顶。 皇上很想发脾气,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既然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皇上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去了。 花涟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声也不敢吱,只能跟随着武成功悄悄的离开。 走出门口,见旁边没有人了,花涟漪才问道:“太子殿下,您是疯了吗?为什么要放弃太子之位而选择我?” “我为了你放弃了江山,难道你不感动吗?” 花涟漪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觉得有些语塞。 这完全不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不知道武成功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对自己动了情? 花涟漪觉得,这世间不会有什么真情在,男人也不可能会因为她心甘情愿,去放弃所有。 武成功这样做,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到底为何。 面圣过后,两个人便回到了宴会厅。 这里早已经是高朋满座,见到太子殿下来了,一个个全都走上前去寒暄 着。 花涟漪也不认识这些人,只能跟随在武成功的身后,笑脸去迎接着每一个人。 当然,她还在人群之中发现了不一样的存在,那就是叶灵汐。 景煜和叶灵汐也在宴会厅之中,看到武成功带着个女子走了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花涟漪的身上。 因为最近太子殿下得到了新宠,传的非常快,大家都有所耳闻。 曾经的太子不近美色,但是最近他竟然频频在宫中找来众多美女。 听闻他所带来的这个女人,就是将太子殿下迷得神魂颠倒的舞女,所以大家都非常好奇,不知道他宠幸之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今天一见,果然是非同一般。 看见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花涟漪吓得急忙低下了头,心里边有些不安起来。 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觉得哪里都不舒服,但还是强行忍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她都可以不在乎,因为没有人认识她,但是唯独叶灵汐让她有些忌惮。 因为前段时间,去成衣店买衣服的时候,曾偶遇过叶灵汐。 叶灵汐还想花了大价钱,要买她的衣服,花涟漪和苏泠月都没有让给她,这引起了叶灵汐的不满。 恐怕被她认出来的话,这件事情难以得到善终。花涟漪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隐藏。 早知道就把那件衣服让给她好了。 花涟漪无奈的低下了头,不想让叶灵汐认出来自己。 叶灵汐的眼睛很毒,一眼就看到了花涟漪。 那天在成衣店,让叶灵汐很是生气,觉得那两个女的不识抬举。 没想到今天就看到了其中一个,还成了武成功身边的宠儿。 还真是冤家路窄呀! 看到花涟漪低着头,不敢看向自己。 叶灵汐忍不住冷冷瞥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皇上马上就要来了,众多宾客已经到齐了,所以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官职品阶入了座。 除了皇上,太子殿下就是最位高权重的人物了,所以坐在最上排。 花涟漪坐在了他的旁边,而景煜和叶灵汐就坐在对面,中间隔了一条过道。 这种距离实在是太过危险,每每叶灵汐抬起头来的时候,都会看见对面的花涟漪。 而花涟漪也看见了叶灵汐,每次抬头都觉得很不舒服,包括武成功也是,他最害怕的人就是景煜。 可偏偏这个人就坐在对面,总是要瞄到他。 与其说这是一场家宴,对于武成功和 花涟漪来说,倒不如说是一场刑罚,觉得全身都不自在,特别难受。 终于熬到了皇上来了,随着太监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众人全都站起身来,随后跪在地上叩谢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带着皇后一众嫔妃缓缓而来,随后坐上了最顶端的位置。 “平身吧!” ”谢皇上!” “今天是家宴,大家不必拘礼,尽管纵、情享乐即是。” “谢皇上!” 随着大家落了坐,大殿之上想起了奏乐的声音。 一些舞女从门后走了进来。 未等花涟漪反应过来,大殿之中就已经是歌舞升平了。 看着一盘盘珍馐端了上来,花涟漪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是第一次参加东凤国如此正式的场合,没想到竟然是顶着一张别人的脸皮,坐在这里的。 更可笑的是旁边的太子殿下,也是顶着别人的身份,是个冒牌货。 真真假假,又有谁说得清楚呢? 花涟漪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行事,她发现对面叶灵汐的目光总是向着她这边瞟,像是有意再挑衅一般。 即使花涟漪一直在闪躲,可是终究是闪躲不及,每次抬头扫视的时候,肯定会与叶灵汐的目光对上。 第六百八十八章 难缠的角色 还真是一个难缠的角色。 一曲作罢,皇上开始了今天的开场白:“今天是家宴,本来是想要让大家来助助兴,开心一下,但是今早朕突然改变主意,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宣布……” 即使皇上没有说出口,但是花涟漪都已经听出来了,应该是废除太子殿下吧! 毕竟之前在大殿之上,武成功说的已经是非常明显了,他不愿意要这个太子之位,而且他不止一次的忤逆皇上,让皇上对太子失望透顶。 所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皇上临时起意,想要当众宣布废除太子之位,改立景煜为太子。 如果皇上的命令一旦颁布出来,即使假的,最后也变成真的了。 景煜登位,就算景凰羽最后恢复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难以与之相抗衡。 所以这件事情万万不可。 花涟漪的心都已经揪成了一团,她一直很焦急的在想,如何能化解这尴尬的境遇,暂时让皇上收回成命。 就在她正有些不知所措之时,突然间不远处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不好了,有刺客!” 听到这句话,皇上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这里是皇宫守卫森严,怎么会有刺客,皇上心中都充满着不解。 “什么情况?”皇上高声质问着。 对面突然有人来报:“回皇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刺客闯入,随后便消失不见了。” 听到这话,下面的人议论纷纷。 本来宴会才刚刚开始渐入佳境,突然有人喊了有刺客,打扰了所有人的雅兴。 皇上有些不爽,不禁站起身来。 “朕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上都已经站起身来了,大家当然不能再继续坐着,于是也都纷纷站起身来,跟在皇上的身后,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走出去之时,只见不远处竟然还躺着一具尸体。 是一个宫女,嘴角溢出鲜血,死相惨烈,应该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看见前面有死尸,皇上并没有再向前迈去,而是问着旁边的手下人。 “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这是刺客所杀。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这里了” 皇上的身上涌现出一丝戾气。 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宾客在,竟然有人来袭击皇宫? 在人多之时,公然杀了一个宫女,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向自己耀武扬威吗? “今天,就算将皇宫翻个底朝天,也要将凶手给抓出来……” 皇上说话的 声音都已经变了动静,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侍卫连忙领命:“是皇上。” 这场家宴,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中途耽搁了。 刚刚皇上想要颁布的旨意,也是因为这场变故,而没有说出来。 花涟漪在心里不由得暗暗自喜,觉得这个宫女死的还真是时候。 在这个时候突然搅了局,不然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挽救。 一旁的叶灵汐和景煜显得有些失望,因为他们两个也知道,刚刚皇上要颁布什么旨意。 刺客来袭,人就这样死在了皇宫之中,恐怕短时间内,皇上应该不会再宣布这个旨意了。 觉得有些扫兴,叶灵汐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花涟漪的微表情。 虽然很难察觉,但是叶灵汐还是一眼就读出了她的内心,应该是在沾沾自喜。 只是不知道在自喜些什么。 叶灵汐觉得,这个女人绝对没那么简单。 皇宫之中突然死了人,打扰了皇上的雅兴,也让他没了兴致再开什么宫中家宴。 于是草草的就结束了。 就在大家准备回去之时,突然花涟漪听见了身后有人在叫着自己。 “你等等。” 花涟漪不由得停顿住了脚步,不解的回头望去。 只见 身后叫住自己的人,正是叶灵汐。 她的身旁只有一个丫鬟,并没有景煜的身影。 看到是她,花莲溪眼中划过一丝惊讶,心里暗叹不好。 看来是被这个女人给盯上了。 花涟漪向着叶灵汐施了一礼。 叶灵汐冷笑一声:“太子殿下现在不在你的身旁,有句话我想转告给你。” “什么?”花涟漪反问着。 “你接近太子,应该是暗有所图吧,瞧你这一脸的阴谋诡计,应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听到这话,花涟漪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僵硬住了。 这话太过直白,任谁听了,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姑娘这样说,实在是让熙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花熙月表现出很是柔弱的样子,不想和叶灵汐太过计较。 但是叶灵汐觉得,这个女人表面上的温柔,是在隐藏些什么,暗地里说不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的柔弱不能自理,恐怕也只有太子能够被迷惑,休想骗过我。” “……” 叶灵汐的每句话,都带着人身攻击性,让花涟漪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她除了沉默,也只能沉默。 见她一直不说话,叶灵汐咄咄逼人的走上前去,质问着:“怎么是说进 了你的心里,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花涟漪摇了摇头,眼眶中挤出了几滴泪水。 看着他雾水朦胧的样子,叶灵汐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还真是会演戏呀!” “我没有演戏,不知道这位姑娘为何一再的攻击我。 那天在成衣店里,我也不是有意要得罪姑娘,只是那件衣服真的是我所爱,不想忍痛割爱而已,没想到姑娘竟然如此记仇。” “你……” 这话说的,好像是她故意在找茬一样。 花涟漪只是看出了这个女人有问题,所以才质问她,没想到她竟然反将一局。 就在叶灵汐想要找她理论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武成功的声音。 “叶小姐还真有雅兴,难道是认识我家熙月?” 武成功用了“我家”这两个字,足以突出了他们两个的关系。 可见武成功对她有多么的认真。 见武成功竟然来了,叶灵汐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淡漠的表情。 刚才武成功在附近,看到了叶灵汐和花熙月在谈论些什么,只是没想到叶灵汐竟然在这里欺负花熙月。 看到花熙月脸上的泪痕,武成功的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他知道,这个叶灵汐是景煜身边的人,不想得罪。 第六百八十九章 在她身上,景煜总能找到挫败感 可是她又咄咄逼人的欺负花熙月,这对于武成功来说,已经触及到了他的软肋。 欺负他可以,但是为什么要挑他的女人下手? 看到花熙月脸颊上还挂有泪水,武成功心疼极了。 他转头对叶灵汐道:“不知道熙月哪里得罪了叶小姐?” 这句话更像是在质疑什么? 很明显,武成功是在质问着他。 叶灵汐用着异样的眼眸看着他。 当着众人的面,叶灵汐当然不好多说什么,因为在外人眼里,他还是太子殿下。 给他这个面子,叶灵汐也无法反驳,只有认了。 知道武成功真实身份的人,也只有她和景煜,所以在外面,叶灵汐也只有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只是有些小不愉快,太子殿下不用担心,我不会为难你的宠妾的。” “她即将不是本殿下的宠妾了,而是太子妃。” 听到这话,叶灵汐的手不自觉的攥成了拳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生气,因为想起了景凰羽。 当初太子妃这个称号,是她梦想得到的。 嫁给景凰羽,一直都是叶灵汐的心愿,想做太子妃这么多年,都没有得偿所愿,而这个女人却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做成太 子妃。 想起来,都觉得是一种讥讽。 叶灵汐叹了口气,将心里的这股怒火强行的压了下去。 她干笑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武成功,随后点头道:“那就恭祝太子殿下,得了这样一位美娇娘。 说完,叶灵汐转身就走了,身上带着一股戾气。 武成功愣眉愣眼的看着她离开,随后转头问向花涟漪:“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花涟漪无奈的叹了口气,觉得这还真是冤孽啊! 她也不想认识这个叶灵汐。 “在我未入宫之前,在一家成衣店里,与叶姑娘有过摩擦,我定制过两身衣服,被叶姑娘看上了。她想要用重金求取,但是我没有同意,就得罪了她。” 没想到他们两个还有这样的过往,武成功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一脸的含情脉脉。 “没事,以后有我在,和她不会有太深的交集,她不会害你的。” “可是我们两个的梁子已经结下了。” “不过就是两件衣服而已,等过段时间,我命人做一些上等丝绸制品的衣服送去,算是赔礼道歉了。” 也只能这样了,花涟漪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就这样,两个人手牵手的上了马车,随后向着东宫行去。 叶灵汐和景煜乘坐着一辆马车,正在向着煜王府行去。 全程叶灵汐都极其的不高兴,一脸的铁青。 “这次的事情本来已经要成了,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样的变故。”提起这事,景煜还一脸的遗憾。 武成功不想做这个太子,皇上明明都已经同意了,马上就要公布于众的事实,却突然间因为一个死去的宫女搅了局。 想想都觉得有些内心不爽。 “你觉得那个宫女的死,是一个意外?”叶灵汐反问着。 武成功摇头道:“当然不是意外,偏偏挑这个时候出来,很明显是故意为止,应该想要阻碍着什么。” 景煜觉得对方很可能是景凰羽的人,不然不会如此巧合。 恰巧赶在皇上颁布旨意之前出现刺客。这个巧合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想。 “这次的事情,应该只是一个开始。”叶灵汐提醒着他。 武成功不解地望向叶灵汐,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 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始?我们都已经入了别人的局?” 见景煜终于是反应过来了,叶灵汐冷哼了一声:“小心一点武成功身旁的那个女人吧,她来历不明,应该有些来头。” “你说 的是他那个宠妾?” “才几天的时间,就已经不是什么宠妾了,要晋升为太子妃了,这个女人手段相当了得。我总觉得他有些不怀好意。” 叶灵汐判断人相当的准,景煜还是很信任他的。 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点头道:“那我去派人查一下,这个花熙月的底细。” “……”叶灵汐没有再说话,而是保持着沉默似有心事的样子。 景煜有心想要和他在说些什么,但是看见他一直板着脸,不爱说话,也就将自己的话强行地噎了回去。 景煜觉得,叶灵汐是一个心思很缜密的女人,她的心里,恐怕是在研究着什么,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罢了。 他虽然有计谋,有胆识,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一直忌惮自己,总有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 其实景煜的心里也在防备着叶灵汐,他们两个说是合作关系,那是因为有共同的目的,但是彼此都有防备,相处起来觉得很累,总怕哪句话没有说好,会让对方抓住把柄。 一路沉默的到达了煜王府。 景煜先下了马车,他伸手去扶叶灵汐,但是叶灵汐根本就没有理会他,而是自己跳了 下去,径直的走了进去。 景煜显得有些无奈,每每与她靠近之时,总是会被拒绝。 在她的身上,景煜总是能找到挫败感。 就在景煜跟着叶灵汐向里面走的时候,叶灵汐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她转头望向了他。 “对了,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说,我的宅院已经置办好了,这个月末就可以搬进去了,我不用再住在煜王府。” 听到他的话,景煜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点头道:“那恭喜你啊!” “谢谢!” 叶灵汐回了一句,继续向前走去。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便开门走了进去,随后将门关上,根本就没有理回景煜。 景煜本想再进去坐一坐,头还没等探进去,就听“咣当”一声,自己吃了闭门羹。 她一直都拿景煜当做一个外人,看着房门关上,景煜的眼中露出一丝落寞。 以前的自己不是这个样子的,自从与叶灵汐联手,让她住在了这里,景煜觉得自己仿佛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竟然会跟在一个女人的屁股后面转,真的是有些不太像自己了。 想到这里,景煜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眼中泛出一丝狠辣的目光。 第六百九十章 抢先一步,杀了武成功 如果叶灵汐可以一直保持忠诚,和他继续合作,景煜不会动她。 但是让他知道叶灵汐存有二心,其目的不纯,景煜也不会轻易饶过这个女人。 是敌人还是友,全凭叶灵汐的一念之间。 想着,景煜撇了一眼叶灵汐所在的房门,随后冷漠的转身离开。 此时已经深夜了,所有人都已经睡了。 东宫之中,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来到了林中。 随后将手里的字条,滴到了一个小太监的手里。 接到这个字条之后,小太监匆匆忙忙的离开,从狗洞钻了出去。 黑暗之中站着一个男人,小太监将手里的字条,交到了另一个男人的手里。 他的脸棱角分明,但是由于光线的影响,看不清楚五官,但是能够感觉到身上的气场十分强大。 小太监将纸条递过去之后,男子从身上拿出了一粒药丸,放在了他的手里。 “这是今天的解药,只要你乖乖听话的在中间递字条,每一天的解药,都会交到你的手中。 但是如果有一天,你没有办到的话,就会毒发身亡而死。” 听到对方的话,吓得小太监连忙跪在了地上。 “还请饶了我,我上面有八十岁的老母要养,不能死。” 男人冷笑了笑:“放心吧,你的老母我已经帮你养着了,我给你家送去了一大笔银两,他这辈子都吃喝无忧,只要考虑好你自己就好。 如果你乖乖的听话,不禁有解药,事成之后我还会将你从宫中解救出来,放回老家。与你的老娘团聚。 但是如果你没有做好,我交代的任务,后果你应该知道。” 小太监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叩谢。 “放心吧,只要你将我的老娘安顿好,我当牛做马都愿意。” “行了,你下去吧!,今天的任务完成,小心行事,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是!”说着,小太监转身又从狗洞里钻了出去,灰溜溜的就离开了。 男人手里拿着字条,缓缓离开。 这个人就是慕容南,他用金钱买通了东宫一大批的下人。 这个小太监是被他威逼利诱的,办事十分小心谨慎。 有他的一路用钱财保驾护航,做什么事情都事半功倍。 他拿着纸条,回到了所住的院落中,只见苏泠月手里拿着笔,正在写什么字画。 慕容南将手里的纸条放在了她的面前。 “花熙月来消息了。” 闻言,苏泠月将眼前的纸条打开,只见是花熙月给她传来的今天消 息。 “武成功不想再做太子,已经向皇上请示。皇上也同意了。 今天宴会上差一点颁布了诏书,还好有意外,事情及时止住了,还请尽快行动,不然的话事情恐怕会有变。” 看到字条上字,苏泠月随后将它放在了旁边的灯罩里烧掉了。 这时,景凰羽匆匆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像是做了什么事情一般,还受了伤,整个人都气喘吁吁的。 见此,苏泠月忍不住问道,“你去了哪里?我不是告诉你,身上的伤口不能拉伤到吗?” 景凰羽喘着气,来到了苏泠月的面前,随后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我没事,就是办了点急事。” 急事? 苏泠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发现景凰羽仿佛和谁动了武。 即使身上换了一件衣服,但是细看他的脖颈和手指处,竟然会有血渍,应该是杀过人。 突然想起刚刚花熙月在纸条中所写的事迹,苏泠月大致已经猜出了一二。 “你是去了皇宫,杀了人?” 这件事情,景凰羽并不想说出口,但是没想到苏泠月竟然会猜出来。 他惊讶的望着他,眼中充满着不解。 “你怎么会知道的?” “刚刚花熙月给我传来消息,说是 宫中发生了变故,而你的身上隐隐的透露出一丝血迹,所以我猜测,宫中的事变应该是你做的吧。” 看来什么都逃不过苏泠月的眼睛,即使自己不说,她都已经看出来猜出来了。 “没错,我刚刚去了皇宫之中,杀了一名宫女,干扰了宫中的宴会。”景凰羽直言不讳道。 苏泠月忍不住叹了口气:“你的胆子还真是大,自己身上有伤,竟然还敢去皇宫之中。 你不知道那里比东宫侍卫还多? 之前已经吃过一次哑巴亏了,你怎么不长记性?” “我自有决断。” 景凰羽深知,如果这次不是自己当机立断,斩杀了宫中的一名宫女,造成了事端,才阻碍了景煜的原计划。 自己不这样做的话,恐怕现在武成功的太子之位,早已经让贤了。 苏泠月也不想和他争辩,眼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所以她很是认真的看着面前的景凰羽和慕容南。 “花熙月给咱们传话,让早有准备。武成功已经向皇上请辞太子之位,恐怕不久就会易主,所以必须要在近期,杀了武成功,抢先一步。” 慕容南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让花熙月找机会,先下手为强吧 !” 只是苏泠月还有些担心,花熙月才刚刚在东宫站稳了脚跟,认识武成功不久就这样贸然的行动,难道不会出现什么变故吗? “完全指着花熙月,我觉得也不太稳妥,还是让咱们的人,安插在东宫之中一部分,方便行事帮助花熙月对付武成功。” “放心吧,这件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在此一举。” 慕容南已经挑好了时机。 三天后,武成功喝的纸醉金迷,躺在了花涟漪的怀里。 “美人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生活。” 闻言,花涟漪不禁苦笑:“哦,如此说来,太子殿下之前都不叫生活?” “之前那叫活着,算什么生活?拥有了你,我才知道什么叫做醉生梦死。” 听到武成功的话,花涟漪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她明白武成功的感受,每次在合房之前,花涟漪都要给武成功,闻一闻很香的味道。 其实这是迷、药,进入睡梦之中,每晚武成功都会醉生梦死。 现在他是梦境和现实傻傻的分不清楚,所以才会觉得花涟漪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和她在一起的感觉,是其他女人给不了的。 第六百九十一章 武成功下线 花涟漪伸出手,端起了旁边的酒杯,随后手指一弹,将指缝上的药,洒落在了杯中。 “太子殿下干了这杯,熙月伺候你入睡。” 听到这话,武成功脸上露出了贱贱的笑意。 他想也不想的拿了起来,花涟漪所递过来的这杯酒,仰头便喝了进去。 这一刻他哪怕知道花涟漪递过来的是一杯毒药,他都毫不犹豫的喝了进去。 看到他将药喝了进去,花涟漪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微笑。 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她有很多话想对武成功说,所以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你真的喜欢我吗?” “当然。”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象呢!” 不明白花涟漪为什么会这样问,武成功的眼中划过一丝不解。 “什么假象?” “你喜欢我什么?” “容颜才华还是小鸟依人,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假的,你还愿意喜欢我吗?” 武成功做有所思的想了想,觉得这一切都是假设,不符合情理。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 “我只是好奇,如果不曾拥有这些,你还真的愿意喜欢吗?” 武成功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对你的感觉,的确不一般。” 听到 武成功的话,花涟漪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去。 看到这张美丽的脸庞背后,竟然还有一张脸,武成功整个人都已经傻在了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你……” 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正视着面前的花涟漪,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怪不得她会说那样一句话,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随着人皮、面具摘下去之后,花涟漪的真实面容也露在了武成功的面前。 说实话花涟漪本身的真实面容也不差。武成功愣神的看了他很久,最后叹了口气,将自己的眼神移开了。 “所以说,你的身份是假的,你的脸也是假的,你的才华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花涟漪点了点头:“是的,这一切都是假的,除去那张美丽的脸庞,看见现在的我,你还喜欢吗?” 武成功抬头望了他一眼,没有在说话。 花涟漪知道,恐怕已经不会再喜欢了,因为这段感情本身就是一段欺骗。 “你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你就不怕在我的面前暴露身份,我将你杀了?” 花涟漪摇了摇头:“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是什么意思?武成功意识到不好, 突然站起身来,抽出身上的剑。 可就在他还未起身之时,就觉得开始头昏脑胀起来。 他不稳的栽了下去,又重新跌落在了椅子上。 感觉到自己的心头有些发闷,武成功用了一眼的眼眸看着花涟漪。 “你竟然给我下毒了?” 花涟漪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是!你已经命不久矣了。” 听到这里,武成功急忙捂住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嘴角喷了出来,他眼圈微红的看着面前的花涟漪,觉得好恨好恨。 枉费自己这么信任她,没想到她竟然想要自己的命。 早知道,就应该当场把这个女人杀了,留她是个祸害。 武成功想要站起身来去拿剑,可是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即使现在后悔,可是已经晚了,武成功喘着粗气,质问着她:“我对你这么好,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受命于人,你这个假太子又怎么可能永远坐在这个位置上。” 闻言,武成功大吃一惊,没想到她连这事都知道。 应该是景凰羽派来的吧! “你是景凰羽是派来杀我的?” “没错!” 武成功傻傻一笑,觉得自己还真是愚蠢。 还以 为得了什么美人,原来是在人家的算计之中,入了圈套。 “来人……”武成功拼命的喊了一声,可是发出来的气息还是十分微弱。 见她想要叫人,花涟漪冷笑了一声:“你还是不要再费力气了,外面的人早已经被支走了。你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你现在已经所剩时间不多,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就赶紧说出来,看在这段日子对我还算不错的份上,我可以满足你一个心愿。” 心愿? 武成功最大的心愿就是杀了面前这个女人,为自己报仇,可惜已经是实现不了的事情了。 现在他除了恨,也只剩下了恨。 他恨自己,竟然会轻易的相信别人。 “我对你这么好,到头来竟然是背叛和欺骗。 我诅咒你今生今世,都不会再遇到像我这样对你好的男人,你就等着孤独终老一生吧!” 面对着武成功的诅咒,花涟漪叹了口气:“我已经准备孤独终老一生了,也不期待什么爱情。我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报恩罢了,你死以后我的恩情也算是还了,从今以后不问世事,永远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原来是这样,听到她说如此,武成功眼神里透 露着讥讽的笑意。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他知道说再多已经毫无意义了。 望着面前这张陌生的脸,他苦笑一声,临终之前说了最后一句话:“我喜欢你,其实是真的……” 随后,武成功闭上眼睛,真的永远睡了过去。 望着地上武成功的尸体,花涟漪的眼角,竟然有泪缓缓的滚落下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哭,可能是这段时间武成功对她的真情交付。 她欺骗在先,可是武成功对她却是真的。 无论是贪图她的美貌还是才华,还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可终究这份情是真的。 花涟漪从衣袖里拿出了自己的手帕,缓缓盖在了武成功的脸上,叹息了一声。 “如果有来世,我愿意做你的妻子,可是今生与我有缘无份。 我会让景凰羽留你一条全尸,算是最后回报你曾经对我的好。” 说完,花涟漪站起身来,打开门,缓缓的走了进去。 一缕阳光照射在地上,照射在了武成功的尸体上。 花涟漪走后,慕容南派人将武成功的尸体连夜送出。 随后,景凰羽回到了东宫,这场闹剧算是终于结束了。 谁也不曾记得武成功,这个人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第六百九十二章 景凰羽归位 只有景凰羽知道历经了多少艰难,才回归了正轨。 自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景凰羽也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武成功因为花涟漪的求情,最后落得一个全尸,被葬在了西南山上。 而花涟漪也隐居在那座山上,不准备下来了。 临走之前,花涟漪穿着一身素衣,几乎没有装扮,看上去格外的素净。 见花涟漪就这样走了,苏泠月有些舍不得地牵住了她的手:“以后有机会的话,还能再见面吗?” “有缘自会相见。” 苏泠月看看她叹了口气:“这次如果不是你的帮忙,景凰羽的身份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复,可能中途还会出现差错,你真的是立了大功。” “都是我应该做的,当初你们两个救我出天牢,已经是我的再造恩人了。我做这么多都不及你们对我的恩情。” “什么恩不恩情的,我拿你当好朋友。” 花涟漪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也拿你当好朋友,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这个人世间还有真情在,也谢谢你,让我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个世间。” 苏泠月伸出双臂,抱住了花涟漪。 她知道,也许隐居于世对花涟漪来说,是一件再好 不过的事情了。 未来不会再与任何人产生纷争,自由自在的生活着,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花涟漪也不想再留恋于世,伸出手抱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背:“有缘再见吧,朋友!” “是,有缘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与花涟漪简短的告别之后,苏泠月便离开了。 花涟漪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了西南山。 苏泠月的神情不由得有些伤感,坐在马车里也是闷闷不乐的。 慕容南在旁边安慰着她:“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人终究是要分开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分开的时候难免会有些伤感,毕竟相处了这么久,也有感情了。 “如果不是花涟漪的话,恐怕景凰羽现在还难回东宫,她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觉得苏泠月说的有道理,慕容南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她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但是你也帮了她一个大忙。如果没有你的铤而走险,她可能还在天牢里暗无天日。” 当初,苏泠月只是不忍心,花涟漪在天牢里痛苦的活着下半生,所以才执意将她救了出来。 但没想到竟然会因此得了善果,景凰羽应该好好谢谢花涟漪才是。 只是这个时候,他 人不在现场。 “景凰羽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苏泠月忍不住问着。 “是的,已经安排好了,他现在已经回归了正轨,做回了太子之位,不需要再担心景煜在背后使绊子了。 恐怕景煜和叶灵汐还不知道,武成功已经下线,现在是真正的景凰羽。” 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觉得这事情还有转机。 武成功这段时间,给景凰羽制造了不少麻烦,败坏了他的名声,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平息。 “景凰羽的后路也不一定会好走,他在皇上那里已经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也不知道要怎样做可以挽回形象。” 慕容南:“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我们该帮助的都已经做到了,眼下就看他自己该怎么挽回自己的地位和形象,我们应该担心一下自己的事情。” 慕容南说的有道理,苏泠月这次来是准备对付叶灵汐的,并不想掺合进朝堂纷争。 既然景凰羽已经顺利的回到了东宫,那么这场计划也算是实施完毕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对付叶灵汐。 “我听说叶灵汐马上要搬回自己的庭院了,不在煜王府,恐怕更好下手一点。” 听到苏泠月的话, 慕容南不由得一怔:“你想要做什么?” 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他想做的事情很多,但是第一步,必须要去见叶灵汐和他谈明白,看看叶灵汐到底是何居心。” 如果她一再的想要杀害自己,苏泠月也不准备心软。 她决定干掉叶灵汐,永除后患。 想着,苏泠月的眼中放过一丝狠毒的光芒。 这是慕容南从来没有在他眼神里发现的光芒。 看到她的眼神不对,慕容南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你想杀了她?” “对待敌人心软,就是对待自己残忍,她不止一次的想杀我,我九死一生,差点被他所害,还有什么道理留着她? 先去会一会她,看看她到底什么想法,如果真的想要置我于死地,这个人不能留。” 慕容南斩钉截铁道:“好,我支持你!” 苏泠月的性格一直都让慕容南很是喜欢,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她与叶灵汐的纠葛,的确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处理明白的。 如果对方一再的想下狠手,就没道理再留着她。杀之而后快,是最好的选择。 苏泠月不矫情不做作,就这一点深得慕容南喜欢,于是他 也非常赞同她的做法,准备想要帮她。 “那就等着叶灵汐搬回新宅院之后,我们再计划行事。” “好!”苏泠月答应着。 景凰羽回到东宫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东宫大换血,换了一批新的侍卫。 之前因为武成功的缘故,让他对这些侍卫失望透顶,所以他觉得不妥的人,全都换成了他军中的将领。 这样有这自己的心腹在东宫守卫,也算是让他安心一些。 东宫大换血之后,第二件事情就是将宫内的所有女眷全部清除。 这都是武成功遗留下来的问题,他当初宠幸了那么多女人,有的甚至还怀了孕。 景凰羽将这些女人全部遣散离开,而且还给了一大笔银两,也算是收拾了武成功所遗留下来的烂摊子。 东宫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之后,第二件事情景凰羽就是去皇宫和父皇说明一切。 他来到皇宫之中准备面见父皇,可是却吃了闭门羹,皇上不想见他。 景凰羽知道皇上一定是生了自己的气,无奈之下,跪在殿前请求面圣。 太子突然转了性,连殿前的太监都感觉有些吃惊,觉得这不像之前的太子殿下。 景凰羽在外面跪了整整两个时辰。 第六百九十三章 收拾残局 此时天公不作美,已经下起了雨,看到他一动不动的,还跪在那里,让大雨冲刷着。 太监有些下不去眼了,回到宫内通知着皇上。 “皇上太子殿下依旧在外面跪着,已经许久了,现在外面下着雨,身上已经淋透,还是让他这样跪着吗?”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即使皇上再怎么生太子殿下的气,还是不忍心看着他受罪。 想了许久,最后皇上对太监道:“让他进来吧。” 见皇上终于愿意了,太监匆匆忙忙的赶了出去,拿了一把油纸伞,撑在了景凰羽的头顶上。 “皇上同意您进去了。” 闻言,景凰羽准备站起身来,突然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跪麻了。 站起的瞬间差一点又摔在地上,还好是太监眼疾手快,及时搀扶住了他。 “太子殿下,您的腿可能是跪的时间太久了,不如先休息一会儿,再进去面圣吧。”太监在旁边提议着。 景凰羽摇了摇头:“我没事,走吧! 景凰羽的腿已经麻木得不能走路了,但是这个时候,他却执意要支撑着去面圣,连太监都不得不佩服。 景凰羽来到大殿之中,看到父皇背对着自己,不愿意看 见他的样子,景凰羽跪在地上直接忏悔道:“父皇是儿臣错了,还请父皇原谅。” 闻言,皇上缓缓转过头来,用着异样的目光看向他。 “是谁当初说过要放弃太子之位,更是拿朕的话当做耳旁风?你现在去和朕说你错了,如果什么事情都可以不用负责任,又用一句话来弥补的话,那么“我错了”,“对不起”,这些字眼可以免除各种刑罚。” 听到皇上的话,景凰羽也没法再说其他,因为他无法狡辩,武成功的确是伤了皇上的心。 只是…… 他没法向父皇解释,这一切都不是自己所为。 因为当初是他执意非要去天元国,才将武成功找来顶替自己。 如果让皇上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一定会大发雷霆,比武成功作下的这些祸事,还要难处理。 所以景凰羽觉得,有些话不能说出来。 景凰羽心甘情愿的认错:“儿臣知错了,前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会胡作非为,做下了许多措施,如今迷途知返,想要将功补过,还请父皇成全。” 听到景凰羽说要将功补过,皇上的眼前一亮。 近日正有叛军作祟,皇上正愁没法处 理,如金景凰羽送上门来,倒是解决了皇上的心头病。 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对景凰羽道:“既然你想将功补过,那朕就成全你。近日一直有匪寇,还有叛军作祟,搞得民不聊生。 朕就派你前去捉拿,如果平息此事就算你立功一件,你之前所有的过错,朕就不予追究了。” 其实不用皇上说,景凰羽也正想毛遂自荐。 既然都已经说出来了,景凰羽直接领命道:“是父皇,儿臣一定将这件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行,那你就下去吧!” “是父皇!” 景凰羽转身离开,走的时候有些不稳,皇上的目光不由的落在了他的腿上,眉头紧皱起来。 看到他,一步一挪蹭的离开大殿之内,皇上问着旁边的太监:“太子殿下的腿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刚刚在门外跪麻了,可能是时间太长。” 听到太监的话,皇上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心里面还是有些触动的。 只是不知道交给他的这件事,能不能平安的办好。 “最近太子殿下怪怪的,连续频繁换性格,让朕都有些错觉,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朕的儿子。” 别说是皇上 ,就连旁边的太监都觉得怪。 前几日的太子殿下还是胡作非为,现在竟然如此懂事,让太监都有些错觉了。 “皇上,您说之前太子是不是得了什么异症或者是吃错了什么药?” 觉得这不可能,皇上不禁撇了他一眼。 太监吓得连忙低头解释着:“老奴只是听说,人如果中邪的话,可能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或者是自己控制不住的事情,所以老奴也只是猜测,还请皇上原谅。” 这句话倒是给皇上提了个醒,按理说景凰羽的性格一向稳重,不会作出之前那些过格的事情,可是前段时间的确有些太过分了,现在又突然转变性格,的确让人觉得有些想不通。 或许真的如太监所说,景凰羽之前是中了什么邪吧! “之前朕问他要江山还是要美人,他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美人,最近,他却又要将功折过,真是让朕怀疑,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去调查一下太子殿下那里,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不用去查了,最近东宫所发生的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不用调查老奴都清楚。” 闻言,皇上眉头紧皱,忍不住哦了一 声。 “哦,那你倒是说说,东宫最近都发生了什么?” “回皇上,听说最近东宫里所有的女眷全被太子殿下给清出去了,而且那名宠妃也是不知所踪,一夜之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而且东宫的侍卫也被他全部大换血,调走了一大半,更是把军中的部队许多将领调派过来,做侍卫。 不知道东宫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十分动荡,大变革。” 听到太监的话,皇上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之前太子的性格转变,就够让人疑心的了,现在突然又把之前的那些女人全部遣散,还将侍卫大换血,这明显就是不对劲。 难道说,之前的太子真的是中了什么邪? 回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除了太子有些奇怪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比较奇怪,那就是景煜。 每次只要太子惹祸,景煜一定会过来说一些让皇上十分生气的事情,就像故意给他添堵一样。 之前皇上一直都在气愤之中,也没细想这件事情,如今仔细想来,他倒是觉得,景煜也很是可疑。 如果说景凰羽性格的转变,真的是中了邪,那么站在他的对立面,很有可能是景煜在作祟。 第六百九十四章 皇上得怀疑 难道说这件事情与景煜也脱不了干系? 越想越觉得奇怪,皇上叮嘱着太监:”派人调查一下东宫禾煜王府吧,朕倒是要看一看他们兄弟两个在搞什么鬼。” “是皇上,老奴这就派人去做!” 最近这段时间的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不得不让皇上有些怀疑。 景凰羽回到东宫之后不久,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便匆匆赶来见他来了。 景凰羽立马站起身来前去迎接。 太监向着景凰羽拱了拱手:“恭喜太子殿下,重得皇上欢心,这次皇上给您安排了如此重要的任务,可见对您的器重,还希望太子殿下不要辜负皇上的希望,一定将此事办好。” “这个是自然,只是不知公公大老远前来有何事?” 太监向着四周望了望,景凰羽立马反应过来,吩咐着身边人可以下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太监直言不讳道:“皇上现在已经对四皇子起了疑心,所以太子殿下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有老奴给太子殿下周旋着,绝对事半功倍。” 没想到太监匆匆忙忙的来到东宫,就是为了和他说这句话的,隐隐约约有几分想要站队的嫌疑。 景凰羽才 刚刚回到东宫,的确需要帮助太监的帮助,这句话让景凰羽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他没想抛橄榄枝,可是这人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有这么好的资源,景凰羽当然想要利用。 于是他直言不讳道:“公公能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可以,这里是您的地盘,您说了算。” 就这样,景凰羽将太监邀请到了内阁之中。两个人议论起了面圣的事情。 “父王那边对我还满意吗?” 太监向着景凰羽施了一礼:“不知道殿下说的是哪件事情?” “前段时间本殿下做出了一些胡作非为的事情,让父皇心生恼怒,对我产生了很大的意见,这次我去赔礼道歉,而且还揽下了差事,不知道在父皇的心中是否产生了影响。” 原来太子殿下说的是这件事啊! 太监点了点头随声附和着:“太子殿下,放心,其实您在皇上心里的位置,一直都无人可以取代。 前段时间的确是做了一些糊涂的事情,惹了皇上不悦,但是昨天皇上的心结似乎已经是打开了,已经不怨你了,所以尽管放心。” “父皇真的已经不怨我了吗?” 景凰羽有些不太敢相信,毕竟那段 时间武成功可是没少作妖,想挽回自己在父皇,还有各位民众心中的形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觉得太监就是在宽慰自己的心,景凰羽不禁叹了口气:“有些话可以实话实说,不需要瞒着我。” “皇上其实对您心里还是有一些小小的不太放心,毕竟你性格转变太快,皇上具体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他已经将目标锁定在了四皇子身上,所以该怎么做,不用老奴提醒,太子殿下应该能够明白。” 太监虽然没有直说,但是话语里一直在告诉景凰羽,皇上怀疑这次太子的突然性情转变,与景煜有关系,所以目前正在调查他。 景凰羽当然也能够听得出来,而且他的话语里一语双关,像是在提醒着景凰羽。 谁都知道,四皇子一直都站在太子的对立面,如果景凰羽利用好这次的事情,可以趁机扳倒四皇子。 明白他话语里的意思,苏泠月点了点头。 随后将他将书房里的一幅字画拿了出来,递给了太监。 “公公这次帮了本殿下一个大忙,金银珠宝显得有些太过俗气,这是我多年来收藏的字画,就送给公公了。” 景凰羽知道,守在 父皇身边的这位贴身太监很喜欢收藏古董,而这字画应该是符合他的心意。 太监缓缓将字画打开,看到是徐坤真迹的时候,表情都有些激动了。 “太子殿下确定这是给老奴的?” “当然,略表心意。” 这哪里是略表心意呀!简直是太贵重了。 徐坤的真迹千金难求。 恐怕很难再找到,太子殿下竟然还收藏着真迹,实在是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此乃无价之宝,太子殿下就这样随便的送人了,实在是让太监有些过意不去。 “奴才怎么好意思收呢?为太子殿下办事是奴才的荣幸。” 景凰羽叹了口气:“不要这么说,今天公公来,对我说了这么多的话,也是对我的信任。 所以这幅字画不算是什么的。公公就请收下吧,不用推辞了。” “既然太子殿下都这么说了,奴才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太监小心翼翼的将字画收好,随后告别景凰羽便离开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景凰羽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很明显他在选择站队。 在景凰羽和景煜之间,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有了他的帮助,对自己来说应该是有意义的,毕竟皇上的每 一个举动,太监都知道,如果有他在暗中透风报信的话,可以很容易的就了解皇上的心思,这样也可以为自己以后打下基础。 想到这里,景凰羽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眼下他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那就是帮助民众脱离匪寇,完成好父皇交代给自己的任务。 想着景凰羽没有犹豫,而是起身去办正事去了…… 景凰羽回到东宫之后,并没有他的什么音讯了。 据听说,他在东宫那边还算安稳,没有什么大的变故。 苏泠月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和慕容南准备实施接下来的计划。 不知道叶灵汐和景煜那边产生了什么矛盾?本来叶灵汐是要等一段日子,才能搬回她的别院。 但是因为中途发生了变故,导致叶灵汐提前改变了自己的计划,早早的就搬了进去。 听说叶灵汐已经搬离了煜王府,回到了自己的别院之中,苏泠月有了想法。 她决定,今晚就去会一会叶灵汐。 晚上,穿好夜行衣之后,苏泠月和慕容南并出发了。 来到叶灵汐所在的别院之内,苏泠月先翻墙而去,随后慕容南紧随其后。 此时的别院之中,还有一处地方没有施工完。 第六百九十五章 慕容南男扮女装 尽管如此,可是依然掩饰不住别院的美丽。 没想到叶灵汐新买的院子,这么大气好看,苏泠月的心里都忍不住有些酸了。 他这个生活,比一般富家小姐不知道要潇洒多少倍,竟然有钱买这栋宅院。 苏泠月进去之后,忍不住四处张望一圈,最后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叶家难道这么有钱吗?”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旁边的慕容南还是听到了。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意。 “这宅院这么气派如此之大,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买得起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四皇子景煜为她买的。” 一句话点醒了苏泠月,让她突然间茅塞顿开。 慕容南说的实在是太对了,叶家就算再怎么有钱,也买不起这样的房子。 如此看来,真的是有人在背后帮助叶灵汐。 前段时间为什么他们两个合作,很有可能就已经狼狈为奸,景煜将不是好道上来的金钱,资助给了叶灵汐,让她随便去坐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才会有了这样的宅院。 “景煜还真是有钱,竟然会为叶灵汐买下这样一个气派的宅院。”苏泠月在旁边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慕容南冷 哼道:“他好歹也是东凤国的皇子,这点钱应该不足为奇,况且景煜也不是什么好人,受贿行贿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恐怕他的王府里金银财宝数不胜数。” 景煜这个人的确阴险狡诈,做过许多坏事,苏泠月本来已经离开东凤国,不想管这些闲事,没想到还是掺合进来了。 尤其是叶灵汐,苏泠月本来已经准备忘却前尘往事,不再掺和在其中。 没想到还是被叶灵汐和景煜给牵扯进来。 尤其是景凰羽这件事情,苏泠月更是不能袖手旁观。 一想到这东凤国乌烟瘴气,为了权斗,搞得民不聊生,苏泠月觉得也应该讨回公道,除了这些坏人。 苏泠月在宅院里找了一圈,因为太大,所以暂时还没有锁定叶灵汐所住的地方。 这间宅院分为东、西、南、北四个方位,每一个方位都有房间而且众多,里面就像是一个小宫殿一样。 苏泠月在里面兜兜转转好久,都没有找到叶灵汐所在的位置。 宅院还有一处正在修砌,为了早点完工,工人都在加班加点的干活。 苏泠月巡视了一圈,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了东厢房。 因为他发现那里总有 人在活动,丫鬟进进出出,应该是主子就在东厢房。 于是她潜入到了附,近听到了两个婢女在窃窃私语。 “最近的叶姑娘总是发脾气,真是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 “你有所不知,叶姑娘自从因为太子殿下受了打击之后,人就变得神经兮兮的,以前她很是温柔和善,并没有这么暴躁。 但是最近可能是因为太子殿下的缘故,无端的发脾气,我们这些下人都跟着受罪。” “那可怎么办呀!” “能怎么办?谁让人家是主子呢,你忍着呗。” 说话间,其中一位姑娘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落着,似乎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苏泠月在暗地里偷偷的观察着这两个人,发现其中有一位好像是被打了,鼻青脸肿的,而且脸上还有五道很红的指印。 应该是刚刚被伤过的缘故。 她俩走了之后,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转头看向慕容南:“我们想要潜进去,恐怕就要扮成婢女的模样。” 听到苏泠月的话,慕容南不禁一怔。 “你能扮成女支女的模样,我怎么扮成女支女的模样?我可是个男人。” 苏泠月上下打量了慕容 南一眼,发现他身材魁梧,的确是不适合做婢女。 但是眼下也没办法,如果不装成女人的模样,恐怕是很难混进去。 穿着夜行衣很容易暴露身份,不如打扮成婢女的模样,这样更好容易接近,以免打草惊蛇。 “你就勉为其难做个女人吧,其实女人也有高矮胖瘦,身材壮硕的,只要你略施易容术,那你就是个女人。” 苏泠月的建议,让慕容南十分抵触,她慌忙摆手。 “我才不要,我不做女人。” “你不做女人做什么?这宅院之中是没有男人的,几乎都是婢女,除非你不想和我一起了。既然你不愿意的话,那就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就好。” 苏泠月的话顿时堵的慕容南哑口无言,如果放心她一个人待在这里,早就让她自己走了,还用屁颠儿屁颠儿的跟来吗? 既然跟到了这里,就是因为慕容南不放心苏泠月,想要在旁边保护她的安全,她竟然还赶自己走? 越想越觉得不服气,慕容南伸手扶住了自己的胸,故意往前挤了挤。 “扮女人就扮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着,他从身上拿出了一张人皮、面具,并去了林中。 苏 泠月知道,扮成女人的模样还是没有用的,应该需要两件婢女的衣服。 她把目光锁定在了之前的那两名婢女身上。 随后真的趁她们两个不注意,伸手打在了她们的脑后,将他们两个给打晕了过去。 她趁机脱了这两名婢女的衣服,拖进了柴房之中,于是便离开了。 林中,慕容南已经扮成了女人的模样,还真别说,像模像样的,只是身材有些高大魁梧,不太像女人,但是有了这张脸就好办多了。 苏泠月看了看手中的衣服,将其中一件比较大的,放在了他的面前。 “穿上吧!” 慕容南瞥了一眼,随后抵触的摇了摇头:“这衣服太小了,我套不上。” “你还挑三拣四的,有的穿就不错了。” “套不上,你让我怎么穿?这明显就不合身嘛!” “穿不上你就回去吧!” 见苏泠月又在赶自己,气得慕容南瞪了她一眼。 算了,都已经易容成女人的模样了,其他的还有什么事情不能攻克呢? 不就是衣服小一点嘛!套不进去,也得挤在里边。 于是,慕容南拿着这件衣服准备去换上,等苏泠月再次转过头来的时候,慕容南已经大变了模样。 第六百九十六章 夜会叶灵汐 只见他还真有几分女子的风韵,看得苏泠月眼睛都直了。 “不错啊,除了身材高大一点,其他一点毛病都没有,活脱脱就是一个女人。” 听到苏泠月的夸赞,慕容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他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贬低自己。 他是个男人,扮成女人的模样,竟然说完全像个女人,是不是在骂自己比较娘? 慕容南挺了挺胸,但是却被勒了回去。 因为衣服太小,不允许他有大幅度的动作,不然勒的难受。 慕容南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pose,辩解道:“我可是纯爷们,谁像女人,你才是女人。” 苏泠月呵呵一笑:“我本来就是女人啊!” 慕容南仔细想也对,于是点了点头。 “你是女人,可是我不是女人啊,扮成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难堪极了!” “我觉得非常好,给你点个赞!”说着,苏泠月伸出大拇指,真的给慕容南点了个赞。 慕容南真是一脸的无奈,要不是考虑到这个丫头的安全问题,他才不想扮成这副鬼样子。 不过只要她能平安,自己吃点亏也无所谓。 算了,那这样吧! 慕容南仿佛是顺应了苏泠月的想法,面对了现实。 就在他大 步流星的向前走着的时候,突然间被苏泠月一把给拽了回来。 “你走路的姿势要改一改,太像男人了,女人要迈小碎步。” 听闻苏泠月的要求,慕容南满脸的尴尬。 小碎步是什么?他可不会。 “我平时这样走习惯了。” “那也要改一改,把步子迈小一点。” 迫于无奈,慕容南也只有听从了苏泠月的要求将步子迈小了一点。 本来他的腰是很硬的,但是这个时候却故意扭了扭,显得风情万种。 看到他这个样子,苏泠月忍不住在后面偷笑起来,觉得实在是太好玩了。 从来没有发现,慕容南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两个人装作婢女的模样,混进了东厢房。 只见叶灵汐正坐在踏上,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看着书,样子很是悠闲。 她倒是悠闲,竟然在这里面喝茶。 苏泠月望了望周围,发现她的身边只有一个丫鬟,没有其他人,应该是一个好的时机。 就在叶灵汐正专心看书时,突然听到了脚步声。 她抬起头来,看到一高一矮两个丫鬟走了进来。 矮的那个丫鬟看起来很是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而高的那个看似还很陌生,好似不是自己府里的。 看着这两个 人,叶灵汐觉得有些疑惑,不由地打量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府里的丫鬟,小姐。” 丫鬟? 怎么看都不像是丫鬟,尤其是那个高个子的,衣服那么紧,一看就是不合身。 也不知道是从谁的身上扒下来的。 叶灵汐翻了个白眼,将书放在了下去,随后她站起身来缓缓走了过去。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也敢冒充是我府内的丫鬟?” 听到叶灵汐这么说,苏泠月在心里暗叫我不好。 本以为已经计划的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识破了。 叶灵汐的记性不错,府内的丫鬟几乎她都记得。 突然来了两个奇怪的,而且慕容南还那么显眼,不露馅才怪。 竟然都被识破了,苏泠月也不想再隐瞒下去,于是他缓缓抬起头来。 当叶灵汐看到苏泠月的那张脸时,整个人都陷入到了震惊之中。 因为他认得,这个女人正是那天在成衣铺,与他抢衣服的那个女人。 还真是冤家路窄,竟然会在这里看到他。 “你们两个是来干什么的?”叶灵汐紧张的问道。 苏泠月微微一笑:“你猜呢,我们混进来,无非就是想要见到你。” “来人……”叶灵汐刚 要喊,突然间苏泠月手脚麻利地捂住了她的嘴,将她给胁迫了过来。 看到小姐被突然抓住,旁边的丫鬟有些害怕。 刚要开口叫,却被慕容南一把拽过来,随后一拳头打晕了过去。 看到他下手如此重,苏泠月忍不住开口:“你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吧,竟然把人打成了这样!” 慕容南拍了拍手:“我为什么要对她怜香惜玉?他又不是玉。” 他的这句话莫名有些好笑,不由得逗笑了苏泠月。 这个时候叶灵汐才意识到,面前这个人是男人。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两个人就是那天潜入煜王府的送菜工。 “你们两个到底想要做什么?”叶灵汐忍不住问道。 苏泠月叹了口气:“不想干什么,只是想和你好好谈一谈,不知道你是否有时间啊?” 她人现在就在苏泠月的手里,又何必这么问呢? 有没有时间,不都得有时间嘛! 叶灵汐也是十分无奈叹息道:“你想对我说什么,赶快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的。”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就直言不讳了。你为什么非要为难我?” 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叶灵汐眉头紧皱不解地望向她。 叶灵汐不明白自己什么 时候为难过她,她怎么不知道? 看到叶灵汐不解的样子,苏泠月伸出手,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了下来。 随着“撕拉”一声,看到他的真实内容时,叶灵汐整个人都已经傻了眼。 没想到她竟然是苏泠月。 “是你,竟然是你?” 叶灵汐已经完全惊呆了,没有料到事情的结果竟然是这个样子。 苏泠月苦笑:“没有料到是我吧!第一次来东凤国的时候,即使戴着面纱,也被你问出了真实模样,如今我易容成了别人的模样,你倒是很难轻易发现。” 苏泠月说的不错,这次她易容了,所以叶灵汐并没有发觉她是谁,也没有产生过怀疑。 但是当看到是苏泠月的时候,她心里的恨,又涌上心头。 “所以你是来找我报复的吗?” 听到她这样问,苏泠月忍不住大笑一声,觉得她还真是有意思。 “既然你知道我可能会报复你,为什么还一再的为难?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知道珍惜,总是想要把人往死里弄。” 就知道再次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其实叶灵汐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在她知道苏泠月没有死的时候,早就已经心乱如麻,一心想办法要除掉她。 第六百九十七章 逃了?怎么可能这么快? 只是没想到苏泠月命那么硬,几次三番都拿他她没有结果,派去的杀手也是折了一批又一批,叶灵汐现在也是十分无奈。 “你想怎么报复我?杀了我吗?”叶灵汐直接问道。 苏泠月没有回答她,而是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质问着叶灵汐:“你为什么要和景煜联合起来,是想要害景凰羽吗?” “这是我与他的私人恩怨,不需要你插手吧!况且景凰羽当初不也是为了我而背叛过你吗?难道你还想和他破镜重圆,重修旧好?” 叶灵汐的这句话里,隐隐有一些嘲讽的味道。 苏泠月脸上的表情不由得有些难看。 这是她心里的伤,永远也抹平不了。 所以在叶灵汐拿出来说这事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旁边的慕容南感觉到了不对,立马伸出手拍了拍苏泠月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因为这事情和她生气。 感觉到肩膀上的温暖,苏泠月不由得抬起头来看一下慕容南。 看到他坚定的目光时,苏泠月明白了他眼神里的意思,于是转头看向了叶灵汐。 “我与他会不会破镜重圆,那也是我的事情,你这样问我,恐怕是没有放下心中的那个人吧!” “ ……”叶灵汐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她现在是两种不同的心境,如果说以前是为了爱景凰羽,无私奉献出一切,那么现在就是因爱成恨,已经恨到无法自拔。 除非有一天景凰羽能够回头,可是她知道自己已经等不到那一天了。 因为景凰羽是不会爱上她的。 叶灵汐一直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足以说明了一切。 那就是她的心里还有景凰羽,放不开,也放不下。 只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她想要的终究是没有得到罢了!所以才会和景煜联合在一起,想要报复景凰羽。 “今天我落在了你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叶灵汐倒是坦然,直接对苏泠月说出了这样的话。 因为她知道,反抗也是没有意义的,因为现在已经落在了苏泠月的手里,只能任凭她的处置,是死是活都在苏泠月的一念之间。 苏泠月虽然讨厌叶灵汐,但是她不想真的杀她,只要叶灵汐知错肯改,还愿意饶他一条性命,她。 于是苏泠月问道:“我不杀你,但是你能保证以后不为难我,不为难景凰羽,不为难这天下之人吗? 只要你对这权势没有什么眷恋,敢保证不再害人,我 可以饶你这条性命。” 听到苏泠月的这番话,叶灵汐突然大笑了一声:“哈哈哈哈……” 不知道她在笑些什么,苏泠月满脸的疑惑。 “有什么好笑的?” “我在笑你啊,像个救世主一样,仿佛自己可以拯救天下苍生,而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魔头。