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吾王君临》 第1章 少女，医生，妹控 飞机上窄小的过道上零星的站着几个人，将包放在上面的置物柜就坐下来，只有一个少女还站着。 少女金发碧眼，肤色白皙，很常见的欧洲特征，但没有一个女孩有她那样湖水般的眼眸，金色的发丝吸引阳光在上面跳跃。 稚嫩、生机勃勃，充满希望。 这样一个女孩子拖着随身的小行李箱，仰头看着上面的置物柜，发愁怎么把它放上去。 男人不由得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这孩子看上去太小了不是吗？目测应该一米五四。坐在斜后面的那个棕发男人是她的同伴？大概是哥哥，单方面和妹妹闹别扭的哥哥真是让人伤脑筋啊。 “我来帮你。” 余光扫到有人试图起身帮她，男人从容而自然的走了过去，稳妥的把行李箱放在置物柜上，垂下头时正好望进她抬起的眼眸中。 真是漂亮的眼睛啊。 “感谢你的帮助。”少女眼眸一弯，自然而然的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让人心情大好。 男人的目光落在随着少女的动作而微微晃动的呆毛，突然有了一种撸猫的冲动。 他到底是个自持冷静的人，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同样礼貌的回以一笑，将自己的行李放好后坐在少女身边，安静的等待和少女攀谈的时机。 对方全神贯注的看平板的美食节目，一个教养良好的男人是不会在这时打扰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少女先开口了，“漫长的旅途让您感到无聊了吗？” “……” “只是直觉而已，总觉得您好像想找人说说话。” “很准的直觉。”男人意味不明的说。 少女关上平板，凡事都往好的方向去想的她将这句话当成了称赞，“很多人都这么说，我也很高兴可以察觉别人的苦恼，这样我就能帮的上忙，不，我不是说有苦恼是一件好事，我的意思是……” “我想我可以明白，可爱的姑娘，”他慢条斯理的打断她的话，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就是一个心理医生。” 少女好奇的接了过去，轻声念出来上面的名字，“汉尼拔·莱克特（hannibal·lecter）。”说完轻笑了一声。 她纯然的快乐不自觉的感染着他，他没有多疑的思考那笑声的含义，而是直接问出来:“这名字有什么不对吗？” “不，并没有，”少女扬了扬手中的名片，指腹间的厚茧让汉尼拔的眉峰聚拢，她下一句话又让他的心情回归于轻松愉悦，“事实上，莱克特先生是第一个用这种大人的方式自我介绍的人，也给我一种已经长大的感觉，天知道我已经十八岁了，爸爸还有他的同事还把我当小孩子看。” “我会好好珍惜这张名片的。” 少女用这句话做结尾，同时小心的将那张名片放进上衣口袋，看着这一幕的男人眼睛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你看上去真不像十八岁了。”他并不是指身高，而是她的气质给人一种新生婴儿般的纯白无暇，没有染上污垢的样子让人心生怜爱。 “我有时也会烦恼不再变动的身高，”她笑了笑，“我是阿尔……” “咳咳！” 重重的咳嗽声掩盖住她的话，少女抱歉的对他笑了笑，他宽容的表示没有关系，少女这才探出头去，垂落的鬓发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汉尼拔放在大腿上的手。 “凯哥哥，生病了吗？” 隔着过道坐在他们斜后方棕发青年面无表情的看过来，“只是嗓子干。” “这就是在候机室先后和十一位女士搭讪的后果了，”少女耿直的说，选择性无视了青年黑成锅底的脸色，“我这里还有水。” 棕发青年木然的接过，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之后继续和身边的女士交谈，而对方显然听到少女的话了，正在惊疑这个宛如古骑士的男人是不是个花心家伙，却马上在他优雅的声线中打消疑虑。 只存在于传说之中，那位伟大的王的义兄——凯骑士，可是只凭借一张嘴就可以砍掉巨人头颅的男人呢。 少女直起身子，柔顺的鬓发离开他的手，他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惋惜，“你的哥哥？他看上去真是个有魅力的年轻人。”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凯哥哥只是学习那些浪漫的吟游诗人好吸引女性这件事……不，还是不要说了吧。 “我是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aturia·pendragon），那是我的哥哥凯。” 汉尼拔安静的看着她，“古英格兰传说中的亚瑟·潘德拉贡（arthur·pendragon）？” “对，一样的潘德拉贡，”阿尔托莉雅给予肯定的回答，“莱克特先生真是博学呢，很多人都并不知道这个姓氏的由来。” “这个年龄段的学生都不是很关注那么遥远的历史，亚瑟王的确是那个时代英国最有传奇性的国王，但是五世纪……人类是很善于遗忘的生物。” 汉尼拔感慨的同时，凯和那个女士也已经交换了姓名，女士开玩笑般的问——下了飞机时间一长你不会就忘了我吧？ 凯回答:“想要记住一个人无论过多久都不会淡忘。” 那个女士听到了，笑弯了眼睛。 汉尼拔听到了，阿尔托莉雅也听到了。 “凯哥哥还是这么会讨女性开心。” 汉尼拔不置可否，谈起了关于美食的话题，阿尔托莉雅对这个很感兴趣，汉尼拔又是“专业的”，两个人的交谈非常愉快，倒是凯看的很不爽，差点没把嗓子咳坏。 那个笨蛋不要随便把名字告诉陌生人。 那个笨蛋和陌生人说的那么欢做什么？ 那个笨蛋！ 只许哥哥搭讪不许妹妹撩汉的凯骑士今天也差点把自己气死。 好不容易等到下了飞机，凯以为终于可以摆脱这个男人了，那两个人也交换了联系方式。 “如果你还对西班牙料理感兴趣，可以来我家，我一定会尽全力招待你。”他穿着得体的西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棕色的眼眸看着人的时候让人从心底放松下来。 最起码阿尔托莉雅很喜欢这样温和的人。 她在开口前被凯拉住手腕，往身后一塞，“你想吃？哪天我们和父亲一起去，我知道有家店不错的。” 阿尔托莉雅:“……”我记得你对美食不感兴趣，还有你什么时候叫他……父亲了？ “在这个国家找一家西班牙料理店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吃到正宗却不容易，”汉尼拔说起这个非常有自信，“我可以。” 阿尔托莉雅的眼睛亮了。 凯不忍直视的扭过头。 然后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勾唇笑了笑，那是让整个圆桌骑士都会瞪大眼睛惊讶的，嘟囔着说“原来凯骑士也会这样笑啊那就多笑笑不要摆着一张嫌弃脸让加雷斯卿讨厌啊”这样的话吧。 宠溺而温柔的神色足以融化悲拗的寒冰。 还没有约定好时间，一通电话就打进了阿尔托莉雅的手机，她说了一声不好意思走开几步接起了电话，凯挡住了汉尼拔注视她的视线。 汉尼拔以目光询问。 “那家伙的直觉很准。” “潘德拉贡小姐吗？的确，那份直觉连我都为之惊讶。” “不足为奇，潘德拉贡家族祖传的直感。” “什么？”汉尼拔没有听到凯小声说的那一句，“可以再说一遍吗？” “我是说，你要小心一些，不要让她察觉你的秘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人来人往的飞机站无限的模糊成为他们的背景。 “每个人都有秘密。” 良久，汉尼拔才说。 “区别就在于是否见得了光。”凯十分流畅的接上下一句。 这位骑士最出名不是武技，而是谁都管不了的坏嘴巴——阿尔托莉雅总是这么无奈的说。她的义兄把所有别扭的关怀都给了她，而一针见血的犀利都对准了别人。 “我只是开个玩笑，别当真啊。” 紧张的空气几乎凝成实质，风被拉扯着让人窒息，而这一切都因为一个人的突然退让而消失不见。 “当然。” 阿尔托莉雅回来的时候两个男人都注意到她低落的情绪，汉尼拔很有风度的没有多问，道别之后身影消失在人海之中。 “怎么了？这可不像你啊。” “凯哥哥，我们可能要在外面住几天了。” ＊ 弗吉尼亚州，匡提科。 bau办公处。 “是女朋友吗？”德瑞克·摩根（derek morgan）拿着咖啡进来，正好看到资深侧写师放下手机轻松的表情。 “让你失望了，是我资助的孩子。” 摩根耸了耸肩，没有八卦不开心。午休时还埋首于一堆资料中的西装男人抬起一张扑克脸，“他们两个从英国回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希望他们在英国待的久一点。”资深侧写师杰森·吉迪恩（jason·gideon）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揉了揉额头露出疲惫的模样。 其他的侧写师都好奇的看过来，gideon是前辈更是他们的同伴，他们当然会关心他为什么会苦恼。 “那两个孩子是gideon十三年前资助的，因为工作原因没有办理收养手续，但是和亲生的也没有什么区别。”知道这些事的亚伦·霍奇纳解释给同事听。 他们每天都在和丧心病狂的精神病战斗，很少有时间谈恋爱和异性相处，除了霍奇，其余人都没有成家，gideon当然也是。 现在某个连环杀手瞄上了bau的家人，霍奇的妻子已经被袭击过了，幸而有惊无险，霍奇的妻子只是受了点惊吓，现在凶手还没有抓到，像gideon亲生儿女一样的两个孩子从英国旅游回来了。 第2章 厨师，骑士，教授 “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十八岁，目前还在弗吉尼亚州episcopal high school（主教高中）读书，性格开朗，人缘很好。” “凯，二十五岁，弗吉尼亚州里士满一家俱乐部的高级击剑教练，俱乐部的成员在国际锦标赛和奥运会上都取得过出色的成绩，和他的训练离不开关系，国家队还发出过邀请，但被拒绝了。” 因为是同事的亲人，霍奇这位行政主管并没有冷冰冰的复述材料，而是以一种介绍的态度使他的其他同事了解这两个孩子。 紧接着就是斯宾塞·瑞德（spencer·reid）专业性的科普:“主教高中成立于1839年，全寄宿学校，采取小班制教育制度，今年的sat平均分为1950，在全美排第二十三……” “酷，”摩根夸张的打断他，“将来又会出一个顶尖大学的高材生，哈佛？斯坦福？” “事实上阿尔托莉雅申请这所高中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离家近，方便在放假的时候回家。”gideon面无表情的说。 然而瑞德博士的科普还没完，“在中世纪的欧洲，击剑与骑马、游泳、打猎、下棋、吟诗、投枪一起被列为骑士的七种高尚运动，1896年，男子击剑第一次被列入奥运会的比赛项目中……我、我的意思是mr.kay（凯先生）可以自己参加的吧？” 那么年轻且优秀的话…… “太小儿科了……别这么看着我，是凯的原话。” “重点是这个吗？”另一位成员珍妮弗·让热（jennifer jareau）仔细的打量gideon的表情，“比起无奈，我更多的看到了自豪和骄傲。” 是的，他们老谋深算，神秘睿智的元老侧写师的脸上就是这样的表情，也许平常人看不出来，但在bau面前无所遁形。 “真是好运，我怎么就捡不到这么好的孩子呢？”摩根说。 “你应该先找个女朋友。”路过的霍奇把一叠文件拍在他胸前，也不看他手忙脚乱接着的样子，走了过去。 德瑞克·风趣幽默·受女生欢迎·单身狗:“……” 喂喂！有老婆了不起啊。 还真特么的了不起！ 他看看坐在一边，把母亲从疗养院接到bau保护范围之下后明显安心很多的瑞德，冒着被怼的风险开口:“所以这种情况下还让他们全美国乱跑？我们应该把他们兄妹俩也保护起来。” “他们可以自保。” “为什么？西洋剑可抵挡不了子弹。”连艾尔·格林诺威（elle·greenaway）都提出反对意见。 “elle，”gideon的声音里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即使反对声音再大，“一位骑士是不会让重要的人受到两次伤害的。” “……” 很好，今天元老gideon的神秘度依旧在线。 “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明白你在想什么。”趁着所有人都在紧张的工作，霍奇站在吉迪恩身边，一边翻看着数据，一边低声说话。 “我也偶尔不懂得凯，”吉迪恩停顿一下，补充道，“还有阿尔托莉雅。” “不过那不影响你对他们的信任。”霍奇深邃的眼神仿佛可以读懂人心。 “是的。” 霍奇说:“我们对你也是。” “我知道。” * 纽约，曼哈顿。 一家西餐厅的二楼，凯心塞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娇小女孩扫荡第三份牛排。 该说不愧是一头龙吗？ 看着她这个样子，凯不由得回想起在卡美洛的时候，清廉的骑士王不忍心在民众因为贫瘠的土地连肚子都填不饱的时候独自一人享受，每天的食物就只有一些面包和水。 她还要处理一堆事务到深夜，天知道她是怎么撑下来的。 后来特里斯坦那个蠢货向她谏言——国家每出现一件趣闻，王就要改变一天的伙食。 圆桌骑士冒险的故事被后人传颂，虽然有宣扬亚瑟王威名的成分在，真正的原因不过是想让他们的王过的好一些。 有一年实在没什么趣闻拿到王的面前，某个只有手能看的家伙竟然扮成女人来到王城向王提出三个要求，在厨房里蹭吃蹭喝……提起这个就生气。 “喂喂！不要暴饮暴食啊！偶尔也像个女孩子吧。”凯有些不耐的敲了敲桌子。 “……” 阿尔托莉雅安静的看着凯，湖绿色的眼睛不知为何浮现出来几许无辜无措，好像在说“龙的胃口就是这样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凯别开目光，干咳一声:“最后一份了。” “谢谢凯哥哥。” 听到义妹真诚的道谢声，凯翻菜单的手一顿，在服务生震惊的目光中麻木的又点了一份。 凯哥哥啊。 这个称呼真是久违了。 少女称王之后，一视同仁的对待所有骑士，对他的称呼也从“凯哥哥”变成了“sir kay（凯卿）”。 此时的厨房。 “这是你上任的第一天，要好好表现啊。”一个人拍了拍穿着厨师服饰的男人，虽然是这么说，眉宇间却没有担心的神色。 他好不容易挖来的人他自己心里还没有谱吗？ “请放心，”男人的声音温和轻柔，不像个和厨具炊烟打交道的厨师，如同古代贵族一般，“即使是帮忙，我也会尽我全力的。” “别这样伙计，我这的条件可以再商量的。” 面对他的挽留，男人但笑不语。 * “还有些时间，我们可以去纽约的大学逛逛，别和我说你要上弗吉尼亚州的大学，驳回，统统驳回，别忘了梅林怎么和你说的。历练怎么可以窝在一个地方？找些竞争力强的，哥伦比亚怎么样？或者纽约州立大学？” 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回复，凯皱了下眉头，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一幕一头黑线。 所以说你为什么一定要做王，做我的妹妹难道会饿着你吗？ 阿尔托莉雅其实听到凯说的话了，只是新上来的牛排简直太好吃了，让她舍不得咽下去，也就没有及时的回复。 “你又一次刷新我对你的认知。”一方面凯希望看到这样活泼生动的阿尔托莉雅，一方面，他又管不住自己的坏嘴巴。 这真是个（jiao）悲（ke）伤（shu）的（ban）故（ao）事（jiao）。 “不是……天啊，凯哥哥你尝尝。” 阿尔托莉雅很有行动力的切下一块牛排，用叉子直接送到凯的嘴边，凯下意识张开嘴把它吃了进去。 还没等他炸毛的说“不要随便把粘着你的口水的叉子送过来”，味蕾就率先背叛了骑士的意志，虽然凯骑士一直觉得这玩意还比不上他妹妹的凤毛麟角，但是这味道的确太让人在意了。 好吃是不错，熟悉的不爽也随之蔓延开来啊…… 饭后就像之前的计划一样，两人去参观大学校园，凯懒得待在学校，却希望阿尔托莉雅永远都不要离开这个地方。 他已经见识到了这个国家高得离谱的犯罪率还有匪夷所思的犯罪理由，托这个世界的养父是个bau的福。 阿尔托莉雅是迈向王座的少女，她的身体却被英灵化，拥有英灵的技能，除却潘德拉贡家族祖传的直感，她还是个幸运a+。 这种出门就会捡钱的幸运值让她很少，不，几乎没有遇到过残忍的罪恶，她在这个变态横行的世界里有理智正义的养父，有和校园暴力绝缘的中学。 凯经历过作为圆桌骑士的一生，但是阿尔托莉雅还是那个纯白的骑士姬，她的心应该成长，否则无法应对不列颠豺狼般的贵族。 可是若是成长让她感到痛苦，凯又从心底不愿意阿尔托莉雅经历这些。 人心就是这样的矛盾啊。 “等一下！对，就是你！” 凯左右看了看，现在不是上学的时间，街道上基本没有人，那么除了他们就不可能是别的什么人了。 他拉着阿尔托莉雅的手就要快步走开，“这边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们去那边看看，你不是对喷泉很感兴趣？” “诶？”阿尔托莉雅一呆，随即明白过来凯哥哥是不想管闲事。 但这怎么行？骑士不应该拒绝别人的求助，特别是女性。 “凯哥哥，我记得你已经加封为骑士了。” 阿尔托莉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凯敌不过一头龙的力量，还是一头吃饱的龙，只能一脸木然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卷发女性。 “我、我是艾迪·邓肯。”跑到凯面前的白人女孩先是弯着腰，手扶着膝盖急促的喘息，然后才抬头看她面前的男人。 ……本来平复一些的心跳又剧烈的跳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其冷淡的男人，看着她的眼神毫不掩饰不耐，若是寻常的时候，这个哥伦比亚高材生见到有人对她投以这样的目光早就冷哼一声走了，但是这个男人太优秀了不是吗？ 那种矜贵高傲浸透入骨髓让人欲罢不能。 “……”阿尔托莉雅戳了戳凯的腰，提醒他像个正常的骑士一样。她必须承认人有两面性，凯有耐心的时候会给女性一种全世界只有她一个的感觉，而凯没有耐心的时候又让人觉得这世界有她没她没什么两样。 她拿这善变的义兄从来都是没办法的。 “有什么事吗？”凯彬彬有礼的问，好像刚才的审视打量都是错觉。 “你是在校生吗？我是数学院的，院里安排我招待一个客座教授，但是我今天家里有事……你是在校生的吧？”艾迪说着说着觉的有点不对劲，小心翼翼的问。 “不是。”凯回答的干脆。 “但我们愿意帮你这个忙。”阿尔托莉雅站出来说。 凯握着她的手一瞬间收紧，阿尔托莉雅的脸上也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艾迪欢呼一声，“太好了，只要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就好，我马上就回来！” 如果不是时间紧迫，她也不会拦住两个陌生人，也幸好，这两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坏人。 等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凯冷哼一声:“这让我想起了游历诸国的时候。” 历练小队由他、梅林还有阿尔托莉雅组成，阿尔托莉雅总是能发觉别人的苦恼，所有的事都是由她多管闲事开头，梅林的嘲讽把事情闹大，最后他收拾残局。 简直噩梦。 “有什么不好吗？只是一个小忙而已。” “不要惹祸上身。” “怎么会？每次看到那样的笑容，我都觉得这是再正确不过的事。” 纯白的骑士永远以善意对待任何人。 或者这也是她总能遇上一些好事的根本原因？ 凯漫不经心的跟在阿尔托莉雅身后，打消自己的念头，如果是这样她怎么还会遇上莫德雷德那样坑爹的儿子？还有摩根勒菲……即使是幸运a+，对付罪恶ex也毫无办法吧？ ……一不小心又乌鸦嘴了呢。 气派的大门口，即使在休假日也是人来人往，但有些人的气质注定让他们不能泯然众人，就像那个靠在黑色跑车上的男人一样。 “莫里亚蒂教授吗？邓肯同学临时有事，拜托我来招待您。” 第3章 铠甲，鉴识，大战 虽说是帮忙招待，但是阿尔托莉雅连大学的道路都分不清，也谈不上按照艾迪·邓肯给的计划表带着莫里亚蒂参观。 这时已经习惯帮她收拾局面的凯站出来给他们带路。 然后他就发现这个决定是多么愚蠢而且错误，正因为有他在，阿尔托莉雅那个笨蛋才可以放心的和莫里亚蒂交谈。 “我知道您的，您在二十一岁的时候发表了一篇颠覆数学史的论文，我的数学老师非常推崇您。”甚至到了每一次上课都要提一提莫里亚蒂的名字，所以这个名字对阿尔托莉雅来说实在是不陌生。 答应艾迪·邓肯的请求，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好奇这位教授啦。 “哦？你也读过？”莫里亚蒂懒洋洋的问。 “看过，但是很可惜没有看懂。” “没有关系，等再过几年你就会有新的体验。” 表面在温声安慰。 ——无聊又愚蠢的人类。 背地里在讥讽。 全世界唯一的咨询罪犯注视着金发碧眼的少女。 她大概以为今天的遇见是巧合，或许还在庆幸见到了老师的偶像，戏剧性的一天。其实是他派人改了艾迪·邓肯的实验进程，让她来不了，恰巧又让她碰上了参观校园还乐于助人的这个女孩。 没有办法，实在是太无聊了。 天生以搞事为乐趣的人就只能给bau找找麻烦了，那个家伙袭击bau主管亚伦·霍奇纳的妻子失败，小博士的母亲又在bau的保护范围之下……所以就只剩下这两个人了。 “感谢您的鼓励，虽然我很想这么说，因为我觉得您很不以为然？” 莫里亚蒂突然停下脚步，低下头看着矮小的少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怎么会这么想？” 阿尔托莉雅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描绘心里的感觉，她听到莫里亚蒂那句话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你跟不上我的思路是理所应当的，有些事还是不要妄想的好”。 她不会有这样高傲的想法，事实上她一直坚信她将成为王是一件正确的事，她却缺乏贯彻正确的信心，对自己能力不足这件事还是知晓的。 梅林说白璧微瑕。 这对她却没有安慰的作用，所以这种想法只能是莫里亚蒂的。 “我的直觉告诉我，”阿尔托莉雅抬头，“看您的样子，我想的没错……我是说天才这么想的话也是正常的吧。” 她敏锐的察觉到了莫里亚蒂的不屑一顾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这让莫里亚蒂有了一种被一直瞧不上的人所轻视的感觉。 很有趣不是吗？ “那个莫利亚教授，这边走。”前面的凯招呼两个突然停下的人。 “是莫里亚蒂（moriaty ）教授，不是莫利亚（moria）。”阿尔托莉雅走过去纠正他。 “这有什么重要？” “这很重要！” 莫里亚蒂看到了那个棕发青年看着自己的眼神，那种毫不掩饰的走远点的眼神。 可是自己明明是个温和儒雅的大学教授不是吗？一天两次被人差点被人扒了马甲，这感觉……真是太好了。 乖巧天真的妹妹还有花心轻浮的哥哥。 一个敏锐的一针见血，另一个危险性仅次于他见过的大英政府。 艾迪·邓肯并没有守约，导致三人到了礼堂之后就不知道去哪里了，正打算出去转转的时候，阿尔托莉雅突然走到窗户旁边，一把拉开暗红色的帘子，一道蓝色的激光正好朝她过来。 “阿尔托莉雅！” 她下意识召唤出了必胜之黄金剑，如同砍纸片一样把这能量连同玻璃一同毁灭。 “没事吧？” “嗯，”阿尔托莉雅一转身，看到倒在地上的人皱了皱眉，“凯哥哥……” “不打晕他，你怎么解释这把剑？”凯对自己一手刀砍晕莫里亚蒂的事情倒是心安理得。 “不管这个了，外面是怎么回事？” 凯的一句话让她转移了注意力，从这里可以看到天空好像开了一个洞，如同崩坏的蚁穴源源不断涌出黑色的怪物。 阿尔托莉雅一下子跃了出去，一剑斩了一个怪物，站在怪物的战车上，前面那个掌控着战车的怪物回身就要攻击她，然而连自己带战车都在阿尔托莉雅爆出魔力的时候粉身碎骨。 “凯哥哥，我们去……” “等等！”凯召唤出了自己的铠甲，“穿上这个。” “呃？我有自己的……” “没有头盔的铠甲也叫铠甲吗？穿上，要不然你让我怎么和吉迪恩说！”整个圆桌也就只有凯能用这么强硬的语气对阿尔托莉雅说话了。 阿尔托莉雅还想继续推脱，但是铠甲已经随着主人的心意，自动飞到阿尔托莉雅身上穿戴完毕，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有眼睛的部位是一条缝隙，铠甲里面传来有点失真的声音，“那凯哥哥你怎么办？” “我？我去找个地方乘凉。” 阿尔托莉雅知道凯肯定不是要乘凉，也同样知道义兄保护她的心意和那时阻止她触碰选定之剑是一样的。 其实凯的铠甲还有更深层次的意义。 兰斯洛特曾经穿过这套铠甲为友人建立功勋，他获得了“并非为了自己的荣光”这样宝具，而凯则白得了“看不到真身的铠甲”。 于是阿尔托莉雅就不是身形娇小的少女，而是和凯一样——至少外人看起来是这样，连必胜之黄金剑也会幻化成凯的佩剑。 他要隐藏阿尔托莉雅的身份。 召唤出佩剑，虽然在圆桌名剑甚至圣剑之中平平无奇，但是杀一个人足够了。 剑尖垂直于地面，下方就是莫里亚蒂的脖颈。 说起来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身为圆桌骑士，既没有什么可以称道的浪漫冒险故事，也没有无冠的武艺，只是托阿尔托莉雅的福，担任英格兰的总理大臣直到死亡，所以拥有等级a的鉴识眼。 ——任何人只要一个照面，他就能看出是善是恶，是友是敌，简单的交流之后就可以了解对方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从而安排职位。 在战斗中没什么卵用，可是在这个世界倒是很有用途，要不然他怎么就一眼看出来这个家伙还有那个汉尼拔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结束了…… 剑毫不犹豫的刺下去。 枪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剑身在他手中几乎只剩下残影，子弹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外面一团乱了，你们还守在这里——意外的忠心啊。” 莫里亚蒂的手下却没有和他闲谈的心情，枪声就没停过，凯一剑掀飞了一排座椅，躲在那里的人被压在座椅下方半天没起来，听见脚步声不紧不慢的靠近，紧接着脖颈被贯穿。 “第一个。” * 阿尔托莉雅的敏捷度为b，这意味从最长21.5千米的曼哈顿岛跑个来回只用二十分钟，虽然她觉得凯哥哥的这套铠甲拖慢了她的速度。 ……呃，这就不和凯哥哥说了。 充斥着魔力的必胜之黄金剑对上那些怪物基本上是一剑一个，她很快就来到了怪物聚集的中心位置，那也是复仇者们故意将怪物吸引来不让他们肆虐全城的三条街。 高楼上的巴顿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全身铠甲家伙。 “队长注意，目标朝你那边去了。” “不用管他，巴顿，”美国队长一盾拍飞一个外星人，腋下夹着一个，一把将它的胳膊拽下来，“他和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不是吗？” “……恐怕不是。”巴顿看到那个捂得严严实实的家伙抢了外星人的激光枪向他投掷过来，他正要反击，激光枪擦着他的耳边过去把他身后的外星人钉在了墙上。 “……oh,god！” 这是什么臂力啊！ “巴顿？巴顿！” 那边没有听到回应的美国队长叫了几声，然后才听到巴顿有些恍惚的声音，“队长，你是对的。” “……” 小兵没有什么用，齐塔瑞也开始出动大家伙了，好像是长着翅膀的鲨鱼，所到之处肆意破坏。 钢铁侠将它引到刚刚到达战场的布鲁斯·班纳面前，想借用绿巨人的力量消灭他，上方就传来一个声音:“请让开！” 骑士的剑并没有穿透这大家伙的头颅，绿巨人正想冲上去，骑士爆发出一声龙吟般的啸声，剑身亮的惊人，一下子深入，魔力以剑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余波将这怪物斩成数快，直到变成光之粒子。 “你是谁？”黑寡妇问。 “帮助你们的人。”骑士这么回答。 身后是正在燃烧的城市，耳边是混乱的尖叫和哭喊，骑士的每个举动都优雅坚毅，给人以安全感。 “暂且失陪。” 说完，跳上一个外星人的战车，飞向了远方。 “同样是一身铁皮，”黑寡妇一边打架一边苦中作乐的调侃钢铁侠，“有的人像是骑士，有的人就是铁罐。” “嘿！嘿！是钢铁侠好吗罗曼诺夫女士。” 钢铁侠追着骑士过去了。 “贾维斯。” “无法扫描，sir。” 贾维斯的话让钢铁侠有点怀疑科学，不应该的，就算穿着防御性的铠甲，也不应该连是男是女什么样子都扫描不出来。 钢铁侠一直跟着他到了斯塔克大厦，看着他径直走向宇宙魔方终于无法保持沉默，落在他面前。 “你在做什么呢？我们的敌人在那边。”从钢铁中传出来的声音磁性而质感。 “不把门关上，就无法完结。”铠甲下的声音同样是成熟好听的。 “你说的没错，可你打算怎么做？魔方外面有一层天然的能量，反弹回来不是闹着玩的。”钢铁侠为了佐证自己的话，向宇宙魔方来了一发激光炮，毫不意外地被反弹回来。 骑士走上前，用剑尖戳了戳那层保护能量——什么事都没发生。 钢铁侠脸好痛。 第4章 祝福，梅林，搞事 “它很强，”骑士后退几步，双手握剑，“可是再强的东西都有弱点。” 阿尔托莉雅对自身的不足是知晓的，她知道她没有办法帮助bau解决案子，所以她即使很难受也不去插手，她知道她只是一个半吊子剑士，还远远不到能独当一面的时候。 这一点她的老师就不同意了。 不是中学的老师。 而是自从她出生就陪伴她的老师，教导她剑术，教导她王之道的那位老师。 与其说是老师，还不如说是王者的缔造者。 他对她的自信超过所有人。 ——上帝说您完全可以称王，并且征服一切敌人。 ——在您未死之日，您要永远做英格兰的王，将要统治威尔士、爱尔兰和苏格兰，以及我未说出的国家。 ——不管他们乐意不乐意。 心技体都不成熟的自己得到了他这样的评价，这样的信任，她还是不自信，但是她想要回应这份信任。 就用这引导胜利的黄金之剑！ “什么？我知道了！”钢铁侠不知道收到了什么消息，一直和骑士保持距离的他上前几步想拍拍她的肩膀，结果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穿过铠甲下降了好多才碰到实体。 凯的铠甲虽然可以制造错觉，但是接触的话就会露馅的。 “我的体格就是这样……您刚才想说什么？” 钢铁侠这才反应过来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真的可以破坏掉这见鬼的门吗？” “以骑士之名立誓。” 她还不是骑士，但她穿着骑士的铠甲，在为铠甲的主人建立功勋。 钢铁侠也没空吐槽什么骑士的说法，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里？” “有颗导弹飞了过来，足以将曼哈顿夷为平地，我可以把它送到一个好地方。” “……”阿尔托莉雅看了看天空上的虫洞，明白他想要做什么，“请平安归来。” 少女骑士真诚的送上祝福。 “这是当然的，我可不是什么铁罐，我可是钢铁侠。”显然他还记着罗曼诺夫那无伤大雅的玩笑。 虽然这么说，但他知道所剩无几的能量很有可能支撑不住，他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消失在少女的视线中的。 “贾维斯，能量全部转移到推送器上。” “yes，sir。” 阿尔托莉雅的目光回到宇宙魔方上，她必须控制自己的宝具，呈直线劈中，然后魔力上行，否则以这座大楼为圆心，方圆十米之内的建筑都会被夷平。 她把晕倒在魔方旁边的老人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又回到了那里，双手举剑，高过头顶。 一把平平无奇的佩剑仿佛是脱壳一样，褪去外衣，集结世界上所有光辉的黄金之剑，剑身纤细，蓝色珐琅华丽无比。 仪式用剑，解放宝具的等级只是b，但是天选之王做出正确的选择，或是成长之后，其威力将不愧于圣剑之名。 钢铁侠带着导弹飞向虫洞。 阿尔托莉雅闭上眼睛。 “选定之剑，赐予我力量。” 她是守护不列颠之红龙的化身，拥有最高位幻想种的龙的心脏，呼吸之间就可以产生魔力，将这魔力一瞬间解放出来的话…… 轻而易举的突破外部的能量，包裹住宇宙魔方，渐渐的魔方表面出现了裂纹，湮没在了光之粒子之中。 那是圣光，世界却暗了下来，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逐着圣光。 男人站在角落里出神地看着，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也并没有回头。 “果然是你，你这家伙。” 男人并没有回应，在光辉落尽的时候转身离开，与他错身而过的时候，听到他说:“你就这么走了？你……不见见她吗？” “……不了，sir kay（凯骑士），我没有脸面去见王。” “……” 钢铁侠从虫洞中落了下来，他看得到导弹爆炸，眼前却一片黑暗，钢铁战衣已经彻底没有能量了，但是该做的事情他已经全部完成了。 ——请平安归来。 耳边响起青年温和的声音与一个少女坚定的声音重合，然后后者覆盖住前者，一声声的响在脑海里。 “能量10%。” “能量25%……sir，您听到了吗？” 钢铁侠没有反应，贾维斯操纵着铠甲飞到了斯塔克大厦上，即使是人工智能，看到高耸入云的斯塔克大厦几乎被贯穿着砍了一道也不得不惊讶。 “骑士先生。”贾维斯操纵着钢铁战衣站在阿尔托莉雅面前。 “你是……” “我是贾维斯（jarvis），托尼·斯塔克先生的人工智能管家。” “你好，贾维斯，斯塔克先生还好吗？” “心跳正常，只是昏睡过去了，”贾维斯伸出手，代替他的先生，“感谢您，骑士先生。” 谢谢她的那句，请平安归来。 那是阿尔托莉雅的保有技能花之旅途，等级ex，向成王之路踏出脚步的少女骑士送上的祝福，其路程充满希望，与她并肩战斗者的心态积极向上。 本来微乎其微的希望因为其ex的等级就化成了延续钢铁战衣行动的能量。 贾维斯不知道什么是英灵的保有技能，他的数据库里也没有，但他知道这力量来源于谁。 阿尔托莉雅握住他的手，“我们为了所有人最后的胜利一同战斗，拥有共同目的的战友，无需言谢。” “……” * “尽管城市饱经摧残，在这起已证实外星人袭击的入侵事件中，这支名为复仇者联盟的英雄战队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安慰。” “不管怎么样，他们必须要为城市的损毁负责，他们打完仗了，就什么都不管了。” “怎么？这事要怪在他们头上吗？美国队长救了我，希望上帝保佑他。” 莫里亚蒂是被这些嘈杂的声音吵醒的，他烦躁的想把放出这声音的人剥了皮做皮鞋的皮面。 然后他听到了开门声还有刻意压低的声音。 “凯哥哥，你这是做什么？把平板的声音关了。” “你不想知道这件事的后续？” “想当然是想，可是这里有病人啊，咱们就不能回家再看吗？” “不能。” 阿尔托莉雅想炸，“……” 最后还不成熟的王用远胜过成年男人十倍的臂力把搞事情的凯骑士拎了出去。 “唔——”已经醒了很久的莫里亚蒂装作才醒过来的模样。 “教授您醒了吗？我去叫医生。” “等……” 莫里亚蒂出声还是晚了些，阿尔托莉雅已经开门出去了，他看了看床边的按铃，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人类的愚蠢。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一通检查之后告诉阿尔托莉雅他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轻微脑震荡，要好好休息，然后就离开了。 阿尔托莉雅拿出一部手机放在他床头，表情内疚，“您出事之后，我想通知您的家人就擅自拿了您的手机。” “哦？”莫里亚蒂的表情玩味，手里拿着手机灵活的转了一圈，“然后呢？” 阿尔托莉雅本来是想要通知他通讯录上的家人的，然而莫里亚蒂的手机是什么人随便想拿就拿的吗？她解不开屏幕密码，然后凯就夺了过去随便试了两组数字…… “最后一次机会，不然它就要原地爆炸。”为了不让好心办坏事，阿尔托莉雅及时的把手机抢回来，这才保住了莫里亚蒂的手机。 莫里亚蒂打量着她不说话。 这种东西他要多少有多少，得到了不觉的新奇，失去了不觉得可惜，然而看着阿尔托莉雅认真的神情，他突然觉得这手机是有附加价值的。 见他拿着手机发呆，阿尔托莉雅把她下楼买的康乃馨拿出来放在床头柜的花瓶里，她是看着花瓶里空空的，觉得教授醒来看见这个心情大概不会好才去买的，谁知道回来就看到凯哥哥把平板的声音外放。 “花瓶里没有水，还有花不是这么插的。” 莫里亚蒂的声音突然近在咫尺，阿尔托莉雅有些怔然的抬起头，她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抱着花瓶，而他却探出身体，与她的呼吸缠绕。 莫里亚蒂也感觉到了她的僵硬，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勾起一个邪恶的弧度——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啊…… “呐，教授？”阿尔托莉雅看着他吊着一条腿还要摆弄康乃馨甚艰辛的样子，疑惑的看着他，“您不觉得难受吗？” 正在嘲讽就算再敏锐也是个小孩子的莫里亚蒂:“……” 阿尔托莉雅十分淡定的把花瓶塞在他手里，扶着他的肩膀让他慢慢回到床上，很细心的把枕头竖起来放在他背后，做完这些之后她才坐回椅子上，很乖巧的样子。 “教授您开始吧，我看着呢。” 莫里亚蒂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手里的花瓶:“……” #呵呵，我好像是个犯罪头子来着？# 他迅速从之前那个温和儒雅的大学教授的角色中脱离出来，已经被看穿的外衣披上第二次就是愚蠢。 这次他给自己的剧本是一个内在骄傲孤高不被理解的天才。 即使是普通的花朵，随处可见的玻璃花瓶，也能被他搭配成一件艺术品，他享受着少女的惊叹声。 “我不能理解人类为什么会做不到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或者说为什么会为这种东西感到惊讶。”莫里亚蒂很快的进入角色。 “您认为这是一件简单的事吗？在我看来并不平庸。” “平庸的人总是把平庸的事看成是不平庸的。” 被莫里亚蒂说成是平庸之徒的阿尔托莉雅并没有生气，她宽容而平和的说:“教授，您对其他人的要求太高了。” “好吧，那我换个说法，你们兄妹两个都是击剑的高手，碰到普通人的时候就没有看到蝼蚁走来走去的感觉吗？” 阿尔托莉雅看着他，显得难以理解:“为什么会这样？当我拥有能力，才更应该保护普通人。” 为什么要有优越感？为什么要高高在上？ 莫里亚蒂的智商不客气的说秒杀百分之九十八的宇宙生物，所以在他眼里跟不上他思路的都是蠢货，想踩就踩。 阿尔托莉雅的话，在未来论身份她是王，论力量打遍圆桌无敌手，即便如此也没有失去谦逊的品格，所以她不理解莫里亚蒂。 但是莫里亚蒂懂得了她的想法，并且觉得可笑。 第5章 梦境，摩托，彼得 距离纽约大战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吉迪恩那边也传来消息，那个针对bau的犯人已经落网，阿尔托莉雅还有凯可以回弗吉尼亚州了。 “这就要回去了，”凯对这次的旅行显得意犹未尽，“还不想走。” “凯哥哥，你的学员还在等着你。” “别提这个，简直是噩梦一样，他们的资质比你还差。”而且还不肯用功。 “……”已经习惯了被凯毒舌的阿尔托莉雅只是沉默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凯哥哥也要多一些耐心才可以。” “我有耐心，但是你还是不要对所有人都太有耐心的好，”凯意有所指，“那个莫利亚，怎么样了？” “是莫里亚蒂教授。”阿尔托莉雅不厌其烦的纠正。 “好好好，莫里亚蒂教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怎么样了？” 阿尔托莉雅:“他的管家先生承担了照顾他的工作，相信很快就会康复的。” “是吗？”凯的眸色一暗，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先去了吉迪恩那里，意料之中的bau全员去出外勤，确认了见不到才回到自己的家。 那是一座二层别墅，附带着小花园还有停车位，虽说吉迪恩只是资助他们的人，法律程序上讲不算养父，但是在阿尔托莉雅心里他的地位和父亲并没有区别，也就住在一起。 当天晚上。 “阿尔托莉雅？醒醒，不，应该说睁开眼睛吧。” 和煦的风拂过脸颊，暖暖的阳光让人舒适心情愉悦，她听得到风吹过柔软的绿地，绿草弯下腰来，于是她知道这里是哪里。 她睁开眼睛，这里是她的梦境，他的课堂。 “我来了，梅林，听到你的声音真是一件好事。” “我也一样，阿尔托莉雅。” “呐，今天要学习什么呢？” “这个先不急，不如来说说你遇上了什么事，遇上了什么让你高兴的事。” 高兴的事吗？ 阿尔托莉雅从飞机上的心理医生说到大学校园里遇到的数学教授，从入侵纽约的外星人说到了为保护人类而战的复仇者联盟。 “这些事都让您愉悦吗？” 动听的声音继续响起，已经端正的坐在草地上的阿尔托莉雅摇了摇头。 “当我看到没有魔力的人类勇敢的挡在侵略者面前，我会很开心，但是拥有非凡智慧的人却漠视同类，我又很难过。” “为什么不试着引导他们呢？未来的王啊，把他们当做你走入歧途的子民来引导，您可以的。” “引导什么的，我认为我不具备这样的才能。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性格，我很喜欢拥有无私性格的人，但将自己的喜好强加于别人是不对的。” 那位王者缔造者沉默了一会，随即笑出声来，“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阿尔托莉雅，在学校里，在生活中，就没有人觉得你很奇怪吗？” 那种绝对不是人类的价值观，那种绝对正确的理性和知性……人们喜欢正确的东西，却不喜欢太过正确的东西，一旦毫无瑕疵的像镜子一样，就更能映射出微小的瑕疵。 不是自己的，是别人的。 “那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或许等我再成熟一点，就可以让所有人都满意。” “阿尔托莉雅，你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魔术师想到一个好例子，“除非你变成那些“天才”的同类，告诉我，阿尔托莉雅，你不会的，是吗？” 阿尔托莉雅当然不会变成那个样子，独坐在空无一物的石室中，伟大的魔术师托着下巴想。 他曾经想把阿尔托莉雅教成她的父王那样的王者，高高在上，舍弃人心。阿尔托莉雅在选定之刻就把自己杀死了，这点她做的毫不犹豫，却是为了人们的幸福。 拥有人类的感情就无法守护人。 关在石头里不知道时间的魔术师偶尔也会想，如果阿尔托莉雅自私一点，自负一点，他也不会因为悔恨而自我放逐吧。 “以后的课程就是这样吗？”阿尔托莉雅问，“梅林，你好久没有出现在我面前，也没有教我剑术，还有怎样做好一个王。” “你已经可以运用手里的剑了，我没有什么好教你的，至于王之道……” “我向上帝起誓，你充满了王的资质。” 阿尔托莉雅睁开眼睛，向着熟悉的天花板露出一个笑容，这是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希望今天是美好的一天。 家庭成员之一的父亲吉迪恩昨晚因为bau的工作没有回来，家庭成员之二的凯很早就要去俱乐部上班。 阿尔托莉雅把餐桌上的面包牛奶吃的干干净净，她有时候也会好奇凯哥哥的变化，他和她一起长大，彼此都太熟悉彼此了，凯对厨房的工作一向不上心，如果是以前就算是阿尔托莉雅饿了一天，他都只会拿出厨房里的冷面包对付。 但是现在竟然会烤里脊和煎鸡蛋……难道梅林的历练不仅是给她的，还有给凯哥哥的？ 凯不是少年时期的凯，而是经历过太多太多，在剑栏之战中连王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的凯。 阿尔托莉雅不知道这件事，虽然她很是疑惑，但是她信任凯哥哥，无论发生怎样的变化，对方不会伤害她。 甚至他所有的变化都是为了保护她。 既然如此，我也要更强啊。 抱着这样想法的阿尔托莉雅跑到阁楼，那里有很全的健身器材，但是阿尔托莉雅只是挥剑而已。 “今天也要挥够两万下。” 贫弱的少女双手握着灌注了铅的重剑信心满满。 快到中午的时候，阿尔托莉雅才推开阁楼的门，充分的运动后，脚步依然轻快，头顶的呆毛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显示着主人愉快的心情。 将身上的疲惫都冲走之后，她坐在书桌前回忆昨天的梦，大部分人睡醒之后都会将梦遗忘，她却不会。 梅林对她的教导都在梦中进行，如果一醒过来就全部忘记不是太对不起她的这位老师了吗？最一开始梅林出现在她的梦中，她的印象的确不清楚了，但是现在不会了。 阿尔托莉雅将老师的言语视若瑰宝，认真的默写出来，对比一下，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梅林似乎夸了她很多。 充满了王的资质吗？ 你的期待，我一定会回应。 今天的修行还没有结束，她修剪好了草坪又把房子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才出门吃饭，然后回家拿了摩托车前往劳顿县的米德尔堡。 米德尔堡只有六个街区，人口不过一千人，但那个小镇被最美丽的马场所围绕，马和野外运动的国家体育博物馆研究中心也位于那里。 或许对于多数喜爱海滩乐队的美国学生来说有些乏味，但是对于阿尔托莉雅，那里简直是天堂。 还有什么比在蓝天白云下，吹着舒服的风，和可爱的马儿相处更让人快乐的事呢？ 一个假期没有照顾马匹的阿尔托莉雅是迫不及待的，即便如此在她看到路边上的青年时还是减速停下。 那个青年一边走一边看着手机，偶尔停下来很是焦急的模样，而这里是一条小路，少有车辆来往——毋庸置疑，那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人，阿尔托莉雅不需要直感就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青年被吓了一跳，有些犹豫的看着她，阿尔托莉雅摘下摩托车头盔，又问了一遍，这次青年呆呆的盯着她出神。 阿尔托莉雅摸了摸自己的脸，微笑:“你这样会让我以为我有哪里让人发笑的。” “呃……抱歉，我是说……”他扭过头一会，才面向她，好像那个需要帮助的人是她一样，“你有什么事吗？” 她摇了摇头，从摩托车上下来，“这里很少有车路过，需要我帮你叫出租车公司吗？”说着她看了一眼他拿在手里没有电而自动关机的手机。 “不用了，我……我走一会就到了。” 然而青年看着见不到头的道路，声音没什么底气。 阿尔托莉雅也看得出来，不过并没有指出他撒谎的行为，这种善意的谎言是可以得到理解的，他只是不想给她添麻烦而已。 然而阿尔托莉雅乐（duo）于（guan）助（xian）人（shi）的行为是不会因此终止的，她说:“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地吗？我们顺路也说不定。” 既然对方不想叫出租车，那她带他过去也行啊。 青年完全没有发觉她话里的意思，而是看着她下意识的说:“弗吉尼亚的大学有一个核试验的公共展览……” 他和同学们一起坐车来，然后他就被同学赶下车了。 “我送你过去，”阿尔托莉雅从储备箱里拿出一个头盔，“保准你不会迟到的。” “不不不……”青年连忙摆手，推开头盔，好像那有什么病毒一样。 少女姿态的阿尔托莉雅还没有成熟到一番好意被拒绝也从容应对，她顿时就有些难过，“我不是坏人。” “诶？”眼见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青年脸都憋红了，正想解释什么，就见少女调整好了表情，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件，“这是我的学生证，我在主教高中读十二年级。” 青年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少女恼羞成怒的甩他一脸尾气的准备了，没想到事情是这么发展的，也从随身的背包里掏掏掏，“我是彼得·帕克，中城高中读十二年级。” 两个人互相亮出学生证，却都看着对方的眼睛。 “好的，彼得同学，”阿尔托莉雅手指一错，露出学生证后面的驾照，“上车吧。” “可是，这样会不会耽误你的事啊？”彼得还是有些犹豫。 “请不要心怀不安，请你相信——” 她微笑。 “帮助你是我今天做的最有意义的事。” 第6章 骑乘，特工，背锅 记忆从遥远的彼方奔来，那些人的声音和容貌都已经模糊，彼得只记得他被关在天台上，无论如何也打不开天台的门。 天色一点点的暗下来，他靠着门坐下来，手机已经被拿走了，他连给婶婶叔叔报个平安都做不到。 他已经做好了被关一晚上的准备了，这个时间了，就连警卫也已经休息了，再怎么大喊大叫也叫不来人。 但是，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 “有人吗？帮帮我！” 他的声音回荡在无尽的夜色中，好像被吞噬一样，心知没有希望跪坐在地上，无比的沮丧。 这时他听到了脚步声还有对话的声音。 “不是说来找证据，天台可不是案发地。” “凯哥哥，你没有听到刚才的求助声吗？” “帮我个忙吧，我们尽快离开，我明天还有工作。” “说过很多次了，哥哥你可以先回去，我一个人也能行的。” “切。” “注意说话的礼仪啊，不能因为艾克拖不在就懈怠。” “知道了知道了。” 一男一女，男人的态度言语漫不经心，却无形中透露出宠溺和包容。 彼得扑到门上使劲拍了拍，“有人吗？帮帮我，我被关在这里了！” 然后他听到女孩清澈温和的声音，“请稍等，马上帮你出来。” 这声音熨帖着人心，让他渐渐平静下来。 “凯哥哥，这里上了锁，能麻烦你到警务室去拿钥匙吗？” “我是没有问题了，但你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瞒着吉迪恩到案发现场？” 少女沉默了一会，沮丧的说:“不想。” 男人早就预料到这个答案了，“那不就行了。” 听着这两个人奇怪的对话，他没有懂得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救星也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他又有点着急，还没等他出声，就听外面哐当一声，解脱了束缚的门开了一个缝，继而彻底被打开。 他看到断了的锁链落在地上，然后抬起头，望进少女湖绿色的眼眸深处。 “这样不就好了，请出来吧。” 至今彼得也不明白绑在门上的锁链是怎么断的，但他确定帮助他的女孩和这个在路上捡到他的女孩是一个人。 遗憾的是—— 透过头盔的透明防风镜，他看到她不掺杂一丝杂色的金发在风中飞扬。 她似乎忘记了两年前的事。 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学生证上是这个名字吗？ “潘德拉贡同学原来是想要做什么的？” “米德尔堡有一场马展，我去参观。” “和男朋友？” “不，是我自己。” 彼得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问:“你喜欢马？” “嗯，马很可爱。” 摩托车的速度很快，基本上一张嘴就要吃风，彼得想和她多说几句话，阿尔托莉雅对他有问必答。 “对了，我还没有问——核试验的公共展览什么时候开始？” “三点半。” 得到答案之后，阿尔托莉雅垂下眼睛，腕表上显示……唔，没有多少时间了，答应了人家不会迟到，就一定要做到才可以。 “请抓紧，我要加速了。” 话落，本来速度还算正常的摩托车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彼得向后一仰，惊慌的抓住身前少女的皮衣，看着飞快后退的树木，大声问道:“不会超速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 彼得:“……” 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阿尔托莉雅←_←。 阿尔托莉雅拥有等级为c的骑乘技能，不仅可以驾驭现代的各种代步工具，需要的话被她驾驭的代步工具还可以拥有媲美飞机的速度——而表盘会显示速度正常。 他们是三点到达的，彼得庆幸自己戴着头盔，不会因为阿尔托莉雅飞一般的车速吹出一个杀马特造型出来。 说到这个…… “你怎么会有两个头盔啊？” “我经常载我的哥哥上班，这个是他用的。” “哦，哦。”看不到正脸的时候还好，彼得面对她的时候又开始紧张，不知道说什么好。 “快去吧，希望你在弗吉尼亚过得愉快。” 说着阿尔托莉雅调转车头准备离开，彼得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握住摩托车把手，也就是说覆盖住阿尔托莉雅的手。 脸色通红的彼得:“……” 阿尔托莉雅:“……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米德尔堡的马展，如果你看不到的话……我是说你可能迟到，呃……我没有咒你的意思！我是说我是说……”他的手不知不觉松开。 “我知道，”阿尔托莉雅温声打断，“看不到也没有关系，我只是喜欢和马相处。” 彼得看着她仿佛包容一切的笑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彼得，你先到了啊？” 哈利·奥斯本知道好朋友被那群笨蛋赶下车之后就派人去接，结果没有接到，正急得想要亲自去一趟呢，就在门口看到了自家书呆子好朋友。 “嘿，看什么呢？” * 比起盛况空前的马展，阿尔托莉雅更喜欢在马厩里安安静静的照顾它们，舀一勺清水，顺着马背流淌下去，抬起头就可以看到绿油油的草地。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就仿佛回到了深藏在记忆里的那个小镇之中。 如果没有远处的杂音就更好了。 阿尔托莉雅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不远的天际，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英灵出色的视力告诉她那是一架直升飞机，直感预示着是冲着她来的。 马儿不安的喘着粗气，马蹄踢来踢去，阿尔托莉雅安抚性的抚摸它们的背脊，然后走了出去。 几个全副武装的人从离地不远的直升飞机上跳了下来，气势汹汹的冲向阿尔托莉雅。 “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三人沉默着端起枪对着她，另外两人快步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袋子就要往她头上罩。 事情发生的太快，他们完全不给阿尔托莉雅询问的机会。 那么阿尔托莉雅也没有必要给他们时间。 唰—— 明亮的剑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麻袋一分为二，压在草上，想套她麻袋的两人坐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呢，面前就多了一截剑锋。 比剑锋更锐利的是少女的声音。 “回答问题。否则我将视这种行为是对我的挑衅。” 阿尔托莉雅脸色不好。 直升飞机上下来主事的人也没有缓和。 他们自称是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的特工，因为前一段时间的纽约大战还有事情没有解决而找上了阿尔托莉雅。 “就是这样，希望你能协助调查。”菲尔·科尔森说完之后，玛利亚·希尔生硬的补充。 他们是特工，是用强硬手段保证美国安全的人，即使是女性，也不是温柔热情的类型，但是菲尔·科尔森敏感的发觉对面脸色紧绷的少女微微放松下来。 骑士不会用手中的剑对准女性。 然而菲尔·科尔森觉得……这绝逼是性别歧视！ “我很生气，希尔女士。” “不是因为你们的无礼，无视，无动于衷，而是，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一个毫无反击能力的金发碧眼的姑娘，岂不是任凭你们摆布吗？” 想起他们蛮横的拿着黑袋子过来的场景，阿尔托莉雅却收剑归鞘，正当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就听见她语气坚定的说:“我拒绝。” “潘德拉贡小姐，这把剑就是您用来破坏宇宙魔方的吗？”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菲尔·科尔森和玛利亚·希尔对视一眼，后者会意，她又问了一遍，结果阿尔托莉雅就回答了一句是。 菲尔·科尔森:“……” 这负心的世界！ 因为某种不可说的原因，接下来的都是玛利亚·希尔来沟通的，阿尔托莉雅也配合她的一些问题，但一说起去神盾局总部接受调查就是一句话。 “我拒绝。” 阿尔托莉雅想的是应该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不管是普通人还是拥有能力的人都应该平等对待，他们是管理阶层，应该有这样的职业素质。 玛利亚·希尔放了大招，“和您住在一起的杰森·吉迪恩算是您的养父，现在在fbi的bau工作，而您的哥哥凯，现在……” “希尔女士，容我确认一件事，”阿尔托莉雅认真的看着她，“你是在威胁我吗？” “……” 玛利亚·希尔是神盾局特工，深得局长的信任，个人的本领出众，心智坚定，哪怕是面对外星神都不曾退缩怯懦过，在阿尔托莉雅的目光笼罩下却说不出来一句“我只是在执行公务”这样打太极的话来。 她这句话不带有任何的威吓含义，只是一句询问，或者是像她说的那样只是确认一件事，希尔却不能马上给出答案。 因为哪怕是模糊不清或是打太极的话，这个少女都会当真。 她本来就是这样一个认真的人，一字一句，一言一行。 场面就这样僵持下来，年幼的阿尔托莉雅有时候会很大方的给出台阶，有时候又会很固执的堵在道路上不让人过。 “看我发现了什么？美国特工组织用枪对准一个小女孩？天啊，她看起来比我想的更小。” 钢铁侠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很不客气的踩在了直升飞机的机首上，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听到挡风玻璃碎的声音。 “斯塔克先生……”菲尔·科尔森看着他，语气无奈，“用伽马射线搜索到了破坏宇宙魔方的能量，定位这股能量的都是你啊。” “说话不能说一半，科尔森特工。甜心，千万别误会，我和他们不是一起的，”钢铁侠稳稳的站在直升飞机上面，驾驶员小心的看了一眼，害怕飞机顶下一刻就会被踩穿，“我要带一个女孩回家，可不需要这种道具。” 钢铁侠抬起手，掌心的激光炮打中了被劈成两半的黑袋子。 菲尔·科尔森扬了扬眉，他还没说什么，阿尔托莉雅已经把火踩灭了，一本正经的说:“斯塔克先生，你这样会把草场点着的。” “……”钢铁战衣里面沉默了一下，传出来托尼·斯塔克语速极快的甩锅，“贾维斯，谁让你把能量调高的？” “抱歉，先生。” “知道就……”听着自家ai很上道的话语，托尼·斯塔克心情很好。 “我是说，抱歉先生，给您背锅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 标准的英国公学音这样回答。 第7章 电话，电话，电话 神盾局最后还是没有把目标人物弄到手，听完汇报的现任局长尼克·弗瑞并没有责怪菲尔·科尔森还有玛利亚·希尔。 毕竟托尼·斯塔克邀请她去复仇者大厦参观，那女孩没有固执的说“我拒绝”不是吗？ “今年十八岁的学生啊，你们怎么看？”尼克·弗瑞的目光投向两个得力手下，也是接触过阿尔托莉雅的两个人。 “这个问题还是问希尔女士吧，”菲尔·科尔森格外咬重“希尔女士”，语气中带着缓解气氛的调侃，“毕竟她对我说的只有我拒绝我拒绝。” “希尔？”尼克·弗瑞看向女下属。 “认真，固执，干净，”玛利亚·希尔公正的给出评价，说到最后一个词时也毫不犹豫，“忽略还没有到21岁的法定成年年纪，她比任何人都有资格成为一个超级英雄。” “还有无私。”菲尔·科尔森补充了一句，他们对她使用那么强硬的手段，她所生气的，她所愤怒的，从来不是这样的手段对着她使用这件事，而是万一别人被这样对待会怎么样。 在那种情况下，不考虑自己，却关心他人——多么奇怪的人。 * 晚饭的时候，吉迪恩很难得的回来吃饭，三个人在厨房里忙活，阿尔托莉雅将今天的见闻说给家人听，包括神盾局，包括复仇者联盟。 阿尔托莉雅可不知道什么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就保守秘密，诚实是最可贵的品格之一，她没有丢了它的打算。 吉迪恩虽然是fbi，但是纽约之战的内幕知道得并不多，却也不妨碍他抓到关键点，“宇宙魔方既然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可以毁灭它的力量当然不能忽视。” “阿尔托莉雅，他们可能对剑有什么想法。” “你要做好准备，他们可能要夺走剑，以任何理由，任何手段。” “那你……” 阿尔托莉雅担忧的看着吉迪恩。 吉迪恩目光柔软，摸了摸她的头发，“阿尔托莉雅，你要学会爱护自己，你不愿意做的事，即使他们拿我威胁你，你也不要妥协，大不了早些退休。” 他是一个fbi，也是一个希望给女儿遮风避雨的父亲。 “我还是养得起你们的，”一直漫不经心播着电视节目的凯插了一句，“前提是阿尔托莉雅少吃一点。” “凯哥哥！” 第二天吃早饭的只有阿尔托莉雅还有凯，吉迪恩昨晚就因为工作离开了。 “凯哥哥，今天也要努力工作，不要划水。”阿尔托莉雅嘱咐了一句，就把以陪她去复仇者大厦为理由妄图今天不上班的凯扔了出去。 凯倒也没坚持陪着她，阿尔托莉雅的幸运值会让遇到她的所有人都对她有一份优待。 复仇者大厦位于纽约市中心曼哈顿，阿尔托莉亚早早的出门，在将近十点的时候站在了这座高耸入云的大厦门前。 这是她第二次来了，上一次纽约大战她一剑将这座大厦几乎竖着贯穿，现在，她很欣慰的看到这里已经变回原样，不，变得更好。 “感觉怎么样？”盘着一头金发的干练女性一看见她就快步迎了过来，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礼貌笑容。 “气派，”阿尔托莉雅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情，“我是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波兹女士，你好。” “斯塔克先生让我带你上去，走吧。” “谢谢。” 托尼·斯塔克作为亿万富翁，大慈善家，科学家还有花花公子，每天等在一楼想要见他的人多的数不过来，没预约的等着前台预约，有预约的祈祷这位任性的钢铁侠不要取消自己的预约。 现在所有人看着这金发碧眼的少女竟然在托尼·斯塔克的秘书的带领下进入电梯，毫无疑问会直接见到斯塔克，不由得多想了点。 想的还比较歪——该不会是斯塔克的私生女吧之类的。 佩普带着她直接到了顶层，却没有和她一起进去，而是站在电梯门口说:“我就送到这里了。” “谢谢。” 阿尔托莉雅一个人站在这里也并不拘束，和佩普告别之后一个人顺着道路走了过去。 她从没有想过托尼·斯塔克会对她怀有恶意，所以在他的地盘上不紧张、也不害怕。不管外界对他的评论是怎么样的，花花公子也好，亿万富翁也好，或者是前军火商人，都并不重要。 让她印象深刻的，只是他冲进虫洞的背影，于是他的形象就定格成了英雄二字，是阿尔托莉雅理想中的、可以独当一面的自己。 玻璃门自动向两边分开，伴随着好听而标准的伦敦音，“潘德拉贡小姐，请进。” “贾维斯，你好。” “你好。”贾维斯温和的回应。 阿尔托莉雅走了进去，坐在深色沙发上的几个人都站了起来，好奇的看着她。 艳丽成熟的性感女郎笑了一声，“天啊，你看起来真小。”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说了，阿尔托莉雅有些无奈，站在吧台边的托尼·斯塔克端着酒杯过来，“罗曼诺夫女士，不能这么说还有三年就成年的大人，”说着把酒杯放在阿尔托莉雅面前，“要来一杯吗？” “不用，谢谢。” “你真是客气的让我伤心，”他蜜糖色的眼睛却流露出了笑意，他毫不掩饰再次看见这个小姑娘的愉悦，“从你进门我就想说了，今天穿的很漂亮。” 阿尔托莉雅露出礼貌的笑容:“谢谢你的夸奖。” “好吧，一板一眼的甜心也是甜心，要喝点什么？我推荐1902年的perrier jouet（巴黎之花）。” “托尼！”穿着简单朴素，甚至说是老旧皮衣长裤的美国队长不赞同的打断他带坏未成年人的行为。 托尼耸耸肩，并不在意。 “史蒂夫·罗杰斯，”美国队长正经的自我介绍，“我们见过的。” 接下来是娜塔莎·罗曼诺夫还有克林顿·巴顿，本来阿尔托莉雅的容貌和体型很容易提醒他们那是一个未成年人，是个小姑娘，但一想起那道直穿天际的圣光，徒手撕宇宙魔方的力量，态度又不由自主的郑重起来。 “听说昨天科尔森在你这里吃了个哑巴亏？”娜塔莎笑着问。 “我不想为难科尔森先生的。” “谁不知道呢？他们特工的做事方法是很让人讨厌。”托尼直来直去的说。 “斯塔克先生，当事人还在这里。”科尔森无奈的举了个手，看对方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就知道这位钢铁侠还在为神盾局私自用他的设备找到阿尔托莉雅并想用强硬手段带走她的这件事而生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是身为保护美国安全的特工所必须要做的事。 “也许你还记得我，菲尔·科尔森。” “是的，您的行为很难让人忘记。”阿尔托莉雅十分耿直的回答。 “……” 脸皮厚是一个特工的基本修养，更何况她的话比起斯塔克先生，根本就不算刻薄。 “宇宙魔方本来由神盾局保管，进行着清洁能源的研究……然后被你破坏……” “我弄坏了你们的东西？”阿尔托莉雅一直以为那是外星人的来着。 “不不不，不要听他胡说，”托尼·斯塔克对菲尔·科尔森的隐瞒十分不满，“第一，宇宙魔方不是你们神盾局的，第二，你们使用宇宙魔方要做什么你们自己清楚，队长？” “我可以作证，所以也不要将潘德拉贡作为你们代替宇宙魔方继续研究的工具。” 在这一点上，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非常坚定，他不赞同神盾局把宇宙魔方打捞上岸，更别提用它研究高科技武器。 “你不用担心这个，队长。”玻璃门再一次打开，戴着单边眼罩，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走了进来，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阿尔托莉雅。 “sorry，sir，我的程序被篡改了。”贾维斯解释这位不速之客出现的原因。 “特工不讨人喜欢是有原因的。” “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斯塔克。”尼克·弗瑞没有解释没有歉意，径直走向阿尔托利亚，那种气势汹汹的样子让人怀疑他会不会给她一拳。 “弗瑞，她还没成年。”史蒂夫·罗杰斯挡在阿尔托莉雅面前。 “一个未成年的学生能有本事让大英政府亲自打电话给我？” 说着，他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阿尔托莉雅犹豫了一下，道了句谢接过来放在耳边。 “福尔摩斯先生吗？” “嗯，听过大英政府这个昵称呢。” “诶？出去吗？好的……”阿尔托莉雅根据指示走到了吧台边，托尼·斯塔克很体贴的让贾维斯打开了通向外面的通道，那是他自己设计的，穿着钢铁战衣直接回到顶层的通道，除了他还没有人走过。 阿尔托莉雅对他友好的笑了一下，托尼·斯塔克突然就觉得——嗯，很值得了。 通道的门一关上，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阿尔托莉雅在外面和传说中的大英政府通话，凭借那位的手段这通电话根本不可能监听。 “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唇语？”娜塔莎·罗曼诺夫提议。 “得了吧，罗曼诺夫女士。” “斯塔克先生，你很护着那个小姑娘啊，”娜塔莎向外面看了一眼，“她不符合你一贯的审美。” “认真负责、前途光明的女孩还有狡猾的特工，谁都知道该怎么选，是吧，队长？” 史蒂夫·罗杰斯拒绝这种引战的问题，托尼耸耸肩，问贾维斯同样的问题。 “我选择潘德拉贡小姐。” 低沉好听的牛津音这么说。 “看到没有，弗瑞局长。”托尼为自己的ai管家难得不拆自己的台感到高兴，虽然这种高兴看上去格外孩子气。 史蒂夫·罗杰斯从娜塔莎那里得知大英政府是谁之后，说道:“她是个英国人……” “不是每个英国人在美国遭受了什么都能让他亲自致电的。”在这一点上，尼克·弗瑞并不松口。 第8章 雷神，故友，决斗 尼克·弗瑞坚持要控制阿尔托莉雅，其他的人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sir，托尔先生过来了。”贾维斯的声音打破紧张的气氛。 没一会，阿斯加德的雷神就进来了，拉着他的弟弟，“托尼，找到破坏宇宙魔方的人了？” “等会就来。” 托尼寻找阿尔托莉雅不是为了神盾局，而是因为这兄弟俩，阿斯加德的彩虹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导致他们两个没有办法回到阿斯加德，可以送他们回去的宇宙魔方被毁掉，于是托尼就想破坏掉宇宙魔方的力量是否可以把他们送走。 他是不在意托尔，但是整天看着他那个弟弟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就想打人。 托尼刚一说完，通道的门就打开了，托尔的目光好奇的落在出口——那可是宇宙魔方啊，到底是谁毁了它？ 那个人刚一出来，托尔的眼睛就瞪大了。 一定是我进门的方式不对！ 于是阿斯加德二王子就一脸生无可恋的被他的蠢哥哥拽出门，又拽了进去。 “arthur（亚瑟）！？” 虽然有很多地方不对——亚瑟是个男孩这一看就是和女孩子，亚瑟是盘着头发的，她是绑成马尾，还有黑色的蝴蝶结…… 托尔的目光落在她的呆毛上——嗯，不会有错的，绝对是亚瑟！ “真的是亚瑟，是亚瑟啊……你原来没有死吗？”托尔松开抓着洛基的手，有些恍惚却速度极快的靠近阿尔托莉雅，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转了好几圈。 “太好了太好了……你真的没有死，父王不让我去剑栏（camnn）……等我到了之后，找到了鲍斯，找到了帕西瓦尔，找到了凯，高文，我没有找到你……” 阿尔托莉雅想要推开他，史蒂夫想要拉开他，却因为这带着哭声的话语而都没有动作。 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胸前的衣服晕湿了一片。 他看上去无比脆弱，需要安慰，未来的骑士王本来要推开他的手按在了他的头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懵逼的。 雷神托尔是谁呢？ 北欧神话中的傲慢自大就不必说了，人家早就变成了保护地球的英雄神明了，在他的复仇者伙伴眼里是个神经大条，不是很聪明却绝对信得过的战友。 战斗中流血不流泪的神明竟然也会这样的……哭？ 即便他把脸埋在阿尔托莉雅衣服里，在场的人也可以感受得到不发一言一语的悲拗，曾经失去有多么痛苦，曾经无能为力有多么悔恨，如今相遇就有多么庆幸。 “亚瑟（arthur），我……” “阿尔托莉雅（arturia），先生，这是我的名字。” 托尔一脸懵的抬起头，仰视和记忆里相差无几的那张脸。 “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她笑了笑，“既然是熟人，请称呼我为阿尔托莉雅。” 阿尔托莉雅不认识他是真的，不能无视他的眼泪说出实情也是真的。 “好了，快放下她，托尔，我要给福斯特博士打电话了，贾维斯？” “yes，sir，时刻准备。”人工智能管家一如既往地给力。 然而雷神的反应却不在他们意料之中，“太好了，托尼！我要把简介绍给亚瑟！” “阿尔托莉雅。”她纠正着。 “是的，我要把简介绍给你，阿尔托莉雅，”托尔从善如流。 然而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托尔一见到阿尔托莉雅就什么都忘了，恨不得拉着她的手说个三天三夜，别人却还都记得那个总是干大事的阿斯加德二王子呢。 雷神你醒醒啊！ “这次就算了，我要把洛基带回去接受审判，”托尔拉着阿尔托莉雅的手一脸不舍，“让我看看你的剑吧，我也有一千多年没有看到它了，我的朋友，那就和我与你分别的时间一样漫长。” 阿尔托莉雅召唤出了必胜之黄金剑，“我知道你会失望，但我并不知道该怎么送你们回去。” 托尔还没表达什么，他那个总是搞事的弟弟用低沉诱惑的嗓音说着，“这就是毁灭宇宙魔方的剑？小姑娘，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从你手中把它夺走吗？” 虽然没有点名，但是有些人的背脊僵硬了起来。 阿尔托莉雅循着声音看过去，那是个身形高大，黑发绿眸的男人，有着贵族的忧郁高贵，哪怕是戴着手铐也让人无法忽视这一点。 她将剑竖直放在地上，双手交叠覆盖在剑柄上，娇小的身躯随着这样的动作一下子高大起来。 托尔眼睛一亮。 她在渐渐的和他脑海里的亚瑟王重叠。 “我知道，先生，也谢谢你的忠告。可是在这里，罗曼诺夫女士不会，托尔先生不会，斯塔克先生不会，罗杰斯先生不会，巴顿先生不会，”阿尔托莉雅的目光依次落在他们身上，然后微微一顿，她虽然找不到他，依然坚定而语气温和的说，“贾维斯先生也不会。” “just a rather very intelligent system。”听了她的回答之后，洛基发出一声嗤笑。 ——只是个相当聪明的智能系统。 阿尔托莉雅明白这句话的第一层意思，然后不是那么聪明却足够敏锐的觉察出了第二层意思。 j、a、r、v、i、s。 jarvis（贾维斯）。 如果说之前是洛基的个人评价，现在就是一种不怀好意的猜测，这句话是实情也是在映射贾维斯的名字。 “请订正你的话，”阿尔托莉雅神色严肃，“贾维斯虽然不是作为一个人类存在，但是他拥有自己的意识。” 洛基饶有兴致的盯着她，“如果我说不呢？” “你能怎么样？” “那么，依照家乡的礼节……” 交叠在剑柄上的左手垂下，右手自然的握住必胜之黄金剑，平平的抬了起来，华丽却纤细的剑身极快的倒映出少女格外凛然的神情。 “请和我决斗。” * “我的话很奇怪吗？他们的表情都……” 回到家中反省今天的行为的少女，怎么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让别人都那样看着她，所以就打电话给了她心目中的第二智者。 第一当然是梅林啦，不过现在还不到入睡的时间，她又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困惑，这才有了这一通电话。 “并不是因为一点小事就决斗……不对，这怎么能算是小事？”阿尔托莉雅的身体挺得笔直，即使在家也没有放松，“我认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好的性格值得赞美，并不苛求不尽完美的地方。可是洛基先生真是太过分了，不仅上升到言语上的攻击，态度也十分恶劣。” 怎么看待贾维斯是他的事，可是在当事人面前大大咧咧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当然了，如果发生了用言语无法调和的矛盾，就付诸于决斗中去——骑士都是这样做的，啊，我知道了，果然是因为我不是骑士，所以冒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才不对吧。” “决斗才不是谋杀！”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少女语气激烈地反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小声说了一句抱歉，然后解释这两者的区别。 “死于决斗中和谋杀是不一样的，结果是死亡没错，但是意义不同啊，说起来凯哥哥似乎没有和别人决斗过……” 他的话只用一张嘴就可以把那些和他意见不同的人说的哑口无言跪地痛哭。 “啊，你还没有明白啊，很惭愧，这个道理是艾克拖教我的，我也还没有明白，只能将他的话复述给你。” 教导未来骑士王王之道的是伟大的魔术师梅林，而将骑士之道教给她的则是艾克拖，在那个时代养大阿尔托莉雅的人。 “——发生在骑士之间的决斗不是为了让输得那方同意赢的那方的观点，而是扞卫骑士之道。决斗这种行为的发生，必定是有一方认为另一方违反了骑士之道。” 说完，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一直以来没有想到的突破了迷雾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无比欣喜。 “对，无论他们怎么看我，我的行为都是正确而且符合骑士之道的。”说起骑士之道的阿尔托莉雅突然兴奋，兴致勃勃的说起了她的义兄，凯骑士加封为骑士的盛况。 艾克拖是伦敦的大贵族嘛，凯是他亲生且唯一的孩子，当时的加封仪式盛况空前，万圣节，伦蒂尼恩教堂，坎特伯雷主教还有她这个骑士侍从见都没见过的贵族与贵夫人。 当然这都不是最吸引阿尔托莉雅的，她所着迷的，是年迈却庄严的主教，是他念出的骑士法则，是凯立下的誓言。 骑士对着怀有善意的人，礼貌与风度都是与生俱来的。 相反，也不畏惧用手中的剑去触碰冰冷的恶意。 阿尔托莉雅认真的听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对他的疑问同样认真的作答，“可以不恪守，但是不能触犯——骑士之道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哪怕对面站着的是神。” “还有，别看我这样，我也是可以熟练背诵圣经的。世界上只有一个神，那就是上帝。” 对方没有说话，阿尔托莉雅也不催促，走了几步打开卧室的门，抬起手打算敲门的凯站在门外。 他的表情十分不耐，不知道是因为阿尔托莉雅还是因为和阿尔托莉雅通话的那个人，“下楼吃饭了。” 阿尔托莉雅捂着听筒，应了一声好。凯最后看了她一眼，看样子很想把手机夺过来扔进垃圾桶。 他是不反对阿尔托莉雅交朋友啦，但是那些心思复杂的就算了。 “和您说的很开心，我先……咦？”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的脸颊上爬满了红晕，努力保持着声音的镇定，“请不要这样称呼我，王与臣下的事……那是将来的事，我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 凯一脸木然的看着这一幕，就说吧，不应该让阿尔托莉雅和那些人交往的。 门铃响个不停，他懒洋洋的走到门边开门，然后看到了一脸傻样的雷神。 “凯？！我的兄弟！我……” 托尔没想到凯也在这里，顿时惊叫出声，还没说完，大门就被一脸冷漠的凯骑士拍上了。 谁是你兄弟？ 我只有阿尔托莉雅一个妹妹好伐？ 第9章 未来，面试，逃犯 “抱歉，是凯哥哥太过分了。”阿尔托莉雅拿着酒精棉签轻轻的碰雷神被撞得通红的鼻子。 凯事不关己的靠在墙上，双臂环在胸前，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冷漠一些。 “没事，”健壮的雷神表示这么一点伤根本就不算伤，他很享受少女骑士王的照顾倒是真的，“不如说我也习惯凯这样了。” 阿尔托莉雅笑:“看来这方面我们很有共同语言。” “喂！”凯有些不满的出声，不管阿尔托莉雅，看向和他记忆里没什么区别的雷神，“你怎么在这里？神是那么清闲的吗？ ” “因为迫不及待来找亚瑟……” “谁是亚瑟？这里只有凯和阿尔托莉雅。” 托尔求助的看向阿尔托莉雅，阿尔托莉雅无奈的说:“凯哥哥对我以后的身份一直……接受程度不高。” “貌似真的是这样。” 在那座理想之城，所有人都沉醉在王的光辉里的时候，凯是少数冷眼旁观，无比理智的人。 说起这件事…… “我怎么没有看到贝狄威尔？”托尔四处张望着，那个被称为“最初也是最后的骑士”怎么没有在亚瑟，不，阿尔托莉雅身边？ “他么？仍在迷茫中徘徊。” 托尔:“……” 说一句人话你会死吗？ “其实我之前就想问了，托尔先生见过未来的我吧？” 托尔没有反应过来，他一直以为这就是他认识的那个亚瑟王。 “你……” “如你所见，我还在历练中，也许托尔先生已经认识了我很久，但是，我今天才认识您。” 托尔一时语塞。 对啊，在我还是个并不成熟暴躁傲慢的雷神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 他有些恍惚的想。 “还有凯哥哥，你也是未来的凯哥哥吧？”见他没有反驳，阿尔托莉雅继续说下去，“之前就觉得凯哥哥的变化很大，见到托尔先生才能确定……原来我一直和未来的凯哥哥相处。” 凯沉默了一下，继而大步上前把坐在沙发上的雷神拎走，看方向是想把他扔出去。 如果不是你，这层窗户纸就不会被捅/开！ 而他也就不用面临对他来说有些尴尬的问题。 比如…… “呐，未来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阿尔托莉雅轻松的把凯拉开，有些好奇的问。 这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人会对未来发生什么无动于衷。 但是让他怎么说？被子民疏远，被骑士背弃，被贵族猜忌，被姐姐隐瞒，最后被孩子背叛，死在剑栏之丘吗？ 让他说这样的话吗？让他看着如今还懵懂无知的少女脸庞在还流露出对未来的憧憬的时候就狠狠地撕开美好的表象吗？ 不仅他自己不行，这个曾经一起战斗的、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成为北欧神话雷神的家伙也不行。 要不然联合另外两个人把他做了算了！ 凯看着在他这里得不到答案的，于是凑到雷神托尔身边的阿尔托莉雅，当然不是做掉阿尔托莉雅，而是某个讨厌的大块头。 “未来的你吗？会有很多骑士聚集在你的旗帜之下，可以容纳150人的圆桌座无虚席，连法兰西的湖上骑士都会臣服于你……” “但这都不是最风光的。” “嗯？” “现在我可以相信，你真的一点都没有看过后世关于你的传说了。”托尔的样子看起来非常不可思议。 “因为梅林说……” “你知道吗？你成为王之后可没有这么听梅林的话。” 梅林不让她放走摩根勒菲，她放了。 梅林不让她娶桂妮维亚，她娶了。 梅林让她弄死莫德雷德，哦，这件事魔术师很有先见之明的没有告知王，而是将那个时间段出生的孩子放在了木盆里顺水漂走，后来她知道了无声无息的把那些孩子又弄回来了。 托尔想起自己的弟弟洛基，虽然小时候阴沉了点但是还是很听话的，果然孩子越大越熊吗？ “梅林是我的老师，他的劝告我会有选择的听取，”阿尔托莉雅一本正经的说，下一刻有些兴奋的问，“最风光的事……是什么？” 托尔哈哈一笑，“当然是娶了……” “喂！过来吃饭了！” 凯在他要说出那个名字之前开口打断，看到托尔也自然的坐过来，他皱了皱眉，“你还不走吗？” “凯哥哥！” “难道多拿的餐盘不是给我的？” “那是吉迪恩的。” “别嘴硬，我的兄弟，”托尔感叹了一句，“一千多年了，我还能和你，和阿尔托莉雅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没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了。” 这句话让凯没有把他轰出去。 吃过晚饭，阿尔托莉雅把托尔送到门口，托尔突然从怀里拿出几本书塞了过来，向阿尔托莉亚身后张望了一下，见凯不在才小声说:“你要记着，不要娶桂妮维亚，防备你姐姐摩根勒菲，还有如果冒出来全身捂得很严实，连脸都不露出来的骑士直接乱棍打死，千万不要弄进圆桌啊！” 说完，也不等她回应，直接飞走了。 阿尔托莉雅歪了歪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回到客厅的时候，凯一眼就看到了她怀里的书，“你要看吗？” 阿尔托莉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想起自己在网上查的一些内容，笑着说:“在未来，亚瑟王并不是历史，而是传说，很多东西都是后人的杜撰，包括我手里的这些书。” “有些人，到了时候就会认识。有些事，到了时候也会经历。” “所以你的行为并没有被梅林所影响，不阅读自己的未来——这件事一直都出于自己的意志。” 阿尔托莉雅被凯认真的眼神弄得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却并没有移开视线，说道:“梅林也很重要啦，没有他的肯定，我一定坚持不到现在的。” “随便你吧，”凯收走了她手里的书，“这些就交给我，省的放在你身边诱惑你。” 当天晚上，梅林并没有出现在她的梦里，让想要和他分享很多事的阿尔托莉雅有点不开心。 少女时代的阿尔托莉雅没有什么特别烦恼的事，所以这点情绪很快就消散了。 凯出门前嘱咐了半天阿尔托莉雅石中剑的事，太大意了，怎么能随便的将王权的象征之剑放在别人哪里呢？就算是为了帮助托尔回家，你也要在旁边看着那个屎大颗研究啊。 阿尔托莉雅只想说——是斯塔克啊！凯哥哥这个叫错名字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好？若是被钢铁侠先生的推崇者听到就算是骑士也很难全身而退吧。 她不在意王权，也信任着那位明明拥有最强武器可以为所欲为却保护着人类的男人，可是答应了凯哥哥，今天还是要去复仇者大厦一趟吗？ 弗吉尼亚州距离纽约真的不近。 阿尔托莉雅叹息了一声，检查了一下家里的水电门窗就打开了门。 …… 她关上了门。 耳边响起了规律的叩门声，一声一声不紧不慢，她再次打开门，仰头看着对方。 “莫里亚蒂教授？” “早上好，潘德拉贡。” 即使对对方的到访再怎么惊讶，阿尔托莉雅也很快的反应过来并请对方进门。 “早上好，莫里亚蒂教授，看到您这么有精神，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显然你对我的印象还停留在穿着病号服无精打采的样子，那可真是糟糕，”莫里亚蒂低头看着她，“所以接下来的面试我要严厉一些了。” 阿尔托莉雅是很优秀的学生，从高中毕业到获得好大学的青睐是理所当然的事，在老师的指导下将自己的sat成绩和在校成绩整理好，准备了个人简介和简历，一起寄到准备申请的大学。 哥伦比亚大学就是她申请的其中之一所大学。 “面试？没有人通知我。”阿尔托莉雅还不至于怯场，只是按照正常流程大学里不应该打电话知会一声吗。 也就不至于让她失礼到连招待客人的茶点也没有准备。 订、订外卖吧，凯哥哥为了不让厨房技能没点亮的她饿死在自己家里，把附近三四条街的外卖电话都存在了她的手机里。 看看……面包店……果仁糖蛋糕……啊，找到了！ “亲爱的潘德拉贡小姐，生活中很多意外都不会打给你通知电话的，”莫里亚蒂慢条斯理的说，看着她低头在手机上戳来戳去眉头略微一紧，“你在做什么？” “订一些吃的，教授你坐，我去泡茶。” 等阿尔托莉雅消失在视线之内，莫里亚蒂才收回视线，打量客厅里的装饰。 低下头，无声一笑。 摩根收到加西亚电话的时候正在和小伙伴们研究最近发生的一起影响恶劣的案件，听到她说了什么之后手上的资料一下子落在桌上。 “加州国家监狱发生一起大规模越狱，越狱的犯人近三百人，其中就包括袭击霍奇妻子的那批人。” 以挑衅bau成员为乐趣的那些人，专门袭击他们的亲人。 瑞德一下子瞪大眼睛，摩根见状连忙说:“我们已经通知了拉斯维加斯的疗养院，他们已经成功的将两名在逃的逃犯抓住了。” 所以你在拉斯维加斯的疗养院的母亲没有事。 艾尔说:“他们太心急了，刚刚逃出来就去犯罪。” “本来就敌视bau的他们会让接下来的袭击更加可怕。”珍妮佛也说出自己的见解。 “格外自信，仿佛背后有人给他们撑腰一样，”摩根摸着下巴，“我们现在还是专心解决手头的案子吧，再拖下去，会被愤怒的家属撕碎的。” 这是bau少见的繁忙期，小组成员中吉迪恩还有霍奇纳应邀去墨西哥指导破案，在他们还没回来的时候，明尼苏达州、马里兰州、弗罗里达州发生大规模的英国交换生被女干杀的案件，得到消息的家属当时就飞了过来，他们几个忙的焦头烂额。 “我们似乎忘记了什么，”瑞德说，“吉迪恩的女儿也在bau家属的范围之内，如果吉迪恩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我们却什么都没有做……” 几个小伙伴面面相觑。 会、会被吉迪恩徒手撕碎的。 他们怎么就把那个小姑娘给忘了！虽然没有领养程序，但是吉迪恩实打实的把她当作女儿来养的啊！！ 第10章 狮子，外卖，校训 “艾尔，怎么样？”瑞德奔跑在安静的社区里，拿着手机，神色紧张。 “不妙，出入记录显示目标订了一份外卖蛋糕，我在保安室也从监控看到了……瑞德，加快速度，他已经进去了。”艾尔站在监控室，看到她亲手抓获的歹徒出现在屏幕之上直接夺门而出。 摩根还有珍妮佛带人去保护霍奇纳的妻子，但传过来的消息表示那边没有异动，果然这次他们的目标是…… “好了，不要那么拘谨，只是简单的谈谈不是吗？” 莫里亚蒂端起茶杯啜饮，动作优雅好像中世纪的贵族。 “我们来说说你喜欢的狮子，天呐，苏格兰的折耳猫和英格兰的金毛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我也很喜欢它们，不过狮子对我的意义不同，那是力量的象征。” “你在追求力量，那是什么样的力量？别害羞，说来听听。” 阿尔托莉雅一时语塞，她的样子在大多数人眼里大概就是面对重要面试时的紧张青涩，她自己却知道，不是的，是直感。 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吗？ 她的心里非常不安。 但是莫里亚蒂教授是从纽约飞来弗吉尼亚州为她面试的，听说原本要来的是一个毕业很久，很成功的校友，不过莫里亚蒂担心她怕生，作为客座教授的他才会来。 多么体贴，又多么有风度。 不要搞砸，阿尔托莉雅。 “像狮子那样，抗击外敌，守护领地，这样的力量。” 阿尔托莉雅眼睛亮晶晶的，瞅着莫里亚蒂的样子仿佛是想要得到他的认可。 “哇哦，看看这个了不起的女孩，”他吟咏般的语调饱含着英国黑色幽默的讽刺，“雄狮看守着自己的领地，幼狮长成之后向狮王发起挑战，取而代之，亲爱的，你告诉我这有什么意义？充满了悲剧色彩。” “……” 阿尔托莉雅皱眉。 到底还年幼，不是那个成年的亚瑟王，她潜意识里这种言论是错误的，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拥有凌驾于众人的力量，那么掌控生命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人们不会主动说出真相却通常喜欢反驳，每个人都包裹着铠甲，有剑即是手握真理。” “这听上去是为我量身定制的，那么，教授，您呢？” “世界上满是上锁的门，有钥匙就是国王。”他说的不假思索。 他不想伪装下去了，没办法，他就是这么反复无常，他认为这是他唯一的缺点了。 阿尔托莉雅还在思考，她敏锐的感觉到莫里亚蒂的思想非常危险，在悬崖的边缘，她无暇去想一个看上去那么儒雅博学的数学教授为什么会这样偏激，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拉他回来。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想必是招呼客人的茶点到了，阿尔托莉雅向莫里亚蒂示意了一下，对方并不在意，双手插兜站起身来。 所谓受害者也是凶手的帮凶，他们打开门锁，放进了恶魔，通常这些家伙都死于自己的愚蠢。 “您好，您订的蛋糕，请签收一下。” 相貌平平的快递员将蛋糕盒双手递过，他戴着黑色的手套，可以看到底下精美的手指轮廓。 “辛苦，你的手真漂亮。”阿尔托莉雅笑着称赞，笑容里毫不掩饰对美的欣赏，让夸奖一个男人的手也变得理所当然。 但是他却像完全没听到一样，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目光复杂的无法辨认情绪。 他垂下眸子，哑声说:“这是一款新出的蛋糕，很容易变形，我帮您放在盘子里吧。” 阿尔托莉雅:“好，那么，请进。” 他进了客厅，和站在沙发旁的莫里亚蒂短暂的对视了一眼，他将盒子放在长桌上，小心的拆开包装，莫里亚蒂却竖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 那个身上配备着□□，腰上绑着一圈炸弹的男人去哪里了？他本应该用□□抵上这金发碧眼的女孩不是吗？ 这真是糟糕透了。 莫里亚蒂善于伪装，却不耐烦伪装这件事，上一刻还愿意扮成一个数学教授，有模有样的面试学生，下一刻他只想将那些不中用的手下炸成烟花。 这次却没等他发作，关好的门被撞开，有人举着枪闯进来:“fbi！” 外卖小哥下意识把阿尔托莉雅挡在身后。 闯进来的瑞德:“不许动她，把手举起来。” 五分钟后。 “我必须要告诉你这位外卖小哥是个普通的英格兰公民。”艾尔有些幸灾乐祸的说。 在外卖小哥淡然的注视下，瑞德红着脸把手/铐打开。 “真、真对不起。” “没关系，”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看向瑞德，“正好有事情拜托你们。” 他带走了两位fbi，屋子里一下子剩下了阿尔托莉雅还有莫里亚蒂两个人。 “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阿尔托莉雅不擅长处理这样的突发事件，一时不知道是继续面试还是跟上去看看，“莫里亚蒂教授？” “真是戏剧性的一天啊，不是吗？潘德拉贡，”莫里亚蒂意味不明的感叹一句，“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只有最后一个问题，选择哥伦比亚的理由是什么。” 这句话意味着莫里亚蒂要继续伪装下去。 阿尔托莉雅的回答不假思索:“莫里亚蒂教授知道哥伦比亚的校训是什么吗？” “in the light shall we see light？” “对！借汝之光，得见光明！” 她的眼睛亮亮的，闪烁着对未来，对世界，对所有的希望，然后注意到莫里亚蒂饶有兴趣的视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就像您是老师，是学生的光，我也希望我有一天可以成为别人的光，让他们见到光明。” “……” “教授？” “现在，让我祝贺你成为哥伦比亚大学的一员。” “诶？还没有录取通知……” “相信我，亲爱的，这是迟早的事。” 另一边外卖小哥还有两位fbi站在了别墅外的某个巷子，那里有个巨大的垃圾桶，他掀开盖子走到一边。 艾尔走过去一看，正是她在监控中看到的那个逃犯。 艾尔:“……” 瑞德:“……” “我走到这里的时候他从背后袭击，我将他制服并且放在这里。”他好像感觉不到两位fbi混乱的心情，平静的陈述。 “哦天。” 作为亲手逮捕这个歹徒还挂了不少彩的fbi，艾尔现在正在怀疑人生，虽然是女性，但她的格斗课成绩名列前茅，撂倒成年男人不在话下，连她这样的武力值对上这个犯人都差点挂掉，更不用说别人了。 然而这个外卖小哥！ 竟然毫发无伤的制服了他！ #我可能是个假fbi# #高手在民间系列# “你应该立刻报警的。”艾尔神情恍惚。 “我知道，但是，”他看向了送走莫里亚蒂出现在巷子口的阿尔托莉雅，平平无奇的面容因为一个笑容变的柔软而生动，“不能让客人久等。” 瑞德艾尔:“……” 这个理由我是服气的。 美国外卖界的一股清流。 “还是请你和我们回去做个笔录，介绍一下，艾尔，艾尔·格林诺威，这是斯宾塞·瑞德。” 他沉默了一会，仿佛说出自己的名字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 “加雷斯（gareth）。” 艾尔本来应该留下来保护阿尔托莉雅的，毕竟人没有抓全，危险没有排除，同性之间更好说话。可是她对加雷斯很有好感，就让瑞德留下来保护阿尔托莉雅，她自己带着加雷斯做笔录。 “拜托了瑞德，我欠你一个人情。” 瑞德:“……”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小伙伴开着车绝尘而去。 “我不需要保护的，如果那边需要你，尽管去好了。” 干净好听的声音吸引了他的视线，他低头，正对上少女温和的眼神。 “看吉迪恩的辛苦，就知道你们有多么忙碌了。” 并不是个难相处的…… 瑞德松了一口气，尽管他也很想回到擅长的岗位上去，但是一想到她若是出了什么事，吉迪恩徒手撕bau的场面，他还是决定留下来。 两人进了屋子，阿尔托莉雅请他坐下。 “瑞德先生长得真高。” 那样说话就不是很方便了，还要仰着头。 瑞德听着少女的称赞，沉默了一下开始蹦数据:“你知道吗？有关数据显示美国人身高的世界领先地位已成了过去时，美国男人和女人的身高已从100年前的全球第三和第四降至今年的全球第37和第42。” 阿尔托莉雅疑惑的歪头，瑞德扫了一眼随着她的动作也歪过去的呆毛，一本正经的说:“我今年24岁，六英尺一英寸，是非常标准的身高。你今年十八岁，五英尺一英寸，建议多喝牛奶。” 好像是被碾压了。 然而说这话的人只是单纯的报数据，用科学冷笑话表示友好而已，听这话的人凡事不会轻易向坏处想，也就没什么不和谐的地方。 “我十五岁的时候，就没有任何变化了，以后也会是这样。”阿尔托莉雅笑着说，将加雷斯放好的蛋糕端过来。 “来吃蛋糕吧，喜欢吃甜食吗？” 瑞德喜欢牛乳糖也不反感蛋糕，尤其是蛋糕的卖相这么好的情况下。 阿尔托莉雅看得到他的犹豫和拘谨，只是微微一笑，眼眸如同湖绿色的湖水一般动人，“今天我拿到了面试官的口头保证哦，可以请你为我庆祝吗？” 第11章 无能，肯定，失窃 瑞德一直待到凯下班回家，期间和阿尔托莉雅说了很多他们办案的事情，两个人过得都很愉快，唯一让瑞德失落的是阿尔托莉雅的哥哥对他不是很友好，一直用很冷淡挑剔的目光看他。 下、下次约阿尔托莉雅出来一定要避开她哥哥。 他不知道的是凯对他是满意的，凯通过鉴识眼一下就可以看出他的本性，而且还很欣慰这次阿尔托莉雅认识的不是一些伪君子。 至于瑞德为什么会误会，因为bau默契——不侧写同伴，而凯是吉迪恩的养子。 “凯哥哥，我未来的骑士有没有叫加雷斯的？” 阿尔托莉雅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凯正贤惠的做蔬菜沙拉，清洗蔬菜的手一顿，随即恢复正常，淡淡的嗯了一声。 大概那个家伙还是忍不住来见她了吧。 “他为什么……”阿尔托莉雅想起他复杂的眼神，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很疑惑，又有点沮丧。 难道未来的我已经无能到让骑士根本不想认我这个王的地步了吗？ 凯看着头顶着乌云的阿尔托莉雅，回忆起曾经，已经成为王的少女在花之魔术师面前信誓旦旦的说:“看着吧，我一定会将这里建设的不亚于传说中的阿瓦隆的。” 信心满满，光芒万丈。 凯憎恨她王的身份，厌恶国家甩给她的责任，但是如果一定要尊一个人为王的话，只能是阿尔托莉雅。 他唯一的王。 回忆里的王与眼前的少女重叠，他不由得想，阿尔托莉雅做了多少努力才变成众人眼中看到的那个完美的王。 他不知道。 那个时候的自己大概还在恼怒阿尔托莉雅的选择——不听他的劝告拔/出石中剑（必胜之黄金剑）这件事。 他不是个好骑士，也不是个好哥哥吧。 “没有的事，未来……你是最好的王，谁敢说一个不字就是不要命了。” 阿尔托莉雅怔忪的看着挥舞着一把青菜的凯，眼底浮现出感动。 凯哥哥第一次没有嫌弃她挖苦她讽刺她而是肯定她呢！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对了，石中剑拿回来了没有……你是笨蛋吗？那么重要的东西竟然就随便的放在别人那里！哥伦比亚大学的通知书能让那些脾气倔的和臭石头一样的贵族尊你为王吗？你就是要气死我啊。” 阿尔托莉雅:“……” 果然，温柔的哥哥都是错觉。 那天，梅林依旧没有出现在阿尔托莉雅的梦中。 “这非常不合常理不是吗？”阿尔托莉雅担忧的说。 “不着调才是那个魔术师的常态，”凯淡然的说出能激起所有巫师怒气的话语，“你可以理解成他又追在怡妙身后忘乎所以了。” “怡妙？” “这不是重点，走，我们出去吃。” 凯把阿尔托莉雅带进了一家面包店——就是昨天订外卖的那家，松软绵甜的面包一端上来，阿尔托莉雅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了。 他的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你先吃，我去见个熟人。” “嗯嗯。” 沉迷美食不可自拔的阿尔托莉雅没有看到凯难得的笑容。 和老板说了几句话之后，凯很顺利的进了后面的厨房，清晨工作的烘焙师不多，他的熟人却辛勤的工作着。 “你看上去很自得其乐。”凯靠着门，懒懒的环臂。 “您应该注意仪态，这不符合骑士的礼节。” “阿尔托莉雅现在是我的骑士侍从，然而她和我同桌用餐。” 礼节不允许骑士倚靠着墙或柱子，同样不允许骑士与骑士侍从同桌用餐。 他无言以对，于是换了个话题。 “在厨房工作——这种事我的确比您更加擅长，”穿着一身纯白厨师装的男人背对着他揉面团，“从专业角度来看，您的手艺不及我的万分之一。” “阿尔托莉雅每天都吃我做的饭。” “恕我直言，您的厨艺和您的剑术一样，淡而无味。” “阿尔托莉雅每天都吃我做的饭。” “……我必须悲哀，奉于王的食物竟然那么粗鄙。” “阿尔托莉雅每天都吃我做的饭。” “……凯骑士！请和我决斗！你的恶言让我难以忍受。” 加雷斯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剑，说不上多么华丽，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月华，美而锋利。 接连打败黑武士，绿武士，蓝武士，棕武士，最后打败了红武士，法兰西的湖上骑士兰斯洛特亲自授封他为骑士的这么一把剑。 “讲道理，口出恶言的一直是你加雷斯啊，”凯不为所动的样子让人想要对着他的脸狠狠地来一拳，“而且，同为圆桌骑士，你的剑对准我，是想要犯兰斯洛特骑士曾经的错误吗？” 凯的言辞犀利是所有圆桌骑士所不能及的，这样的一针见血本来就是他最强的武器。 果然，加雷斯的脸肉眼可见的白了下去，就像他盆里的白面团一样，手中之剑无力地垂下，最后变成光点消散。 他并不怨恨被兰斯洛特骑士杀死的这件事，他所怨恨，不如说是悔恨，悔恨的是自己死的那样没用，不能保留着生命在剑栏保护哥哥。 保护着他最崇拜、也最崇敬的王。 人人都说他推崇兰斯洛特，做事时时以他为准则，就连哥哥也曾经吃过醋，说着“难道在加雷斯心里我作为骑士比不过兰斯洛特卿吗”这样的话。 什么啊？那是最没有必要的事了。 学习他，模仿他，因为他是王的第一骑士啊，他也想要从王的嘴中得到类似于“不愧是我的骑士之花”这样的评价……而已。 那天王后接受火焰的试炼，他想了很久，如果是王会怎么做？王为什么安排了那么“尊重”兰斯洛特的自己去监刑？ 想清楚答案的他没有穿戴铠甲，没有佩戴宝剑。 什么都在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兰斯洛特骑士失去了理智竟然将剑对准他和弟弟加荷里斯，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想着，如果这是王的意愿，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没什么。 然后他听到了世界的声音，他看到了剑栏惨烈的一幕——王国的日薄西山。 兰斯洛特有什么错呢？他只是为了心爱的女人奋力一搏——国家与爱人，为了后者奋不顾身是法兰西骑士的信条。 非要说的话，他不该杀加雷斯和加荷里斯，不是这样，身为兄长的高文就不会仇恨他，在与他的决战中身受重伤。 是兰斯洛特导致了圆桌的崩溃。 圆桌内部的裂隙有很多，是兰斯洛特做了最决绝的事。 他必须这么想，才能支撑起勇气见王一面。 “看起来冷静下来了。” “刚才是我失态了，凯卿，请说出来意吧。” “你有罪。” “我知道。” 虽然是遵从了王的意愿，但是在凯的心里——誓愿献上所有忠诚的王与并肩作战的伙伴，他选择了后者这件事一定是不小的罪过吧 “不管是在英国还是纽约，你一直都在吧？暗中窥视王，这罪名不小。” “诶？凯卿说的是这个？” “你还有别的罪名？”凯看起来比他还吃惊。 “不，我是说凯卿，继续。” “鉴于此，将功折罪。加雷斯卿，请和我一起拿回王者之剑。” 加雷斯沉默的摘下右手的透明手套，右手握拳，置于左胸，微微躬身。 “遵命。” 凯的预感没有错，阿尔托莉雅刚下飞机就接到了贾维斯的电话。 必胜之黄金剑被盗了。 “先生已经去追了，虽然他没有说，但是我还是要代替先生向你致歉。”即便知道是没有人类情感的人工智能，这句话听起来也格外真挚。 别人将杀伤力强大的武器放在这里给你研究，这还没过几天竟然就被盗了，怎么也说不过去。 “这件事并不全是斯塔克先生的错。” 少女的声音温和宽容。 “比起这个，贾维斯，我需要你帮我定位那些盗贼。” “乐意为您效劳，”他还开了个玩笑，“你应该不介意将那段话录下来放给先生听吧？” “诶？” “潜移默化，说不定先生以后说话也会宽容一些。” …… 阿尔托莉雅抬头看向凯的时候莫名心虚。 “算了，吃过亏就要长记性，”凯一副已经对她不抱有希望，连批评都懒得开口的样子，只是懒洋洋的抱怨，“偶尔也要想想总是为你收尾的我的辛苦啊。” “我知道，”阿尔托莉雅看着他笑，“一直以来都辛苦了，我都知道，凯哥哥。” 真是犯规啊。 凯撩了撩头发，无奈的跟着阿尔托莉雅前往事发地，然后将路线发给加雷斯，没办法，那家伙似乎不打算坦白身份。 “袭击者已经核实是二战时期的纳粹组织九头蛇，他们在神盾局制造内乱，并在中央公园、洛克菲勒中心、宾夕法尼亚车站等地引起爆破，人质挟持事件，复仇者全员出动。” 最后他们潜入了真正的目标地点——复仇者大厦。自从神盾局篡改贾维斯的数据之后，托尼·斯塔克就对贾维斯的系统进行全方面的维护更新，哪里知道九头蛇来势汹汹，不能篡改就直接炸掉安防。 他们对可以毁灭宇宙魔方的力量势在必得。 阿尔托莉雅还有凯一人一只耳机，听完贾维斯的情报之后都沉默了。 “那伤亡呢？”阿尔托莉雅问。 “……”贾维斯没有及时回答，半响低沉动听的声音才响起，“我不想欺骗您。” 阿尔托莉雅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九头蛇袭击的都是繁华地带，他们心狠手辣怎么会在乎旁人的生命？ 他不说，只是不想让她太难受。 “真是温柔呢，贾维斯。” 第12章 爆炸，蜘蛛，相撞 “您才是。”贾维斯说。 阿尔托莉雅没有说话，虽然表情沉重，但总算因为这句话微微放松了一下，让凯很不爽。 人类也就算了，这个人工智能是哪里冒出来的？当我是死的吗？ 他正想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耳机那边缓慢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请立刻下车！” “？” 凯下意识看向后视镜，那里反射出前方司机的眼神，那是根本不用发动鉴识眼就可以知晓的恶意。他心里暗叫不好，下一刻那司机叫道:“砍下一个头，原处长出两个，永不消亡！” “凯哥哥！” “magic release（魔力放出）！” 轰！ 路两旁的人们惊讶的抬头看去，只见一辆出租车爆炸开来，暴风火焰迅速席卷了半条街，车辆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怎么会这样？” 阿尔托莉雅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与她相比，凯更为冷静，他总是太过自我，对身边的人，对身边发生的事都不怎么在意，他认为自己不是个合格的骑士，但是为什么，看到这幅景象，也愤怒的发疯呢？ 更让他愤怒的是先用魔力外放打开车门把他推出去才跳出车外的阿尔托莉雅。 “我就是太相信你的幸运值才会这样。”凯把阿尔托莉雅扶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土，看到她磨出血的膝盖，动作轻柔了不少。 “凯哥哥……” “现在可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你也看到这些人的丧心病狂了，必须立刻将剑拿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凯声音严肃。 “是！” 少女清澈的声音充满力量。 “我想，您大概需要一辆摩托车。” 一个戴眼镜戴口罩的路人推过来一辆崭新的摩托车，见阿尔托莉雅看过来还不自然的推了推眼镜。 “谢谢……” “不客气。” “加雷斯卿，”阿尔托莉雅把后半句补上，“等我回来，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吧。” 然后，绝尘而去。 那人摘下口罩，拿开眼镜，露出平平无奇的面容，他戳了戳凯，“王怎么会……” “笨蛋，是手。”凯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他。 加雷斯有一枚妻子赠送的魔力之戒，女人戴着会更加美丽，而男人戴着则会改变容貌。 他虽然渴望见到王，却一次也没有显露真正的容貌。 听了凯的提醒，他才恍然大悟，然后不满的说:“这是「天性的肉体」，我有什么办法？” 加雷斯有一双完美无瑕的手，经由这双手做出的事都是完美的，找不出破绽的剑法或者是恨不得将舌头都咽下去的饭菜，成为英灵之后，更是成为保有技能——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到魔力世界最为神秘的根源。 其名为天性的肉体，任何魔法无法遮挡掩盖。 “还要多谢凯卿，给我「美掌公」这个绰号。”加雷斯没好气的说。 “呵呵，你受这个传说的影响？” “明知故问！” 加雷斯再一次被凯气的跳脚。 中央公园位于纽约曼哈顿，在这座有着钢铁森林之称的曼哈顿岛上坐落着这样一座天然森林公园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它一向宁静、安详，或是充满孩童的欢笑声，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充斥着枪声，谩骂还有钢铁的打击声。 蜘蛛侠守在入口，将普通的市民疏散开，时不时向后面看一眼。 初初拥有了蜘蛛超能力的他还没有达到和身经百战的九头蛇特工交战的水准，这种事不用斯塔克先生说，他就已经亲身验证了，因此对后勤工作也没什么不满。 听到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就自然的开口:“嘿嘿！前面不能过，绕道吧伙计。” 然而摩托车没有丝毫减速的趋势。 “喂你……” 话语堵在了喉咙里。 少女金砂般的发丝迎着风散开，湖绿色的眼眸望着前方坚定而果敢，她疾驰而来，如同奔赴战场的战士。 “阿尔……喂！不要过去，前面很危险！”领教过阿尔托莉雅车速的蜘蛛侠没有呆萌到拦在车前，而是用蛛丝缠在路灯上，一边荡在空中，一边喊话。 “我正为此而来，”阿尔托莉雅很有礼貌的回答，然后，对这个善意提醒她的人侧头一笑，“多谢你的忠告，请照顾好自己。” 蜘蛛侠不知不觉停下，看着她的背影，那个背影仿佛就在说“不要追”。 阿尔托莉雅……也不是一般人吧。 这是蜘蛛的直觉。 蜘蛛侠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甘。 “潘德拉贡小姐，请小心，您已经进入了……” 耳机里的提示音未完，枪声四起。 “没关系。” 凭借等级a的直感，她可以百分百的躲避弹道，而同样等级a的骑乘使她可以像操纵马儿一样带着摩托车越起，避免轮胎被子弹打爆。 “可恶！” 交叉骨从□□的瞄准镜里看到了，抛开已经没有子弹的□□，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扔了颗□□。 ——就算可以完美的躲开，也会被爆风掀飞。 阿尔托莉雅完全可以预见那样的场景，她的直感在战斗中的准确度比日常中更胜一筹，某种程度上已经达到了预见未来。 “wind……” 梅林教的一些风系魔术，她学的并不好，但是足够应付眼下了！ 身后急速袭来一道风，比阿尔托莉雅的魔术行使还要快的将□□打飞到不远处的水池，□□爆炸轰的一声掀起几丈的水幕，阿尔托莉雅从桥上驶过，机身与地面无限的接近，一伸手拿到了红蓝白三色的圆形盾牌，反手扔了回去。 那动作流畅自如，在速度与危险中升华出惊心动魄的美感，她不像一个刚出校门的学生，而是一个带着锁链起舞的……战士。 交叉骨几步跑了过来，他手上已经没有武器，看样子是想从侧面扑倒摩托车以及摩托车上的人，而这时美国队长刚接住飞回来的盾牌来不及再一次扔出去保护阿尔托莉雅。 他的心提到嗓子眼，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他看着巴基消失在雪国的列车上。 然而少女被连人带车扑倒在地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扑上去的交叉骨被外放的魔力弹出去十几米。 美国队长:“……” 阿尔托莉雅的身影迅速消失。 “骑的太快了。”美国队长在和九头蛇特工打架的时候还不忘记发表一下对阿尔托莉雅不安全行驶的不满。 “不是骑的太快，是飞的太低。”解决了他那边敌人的钢铁侠从美国队长身后飞过。 “……” 旁人追上阿尔托莉雅有些困难，但是对于浪起来和战斗机拼速度的钢铁侠来说是小意思。 “嘿，甜心，你的摩托车是怎么改装的？太酷了。” “加雷斯先生借给我的，您感兴趣的话，等这件事结束，我介绍你们认识。” 阿尔托莉雅回答的一本正经，面对这个将她重要的东西弄丢的男人没有一丝的责难。 钢铁侠倒宁愿她讽刺他几句。 “请不要感到自责，先生，您不需要为盗窃者承担任何责任。” 该死，是谁把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教成这样的。 “我是说你可以说我几句的，你要是不会，贾维斯，教教她。” “好的，先生，”贾维斯不紧不慢的说，“潘德拉贡小姐，你要知道，先生总是威胁我和小笨，我们每天都活在即将被捐出去的恐惧中。” 阿尔托莉雅一时语塞，无奈的笑了笑，“您不需要为盗窃者承担责任，我也不会为盗窃者迁怒您，我可以郑重而且负责任的说，您是英雄。” 钢铁侠:“……” 他想，同样是正直古板的性格，阿尔托莉雅比那个老冰块更讨人喜欢的原因他已经知道了。 “快点成年吧，姑娘。”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这姑娘二十一岁的模样了。 然而阿尔托莉雅却是一脸的不明觉厉，她不懂得钢铁侠的意思，不过她也很想快点长大，快点被册封为骑士。 贾维斯可以随时监控道路情况，根据他的情报，两人不费什么力气就把某个九头蛇特工堵在巷子里，只是这巷子道路曲折，他们还没有把人抓住。 阿尔托莉雅和钢铁侠商量着一个人在后面继续追，另一个人绕到他前面。到现在，九头蛇的战略已经很明朗了，先是让人在城市中大肆破坏，吸引复仇者们的视线，再不惜一切代价入侵复仇者大厦偷走必胜之黄金剑，其他地方的九头蛇有复仇者和两位圆桌骑士，不足为虑。 这最后一个，就是转移必胜之黄金剑的。 男人单手控制着方向盘，金棕色的半卷发反射着金属冷酷的光泽，黑色的面具遮住大半张脸，露出来的冰绿眸子淡漠而无情。 他的左臂同样流淌着金属的光泽，金属左手紧紧的握住正方体的能量传送器，里面正漂浮着黄金之剑。 钢铁侠紧紧的追在他身后，他的目光没有半分波澜，直到视线里出现另一个身影——从一个拐角以一个极其危险的角度冲了出来，然后直直的冲了过来。 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丝毫没有减速！ 那个少女似乎要用摩托车和他这辆改装过的车悍然相撞！ 何等可怕而疯狂的想法！ 第13章 纸笺，区别，炉心 上帝，这太疯狂了，不是吗？ 然而这和冬日战士这一生中经历的种种来说连前三都算不上。 撞就撞！ 会怕你吗？ “sir，您来不及阻止。” 贾维斯提醒加速的钢铁侠。 “阿尔托莉雅！” 他不能阻止她，相撞的瞬间该死的像那些破电影里的慢动作，钢铁战衣精准的捕捉到了少女抬眸，看着他的方向笑了一笑。 然后望进那湖绿色的眼睛的时候，急促的心跳缓慢下来。 