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无生》 序章 时间 世界之初,天地未开,烟雾弥漫,天空混沌遍布,大地满是苍茫,远远望去,好似污泥浊水般令人作呕。 其内似乎有道人影,只是站在那边,身躯被混沌所遮掩,看不清面庞,其深邃的目光却是能透过迷雾将其展现在眼前。 “呵呵,”男子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恍惚,“原来如此吗?” “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男子仰头面朝混沌大笑起来,看不清表情,可两行泪水却是从脸颊滑过,流落在苍茫之上。 “我不会像你一样!” 说罢,男子逐渐恢复平静,盘膝坐下,望向远方,目光有些怅然,接着缓缓闭上双眼,盘膝坐下,似在沉思。 时光匆匆而过,回首间,便是万年。 万年过去,天涯已是两隔,大地有了生机,却是民不聊生。天空只是静着,混沌被黑夜所遮盖,看不清大概,不知那混沌是否依然在。 那男子依旧是盘膝坐着,他已然被当地人民视为了神明,他身上混沌遍布,看不清面容,可生机却是清晰。 千年来,人们饥不果腹,易子而食已成风气,这世界没有时辰,农耕饱腹便成了幻想。 历代之人也不是没觊觎过男子,可都是无功而返。渐渐的,他便成为了百姓们膜拜的对象,便成了这百姓们在乱世中最后的一丝善良,最后的一丝希望。 夜幕低垂,雷在厚厚的混沌间隆隆地滚动着,似在挣扎,沉闷而迟疑。 没人见过这种情形,眼中露出深深的恐惧,却是无人闪躲,也许,他们的眼神始终没变,只是雷光照亮了他们的眼。 无人知晓,他们所谓的神,在这雷光之下,也睁开了眼…… 他睁大双眼,目光露出坚定之色,“时间术……必须存在!” 闪电在远处的天空里,终是按耐不住,发出耀眼的白光,像一把长鞭,撕裂混沌,直击男子而来。 “你过界了。”男子双眼瞪向天空,露出不忿之色,一跃而起,停滞在半空,挥手而去,身上混沌化做黑袍,一道威压散出,逐渐遍布整个世界,闪电即刻消逝,但不管是人兽还是花草,都发生了些妙不可言的变化。 百姓已然麻木,可看到男子的那一刻却是心神颤抖,手中人骨脱落,只是一眨眼,众人全部跪在地上叩头,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下,挨饿时,他们没哭,易子吃人时,他们不忍却也没哭,看着父母临死,身旁儿女煮水烧火时也没哭,如今,千年来世世代代积攒下来的怨气弥漫开来,见着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却是哭了。 说来也可笑,这男子,一身混沌分明就是妖魔,如今却成了神明?哪有神明连香火和寺庙甚至连名字也没有的?可他偏偏就是!至少,在这乱世中是。 不知是谁先开口,一声引发全体应:“恭求,仙人救世!” “恭求,仙人救世!” “恭求,仙人救世! 男子望着众人,深深地看了一眼,略微叹息,随即便冲上云霄,只留下一缕神识游荡在世间。 其神识蓦然间降临于世,这神识没有模样,却是这世人唯一的希望。 神识带走了三般两样的十二人,教予了他们时间术,之后便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句话: “生有涯,道无涯,顺则殆,逆则生,逆天又何妨?” 从此,世间有了时间术,有了时间师。 而这十二人便是后来闻名于世的十二辰体,他们死后羽化升天,肉身消散,化作了十二辰体。 从那之后,世上有了十二时辰,百姓仙人修仙,凡人务农,无人再受苦挨饿,无人再易子弑母。 但那男子神识教予其法术后便消失了,没有人知道那男子是谁,活了多久,又去了哪里。 有人说他是人类之祖,有人说他是天道化身,也有人说他是大地派来对抗天空的,但不论如何,最后,人们统一称他为, 时间。 前人有诗赞曰: 年少有梦志难酬, 不受情缚梦不休。 千年孤寂无人问, 万年萧瑟回首中。 不畏苍茫迷离眼, 时光伟力逆世间。 待到天开混沌散, 直上云霄与天齐! 附:后人莫问君默处,时间自然伴身边。 第一秒:时测 “高展俊,时资!” “展俊,时资可是仅次于十二辰体的高级资质,辰体不出,时资最强,我们时庆村的未来就靠你了!”村长拍了拍高展俊的头,露出慈爱的目光,笑着说道:“好了,现在还要测试呢,你先下去,等到测试结束,晚上过来找我。” “哇!我看那展俊小时候就聪明,没想到竟然是时等资质。” “对啊对啊,这应该是我们村第一个时等资质吧,我们时庆村的未来,就靠他了!” 高展俊点头应了一声,缓缓走下测试台,声旁议论不断,众人目光落在他身上,有羡慕,有嫉妒,也有期待与盼望,他已然成为了这场测试的焦点,无人再关注这场测试,只有村长的几句喊声能够依稀传递过来。 “下一个,君默。”村长脸上露出不耐之色,显然他也想尽快结束:“君默呢?快点上来!” “村长,我在这!”君默匆忙跑上台去,双眼露出疲惫之色:“对不起,村长,我刚刚在砍柴,忘了今天是时测大会。” “罢了,念你身上有病,我就不追究了,上台吧。” 君默咬唇犹豫,似乎想要争辩,可最终却是叹息一声,“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我有病,可我明明就有哥哥啊,明明就有啊!