我从来就没有为难过别人,我针对的不过就是与我有恩怨之人。” 叶灵汐最恨的就是景凰羽和苏泠月,所以这段时间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针对他们两个。 至于其他人,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你敢说你没有害过人?你为了杀我,派出去一批又一批的杀手。 你为了对付景凰羽,可以说是煞费苦心,用尽手段,把其余人的命都不当做人命。 难道这不算是十恶不赦? 如果这都不算,那么在你心里什么是恶?” “……”叶灵汐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她不知道什么恶,也不知道什么是善。 她只知道,心中最恨的人 就要用最狠的手段,这样才可以平复心中的怒气。 “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所有人生下来都不是天生的恶人,而是被这个世间所有不平的事磨平了心智,曾经我也是一个善良 的人,可是我的善良又换来了什么?只有被伤害。 与其这样,我宁愿不要善良,做一个随心所欲的人不好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服我者,我可以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现在的叶灵汐完全变了一副模样,也不知道是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还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她阴险狡诈,手段很辣,直到现在都不肯幡然悔悟。 既然如此,那留它还有何用?不如杀了他以绝后患。 此时此刻,苏泠月已经不想再和她废话了,苏泠月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杀了叶灵汐。 于是他抽出了自己的剑,指向他的脖颈:“那真是对不起了,今天我也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体验一把别人的痛苦。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今天我就要将这种痛苦施加在你的身上,让你尝一尝被别人害的滋味。” 苏泠月的手只要稍稍一用力,叶灵汐脖颈的大动脉处,就会被割断,血如翻涌。 到时候神仙都难救,叶灵汐当然也清楚。 看到苏泠月的表情,听见她的话,这一刻叶灵汐的心里已经凉了半截。 她知道,苏泠月想杀了自己。 就在苏泠月马上要用 力气的时候,叶灵汐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大喊了一声:“景凰羽,你怎么来了。” 苏泠月以为真的是景凰羽来了,不由得回头看去。 撑到这个时候,叶灵汐转身就跑了。 在她所住的这间东厢房,在墙壁之上竟然还有开关。 随着她按下开关,地上突然出了一个坑。 随之叶灵汐就掉在了里面,不见了踪影。 等苏泠月再次转过头来的时候,发现这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根本就看不到了。 “人呢?”苏泠月惊讶的问道。 他刚刚上了叶灵汐的当,转头去看,但是什么都没有。 当她再次将头转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任何人的踪影,只有慕容南观察到了刚才的一切。 他提醒着苏泠月:“地底下有暗阁,这房间有机关,她逃走了。” 逃了?怎么可能这么快? 这一刻,苏泠月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怪不得刚刚叶灵汐的表情那么从容淡定,还与她顶嘴,原来是早就有准备,已经想好了怎么逃出去。 而这间房看似不起眼,实际暗藏机关。应该是叶灵汐早就已经设计好了。 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阴险狡诈,让人不得不防。 第六百九十八章 叶灵汐消失了 苏泠月在她消失的地方查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她用手敲了敲地面,发现中间的那块地和旁边的地,敲出来的声音不一样。 “这底下应该是空的!”苏泠月惊讶的开口。 慕容南忙去旁边,按照之前叶灵汐所按过的位置,按了按。 幸好刚刚所有的一切,慕容南在旁边都看见了,所以知道叶灵汐是怎么消失的,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慕容南小心翼翼地按了下去,随后触动机关,底下的地板突然间打开,出现了一个洞口。 “应该就是这里,叶灵汐就是从这里消失了。”慕容南提醒着。 既然从这里消失的,那么他们两个就得冒险跳下去。 可是底下有什么,现在谁也不好说。 苏泠月看了一眼慕容南,眼神之中透露着谨慎和小心。 慕容南知道苏泠月心中所想,开口劝着他:“她还是不要下去了,我下去给你探一探。” 苏泠月摇了摇头,表示拒绝:“叶灵汐太过狡猾,不知道底下还有什么机关暗格,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我没事,我会小心的。” 话是这样说,可是苏泠月还是放心不下来。 “我们两个是一起来的,要走就一起走,我和你一 起跳下去,就算遇到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不行,你不能下去,如果我有危险,起码还能活一个。” “你这个傻瓜,怎么就不能一起都活着,非得活一个干嘛?” 说完,苏泠月已经准备跳下去了。 慕容南知道自己无论怎样开口劝解,都无法改变她的主意,还不如让放手去做,他。 可能苏泠月说得也有道理,他们两个一起下去,相互还有个照应。 慕容南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一脸深情的看着苏泠月。 “不管前路如何艰辛,我都愿意和你共同奔赴,是生也好,是死也好,只要有你在身边,什么都值了。” 这句话说的更像是在表白,苏泠月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微笑。 “好了别贫了,再贫一会儿,叶灵汐说不都逃到哪里去了,赶快。” 在苏泠月的催促下,两人纵身一跃,跳进了暗道之中。 底下特别的深,还特别的黑,根本没有光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落地。 幸好苏泠月轻功不错,她拽着慕容南,手里的匕首,一直用力的敲打旁边的岩壁,希望可以减轻重力加速度。 终于下降了有一会儿,两个人才缓缓的落地。 再往上面看去的时候 ,只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出口,像井那么大。 “太高了,恐怕下来容易,上去难。”慕容南提醒着。 苏泠月叹了口气:“既然都下来了,就不要再想那么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先往前走一走吧。” 觉得苏泠月说的有道理,于是两个人缓缓向前行进样子,都特别的小心谨慎。 这明显是一件密室,密室特别的大,也看不清楚周围的景象。 隐隐约约的给苏泠月的感觉,前面应该有暗道。 于是她拿出了腰后的火折子,照亮了旁边的摆设。 当看到周围的时候,苏泠月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想到周围的墙壁竟然都是石砌的,而且上面雕塑的许多花纹,给人一种像是古墓的感觉。 “这是哪里?好奇怪呀!” 慕容南也是一脸疑惑的望向周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里是叶灵汐的庭院,下面有地下室,其实是正常的事情。 可是这地下室,怎么感觉像是古人的墓葬太过离奇? “这里不太正常,小心一点!”听到慕容南的叮嘱,苏泠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就在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时,突然听到了旁边有怪异的声音。 “什么声音?你听到没有? ”苏泠月问着。 慕容南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摇头道:“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我好似听到了风声。” “有风声就证明是有出口,顺着风声找过去。”慕容南在旁边提醒着她。 于是苏泠月打开火折子,一点点的向前面移动着脚步。 每走一步都特别的小心谨慎,很怕触及到什么机关。 就在他刚迈没几步的时候,脚底下突然一踩空,像是踩到了什么活动的地面上。 就听“噗”的一声,周围突然想起了链条的声音。 随后就听“咔咔咔”无数的剑从对面飞了过来,吓得她急忙转身。 “不好,触动机关了。” 苏泠月闪过去之后,又是十多把剑从对面射了过来。 她急忙一个闪身,在空中旋转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算是勉强的躲了过去。 后面的慕容南也是累的气喘吁吁。 这么多箭,得躲到什么时候啊? 再这样下去恐怕就得变成筛子。 慕容南灵机一动,看到了旁边的石墙,于是他急忙冲过去,敲打了一下上面的所有暗格。 就听“咔”的一声,敲打在了机关之上,对面的石室门竟然打开了。 看到有一线生机,慕容南今晚喊着苏泠月:“快过来。 ” 听到慕容南的喊声,苏泠月急忙跟了过去。 眼下如果再不换地方的话,可能真的会被当成活塞子,万箭穿心而亡。 苏泠月跟着慕容南走进了密室之中,就听“啪”的一声,后面的密室竟然自己关上了。 感觉到不对,苏泠月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头看着慕容南:“你关的?” “我没有,是它自己关的。” “该不会这间密室里面也有猫腻吧!” 话音未落,突然听到了周围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 苏泠月低头一看,地面上不知道怎么,竟然开始往上渗水。 而且越是越多,转眼间就已经没过了脚脖。 再这样下去,可能两个人会被活活淹死。 见此,慕容南也是欲哭无泪啊! 好不容躲过了这些箭,竟然还是躲不过被淹死的命运。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可怕?到处都是机关。 慕容南无奈的看向苏泠月,苏泠月也是一脸无语的看向慕容南。 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样解决。 之前来到这里时就已经猜到了,可能会是九死一生,但是真正面临险境的时候,两个人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苏泠月一直在心里暗自安慰着自己,千万要沉住气,想办法应对。 第六百九十九章 龙目 苏泠月看了一圈周围,转头问慕容南:“我们两个不会今天真的交代在这里吧?” 慕容南苦苦一笑:“这事情不好说,咱们两个还是找一下暗格吧,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 “好!”苏泠月点了点头。 之前两个人都是通过按在墙壁上的暗格,才打开的机关。 这一次慕容南还想再试一试,可是墙壁的每一处角落,都被他拍打遍了,依旧是找不到暗格所在。 可见这机关根本就没有设在墙上。 可是不在墙上又在哪里呢? 眼看着水位已经越来越高了,如果再想不出办法,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找不到机关。” 此时水已经没过了腰,在找不到办法,真的会被淹死。 苏泠月有些着急,她不停的拍打墙壁,可是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看着水位线又高了,苏泠月无奈的回头看向慕容南:“你害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人终究不过都有这一天,只是能和你死在一起,我还挺高兴的。” 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说着话,苏泠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如果我们两个今天真的交代在这里了,就着了叶灵汐的道,我还没有报仇,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我不甘心。” 别说苏泠月不甘心,慕容南也十分不甘心。 因为他还没有娶到自己心里最爱的女人。 “你真的很想活着吗?” 苏泠月再次瞥了他一眼:“废话呢,好死不如赖活着。” “好,你想活着,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让你活着。” 说完,慕容南突然间飞身而起,利用轻功登上了墙壁。 他开始拍打着棚上的暗格,想找到机关所在。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棚顶上也没有机关 ,他都已经拍遍了,还是没有发现。 眼看着水位线已经到达了脖颈,再往上只要到达口鼻的部分,可能真的就是无法挽回会被淹死。 慕容南真的是有些急了,她突然间拽出了自己脖颈上的项链。 苏泠月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是像龙目一样的东西,突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随着慕容南手中的珠子闪现,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动着四周,开始不断的颤抖,就像是地震一样。 周围像是接到了什么信号一样,水开始一点点的往下渗去。 刚才已经马上要到达口鼻的部位,就在这时,水位线开始一点点的下降,到达了脖颈处、胸口处,随后是大腿、脚踝处,最后直至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苏泠月才意识到, 这地上就像是有气孔一样,只要遇到了什么不对,水就会从气孔里排出。 苏泠月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刚才还真的是好险,如果再晚一会儿的话,恐怕真的要淹死在这里了。 苏泠月的目光,不由的看向了慕容南手里的珠子,随后问道:“你这是什么?” “宝贝,我师父留下来的。” “宝贝?”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从身上也拿出了一个珠子。 当苏泠月将自己手里的珠子,放在慕容南眼前的时候,慕容南整个人都已经愣住了。 因为他发现,苏泠月手里的珠子竟然和自己手中的一模一样。 “这是?”慕容南忍不住问道。 “我这是龙目,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你那个也是龙目,天下只有两枚。恐怕这是一对。” 慕容南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的两个珠子,细细的端详了一番,发现还真的是一模一样。 只是自己手里的这颗珠子,是曾经师父留下来的,只是祖传之宝,并不知道有什么功效。 之前师父临终前曾经告诉过慕容南,这珠子里面蕴含着强大的能量,如果必要的时候开启这珠子的力量,可以达到不一样的功效。 刚才情急之下,慕容南也只是想 到了以前师父所说的我的话,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试一试,没想到还真的奏效。 “如果他真的是龙目的话,这个东西有什么作用?” “它可以开启天地宝库。” 听到苏泠月的这句话,慕容南的瞳孔有些震颤。 他没想到这颗珠子竟然还有此等功效。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因为慕容南并不知道他手里的这颗珠子,就是龙目。 就在慕容南还想要仔细端详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了石壁打开的声音。 听到声音不对,慕容南那个收起珠子,拽住苏泠月的手臂藏了起来。 这是一座比较空旷的石室,周围什么都没有,但是,石门开启之时,只要躲在旁边处,先掩饰住自己的身体,不被第一时间发现,还是能做到的。 慕容南拽着苏泠月隐藏了起来,当时门打开的时候,叶灵汐欢欢走了进来,他是来寻找苏泠月和慕容南的尸体的。 因为刚刚的水特别凶猛,是他打开了机关想要活活淹死他们两个,他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感觉到水位已经渐渐的降了下去,于是叶灵汐主动的讲实施机关打开,想要看一看他们两个石头没有,但是当打开之时看到眼前什么都没有,他的心凉了 半截。 就在他刚要迈步走进去的时候,突然间苏泠月和慕容南冲了出来。 苏泠月的手非常快,直接抽出剑,便刺向了叶灵汐。 这一招简直是快准狠,几乎没有留一点余地。想要置苏泠月于死地。 可是没想到她的剑指向叶灵汐胸口的时候,怎么都刺不穿了。 就仿佛她的身体穿着铠甲一样。 “金丝铠甲。”旁边的慕容南喃喃自语着。 金丝铠甲? 苏泠月也有所耳闻,穿在身上几乎是刀枪不入。 看来小看了叶灵汐,想杀她,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的身上竟然会有如此宝物。 苏泠月收回剑,有心想要冲过去掐住叶灵汐的喉咙,可是叶灵汐闪躲的非常快。 看到这两个人没有死,转身就要跑。 她转身之时,手还不忘在外面的石壁上敲了一下。 看到石室的机关被打开,石门又要缓缓的降下来,又想将他们关在里面。 苏泠月急了,伸手迅速的拽住慕容南,倒在地上打了个滚,从门底下翻滚了过去。 还好苏泠月反应的快,不然又被关在了这里面。 原来这石室的机关是在外面,所以之前慕容南怎么敲打墙壁都不管用。 只有外面的人才有机会打开这石室的门。 第七百章 画中市集 等他们两个顺利的逃出来时,发现早已经不见了叶灵汐的身影。 他们趁机又逃走了,应该就在某一处观察着他们两个。 苏泠月站起身来的第一件事情 ,就是望向着四周。 周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苏泠月的身体由于被水浸泡过,所以火折子暂时是打不开了。 周围的光线越是不清晰,就证明两个人越是危险,谁知道一会儿叶灵汐又要怎样操控? 所以现在与苏泠月也是有些犯了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转问向慕容南:“你没事吧!” 慕容南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 “没事就好,一会儿发生什么,暂时还不太清楚,不能掉以轻心。”慕容南提醒着。 苏泠月当然也知道,只是现在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没有了火折子,前面黑暗一片,根本就看不清楚路。 万一一会儿,又发生什么危险该怎么办? “没有光亮,我怕再出状况。” 听到苏泠月的话,慕容南从身上又拿出了那颗如夜明珠一样的东西,放在了自己的手上。 这颗珠子在黑暗之中散发出来幽幽的光芒,正好能照亮周围。 见此,苏泠月眼神 里突然涌现出一丝希望。 她怎么没有想到,身上的龙目,可以用来照明。 只是等宝贝,不藏起来而是拿在手里,会不会引来其他祸患? 想到这里,苏泠月有些担心。 “龙目,这世上也只有两颗,你这样明晃晃的拿出来,万一引起他人的不轨之心该怎么办?” 慕容南笑了笑:“在你没说这颗珠子来历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说是龙目,是世上罕见的东西。 我也承认,只是他无论再怎么贵重美好,如果没有发挥自己应有的价值,也不过就是如花瓶一般。 现在我们急需光亮,没有火折子再往前走,可能连小命都要没了。 如此来看,拿出这颗珍贵的珠子来照明,也是一件有利的事情。 起码它帮助到了我,不至于背水一战,这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件宝贝,我不在乎别人是否觊觎。 觉得慕容南说得也有道理,苏泠月赞同的点了点头,他看待事情非常通透,这一点与苏泠月不谋而合。 龙目故为珍贵,但是和两个人的命相比,它也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眼下追叶灵汐要紧,所以顾不上其他了。 苏泠月跟在慕容南的身后,小 心翼翼的向前行进。 此时,叶灵汐也不知道躲在哪里,根本就找不到她。 两个人又走了很久,终于在一处暗道里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们两个莫名其妙的被眼前的壁画所吸引,上面画的惟妙惟肖,实在是太真实了。 “这是雕刻上去的吗?简直是鬼斧神工。”苏泠月在旁边忍不住感叹道。 慕容南也是这样觉得的,眼前的壁画简直完美到无法挑剔出来。 就算是画家都很难画成这个程度,别说是雕刻出来。 这一刻,慕容南也是无比的感叹。 “这里很像是古墓,并不像是人该居住的地方,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叶灵汐故意安排的,故意将自己的庭院,建造这古墓之上,可见是有私心的。该不会这里藏有什么宝贝吧?” 慕容南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这也是苏泠月心中的疑惑。 她也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苏泠月转过头来,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上面的壁画,里面有很多人物,而且有船只、有湖泊、有树木,看起来更像是热闹的集市,有几分清明上河图的感觉。 “慕容南,你不觉得这场景莫名有些熟悉吗?仿佛在哪里见过?” 熟悉?哪 里熟悉? 慕容南仔细的盯着眼前的壁画,思考了有一会儿,也没有想出来个因为所以然来。 苏泠月说这市集有些熟悉,可是他却从未见过。 “苏姑娘……” 慕容南试图的叫了一声,却发现并没有人理自己。 “苏姑娘……” 慕容南又喊了一声,可是依旧没有人回复,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了不对。 “苏泠月,你怎么了?” “壁画里,有我熟悉的人。” 听到她的这句话,慕容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若有所思都看着壁画里的人物,莫名的觉得好似也有些熟悉。 刚才还没这种感觉,这会儿怎么偏偏会有这种感觉,再看到的时候会如此眼熟。 就在慕容南准备再仔细观察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意识一恍惚,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的身体竟然站在大街上。 旁边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好似真的来到了市集之上。 “天哪……” 看到此情此景,慕容南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声,觉得太过奇怪。 他左右张望着,想要寻找着苏泠月的足迹。 可是这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是苏泠月。 慕容南有些慌了,刚刚明明是看着壁 画,怎么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里? 难道这就是壁画中的情景,自己的幻觉是被陷在了画之中吗? 越想越觉得有些心烦意乱,慕容南甚至害怕。 如果自己一直沉浸在着壁画之中,无法走出去,是不是这辈子都要在这画中出不去了? 如果自己在壁画之中,那么苏泠月又在干什么? 慕容南觉得应该看看苏泠月在不在此地,然后再想办法离开这里。 慕容南向前行走着,他观察着四周的所有景物,发现这的确是壁画之中的情景。 自己是来到了画中,而且旁边的一切都活灵活现的,和真实的场景没什么区别。 他绕了一圈,也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店铺。 这店铺莫名有些熟悉,望着上面的字迹,慕容南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走了进去。 看到来人,掌柜的立马招呼着:“客官,你要买点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你只要告诉我这是哪里?” “这是画中集市。”这家店铺的老板直言不讳道。 “画中集市?所以这里所有的景物和人物都是虚幻的?” “可以这么说吧!” “那我要怎样走出去?” “来了,你就出不去了。” 第七百零一章 画中仙 此时此刻,慕容南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进来会出不去。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既然你能和我说这些,代表你也并不是凡人,我想要知道怎么才能出去,这里到底是哪里?只要你把前因后果讲给我听,我可以满足你一件心愿。” 听到慕容南的话,男子仰头大笑。 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慕容南满脸的尴尬。 “你什么意思?是在嘲笑我?” 男人笑声过后,用着坚定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慕容南。 “告诉你也无妨,我不需要你满足任何心愿,反而你得求我来满足心愿。” 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要这样说,慕容南心里面都是鄙视。觉得这个男人太狂了,有种目中无人的感觉。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画中仙啊!这幅画,就是我所创造的。” 听闻他就是这壁画的创作者,慕容南整个人都已经愣在了原地,有些无法反应过来。 这太匪夷所思了,创作这幅画的人竟然就在这画壁之中,他到底是人还是仙?” 看出来慕容南不一样的目光,男子解释着:“你所到达的这座古墓叫做帝陵,是葬着南岭王的,而我就是这座地下宫殿的创作者。 至于为什么,我会在这壁画之中,倒是说来话长。 你能进来,可想而知我们还是有缘分的,不如坐下来品一品茶如何?” 说着,这个男人指了指面前的茶水。 慕容南不想喝,摇了摇头。 他知道这画中所有的一切皆为虚幻,包括茶水也是,谁知道喝下去的是什么东西,他才不想喝。 见慕容南不买账,男子点了点头,最后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样子倒是显得悠闲自在。 “如果不是你们对这副壁画好奇,也不会深陷其中,如果你们不看,也不会进来,所以证明是有缘分的。 至于怎么出去,我也不知道,被困在了这壁画之中已经千百年了,我是鬼还是仙,早已经分不清楚了。” “……”越听越觉得瘆人,慕容南此时都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非人,也许只是一缕灵魂在与自己说话,所以他尽量与他保持着距离。 看到慕容南那副小心谨慎的模样,男人大笑道:“你那么怕我干什么?我又不会把你吃掉!” 慕容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内心有些排斥他,或许是觉得他是非人的缘故。 慕容南现在只想知道苏 泠月在哪里,于是也不遮掩,直接开门见山的问着他。 “你有看见我朋友吗?是随着我一起进来的!” “你说的是那个女人?” “对!” “她随你一起进来的,至于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你可以去找一找!” 听到这话慕容南真是一脸的汗颜,这壁画之中很大,就像一个小世界一样,要他去哪里找啊? 既然他敢称是这幅壁画的创作者,是画中仙,证明他知道苏泠月的所在,在这里和自己卖关子,明显是有猫腻。 慕容南先是眉头一皱,随后坐下来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他本来是很排斥与这个男人接近,但是为了顺利找到苏泠月,也只有勉为其难的与他靠近乎了。 见他突然如此孺子可教也,男人抬头望着她,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不是很怕我吗?就不怕喝了我的茶水,中毒?” 慕容南摇了摇头:“既然你敢称为画中仙,想要害我早就害了,不用等到现在。我现在只想知道我朋友的下落,还请帮这个忙。” 慕容南开口求他,男人的脸上露出了冷漠的微笑。 可是他不会随意帮助别人,是有条件的,于是他指 了指门口。 “你走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牌匾。” 慕容南点头道:“看到了怎么了?” “那牌匾上的字迹你可有看到?” “看到了。” “那你应该知道,我这是什么地方吧?” “……”慕容南有些语塞。 说实话,他虽然看到了门口上边牌匾,也知道上面有字,但是却不认识。 虽然都是方块字,可是上面写的很是特殊,从小到大就没有读过这样的文字,所以慕容南也不认识。 “你上面那个字,笔画太多,我不认得。” “……”这次换做男人语塞了,他没想到慕容南竟然不识字。 “看着你挺有学问的样子,竟然会不识字?” 慕容南忍不住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谁不识字?只是你那字我不认识,不是我们国家的文字。” 听到慕容南这么说,男人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这墓葬已经太多年了,早已经朝代更替,不知道是今夕何年,不认识这些字也情有可原。 男人解释着:“我这里是第七号当铺。” “当铺?” 慕容南不禁四处观望着,这里也不像是当铺啊! “你这里真是当铺,看着一点都不像。” 男 人解释着:“我这里虽是当铺,但是不当金银首饰,而是当人。” 啊? 慕容南震惊的看着这个男人,眼神里充满着惊恐。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该不会是一个吃人的妖怪吧! “你想干什么?直说便是,不用拐弯抹角。” 慕容南也不想总听他说话大喘气,首先要弄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叹了口气,眼神望向了远处。 “凡是来这壁画之中的人,必须要来我这里报道一下,因为这幅壁画是我所创作,自然也是由我说了算。 你从进来的开始,证明已经进入了游戏的开端,我这当铺可以满足你的所有心愿,但是你必须用你身体里的东西作为交换,比如情感、比如眼镜、比如耳朵……只要你身体里有的,都可以。” 慕容南倒吸了一口凉气,第一次听到如此诡异的当铺,竟然要别人身体上的东西。 没有眼睛就会瞎,没有耳朵就会聋,没有情感就会变成一个没有任何思想的工具人。 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干嘛? 看着慕容南疑惑的目光, 男人指了指他的身体:“你自己选一样吧,你想当什么?只要你当了,我就告诉你的朋友在哪里。” 第七百零二章 你不是苏泠月 因为一条消息,就当了自己身体里的部分,是不是有点代价太大? 慕容南瞪了他一眼,随后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要离开。 见他要走,男人在后边叮嘱着他。 “你可以不当,但是很难找到你的朋友,就算找到了,也走不出去。 如果你想平平安安的离开,这里是你最终的归宿。” 听到他这样说,慕容南冷笑了一声,觉得这个男人还真是跳梁小丑。 故意制造了这幅画,目的就是想要迷惑人心,得到他想要的。 说是画中仙,在慕容南看来,应该是画中鬼吧! “本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只是想利用人心罢了,我不需要你的帮助。”说完,慕容南转身就走了。 回到原来的位置,慕容南望着眼前车水马龙的集市,觉得难以找到苏泠月。 很有可能是这个男人使什么障眼法,让他看不见苏泠月儿,苏泠月也看不见他。 按照那个男人所说,此时的苏泠月也应该来到了这里,只是相互看不见对方。 只该用什么方法,才能找到苏泠月呢? 就在慕容南陷入沉思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旁边有一位母亲和一个孩子的谈话。 “娘,刚才我看到一个十分漂 亮的姐姐,她的身体里竟然是透明的?是不是神仙?” “傻孩子,哪有什么神仙!” “可是她异于常人啊,怎么和我们不一样,她的身体……” “行了,别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旁边的母亲制止住了这个孩子,觉得他是在说胡话,但是恰巧被慕容南听得一清二楚。 他说有一个十分漂亮的姐姐,身体异于常人,会不会是苏泠月? 觉得很有可能,慕容南急忙转身来,走到了孩子的面前。 他蹲在地上,质问着孩子:“你所说的那个姐姐在哪里?” 孩子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慕容南。 慕容南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太过着急了,于是伸出手拍了拍孩子的小脑瓜。 “告诉叔叔,你刚才看到了什么?怎么会有身体透明的人?” 孩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就在那里。” 慕容南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前面围着不少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慕容南意识到不好,急忙匆匆忙忙的走了过去,当挤、进人群中的时候,看到一个女人正蜷缩在地上,样子很是无辜。 “这就是个妖怪,身体怎么是半透明 的,太吓人了。” “就是,这是哪里来的……” 一时间周围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 慕容南仔细盯着这个女人的脸,发现竟然是苏泠月。 见到是她,慕容南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急忙冲上前去,拽住了她的手腕。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了?身体怎么会是半透明的?” 听到声音,苏泠月缓缓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周围所有的人都拿我当妖怪一样,唾弃我,还拿鸡蛋砸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泠月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看似十分委屈。 看得慕容南十分心疼,他急忙将苏泠月抱在了怀里,安抚着她:“没事,有我在,不用害怕。” 说着,慕容南拽住苏泠月的手腕,就往人群中挤去,想要离开这里。 周围的这些民众,当然没有轻易的放过他,都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这是从哪里来的妖怪。 慕容南想要带苏泠月去一个没人的地方,毕竟他们两个现在太过招摇。 尤其是苏泠月的身体,现在明显是异于常人,走在哪里都吸引人的目光。 觉得实在是太不妥,于是在慕容南的 带领下,两个人来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郊外。 见周围没有人跟过来,慕容南就上下打量着苏泠月。想看看她有没有事情。 这半透明的身体,就像似有似无似的,明明看不清楚,但是抓住她手腕的时候,却感觉像个真人。 就连慕容南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如果不是在这壁画之中,恐怕他还是难以相信面前的处境。 “我们被困在了这里,不知道该如何离开。”说着慕容南叹了口气。 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他就不应该看那幅壁画。 现在可好,自己的意识进入到这里,无法再走出去,慕容南也不知道该怎样做。 他想要听听苏泠月的建议。 “你遇到那个男人了吗?” “你说的是那个开当铺,自称是画中仙的男人?” 苏泠月点了点头:“是的,我也遇到他了。只要当了身上的一部分,就可以离开这里,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慕容南十分不解的看向苏泠月,不知道他为何会问这句话,以前的苏泠月可不会这样说话的。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慕容南反问着。 “如果你不这样做,有可能就会命丧这里,身体的一部分和你的 命哪个重要?”苏泠月反问着他。 “哪一个都重要,我不能缺失感情,不能缺失喜怒哀乐,更不能缺失眼睛或者是耳朵,所以我什么都不想给他。” “你真是固执啊!” 听到苏泠月这样评价,慕容南突然后退几步,似乎想要和她保持距离。 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苏泠月反问着:“你突然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慕容南退了有几步,脸上露出了苦笑:“你到底是谁?你根本就不是苏泠月,印象里的苏泠月,根本就不会说这些话。” “我就是苏泠月啊,你怎么了?”对面的女人还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苏泠月,可是慕容南已经不相信她了。 早在慕容南看见苏泠月第一眼的时候,其实就有过怀疑,因为印象里的苏泠月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她不会轻易的落泪。 但是面对着那么多百姓欺负他的时候,既然如此柔弱。 在那个时候,慕容南心里面就已经产生了怀疑,总觉得眼前的苏泠月有些不对劲。 尤其是刚刚她说了那一席话,更让慕容南确定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苏泠月。 苏泠月有情有义,不会轻易劝别人当了身体的任何部分,去换取什么。 第七百零三章 难道你没有陷入到幻境里吗? 如果真的是苏泠月的话,只会选择与他共同患难,想解决办法,而不是苦口婆心的去劝说,当了身体的一部分。 所以慕容南怀疑,眼前这个苏泠月应该是那个当铺男子搞的鬼。 居然被识破了,那么他也不想再装下去了。 苏泠月摇身一变,突然眼前的人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个男子。 慕容南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当铺那个男人。看来真的是他变幻的。 “你变成我同伴的样子,不过就是想要骗我去你的当铺当东西,还真是狡猾。” 男人冷冷一笑:“我再狡猾,也狡猾不过你,你终究是没有上当,反而识破了我的身份,你应该是我见过最聪明的男子。” “我的朋友究竟在哪里?” “你真的那么想知道吗?告诉你也无妨。” 说着,男子突然间伸出手指向了远方。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真的有一个女子躺在地上。 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 这会儿竟然会在这里看到,该不会又是他使的障眼法吧? 慕容南愣了一下,没有敢轻易的走上前去。 他用着疑惑的眼神,望着面前的这个男子。 “我不相信你的话,谁知道你是不是 又在诓骗?” “我是不是骗你,你走过去不就知道了,还用在这里废什么话? 如果你再不救你的同伴,可能她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即使心里面是不相信他的话的,但是在听到他说苏泠月有可能会一命乌呼时,慕容南还是内心有些紧张了。 他无法放任苏泠月不管,哪怕知道可能对方是假的,他也要上前查看一番,是不是有生命危险,这样才能安下心来。 于是在犹豫了好久之后,慕容南还是走上前去准备看一看。 地上的苏泠月,一直紧紧的闭着眼睛。 慕容南走上前去,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身体,希望将她唤醒,可是几次都没有做到。 看来他是昏迷不醒。 只是他为什么会昏迷不醒? 如果苏泠月一直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躺在这里,慕容南也不敢断定,眼前的人一定就是苏泠月本人。 也有可能是假的,现在他有些犹豫不决。 等慕容南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对面的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就在他正疑惑的时候,突然地上的苏泠月猛然睁开眼睛,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就向着慕容南捅去。 慕容南闪躲不及,被一刀插在了胸膛之中 。 他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苏泠月,只见眼前又变换成了一个人。 根本就不是苏泠月,又是假的。 又是那位当铺的掌柜,他再次重复的问道:“当不当?如果你现在同意的话,我可以饶过你一条性命,但是如果你还是坚持己见的话,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这个男人几次三番的,想要让慕容南当去身上的东西,可是慕容南却宁死不从。 匕首已经插、进了胸膛之中,是生是死,也不是自己能够选择的。 慕容南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用着嘲讽的目光看着他。 “无论我愿意还是不愿意,都不是你说了算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我的同伴并没有进入壁画之中,这都是你在骗我。 而走出去的唯一方法,就是在这里死掉。” 听到慕容南的这番话,男人的眼中闪烁着惊讶的光芒,没想到他早已经参透了这一切。 本想利用他脑海里最重要的人进行威胁,没想到却不管用,看来还真是天意。 慕容南只觉得胸口一痛,随后喷出一口鲜血。 在后来的事情,他就有些记不清楚了,只觉得眼前一黑,便陷入到了休眠之中。 黑暗里他仿佛听到了 苏泠月的声音:“慕容南,你醒醒,快醒醒……” 是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叫自己,但是隐约的能够感觉到是女人的声音,所以他猜测应该是苏泠月。 慕容南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当他再次看到光亮的时候,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你醒了?吓死我了,叫了你这么久,一直陷入到昏迷之中无法醒来,我以为你要挂了呢。” 听到这话,慕容南不由得向着四周观望了一圈。 他刚刚睁开眼眸,便看到了苏泠月的身影,才发现之前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幻境罢了。 自己的意识进入到了壁画之中,被里面的人所迷惑,如果不是自己意志力坚定的话,恐怕真的就陷入在里面走不出来。 看到面前真的是苏泠月,慕容南急忙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苏泠月摇了摇头:“我没事,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怎么一直都叫不醒你,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提起这事,慕容南真是一脸的无奈。 “我刚才一直看着这壁画之中的场景,被吸引了进去,陷入到了幻境之中,所以你叫我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 听闻还有这事 ,苏泠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画中幻境?” “是的,画中的幻境,有集市,有房屋,还有人,活灵活现的,就像是真的一样,刚刚你的眼睛也盯在这个上面,难道你没有陷入到幻境里吗?” 苏泠月再次摇头:“我没有,一开始只是觉得这壁画有些奇怪,仿佛在哪里见过,所以一直盯着它看。 但是后来我反应过来,这壁画很像是东凤国里的一处景象,只是当初没有注意过,如今看到壁画里的景物才想起来。 没想到你竟然会陷入在幻境之中,等我再转过头来的时候,你整个人都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眼睛直直的。 我摇晃了你许久,都没有将你叫醒,最后你就陷入到了休眠之中,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真是要把我吓死了。” 苏泠月将事情的经过简短的叙述了一遍。 听闻如此,慕容南才发觉,原来刚刚只不过是他陷入到了幻境里。苏泠月并没有。 怪不得在幻觉之中,并没有发现苏泠月的身影,而是那个男人一直在假扮着她。 还好自己意志力坚定,否则就陷入到了圈套之中。 陷入幻境之中,唯一能够出来的办法就是在幻境里死掉。 第七百零四章 你说谁高攀了 那个男人一直逼迫他,想要让他当掉身上的东西,证明他是有利所图。 但是直到最后,慕容南都没有妥协,可见画中的这个人应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没有受伤吧?”苏泠月关心的问道。 慕容南摇了摇头:“还好我机智,没有当掉自己身上的任何,所以只是在梦里面被他捅了一刀,没发生什么其他事情。” “没事就好,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眼下我们还要继续前行,就不要想其他了。” “好!” 慕容南也不想耽误时间,准备跟苏泠月继续前行。 但是在他临走之前,回头遥望了一眼墙上的壁画,突然觉得壁画里的场景仿佛变了,那个当铺不复存在。 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这一次慕容南长了记性,不敢在继续直视。 很怕再多看一眼,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于是他跟着苏泠月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 黑暗之中仅凭借着龙目所散发出来的光芒,才能勉强照亮四周。 苏泠月向着四周看了看,发现前面有风吹来,应该是有出口的。 只是这一路上都没有看到叶灵汐,也不知道它跑到哪里去了。 “你感觉到有风吗?”苏泠月 问着慕容南。 “是的,感觉到了前面应该是出口。我们走了这一路,仿佛都在主干路线行走,并没有看到什么分支路线,这里应该有什么猫腻。” “叶灵汐是故意将我们引进来的,她以为我们会命丧在这里,没想到会走出去。” 慕容南觉得自己的想法和苏泠月有些出入。 “我不觉得她不是故意的,而是怕你杀她,所以才跳入了这地道之中。 这应该是很久以前的古墓葬,里面不一定藏着什么东西,可能是有什么秘密,她也是迫于无奈,才将你带进来。 本想将咱们两个一网打击,没想到咱们两个竟然没有任何生命安危,现在机密泄露,恐怕叶灵汐也是很恼怒。” 眼看着就已经走出出口了,并没有发现叶灵汐人在哪里,苏泠月有些着急。 “那我们该怎么办?现在找不到她人。” 慕容南环视了一下四周:“现在是在她的地盘,说不定在哪里藏着呢,只是我们找不到而已,暂时还是先回去吧。 养精蓄锐,先想一想下一步解决的措施,然后再来找她,她的宅院就在这里,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觉得慕容南说的有道理,苏泠 月决定和他先回去。 这一次本想找叶灵汐好好谈一谈的,没想到她的院子下面,竟然别有洞天,着实惊呆了苏泠月。 应该算是意外收获吧! 两个人还好是平安无事的走了出来,虽然中途遇到了一些状况,但是有惊无险。 回去之后,苏泠月一直在琢磨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隐隐约约中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好。 为什么叶灵汐新盖宅院的下面是一座古墓,? 她是故意的,应该另有隐情,到底叶灵汐想要做什么? 越想越觉得事情可疑,苏泠月对慕容南道:“今天咱们两个先休息一天,明天晚上继续潜入叶灵汐所在的宅院,这件事情不能拖。 谁也不知道这古墓之中到底藏着什么,或许有什么秘密,如果拖的时间长了,叶灵汐可能会中途转移,所以不如明天在夜探一次。” 慕容南表示同意。 上一次他们两个并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状况,所以什么工具和家伙事都没拿。 这次他要好好准备一下,再次进入。 苏泠月和慕容南回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他们两个回去之后,暂时先是小憩了一会儿,天亮之后才起床, 准备去买一些工具。 毕竟是古墓葬,里面有什么谁也不好说。 听说黑狗血可以驱邪,所以苏泠月特意带着慕容南去集市,准备买些黑狗血回来。 他们两个刚出去没多久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身后的马蹄声。 回过头来,苏泠月的目光被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所吸引。 不知道这里面坐着什么人,苏泠月猜错应该是非富即贵,是东凤国的某些高。官。 周围百姓都被拦截在两旁,等带着马车走过去之后才能通行。 苏泠月和慕容南也是被拦在了旁边,等待着马车先走。 就在这时,马车的帘子突然掀开,露出了一张人脸。 苏泠月立马就认出了,竟然是景凰羽,没想到马车里竟然坐着的人是景凰羽。 看到是他,苏泠月很是惊讶,刚要开口大喊,却被旁边的慕容南拦住了。 “他现在是东宫太子,你不要突然去拦马车,容易发生什么意外。” 觉得慕容南说得也有道理,苏泠月突然变得沉默起来。 就这样,他们任由马车走过去,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说起来也有一段日子没有看到景凰羽了,也不知道现在景凰羽怎么样。 听说他现在的 处境也是非常难,为了缓和皇上那边的关系,一直在外面对付流寇。 苏泠月没有再多说什么,看到马走了之后,这才拽着慕容南走开了。 看到苏泠月闷闷不乐的样子,慕容南在旁边劝说着她:“景凰羽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你也不需要担心。” 苏泠月忍不住瞥了一眼慕容南:“谁说我关心他了?” “你难道没有关心他吗?你看见他的模样,明明是充满着期待的,后来走过去了,就开始闷闷不乐,明显是不开心的模样。 “我没有不开心。”苏泠月狡辩着。 她真的没有不开心吗?慕容南突然间语塞了,也不想再戳穿苏泠月。 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不开心,只有她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苏泠月沉默了有一会儿,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静。 “我就是觉得他有些势力,我们帮助他再次回到东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段时间一直不给回信,他倒是在东宫悠闲的坐着他的太子殿下,反而是我们好像是高攀了。” 苏泠月的话还没等说完,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说谁高攀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苏泠月的神情不由得一怔。 第七百零五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和慕容南都听得出来,这是景凰羽的声音。 感觉到不对,苏泠月急忙回头。 只见景凰羽就站在身后,嘴角勾起着若木有似无的弧度。 见是他,苏泠月显得有些尴尬,就好比如在背后说人家坏话,被抓包了一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泠月忍不住问道。 景凰羽缓缓走上前来,微笑的看着她:“如果我不突然来这里,可能还听不见你说这种话,什么叫做高攀我?” 既然他什么都听见了,苏泠月也不想隐瞒 她傲娇的昂了昂头:“那难道不对吗?这段日子你一直没有传来消息,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可见已经回归了正轨,不愿意理会我们这些朋友了。” 觉得苏泠月是在挑邪理,一旁的景凰羽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不理会谁,也不会不理会你的。” 这句话听起来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你怎么突然就来了?”慕容南在旁边故意岔开话题道。 “此行出宫的意义,就是想要看你们两个,刚才也不过是障眼法吧,目的就是想要暗地里去找你们两个。 怎么?难道我突然到访,你们两个不太欢迎?” “怎么可能不欢迎, 就是有些好奇罢了,之前连声招呼都不打,突然就来了……” 景凰羽之前也想打招呼,可是没办法,他现在的身份不同于往日了,可能每自己的每一个举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所以他要谨慎小心。 “瞧你们两个行色匆忙的样子,这是想要去哪里。?”景凰羽问着。 慕容南:“我们两个要去买黑狗血。” 景凰羽不由得眉头紧皱:“买这个做什么?” “因为我们两个得知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景凰羽十分好奇。 慕容南没有直说,而是谨慎小心的向着四周看了看。 确定没有人,他这才附在景凰羽的耳畔,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慕容南简短的将昨天的事情叙述一遍时,景凰羽的脸色都已经变了,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 “所以你们两个是准备买黑枸杞防身?今天晚上还要夜探叶灵汐的府宅?” 慕容南点了点头:“是的,没错。” “可是你们两个想过没有,叶灵汐也会猜测你们第二次还会去试探的,可能早已经布置好了陷阱,等着你们去踏入。” 慕容南和苏宁月之前当然都有考虑过,就是没办法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 这个风险不冒的话,也不会得知秘密,所以必须得去。 “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得去闯一闯了。”慕容南坚定不移道。 苏泠月在旁边随声附和着,表示支持慕容南的决定。 见他们两个这样冒冒失失的,一旁的景凰羽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他们两个还是思虑不周。 “你们两个不能突然这样贸然前往,就算去的话,也不能两个人单枪匹马的就去。” 不明白景凰羽话语里的意思,苏泠月回头看着他:“那你想怎样?” “不如这样吧,晚一点的时候,我派人跟着你们一起去。” 苏泠月摇了摇头, 拒绝着:“那这样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你现在和皇上的关系还没有完全的缓和,恐怕现在四皇子还在不断的监视着你,你真的愿意摊这趟浑水?” 苏泠月的每一句话,都说进了景凰羽的心里,他的确没法谈这趟浑水。 只是他无法放让苏泠月一个人去冒险,这件事情应该从长计议。 他闭上眼睛思考了许久,最后才开口。 “我倒是有个办法,能够帮助你们。” “什么?”苏泠月迫不及待的问道。 “晚些的时候, 你们两个可以单枪匹马的进去,我的人就在外面守着,如果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可以保护你们的安全。 另外这件事情,恐怕得景煜出场了。” 不明白景凰羽为什么这样说,苏泠月微皱眉头的看着他。 “如果让景煜知道这个秘密的话,恐怕我们什么好处都捞不着吧。” 苏泠月不想将这件事情透露出去,毕竟景煜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景凰羽自有打算。 这件事情如果不让景煜知道的话,恐怕就少了一个机会。 景凰羽一直在挑唆着景煜和叶灵汐之间的矛盾,只是没有找到机会,现在正是一个机会。 “叶灵汐的秘密,恐怕就藏在她庭院的地下,你们两个先去探一探,看看能不找到什么,如果找到了什么,出来一个人给我发信号。 我会想办法让景煜过去。只要景煜去了,就知道叶灵汐的秘密了,这样他们两个人也会产生隔阂。” 景凰羽的这番话,突然让苏泠月茅塞顿开。 她突然间反应到了什么,不禁大吃一惊。 “你的意思是,想要借助这个机会,让景煜发现叶灵汐的秘密,觉得是在针对他。 景煜这个人向来睚眦必 报,只要让他发现叶灵汐与他不是一条心的,那么离间的计谋就成功了。” 觉得苏泠月还算聪明,能够猜出来这一点,景凰羽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终于是明白了。” 真是好计谋啊! 没想到景凰羽竟然会想出这种计谋,苏泠月佩服不已。 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转过头去看向了慕容南,在征求着他的意见。 “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慕容南当然也是赞成的,他没有任何疑意:“我觉得可以实施,那就按照他说的去做吧。” 苏泠月也觉得可以实施,于是她严肃认真的看向景凰羽。 “那今天咱们几个就演双簧吧,我和慕容南先进去,随后先探听一下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如果一旦找到,我会发出暗号。 到时候你们在外面只要接到暗号,就可以按照计划行事了。” 景凰羽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只是你们两个有可能会冒点血,甚至还有性命之忧,我实在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我们对地形都熟悉,之前已经进去一次了,不会有什么意外。 你就在外面安安心心的守着,一旦发现暗号,将景煜带来便是了。” 第七百零六章 二次夜探 何景凰羽计划好一切之后,苏泠月和慕容南便偷偷的潜入进去了,因为上次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所以这次比较轻车熟路 两个人很容易就找到了目的地,随后准备潜入进去。 叶灵汐似乎早有准备,那间房上竟然上了锁。 见此,苏泠月不禁抬头看向慕容南。 “已经锁上了,恐怕旁边应该有人在监视着我们。” “不管谁在监视,我们都要进去。” “那这缩该怎么办?” 这所一看就是用来防贼的,苏泠月暂时也没有办法解开。 慕容南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从头发上拔出了一根头发丝,将其卷了起来。 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苏泠月用着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你在干什么?” “准备开锁。” “开锁……用这个?” 苏泠月一脸的不可思议,觉得慕容南还真是厉害,用头发丝就能开锁。 “头发丝也是可以开锁的,只要你能用这么软的东西打开这样的锁,以后也就算是无敌了,什么都可以打开。” 闻言,苏泠月真是一脸的敬佩,不过也是充满着质疑。 “你确定头发丝真的可以吗?” “可不可以,你看着便是了。” 苏泠月也不敢说话, 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看着慕容南怎样用头发丝开锁。 只见他将头发卷起来,搓了一个毛花绳的模样,随后又卷了一道,这才将头发丝顺着锁孔穿了进去。 全程慕容南都一声不响,他聚精会神的看着手里的头发,向里面试探性着,用头发丝向里面勾着。 苏泠月在旁边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只见慕容南耳朵时不时的动一下,像是在听着什么。 由此可以判断,他的听觉非常灵敏。 怕影响他开锁的速度和进程,苏泠月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紧张的望着慕容南。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将锁给打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泠月就这样站在旁边静静的望着他。 终于,慕容南感知到了里面的触动,随后用头发一勾,就听里面“嘎嘣”一声,锁开了。 听到声音,慕容南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随后他用力一扯,锁就这样被打开了。 见他真的用头发丝将锁打开,苏泠月忍不住激动道:“你还真是我的偶像啊,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 慕容南将手里的锁放在了地上,随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傲娇的昂着头:“小意思,小意思。” 他倒是好意思,面对着别 人的夸奖,从来都不谦虚。 不过这次,苏泠月倒是没有时间讥讽他。 因为慕容南真的是很厉害。 从前只听说过发卡撬锁的,但是用头发丝撬锁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那么软的东西都能被打开,可见慕容南真的是高手中的高手。 以前是自己小看他了,这个人不仅会易容术,可能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 苏泠月一直在暗暗的打量着他,想知道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历,什么背景,还有什么隐藏的技能。 眼下锁被打开,门被慕容南给推开了。 面前的一切,还是如昨天一样,几乎没有动,但是唯一不同的是,外面上了锁。 恐怕叶灵汐应该派人监视着此处。 按理说,在他们未进入之时,周围就应该有人来阻截自己,但是现在却一声不响,这明显不是叶灵汐的作风。 “这个时候,应该有侍卫来阻止,我们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是不是有猫腻?”?苏泠月忍不住问道。 慕容南四下的看了看,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太过风平浪静,倒是显得有些不太寻常。 不过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没有人阻止,先进去再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按计划行事便是,不用管其他的。” 听到慕容南的吩咐,苏泠月点了点头,最后两个人打开了暗格,双双的跳入到了下面。 一切顺利到,苏泠月都有点不敢相信,当抵达最底部的时候,苏泠月望了望周围的布置,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来。 “你说,为什么叶灵汐要在这上面建造宅院?是不是为了掩藏什么秘密吗?” 叶灵汐这个人太过神秘,现在苏泠月还有些想不明白。 慕容南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不好说,但是将庭院建在古墓之上。明显是叶灵汐有意为之,究竟是什么秘密,需要咱们两个去探一探。 昨天来的时候,分支密室没有进去过,可能会有危险,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来都来了,当然要尝试一下。 只是,苏泠月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他又说不出来。 “叶灵汐会不会在这里埋伏着?” “很有可能,所以万事要小心。” 来之前各种不好的可能,其实苏泠月都已经想到了。 正因为心里面有计划,所以无论面对任何危险,他都会勇敢面对。 沉思了片刻,最后,苏泠月选择和慕容南直接进入,昨天没有走过的分支暗 室。 两个人在路过长廊,看到那幅壁画的时候,苏泠月特意抬头望了一眼。 这次,慕容南没有再抬头看,因为他也不想看。 上一次就是因为自己太过执着,多看了一眼壁画,才导致自己出现了幻觉,进入了壁画之中。 这一次,他懒得看。 苏泠月走过去的时候,无意中一瞄,发现壁画之中有变动。 她急忙拉住了慕容南的胳膊:“昨天我看这幅壁画的时候,船只是停靠在岸边的,但是我刚刚看船只,竟然在湖泊中央,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难道这壁画还会自己动?” 闻言,慕容南不由地停住了脚步,回头瞥了一眼 。 刚刚没有细看,但是听到苏泠月的话,他特意关注了一下壁画之中的船只。 的确如苏泠月所说。 “这里处处都透露着诡异,所以一定要小心。” 苏泠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咱们两个赶快走吧。” 慕容南带头走到了壁画不远处的位置,最后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发现,这里竟然有暗格。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这墙壁的背后就应该是分支暗室的一部分。 看到慕容南突然停住了脚步,苏泠月在旁边忍不住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第七百零七章 这是什么?龙鳞? “你等我一下。” 说着,慕容南匆匆忙忙的转身,便去往了他觉得可疑的地方。 用手触摸了一下石壁,就听咔嚓一下,突然按动了机关。 随后石门就被打开了。 见此,苏泠月大吃一惊。 “你怎么做到的?” “我感知到这里有些不太对劲,所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按了一下。没想到真的如我猜想的那样。” 苏泠月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向里面探了探头,发现里面竟然还有棺材。 “这该不会葬着死人吧!” 听到苏泠月的疑问,慕容南四下环顾了一圈,摇头道:“应该不是,这不是主墓室,而是偏殿。” “既然是主墓,为什么会摆放着棺材?” “很有可能这里葬着下人,或者是陪葬墓穴。” 觉得慕容南说的有道理,苏泠月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我们是要打开棺材吗?” “……”这次换做是慕容南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要不要打开。 现在两个人是来探路的,至于是有什么秘密,谁也不知道,所以这个棺材盖,还是要打开的。 “开吧!”,慕容南叹息了一声,无奈的说道。 进入墓穴,打开别人棺材这种事情,按理说不是什么好事 。 毕竟这座古墓已经在地底下沉睡多年,他不想打扰这里安葬着的人。 只是没办法,如果不开棺材的话,就不知道这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无奈之下,慕容南也只有选择这样做。 “既然如此,那就开吧!” 说着,两个人合力将最左边的那个棺材盖推开了。 就听“轰”的一声,随着棺材盖儿打开,眼前全是烟雾,呛的人睁不开眼睛。 苏泠月急忙用手捂住嘴巴后退了几步,慕容南更是腔的咳嗽了几声。 待烟尘散去,苏泠月和慕容南这才敢缓缓靠近,想要看一看棺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苏泠月以为里面一定是白骨,但是让他失望了,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类似龙鳞的地方在闪闪发光。 不知道这是什么,两个人看到棺材里的东西全都面面相觑,有些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龙鳞?”