这个小姑娘是怎么在十八岁的时候就获得让人看一眼就安心的力量呢？ 很久之后，钢铁侠先生才得到答案。 他现在暂时没时间想这些，他性感的大脑正罕见的一片空白——老天，阿尔托莉雅是怎么做到摩托车和汽车怼把汽车撞出去的？ 此时的冬日战士也是一脸懵逼。 #我可能开了一辆假车# 阿尔托莉雅倒是挺高兴的，她突然发现梅林教的风系魔术也并非全无用处，作为铠甲装备起来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抬头看了一眼车头已然变形，像蜷缩在墙角一般的车，并没有骑着摩托车再碾压一轮，而是走了过去，在五步开外站定。 高跟敲击地面的有序声惊醒了冬日战士，他动了动车门，发现已经失灵之后直接一手肘撞开了。 车门弹飞，那个走到哪里哪里就是腥风血雨的九头蛇特工从车里走了出来。 身材高大，眼神冷漠，前面是刚把他车撞残的阿尔托莉雅，后面是钢铁侠，本来已经无路可走，他的样子却好像是他们才是被包围的那一方。 他冰绿色的眸子倒映出少女的模样——白色的纯棉衬衫，淡蓝色的牛仔裙，脖子上围着同色围巾，除了过于美丽的外貌，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 仿佛是魔术一般的，自地面升起了光子，少女沐浴在其中，那身休闲服被纯白色的裙子所取代，胸铠，手铠，裙铠，让她变得像一个战士。 那是纯白的骑士姬，古大不列颠骑士王所不允许存在的少女姿态。 那也是common（平凡）到uncommon（不凡）的一点点区别。 “最后的交涉，”她保持着这个不会给对方太多压力的距离，“你手中的剑，是我的佩剑，请归还给我。” 钢铁侠扶额。 喂喂，现在怎么看都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 “……” 冬日战士自然不会理会，比起回答这个问题，他更倾向于找到弱点突破这个包围圈。 “看来，”阿尔托莉雅歪了歪头，“你已经做好与我一战的准备了。” 钢铁侠已经不意外了，无比柔弱的女孩可以和九头蛇首屈一指的特工硬碰硬还不落下风什么的，和刚才相比都不算什么好吗？ 所以美国队长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钢铁侠在研究摩托车。 “他们呢？” “在那里。” 钢铁侠连头都不抬，指着一个方向，美国队长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少女戴着钢铁般手铠的拳头与冬日战士的机械手臂相撞，然后骇然发现那机械手臂凹进去了一个坑。 美国队长:“……” “嘿，队长（cap），回神了。”钢铁侠先生心情很好，今天被阿尔托莉雅吓到太多次了，看看别人也被吓到的傻样心里才平衡啊。 回过神来的美国队长一本正经的指责钢铁侠划水的不地道行为，人家小姑娘在和恶势力搏斗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钢铁侠一脸冷漠的表示，他是想帮忙来着，但是小姑娘义正言辞的说这是一对一的战斗，请他见证。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美国队长哑然，他似乎也只能和托尼做同样的事？ 小巷的墙壁像是泡沫一样被砸烂，冬日战士抓住时机向楼梯跑了过去，这是个废弃工厂，露天楼梯直通顶层，长的无穷无尽。 阿尔托莉雅追了两层就发现在这样短促曲折场地……她根本就跑不过啊摔！ 这就是骑士与特工的区别了，骑士当然可以轻松的在对决中战胜特工，想要抓住他们却是难上加难。 骑士只有一把剑，而特工却有无数的道具打开一条生路。 等她终于一口气跑到顶楼，眼前的一幕却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整个天台好像经历了一番大战一样，地面皲裂凹陷，简直找不到一寸完好的地方，那个九头蛇特工像虾米一样躺在地上，双手双脚均被牢牢的绑住。 “干得漂亮。” “虽然我很想接受您的夸奖，但是我必须诚实的说这不是我做的。” “不管怎么说，把剑拿回来了。”钢铁侠将落在地上的能量仪捡起来，确认里面的黄金剑完好之后递给阿尔托莉雅。 “您已经想出送托尔先生回家的办法了吗？” “还差一点。” “那就放在您那里吧。” 钢铁侠挑眉:“不怕再一次丢了吗？” “我来，并不是为了一把剑的得失，而是为很多遭受无妄之灾的人讨回一个公道，”她想起了爆炸中的火光，惊恐的人们，神色一肃，“从犯，首恶，都要由我亲自铲除。” 说完，大踏步走向冬日战士。 那个背影让钢铁侠有种她会挥剑斩下他的头颅的错觉。 没有怨恨，没有憎恶，有的只有正错的对立分明。 事情到这里也就解决的差不多了，阿尔托莉雅半跪在冬日战士身边，看着落在他身边的一朵玫瑰花还有一张纸笺表情茫然，美国队长和钢铁侠就这次的事件交流意见。 他们在等待神盾局的到来。 然而先来的却是洛基——那位阿斯加德的二王（gong）子（zhu）。 他用魔法偷袭了钢铁侠，卷走了能量仪，当然也包括里面的必胜之黄金剑，发表了诸如“这不应该归属于中庭人，人天生就该被奴役”的发言后雷神也到了。 当然不可避免的面对了美国队长和钢铁侠鄙夷的目光——堂堂雷神连人，不，连神都看不住，要你何用？ 雷神:“……” “看，我的哥哥，你不是说过这和你的雷神之锤一样吗？现在王之证在我手里，毫无疑问，我才是王。” 洛基迫不及待的拿出必胜之黄金剑，将能量仪摔落到雷神的脚下向他炫耀。 “不可能！那一定是假的！” “呵，你还是接受现实的好。”洛基慢悠悠的走向阿尔托莉雅，让两人一神都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偏偏他和阿尔托莉雅的距离太近，他们也不能轻举妄动。 “我满意你们的识相，”他带着从容的微笑，欣赏着他们惊慌的表情，把魔杖的尖端对准阿尔托莉雅的心，“也很喜欢你们现在的表情，尤其是你，我的哥哥。” “洛基，你要对阿尔托莉雅做什么？” “我的哥哥，好好看着你推崇的中庭人，是怎么变成我的傀儡的。” 他的魔杖在她的心上点了一下。 阿尔托莉雅抬头看他。 他把魔杖收回来，看了一眼，又在阿尔托莉雅的心上点了一下。 阿尔托莉雅露出疑惑的神情，头上的呆毛随着歪头的动作也撇向一边。 洛基:“……” 美国队长:“……” 雷神:“……”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嘿，甜心，难道你也有个核反应堆？”钢铁侠兴致勃勃的问。 他和洛基都知道，洛基也想用心灵宝石控制他，但是钢铁侠胸口有个核反应堆，所以就没成功。 当时的场面像现在一样，一度十分尴尬。 “您可能不知道，我的心脏是龙的心脏，乃魔力的炉心。”阿尔托莉雅看着执着的抵在自己胸口的魔杖，抬起头，轻声说。 洛基很快明白他的意思，迅速移开魔杖，然而已经晚了，魔杖尖端心灵宝石迸发出强烈的光芒，将两个人笼罩在其中，上前的美国队长和雷神均被掀了出来。 “托尼，这是怎么回事？”美国队长大声问。 人的肉眼无法看到，高科技却可以扫描到一些端倪，他头一次有点怀疑自己的钢铁战衣。 阿尔托莉雅竟然，不，具体来说是她的心竟然在吸取心灵宝石的力量！ “她没事，你的弟弟就不一定了。”钢铁侠摘了自己的钢铁面罩，务必要让雷神看到他一脸的怜悯。 雷神痛心疾首:“早就和他说过不要和阿尔托莉雅做对了。” 魔力的炉心是什么概念呢？那就是一个燃烧着火焰的熔炉，心灵宝石就是一个小火把，洛基不把它拿的离阿尔托莉雅远远的，竟然还用它触碰熔炉，当然就只有一起燃烧了。 光芒散去。 阿尔托莉雅蹲在洛基身边，伸出修长的食指戳了戳他生无可恋的脸，“感谢您的馈赠，虽然我并不缺少魔力，但是有了您的帮助，我对我自己更有自信了。” 洛·仿佛身体被掏空·基:“……” “让我扶您起来吧。” 然后阿尔托莉雅就沮丧的发现洛基先生挪得离她远了点。 “我是不是让洛基先生讨厌了？”阿尔托莉雅有些难过的问托尔，在她看来这个看上去很像反派却一口气给了她那么多魔力的先生是个性格古怪的好人。 对此，雷神表示…… “……” 第14章 真相，吃惊，圆桌 事情发生的突然，却也多亏了几方协力没有出现如同纽约大战那样的损失，受伤的人及时送到医院，人质也全都救出来了。 “辛苦了，凯哥哥，加雷斯先生。” 阿尔托莉雅郑重的感谢，掩饰不住笑意的声音让加雷斯有些困窘。 “为您分忧是、是我的责任。”加雷斯磕磕巴巴地说，说完就知道貌似又出了丑，不满的瞪了凯一眼。 要不是这个家伙忽悠他，他根本就不会糊里糊涂的来到复仇者大厦，也就不会让刚刚回来的王看见他抓着门框死都不让凯把他拉进门的丢人场景。 复仇者大厦内在来来往往的人何止阿尔托莉雅一个人，加雷斯别的都不在意，唯独是王…… 唯独是王……想让她看到他可靠的一面。 眼看着这个笨蛋又要盯着阿尔托莉雅发呆，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用剑柄捅了捅他的后腰，弄得加雷斯又差点失态。 凯骑士，我们还是决斗吧。 心里这么想，仍是保持着礼貌又温和的神态，说道:“这位女士，不介意的话可以再说一遍吗？很抱歉我没有听到。” 娜塔莎自然不会在意这种事，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你们到底是谁啊？” 今日过后，不会有人把他们当做普通人了，明天媒体也会大肆报道，神盾局特工怎么说也要给上面一个交代的。 加雷斯首先看向王，见她在和托尔说话又看向凯。 凯抬手摘下了头盔，态度淡然，声音镇静，“圆桌骑士，四席。” 见此，加雷斯也不犹豫取下自己的头盔。 “圆桌骑士，七席。” 众人:“……” 娜塔莎和巴顿对视一眼，各自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娜塔莎又问:“是我们理解的那个……” “当然，”凯语气平静，“就是阁下认知当中的圆桌骑士。” 托尼当即不可置信的看向阿尔托莉雅，对方和托尔聊的正开心根本没注意这边在讲什么，于是他又问凯:“那阿尔托莉雅是，她……” “那个傻大个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凯瞅了托尔一眼，很明显话里的傻大个是在说那个缺一根筋的雷神。 加雷斯皱了皱眉，日常对凯骑士给别人取绰号感到不满，这点不满不会在外人面前表达出来就是了。 那边托尼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洗礼，“亚瑟？” 他当时只是认为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好不好，大街上叫亚瑟的人多了去了。 “不错，叫这个名字的人的确很多，可是冠以王之名，几个世纪以来，只有她一个人。” “吾王，亚瑟·潘德拉贡。” “咦，有人叫我吗？”那边的阿尔托莉雅听到自己的姓氏回过头来，好奇的看着他们。 总感觉大家很奇怪啊……是错觉吗？ “没你的事，聊你的天去。”凯摆摆手，然后阿尔托莉雅就在加雷斯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若无其事的继续聊天了。 不会吧，难道王和凯骑士都是这么相处的？ 虽然知道是义兄妹，但是看到这么亲昵默契的交流方式还是忍不住不甘啊。 然后加雷斯骑士一脚踢在了凯的小腿上——就算是王的义兄也不要这么无礼，别以为大庭广众之下我就不敢打你，不，维护王的尊严了。 凯:“……” 他们沉浸在这个事实里，没有注意这一幕，凯继续说道:“这么难以接受吗？论匪夷所思的程度，北欧神话里的雷神都可以出现。” “可她是个女孩子。”美国队长说。 “在她是女性之前，首先是王。” “亚瑟王竟然是个女孩……”娜塔莎感叹了一句。 凯出乎意料的笑了一下，“凡是见识过吾王力量之人，当不会有这样无知的发言。” 无知…… 凯这家伙又开始怼人了。 加雷斯放下按在剑柄上的手。 人在极度震惊下不会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特工擅长掩饰情绪就不说了，可是别的人分明……那些情绪差点就化成语言写在脸上了。 ——亚瑟王怎么可能是女人？ ——女人怎么可能成为王？ 当然知道他们没有恶意，不含轻视之心。 但是，一个对王极其虔诚的骑士，连一点质疑都不会接受。 当日，高文哥哥和贝狄威尔卿前往罗马朝廷，拒绝上贡，一向沉稳的贝狄威尔卿竟然当庭斩杀了罗马的大臣。 因为对方对王出言不逊。 那个骑士啊，真正的做到了用生命去维护王的尊严。 既然要从头开始，他也不想做的太差。 见气氛僵硬，托尼打了几句圆场，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看起来那么小的女孩竟然是古大不列颠的骑士王。 “早就提醒过您了，先生，将「阿尔托莉雅」「亚瑟」「潘德拉贡」重新排列一下，一定会得到答案的。”贾维斯一本正经的说。 托尼偏偏听出了碾压智商的意思，“贾维斯？你早就知道了？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吗？” “先生，我以为我说的足够直接。” “凭你这句话，三天后你会出现在麻省的科技展览厅里。” “我的错，先生。”贾维斯从善如流的道歉加背锅。 无论是托尼还是贾维斯，他们想要讨人喜欢的时候还真没人能挡得住，骑士对释放善意的人有天生的好感度，哪怕毒舌如凯骑士也不例外。 “圆桌骑士的时代早就过去了，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尼克·弗瑞一句话把托尼刚刷上去的好感度瞬间降了回来，那一瞬间，托尼想要把他从窗户扔出去。 其实尼克的态度一开始就没变过，无论是对待托尔还是圆桌，他都是公事公办的，格外冷酷，以前托尼没有替托尔打抱不平，只是这次…… 披着红披风的大块头和金发碧眼的少女，傻子都知道护着谁吧？ 于是小笨手端来一杯咖啡不客气的撒了尼克一身之后，托尼大声喝彩。 尼克:“……” 喂喂！别添乱好不。 实际上凯就等着他这句话，“你对圆桌知道多少呢？” “不多。” “亚瑟王呢？” “也不多。” 以加雷斯对凯的了解，凯下一句就要胡说八道了。 “历史流传到现在已经变成了无从考证的传说，你的这份无知非常正常。” 加雷斯一脸木然。 “传说中的终焉，亚瑟王并没有死去，而是被接到阿瓦隆养伤，世界受到质询的时候，她就会归来。” “这种说法我也听说过，”娜塔莎说，“这么说，你们是来……” “不错，正是拯救世界。” 加雷斯:“……” 从凯这个人主义者的嘴里说出拯救世界什么的……真羞耻。 他们明明是被梅林所召唤，补偿王一个无忧无虑的人生的。 “世界内忧外患，你们看的很清楚，吾王归来，是为了完成对世界的承诺。” 加雷斯:“……” 神tm对世界的承诺，凯骑士你的骑士精神呢？你的诚实是被巨人吃了吗？啊！ “你们是从那个阿瓦隆过来的？” 凯煞有其事的点头:“那是起点，也是吾等的归处。” 加雷斯扶额，那是只有王去过的理想乡，他们的使命结束只能回到英灵座。 眼看凯三言两语的让他们深信不疑，加雷斯的内心是崩溃的——人类已经不能阻止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 复仇者们不傻，没那么容易相信谁，只是阿瓦隆就和阿斯加德神域一样是他们所不能触及的地方，除了相信就只有相信，难道还能去凯已经明言“远离尘世的理想乡”求证吗？ 尼克对他们发出邀请:“要不要加入复仇者联盟？” “这里的待遇很好。” 尼克有些诧异的瞥了托尼一眼，对方竟然不和他反调？打的什么主意？ “吾等只会隶属圆桌，不会加入任何一个组织，”一直没有说话的加雷斯出言拒绝，“不过，我很高兴可以遇到这么多志同道合的人。” 加雷斯比凯会说话，这种拒绝的话让人听起来无比舒服。 正义是骑士的正义，风度也是骑士的风度。 然而托尼不死心，“你们替她做决定，不去问问……你们的王吗？” 不管怎么样，知道是一回事，接受还是另一回事啊。 众人的目光投向阿尔托莉雅，纯白的骑士姬身上是魔力编织的铠甲，她的手心聚集金色的光之粒子，光明与圣洁并存，那光延长成剑的长度，正是这次行动中遗失的石中剑。 继而听阿尔托莉雅朗声说:“必胜之黄金剑是我的佩剑，只有我可以拔/出，只有我可以使用，只有我可以召唤，无论它在哪里。” “托尔先生，有斯塔克先生，有剑，你一定可以回到阿斯加德神域的。” 托尔一脸深信不疑:“阿尔托莉雅，我相信你就如同相信着我伟大的父王。” 凯:“……”这群傻子说什么呢@莫德雷德。 第15章 誓约，入侵，吻手 “既然你可以随时随地召唤石中剑，为什么要亲自去追呢？” 阿尔托莉雅的目光落在洛基脸上，声音坚定:“我追的不是石中剑，而是扰乱秩序，违法乱纪的九头蛇。” “这种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别人去做，你这样还算得上是王吗？” 洛基的声音听起来总是蛊惑的，低沉而优雅，尤其是刚刚从魔力枯竭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声线微微沙哑，却性感的要死。 “回答我，阿尔托莉雅。” “我只是惊讶，竟然会有第二个人问我这个问题，难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阿尔托莉雅有些无奈，继而抬起从未动摇过的眸子。 “洛基先生，我不知道王具体应该是什么样的。” 她还在历练中，不能说了解王——这太自负了不是吗？ “……我只知道，王给人民带来的应该是安定，”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汽车爆炸时冲天的火光，“而不是动乱。” 阿尔托莉雅伸出手，“请将你的权杖交予我。” 洛基并没有拒绝。 华丽的黄金权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落在钢铁的手铠里好似收敛了锋芒，权杖的顶端是心灵宝石，散发着美丽神秘的光芒。 阿尔托莉雅珍而重之的握紧它，心灵宝石点在自己的胸铠上，赤龙的心脏与心灵宝石同一时刻绽出刺眼的光芒。 等洛基再睁开眼的时候，权杖被她双手托着送到他面前，他顺着权杖望进了她干净的眼睛里。 “阿尔托莉雅……” 托尔可以感觉得到几乎被抽走所有魔力的心灵宝石重新拥有了力量，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个弟弟太会骗人，而少年时的阿尔托莉雅比成年时多了一丝浪漫天真，少了些成熟沉稳，所以他刚刚就把误会解释清楚了。 “看来，我统治了地球之后，你是头号功臣。”洛基声音戏谑，却没有拿他面前的权杖。 他不相信阿尔托莉雅会这么好心的还给他魔力。 谎言与邪恶之神这一瞬间在脑海里转过千百种诡计。 “你不可以用这份力量伤害没有伤害你的人，这份力量才属于你。”阿尔托莉雅一字一顿的说。 “好啊，我答应。” 伸手去拿，没拿动。 耍我吗？ 冰绿色的眸子倒映出少女严肃正经有些不赞同的神情，听着她沉下声音说:“这是您认真考虑后的结果吗？” “当然。” 阿尔托莉雅这才放手，郑重的像是交托出去重要的权柄。 他握住了权杖，拿在手里，冰蓝色的光芒与他的眸光交错，那种邪恶的美感让人移不开视线。 “你不会真信了吧？” 一道冰蓝色的光打向离他最近的雷神——让你刚才胡说八道！ 谁知道那道光刚到托尔面前就消失不见了。 洛基:“……” 就知道有阴谋！ “我说过了，你不可以用这份力量伤害没有伤害你的人，否则这份力量就不属于你。” 洛基到底是聪明人，饶有兴味的说:“geis（誓约）。” * “那是什么？”娜塔莎对可以掣肘洛基的力量格外感兴趣。 巴顿和史蒂夫都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娜塔莎随即看向加雷斯，加雷斯小声解释:“那是凯尔特战士的神圣誓约，无论是自愿发誓许下还是他人用魔术强制立下，永远不可以违背。” “洛基先生虽然不是凯尔特战士，但是他的权杖已经和王的魔力同源，给他人的geis，施加者的地位越高强制性越大，所以，诸位也不用担心王将力量还给洛基先生，他会做一些不好的事。” 加雷斯的话消除了他们的疑虑。 “没看出来，甜心鬼主意不少。”托尼笑了笑，调侃着说。 加雷斯用手肘戳了戳身边的某位骑士，“王不会想到这些。” 王的思维比较直，类似于——你还会不会入侵地球给个准话什么你还要来先吃一发咖喱棒再说。 这馊主意……当然是凯骑士出的了。 哼，竟然把王带的和他一样。 凯懒得解释。 这个笨蛋怎么会知道阿尔托莉雅的一些苦恼？她既不想占魔力上的便宜，又纠结洛基某些时候的立场，这份力量留也不是，还也不是，所以只能这么做。 再说立下geis又不是什么卑鄙的手段，这种“认为对方违反了骑士道又不能彻底消灭对方那就下一个gies吧”的做法在神话时代很常见，只是流传到中世纪就只剩下决斗了。 阿尔托莉雅已经再三明说了限制，又没有用魔术偷偷的下在他身上，是那家伙没有把王的话与态度当回事，能怪的了谁呢？ * “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邪恶之神洛基受到圣洁的亚瑟王的感化，从此和他的傻哥哥一样保卫地球？” “猜错了。”阿尔托莉雅立刻否定。 洛基:“……” “托尔先生保卫地球出自他自己的意愿，我同样，我们不会将这份意愿强加到你身上。这个geis，是为了保护人民，也是为了保护您。” 保护人民，防止您犯中二入侵地球又造成巨大的损失，保护您，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有自保的能力。 要知道geis既有限制，同时加持着祝福，洛基只要不违背它，就能变得更强。 凯提议她给洛基立下geis，强力程度参考凯尔特光之子的gies「不能拒绝比自己身份低下的人送来的食物」「不能拒绝吟游诗人的要求」，嗯，他觉得很坑。 都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万一食物里有毒呢？万一吟游诗人让他自杀呢？怪不得枪兵幸运e，他自己许下这样的gies怪谁？ 不过他觉得拿来对付洛基很合适。 阿尔托莉雅拒绝了，立下了一个可以说是条件最低的誓约。凯一点也不意外，阿尔托莉雅渐渐长大，她像那个优秀的王，也是少女时代的骑士姬。 王为了国家的利益委屈了一部分村庄，不就正如此刻为了更多的人委屈一下这位中二之神吗？ 摩根勒菲曾经偷走阿尔托莉雅的剑，她与昂兹莱克骑士追赶她，当时摩根勒菲变成一块石头，阿尔托莉雅看了出来却放过了她。 如果是成年时，像摩根勒菲这种搞事情一搞就是一场腥风血雨的，还有洛基这样策划了纽约大战的、几乎平了整个曼哈顿的不良分子，她早就公正又严酷的一个光炮轰过去了。 那一点点浪漫的骑士想法恰恰与之相反。 犯过错的人，需要原谅，也需要一点信任和限制。 或许是真的被她触动，又或许是在做戏。 洛基低笑出声，高大的身躯弯了下去，他单手捧起她的右手，一个冰凉的吻落在她同样冰凉的手铠上。 “我只认同一件事，只要地球上还有你，我就不会入侵地球。” 阿尔托莉雅眉头轻动。 “否则，呵，神的生命上千年上万年，我总能挣脱这个束缚。” * 已经返回神域的阿斯加德小王子是不会懂得某位咬牙切齿想要和他决斗的骑士的心情的。 坐在大土豪托尼友情提供的飞机上，凯漫不经心的安慰一脸肃然的加雷斯骑士，“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不是还隔着手铠呢吗？” “并不是为了这个，凯骑士，他最后的话太嚣张了。” qaq我都没有对王行过吻手礼。 凯:“……” 果然还是在意的吧…… * “亚瑟王？” 阿尔托莉雅本来站在窗边往下看，听到这声音有些局促的转过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呃，称呼我的名字就好了，斯塔克先生。” “好的，甜心。” 阿尔托莉雅:“……” 不，叫我王。 哈哈，当然不能这么说。 “我有个问题啊。”托尼走到她身边，抬手摘了墨镜，焦糖色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她，那双眼睛漂亮的仿佛闪烁着细碎的光。 “我会诚恳的回答。” “嗯……”托尼沉思了一下，很认真的问，“为什么你叫托尔就是「托尔先生」，叫我就是「斯塔克先生」？” 诶诶诶？ 阿尔托莉雅疑惑的歪过头去，漂亮的脸上仿佛写着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然后她就懂他的意思了，耿直的回答:“因为我不知道托尔先生的姓氏啊。” 托尼:“……” “报纸上通常会写「钢铁侠托尼·斯塔克」和「雷神托尔」，那时我就好奇后面怎么没有姓氏。” 托尼:“……” 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第16章 商议，枪兵，杀气 他大概还想和阿尔托莉雅说什么，然而两位骑（wang）士（chu）表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们的注意，纷纷过来没事找事，阿尔托莉雅有心事，也没发觉什么不对的地方。 到达匡提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两兄妹送走专机之后又和加雷斯告别，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来奇怪，没见到王的时候害怕见面，见了面之后他又不想分离。 凯一头黑线的看着他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进了家门之后他去给在外工作的吉迪恩打电话报平安，并且说了说今天发生的事，这是对家人起码的尊重。 阿尔托莉雅则坐在沙发上发呆，她在爆炸的时候受了点伤，但是过了这么长时间英灵之躯早就愈合，也不需要疗伤。 她很想和梅林说一说，但是他竟然又没有出现在她的梦中。 这、这不靠谱的老师。 即使是阿尔托莉雅也不由得气鼓鼓的这么想着。 她的疑惑不安在第二天对她的两位骑士和盘托出。 他们约在一家露天咖啡厅，清晨时人很少，服务生将饮品送来也退到了一边。 阿尔托莉雅说完之后就无意识的咬果汁的吸管，内心都要扭成麻花了。 凯看在眼里叹了声气，那个洛基终归是个记仇的家伙，除了说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之外，他还偷偷的告诉了阿尔托莉雅是谁和他还有九头蛇合作偷盗石中剑。 “詹姆斯·莫里亚蒂？”加雷斯表示没听过这个名字，也不知道王在苦恼些什么询问的看向凯。 “一个数学老师，也是个犯罪头子，挺会骗人的。” 凯是这么解释的，随即把纸笺放在加雷斯面前。 “sinner（罪人）—l。” “那个人不是阿尔托莉雅制服的，而是这个自称l的家伙，不仅如此，他还放了一支玫瑰，落款就是这个……你知道是谁了？” “嗯，完全可以认得出来笔迹。” 阿尔托莉雅也不再咬吸管了，而是竖起耳朵听他们的话，可是凯绕来绕去就是不说真名，弄的阿尔托莉雅又郁闷的去咬吸管了。 “为什么自称罪人呢？”在加雷斯印象里，他从没有做错事啊，并且是圆桌少有的良心。 “这就和那个莫里亚蒂有关了。” 当时凯以鉴识眼看出莫里亚蒂身上背负的黑暗，当机立断要杀死他，却被l所阻拦，那个l深信莫里亚蒂是个好人，让凯不要错杀他。 “他不像一个宁可相信外人也不信自己兄弟的骑士啊。” 凯冷笑一声:“谁让他是枪兵呢？” 加雷斯:“……” 所以说你对枪兵到底有什么偏见啊。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 阿尔托莉雅决定去拜访这位l先生。她其实并不在意这位她未来的骑士对她视而不见这种做法，他应该有自己的理由，她应该去尊重。 但是她不能坐视莫里亚蒂用伪善的面目骗了她之后再去欺骗她未来的骑士为他做事。 拜访之前先要搞清楚那位l先生的住处。 “对了，加雷斯，你都有什么技能，说来听听？” 阿尔托莉雅的技能在战斗中作用比较大，比如直感和魔力放出，而凯的技能侧重于观察人性善恶，这两种都对寻人没什么帮助。 “非说不可吗？” “你说呢？” 阿尔托莉雅见加雷斯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说就不说了，然而凯曲指敲了敲桌面，冷淡的声音听不出戏谑:“你还有事需要隐瞒王吗？” “当然不是，”加雷斯急忙解释，然后看向阿尔托莉雅，“吾王，我的职阶是saber（剑之骑士），保有技能是「天性的肉体」「金发美少年」「真爱的试炼」。” 生前的一些事迹可以化为成为英灵后的保有技能。 天性的肉体已经说过便不谈，金发美少年强化容貌的完美程度，有一定的魅惑能力，而真爱的试炼则是为了追求真爱获得更强的武力。 真是…… “很适合在家里貌美如花的技能啊。”凯感慨的说。 加雷斯:“……” 拔剑吧！凯骑士！ 在他们扯皮的时候，阿尔托莉雅已经心累的拜托贾维斯帮她查一下这个人的住址，说起来住址…… “凯哥哥，这位l先生叫什么名字啊？”他们扯了半天，仿佛是有某种默契一般绝口不提他的名字。 想起曾经在格拉斯顿伯里旅游时听到的一些传说，阿尔托莉雅忍不住开玩笑:“该不会是兰斯洛特（ncelot ）骑士吧？” “当然不会！” “绝对不是。” 两人脸色凝重，凯用前所未有的郑重语气说:“他是兰马洛克（morak）。” 贾维斯的效率很高，没有一分钟就把兰马洛克的住址告诉了阿尔托莉雅，他用好听的牛津音问:“需要对先生保密吗？” 阿尔托莉雅笑:“贾维斯会听我的话吗？” “如果先生不主动问，我就不会主动说。”贾维斯说的一本正经。 “没关系的，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贾维斯，谢谢你的帮忙，另外代我向斯塔克先生问好。” 那位骑士住在纽约的皇后区，三人赶到的时候还感叹兰马洛克骑士住的真是简朴，完全是骑士清廉的作风。 “只是这家伙头脑简单生存能力又差才会这样……” 没有加雷斯那样走到哪里都让人捧着的厨艺，同样没有凯的头脑和应变能力，混得这么差是很平常的事。 虽然是这么吐槽…… “行了，你们两个不要瞪我了，门牌号是多少来着？” 走进这栋楼才发现不仅外面很简陋，楼道也是十分狭窄，过道两边摆了纸盒子，旧的家电等等，本来不宽敞的楼道就只能容一个人走过。 越往上走才好一些，过往的人都会好奇的看着这三人，他们同样会报以善意。 “就是这里了。” 阿尔托莉雅叩响了门。 没人应。 她又敲了敲。 来回三次之后门里面都没有动静。 “兰马洛克先生出门了吧？”阿尔托莉雅得出这样的结论。 “不应该啊……”凯不死心的又敲了敲门。 “凯哥哥你知道兰马洛克先生的作息习惯吗？”阿尔托莉雅好奇的问。 “以你的幸运值来说，就算是没有提前打过招呼，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啊。” 阿尔托莉雅:“……” “我就是太相信你的幸运值才会这样。”凯痛心疾首。 阿尔托莉雅:“……” “凯，不许对王无礼！” 除了凯这个整天胡说八道的，骑士说话都是很义正言辞，正义凛然的，很难控制音量，在楼道这种封闭的地方，回音一下就响起来了。 高分贝再加上回音…… 楼道里没人过路是不错，但是紧闭的门十扇开了七扇，男男女女都以谴责的目光的看着他们。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等阿尔托莉雅郑重的道歉让他们把门关上之后，加雷斯才松了一口气，倒不是他害怕被人看着，而是他脱口而出了了不得的称呼。 “王……”高大的青年好像一只雨淋湿的小奶狗。 阿尔托莉雅忍俊不禁，美丽的脸庞因为这一笑仿佛笼罩着一层柔光，“没关系的，不过以后叫我的名字吧，我现在还担不起王这个称呼。” 加雷斯忙不迭的摇头，“我怎么能直呼王的名字，太不像话了。” “叫我阿尔托莉雅，会比你叫我王更让我高兴哦。” “阿尔托莉雅？” 这不是加雷斯叫的，他不会短时间接受直呼王的名字这件大逆不道的事。三人看向声源，那是兰马洛克对面的一扇门，从里面探出青年的半个身子。 “彼得？”阿尔托莉雅走到他面前，露出一个开怀的笑容，“能在这里遇到你真是意外的惊喜。” 彼得被她直白而真挚的话语说得耳朵发红，“我也很高兴。” 在他翻遍报纸没有找到关于她的报道，还在担忧她的安危的时候，他一开门就看到了活蹦乱跳的姑娘。 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彼得突然背后发寒，一抬头，对上两个高大男人凛然的眼神。 有杀气。 第17章 枪击，欣赏，宴会 事实证明阿尔托莉雅等级a 的幸运值还是有用处的，虽然兰马洛克不在家，但送来了和他做了好几年邻居的彼得。 彼得邀请他们去他家，阿尔托莉雅还见到他年轻的不像话的婶婶。 她穿着居家服，面对客人露出热情亲切的笑容，眼下的一丝乌青暴露出她的精神状态并不好。 阿尔托莉雅的直觉何等敏锐，她下意识看向彼得，彼得有些无措的偷偷看了一眼婶婶，见她没注意自己的小动作，拉着阿尔托莉雅到厨房里。 彼得的叔叔在几天前被抢劫犯枪击身亡，而梅婶婶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不愿意出门，不愿意和别人交流。 他一直很担心梅婶婶会出什么事，今天本来想去联系一下心理医生的，看到阿尔托莉雅，不知道想起了把她给拉了进来。 “这你就找对人了，加雷斯我不是很清楚，可是凯哥哥对讨女性欢心这一方面很有心得。” 说着，阿尔托莉雅探出去个头，指了指客厅，彼得会意，也跟着探出去个头。 梅婶婶虽然还是难掩悲伤，但是听着凯——就是那个高大冷淡男人温声细语说话的时候表情已经不是那种丧失一切的空洞了。 “阿尔托莉雅的哥哥好厉害。” “凯哥哥一直认为语言是比剑锋更有意义的，不流血的解决问题，可是在很多人眼里却不是正道。” 彼得听的似懂非懂，又看向客厅，惊讶的发现阿尔托莉雅说了一句话的功夫，笼罩在家里那种低气压已经散去了八成，那个长相格外英俊帅气让人想起古国王子的男人也加入了谈话，妙语连珠之下，让他听到了梅婶婶的笑声。 彼得:“……” 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危机感。 这两个人让他有一种蜜汁熟悉感。 对了，就是兰马洛克先生！长相不同，性格不同，说话方式不同，但是那份对女性的温柔体贴，对女性心思的细腻入微还有忠实可靠的感觉，简直是一个模子。 让男人瞬间升起危机感，唯恐下一刻重要的女性就被拐走。 “那位加雷斯先生的长相……” 难道他错觉了？好像变得好看了些？ 阿尔托莉雅:“……” 加雷斯先生也是够拼的，为了让梅女士开心，连遮挡真实容貌的戒指都摘了下来，不仅如此还使用了保有技能。 这时候凯慢悠悠的走过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加雷斯是属于耐看型的，乍一看不起眼，越看越好看。” 阿尔托莉雅:“……” 够了凯哥哥，彼得还是个孩子。 彼得:“……” 我差点就信了你造吗？！ “这个不重要，彼得，我想询问一些关于兰马洛克先生的事，这些本来应该是凯哥哥来问，他们是兰马洛克先生的朋友，但是现在他们……” 阿尔托莉雅看了一眼客厅，彼得秒懂，阿尔托莉雅是他信任的人，既然是她来问，他也没有隐瞒。 他对住在对门的兰马洛克先生观感还是很好的，因为内向的性格他没少受欺负，不能狼狈回家让婶婶叔叔担心的时候都是去对门收拾一下，偶尔兰马洛克也会指导他搏击，特别是他获得蜘蛛超能之后，他的搏斗技术好了很多。 阿尔托莉雅他们并没有停留很久，毕竟一个刚刚失去亲人的家庭需要驱散阴霾，也需要时间收拾自己的悲伤。 “彼得，也很了不起，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变成了不起的男子汉的。” 失去男性长辈，成为女性长辈的支撑，并且保持温柔乐观的性格，这样的人只要不走错路迟早会变成能独当一面的人。 彼得一怔，想要说什么却看到阿尔托莉雅用手比了一个六放在耳边晃了晃——电话联系。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加雷斯戴上了戒指，变回了平平无奇的容貌，转头问凯。 “我们的王不喜欢无功而返。” 只这一句话，加雷斯就明白了，他看着走在前面的少女的背影，又问道:“王好像很喜欢那个少年。” “王欣赏的异性——在逆境中化险为夷，即使能力微末，也可以凭借努力通向彼岸。”说完，凯用“连这个都不知道你怎么当的王厨”这种眼神看他。 加雷斯:“……王亲口说的吗？” “……是啊。” 明明是从梅林那里听来的凯骑士面不改色的说。 “骗人，我在进入王庭的时候还不是骑士，在厨房工作了许久才被册封为骑士，应该很符合王的标准，王也没有对我另眼相待。”加雷斯控诉着。 凯挑眉:“扮猪吃老虎的人不要说话，奥克尼王备受宠爱的儿子，出众的容貌与高超的剑术，逆境从来都没有垂青你好不好？” 加雷斯:“……” 说的也是哦。 凯:“……” 想打死他。 阿尔托莉雅在楼与楼之间的长椅上坐下，两个骑士站在她身边聊天，看上去无比悠闲，其实把她保护的密不透风。 她得到了兰马洛克的手机号码，有些迫不及待的看着一个个数字跃然屏幕之上，然而还没有拨出去，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看来电显示很是熟悉，是她刚才才输过的电话号码。 兰马洛克？ “surprise~” 熟悉的声音传来，那声音鲜明，鲜明到只要听声音，那个人的神态就出现在眼前。 阿尔托莉雅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在她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听到这个人的声音。 “莫里亚蒂教授。” “你的语气真是让人伤心。” “……我很难用平常的语气和欺骗过我的人对话。先生，我曾经非常仰慕您。” “我讨厌曾经这个词。” 阿尔托莉雅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任由凯拿走手机，凯说:“你把兰马洛克骗到哪里去了？” “凯先生，在三十秒之内把手机还给我可爱的阿尔托莉雅，不然整个北约会因为你愚蠢的行为爆炸。” 他就像个得不到糖果就要离家出走的孩子，语气既顽皮又决绝狠心，听的人不寒而栗。 凯很利落的把手机扔给阿尔托莉雅，他不觉的受到威胁，受到冒犯，那份淡定甚至感染了几乎要拔剑的加雷斯， “您想要做什么呢？” “第五大道61街pierre酒店有一场盛大的宴会，而我只想邀请你。” “……您知道吗？洛基先生说出您的名字的同时，我已经决定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会杀掉您。” 不久前的纽约大战，昨天曼哈顿袭击，都逃不过三个主谋，九头蛇，洛基，莫里亚蒂。 九头蛇目前行踪不定，她如果找到他们不会放过，洛基受到制约，再加上身份特殊，为了大局考虑，地球不方便干涉，就只剩下一个莫里亚蒂还逍遥法外了。 “小姑娘，你愿意为了我而犯罪吗？” 明明是制裁，被他说出来却平白笼上一层暧昧。 “见了面您就知道了，再见。” 阿尔托莉雅将手机放在上衣口袋里，抬起头看向凯，凯很无奈:“在我们的时代当然没问题，但是在这里是犯法的。” “……” “他厉害的地方从不是武力，他能像操纵傀儡一样操纵人类，你就算去了很大可能杀不了他还会投鼠忌器。” “……” “好吧，我知道了。” 嘴上总说着给她收尾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但是真的需要他的时候，凯绝对是任劳任怨而且绝对可靠的。 阿尔托莉雅连代步工具都不想要，直接放开了自己的b等级的敏捷度，魔力放出像是喷/射器一样推动她前进。 “这样真的好吗？”加雷斯有些担忧。 “要对她有信心，这样她自己也会有信心。走吧，我们去找那些麻烦的家伙，莫里亚蒂干的事不小，他们应该得到消息了，我们和他们汇合，尽量和阿……王里应外合。” 刚说完，就听到阿尔托莉雅跑回来的脚步声，还没问你回来做什么的凯骑士就被一把抱住，不过一秒就松开了，那个有些金砂般发丝的少女早就跑远了。 “……” 第18章 引爆，白纸，支配 莫里亚蒂一直是个疯狂的人，没有道德感，没有愧疚心，无论他为自由政府、恐怖组织提供的犯罪咨询害死多少人，他都并不在意。 关键是结果是否能让他开心。 所以他能心安理得的坐在装修豪华的酒店里，即使同一楼层衣冠楚楚的人们都在瑟瑟发抖，即使酒店外面聚集了特工警察甚至超级英雄。 他们不敢进来的，只要不该进来的人踏进来一步，这条赫赫有名的第五大道就会从南到北爆炸，那个名字长的烂到家的组织，里面的所有资料会迅速流传到网上，不会再存在秘密。 阿尔托莉雅赶到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是美国队长，他穿着和昨天一样的作战服，手里是象征着美国的盾牌，他看了一眼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酒店，把阿尔托莉雅拉上一辆黑车。 他关上门，把头套摘下来，神色严肃:“我不建议你进去，托尼正在找破解他代码的方法。” “还有十四分钟，我如果不去，超出这个时间他就会用遥控器引爆整条街，队长，结局是一样的。与其拖延时间，不如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史蒂夫看着一点紧张神色都没有反而还柔声安慰他的少女，抬手想摸摸她的头，突然想起来这个少女貌似是亚瑟王来着…… 虽然怎么看都名不副实，但是这份明知道危险却还是从容前行的勇气，不曾辱没传说中永恒之王的威名。 “请安心。” 阿尔托莉雅说完，打开另一侧的车门，出乎意料的看到了人群中的吉迪恩，他正和身边一个穿着正装一脸严肃的男人说些什么，眉头深锁。 他若有所感，向阿尔托莉雅看了过来，但什么都没有看到，霍奇纳问:“怎么了？” “没什么……” 噼里啪啦—— 这声音乱七八糟的，高层的玻璃一下子被撞碎，从高处摔在地上可不就是这个声音吗？ “刚才是怎么回事？” 吉迪恩问，下一刻蓝牙耳机传来高楼狙击手的声音:“有个人进去了。” 有人进去了，他却并没有启动遥控器，所以进去的那个人是阿尔托莉雅吗？ 吉迪恩摘下了蓝牙耳机，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霍奇纳担忧的看着他尊敬的资深侧写师。 “我真的不想从别人那里听到……阿尔托莉雅的真实身份。” 是变种人或是别的什么的都不重要，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第一时间锁定莫里亚蒂，必胜之黄金剑同时出鞘，一声清鸣，剑锋在空中划过，一道清冽到极致的光。 阿尔托莉雅拉开一把椅子，不失优雅的端坐。 而她面前的桌子，也就是莫里亚蒂面前的桌子分成两半，倒在地上，那样犀利的一剑，莫里亚蒂毫不怀疑她想要杀掉他的决心。 可是他连一分衣角都没有划破。 “甜心，你打招呼的方式真是特别。” 阿尔托莉雅:“我更喜欢钢铁侠先生这么称呼我。” 监听着上面情况的特工们:“……” 娜塔莎:“托尼听到会很高兴的。” 巴顿:“等等，那可是亚瑟王啊！” 娜塔莎:“托尔还是雷神呢，简也没手软啊。” 巴顿:“……” 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莫里亚蒂抬手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衣领，“不要说让我不高兴的话。” “是您做的事让我不高兴了，您如此肆无忌惮，就没有想过今天不能全身而退吗？” “随你们的便，我只是来找点乐子，而你，似乎是个不错的消遣。”他的声音柔软而蛊惑，这个充满表演欲的人看着阿尔托莉雅的眼神就像看着久别重逢的恋人。 “我不明白，一个受人尊重的数学教授不好吗？”阿尔托莉雅语气惋惜。 “无聊，乏味，毫无乐趣。” “如果不是洛基先生说出了真相，您想要欺骗我到什么时候？” “我也十分好奇。”莫里亚蒂必须要承认，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脑子里的想法一分钟就变一万次，想要在阿尔托莉雅面前伪装的想法却没有变过。 “您展示了您的犯罪才能，连复仇者都不能把您怎么样，为什么让我来这里？” 莫里亚蒂很好脾气的为她解答所有疑惑，像世界上所有负责任的老师一样。 “因为你特别，你无趣的站在了正义的一方，却让我看到了更深刻的东西，你对所有人都很好，所以就没有最好，你没有感情，像一张白纸任由渲染，却没有弱点，完美的过分。” “你本来应该和我一样，是什么让你变得这么矛盾？” 阿尔托莉雅似乎第一次听人这么评价自己，不由自主的蹙眉。 拔剑出鞘，纤细的剑锋，镶嵌着漂亮的蓝色珐琅，她的手指从剑锋上划过，柔软的白色与锋利的金色，对比鲜明，让人心里升起不可冒犯之感。 “您应该看过赝品了，和正品有什么区别？” 两个人相对而坐，中间隔着分成两半的桌子，阿尔托莉雅双手捧着必胜之黄金剑，为了让他看清楚，微微倾身，莫里亚蒂干脆站了起来，漫步到阿尔托莉雅身后。 他伸出手，想要抚摸剑柄上的精灵文字。 一道光迸射出来，灼烧他的手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不动声色:“拔出此剑者即为大不列颠之王？” 莫里亚蒂教授不会万能到连古代英灵文字都认识，但并不妨碍他根据少女的身份猜出来。 “我是真实身份为亚瑟王的英灵，即使现在只有少女时代的记忆，只有少女时代的实力，但我是王，这一点毋庸置疑。” 阿尔托莉雅抬头看他。 “我对不列颠这片土地拥有一定的支配权，我对不列颠人民拥有一定的掌控权，这些体现在我在不列颠土地上战斗的时候会受到土地的祝福，不列颠的人民与我为敌，我一句话就可以制止。” “而您，生于英国还拥有英国国籍。” “请把遥控器给我，这场闹剧该落幕了。” 这个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他们打算打一场硬仗的时候，威胁神盾局机密的代码消失不见，正在倒计时中的数字彻底停止，这场危机竟然就这么平静的结束了？ “这是不错的结局，充满了戏剧感不是吗？”即将被特工带走的时候，莫里亚蒂还在和阿尔托莉雅开玩笑，“你也是用这个方法征服了那位ice man？” “福尔摩斯先生吗？”阿尔托莉雅只是略一想就知道他说的是谁，随即摇头，“他和您不一样，他相信我真诚的示好，而您，只相信您自己。” 莫里亚蒂不置可否，他离开了，离开的有恃无恐，甚至突然转过身，开口，却没有出声，让阿尔托莉雅看到他的口型。 ——wait me。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是不想再见到你了。 先来找她的是史蒂夫，他带来一个坏消息，九头蛇把交叉骨和冬日战士救走了，黑寡妇娜塔莎中弹昏迷不醒，连钢铁侠都是受了不小的伤。 “怎么会这样？” 九头蛇哪来的那么大战斗力？ “他们可以联合整个欧洲的犯罪首脑，也能取得变种人的帮助，这次是我们大意了，还要谢谢加雷斯和凯，如果他们没有及时赶到，神盾局的损失会更大。” “能帮上忙就好了，变种人是怎样的组织呢？” “变种人内部分为两部分，一边是以x教授为首，也就是泽维尔天才少年学校，一边以万磁王为首，他所建立的兄弟会……” 两人原本是一边又一边说，史蒂夫却突然停了下来，阿尔托莉雅后知后觉的抬头看去，那是一个穿着fbi工作服的男人，脸上的皱纹显得苍老而睿智。 她虽然没叫过一句父亲，内心却把他当做父亲尊重的人。 第19章 风波，牛奶，王后 作为父亲，作为侧写师，吉迪恩对这两个孩子的特别之处当然是了若指掌的。 他知道凯区分善恶的能力堪称恐怖，他知道阿尔托莉雅的格斗能力，或者应该说是剑术水准早就达到了世界级。 这个世界从不缺少天才，可这两个天才怎么看都不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他和凯有过一次谈话，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知道凯是圆桌骑士的凯，但他并不知道阿尔托莉雅是那个亚瑟王。 原以为是骑士与公主，想不到竟然是王和骑士吗？ 而且还是英国的国王…… 吉迪恩顿感头痛，他终于知道阿尔托莉雅那么喜欢英国，却还停留在美国的原因了，她那么敏感的身份根本不适合在英国，英国民众或许会很激动亚瑟王的归来，但是内阁会怎么看？皇室会怎么看？女王会怎么看？ 凯希望她无忧无虑的生活，这么多年他一直把她保护的很好，这些吉迪恩看在眼里，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更担心阿尔托莉雅能不能应付身份暴露之后的惊涛骇浪。 媒体会大肆的宣传这不可思议的事情，美国国会估计也会忙个不停，或许还会怀疑这是恐怖分子的阴谋……都是那个莫里亚蒂，他就是故意的。 弄出这么大动静，全纽约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所以看押九头蛇特工的地方防卫松懈也是可以解释的，在古不列颠之王亚瑟王现世的风波下，那些黑暗势力还能隐藏得更深，更深的侵蚀这个世界。 阿尔托莉雅安静的听他分析利弊，听完苦笑:“所以啊，那么了不起的人，为什么一条路走到黑呢？” 史蒂夫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吉迪恩却知道她的意思，没好气的摸了摸她的呆毛，“我的傻姑娘，现在可不是你惋惜那个犯罪首脑的时候。” 多少人觊觎她的力量，多少人畏惧她的身份，她竟然还能说这种话。 “啊，头发会乱……” 最后吉迪恩扬长而去，原地的阿尔托莉雅顶着一头乱发鼓着下巴盯着他的背影好像要盯出来一个洞。 史蒂夫忍俊不禁，毕竟看到这个时时刻刻都用敬语，成熟认真的不像话的少女露出这样小孩子模样，真的很难得。 “娜塔莎那里有梳子，我们先上去吧。” “请稍等，”阿尔托莉雅解开黑色发带，简单的用手顺了一下头发，“我必须更得体一点才行。” 然后史蒂夫就看到她一直想把鬓边的一缕金发绑上去却总也绑不上去的可爱模样。 “想笑就笑吧，”阿尔托莉雅说的有气无力，干脆放开手里的头发，随着风散开，嘴里说着丧气的话语，“手和梳子相比，总是有差别的。” 史蒂夫刚想说让我帮你，阿尔托莉雅已经从他身前走过，金砂般的发丝划过柔软的弧度。 “我们走吧，罗杰斯先生，不要让人久等。” “啊？哦好。” 事情闹得不小，从上午十点一直到晚上八点，阿尔托莉雅看到的地方凯哥哥和一个自称国务卿的人baba，她看不到的地方，威斯敏斯特宫的电话和会议就没停过。 这期间她陪着因为受伤躺在床上的娜塔莎小姐，即便是受了伤才刚刚清醒，娜塔莎的精神也很好，看不出萎靡的样子。 这是娜塔莎的常态，哪怕是受了伤也不露出一丝破绽。可是在阿尔托莉雅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娜塔莎感到了久违的疲惫。 有个人把你当做公主一样照顾，很难不放松下来。 阿尔托莉雅拨开她额头上的乱发，一个晚安吻印在她的额头上，然后小心翼翼的的带上房门。 “潘德拉贡小姐。” “怎么了？贾维斯。”阿尔托莉雅早就知道在复仇者大厦，贾维斯几乎是无所不在的，所以也并没有吓到。 “希望您能帮我一个忙。” 贾维斯说的自然是他那个工作起来基本上是个斯塔克三岁的先生了，他今天和兄弟会的首领万磁王大打了一架，从三百米的高空直接糊在了地上。 就算有钢铁战衣，他到底也是个人，需要注意，可是这个家伙因为那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灵感又跑到了工作室，折腾那堆机械的同时，也折腾着作为人的身体极限。 “小笨手，我的咖啡呢？”托尼有些焦躁的喊到，眼神没有离开闪烁着蓝色光芒的设计光屏，指尖轻点就是又一个钢铁战衣。 阿尔托莉雅隔着工作室的玻璃门看着他，突然觉得那些光蕴藏在他的眼底，细碎美丽像是神秘的夜空。 “很不幸，您的厨房里已经没有咖啡豆了，小笨手急得团团转，我自作主张拿来了牛奶，”她看了看没有让她放下的位置，直接递到托尼面前，“还是温的。” “不不不，我想你误会了，我早就过了喝牛奶的年龄，而且我家的冰箱什么时候有了牛奶这种鬼东西？” “我去外面买的，”阿尔托莉雅托起他的手放在杯壁上，再合拢他的手指，“还请保重身体，如果您有什么闪失的话，美国的失业率会上升的很厉害。” “不打扰您工作了。” 说完，已经快步走出去了，靠在楼梯的转角拿出手机，上面显示一个未读信息。 说起来被一堆事情拖住，她并没有完成今天真正的目的，也就是找到那个和加雷斯一样扭捏着不肯出现却还是要刷存在感的兰马洛克。 讲真，我未来的骑士都是这样的家伙吗？感觉……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呐。 一边想着一边点开这个短信，认真的看完，意思也简单，一个自称x教授的人邀请她去位于威彻斯特的泽维尔天才少年学校参观。 这种邀请阿尔托莉雅一般不会拒绝，可是她现在默认留在复仇者大厦这个不会让美国高层爆炸的地方，如果还和变种人这种让他们忌惮的组织有联系，凯哥哥和福尔摩斯先生的压力就会瞬间增大。 这种事，她帮不上忙，也不希望自己是拖后腿的那个。 她正想发一封短信过去回绝，对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未做多想接起来:“您好？……对，我是……什么！？我马上到！” * x教授放下手机，转着轮椅回到床边，听着围在床边的琴和暴风女讨论。 “天啊，她长得真美，如果我是男人一定要娶了她。” “怪不得万磁王不放过她……” 看见他过来，琴悄悄让开一点，“已经通知那位……亚瑟王了？” 年轻的x教授点头。 “可是她给亚瑟王戴了一顶巨大的绿帽子，”暴风女神色犹豫，“他真的会帮忙吗？” “如果亚瑟王真的像传说一样恪守骑士道精神，就不会看着他的骑士对手无寸铁的女性出手。” 查尔斯解释了一句，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是什么重重的砸在墙上，他的手指并拢停在太阳穴上，没有几秒无奈的说:“还在打。” “镭射眼，金刚狼还有死侍，他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吗？”暴风女说，“我出去帮他们？” “打不过还不至于，只是他们战胜不了他，他也不能突破他们到达这里，”查尔斯看向和他一样有心灵能力的琴，“你去告诉那位骑士，如果再不停手，亚瑟王就会看到他对女性下手的丑态。” “我明白了。” 医疗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暴风女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那个时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骑士发了疯的要追杀王的王后，而这位背叛自己丈夫的王后呓语中都在念叨着王的名字。” 查尔斯怎么会不知道她在使什么坏心思，他微笑着说:“死心吧，我是不会看她的记忆的。” “啧，真没意思。” 外面打的天昏地暗，屋里王后睡得很香，他们等候的那位王到来的时候，两人才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外面几个大杀器把学校拆成什么样子了。 然而这一口气还没彻底松开就卡在了喉咙里——这个亚瑟王……性别是不是有点不对？ 亚瑟王不可能是个女孩啊！ 暴风女的内心是崩溃的。 阿尔托莉雅:？？？ 第20章 准则，嘴炮，吾王 阿尔托莉雅等不及打电话给出租车公司，外面下着大雪路过的车也很少，她再一次用英灵超越人类的速度奔向了泽维尔天才少年学校。 没去过不知道路都是小问题，她有直感就够了，近乎于预知未来的直感已经将前方的路清晰的投影在她的眼前。 更接近一些连直感都不需要，出色的耳力就是她的指南针，她终于看到了矗立在大雪中的古老建筑，来不及多想，一口气奔到大门口。 一身休闲装迅速变成纯白的裙子，外放的魔力扫清她前行轨迹上的积雪，魔力编织的手铠架住金刚狼的利爪，利落的踢开劈过来的刀，直面已经有些不分敌我的兰马洛克。 “……” 高大的身影一僵，跪在地上，铠甲与地面碰撞发出震撼人心的声响，骑士的跪礼，犹如山崩。 查尔斯和暴风女就是在这个时候出来的，屋檐下聚集了不少观战的学生，见他们来了，默默的让开道路。 见到那个少女的时候，内心开始各种山崩地裂。 什么鬼？这白裙子、这及肩的发丝、这瘦小的身体，这、这迎风直立的呆毛……这就是传说中的理想之王与常胜之王吗？ 看过电影看过小说的变种人们风中凌乱。 东方有句话叫做“古人诚不我欺”，然而西方人表示，古人天天坑我！ 阿尔托莉雅不知道他们内心os，从兰马洛克身前走开，径直走向某个地方，捡起一样东西，然后停在刚才被她踢飞手中长刀的人面前。 他穿着黑红色紧身衣，抱着自己的手痛呼，怎么看都有些滑稽的样子，阿尔托莉雅站在他面前双手捧着刀送到他面前，谦恭的姿态仿佛他是全世界最值得尊重的人一样。 “刚才的事很抱歉，希望我没有打伤您？” 这是当然的，且不说阿尔托莉雅意在阻止，力道用得很轻，连必胜之黄金剑都没有拿出来，就说死侍本人的自愈能力伤了也可以瞬间恢复。 可他偏偏坐在地上了，不仅如此，还…… “哎呀我好痛，你就是亚瑟王吗？亲亲我我就起来！” 阿尔托莉雅:“……”这是平地摔？ 查尔斯:“……” 变种人们:“……” 这丢人玩意是谁放出来的？万一亚瑟王以为学校都是这样的变种人肿么办？ 然而丢人玩意表示，不会碰瓷的死侍不是好韦德。 最后被金刚狼和镭射眼联手拖走，被拖走前还在喊着你不亲我让我亲亲也行啊这种话。 “这位先生真是活泼啊。” 听到这一句话的查尔斯心情复杂，操纵着轮椅到阿尔托莉雅身边，“他的话请不要在意，我是查尔斯·泽维尔，请问……” 他下意识用了敬语，“您就是亚瑟王吗？” “是。” 从前不自信的少女如今已经可以坦然承认自己的身份。 “不过，请称呼我为阿尔托莉雅。” 这无论何时都如此高洁的姿态无疑就是那位骑士王，除却性别有些不对，她的样子的确和影视里，小说里的亚瑟王的形象高度契合。 然而兰马洛克的内心是崩溃的。 王竟然是个女孩子！ 和王并肩作战这么多年的自己从来没有察觉！ 难道我追随的是个假王吗？！ 他和加雷斯不一样，加雷斯虽然刚发现的时候也在怀疑人生，但是暗中观察了很久，有很长的缓冲期，所以在阿尔托莉雅面前才没有失态。 兰马洛克就没有那么好运了，直到他被阿尔托莉雅扶起来都一直在发呆，头盔掉了都不知道，俊美绝伦的容貌也因此激起了女性变种人的抽气声。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跪在了地上，没有看到阿尔托莉雅因为他跪地的巨大声响而皱眉的模样，他的声音优雅动听，响在这雪夜里，却说不出来的苍凉。 “吾王。” “能再次见到您，真是……我真是太高兴了。” 兰马洛克与凯不同，后者说起话来又毒又狠，喋喋不休简直是童年阴影，兰马洛克是个不善言辞的男人，很少说话，所以那无比动听的音色就像藏在蚌里的珍珠一样。 “我没有脸再见您，我与您的姐姐摩根勒菲的私情致使誓约胜利之剑和遥远的理想乡一度被盗，后者直到最后都没有寻回。” “我追杀桂妮维亚——我不列颠的王后，她背叛了我伟大的王，就算失去骑士的荣耀，我也要除去她。” “如果您要惩罚我，我很乐意死在您的剑下。” 高大俊美的骑士深深地俯下自己的头颅，身披甲胄为了国家而战的骑士拥有见贵族不跪的权利，却两次在这个少女面前低头。 说她不是亚瑟王也没有人信了，再强大的人都不能让圆桌骑士屈膝，除了他们誓愿奉上所有忠诚的王。 查尔斯正想要劝解，却只听铿一声，阿尔托莉雅单膝跪下，双手握住他的肩膀，盔甲上的落雪碰触到她的温度融成雪水滑落。 “我未来的骑士兄弟，我没有什么需要你牺牲骑士荣耀去做的事，那本来是到死都不应该失去的东西。” 兰马洛克大惊:“请您立刻站起来。” 阿尔托莉雅自顾自的说下去。 “来的路上，我本来很生气。” “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精神，诚实，公正。是谁无视骑士八大准则，对手无寸铁的女士下手？” “现在，我愤恨的是自己，我没有经历那些事，我不知道你的苦衷，我不知道你的苦恼，因此无法安慰你。如果站在你面前的是那个成熟的、真正的亚瑟王，是不是你的心里就会好过一点？” “不、不是这样的……”不善言辞的骑士辩解着，“不管怎么样，在我心里，您就是真正的王，因为无论何时，我都能第一眼认出您。” 黑暗的雪夜里，王是唯一的光。 战斗中几乎失去理智的他，只要和王一个照面，就失去所有反抗能力。 “进屋吧，两位，”风中传来查尔斯温柔的叹息声，“有温暖的屋子为什么要在这里吹冷风呢？” 他的话语打破了某个魔咒一般，兰马洛克跟着王进了大厅，走过宽敞安静的走廊，意识到有人暗中看着他们，于是进了查尔斯的办公室之后又跪下了。 阿尔托莉雅:“……” 好容易起来了怎么又来？不扶了！这次不扶了！ “请起吧。”阿尔托莉雅把他扶起来，手上用了不小的力气，让兰马洛克无法反抗。 “我太大意了，我竟然就这么说出来王族的私事，当着这么多人，天啊，我一定让您颜面无光。”兰马洛克简直羞愧的缩成一团。 暴风女却觉得这威风凛凛的骑士这个样子可爱到爆，难道这就是反差萌吗？让人无法抗拒。 “原来是因为这个，请不用担心。我从来不害怕错误暴露出来，只要可以改正就是光荣的。兰马洛克骑士，对于我来说，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您的勇敢在我心里留下很深的印象。” 暴风女又看向了阿尔托莉雅——天啊，这只更可爱，明明是美貌的少女，拥有撒娇任性的权利，却偏偏用那样正直的语气，那样凛然的神情说话，被雪水打湿的呆毛在温暖的环境下渐渐竖起来…… 反差萌！可爱到爆！心都要萌化了！ 圆桌骑士都是这样可爱的生物吗？ 这两个人让暴风女先入为主的认识了圆桌骑士，后来哪怕遇上冷淡毒舌的凯，暴风女也能get到萌点——嘴上嫌弃傲娇身体却很诚实也是萌点啊！ 听到暴风女心声的查尔斯:“……” 他还是操心的太晚，应该说今天这一出之后整个泽维尔学校的小变种人都被两个圆桌骑士圈了粉，当然不是看他们逆天的颜，他们是那么肤浅的人吗？他们只是欣赏他们的品格【重重点头】。 查尔斯:“……” 我就笑笑不说话。 其实查尔斯对阿尔托莉雅也很有好感，这里包括后人对亚瑟王的好感，包括伟大之人对同类的好感，还有……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好感，加在一起，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初始好感已经爆表。 “能解开误会就太好了，”蓝眸里温柔的眼波一转，多情好听的声音溢了出来，“吾王。” 阿尔托莉雅:“！！！！” 她往后一蹦，吓得魔力编织的铠甲都变回了休闲服，她也知道反应过度了，故作冷静:“请不要这么说，您也并不是英国人，对吧？” 然后还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和福尔摩斯先生一样这样的话。 查尔斯挑眉，亚瑟王竟然会对别人称呼她为王这件事而感到羞涩？以及那个大英政府竟然这么逗萝莉？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大英政府# #你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啦# 轻缓而有礼貌的敲门声响起。 查尔斯稍微一感应就知道是谁了，请门外的人进来。 门把轻微的转动，阿尔托莉雅的心随之扭在一起，好像即将出现的是某个不可或缺的人。 她终于显身，美丽得足以点亮时间长河的女人得到了最温柔的眷顾。 “你怎么起来了？”查尔斯有些担忧的说，她的伤真的很严重。 “因为，我的王在这里。” 她的声音缓慢而坚定。 第21章 决定，切磋，亲昵 人们提到桂妮维亚王后，都会下意识想到她与第一骑士兰斯洛特的私情，他们不会知道那是个多么美丽而且蕙质兰心的女人。 兰马洛克与这位王后接触不多，大多数时候是她坐在高台陪伴在王的身边，远远看去身姿优美而端庄，让人不敢心猿意马。 当然现在也是如此，看着她，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她是个合格的王后，看着她，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她对王的爱恋。 她很聪明，并没有如他一样，一见面就对王忏悔，说一些让现在还年幼的王莫名其妙的话，她的入侵，润物细无声。 王对桂妮维亚王后的好感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最起码比对他亲近，说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不过幸好夜晚的时候，王严词拒绝了桂妮维亚同房的要求。 兰马洛克:“……” 开心！ 因为时间太晚，查尔斯请他们在学校里住下，琴带他们去房间，兰马洛克就住在阿尔托莉雅的隔壁。 兰马洛克:“……” 也开心！ 阿尔托莉雅:“……” 不是很懂她这位骑士兄弟在想什么。 听到兰马洛克心声的琴:“……” 震惊！他要对亚瑟王做什么！ 阿尔托莉雅和两人道过晚安以后合上房门，露出在人前不能表现出来的疲惫，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不仅在莫里亚蒂承认自己是亚瑟王，还让饭店里那么多人听到了。 她预感，平静的生活要结束了。 并不后悔，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她生活的□□逸了，这样一点历练的意义都没有，她必须做出决定。 她拨了一个电话给吉迪恩——她要放弃大学学业，像以前一样，在各地游历。 她完全可以自己决定，但是她还想听听长者的建议。 “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告诉我，你的第一站是哪里？” “阿富汗。” “什么？” 阿尔托莉雅解释:“凯哥哥用眼睛鉴识世界的时候告诉我那里有一个大型非法生物研究组织，我想去看看。” “然后呢？” “和九头蛇有关系，我就消灭他。” “……”电话对面的吉迪恩语塞，知道阿尔托莉雅说的消灭大概就是一炮轰掉，“你一个人？” “不，凯哥哥和我一起，我……” “王，我也会陪伴您的！”隔着一堵隔音效果好的出奇的墙，阿尔托莉雅听到了兰马洛克的声音。 吉迪恩也听到了，他看了看手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么晚了，你和谁在一起？” 阿尔托莉雅:“……” 不，吉迪恩你听我解释！ 当晚阿尔托莉雅说的口干舌燥才让吉迪恩明白英灵是什么，英灵之身的他们拥有怎样出色敏感的耳力。 不过即使出了这样的乌龙，阿尔托莉雅第二天还是精神满满的，有礼貌的和每一个她遇见的人打招呼，包括那个语气轻佻、内容黄/暴的死侍先生。 死侍很喜欢阿尔托莉雅，这一点擅长心灵感应的琴很快就知道了，本来还有点担心，发现阿尔托莉雅并没有反感才松一口气。 “嘴巴坏的人我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更何况死侍先生嘴上那么说，并没有强迫过别人不是吗？只是一点特殊的性格，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她的身上有一种让人舒服的温柔宽容，哪怕是个话痨，她也能认真听他们说话，不感到厌烦。 于是死侍更喜欢跟着阿尔托莉雅了，他一开始以为那个亚瑟王是个和美国队长一样古板无趣的家伙，毕竟骑士精神什么的一听就是这样的东西。 亲眼所见却完全不是这样……可爱的让人想要把她抱在怀里摩擦啊！ 一道光束击断死侍坐着的树枝，打断他偷偷的痴汉。 镭射眼扶了扶眼镜，深藏身与名。 供变种人们训练的险情室里，安装了各种机关，包括炮弹、火和机器人，同时抗震和坚硬程度也是一等一的。 阿尔托莉雅和兰马洛克正在切磋，旁边一群变种人围观，他们这节是格斗课，金刚狼不耐烦教这些，就给改成观摩课了。 小淘气看的目不转睛。 天使的手上无意识的学着。 就连暴风女路过的时候脚步都变慢。 很想看，可是她有课…… 力量与力量的碰撞，冷武器剑与枪华丽的对决，每一次交击迸溅出刺眼的火花，却让人目不转睛，目眩神迷。 他们心照不宣的不使用魔力，要不然险情室估计要塌。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动作快的让人看不清，金刚狼的神色从漫不经心变得若有所思，他对什么圆桌骑士不感兴趣，但是如果一个个都这么强就另当别论了。 讲真，他现在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这么个小姑娘单手挡住他的爪子，而且还是亚瑟王。 啪—— 兰马洛克的枪被挑飞。 “是我输了。” 他承认的坦然，虽然被认定是“不列颠的狮子”，被认定他的枪术在当时是举世无双的，但是他不是拥有赤龙力量，技巧仅次于兰斯洛特的王的对手。 这没什么丢人的，在圆桌里，能与王一较高下的也不过就只有高文和兰斯洛特两位而已，这还是王不用誓约胜利之剑的情况下。 “我们来较量较量吧。” 金刚狼饶有兴趣的站在阿尔托莉雅对面，伸出了他的利爪。 阿尔托莉雅双手握剑，姿态认真，“好啊。” 她一剑挥了过去，金刚狼的利爪交叉在脸前，剑气将他卷了出去，duang的一声镶进墙里，叮铃晃荡一阵乱响，爪子碎成一段一段的。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金刚狼os:说好的艾德曼合金是地球上最坚硬的金属呢？说好的即便在500000c的高温下仍然不会有一丁点的熔化迹象呢？ 辣鸡史崔克！毁我青春！败我名声！特么的豆腐渣工程。 他又看向必胜之黄金剑，该说不愧是一剑劈了宇宙魔方的剑吗？ 现实没有让他们尴尬太久，幻影猫突然穿墙过来，一眼就看到了举着剑有点呆的阿尔托莉雅。 “你怎么还在这？万磁王来了！万磁王！” 阿尔托莉雅歪头，疑惑的看他，清澈的目光中清晰的写着——他来就来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幻影猫大惊:“他是来抢你的王后的！” 没等阿尔托莉雅说话，兰马洛克义愤填膺的说:“什么！她竟然又给王戴了绿帽子！” 变种人们:“……” 你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我们也是服气的。 金刚狼急急忙忙的出去了，学生们不知道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桂妮维亚好像是金刚狼抱回来的……” 于是他们看着阿尔托莉雅的眼神，好像她坐拥青青大草原。 阿尔托莉雅:“？？？” 黑人问号.jpg。 * 今天的美国注定是不平静的。 打开电视，几乎每个频道都有相关亚瑟王的讨论，每一个书报亭的报纸都可以看到媒体抓拍的黄金剑的照片。 网络社交的热门话题都是…… #惊现亚瑟王和石中剑【图片】# #亚瑟王与圆桌骑士# 记者当街采访当时在酒店人们，有的人说亚瑟王是个金发碧眼的高大骑士，有的人却说她身材娇小的不可思议。 他们传颂着亚瑟王一句话把给他们带来莫大恐惧犯罪首脑怼的没脾气的事迹。 他们期待着那位亚瑟王像雷神一样站在公众面前。 让美国高层惊诧的是民众对亚瑟王和他的圆桌骑士没有一点排斥心理，行动效率很高的星球日报甚至去做了调查，百分之八十九的纽约人民十分期待亚瑟王，剩下的小部分激进分子就是那些讨论复仇者联盟该不该存在的家伙。 理由五花八门，总结起来有这么几点:人品有保证，能力有保证，颜值有保证……听说是个金发碧眼的大帅锅！ 媒体发现了可以挖掘八卦，一天到晚的堵在复仇者大厦门口，纽约大战他们并肩作战过不是吗？其他成员堵不到，托尼·斯塔克还堵不到吗？ 托尼高调惯了，很容易就被抓到机会，忙成一只陀螺的托尼本来很不耐烦，但听到亚瑟王是不是传说中那样金发碧眼大帅锅这个问题的时候一下就笑场了。 亚瑟王是金发碧眼的大帅锅。 这个笑话他可以笑一年。 “我告诉你们啊，亚瑟王啊，是个女孩哦。” 记者们冷漠脸，不说就不说了还这么耍他们，亚瑟王不可能是女孩好不？ 托尼也不和他们纠缠，穿上钢铁战衣就飞走了，正是泽维尔天才少年学校的方向，趁着她那个不好搞定的哥哥和国务卿扯皮的时间，他要去看看那个小姑娘了。 娜塔莎说的对，简博士都能把雷神的心留在地球，他怎么就不能了？ 他到的很快，而且敏感的发现气氛不对，广场上两方人对峙着，他并不能认出所有的变种人，但是万磁王和x教授还是认得出来的。 看来他用了一个晚上的改良的铠甲用的上了。 他降落到地面上，和阿尔托莉雅打了个招呼之后发现了站在她身后的美貌姑娘，不是他三心二意，事实上，是个男人就无法忽视那样的美貌。 “甜心，不介绍介绍吗？” “呃……” “我是桂妮维亚，”桂妮维亚自然而然的抱住阿尔托莉雅的胳膊，姿态亲昵，“她的妻子，她的王后。” 托尼:“……” 我有一句wtf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22章 幻觉，流泪，吾名 桂妮维亚说完之后就受到各种瞩目。 白皇后艾玛对身边的魔形女说:“你和命运女应该和她们很有共同语言。” 变种人圈子就这么大，都知道魔形女和命运女是一对，而且感情很好。 魔形女看她一眼，对话里的调侃意味不以为意。 因为有她们两个开头，变种人们对亚瑟王是个女孩，她的王后也是个女孩接受能力很高，至于托尼，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古板的人。 只是…… “亲爱的，我们才一个晚上没见，你就结婚了，吉迪恩先生知道吗？” 阿尔托莉雅:“……”这他还真不知道。 桂妮维亚说:“我和王在camelot（卡美洛）的斯蒂芬教堂举行结婚大典，授封王为骑士的坎特伯雷主教证婚，先生，您作为王的朋友，当时没参加以及现在才知道这件事的原因是——您还没出生呢。” “……” “……” “……” 一片静默。 他们看着桂妮维亚都像不认识她一样。 万磁王却一点也不奇怪，他的眉间天生带着印痕，镌刻着睿智与傲慢，一双深色的眼睛倒映着桂妮维亚的身影，勾起一抹冷笑。 他当然知道她用怎样的谎言欺骗了查尔斯，欺骗了亚瑟王，因为连他自己都被欺骗了。 他以为他爱上了这个他捡回来的“变种人”，能为她付出一切，其实不过是这个“变种人”给他施加的幻觉而已，可恨的是他无法解除这个幻觉给他带来的影响。 看到她对别的人温声细语他会控制不住的烦躁，得知她离开他，他一路追到了这里，根本就不像他，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能力。 比如现在，他听着她说她是别人的妻子，他恨不得杀了那个男人……呃，女人……呃，女孩？ 对，这次没毛病了。 “废话就说到这里吧，查尔斯，把桂妮维亚还给我。” 他的声音冷漠而傲慢，不容反驳的霸道让查尔斯微微皱眉，他说:“这个问题你该询问亚瑟王或者桂妮维亚。” “这么说你不管了？” 查尔斯好脾气的笑了笑:“你若是强抢，我还是要管一管的。” 阿尔托莉雅也说:“我也这样想，桂妮维亚，你自己做决定。” 说着把自己的手拿出来，退后了几步，表示自己绝对不强求，这动作让变种人们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她。 亚瑟王的脑子里塞满了通心粉吗？现在的情况是有人觊觎她的妻子，她竟然不去暴打那个小三（？），竟然还让她自己选…… 怪不得桂妮维亚要给你戴绿帽子。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阿尔托莉雅想的很简单，她只是尊重女性而已，却忘了这位女性是她未来的王后，不不，她只是难以接受一个晚上就多了个王后这件事。 桂妮维亚眼里含泪:“王，您的意思是我想走就可以走，想留就可以留吗？” “当然，这是你……”的自由。 “王！” 挂在眼帘上的眼泪彻底落了下来，这样的美人就算是哭也增添丽色。 “您就一点都不在乎我吗？我是您的王后，我需要您的在乎啊，在这种时候，能不能悄悄放开您的骑士道，想一想我呢？” “您冷漠的态度，伤透了我的心。” 万磁王:“……”这个戏精！ 阿尔托莉雅:“……” #突然觉得自己好渣肿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阿尔托莉雅凑到托尼身边，小声说:“这该怎么办？” 托尼表示他很会调情不假，但没玩过真爱啊。 对，真正的爱恋。万磁王从不怀疑桂妮维亚在演戏，也不怀疑这些戏里，她对亚瑟王的真心。 什么啊，这个一看就单纯的很的小姑娘得到了这个骗子的真心吗？ 万磁王大踏步走过来，伸手就去拽桂妮维亚，阿尔托莉雅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万磁王动了动，没收回来。 “谁也不能强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 万磁王嗤之以鼻，抬起手，巨大的吸力促使金属的喷泉管子齐齐飞了过来，悬空对准阿尔托莉雅的要害，尖端锋利。 “你拦得住我吗？” “当然……”阿尔托莉雅闭了一下眼，睁开眼睛的同时魔力爆开，喷泉管子碎成齑粉，“拦得住！” 暴风将万磁王弹飞，他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浮在空中，阿尔托莉雅神色严肃，必胜之黄金剑已经握在手中。 “桂妮维亚，退后，容我过后向你道歉。” “不，是我在无理取闹，而且还给王带来了麻烦，是我应该向您道歉。” 识大体，宽容，贤淑，多么大方的王后！因为传说里有她精神出轨的故事，变种人对她有喜欢的有不喜欢的，当他们发现她和传说中完全不一样时，不喜欢的因为愧疚加倍喜欢。 喜欢的更别说了，眼神谴责的看着阿尔托莉雅。 其他人都被感动成这样了，更何况心软如阿尔托莉雅。她随手把剑插在地上，面向桂妮维亚的背影。 “我没有爱人的经验，你的从天而降对我来说太过意外，我不想惹你伤心的。”她的语气诚恳而真挚。 “我知道。” 虽然这么说，但是桂妮维亚并没有转过身来，于是阿尔托莉雅知道她还没有释怀。 她的右手置于左胸前，欠身的姿态优雅高贵，让人仿佛置身于古典宫廷之中，明明是个女孩子，骑士的姿态已然完美无缺。 “我们和好吧，我的王后。” 桂妮维亚终于破涕而笑，回身猛的抱住阿尔托莉雅，“我从没有怪罪过您，我知道在您的记忆里，昨晚是我们的初见，但我想让您知道……” 她松开她，直视她的眼睛。 “我爱您，从未停歇过。” 阿尔托莉雅:“……” 救命啊！凯哥哥，我圆不回来了！ 变种人们:“……” 我们仿佛是一只dog。 白皇后艾玛感叹着说:“我说错了，你们和她们相比，呵，太小儿科了。” 命运女魔形女:“……”没有秀恩爱给你们看真是对不起啊。 贾维斯是这么说的，“先生，不得不说，您对上桂妮维亚王后，一点竞争力都没有。” 托尼:“……” 够了，贾维斯，我想静静。 桂妮维亚:“……” 很好，好感度刷满，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她在阿尔托莉雅转身的时候，看了看那些一脸感动的变种人，看了看一脸纠结的托尼，最后，看向似乎要压抑不住自己愤怒的万磁王。 嫣然一笑。 兰马洛克抖了抖自己的胳膊，那一瞬间好像看到了摩根勒菲…… 阿尔托莉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好歹把人哄回来了，不容易啊，凯哥哥和梅林是怎么乐此不疲的和女性打交道啊，她苦着一张脸想，有桂妮维亚一个就够了。 她的手放在剑柄上，还没拿出来就感觉一股精神力袭来，她抬起头，见到全身闪耀着钻石光泽的女士在对她笑。 查尔斯笑了笑，气定神闲的样子，他和琴都失败的事，他不信有人会成功。 果然，白皇后艾玛奇怪的咦了一声，不死心继续探查，阿尔托莉雅倒不是放任她，而是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能量从阿尔托莉雅身体里涌了出来，直直的冲向白皇后艾玛，对方仗着自己是钻石状态硬是不躲，结果被好几圈藤蔓绑了个结实。 兰马洛克惊讶的看着阿尔托莉雅。 他以为王不会魔术的，不过会魔术的王也棒棒哒。 阿尔托莉雅:“……” 那真不是我干的。 黄金剑散发出柔和的光辉，那些光涌了出来，汇聚出一个人来——白发，白袍，脚下盛开着花朵。 他缓缓睁开眼睛，淡紫色的眼眸让人一眼沉醉，他抬起手指，白皇后身上的树藤突然开花。 “白皇后！”有人叫了一句。 他笑了一声，温醇的声音让人想要饮下一杯澄清透明的葡萄酒，“现在是花皇后了。” 白皇后又怒又急，“你是谁？！” “吾名，梅林。” “……” “……” 有种人只要一出现，就可以造成万众沉默。 啪—— 一个略陈旧的行李箱落在地上，那是一个微微卷发的年轻人，看上去应该更内敛，更成熟，现在却盯着他，一脸天崩地裂。 第23章 故事，笔记，存疑 梅林一眼就看出了万磁王的问题——桂妮维亚虽然不像摩根勒菲是个厉害的女巫，但她生前为了证明忠贞而踏进火场的事迹化为宝具也是很麻烦的。 对人宝具，不分男女，魅惑能力a ，能解开这禁锢的，只有grand caster（冠位魔术师）。 他表示乐意给他解开麻烦，万磁王也没有和查尔斯怼上的打算，再加上不知根底的圆桌骑士还有这位魔术师，也就跟着去了。 阿尔托莉雅也想去看看，却被梅林一根手指戳上了额头，嘴上说着:“大人的事，小孩子掺和什么？” 阿尔托莉雅:“……” 梅林带走了想要溜号的桂妮维亚，和万磁王查尔斯一起去了可以说话的地方。阿尔托莉雅虽然不开心梅林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但是这点堵心比不上见到老师的喜悦，很快就放下了。 她走到白皇后艾玛面前，魔形女和命运女都有些警惕，阿尔托莉雅笑了笑:“我来为这位女士解开魔术。” 魔形女和命运女让开了一点，阿尔托莉雅举起剑，“或许您可以稍微闭一下眼睛？” 说罢，剑光下落，白皇后下意识闭上眼睛，下一刻身上一松，一看那些藤蔓散落一地。 “好了，您自由了。” “等等……”艾玛叫住阿尔托莉雅。 “女士，还有什么事吗？” 艾玛本来还有些犹豫，她们刚才还敌对着，她这么问有些不太合适，可是看着少女温和包容的眼睛，她又不由自主的说出来:“他真的是梅林？” “对啊。” “可是……他不是个白胡子老头吗？” 阿尔托莉雅思索了一下，“年纪上应该是老爷爷了，外貌……梅林很在意这个的，留胡子是不可能的。” 说着，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是这样……” 看她没什么事了，阿尔托莉雅就要转身，差点撞上了像背后灵一样的青年，他穿着深色皮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个人好像一直用幻身咒待在广场上，梅林出现才显露出身形的。 即使对方行为有些鬼祟，阿尔托莉雅却会看人，这个青年的眼神清澈见底，不是什么奸邪之辈。 “您就是亚瑟王吧。” “对，我是。”阿尔托莉雅已经不想见人就重复一边自己还在历练的事了，这种事自己清楚就好，如果自己是亚瑟王能让他们更安心的话。 “我……我是个英国人。”青年瘪了半天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眼睛亮亮的看着阿尔托莉雅。 像是在说——王，求罩！ 阿尔托莉雅一下就想起了幼年养的小狮子，不，应该说是艾克拖家里的小马驹，初生的天真腼腆，怕生，纯净得让人不忍伤害。 两人来到花园庭院里，围坐在一张石桌旁，原来青年叫纽特·斯卡曼，这次来美国听说亚瑟王的事，想着亚瑟王来了，梅林还会远吗，于是用幻身咒潜进了变种人学院。 没想到这么好运，第一天就见到了……祖宗！偶像！男神！ 他不敢直接和梅林接触，于是就从阿尔托莉雅这边入手，问问梅林是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平时都喜欢做什么。 阿尔托莉雅喜欢这样纯粹的人，见他掏出小本本要认真记笔记的模样不由得想起那个孺慕亲生父亲的自己，曾经也是这个样子追着梅林问东问西，从他的话语中拼凑出乌瑟王的样子。 “梅林，他喜欢三样东西，人类，恶作剧，女孩子……对，还很喜欢花，脚下为什么会开花？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每次问他都用笑容来敷衍过去。” 说起来敷衍，阿尔托莉雅又想起来他之前无礼的行为，捂着额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花园的庭院渐渐热闹起来，变种人们都聚集在这里，靠的不远不近，听着亚瑟王讲辣个传奇魔术师的故事。 “梅林先生，有什么擅长的咒语吗？”短短一段时间，纽特已经记了两三页纸，忘记了之前是怎样怕生，直直的盯着阿尔托莉雅。 “梅林……”阿尔托莉雅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没有用过咒语吧，他说念咒语会咬到舌头，但在我看来只是坏心眼，他总是拿着魔杖假装念咒，趁对手不休息，拔/出剑就是两下。” 纽特:“……剑？” “梅林的剑术很好，力量也很大。” 纽特:“……力量？” 阿尔托莉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震惊，她淡定的表示，梅林和一些野生（？）骑士刚正面都不虚呢。 纽特一脸茫然，他觉得霍格沃兹应该更新一下口头禅，把“梅林的胡子”“梅林的臭袜子”改成“梅林的花”“梅林的剑”。 还有还有是时候把剑术课和格斗课加在霍格沃兹的必修课里面了，如果伟大的梅林知道霍格沃兹都是一群体弱废…… 不行，现在就给邓布利多老师写信！ 变种人里白皇后听的最认真，所以纽特不继续问下去，阿尔托莉雅想到什么趣事也给他们说一说。 “想不到，你这么了解我。”温醇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阿尔托莉雅身后，她一听就知道是那个不靠谱的老师，站起身来，却被对方环住腰，差点没被勒死。 “这个，我就先借用一下了。” 很少有人知道，梅林是人类和梦魇的混血，集合双方外貌的所有优点，他对人爽朗微笑的时候，几乎所向无敌。 直面这样美色的纽特呆呆的点头，下一刻魔术师就带着他的王像是花朵的零落一般消失在风里。 远远的还传来…… “不要把花开在我身上啊梅林！” 总觉得亚瑟王和梅林之间…… 嗯…… * “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不能在下面说话吗？” 两人站在泽维尔古堡的屋顶上，上面还有一层积雪，雪白无暇的让人想要留下几个脚印。 阿尔托莉雅当然也这么做了，乐此不疲的留下一串脚印。 “哈哈哈，看到你这么活泼真好呢，我要走了。” 阿尔托莉雅一怔，没反应过来这两句话是怎么拼在一起的。 “为什么？梅林，你要去哪里？” “很远的地方。” “很远是多远？” 梅林低头，看着固执的小姑娘，目光柔和，“你急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除了你身边，我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能感觉到，”阿尔托莉雅把手放在心口，“那不是一个好地方，你也不会开心。” 梅林笑了笑，“的确如此，介意送我一个临别礼物吗？” “咦？我没准备……” “只是几句临别祝福，很简单的。”梅林说完，自称不擅长魔术的家伙伸出手指，以这虚空为纸写下几句话，紧接着一扯扯下一张牛皮纸递到阿尔托莉亚面前。 阿尔托莉雅一看就炸了，“又是你的恶作剧！” “哈哈哈不要这么先入为主嘛，我可是很认真来着，”先是没心没肺的这么说，用往日的轻浮语气，继而声音沉了下来，忧郁，惆怅，“怎么说也是几百年的小黑屋，一点念想都没有就太难过了。” 阿尔托莉雅盯着他，又看向手中的牛皮纸，灼热的眼神好像要把它盯个洞……怎么看都是梅林恶质的玩笑，可是他为什么要用那么可怜的语气说话？ 以、以为我会心软吗？ 才不会呢，这样的话怎么能轻易说出口？ 然后…… “谢谢，梅林。我对您表示感谢。对我来说，您是名伟大的老师。” 这是阿尔托莉雅成为王之后，远征罗马之前对魔术师说的话，也是梅林本人怀念至今的一句话。 阿尔托莉雅深吸一口气，继续念:“我并没有像您一样和异性间交流的经验，所以我不知道这样的心情究竟是什么。但是我觉得您在我身边这件事，还有您陪伴我的岁月都是相当难能可贵的事。搞不好，搞不好……” 很明显，下一句话她怎么都说不出来，偏偏梅林还坏心眼的问:“搞不好什么？” 阿尔托莉雅:“……” 你再这样……我真的打你了哦！ “让我来告诉你。” 阿尔托莉雅有些怔忪着看着梅林俯下身，直到他深深地抱住她，清爽的男性气息盈满了鼻间才反应过来。 “搞不好，我是爱上了您也说不定。” “梅林……” “这是未来你对我说的话，下一次，我要听完整的，确切的。” “老师！” 阿尔托莉雅拼命地挣脱，因为她发现他的头发，他的后背都化成光的粒子，而他本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急得要死，梅林却更紧的抱住她，语气还是那么游刃有余，“都说过了，关小黑屋的时间到了，不用那么激动，舍不得我也不用抱得那么紧啊。” 要被勒死的阿尔托莉雅:“……” “呐，梅林，”感觉他渐渐消失，阿尔托莉雅也冷静下来，“小黑屋是怎样的地方？” “没有女孩子，没有人类，更无法恶作剧，是个地狱一样的地方吧。”虽然是这样说，语气却没有半分沉重，好像到某个山明水秀的地方溜达一圈一样。 “只要是花之魔术师梅林所在之处，那里便不会是地狱，而将成为充满希望的大地。” “哈哈哈哈，这么相信我吗？”他笑着，似乎什么都不懂。 梅林没有放开她，天生拥有千里眼的人无论在时代的那个时间点都可以看到整个时代，现如今这双眼睛看着虚空，淡紫色的眸子聚集漂亮的微光。 “临走之前，为您的旅途献上花之祝福。” “my lord。” 轻不可闻的声音溢散的在风里，随着他的身体一同消逝。 第24章 墙角，放弃，共情 阿尔托莉雅在楼顶站了许久，见那些漂亮的白雪也没有玩闹的心思，她推开天台的门，正好与托尼撞上。 因为没有架打，他就让贾维斯把那什么马克几号送了回去，看到阿尔托莉雅眼睛一亮，抓着她就跑。 阿尔托莉雅不明觉厉的跟着他跑到了屋外，隔着墙壁有钢琴声入耳，两人蹲在草地上，旁边有矮树遮掩着，风吹过去，沙沙作响。 斯塔克先生这是……拖着她来偷听弹琴？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就听见里面出来温和的声音，“你在哭。” “我没有，先生。” ——竟然是桂妮维亚！ “这里没有哭，这里却在哭。” 他们隔着一堵墙，阿尔托莉雅并不知道查尔斯的“这里”和“这里”是哪里，但是骑士道告诉她这样听别人的话是十分不妥帖的。 她拉了拉斯塔克先生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袖子，指了指来的地方，托尼摇摇头，死活就是不走。 阿尔托莉雅表示……这要是凯哥哥，我两根手指头就把他拎走！ “为什么非要做这样的事呢？虽然答应梅林先生不会找你麻烦，但是埃里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那就让他再「爱」上我一次。”桂妮维亚的语气里有一种漫不经心的冷漠。 “……”查尔斯沉默了一下，“你有这样的本领，很容易就可以收服亚瑟王的心。” 钢琴声一乱。 “幻觉只是幻觉，桂妮维亚想要王的爱，不是虚假的镜花水月。” 再者说，桂妮维亚绝对不会欺瞒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查尔斯又说:“你们生前相处了那么久，你都没有实现心愿，现在却很有自信。” “那不一样，生前，王爱子民，爱国家甚过于爱王位，再加上王的骑士道，我这个王后连前三都排不上。” 阿尔托莉雅和托尼拉拉扯扯的动作停了下来，不知受什么牵引也蹲在墙角发起呆来。 像一只猫科动物一本正经的思考人生哲学，托尼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拍了拍她的头，得到了阿尔托莉雅的怒目而视。 嘛，那种表情也很可爱就是了。 “亚瑟王是个很优秀的人，喜欢她的人不会只有你一个，我看着兰马洛克先生就是这样。” “圆桌骑士吗？最有竞争力的兰斯洛特和高文都不在。” “斯塔克先生在，”查尔斯的声音带着笑意，不知是调侃还是认真，“我也在。” 桂妮维亚沉默了一会，良久，响起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不紧不慢，音律极有节奏感，听得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说:“作为爱人，不是吾王不要靠近我，作为敌人，没有摩根勒菲的本事，不要来招惹我。” 桂妮维亚走后，查尔斯也操纵着轮椅离开了，很难说这位变种人首领有没有发现两个听墙角的。 两个听墙角的都沉默着。 “我应该谢谢您。” “啊？”托尼被她的语气吓了一跳。 他本来是见到桂妮维亚一个人弹琴，那个查尔斯在一旁听，两人谁也不说话，气氛很诡异，才把阿尔托莉雅叫过来的，没想到见识到了桂妮维亚的另一面。 “如果不是自己听到，我根本不知道桂妮维亚心里有这么多不安，我是她未来的丈夫，却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真是不合格啊。” 托尼:“……” 他竟然有一天会听到一个漂亮姑娘说自己是另一个漂亮姑娘的丈夫这种诡异的不得了的话…… 奇怪的是，如果这个人是阿尔托莉雅，就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斯塔克先生有过恋爱经历吗？” “当然……” “却没有真正给予过一个人爱恋。”阿尔托莉雅学起了她的哥哥，也开始一针见血了起来。 托尼注视着她写满“那和单身狗有什么区别”的眼神想要吐血。 不过他好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弯腰搭住阿尔托莉雅的肩膀，暧昧说:“不如我们试试你所说的真正的爱恋？” 阿尔托莉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对这个暧昧的语气距离不为所动，“桂妮维亚是我未来的王后。” “所以呢？” “所以我为什么要和斯塔克先生试？” 原配还在呢，她可是专一的人。 托尼:“……” 为什么他要把这傻丫头拖过来听墙角？ 哪里有时光机？ 托尼回到复仇者大厦，像是往常一样工作着，打发走了询问阿尔托莉雅去向的特工之后，他站在吧台边倒了一杯酒。 “先生，您想要放弃了。”贾维斯说。 这不是没有根据的，贾维斯储存着托尼的行为模式，他一开始想要追求那个有亚瑟王之称的少女，喜欢占百分之四十，觉的有挑战性占百分之六十。 当他看到有人那么需要阿尔托莉雅的时候，他就想要退缩了。 怎么说呢，托尼·斯塔克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如果您不后悔的话。”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桂妮维亚惊喜的发现王对她亲近了不少，不仅悉心照顾饮食，得知她刚来这个世界不久，还带她去纽约转了一圈。 英灵在降临此界的时候就会拥有这个时代基本的常识，不会出现适应不了的情况，桂妮维亚懂，阿尔托莉雅更懂，所以她才对王的体贴细心更加感动。 凯也结束了和美帝大佬扯皮的日子，到泽维尔天才少年学校接阿尔托莉雅回家，看到兰马洛克的时候呵呵一笑，看到桂妮维亚的时候又是呵呵一笑。 谁能告诉他在累死累活和那些麻烦家伙谈判的时候，阿尔托莉雅都做了什么？！ 桂妮维亚:“王带着我去游乐园去第五大街去电影院……” 兰马洛克:“在险情室切磋，王还会教孩子们一些剑术，王讲课真是深入浅出啊。” 加雷斯:“……”凯，淡定。 凯:“……”哎呀好气可还是要保持微笑。 阿尔托莉雅临走前去校长室找x教授，并且主动承认了偷听他和桂妮维亚对话这件事。 查尔斯哭笑不得，“您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阿尔托莉雅皱眉，语气严肃认真:“如果没有这个，我会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缺陷在哪里，我总是以为自己做的足够好，然后暴露出更多的不足。” “最一开始，为了人类的幸福，为了正确的事，我拔/出了必胜之黄金剑，我要成为王拯救我的国家。” “当我拥有足够的力量的时候，加雷斯和兰马洛克出现了，他们自称有罪，可是他们是如此优秀的骑士，他们犯的错未尝没有我没有好好引导的原因。” “桂妮维亚也出现了，从未来而来的我的王后，她有那么多委屈不安，可见我做的还不够。而这些，在他们没有出现之前，我通通不知道，我竟然有那么多不合格。” 查尔斯一阵语塞，这位漫威宇宙中总是被人调侃为“圣父”的男人再一次好好打量站在他面前的不列颠之王。 人能有多无私高洁，才会在十五岁的时候就把拯救国家的重担承担起来，人又有多自律严格，才会一早便磨练自己，不因风雪止步。 对于他来说，亚瑟王是个值得尊重的传说中的君王，但在此刻，她的形象如此丰满立体，已经超过了他过往所见到的一切的总和。 “所以，您想要我怎么做呢？”他的声音很轻，担心惊扰什么的温柔。 “我听说您有一个脑波强化机，可以为我寻找那些骑士们吗？” “他们……” “梅林说，他们会陆陆续续到我的身边来，而且脑电波都迥异于其他人。” 查尔斯说:“在您的身份公开前，我一直认为您是普通人。” “梅林下了禁制，而这道禁制随着他的消失也已经消失不见。” “我很乐意帮忙。” 查尔斯说完就非常积极的前往学院深处的密室，阿尔托莉雅自然的为他推着轮椅，查尔斯的眼睛有某种光闪了闪，突然说:“我看过桂妮维亚的记忆。” “啊？” 阿尔托莉雅结合查尔斯的能力和这句话的意思，严肃认真的说:“您应该对桂妮维亚说这件事。” 说好的不会随便看别人的思想记忆呢？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查尔斯温柔的蓝眼睛里竟然浮现了一丝蜜汁委屈，“她被罗根抱进来的时候浑身是伤，昏迷不醒，我当然会想要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下不为例。” 阿尔托莉雅对自己说，每个人都会犯错，知错就改就是好事。 查尔斯戴上脑波强化机前，随口问道:“我记得您有十二位圆桌骑士，现在聚集了三位，我们只需要找到其余九位。” “呃，确切的说，我有150位骑士，最出名的有十二人，还剩下147人……” 查尔斯:“……” 他觉得他会未老先秃。 他并没有找到脑电波奇怪的人，答应了阿尔托莉雅会时时关注，而阿尔托莉雅也承诺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她帮忙。 最好还是不要主动找她了吧。 查尔斯在梦中惊醒，额头是细细密密的冷汗，看着天花板的蓝眼睛一片迷茫，不复白日里的从容智慧。 他从来没有这么被动过，事情还是要从读取桂妮维亚的记忆这件事说起，她的记忆很美好。 观景台下望对那个全身铠甲的骑士一见钟情。 得知她就是亚瑟王之后仰慕了她近十年。 请亚瑟王到花园见面，倾诉陈情。 被拒绝之后的伤心痛苦。 说着「我爱慕您，和您是男是女无关，我嫁给您，和您是否爱我无关。为了国家，您需要一个嫁给您不会后悔的王后，桂妮维亚正是如此」时的孤注一掷。 大婚当晚听到「如果你遇到心爱的男人，我就给予成全」的悲伤无奈。 她是寥德宽王最美丽的女儿，她懂得所有游戏棋术，精通罗曼诗，美丽的容颜足以让世界上所有男人心动。 她可以嫁给一个与她相爱的优秀骑士，在一个漂亮的庄园里生活，或许还会有几个孩子，他们玩玩闹闹的时候，她就在窗边侍弄花朵。 但是她爱上了亚瑟王，她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作为王后也不会有那样清闲的生活，而最可怖的是，亚瑟王的心里最重要的只有不列颠。 这份心情一丝不差的传递给了查尔斯，在桂妮维亚的被动能力「共情」下，他和桂妮维亚就拥有同一份爱情。 一开始只是共情，他可以区分的出来，可是以后呢？在这样高的好感度下，万一他真的……真的爱上了阿尔托莉雅怎么办？ 第25章 博客，圣枪，真伪 夜晚。 “……” “在您开口前，请容我提醒您, 从凌晨一点到凌晨三点您已经给我打了四个电话, 如果没有让我信服的理由……” “……你想要怎么样呢？” “我就报警了。” “……”对方显然是没有预料到她这么说, 低低的笑了出来，那笑声近在耳畔, 却驱散不了阿尔托莉雅的睡意。 “我想你了，亚瑟王阁下, 这算不算大事？” 阿尔托莉雅翻了个身, 难得睁着一双死鱼眼, “并不，如果您有这么多时间用来思念我, 就应该知道对您来说见我一面如同您读取一个人的思维一样简单。” “……早点休息吧。” 阿尔托莉雅:“……” 她自己要被这个任性的变种人首领给弄的没脾气了。 看了一眼表，很好, 三点二十了。她平躺在床上, 身上规规矩矩的盖着棉被, 双手伸出来放在被沿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过了五分钟，终于确定自己睡不着了的事实。 正好可以考虑一些以前没有想过的事，加雷斯与兰马洛克的到来让她意识到自身的不足，桂妮维亚更是让她明白了为王者的缺陷。 偏偏可以教导她，为她解决烦恼的梅林又不见了。这种事她总不好意思去问福尔摩斯先生，吉迪恩的话又在为案子而忙碌。 阿尔托莉雅苦恼的叹息, 坐起身拖过床头柜上的笔记本, 把小桌子架在自己腿上开始上网。 那个博客叫什么来着……魔法★梅莉…… 梅林说的能让人心情变好的博客啊。 一把合上笔记本电脑。 夜色遮挡住少女微红的脸庞。 什么啊, 说是能让人心情变好，结果，结果…… 唉，看在是梅林推荐的份上，不取消关注了。 阿尔托莉雅正想继续睡觉，刚刚安静下来的手机又叫了起来，她忿忿的拿起手机，“我假设您知道这是您给我打的第五个电话了？” “第五个？我的王啊，我假设您看了来电显示。” 呃…… 其实不用看了，听这个声音就知道…… “福尔摩斯先生。” “如果有人不得体的在深夜打四个甚至更多电话给您，不要理会就好了。” 阿尔托莉雅:“……” 好像您也是半夜打电话给我的人。 “当然，我有重要的事。” “……” 好吧，你赢了。 麦考夫·福尔摩斯看了看电脑页面，那是和睿智、内敛的大英政府风格不符的界面、文字、画面，如果不是骑士王突然关注了它，他永远不会打开这种蠢金鱼才会打开的页面。 他看了一会，对王的智商表示了深沉的关怀。 其实这才是他想说的事，但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突然出现在伦敦大教堂的奇怪东西。 教堂，石台，插在石台上的武器，睿智的福尔摩斯先生第一时间联想到骑士之王。 世人愚蠢、贪婪、背信、懦弱、不诚，只有骑士王高贵、勇敢、诚实、无私、公正。 那么作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人，她就有资格得到优待。 更何况，就像美国队长只属于美国一样，骑士王也只属于英国，凡属于英国，都在大英政府的管辖范围内。 “那个啊，是「伦戈米尼亚德」，梅林和我说过，等它现世我会去拿的。” “好的，”他并不怀疑这样宝物最终会归骑士王所有，“请抓紧时间，这里已经打发了太多贪图它的人。” “麻烦您了。” 放下手机的时候，阿尔托莉雅欣慰的想着不列颠的后人果然和某个半夜打骚扰电话的家伙不同啊。 等待天光破晓的时候，阿尔托莉雅亮着台灯在书桌前写日记，最后写上一句——能关住梅林的小黑屋到底是什么呢？ ……总不会是因为不看重男女关系的原因被某个女性报复了吧。 真的是这样为什么不说出来呢？反正她都习惯了。 “王，可以用早饭了哦。” “好。” 没有人的时候，桂妮维亚还是会称呼她为王。 加雷斯和兰马洛克都有地方住，只有桂妮维亚因为刚刚从万磁王那里逃出来没有功夫找房子，索性就住下了，反正也有房间。 大概她也染上了梅林的恶趣味，吉迪恩知道桂妮维亚是她的王后之时表情真是太有趣了，好想去吓吓总是一个表情的福尔摩斯先生啊。 餐桌上是三个人，照常没有吉迪恩，多了一个还算愉快，凯知道桂妮维亚的牺牲，知道摩根勒菲对她的陷害，所以即使流言纷纷也不会像兰马洛克一样。 阿尔托莉雅说了伦戈米尼亚德的事情，表示要到英国去拿，毕竟是维系世界表里的锚，也就只有梅林会随随便便的插在石头上骗人了。 “这么巧啊，x教授打电话来说今天凌晨发现了一个脑电波不同于常人和变种人的，疑似是圆桌骑士。” “在哪？” “英国，伦敦。” 出国这种事还是要和吉迪恩打声招呼的，但在阿尔托莉雅连打七个电话都没有人接的时候她坐不住了，直接去了fbi下辖的bau总部。 虽然阿尔托莉雅不是经常来，但是她的特点太好认了，几个编外人员把她带进去让她稍等，他们进去找人。 临走之前还给她一份报纸让她解闷，头版是这样的——钢铁侠矢口否认亚瑟王是男人，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 #fbi还看这个？吃枣药丸# 阿尔托莉雅等来了一个帅气的黑人小哥。 他叫摩根。 阿尔托莉雅:“……”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叫您德瑞克吗？” 德瑞克·摩根:“……” 很热情的小女孩啊。 摩根带她进了他们的办公室，看着每个桌子上都堆着不少东西，一群人埋头苦干，阿尔托莉雅路过的时候还和认识的艾尔小姐打了个招呼。 “可惜瑞德在练枪。”她似笑非笑的这么说。 阿尔托莉雅简单的说了两句就和摩根一起去了休息室，那个年纪已经不轻的侧写师坐在靠椅上，身体后仰，脸上盖着一本书。 两人暗中观察一会，得出他已经睡着了的结论。阿尔托莉雅松了一口气，吉迪恩的工作太危险了，她总是有些不安，再者她打过去的电话他一般都是秒接，这次例外她才过来看看。 “《永恒之王》？”阿尔托莉雅眼尖的注意到了封面，表情有些古怪。 “自从冒出来了亚瑟王，这本书就火了起来。” 英国作家t.h.怀特所着的亚瑟王传奇经典，伟大的奇幻书籍，只不过吉迪恩以前很少看这类型的书籍，这些日子就是再忙也陆陆续续的读了好多。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吉迪恩崇拜亚瑟王啊。” 阿尔托莉雅被他的用词吓到了，急忙说:“应该是她崇拜你们才对。” “诶？” “她是龙之化身，有石中剑，所作所为只是在履行天选之王的义务。但是你们都是普通人，却愿意肩负惩奸除恶的责任。” “所以，应该被崇拜的，是那些生来普通，愿意做些不普通之事的你，你们。” 少女湖绿色的眼睛浮现着毫不作伪的纯粹，那种感情深深的触动着摩根。 做这一行那么久，因为救出人被感谢过，因为没有进展被埋怨过，这还是第一次有一个人这么肯定他们的存在。 她的话让人内心柔软，继而更加坚强起来。 “谢谢你。” “不过……she？” “……” 当然是「她」了，虽然世人普遍认为应该是「他」。 一路到了楼下，摩根看着等着她的人惊讶了一下，那个明显是西方人却是黑发红唇的女孩率先迎上来，身上带着少女的娇媚和女人的韵味。 即使是见多识广的摩根也多看了两眼，但也不是单纯被容颜之美吸引，而是阿尔托莉雅和这个女孩站在一起的时候竟然有一种蜜汁般配感。 “久等了。” “我是认识您之后才知道等待也是一件甜蜜的事。” 阿尔托莉雅:“……” 求你了，未来王后，好好说话吧。 阿尔托莉雅和凯对视一眼，明白了他们的担心大概是多余的，桂妮维亚自然而然的挽住阿尔托莉雅的胳膊，和摩根告别之后就打算走了。 摩根看的眼睛都直了，凯路过他身边，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她们是好朋友，默念一百遍。” “……” 神tm好朋友！ 那黑发女孩看着阿尔托莉雅的时候满满的都是眷恋的情义…… 当他这么多年侧写师白做了？ 艾尔看他回来，递过去一杯咖啡，“证实了心中的疑惑？” “他们都没有想要掩饰，”摩根说，“你呢？要放弃加雷斯吗？” “不能撮合瑞德和阿尔托莉雅才可惜。” 如果其余人的身份都确定了，那么被圆桌保护起来的阿尔托莉雅的身份，简直是细思恐极。 另一边，阿尔托莉雅苦口婆心的劝凯。 “只是把伦戈米尼亚德拿回来，不会有事情的，再者说我也不是一个人，还有福尔摩斯先生不是吗？” 凯:“就是有那种人才更需要防备啊，你忘记莫利亚了？” “是莫里亚蒂啊！” “让他们两个去阿富汗，我跟着你，没得商量。” 自从凯用鉴识眼把那个组织揪出来之后，阿尔托莉雅就日夜想把他们轰平，至少早一刻去就能少一个人受害，阿尔托莉雅当然也把这条线索告诉了复仇者和神盾局，但是普通人类的战斗力怎么比得上英灵已经无解的实力呢？ 所以凯才表示让兰马洛克和加雷斯去就好了，反正这两个人的战斗力在圆桌里是拔尖的。 加雷斯对凯这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行为极其的鄙视，看向阿尔托莉雅的时候却秒换了表情，“就让我和兰马洛克卿去吧，虽然也想要日夜陪伴在王的身边，但是为王分忧才是我的本职。” 凯瞥了他一眼，日夜陪伴？有他在，别说夜了，就是日都不可能！老老实实去阿富汗消灭恐怖分子去。 “那就拜托你们了，拿到伦戈米尼亚德我们就去和你们汇合。” “必会给您满意的结果。” 兰马洛克和加雷斯一起躬身行礼，等到脚步声远去的才直起身。 “也不知道出现在伦敦的是哪位骑士兄弟。” “……” “这也是我第一次和兰马洛克卿一起冒险，请多指教。 加雷斯的父亲奥克尼王和兰马洛克的父亲伯林诺威王是仇敌，前者到死都没有胜过后者，这也是加雷斯兄弟的一个心结，他们和兰马洛克的关系自然也不算亲密，在不列颠的时候也很少一起出征。 在这死后的未来，他们却要结伴冒险。 “一切都是为了王。”沉默寡言的男人沉声说。 这句话很容易让人误解成——如果不是为了王，我才不和你结伴同行呢。加雷斯除了面对凯，其余时间脾气都很温和，知道这个不会说话的男人不是这个意思。 “你说得对。” 桂妮维亚就没那么好搞定了，她坚决的要跟着阿尔托莉雅，怎么说也不听，还说正好去故乡看看。 “王后殿下，伦敦可不是你的故乡。”凯忍不住吐槽。 “王的故乡就是我的故乡，王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归处。”桂妮维亚亲昵的抱着阿尔托莉雅的胳膊。 凯:“……” 对这个给阿尔托莉雅分担了很多压力的王后一直没什么恶感，但是你这么一刻不停的说情话，我就喷毒液了？我喷起毒液来我自己都怕。 阿尔托莉雅哭笑不得:“不是我们拒绝你合理的要求，只是坐飞机需要很多证件，这些你都没有。” 阿尔托莉雅和凯基本上是在这里长大的，什么都不缺。加雷斯很会适应环境，离开父亲奥克尼王到亚瑟王的厨房里也可以过得风生水起，更别说是现代。兰马洛克呆是呆了点，但是证件什么的都是莫里亚蒂经手的，自然也是滴水不漏。 只有桂妮维亚…… “请不用担心，我好歹也是caster（魔术师）职阶的英灵。” 然后，桂妮维亚就隐身混过了安检。 阿尔托莉雅自然不赞同这种偷/渡的做法，只能之后拜托福尔摩斯先生给桂妮维亚搞定身份证件了。 凯倒是想到了更多，桂妮维亚生前真的是个柔弱的贵族，不会剑术，也不是女巫，成为英灵的职阶怎么可能是caster呢？ 想到一些书籍上桂妮维亚的结果——在修道院度过下半生，至死没有见兰斯洛特一面。 她大概另有机遇吧，如果不是嫁给阿尔托莉雅，她本来可以过得更好。 凯有一次这么说出来，桂妮维亚却摇了摇头，“我见过了王这样的人却没有嫁给她，那才是最令我痛苦的。” 看着空无一人的过道，凯当然知道桂妮维亚只是隐身，她守在她身边，为阿尔托莉雅盖上被子，他可以想象得到她的表情——一定觉得只是凝视王的睡颜就是最幸福的了吧？ 只是旁边的人看着无故飞起来的被子表情惊恐。 阿尔托莉雅三人顺利的到达伦敦希思罗机场，靠着一辆黑车的干练女性第一时间就收到了监控室的消息，对手下特工说:“请过来。” 安西娅发短信给自家boss——王已经抵达。 她的上司喜欢短信这种形式，她自然也用短信汇报工作，本来应该发成“目标已经抵达”，但是看boss的样子大概不会喜欢这个代称。 安西娅很聪明。 发完这条短信还没过多久，阿尔托莉雅就过来了，安西娅神色恭敬的问好，并且请他们上车。 “出了什么事吗？” 阿尔托莉雅的预感很准，从没有出过错，安西娅也就和盘托出了，伦戈米尼亚德被偷了。 “您到来之前，教堂的人试过了，没有人可以从石台上拿走伦戈米尼亚德。但是这个歹徒……他把整个石台搬走了。” 阿尔托莉雅:“……” 怎么我的装备总被偷？心塞。 凯:“……” 想起拔石中剑的时候也有傻子把石台举起来跑了。 “福尔摩斯先生已经着手调查了，请您先到酒店休息。” 阿尔托莉雅自然是不能放着伦戈米尼亚德不管去休息的，那可是固定世界表里的锚，传说中的光辉之塔，她表达一定也会去寻找的意思之后，好奇的说:“福尔摩斯先生也要出门吗？” “如果他也能出门转转，也就不会长小肚腩了。”凯懒洋洋的吐槽。 安西娅假装没听见，“事实上，boss已经有了更合适的人选。” 阿尔托莉雅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安西娅却有些头痛，转移话题说:“这位小姐以前没有见过呢。” 她说的是和阿尔托莉雅一起坐在后座的桂妮维亚，同时升起了八卦之心——怎样的女人能把妹控的凯先生挤到副驾驶，自己和王坐在一起呢？ “她是桂妮维亚。” 安西娅握方向盘的手一松，汽车在公路上画了个s。 “您的……” “呃，我未来的王后。” 安西娅:“……” 她想要原地爆炸！ 那个王后不是出轨了吗？你们这么和谐是要闹哪样？还有，凯先生帮我控制一下方向盘，我要给boss发短信啊啊啊啊。 然而并不能，她不能失礼的表现出对桂妮维亚的一点点质疑和不敬，她为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先生工作，不能给那位先生丢脸。 安西娅欲哭无泪。 有卦不能扒的感觉…… 蓝瘦。 梅林曾经说过，圆桌骑士这种生物是很会惹麻烦的，即使他们看上去都人模人样的。 大雪封山。 两个穿着深色长衣的男人行走在山间，雪很厚，他们的脚步却不见蹒跚。 “那边有个屋子。” “我们去看看吧，顺便问问路。” 心怀希望的人在大雪深山中看到一间屋子，想到的大概都是温酒，壁炉，暖和的环境。 事实上这些都有，只不过拿着酒杯的是几个凶神恶煞的光头，燃烧着火焰的壁炉前坐了一个人，头上罩着个黑袋子。 “我只是一个大学教授，我可没有什么钱。” “不要钱，只是有个人想和你说几句话。” 虽说如此，他们的态度委实算不上友好，这位叫阿诺德的牛津教授心里暗暗吐槽，没过一会就听到了敲门声，那个貌似领头的光头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开门，从后腰拿出了□□。 接下来的一切出乎人的预料，来人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穿着考究整齐的棕绿西装，好像即将出席一场盛大的宴会，他是最优秀的绅士，却身手灵活巧妙，不一会就干掉了屋子里的所有光头，竟然还从容的拿起一杯威士忌闻了闻。 “1962年的dalmore，味道无与伦比，”他从容的笑了笑，看出阿诺德教授的紧张，宽慰的说，“我是来接您回家的。” 这时候门又被敲响了，绅士特工皱了皱眉，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之前那个光头应该就是这样谨慎而小心的给自己开门，他现在死不瞑目。 门打开了。 “您好。” 门外是两个男人，绅士特工不动声色的把他们扫视了个遍——年轻，有力量，穿的少，不怕冷？ 总之，可疑。 “我们想问一下路。” “哦？” “我们想去阿富汗，也许您能告诉我们是那个方向？” 绅士特工:“……” 你们在逗我！这里是阿根廷，南美洲南部，阿富汗在亚洲中南部，你们两个成年人是怎么迷路到阿根廷的深山老林的。 #关爱智障# 兰马洛克很尴尬，正想再说，加雷斯一把拉开他，“有血腥气！” 这里可不是混乱的中世纪，在这个法律严明的社会杀人这件事是绝对不允许的。 这位绅士特工下手很利落，当时没有什么血，但是时间久了虽然心脏停止跳动还是会有些血迹的。 兰马洛克手一伸，通体银白的枪向特工绅士刺了过去，后者拿出枪对准兰马洛克，加雷斯握住他的手就把他凌空抓过来了，还撞碎了有上限的门框。 银白的枪下是一个黑衣女人，黑发黑眸，绅士特工一看就知道她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刚才她偷袭他，是那个拿枪的男人帮了他。 话说回来，那么长的枪是从哪来的？ 骑士不伤害女性，更何况……兰马洛克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腿一下，那里用刀锋代替了小腿和脚，缘由可想而知不是什么幸运的事。 兰马洛克看了看遍地的尸体，被加雷斯控制的绅士特工和倒在地上的女人，抬头看向被绑在椅子上一看就是个受害者的阿诺德教授。 “可以请您如实的告诉我，这里出了什么事吗？” 阿诺德能怎么办？这里武力值他最低，实话实说咯。 等知道这个女人着实算不上好人的时候，兰马洛克没有丝毫犹豫取了她性命。 骑士精神让他愿意去宽容，像是这次饶过你，下次再犯绝不轻饶这种，但是兰马洛克在女人身上吃过亏，还是那种伤害到王的亏，所以，绝不容忍！ “失礼了。”加雷斯松开绅士特工的手腕，那里已经青了一片，特工毫不怀疑他再用上一分力气自己的手骨就会折断。 他们是谁？雇佣兵？特工？不论如何，这样训练有素不容忽视。 兰马洛克和加雷斯倒没想那么多，坏人都死了，受害者也有人送回家，他们问清楚路就可以离开了，加雷斯知道自己偏离了原定方向那么远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其实他也是第一次跑阿富汗，一路上跟着兰马洛克转车走路再转车，已然乱了方向，兰马洛克信誓旦旦，他也没有怀疑。 鬼知道兰马洛克的被动技能是「迷路」啊！一旦进入寻路状态就会自动开启——这是何等无用的技能！怪不得从来没有单独领过兵！ 兰马洛克:“……” 虽然会迷路，但是速度提高了两倍呢！ 加雷斯:“……” 路痴别说话！ “对了，不知是否有幸知道先生的名字？”加雷斯问了一句，万一阿诺德又出了什么意外，他们也能去找他，骑士负责的人或事，就会负责到底。 绅士特工:“迈克尔·凯恩。” “请说真名。”加雷斯淡定的接上。 绅士特工苦笑:“真名不能说，如果两位保证绝对保密，代号可以告诉你们。” “绝对保密。” “遵守承诺。” 因为代号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为此保住了真名才是最重要的，他怀着以退为进的轻松感说出了自己的代号。 “兰斯洛特。” 加雷斯:“……”内心复杂。 兰马洛克:“……”内心复杂。 代号兰斯洛特的特工不经意的皱了一下眉，“怎么了？又不是真名，只是代号而已。” 加雷斯:“你该庆幸这不是真名……” 兰马洛克:“否则……” 呵呵。 打不死你！ “这里是加雷斯。” “兰马洛克。” 代号为兰斯洛特的特工笑容一僵，这是什么意思？现编了一个代号吗？ 这次轮到兰马洛克和加雷斯…… #关爱智障# 傻孩子，你以后就明白了。 加雷斯和兰马洛克离开了那个人的视线之后就全力施展英灵的敏捷性，兰马洛克是枪兵，瞬间爆发能力和平均速度都高于加雷斯，所以前进的时候很轻松的问:“加雷斯卿，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假名？” “从凯卿那里学习的诈术，我也没想到会成功。” “……” * 凯通过手机知道了加雷斯他们坎坷的经历，他不由得怀疑他们是不是找到了伦戈米尼亚德，那两个笨蛋才刚摸到阿富汗。 所以说，除了莉莉，他对给笨蛋做保姆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由于阿尔托莉雅严词拒绝了桂妮维亚同房的建议，他们三个人一人一间房，从左到右依次是凯，阿尔托莉雅，桂妮维亚。 阿尔托莉雅坐在房间里上网。 ——重要的宝物被偷了该怎么办呢@魔法★梅莉。 魔法★梅莉一直没有回复，倒是有其他关注的人回了几条。 千年家里宅:梅莉酱的业务已经拓展到这个领域了吗？ 大boss的小棉袄:莫方，会有人搞定的。 英国好教授:召唤回来啊「滑稽」「滑稽」 贝克街一枝花:这什么鬼名字？ 贝克街一枝花:我为什么一定要关注这种愚蠢的东西？ 千年家里宅:别以为隔着网络我就打不到你。 莉莉:请不要争吵。 然后楼上两个吵个没完。 小职员:都给我得体点！ 或许是从这句话和这个id中感受到了浓浓的王霸之气，那两个争执不休的家伙竟然谁也没有再说话。 阿尔托莉雅:“……” 她之后有一大段留言，但是都没有什么用，阿尔托莉雅失望之余还有点失落，正准备合上电脑，魔法★梅莉出来一条留言。 魔法★梅莉:不要执着看得见的宝物，那些看不见的才是最珍贵的。 阿尔托莉雅:“……”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个博主好像看了好久的热闹，没有热闹看才回复的…… 应该不会吧。 怎么会有那么无聊的人？ 这时手机来了电话，阿尔托莉雅看了一眼，接起来:“斯卡曼先生，中午好。” 手机那一头的纽特似乎没拿住手机，手忙脚乱了一会才试探性的说了一句，听到阿尔托莉雅的声音之后松了一口气。 “我已经把雷鸟放生，马上就要回英国了，等我回去，我能邀请您去霍格沃兹吗？” 纽特内心紧张。 这也是邓布利多老师交代下来的任务。 “我的荣幸，我也想看看小巫师的学习环境。” 虽说是约好了，但是阿尔托莉雅并没有确定时间，鬼知道她什么时候可以找到伦戈米尼亚德？ 纽特表示理解，他觉得应该再写一封信给邓布利多老师，让老师派遣一些厉害的巫师帮助寻找那什么……枪。 梅林是巫师的始祖，亚瑟王是梅林侍奉的君王，敢在英国的土地上拿亚瑟王的东西，当巫师们都是死的吗？ 阿尔托莉雅出了房门，同一时间凯也打开门出来，说了加雷斯和兰马洛克那坑爹的冒险经历。 “我本来以为加雷斯的技能就够没用的了，没想到兰马洛克……”其实兰马洛克路痴这一点连他都不知道，应该也是未来阿尔托莉雅维持他的体面没有说。 怪不得兰马洛克出门总是搭配着帕西瓦尔或者阿格规文，他总算是知道了。 “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至少我们知道有一个以圆桌骑士成员名字为代号的组织，看上去还在做好事。” “好事坏事暂且不论，我只是想知道以你的名字「亚瑟」为代号的是谁？如果配不上这名号的话……哼！” 阿尔托莉雅一笑置之。 凯的未竟之意是要杀了那个人，如果是普通的重名也就算了，如果是刻意的，却还做出有损骑士王威名的家伙，他绝不容忍！ 在另一个地方，有个人和他怀着相同的想法。 唐宁街10号位于英国首都伦敦威斯敏斯特，威斯敏斯特区白厅旁的唐宁街，直至今天仍被认为是英国首相的官邸，距离国会、财务部等重要部门也不过只有分钟路程。 唐宁街12号，某高官的办公室。 “你以为我这是为了什么？我早就可以找个小岛随便做些什么，让那些生意自生自灭去，没人让我拯救地球，是我自己想。” 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是一个黑人，正声情并茂的说着他拯救地球的想法——地球人口太多，环境日益恶化，再加上气候变暖，地球要撑不住啦！ 所以，为了地球要除掉没用的人类，他认为地球现在正在生病，而那些人类就是细菌，所以他要除掉细菌，留下有用的人类，baba说了一大堆计划。 这是疯狂的。 但是坐在他对面的高管竟然欣然赞同，这个上了年纪，白了头发，看上去很和蔼的老人竟然对残酷得屠杀数百万的人无动于衷。 为了表明合作的诚意，他对黑人，也就是叫瓦伦丁的亿万富翁透露了一件事，他参加了一个组织，叫做kingsman，他们以圆桌骑士的名字为代号，他算是里面的首领人物，代号亚瑟。 瓦伦丁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拿出一张照片，“这个人你认识吗？” “嗯，我们组织的一员，代号兰斯洛特。” “哼，我重要的朋友嘉泽勒就是被他杀死的。”想起他培养出的刀锋杀手就那么死了，瓦伦丁就一阵不爽。 “别生气，我当然会把他交给你接受惩罚……”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禁闭的门被大大咧咧的推开，走进来的是一个全身银白铠甲，有着红色纹路的怪人，头上戴着头盔，还有两个奇怪的角，声音听起来却出奇的年轻稚嫩。 那个怪人径直走向办公桌，把挡路的瓦伦丁扔了出去，双手撑在桌子上靠近对面的老人。 “你自称亚瑟是不是？别笑死人啦！那个人才不会像你这样卖队友！就算兰斯洛特不是什么好东西！” 瓦伦丁和老人都是懵圈的。 “喂喂！我在等着听你解释！”怪人不耐烦的拍着桌子。 瓦伦丁掏出□□对准她，彭彭两发子/弹打在她的盔甲上，竟然都反弹回去了。 怪人面对着他，瓦伦丁看不到她的脸却感受到了恐惧，怪人看出来他的外强中干，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傻？让你逃还不逃，就是你这种家伙要伤害我的伦蒂尼恩，我现在没空理你。” 说完，她又转过头，听到瓦伦丁逃跑的声音才又不耐烦的拍了拍桌子，“行啦，你的保镖都死了，连盟友也都跑了，来和我说说刚才的事。” “刚才的事？” “对，我没听全，给我从头说一遍。” 高官:“……” 他当然毫不犹豫的把瓦伦丁和kingsman卖了个干干净净，当然也有拖延时间的意思，等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说完了，军情六处的特工们已经把这一栋楼给围了。 “你逃不掉了！”高官鼓起勇气说了一句硬气的话，“识相一点，放了我，我还能在法庭上给你说两句好话。” “骗鬼哦你！” 高官:“……” 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既然你自称亚瑟，那么就让我来验证一下真伪吧。” 怪人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剑，和她的铠甲一般配色，却突然涌出赤红色雷电与火焰，不知道是雷电包裹着火焰，还是火焰燃烧着雷电，屋子里的温度迅速飞升，吓得高官瘫软在地。 “你想……想要做什么？” “此乃毁灭我父王的邪剑！” “住、住手！” “「对吾华丽父王的叛逆」” 那一天，整个天空都被烧的赤红。 第26章 不列颠之王 阿尔托莉雅去伦敦教堂看了一下“失窃现场”，那里被苏格兰场围着, 有军情六处的特工看着, 也没有人敢拦他们。 其实主要是凯想要看一看, 他的另一个保有技能「洞真」可以在一定基础上建立场景回溯，只是这个技能耗费魔力过多, 一般只有吉迪恩有难缠的案子，他才会使用一次。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 凯看向桂妮维亚, 给了她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正在桂妮维亚不明所以的时候, 凯眉头一蹙，“阿尔托莉雅？” 桂妮维亚一看也吓了一跳:“王, 您还好吗？” 阿尔托莉雅的脸色难看的厉害，在凯的印象里就连和卑王伏提庚决战的时候, 她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她那个时候还可以温声安慰高文。 “来不及了……” 阿尔托莉雅一下消失在两人面前, 凯追了上去, 徒留桂妮维亚一个人——她是一个敏捷e的英灵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就在这时，一股巨大魔力爆发出来，让桂妮维亚毫不怀疑那恐怖的破坏力，通过这魔力，一个名字浮上心头。 她心里咯噔一下。 阿尔托莉雅还是晚了，她到达的时候, 那个不对公众开放, 却因为福尔摩斯先生的优待, 所以她也曾参观过的街道已经变成废墟。 满地的碎石瓦砾比她整个人都高，警察局来得及时，已经封锁了现场，开始搜救工作，人来人往的，没有人注意阿尔托莉雅。 她站在黄线外，整个人被气得发抖。 转身就要走，被凯一把拉住。 他只说了一句话。 “林荫路也被波及了。” 第欧根尼俱乐部在那里。 阿尔托莉雅立刻换了个方向。 凯看着这一片狼藉也有点头痛，他打电话给纽特，“我是凯，你好，斯卡曼先生，受亚瑟王阁下所托，请您帮忙。” 如果是巫师，一晚上将这里恢复成原样不是问题。 关键是后续…… 潘德拉贡家族祖传的直感还是很有用处的，最起码她在一堆废墟中不费吹灰之力的捞出来了一只福尔摩斯先生，一只安西娅小姐。 如果不是这种无妄之灾，大概那位将所有事都牢牢掌控在手心的福尔摩斯先生永远不会这么狼狈。 他成熟且睿智，身上的威尔士王子格纹三件套与他相得益彰，大权在握的气场让他看起来不怒自威，那把神奇的小黑伞不知道去了哪里，阿尔托莉雅在废墟里踢了踢就找到了。 “您看上去已经知道了歹徒是谁？” “我很抱歉，这是圆桌骑士惹出来的乱子。” “您对他没有责任。” “可是他终究是我的骑士。” 怒火在她心中积聚，那个未来骑士如果没有一个在城市中解放宝具的合理理由…… “哦，瞧瞧这漂亮的景色。” 直升机的螺旋桨吵的人心烦，上面传来抑扬顿挫格外富有戏剧感的声音。 “一个巨大的惊喜，是谁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 ——詹姆斯·莫里亚蒂。 阿尔托莉雅抬头看过去，因为阳光的关系微微眯了下眼，莫里亚蒂很开心的和她打招呼，然后惊呼出声，就像一个做了恶作剧被发现却有恃无恐的孩子。 “亲爱的阿尔托莉雅，你难道要劈了我的直升机吗？” 阿尔托莉雅:“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会这么快恢复自由，但是我必须诚实的回答，我的确这么想。” 莫里亚蒂:“……”这耿直的孩子。 阿尔托莉雅看向福尔摩斯先生，他的身边围了一圈穿着黑色西装的特工，警惕的防备着直升飞机，又对阿尔托莉雅有些好奇。 “我知道您有您的想法，无论如何您都会保护不，英联邦。” 所以，阿尔托莉雅不对莫里亚蒂的事多做询问。 “我能做的事，只有就今天的事给诸君一个交代。” “以这把剑起誓。” 她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离开。 麦考夫·福尔摩斯和空中的莫里亚蒂对视一眼，各自移开。 凯追寻着战斗的声音找到了阿尔托莉雅，身后跟着一架直升机和两辆小黑车也顾不上了。 果不其然是家暴现场，但不是凯想象中的父子相残，而是阿尔托莉雅单方面追杀莫德雷德。 怎么回事？ 莫德雷德转性了？ 随即看到了不同于亚瑟王蓝衣银铠的纯白骑士姬，凯才了然…… 莫德雷德还是那么多鬼心眼啊。 “不知名的骑士啊，为什么不出手？止步不前有辱骑士之名。” “啰嗦！我当然有我的道理。” 阿尔托莉雅的攻势愈发凌厉，直到一剑裂开莫德雷德的头盔，她抬起头，与那骑士双目对视，然后呆在原地。 “看什么啊？没见过自己的样子吗？”莫德雷德嘟囔着，侧过头，脸上有点红，“父王……” 阿尔托莉雅:“！！！！” 她看向一脸复杂的桂妮维亚，没有开口话语已经写在脸上了——我们的孩子！？我们怎么可能会有孩子！？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像你！？难道我出轨了！？ 被自己最后一个想法雷到了，阿尔托莉雅一脸的天崩地裂。 桂妮维亚冷漠脸。 是啊，您出轨了，我还没有孩子，私生子就找上门来了。 这种事女人不会和她的丈夫计较，于是她把帐都记在了摩根勒菲身上。 莫德雷德顺着阿尔托莉雅的目光也看到了桂妮维亚，表情一下子扭曲起来，“桂妮维亚！你竟然还敢出现在父王的面前！” “莫德雷德，这话应该由我来回敬给你！” 你厚颜无耻的与兰斯洛特产生了私情！ 你凭一己私欲发动卡姆兰战役！ 两个女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厮杀一回合，出乎阿尔托莉雅预料的……她们竟然打了起来！ 一言不合就动手！ 未曾出鞘的crent（王者之剑）。 桂妮维亚完全不害怕，看到这把剑的时候眼神愈发憎恶起来——王拒绝将王位传给莫德雷德，却请求住在世界另一侧的妖精为莫德雷德打造了这把剑。 灿然辉耀的王剑。 她还记得王抚摸着这把剑，神色温和的说要在莫德雷德生日的时候送给她。 但是…… 那个混账却做了那种事！ 一道冰蓝色的魔力被信手打了出去，杀伤力来说根本无法伤到莫德雷德分毫，她saber职阶的对魔力等级b，无效化魔术咏唱三节以下的东西。即使拥有大魔术、礼节咒法等也难以伤害她。 但是…… “屠龙魔术。” 莫德雷德神色惊讶，那个被阿格规文说成“只是政治联姻而已，没有她也会有其他女人”的菟丝花王后竟然会如此厉害的屠龙魔术！ 她强大的对魔力可以免疫魔术伤害，但是如果是专门屠龙的魔术就另当别论了，那东西是拥有白龙因子的她的克星。 桂妮维亚懒得和她废话，趁这个时间已经开始高速咏唱起来，说起快速施展魔术就不得不说「高速神言」，神言是各个神话时代所使用，上级咒文言语，人类的发声器官无法再现。 她学不成这个，在咏唱魔术方面下了一番狠功夫，所以她完全跟得上莫德雷德的出剑速度。 “够了，你们要无理取闹到何时？” 阿尔托莉雅挡在两人中间，神色不豫。 桂妮维亚莫德雷德:“……” 王/父王生气了？ 桂妮维亚瞬间收起冷然的表情，优雅的身姿让人赞叹不愧是不列颠端庄的王后。而莫德雷德，她就算收起了剑还是个熊孩子。 阿尔托莉雅:“……” 心好累。 凯见她们安静下来，上前指出了搬走插着伦戈米尼亚德的家伙，正是莫德雷德。 “是我又怎么样？那是父王的宝物，怎么能让一群人指指点点，竟然还想要拔/出来占为己有，我当然把它转移啦……” 话虽这么说，莫德雷德的声音在阿尔托莉雅的注视下却越来越轻，一开始理直气壮到后来的低不可闻。 凯是不相信这番鬼话的，按照莫德雷德的性格，直接把圣枪扔进厕所当搅屎棍都是有可能的。 “交给王吧，那是只有背负不列颠之王名号的人才可以使用的。” “哼……” 莫德雷德对这话似乎颇为不屑，还没来得及什么就被凯勾住脖子，对方笑的虚假:“来，小莫，舅舅和你沟通沟通感情。” 莫德雷德:“……” 谁是你外甥啊！？ 刚想这么反驳，脑子慢一拍的想起来，这家伙的确是父王的义兄来着。 “……就是这样，我对今天发生的事深表歉意，至于重建不需要福尔摩斯先生费心，交给梅林和他的后人就可以了。” 阿尔托莉雅和麦考夫·福尔摩斯一起坐在后座，她说完之后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心。 掌控着整个不列颠的人性大英政府当然知道那群巫师的存在，不只是他们，在他眼皮底下还有一个时钟塔，因为尽在掌握中，所以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您看上去很疲惫。” “作为王，领导子民抵御外敌，比任何人都要冲锋在前，这种事我早就有准备。可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让互相仇视的人好好相处。” “解决方法很简单，不要将那位威尔斯公主娶进卡美洛，事实证明她是厄运的开始。” 阿尔托莉雅摇摇头。 “还有一个办法，”麦考夫·福尔摩斯看向她，“留在这里。” 第27章 未来的黑魔王 黑色藤蔓壁纸古典精致，昏暗的灯光将两个人的身影清晰的投影出来, 屋内烟雾缭绕, 漂浮着低焦油的烟味。 “真糟糕, 你看上去就像一个丧家犬，看来我们的大英政府是第一次被人拒绝。” “看来你很想到戒毒所度过余生。” “你的那位亚瑟王知道你总是这么威胁你的弟弟吗？” “幸运的是, 比起一个吸/毒成/瘾的无业游民，我更值得信任。” …… 深夜。 曾经是唐宁街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的地方。 警卫已经被人调走, 巫师的身影穿梭在废墟之间, 碎石瓦砾、钢筋水泥恢复成楼房模样, 路灯重新伫立起来，破碎的玻璃拼合完整…… 这就是巫师的力量, 从粉身碎骨到恢复如初。 加拉提亚·梅乐思没有去看巫师们的杰作，那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 她的目光落在纯白的骑士姬身上。 天啊, 她的金发不掺杂一丝杂色, 漂亮的脸庞仿佛笼罩一层柔光, 让人想起养在城堡深处的柔弱贵族，湖绿色的眼睛永远充满生机和希望，面对黑暗与未知的跃跃欲试的样子，无法让人错开视线。 梅林最胖的平角裤，这真的是传说中最传奇的国王吗？ “我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请接受我最真挚的感谢, 女士。” 阿尔托莉雅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这让霍格沃兹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大惊失色, “给予您帮助本来就是巫师应该做的，梅林的胡子，千万不要这么客气。” 阿尔托莉雅:“……” 梅林的胡子！？ “您受之无愧，请代我向霍格沃兹的校长以及所有巫师们问好。” “当然没问题。” 加拉提亚·梅乐思忍不住自己的好奇，问道:“梅林是您的宫廷魔法师，他遇上这样的情况会使用怎样的咒语？” “梅林……他只会看热闹，看够了的话会请矮人装成人类的样子重建房子吧。” “咦？” “他啊，一直都不把修行放在心上，更多的时候都是在找乐趣，当然这也不算错，不过那样懒散的态度却可以成为冠位魔术师，很不可思议就是了。” 就像基督教徒敬仰着上帝，巫师们对梅林和他侍奉的君主也有与生俱来的尊敬。 阿尔托莉雅很早就留意到了没有去工作而是竖着耳朵听她们谈话的巫师，询问的目光投向加拉提亚·梅乐思。 “他们都是在校生。” 最开始决定出来的都是老师，后来小巫师们听说可以见到传说中的亚瑟王，纷纷申请出来涨姿势，啊不，长见识。 虽然上面通过了他们的申请，出来的也只有七年级的学生，唯一的例外…… “这是汤姆·里德尔，五年级，他是我教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也是斯莱特林的级长。” “您好，亚瑟王阁下。” 彬彬有礼的少年人让人心生好感，16岁就已经超过六英尺的身高也没有给人压抑感，反而安全可靠。 他注视着阿尔托莉雅，不像前几个小巫师那样好奇心带着怀疑，他的目光好像面前的人已经是一位王了。 阿尔托莉雅自然很高兴，但是她也没有忘记，上一次给她带来这样感觉的是莫里亚蒂教授，那位犯罪界的拿破仑。 “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可以为你解答。” 阿尔托莉雅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少年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对亚瑟王很憧憬的模样，那他为什么争取这个名额？ 当然是有所求。 “我们都知道，您是梅林的学生。” “是的。” “那么，您在梅林身上都学到了什么强大的咒语呢？” 话落，不仅是小巫师们，连稳重的女教授都看了过来。 阿尔托莉雅有些尴尬，她能怎么说，她跟在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魔术师身边却什么魔术也没有学会？ 咦？这种实话怎么连她自己都不太信？ “也许你们不相信，我在梅林身上，学到的更多是剑术。” 巫师们:“……” “……还有王者之道，如果感兴趣，我可以把我的笔记本借给你们。” 巫师们:“……” 谁要学那种东西啊！ 小巫师们失望的散开，阿尔托莉雅转头对加拉提亚说道:“让您失望了。” “不，很有趣。邓布利多教授说的对，霍格沃兹是时候将剑术课提到日程上了，我回去就和校长说。” 阿尔托莉雅:“……” 总觉得有点对不起那群小巫师，平白无故多出一门课程什么的…… “梅林知道应该也会高兴的，他一直认为不懂近战的巫师不是好巫师。”阿尔托莉雅认真的说。 “我们在剑术方面的师资有限，将来真的开设这门课程，可以请您帮忙吗？” “当然，女士，我乐意之至。” 汤姆·里德尔:“……” 随随便便的加了一门必修课人干事？ 不过这对他没有害处，他可以感受到亚瑟王身上骇人的魔力，超越霍格沃兹里面任何一个巫师，这样的人没有学习魔法——应该说梅林看到这样有天赋的学生却没有教她魔法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作为一个纯种的斯莱特林，多疑谨慎，野心勃勃，他对她说的话当然一个字都不信。年纪轻轻的汤姆·里德尔，未来的黑魔王殿下有一个特别清纯不做作的目标，除了争权夺利之外，就是成为最伟大的巫师。 萨查拉·斯莱特林的密室他当然不会放弃，但是和巫师始祖梅林比起来，斯莱特林算个毛。 亚瑟王进入霍格沃兹，他才能搞清楚梅林到底有没有留下传承，不是吗？ 阿尔托莉雅不知道一个天大的锅已经扣在了她的头上，从来不撒谎的她被人连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加拉提亚不想在麻瓜的地盘上停留太久，完成她的委托之后就带着巫师们离开了，阿尔托莉雅站在唐宁街的铁栅栏门外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听到了莫德雷德靠近的脚步声。 “以后不许在城市中解放宝具了，知道吗？” “切，你管我做什么？” “我将是你的王，我将是你的父亲，当然有约束你的权利。”阿尔托莉雅神色严肃。 “你说什么？” “我说我有约束……” “不是，上一句。” “我将是你的父亲……” “您承认您是我的父亲了吗？” 阿尔托莉雅歪头，顶着两个问号，“不论我是否承认，你都是我的孩子啊。” “什么啊，那么勉强……” “不如说是很高兴，”阿尔托莉雅微笑着，“我注定成为王，注定用没有感情的方式守护人民，不会爱上任何人，也不会有任何人爱上王，所以不会有子嗣，就算有，我也不会让我孩子承担王的责任。” “——王越痛苦，国家越富饶。在我之后，绝不会有人体会这份痛苦，我已经做好没有与自己血脉相连孩子的准备了。所以我还挺高兴的，在历练的时候见到你，莫德雷德。” 莫德雷德很难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原来是这样啊，为什么不要说出来呢？为什么要说“你没有王的器量”这种话？果然，父王什么的最讨厌了！ “我知道，我们最后的结局不好……” “我背叛了你，是我毁掉了大不列颠！” 所以求求你不要再说那些动摇我的话了，求求你，憎恶我吧。 我践踏了你的伟业，为亚瑟王的传奇画上了句号，做出了那样过分的事，如果你连憎恨都没有的话，与我而言，是一件最悲哀不过的事了。 “是我做的不够好吧，身为父亲没有让孩子继承自己的意志，反而将她逼上了相反的道路，是我的失败。” 莫德雷德讨厌别人说亚瑟王好话，也讨厌别人说亚瑟王坏话，看着她把过错都包揽在自己身上却一点都不高兴，心痛的发麻，喉咙里塞了一块棉花，简直不能呼吸了。 “父王，您不一样……您是完美的……。” 是她太贪心了，她仰慕着完美的亚瑟王，还期盼她做莫德雷德的父亲。 什么啊，国家的内忧外患已经压的父王快喘不过气了，她还因为没有索取到父爱而心怀不满和怨恨。 如、如果父王的孩子是加拉哈德那家伙，结局一定会不一样吧。 好像……加拉哈德也挺喜欢父王的。 “父王，您喜欢加拉哈德吗？” “……那是谁？” “……没什么。” 那是个人人都崇拜第一骑士兰斯洛特，只有他嫌弃的说着“我的父亲怎么这么蠢”的家伙。 凯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知道阿尔托莉雅一定可以搞定莫德雷德，现在的阿尔托莉雅是最完美的骑士，她用她那种温和正直不失原则的骑士道解决问题时是无往不胜的。 不是说后来的她不好，只是那时的她是最完美的王，王道在骑士道之前，也意味着她先是一个王，然后才是骑士。 问他为什么讨厌王？这需要问吗？是王，杀了我的阿尔托莉雅啊。 他突然皱了一下眉，拿出手机点开未看的信息，然后顶着阿尔托莉雅“凯哥哥你竟然又偷听我们说话”的不满目光中走过去。 “恭喜你，你的装备又被偷了。” 莫德雷德说出伦戈米尼亚德的藏匿地点后，麦考夫·福尔摩斯手下的特工就立刻把那个地方包围起来了，然后特工们就醉了。 圣枪伦戈米尼亚德竟然在伦敦大教堂附近公共厕所的扫帚间里，躺在了天花板上面的通风口前。 特工们:“……” 不能怪他们没找到，谁会想到要搜查这种奇葩的地方！ 不得不说，莫德雷德，真是骑士界里的泥石流。 不管怎么样结果是好的，可就在特工们把它运回来的时候，在半路上又出了问题，能在麦考夫·福尔摩斯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么大幺蛾子的，除了已经撕了牌的莫德雷德，就只有莫里亚蒂了。 黑色轿车上。 “所以，我们现在去找莫里亚蒂先生？” “不，那个人是咨询犯罪的专家，真正觊觎圣枪的是特拉斯克工业。” 安西娅想阿尔托莉雅应该没听过特拉斯克，进一步解释。 “特拉斯克工业的创始人是玻利瓦尔·特拉斯克，他致力于研究哨兵机器人消灭变种人，现在的哨兵已经研发到了第二代，正在对变种人发动进攻，听说……” “等等，您是说……” “变种人兄弟会和x学院已经联合，近日来没有追踪到他们的踪迹了。” 阿尔托莉雅把软垫抓的一团褶皱，“安西娅小姐，我们换个座位。” 安西娅不明所以，等她坐到了后座，阿尔托莉雅一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一样飞驰而去她才明白过来她为什么要换位子。 这真的是她那辆捷豹xj应该有的车速吗？ #我好像开了一辆假车# 第28章 尝尝先代英灵的厉害 双方短暂的交火打破了夜的宁静。 阿尔托莉雅的车速不减，从后视镜中与莫德雷德对视, “莫德雷德, 给予我方支援。” “好嘞。” 然后安西娅就看着莫德雷德完全不顾及这飞一样的车速, 打开车门就不见了，寒冬的冷风糊了她一脸。 “不许解放宝具。” 也不知道阿尔托莉雅的嘱咐她听到了没有。 “安西娅女士。” “啊？” “这次回来都没有好好和福尔摩斯先生说话, 现在我又要走了，谢谢他一直以来的照顾。” 安西娅:“您总是把短暂的离别说得像再也见不了面一样……等等, 您要去帮那些变种人。” “是的, 谢谢您告诉我他们处于困境当中。” “据我所知, 您与他们并没有深交。” 她知道自家boss是个怎样控制欲旺盛的人，对待这位先代不列颠国王, 虽然没有过分到把监视器往人家家里装，但是也有人报告阿尔托莉雅的日常生活。 “骑士帮助身处困境中的人不需要任何理由。” 说完, 阿尔托莉雅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 坐在副驾驶座的凯召唤出佩剑支援莫德雷德, 阿尔托莉雅按住车门, 对想要下车安西娅说:“外面有些不安全，请先稍候。” 安西娅:“……” 我是特工哦，才不是什么小白花！ 内心这么咆哮着，却乖巧的坐在宽敞的车坐上，手指一刻不停的按手机屏幕把这件事告诉boss。 等她发完突然觉得不对劲——那架飞机怎么飞走了？ 她急忙下了车，站着的那些黑影看见她还吓了一跳, 纷纷举起枪, 认出她之后才放下心来。 安西娅清点了一下现场的人数就愣了。 开飞机走的是王？ 你们一群老古董会开飞机吗？！ 给我回来！ 阿尔托莉雅一上飞机就忙着上网联络查尔斯, 联系不上就联络贾维斯，而贾维斯就像他说的那样全年加班。 “潘德拉贡小姐，晚上好，希望您的伦敦之行足够愉快。” 阿尔托莉雅从来没觉得有什么声音如此让她安心，问好之后她问起了变种人与哨兵的问题。 再次出声却不是贾维斯好听的牛津音，而是托尼的声音，仿佛包裹着钢铁，听起来很有质感，“是特拉斯克买通了上面的参议员……” 他骂了一句，贾维斯细心的给屏蔽了，于是阿尔托莉雅只听到一声悠长的【哔——】。 “……” “不说这些了，你们……”飞在天上的托尼看了一眼他们的信号，“你竟然在飞机上？” 阿尔托莉雅说了一下她这里发生的事，等托尼听到飞机上只有三个人的时候，他问:“你们谁会开飞机？” “都会啊……”无论是凯哥哥还是她或者是莫德雷德，都有骑乘技能，只要不是神兽无论是什么兽或者交通工具都能完美驾驭。 “开飞机很难吗？” 托尼:“……”你开心就好。 倒是托尼这么一说，阿尔托莉雅终于反应过来——飞机上少一个人呐！因为听到变种人的危机，她把桂妮维亚给忘了！ “她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待在英国反而还安全。”凯把石台搬过来，上面插着圣枪伦戈米尼亚德。 “桂妮维亚会魔术。”阿尔托莉雅不满凯把桂妮维亚说的这么没用。 “我们又不是去屠龙。” 阿尔托莉雅说不过他，无论理由是什么，遗忘就是遗忘，“回去要和她好好道歉。” 她并没有纠结这件事，而是和托尼商量好计划，阿尔托莉雅联系不上查尔斯，而托尼刚刚定位了他们并取得了联系。 阿尔托莉雅要求他们去人迹罕至的地方，最好是什么北极南极的，要不然就是深山老林，托尼也表示理解，他也见识过阿尔托莉雅徒手撕宇宙魔方的威力了。 事后凯还和他解释，那次阿尔托莉雅有意识的控制了魔力，魔力上行，劈了外星人在天空上开的大洞，如果是平常状态下，复仇者大厦和周围的建筑都保不住。 阿尔托莉雅的光炮和莫德雷德还有所不同，后者是推平，是破坏，是将好好一座大楼弄得只剩残砖碎瓦。 前者却是将一切燃烧成灰烬。 “你们赶得过来吗？” “没问题，请泽维尔先生无论如何支撑住。” 阿尔托莉雅结束了和他的通信。 凯坐在她对面，挑了挑眉:“南极？” “嗯。” “很远。” 阿尔托莉雅站起来伸出手，因为魔力聚集在手上，丰沛的魔力溢散出来，那是透明的，却能感受到空气的变化。 “wind……” 这是后来风王结界的雏形，可以装备到摩托车上，自然也可以同样运用于飞机身上，使它加速。 凯吹了个口哨，“很好，这次一点都不远了。” 意料之外的声音传来——“这就是您说的只学会了剑术。” 铿然一声，开了自动驾驶从驾驶室里出来的莫德雷德将王者之剑架在了来人的脖子上。 “莫德雷德，把剑放下。” “才不要……” 虽然这么说，她却收回了剑，还恶声恶气的对来人说:“小子，你最好老实点。” “这就是叛逆之子莫德雷德吗？瞧瞧您乖巧的模样。” 莫德雷德环臂，和阿尔托莉雅一般无二的相貌上表情却是倨傲的，“能让我叛逆的，只有王者，你以为你有这个资格吗？” “小，巫，师？” 汤姆·未来的黑魔王·里德尔:“……” 好想给她来一招阿瓦达索命。 沉住气，他对自己说，他是来探求梅林的传承的。 “诚实而正直的亚瑟王？” 阿尔托莉雅扶额，“我知道你在追求什么，但你真的认为这种小技巧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吗？它甚至称不上是魔术，比不上梅林所拥有的万分之一。” 汤姆·里德尔没有说话。 “你还是认为我对你说谎了。” “是的。” “我没……” “啰嗦死了，过来看看圣枪，”凯把固执的想要澄清自己清白的阿尔托莉雅推开，自己凭借身高的优势俯视仍是16岁的黑魔王，“看到了吧，吾王谦逊的近乎虚伪，你不要理她。” 阿尔托莉雅:“……”什么鬼？ 凯又回头安抚阿尔托莉雅，“面对这种小鬼，你不自黑就要等着他黑你，看我解决的多圆满。” 汤姆·里德尔:“……”叫谁小鬼呢？ 魔杖蠢蠢欲动，不要阿瓦达索命了，给他来一个钻心咒吧。 阿尔托莉雅试着拿了一下伦戈米尼亚德，竟然连她也没有拿起来，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梅林搞什么？”莫德雷德比阿尔托莉雅还焦虑，坏脾气的踢了踢石台。 “说不定有什么咒语。”汤姆·里德尔一脸沉思。 凯看了他一眼，对阿尔托莉雅说:“这很有可能。” 可是是什么咒语呢？ 他们都没有头绪，凯和莫德雷德都很难想象身为天选之王的阿尔托莉雅拿不出圣枪这意味着什么，阿尔托莉雅本人却轻松的多，还问问汤姆·里德尔不回霍格沃兹有没有关系。 “这是邓布利多教授批准的。” 那位教授总是认为他残忍无情是个危险人物，事实上他也的确如此，所以邓布利多教授希望传说中伟大的亚瑟王能将他染白一点。 伟大的？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有什么纯白无暇之人。 未来的黑魔王用鸡蛋里挑骨头的目光看着阿尔托莉雅。 阿尔托莉雅对这样挑剔的目光毫无感觉，说起来当主教证明她拔/出了石中剑，面临不列颠贵族打量的时候，这种目光太多了。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她们的飞机似乎受到某种吸引力而摇摇欲坠。 “有点……”凯皱眉。 “像兰谢尔先生的能力。”阿尔托莉雅沉吟一声。 本来持续下降的飞机好像被扔出去一样，汤姆·里德尔一时没站稳，差点撞到飞机壁，阿尔托莉雅一把抓住他把他拽了回来，“会飞吗？” “我似乎早就学会了……”无咒飞行。 “来不及解释了，下去！” 她打开驾驶舱的门，第一个跳了下去，还拽着汤姆·里德尔，莫德雷德和凯紧随其后。 被遗忘的圣枪: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平安着陆的四人看着坠毁的飞机，滔天的火焰吞没了远处的哨兵机器人。 “该死，谁和你结盟谁倒霉，”托尼抱怨了一句，紧接着钢铁侠站在了阿尔托莉雅面前，“你们没事吧？咦？怎么四个人？” “这个请容我稍后解释，”阿尔托莉雅一转头就从一群变种人里找到了用他们的飞机去阻挠哨兵的万磁王，她看向似乎格外疲惫的查尔斯，“这里交给我们吧。” “等等，我们一起去。”琴拉住阿尔托莉雅，这是变种人生死存亡之际，她不会矫情的拒绝外援，最起码不能只让他们面对。 她的话音刚落，不少变种人表示也要一起去。 阿尔托莉雅看了看他们，目光转回琴身上时温和的笑了笑。 她在琴面前虔诚的躬身。 “骑士带着尊贵女性赠与的物品上场比试会获得祝福，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得到您胜利的吉祥物？” 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把镭射眼给她的订婚戒指给阿尔托莉雅了，看着纯白的骑士姬珍重的把戒指放在胸甲里，突然脸一红。 “那么，必将胜利献上！” 阿尔托莉雅一个人冲了出去，托尼左看看凯，右看看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莫德雷德，“你们……不去帮忙？” “怎么帮？从阿尔托莉雅要求什么胜利的吉祥物的时候就是一个单挑信号了，反正她只要解放宝具……天，她要干什么？” 人们看了过去，不由得也倒吸一口冷气——她竟然弃剑不用？ “她要去拿圣枪。”汤姆·里德尔反应最快。 “那不是拔不出来吗？”凯的声音焦急。 “你们在说什么？”这里是不明所以的托尼。 阿尔托莉雅灵活的绕开几个哨兵，踩着其中一个跃到了半空中。 …… 没有变种人的存亡，没有哨兵的来势汹汹，回到十五岁那年，教堂，石台，石中剑。 然后到今天教堂，石台，圣枪伦戈米尼亚德。 …… 落地的时候正好站在圣枪面前，脚下是火与冰，是飞机的残骸，而圣枪在这样的爆炸中却依然伫立在石台之上。 她想，她知道梅林的咒语了。 哨兵仿佛感知到了危险，纷纷俯冲下来，火焰与冰集中攻向阿尔托莉雅，她的手握住圣枪，高声念出心中的咒语—— “吾乃，不列颠之王。” 咔嚓—— 枪尖脱离石台。 在哨兵的攻击到来之前，阿尔托莉雅化为一道金黄升到天空云层之上，圣枪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涌出，带着她俯冲而下，速度太快，画出的残影如同划破天际的流星。 “「闪耀于终焉之枪」！” 最后的最后，圣光吞噬一切。 第29章 枪呆出没 这句“万屋，要你何用”摊上大事了。 她的这句话正好被万屋的政府负责人听到了, 负责人当场就炸了。你几个意思？你说你要什么万屋没有, 只有你找不到, 没有万屋没有的。 真昼微笑着报出几个焊接工具，加州清光静静的看着负责人一脸懵逼, 内心悄悄放松，终于不是他一把刀没见识啦！ 最终不能丢面子的万屋负责人还是跑回现世买回来了这些东西, 然后卖给了真昼。 “看上去很重的样子, 我帮你提！”加州清光体贴的说。 “……谢谢。” “我在刚才就想问了, 你看我很久了，”温柔的暖光就在他的眸子中, “是也觉得我很可爱吗？” “一点也没觉得，”真昼冷冰冰的回答, 好笑的看着因为她一句话而石化的加州清光, 悠悠的接上下一句, “帅气……倒是真的。” “诶诶诶诶？” 加州清光被这转折惊的说不出话来, 而审神者早已经抢过他手上的袋子，先一步进了传送阵。 真是个有意思的审神者。 可惜…… 他想起自己的主上，她选择他作为她的初始刀，爱护他，宠爱他，但随着鹤丸国永, 三日月宗近, 莺丸的到来, 他的地位就一落千丈，再也没有得到一句夸赞。 她现在还是个新手，等以后也会…… 变成那样吧。 真昼回了本丸之后就直奔洗衣房，离得近一些脚步却慢了下来，手上的袋子落在地上，发出duang的一声。 是谁？ 是谁洗了她的衣服？ 不知道里面有内衣啊（╯‵□′）╯︵┴─┴ 没有脸再见人了。 真昼抱头蹲下，一脸崩溃。她错了，她不应该把盆放在洗衣房，自己离开，她不应该在盆里面放内衣，就算、就算是压在最底下也不行…… 可是就算是这样你就可以随便动吗？我知道你帮我洗衣服是出于好意，但是……但是还是想一拳打过去，打的你连你妈都不认得。 不不不，可能是女孩子，这年头男人除了卫宫前辈谁会洗衣服啊。真昼自我催眠，选择性无视了狐狸式神科普的刀剑都是男人的说法，她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她看到了一个长得不高，暖金色长发，穿着裙装的女孩子，衣裙的花边上沾着斑驳的血迹，看上去颇有几分狼狈，这孩子的身姿挺拔，硬生生将这些狼狈化作了冷酷。 那孩子只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要走。 他听到了追来的脚步声，本体已经在手中，回身刺过去。 “触摸禁止！” 短刀的机动很出众，极化的短刀更是粑粑，所以真昼没有躲过去，她用强化过的手掌握住了短刀。 “好大的火气啊小姑娘，”血顺着手腕流了下来，“本来还想谢谢你帮我洗了衣服。” 乱藤四郎狠狠地皱眉，与表情配合的是他用力收回了本体，鲜血的颜色染红了他暗淡的眼睛。 “我怎么会给你洗衣服？我只会用这把刀一刀刀把它们割成碎片——你要不要也尝尝这滋味？” “还有，我是男人！” 真昼捂着手心的伤口，面对着伤害了自己的人，似笑非笑，“男人……男孩吧？” 乱藤四郎一下子炸了，拿着本体短刀就刺了过来，真昼闪闪躲躲，并不还手。她看得出来，这孩子攻击她是迁怒，是泄愤。 可是她初来乍到，从没有得罪任何刀不是吗？ 让人生气！ 她并没有投影刀剑，而是手臂指着乱藤四郎，眉眼锋利切得开乱刃的刀锋，“gib mir ein！” 给我适可而止！ 魔力弹从指尖迸发而出。 乱藤四郎跌坐在地上，看着背光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影，掩饰不住自己的恐惧。 又要被碎掉了吗？ 有谁，谁来救救我！ “我不和小孩子计较，”真昼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碎掉他，而是将挂好的衣服收下来，抱着盆站在他面前，“叫你的家长来见我！” 说完她就离开了，让她把内衣挂在那种地方，除非她死！还有，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洗！衣！犯！ 真昼将衣服挂在了二楼的阳台，外衣挂在外层，内衣挂在屋内——干的慢也要挂在屋内！真是太可怕了这个本丸。 不过她也没有忘记那个坏掉的洗衣机，又跑回了洗衣房，准备好自己买的工具，抬手按在洗衣机上，魔术回路浮现在整只手上，扫描一样检查着里面构造。 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真昼就手法熟练的开始拆洗衣机，翻弄了一会，打开开关，洗衣机就转了起来。 真昼发了会呆，想着修一个也是修，两个也是修，就又去了厨房，把里面打扫了一番，修好了微波炉修烤箱，修好了烤箱修天然气…… 能做家务，算的上是入门，也就是c。做家务做的好一些，得到些许称赞，可以说是b。做到一尘不染，让地面干净如镜，那叫a。 她不在上述等级之中，如她这样的，在a等级上还可以修理各种电器，那必须要是传说级别。 家务ex。 这就是有一个神经质般整理家务的前辈的下场。 做完了这些，真昼看了看腕表，嗯，很好，已经一点十分了，她愉快的绕过了十一点的饭点。 打开柜子看了看，碗筷上一层厚厚的灰尘，铁锅上锈迹斑斑——她完全懒得打理，大小姐都是大手一挥换新的。 然而想了想兜里可怜巴巴的小判，真昼扶额，不想财政赤字的话，还是老老实实的刷出来吧。 其实若是只清理出来她一个人的餐具不算什么劳累事，但她是个完美主义强迫症啊，于是她就全给刷了，连锅上的锈都被她拿着铁丝球一点一点磨干净了。 至于午饭，完全饿过头了。 最后厨房和真昼互相调换了状态，厨房焕然一新，真昼一身臭汗，她不能忍受这样的自己，最后扫了一眼连地砖都在发光的厨房，回房间冲澡了。 早上几块压缩饼干，中午没吃，还那么大的运动量……真昼坐在热水里，直勾勾的盯着雪白的浴缸，心想浴缸能吃吗？她好饿。 真昼一向是行动派，没道理她干了这么多活，连顿热饭热汤都吃不上，她数了数剩下的小判，直奔万屋挑选食材。 拎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厨房，先是将海带腌制起来，拆开一盒用保鲜膜包好的银鳕鱼，撒上些盐放置着。 继而动作熟练的清洗蔬菜，菜刀利落的落下，间隔时间基本一样，完美二字充分的体现在切的大小一致的葱花上。 等她处理好蔬菜以后，正好十五分钟，她拿起电暖炉上冒着泡泡的热水壶浇在鱼肉之上，过完了热水过冷水，动作优美不带一丝多余的动作。 八神真昼百无聊赖的想，她都要忘记作为魔道家族大小姐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不过大小姐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有条件的时候任性的使唤他人，没有条件的时候一个人也能把所有事处理的井井有条。 所谓的，完美。 但是，明明只有她一个人，她下意识就做了三人份是怎么回事啊？ 真昼拖出一张小方桌，在上面垫一块布充当桌布，将锅放在上面，打开盖子，勾人馋虫的香气还有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 模糊了视线，那些热气中仿佛有思念的人的面容，栩栩如生，难辨真假。 潇洒的离开家之后才知道自己原来没有那么潇洒吗？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再见见他们…… “嗷呜……” 细弱的声音传来，真昼循声看了过去，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进了门，金色的眸子雾蒙蒙的，也就是这过于无害的目光让眼神一向很好的她误以为这是一只猫。 “不要过来啊，我刚刚打扫完……喂！都说了不让进，打你哦！一只也就算了，怎么后面还有？五、五只吗？” 五只小猫排排坐下，向往的小目光盯着桌上的锅。 瘦骨嶙峋，皮毛失去了原有的光泽，眼里的光微弱而动人，这样弱小的小动物最能激起女性的同情心了。 “可惜呐，我不喜欢猫，应该说我不喜欢长毛的，在我这撒娇是没有用的。在我失去耐心之前，自己退出去吧？既然能在这种地方存活，应该明白人类的意思吧？” 夕阳的余晖撒在她的眼底，反射出纯净的金色光芒，那样高远的光芒远在天边，隔着大风、山水、楼阁，这距离并不比她和这些小动物的距离近多少。 也因此，格外敏感的小动物被吓得一步步的倒退。 真昼收回目光，那些隐隐施加的压力一下子消失，小动物们身子一矮，差点趴在地上，动物的本能告诉它们，越远离这个人类越好。 尾巴上系着小蝴蝶结的小白虎小心翼翼的跑到真昼跪坐的腿边，顶着她“再凑过来就炖了你”的目光蹭了蹭。 ……一、一点事都没有嘛！ 这样想着的小白虎下一刻就被人拎着后颈提了起来，弱气的，无比让人怜爱的眸子对上人类的眼睛，眼眶里迅速的聚拢水汽，马上就要落下来的样子。 这懦弱的样子看得真昼皱眉，晃了晃手威胁它，“敢哭就把你扔出去！” 八神真昼习惯了言出必践，于是她的每一句话，就算是似真非真的威胁恐吓，也有十成十的威力。 心智坚定的人都扛不住，更何况是饱受摧残的小老虎？ 真昼将小家伙放在地上，动作优雅地起身把手放在水龙头下清洗，然后才跪坐下来拿着勺子给自己盛上一碗热腾腾的什锦火锅。 有银鳕鱼，有海带，有娃娃菜，有金针菇……满满的一大碗对一个饿急了的人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对很久没吃过正常饭菜的小老虎也是个考验。 忍住喉咙里因为委屈而溢出的声音，脚步蹒跚的往门口走，那明明是夕阳的方向，它们却好像走进了黑暗。 “唉。” 其中一只小老虎听到这不寻常的声音回过头看了看，一只纤细好看的手将小碗放在地上，柔软的雪白指腹擦过暗色的碗，奇异的美感一闪而过。 “……结果还是心软了？”罗曼医生微笑着说。 正准备吃饭的时候真昼接到了通讯，挂心着那边的事只能将吃饭放在一边。真昼可以看到罗曼医生的身影，罗曼医生自然也可以看到真昼，以及缩在她腿边，一只一个小碗的小白虎。 “做的三人份不愿意浪费食物，”良好的教养不允许她一边通讯一边吃饭，看得到吃不到的人心情是很差的，“魔女是没有心的，所以也不存在什么软啊硬啊的。还有我讨厌长毛的。” “芙？”迦勒底小萌物闻言跳上了罗曼医生的膝盖，顺着肩膀爬上了他的头。 真昼转开头，不去看它萌萌哒小模样，“包括芙芙！” “芙！！” 第30章 圆桌群像 今天暗黑本丸迎来了又一位主人, 也就是新的审神者。 时之政/府的代言人狐狸式神狐之助像是引导其他新人一样告诉她接手本丸的注意事项。 新任的审神者听的也很认真, 年轻的脸上浮现出的认真好奇也和那些审神者没什么不同。 不, 还是有不同的。 她的力量比之前的人都强, 或许这也是政府把她分配到这里的原因, 如果不是如此强大的审神者，可能不到一天就被那些付丧神…… “审神者大人，请千万记住，不要让付丧神知道您的真名。” “我知道，”少女有些不耐，停下脚步弹了弹它的狐狸头, “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小狐狸从她手下挣脱, 跳到更高的台阶上, 狐狸尾巴敲打着地面，让少女想起发现学生没有听讲而暴走的老师。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可没有开玩笑！” “嗨嗨！” 这是一听就是敷衍的审神者的回应。 狐之助有点不开心，让你不听我的, 等你到了, 你就知道了，想到这位少女审神者未来的生活, 狐之助又不由得升起一分怜悯。 这个少女拥有棕红色的及肩短发, 暗黑本丸阴冷的风吹过她的发梢都显得温柔，那双暖棕色的眸子倒映着西斜的夕阳, 仿佛温暖的光就在她眼睛里。 真可怜啊。 不知道一天之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是上面的决定, 狐之助是没有权利说什么的。 一人一狐拾阶而上。 越接近那座恢宏的建筑, 少女眼眸中的期待和向往就越浓郁，狐之助的神色就越怜悯，等到了大门口，少女的手抚摸上斑驳的朱红大门。 狐之助一脸惨不忍睹，审神者大人，你难道看不出来那是刀剑留下的痕迹吗？ “……总之，只要审神者好好经营，就会发现刀剑男士其实很好相处。” 狐之助伸出爪子推开大门，那点小力气只能打开一个小缝，小狐狸一边费力的往里面挤，一边和少女审神者说话。 刀光就是在这时落下的，小狐狸反射性的炸起全身的毛，闭上眼睛。 它就说这里很危险的，那群付丧神疯起来连它都打！ 然而被劈开的感觉并没有再一次降临，它被人提在手中，毛茸茸的耳朵敏感的动了动，听到少女带着笑意的声音，“这就是你说的很好相处？” “审、审神者大人……” 狐之助睁开眼睛，发现少女用两根手指拎着它的后颈，目光却落在下方。 她们站在朱红的大门上，而这门有两米多。 厉害了我的审神者，一蹦两米多！ “审神者大人，您可以抱着我的。”狐狸式神有点不舒服的动了动。 “我有点洁癖，所以……”少女晃了晃手中的狐狸，言外之意就是再比比就把你扔出去。 狐狸式神偃旗息鼓。 少女看着底下的少年，他暗红色的眸子深不见底，穿着款式别致的黑色军装，虽然有些不少破损，却不显得邋遢，反而有一种冷酷的感觉。 落拓奔走在雪地里的苍狼，又或是漂亮扎手的荆棘。 少年瞳孔一缩，已然跳到了屋顶上，不要命的砍了过来，少女紧盯着他的刀，仿佛那样就可以看穿他的攻击一样，没等少年出口嘲讽，他的表情就定格在了震惊上。 少女的唇轻动，吐出标准的英式发音。 “trace on！” 光影在她手上汇集拉长，赫然是一把无论是长度还是宽度，甚至连锋刃上的缺口都和少年手上那把分毫不差的打刀。 铿然一声迎上少年手里的刀，并且毫不费力的挑开，一脚将他从大门上方踹了下去。 她也跳了下去，落地的时候轻盈无声，一只猫一样，少年被踹的太狠，一时还站不起来，又或者是他自己的旧伤本来就很重。 狐狸式神见还打不起来，连忙说道:“这位……付丧神叫加州清光，是您的初始刀。” “加州清光，是那个天才剑士的刀吗？池田屋事件中折断，不是说因为不可修复而被处理掉了吗？” 她漫不经心的话语刺得加州清光心里生疼，当心里的疼压过身体的疼，就可以激发出无穷的力量——他捡起落在地上的本体，想要给她来一发狠的。 少女半跪在他身边，轻而易举的握住他的手腕将破损的刀夺了过来，发出惊叹的声音，“诶？是真品吗？历史上有名的剑客——冲田总司的佩刀，走了大运呢。” 转折来的太快，让狐狸式神和加州清光都愣在原地。 她却自顾自的向门内走去，端详着，挥舞着传说中的刀，“美中不足的是好多裂口啊……” “你可以给他手入，让他变成原来的样子。”狐狸式神小心翼翼的说。 审神者是这么回复的。 “手入？哦，就是修复吧，”少女摆了摆手，迈过了门槛，“我可没有兴趣。” 加州清光的目光森冷，暗红色的眼眸漩涡一般摄人心魄。 ……不记得是哪个审神者了，嫌手入浪费灵力，根本不会给刀剑修复，所以刀剑就只能抱着伤痛战斗，直到碎掉。 又是这样的家伙吗？ 人类真是恶心。 作为初始刀他还不得不忍受这样的恶心，再怎么说政府的走狗还在不是吗？ 容貌绮丽的少年倚在二楼的角落，用冰冷的视线扫过新任的审神者，听着她抱怨居所的陈旧，听着她嫌弃纸门的松动…… 人类就是这样肤浅，从来都不会通过努力改变现状，只会在奴役别人之中获得高人一等的错觉。 大概待会他就会听到审神者要求政府换这换那的吧。 “好了，付丧神，开始你的第一个工作吧。” “出阵吗？审神者，我的本体还在你……” 加州清光还没说完，就意识到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凭借着出色的运动能力接住了，仔细一看是扫帚还有簸箕。 “你在说什么啊，当然是打扫卫生啊，就算是刀剑，这种地方用来居住也太简陋了吧，”少女指着花哨的纸门，上面溅着深褐色的痕迹，“杀了人以后都不会擦干净这些吗？” 狐狸式神:“……” 加州清光:“……” 看、看来审神者会适应的很好，狐狸式神打算溜走，然后就被一脚踩住了尾巴，“这东西见者有份的。” “可我只是一只狐狸啊。”审神者竟然让它干活！？ “刀都可以干活，你为什么不可以？” 狐狸式神:“……” 说得好有道理竟然无言以对。 “阿拉阿拉。” 黑发红瞳的付丧神不友好的声音引来了少女的视线。 “审神者，你好像奴役错了对象吧。” 就算他暂且败退，暗处还有不知道多少像他这样的付丧神，等待着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乱刀分尸呢。 空气中的恶意一下子浓厚了起来。 如果她再不知进退，就会被那些恶意撕碎。 “没有错，就是你。”少女淡定的说，反手将手上的打刀掷了出去，速度之快付丧神根本来不及躲开。 加州清光，归鞘。 “刚才已经说过了，如今我才是这个宅子的主人，没跟你收房租已经是客气的，做家务都不肯的话……”她做出一个威胁的表情，“……就赶走你哦！” 狐狸式神弱弱的说:“即使您是审神者也没有办法赶走付丧神的。” 只能是碎掉。 少女脸一红，手虚握着挡在唇边干咳一声，“我当然知道了，只是开个玩笑，你们真不禁逗。” 内心小人掀飞了桌子。 黑发红瞳的付丧神有些恍惚的扫地，狐狸式神脚下是干净的抹布，他扫干净，狐狸式神就用小爪子摸着抹布去擦，而审神者一把将满布着刀剑痕迹的障子门扯下来，扔到一边。 “不错，洗澡水的柴也有了。” 狐狸式神:“……” 好可怕的婶婶！ 一直忙到月上中天少女才满意，狐狸式神的得到许可后忙不迭的跑了，至于加州清光。 “呐，你的工资，”少女手心上躺着小判，“是这边通行的货币吧……你那是什么表情，嫌少吗？” 一把打开少女的手，上面的小判滚落一地。 “不要想着来贿赂我，既然那么大方的话，为什么连手入的灵力都吝啬给予呢？”他恶狠狠的说完就急匆匆的下楼了，跑的比狐狸式神还快。 少女并没有生气，应该说看上去无害的脸上没有生气这种情绪。 “……这种连自己都不晓得爱护自己的家伙，”想起少年干枯的黑发，暗淡的红色指甲，少女摇了摇头，“有什么资格让别人爱护他呢？” 她走进了干净的起居室，从还没有丢弃的垃圾中找到一个画轴，刷的一下展开将它糊在门口。 “构成材质，补强。” 脆弱的纸张一下变得坚不可摧，上面布满了湛蓝色的魔术线条，和她手臂上的魔术刻印是一样的。 宁可用这种东西充作门，也不要那种沾了血迹的——这是洁癖症的执念。 她的手腕上，刻着迦勒底标志的手表闪闪发亮，她按下了按钮，一道光从里面射/出来，变成一个魔法阵，光影将对面的人投射进她的眼底。 “终于联系上你了，编号23的御主适任者，时钟塔的祭位魔术师八神真昼。” 时钟塔里的魔术师位阶分为七等，冠位（grand）、色位（brand）、典位（pride）、祭位（fes）、开位（cause）、长子（count）、末子（frame），只有十五岁就达到第四等的八神真昼无疑是迦勒底最重要的。 “即使达到了祭位，也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功绩，没有必要挂在嘴上，”八神真昼说道，“那么，解释一下吧，现在是怎么回事？” “迦勒底不是没有办法观测到2016年以后人类的未来吗？为什么我会6出现在所谓的2205年？” 第31章 爆照啊 人理延续保障机构——chaldea, 为防止人类灭绝而成立的特务机关。他们为了延续人类繁荣和历史，旗下召集着无数科学和魔术的研究人员。 但是某一天，由于某种力量的干涉, 迦勒底预计人类会在2016年灭绝，研究人员开启了第六实验——时空旅行，召集48位御主适任者前往不可观测的历史，去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时钟塔同意了这项实验，杰出的学员参与进去, 迦勒底却在灵子转换的时候发生了爆炸，导致46人生命垂危，一人当时不在现场, 另一人就是传送成功却到了2205年的八神真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在未来，但是可以断定这也是很珍贵的研究资料, 请务必……” “我做事不用别人来指指点点, ”真昼抬起下巴, 虽然这么说, 但还是把自己的作为报告了上去，“我到了这个时代就响应了政府的号召，加入了审神者的行列，据他们所说现在出现了历史修正主义者, 那些人组成了时间溯回军企图改变历史。” “政府无法抵抗, 赋予了刀剑灵魂, 即是付丧神, 搭配审神者对抗历史修正主义者——就和迦勒底御主搭配从者的套路差不多嘛。” “时间溯回军是什么样子还不得而知, 不过我明天就会着手调查——以上。” 罗曼医生被说的一愣一愣的，直到真昼有些不耐烦的提醒他，他才反应过来，“你做的很好，不愧是时钟塔的精英……那个，还有未来的生活形态……” 罗曼的话噎在喉咙里，看着真昼拿出证件，他本来想提醒对方时间溯回军一定要调查，这个2205年也要留心，未来人的生活，未来人的变化，还有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未来…… 不过看来对方并不需要他提醒啊。 “我让政府给我办理了证件，这个地方叫做本丸，在次元的裂缝，等我完成一些任务的时候就可以到现世，我会前往英国时钟塔的。” “为了不让未来政府发现我时空旅行者的身份，我还会像这个时代的十五岁女孩一样上学读书……是这个意思吧？” “啊，我们现在没有办法把你接回来，为了人类的未来，请忍耐一下吧。”罗曼看着这个什么都考虑进去的可靠女孩，勾起一个安抚的笑容。 “没什么不可以忍耐的，”真昼跪坐在干净的地板上，“叫奥尔加玛丽·阿尼姆斯菲亚过来，工作报告的时候所长不在，却让医务室的医生过来，太失职了。” “诶？抱歉抱歉！”对面的医生被她身上爆起的气势吓到，也在她安静的目光中镇定下来，苦笑一声，“所长她……在爆炸的最中心，我们还没有找到，之所以我在这个位置上，是因为我的职位是目前迦勒底最高的。” “爆炸？”真昼愣住。 “嗯，八神在灵子转换的筐体里，还不知道爆炸的事吧。” 罗曼医生简单的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大爆炸导致供电失灵，迦勒底丧失了大部分机能，46名御主适任者性命危殆，只有真昼一个人转移成功。 “是这样啊，既然我在这里，那么探查特异点的任务就只能交给那个叫作藤丸立香的普通人了？”她记得那个家伙因为在会议中睡觉被奥尔加玛丽踢出了第一次任务名单。 “对啊，说起来……你知道他的名字啊。”他印象里高傲的魔术师是不会记住普通人的。 真昼却没有在意他的感慨，她皱了皱眉，提高了声音，“对什么对？那个普通人没有足够的魔力，没有出色的战斗技巧，探测特异点是何等危险的事，怎么能只交给他一个人？” “我问一句，你是在担心他的安全吗？” “什么？我只是不能让迦勒底的实验出差错你知道吗？你们现在的失误就已经足够时钟塔声讨你们了！” “是是是是！八神说的对。”秉持着傲娇说什么都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信念，罗曼才能在所长的铁蹄下活到今天，所以面对真昼的时候下意识就这样的态度了。 想起了被傲娇掌控的恐惧。 “不过我们开启了守护英灵召唤系统，藤丸的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说到这里，八神快设置终端吧，这样你也可以使用守护英灵召唤系统了。” “知道了，可靠的伙伴也是实验的一环。”想起态度恶劣的加州清光，还有在暗处大概也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付丧神，真昼也难免有些头痛。 “说起来，如果他们真的是历史上有名的刀剑，使用他们的人也一定是不凡的历史人物吧。”罗曼说道。 “的确，那我岂不是……” “嗯。”罗曼重重的点头。 坐拥一屋子圣遗物啊。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抽不到ssr了呢！ 既然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那么生活日用品和衣物就是必须的，罗曼将真昼的旅行箱通过终端传送过来，一头大汗的说:“真昼桑的行李真是好多啊。” 足足四个行李箱，让人以为她不是来拯救世界的，而是出门旅行的。 “我的行李多不多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医生，你好弱啊，”真昼把行李箱放在墙角，“身为医生自己的身体垮了就没有办法保证别人的健康了吧？而且，你要叫我八神。” 最终膝盖上插着箭的罗曼中断了联系。 真昼摸了摸满是划痕的衣柜，通过这些乱七八糟的痕迹就可以知道这间房子里发生过什么。 大概……有人死了吧。 她将衣服放进去，手拂过衣柜的缺口，已经用魔术将它们补好。 她有洁癖，死过人的房间她是绝对不会住的，但是也有例外。她要提醒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谁也不能信任，时刻保持警惕，她可是魔女啊。 所以奥尔加玛丽，身为阿尼姆斯菲亚的当代家主，同时也是优秀魔术师的你，也不要死了啊。 区区爆炸而已…… 月光从窗户撒了进来，落到打开的行李箱上里面是叠的整整齐齐的魔术礼装，还有不少魔术道具。 她真的是很认真的在拯救世界的。 怀抱着这样的野心才来到迦勒底，才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所以韦伯老师，凛学姐，卫宫前辈，好好看着吧。 我会赢的。 “kraft（力量），geschwindigkeit（速度），fesseln（束缚）。” 短暂的魔术吟唱之后，她身上的加强buff已经全部卸下，变成一个普通的十五岁女孩，没有了一跳两米高的弹跳力，也没有硬怼付丧神的力量。 拖着疲惫的身体洗漱完，将换下来的衣服扔在一边就睡在了睡袋里。 一夜无梦。 第二天真昼起得很早，在陌生的地方，即使再怎么疲惫她也没办法睡得很好。她换上了新的魔术礼装，给自己上了三层buff才敢出门。 首先是洗衣机，她就知道！这里除了供水供电没问题，其他的……哼！踢了踢根本没动静的洗衣机，真昼一脸不开心的放下盆，咬着迦勒底特制压缩饼干出了门。 那个地方是叫做万屋吧，给审神者供应物资的地方。 从洗衣房出来走过长长的走廊，一转头就是空旷的道场，这种脏兮兮的地方真昼不想多看一眼，但是她看到了昨天的那个付丧神。 加州清光吗？ 对方明显也看到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停顿就继续若无其事的挥刀，完完全全的无视她。 等他再看过去的时候，门口已经空无一人了。 万屋和真昼想的不是很一样，虽然大体上就是超市的模样，但走两步就遇见一个加州清光是个什么鬼！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家里的加州清光跑了出来，后来她发现有些不对，她家的那个才没有这么可爱。 不只是加州清光，她还碰到了不少白发金瞳的白衣付丧神，一头长发穿着僧衣一脸不高兴的付丧神……他们遇见之后也没有怎么惊讶，弄得真昼有点方。 难道这个地方撞脸才是常态吗？ 下次要问问狐狸。 啊啊啊啊啊啊可恶！这么大的超市连焊接的工具都没有吗？ 一拳砸向墙面，然后一只手从侧边伸过来包裹住她的拳头，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会受伤的哦~” 黑发，红瞳，穿着黑色的军装。 加州清光。 真昼一脸木然，我仿佛遇见一个假的加州清光。 “请等一下，”真昼几步追了上去，挡在他面前，“我有点事要问，可以占用您一点时间吗？” “您？对我用敬语啊，”加州清光笑了笑，很好脾气的说，“是不是没有找到需要的东西？” “您猜得很对。” “哈哈，这是常态了，我的主上买不到好东西的时候也异常烦躁呢，”加州清光说道，“那么，你需要什么呢？” 真昼毫不犹豫的报出一连串焊接的用具，“烙铁，锡炉，焊锡，老虎钳，线路板夹……” 加州清光听的目瞪口呆，“那都是什么啊，听都没听说过。” “家里的洗衣机坏了，要修一修。” “既然如此的话，”加州清光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一指旁边的电器区，“再买一台不就好了？” 真昼面无表情的转开脸，看了一眼特价促销的牌子，再转了回来，“太贵了，买不起。” 加州清光:“……” 他干笑了几声，“等以后任务多了就会有很多工资的……还有，你说的东西我觉得万屋应该没有。” 真昼:“……” 万屋，要你何用！ 第32章 纯洁之人 这句“万屋, 要你何用”摊上大事了。 她的这句话正好被万屋的政府负责人听到了, 负责人当场就炸了。你几个意思？你说你要什么万屋没有，只有你找不到, 没有万屋没有的。 真昼微笑着报出几个焊接工具, 加州清光静静的看着负责人一脸懵逼，内心悄悄放松，终于不是他一把刀没见识啦！ 最终不能丢面子的万屋负责人还是跑回现世买回来了这些东西, 然后卖给了真昼。 “看上去很重的样子, 我帮你提！”加州清光体贴的说。 “……谢谢。” “我在刚才就想问了, 你看我很久了，”温柔的暖光就在他的眸子中，“是也觉得我很可爱吗？” “一点也没觉得，”真昼冷冰冰的回答, 好笑的看着因为她一句话而石化的加州清光, 悠悠的接上下一句，“帅气……倒是真的。” “诶诶诶诶？” 加州清光被这转折惊的说不出话来, 而审神者早已经抢过他手上的袋子，先一步进了传送阵。 真是个有意思的审神者。 可惜…… 他想起自己的主上, 她选择他作为她的初始刀, 爱护他，宠爱他, 但随着鹤丸国永, 三日月宗近, 莺丸的到来, 他的地位就一落千丈，再也没有得到一句夸赞。 她现在还是个新手，等以后也会…… 变成那样吧。 真昼回了本丸之后就直奔洗衣房，离得近一些脚步却慢了下来，手上的袋子落在地上，发出duang的一声。 是谁？ 是谁洗了她的衣服？ 不知道里面有内衣啊（╯‵□′）╯︵┴─┴ 没有脸再见人了。 真昼抱头蹲下，一脸崩溃。她错了，她不应该把盆放在洗衣房，自己离开，她不应该在盆里面放内衣，就算、就算是压在最底下也不行…… 可是就算是这样你就可以随便动吗？我知道你帮我洗衣服是出于好意，但是……但是还是想一拳打过去，打的你连你妈都不认得。 不不不，可能是女孩子，这年头男人除了卫宫前辈谁会洗衣服啊。真昼自我催眠，选择性无视了狐狸式神科普的刀剑都是男人的说法，她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她看到了一个长得不高，暖金色长发，穿着裙装的女孩子，衣裙的花边上沾着斑驳的血迹，看上去颇有几分狼狈，这孩子的身姿挺拔，硬生生将这些狼狈化作了冷酷。 那孩子只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要走。 他听到了追来的脚步声，本体已经在手中，回身刺过去。 “触摸禁止！” 短刀的机动很出众，极化的短刀更是粑粑，所以真昼没有躲过去，她用强化过的手掌握住了短刀。 “好大的火气啊小姑娘，”血顺着手腕流了下来，“本来还想谢谢你帮我洗了衣服。” 乱藤四郎狠狠地皱眉，与表情配合的是他用力收回了本体，鲜血的颜色染红了他暗淡的眼睛。 “我怎么会给你洗衣服？我只会用这把刀一刀刀把它们割成碎片——你要不要也尝尝这滋味？” “还有，我是男人！” 真昼捂着手心的伤口，面对着伤害了自己的人，似笑非笑，“男人……男孩吧？” 乱藤四郎一下子炸了，拿着本体短刀就刺了过来，真昼闪闪躲躲，并不还手。她看得出来，这孩子攻击她是迁怒，是泄愤。 可是她初来乍到，从没有得罪任何刀不是吗？ 让人生气！ 她并没有投影刀剑，而是手臂指着乱藤四郎，眉眼锋利切得开乱刃的刀锋，“gib mir ein！” 给我适可而止！ 魔力弹从指尖迸发而出。 乱藤四郎跌坐在地上，看着背光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影，掩饰不住自己的恐惧。 又要被碎掉了吗？ 有谁，谁来救救我！ “我不和小孩子计较，”真昼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碎掉他，而是将挂好的衣服收下来，抱着盆站在他面前，“叫你的家长来见我！” 说完她就离开了，让她把内衣挂在那种地方，除非她死！还有，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洗！衣！犯！ 真昼将衣服挂在了二楼的阳台，外衣挂在外层，内衣挂在屋内——干的慢也要挂在屋内！真是太可怕了这个本丸。 不过她也没有忘记那个坏掉的洗衣机，又跑回了洗衣房，准备好自己买的工具，抬手按在洗衣机上，魔术回路浮现在整只手上，扫描一样检查着里面构造。 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真昼就手法熟练的开始拆洗衣机，翻弄了一会，打开开关，洗衣机就转了起来。 真昼发了会呆，想着修一个也是修，两个也是修，就又去了厨房，把里面打扫了一番，修好了微波炉修烤箱，修好了烤箱修天然气…… 能做家务，算的上是入门，也就是c。做家务做的好一些，得到些许称赞，可以说是b。做到一尘不染，让地面干净如镜，那叫a。 她不在上述等级之中，如她这样的，在a等级上还可以修理各种电器，那必须要是传说级别。 家务ex。 这就是有一个神经质般整理家务的前辈的下场。 做完了这些，真昼看了看腕表，嗯，很好，已经一点十分了，她愉快的绕过了十一点的饭点。 打开柜子看了看，碗筷上一层厚厚的灰尘，铁锅上锈迹斑斑——她完全懒得打理，大小姐都是大手一挥换新的。 然而想了想兜里可怜巴巴的小判，真昼扶额，不想财政赤字的话，还是老老实实的刷出来吧。 其实若是只清理出来她一个人的餐具不算什么劳累事，但她是个完美主义强迫症啊，于是她就全给刷了，连锅上的锈都被她拿着铁丝球一点一点磨干净了。 至于午饭，完全饿过头了。 最后厨房和真昼互相调换了状态，厨房焕然一新，真昼一身臭汗，她不能忍受这样的自己，最后扫了一眼连地砖都在发光的厨房，回房间冲澡了。 早上几块压缩饼干，中午没吃，还那么大的运动量……真昼坐在热水里，直勾勾的盯着雪白的浴缸，心想浴缸能吃吗？她好饿。 真昼一向是行动派，没道理她干了这么多活，连顿热饭热汤都吃不上，她数了数剩下的小判，直奔万屋挑选食材。 拎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厨房，先是将海带腌制起来，拆开一盒用保鲜膜包好的银鳕鱼，撒上些盐放置着。 继而动作熟练的清洗蔬菜，菜刀利落的落下，间隔时间基本一样，完美二字充分的体现在切的大小一致的葱花上。 等她处理好蔬菜以后，正好十五分钟，她拿起电暖炉上冒着泡泡的热水壶浇在鱼肉之上，过完了热水过冷水，动作优美不带一丝多余的动作。 八神真昼百无聊赖的想，她都要忘记作为魔道家族大小姐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不过大小姐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有条件的时候任性的使唤他人，没有条件的时候一个人也能把所有事处理的井井有条。 所谓的，完美。 但是，明明只有她一个人，她下意识就做了三人份是怎么回事啊？ 真昼拖出一张小方桌，在上面垫一块布充当桌布，将锅放在上面，打开盖子，勾人馋虫的香气还有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 模糊了视线，那些热气中仿佛有思念的人的面容，栩栩如生，难辨真假。 潇洒的离开家之后才知道自己原来没有那么潇洒吗？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再见见他们…… “嗷呜……” 细弱的声音传来，真昼循声看了过去，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进了门，金色的眸子雾蒙蒙的，也就是这过于无害的目光让眼神一向很好的她误以为这是一只猫。 “不要过来啊，我刚刚打扫完……喂！都说了不让进，打你哦！一只也就算了，怎么后面还有？五、五只吗？” 五只小猫排排坐下，向往的小目光盯着桌上的锅。 瘦骨嶙峋，皮毛失去了原有的光泽，眼里的光微弱而动人，这样弱小的小动物最能激起女性的同情心了。 “可惜呐，我不喜欢猫，应该说我不喜欢长毛的，在我这撒娇是没有用的。在我失去耐心之前，自己退出去吧？既然能在这种地方存活，应该明白人类的意思吧？” 夕阳的余晖撒在她的眼底，反射出纯净的金色光芒，那样高远的光芒远在天边，隔着大风、山水、楼阁，这距离并不比她和这些小动物的距离近多少。 也因此，格外敏感的小动物被吓得一步步的倒退。 真昼收回目光，那些隐隐施加的压力一下子消失，小动物们身子一矮，差点趴在地上，动物的本能告诉它们，越远离这个人类越好。 尾巴上系着小蝴蝶结的小白虎小心翼翼的跑到真昼跪坐的腿边，顶着她“再凑过来就炖了你”的目光蹭了蹭。 ……一、一点事都没有嘛！ 这样想着的小白虎下一刻就被人拎着后颈提了起来，弱气的，无比让人怜爱的眸子对上人类的眼睛，眼眶里迅速的聚拢水汽，马上就要落下来的样子。 这懦弱的样子看得真昼皱眉，晃了晃手威胁它，“敢哭就把你扔出去！” 八神真昼习惯了言出必践，于是她的每一句话，就算是似真非真的威胁恐吓，也有十成十的威力。 心智坚定的人都扛不住，更何况是饱受摧残的小老虎？ 真昼将小家伙放在地上，动作优雅地起身把手放在水龙头下清洗，然后才跪坐下来拿着勺子给自己盛上一碗热腾腾的什锦火锅。 有银鳕鱼，有海带，有娃娃菜，有金针菇……满满的一大碗对一个饿急了的人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对很久没吃过正常饭菜的小老虎也是个考验。 忍住喉咙里因为委屈而溢出的声音，脚步蹒跚的往门口走，那明明是夕阳的方向，它们却好像走进了黑暗。 “唉。” 其中一只小老虎听到这不寻常的声音回过头看了看，一只纤细好看的手将小碗放在地上，柔软的雪白指腹擦过暗色的碗，奇异的美感一闪而过。 “……结果还是心软了？”罗曼医生微笑着说。 正准备吃饭的时候真昼接到了通讯，挂心着那边的事只能将吃饭放在一边。真昼可以看到罗曼医生的身影，罗曼医生自然也可以看到真昼，以及缩在她腿边，一只一个小碗的小白虎。 “做的三人份不愿意浪费食物，”良好的教养不允许她一边通讯一边吃饭，看得到吃不到的人心情是很差的，“魔女是没有心的，所以也不存在什么软啊硬啊的。还有我讨厌长毛的。” “芙？”迦勒底小萌物闻言跳上了罗曼医生的膝盖，顺着肩膀爬上了他的头。 真昼转开头，不去看它萌萌哒小模样，“包括芙芙！” “芙！！” 第33章 梦中人 不管多少次八神真昼都不能赞同奥尔加玛丽为了凑人数把藤丸立香那样的普通人拉进迦勒底的做法,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 再去指责谁都毫无意义。 作为魔道的前辈, 八神真昼只能将一些应急的魔术告诉罗曼医生, 让他转告给藤丸立香。 “藤丸君呐, 已经清理了第一个特异点, 在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罗曼医生表示自己已经记在小本本上了, 一个一流魔术师的经验可以分享出来是非常宝贵的，同样的, 他也很关注八神真昼探索未来的进度, “真昼桑呢？时间溯回军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我也很好奇呐。” 八神真昼:“……” “我今天……没有见到时间溯回军。” “诶？别开玩笑了，藤丸君都顺利的解决冬木的特异点了，身为一流魔术师……” 罗曼医生即使再大条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qaq真昼桑的眼神好可怕！ “我……”真昼深吸了一口气，莫名的羞愧让她语气压低, 冷漠的声线更加冷酷, 吓得五只小老虎瑟瑟发抖，“把本丸的电器都修好了。” “哈, 哈哈哈，”罗曼医生干笑几声, “第一天打扫屋子, 第二天修理电器, 不愧是真昼桑啊。” 他说这句话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真的只是纯粹的赞美而已，仅仅只是通过光影的一角就能知道她工作的效率和质量了。 真昼也知道，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嘲笑她，但就是很不爽啊！不管在哪里都是领路人的八神真昼不能容忍别人比她先走上这条路。 与嫉妒无关，纯粹就是好胜好强不甘落后而已。 这位大小姐瞬间就没了悠哉吃饭的心情，又不能把厨房扔下不管，她怒视几只小老虎，你们吃个饭还这么墨迹！ 小老虎比她还急，竟然还有一只一头扎在了小碗里，头顶上瞬间香喷喷的，还粘着一片娃娃菜。 “脏死了。” 八神真昼一脸嫌弃，拿出纸巾在水龙头下沾了点水把娃娃菜夹走，再抽/出一张来把油擦干净，“回去让你们主人给你们洗洗澡。” 小老虎乖巧.jpg的任由她不是那么温柔的擦拭，八神真昼抬起头随手把纸团扔进垃圾篓里，却看到一只老虎两只前爪搭上了垃圾篓的边缘，脑袋探进去不知道在做什么，然后垃圾篓就倒了。 里面的保鲜盒不新鲜的菜头散落一地。 小老虎们知道做错事情，排排坐好，垂头丧气的样子好像八神真昼在虐待它们。 一句“你们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对”噎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她把小老虎轰出厨房，然后光速把厨房打理干净，回头看了一眼无论是墙壁还是地板都闪闪发光的厨房跑回了房间。 房间里有小狐狸发的审神者入门指南，她拿起来就走，下楼梯的时候看的太入神，一脚踩空直接扑了下去。 这时从拐角处出来一个人，八神真昼如果这么扑过去肯定会撞到他，同样的，他愿意接一把的话也不是太困难。 他往旁边跨了一步。 八神真昼伸出手在地面上一撑，一个空翻利落的落地，看都没看那家伙迈开步子就走。 这显然出乎他的意料，按照常理不是应该过来指责他的见死不救吗？怎么直接就走了？ “审神者大人。”他说了一句对他而言很长的句子。 八神真昼脚步不停，然后她听到了拔剑出鞘的声音。 她伸出手指点在虚空上，轻轻张口吐出几个音节，“raum（空间）expansion（展开）。” 淡金色的光圈从她指尖蔓延开来，她走了进去，身影被金色湮没，紧接着跟来的刀尖却撞在看似柔软的金色涟漪上，刀尖断掉。 重伤。 这就是魔道家族八神大小姐的作风了——富有原则，冷酷无情。比如刚才那件事，那个付丧神接住她，她不会吝啬自己的感激，她珍惜别人的好意。 他没有，那么她也不会责怪他。陌生人而已，没有谁应该帮助谁，没有谁应该为谁停下脚步。 至于他最后拔剑的行为，她若是有空还有兴趣陪他过两招，不幸的是她现在忙得很。 八神真昼从一图推到二图，推2-3的时候掉落了一把刀，她掂了掂还算顺手带上它去推2-4。 等她用刀而不是魔术消灭敌刀的时候，罗曼明显发出了吸气的声音，八神真昼挑眉，“没见过近战的魔术师吗？” “……”还真没见过。 罗曼在投影里看的胆战心惊。 “哇，怎么是骷髅！” “后面！后面！” “王点的怪物好多！” “聒噪，医生，”八神真昼反手一刀捅进敌肋刀身体里，“话多的男人不招人喜欢，怪不得现在还是单身狗。” 罗曼:“……” “说得好像真昼桑有男朋友一样。” 八神真昼也不生气，瞥了他一眼，“我的志向可不是娶妻生子。” 罗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是注定要成为伟大魔术师的人，像是梅林或者魔术王所罗门，我的时间钻研魔术都觉得不够，更不要说恋爱这种麻烦的事。” “说不定……哪一天真昼桑达到了那个高度，反而会觉得普通人更好一些。” “什么？”八神真昼没听到后半句。 “不，没什么。” 八神真昼看着他明显有话要说却就是不说的样子也不追问，利落的甩开刀上的血迹，收刀归鞘，“你这个人也真是奇怪，时钟塔的教授们听到了肯定会嘲笑我痴人说梦，你竟然说我会达到那个高度。” 她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医生开口说话，疑惑的看了过去，那个不着调的医生捧脸，“真昼桑收刀好好看……” 八神真昼:“……” 所以就说这个人奇怪了！不觉得魔术师用刀战斗是邪道吗？竟然还这么憧憬……这个人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 八神真昼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念头，原地收拾了一下获得的材料，审神者入门指南上面说，这些是锻刀修复用的材料。 如果她是一个普通女孩子，搬运上就有些不方便了，但谁让她是魔女呢，魔女的解决方式总有很多的，比如说做一个储蓄用的魔术礼装。 罗曼看着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夕阳下休整，喝水，咬两块压缩饼干，觉得她有点可怜。 “医生。” “是！” 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中气十足了起来，“奥尔加玛丽，找到了吗？” “所长她……” “死了吧。” “啊……很不幸，所长她处于爆炸中央，生还的希望本来就……”罗曼说了一大堆，听得八神真昼有点不耐烦。 她说:“说这么多没用的做什么？炸弹是谁放置的？能精确到奥尔加玛丽的脚下总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吧。” “呃……”罗曼省略了还在喉咙里的惋惜哀悼，抓着重点把雷夫教授的事说了一遍，说起他，就又不得不提藤蔓立香他们在冬木探查到的一些蛛丝马迹。 还有魔术王所罗门的魔神柱。 “这样啊，”八神真昼听后脸色冷淡，拿起一块压缩饼干咬了一口，眼神充满嫌弃，“什么诡异的味道啊？” “真昼桑我这还有草莓味木瓜味哈密瓜味……”罗曼的手里像是变魔术一样展开多种压缩饼干。 “知道了。” 她吃完了之后，认真的擦干净嘴角，拿好东西就往来的地方走，罗曼的投影一直跟在她身边，他有点想问——你是不是挺难过的？ 毕竟真昼桑进了迦勒底之后和所长虽然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两人同框就没有和平共处的时候……其实她们关系很好吧？不然以两个魔女冷淡的性格怎么会互相攻击，换了别人搭理都不会搭理吧。 不过他没有问出来，万一惹毛了这个魔女，她把他按在地上摩擦怎么办？他现在可打不过她。 他透过光影看着她，突然一愣:“真昼桑，你不回本丸吗？现在已经很晚了。” “再打一次，据说打到足够的次数会出现一种叫检非违使的生物。” “收集情报不在这一时半会，真昼桑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回去？回哪里去？” 八神真昼拔刀，再次走进了迷雾中，“倒是你，医生，藤丸君探查冬木特异点的时候，你也是像现在这样为对方索敌吧，藤丸君已经去休息了，你还在岗位上……真以为自己是个铁人吗？” “诶？我没有关系……睡眠还挺充足的，还梦到和梅莉酱见面了……” “你以为你是在骗谁？” 八神真昼将刀插在面前的土地里，随手关了手腕上迦勒底的发信联络器，与此同时，整个人消失在原地，信手拔/出了刀。 她的前方正是她期待的敌人——检非违使。 “固有时制御，四倍加速。” 罗曼没有去看她跳舞一样的身姿，而是透过虚幻的光影伸出手去接落下的水滴，这是下雨了吗？ ——奥尔加玛丽，我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 水滴穿过罗曼伸出的手，砸落在地。 第34章 神代亚瑟王 将那些叫检非违使的怪物杀了个干净之后，她呆立在原地, 想找个人说说话, 突然想起来自己所熟悉的人都不在此世。 她若无其事的收起材料，向战斗结束后就出现的光圈走去。 光圈的对面应该就是本丸, 她一脚迈出去，对站在不远处的付丧神视而不见, 目不斜视的走向视线中的二层小楼。 “审神者大人！” 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八神真昼停下脚步, 转身看他，白发的付丧神一个标准的土下座, 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让人怀疑他会不会把头磕破或者把地磕出一个窟窿。 “起来说话。” 白发的付丧神并没有动, 声音低沉，像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话，“请您救救我的同伴，拜托您了。” “我说了，起来说话。” 他犹豫了一下，站起身，八神真昼知道这是她去合战场之前遇到的付丧神, 不过当时没有正眼看过。 眼镜以下被面具遮着, 眼睛一只金一只红的，金的那只很好看, 红的那只和加州清光的眼睛很像, 充斥着堕落的气息。 “带我去看看。” 白发的付丧神至今还有些不可置信, 走在走廊里脚步都是虚浮的，那个看上去很冷酷很不好惹的审神者竟然真的因为他一句话跟在他身后。 八神真昼不动声色的打量这栋建筑，这里是她没来过的，没想到本丸竟然这么大，更没想到的是离她的住所越远，那种恶心的气息就越浓。 “到了。”白发付丧神说着要拉开纸门，却没有拉开，他看向按在纸门上白皙修长的手指。 “再说一次，我做这些都不是无偿的。” “是，无论什么「工作」我都可以胜任。” 他垂下的金色眸子翻涌着暗红色的光。 八神真昼拉开门进去，里面的情况比她想象的惨烈的多，空气中漂浮着暗红色的瘴气，小小的孩子横七竖八的躺下，血迹斑斑，甚至还有一个孩子从胸部到肚子开了一个巨大的洞，露出来森森的白骨。 他竟然没有死去，还安慰在他面前哭泣的金发孩子，那孩子听到声音惊喜的回头，看到面无表情的八神真昼脸色一变，迅速抹干眼泪，拔刀严阵以待，厉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八神真昼没说话，往旁边走了一步，让出身后的白发付丧神。 “是我。”带她来的。 “为什么？鸣狐。” “不然呢？” 不然……兄弟们就会死，或者更加堕落。 金发的付丧神哑口无言，他本来也是要请审神者救他的兄弟，但是他无论如何都开不了这个口，才必须让同样讨厌人类的小叔叔去请人。 天知道小狐狸死了之后，小叔叔必须要开口说话有多难过。 无论如何都不能责备小叔叔，所以金发付丧神的炮火对准了八神真昼，“喂！你要是敢耍花样，我一定杀了你。” 八神真昼懒懒的看了他一眼，“做不到的事还是不要来威胁别人。” “喂！你……” 八神真昼的身上溢出白色的光，金发付丧神惊讶的发现柔和的力量在自己身上聚集，伤口被温柔的手拂过，完好如初。 真是……想哭，自己也是被这样温柔对待过的。 小付丧神们虽然还没醒，但是伤口已经全部愈合，包括那个肚子上开了个洞的。 “你委托我的事，我已经完成，那么我们明天就谈谈你该做的事。” “……是的。” 八神真昼点了点头，离开了这个让她不舒服的地方，去厨房拿了自己用保鲜膜封好的食物，这才避免了一天都吃压缩饼干的惨剧。 洗了澡之后怎么都睡不着觉，干脆给自己套上好几层buff出门转转，外面月色正好，她把魔术烛台放在廊下，拿出纸笔写写停停。 这是她安排给白发付丧神的工作，她突然停下来，看着本子上出现的「奥尔加玛丽」眼神晦暗。 “都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来干扰我。” 她的手指抚上这个名字，指尖涌出白色的光，一寸一寸的摸过去，那个名字瞬间消失。 第二天。 鸣狐穿好衣服向门口走去，不出意料的看到乱站在门口。 “我也要去！” 鸣狐绕开他，伸手拉开门，乱连忙拉住鸣狐的袖子，“我也要去。” 没有第一句那么理直气壮，他小心翼翼的恳求着。 “照顾他们。”鸣狐淡淡的搁下这句话。 “大家的伤已经完全痊愈，我……” “我们的敌人还有别人。” 鸣狐推开不能反驳的乱，直起腰走了出去。 外面天光乍破，他却好像走进了黑暗，再也不能回头。 八神真昼听到脚步声，皱起眉头，这种仿佛是赴死的沉重脚步声到底是…… “过来坐。” 鸣狐一怔，没想到审神者会在这里等他，但还是很顺从的坐下，在外面的话，应该就不会有那种工作了吧。 “那么，直入主题吧。我昨天花费在治疗上的魔力是三千二百兆，一般雇佣魔力行使的价格是一兆五十英镑，三千二百兆是16，0000英镑，换算成日元是2265，9248，我不知道日元和甲州金的兑换比例，姑且在后面加个零，所以你欠我2，2659，2480甲州金。” 鸣狐:“……” 等等我有点晕。 而八神真昼还没有结束，“把零头去掉的话就是226000000，工资按照一天100甲州金计算，一个月有七天假期，加班费另算，如何？” 八神真昼看过去，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对她拔刀相向，第二次见面就是一个土下座的付丧神正局促的伸出手指算日子。 “不用算了，是226，0000天，六千一百九十一年，”八神真昼目光怜悯，“我这辈子你是还不清了。” 鸣狐:“……” “工作时间是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 “……哦。”鸣狐精神恍惚。 “现在是八点五十二分。”八神真昼看着他，目光中清晰的流露出来“为什么你还在这里”的意思。 鸣狐:“这、这就去！” 他回去之后合上纸门靠在上面，还没喘一口气，就发现自己被一群小短刀还有肋差目光炯炯的盯住。 “大家都很担心鸣狐，”药研说，注意到鸣狐关心的视线，笑着解释了一句，“我已经没事了。” 没错，胸腹上的伤好了，眼睛却还是暗红色的。 不过他也没有资格说别人。 他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效果拔群，造成的沉默效果是他也没有想到的。 粟田口一家商量了一下，决定一起还债，说起来也奇怪，他们痛恨人类，恨不得杀光他们，但是新任审神者将帐一笔一笔的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才惊觉这位审神者并不欠他们什么。 反而是他们还债还到天荒地老。 他们找到新任审神者的时候，对方坐在廊下看书，书漂浮在空中，过一段时间自动翻过一页，她膝上放置着一把刀，身边也放着一把。 那是大和守安定和笑面青江。 都是这个本丸没有，不，应该说是碎掉的刀。 八神真昼并没有问他们的来意，而是看了一眼表，“九点零八。” 那种亏欠了对方的感觉又来了，鸣狐低声说:“我会补上。” “适当的时间做适当的事情。”八神真昼告诫了一句就不说话了。 粟田口们讨厌人类也没有率先开口。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审神者你问一句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会累死你吗？ 药研清了清嗓子，“审神者大人，我们这些兄弟想和小叔叔一起还债。” “可以，”八神真昼没有雇佣童工的自觉，粗粗的看了一眼人数，“十个，五百六十二年。” 粟田口们:“……” “既然数量众多，我也就不客气了。”八神真昼把书一合，站起身走在前面，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粟田口们还是很自觉的跟在后面。 期间鲶尾问:“很想赖账啊，债主根本就活不了500多年，是不是，审，神，者，大，人？” 八神真昼不想和刻意搞事的小孩说话，架不住他一路上都在挑衅，瞥过去无悲无喜的一道目光。 “把你打回原形所需要的魔力，我是不会收钱的。” “……” 八神真昼推开生锈的铁门，退后一步，让开那些飞扬的尘埃，“将这里打扫干净，我看过了，里面有铲子铁耙之类的耕田用具，能擦就擦，生了锈的……” “就把锈磨掉。” “啊！”小短刀们发出不情愿的叫声。 “不可以买新的吗？”鲶尾又开始搞事情。 “孩子，如果是你的兄弟们生了锈，你会把他们扔掉换新的吗？” 鲶尾:“……” 可恶，完全不能反驳。 八神真昼:“……” 如果不是财政赤字，你以为本大小姐不想换新吗？厨房锅上的锈都是她一个人磨掉的。 “除了打扫仓库之外，那边有一块田地，把它翻出来，我去买一些种子，把它们栽好就是你们明天的工作。” “可是工具不够。”药研推了推眼镜，拿起一根耙子，中间还少了两根钉……鬼知道它是怎么掉的。 八神真昼眼神和善:“不会用本体吗？” 粟田口们:“……” 大魔王！ 第35章 圣城卡美洛 今天暗黑本丸迎来了又一位主人, 也就是新的审神者。 时之政/府的代言人狐狸式神狐之助像是引导其他新人一样告诉她接手本丸的注意事项。 新任的审神者听的也很认真, 年轻的脸上浮现出的认真好奇也和那些审神者没什么不同。 不, 还是有不同的。 她的力量比之前的人都强, 或许这也是政府把她分配到这里的原因, 如果不是如此强大的审神者, 可能不到一天就被那些付丧神…… “审神者大人，请千万记住, 不要让付丧神知道您的真名。” “我知道，”少女有些不耐，停下脚步弹了弹它的狐狸头，“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小狐狸从她手下挣脱, 跳到更高的台阶上, 狐狸尾巴敲打着地面，让少女想起发现学生没有听讲而暴走的老师。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可没有开玩笑！” “嗨嗨！” 这是一听就是敷衍的审神者的回应。 狐之助有点不开心，让你不听我的, 等你到了，你就知道了，想到这位少女审神者未来的生活，狐之助又不由得升起一分怜悯。 这个少女拥有棕红色的及肩短发，暗黑本丸阴冷的风吹过她的发梢都显得温柔，那双暖棕色的眸子倒映着西斜的夕阳, 仿佛温暖的光就在她眼睛里。 真可怜啊。 不知道一天之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是上面的决定, 狐之助是没有权利说什么的。 一人一狐拾阶而上。 越接近那座恢宏的建筑, 少女眼眸中的期待和向往就越浓郁，狐之助的神色就越怜悯，等到了大门口，少女的手抚摸上斑驳的朱红大门。 狐之助一脸惨不忍睹，审神者大人，你难道看不出来那是刀剑留下的痕迹吗？ “……总之，只要审神者好好经营，就会发现刀剑男士其实很好相处。” 狐之助伸出爪子推开大门，那点小力气只能打开一个小缝，小狐狸一边费力的往里面挤，一边和少女审神者说话。 刀光就是在这时落下的，小狐狸反射性的炸起全身的毛，闭上眼睛。 它就说这里很危险的，那群付丧神疯起来连它都打！ 然而被劈开的感觉并没有再一次降临，它被人提在手中，毛茸茸的耳朵敏感的动了动，听到少女带着笑意的声音，“这就是你说的很好相处？” “审、审神者大人……” 狐之助睁开眼睛，发现少女用两根手指拎着它的后颈，目光却落在下方。 她们站在朱红的大门上，而这门有两米多。 厉害了我的审神者，一蹦两米多！ “审神者大人，您可以抱着我的。”狐狸式神有点不舒服的动了动。 “我有点洁癖，所以……”少女晃了晃手中的狐狸，言外之意就是再比比就把你扔出去。 狐狸式神偃旗息鼓。 少女看着底下的少年，他暗红色的眸子深不见底，穿着款式别致的黑色军装，虽然有些不少破损，却不显得邋遢，反而有一种冷酷的感觉。 落拓奔走在雪地里的苍狼，又或是漂亮扎手的荆棘。 少年瞳孔一缩，已然跳到了屋顶上，不要命的砍了过来，少女紧盯着他的刀，仿佛那样就可以看穿他的攻击一样，没等少年出口嘲讽，他的表情就定格在了震惊上。 少女的唇轻动，吐出标准的英式发音。 “trace on！” 光影在她手上汇集拉长，赫然是一把无论是长度还是宽度，甚至连锋刃上的缺口都和少年手上那把分毫不差的打刀。 铿然一声迎上少年手里的刀，并且毫不费力的挑开，一脚将他从大门上方踹了下去。 她也跳了下去，落地的时候轻盈无声，一只猫一样，少年被踹的太狠，一时还站不起来，又或者是他自己的旧伤本来就很重。 狐狸式神见还打不起来，连忙说道:“这位……付丧神叫加州清光，是您的初始刀。” “加州清光，是那个天才剑士的刀吗？池田屋事件中折断，不是说因为不可修复而被处理掉了吗？” 她漫不经心的话语刺得加州清光心里生疼，当心里的疼压过身体的疼，就可以激发出无穷的力量——他捡起落在地上的本体，想要给她来一发狠的。 少女半跪在他身边，轻而易举的握住他的手腕将破损的刀夺了过来，发出惊叹的声音，“诶？是真品吗？历史上有名的剑客——冲田总司的佩刀，走了大运呢。” 转折来的太快，让狐狸式神和加州清光都愣在原地。 她却自顾自的向门内走去，端详着，挥舞着传说中的刀，“美中不足的是好多裂口啊……” “你可以给他手入，让他变成原来的样子。”狐狸式神小心翼翼的说。 审神者是这么回复的。 “手入？哦，就是修复吧，”少女摆了摆手，迈过了门槛，“我可没有兴趣。” 加州清光的目光森冷，暗红色的眼眸漩涡一般摄人心魄。 ……不记得是哪个审神者了，嫌手入浪费灵力，根本不会给刀剑修复，所以刀剑就只能抱着伤痛战斗，直到碎掉。 又是这样的家伙吗？ 人类真是恶心。 作为初始刀他还不得不忍受这样的恶心，再怎么说政府的走狗还在不是吗？ 容貌绮丽的少年倚在二楼的角落，用冰冷的视线扫过新任的审神者，听着她抱怨居所的陈旧，听着她嫌弃纸门的松动…… 人类就是这样肤浅，从来都不会通过努力改变现状，只会在奴役别人之中获得高人一等的错觉。 大概待会他就会听到审神者要求政府换这换那的吧。 “好了，付丧神，开始你的第一个工作吧。” “出阵吗？审神者，我的本体还在你……” 加州清光还没说完，就意识到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凭借着出色的运动能力接住了，仔细一看是扫帚还有簸箕。 “你在说什么啊，当然是打扫卫生啊，就算是刀剑，这种地方用来居住也太简陋了吧，”少女指着花哨的纸门，上面溅着深褐色的痕迹，“杀了人以后都不会擦干净这些吗？” 狐狸式神:“……” 加州清光:“……” 看、看来审神者会适应的很好，狐狸式神打算溜走，然后就被一脚踩住了尾巴，“这东西见者有份的。” “可我只是一只狐狸啊。”审神者竟然让它干活！？ “刀都可以干活，你为什么不可以？” 狐狸式神:“……” 说得好有道理竟然无言以对。 “阿拉阿拉。” 黑发红瞳的付丧神不友好的声音引来了少女的视线。 “审神者，你好像奴役错了对象吧。” 就算他暂且败退，暗处还有不知道多少像他这样的付丧神，等待着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乱刀分尸呢。 空气中的恶意一下子浓厚了起来。 如果她再不知进退，就会被那些恶意撕碎。 “没有错，就是你。”少女淡定的说，反手将手上的打刀掷了出去，速度之快付丧神根本来不及躲开。 加州清光，归鞘。 “刚才已经说过了，如今我才是这个宅子的主人，没跟你收房租已经是客气的，做家务都不肯的话……”她做出一个威胁的表情，“……就赶走你哦！” 狐狸式神弱弱的说:“即使您是审神者也没有办法赶走付丧神的。” 只能是碎掉。 少女脸一红，手虚握着挡在唇边干咳一声，“我当然知道了，只是开个玩笑，你们真不禁逗。” 内心小人掀飞了桌子。 黑发红瞳的付丧神有些恍惚的扫地，狐狸式神脚下是干净的抹布，他扫干净，狐狸式神就用小爪子摸着抹布去擦，而审神者一把将满布着刀剑痕迹的障子门扯下来，扔到一边。 “不错，洗澡水的柴也有了。” 狐狸式神:“……” 好可怕的婶婶！ 一直忙到月上中天少女才满意，狐狸式神的得到许可后忙不迭的跑了，至于加州清光。 “呐，你的工资，”少女手心上躺着小判，“是这边通行的货币吧……你那是什么表情，嫌少吗？” 一把打开少女的手，上面的小判滚落一地。 “不要想着来贿赂我，既然那么大方的话，为什么连手入的灵力都吝啬给予呢？”他恶狠狠的说完就急匆匆的下楼了，跑的比狐狸式神还快。 少女并没有生气，应该说看上去无害的脸上没有生气这种情绪。 “……这种连自己都不晓得爱护自己的家伙，”想起少年干枯的黑发，暗淡的红色指甲，少女摇了摇头，“有什么资格让别人爱护他呢？” 她走进了干净的起居室，从还没有丢弃的垃圾中找到一个画轴，刷的一下展开将它糊在门口。 “构成材质，补强。” 脆弱的纸张一下变得坚不可摧，上面布满了湛蓝色的魔术线条，和她手臂上的魔术刻印是一样的。 宁可用这种东西充作门，也不要那种沾了血迹的——这是洁癖症的执念。 她的手腕上，刻着迦勒底标志的手表闪闪发亮，她按下了按钮，一道光从里面射/出来，变成一个魔法阵，光影将对面的人投射进她的眼底。 “终于联系上你了，编号23的御主适任者，时钟塔的祭位魔术师八神真昼。” 时钟塔里的魔术师位阶分为七等，冠位（grand）、色位（brand）、典位（pride）、祭位（fes）、开位（cause）、长子（count）、末子（frame），只有十五岁就达到第四等的八神真昼无疑是迦勒底最重要的。 “即使达到了祭位，也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功绩，没有必要挂在嘴上，”八神真昼说道，“那么，解释一下吧，现在是怎么回事？” “迦勒底不是没有办法观测到2016年以后人类的未来吗？为什么我会出现在所谓的2205年？” 第36章 圣诞前夕 人理延续保障机构——chaldea, 为防止人类灭绝而成立的特务机关。他们为了延续人类繁荣和历史，旗下召集着无数科学和魔术的研究人员。 但是某一天，由于某种力量的干涉，迦勒底预计人类会在2016年灭绝, 研究人员开启了第六实验——时空旅行，召集48位御主适任者前往不可观测的历史, 去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时钟塔同意了这项实验, 杰出的学员参与进去，迦勒底却在灵子转换的时候发生了爆炸, 导致46人生命垂危, 一人当时不在现场，另一人就是传送成功却到了2205年的八神真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在未来, 但是可以断定这也是很珍贵的研究资料, 请务必……” “我做事不用别人来指指点点, ”真昼抬起下巴，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把自己的作为报告了上去，“我到了这个时代就响应了政府的号召，加入了审神者的行列, 据他们所说现在出现了历史修正主义者，那些人组成了时间溯回军企图改变历史。” “政府无法抵抗，赋予了刀剑灵魂, 即是付丧神, 搭配审神者对抗历史修正主义者——就和迦勒底御主搭配从者的套路差不多嘛。” “时间溯回军是什么样子还不得而知, 不过我明天就会着手调查——以上。” 罗曼医生被说的一愣一愣的，直到真昼有些不耐烦的提醒他，他才反应过来，“你做的很好，不愧是时钟塔的精英……那个，还有未来的生活形态……” 罗曼的话噎在喉咙里，看着真昼拿出证件，他本来想提醒对方时间溯回军一定要调查，这个2205年也要留心，未来人的生活，未来人的变化，还有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未来…… 不过看来对方并不需要他提醒啊。 “我让政府给我办理了证件，这个地方叫做本丸，在次元的裂缝，等我完成一些任务的时候就可以到现世，我会前往英国时钟塔的。” “为了不让未来政府发现我时空旅行者的身份，我还会像这个时代的十五岁女孩一样上学读书……是这个意思吧？” “啊，我们现在没有办法把你接回来，为了人类的未来，请忍耐一下吧。”罗曼看着这个什么都考虑进去的可靠女孩，勾起一个安抚的笑容。 “没什么不可以忍耐的，”真昼跪坐在干净的地板上，“叫奥尔加玛丽·阿尼姆斯菲亚过来，工作报告的时候所长不在，却让医务室的医生过来，太失职了。” “诶？抱歉抱歉！”对面的医生被她身上爆起的气势吓到，也在她安静的目光中镇定下来，苦笑一声，“所长她……在爆炸的最中心，我们还没有找到，之所以我在这个位置上，是因为我的职位是目前迦勒底最高的。” “爆炸？”真昼愣住。 “嗯，八神在灵子转换的筐体里，还不知道爆炸的事吧。” 罗曼医生简单的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大爆炸导致供电失灵，迦勒底丧失了大部分机能，46名御主适任者性命危殆，只有真昼一个人转移成功。 “是这样啊，既然我在这里，那么探查特异点的任务就只能交给那个叫作藤丸立香的普通人了？”她记得那个家伙因为在会议中睡觉被奥尔加玛丽踢出了第一次任务名单。 “对啊，说起来……你知道他的名字啊。”他印象里高傲的魔术师是不会记住普通人的。 真昼却没有在意他的感慨，她皱了皱眉，提高了声音，“对什么对？那个普通人没有足够的魔力，没有出色的战斗技巧，探测特异点是何等危险的事，怎么能只交给他一个人？” “我问一句，你是在担心他的安全吗？” “什么？我只是不能让迦勒底的实验出差错你知道吗？你们现在的失误就已经足够时钟塔声讨你们了！” “是是是是！八神说的对。”秉持着傲娇说什么都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信念，罗曼才能在所长的铁蹄下活到今天，所以面对真昼的时候下意识就这样的态度了。 想起了被傲娇掌控的恐惧。 “不过我们开启了守护英灵召唤系统，藤丸的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说到这里，八神快设置终端吧，这样你也可以使用守护英灵召唤系统了。” “知道了，可靠的伙伴也是实验的一环。”想起态度恶劣的加州清光，还有在暗处大概也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付丧神，真昼也难免有些头痛。 “说起来，如果他们真的是历史上有名的刀剑，使用他们的人也一定是不凡的历史人物吧。”罗曼说道。 “的确，那我岂不是……” “嗯。”罗曼重重的点头。 坐拥一屋子圣遗物啊。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抽不到ssr了呢！ 既然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那么生活日用品和衣物就是必须的，罗曼将真昼的旅行箱通过终端传送过来，一头大汗的说:“真昼桑的行李真是好多啊。” 足足四个行李箱，让人以为她不是来拯救世界的，而是出门旅行的。 “我的行李多不多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医生，你好弱啊，”真昼把行李箱放在墙角，“身为医生自己的身体垮了就没有办法保证别人的健康了吧？而且，你要叫我八神。” 最终膝盖上插着箭的罗曼中断了联系。 真昼摸了摸满是划痕的衣柜，通过这些乱七八糟的痕迹就可以知道这间房子里发生过什么。 大概……有人死了吧。 她将衣服放进去，手拂过衣柜的缺口，已经用魔术将它们补好。 她有洁癖，死过人的房间她是绝对不会住的，但是也有例外。她要提醒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谁也不能信任，时刻保持警惕，她可是魔女啊。 所以奥尔加玛丽，身为阿尼姆斯菲亚的当代家主，同时也是优秀魔术师的你，也不要死了啊。 区区爆炸而已…… 月光从窗户撒了进来，落到打开的行李箱上里面是叠的整整齐齐的魔术礼装，还有不少魔术道具。 她真的是很认真的在拯救世界的。 怀抱着这样的野心才来到迦勒底，才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所以韦伯老师，凛学姐，卫宫前辈，好好看着吧。 我会赢的。 “kraft（力量），geschwindigkeit（速度），fesseln（束缚）。” 短暂的魔术吟唱之后，她身上的加强buff已经全部卸下，变成一个普通的十五岁女孩，没有了一跳两米高的弹跳力，也没有硬怼付丧神的力量。 拖着疲惫的身体洗漱完，将换下来的衣服扔在一边就睡在了睡袋里。 一夜无梦。 第二天真昼起得很早，在陌生的地方，即使再怎么疲惫她也没办法睡得很好。她换上了新的魔术礼装，给自己上了三层buff才敢出门。 首先是洗衣机，她就知道！这里除了供水供电没问题，其他的……哼！踢了踢根本没动静的洗衣机，真昼一脸不开心的放下盆，咬着迦勒底特制压缩饼干出了门。 那个地方是叫做万屋吧，给审神者供应物资的地方。 从洗衣房出来走过长长的走廊，一转头就是空旷的道场，这种脏兮兮的地方真昼不想多看一眼，但是她看到了昨天的那个付丧神。 加州清光吗？ 对方明显也看到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停顿就继续若无其事的挥刀，完完全全的无视她。 等他再看过去的时候，门口已经空无一人了。 万屋和真昼想的不是很一样，虽然大体上就是超市的模样，但走两步就遇见一个加州清光是个什么鬼！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家里的加州清光跑了出来，后来她发现有些不对，她家的那个才没有这么可爱。 不只是加州清光，她还碰到了不少白发金瞳的白衣付丧神，一头长发穿着僧衣一脸不高兴的付丧神……他们遇见之后也没有怎么惊讶，弄得真昼有点方。 难道这个地方撞脸才是常态吗？ 下次要问问狐狸。 啊啊啊啊啊啊可恶！这么大的超市连焊接的工具都没有吗？ 一拳砸向墙面，然后一只手从侧边伸过来包裹住她的拳头，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会受伤的哦~” 黑发，红瞳，穿着黑色的军装。 加州清光。 真昼一脸木然，我仿佛遇见一个假的加州清光。 “请等一下，”真昼几步追了上去，挡在他面前，“我有点事要问，可以占用您一点时间吗？” “您？对我用敬语啊，”加州清光笑了笑，很好脾气的说，“是不是没有找到需要的东西？” “您猜得很对。” “哈哈，这是常态了，我的主上买不到好东西的时候也异常烦躁呢，”加州清光说道，“那么，你需要什么呢？” 真昼毫不犹豫的报出一连串焊接的用具，“烙铁，锡炉，焊锡，老虎钳，线路板夹……” 加州清光听的目瞪口呆，“那都是什么啊，听都没听说过。” “家里的洗衣机坏了，要修一修。” “既然如此的话，”加州清光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一指旁边的电器区，“再买一台不就好了？” 真昼面无表情的转开脸，看了一眼特价促销的牌子，再转了回来，“太贵了，买不起。” 加州清光:“……” 他干笑了几声，“等以后任务多了就会有很多工资的……还有，你说的东西我觉得万屋应该没有。” 真昼:“……” 万屋，要你何用！ 第37章 三人约会 这句“万屋, 要你何用”摊上大事了。 她的这句话正好被万屋的政府负责人听到了，负责人当场就炸了。你几个意思？你说你要什么万屋没有，只有你找不到, 没有万屋没有的。 真昼微笑着报出几个焊接工具, 加州清光静静的看着负责人一脸懵逼, 内心悄悄放松，终于不是他一把刀没见识啦！ 最终不能丢面子的万屋负责人还是跑回现世买回来了这些东西, 然后卖给了真昼。 “看上去很重的样子，我帮你提！”加州清光体贴的说。 “……谢谢。” “我在刚才就想问了，你看我很久了，”温柔的暖光就在他的眸子中，“是也觉得我很可爱吗？” “一点也没觉得，”真昼冷冰冰的回答, 好笑的看着因为她一句话而石化的加州清光, 悠悠的接上下一句, “帅气……倒是真的。” “诶诶诶诶？” 加州清光被这转折惊的说不出话来, 而审神者早已经抢过他手上的袋子, 先一步进了传送阵。 真是个有意思的审神者。 可惜…… 他想起自己的主上, 她选择他作为她的初始刀，爱护他, 宠爱他, 但随着鹤丸国永, 三日月宗近, 莺丸的到来, 他的地位就一落千丈，再也没有得到一句夸赞。 她现在还是个新手，等以后也会…… 变成那样吧。 真昼回了本丸之后就直奔洗衣房，离得近一些脚步却慢了下来，手上的袋子落在地上，发出duang的一声。 是谁？ 是谁洗了她的衣服？ 不知道里面有内衣啊（╯‵□′）╯︵┴─┴ 没有脸再见人了。 真昼抱头蹲下，一脸崩溃。她错了，她不应该把盆放在洗衣房，自己离开，她不应该在盆里面放内衣，就算、就算是压在最底下也不行…… 可是就算是这样你就可以随便动吗？我知道你帮我洗衣服是出于好意，但是……但是还是想一拳打过去，打的你连你妈都不认得。 不不不，可能是女孩子，这年头男人除了卫宫前辈谁会洗衣服啊。真昼自我催眠，选择性无视了狐狸式神科普的刀剑都是男人的说法，她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她看到了一个长得不高，暖金色长发，穿着裙装的女孩子，衣裙的花边上沾着斑驳的血迹，看上去颇有几分狼狈，这孩子的身姿挺拔，硬生生将这些狼狈化作了冷酷。 那孩子只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要走。 他听到了追来的脚步声，本体已经在手中，回身刺过去。 “触摸禁止！” 短刀的机动很出众，极化的短刀更是粑粑，所以真昼没有躲过去，她用强化过的手掌握住了短刀。 “好大的火气啊小姑娘，”血顺着手腕流了下来，“本来还想谢谢你帮我洗了衣服。” 乱藤四郎狠狠地皱眉，与表情配合的是他用力收回了本体，鲜血的颜色染红了他暗淡的眼睛。 “我怎么会给你洗衣服？我只会用这把刀一刀刀把它们割成碎片——你要不要也尝尝这滋味？” “还有，我是男人！” 真昼捂着手心的伤口，面对着伤害了自己的人，似笑非笑，“男人……男孩吧？” 乱藤四郎一下子炸了，拿着本体短刀就刺了过来，真昼闪闪躲躲，并不还手。她看得出来，这孩子攻击她是迁怒，是泄愤。 可是她初来乍到，从没有得罪任何刀不是吗？ 让人生气！ 她并没有投影刀剑，而是手臂指着乱藤四郎，眉眼锋利切得开乱刃的刀锋，“gib mir ein！” 给我适可而止！ 魔力弹从指尖迸发而出。 乱藤四郎跌坐在地上，看着背光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影，掩饰不住自己的恐惧。 又要被碎掉了吗？ 有谁，谁来救救我！ “我不和小孩子计较，”真昼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碎掉他，而是将挂好的衣服收下来，抱着盆站在他面前，“叫你的家长来见我！” 说完她就离开了，让她把内衣挂在那种地方，除非她死！还有，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洗！衣！犯！ 真昼将衣服挂在了二楼的阳台，外衣挂在外层，内衣挂在屋内——干的慢也要挂在屋内！真是太可怕了这个本丸。 不过她也没有忘记那个坏掉的洗衣机，又跑回了洗衣房，准备好自己买的工具，抬手按在洗衣机上，魔术回路浮现在整只手上，扫描一样检查着里面构造。 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真昼就手法熟练的开始拆洗衣机，翻弄了一会，打开开关，洗衣机就转了起来。 真昼发了会呆，想着修一个也是修，两个也是修，就又去了厨房，把里面打扫了一番，修好了微波炉修烤箱，修好了烤箱修天然气…… 能做家务，算的上是入门，也就是c。做家务做的好一些，得到些许称赞，可以说是b。做到一尘不染，让地面干净如镜，那叫a。 她不在上述等级之中，如她这样的，在a等级上还可以修理各种电器，那必须要是传说级别。 家务ex。 这就是有一个神经质般整理家务的前辈的下场。 做完了这些，真昼看了看腕表，嗯，很好，已经一点十分了，她愉快的绕过了十一点的饭点。 打开柜子看了看，碗筷上一层厚厚的灰尘，铁锅上锈迹斑斑——她完全懒得打理，大小姐都是大手一挥换新的。 然而想了想兜里可怜巴巴的小判，真昼扶额，不想财政赤字的话，还是老老实实的刷出来吧。 其实若是只清理出来她一个人的餐具不算什么劳累事，但她是个完美主义强迫症啊，于是她就全给刷了，连锅上的锈都被她拿着铁丝球一点一点磨干净了。 至于午饭，完全饿过头了。 最后厨房和真昼互相调换了状态，厨房焕然一新，真昼一身臭汗，她不能忍受这样的自己，最后扫了一眼连地砖都在发光的厨房，回房间冲澡了。 早上几块压缩饼干，中午没吃，还那么大的运动量……真昼坐在热水里，直勾勾的盯着雪白的浴缸，心想浴缸能吃吗？她好饿。 真昼一向是行动派，没道理她干了这么多活，连顿热饭热汤都吃不上，她数了数剩下的小判，直奔万屋挑选食材。 拎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厨房，先是将海带腌制起来，拆开一盒用保鲜膜包好的银鳕鱼，撒上些盐放置着。 继而动作熟练的清洗蔬菜，菜刀利落的落下，间隔时间基本一样，完美二字充分的体现在切的大小一致的葱花上。 等她处理好蔬菜以后，正好十五分钟，她拿起电暖炉上冒着泡泡的热水壶浇在鱼肉之上，过完了热水过冷水，动作优美不带一丝多余的动作。 