慕容南惊讶道。 苏泠月也是觉得非常奇怪,怎么棺材里会有这种东西? 这形状酷似残叶,觉得有些眼熟。 苏泠月观察了有一会儿,最后伸出手想要将那片类似龙鳞的东西捡起来,但是却被慕容南给制止住了。 “不要什么都碰,你可知道这东西有 没有毒,又或者你拿走它,会不会周围发生什么变化?” 听到慕容南的提醒,苏泠月向着四周望了望,觉得他说的也有可能。 “这东西我也有一块。” 听闻苏泠月也有,慕容南不由得大吃一惊。 “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说着,苏泠月将身上那块酷似残叶的东西拿了出来。 慕容南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发现真的和棺材里的那个十分相似。 “你这个,是怎么得到的?” “我母亲给我留下来的。”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吗?” 苏泠月再次摇了摇头,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母亲给她留下来的是什么,这次在墓穴里发现一样的东西,倒是让苏泠月觉得自己身上的这块东西,应该是有什么不同的来历。 慕容南细看了看苏泠月手里的东西,随后仔细观察着棺材里的那块,最后忍不住的想要伸出手。 他刚刚劝说的苏泠月不要轻举妄动,可是他却伸出手,有心想要将那片龙鳞给拿起来。 这次,换做苏泠月去阻止:“你刚刚说的那些话,都忘记了吗?你怎么也去伸手?” “既然你的身上有一块,我觉得这 个东西应该是非同一般,不管怎样还是拿着吧。” 其实苏泠月也是这样想的,不管拿走会有什么危险,既然来到这里了,就是想要寻找秘密的。 说不定这块龙鳞,就有什么非同一般的价值。 就在慕容南刚接触到这片龙鳞上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声音,好似有好多人一同下来了。 感觉到有异样,慕容南反应非常快,急忙就将龙鳞收了起来,最后转过身去,拽着苏泠月的胳膊就往出走。 刚走出门口,突然间一把剑直指着他的脖颈,将慕容南给逼迫了回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叶灵汐和他的手下。 叶灵汐其实早在这里埋伏许久了,因为他知道苏泠月一定还会再来夜探这个古墓的。 她一直都在这里守株待兔,一开始没有出来,只是想要瓮中捉鳖,先让他们两个进入古墓之后,再进行抓捕。 因为这样,他们退无可退。 无路可逃,便可以事半功倍,成功的将他们给抓起来。 就这样被擒了,苏泠月看向了慕容南。 慕容南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叶灵汐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既然知道我会守在 这里抓你们,还敢自投罗网,真不知道你们两个到底怎么想的,难道这座古墓就那么吸引你们?” 苏泠月冷哼了一声:“将我们引、诱过来的人是你,既然已经知道这里的秘密了,我们又怎么能放弃?” 叶灵汐手里的剑,突然又指向了苏泠月:“我劝你一句,还是少管闲事……” “你为什么这么怕我管闲事?还是说,这古墓里藏着不一般的秘密?你既然能将宅院建造在这上面,恐怕就是想要掩人耳目吧!” 无论苏泠月说什么,叶灵汐都不想理会他。 既然抓到了他们两个,叶灵汐就不准备让他们活着出去。 于是,叶灵汐手里的剑,稍稍的向前倾了倾,正好扎在了苏泠月胸口的位置。 由于他剑的剑尖儿很是锋利,直接扎在了苏泠月的皮肉上,让苏泠月感知到了痛苦。 低下头,只见一丝血已经渗了出来,染红了衣服的一块。 未等苏泠月说话,旁边的慕容南急了:“你这个女人想要干什么,有什么气,冲着我来,不要伤害她。” 没想到这个男人如此袒护苏泠月。 听到慕容南的话,叶灵汐冷冷瞥了他一眼。 “你又算哪根葱?也可以在这里插话?” 第七百零八章 你好像很在乎她 “我是哪根葱用不着你管。想必,你找到了这座墓穴也没有打开吧,不然不会在上面建造宅院。” 听到他的话,叶灵汐一下就语塞了。 慕容南的话,说出了他的内心。 因为他说的的确不错,就是因为还没有参透这墓穴里的秘密,所以才会将宅院建在这上面,准备慢慢的参透。 这座墓穴很大,还有一些特别危险的机关,叶灵汐也是不敢,所以才想要找一个更适合揭秘的人。” 这座偏殿其实叶灵汐早就已经发现了,只是一直没有进来过,因为她怕有危险,一直想找个替死鬼来探探。 这次苏泠月和慕容南倒是代替她打开了这座偏殿 叶灵汐看着地上的棺材盖,突然意识到什么,他急忙冲了过去,看了一眼棺材里面,只见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他不敢相信的转过头来,正视着苏泠月和慕容南:“东西呢,你们两个是不是藏了起来?” “……”苏泠月一脸的无语。 慕容南倒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 ”你们两个说话,这棺材盖打开了里面怎么可能是空的,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让你们两个给拿走了。 “如果你非得这 样认为的话,我也没办法。”苏泠月叹了口气。 见他们两个一直不愿意承认,叶灵汐吩咐着手下人。 “来人呐,给我搜,我倒是要看一看他们两个还能嘴硬到什么程度。” 叶灵汐带来不少人,而且个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如果真要硬碰硬的话,苏泠月和慕容南未必会是这些人的对手。 况且在古墓里大打出手,他们这边的弊端很大,因为叶灵汐早已熟悉古墓,说不定会像上次那样,故意将他们引到什么地方,然后使坏。 慕容南知道里处处都有机关,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看到旁边的手下人,真要走过来搜身。慕容南突然走上前去,毛遂自荐。 “我可以帮助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这古墓不是一般人可以探寻的,从小学习五行八卦的我,兴许可以帮助到你。” 说实话,听到慕容南毛遂自荐的时候,叶灵汐动心了。 因为她一直想要找到这样的人,却没有碰到过。 既然慕容南能够带着苏泠月在这古墓之中,屡次没有发生什么意外,都能平安脱险,可见这个人还是十分有实力的。 或许他真的能够帮助到自己。 想到这里,叶灵汐陷入到了 沉思之中。 他知道这座古墓里有宝贝,但是究竟是什么,其实叶灵汐也不知道。 刚刚打开那个棺材盖,叶灵汐敢肯定,里面是有东西的。 只是叶灵汐没有看到而已。 无论是什么宝贝,让给他们两个就好了,反正那古墓这么大,偏殿也不止这一个。 想了有一会儿,叶灵汐最后伸出手,止住了手下人。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算了,不搜身可以,但是你必须言而有信,带着我探一探这古墓。但是丑话我得说在前头,前面再有什么宝贝,你都不可以独吞。” 慕容南爽朗一笑:“这个是自然,我带你探寻这古墓,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许为难我和苏姑娘,只要能够放我们平安出去,这些宝物我可以都不要。” “好,那一言为定!” 刚刚还是有些瞧不起慕容南,这一会儿叶灵汐却与他达成了合作共识。 苏泠月就这样静静地在旁边观察着事情的动态,他担心的看了眼慕容南。 最后慕容南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苏泠月不用担心,他自有方法解决。 于是,叶灵汐也没有再为难他们两个,而是任由慕容南和苏泠月在前面带路,他们这一行人跟 在后面。 走出偏殿之后,便来到了下一个路口,看到面前是一个T字形的路口,慕容南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面前有两条路,一左一右该选哪一条?”叶灵汐发出质疑的声音。 “走右边这条吧!”慕容南开口道。 叶灵汐继续发出质问:“为什么不走左边这条?” “因为左边是死路,即使走过去也不会有路,右边这条是活路。 叶灵汐也听不懂什么左边右边,活路死路的,既然慕容南带路,她就一直跟着便是,反正遇到危险,慕容南也逃不了,她也没什么可怕的。 “那就走吧!”叶灵汐催促着。 在右拐的时候,苏泠月借由方便一下,于是更在了队伍的最尾端。 因为她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并没有声张出来,而是选择让他们先走,自己跟在后面 因为他发现了刚刚走路的时候,有一处墙角里竟然有一块砖是活动的。 因为其他砖都是砌在墙上,而这块砖唯独是一块例外。 旁边没有水泥砌灰,而是一块整砖被、插在墙缝里。 苏泠月感觉到了不对,在甩到其他人之后,她第一件事情就是将那块砖给搬了出来。 看到里面竟然有个洞 ,他将手伸了进去,却在里面掏出了卷轴。 不知道这是什么,苏泠月打开看了看发现上面记载着的,都是景煜行贿受贿所有的记载。 见此,苏泠月很是高兴,因为终于抓到了景煜和叶灵汐的把柄。 有了这个东西,可以说是事半功倍。 苏泠月将这卷轴藏在了衣袖里,随后又将砖给塞了回去,保持完整的模样,仿佛是从来没有打开过一般。 她轻手轻脚的跟了上去,慕容南走在最前面。 见苏泠月迟迟没有回来,慕容南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 慕容南隐隐地觉得,苏泠月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所以他故意停下来,想要等待苏泠月。 怕她掉队,陷入到危险之中。 见慕容南不走了,叶灵汐在后面催促着:“走啊,想什么呢?” “等一等苏姑娘吧,我怕她掉队。” 听到他这样说,叶灵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好像很在乎她。” 慕容南直言不讳:“是。” “你喜欢他?” “是!” 他倒是爽快,可以很轻易的承认。只可惜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吧 叶灵汐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你喜欢她,但是她可不一定喜欢你。” 第七百零九章 少在别人背后嚼舌根 “她喜不喜欢我,那是她的事情,用不着别人来评价。” 慕容南不喜欢别人搬弄是非,尤其是关于自己和苏泠月之间的事情。 感情这种事情,虽然说是双方奔赴很好,但是他却控制不了自己去关心苏泠月。 这本就是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评头论足。 见他还嘴硬,执迷不悟,叶灵汐冷哼了一声。 “天下怎么这么多像你这样白痴的男子,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他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真不知道苏泠月的身上有什么优点,可以将你们迷得团团乱转。”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苏泠月的声音。 “我身上有什么优点我不知道,但是你身上有什么缺点我可知道,少在别人背后嚼舌根,小心舌头烂掉。” 闻言,众人回过头去,只见苏泠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上了队伍。 见她平安回来了,慕容南很是开心,叶灵汐在旁边瞪了她一眼。 “你现在的命是抓在我的手里,还是少在这里和我趾高气昂,如果我心情不好,你们两个都得命丧于此。” 见他竟然威胁起来了,苏泠月冷哼了一声。 “如果你不是有事相求, 也不可能留着我们的命吧,所以你现在还不敢杀我们两个,不然谁带你闯这古墓?” 苏泠月的这句话,的确是说进了叶灵汐的内心之中。 她的确是留着他们两个有用,否则早就想杀掉了,尤其她对苏泠月早已恨之入骨。 “算了,废话少说,赶快带路吧。” 叶灵汐不想和他僵持这件事情上,让慕容南赶快带路。 苏泠月走到了慕容南的身边,慕容南上下仔细打量了一圈,问道:“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情,就是有点尿急而已。” 后面还那么多男人呢,苏泠月竟然会说这种话,慕容南即能伸出手捂在了她的嘴上示意他不要说话。 叶灵汐在旁边冷笑了笑,觉得苏泠月还真是口无遮拦。 不过也难怪,像她这种人也并不在乎那么多。 “好了,我们走吧。” 说着,慕容南拽住了苏泠月的衣袖,缓缓往前走去。 之前慕容南并没有牵着苏泠月的衣袖,但是这一次竟然紧紧的拽着她,很怕苏泠月跟丢了。 明显可以看出来,慕容南有多么的关心她。 望着他拽住自己的那只手,苏泠月的眼神里闪烁着光芒,觉得很是温暖。 走了一路 ,突然感知到慕容南停住了脚步。 和上一次一样,每次慕容南发现不对的时候,都会突然停顿住。 苏泠月也急忙停住了脚步,向着四周张望起来。 “是发现了什么吗?” 慕容南叹了口气:“这里有不对,应该还有一个偏殿。” “偏殿在哪里?” “东北方向的位置,但是这座偏僻可能有危险。” “为什么这么说?” “地处煞位,很邪门。” 看到慕容南那副严肃的模样,苏泠月就知道此事一定不简单。 应该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眼下这么多人,也不方便谈话,慕容南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转过头来交代着叶灵汐。 “这里有一处偏殿,我去查看一下机关在哪里,你们先在这里等我,防止出现危险,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听到慕容南的交代,叶灵汐点了点头。 这座墓穴危险系数很高,如果不是按照慕容南所踩过的脚印走。说不定会遇到什么机关,这一路来,都可以畅通无阻,可见这个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目前叶灵汐还是很信任他,觉得他有这个能耐。 后面的人没有再跟着慕容南,带着苏泠月向前走了几步,随后手摸 着石壁想要触摸机关。 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慕容南的手继续向前摸着。 走出了有一段距离,苏泠月忍不住问道:“这里真的有一座偏殿吗?” 慕容南点了点头:“是的。” “你把他们引开是想要交代我什么吧?” 什么都瞒不过苏泠月的眼睛,慕容南的确是想交代一下苏泠月。 “一会儿可能有危险,你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在我的身边,千万不要掉队。” “我明白了。”苏泠月回答着。 “还有,如果发生什么危险,你不要管我,先逃走。你知道出口在哪里,能逃掉一个是一个。” 不明白慕容南为什么要这样说,苏泠月满脸的狐疑。 “既然我们是一起来的,也是要一起走,你怎么还整这事儿啊?” 觉得苏泠月是在关心自己,慕容南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他觉得很是开心,起码没有白认识苏泠月一场,她的内心里还是有自己的,虽然没有到男女之情那个地步。 但是慕容南能够感觉到,他在苏泠月的心里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我只是交代一下,万一有危险怎样应对。” “没有万一,我们两个一起来的就要一起走。 ” 苏泠月一直都在强调着这种事情,让慕容南不要说那种丧气话。 慕容南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没有多说什么,该交代都已经交代完了,他走到了对面的位置,准备继续查看机关的所在之处。 有过之前两次的经验,所以这次慕容南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很容易就找到了。 就在他的手,刚碰到机关之时,就听“咔嚓”一声,旁边隐藏的石门打开了。 见此,身后的叶灵汐开心极了。 看来慕容南果然是非同一般,这么隐蔽的偏殿都能被他给找到。 目视着门开了之后,叶灵汐带着人迫不及待的就想走进去,不过却被慕容南给拦住了。 “暂时不要稍安勿躁,这里面不一定会有什么东西,先让我进去看一看。”。 叶灵汐怕再遇到之前的事情,如果周墓穴里真的有什么宝贝,被慕容南抢先一步发现,是不是会独吞? 虽然他说自己能够信守承诺,但是叶灵汐不会轻易的相信任何人。 “我和你一起去吧,大家都在后面等着。” 可能是不放心,所以叶灵汐要和慕容南一起进去。 慕容南没有拒绝,而是点了点头。 随后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苏泠月。 第七百一十章 慕容南遇险 苏泠月本想跟着,但是慕容南并不同意她跟着。 就这样慕容南带着叶灵汐走了进去,而苏泠月和身后的那些叶灵汐的随从站在了一起,在门外等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许久都不见他们两个出来。 苏泠月站在外面望了望,随后高声喊了一声:“慕容南……” “……”半天也没有人回应,可见两个人已经走出很远了,或者是根本就听不见喊声。 就在苏泠月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砰”的一声,随后就地动山摇,四处都是灰尘。 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开始四处的向外逃着。 苏泠月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站在门口继续望着里面。 “慕容南,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这次,他喊的声音非常大,希望慕容南能够听到。 许久,依然是听不到,里面有人回应。 苏泠月有些气急,有心想要进去。 就在这时,发现了非同一般的事情,就是石室的门正在缓缓的关上,等苏泠月反应过来,想冲进去的时候,石门已经关得严丝合缝,就算自己想进,都进不去了。 古墓再次摇晃的厉害, 仿佛时刻都要坍塌。 就在这时,苏泠月想起了曾经慕容南交代过她的那些事情。 如果发生危险,一定要顺着出口先逃出去,能逃走一个是一个。 现在偏殿的门已经关上,即使苏泠月想要救慕容南,都是不可能的。 因为根本就打不开,她突然想到景凰羽还在外面,兴许会有办法,于是苏泠月迫不及待的便跑了出去。 她按照之前约定,将信号弹放了出去,随后景凰羽感知到了信号弹,急忙吩咐着手下人赶快去看一看。 信号弹放出了有一会儿,苏泠月便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抬起头来,只见景凰羽带着一队人马已经走了过来。 见就剩下苏泠月自己,景凰羽忍不住问道:“慕容南呢?” “他有危险,被关在了古墓偏殿里,赶快想办法救救他。” “除了他被困之外,还有谁?” 苏泠月抿了抿嘴:“还有叶灵汐。” 提起叶灵汐,苏泠月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的事情,那就是关于叶灵汐的账本。 苏泠月突然从衣袖里抽出了一本东西,递到了景凰羽的面前。 “这是非常关键的东西,就藏在这座古墓的一处活动砖里。应该是叶灵汐 提前藏好的,没想到被我轻易的给发现了。” 见此,景凰羽急忙翻开看了看,发现真的是有关于景煜行贿受贿的证据。 有了这个本子,可以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了。 终于抓到了景煜的把柄,景凰羽很是高兴。 眼下救慕容南要紧,于是他也没有过多废话,而是让苏泠月带着路。 “还等什么,赶快救人,你带路。” 听到景凰羽的话,苏泠月连忙带路,将这些人带进了古墓之内。 没想到这里还别有洞天。 见此,景凰羽脸色都满是惊讶。 苏泠月交代着众人:“一会儿进入一处长廊,可能会看见一幅壁画,大家千万别去看。” 不懂为什么,景凰羽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能去看?” “因为这里处处都透露着诡异,之前慕容南就因为看壁画,所以产生了幻觉,差一点命丧于此。根据之前有过的经验,我提前告知大家千万不要就犯。” 景凰羽点了点头,随后转过头来吩咐着自己的手下人:“你们都听见了吗?一会儿经过长廊的时候都不许看壁画。如果非常好奇,发生什么意外,你自己负责。” “是……” 景凰羽一声令下,没 有人敢不服从。 况且之前苏泠月就已经给了提示,所以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就这样直挺挺的走过了那条长廊。 平安渡过去之后,苏泠月带着他们快步的走了一会儿,最后来到了面前的古墓便殿。 “就是这里,慕容南带着叶灵汐走了进去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开始地动山摇。 随后门就关上了,慕容南再也没有出来过。” 听到苏泠月的叙述,景凰羽向着四周望了望,发现这里还真的是非同一般。 尤其地面,竟然还有不少泥土。 可见刚刚真的发生过大幅度的摇晃,只是摇的这么厉害,为什么现在看上去却没怎么样? 景凰羽走上前去查看了一下石门,发现是一处机关,只有找到机关,这处石门才会被打开。 于是,他吩咐着手下人:“大家四散先去找一下机关,只要能打开这座密室门的人,重重有赏。” 听到有赏,大家都很开心,跃跃欲试的准备去找机关。 可是这么多人,将四处的墙壁都已经摸到了,都没有得到答案,也没有打开这座石室的门。 景凰羽有些垂头丧气了,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也 不知道慕容南被困在里面多久了。 实在是找不到机关,与其浪费,不如想些别的办法。 于是苏泠月在旁边提议道:“不行的话,找一些炸药吧,把门炸开。” 景凰羽微皱眉头:“如果是炸开的话,影响力不小,你确定不会坍塌?” “刚刚发生那样的摇晃,都没有坍塌,我相信炸要炸的话,也不会坍塌,不会有那么脆弱的。” “可是如果真的用炸药,会不会危机到慕容南的性命?” “……”苏泠月沉默了,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如果慕容南离这门进的话,很可能会出现危险,可是如果不救的话,一直被关在里面,那更是危险。 既然都是危险,不如铤而走险,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如果真的关在这里出不来,宁愿用炸药炸开一条活路,那一会多找几个人高声喊道,离门远一点,希望慕容南能够听到,不要距离门这么紧。 随后就找人先把炸药摆放好,就炸了吧!” 苏泠月这个办法也是非常可以的,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可以救到人。 于是景凰羽点了点头,吩咐着手下人:“命人人去拿炸药,将门炸开。” “是太子殿下!” 第七百一十一章 古墓惊魂 在炸开这堵门之前,随从在门前喊了好几声。希望里面的人听到声音,能够远离这石门。 喊完之后,又停了好一会儿,才点燃炸药的。 导火线很长,目的就是为了周围的人方便远离,以免殃及无辜。 苏泠月被景凰羽带出了古墓,随后就旁边“砰”的一声,石门被炸开了。 景凰羽带着苏泠月等人又继续进入古墓,只见石门已经被炸出了一个窟窿,可以进去人了。 这炸药的威力很猛。即使炸得这座古墓看似摇摇欲坠,但是依然只是掉了一些灰而已。 可见这里有多么的坚固。 东凤国本没有这些炸药,而是从别的国家运过来的,威力极强。 景凰羽平时都不舍得用,如果不是为了着急救人,他是真舍不得拿出来。 见到门已经被炸开,景凰羽命令着手下人,跟随着自己前去救人。 之前苏泠月想要跟慕容南一起进去,但是慕容南不允许。 这次跟着景凰羽,倒是可以进去一探究竟。 几个人进去之后,发现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苏泠月喊了几声:“慕容南,能听到吗?” “……”周围依然是没有人回复。 景凰羽打开了身上的火 折子,照亮了周围。 发现这里是一处十分诡异的地方,周围布满着各种各样的石像。 苏泠月抬起头来,看到面前的这些石像,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石像被雕刻的栩栩如生,就仿佛是真人一般,就连那个表情都是如此的生动。 如果说是人扮的,她都相信。 苏泠月环视了四周,最后走到景凰羽面前,警告着他:“这里有不对!” 景凰羽不禁问着:“怎么了?” “你看看地上。” 听到苏泠月的话,景凰羽不由得低头看去,只见地上都是一些痕迹,仿佛是摩擦过一般。 见此,景凰羽一下就懂了,苏泠月的意思是这些石像被人挪动过。 因为石像的底部,是一块类似砖型的东西。一旦挪动就会在,地上留下痕迹,所以很容易就会被看出来。 两个人观察了有一会儿,也没有观察出来什么。 景凰羽催促着苏泠:“暂时找慕容南要紧,先不要观察石像了。” 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苏泠月转身准备跟随他的脚步,继续向前走。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后面异样的动静,像是沙沙的声音。 又仿佛没有听见,就像是幻觉一样。 苏泠月 急忙转过头去,看了眼身后,发现这些石像都乖乖的站在两旁,并没有动。 “奇怪,难道是幻觉?” 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跟着景凰羽又迈了几步。 就在这时,她又听到了沙沙的声音。 苏泠月没有及时回头,而是假装自己要迈步子继续走,并没有打草惊蛇。 就在苏泠月刚迈出没几步的时候,她猛然的回过头来,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因为她看到了其中一个石像,竟然抬起了手,下面的砖也有挪动的痕迹。 看到苏泠月转过头来的一瞬间,他突然间又定格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苏泠月突然转过头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刚刚他看的的确十分清晰,那就是石像真的动了。 苏泠月急忙拽住景凰羽的衣袖:“石像动了。” 景凰羽转过来,眉头微皱:“动了?我怎么没有发现?” “真的动了,其中一个手抬了起来,如果不是我仔细观察,还真的没有发现。” 景凰羽知道苏泠月不会撒谎,如果她说动了,那一定就是动了。 因为这古墓之中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动了该怎么办? 景凰羽现在也想不明白,他觉得很有可 能会有危险发生。 于是他急忙吩咐着前面的人:“快点走!” 话音未落,旁边的那些石像都开始张牙舞爪起来。 原本是一动不动的雕像,现在却是群魔乱舞,一时间吓得人六神无主。 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苏泠月急忙捂住了嘴巴,吓得后退了几步。 刚刚只有一个石像抬起了胳膊,但是转过头来的时候,石像却又定格在了原地。 这回可好,所有的石像全都动了,而且还正向着他们这边缓缓移动。 难不成,刚刚是自己的话到草惊蛇了?所以这些石像才会这样? 苏泠月的急忙抽出了自己的剑,准备冲上去。 不过却被景凰羽一把给拉了回来。 “对面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能是机关,千万不要硬碰硬,他们是石雕,而我们是有血有肉的人,对抗不了的。” 苏泠月一脸的忧心忡忡:“那怎么办!” “跑!” 一声令下,景凰羽不管三七二十一,拽着苏泠月就开始往前跑。 为等苏泠月缓过神来,就已经被他给拽走了。 而身后的那些石像,依然在后面穷追不舍着。 如果刚刚只是一小步一小步的移动,但是在苏泠月和景凰羽向前奔 跑的时候,他们就像是滑冰一样,嗖的一下就冲了过去,直接拦在了苏泠月和景凰羽的面前。 望着前面高大的石像,苏泠月甚至能够看清楚石像上面的微表情。 他竟然是在笑,而且还是在嘲讽的笑。 实在是诡异,石像竟然会有如此表情? 就在石像伸出手来的时候,苏泠月也伸出手一掌与他对在了一起。 就听“砰”的一声,苏泠月被弹了出去,还好景凰羽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石像太过高大,而且力量极其猛烈,与它对掌的瞬间,苏泠月只觉得自己的手骨头快要断了。 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 ,石头做的雕像是刀枪不入的,而且自己的功力也对它产生不了影响。 现在是打,打不过;逃,逃不走,难道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石像,将他们两个团团围住,苏泠月觉得后脊梁骨都发凉。 即使他们两个想要冲出重围,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因为石像实在是太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已经将他们给围的水泄不通。 景凰羽的手一直攥着苏泠月的手,未曾松开过。 如果真要死,景凰羽也想和自己心爱的人死在一起。 第七百一十二章 能和你死在一起,我知足了 苏泠月不习惯,他这样拉着自己,有心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但是景凰羽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你怕吗?” 说实话苏泠月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不过事已至此,又有什么转机呢? “不过就是一死,又能怎么样?” “泠月,能和你死在一起,我知足了。” 听到他这样说,苏泠月冷笑一声。 “可是我不知足,我为什么要和你死在一起?大好青春年华,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不甘心就这样……” 看的出来苏泠月还是有遗憾的,那一瞬间,景凰羽只觉得内心发凉。 他突然间一把搂住了苏泠月的腰,将她给举了起来。 苏泠月被吓的花容失色,不禁喊出声来。 只觉得腰间一股力量传出,景凰羽直接将她给抛了出去。 还好苏泠月后来反应过来,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之后,脚先找着地。 她不可思议的抬头望向对面,只见景凰羽已经被这些石像围住了,根本就看不清楚。 “景凰羽……”苏泠月喊着他,因为着急的缘故,声音都已经嘶哑了。 “别管我快走。”,景凰羽在旁边呼喊着,苏泠月迟迟不肯离开,本来慕容南都已经消 失不见了,不能再把景凰羽搭在这里面。 面对着眼前这种形式,苏泠月也是无计可施。 无奈之下,他拼了命的冲上去,想要把眼前的石像搬开,可是4有千斤重100,无论他怎样弄都无法将雕像给拽走。 “景凰羽……” “你这个傻瓜,快走别管我。” 即使景凰羽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苏泠月赶快走,可是苏泠月都没有听他的话,而是依然执着的想要救他。 这一刻,景凰羽能够感受到,虽然嘴上苏泠月一直都说烦他,希望离他远一点,不愿意和他死在一起。 但是关键时刻,苏泠月还是暴露了自己的内心,那就是不允许他死。 知道苏泠月的心里是有自己的,景凰羽就觉得开心多了。 “你不说不想和我死在一起吗?你不说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吗?现在你可以平安的出去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执念?赶快离开呀!” “不,我不允许你死……” 面对着景凰羽的劝解,苏泠月根本就不为所动。 景凰羽已经被这些石像团团围住,其中有一个最高的石像已经伸出手,似乎想要掐住他的脖颈,想要把景凰羽活活掐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这些石像竟然停住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苏泠月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眼前,眼角处还残留着泪滴。 可见她刚刚哭得有多么的撕心裂肺。 转过头来,只见慕容南就站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 见是他,苏泠月眼中挂着惊喜:“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苏泠月哭成泪人的模样,慕容南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这个傻瓜,石像是被机器操控的,只要找到了机关,就能够停下他们。你这样又哭又喊,拼了命的想要搬弄石像,也是无济于事。” 听到慕容南的话,苏泠月气的笑出声来。 刚刚太过悲愤,一时间也记不起自己要做什么,光顾着哭和伤心难过了。 在听到慕容南这样说的时候,苏泠月才恍然大悟。 还多亏了他能够及时出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苏泠月吸了吸鼻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和你们一样,在进入这里的时候,我就遇到了这些实相,差一点被勒死。还好是叶灵汐找到了这里的机关,救了我。 随后我们一路向前,找到了一颗夜明珠。 叶灵汐非得要碰这颗夜明珠,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拿了出 来。 随后才导致这古墓四处摇晃,仿佛随时坍塌。” 原来如此,怪不得之前会左右摇晃,原来是叶灵汐惹的祸。 不过现在怎么就看到慕容南一个人了?叶灵汐在哪里? 苏泠月向着四周望了望,随后忍不住问道:“叶灵汐呢?” “刚刚因为墓穴摇晃的太厉害,已经被坍塌的石块压住了身体,暂时是出不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苏泠月竟然有些幸灾乐祸,觉得他还真是活该。 不过眼下,苏泠月不想理会叶灵汐的情况。 他急忙转过身去,看了一眼景凰羽。 只见景凰羽已经脱险,从石雕的围攻之中走了出来。 苏泠月急忙冲了过去,上下打量着他:“你没事吧?” 景凰羽摇了摇头:“我没事,还好慕容南出来的及时,不然的话可能就要命丧这里了。” “没事就好!” 苏泠月也是舒了一口气,她也没想到,这么关键的时刻慕容南会冲出来救了他们。 本来他们一行人走进来,是准备救慕容南的,没想到竟然会反被救了。 刚刚苏泠月太过着急,所以情绪失控暴露了自己的内心。 慕容南虽然及时的救了他 们,但是他也看到了苏泠月之前的表现。 如果不是非常关心,在乎一个人的情况下,是不会这个样子的。 可见她有多么的喜欢景凰羽。 一想到这里,慕容南就觉得内心酸涩。 这段时间的相处,却终究不能在苏泠月的心中留下一席之地。 苏泠月的内心,早已经被另一个人所占据,那么自己的努力还有用吗? 想到这里,慕容南脸色不是特别好看。 苏泠月上下打量了景凰羽一圈,见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走到了慕容南的身边。 “他没有事情,我们向前出发吧!” 慕容南缓过神来,点了点头:“出发可以,只是有件事情需要提前交代。” “怎么了?” “叶灵汐要怎么处置?你不是想杀了她吗?现在她就被关在里面,可以任凭你处置。” 苏泠月的确很想杀了叶灵汐,只是这个时候,再出手真的可以吗? 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不由得抬头望了一眼景凰羽,目光之中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 景凰羽虽然不喜欢叶灵汐,但是也不想他命丧在自己的手中。 苏泠月叹了口气:“先见到他的人再说吧!” 第七百一十三章 饶她一条性命 在慕容南带路之下,苏泠月来到了最里面。 发现此时里面已经坍塌了,刚好将叶灵汐给压在了底下。 她的腿似乎是受了伤,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听到脚步声,叶灵汐这才抬起头来,当看到慕容南将苏泠月和景凰羽带来的时候,她脸色都已经变了。 没想到自己这么糗的模样,竟然会被景凰羽看见。 她觉得很是心烦,但是没有办法,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叶灵汐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慕容南,我被压着,你看不见吗?为什么不救我?”叶灵汐冷声质问着。 “我为什么要救你?没有理由要救你吧!” 叶灵汐一怔:“我们是合作,共同进入这里,难道不能相互扶持?我被压在了这里,你就应该救我。” “不好意思,我不听命于你,虽然与你合作,但可不是你的奴婢。” “……”慕容南三言两语将叶灵汐堵得哑口无言。 全程苏泠月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叶灵汐表面上是在和慕容南说话,但其实他的目光一直都在景凰羽的身上。 叶灵汐时刻都在关注着景凰羽的微表情。 可是全程景凰羽都是一句话不说, 脸上的表情也是很是淡漠,看不出来内心所想。 ?慕容南暂时不想理会叶灵汐,而是转头问向苏泠月。 “你懂的比较多,可知道这夜明珠是什么东西?” 顺着慕容南手指的方向望去,苏泠月的确看到了一个鸡蛋大小的东西。 很圆很亮,在墓室之中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苏泠月也不太懂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觉得应该是一件宝物。 而且还是世间难得的珍宝。 “我不太认得,但是我觉得这个东西应该有大用。” 听到苏泠月这么说,慕容南二话不说,走上前去就将这个夜明珠给拿了下来。 随后,递到了苏泠月的眼前。 见慕容南竟然想把珠子给苏泠月,一旁的叶灵汐急了。 “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与我合作,一件宝物不拿,你竟然违背承诺?” 看到叶灵汐气急败坏的模样,慕容南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 “我是答应过你,可是那又能怎么样?这颗珠子我要了,有本事,你爬出来与我较量一番?” “……”叶灵汐气得手直抖。 早知道慕容南这么鬼,就不能和他单独进来,应该带几个手下人才是。 自己真是太傻了,竟然会听 信他的话,上当受骗了。 叶灵汐真是悔不当初,可是如今她也是骑虎难下。 腿已经受了伤,还被卡在这里出不来,如果慕容南不肯救自己的话,可能真的会交代在这里没有人发现自己的尸体。 这一刻,叶灵汐沉默了,没有再与他对峙,更没有说一些难听的话,刺激他。 见叶灵汐不说话了,慕容南将手里的珠子交到了苏泠月的手上。 ”既然有大用,这个东西就送给你了。” “好吗?”苏泠月忍不住问道。 “有什么不好?让你拿着就拿着。” 也不管苏泠月越不愿意要,慕容南就将夜明珠给塞进了他的手上,让苏泠月赶快接住。 苏泠月收好之后,回头望了一眼旁边的叶灵汐。 叶灵汐将头低了下去,什么都没有说,仿佛已经认清了现实,也不想再说那些没用的了。 因为她知道,反抗也没有用,现在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见苏泠月的目光看向叶灵汐,慕容南在旁边劝说着她。 “这个女人一直找你的麻烦,甚至还想要了你的命,现在杀她是一个好的机会。” 苏泠月一开始想留叶灵汐一条性命,只是叶灵汐不珍惜。 苏 泠月知道,这个时候发善心是没有用的,因为叶灵汐也不会悔改。 以后有机会,她还会翻过身来,在杀自己。 不如先快刀斩乱麻,将它给杀了,以除后患。 本来苏泠月是有些犹豫的,但是看到叶灵汐那阴毒的目光时,苏泠月的心里面就坚定不移,一定要将她杀了。 于是她抽出了自己的剑,缓缓地走上前去,似乎真的想给叶灵汐一个痛快的结束。 “我本不想杀你,可是你却一直在逼迫我;我本不想与你为敌,可是你一直把我当成死敌。 本可以相安无事,互不干扰,可是你却选择了最不长久的活法,或许你与我做对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过,会有今天的下场。” 听到苏泠月的话,叶灵汐冷哼一声。 “现在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说什么都是错的,我没有其他可说的,既然落到了你的手里,算我倒霉。 也算我叶灵汐听见了小人的话,不然你没有机会杀了我。” “你再聪明,不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苏泠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叶灵汐也承认,机关算计还是将自己给算了进去,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进入这个密 室之中,拿起夜明珠就会导致坍塌,将自己的下半身给压住。 不然的话,也不会造成现在的下场。 现在是夜明珠没有得到,自己又受了重伤,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了。 一想到这里,叶灵汐还真是连憋气带窝火…… 如果让他再次选择,一定不会再听信任何人的话,因为这个世上不能背叛自己的,也只有自己。 想着,叶灵汐闭上了眼睛:“给我个痛快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见她真的愿意去死,苏泠月也没有任何一点同情,直接拿起了剑,只指着她的脖颈。 就在她要下手之时,突然景凰羽在旁边开了口:“等一等。” 苏泠月的手一顿,不由得抬头望向他:“你怎么了?” “饶她一条性命吧,把她交给我。我敢保证她以后绝对不敢再作祟了。” 饶她一条性命? 当初景凰羽怎么说的?苏泠月如果不是命大,早就死在天原国了,叶灵汐不止一次的派杀手来杀她,这个女人已经不值得原谅。 当初景凰羽还说不插手她们的事情,现在可好,竟然站在叶灵汐这边了? 听到他的话,苏泠月不由得想起了曾经的过往,只觉得内心冰冷一片。 第七百一十四章 墓穴的秘密 未等苏泠月说话,旁边的慕容南有些受不了了。 他在旁边警告着景凰羽:“你是哪一边的?不能因为与叶灵汐有点关系,就偏袒他吧!” 听到慕容南的质问,景凰羽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他以为自己是有勇气看着叶灵汐去死的,可是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 因为叶灵汐曾经对他有过救命之恩。 “我知道,这样说你们都不会理解,但是请相信,留她一条性命,让她苟且的活着,今后她一定不会再作祟了。” 慕容南冷哼了一声:“你该不会对他还有旧情吧?” “你别胡说,我与她什么事情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偏袒她?” “这不是偏袒,只是因为叶灵汐曾经对我有恩,曾经救过我的命,所以我无法看着她去死。” 慕容南瞥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想看着她去死,那就等于想看着苏泠月去死。 明显叶灵汐是不会容下他的,你留下他的性命,未来会对苏泠月造成威胁。” “我不会让她在作祟了。” 景凰羽在旁边一再的做出保证。 叶灵汐不解的望着景凰羽。 她以为,今天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景凰羽竟然会出面为自己求 情。 叶灵汐都有些震惊了,印象中的景凰羽不是很讨厌自己吗? 恨不得她去死,为什么又要帮助她? 叶灵汐觉得,景凰羽的心中还是有自己的,内心产生了一丝温暖。 她的眼神也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景凰羽。 全程,苏泠月在旁边一句话都不说,也不知道有什么心事。 慕容南怕景凰羽伤了她的心,所以在旁边安慰着她。 “你不用心烦,凭自己心去选择,不要听他的话,这种人该杀就杀,不能留。” 苏泠月也想杀了叶灵汐,可是看到景凰羽那目光,她还是放下了杀心。 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抬头望着景凰羽:”那你怎么做?” 苏泠月这么说,就等同于已经答应了景凰羽,放过叶灵汐。 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选择,旁边的慕容南真是一脸的无奈,觉得苏泠月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慕容南知道,苏泠月的心中还是放不下景凰羽的,真是没想到竟然会因为男人,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这等同于把自己的命,交在了别人的手上。 有些气不过,旁边的慕容南双手环胸,冷哼了一声:“我倒是要看一 看,他能怎么做。” 话语里充满着嘲讽。 景凰羽没有回答,而是拿起了剑,缓缓的走向了叶灵汐。 之前叶灵汐还满眼温柔的看着景凰羽,觉得他会放过自己,觉得他心中还是有自己的,觉得他还是关心自己的。 但是这一刻,看着他拿剑走来,叶灵汐已经完全的呆了。 听到脚步声,看着她缓缓的向自己走来,叶灵汐不断的摇着头:“不要……不要啊……” 即使说再多遍,都是无济于事,因为要留他一条性命,就注定不能轻易放过苏泠月。 要给她一点惩罚,知道曾经做过的恶事,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景凰羽缓缓走到了叶灵汐的面前,随后蹲在了地上看着她。 “看在你曾经救过我的份上,我不忍杀你,但是为了泠月,我也不能太容易的就放过你,一会儿我会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割掉你的舌头,从此让你无法说话,无法再交代别人去杀别人,也不会让你写字走路。 从今以后,你就躺在床上,安享自己的后半生吧。” 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痛苦,叶灵汐瞳孔放大,瞪视着面前的景凰羽 ,觉得他比苏泠月还要狠。 “既然如此的 话,你为何不一刀杀了我?这样做不过就是在折磨我而已。” “我也不想这么做,只是为了保证苏泠月的安全。” 说着,景凰羽站起身来,手起刀落,真的把它手筋脚筋全都挑断了。 “啊……” 耳畔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慕容南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不由得转过头来,小声地对苏泠月说道。 “我以为他想要放了叶灵汐,没想到是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对待她,这比杀了叶灵汐,还要让他痛苦。” 苏泠月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不过景凰羽算是为你出了这口气,那你就留一条性命吧,从今以后他她也不能在生出任何事端。” 苏泠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她倒是觉得叶灵汐也挺可怜的。 她深爱着景凰羽,甚至为了他不惜付出生命,可是最终什么都没有得到,还被自己最心爱的人挑断了手筋脚筋。 或许她的以后,活着也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吧,所以苏泠月也不想追究那么多了。 一切就这样吧! 景凰羽是怎么割掉叶灵汐舌头的,苏泠月不想看,她和慕容南转身走了出去。 景凰羽处理完毕之后,也跟 着走了出去,他所带来的那些人,正在外面的石室等待着。 景凰羽走出去之后,吩咐着手下人将叶灵汐抬出去,带回外面好生照顾。 就这样,这场插曲算是度了过去。 计划没有变化快,之前景凰羽和苏泠月他们商量将景煜引来,离间他和叶灵汐,但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按照这样的事态发展。 现如今景凰羽的手里已经掌握了关于景煜行贿受贿的证据,可见这件事情就好办多了。 将叶灵汐带出去之后,慕容南带着苏泠月又在古墓里转了一圈。 全程景凰羽也陪同着,进入主墓室的时候,打开棺材时,发现里面竟然是空的,可见这是一处空穴,根本就没有葬着任何人。 应该是为了掩人耳目,但是这里面所陪葬的珠宝却是真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从墓穴走出去之后,慕容南收集了许多资料,也没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之前叶灵汐先发现,在上面建造宅院,她一定是知道什么秘密。 只是她现在舌头也没了,手筋和脚筋也被挑断了,问她是不可能了。 那么关于这座墓穴的秘密,恐怕就要留到以后再说了。 第七百一十五章 叶灵汐残了 景煜做梦都没有想到,仅仅一晚上的功夫,叶灵汐竟然残了, 景煜来到她的宅院,看望叶灵汐的时候,只见她整个人都呆呆傻傻的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发呆。 景煜急忙走了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询问着:“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叶灵汐抬头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因为她现在已经没有能力说话了,嘴里没有舌头,手筋脚筋又被挑断,动也不会动,完全就像一个活死人一样。 “你说话呀?” 见她一直不说话,景煜有些生气,忍不住站起身来对她大吼着。 旁边的丫鬟连忙劝说着:“王爷,叶姑娘已经不能说话了。” 闻言,景煜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叶姑娘现在已经不能说话了,她的舌头被人割了,手脚现在也不能动。” 景煜大吃一惊,之前只是接到消息说,叶灵汐受了很严重的伤,已经瘫痪在床不能动了。 但是舌头被割这件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见他连话都不能说了,景煜忍不住瞪大眼睛望着面前的叶灵汐。 “你真的不能说话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灵汐瞥了他一眼,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倒是旁 边的丫鬟开口了:“具体奴婢也不知道,发现叶姑娘的时候,她就躺在外面那口井的旁边等,等她清醒之后才发现身上有好多伤口,而且还不能说话了。” 是慕容南将叶灵汐放在井边的,目的就是想让下人看到她。 之前几个人下去的时候,并没有声张。 叶灵汐只是带了一些人跟着下去,这些人早已经被慕容南全部解决掉。 目前没有风声可以透露,府上的丫鬟也不懂是怎么回事。 所以叶灵汐这个事故,可以说是无人知晓。 找不到凶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景煜想要开口询问,却发现她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了。 想让她写,连写字的能力也没有了,这可如何是好。 慕容南叹了口气,觉得还真是事实无常,本来还想利用好叶灵汐为自己办事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完蛋了。 之前还真是高估了她,看来叶灵汐也没有想象中的足智多谋。 “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是对的,你就眨眨眼睛,如果不对,你就闭上眼睛。” 听到景煜的话,叶灵汐眨了眨眼睛。 见她听明白了,于是景煜问着:“害你的人是谁?景凰羽吗?” 叶灵汐眨了眨眼睛,确定了他 的答案。 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与景凰羽有关系。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真的是恢复了身份,已经不再是武成功了? 之前景煜就有过这样的猜想,因为武成功一直都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为自己办事,但是最近感觉他实在是变化太快,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而且还在父皇面前示好。 为了剿匪寇立战功,他可谓是费尽心思,这根本就不是武成功能够做出来的事。 所以由此判断,武成功已经是被调包了,目前的太子殿下是真的景凰羽。 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景凰羽。 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身份给互换了过来,让景煜还真是措手不及。 “他怎么对付你的,哪里有线索?” 听到景煜的问话,这次叶灵汐没有再回复。 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见叶灵汐半天没给回复,景煜也察觉出来,他已经不能开口说话,回答不了什么线索。 觉得还真是晦气,好好的一个人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气急败坏之下,景煜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 叶灵汐旁边的丫鬟急忙跪在了地上,求着景煜救救她。 “王爷,看在我家小姐尽心尽力辅佐你的份上,能 不能给她讨回公道?小姐,突然被人割掉舌头和挑断手筋脚筋,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呀。” 听到丫鬟的话,景煜突然停住了脚步,随后冷笑道:“这件事情你应该去找衙门,你找我做什么,我又能帮得了你什么?” “你是王爷呀,只要你肯帮,我家小姐就有救。” “就算本王帮了,她又能如何,?他还能会说话吗?还能从床上起来吗?现在不过就是废物一个,一点利用价值没有,我凭什么帮!” 此时的叶灵汐听到景煜的话,气的瞳孔直颤抖。 她没有想到,景煜竟然会这么快,过河就拆桥见。 她现在残了,不能说话了,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如此对待她。 叶灵汐只觉得好困好困,眼角缓缓有泪滚落下来。 她不甘心,为什么自己的人生会是这样的。 爱的人背叛自己,合作的人也屡次的背叛自己,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背叛自己…… 丫鬟是跟在叶灵汐身旁许久的,所以不忍心看到自家小姐变成这个样子。 她只是想求景煜讨回公道,看在叶灵汐曾为景煜办过这么多事的份上。 只是景煜根本就不买账。 丫鬟突然跪着爬了过去 ,搂住了景煜的脚脖:“还请王爷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家小姐吧,她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 一个丫鬟凭什么在这里命令自己? 她又算是什么东西,气得景煜一脚踢开了她。 “滚!” 一声怒吼,景煜头都不回的就离开了。 他不准备再踏进这座宅院半步,以前是挺欣赏叶灵汐的,但是这个时候看见她如此颓废的模样,真想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 景煜就这样无情的走了,连半丝情分都未曾留下。 亏得当初叶灵汐还为他如此卖命,给他提供了不少计谋,能够搬到景凰羽。 看来一切的良心,都是被狗给吃了。 丫鬟哭泣的站了起来,最后跪在了叶灵汐的身旁,双手拉住了她的手。 “小姐,以后我们的日子可得怎么办呢?您一生都要瘫痪在床了,没有人能瞧得起我们,不如就将这宅院变卖了,我带你去过隐居的生活吧。” 没想到最后一刻,肯帮自己的竟然是身边的丫鬟。 叶灵汐的眼中有泪花闪过,人只有在这一刻才知道珍惜,回想起曾经那么美好的时光,叶灵汐才突然醒悟。 为什么当初为了男人甘愿放弃自我?放弃所有一切?自己真的是太傻太傻…… 第七百一十六章 女人心,海底针 “小姐,未来的日子我们要怎么过呀。” 叶灵汐一直都是两眼泛着泪光,他有心想说话,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这样活着简直痛不欲生。 “药……” 因为没有舌头,所以叶灵汐发音含糊不清,根本就听不出来是什么。 丫鬟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站起身来,凝视着眼前的叶灵汐问道:“小姐,你要什么?” 叶灵汐的意思是想要药,让她去药铺给她买来一些毒药,给她服毒自尽。 这样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她不想这样,只是她发不出来音,只能发出来一个“药”字。 丫鬟一直理解错了,以为叶灵汐要什么东西? 叶灵汐表达不出来自己想说的,觉得痛不欲生。 她现在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活着都没有希望了。 然而这一切都是拜景凰羽所赐。 她那么喜欢他 ,到最后却是他害了自己。 如果早知道是这种下场,她宁愿苏泠月一剑杀了自己,给自己一个了断,一个痛快,而不是这样痛不欲生的活着。 叶灵汐望着天花板,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这一刻,她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景凰羽因为这次事故受了一些轻伤,没 有回东宫,而是暂时跟着苏泠月回到了她所居住的地方。 苏泠月拿出了药箱,准备给景凰羽包扎。 调制好药,她来到了景凰羽所住的房间,敲响了房门。 “在吗?” “在。进来吧,门没有锁。” 听到声音,苏泠月这才缓缓地将门打开。 走了进去,只见景凰羽正坐在床上只穿这一件白色的里衣。 苏泠月走到了他的面前。 不知道苏泠月来做什么,景凰羽不由得眉头微皱:“找我有事吗?” “之前在与石像搏斗的时候,我见你受伤了,所以拿了一些药,准备给你上药。” “我没事,只是一些小擦伤而已,没有大碍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小伤口也要进行处理和包扎,以免出现其他问题。” 说着,苏泠月已经将药放下了。 她伸手准备去脱景凰羽的衣服,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举动下。 景凰羽整个人都已经愣住了。 “你……你……干什么?” “帮你脱衣服啊,不脱衣服怎么上药?” 听到苏泠月的话,景凰羽真是一脸的尴尬。 “……” 看到他的脸上竟然红了,苏泠月忍不住冷笑一声:“我们以前做过夫妻,什 么地方没有见过,至于吗?” 好在苏泠月是穿越而来的,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她没有那么多男女授受不清的想法。 觉得苏泠月说得也有道理,景凰羽没有反抗,而是任由苏泠月将他的衣服扒了下来。 苏泠月拿着金疮药,往他皮肤擦碰的地方涂药。 景凰羽身上擦碰的地方很多,虽然没有刀剑伤,但是他左肩的位置有些发肿,好像是骨头伤到了。 发觉了不对,苏泠月忍不住问道:“你这肩膀是怎么回事?” 提起这件事情,景凰羽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仿佛不想提起。 但是苏泠月却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倒是说啊,这是怎么了?” “为了将你托起抛出去,有可能是力气用的太大,把胳膊给扭到了。” 听到这话,苏泠月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原来这伤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当时她还比较疑惑。不知道景凰羽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还能将她生生的给扔出去。 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原来当时景凰羽也是使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她给扔出去的。 也真是难为他了,瞧瞧这肿。 苏玲无奈的叹了口气,拿出了跌打损伤药,准备为他擦 药。 她将药膏抿出来一点,敷在了景凰羽受伤的部位,用手轻轻的揉搓着。 冰凉凉的感觉特别舒服。 按理说擦药的过程,应该是特别享受的,但是全程景凰羽的脸都是红着的。 因为苏泠月的手,每触摸到她的肌肤一寸,就会让他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这是控制不了的。 全程苏泠月的没什么表现,依旧是平淡如水。 景凰羽的内心已经泛起了波澜,表面上还假装十分镇定。 他目视前方,声音显得有些发粗。 “当时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我让你别管我,为什么你却不听我的话?” 景凰羽问出了口,因为他很像想知道答案。 苏泠月想了想,随后笑道:“你应该明白,我这个人重情义,不会轻易的把别人扔掉,尤其是我的朋友,我更不允许你轻易的为我去死。” 真的只是朋友那么简单吗? 景凰羽根本不信,因为在生为死别之际,他能感受到苏泠月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她已经哭成了泪人,声音都是嘶哑的。这是装不出来的。 苏泠月是一个重情义的姑娘,景凰羽能够感觉得出来,苏泠月对他的关心和别人不一般。 “你就不要再 嘴硬了,我能感觉得到,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正在为他揉搓肩膀的苏泠月,在听到景凰羽的这番话时,手一下就停了下来。 随后他转过头看向景凰羽。 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景凰羽一怔:“是我说错话了吗?” 苏泠月将手里的药膏突然放在了他的手上,气呼呼的站了起来。 “你自己搓吧,我没时间跟你扯了,我一会儿还有事情。” 苏泠月突然翻脸,让景凰羽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刚刚还好好的,这一会儿就有事情了? 景凰羽意识到,有可能是自己说话太唐突了,惹得苏泠月生气。 于是他急忙站起来,拉住了苏泠月的手腕。 “别生气,我不是有意想惹你的。” 在景凰羽的手,触摸到苏泠月手腕的时候,苏泠月只觉得全身像是过电一般,特别的麻木。 她急忙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出来。 “不要拉拉扯扯的。” 听到这话,景凰羽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刚刚他还扒了自己的衣服要上药,这会儿竟然让自己不要拉拉扯扯的。 女人心,还真是海底针! 猜不明白也想不透,这心情也是犹如天气一般说变就变,毫无预兆。 第七百一十七章 不醉不归 “好好好,我说错话了,你的心里没有我,可以了吧?” 景凰羽说完这句话,苏泠月只觉得更加可气了。 她现在是完全的不想理会他,于是转身打开门就走了。 搞得景凰羽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分析分析了一下,感觉自己还是有些太唐突了。 没有摸清楚她的心思,就直接说了出来,这种直男的行为,可能很让人讨厌吧! 想着,景凰羽叹了口气,随后坐回了床上,拿起了药膏,开始为自己抹药。 既然苏泠月不理会自己,那么他也只能自己把药涂抹完再说。 收拾完毕之后,景凰羽走出了房门,准备回东宫。 看到慕容南正在和苏泠月有说有笑的,他这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景凰羽叹了口气,缓缓的走上前去:“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见景凰羽出来了,慕容南转过头来,关心的询问着:“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吧?” “没什么大碍,只是一些小伤而已。” “没事就好,对了,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我和苏泠月要离开了。” 闻言,景凰羽大吃一惊。 “要离开了?你们两个要回天原国了吗?” “是的,当初来的时候就是为 了叶灵汐,现如今看到叶灵汐这副惨样,也没有机会再作恶了,所以我们两个准备回去。” 不知道为何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景凰羽竟然有些失望。 一想到苏泠月要走了,他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当初他利用尹先生这个身份,潜伏在苏泠月的身边,陪他度过了那么多事情,两个人也算是患难与共。 现如今他恢复了景凰羽的身份,可能与苏泠月再也回不去天原国了。 现在的苏泠月早已经不是自己的太子妃,她喜欢自由自在,不愿意束缚在他的身边。 或许远方的生活,才更适合她吧! 只是在景凰羽的心中,他永远也忘不了苏泠月,也不想放她走。 看到景凰羽表情不对,慕容南忍不住问道。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该不会舍不得吧!” “没有,就是心有些不太舒服,当时回来的时候是我们三个。走的时候,是你们两个,我可能回不去了。” 听到这话,慕容南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景凰羽的肩膀,给以安慰。 “东凤国才是你的家,你是太子殿下,未来是要成为这东风国的国主,你走了这天下该怎么办?所以还是安安心心的留 下来吧,这里才更适合你。” 景凰羽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移到了苏泠月的身上。 苏泠月由始至终都没有用正眼看他,而是眼神总是若有似无的往旁边飘。 景凰羽知道,苏泠月是故意不看他的,因为他去意已决,不愿意留在这里,既然如此的话,景凰羽也不想强迫她。 景凰羽的脸上浮现出了尴尬的笑意。 “既然如此的话,我一会儿回东宫,会吩咐下人送一些必要的盘缠,你们两个一定要路上小心,我会派人保护你们两个的。” “不用了,浩浩荡荡的,反而更惹别人怀疑。”苏泠月拒绝着。 “……”景凰羽没有再说话 而是低下了头。 慕容南在旁边感知到了尴尬的气氛,急忙打着圆场。 “我和苏泠月准备过两天就走,今晚趁着你没有回东宫,不如我们喝一点怎么样?” 觉得这个主意很好,景凰羽点了点头:“那就醉仙楼吧,今天晚上我安排。” “好,一言为定!” 就这样三人约定好,今天晚上在醉仙楼,不醉不归 。 傍晚十分,几个人就已经坐在包间里喝上了酒。 眼前都是美味珍馐,一边吃饭,一边喝酒,一边谈天,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潇洒自在过了。 景凰羽很是珍惜和慕容南还有苏泠月在一起的日子。 一想到他们两个就要离开了,不免有些伤感。 景凰羽拿起杯子,敬了慕容南一杯:“苏泠月回天原国,这件事情就拜托给你了,路上一定要保护好她。” 这话说的仿佛景凰羽是苏泠月的什么人一样,慕容南苦笑了一下。 “你就算不交代我,我也会保护好她的,因为他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这一句话里透露着无限的爱意,让人无限遐想,景凰羽知道慕容南是喜欢苏泠月的,而苏泠月也早就感知到了。 他们三个的关系,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复杂又尴尬。 ?听到景凰羽和慕容南的话,苏泠月摆了摆手,口齿不清的回答着:“我不用任何人保护,我自己能保护我自己。” “你就别逞强了,之前在古墓要不是我,你都不知道死几个来回了。” 慕容南不给面子的在旁边嘲讽着,气得苏泠月回头瞪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堤哪壶。 苏泠月也承认,慕容南的确懂得很多。 在古墓里发生了那么多危险,他都能沉着应对,可见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提起这 茬,苏泠月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而且还是隐居于世的高人慕容南,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我,我就是慕容南啊!” 苏泠月摇了摇头:“我觉得事情可没那么简单,你会的那么多,而偏偏又要隐居于世,如果不是以前发生过什么,绝对不会这样的。 