八神真昼百无聊赖的想，她都要忘记作为魔道家族大小姐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不过大小姐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有条件的时候任性的使唤他人，没有条件的时候一个人也能把所有事处理的井井有条。 所谓的，完美。 但是，明明只有她一个人，她下意识就做了三人份是怎么回事啊？ 真昼拖出一张小方桌，在上面垫一块布充当桌布，将锅放在上面，打开盖子，勾人馋虫的香气还有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 模糊了视线，那些热气中仿佛有思念的人的面容，栩栩如生，难辨真假。 潇洒的离开家之后才知道自己原来没有那么潇洒吗？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再见见他们…… “嗷呜……” 细弱的声音传来，真昼循声看了过去，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进了门，金色的眸子雾蒙蒙的，也就是这过于无害的目光让眼神一向很好的她误以为这是一只猫。 “不要过来啊，我刚刚打扫完……喂！都说了不让进，打你哦！一只也就算了，怎么后面还有？五、五只吗？” 五只小猫排排坐下，向往的小目光盯着桌上的锅。 瘦骨嶙峋，皮毛失去了原有的光泽，眼里的光微弱而动人，这样弱小的小动物最能激起女性的同情心了。 “可惜呐，我不喜欢猫，应该说我不喜欢长毛的，在我这撒娇是没有用的。在我失去耐心之前，自己退出去吧？既然能在这种地方存活，应该明白人类的意思吧？” 夕阳的余晖撒在她的眼底，反射出纯净的金色光芒，那样高远的光芒远在天边，隔着大风、山水、楼阁，这距离并不比她和这些小动物的距离近多少。 也因此，格外敏感的小动物被吓得一步步的倒退。 真昼收回目光，那些隐隐施加的压力一下子消失，小动物们身子一矮，差点趴在地上，动物的本能告诉它们，越远离这个人类越好。 尾巴上系着小蝴蝶结的小白虎小心翼翼的跑到真昼跪坐的腿边，顶着她“再凑过来就炖了你”的目光蹭了蹭。 ……一、一点事都没有嘛！ 这样想着的小白虎下一刻就被人拎着后颈提了起来，弱气的，无比让人怜爱的眸子对上人类的眼睛，眼眶里迅速的聚拢水汽，马上就要落下来的样子。 这懦弱的样子看得真昼皱眉，晃了晃手威胁它，“敢哭就把你扔出去！” 八神真昼习惯了言出必践，于是她的每一句话，就算是似真非真的威胁恐吓，也有十成十的威力。 心智坚定的人都扛不住，更何况是饱受摧残的小老虎？ 真昼将小家伙放在地上，动作优雅地起身把手放在水龙头下清洗，然后才跪坐下来拿着勺子给自己盛上一碗热腾腾的什锦火锅。 有银鳕鱼，有海带，有娃娃菜，有金针菇……满满的一大碗对一个饿急了的人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对很久没吃过正常饭菜的小老虎也是个考验。 忍住喉咙里因为委屈而溢出的声音，脚步蹒跚的往门口走，那明明是夕阳的方向，它们却好像走进了黑暗。 “唉。” 其中一只小老虎听到这不寻常的声音回过头看了看，一只纤细好看的手将小碗放在地上，柔软的雪白指腹擦过暗色的碗，奇异的美感一闪而过。 “……结果还是心软了？”罗曼医生微笑着说。 正准备吃饭的时候真昼接到了通讯，挂心着那边的事只能将吃饭放在一边。真昼可以看到罗曼医生的身影，罗曼医生自然也可以看到真昼，以及缩在她腿边，一只一个小碗的小白虎。 “做的三人份不愿意浪费食物，”良好的教养不允许她一边通讯一边吃饭，看得到吃不到的人心情是很差的，“魔女是没有心的，所以也不存在什么软啊硬啊的。还有我讨厌长毛的。” “芙？”迦勒底小萌物闻言跳上了罗曼医生的膝盖，顺着肩膀爬上了他的头。 真昼转开头，不去看它萌萌哒小模样，“包括芙芙！” “芙！！” 第38章 世界第一的礼物 不管多少次八神真昼都不能赞同奥尔加玛丽为了凑人数把藤丸立香那样的普通人拉进迦勒底的做法,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再去指责谁都毫无意义。 作为魔道的前辈，八神真昼只能将一些应急的魔术告诉罗曼医生, 让他转告给藤丸立香。 “藤丸君呐，已经清理了第一个特异点, 在自己的房间睡觉了，”罗曼医生表示自己已经记在小本本上了, 一个一流魔术师的经验可以分享出来是非常宝贵的, 同样的，他也很关注八神真昼探索未来的进度, “真昼桑呢？时间溯回军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我也很好奇呐。” 八神真昼:“……” “我今天……没有见到时间溯回军。” “诶？别开玩笑了, 藤丸君都顺利的解决冬木的特异点了, 身为一流魔术师……” 罗曼医生即使再大条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qaq真昼桑的眼神好可怕！ “我……”真昼深吸了一口气，莫名的羞愧让她语气压低，冷漠的声线更加冷酷, 吓得五只小老虎瑟瑟发抖，“把本丸的电器都修好了。” “哈，哈哈哈, ”罗曼医生干笑几声，“第一天打扫屋子, 第二天修理电器, 不愧是真昼桑啊。” 他说这句话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真的只是纯粹的赞美而已，仅仅只是通过光影的一角就能知道她工作的效率和质量了。 真昼也知道，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嘲笑她，但就是很不爽啊！不管在哪里都是领路人的八神真昼不能容忍别人比她先走上这条路。 与嫉妒无关，纯粹就是好胜好强不甘落后而已。 这位大小姐瞬间就没了悠哉吃饭的心情，又不能把厨房扔下不管，她怒视几只小老虎，你们吃个饭还这么墨迹！ 小老虎比她还急，竟然还有一只一头扎在了小碗里，头顶上瞬间香喷喷的，还粘着一片娃娃菜。 “脏死了。” 八神真昼一脸嫌弃，拿出纸巾在水龙头下沾了点水把娃娃菜夹走，再抽/出一张来把油擦干净，“回去让你们主人给你们洗洗澡。” 小老虎乖巧.jpg的任由她不是那么温柔的擦拭，八神真昼抬起头随手把纸团扔进垃圾篓里，却看到一只老虎两只前爪搭上了垃圾篓的边缘，脑袋探进去不知道在做什么，然后垃圾篓就倒了。 里面的保鲜盒不新鲜的菜头散落一地。 小老虎们知道做错事情，排排坐好，垂头丧气的样子好像八神真昼在虐待它们。 一句“你们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对”噎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她把小老虎轰出厨房，然后光速把厨房打理干净，回头看了一眼无论是墙壁还是地板都闪闪发光的厨房跑回了房间。 房间里有小狐狸发的审神者入门指南，她拿起来就走，下楼梯的时候看的太入神，一脚踩空直接扑了下去。 这时从拐角处出来一个人，八神真昼如果这么扑过去肯定会撞到他，同样的，他愿意接一把的话也不是太困难。 他往旁边跨了一步。 八神真昼伸出手在地面上一撑，一个空翻利落的落地，看都没看那家伙迈开步子就走。 这显然出乎他的意料，按照常理不是应该过来指责他的见死不救吗？怎么直接就走了？ “审神者大人。”他说了一句对他而言很长的句子。 八神真昼脚步不停，然后她听到了拔剑出鞘的声音。 她伸出手指点在虚空上，轻轻张口吐出几个音节，“raum（空间）expansion（展开）。” 淡金色的光圈从她指尖蔓延开来，她走了进去，身影被金色湮没，紧接着跟来的刀尖却撞在看似柔软的金色涟漪上，刀尖断掉。 重伤。 这就是魔道家族八神大小姐的作风了——富有原则，冷酷无情。比如刚才那件事，那个付丧神接住她，她不会吝啬自己的感激，她珍惜别人的好意。 他没有，那么她也不会责怪他。陌生人而已，没有谁应该帮助谁，没有谁应该为谁停下脚步。 至于他最后拔剑的行为，她若是有空还有兴趣陪他过两招，不幸的是她现在忙得很。 八神真昼从一图推到二图，推2-3的时候掉落了一把刀，她掂了掂还算顺手带上它去推2-4。 等她用刀而不是魔术消灭敌刀的时候，罗曼明显发出了吸气的声音，八神真昼挑眉，“没见过近战的魔术师吗？” “……”还真没见过。 罗曼在投影里看的胆战心惊。 “哇，怎么是骷髅！” “后面！后面！” “王点的怪物好多！” “聒噪，医生，”八神真昼反手一刀捅进敌肋刀身体里，“话多的男人不招人喜欢，怪不得现在还是单身狗。” 罗曼:“……” “说得好像真昼桑有男朋友一样。” 八神真昼也不生气，瞥了他一眼，“我的志向可不是娶妻生子。” 罗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是注定要成为伟大魔术师的人，像是梅林或者魔术王所罗门，我的时间钻研魔术都觉得不够，更不要说恋爱这种麻烦的事。” “说不定……哪一天真昼桑达到了那个高度，反而会觉得普通人更好一些。” “什么？”八神真昼没听到后半句。 “不，没什么。” 八神真昼看着他明显有话要说却就是不说的样子也不追问，利落的甩开刀上的血迹，收刀归鞘，“你这个人也真是奇怪，时钟塔的教授们听到了肯定会嘲笑我痴人说梦，你竟然说我会达到那个高度。” 她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医生开口说话，疑惑的看了过去，那个不着调的医生捧脸，“真昼桑收刀好好看……” 八神真昼:“……” 所以就说这个人奇怪了！不觉得魔术师用刀战斗是邪道吗？竟然还这么憧憬……这个人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 八神真昼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念头，原地收拾了一下获得的材料，审神者入门指南上面说，这些是锻刀修复用的材料。 如果她是一个普通女孩子，搬运上就有些不方便了，但谁让她是魔女呢，魔女的解决方式总有很多的，比如说做一个储蓄用的魔术礼装。 罗曼看着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夕阳下休整，喝水，咬两块压缩饼干，觉得她有点可怜。 “医生。” “是！” 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中气十足了起来，“奥尔加玛丽，找到了吗？” “所长她……” “死了吧。” “啊……很不幸，所长她处于爆炸中央，生还的希望本来就……”罗曼说了一大堆，听得八神真昼有点不耐烦。 她说:“说这么多没用的做什么？炸弹是谁放置的？能精确到奥尔加玛丽的脚下总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吧。” “呃……”罗曼省略了还在喉咙里的惋惜哀悼，抓着重点把雷夫教授的事说了一遍，说起他，就又不得不提藤蔓立香他们在冬木探查到的一些蛛丝马迹。 还有魔术王所罗门的魔神柱。 “这样啊，”八神真昼听后脸色冷淡，拿起一块压缩饼干咬了一口，眼神充满嫌弃，“什么诡异的味道啊？” “真昼桑我这还有草莓味木瓜味哈密瓜味……”罗曼的手里像是变魔术一样展开多种压缩饼干。 “知道了。” 她吃完了之后，认真的擦干净嘴角，拿好东西就往来的地方走，罗曼的投影一直跟在她身边，他有点想问——你是不是挺难过的？ 毕竟真昼桑进了迦勒底之后和所长虽然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两人同框就没有和平共处的时候……其实她们关系很好吧？不然以两个魔女冷淡的性格怎么会互相攻击，换了别人搭理都不会搭理吧。 不过他没有问出来，万一惹毛了这个魔女，她把他按在地上摩擦怎么办？他现在可打不过她。 他透过光影看着她，突然一愣:“真昼桑，你不回本丸吗？现在已经很晚了。” “再打一次，据说打到足够的次数会出现一种叫检非违使的生物。” “收集情报不在这一时半会，真昼桑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回去？回哪里去？” 八神真昼拔刀，再次走进了迷雾中，“倒是你，医生，藤丸君探查冬木特异点的时候，你也是像现在这样为对方索敌吧，藤丸君已经去休息了，你还在岗位上……真以为自己是个铁人吗？” “诶？我没有关系……睡眠还挺充足的，还梦到和梅莉酱见面了……” “你以为你是在骗谁？” 八神真昼将刀插在面前的土地里，随手关了手腕上迦勒底的发信联络器，与此同时，整个人消失在原地，信手拔/出了刀。 她的前方正是她期待的敌人——检非违使。 “固有时制御，四倍加速。” 罗曼没有去看她跳舞一样的身姿，而是透过虚幻的光影伸出手去接落下的水滴，这是下雨了吗？ ——奥尔加玛丽，我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 水滴穿过罗曼伸出的手，砸落在地。 第39章 册封典礼 将那些叫检非违使的怪物杀了个干净之后, 她呆立在原地，想找个人说说话, 突然想起来自己所熟悉的人都不在此世。 她若无其事的收起材料, 向战斗结束后就出现的光圈走去。 光圈的对面应该就是本丸, 她一脚迈出去，对站在不远处的付丧神视而不见，目不斜视的走向视线中的二层小楼。 “审神者大人！” 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八神真昼停下脚步，转身看他，白发的付丧神一个标准的土下座, 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让人怀疑他会不会把头磕破或者把地磕出一个窟窿。 “起来说话。” 白发的付丧神并没有动, 声音低沉, 像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话，“请您救救我的同伴, 拜托您了。” “我说了, 起来说话。” 他犹豫了一下，站起身，八神真昼知道这是她去合战场之前遇到的付丧神，不过当时没有正眼看过。 眼镜以下被面具遮着, 眼睛一只金一只红的，金的那只很好看, 红的那只和加州清光的眼睛很像, 充斥着堕落的气息。 “带我去看看。” 白发的付丧神至今还有些不可置信, 走在走廊里脚步都是虚浮的，那个看上去很冷酷很不好惹的审神者竟然真的因为他一句话跟在他身后。 八神真昼不动声色的打量这栋建筑，这里是她没来过的，没想到本丸竟然这么大，更没想到的是离她的住所越远，那种恶心的气息就越浓。 “到了。”白发付丧神说着要拉开纸门，却没有拉开，他看向按在纸门上白皙修长的手指。 “再说一次，我做这些都不是无偿的。” “是，无论什么「工作」我都可以胜任。” 他垂下的金色眸子翻涌着暗红色的光。 八神真昼拉开门进去，里面的情况比她想象的惨烈的多，空气中漂浮着暗红色的瘴气，小小的孩子横七竖八的躺下，血迹斑斑，甚至还有一个孩子从胸部到肚子开了一个巨大的洞，露出来森森的白骨。 他竟然没有死去，还安慰在他面前哭泣的金发孩子，那孩子听到声音惊喜的回头，看到面无表情的八神真昼脸色一变，迅速抹干眼泪，拔刀严阵以待，厉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八神真昼没说话，往旁边走了一步，让出身后的白发付丧神。 “是我。”带她来的。 “为什么？鸣狐。” “不然呢？” 不然……兄弟们就会死，或者更加堕落。 金发的付丧神哑口无言，他本来也是要请审神者救他的兄弟，但是他无论如何都开不了这个口，才必须让同样讨厌人类的小叔叔去请人。 天知道小狐狸死了之后，小叔叔必须要开口说话有多难过。 无论如何都不能责备小叔叔，所以金发付丧神的炮火对准了八神真昼，“喂！你要是敢耍花样，我一定杀了你。” 八神真昼懒懒的看了他一眼，“做不到的事还是不要来威胁别人。” “喂！你……” 八神真昼的身上溢出白色的光，金发付丧神惊讶的发现柔和的力量在自己身上聚集，伤口被温柔的手拂过，完好如初。 真是……想哭，自己也是被这样温柔对待过的。 小付丧神们虽然还没醒，但是伤口已经全部愈合，包括那个肚子上开了个洞的。 “你委托我的事，我已经完成，那么我们明天就谈谈你该做的事。” “……是的。” 八神真昼点了点头，离开了这个让她不舒服的地方，去厨房拿了自己用保鲜膜封好的食物，这才避免了一天都吃压缩饼干的惨剧。 洗了澡之后怎么都睡不着觉，干脆给自己套上好几层buff出门转转，外面月色正好，她把魔术烛台放在廊下，拿出纸笔写写停停。 这是她安排给白发付丧神的工作，她突然停下来，看着本子上出现的「奥尔加玛丽」眼神晦暗。 “都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来干扰我。” 她的手指抚上这个名字，指尖涌出白色的光，一寸一寸的摸过去，那个名字瞬间消失。 第二天。 鸣狐穿好衣服向门口走去，不出意料的看到乱站在门口。 “我也要去！” 鸣狐绕开他，伸手拉开门，乱连忙拉住鸣狐的袖子，“我也要去。” 没有第一句那么理直气壮，他小心翼翼的恳求着。 “照顾他们。”鸣狐淡淡的搁下这句话。 “大家的伤已经完全痊愈，我……” “我们的敌人还有别人。” 鸣狐推开不能反驳的乱，直起腰走了出去。 外面天光乍破，他却好像走进了黑暗，再也不能回头。 八神真昼听到脚步声，皱起眉头，这种仿佛是赴死的沉重脚步声到底是…… “过来坐。” 鸣狐一怔，没想到审神者会在这里等他，但还是很顺从的坐下，在外面的话，应该就不会有那种工作了吧。 “那么，直入主题吧。我昨天花费在治疗上的魔力是三千二百兆，一般雇佣魔力行使的价格是一兆五十英镑，三千二百兆是16，0000英镑，换算成日元是2265，9248，我不知道日元和甲州金的兑换比例，姑且在后面加个零，所以你欠我2，2659，2480甲州金。” 鸣狐:“……” 等等我有点晕。 而八神真昼还没有结束，“把零头去掉的话就是226000000，工资按照一天100甲州金计算，一个月有七天假期，加班费另算，如何？” 八神真昼看过去，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对她拔刀相向，第二次见面就是一个土下座的付丧神正局促的伸出手指算日子。 “不用算了，是226，0000天，六千一百九十一年，”八神真昼目光怜悯，“我这辈子你是还不清了。” 鸣狐:“……” “工作时间是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 “……哦。”鸣狐精神恍惚。 “现在是八点五十二分。”八神真昼看着他，目光中清晰的流露出来“为什么你还在这里”的意思。 鸣狐:“这、这就去！” 他回去之后合上纸门靠在上面，还没喘一口气，就发现自己被一群小短刀还有肋差目光炯炯的盯住。 “大家都很担心鸣狐，”药研说，注意到鸣狐关心的视线，笑着解释了一句，“我已经没事了。” 没错，胸腹上的伤好了，眼睛却还是暗红色的。 不过他也没有资格说别人。 他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效果拔群，造成的沉默效果是他也没有想到的。 粟田口一家商量了一下，决定一起还债，说起来也奇怪，他们痛恨人类，恨不得杀光他们，但是新任审神者将帐一笔一笔的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才惊觉这位审神者并不欠他们什么。 反而是他们还债还到天荒地老。 他们找到新任审神者的时候，对方坐在廊下看书，书漂浮在空中，过一段时间自动翻过一页，她膝上放置着一把刀，身边也放着一把。 那是大和守安定和笑面青江。 都是这个本丸没有，不，应该说是碎掉的刀。 八神真昼并没有问他们的来意，而是看了一眼表，“九点零八。” 那种亏欠了对方的感觉又来了，鸣狐低声说:“我会补上。” “适当的时间做适当的事情。”八神真昼告诫了一句就不说话了。 粟田口们讨厌人类也没有率先开口。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审神者你问一句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会累死你吗？ 药研清了清嗓子，“审神者大人，我们这些兄弟想和小叔叔一起还债。” “可以，”八神真昼没有雇佣童工的自觉，粗粗的看了一眼人数，“十个，五百六十二年。” 粟田口们:“……” “既然数量众多，我也就不客气了。”八神真昼把书一合，站起身走在前面，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粟田口们还是很自觉的跟在后面。 期间鲶尾问:“很想赖账啊，债主根本就活不了500多年，是不是，审，神，者，大，人？” 八神真昼不想和刻意搞事的小孩说话，架不住他一路上都在挑衅，瞥过去无悲无喜的一道目光。 “把你打回原形所需要的魔力，我是不会收钱的。” “……” 八神真昼推开生锈的铁门，退后一步，让开那些飞扬的尘埃，“将这里打扫干净，我看过了，里面有铲子铁耙之类的耕田用具，能擦就擦，生了锈的……” “就把锈磨掉。” “啊！”小短刀们发出不情愿的叫声。 “不可以买新的吗？”鲶尾又开始搞事情。 “孩子，如果是你的兄弟们生了锈，你会把他们扔掉换新的吗？” 鲶尾:“……” 可恶，完全不能反驳。 八神真昼:“……” 如果不是财政赤字，你以为本大小姐不想换新吗？厨房锅上的锈都是她一个人磨掉的。 “除了打扫仓库之外，那边有一块田地，把它翻出来，我去买一些种子，把它们栽好就是你们明天的工作。” “可是工具不够。”药研推了推眼镜，拿起一根耙子，中间还少了两根钉……鬼知道它是怎么掉的。 八神真昼眼神和善:“不会用本体吗？” 粟田口们:“……” 大魔王！ 第40章 思念 八神真昼看着在田地里耕作的刀们, 想了想还是走向工作间, 这间本丸虽然东西破的天怒人怨, 但好歹设施齐全, 修一修就可以用，对她来说也算是举手之劳。 ……她以前为了练习卫宫前辈的绝技, 不知道搞坏了公寓里多少电器。 搞定了一台收割机和一台耕地机之后, 八神真昼带上钱包出门，到了万屋之后先去买了不少种子, 大米小米白菜土豆，还有她爱吃的葡萄。 想了想还是打算添置几个工具, 走在街上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 虽然街上有不少刀撞脸，但是这个…… “加州清光。”八神真昼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残忍的把正在打盹的付丧神吵起来。 “做什么啊？刚刚睡着。”加州清光揉了揉眼睛, 睡眼惺忪的模样倒映在八神真昼的眸子里格外清晰。 加州清光很容易的就被吸引了, 凑近八神真昼, “我发现, 我在你的眼睛里很可爱……” 八神真昼木着脸推开他的脸，什么叫“我在你的眼睛里很可爱”？ 加州清光被推得脸一歪，倒是老实的坐直身子, 开始抱怨，“你干嘛吵醒我, 我睡个美容觉也不容易啊。” “看出来了, 不仅精神差, 连灵力也所剩无几，而且这两者有直接关系。” 被人这么直接的指出问题，他的眼神有些躲闪，“什么啊，管好你家的刀就好了。” “我若是不管你，”八神真昼戳了戳他的肩膀，那里已经是透明一片，“你无声无息的死了都没人知道。” 加州清光蹭的站起来，带的他面前的桌子都震了震，“那也不关你的事。” 桌子上的指甲油瓶子落了一地，滚来滚去，停在她的脚边。 路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们。 “等一下！”穿着羽织，身上还染着血迹的少年跑了过来，挡在加州清光面前，“这位审神者大人，原谅他的冒犯吧，拜托了。” 八神真昼看了一眼加州清光，他梗着脖子就是不看她，她站起来，脚尖一点，红色指甲油飞了起来，她一伸手就接住了。 “只敢躲在同伴身后吗？没用。” 啪—— 她把指甲油往桌子上一放，转身就走，不理会那个付丧神恼羞成怒的脸色。 “喂你！” “笨蛋加州清光，不要再惹祸了！” 八神真昼买好东西直接回了自己的本丸，把种子交给了鸣狐，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工作。 “明白了……” 鸣狐声音低沉，不经意的一抬头发现审神者伸手过来，他没来得及躲，耳朵一痛，他下意识摸了摸耳朵，眼神呆呆的看着审神者。 “这样就对称了。” 鸣狐耳朵上戴着蓝色的勾玉，之前可能是有一只遗失了吧，只有一只耳朵上有，看的八神真昼这种完美主义强迫症难受的要命。 然而鸣狐讨厌，他讨厌人类的东西！ 他想要狠狠地扔出去，审神者却没注意这个插曲，迈着稳健的步子离开了。 因为昨天事情太多，她洗了澡之后没有洗衣服就睡下了，今天却不能偷懒了，她抱着衣服去洗衣房，在路上有了一个主意。 她想起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洗衣犯，正好可以用这盆衣服引诱他出来。打定了主意，她就像那天一样把盆放在洗衣机前，自己坐到可以看到洗衣房的对面屋顶上去。 她不想浪费等待的时间，开始写给时之政府的报告和给迦勒底的。 言简意赅，不带一丝拖泥带水，放到哪里都可以当做模板使用。她的工作效率很高，写完之后就摸着屋顶练习投影魔术。 她等到傍晚都没等到人，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看着那盆衣服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这个本丸在她没来的时候破败的就只剩下半块肥皂，现在盆的旁边摆上了柔顺剂和洗衣粉，还有搓衣板，该洗衣服的人却不见了。 她在观察这间本丸的时候，付丧神们也在观察她，大概是觉得这样拖拖拉拉的做法不是她的作风吧。 意外的聪明，不过不讨人厌就是了。 那种连内衣都被洗了的事虽然难为情，不过对方也是好意，恼怒过后，她也没打算把他怎么样。 打开洗衣机把衣服放进去，按照精确的比例倒入洗衣粉，设定好之后就让它自己转去了。 魔道大族都很鄙视这种做法，不过八神真昼却不觉得用科技让自己生活方便一点有什么不对。 八神真昼到厨房去准备自己的晚饭，遇上了同样准备进去的男孩，这个因为肚子被剖开都没有死的男孩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记得名字是药研藤四郎？ “那个，兄弟们都很累了，所以我来……” “现在已经五点零七分了。” “……” “所以你们做什么都不需要向我汇报，”八神真昼认真的包洋葱，“食材可以尽管用，工作不要偷懒就行了。” 药研血红的眼睛闪了闪，说道:“厨房里的工作我很熟悉，审神者大人不嫌弃的话，就交给我吧。” 八神真昼头也不抬，“别闹，厨房里的事没人比我熟。” 药研:“……” 最终，她端着盘子一个人走了，临走还不忘记把锅刷出来，擦干净料理台，药研出声叫住她，“您要去哪里？” “你们兄弟吃吧。” 八神真昼一个人在房间里吃东西，说是卧室，也不过有一个睡袋一个衣柜而已，小狐狸通过终端告诉她明天就会有新的家具，不过他们不会进入本丸，而是放在门口就走。 “那太好了，每次都觉得真昼桑这里比迦勒底还冷清一些。”医生的身体投影在半空中，看样子比她还高兴。 “我不觉得，不过连一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的确有点不方便，我本来想自己砍两棵树做一个，有人解决省了我麻烦了。” 罗曼医生仔细的观察她，小心的说:“果然，真昼桑不高兴吗？” 八神真昼看了他一眼，看得他冷汗都要冒出来了，“这也在医生的管辖范围内吗？” “真昼桑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伙伴不是吗？”说着说着，他的语气软了下来，“真昼桑，要不要去试着交两个朋友？” “你也是这么教唆藤丸君的？” “呃？这才不是教唆！藤丸君身边有玛修，真昼桑……现在还和居心叵测的敌人住在一起吧？让人放心不下。” 罗曼担忧的看着仪器上显示的魔力波动，监察御主的身体状况是他的职责，她现在并没有使用魔术，身上有魔力波动表示她在用魔力加强体质。 一天到晚身上这么多层buff，也不知道真昼桑能撑到什么时候。 “呵。” 罗曼:“……”被嘲笑了吧绝对是被嘲笑了吧？ “这有什么好笑的？”他有点生气。 “我笑你天真啊，罗曼医生，你看奥尔加玛丽就知道，魔女哪有什么朋友？她把那个叫雷夫的家伙当成朋友，结果呢？” 八神真昼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也不知道她是在黑所长还是在黑自己。 罗曼一时哑口无言。 “没有事今天的汇报就到这里吧。”说着，她就去关开关。 “诶诶诶？等等！” “……” 她有些不耐，却没有像上次那样不由分说关了通讯。 罗曼医生松了口气，脸色突然严肃起来，“真昼桑，你知道吧，迦勒底为每一个御主适任者都准备了英灵。” “奥尔加玛丽说过，这些英灵和御主适任者签了契约，依照如今的情况，那些昏迷的御主适任者不醒过来，英灵也是不能使用的吧？” “就是这个道理，真昼桑的英灵因为转移事故原本也不能召唤的，但我们昨天发现他就在你身边，不，准确的说是在你身体里。” 八神真昼一口水喷了出来，正中罗曼投影出来的身体。 罗曼有点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睁着眼睛，直到八神真昼有些嫌弃的声音传来才回过神来。 “拜托，又没有真的弄你一身，话不要说一半，还有呢？” 罗曼下意识摸了一把脸，什么都没有就是了。 “真昼桑的灵子筐体也出了问题，正常情况下应该和那些御主适任者一样……真昼桑你不要瞪我，我是说，事故发生后，那位英灵保护了你，他自己却灵基受损，不得不在你的身体里修养沉睡。” 他解释后，八神真昼明白了来龙去脉，她就想怎么就她一个人一点事都没有，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有人付出了那么多保护她。 “真昼桑的运气很好呢，那么多英灵里，和这个愿意牺牲灵基维护御主的英灵缔结了契约，所以不要总是妄自菲薄啊，魔女也是可以交到好朋友……啊。” 一道电光劈到光影上。 “医生，最好不要自说自话呢，谁妄自菲薄了，嗯？” 她抬高下巴，手上电流噼里啪啦乱响。 罗曼:“……” 为什么真昼桑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不知道从哪里下刀的猪呢？ 第41章 ＜番外＞圣诞呆毛驾临 今天暗黑本丸迎来了又一位主人, 也就是新的审神者。 时之政/府的代言人狐狸式神狐之助像是引导其他新人一样告诉她接手本丸的注意事项。 新任的审神者听的也很认真, 年轻的脸上浮现出的认真好奇也和那些审神者没什么不同。 不, 还是有不同的。 她的力量比之前的人都强, 或许这也是政府把她分配到这里的原因，如果不是如此强大的审神者，可能不到一天就被那些付丧神…… “审神者大人, 请千万记住, 不要让付丧神知道您的真名。” “我知道，”少女有些不耐, 停下脚步弹了弹它的狐狸头，“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小狐狸从她手下挣脱, 跳到更高的台阶上, 狐狸尾巴敲打着地面, 让少女想起发现学生没有听讲而暴走的老师。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可没有开玩笑！” “嗨嗨！” 这是一听就是敷衍的审神者的回应。 狐之助有点不开心, 让你不听我的，等你到了, 你就知道了, 想到这位少女审神者未来的生活, 狐之助又不由得升起一分怜悯。 这个少女拥有棕红色的及肩短发, 暗黑本丸阴冷的风吹过她的发梢都显得温柔, 那双暖棕色的眸子倒映着西斜的夕阳, 仿佛温暖的光就在她眼睛里。 真可怜啊。 不知道一天之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是上面的决定, 狐之助是没有权利说什么的。 一人一狐拾阶而上。 越接近那座恢宏的建筑, 少女眼眸中的期待和向往就越浓郁，狐之助的神色就越怜悯，等到了大门口，少女的手抚摸上斑驳的朱红大门。 狐之助一脸惨不忍睹，审神者大人，你难道看不出来那是刀剑留下的痕迹吗？ “……总之，只要审神者好好经营，就会发现刀剑男士其实很好相处。” 狐之助伸出爪子推开大门，那点小力气只能打开一个小缝，小狐狸一边费力的往里面挤，一边和少女审神者说话。 刀光就是在这时落下的，小狐狸反射性的炸起全身的毛，闭上眼睛。 它就说这里很危险的，那群付丧神疯起来连它都打！ 然而被劈开的感觉并没有再一次降临，它被人提在手中，毛茸茸的耳朵敏感的动了动，听到少女带着笑意的声音，“这就是你说的很好相处？” “审、审神者大人……” 狐之助睁开眼睛，发现少女用两根手指拎着它的后颈，目光却落在下方。 她们站在朱红的大门上，而这门有两米多。 厉害了我的审神者，一蹦两米多！ “审神者大人，您可以抱着我的。”狐狸式神有点不舒服的动了动。 “我有点洁癖，所以……”少女晃了晃手中的狐狸，言外之意就是再比比就把你扔出去。 狐狸式神偃旗息鼓。 少女看着底下的少年，他暗红色的眸子深不见底，穿着款式别致的黑色军装，虽然有些不少破损，却不显得邋遢，反而有一种冷酷的感觉。 落拓奔走在雪地里的苍狼，又或是漂亮扎手的荆棘。 少年瞳孔一缩，已然跳到了屋顶上，不要命的砍了过来，少女紧盯着他的刀，仿佛那样就可以看穿他的攻击一样，没等少年出口嘲讽，他的表情就定格在了震惊上。 少女的唇轻动，吐出标准的英式发音。 “trace on！” 光影在她手上汇集拉长，赫然是一把无论是长度还是宽度，甚至连锋刃上的缺口都和少年手上那把分毫不差的打刀。 铿然一声迎上少年手里的刀，并且毫不费力的挑开，一脚将他从大门上方踹了下去。 她也跳了下去，落地的时候轻盈无声，一只猫一样，少年被踹的太狠，一时还站不起来，又或者是他自己的旧伤本来就很重。 狐狸式神见还打不起来，连忙说道:“这位……付丧神叫加州清光，是您的初始刀。” “加州清光，是那个天才剑士的刀吗？池田屋事件中折断，不是说因为不可修复而被处理掉了吗？” 她漫不经心的话语刺得加州清光心里生疼，当心里的疼压过身体的疼，就可以激发出无穷的力量——他捡起落在地上的本体，想要给她来一发狠的。 少女半跪在他身边，轻而易举的握住他的手腕将破损的刀夺了过来，发出惊叹的声音，“诶？是真品吗？历史上有名的剑客——冲田总司的佩刀，走了大运呢。” 转折来的太快，让狐狸式神和加州清光都愣在原地。 她却自顾自的向门内走去，端详着，挥舞着传说中的刀，“美中不足的是好多裂口啊……” “你可以给他手入，让他变成原来的样子。”狐狸式神小心翼翼的说。 审神者是这么回复的。 “手入？哦，就是修复吧，”少女摆了摆手，迈过了门槛，“我可没有兴趣。” 加州清光的目光森冷，暗红色的眼眸漩涡一般摄人心魄。 ……不记得是哪个审神者了，嫌手入浪费灵力，根本不会给刀剑修复，所以刀剑就只能抱着伤痛战斗，直到碎掉。 又是这样的家伙吗？ 人类真是恶心。 作为初始刀他还不得不忍受这样的恶心，再怎么说政府的走狗还在不是吗？ 容貌绮丽的少年倚在二楼的角落，用冰冷的视线扫过新任的审神者，听着她抱怨居所的陈旧，听着她嫌弃纸门的松动…… 人类就是这样肤浅，从来都不会通过努力改变现状，只会在奴役别人之中获得高人一等的错觉。 大概待会他就会听到审神者要求政府换这换那的吧。 “好了，付丧神，开始你的第一个工作吧。” “出阵吗？审神者，我的本体还在你……” 加州清光还没说完，就意识到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凭借着出色的运动能力接住了，仔细一看是扫帚还有簸箕。 “你在说什么啊，当然是打扫卫生啊，就算是刀剑，这种地方用来居住也太简陋了吧，”少女指着花哨的纸门，上面溅着深褐色的痕迹，“杀了人以后都不会擦干净这些吗？” 狐狸式神:“……” 加州清光:“……” 看、看来审神者会适应的很好，狐狸式神打算溜走，然后就被一脚踩住了尾巴，“这东西见者有份的。” “可我只是一只狐狸啊。”审神者竟然让它干活！？ “刀都可以干活，你为什么不可以？” 狐狸式神:“……” 说得好有道理竟然无言以对。 “阿拉阿拉。” 黑发红瞳的付丧神不友好的声音引来了少女的视线。 “审神者，你好像奴役错了对象吧。” 就算他暂且败退，暗处还有不知道多少像他这样的付丧神，等待着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乱刀分尸呢。 空气中的恶意一下子浓厚了起来。 如果她再不知进退，就会被那些恶意撕碎。 “没有错，就是你。”少女淡定的说，反手将手上的打刀掷了出去，速度之快付丧神根本来不及躲开。 加州清光，归鞘。 “刚才已经说过了，如今我才是这个宅子的主人，没跟你收房租已经是客气的，做家务都不肯的话……”她做出一个威胁的表情，“……就赶走你哦！” 狐狸式神弱弱的说:“即使您是审神者也没有办法赶走付丧神的。” 只能是碎掉。 少女脸一红，手虚握着挡在唇边干咳一声，“我当然知道了，只是开个玩笑，你们真不禁逗。” 内心小人掀飞了桌子。 黑发红瞳的付丧神有些恍惚的扫地，狐狸式神脚下是干净的抹布，他扫干净，狐狸式神就用小爪子摸着抹布去擦，而审神者一把将满布着刀剑痕迹的障子门扯下来，扔到一边。 “不错，洗澡水的柴也有了。” 狐狸式神:“……” 好可怕的婶婶！ 一直忙到月上中天少女才满意，狐狸式神的得到许可后忙不迭的跑了，至于加州清光。 “呐，你的工资，”少女手心上躺着小判，“是这边通行的货币吧……你那是什么表情，嫌少吗？” 一把打开少女的手，上面的小判滚落一地。 “不要想着来贿赂我，既然那么大方的话，为什么连手入的灵力都吝啬给予呢？”他恶狠狠的说完就急匆匆的下楼了，跑的比狐狸式神还快。 少女并没有生气，应该说看上去无害的脸上没有生气这种情绪。 “……这种连自己都不晓得爱护自己的家伙，”想起少年干枯的黑发，暗淡的红色指甲，少女摇了摇头，“有什么资格让别人爱护他呢？” 她走进了干净的起居室，从还没有丢弃的垃圾中找到一个画轴，刷的一下展开将它糊在门口。 “构成材质，补强。” 脆弱的纸张一下变得坚不可摧，上面布满了湛蓝色的魔术线条，和她手臂上的魔术刻印是一样的。 宁可用这种东西充作门，也不要那种沾了血迹的——这是洁癖症的执念。 她的手腕上，刻着迦勒底标志的手表闪闪发亮，她按下了按钮，一道光从里面射/出来，变成一个魔法阵，光影将对面的人投射进她的眼底。 “终于联系上你了，编号23的御主适任者，时钟塔的祭位魔术师八神真昼。” 时钟塔里的魔术师位阶分为七等，冠位（grand）、色位（brand）、典位（pride）、祭位（fes）、开位（cause）、长子（count）、末子（frame），只有十五岁就达到第四等的八神真昼无疑是迦勒底最重要的。 “即使达到了祭位，也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功绩，没有必要挂在嘴上，”八神真昼说道，“那么，解释一下吧，现在是怎么回事？” “迦勒底不是没有办法观测到2016年以后人类的未来吗？为什么我会出现在所谓的2205年？” 第42章 神父 人理延续保障机构——chaldea, 为防止人类灭绝而成立的特务机关。他们为了延续人类繁荣和历史, 旗下召集着无数科学和魔术的研究人员。 但是某一天, 由于某种力量的干涉, 迦勒底预计人类会在2016年灭绝, 研究人员开启了第六实验——时空旅行，召集48位御主适任者前往不可观测的历史，去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时钟塔同意了这项实验, 杰出的学员参与进去, 迦勒底却在灵子转换的时候发生了爆炸，导致46人生命垂危, 一人当时不在现场, 另一人就是传送成功却到了2205年的八神真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在未来, 但是可以断定这也是很珍贵的研究资料，请务必……” “我做事不用别人来指指点点，”真昼抬起下巴, 虽然这么说, 但还是把自己的作为报告了上去，“我到了这个时代就响应了政府的号召，加入了审神者的行列, 据他们所说现在出现了历史修正主义者, 那些人组成了时间溯回军企图改变历史。” “政府无法抵抗, 赋予了刀剑灵魂, 即是付丧神, 搭配审神者对抗历史修正主义者——就和迦勒底御主搭配从者的套路差不多嘛。” “时间溯回军是什么样子还不得而知, 不过我明天就会着手调查——以上。” 罗曼医生被说的一愣一愣的，直到真昼有些不耐烦的提醒他，他才反应过来，“你做的很好，不愧是时钟塔的精英……那个，还有未来的生活形态……” 罗曼的话噎在喉咙里，看着真昼拿出证件，他本来想提醒对方时间溯回军一定要调查，这个2205年也要留心，未来人的生活，未来人的变化，还有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未来…… 不过看来对方并不需要他提醒啊。 “我让政府给我办理了证件，这个地方叫做本丸，在次元的裂缝，等我完成一些任务的时候就可以到现世，我会前往英国时钟塔的。” “为了不让未来政府发现我时空旅行者的身份，我还会像这个时代的十五岁女孩一样上学读书……是这个意思吧？” “啊，我们现在没有办法把你接回来，为了人类的未来，请忍耐一下吧。”罗曼看着这个什么都考虑进去的可靠女孩，勾起一个安抚的笑容。 “没什么不可以忍耐的，”真昼跪坐在干净的地板上，“叫奥尔加玛丽·阿尼姆斯菲亚过来，工作报告的时候所长不在，却让医务室的医生过来，太失职了。” “诶？抱歉抱歉！”对面的医生被她身上爆起的气势吓到，也在她安静的目光中镇定下来，苦笑一声，“所长她……在爆炸的最中心，我们还没有找到，之所以我在这个位置上，是因为我的职位是目前迦勒底最高的。” “爆炸？”真昼愣住。 “嗯，八神在灵子转换的筐体里，还不知道爆炸的事吧。” 罗曼医生简单的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大爆炸导致供电失灵，迦勒底丧失了大部分机能，46名御主适任者性命危殆，只有真昼一个人转移成功。 “是这样啊，既然我在这里，那么探查特异点的任务就只能交给那个叫作藤丸立香的普通人了？”她记得那个家伙因为在会议中睡觉被奥尔加玛丽踢出了第一次任务名单。 “对啊，说起来……你知道他的名字啊。”他印象里高傲的魔术师是不会记住普通人的。 真昼却没有在意他的感慨，她皱了皱眉，提高了声音，“对什么对？那个普通人没有足够的魔力，没有出色的战斗技巧，探测特异点是何等危险的事，怎么能只交给他一个人？” “我问一句，你是在担心他的安全吗？” “什么？我只是不能让迦勒底的实验出差错你知道吗？你们现在的失误就已经足够时钟塔声讨你们了！” “是是是是！八神说的对。”秉持着傲娇说什么都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信念，罗曼才能在所长的铁蹄下活到今天，所以面对真昼的时候下意识就这样的态度了。 想起了被傲娇掌控的恐惧。 “不过我们开启了守护英灵召唤系统，藤丸的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说到这里，八神快设置终端吧，这样你也可以使用守护英灵召唤系统了。” “知道了，可靠的伙伴也是实验的一环。”想起态度恶劣的加州清光，还有在暗处大概也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付丧神，真昼也难免有些头痛。 “说起来，如果他们真的是历史上有名的刀剑，使用他们的人也一定是不凡的历史人物吧。”罗曼说道。 “的确，那我岂不是……” “嗯。”罗曼重重的点头。 坐拥一屋子圣遗物啊。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抽不到ssr了呢！ 既然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那么生活日用品和衣物就是必须的，罗曼将真昼的旅行箱通过终端传送过来，一头大汗的说:“真昼桑的行李真是好多啊。” 足足四个行李箱，让人以为她不是来拯救世界的，而是出门旅行的。 “我的行李多不多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医生，你好弱啊，”真昼把行李箱放在墙角，“身为医生自己的身体垮了就没有办法保证别人的健康了吧？而且，你要叫我八神。” 最终膝盖上插着箭的罗曼中断了联系。 真昼摸了摸满是划痕的衣柜，通过这些乱七八糟的痕迹就可以知道这间房子里发生过什么。 大概……有人死了吧。 她将衣服放进去，手拂过衣柜的缺口，已经用魔术将它们补好。 她有洁癖，死过人的房间她是绝对不会住的，但是也有例外。她要提醒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谁也不能信任，时刻保持警惕，她可是魔女啊。 所以奥尔加玛丽，身为阿尼姆斯菲亚的当代家主，同时也是优秀魔术师的你，也不要死了啊。 区区爆炸而已…… 月光从窗户撒了进来，落到打开的行李箱上里面是叠的整整齐齐的魔术礼装，还有不少魔术道具。 她真的是很认真的在拯救世界的。 怀抱着这样的野心才来到迦勒底，才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所以韦伯老师，凛学姐，卫宫前辈，好好看着吧。 我会赢的。 “kraft（力量），geschwindigkeit（速度），fesseln（束缚）。” 短暂的魔术吟唱之后，她身上的加强buff已经全部卸下，变成一个普通的十五岁女孩，没有了一跳两米高的弹跳力，也没有硬怼付丧神的力量。 拖着疲惫的身体洗漱完，将换下来的衣服扔在一边就睡在了睡袋里。 一夜无梦。 第二天真昼起得很早，在陌生的地方，即使再怎么疲惫她也没办法睡得很好。她换上了新的魔术礼装，给自己上了三层buff才敢出门。 首先是洗衣机，她就知道！这里除了供水供电没问题，其他的……哼！踢了踢根本没动静的洗衣机，真昼一脸不开心的放下盆，咬着迦勒底特制压缩饼干出了门。 那个地方是叫做万屋吧，给审神者供应物资的地方。 从洗衣房出来走过长长的走廊，一转头就是空旷的道场，这种脏兮兮的地方真昼不想多看一眼，但是她看到了昨天的那个付丧神。 加州清光吗？ 对方明显也看到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停顿就继续若无其事的挥刀，完完全全的无视她。 等他再看过去的时候，门口已经空无一人了。 万屋和真昼想的不是很一样，虽然大体上就是超市的模样，但走两步就遇见一个加州清光是个什么鬼！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家里的加州清光跑了出来，后来她发现有些不对，她家的那个才没有这么可爱。 不只是加州清光，她还碰到了不少白发金瞳的白衣付丧神，一头长发穿着僧衣一脸不高兴的付丧神……他们遇见之后也没有怎么惊讶，弄得真昼有点方。 难道这个地方撞脸才是常态吗？ 下次要问问狐狸。 啊啊啊啊啊啊可恶！这么大的超市连焊接的工具都没有吗？ 一拳砸向墙面，然后一只手从侧边伸过来包裹住她的拳头，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会受伤的哦~” 黑发，红瞳，穿着黑色的军装。 加州清光。 真昼一脸木然，我仿佛遇见一个假的加州清光。 “请等一下，”真昼几步追了上去，挡在他面前，“我有点事要问，可以占用您一点时间吗？” “您？对我用敬语啊，”加州清光笑了笑，很好脾气的说，“是不是没有找到需要的东西？” “您猜得很对。” “哈哈，这是常态了，我的主上买不到好东西的时候也异常烦躁呢，”加州清光说道，“那么，你需要什么呢？” 真昼毫不犹豫的报出一连串焊接的用具，“烙铁，锡炉，焊锡，老虎钳，线路板夹……” 加州清光听的目瞪口呆，“那都是什么啊，听都没听说过。” “家里的洗衣机坏了，要修一修。” “既然如此的话，”加州清光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一指旁边的电器区，“再买一台不就好了？” 真昼面无表情的转开脸，看了一眼特价促销的牌子，再转了回来，“太贵了，买不起。” 加州清光:“……” 他干笑了几声，“等以后任务多了就会有很多工资的……还有，你说的东西我觉得万屋应该没有。” 真昼:“……” 万屋，要你何用！ 第43章 御主与从者 这句“万屋, 要你何用”摊上大事了。 她的这句话正好被万屋的政府负责人听到了，负责人当场就炸了。你几个意思？你说你要什么万屋没有，只有你找不到，没有万屋没有的。 真昼微笑着报出几个焊接工具, 加州清光静静的看着负责人一脸懵逼, 内心悄悄放松，终于不是他一把刀没见识啦！ 最终不能丢面子的万屋负责人还是跑回现世买回来了这些东西，然后卖给了真昼。 “看上去很重的样子, 我帮你提！”加州清光体贴的说。 “……谢谢。” “我在刚才就想问了, 你看我很久了，”温柔的暖光就在他的眸子中, “是也觉得我很可爱吗？” “一点也没觉得, ”真昼冷冰冰的回答, 好笑的看着因为她一句话而石化的加州清光, 悠悠的接上下一句, “帅气……倒是真的。” “诶诶诶诶？” 加州清光被这转折惊的说不出话来, 而审神者早已经抢过他手上的袋子，先一步进了传送阵。 真是个有意思的审神者。 可惜…… 他想起自己的主上，她选择他作为她的初始刀, 爱护他, 宠爱他，但随着鹤丸国永, 三日月宗近, 莺丸的到来, 他的地位就一落千丈，再也没有得到一句夸赞。 她现在还是个新手，等以后也会…… 变成那样吧。 真昼回了本丸之后就直奔洗衣房，离得近一些脚步却慢了下来，手上的袋子落在地上，发出duang的一声。 是谁？ 是谁洗了她的衣服？ 不知道里面有内衣啊（╯‵□′）╯︵┴─┴ 没有脸再见人了。 真昼抱头蹲下，一脸崩溃。她错了，她不应该把盆放在洗衣房，自己离开，她不应该在盆里面放内衣，就算、就算是压在最底下也不行…… 可是就算是这样你就可以随便动吗？我知道你帮我洗衣服是出于好意，但是……但是还是想一拳打过去，打的你连你妈都不认得。 不不不，可能是女孩子，这年头男人除了卫宫前辈谁会洗衣服啊。真昼自我催眠，选择性无视了狐狸式神科普的刀剑都是男人的说法，她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她看到了一个长得不高，暖金色长发，穿着裙装的女孩子，衣裙的花边上沾着斑驳的血迹，看上去颇有几分狼狈，这孩子的身姿挺拔，硬生生将这些狼狈化作了冷酷。 那孩子只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要走。 他听到了追来的脚步声，本体已经在手中，回身刺过去。 “触摸禁止！” 短刀的机动很出众，极化的短刀更是粑粑，所以真昼没有躲过去，她用强化过的手掌握住了短刀。 “好大的火气啊小姑娘，”血顺着手腕流了下来，“本来还想谢谢你帮我洗了衣服。” 乱藤四郎狠狠地皱眉，与表情配合的是他用力收回了本体，鲜血的颜色染红了他暗淡的眼睛。 “我怎么会给你洗衣服？我只会用这把刀一刀刀把它们割成碎片——你要不要也尝尝这滋味？” “还有，我是男人！” 真昼捂着手心的伤口，面对着伤害了自己的人，似笑非笑，“男人……男孩吧？” 乱藤四郎一下子炸了，拿着本体短刀就刺了过来，真昼闪闪躲躲，并不还手。她看得出来，这孩子攻击她是迁怒，是泄愤。 可是她初来乍到，从没有得罪任何刀不是吗？ 让人生气！ 她并没有投影刀剑，而是手臂指着乱藤四郎，眉眼锋利切得开乱刃的刀锋，“gib mir ein！” 给我适可而止！ 魔力弹从指尖迸发而出。 乱藤四郎跌坐在地上，看着背光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影，掩饰不住自己的恐惧。 又要被碎掉了吗？ 有谁，谁来救救我！ “我不和小孩子计较，”真昼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碎掉他，而是将挂好的衣服收下来，抱着盆站在他面前，“叫你的家长来见我！” 说完她就离开了，让她把内衣挂在那种地方，除非她死！还有，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洗！衣！犯！ 真昼将衣服挂在了二楼的阳台，外衣挂在外层，内衣挂在屋内——干的慢也要挂在屋内！真是太可怕了这个本丸。 不过她也没有忘记那个坏掉的洗衣机，又跑回了洗衣房，准备好自己买的工具，抬手按在洗衣机上，魔术回路浮现在整只手上，扫描一样检查着里面构造。 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真昼就手法熟练的开始拆洗衣机，翻弄了一会，打开开关，洗衣机就转了起来。 真昼发了会呆，想着修一个也是修，两个也是修，就又去了厨房，把里面打扫了一番，修好了微波炉修烤箱，修好了烤箱修天然气…… 能做家务，算的上是入门，也就是c。做家务做的好一些，得到些许称赞，可以说是b。做到一尘不染，让地面干净如镜，那叫a。 她不在上述等级之中，如她这样的，在a等级上还可以修理各种电器，那必须要是传说级别。 家务ex。 这就是有一个神经质般整理家务的前辈的下场。 做完了这些，真昼看了看腕表，嗯，很好，已经一点十分了，她愉快的绕过了十一点的饭点。 打开柜子看了看，碗筷上一层厚厚的灰尘，铁锅上锈迹斑斑——她完全懒得打理，大小姐都是大手一挥换新的。 然而想了想兜里可怜巴巴的小判，真昼扶额，不想财政赤字的话，还是老老实实的刷出来吧。 其实若是只清理出来她一个人的餐具不算什么劳累事，但她是个完美主义强迫症啊，于是她就全给刷了，连锅上的锈都被她拿着铁丝球一点一点磨干净了。 至于午饭，完全饿过头了。 最后厨房和真昼互相调换了状态，厨房焕然一新，真昼一身臭汗，她不能忍受这样的自己，最后扫了一眼连地砖都在发光的厨房，回房间冲澡了。 早上几块压缩饼干，中午没吃，还那么大的运动量……真昼坐在热水里，直勾勾的盯着雪白的浴缸，心想浴缸能吃吗？她好饿。 真昼一向是行动派，没道理她干了这么多活，连顿热饭热汤都吃不上，她数了数剩下的小判，直奔万屋挑选食材。 拎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厨房，先是将海带腌制起来，拆开一盒用保鲜膜包好的银鳕鱼，撒上些盐放置着。 继而动作熟练的清洗蔬菜，菜刀利落的落下，间隔时间基本一样，完美二字充分的体现在切的大小一致的葱花上。 等她处理好蔬菜以后，正好十五分钟，她拿起电暖炉上冒着泡泡的热水壶浇在鱼肉之上，过完了热水过冷水，动作优美不带一丝多余的动作。 八神真昼百无聊赖的想，她都要忘记作为魔道家族大小姐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不过大小姐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有条件的时候任性的使唤他人，没有条件的时候一个人也能把所有事处理的井井有条。 所谓的，完美。 但是，明明只有她一个人，她下意识就做了三人份是怎么回事啊？ 真昼拖出一张小方桌，在上面垫一块布充当桌布，将锅放在上面，打开盖子，勾人馋虫的香气还有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 模糊了视线，那些热气中仿佛有思念的人的面容，栩栩如生，难辨真假。 潇洒的离开家之后才知道自己原来没有那么潇洒吗？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再见见他们…… “嗷呜……” 细弱的声音传来，真昼循声看了过去，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进了门，金色的眸子雾蒙蒙的，也就是这过于无害的目光让眼神一向很好的她误以为这是一只猫。 “不要过来啊，我刚刚打扫完……喂！都说了不让进，打你哦！一只也就算了，怎么后面还有？五、五只吗？” 五只小猫排排坐下，向往的小目光盯着桌上的锅。 瘦骨嶙峋，皮毛失去了原有的光泽，眼里的光微弱而动人，这样弱小的小动物最能激起女性的同情心了。 “可惜呐，我不喜欢猫，应该说我不喜欢长毛的，在我这撒娇是没有用的。在我失去耐心之前，自己退出去吧？既然能在这种地方存活，应该明白人类的意思吧？” 夕阳的余晖撒在她的眼底，反射出纯净的金色光芒，那样高远的光芒远在天边，隔着大风、山水、楼阁，这距离并不比她和这些小动物的距离近多少。 也因此，格外敏感的小动物被吓得一步步的倒退。 真昼收回目光，那些隐隐施加的压力一下子消失，小动物们身子一矮，差点趴在地上，动物的本能告诉它们，越远离这个人类越好。 尾巴上系着小蝴蝶结的小白虎小心翼翼的跑到真昼跪坐的腿边，顶着她“再凑过来就炖了你”的目光蹭了蹭。 ……一、一点事都没有嘛！ 这样想着的小白虎下一刻就被人拎着后颈提了起来，弱气的，无比让人怜爱的眸子对上人类的眼睛，眼眶里迅速的聚拢水汽，马上就要落下来的样子。 这懦弱的样子看得真昼皱眉，晃了晃手威胁它，“敢哭就把你扔出去！” 八神真昼习惯了言出必践，于是她的每一句话，就算是似真非真的威胁恐吓，也有十成十的威力。 心智坚定的人都扛不住，更何况是饱受摧残的小老虎？ 真昼将小家伙放在地上，动作优雅地起身把手放在水龙头下清洗，然后才跪坐下来拿着勺子给自己盛上一碗热腾腾的什锦火锅。 有银鳕鱼，有海带，有娃娃菜，有金针菇……满满的一大碗对一个饿急了的人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对很久没吃过正常饭菜的小老虎也是个考验。 忍住喉咙里因为委屈而溢出的声音，脚步蹒跚的往门口走，那明明是夕阳的方向，它们却好像走进了黑暗。 “唉。” 其中一只小老虎听到这不寻常的声音回过头看了看，一只纤细好看的手将小碗放在地上，柔软的雪白指腹擦过暗色的碗，奇异的美感一闪而过。 “……结果还是心软了？”罗曼医生微笑着说。 正准备吃饭的时候真昼接到了通讯，挂心着那边的事只能将吃饭放在一边。真昼可以看到罗曼医生的身影，罗曼医生自然也可以看到真昼，以及缩在她腿边，一只一个小碗的小白虎。 “做的三人份不愿意浪费食物，”良好的教养不允许她一边通讯一边吃饭，看得到吃不到的人心情是很差的，“魔女是没有心的，所以也不存在什么软啊硬啊的。还有我讨厌长毛的。” “芙？”迦勒底小萌物闻言跳上了罗曼医生的膝盖，顺着肩膀爬上了他的头。 真昼转开头，不去看它萌萌哒小模样，“包括芙芙！” “芙！！” 第44章 意外的召唤 不管多少次八神真昼都不能赞同奥尔加玛丽为了凑人数把藤丸立香那样的普通人拉进迦勒底的做法,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 再去指责谁都毫无意义。 作为魔道的前辈，八神真昼只能将一些应急的魔术告诉罗曼医生, 让他转告给藤丸立香。 “藤丸君呐, 已经清理了第一个特异点，在自己的房间睡觉了，”罗曼医生表示自己已经记在小本本上了，一个一流魔术师的经验可以分享出来是非常宝贵的, 同样的, 他也很关注八神真昼探索未来的进度, “真昼桑呢？时间溯回军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我也很好奇呐。” 八神真昼:“……” “我今天……没有见到时间溯回军。” “诶？别开玩笑了，藤丸君都顺利的解决冬木的特异点了, 身为一流魔术师……” 罗曼医生即使再大条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qaq真昼桑的眼神好可怕！ “我……”真昼深吸了一口气，莫名的羞愧让她语气压低, 冷漠的声线更加冷酷，吓得五只小老虎瑟瑟发抖，“把本丸的电器都修好了。” “哈，哈哈哈，”罗曼医生干笑几声，“第一天打扫屋子, 第二天修理电器, 不愧是真昼桑啊。” 他说这句话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真的只是纯粹的赞美而已，仅仅只是通过光影的一角就能知道她工作的效率和质量了。 真昼也知道，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嘲笑她，但就是很不爽啊！不管在哪里都是领路人的八神真昼不能容忍别人比她先走上这条路。 与嫉妒无关，纯粹就是好胜好强不甘落后而已。 这位大小姐瞬间就没了悠哉吃饭的心情，又不能把厨房扔下不管，她怒视几只小老虎，你们吃个饭还这么墨迹！ 小老虎比她还急，竟然还有一只一头扎在了小碗里，头顶上瞬间香喷喷的，还粘着一片娃娃菜。 “脏死了。” 八神真昼一脸嫌弃，拿出纸巾在水龙头下沾了点水把娃娃菜夹走，再抽/出一张来把油擦干净，“回去让你们主人给你们洗洗澡。” 小老虎乖巧.jpg的任由她不是那么温柔的擦拭，八神真昼抬起头随手把纸团扔进垃圾篓里，却看到一只老虎两只前爪搭上了垃圾篓的边缘，脑袋探进去不知道在做什么，然后垃圾篓就倒了。 里面的保鲜盒不新鲜的菜头散落一地。 小老虎们知道做错事情，排排坐好，垂头丧气的样子好像八神真昼在虐待它们。 一句“你们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对”噎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她把小老虎轰出厨房，然后光速把厨房打理干净，回头看了一眼无论是墙壁还是地板都闪闪发光的厨房跑回了房间。 房间里有小狐狸发的审神者入门指南，她拿起来就走，下楼梯的时候看的太入神，一脚踩空直接扑了下去。 这时从拐角处出来一个人，八神真昼如果这么扑过去肯定会撞到他，同样的，他愿意接一把的话也不是太困难。 他往旁边跨了一步。 八神真昼伸出手在地面上一撑，一个空翻利落的落地，看都没看那家伙迈开步子就走。 这显然出乎他的意料，按照常理不是应该过来指责他的见死不救吗？怎么直接就走了？ “审神者大人。”他说了一句对他而言很长的句子。 八神真昼脚步不停，然后她听到了拔剑出鞘的声音。 她伸出手指点在虚空上，轻轻张口吐出几个音节，“raum（空间）expansion（展开）。” 淡金色的光圈从她指尖蔓延开来，她走了进去，身影被金色湮没，紧接着跟来的刀尖却撞在看似柔软的金色涟漪上，刀尖断掉。 重伤。 这就是魔道家族八神大小姐的作风了——富有原则，冷酷无情。比如刚才那件事，那个付丧神接住她，她不会吝啬自己的感激，她珍惜别人的好意。 他没有，那么她也不会责怪他。陌生人而已，没有谁应该帮助谁，没有谁应该为谁停下脚步。 至于他最后拔剑的行为，她若是有空还有兴趣陪他过两招，不幸的是她现在忙得很。 八神真昼从一图推到二图，推2-3的时候掉落了一把刀，她掂了掂还算顺手带上它去推2-4。 等她用刀而不是魔术消灭敌刀的时候，罗曼明显发出了吸气的声音，八神真昼挑眉，“没见过近战的魔术师吗？” “……”还真没见过。 罗曼在投影里看的胆战心惊。 “哇，怎么是骷髅！” “后面！后面！” “王点的怪物好多！” “聒噪，医生，”八神真昼反手一刀捅进敌肋刀身体里，“话多的男人不招人喜欢，怪不得现在还是单身狗。” 罗曼:“……” “说得好像真昼桑有男朋友一样。” 八神真昼也不生气，瞥了他一眼，“我的志向可不是娶妻生子。” 罗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是注定要成为伟大魔术师的人，像是梅林或者魔术王所罗门，我的时间钻研魔术都觉得不够，更不要说恋爱这种麻烦的事。” “说不定……哪一天真昼桑达到了那个高度，反而会觉得普通人更好一些。” “什么？”八神真昼没听到后半句。 “不，没什么。” 八神真昼看着他明显有话要说却就是不说的样子也不追问，利落的甩开刀上的血迹，收刀归鞘，“你这个人也真是奇怪，时钟塔的教授们听到了肯定会嘲笑我痴人说梦，你竟然说我会达到那个高度。” 她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医生开口说话，疑惑的看了过去，那个不着调的医生捧脸，“真昼桑收刀好好看……” 八神真昼:“……” 所以就说这个人奇怪了！不觉得魔术师用刀战斗是邪道吗？竟然还这么憧憬……这个人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 八神真昼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念头，原地收拾了一下获得的材料，审神者入门指南上面说，这些是锻刀修复用的材料。 如果她是一个普通女孩子，搬运上就有些不方便了，但谁让她是魔女呢，魔女的解决方式总有很多的，比如说做一个储蓄用的魔术礼装。 罗曼看着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夕阳下休整，喝水，咬两块压缩饼干，觉得她有点可怜。 “医生。” “是！” 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中气十足了起来，“奥尔加玛丽，找到了吗？” “所长她……” “死了吧。” “啊……很不幸，所长她处于爆炸中央，生还的希望本来就……”罗曼说了一大堆，听得八神真昼有点不耐烦。 她说:“说这么多没用的做什么？炸弹是谁放置的？能精确到奥尔加玛丽的脚下总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吧。” “呃……”罗曼省略了还在喉咙里的惋惜哀悼，抓着重点把雷夫教授的事说了一遍，说起他，就又不得不提藤蔓立香他们在冬木探查到的一些蛛丝马迹。 还有魔术王所罗门的魔神柱。 “这样啊，”八神真昼听后脸色冷淡，拿起一块压缩饼干咬了一口，眼神充满嫌弃，“什么诡异的味道啊？” “真昼桑我这还有草莓味木瓜味哈密瓜味……”罗曼的手里像是变魔术一样展开多种压缩饼干。 “知道了。” 她吃完了之后，认真的擦干净嘴角，拿好东西就往来的地方走，罗曼的投影一直跟在她身边，他有点想问——你是不是挺难过的？ 毕竟真昼桑进了迦勒底之后和所长虽然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两人同框就没有和平共处的时候……其实她们关系很好吧？不然以两个魔女冷淡的性格怎么会互相攻击，换了别人搭理都不会搭理吧。 不过他没有问出来，万一惹毛了这个魔女，她把他按在地上摩擦怎么办？他现在可打不过她。 他透过光影看着她，突然一愣:“真昼桑，你不回本丸吗？现在已经很晚了。” “再打一次，据说打到足够的次数会出现一种叫检非违使的生物。” “收集情报不在这一时半会，真昼桑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回去？回哪里去？” 八神真昼拔刀，再次走进了迷雾中，“倒是你，医生，藤丸君探查冬木特异点的时候，你也是像现在这样为对方索敌吧，藤丸君已经去休息了，你还在岗位上……真以为自己是个铁人吗？” “诶？我没有关系……睡眠还挺充足的，还梦到和梅莉酱见面了……” “你以为你是在骗谁？” 八神真昼将刀插在面前的土地里，随手关了手腕上迦勒底的发信联络器，与此同时，整个人消失在原地，信手拔/出了刀。 她的前方正是她期待的敌人——检非违使。 “固有时制御，四倍加速。” 罗曼没有去看她跳舞一样的身姿，而是透过虚幻的光影伸出手去接落下的水滴，这是下雨了吗？ ——奥尔加玛丽，我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 水滴穿过罗曼伸出的手，砸落在地。 第45章 湖上仙女 将那些叫检非违使的怪物杀了个干净之后, 她呆立在原地, 想找个人说说话, 突然想起来自己所熟悉的人都不在此世。 她若无其事的收起材料, 向战斗结束后就出现的光圈走去。 光圈的对面应该就是本丸, 她一脚迈出去, 对站在不远处的付丧神视而不见，目不斜视的走向视线中的二层小楼。 “审神者大人！” 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八神真昼停下脚步, 转身看他, 白发的付丧神一个标准的土下座，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让人怀疑他会不会把头磕破或者把地磕出一个窟窿。 “起来说话。” 白发的付丧神并没有动, 声音低沉, 像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话，“请您救救我的同伴, 拜托您了。” “我说了，起来说话。” 他犹豫了一下, 站起身，八神真昼知道这是她去合战场之前遇到的付丧神, 不过当时没有正眼看过。 眼镜以下被面具遮着, 眼睛一只金一只红的, 金的那只很好看, 红的那只和加州清光的眼睛很像, 充斥着堕落的气息。 “带我去看看。” 白发的付丧神至今还有些不可置信, 走在走廊里脚步都是虚浮的，那个看上去很冷酷很不好惹的审神者竟然真的因为他一句话跟在他身后。 八神真昼不动声色的打量这栋建筑，这里是她没来过的，没想到本丸竟然这么大，更没想到的是离她的住所越远，那种恶心的气息就越浓。 “到了。”白发付丧神说着要拉开纸门，却没有拉开，他看向按在纸门上白皙修长的手指。 “再说一次，我做这些都不是无偿的。” “是，无论什么「工作」我都可以胜任。” 他垂下的金色眸子翻涌着暗红色的光。 八神真昼拉开门进去，里面的情况比她想象的惨烈的多，空气中漂浮着暗红色的瘴气，小小的孩子横七竖八的躺下，血迹斑斑，甚至还有一个孩子从胸部到肚子开了一个巨大的洞，露出来森森的白骨。 他竟然没有死去，还安慰在他面前哭泣的金发孩子，那孩子听到声音惊喜的回头，看到面无表情的八神真昼脸色一变，迅速抹干眼泪，拔刀严阵以待，厉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八神真昼没说话，往旁边走了一步，让出身后的白发付丧神。 “是我。”带她来的。 “为什么？鸣狐。” “不然呢？” 不然……兄弟们就会死，或者更加堕落。 金发的付丧神哑口无言，他本来也是要请审神者救他的兄弟，但是他无论如何都开不了这个口，才必须让同样讨厌人类的小叔叔去请人。 天知道小狐狸死了之后，小叔叔必须要开口说话有多难过。 无论如何都不能责备小叔叔，所以金发付丧神的炮火对准了八神真昼，“喂！你要是敢耍花样，我一定杀了你。” 八神真昼懒懒的看了他一眼，“做不到的事还是不要来威胁别人。” “喂！你……” 八神真昼的身上溢出白色的光，金发付丧神惊讶的发现柔和的力量在自己身上聚集，伤口被温柔的手拂过，完好如初。 真是……想哭，自己也是被这样温柔对待过的。 小付丧神们虽然还没醒，但是伤口已经全部愈合，包括那个肚子上开了个洞的。 “你委托我的事，我已经完成，那么我们明天就谈谈你该做的事。” “……是的。” 八神真昼点了点头，离开了这个让她不舒服的地方，去厨房拿了自己用保鲜膜封好的食物，这才避免了一天都吃压缩饼干的惨剧。 洗了澡之后怎么都睡不着觉，干脆给自己套上好几层buff出门转转，外面月色正好，她把魔术烛台放在廊下，拿出纸笔写写停停。 这是她安排给白发付丧神的工作，她突然停下来，看着本子上出现的「奥尔加玛丽」眼神晦暗。 “都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来干扰我。” 她的手指抚上这个名字，指尖涌出白色的光，一寸一寸的摸过去，那个名字瞬间消失。 第二天。 鸣狐穿好衣服向门口走去，不出意料的看到乱站在门口。 “我也要去！” 鸣狐绕开他，伸手拉开门，乱连忙拉住鸣狐的袖子，“我也要去。” 没有第一句那么理直气壮，他小心翼翼的恳求着。 “照顾他们。”鸣狐淡淡的搁下这句话。 “大家的伤已经完全痊愈，我……” “我们的敌人还有别人。” 鸣狐推开不能反驳的乱，直起腰走了出去。 外面天光乍破，他却好像走进了黑暗，再也不能回头。 八神真昼听到脚步声，皱起眉头，这种仿佛是赴死的沉重脚步声到底是…… “过来坐。” 鸣狐一怔，没想到审神者会在这里等他，但还是很顺从的坐下，在外面的话，应该就不会有那种工作了吧。 “那么，直入主题吧。我昨天花费在治疗上的魔力是三千二百兆，一般雇佣魔力行使的价格是一兆五十英镑，三千二百兆是16，0000英镑，换算成日元是2265，9248，我不知道日元和甲州金的兑换比例，姑且在后面加个零，所以你欠我2，2659，2480甲州金。” 鸣狐:“……” 等等我有点晕。 而八神真昼还没有结束，“把零头去掉的话就是226000000，工资按照一天100甲州金计算，一个月有七天假期，加班费另算，如何？” 八神真昼看过去，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对她拔刀相向，第二次见面就是一个土下座的付丧神正局促的伸出手指算日子。 “不用算了，是226，0000天，六千一百九十一年，”八神真昼目光怜悯，“我这辈子你是还不清了。” 鸣狐:“……” “工作时间是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 “……哦。”鸣狐精神恍惚。 “现在是八点五十二分。”八神真昼看着他，目光中清晰的流露出来“为什么你还在这里”的意思。 鸣狐:“这、这就去！” 他回去之后合上纸门靠在上面，还没喘一口气，就发现自己被一群小短刀还有肋差目光炯炯的盯住。 “大家都很担心鸣狐，”药研说，注意到鸣狐关心的视线，笑着解释了一句，“我已经没事了。” 没错，胸腹上的伤好了，眼睛却还是暗红色的。 不过他也没有资格说别人。 他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效果拔群，造成的沉默效果是他也没有想到的。 粟田口一家商量了一下，决定一起还债，说起来也奇怪，他们痛恨人类，恨不得杀光他们，但是新任审神者将帐一笔一笔的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才惊觉这位审神者并不欠他们什么。 反而是他们还债还到天荒地老。 他们找到新任审神者的时候，对方坐在廊下看书，书漂浮在空中，过一段时间自动翻过一页，她膝上放置着一把刀，身边也放着一把。 那是大和守安定和笑面青江。 都是这个本丸没有，不，应该说是碎掉的刀。 八神真昼并没有问他们的来意，而是看了一眼表，“九点零八。” 那种亏欠了对方的感觉又来了，鸣狐低声说:“我会补上。” “适当的时间做适当的事情。”八神真昼告诫了一句就不说话了。 粟田口们讨厌人类也没有率先开口。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审神者你问一句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会累死你吗？ 药研清了清嗓子，“审神者大人，我们这些兄弟想和小叔叔一起还债。” “可以，”八神真昼没有雇佣童工的自觉，粗粗的看了一眼人数，“十个，五百六十二年。” 粟田口们:“……” “既然数量众多，我也就不客气了。”八神真昼把书一合，站起身走在前面，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粟田口们还是很自觉的跟在后面。 期间鲶尾问:“很想赖账啊，债主根本就活不了500多年，是不是，审，神，者，大，人？” 八神真昼不想和刻意搞事的小孩说话，架不住他一路上都在挑衅，瞥过去无悲无喜的一道目光。 “把你打回原形所需要的魔力，我是不会收钱的。” “……” 八神真昼推开生锈的铁门，退后一步，让开那些飞扬的尘埃，“将这里打扫干净，我看过了，里面有铲子铁耙之类的耕田用具，能擦就擦，生了锈的……” “就把锈磨掉。” “啊！”小短刀们发出不情愿的叫声。 “不可以买新的吗？”鲶尾又开始搞事情。 “孩子，如果是你的兄弟们生了锈，你会把他们扔掉换新的吗？” 鲶尾:“……” 可恶，完全不能反驳。 八神真昼:“……” 如果不是财政赤字，你以为本大小姐不想换新吗？厨房锅上的锈都是她一个人磨掉的。 “除了打扫仓库之外，那边有一块田地，把它翻出来，我去买一些种子，把它们栽好就是你们明天的工作。” “可是工具不够。”药研推了推眼镜，拿起一根耙子，中间还少了两根钉……鬼知道它是怎么掉的。 八神真昼眼神和善:“不会用本体吗？” 粟田口们:“……” 大魔王！ 第46章 没有死的王 此为防盗章 对人宝具, 不分男女，魅惑能力a ，能解开这禁锢的，只有grand caster（冠位魔术师）。 他表示乐意给他解开麻烦, 万磁王也没有和查尔斯怼上的打算, 再加上不知根底的圆桌骑士还有这位魔术师，也就跟着去了。 阿尔托莉雅也想去看看，却被梅林一根手指戳上了额头，嘴上说着:“大人的事，小孩子掺和什么？” 阿尔托莉雅:“……” 梅林带走了想要溜号的桂妮维亚, 和万磁王查尔斯一起去了可以说话的地方。阿尔托莉雅虽然不开心梅林把自己当成小孩子, 但是这点堵心比不上见到老师的喜悦，很快就放下了。 她走到白皇后艾玛面前, 魔形女和命运女都有些警惕, 阿尔托莉雅笑了笑:“我来为这位女士解开魔术。” 魔形女和命运女让开了一点，阿尔托莉雅举起剑，“或许您可以稍微闭一下眼睛？” 说罢, 剑光下落, 白皇后下意识闭上眼睛, 下一刻身上一松，一看那些藤蔓散落一地。 “好了, 您自由了。” “等等……”艾玛叫住阿尔托莉雅。 “女士, 还有什么事吗？” 艾玛本来还有些犹豫, 她们刚才还敌对着, 她这么问有些不太合适，可是看着少女温和包容的眼睛，她又不由自主的说出来:“他真的是梅林？” “对啊。” “可是……他不是个白胡子老头吗？” 阿尔托莉雅思索了一下，“年纪上应该是老爷爷了，外貌……梅林很在意这个的，留胡子是不可能的。” 说着，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是这样……” 看她没什么事了，阿尔托莉雅就要转身，差点撞上了像背后灵一样的青年，他穿着深色皮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个人好像一直用幻身咒待在广场上，梅林出现才显露出身形的。 即使对方行为有些鬼祟，阿尔托莉雅却会看人，这个青年的眼神清澈见底，不是什么奸邪之辈。 “您就是亚瑟王吧。” “对，我是。”阿尔托莉雅已经不想见人就重复一边自己还在历练的事了，这种事自己清楚就好，如果自己是亚瑟王能让他们更安心的话。 “我……我是个英国人。”青年瘪了半天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眼睛亮亮的看着阿尔托莉雅。 像是在说——王，求罩！ 阿尔托莉雅一下就想起了幼年养的小狮子，不，应该说是艾克拖家里的小马驹，初生的天真腼腆，怕生，纯净得让人不忍伤害。 两人来到花园庭院里，围坐在一张石桌旁，原来青年叫纽特·斯卡曼，这次来美国听说亚瑟王的事，想着亚瑟王来了，梅林还会远吗，于是用幻身咒潜进了变种人学院。 没想到这么好运，第一天就见到了……祖宗！偶像！男神！ 他不敢直接和梅林接触，于是就从阿尔托莉雅这边入手，问问梅林是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平时都喜欢做什么。 阿尔托莉雅喜欢这样纯粹的人，见他掏出小本本要认真记笔记的模样不由得想起那个孺慕亲生父亲的自己，曾经也是这个样子追着梅林问东问西，从他的话语中拼凑出乌瑟王的样子。 “梅林，他喜欢三样东西，人类，恶作剧，女孩子……对，还很喜欢花，脚下为什么会开花？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每次问他都用笑容来敷衍过去。” 说起来敷衍，阿尔托莉雅又想起来他之前无礼的行为，捂着额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花园的庭院渐渐热闹起来，变种人们都聚集在这里，靠的不远不近，听着亚瑟王讲辣个传奇魔术师的故事。 “梅林先生，有什么擅长的咒语吗？”短短一段时间，纽特已经记了两三页纸，忘记了之前是怎样怕生，直直的盯着阿尔托莉雅。 “梅林……”阿尔托莉雅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没有用过咒语吧，他说念咒语会咬到舌头，但在我看来只是坏心眼，他总是拿着魔杖假装念咒，趁对手不休息，拔/出剑就是两下。” 纽特:“……剑？” “梅林的剑术很好，力量也很大。” 纽特:“……力量？” 阿尔托莉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震惊，她淡定的表示，梅林和一些野生（？）骑士刚正面都不虚呢。 纽特一脸茫然，他觉得霍格沃兹应该更新一下口头禅，把“梅林的胡子”“梅林的臭袜子”改成“梅林的花”“梅林的剑”。 还有还有是时候把剑术课和格斗课加在霍格沃兹的必修课里面了，如果伟大的梅林知道霍格沃兹都是一群体弱废…… 不行，现在就给邓布利多老师写信！ 变种人里白皇后听的最认真，所以纽特不继续问下去，阿尔托莉雅想到什么趣事也给他们说一说。 “想不到，你这么了解我。”温醇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阿尔托莉雅身后，她一听就知道是那个不靠谱的老师，站起身来，却被对方环住腰，差点没被勒死。 “这个，我就先借用一下了。” 很少有人知道，梅林是人类和梦魇的混血，集合双方外貌的所有优点，他对人爽朗微笑的时候，几乎所向无敌。 直面这样美色的纽特呆呆的点头，下一刻魔术师就带着他的王像是花朵的零落一般消失在风里。 远远的还传来…… “不要把花开在我身上啊梅林！” 总觉得亚瑟王和梅林之间…… 嗯…… * “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不能在下面说话吗？” 两人站在泽维尔古堡的屋顶上，上面还有一层积雪，雪白无暇的让人想要留下几个脚印。 阿尔托莉雅当然也这么做了，乐此不疲的留下一串脚印。 “哈哈哈，看到你这么活泼真好呢，我要走了。” 阿尔托莉雅一怔，没反应过来这两句话是怎么拼在一起的。 “为什么？梅林，你要去哪里？” “很远的地方。” “很远是多远？” 梅林低头，看着固执的小姑娘，目光柔和，“你急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除了你身边，我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能感觉到，”阿尔托莉雅把手放在心口，“那不是一个好地方，你也不会开心。” 梅林笑了笑，“的确如此，介意送我一个临别礼物吗？” “咦？我没准备……” “只是几句临别祝福，很简单的。”梅林说完，自称不擅长魔术的家伙伸出手指，以这虚空为纸写下几句话，紧接着一扯扯下一张牛皮纸递到阿尔托莉亚面前。 阿尔托莉雅一看就炸了，“又是你的恶作剧！” “哈哈哈不要这么先入为主嘛，我可是很认真来着，”先是没心没肺的这么说，用往日的轻浮语气，继而声音沉了下来，忧郁，惆怅，“怎么说也是几百年的小黑屋，一点念想都没有就太难过了。” 阿尔托莉雅盯着他，又看向手中的牛皮纸，灼热的眼神好像要把它盯个洞……怎么看都是梅林恶质的玩笑，可是他为什么要用那么可怜的语气说话？ 以、以为我会心软吗？ 才不会呢，这样的话怎么能轻易说出口？ 然后…… “谢谢，梅林。我对您表示感谢。对我来说，您是名伟大的老师。” 这是阿尔托莉雅成为王之后，远征罗马之前对魔术师说的话，也是梅林本人怀念至今的一句话。 阿尔托莉雅深吸一口气，继续念:“我并没有像您一样和异性间交流的经验，所以我不知道这样的心情究竟是什么。但是我觉得您在我身边这件事，还有您陪伴我的岁月都是相当难能可贵的事。搞不好，搞不好……” 很明显，下一句话她怎么都说不出来，偏偏梅林还坏心眼的问:“搞不好什么？” 阿尔托莉雅:“……” 你再这样……我真的打你了哦！ “让我来告诉你。” 阿尔托莉雅有些怔忪着看着梅林俯下身，直到他深深地抱住她，清爽的男性气息盈满了鼻间才反应过来。 “搞不好，我是爱上了您也说不定。” “梅林……” “这是未来你对我说的话，下一次，我要听完整的，确切的。” “老师！” 阿尔托莉雅拼命地挣脱，因为她发现他的头发，他的后背都化成光的粒子，而他本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急得要死，梅林却更紧的抱住她，语气还是那么游刃有余，“都说过了，关小黑屋的时间到了，不用那么激动，舍不得我也不用抱得那么紧啊。” 要被勒死的阿尔托莉雅:“……” “呐，梅林，”感觉他渐渐消失，阿尔托莉雅也冷静下来，“小黑屋是怎样的地方？” “没有女孩子，没有人类，更无法恶作剧，是个地狱一样的地方吧。”虽然是这样说，语气却没有半分沉重，好像到某个山明水秀的地方溜达一圈一样。 “只要是花之魔术师梅林所在之处，那里便不会是地狱，而将成为充满希望的大地。” “哈哈哈哈，这么相信我吗？”他笑着，似乎什么都不懂。 梅林没有放开她，天生拥有千里眼的人无论在时代的那个时间点都可以看到整个时代，现如今这双眼睛看着虚空，淡紫色的眸子聚集漂亮的微光。 “临走之前，为您的旅途献上花之祝福。” “my lord。” 轻不可闻的声音溢散的在风里，随着他的身体一同消逝。 “我有耐心，但是你还是不要对所有人都太有耐心的好，”凯意有所指，“那个莫利亚，怎么样了？” “是莫里亚蒂教授。”阿尔托莉雅不厌其烦的纠正。 “好好好，莫里亚蒂教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怎么样了？” 阿尔托莉雅:“他的管家先生承担了照顾他的工作，相信很快就会康复的。” “是吗？”凯的眸色一暗，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先去了吉迪恩那里，意料之中的bau全员去出外勤，确认了见不到才回到自己的家。 那是一座二层别墅，附带着小花园还有停车位，虽说吉迪恩只是资助他们的人，法律程序上讲不算养父，但是在阿尔托莉雅心里他的地位和父亲并没有区别，也就住在一起。 当天晚上。 “阿尔托莉雅？醒醒，不，应该说睁开眼睛吧。” 和煦的风拂过脸颊，暖暖的阳光让人舒适心情愉悦，她听得到风吹过柔软的绿地，绿草弯下腰来，于是她知道这里是哪里。 她睁开眼睛，这里是她的梦境，他的课堂。 “我来了，梅林，听到你的声音真是一件好事。” “我也一样，阿尔托莉雅。” “呐，今天要学习什么呢？” “这个先不急，不如来说说你遇上了什么事，遇上了什么让你高兴的事。” 高兴的事吗？ 阿尔托莉雅从飞机上的心理医生说到大学校园里遇到的数学教授，从入侵纽约的外星人说到了为保护人类而战的复仇者联盟。 “这些事都让您愉悦吗？” 动听的声音继续响起，已经端正的坐在草地上的阿尔托莉雅摇了摇头。 “当我看到没有魔力的人类勇敢的挡在侵略者面前，我会很开心，但是拥有非凡智慧的人却漠视同类，我又很难过。” “为什么不试着引导他们呢？未来的王啊，把他们当做你走入歧途的子民来引导，您可以的。” “引导什么的，我认为我不具备这样的才能。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性格，我很喜欢拥有无私性格的人，但将自己的喜好强加于别人是不对的。” 那位王者缔造者沉默了一会，随即笑出声来，“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阿尔托莉雅，在学校里，在生活中，就没有人觉得你很奇怪吗？” 那种绝对不是人类的价值观，那种绝对正确的理性和知性……人们喜欢正确的东西，却不喜欢太过正确的东西，一旦毫无瑕疵的像镜子一样，就更能映射出微小的瑕疵。 不是自己的，是别人的。 “那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或许等我再成熟一点，就可以让所有人都满意。” “阿尔托莉雅，你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魔术师想到一个好例子，“除非你变成那些“天才”的同类，告诉我，阿尔托莉雅，你不会的，是吗？” 阿尔托莉雅当然不会变成那个样子，独坐在空无一物的石室中，伟大的魔术师托着下巴想。 他曾经想把阿尔托莉雅教成她的父王那样的王者，高高在上，舍弃人心。阿尔托莉雅在选定之刻就把自己杀死了，这点她做的毫不犹豫，却是为了人们的幸福。 拥有人类的感情就无法守护人。 关在石头里不知道时间的魔术师偶尔也会想，如果阿尔托莉雅自私一点，自负一点，他也不会因为悔恨而自我放逐吧。 “以后的课程就是这样吗？”阿尔托莉雅问，“梅林，你好久没有出现在我面前，也没有教我剑术，还有怎样做好一个王。” “你已经可以运用手里的剑了，我没有什么好教你的，至于王之道……” “我向上帝起誓，你充满了王的资质。” 阿尔托莉雅睁开眼睛，向着熟悉的天花板露出一个笑容，这是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希望今天是美好的一天。 家庭成员之一的父亲吉迪恩昨晚因为bau的工作没有回来，家庭成员之二的凯很早就要去俱乐部上班。 阿尔托莉雅把餐桌上的面包牛奶吃的干干净净，她有时候也会好奇凯哥哥的变化，他和她一起长大，彼此都太熟悉彼此了，凯对厨房的工作一向不上心，如果是以前就算是阿尔托莉雅饿了一天，他都只会拿出厨房里的冷面包对付。 但是现在竟然会烤里脊和煎鸡蛋……难道梅林的历练不仅是给她的，还有给凯哥哥的？ 凯不是少年时期的凯，而是经历过太多太多，在剑栏之战中连王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的凯。 阿尔托莉雅不知道这件事，虽然她很是疑惑，但是她信任凯哥哥，无论发生怎样的变化，对方不会伤害她。 甚至他所有的变化都是为了保护她。 既然如此，我也要更强啊。 抱着这样想法的阿尔托莉雅跑到阁楼，那里有很全的健身器材，但是阿尔托莉雅只是挥剑而已。 “今天也要挥够两万下。” 贫弱的少女双手握着灌注了铅的重剑信心满满。 快到中午的时候，阿尔托莉雅才推开阁楼的门，充分的运动后，脚步依然轻快，头顶的呆毛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显示着主人愉快的心情。 将身上的疲惫都冲走之后，她坐在书桌前回忆昨天的梦，大部分人睡醒之后都会将梦遗忘，她却不会。 梅林对她的教导都在梦中进行，如果一醒过来就全部忘记不是太对不起她的这位老师了吗？最一开始梅林出现在她的梦中，她的印象的确不清楚了，但是现在不会了。 阿尔托莉雅将老师的言语视若瑰宝，认真的默写出来，对比一下，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梅林似乎夸了她很多。 充满了王的资质吗？ 你的期待，我一定会回应。 今天的修行还没有结束，她修剪好了草坪又把房子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才出门吃饭，然后回家拿了摩托车前往劳顿县的米德尔堡。 米德尔堡只有六个街区，人口不过一千人，但那个小镇被最美丽的马场所围绕，马和野外运动的国家体育博物馆研究中心也位于那里。 或许对于多数喜爱海滩乐队的美国学生来说有些乏味，但是对于阿尔托莉雅，那里简直是天堂。 还有什么比在蓝天白云下，吹着舒服的风，和可爱的马儿相处更让人快乐的事呢？ 一个假期没有照顾马匹的阿尔托莉雅是迫不及待的，即便如此在她看到路边上的青年时还是减速停下。 那个青年一边走一边看着手机，偶尔停下来很是焦急的模样，而这里是一条小路，少有车辆来往——毋庸置疑，那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人，阿尔托莉雅不需要直感就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青年被吓了一跳，有些犹豫的看着她，阿尔托莉雅摘下摩托车头盔，又问了一遍，这次青年呆呆的盯着她出神。 阿尔托莉雅摸了摸自己的脸，微笑:“你这样会让我以为我有哪里让人发笑的。” “呃……抱歉，我是说……”他扭过头一会，才面向她，好像那个需要帮助的人是她一样，“你有什么事吗？” 她摇了摇头，从摩托车上下来，“这里很少有车路过，需要我帮你叫出租车公司吗？”说着她看了一眼他拿在手里没有电而自动关机的手机。 “不用了，我……我走一会就到了。” 然而青年看着见不到头的道路，声音没什么底气。 阿尔托莉雅也看得出来，不过并没有指出他撒谎的行为，这种善意的谎言是可以得到理解的，他只是不想给她添麻烦而已。 然而阿尔托莉雅乐（duo）于（guan）助（xian）人（shi）的行为是不会因此终止的，她说:“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地吗？我们顺路也说不定。” 既然对方不想叫出租车，那她带他过去也行啊。 青年完全没有发觉她话里的意思，而是看着她下意识的说:“弗吉尼亚的大学有一个核试验的公共展览……” 他和同学们一起坐车来，然后他就被同学赶下车了。 “我送你过去，”阿尔托莉雅从储备箱里拿出一个头盔，“保准你不会迟到的。” “不不不……”青年连忙摆手，推开头盔，好像那有什么病毒一样。 少女姿态的阿尔托莉雅还没有成熟到一番好意被拒绝也从容应对，她顿时就有些难过，“我不是坏人。” “诶？”眼见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青年脸都憋红了，正想解释什么，就见少女调整好了表情，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件，“这是我的学生证，我在主教高中读十二年级。” 青年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少女恼羞成怒的甩他一脸尾气的准备了，没想到事情是这么发展的，也从随身的背包里掏掏掏，“我是彼得·帕克，中城高中读十二年级。” 两个人互相亮出学生证，却都看着对方的眼睛。 “好的，彼得同学，”阿尔托莉雅手指一错，露出学生证后面的驾照，“上车吧。” “可是，这样会不会耽误你的事啊？”彼得还是有些犹豫。 “请不要心怀不安，请你相信——” 她微笑。 “帮助你是我今天做的最有意义的事。” 天色一点点的暗下来，他靠着门坐下来，手机已经被拿走了，他连给婶婶叔叔报个平安都做不到。 他已经做好了被关一晚上的准备了，这个时间了，就连警卫也已经休息了，再怎么大喊大叫也叫不来人。 但是，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 “有人吗？帮帮我！” 他的声音回荡在无尽的夜色中，好像被吞噬一样，心知没有希望跪坐在地上，无比的沮丧。 这时他听到了脚步声还有对话的声音。 “不是说来找证据，天台可不是案发地。” “凯哥哥，你没有听到刚才的求助声吗？” “帮我个忙吧，我们尽快离开，我明天还有工作。” “说过很多次了，哥哥你可以先回去，我一个人也能行的。” “切。” “注意说话的礼仪啊，不能因为艾克拖不在就懈怠。” “知道了知道了。” 一男一女，男人的态度言语漫不经心，却无形中透露出宠溺和包容。 彼得扑到门上使劲拍了拍，“有人吗？帮帮我，我被关在这里了！” 然后他听到女孩清澈温和的声音，“请稍等，马上帮你出来。” 这声音熨帖着人心，让他渐渐平静下来。 “凯哥哥，这里上了锁，能麻烦你到警务室去拿钥匙吗？” “我是没有问题了，但你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瞒着吉迪恩到案发现场？” 少女沉默了一会，沮丧的说:“不想。” 男人早就预料到这个答案了，“那不就行了。” 听着这两个人奇怪的对话，他没有懂得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救星也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他又有点着急，还没等他出声，就听外面哐当一声，解脱了束缚的门开了一个缝，继而彻底被打开。 他看到断了的锁链落在地上，然后抬起头，望进少女湖绿色的眼眸深处。 “这样不就好了，请出来吧。” 至今彼得也不明白绑在门上的锁链是怎么断的，但他确定帮助他的女孩和这个在路上捡到他的女孩是一个人。 遗憾的是—— 透过头盔的透明防风镜，他看到她不掺杂一丝杂色的金发在风中飞扬。 她似乎忘记了两年前的事。 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学生证上是这个名字吗？ “潘德拉贡同学原来是想要做什么的？” “米德尔堡有一场马展，我去参观。” “和男朋友？” “不，是我自己。” 彼得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问:“你喜欢马？” “嗯，马很可爱。” 摩托车的速度很快，基本上一张嘴就要吃风，彼得想和她多说几句话，阿尔托莉雅对他有问必答。 “对了，我还没有问——核试验的公共展览什么时候开始？” “三点半。” 得到答案之后，阿尔托莉雅垂下眼睛，腕表上显示……唔，没有多少时间了，答应了人家不会迟到，就一定要做到才可以。 “请抓紧，我要加速了。” 话落，本来速度还算正常的摩托车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彼得向后一仰，惊慌的抓住身前少女的皮衣，看着飞快后退的树木，大声问道:“不会超速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 彼得:“……” 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阿尔托莉雅←_←。 阿尔托莉雅拥有等级为c的骑乘技能，不仅可以驾驭现代的各种代步工具，需要的话被她驾驭的代步工具还可以拥有媲美飞机的速度——而表盘会显示速度正常。 他们是三点到达的，彼得庆幸自己戴着头盔，不会因为阿尔托莉雅飞一般的车速吹出一个杀马特造型出来。 说到这个…… “你怎么会有两个头盔啊？” “我经常载我的哥哥上班，这个是他用的。” “哦，哦。”看不到正脸的时候还好，彼得面对她的时候又开始紧张，不知道说什么好。 “快去吧，希望你在弗吉尼亚过得愉快。” 说着阿尔托莉雅调转车头准备离开，彼得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握住摩托车把手，也就是说覆盖住阿尔托莉雅的手。 脸色通红的彼得:“……” 阿尔托莉雅:“……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米德尔堡的马展，如果你看不到的话……我是说你可能迟到，呃……我没有咒你的意思！我是说我是说……”他的手不知不觉松开。 “我知道，”阿尔托莉雅温声打断，“看不到也没有关系，我只是喜欢和马相处。” 彼得看着她仿佛包容一切的笑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彼得，你先到了啊？” 哈利·奥斯本知道好朋友被那群笨蛋赶下车之后就派人去接，结果没有接到，正急得想要亲自去一趟呢，就在门口看到了自家书呆子好朋友。 “嘿，看什么呢？” * 比起盛况空前的马展，阿尔托莉雅更喜欢在马厩里安安静静的照顾它们，舀一勺清水，顺着马背流淌下去，抬起头就可以看到绿油油的草地。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就仿佛回到了深藏在记忆里的那个小镇之中。 如果没有远处的杂音就更好了。 阿尔托莉雅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不远的天际，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英灵出色的视力告诉她那是一架直升飞机，直感预示着是冲着她来的。 马儿不安的喘着粗气，马蹄踢来踢去，阿尔托莉雅安抚性的抚摸它们的背脊，然后走了出去。 几个全副武装的人从离地不远的直升飞机上跳了下来，气势汹汹的冲向阿尔托莉雅。 “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三人沉默着端起枪对着她，另外两人快步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袋子就要往她头上罩。 事情发生的太快，他们完全不给阿尔托莉雅询问的机会。 那么阿尔托莉雅也没有必要给他们时间。 唰—— 明亮的剑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麻袋一分为二，压在草上，想套她麻袋的两人坐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呢，面前就多了一截剑锋。 比剑锋更锐利的是少女的声音。 “回答问题。否则我将视这种行为是对我的挑衅。” 阿尔托莉雅脸色不好。 直升飞机上下来主事的人也没有缓和。 他们自称是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的特工，因为前一段时间的纽约大战还有事情没有解决而找上了阿尔托莉雅。 “就是这样，希望你能协助调查。”菲尔·科尔森说完之后，玛利亚·希尔生硬的补充。 他们是特工，是用强硬手段保证美国安全的人，即使是女性，也不是温柔热情的类型，但是菲尔·科尔森敏感的发觉对面脸色紧绷的少女微微放松下来。 骑士不会用手中的剑对准女性。 然而菲尔·科尔森觉得……这绝逼是性别歧视！ “我很生气，希尔女士。” “不是因为你们的无礼，无视，无动于衷，而是，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一个毫无反击能力的金发碧眼的姑娘，岂不是任凭你们摆布吗？” 想起他们蛮横的拿着黑袋子过来的场景，阿尔托莉雅却收剑归鞘，正当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就听见她语气坚定的说:“我拒绝。” “潘德拉贡小姐，这把剑就是您用来破坏宇宙魔方的吗？”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菲尔·科尔森和玛利亚·希尔对视一眼，后者会意，她又问了一遍，结果阿尔托莉雅就回答了一句是。 菲尔·科尔森:“……” 这负心的世界！ 因为某种不可说的原因，接下来的都是玛利亚·希尔来沟通的，阿尔托莉雅也配合她的一些问题，但一说起去神盾局总部接受调查就是一句话。 “我拒绝。” 阿尔托莉雅想的是应该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不管是普通人还是拥有能力的人都应该平等对待，他们是管理阶层，应该有这样的职业素质。 玛利亚·希尔放了大招，“和您住在一起的杰森·吉迪恩算是您的养父，现在在fbi的bau工作，而您的哥哥凯，现在……” “希尔女士，容我确认一件事，”阿尔托莉雅认真的看着她，“你是在威胁我吗？” “……” 玛利亚·希尔是神盾局特工，深得局长的信任，个人的本领出众，心智坚定，哪怕是面对外星神都不曾退缩怯懦过，在阿尔托莉雅的目光笼罩下却说不出来一句“我只是在执行公务”这样打太极的话来。 她这句话不带有任何的威吓含义，只是一句询问，或者是像她说的那样只是确认一件事，希尔却不能马上给出答案。 因为哪怕是模糊不清或是打太极的话，这个少女都会当真。 她本来就是这样一个认真的人，一字一句，一言一行。 场面就这样僵持下来，年幼的阿尔托莉雅有时候会很大方的给出台阶，有时候又会很固执的堵在道路上不让人过。 “看我发现了什么？美国特工组织用枪对准一个小女孩？天啊，她看起来比我想的更小。” 钢铁侠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很不客气的踩在了直升飞机的机首上，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听到挡风玻璃碎的声音。 “斯塔克先生……”菲尔·科尔森看着他，语气无奈，“用伽马射线搜索到了破坏宇宙魔方的能量，定位这股能量的都是你啊。” 第47章 契约 此为防盗章 而且还是英国的国王…… 吉迪恩顿感头痛, 他终于知道阿尔托莉雅那么喜欢英国, 却还停留在美国的原因了，她那么敏感的身份根本不适合在英国, 英国民众或许会很激动亚瑟王的归来, 但是内阁会怎么看？皇室会怎么看？女王会怎么看？ 凯希望她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么多年他一直把她保护的很好, 这些吉迪恩看在眼里, 就是因为如此, 他才更担心阿尔托莉雅能不能应付身份暴露之后的惊涛骇浪。 媒体会大肆的宣传这不可思议的事情，美国国会估计也会忙个不停, 或许还会怀疑这是恐怖分子的阴谋……都是那个莫里亚蒂，他就是故意的。 弄出这么大动静，全纽约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所以看押九头蛇特工的地方防卫松懈也是可以解释的，在古不列颠之王亚瑟王现世的风波下, 那些黑暗势力还能隐藏得更深，更深的侵蚀这个世界。 阿尔托莉雅安静的听他分析利弊，听完苦笑:“所以啊，那么了不起的人，为什么一条路走到黑呢？” 史蒂夫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吉迪恩却知道她的意思, 没好气的摸了摸她的呆毛, “我的傻姑娘, 现在可不是你惋惜那个犯罪首脑的时候。” 多少人觊觎她的力量, 多少人畏惧她的身份，她竟然还能说这种话。 “啊，头发会乱……” 最后吉迪恩扬长而去，原地的阿尔托莉雅顶着一头乱发鼓着下巴盯着他的背影好像要盯出来一个洞。 史蒂夫忍俊不禁，毕竟看到这个时时刻刻都用敬语，成熟认真的不像话的少女露出这样小孩子模样，真的很难得。 “娜塔莎那里有梳子，我们先上去吧。” “请稍等，”阿尔托莉雅解开黑色发带，简单的用手顺了一下头发，“我必须更得体一点才行。” 然后史蒂夫就看到她一直想把鬓边的一缕金发绑上去却总也绑不上去的可爱模样。 “想笑就笑吧，”阿尔托莉雅说的有气无力，干脆放开手里的头发，随着风散开，嘴里说着丧气的话语，“手和梳子相比，总是有差别的。” 史蒂夫刚想说让我帮你，阿尔托莉雅已经从他身前走过，金砂般的发丝划过柔软的弧度。 “我们走吧，罗杰斯先生，不要让人久等。” “啊？哦好。” 事情闹得不小，从上午十点一直到晚上八点，阿尔托莉雅看到的地方凯哥哥和一个自称国务卿的人baba，她看不到的地方，威斯敏斯特宫的电话和会议就没停过。 这期间她陪着因为受伤躺在床上的娜塔莎小姐，即便是受了伤才刚刚清醒，娜塔莎的精神也很好，看不出萎靡的样子。 这是娜塔莎的常态，哪怕是受了伤也不露出一丝破绽。可是在阿尔托莉雅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娜塔莎感到了久违的疲惫。 有个人把你当做公主一样照顾，很难不放松下来。 阿尔托莉雅拨开她额头上的乱发，一个晚安吻印在她的额头上，然后小心翼翼的的带上房门。 “潘德拉贡小姐。” “怎么了？贾维斯。”阿尔托莉雅早就知道在复仇者大厦，贾维斯几乎是无所不在的，所以也并没有吓到。 “希望您能帮我一个忙。” 贾维斯说的自然是他那个工作起来基本上是个斯塔克三岁的先生了，他今天和兄弟会的首领万磁王大打了一架，从三百米的高空直接糊在了地上。 就算有钢铁战衣，他到底也是个人，需要注意，可是这个家伙因为那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灵感又跑到了工作室，折腾那堆机械的同时，也折腾着作为人的身体极限。 “小笨手，我的咖啡呢？”托尼有些焦躁的喊到，眼神没有离开闪烁着蓝色光芒的设计光屏，指尖轻点就是又一个钢铁战衣。 阿尔托莉雅隔着工作室的玻璃门看着他，突然觉得那些光蕴藏在他的眼底，细碎美丽像是神秘的夜空。 “很不幸，您的厨房里已经没有咖啡豆了，小笨手急得团团转，我自作主张拿来了牛奶，”她看了看没有让她放下的位置，直接递到托尼面前，“还是温的。” “不不不，我想你误会了，我早就过了喝牛奶的年龄，而且我家的冰箱什么时候有了牛奶这种鬼东西？” “我去外面买的，”阿尔托莉雅托起他的手放在杯壁上，再合拢他的手指，“还请保重身体，如果您有什么闪失的话，美国的失业率会上升的很厉害。” “不打扰您工作了。” 说完，已经快步走出去了，靠在楼梯的转角拿出手机，上面显示一个未读信息。 说起来被一堆事情拖住，她并没有完成今天真正的目的，也就是找到那个和加雷斯一样扭捏着不肯出现却还是要刷存在感的兰马洛克。 讲真，我未来的骑士都是这样的家伙吗？感觉……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呐。 一边想着一边点开这个短信，认真的看完，意思也简单，一个自称x教授的人邀请她去位于威彻斯特的泽维尔天才少年学校参观。 这种邀请阿尔托莉雅一般不会拒绝，可是她现在默认留在复仇者大厦这个不会让美国高层爆炸的地方，如果还和变种人这种让他们忌惮的组织有联系，凯哥哥和福尔摩斯先生的压力就会瞬间增大。 这种事，她帮不上忙，也不希望自己是拖后腿的那个。 她正想发一封短信过去回绝，对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未做多想接起来:“您好？……对，我是……什么！？我马上到！” * x教授放下手机，转着轮椅回到床边，听着围在床边的琴和暴风女讨论。 “天啊，她长得真美，如果我是男人一定要娶了她。” “怪不得万磁王不放过她……” 看见他过来，琴悄悄让开一点，“已经通知那位……亚瑟王了？” 年轻的x教授点头。 “可是她给亚瑟王戴了一顶巨大的绿帽子，”暴风女神色犹豫，“他真的会帮忙吗？” “如果亚瑟王真的像传说一样恪守骑士道精神，就不会看着他的骑士对手无寸铁的女性出手。” 查尔斯解释了一句，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是什么重重的砸在墙上，他的手指并拢停在太阳穴上，没有几秒无奈的说:“还在打。” “镭射眼，金刚狼还有死侍，他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吗？”暴风女说，“我出去帮他们？” “打不过还不至于，只是他们战胜不了他，他也不能突破他们到达这里，”查尔斯看向和他一样有心灵能力的琴，“你去告诉那位骑士，如果再不停手，亚瑟王就会看到他对女性下手的丑态。” “我明白了。” 医疗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暴风女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那个时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骑士发了疯的要追杀王的王后，而这位背叛自己丈夫的王后呓语中都在念叨着王的名字。” 查尔斯怎么会不知道她在使什么坏心思，他微笑着说:“死心吧，我是不会看她的记忆的。” “啧，真没意思。” 外面打的天昏地暗，屋里王后睡得很香，他们等候的那位王到来的时候，两人才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外面几个大杀器把学校拆成什么样子了。 然而这一口气还没彻底松开就卡在了喉咙里——这个亚瑟王……性别是不是有点不对？ 亚瑟王不可能是个女孩啊！ 暴风女的内心是崩溃的。 阿尔托莉雅:？？？ 所以他能心安理得的坐在装修豪华的酒店里，即使同一楼层衣冠楚楚的人们都在瑟瑟发抖，即使酒店外面聚集了特工警察甚至超级英雄。 他们不敢进来的，只要不该进来的人踏进来一步，这条赫赫有名的第五大道就会从南到北爆炸，那个名字长的烂到家的组织，里面的所有资料会迅速流传到网上，不会再存在秘密。 阿尔托莉雅赶到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是美国队长，他穿着和昨天一样的作战服，手里是象征着美国的盾牌，他看了一眼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酒店，把阿尔托莉雅拉上一辆黑车。 他关上门，把头套摘下来，神色严肃:“我不建议你进去，托尼正在找破解他代码的方法。” “还有十四分钟，我如果不去，超出这个时间他就会用遥控器引爆整条街，队长，结局是一样的。与其拖延时间，不如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史蒂夫看着一点紧张神色都没有反而还柔声安慰他的少女，抬手想摸摸她的头，突然想起来这个少女貌似是亚瑟王来着…… 虽然怎么看都名不副实，但是这份明知道危险却还是从容前行的勇气，不曾辱没传说中永恒之王的威名。 “请安心。” 阿尔托莉雅说完，打开另一侧的车门，出乎意料的看到了人群中的吉迪恩，他正和身边一个穿着正装一脸严肃的男人说些什么，眉头深锁。 他若有所感，向阿尔托莉雅看了过来，但什么都没有看到，霍奇纳问:“怎么了？” “没什么……” 噼里啪啦—— 这声音乱七八糟的，高层的玻璃一下子被撞碎，从高处摔在地上可不就是这个声音吗？ “刚才是怎么回事？” 吉迪恩问，下一刻蓝牙耳机传来高楼狙击手的声音:“有个人进去了。” 有人进去了，他却并没有启动遥控器，所以进去的那个人是阿尔托莉雅吗？ 吉迪恩摘下了蓝牙耳机，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霍奇纳担忧的看着他尊敬的资深侧写师。 “我真的不想从别人那里听到……阿尔托莉雅的真实身份。” 是变种人或是别的什么的都不重要，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第一时间锁定莫里亚蒂，必胜之黄金剑同时出鞘，一声清鸣，剑锋在空中划过，一道清冽到极致的光。 阿尔托莉雅拉开一把椅子，不失优雅的端坐。 而她面前的桌子，也就是莫里亚蒂面前的桌子分成两半，倒在地上，那样犀利的一剑，莫里亚蒂毫不怀疑她想要杀掉他的决心。 可是他连一分衣角都没有划破。 “甜心，你打招呼的方式真是特别。” 阿尔托莉雅:“我更喜欢钢铁侠先生这么称呼我。” 监听着上面情况的特工们:“……” 娜塔莎:“托尼听到会很高兴的。” 巴顿:“等等，那可是亚瑟王啊！” 娜塔莎:“托尔还是雷神呢，简也没手软啊。” 巴顿:“……” 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莫里亚蒂抬手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衣领，“不要说让我不高兴的话。” “是您做的事让我不高兴了，您如此肆无忌惮，就没有想过今天不能全身而退吗？” “随你们的便，我只是来找点乐子，而你，似乎是个不错的消遣。”他的声音柔软而蛊惑，这个充满表演欲的人看着阿尔托莉雅的眼神就像看着久别重逢的恋人。 “我不明白，一个受人尊重的数学教授不好吗？”阿尔托莉雅语气惋惜。 “无聊，乏味，毫无乐趣。” “如果不是洛基先生说出了真相，您想要欺骗我到什么时候？” “我也十分好奇。”莫里亚蒂必须要承认，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脑子里的想法一分钟就变一万次，想要在阿尔托莉雅面前伪装的想法却没有变过。 “您展示了您的犯罪才能，连复仇者都不能把您怎么样，为什么让我来这里？” 莫里亚蒂很好脾气的为她解答所有疑惑，像世界上所有负责任的老师一样。 “因为你特别，你无趣的站在了正义的一方，却让我看到了更深刻的东西，你对所有人都很好，所以就没有最好，你没有感情，像一张白纸任由渲染，却没有弱点，完美的过分。” “你本来应该和我一样，是什么让你变得这么矛盾？” 阿尔托莉雅似乎第一次听人这么评价自己，不由自主的蹙眉。 拔剑出鞘，纤细的剑锋，镶嵌着漂亮的蓝色珐琅，她的手指从剑锋上划过，柔软的白色与锋利的金色，对比鲜明，让人心里升起不可冒犯之感。 “您应该看过赝品了，和正品有什么区别？” 两个人相对而坐，中间隔着分成两半的桌子，阿尔托莉雅双手捧着必胜之黄金剑，为了让他看清楚，微微倾身，莫里亚蒂干脆站了起来，漫步到阿尔托莉雅身后。 他伸出手，想要抚摸剑柄上的精灵文字。 一道光迸射出来，灼烧他的手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不动声色:“拔出此剑者即为大不列颠之王？” 莫里亚蒂教授不会万能到连古代英灵文字都认识，但并不妨碍他根据少女的身份猜出来。 “我是真实身份为亚瑟王的英灵，即使现在只有少女时代的记忆，只有少女时代的实力，但我是王，这一点毋庸置疑。” 阿尔托莉雅抬头看他。 “我对不列颠这片土地拥有一定的支配权，我对不列颠人民拥有一定的掌控权，这些体现在我在不列颠土地上战斗的时候会受到土地的祝福，不列颠的人民与我为敌，我一句话就可以制止。” “而您，生于英国还拥有英国国籍。” “请把遥控器给我，这场闹剧该落幕了。” 这个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他们打算打一场硬仗的时候，威胁神盾局机密的代码消失不见，正在倒计时中的数字彻底停止，这场危机竟然就这么平静的结束了？ “这是不错的结局，充满了戏剧感不是吗？”即将被特工带走的时候，莫里亚蒂还在和阿尔托莉雅开玩笑，“你也是用这个方法征服了那位ice man？” “福尔摩斯先生吗？”阿尔托莉雅只是略一想就知道他说的是谁，随即摇头，“他和您不一样，他相信我真诚的示好，而您，只相信您自己。” 莫里亚蒂不置可否，他离开了，离开的有恃无恐，甚至突然转过身，开口，却没有出声，让阿尔托莉雅看到他的口型。 ——wait me。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是不想再见到你了。 