我怀疑,你是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如果真拿我当朋友,说出来与我共同分享。” 慕容南端起眼前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随后爽朗一笑。 “我能有什么特殊身份,我就是一个逍遥浪子,只喜欢过简单快乐的生活,至于我为什么会那么多技能?是因为我这个人爱学,而且博学多才。” 夸他几句,他就已经在这里自吹自擂了。 苏泠月无奈的摇了摇头,觉得还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不过看起来慕容南仿佛是真的不愿意透露,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吧! 提起古墓,景凰羽有几句话想要问。 因为之前他也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在里面经历了些什么,他也不太懂,正好借机询问一下。 “那个古墓到底有什么秘密?你们进去了两次,难道还没有探寻出来吗?” 第七百一十八章 进错房间 苏泠月摇了摇头:“探寻个什么?第一次进去险些丧命,第二次还被叶灵汐坑个不轻,要不是有慕容南在场,可能会全军覆没。” “那你们没有发现其他什么别的怪异的事情?” 苏泠月再次摇头:“只是有些奇怪,这墓主人的身份,还有……为什么要建造这座墓穴? 之前叶灵汐是先发现的,还在上面建造了宅院,想要引人耳目,她偷偷的把账本塞在了一块活动的砖下,可见她是多次来这里。 我觉得这里边的秘密,不仅仅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或许还藏有什么。 现在叶灵汐已经残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不如找个机会,让人将这座宅院买下来,有时间就下去看一看。 如果想知道更多的秘密,就需要不断的探寻这座古墓。” 觉得苏泠月分析的有道理,景凰羽在旁边频频点头。 苏泠月回头若有所思的望了他一眼,随后脸上的表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天我就交代下人,去做这件事情,想办法将叶灵汐的这个宅院买下来。” 苏泠月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话。 想起之前他对叶灵汐的那些狠劲儿,苏泠月 现在都感觉内心有些感慨。 当初他可以为了叶灵汐,放自己身上的血救她。 现如今又可以因为她,挑了叶灵汐的手筋脚筋。 这个男人看上去多情,可是也是绝情。 苏泠月,甚至都不敢细分析景凰羽,觉得他全身上下都充满着矛盾。 或许是因为太了解,所以在面对某些事情的时候,有些难以理解。 看到了他的另一面,又觉得他与曾经自己认识的景凰羽有所不同。 现在苏泠月都觉得有些看不清楚他了。 景凰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也是猜不透摸不清。 想着,苏泠月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了。 对于过往,她不想想那么多,现在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安安心心的活好自己。 他来东凤国的目的,就是奔着叶灵汐来的,想要解决她这个麻烦。 虽然叶灵汐没有死,但是现在已经折腾不起来了,所以苏泠月也没有什么好担心了,只想安安心心的回到天原国以后再说。 酒桌上,慕容南、苏泠月、景凰羽,他们三个人,像是各怀心事。 只是这些心事不愿意与其他人分享透露,所以一个个表情都很耐人寻味。 三个人喝的 都有些多,回去的时候几个人搂在一起,像三只螃蟹在走路,都横着走了。 这里面唯一喝的不太多的人是慕容南。 因为他的酒力向来比较好,即使喝了许多,依然没有太醉。 然而苏泠月和景凰羽都醉得不成样子。 他架着他们两个深一脚浅一脚的,算是回到了宅院。 他先将景凰羽送回了房间,随后带着苏泠月回到了房间。 一切安顿妥之后,他才离开。 抹了抹头上的汗,觉得还真是累呀! 本来是出去潇洒的,但是回来竟然成了出苦力的了。 就在慕容南刚回房间不久,苏泠月的房间门打开了。 苏泠月左摇右摆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嘴里喃喃自语着:“茅厕在哪里呀?我要上茅厕。” 她迷迷糊糊的去了茅厕,往回走的时候分不清自己的房间在哪里了。 因为喝的实在是太多了,甚至有些断片儿,看不清眼前的路,觉得哪间房,都是自己的房间。 他在走廊里绕了三圈,最后确定面前的这间就是自己的房间,推门直接走了进去。 然而走错了,这间房是景凰羽的房间,她。 此时的景凰羽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着,完全没有意识到已 经进来了别人。 苏泠月迷迷糊糊的往床上爬,却发现前面有一个大肉墩子。 摸了摸感觉像个人,但又觉得不是。 此时她已经困得发懵了,不想管那么多,爬上去之后,拽了拽被子,躺在床上呼呼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天亮的时候,慕容南起来泡了两杯解酒茶,准备送过去。 当抵达苏泠月的房间时,敲了半天房门都没有人回应。 还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慕容南直接将门踹开,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让他有些害怕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无奈之下,他转过头来又去找景凰羽,推开房门的时候,只见床上躺着人。 慕容南急忙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还没等走过去,慕容南就焦急的喊了一声。 “不好了,出事了,苏泠月不知道去了哪里,你快醒醒。” 慕容南边说边小跑,声音里都透露着急促。 当抵达景凰羽面前的时候,他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了。 因为他发现,床上竟然躺着两个人,除了景凰羽之外,还有一个。 那就是苏泠月。 此时的苏泠月正骑在景凰羽的腿上,伸手搂着他。 而景凰羽也是 紧紧的抱住苏泠月,两个人就这样躺在床上,姿势十分的亲密。 见此,慕容南在旁边完全的傻了眼,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慕容南急匆匆的走进来,还喊了两声,惊醒了睡梦中的景凰羽。 他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发现眼前竟然多了一个人。 而且怀里仿佛抱着个什么软绵绵的。 他定睛一看,不知道为何,苏泠月竟然会躺在自己的怀里? 在景凰羽睁眼的瞬间,苏泠月也感觉到不了,不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发现是景凰羽的时候,她不由得瞪大眼睛。 “啊”的一声,声音十分响亮。 有可能是被苏泠月声音震得景凰羽立马坐起身来,最后弹跳力非常强的从床上,跳到了地下。 苏泠月急忙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昨天晚上对我做过了什么?” 此时此刻,景凰羽真是有些说不清楚了。 他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苏泠月躺在这里了。 他哪知道啊? “我可什么都没有做过,倒是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你的床上?有没有搞错,我怎么可能会上你的床?” 第七百一十九章 后会有期 苏泠月觉得自己不可能进入景凰羽的房间,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对自己图谋不轨,趁着自己睡着了,爬上了自己的床。 就在苏泠月据理力争的时候,突然间发现了有不对,因为这间房的布置有些陌生,仿佛和自己住的那间房不一样。 她不由得抬头望了一眼慕容南。 慕容南全程都不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觉得眼前的一幕,实在是不好说什么。 谁知道他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泠月环顾一周,突然发现这还真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景凰羽的房间。 只是为什么,她会睡在这里? 发现这一点,苏泠月脸都要绿了。 见她终于承认,是她进自己房间的,景凰羽傲娇的昂了昂头。 “我说的吧,这是我的房间,明明是你爬上了我的床,还在这里责备我,谁知道你是不是贪图我的男、色?” “贪图你的男、色?搞错没有?我贪图你什么?” “贪图什么,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景凰羽顾故意逗着她。 苏泠月撇撇嘴:“也不是没有和你做过夫妻,你身上什么条件我还不知道?哼,可没什么特贪图的!” 苏 泠月一脸的嘲讽,随后耸了耸肩,转身就走了。 慕容南若有所思的看向景凰羽,而景凰羽急忙解释:“事情可不是他说的那个样子,我的身体可没有缺陷。“ 景凰羽觉得,刚刚苏泠月的话,像是暗有所指。 毕竟他们两个曾经做过夫妻,而且也入过洞房,身上什么条件彼此都知道。 刚刚她说没什么可贪图的,那一定就是自己身上有什么缺点或者毛病。 怕会被误解,景凰羽急忙向慕容南解释。 不料,却被慕容南反嘲讽。 “你怎么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你有什么缺点,那是你的事情,为什么要跟我说?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说完,慕容南转身也走了,不予理会。 景凰羽倒是觉得,自己像是跳梁小丑了。 这件事情明明就是苏泠月的错,是她平白无故的进了自己的房间,反而好像是自己怎么回事一样。 景凰羽无奈的叹了口气,觉得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还是不要和女人争论对错,否则就是对的,也会变成错的。 在外面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了,景凰羽因为有事情,所以要回东宫 了。 临走之前,交代着苏泠月和慕容南:“明天你们就要出发了,临走前送你们个礼物。” “什么?”苏泠月忍不住问道。 “就是你们两个帮助我不少忙,送你们一百万两银子吧!算是小小的意思。对以后苏泠月做生意也会有所帮助。” 谁会和钱过不去,还是景凰羽主动要送的。 苏泠月没有推辞:“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你命人快点送来,因为明天我和慕容南就要回天原国准备出发了。 “我知道,放心吧,今天我会命人送过来的!” 说着,景凰羽对着他们两个拱了拱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苏泠月和慕容南双手抱拳回敬着。 景凰羽上了马,并快马加鞭的离开了。 他头都未曾回过,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何,苏泠月的心里竟然还有些酸涩。 她不可否认,心里面还是恨着景凰羽的。 但是那段时间在自己最痛苦的日子,是尹先生陪自己度过的。 当她知道尹先生和景凰羽是一个人的时候,他也不知道以后如何面对。 因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对景凰羽又二 次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感情。 只是,苏泠月不想承认罢了,依然还想骗着自己的心。 苏泠月将自己心里的不舒服,强行压制了下去。 随后脸上强挤出了笑容:“好了,我们两个也收拾一下吧,明天就要起床了。” “好!”慕容南答应了一声,跟随着苏泠月回到了房间。 两个人准备收拾行李,明天离开。 全程苏泠月都表现的很是自然,但是他的微表情还是透露了一切。 慕容南能看得出来,她的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这次一别,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见面,可能景凰羽和苏泠月之间,不会再产生别的故事了吧! 慕容南快马加鞭的回到了驿站,他的目的就是和他的属下人会合。 回到驿站换了一身衣服之后,景凰羽坐上了马车,便赶往了皇宫。 此时此刻,他又恢复了自己太子殿下的身份,准备回去复命。 这次剿匪流寇,他又立了大功,回到皇宫之内,他要向父皇交差。 所以行程赶的比较急。 此时的皇上正坐在大殿之内,望着眼前的奏折发呆,他的脸上明显透露着怒气,仿佛什么事情正在激怒他的神经。 恰巧这 个时候,景凰羽匆匆忙忙的就走了进来,随后跪在地上:“儿臣拜见父皇。” 见景凰羽终于来了,皇上合上了手中的奏折,随后没好气的“啪”的一下扔在了他的面前,怒吼着:“这是你干的好事?” 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生气,景凰羽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父皇?” “你还好意思说,我让你去剿匪,你都干了些什么?竟然连撸了四个官员,还安插了自己人,怎么你想造反不成?还是觉得做太子做烦了,想要坐皇位了?” 听到父皇的这句话,景凰羽急忙叩头:“父皇,儿臣绝没有这种想法,在剿匪流寇的过程中,我发现这四名官员,有所勾结贪污受贿,坑害百姓,所以连带着处决了,并没有别的意思。” “哼,没有别的意思?没有别的意思,为什么要安排自己人上任?连请示,都不请示,就自己擅自做主,难道不是想要偷梁换柱吗?” 景凰羽实在是不理解,皇上都是听谁说的,怎么会对他有这种想法? “儿臣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禀报这件事情的,父皇是不是听信了什么谗言?为什么要这样想儿臣?” 第七百二十章 被算计了 “那你想让朕怎么想你?觉得你是一个好的皇子,你做的每一件事情,朕都要称赞你是对的吗?”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皇上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了,如果不是因为生气和愤怒不会这个样子。 直到现在景凰羽都不太了解,到底父皇听信了什么谗言,会对他如此态度。 “父皇,关于惩罚官员之事,儿臣也是今天想要汇报,并没有隐瞒的意思。这次儿臣真的竭尽全力的剿匪搜查流寇,没有半丝不忠。” 见景凰羽还在这里狡辩,皇上也不想和他废话了,直接指着地上的奏折。 “你看看吧,这上面有多少官员弹劾你,上边还给你定了七宗罪。” 景凰羽不可思议的将地上的奏折拿了起来,当看到里面的字迹时,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想到朝廷里,竟然会有这么多官员弹劾自己。 而且有一些竟然都是自己的老部下,怎么会是这样? 这七宗罪里面有许多都是当时武成功在的时候所犯下的错误,景凰羽等于是给他背锅了。 再加上这次的事情,景凰羽直接撤了四名官员的官职,没有经过皇上的同意,所以才导致景煜他们大做文 章,联合许多人弹劾他。 见此,景凰羽不语的将奏折放下了,眼神显得有些呆滞。 因为他知道狡辩也是没用的,事情已经成定局,不然父皇不会如此发怒。 景煜应该早就有所准备,所以在他回来之前,就已经递上奏折。 而且之前武成功犯下的祸事不少,还得罪了不少人,现在全都强加在他的身上了。 就算景凰羽有十张嘴,恐怕也解释不清楚了。 看到景凰羽沉默,皇上在旁边问道:“怎么不说话了?是准备认罪了吗?” 景凰羽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的平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现在这么多人弹劾我,就算不是儿臣的错,都成了儿臣的错。” “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可认罪?” 这些都是武成功干的,但是现在武成功已经死了,景凰羽也不能指责说是曾经的太子被掉了包,是假的。 这等同于景凰羽,不想背锅也得背锅。 他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苦笑:“儿臣认罪。” 本以为他会继续狡辩,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认罪了,而且还如此坦然,皇上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他。 “你就不怕今天认罪,太子之位不保?” 景凰 羽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目视着前方,正色道:“儿臣行得端走得正,之前确实犯过一些糊涂,但是现在都已经知错能改了,而且这次去剿匪流寇,也是想要将功补过。 本以为这次顺利的完成任务,就会得到父皇的赞赏,没想到会遭此一劫,被这么多人弹劾,所以……儿臣无话可说。” 景凰羽说的每一句话都铿锵有力,透露着满满的正义。 听到他这样说,皇上不由的沉默了。 因为他想起了几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景凰羽。 当初选他为太子,也是因为他是众多儿子里面最出色优秀的一个。 可是最近频频让他失望,也让皇上觉得有些想不通。 细想来景凰羽说的也没错,之前的确犯过一些错误,但是现在他很想将功补过。 只是景凰羽强行罢免这四名官员,没有通过任何人就私自下了定论,这等同于是藐视圣上,让皇上不得不防。 皇上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吩咐着手下人:“将太子殿下带下去吧,先关入天牢之中,稍后再做定论。” “是!“ 就这样,景凰羽被侍卫拖了下去,临走之前景凰羽没有为自己狡辩一声。 看到人就这样被拖下去了,旁边的太监一脸的无奈。 “皇上,请恕老奴多嘴,这样对待太子殿下,是不是有点太……” 太监的话还没等说完,便被皇上的话给顶了回来:“有点太什么?你是觉得朕不念旧情,太苛刻他了吗?” “太子殿下没功劳也有苦劳,这次剿匪流寇应该算是立了大功一件,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祸端。好歹太子殿下肯认错也肯承担,皇上为何不给他一次机会呢?” 很明显,公公是在为太子殿下说情。 皇上不由的回头望了一眼身旁的公公,觉得他仿佛是被景凰羽给收买了。 “他给了你多少银两,让你站队,来选择帮助他?” 听到皇上的这句话,太监急忙吓得跪在地上,叩头道:“皇上,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奴没有别的意思,还请皇上恕罪,老奴该死。” 公公一个劲的磕头,希望得到皇上的原谅,皇上冷冷瞥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朕自有朕的决断,不需要你在旁边指手画脚,朕知道你比较欣赏景凰羽,所以才会替他说话,但是功是功,过是过,这次他可以不经过朕的允许,强行罢免四名官员 的官职,但已经落下了所有人的话柄,就算朕不处置他,外面也会说三道四,所以今天是不得不杀鸡儆猴了。” “是,皇上说的有道理,老奴不应该多嘴。” “好了,起来吧,念在你跟在朕身边多年的份上,也没法责怪你,以后小心行事。哪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自己要掂量掂量。” “是,皇上您说的极是。” 公公本想为景凰羽说句话,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惹起皇上的反感,还好皇上并没有因此生气,而是宽恕了他。 现在想起刚刚的事情,公公还觉得心有余悸,看来有时候,也不是轻易能战队的。 万一他帮助的那位皇子失势,很有可能会得罪另一个,又或者被皇上瞧见了什么端倪,他连官职都保不住。 好不容易在皇上的身旁熬了这么多年,才熬出头,公公也不想因此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于是他选择了闭嘴,不想再为景凰羽说半分好话。 景凰羽被关押在了天牢里面。 他被关押不久之后,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人物来了,就连狱卒全都去迎接。 没等走近之时,景凰羽就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第七百二十一章 自古无情帝王家 “人已经关了起来吧!” “是的!” 听到这声音,景凰羽就已经猜出来了,是谁来看自己了。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坐在地上闭目养神起来。 随着脚步越来越近,他知道那个人已经来了。 此时就站在监牢门口,静静的凝望着他。 “你来了!”景凰羽喃喃开口。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能如此淡定,景煜还真是佩服景凰羽。 他今天来,就是来看景凰羽热闹的,看看他有多么的凄惨,好歹也是堂堂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可好,竟然成为了阶下囚。 恐怕景凰羽都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今天的下场吧! 景煜示意手下人将监牢门打开,随后他缓缓的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景凰羽才缓缓睁开眼睛。 两个人的眼眸顿时对视在了一起,似有暗潮在涌动。 “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你好像瘦了。”景煜突然开口。 景凰羽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今天太子殿下的话,好像格外的少,是没什么与我说的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咱们两个有什么可说的?” 景煜冷冷一笑:“你没有什么话,我可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 ”想说什 么,你尽管说好了,我洗耳恭听。” 即使这个时候已经沦为了阶下囚,可是依然掩盖不住景凰羽身上的气质。 他依然还是那么高高在上,即使已经沦落如此田地,可是依然带着不屈不挠的态度。 有时候景煜也是佩服景凰羽心理素质,还真是强啊! “你是不是拿到了我的什么证据?有心想要揍我一本?没想到被我提前占领了先机。” 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说,景凰羽投射过去疑惑的光芒。 这个时候,景煜突然间从怀里拿出了一本本子,放在了景凰羽的面前。 “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见此,景凰羽大吃一惊,因为他认得。 这本东西是曾经苏泠月给他的,上面记载着景煜行贿受贿的所有过程和经历。 本来这是要作为证据呈交给皇上的,怎么会在他的手里? 看到景凰羽满脸的吃惊,景煜忍不住大笑了一声:“我就料到你会是这种表情。” “你怎么得到的?” “我在你的身边安排了眼线。” “……”景凰羽沉默了,没有再说话。 都怪自己大意,竟然没有意识到身边会有他的人。 这个册子是景凰羽醉酒那天,无意中掉落的 ,当时他喝得大醉,根本就不记得什么事了,而是被一个下属捡到。 而这个人,正是景煜安排在景凰羽身边的眼线,就是这么好巧不巧。 在景凰羽准备弹奏景煜的时候,景煜就已经提前下手了,而且还拿到了这么有利的证据。 现在就算景凰羽想要弹奏景煜,都没有机会了,更何况现在把柄已经景煜又给收了回去。 看到景凰羽那副失落的模样,景煜很是高兴的挑着眉:“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无话可说了?你终究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而已,就算恢复了身份又能如何?” “事情没有到最后一步,还看不出来输赢呢!”景凰羽开口回复着他。 很明显景凰羽还没有服输,因为没有到最后一步,还不能下定结论。 景凰羽冷哼一声,觉得他就是嘴硬而已。 “你以为叶灵汐藏了我的证据,被你得到了,就能够拉我下水? 有些事情,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就算你拿到了这本证据,也不一定能谈何得了我。” 景煜的这句话,明显是话里有话,景凰羽已经听出了端倪。 景煜一直暗中操作,不一定拉拢了什么样的人。 或许事情真的没有自己想象 的那么简单。 不过现在说那么多已经没用了,景凰羽已经沦为阶下囚,被关在了天牢之中,该怎么做决断,皇上还没有想好。 这段日子,景凰羽都会在这里度过,冰冷而又阴暗,周围充满着潮气和发霉味。 这辈子恐怕景凰羽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吧! 一看到他如此落魄的模样,景煜就觉得心里暗爽。 斗了这么久,终于让他看到了景凰羽落魄的一面。 “人这一生起起伏伏本来是很正常的,我与你斗了这么久,现在看着你这么快就要下线了,还是有些舍不得。” 听到景煜冷嘲热讽的话,景凰羽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所以你来这里,是来嘲讽我的吗?目的就是想要看我的笑话,刺激刺激我?” 景凰羽的这句话,算是正中景煜的内心,他的确就是来嘲讽他的。 因为他做梦都想拉景凰羽下台。 “没错,我就是来刺激刺激你在这里嘲讽你几句,觉得特别舒坦。” 闻言,景凰羽冷冷瞥了他一眼,觉得他还真是有毛病。 此后景凰羽便不再说一句话,任由景煜在耳旁说了许久。 他就像是听和尚念经一样,左耳进右耳出了,也不搭理他。 最后景煜觉得说的有些烦了,这才肯离开。 不过临走之前,他警告了景凰羽一句话。 “这次你休想再翻身,我们两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景凰羽冷哼了一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本是同根生,好一句本是同根生。 在这皇家之中,就算是同根生也会相互排挤,相互算计,因为皇位只有一个。 “自古无情帝王家,哪有亲情可言。”景煜回复了他一句,随后转身就离开了,不愿意再与景凰羽多说一句话。 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嘲讽他,为自己出气。 这段时间被景凰羽压制的太久,现在终于看到景凰羽落难了,所以景煜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内心。 但是看到今天景凰羽冷漠的态度,景煜却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只要顺利的将景凰羽干掉,让他没有机会再翻身,那么自己离皇位还远吗? 这一刻景煜才明白,与其在这里和他废话,不如做点正经的事情。 他走出监牢之后,狱卒狗腿子似的凑了过来:“王爷 接下来该怎么办。” “让他吃点苦头吧!”景煜回复着。 “可是……他是太子……”狱卒一脸的难为情,不敢下手。 第七百二十二章 陪你一起去,还不成吗? “他很快就不是太子殿下了,你怕什么?出了事情我担着你,尽管为我办事就是。” 等的就是景煜这句话,狱卒连忙点头哈腰。 “是,煜王说的极是。小的这就按照您的吩咐去做,未来您就是这东凤国的储君,还有他什么事啊,您放心,小的不会惯着他的,一定会严刑拷打。” 听到狱卒的保证,景煜冷哼了一声,随后转身便离开了,没有再多说什么。 狱卒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一眼,觉得很是无奈。 他知道,如果一旦动手打了景凰羽,那么未来的日子可能不会好过。 可是如果不严刑拷打,景煜这边也不会好过。 现在是两头不着好,也只能选择一头,所以狱卒觉得景凰羽很难再有机会翻身了,应该选择景煜才是。 沉思了片刻,最后狱卒拿起了鞭子,缓缓走到了景凰羽的面前。 “来人呢,把我们太子殿下扶出来吧。” 景煜走了之后,这个家伙就来了。 景凰羽猜测,应该是景煜临走之前交代了什么。 景凰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煜王有命,让小的好好伺候伺候你,所以难免要进行一番严刑拷打,所以不好意思了,太子 殿下,您委屈一点。”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狱卒的脸上透露着阴笑。 景凰羽已经意识到了,今天可能要受酷刑。?? 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从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竟然被一个狱卒欺负? 不过他不在乎,七尺男儿铮铮铁骨,他不怕这几遍子 就在门打开,另两位狱卒走进去,想要将景凰羽搀扶出来的时候,景凰羽不领情的一甩胳膊,甩掉了他们的手。 “不用你们的搀扶,我自己可以走。” 说着景凰羽便缓缓走了出来,随后看向狱卒:“你想怎样?” 狱卒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就请太子殿下上走。” 上面是一个十字架,专门绑犯人的,景凰羽走上去之后,便被两个人五花大绑的绑了起来。 随后狱卒拿着鞭子开始抽打着他的胸部。 每打一下,就觉得全身有一种火烧般的痛苦,景凰羽强行忍受着这种痛苦,眉头紧皱。 鞭子一下又一下子,抽打在他的肉上,打得景凰羽皮开肉绽,但是他连哼都没哼一声。 在最后一遍就落下去的时候,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裳。 这一刻,景凰羽已经痛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狱卒吩 咐着手下人拿来一盆冷水,最后泼在了他的身上。 伤口的刺痛感使他全身发抖,这辈子也没有受过如此屈辱的待遇。 景凰羽双眼通红的瞪视着面前的狱卒。 “没有父皇的下令,你就敢私自动刑,看来景煜是给了你不少好处,竟然让你如此大胆。” 听到景凰羽的话,狱卒撇了他一眼。 “我这是走正常流程,你现在是嫌犯,虽说是挂着太子地下的名分,但是未来你已经不是了。” 景凰羽忍不住仰头大笑了一声。 “你怎么就知道,未来我不再是太子?好,既然你选择帮着景煜对付我,那么未来也请你记着我今天说过的话。 只要我景凰羽活着一天,凡事与我作对之人,都不会有任何好的下场,包括你!” 这句话更像是威胁,听到狱主觉得后脊梁骨有些发凉。 本来是想要将景凰羽往死里弄的,但是听到他这样说,狱卒有些不敢了。 再怎么不济,景凰羽也是皇家人,就算犯了大错,可能皇上顾及情面不会重罚他。 如果景凰羽有翻身之日,那么他也不会好过的,就算景凰羽不做太子了,那么未来也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 考虑到这一点,最后狱 卒停下了手。 “好了,今天我打累了,把他放下送回去吧。” 说着,狱卒将手里的鞭子放下,回头看了一眼景凰羽,内心有些心虚。 此时的景凰羽被打的半死不活的,扔在了牢房之中。 他躺在冰冷的地上,望着上空发呆。 他景凰羽从来就不是缩头乌龟,不是那种任人宰割之,还一声不响的人。 所以这一刻即使已经穷途末路,他也在想着办法…… 第二天一早,苏泠月和慕容南已经准备出发了。 可是还没等到景凰羽所送来的礼物。 之前他说过,要送银两给苏泠月的,现在都没有送到,也不知道他说话算不算数。 也不知道是在等银两,还是在等景凰羽。 这个人苏泠月越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慕容南走过去,拍了拍苏泠月的肩膀:“时间到了,我们先走吧,不要再等他了。” “可是东西还没有送来呢。” 听到苏泠月的话,景凰羽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你是等他这个人,还是等他的银两?” “我当然是在等他的银两。”苏泠月狡辩着。 慕容南叹了口气:“那好吧,再等一会儿。” 本来时间已经到了,他们两个要启程了,可 是苏泠月却一再的耽搁,已经拖了一个多时辰了,也不知道她到底要等到多久。 迫于无奈之下,慕容南也只有守在她的身旁,陪他一起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她听到了马蹄声,觉得是景凰羽来了,苏泠月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 但是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的脸上掩饰不住失望。 因为等来的不是景凰羽,而是一个男人。 不知道他是谁,苏泠月头受过去疑惑的目光。 “你找谁吗?” “苏姑娘,我是太子殿下身旁的副官,有一件事情想要通知你。” “什么事情?”苏泠月忍不住问道。 “太子殿下有令,让苏姑娘先行离开,他恐怕是来不了,答应你的礼物,以后有机会会送上。” 听到手下人的汇报,苏泠月满脸的疑惑。 “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还请苏姑娘赶紧离开这里,不易在久留。” 他越是这么说,越是引起了苏泠月的怀疑。 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按理说景凰羽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既然答应他的事情,会一定做到。 只是……为什么没有送到?而且还派了一个属下人,让她赶紧离开? 难道是景凰羽出事了? 第七百二十三章 景凰羽出事了 意识到有不对,苏泠月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景凰羽发生了什么?” “苏姑娘还是不要问了,赶紧离开这里吧!” 这名下属一个劲的催促苏泠月赶紧离开,也不说因为什么。 她越是这样,越是引起了苏泠月的好奇心。 就在传信儿的这个男人,骑着马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被苏泠月上前给拦住了。 “话没有说完就要走,也太不仗义了吧,你倒是说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景凰羽呢?他怎么没有来?” 本来是不想告诉她的,但是苏泠月非得阻拦。 无奈之下,下属也只有把话说清楚了:“此时的太子殿下已经在天牢里,所以苏姑娘还是不要多问,赶紧离开便是。” “在天牢?他为什么会在天牢里!” “这个属下没有义务奉告,告辞。” 这个手下一摆手,随后勒紧缰绳,骑着马,快马加鞭的离开了。 只留下了苏泠月,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原地。 刚刚的那些话,旁边的慕容南也听见了,他急忙走过去,问着苏泠月:“景凰羽出事情了?” 苏泠月木纳的点了点头。 “那该怎么办?” 苏泠月想了片刻,随后很是镇定的看 着面前的慕容南。 “我决定了,暂时不回去了,先帮景凰羽渡过难关再说。” “可是景凰羽被关的地方是天牢,天牢啊!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吗?那是皇上下令关进去的,你有什么办法阻止?” “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将景凰羽救出来。” 苏泠月决心要救景凰羽出去,慕容南也没办法劝说她。 毕竟景凰羽也是他的朋友,无奈之下慕容南也只有跟随着苏泠月,又回到了房间,商讨一会儿要进行的事宜。 放下手里的行李,慕容南叹了口气。 看来回天原国的行程又得耽搁了,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回得去了。 “一会儿咱们出去打听一下景凰羽到底犯了什么过错,会被关进天牢,然后再说。” “好!”慕容南答应了一声。 就这样,两个人饭都没吃,便匆匆忙忙的出门了,询问着有观景凰羽的事情。 打听了小半天,才得知原来景凰羽在剿匪流寇的时候,曾经罢免过四个官员。 这四个官员,因为贪污。坑害百姓而被景凰羽处罚。 随后用自己的四个心腹,代替了他们的位置。 本来这么做是没什么事情的,但是却被有些人利用了景煜 ,联合了不少官员谈合景凰羽,在皇上那里辩论是非。 说景凰羽狼子野心,在执行任务之时偷偷的将官员换成自己的心腹,有谋朝篡位的迹象。 而且前段时间武成功确实也惹下不少祸事,但是没有人知道当时的太子殿下是假的。 所以这些祸事,也全都被景凰羽一人承担。 现在他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个锅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得知了事情的经过,苏泠月忧心重重。 景凰羽的地位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两次连续遭遇危机,第一次是武成功代替了他的位置,贼喊捉贼,让景凰羽险些丢了他的东宫太子之位。 第二次竟然会因为景煜的联合弹奏,导致他入狱。 看来太子这个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坐的,那么多人都盯着。 尤其像景煜这样的对手,实在是太过恶心,每次对付景凰羽的手段都极其的恶劣。 得知事情真相之后,苏泠月的心始终是无法保持平静,目前的对手是景煜,而且还有皇上在中间,恐怕很难插手。 就在苏泠月陷入到沉思不说话的时候,旁边的慕容南开口道:“这件事情恐怕是管不了,你现在只是一个平 民的身份,况且涉及到皇家争位问题,也不是咱们这种人能够掺和得了的。” 苏泠月知道这么个道理,可是如果她不插手的话,可能景凰羽就没有救了。 “景凰羽在和景煜进行皇权争斗,看似是两个人的利益,实际是这个国家的利益。” 不懂苏泠月为何要这样说,慕容南满眼的疑惑。 这明明就是两位皇子在争权夺势,怎么会是国家的利益? 苏泠月继续道:“景凰羽虽然看似并非如表面那般善类,但是起码他会是一代明君,以后做上东凤国的国主之位,会造福百姓。 但是景煜不一样,他是不折不扣的坏人,如果让他做上了东凤国国主之位,未来的东凤国,百姓将会流离失所,生灵涂炭,所以这不仅是两个人的事情。” 听到苏泠月的解释,慕容南笑了。 这么说来,解释倒是行得通。 就算这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这个国家的事,他又能如何? “有些事情既然注定是无法改变的,你还能进宫威胁皇上,让他放了景凰羽?” 觉得慕容南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苏泠月不由得一怔:“你说的对呀!” 听到这话,慕容南完全的傻了眼。 他不过就是调侃一番,没有别的意思,怎么苏泠月这脑回路,还能想到别的? “姑奶奶你想干什么?别告诉我,你想进宫刺杀皇上。” “刺杀皇上是死罪,我当然不会做这种事情,但是你刚刚的话,倒是提醒了我。” “提醒了你什么?” “提醒我要怎样救景凰羽,既然这件事情都是皇上做主,那么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皇上能够救景凰羽,所以我们要从皇上下手。” 觉得苏泠月真是疯了,慕容南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想再和她说话。 苏泠月一直在发表见解,可是慕容南却突然不说话了。 苏泠月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我在想你非要进宫,就咱们这次的行程会不会因此而惹上人命官司?万一小命交代在了这里该怎么办?” 苏泠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就那么怕死。” “我还没活够呢!” “既然你没活够,那就慢慢活,我去办我的事情。” 苏泠月向来都这样,不强求别人为自己办事,既然他不愿意,那么自己去。 见苏泠月又要单枪匹马去,慕容南在旁边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了,我服了你,陪你一起去,还不成吗?” 第七百二十四章 救人计划 慕容南一直都是这样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每次苏泠月让他和自己一起离开的时候,他都会各种借口各种理由。 但是当苏泠月不愿意带着他一起玩儿的时候,慕容南却又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不放心她的安危。 见他又跟了上来,苏泠月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苏泠月忍不住抱怨道。 “我哪里奇怪?” “你哪里都奇怪,每次诚挚邀请你的时候,你都不会答应,我不想用你的时候你又跟过来。” 慕容南忍不住撇撇嘴。 “还不是不放心你吗?上次进入古墓,如果没有我的话,你的小命都要玩完了,现在又要唐突的进宫,每次惹下祸事,你觉得你自己能扛,岂不是只是命大而已。” “你……” 苏泠月竟然被他堵得哑口无言,细想来他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每次苏泠月一意孤行的时候遇到危险,虽然能够化险为夷,其实都是命大,要么就是身边有贵人相助。 不过那又能怎样,只要是她想救人,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她。 “景凰羽也是你的朋友,你总该不能见死不救吧。” 慕容南点了点头:“是的,他 是我的朋友不假,可是我的命也是命啊,为了救他,把我的命在搭里怎么办?” “朋友之间不就应该两肋插刀吗?” “那可不是,有时候也可以插朋友两刀。” 觉得慕容南真没正形,苏泠月不禁翻了个白眼。 “你想过没有?不能这样唐突的进宫,我们需要准备一番。” “我有个计划。“苏泠月开口道。 “什么计划?”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听不懂苏泠月到底在说些什么,慕容南满眼的疑惑。 “怎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不是会易容术吗?我们两个可以易容成皇上身边的人混进去,然后打听一下皇上的想法,再对症下药,趁机解救景凰羽。” 闻言,慕容南真是一脸的震惊,没想到苏泠月竟然会有如此注意。 看到他一脸吃惊的模样,苏泠月忍不住瞥瞥嘴:“你这是什么表情?不会觉得我这个主意不太好吧!” 慕容南突然伸出了大拇指:“不是不太好,而是太好了,你聪明的小脑瓜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这么快就能想到应对措施,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见被夸了,苏泠月忍不住挑了挑眉:“聪明 那是必须的,像易容这种事不是谁都可以学会的。” “那还不是我这个师傅教的好。”慕容南自吹自擂着。 苏泠月点了点头:“好好好,你这个师傅教的好,那么易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的技术要比我精湛,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次一定要达到以假乱真。” “这个是自然,只是我们要易成谁?” 听到慕容南的问话,苏泠月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当初做太子妃的时候也接触过宫中的不少人。 她在想,易容成谁更好,能接近皇上更好说话…… 就在这时,苏泠月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物,那就是太后。 想到这一点,苏泠月突然转过头来对慕容南说道:“我们扮成太后身边的丫鬟和侍卫。太后当初也是比较喜欢我的,不管她是图谋什么,但是对我还算不错。 在众人眼中苏泠月已经死了,所以我可以利用这件事情大做文章,让太后帮景凰羽说情。” 觉得苏泠月这个办法倒是可行,在这个宫中除了皇上以外,恐怕就是太后权力最大,他是皇上的母亲,太后说话的话恐怕话语权要比别人有震慑力许多。 “那好吧,事情就这样办 。” 在进宫之前,苏泠月还有一件事情想要为托慕容南帮忙。 她突然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写了一封信,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慕容南疑惑地走上前去:“你想要给谁写信。 “五皇子景泽和七皇子景焓,他们两个也算得上是景凰羽身边的左膀右臂,相信景凰羽被抓进天牢之中,他们两个也很着急,接下来我会写两封信,你分别交在他们两个手上。” 苏泠月这样鬼鬼祟祟的要写信,还不让慕容南看,让慕容南好生奇怪,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不过苏泠月只有苏泠月的打算,经历过这么多事情,相信苏泠月也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于是慕容南乖乖的站在一旁,等待着她把信写完之后,再放进信封里。 信封里分别写着景焓和景泽两个名字,于是晚上,慕容南就出发了…… 景焓和严意茹合离的这段日子过的是痛不欲生,每日都会用酒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当慕容南赶到焓王府的时候,只见他已经醉的不成样子,正躺在床上抱着个酒坛子喃喃自语喊着:“意茹……意茹……” 瞧着也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痴情男子! 慕容南在旁边叫了他好一 会儿,都没有将他叫醒。 无奈之后只有将手里的这封信,塞进了他的手里。 现在也只能等他睡醒之后,能看到这封信了。 为了避免耽误时间,从焓王府离开之后,慕容南转身又去了景泽那里。 自从景泽和江田田成婚之后。两个人倒是恩爱有加,慕容南赶去的时候,听到房间里传来甜腻的声音。 “夫君,我为你洗脚吧。” “娘子,不用了,我来吧。” “那怎么好,你这一天那么辛苦,还是我来吧。” 说着,江田田便脱下了景泽的鞋子,将他的脚放进了热水盆里,让他舒舒服服的泡了泡脚。 自从婚后,江田田倒是改了他那副大小姐的脾气变得知性起来,偶尔还会撒娇卖萌惹,景泽真的是爱不释手。 看到江田田竟然亲自为自己洗脚,景泽的眼神中充满着爱意。 慕容南是偷偷潜进来的,本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叫景泽出来,但是听到房间里还有女人的声音,他便没有轻举妄动。 慕容南在门上掏了个窟窿,想要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江田田为景泽洗完脚之后,便转身要离开。 不料却被景泽一把拉住,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第七百二十五章 离奇的送信人 “自从咱们成亲后,你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开始温柔体贴,顾家周到,娶了你是我三生有幸。” “能嫁给你,也是我三生有幸!” 景泽和江田田两个人你侬我侬,依偎在一起,缓缓的靠近了对方。 然而这一切都被慕容南在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这简直就要虐杀他这个单身狗了。 本来是来送信的,现在可好,被人怼了一嘴的狗粮。 看到他们两个即将要亲吻在一起,慕容南也不好意思打扰我。 但是蹲墙根又觉得有些不太好,现在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 眼看着天色已晚,走是走不了,回又回不去,无奈之下,慕容南也只有在原地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是蹲在墙根下,瞪着大眼睛望着苍茫的月色,静静的等待着。 后半夜,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这才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脚都被蹲麻了。 这还真是一件苦差事啊! 就在他要抬腿的时候,发现脚一下踩空了,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就听“扑通”一声,他直接来了一个大屁墩儿。 这一声摔得十分实诚,就连门里面正在熟睡的景泽都听到了声音。 感觉到了不对,他猛然坐 起身来向着外面看了看。 “谁?”他喊了一声直接下了床。 旁边的江田田被惊扰,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问了一句:“怎么了夫君?” “外面好像有人,我先出去一下,你不要轻举妄动,先在这里等我。” “好!” 江田田迷迷糊糊的回答了一句,看着景泽匆匆忙忙的套上外衣离开了。 打开门的一瞬间,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一个男人正揉着自己的屁股,皱着眉头,一脸的无奈。 不知道这是谁,景泽急忙冲过去,抽出了自己的剑,指向了慕容南。 “你是谁?” 看着剑指问自己过来,慕容南急忙闪躲,随后从衣袖里掏出了那封信,递了上去。 “我不是坏人,我是来传信的。” 传信? 景泽疑惑的看向了他手里的信,只见信上的名字的确是自己的。 他疑惑的将信拿了起来,刚拆开,还没等看,就觉得眼前有一道风闪过。 等他再缓过神来的时候,慕容南早就已经消失了。 见此景泽完全的傻了眼,这个男人的武功,相当之高强,轻功非常厉害,转瞬间就可以消失不见,可见并非是寻常人。 不过眼下他没有心情去追, 而是想要看一看这信里面,到底写着什么的内容? 当他打开时,细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竟然写的是关于景凰羽的事情。 包括景凰羽怎么被景煜陷害,被官员弹劾。 被关押在天牢之中的事情,都写的非常清楚,还交代景泽怎样去救景凰羽。 见此,景泽完全的愣住了! 因为太子被关押天牢一事,景泽还真的没有听说。 不知道写信人到底是谁,他拿起信纸前后左右看了一遍,发现后面还有字迹。 上面写着一个时辰,还有一个地址。 辰时?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这个时辰邀请他去见面? 景泽抬头望了望天,发现距离天亮还有一段距离。于是他收起信纸,又走了回去。 回到房间,江田田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遇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人,他教给了我这封信,然后就逃之夭夭了。” “信?什么信?” 看着江田田疑惑的目光,景泽将他手中的信递了上去。 当江田田低头看去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因为这字迹,她太过熟悉了,不正是苏泠月的字迹吗? “这……这是太子妃的字迹呀?” “太 子妃,你所说的太子妃是?” “是苏泠月,我记得,这一定是苏泠月的字迹……” 太子妃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会有他的亲笔书信出现,难道说他没有死? 意识到这一点,景泽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看来这次赴约他是一定要去了。 到了约定的地点,景泽早早的便准备好了,去往了红叶山。 当抵达山脚下的时候,发现景焓竟然也在。 景焓也是在这里恭候多时了,见等来的人竟然是景泽,他一脸的吃惊。 景泽:“你怎么在这?” 景焓:“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也来了?” 景泽:“我是因为接到了一个书信,所以才抵达这里的,难道你也接到了?” 听到景泽的这句问话,景焓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他本来是在府内醉的不省人事,第二天清晨清醒的时候,发现手里竟然会攥着一封信。 当时觉得疑惑,就拆开了。 看到信里面提到景凰羽时,他就觉得全身都不舒服。 因为景凰羽出事,他暂时还不知道,不知道是谁封锁了消息。 于是景焓按照上面的地址,便赶到了这里,没想到见到的人竟然是景泽。 “我以为写这封书 信的人会前来赴约,没想到见到的人竟然是你。” “谁说不是呢?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既然写这封书信的人,将咱们两个集合到了一起,肯定是有她的用意。 信上说让我去救太子殿下,上面怎么救,都写得很清楚。你那封信上也是这么写的吗?” 景焓点了点头:“是的!” “田田说,这是苏泠月的字迹。” “……”景焓完全的惊呆了。 “苏泠月真的没有死?” 景泽摇了摇头:“这一点不敢肯定,毕竟没有露面,不过给咱们写信,可见是想让咱们两个去救太子殿下,所以还是商讨眼前的事情吧,我们要怎样合力将太子殿下救出来?” 这也是景焓想要说的话。 在没有接到这封信之前,他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已经出事的。 按理说这种事情应该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但是对方好像故意封锁消息,故意不让景泽和景焓知道,目的就是想要阻止他们两个救景凰羽。 既然如此的话,不如就将计就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趁机找机会去搭救。 “咱们两个还是先打探一下具体消息,然后再说。”景焓出着主意。 景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第七百二十六章 讨好太后 苏泠月等了慕容南许久,才见他回来。 事后,苏泠月忍不住问道:“交代你的事情都做好了吗?” “做好了,我出马,必须一个顶俩,你交代的只是送信,也不是什么大任务。” “景泽和景焓收到了信之后,去了我指定的地址吗?” “去了,只是我没有跟到山上,他会被发现。” 苏泠月点了点头,只要去了,她就安心了。 能够帮助景凰羽的人,也只有他们两个,所以苏泠月为了更好办事,将事情的前后全都用书信交代了下来,希望他们两个可以暗中帮助。 只是苏泠月这样做,让慕容南很是不解:“你确定,这两个皇子能够按照你说的吩咐行事? “会的,只要他们知道景凰羽现在已经出了事情,就一定会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他们两个也不傻,知道权衡利弊,我的办法应该是最简单不过的了。” 看起来苏泠月好像很了解他们。 “你和他们之前是什么关系?” “也算上是朋友吧!” 慕容南点了点头:“你的这两个朋友很是奇怪,第一个看似为情所伤,每日喝的伶仃大醉。第二个过得甜甜蜜蜜,让人好生羡慕。他们两个都过着属于自己 的日子,仿佛并没有将景凰羽的事情放在心上。” 闻言,苏泠月眉头一皱。 什么意思?没有将景凰羽的事情放在心上? 这根本就不可能了,景泽和景焓是景凰羽的左膀右臂。 出了这种事情,他们两个还能安心的过日子? 难不成这件事情,他们两个根本就不知道? 突然反应过来这一点,苏泠月的瞳孔放大。 “景煜还真是好算盘啊,这件事情竟然能瞒过景泽和景焓,他们两个什么都不知道。” 慕容南叹了口气:“你这两个朋友都已经陷入情网里了,还哪有功夫管别人的事情。” 苏泠月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因为她知道,自从景焓和严意茹和离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沉默寡言,爱喝酒,每天都伶仃大醉,不省人事。 景泽更是已经沉浸在爱情里无法自拔。 他们两个都有自己的日子,所以很难关注到别人。 想到这里,苏泠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看来这次她要是不留下来,景凰羽还真的会出大问题。 “好了,我们按计划行事吧,今天先进宫探一下究竟。” 这么快就要动身了,慕容南还没做好准备。 毕竟是进攻不是去别处,如果让 人发现的话,那就是欺君的死罪,是要砍脑袋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慕容南也不想做这一步决定。 “你真的想好了吗?万一中途出现差错该怎么办?” “我们尽量小心行事,我相信有你在,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慕容南冷哼了一声:“你也太信得着我了吧,我自己都信不过自己。” “我相信你,同时也相信我自己!” 苏泠月的这句话,算是给慕容南极大的鼓舞和支持。 其实在进宫之前,慕容南的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 他觉得有些前途未知。 他更害怕的是,景凰羽没有救出来。 他们两个在搭里面,所以一直在劝苏泠月,小心行事,不要冲动。 可是看如今,自己是劝不住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动身吧,毕竟早一点解决眼前的问题,景凰羽就少一些危险。 “之前我已经打探过了,太后身边有几个小宫女,我找了一个跟你身形相同的。花重金将她带到了宫外。你只要易容成她的样子,和她互换身份就好,随后我花一点钱将她打发离开这里。” 慕容南安排苏泠月还是很放心的,只是这个小宫女真的愿意吗? “这个小宫女,愿意和 我互换身份吗?” “当然愿意,其实他不是情愿进宫的,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所以才进宫当了奴才,外面有他的情郎,迫不及待想要出去呢,就算我不给她钱,都愿意。” 这就好,只要她心甘情愿的就行。以免回来搞破坏。 于是在慕容南的帮助下,苏泠月易容成了小宫女的模样,准备进宫。 而慕容南也易容成了另一个男子的模样,进宫做了侍卫。 晚上当他们两个顺利潜入皇宫的时候,慕容南的心里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毕竟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东凤国的皇宫了,还真是熟悉,既陌生。 他向着四周张望了一圈,随后叫着苏泠月。 “咱们两个都是太后宫中当职的,我是侍卫,你是宫女,之前让你背下来的那些太后的喜好,还有这名宫女经常要做的事情,你都记下来了吧。” 苏泠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都已经记下来了。 “那就好,今天晚上按计划行事。” “好!” 两个人在暗地里商量好之后,苏泠月和慕容南就分开行动了。 苏泠月站在太后寝殿的外面,不知道为何内心有些紧张。 因为她怕自己露馅,毕竟是要伪装成另外一个人, 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的去面对所有的一切。 就在苏泠月正站在门外,有些不知所措时,突然门里面传来了太后的声音。 “云珠啊!过来为哀家梳头发。” 苏泠月所扮演的这个奴婢,正是叫做云珠。 听完太后在叫自己,苏泠月急忙走了进去,随后只见太后已经坐在椅子上面,等着她在给自己梳头。 苏泠月小心翼翼地拿起了桌上的木梳,然后,开始为太后打扮。 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只见太后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不少,而且掉头发掉的厉害。 苏泠月只是轻轻这么一梳,就掉了许多头发落在地上。 太后当然也知道,斜着目光撇了地上一眼,随后叹了口气:“哀家老了!不中用了。” 苏泠月连忙安慰:“太后洪福齐天,现在正值壮年,不算老。未来这东凤国还要仪仗太后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云珠这嘴皮子这么厉害了。 太后斜着眼睛,撇了她一眼,随后脸上露出了笑意。 “你的嘴巴倒是越发的甜了,哀家年岁已大,在你口中却是正值壮年。人都有死的一天,你却说哀家洪福齐天,果然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中听了许多,让哀家莫名的有些开心。” 第七百二十七章 你和曾经的太子妃很像 “太后娘娘,你要知道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所以我们要经常笑忘掉身边的烦恼。” 不知道这丫头是从哪里听到的词,逗得太后娘娘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这个丫头,还真是鬼机灵。” “太后娘娘,奴婢知道一个药方可以让您的头发迅速变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尝试?” 听闻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太后满脸的疑惑:“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用中药剂染发。 但是中药剂奴婢需要调制一下,还请太后娘娘给奴婢一点时间。” “如果真的能将哀家的这头发染成青丝,哀家会重重有赏。” “那奴婢今天就去做,晚上就给太后娘娘染发,让您变年轻。” 不得不说,这次看见云珠觉得格外的顺眼,太后娘娘频频笑着点头,觉得她十分懂事情。 “那好吧,既然如此,哀家就将这件事情交给你了,哀家倒是要看一看,你如何用中药剂将哀家的头发给染黑的。” 苏泠月之前开过护肤品店,而且对美容这类东西格外上心,当然也明白该怎么做可以将头发染黑。 中药剂染白发好,安全无毒,虽然费点事, 但是能顺便养头发,防脱发,也是值得了。 白芨十二物配方可以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板蓝根,它是植物木蓝的根。用木蓝的茎叶则可以制成中药青黛,能将头发染成黑色。 白芨是天然的头发顺滑剂,能修护毛鳞片,让头发更有光泽。 知母滋阴润燥,防止头皮屑。 丁香是天然的助染剂。 肉桂补肾阳,让头皮暖起来,提升气血循环。 生姜能帮助头皮排出寒湿。 人参人参皂苷可以直接进入头发纤维内部,增加头发的弹性和韧性。 墨旱莲、女贞子是治疗白头发的。 苏泠月将她知道的这些中药知识,全都运用在了里面。 用中药制成了染发剂,随后放在了太后娘娘的面前。 看到眼前黑乎乎的一团,旁边的宫女都在窃窃私语着。 “这真的可以吗?看上去好脏哦。” “我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东西行吗?” …… 大家都在质疑苏泠月的办法,只有苏泠月自己知道,这个办法有多么的管用。 太后娘娘看了一眼,随后问着她:“哀家需要怎么做?” “太后娘娘您坐着便是,奴婢伺候您染发,一会染好再洗掉, 您的头发就会变黑的。” 听起来倒是很神奇,太后也很期待,于是吩咐着苏泠月:“那你就赶快开始吧。” 苏泠月不怠慢,急忙小心翼翼地为太后娘娘开始染发,从发根到发梢,涂抹的都非常匀称。 等时间差不多了,苏泠月端来了一盆热水,又伺候太后娘娘洗头发。 当头发洗完擦干之后,神奇的一幕真的发生了,竟然又黑又直,而且感觉发质都比以前好了。 看到如此神奇的一幕,旁边的丫鬟一个个都目瞪口呆。 包括太后娘娘嘴角也是掩饰不住笑意。 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真的年轻了十岁。 “你是怎么做到的?”太后娘娘忍不住问道。 “奴婢从小学医对医术还是有些了解的,有些中草药是专门护头发,可以将头发染黑,所以奴婢将这些中药混合在了一起,调制成了染发剂,这才将您的头发给染黑。” 闻言,太后娘娘频频点头称赞着她: “云珠啊,平时哀家还真是小瞧了你,你真是个才女。” 听到太后的称赞,苏泠月嘴角微抿,害羞的施了一礼:“太后娘娘谬赞了!” “你这丫头,办事牢靠,如今让哀家这 头发变成了黑色,应该重重有赏。” 说着,太后冲从首饰盒里边拿出了自己最喜爱的一个玉镯子,放在了苏泠月的手上。 “这是哀家最喜欢的首饰,今天就赏赐给你了。” 苏泠月连忙摇头:“万万不可,这是太后娘娘最喜爱的首饰,奴婢不敢,也配不上这等东西。” “让你拿着就拿着,这是哀家的一份心意。” 太后都已经这么说了,苏泠月也不好再推脱。 无奈之下,也只有收下了她的这个礼物。 视若珍宝似的放在手心里捧着。 “很好,只是这黑发能挺多久?”太后问道。 苏泠月弓着身子回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这黑发虽然染上了,但是您新长出来的头发还会有白色的,当长到一段时间,可以再补一下黑色,将长出来的白色染黑即可。” 听起来倒是有些麻烦,原来一次并不是终生受用,再长出来依然是白的。 即使如此,太后娘娘依然还是很欣慰,起码不用再愁着一头白发了。 “哀家有掉发的毛病,怕以后这头发掉没。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哀家固发?” 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点头道:“办 法是有的,到时候奴婢给太后娘娘开一个方子,您就按照这药方吃药膳,可以达到固化的效果。” “好,非常好,哀家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你倒是和曾经的太子妃有几分相似。” 不知道为何,这话题就突然拐到了太子妃娘娘身上,苏泠月急忙低下了头,回答道:“不敢!” 太后娘娘叹了口气,望着远处叹息道:“曾经的太子妃也和你这样,很聪明,什么都会。护肤、护发,没有一样不是她不精通的。哀家也是十分喜欢她,现在她不在了,倒是有些想念,如今看到你,倒是让我莫名想起了她。” 其实他们两个本就是一个人,听到太后娘娘这样说,苏泠月的嘴角难掩苦笑,觉得还真是世事无常,真是应了那句老话。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这么久过去了,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太后娘娘今天非常高兴,拉着苏泠月聊了好久,最后看天晚了,太后这才躺下休息。 直到深夜,太后娘娘都熟睡了,苏泠月这才从宫中走了出去。 此时他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寝房,而是鬼鬼祟祟的去往了御花园。 因为那里正有人在等她。 第七百二十八章 冤魂作祟 苏泠月和慕容南的暗号就是,相互学鸟叫提示对方。 苏泠月赶到的时候,她学了几声布谷鸟叫,对方也给了回应。 听到里面有人,苏泠月这才安安心心的走了进去,看到慕容南真的站在不远处等自己,她还是很开心的,总算慕容南办了一件很稳妥的事情,没有让她等他。 见苏泠月出来了,慕容南忍不住问道:“怎么样,你那边形势还算顺利吗?” “非常顺利,我已经成功讨到了太后的欢心,让今天提起了以前的太子妃,一会儿咱们就按照计划行事吧。” “好。” 慕容南给苏泠月拿来了不少白色的衣服,很是宽大,苏泠月换上之后将自己的头发捣乱,随后用了一点朱砂将脸上抹了几道血红。 看到苏泠月把自己打扮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慕容南忍不住偷笑一下 。 然而却被苏泠月给看到了。 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苏泠月不禁问着:“有那么好笑吗?” “很好笑,你要是这样出去,估计会吓死两个。”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苏泠月挑了挑眉。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两个人便鬼鬼祟祟的离开了。 此时,太后正在自己的寝殿内睡觉, 睡得正香。 梦里面,她走在黑暗里,不知道周围是哪里。 她一直顺着光亮处一点点的向前行走,突然间耳畔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这声音莫名有些熟悉,让太后有些害怕,因为黑暗中他看不见有人的影子,只能听到声音,莫名的有些恐惧。 “谁呀?” “太后娘娘,是我,苏泠月!” “苏泠月,你在哪里?” “我在黑暗之中,你看不见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 “太后娘娘,我死不瞑目,麻烦您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太后娘娘想要再仔细的问一问,可是周围却没有了声音,也看不见了身影。 猛然的睁开眼睛,才发现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不过就是一场梦。 她唏嘘的坐了起来,用手背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最后有些疑惑。 为什么自己要做这样的梦?已经很久都没有做过噩梦了。 就在太后娘娘准备起身之时,突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凉风吹过。 她也不知道是眼花,还是怎么,突然间看到白色的物体从眼前飘过,速度非常快。 不知道这是什么,太后急忙用手搓了搓眼睛,随后惊恐的问道:“谁 ?” 许久都没有人回答,太后觉得一定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于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那道白色又出现了。 这次不是一闪而过,而是非常慢的从眼前掠过。 她看清楚了她的容貌,脸色煞白,而且还带着血迹,蓬头垢面,穿着一身白色衣裙,极其的吓人。 “太后娘娘,希望您能帮帮景凰羽,他现在被关进天牢里,急需帮助。他也是您的孙子啊,你不能见死不救……” 太后被吓得不轻,一声尖叫:“啊……” 她这一喊,眼前的白影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等她再仔细看去的时候,眼前什么都没有。 太后的喊叫声,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侍女们急忙冲了进来问道:“太后娘娘,怎么了?” 此时的太后扯着被子,瞳孔放大,手忍不住的颤抖,可见被吓得不轻。 “鬼……” 听到这个词,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觉得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太后娘娘,你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 “哀家没有做噩梦,哀家真的看到了,是太子妃,是以前的太子妃……” 太后一口咬定,刚刚看到了脏东西,是以前的太子妃。 下人们一个个都吓得不敢 说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很快,这件事情就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皇宫里也是谣言四起,都说太子妃的魂魄回来了,惊扰的太后娘娘无法入睡。 得知这件事情,皇上眉头微皱,觉得是危言耸听。皇宫里怎么会有鬼魂? 于是皇上特意去了太后那里,想要问清楚状况。 只见此时的太后卧在床上,看样子郁郁寡欢,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 皇上走过去安慰的问道:“母后,您怎么了?” 今天的太后的确精神头不太好,她叹了口气:“哀家昨天做噩梦了,醒来之后受到了惊吓,所以现在是夜不能寐,寝食难安哪!” “一会儿朕安排太医来给母后瞧一瞧。” 太后摇了摇头:“不用了,心病还需心药医,刚刚云珠已经给我开了一些安神的药,哀家已经稍稍好了许多,不需要太医了。” “云珠?”皇上喃喃自语着,不知道这云珠是谁。 。后解释着:“云珠是我寝殿内的丫鬟,伺候得非常周到,哀家十分喜欢他。” 说话间,皇上的目光不由的落在了太后的头发上。 只见她的头发竟然全都变成了黑色,觉得很是惊讶:“母后,您的头发?” 提 起头发,太后嘴角难掩笑意:“这是云珠给哀家弄的,皇上看着可好?” 皇上点了点头:“特别好,都变黑色的了,十分显年轻。 母后看着更像是朕的姐姐,不像是母亲。” 觉得皇上还真会开玩笑,太后脸上的笑意更浓。 “你呀,就是会说话,像云珠一样会哄哀家开心。” 太后真是半句话都不离这个云珠,让皇上很是好奇,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母后竟然如此喜欢这个云珠,不如叫她过来瞧一瞧。” 见皇上想要见一见她,太后也没有吝啬,直接吩咐着下人:“去吧,把云珠叫来。” 于是不久,云珠就走上前来。 毕竟现在不是真的云珠,是苏泠月所扮。 怕皇上会看出来有什么不对,苏泠月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毕恭毕敬的走上前去。 “云珠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 “起来吧,抬起头来,让朕看一看。” 现在的苏泠月,已经不是她之前的模样,她不害怕会被别人看出来。 于是她很大胆的抬起头来,直视着皇上的目光。 皇上还如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只是看着仿佛脸上多了几条皱纹。 还从来没有奴婢,敢如此直视自己的眼睛。 第七百二十九章 帮景凰羽说情 皇上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云珠,随后转头对太后说道:“看着像是个机灵的丫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眼神似有相识,仿佛在哪里见过。” “云珠在我的宫内已经许久了,估计是皇上来的时候,有见过他,只是打过几次照面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才会觉得他眼熟吧。” 觉得太后说的有道理,皇上赞同的点了点头。 “儿子最近听说母后的宫殿内有闹鬼的情况?” 提起这事就让太后一阵的头疼,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是啊,想起这事,哀家就觉得闹心。 这皇宫之内怎么可能会有闹鬼的情况。而且还是太子妃的冤魂,就算是闹,她也得去东宫闹啊,跑到哀家这里做什么?” 太后一口咬定,这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发生过的。 但是皇上可不认为这后宫之中会有冤魂,他觉得很有可能是有人假扮。 “母后,那个鬼出现对你说了些什么?”皇上忍不住问道。 太后若有似无的想了想,回答道:“她说让哀家帮帮景凰羽,说她关在了天牢之中,对于朝廷里的事,我最近还真没有太大的听说,太子真的被关进天牢里了吗?” “……”皇上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件事情。 朝廷 里的大臣都知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多皇亲国戚,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就连太后都不知道。 看来是有人从中作梗,想要封锁消息啊! “是的,太子殿下已经被朕关进了天牢之中。” 听到皇上的话,太后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太子殿下真的被关进了监牢里?” “是的,太子最近很不听话,几次三番触怒了朕,所以给他一点教训,关进了天牢里。” 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如果不是皇上亲口所说,太后还在纳闷。 想到这里,太后叹了口气,这次终于明白了那个冤魂来找自己做什么。 原来是想要替景凰羽说情。 太后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皇上啊,好歹他也是你的儿子,是东凤国的太子,竟然将他无征兆的关进了天牢里,这让大臣们怎么说,让民众怎么议论!”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处置他只是依法、办事而已。” “那太子殿下是犯了什么过错,让皇上如此处置?”太后忍不住问道。 “太子殿下不听话,安排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让他去剿匪流寇,他趁机罢免了四名官员,还安插、进了自己人。 现在朝中的大臣都在议论,说是太子想要谋 朝篡位,如果朕置之不理,恐惹是非。” 听到皇上把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太后觉得景凰羽倒像是被算计了。 “景凰羽向来都比较听话,哀家还是比较了解他的。作为东宫之主,他有当太子的风范和能力,而且能力也出众。 只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会胡作非为,哀家觉得给他点教训就好,不需要太过为难他。” 太后虽然没有直说,但是话与话外里已经在为景凰羽求情了。 希望皇上重新考虑,不要太重的责罚他。 既然太后都开口了,皇上也不好驳了他这个面子。 “母后说的这件事情,朕会酌情考虑。只是母后不要担忧,这鬼魂之说不过就是迷信而已,朕会想办法清理着后宫,还母后一个安宁。” “好好好,哀家知道皇上孝顺,没什么事儿你就回去吧,哀家要休息了,毕竟昨晚没有睡好。” 皇上站起身来,给太后行了一礼。 “那么母后就休息吧,朕告退了!” 皇上离开后,太后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没有在说话。 全程苏泠月都站在旁边不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了许久,太后才转过头来,问向苏泠月:“云珠啊,你说这件事情是有人在装鬼吗?想要戏弄哀家?” 苏泠 月摇了摇头:“这不太好说。不过皇上将太子殿下关起来是真的,就算是真的,这鬼魂也没想害太后娘娘。只是想要过来提个醒,希望能够得到太后娘娘的帮助而已。” 觉得云珠说的有道理,太后点了点头。 “这个忙哀家是会帮的,只是皇上听不听,那就是两回事了,哀家向来不爱管朝堂上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太子殿下会突然遭此劫难?瞧着像是有人故意为止。” “奴婢也不太懂,但是宫中都传言太子殿下和煜王不合。” 苏泠月这也是在给太后提了个醒,意思是可能是煜王陷害他。 但是她却没有直说,让太后自己去揣摩。 太后想要帮助景凰羽,目前看来,要亲自走一趟了。 “云珠啊,你扶哀家起来,看来得活动一下筋骨了。” 太后站起身来,是有要出宫的架势。 苏泠月在旁边连忙问道:“太后你要做什么去?” “去天牢,哀家要看一看太子。” 听闻太后娘娘要去天牢,苏泠月喜出望外,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她急忙上前扶住了太后娘娘,两个人向着远处走去。 有太后这个保护罩,苏泠月便混进了天牢之中。 此时的景凰羽被打的不成样子,正躺在监牢里奄奄一 息。 看样子是吃了不少的苦。 太后突然到访天牢,也是让这些狱卒没有准备。 听闻太后娘娘来了,所有人全都惊呆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太后来的匆忙,没有让任何人做足了准备。 当太后抵达的时候,天牢里的狱卒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苏泠月全程都扶着太后,缓缓的向前走去。 “哀家想要看一眼太子,他被关在哪里?” 听到太后娘娘的吩咐,狱卒连忙带头,带着太后前去看太子殿下。 当抵达景凰羽所关的那间监牢门口的时候,苏泠月都已经被惊呆了。 之前关进去的时候,人应该是好好的,现在竟然被打得体无完肤,正躺在地上,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见此,苏泠月就觉得这颗心,像是有千万只刀子在割一样,痛彻心扉。 而太后也好不到哪里去,看到景凰羽竟然被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当时温柔的眼神里就浮现出一丝戾气。 “是谁,这是谁做的?”明显 太后是生气了,冷声质问着。 为首的狱卒急忙跪在了地上:“是……小的。” 太后瞪视着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狱卒为了保命,也只有将景煜给推了出去。 “是……是……煜王,煜王吩咐这样做的!” 第七百三十章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听闻是御王殿下干的,太后全身的气场都带着一种怒不可遏的架势。 皇家之争,她都经历过,早已见怪不怪。 只是皇上还没有去世呢,太子爷没有被罢免,他就下这么重的手,实在是太过分。 太后吩咐着下人:“将太子殿下放出来,安置在我的宫中养伤。” 闻言,狱卒急忙跪在地上。 “太后娘娘万万不可呀!皇上有令,除了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可以私自带太子殿下出去,小的实在是不敢违抗皇命。” “你不敢违抗皇上的命令,就敢违抗哀家的命令,照你看来哀家是不如皇上说了算了?” “小的万万不敢。” “嘴上说万万不敢,其实心里可是敢的很啊!” 太后转过身来,吩咐着手下人:“去请皇上的旨意,就说哀家说的,要将太子殿下带回宫中养伤。” 随后太后又转头,对苏泠月道:“给哀家拿个椅子,既然他不敢,非要请示皇命,那么今天哀家就坐在这天牢里,什么时候皇命下来了,什么时候哀家再走。” 听到太后的吩咐,没有人敢说话,全都低下了头。 苏泠月急忙拿来了一个木制椅子,示意太后可以坐下。 此时的 皇上,正在皇宫之中批阅奏折。 听完太后娘娘竟然去了天牢里,他手上的笔不由得一顿。 “你说什么,太后去了天牢里去见太子?” “是的,皇上,现在太后还在天牢之中,不肯出来,说是要请示皇命,只有皇上答应了她,才愿意走。” 之前太后就为景凰羽说情,当时皇上给打断了。 现如今可好,太后竟然直接去了天牢。 如果皇上不想放景凰羽,没有给太后娘娘这个面子,也会落下一个不孝的罪名。 皇上在宫中三思了片刻,最后放下了手中的笔吩咐着。 “先依照太后娘娘行事。” 说完之后,皇上意识到了哪里有不对,忍不住问出口:“为什么太后会突然间去天牢?还要将太子殿下救出来?” 下人急忙回复着:“回皇上,是狱卒动用私刑,将太子殿下打的半死不活,此时已经是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听闻这话,皇上急忙站起身来,声音都变得嘶哑了。 “你说什么?朕之前不是说过,没有朕的允许,不可以动用私刑,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狱卒的回复是,煜王让这样做的。” 闻言,皇上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节 握得苍白。 没想到景煜暗中操作,动用私刑。 看来封锁消息的人,也应该是他。 之前他联合朝中大臣弹劾景凰羽,现在却又私自做这种事情,还真是让人所不耻。 气得皇上怒吼着:“传朕的命令,传召煜王进殿。” “是皇上!” 这边皇上已经同意将景凰羽放出来了,在太后接到皇命之后。 这才肯离开,随后景凰羽被太后带了出来,在她的宫内养伤。 全程苏泠月都扶着太后,目睹了事情所有的经过。 直到将太后扶到宫内休息,她这才偷偷的跑了出来。 因为景凰羽被安排在了太后的宫中,所以苏泠月想要看一看景凰羽目前的状况。 景凰羽住在了太后宫内的一所偏房内,目前已经有人在照料他。 苏泠月在门外看了好久,看到宫女进进出出的,她也不好意思进去。 直到身后有个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云珠,你在这里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苏泠月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只见是燕儿。 她也是太后娘娘宫中的,平时与苏泠月交好,见是她,苏泠月这才舒了一口气。 “你吓我一跳。” “你怎么这么害怕?不过就是拍了你 肩膀一下,还有你在这里偷看什么?” 苏泠月摇了摇头:“没有偷看什么!” “你撒谎里面明明住着的人是太子殿下,你在这里偷偷摸摸的,看着而不敢进去,应该是惦念着太子殿下吧。” 燕儿的话直接戳进了苏泠月的内心,她急忙抬起头来,瞪视着艳儿:“你别瞎说。” “是是是,我不瞎说,既然想看进去看吧,在这里干什么?” 苏泠月显得有些为难:“我这个太后身旁的宫女突然间进去去看一个陌生男子,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燕儿苦笑:“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里面还是高大帅气的太子殿下,想看就进去看吧,除了我以外,也没人知道你什么心思。 你就假借着照顾太子殿下的名义,不就混进去了。” 觉得燕儿说的有道理,苏泠月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就说,想看一看他的伤势。” “去吧,我帮你打掩护!” 因为燕儿平时和苏泠月的关系比较好,所以愿意为她打掩护。 于是苏泠月就这样混了进去,里面的宫女虽然都是太后宫内的,却比云珠低为一级。 看到云珠自然是卑躬屈膝。 “云珠姑娘。” “你们都下 去吧!,照顾太子殿下这件事情,我来做,等晚一些你们再来换班。” “是,云珠姑娘。” 就这样,景凰羽身旁的这些宫女都被苏泠月给支走了。 见人都离开了,苏泠月这才将门关上,随后拿出身上的金疮药,准备为景凰羽解开身上的衣服。 看一看哪里受伤了,为他上药。 就在苏泠月的手,刚接触到景凰羽的身上时,突然一双大手直接拽住了苏泠月的手腕。 吓得苏泠月显现发出声来。 只是她的嘴,突然间被捂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苏泠月着实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当她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景凰羽清醒过来了,而且瞧着她的手劲儿,也不像是奄奄一息的模样。 这一刻,苏泠月才判断出来,他都是装的,其实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 “你醒了?你早就醒了?”苏泠月拽下他的大手惊讶的问道。 “是啊,我早就醒了,其实一直也没晕过。” 听到这话,苏泠月就心安多了。 只是他怎么认出来,面前的人就是苏泠月? 她是顶着云珠的名义进宫的,如今的样貌也是云珠的样子。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第七百三十一章 景凰羽脱险 “早在你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是你了,因为你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味道。” 闻言,苏泠月急忙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发现也没有味道啊。 “我怎么没有闻出来。” “是一种淡淡的体香,你不会闻出来的,但是我对你身上这种独特的香味很是敏、感,即使你距离我很远,我都能闻到你身上的体味。” 还好景凰羽说的是体香,他要说是体臭,苏泠月真是尴尬得都要无地自容了。 不过单凭身上的味道就判断出来是一个人,也未免有些太牵强一点。 “万一世上就有同一个人和我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你判断错了,该怎么办?” 景凰羽苦笑:“我怎么会判断错了,我太了解你了,你的一颦一笑,就算看你的微表情,我都能认出来是你,就算你的容貌变了,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我还是能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你。” 不知道为何,在景凰羽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苏泠月竟然还感觉内心暖暖的。 世上竟然有一个这样的人,如此了解自己,也算是没有白活一回。 “你既然都醒了,为什么要骗所有人?”苏泠月质疑的问道。 “如果我不 装晕的话,恐怕还会被吊起来暴打一顿,与其这样,我宁愿装晕。” 苏泠月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还是挺机灵的嘛,还知道装晕保命!” “没办法,那个时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所以我要保住这条性命,为自己讨回公道。 倒是你,为什么没有走?” 苏泠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都这个样子了,让我怎么走?看你眼睁睁的去死?” “你不是说,你不在乎我……?” 听到这句话,苏泠月真是忍不住上去,想要捶他两下。 当初苏泠月不过说的是气话而已,或者是不想在景凰羽的面前表现出来,关心他的模样,所以才会装作不冷不热。 没想到这个家伙还真的当真了。 “哼,我真应该不管你,让你自生自灭。” 见苏泠月竟然生气了,景凰羽笑着拉起了她的手:“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在最关键的时刻,是你出现把我救走了。我以为第一个出现的人,会是景泽或者是景焓。” 景凰羽并不知道,如果不是苏泠月的话,景泽和景焓还不知道他被关押天牢的事情。 就算知道 了,恐怕他们两个也帮不了什么大忙,毕竟身处的位置只是王爷,哪有太后位高权重。 “景泽和景焓可以帮你办事情,但是关键时刻却不能救你,能救你的只有位高权重之人,我细细考量了一番,也只有太后能够做到,所以我便成为了太后身边的婢女云珠。” 其实不用苏泠月说,景凰羽也已经猜出来了。 自己能这么顺利地从天牢里脱险,多亏了太后。 能指使动太后的人不多,苏泠月又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太后寝宫的侍女,明显就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使用计谋的结果。 苏泠月的确聪明,在短短时间内就能够找到事情的突破口,如果换做景泽和景焓,恐怕也不会有她这么果敢和计谋。 说到底苏泠月的确是帮了他一个大忙,救了他一条性命。 景凰羽叹了口气,随后意味深长地伸出手,抚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觉得她辛苦了。 苏泠月是不愿意混进朝堂之中,也不愿意在东凤国在惹是非。 但是为了景凰羽,亲自进了皇宫,不惜卑躬屈膝的做一名婢女,就是想要找机会救他。 苏泠月真是有心了,这么努力。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 过自己,这一刻景凰羽在内心感慨。自己何德何能,可以让苏泠月这么做,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 “这次,算我欠你一条命!”景凰羽喃喃道。 苏泠月冷哼着:“我才不要你的命,你自己留着,好好活着吧!” 苏泠月救他,只是不想看景凰羽死,没有奢求什么报答。 只要他平安无事,好好的,苏泠月就烧高香了。 其余的,他什么都不想要了。 在确定景凰羽平安无事之后,苏泠月将药瓶放在了他的身旁。 “既然你没事,药你自己抹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就在苏泠月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景凰羽突然不舍得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不想让她离开。 “你干什么去?” “太后娘娘那边,时刻都需要我。我要回去了。” 苏玲月故意找了个借口,想要离开,但是景凰羽知道她是故意的。 太后暂时还不需要她,如果真的需要,她也不会匆匆忙忙的赶来这里。 “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说些违心的话呢?其实你是喜欢我的,舍不得我,更关心我,只是每次你都要隐藏自己的内心,明明关心却要说不关心,明明在乎,却要表现出不 在乎。” 不知道今天景凰羽是怎么了,竟然会拉着自己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苏泠月内心有些排斥,想要抽出手,可是他攥着自己的手腕却又太紧,根本就摆脱不了他。 “你现在平安无事没有大碍了,自己应该能擦药吧,还用我留在这里陪你聊天?” “那你陪陪我就不行吗?” “真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 看到苏泠月这样对待自己,景凰羽显得有些无奈。 他是真不舍得苏泠月离开,但是他知道,如果强行将她留下,苏泠月也不会同意的。 无奈之下他只有装全身都痛,放开苏泠月的瞬间,景凰羽突然捂住了自己最严重的伤口,表情狰狞而又痛苦。 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苏泠月愣愣的看着他。 “咝……” 看着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苏泠月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刚刚在拽你的时候,好像抻到了伤口,好痛。” 苏泠月没有在执意要走,而是坐下来想要查看一下景凰羽的伤口。 当打开她的衣服,看到里面的伤口时,顿时觉得触目惊心。 因为皮鞭落下的地方,伤口都已经溃烂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第七百三十二章 因为你根本就不能成为储君 “你竟然伤的这么重,为什么不早一点说?” 听到苏泠月的问话,景凰羽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我倒是想说,你也不给我机会呀。见我没事就要走,完全不给我机会。” 之前苏泠月还真的以为景凰羽已经没有事情了,但是看到他伤口这么严重时,还是决心留下来,帮他处理好伤口之后再走。 于是苏正月又拿起了药瓶,将里面的药倒了出来,涂抹在了景凰羽的伤口上。 “咝……”似乎是有些痛,景凰羽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紧皱。 看到他表情有些不对,苏泠月急忙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很痛?” 景凰羽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 “你忍着一点,一会儿就完事儿了。” 说着,苏泠月手上的动作更加的轻柔了,很怕自己稍稍一用力,就会惹得景凰羽痛。 药涂抹在伤口上,那种冰冰凉凉的感觉还是挺舒服的。 虽然有些痛,但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景凰羽倒是觉得这些痛有些微不足道了。 他闭上眼睛静静的享受着,直到苏泠月将他身上所有的伤口,全都涂抹完毕了。 一瓶药膏全都使没了,恐怕下次再用药,已经不够了。 于是苏泠月 站起身来,叮嘱着景凰羽:“这药膏三天涂抹一次,下次我再配好了拿给你,到时候你按时涂抹。” 景凰羽抬起头来看了苏泠月一眼,随后问道:“我倒是可以自己涂抹,只是后背的部分,我够不到。” “你可以找婢女或者侍卫来涂。” 见苏泠月如此推脱,景况与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给我涂不好吗?你的手劲是最舒服的,不会让我痛。” 说到底景凰羽就是想将苏泠月留下来,让她给自己涂抹伤口。 苏泠月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答应着他。 “那好吧,下次我来给你涂抹,你先安心的躺在这里养伤吧。” “我饿了!”景凰羽抢先开口道。 ?苏泠月不由得一怔。 “饿了你得找宫女啊,你找我我能怎么办?” “可是宫里都被你遣散走了,现在宫里面只剩下了你一个人,我不知道你找谁呀。” 觉得景凰羽说得也有道理,霎时苏泠月有些哑口无言。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安排。” “我喜欢吃什么,你应该最清楚吧。” 闻言,苏泠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觉得景凰羽是故意的。 毕竟两个人以前做过夫妻,景凰羽喜欢吃什么,苏泠月还是清楚的。 于是她转头便离开了,去了小厨房准备给景凰羽安排一些吃食。 景凰羽暂时已经算是脱离了危险。但是景煜那边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当听闻太后娘娘去往天牢里,将景凰羽给救了出来,而且皇上得知他让狱卒使用私刑,正在宫中大发雷霆。 手下人匆匆来报:“不好了,煜王殿下,皇上让您过去一趟。” 听到这话,景煜只觉得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椅子上,表情显得十分木讷。 手下人上前关心的询问着:“煜王殿下,你没事儿吧!” 景煜木讷的摇了摇头:“事情恐怕是坏了,怎么半路还杀出了一个太后?父皇平时是最讨厌兄弟之间相互残杀。 我没有经过父皇的同意,就对太子动用了私刑。这件事情如果让父皇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可偏偏他就知道了,还真是丧啊!” 旁边的手下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煜王殿下,您还是要亲自去面见皇上,将这件事情给个圆满的答复。” 觉得属下人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事已至此,还是要独自面对,于是景煜鼓起勇气,去往了皇宫之中面见皇上。 景煜刚走进大殿之中,就 已经感受到了威压,她知道,此时的父皇应该是非常生气。 他直接跪在皇上面前请罪道:“儿臣有罪!” “你也知道你自己有罪,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明知故犯?” “儿臣一时糊涂。” 听到景煜的狡辩,皇上忍不住仰头冷笑了一声。 不知道父皇在笑什么?景煜整个人都沉默了。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一生都不敢吱。 “没有发现时你,便是精明。被发现了,你就是一时糊涂。怎么做,你都是对的。之前朕交代过你们兄弟什么?不可以相互残杀,你竟然忘记了朕交代过的事情?” 景煜急忙认错:“是,儿臣错了,父皇想怎样罚都行。” “哼,怎样罚?我罚你终生都不可以做太子,做储君,你可愿意?” 听到父皇的这句话,景煜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没想到父皇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等于将他所有的希望,全都掐灭了。 “父皇,难道儿臣在您眼里就是如此不堪?” 皇上叹了口气:“你是众位皇子之中,算是比较出类拔萃的,只可惜你的心术不正。也没有你哥哥沉稳。即使其他方面优秀,但终究做不了帝王。” 听到这句话,景煜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指节握得苍白。 他觉得,这是父皇对她的嘲讽。 这是赤果果的在讥讽,他不配做皇帝。 凭什么?同样都是出生在帝王家,自己努力的想要拔尖,让众人看到自己的能力,可是终究在父皇的眼里,不极景凰羽分毫。 他这么努力,可是依旧换不来父皇的感动,有时景煜都想不明白,他到底差点什么? “父皇,我和景凰羽到底差什么?让您这么不待见我?他有什么能力,能让您对他如此刮目相看?” 虽然景煜这么想知道答案,那么皇上也不卖关子,就准备给他一个答案。 “论武功论聪明,论能力,你和景凰羽之间不差分毫,但是你与他差在这副心性上。 你脾气急而又燥,看不得别人好,凡是惹你者都不会有好下场。但是景凰羽不一样,他爱憎分明,顾大局,识大体,而且有一颗善良博爱之心。 即使有时候手段也有些很烂,做事也有些糊涂,但是相比于你来说,性格更适合做帝王。” 这是第一次皇上和景煜谈论心事,也是第一次告诉景煜,在他心目中,最适合的太子人选就是景凰羽。 这根本就是在告诉景煜,你就不用再费尽心思了,因为你根本就不能成为储君。 第七百三十三章 何必非得争个你死我活? 这句话如果是别人说, 景煜不会放在心上的,但是是自己的父亲说出来的,这给景煜的自信心造成了极大的缺失和障碍。 这辈子他就想混出个人样来,让所有人都看见他的能力,觉得他是最适合做储君的。 可是终究,他连自己父皇的想法都改变不了。 想到这里,煜冷笑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看到景煜那寡淡的模样,皇上警告着他。 “你和景凰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都是骨肉之亲,为什么就不能和平共处呢?和他缓和关系以后,你做你的王爷,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又何必非得争个你死我活?” 面对着父皇的劝说,景煜苦笑:“父皇说的极是。” 他没有再辩解,因为知道说再多都是无用的,因为自己的形象,已经在父皇的心目中定型了。 即使自己再努力都是没有用了。 “看在你认错态度的份上,可以从轻发落,但是你私自动用刑罚,太子的事情,不能就这样轻易的过去。罚你三个月的俸禄,削掉王爷封号。” “谢皇上。”景煜冷漠地跪在地上叩谢着。 虽然表面上是服气的,但是从他的话语和表情里就能看出来, 内心是充满着不服的。 皇上也不是一个昏庸无能的人,于是他给景煜一个机会。 “南方水患不断,过段时间你去处理水患,如果你能够有效治理,朕就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恢复你王爷的封号。” “是!”景煜领命着。 就算不同意,景煜有什么可说的呢!毕竟面前的人是自己的父皇,是这东凤国的一国之主。 他说话,别人必须服从。 景煜离开皇宫之后,整个人都闷闷不乐的,手下人驾驶着马车前来接他。 看到景煜一脸的不高兴,属下人忍不住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景煜也不说话,而是面无表情的坐上了车,他吩咐着车夫快点,往自己的府上赶去。 瞧着他一脸不高兴的模样,手下人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可能是在皇上那里挨罚了,于是也不敢在问。 沉默了许久,景煜最后才开口:“只要景凰羽活着一天,可能我就做不了太子,做不了这个皇位。” 不明白景煜在说些什么,手下人眼中充满着疑惑。 “煜王殿下,您是想……” 景煜冷笑,“现在我已经不是煜王了,已经被皇上剥夺了封号,他将我发配到南方治理 水患,目的就是想要把我支开,不让我与景凰羽在作对,表面上他是在惩罚景凰羽。 景凰羽有多么的得宠,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就算我努力一万年在父皇的心中,我依然是比不过他。” 经过这次的事情,景煜也算是看明白了,所以他改变了路线,不想再针对景凰羽。 因为他知道,即使再针对他也是没有用的,在父皇的心里,已经认定了景凰羽是储君。 就算景凰羽死了,可能还会再立其他皇子,不会考虑他的。 这一刻,景煜是真的死心了,不想再和景凰羽做对了。 “那煜王殿下,接下来想怎么做?”手下人问道。 景煜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眼下父皇派我去南方治理水患,可能隔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暂时就先这样吧,放过景凰羽以后,不再和他作对了。” 手下人一脸的不可思议,没想到煜王竟然会轻易地选择放过景凰羽。 以前他们两个可是死对头的,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煜王就不怕太子殿下找你的麻烦吗?” “我人都走了,他能找什么麻烦?自求多福吧!对了,前段时间我交代你的事情,做好了吗?” 前段时间景煜 吩咐过手下人,将他培养的那批死兵调离这里,找个隐蔽的地方,还买了一批兵器。 本来这件事情,因为景凰羽的缘故,稍稍搁浅了,但是如今他突然又想起了这茬。 “已经都准备好了,就差殿下的一声令下” “那好吧,我走这段时间,你要继续招兵买马,兵器也要多多购进。银两的问题不用愁,我这边会想办法,我走之后你暗中操作,不要被别人轻易发现。” “是煜王殿下,属下明白了。” 交代完之后,景煜的马车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煜王被罚这件事情,很快 传到了很多人的耳朵里。 本来是太子殿下挨罚,没想到太后出马,竟然导致煜王也挨罚,被削掉了封号,发配到了南方治理水患。 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事情。 本来以为太子殿下已经大势已去,现在竟然会来一个反弹,这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尤其是曾经弹劾过景凰羽的那些人,现在都十分的担心受怕。 很怕因为景煜的事情,牵连到自己。 本以为这次事情太子就再无翻身之日,这么快就恢复了元气,还倒把煜王殿下给打压了。 站队这种事情如果干不好可能 会有生命安危,所以还是要特别小心谨慎 景凰羽在太后的宫殿里住了整整三天,身上的伤口因为苏泠月送的药膏的缘故,都已经结痂了。 等这层结痂掉下去之后,长出新肉,就算没什么大碍了。 太后很是高兴,特意将景凰羽叫到了自己的宫里来聊天。 “最近感觉可还好?”太后关心的问道。 景凰羽施了一礼:“还多谢祖母的照顾,如果不是您的照料,可能孙儿就要死在天牢里了。” 太后叹了口气:“早不知道你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然的话,早就叫人来接你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是皇上太大动干戈了,我的孙儿向来都是正义凛然,能力非凡就算是。 罢免了四个官员的官职,那也是事出有因,之前,哀家已经派人出去查看了,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事不怨你。” “多谢皇祖母的体谅。” “好啦,你在这里住了也有一段日子了,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就不留你了。” 听到太后娘娘的话,景凰羽再次施了一礼:“那孙儿就不叨扰皇祖母休息了,今天我就搬离这里。”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景凰羽还抬头看了眼苏泠月。 第七百三十四章 皇上的心思 不知道为何,觉得景凰羽看向自己侍女的目光很是不一般。 太后娘娘在旁边都感知到了不对,忍不住看了一眼。 在景凰羽的眼中,面前的云珠是苏泠月,是自己最喜欢的人,而苏泠月对景凰羽也是特别的关心,两个人毕竟也是这么久的关系了,所以相互都心系着彼此,看向对方的目光都带着不同。 但是在太后眼里不一样,面前的人是云珠,是自己的婢女。 看到自己的婢女竟然和太子殿下眉来眼去暗生情愫,太后的心里有些不太是滋味。 太后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咳咳……” 听到太后娘娘的提醒,苏泠月这才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来,急忙低下了头。 而景凰羽也是尴尬的将目光移向了别处,不再看向苏泠月。 两个人这样别别扭扭的,更是不自在。 太后忍不住在旁边提醒着:“太子妃走了也有一段日子了,你一直都没有再娶。之前有过一个宠幸的女子,但是也突然就不见了踪影。 你的情感生活一直都让哀家看不透,怎么如今是看上了我身旁的小婢女?” 景凰羽慌忙摇头:“没有,太后娘娘不要多想。” “没有就好! ” “那孙儿告辞了。” 景凰羽施了一礼之后,没有怠慢急忙就离开了,很怕自己再控制不住的看向苏泠月,引起太后娘娘的疑惑。 毕竟有些眼神是控制不住的。 自己也不想,可是每当看向苏泠月的时候,总是眼神里夹杂着温柔,这很容易让旁边人误会什么。 景凰羽离开之后,苏泠月的目光仍旧是有些舍不得,回头忘了他一眼。 这人都已经走了,她竟然还在看他,旁边的太后忍不住问道:“你喜欢他?” 苏泠月连忙摇头:“没有!” “没有是最好。云珠,来,为哀家揉揉肩” 听到太后的吩咐,苏泠月走路过去,开始为太后娘娘揉肩。 景凰羽暂时算是脱险了,因为太后娘娘强行将他带回来的缘故。 皇上那边还没交代呢,所以景凰羽康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面见皇上。 皇上似乎已经在等待他多时,知道景凰羽会来,于是在得知景凰羽想要请求面圣的时候,皇上也没有惊讶,直接就让他进来了…… 景凰羽直接跪在皇上的面前,认错道:“儿臣拜见父皇。之前因为太后娘娘的事情给父皇带来了困扰,儿臣该死。” 皇 上还没有来责备景凰羽什么,他就突然间跪在地上认错。 皇上有些吃惊,不过细想来这也是太子的作风。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况且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你能够控制得住的,先是狱卒动用私刑,把你打的半死不活,朕听起来也是怪心疼的,这段时间你倒是受苦了。” “儿,臣不苦!” “在牢里的这段时间,你可有过反思?”皇上质问着他。 景凰羽点了点头:“儿臣不应该没有通过父皇的指令,就擅自罢免了这四名官员,臣知道错了,下次再做事情会先禀明父皇之后,再进行定夺。” 见景凰羽还算是孺子可教,也明白了自己错在哪里。 皇上点了点头,看样子很是满意。 皇上向来多疑,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还没有去世,皇子们就开始相互陷害,企图争夺皇位。 不过是一个东宫之位,就已经演得如此血雨腥风,如果是皇位,不得打破脑袋啊! 所以在别人说景凰羽罢免了那四名官员,用了自己的心腹,想谋朝篡位时,皇上的内心也是接受不了的。 他就是想要用这件事情打压景凰羽,让他明白有些事情该做,有些事情不 该做。 无论什么事情,都要通过一声,皇上下达命令再行事。 自己不可以随随便便就下决定,而不去通知皇上。这等于是藐视皇上。 除此之外,皇上还有一个更深的目的,那就是对付景煜。 “你能明白朕的用心良苦,这就深感欣慰了,此后不许再胡作非为。你虽然是朕心目中储君的不二人选,但是如果你犯了什么大的过错,朕也不会轻易的饶过你。” 没想到皇上会和自己说出这种话,景凰羽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不过想来,觉得父皇说这些也是有道理的。 毕竟前段时间武成功做的有些太明显了。想要再次取得父皇的信任,也不是一件易事。 “是儿臣明白了。” “你和景煜一直都是水火不容,虽然没有在朕的面前表现的那么明显,但是朕都知道。 如今朕已经把景煜支配到了南方,没有人可以再妨碍你了。而且朕也已经警告他了。未来的日子真只希望你能够学做帝王之道,管理、智慧、态度、知识都符合现在的位置,未来可以做一代名君。” 景凰羽知道父皇是对他寄予厚望的,不然不会说这些话。 即 使自己犯了过错,即使外边所有人都在猜疑自己,可是父皇依然拿他当未来的继承人培养。这一点,让景凰羽很是感动。 于是,景凰羽急忙叩谢行礼道:“儿臣都记住了,父皇放心!” “那好吧,你可以下去了!” 因为还有许多奏折需要批阅,皇上也没有那么多功夫和景凰羽多说。 他能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就好。 景凰羽离开大殿之后,一直内心澎湃,因为今天父皇和他说的这些话,可以说给他一个坚定的回复。 无论如何父皇都是相信自己的,即使景煜一直在从中作祟,他只是演给景煜看的。 这一次将他关进天牢里,可能也是父皇的一个计谋,目的就是想要景煜乖乖就范,随后找机会将他给支派走。 父皇依旧是父皇,很是老谋深算。 这一次的事情让景凰羽明白了,自己在父皇的心目中有着举足轻重独一无二的地位。 所以就算景煜作妖,也不会赢得皇上都肯定…… 景凰羽算是成功脱险了,他脱险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天牢之中寻找那名狱卒。 狱卒也知道,煜王殿下已经派到南方去治理水患了,这次他是惹下了大祸。 第七百三十五章 景凰羽的报复 狱卒这两天一直都是吃不好睡不香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可能会大祸临头,有可能太子殿下会来寻找自己。 所以他这几天一直都在向上级请示,想要告老还乡。 只是上级并不放过他,因为皇上已经下定旨意,打龙储属于是大逆不道之罪,是要被诛九族的。 皇上这几天比较忙,只是处置了煜望殿下,但是并没有说怎么处置狱卒,只是吩咐暂时先关押起来。 所以这名狱卒暂时还没有被处理,一直关在天牢里好好的。 景凰羽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要见一见他。 听闻太子殿下来了,狱卒急忙站起身来,双手扶住监牢的门,用着焦躁不安的眼神向外望去。 看到果真是景凰羽时,他急忙跪在了地上:“小的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还没等景凰羽兴师问罪,他就自己跪在了地上,先请求惩罚,果然是一个聪明人。 只可惜景凰羽根本就不吃他这套。 回想起当初被他打的鲜血淋淋的样子,景凰羽就觉得自己这个太子殿下做的还真是冤枉啊! 竟然会被一个小狱卒欺负成如此样子。 如今风水轮流转,景凰 羽站在外面,倒是狱卒被关押在里面,两个人完全互换了位置。 看着见监牢里的狱卒,景凰羽质问着他:“在你对本殿下使用酷刑的时候,是不是没有想过本殿下还会有翻身之日?” “……”狱卒吓得一声都不敢吱,只是跪在地上低着头,样子显得有些瑟瑟发抖。 说实话,狱卒没有想过太子殿下还会有翻身之日,因为历来只要是太子被关押天牢里,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出去,了。 但是这次不一样,景凰羽被关押这几天,就被救了出去,这让狱卒也是始料未及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煜王殿下马上就要得事了,而太子殿下已经失势。 没想到事情却来了一个大反转,让狱卒根本就无法反映,如果上天再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不会这样轻易的站队,不会轻易的去打龙储。 现在的狱卒真的是悔不当初。 他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太子殿下我真的错了,你怎么样惩罚我都行,千万不要租诛九族,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人折腾不起,也经不起我这样拖累啊!” 狱卒知道,只要被惩罚,有可能会株连九族,所以为了家里的老人 孩子着想,他恳求景凰羽可以放过家里的老人。 他去死不要紧,不希望连累其他人。 本以为他就是一个阴险小人,但是听到他这样说,还是觉得是个对待家庭不错的人。 景凰羽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将门打开,随后他走了进去。 “本殿下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可以答应你,饶过你的家人。他们与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瓜葛,只是本殿下不能宽恕你。” 说完,他转身吩咐着下人:“将它挂在背后的十字架上吧,本殿下要亲自处决他。” 很明显,景凰羽是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当初这名狱卒怎么对待他的,他就要怎样对待这名狱卒。 就这样,这名狱卒被架了出去,绑在了十字架上。 景凰羽已经抽出了皮鞭,开始一鞭鞭的打向他。 每打一下都十分用力,几乎用了全力,将他身上的皮肉打的皮上开花。 狱卒可没有当初景凰羽那个牙骨,可以忍着不出声。 每打一下,他都撕心裂肺的嚎叫着,整个监牢里,只听见她在痛苦嚎叫着。 景凰羽并没有手软,当初这名狱卒打了他足足八十多鞭,景凰羽也打了他八十多 遍。 看到人晕过去了,他吩咐人拿来冷水,将他浇醒。 被折腾这一番,狱卒此时已经是只剩下一口气了。 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朦胧一片,身上的痛苦让他觉得生不如死。 他开口乞求着景凰羽。 “太子殿下,我知错了,不如你一刀给我个了断,别让我再这样继续受折磨了。” 听到她的求饶声,景凰羽冷冷一笑:“当初你这样对待本殿下的时候,可是没有一点心思手软。” “……”狱卒沉默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太子殿下的报复。 因果循环,自己曾经种下了因,现在就品尝自己所种下的恶果,也算是报应。 他冷笑一声,没有再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任凭景凰羽再继续折磨。 景凰羽没有再继续,而是静静的望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鞭刑已经打完了,景凰羽只想一鞭不落的还给他。 现如今做到了,他吩咐着手下人可以将他从十字架上搀扶下来,继续关在天牢里。 “不用给他水喝,也不用给他药,就让他躺在这里自生自灭吧,如果他能活过来,算他命大,就饶他一条性命,让他和家中的妻儿老小团聚。如果他挺 不过去,就算他命不好。” “是太子殿下,明白了!”手下人回答道。 今天景凰羽来,就是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报他当初的屈辱。 现在他做完了,也不需要在这天牢里停留片刻,于是他扔下手里的鞭子,转身便离开了。 只剩下那个狱卒,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这名狱卒年岁要比景凰羽大上许多,身体素质也不好,景凰羽能挺过去,但是他可挺不过去。 监狱里的其他人都知道,恐怕这个人是要死在这里,永远回不去了。 这次能从监牢里顺利脱险,还多亏了苏泠月的帮助,现在景凰羽已经成功脱险,但是苏泠月,却伪装成云珠都模样,困在了太后娘娘的身旁。 景凰羽觉得应该想办法将苏泠月给带出来,不能一辈子都留在太后身旁做婢女的。 就在他深夜准备潜入到太后娘娘寝宫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人拍了拍肩膀。 景凰羽被吓得一惊,转过身来,只见身后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慕容南。 而他竟然穿着一身侍卫的衣服。 “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景凰羽的问话,慕容南大吃一惊:“我易了容,你竟然都能看出来?” 第七百三十六章 景凰羽脱险 “有什么看不出来的,你和苏泠月的面部特征虽然变了,但是有些生活习惯还有面部表情,身上独特的味道,都会让人起疑的,我平时与你们两个相处时间长了,所以轻而易举就能认出来。” 没想到景凰羽还有这种功夫,慕容南忍不住伸出大拇指夸赞道:“牛啊,平时没有发现。” “你怎么会在这里?”景凰羽忍不住问道。 慕容南叹了口气:“还不是苏泠月为了救你,非得带着我一起进来,现在可好,我堂堂玉树临风的慕容南,竟然跑这里做侍卫来了。” 没功夫和他贫嘴,景凰羽忍不住问道:“苏泠月呢!” “他还在为太后娘娘炖药。” “炖药?”景凰羽十分奇怪。 “对呀,苏泠月为了救你,易容成了云珠的模样,一直服侍在太后娘娘身边,深受她的喜欢,如果不是她巧施妙计,让太后娘娘去天牢将你捞出来,可能你现在还被关押在里面呢。” 不用慕容南说,景凰羽也知道,苏泠月对他的关心和对他的好。 “我想要将苏泠月救出来,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以让她出来?” 听道景凰羽的话,慕容南瞥瞥嘴:“皇宫是什 么地方?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当初我将苏泠月安插,进来,可是动用了好多人力和财力。 那个真实的云珠已经离开了,我上哪再找一个和她相似的?” “可是苏泠月不能因此一辈子都留在宫里。还是想办法将她捞出来吧,不行的话,我向太后娘娘求娶云珠,将她赏赐给我。” 见景凰羽还有这种念头,惊得慕容南目瞪口呆。 “那还是算了吧,谁说我救不出来她的!你等着我有办法,过几天保准将苏泠月救出来。” “好吧,这是你说的。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慕容南摇了摇头:“帮忙就不需要了,你只需要静观其变便是。” 慕容南比较聪明,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他知道苏泠月一旦完成计划之后是需要出宫的。 这个时候就不能在使用云珠这个身份了,所以他必须将云珠这个人在宫里除名,想办法让她“死掉”,这样以后再也没有云珠的出现了。 这件事情慕容南早已安排好,不需要景凰羽插手,所以他准备单独行动。 景凰羽今天本是想见苏泠月的,但是中途遇见了慕容南,便阻止了他的行为。 毕竟现在是 太后的宫里,不允许有其他男人随便出入,景凰羽为了找苏泠月,一而再再而三的来,难免会被人看到。 所以为了苏泠月好,景凰羽就被慕容南给支走了。 景凰羽也相信慕容南有这个能力,可以将苏泠月顺利的带出来。 第二天一早,景凰羽去见景泽和景焓,想要看看他们在宫外怎么样了。 景泽和景焓,按照那天苏泠月信上的提示,正在寻找证据,准备将景凰羽捞出来。 他们两个刚寻查到景煜私藏兵器,本想顺着线索继续搜查下去,找不到一些有利于他们的证据好,好成交给皇上。 这样也有机会向皇上说明,是景焓陷害景凰羽。 就在两个人正商讨如何将景凰羽救出来时,却听到了景凰羽被放出来的好消息。 没想到太子会脱险这么快,那两个人觉得有些意外。 当看到景凰羽真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景焓和景泽都已经愣住了。 景焓:“太子殿下,真的是你吗?竟然出来的这么快?” 景泽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该不会是我眼花吧?” 瞧着他们两个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景凰羽走过去伸出手,拍了拍他们两个的肩膀。 “ 怎么?你们两个还想让我在里面多关一些时日?” 景泽慌忙摇头:“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惊讶,你能出来实在是太好了,本来我们两个还在忧心此事。” “这两个不用忧心了,接下来就考虑一下,如何扳倒景煜吧!” 景焓点了点头,但他仍旧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太子殿下,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有贵人相助!” “贵人?谁?太后娘娘?” 在这之前,景焓也已经听见了风头,说是太后娘娘将景凰羽给救出来的。 当时景焓和景泽还有些不敢相信,但如今看到太子殿下真的平安出来了,景焓觉得一定是太后。 景凰羽口中的贵人就是太后。 但没想到景凰羽竟然摇了摇头:“不是太后。” “那又是谁?” “说出来你们两个有可能不信,等稍后有机会再说这件事情吧。倒是你们两个,最近在忙些什么?” 提起这件事情,景泽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最近搜查的线索,放在了景凰羽的面前。 “最近我们一直在调查有关于景泽的事情,发现他的手下和一个叫做三黑的人来往密切,我们的人偷偷的跟着三黑来到了一处深 山之中,竟然发现了大量的兵器,还有兵马,这应该都是景煜安排的,他应该是背着皇上在外面藏了私兵。” 之前景凰羽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只是没有摸清景煜的私兵在哪里。 如今被他们两个找到,应该算是好事一件。 景凰羽交代着:“这件事情一定要悄悄的调查,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最近这段时间景煜被调去南方治理水患,需要一段时间回来,他的手下人可能没有她那么精明,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时机。” 觉得太子说的有道理,景泽和景涵双双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 “接下来,我们的人会继续跟踪这件事情。但是我们要不要先和皇上说?” 景凰羽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是一定要说的,但不是现在我们应该搞清楚状况之后再去汇报,不然的话会被倒打一耙,只有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景煜就是藏私兵,那么他回来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对,打蛇要打七寸,这次我们一定要有万无一失的准备。” 景凰羽已经平安的出来了,他们两个也不需要再着急,现在只需要慢慢的。再以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顺利找出证据。 第七百三十七章 走之前,将她一并铲除 提起证据,让景泽突然间想到了一件事情,他急忙说道:“对了太子殿下,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说。” “什么事情?” “前几天我和七弟同时收到了一封信,上面教着我们怎么做,才可以将你顺利的救出来。当时我十分疑惑,把信给甜甜看到过,她说这是太子妃的字迹。” 听到这话,景凰羽一愣。 正没想到苏泠月竟然还做过这种事情,写信给景泽和景焓。 景凰羽不禁问道:“那信现在还在不在你们两个的身上?” “当然还在。” 说着,景泽先把信掏了出来。 随后景焓也将信递到了景凰羽的眼前。 接到他们两个的信,景凰羽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这上面的确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景凰羽确认就是苏泠月的字迹。 上面交代了景凰羽被关押在天牢里,急需要帮助。 现在能救他的人,只有景泽和景焓。 按照他们两个的性格的特点和能力,苏泠月先后吩咐景泽和景焓去做什么。 她在信里面指出,一定要找到景煜行贿受贿,买卖官职,藏私兵的证据,还提出了几点她所产生的疑惑。 信里面可谓是交代的特别全,景焓和景泽也是按照上 面的指示去做的,果然查到了蛛丝马迹。 看来写信之人应该了解一些什么,不然不会这么果敢。 收起信之后,景凰羽忍不住叹了口气。 看到太子脸上表情不对,景泽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不对,只是有些感慨,她为我真的是做了太多。是我曾经辜负了她!” 景凰羽在这一阵自说自话,景焓和景泽一头雾水,也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不过听起来好像是他辜负过谁。 突然间想起之前江田田曾说过,这是苏泠月的字迹。 再结合景凰羽说,是他辜负了她。 景泽突然一拍大腿,顿时猜出来景凰羽口中所说的是谁。 “难不成,写信之人真的是太子妃?” 这次景泽说话的语气十分肯定,虽然带有疑问句,但是他觉得有一定的把握,景凰羽说的就是苏泠月。 景焓愣愣的看着他们两个,没有说话。 毕竟是自己的好兄弟左膀右臂,景凰羽也不想有隐瞒。 于是他点了点头:“你们两个所看的信,是苏泠月写的。” “太子妃没有死?” “没有死,只是对我心灰意冷,去了天原国而已。” 听到景凰羽说如此, 景焓和景泽简直是不可思议。 没想到这事竟然还与苏泠月有关系,苏泠月明明都已经是死去的人了,竟然会起死回生。 简直了,话本都不敢这么写呀! 景涵的脸上难掩笑意:“我需要消化消化,怎么感觉有点不敢相信。” 景泽:“是啊,我也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是真的。太子妃没有死,那实在是太好了,田田一直心里挂念着她。” “她现在已经不是太子妃,而是苏泠月了,你们两个以后也不需要这样称呼她。” 景泽忍不住问道:“如此说来,太子妃……,哦不,苏泠月现在就在东凤国?” 景凰羽点了点头:“目前是在太后的宫中,过几天就会出来了。” 听闻是真的苏泠月没有死,景泽真是极其的兴奋。 因为江田田一直都挂念着苏泠月,特别想要见到她。 如果真的看见苏泠月还活在这个世上,江田田一定非常高兴。 这一刻,景泽已经迫不及待了。 “如果苏泠月出来,能否安排我们见一面,田田想要见她。” 景凰羽摇了摇头:“恐怕苏泠月不一定会同意,她马上就要回天原国了,本意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不是为了救我 ,她应该不会留下。” 苏泠月竟然不愿意留下来,为什么呢?至今景焓合景泽都想不明白,竟然写信给他们安排好了一切,却不愿意出来相见,实在是有些想不通。 “好歹也是相识一场,一直拿她当朋友,她却不愿意出来相见,看来辜负了田田的一番苦心,亏得田田每日都叨念着她,唉……” 景泽无奈的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心里不爽。 景凰羽也明白,其实他也想让苏泠月不要再隐瞒身份,光明正大的出来。 可是具体是怎么想的,还得看苏泠月。 “我会在中间协调,尽量让苏泠月以自己真实的身份去见大家,但是结果怎样,就得看她自己了。 我不想强迫她做任何事情,所以如果他要是同意的话,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只能如此了,景泽点了点头。 谈苏泠月的事情,只会让大家心里不舒服,所以景焓在旁边换了个话题。 “景煜藏私兵,这件事情不容小觑,趁着他现在不在,我们应该赶快去他的老窝查看一番。 先确定一下,不如过几天我们就行动吧,我先安排一下人手,找几个身手麻利的。” 现在的景焓一心只想搞事业,因为每日他 无所事事,只会在府中喝酒,会想那些伤感的事情。 所以他想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景凰羽同意景焓的办法,于是吩咐道:“那就三天之后吧,我们在这里汇合,这几天你们先安排好人手,然后再行动。” “ 好!” 安排好一切,景凰羽便离开了他。 苏泠月这边已经和慕容南汇合,因为还有一件大事要做。 太后娘娘明显是对苏泠月已经有了依赖之心,什么都依靠苏泠月。 所以想要离开,苏泠月也只能制造云珠死亡的假象。 然而在这之前,需要制造矛盾。 云珠以前在太后的宫里,与冬雪极其不对付,两个人可以说是经常相互使绊子。 在苏泠月没有成为云珠之前,云珠在宫内是受欺负的。 后来苏泠月代替云珠,来到了太后娘娘这里,才会得宠,所以在离开之前,苏泠月想解决掉一个麻烦。 那就是冬雪,这是一个极其聪明而又狡诈的女人。 通过近期的观察,苏泠月觉得这个冬雪很是奇怪,总是神神叨叨的,爱往出走。 最近看上去,她仿佛和景煜的手下人走得非常近。 怕她是景煜安排在这里的眼线,所以苏泠月想要走之前,将她一并铲除。 第七百三十八章 苏泠月的计谋 苏泠月和慕容南安排好计划之后,苏泠月便匆匆忙忙的回去了。 他与冬雪之间早就有过节,所以相互见面都是看不顺眼。 这次苏泠月走进厨房里泡了一壶茶本,准备给太后娘娘送去,迎面就碰见了冬雪。 两个人本应该擦肩的走过去,可是苏泠月故意靠近了她一下,让冬雪撞在了自己的肩上。 就听“啪”的一声,茶盘一下打翻在了地上,茶杯和水,全都摔在了地上。 见此,苏泠月用着异样的目光看着她,问道:“你撞我干什么?” 冬雪冷笑:“你这个人还真是有意思,明明是你故意往我身上撞的……” “谁往你身上撞?你没看见我拿着茶杯吗?不让路就算了,还故意离我那么近。” “云珠,我看你是挑事儿吧!” 苏泠月和冬雪之间发生了摩擦,争执了起来,也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看见周围这么多人,苏泠月瞪了他一眼:“你不过最近就是看到我在太后娘娘身边比较受宠,嫉妒我罢了。” “嘿,你说谁呢?” “我就说你呢!” 以前的云珠看到冬雪,都会退让,但是这一次明显是有些咄咄逼人,有一点仗势欺人的感觉。 冬雪本来脾气就暴 ,看到她这个样子,顿时来了气,一把将苏泠月的衣领拽住,把她拽了过来。 “牛了啊,仗着太后娘娘喜欢你,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看来你是没长过教训。” 就听“啪”的一声,冬雪一巴掌便打在了苏泠月的脸上。 顿时苏泠月的脸上出现了五道红红的指印。 苏泠月捂住自己的,泪眼婆娑的看向面前的冬雪:“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 “你觉得我是好欺负的吗?” 苏泠月上前和冬雪撕扯在了一起。 两个人打在了一块儿,旁边人有都在看热闹,有的急忙上前去拉架。 很快这件事情就传到了太后娘娘那,听闻苏泠月和冬雪竟然打了起来,气得太后娘娘吼道。 “怎么会在哀家的宫里出现这种事情?将她们两个给叫过来。” 苏泠月和冬雪都被叫到了太后娘娘的面前。 虽然两个人打在了一块,但是苏泠月并没有对冬雪造成什么伤害。 反而苏泠月的脸上出现了五道红红的指印,明显是被冬雪给打了。 在太后娘娘这里,云珠帮她不少,算是比较喜人的奴婢,太后娘娘比较宠爱她。 反而不太看好冬雪。因为他觉得冬雪人高马大 的,总是欺负宫里的下人,这事她其实知道一点,但终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欺负别人可以,但是云珠是她心里面的人,虽说是个奴婢,但是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欺负了自己人,就等于是在太后娘的心头上插了一刀,又怎么会容得下她? 太后娘娘问了一句:“你们两个是谁先动手的?” 冬雪战战兢兢的回了一句:“是我!” 虽然说是苏泠月激怒的她,但是是冬雪先动的手。 其实苏泠月是故意的,因为这事谁动手,谁没有理。 “你先动手的?哀家的宫内是不允许下人发生争执,动手打架的。你竟然先动手,把哀家定下的规矩,放在什么地方了?” 听到太后娘娘的斥责,冬雪连忙跪在地上磕头的。 “太后娘娘,冬雪知道错了,这是云珠先激怒我的,如果他不是哆哆逼人,我也不可能先动手。” “你先打架,难道还有理了吗?” “冬雪不敢。” “冬雪你要明白,云珠是哀家的人,有什么不对可以当着哀家的面去说,但是不可以私自打人。况且又是你先动的手。” 说着,太后转头看向了苏泠月:“你说吧,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给你个机会 !” 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摇头道:“太后娘娘就算了吧,这件事情云珠也有错。” 苏泠月以退为进,现在又装起了好人,让旁边的冬雪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刚刚的她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很是蛮横嚣张,如果不是她太咄咄逼人,冬雪也不会伸手打了她。 现在可好,又在太后娘娘的面前装作娇滴滴的模样,好像冬雪才是那个不懂事的人。 此时此刻,搞得冬雪在旁边十分无语。 “太后娘娘,云珠在你面前装柔弱,平时和我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冬雪刚要狡辩,却被太后娘娘给斥责了回去:“住嘴,现在是你说话的份儿吗? ” 此时的冬雪真是要无语死了,太后因为宠着云珠,所以明显是在偏向,而冬雪这个时候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她在这里歪曲事实。 “云珠,这件事情你没什么错,哀家算是看出来了,某些人就带着不怀好意之心,也不用给她面子,来人啊!长嘴。” 没想到太后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处置了冬雪。 冬雪十分不服气。 “太后娘娘,我冤枉,看在我伺候您多年的份上,饶过奴婢吧!” “她实在是太吵 了,掌嘴三十。” 太后娘娘旁边的嬷嬷连忙回答道:“是太后娘娘。” 于是两名宫女架着冬雪,嬷嬷上前去掌嘴。 每打一下都能听到一声“啪”的清脆声,十分响亮。 整整打了三十几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这三十下已经完全将冬雪的嘴给打的面目全非。 此时,她的脸肿的就像是猪头一样。 苏泠月甚至都不忍心去看她的脸,觉得有些难以下眼。 打完之后,冬雪哭的已经是不成样子,太后也懒得理会她。 吩咐人将她带下去,关入柴房之中,不用给饭吃,不用给水喝,先关个三天再说。 冬雪就这样被处置了,苏泠月在旁边一声也不吱。 她样子就像是受惊了一样,一直低到头。 太后娘娘在旁边安慰着她:“你不用害怕,她以后也不敢再兴风作浪了,如果她再敢惹你,找哀家,哀家为你主持公道。” 苏泠月连忙施了一礼:“谢过太后娘娘。” “好了,今天的事就算完事了。以后,哀家也不想再听到宫中有谁产生摩擦,都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听明白了吗?” 这句话太后娘娘是向所有人说的,于是周围的这些婢女和太监急忙回复道:“是太后娘娘。” 第七百三十九章 扮猪吃老虎 冬雪被关进了柴房之中,此时脸肿的已经不成样子,特别痛。 可是没有人给她送药,也没有人给她饭吃和水喝。 她的嘴干裂的都爆皮了,周围的环境很是差,又冷又潮湿。 他坐在地上,望着漆黑黑的周围,心里面恨极了。 都是因为云珠,如果不是云珠,自己也不会是这种下场。 这一刻,冬雪在心里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她翻身之时,一定会让云珠付出应有的代价。 就在冬雪正一边哭,一边失落之时,突然听到了门外传来了声音,像是有人撬锁。 抬起头来,望向远处,天太暗,导致他根本就看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 她走过去,只能听到外面有人在撬锁。 随后,好像是链条被撬掉了,所打开之时,动静也就消失不见了。 冬雪疑惑的走过去,缓缓将门打开。 没想到锁真的消失不见,门就这样被打开了。 看见自己自由了,冬雪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她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将自己救出来的。 她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久。 突然发现一道身影缓缓走来。 即使天色很暗,但是趁着月光能看清楚对面来人的大致轮廓。 冬雪也猜的出来,面前走过来的人正是云珠。 她就算是化成灰,冬雪都认得出来。 “怎么是你?”冬雪忍不住问道。 苏泠月冷冷一笑:“怎么?看见我你很惊讶?” “刚刚是你撬的锁?” 苏泠月摇了摇头:“我可什么都没有做过。” “那刚刚是谁?” “我哪里知道!” 面前的云珠一问三,不知,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冬雪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到底想干什么?来我这里,不会是为了只看看我吧?” “我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和我来怎么样?” 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冬雪的心里是有一些猜忌和不敢的。 她想了好久。 不过料云珠也不敢将自己怎样,最后冬雪还是选择和她走了。 苏泠月将他带到了一处空地,冬雪认得这里。 这是后宫打水的地方,因为有一口深井,平时这里很少有人来,地处偏僻,又临近冷宫。 冬雪四下看了看,随后忍不住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带你来,是让你知道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我并非是真的云珠,今天叫你带过来,也是想问你,你到 底是不是四皇子景煜的手下?” 面对着苏泠月的质疑,冬雪先是一怔,随后摇头道:“什么手下?我只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一名宫女而已,与景煜有什么关系?” 苏泠月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我知道你是景煜的手下人,是安排在太后娘娘身边的奸细,目的是想要监视太后娘娘的一举一动。 你自从来到这里,和云珠就不合,你除了在这里有使命之外,还千方百计的看不上云珠,故意给他使绊子。” 面前的女人明明和云珠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可是她却说自己不是云珠,还说真正的云珠怎样怎样。 实在是让冬雪有些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刚刚她说话的神态语气上,冬雪也觉得面前的人好似不像云珠。 虽然拥有同一张脸,但是云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唯唯诺诺胆小怕事,而今天面前的这位自信而又张扬。 就单凭她在太后那里装柔弱的样子,就能看出来是一个诡计多端,聪明的人。 曾经的云珠,绝不是这个样子的。 反应过来不对,冬雪缓缓走上前去质问道:“你是谁,你真的不是云珠?”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你到底 是不是景煜的手下,只要你回答我,我就回答你。” 冬雪冷笑一声:“我凭什么回答你?你是不是云珠又与我有什么关系?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招惹你,你也休想来再招惹我。” 说完,冬雪转身就要离开苏泠月,不过却被她上前拽住了手腕。 “怎么?曾经不是挺厉害的吗?现在就胆小怕事了?还是觉得有太后仪仗着,你不敢惹我?” 冬雪只是单纯的不想理会他,因为面前这个人无论是谁,对自己都没有好处,还是少惹为妙。 “你放开我。” “我不放!” 这么好的机会,苏泠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她拽住冬雪的手,狠狠的将他掐住,死活都不想放开。 冬雪有心想走,却被她制止住了,两人撕扯了起来。 在撕扯过程中,冬雪发现面前这个女人竟然还会武功。 之前表现出来楚楚可怜,还挨了自己的一巴掌,都是装的? 其实她有能力可以反击,可是那个时候,她却扮猪吃老虎,假装自己柔弱,博取别人的同情。 这一刻,冬雪才发现,原来是被这个女人给骗了。 “你会武?” 苏泠月装傻充愣:“我会什么武?倒是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苏泠月突然一把将她拉过,强行让她的手抠住自己的喉咙。 随后她拽住冬雪的手腕,不让他动。 冬雪尝试挣脱了好几次,却发现这个女人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根本就挣脱不开。 这一刻,冬雪才发现事有不对。 他急忙回头望去,发现不远处竟然站着胡公公。 苏泠月见有人来了,突然拼命的大喊了起来:“你想要报复我,你既然想要报复我?想要杀我?你这个坏女人。” 说完,她脚尖一点,直接从后面的井边处翻折了过去。 折进去的一瞬间,苏泠月的手一下就松开了。 苏泠月掉在了井里,而此时的冬雪,望着自己的手,已经傻傻的愣住了。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她根本就没想杀她,没想将她拖进井里。 而她却坠入井里,还要装出别人要陷害她的模样。 刚刚胡公公发现了一切,是不是也这样觉得,是她失手将云珠给推了进去? 冬雪的第一反应就是对着胡公公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 可是胡公公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见到冬雪竟然亲手将云珠给推了下去,吓得他立马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第七百四十章 云珠被害 胡公公跑开后,冬雪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陷害了。 而陷害自己的这个人,竟然用生命来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这让冬雪一时间有些六神无主。她往这井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里面连个人影都没有,可见已经是淹死了。 觉得自己惹祸了,冬雪的第一个意识就是赶快逃走,不然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于是在胡公公离开后,冬雪也跑开了。 见所有人都走了,慕容南这才从暗地里缓缓走了出来。 来到井旁,扔下一条绳子。感觉到绳子有动静,慕容南用力的向上拉,终于把苏泠月给拉了出来。 见她平安无事,只是身上淋了一些水,慕容南忍不住叹了口气。 “万一真的掉井里面,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没事,自己心里边有数,之前跳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淋湿了一点。” 苏泠月之前早已做好了准备,她落入水后,便拔出了匕首。 这口井很深很深,如果真的跌落在底下,神仙也难救了。 于是她掉进去的一瞬间,突然拔出匕首,用力的插在了周围的墙壁上,这才阻止自己继续下沉。 后来慕容南跑过来,扔下绳子。 苏 泠月看见绳子,急忙拉住,这才从水里爬了出来。 有惊无险,但终于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那就是她想让胡公公亲眼看到,冬雪将自己推进井里的。 怕苏泠月着凉,慕容南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马上就有人来了,你赶快走,先换一件干净的衣服。 景凰羽的马车此时正在门口等待着,你打扮成小太监的模样,混进他的马车里,跟着他离开吧,等我完成了后面的事情,会与你汇合。” 听到慕容南的交代,苏泠月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有什么麻烦的,我倒是担心你,这一路上一定要小心,因为你是太后娘娘身旁的红人,你要是没了,太后娘娘肯定会发飙。 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事情不好说,只要你平安无事顺利脱险,那么咱们一切的计划也就全都成功了。” “好,我知道,放心吧。” 时间紧急,苏泠月也不能再和慕容南继续浪费时间下去。 她匆匆忙忙的便离开了。 慕容南将事先准备好的女尸拖了过来。 这个女尸已经易好了容,换上了苏泠月的衣服,无论是身高还 是体态,和苏泠月都十分相近。 他将这具女尸扔进了井里,随后转身便离开了。 这一个晚上看似是风平浪静,实则是暗潮汹涌。 太后娘娘每日起来的第一件事情,是需要云珠给自己按摩,而且她的发髻,也需要云珠来给梳。 她叫了云珠好久,却不见有人进来。 太后娘娘有些纳闷,问着旁边的宫女:“云珠呢?” 宫女摇了摇头:“奴婢不知,云珠姑娘不在宫内。” 听到这话,太后娘娘有些疑惑,但是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从床上起来,准备活动一下筋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说是胡公公疯了。 太后娘娘听到舆论的声音,很是好奇,不由得将走过去,将那名宫女给叫了过来。 “你进来,哀家有事问你。” 听闻是太后叫自己,宫女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太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你刚刚说胡公公疯了?” “是,现在外面都这么传言?” “他怎么会疯的,之前人还好好的。” “据说是受到了惊吓,回来之后就疯言疯语的。说是云珠被人给害了。” 听到这话,太后娘娘手里的珠子不由 自主的就掉落在了地上。 她的神情一怔,随后很是严肃的望向面前的宫女:“你说的可是真的?” 宫女摇了摇头“具体奴婢也不知,胡公公回来是这样说的,但是他一来说是胡公公疯了,才会说这些疯话。” 云珠一早上便不见了踪影,而胡公公却疯了,说出了云珠被害的消息。 太后怎么觉得不对,于是她吩咐着身边人去找胡公公问个清楚。 此时的胡公公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望着面前的门发呆。 外面传来了一声:“太后娘娘驾到。” 听闻是太后娘娘来了,胡公公急忙跪在了地。 随后,房门被缓缓推开,太后娘娘的身影出现在了胡公公的面前。 见胡公公正跪在地上低着头,也没看出来哪里不对劲。 太后娘娘走过去,坐在了椅子上质问着胡公公:“外面都说你受到了惊吓,疯了?” 胡公公摇了摇头:“奴才没有疯,只是受到了惊吓而已,但是他们说我精神不正常。” 没想到还有这事,太后娘娘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你受到了什么影响?” “回太后娘娘的话,我昨天晚上看到冬雪将云珠给推进了井里,随后我便吓跑 了回来。我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周围的人,可是没有人相信,都说我疯疯癫癫。” 太后不可思议的望向了胡公公,只见他说话的表情确实有点疯疯癫癫。 但是太后却觉得他说的是真话,不像是在撒谎。 “你说冬雪将云珠给推了下去,说的可是属实?” “奴才说的句句属实,昨天晚上是我亲眼见到的。” 既然如此的话,你带哀家去看看,吩咐几个奴才进行打捞,看看有没有尸体。 听到太后娘娘的吩咐,手下人连忙去做。 胡公公带路已经将众人带到了这古井的旁边。 太后娘娘命人扔下绳子去打捞,可是打捞了许久都不见有人上来。 “太后娘娘也不知道这井太深了,还是底下没有,并没有看到尸体!” 闻言如此,太后忍不住回头看向了旁边的胡公公, “你该不会真的受到了惊吓,说的是胡话吧!” 吓得太监急忙跪在地上磕头道:奴才真的没有看错呀,是亲眼看到云珠姑娘被推进去的,只是为什么没有尸体,奴才也不知道啊。” 太后若有思思的想了想,随后吩咐着手下人:“继续打捞一直到井底。” “是太后娘娘!” 第七百四十一章 计划完成 打捞整整进行了几个时辰,太后娘娘最后有些坐不住了,先回到自己的宫里休息了,让这些奴才,再继续打捞。 终于在傍晚时分传来了消息,说是打捞上来一具女尸,已经在水里泡的发胀了。 从身形和衣服,还有面容的轮廓来看,就是云珠无疑了。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太后娘娘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好不容易有这么可心的人伺候自己,竟然还被人给害死了。 太后质问着手下人:“冬雪呢,将她给哀家带上来!” “回娘家的话,昨天冬雪从产房里逃了出去,便不见了踪影,暂时还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闻言,气得太后猛然一拍桌子。 “都是一群废物,这皇宫守卫森严,还能让一个宫女跑了?必须将她给活捉回来。” “是太后娘娘,奴才这就去办。” 皇宫很大,但是却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容得下冬雪。 冬雪知道,这次是完了,恐怕是有嘴都说不清楚了。 终于在搜查一天之后,冬雪被抓了回来。 因为抓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太后说第二天再进行审问,于是便把她关进了天牢之中。 可谁曾想,第二天早上,再去打开门 的时候,发现冬雪已经死了。 至于死因,没有人知道,多数人以为她是畏罪自杀的。 但是慕容南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可见冬雪应该是景煜派过来的卧底。 不然不可能她出事之后,竟然会被暗杀,应该是杀人灭口,怕她透露出去太多的缘故。 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太后因为这件事情却一病不起。 因为苏泠月在的时候,对太后娘娘照顾的非常好,还给她熬药膳 本来太后娘娘身体就不太好,但是自从吃了苏泠月给熬的药膳,身体硬朗了许多。 而且每天苏泠月都给她讲笑话听,让太后娘娘生活也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自从知道云珠被人害死了之后,他就突然病了,导致后宫之中更乱了。 任务圆满完成,慕容南也不想再多呆,于是这天晚上她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皇宫。 离开皇宫之后,它又变成了那个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慕容南,没有宫墙可以困住他。 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找苏泠月。 此时的苏泠月回到了之前他们所住的地方,在等待着慕容南回归。 慕容南迟了两天,让苏泠月很是不放心,但是到看到他的身 影出现在庭院之中的时候,苏泠月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就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不会有别的事情发生。 苏泠月走过去和他击了一下掌:“这次的事情进行的还是非常顺利的,多亏了你。” 面对着苏泠月的肯定,慕容南很是高兴。 “你终于还是愿意承认我存在的价值。” “我一直都承认你存在的价值,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慕容南点了点头,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娇羞红:“除了朋友以外,还能更深一步发展吗?” 他突如其来的问话,让苏泠月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感觉有些尴尬,慕容南又将话语给拉了回来:“开玩笑的,你不用当真。” 苏泠月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尴尬的笑意:“刚刚景凰羽有来找过我,他说景泽和景焓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问我愿不愿意与他们见上一面。” 慕容南叹了口气:“这个是看你想见就见,想不见可以不用见。全看你自己的想法,不用问我。” 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觉得应该见上一面。 如果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不见就不见了,可是已经知道了,如果不见面的话,好像是自己故意 躲着他们一样,毕竟曾经都是朋友,也不必要这样做。 似乎是想通了,苏泠月开口对慕容南道:“那就明天吧,明天我约他们出来见一面,你也一起吧,顺便把你介绍给我的好朋友们。” 慕容南点了点头,乐得轻松自在:“可以!” 苏泠月和慕容南约定好,准备明天一起出去。 而景凰羽这边也已经通知了景泽和景焓。 景泽将话带给了江田田,当江田田知道苏泠月真的没有死,而且明天还能见上一面时,她高兴的晚上都快睡不着觉了,一直都在兴奋当中。 “夫君,你说明天我见到苏泠月要说些什么?好久没有见,觉得好是激动。” 见她如此兴奋的样子,景泽在旁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这么思念她,估计心里面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这次可以有机会对他说了。” 觉得景泽说的有道理,江田田赞同的点了点头。 “只是我听太子殿下说,苏泠月可能不会在东凤国待的时间太长,过段时间会离开,所以你要抓紧机会,想说什么就尽早说,不要等人走了再后悔。” “什么,苏泠月还要走?”江田田的话语里带着 不可置信的意味。 “是的,她现在已经在天原国安家了,听说在那里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未来也是要回到天原国的。 东凤国这里充满着不好的记忆,所以苏泠月不准备在这里多待。” 不知道为何,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江田田觉得有些无语,好不容易将人盼了过来,没想到却住不了太长时间,相处不了太久。 不过细想来,这已经是上天对她的恩赐了。 原以为苏泠月已经死了,没想到还会起死回生。 如果还能看到活蹦乱跳的她,即使不能长时间相处,江田田觉得也值了。 起码还能确定她活在这人世间,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欣慰。 江田田似乎也是认了现实,他在脸上浮现出了笑意。 “好吧,事在人为,不管他愿不愿意留在这里,我们都不强迫她,明天见一面我就觉得很知足了。” 不知道为何,在与江田田相处的这段时间,景泽觉得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女孩了。 以前他们两个的相处方式都是互怼,但是自从成亲以后,景泽突然发觉江田田和他的性格互补。 两个人也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可谓是非常适合在一起,越相处越爱对方。 第七百四十二章 你喜欢的东西,我现在都喜欢 景焓这边也想把消息通知给严意茹,但是此时的严意茹已经不在她的府上住。 为了寻找严意茹,景焓特意去了她所在的地方。 自从苏泠月走之后,东凤国这边的店面交给严意茹处理了。 自从苏泠月走后,绯颜阁在也生产不出来最新的产品了,依旧还是靠着旧产品。 有其他店面已经上出和绯颜阁差不多的产品,所以最近的销售不是特别好。 严意茹在店里面也不是,特别忙。 此时的她正在研究新产品,可是屡屡失败,没有苏泠月在,她根本就研究不出来精髓,所以整个人都闷闷不乐的。 就在这时,外面有小厮喊了一声:“意茹姐,外面有人找。” 听闻有人找,严意茹放下手里的活,走了出去。 当看到门口是景焓的时候,严意茹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淡漠。 “你怎么来了?” “瞧你这样子好像不欢迎我。” “哪里的话,来者是客,没有不欢迎的道理,只是你很少来。应该是有事情吧。”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住她。 见严意茹都已经猜出来了,景焓直接交代道:“是的,找你有事情,明天有时间吗?” “怎么了?” “约你去见 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很重要的人,你见了绝不后悔的人。”景焓还在卖关子,没有直接告诉严意茹。 严意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也没有想到见了不后悔的人会是谁。 “你还是直说吧,如果是不必要的人,我不想去见,毕竟也挺忙的。” 听到她的这句话,景焓的脸上难掩笑意。 “你这绯颜阁已经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据我所知,你现在不是很忙,忙只是你的借口而已。” “……”,严意茹脸色铁青,没有再多说什么。 看着她这副不高兴的模样,让景涵的心也沉入了谷底。 本想卖个关子,但是这一刻他却不想在逗她了。 “实话和你说了吧,苏泠月没有死,明天你要见的人就是他。” 闻言严意茹满脸的震惊:“你说的可是真得?明天我真的能见到苏泠月。” “是!” 听到这话,严意茹刚刚还淡漠的脸,突然浮现出了笑容。 这一刻,让景焓觉得有些好笑,看来能使他笑出来的人,也只有苏泠月了。 “明天景泽和江田田也回来,咱们两个也一起吧,毕竟许久没有见过了,难得这么多人团聚在一起。” 严意茹看上 去很是高兴,急忙点了点头:“那是当然,明天是一定要聚的。到时候你来接我吧!” 严意茹主动让景焓来接,景焓先是一怔,随后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严意茹。 不知道他这是什么表情,严意茹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你有难处的话,我就……” 严意茹的话还没等说完,便被景焓给打断了。 “我没有难处,明天有时间。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吧,我的马车会来接你。” “那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那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没事我就去忙了。” 就在严意茹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景焓突然在后面叫住了她。 “等一等!” 不懂他还有什么事情,严意茹用着异样的目光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已经中午了,你还没有吃饭吧?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严意茹摇了摇头:“算了吧,你是王爷,已经吃惯了山珍海味,我喜欢吃旁边的小吃摊,咱们两个不是一路人。” 景焓苦笑:“谁说咱们两个不是一路人?我可以为了你变成一路人,我知道你喜欢吃大肠面,我看对面有一家刚刚开张的,人还挺多,应该很好吃,我请你吃怎么样。 ” 听到这话,严意茹的神情都已经愣住了。 景焓是从来不吃这些东西的,而且从来不记着她喜欢什么。 严意茹喜欢的这些东西,他很少接触。 没想到景焓竟然会知道自己所爱,而且还愿意请她去小吃摊吃面。 看着严意茹愣神的样子,景焓忍不住问道:“应该能赏这个脸吧,今天看你挺高兴的,如果不是我来给你带这个好消息,你还不知道苏泠月的事情,就算给个面子,也应该一起吃顿饭吧。” 景焓算是盛情的邀请。 的确,今天的严意茹心情高兴,还多亏了景焓带给自己这个消息。 于是她想也没想,直接点头道:“那好吧!,一起吃个饭吧!” 在景焓的邀请下,严意茹和他去了对面的小吃摊前。 两个人坐了下来,要了两碗大肠面。” 大肠有一种特殊的味道,一般人不喜欢,但是做出来的面,还是很好吃的。 看着香喷喷的面条被端了上来,严意茹脸上难掩笑意。 景焓望了望,随后拿起了筷子,准备开吃。 就在他准备夹面的时候,突然被严意茹给制止住了。 “印象里你是从来不吃这种东西的,为什么要强迫自己?” 景 焓苦笑:“以前不喜欢吃,不代表现在不喜欢吃,以前不喜欢的东西,不代表现在不喜欢。我现在不仅喜欢吃大肠面,还喜欢吃酸的辣的,曾经你喜欢的东西,我现在都喜欢。” “……”严意茹突然语塞了。 不知道为什么,再听到景焓这样说的时候,严意茹觉得内心有些酸涩。 曾经她那么喜欢景焓,甚至为了他不惜放下自己的尊严,可是都换不来他的醒悟。 现在合离了,他倒是变的让自己有些认不出来了。 严意茹叹了口气,随后拿着筷子挑起了面条,放进了嘴里。 不知道为何,这顿饭吃的有些难以下咽,就像心里面有心事一样,堵得慌。 严意茹突然开口:“你又何必呢,我们都已经分开了,不需要再为我做出任何改变了,这世上男男女女什么样的都有,又何必忘不了旧情了,况且你对我曾经也没有情。” 事到如今,严意茹竟然还是对他有误解。 景焓也不知道该怎样说,可以让她知道自己的内心。 但是他知道,越是想要表述自己的内心,严意茹越是不想看,不想相信,不想接近。 所以这一刻景焓也就顺其自然了,不想考虑那么多。 第七百四十三章 再次相聚 “有些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在得到的时候,从来不知道珍惜,不知道早已经喜欢上了对方,直到失去的那一刻,才知道已经喜欢她许久了。 只是天下没有后悔药可吃,即使他努力的挽回,却依然换不来对方都回心转意。 你应该了解我,我这个人比较念旧情,曾经是,现在也是,曾经的我不喜欢你,但是后来的我,却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 这就像是毒药一般,一旦上瘾戒不掉。 所以你是我忘不了的伤,抹不掉的痛,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这个人比较专情,一旦喜欢,除非这个人死了,不然的话,我是不会移情别恋的。” 听到景焓的话,严意茹拿着筷子的这只手,不由得抓紧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面竟然会有一种酸酸的感觉,眼睛也跟着酸了起来,仿佛随时都要落泪。 但是她不想让景焓看到,急忙将这种情绪给掩饰住了。 她大口大口的吃面,憋的模样很是狼狈。 不知道严意茹是怎么了,景焓连忙上前去制止:“慢点吃,别噎到了。” 说着,他一边拍着严意茹的后背,一边吩咐老板拿碗水过来。 严 意茹吃完面之后,急忙喝了口水,把噎在喉咙处的面条,强行咽了下去。 这个时候眼泪也掉了出来,严意茹微笑着对景焓说道:“这面条还挺好吃的,噎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 景焓苦笑了一下,没有再多说什么。 但是只有严意茹自己知道,这哪里是噎出来的眼泪。 而是刚刚不知道为何会流出来的眼泪,只是假装自己噎到,找个借口罢了。 看到严意茹泪眼婆娑的模样,景焓点了点头,苦涩的回了一句:“是这面条还挺好吃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咽进去的,吃了半碗之后,严意茹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你呢。” “我也吃饱了,既然吃饱那就回去吧。” “好!” 就在严意茹起身的瞬间,景焓突然想到什么,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镯子。 “意茹,我想送你一件礼物。” 看着他手里的镯子,严意茹愣住了:“你送我这个做什么?” “只是单纯的想送给你,觉得这个镯子很适合你,带上吧,不要拒绝我的好意。” 说着,他直接拉起了严意茹的手,将镯子套了进去。 还真别说,就仿佛是为她打造的一样,大小刚刚好? 严意茹看 了一眼镯子的质地,发现竟然是和田玉的。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说着,严意茹就想把镯子拽下来,不过却被景凰羽给制止住了。 “既然已经送给你了,就不要再拿下来了,就算做不了夫妻,做朋友总该可以的吧。” 听到他的这句话,严意茹沉默了。 两个还相互喜欢的人,是做不了朋友的,因为会很别扭。 但是这一刻的景焓,对自己还是挺细心入微的,让严意茹也无法再拒绝他的好意。 即使一心想要保持距离,可是这个男人却一再的靠近。让她无法再继续保持冷漠,与她保持距离。 看了看手腕上的镯子,严意茹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镯子我收下了,谢谢你。” “不客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这样客气,相互都觉得怪怪的。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景焓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严意茹也是嘴角难掩笑意,觉得还真是有意思。 不过相互能够感觉得出来,关系似乎正在稍稍得到一些缓和,没有以前那么尴尬了。 回去后,严意茹一直都内心不安。 闭上眼睛就是景焓,睁开眼睛还是 景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很想忘记,可是偏偏却要记着,这么久了,她还是无法忘怀。 这一刻,严意茹内心都有些迷茫了,不知道自己终归想要什么…… 第二天一早,景凰羽带着景泽,还有江田田上了醉仙楼的二楼包间。 苏泠月和慕容南也到了,按照约定的地址,上了楼。 当苏泠月走进去,看到江田田的时候,苏泠月的眼圈不由自主的就红了起来。 江田田先是一怔,随后站起身来,用着木讷的眼光看着苏泠月。 许久不见,觉得苏泠月仿佛瘦了许多,又仿佛变了模样,面前的人既陌生又熟悉。 江田田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在这之前,她和景泽一直都在聊着苏泠月。 说自己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是这一刻见到苏泠月的本人,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一直在那里语塞着。 江田田,连声都发不出来了,景泽在旁边率先开口:“你怎么了?之前还说自己有好多话想要对她说,现在看到本人来了,怎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景泽这句话刚落,江田田突然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苏泠月的眼泪 也是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两个人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 这一幕无比的感人,连旁边的慕容南都被感染了,眼圈有些发红。 能够看出来,她们两个的感情很好,久别重逢,相信大家都会很感动吧。 苏泠月搂着江田田的肩膀,随后拍了拍她的后背给以安慰:“傻丫头,哭成这个样子。” 江田田啜泣着:“我以为这辈子我都看不见你了。” 苏泠月用手背抹了抹眼泪,随后苦笑着:“你不是看见我了吗?那还哭。” “我……这是喜悦的泪水,能看见你活着,我真高兴。” “能看见你,我也很高兴。” …… 苏泠月和江田田抱在一起,寒暄了有一会儿,最后江田田稍稍控制了一些情绪,才将苏泠月给放开。 “我真的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但是这一刻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苏泠月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的,一点点说,今天我不走,我们住在一起好不好,把你的一肚子话,两肚子话都告诉我,我洗耳恭听。” 听到苏泠月的这句话,江田田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最后周围的大家也跟着笑出声来,气氛一下变得活跃了起来。 第七百四十四章 苏泠月改变主意 “好了,我们难得见面,不要这样哭哭啼啼的,影响太不好了,坐下来说点高兴的事情。” 江田田点了点头,随后和苏泠月坐在了一起,两个人边吃边聊。 旁边的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景泽认得出慕容南,因为正是那天的送信人。 这时,他的眼神里泛着晶莹的光芒:“你是……” 没等他开口,旁边的景凰羽介绍着:“他叫慕容南,是我在天原国的朋友,也是苏泠月的朋友。” 景泽点了点头,随后自我介绍着:“我叫景泽。” 慕容南叹了口气:“你不用自我介绍了,我认得你,五皇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慕容南在天原国这段时间,也认识一些人,不然的话,也不会替苏泠月要去送信。 所以,自我介绍这种事情就免了吧,东凤国这点事,慕容南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说话间,这边景焓和严意茹已经到达了。 看到他们两个人走了进来,桌上的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对面。 苏泠月急忙站了起来,严意茹到达的第一件事,就是望向了苏泠月,随后脸上露出了笑意。 “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快过 来坐。” 严意茹比较含蓄,没有像江田田那样痛哭流涕,而是见到苏泷月嘴角含笑。 或许是刚刚江田田和苏泠月哭过一次了,所以这一次气氛特别的好,将严意茹叫了过来,随后三个人坐在了一起,聊起了这段时间不见,都发生些了什么。 而男人们坐在一旁也聚众聊着天,屋里面变得很是吵闹。 这时菜已经上齐了,景泽率先拿起了酒坛子,开始为大家斟酒。 “难得相聚,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呀。” “难得相聚今天才不能醉,不然说些什么都忘了。”江田田在旁边反驳着景泽。 景泽认不住问道:怎么?难道你还怕苏泠月跑了不成?” 江田田急忙用手挽住了苏泠月:“是啊,我还真怕跑了,要跑了,我去哪里找她。” 闻言,大家伙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来。 苏泠月也笑着摇了摇头:“你们放心吧,暂时我不走。” 听到这话,慕容南的目光忍不住看向了苏泠月:“你不是说过,这段时间就离开吗?怎么又不走了?” “难得看见我的朋友们,突然临时改变了主意,想要多住几天,好好陪伴他们。” 听到这话,慕容南 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因为苏泠月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变主意,她可以因为这个不回去,因为那个不回去,时间长了是不是就后悔了,不愿意再回天原国了? 毕竟东凤国有太多牵绊他的东西和人。 苏泠月今天比较高兴,光顾着和朋友们聊天了,也没有考虑顾及到慕容南的目光。 她和江田田还有严意茹有说有笑着,目光完全没有扫向慕容南这边。 景凰羽感受到了慕容南不一样的目光,忍不住在旁边问道:“你怎么了?” 慕容南摇了摇头:“我没怎么!赶快吃吧,不然菜都凉了。” 于是大家一边吃一边聊,喝着酒,气氛十分融洽。 在得知苏泠月走后,居然怀了孕,还有了孩子。 江田田和严意茹,不由得大吃一惊。 “你孩子都生了?什么时候的事?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严意茹和江田田一直询问着苏泠月,想要知道她更多的事情。 “叫福临,还不到一岁。” “这么小,那你出来不带孩子可以吗?” “暂时是海蓝帮忙带着。” 提起来海蓝,让江田田突然想到什么。 “怪不得海蓝当 初非要离开,原来是她知道你没有死的消息。说到底就瞒着我们,你还真是偏心,让我们这么担心。” 江田田一副小孩子脾气,又生气了,苏泠月在旁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时也是事出有因,她也是没有办法。 “我本来的目的就是永远不想再回来了,因为这里是一个让我伤心难过的地方,本来是在天原国已经扎根了,只是没想到后来因为叶灵汐,竟然又回到了东凤国,看来真印证了那句老话注定与这里有缘的话,就算走了也会回来了。” 瞧着苏泠月的模样,应该是以前在外面吃过不少的苦。 在东凤国挨欺负了,又去天原国打拼,也不知道在外面受了多少的委屈,经历过多少磨难。 江田田忍不住伸出手,攥住了苏泠月的手。 “以后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你了。谁在欺负你,我们就替你算账。” 说着,江田田不由得转过头来,看向了景凰羽。 景凰羽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捡了点头表示应允 “对,江田田说的对。” 堂堂太子,竟然对一个女人点头哈腰。这时候的景凰羽,竟然一点威严都没有了。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他在故里讨好的。苏泠月。 或许是曾经觉得有愧于她,又或许是不想让苏泠月离开,景凰羽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在暗示着苏泠月,不要走了就留下来。 只可惜苏泠月的内心仿佛还没有解开这个结,还在想着过去那些种种。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眼间就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看着天色已经越来越晚,众人都知道,马上要回去了,可是却有些不舍。 尤其是江田田和严意茹,刚刚相聚才几个时辰,觉得还没有相处够。 于是苏泠月提议着,让严意茹和江田田去自己的居所去住。 江田田毕竟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听到苏泠月的提议,景泽有些不太愿意。 但是江田田却举双手赞成。 瞧着她一脸不高兴的模样,景焓忍不住在旁边调侃着:“平时总在一起甜蜜着,这次只是分别一晚,你何必这个样子苦大仇深的。” 景泽忍不住正视着景焓:“你说谁苦大仇深的呢?” “你瞧瞧你那张脸,拉的比山都要长,难道不算苦大仇深吗?” 听到这句话,周围的所有人全都笑了起来,觉得景焓这个比喻实在是太恰当了。 第七百四十五章 或许破镜可以重圆 大家喝的都有些微醺,不禁拿对方开启了玩笑。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出了酒楼,随后苏泠月带着江田田和严意茹准备离开。 临走之前,江田田问着景泽:“不介意我将你娘子带走吧!” 景泽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就算介意,你能不带走吗?” “好像是不能。” “那就是了,既然我介意,也阻止不了你,那不如说是不介意。” 苏玲月微笑着点了点头:“就借一天晚上而已,明天就还给你了,你们两个天天黏着,还没黏够吗?” “这你就不懂了,因为太过喜欢对方,所以我们粘也粘不够。” 听到这话,苏泠月都觉得有些全身不太自在,这狗粮真是撒的好啊! 苏泠月忍不住叹了口气:“好了知道你过得比较幸福,也不用见谁就说呀,让我们这些单身狗还怎么办?” “单身狗?你是什么狗?”景泽没听懂,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苏泠月白了他一眼,纠正着:“你是狗。” “我才不是狗!”他小声嘟囔着,随后大家又大笑起来。 景泽不忍和江田田分开,想要跟着一起去苏泠月的宅院去住。 而这边,景凰羽也不准备离开 ,于是他转头对景焓说道:“不如今天就留下来一起住吧,我们男人一个房间,她们女人一个房间,大家也是好久没有聚过。” 觉得景凰羽这个提议很好,未等景焓说话,景泽在旁边连连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景凰羽笑着调侃道:“你就说,你舍不得你家媳妇儿得了。” “那是我媳妇,当然我得疼爱着,寸步不离的跟着。” 瞧着景泽一副老婆奴的样子,苏泠月在旁边也是无奈。 本想和好姐妹住一晚上,但是如此看来,有夫君还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 不让景泽跟着,可能都有点不妥。 无奈之下,苏泠月也只有微笑着点头答应着:“好啦,一起去吧,幸好宅院够大,有空置的房间,够住了。” 就这样,一行人都来到了苏泠月所居住的院子内。 苏泠月、江田田、严意茹住在了一个房间,景泽、景焓、景凰羽住在了一个房间。 只剩下了慕容南自己,他不喜欢和别人一起住,毕竟一直闲云野鹤自由自在惯了,所以他提议自己住一个房间。 分配好了之后,大家就回到各自的房间去睡觉了。 苏泠月先把被子铺好,随 后叫着江田田和严意茹坐过来。 “之前周围有别人,所以也不好问太多,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了我们三个,可以尽情的畅所欲言。” 听到苏泠月的话,江田田和严意茹点了点头。 她们知道,苏泠月将她们叫到这里来,肯定是想说一些不想让别人听的话。 “先说田田吧,目测你跟景泽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我只想问问你们两个,真的如表面这样如胶似漆吗?” 面对着苏泠月的问话,江田田点了点头。 “目前来看还是很好的,谁知道以后呢,之前你和景凰羽之间不也是挺好的,后来还不是闹成了这个样子。” 听到江田田的话。 苏泠月忍不住叹了口气:“我那只是个例外,我瞧着景泽是挺喜欢你的,为了你改变了许多,既然如此的话,那你们就要好好的过日子。 但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要时刻注意他外面有没有别的知己,不是怕他变心,而是怕有人利用。 当初景凰羽那样对我,是因为叶灵汐。 叶灵汐就是抓到了他的软肋,所以才会利用他,男人有时候就算心里面有你,但是也会因为别人的利用,或者是某些事情会做一些 辜负你的事。 所以,田田别怪我多嘴,尽量多长一些心眼,好好维持自己的婚姻和家庭。” “是的,我会的。” 江田田这里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大家伙都看得出来,她很幸福,和景泽在一起应该是不二的选择。 其实让苏泠月最为担心的是严意茹,因为看得出来,严意茹和景焓之间的关系依旧是很成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两个人心里还有彼此,只是一直保持着冷漠的态度。 尤其是严意茹,似乎是被景焓伤得很深。 就算景焓向前迈一步,她都会退一万步。有几分想要与他保持距离的样子。 于是苏泠月忍不住问道:“有几句话,我想对你说,能否先问你一个问题?” 严意茹微笑着点了点头:“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我洗耳恭听。” “关于你和景焓之间的事情,我只想问你,你还爱着他吗?不要骗我,也不要骗自己,我只想听你心里面的回答。” 苏泠月突如其来的问话,让严意茹突然间沉默住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若有所思的想了好久。 即使严意茹不想承认,可是面对着苏泠月,她却无法撒谎。 于是她点了 点头:“心里面还是有他的,放不下,也忘不掉。” 苏泠月点了点头。 “看得出来,如果你不在乎的话,不会与他相处的时候,会那样的尴尬与陌生,其实我看景焓真的变化许多,或许你可以尝试的接受一下他,或许破镜是可以重圆的。” 严意茹苦笑着反问:“就算破镜可以重圆,还会有裂纹。已经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苏泠月:“难道你以前就没有裂纹吗?你明知道他的心里没有你,可是你还会大胆的选择去爱,为什么现在却要逃避呢? 就是因为他曾伤害过你,可是他现在已经变了,为什么不能给他一次机会?” 你要相信,付出真心没有错;真心对一个人好没有错;你不爱我了,但我还爱着你,这也没有错。 爱情不就是我敢喜欢,又敢离开吗?得到时我珍惜所有,失去时我努力释怀。 意茹,你为什么就不能尝试和过去的自己释怀,重新接受现在的生活? 现在的景焓或许已经不是曾经的景焓,你为什么不能从头开始呢?还要活在过去?” 听到苏泠月的话,严意茹沉默了。 因为她觉得,严意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理的。 第七百四十六章 慕容南和景凰羽,你更喜欢谁? 或许是自己太过偏激了,是因为心里面还没有放下,所以每次见到他,都会故意躲他,保持距离感。 听到苏泠月这样说,严意茹仿佛知道了什么,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的开导。” 严意茹很是聪明,苏泠月只是用几句话点拨她,她便明白了。 苏泠月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觉得很是欣慰。 只是她看待别人的感情那么透彻,对待自己却如此糊涂,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旁边的江田田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说人家头头是道,倒是你自己。谁都看出来,景凰羽对你还是有意思的,可是旁边突然间又冒出来一个慕容南,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本来是想说一说她们两个的事情,怎么还拐到了自己的身上了? 苏泠月叹了口气:“我在说你们两个,怎么反过来说我了?” “我们两个的事情都已经交代完了,接下来该说一说你的事情了,因为你的事情,比我们两个的还要复杂。三角恋你没看出来吗?” “我当然看出来了,这事还用你们说。” “既然看出来,你想做怎样的选择?” “我也不知道!”苏泠月很是坦诚地回答,因 为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样想的。 江田田先是一怔,随后嘴角难掩笑意。 “你还真的很奇怪哦,看待别人的事情那么透彻,对待自己却那么糊涂,当然是景凰羽啊,毕竟你们两个曾经是夫妻,还有一个孩子,这是不二选择。” 苏泠月开口反驳着她:“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和他已经是过去式了。” “过去式了?真的已经过去了吗?你之前还说严意茹总是和景焓保持距离,还问她心里面到底怎么想的,难道你没有问过自己,慕容南和景凰羽,你更喜欢谁?” “……”苏泠月一下就语塞了。 因为在江田田问她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脑海里第一个闪现出来的人是景凰羽。 苏泠月不可否认的是,心里面一直都装着景凰羽。 即使恨过,想忘过,但是依然没有忘了过。 而苏泠月也知道,慕容南对她的好,心里面也想接受慕容南,可是却无法再插,进去。 景凰羽一直都在她的心目中,存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只是苏泠月一直在骗着自己。 通过江田田这么疑问,苏泠月才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何尝不是和严意茹一样,生活在过去的恨意之中,无法自拔 。 既然景焓都已经变了,那么景凰羽又何尝不是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个人都在经历和成长,当初或许是时间不对。不能用一种眼光永远去看待这个人,因为他有在时间的推移中,不断成长,不断的改变。 看到苏泠月沉默了,江田田忍不住在旁边叹了口气。 “果然人都是说别人的能耐,也应征了那句话,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在看待别人的问题上,总是能够分析的那么透彻,但是看待自己的问题,却什么都不懂。” 闻言,苏泠月不禁抬头看了江田田一眼,眼神中暗有深意:“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故意隐瞒自己的内心想法一样。” “难道不是吗?”江田田反问着他。 “当然不是,在自己的好朋友面前,我不想遮掩自己的想法,刚才我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 “那你思考明白了吗?” “当然思考明白了。” 苏泠月停顿了片刻,随后开口道:“我心里的那个人是景凰羽,虽然我也很喜欢慕容南,但是我拿他一直都当成最好的朋友,即使想要让他成为我后半生的伴侣,尽可能的想喜欢上他,可是终究我的心里容不下其他人,就是因为 景凰羽在我的心里,留下了太深的位置。 虽然恨过,但是没有爱,又为何会有恨? 只因为爱的太深,才会恨得太浓。 之前我说严意茹,可是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和意茹之间的境况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意茹的心结,我都懂,所以在说完她之后,我也分析了自己,觉得有些事或许应该过去了,不能总用一种眼光看待他,或许该给对方一个机会。” 听到苏泠月说如此,江田田和严意茹的脸上都浮现出了笑容 。 因为她们两个知道,苏泠月这是想明白,看开了,没有再钻牛角尖。 江田田点了点头:“恭喜你,终于想明白了。” “是你的一番话,让我想明白了。” 苏泠月没有想到,纠结自己这么久的事情,竟然因为江田田的一句话就拜托了。 之前他那么劝阻严意茹,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 现在也好,通过严意茹这件事情,让苏泠月也反思到了自己,知道自己该怎样做了。 三个人坐在一起聊天,聊了很久,最后都已经是后半夜了,太困了,才挤在一张床上睡着了。 这是苏泠月无比安心的一次,觉得有朋友在身边,心都变得踏实了。 当 第二天早上,再清醒过来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苏泠月是先醒的,见他们两个还在熟睡中。 苏泠月急忙蹑手蹑脚的下了床,随后打开了门,只见慕容南就站在门后。 “怎么了?”苏泠月忍不住问道。 “我想找你谈一谈。” 苏泠月点了点头,随后关上了房门,跟随着慕容南走了。 两个人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慕容南这才转过头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回去了?” 苏泠月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要这样问?” “感觉。” 苏泠月苦笑了一下:“那你感觉挺不准的,我是准备回去,但不是现在。” “你还想干什么?” “我想做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干掉景煜。” 苏泠月的想法可谓是天马星空,今天有可能是这个想法,明天突然遇到什么事情又变了。 慕容南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是皇家之争,你又何必掺和其中?” “谁说这是皇家之争?之前我也说过,这是在为黎明百姓做事,况且景煜之前也做过许多伤害我的事情,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我已经和他们商量好了,今晚就动身,去查看一下景煜藏私兵的地方。” 第七百四十七章 祝你幸福 听到苏泠月的这番话,慕容南还真是无奈。 她竟然连商量都没商量,就这样的答应了人家,果然在苏泠月的心里,她的这群好友,才是真好友,而自己什么都不算。 慕容南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突然有些不太舒服? 他叹了口气,眼眸中满是冷漠。 “如果是这样的话,随你继续折腾,我不会再陪着你了。” 也不知道他是威胁,还是故意这样说,苏泠月也用着同样冷漠的眼神望向他。 不知道慕容南又是闹哪样,每次他都是这个样子,总是说自己不想去做,可是最终还是选择帮助苏泠月。 这次苏泠月月觉得慕容南还是一样,不禁瞥了他一眼。 “你就不能有点正事吗?每一次都会拒绝我,然后又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 “这次我不会再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你了。” 闻言,苏泠月不可思议的回头望着他。 慕容南今天抽的是什么风?怎么感觉表情怪怪的,像是在生气一样? “谁惹到你了吗?”苏泠月忍不住问道。 慕容南苦笑:“谁惹到我,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个世上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够阻碍我的情绪。” “我哪里惹到 你了?就是因为我想要去探查一下景煜藏私兵的地方,你就觉得我是惹到你了?还是说,你想让我与你回天原国,我没有同意,所以你才生气?” 说了这么多,苏泠月还是没有说到重点上。 看来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心里边想着什么,生气什么。 慕容南忍不住发着脾气,吼着:“苏泠月事到如今,你还是看不明白吗?我只是不想让你去涉险,你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因为这个因为这个、因为那个,而不顾自己的死活,非要去是入虎穴。 我告诉你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你不是每一次都可以那么幸运。为什么你就不能选择消停一会儿?不要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景煜的事情,要景凰羽自己解决就好了,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掺和? 还是说,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忘记景凰羽,所以才一心的帮助他,想要辅佐他上位?” 慕容南突然一股脑的说了这么多,苏泠月从来没有想过他心中竟然这么多怨言。 苏泠月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慕容南,眼神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 “说了这么多,你不过就是觉得,我在帮助景凰羽,所以你在生气吃醋?” 这一次,苏泠月算是说到重点上了,但是还有一样,她没有说清楚,那就是慕容南不想让苏泠月再去犯险。 每一次她做的事情都太过危险,一旦出现失误,那就是小命不保。 为什么苏泠月就看不到这一点呢?还非要以身去犯险。 慕容南突然间意识到刚刚自己说话有些过激了,于是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语气也降低了许多。 “我是吃醋,因为你知道我的心里是有你的,同时我也是在关心你,因为我不想让你有任何危险。” 听到他的话,苏泠月苦笑了一下。 “那我要谢谢你的关心。如果这次你不愿意与我一起去,我也不勉强。” 说完,苏泠月转过身就要离开 。 慕容南突然有些后悔,刚刚自己说过的话。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刚才就是觉得心气不顺,很想冲着她吼。 但是看到苏泠月生气时,她又觉得自己刚刚做的有些过分了。 可是天下没有后悔药可吃,即使他想挽回,但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 再苏泠月刚迈出步子的时候,突然间慕容南在后面抓住了她的手腕。 “泠月,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你 。这么久了,你可不可以如实回答我? 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还是说,你还一直喜欢着景凰羽?” 苏泠月也不想在隐瞒欺骗,之前她可以尝试着接受慕容南,那是因为她不想接受景凰羽,内心对他还有偏见。 但是通过昨天和姐妹们畅聊完之后,苏泠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所以她不想在欺骗任何人。 苏泠月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慕容南的双眸,很是镇定的回了一句。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和陪伴,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真的会遭遇很多危险。因为我拿你当朋友,所以有句话我需要和你说,我的心里已经存在着一个人,再也插不进任何其他人了,所以对不起……” 这已经不知道是苏泠月第几次拒绝了,如果说之前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但是这一次却让慕容南觉得心死。 因为他能在苏泠月的目光中看出来,这一次苏泠月回答的很是坚决果断。 可想她心里面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慕容南还是明知故问的问了一句。 “你心里住着的那个人,是景凰羽吧!” 苏泠月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没错!” 刹 那间慕容南觉得异常压抑,心里面像是堵了一块石头。 他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苏泠月看出来。 他苦笑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的话,那以后我不会再来烦你了,祝你幸福。” 这次换作慕容南转身离去,不想再理会苏泠月。 苏泠月觉得自己说话可能有些决绝了,伤到了她。 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委婉,但是苏泠月也知道,有些话说出来总比不说的好。 他现在或许是难过一段时间,但是总比让他以后失望的强。 看着慕容南从自己的身边经过,苏泠月在后边喊了一句:“你去哪里?” “我回天原国。” “你不等我了吗?” “你已经不需要我等了,有人在等你,你以后是自由的,无需再与我捆绑在一起。” 说完,慕容南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眼前。 不知道为何,苏泠月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些不太好受,但是她不后悔自己的做法。 回去后,苏泠月一直魂不守舍的。 此时江田田和严意茹已经起床了。 不知道苏泠月刚才是做什么去了,严意茹忍不住问道:“这么早就出去了?” 苏泠月点了点头:“有点事情,出去一趟。” 第七百四十八章 慕容南离开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苏泠月有些心不在焉的,好似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他不愿意说江田田和严意茹也没发过多问。 早上收拾好一切之后,一行人一起去吃早餐,坐在一个大桌上。 每个人手里拿着一个包子,吃的津津有味儿。 今天的粥格外的好喝,不知道为什么景凰羽喝了两碗,还觉得没有吃饱。 可能是心情好的缘故,突然都觉得胃口大开。 吃饭过程中,景凰羽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忍不住问向苏泠月:“慕容南呢?” “他走了!”苏泠月的声音很小,不仔细听,甚至都听不出来。 走了?都不打招呼,人就这样的走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怎么没有说一声。” “早上就走了,来找过我一次,后来生气离开的。” 景凰羽十分不解:“他为什么生气?” “因为我。我和他说,暂时不想回天原国,想和你们一起行动。他听完之后就生气了。” “……”桌上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景凰羽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之前苏泠月做过那么多事情,慕容南都一一跟随了,为什么偏偏 这次就突然间生气了? 或许是因为点其他事情。 “走就走了吧,等忙完之后,我随你一起去天原国。” 听到景凰羽的这句话,所有人抬头都望向他,一脸的不解。 堂堂东凤国太子跟着苏泠月去天原国,难道他的太子之位不想要了吗? 苏泠月忍不住问道:“你跟我去天原国干什么?还是消停的留在东凤国做你的太子得了。” “……”景凰羽突然语塞。 难道苏泠月还是听不明白吗? 只有苏泠月在的地方,景凰羽才觉得是真的活过没有,她不在,觉得这日子都是无比的乏味,这个太子做不做都是无所谓的。? 如果心爱之人和江山非要选择一个的话,以前他会选择江山,但是现在他更想选择自己心爱的人。 没有什么比与心爱的人一起度过后半生,更加的幸福。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景凰羽不禁问着,大家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大家什么都没有说,而是低头继续吃的东西。 景凰羽反应过来什么,开口道:“我知道,你们觉得我这是在说大话。但是我说的是真的,与其百无聊赖的做这个太子,不如和自己心爱 的女人幸福的过完下半生。” 不知道从何时起,景凰羽竟然会有这样的觉悟,苏泠月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 就连旁边的景泽合景焓都愣住了,没想到这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这么说来,你是爱美人,不爱江山了?” “………”景凰羽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景凰羽这样,苏泠月突然心情大好,吃饭的时候,嘴角都难掩笑意。 旁边的严意茹意识到了什么,嘴角也跟着轻轻勾起。 随后景焓抬头望向严意茹,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这仿佛就像是连锁反应一样,一个看一个的都笑了,而且笑得是那样的含蓄,那样的甜。 旁边的江田田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反应有点奇特。 随后目光望向了景泽,景泽也是嘴角微勾,看着江田田微微一笑,顿时觉得这画面感,这气氛感有些恰到好处。 没有这个慕容南也挺好的,正好三对不多不少。 “听说你们今天晚上就要行动了,不如加上我和意茹怎么样?” “你们两个就不要添乱了,留下来做后盾!”景泽不禁开口。 江田田忍不 住撅了撅嘴,随后白了他一眼。 江田田和严意茹也想做出一些贡献,但是没办法,怕过去给他们添乱,也只能不跟着了。 “是啊,那好吧,你们要平安的,我和意茹在家等你们。” “好。”大家吃完早餐之后,就各自离开了,因为晚上要汇合,所以苏泠月先回去准备一些东西。 江田田和景泽先走了,眼下也只剩下了严意茹和景焓。 听了昨天苏泠月的那一番劝导,今天的严意茹茅塞顿开,所以在景焓起身要走的时候,严意茹突然在后面叫住了他。 “等等。” 不知道他叫自己做什么,景焓转过头来,用着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想了好一会儿,最后严意茹还是将手里边的项链拿了出来,递在了景涵的面前。 “此次出去怕凶多吉少,所以我特意去庙里给你求了平安福,带上吧,以防万一。” 听到严意茹的话,看了看他手里的平安符项链,景焓的眸子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他先是一怔,随后满眼的惊喜,还有点患得患失,觉得眼前的一切不是真的。 “这……真是给我的吗?”他竟还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严意茹点了点 头:“当然是给你的,拿着吧。” 景焓如获珍宝一样地将它捧在了手里,心情顿时好极了。 之前的不高兴和阴云也通通消失不见。 他迫不及待的带在了自己的脖颈上,随后展示给严意茹看。 “好看吗?” 严意茹笑:“一个平安福而已,好看能好看到哪里去,是保平安的,又不是装饰品。” “但是在我的心中,它既是装饰品,也是保平安的,这是你送给我唯一的一个礼物,我很珍惜。” 说着,景焓的手一直攥着项链上的平安福,嘴角难掩笑意。 看到他如此样子,严意茹的心里突然有些酸涩,他从未想过曾经傲娇不可一世的景焓,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到他这样小心翼翼这样卑微,严意茹甚至回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曾几时她为了讨景焓的欢心,也是这样没心没肺过? 可是没有换来他的任何同情和怜悯,直到现在风水轮流转,景焓竟然这样讨好她了。 严意茹强忍住自己内心的不安,吸了吸鼻子。 随后微笑着叮嘱道:“一路顺风,我祝你平安归来。” “有你这个平安福,我相信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放心吧。” 第七百四十九章 他们要复合了吗? 这次他们的行程是探探路子,但是从景涵的口中所说,仿佛是一去不复返了一样。 严意茹叹了口气:“不管怎样,如果有危险一定要抓紧回来,千万不要恋战,这次你们只是探探路子,并不是真的的行动,所以千万不要发生任何危险。” “放心吧,所有的都在我心里,我知道该怎么做。” “好!” “我还想吃那个大肠面,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能陪我一起去。” 