先来找她的是史蒂夫，他带来一个坏消息，九头蛇把交叉骨和冬日战士救走了，黑寡妇娜塔莎中弹昏迷不醒，连钢铁侠都是受了不小的伤。 “怎么会这样？” 九头蛇哪来的那么大战斗力？ “他们可以联合整个欧洲的犯罪首脑，也能取得变种人的帮助，这次是我们大意了，还要谢谢加雷斯和凯，如果他们没有及时赶到，神盾局的损失会更大。” “能帮上忙就好了，变种人是怎样的组织呢？” “变种人内部分为两部分，一边是以x教授为首，也就是泽维尔天才少年学校，一边以万磁王为首，他所建立的兄弟会……” 两人原本是一边又一边说，史蒂夫却突然停了下来，阿尔托莉雅后知后觉的抬头看去，那是一个穿着fbi工作服的男人，脸上的皱纹显得苍老而睿智。 她虽然没叫过一句父亲，内心却把他当做父亲尊重的人。 因为是同事的亲人，霍奇这位行政主管并没有冷冰冰的复述材料，而是以一种介绍的态度使他的其他同事了解这两个孩子。 紧接着就是斯宾塞·瑞德（spencer·reid）专业性的科普:“主教高中成立于1839年，全寄宿学校，采取小班制教育制度，今年的sat平均分为1950，在全美排第二十三……” “酷，”摩根夸张的打断他，“将来又会出一个顶尖大学的高材生，哈佛？斯坦福？” “事实上阿尔托莉雅申请这所高中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离家近，方便在放假的时候回家。”gideon面无表情的说。 然而瑞德博士的科普还没完，“在中世纪的欧洲，击剑与骑马、游泳、打猎、下棋、吟诗、投枪一起被列为骑士的七种高尚运动，1896年，男子击剑第一次被列入奥运会的比赛项目中……我、我的意思是mr.kay（凯先生）可以自己参加的吧？” 那么年轻且优秀的话…… “太小儿科了……别这么看着我，是凯的原话。” “重点是这个吗？”另一位成员珍妮弗·让热（jennifer jareau）仔细的打量gideon的表情，“比起无奈，我更多的看到了自豪和骄傲。” 是的，他们老谋深算，神秘睿智的元老侧写师的脸上就是这样的表情，也许平常人看不出来，但在bau面前无所遁形。 “真是好运，我怎么就捡不到这么好的孩子呢？”摩根说。 “你应该先找个女朋友。”路过的霍奇把一叠文件拍在他胸前，也不看他手忙脚乱接着的样子，走了过去。 德瑞克·风趣幽默·受女生欢迎·单身狗:“……” 喂喂！有老婆了不起啊。 还真特么的了不起！ 他看看坐在一边，把母亲从疗养院接到bau保护范围之下后明显安心很多的瑞德，冒着被怼的风险开口:“所以这种情况下还让他们全美国乱跑？我们应该把他们兄妹俩也保护起来。” “他们可以自保。” “为什么？西洋剑可抵挡不了子弹。”连艾尔·格林诺威（elle·greenaway）都提出反对意见。 “elle，”gideon的声音里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即使反对声音再大，“一位骑士是不会让重要的人受到两次伤害的。” “……” 很好，今天元老gideon的神秘度依旧在线。 “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明白你在想什么。”趁着所有人都在紧张的工作，霍奇站在吉迪恩身边，一边翻看着数据，一边低声说话。 “我也偶尔不懂得凯，”吉迪恩停顿一下，补充道，“还有阿尔托莉雅。” “不过那不影响你对他们的信任。”霍奇深邃的眼神仿佛可以读懂人心。 “是的。” 霍奇说:“我们对你也是。” “我知道。” * 纽约，曼哈顿。 一家西餐厅的二楼，凯心塞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娇小女孩扫荡第三份牛排。 该说不愧是一头龙吗？ 看着她这个样子，凯不由得回想起在卡美洛的时候，清廉的骑士王不忍心在民众因为贫瘠的土地连肚子都填不饱的时候独自一人享受，每天的食物就只有一些面包和水。 她还要处理一堆事务到深夜，天知道她是怎么撑下来的。 后来特里斯坦那个蠢货向她谏言——国家每出现一件趣闻，王就要改变一天的伙食。 圆桌骑士冒险的故事被后人传颂，虽然有宣扬亚瑟王威名的成分在，真正的原因不过是想让他们的王过的好一些。 有一年实在没什么趣闻拿到王的面前，某个只有手能看的家伙竟然扮成女人来到王城向王提出三个要求，在厨房里蹭吃蹭喝……提起这个就生气。 “喂喂！不要暴饮暴食啊！偶尔也像个女孩子吧。”凯有些不耐的敲了敲桌子。 “……” 阿尔托莉雅安静的看着凯，湖绿色的眼睛不知为何浮现出来几许无辜无措，好像在说“龙的胃口就是这样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凯别开目光，干咳一声:“最后一份了。” “谢谢凯哥哥。” 听到义妹真诚的道谢声，凯翻菜单的手一顿，在服务生震惊的目光中麻木的又点了一份。 凯哥哥啊。 这个称呼真是久违了。 少女称王之后，一视同仁的对待所有骑士，对他的称呼也从“凯哥哥”变成了“sir kay（凯卿）”。 此时的厨房。 “这是你上任的第一天，要好好表现啊。”一个人拍了拍穿着厨师服饰的男人，虽然是这么说，眉宇间却没有担心的神色。 他好不容易挖来的人他自己心里还没有谱吗？ “请放心，”男人的声音温和轻柔，不像个和厨具炊烟打交道的厨师，如同古代贵族一般，“即使是帮忙，我也会尽我全力的。” “别这样伙计，我这的条件可以再商量的。” 面对他的挽留，男人但笑不语。 * “还有些时间，我们可以去纽约的大学逛逛，别和我说你要上弗吉尼亚州的大学，驳回，统统驳回，别忘了梅林怎么和你说的。历练怎么可以窝在一个地方？找些竞争力强的，哥伦比亚怎么样？或者纽约州立大学？” 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回复，凯皱了下眉头，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一幕一头黑线。 所以说你为什么一定要做王，做我的妹妹难道会饿着你吗？ 阿尔托莉雅其实听到凯说的话了，只是新上来的牛排简直太好吃了，让她舍不得咽下去，也就没有及时的回复。 “你又一次刷新我对你的认知。”一方面凯希望看到这样活泼生动的阿尔托莉雅，一方面，他又管不住自己的坏嘴巴。 这真是个（jiao）悲（ke）伤（shu）的（ban）故（ao）事（jiao）。 “不是……天啊，凯哥哥你尝尝。” 阿尔托莉雅很有行动力的切下一块牛排，用叉子直接送到凯的嘴边，凯下意识张开嘴把它吃了进去。 还没等他炸毛的说“不要随便把粘着你的口水的叉子送过来”，味蕾就率先背叛了骑士的意志，虽然凯骑士一直觉得这玩意还比不上他妹妹的凤毛麟角，但是这味道的确太让人在意了。 好吃是不错，熟悉的不爽也随之蔓延开来啊…… 饭后就像之前的计划一样，两人去参观大学校园，凯懒得待在学校，却希望阿尔托莉雅永远都不要离开这个地方。 他已经见识到了这个国家高得离谱的犯罪率还有匪夷所思的犯罪理由，托这个世界的养父是个bau的福。 阿尔托莉雅是迈向王座的少女，她的身体却被英灵化，拥有英灵的技能，除却潘德拉贡家族祖传的直感，她还是个幸运a+。 这种出门就会捡钱的幸运值让她很少，不，几乎没有遇到过残忍的罪恶，她在这个变态横行的世界里有理智正义的养父，有和校园暴力绝缘的中学。 凯经历过作为圆桌骑士的一生，但是阿尔托莉雅还是那个纯白的骑士姬，她的心应该成长，否则无法应对不列颠豺狼般的贵族。 可是若是成长让她感到痛苦，凯又从心底不愿意阿尔托莉雅经历这些。 人心就是这样的矛盾啊。 “等一下！对，就是你！” 凯左右看了看，现在不是上学的时间，街道上基本没有人，那么除了他们就不可能是别的什么人了。 他拉着阿尔托莉雅的手就要快步走开，“这边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们去那边看看，你不是对喷泉很感兴趣？” “诶？”阿尔托莉雅一呆，随即明白过来凯哥哥是不想管闲事。 但这怎么行？骑士不应该拒绝别人的求助，特别是女性。 “凯哥哥，我记得你已经加封为骑士了。” 阿尔托莉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凯敌不过一头龙的力量，还是一头吃饱的龙，只能一脸木然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卷发女性。 “我、我是艾迪·邓肯。”跑到凯面前的白人女孩先是弯着腰，手扶着膝盖急促的喘息，然后才抬头看她面前的男人。 ……本来平复一些的心跳又剧烈的跳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其冷淡的男人，看着她的眼神毫不掩饰不耐，若是寻常的时候，这个哥伦比亚高材生见到有人对她投以这样的目光早就冷哼一声走了，但是这个男人太优秀了不是吗？ 那种矜贵高傲浸透入骨髓让人欲罢不能。 “……”阿尔托莉雅戳了戳凯的腰，提醒他像个正常的骑士一样。她必须承认人有两面性，凯有耐心的时候会给女性一种全世界只有她一个的感觉，而凯没有耐心的时候又让人觉得这世界有她没她没什么两样。 她拿这善变的义兄从来都是没办法的。 “有什么事吗？”凯彬彬有礼的问，好像刚才的审视打量都是错觉。 “你是在校生吗？我是数学院的，院里安排我招待一个客座教授，但是我今天家里有事……你是在校生的吧？”艾迪说着说着觉的有点不对劲，小心翼翼的问。 “不是。”凯回答的干脆。 “但我们愿意帮你这个忙。”阿尔托莉雅站出来说。 凯握着她的手一瞬间收紧，阿尔托莉雅的脸上也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艾迪欢呼一声，“太好了，只要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就好，我马上就回来！” 如果不是时间紧迫，她也不会拦住两个陌生人，也幸好，这两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坏人。 等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凯冷哼一声:“这让我想起了游历诸国的时候。” 历练小队由他、梅林还有阿尔托莉雅组成，阿尔托莉雅总是能发觉别人的苦恼，所有的事都是由她多管闲事开头，梅林的嘲讽把事情闹大，最后他收拾残局。 简直噩梦。 “有什么不好吗？只是一个小忙而已。” “不要惹祸上身。” “怎么会？每次看到那样的笑容，我都觉得这是再正确不过的事。” 纯白的骑士永远以善意对待任何人。 或者这也是她总能遇上一些好事的根本原因？ 凯漫不经心的跟在阿尔托莉雅身后，打消自己的念头，如果是这样她怎么还会遇上莫德雷德那样坑爹的儿子？还有摩根勒菲……即使是幸运a+，对付罪恶ex也毫无办法吧？ ……一不小心又乌鸦嘴了呢。 气派的大门口，即使在休假日也是人来人往，但有些人的气质注定让他们不能泯然众人，就像那个靠在黑色跑车上的男人一样。 “莫里亚蒂教授吗？邓肯同学临时有事，拜托我来招待您。” 人们提到桂妮维亚王后，都会下意识想到她与第一骑士兰斯洛特的私情，他们不会知道那是个多么美丽而且蕙质兰心的女人。 兰马洛克与这位王后接触不多，大多数时候是她坐在高台陪伴在王的身边，远远看去身姿优美而端庄，让人不敢心猿意马。 当然现在也是如此，看着她，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她是个合格的王后，看着她，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她对王的爱恋。 她很聪明，并没有如他一样，一见面就对王忏悔，说一些让现在还年幼的王莫名其妙的话，她的入侵，润物细无声。 王对桂妮维亚王后的好感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最起码比对他亲近，说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不过幸好夜晚的时候，王严词拒绝了桂妮维亚同房的要求。 兰马洛克:“……” 开心！ 因为时间太晚，查尔斯请他们在学校里住下，琴带他们去房间，兰马洛克就住在阿尔托莉雅的隔壁。 兰马洛克:“……” 也开心！ 阿尔托莉雅:“……” 不是很懂她这位骑士兄弟在想什么。 听到兰马洛克心声的琴:“……” 震惊！他要对亚瑟王做什么！ 阿尔托莉雅和两人道过晚安以后合上房门，露出在人前不能表现出来的疲惫，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不仅在莫里亚蒂承认自己是亚瑟王，还让饭店里那么多人听到了。 她预感，平静的生活要结束了。 并不后悔，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她生活的□□逸了，这样一点历练的意义都没有，她必须做出决定。 她拨了一个电话给吉迪恩——她要放弃大学学业，像以前一样，在各地游历。 她完全可以自己决定，但是她还想听听长者的建议。 “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告诉我，你的第一站是哪里？” “阿富汗。” “什么？” 阿尔托莉雅解释:“凯哥哥用眼睛鉴识世界的时候告诉我那里有一个大型非法生物研究组织，我想去看看。” “然后呢？” “和九头蛇有关系，我就消灭他。” “……”电话对面的吉迪恩语塞，知道阿尔托莉雅说的消灭大概就是一炮轰掉，“你一个人？” “不，凯哥哥和我一起，我……” “王，我也会陪伴您的！”隔着一堵隔音效果好的出奇的墙，阿尔托莉雅听到了兰马洛克的声音。 吉迪恩也听到了，他看了看手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么晚了，你和谁在一起？” 阿尔托莉雅:“……” 不，吉迪恩你听我解释！ 当晚阿尔托莉雅说的口干舌燥才让吉迪恩明白英灵是什么，英灵之身的他们拥有怎样出色敏感的耳力。 不过即使出了这样的乌龙，阿尔托莉雅第二天还是精神满满的，有礼貌的和每一个她遇见的人打招呼，包括那个语气轻佻、内容黄/暴的死侍先生。 死侍很喜欢阿尔托莉雅，这一点擅长心灵感应的琴很快就知道了，本来还有点担心，发现阿尔托莉雅并没有反感才松一口气。 “嘴巴坏的人我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更何况死侍先生嘴上那么说，并没有强迫过别人不是吗？只是一点特殊的性格，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她的身上有一种让人舒服的温柔宽容，哪怕是个话痨，她也能认真听他们说话，不感到厌烦。 于是死侍更喜欢跟着阿尔托莉雅了，他一开始以为那个亚瑟王是个和美国队长一样古板无趣的家伙，毕竟骑士精神什么的一听就是这样的东西。 亲眼所见却完全不是这样……可爱的让人想要把她抱在怀里摩擦啊！ 一道光束击断死侍坐着的树枝，打断他偷偷的痴汉。 镭射眼扶了扶眼镜，深藏身与名。 供变种人们训练的险情室里，安装了各种机关，包括炮弹、火和机器人，同时抗震和坚硬程度也是一等一的。 阿尔托莉雅和兰马洛克正在切磋，旁边一群变种人围观，他们这节是格斗课，金刚狼不耐烦教这些，就给改成观摩课了。 小淘气看的目不转睛。 天使的手上无意识的学着。 就连暴风女路过的时候脚步都变慢。 很想看，可是她有课…… 力量与力量的碰撞，冷武器剑与枪华丽的对决，每一次交击迸溅出刺眼的火花，却让人目不转睛，目眩神迷。 他们心照不宣的不使用魔力，要不然险情室估计要塌。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动作快的让人看不清，金刚狼的神色从漫不经心变得若有所思，他对什么圆桌骑士不感兴趣，但是如果一个个都这么强就另当别论了。 讲真，他现在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这么个小姑娘单手挡住他的爪子，而且还是亚瑟王。 啪—— 兰马洛克的枪被挑飞。 “是我输了。” 他承认的坦然，虽然被认定是“不列颠的狮子”，被认定他的枪术在当时是举世无双的，但是他不是拥有赤龙力量，技巧仅次于兰斯洛特的王的对手。 这没什么丢人的，在圆桌里，能与王一较高下的也不过就只有高文和兰斯洛特两位而已，这还是王不用誓约胜利之剑的情况下。 “我们来较量较量吧。” 金刚狼饶有兴趣的站在阿尔托莉雅对面，伸出了他的利爪。 阿尔托莉雅双手握剑，姿态认真，“好啊。” 她一剑挥了过去，金刚狼的利爪交叉在脸前，剑气将他卷了出去，duang的一声镶进墙里，叮铃晃荡一阵乱响，爪子碎成一段一段的。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金刚狼os:说好的艾德曼合金是地球上最坚硬的金属呢？说好的即便在500000c的高温下仍然不会有一丁点的熔化迹象呢？ 辣鸡史崔克！毁我青春！败我名声！特么的豆腐渣工程。 他又看向必胜之黄金剑，该说不愧是一剑劈了宇宙魔方的剑吗？ 现实没有让他们尴尬太久，幻影猫突然穿墙过来，一眼就看到了举着剑有点呆的阿尔托莉雅。 “你怎么还在这？万磁王来了！万磁王！” 阿尔托莉雅歪头，疑惑的看他，清澈的目光中清晰的写着——他来就来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幻影猫大惊:“他是来抢你的王后的！” 没等阿尔托莉雅说话，兰马洛克义愤填膺的说:“什么！她竟然又给王戴了绿帽子！” 变种人们:“……” 你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我们也是服气的。 金刚狼急急忙忙的出去了，学生们不知道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桂妮维亚好像是金刚狼抱回来的……” 于是他们看着阿尔托莉雅的眼神，好像她坐拥青青大草原。 阿尔托莉雅:“？？？” 黑人问号.jpg。 * 今天的美国注定是不平静的。 打开电视，几乎每个频道都有相关亚瑟王的讨论，每一个书报亭的报纸都可以看到媒体抓拍的黄金剑的照片。 网络社交的热门话题都是…… #惊现亚瑟王和石中剑【图片】# #亚瑟王与圆桌骑士# 记者当街采访当时在酒店人们，有的人说亚瑟王是个金发碧眼的高大骑士，有的人却说她身材娇小的不可思议。 他们传颂着亚瑟王一句话把给他们带来莫大恐惧犯罪首脑怼的没脾气的事迹。 他们期待着那位亚瑟王像雷神一样站在公众面前。 让美国高层惊诧的是民众对亚瑟王和他的圆桌骑士没有一点排斥心理，行动效率很高的星球日报甚至去做了调查，百分之八十九的纽约人民十分期待亚瑟王，剩下的小部分激进分子就是那些讨论复仇者联盟该不该存在的家伙。 理由五花八门，总结起来有这么几点:人品有保证，能力有保证，颜值有保证……听说是个金发碧眼的大帅锅！ 媒体发现了可以挖掘八卦，一天到晚的堵在复仇者大厦门口，纽约大战他们并肩作战过不是吗？其他成员堵不到，托尼·斯塔克还堵不到吗？ 托尼高调惯了，很容易就被抓到机会，忙成一只陀螺的托尼本来很不耐烦，但听到亚瑟王是不是传说中那样金发碧眼大帅锅这个问题的时候一下就笑场了。 亚瑟王是金发碧眼的大帅锅。 这个笑话他可以笑一年。 “我告诉你们啊，亚瑟王啊，是个女孩哦。” 记者们冷漠脸，不说就不说了还这么耍他们，亚瑟王不可能是女孩好不？ 托尼也不和他们纠缠，穿上钢铁战衣就飞走了，正是泽维尔天才少年学校的方向，趁着她那个不好搞定的哥哥和国务卿扯皮的时间，他要去看看那个小姑娘了。 娜塔莎说的对，简博士都能把雷神的心留在地球，他怎么就不能了？ 他到的很快，而且敏感的发现气氛不对，广场上两方人对峙着，他并不能认出所有的变种人，但是万磁王和x教授还是认得出来的。 看来他用了一个晚上的改良的铠甲用的上了。 他降落到地面上，和阿尔托莉雅打了个招呼之后发现了站在她身后的美貌姑娘，不是他三心二意，事实上，是个男人就无法忽视那样的美貌。 “甜心，不介绍介绍吗？” “呃……” “我是桂妮维亚，”桂妮维亚自然而然的抱住阿尔托莉雅的胳膊，姿态亲昵，“她的妻子，她的王后。” 托尼:“……” 我有一句wtf不知当讲不当讲。 凯事不关己的靠在墙上，双臂环在胸前，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冷漠一些。 “没事，”健壮的雷神表示这么一点伤根本就不算伤，他很享受少女骑士王的照顾倒是真的，“不如说我也习惯凯这样了。” 阿尔托莉雅笑:“看来这方面我们很有共同语言。” “喂！”凯有些不满的出声，不管阿尔托莉雅，看向和他记忆里没什么区别的雷神，“你怎么在这里？神是那么清闲的吗？ ” “因为迫不及待来找亚瑟……” “谁是亚瑟？这里只有凯和阿尔托莉雅。” 托尔求助的看向阿尔托莉雅，阿尔托莉雅无奈的说:“凯哥哥对我以后的身份一直……接受程度不高。” “貌似真的是这样。” 在那座理想之城，所有人都沉醉在王的光辉里的时候，凯是少数冷眼旁观，无比理智的人。 说起这件事…… “我怎么没有看到贝狄威尔？”托尔四处张望着，那个被称为“最初也是最后的骑士”怎么没有在亚瑟，不，阿尔托莉雅身边？ “他么？仍在迷茫中徘徊。” 托尔:“……” 说一句人话你会死吗？ “其实我之前就想问了，托尔先生见过未来的我吧？” 托尔没有反应过来，他一直以为这就是他认识的那个亚瑟王。 “你……” 第48章 杀到罗马尼亚算了 加拉哈德靠在门框上, 看着屋子里的兰斯洛特, 那种仿佛承担着巨大罪孽的背影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原谅。 不管怎么样，他知道错了不是吗？ 可是加拉哈德却知道这是个不能被原谅的人，圆桌之列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犯的罪有多严重。 他听到了脚步声, 转过头去, 继而俯首行礼，“王后。” “他在这？” “嗯。” “我不想见他, 也不愿意见到吾王为他烦恼，加拉哈德，陪我一起进去吧。” “遵命。” 也不知道他们三个说了什么, 出来的时候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好，比起加拉哈德一副想杀人的模样，兰斯洛特脸色苍白, 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他到底是狂战士职阶, 解除狂化的状态持续不了多久，天草四郎时贞让他灵体化守在教堂附近。 一直没有消息的贝狄威尔也终于回来了。 他们回来的当天，伦敦的天空飞过一道黑影, 速度太快，普通人很难看清，可还是被领空捕捉到了, 就那东西是什么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当时阿尔托莉雅正在和加雷斯下游戏棋，这是兰斯洛特卿和高文卿热爱的游戏, 这天加雷斯心血来潮邀请阿尔托莉雅来玩。 头顶突然覆盖了一层黑影。 两人瞬间警惕起来, 抬头看着那个黑影, 看着看着，阿尔托莉雅喃喃的说:“那好像是我的船……” “王的船？”加雷斯想了想，“prydwen？” “嗯。” 飞在天上的船探出来一个黑影，一开口就是熟悉的声音:“御主，我回来了，你说让我见王……啊！王！” 那人看到了阿尔托莉雅直接从船上跳了下来，眼睛只盯着阿尔托莉雅看，没有注意到他的脚下就是加雷斯，一跳下来啪叽一下把加雷斯扑倒在地上。 阿尔托莉雅:“……” @弟控高文卿。 “还是老样子啊，帕西瓦尔卿。”阿尔托莉雅无奈的把两个人扶起来，帕西瓦尔不好意思的向加雷斯道歉，加雷斯很大度的原谅了他。 反正他已经习惯帕西瓦尔这个样子了。 他的到来让圆桌骑士都很高兴，紧接着重伤的贝狄威尔又让气氛凝重起来，一群人都聚集在房间里。 怡妙异常冷静的说出了事情的经过:“我们潜入了尤格多米雷尼亚……知道了他们很多秘密，他们让人造人代替供魔，水晶球记录下来御主和英灵的模样……这就是我们所有的任务了。” “是我不好。” 怡妙双手捂住脸，抽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我想拿走大圣杯，没有听贝狄威尔的劝告，结果被他们的ncer发现了，贝狄威尔是为了保护我……” 阿尔托莉雅摸了摸她头上的毛绒绒，温声说:“为了保护身边的人而受伤对于骑士来说是一种荣耀，如果没能保护你，愧疚足可以杀死贝狄威尔。” 她看了一眼桂妮维亚，后者会意带着怡妙出去，虽然是活了那么多年的湖上仙女，但是被薇薇安保护的太好，这次多少能让她有所成长吧。 加拉哈德解开贝狄威尔的衣服，淡紫色的眸子上浮上一层不可置信，“这是……” 贝狄威尔的胸膛上竟然生出了又细又小的倒刺，加拉哈德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些倒刺竟然是从他的心脏内部生长出来的。 不致死，但绝对是痛苦的。 “黑之ncer真名弗拉德三世，”正在研究怡妙的水晶球的天草四郎时贞说，“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穿刺公。” 加雷斯忍不住去看水晶球，上面正真实的上演着两个ncer的死斗，贝狄威尔为怡妙挡了穿刺公的桩子，同时也用他的对人魔枪给予穿刺公重创。 直接在肩膀上穿了个洞。 差点穿了灵核。 “不愧是贝狄威尔卿。” 加拉哈德暂时用「荣光不败的雪花之壁」把他的心脏保护起来，这才让满脸痛苦之色的贝狄威尔安静的睡了过去。 “你怎么想？”天草四郎时贞问阿尔托莉雅。 阿尔托莉雅说:“如果造成诅咒的英灵不存在了，那么贝狄威尔卿也就可以好起来了。” 天草四郎时贞一呆。 什么意思？你还要杀到罗马尼亚不成？ “这个主意好，时隔多年，我们圆桌骑士又要在一起并肩作战了。”帕西瓦尔首先赞同。 “人为做出来的圣杯我也没见过，正好想去看看。”加拉哈德附和。 “只要王下令。”兰马洛克说。 灵体化的兰斯洛特突然现身，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已经有了红方阵营和黑方阵营啊，我们就称作是蓝方阵营好了，还差一个archer（弓之骑士）。”加雷斯说。 “说起archer……”凯沉吟了一声。 圆桌骑士们都想到了一个人，然而谁都不肯说出他的名字。 那是圆桌骑士里第一的用弓高手，也是全世界最不懂得弓箭为何物的家伙。 天草四郎时贞看着自顾自讨论的圆桌骑士一阵无语。 别闹，你们认真的？ 可以肯定，阿尔托莉雅会站在他这边，那么这一群圆桌骑士也不例外，他的胜算更大了，只是十四骑英灵在罗马尼亚就已经够闹腾了，再加上这一群…… 他怕他们把地球拆了。 阿尔托莉雅听完他的顾虑，皱起眉头，说:“我不能让贝狄威尔卿痛苦下去。” “那再试一次，我以监督者的身份向时钟塔求救，看看他们有什么办法。” “好。” 于是天草四郎时贞就去联络了。 阿尔托莉雅穿过长廊到了庭院，看到了拿着本书一脸纠结的帕西瓦尔，她走了过去，看到了封面的书名。 ——矫正天然呆的一百种方法。 阿尔托莉雅:“……” “啊！王你来了。”帕西瓦尔看到阿尔托莉雅扬起灿烂的笑容。 “嗯。”阿尔托莉雅看着那本书，有些迟疑。 帕西瓦尔注意到她的目光，说道:“这是加雷斯卿送我的，说多看看有好处。” “……” 加雷斯卿又在欺负老实人啊。 这点恶趣味倒和他的哥哥很像。 她想了想，又去了圣堂教会秘密训练室，还没有到门口就听到了冷兵器交击的清鸣声，她推开门看了看，是加拉哈德和兰斯洛特。 加拉哈德是次代圆桌中最强的，然而还没有达到他父亲的高度，她还记得每年新年比武加拉哈德都会挑战兰斯洛特，每次都是落败而归，然后好几天不理兰斯洛特。 后来兰斯洛特也发现了，偶尔在战斗中放点水，在战场上是无往不胜的第一骑士，而在卡美洛经常被自己儿子追着打。 有时候阿尔托莉雅也会看不过去，当然放水这事她不管，人家父子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是加拉哈德总是这么家暴父亲…… 就算加拉哈德怨兰斯洛特对他的母亲伊莲公主太过无（zha）情（zha），想为母亲出一口气，也不用从生前打到死后啊。 阿尔托莉雅叹息，离开了训练室，想去厨房看看加雷斯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训练室内。 “加拉哈德，你又进步了。” “最好不要碰我。” 兰斯洛特的手有些尴尬的停在他的肩膀上方，失落的垂了下去。 “加拉哈德……你让我很伤心。” “闭嘴吧兰斯洛特。”加拉哈德拿着盾就往外走。 兰斯洛特突然说:“我知道你怨恨我，我没有娶你的母亲，没有陪着你长大，可是我……” “我知道，你和母亲的结合不是你自愿的，是布莱恩女巫暗算了你，你能告诉我，”加拉哈德的声音突然低沉下去，“那晚，你看到的真的是桂妮维亚王后吗？” 伊莲公主爱慕兰斯洛特，求之不得，布莱恩女巫在兰斯洛特的眼睛上施了魔术，在兰斯洛特的眼睛里，伊莲公主就变成了一个他最爱的人，这才有了两人的结合，加拉哈德的出生。 无论是布莱恩女巫还是伊莲公主都以为兰斯洛特看到的是桂妮维亚王后，但是加拉哈德知道，不是桂妮维亚王后，不是！ “你……” “我不会说出去，只是你也不要期待我会原谅你。” 对他最尊敬的人有那样的非分之想，他永远不会原谅他。 厨房里。 阿尔托莉雅盯着加雷斯做菜，耳边突然传来天草四郎时贞的传信。 “saber，和我去一趟时钟塔。” 加雷斯盯着锅的眼睛转了过来，微笑着说:“您去吧，我会做好午饭等您回来的。” “辛苦你了。” 阿尔托莉雅走到教堂的大门口看到了靠在车上等她的天草四郎时贞，一如既往的穿着黑色的神父服饰，挂着金色的十字架。 “四郎。” 她走了过去，不知为何看着她的天草四郎时贞也露出笑意。 在车上，他和她说明了他们要去见谁。 时钟塔现代魔术科的君主，埃尔梅罗二世。 第49章 抓了亚瑟王 从睡袋里爬起来的时候, 八神真昼还在头痛沉睡在她身体里的英灵, 这种英灵以人类为灵基降临的事，也发生在韦伯老师身上，她倒是不担心她有什么危险。 只是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恢复, 总觉得怪怪的。 出去跑了半个小时之后, 她回来洗去了一身汗水，打开通讯, 然后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医生皱了皱眉:“怎么又是你啊？” 她本以为这个笨蛋医生应该在睡懒觉，毕竟这家伙之前总是找地方偷懒，她也做好了见到一个普通工作人员的准备了, 没想到…… how are you？how old are you？ 罗曼的脸一下子塌下去，“真昼桑很不想见到我吗？” “是啊。” “……” 一万点重击。 八神真昼深知维持迦勒底运转的不容易，一场爆炸, 几乎夺走了所有专业人员和高层的生命, 就剩下他这么一个医务室的医生。 真的没问题吗？ 能者多劳，弱小的家伙躲在她身后划水，即使他们不熟她也不在意, 可是他们中间隔着一层空间壁，什么都做不了的反而是她。 “你悠着点，凡事量力而行, 省的哪天我回迦勒底，你就已经积劳成疾英年早逝了。” “诶？诶诶诶？”罗曼本来被她打击的够呛, 听到她后面的话, 眼睛里冒出来希望的火苗, “真昼桑是在关心我吗？” 八神真昼面无表情:“你听不懂国语吗？” 然而罗曼好像更亢奋了一点，他坚信，听真昼桑说话就要像听所长的话一样，要反着来……否则迟早要被气死。 八神真昼扶额，头一次觉得自己不能把一个人怎么样，“废话就到这里为止吧，我需要修复灵基的材料，我这边缺少资料，你帮我查一查。” “可是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只能召唤，还不能修复灵基……” “你把需要的材料是什么告诉我，我自己修复就可以了。” “那需要很庞大的魔力……” “不用你说我都知道。” “先、先把他放着不管也没什么事的，真昼桑还是尽快召唤可以使用的英灵吧，那样也会……” “啰嗦死了，医生。” 八神真昼一把摘下腕上迦勒底的通讯器往睡袋里一扔，自顾自的走出房间。罗曼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有种独守空闺的寂寥感。 她出门也不是赌气，终端显示，政府给她送来的家具到了，她去门口接收一下，搬着小桌子进去的时候和两个粟田口正太擦肩而过，没有理会他们仇视的目光，她淡定的做着搬运工。 搬第二次的时候药研还有另一个看上去很羞涩的雀斑男孩也跑了过来，说着审神者大人我也可以帮你这样言不由衷的话。 八神真昼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记在你们粟田口的账上”，搬起比她还高两个头的衣柜就走。 药研和五虎退一刀抱着一边纸门很快就追上她，药研说:“审神者大人一点都没把我们当成您的下属呢。” “哦？” “反而更像银货两讫的商人。” 主从之间好歹还有一层关系，商人的话，只要给了钱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你明白就好。” 药研没想到她这么直白的承认了，血红色的眼睛不自觉的瞪大。 五虎退似乎是有些难过，纸门上没处理好的毛刺扎进他的手里，他也没有知觉。 八神真昼把衣柜放进屋子里，把旧的搬出来，然后拿过纸门，很有行动力的装好，做完之后看着两个小的，“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那个雀斑男孩走到八神真昼面前，小声说:“谢谢，谢谢您对小老虎的照顾。” 声音很软，态度很软，若是换作旁人大概心一软就把他抱在怀里大呼可爱了，八神真昼不为所动，他满是暗堕色泽的红色眼睛让她明白很多。 “嗯，回去吧。” 这样随意的态度，根本就不知道五虎退为了和她说一句话做了多少心理准备。 鲶尾本来就讨厌人类，看到这一幕更无法忍受，跳出来指责她，“我说你啊，不要太嚣张啊！” 他身后跟着冷漠的白发少年。 八神真昼看着面前清一色的红眼病，眼睛眯了起来，空气中莫名的危险气氛让暗堕之后攻击性越来越强刀剑严阵以待，如同危险的野狼想要扑上去咬她一口。 “需要我教教你们吗？” “什么？”药研把所有兄弟挡在身后。 “教教你们，世界可不是围着你转的。” 远处的一座院落。 “不小的动静啊，咱也想去看看热闹了。”陆奥守吉行远远的看着审神者的屋子说道。 “最好老实一点啊你。”黑发，发尾夹杂着金色的男人说。 陆奥守吉行:“新选组局长近藤勇所持有的刚毅之剑，这么怯弱真的可以吗？” 如果是以前，长曾弥虎彻一定中气十足的反驳，但是现在……兄弟全部碎刀，并肩战斗的新选刀全部暗堕，他也实在没什么干劲。 “不过呢，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清醒的你，也有可以称道的地方就是了。” 长曾弥虎彻苦笑:“我什么时候需要你安慰了。” “这种时候还有可以互相安慰的同伴，哈哈，也是一件风雅的事啊。”歌仙兼定拉开门，拿起了洗衣筐。 “辛苦了歌仙，”陆奥守吉行还是放不下审神者的方向，“你说过那个审神者还不错的样子，咱要不要去帮帮她？” 其他的两刀都没有说话。 “咱开玩笑的啦，不要当真。” “最好是这样，我不想再失去同伴了，你不懂吗？需要防备的不止是审神者。” 这是歌仙兼定离开房间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 八神真昼单手扼住药研的脖子，鲶尾举着本体冲了过来，她想也不想的把药研扔过去，两兄弟滚成一团。 骨喰藤四郎伺机而动，被人提着后领扔出去，他爬起来，看着小叔叔挡在自己面前对人类低头，“饶他们一命吧，求您了。” 她看着他，语气毫无波动:“我本来也没想把他们怎么样，你大可不必紧张。” “第一次呢，我会从自身找原因，第二次，我会从双方身上找原因，如果有第三次，那就全部是你们的错。” “我之前没有说清楚，现在就解释一遍。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和审神者如何相处，也不想知道，我这边，完全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只是你们欠了我治疗所耗费的魔力，理所应当给我工作还债，除此之外，在本丸看见我当没看见，我也没什么意见，这一点我同样会做到。” “懂？” “明白了。”鸣狐声音低沉，听的出来完全松了一口气。 “现在是十点四十一分。” 有了交流经验的鸣狐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把不省心的小辈拉走，“我们这就去工作。” 八神真昼把摆设摆好了之后，时之政府和迦勒底都有一条未读信息，她先点开了迦勒底的，他们很有效率的把修复灵基所需要的材料陈列出来，包括这些材料出没的年代。 “……” 没个卵用啊！ 她现在根本无法灵子转移，去哪里收集这些材料啊！ 首先是不能无节制的使用魔力了，怎么也要存上10万兆魔力（1000万qp）才行，否则是不要提修复灵基了。 其他的材料当然也可以拜托藤丸立香，这是医生的提议，客观上讲的确行得通……个鬼啊！那个外行人顾好自己就可以了，她自己想要的东西当然要自己去拿，没有让其他人冒险的道理。 她又点开时之政府的信息，这是一封紧急出阵指令，时间溯行军入侵阿津贺志山，来势汹汹，让她立刻组织队伍出阵。 本来这种事轮不到她这个新人出手，可谁让时间溯行军入侵的是她这个时间轴上的阿津贺志山，最优先她这个本丸消灭时间溯行军，不过时之政府还算有良心，知道她是个新人，派遣了别的本丸协助她。 她看了看时间，眼睛一直，如果没看错的话，她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 “……” 从来都没迟到过的八神真昼抓起放在刀架上的大和守安定就跑。 她调好了时间，坐标，年代，金光平地而起，等再次脚踏实地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加冰雹糊了一脸。 八神真昼原地懵逼了一会，强忍住做一把魔力伞的冲动，抬手挡在眼前，在雨里飞快的奔跑。 虽然这个天气让她措手不及，但是有两件事是肯定的，她要消灭时间溯行军，完成这个紧急任务会得到不小的奖励，这样生活就不会那么拮据了，第二，她要先找到那些同盟刀啊！ 他们不在传送的初始点，难道是已经交上手了吗？ 第50章 雷神之锤 因为暴雨的关系, 道路格外的泥泞, 很容易留下脚印和打斗的痕迹, 她追着这些痕迹一路过去，果然发现了游荡的时间溯行军。 身体快于大脑的指令, 拔/出大和守安定将他们一个不留的消灭，她看了一眼终端, 上面显示完成度百分之二。 百分之二！ 有没有搞错！刚才她起码杀死了二十只，如果只有这个进度，这里岂不是有一千只时间溯行军？ 逗我？ 算了，数量虽多但是不成气候。 八神真昼没有停留，继续跟着脚印在雨里奔跑, 还是先找到那些同盟刀吧, 如果是以前, 她发动一个七节咏唱的大魔术，别说一千只时间溯行军了，就是整个阿津贺志山也能夷平, 现在她不是要积攒魔力吗？ 能用物理攻击就尽量用物理攻击吧。 这些同盟刀意外的能跑啊。 八神真昼抬头看着崎岖的山路，认命的追上去, 下雨天容易留下痕迹, 可如果不抓紧时间的话, 痕迹也会很快被冲刷干净。 然后她在林间发现一座神社, 决定去看看那些同盟刀是不是在这里躲雨, 她觉得这还是很有可能的。 她站在门口, 还没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了，她打开刺过来的刀，旋身后踢把他踢进去。 脸上都是水总是流进眼睛里，她索性闭上眼，凭借风声和叫喊声反击。 “等等！等一等啊，她不是时间溯行军。” 空气一下安静下来。 八神真昼从容的收刀入鞘，依旧闭着眼睛，但她听出来了声音，“真巧，加州清光。” 既然是友军那就自然不用打了，八神真昼进了屋子把外衣脱下来，拧干水，她有出去战斗的时候弄湿的觉悟，不过这么湿漉漉的穿着实在太难受了。 这里没有毛巾，八神真昼顶着一头雨水发了一秒呆，然后使劲的甩，把水珠甩出去，一回头，看到加州清光。 ……还有他一脸的水珠。 八神真昼:“……” 加州清光:“……”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你站的那么近做什么？我、我是不会道歉的！”八神真昼先声夺人。 “那我道歉……” “诶？”八神真昼歪头，像一只突然发傻的猫。 加州清光用手背吸干脸上的水，没有直视她的眼睛，低声说:“我之前对你的态度不是很好……算上这件事，我们就扯平了。” “哈？哪里扯平了，除了奥尔加玛丽，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 “谁说这个了？你刚才踢了我一脚，直接轻伤了你造吗？很痛的。” 八神真昼淡定:“你说得对，我们还是扯平吧。” 加州清光炸了毛，“你这个家伙啊，真是会占便宜啊。” 一指戳在他的额头，纯白色的光涌进他的身体，八神真昼侧过身不看他，“诺，不痛了吧？是不是男人啊？这点小伤就喊痛……喂，不要把花瓣飘到我这里来！” “他们的关系很好啊。” “真好呢。” 不知道是哪两把刀无意识的感叹，八神真昼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看了一眼因为伤势痊愈还在飘花的加州清光，突然嫌弃，她和这个傻得要死的家伙关系才不好呢。 “既然是同伴，那就介绍一下吧，我是大和守安定，那个笨蛋您已经知道了。” 八神真昼看着穿着葱白色羽织的少年点了点头。 “咔咔咔咔咔，贫僧法号山伏国广。” “嗯。” “在下是小狐丸，名字里有小，个头却很大哦。” “嗯。” “石切丸。虽然被称作可以斩断石头的神刀，更常做的还是驱除肿包和病魔。” “嗯。” 最后是白发绿眸的正太，中气十足的说:“阿苏神社的萤丸，压轴出场哦。” 八神真昼看了看他格外娇小的身体还有辣么长的本体，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我是八神真昼。” 因为有在刀剑付丧神面前不能说出真名的隐形规定，所以付丧神也没想过这是真名。 “恕我冒昧，八神大人，您和您的队伍走散了吗？”小狐丸问。 “并没有。” 小狐丸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红玉般的眼睛眨了眨，“那么……” “其实我一个人就是一个队伍。” 小狐丸:“……” 这次轮到优雅的白狐突然发傻了。 “看样子你们已经和时间溯行军交过手了，对他们有什么看法？” 不理会他们各自发傻的样子，八神真昼姿态端正的跪坐下来，看上去像是平安时代优雅的贵族小姐，然而下一刻曲指敲击地板的时候又打破了那些迤逦的幻想。 小狐丸收回目光，和石切丸对视了一眼，说:“在下小狐丸来告诉您情况吧。” 八神真昼微微颔首。 “时间溯行军兵种有很多，大部分是太刀和大太刀，掺杂了很多枪兵，他们的速度很快。最重要的是，数量太多了。” 他们初初交锋的时候，就被山坡下黑压压的时间溯行军吓到了，要不是加州清光及时的侦查，他们差点全灭。 “萤丸殿保持原有的刀装，其他人都损失了一个，加州殿已经没有刀装了。” 八神真昼挑了挑眉，看向加州清光的目光里毫不掩饰「怎么这么弱」「褪裙吧」诸如此类的含义，加州清光差点就炸了。 小狐丸苦笑一声:“是在下大意了，连累大家不说，还害得加州殿受伤。” 原来是掩护新人吗？ 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对上了加州清光有些得意的眼神，八神真昼秒懂他的意思，顿时摆出死鱼眼的表情。 一个满级的付丧神掩护一个20级的付丧神，自己掉了全部的刀装不说，对方也掉了一个，这样的战绩哪里有可以自豪的地方啦？ 不过现在人多，呃，付丧神多，给他留点面子。 八神真昼看向身为队长的小狐丸，对方虽然级别低，让她有点不明白他们那个审神者为什么任命他为队长，但是承担责任时的果敢，她还是认可的。 一向看重实力的她没有询问级别更高的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而是问队长小狐丸，“你对这场仗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 “最好是撤退。” 敲击地板的手指一顿，八神真昼刷的一下站起来，心里暗骂自己的愚蠢，找什么同盟刀，自己一个人刷干净还省的浪费时间。 付丧神不是笨蛋，怎么看不出来她不高兴了，纷纷站了起来，加州清光快走几步握住她的手腕，“你冷静一点啊，敌人那么多，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是啊，这次的时间溯行军目测已经上百，最好不要冲动。”大和守安定也劝说。 “多？”八神真昼的声音奇异，回过身问，“你们以前没遇到过？” 加州清光:“大多数时候都是六个啊。” “六个？” 八神真昼一怔，没过一秒抬手捂在脸上，低低的笑出声来。付丧神们面面相觑——这个审神者怕是疯了？ “没事，我去就好了。” “为什么？你都听到了吧？你是在送死。” 她推开加州清光的手，拉开门，暴风雨没有小的趋势，反而更加猛烈了，雨滴拍打地面的声音没有淹没她的话语。 “任务总要完成，还有，我不会死。” 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雨里。 付丧神们陷入诡异的沉默。 “咔咔咔咔咔！挑战比自己强大的对手也是一种修行啊。”山伏国广说完就跑了出去。 “我也要去！”萤丸也想跑出去，被小狐丸眼疾手快的抓住。 “不要胡闹，萤丸，我们没有随心所欲的资本。” 萤丸的眼睛暗淡下来，想起来本丸里受伤很久都没有得到手入的大家。 “我去把山伏国广殿追回来。” “我们一起去吧。” 小狐丸看着加州清光，他记得对方因为他的出现抢走了审神者的注意而很不爽。 “不要这么看着我，他闹起来的话你也打不过他吧。” 毕竟这个队伍里，除了来蹭经验的小狐丸，其他人都接近满级。 小狐丸弯起红玉般的眼睛。 “谢谢你，加州殿。” 另一边，八神真昼跑到大树底下躲雨，反正也没有打雷。 她打开迦勒底的通讯仪器，这次等了很久才见回应，投影出来的并不是那个医生，而是银发紫眸的女孩，她遮挡住一只眼睛，甜甜的叫着—— “学姐。” 八神真昼呆若木鸡。 “看到我很意外吗？我以为学姐应该会很高兴的。” 八神真昼点了点头，“啊……没有看到医生那张让人一见就想嘲讽的脸的确挺高兴的。” 玛修:“……” 怪不得每次医生联系完学姐之后就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样。 八神真昼不多废话，她把她现在的处境说了一遍，希望迦勒底通过示巴定位的方式，把她这里的地理图和敌人分布的地点标示出来。 然而玛修表示她并不会这些复杂的仪器操作，让工作人员去把医生叫醒，然后八神真昼拦下来了，从前那么爱偷懒的医生，现在休息的时间都很少，让他多睡一会吧。 “你去迦勒底二层最里面的工房看看，那里还有一个管事的，”八神真昼想起了那么一号人，“见过蒙娜丽莎这幅画吗？网上见过吧，她长得就很像这幅画。” 玛修站起来说:“好，我这就去。” 跑出去了，却又跑了回来，问道:“我应该怎么称呼她呢？” 总不能叫她很像蒙娜丽莎的小姐吧。 八神真昼说:“你就叫她达·芬奇吧。” “咦？” “没错，全名太长了，列奥纳多·迪·皮耶罗·达·芬奇什么的，当然，你叫她达·芬奇亲我也没意见。” “咦咦咦？” 玛修三观碎裂。 如果真的是她以为的那个……难道不应该是「他」吗？ 第51章 连环杀人案 今天暗黑本丸迎来了又一位主人, 也就是新的审神者。 时之政/府的代言人狐狸式神狐之助像是引导其他新人一样告诉她接手本丸的注意事项。 新任的审神者听的也很认真，年轻的脸上浮现出的认真好奇也和那些审神者没什么不同。 不, 还是有不同的。 她的力量比之前的人都强, 或许这也是政府把她分配到这里的原因，如果不是如此强大的审神者, 可能不到一天就被那些付丧神…… “审神者大人，请千万记住，不要让付丧神知道您的真名。” “我知道，”少女有些不耐，停下脚步弹了弹它的狐狸头, “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小狐狸从她手下挣脱, 跳到更高的台阶上, 狐狸尾巴敲打着地面，让少女想起发现学生没有听讲而暴走的老师。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可没有开玩笑！” “嗨嗨！” 这是一听就是敷衍的审神者的回应。 狐之助有点不开心，让你不听我的，等你到了, 你就知道了，想到这位少女审神者未来的生活，狐之助又不由得升起一分怜悯。 这个少女拥有棕红色的及肩短发，暗黑本丸阴冷的风吹过她的发梢都显得温柔，那双暖棕色的眸子倒映着西斜的夕阳, 仿佛温暖的光就在她眼睛里。 真可怜啊。 不知道一天之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是上面的决定, 狐之助是没有权利说什么的。 一人一狐拾阶而上。 越接近那座恢宏的建筑, 少女眼眸中的期待和向往就越浓郁，狐之助的神色就越怜悯，等到了大门口，少女的手抚摸上斑驳的朱红大门。 狐之助一脸惨不忍睹，审神者大人，你难道看不出来那是刀剑留下的痕迹吗？ “……总之，只要审神者好好经营，就会发现刀剑男士其实很好相处。” 狐之助伸出爪子推开大门，那点小力气只能打开一个小缝，小狐狸一边费力的往里面挤，一边和少女审神者说话。 刀光就是在这时落下的，小狐狸反射性的炸起全身的毛，闭上眼睛。 它就说这里很危险的，那群付丧神疯起来连它都打！ 然而被劈开的感觉并没有再一次降临，它被人提在手中，毛茸茸的耳朵敏感的动了动，听到少女带着笑意的声音，“这就是你说的很好相处？” “审、审神者大人……” 狐之助睁开眼睛，发现少女用两根手指拎着它的后颈，目光却落在下方。 她们站在朱红的大门上，而这门有两米多。 厉害了我的审神者，一蹦两米多！ “审神者大人，您可以抱着我的。”狐狸式神有点不舒服的动了动。 “我有点洁癖，所以……”少女晃了晃手中的狐狸，言外之意就是再比比就把你扔出去。 狐狸式神偃旗息鼓。 少女看着底下的少年，他暗红色的眸子深不见底，穿着款式别致的黑色军装，虽然有些不少破损，却不显得邋遢，反而有一种冷酷的感觉。 落拓奔走在雪地里的苍狼，又或是漂亮扎手的荆棘。 少年瞳孔一缩，已然跳到了屋顶上，不要命的砍了过来，少女紧盯着他的刀，仿佛那样就可以看穿他的攻击一样，没等少年出口嘲讽，他的表情就定格在了震惊上。 少女的唇轻动，吐出标准的英式发音。 “trace on！” 光影在她手上汇集拉长，赫然是一把无论是长度还是宽度，甚至连锋刃上的缺口都和少年手上那把分毫不差的打刀。 铿然一声迎上少年手里的刀，并且毫不费力的挑开，一脚将他从大门上方踹了下去。 她也跳了下去，落地的时候轻盈无声，一只猫一样，少年被踹的太狠，一时还站不起来，又或者是他自己的旧伤本来就很重。 狐狸式神见还打不起来，连忙说道:“这位……付丧神叫加州清光，是您的初始刀。” “加州清光，是那个天才剑士的刀吗？池田屋事件中折断，不是说因为不可修复而被处理掉了吗？” 她漫不经心的话语刺得加州清光心里生疼，当心里的疼压过身体的疼，就可以激发出无穷的力量——他捡起落在地上的本体，想要给她来一发狠的。 少女半跪在他身边，轻而易举的握住他的手腕将破损的刀夺了过来，发出惊叹的声音，“诶？是真品吗？历史上有名的剑客——冲田总司的佩刀，走了大运呢。” 转折来的太快，让狐狸式神和加州清光都愣在原地。 她却自顾自的向门内走去，端详着，挥舞着传说中的刀，“美中不足的是好多裂口啊……” “你可以给他手入，让他变成原来的样子。”狐狸式神小心翼翼的说。 审神者是这么回复的。 “手入？哦，就是修复吧，”少女摆了摆手，迈过了门槛，“我可没有兴趣。” 加州清光的目光森冷，暗红色的眼眸漩涡一般摄人心魄。 ……不记得是哪个审神者了，嫌手入浪费灵力，根本不会给刀剑修复，所以刀剑就只能抱着伤痛战斗，直到碎掉。 又是这样的家伙吗？ 人类真是恶心。 作为初始刀他还不得不忍受这样的恶心，再怎么说政府的走狗还在不是吗？ 容貌绮丽的少年倚在二楼的角落，用冰冷的视线扫过新任的审神者，听着她抱怨居所的陈旧，听着她嫌弃纸门的松动…… 人类就是这样肤浅，从来都不会通过努力改变现状，只会在奴役别人之中获得高人一等的错觉。 大概待会他就会听到审神者要求政府换这换那的吧。 “好了，付丧神，开始你的第一个工作吧。” “出阵吗？审神者，我的本体还在你……” 加州清光还没说完，就意识到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凭借着出色的运动能力接住了，仔细一看是扫帚还有簸箕。 “你在说什么啊，当然是打扫卫生啊，就算是刀剑，这种地方用来居住也太简陋了吧，”少女指着花哨的纸门，上面溅着深褐色的痕迹，“杀了人以后都不会擦干净这些吗？” 狐狸式神:“……” 加州清光:“……” 看、看来审神者会适应的很好，狐狸式神打算溜走，然后就被一脚踩住了尾巴，“这东西见者有份的。” “可我只是一只狐狸啊。”审神者竟然让它干活！？ “刀都可以干活，你为什么不可以？” 狐狸式神:“……” 说得好有道理竟然无言以对。 “阿拉阿拉。” 黑发红瞳的付丧神不友好的声音引来了少女的视线。 “审神者，你好像奴役错了对象吧。” 就算他暂且败退，暗处还有不知道多少像他这样的付丧神，等待着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乱刀分尸呢。 空气中的恶意一下子浓厚了起来。 如果她再不知进退，就会被那些恶意撕碎。 “没有错，就是你。”少女淡定的说，反手将手上的打刀掷了出去，速度之快付丧神根本来不及躲开。 加州清光，归鞘。 “刚才已经说过了，如今我才是这个宅子的主人，没跟你收房租已经是客气的，做家务都不肯的话……”她做出一个威胁的表情，“……就赶走你哦！” 狐狸式神弱弱的说:“即使您是审神者也没有办法赶走付丧神的。” 只能是碎掉。 少女脸一红，手虚握着挡在唇边干咳一声，“我当然知道了，只是开个玩笑，你们真不禁逗。” 内心小人掀飞了桌子。 黑发红瞳的付丧神有些恍惚的扫地，狐狸式神脚下是干净的抹布，他扫干净，狐狸式神就用小爪子摸着抹布去擦，而审神者一把将满布着刀剑痕迹的障子门扯下来，扔到一边。 “不错，洗澡水的柴也有了。” 狐狸式神:“……” 好可怕的婶婶！ 一直忙到月上中天少女才满意，狐狸式神的得到许可后忙不迭的跑了，至于加州清光。 “呐，你的工资，”少女手心上躺着小判，“是这边通行的货币吧……你那是什么表情，嫌少吗？” 一把打开少女的手，上面的小判滚落一地。 “不要想着来贿赂我，既然那么大方的话，为什么连手入的灵力都吝啬给予呢？”他恶狠狠的说完就急匆匆的下楼了，跑的比狐狸式神还快。 少女并没有生气，应该说看上去无害的脸上没有生气这种情绪。 “……这种连自己都不晓得爱护自己的家伙，”想起少年干枯的黑发，暗淡的红色指甲，少女摇了摇头，“有什么资格让别人爱护他呢？” 她走进了干净的起居室，从还没有丢弃的垃圾中找到一个画轴，刷的一下展开将它糊在门口。 “构成材质，补强。” 脆弱的纸张一下变得坚不可摧，上面布满了湛蓝色的魔术线条，和她手臂上的魔术刻印是一样的。 宁可用这种东西充作门，也不要那种沾了血迹的——这是洁癖症的执念。 她的手腕上，刻着迦勒底标志的手表闪闪发亮，她按下了按钮，一道光从里面射/出来，变成一个魔法阵，光影将对面的人投射进她的眼底。 “终于联系上你了，编号23的御主适任者，时钟塔的祭位魔术师八神真昼。” 时钟塔里的魔术师位阶分为七等，冠位（grand）、色位（brand）、典位（pride）、祭位（fes）、开位（cause）、长子（count）、末子（frame），只有十五岁就达到第四等的八神真昼无疑是迦勒底最重要的。 “即使达到了祭位，也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功绩，没有必要挂在嘴上，”八神真昼说道，“那么，解释一下吧，现在是怎么回事？” “迦勒底不是没有办法观测到2016年以后人类的未来吗？为什么我会出现在所谓的2205年？” 第52章 杀人鬼 人理延续保障机构——chaldea, 为防止人类灭绝而成立的特务机关。他们为了延续人类繁荣和历史，旗下召集着无数科学和魔术的研究人员。 但是某一天，由于某种力量的干涉，迦勒底预计人类会在2016年灭绝, 研究人员开启了第六实验——时空旅行，召集48位御主适任者前往不可观测的历史, 去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时钟塔同意了这项实验, 杰出的学员参与进去, 迦勒底却在灵子转换的时候发生了爆炸，导致46人生命垂危，一人当时不在现场, 另一人就是传送成功却到了2205年的八神真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在未来，但是可以断定这也是很珍贵的研究资料，请务必……” “我做事不用别人来指指点点, ”真昼抬起下巴, 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把自己的作为报告了上去，“我到了这个时代就响应了政府的号召, 加入了审神者的行列，据他们所说现在出现了历史修正主义者, 那些人组成了时间溯回军企图改变历史。” “政府无法抵抗, 赋予了刀剑灵魂, 即是付丧神, 搭配审神者对抗历史修正主义者——就和迦勒底御主搭配从者的套路差不多嘛。” “时间溯回军是什么样子还不得而知, 不过我明天就会着手调查——以上。” 罗曼医生被说的一愣一愣的，直到真昼有些不耐烦的提醒他，他才反应过来，“你做的很好，不愧是时钟塔的精英……那个，还有未来的生活形态……” 罗曼的话噎在喉咙里，看着真昼拿出证件，他本来想提醒对方时间溯回军一定要调查，这个2205年也要留心，未来人的生活，未来人的变化，还有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未来…… 不过看来对方并不需要他提醒啊。 “我让政府给我办理了证件，这个地方叫做本丸，在次元的裂缝，等我完成一些任务的时候就可以到现世，我会前往英国时钟塔的。” “为了不让未来政府发现我时空旅行者的身份，我还会像这个时代的十五岁女孩一样上学读书……是这个意思吧？” “啊，我们现在没有办法把你接回来，为了人类的未来，请忍耐一下吧。”罗曼看着这个什么都考虑进去的可靠女孩，勾起一个安抚的笑容。 “没什么不可以忍耐的，”真昼跪坐在干净的地板上，“叫奥尔加玛丽·阿尼姆斯菲亚过来，工作报告的时候所长不在，却让医务室的医生过来，太失职了。” “诶？抱歉抱歉！”对面的医生被她身上爆起的气势吓到，也在她安静的目光中镇定下来，苦笑一声，“所长她……在爆炸的最中心，我们还没有找到，之所以我在这个位置上，是因为我的职位是目前迦勒底最高的。” “爆炸？”真昼愣住。 “嗯，八神在灵子转换的筐体里，还不知道爆炸的事吧。” 罗曼医生简单的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大爆炸导致供电失灵，迦勒底丧失了大部分机能，46名御主适任者性命危殆，只有真昼一个人转移成功。 “是这样啊，既然我在这里，那么探查特异点的任务就只能交给那个叫作藤丸立香的普通人了？”她记得那个家伙因为在会议中睡觉被奥尔加玛丽踢出了第一次任务名单。 “对啊，说起来……你知道他的名字啊。”他印象里高傲的魔术师是不会记住普通人的。 真昼却没有在意他的感慨，她皱了皱眉，提高了声音，“对什么对？那个普通人没有足够的魔力，没有出色的战斗技巧，探测特异点是何等危险的事，怎么能只交给他一个人？” “我问一句，你是在担心他的安全吗？” “什么？我只是不能让迦勒底的实验出差错你知道吗？你们现在的失误就已经足够时钟塔声讨你们了！” “是是是是！八神说的对。”秉持着傲娇说什么都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信念，罗曼才能在所长的铁蹄下活到今天，所以面对真昼的时候下意识就这样的态度了。 想起了被傲娇掌控的恐惧。 “不过我们开启了守护英灵召唤系统，藤丸的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说到这里，八神快设置终端吧，这样你也可以使用守护英灵召唤系统了。” “知道了，可靠的伙伴也是实验的一环。”想起态度恶劣的加州清光，还有在暗处大概也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付丧神，真昼也难免有些头痛。 “说起来，如果他们真的是历史上有名的刀剑，使用他们的人也一定是不凡的历史人物吧。”罗曼说道。 “的确，那我岂不是……” “嗯。”罗曼重重的点头。 坐拥一屋子圣遗物啊。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抽不到ssr了呢！ 既然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那么生活日用品和衣物就是必须的，罗曼将真昼的旅行箱通过终端传送过来，一头大汗的说:“真昼桑的行李真是好多啊。” 足足四个行李箱，让人以为她不是来拯救世界的，而是出门旅行的。 “我的行李多不多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医生，你好弱啊，”真昼把行李箱放在墙角，“身为医生自己的身体垮了就没有办法保证别人的健康了吧？而且，你要叫我八神。” 最终膝盖上插着箭的罗曼中断了联系。 真昼摸了摸满是划痕的衣柜，通过这些乱七八糟的痕迹就可以知道这间房子里发生过什么。 大概……有人死了吧。 她将衣服放进去，手拂过衣柜的缺口，已经用魔术将它们补好。 她有洁癖，死过人的房间她是绝对不会住的，但是也有例外。她要提醒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谁也不能信任，时刻保持警惕，她可是魔女啊。 所以奥尔加玛丽，身为阿尼姆斯菲亚的当代家主，同时也是优秀魔术师的你，也不要死了啊。 区区爆炸而已…… 月光从窗户撒了进来，落到打开的行李箱上里面是叠的整整齐齐的魔术礼装，还有不少魔术道具。 她真的是很认真的在拯救世界的。 怀抱着这样的野心才来到迦勒底，才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所以韦伯老师，凛学姐，卫宫前辈，好好看着吧。 我会赢的。 “kraft（力量），geschwindigkeit（速度），fesseln（束缚）。” 短暂的魔术吟唱之后，她身上的加强buff已经全部卸下，变成一个普通的十五岁女孩，没有了一跳两米高的弹跳力，也没有硬怼付丧神的力量。 拖着疲惫的身体洗漱完，将换下来的衣服扔在一边就睡在了睡袋里。 一夜无梦。 第二天真昼起得很早，在陌生的地方，即使再怎么疲惫她也没办法睡得很好。她换上了新的魔术礼装，给自己上了三层buff才敢出门。 首先是洗衣机，她就知道！这里除了供水供电没问题，其他的……哼！踢了踢根本没动静的洗衣机，真昼一脸不开心的放下盆，咬着迦勒底特制压缩饼干出了门。 那个地方是叫做万屋吧，给审神者供应物资的地方。 从洗衣房出来走过长长的走廊，一转头就是空旷的道场，这种脏兮兮的地方真昼不想多看一眼，但是她看到了昨天的那个付丧神。 加州清光吗？ 对方明显也看到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停顿就继续若无其事的挥刀，完完全全的无视她。 等他再看过去的时候，门口已经空无一人了。 万屋和真昼想的不是很一样，虽然大体上就是超市的模样，但走两步就遇见一个加州清光是个什么鬼！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家里的加州清光跑了出来，后来她发现有些不对，她家的那个才没有这么可爱。 不只是加州清光，她还碰到了不少白发金瞳的白衣付丧神，一头长发穿着僧衣一脸不高兴的付丧神……他们遇见之后也没有怎么惊讶，弄得真昼有点方。 难道这个地方撞脸才是常态吗？ 下次要问问狐狸。 啊啊啊啊啊啊可恶！这么大的超市连焊接的工具都没有吗？ 一拳砸向墙面，然后一只手从侧边伸过来包裹住她的拳头，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会受伤的哦~” 黑发，红瞳，穿着黑色的军装。 加州清光。 真昼一脸木然，我仿佛遇见一个假的加州清光。 “请等一下，”真昼几步追了上去，挡在他面前，“我有点事要问，可以占用您一点时间吗？” “您？对我用敬语啊，”加州清光笑了笑，很好脾气的说，“是不是没有找到需要的东西？” “您猜得很对。” “哈哈，这是常态了，我的主上买不到好东西的时候也异常烦躁呢，”加州清光说道，“那么，你需要什么呢？” 真昼毫不犹豫的报出一连串焊接的用具，“烙铁，锡炉，焊锡，老虎钳，线路板夹……” 加州清光听的目瞪口呆，“那都是什么啊，听都没听说过。” “家里的洗衣机坏了，要修一修。” “既然如此的话，”加州清光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一指旁边的电器区，“再买一台不就好了？” 真昼面无表情的转开脸，看了一眼特价促销的牌子，再转了回来，“太贵了，买不起。” 加州清光:“……” 他干笑了几声，“等以后任务多了就会有很多工资的……还有，你说的东西我觉得万屋应该没有。” 真昼:“……” 万屋，要你何用！ 第53章 真实身份 这句“万屋, 要你何用”摊上大事了。 她的这句话正好被万屋的政府负责人听到了, 负责人当场就炸了。你几个意思？你说你要什么万屋没有，只有你找不到，没有万屋没有的。 真昼微笑着报出几个焊接工具, 加州清光静静的看着负责人一脸懵逼, 内心悄悄放松，终于不是他一把刀没见识啦！ 最终不能丢面子的万屋负责人还是跑回现世买回来了这些东西，然后卖给了真昼。 “看上去很重的样子，我帮你提！”加州清光体贴的说。 “……谢谢。” “我在刚才就想问了，你看我很久了，”温柔的暖光就在他的眸子中，“是也觉得我很可爱吗？” “一点也没觉得, ”真昼冷冰冰的回答，好笑的看着因为她一句话而石化的加州清光, 悠悠的接上下一句，“帅气……倒是真的。” “诶诶诶诶？” 加州清光被这转折惊的说不出话来, 而审神者早已经抢过他手上的袋子，先一步进了传送阵。 真是个有意思的审神者。 可惜…… 他想起自己的主上, 她选择他作为她的初始刀, 爱护他，宠爱他，但随着鹤丸国永, 三日月宗近, 莺丸的到来, 他的地位就一落千丈，再也没有得到一句夸赞。 她现在还是个新手，等以后也会…… 变成那样吧。 真昼回了本丸之后就直奔洗衣房，离得近一些脚步却慢了下来，手上的袋子落在地上，发出duang的一声。 是谁？ 是谁洗了她的衣服？ 不知道里面有内衣啊（╯‵□′）╯︵┴─┴ 没有脸再见人了。 真昼抱头蹲下，一脸崩溃。她错了，她不应该把盆放在洗衣房，自己离开，她不应该在盆里面放内衣，就算、就算是压在最底下也不行…… 可是就算是这样你就可以随便动吗？我知道你帮我洗衣服是出于好意，但是……但是还是想一拳打过去，打的你连你妈都不认得。 不不不，可能是女孩子，这年头男人除了卫宫前辈谁会洗衣服啊。真昼自我催眠，选择性无视了狐狸式神科普的刀剑都是男人的说法，她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她看到了一个长得不高，暖金色长发，穿着裙装的女孩子，衣裙的花边上沾着斑驳的血迹，看上去颇有几分狼狈，这孩子的身姿挺拔，硬生生将这些狼狈化作了冷酷。 那孩子只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要走。 他听到了追来的脚步声，本体已经在手中，回身刺过去。 “触摸禁止！” 短刀的机动很出众，极化的短刀更是粑粑，所以真昼没有躲过去，她用强化过的手掌握住了短刀。 “好大的火气啊小姑娘，”血顺着手腕流了下来，“本来还想谢谢你帮我洗了衣服。” 乱藤四郎狠狠地皱眉，与表情配合的是他用力收回了本体，鲜血的颜色染红了他暗淡的眼睛。 “我怎么会给你洗衣服？我只会用这把刀一刀刀把它们割成碎片——你要不要也尝尝这滋味？” “还有，我是男人！” 真昼捂着手心的伤口，面对着伤害了自己的人，似笑非笑，“男人……男孩吧？” 乱藤四郎一下子炸了，拿着本体短刀就刺了过来，真昼闪闪躲躲，并不还手。她看得出来，这孩子攻击她是迁怒，是泄愤。 可是她初来乍到，从没有得罪任何刀不是吗？ 让人生气！ 她并没有投影刀剑，而是手臂指着乱藤四郎，眉眼锋利切得开乱刃的刀锋，“gib mir ein！” 给我适可而止！ 魔力弹从指尖迸发而出。 乱藤四郎跌坐在地上，看着背光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影，掩饰不住自己的恐惧。 又要被碎掉了吗？ 有谁，谁来救救我！ “我不和小孩子计较，”真昼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碎掉他，而是将挂好的衣服收下来，抱着盆站在他面前，“叫你的家长来见我！” 说完她就离开了，让她把内衣挂在那种地方，除非她死！还有，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洗！衣！犯！ 真昼将衣服挂在了二楼的阳台，外衣挂在外层，内衣挂在屋内——干的慢也要挂在屋内！真是太可怕了这个本丸。 不过她也没有忘记那个坏掉的洗衣机，又跑回了洗衣房，准备好自己买的工具，抬手按在洗衣机上，魔术回路浮现在整只手上，扫描一样检查着里面构造。 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真昼就手法熟练的开始拆洗衣机，翻弄了一会，打开开关，洗衣机就转了起来。 真昼发了会呆，想着修一个也是修，两个也是修，就又去了厨房，把里面打扫了一番，修好了微波炉修烤箱，修好了烤箱修天然气…… 能做家务，算的上是入门，也就是c。做家务做的好一些，得到些许称赞，可以说是b。做到一尘不染，让地面干净如镜，那叫a。 她不在上述等级之中，如她这样的，在a等级上还可以修理各种电器，那必须要是传说级别。 家务ex。 这就是有一个神经质般整理家务的前辈的下场。 做完了这些，真昼看了看腕表，嗯，很好，已经一点十分了，她愉快的绕过了十一点的饭点。 打开柜子看了看，碗筷上一层厚厚的灰尘，铁锅上锈迹斑斑——她完全懒得打理，大小姐都是大手一挥换新的。 然而想了想兜里可怜巴巴的小判，真昼扶额，不想财政赤字的话，还是老老实实的刷出来吧。 其实若是只清理出来她一个人的餐具不算什么劳累事，但她是个完美主义强迫症啊，于是她就全给刷了，连锅上的锈都被她拿着铁丝球一点一点磨干净了。 至于午饭，完全饿过头了。 最后厨房和真昼互相调换了状态，厨房焕然一新，真昼一身臭汗，她不能忍受这样的自己，最后扫了一眼连地砖都在发光的厨房，回房间冲澡了。 早上几块压缩饼干，中午没吃，还那么大的运动量……真昼坐在热水里，直勾勾的盯着雪白的浴缸，心想浴缸能吃吗？她好饿。 真昼一向是行动派，没道理她干了这么多活，连顿热饭热汤都吃不上，她数了数剩下的小判，直奔万屋挑选食材。 拎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厨房，先是将海带腌制起来，拆开一盒用保鲜膜包好的银鳕鱼，撒上些盐放置着。 继而动作熟练的清洗蔬菜，菜刀利落的落下，间隔时间基本一样，完美二字充分的体现在切的大小一致的葱花上。 等她处理好蔬菜以后，正好十五分钟，她拿起电暖炉上冒着泡泡的热水壶浇在鱼肉之上，过完了热水过冷水，动作优美不带一丝多余的动作。 八神真昼百无聊赖的想，她都要忘记作为魔道家族大小姐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不过大小姐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有条件的时候任性的使唤他人，没有条件的时候一个人也能把所有事处理的井井有条。 所谓的，完美。 但是，明明只有她一个人，她下意识就做了三人份是怎么回事啊？ 真昼拖出一张小方桌，在上面垫一块布充当桌布，将锅放在上面，打开盖子，勾人馋虫的香气还有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 模糊了视线，那些热气中仿佛有思念的人的面容，栩栩如生，难辨真假。 潇洒的离开家之后才知道自己原来没有那么潇洒吗？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再见见他们…… “嗷呜……” 细弱的声音传来，真昼循声看了过去，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进了门，金色的眸子雾蒙蒙的，也就是这过于无害的目光让眼神一向很好的她误以为这是一只猫。 “不要过来啊，我刚刚打扫完……喂！都说了不让进，打你哦！一只也就算了，怎么后面还有？五、五只吗？” 五只小猫排排坐下，向往的小目光盯着桌上的锅。 瘦骨嶙峋，皮毛失去了原有的光泽，眼里的光微弱而动人，这样弱小的小动物最能激起女性的同情心了。 “可惜呐，我不喜欢猫，应该说我不喜欢长毛的，在我这撒娇是没有用的。在我失去耐心之前，自己退出去吧？既然能在这种地方存活，应该明白人类的意思吧？” 夕阳的余晖撒在她的眼底，反射出纯净的金色光芒，那样高远的光芒远在天边，隔着大风、山水、楼阁，这距离并不比她和这些小动物的距离近多少。 也因此，格外敏感的小动物被吓得一步步的倒退。 真昼收回目光，那些隐隐施加的压力一下子消失，小动物们身子一矮，差点趴在地上，动物的本能告诉它们，越远离这个人类越好。 尾巴上系着小蝴蝶结的小白虎小心翼翼的跑到真昼跪坐的腿边，顶着她“再凑过来就炖了你”的目光蹭了蹭。 ……一、一点事都没有嘛！ 这样想着的小白虎下一刻就被人拎着后颈提了起来，弱气的，无比让人怜爱的眸子对上人类的眼睛，眼眶里迅速的聚拢水汽，马上就要落下来的样子。 这懦弱的样子看得真昼皱眉，晃了晃手威胁它，“敢哭就把你扔出去！” 八神真昼习惯了言出必践，于是她的每一句话，就算是似真非真的威胁恐吓，也有十成十的威力。 心智坚定的人都扛不住，更何况是饱受摧残的小老虎？ 真昼将小家伙放在地上，动作优雅地起身把手放在水龙头下清洗，然后才跪坐下来拿着勺子给自己盛上一碗热腾腾的什锦火锅。 有银鳕鱼，有海带，有娃娃菜，有金针菇……满满的一大碗对一个饿急了的人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对很久没吃过正常饭菜的小老虎也是个考验。 忍住喉咙里因为委屈而溢出的声音，脚步蹒跚的往门口走，那明明是夕阳的方向，它们却好像走进了黑暗。 “唉。” 其中一只小老虎听到这不寻常的声音回过头看了看，一只纤细好看的手将小碗放在地上，柔软的雪白指腹擦过暗色的碗，奇异的美感一闪而过。 “……结果还是心软了？”罗曼医生微笑着说。 正准备吃饭的时候真昼接到了通讯，挂心着那边的事只能将吃饭放在一边。真昼可以看到罗曼医生的身影，罗曼医生自然也可以看到真昼，以及缩在她腿边，一只一个小碗的小白虎。 “做的三人份不愿意浪费食物，”良好的教养不允许她一边通讯一边吃饭，看得到吃不到的人心情是很差的，“魔女是没有心的，所以也不存在什么软啊硬啊的。还有我讨厌长毛的。” “芙？”迦勒底小萌物闻言跳上了罗曼医生的膝盖，顺着肩膀爬上了他的头。 真昼转开头，不去看它萌萌哒小模样，“包括芙芙！” “芙！！” 第54章 雾之都 不管多少次八神真昼都不能赞同奥尔加玛丽为了凑人数把藤丸立香那样的普通人拉进迦勒底的做法,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再去指责谁都毫无意义。 作为魔道的前辈，八神真昼只能将一些应急的魔术告诉罗曼医生, 让他转告给藤丸立香。 “藤丸君呐, 已经清理了第一个特异点，在自己的房间睡觉了，”罗曼医生表示自己已经记在小本本上了, 一个一流魔术师的经验可以分享出来是非常宝贵的, 同样的，他也很关注八神真昼探索未来的进度，“真昼桑呢？时间溯回军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我也很好奇呐。” 八神真昼:“……” “我今天……没有见到时间溯回军。” “诶？别开玩笑了，藤丸君都顺利的解决冬木的特异点了，身为一流魔术师……” 罗曼医生即使再大条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qaq真昼桑的眼神好可怕！ “我……”真昼深吸了一口气，莫名的羞愧让她语气压低，冷漠的声线更加冷酷, 吓得五只小老虎瑟瑟发抖, “把本丸的电器都修好了。” “哈，哈哈哈，”罗曼医生干笑几声，“第一天打扫屋子, 第二天修理电器, 不愧是真昼桑啊。” 他说这句话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真的只是纯粹的赞美而已，仅仅只是通过光影的一角就能知道她工作的效率和质量了。 真昼也知道，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嘲笑她，但就是很不爽啊！不管在哪里都是领路人的八神真昼不能容忍别人比她先走上这条路。 与嫉妒无关，纯粹就是好胜好强不甘落后而已。 这位大小姐瞬间就没了悠哉吃饭的心情，又不能把厨房扔下不管，她怒视几只小老虎，你们吃个饭还这么墨迹！ 小老虎比她还急，竟然还有一只一头扎在了小碗里，头顶上瞬间香喷喷的，还粘着一片娃娃菜。 “脏死了。” 八神真昼一脸嫌弃，拿出纸巾在水龙头下沾了点水把娃娃菜夹走，再抽/出一张来把油擦干净，“回去让你们主人给你们洗洗澡。” 小老虎乖巧.jpg的任由她不是那么温柔的擦拭，八神真昼抬起头随手把纸团扔进垃圾篓里，却看到一只老虎两只前爪搭上了垃圾篓的边缘，脑袋探进去不知道在做什么，然后垃圾篓就倒了。 里面的保鲜盒不新鲜的菜头散落一地。 小老虎们知道做错事情，排排坐好，垂头丧气的样子好像八神真昼在虐待它们。 一句“你们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对”噎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她把小老虎轰出厨房，然后光速把厨房打理干净，回头看了一眼无论是墙壁还是地板都闪闪发光的厨房跑回了房间。 房间里有小狐狸发的审神者入门指南，她拿起来就走，下楼梯的时候看的太入神，一脚踩空直接扑了下去。 这时从拐角处出来一个人，八神真昼如果这么扑过去肯定会撞到他，同样的，他愿意接一把的话也不是太困难。 他往旁边跨了一步。 八神真昼伸出手在地面上一撑，一个空翻利落的落地，看都没看那家伙迈开步子就走。 这显然出乎他的意料，按照常理不是应该过来指责他的见死不救吗？怎么直接就走了？ “审神者大人。”他说了一句对他而言很长的句子。 八神真昼脚步不停，然后她听到了拔剑出鞘的声音。 她伸出手指点在虚空上，轻轻张口吐出几个音节，“raum（空间）expansion（展开）。” 淡金色的光圈从她指尖蔓延开来，她走了进去，身影被金色湮没，紧接着跟来的刀尖却撞在看似柔软的金色涟漪上，刀尖断掉。 重伤。 这就是魔道家族八神大小姐的作风了——富有原则，冷酷无情。比如刚才那件事，那个付丧神接住她，她不会吝啬自己的感激，她珍惜别人的好意。 他没有，那么她也不会责怪他。陌生人而已，没有谁应该帮助谁，没有谁应该为谁停下脚步。 至于他最后拔剑的行为，她若是有空还有兴趣陪他过两招，不幸的是她现在忙得很。 八神真昼从一图推到二图，推2-3的时候掉落了一把刀，她掂了掂还算顺手带上它去推2-4。 等她用刀而不是魔术消灭敌刀的时候，罗曼明显发出了吸气的声音，八神真昼挑眉，“没见过近战的魔术师吗？” “……”还真没见过。 罗曼在投影里看的胆战心惊。 “哇，怎么是骷髅！” “后面！后面！” “王点的怪物好多！” “聒噪，医生，”八神真昼反手一刀捅进敌肋刀身体里，“话多的男人不招人喜欢，怪不得现在还是单身狗。” 罗曼:“……” “说得好像真昼桑有男朋友一样。” 八神真昼也不生气，瞥了他一眼，“我的志向可不是娶妻生子。” 罗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是注定要成为伟大魔术师的人，像是梅林或者魔术王所罗门，我的时间钻研魔术都觉得不够，更不要说恋爱这种麻烦的事。” “说不定……哪一天真昼桑达到了那个高度，反而会觉得普通人更好一些。” “什么？”八神真昼没听到后半句。 “不，没什么。” 八神真昼看着他明显有话要说却就是不说的样子也不追问，利落的甩开刀上的血迹，收刀归鞘，“你这个人也真是奇怪，时钟塔的教授们听到了肯定会嘲笑我痴人说梦，你竟然说我会达到那个高度。” 她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医生开口说话，疑惑的看了过去，那个不着调的医生捧脸，“真昼桑收刀好好看……” 八神真昼:“……” 所以就说这个人奇怪了！不觉得魔术师用刀战斗是邪道吗？竟然还这么憧憬……这个人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 八神真昼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念头，原地收拾了一下获得的材料，审神者入门指南上面说，这些是锻刀修复用的材料。 如果她是一个普通女孩子，搬运上就有些不方便了，但谁让她是魔女呢，魔女的解决方式总有很多的，比如说做一个储蓄用的魔术礼装。 罗曼看着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夕阳下休整，喝水，咬两块压缩饼干，觉得她有点可怜。 “医生。” “是！” 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中气十足了起来，“奥尔加玛丽，找到了吗？” “所长她……” “死了吧。” “啊……很不幸，所长她处于爆炸中央，生还的希望本来就……”罗曼说了一大堆，听得八神真昼有点不耐烦。 她说:“说这么多没用的做什么？炸弹是谁放置的？能精确到奥尔加玛丽的脚下总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吧。” “呃……”罗曼省略了还在喉咙里的惋惜哀悼，抓着重点把雷夫教授的事说了一遍，说起他，就又不得不提藤蔓立香他们在冬木探查到的一些蛛丝马迹。 还有魔术王所罗门的魔神柱。 “这样啊，”八神真昼听后脸色冷淡，拿起一块压缩饼干咬了一口，眼神充满嫌弃，“什么诡异的味道啊？” “真昼桑我这还有草莓味木瓜味哈密瓜味……”罗曼的手里像是变魔术一样展开多种压缩饼干。 “知道了。” 她吃完了之后，认真的擦干净嘴角，拿好东西就往来的地方走，罗曼的投影一直跟在她身边，他有点想问——你是不是挺难过的？ 毕竟真昼桑进了迦勒底之后和所长虽然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两人同框就没有和平共处的时候……其实她们关系很好吧？不然以两个魔女冷淡的性格怎么会互相攻击，换了别人搭理都不会搭理吧。 不过他没有问出来，万一惹毛了这个魔女，她把他按在地上摩擦怎么办？他现在可打不过她。 他透过光影看着她，突然一愣:“真昼桑，你不回本丸吗？现在已经很晚了。” “再打一次，据说打到足够的次数会出现一种叫检非违使的生物。” “收集情报不在这一时半会，真昼桑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回去？回哪里去？” 八神真昼拔刀，再次走进了迷雾中，“倒是你，医生，藤丸君探查冬木特异点的时候，你也是像现在这样为对方索敌吧，藤丸君已经去休息了，你还在岗位上……真以为自己是个铁人吗？” “诶？我没有关系……睡眠还挺充足的，还梦到和梅莉酱见面了……” “你以为你是在骗谁？” 八神真昼将刀插在面前的土地里，随手关了手腕上迦勒底的发信联络器，与此同时，整个人消失在原地，信手拔/出了刀。 她的前方正是她期待的敌人——检非违使。 “固有时制御，四倍加速。” 罗曼没有去看她跳舞一样的身姿，而是透过虚幻的光影伸出手去接落下的水滴，这是下雨了吗？ ——奥尔加玛丽，我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 水滴穿过罗曼伸出的手，砸落在地。 第55章 转移战场 将那些叫检非违使的怪物杀了个干净之后, 她呆立在原地，想找个人说说话，突然想起来自己所熟悉的人都不在此世。 她若无其事的收起材料, 向战斗结束后就出现的光圈走去。 光圈的对面应该就是本丸，她一脚迈出去, 对站在不远处的付丧神视而不见, 目不斜视的走向视线中的二层小楼。 “审神者大人！” 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八神真昼停下脚步, 转身看他，白发的付丧神一个标准的土下座, 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让人怀疑他会不会把头磕破或者把地磕出一个窟窿。 “起来说话。” 白发的付丧神并没有动，声音低沉, 像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话，“请您救救我的同伴, 拜托您了。” “我说了，起来说话。” 他犹豫了一下，站起身, 八神真昼知道这是她去合战场之前遇到的付丧神，不过当时没有正眼看过。 眼镜以下被面具遮着, 眼睛一只金一只红的，金的那只很好看, 红的那只和加州清光的眼睛很像, 充斥着堕落的气息。 “带我去看看。” 白发的付丧神至今还有些不可置信, 走在走廊里脚步都是虚浮的，那个看上去很冷酷很不好惹的审神者竟然真的因为他一句话跟在他身后。 八神真昼不动声色的打量这栋建筑，这里是她没来过的，没想到本丸竟然这么大，更没想到的是离她的住所越远，那种恶心的气息就越浓。 “到了。”白发付丧神说着要拉开纸门，却没有拉开，他看向按在纸门上白皙修长的手指。 “再说一次，我做这些都不是无偿的。” “是，无论什么「工作」我都可以胜任。” 他垂下的金色眸子翻涌着暗红色的光。 八神真昼拉开门进去，里面的情况比她想象的惨烈的多，空气中漂浮着暗红色的瘴气，小小的孩子横七竖八的躺下，血迹斑斑，甚至还有一个孩子从胸部到肚子开了一个巨大的洞，露出来森森的白骨。 他竟然没有死去，还安慰在他面前哭泣的金发孩子，那孩子听到声音惊喜的回头，看到面无表情的八神真昼脸色一变，迅速抹干眼泪，拔刀严阵以待，厉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八神真昼没说话，往旁边走了一步，让出身后的白发付丧神。 “是我。”带她来的。 “为什么？鸣狐。” “不然呢？” 不然……兄弟们就会死，或者更加堕落。 金发的付丧神哑口无言，他本来也是要请审神者救他的兄弟，但是他无论如何都开不了这个口，才必须让同样讨厌人类的小叔叔去请人。 天知道小狐狸死了之后，小叔叔必须要开口说话有多难过。 无论如何都不能责备小叔叔，所以金发付丧神的炮火对准了八神真昼，“喂！你要是敢耍花样，我一定杀了你。” 八神真昼懒懒的看了他一眼，“做不到的事还是不要来威胁别人。” “喂！你……” 八神真昼的身上溢出白色的光，金发付丧神惊讶的发现柔和的力量在自己身上聚集，伤口被温柔的手拂过，完好如初。 真是……想哭，自己也是被这样温柔对待过的。 小付丧神们虽然还没醒，但是伤口已经全部愈合，包括那个肚子上开了个洞的。 “你委托我的事，我已经完成，那么我们明天就谈谈你该做的事。” “……是的。” 八神真昼点了点头，离开了这个让她不舒服的地方，去厨房拿了自己用保鲜膜封好的食物，这才避免了一天都吃压缩饼干的惨剧。 洗了澡之后怎么都睡不着觉，干脆给自己套上好几层buff出门转转，外面月色正好，她把魔术烛台放在廊下，拿出纸笔写写停停。 这是她安排给白发付丧神的工作，她突然停下来，看着本子上出现的「奥尔加玛丽」眼神晦暗。 “都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来干扰我。” 她的手指抚上这个名字，指尖涌出白色的光，一寸一寸的摸过去，那个名字瞬间消失。 第二天。 鸣狐穿好衣服向门口走去，不出意料的看到乱站在门口。 “我也要去！” 鸣狐绕开他，伸手拉开门，乱连忙拉住鸣狐的袖子，“我也要去。” 没有第一句那么理直气壮，他小心翼翼的恳求着。 “照顾他们。”鸣狐淡淡的搁下这句话。 “大家的伤已经完全痊愈，我……” “我们的敌人还有别人。” 鸣狐推开不能反驳的乱，直起腰走了出去。 外面天光乍破，他却好像走进了黑暗，再也不能回头。 八神真昼听到脚步声，皱起眉头，这种仿佛是赴死的沉重脚步声到底是…… “过来坐。” 鸣狐一怔，没想到审神者会在这里等他，但还是很顺从的坐下，在外面的话，应该就不会有那种工作了吧。 “那么，直入主题吧。我昨天花费在治疗上的魔力是三千二百兆，一般雇佣魔力行使的价格是一兆五十英镑，三千二百兆是16，0000英镑，换算成日元是2265，9248，我不知道日元和甲州金的兑换比例，姑且在后面加个零，所以你欠我2，2659，2480甲州金。” 鸣狐:“……” 等等我有点晕。 而八神真昼还没有结束，“把零头去掉的话就是226000000，工资按照一天100甲州金计算，一个月有七天假期，加班费另算，如何？” 八神真昼看过去，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对她拔刀相向，第二次见面就是一个土下座的付丧神正局促的伸出手指算日子。 “不用算了，是226，0000天，六千一百九十一年，”八神真昼目光怜悯，“我这辈子你是还不清了。” 鸣狐:“……” “工作时间是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 “……哦。”鸣狐精神恍惚。 “现在是八点五十二分。”八神真昼看着他，目光中清晰的流露出来“为什么你还在这里”的意思。 鸣狐:“这、这就去！” 他回去之后合上纸门靠在上面，还没喘一口气，就发现自己被一群小短刀还有肋差目光炯炯的盯住。 “大家都很担心鸣狐，”药研说，注意到鸣狐关心的视线，笑着解释了一句，“我已经没事了。” 没错，胸腹上的伤好了，眼睛却还是暗红色的。 不过他也没有资格说别人。 他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效果拔群，造成的沉默效果是他也没有想到的。 粟田口一家商量了一下，决定一起还债，说起来也奇怪，他们痛恨人类，恨不得杀光他们，但是新任审神者将帐一笔一笔的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才惊觉这位审神者并不欠他们什么。 反而是他们还债还到天荒地老。 他们找到新任审神者的时候，对方坐在廊下看书，书漂浮在空中，过一段时间自动翻过一页，她膝上放置着一把刀，身边也放着一把。 那是大和守安定和笑面青江。 都是这个本丸没有，不，应该说是碎掉的刀。 八神真昼并没有问他们的来意，而是看了一眼表，“九点零八。” 那种亏欠了对方的感觉又来了，鸣狐低声说:“我会补上。” “适当的时间做适当的事情。”八神真昼告诫了一句就不说话了。 粟田口们讨厌人类也没有率先开口。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审神者你问一句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会累死你吗？ 药研清了清嗓子，“审神者大人，我们这些兄弟想和小叔叔一起还债。” “可以，”八神真昼没有雇佣童工的自觉，粗粗的看了一眼人数，“十个，五百六十二年。” 粟田口们:“……” “既然数量众多，我也就不客气了。”八神真昼把书一合，站起身走在前面，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粟田口们还是很自觉的跟在后面。 期间鲶尾问:“很想赖账啊，债主根本就活不了500多年，是不是，审，神，者，大，人？” 八神真昼不想和刻意搞事的小孩说话，架不住他一路上都在挑衅，瞥过去无悲无喜的一道目光。 “把你打回原形所需要的魔力，我是不会收钱的。” “……” 八神真昼推开生锈的铁门，退后一步，让开那些飞扬的尘埃，“将这里打扫干净，我看过了，里面有铲子铁耙之类的耕田用具，能擦就擦，生了锈的……” “就把锈磨掉。” “啊！”小短刀们发出不情愿的叫声。 “不可以买新的吗？”鲶尾又开始搞事情。 “孩子，如果是你的兄弟们生了锈，你会把他们扔掉换新的吗？” 鲶尾:“……” 可恶，完全不能反驳。 八神真昼:“……” 如果不是财政赤字，你以为本大小姐不想换新吗？厨房锅上的锈都是她一个人磨掉的。 “除了打扫仓库之外，那边有一块田地，把它翻出来，我去买一些种子，把它们栽好就是你们明天的工作。” “可是工具不够。”药研推了推眼镜，拿起一根耙子，中间还少了两根钉……鬼知道它是怎么掉的。 八神真昼眼神和善:“不会用本体吗？” 粟田口们:“……” 大魔王！ 第56章 一网打尽算了 八神真昼看着在田地里耕作的刀们, 想了想还是走向工作间, 这间本丸虽然东西破的天怒人怨，但好歹设施齐全, 修一修就可以用, 对她来说也算是举手之劳。 ……她以前为了练习卫宫前辈的绝技，不知道搞坏了公寓里多少电器。 搞定了一台收割机和一台耕地机之后，八神真昼带上钱包出门, 到了万屋之后先去买了不少种子, 大米小米白菜土豆，还有她爱吃的葡萄。 想了想还是打算添置几个工具, 走在街上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虽然街上有不少刀撞脸，但是这个…… “加州清光。”八神真昼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 残忍的把正在打盹的付丧神吵起来。 “做什么啊？刚刚睡着。”加州清光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模样倒映在八神真昼的眸子里格外清晰。 加州清光很容易的就被吸引了，凑近八神真昼，“我发现, 我在你的眼睛里很可爱……” 八神真昼木着脸推开他的脸，什么叫“我在你的眼睛里很可爱”？ 加州清光被推得脸一歪, 倒是老实的坐直身子，开始抱怨, “你干嘛吵醒我, 我睡个美容觉也不容易啊。” “看出来了, 不仅精神差, 连灵力也所剩无几，而且这两者有直接关系。” 被人这么直接的指出问题，他的眼神有些躲闪，“什么啊，管好你家的刀就好了。” “我若是不管你，”八神真昼戳了戳他的肩膀，那里已经是透明一片，“你无声无息的死了都没人知道。” 加州清光蹭的站起来，带的他面前的桌子都震了震，“那也不关你的事。” 桌子上的指甲油瓶子落了一地，滚来滚去，停在她的脚边。 路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们。 “等一下！”穿着羽织，身上还染着血迹的少年跑了过来，挡在加州清光面前，“这位审神者大人，原谅他的冒犯吧，拜托了。” 八神真昼看了一眼加州清光，他梗着脖子就是不看她，她站起来，脚尖一点，红色指甲油飞了起来，她一伸手就接住了。 “只敢躲在同伴身后吗？没用。” 啪—— 她把指甲油往桌子上一放，转身就走，不理会那个付丧神恼羞成怒的脸色。 “喂你！” “笨蛋加州清光，不要再惹祸了！” 八神真昼买好东西直接回了自己的本丸，把种子交给了鸣狐，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工作。 “明白了……” 鸣狐声音低沉，不经意的一抬头发现审神者伸手过来，他没来得及躲，耳朵一痛，他下意识摸了摸耳朵，眼神呆呆的看着审神者。 “这样就对称了。” 鸣狐耳朵上戴着蓝色的勾玉，之前可能是有一只遗失了吧，只有一只耳朵上有，看的八神真昼这种完美主义强迫症难受的要命。 然而鸣狐讨厌，他讨厌人类的东西！ 他想要狠狠地扔出去，审神者却没注意这个插曲，迈着稳健的步子离开了。 因为昨天事情太多，她洗了澡之后没有洗衣服就睡下了，今天却不能偷懒了，她抱着衣服去洗衣房，在路上有了一个主意。 她想起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洗衣犯，正好可以用这盆衣服引诱他出来。打定了主意，她就像那天一样把盆放在洗衣机前，自己坐到可以看到洗衣房的对面屋顶上去。 她不想浪费等待的时间，开始写给时之政府的报告和给迦勒底的。 言简意赅，不带一丝拖泥带水，放到哪里都可以当做模板使用。她的工作效率很高，写完之后就摸着屋顶练习投影魔术。 她等到傍晚都没等到人，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看着那盆衣服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这个本丸在她没来的时候破败的就只剩下半块肥皂，现在盆的旁边摆上了柔顺剂和洗衣粉，还有搓衣板，该洗衣服的人却不见了。 她在观察这间本丸的时候，付丧神们也在观察她，大概是觉得这样拖拖拉拉的做法不是她的作风吧。 意外的聪明，不过不讨人厌就是了。 那种连内衣都被洗了的事虽然难为情，不过对方也是好意，恼怒过后，她也没打算把他怎么样。 打开洗衣机把衣服放进去，按照精确的比例倒入洗衣粉，设定好之后就让它自己转去了。 魔道大族都很鄙视这种做法，不过八神真昼却不觉得用科技让自己生活方便一点有什么不对。 八神真昼到厨房去准备自己的晚饭，遇上了同样准备进去的男孩，这个因为肚子被剖开都没有死的男孩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记得名字是药研藤四郎？ “那个，兄弟们都很累了，所以我来……” “现在已经五点零七分了。” “……” “所以你们做什么都不需要向我汇报，”八神真昼认真的包洋葱，“食材可以尽管用，工作不要偷懒就行了。” 药研血红的眼睛闪了闪，说道:“厨房里的工作我很熟悉，审神者大人不嫌弃的话，就交给我吧。” 八神真昼头也不抬，“别闹，厨房里的事没人比我熟。” 药研:“……” 最终，她端着盘子一个人走了，临走还不忘记把锅刷出来，擦干净料理台，药研出声叫住她，“您要去哪里？” “你们兄弟吃吧。” 八神真昼一个人在房间里吃东西，说是卧室，也不过有一个睡袋一个衣柜而已，小狐狸通过终端告诉她明天就会有新的家具，不过他们不会进入本丸，而是放在门口就走。 “那太好了，每次都觉得真昼桑这里比迦勒底还冷清一些。”医生的身体投影在半空中，看样子比她还高兴。 “我不觉得，不过连一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的确有点不方便，我本来想自己砍两棵树做一个，有人解决省了我麻烦了。” 罗曼医生仔细的观察她，小心的说:“果然，真昼桑不高兴吗？” 八神真昼看了他一眼，看得他冷汗都要冒出来了，“这也在医生的管辖范围内吗？” “真昼桑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伙伴不是吗？”说着说着，他的语气软了下来，“真昼桑，要不要去试着交两个朋友？” “你也是这么教唆藤丸君的？” “呃？这才不是教唆！藤丸君身边有玛修，真昼桑……现在还和居心叵测的敌人住在一起吧？让人放心不下。” 罗曼担忧的看着仪器上显示的魔力波动，监察御主的身体状况是他的职责，她现在并没有使用魔术，身上有魔力波动表示她在用魔力加强体质。 一天到晚身上这么多层buff，也不知道真昼桑能撑到什么时候。 “呵。” 罗曼:“……”被嘲笑了吧绝对是被嘲笑了吧？ “这有什么好笑的？”他有点生气。 “我笑你天真啊，罗曼医生，你看奥尔加玛丽就知道，魔女哪有什么朋友？她把那个叫雷夫的家伙当成朋友，结果呢？” 八神真昼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也不知道她是在黑所长还是在黑自己。 罗曼一时哑口无言。 “没有事今天的汇报就到这里吧。”说着，她就去关开关。 “诶诶诶？等等！” “……” 她有些不耐，却没有像上次那样不由分说关了通讯。 罗曼医生松了口气，脸色突然严肃起来，“真昼桑，你知道吧，迦勒底为每一个御主适任者都准备了英灵。” “奥尔加玛丽说过，这些英灵和御主适任者签了契约，依照如今的情况，那些昏迷的御主适任者不醒过来，英灵也是不能使用的吧？” “就是这个道理，真昼桑的英灵因为转移事故原本也不能召唤的，但我们昨天发现他就在你身边，不，准确的说是在你身体里。” 八神真昼一口水喷了出来，正中罗曼投影出来的身体。 罗曼有点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睁着眼睛，直到八神真昼有些嫌弃的声音传来才回过神来。 “拜托，又没有真的弄你一身，话不要说一半，还有呢？” 罗曼下意识摸了一把脸，什么都没有就是了。 “真昼桑的灵子筐体也出了问题，正常情况下应该和那些御主适任者一样……真昼桑你不要瞪我，我是说，事故发生后，那位英灵保护了你，他自己却灵基受损，不得不在你的身体里修养沉睡。” 他解释后，八神真昼明白了来龙去脉，她就想怎么就她一个人一点事都没有，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有人付出了那么多保护她。 “真昼桑的运气很好呢，那么多英灵里，和这个愿意牺牲灵基维护御主的英灵缔结了契约，所以不要总是妄自菲薄啊，魔女也是可以交到好朋友……啊。” 一道电光劈到光影上。 “医生，最好不要自说自话呢，谁妄自菲薄了，嗯？” 她抬高下巴，手上电流噼里啪啦乱响。 罗曼:“……” 为什么真昼桑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不知道从哪里下刀的猪呢？ 第57章 爱国者 从睡袋里爬起来的时候, 八神真昼还在头痛沉睡在她身体里的英灵，这种英灵以人类为灵基降临的事，也发生在韦伯老师身上, 她倒是不担心她有什么危险。 只是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恢复，总觉得怪怪的。 出去跑了半个小时之后, 她回来洗去了一身汗水, 打开通讯, 然后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医生皱了皱眉:“怎么又是你啊？” 她本以为这个笨蛋医生应该在睡懒觉，毕竟这家伙之前总是找地方偷懒, 她也做好了见到一个普通工作人员的准备了, 没想到…… how are you？how old are you？ 罗曼的脸一下子塌下去, “真昼桑很不想见到我吗？” “是啊。” “……” 一万点重击。 八神真昼深知维持迦勒底运转的不容易，一场爆炸，几乎夺走了所有专业人员和高层的生命, 就剩下他这么一个医务室的医生。 真的没问题吗？ 能者多劳, 弱小的家伙躲在她身后划水，即使他们不熟她也不在意，可是他们中间隔着一层空间壁，什么都做不了的反而是她。 “你悠着点，凡事量力而行，省的哪天我回迦勒底, 你就已经积劳成疾英年早逝了。” “诶？诶诶诶？”罗曼本来被她打击的够呛, 听到她后面的话, 眼睛里冒出来希望的火苗, “真昼桑是在关心我吗？” 八神真昼面无表情:“你听不懂国语吗？” 然而罗曼好像更亢奋了一点，他坚信，听真昼桑说话就要像听所长的话一样，要反着来……否则迟早要被气死。 八神真昼扶额，头一次觉得自己不能把一个人怎么样，“废话就到这里为止吧，我需要修复灵基的材料，我这边缺少资料，你帮我查一查。” “可是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只能召唤，还不能修复灵基……” “你把需要的材料是什么告诉我，我自己修复就可以了。” “那需要很庞大的魔力……” “不用你说我都知道。” “先、先把他放着不管也没什么事的，真昼桑还是尽快召唤可以使用的英灵吧，那样也会……” “啰嗦死了，医生。” 八神真昼一把摘下腕上迦勒底的通讯器往睡袋里一扔，自顾自的走出房间。罗曼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有种独守空闺的寂寥感。 她出门也不是赌气，终端显示，政府给她送来的家具到了，她去门口接收一下，搬着小桌子进去的时候和两个粟田口正太擦肩而过，没有理会他们仇视的目光，她淡定的做着搬运工。 搬第二次的时候药研还有另一个看上去很羞涩的雀斑男孩也跑了过来，说着审神者大人我也可以帮你这样言不由衷的话。 八神真昼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记在你们粟田口的账上”，搬起比她还高两个头的衣柜就走。 药研和五虎退一刀抱着一边纸门很快就追上她，药研说:“审神者大人一点都没把我们当成您的下属呢。” “哦？” “反而更像银货两讫的商人。” 主从之间好歹还有一层关系，商人的话，只要给了钱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你明白就好。” 药研没想到她这么直白的承认了，血红色的眼睛不自觉的瞪大。 五虎退似乎是有些难过，纸门上没处理好的毛刺扎进他的手里，他也没有知觉。 八神真昼把衣柜放进屋子里，把旧的搬出来，然后拿过纸门，很有行动力的装好，做完之后看着两个小的，“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那个雀斑男孩走到八神真昼面前，小声说:“谢谢，谢谢您对小老虎的照顾。” 声音很软，态度很软，若是换作旁人大概心一软就把他抱在怀里大呼可爱了，八神真昼不为所动，他满是暗堕色泽的红色眼睛让她明白很多。 “嗯，回去吧。” 这样随意的态度，根本就不知道五虎退为了和她说一句话做了多少心理准备。 鲶尾本来就讨厌人类，看到这一幕更无法忍受，跳出来指责她，“我说你啊，不要太嚣张啊！” 他身后跟着冷漠的白发少年。 八神真昼看着面前清一色的红眼病，眼睛眯了起来，空气中莫名的危险气氛让暗堕之后攻击性越来越强刀剑严阵以待，如同危险的野狼想要扑上去咬她一口。 “需要我教教你们吗？” “什么？”药研把所有兄弟挡在身后。 “教教你们，世界可不是围着你转的。” 远处的一座院落。 “不小的动静啊，咱也想去看看热闹了。”陆奥守吉行远远的看着审神者的屋子说道。 “最好老实一点啊你。”黑发，发尾夹杂着金色的男人说。 陆奥守吉行:“新选组局长近藤勇所持有的刚毅之剑，这么怯弱真的可以吗？” 如果是以前，长曾弥虎彻一定中气十足的反驳，但是现在……兄弟全部碎刀，并肩战斗的新选刀全部暗堕，他也实在没什么干劲。 “不过呢，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清醒的你，也有可以称道的地方就是了。” 长曾弥虎彻苦笑:“我什么时候需要你安慰了。” “这种时候还有可以互相安慰的同伴，哈哈，也是一件风雅的事啊。”歌仙兼定拉开门，拿起了洗衣筐。 “辛苦了歌仙，”陆奥守吉行还是放不下审神者的方向，“你说过那个审神者还不错的样子，咱要不要去帮帮她？” 其他的两刀都没有说话。 “咱开玩笑的啦，不要当真。” “最好是这样，我不想再失去同伴了，你不懂吗？需要防备的不止是审神者。” 这是歌仙兼定离开房间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 八神真昼单手扼住药研的脖子，鲶尾举着本体冲了过来，她想也不想的把药研扔过去，两兄弟滚成一团。 骨喰藤四郎伺机而动，被人提着后领扔出去，他爬起来，看着小叔叔挡在自己面前对人类低头，“饶他们一命吧，求您了。” 她看着他，语气毫无波动:“我本来也没想把他们怎么样，你大可不必紧张。” “第一次呢，我会从自身找原因，第二次，我会从双方身上找原因，如果有第三次，那就全部是你们的错。” “我之前没有说清楚，现在就解释一遍。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和审神者如何相处，也不想知道，我这边，完全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只是你们欠了我治疗所耗费的魔力，理所应当给我工作还债，除此之外，在本丸看见我当没看见，我也没什么意见，这一点我同样会做到。” “懂？” “明白了。”鸣狐声音低沉，听的出来完全松了一口气。 “现在是十点四十一分。” 有了交流经验的鸣狐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把不省心的小辈拉走，“我们这就去工作。” 八神真昼把摆设摆好了之后，时之政府和迦勒底都有一条未读信息，她先点开了迦勒底的，他们很有效率的把修复灵基所需要的材料陈列出来，包括这些材料出没的年代。 “……” 没个卵用啊！ 她现在根本无法灵子转移，去哪里收集这些材料啊！ 首先是不能无节制的使用魔力了，怎么也要存上10万兆魔力（1000万qp）才行，否则是不要提修复灵基了。 其他的材料当然也可以拜托藤丸立香，这是医生的提议，客观上讲的确行得通……个鬼啊！那个外行人顾好自己就可以了，她自己想要的东西当然要自己去拿，没有让其他人冒险的道理。 她又点开时之政府的信息，这是一封紧急出阵指令，时间溯行军入侵阿津贺志山，来势汹汹，让她立刻组织队伍出阵。 本来这种事轮不到她这个新人出手，可谁让时间溯行军入侵的是她这个时间轴上的阿津贺志山，最优先她这个本丸消灭时间溯行军，不过时之政府还算有良心，知道她是个新人，派遣了别的本丸协助她。 她看了看时间，眼睛一直，如果没看错的话，她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 “……” 从来都没迟到过的八神真昼抓起放在刀架上的大和守安定就跑。 她调好了时间，坐标，年代，金光平地而起，等再次脚踏实地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加冰雹糊了一脸。 八神真昼原地懵逼了一会，强忍住做一把魔力伞的冲动，抬手挡在眼前，在雨里飞快的奔跑。 虽然这个天气让她措手不及，但是有两件事是肯定的，她要消灭时间溯行军，完成这个紧急任务会得到不小的奖励，这样生活就不会那么拮据了，第二，她要先找到那些同盟刀啊！ 他们不在传送的初始点，难道是已经交上手了吗？ 第58章 变种人佩儿 因为暴雨的关系, 道路格外的泥泞, 很容易留下脚印和打斗的痕迹，她追着这些痕迹一路过去, 果然发现了游荡的时间溯行军。 身体快于大脑的指令，拔/出大和守安定将他们一个不留的消灭，她看了一眼终端，上面显示完成度百分之二。 百分之二！ 有没有搞错！刚才她起码杀死了二十只，如果只有这个进度, 这里岂不是有一千只时间溯行军？ 逗我？ 算了, 数量虽多但是不成气候。 八神真昼没有停留，继续跟着脚印在雨里奔跑, 还是先找到那些同盟刀吧, 如果是以前，她发动一个七节咏唱的大魔术，别说一千只时间溯行军了, 就是整个阿津贺志山也能夷平，现在她不是要积攒魔力吗？ 能用物理攻击就尽量用物理攻击吧。 这些同盟刀意外的能跑啊。 八神真昼抬头看着崎岖的山路，认命的追上去, 下雨天容易留下痕迹，可如果不抓紧时间的话, 痕迹也会很快被冲刷干净。 然后她在林间发现一座神社，决定去看看那些同盟刀是不是在这里躲雨, 她觉得这还是很有可能的。 她站在门口, 还没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了，她打开刺过来的刀，旋身后踢把他踢进去。 脸上都是水总是流进眼睛里，她索性闭上眼，凭借风声和叫喊声反击。 “等等！等一等啊，她不是时间溯行军。” 空气一下安静下来。 八神真昼从容的收刀入鞘，依旧闭着眼睛，但她听出来了声音，“真巧，加州清光。” 既然是友军那就自然不用打了，八神真昼进了屋子把外衣脱下来，拧干水，她有出去战斗的时候弄湿的觉悟，不过这么湿漉漉的穿着实在太难受了。 这里没有毛巾，八神真昼顶着一头雨水发了一秒呆，然后使劲的甩，把水珠甩出去，一回头，看到加州清光。 ……还有他一脸的水珠。 八神真昼:“……” 加州清光:“……”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你站的那么近做什么？我、我是不会道歉的！”八神真昼先声夺人。 “那我道歉……” “诶？”八神真昼歪头，像一只突然发傻的猫。 加州清光用手背吸干脸上的水，没有直视她的眼睛，低声说:“我之前对你的态度不是很好……算上这件事，我们就扯平了。” “哈？哪里扯平了，除了奥尔加玛丽，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 “谁说这个了？你刚才踢了我一脚，直接轻伤了你造吗？很痛的。” 八神真昼淡定:“你说得对，我们还是扯平吧。” 加州清光炸了毛，“你这个家伙啊，真是会占便宜啊。” 一指戳在他的额头，纯白色的光涌进他的身体，八神真昼侧过身不看他，“诺，不痛了吧？是不是男人啊？这点小伤就喊痛……喂，不要把花瓣飘到我这里来！” “他们的关系很好啊。” “真好呢。” 不知道是哪两把刀无意识的感叹，八神真昼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看了一眼因为伤势痊愈还在飘花的加州清光，突然嫌弃，她和这个傻得要死的家伙关系才不好呢。 “既然是同伴，那就介绍一下吧，我是大和守安定，那个笨蛋您已经知道了。” 八神真昼看着穿着葱白色羽织的少年点了点头。 “咔咔咔咔咔，贫僧法号山伏国广。” “嗯。” “在下是小狐丸，名字里有小，个头却很大哦。” “嗯。” “石切丸。虽然被称作可以斩断石头的神刀，更常做的还是驱除肿包和病魔。” “嗯。” 最后是白发绿眸的正太，中气十足的说:“阿苏神社的萤丸，压轴出场哦。” 八神真昼看了看他格外娇小的身体还有辣么长的本体，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我是八神真昼。” 因为有在刀剑付丧神面前不能说出真名的隐形规定，所以付丧神也没想过这是真名。 “恕我冒昧，八神大人，您和您的队伍走散了吗？”小狐丸问。 “并没有。” 小狐丸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红玉般的眼睛眨了眨，“那么……” “其实我一个人就是一个队伍。” 小狐丸:“……” 这次轮到优雅的白狐突然发傻了。 “看样子你们已经和时间溯行军交过手了，对他们有什么看法？” 不理会他们各自发傻的样子，八神真昼姿态端正的跪坐下来，看上去像是平安时代优雅的贵族小姐，然而下一刻曲指敲击地板的时候又打破了那些迤逦的幻想。 小狐丸收回目光，和石切丸对视了一眼，说:“在下小狐丸来告诉您情况吧。” 八神真昼微微颔首。 “时间溯行军兵种有很多，大部分是太刀和大太刀，掺杂了很多枪兵，他们的速度很快。最重要的是，数量太多了。” 他们初初交锋的时候，就被山坡下黑压压的时间溯行军吓到了，要不是加州清光及时的侦查，他们差点全灭。 “萤丸殿保持原有的刀装，其他人都损失了一个，加州殿已经没有刀装了。” 八神真昼挑了挑眉，看向加州清光的目光里毫不掩饰「怎么这么弱」「褪裙吧」诸如此类的含义，加州清光差点就炸了。 小狐丸苦笑一声:“是在下大意了，连累大家不说，还害得加州殿受伤。” 原来是掩护新人吗？ 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对上了加州清光有些得意的眼神，八神真昼秒懂他的意思，顿时摆出死鱼眼的表情。 一个满级的付丧神掩护一个20级的付丧神，自己掉了全部的刀装不说，对方也掉了一个，这样的战绩哪里有可以自豪的地方啦？ 不过现在人多，呃，付丧神多，给他留点面子。 八神真昼看向身为队长的小狐丸，对方虽然级别低，让她有点不明白他们那个审神者为什么任命他为队长，但是承担责任时的果敢，她还是认可的。 一向看重实力的她没有询问级别更高的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而是问队长小狐丸，“你对这场仗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 “最好是撤退。” 敲击地板的手指一顿，八神真昼刷的一下站起来，心里暗骂自己的愚蠢，找什么同盟刀，自己一个人刷干净还省的浪费时间。 付丧神不是笨蛋，怎么看不出来她不高兴了，纷纷站了起来，加州清光快走几步握住她的手腕，“你冷静一点啊，敌人那么多，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是啊，这次的时间溯行军目测已经上百，最好不要冲动。”大和守安定也劝说。 “多？”八神真昼的声音奇异，回过身问，“你们以前没遇到过？” 加州清光:“大多数时候都是六个啊。” “六个？” 八神真昼一怔，没过一秒抬手捂在脸上，低低的笑出声来。付丧神们面面相觑——这个审神者怕是疯了？ “没事，我去就好了。” “为什么？你都听到了吧？你是在送死。” 她推开加州清光的手，拉开门，暴风雨没有小的趋势，反而更加猛烈了，雨滴拍打地面的声音没有淹没她的话语。 “任务总要完成，还有，我不会死。” 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雨里。 付丧神们陷入诡异的沉默。 “咔咔咔咔咔！挑战比自己强大的对手也是一种修行啊。”山伏国广说完就跑了出去。 “我也要去！”萤丸也想跑出去，被小狐丸眼疾手快的抓住。 “不要胡闹，萤丸，我们没有随心所欲的资本。” 萤丸的眼睛暗淡下来，想起来本丸里受伤很久都没有得到手入的大家。 “我去把山伏国广殿追回来。” “我们一起去吧。” 小狐丸看着加州清光，他记得对方因为他的出现抢走了审神者的注意而很不爽。 “不要这么看着我，他闹起来的话你也打不过他吧。” 毕竟这个队伍里，除了来蹭经验的小狐丸，其他人都接近满级。 小狐丸弯起红玉般的眼睛。 “谢谢你，加州殿。” 另一边，八神真昼跑到大树底下躲雨，反正也没有打雷。 她打开迦勒底的通讯仪器，这次等了很久才见回应，投影出来的并不是那个医生，而是银发紫眸的女孩，她遮挡住一只眼睛，甜甜的叫着—— “学姐。” 八神真昼呆若木鸡。 “看到我很意外吗？我以为学姐应该会很高兴的。” 八神真昼点了点头，“啊……没有看到医生那张让人一见就想嘲讽的脸的确挺高兴的。” 玛修:“……” 怪不得每次医生联系完学姐之后就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样。 八神真昼不多废话，她把她现在的处境说了一遍，希望迦勒底通过示巴定位的方式，把她这里的地理图和敌人分布的地点标示出来。 然而玛修表示她并不会这些复杂的仪器操作，让工作人员去把医生叫醒，然后八神真昼拦下来了，从前那么爱偷懒的医生，现在休息的时间都很少，让他多睡一会吧。 “你去迦勒底二层最里面的工房看看，那里还有一个管事的，”八神真昼想起了那么一号人，“见过蒙娜丽莎这幅画吗？网上见过吧，她长得就很像这幅画。” 玛修站起来说:“好，我这就去。” 跑出去了，却又跑了回来，问道:“我应该怎么称呼她呢？” 总不能叫她很像蒙娜丽莎的小姐吧。 八神真昼说:“你就叫她达·芬奇吧。” “咦？” “没错，全名太长了，列奥纳多·迪·皮耶罗·达·芬奇什么的，当然，你叫她达·芬奇亲我也没意见。” “咦咦咦？” 玛修三观碎裂。 如果真的是她以为的那个……难道不应该是「他」吗？ 第59章 建国以后不许失忆 阿尼姆斯菲亚和八神作为魔术名门, 有过很长时间的合作, 八神真昼知道很多迦勒底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玛修把达·芬奇请了过来, 对方也很爽快的将地图显示出来传送到八神真昼的显示仪上。 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后，八神真昼马上把通讯装置关上了。 还想和学姐多说两句话的玛修:“……” 八神真昼对自己这种用完就丢的无耻行为毫无所觉, 她在看阿津贺志山的地形图和上面的敌人分布图。 某人举着扇形的大叶子靠近她。 “八……” 雪亮的锋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八神真昼还保持着看地形图的姿势, 左手握着刀鞘, 大和守安定微微划出鞘，刀身映射出寒冷的光, 让人胆寒。 “是你啊，不是让你回去了吗？” “遇上强大的敌人就逃跑, 就达不到修行的效果了，小僧我啊，想要强大到笑对一切啊。” 说完自顾自的“咔咔咔”大笑起来。 八神真昼的内心毫无波动，反手就是一盆冷水泼了过去:“就凭你？还差得远。” 如果是别的人，被这么直白的下面子，早就恼羞成怒了，山伏国广显然不是一般人，呃, 付丧神。 他笑着说:“接受批评也是修行啊, 八神大人，恳请您引领我向前。” 八神真昼又是一盆冷水泼过去, “我对做保姆没什么兴趣。” “咔咔咔……” “……” 直到八神真昼泼冷水泼的自己都累了, 她一摸脸上的雨水, 口气有些急躁, 有些讽刺，“你这个……刀啊！还真是死了心要笑对一切啊！” “八神大人，保持平常心，”他的眼神干净的像风吹过草原，“心若焦躁将一事无成。” 八神真昼:“……” 我这是因为谁？ “喂！” 远远的跑来两个付丧神，定睛一看，正是小狐丸和加州清光。 “你们怎么？” “被山伏国广殿的笑声吸引过来的。”小狐丸回答。 “你们来的正好，把他带走，不要来添乱。” 八神真昼一想就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来。 “在下有个请求，希望八神大人可以听一听。” “哦？” 八神真昼看着面前像落汤狐一样的付丧神，对比一下对方平安时代贵族一般风姿，难得口气有些软。 “和小狐起舞吧。” “……” 不起，滚！ “噗嗤！” 加州清光捂着嘴忍笑，拍了拍不知道八神真昼为什么木着一张脸而有些不知所措的小狐丸。 “我想他的意思应该是加我一个，不过没关系，我也是这个意思，”加州清光伸手把黏在她脸颊的发丝拨到一边去，笑着说，“怎么样？不会拖后腿的。” 对上这样的笑容，八神真昼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说，因为说什么也没用，没想到这些付丧神……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拖后腿的话就让你再也没有后腿。” 加州清光:“……” 深觉自己在浪费时间的八神真昼不再说一些废话，投影出地形图和他们说自己的策略。 “他们人多，我们不能用白刃战硬拼，”八神真昼从上衣的兜里掏了掏，又从下衣的口袋里掏了掏，左右看看，把山伏国广用来挡雨的大叶子抢了过来，把手里的东西放了上去，“这次出门仓促，拿的不多。” 放在大叶子上的是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宝石。 比起这些宝石能做什么，加州清光想起了另一件事，控诉道:“你骗人。” 八神真昼挑眉，没等她说话，加州清光继续说:“上次你说你没有钱买不起冰箱，但是……” 你有这么多宝石！价值连城啊！ 她秒懂了他的意思，“你有没有搞错，这样的宝贝怎么能拿来换钱，看着！” 捡着一颗最小的宝石往后一扔，轰的一声炸了开来，热浪扑到三个付丧神脸上。 “……” “……走吧。” 他对这个把宝石当石头砸的审神者已经无语了。 如同终端显示的，进攻阿津贺志山的时间溯行军多达一千只，这个数量大概连时之政府都没有想到。 不过八神真昼倒不意外，时间溯行军号称八亿四千万，若是像加州清光说的那样一次六个才不对，那不是战争，简直是过家家。 到底为什么不同的本丸会有这种的差别待遇，八神真昼也不知道，这种事情可以稍稍放在后面，关键问题是眼下的敌人。 “你们看这张图，”八神真昼戳了戳地图的某一个点，“源赖朝军和奥州藤原氏军的战场就在这里，我们还有时间，在他们来之前把时间溯行军消灭。” 时间溯行军这次人手充足，一部分要歼灭来阻止他们的付丧神，一部分等在战场上暗杀源赖朝，彻底改变历史的走向。 这不只是八神真昼的设想，也是根据地图分析出来的唯一结果。 “小狐丸君，想必你们已经记下了这些宝石的用途，就在我们商议好的地方设置陷阱，以逸待劳。用陷阱消灭他们大部分兵力，其余的就打游击战好了，这样的山形地势，不好好利用起来就可惜了。” “明白了，八神大人，您真的要一个人去吗？” “我还有他。”她扬了扬手中的大和守安定。 “他……”加州清光沉思了一下，还是没有问出来一直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不让他实体化呢？ 没有灵魂的时候还好，有灵魂的话被关在里面岂不是很可怜？ 八神真昼却把他这种迟疑的样子当做是对自己的关心，她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生硬的来了一句。 “他在我手里，抵得过千军万马。” 目送八神真昼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小狐丸对加州清光说:“看起来八神大人是真的很喜欢大和守殿。” “啊……我都有些嫉妒了。” 被强者拿在手里战斗，发挥自己的价值，那个本丸的大和守安定也应该很开心才对。 为了给自己的英灵修复灵基，她现在不能擅用魔力，什么魔术都用不了，无法投影的话也用不出二刀流，应急的宝石又都送了出去。 她现在只剩下战斗的本能和一把大和守安定。 她的情况和韦伯老师是不是一样的，就用这场战斗来检验吧。 双手握住剑，明明拿的是东方的□□，姿态却如同西方的骑士一般。 她的剑术习自卫宫前辈，而卫宫前辈的剑术又和历史上某位西方英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最后领悟了二刀流，但是起点是这里。 一直以来，她也是这么学的。 冲了过去，一剑捅进敌刀的身体，将刀柄也送了进去，而她灵活的跳到敌刀的身后把大和守安定拿了出来反手一刀抹了敌太刀的脖子。 ……不对…… 侧身看着敌太刀的刀锋从眼前落下，她飞快的从他肋下穿过，刀从手心灵活的转了一圈，回身一刀分开了他的背脊。 这不是……她的技术…… 身体的本能仿佛被控制了一般，让她灵活的穿梭在时间溯行军之中，游刃有余，却和她以往的战术完全不同。 换了个人……或者说是那位英灵在用他的方式战斗。 这样的情势并没有持续多久，无数飞矛利箭从天而降，那种黑压压的，仿佛天都塌了一般的感觉让她的心跳突然停止。 不应该说是她，而是那个英灵在担心受怕。 “没关系，迦勒底的礼装上有闪避大魔术的。” 不需要她用魔力驱动，只要转过闪避这个念头就可以了。 时间溯行军有如万箭齐发的攻击对她没有造成一丁点伤害，而就在他们准备下一轮的时候，五十步开外的八神真昼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 不是类似于时空间魔术或是固有时制御之类的东西，而是缩地法，瞬间拉近和对手的距离。 并不单纯是敏捷迅速，那是将步法、姿势、呼吸、死角等许多现象统合后才完成的技术。 “再见。” 小狐丸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八神真昼正在收刀，只有她脚下狼藉的地面可以证明方才的一场战斗。 来的不只是小狐丸几个，还有大和守安定和萤丸他们，看起来都有不同程度的轻伤，虽然狼狈，但是…… 八神真昼看了一眼终端，很好，完成度已经是百分之九十六了。 “挺能干的嘛。” “还要多亏了您的宝石。”小狐丸谦虚说。 把时间溯行军引到一个地方，一炸就可以炸死几十只。 八神真昼不置可否，调出地形图，指了指某个方向，“那边还有几只游荡的，斩草除根。” 作为级别最高受伤最少的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义不容辞的去了，没有发出一声质疑。 其实他们不必这么听八神真昼的话。 “八神大人？” 手伏在膝盖上恢复体力的八神真昼直起身子，看着有些拘谨的少年大太刀，“说。” “还剩下一枚宝石，还给你。” 绿色的宝石躺在少年还沾着血迹的掌心上，八神真昼拿了过来，看了看少年既想要亲近又有些害怕的模样，有些无语的想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你叫萤丸？” “嗯，”似乎没想到她会主动和他说话，萤丸还挺兴奋，“因为有在坏掉的时候被聚集起来的萤火虫们修好的传说才被叫做萤丸的呢。” “是么。” 八神真昼合拢手掌，随着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宝石碎在她手里，绿色的魔力粒子从她的指缝中飘了出来。 “这是……”萤丸睁大眼睛，伸出手指戳了戳飘在空中的光点，那光芒虽然微弱却很温暖，直接涌进了他的身体，让有些狼狈的萤丸焕然一新。 他一看，其他伙伴也是如此。 绿色的光像萤火虫一样飞舞，这是萤丸很久都没有见过的风景，沉浸在这样的美景中就是八神真昼冷淡的声音也显得柔软。 “送给你们，还有，辛苦了。” 第60章 从诞生到没落 八神真昼接到的任务是额外任务, 所以有额外的奖励, 她等不及狐之助把报酬送过来, 亲自去了一趟办事处做任务交接。 五百甲州金，三千小判。 这次任务虽然砸进去了不少宝石，但是有了这些钱可以让她现阶段生活的好一些。 至于加州清光的那个用宝石换钱花的提议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宝石碎在战场上才是死得其所。 等待结算的时候, 有个工作人员看不下去, 说:“八神小姐，我带您换一身衣服吧, 小心生病。” “多谢你的好意。” 八神真昼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衣服还在湿哒哒的落着水，在她身上也看不出丝毫狼狈，反而因她挺直的背脊而显得坚毅孤冷。 在旁人还在庸碌的时候，她自成孤山。 工作人员也没办法, 在办事处工作这么久，头一次对一个审神者产生敬佩的情绪。 他可是知道的，名为八神真昼的新人审神者接手的本丸实力虽然强，却实打实的是一座暗黑本丸。 她接手之后时间过去这么久，没有向办事处投诉不说，还漂亮的完成了任务, 这么有前途的人…… “我们给您办了一张卡, 免了办卡的费用, 您可以从终端查询卡的余额, 更改初始密码。” “麻烦了。” 八神真昼也不多话, 拿着卡就走。 她并没有直接回本丸，先去万屋买了便当，又称了几斤葡萄才回到本丸。 刚出光圈，她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动静。 怎么着？那些付丧神又开始作妖了？ 她淡定的往里面走，迎面跑来一个小正太，身后跟着五只小老虎，他大概想要扑过来，却畏惧八神真昼无论是内里还是外在的一身寒意。 “审、审神者大人，请您过去看看吧，他会被打死的。” 八神真昼脚步不停，直接从五虎退身边走过。 “……” 五虎退没想到她这么冷淡，难受之余想起了那天她对药研哥哥说的话。 真的看见当做没看见吗？ 他咬了咬牙，追了上去，却没有再说一句话，怕让她讨厌。 越是走近，刀剑的交击声越是清晰。 这是一场围攻。 一把打刀被肋差和打刀和大太刀围攻，而且马上就要领便当的样子。 这就是八神真昼眼里的景象。 但是在粟田口一家眼里却是本来都是伙伴的和泉守兼定、堀川国广和石切丸非要置压切长谷部于死地不可。 鸣狐在旁边劝解，拔/出本体偶尔替压切长谷部挡两刀，药研站在走廊上，拦着他身后的兄弟。 “够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鲶尾跳到鸣狐身前，为他挡了石切丸的一刀。 “从压切长谷部忘恩负义，要投奔审神者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石切丸慢条斯理的说。 “他也不想一想，是谁把前一任审神者留给他的伤治好的。”和泉守兼定嘲讽着。 鸣狐看向堀川国广，那个曾经非常热心的本丸小天使对着他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残忍无比。 “压切长谷部必须死，你非要救他的话，那就带着粟田口给他陪葬吧。” 没有办法了吗？ 鲶尾大声说:“长谷部，只要你说一句错了，不追随审神者了……” “不可能的，我压切长谷部绝对不可能成为主公的敌人，绝对不可能。” 和泉守兼定扯出一抹冷笑，“哈？真是大义凛然啊。” 毫不犹豫就是一刀。 这一刀砍实了……鲶尾不敢想这后果，他防备着这些六亲不认的家伙，余光却扫到了越来越近的人影。 有救了……长谷部有救了……他听小叔叔说过这个审神者的实力深不可测。 几乎所有的粟田口都松了一口气，都认为八神真昼不会袖手旁观，别的刀也就算了，唯主命是从的压切长谷部可是因为想要效忠她才惹来了这么一场祸事啊。 然而药研藤四郎却不这么认为。 她，不会管。 八神真昼保持原有的速度前进着，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也是目不斜视，好像旁边没有自相残杀的付丧神，而是一团空气。 和泉守兼定的那一刀终究没有斩下去，他看着八神真昼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在她走过去之前，他也以为她一定会阻止他。 “人类……果然都是一个样子的。” * “……” 八神真昼站在镜子前，单手撑着盥洗台上，另一个只手捂着嘴，鲜血从指缝中淌了出来。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撕心裂肺的咳嗽，被雨水冲刷的苍白的脸也爬上了几许红润的血色，期间又咳出血丝来，在雪白的盥洗台上触目惊心。 她拧开水龙头，将掌心上的血冲干净，语气冷的可以结冰。 “少把锅扣在我头上，我身体好的很，从来不会闲的没事吐血，肯定是你……等你出来再算账。” 八神真昼漱了漱口，确定嘴里没那种腥甜的味道才停止。 她把已经湿透了的礼装扔在地上，而浴缸里已经放好了热水，有些迫不及待的泡进去，缓解自己冻得有些发麻的身体。 将迦勒底的通讯仪放在储物台上，她看了一下时间。 六点十五分。 疲惫感和眩晕感在放松的时候突然袭击了她，让她猝不及防，一睡就睡了半个小时。 她是被拍门声惊醒的。 “审神者……大人！出大事了！帮帮忙吧！求你了！” 听声音像是……乱藤四郎。 她从水里起身，裹上了浴巾，从独立的浴室出来之后直接到柜子里拿出了一件新的迦勒底礼装换上。 整个过程慢条斯理，不急不缓，好像没有人在外面高声催命一样。 乱藤四郎在外面都要急死了，即便是再急，他也打不开这扇有结界的门。 门终于拉开了。 他的眼睛一亮，想要伸手拉她，却被她一个下望的眼神吓得后退半步，他只能安静的跟在她身后。 走着走着终于发觉不对，他说:“审神者大人，是这边。” “那是你的方向。” 乱藤四郎看着她拎着一袋子葡萄进了厨房。 ……如果不是打不过……可恶！ 那边的情势已经成白热化，已经不是压切长谷部和打刀肋差大太刀的冲突了，而是本丸里黑化的和没有黑化的之间不容调和的矛盾。 一边是歌仙兼定，陆奥守吉行，长曾弥虎彻，他们成一个三角阵势，护着中间的压切长谷部。 另一边是石切丸，和泉守兼定，堀川国广，还加上了狮子王和加州清光。 粟田口一家在药研的严厉阻拦下，被迫成为吃瓜观众，药研和鸣狐对视一眼，后者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药研小心的离开了走廊。 他站在厨房门口，听着里面出来的汩汩水声。 “审神者大人。” 没有得到回答，但是药研知道她在听。 “我们这个本丸经历了很多主人，有的刀是一开始就在这里的，有的刀是被审神者从时政那里领养回来的，只有一个共同点，我们见过很多很多的人类。” “我们经历的事，是你难以想象所以不放在心上的，我明白，没有人会对别人的苦难感同身受。你在这个本丸里没有感受到善意，不会轻易的相信我们这些付丧神也是正常的。” “所以我不求您可以接受长谷部，但是恳请您救救他，只要您帮忙，我们会照顾好长谷部的，毕竟他从根本上就没有暗堕。” 水声骤停。 八神真昼端着一盆葡萄出来，路过药研的时候没有对他说一句话。 面对这样的审神者，药研实在摸不准她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只能沉默的跟着她。 幸运的是她并没有端着葡萄回房间，不幸的是她坐在长廊上看着，捡着葡萄吃，看样子没有出手的意思。 堀川国广停止攻势，说道:“你们都看到了吧，就算你们想要做人类的狗，人类也不会接受。” “真是太难看了。”狮子王冷笑。 “我压切长谷部遵从主命而生，遵从主命而死，这样下去的话，绝对会等到赏识我的好主人……啊，遇不到也没关系，我知道我为什么活着就可以了。” 八神真昼捡葡萄的手一顿，然后淡定的把葡萄放进嘴里。 “你这么想的是吗？”石切丸竟然笑了一下，随后这笑容消失不见，他冲向一边吃葡萄的八神真昼，“杀了审神者的话，你就不会有这种愚蠢的想法了吧？” “我的刀刃可断岩石！” “住手！” 八神真昼抬起头，想着她今天出门遇到的石切丸，比起其他付丧神，他和她说话最少，却在分别的时候温柔的嘱托她回到本丸记得喝一碗姜汤，吃一点预防感冒的药。 他的身影无论如何也不能与眼前这个不分青红皂白要杀她的付丧神重合。 她淡定的吃着葡萄，内心默念两个名字。 ——大和守安定。 ——笑面青江。 与此同时，放在房间刀架上的两把刀突然发出光芒，光芒散去之后，刀架上空空如也。 千钧一发—— 两把刀出现在八神真昼面前，架住了石切丸的利刃。 第61章 维也纳 今天暗黑本丸迎来了又一位主人，也就是新的审神者。 时之政/府的代言人狐狸式神狐之助像是引导其他新人一样告诉她接手本丸的注意事项。 新任的审神者听的也很认真, 年轻的脸上浮现出的认真好奇也和那些审神者没什么不同。 不, 还是有不同的。 她的力量比之前的人都强, 或许这也是政府把她分配到这里的原因, 如果不是如此强大的审神者, 可能不到一天就被那些付丧神…… “审神者大人，请千万记住，不要让付丧神知道您的真名。” “我知道，”少女有些不耐，停下脚步弹了弹它的狐狸头, “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小狐狸从她手下挣脱，跳到更高的台阶上，狐狸尾巴敲打着地面，让少女想起发现学生没有听讲而暴走的老师。 “审神者大人, 狐之助可没有开玩笑！” “嗨嗨！” 这是一听就是敷衍的审神者的回应。 狐之助有点不开心，让你不听我的, 等你到了, 你就知道了，想到这位少女审神者未来的生活, 狐之助又不由得升起一分怜悯。 这个少女拥有棕红色的及肩短发，暗黑本丸阴冷的风吹过她的发梢都显得温柔, 那双暖棕色的眸子倒映着西斜的夕阳, 仿佛温暖的光就在她眼睛里。 真可怜啊。 不知道一天之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是上面的决定, 狐之助是没有权利说什么的。 一人一狐拾阶而上。 越接近那座恢宏的建筑, 少女眼眸中的期待和向往就越浓郁，狐之助的神色就越怜悯，等到了大门口，少女的手抚摸上斑驳的朱红大门。 狐之助一脸惨不忍睹，审神者大人，你难道看不出来那是刀剑留下的痕迹吗？ “……总之，只要审神者好好经营，就会发现刀剑男士其实很好相处。” 狐之助伸出爪子推开大门，那点小力气只能打开一个小缝，小狐狸一边费力的往里面挤，一边和少女审神者说话。 刀光就是在这时落下的，小狐狸反射性的炸起全身的毛，闭上眼睛。 它就说这里很危险的，那群付丧神疯起来连它都打！ 然而被劈开的感觉并没有再一次降临，它被人提在手中，毛茸茸的耳朵敏感的动了动，听到少女带着笑意的声音，“这就是你说的很好相处？” “审、审神者大人……” 狐之助睁开眼睛，发现少女用两根手指拎着它的后颈，目光却落在下方。 她们站在朱红的大门上，而这门有两米多。 厉害了我的审神者，一蹦两米多！ “审神者大人，您可以抱着我的。”狐狸式神有点不舒服的动了动。 “我有点洁癖，所以……”少女晃了晃手中的狐狸，言外之意就是再比比就把你扔出去。 狐狸式神偃旗息鼓。 少女看着底下的少年，他暗红色的眸子深不见底，穿着款式别致的黑色军装，虽然有些不少破损，却不显得邋遢，反而有一种冷酷的感觉。 落拓奔走在雪地里的苍狼，又或是漂亮扎手的荆棘。 少年瞳孔一缩，已然跳到了屋顶上，不要命的砍了过来，少女紧盯着他的刀，仿佛那样就可以看穿他的攻击一样，没等少年出口嘲讽，他的表情就定格在了震惊上。 少女的唇轻动，吐出标准的英式发音。 “trace on！” 光影在她手上汇集拉长，赫然是一把无论是长度还是宽度，甚至连锋刃上的缺口都和少年手上那把分毫不差的打刀。 铿然一声迎上少年手里的刀，并且毫不费力的挑开，一脚将他从大门上方踹了下去。 她也跳了下去，落地的时候轻盈无声，一只猫一样，少年被踹的太狠，一时还站不起来，又或者是他自己的旧伤本来就很重。 狐狸式神见还打不起来，连忙说道:“这位……付丧神叫加州清光，是您的初始刀。” “加州清光，是那个天才剑士的刀吗？池田屋事件中折断，不是说因为不可修复而被处理掉了吗？” 她漫不经心的话语刺得加州清光心里生疼，当心里的疼压过身体的疼，就可以激发出无穷的力量——他捡起落在地上的本体，想要给她来一发狠的。 少女半跪在他身边，轻而易举的握住他的手腕将破损的刀夺了过来，发出惊叹的声音，“诶？是真品吗？历史上有名的剑客——冲田总司的佩刀，走了大运呢。” 转折来的太快，让狐狸式神和加州清光都愣在原地。 她却自顾自的向门内走去，端详着，挥舞着传说中的刀，“美中不足的是好多裂口啊……” “你可以给他手入，让他变成原来的样子。”狐狸式神小心翼翼的说。 审神者是这么回复的。 “手入？哦，就是修复吧，”少女摆了摆手，迈过了门槛，“我可没有兴趣。” 加州清光的目光森冷，暗红色的眼眸漩涡一般摄人心魄。 ……不记得是哪个审神者了，嫌手入浪费灵力，根本不会给刀剑修复，所以刀剑就只能抱着伤痛战斗，直到碎掉。 又是这样的家伙吗？ 人类真是恶心。 作为初始刀他还不得不忍受这样的恶心，再怎么说政府的走狗还在不是吗？ 容貌绮丽的少年倚在二楼的角落，用冰冷的视线扫过新任的审神者，听着她抱怨居所的陈旧，听着她嫌弃纸门的松动…… 人类就是这样肤浅，从来都不会通过努力改变现状，只会在奴役别人之中获得高人一等的错觉。 大概待会他就会听到审神者要求政府换这换那的吧。 “好了，付丧神，开始你的第一个工作吧。” “出阵吗？审神者，我的本体还在你……” 加州清光还没说完，就意识到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凭借着出色的运动能力接住了，仔细一看是扫帚还有簸箕。 “你在说什么啊，当然是打扫卫生啊，就算是刀剑，这种地方用来居住也太简陋了吧，”少女指着花哨的纸门，上面溅着深褐色的痕迹，“杀了人以后都不会擦干净这些吗？” 狐狸式神:“……” 加州清光:“……” 看、看来审神者会适应的很好，狐狸式神打算溜走，然后就被一脚踩住了尾巴，“这东西见者有份的。” “可我只是一只狐狸啊。”审神者竟然让它干活！？ “刀都可以干活，你为什么不可以？” 狐狸式神:“……” 说得好有道理竟然无言以对。 “阿拉阿拉。” 黑发红瞳的付丧神不友好的声音引来了少女的视线。 “审神者，你好像奴役错了对象吧。” 就算他暂且败退，暗处还有不知道多少像他这样的付丧神，等待着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乱刀分尸呢。 空气中的恶意一下子浓厚了起来。 如果她再不知进退，就会被那些恶意撕碎。 “没有错，就是你。”少女淡定的说，反手将手上的打刀掷了出去，速度之快付丧神根本来不及躲开。 加州清光，归鞘。 “刚才已经说过了，如今我才是这个宅子的主人，没跟你收房租已经是客气的，做家务都不肯的话……”她做出一个威胁的表情，“……就赶走你哦！” 狐狸式神弱弱的说:“即使您是审神者也没有办法赶走付丧神的。” 只能是碎掉。 少女脸一红，手虚握着挡在唇边干咳一声，“我当然知道了，只是开个玩笑，你们真不禁逗。” 内心小人掀飞了桌子。 黑发红瞳的付丧神有些恍惚的扫地，狐狸式神脚下是干净的抹布，他扫干净，狐狸式神就用小爪子摸着抹布去擦，而审神者一把将满布着刀剑痕迹的障子门扯下来，扔到一边。 “不错，洗澡水的柴也有了。” 狐狸式神:“……” 好可怕的婶婶！ 一直忙到月上中天少女才满意，狐狸式神的得到许可后忙不迭的跑了，至于加州清光。 “呐，你的工资，”少女手心上躺着小判，“是这边通行的货币吧……你那是什么表情，嫌少吗？” 一把打开少女的手，上面的小判滚落一地。 “不要想着来贿赂我，既然那么大方的话，为什么连手入的灵力都吝啬给予呢？”他恶狠狠的说完就急匆匆的下楼了，跑的比狐狸式神还快。 少女并没有生气，应该说看上去无害的脸上没有生气这种情绪。 “……这种连自己都不晓得爱护自己的家伙，”想起少年干枯的黑发，暗淡的红色指甲，少女摇了摇头，“有什么资格让别人爱护他呢？” 她走进了干净的起居室，从还没有丢弃的垃圾中找到一个画轴，刷的一下展开将它糊在门口。 “构成材质，补强。” 脆弱的纸张一下变得坚不可摧，上面布满了湛蓝色的魔术线条，和她手臂上的魔术刻印是一样的。 宁可用这种东西充作门，也不要那种沾了血迹的——这是洁癖症的执念。 她的手腕上，刻着迦勒底标志的手表闪闪发亮，她按下了按钮，一道光从里面射/出来，变成一个魔法阵，光影将对面的人投射进她的眼底。 “终于联系上你了，编号23的御主适任者，时钟塔的祭位魔术师八神真昼。” 时钟塔里的魔术师位阶分为七等，冠位（grand）、色位（brand）、典位（pride）、祭位（fes）、开位（cause）、长子（count）、末子（frame），只有十五岁就达到第四等的八神真昼无疑是迦勒底最重要的。 “即使达到了祭位，也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功绩，没有必要挂在嘴上，”八神真昼说道，“那么，解释一下吧，现在是怎么回事？” “迦勒底不是没有办法观测到2016年以后人类的未来吗？为什么我会出现在所谓的2205年？” 第62章 来自亚瑟王的委托 人理延续保障机构——chaldea, 为防止人类灭绝而成立的特务机关。他们为了延续人类繁荣和历史，旗下召集着无数科学和魔术的研究人员。 但是某一天, 由于某种力量的干涉, 迦勒底预计人类会在2016年灭绝, 研究人员开启了第六实验——时空旅行，召集48位御主适任者前往不可观测的历史，去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时钟塔同意了这项实验，杰出的学员参与进去，迦勒底却在灵子转换的时候发生了爆炸, 导致46人生命垂危，一人当时不在现场，另一人就是传送成功却到了2205年的八神真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在未来，但是可以断定这也是很珍贵的研究资料，请务必……” “我做事不用别人来指指点点, ”真昼抬起下巴, 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把自己的作为报告了上去，“我到了这个时代就响应了政府的号召，加入了审神者的行列，据他们所说现在出现了历史修正主义者，那些人组成了时间溯回军企图改变历史。” “政府无法抵抗, 赋予了刀剑灵魂, 即是付丧神, 搭配审神者对抗历史修正主义者——就和迦勒底御主搭配从者的套路差不多嘛。” “时间溯回军是什么样子还不得而知, 不过我明天就会着手调查——以上。” 罗曼医生被说的一愣一愣的，直到真昼有些不耐烦的提醒他，他才反应过来，“你做的很好，不愧是时钟塔的精英……那个，还有未来的生活形态……” 罗曼的话噎在喉咙里，看着真昼拿出证件，他本来想提醒对方时间溯回军一定要调查，这个2205年也要留心，未来人的生活，未来人的变化，还有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未来…… 不过看来对方并不需要他提醒啊。 “我让政府给我办理了证件，这个地方叫做本丸，在次元的裂缝，等我完成一些任务的时候就可以到现世，我会前往英国时钟塔的。” “为了不让未来政府发现我时空旅行者的身份，我还会像这个时代的十五岁女孩一样上学读书……是这个意思吧？” “啊，我们现在没有办法把你接回来，为了人类的未来，请忍耐一下吧。”罗曼看着这个什么都考虑进去的可靠女孩，勾起一个安抚的笑容。 “没什么不可以忍耐的，”真昼跪坐在干净的地板上，“叫奥尔加玛丽·阿尼姆斯菲亚过来，工作报告的时候所长不在，却让医务室的医生过来，太失职了。” “诶？抱歉抱歉！”对面的医生被她身上爆起的气势吓到，也在她安静的目光中镇定下来，苦笑一声，“所长她……在爆炸的最中心，我们还没有找到，之所以我在这个位置上，是因为我的职位是目前迦勒底最高的。” “爆炸？”真昼愣住。 “嗯，八神在灵子转换的筐体里，还不知道爆炸的事吧。” 罗曼医生简单的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大爆炸导致供电失灵，迦勒底丧失了大部分机能，46名御主适任者性命危殆，只有真昼一个人转移成功。 “是这样啊，既然我在这里，那么探查特异点的任务就只能交给那个叫作藤丸立香的普通人了？”她记得那个家伙因为在会议中睡觉被奥尔加玛丽踢出了第一次任务名单。 “对啊，说起来……你知道他的名字啊。”他印象里高傲的魔术师是不会记住普通人的。 真昼却没有在意他的感慨，她皱了皱眉，提高了声音，“对什么对？那个普通人没有足够的魔力，没有出色的战斗技巧，探测特异点是何等危险的事，怎么能只交给他一个人？” “我问一句，你是在担心他的安全吗？” “什么？我只是不能让迦勒底的实验出差错你知道吗？你们现在的失误就已经足够时钟塔声讨你们了！” “是是是是！八神说的对。”秉持着傲娇说什么都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信念，罗曼才能在所长的铁蹄下活到今天，所以面对真昼的时候下意识就这样的态度了。 想起了被傲娇掌控的恐惧。 “不过我们开启了守护英灵召唤系统，藤丸的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说到这里，八神快设置终端吧，这样你也可以使用守护英灵召唤系统了。” “知道了，可靠的伙伴也是实验的一环。”想起态度恶劣的加州清光，还有在暗处大概也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付丧神，真昼也难免有些头痛。 “说起来，如果他们真的是历史上有名的刀剑，使用他们的人也一定是不凡的历史人物吧。”罗曼说道。 “的确，那我岂不是……” “嗯。”罗曼重重的点头。 坐拥一屋子圣遗物啊。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抽不到ssr了呢！ 既然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那么生活日用品和衣物就是必须的，罗曼将真昼的旅行箱通过终端传送过来，一头大汗的说:“真昼桑的行李真是好多啊。” 足足四个行李箱，让人以为她不是来拯救世界的，而是出门旅行的。 “我的行李多不多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医生，你好弱啊，”真昼把行李箱放在墙角，“身为医生自己的身体垮了就没有办法保证别人的健康了吧？而且，你要叫我八神。” 最终膝盖上插着箭的罗曼中断了联系。 真昼摸了摸满是划痕的衣柜，通过这些乱七八糟的痕迹就可以知道这间房子里发生过什么。 大概……有人死了吧。 她将衣服放进去，手拂过衣柜的缺口，已经用魔术将它们补好。 她有洁癖，死过人的房间她是绝对不会住的，但是也有例外。她要提醒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谁也不能信任，时刻保持警惕，她可是魔女啊。 所以奥尔加玛丽，身为阿尼姆斯菲亚的当代家主，同时也是优秀魔术师的你，也不要死了啊。 区区爆炸而已…… 月光从窗户撒了进来，落到打开的行李箱上里面是叠的整整齐齐的魔术礼装，还有不少魔术道具。 她真的是很认真的在拯救世界的。 怀抱着这样的野心才来到迦勒底，才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所以韦伯老师，凛学姐，卫宫前辈，好好看着吧。 我会赢的。 “kraft（力量），geschwindigkeit（速度），fesseln（束缚）。” 短暂的魔术吟唱之后，她身上的加强buff已经全部卸下，变成一个普通的十五岁女孩，没有了一跳两米高的弹跳力，也没有硬怼付丧神的力量。 拖着疲惫的身体洗漱完，将换下来的衣服扔在一边就睡在了睡袋里。 一夜无梦。 第二天真昼起得很早，在陌生的地方，即使再怎么疲惫她也没办法睡得很好。她换上了新的魔术礼装，给自己上了三层buff才敢出门。 首先是洗衣机，她就知道！这里除了供水供电没问题，其他的……哼！踢了踢根本没动静的洗衣机，真昼一脸不开心的放下盆，咬着迦勒底特制压缩饼干出了门。 那个地方是叫做万屋吧，给审神者供应物资的地方。 从洗衣房出来走过长长的走廊，一转头就是空旷的道场，这种脏兮兮的地方真昼不想多看一眼，但是她看到了昨天的那个付丧神。 加州清光吗？ 对方明显也看到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停顿就继续若无其事的挥刀，完完全全的无视她。 等他再看过去的时候，门口已经空无一人了。 万屋和真昼想的不是很一样，虽然大体上就是超市的模样，但走两步就遇见一个加州清光是个什么鬼！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家里的加州清光跑了出来，后来她发现有些不对，她家的那个才没有这么可爱。 不只是加州清光，她还碰到了不少白发金瞳的白衣付丧神，一头长发穿着僧衣一脸不高兴的付丧神……他们遇见之后也没有怎么惊讶，弄得真昼有点方。 难道这个地方撞脸才是常态吗？ 下次要问问狐狸。 啊啊啊啊啊啊可恶！这么大的超市连焊接的工具都没有吗？ 一拳砸向墙面，然后一只手从侧边伸过来包裹住她的拳头，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会受伤的哦~” 黑发，红瞳，穿着黑色的军装。 加州清光。 真昼一脸木然，我仿佛遇见一个假的加州清光。 “请等一下，”真昼几步追了上去，挡在他面前，“我有点事要问，可以占用您一点时间吗？” “您？对我用敬语啊，”加州清光笑了笑，很好脾气的说，“是不是没有找到需要的东西？” “您猜得很对。” “哈哈，这是常态了，我的主上买不到好东西的时候也异常烦躁呢，”加州清光说道，“那么，你需要什么呢？” 真昼毫不犹豫的报出一连串焊接的用具，“烙铁，锡炉，焊锡，老虎钳，线路板夹……” 加州清光听的目瞪口呆，“那都是什么啊，听都没听说过。” “家里的洗衣机坏了，要修一修。” “既然如此的话，”加州清光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一指旁边的电器区，“再买一台不就好了？” 真昼面无表情的转开脸，看了一眼特价促销的牌子，再转了回来，“太贵了，买不起。” 加州清光:“……” 他干笑了几声，“等以后任务多了就会有很多工资的……还有，你说的东西我觉得万屋应该没有。” 真昼:“……” 万屋，要你何用！ 第63章 查案是件正经事 这句“万屋, 要你何用”摊上大事了。 她的这句话正好被万屋的政府负责人听到了, 负责人当场就炸了。你几个意思？你说你要什么万屋没有, 只有你找不到, 没有万屋没有的。 真昼微笑着报出几个焊接工具, 加州清光静静的看着负责人一脸懵逼, 内心悄悄放松，终于不是他一把刀没见识啦！ 最终不能丢面子的万屋负责人还是跑回现世买回来了这些东西, 然后卖给了真昼。 “看上去很重的样子，我帮你提！”加州清光体贴的说。 “……谢谢。” “我在刚才就想问了，你看我很久了，”温柔的暖光就在他的眸子中，“是也觉得我很可爱吗？” “一点也没觉得, ”真昼冷冰冰的回答, 好笑的看着因为她一句话而石化的加州清光，悠悠的接上下一句, “帅气……倒是真的。” “诶诶诶诶？” 加州清光被这转折惊的说不出话来, 而审神者早已经抢过他手上的袋子，先一步进了传送阵。 真是个有意思的审神者。 可惜…… 他想起自己的主上，她选择他作为她的初始刀, 爱护他，宠爱他，但随着鹤丸国永, 三日月宗近, 莺丸的到来, 他的地位就一落千丈，再也没有得到一句夸赞。 她现在还是个新手，等以后也会…… 变成那样吧。 真昼回了本丸之后就直奔洗衣房，离得近一些脚步却慢了下来，手上的袋子落在地上，发出duang的一声。 是谁？ 是谁洗了她的衣服？ 不知道里面有内衣啊（╯‵□′）╯︵┴─┴ 没有脸再见人了。 真昼抱头蹲下，一脸崩溃。她错了，她不应该把盆放在洗衣房，自己离开，她不应该在盆里面放内衣，就算、就算是压在最底下也不行…… 可是就算是这样你就可以随便动吗？我知道你帮我洗衣服是出于好意，但是……但是还是想一拳打过去，打的你连你妈都不认得。 不不不，可能是女孩子，这年头男人除了卫宫前辈谁会洗衣服啊。真昼自我催眠，选择性无视了狐狸式神科普的刀剑都是男人的说法，她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她看到了一个长得不高，暖金色长发，穿着裙装的女孩子，衣裙的花边上沾着斑驳的血迹，看上去颇有几分狼狈，这孩子的身姿挺拔，硬生生将这些狼狈化作了冷酷。 那孩子只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要走。 他听到了追来的脚步声，本体已经在手中，回身刺过去。 “触摸禁止！” 短刀的机动很出众，极化的短刀更是粑粑，所以真昼没有躲过去，她用强化过的手掌握住了短刀。 “好大的火气啊小姑娘，”血顺着手腕流了下来，“本来还想谢谢你帮我洗了衣服。” 乱藤四郎狠狠地皱眉，与表情配合的是他用力收回了本体，鲜血的颜色染红了他暗淡的眼睛。 “我怎么会给你洗衣服？我只会用这把刀一刀刀把它们割成碎片——你要不要也尝尝这滋味？” “还有，我是男人！” 真昼捂着手心的伤口，面对着伤害了自己的人，似笑非笑，“男人……男孩吧？” 乱藤四郎一下子炸了，拿着本体短刀就刺了过来，真昼闪闪躲躲，并不还手。她看得出来，这孩子攻击她是迁怒，是泄愤。 可是她初来乍到，从没有得罪任何刀不是吗？ 让人生气！ 她并没有投影刀剑，而是手臂指着乱藤四郎，眉眼锋利切得开乱刃的刀锋，“gib mir ein！” 给我适可而止！ 魔力弹从指尖迸发而出。 乱藤四郎跌坐在地上，看着背光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影，掩饰不住自己的恐惧。 又要被碎掉了吗？ 有谁，谁来救救我！ “我不和小孩子计较，”真昼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碎掉他，而是将挂好的衣服收下来，抱着盆站在他面前，“叫你的家长来见我！” 说完她就离开了，让她把内衣挂在那种地方，除非她死！还有，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洗！衣！犯！ 真昼将衣服挂在了二楼的阳台，外衣挂在外层，内衣挂在屋内——干的慢也要挂在屋内！真是太可怕了这个本丸。 不过她也没有忘记那个坏掉的洗衣机，又跑回了洗衣房，准备好自己买的工具，抬手按在洗衣机上，魔术回路浮现在整只手上，扫描一样检查着里面构造。 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真昼就手法熟练的开始拆洗衣机，翻弄了一会，打开开关，洗衣机就转了起来。 真昼发了会呆，想着修一个也是修，两个也是修，就又去了厨房，把里面打扫了一番，修好了微波炉修烤箱，修好了烤箱修天然气…… 能做家务，算的上是入门，也就是c。做家务做的好一些，得到些许称赞，可以说是b。做到一尘不染，让地面干净如镜，那叫a。 她不在上述等级之中，如她这样的，在a等级上还可以修理各种电器，那必须要是传说级别。 家务ex。 这就是有一个神经质般整理家务的前辈的下场。 做完了这些，真昼看了看腕表，嗯，很好，已经一点十分了，她愉快的绕过了十一点的饭点。 打开柜子看了看，碗筷上一层厚厚的灰尘，铁锅上锈迹斑斑——她完全懒得打理，大小姐都是大手一挥换新的。 然而想了想兜里可怜巴巴的小判，真昼扶额，不想财政赤字的话，还是老老实实的刷出来吧。 其实若是只清理出来她一个人的餐具不算什么劳累事，但她是个完美主义强迫症啊，于是她就全给刷了，连锅上的锈都被她拿着铁丝球一点一点磨干净了。 至于午饭，完全饿过头了。 最后厨房和真昼互相调换了状态，厨房焕然一新，真昼一身臭汗，她不能忍受这样的自己，最后扫了一眼连地砖都在发光的厨房，回房间冲澡了。 早上几块压缩饼干，中午没吃，还那么大的运动量……真昼坐在热水里，直勾勾的盯着雪白的浴缸，心想浴缸能吃吗？她好饿。 真昼一向是行动派，没道理她干了这么多活，连顿热饭热汤都吃不上，她数了数剩下的小判，直奔万屋挑选食材。 拎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厨房，先是将海带腌制起来，拆开一盒用保鲜膜包好的银鳕鱼，撒上些盐放置着。 继而动作熟练的清洗蔬菜，菜刀利落的落下，间隔时间基本一样，完美二字充分的体现在切的大小一致的葱花上。 等她处理好蔬菜以后，正好十五分钟，她拿起电暖炉上冒着泡泡的热水壶浇在鱼肉之上，过完了热水过冷水，动作优美不带一丝多余的动作。 八神真昼百无聊赖的想，她都要忘记作为魔道家族大小姐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不过大小姐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有条件的时候任性的使唤他人，没有条件的时候一个人也能把所有事处理的井井有条。 所谓的，完美。 但是，明明只有她一个人，她下意识就做了三人份是怎么回事啊？ 真昼拖出一张小方桌，在上面垫一块布充当桌布，将锅放在上面，打开盖子，勾人馋虫的香气还有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 模糊了视线，那些热气中仿佛有思念的人的面容，栩栩如生，难辨真假。 潇洒的离开家之后才知道自己原来没有那么潇洒吗？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再见见他们…… “嗷呜……” 细弱的声音传来，真昼循声看了过去，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进了门，金色的眸子雾蒙蒙的，也就是这过于无害的目光让眼神一向很好的她误以为这是一只猫。 “不要过来啊，我刚刚打扫完……喂！都说了不让进，打你哦！一只也就算了，怎么后面还有？五、五只吗？” 五只小猫排排坐下，向往的小目光盯着桌上的锅。 瘦骨嶙峋，皮毛失去了原有的光泽，眼里的光微弱而动人，这样弱小的小动物最能激起女性的同情心了。 “可惜呐，我不喜欢猫，应该说我不喜欢长毛的，在我这撒娇是没有用的。在我失去耐心之前，自己退出去吧？既然能在这种地方存活，应该明白人类的意思吧？” 夕阳的余晖撒在她的眼底，反射出纯净的金色光芒，那样高远的光芒远在天边，隔着大风、山水、楼阁，这距离并不比她和这些小动物的距离近多少。 也因此，格外敏感的小动物被吓得一步步的倒退。 真昼收回目光，那些隐隐施加的压力一下子消失，小动物们身子一矮，差点趴在地上，动物的本能告诉它们，越远离这个人类越好。 尾巴上系着小蝴蝶结的小白虎小心翼翼的跑到真昼跪坐的腿边，顶着她“再凑过来就炖了你”的目光蹭了蹭。 ……一、一点事都没有嘛！ 这样想着的小白虎下一刻就被人拎着后颈提了起来，弱气的，无比让人怜爱的眸子对上人类的眼睛，眼眶里迅速的聚拢水汽，马上就要落下来的样子。 这懦弱的样子看得真昼皱眉，晃了晃手威胁它，“敢哭就把你扔出去！” 八神真昼习惯了言出必践，于是她的每一句话，就算是似真非真的威胁恐吓，也有十成十的威力。 心智坚定的人都扛不住，更何况是饱受摧残的小老虎？ 真昼将小家伙放在地上，动作优雅地起身把手放在水龙头下清洗，然后才跪坐下来拿着勺子给自己盛上一碗热腾腾的什锦火锅。 有银鳕鱼，有海带，有娃娃菜，有金针菇……满满的一大碗对一个饿急了的人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对很久没吃过正常饭菜的小老虎也是个考验。 忍住喉咙里因为委屈而溢出的声音，脚步蹒跚的往门口走，那明明是夕阳的方向，它们却好像走进了黑暗。 “唉。” 其中一只小老虎听到这不寻常的声音回过头看了看，一只纤细好看的手将小碗放在地上，柔软的雪白指腹擦过暗色的碗，奇异的美感一闪而过。 “……结果还是心软了？”罗曼医生微笑着说。 正准备吃饭的时候真昼接到了通讯，挂心着那边的事只能将吃饭放在一边。真昼可以看到罗曼医生的身影，罗曼医生自然也可以看到真昼，以及缩在她腿边，一只一个小碗的小白虎。 “做的三人份不愿意浪费食物，”良好的教养不允许她一边通讯一边吃饭，看得到吃不到的人心情是很差的，“魔女是没有心的，所以也不存在什么软啊硬啊的。还有我讨厌长毛的。” “芙？”迦勒底小萌物闻言跳上了罗曼医生的膝盖，顺着肩膀爬上了他的头。 真昼转开头，不去看它萌萌哒小模样，“包括芙芙！” “芙！！” 第64章 关于父亲 不管多少次八神真昼都不能赞同奥尔加玛丽为了凑人数把藤丸立香那样的普通人拉进迦勒底的做法，不过事情已经发生, 再去指责谁都毫无意义。 作为魔道的前辈, 八神真昼只能将一些应急的魔术告诉罗曼医生, 让他转告给藤丸立香。 “藤丸君呐, 已经清理了第一个特异点，在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罗曼医生表示自己已经记在小本本上了, 一个一流魔术师的经验可以分享出来是非常宝贵的, 同样的，他也很关注八神真昼探索未来的进度，“真昼桑呢？时间溯回军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我也很好奇呐。” 八神真昼:“……” “我今天……没有见到时间溯回军。” “诶？别开玩笑了, 藤丸君都顺利的解决冬木的特异点了，身为一流魔术师……” 罗曼医生即使再大条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qaq真昼桑的眼神好可怕！ “我……”真昼深吸了一口气，莫名的羞愧让她语气压低, 冷漠的声线更加冷酷，吓得五只小老虎瑟瑟发抖，“把本丸的电器都修好了。” “哈，哈哈哈, ”罗曼医生干笑几声，“第一天打扫屋子, 第二天修理电器, 不愧是真昼桑啊。” 他说这句话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真的只是纯粹的赞美而已，仅仅只是通过光影的一角就能知道她工作的效率和质量了。 真昼也知道，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嘲笑她，但就是很不爽啊！不管在哪里都是领路人的八神真昼不能容忍别人比她先走上这条路。 与嫉妒无关，纯粹就是好胜好强不甘落后而已。 这位大小姐瞬间就没了悠哉吃饭的心情，又不能把厨房扔下不管，她怒视几只小老虎，你们吃个饭还这么墨迹！ 小老虎比她还急，竟然还有一只一头扎在了小碗里，头顶上瞬间香喷喷的，还粘着一片娃娃菜。 “脏死了。” 八神真昼一脸嫌弃，拿出纸巾在水龙头下沾了点水把娃娃菜夹走，再抽/出一张来把油擦干净，“回去让你们主人给你们洗洗澡。” 小老虎乖巧.jpg的任由她不是那么温柔的擦拭，八神真昼抬起头随手把纸团扔进垃圾篓里，却看到一只老虎两只前爪搭上了垃圾篓的边缘，脑袋探进去不知道在做什么，然后垃圾篓就倒了。 里面的保鲜盒不新鲜的菜头散落一地。 小老虎们知道做错事情，排排坐好，垂头丧气的样子好像八神真昼在虐待它们。 一句“你们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对”噎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她把小老虎轰出厨房，然后光速把厨房打理干净，回头看了一眼无论是墙壁还是地板都闪闪发光的厨房跑回了房间。 房间里有小狐狸发的审神者入门指南，她拿起来就走，下楼梯的时候看的太入神，一脚踩空直接扑了下去。 这时从拐角处出来一个人，八神真昼如果这么扑过去肯定会撞到他，同样的，他愿意接一把的话也不是太困难。 他往旁边跨了一步。 八神真昼伸出手在地面上一撑，一个空翻利落的落地，看都没看那家伙迈开步子就走。 这显然出乎他的意料，按照常理不是应该过来指责他的见死不救吗？怎么直接就走了？ “审神者大人。”他说了一句对他而言很长的句子。 八神真昼脚步不停，然后她听到了拔剑出鞘的声音。 她伸出手指点在虚空上，轻轻张口吐出几个音节，“raum（空间）expansion（展开）。” 淡金色的光圈从她指尖蔓延开来，她走了进去，身影被金色湮没，紧接着跟来的刀尖却撞在看似柔软的金色涟漪上，刀尖断掉。 重伤。 这就是魔道家族八神大小姐的作风了——富有原则，冷酷无情。比如刚才那件事，那个付丧神接住她，她不会吝啬自己的感激，她珍惜别人的好意。 他没有，那么她也不会责怪他。陌生人而已，没有谁应该帮助谁，没有谁应该为谁停下脚步。 至于他最后拔剑的行为，她若是有空还有兴趣陪他过两招，不幸的是她现在忙得很。 八神真昼从一图推到二图，推2-3的时候掉落了一把刀，她掂了掂还算顺手带上它去推2-4。 等她用刀而不是魔术消灭敌刀的时候，罗曼明显发出了吸气的声音，八神真昼挑眉，“没见过近战的魔术师吗？” “……”还真没见过。 罗曼在投影里看的胆战心惊。 “哇，怎么是骷髅！” “后面！后面！” “王点的怪物好多！” “聒噪，医生，”八神真昼反手一刀捅进敌肋刀身体里，“话多的男人不招人喜欢，怪不得现在还是单身狗。” 罗曼:“……” “说得好像真昼桑有男朋友一样。” 八神真昼也不生气，瞥了他一眼，“我的志向可不是娶妻生子。” 罗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是注定要成为伟大魔术师的人，像是梅林或者魔术王所罗门，我的时间钻研魔术都觉得不够，更不要说恋爱这种麻烦的事。” “说不定……哪一天真昼桑达到了那个高度，反而会觉得普通人更好一些。” “什么？”八神真昼没听到后半句。 “不，没什么。” 八神真昼看着他明显有话要说却就是不说的样子也不追问，利落的甩开刀上的血迹，收刀归鞘，“你这个人也真是奇怪，时钟塔的教授们听到了肯定会嘲笑我痴人说梦，你竟然说我会达到那个高度。” 她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医生开口说话，疑惑的看了过去，那个不着调的医生捧脸，“真昼桑收刀好好看……” 八神真昼:“……” 所以就说这个人奇怪了！不觉得魔术师用刀战斗是邪道吗？竟然还这么憧憬……这个人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 八神真昼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念头，原地收拾了一下获得的材料，审神者入门指南上面说，这些是锻刀修复用的材料。 如果她是一个普通女孩子，搬运上就有些不方便了，但谁让她是魔女呢，魔女的解决方式总有很多的，比如说做一个储蓄用的魔术礼装。 罗曼看着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夕阳下休整，喝水，咬两块压缩饼干，觉得她有点可怜。 “医生。” “是！” 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中气十足了起来，“奥尔加玛丽，找到了吗？” “所长她……” “死了吧。” “啊……很不幸，所长她处于爆炸中央，生还的希望本来就……”罗曼说了一大堆，听得八神真昼有点不耐烦。 她说:“说这么多没用的做什么？炸弹是谁放置的？能精确到奥尔加玛丽的脚下总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吧。” “呃……”罗曼省略了还在喉咙里的惋惜哀悼，抓着重点把雷夫教授的事说了一遍，说起他，就又不得不提藤蔓立香他们在冬木探查到的一些蛛丝马迹。 还有魔术王所罗门的魔神柱。 “这样啊，”八神真昼听后脸色冷淡，拿起一块压缩饼干咬了一口，眼神充满嫌弃，“什么诡异的味道啊？” “真昼桑我这还有草莓味木瓜味哈密瓜味……”罗曼的手里像是变魔术一样展开多种压缩饼干。 “知道了。” 她吃完了之后，认真的擦干净嘴角，拿好东西就往来的地方走，罗曼的投影一直跟在她身边，他有点想问——你是不是挺难过的？ 毕竟真昼桑进了迦勒底之后和所长虽然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两人同框就没有和平共处的时候……其实她们关系很好吧？不然以两个魔女冷淡的性格怎么会互相攻击，换了别人搭理都不会搭理吧。 不过他没有问出来，万一惹毛了这个魔女，她把他按在地上摩擦怎么办？他现在可打不过她。 他透过光影看着她，突然一愣:“真昼桑，你不回本丸吗？现在已经很晚了。” “再打一次，据说打到足够的次数会出现一种叫检非违使的生物。” “收集情报不在这一时半会，真昼桑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回去？回哪里去？” 八神真昼拔刀，再次走进了迷雾中，“倒是你，医生，藤丸君探查冬木特异点的时候，你也是像现在这样为对方索敌吧，藤丸君已经去休息了，你还在岗位上……真以为自己是个铁人吗？” “诶？我没有关系……睡眠还挺充足的，还梦到和梅莉酱见面了……” “你以为你是在骗谁？” 八神真昼将刀插在面前的土地里，随手关了手腕上迦勒底的发信联络器，与此同时，整个人消失在原地，信手拔/出了刀。 她的前方正是她期待的敌人——检非违使。 “固有时制御，四倍加速。” 罗曼没有去看她跳舞一样的身姿，而是透过虚幻的光影伸出手去接落下的水滴，这是下雨了吗？ ——奥尔加玛丽，我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 水滴穿过罗曼伸出的手，砸落在地。 第65章 关于父亲 将那些叫检非违使的怪物杀了个干净之后, 她呆立在原地, 想找个人说说话, 突然想起来自己所熟悉的人都不在此世。 她若无其事的收起材料, 向战斗结束后就出现的光圈走去。 光圈的对面应该就是本丸, 她一脚迈出去, 对站在不远处的付丧神视而不见, 目不斜视的走向视线中的二层小楼。 “审神者大人！” 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八神真昼停下脚步, 转身看他, 白发的付丧神一个标准的土下座，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让人怀疑他会不会把头磕破或者把地磕出一个窟窿。 “起来说话。” 白发的付丧神并没有动，声音低沉, 像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话，“请您救救我的同伴, 拜托您了。” “我说了，起来说话。” 他犹豫了一下, 站起身, 八神真昼知道这是她去合战场之前遇到的付丧神，不过当时没有正眼看过。 眼镜以下被面具遮着, 眼睛一只金一只红的, 金的那只很好看, 红的那只和加州清光的眼睛很像, 充斥着堕落的气息。 “带我去看看。” 白发的付丧神至今还有些不可置信, 走在走廊里脚步都是虚浮的，那个看上去很冷酷很不好惹的审神者竟然真的因为他一句话跟在他身后。 八神真昼不动声色的打量这栋建筑，这里是她没来过的，没想到本丸竟然这么大，更没想到的是离她的住所越远，那种恶心的气息就越浓。 “到了。”白发付丧神说着要拉开纸门，却没有拉开，他看向按在纸门上白皙修长的手指。 “再说一次，我做这些都不是无偿的。” “是，无论什么「工作」我都可以胜任。” 他垂下的金色眸子翻涌着暗红色的光。 八神真昼拉开门进去，里面的情况比她想象的惨烈的多，空气中漂浮着暗红色的瘴气，小小的孩子横七竖八的躺下，血迹斑斑，甚至还有一个孩子从胸部到肚子开了一个巨大的洞，露出来森森的白骨。 他竟然没有死去，还安慰在他面前哭泣的金发孩子，那孩子听到声音惊喜的回头，看到面无表情的八神真昼脸色一变，迅速抹干眼泪，拔刀严阵以待，厉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八神真昼没说话，往旁边走了一步，让出身后的白发付丧神。 “是我。”带她来的。 “为什么？鸣狐。” “不然呢？” 不然……兄弟们就会死，或者更加堕落。 金发的付丧神哑口无言，他本来也是要请审神者救他的兄弟，但是他无论如何都开不了这个口，才必须让同样讨厌人类的小叔叔去请人。 天知道小狐狸死了之后，小叔叔必须要开口说话有多难过。 无论如何都不能责备小叔叔，所以金发付丧神的炮火对准了八神真昼，“喂！你要是敢耍花样，我一定杀了你。” 八神真昼懒懒的看了他一眼，“做不到的事还是不要来威胁别人。” “喂！你……” 八神真昼的身上溢出白色的光，金发付丧神惊讶的发现柔和的力量在自己身上聚集，伤口被温柔的手拂过，完好如初。 真是……想哭，自己也是被这样温柔对待过的。 小付丧神们虽然还没醒，但是伤口已经全部愈合，包括那个肚子上开了个洞的。 “你委托我的事，我已经完成，那么我们明天就谈谈你该做的事。” “……是的。” 八神真昼点了点头，离开了这个让她不舒服的地方，去厨房拿了自己用保鲜膜封好的食物，这才避免了一天都吃压缩饼干的惨剧。 洗了澡之后怎么都睡不着觉，干脆给自己套上好几层buff出门转转，外面月色正好，她把魔术烛台放在廊下，拿出纸笔写写停停。 这是她安排给白发付丧神的工作，她突然停下来，看着本子上出现的「奥尔加玛丽」眼神晦暗。 “都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来干扰我。” 她的手指抚上这个名字，指尖涌出白色的光，一寸一寸的摸过去，那个名字瞬间消失。 第二天。 鸣狐穿好衣服向门口走去，不出意料的看到乱站在门口。 “我也要去！” 鸣狐绕开他，伸手拉开门，乱连忙拉住鸣狐的袖子，“我也要去。” 没有第一句那么理直气壮，他小心翼翼的恳求着。 “照顾他们。”鸣狐淡淡的搁下这句话。 “大家的伤已经完全痊愈，我……” “我们的敌人还有别人。” 鸣狐推开不能反驳的乱，直起腰走了出去。 外面天光乍破，他却好像走进了黑暗，再也不能回头。 八神真昼听到脚步声，皱起眉头，这种仿佛是赴死的沉重脚步声到底是…… “过来坐。” 鸣狐一怔，没想到审神者会在这里等他，但还是很顺从的坐下，在外面的话，应该就不会有那种工作了吧。 “那么，直入主题吧。我昨天花费在治疗上的魔力是三千二百兆，一般雇佣魔力行使的价格是一兆五十英镑，三千二百兆是16，0000英镑，换算成日元是2265，9248，我不知道日元和甲州金的兑换比例，姑且在后面加个零，所以你欠我2，2659，2480甲州金。” 鸣狐:“……” 等等我有点晕。 而八神真昼还没有结束，“把零头去掉的话就是226000000，工资按照一天100甲州金计算，一个月有七天假期，加班费另算，如何？” 八神真昼看过去，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对她拔刀相向，第二次见面就是一个土下座的付丧神正局促的伸出手指算日子。 “不用算了，是226，0000天，六千一百九十一年，”八神真昼目光怜悯，“我这辈子你是还不清了。” 鸣狐:“……” “工作时间是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 “……哦。”鸣狐精神恍惚。 “现在是八点五十二分。”八神真昼看着他，目光中清晰的流露出来“为什么你还在这里”的意思。 鸣狐:“这、这就去！” 他回去之后合上纸门靠在上面，还没喘一口气，就发现自己被一群小短刀还有肋差目光炯炯的盯住。 “大家都很担心鸣狐，”药研说，注意到鸣狐关心的视线，笑着解释了一句，“我已经没事了。” 没错，胸腹上的伤好了，眼睛却还是暗红色的。 不过他也没有资格说别人。 他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效果拔群，造成的沉默效果是他也没有想到的。 粟田口一家商量了一下，决定一起还债，说起来也奇怪，他们痛恨人类，恨不得杀光他们，但是新任审神者将帐一笔一笔的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才惊觉这位审神者并不欠他们什么。 反而是他们还债还到天荒地老。 他们找到新任审神者的时候，对方坐在廊下看书，书漂浮在空中，过一段时间自动翻过一页，她膝上放置着一把刀，身边也放着一把。 那是大和守安定和笑面青江。 都是这个本丸没有，不，应该说是碎掉的刀。 八神真昼并没有问他们的来意，而是看了一眼表，“九点零八。” 那种亏欠了对方的感觉又来了，鸣狐低声说:“我会补上。” “适当的时间做适当的事情。”八神真昼告诫了一句就不说话了。 粟田口们讨厌人类也没有率先开口。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审神者你问一句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会累死你吗？ 药研清了清嗓子，“审神者大人，我们这些兄弟想和小叔叔一起还债。” “可以，”八神真昼没有雇佣童工的自觉，粗粗的看了一眼人数，“十个，五百六十二年。” 粟田口们:“……” “既然数量众多，我也就不客气了。”八神真昼把书一合，站起身走在前面，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粟田口们还是很自觉的跟在后面。 期间鲶尾问:“很想赖账啊，债主根本就活不了500多年，是不是，审，神，者，大，人？” 八神真昼不想和刻意搞事的小孩说话，架不住他一路上都在挑衅，瞥过去无悲无喜的一道目光。 “把你打回原形所需要的魔力，我是不会收钱的。” “……” 八神真昼推开生锈的铁门，退后一步，让开那些飞扬的尘埃，“将这里打扫干净，我看过了，里面有铲子铁耙之类的耕田用具，能擦就擦，生了锈的……” “就把锈磨掉。” “啊！”小短刀们发出不情愿的叫声。 “不可以买新的吗？”鲶尾又开始搞事情。 “孩子，如果是你的兄弟们生了锈，你会把他们扔掉换新的吗？” 鲶尾:“……” 可恶，完全不能反驳。 八神真昼:“……” 如果不是财政赤字，你以为本大小姐不想换新吗？厨房锅上的锈都是她一个人磨掉的。 “除了打扫仓库之外，那边有一块田地，把它翻出来，我去买一些种子，把它们栽好就是你们明天的工作。” “可是工具不够。”药研推了推眼镜，拿起一根耙子，中间还少了两根钉……鬼知道它是怎么掉的。 八神真昼眼神和善:“不会用本体吗？” 粟田口们:“……” 大魔王！ 第66章 荣耀的退场 八神真昼看着在田地里耕作的刀们, 想了想还是走向工作间，这间本丸虽然东西破的天怒人怨, 但好歹设施齐全，修一修就可以用，对她来说也算是举手之劳。 ……她以前为了练习卫宫前辈的绝技，不知道搞坏了公寓里多少电器。 搞定了一台收割机和一台耕地机之后, 八神真昼带上钱包出门，到了万屋之后先去买了不少种子，大米小米白菜土豆, 还有她爱吃的葡萄。 想了想还是打算添置几个工具, 走在街上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 虽然街上有不少刀撞脸, 但是这个…… “加州清光。”八神真昼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残忍的把正在打盹的付丧神吵起来。 “做什么啊？刚刚睡着。”加州清光揉了揉眼睛, 睡眼惺忪的模样倒映在八神真昼的眸子里格外清晰。 加州清光很容易的就被吸引了, 凑近八神真昼，“我发现，我在你的眼睛里很可爱……” 八神真昼木着脸推开他的脸, 什么叫“我在你的眼睛里很可爱”？ 加州清光被推得脸一歪, 倒是老实的坐直身子, 开始抱怨, “你干嘛吵醒我, 我睡个美容觉也不容易啊。” “看出来了, 不仅精神差, 连灵力也所剩无几，而且这两者有直接关系。” 被人这么直接的指出问题，他的眼神有些躲闪，“什么啊，管好你家的刀就好了。” “我若是不管你，”八神真昼戳了戳他的肩膀，那里已经是透明一片，“你无声无息的死了都没人知道。” 加州清光蹭的站起来，带的他面前的桌子都震了震，“那也不关你的事。” 桌子上的指甲油瓶子落了一地，滚来滚去，停在她的脚边。 路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们。 “等一下！”穿着羽织，身上还染着血迹的少年跑了过来，挡在加州清光面前，“这位审神者大人，原谅他的冒犯吧，拜托了。” 八神真昼看了一眼加州清光，他梗着脖子就是不看她，她站起来，脚尖一点，红色指甲油飞了起来，她一伸手就接住了。 “只敢躲在同伴身后吗？没用。” 啪—— 她把指甲油往桌子上一放，转身就走，不理会那个付丧神恼羞成怒的脸色。 “喂你！” “笨蛋加州清光，不要再惹祸了！” 八神真昼买好东西直接回了自己的本丸，把种子交给了鸣狐，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工作。 “明白了……” 鸣狐声音低沉，不经意的一抬头发现审神者伸手过来，他没来得及躲，耳朵一痛，他下意识摸了摸耳朵，眼神呆呆的看着审神者。 “这样就对称了。” 鸣狐耳朵上戴着蓝色的勾玉，之前可能是有一只遗失了吧，只有一只耳朵上有，看的八神真昼这种完美主义强迫症难受的要命。 然而鸣狐讨厌，他讨厌人类的东西！ 他想要狠狠地扔出去，审神者却没注意这个插曲，迈着稳健的步子离开了。 因为昨天事情太多，她洗了澡之后没有洗衣服就睡下了，今天却不能偷懒了，她抱着衣服去洗衣房，在路上有了一个主意。 她想起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洗衣犯，正好可以用这盆衣服引诱他出来。打定了主意，她就像那天一样把盆放在洗衣机前，自己坐到可以看到洗衣房的对面屋顶上去。 她不想浪费等待的时间，开始写给时之政府的报告和给迦勒底的。 言简意赅，不带一丝拖泥带水，放到哪里都可以当做模板使用。她的工作效率很高，写完之后就摸着屋顶练习投影魔术。 她等到傍晚都没等到人，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看着那盆衣服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这个本丸在她没来的时候破败的就只剩下半块肥皂，现在盆的旁边摆上了柔顺剂和洗衣粉，还有搓衣板，该洗衣服的人却不见了。 她在观察这间本丸的时候，付丧神们也在观察她，大概是觉得这样拖拖拉拉的做法不是她的作风吧。 意外的聪明，不过不讨人厌就是了。 那种连内衣都被洗了的事虽然难为情，不过对方也是好意，恼怒过后，她也没打算把他怎么样。 打开洗衣机把衣服放进去，按照精确的比例倒入洗衣粉，设定好之后就让它自己转去了。 魔道大族都很鄙视这种做法，不过八神真昼却不觉得用科技让自己生活方便一点有什么不对。 八神真昼到厨房去准备自己的晚饭，遇上了同样准备进去的男孩，这个因为肚子被剖开都没有死的男孩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记得名字是药研藤四郎？ “那个，兄弟们都很累了，所以我来……” “现在已经五点零七分了。” “……” “所以你们做什么都不需要向我汇报，”八神真昼认真的包洋葱，“食材可以尽管用，工作不要偷懒就行了。” 药研血红的眼睛闪了闪，说道:“厨房里的工作我很熟悉，审神者大人不嫌弃的话，就交给我吧。” 八神真昼头也不抬，“别闹，厨房里的事没人比我熟。” 药研:“……” 最终，她端着盘子一个人走了，临走还不忘记把锅刷出来，擦干净料理台，药研出声叫住她，“您要去哪里？” “你们兄弟吃吧。” 八神真昼一个人在房间里吃东西，说是卧室，也不过有一个睡袋一个衣柜而已，小狐狸通过终端告诉她明天就会有新的家具，不过他们不会进入本丸，而是放在门口就走。 “那太好了，每次都觉得真昼桑这里比迦勒底还冷清一些。”医生的身体投影在半空中，看样子比她还高兴。 “我不觉得，不过连一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的确有点不方便，我本来想自己砍两棵树做一个，有人解决省了我麻烦了。” 罗曼医生仔细的观察她，小心的说:“果然，真昼桑不高兴吗？” 八神真昼看了他一眼，看得他冷汗都要冒出来了，“这也在医生的管辖范围内吗？” “真昼桑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伙伴不是吗？”说着说着，他的语气软了下来，“真昼桑，要不要去试着交两个朋友？” “你也是这么教唆藤丸君的？” “呃？这才不是教唆！藤丸君身边有玛修，真昼桑……现在还和居心叵测的敌人住在一起吧？让人放心不下。” 罗曼担忧的看着仪器上显示的魔力波动，监察御主的身体状况是他的职责，她现在并没有使用魔术，身上有魔力波动表示她在用魔力加强体质。 一天到晚身上这么多层buff，也不知道真昼桑能撑到什么时候。 “呵。” 罗曼:“……”被嘲笑了吧绝对是被嘲笑了吧？ “这有什么好笑的？”他有点生气。 “我笑你天真啊，罗曼医生，你看奥尔加玛丽就知道，魔女哪有什么朋友？她把那个叫雷夫的家伙当成朋友，结果呢？” 八神真昼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也不知道她是在黑所长还是在黑自己。 罗曼一时哑口无言。 “没有事今天的汇报就到这里吧。”说着，她就去关开关。 “诶诶诶？等等！” “……” 她有些不耐，却没有像上次那样不由分说关了通讯。 罗曼医生松了口气，脸色突然严肃起来，“真昼桑，你知道吧，迦勒底为每一个御主适任者都准备了英灵。” “奥尔加玛丽说过，这些英灵和御主适任者签了契约，依照如今的情况，那些昏迷的御主适任者不醒过来，英灵也是不能使用的吧？” “就是这个道理，真昼桑的英灵因为转移事故原本也不能召唤的，但我们昨天发现他就在你身边，不，准确的说是在你身体里。” 八神真昼一口水喷了出来，正中罗曼投影出来的身体。 罗曼有点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睁着眼睛，直到八神真昼有些嫌弃的声音传来才回过神来。 “拜托，又没有真的弄你一身，话不要说一半，还有呢？” 罗曼下意识摸了一把脸，什么都没有就是了。 “真昼桑的灵子筐体也出了问题，正常情况下应该和那些御主适任者一样……真昼桑你不要瞪我，我是说，事故发生后，那位英灵保护了你，他自己却灵基受损，不得不在你的身体里修养沉睡。” 他解释后，八神真昼明白了来龙去脉，她就想怎么就她一个人一点事都没有，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有人付出了那么多保护她。 “真昼桑的运气很好呢，那么多英灵里，和这个愿意牺牲灵基维护御主的英灵缔结了契约，所以不要总是妄自菲薄啊，魔女也是可以交到好朋友……啊。” 一道电光劈到光影上。 “医生，最好不要自说自话呢，谁妄自菲薄了，嗯？” 她抬高下巴，手上电流噼里啪啦乱响。 罗曼:“……” 为什么真昼桑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不知道从哪里下刀的猪呢？ 第67章 王之死 从睡袋里爬起来的时候,八神真昼还在头痛沉睡在她身体里的英灵, 这种英灵以人类为灵基降临的事, 也发生在韦伯老师身上,她倒是不担心她有什么危险。 只是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恢复，总觉得怪怪的。 出去跑了半个小时之后,她回来洗去了一身汗水,打开通讯， 然后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医生皱了皱眉:“怎么又是你啊？” 她本以为这个笨蛋医生应该在睡懒觉，毕竟这家伙之前总是找地方偷懒， 她也做好了见到一个普通工作人员的准备了， 没想到…… how are you？how old are you？ 罗曼的脸一下子塌下去， “真昼桑很不想见到我吗？” “是啊。” “……” 一万点重击。 八神真昼深知维持迦勒底运转的不容易，一场爆炸，几乎夺走了所有专业人员和高层的生命,就剩下他这么一个医务室的医生。 真的没问题吗？ 能者多劳,弱小的家伙躲在她身后划水, 即使他们不熟她也不在意，可是他们中间隔着一层空间壁，什么都做不了的反而是她。 “你悠着点, 凡事量力而行, 省的哪天我回迦勒底,你就已经积劳成疾英年早逝了。” “诶？诶诶诶？”罗曼本来被她打击的够呛,听到她后面的话,眼睛里冒出来希望的火苗,“真昼桑是在关心我吗？” 八神真昼面无表情:“你听不懂国语吗？” 然而罗曼好像更亢奋了一点，他坚信，听真昼桑说话就要像听所长的话一样，要反着来……否则迟早要被气死。 八神真昼扶额，头一次觉得自己不能把一个人怎么样，“废话就到这里为止吧，我需要修复灵基的材料，我这边缺少资料，你帮我查一查。” “可是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只能召唤，还不能修复灵基……” “你把需要的材料是什么告诉我，我自己修复就可以了。” “那需要很庞大的魔力……” “不用你说我都知道。” “先、先把他放着不管也没什么事的，真昼桑还是尽快召唤可以使用的英灵吧，那样也会……” “啰嗦死了，医生。” 八神真昼一把摘下腕上迦勒底的通讯器往睡袋里一扔，自顾自的走出房间。罗曼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有种独守空闺的寂寥感。 她出门也不是赌气，终端显示，政府给她送来的家具到了，她去门口接收一下，搬着小桌子进去的时候和两个粟田口正太擦肩而过，没有理会他们仇视的目光，她淡定的做着搬运工。 搬第二次的时候药研还有另一个看上去很羞涩的雀斑男孩也跑了过来，说着审神者大人我也可以帮你这样言不由衷的话。 八神真昼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记在你们粟田口的账上”，搬起比她还高两个头的衣柜就走。 药研和五虎退一刀抱着一边纸门很快就追上她，药研说:“审神者大人一点都没把我们当成您的下属呢。” “哦？” “反而更像银货两讫的商人。” 主从之间好歹还有一层关系，商人的话，只要给了钱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你明白就好。” 药研没想到她这么直白的承认了，血红色的眼睛不自觉的瞪大。 五虎退似乎是有些难过，纸门上没处理好的毛刺扎进他的手里，他也没有知觉。 八神真昼把衣柜放进屋子里，把旧的搬出来，然后拿过纸门，很有行动力的装好，做完之后看着两个小的，“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那个雀斑男孩走到八神真昼面前，小声说:“谢谢，谢谢您对小老虎的照顾。” 声音很软，态度很软，若是换作旁人大概心一软就把他抱在怀里大呼可爱了，八神真昼不为所动，他满是暗堕色泽的红色眼睛让她明白很多。 “嗯，回去吧。” 这样随意的态度，根本就不知道五虎退为了和她说一句话做了多少心理准备。 鲶尾本来就讨厌人类，看到这一幕更无法忍受，跳出来指责她，“我说你啊，不要太嚣张啊！” 他身后跟着冷漠的白发少年。 八神真昼看着面前清一色的红眼病，眼睛眯了起来，空气中莫名的危险气氛让暗堕之后攻击性越来越强刀剑严阵以待，如同危险的野狼想要扑上去咬她一口。 “需要我教教你们吗？” “什么？”药研把所有兄弟挡在身后。 “教教你们，世界可不是围着你转的。” 远处的一座院落。 “不小的动静啊，咱也想去看看热闹了。”陆奥守吉行远远的看着审神者的屋子说道。 “最好老实一点啊你。”黑发，发尾夹杂着金色的男人说。 陆奥守吉行:“新选组局长近藤勇所持有的刚毅之剑，这么怯弱真的可以吗？” 如果是以前，长曾弥虎彻一定中气十足的反驳，但是现在……兄弟全部碎刀，并肩战斗的新选刀全部暗堕，他也实在没什么干劲。 “不过呢，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清醒的你，也有可以称道的地方就是了。” 长曾弥虎彻苦笑:“我什么时候需要你安慰了。” “这种时候还有可以互相安慰的同伴，哈哈，也是一件风雅的事啊。”歌仙兼定拉开门，拿起了洗衣筐。 “辛苦了歌仙，”陆奥守吉行还是放不下审神者的方向，“你说过那个审神者还不错的样子，咱要不要去帮帮她？” 其他的两刀都没有说话。 “咱开玩笑的啦，不要当真。” “最好是这样，我不想再失去同伴了，你不懂吗？需要防备的不止是审神者。” 这是歌仙兼定离开房间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 八神真昼单手扼住药研的脖子，鲶尾举着本体冲了过来，她想也不想的把药研扔过去，两兄弟滚成一团。 骨喰藤四郎伺机而动，被人提着后领扔出去，他爬起来，看着小叔叔挡在自己面前对人类低头，“饶他们一命吧，求您了。” 她看着他，语气毫无波动:“我本来也没想把他们怎么样，你大可不必紧张。” “第一次呢，我会从自身找原因，第二次，我会从双方身上找原因，如果有第三次，那就全部是你们的错。” “我之前没有说清楚，现在就解释一遍。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和审神者如何相处，也不想知道，我这边，完全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只是你们欠了我治疗所耗费的魔力，理所应当给我工作还债，除此之外，在本丸看见我当没看见，我也没什么意见，这一点我同样会做到。” “懂？” “明白了。”鸣狐声音低沉，听的出来完全松了一口气。 “现在是十点四十一分。” 有了交流经验的鸣狐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把不省心的小辈拉走，“我们这就去工作。” 八神真昼把摆设摆好了之后，时之政府和迦勒底都有一条未读信息，她先点开了迦勒底的，他们很有效率的把修复灵基所需要的材料陈列出来，包括这些材料出没的年代。 “……” 没个卵用啊！ 她现在根本无法灵子转移，去哪里收集这些材料啊！ 首先是不能无节制的使用魔力了，怎么也要存上10万兆魔力（1000万qp）才行，否则是不要提修复灵基了。 其他的材料当然也可以拜托藤丸立香，这是医生的提议，客观上讲的确行得通……个鬼啊！那个外行人顾好自己就可以了，她自己想要的东西当然要自己去拿，没有让其他人冒险的道理。 她又点开时之政府的信息，这是一封紧急出阵指令，时间溯行军入侵阿津贺志山，来势汹汹，让她立刻组织队伍出阵。 本来这种事轮不到她这个新人出手，可谁让时间溯行军入侵的是她这个时间轴上的阿津贺志山，最优先她这个本丸消灭时间溯行军，不过时之政府还算有良心，知道她是个新人，派遣了别的本丸协助她。 她看了看时间，眼睛一直，如果没看错的话，她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 “……” 从来都没迟到过的八神真昼抓起放在刀架上的大和守安定就跑。 她调好了时间，坐标，年代，金光平地而起，等再次脚踏实地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加冰雹糊了一脸。 八神真昼原地懵逼了一会，强忍住做一把魔力伞的冲动，抬手挡在眼前，在雨里飞快的奔跑。 虽然这个天气让她措手不及，但是有两件事是肯定的，她要消灭时间溯行军，完成这个紧急任务会得到不小的奖励，这样生活就不会那么拮据了，第二，她要先找到那些同盟刀啊！ 他们不在传送的初始点，难道是已经交上手了吗？ 第68章 决裂 因为暴雨的关系, 道路格外的泥泞，很容易留下脚印和打斗的痕迹，她追着这些痕迹一路过去，果然发现了游荡的时间溯行军。 身体快于大脑的指令，拔/出大和守安定将他们一个不留的消灭, 她看了一眼终端，上面显示完成度百分之二。 百分之二！ 有没有搞错！刚才她起码杀死了二十只, 如果只有这个进度, 这里岂不是有一千只时间溯行军？ 逗我？ 算了, 数量虽多但是不成气候。 八神真昼没有停留, 继续跟着脚印在雨里奔跑, 还是先找到那些同盟刀吧, 如果是以前, 她发动一个七节咏唱的大魔术，别说一千只时间溯行军了，就是整个阿津贺志山也能夷平，现在她不是要积攒魔力吗？ 能用物理攻击就尽量用物理攻击吧。 这些同盟刀意外的能跑啊。 八神真昼抬头看着崎岖的山路, 认命的追上去，下雨天容易留下痕迹, 可如果不抓紧时间的话，痕迹也会很快被冲刷干净。 然后她在林间发现一座神社，决定去看看那些同盟刀是不是在这里躲雨, 她觉得这还是很有可能的。 她站在门口, 还没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了，她打开刺过来的刀，旋身后踢把他踢进去。 脸上都是水总是流进眼睛里，她索性闭上眼，凭借风声和叫喊声反击。 “等等！等一等啊，她不是时间溯行军。” 空气一下安静下来。 八神真昼从容的收刀入鞘，依旧闭着眼睛，但她听出来了声音，“真巧，加州清光。” 既然是友军那就自然不用打了，八神真昼进了屋子把外衣脱下来，拧干水，她有出去战斗的时候弄湿的觉悟，不过这么湿漉漉的穿着实在太难受了。 这里没有毛巾，八神真昼顶着一头雨水发了一秒呆，然后使劲的甩，把水珠甩出去，一回头，看到加州清光。 ……还有他一脸的水珠。 八神真昼:“……” 加州清光:“……”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你站的那么近做什么？我、我是不会道歉的！”八神真昼先声夺人。 “那我道歉……” “诶？”八神真昼歪头，像一只突然发傻的猫。 加州清光用手背吸干脸上的水，没有直视她的眼睛，低声说:“我之前对你的态度不是很好……算上这件事，我们就扯平了。” “哈？哪里扯平了，除了奥尔加玛丽，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 “谁说这个了？你刚才踢了我一脚，直接轻伤了你造吗？很痛的。” 八神真昼淡定:“你说得对，我们还是扯平吧。” 加州清光炸了毛，“你这个家伙啊，真是会占便宜啊。” 一指戳在他的额头，纯白色的光涌进他的身体，八神真昼侧过身不看他，“诺，不痛了吧？是不是男人啊？这点小伤就喊痛……喂，不要把花瓣飘到我这里来！” “他们的关系很好啊。” “真好呢。” 不知道是哪两把刀无意识的感叹，八神真昼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看了一眼因为伤势痊愈还在飘花的加州清光，突然嫌弃，她和这个傻得要死的家伙关系才不好呢。 “既然是同伴，那就介绍一下吧，我是大和守安定，那个笨蛋您已经知道了。” 八神真昼看着穿着葱白色羽织的少年点了点头。 “咔咔咔咔咔，贫僧法号山伏国广。” “嗯。” “在下是小狐丸，名字里有小，个头却很大哦。” “嗯。” “石切丸。虽然被称作可以斩断石头的神刀，更常做的还是驱除肿包和病魔。” “嗯。” 最后是白发绿眸的正太，中气十足的说:“阿苏神社的萤丸，压轴出场哦。” 八神真昼看了看他格外娇小的身体还有辣么长的本体，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我是八神真昼。” 因为有在刀剑付丧神面前不能说出真名的隐形规定，所以付丧神也没想过这是真名。 “恕我冒昧，八神大人，您和您的队伍走散了吗？”小狐丸问。 “并没有。” 小狐丸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红玉般的眼睛眨了眨，“那么……” “其实我一个人就是一个队伍。” 小狐丸:“……” 这次轮到优雅的白狐突然发傻了。 “看样子你们已经和时间溯行军交过手了，对他们有什么看法？” 不理会他们各自发傻的样子，八神真昼姿态端正的跪坐下来，看上去像是平安时代优雅的贵族小姐，然而下一刻曲指敲击地板的时候又打破了那些迤逦的幻想。 小狐丸收回目光，和石切丸对视了一眼，说:“在下小狐丸来告诉您情况吧。” 八神真昼微微颔首。 “时间溯行军兵种有很多，大部分是太刀和大太刀，掺杂了很多枪兵，他们的速度很快。最重要的是，数量太多了。” 他们初初交锋的时候，就被山坡下黑压压的时间溯行军吓到了，要不是加州清光及时的侦查，他们差点全灭。 “萤丸殿保持原有的刀装，其他人都损失了一个，加州殿已经没有刀装了。” 八神真昼挑了挑眉，看向加州清光的目光里毫不掩饰「怎么这么弱」「褪裙吧」诸如此类的含义，加州清光差点就炸了。 小狐丸苦笑一声:“是在下大意了，连累大家不说，还害得加州殿受伤。” 原来是掩护新人吗？ 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对上了加州清光有些得意的眼神，八神真昼秒懂他的意思，顿时摆出死鱼眼的表情。 一个满级的付丧神掩护一个20级的付丧神，自己掉了全部的刀装不说，对方也掉了一个，这样的战绩哪里有可以自豪的地方啦？ 不过现在人多，呃，付丧神多，给他留点面子。 八神真昼看向身为队长的小狐丸，对方虽然级别低，让她有点不明白他们那个审神者为什么任命他为队长，但是承担责任时的果敢，她还是认可的。 一向看重实力的她没有询问级别更高的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而是问队长小狐丸，“你对这场仗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 “最好是撤退。” 敲击地板的手指一顿，八神真昼刷的一下站起来，心里暗骂自己的愚蠢，找什么同盟刀，自己一个人刷干净还省的浪费时间。 付丧神不是笨蛋，怎么看不出来她不高兴了，纷纷站了起来，加州清光快走几步握住她的手腕，“你冷静一点啊，敌人那么多，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是啊，这次的时间溯行军目测已经上百，最好不要冲动。”大和守安定也劝说。 “多？”八神真昼的声音奇异，回过身问，“你们以前没遇到过？” 加州清光:“大多数时候都是六个啊。” “六个？” 八神真昼一怔，没过一秒抬手捂在脸上，低低的笑出声来。付丧神们面面相觑——这个审神者怕是疯了？ “没事没事，你们回去吧，我去就好了。” 她推开加州清光的手，拉开门，暴风雨没有小的趋势，反而更加猛烈了，雨滴拍打地面的声音没有淹没她的话语。 “要问为什么？消灭敌人而已，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这个人喜欢困难模式通关。” 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雨里。 付丧神们陷入诡异的沉默。 “咔咔咔咔咔！挑战比自己强大的对手也是一种修行啊。”山伏国广说完就跑了出去。 “我也要去！”萤丸也想跑出去，被小狐丸眼疾手快的抓住。 “不要胡闹，萤丸，我们没有随心所欲的资本。” 萤丸的眼睛暗淡下来，想起来本丸里受伤很久都没有得到手入的大家。 “我去把山伏国广殿追回来。” “我们一起去吧。” 小狐丸看着加州清光，他记得对方因为他的出现抢走了审神者的注意而很不爽。 “不要这么看着我，他闹起来的话你也打不过他吧。” 毕竟这个队伍里，除了来蹭经验的小狐丸，其他人都接近满级。 小狐丸弯起红玉般的眼睛。 “谢谢你，加州殿。” 第69章 联手的理由 因为暴雨的关系, 道路格外的泥泞，很容易留下脚印和打斗的痕迹，她追着这些痕迹一路过去, 果然发现了游荡的时间溯行军。 身体快于大脑的指令, 拔/出大和守安定将他们一个不留的消灭，她看了一眼终端, 上面显示完成度百分之二。 百分之二！ 有没有搞错！刚才她起码杀死了二十只，如果只有这个进度, 这里岂不是有一千只时间溯行军？ 逗我？ 算了，数量虽多但是不成气候。 八神真昼没有停留, 继续跟着脚印在雨里奔跑，还是先找到那些同盟刀吧，如果是以前, 她发动一个七节咏唱的大魔术, 别说一千只时间溯行军了, 就是整个阿津贺志山也能夷平, 现在她不是要积攒魔力吗？ 能用物理攻击就尽量用物理攻击吧。 这些同盟刀意外的能跑啊。 八神真昼抬头看着崎岖的山路，认命的追上去, 下雨天容易留下痕迹, 可如果不抓紧时间的话, 痕迹也会很快被冲刷干净。 然后她在林间发现一座神社，决定去看看那些同盟刀是不是在这里躲雨, 她觉得这还是很有可能的。 她站在门口, 还没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了，她打开刺过来的刀，旋身后踢把他踢进去。 脸上都是水总是流进眼睛里，她索性闭上眼，凭借风声和叫喊声反击。 “等等！等一等啊，她不是时间溯行军。” 空气一下安静下来。 八神真昼从容的收刀入鞘，依旧闭着眼睛，但她听出来了声音，“真巧，加州清光。” 既然是友军那就自然不用打了，八神真昼进了屋子把外衣脱下来，拧干水，她有出去战斗的时候弄湿的觉悟，不过这么湿漉漉的穿着实在太难受了。 这里没有毛巾，八神真昼顶着一头雨水发了一秒呆，然后使劲的甩，把水珠甩出去，一回头，看到加州清光。 ……还有他一脸的水珠。 八神真昼:“……” 加州清光:“……”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你站的那么近做什么？我、我是不会道歉的！”八神真昼先声夺人。 “那我道歉……” “诶？”八神真昼歪头，像一只突然发傻的猫。 加州清光用手背吸干脸上的水，没有直视她的眼睛，低声说:“我之前对你的态度不是很好……算上这件事，我们就扯平了。” “哈？哪里扯平了，除了奥尔加玛丽，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 “谁说这个了？你刚才踢了我一脚，直接轻伤了你造吗？很痛的。” 八神真昼淡定:“你说得对，我们还是扯平吧。” 加州清光炸了毛，“你这个家伙啊，真是会占便宜啊。” 一指戳在他的额头，纯白色的光涌进他的身体，八神真昼侧过身不看他，“诺，不痛了吧？是不是男人啊？这点小伤就喊痛……喂，不要把花瓣飘到我这里来！” “他们的关系很好啊。” “真好呢。” 不知道是哪两把刀无意识的感叹，八神真昼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看了一眼因为伤势痊愈还在飘花的加州清光，突然嫌弃，她和这个傻得要死的家伙关系才不好呢。 “既然是同伴，那就介绍一下吧，我是大和守安定，那个笨蛋您已经知道了。” 八神真昼看着穿着葱白色羽织的少年点了点头。 “咔咔咔咔咔，贫僧法号山伏国广。” “嗯。” “在下是小狐丸，名字里有小，个头却很大哦。” “嗯。” “石切丸。虽然被称作可以斩断石头的神刀，更常做的还是驱除肿包和病魔。” “嗯。” 最后是白发绿眸的正太，中气十足的说:“阿苏神社的萤丸，压轴出场哦。” 八神真昼看了看他格外娇小的身体还有辣么长的本体，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我是八神真昼。” 因为有在刀剑付丧神面前不能说出真名的隐形规定，所以付丧神也没想过这是真名。 “恕我冒昧，八神大人，您和您的队伍走散了吗？”小狐丸问。 “并没有。” 小狐丸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红玉般的眼睛眨了眨，“那么……” “其实我一个人就是一个队伍。” 小狐丸:“……” 这次轮到优雅的白狐突然发傻了。 “看样子你们已经和时间溯行军交过手了，对他们有什么看法？” 不理会他们各自发傻的样子，八神真昼姿态端正的跪坐下来，看上去像是平安时代优雅的贵族小姐，然而下一刻曲指敲击地板的时候又打破了那些迤逦的幻想。 小狐丸收回目光，和石切丸对视了一眼，说:“在下小狐丸来告诉您情况吧。” 八神真昼微微颔首。 “时间溯行军兵种有很多，大部分是太刀和大太刀，掺杂了很多枪兵，他们的速度很快。最重要的是，数量太多了。” 他们初初交锋的时候，就被山坡下黑压压的时间溯行军吓到了，要不是加州清光及时的侦查，他们差点全灭。 “萤丸殿保持原有的刀装，其他人都损失了一个，加州殿已经没有刀装了。” 八神真昼挑了挑眉，看向加州清光的目光里毫不掩饰「怎么这么弱」「褪裙吧」诸如此类的含义，加州清光差点就炸了。 小狐丸苦笑一声:“是在下大意了，连累大家不说，还害得加州殿受伤。” 原来是掩护新人吗？ 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对上了加州清光有些得意的眼神，八神真昼秒懂他的意思，顿时摆出死鱼眼的表情。 一个满级的付丧神掩护一个20级的付丧神，自己掉了全部的刀装不说，对方也掉了一个，这样的战绩哪里有可以自豪的地方啦？ 不过现在人多，呃，付丧神多，给他留点面子。 八神真昼看向身为队长的小狐丸，对方虽然级别低，让她有点不明白他们那个审神者为什么任命他为队长，但是承担责任时的果敢，她还是认可的。 一向看重实力的她没有询问级别更高的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而是问队长小狐丸，“你对这场仗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 “最好是撤退。” 敲击地板的手指一顿，八神真昼刷的一下站起来，心里暗骂自己的愚蠢，找什么同盟刀，自己一个人刷干净还省的浪费时间。 付丧神不是笨蛋，怎么看不出来她不高兴了，纷纷站了起来，加州清光快走几步握住她的手腕，“你冷静一点啊，敌人那么多，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是啊，这次的时间溯行军目测已经上百，最好不要冲动。”大和守安定也劝说。 “多？”八神真昼的声音奇异，回过身问，“你们以前没遇到过？” 加州清光:“大多数时候都是六个啊。” “六个？” 八神真昼一怔，没过一秒抬手捂在脸上，低低的笑出声来。付丧神们面面相觑——这个审神者怕是疯了？ “没事，我去就好了。” “为什么？你都听到了吧？你是在送死。” 她推开加州清光的手，拉开门，暴风雨没有小的趋势，反而更加猛烈了，雨滴拍打地面的声音没有淹没她的话语。 “任务总要完成，还有，我不会死。” 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雨里。 付丧神们陷入诡异的沉默。 “咔咔咔咔咔！挑战比自己强大的对手也是一种修行啊。”山伏国广说完就跑了出去。 “我也要去！”萤丸也想跑出去，被小狐丸眼疾手快的抓住。 “不要胡闹，萤丸，我们没有随心所欲的资本。” 萤丸的眼睛暗淡下来，想起来本丸里受伤很久都没有得到手入的大家。 “我去把山伏国广殿追回来。” “我们一起去吧。” 小狐丸看着加州清光，他记得对方因为他的出现抢走了审神者的注意而很不爽。 “不要这么看着我，他闹起来的话你也打不过他吧。” 毕竟这个队伍里，除了来蹭经验的小狐丸，其他人都接近满级。 小狐丸弯起红玉般的眼睛。 “谢谢你，加州殿。” 另一边，八神真昼跑到大树底下躲雨，反正也没有打雷。 她打开迦勒底的通讯仪器，这次等了很久才见回应，投影出来的并不是那个医生，而是银发紫眸的女孩，她遮挡住一只眼睛，甜甜的叫着—— “学姐。” 八神真昼呆若木鸡。 “看到我很意外吗？我以为学姐应该会很高兴的。” 八神真昼点了点头，“啊……没有看到医生那张让人一见就想嘲讽的脸的确挺高兴的。” 玛修:“……” 怪不得每次医生联系完学姐之后就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样。 八神真昼不多废话，她把她现在的处境说了一遍，希望迦勒底通过示巴定位的方式，把她这里的地理图和敌人分布的地点标示出来。 然而玛修表示她并不会这些复杂的仪器操作，让工作人员去把医生叫醒，然后八神真昼拦下来了，从前那么爱偷懒的医生，现在休息的时间都很少，让他多睡一会吧。 “你去迦勒底二层最里面的工房看看，那里还有一个管事的，”八神真昼想起了那么一号人，“见过蒙娜丽莎这幅画吗？网上见过吧，她长得就很像这幅画。” 玛修站起来说:“好，我这就去。” 跑出去了，却又跑了回来，问道:“我应该怎么称呼她呢？” 总不能叫她很像蒙娜丽莎的小姐吧。 八神真昼说:“你就叫她达·芬奇吧。” “咦？” “没错，全名太长了，列奥纳多·迪·皮耶罗·达·芬奇什么的，当然，你叫她达·芬奇亲我也没意见。” “咦咦咦？” 玛修三观碎裂。 如果真的是她以为的那个……难道不应该是「他」吗？ 第70章 开庭 阿尼姆斯菲亚和八神作为魔术名门, 有过很长时间的合作，八神真昼知道很多迦勒底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玛修把达·芬奇请了过来，对方也很爽快的将地图显示出来传送到八神真昼的显示仪上。 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后, 八神真昼马上把通讯装置关上了。 还想和学姐多说两句话的玛修:“……” 八神真昼对自己这种用完就丢的无耻行为毫无所觉, 她在看阿津贺志山的地形图和上面的敌人分布图。 某人举着扇形的大叶子靠近她。 “八……” 雪亮的锋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八神真昼还保持着看地形图的姿势, 左手握着刀鞘，大和守安定微微划出鞘, 刀身映射出寒冷的光, 让人胆寒。 “是你啊，不是让你回去了吗？” “遇上强大的敌人就逃跑，就达不到修行的效果了，小僧我啊，想要强大到笑对一切啊。” 说完自顾自的“咔咔咔”大笑起来。 八神真昼的内心毫无波动，反手就是一盆冷水泼了过去:“就凭你？还差得远。” 如果是别的人，被这么直白的下面子, 早就恼羞成怒了，山伏国广显然不是一般人，呃，付丧神。 他笑着说:“接受批评也是修行啊，八神大人，恳请您引领我向前。” 八神真昼又是一盆冷水泼过去, “我对做保姆没什么兴趣。” “咔咔咔……” “……” 直到八神真昼泼冷水泼的自己都累了, 她一摸脸上的雨水, 口气有些急躁, 有些讽刺，“你这个……刀啊！还真是死了心要笑对一切啊！” “八神大人，保持平常心，”他的眼神干净的像风吹过草原，“心若焦躁将一事无成。” 八神真昼:“……” 我这是因为谁？ “喂！” 远远的跑来两个付丧神，定睛一看，正是小狐丸和加州清光。 “你们怎么？” “被山伏国广殿的笑声吸引过来的。”小狐丸回答。 “你们来的正好，把他带走，不要来添乱。” 八神真昼一想就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来。 “在下有个请求，希望八神大人可以听一听。” “哦？” 八神真昼看着面前像落汤狐一样的付丧神，对比一下对方平安时代贵族一般风姿，难得口气有些软。 “和小狐起舞吧。” “……” 不起，滚！ “噗嗤！” 加州清光捂着嘴忍笑，拍了拍不知道八神真昼为什么木着一张脸而有些不知所措的小狐丸。 “我想他的意思应该是加我一个，不过没关系，我也是这个意思，”加州清光伸手把黏在她脸颊的发丝拨到一边去，笑着说，“怎么样？不会拖后腿的。” 对上这样的笑容，八神真昼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说，因为说什么也没用，没想到这些付丧神……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拖后腿的话就让你再也没有后腿。” 加州清光:“……” 深觉自己在浪费时间的八神真昼不再说一些废话，投影出地形图和他们说自己的策略。 “他们人多，我们不能用白刃战硬拼，”八神真昼从上衣的兜里掏了掏，又从下衣的口袋里掏了掏，左右看看，把山伏国广用来挡雨的大叶子抢了过来，把手里的东西放了上去，“这次出门仓促，拿的不多。” 放在大叶子上的是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宝石。 比起这些宝石能做什么，加州清光想起了另一件事，控诉道:“你骗人。” 八神真昼挑眉，没等她说话，加州清光继续说:“上次你说你没有钱买不起洗衣机，但是……” 你有这么多宝石！价值连城啊！ 她秒懂了他的意思，“你有没有搞错，这样的宝贝怎么能拿来换钱，看着！” 捡着一颗最小的宝石往后一扔，轰的一声炸了开来，热浪扑到三个付丧神脸上。 “……” “……走吧。” 他对这个把宝石当石头砸的审神者已经无语了。 如同终端显示的，进攻阿津贺志山的时间溯行军多达一千只，这个数量大概连时之政府都没有想到。 不过八神真昼倒不意外，时间溯行军号称八亿四千万，若是像加州清光说的那样一次六个才不对，那不是战争，简直是过家家。 到底为什么不同的本丸会有这种的差别待遇，八神真昼也不知道，这种事情可以稍稍放在后面，关键问题是眼下的敌人。 “你们看这张图，”八神真昼戳了戳地图的某一个点，“源赖朝军和奥州藤原氏军的战场就在这里，我们还有时间，在他们来之前把时间溯行军消灭。” 时间溯行军这次人手充足，一部分要歼灭来阻止他们的付丧神，一部分等在战场上暗杀源赖朝，彻底改变历史的走向。 这不只是八神真昼的设想，也是根据地图分析出来的唯一结果。 “小狐丸君，想必你们已经记下了这些宝石的用途，就在我们商议好的地方设置陷阱，以逸待劳。用陷阱消灭他们大部分兵力，其余的就打游击战好了，这样的山形地势，不好好利用起来就可惜了。” “明白了，八神大人，您真的要一个人去吗？” “我还有他。”她扬了扬手中的大和守安定。 “他……”加州清光沉思了一下，还是没有问出来一直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不让他实体化呢？ 没有灵魂的时候还好，有灵魂的话被关在里面岂不是很可怜？ 八神真昼却把他这种迟疑的样子当做是对自己的关心，她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生硬的来了一句。 “他在我手里，抵得过千军万马。” 目送八神真昼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小狐丸对加州清光说:“看起来八神大人是真的很喜欢大和守殿。” “啊……我都有些嫉妒了。” 被强者拿在手里战斗，发挥自己的价值，那个本丸的大和守安定也应该很开心才对。 为了给自己的英灵修复灵基，她现在不能擅用魔力，什么魔术都用不了，无法投影的话也用不出二刀流，应急的宝石又都送了出去。 她现在只剩下战斗的本能和一把大和守安定。 她的情况和韦伯老师是不是一样的，就用这场战斗来检验吧。 双手握住剑，明明拿的是东方的武士刀，姿态却如同西方的骑士一般。 她的剑术习自卫宫前辈，而卫宫前辈的剑术又和历史上某位西方英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最后领悟了二刀流，但是起点是这里。 一直以来，她也是这么学的。 冲了过去，一剑捅进敌刀的身体，将刀柄也送了进去，而她灵活的跳到敌刀的身后把大和守安定拿了出来反手一刀抹了敌太刀的脖子。 ……不对…… 侧身看着敌太刀的刀锋从眼前落下，她飞快的从他肋下穿过，刀从手心灵活的转了一圈，回身一刀分开了他的背脊。 这不是……她的技术…… 身体的本能仿佛被控制了一般，让她灵活的穿梭在时间溯行军之中，游刃有余，却和她以往的战术完全不同。 换了个人……或者说是那位英灵在用他的方式战斗。 这样的情势并没有持续多久，无数飞矛利箭从天而降，那种黑压压的，仿佛天都塌了一般的感觉让她的心跳突然停止。 不应该说是她，而是那个英灵在担心受怕。 “没关系，迦勒底的礼装上有闪避大魔术的。” 不需要她用魔力驱动，只要转过闪避这个念头就可以了。 时间溯行军有如万箭齐发的攻击对她没有造成一丁点伤害，而就在他们准备下一轮的时候，五十步开外的八神真昼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 不是类似于时空间魔术或是固有时制御之类的东西，而是缩地法，瞬间拉近和对手的距离。 并不单纯是敏捷迅速，那是将步法、姿势、呼吸、死角等许多现象统合后才完成的技术。 “再见。” 小狐丸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八神真昼正在收刀，只有她脚下狼藉的地面可以证明方才的一场战斗。 来的不只是小狐丸几个，还有大和守安定和萤丸他们，看起来都有不同程度的轻伤，虽然狼狈，但是…… 八神真昼看了一眼终端，很好，完成度已经是百分之九十六了。 “挺能干的嘛。” “还要多亏了您的宝石。”小狐丸谦虚说。 把时间溯行军引到一个地方，一炸就可以炸死几十只。 八神真昼不置可否，调出地形图，指了指某个方向，“那边还有几只游荡的，斩草除根。” 作为级别最高受伤最少的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义不容辞的去了，没有发出一声质疑。 其实他们不必这么听八神真昼的话。 “八神大人？” 手伏在膝盖上恢复体力的八神真昼直起身子，看着有些拘谨的少年大太刀，“说。” “还剩下一枚宝石，还给你。” 绿色的宝石躺在少年还沾着血迹的掌心上，八神真昼拿了过来，看了看少年既想要亲近又有些害怕的模样，有些无语的想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你叫萤丸？” “嗯，”似乎没想到她会主动和他说话，萤丸还挺兴奋，“因为有在坏掉的时候被聚集起来的萤火虫们修好的传说才被叫做萤丸的呢。” “是么。” 八神真昼合拢手掌，随着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宝石碎在她手里，绿色的魔力粒子从她的指缝中飘了出来。 “这是……”萤丸睁大眼睛，伸出手指戳了戳飘在空中的光点，那光芒虽然微弱却很温暖，直接涌进了他的身体，让有些狼狈的萤丸焕然一新。 他一看，其他伙伴也是如此。 绿色的光像萤火虫一样飞舞，这是萤丸很久都没有见过的风景，沉浸在这样的美景中就是八神真昼冷淡的声音也显得柔软。 “送给你们，还有，辛苦了。” 加州清光:说好的穷鬼呢！骗砸！ 第71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八神真昼接到的任务是额外任务, 所以有额外的奖励，她等不及狐之助把报酬送过来, 亲自去了一趟办事处做任务交接。 五百甲州金，三千小判。 这次任务虽然砸进去了不少宝石，但是有了这些钱可以让她现阶段生活的好一些。 至于加州清光的那个用宝石换钱花的提议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宝石碎在战场上才是死得其所。 等待结算的时候，有个工作人员看不下去, 说:“八神小姐, 我带您换一身衣服吧, 小心生病。” “多谢你的好意。” 八神真昼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衣服还在湿哒哒的落着水，在她身上也看不出丝毫狼狈，反而因她挺直的背脊而显得坚毅孤冷。 在旁人还在庸碌的时候，她自成孤山。 工作人员也没办法, 在办事处工作这么久, 头一次对一个审神者产生敬佩的情绪。 他可是知道的, 名为八神真昼的新人审神者接手的本丸实力虽然强，却实打实的是一座暗黑本丸。 她接手之后时间过去这么久, 没有向办事处投诉不说，还漂亮的完成了任务，这么有前途的人…… “我们给您办了一张卡, 免了办卡的费用, 您可以从终端查询卡的余额, 更改初始密码。” “麻烦了。” 八神真昼也不多话, 拿着卡就走。 她并没有直接回本丸，先去万屋买了便当，又称了几斤葡萄才回到本丸。 刚出光圈，她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动静。 怎么着？那些付丧神又开始作妖了？ 她淡定的往里面走，迎面跑来一个小正太，身后跟着五只小老虎，他大概想要扑过来，却畏惧八神真昼无论是内里还是外在的一身寒意。 “审、审神者大人，请您过去看看吧，他会被打死的。” 八神真昼脚步不停，直接从五虎退身边走过。 “……” 五虎退没想到她这么冷淡，难受之余想起了那天她对药研哥哥说的话。 真的看见当做没看见吗？ 他咬了咬牙，追了上去，却没有再说一句话，怕让她讨厌。 越是走近，刀剑的交击声越是清晰。 这是一场围攻。 一把打刀被肋差和打刀和大太刀围攻，而且马上就要领便当的样子。 这就是八神真昼眼里的景象。 但是在粟田口一家眼里却是本来都是伙伴的和泉守兼定、堀川国广和石切丸非要置压切长谷部于死地不可。 鸣狐在旁边劝解，拔/出本体偶尔替压切长谷部挡两刀，药研站在走廊上，拦着他身后的兄弟。 “够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鲶尾跳到鸣狐身前，为他挡了石切丸的一刀。 “从压切长谷部忘恩负义，要投奔审神者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石切丸慢条斯理的说。 “他也不想一想，是谁把前一任审神者留给他的伤治好的。”和泉守兼定嘲讽着。 鸣狐看向堀川国广，那个曾经非常热心的本丸小天使对着他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残忍无比。 “压切长谷部必须死，你非要救他的话，那就带着粟田口给他陪葬吧。” 没有办法了吗？ 鲶尾大声说:“长谷部，只要你说一句错了，不追随审神者了……” “不可能的，我压切长谷部绝对不可能成为主公的敌人，绝对不可能。” 和泉守兼定扯出一抹冷笑，“哈？真是大义凛然啊。” 毫不犹豫就是一刀。 这一刀砍实了……鲶尾不敢想这后果，他防备着这些六亲不认的家伙，余光却扫到了越来越近的人影。 有救了……长谷部有救了……他听小叔叔说过这个审神者的实力深不可测。 几乎所有的粟田口都松了一口气，都认为八神真昼不会袖手旁观，别的刀也就算了，唯主命是从的压切长谷部可是因为想要效忠她才惹来了这么一场祸事啊。 然而药研藤四郎却不这么认为。 她，不会管。 八神真昼保持原有的速度前进着，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也是目不斜视，好像旁边没有自相残杀的付丧神，而是一团空气。 和泉守兼定的那一刀终究没有斩下去，他看着八神真昼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在她走过去之前，他也以为她一定会阻止他。 “人类……果然都是一个样子的。” * “……” 八神真昼站在镜子前，单手撑着盥洗台上，另一个只手捂着嘴，鲜血从指缝中淌了出来。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撕心裂肺的咳嗽，被雨水冲刷的苍白的脸也爬上了几许红润的血色，期间又咳出血丝来，在雪白的盥洗台上触目惊心。 她拧开水龙头，将掌心上的血冲干净，语气冷的可以结冰。 “少把锅扣在我头上，我身体好的很，从来不会闲的没事吐血，肯定是你……等你出来再算账。” 八神真昼漱了漱口，确定嘴里没那种腥甜的味道才停止。 她把已经湿透了的礼装扔在地上，而浴缸里已经放好了热水，有些迫不及待的泡进去，缓解自己冻得有些发麻的身体。 将迦勒底的通讯仪放在储物台上，她看了一下时间。 六点十五分。 疲惫感和眩晕感在放松的时候突然袭击了她，让她猝不及防，一睡就睡了半个小时。 她是被拍门声惊醒的。 “审神者……大人！出大事了！帮帮忙吧！求你了！” 听声音像是……乱藤四郎。 她从水里起身，裹上了浴巾，从独立的浴室出来之后直接到柜子里拿出了一件新的迦勒底礼装换上。 整个过程慢条斯理，不急不缓，好像没有人在外面高声催命一样。 乱藤四郎在外面都要急死了，即便是再急，他也打不开这扇有结界的门。 门终于拉开了。 他的眼睛一亮，想要伸手拉她，却被她一个下望的眼神吓得后退半步，他只能安静的跟在她身后。 走着走着终于发觉不对，他说:“审神者大人，是这边。” “那是你的方向。” 乱藤四郎看着她拎着一袋子葡萄进了厨房。 ……如果不是打不过……可恶！ 那边的情势已经成白热化，已经不是压切长谷部和打刀肋差大太刀的冲突了，而是本丸里黑化的和没有黑化的之间不容调和的矛盾。 一边是歌仙兼定，陆奥守吉行，长曾弥虎彻，他们成一个三角阵势，护着中间的压切长谷部。 另一边是石切丸，和泉守兼定，堀川国广，还加上了狮子王和加州清光。 粟田口一家在药研的严厉阻拦下，被迫成为吃瓜观众，药研和鸣狐对视一眼，后者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药研小心的离开了走廊。 他站在厨房门口，听着里面出来的汩汩水声。 “审神者大人。” 没有得到回答，但是药研知道她在听。 “我们这个本丸经历了很多主人，有的刀是一开始就在这里的，有的刀是被审神者从时政那里领养回来的，只有一个共同点，我们见过很多很多的人类。” “我们经历的事，是你难以想象所以不放在心上的，我明白，没有人会对别人的苦难感同身受。你在这个本丸里没有感受到善意，不会轻易的相信我们这些付丧神也是正常的。” “所以我不求您可以接受长谷部，但是恳请您救救他，只要您帮忙，我们会照顾好长谷部的，毕竟他从根本上就没有暗堕。” 水声骤停。 八神真昼端着一盆葡萄出来，路过药研的时候没有对他说一句话。 面对这样的审神者，药研实在摸不准她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只能沉默的跟着她。 幸运的是她并没有端着葡萄回房间，不幸的是她坐在长廊上看着，捡着葡萄吃，看样子没有出手的意思。 堀川国广停止攻势，说道:“你们都看到了吧，就算你们想要做人类的狗，人类也不会接受。” “真是太难看了。”狮子王冷笑。 “我压切长谷部遵从主命而生，遵从主命而死，这样下去的话，绝对会等到赏识我的好主人……啊，遇不到也没关系，我知道我为什么活着就可以了。” 八神真昼捡葡萄的手一顿，然后淡定的把葡萄放进嘴里。 “你这么想的是吗？”石切丸竟然笑了一下，随后这笑容消失不见，他冲向一边吃葡萄的八神真昼，“杀了审神者的话，你就不会有这种愚蠢的想法了吧？” “我的刀刃可断岩石！” “住手！” 八神真昼抬起头，想着她今天出门遇到的石切丸，比起其他付丧神，他和她说话最少，却在分别的时候温柔的嘱托她回到本丸记得喝一碗姜汤，吃一点预防感冒的药。 他的身影无论如何也不能与眼前这个不分青红皂白要杀她的付丧神重合。 她淡定的吃着葡萄，内心默念两个名字。 ——大和守安定。 ——笑面青江。 与此同时，放在房间刀架上的两把刀突然发出光芒，光芒散去之后，刀架上空空如也。 千钧一发—— 两把刀出现在八神真昼面前，架住了石切丸的利刃。 当时的情况大概是这样的。 粟田口们:有救了有救了。 暗堕刀们:她来了她来了。 八神真昼:要吐了要吐了。 某英灵:深藏身与名「yeah」 第72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空气仿佛在此刻凝固。 八神真昼还保持着刺的姿势, 她站直身体，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再看了看突然出现在手中的太刀。 