听到这话,严意茹不禁一怔。 不刚刚吃过早餐吗?还吃什么大肠面? 但是她能够听出来,景焓想邀请他一起吃饭。 只是这个时候实在是吃不下去了,严意茹微笑着摇了摇头。 见她有意要拒绝,景焓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僵硬了。 他失望的低下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没想到严意茹的回答,让他很是吃惊。 “那家大肠面的确好吃,我也很想吃,不如中午一起去吧。” 闻言,景焓抬起头来,十分惊讶的看着他。 “我没有听错吧,你真的愿意邀请我一起?” 严意茹微笑着点了点头:“只是我看得出来,你仿佛并不是真的喜欢。那家面摊上除了大肠面,还有其他别的面,你可以要点别的 。不喜欢吃的话,不需要强迫。” 听闻严意茹说如此,景焓急忙摇头:“谁说我不爱吃的,我非常爱吃。我什么面都不爱吃,就爱吃大肠面” 看着他憨憨的模样,严意茹忍不住笑了,觉得此时的景焓还挺可爱的。 “那好吧,你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我正好也没什么事情:可以陪你一起。” “……”景焓再次一惊,觉得这都有点不太像严意茹了。 自从和离之后,她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他,甚至不愿意靠近半分。 这怎么不断的邀请他?让景焓有些受宠若惊。 “我需要回府上取一点东西,你和我一起吧。” 严意茹微笑的点了点头:“那好!” 就这样,她坐上了景焓的马车,去往了焓王府。 从没想过,有一天严意茹还能坐在他的马车上,与他一起回王府。 一路上景焓都在偷笑着,脸上掩饰不住有喜悦。 严意茹也是时不时的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瞧着他那小欢喜的表情,内心觉得有些好笑。 这一路上很颠簸,两个人本来离得挺远的,但是在一颠簸的时候,严意茹没有坐稳,突然向旁边倒去。 景焓眼疾手快的伸出手,一把将她拉了过来。 随后搂近了自己的怀中,两个人就这样靠在了一起,顿时马车里都充满着爱昧的气息。 他们两个向着彼此望了一眼,严意茹先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景焓依旧是嘴角挂着笑意。 “你没事吧?这一路挺颠簸的,你一定要坐稳了呀!” “我没事。”说着,严意茹从他的怀里起来,随后故意往边上靠了靠,想要与他保持距离。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么一抱,让景焓的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兴奋个什么,就是抑制不住。 很快马车就到了王府门口,景焓跳下车随后伸出手来,准备搀扶严意茹。 严意茹跟着他缓缓的下车之后,走进了王府之中。 王府的管家看到是严意茹的时候,眼睛不由得瞪得老大,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王妃可是很久都没有回来过了,怎么今天突然间到访? 管家连忙出去迎接。 “王爷王妃。” 听到管家还这样称呼自己,严意茹微笑着回答道:“叫我意茹或者是严小姐都可以,我已经不是王妃了。” 管家意识到刚刚称呼有错,不由得看向了景焓。 景焓点了点头,表示可以这么做。 于是管家很是听话的称呼 了一声:“严小姐!” 景焓带着严意茹走进了王府里,除了管家吃惊之外,王府上下所有的丫鬟和家丁,全都愣神住了。 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会一起回来的,看着王爷和严意茹走进了房间之中,不少丫鬟围在一起,开始八卦起来。 “王爷怎么会带着王妃突然回来了?是不是他们两个要复合了?” “怎么可能,之前王爷对王妃那样,王妃对她已经是心灰意冷了,不然怎么可能会合理。” “唉,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有些事情不是如表面上那么简单。主子的事情也不是咱们可以八卦的,赶快散了吧。” 来了一位资历比较老的丫鬟,将这些正在八卦的下人们给驱赶开了。 她不想让王爷和严意茹看到此情此景,听到这些悄悄话。 毕竟在谁背后说坏话,被听见都觉得不太好。 严意茹跟着景焓走进了房间之中,只见屋子里面的摆设都没有动,还是老样子,只是屋子里面多了一丝酒气。 严意茹走进去四下瞧了瞧,发现屋子里多了几瓶酒。 她转过头来,不禁问向景焓:“你每日都喝酒?” “也不是每日,只是心情忧愁的时候,会借酒消愁而已。” 这句 话,景焓说的云淡风轻,但是除了他,没有人知道那段时间他是过着怎样的黑暗日子。 说是借酒消愁,可是谁又知道每次喝完酒之后都是愁更愁。 严意茹没有说话,而是在屋子里面走了一圈。 景焓跟在他的后面解释着:“你走之后,家里边的摆设我都没有动,偶尔下人们会进来打扫一下,所以还在保持着原样,我知道那个琉璃瓶是你最喜欢的,所以我也放在这里没有动。” “……”严意茹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因为她能够感觉得到,景焓在向他示意,严意茹走了这么久,屋子里面的摆设连动都没动过,可见他是一直想要保持原位。 而且这屋子里到处都是酒气,可见每次借酒消愁的时候,景焓都会在这个房间之中。 而这间房,正是曾经严意茹所住的房间。 所有的事情不用言语,严意茹也已经感受到了。 “你不说要取一些东西吗?还不赶快去。” 听到严意茹的问话,景焓突然反应过来,他是要取的宝剑的。 不是在这个房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将她带进了这里,而严意茹也是跟随着走了进来,似乎想看一看她曾经住过的地方。 第七百五十章 严意茹的改变 “我去取东西,你在这里等我?” 严意茹点了点头,随后景焓就离开了。 他走了好一会儿,这才回来,拿来了他的宝剑。 这宝剑削铁如泥,可以助他在此次的行程中一臂之力,所以他必须要带着身上。 他还藏了一些暗器,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来找严意茹,却发现严意茹已经坐在了她的摇篮椅上,惬意的休息着。 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从前,严意茹没有与他和离的日子,也是喜欢这样躺在这懒洋洋的。 有那么一瞬间,景焓有些泪目了。 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回忆起许多心酸的过往,他突然觉得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淌。 严意茹本想躺在这摇篮椅上休息一会儿,但是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景焓正目不转睛的站在她的不远处看着她,吓到她急忙站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有叫我?” 景焓缓过神来,脸上露出了笑意:“我见你有些乏了,在这里打盹,所以没有忍心叫你。” 严意茹看到了景焓双眼通红的样子,像是哭过。 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眼圈这么红?” 景焓苦笑:“刚刚来的时候,风太大眼睛迷了沙子。” 沙子风大? 严 意茹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只见外面风和日丽,根本就没有风丝,怎么会风太大,迷了他的眼睛? 意识到什么,严意茹没有多嘴,而是给他找了一个台阶下。 “东西都拿完了吧?我看中午快到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好!”景焓答应了一声。 两个人拿好东西之后便走出了焓王府,去往了之前他们两个去过的那家小吃摊去吃面条。 刚抵达那里,就看到老板娘笑脸盈盈的走了过来,招呼着严意茹:“姑娘,你来了。” 因为严意茹经常来,所以老板娘已经认识她了。 严意茹点了点头:“是啊,今天不忙吗?” “今天还好,人不算很多。”老板娘回复着她,随后端上了一壶茶水。 “姑娘,今天吃点什么?还是老规矩吗?” “对,大肠面。对了,还有什么特色,推举给我这位朋友。” 严意茹将景焓介绍给老板娘,还说是自己的朋友。 让我老板娘不由得一怔,这人看上去有些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可是又想不起来了。 不过眼下做生意要紧,老板娘也没有过多问,只是回复道:“还有炸酱面,拉面和香辣牛肉面。” 严意茹转头看向景焓:“你想吃 什么?” 景焓摇了摇头:“我还是跟你吃一样的大肠面吧。” “可是你不喜欢那种味道,又何必要强迫自己呢?” “谁说我不喜欢这个味道,以前是不喜欢,但是久而久之就喜欢上了这个味道,人的口味是会变的。”。 景焓一味的要吃和严意茹一样的,严意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于是吩咐的老板娘:“那就一样的吧。” “好勒,二位请稍等。”随后老板娘转身就走了 严意茹不解的回头看向景焓,有心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到嗓子眼儿,又轻轻的噎了回去没有多说。 面很快就被端了上来。 严意茹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发现还是自己喜欢吃的那种味道。 只是他抬起头来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景焓,只见景焓一直在低头吃的,看样子不像是不喜欢吃的样子。 只是严意茹曾经知道他的口味,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彻头彻尾的改变了? “你真的喜欢吃吗?”严意茹不解的问道。 都说了那么多遍了,可是严意茹还是不相信。 景焓不由得叹了口气:“我要说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我的话?” 这一次严意茹确实是信了,之前她觉得景焓是在讨好她,所以故意吃大肠面 的。 但是如今看来,他的确是已经不排斥这个味道了,反而还喜欢上了。 果然他是变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吃完饭之后去找景泽他们吗?” 景焓点了点头:“去找苏泠月吧,景泽也会去找的他去。 苏泠月说,有些话想要对我们说,估计是这次的任务。 她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临走之前要商讨一番才是。” “那好我陪你一起。” 这次不用景焓说话,严意茹就要跟着他一起去。 也不知道是为了苏泠月,还是因为他。 不过景焓觉得有进步就是好的,起码现在的严意茹有改变,不再排斥他了。 不管怎样,事情往好的那面发展,代表就是有希望的,景焓觉得应该再接再厉,不能放弃。 此时的苏泠月和景凰羽正在谈论着下一步的计划。 因为要深入景煜的老巢,里面藏有多少兵马,暂时不太清楚。 但是人多眼杂,进去恐怕会有危险,所以必须要做好精密的布置和安排。 苏泠月和景凰羽准备兵分两路。如果人太多的话容易引起嫌疑,所以分两伙行动最好不过了。 苏泠月准备和景焓一组,景凰羽和景泽一组。 但是景凰羽直接打断了苏泠月的思路, 反驳道:“应该我和你一组,这次你所执行的任务是重中之重,不容出现任何一点差错,景焓大大咧咧的,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言外之意,景凰羽也是在告诉苏泠月,他心思比较细腻,适合给她打下手。 况且景凰羽的武功不低,谁给谁打下手还不一定呢。 见他这样毛遂自荐,苏泠月也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 “那好吧,既然你想跟着,那就咱们两个一组景泽和景焓一组,咱们两个负责进入中心位置,而景焓和景泽负责打掩护。” “好,这个主意不错。”景凰羽表示很是认同。 眼下景煜不在,已经被皇上发配到了南方治理水患,需要一段时间能回来。 所以暂时进入山谷里,去寻找这批士兵应该是没有太大的安全问题,所以苏泠月并没有放在心上。 临行的前一个时辰,还在和大家伙有说有笑。 看着天色越来越晚了,几个人穿上了夜行衣,拿着这几时间准备好的兵器,准备出发了。 不得不说,这批士兵藏的位置十分的隐蔽,是距离很远的一座深山里。 在山谷之中有一座类似迷雾树林的地方,想要进去必须穿过这里,可是许多人都会在这里迷路。 第七百五十一章 迷雾山谷 苏泠月、景凰羽、景焓,还要景泽四个人走进山林之中。 发现周围全是茂密的树木,前面就是一片竹海,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景凰羽打开火折子,发现根本就照不了周围,因为四下都是迷雾。 “怎么办?暂时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天下大雾,根本就看不清远处。” 苏泠月有些忧心,刚出师就不利,也不知道这座山谷怎么地形如此奇特?为什么好好的,之前还没下雾,现在却下了雾?现在可好,影响了行程。” 苏泠月打开了地图,接过景凰羽手上的火折子照了照,随后叹了口气。 “下雾会导致人迷失方向,很有可能会走错路,可是如果我们白天到达的话,会引起疑心,只能晚上进入,如果每天晚上都下雾的话,可能我们就进不去了。” “那该怎么办?”景泽在旁边忍不住问道。 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我有一个好办法。” 苏泠月突然掏出了一根绣花针和一个碗,还有磁铁笔和纸,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这里,只见她将水瓶掏出,将水倒入了碗里。 最后拿出了剪刀,将纸剪成了一个长方形,随后将磁铁 在绣花针上来回摩擦,摩擦了好多次。 最后苏泠月又将摩擦好的针,插、入到了剪好的纸上,在纸上用笔写上了南北两个字。 将纸放在装好水的碗中,这样一个辨别方向的指南针就做好了。 看到苏泠月拿着个碗,一个劲儿的在地上转圈儿,旁边的景泽很是不解,忍不住问道。 “你这是什么情况?” “我在辨别方向呀。”苏泠月回答着。 “辨别方向?用这个水管辨别方向?” “是啊,你没见过,但是不代表不好用。” 景泽的三观都要震碎了,没想到用这个水碗,就能辨别出方向。 苏泠月还真是神了! 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景焓和景凰羽,他们两个站在旁边并没有说话,而是等待着苏泠月。 他俩倒是觉得苏泠月还是很靠谱的,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方法,于是在苏泠月原地转了三圈之后,指着旁边的一条路说道:“走这里吧,这是正确方向。” “……”景泽有些语塞了。 “这个真的可以吗?” 听到他的问话,苏泠月不由转过头来。 “怎么?难道你不相信我?” 景泽苦笑:“不是不相信,你就是觉得有些悬,如果迷路的话, 很可能会走不出来的,你可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啊。” 见到他还抱有迟疑的态度,苏泠月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当然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要跟着就跟着,不跟着你自己留在这里。” 说完,苏泠月也不理会他,转身就离开了。 看到这,景凰羽和景焓一声不响的跟在苏泠月的后面,连一句疑问都没有。 景泽在旁边很是无语。 看得出来,他们两个倒是很信任苏泠月。 不过这深山野岭的周围还漆黑一片,将他扔在这里可如何是好? 无奈之下,景泽也只有乖乖的跟了上去 但是一路上,他的嘴还是喋喋不休的。 “你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吧?我怎么看着觉得有点悬啊。” “都说了,你要是觉得不信任我的话,可以留在原地不用动,我没非得让你跟着我。” 景泽无奈的苦笑,他是没有强迫他,但是他也不想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 唉,算了吧,还是跟着吧! 景泽也只有选择跟在苏泠月的身后,一点点的向前行进着。 苏泠月之前做的是指南针,用来辨别方向的。 辨别出来方向后,她又拿着地图参照了一下该怎样。 路线很清晰的就掉 出来了。 几个人走了几个时辰,眼看着天已经要蒙蒙亮了,才抵达了目的地。 看到远处竟然有帐篷,所有人这才舒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景泽也闭上了嘴巴。 他看到苏泠月的选择竟然是正确的,这条路真的可以通向这座山谷里面。 见景泽突然不说话了,苏泠月不由得转过头来问向他:“你怎么不说话了?哑巴啦?” 景泽尴尬一笑:“刚刚是我错怪你了,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 “什么叫做没想到我还有两下子?我本来就有两下子,好了,跟着我走。” 景凰羽忍不住在旁边插话道:“天马上就要亮了,我们这样混进去会不会被发现?还是小心为好,先不要轻举妄动。” 苏泠月抬头望了一眼天:“眼下的确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只是我们必须赶在天亮之前混进去,不然更容易暴露,因为没处隐藏。” 苏泠月望着旁边的入口处,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对景凰羽道。 “我们偷偷的潜入进去,杀掉其中几个侍卫,随后将他的衣服扒下来,我们换上。这样就可以伪装成这里的兵,白天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觉得苏泠月这个想法非常好,景泽 和景焓向前走了一步,毛遂自荐着:“那我们两个去吧。” “那好你俩速去速回,我们在这里等你了。” 说完之后,景泽和景寒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苏泠月一直趴在树丛里静静的等待着,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回来。 觉得还得有一段时间,所以苏泠月没着急,直接翻转过身子,躺在了草地上望着天空发呆。 周围阵阵凉风,吹的还挺凉爽的,苏泠月不由得陷入到了沉思中。 景凰羽看到她这样惬意的躺着 ,开口道:“这次虽然是来探探,但可能会有危险的存在,但是在我眼里仿佛是和你一起执行任务一样,充满着未知和刺激。” 听到景凰羽这样说,苏泠月不由得转过头来望了他一眼,觉得他有毛病。 “这次能将景煜扳倒,也算是完成了一个心里面的大病,之后也没有人和你在做对了,你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你的太子殿下。” “那你呢?”景凰羽忍不住问道。 “我?”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我依然要做一个无忧无虑的苏泠月,以后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和你这样躺在一起聊天了。景凰羽其实有几句话,我一直想要对你说。” 第七百五十二章 发现密道 “什么话?”景凰羽不禁问道。 “曾经的恩恩怨怨,都一笔勾销吧!我以前恨过你,也爱过你。我排斥你,事因为心底的恨意没有消除。那天我再劝说严意茹的时候,也发现了自己的问题。所以,我们和解吧!让以前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 听到苏泠月的话,景凰羽不由的侧过脸,看着她发呆,也不知道心里再想些什么。 见他一直望着自己不说话,苏泠月不禁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他缓过神来,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所以说,你是准备原谅我了?” 苏泠月点了点头:“没错。” “那我们……” 景凰羽的话还没等说完,突然想起了警报声,不知道怎么了,苏泠月急忙反转过自己的身体。 而景凰羽也是急忙警惕的望向远处,不知道发生了。 “警戒,有刺客。” 远处突然有人喊了一声,苏泠月在心里暗叫不好。 应该是景泽和景焓那边出事了。 “怎么办?咱们两个去看看。”说着,苏泠月就要起身,不过却被景凰羽给拉住了。 “太过危险,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说完,景凰羽不顾苏泠月的 阻止,直接一个人就冲了上去。 眼下对面已经被惊动了,不一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可能就是去送死 苏泠月很是担心景凰羽的安危,并没有听他的话,偷偷的跟了上去。 景凰羽冒着危险,潜入了帐篷之中,暗杀了两名士兵 随后将他们拖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看到四面这么多人,景凰羽将其中一个人的衣服脱了下来,随后换在了自己的身上。 景泽和景焓现在也不知道人在哪里,为了安全考虑景凰羽连续拔下来好几个人的衣服。随后去寻找他们两个。 找了好几个帐篷,最后在一处角落里发现了景焓和景泽。 景泽似乎是受了伤,胳膊正在流血。 景凰羽发现他们两个的时候,急忙上前。 还没等说话,景焓突然出剑,快如闪电。 要不是景凰羽反应灵敏,恐怕都要做他的刀下亡魂了。 “是我。” 就在景焓即将要出第二击的时候,景凰羽急忙开口提示着他。 听到声音不对,景焓这才将自己的剑给收了回去。 “怎么是你?”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们吧!怎么会打草惊蛇的?” 闻言,景焓不禁回头瞥了一眼景泽:“还不是因为他。” “嘿,你竟然怨我。刚才明明是商量好的。你怨我?” “你拖后腿了,不知道吗?” “你……”景泽顿时被气得哑口无言。 他们两个之前约定,暗杀几个士兵,拽下他们的衣服就走。但是在行动过程中,他们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那就是附近有粮草库,还有一个密道。 两个人发现密道里面可能藏着兵器,本打算去看看,谁知道这个时候就被人发现了。 按照景焓的意思,先回去汇合,再做打算。 但是景泽非要先去看看究竟再说。结果他还猜到了东西,发出了声响,惹了别人的怀疑。 想一想景焓就觉得无语。现在可好,打草惊蛇了。 看到景泽和景焓相互推脱责任,一旁的景凰羽无奈的摇了摇头。 “本来还想深探一番,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安全要紧,我们想回去吧!” 景焓和景泽都有点不太愿意,好不容易来了,都已经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了,就这样离开,感觉白来了。 景焓在旁边提意着:“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而且还发现了有不对的地方,那就一查到底。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不如就这样。不然下此再来,就费劲了。 ” 这一点,景泽十分赞同。 “我也是这么想的,已经惊动了他们,就算逃出去,下此再来就费劲了。他们如果有防备,即使搬离,那么所有的准备全部前功尽弃。” 听到景泽和景焓的话,景凰羽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细想来也的确如此,这次被惊动了,下此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本来为了安全考虑,想要让他们早点离开。现在景凰羽也被说动了觉得他们两个说得有道理。 听见外面的人越来越多,景凰羽不禁问道:“你们发现的密道在哪里?” 见景凰羽也动了心思,景泽和景焓都用着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就在不远处,要去吗?我可以带路。”景泽开口道。 景凰羽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去吧!先去谈谈究竟,但是一定要小心,不行就撤,千万别死扛。” “好!”景焓和景泽异口同声的回了一句。 就这样,三个人约定好,先去探探。 在景泽的带路下,几个人小心翼翼的向着密道行去。 幸好周围帐篷比较多,可以暂时掩藏住,一路上又解决了几个士兵,随后进入了不远处一个像坟包一样的墓道里。 密道下面有阶梯,很长很 长,景凰羽拿出火折子,照亮了周围。 几个人走了许久,最后走到了最底下,发现周围全是一箱一箱的东西。 景凰羽率先打开了一个箱子,发现里面竟然是刀和剑,果然全是兵器。 景焓和景泽也将旁边的箱子打开了,发现也是兵器,还有不少铠甲。 大约得二三十箱,而且旁边还有不少麻袋。 景凰羽走向麻袋,用匕首刮破了其中一袋,不少粮食从里面掉了出来。 看到这么多粮食,景焓在旁边惊呼了一声:“景煜,这是养了多少私兵?竟然会有这么多粮草和兵器。” 景凰羽沉思了片刻,叹息道:“可能不仅仅只是我们看到得这么多,他应该还有根据地。既然已经找到了地方,而且发现了这么多大量藏私的物品,我们应该赶快汇报给父皇,让他早一点做决断。” 觉得景凰羽说的有道理,景泽和景焓同时点头。 景焓:“我和景泽替你打掩护,你先撤离调派人手。” 景凰羽摇头拒绝着:“不可以。咱们一起离开。既然一起来了,那就一起走。” 说话间,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等几个人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竟然有大批的士兵已经来到了密道。 第七百五十三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景凰羽急忙开口:“快,撤!” 可是眼下向那里撤退都不知道。 景泽四下看了看,发现前面有一条甬道。 “我们向前走吧!” 没有路可走,也不能后退。除了往前走,别无他法。 几个人向着前面走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路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来到了一条死胡同,再往前走,已经没有路了,但是还能隐隐的感觉到有风丝。 景焓不禁开口问道:“怎么办了?没路了。不如杀出去吧!” 景凰羽看着四周,摇了摇头:“对面看似人特别多,如果将我们堵在这里,恐怕是插翅难逃。我能感觉到这周围有风。咱们先查找一下,还有没有其他的暗道了。” 景泽尝试用手触摸了一下旁边的墙壁,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这时候,第一批士兵已经感到,将他们为了个水泄不通。 景泽气急,突然拿出剑冲了上去:“我去应付他们,你们继续找机关。” 景泽的功夫虽然不错,但是对方那么多人,恐怕是很难应对。 景焓很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就交给你了,我去帮景泽。” 说着,也不等景凰羽反对,两个人已经冲了上去。 目测眼前得有一百多人,就凭他们两个人应对这么多,就算是功夫好,也是难敌得。 景凰羽有心想要帮忙,但是他克制住了。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他也冲上去,只会拖延时间。不如早些找到生路,还有一线希望。 于是冷静的景凰羽并没有冲动,而是开始细细研究周围的布局,准备找到逃出去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景焓和景泽已经累的筋疲力尽。 武功再高,也架不住对方人海战术。 一百多人,两个人杀了足足有一个时辰,面前全都是尸体。景泽觉得自己的手,已经快要断了。 就在两个人气喘吁吁,准备休息一会儿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好多人,又杀了过来。 景焓也觉得自己的手,已经快要类抽筋了。有点提不起来自己的刀。 可是景凰羽还是没有找到机关的所在,为了拖延时间,为了活命,也只能拼尽全力。 只可惜,景凰羽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那边都已经杀的红了眼睛,可是景凰羽还是没有找到机关。 眼看着景泽就要支撑不住了,景焓不禁回头喊道:“还得什么时候,人越来越多了,马 上就要支撑不住了。” 景凰羽也是着急,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快了!” 他只是说了一声快了,没有确定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能够破解,景泽和景焓也是无语,只能咬牙生挺着。 终于,景泽挺不住了,被身后的士兵围攻,身上挨了三刀。 幸好景焓在旁边看到了,即使制止住了前面的攻击,将景泽给揽入在了怀中。 “你没事吧!” 景泽受了重伤,看样子是不能在动武了,看到他肩头都是血,景焓将他拉到了附近。 景泽摇了摇头:“我没事。不要管我。” “都这个样子了,还没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景焓想要掀开景泽身上的血衣,想要看看伤口的时候,周围又杀来五六个人。 景焓非常警觉,一刀劈过去,将对面的人给劈了个两半。 只是架不住人多,突然有人在背后袭击,景泽的身后被人通了一剑,顿时血如泉涌。 景焓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忍着身上的疼痛,将景泽拖到了里面,随后拿着剑杀了上去。 他拼命的挥舞着手里的剑,杀了不知道多少个人。但是后面的衣服,也是红成了一片。 失血过多 ,导致他的眼前一片晕厥。 再砍下最后一个士兵的头颅时,景焓也倒在了地上。 “景焓……” 他听到了有人再耳畔呼唤着他的名字,只是再景焓听来太过飘渺。 ‘砰’的一声,他跪在了地上。 眼前似乎又涌来好多人,但是他的眼前已经模糊不清了。 “意茹……” 临晕倒时,景焓的嘴里,还在呼唤着严意茹的名字。 在景焓跪下去的瞬间,景凰羽终于找到了出口。 就听一声巨响,眼前出现了亮光。 景凰羽转头喊了一声:“快,时间有限,一会儿自动关上,我们谁也出不去了。” 话音未落,景泽拼命的站起身,拿着剑冲了上去。想要去救景焓。 但是景泽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属于是自身难保。 景泽一踉跄,摔倒在地。 景凰羽见事情不对,冲上去拽起了景泽:“你快走。” “可是景焓怎么办?” “你先走,我去救景焓。”景凰羽喊道。 景泽知道,自己受了重伤,如果留下来帮不了景凰羽什么,反而会拖后腿。不如自己先出去。 于是景泽没有拖延时间,而是顺着光亮的地方逃了。 就在景泽上来的时候,被眼 前的一幕震傻了眼。 因为他看到景煜竟然带着一队人马,就站在外面,似乎已经等待他们许久了。 见是他,景泽满脸的震惊。 “你不是已经去南方治理水患了吗?” 景煜冷笑:“没错,所以你们趁机来,是想要趁着我不在,杀个措手不及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景泽忍不住开口道。 “你还不傻,能明白。我要不这样做,你们又怎么好上钩呢!你们本想查我藏私兵,没想到会深陷在这里出不来吧!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葬身之地。” 说着,景煜挥舞着手里的剑,就要刺过去。 景泽的肩膀还在流着血,已经没有力气阻挡了。 景泽心里面凉了半截,觉得完蛋了。 这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前面全是人,后面还有围堵,就算是找到了出去的路,也不过是死路一跳。 景泽冷笑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此时的剑尖,已经马上就要接近他的胸腔了。 突然一道暗器飞过来,打在了景煜的剑上。 “砰”的一声,景煜手里的剑,竟然断了。 见此,景煜大吃一惊,不由得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女人,穿着夜行衣,从空中缓缓落下。 第七百五十四章 答应我,好好活着 当她落入到眼前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没想到竟然是苏泠月。 “怎么是你?” 别说景煜惊呆了,就连景泽都惊呆了,没想到苏泠月这个时候会出现。 苏泠月利用轻功从空中缓缓落下,到达地面的时候,手上突然发出一排银针。 还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排人都倒下了。 苏泠月甩出来的,都是毒针。 就在苏泠月又要伸手的时候,景煜突然大喊了一声:“戒备,有暗器。” 话音未落,就听‘砰’的一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团烟雾。 苏泠月故意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要施展障眼法,第一次利用毒针暗器,让他们有所戒备。 第二次用烟雾弹,准备将人救走。 随着眼前什么也看不清楚了,苏泠月将景泽救了出去。 附近全是树林,可以暂时遮挡住身形,两个人藏在茂密的树丛之中,苏泠月将手里的药,扔在了景泽的眼前。 “涂上吧!止血的。” 景泽捡起药瓶,急忙道:“不用管我,赶快去救太子殿下他们。” “他们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出来?” 景泽叹了口气:“里面人太多了,景焓受了重伤,太子 殿下为了救他,所以没有出来。只是……出来恐怕也是白出来,这一切都是景煜的陷阱。他根本就没有去南方治理水患。” 苏泠月已经知道了。 “你暂时先不要回去,我去救他们。” 说完,苏泠月转身就离开了。 待眼前烟尘散去,景煜才发现上当了。 旁边的人手下要去追,不过却被景煜给拦住了 。 “不用去了,他们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物。只要把太子逮住,才算是大获全胜。传我命令,进去前后夹击。” “是!” 众人向着密道后出口进入,准备杀景凰羽一个措手不及。 苏泠月赶到的时候,一半的队伍,已经是进去了,只剩下了队伍尾端。 里面那么多人,围攻景凰羽和景焓两个人,太过危险。 况且景焓已经受了重伤,单凭景凰羽一个人,还拖着一个重伤号,更加的危险。 苏泠月杀了进去,准备在后面杀出来一条血路。 可是她拼命得挥舞着手里的剑,也是杯水车薪,解救不了太多。 苏泠月抬头望了望天,不知道刚刚发出去的信号弹管没管用。 这个是当初慕容南留下的,曾经告诉过苏泠月,如果有危 险就点燃这个信号弹。到时候他就会风雨无阻的来。 也不知道慕容南会不会看到。 另外,苏泠月也做了两手准备。 来之前,她带着一个小笼子,里面又一个信鸽。 她将自己想表述的东西,全都写在了信上,将它给放走了。 希望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等了这么久,放出去的所有线索,都没有收到成效,苏泠月真是有点失望了。 觉得不可能会等到希望…… 不过她依然会拼尽全力的杀进去,哪怕和景凰羽死在一起,也在所不惜。 也不知道杀了多久,苏泠月突然听到了有强烈的马蹄声,随后是双方的厮杀声。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援兵到了,有救了。 她拼尽全力的进入到了密道里面,却被里面的场景完全惊呆了。 因为她看到两个满是鲜血的人,一个已经躺在了地上,另一个已经是半跪在地上,看上去情形不太好。 即使身上满是血污,但是苏泠月也认出来了,眼前的人正是景凰羽。 也不知道他身上的是自己的血,还是被人的血,竟然会被染成这个样子,苏泠月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景凰羽……”苏泠月喊 了一声。 在听到她的这句话时,从景凰羽的嘴里突然喷出来一口鲜血。 ‘噗’的一声,他突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眼前的两伙人已经打在了一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景煜也受了重伤,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着。 苏泠月扶起了景凰羽,将他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景凰羽,你看看我,看看我啊!别睡觉,快起来。” 可能是情绪太激动了,苏泠月一边哭一边喊着,希望能够唤醒景凰羽。 苏泠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情绪这样激动,就是好难过。 他好害怕,景凰羽真的因为这事死掉。 也不知道呼唤了多少声,景凰羽仿佛有了一丝知觉,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他竟然醒了,苏泠月神情一怔。 景凰羽很开心,最后还能多看一眼苏泠月,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泠月,我有一件心事未了。”景凰羽说话的气息很是微弱,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出来。 苏泠月眉头微皱:“有什么心事?” “原谅我,可以吗?” “我不是已经原谅你了吗?” 景凰羽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嘴上是说原谅我了,但是我知道, 你并没有。你的内心之中,对我还是存有排斥。今日,我只想听你说一句实话,死而无憾。” 苏泠月吸了吸鼻子:“你这个傻瓜,赶快保存体力,不要在说话了。” 苏泠月的情绪已经完全处于崩溃状态,他不允许景凰羽在说话,浪费一点体力,怕发生意外。 她越是表现的这么在乎,景凰羽越是高兴,因为他知道,苏泠月是在乎自己的。 只是,自己负了她…… 他的手缓缓拿了起来,手指张开的瞬间,发现了一个菱形的东西。 不知道这是什么,苏泠月眼神里满是疑惑。 “送给你。” “什么?”苏泠月脸上的一滴泪水,掉落在了他的手上。 景凰羽颤抖的伸出手,缓缓的交在了苏泠月的手里。 “打开天地宝库的钥匙。答应我……好好……活着……” 在将这钥匙交在苏泠月的手中之后,景凰羽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一般,再无牵挂。 随后他的手缓缓滑落下去,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景凰羽……”苏泠月痛苦的大吼了一声。 任凭苏泠月怎么喊,他都一动不动。 苏泠月缓缓的伸出手,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瞬间泪如雨下。 第七百五十五章 他死了,身上已经凉了 皇上的队伍来了,是慕容南带来的。 苏泠月之前给皇上飞鸽传书,让派兵支援,但是半路上被景煜的手下给拦截了,并没有到皇上那里。 还多亏了慕容南。 之前慕容南和苏泠月闹掰,他说要离开回天原国,其实苏泠月知道他不会真的回去的。 这段时间的接触,苏泠月知道慕容南是真的很喜欢自己,也是真的很关心她。 即使苏泠月拒绝了他,但是苏泠月知道,慕容南是刀子嘴豆腐心,或许正在某个暗处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所以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苏泠月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慕容南。 当初慕容南给过她一颗信号弹,说是如果发生危险,就点燃它。 到时候他就会来救她。 当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苏泠月半信半疑的将它收了起来。 没想到还真的有用上的时候。 当时苏泠月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没想到慕容南真的出现了,还是和皇上一起出现的。 前来支援的这批士兵,是皇上的御林军,而为首的将领竟然就是慕容南。 见此苏泠月有些疑惑,不知道慕容南是怎么和皇上牵扯上关系的? 不过眼下她也顾不上那么多,看到皇上的兵 马赶来,将这批军队制服了,苏泠月急忙架起不知是死是活的景凰羽,准备离开。 慕容南立马下马,跑到了苏泠月的面前。 “我来吧!”他想要去帮苏泠月,可是就在手刚搭上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由得一怔。 “他死了?身上已经凉了。” 听到慕容南的话,苏泠月像是一直发疯的狮子一般,突然咆哮道:“不,他没有死,他没有死。” 觉得苏泠月就是在自欺欺人,慕容南很是无语。 他再次伸手试探了一下,发现真的已经是死了,气息都没有了。 怕苏泠月会接受不了,慕容南安慰着她:“先平静一下,不管怎样,先把他带回去再说。” 这一次,苏泠月没有在咆哮,而是情绪平稳了许多。 她没有说话,慕容南急忙叫着手下人来做,将景凰羽,景煜和景焓都抬了出去。 他们三个就属景凰羽受伤最重,已经没有了气息,然而景焓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不知道是生是死。 景煜受了重伤,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可见景凰羽和景煜曾发生过殊死的搏斗,否则不会这样。 看到景凰羽和景焓已经变成了这样,皇上动了怒。 “怎么回事?” 未等周围人回答,苏泠月突然跪在地上回复道:“景煜藏私兵和兵器,我和太子殿下等人本来约好了一起去查看,没想到却被煜王摆了一道。他根本就没有去南方治理水患,而是找了个替身过去。真正的他,留在这里准备守株待兔,趁机杀了太子殿下,好取而代之。” 苏泠月明显是想要为景凰羽报仇,故意这样说的。 景煜用着异样的眸光看向苏泠月,他刚要开口狡辩,被皇上给反驳了回去。 “好大的胆子,景煜你胆敢欺君?” 景煜吓得急忙低头,他有心想要跪下,可是身上根本就没有力气。 景煜叹了口气:“父皇,不要听他们的一面之词。” 皇上冷哼了一声:“怎么不听他们一面之词,你难道要听你的话吗?你胆敢骗朕,还伤害手足。之前已经警告过你一次了,既然如此不听劝,那就别怪朕不念父子情份。” “来人,将四皇子关押天牢。” 没想到皇上竟然动真格的,吓得景煜连忙求饶:“父皇宽恕。儿臣知错了。” 皇上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似乎并不想看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景煜,你就乞求苍天饶恕,你的手足没有性命安危。不然的话,就下去陪葬 吧!” 听到这话,景煜完全的傻了眼,没想到这是自己父亲所说的话。 再怎么不济,他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虎毒还不识子呢!为什么父皇要这样对待自己? 在临被脱下去之时,景煜十分不服气,不由得喊道:“父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同样都是皇子,你为什么要偏心?” 这是景煜压在心里多年的话,但是他从未在父皇的面前表漏过。 这一次,因为被激怒了,觉得父皇偏心,横竖都是个死,不如说个明白。 听到景煜的话,皇上一怔,脸色铁青。 “你在质问朕?” 景煜仗着胆子,一脸的悲愤:“这么多年了,我从未提起过。我觉得只要我表现得足够优秀,会打破父皇心目中的成见。但是我发现错了,无论我怎么做,都改变不了。因为由始之终,父皇就是对我带着成见。 从一开始,你就觉得我不配当您的儿子,不配太子之位,更不适合做储君。” 皇上并不像在众人的面前说一些凉薄的话,毕竟皇家的丑事,不想让别人知道。 本以为那天,在大殿之中,已经说得够明显了。看来他还是没有死心。 “要朕和你说多少次,你才会听明白?不是朕对你 有成见,而是从一开始你就居心不量,表现出对太子之位,对皇位有太大的目的性。你不适合做帝王,如果安安分分的,朕也会保证你衣食无忧,有享之不进的荣华富贵。但是你让朕,太失望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皇上的眼中明显有失望。 他不是没有给过景煜机会,只是他野心太大,竟然还藏私兵,想要造反。 皇上已经不准备原谅景煜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人将景煜带走吧。 这一次景煜没有在多说什么,面无表情,脸上带着丝丝恨意。 因为他知道,在多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景煜被带走之后,苏泠月一脸的冷若冰霜。 盼这一天,盼得太久了。景煜终于被带走了。但是他一天没死,苏泠月就一天不安心。 皇上下马,缓缓走了过来,看到担架上的景凰羽,皇上满眼的心痛。 “太子他……” 旁边一位军医连忙回复:“回皇上,太子殿下他已经……”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景凰羽是已经死了。 但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皇上急忙打断了军医的话:“把太子殿下和焓王送到宫中,让太医院的太医都来。” “是,皇上……”军医连忙领命。 第七百五十六章 天地宝库 景凰羽和景煜被送进了宫中。 景凰羽已经被宣判死亡了,皇上一直在门外等着,太医们在门外急得团团乱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果太子被宣判死亡,整个国家可能都会掀起一场风波。 太医们更怕的是,皇上一怒之下,让所有太医陪葬啊! 太医院的所有太医正在商讨此事。 “难道就没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药吗?哪怕有一线生机,也总比这样的强。” 其中有一位比较德高望重的太医,在旁边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方法不是没有,只是根本做不到啊!” “做不到也总比不说的强,如果没有一线生机,我们的脑袋可能就搬家了。” …… 太医院的这些老太医们全都鸦雀无声了。 为了保命,也只能选择更好的办法。 就在众人都在沉思之中的时候,苏泠月和严意茹走了进来。 “各位太医们,可有什么更好的见解和治疗办法?” 听到苏泠月的话,大家纷纷回头。 苏泠月带着严意茹向着各位太医施了一礼。 这一次,苏泠月是用着自己的真面目示人的,并没有在易容。 看到是太子妃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老臣没有看错吧! 真的是太子妃娘娘?” 苏泠月嘴角微弯:“没错,是我。” “太……太子妃……您不是……” 听到其中一位太医结结巴巴的,苏泠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是已经死了,对不对?怎么会起死回生的?” 其中一位太医,连忙点头。 “我其实并没有死,而是用了一招金蝉脱壳的办法。这事以后再说便是,今日来,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各位。” “太子妃尽管说。” “太子现在已经没有了气息,外表上和死人无疑了。但是我知道,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宫中的老太医有不少曾经再外面四处游历过,应该知道不少。所以我想问,死了的人,还有可能救活吗?” “……” 苏泠月话音落下去很久了,但是屋子里面依然是鸦雀无声。 见大家都不敢说话,苏泠月拍了拍手。 随后一位下人端着一盘银子走了出来。 “这是皇上赏赐的,只要各位太医能够有好的办法救回太子殿下,这银子可以平分。另外如果方法有效,不仅有这些银子,还会赏金千两,名声大噪,何乐而不为呢!” 皇上施压,另外让苏泠月恩威并施。太医们从一开始的不 敢说,到后来的跃跃欲试。都开始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大家七嘴八舌的,苏泠月听了有一会儿,最后挑出了两种最可靠的办法。 “归魂草只要有它,就能起死回生。但是归魂草在哪里,谁也不清楚。” 另一位太医随声附和着:“听说在天地宝库之中,只要打开天地宝库,就会找到归魂草。”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鸦雀无声了。 天地宝库存有东凤国的龙脉,一旦被开启,可能国运会有所改变。 这些年来,没有人敢起此事。看来这位太医,为了让悬赏,命都不想要了。 这位太医看到周围所有人都用着异样的眸光看着自己,顿时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低下了头。 苏泠月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叮嘱道:“你还知道什么,尽管说。” 太医急忙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泠月不相信,她知道他应该是害怕。毕竟天地宝库这种词,就是禁忌,不能随便说的。 苏泠月沉思了片刻,随后交代着众位太医。 “今天我来找大家商讨之事,不要向外透漏。今天提供线索的,都有赏赐。为了保密,一会儿一个人一个人的私聊。李太 医,你先进来吧!” 怕他们担心惹来杀身之祸,会避而不谈,苏泠月找了一个方法,那就是挨个找人谈,看看能不能有意外收获。 谈及天地宝库的是李太医,之前王太医也贡献了不少线索。 所以苏泠月将他们二人画为重点,知道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那就是东凤国的不少宝物都藏在天地宝库之内。必须要集结五把钥匙才可以。 这么多年,没有人可以极其。 李太医的祖上曾经参与过这个天地宝库挖掘计划,所以知道的比较多。 他说,天地宝库类似一座大古墓,里面剑仙万分,想要进去,必须要开启大门。 而开启天地宝库的钥匙,必须要五把。 李太医将这五把钥匙的大致图案画了下来,当看到这五把钥匙的时候,苏泠月完全的惊呆了。 因为有四把,她都见过。其中三把还在自己的手中。 虽然心中惊讶,但是苏泠月并没有表现出来。 慕容南那里有一把!那么这最后一把,又在哪里? 想着,苏泠月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全程苏泠月都在打听着怎样可以救治景凰羽,一旁的严意茹比较着急。 因为景焓的病情也不容小觑。 “焓 王现在状况不佳,一直没有清醒过来,各位太医可有更好的办法救治?” 王太医摇了摇头,表示受伤严重,自己束手无策。 而李太医测试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有办法。 “焓王受伤虽然严重,但是并没有断气,一直在提着这口气。他仿佛心里面还惦念着谁,不肯离去。这段时间,老臣会为他施针,刺激他的穴位,争取让焓王殿下清醒过来。” “那他什么时候会好?” 李太医摇了摇头:“具体老奴也不太清楚,或许一天两天,或许一个月两个月,或许一年两年,又或许终生都这样半死不活。老臣唯一能保证的是,吊着他这口气,让他活着,但是能不能完全清醒,还是要看殿下自己的造化啊!” 听到这话,严意茹的眼圈就红了。 她没有想到,那天竟然会是最后一面,早知道自己就不和景焓怄气了。 如果景焓这一生都清醒不过来,那可如何是好? 越想越觉得内心愧疚难受,严意茹的眼泪情不自禁的就流淌了出来。 见她竟然哭了,苏泠月连忙安慰:“你别担心,景焓不会又事。我了解他,他要是想死,不会一直吊着这口气,他舍不得你。” 第七百五十七章 一切都是我愿意的,心甘情愿的 听到苏泠月的安慰,严意茹点了点头。 只要有希望就是好的,起码他还吊着一口气。 李太医被严意茹调走了,专门给景焓施针。 而苏泠月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慕容南商讨关于救景凰羽的办法。 “我已经将景凰羽安置在了寒窑之中,在宫外的不远处,每日储存大量的病,以方便保存他的身体。” 听到慕容南的话,苏泠月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瓶子。 不知这是做什么的,慕容南一怔。 “这是要将这个药丸塞在景凰羽的嘴里,不仅可以保存他的尸身,还可以让他短时间内,身体处于活着的状态。” 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灵丹妙药,慕容南愣愣的将它拿了过来,随后看了看,脸上充满着好奇。 “你对他还真是有心了。只是你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万一他……” 慕容南的话还没等说完,便被苏泠月给顶了回去:“没有什么万一,我一定能够救活他的,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在听到苏泠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慕容南一下就沉默了。 因为慕容南知道苏泠月已经做出了选择,已经不仅仅是拒绝他那么简单了。 经历了这么多,苏泠月的心里已 经真真正正地选择了景凰羽。 在收起旦药的时候,慕容南忍不住问了一句。 “如果景凰羽被救醒了,你会再嫁给他吗?” 不知道慕容南为什么要这样问,苏泠月沉思了片刻,随后回答道:“会!” 言简意赅,但是这句话却撕、裂了慕容南的心,让他觉得异常痛苦。 因为他这样说,等于就是没有机会了。 “如果景凰羽死了呢。” “他不会死的!” “我说如果,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万一呢!” 慕容南用一个比喻,想要知道苏泠月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一次苏泠月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如果他真的离去了,我宁愿终身不嫁,为他守寡一生。” 听到这话,慕容南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节握得苍白。 他苦笑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见他要走,苏泠月及时将他叫住了。 “慕容南,我还没有说声谢谢呢,这一次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的话,恐怕我们早已经命丧黄泉了。” 慕容南摇了摇头:“其实我是真的很想离你而去,但是一想到你们几个人单独行动,实在是太过危险。我又不放心你。” “所以才要谢谢你。” 慕容南叹了口气:“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也不需要说谢。” “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苏泠月一直都这样客气,慕容南知道,由始至终在苏泠月的心里,都拿自己当做外人。 她越是这样,慕容南觉得心里不舒服。 不过直到现在,他也知道了答案,知道和苏泠月之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明明很想离去,却偏要选择守护在她的身边。 这种做法,让慕容南都觉得有点无法想象。 可能这就是爱吧! 明知道她的心里没有自己,可是慕容南还是愿意帮助她,不让它发生任何危险,在背后默默的守护着她。 刚刚他回答的那么明确,依然没有给慕容南留任何的遐想。 苏泠月怕他伤心,有心想要开口,却被慕容南的一句话给怼了回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我没有那么脆弱,我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我也并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况且景凰羽也是我的朋友。我会尽我全力帮助你去救他的,至于景凰羽是什么命,就要看造化了。” 慕容南这样说,苏泠月很是欣慰。 “幸好有你在身边,让我无所畏惧,只是有一件事情我不太明白。” 苏泠月的 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但是之前一直忙着景凰羽的事情,所以并没有问他。 那就是慕容南的真实身份,他为什么会和东凤国的皇上牵连在一起? 苏泠月觉得他一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他不愿意说罢了。 然而这个秘密一定与皇家有关系。 “我拿你当真朋友,你也真心待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分享你心中不愿意说的那个秘密。” 听到苏泠月的问话,慕容南沉思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 “我当然愿意与你分享,这是这件事情你不要向别人透露。” “好!我发誓绝不向任何人透露。” 慕容南叹了口气,不知道要从何说起,这件事情已经压在他心里多年了,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以为这个秘密会烂在心里,没想到还会重新被提起。 如果不是因为苏泠月,恐怕他这一生都不会再踏入东凤国,不会再见到皇上。 看来一切都是天意。 “实不相瞒,我的确和东凤国的皇室有点牵连,甚至我和景凰羽之间还有些血脉关系。” 苏泠月不由得大吃一惊。 她在心里一直暗暗的猜测着。 “皇上的孩子?属于皇室血脉?” 苏泠月很是 聪明,一下就猜了出来,慕容南也并不否认,点了点头。 “没错,我也是东风国的皇子,只是说来我并不如景凰羽他们,因为我是私生子,我的母亲身份背景不好,所以我一直流落民间。 在我很小的时候也尝试过去认亲,可是几次进宫都失败了,后来我看到了皇室的纷争,也就渐渐打消了自己的这个念头,不准备再认亲了。” “那皇上知道你的存在吗?”苏泠月忍不住问道。 慕容南点了点头:“当然知道。前些年他向我抛出橄榄枝,想要将我接进宫,是我执意不愿意,后来去往天原国,过上了隐居的生活。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恐怕这一生,我都不再会踏入东凤国边界。” 闻言,苏泠月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没想到慕容南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可见他并不喜欢自己的父亲,也并不喜欢皇室纷争,所以才想逃的远远的。 都怪自己,将他又拉入到了这里面。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过不想过的生活。” 苏泠月将所有的过错,推在了自己的身上,慕容南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容。 这一切怎么能够怪你?一切都是我愿意的,心甘情愿的。“ 第七百五十八章 助你打开天帝宝库 “话虽如此,可是一切都因为我。” “好了,咱们两个就不要在这里讨论谁对谁错了,眼下救景凰羽要紧,你刚才去太医局打听到了什么?” 言归正传,现在不是探讨他身世的时候,所以慕容南想要问一问有关于景凰羽的状况。 苏泠月说出了李太医之前所透露的归魂草。 能够救景凰羽的归魂草,所在地就在天帝宝库之中。 天地宝库历来都是禁忌之词,虽然没有人愿意提起来,但是大家都知道里面存有龙脉。 只要打开,就能影响东凤国的国运之势。 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后,还是一些大臣,都想要打开天地宝库。 然后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甚至也不知道天地宝库到底存在于哪里。 所以找到天地宝库并打开它,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你确定归魂草是在天地宝库之中?”慕容南疑惑的问道。 苏泠月叹了口气:“我也是听他人所说,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去看看,起码有一线生机,就不能放弃。” 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慕容南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咱们救去寻找能够打开天地宝库的方法吧!” 提起这事,让苏 泠月不禁叹了口气。 “天地宝库不是那么容易打开的,据听说需要集齐五把钥匙。李太医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关于天地宝库在哪里,怎么开启,需要做什么,我们一概不知。” 慕容南也不太了解,想要先去打开宝库,需要做的是翻阅典籍,先了解天地宝库才是。 慕容南突然想起东凤国的藏书阁。 “皇宫之中的藏书阁有点历史了,不如我们去翻阅一下,看看能布恩那个找到一些关于天地宝库的相关记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觉得慕容南说得有道理,苏泠月点了点头。 “那就去吧!” 为了早一些救治景凰羽,两个人并没有耽误时间,而是直接就去了皇宫之中的藏书阁。 藏书阁的典籍太多了,看到眼前密密麻麻的书籍,苏泠月不禁叹了口气:“这得挑到什么时候啊!” 慕容南突然想到了什么,走过去叫来了藏书阁的管事。 “知道哪里有记载天地宝库的书吗?” 听到慕容南的问话,男人的脸都变了颜色。 刚要开口回绝,不料慕容南拿出了一颗珠子,放在了他的手里。 “这可是上好的南海夜明珠,价值连城,只要你肯说 出来你知道的,这颗珠子就是你的了。” 看着慕容南手里的珠子,男人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液。 比较眼馋,但是又不敢。 挣扎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回答。 “这边来。” 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在接过慕容南的礼物之后,男人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带领着他来到了一处角落,非常隐蔽的地方。 他从最犄角旮旯里拿出了几本书,递给了慕容南。 “这是有关于天地宝库的记载,看完之后记得放回去,别说是我帮你拿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慕容南点了点头,接过这本书,翻阅了几页 发现真的是记载着有关于天地宝库的事情。 随后他带着苏泠月,来到了一间比较隐蔽的房间,准备查看一下里面到底都记载着些什么。 他们手里一共有两本,一人一本,看完之后又相互调换了一下,接着查找。 在书中所记载,天地宝库隐藏着大量的金银珠宝,而且还有东凤国的龙脉所在,只要找到了天地宝库,便可以成为东凤国的君主。 不仅拥有里面的所有财宝,还可以有逆天转命的机会。 看到这里苏泠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这么 多人,都想得到,却又对这个话题避而不及。 历来景家都是属于皇室家族,没有人能够撼动他们的位置。 如果真的找到了东凤国的龙脉所在,那么可以轻而易举的改朝换代。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苏泠月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有待于考证。 上面还有一段地图,记载着关于天地宝库的位置所在,苏泠月按照地图,细细分析了一番,发现这天地宝库的位置,就在东凤国之中,而且距离皇宫还不远。 这就让苏泠月有些疑惑了,这地方到底在哪里? 书并没有那么厚,几页便翻没了,最后苏泠月放下了书,叹了口气。 “看了等于和白看一样,什么收获都没有。” “谁说没有收获的。” 说着,慕容南翻了几页,只见上面出现一幅图画。 “上面记载着关于开启天地宝库五把钥匙的记载,你没发现这些东西我们都见过吗?” 苏泠月点了点头,随后将身上的龙目和其他宝物都翻了出来。 “我身上本来是有两把的,但是后来景凰羽又给了我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目前我的身上有三把,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身上有一把和我一模一样的龙 目。” 慕容南点了点头,将他身上的龙目拿了出来,放在了苏泠月的面前。 “这龙目就送给你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助你开启天地宝库,必须需要这个东西,如果你不想要的话,可以开启之后,再还给我。” 觉得慕容南说的有道理,苏泠月点了点头,将龙目给收了起来。 目前,五把钥匙已经集齐四把,只剩下最后一把。 除了要找到天地宝库的位置,还要集齐最后一把钥匙,可是最后一把钥匙又在哪里呢。 苏泠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景凰羽,总感觉像是痴人说梦一般。 看到苏泠月愁眉苦脸的样子,慕容南在旁边安慰着她:“不要想太多,我会帮助你的。” 苏泠月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就在她要起身之时,突然旁边的茶杯被他碰翻了,水打翻在了书上。 见此苏泠月,急忙将书拿了起来,抖了抖上面的水,一脸的愧疚。 “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可能是有心事的缘故,所以苏泠月不是故意将茶水打翻。 慕容南急忙起身接过书,想要查看一下到底淋湿到了什么程度。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 第七百五十九章 我愿意不计前嫌,嫁你为妻 苏泠月的无意识之举,没想到竟然弄巧成拙。 看到书上竟然有变化,慕容南的脸上充满着惊喜。 “这还真是因祸得福了,如果不是你将水打翻,还不会发现,竟然会有这种奥秘。” 苏泠月也是一脸的惊讶:“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这是一种特殊的纸张,用特殊的笔写上去的字,只有蘸水或者潮湿的情况下,这才会显现。 由此可见,这上面是记载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所以才会这样。” 苏泠月也是很惊讶,没想到误打误撞,还发现了不同寻常。 两个人将两本书上都印了水渍,真的发现了有不一样的地方。 这上面竟然是地图。 经过仔细查看发现,地图上所显示的地方竟然就是叶灵汐新宅院。 见此,两个人大吃一惊。 苏泠月忍不住开口道:“怪不得叶灵汐竟然会将宅院建在古墓的上面。 原来那根本不是普通的古墓,而是天地宝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叶灵汐应该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在天地宝库上建造宅院,目的就是想要引人耳目。现在咱们也知道了这个秘密,不如马上行动。 有线索就是好的,苏泠月急忙点了点 头。 “之前咱们已经去过几次了。大致已经知道了路线,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难道说咱们还没有找到真正的大门?” 慕容南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应该是这样的,而且上次我们发现的五把钥匙之一,就是在古墓之中,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最后一把也应该在天地宝库之内,我们应该再进去一趟。” 既然已经知道了线索,苏泠月觉得宜早不宜迟,于是她和慕容南商量了一下,准备今晚就开始行动。 这边苏泠月和慕容南忙着,一会儿要进入古墓需要带的东西。 这边严意茹已经把太医带到了殿内,让他为景焓施针。 景焓伤势过重,还有一口气吊着,但是目前的情况也是不容乐观。 所有的药都吃不进去,只有严意茹嘴对嘴的喂他。 但是吃药并不能出现好转,眼看着他这样躺着,也不知道是生还是死,能不能活下来? 看着景焓满身的针,严意茹在旁边焦急的问道:“这能行吗?不能扎坏了吧?” 他一摇了摇头:“放心吧,不会炸坏的,目前所扎的这些穴位,是刺激焓王殿下能够快点醒来。 