刃长一米三八左右，锋刃极长, 刀身细且薄。刃身近柄部刻有十六瓣菊花图案，其下又雕有横一字纹。 据她所知日本皇室家徽就是菊，能将皇室象征的「菊」和武士刀精神的「刀」结合起来……是菊一文字则宗。 她本来以为守护自己的英灵应该是那位……但是菊一文字则宗怎么也不可能是他的武器, 而且幕末多用打刀，菊一文字则宗珍贵是珍贵, 却属于薄刃刀, 不适用于实战。 八神真昼想的太入神, 以至于没有在意付丧神们从震惊到悲愤的转变。 震惊的是石切丸那么强, 竟然被一击秒杀。 悲愤的是…… “你竟然杀了石切丸, 我要为他报仇！” 狮子王挥刀扑过来, 八神真昼回身, 一刀横划过去, 狮子王保持着举刀下劈的姿势, 胸前却迸出鲜血来。 他的身体消失, 刀的碎片落在地上。 付丧神已经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事情还要从大和守安定和笑面青江被召唤出来开始说起，巧的是前者和堀川国广, 和泉守兼定同属新选组, 更和加州清光拥有共同的主人。 后者笑面青江和石切丸是公认的一对好朋（ji）友, 本来一时半会也打不起来, 但是他们很快想起了立场问题。 一边说着“如果还是朋友就一起杀了审神者”。 另一件说着“醒醒吧她是我们的主公叛逆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于是就不痛不痒的打起来。 大和守安定在八神真昼的手里战斗杀敌, 即便是刚刚化成付丧神也不是可以任由拿捏的lv1，笑面青江就不一样了，一个货真价实的lv1面对石切丸根本毫无反击之力。 八神真昼自然不能看着笑面青江死在石切丸手下，就有了方才的一幕。 “天然……理心流。”加州清光怔怔的说，继而盯着八神真昼，震惊到无以复加。 说起幕末，不得不提新选组，说起新选组，又不得不提天然理心流，说起天然理心流，当然不能忘记传承它的三位核心传人。 近藤勇，冲田总司，土方岁三。 长曾弥虎彻，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和泉守兼定和堀川国广分别是他们的佩刀。 “你是怎么学会的？”和泉守兼定问。 八神真昼若无其事的收刀归鞘，不紧不慢抬起刀指了指趴在地上的压切长谷部，“这把刀今日起便是我罩着的了，不要找他麻烦，后果和下场可以参照地上的这两个，明白了？” * “没想到救了长谷部，审神者却不愿意收留他。”长曾弥虎彻感叹道。 “他醒来心里肯定不是滋味。”陆奥守吉行说道。 歌仙兼定拿湿毛巾擦拭压切长谷部脸上的血迹，没有附和两个同伴，曾经清澈的眼眸里一片阴霾。 敲门声响起。 陆奥守吉行一边念叨着这个时候谁会来，一边过去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大和守安定和笑面青江时眼睛一亮，“诶？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 “我们是奉主公的命令，送这些的。” 大和守安定打开急救箱，里面是全新的手入工具，八神真昼新入职审神者的时候，时之政府赠送的。 “真是帮了大忙了，歌仙，你看。”陆奥守吉行献宝一样将箱子放在歌仙兼定面前，奇怪的是他看起来并不多么高兴。 大和守安定和笑面青江并没有久留，刀剑会对唤醒他们的人类有着天生的好感，刀剑之间是同类，是战友，这种好感更加的与生俱来，亲密无间。 事实却不是如此。 那三个付丧神，曾经同是新选组的刀也好，礼貌的歌仙兼定也好，还有热情的陆奥守吉行也好，都在排外。 他们拒绝着他们。 回去的路上，大和守安定一直心事重重，笑面青江看出他在想什么，问道:“想去见见加州清光吗？” “啊……嗯，他过得不好，我总想着要做点什么。” 笑面青江说:“他被染上不好的颜色了，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了。” 大和守安定不置可否，“我在想，主公她一直不愿意让我们出来，是不是担心我们会站在他们那边。” “主公的想法啊……”笑面青江抬头看向天空，他们头顶的这一片很蓝很白，而另一边却盘旋着血红色的光，两边泾渭分明。 那种不详，身为斩鬼刀的他最熟悉了 “我今天和主公一起出阵，看到主公对别人家的刀很好，不仅用很神奇的力量治好了他的伤，而且还捏碎了一颗漂亮的宝石，给他们制造了一群萤火虫。” “诶——我还以为主公是个很冷酷的人呢。” “和冲田君很像。” “一样的天然理心流剑术吗？” “不……冲田君的敌人们称他「鬼之子」，杀起人来不会管是女人还是小孩，他们不知道，他也有温暖人心的一面，喜欢和小孩子玩喜欢吃甜食，把金平糖藏在枕头下面总是被土方副长骂。” 笑面青江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我们的主公也有这么可爱就好了。” 一边说一边走到了住处，八神真昼不允许他们上二楼，他们就寻了个离她近的房间，收拾收拾住了下来。 大和守安定正要找八神真昼去说被褥的事情，就看到一个身影踉踉跄跄的奔了过来，仔细看…… “那不是压切长谷部吗？要夜袭吗？” 身后传来笑面青江的声音。 “真是拼命啊，伤还没好全就又过来了。” 没有主命就活不下去的压切长谷部真是太可怜了。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上去，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主公大人的吩咐。 压切长谷部来的话，不用拦着。 “主公，我压切长谷部求见，多谢主公救命之恩。” 屋内。 八神真昼示意罗曼医生不要说话，才开口说:“知道了，你回去吧。” “主公，我有一些事要汇报，非常机密，请问我可以入内吗？” “不可以。” 压切长谷部:“……” 主公不按常理出牌肿么破？ “主公，我是说真的，这件事很重要。” 八神真昼呵呵一笑:“我也是说真的，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压切长谷部无奈，遇上这种不听不听就不听的主公他半点办法都没有。 等他走后，罗曼问:“万一人家真的有重要的事呢？真昼桑真是……谨小慎微呢。” 中途，八神真昼凉凉的目光看了过去，他才把小题大做改成了谨小慎微。 “有什么事隔着门不能说，非要进来……这事你别管。” 罗曼也没打算管，真昼桑和所长一样，很有主见而且大多数时候都是对的。 他说起了刚才被打断的话题。 “歌颂剑之骑士的纪念像，空虚之影消散时四散的尘埃，龙种之牙还有凤凰羽毛以及一堆狗粮，”罗曼有些无力的问，“你确定不接受迦勒底的帮助吗？” “如果连自己的英灵都养不起，那就不配当御主。” “就算是自强也偶尔依赖一下我们啊，我们是伙伴，这么说你也听不进去，我把坐标告诉你，你使用那边的转移装置就可以到达狩猎地点了。” “知道了。”她记下坐标就要关投影。 “等等！” 罗曼成功的制止住她的动作，秉持着医生的专业精神说:“我听玛修说你淋了很久的雨，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身边有没有感冒药？没有的话，我传送给你……” 眼看着医生职业病犯了，八神真昼抬手就关了投影。 从诞生到现在她就没有生过病。 夜半。 八神真昼睁开眼睛，枕头边一只小鸽子睁着黑玉般的眼睛瞅着她，她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风衣披在身上下了楼。 楼下房间里大和守安定和笑面青江睡得正香，八神真昼跪坐下来，很不道德的在地板上敲了敲。 大和守安定不安的动了动眼皮，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下一刻就能睡过去，谁知道看到了正上方的脸，一下子惊醒了。 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啊，主公你来夜袭吗？早知道就不和大和守一间房了。”笑面青江也醒了，不过他没有大和守安定那么大反应，还能悠哉的开玩笑。 八神真昼面无表情，指了指。 两位付丧神看了过去，只见笑面青江旁边的榻榻米上空无一人。 “长谷部君起夜吗？” 大和守安定说。 他隐约觉得主公特意吵醒他们不是为了这么无聊的事。 八神真昼一句话没有说，站起身走出去，付丧神面面相觑，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跟上了。 夜色清凉如水。 刚刚获得人身的付丧神微妙的觉得有点冷。 八神真昼停在一个拐角，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让出她站的位置，笑面青江会意，站了过去，动作细微的探出头去。 那是一棵早就死掉的树，树下站着一个人，拥有在月色下还泛着光的煤灰色短发。 压切长谷部。 他背对着这个方向，在和什么人说话。 笑面青江想看清那家伙的长相，却什么也没看见 第73章 好闺蜜的聚首 木叶忍村。 站在火影岩上方的人影保持着吹奏洞箫的姿势久久未动, 然后慢慢垂下手, 呼啸的风将发与衣袂吹成连绵的黑影，她消失在风里。 本来应该值夜的忍者晕倒在地, 而彻夜工作的暗部也从隐蔽的地方摔了出来, 在落地的刹那被一双手扶住, 托着他的头, 轻轻放在地上。 火影楼是木叶忍村的政治中心，一切机密所在，多少国家多少忍者想要得到的情报都在这里, 现在, 这里是她一个人的。 这里很大，而她有一晚上的时间得到想要的东西。 火影的办公室窗户正对着外面的山坡，已经在那个山坡上坐了一天的她可以轻易地找到火影办公室, 而办公室里面的资料是火之国送来的援助、近日来的任务情况等。 她放下手里的卷轴, 走向旁边的房间, 入目的是直到天花板的书架，四面都是如此。 设置在火影办公室旁边的地方, 应该是什么机密吧？ 她这么想着, 打开了一个卷轴, 里面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写。 她把卷轴放回去，又去拿下一个。一连拿了好多都是空白卷轴, 她靠在办公桌上, 发出轻轻地叹息, 脚微微一动，撞到了什么东西。 弯下腰来一看，是个纸箱子，她把它拖出来，拿出一本小册子翻了翻，这次不是空白的，每一页都是一个人的介绍。 第一页是一个叫大蛇丸的人，标题备注s级叛忍，她翻过去，第二页是一个叫宇智波鼬的人，手指在照片上停顿了一下，略微沉吟一下将小册子放回去。 门突然被撞开，一群忍者冲了进来。 “人呢？” “跑了！” “忍术并没有解封过的痕迹。” “立刻去追！” 银发暗部让忍犬嗅了嗅，忍犬是这么回答的:“没有味道。” “怎么会？难道是鬼吗？” 这还是第一次，间谍潜入木叶，竟然什么端倪都找不到，他们不知道对方任何信息，任由对方轻松的放倒值夜暗部，任由对方在火影楼里漫步，最后逃之夭夭。 三个月后，他们苦苦追查的间谍出现在遥远的水之国的某家旅店。 依旧月飞风高，不知名的乐曲笼罩着整座云海城。 某个人走上了楼，不紧不慢的，长发随着动作微微浮动。 她站在门前，门锁自动落下，门向里打开，她走了进去，在黑暗中没有碰到任何障碍，准确的来到床前。 上面躺着一个少年，十三四岁的模样，长得俊美漂亮，脸上的八字纹显得更加成熟稳重。 修长苍白的手指拂过他的五官，划过他的下巴，喉咙，来到他的胸膛，感受心脏缓慢的跳动。 异变突生。 掌下碧光涌出，少年的身体猛的一震，痛苦的皱起眉头，即便是这样还是陷入深层睡眠中无法清醒。 千钧一发之际，他脖子上的项链弹出碧色的光，那人挑了挑眉，旋身躲开，少年已然清醒，眼里一片血红，三勾玉极速转动。 看这个架势怎么着也要打上一架，那道碧色的光却在二人中央化成一个人的模样。 黑发黑瞳，简单的居家服装，是少年最熟悉的母亲的模样。 “鼬。” 面对母亲的呼唤，宇智波鼬不动声色，他的母亲已经死了，这种事他再清楚不过，眼前的不过是敌人的幻术。 “你这孩子，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宇智波美琴说了很多事，都是他们家以前发生过的，但是宇智波鼬还是将信将疑，宇智波美琴叹息一声，说那天晚上你父亲开了万花筒写轮眼却不愿意父子相残而死在他刀下的事。 宇智波鼬表情松动，喃喃的说:“母亲……” “不对，母亲早就死了。” 三勾玉极速旋转，转成万花筒的图案，然而这不是幻术，他的四肢好像被重石绑住一样动弹不得。 “这是？” “那就要问问她了。” 宇智波美琴转过身，宇智波鼬也看了过去，那个半夜来杀他的人此刻安静的点亮一盏灯，温暖的烛火照亮她的侧脸，在这简陋黑暗的屋子里，容颜仿佛笼上了一层月华。 “你说过我死之后灵魂归你，我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 “当初是开玩笑的，后来知道你从不把我的话当真，这就不是一句玩笑了。” 她用价值不菲的青玉钗子拨弄着烛芯。 “你主动求死啊，你走之后，我们前后被分给了五个后继者。” 宇智波鼬听不懂，但是宇智波美琴是懂的，她有些紧张的问:“大家还好吗？” “挺好的。” 宇智波美琴松了一口气，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有的跳了刀解池，有的投奔敌人变成了闪着光的骨头架子，有的彻底暗堕作天作地。” 她换了个姿势，青玉钗子的尖端敲了敲桌子，那两声很轻，却惊心动魄的响在宇智波美琴心上。 “看，挺好的吧。” “哪里好了！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宇智波鼬看着自己好脾气的母亲发怒的样子默然不语。 作为被发脾气的对象，她笑吟吟地说:“和你这种肉身腐朽，被亲子杀死，连眼睛都被人挖走的下场对比，他们难道不算好吗？” 宇智波美琴讷讷无言。 “放心，如果一个人的好与不好只能通过与其他人的对比才能体现出来的话，你更加的不好，不是能让他们好受一点？” “你想做什么？” 她站了起来，无视两个宇智波谨慎的样子。 “你那么爱你的孩子，为了成全他不惜放弃生命，若是我在你面前杀了他……” “不行！” 宇智波美琴坚定的挡在宇智波鼬前面，鼬绝对不是她的对手的。 而宇智波鼬想要先下手为强，迅速结了一个豪火球的印，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查克拉几乎根本不流动，像是被冻住一样。 靠查克拉开启的血红写轮眼无声的闭合。 宇智波美琴背对着他不知道这些事，他的一套动作却瞒不过对面的青衣人，她就坐在那里，没有一丝的感情变化。 那种被人忽视的感觉可以说自宇智波鼬出生都没有。 他是天才，被人妒忌被人羡慕被人诬陷被人爱慕，从没有人像她这样无视他到底。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对方并不想杀他，现在的这些话也只是在吓唬母亲而已。 “无论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只是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真是伟大的母亲，我问你，你是更加疼爱长子，还是更喜欢幼子呢？” 宇智波美琴的脸色变换不定。 她站了起来，过于高挑的身材带来的气势竟然让宇智波美琴畏惧的后退一步。 “不用害怕，我不会杀掉你更喜欢的那个孩子让你痛苦。” 宇智波美琴一怔，知道她肯定还有下一句。 “培养你的小儿子让他和长子自相残杀怎么样？” “折仙！” 她终于怒吼一声。 “生气了吗？这次你不再认为我是开玩笑了，还是有点长进的。” “折仙，听我说，鼬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孩子，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木叶的和平，一旦宇智波政变，牺牲死去的就不止是宇智波的二百多人，木叶和宇智波交战死去的人，木叶发生动荡，其他国家也必然会趁机入侵，那个时候根本没有选择。” “为什么不叫我？” “我……” “我告诉过你我的真名，我的身份，你做不到的事未必我也做不到，说到底，你不信任我，而且……” 她一瞬间出现在宇智波鼬身边，长发拂过他的面庞，她抬起宇智波鼬的手，他的手背渐渐出现手里剑形状红色令咒。 “在你眼里我竟是可以随便转送回去的，你想做什么？让我看到这个令咒奉他为主？保护他？” 宇智波美琴没有说话，她的确有这个想法。 “你真是枉费了我对你所有的喜爱与期待。” 她的身体化成碧色光尘，弥散的空气中。 “等等！” 宇智波美琴咬紧了下唇，竟是有些委屈的说:“她就这么走了？” 身为审神者，她不告而别，把一本丸的刀剑留给时之政府，让他们自行分配，身为御主，她私自将令咒转给鼬，相当于把她转送出去。 折仙……不，独幽竟然就这么轻轻拿起，又轻轻放下了？ “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智波鼬问。 “你是问她还是我？” “……” “好吧，她的话是我的朋友，我本来想把你们兄弟托付给她照顾，”回想起她的态度不由得苦笑，“看来是不行了，她应该是在我身上下了奇怪的术吧，只要我死，灵魂就会被困住。” 她指了指宇智波鼬脖子上的项链。 “我就寄身在那里。” 宇智波鼬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项链，宇智波美琴把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当然明白这个儿子是怎么想的。 他想把自己这个死人送回净土。 然而这件事只能去找独幽，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道理历来聪明的鼬也懂得。 宇智波美琴想要陪在长子身边，有了这个目的就绝对不能让他和杨独幽接触，但是她无论如何都想要…… 再见她一面。 解释些什么都好，只求她不要对她丧失信心。 第74章 来谈谈 大和守安定气的要炸。 走在他旁边的笑面青江拉拉他的袖子, 主公的脚步突然慢下来了, 你发呆归发呆, 别撞在主公大人的身上去。 “早些休息。” 八神真昼留了这么一句就要上楼。 “主公, 就这么算了吗？” 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大和守安定觉得要是不问出来今天就睡不着了。 “不然呢？” “主公不生气吗？他说的那是什么话！” ——那个人类警惕心很强, 我还没有把东西放进去。 ——今天的那场戏代价那么大都没有取信于她？你要小心, 不要被看出破绽。 ——懂了。 ——以后没有特殊情况就不要见面了。 ——好。 八神真昼回过头，目光清凌凌的, 月色下闪耀着寒光的刀锋一般。 那样的眼神像重锤锤在大和守安定的心上。 冲田……君。 “我不信任他，他也没有信任我, 不过是他演一场戏，我看一场戏罢了, 演戏的人没有取悦看戏的人，该发愁的是他, 我生什么气？” 大和守安定哑口无言。 直到八神真昼上了楼，他还在想她刚才的话，笑面青江把他拉进房间，拉上纸门。 “你就是太投入了，说句明白话，这个本丸里，你能全心全意信任的只有我……” 大和守安定看着他, 目光死。 “当然还有主公大人, ”笑面青江慢悠悠的补充一句, “压切长谷部那边, 我看主公是有想法的，咱们也不用太针对他。” “嗯。” 大和守安定抓着被沿。 “可是我还是睡不着。” 道理都懂，但就是心里堵的慌。 “要不运动运动？这样睡得更……” “晚安。” 笑面青江笑了笑，侧过身看到了被子被掀开的空床铺，目光一沉。 生物钟准时的叫醒八神真昼。 睡相一向很好的她竟然把被子踢到了床下。 她把被子拿起来抖了抖，觉得只是做了这么点动作就累的不行，像是举了二百下杠铃一样。 难道被暗算了？她很小心的，不可能啊。 怀着这样的疑问，八神真昼洗漱好，准备下楼烧水喝。 不知道为什么，嗓子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她也不知道这样形容对不对，总之难受的很。 “早啊，主公。” 出了门的大和守安定和她打招呼。 八神真昼揉着嗓子走了过去。 “主公是不是有点不舒服啊？昨天回来的时候都是一身水。” “啊？”大和守安定担忧起来，“那怎么办？” 笑面青江没回答，只是看着八神真昼离开的方向说:“那边是厨房吧。” “厨房里……压切长谷部在做早饭吧。” 二刀:“……” 不能让主公大人和他单独在一起。 武力上主公大人可以把他按在地上摩擦，但是他那么狡猾卑鄙，万一主公着了道呢？ 那边厨房。 压切长谷部站在灶台前煮粥，长勺舀出一些来放在小碟子里尝了尝味道，听到动静的时候回过头。 “主公？” 她倒是比以前的审神者起的都早。 “早饭马上就好了。” 八神真昼看了看插着电的热水壶，压切长谷部马上知道她想做什么，拿了一杯晾好的给她。 没有接，只是问:“放盐了吗？” “盐？” “……” 八神真昼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看的他立刻转过身去拿盐，她抬手往杯子里放了点东西。 净水魔药。 没问题，水就不会变化，有问题，药丸溶解的时候会有颜色产生，然后才变回原色。 “盐来了，直接放进去吗？” 八神真昼没理他，自顾自从柜子里拿了一个玻璃杯，放了些许海盐进去，拿着电热水壶倒进去些热水。 晃了晃之后，又拿起他晾好的凉白开兑进去。 她喝了一口。 “原来主公早上有喝盐水的习惯，我会记住的。” 八神真昼没理他，拿出一棵葱三下五下的处理好，切了葱花，切了西红柿，又打好了鸡蛋，最后拿出个铁锅放在灶上。 她要下个西红柿鸡蛋面。 “主公，长谷部君。” 大和守安定看了看守在两个烟台前面，中间连个笑面青江都站不进去的距离。 “今天吃粥啊，长谷部君伤没好，太操劳……” 八神真昼淡定的把葱花放里面，锅上一阵噼里啪啦乱响。 压切长谷部神色恭敬，“为主公效力是应该的，不觉得操劳。” 笑面青江凑到八神真昼身边，“主公在做什么啊？” 八神真昼把西红柿放进锅里，油碰上水又是一阵噼里啪啦乱响。 “主公应该是下面条，主公……早饭喜欢吃面条吗？” 压切长谷部试探着问。 八神真昼没有说话。 如果她不说话，其他的三个付丧神根本聊不起来。 最后她关了火，把面盛好，端着就走了。 压切长谷部看着她的背影。 如果不是大和守安定昨晚看到了也听到了，这时候就要可怜他而抱怨主公大人了。 “那个……我们去看看主公。” 笑面青江说完就拉着大和守安定走了。 厨房里，泛着热气的锅，握紧双拳的英俊男人。 话是这么说，笑面青江并没有打算在八神真昼吃饭的时候打扰她，只是没想到她会在走廊等他们。 应该是……等他们吧。 “算你们聪明，知道不吃他的东西。” “我们看到了，也听见了，再吃他的东西才不对……话说回来，主公您的嗓子是怎么回事？” 昨天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啊，是变声期。” 笑面青江以后想起来只有一个感想——我居然信了你的邪！ 现在他还是一只涉世不深的笑面青江，对她的话也没有怀疑，笑着说:“我们的早饭怎么解决？您该不会让我们饿着肚子干活吧？” 八神真昼转身就走。 他们也算明白她不想多说话的性格，跟着她，在她上楼的时候有些犹豫，见她没说什么，一咬牙的跟了上去。 二楼不止一个房间。 她拉开纸门。 正对着门不远的地方放着一张小桌子，桌上摆着两份便当。 把他们带到这里，她就回房间了。 “主公不和我们一起吃啊。”大和守安定有些失落。 “我还以为会饿肚子呢，现在这样就很好了，你想的真多。” “原来不受宠爱是这个样子的。” 笑面青江笑了，“这可不是你的台词。” 吃完了便当以后，他们把饭盒带走扔掉，到楼下的时候看到了和压切长谷部说话的审神者。 压切长谷部拿着八神真昼用过的碗，弯腰行礼就走了。 “你们过来。”八神真昼招了招手。 大和守安定说:“主公，他……” “我让他给我刷碗而已，你们今天去函馆宇都宫这些地方转一圈吧，饿了的话自己去万屋吃东西，顺便照着这张单子给我买点食材回来。” 说着拿出卡和食材单子。 “交给我们吧。”笑面青江说。 大和守安定说:“压切长谷部不一起去吗？” “呵，一股子暗堕气息，敢出现在万屋，下一秒就被抓走。” “他的眼睛并没有变红。” “戴了美瞳。” “……”大和守安定说，“您都知道他的不妥，为什么还留着他？我当然没有质问您的意思，只是不明白。” “好玩。” “好……玩？” 八神真昼勾了勾唇角，“付丧神是器物放置过久而产生的灵，虽说化作人身得到了性格和喜好，本质来说应该是单纯的。那个压切长谷部你们也看到了，会用苦肉计，还会在我饮水中下毒……” “什么！这样的刀留着有什么用？”没等她说完，一听她还被下毒了，大和守安定心惊之余更是愤怒，“主公，您没事吧？” “你是瞧不起我吗？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能奈我何？” 笑面青江笑了笑:“他当然没有这个意思了，您继续说您继续说。” “这个本丸里的暗堕刀剑自成一派，处心积虑的对付我，知道打不过我自然会用其他的办法，压切长谷部不得我信任，苦肉计失败，你们觉得他们会坐等无为吗？” 还很单纯的大和守安定:“……” “您认为他们很快就会用新的招数对付您？”笑面青江兴致勃勃的问。 “一明一暗，奇正相辅，若是不懂这个道理也少在我面前玩心眼，我长这么大，什么都缺过，就是没缺过心眼。我会继续冷待他，你们可以适当的表示出同情。其余的就不用了，正所谓引蛇出洞。” 八神真昼说完就离开本丸了。 两把刀还在思考她所说的。 “主公真是个厉害角色啊，你根本不用担心她会被压切长谷部骗。” 现在这个趋势是，对付八神真昼，不论是智力碾压还是武力突破，对于那些家伙都是一道送命题。 给他们点一根蜡。 第75章 摩根的力量 今天暗黑本丸迎来了又一位主人, 也就是新的审神者。 时之政/府的代言人狐狸式神狐之助像是引导其他新人一样告诉她接手本丸的注意事项。 新任的审神者听的也很认真，年轻的脸上浮现出的认真好奇也和那些审神者没什么不同。 不，还是有不同的。 她的力量比之前的人都强, 或许这也是政府把她分配到这里的原因, 如果不是如此强大的审神者，可能不到一天就被那些付丧神…… “审神者大人，请千万记住, 不要让付丧神知道您的真名。” “我知道，”少女有些不耐，停下脚步弹了弹它的狐狸头, “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小狐狸从她手下挣脱，跳到更高的台阶上, 狐狸尾巴敲打着地面, 让少女想起发现学生没有听讲而暴走的老师。 “审神者大人, 狐之助可没有开玩笑！” “嗨嗨！” 这是一听就是敷衍的审神者的回应。 狐之助有点不开心，让你不听我的, 等你到了, 你就知道了，想到这位少女审神者未来的生活，狐之助又不由得升起一分怜悯。 这个少女拥有棕红色的及肩短发，暗黑本丸阴冷的风吹过她的发梢都显得温柔, 那双暖棕色的眸子倒映着西斜的夕阳, 仿佛温暖的光就在她眼睛里。 真可怜啊。 不知道一天之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是上面的决定, 狐之助是没有权利说什么的。 一人一狐拾阶而上。 越接近那座恢宏的建筑, 少女眼眸中的期待和向往就越浓郁，狐之助的神色就越怜悯，等到了大门口，少女的手抚摸上斑驳的朱红大门。 狐之助一脸惨不忍睹，审神者大人，你难道看不出来那是刀剑留下的痕迹吗？ “……总之，只要审神者好好经营，就会发现刀剑男士其实很好相处。” 狐之助伸出爪子推开大门，那点小力气只能打开一个小缝，小狐狸一边费力的往里面挤，一边和少女审神者说话。 刀光就是在这时落下的，小狐狸反射性的炸起全身的毛，闭上眼睛。 它就说这里很危险的，那群付丧神疯起来连它都打！ 然而被劈开的感觉并没有再一次降临，它被人提在手中，毛茸茸的耳朵敏感的动了动，听到少女带着笑意的声音，“这就是你说的很好相处？” “审、审神者大人……” 狐之助睁开眼睛，发现少女用两根手指拎着它的后颈，目光却落在下方。 她们站在朱红的大门上，而这门有两米多。 厉害了我的审神者，一蹦两米多！ “审神者大人，您可以抱着我的。”狐狸式神有点不舒服的动了动。 “我有点洁癖，所以……”少女晃了晃手中的狐狸，言外之意就是再比比就把你扔出去。 狐狸式神偃旗息鼓。 少女看着底下的少年，他暗红色的眸子深不见底，穿着款式别致的黑色军装，虽然有些不少破损，却不显得邋遢，反而有一种冷酷的感觉。 落拓奔走在雪地里的苍狼，又或是漂亮扎手的荆棘。 少年瞳孔一缩，已然跳到了屋顶上，不要命的砍了过来，少女紧盯着他的刀，仿佛那样就可以看穿他的攻击一样，没等少年出口嘲讽，他的表情就定格在了震惊上。 少女的唇轻动，吐出标准的英式发音。 “trace on！” 光影在她手上汇集拉长，赫然是一把无论是长度还是宽度，甚至连锋刃上的缺口都和少年手上那把分毫不差的打刀。 铿然一声迎上少年手里的刀，并且毫不费力的挑开，一脚将他从大门上方踹了下去。 她也跳了下去，落地的时候轻盈无声，一只猫一样，少年被踹的太狠，一时还站不起来，又或者是他自己的旧伤本来就很重。 狐狸式神见还打不起来，连忙说道:“这位……付丧神叫加州清光，是您的初始刀。” “加州清光，是那个天才剑士的刀吗？池田屋事件中折断，不是说因为不可修复而被处理掉了吗？” 她漫不经心的话语刺得加州清光心里生疼，当心里的疼压过身体的疼，就可以激发出无穷的力量——他捡起落在地上的本体，想要给她来一发狠的。 少女半跪在他身边，轻而易举的握住他的手腕将破损的刀夺了过来，发出惊叹的声音，“诶？是真品吗？历史上有名的剑客——冲田总司的佩刀，走了大运呢。” 转折来的太快，让狐狸式神和加州清光都愣在原地。 她却自顾自的向门内走去，端详着，挥舞着传说中的刀，“美中不足的是好多裂口啊……” “你可以给他手入，让他变成原来的样子。”狐狸式神小心翼翼的说。 审神者是这么回复的。 “手入？哦，就是修复吧，”少女摆了摆手，迈过了门槛，“我可没有兴趣。” 加州清光的目光森冷，暗红色的眼眸漩涡一般摄人心魄。 ……不记得是哪个审神者了，嫌手入浪费灵力，根本不会给刀剑修复，所以刀剑就只能抱着伤痛战斗，直到碎掉。 又是这样的家伙吗？ 人类真是恶心。 作为初始刀他还不得不忍受这样的恶心，再怎么说政府的走狗还在不是吗？ 容貌绮丽的少年倚在二楼的角落，用冰冷的视线扫过新任的审神者，听着她抱怨居所的陈旧，听着她嫌弃纸门的松动…… 人类就是这样肤浅，从来都不会通过努力改变现状，只会在奴役别人之中获得高人一等的错觉。 大概待会他就会听到审神者要求政府换这换那的吧。 “好了，付丧神，开始你的第一个工作吧。” “出阵吗？审神者，我的本体还在你……” 加州清光还没说完，就意识到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凭借着出色的运动能力接住了，仔细一看是扫帚还有簸箕。 “你在说什么啊，当然是打扫卫生啊，就算是刀剑，这种地方用来居住也太简陋了吧，”少女指着花哨的纸门，上面溅着深褐色的痕迹，“杀了人以后都不会擦干净这些吗？” 狐狸式神:“……” 加州清光:“……” 看、看来审神者会适应的很好，狐狸式神打算溜走，然后就被一脚踩住了尾巴，“这东西见者有份的。” “可我只是一只狐狸啊。”审神者竟然让它干活！？ “刀都可以干活，你为什么不可以？” 狐狸式神:“……” 说得好有道理竟然无言以对。 “阿拉阿拉。” 黑发红瞳的付丧神不友好的声音引来了少女的视线。 “审神者，你好像奴役错了对象吧。” 就算他暂且败退，暗处还有不知道多少像他这样的付丧神，等待着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乱刀分尸呢。 空气中的恶意一下子浓厚了起来。 如果她再不知进退，就会被那些恶意撕碎。 “没有错，就是你。”少女淡定的说，反手将手上的打刀掷了出去，速度之快付丧神根本来不及躲开。 加州清光，归鞘。 “刚才已经说过了，如今我才是这个宅子的主人，没跟你收房租已经是客气的，做家务都不肯的话……”她做出一个威胁的表情，“……就赶走你哦！” 狐狸式神弱弱的说:“即使您是审神者也没有办法赶走付丧神的。” 只能是碎掉。 少女脸一红，手虚握着挡在唇边干咳一声，“我当然知道了，只是开个玩笑，你们真不禁逗。” 内心小人掀飞了桌子。 黑发红瞳的付丧神有些恍惚的扫地，狐狸式神脚下是干净的抹布，他扫干净，狐狸式神就用小爪子摸着抹布去擦，而审神者一把将满布着刀剑痕迹的障子门扯下来，扔到一边。 “不错，洗澡水的柴也有了。” 狐狸式神:“……” 好可怕的婶婶！ 一直忙到月上中天少女才满意，狐狸式神的得到许可后忙不迭的跑了，至于加州清光。 “呐，你的工资，”少女手心上躺着小判，“是这边通行的货币吧……你那是什么表情，嫌少吗？” 一把打开少女的手，上面的小判滚落一地。 “不要想着来贿赂我，既然那么大方的话，为什么连手入的灵力都吝啬给予呢？”他恶狠狠的说完就急匆匆的下楼了，跑的比狐狸式神还快。 少女并没有生气，应该说看上去无害的脸上没有生气这种情绪。 “……这种连自己都不晓得爱护自己的家伙，”想起少年干枯的黑发，暗淡的红色指甲，少女摇了摇头，“有什么资格让别人爱护他呢？” 她走进了干净的起居室，从还没有丢弃的垃圾中找到一个画轴，刷的一下展开将它糊在门口。 “构成材质，补强。” 脆弱的纸张一下变得坚不可摧，上面布满了湛蓝色的魔术线条，和她手臂上的魔术刻印是一样的。 宁可用这种东西充作门，也不要那种沾了血迹的——这是洁癖症的执念。 她的手腕上，刻着迦勒底标志的手表闪闪发亮，她按下了按钮，一道光从里面射/出来，变成一个魔法阵，光影将对面的人投射进她的眼底。 “终于联系上你了，编号23的御主适任者，时钟塔的祭位魔术师八神真昼。” 时钟塔里的魔术师位阶分为七等，冠位（grand）、色位（brand）、典位（pride）、祭位（fes）、开位（cause）、长子（count）、末子（frame），只有十五岁就达到第四等的八神真昼无疑是迦勒底最重要的。 “即使达到了祭位，也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功绩，没有必要挂在嘴上，”八神真昼说道，“那么，解释一下吧，现在是怎么回事？” “迦勒底不是没有办法观测到2016年以后人类的未来吗？为什么我会出现在所谓的2205年？” 第76章 真正的理由 人理延续保障机构——chaldea, 为防止人类灭绝而成立的特务机关。他们为了延续人类繁荣和历史, 旗下召集着无数科学和魔术的研究人员。 但是某一天，由于某种力量的干涉, 迦勒底预计人类会在2016年灭绝，研究人员开启了第六实验——时空旅行, 召集48位御主适任者前往不可观测的历史, 去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时钟塔同意了这项实验，杰出的学员参与进去, 迦勒底却在灵子转换的时候发生了爆炸, 导致46人生命垂危, 一人当时不在现场，另一人就是传送成功却到了2205年的八神真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在未来，但是可以断定这也是很珍贵的研究资料, 请务必……” “我做事不用别人来指指点点, ”真昼抬起下巴，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把自己的作为报告了上去, “我到了这个时代就响应了政府的号召, 加入了审神者的行列，据他们所说现在出现了历史修正主义者，那些人组成了时间溯回军企图改变历史。” “政府无法抵抗，赋予了刀剑灵魂, 即是付丧神, 搭配审神者对抗历史修正主义者——就和迦勒底御主搭配从者的套路差不多嘛。” “时间溯回军是什么样子还不得而知, 不过我明天就会着手调查——以上。” 罗曼医生被说的一愣一愣的，直到真昼有些不耐烦的提醒他，他才反应过来，“你做的很好，不愧是时钟塔的精英……那个，还有未来的生活形态……” 罗曼的话噎在喉咙里，看着真昼拿出证件，他本来想提醒对方时间溯回军一定要调查，这个2205年也要留心，未来人的生活，未来人的变化，还有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未来…… 不过看来对方并不需要他提醒啊。 “我让政府给我办理了证件，这个地方叫做本丸，在次元的裂缝，等我完成一些任务的时候就可以到现世，我会前往英国时钟塔的。” “为了不让未来政府发现我时空旅行者的身份，我还会像这个时代的十五岁女孩一样上学读书……是这个意思吧？” “啊，我们现在没有办法把你接回来，为了人类的未来，请忍耐一下吧。”罗曼看着这个什么都考虑进去的可靠女孩，勾起一个安抚的笑容。 “没什么不可以忍耐的，”真昼跪坐在干净的地板上，“叫奥尔加玛丽·阿尼姆斯菲亚过来，工作报告的时候所长不在，却让医务室的医生过来，太失职了。” “诶？抱歉抱歉！”对面的医生被她身上爆起的气势吓到，也在她安静的目光中镇定下来，苦笑一声，“所长她……在爆炸的最中心，我们还没有找到，之所以我在这个位置上，是因为我的职位是目前迦勒底最高的。” “爆炸？”真昼愣住。 “嗯，八神在灵子转换的筐体里，还不知道爆炸的事吧。” 罗曼医生简单的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大爆炸导致供电失灵，迦勒底丧失了大部分机能，46名御主适任者性命危殆，只有真昼一个人转移成功。 “是这样啊，既然我在这里，那么探查特异点的任务就只能交给那个叫作藤丸立香的普通人了？”她记得那个家伙因为在会议中睡觉被奥尔加玛丽踢出了第一次任务名单。 “对啊，说起来……你知道他的名字啊。”他印象里高傲的魔术师是不会记住普通人的。 真昼却没有在意他的感慨，她皱了皱眉，提高了声音，“对什么对？那个普通人没有足够的魔力，没有出色的战斗技巧，探测特异点是何等危险的事，怎么能只交给他一个人？” “我问一句，你是在担心他的安全吗？” “什么？我只是不能让迦勒底的实验出差错你知道吗？你们现在的失误就已经足够时钟塔声讨你们了！” “是是是是！八神说的对。”秉持着傲娇说什么都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信念，罗曼才能在所长的铁蹄下活到今天，所以面对真昼的时候下意识就这样的态度了。 想起了被傲娇掌控的恐惧。 “不过我们开启了守护英灵召唤系统，藤丸的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说到这里，八神快设置终端吧，这样你也可以使用守护英灵召唤系统了。” “知道了，可靠的伙伴也是实验的一环。”想起态度恶劣的加州清光，还有在暗处大概也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付丧神，真昼也难免有些头痛。 “说起来，如果他们真的是历史上有名的刀剑，使用他们的人也一定是不凡的历史人物吧。”罗曼说道。 “的确，那我岂不是……” “嗯。”罗曼重重的点头。 坐拥一屋子圣遗物啊。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抽不到ssr了呢！ 既然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那么生活日用品和衣物就是必须的，罗曼将真昼的旅行箱通过终端传送过来，一头大汗的说:“真昼桑的行李真是好多啊。” 足足四个行李箱，让人以为她不是来拯救世界的，而是出门旅行的。 “我的行李多不多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医生，你好弱啊，”真昼把行李箱放在墙角，“身为医生自己的身体垮了就没有办法保证别人的健康了吧？而且，你要叫我八神。” 最终膝盖上插着箭的罗曼中断了联系。 真昼摸了摸满是划痕的衣柜，通过这些乱七八糟的痕迹就可以知道这间房子里发生过什么。 大概……有人死了吧。 她将衣服放进去，手拂过衣柜的缺口，已经用魔术将它们补好。 她有洁癖，死过人的房间她是绝对不会住的，但是也有例外。她要提醒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谁也不能信任，时刻保持警惕，她可是魔女啊。 所以奥尔加玛丽，身为阿尼姆斯菲亚的当代家主，同时也是优秀魔术师的你，也不要死了啊。 区区爆炸而已…… 月光从窗户撒了进来，落到打开的行李箱上里面是叠的整整齐齐的魔术礼装，还有不少魔术道具。 她真的是很认真的在拯救世界的。 怀抱着这样的野心才来到迦勒底，才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所以韦伯老师，凛学姐，卫宫前辈，好好看着吧。 我会赢的。 “kraft（力量），geschwindigkeit（速度），fesseln（束缚）。” 短暂的魔术吟唱之后，她身上的加强buff已经全部卸下，变成一个普通的十五岁女孩，没有了一跳两米高的弹跳力，也没有硬怼付丧神的力量。 拖着疲惫的身体洗漱完，将换下来的衣服扔在一边就睡在了睡袋里。 一夜无梦。 第二天真昼起得很早，在陌生的地方，即使再怎么疲惫她也没办法睡得很好。她换上了新的魔术礼装，给自己上了三层buff才敢出门。 首先是洗衣机，她就知道！这里除了供水供电没问题，其他的……哼！踢了踢根本没动静的洗衣机，真昼一脸不开心的放下盆，咬着迦勒底特制压缩饼干出了门。 那个地方是叫做万屋吧，给审神者供应物资的地方。 从洗衣房出来走过长长的走廊，一转头就是空旷的道场，这种脏兮兮的地方真昼不想多看一眼，但是她看到了昨天的那个付丧神。 加州清光吗？ 对方明显也看到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停顿就继续若无其事的挥刀，完完全全的无视她。 等他再看过去的时候，门口已经空无一人了。 万屋和真昼想的不是很一样，虽然大体上就是超市的模样，但走两步就遇见一个加州清光是个什么鬼！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家里的加州清光跑了出来，后来她发现有些不对，她家的那个才没有这么可爱。 不只是加州清光，她还碰到了不少白发金瞳的白衣付丧神，一头长发穿着僧衣一脸不高兴的付丧神……他们遇见之后也没有怎么惊讶，弄得真昼有点方。 难道这个地方撞脸才是常态吗？ 下次要问问狐狸。 啊啊啊啊啊啊可恶！这么大的超市连焊接的工具都没有吗？ 一拳砸向墙面，然后一只手从侧边伸过来包裹住她的拳头，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会受伤的哦~” 黑发，红瞳，穿着黑色的军装。 加州清光。 真昼一脸木然，我仿佛遇见一个假的加州清光。 “请等一下，”真昼几步追了上去，挡在他面前，“我有点事要问，可以占用您一点时间吗？” “您？对我用敬语啊，”加州清光笑了笑，很好脾气的说，“是不是没有找到需要的东西？” “您猜得很对。” “哈哈，这是常态了，我的主上买不到好东西的时候也异常烦躁呢，”加州清光说道，“那么，你需要什么呢？” 真昼毫不犹豫的报出一连串焊接的用具，“烙铁，锡炉，焊锡，老虎钳，线路板夹……” 加州清光听的目瞪口呆，“那都是什么啊，听都没听说过。” “家里的洗衣机坏了，要修一修。” “既然如此的话，”加州清光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一指旁边的电器区，“再买一台不就好了？” 真昼面无表情的转开脸，看了一眼特价促销的牌子，再转了回来，“太贵了，买不起。” 加州清光:“……” 他干笑了几声，“等以后任务多了就会有很多工资的……还有，你说的东西我觉得万屋应该没有。” 真昼:“……” 万屋，要你何用！ 第77章 不能无视 和抛却所有感情的阿尔托莉雅不一样, 摩根有很多喜欢的东西。 她喜欢挑拨朋友反目成仇，兄弟自相残杀, 纯洁染上黑色，光明堕入黑暗。 在她的人生中, 也就失手了两次。 那时她还没有确定对某个人的心意，不知道出于怎样的目的，联合北卡利斯王后、伊斯特兰王后、外岛的王后绑架了第一骑士兰斯洛特。 她对兰斯洛特说:“你要在我们之中选一个。” 不然就死。 这种事在当时并不可耻，甚至有一些人就是以吸引地位高贵的女人为荣。纵使丈夫知道了这件事也不能怎么样, 教义上说不能对和妻子精神恋爱的男人怀有嫉妒之心。 骑士道凋零的年代，真正正直优秀的骑士寥寥无几。 她那时就在想一定要用这件事点醒她那个傻妹妹。 没想到兰斯洛特说:“我不会选择任何一位, 至于桂妮维亚王后, 她是我见过对自己丈夫最忠诚的一位真正的王后。” “我用我的生命拒绝。” 另外三位王后气的够呛, 不过她倒是没什么感觉。一度还觉得兰斯洛特够资格成为阿尔托莉雅的挚友。 罢了，那种记忆在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都觉得乏味, 倒是眼前的巫师联军更让她感兴趣一些。 “我不是看不起梅林的魔术体系，同样的魔术也要看什么人来使用，你们说呢？小羊羔们？” 巫师一贯很高傲，但是在摩根勒菲面前却很没有底气，哪怕是年少气盛的年轻一代也是如此。 她真的就像古老传说中的一样——妖精一样无垢, 战女神一样壮丽，魔女一样残忍。 梅林的臭袜子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祸害啊？ 没有人敢回答她的话, 生怕自己被注意上。 “摩根夫人, 邪不胜正, 我相信阻止消灭你的人总会出现。” 站在所有人前面的阿不思·邓布利多说，他穿着深紫色的长袍，长的又高又瘦，有一双锐利而明亮的湛蓝色眼睛。 他无疑是当代最伟大的巫师，他所在的霍格沃兹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连他都战斗在第一线，可想而知站在已经是怎么样危险的境地。 摩根勒菲听了也不生气，笑的柔柔的，好像手里没有酝酿足以将山峰夷平的魔力，“我会死，但绝不会被你口中的正义所消灭。” 有威望的巫师站在了最前面，视死如归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他们倾巢而出的围剿行动失败，绝对不能让年轻人也死在这里。 无论如何也要拖住这个魔女。 摩根如何看不出来他们的打算，脸上带着长者对晚辈的无奈，“你们啊，明明是你们先打过来，打不过了就想跑，我看上去就那么好说话？梅林的后辈真是任性啊。” 听的人全身汗毛直立。 摩根利落的把人杀了，正要去追几个逃跑的小的，就听到一个足够阻止她的声音，“王姐。” “莉莉。” 她笑了笑，又觉得这一地的尸体实在有碍观瞻。 自她脚下开始，光辉席卷而去，尸体被风中摇曳的花朵取代，一条小溪从天边流淌过来，漂亮的梅花鹿俯首喝水，蝴蝶轻盈的飞过。 空气中氤氲着若有若无的花香，甜蜜诱人，闻来神清气爽，阿尔托莉雅却觉得比刚才还要窒息难受。 “妖精之乡的一角，你还喜欢吗？” “……” “瞧我这记性，我又忘记莉莉只喜欢不列颠的，不过那也没关系，等有了圣杯，我就会为你创造出理想的乐园。” 阿尔托莉雅问:“他们也是祭品吗？” “送上门的，为什么不要？” “王姐，我不认为只有两个人的世界是乐园。” “有你的地方，当然是乐园。”摩根坐下来，随手一挥，柔软的草地上出现一张桌布，上面是精致的酒杯和酒壶。 她招呼她坐下，之前她没有机会和她好好的说话，现在的时间她很享受，见阿尔托莉雅还是冷着一张脸，她说:“如果你觉得无聊，我们还可以创造出一些人来，无论怎样的统治都可以。” “——停止这无聊的做法吧，我不需要虚假的统治，这样的国家也并不需要王，只是自欺欺人的把戏，是你的把戏，王姐，不要把我也拉进这么幼稚的游戏之中。” 摩根勒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只是如今的亚瑟王学不来耐心的劝告和温和的引人向善。 她只有冷漠的眉眼，以及把所有好意都踩在脚下的冷酷。 摩根勒菲托着下巴看着她，直到阿尔托莉雅差点炸毛，她才温柔的说:“王，我喜爱你凛然正直的神情，也曾好奇你变得不近人情是什么样子，事实证明，让我痴迷的是你这个人。” “哪怕你对我冷言冷语，我也觉得愉悦。” 阿尔托莉雅:“……” 王姐你这是什么猫病？ 最后她负气的说:“王姐你真是太讨厌了，你根本就是认定我不会对你挥剑。” 就连上次的誓约胜利之剑，她也是对着熔炉的炉心解放的。 “享受着纵容，然后再踩一踩底线，我很喜欢这样被宠溺的感觉。” “我可没有宠着你，”阿尔托莉雅斩钉截铁的说，“你是我的姐姐，责任让我保护着你，但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你再不收手，你不再是我姐姐，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谁知摩根竟然轻描淡写的说:“我本来也没想做你姐姐。” “……” “我想当王后，你的。” 阿尔托莉雅:“……” 你这么说……路特王死不瞑目啊。 “那个天草四郎，我也知道他的愿望了，六十多年救济人类的执念也不容易，但是我的执念仍在他之上。” 所有人都离她而去，她长生不死，已经等了一千多年，终于做到了这个地步。 “王啊，你愿意成全他，谁来成全我呢？” 阿尔托莉雅来之前是做好了消灭摩根勒菲的打算的。 摩根勒菲的灵魂加上薇薇安的身体，纵使梅林到来也不能把她怎么样，顶多是封印起来。 她不同，所有魔道的手段对她无效。 不说职阶的对魔力，她还有赤龙的心脏，好好运用的话摩根姐姐不是她的对手。 毕竟这世界上也不是所有法师都像梅林那样擅长近身作战。 但是，她真的很难下手。 很多人都对毁了半个纽约的洛基讨厌的不得了，连带着不待见对洛基从轻发落的阿斯加德和托尔。 事实上，家里没有那样热爱搞事的家人真的不理解那种又爱又恨的心情。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任何手段都好。” 摩根说:“莉莉，你这么吓唬我，我会生气的。” “你想要造一座坟墓，我不管，但我会亲手把你关进去。” 不理会她故作镇定的脸庞，阿尔托莉雅回到了帕西瓦尔的船上。 “我们去伏提庚的诞生之地。” “遵命。” 王姐的身体是薇薇安，她想要在一切结束之后让所有人复活，自然不能对王姐动手。 还在阿瓦隆蹲着出不来的梅林给了她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只有在摩根无论如何不收手的情况下才可以使用。 哪怕天草四郎时贞企图把魔龙变成祭品的行动失败，也不会对这个世界有任何的危害。 相反，世界还会有一层保障。 那就是把她的心脏在伏提庚未成熟的时候放进他的身体里。 阿尔托莉雅代表的是守护的红龙，伏提庚代表的是毁灭的白龙。 只有她可以代替毁灭之心，而且现在伏提庚还是个卵，虽然有无敌的防御能力，但是对魔力有天生的亲近感，不会排斥她的心脏。 “王，恕我多嘴，我能问问您接下来的想怎么行动吗？” 阿尔托莉雅说:“帕西瓦尔，我记得你是没有好奇心的。” “「不要对任何事怀有好奇」，的确是我从骑士古尔那曼茨那里学来的，但也正是只遵守了骑士精神形式，忽视了人的感性和行为方面的准则，”帕西瓦尔说，“这可是王您说过的。” “帕西瓦尔骑士，我不想多说。” “那好吧。” 他看上去有些失落，阿尔托莉雅刚想说些什么，船突然剧烈的晃动，竟然把阿尔托莉雅和帕西瓦尔甩了下去。 高空不假，摔死身体强度那么高的英灵却是不现实的。 “你你你……！” 帕西瓦尔无法控制自己的宝具，连他自己都摔下来这件事可以占据英灵笑话榜的前十。 “啊呀，被您发现了吗？”帕西瓦尔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最后右手置于左胸，诚恳而严肃的说，“投机取巧有违骑士之道，我愿意接受您对我的任何惩戒，只有一个请求，请不要孤身范险。” 阿尔托莉雅:“……” 帕西瓦尔把地方掐的很准，他们正好掉在了狮子劫的地下墓室之前，阿尔托莉雅不想放弃，想找个安静地方找帕西瓦尔好好说道说道。 “王。”贝狄威尔站在不远处。 阿尔托莉雅记得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外面巡逻。 她没有问这件事，因为对方脸上悲伤的神情重重的敲打着她的心。 “请随我来。” 贝狄威尔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带着他们到了墓地后的森林深处。 越近……鲜血的味道就越浓。 莫德雷德、凯、狮子劫都在，他们在看着什么，莫德雷德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视线落在阿尔托莉雅身上的时候不由得瞳孔放大。 她对贝狄威尔发难，“为什么带父王过来？你有没有把对加拉哈德的承诺放在心上？” “我从未对加拉哈德做出过承诺，而且你以为这样的自作主张，王心里会好受吗？” 莫德雷德哑口无言。 一向温和低调的贝狄威尔认真起来是很可怕的。 他对亚瑟王的看法介乎于“亚瑟是私生子，比普通人卑微”和“超越人类，上帝使她降临人间”之间。 加拉哈德认为他只要默默牺牲就好了，认为亚瑟王等待他牺牲得来的成果是理所当然的。 他根本不知道上一次他这么做的时候，王有多么的伤心。 这一次贝狄威尔没来得及阻止，但是最起码让王向普通人一样为挚友送行悲伤，也总比最后一个知道，连一声感激都找不到地方说好。 王只是个普通人，为什么这些家伙总以为她的承受能力也像龙一样强悍呢？ 上一次，就是在加拉哈德死后，贝狄威尔才知道原来看到一个人的笑容是连做梦都难以实现的事情。 加拉哈德单膝跪在地上，红柄剑穿过他的胸口，胸口下方是闪烁着美丽光辉的圣杯。 胸口的血顺着红柄剑的剑身流了进去。 阿尔托莉雅跪在他面前，伸手把他总是遮挡住一只眼睛的头发拢到一边，注视着他清澈的紫色眼睛。 父亲也是，儿子也是。 你们总是这样。 “王，这是光荣的牺牲，我没有能力消灭伏提庚，我很高兴可以为您做些什么，我将胜利的希望寄托在您的剑上，请一定……把胜利带回来！” “好。” 圣杯突然碎成无尽的光辉，洗尽污秽，让沐浴在光辉中人模糊起来。 “我以此剑——誓约胜利。” 第78章 人类思念的结晶 不管多少次八神真昼都不能赞同奥尔加玛丽为了凑人数把藤丸立香那样的普通人拉进迦勒底的做法,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再去指责谁都毫无意义。 作为魔道的前辈, 八神真昼只能将一些应急的魔术告诉罗曼医生，让他转告给藤丸立香。 “藤丸君呐, 已经清理了第一个特异点，在自己的房间睡觉了，”罗曼医生表示自己已经记在小本本上了，一个一流魔术师的经验可以分享出来是非常宝贵的, 同样的，他也很关注八神真昼探索未来的进度, “真昼桑呢？时间溯回军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我也很好奇呐。” 八神真昼:“……” “我今天……没有见到时间溯回军。” “诶？别开玩笑了, 藤丸君都顺利的解决冬木的特异点了，身为一流魔术师……” 罗曼医生即使再大条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qaq真昼桑的眼神好可怕！ “我……”真昼深吸了一口气，莫名的羞愧让她语气压低，冷漠的声线更加冷酷，吓得五只小老虎瑟瑟发抖，“把本丸的电器都修好了。” “哈, 哈哈哈，”罗曼医生干笑几声，“第一天打扫屋子, 第二天修理电器, 不愧是真昼桑啊。” 他说这句话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真的只是纯粹的赞美而已，仅仅只是通过光影的一角就能知道她工作的效率和质量了。 真昼也知道，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嘲笑她，但就是很不爽啊！不管在哪里都是领路人的八神真昼不能容忍别人比她先走上这条路。 与嫉妒无关，纯粹就是好胜好强不甘落后而已。 这位大小姐瞬间就没了悠哉吃饭的心情，又不能把厨房扔下不管，她怒视几只小老虎，你们吃个饭还这么墨迹！ 小老虎比她还急，竟然还有一只一头扎在了小碗里，头顶上瞬间香喷喷的，还粘着一片娃娃菜。 “脏死了。” 八神真昼一脸嫌弃，拿出纸巾在水龙头下沾了点水把娃娃菜夹走，再抽/出一张来把油擦干净，“回去让你们主人给你们洗洗澡。” 小老虎乖巧.jpg的任由她不是那么温柔的擦拭，八神真昼抬起头随手把纸团扔进垃圾篓里，却看到一只老虎两只前爪搭上了垃圾篓的边缘，脑袋探进去不知道在做什么，然后垃圾篓就倒了。 里面的保鲜盒不新鲜的菜头散落一地。 小老虎们知道做错事情，排排坐好，垂头丧气的样子好像八神真昼在虐待它们。 一句“你们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对”噎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她把小老虎轰出厨房，然后光速把厨房打理干净，回头看了一眼无论是墙壁还是地板都闪闪发光的厨房跑回了房间。 房间里有小狐狸发的审神者入门指南，她拿起来就走，下楼梯的时候看的太入神，一脚踩空直接扑了下去。 这时从拐角处出来一个人，八神真昼如果这么扑过去肯定会撞到他，同样的，他愿意接一把的话也不是太困难。 他往旁边跨了一步。 八神真昼伸出手在地面上一撑，一个空翻利落的落地，看都没看那家伙迈开步子就走。 这显然出乎他的意料，按照常理不是应该过来指责他的见死不救吗？怎么直接就走了？ “审神者大人。”他说了一句对他而言很长的句子。 八神真昼脚步不停，然后她听到了拔剑出鞘的声音。 她伸出手指点在虚空上，轻轻张口吐出几个音节，“raum（空间）expansion（展开）。” 淡金色的光圈从她指尖蔓延开来，她走了进去，身影被金色湮没，紧接着跟来的刀尖却撞在看似柔软的金色涟漪上，刀尖断掉。 重伤。 这就是魔道家族八神大小姐的作风了——富有原则，冷酷无情。比如刚才那件事，那个付丧神接住她，她不会吝啬自己的感激，她珍惜别人的好意。 他没有，那么她也不会责怪他。陌生人而已，没有谁应该帮助谁，没有谁应该为谁停下脚步。 至于他最后拔剑的行为，她若是有空还有兴趣陪他过两招，不幸的是她现在忙得很。 八神真昼从一图推到二图，推2-3的时候掉落了一把刀，她掂了掂还算顺手带上它去推2-4。 等她用刀而不是魔术消灭敌刀的时候，罗曼明显发出了吸气的声音，八神真昼挑眉，“没见过近战的魔术师吗？” “……”还真没见过。 罗曼在投影里看的胆战心惊。 “哇，怎么是骷髅！” “后面！后面！” “王点的怪物好多！” “聒噪，医生，”八神真昼反手一刀捅进敌肋刀身体里，“话多的男人不招人喜欢，怪不得现在还是单身狗。” 罗曼:“……” “说得好像真昼桑有男朋友一样。” 八神真昼也不生气，瞥了他一眼，“我的志向可不是娶妻生子。” 罗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是注定要成为伟大魔术师的人，像是梅林或者魔术王所罗门，我的时间钻研魔术都觉得不够，更不要说恋爱这种麻烦的事。” “说不定……哪一天真昼桑达到了那个高度，反而会觉得普通人更好一些。” “什么？”八神真昼没听到后半句。 “不，没什么。” 八神真昼看着他明显有话要说却就是不说的样子也不追问，利落的甩开刀上的血迹，收刀归鞘，“你这个人也真是奇怪，时钟塔的教授们听到了肯定会嘲笑我痴人说梦，你竟然说我会达到那个高度。” 她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医生开口说话，疑惑的看了过去，那个不着调的医生捧脸，“真昼桑收刀好好看……” 八神真昼:“……” 所以就说这个人奇怪了！不觉得魔术师用刀战斗是邪道吗？竟然还这么憧憬……这个人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 八神真昼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念头，原地收拾了一下获得的材料，审神者入门指南上面说，这些是锻刀修复用的材料。 如果她是一个普通女孩子，搬运上就有些不方便了，但谁让她是魔女呢，魔女的解决方式总有很多的，比如说做一个储蓄用的魔术礼装。 罗曼看着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夕阳下休整，喝水，咬两块压缩饼干，觉得她有点可怜。 “医生。” “是！” 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中气十足了起来，“奥尔加玛丽，找到了吗？” “所长她……” “死了吧。” “啊……很不幸，所长她处于爆炸中央，生还的希望本来就……”罗曼说了一大堆，听得八神真昼有点不耐烦。 她说:“说这么多没用的做什么？□□是谁放置的？能精确到奥尔加玛丽的脚下总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吧。” “呃……”罗曼省略了还在喉咙里的惋惜哀悼，抓着重点把雷夫教授的事说了一遍，说起他，就又不得不提藤蔓立香他们在冬木探查到的一些蛛丝马迹。 还有魔术王所罗门的魔神柱。 “这样啊，”八神真昼听后脸色冷淡，拿起一块压缩饼干咬了一口，眼神充满嫌弃，“什么诡异的味道啊？” “真昼桑我这还有草莓味木瓜味哈密瓜味……”罗曼的手里像是变魔术一样展开多种压缩饼干。 “知道了。” 她吃完了之后，认真的擦干净嘴角，拿好东西就往来的地方走，罗曼的投影一直跟在她身边，他有点想问——你是不是挺难过的？ 毕竟真昼桑进了迦勒底之后和所长虽然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两人同框就没有和平共处的时候……其实她们关系很好吧？不然以两个魔女冷淡的性格怎么会互相攻击，换了别人搭理都不会搭理吧。 不过他没有问出来，万一惹毛了这个魔女，她把他按在地上摩擦怎么办？他现在可打不过她。 他透过光影看着她，突然一愣:“真昼桑，你不回本丸吗？现在已经很晚了。” “再打一次，据说打到足够的次数会出现一种叫检非违使的生物。” “收集情报不在这一时半会，真昼桑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回去？回哪里去？” 八神真昼拔刀，再次走进了迷雾中，“倒是你，医生，藤丸君探查冬木特异点的时候，你也是像现在这样为对方索敌吧，藤丸君已经去休息了，你还在岗位上……真以为自己是个铁人吗？” “诶？我没有关系……睡眠还挺充足的，还梦到和梅莉酱见面了……” “你以为你是在骗谁？” 八神真昼将刀插在面前的土地里，随手关了手腕上迦勒底的发信联络器，与此同时，整个人消失在原地，信手拔/出了刀。 她的前方正是她期待的敌人——检非违使。 “固有时制御，四倍加速。” 罗曼没有去看她跳舞一样的身姿，而是透过虚幻的光影伸出手去接落下的水滴，这是下雨了吗？ ——奥尔加玛丽，我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 水滴穿过罗曼伸出的手，砸落在地。 第79章 离别 将那些叫检非违使的怪物杀了个干净之后，她呆立在原地, 想找个人说说话, 突然想起来自己所熟悉的人都不在此世。 她若无其事的收起材料，向战斗结束后就出现的光圈走去。 光圈的对面应该就是本丸, 她一脚迈出去, 对站在不远处的付丧神视而不见，目不斜视的走向视线中的二层小楼。 “审神者大人！” 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八神真昼停下脚步, 转身看他，白发的付丧神一个标准的土下座, 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让人怀疑他会不会把头磕破或者把地磕出一个窟窿。 “起来说话。” 白发的付丧神并没有动, 声音低沉, 像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话, “请您救救我的同伴, 拜托您了。” “我说了，起来说话。” 他犹豫了一下, 站起身, 八神真昼知道这是她去合战场之前遇到的付丧神，不过当时没有正眼看过。 眼镜以下被面具遮着，眼睛一只金一只红的，金的那只很好看, 红的那只和加州清光的眼睛很像, 充斥着堕落的气息。 “带我去看看。” 白发的付丧神至今还有些不可置信, 走在走廊里脚步都是虚浮的，那个看上去很冷酷很不好惹的审神者竟然真的因为他一句话跟在他身后。 八神真昼不动声色的打量这栋建筑，这里是她没来过的，没想到本丸竟然这么大，更没想到的是离她的住所越远，那种恶心的气息就越浓。 “到了。”白发付丧神说着要拉开纸门，却没有拉开，他看向按在纸门上白皙修长的手指。 “再说一次，我做这些都不是无偿的。” “是，无论什么「工作」我都可以胜任。” 他垂下的金色眸子翻涌着暗红色的光。 八神真昼拉开门进去，里面的情况比她想象的惨烈的多，空气中漂浮着暗红色的瘴气，小小的孩子横七竖八的躺下，血迹斑斑，甚至还有一个孩子从胸部到肚子开了一个巨大的洞，露出来森森的白骨。 他竟然没有死去，还安慰在他面前哭泣的金发孩子，那孩子听到声音惊喜的回头，看到面无表情的八神真昼脸色一变，迅速抹干眼泪，拔刀严阵以待，厉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八神真昼没说话，往旁边走了一步，让出身后的白发付丧神。 “是我。”带她来的。 “为什么？鸣狐。” “不然呢？” 不然……兄弟们就会死，或者更加堕落。 金发的付丧神哑口无言，他本来也是要请审神者救他的兄弟，但是他无论如何都开不了这个口，才必须让同样讨厌人类的小叔叔去请人。 天知道小狐狸死了之后，小叔叔必须要开口说话有多难过。 无论如何都不能责备小叔叔，所以金发付丧神的炮火对准了八神真昼，“喂！你要是敢耍花样，我一定杀了你。” 八神真昼懒懒的看了他一眼，“做不到的事还是不要来威胁别人。” “喂！你……” 八神真昼的身上溢出白色的光，金发付丧神惊讶的发现柔和的力量在自己身上聚集，伤口被温柔的手拂过，完好如初。 真是……想哭，自己也是被这样温柔对待过的。 小付丧神们虽然还没醒，但是伤口已经全部愈合，包括那个肚子上开了个洞的。 “你委托我的事，我已经完成，那么我们明天就谈谈你该做的事。” “……是的。” 八神真昼点了点头，离开了这个让她不舒服的地方，去厨房拿了自己用保鲜膜封好的食物，这才避免了一天都吃压缩饼干的惨剧。 洗了澡之后怎么都睡不着觉，干脆给自己套上好几层buff出门转转，外面月色正好，她把魔术烛台放在廊下，拿出纸笔写写停停。 这是她安排给白发付丧神的工作，她突然停下来，看着本子上出现的「奥尔加玛丽」眼神晦暗。 “都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来干扰我。” 她的手指抚上这个名字，指尖涌出白色的光，一寸一寸的摸过去，那个名字瞬间消失。 第二天。 鸣狐穿好衣服向门口走去，不出意料的看到乱站在门口。 “我也要去！” 鸣狐绕开他，伸手拉开门，乱连忙拉住鸣狐的袖子，“我也要去。” 没有第一句那么理直气壮，他小心翼翼的恳求着。 “照顾他们。”鸣狐淡淡的搁下这句话。 “大家的伤已经完全痊愈，我……” “我们的敌人还有别人。” 鸣狐推开不能反驳的乱，直起腰走了出去。 外面天光乍破，他却好像走进了黑暗，再也不能回头。 八神真昼听到脚步声，皱起眉头，这种仿佛是赴死的沉重脚步声到底是…… “过来坐。” 鸣狐一怔，没想到审神者会在这里等他，但还是很顺从的坐下，在外面的话，应该就不会有那种工作了吧。 “那么，直入主题吧。我昨天花费在治疗上的魔力是三千二百兆，一般雇佣魔力行使的价格是一兆五十英镑，三千二百兆是16，0000英镑，换算成日元是2265，9248，我不知道日元和甲州金的兑换比例，姑且在后面加个零，所以你欠我2，2659，2480甲州金。” 鸣狐:“……” 等等我有点晕。 而八神真昼还没有结束，“把零头去掉的话就是226000000，工资按照一天100甲州金计算，一个月有七天假期，加班费另算，如何？” 八神真昼看过去，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对她拔刀相向，第二次见面就是一个土下座的付丧神正局促的伸出手指算日子。 “不用算了，是226，0000天，六千一百九十一年，”八神真昼目光怜悯，“我这辈子你是还不清了。” 鸣狐:“……” “工作时间是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 “……哦。”鸣狐精神恍惚。 “现在是八点五十二分。”八神真昼看着他，目光中清晰的流露出来“为什么你还在这里”的意思。 鸣狐:“这、这就去！” 他回去之后合上纸门靠在上面，还没喘一口气，就发现自己被一群小短刀还有肋差目光炯炯的盯住。 “大家都很担心鸣狐，”药研说，注意到鸣狐关心的视线，笑着解释了一句，“我已经没事了。” 没错，胸腹上的伤好了，眼睛却还是暗红色的。 不过他也没有资格说别人。 他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效果拔群，造成的沉默效果是他也没有想到的。 粟田口一家商量了一下，决定一起还债，说起来也奇怪，他们痛恨人类，恨不得杀光他们，但是新任审神者将帐一笔一笔的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才惊觉这位审神者并不欠他们什么。 反而是他们还债还到天荒地老。 他们找到新任审神者的时候，对方坐在廊下看书，书漂浮在空中，过一段时间自动翻过一页，她膝上放置着一把刀，身边也放着一把。 那是大和守安定和笑面青江。 都是这个本丸没有，不，应该说是碎掉的刀。 八神真昼并没有问他们的来意，而是看了一眼表，“九点零八。” 那种亏欠了对方的感觉又来了，鸣狐低声说:“我会补上。” “适当的时间做适当的事情。”八神真昼告诫了一句就不说话了。 粟田口们讨厌人类也没有率先开口。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审神者你问一句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会累死你吗？ 药研清了清嗓子，“审神者大人，我们这些兄弟想和小叔叔一起还债。” “可以，”八神真昼没有雇佣童工的自觉，粗粗的看了一眼人数，“十个，五百六十二年。” 粟田口们:“……” “既然数量众多，我也就不客气了。”八神真昼把书一合，站起身走在前面，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粟田口们还是很自觉的跟在后面。 期间鲶尾问:“很想赖账啊，债主根本就活不了500多年，是不是，审，神，者，大，人？” 八神真昼不想和刻意搞事的小孩说话，架不住他一路上都在挑衅，瞥过去无悲无喜的一道目光。 “把你打回原形所需要的魔力，我是不会收钱的。” “……” 八神真昼推开生锈的铁门，退后一步，让开那些飞扬的尘埃，“将这里打扫干净，我看过了，里面有铲子铁耙之类的耕田用具，能擦就擦，生了锈的……” “就把锈磨掉。” “啊！”小短刀们发出不情愿的叫声。 “不可以买新的吗？”鲶尾又开始搞事情。 “孩子，如果是你的兄弟们生了锈，你会把他们扔掉换新的吗？” 鲶尾:“……” 可恶，完全不能反驳。 八神真昼:“……” 如果不是财政赤字，你以为本大小姐不想换新吗？厨房锅上的锈都是她一个人磨掉的。 “除了打扫仓库之外，那边有一块田地，把它翻出来，我去买一些种子，把它们栽好就是你们明天的工作。” “可是工具不够。”药研推了推眼镜，拿起一根耙子，中间还少了两根钉……鬼知道它是怎么掉的。 八神真昼眼神和善:“不会用本体吗？” 粟田口们:“……” 大魔王！ 第80章 不如人意的召唤 八神真昼看着在田地里耕作的刀们, 想了想还是走向工作间, 这间本丸虽然东西破的天怒人怨，但好歹设施齐全, 修一修就可以用，对她来说也算是举手之劳。 ……她以前为了练习卫宫前辈的绝技, 不知道搞坏了公寓里多少电器。 搞定了一台收割机和一台耕地机之后，八神真昼带上钱包出门，到了万屋之后先去买了不少种子，大米小米白菜土豆，还有她爱吃的葡萄。 想了想还是打算添置几个工具，走在街上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虽然街上有不少刀撞脸，但是这个…… “加州清光。”八神真昼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残忍的把正在打盹的付丧神吵起来。 “做什么啊？刚刚睡着。”加州清光揉了揉眼睛, 睡眼惺忪的模样倒映在八神真昼的眸子里格外清晰。 加州清光很容易的就被吸引了，凑近八神真昼, “我发现, 我在你的眼睛里很可爱……” 八神真昼木着脸推开他的脸, 什么叫“我在你的眼睛里很可爱”？ 加州清光被推得脸一歪，倒是老实的坐直身子, 开始抱怨, “你干嘛吵醒我, 我睡个美容觉也不容易啊。” “看出来了, 不仅精神差, 连灵力也所剩无几，而且这两者有直接关系。” 被人这么直接的指出问题，他的眼神有些躲闪，“什么啊，管好你家的刀就好了。” “我若是不管你，”八神真昼戳了戳他的肩膀，那里已经是透明一片，“你无声无息的死了都没人知道。” 加州清光蹭的站起来，带的他面前的桌子都震了震，“那也不关你的事。” 桌子上的指甲油瓶子落了一地，滚来滚去，停在她的脚边。 路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们。 “等一下！”穿着羽织，身上还染着血迹的少年跑了过来，挡在加州清光面前，“这位审神者大人，原谅他的冒犯吧，拜托了。” 八神真昼看了一眼加州清光，他梗着脖子就是不看她，她站起来，脚尖一点，红色指甲油飞了起来，她一伸手就接住了。 “只敢躲在同伴身后吗？没用。” 啪—— 她把指甲油往桌子上一放，转身就走，不理会那个付丧神恼羞成怒的脸色。 “喂你！” “笨蛋加州清光，不要再惹祸了！” 八神真昼买好东西直接回了自己的本丸，把种子交给了鸣狐，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工作。 “明白了……” 鸣狐声音低沉，不经意的一抬头发现审神者伸手过来，他没来得及躲，耳朵一痛，他下意识摸了摸耳朵，眼神呆呆的看着审神者。 “这样就对称了。” 鸣狐耳朵上戴着蓝色的勾玉，之前可能是有一只遗失了吧，只有一只耳朵上有，看的八神真昼这种完美主义强迫症难受的要命。 然而鸣狐讨厌，他讨厌人类的东西！ 他想要狠狠地扔出去，审神者却没注意这个插曲，迈着稳健的步子离开了。 因为昨天事情太多，她洗了澡之后没有洗衣服就睡下了，今天却不能偷懒了，她抱着衣服去洗衣房，在路上有了一个主意。 她想起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洗衣犯，正好可以用这盆衣服引诱他出来。打定了主意，她就像那天一样把盆放在洗衣机前，自己坐到可以看到洗衣房的对面屋顶上去。 她不想浪费等待的时间，开始写给时之政府的报告和给迦勒底的。 言简意赅，不带一丝拖泥带水，放到哪里都可以当做模板使用。她的工作效率很高，写完之后就摸着屋顶练习投影魔术。 她等到傍晚都没等到人，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看着那盆衣服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这个本丸在她没来的时候破败的就只剩下半块肥皂，现在盆的旁边摆上了柔顺剂和洗衣粉，还有搓衣板，该洗衣服的人却不见了。 她在观察这间本丸的时候，付丧神们也在观察她，大概是觉得这样拖拖拉拉的做法不是她的作风吧。 意外的聪明，不过不讨人厌就是了。 那种连内衣都被洗了的事虽然难为情，不过对方也是好意，恼怒过后，她也没打算把他怎么样。 打开洗衣机把衣服放进去，按照精确的比例倒入洗衣粉，设定好之后就让它自己转去了。 魔道大族都很鄙视这种做法，不过八神真昼却不觉得用科技让自己生活方便一点有什么不对。 八神真昼到厨房去准备自己的晚饭，遇上了同样准备进去的男孩，这个因为肚子被剖开都没有死的男孩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记得名字是药研藤四郎？ “那个，兄弟们都很累了，所以我来……” “现在已经五点零七分了。” “……” “所以你们做什么都不需要向我汇报，”八神真昼认真的包洋葱，“食材可以尽管用，工作不要偷懒就行了。” 药研血红的眼睛闪了闪，说道:“厨房里的工作我很熟悉，审神者大人不嫌弃的话，就交给我吧。” 八神真昼头也不抬，“别闹，厨房里的事没人比我熟。” 药研:“……” 最终，她端着盘子一个人走了，临走还不忘记把锅刷出来，擦干净料理台，药研出声叫住她，“您要去哪里？” “你们兄弟吃吧。” 八神真昼一个人在房间里吃东西，说是卧室，也不过有一个睡袋一个衣柜而已，小狐狸通过终端告诉她明天就会有新的家具，不过他们不会进入本丸，而是放在门口就走。 “那太好了，每次都觉得真昼桑这里比迦勒底还冷清一些。”医生的身体投影在半空中，看样子比她还高兴。 “我不觉得，不过连一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的确有点不方便，我本来想自己砍两棵树做一个，有人解决省了我麻烦了。” 罗曼医生仔细的观察她，小心的说:“果然，真昼桑不高兴吗？” 八神真昼看了他一眼，看得他冷汗都要冒出来了，“这也在医生的管辖范围内吗？” “真昼桑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伙伴不是吗？”说着说着，他的语气软了下来，“真昼桑，要不要去试着交两个朋友？” “你也是这么教唆藤丸君的？” “呃？这才不是教唆！藤丸君身边有玛修，真昼桑……现在还和居心叵测的敌人住在一起吧？让人放心不下。” 罗曼担忧的看着仪器上显示的魔力波动，监察御主的身体状况是他的职责，她现在并没有使用魔术，身上有魔力波动表示她在用魔力加强体质。 一天到晚身上这么多层buff，也不知道真昼桑能撑到什么时候。 “呵。” 罗曼:“……”被嘲笑了吧绝对是被嘲笑了吧？ “这有什么好笑的？”他有点生气。 “我笑你天真啊，罗曼医生，你看奥尔加玛丽就知道，魔女哪有什么朋友？她把那个叫雷夫的家伙当成朋友，结果呢？” 八神真昼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也不知道她是在黑所长还是在黑自己。 罗曼一时哑口无言。 “没有事今天的汇报就到这里吧。”说着，她就去关开关。 “诶诶诶？等等！” “……” 她有些不耐，却没有像上次那样不由分说关了通讯。 罗曼医生松了口气，脸色突然严肃起来，“真昼桑，你知道吧，迦勒底为每一个御主适任者都准备了英灵。” “奥尔加玛丽说过，这些英灵和御主适任者签了契约，依照如今的情况，那些昏迷的御主适任者不醒过来，英灵也是不能使用的吧？” “就是这个道理，真昼桑的英灵因为转移事故原本也不能召唤的，但我们昨天发现他就在你身边，不，准确的说是在你身体里。” 八神真昼一口水喷了出来，正中罗曼投影出来的身体。 罗曼有点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睁着眼睛，直到八神真昼有些嫌弃的声音传来才回过神来。 “拜托，又没有真的弄你一身，话不要说一半，还有呢？” 罗曼下意识摸了一把脸，什么都没有就是了。 “真昼桑的灵子筐体也出了问题，正常情况下应该和那些御主适任者一样……真昼桑你不要瞪我，我是说，事故发生后，那位英灵保护了你，他自己却灵基受损，不得不在你的身体里修养沉睡。” 他解释后，八神真昼明白了来龙去脉，她就想怎么就她一个人一点事都没有，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有人付出了那么多保护她。 “真昼桑的运气很好呢，那么多英灵里，和这个愿意牺牲灵基维护御主的英灵缔结了契约，所以不要总是妄自菲薄啊，魔女也是可以交到好朋友……啊。” 一道电光劈到光影上。 “医生，最好不要自说自话呢，谁妄自菲薄了，嗯？” 她抬高下巴，手上电流噼里啪啦乱响。 罗曼:“……” 为什么真昼桑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不知道从哪里下刀的猪呢？ 第81章 亚瑟的见闻 从睡袋里爬起来的时候， 八神真昼还在头痛沉睡在她身体里的英灵, 这种英灵以人类为灵基降临的事, 也发生在韦伯老师身上， 她倒是不担心她有什么危险。 只是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恢复, 总觉得怪怪的。 出去跑了半个小时之后,她回来洗去了一身汗水,打开通讯， 然后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医生皱了皱眉:“怎么又是你啊？” 她本以为这个笨蛋医生应该在睡懒觉, 毕竟这家伙之前总是找地方偷懒， 她也做好了见到一个普通工作人员的准备了,没想到…… how are you？how old are you？ 罗曼的脸一下子塌下去， “真昼桑很不想见到我吗？” “是啊。” “……” 一万点重击。 八神真昼深知维持迦勒底运转的不容易，一场爆炸, 几乎夺走了所有专业人员和高层的生命， 就剩下他这么一个医务室的医生。 真的没问题吗？ 能者多劳,弱小的家伙躲在她身后划水, 即使他们不熟她也不在意，可是他们中间隔着一层空间壁, 什么都做不了的反而是她。 “你悠着点, 凡事量力而行，省的哪天我回迦勒底,你就已经积劳成疾英年早逝了。” “诶？诶诶诶？”罗曼本来被她打击的够呛,听到她后面的话,眼睛里冒出来希望的火苗,“真昼桑是在关心我吗？” 八神真昼面无表情:“你听不懂国语吗？” 然而罗曼好像更亢奋了一点，他坚信，听真昼桑说话就要像听所长的话一样，要反着来……否则迟早要被气死。 八神真昼扶额，头一次觉得自己不能把一个人怎么样，“废话就到这里为止吧，我需要修复灵基的材料，我这边缺少资料，你帮我查一查。” “可是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只能召唤，还不能修复灵基……” “你把需要的材料是什么告诉我，我自己修复就可以了。” “那需要很庞大的魔力……” “不用你说我都知道。” “先、先把他放着不管也没什么事的，真昼桑还是尽快召唤可以使用的英灵吧，那样也会……” “啰嗦死了，医生。” 八神真昼一把摘下腕上迦勒底的通讯器往睡袋里一扔，自顾自的走出房间。罗曼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有种独守空闺的寂寥感。 她出门也不是赌气，终端显示，政府给她送来的家具到了，她去门口接收一下，搬着小桌子进去的时候和两个粟田口正太擦肩而过，没有理会他们仇视的目光，她淡定的做着搬运工。 搬第二次的时候药研还有另一个看上去很羞涩的雀斑男孩也跑了过来，说着审神者大人我也可以帮你这样言不由衷的话。 八神真昼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记在你们粟田口的账上”，搬起比她还高两个头的衣柜就走。 药研和五虎退一刀抱着一边纸门很快就追上她，药研说:“审神者大人一点都没把我们当成您的下属呢。” “哦？” “反而更像银货两讫的商人。” 主从之间好歹还有一层关系，商人的话，只要给了钱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你明白就好。” 药研没想到她这么直白的承认了，血红色的眼睛不自觉的瞪大。 五虎退似乎是有些难过，纸门上没处理好的毛刺扎进他的手里，他也没有知觉。 八神真昼把衣柜放进屋子里，把旧的搬出来，然后拿过纸门，很有行动力的装好，做完之后看着两个小的，“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那个雀斑男孩走到八神真昼面前，小声说:“谢谢，谢谢您对小老虎的照顾。” 声音很软，态度很软，若是换作旁人大概心一软就把他抱在怀里大呼可爱了，八神真昼不为所动，他满是暗堕色泽的红色眼睛让她明白很多。 “嗯，回去吧。” 这样随意的态度，根本就不知道五虎退为了和她说一句话做了多少心理准备。 鲶尾本来就讨厌人类，看到这一幕更无法忍受，跳出来指责她，“我说你啊，不要太嚣张啊！” 他身后跟着冷漠的白发少年。 八神真昼看着面前清一色的红眼病，眼睛眯了起来，空气中莫名的危险气氛让暗堕之后攻击性越来越强刀剑严阵以待，如同危险的野狼想要扑上去咬她一口。 “需要我教教你们吗？” “什么？”药研把所有兄弟挡在身后。 “教教你们，世界可不是围着你转的。” 远处的一座院落。 “不小的动静啊，咱也想去看看热闹了。”陆奥守吉行远远的看着审神者的屋子说道。 “最好老实一点啊你。”黑发，发尾夹杂着金色的男人说。 陆奥守吉行:“新选组局长近藤勇所持有的刚毅之剑，这么怯弱真的可以吗？” 如果是以前，长曾弥虎彻一定中气十足的反驳，但是现在……兄弟全部碎刀，并肩战斗的新选刀全部暗堕，他也实在没什么干劲。 “不过呢，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清醒的你，也有可以称道的地方就是了。” 长曾弥虎彻苦笑:“我什么时候需要你安慰了。” “这种时候还有可以互相安慰的同伴，哈哈，也是一件风雅的事啊。”歌仙兼定拉开门，拿起了洗衣筐。 “辛苦了歌仙，”陆奥守吉行还是放不下审神者的方向，“你说过那个审神者还不错的样子，咱要不要去帮帮她？” 其他的两刀都没有说话。 “咱开玩笑的啦，不要当真。” “最好是这样，我不想再失去同伴了，你不懂吗？需要防备的不止是审神者。” 这是歌仙兼定离开房间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 八神真昼单手扼住药研的脖子，鲶尾举着本体冲了过来，她想也不想的把药研扔过去，两兄弟滚成一团。 骨喰藤四郎伺机而动，被人提着后领扔出去，他爬起来，看着小叔叔挡在自己面前对人类低头，“饶他们一命吧，求您了。” 她看着他，语气毫无波动:“我本来也没想把他们怎么样，你大可不必紧张。” “第一次呢，我会从自身找原因，第二次，我会从双方身上找原因，如果有第三次，那就全部是你们的错。” “我之前没有说清楚，现在就解释一遍。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和审神者如何相处，也不想知道，我这边，完全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只是你们欠了我治疗所耗费的魔力，理所应当给我工作还债，除此之外，在本丸看见我当没看见，我也没什么意见，这一点我同样会做到。” “懂？” “明白了。”鸣狐声音低沉，听的出来完全松了一口气。 “现在是十点四十一分。” 有了交流经验的鸣狐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把不省心的小辈拉走，“我们这就去工作。” 八神真昼把摆设摆好了之后，时之政府和迦勒底都有一条未读信息，她先点开了迦勒底的，他们很有效率的把修复灵基所需要的材料陈列出来，包括这些材料出没的年代。 “……” 没个卵用啊！ 她现在根本无法灵子转移，去哪里收集这些材料啊！ 首先是不能无节制的使用魔力了，怎么也要存上10万兆魔力（1000万qp）才行，否则是不要提修复灵基了。 其他的材料当然也可以拜托藤丸立香，这是医生的提议，客观上讲的确行得通……个鬼啊！那个外行人顾好自己就可以了，她自己想要的东西当然要自己去拿，没有让其他人冒险的道理。 她又点开时之政府的信息，这是一封紧急出阵指令，时间溯行军入侵阿津贺志山，来势汹汹，让她立刻组织队伍出阵。 本来这种事轮不到她这个新人出手，可谁让时间溯行军入侵的是她这个时间轴上的阿津贺志山，最优先她这个本丸消灭时间溯行军，不过时之政府还算有良心，知道她是个新人，派遣了别的本丸协助她。 她看了看时间，眼睛一直，如果没看错的话，她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 “……” 从来都没迟到过的八神真昼抓起放在刀架上的大和守安定就跑。 她调好了时间，坐标，年代，金光平地而起，等再次脚踏实地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加冰雹糊了一脸。 八神真昼原地懵逼了一会，强忍住做一把魔力伞的冲动，抬手挡在眼前，在雨里飞快的奔跑。 虽然这个天气让她措手不及，但是有两件事是肯定的，她要消灭时间溯行军，完成这个紧急任务会得到不小的奖励，这样生活就不会那么拮据了，第二，她要先找到那些同盟刀啊！ 他们不在传送的初始点，难道是已经交上手了吗？ 第82章 格尼薇儿 因为暴雨的关系, 道路格外的泥泞，很容易留下脚印和打斗的痕迹, 她追着这些痕迹一路过去，果然发现了游荡的时间溯行军。 身体快于大脑的指令，拔/出大和守安定将他们一个不留的消灭，她看了一眼终端，上面显示完成度百分之二。 百分之二！ 有没有搞错！刚才她起码杀死了二十只，如果只有这个进度, 这里岂不是有一千只时间溯行军？ 逗我？ 算了，数量虽多但是不成气候。 八神真昼没有停留，继续跟着脚印在雨里奔跑, 还是先找到那些同盟刀吧，如果是以前, 她发动一个七节咏唱的大魔术，别说一千只时间溯行军了，就是整个阿津贺志山也能夷平, 现在她不是要积攒魔力吗？ 能用物理攻击就尽量用物理攻击吧。 这些同盟刀意外的能跑啊。 八神真昼抬头看着崎岖的山路，认命的追上去，下雨天容易留下痕迹，可如果不抓紧时间的话，痕迹也会很快被冲刷干净。 然后她在林间发现一座神社, 决定去看看那些同盟刀是不是在这里躲雨, 她觉得这还是很有可能的。 她站在门口, 还没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了，她打开刺过来的刀，旋身后踢把他踢进去。 脸上都是水总是流进眼睛里，她索性闭上眼，凭借风声和叫喊声反击。 “等等！等一等啊，她不是时间溯行军。” 空气一下安静下来。 八神真昼从容的收刀入鞘，依旧闭着眼睛，但她听出来了声音，“真巧，加州清光。” 既然是友军那就自然不用打了，八神真昼进了屋子把外衣脱下来，拧干水，她有出去战斗的时候弄湿的觉悟，不过这么湿漉漉的穿着实在太难受了。 这里没有毛巾，八神真昼顶着一头雨水发了一秒呆，然后使劲的甩，把水珠甩出去，一回头，看到加州清光。 ……还有他一脸的水珠。 八神真昼:“……” 加州清光:“……”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你站的那么近做什么？我、我是不会道歉的！”八神真昼先声夺人。 “那我道歉……” “诶？”八神真昼歪头，像一只突然发傻的猫。 加州清光用手背吸干脸上的水，没有直视她的眼睛，低声说:“我之前对你的态度不是很好……算上这件事，我们就扯平了。” “哈？哪里扯平了，除了奥尔加玛丽，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 “谁说这个了？你刚才踢了我一脚，直接轻伤了你造吗？很痛的。” 八神真昼淡定:“你说得对，我们还是扯平吧。” 加州清光炸了毛，“你这个家伙啊，真是会占便宜啊。” 一指戳在他的额头，纯白色的光涌进他的身体，八神真昼侧过身不看他，“诺，不痛了吧？是不是男人啊？这点小伤就喊痛……喂，不要把花瓣飘到我这里来！” “他们的关系很好啊。” “真好呢。” 不知道是哪两把刀无意识的感叹，八神真昼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看了一眼因为伤势痊愈还在飘花的加州清光，突然嫌弃，她和这个傻得要死的家伙关系才不好呢。 “既然是同伴，那就介绍一下吧，我是大和守安定，那个笨蛋您已经知道了。” 八神真昼看着穿着葱白色羽织的少年点了点头。 “咔咔咔咔咔，贫僧法号山伏国广。” “嗯。” “在下是小狐丸，名字里有小，个头却很大哦。” “嗯。” “石切丸。虽然被称作可以斩断石头的神刀，更常做的还是驱除肿包和病魔。” “嗯。” 最后是白发绿眸的正太，中气十足的说:“阿苏神社的萤丸，压轴出场哦。” 八神真昼看了看他格外娇小的身体还有辣么长的本体，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我是八神真昼。” 因为有在刀剑付丧神面前不能说出真名的隐形规定，所以付丧神也没想过这是真名。 “恕我冒昧，八神大人，您和您的队伍走散了吗？”小狐丸问。 “并没有。” 小狐丸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红玉般的眼睛眨了眨，“那么……” “其实我一个人就是一个队伍。” 小狐丸:“……” 这次轮到优雅的白狐突然发傻了。 “看样子你们已经和时间溯行军交过手了，对他们有什么看法？” 不理会他们各自发傻的样子，八神真昼姿态端正的跪坐下来，看上去像是平安时代优雅的贵族小姐，然而下一刻曲指敲击地板的时候又打破了那些迤逦的幻想。 小狐丸收回目光，和石切丸对视了一眼，说:“在下小狐丸来告诉您情况吧。” 八神真昼微微颔首。 “时间溯行军兵种有很多，大部分是太刀和大太刀，掺杂了很多枪兵，他们的速度很快。最重要的是，数量太多了。” 他们初初交锋的时候，就被山坡下黑压压的时间溯行军吓到了，要不是加州清光及时的侦查，他们差点全灭。 “萤丸殿保持原有的刀装，其他人都损失了一个，加州殿已经没有刀装了。” 八神真昼挑了挑眉，看向加州清光的目光里毫不掩饰「怎么这么弱」「褪裙吧」诸如此类的含义，加州清光差点就炸了。 小狐丸苦笑一声:“是在下大意了，连累大家不说，还害得加州殿受伤。” 原来是掩护新人吗？ 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对上了加州清光有些得意的眼神，八神真昼秒懂他的意思，顿时摆出死鱼眼的表情。 一个满级的付丧神掩护一个20级的付丧神，自己掉了全部的刀装不说，对方也掉了一个，这样的战绩哪里有可以自豪的地方啦？ 不过现在人多，呃，付丧神多，给他留点面子。 八神真昼看向身为队长的小狐丸，对方虽然级别低，让她有点不明白他们那个审神者为什么任命他为队长，但是承担责任时的果敢，她还是认可的。 一向看重实力的她没有询问级别更高的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而是问队长小狐丸，“你对这场仗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 “最好是撤退。” 敲击地板的手指一顿，八神真昼刷的一下站起来，心里暗骂自己的愚蠢，找什么同盟刀，自己一个人刷干净还省的浪费时间。 付丧神不是笨蛋，怎么看不出来她不高兴了，纷纷站了起来，加州清光快走几步握住她的手腕，“你冷静一点啊，敌人那么多，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是啊，这次的时间溯行军目测已经上百，最好不要冲动。”大和守安定也劝说。 “多？”八神真昼的声音奇异，回过身问，“你们以前没遇到过？” 加州清光:“大多数时候都是六个啊。” “六个？” 八神真昼一怔，没过一秒抬手捂在脸上，低低的笑出声来。付丧神们面面相觑——这个审神者怕是疯了？ “没事，我去就好了。” “为什么？你都听到了吧？你是在送死。” 她推开加州清光的手，拉开门，暴风雨没有小的趋势，反而更加猛烈了，雨滴拍打地面的声音没有淹没她的话语。 “任务总要完成，还有，我不会死。” 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雨里。 付丧神们陷入诡异的沉默。 “咔咔咔咔咔！挑战比自己强大的对手也是一种修行啊。”山伏国广说完就跑了出去。 “我也要去！”萤丸也想跑出去，被小狐丸眼疾手快的抓住。 “不要胡闹，萤丸，我们没有随心所欲的资本。” 萤丸的眼睛暗淡下来，想起来本丸里受伤很久都没有得到手入的大家。 “我去把山伏国广殿追回来。” “我们一起去吧。” 小狐丸看着加州清光，他记得对方因为他的出现抢走了审神者的注意而很不爽。 “不要这么看着我，他闹起来的话你也打不过他吧。” 毕竟这个队伍里，除了来蹭经验的小狐丸，其他人都接近满级。 小狐丸弯起红玉般的眼睛。 “谢谢你，加州殿。” 另一边，八神真昼跑到大树底下躲雨，反正也没有打雷。 她打开迦勒底的通讯仪器，这次等了很久才见回应，投影出来的并不是那个医生，而是银发紫眸的女孩，她遮挡住一只眼睛，甜甜的叫着—— “学姐。” 八神真昼呆若木鸡。 “看到我很意外吗？我以为学姐应该会很高兴的。” 八神真昼点了点头，“啊……没有看到医生那张让人一见就想嘲讽的脸的确挺高兴的。” 玛修:“……” 怪不得每次医生联系完学姐之后就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样。 八神真昼不多废话，她把她现在的处境说了一遍，希望迦勒底通过示巴定位的方式，把她这里的地理图和敌人分布的地点标示出来。 然而玛修表示她并不会这些复杂的仪器操作，让工作人员去把医生叫醒，然后八神真昼拦下来了，从前那么爱偷懒的医生，现在休息的时间都很少，让他多睡一会吧。 “你去迦勒底二层最里面的工房看看，那里还有一个管事的，”八神真昼想起了那么一号人，“见过蒙娜丽莎这幅画吗？网上见过吧，她长得就很像这幅画。” 玛修站起来说:“好，我这就去。” 跑出去了，却又跑了回来，问道:“我应该怎么称呼她呢？” 总不能叫她很像蒙娜丽莎的小姐吧。 八神真昼说:“你就叫她达·芬奇吧。” “咦？” “没错，全名太长了，列奥纳多·迪·皮耶罗·达·芬奇什么的，当然，你叫她达·芬奇亲我也没意见。” “咦咦咦？” 玛修三观碎裂。 如果真的是她以为的那个……难道不应该是「他」吗？ 第83章 小丑 阿尼姆斯菲亚和八神作为魔术名门, 有过很长时间的合作，八神真昼知道很多迦勒底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玛修把达·芬奇请了过来，对方也很爽快的将地图显示出来传送到八神真昼的显示仪上。 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后, 八神真昼马上把通讯装置关上了。 还想和学姐多说两句话的玛修:“……” 八神真昼对自己这种用完就丢的无耻行为毫无所觉, 她在看阿津贺志山的地形图和上面的敌人分布图。 某人举着扇形的大叶子靠近她。 “八……” 雪亮的锋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八神真昼还保持着看地形图的姿势，左手握着刀鞘，大和守安定微微划出鞘，刀身映射出寒冷的光，让人胆寒。 “是你啊, 不是让你回去了吗？” “遇上强大的敌人就逃跑, 就达不到修行的效果了，小僧我啊，想要强大到笑对一切啊。” 说完自顾自的“咔咔咔”大笑起来。 八神真昼的内心毫无波动，反手就是一盆冷水泼了过去:“就凭你？还差得远。” 如果是别的人，被这么直白的下面子, 早就恼羞成怒了, 山伏国广显然不是一般人，呃, 付丧神。 他笑着说:“接受批评也是修行啊, 八神大人，恳请您引领我向前。” 八神真昼又是一盆冷水泼过去，“我对做保姆没什么兴趣。” “咔咔咔……” “……” 直到八神真昼泼冷水泼的自己都累了, 她一摸脸上的雨水, 口气有些急躁, 有些讽刺，“你这个……刀啊！还真是死了心要笑对一切啊！” “八神大人，保持平常心，”他的眼神干净的像风吹过草原，“心若焦躁将一事无成。” 八神真昼:“……” 我这是因为谁？ “喂！” 远远的跑来两个付丧神，定睛一看，正是小狐丸和加州清光。 “你们怎么？” “被山伏国广殿的笑声吸引过来的。”小狐丸回答。 “你们来的正好，把他带走，不要来添乱。” 八神真昼一想就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来。 “在下有个请求，希望八神大人可以听一听。” “哦？” 八神真昼看着面前像落汤狐一样的付丧神，对比一下对方平安时代贵族一般风姿，难得口气有些软。 “和小狐起舞吧。” “……” 不起，滚！ “噗嗤！” 加州清光捂着嘴忍笑，拍了拍不知道八神真昼为什么木着一张脸而有些不知所措的小狐丸。 “我想他的意思应该是加我一个，不过没关系，我也是这个意思，”加州清光伸手把黏在她脸颊的发丝拨到一边去，笑着说，“怎么样？不会拖后腿的。” 对上这样的笑容，八神真昼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说，因为说什么也没用，没想到这些付丧神……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拖后腿的话就让你再也没有后腿。” 加州清光:“……” 深觉自己在浪费时间的八神真昼不再说一些废话，投影出地形图和他们说自己的策略。 “他们人多，我们不能用白刃战硬拼，”八神真昼从上衣的兜里掏了掏，又从下衣的口袋里掏了掏，左右看看，把山伏国广用来挡雨的大叶子抢了过来，把手里的东西放了上去，“这次出门仓促，拿的不多。” 放在大叶子上的是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宝石。 比起这些宝石能做什么，加州清光想起了另一件事，控诉道:“你骗人。” 八神真昼挑眉，没等她说话，加州清光继续说:“上次你说你没有钱买不起洗衣机，但是……” 你有这么多宝石！价值连城啊！ 她秒懂了他的意思，“你有没有搞错，这样的宝贝怎么能拿来换钱，看着！” 捡着一颗最小的宝石往后一扔，轰的一声炸了开来，热浪扑到三个付丧神脸上。 “……” “……走吧。” 他对这个把宝石当石头砸的审神者已经无语了。 如同终端显示的，进攻阿津贺志山的时间溯行军多达一千只，这个数量大概连时之政府都没有想到。 不过八神真昼倒不意外，时间溯行军号称八亿四千万，若是像加州清光说的那样一次六个才不对，那不是战争，简直是过家家。 到底为什么不同的本丸会有这种的差别待遇，八神真昼也不知道，这种事情可以稍稍放在后面，关键问题是眼下的敌人。 “你们看这张图，”八神真昼戳了戳地图的某一个点，“源赖朝军和奥州藤原氏军的战场就在这里，我们还有时间，在他们来之前把时间溯行军消灭。” 时间溯行军这次人手充足，一部分要歼灭来阻止他们的付丧神，一部分等在战场上暗杀源赖朝，彻底改变历史的走向。 这不只是八神真昼的设想，也是根据地图分析出来的唯一结果。 “小狐丸君，想必你们已经记下了这些宝石的用途，就在我们商议好的地方设置陷阱，以逸待劳。用陷阱消灭他们大部分兵力，其余的就打游击战好了，这样的山形地势，不好好利用起来就可惜了。” “明白了，八神大人，您真的要一个人去吗？” “我还有他。”她扬了扬手中的大和守安定。 “他……”加州清光沉思了一下，还是没有问出来一直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不让他实体化呢？ 没有灵魂的时候还好，有灵魂的话被关在里面岂不是很可怜？ 八神真昼却把他这种迟疑的样子当做是对自己的关心，她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生硬的来了一句。 “他在我手里，抵得过千军万马。” 目送八神真昼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小狐丸对加州清光说:“看起来八神大人是真的很喜欢大和守殿。” “啊……我都有些嫉妒了。” 被强者拿在手里战斗，发挥自己的价值，那个本丸的大和守安定也应该很开心才对。 为了给自己的英灵修复灵基，她现在不能擅用魔力，什么魔术都用不了，无法投影的话也用不出二刀流，应急的宝石又都送了出去。 她现在只剩下战斗的本能和一把大和守安定。 她的情况和韦伯老师是不是一样的，就用这场战斗来检验吧。 双手握住剑，明明拿的是东方的武士刀，姿态却如同西方的骑士一般。 她的剑术习自卫宫前辈，而卫宫前辈的剑术又和历史上某位西方英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最后领悟了二刀流，但是起点是这里。 一直以来，她也是这么学的。 冲了过去，一剑捅进敌刀的身体，将刀柄也送了进去，而她灵活的跳到敌刀的身后把大和守安定拿了出来反手一刀抹了敌太刀的脖子。 ……不对…… 侧身看着敌太刀的刀锋从眼前落下，她飞快的从他肋下穿过，刀从手心灵活的转了一圈，回身一刀分开了他的背脊。 这不是……她的技术…… 身体的本能仿佛被控制了一般，让她灵活的穿梭在时间溯行军之中，游刃有余，却和她以往的战术完全不同。 换了个人……或者说是那位英灵在用他的方式战斗。 这样的情势并没有持续多久，无数飞矛利箭从天而降，那种黑压压的，仿佛天都塌了一般的感觉让她的心跳突然停止。 不应该说是她，而是那个英灵在担心受怕。 “没关系，迦勒底的礼装上有闪避大魔术的。” 不需要她用魔力驱动，只要转过闪避这个念头就可以了。 时间溯行军有如万箭齐发的攻击对她没有造成一丁点伤害，而就在他们准备下一轮的时候，五十步开外的八神真昼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 不是类似于时空间魔术或是固有时制御之类的东西，而是缩地法，瞬间拉近和对手的距离。 并不单纯是敏捷迅速，那是将步法、姿势、呼吸、死角等许多现象统合后才完成的技术。 “再见。” 小狐丸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八神真昼正在收刀，只有她脚下狼藉的地面可以证明方才的一场战斗。 来的不只是小狐丸几个，还有大和守安定和萤丸他们，看起来都有不同程度的轻伤，虽然狼狈，但是…… 八神真昼看了一眼终端，很好，完成度已经是百分之九十六了。 “挺能干的嘛。” “还要多亏了您的宝石。”小狐丸谦虚说。 把时间溯行军引到一个地方，一炸就可以炸死几十只。 八神真昼不置可否，调出地形图，指了指某个方向，“那边还有几只游荡的，斩草除根。” 作为级别最高受伤最少的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义不容辞的去了，没有发出一声质疑。 其实他们不必这么听八神真昼的话。 “八神大人？” 手伏在膝盖上恢复体力的八神真昼直起身子，看着有些拘谨的少年大太刀，“说。” “还剩下一枚宝石，还给你。” 绿色的宝石躺在少年还沾着血迹的掌心上，八神真昼拿了过来，看了看少年既想要亲近又有些害怕的模样，有些无语的想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你叫萤丸？” “嗯，”似乎没想到她会主动和他说话，萤丸还挺兴奋，“因为有在坏掉的时候被聚集起来的萤火虫们修好的传说才被叫做萤丸的呢。” “是么。” 八神真昼合拢手掌，随着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宝石碎在她手里，绿色的魔力粒子从她的指缝中飘了出来。 “这是……”萤丸睁大眼睛，伸出手指戳了戳飘在空中的光点，那光芒虽然微弱却很温暖，直接涌进了他的身体，让有些狼狈的萤丸焕然一新。 他一看，其他伙伴也是如此。 绿色的光像萤火虫一样飞舞，这是萤丸很久都没有见过的风景，沉浸在这样的美景中就是八神真昼冷淡的声音也显得柔软。 “送给你们，还有，辛苦了。” 加州清光:说好的穷鬼呢！骗砸！ 第84章 小丑 八神真昼接到的任务是额外任务, 所以有额外的奖励，她等不及狐之助把报酬送过来，亲自去了一趟办事处做任务交接。 五百甲州金，三千小判。 这次任务虽然砸进去了不少宝石, 但是有了这些钱可以让她现阶段生活的好一些。 至于加州清光的那个用宝石换钱花的提议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宝石碎在战场上才是死得其所。 等待结算的时候，有个工作人员看不下去, 说:“八神小姐，我带您换一身衣服吧, 小心生病。” “多谢你的好意。” 八神真昼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衣服还在湿哒哒的落着水，在她身上也看不出丝毫狼狈, 反而因她挺直的背脊而显得坚毅孤冷。 在旁人还在庸碌的时候, 她自成孤山。 工作人员也没办法, 在办事处工作这么久，头一次对一个审神者产生敬佩的情绪。 他可是知道的，名为八神真昼的新人审神者接手的本丸实力虽然强, 却实打实的是一座暗黑本丸。 她接手之后时间过去这么久，没有向办事处投诉不说, 还漂亮的完成了任务，这么有前途的人…… “我们给您办了一张卡，免了办卡的费用, 您可以从终端查询卡的余额, 更改初始密码。” “麻烦了。” 八神真昼也不多话, 拿着卡就走。 她并没有直接回本丸，先去万屋买了便当，又称了几斤葡萄才回到本丸。 刚出光圈，她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动静。 怎么着？那些付丧神又开始作妖了？ 她淡定的往里面走，迎面跑来一个小正太，身后跟着五只小老虎，他大概想要扑过来，却畏惧八神真昼无论是内里还是外在的一身寒意。 “审、审神者大人，请您过去看看吧，他会被打死的。” 八神真昼脚步不停，直接从五虎退身边走过。 “……” 五虎退没想到她这么冷淡，难受之余想起了那天她对药研哥哥说的话。 真的看见当做没看见吗？ 他咬了咬牙，追了上去，却没有再说一句话，怕让她讨厌。 越是走近，刀剑的交击声越是清晰。 这是一场围攻。 一把打刀被肋差和打刀和大太刀围攻，而且马上就要领便当的样子。 这就是八神真昼眼里的景象。 但是在粟田口一家眼里却是本来都是伙伴的和泉守兼定、堀川国广和石切丸非要置压切长谷部于死地不可。 鸣狐在旁边劝解，拔/出本体偶尔替压切长谷部挡两刀，药研站在走廊上，拦着他身后的兄弟。 “够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鲶尾跳到鸣狐身前，为他挡了石切丸的一刀。 “从压切长谷部忘恩负义，要投奔审神者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石切丸慢条斯理的说。 “他也不想一想，是谁把前一任审神者留给他的伤治好的。”和泉守兼定嘲讽着。 鸣狐看向堀川国广，那个曾经非常热心的本丸小天使对着他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残忍无比。 “压切长谷部必须死，你非要救他的话，那就带着粟田口给他陪葬吧。” 没有办法了吗？ 鲶尾大声说:“长谷部，只要你说一句错了，不追随审神者了……” “不可能的，我压切长谷部绝对不可能成为主公的敌人，绝对不可能。” 和泉守兼定扯出一抹冷笑，“哈？真是大义凛然啊。” 毫不犹豫就是一刀。 这一刀砍实了……鲶尾不敢想这后果，他防备着这些六亲不认的家伙，余光却扫到了越来越近的人影。 有救了……长谷部有救了……他听小叔叔说过这个审神者的实力深不可测。 几乎所有的粟田口都松了一口气，都认为八神真昼不会袖手旁观，别的刀也就算了，唯主命是从的压切长谷部可是因为想要效忠她才惹来了这么一场祸事啊。 然而药研藤四郎却不这么认为。 她，不会管。 八神真昼保持原有的速度前进着，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也是目不斜视，好像旁边没有自相残杀的付丧神，而是一团空气。 和泉守兼定的那一刀终究没有斩下去，他看着八神真昼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在她走过去之前，他也以为她一定会阻止他。 “人类……果然都是一个样子的。” * “……” 八神真昼站在镜子前，单手撑着盥洗台上，另一个只手捂着嘴，鲜血从指缝中淌了出来。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撕心裂肺的咳嗽，被雨水冲刷的苍白的脸也爬上了几许红润的血色，期间又咳出血丝来，在雪白的盥洗台上触目惊心。 她拧开水龙头，将掌心上的血冲干净，语气冷的可以结冰。 “少把锅扣在我头上，我身体好的很，从来不会闲的没事吐血，肯定是你……等你出来再算账。” 八神真昼漱了漱口，确定嘴里没那种腥甜的味道才停止。 她把已经湿透了的礼装扔在地上，而浴缸里已经放好了热水，有些迫不及待的泡进去，缓解自己冻得有些发麻的身体。 将迦勒底的通讯仪放在储物台上，她看了一下时间。 六点十五分。 疲惫感和眩晕感在放松的时候突然袭击了她，让她猝不及防，一睡就睡了半个小时。 她是被拍门声惊醒的。 “审神者……大人！出大事了！帮帮忙吧！求你了！” 听声音像是……乱藤四郎。 她从水里起身，裹上了浴巾，从独立的浴室出来之后直接到柜子里拿出了一件新的迦勒底礼装换上。 整个过程慢条斯理，不急不缓，好像没有人在外面高声催命一样。 乱藤四郎在外面都要急死了，即便是再急，他也打不开这扇有结界的门。 门终于拉开了。 他的眼睛一亮，想要伸手拉她，却被她一个下望的眼神吓得后退半步，他只能安静的跟在她身后。 走着走着终于发觉不对，他说:“审神者大人，是这边。” “那是你的方向。” 乱藤四郎看着她拎着一袋子葡萄进了厨房。 ……如果不是打不过……可恶！ 那边的情势已经成白热化，已经不是压切长谷部和打刀肋差大太刀的冲突了，而是本丸里黑化的和没有黑化的之间不容调和的矛盾。 一边是歌仙兼定，陆奥守吉行，长曾弥虎彻，他们成一个三角阵势，护着中间的压切长谷部。 另一边是石切丸，和泉守兼定，堀川国广，还加上了狮子王和加州清光。 粟田口一家在药研的严厉阻拦下，被迫成为吃瓜观众，药研和鸣狐对视一眼，后者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药研小心的离开了走廊。 他站在厨房门口，听着里面出来的汩汩水声。 “审神者大人。” 没有得到回答，但是药研知道她在听。 “我们这个本丸经历了很多主人，有的刀是一开始就在这里的，有的刀是被审神者从时政那里领养回来的，只有一个共同点，我们见过很多很多的人类。” “我们经历的事，是你难以想象所以不放在心上的，我明白，没有人会对别人的苦难感同身受。你在这个本丸里没有感受到善意，不会轻易的相信我们这些付丧神也是正常的。” “所以我不求您可以接受长谷部，但是恳请您救救他，只要您帮忙，我们会照顾好长谷部的，毕竟他从根本上就没有暗堕。” 水声骤停。 八神真昼端着一盆葡萄出来，路过药研的时候没有对他说一句话。 面对这样的审神者，药研实在摸不准她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只能沉默的跟着她。 幸运的是她并没有端着葡萄回房间，不幸的是她坐在长廊上看着，捡着葡萄吃，看样子没有出手的意思。 堀川国广停止攻势，说道:“你们都看到了吧，就算你们想要做人类的狗，人类也不会接受。” “真是太难看了。”狮子王冷笑。 “我压切长谷部遵从主命而生，遵从主命而死，这样下去的话，绝对会等到赏识我的好主人……啊，遇不到也没关系，我知道我为什么活着就可以了。” 八神真昼捡葡萄的手一顿，然后淡定的把葡萄放进嘴里。 “你这么想的是吗？”石切丸竟然笑了一下，随后这笑容消失不见，他冲向一边吃葡萄的八神真昼，“杀了审神者的话，你就不会有这种愚蠢的想法了吧？” “我的刀刃可断岩石！” “住手！” 八神真昼抬起头，想着她今天出门遇到的石切丸，比起其他付丧神，他和她说话最少，却在分别的时候温柔的嘱托她回到本丸记得喝一碗姜汤，吃一点预防感冒的药。 他的身影无论如何也不能与眼前这个不分青红皂白要杀她的付丧神重合。 她淡定的吃着葡萄，内心默念两个名字。 ——大和守安定。 ——笑面青江。 与此同时，放在房间刀架上的两把刀突然发出光芒，光芒散去之后，刀架上空空如也。 千钧一发—— 两把刀出现在八神真昼面前，架住了石切丸的利刃。 第85章 以王之名 空气仿佛在此刻凝固。 八神真昼还保持着刺的姿势, 她站直身体，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再看了看突然出现在手中的太刀。 刃长一米三八左右，锋刃极长，刀身细且薄。刃身近柄部刻有十六瓣菊花图案, 其下又雕有横一字纹。 据她所知日本皇室家徽就是菊，能将皇室象征的「菊」和武士刀精神的「刀」结合起来……是菊一文字则宗。 她本来以为守护自己的英灵应该是那位……但是菊一文字则宗怎么也不可能是他的武器, 而且幕末多用打刀, 菊一文字则宗珍贵是珍贵, 却属于薄刃刀, 不适用于实战。 八神真昼想的太入神, 以至于没有在意付丧神们从震惊到悲愤的转变。 震惊的是石切丸那么强，竟然被一击秒杀。 悲愤的是…… “你竟然杀了石切丸, 我要为他报仇！” 狮子王挥刀扑过来，八神真昼回身，一刀横划过去, 狮子王保持着举刀下劈的姿势，胸前却迸出鲜血来。 他的身体消失，刀的碎片落在地上。 付丧神已经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事情还要从大和守安定和笑面青江被召唤出来开始说起，巧的是前者和堀川国广，和泉守兼定同属新选组，更和加州清光拥有共同的主人。 后者笑面青江和石切丸是公认的一对好朋（ji）友, 本来一时半会也打不起来, 但是他们很快想起了立场问题。 一边说着“如果还是朋友就一起杀了审神者”。 另一件说着“醒醒吧她是我们的主公叛逆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于是就不痛不痒的打起来。 大和守安定在八神真昼的手里战斗杀敌, 即便是刚刚化成付丧神也不是可以任由拿捏的lv1，笑面青江就不一样了，一个货真价实的lv1面对石切丸根本毫无反击之力。 八神真昼自然不能看着笑面青江死在石切丸手下，就有了方才的一幕。 “天然……理心流。”加州清光怔怔的说，继而盯着八神真昼，震惊到无以复加。 说起幕末，不得不提新选组，说起新选组，又不得不提天然理心流，说起天然理心流，当然不能忘记传承它的三位核心传人。 