相信应该会有一定的效果,只是不要太着急,还需 要一点点的来。” “那最快需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才能醒?”严意茹迫不及待地问道。 太医叹了口气:“这个不太好说,就需要看寒王殿下的造化了,不过依照目前来看,应该是失血过多,需要一段时间的滋养,等到恢复血气外加我通过针灸来刺激他的穴位,应该会好转。” 只要有一线生机,还是好的。 即使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但是严意茹还是满心的期待在等他以针灸完之后,能有所好转。 她端来了一盆水,开始为景焓擦拭额头和身上,想要将他身上的血污全部清理干。 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珍惜。这一刻严意茹深有感触。 本以为他只是因为太过恨她,所以才会无法放弃,无法忘了他。 但是这一会儿,看见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却又觉得心疼极了。 其实由始至终,她都没有忘了景焓,装作十分冷漠,不过是在自我欺骗罢了。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她,等她回心转意了,当景焓也爱上了自己,却又上演了这一番生死离别。 如果可以,严意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景焓健康的活着。 擦拭完景焓的身上之后,严意茹坐 在了他的旁边,忍不住叹息了一口气,随后伸手抓住了景焓的手,像是聊天一样,在对沉睡中的景焓聊着自己的心事。 “你知道曾经我有多么的讨厌你吗?俗话说当初有多爱,后来就有多恨,我不知道自己的恨意为什么会那么多,或许是曾经真实的爱过,而你又抛弃我。 那个时候,我深知你的心里没有我,可是我却一心的想和你在一起,甚至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后来当我准备放弃时,你却又告诉我,爱上了我,让我一时间根本就无法接受。 我曾经充满了质疑,觉得你对我不是认真的,或许喜欢上,也只不过是一时兴起。 但是这一次我很肯定的告诉你,景焓快点醒来吧,不管你是不是在骗我,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哪怕飞蛾扑火我也认了。 我逃不了自己的心,即使装作很冷漠的对你,但是每次我都心如刀绞,即使想要和你保持距离,可是每次看到你,还会心跳加速。 无论我外表装的多么不在乎你,只有我自己知道,一切都是假象,不过是在骗自己。 如果可以,你还愿意,那就请你坚强一点的撑过去,等你好了之后,我愿意不计前嫌,再 次嫁给你为妻。” 这应该算是严意茹在向景焓表白,这句话她从来就没有说过,但是今天对着昏迷的景焓说出来,希望自己的心声能够被他听见。 希望景焓可以有强大的意志力活下去,冲过最后的难关。 严意茹满心都是期望。 严意茹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着景焓,面对着眼前一言不发的他,只要有空严意茹都会坐在他的身旁说话。 希望自己的话语能够让景焓听到,唤起他心中生的意识。 晚上苏泠月和慕容南已经准备好出发了,因为之前已经有过两次经历,所以这次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而且自从叶灵汐倒台之后,这座宅院算是空置了下来,也没有人可以再从中作祟,或者是暗中截杀。 苏泠月和慕容南可以很轻松的潜入进去。 之前两个人已经把该走的地方都走遍了,并没有发现,还有其他暗室。 但是按照地图所说,天地宝库如果真的在这里的话,在哪个暗室之中? 想必这里该有超级大的空间还没有被发掘。 慕容南利用自己的毕生所学,找遍了古墓里的所有地方,都没有发现有暗室。 这就让他有些疑惑了,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第七百六十章 八卦太极 两个人在古墓之中逗留了将近两个时辰左右,还是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苏泠月觉得有些累了,便坐在一个台阶上,拿出了自己的水壶喝了一口。 “饿了吧,吃点干粮喝点水吧。” 说着,苏泠月将身上的干粮拿了出来,分给慕容南一半。 慕容南的也拿出自己的水壶喝了一口水,准备养精蓄锐之后再继续寻找。 只是继续下去,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应该想点其他的办法。 慕容南向着四周望去,一副若有心事的模样。 不知道慕容南在观察什么,苏泠月忍不住问道:“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慕容南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问的苏泠月:“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奇怪的规律?” “什么规律?” “这座墓的建造好似是一个八卦图,我们刚刚走了一圈,给我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先天八卦的排序是: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 这八个数字,如果连接起来,它的顺序方向是一条线,自正南方乾起,走向东南兑,而东方离,而最后至东北震,这是顺。 另一条线,是起自西南的巽卦,而走向西方的坎,而西北的艮 ,终于北方坤,这是逆。 我们将两条线连起来,会得到一个太极的图案。 刚刚我们在这里都留了两个时辰左右,我发现走的顺序正是太极图。而我们之前所打开的暗室只是太极图的一部分,里面还有其他的部位没有走,如果我们按照太极图的形状去打开其他暗室,是不是就迎刃而解了。” 慕容南的这番话,听得苏泠月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说实话,什么五行八卦她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是觉得慕容南说的有道理。 他毕竟有几分道行?应该知道些什么。 慕容南继续补充道:“除了先天八卦,还有后天八卦。后天八卦的排序是:坎卦在北方,离卦在南方,震卦在东方,兑卦在西方,东南是巽卦,东北是艮卦,西南是坤卦,西北是乾卦。” 苏泠月摇了摇头:“我有点听不明白,有没有什么好记的口诀,可以让我一下就记住?” 慕容南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教着苏泠月:“一数坎兮二数坤,三震四巽数中分,五寄中宫六乾是,七兑八艮九离门。” 这个口诀倒是挺好记的,苏泠月跟随着慕容南念了几遍就记住了,只是这有什么 用? “你能告诉我记住这些需要做什么吗?” 怕她会听不懂,慕容南拿起了地上的一颗小石子,随后在地上画起了图案。 “也可以试把八卦圆图,加几条线,改成方图。从图的位置上看,凡是相对的两个卦加起来,都得十的和数,如果连中心的五亦计进去,则无论任何一行,横的、直的、斜的三格总和都是十五。所以……” 慕容南突然停顿了一下,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 他拿石子在中间的表格上画了个圈儿。 “应该就在这里。天地宝库的大门就在这里。” 苏泠月满脸的惊喜,忍不住问道:“那开启它的钥匙在哪里?我们还缺一把钥匙啊。” “钥匙?”慕容南淡淡自语着。 这个古墓是按照八卦阵图所布置的,之前已经打开了不少墓室,如果说确定了天地宝库的中心位置,找到了他的大门,那么相信最后一把钥匙,也是在他附近。 慕容南细看了好久,最后在旁边找到了两个觉得很有可能的地方,画了个圈儿。 “先从这里攻克吧!” 见慕容南找到了突破口,苏泠月点了点头。 “听你的,那我们出发吧!” 两个人 吃完了干粮,没有耽搁,直接按照刚才所分析的去寻找了。 眼前有两座墓室,需要二选一。 如果选对了还好,一旦选错,可能就会做无用功。 慕容南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见他迟迟拿不定主意,苏泠月为他拿主意道:“就这个吧!我的幸运数字。” 其实慕容南也分析不出来,正在选择困难症。苏泠月突然帮他选择,也算是问题迎刃而解了。 “那好吧!就这个。” 慕容南的手心按在了上面,就听咔的一下,石室被打开了。 看到如此,苏泠月惊得瞪大了眼睛。 看来慕容南分析的都是正确的,这里真的存在暗室。 经过上几次的经验,苏泠月知道,后面充满着危险。 只是不论是龙潭虎穴,都得闯一闯了。 苏泠月转头问向慕容南:“准备好了吗?” 慕容南点了点头:“准备好了。嗯,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有我在。” 这句话算是在给苏泠月吃一颗定心丸。 “好,那一起吧!” 苏泠月话音未落,两个人同时走进了石室之中。 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刻发生了,周围突然间出现了漫天的藤条,一下就将苏泠月的手 腕给缠住了。 苏泠月拼命的往后挣扎,可是这藤条拉的非常紧,苏泠月被它拉向前面。 见情况不好,慕容南急忙抽出自己的剑,上去砍了一剑,算是把这个藤条给砍断了。 但是另一个藤条又出来,将她的腿给绑住了,前前后后大约十多根,不仅苏泠月被钉在了原地,就连慕容南也被这藤条给纠缠了起来。 这些东西更像是树藤,而且还有旺盛的生命力,即使慕容南砍断,但是从旁边还会生出新的枝丫,密密麻麻的向着他们两个袭来。 如果有密集恐惧症者,见此场景,恐怕都会直接被吓晕过去。 苏泠月和慕容南的手脚都已经被缠住了。 看着还有这么多大量的树藤向着他们袭来,苏泠月紧张的问向慕容南:“怎么办呀?” 慕容南脑筋一转,随后靠近苏泠月。 “你的另一只手还没有被缠得太紧,将我衣袖里的东西勾出来。 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苏泠月疑惑的看了看他的衣袖,尝试着用手勾了勾,可是并没有出现什么东西。 “你让我勾什么?” “一颗很像是球一样的东西,只要将它扔出来即可。” 听到这话,苏泠月恍然大悟。 第七百六十一章 别管我,快走! 因为苏泠月猜得出来,他所说的这个东西类似炸弹,可以将眼前的这些树藤都炸毁。 但是一旦引爆,有可能会危及到他们两个的生命。 苏泠月用着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慕容南:“你确定?万一出现意外怎么办?会炸伤我们的。” “你放心吧,这颗弹药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只要扔得远一些,暂时不会炸坏我们。” 听到他的这句话,苏泠月沉默了,觉得也应该冒险试一试。 反正横竖都是个死,或许这样做还能摆脱眼前的险境。 于是苏泠月用手勾着他的衣袖,将里面的一颗圆球勾勒出来。 随后他问着慕容南:“怎么办?” “不去能扔多远是多远。”慕容南在旁边指示着她。 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将手里的圆球扔在了最远处根部出现的位置。 就听“砰”的一声,远处传来了爆炸声,吓得苏泠月急忙转过头去。 慕容南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苏泠月给搂在了怀里。 “你没事吧?”?苏泠月摇了摇头。 刚刚爆炸离他们有些远,所以只是被气流震了一下,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爆炸声响起之后,根部的树藤好似感受到了危险,急忙将自己的滕枝 收了回去。 苏泠月和慕容南暂时算是脱离了危险,两个人急忙将身上的剩余滕枝给拽了下去。 随后互相问着对方:“没什么事吧?” 苏泠月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 话音未落,对面的树藤又冲了过来。 这次苏泠月和慕容南有所警觉,直接抽出剑开始疯狂的向旁边砍着。 只可惜藤蔓越来越多,即使一开始能够砍掉,到后来已经密密麻麻,即使有多双手都已经砍不了了。 无奈之下,慕容南又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圆形的东西。 就听“砰”的一声,扔在了根部,再次炸毁藤条。 树藤又继续抽了回去,放过了他们。 有过两次这样的经验,慕容南突然发现,每次在爆炸响起之后,藤条都会给一点时间缓冲。 现在他兜里面的圆球不多,想要炸毁它是不可能的,也只能拖延时间。 于是慕容南灵机一动,转头叮嘱着苏泠月。 “我跟你善后,保护你都安全,你想办法找到那把钥匙,看看在没在这里。” 听到慕容南的话,苏泠月向着周围望了望。 “好,我去!” 说完,苏泠月急忙飞身而起,利用轻功飞向了最远处。 眼前出现 树藤根部的地方,像是两个圆洞,这两个圆洞,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出很多藤条。 而在这两个圆孔的前面,有一个类似圆凳子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苏泠月仗着胆子飞身而去,有心想要坐在那个椅子上。 看到苏泠月如此怪异的举动,旁边的慕容南急忙喊了一声:“你疯了,让你找暗格,想办法打开这里的机关,你怎么坐在椅子上?那玩意儿不可坐。” 可是说这些已经晚了。当慕容南开口的时候,苏泠月已经飞身坐在了上面。 就听“咕咚”一声,椅子被苏泠月给押了下去。 感觉到异动,苏泠月再次飞升而起,脚落在了旁边的地面上。 见此,慕容南在旁边,忍不住叹了口气。 “让你找暗格,你为什么要坐在椅子上?” ? “因为我觉得,这个椅子摆在那里很是突兀。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真正的暗格就应该在这里,只要触动了椅子机关,也就被打开了。” 让慕容南没有想到的是,这都让苏泠月给误打误撞了。 的确如此,那个椅子摆在那里很突兀,在苏泠月坐下去的时候,真正的按动了暗格机关,导致旁边竟然出现了不一样的状态。 只听“ 轰隆”巨响,在椅子落下去之后,突然又升起了一个不一样的石头。 上面竟然有一个发光的物体,闪烁着晶莹剔透的蓝光。 见此场景,连慕容南都已经惊呆了,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在旁边叮嘱的苏泠月:“先不要轻举妄动,稍安勿躁。” 苏泠月点了点头并没有动,其实不用慕容南叮嘱,她也没有打算动。 因为上面是什么东西,他也不敢肯定,只能静观其变。 就在这时,藤条进行了第四波攻势。 慕容南为了保证苏泠月的安全,再次从袖口里扔出了圆球。 就听“砰”的一声,爆炸声响起,藤条再次消失不见了。 恰巧在这个时候,发出晶莹剔透蓝光的东西呈现在了眼前,是一个类似三角形的宝石光。 很亮,看起来里面像是蕴含能量团一样,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有心想要伸手,不过却被旁边的慕容南给止住了。 “忘记上次拿下来宝物会发生什么吗?”慕容南在旁边提醒着她。 苏泠月当然也知道,上次将宝物拿下来之后,周围开始地动山摇,似乎要发生坍塌。 这一次苏泠月长了个心眼,没有轻举妄动,只是他 们是来拿钥匙的,就不能想那么多。 苏泠月用着镇定的眼神望着慕容南,开口道:“这是一个机会,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去试一试。” “那我来吧,你先离远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慕容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泠月有些莫名的感动。 在发生危险的时候,他总是那么有男子汉气概,愿意在前面冲锋陷阵。 怕遇到危险,也是他先去承受,而不想让苏泠月承受任何伤害。 苏泠月叹了口气,并没有反驳慕容南,因为她知道,反驳的是没有用的,慕容南是绝对不会让她出现任何危险。 慕容南仗着胆子走了过去,伸出手缓缓碰在了这三角形的宝石上。 突然他的手颤抖起来,就像是触电一样,吓得苏泠月急忙想要去触碰他,不过却被慕容南给喝止住了。 “不要,不然你也会被连累的。” “可是我不能看到你这个样子。” 说着,苏泠月并没有管那么多,真的伸出手去触碰慕容南的肩膀,可是却被一股力道猛然给弹射出去。 管不了那么多了,苏泠月再次冲上前去。 不过这次她并没有直接用手触碰,而是突然捡起地上一根废弃的藤条,卷在了剑上。 第七百六十二章 景煜叛变 一切完成之后,苏泠月拿着剑一甩,藤条便困在了慕容南的手腕上 她拿着剑向后一扯,便将慕容南给拽了回来。 还好是有惊无险,虽然咱慕容南没有生命安危了,但是那块宝石他也没有拿下来。 就在慕容南准备上前再次尝试的时候,却被苏泠月给制止住了。 “你不能再上前了,上面应该有什么东西,不可以人直接接触。” “可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宝石拿不下来,一会儿藤条再次出现,咱们两个又要出现危机,我身上的弹药不多了。” 苏泠月叹了口气,突然想起刚刚自己急中生智,救慕容南时的场景。 她茅塞顿开。 “我有办法了。” 苏泠月惊呼一声,随后捡起地上的另一根藤条像是鞭子一样,甩在空中甩了几下。 看到她这样,慕容南突然间眼前一亮。 知道苏泠月要干嘛了,她是想要用鞭子将对面的宝石给勾过来。 果然她还是很聪明的,这一刻慕容南才恍然大悟。 刚刚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还傻傻的用手去触碰? 苏泠月在甩起鞭子之后,便抽打向了对面的宝石。 随后宝石弹起,她用鞭子将宝石给抽了回来。 苏泠月在空中一个翻转,将宝石攥在了手里。 这一次,宝石倒是听话,没有再发出特殊的能量,排斥别人,也没有像慕容南那样,像是触电一般。 苏泠月将这块三角的蓝宝石攥在手里,前后左右的仔细看了一看,脸上露出了笑意。 “大功告成,我们走吧。” 他们的运气还算很好的,在二选一时,一下就选对了。 为了互送苏泠月先离开,慕容南将衣袖里的最后一个圆球扔了过去。 就听“砰”的一声,再次将树藤给打了回去。 两个人快速的撤离,离开了这间石室。 这算是通关了,但是面前还有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开启天地宝库。 现如今五把钥匙已经集齐,只待开启。苏泠月觉得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这边苏泠月和慕容南还在古墓之中,而皇宫却发生了大事情。 皇上本来是姜景煜给关押起来,等待审讯的,但是突然间有人来报说是景煜跑了。 听到属下人来汇报,气的皇上将手里的奏折扔了出去。 “天牢乃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可谓是天罗地网,难以逃脱,景煜怎么会轻易逃脱?是不是有人接应?” 见皇上生气了, 汇报的属下人急忙跪在地上磕头道:“回皇上,是慕鹤将军,是他接应的,放走的。” “穆鹤现在在哪里?”皇上焦急的问道,就在这时突然间又没有暑假前来汇报。 “皇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见他慌慌张张的,皇上冷眼看向他:“什么事情这样慌忙?” “回皇上,是穆鹤将军,他反了。” 听到这话,皇上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差一点摔倒在地。 他坐在了皇位上,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远处。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手下竟然会造反,背叛了自己。 慕鹤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他竟然会造反? 难道是景煜,早就安排眼线,在自己身边。 这么多年,自己一直都是在景煜的计划之中活着? 所以景煜的造反之心,早就已经有了? 想到这里,皇上的手越是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节握得苍白。 一想到自己如此不成器的儿子,既然一心想要将他这个老子推下皇位。 皇上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宁愿没有这个儿子。 “传我命令,调动御林军。” 听到皇上的命令,属下人磕了个响头,带着一副哭腔。 “皇上,御林军也是幕后的人啊!现在能调派的兵马并不多,几乎全在慕鹤的手里……” 这句话不用他继续说下去,皇上也已经预料到自己的下场了。 慕鹤手里握着有调动御林军的能力,现如今他背叛了自己,选择站在景煜的麾下,而皇上这边却没有兵可以调动,只能任人宰割。 皇上只觉得手气的直颤抖,质问着属下人:眼下还能支撑多久?” “回皇上,也就两个时辰左右。对方的兵马还没有大量的派过来,如果一旦派过来,后果不堪设想,皇上您要做好准备呀!” 皇上咬牙切齿的回了一句:“只要我不死,东凤国决不能落入景煜之手,传朕的命令,能死扛多久是多久。” “是,皇上。” 皇上知道,这样硬扛下去,也不能解决根本问题。皇城被攻下,也只是早晚的事情,解决不了燃眉之急。 现在能救自己的,也只有远征大将军。 可是现在自己出不去,而远征大将军还在关外, 难道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吗? 想到这里皇上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此时的严意茹,还陪伴在景焓的身旁,并不知道皇宫里 的变动。 她趴在景焓的旁边睡着了,然而景焓的手指动了一下。 随后眼皮也在微微颤抖,有了知觉之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竟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印象里自己的最后意识,是在和景泽厮杀着。 随后景凰羽赶到,再后来的事情就记不清楚了,昏昏沉沉中仿佛昏睡了好久。 景焓向着周围看了一圈,这才发现自己是在府上,而旁边严意茹睡得正熟。 看到是她,景焓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他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了一下严意茹的秀发,眼神里满是幸福感。 本以为这次是生死离别了,看来老天对他不薄,依然让他活了下来,有机会看见自己心爱之人。 景焓没有动,而是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严意茹好一会儿,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熟睡中的严意茹可能感受到了什么,急忙睁开了眼睛。当看到景焓的眸光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 景焓笑了:“我没死,我活过来了。睡梦中,一直都有你的声音,你是不是一直在和我说话?” 听到景焓的话,严意茹哭着点了点头。 “是的,我一直都在和你说话,希望将你唤醒。” 第七百六十三章 皇宫已经沦陷 “睡梦里,我觉得自己再也醒不来了,但是耳畔一直回响着你的声音。 我一直在告诉自己,一定要活着醒来。意茹,谢谢你,是你唤醒了我。” 说着,景焓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臂,将严意茹给抱在了怀里。 而这一次,严意茹没有挣扎,而是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体会着它的温度。 他的心跳,他的一切。 人能活过来,比什么都强。 严意茹啜泣着:“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未来的日子该怎么办。” 景焓叹了口气,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一本正经道:“我们经历了太多误会隔阂,生离死别,但是仍旧把对方当做最珍惜的人,以后不要再和我怄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今后的日子我会好好珍惜你的,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严意茹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她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开,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你确定会对我好吗?”她反问着。 景焓苦笑:“当然,你是我此生最爱的人。” 可能是情绪太过激动的原因,在听到景焓这样说后,严意茹再也控制不住的扑进了他的怀里,随后痛哭流涕起 来。 可能是太过感动,也可能是压抑了太久的感情得到了释放,她趴在景焓的怀里哭了许久。 景焓则是嘴角微勾的搂着她,体会着这难得的甜蜜,终于风雨过后看见彩虹,他不用再体会相思之苦,不用再经受所有的惩罚,可以圆满的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了。 就在严意茹和景焓正甜腻在一起,你侬我侬之时,外面突然有人来传报:“不好了,焓王殿下皇宫沦陷了。” 听到这话时,严意茹急忙从景焓的怀里起来,随后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来跑来的属下。 景焓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什么?” “皇宫沦陷了,煜王殿下叛变了。” 刚刚醒来的景焓,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忍不住转头看向严意茹。 严意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不解的问道:“煜王殿下不是关押在天牢之中,怎么会出来的?” “是慕鹤将军。他手握兵权竟然叛变了,选择站在了煜王那里,背叛了皇上,现在皇宫已经沦陷,也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危险。” 闻言如此,景煜急忙想下床,却发现自己身上的伤还是很痛,一动觉得伤口像是崩裂了一样。 看到他表情不对,严意 茹急忙上前扶住了他。 “你现在重伤在身,还没有完全康复,不能乱走的,即使你去了也无济于事,拯救不了皇上的。” “那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景煜叛变吧,父皇现在岌岌可危。” 严意茹沉思了片刻,随后问到属下人:“苏泠月呢,她现在在哪里?” “已经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严意茹知道,苏泠月应该是和慕容南去找天地宝库了,也不知道这个天地宝库到底在哪里,能不能找到? 目前来说,一切都是个未知数,可是皇上这边等不了。 严意茹想了想,随后站起身来。 “我去想办法找苏泠月,你先安心的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 景焓不愿意,急忙摇头:“不可以,你一个女人出去抛头露面,万一出现危险怎么办?我陪你一起。” “可是你的身上有伤,刚回来不久,还没有恢复完全,如果再抻到或者是伤到,恐怕连神仙都难救了。” 似乎严意茹有些生气了,声音都变了。 景焓看到她如此关心自己,脸上露出了笑意。 “你现在这么在乎我吗?一点都不想让我受到伤害?” 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能问出 这样的话? 严意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在旁边无奈的叹了口气。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还是安安心心的在这里养病吧!” 严意茹不放心景焓,不想让他一起,于是迈步就要走,但是景焓不放心她,急忙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带我一起去吧,我知道一个地方或许能够找到苏泠月。” 听到这话,严意茹眉头一皱:“哪里?” “具体到那再说,我带路。” “可是你现在不宜操劳,走不了路啊,万一抻到伤口怎么办。” 景焓叹了口气:“我没事。弄个简易的轿子,让人抬着我去便是。” 觉得他这个办法倒是可以,于是这次严意茹没有再拒绝,而是同意景焓一起陪同。 景焓坐在了简易的轿子上,跟随着严意茹一起去寻找苏泠月。 这边,苏泠月已经找到了第五把钥匙,跟着慕容南准备开启天地宝库。 就在这五把钥匙按照形状,全都塞进了合适的位置之后,突然旁边金光闪耀,大门随之缓缓打开。 打开的瞬间,苏泠月觉得一股强风吹过来,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她和慕容南急忙转过头去。用胳膊挡住了眼前,想抵抗着 强风。 风吹了一阵之后,便停了下来,苏泠月放下胳膊转头看过去,竟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眼前竟然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觉得自己可能是幻觉,苏泠月转头对慕容南道:“你掐我一下。” 不懂她在说些什么,慕容南一愣。 “为什么要掐你?” “我想要知道我是不是幻觉,是不是在做梦。” 听到这话,慕容南笑了:“怎么可能是做梦,要是做梦的话,也是我和你一起做的梦。” “别废话了,快掐我一下,让我觉得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慕容南倒是没手下留情,真的伸手掐了苏泠月一下。 痛的苏泠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疼啊。” “疼就代表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境,眼前咱们两个的确是打开了天地宝库,还是赶快去找归魂草吧。” 这次他们两个来的目的就是打开天地宝库,找归魂草,所以两个人快步的走了进去。 眼前的宫殿金碧辉煌,给人一种不是真实的感觉,周围满是金银财宝,而且还有不少黄金白银。 更夸张的是,眼前竟然还有一条黄金。 巨龙雕刻在墙壁上。 这条巨龙十分的长,占了整个墙壁。 第七百六十四章 归魂草 两个人的眼神里都散发着光芒,第一次看到如此震撼的场面。 传说这里面有龙脉,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墙壁上盘着的黄金巨龙,应该就是龙脉。 两个人看了一圈,最后苏泠月提议道:“我们来的目的,就是找归魂草的,其余的等以后再说吧,先找到归魂草救景凰羽的性命再说。” 觉得苏泠月说的有道理,慕容南点了点头。 随后两个人开始翻看眼前的箱子,去找归魂草。 箱子都是分类的,第一堆都是金子,第二堆都是银子,第三堆都是金银首饰。 由于金银珠宝太多,宫殿百分之八十都是用黄金做成的,所以闪烁着光芒,衬托着这些金银珠宝都充满着贵气。 两个人走了好久,到最后看到了面前有好多奇花异草。 两个人看了许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因为眼前的花草看样子也都是珍贵的植物,不知道哪株才是。 之前书里面有记载过归魂草,长得很像普通的草。 而面前全都是五颜六色的,也只有这一株植物看上是全绿色的。 看上去特别普通,和普通草长得也没什么两样。 经过再三确认,最后苏泠月觉得这株就应该是归魂草 。 于是她伸出手需要去触碰,却发现草突然像是长了牙齿一样,将苏泠月的手给刺伤了。 “咝……”苏泠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将手给收了回来。 看到她受伤了,慕容南在旁边急忙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苏泠月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事,但是慕容南知道,她的手被扎出血了。 没有经过苏泠月同意,慕容南急忙伸出手,将她的手拽了过来。 “我看看你的手,到底怎么样了?” 虽然扎的口子不大,但是上面依然还在流着血。 慕容南执意的将她的手拽过来,一口就吸了上去。 苏泠月有心想要躲,可是发现他的力气一般的大。 想抽回自己的手,根本就做不到。 她的脸突然间就红了,挣脱不开,干脆就不挣脱了。 慕容南吸了两口之后,见不流血了,这才肯放下她的手。 苏泠月有些难为情地回复道:“不过就是一个小口子,不用大惊小怪的。” “还是要处理明白再说,谁知道这株植物上面有没有毒?” 提到这个事情,苏泠月的目光不禁再次吸引在了面前的植物上。 本来好好的植物叶子,都是那么的普通,为什 么突然在自己要触碰过去的时候,会长刺? 这也有点太奇怪了吧…… “它应该是不想让别人采摘,这属于是自我保护的能力。” “那该怎么办?”苏泠月忍不住问道。 “既然它不愿意让别人碰,那就连根拔起吧。” 苏泠月满脸的不可思议,不过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又觉得慕容南这个办法也可以。 她张望了一圈,最后看到在一个装满珠宝箱子里,有一个金色的容器。 于是她将这个容器拿过来,准备用匕首将这株植物连根拔起,装在这个容器里准备带走。 这一次,即使叶子上再重新长刺,想要刺对方,可是苏泠月根本就不吃它这套了。 有过上次的经验,苏泠月直接拿出匕首,挽着下面,最后将它连根拔起,又装在了金器盒子里面,完全没有用手去触碰。 一切准备好后。苏泠月将这株植物收了起来,叫着慕容南:“既然归魂草已经找到,那我们就离开吧。” 说实话,人毕竟都是有欲望的,看到眼前这么多无价之宝,难免不会动心。 慕容南对这些金银珠宝其实并不感兴趣,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这些花草植物。 也不知道在这天 地宝库之中放了多少年,但是依旧不枯萎。 可见这天地宝库是蕴含着天地能量,即使不用浇水施肥,他们都可以生长,这是绝佳之地呀! “如果我们再次回来,会不会让人捷足先登,又或者这里遭到破坏?” 觉得慕容南想多了,苏泠月摇了摇头。 “如果没有钥匙的话,是不会轻易打开天地宝库的,我们可以将这五把钥匙收好,先离开,等救了景凰羽之后再做打算。 毕竟天地宝库里的宝物太多了,凭借着他们两个也无法搬离这么多东西,应该先找帮手再说。 慕容南虽然有一丝动心,但是觉得救人要紧,于是准备跟苏泠月先返回去之后再说。 “那好吧,我们先走!” 就在两个人起身准备要离开的时候,苏泠月的耳畔仿佛传来了什么声音。 他突然停下脚步,疑惑的回头看去。 随后问着慕容南:“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慕容南摇了摇头:“没听见呀,怎么了?” “我怎么感觉有人在叫我?” “你该不会是出现幻觉了吧?这里除了咱们两个没有活人。” 苏泠月觉得也有可能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于是没有再多停留,而是迈 步就要走。 就在这时,他又感觉到了那个声音,先是从心里面发出来的,仿佛有人在召唤着自己。 这次苏泠月无比的肯定再次的停顿下了脚步回头望去。 只见不远处竟然有一个超大的红色珠子,就摆放在中央,这应该是一个非常标志性的宝物。 因为只有他显得很是独特。 不知道苏泠月停下脚步在看什么,慕容南问着:“你怎么了?” “你看那个红球子像个什么?” 慕容南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不知道为什么,苏泠月总觉得那里仿佛有东西在召唤着自己,让她无法迈步离开这里。 犹豫了好久,最后苏泠月还是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渐渐的靠近那个红珠子。 看到苏泠月怪异的举动,慕容南在后面急忙叮嘱着她:“你疯了?往那边走干什么?咱们不是要回去救景凰羽吗?” 可是苏泠月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直直的走了过去。 意识到不对,慕容南小跑过去,有心想要将她拉回,可是发现苏泠月早已经伸出手,去触碰那个红珠子了。 突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苏泠月再碰到那个红珠子上之后,爆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团。 第七百六十五章 你是神女? 即使慕容南在后面也被殃及了,被这股红光发出来的超能团给弹射出去。 但是苏泠月却是一动不动,仿佛很享受这团光。 被弹射出去的慕容南,口出一口鲜血,已经受了重伤,但是苏泠月却没有被这团光所殃及,反而很享受的在吸食着能量团。 慕容南不解地看着这一切,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苏泠月,苏泠月……” 慕容南在后面喊了好几声,但是她仿佛就像是听不见一样,继续吸收了这些能量光团。 随着红色被吸收殆尽之后,苏泠月的整个身体竟然缓缓的飞升起来,像是腾云驾雾一般。 这一次慕容南是完全的惊呆了,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苏泠月在半空之中,转了个圈,随后她的眼睛猛然睁开,散发着红色的光芒。 与此同时眉间也出现了。 “……”慕容南已经惊的嘴巴真的很大,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觉得这不是真的。 他以为,苏泠月是走火入魔了,静静的看着她也没敢说话。 直到苏泠月的身体落在地上之后,慕容南才开口:“你没事吧?” 苏泠月没有回答他,而是缓缓地走向了慕容南,不知 道为何再次看到他的时候,觉得苏泠月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仿佛不像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姑娘。 就在慕容南眸中散发着疑惑的时候,苏泠月蹲在了他的身旁,冷声问道:“你受伤了?” 慕容南愣愣的点了点头。 随后苏泠月突然伸出双手,只见她的手心向着他的伤口抚摸了一下,一股暖流竟然从他的手心处缓缓传入伤口。 让慕容南觉得惊奇的是,伤口正在一点点的愈合,觉得很温暖很熟悉,最后便也不疼了。 她竟然会有治愈的能力?之前怎么没有发现? 感觉到什么,慕容南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苏泠月吗?” 苏泠月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回答着:“我是,但也不是。” “为什么这么说?” 苏泠月本来是想和慕容南一起离开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那个红球所吸引。 随后红球的力量全部传输到他的身体里,让苏泠月想起了自己的前程往事。 原来这一切都是命定的,她注定都要打开天地宝库,获取到这里的能量,因为她是天地神女。 只有在天地宝库之中,才可以将她所有的能量释放出来。 这座墓室 ,本来就不是什么天帝宝库,也不是藏着东凤国的国脉,一切不过就是引人耳目罢了。 用一些幌子,惹得所有人贪心不足蛇吞象。为了寻找到天地宝库,斗争了多年。 这里是能让苏泠月重生的地方,只要打开天地宝库,让她的能量 重新归还在她的身体之上。 这让苏泠月真真正正的想起来自己是谁。 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解释,可以让慕容南听得懂,随后苏泠月手上突然发出一团光芒。 她的手渐渐的放在了慕容南的手心之上。 慕容南只觉得有一股暖流,渐渐的从手心传进全身,随后传入四肢百骸。 大脑里竟然形成了一副副画面。 苏泠月的记忆在源源不断的传输给慕容南。 感知到什么,慕容南的眼睛立马瞪大,不可思议的看向苏泠月:“你是神女?” 苏泠月点了点头:“在没有进入这里的时候,我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的确就是真的,恢复了自己的真身,我才知道原来我在这人世间不过是经历了一场劫难罢了。” “那东凤国国运,是有定数?”慕容南忍不住问道。 苏泠月叹息了一声:“东凤国国主为人也不是什么太 好的人,当初也是用尽了手段,才坐上了今天的位置,现如今也是他该偿还的时候了。” “你的意思是,他有杀身之祸?” 面对着慕容南的质问,苏泠月点了点头。 “那景凰羽呢?” “景凰羽未来将会是国主。所以他不会死的。暂时咱们两个先不要多说了,还是赶快回去再说。” 虽然这一切,都让人匪夷所思,不过慕容南还是渐渐的适应了。 她指着不远处的归魂草,因为刚刚苏泠月被红色能量控制了,所以装着归魂草的金融器被放在了地上。 慕容南提醒着苏泠月将它带走。 这一次,苏泠月仅仅只是一挥衣袖,那草竟然直接进入了她的衣袖之中,就仿佛神仙一样。 不,准确的说他就是神仙。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慕容南竟然对她充满了仰望和尊敬。 曾经的那种爱而不得的伤感,正在一点点的消失不见了。 她是神女啊! 天下又会有怎样的人,能够配得上她? 慕容南觉得苏泠月恢复真身之后,便再也不是自己能配得上的了。 现在的苏泠月在慕容南看来,就如女神一般,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两个人出去没 走多远,竟然迎面碰见了严意茹和景焓。 看到景焓竟然醒了,苏泠月和慕容南的脸上难掩笑意。 只见他正坐在轿子里,虽然人是清醒了,但是样子依然是很虚弱。 苏泠月不禁走过去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还有景焓是什么时候醒的?” 现在还没有时间说这些,严意茹急忙开口道:“不好了,皇宫出事了。” “怎么了?”苏泠月忍不住问道。 “景煜叛变,皇宫现在已经起了内乱,皇上都已经被包围了。” 听到这话,苏泠月眼神里划过一丝凝重,果然预料的还是来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大约两个时辰之前,估计已经攻进皇宫内院了。” 苏泠月的急忙回头对慕容南道:“你们都在这里等我,不要轻举妄动,我去皇宫看一看具体情况。” 怕她一个人去会有危险,慕容南急忙道:“我和你一起去。” “皇宫之中才是最危险的地方,你放心,现在没人能够奈何得了我。”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泠月的身上透露着一种霸气,连旁边的严意茹都已经看呆了。 总觉得面前的苏泠月,好似不是以前的苏泠月了? 第七百六十六章 让你死不瞑目 慕容南知道现在的苏泠月已经不是以前的苏泠月了,尽管如此,可是他还是不放心,依旧跟着去了。 此时,景煜的人马已经攻进了皇宫之中,皇上已经被众多人包围在大殿之内。 知道自己此次是没有机会再翻身了,皇上坐在大殿之内,望着四周脸上露出了冷笑。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只见景煜穿着一身铠甲,腰间配着一把宝剑,缓缓走进来。 他的眸中没有任何一丝表情,是那么的冷淡。 景逸走到他的对面,随后站在了曾经文武百官跪拜的地方,冷漠的直视着自己的父皇。 “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面对着景煜的问话,皇上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如果朕早知此日,根本就不会留着你。朕做梦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围剿在皇宫之内。” “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如果当初你对我一视同仁,也不会让我走到这一步。” “一视同仁?怎么一视同仁,你从小就野心勃勃。” “如果你对我多一点关爱和赞赏,也不至于如此。” “如果朕多一点关爱和赞赏,你岂不会更加孤高自傲?怪只能怪朕太过心慈手软,觉得你是亲生儿子,所以一直 一而再再而三的饶过你。” 本以为事到如今,父皇会嘴软认错,但是现在他还一直狡辩自己没有错。 唯一错的是当时心慈手软的放了他,这让景煜非常的失望。 虽然他和皇上之间没有太多的父子之情,但是念在他曾养育了自己,并且生活在皇宫多年,所以不看僧面,也看佛面,景煜准备放他一条生路。 但是如今,他这样说彻底激怒了景煜,让他觉得自己无需再过多废话。 他突然间拔出了自己的剑,缓缓走到了皇上的面前。 随后剑架在了他的脖颈上,质问着他:“你真的没有一丝悔改,觉得自己没有一点错吗?” 面对着景煜这样对待自己,皇上冷漠的直视着他:“你是威逼朕,想要让我认错?” “没错,只要你认错,我就放过你,饶你一条性命。” 听到景煜这样说,皇上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还真是可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既然你早就想要将朕拉下这个皇位,现在就是机会,你又何必放过?” 没想到皇上到最后,宁愿死都不愿意认为自己是错的。 景煜的手紧紧的握着剑柄,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的心中满是愤怒,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猛然一 用力。 就听“噗”的一声,血喷得他满身都是,包括龙椅是,都喷溅了血渍。 随后皇上整个人瘫坐在龙椅子上,断了气息。 他亲手的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看到人就这样的死了,景煜突然手一松,剑掉落在了地上。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惶恐,景煜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可是如果他不杀父皇,就会被父皇反杀,为了保命,自己也是无奈而为之。 看到已经断气的父皇,景煜突然冷笑一声:“既然我在你的心里从来都不是一个争气的儿子,那么我就偏偏的要坐上龙位,让你死不瞑目。” 说着,景煜狂笑一声,整个人十分癫狂,仿佛如走火入魔的一般。 皇上死了,解决了景煜的心头大患,接下来还有一个眼中钉,肉中刺,那就是景凰羽…… 这些年来,所有人都拿他与景凰羽做比较,而且景煜处处都受景凰羽压制,已经忍他多年了,好不容易等来了翻身做主的机会,景煜当然不会错过。 于是他捡起地上的剑,缓缓走了出去准备找景凰羽算账。 虽然皇宫已经失守,皇上已经被杀,但是景凰羽所在的地方仍然有一群死侍,正在誓死的守卫。 景 凰羽曾经对手下不薄,所以这帮人也是拼了命的维护他,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让景煜的人进入冰宫之中,那么景凰羽真是必死无疑了。 只可惜这些人势单力薄,根本就难以对抗这么多人,所有的侍卫都已经杀没了,景煜的手下这才杀了进去。 一大堆人马将冰宫围得水泄不通,随后所有人让出了一条道路,让景煜直接通往。 景煜手里拿着那把佩剑,缓缓走到了景凰羽所安置的地方。 最后将门推开,只见此时得景凰羽正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见次,景煜站在他的面前,像是在自言自语着:“苏泠月还真是会找地方,竟然会把你安排在这里,保存着你的身体,但是那又能怎样?你终究还是要死在我的手上。 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与我比较高低,处处压我一头,现如今也是我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别怪我,怪只怪咱们同生在帝王之家。” 说着,景煜真的拿起了剑,就向着景凰羽的肚子捅去。 就在他的佩剑,马上要落入在景凰羽的皮肤上时,突然弹射过来一颗石子。 就听“砰”的一声,景煜的剑竟然被打碎了。 这可是上等的宝剑,削铁如泥,怎么会被一颗石子 轻易的敲碎? 望着手里的断剑,景煜不可思议的回头,只见一位身穿红衣的女子,竟然缓缓的向着自己走来。 她的动作和步伐看似很慢,但是却特别迅速。 仅仅是眨眼的功夫,就从很远的地方突然来到了眼前,让景煜觉得好似是幻觉一般。 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外面那么多人,竟然没人能拦得住她,就让这个女人这样走了进来。 当走进时,景煜才发现,原来是苏泠月。 不知何时,她竟然换了一身行头,看上去气场超级强大,都不像曾经的她了。 “苏泠月?怎么会是你?” 看到苏泠月他并不好奇,好奇的是苏泠月怎么感觉不太一样了。 苏泠月也没和他卖关子,而是直接走过去,将手里的归魂草注入到了景凰羽的身体里。 整个过程也就是一眨眼的瞬间,景煜根本就没有缓过神来,苏泠月就这样鬼使神差一般的救活了景凰羽。 归魂草是能够救景凰羽的,但是也只能暂时先保住他的性命,想要让他转危为安,还须要苏泠月这段日子不断的输送真气。 只是现在景煜在旁边碍手碍脚,苏泠月也没法继续,只有现将归魂草注入到他的身体里,先保住他的性命,然后再说。 第七百六十七章 下去为他们去赎罪吧 不知道苏泠月使用的是什么法子,竟然将空中的物体随意的注入到了景凰羽的身体里,随后便消失不见了。 景煜当然知道,如果苏泠月不除的话,奈何不了景凰羽。 如果想要杀景凰羽,必先杀苏泠月。 于是他突然抽出腰间的匕首,向着苏泠月冲了过去。 苏泠月似乎是早有准备,感知到身后有一股风袭来,苏泠月突然手腕一转。 就听“嘎嘣”一声,像骨头折断的声音,随后只见景煜倒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手腕,痛吼起来。 景煜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苏泠月的手根本就没有接触在自己的手腕上,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折断了? 仿佛有一股外力强行的拉扯着自己。 苏泠月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随后脸上露出了淡漠的微笑:“多行不义必自毙,想要害别人的时候,要想想自己。” “是你?你到底会什么妖术?” “妖术?说得好,我要是会妖术的话,第一个就先杀了你。” 苏泠月突然伸出手冲过去。 在景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泠月的手早已经掐住了他的脖颈 景煜想要挣脱开,却发现苏泠月的力气超级大,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 无论他怎样动,都挣脱不了。 只见苏泠月的手坚如磐石一样,而且目光充满着杀气,恨不得马上就要将他干掉。 景煜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觉得这不是苏泠月。 “你到底是谁?”他不甘心的反问着。 本来不想和她废话那么多,不过现在苏泠月想让他死得明白。 于是她红唇开启,自言自语道:“我是苏泠月,但并非是你口中的妖女。” “苏泠月没有这么强的力量。”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是天地之间诞生的神女 ,专门收拾你这种人。” 神女? 听到这个词,景煜突然大笑了一声,满眼的不可置信。 “你要是神女,那我就是皇帝,我不相信这世间有神。” “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 话音未落,苏泠月的手掌突然发出一股红光,顺着他的脖颈处开始向下蔓延。 觉得自己的经脉都要震断了,景煜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的瞳孔不断放大,瞪视着面前的苏泠月,满眼的不可置信。 刚刚还嘴硬的他,这一会儿眼神里满是恐惧。 因为苏泠月实在是太过可怕。 他却是这个样子,苏泠月觉得越是爽快。 想起曾经景煜干过的那些坏事,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不过让他这么痛快的就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苏泠月准备让景煜受到无尽的苦楚,然后在杀了他。 景煜痛的想要嘶吼出声,可是发现自己的喉咙根本就喊不出来。 他疼得全身发抖,眼泪忍不住在眼圈里直打转。 随后眼泪缓缓滚落下来,还从来没有看到景煜如此可怜的模样。 “真没想到你也会哭,在你亲手杀死你父皇的时候,恐怕都没有哭过,今天是在为自己流泪吗?” “呜呜呜……”他的嘴里含糊不清,这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苏泠月冷笑一声:“现在忏悔什么都已经晚了,下去为他们去赎罪吧。” 就听“砰”的一声,面前的人突然四分五裂,变成了一股烟灰。 旁边的慕容南都已经震呆了。 他没有想到过苏泠月,竟然会有这么强大的威力。 恐怕这世间都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吧!有些恐怖。 刚刚还在为虎作伥的景煜,刹那间已经灰飞烟灭,连尸体都没有了,让慕容南不禁有些感慨。 不过他坏事做尽,也算是罪有应得。 慕容南在旁边叹了口气,随后问着苏泠月:“景煜已经死了,皇上也已经死了,现在的东凤国无主,也只剩了下了景凰羽,他得什么时候能醒?” 归魂草已经注入到他的身体里,想要清醒也不是一朝 一夕的事情。 为了能够让景凰羽早一点清醒,苏泠月突然手掌心传出一股红光。 她的手掌心覆盖在了景凰羽的脑门上。 随后这股红光越来越亮,注入到了景凰羽的身体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道多久,最后苏泠月觉得体力有些不足,差一点栽倒在地。 还好是慕容南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苏泠月。 苏泠月这才将自己的手伸回来,红光慢慢的褪去了。 “我已经将身体三分之一的力量传输给了他,相信不久的将来,马上就会醒来。 我先去休息一会儿,你命人将他送进皇宫之中吧。” “好!”,慕容南答应着。 苏泠月离开了,准备休息一会儿,但是没有人知道,刚刚她为了救活景凰羽,输送了大量的真气。 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补回来的,景凰羽本已经是将死之人,如果不是归魂草的力量,如果不是他恢复了自己神女的身份,恐怕他是必死无疑了。 此乃也是天意! 因为皇宫失守,死伤惨重,景凰羽养伤的这段时间,都是景泽和景焓在打理。 东凤国群龙无首,但是苏醒后的景凰羽却没有忙着登基。 因为经历了这次生离死别,更让景凰羽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不 想失去苏泠月。 景焓在遭遇了这次危险之后,也和严意茹重新在一起了。 景泽和江田田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美好…… 一年后,登基大典上,并没有看见皇上。 这让所有人都比较着急,不知道皇上又去了哪里。 大家都去寻找,主事太监看到景泽穿着一身龙袍,怀里抱着个孩子,正在果树下为孩子摘果子。 见此太监匆匆忙忙的跑上前去:“皇上登基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逗孩子啊!” “不急不急。” “文武百官都在等着您呢!” “皇后还没有梳妆好好,再等一会儿。” 皇上一直喊不急,太监也没法在旁边多说什么,只能干着急。 时间过了有一会儿,只见江田田盛装从宫中走来。 看见她终于出来了,景泽将怀里的孩子抱给了奶娘,随后走过去搀扶着江田田。 “准备好了吗?以后你就是正宫之主了。” 江田田点了点头:“当然准备好了,以后这宫中,也只有我这一个皇后,你不许在纳其他嫔妃。” “当然不会,我要学习景凰羽和苏泠月,一生一世一双人。” 闻言,江田田笑着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一脸的甜蜜:“这还差不多。” 第七百六十八章 商讨一下,一起游山玩水的生活 有人手挽手的来到了大殿之中。 看到皇上和皇后终于来了,各位大臣跪在地上,霎时周围响起了雷鸣般的声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 从今天开始,景泽就算是正式登基了。 本来皇位与他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但是景凰羽突然临时改变主意,放弃了太子之位,而皇上逝世之后,群龙无首,只能再景泽和景焓之中选择更合适的人选。 而景焓和景凰羽一样,志不在此,于是这个重任就交在了景泽的身上。 他是属于被迫无奈做了皇帝。 不过他也答应了景凰羽,一定要好好治理东凤国,做一代贤明君主。 看到景泽已经成功登基,不远处的苏泠月回头笑了笑,随后转身往出走。 就在这时,她遇到了慕容南。 此时的慕容南一身盛装打扮,似乎有什么喜事,苏泠月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来皇宫了?” “今天是皇上登基大典,我特意来观看一下,不过我这人闲云野鹤惯了。真不喜欢皇宫这种规矩太多的地方。” “那你准备干什么去?” “严意茹说是给我安排了一个朋友叫我去看看 。” 朋友? 苏泠月不由得眉头紧皱,不过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她突然间缓过神来,脸上露出了笑意。 说是见朋友实际应该是去相亲吧! 没想到闲云野鹤惯了的慕容南,也会做这种事情。 不过也难怪,他现在已经老大不小了,也该为自己的终身事发愁了。 出去多见见朋友,也是有好处的。 苏泠月虽然心里清楚,但是并没有拆穿他,而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对,没事要多出去见见朋友,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快去吧。” “你准备干什么去?不如一起吧?” 苏泠月急忙摇头:“不了,我还有其他事情。” 苏泠月的心思,慕容南当然知道,说是其他事情,不过就是回家想要陪伴景凰羽罢了。 自从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和景凰羽之间还真是寸步不离,像是粘在了一起一样,真是虐死他这个单身狗了。 如果不是看不惯苏泠月和景凰羽,慕容南也不会答应严意茹出去见见朋友。 既然各自都有事情,那就彼此不打扰了,近期苏州月还有其他计划,所以赶着回去,一是在道别了慕容南之后,苏泠月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此时的景凰羽已经不在东宫,两个人在外面买了一座宅院,暂时先安顿了下来。 苏泠月回去之后,只见景凰羽正坐在桌前。 桌子上摆了好多韭菜,见此苏泠月不由的问道:“今天有什么安排吗?竟然做了这么多菜?” “你不高兴吗?都是为你做的。除此之外,今天还要宴请一对儿新人。” “ 该不会是严意茹和景焓吧?”苏泠月忍不住问道。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这就猜出来了,她。 景凰羽无奈的叹了口气:“没错,就要邀请她们两个,我有一个非常好的想法,所以想要找他们两个商议一下。” “你要干什么?” “等他们来了,你就知道了。” 景凰羽还卖着关子不说,苏泠月撇了她一眼:“那好吧,都随你。” 说话间,严意茹和景焓已经来了。 看到他们两个匆匆忙忙走进来,苏正月连忙上前去迎接。 严意茹带来了他最近研制好的护肤品。 “以前绯颜阁没有你的时候,一直推不出来新品我研制了好久,这是你不在后,我研制出来的第一套比较畅销的产品,你要不要试一试?” 闻言,苏泠月真是满眼的惊讶。 一听到这是严意茹研制出来的最新产品,苏泠月急忙打开礼盒,看了看里面的包装。 “很是精致,一看就不一般。” 苏泠月嘴上夸赞着,手里便迅速地打开了盖子,用鼻子闻了闻,发现味道很好。 随后她用手抿了一块儿,擦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发现非常滋润。 “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看来你已经上路了,比我之前在绯颜阁研制的那款面霜还要好。” 得到苏泠月的肯定,严意茹很是开心。 “你走之后将绯颜阁交到了我的手上,我一直都担心经营不下去。现在好了,有了新产品,而且还有了新的店长和伙计,我这个甩手掌柜的也能退出来了。” “那你不准备再接受绯颜阁的生意了吗?”苏泠月问道。 严意茹点了点头:“当然,绯颜阁是你的心血,现在也是见证我成长的地方,我决定将绯颜阁的所有技术发扬光大,让所有的人都能用得上,用得起。 所以我决定和景焓出去游山玩水,顺便将绯颜阁的分店开遍天下。” 真是有志气,听到严意茹的这番言论,苏泠月忍不住竖起大拇手指:“我非常赞同,不如算我一个吧 。” 严意茹和景焓要去游山玩水,苏泠月就说算她一个,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景凰羽在旁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听到声音不对,苏泠月这才缓过神来,将话又拿了回来:“你们要去游山玩水吗?那我们也一起好了。” 听到苏泠月的这番话,旁边的景凰羽和景焓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不知道她俩在笑什么,苏泠月疑惑地回过头去。 “有那么好笑吗?” 景凰羽没有解释,旁边的严意茹也跟着笑出声来。 他们三个表情都是那么的统一,让苏泠月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觉得自己被愚了。 “你们几个该不会早已经串通好了吧,就是在瞒着我,否则也不会开这个局,要一起吃饭?” 见苏泠月终于是明白了,旁边的景凰羽点了点头:“没有愚弄你,只是一起吃个饭,聚一聚商讨一下一起游山玩水的生活。” 苏泠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事先为什么不和我说?” “没来得及呀,他们两个刚来,才提起这件事情。” 无论说什么,景凰羽都有话对付,让苏泠月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吧,那有什么打算,但说无妨。” 第七百六十九章 大结局 “我的打算是不举行成亲仪式,我们一起浪迹天涯,在旅途中度过幸福时光。” 觉得这个想法很好,苏泠月点了点头。 她转头看着景焓和严意茹:“他们两个也是这个想法,难不成咱们四个要一起?” 景凰羽:“是的,我的原定计划就是这样的,你觉得怎么样?” 倒是不孤独了,只是他们四个就这样走了,把这一堆烂摊子留给了景泽和江田田,他们两个真的愿意吗? 想到这里,苏泠月觉得有些难为他们两个了。 “我们是去浪迹天涯了,那江山和这天下的重担全都压在了景泽身上,是不是对他有点太不公平?” 听到苏泠月的问话,景凰羽笑道:“总会有人去扛,这也是景泽的责任。之前我们也是商量了许久,他是最适合的人选,我也相信这东凤国在他的管理之下,会越来越好的。” 苏泠月没有说话,而是沉默了。 之前她有算到过,景凰羽会登基上位,可是后来却突然产生了变故,变成了景泽。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又不好说,苏泠月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是注定好的结果,是不可能改变的,除非是中间某一个环 节出现了差错,所以才导致东凤国气运变了,君主也变了。 可是到底哪里出现了差错,但是苏泠月也是算不出来,想不明白。 看到苏泠月陷入到沉思的模样,景凰羽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牵起了她的手。 “不用想那么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你真的愿意放弃所有和我浪迹天涯?”苏泠月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 苏泠月还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忍不住问道:“有些结果注定改变不了,你明明才是东凤国命定的君主,为什么会突然改变?” 面对着苏泠月的质问,景凰羽并没有着急回答。 本来是不想说出口的,但是苏泠月非要问,也没法继续隐瞒。 况且这也不是想隐瞒,就能隐瞒得了。 “我听说你和慕容南为了救我,打开过天地宝库,看到了那里的龙脉,所以事后我和慕容南去过。” 苏泠月已经完全得傻眼了,完全没有料到还有这种事情。 慕容南竟然也背着自己。 “那你们两个做了什么?” “墙壁上那条龙脉就是东凤国得气运,我将龙脉得气运改了,所以本应该命定得君主,自然也就换了。” 听到这话,苏泠月真是哭 笑不得。 人家都是巴不得当上皇帝,他竟然还不愿意,故意让给别人。 苏泠月双眸有些微红,看着面前得景凰羽问道:“你真的不后悔吗?为了我,失去了天下,失去了江山。” 觉得苏泠月还是不够了解自己,景凰羽摇了摇头:“我从未后悔过。失去你,我才会后悔。其实这个皇上也没什么好当得,繁重的国务,处理不完的国事。哪有和你在一起浪迹天涯轻松。从今以后,我只愿陪伴着你看繁华落尽,陪你看细水流年。” 这是两个人和好以来,第一次如此掏心窝子的说话,苏泠月的眼泪霎时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景凰羽长臂一伸,将她揽入在了怀里。 “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看到苏泠月依偎在景凰羽的怀里,你侬我侬的,就连旁边的严意茹都有些感动了。 见严意茹有些动容,旁边的景焓拍了拍她的肩膀。 如今,这两对都破镜重圆了,也算是结局美满。 两对约定好一起出去游山玩水,去度过最浪漫的时光。 临行的前一天,江田田命人送来了好多物件,希望他们路上能够用到。 一想到苏泠月和严意茹他们要离开了,也不知道何年何月 才能回来,江田田就有点舍不得。 看到她那副不高兴的样子,严意茹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以安慰着。 “我们也不是不回来了,不用伤感。倒是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江田田点了点头:“每到一处地方,一定要记得托人送书信,好让我知道你们都平安。” “好!” 这天晚上,江田田并没有离开,而是和苏泠月还有严意茹睡在一起的。 清晨,江田田和景泽送行大家离开,却唯独不见慕容南出现。 苏泠月有些不解的到处东张西望:“没道理啊!他今天知道我要出发,怎么没有出来?” “估计是有事情吧!最近慕容南忙着见朋友,可能是把你出行的日子给记错了。”江田田插话着。 一想到慕容南这都能忘,苏泠月莫名有些伤感起来。 “算了,估计他也是有自己的事情耽误了。那就不等了,我们出发吧!”苏泠月提意着。 景凰羽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披在了苏泠月的身上。 怕她着凉,全程景凰羽的手一直紧紧搂着她的腰肢,看似十分恩爱。 景凰羽和苏泠月,严意茹和景焓分别上了两辆马车,随后马车的车轮子缓缓滚动,一行人 便离开了。 苏泠月和严意茹掀开马车帘子回望着:“回去吧!不用担心。” 江田田不舍得向着她们挥手,看着她们的车队渐行渐远。 就在这时,慕容南从暗处缓缓走了出来,来到了江田田的身边。 见他终于肯出现了,江田田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人都已经走了,你倒是舍得出来了。你为什么不愿意见面?” 慕容南苦笑,叹息了一声:“我只是不想自己那么伤心而已。这一次,可能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其实慕容南根本就没有去见朋友,他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不让苏泠月多想而已。 自从爱上苏泠月之后,慕容南已经失去了在爱上别人的能力。 既然自己注定是单相思,为了长痛不如短痛,慕容南决心和苏泠月诀别,还回到自己的老巢,过隐居的生活。 “我要走了,以后真的不会再来东凤国了。” 江田田在旁边不解的问道:“那你不想念苏泠月吗?”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当然会想念。但是我会把这份爱,掩藏在心底,只要她幸福,就足够了。” 说着,慕容南的目光遥望着远处,喃喃自语着:“苏泠月,你一定要幸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