近藤勇，冲田总司，土方岁三。 长曾弥虎彻，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和泉守兼定和堀川国广分别是他们的佩刀。 “你是怎么学会的？”和泉守兼定问。 八神真昼若无其事的收刀归鞘，不紧不慢抬起刀指了指趴在地上的压切长谷部，“这把刀今日起便是我罩着的了，不要找他麻烦，后果和下场可以参照地上的这两个，明白了？” * “没想到救了长谷部，审神者却不愿意收留他。”长曾弥虎彻感叹道。 “他醒来心里肯定不是滋味。”陆奥守吉行说道。 歌仙兼定拿湿毛巾擦拭压切长谷部脸上的血迹，没有附和两个同伴，曾经清澈的眼眸里一片阴霾。 敲门声响起。 陆奥守吉行一边念叨着这个时候谁会来，一边过去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大和守安定和笑面青江时眼睛一亮，“诶？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 “我们是奉主公的命令，送这些的。” 大和守安定打开急救箱，里面是全新的手入工具，八神真昼新入职审神者的时候，时之政府赠送的。 “真是帮了大忙了，歌仙，你看。”陆奥守吉行献宝一样将箱子放在歌仙兼定面前，奇怪的是他看起来并不多么高兴。 大和守安定和笑面青江并没有久留，刀剑会对唤醒他们的人类有着天生的好感，刀剑之间是同类，是战友，这种好感更加的与生俱来，亲密无间。 事实却不是如此。 那三个付丧神，曾经同是新选组的刀也好，礼貌的歌仙兼定也好，还有热情的陆奥守吉行也好，都在排外。 他们拒绝着他们。 回去的路上，大和守安定一直心事重重，笑面青江看出他在想什么，问道:“想去见见加州清光吗？” “啊……嗯，他过得不好，我总想着要做点什么。” 笑面青江说:“他被染上不好的颜色了，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了。” 大和守安定不置可否，“我在想，主公她一直不愿意让我们出来，是不是担心我们会站在他们那边。” “主公的想法啊……”笑面青江抬头看向天空，他们头顶的这一片很蓝很白，而另一边却盘旋着血红色的光，两边泾渭分明。 那种不详，身为斩鬼刀的他最熟悉了 “我今天和主公一起出阵，看到主公对别人家的刀很好，不仅用很神奇的力量治好了他的伤，而且还捏碎了一颗漂亮的宝石，给他们制造了一群萤火虫。” “诶——我还以为主公是个很冷酷的人呢。” “和冲田君很像。” “一样的天然理心流剑术吗？” “不……冲田君的敌人们称他「鬼之子」，杀起人来不会管是女人还是小孩，他们不知道，他也有温暖人心的一面，喜欢和小孩子玩喜欢吃甜食，把金平糖藏在枕头下面总是被土方副长骂。” 笑面青江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我们的主公也有这么可爱就好了。” 一边说一边走到了住处，八神真昼不允许他们上二楼，他们就寻了个离她近的房间，收拾收拾住了下来。 大和守安定正要找八神真昼去说被褥的事情，就看到一个身影踉踉跄跄的奔了过来，仔细看…… “那不是压切长谷部吗？要夜袭吗？” 身后传来笑面青江的声音。 “真是拼命啊，伤还没好全就又过来了。” 没有主命就活不下去的压切长谷部真是太可怜了。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上去，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主公大人的吩咐。 压切长谷部来的话，不用拦着。 “主公，我压切长谷部求见，多谢主公救命之恩。” 屋内。 八神真昼示意罗曼医生不要说话，才开口说:“知道了，你回去吧。” “主公，我有一些事要汇报，非常机密，请问我可以入内吗？” “不可以。” 压切长谷部:“……” 主公不按常理出牌肿么破？ “主公，我是说真的，这件事很重要。” 八神真昼呵呵一笑:“我也是说真的，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压切长谷部无奈，遇上这种不听不听就不听的主公他半点办法都没有。 等他走后，罗曼问:“万一人家真的有重要的事呢？真昼桑真是……谨小慎微呢。” 中途，八神真昼凉凉的目光看了过去，他才把小题大做改成了谨小慎微。 “有什么事隔着门不能说，非要进来……这事你别管。” 罗曼也没打算管，真昼桑和所长一样，很有主见而且大多数时候都是对的。 他说起了刚才被打断的话题。 “歌颂剑之骑士的纪念像，空虚之影消散时四散的尘埃，龙种之牙还有凤凰羽毛以及一堆狗粮，”罗曼有些无力的问，“你确定不接受迦勒底的帮助吗？” “如果连自己的英灵都养不起，那就不配当御主。” “就算是自强也偶尔依赖一下我们啊，我们是伙伴，这么说你也听不进去，我把坐标告诉你，你使用那边的转移装置就可以到达狩猎地点了。” “知道了。”她记下坐标就要关投影。 “等等！” 罗曼成功的制止住她的动作，秉持着医生的专业精神说:“我听玛修说你淋了很久的雨，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身边有没有感冒药？没有的话，我传送给你……” 眼看着医生职业病犯了，八神真昼抬手就关了投影。 从诞生到现在她就没有生过病。 夜半。 八神真昼睁开眼睛，枕头边一只小鸽子睁着黑玉般的眼睛瞅着她，她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风衣披在身上下了楼。 楼下房间里大和守安定和笑面青江睡得正香，八神真昼跪坐下来，很不道德的在地板上敲了敲。 大和守安定不安的动了动眼皮，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下一刻就能睡过去，谁知道看到了正上方的脸，一下子惊醒了。 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啊，主公你来夜袭吗？早知道就不和大和守一间房了。”笑面青江也醒了，不过他没有大和守安定那么大反应，还能悠哉的开玩笑。 八神真昼面无表情，指了指。 两位付丧神看了过去，只见笑面青江旁边的榻榻米上空无一人。 “长谷部君起夜吗？” 大和守安定说。 他隐约觉得主公特意吵醒他们不是为了这么无聊的事。 八神真昼一句话没有说，站起身走出去，付丧神面面相觑，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跟上了。 夜色清凉如水。 刚刚获得人身的付丧神微妙的觉得有点冷。 八神真昼停在一个拐角，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让出她站的位置，笑面青江会意，站了过去，动作细微的探出头去。 那是一棵早就死掉的树，树下站着一个人，拥有在月色下还泛着光的煤灰色短发。 压切长谷部。 他背对着这个方向，在和什么人说话。 笑面青江想看清那家伙的长相，却什么也没看见 第86章 王的撩妹 大和守安定气的要炸。 走在他旁边的笑面青江拉拉他的袖子, 主公的脚步突然慢下来了，你发呆归发呆，别撞在主公大人的身上去。 “早些休息。” 八神真昼留了这么一句就要上楼。 “主公，就这么算了吗？” 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大和守安定觉得要是不问出来今天就睡不着了。 “不然呢？” “主公不生气吗？他说的那是什么话！” ——那个人类警惕心很强，我还没有把东西放进去。 ——今天的那场戏代价那么大都没有取信于她？你要小心，不要被看出破绽。 ——懂了。 ——以后没有特殊情况就不要见面了。 ——好。 八神真昼回过头, 目光清凌凌的, 月色下闪耀着寒光的刀锋一般。 那样的眼神像重锤锤在大和守安定的心上。 冲田……君。 “我不信任他, 他也没有信任我, 不过是他演一场戏, 我看一场戏罢了，演戏的人没有取悦看戏的人，该发愁的是他，我生什么气？” 大和守安定哑口无言。 直到八神真昼上了楼, 他还在想她刚才的话, 笑面青江把他拉进房间，拉上纸门。 “你就是太投入了，说句明白话，这个本丸里, 你能全心全意信任的只有我……” 大和守安定看着他, 目光死。 “当然还有主公大人, ”笑面青江慢悠悠的补充一句, “压切长谷部那边, 我看主公是有想法的，咱们也不用太针对他。” “嗯。” 大和守安定抓着被沿。 “可是我还是睡不着。” 道理都懂，但就是心里堵的慌。 “要不运动运动？这样睡得更……” “晚安。” 笑面青江笑了笑，侧过身看到了被子被掀开的空床铺，目光一沉。 生物钟准时的叫醒八神真昼。 睡相一向很好的她竟然把被子踢到了床下。 她把被子拿起来抖了抖，觉得只是做了这么点动作就累的不行，像是举了二百下杠铃一样。 难道被暗算了？她很小心的，不可能啊。 怀着这样的疑问，八神真昼洗漱好，准备下楼烧水喝。 不知道为什么，嗓子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她也不知道这样形容对不对，总之难受的很。 “早啊，主公。” 出了门的大和守安定和她打招呼。 八神真昼揉着嗓子走了过去。 “主公是不是有点不舒服啊？昨天回来的时候都是一身水。” “啊？”大和守安定担忧起来，“那怎么办？” 笑面青江没回答，只是看着八神真昼离开的方向说:“那边是厨房吧。” “厨房里……压切长谷部在做早饭吧。” 二刀:“……” 不能让主公大人和他单独在一起。 武力上主公大人可以把他按在地上摩擦，但是他那么狡猾卑鄙，万一主公着了道呢？ 那边厨房。 压切长谷部站在灶台前煮粥，长勺舀出一些来放在小碟子里尝了尝味道，听到动静的时候回过头。 “主公？” 她倒是比以前的审神者起的都早。 “早饭马上就好了。” 八神真昼看了看插着电的热水壶，压切长谷部马上知道她想做什么，拿了一杯晾好的给她。 没有接，只是问:“放盐了吗？” “盐？” “……” 八神真昼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看的他立刻转过身去拿盐，她抬手往杯子里放了点东西。 净水魔药。 没问题，水就不会变化，有问题，药丸溶解的时候会有颜色产生，然后才变回原色。 “盐来了，直接放进去吗？” 八神真昼没理他，自顾自从柜子里拿了一个玻璃杯，放了些许海盐进去，拿着电热水壶倒进去些热水。 晃了晃之后，又拿起他晾好的凉白开兑进去。 她喝了一口。 “原来主公早上有喝盐水的习惯，我会记住的。” 八神真昼没理他，拿出一棵葱三下五下的处理好，切了葱花，切了西红柿，又打好了鸡蛋，最后拿出个铁锅放在灶上。 她要下个西红柿鸡蛋面。 “主公，长谷部君。” 大和守安定看了看守在两个烟台前面，中间连个笑面青江都站不进去的距离。 “今天吃粥啊，长谷部君伤没好，太操劳……” 八神真昼淡定的把葱花放里面，锅上一阵噼里啪啦乱响。 压切长谷部神色恭敬，“为主公效力是应该的，不觉得操劳。” 笑面青江凑到八神真昼身边，“主公在做什么啊？” 八神真昼把西红柿放进锅里，油碰上水又是一阵噼里啪啦乱响。 “主公应该是下面条，主公……早饭喜欢吃面条吗？” 压切长谷部试探着问。 八神真昼没有说话。 如果她不说话，其他的三个付丧神根本聊不起来。 最后她关了火，把面盛好，端着就走了。 压切长谷部看着她的背影。 如果不是大和守安定昨晚看到了也听到了，这时候就要可怜他而抱怨主公大人了。 “那个……我们去看看主公。” 笑面青江说完就拉着大和守安定走了。 厨房里，泛着热气的锅，握紧双拳的英俊男人。 话是这么说，笑面青江并没有打算在八神真昼吃饭的时候打扰她，只是没想到她会在走廊等他们。 应该是……等他们吧。 “算你们聪明，知道不吃他的东西。” “我们看到了，也听见了，再吃他的东西才不对……话说回来，主公您的嗓子是怎么回事？” 昨天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啊，是变声期。” 笑面青江以后想起来只有一个感想——我居然信了你的邪！ 现在他还是一只涉世不深的笑面青江，对她的话也没有怀疑，笑着说:“我们的早饭怎么解决？您该不会让我们饿着肚子干活吧？” 八神真昼转身就走。 他们也算明白她不想多说话的性格，跟着她，在她上楼的时候有些犹豫，见她没说什么，一咬牙的跟了上去。 二楼不止一个房间。 她拉开纸门。 正对着门不远的地方放着一张小桌子，桌上摆着两份便当。 把他们带到这里，她就回房间了。 “主公不和我们一起吃啊。”大和守安定有些失落。 “我还以为会饿肚子呢，现在这样就很好了，你想的真多。” “原来不受宠爱是这个样子的。” 笑面青江笑了，“这可不是你的台词。” 吃完了便当以后，他们把饭盒带走扔掉，到楼下的时候看到了和压切长谷部说话的审神者。 压切长谷部拿着八神真昼用过的碗，弯腰行礼就走了。 “你们过来。”八神真昼招了招手。 大和守安定说:“主公，他……” “我让他给我刷碗而已，你们今天去函馆宇都宫这些地方转一圈吧，饿了的话自己去万屋吃东西，顺便照着这张单子给我买点食材回来。” 说着拿出卡和食材单子。 “交给我们吧。”笑面青江说。 大和守安定说:“压切长谷部不一起去吗？” “呵，一股子暗堕气息，敢出现在万屋，下一秒就被抓走。” “他的眼睛并没有变红。” “戴了美瞳。” “……”大和守安定说，“您都知道他的不妥，为什么还留着他？我当然没有质问您的意思，只是不明白。” “好玩。” “好……玩？” 八神真昼勾了勾唇角，“付丧神是器物放置过久而产生的灵，虽说化作人身得到了性格和喜好，本质来说应该是单纯的。那个压切长谷部你们也看到了，会用苦肉计，还会在我饮水中下毒……” “什么！这样的刀留着有什么用？”没等她说完，一听她还被下毒了，大和守安定心惊之余更是愤怒，“主公，您没事吧？” “你是瞧不起我吗？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能奈我何？” 笑面青江笑了笑:“他当然没有这个意思了，您继续说您继续说。” “这个本丸里的暗堕刀剑自成一派，处心积虑的对付我，知道打不过我自然会用其他的办法，压切长谷部不得我信任，苦肉计失败，你们觉得他们会坐等无为吗？” 还很单纯的大和守安定:“……” “您认为他们很快就会用新的招数对付您？”笑面青江兴致勃勃的问。 “一明一暗，奇正相辅，若是不懂这个道理也少在我面前玩心眼，我长这么大，什么都缺过，就是没缺过心眼。我会继续冷待他，你们可以适当的表示出同情。其余的就不用了，正所谓引蛇出洞。” 八神真昼说完就离开本丸了。 两把刀还在思考她所说的。 “主公真是个厉害角色啊，你根本不用担心她会被压切长谷部骗。” 现在这个趋势是，对付八神真昼，不论是智力碾压还是武力突破，对于那些家伙都是一道送命题。 给他们点一根蜡。 第87章 赌上王的名字 “医生，这个坐标真的对吗？你不会把我传送到原始丛林来了吧？” 八神真昼抬起头, 望着遮蔽视线看不见天空的树冠, 再一次觉得医生不靠谱。 投影那边的医生又开始计算, “我计算很久了, 不会出错的……真昼桑不要着急，我再算一遍。” “……” 算了，还是自己走走看看吧。 自称所罗门王的家伙大肆的烧毁世界，导致很多神秘时代的怪物出现在它们不该出现的地方。 比如说龙牙兵, 双足飞龙，恶魔。 八神真昼的任务就是去各个时代消灭它们，顺便拔了它们的牙, 卸掉它们的鳞片, 挖出它们的心脏等各种“xx保护协会发出强烈谴责”的事情。 对此，八神真昼表示淡定。 只要让她早日把她欠那个英灵的东西还清楚了, 怎么都好说。 八神真昼蹲了下来，查看面前这具尸体。 血还热着, 身上多处刀伤, 背部还有一大片灼伤…… “啊！” 八神真昼一脸木然。 “医生, 再叫我就把这具尸体传送过去给你作伴。” 还是个专业医生呢，见个死人大惊小怪的, 果然半点都不靠谱。 “真昼桑你好狠的心, ”罗曼医生欲哭无泪, “你没看见他的眼睛瞪得那么大qaq。” 好可啪。 “怂就是怂, 不要找理由, ”在他要反驳之前，八神真昼抬手拂过他的眼皮，不要让他死了还吓人，“坐标怎么样？” “啊，我没有算错，之前那些龙牙兵就是在这一带活动，可能附近发生了什么事才会……” “……” 八神真昼起身。 眼前突然一片黑暗，眩晕感让她全身无力。 她马上扶住了身边的树木。 “真昼桑！我就说你肯定是生病了！材料什么时候都可以收集，身体垮了就什么都做不成了，祖宗，你听一句劝吧。” “我告诉你，不要用平凡人的标准来衡量我，就是嗓子有点疼而已，被你说的和绝症一样。” “不要拿小病不当病啊！” “不要把我八神真昼当成普通人。” 被他叨叨的心烦，又单方面切断了联系。 罗曼医生:“……” 他有一句mmp一定要讲！ 如果他还是那个那个谁，现在就打破次元壁过去，把她按在床上，脱了她的衣服……把体温计塞进去。 哪还用得着对着感冒冲剂，消炎胶囊，体温计，洗鼻壶哀叹它们毫无用武之地了。 “你说要你们何用？” 一指体温计。 “你能告诉我真昼桑的体温吗？” 一指感冒冲剂。 “你能治好真昼桑的感冒吗？” 一指消炎胶囊。 “你能让她的嗓子恢复如初吗？” 一指洗鼻壶。 “你能清理好她的病菌吗？” 最后，痛心疾首的总结。 “真没用。” 本来已经走过去，又被罗曼医生的自言自语吸引过来的藤丸立香:“……” “医生，你有什么烦恼吗？” 罗曼医生一看是他，立刻像看到树洞一样，把苦恼全部倒出去了。 “这件事很好办啊，我可以帮医生把药送过去，迦勒底只有我和玛修可以灵子转移吧。” “你不懂，藤丸君，这不是药的问题，是她那个臭石头一样的脾气根本不会好好吃啊。” “交给我们好了，”门外站着穿着白大褂的玛修，“学姐不好好配合的话，我就用盾按着她。” “……”罗曼说，“好主意。” 另一边。 八神真昼刚刚切断了联系，就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差点就没控制住…… 她有点不明白，早上起来明明没这么难受，不过是出门走了几步就虚成这样。 难道……她竟然是个凡人？ 不。 这都是心理作用。 都是罗曼医生，总说她有病有病，她的心里也觉得自己有病，心脆弱了，身体就会变得脆弱。 这不是理由。 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来都来了，没道理什么都没拿到就打道回府。 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计划之中的，浪费一分一秒都可耻。 想清楚了这些，她继续往前走，手腕上的通讯器滴滴滴的叫唤，八神真昼可以不理，可是这声音实在吵的人心烦。 “还有什么事？” “那个……前面有冲突，尽量绕一下路吧。” “我是鼻子不好使，不代表耳朵也听不到。” 罗曼:“……” 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无论他做什么都不领情的御主？ 哼！脾气臭！臭石头！死棒槌！ “医生，你在心里骂我，我是知道的。” “……真昼桑我错了。” 八神真昼随意的嗯了一声。 烧的漆黑的树干，死相不一的尸体，遍地的短剑长剑。 她想在这个森林里一定爆发过巨大的冲突，压低脚步声和尽量不说话都是必要的。 “你这小子是对面族长的儿子？” “脓包一个哈哈哈哈！” 那是四五个男人围着一个孩子，那孩子六七岁的模样，脸上铠甲上都是血。 罗曼立刻说:“帮帮他吧。” 那么小一个孩子怪可惜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被那群人所警觉，他们中的一个跳了过来，四处查看，好似发觉了什么一样，手持短刀靠近某一棵树。 不妨薄刃竟然从树干中穿过送进了他的肚子！ 八神真昼慢慢的收回菊一文字则宗，那个人也顺势轻轻的靠在树上，没有倒下去。 她看向罗曼医生，后者在嘴上比划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姿势就再也不说话了。 收刀归鞘，满意的点点头。 罗曼医生说不了话，只得拼命表达希望八神真昼帮帮那孩子的意图，然而看着她一脸的“我像是个慈善家？”的神情搞得生无可恋。 他正绝望着呢，就听见八神真昼大大方方的说:“以多欺少，倚强凌弱，最令人不齿的两件事，你们倒是全做了。” 罗曼一看，八神真昼已经站在那些男人面前了。 “……” 那些男人完全没有沟通的意向，直接动手，被八神真昼利落的砍了俩，剩下的一个和她对刀的时候，眼睛里突然转出三枚勾玉。 两人对视。 八神真昼晃了晃神。 那个男人变成石像。 “这这这这……”石化之魔眼？ 真昼桑莫不是美杜莎转世？ 八神真昼怜悯的看了一眼石化的男人。 真不知道你哪来的勇气和我对视。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双可以干涉神经大脑思维的魔眼的确有可取之处，如果挖出来研究研究…… 算了，死者为大。 真的那么做，卫宫·正义的使者·前辈不砍了她？ 正这么想着，那孩子竟然爬了起来，对着一个男人的眼窝子就是一刀，等她回过神来，一只眼睛就被他弄出来了。 这孩子竟然也有和她一样的心思——这是第一想法。 这么凶残的熊孩子谁家的——这是第二想法。 “别走。” 八神真昼脚步不停。 “我雇佣你，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雇佣这个词，她倒是不陌生，只是…… “你能出多少？” 这个问题把孩子问住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很不好。 罗曼医生忍不住开口:“真昼桑就送送他吧，他还这么小。” “什么声音！？”孩子警戒的把短刀横在胸前。 八神真昼抱着手臂，冷淡的说:“对做没有回报的保姆没兴趣。” 罗曼好言相劝:“真昼桑你看啊，若是你就这么走了，那些人再来不就又可以以大欺小了吗？这不正是你讨厌的事情吗？” “说的也有道理，”八神真昼打量这孩子，“把眼睛放回去。” “诶？”男孩一惊，“为什么？” “方才你我毫无关系，你要做什么也就做了，现在是你有求于我，我说什么你照做就是。” 孩子:“……” 罗曼:“……” 她说的好有道理竟无言以对。 男孩还是不情愿，磨磨唧唧的不说话。 八神真昼似笑非笑的说:“要眼睛还是要命？” 男孩终于咬着牙点点头，把血淋淋的眼珠放在了那个死者胸膛上。 依照这孩子指的方向，八神真昼带着他走，途中又碰上了袭击的人，不过也碍不着什么事。 “火遁·豪火球……” 刀光穿过火焰，血雾模糊了他的眼睛，他到死都不知道敌人是怎么用太刀划过他的喉咙的。 “好厉害……”一半银发一半黑发的孩子小声说。 八神真昼看了过去，他非但不躲开，反而眼睛亮亮的看着她，眼神里那种明晃晃的、不加掩饰的崇拜倒让她有点不自在。 这孩子怕是个傻子。 不知道她随时可以杀了他吗？ 看看看！看什么看？ “呐，小子，你认识一个西瓜头吗？” “西瓜头……啊，难道是大哥？” 那就没错了，他们衣服上的双矛标志都是一样的。 “小子……” 八神真昼单手拎起他，这孩子第一次距离她这么近，连呼吸都下意识屏起来。 “下次学聪明点。” 不要碰上个给他杀人的就崇拜上了，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诶？”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扔出去了，然后啪叽一下砸到一个人。 “板间！你没事太好了！” “大哥……” 八神真昼已经离开了森林，耳边是医生的唠叨声:“真昼桑你和他说这些做什么，那孩子还小呢？” “这个时代不安全。” “没那么严重吧，充其量就是大少爷出行碰上刺杀和强盗？” 八神真昼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医生不甘心的大叫:“真昼桑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鄙视我，你给我说清楚！” 第88章 今天也要秀恩爱 战后，八神真昼正在拔龙牙兵的牙。 刚传送过来的藤丸立香和玛修都觉得一阵牙疼。 玛修看了看一地龙牙兵残骸, 问藤丸立香:“学长, 学姐真的生病了吗？” 藤丸立香扶额:“我们去问问。” 那边给龙牙兵拔牙的八神真昼早就注意到他们了, 看了一眼投影里的医生, 哼了一声没说话。 医生笑呵呵的看着她, 然后招呼藤丸立香过去, “藤丸君，把药拿出来吧。” 先过去的不是他们，而是跟过来的芙芙，她兴奋的围着八神真昼打转, 想来蹭蹭她的手，被一根食指戳了个四脚朝天。 “长毛的，离我远点。” “芙！！” “噗嗤！” 藤丸立香没忍住笑了起来, 注意到八神真昼的死之射线才收敛。 “八神桑，我是藤丸立香, 初次见面……罗曼医生让我给你送药。” 他蹲下来，从背包里拿出两个药瓶, 怔住。 “怎么了，学长？” “坏了。”这里有体温计，感冒冲剂, 胶囊……就是没有水壶。 玛修看了一眼也明白了，“我去找找水吧。” 医生也说:“经过检测, 前面有一条小溪。” 三人来到小溪边, 藤丸立香清空一个药瓶正打算给她接点水, 忽然肩膀被一拍，他正要回头看，余光扫过的那个手指指了一个方向。 他看了过去。 一具尸体从上流飘了过来。 “水不能喝了，玛修……哇啊！”藤丸立香原以为身后的人是玛修，没想到竟然是八神真昼，差点掉水里去，她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 她一脸惨不忍睹的看着他，实在是看不下去，长着酷似凛学姐容貌，举止傻不拉几的。 “谢谢啊，要不然八神桑你先回去吧，等病好了再来？” 这当然是明智的选择，然而八神真昼实在不是个听劝的人，她认为自己现在状态绝佳。 头也不晕了，身体也不软了，除了嗓子已经完全不能出声以外完全是正常的。 争取早日拿到所有的材料，不仅是为了体内的英灵，也是为了这个时代不被不是这个时代的怪物干扰。 不过她也认识到自己还是要吃药的，于是在藤丸立香呆滞的目光中干吞了三粒胶囊，两片药片。 说是送药，不过来都来了，就帮八神真昼把乱入这个时代的怪物退治了再走吧。 打着打着八神真昼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些头晕啊，鼻子堵啊，浑身发热啊的症状都没了。 但是她全身都没有什么力气，有一次菊一文字则宗竟然卡在龙牙兵脖子里出不来，若不是身体里的那位英灵救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八神桑，你怎么样？你的脸色很难看。”藤丸立香把手往她的额头上一贴，脸色立刻凝重起来。 “我就是……有点困。” 藤丸立香听着她嘶哑的声音，单手握拳击在掌心，“医生说过吃了药之后发热出汗都是正常的，而且还有一点安眠的作用。” “你……你！” “抱歉抱歉，我忘记说了。” 八神真昼眼睛一闭，向他倒了过去，藤丸立香很自然的伸手接她，没接住不说还被她扑坐在了地上。 玛修拍了拍盾上的灰，走过来说道:“学长，你最近很缺乏锻炼啊。” 看着学姐不过一百斤，你就算接不住也不至于坐地上啊。 藤丸立香欲哭无泪:“玛修，八神桑是真的很重啊。” “学长，最好不要拿女性的体重开玩笑，”玛修认真的说完，抬手去扶八神真昼，突然眼神一直，“好像的确很重。” “哦——我想起来了！”罗曼医生突然说。 “医生想起什么了？”玛修说。 “我想起所长和真昼桑有一次吵架的内容了！” 藤丸立香趁着玛修把八神真昼扶起来的时候也站起身，一件肉痛的说:“那种事为什么要回忆啊？” “你不懂，”罗曼医生说完扭头看向玛修，“玛修，脱了真昼桑的外衣。” “……” “……” 罗曼医生有点懵，“你们那都是什么眼神？” 玛修耿直且正派的说:“医生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医生。” 藤丸立香点头称是，“你怎么能在八神桑睡着的时候唆使我们对她做这种事。” 这话…… 罗曼听了想打人。 “我做什么了？我唆使你们什么了？我是说你们脱了真昼桑的外衣就知道原因了！” 玛修和藤丸立香还是半信半疑，后者还特意把医生的映像转了个方向，因为是异性，他们两个就开始大眼瞪小眼。 罗曼眼神死，声音还有些失落悲伤:“我就那么让人信不过？” 藤丸立香直白的说:“我多次路过你的房间看到你对魔法★梅莉的网页傻笑。” 罗曼:“……” 不准人家追星啊！ 玛修也终于知道了原因，原来八神真昼四肢上都有重力束缚的魔力约束，这是锻炼体魄的一种方式，和负重差不多，却不会损害体型。 全身的重力束缚有20千克，也就是四十斤，一个偏瘦点的小姑娘一半的体重。 “我记得真昼桑想和所长分享这种锻炼的方式，所长不愿意不说还把真昼桑骂了一顿。” 然后两个人就吵起来了，差点掀了整个迦勒底。 重要的是分享，而不是强制，所长的那一顿骂在两人的眼里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这也不是所长的错，真昼桑在时钟塔毁誉参半，在魔术体系的更新变革上，她站在了注定战败的一方上，造成学生推崇她，而有资历的老师却否定她的局面。” “她作为魔术师却修行剑术更被称之为邪道，所长这么说她，也是不想她和魔道的长辈越闹越僵，要知道，很多学生私下还是按照她的方式提升自己。” 结果两个人都是教科书般的傲娇，一个怕法师近战啪叽一下被打死，另一个怕小法师挑战权威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互相为对方好的事，生生的说出了□□味。 藤丸立香心里还有疑惑，他记得医生说过八神桑在时钟塔的地位很高，既然上面的人不喜欢她为什么还给她那么大的权利？ 但是他也知道不是问这些的时候，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八神桑送回去好好休息。 玛修和藤丸立香都不能去八神真昼所说的“次元裂缝”，只能按照医生的指示使用八神真昼手腕上的终端把她送回去。 同时把得到的龙牙还有感冒药退烧药等等放在包里，挂在她的胳膊上。 然而罗曼医生就是觉得不对劲，“真昼桑回去的时候似乎还在昏迷吧？” “吃了医生的药，一时半会是醒不了的，不过不用担心，医生你不是说真昼桑有很多手下吗？” 罗曼:“……” 闯……闯大祸了！ 金光从天空直冲而下，那是回归本丸的信号，而八神真昼倒在本丸朱红色的大门前。 她的胳膊动了动，从她身下钻出一只芙芙来，芙芙咬着她的袖子想要把她拖走，然而这个重量实在不是它能撼动的。 只得眼睁睁看着朱红色门被推开，缝隙中，淡金色的光一闪，好像身上的饰物反射太阳的光。 芙芙:“……” 赌上三眼猫妖、冠位魔术师梅林的名字，那里有人，而且图谋不轨。 所以说……醒醒啊！你醒醒啊！ 芙芙的小爪子拍打八神真昼的脸，本来她的脸就通红，这么一拍脸上更是有明显的梅花印。 然而芙芙等了很久那扇门都没有推开，它继续咬着八神真昼的衣服把她往一边拖，大概拖了有一两厘米吧。 那道朱红色门里出来一个人。 黑发红眸，眼神死寂，手中一把斑驳的打刀。 随着他的靠近，芙芙全身的毛都要炸起来了，喉咙里发出芙芙的声音警告他不要靠近。 然并卵。 加州清光缓缓抽/出本体，尖端对准八神真昼的头，用力的刺下去，芙芙后退两步，直接冲着他的脸扑了过去。 不要小看梅林的使魔啊！ “碍事。” 加州清光向旁边一让，芙芙因为惯性扑到了台阶上，还笨拙的滚了两圈，再想回去阻挠已经来不及了，他重新挥起了屠刀。 剑锋不再锋利，却有杀气弥补。 八神真昼一动不动。 * “怎么样了？医生！” 玛修在罗曼医生身后，看着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的敲击，屏幕上显示出她不认识的代码，终于忍不住询问起来。 “不行，还是不行，观测不到真昼桑所说的次元裂缝，更不要提算出坐标了。”罗曼的额头上划下一滴冷汗，焦急的简直想砸了键盘。 “都怪我不好，就算不能把八神桑带回来，在那里守着她也好啊，”藤丸立香说道，“现在可怎么办啊？那些家伙真像医生说的那样……” “这件事不怪你，也是我没有和你们说清楚。”罗曼安慰道。 “对了，不是还有那位英灵，他会保护学姐的。”玛修说。 罗曼医生的声音因为打破了某种希望而异常冷酷。 “不可能的，他的灵基早在保护真昼桑的时候就已经全数崩坏，真昼桑昏睡的时候他也是在沉睡中的。” 所以，根本不能指望英灵救八神真昼。 第89章 今天依旧秀恩爱 木叶忍村。 站在火影岩上方的人影保持着吹奏洞箫的姿势久久未动，然后慢慢垂下手, 呼啸的风将发与衣袂吹成连绵的黑影, 她消失在风里。 本来应该值夜的忍者晕倒在地, 而彻夜工作的暗部也从隐蔽的地方摔了出来，在落地的刹那被一双手扶住，托着他的头, 轻轻放在地上。 火影楼是木叶忍村的政治中心, 一切机密所在，多少国家多少忍者想要得到的情报都在这里，现在，这里是她一个人的。 这里很大, 而她有一晚上的时间得到想要的东西。 火影的办公室窗户正对着外面的山坡, 已经在那个山坡上坐了一天的她可以轻易地找到火影办公室，而办公室里面的资料是火之国送来的援助、近日来的任务情况等。 她放下手里的卷轴, 走向旁边的房间，入目的是直到天花板的书架, 四面都是如此。 设置在火影办公室旁边的地方，应该是什么机密吧？ 她这么想着, 打开了一个卷轴, 里面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写。 她把卷轴放回去，又去拿下一个。一连拿了好多都是空白卷轴, 她靠在办公桌上, 发出轻轻地叹息, 脚微微一动，撞到了什么东西。 弯下腰来一看，是个纸箱子，她把它拖出来，拿出一本小册子翻了翻，这次不是空白的，每一页都是一个人的介绍。 第一页是一个叫大蛇丸的人，标题备注s级叛忍，她翻过去，第二页是一个叫宇智波鼬的人，手指在照片上停顿了一下，略微沉吟一下将小册子放回去。 门突然被撞开，一群忍者冲了进来。 “人呢？” “跑了！” “忍术并没有解封过的痕迹。” “立刻去追！” 银发暗部让忍犬嗅了嗅，忍犬是这么回答的:“没有味道。” “怎么会？难道是鬼吗？” 这还是第一次，间谍潜入木叶，竟然什么端倪都找不到，他们不知道对方任何信息，任由对方轻松的放倒值夜暗部，任由对方在火影楼里漫步，最后逃之夭夭。 三个月后，他们苦苦追查的间谍出现在遥远的水之国的某家旅店。 依旧月飞风高，不知名的乐曲笼罩着整座云海城。 某个人走上了楼，不紧不慢的，长发随着动作微微浮动。 她站在门前，门锁自动落下，门向里打开，她走了进去，在黑暗中没有碰到任何障碍，准确的来到床前。 上面躺着一个少年，十三四岁的模样，长得俊美漂亮，脸上的八字纹显得更加成熟稳重。 修长苍白的手指拂过他的五官，划过他的下巴，喉咙，来到他的胸膛，感受心脏缓慢的跳动。 异变突生。 掌下碧光涌出，少年的身体猛的一震，痛苦的皱起眉头，即便是这样还是陷入深层睡眠中无法清醒。 千钧一发之际，他脖子上的项链弹出碧色的光，那人挑了挑眉，旋身躲开，少年已然清醒，眼里一片血红，三勾玉极速转动。 看这个架势怎么着也要打上一架，那道碧色的光却在二人中央化成一个人的模样。 黑发黑瞳，简单的居家服装，是少年最熟悉的母亲的模样。 “鼬。” 面对母亲的呼唤，宇智波鼬不动声色，他的母亲已经死了，这种事他再清楚不过，眼前的不过是敌人的幻术。 “你这孩子，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宇智波美琴说了很多事，都是他们家以前发生过的，但是宇智波鼬还是将信将疑，宇智波美琴叹息一声，说那天晚上你父亲开了万花筒写轮眼却不愿意父子相残而死在他刀下的事。 宇智波鼬表情松动，喃喃的说:“母亲……” “不对，母亲早就死了。” 三勾玉极速旋转，转成万花筒的图案，然而这不是幻术，他的四肢好像被重石绑住一样动弹不得。 “这是？” “那就要问问她了。” 宇智波美琴转过身，宇智波鼬也看了过去，那个半夜来杀他的人此刻安静的点亮一盏灯，温暖的烛火照亮她的侧脸，在这简陋黑暗的屋子里，容颜仿佛笼上了一层月华。 “你说过我死之后灵魂归你，我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 “当初是开玩笑的，后来知道你从不把我的话当真，这就不是一句玩笑了。” 她用价值不菲的青玉钗子拨弄着烛芯。 “你主动求死啊，你走之后，我们前后被分给了五个后继者。” 宇智波鼬听不懂，但是宇智波美琴是懂的，她有些紧张的问:“大家还好吗？” “挺好的。” 宇智波美琴松了一口气，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有的跳了刀解池，有的投奔敌人变成了闪着光的骨头架子，有的彻底暗堕作天作地。” 她换了个姿势，青玉钗子的尖端敲了敲桌子，那两声很轻，却惊心动魄的响在宇智波美琴心上。 “看，挺好的吧。” “哪里好了！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宇智波鼬看着自己好脾气的母亲发怒的样子默然不语。 作为被发脾气的对象，她笑吟吟地说:“和你这种肉身腐朽，被亲子杀死，连眼睛都被人挖走的下场对比，他们难道不算好吗？” 宇智波美琴讷讷无言。 “放心，如果一个人的好与不好只能通过与其他人的对比才能体现出来的话，你更加的不好，不是能让他们好受一点？” “你想做什么？” 她站了起来，无视两个宇智波谨慎的样子。 “你那么爱你的孩子，为了成全他不惜放弃生命，若是我在你面前杀了他……” “不行！” 宇智波美琴坚定的挡在宇智波鼬前面，鼬绝对不是她的对手的。 而宇智波鼬想要先下手为强，迅速结了一个豪火球的印，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查克拉几乎根本不流动，像是被冻住一样。 靠查克拉开启的血红写轮眼无声的闭合。 宇智波美琴背对着他不知道这些事，他的一套动作却瞒不过对面的青衣人，她就坐在那里，没有一丝的感情变化。 那种被人忽视的感觉可以说自宇智波鼬出生都没有。 他是天才，被人妒忌被人羡慕被人诬陷被人爱慕，从没有人像她这样无视他到底。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对方并不想杀他，现在的这些话也只是在吓唬母亲而已。 “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真是伟大的母亲，我问你，你是更加疼爱长子，还是更喜欢幼子呢？” 宇智波美琴的脸色变换不定。 她站了起来，过于高挑的身材带来的气势竟然让宇智波美琴畏惧的后退一步。 “不用害怕，我不会杀掉你更喜欢的那个孩子让你痛苦。” 宇智波美琴一怔，知道她肯定还有下一句。 “培养你的小儿子让他和长子自相残杀怎么样？” “折仙！” 她终于怒吼一声。 “生气了吗？这次你不再认为我是开玩笑了，还是有点长进的。” “折仙，听我说，鼬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孩子，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木叶的和平，一旦宇智波政变，牺牲死去的就不止是宇智波的二百多人，木叶和宇智波交战死去的人，木叶发生动荡，其他国家也必然会趁机入侵，那个时候根本没有选择。” “为什么不叫我？” “我……” “我告诉过你我的真名，我的身份，你做不到的事未必我也做不到，说到底，你不信任我，而且……” 她一瞬间出现在宇智波鼬身边，长发拂过他的面庞，她抬起宇智波鼬的手，他的手背渐渐出现手里剑形状红色令咒。 “在你眼里我竟是可以随便转送回去的，你想做什么？让我看到这个令咒奉他为主？保护他？” 宇智波美琴没有说话，她的确有这个想法。 “你真是枉费了我对你所有的喜爱与期待。” 她的身体化成碧色光尘，弥散的空气中。 “等等！” 宇智波美琴咬紧了下唇，竟是有些委屈的说:“她就这么走了？” 身为审神者，她不告而别，把一本丸的刀剑留给时之政府，让他们自行分配，身为御主，她私自将令咒转给鼬，相当于把她转送出去。 折仙……不，独幽竟然就这么轻轻拿起，又轻轻放下了？ “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智波鼬问。 “你是问她还是我？” “……” “好吧，她的话是我的朋友，我本来想把你们兄弟托付给她照顾，”回想起她的态度不由得苦笑，“看来是不行了，她应该是在我身上下了奇怪的术吧，只要我死，灵魂就会被困住。” 她指了指宇智波鼬脖子上的项链。 “我就寄身在那里。” 宇智波鼬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项链，宇智波美琴把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当然明白这个儿子是怎么想的。 他想把自己这个死人送回净土。 然而这件事只能去找独幽，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道理历来聪明的鼬也懂得。 宇智波美琴想要陪在长子身边，有了这个目的就绝对不能让他和杨独幽接触，但是她无论如何都想要…… 再见她一面。 解释些什么都好，只求她不要对她丧失信心。 第90章 修罗场日常 杨独幽说走就走，半分犹豫都没有。 她本想去那个名为木叶的村子看看那个家破人亡的孩子, 却在半路中接到时之政府的通讯。 ——速归。 她是在巨型茧中醒过来的, 在她坐起身的同时，茧的罩子自动弹开。 “何事？” 她身处一间四四方方的实验室, 除了正中央三层台阶上巨大的茧，就只有身边一个穿着黑色工作服的藤原静。 她规规矩矩的说着中文:“您离开的时间太久了，这边的工作还需要您。” “很久么？”杨独幽自己问自己。 藤原静心里说，可不是吗？不过这位的话估计没什么感觉, 她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 “什么工作？说来听听。” “您现在所在的本丸已经被判定为c级暗堕, 无心战斗的本丸您再留下去也没有什么价值, 所以上面挑选了一些有才能的审神者, 您挑选一个辅佐。” 杨独幽听到那句“无心战斗”动作一顿，随即从茧里面出来, 走到门前, 电子门自动分开，藤原静自然也跟在她身后。 “他们的资料都在这里，您想要见真人的话需要等十到二十分钟。” 杨独幽随手从他的文件中抽出一份简历，很是随意的说:“……就是他了。” 辛辛苦苦整理半天结果人家连看都不看一眼。 藤原静心里苦啊。 时之政府总部。 总部是一座摩天大楼, 充满现代化气息, 与古色古香的本丸全然不同, 每天都有各种形形□□的审神者或是工作人员在这里出入。 时之政府的总实验室在二十五楼, 会议室在二十楼, 杨独幽站在电梯里, 门一开, 外面站着的全是散会的审神者。 杨独幽略微一扫，大踏步走了出去，拉着人群中的一个人就走，丢下一句，“不许跟来。” 藤原静只好在原地等她。 审神者们陆续上了电梯，各自和小伙伴们议论着。 “刚才那个人好漂亮，她看我的时候我的心都不会跳了。” “人家才没有看你。” “她是新的审神者吗？衣服很特别，我也想有一身。” “别做梦了，你也要有人家那大长腿才行啊。” “不打击我你会死啊。” 随便说了几句后，有人爆了一个大料。 那个人不是审神者，也不是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 而是刀剑女士。 “怎么可能？”话一说完，嘘声一片。 大家都不相信，官方都说了刀剑只有男士，怎么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脸，说不定和乱藤四郎一样。 画女硬说男。 最一开始爆料的男生呵呵一笑，“你们真搞笑，乱有那么好的身材？别告诉我你们以为她塞了两个馒头进去？” 众人:“……” 事实上，我们只看脸。 虽然有不信的，但是也有相信的，就有几个小姑娘兴致勃勃的问:“那她什么时候实装啊？我已经准备好肝了。” 说话的那个是比他们早几期的审神者，知道的事也比他们多，解释说:“她早就实装了，只是所有审神者里只有一个有。” “啊？” 小姑娘们发出不满的声音，失落溢于言表。 “怎么这样？” 几句话的功夫，电梯已经到了一楼，还有人想再挖一些□□，但是总部是不允许无故久留的。 出门的途中，一个小姑娘拉住前辈的袖子，小声问:“前辈啊，你知道有刀剑女士的审神者是谁吗？” 那个前辈也没藏着掖着，说道:“比你早一届，代号叫雅美。” “她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她艳羡的说，“所以才会有独一无二的刀剑。” “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是更喜欢刀剑男士吗？” 女孩揉了揉鼻子，大大方方的说:“其实我更喜欢厉害的小姐姐，你也看到了，她有辣么漂亮。” 而那个被人羡慕地称为“拯救了银河系”的姑娘正局促不安的搓着手，抬起眼皮偷偷的看着比她高一个头的杨独幽。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她的脸上撒下阴影，明暗相间，影影绰绰，愈发让她不安。 “……今年我就要工作了，有很多事情要做，上面也批准了我的离职，对不起，折仙殿。” 杨独幽摇头:“你并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人的一生聚散离合太多，且行且珍惜就是。” 垂着头的黑发姑娘一怔，惊讶的抬起头看她，眼眶里还挂着泪水，随着剧烈的动作溢出眼眶。 不过杨独幽没有看到。 她转身离开了，姿态潇洒的如同穿花拂叶的旅人，漫不经心的抚落肩上落叶。 “折仙殿！” 少女一声大喊，让不少人看了过来。 “我叫宫野明美。” 很久之后，杨独幽回忆起今天，不止一次的懊悔，她应该回头看看她的，或者告诉她自己的真名。 那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 而她只是轻描淡写的放下一句—— “都过去了。” 杨独幽并没有等待新的审神者，而是根据坐标去了那个被判定为c级暗堕的本丸。 本丸里所有成员三分之一暗堕是c级，二分之一是b级，全部是a级。 她不知道等待她消息的那孩子还好不好，终归要回去看看的。 站在时空转换器面前，调整好了坐标，一道金光之后，她再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本丸的大门。 里面传来刀剑交击的声音和呐喊声，然而这种声音只有在战场上才可以听到。 杨独幽上前推门，谁知这门竟然推不开，貌似是用灵力堵上了，她后退一步，手平伸出去。 金色的七弦琴如同伸展开来的画卷，其名为凤鸣秋梧，琴身如同展翅欲飞的凤凰，眼睛是一点翠玉，栩栩如生，无比传神。 指尖搭在琴弦上，分江断水般的拂了出去，朱红色的大门应声四分五裂，里面的人望了过来，就见一身天水之碧的少女走了进来。 她没有去看站着的人，而是蹲下身，捡起断裂的短刀，上面还染着血迹，上一次见的时候还好好的挂在少年的腰间。 ——药研藤四郎。 “药研！”穿着粟田口军服的前田藤四郎跑了过来，越靠近杨独幽，越靠近哥哥留下的残骸，悲怆之色就越浓。 “啊！！！！！” 悲愤的怒吼划破天际，这个一向乖巧的短刀额头和肩膀都长出骨刺来，白森森的，看的人无比惊骇。 “快杀了他！他要暗堕了！”一个人大喊，被杨独幽冰冷的眼神吓得不敢出一声。 “谁杀了药研藤四郎，站出来，”杨独幽闭了闭眼睛，见没人出声，不耐的加了一句话，“快些，不要连累旁人。” 晶莹剔透的玉萧凭空出现在她手中，在灵活的手指中翻转。 “折仙，这位是古田家的二小姐，今天她带她的付丧神和我们纠察队处理这个暗堕本丸，我们在执行公务，请不要打扰我们。” 纠察的副队长是认识折仙的，也知道她的身份不是工具这么简单，三言两语的把话说清楚，给她面子，让她不要趟这趟浑水。 “处理？好啊，把许可令拿出来，还有，不要转移话题，是谁杀了药研藤四郎？” “是我让髭切动的手，你想怎么样？”古田家的二小姐有恃无恐的说。 她大概以为自己什么事都不会有。 事实上下一秒就被一道碧绿的光击飞出去。 “折仙，你！”副队长没想到她出手这么不留情面，脸色黑成了锅底。 “出去，我不计较你们擅自闯入其他本丸抢劫的事……”见他还想要争辩什么，杨独幽幽深的目光扫了过去，“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副队长带了十二人小队，每人都带了一个厉害的付丧神，本身也具有不错的灵力可以进行攻击，但是他不敢对杨独幽动手。 连放狠话都不敢。 留在最后出去的一振髭切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抱着昏迷吐血的审神者离开了。 杨独幽看着自己脚边的前田藤四郎，她在他有暗堕的苗子之前就敲晕了他，也不知道醒来还是不是那个温柔乖巧的孩子。 她抓着前田藤四郎颈后的衣服把他提了起来，站在大广间门外，说道:“没事了，开门吧。” 她等了一会，纸门才被拉开，露出歌仙兼定有些憔悴的脸庞，“折仙殿，你回来了。” “嗯。” 大广间里，蜻蜓切和日本号死命的拉着一期一振，其他大部分刀剑脖子上都被戴上了抑制器。 这就和项圈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这种抑制器并不是戴在身上才有作用，只要它出现在付丧神身边就影响他们的能力。 要不然这接近全刀帐的本丸不会被区区那么几个人收拾的这么惨。 杨独幽把前田藤四郎扔到一期一振怀里，果然好哥哥瞬间安静，没等说什么呢，就被一手刀砍晕。 “折仙？你这是做什么？”日本号问。 “我有话说，他现在的情绪不适合听。” 第91章 老流氓 木叶忍村。 站在火影岩上方的人影保持着吹奏洞箫的姿势久久未动, 然后慢慢垂下手，呼啸的风将发与衣袂吹成连绵的黑影，她消失在风里。 本来应该值夜的忍者晕倒在地, 而彻夜工作的暗部也从隐蔽的地方摔了出来，在落地的刹那被一双手扶住，托着他的头, 轻轻放在地上。 火影楼是木叶忍村的政治中心，一切机密所在，多少国家多少忍者想要得到的情报都在这里，现在, 这里是她一个人的。 这里很大，而她有一晚上的时间得到想要的东西。 火影的办公室窗户正对着外面的山坡，已经在那个山坡上坐了一天的她可以轻易地找到火影办公室, 而办公室里面的资料是火之国送来的援助、近日来的任务情况等。 她放下手里的卷轴, 走向旁边的房间, 入目的是直到天花板的书架, 四面都是如此。 设置在火影办公室旁边的地方，应该是什么机密吧？ 她这么想着，打开了一个卷轴，里面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写。 她把卷轴放回去, 又去拿下一个。一连拿了好多都是空白卷轴, 她靠在办公桌上, 发出轻轻地叹息, 脚微微一动，撞到了什么东西。 弯下腰来一看，是个纸箱子，她把它拖出来，拿出一本小册子翻了翻，这次不是空白的，每一页都是一个人的介绍。 第一页是一个叫大蛇丸的人，标题备注s级叛忍，她翻过去，第二页是一个叫宇智波鼬的人，手指在照片上停顿了一下，略微沉吟一下将小册子放回去。 门突然被撞开，一群忍者冲了进来。 “人呢？” “跑了！” “忍术并没有解封过的痕迹。” “立刻去追！” 银发暗部让忍犬嗅了嗅，忍犬是这么回答的:“没有味道。” “怎么会？难道是鬼吗？” 这还是第一次，间谍潜入木叶，竟然什么端倪都找不到，他们不知道对方任何信息，任由对方轻松的放倒值夜暗部，任由对方在火影楼里漫步，最后逃之夭夭。 三个月后，他们苦苦追查的间谍出现在遥远的水之国的某家旅店。 依旧月飞风高，不知名的乐曲笼罩着整座云海城。 某个人走上了楼，不紧不慢的，长发随着动作微微浮动。 她站在门前，门锁自动落下，门向里打开，她走了进去，在黑暗中没有碰到任何障碍，准确的来到床前。 上面躺着一个少年，十三四岁的模样，长得俊美漂亮，脸上的八字纹显得更加成熟稳重。 修长苍白的手指拂过他的五官，划过他的下巴，喉咙，来到他的胸膛，感受心脏缓慢的跳动。 异变突生。 掌下碧光涌出，少年的身体猛的一震，痛苦的皱起眉头，即便是这样还是陷入深层睡眠中无法清醒。 千钧一发之际，他脖子上的项链弹出碧色的光，那人挑了挑眉，旋身躲开，少年已然清醒，眼里一片血红，三勾玉极速转动。 看这个架势怎么着也要打上一架，那道碧色的光却在二人中央化成一个人的模样。 黑发黑瞳，简单的居家服装，是少年最熟悉的母亲的模样。 “鼬。” 面对母亲的呼唤，宇智波鼬不动声色，他的母亲已经死了，这种事他再清楚不过，眼前的不过是敌人的幻术。 “你这孩子，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宇智波美琴说了很多事，都是他们家以前发生过的，但是宇智波鼬还是将信将疑，宇智波美琴叹息一声，说那天晚上你父亲开了万花筒写轮眼却不愿意父子相残而死在他刀下的事。 宇智波鼬表情松动，喃喃的说:“母亲……” “不对，母亲早就死了。” 三勾玉极速旋转，转成万花筒的图案，然而这不是幻术，他的四肢好像被重石绑住一样动弹不得。 “这是？” “那就要问问她了。” 宇智波美琴转过身，宇智波鼬也看了过去，那个半夜来杀他的人此刻安静的点亮一盏灯，温暖的烛火照亮她的侧脸，在这简陋黑暗的屋子里，容颜仿佛笼上了一层月华。 “你说过我死之后灵魂归你，我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 “当初是开玩笑的，后来知道你从不把我的话当真，这就不是一句玩笑了。” 她用价值不菲的青玉钗子拨弄着烛芯。 “你主动求死啊，你走之后，我们前后被分给了五个后继者。” 宇智波鼬听不懂，但是宇智波美琴是懂的，她有些紧张的问:“大家还好吗？” “挺好的。” 宇智波美琴松了一口气，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有的跳了刀解池，有的投奔敌人变成了闪着光的骨头架子，有的彻底暗堕作天作地。” 她换了个姿势，青玉钗子的尖端敲了敲桌子，那两声很轻，却惊心动魄的响在宇智波美琴心上。 “看，挺好的吧。” “哪里好了！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宇智波鼬看着自己好脾气的母亲发怒的样子默然不语。 作为被发脾气的对象，她笑吟吟地说:“和你这种肉身腐朽，被亲子杀死，连眼睛都被人挖走的下场对比，他们难道不算好吗？” 宇智波美琴讷讷无言。 “放心，如果一个人的好与不好只能通过与其他人的对比才能体现出来的话，你更加的不好，不是能让他们好受一点？” “你想做什么？” 她站了起来，无视两个宇智波谨慎的样子。 “你那么爱你的孩子，为了成全他不惜放弃生命，若是我在你面前杀了他……” “不行！” 宇智波美琴坚定的挡在宇智波鼬前面，鼬绝对不是她的对手的。 而宇智波鼬想要先下手为强，迅速结了一个豪火球的印，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查克拉几乎根本不流动，像是被冻住一样。 靠查克拉开启的血红写轮眼无声的闭合。 宇智波美琴背对着他不知道这些事，他的一套动作却瞒不过对面的青衣人，她就坐在那里，没有一丝的感情变化。 那种被人忽视的感觉可以说自宇智波鼬出生都没有。 他是天才，被人妒忌被人羡慕被人诬陷被人爱慕，从没有人像她这样无视他到底。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对方并不想杀他，现在的这些话也只是在吓唬母亲而已。 “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真是伟大的母亲，我问你，你是更加疼爱长子，还是更喜欢幼子呢？” 宇智波美琴的脸色变换不定。 她站了起来，过于高挑的身材带来的气势竟然让宇智波美琴畏惧的后退一步。 “不用害怕，我不会杀掉你更喜欢的那个孩子让你痛苦。” 宇智波美琴一怔，知道她肯定还有下一句。 “培养你的小儿子让他和长子自相残杀怎么样？” “折仙！” 她终于怒吼一声。 “生气了吗？这次你不再认为我是开玩笑了，还是有点长进的。” “折仙，听我说，鼬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孩子，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木叶的和平，一旦宇智波政变，牺牲死去的就不止是宇智波的二百多人，木叶和宇智波交战死去的人，木叶发生动荡，其他国家也必然会趁机入侵，那个时候根本没有选择。” “为什么不叫我？” “我……” “我告诉过你我的真名，我的身份，你做不到的事未必我也做不到，说到底，你不信任我，而且……” 她一瞬间出现在宇智波鼬身边，长发拂过他的面庞，她抬起宇智波鼬的手，他的手背渐渐出现手里剑形状红色令咒。 “在你眼里我竟是可以随便转送回去的，你想做什么？让我看到这个令咒奉他为主？保护他？” 宇智波美琴没有说话，她的确有这个想法。 “你真是枉费了我对你所有的喜爱与期待。” 她的身体化成碧色光尘，弥散的空气中。 “等等！” 宇智波美琴咬紧了下唇，竟是有些委屈的说:“她就这么走了？” 身为审神者，她不告而别，把一本丸的刀剑留给时之政府，让他们自行分配，身为御主，她私自将令咒转给鼬，相当于把她转送出去。 折仙……不，独幽竟然就这么轻轻拿起，又轻轻放下了？ “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智波鼬问。 “你是问她还是我？” “……” “好吧，她的话是我的朋友，我本来想把你们兄弟托付给她照顾，”回想起她的态度不由得苦笑，“看来是不行了，她应该是在我身上下了奇怪的术吧，只要我死，灵魂就会被困住。” 她指了指宇智波鼬脖子上的项链。 “我就寄身在那里。” 宇智波鼬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项链，宇智波美琴把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当然明白这个儿子是怎么想的。 他想把自己这个死人送回净土。 然而这件事只能去找独幽，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道理历来聪明的鼬也懂得。 宇智波美琴想要陪在长子身边，有了这个目的就绝对不能让他和杨独幽接触，但是她无论如何都想要…… 再见她一面。 解释些什么都好，只求她不要对她丧失信心。 第92章 骗人感情 杨独幽说走就走, 半分犹豫都没有。 她本想去那个名为木叶的村子看看那个家破人亡的孩子, 却在半路中接到时之政府的通讯。 ——速归。 她是在巨型茧中醒过来的, 在她坐起身的同时, 茧的罩子自动弹开。 “何事？” 她身处一间四四方方的实验室, 除了正中央三层台阶上巨大的茧，就只有身边一个穿着黑色工作服的藤原静。 她规规矩矩的说着中文:“您离开的时间太久了, 这边的工作还需要您。” “很久么？”杨独幽自己问自己。 藤原静心里说, 可不是吗？不过这位的话估计没什么感觉，她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 “什么工作？说来听听。” “您现在所在的本丸已经被判定为c级暗堕，无心战斗的本丸您再留下去也没有什么价值，所以上面挑选了一些有才能的审神者, 您挑选一个辅佐。” 杨独幽听到那句“无心战斗”动作一顿, 随即从茧里面出来, 走到门前, 电子门自动分开, 藤原静自然也跟在她身后。 “他们的资料都在这里，您想要见真人的话需要等十到二十分钟。” 杨独幽随手从他的文件中抽出一份简历, 很是随意的说:“……就是他了。” 辛辛苦苦整理半天结果人家连看都不看一眼。 藤原静心里苦啊。 时之政府总部。 总部是一座摩天大楼, 充满现代化气息，与古色古香的本丸全然不同, 每天都有各种形形色色的审神者或是工作人员在这里出入。 时之政府的总实验室在二十五楼, 会议室在二十楼, 杨独幽站在电梯里, 门一开, 外面站着的全是散会的审神者。 杨独幽略微一扫，大踏步走了出去，拉着人群中的一个人就走，丢下一句，“不许跟来。” 藤原静只好在原地等她。 审神者们陆续上了电梯，各自和小伙伴们议论着。 “刚才那个人好漂亮，她看我的时候我的心都不会跳了。” “人家才没有看你。” “她是新的审神者吗？衣服很特别，我也想有一身。” “别做梦了，你也要有人家那大长腿才行啊。” “不打击我你会死啊。” 随便说了几句后，有人爆了一个大料。 那个人不是审神者，也不是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 而是刀剑女士。 “怎么可能？”话一说完，嘘声一片。 大家都不相信，官方都说了刀剑只有男士，怎么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脸，说不定和乱藤四郎一样。 画女硬说男。 最一开始爆料的男生呵呵一笑，“你们真搞笑，乱有那么好的身材？别告诉我你们以为她塞了两个馒头进去？” 众人:“……” 事实上，我们只看脸。 虽然有不信的，但是也有相信的，就有几个小姑娘兴致勃勃的问:“那她什么时候实装啊？我已经准备好肝了。” 说话的那个是比他们早几期的审神者，知道的事也比他们多，解释说:“她早就实装了，只是所有审神者里只有一个有。” “啊？” 小姑娘们发出不满的声音，失落溢于言表。 “怎么这样？” 几句话的功夫，电梯已经到了一楼，还有人想再挖一些内幕，但是总部是不允许无故久留的。 出门的途中，一个小姑娘拉住前辈的袖子，小声问:“前辈啊，你知道有刀剑女士的审神者是谁吗？” 那个前辈也没藏着掖着，说道:“比你早一届，代号叫雅美。” “她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她艳羡的说，“所以才会有独一无二的刀剑。” “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是更喜欢刀剑男士吗？” 女孩揉了揉鼻子，大大方方的说:“其实我更喜欢厉害的小姐姐，你也看到了，她有辣么漂亮。” 而那个被人羡慕地称为“拯救了银河系”的姑娘正局促不安的搓着手，抬起眼皮偷偷的看着比她高一个头的杨独幽。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她的脸上撒下阴影，明暗相间，影影绰绰，愈发让她不安。 “……今年我就要工作了，有很多事情要做，上面也批准了我的离职，对不起，折仙殿。” 杨独幽摇头:“你并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人的一生聚散离合太多，且行且珍惜就是。” 垂着头的黑发姑娘一怔，惊讶的抬起头看她，眼眶里还挂着泪水，随着剧烈的动作溢出眼眶。 不过杨独幽没有看到。 她转身离开了，姿态潇洒的如同穿花拂叶的旅人，漫不经心的抚落肩上落叶。 “折仙殿！” 少女一声大喊，让不少人看了过来。 “我叫宫野明美。” 很久之后，杨独幽回忆起今天，不止一次的懊悔，她应该回头看看她的，或者告诉她自己的真名。 那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 而她只是轻描淡写的放下一句—— “都过去了。” 杨独幽并没有等待新的审神者，而是根据坐标去了那个被判定为c级暗堕的本丸。 本丸里所有成员三分之一暗堕是c级，二分之一是b级，全部是a级。 她不知道等待她消息的那孩子还好不好，终归要回去看看的。 站在时空转换器面前，调整好了坐标，一道金光之后，她再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本丸的大门。 里面传来刀剑交击的声音和呐喊声，然而这种声音只有在战场上才可以听到。 杨独幽上前推门，谁知这门竟然推不开，貌似是用灵力堵上了，她后退一步，手平伸出去。 金色的七弦琴如同伸展开来的画卷，其名为凤鸣秋梧，琴身如同展翅欲飞的凤凰，眼睛是一点翠玉，栩栩如生，无比传神。 指尖搭在琴弦上，分江断水般的拂了出去，朱红色的大门应声四分五裂，里面的人望了过来，就见一身天水之碧的少女走了进来。 她没有去看站着的人，而是蹲下身，捡起断裂的短刀，上面还染着血迹，上一次见的时候还好好的挂在少年的腰间。 ——药研藤四郎。 “药研！”穿着粟田口军服的前田藤四郎跑了过来，越靠近杨独幽，越靠近哥哥留下的残骸，悲怆之色就越浓。 “啊！！！！！” 悲愤的怒吼划破天际，这个一向乖巧的短刀额头和肩膀都长出骨刺来，白森森的，看的人无比惊骇。 “快杀了他！他要暗堕了！”一个人大喊，被杨独幽冰冷的眼神吓得不敢出一声。 “谁杀了药研藤四郎，站出来，”杨独幽闭了闭眼睛，见没人出声，不耐的加了一句话，“快些，不要连累旁人。” 晶莹剔透的玉萧凭空出现在她手中，在灵活的手指中翻转。 “折仙，这位是古田家的二小姐，今天她带她的付丧神和我们纠察队处理这个暗堕本丸，我们在执行公务，请不要打扰我们。” 纠察的副队长是认识折仙的，也知道她的身份不是工具这么简单，三言两语的把话说清楚，给她面子，让她不要趟这趟浑水。 “处理？好啊，把许可令拿出来，还有，不要转移话题，是谁杀了药研藤四郎？” “是我让髭切动的手，你想怎么样？”古田家的二小姐有恃无恐的说。 她大概以为自己什么事都不会有。 事实上下一秒就被一道碧绿的光击飞出去。 “折仙，你！”副队长没想到她出手这么不留情面，脸色黑成了锅底。 “出去，我不计较你们擅自闯入其他本丸抢劫的事……”见他还想要争辩什么，杨独幽幽深的目光扫了过去，“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副队长带了十二人小队，每人都带了一个厉害的付丧神，本身也具有不错的灵力可以进行攻击，但是他不敢对杨独幽动手。 连放狠话都不敢。 留在最后出去的一振髭切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抱着昏迷吐血的审神者离开了。 杨独幽看着自己脚边的前田藤四郎，她在他有暗堕的苗子之前就敲晕了他，也不知道醒来还是不是那个温柔乖巧的孩子。 她抓着前田藤四郎颈后的衣服把他提了起来，站在大广间门外，说道:“没事了，开门吧。” 她等了一会，纸门才被拉开，露出歌仙兼定有些憔悴的脸庞，“折仙殿，你回来了。” “嗯。” 大广间里，蜻蜓切和日本号死命的拉着一期一振，其他大部分刀剑脖子上都被戴上了抑制器。 这就和项圈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这种抑制器并不是戴在身上才有作用，只要它出现在付丧神身边就影响他们的能力。 要不然这接近全刀帐的本丸不会被区区那么几个人收拾的这么惨。 杨独幽把前田藤四郎扔到一期一振怀里，果然好哥哥瞬间安静，没等说什么呢，就被一手刀砍晕。 “折仙？你这是做什么？”日本号问。 “我有话说，他现在的情绪不适合听。” 第93章 继续骗人感情 夏日微雨, 雨丝落在睡莲湖面上荡开层层的涟漪, 靠近岸边可以看到金红的锦鲤欢快的游来游去，自由自在, 不知悲愁。 “有时候还真是羡慕它们, ”高大的付丧神撑着伞站在岸边, “不知道尘世的苦难。” 杨独幽靠坐在雪白的围栏上，撕着面包屑喂给它们, 身上笼了一层薄薄的水珠, 连睫毛上都垂着雨滴，一动不动的，仿佛是一尊美丽的雕像。 “你不是鱼，怎么知道鱼没有喜乐哀愁呢？”她淡淡的说，语气冰凉一如滴落在皮肤表面上的雨丝。 太郎太刀没有说话，只是把伞向她倾斜了一下。 “阿拉阿拉你们在这里！” 杨独幽听到这句话终于不再无动于衷的像一座雕像，只是还没有回过头, 就有一个人撞了过来，差点没把她撞进池塘里。 “鱼有什么好喂的？吃的太饱游不动的话淹死了怎么办？” 随之而来的是浓郁的酒气，无孔不入仿佛要把她整个人笼罩。 杨独幽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挂在自己身上，“你怎么这么好兴致喝酒啊？” “难得没有烛台切和长谷部管，不一次喝个够本就太亏待我自己了。”次郎太刀的头靠在杨独幽肩膀上，还嫌这样的动作不够亲密, 拍了拍她的肩。 太郎太刀看不过去了, 没有拿伞的那只手把自家烂醉如泥的弟弟拎起来, “本丸里的气氛不好，你收敛一点。” 次郎太刀也没有挣脱，反正哥哥拎着他和他靠在杨独幽身上都是一样的，红着一张脸说:“不就是雅美大人卸任了吗？再说雅美大人一个月前才上任的啊，大家不至于吧。” “上了年纪的老刀是不会在意这种事，但是粟田口大部分都是孩子气的短刀，还有小夜左文字，今剑……他们属于不同的刀派，刀派里的大人又都宠着他们，所以审神者卸任这件事的影响不会一时半会消散。” 杨独幽淡淡的解释，想起什么来似的，转头看向次郎太刀，“抑制器……会很难受吗？” “不影响我喝酒啊！”次郎太刀美艳的脸上笑容无比灿烂，丝毫不受本丸里发生一系列事情的影响。 “你啊，倒是比我都看得开。”杨独幽把剩下的面包直接扔进池塘里，也不管撒欢的锦鲤，陪着次郎太刀一起喝酒去了。 本丸里的三只酒鬼——次郎太刀，日本号还有杨独幽住的很近，一旦一只开喝另外两只闻着味就过去了，所以也不必他们特意招呼日本号。 三只酒鬼一起喝酒，酒的消耗量几乎是直线下降，杨独幽不仅爱喝酒，还擅长酿酒，才没有造成三个付丧神决斗抢酒的局面。 日本号支着手肘躺在地上，只穿了一件背心，下身是长裤，勾勒出性感迷人的身材，本人毫无所觉，还在哼着民谣《黑田节》。 次郎太刀抱着酒坛子，不知道是把它当成日本号还是杨独幽了，一个人也自得其乐。 杨独幽不唱歌也不大喊大叫，只是沉闷的喝酒，然后纸门被突然拉开，门外煤灰发色，穿着神父服饰的男人额头还挂着汗水。 “折仙呢？” “在这里……” 杨独幽倚坐在另一扇纸门边上，懒懒的抬起头看他，“有事吗？” “你跟我走！” 压切长谷部二话不说把杨独幽拉走了。 日本号皱了皱眉，站了起来，伸手就要抓住杨独幽，却见对方对他摇了摇头，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嘁！” 另一只酒鬼根本没发现小伙伴不见了，还在抱着酒坛子喊杨独幽。 此时他的小伙伴被动的跟在压切长谷部身后，后者不愧于梦幻坐骑之名，没一会就把杨独幽推进一件屋子里，并合上了纸门。 “把事情说清楚！” 说完就规矩的跪坐下来，目光炯炯的盯着她。 不仅是他，还有三日月宗近，小狐丸，石切丸，鹤丸国永，莺丸。 他们是第二远征部队。 “哇，真是吓到我了，长谷部不要这么凶啊。”一身风尘的白鹤摆了摆手，用轻松的语气活跃气氛，可惜压切长谷部不是很领情。 “出了一趟门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不用说长谷部，就是我这个老爷爷都没想到，”三日月宗近投过去一个无比美丽的眼神，“折仙殿可以详细的说一下细节吗？” “细节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我们恢复自由身了。” “——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把审神者雅美大人放在心上！”压切长谷部一拍大腿就要站起来！ “没有啊，”杨独幽垂着眸子，用可以轻而易举气死长谷部的口气说，“一个不过相处了一个月的人类，我为什么要把她放在心上？” 小狐丸按住要跳起来的长谷部，语气中带着谆谆善诱的味道，“但到底怎么说，雅美大人赋予了我生命，在下不能无知的看着她淡出我的视线……拜托了，折仙殿。” 杨独幽望进了小狐丸红玉般的眸子，叹息:“人类总有自己的生活，工作，学习，他们放在战场上的时间有限，雅美大人选择了离开，就是这样。” “不可能的！雅美大人答应过我，一定要驱逐所有的时间溯行军，在此之前不会离开我们的！” “一厢情愿！就算你声音再大都没有用，”她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威严冰冷的威势，“事实就是如此，如果你还是个男人，还珍惜自己付丧神之名，就不要露出这种被抛弃的表情，太难看了。” “你……！” “我说，远征回来的诸君辛苦了，”纸门突然被拉开，穿着内番服的烛台切光忠扬起温和的笑容说，“我准备了点心和茶，不如先吃一点？牡丹饼哦。” 压切长谷部黑了脸。 烛台切光忠看向杨独幽，“折仙殿，可以帮我一下吗？” “好啊，我本来也对这一群老刀的面孔感到厌烦。”杨独幽站起身，还没等出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魔性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 杨独幽动作一顿，利落的合上纸门，发出不小的声音。 并不想听你魔性的笑声以及接下来说的话。 三日月宗近一呆。 “三日月殿想说什么？”石切丸好心问了一下。 “哈哈哈，老人家只是想提醒折仙殿，她是唐朝诗仙的佩剑的话，到今天年纪并不比我们小，我们是老刀的话，她也是一样的，是老奶奶哦。” 鹤丸国永突然豆豆眼，继而亢奋的说:“看不出来三日月你这么会怼人啊，真是吓到我了。好的，我这就去告诉折仙，她没听到真是太可惜了！” “等等，鹤丸殿！”石切丸为了本丸内部的安定团结追了出去。 开玩笑，上次雅美大人还说不能拿女人的年龄乱说呢。 鹤丸你就不要搞事情了！ 厨房。 “不管怎么说，多谢你为我解围。”她很不客气的端着烛台切光忠为大家准备的点心吃着。 烛台切光忠宽容的笑了笑，“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有长谷部君就是主人至上的刀，你不应该那么激怒他的。” 厨房里还有歌仙兼定在和面，他听了之后也表示赞同，“这是大家聚在一起最后的时间了，希望可以体面的分离，也算得上是风雅。” “……”杨独幽突然觉得食不下咽，鸦羽般的睫毛完美的帮她遮掩住所有情绪，“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烛台切光忠眨眨眼睛，看着歌仙兼定，后者温柔细致的解释，“《论语》子罕篇记载的一句话，感慨时间的流逝之快，人间世事的变化。” 烛台切光忠说:“不愧是歌仙殿。” “因为和折仙殿一起换了四个主人，才会知道这些，话说回来，”歌仙兼定抱着面盆坐到杨独幽身边，“会发出这样的感慨，证明你也不是无动于衷，对吗？” 杨独幽没说话，猝不及防被塞过来一个面盆，听到歌仙兼定好听的声音说:“既然如此，散伙饭你也出一份力好了。” “……” 歌仙兼定的意思是让她把面团分成小块，然后擀成片，一见她掌心的兔子形状的面团，揉了揉额心，把面抢走，亲自上手了。 杨独幽有些看不过去厨房里努力的这两个人，“你们准备这些只是无用功，今天不会有人有胃口的。” 然后她就被歌仙兼定扶着肩膀推出门了。 “不管是不是无济于事，最起码，这是我们现在能做的事了。” 现在能做的事吗？ 拿的起，放的下。 杨独幽就是这样的人，欢聚的时候大概会开心，分离却不见得会舍不得。 她伪装成付丧神的身份，其实是盛唐时代长歌门道子杨青月门子弟子，因为师父时常发疯，她也会跟着未来门主杨逸飞一起到诗仙李白的住所听听课什么的。 别的也就算了，把李白先生“高公公，给爷脱靴”的派头学了个十成十，格外潇洒不羁狂，除了这些好脾气的很少有人……和刀受得了她。 或者，她也应该回报他们一些东西，到底是战友一场。 这么想着，她向粟田口一家的房子走了过去。 走到转角的时候，一个白的反光的鹤跳了出来，笑的毫无阴霾，“老奶奶！” 杨独幽:“……哈？” 第94章 那就一起睡吧 战后, 八神真昼正在拔龙牙兵的牙。 刚传送过来的藤丸立香和玛修都觉得一阵牙疼。 玛修看了看一地龙牙兵残骸, 问藤丸立香:“学长，学姐真的生病了吗？” 藤丸立香扶额:“我们去问问。” 那边给龙牙兵拔牙的八神真昼早就注意到他们了，看了一眼投影里的医生, 哼了一声没说话。 医生笑呵呵的看着她, 然后招呼藤丸立香过去，“藤丸君, 把药拿出来吧。” 先过去的不是他们，而是跟过来的芙芙, 她兴奋的围着八神真昼打转, 想来蹭蹭她的手，被一根食指戳了个四脚朝天。 “长毛的, 离我远点。” “芙！！” “噗嗤！” 藤丸立香没忍住笑了起来，注意到八神真昼的死之射线才收敛。 “八神桑, 我是藤丸立香，初次见面……罗曼医生让我给你送药。” 他蹲下来，从背包里拿出两个药瓶, 怔住。 “怎么了，学长？” “坏了。”这里有体温计，感冒冲剂，胶囊……就是没有水壶。 玛修看了一眼也明白了，“我去找找水吧。” 医生也说:“经过检测, 前面有一条小溪。” 三人来到小溪边, 藤丸立香清空一个药瓶正打算给她接点水, 忽然肩膀被一拍，他正要回头看，余光扫过的那个手指指了一个方向。 他看了过去。 一具尸体从上流飘了过来。 “水不能喝了，玛修……哇啊！”藤丸立香原以为身后的人是玛修，没想到竟然是八神真昼，差点掉水里去，她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 她一脸惨不忍睹的看着他，实在是看不下去，长着酷似凛学姐容貌，举止傻不拉几的。 “谢谢啊，要不然八神桑你先回去吧，等病好了再来？” 这当然是明智的选择，然而八神真昼实在不是个听劝的人，她认为自己现在状态绝佳。 头也不晕了，身体也不软了，除了嗓子已经完全不能出声以外完全是正常的。 争取早日拿到所有的材料，不仅是为了体内的英灵，也是为了这个时代不被不是这个时代的怪物干扰。 不过她也认识到自己还是要吃药的，于是在藤丸立香呆滞的目光中干吞了三粒胶囊，两片药片。 说是送药，不过来都来了，就帮八神真昼把乱入这个时代的怪物退治了再走吧。 打着打着八神真昼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些头晕啊，鼻子堵啊，浑身发热啊的症状都没了。 但是她全身都没有什么力气，有一次菊一文字则宗竟然卡在龙牙兵脖子里出不来，若不是身体里的那位英灵救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八神桑，你怎么样？你的脸色很难看。”藤丸立香把手往她的额头上一贴，脸色立刻凝重起来。 “我就是……有点困。” 藤丸立香听着她嘶哑的声音，单手握拳击在掌心，“医生说过吃了药之后发热出汗都是正常的，而且还有一点安眠的作用。” “你……你！” “抱歉抱歉，我忘记说了。” 八神真昼眼睛一闭，向他倒了过去，藤丸立香很自然的伸手接她，没接住不说还被她扑坐在了地上。 玛修拍了拍盾上的灰，走过来说道:“学长，你最近很缺乏锻炼啊。” 看着学姐不过一百斤，你就算接不住也不至于坐地上啊。 藤丸立香欲哭无泪:“玛修，八神桑是真的很重啊。” “学长，最好不要拿女性的体重开玩笑，”玛修认真的说完，抬手去扶八神真昼，突然眼神一直，“好像的确很重。” “哦——我想起来了！”罗曼医生突然说。 “医生想起什么了？”玛修说。 “我想起所长和真昼桑有一次吵架的内容了！” 藤丸立香趁着玛修把八神真昼扶起来的时候也站起身，一件肉痛的说:“那种事为什么要回忆啊？” “你不懂，”罗曼医生说完扭头看向玛修，“玛修，脱了真昼桑的外衣。” “……” “……” 罗曼医生有点懵，“你们那都是什么眼神？” 玛修耿直且正派的说:“医生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医生。” 藤丸立香点头称是，“你怎么能在八神桑睡着的时候唆使我们对她做这种事。” 这话…… 罗曼听了想打人。 “我做什么了？我唆使你们什么了？我是说你们脱了真昼桑的外衣就知道原因了！” 玛修和藤丸立香还是半信半疑，后者还特意把医生的映像转了个方向，因为是异性，他们两个就开始大眼瞪小眼。 罗曼眼神死，声音还有些失落悲伤:“我就那么让人信不过？” 藤丸立香直白的说:“我多次路过你的房间看到你对魔法★梅莉的网页傻笑。” 罗曼:“……” 不准人家追星啊！ 玛修也终于知道了原因，原来八神真昼四肢上都有重力束缚的魔力约束，这是锻炼体魄的一种方式，和负重差不多，却不会损害体型。 全身的重力束缚有20千克，也就是四十斤，一个偏瘦点的小姑娘一半的体重。 “我记得真昼桑想和所长分享这种锻炼的方式，所长不愿意不说还把真昼桑骂了一顿。” 然后两个人就吵起来了，差点掀了整个迦勒底。 重要的是分享，而不是强制，所长的那一顿骂在两人的眼里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这也不是所长的错，真昼桑在时钟塔毁誉参半，在魔术体系的更新变革上，她站在了注定战败的一方上，造成学生推崇她，而有资历的老师却否定她的局面。” “她作为魔术师却修行剑术更被称之为邪道，所长这么说她，也是不想她和魔道的长辈越闹越僵，要知道，很多学生私下还是按照她的方式提升自己。” 结果两个人都是教科书般的傲娇，一个怕法师近战啪叽一下被打死，另一个怕小法师挑战权威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互相为对方好的事，生生的说出了火药味。 藤丸立香心里还有疑惑，他记得医生说过八神桑在时钟塔的地位很高，既然上面的人不喜欢她为什么还给她那么大的权利？ 但是他也知道不是问这些的时候，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八神桑送回去好好休息。 玛修和藤丸立香都不能去八神真昼所说的“次元裂缝”，只能按照医生的指示使用八神真昼手腕上的终端把她送回去。 同时把得到的龙牙还有感冒药退烧药等等放在包里，挂在她的胳膊上。 然而罗曼医生就是觉得不对劲，“真昼桑回去的时候似乎还在昏迷吧？” “吃了医生的药，一时半会是醒不了的，不过不用担心，医生你不是说真昼桑有很多手下吗？” 罗曼:“……” 闯……闯大祸了！ 金光从天空直冲而下，那是回归本丸的信号，而八神真昼倒在本丸朱红色的大门前。 她的胳膊动了动，从她身下钻出一只芙芙来，芙芙咬着她的袖子想要把她拖走，然而这个重量实在不是它能撼动的。 只得眼睁睁看着朱红色门被推开，缝隙中，淡金色的光一闪，好像身上的饰物反射太阳的光。 芙芙:“……” 赌上三眼猫妖、冠位魔术师梅林的名字，那里有人，而且图谋不轨。 所以说……醒醒啊！你醒醒啊！ 芙芙的小爪子拍打八神真昼的脸，本来她的脸就通红，这么一拍脸上更是有明显的梅花印。 然而芙芙等了很久那扇门都没有推开，它继续咬着八神真昼的衣服把她往一边拖，大概拖了有一两厘米吧。 那道朱红色门里出来一个人。 黑发红眸，眼神死寂，手中一把斑驳的打刀。 随着他的靠近，芙芙全身的毛都要炸起来了，喉咙里发出芙芙的声音警告他不要靠近。 然并卵。 加州清光缓缓抽/出本体，尖端对准八神真昼的头，用力的刺下去，芙芙后退两步，直接冲着他的脸扑了过去。 不要小看梅林的使魔啊！ “碍事。” 加州清光向旁边一让，芙芙因为惯性扑到了台阶上，还笨拙的滚了两圈，再想回去阻挠已经来不及了，他重新挥起了屠刀。 剑锋不再锋利，却有杀气弥补。 八神真昼一动不动。 * “怎么样了？医生！” 玛修在罗曼医生身后，看着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的敲击，屏幕上显示出她不认识的代码，终于忍不住询问起来。 “不行，还是不行，观测不到真昼桑所说的次元裂缝，更不要提算出坐标了。”罗曼的额头上划下一滴冷汗，焦急的简直想砸了键盘。 “都怪我不好，就算不能把八神桑带回来，在那里守着她也好啊，”藤丸立香说道，“现在可怎么办啊？那些家伙真像医生说的那样……” “这件事不怪你，也是我没有和你们说清楚。”罗曼安慰道。 “对了，不是还有那位英灵，他会保护学姐的。”玛修说。 罗曼医生的声音因为打破了某种希望而异常冷酷。 “不可能的，他的灵基早在保护真昼桑的时候就已经全数崩坏，真昼桑昏睡的时候他也是在沉睡中的。” 所以，根本不能指望英灵救八神真昼。 第95章 围观贵桌 战后, 八神真昼正在拔龙牙兵的牙。 刚传送过来的藤丸立香和玛修都觉得一阵牙疼。 玛修看了看一地龙牙兵残骸，问藤丸立香:“学长，学姐真的生病了吗？” 藤丸立香扶额:“我们去问问。” 那边给龙牙兵拔牙的八神真昼早就注意到他们了，看了一眼投影里的医生, 哼了一声没说话。 医生笑呵呵的看着她，然后招呼藤丸立香过去, “藤丸君, 把药拿出来吧。” 先过去的不是他们，而是跟过来的芙芙, 她兴奋的围着八神真昼打转, 想来蹭蹭她的手，被一根食指戳了个四脚朝天。 “长毛的，离我远点。” “芙！！” “噗嗤！” 藤丸立香没忍住笑了起来，注意到八神真昼的死之射线才收敛。 “八神桑, 我是藤丸立香, 初次见面……罗曼医生让我给你送药。” 他蹲下来, 从背包里拿出两个药瓶，怔住。 “怎么了，学长？” “坏了。”这里有体温计，感冒冲剂，胶囊……就是没有水壶。 玛修看了一眼也明白了, “我去找找水吧。” 医生也说:“经过检测, 前面有一条小溪。” 三人来到小溪边, 藤丸立香清空一个药瓶正打算给她接点水, 忽然肩膀被一拍，他正要回头看，余光扫过的那个手指指了一个方向。 他看了过去。 一具尸体从上流飘了过来。 “水不能喝了，玛修……哇啊！”藤丸立香原以为身后的人是玛修，没想到竟然是八神真昼，差点掉水里去，她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 她一脸惨不忍睹的看着他，实在是看不下去，长着酷似凛学姐容貌，举止傻不拉几的。 “谢谢啊，要不然八神桑你先回去吧，等病好了再来？” 这当然是明智的选择，然而八神真昼实在不是个听劝的人，她认为自己现在状态绝佳。 头也不晕了，身体也不软了，除了嗓子已经完全不能出声以外完全是正常的。 争取早日拿到所有的材料，不仅是为了体内的英灵，也是为了这个时代不被不是这个时代的怪物干扰。 不过她也认识到自己还是要吃药的，于是在藤丸立香呆滞的目光中干吞了三粒胶囊，两片药片。 说是送药，不过来都来了，就帮八神真昼把乱入这个时代的怪物退治了再走吧。 打着打着八神真昼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些头晕啊，鼻子堵啊，浑身发热啊的症状都没了。 但是她全身都没有什么力气，有一次菊一文字则宗竟然卡在龙牙兵脖子里出不来，若不是身体里的那位英灵救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八神桑，你怎么样？你的脸色很难看。”藤丸立香把手往她的额头上一贴，脸色立刻凝重起来。 “我就是……有点困。” 藤丸立香听着她嘶哑的声音，单手握拳击在掌心，“医生说过吃了药之后发热出汗都是正常的，而且还有一点安眠的作用。” “你……你！” “抱歉抱歉，我忘记说了。” 八神真昼眼睛一闭，向他倒了过去，藤丸立香很自然的伸手接她，没接住不说还被她扑坐在了地上。 玛修拍了拍盾上的灰，走过来说道:“学长，你最近很缺乏锻炼啊。” 看着学姐不过一百斤，你就算接不住也不至于坐地上啊。 藤丸立香欲哭无泪:“玛修，八神桑是真的很重啊。” “学长，最好不要拿女性的体重开玩笑，”玛修认真的说完，抬手去扶八神真昼，突然眼神一直，“好像的确很重。” “哦——我想起来了！”罗曼医生突然说。 “医生想起什么了？”玛修说。 “我想起所长和真昼桑有一次吵架的内容了！” 藤丸立香趁着玛修把八神真昼扶起来的时候也站起身，一件肉痛的说:“那种事为什么要回忆啊？” “你不懂，”罗曼医生说完扭头看向玛修，“玛修，脱了真昼桑的外衣。” “……” “……” 罗曼医生有点懵，“你们那都是什么眼神？” 玛修耿直且正派的说:“医生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医生。” 藤丸立香点头称是，“你怎么能在八神桑睡着的时候唆使我们对她做这种事。” 这话…… 罗曼听了想打人。 “我做什么了？我唆使你们什么了？我是说你们脱了真昼桑的外衣就知道原因了！” 玛修和藤丸立香还是半信半疑，后者还特意把医生的映像转了个方向，因为是异性，他们两个就开始大眼瞪小眼。 罗曼眼神死，声音还有些失落悲伤:“我就那么让人信不过？” 藤丸立香直白的说:“我多次路过你的房间看到你对魔法★梅莉的网页傻笑。” 罗曼:“……” 不准人家追星啊！ 玛修也终于知道了原因，原来八神真昼四肢上都有重力束缚的魔力约束，这是锻炼体魄的一种方式，和负重差不多，却不会损害体型。 全身的重力束缚有20千克，也就是四十斤，一个偏瘦点的小姑娘一半的体重。 “我记得真昼桑想和所长分享这种锻炼的方式，所长不愿意不说还把真昼桑骂了一顿。” 然后两个人就吵起来了，差点掀了整个迦勒底。 重要的是分享，而不是强制，所长的那一顿骂在两人的眼里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这也不是所长的错，真昼桑在时钟塔毁誉参半，在魔术体系的更新变革上，她站在了注定战败的一方上，造成学生推崇她，而有资历的老师却否定她的局面。” “她作为魔术师却修行剑术更被称之为邪道，所长这么说她，也是不想她和魔道的长辈越闹越僵，要知道，很多学生私下还是按照她的方式提升自己。” 结果两个人都是教科书般的傲娇，一个怕法师近战啪叽一下被打死，另一个怕小法师挑战权威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互相为对方好的事，生生的说出了火药味。 藤丸立香心里还有疑惑，他记得医生说过八神桑在时钟塔的地位很高，既然上面的人不喜欢她为什么还给她那么大的权利？ 但是他也知道不是问这些的时候，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八神桑送回去好好休息。 玛修和藤丸立香都不能去八神真昼所说的“次元裂缝”，只能按照医生的指示使用八神真昼手腕上的终端把她送回去。 同时把得到的龙牙还有感冒药退烧药等等放在包里，挂在她的胳膊上。 然而罗曼医生就是觉得不对劲，“真昼桑回去的时候似乎还在昏迷吧？” “吃了医生的药，一时半会是醒不了的，不过不用担心，医生你不是说真昼桑有很多手下吗？” 罗曼:“……” 闯……闯大祸了！ 金光从天空直冲而下，那是回归本丸的信号，而八神真昼倒在本丸朱红色的大门前。 她的胳膊动了动，从她身下钻出一只芙芙来，芙芙咬着她的袖子想要把她拖走，然而这个重量实在不是它能撼动的。 只得眼睁睁看着朱红色门被推开，缝隙中，淡金色的光一闪，好像身上的饰物反射太阳的光。 芙芙:“……” 赌上三眼猫妖、冠位魔术师梅林的名字，那里有人，而且图谋不轨。 所以说……醒醒啊！你醒醒啊！ 芙芙的小爪子拍打八神真昼的脸，本来她的脸就通红，这么一拍脸上更是有明显的梅花印。 然而芙芙等了很久那扇门都没有推开，它继续咬着八神真昼的衣服把她往一边拖，大概拖了有一两厘米吧。 那道朱红色门里出来一个人。 黑发红眸，眼神死寂，手中一把斑驳的打刀。 随着他的靠近，芙芙全身的毛都要炸起来了，喉咙里发出芙芙的声音警告他不要靠近。 然并卵。 加州清光缓缓抽/出本体，尖端对准八神真昼的头，用力的刺下去，芙芙后退两步，直接冲着他的脸扑了过去。 不要小看梅林的使魔啊！ “碍事。” 加州清光向旁边一让，芙芙因为惯性扑到了台阶上，还笨拙的滚了两圈，再想回去阻挠已经来不及了，他重新挥起了屠刀。 剑锋不再锋利，却有杀气弥补。 八神真昼一动不动。 * “怎么样了？医生！” 玛修在罗曼医生身后，看着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的敲击，屏幕上显示出她不认识的代码，终于忍不住询问起来。 “不行，还是不行，观测不到真昼桑所说的次元裂缝，更不要提算出坐标了。”罗曼的额头上划下一滴冷汗，焦急的简直想砸了键盘。 “都怪我不好，就算不能把八神桑带回来，在那里守着她也好啊，”藤丸立香说道，“现在可怎么办啊？那些家伙真像医生说的那样……” “这件事不怪你，也是我没有和你们说清楚。”罗曼安慰道。 “对了，不是还有那位英灵，他会保护学姐的。”玛修说。 罗曼医生的声音因为打破了某种希望而异常冷酷。 “不可能的，他的灵基早在保护真昼桑的时候就已经全数崩坏，真昼桑昏睡的时候他也是在沉睡中的。” 所以，根本不能指望英灵救八神真昼。 第96章 阿格规文 加州清光早就失去了所有。 漂亮的衣服, 名贵的指甲油, 好朋友大和守安定, 从他在合战场上偷袭审神者逃亡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回头路了。 哪怕这个审神者看上去还不错, 哪怕她唤醒了他的好朋友大和守安定也无济于事。 心的空洞只有血液才可以填满。 ——叮！ 打刀飞到半空中，落在地上，发出破铜烂铁碰撞的声音。 加州清光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继而抬头看打飞他本体的人。 或者，不该称之为人。 华贵美丽的和服，上身是皇家祭祀、典礼才穿的大袖，袖口绣着金色的菊纹，形状优美手伸了出来，握着薄刃太刀, 刀尖斜斜的指着地面。 是付丧神, 而且对他没有杀意。 加州清光去看他的脸，细长的眉横飞入鬓，眼形狭长, 看人时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惹人心动，肤色白皙, 衬得唇色浅而淡。 美丽而不富有攻击性, 他和服上的纹饰是十六瓣八重表菊纹, 那是皇室的象征, 是莺丸那样的皇室御物, 一生不沾染血腥。 但是这个御物的拔刀术未免太强了吧？ “我猜, 你想问我是谁，”他淡淡的说，“躲在那扇门之后的付丧神，也想问这个问题，是不是？” 没有人应声。 “呵，我一个，你们不敢出来见我吗？” 在他的激将下，朱红色的门被恶狠狠的推开，走出来穿着军服得堀川国广和和泉守兼定。 “芙芙！” 芙芙可以肯定那个时候它看到的不是这三个家伙！ 他不知道芙芙说了什么，只是摇了摇头，“不是你们，你们是被谁叫来的，谁告知你们她晕倒了，你们，被当成刀了。” 和泉守兼定嗤笑:“我们本来就是刀。” 他神色不变，“借刀杀人的刀，你们无法控制，说出去真是给新选组……抹黑。” 和泉守兼定一噎。 堀川国广的眼神冰冷，手时刻按在刀柄上，“我们新选组的刀怎么样，轮不到你来说。” 皇室御物被这么下面子，神色也是波澜不惊的平静，“这原本就不是我的话，不过代为传达而已。” “这是什么意思？”加州清光问。 “意思就是……”他面对三个不怀好意的付丧神淡然的收刀入鞘，茂密的睫毛轻轻扇动，眼眸中黑珍珠般的光华流转，风华气度让人心都静了下来，“近藤局长，土方副长不在，没人管教，反了你们是不是？” ——然后说出了这么不皇室不御物的话。 三把新选刀:“……” 这个有点任性有点霸道有点不讲理的语气怎么那么耳熟呢？ “还有……”他扶起八神真昼，边说边拍拍她身上的土，然后抱起来她，“不要惹她不高兴，否则，她不教训你们，迟早会有人教训你们，这可是……原话哦。” 他抱着八神真昼正要与和泉守兼定擦身而过，对方伸手去抓他的袖子，然而在被抓住之前，他一双寒光凛冽却带着笑意的眼睛就盯住了和泉守兼定。 “在下菊一文字则宗，有何指教？” 最终，三把新选刀还是没有拦住菊一文字则宗，对方莫名其妙的话在他们心里留下不小的震动，什么事放在暗堕刀这里都要阴谋化，他们准备回去和伙伴们商量一下。 菊一文字则宗把八神真昼放在床上，芙芙跃了上去，务必让还没有直起身子的菊一文字则宗看到它赞美的眼神——若是他再不出手，它就要徒手撕刀了。 菊一文字则宗显然没有理解芙芙的意思，伸手妄图摸一摸可爱的猫（妖）头，被芙芙利索的躲开。 开玩笑，这是只有梅林可以摸的头好不好，玛修和真昼勉强可以，然而真昼并不喜欢猫头。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只当小动物认生，他开始翻藤丸立香挂在八神真昼身上的袋子，其实作为皇室御物，他并不擅长照顾他人，这也是开天辟地头一次。 袋子里有药物和洗鼻壶的使用方式，让他不那么手忙脚乱，他正打算下去倒水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八神真昼睡着了，吃药只能等她醒了之后。 这时外面传来压切长谷部的声音。 “主公，您回来了是吗？” 菊一文字则宗走了过去，打开门。 “你是……” “怎么？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他看过去目光耐人寻味，意味深长，让压切长谷部一时没说出话来，等他反应过来，纸门已经合上。 “芙芙！” 它看了那人身上的装饰品就知道，第一个在大门那里偷窥的就是他，结合一下菊一文字则宗说的借刀杀人，很有可能是他把新选刀弄过来当探路石的。 心机刀！ 芙芙想要出门转转，看看八神真昼生活的地方，它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回头，果然那个傻刀跪坐在地板上看药物的食用说明。 你是不是傻？ 真昼现在也不能吃药，你看它做什么？还不如拧一块毛巾出来给她降降温，省的她一个人烧成火球。 这么想着，芙芙优雅的迈步到浴室门前，抬起一只小爪子推开门，浴室不大不小，站在门口一览无遗，芙芙迅速锁定了挂在伸缩杆上的雪白毛巾。 嗯，那对于它来说有点高。 芙芙一跳半米高……没够到。 作为智慧生物，它不会做无用功，跳上了伸缩杆正对面的柜子上，横向飞跃，终于咬到了毛巾，代价是一头撞在瓷砖上。 芙芙:“qaq。” 最可气的是它咬着毛巾出去，菊一文字则宗那个笨蛋竟然说它调皮捣蛋，乱动御主的东西，又把毛巾洗了洗挂回去了！ 芙芙:“……” mdzz！ 如是三番，芙芙终于让菊一文字则宗领悟了它的意思，拧了一块冷毛巾敷在八神真昼的额头上。 也是心累。 芙芙趴在枕头旁边小睡，偶尔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到菊一文字则宗给她换毛巾，然后安心的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晚霞烧红了天空，那颜色有些刺眼，八神真昼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想了半天…… 我是谁？我在那？ 想坐起来，却感觉全身都没力气，只能转转头，原来一直用毛茸茸的尾巴骚扰她的是这个小家伙。 还有…… “您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菊一文字则宗靠在床上小睡，感觉到她看过来的视线也就睁开眼睛。 “我哪里都不舒服，”她在床上挺尸，“话说回来，你怎么出来了？” “您需要照顾，”菊一文字则宗对之前放狠话的事闭口不提，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和药，“既然您不舒服，那就再吃点药吧。” “药？” 八神真昼想了想，突然黑了脸。 连韦伯老师熬制的昏睡魔药都不能放倒她，倒是栽在几片退烧药上了，还有藤丸立香那个家伙……真是厉害了。 她坐了起来，额头上的毛巾滑落下来落在芙芙身上，长耳朵动了动，抬起脑袋，一见八神真昼，眼睛一亮，扑了过去。 啪叽一下就糊在了她的脸上。 菊一文字则宗:“……” 芙芙还嫌不够，四只小腿蹬了蹬爬到她的头上，继而落在她的肩膀上，粉红色的舌尖一下又一下的舔她的脸。 菊一文字则宗看了看八神真昼握紧的拳和额角的井号，“这个小家伙是……” “迦勒底的吉祥物，自由自在的漫步在迦勒底的小生物，”八神真昼推开被子，抓着芙芙的后颈缓慢的走到窗边，“sa～出去玩吧。” 菊一文字则宗:“等……” 八神真昼手一松，芙芙也就自由落体了。 “……这是二楼啊。”他接上了后半句。 “哼，二楼又怎么样。” 洁癖症患者拿着毛巾擦自己的脸，坐在了床上，嘴里小声的说:“更何况……” “何况？” “没、没什么。” 楼下。 大和守安定和笑面青江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正准备向八神真昼复命，一只白色的小萌物从天而降落在大和守安定头上。 “诶？” 大和守安定下意识停下脚步，抬起眼睛向上看，芙芙怒气冲冲的跳到他的肩膀上，然后跑上楼梯。 太过分了。 让它想起来那个讨厌的梅林也从高塔上把它丢下来过。 等大和守安定和笑面青江上来的时候，芙芙已经熟练的拉开纸门，向八神真昼扑了过去，而她正含着温度计，一脸淡定的看了过来。 菊一文字则宗伸手把半空中的芙芙截了过来，开玩笑，现在你扑到她脸上，温度计就戳到喉咙里去了。 …… “什么？主公生病了？”笑面青江说。 “嗯，说明上说出一身汗看看，我们暂时不要去打扰她，”菊一文字则宗笑的友好，“我是菊一文字则宗。” “我是笑面青江。” “大和守安定，请多指教。” 互相认识之后，三个同一战线的付丧神一起去厨房把买来的东西放好，因为二楼的门上有结界，也不用担心会八神真昼的安全。 “因为都是活鱼活虾，老板说如果回去不处理就先放在水桶里，以免它们死掉。” 去厨房的路上，大和守安定这么对菊一文字则宗说。 突然，笑面青江碰了碰大和守安定的手臂，他们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大和守安定明白他的意思，目光沉重的看着某个方向。 “好敏锐啊，真是吓到我了，”白鹤轻盈的落到假山上，继而跳了下来，“初次见面，我是鹤丸国永，送礼物的使者哦。” 第97章 阿格规文 从睡袋里爬起来的时候,八神真昼还在头痛沉睡在她身体里的英灵，这种英灵以人类为灵基降临的事, 也发生在韦伯老师身上， 她倒是不担心她有什么危险。 只是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恢复，总觉得怪怪的。 出去跑了半个小时之后,她回来洗去了一身汗水,打开通讯， 然后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医生皱了皱眉:“怎么又是你啊？” 她本以为这个笨蛋医生应该在睡懒觉, 毕竟这家伙之前总是找地方偷懒,她也做好了见到一个普通工作人员的准备了,没想到…… how are you？how old are you？ 罗曼的脸一下子塌下去， “真昼桑很不想见到我吗？” “是啊。” “……” 一万点重击。 八神真昼深知维持迦勒底运转的不容易, 一场爆炸，几乎夺走了所有专业人员和高层的生命， 就剩下他这么一个医务室的医生。 真的没问题吗？ 能者多劳， 弱小的家伙躲在她身后划水，即使他们不熟她也不在意, 可是他们中间隔着一层空间壁, 什么都做不了的反而是她。 “你悠着点, 凡事量力而行，省的哪天我回迦勒底， 你就已经积劳成疾英年早逝了。” “诶？诶诶诶？”罗曼本来被她打击的够呛,听到她后面的话,眼睛里冒出来希望的火苗,“真昼桑是在关心我吗？” 八神真昼面无表情:“你听不懂国语吗？” 然而罗曼好像更亢奋了一点，他坚信，听真昼桑说话就要像听所长的话一样，要反着来……否则迟早要被气死。 八神真昼扶额，头一次觉得自己不能把一个人怎么样，“废话就到这里为止吧，我需要修复灵基的材料，我这边缺少资料，你帮我查一查。” “可是守护英灵召唤系统只能召唤，还不能修复灵基……” “你把需要的材料是什么告诉我，我自己修复就可以了。” “那需要很庞大的魔力……” “不用你说我都知道。” “先、先把他放着不管也没什么事的，真昼桑还是尽快召唤可以使用的英灵吧，那样也会……” “啰嗦死了，医生。” 八神真昼一把摘下腕上迦勒底的通讯器往睡袋里一扔，自顾自的走出房间。罗曼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有种独守空闺的寂寥感。 她出门也不是赌气，终端显示，政府给她送来的家具到了，她去门口接收一下，搬着小桌子进去的时候和两个粟田口正太擦肩而过，没有理会他们仇视的目光，她淡定的做着搬运工。 搬第二次的时候药研还有另一个看上去很羞涩的雀斑男孩也跑了过来，说着审神者大人我也可以帮你这样言不由衷的话。 八神真昼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记在你们粟田口的账上”，搬起比她还高两个头的衣柜就走。 药研和五虎退一刀抱着一边纸门很快就追上她，药研说:“审神者大人一点都没把我们当成您的下属呢。” “哦？” “反而更像银货两讫的商人。” 主从之间好歹还有一层关系，商人的话，只要给了钱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你明白就好。” 药研没想到她这么直白的承认了，血红色的眼睛不自觉的瞪大。 五虎退似乎是有些难过，纸门上没处理好的毛刺扎进他的手里，他也没有知觉。 八神真昼把衣柜放进屋子里，把旧的搬出来，然后拿过纸门，很有行动力的装好，做完之后看着两个小的，“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那个雀斑男孩走到八神真昼面前，小声说:“谢谢，谢谢您对小老虎的照顾。” 声音很软，态度很软，若是换作旁人大概心一软就把他抱在怀里大呼可爱了，八神真昼不为所动，他满是暗堕色泽的红色眼睛让她明白很多。 “嗯，回去吧。” 这样随意的态度，根本就不知道五虎退为了和她说一句话做了多少心理准备。 鲶尾本来就讨厌人类，看到这一幕更无法忍受，跳出来指责她，“我说你啊，不要太嚣张啊！” 他身后跟着冷漠的白发少年。 八神真昼看着面前清一色的红眼病，眼睛眯了起来，空气中莫名的危险气氛让暗堕之后攻击性越来越强刀剑严阵以待，如同危险的野狼想要扑上去咬她一口。 “需要我教教你们吗？” “什么？”药研把所有兄弟挡在身后。 “教教你们，世界可不是围着你转的。” 远处的一座院落。 “不小的动静啊，咱也想去看看热闹了。”陆奥守吉行远远的看着审神者的屋子说道。 “最好老实一点啊你。”黑发，发尾夹杂着金色的男人说。 陆奥守吉行:“新选组局长近藤勇所持有的刚毅之剑，这么怯弱真的可以吗？” 如果是以前，长曾弥虎彻一定中气十足的反驳，但是现在……兄弟全部碎刀，并肩战斗的新选刀全部暗堕，他也实在没什么干劲。 “不过呢，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清醒的你，也有可以称道的地方就是了。” 长曾弥虎彻苦笑:“我什么时候需要你安慰了。” “这种时候还有可以互相安慰的同伴，哈哈，也是一件风雅的事啊。”歌仙兼定拉开门，拿起了洗衣筐。 “辛苦了歌仙，”陆奥守吉行还是放不下审神者的方向，“你说过那个审神者还不错的样子，咱要不要去帮帮她？” 其他的两刀都没有说话。 “咱开玩笑的啦，不要当真。” “最好是这样，我不想再失去同伴了，你不懂吗？需要防备的不止是审神者。” 这是歌仙兼定离开房间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 八神真昼单手扼住药研的脖子，鲶尾举着本体冲了过来，她想也不想的把药研扔过去，两兄弟滚成一团。 骨喰藤四郎伺机而动，被人提着后领扔出去，他爬起来，看着小叔叔挡在自己面前对人类低头，“饶他们一命吧，求您了。” 她看着他，语气毫无波动:“我本来也没想把他们怎么样，你大可不必紧张。” “第一次呢，我会从自身找原因，第二次，我会从双方身上找原因，如果有第三次，那就全部是你们的错。” “我之前没有说清楚，现在就解释一遍。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和审神者如何相处，也不想知道，我这边，完全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只是你们欠了我治疗所耗费的魔力，理所应当给我工作还债，除此之外，在本丸看见我当没看见，我也没什么意见，这一点我同样会做到。” “懂？” “明白了。”鸣狐声音低沉，听的出来完全松了一口气。 “现在是十点四十一分。” 有了交流经验的鸣狐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把不省心的小辈拉走，“我们这就去工作。” 八神真昼把摆设摆好了之后，时之政府和迦勒底都有一条未读信息，她先点开了迦勒底的，他们很有效率的把修复灵基所需要的材料陈列出来，包括这些材料出没的年代。 “……” 没个卵用啊！ 她现在根本无法灵子转移，去哪里收集这些材料啊！ 首先是不能无节制的使用魔力了，怎么也要存上10万兆魔力（1000万qp）才行，否则是不要提修复灵基了。 其他的材料当然也可以拜托藤丸立香，这是医生的提议，客观上讲的确行得通……个鬼啊！那个外行人顾好自己就可以了，她自己想要的东西当然要自己去拿，没有让其他人冒险的道理。 她又点开时之政府的信息，这是一封紧急出阵指令，时间溯行军入侵阿津贺志山，来势汹汹，让她立刻组织队伍出阵。 本来这种事轮不到她这个新人出手，可谁让时间溯行军入侵的是她这个时间轴上的阿津贺志山，最优先她这个本丸消灭时间溯行军，不过时之政府还算有良心，知道她是个新人，派遣了别的本丸协助她。 她看了看时间，眼睛一直，如果没看错的话，她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 “……” 从来都没迟到过的八神真昼抓起放在刀架上的大和守安定就跑。 她调好了时间，坐标，年代，金光平地而起，等再次脚踏实地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加冰雹糊了一脸。 八神真昼原地懵逼了一会，强忍住做一把魔力伞的冲动，抬手挡在眼前，在雨里飞快的奔跑。 虽然这个天气让她措手不及，但是有两件事是肯定的，她要消灭时间溯行军，完成这个紧急任务会得到不小的奖励，这样生活就不会那么拮据了，第二，她要先找到那些同盟刀啊！ 他们不在传送的初始点，难道是已经交上手了吗？ 第98章 阿格规文 因为暴雨的关系, 道路格外的泥泞, 很容易留下脚印和打斗的痕迹，她追着这些痕迹一路过去，果然发现了游荡的时间溯行军。 身体快于大脑的指令, 拔/出大和守安定将他们一个不留的消灭，她看了一眼终端，上面显示完成度百分之二。 百分之二！ 有没有搞错！刚才她起码杀死了二十只，如果只有这个进度，这里岂不是有一千只时间溯行军？ 逗我？ 算了，数量虽多但是不成气候。 八神真昼没有停留，继续跟着脚印在雨里奔跑，还是先找到那些同盟刀吧，如果是以前, 她发动一个七节咏唱的大魔术, 别说一千只时间溯行军了, 就是整个阿津贺志山也能夷平，现在她不是要积攒魔力吗？ 能用物理攻击就尽量用物理攻击吧。 这些同盟刀意外的能跑啊。 八神真昼抬头看着崎岖的山路, 认命的追上去，下雨天容易留下痕迹, 可如果不抓紧时间的话, 痕迹也会很快被冲刷干净。 然后她在林间发现一座神社，决定去看看那些同盟刀是不是在这里躲雨, 她觉得这还是很有可能的。 她站在门口, 还没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了，她打开刺过来的刀，旋身后踢把他踢进去。 脸上都是水总是流进眼睛里，她索性闭上眼，凭借风声和叫喊声反击。 “等等！等一等啊，她不是时间溯行军。” 空气一下安静下来。 八神真昼从容的收刀入鞘，依旧闭着眼睛，但她听出来了声音，“真巧，加州清光。” 既然是友军那就自然不用打了，八神真昼进了屋子把外衣脱下来，拧干水，她有出去战斗的时候弄湿的觉悟，不过这么湿漉漉的穿着实在太难受了。 这里没有毛巾，八神真昼顶着一头雨水发了一秒呆，然后使劲的甩，把水珠甩出去，一回头，看到加州清光。 ……还有他一脸的水珠。 八神真昼:“……” 加州清光:“……”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你站的那么近做什么？我、我是不会道歉的！”八神真昼先声夺人。 “那我道歉……” “诶？”八神真昼歪头，像一只突然发傻的猫。 加州清光用手背吸干脸上的水，没有直视她的眼睛，低声说:“我之前对你的态度不是很好……算上这件事，我们就扯平了。” “哈？哪里扯平了，除了奥尔加玛丽，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 “谁说这个了？你刚才踢了我一脚，直接轻伤了你造吗？很痛的。” 八神真昼淡定:“你说得对，我们还是扯平吧。” 加州清光炸了毛，“你这个家伙啊，真是会占便宜啊。” 一指戳在他的额头，纯白色的光涌进他的身体，八神真昼侧过身不看他，“诺，不痛了吧？是不是男人啊？这点小伤就喊痛……喂，不要把花瓣飘到我这里来！” “他们的关系很好啊。” “真好呢。” 不知道是哪两把刀无意识的感叹，八神真昼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看了一眼因为伤势痊愈还在飘花的加州清光，突然嫌弃，她和这个傻得要死的家伙关系才不好呢。 “既然是同伴，那就介绍一下吧，我是大和守安定，那个笨蛋您已经知道了。” 八神真昼看着穿着葱白色羽织的少年点了点头。 “咔咔咔咔咔，贫僧法号山伏国广。” “嗯。” “在下是小狐丸，名字里有小，个头却很大哦。” “嗯。” “石切丸。虽然被称作可以斩断石头的神刀，更常做的还是驱除肿包和病魔。” “嗯。” 最后是白发绿眸的正太，中气十足的说:“阿苏神社的萤丸，压轴出场哦。” 八神真昼看了看他格外娇小的身体还有辣么长的本体，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我是八神真昼。” 因为有在刀剑付丧神面前不能说出真名的隐形规定，所以付丧神也没想过这是真名。 “恕我冒昧，八神大人，您和您的队伍走散了吗？”小狐丸问。 “并没有。” 小狐丸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红玉般的眼睛眨了眨，“那么……” “其实我一个人就是一个队伍。” 小狐丸:“……” 这次轮到优雅的白狐突然发傻了。 “看样子你们已经和时间溯行军交过手了，对他们有什么看法？” 不理会他们各自发傻的样子，八神真昼姿态端正的跪坐下来，看上去像是平安时代优雅的贵族小姐，然而下一刻曲指敲击地板的时候又打破了那些迤逦的幻想。 小狐丸收回目光，和石切丸对视了一眼，说:“在下小狐丸来告诉您情况吧。” 八神真昼微微颔首。 “时间溯行军兵种有很多，大部分是太刀和大太刀，掺杂了很多枪兵，他们的速度很快。最重要的是，数量太多了。” 他们初初交锋的时候，就被山坡下黑压压的时间溯行军吓到了，要不是加州清光及时的侦查，他们差点全灭。 “萤丸殿保持原有的刀装，其他人都损失了一个，加州殿已经没有刀装了。” 八神真昼挑了挑眉，看向加州清光的目光里毫不掩饰「怎么这么弱」「褪裙吧」诸如此类的含义，加州清光差点就炸了。 小狐丸苦笑一声:“是在下大意了，连累大家不说，还害得加州殿受伤。” 原来是掩护新人吗？ 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对上了加州清光有些得意的眼神，八神真昼秒懂他的意思，顿时摆出死鱼眼的表情。 一个满级的付丧神掩护一个20级的付丧神，自己掉了全部的刀装不说，对方也掉了一个，这样的战绩哪里有可以自豪的地方啦？ 不过现在人多，呃，付丧神多，给他留点面子。 八神真昼看向身为队长的小狐丸，对方虽然级别低，让她有点不明白他们那个审神者为什么任命他为队长，但是承担责任时的果敢，她还是认可的。 一向看重实力的她没有询问级别更高的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而是问队长小狐丸，“你对这场仗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 “最好是撤退。” 敲击地板的手指一顿，八神真昼刷的一下站起来，心里暗骂自己的愚蠢，找什么同盟刀，自己一个人刷干净还省的浪费时间。 付丧神不是笨蛋，怎么看不出来她不高兴了，纷纷站了起来，加州清光快走几步握住她的手腕，“你冷静一点啊，敌人那么多，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是啊，这次的时间溯行军目测已经上百，最好不要冲动。”大和守安定也劝说。 “多？”八神真昼的声音奇异，回过身问，“你们以前没遇到过？” 加州清光:“大多数时候都是六个啊。” “六个？” 八神真昼一怔，没过一秒抬手捂在脸上，低低的笑出声来。付丧神们面面相觑——这个审神者怕是疯了？ “没事，我去就好了。” “为什么？你都听到了吧？你是在送死。” 她推开加州清光的手，拉开门，暴风雨没有小的趋势，反而更加猛烈了，雨滴拍打地面的声音没有淹没她的话语。 “任务总要完成，还有，我不会死。” 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雨里。 付丧神们陷入诡异的沉默。 “咔咔咔咔咔！挑战比自己强大的对手也是一种修行啊。”山伏国广说完就跑了出去。 “我也要去！”萤丸也想跑出去，被小狐丸眼疾手快的抓住。 “不要胡闹，萤丸，我们没有随心所欲的资本。” 萤丸的眼睛暗淡下来，想起来本丸里受伤很久都没有得到手入的大家。 “我去把山伏国广殿追回来。” “我们一起去吧。” 小狐丸看着加州清光，他记得对方因为他的出现抢走了审神者的注意而很不爽。 “不要这么看着我，他闹起来的话你也打不过他吧。” 毕竟这个队伍里，除了来蹭经验的小狐丸，其他人都接近满级。 小狐丸弯起红玉般的眼睛。 “谢谢你，加州殿。” 另一边，八神真昼跑到大树底下躲雨，反正也没有打雷。 她打开迦勒底的通讯仪器，这次等了很久才见回应，投影出来的并不是那个医生，而是银发紫眸的女孩，她遮挡住一只眼睛，甜甜的叫着—— “学姐。” 八神真昼呆若木鸡。 “看到我很意外吗？我以为学姐应该会很高兴的。” 八神真昼点了点头，“啊……没有看到医生那张让人一见就想嘲讽的脸的确挺高兴的。” 玛修:“……” 怪不得每次医生联系完学姐之后就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样。 八神真昼不多废话，她把她现在的处境说了一遍，希望迦勒底通过示巴定位的方式，把她这里的地理图和敌人分布的地点标示出来。 然而玛修表示她并不会这些复杂的仪器操作，让工作人员去把医生叫醒，然后八神真昼拦下来了，从前那么爱偷懒的医生，现在休息的时间都很少，让他多睡一会吧。 “你去迦勒底二层最里面的工房看看，那里还有一个管事的，”八神真昼想起了那么一号人，“见过蒙娜丽莎这幅画吗？网上见过吧，她长得就很像这幅画。” 玛修站起来说:“好，我这就去。” 跑出去了，却又跑了回来，问道:“我应该怎么称呼她呢？” 总不能叫她很像蒙娜丽莎的小姐吧。 八神真昼说:“你就叫她达·芬奇吧。” “咦？” “没错，全名太长了，列奥纳多·迪·皮耶罗·达·芬奇什么的，当然，你叫她达·芬奇亲我也没意见。” “咦咦咦？” 玛修三观碎裂。 如果真的是她以为的那个……难道不应该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