唉…” 说罢,君默快步走上台去,望着眼前的巨钟,双眼露出迷茫之色,小声嘟囔着:“如果我也是时等资质,大家是不是会相信我的话。” 村长深深地望了一眼君默,引导道:“不要犹豫,把手放在时钟之上,用心去运转齿轮,最后将根据时间来评定等级,若仅仅只有秒针转动,则为秒资,若是秒分一起转动,则为分资或刻资,同理,若三针转动则为时资,但若只有时针转动,那便是时间绝一的十二辰体!去吧,记住,刚开始只会转动秒针,所以,不要灰心,用心去感受。” 君默点了点头,双手按在巨钟之上,缓缓闭上了眼。 时间一秒秒转去,巨钟传出滴嗒滴嗒的响声,君默的心也不由得紧绷起来,他双手微微颤抖,他知道,这是他的希望,是哥哥的希望,只要自己是时等资质,或是达到了二刻资质,不管是歧视还是偏见,都将烟消云散! 渐渐地,他感受到了,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随着时钟的滴嗒声而起伏,自己仿佛就是时间,这让他不由得一喜。 “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要坚持下……”话音未落,君默心中猛地一怔,他缓缓睁开眼,望着巨钟,双目露出不甘心之色。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只有59秒?为什么!”君默眼神黯淡,等到村长催促,最终叹息一声,似是认命般,走了。 望着君默,村长轻叹一声:“唉,这孩子也是个可怜人,从小父母就死了,结果自己还成了精神病,就连测试也被上天糊弄,咋就偏偏是59秒呢,再多一秒就一分了啊,一分即使不堪,但也算有了修道的基本资格,唉~苦啊。罢了,不管他资质如何,就给他一个进学堂的机会吧。” “呵呵,看来我真的没有天赋,我只是个普通人罢了,哥哥……我该怎么办?”君默回到家中,望着破败的土屋,难掩双目的失落,他,看不到未来。 说罢,君默望着天空,不知在看着什么,最终粲然一笑,拿起了柴火,继续开始劈柴。 “谢谢你,哥哥,其实当个凡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今天测试耽误了时辰,柴不够换吃的了,哈哈哈。”君默笑了起来,但依然难以掩饰目光中的黯淡:“哥,你不用安慰我了,我其实就是肚子有些饿而已,你以前说过‘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是饿的慌’,所以才有点伤心,不过现在没事了,大不了慌一晚上。诶,哥,要不这样吧,你再给我讲讲时间的故事,这样我就不饿了,哈哈哈。” 暮色暗淡,以世界为钟,太阳就如针一般,沿着地平线转呀转,等到五六点钟,那时的太阳光芒四射,笼罩整片大地,刺眼膜如梦如幻,好不真实。 “君小疯,看着天干啥呢?”几个少年似笑非笑地望着君默。 君默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但却并未理会,只是低下头来,慢慢劈柴。 “问你话呢,呆子,你柴还没劈好?我爹急着用柴呢,快点!”其中一个少年似是其内头领,此时望着君默,戏谑地笑道。说罢,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鸡蛋,径直砸向君默。 鸡蛋在君默脸上碎裂开来,碎壳刺破了他的面庞,些许的鲜血与蛋黄蛋清混合在一起,使得原来本就伤痕累累的显得更加狰狞,但君默似乎早已习惯,只是从一旁拿出两个木盆,轻车熟路地将蛋液与蛋壳分离,然后才抬头看了看少年。 “高展俊,今天测试,我没时间劈柴。”君默擦了擦脸,解释道。 几个少年顿时哄笑起来,而那个高展俊则是啧了一声,笑得更加厉害。 “哈哈哈,你一个秒等资质,别以为我们没看到,我们几个可是特意关注你了,怎么样,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就你这样根本就没必要去测试吧,本来就是个废物,去测试有什么用,还不如留在你这猪笼里劈柴呢,哈哈哈。” 君默攥紧了拳头,却并未言辞,只是拿起了斧头,默默劈柴。他不能惹事,他以后还得在村子里生活下去,不能惹事生非,即便他什么也没做错。 “没意思,走了,村长待会还要找我呢。”高展俊摆了摆手,将装着鸡蛋的篮子随手一扔,离开了。 “老大,鸡蛋不要了?这可是我从家里偷来的新鲜鸡蛋啊!”高展俊身旁一个少年试探性地问了问,露出惋惜之色。 高展俊轻蔑一笑:“不要了,就当喂狗了。” 少年看了看高展俊,无奈答应,随即转头狠狠瞪向君默,厉声喝道:“哼,死疯子你给我等着!” 一旁的君默不予置辩,双目盯着篮子里的鸡蛋,罕见地露出一丝惊喜,望了望夜幕,笑了,这次是真心的。 “哥哥,这几天的饭有着落了!” ———————————— 村长屋内,月光照映在地板之上,高展俊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村长,我必须要走吗?”高展俊双手攥紧,抬头看向村长,露出不舍之意。 “迷仙宗两个月以后就会来到各个村寨招收弟子,我们小村落,没办法啊……,况且你到了那里也会有更好的未来,我只是希望,你若有一天厉害了,千万不要忘记这个生你养你的村落,不要忘记时庆村啊!”村长望着高展俊,语重心长地嘱咐着:“你到了那儿,切记不要惹事生非,在村子里有人包容你,在那里没有啊。” 高展俊并未言语,只是点头应了一下,缓步走向门外,看着夜幕,双目惆怅,身旁蝉鸣声声,他却罕见一人,最终望向远方,无奈叹息一声。 “笼中雀罢了……” 第二秒:我在 “什么,村长你说你要让我进学堂?”君默放下柴火,一脸震惊地看向村长。 “嗯,念你劈柴不易,去学堂打杂吧,那里包饭,你每年还能领一块辰石。”村长摸了摸君默的头,慈祥地说道。 村长说罢,君默已经是惊讶地不知如何言语,蓦然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哽咽着说道:“村长,我君默从小父母双亡,孤苦无依,不识字不懂礼,只知劈柴挑水,编竹织布,人长得也不亮堂,大家都厌恶我,而您贵为时间师,却不嫌弃我,教我许多凡人技艺,从小到大若不是您一直帮助教导我,我断然不能存活至今,我君默只是一凡人,无以为报,从今往后,我愿为村子做牛做马,您说一,我君默绝不说二!” “你的心意我领了,但不必了,起来吧,明日还要去学堂呢。以后在那里好好工作,存些辰石,去镇上把病治好吧。”村长看着君默,无奈一笑,转身离开:“唉,这也是个好孩子啊,可惜了,染上这么个病,若是他没病,我真想收他个义子啊。” 君默望着村长的背影,缓缓站起身来,他早已潸然泪下,额头上的旧痂破裂开来,一道血痕从他脸上划过,透露出一股妖异之感。 “村长……”君默看着村长,双眼露出复杂之色,在他心中,他早已把村长当作父亲般的存在,可对他哥哥,一样…… “唉……”君默叹了口气,挑了桶水,洗干净脸,从旁抓起一抹草药,胡乱涂在脸上,接着从房内掏出一顶斗笠戴在头上,向着学堂,匆忙跑去,远处一看,似有股侠客之意,但其实,君默只是想遮住脸庞以免吓到别人罢了。 ———————————— “今日学堂开课,你等都是至少达到分资的族人,今后好好修炼,莫要分心,争取今后走出村子亦或于我一般,谋个家老,你等可知?”学堂内,个个少年神采奕奕,满怀壮志,肖家老望着他们,欣慰地点了点头,最终目光落在高展俊身上,笑道:“年轻人意气风发是好事,展俊,且告诉我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的梦想?我的梦想是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时间师,行不?”高展俊面色冷峻,听到肖家老问话,露出不爽之意,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肖家老望着高展俊,深深地叹了口气,回答道:“展俊,你虽是时等资质,但若不思进取,目中无人,照样成不了大器,唉……罢了,邢斌,你的梦想是什么?” 刑斌仓促站起身来,低着头,双目露出忐忑,犹豫着说道:“我……我想走出时庆村,去更远的地方,我想知道……外边是什么样的,我想知道……我爹娘在哪里……” “邢斌……你是刻资……你的路还很长……”肖家老面色复杂,似不愿思索,最终轻叹一声,继续提问。 “魏泥,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想成为村长。” “得了吧你,有点自知之明,我就想当个家老。” “我吗?嗯……我想娶一百个媳妇” “哈哈哈,没志向的东西,我要世界上所有的辰石!” …………………… “哦?你是君默?“待到问完最后一个学生,肖家老才蓦然发现,硕大的学堂里竟有个头戴斗笠的少年一直在默默打扫,他已经从村长那知道君默的事,此时饶有兴趣地看着君默,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询问道:“君默,你虽然不是我的学生,但我也且问问你,你的梦想是什么?” 君默本不想理会,可碍于辈分,再加上日后还得在此工作,关系太僵指定不行,可略加思索,却不知如何言语,只得叹息一声,回答道:“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我没有梦想。” 肖家老听罢,哀哀叹息一声,深深地望了一眼君默,敦敦教诲道:“梦想不是时间师的专利,人人都能有梦想,人若是没有梦想,就像失去了眼睛,就算还有行走的能力也无法准确判定方向,更如同那无翼之鸟,无法飞翔,就算苟延馋喘地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我再问一次,你的梦想是什么?” 听了肖家老的话,学堂众人都是热血沸腾,君默也被打动,心神出现一丝颤动,双目罕见地出现一丝光芒,露出热血之色,回应道:“我……我的梦想是成为时间!” “啊?他刚才说什么?他想成为时间?” “什么鬼啊?这死疯子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还戴个斗笠,装什么呢?搞得我都没心情学习了。” “君小疯?哈哈哈你个秒等资质,还想成为传说里的时间?简直是痴人说梦!” “老大,这小子竟然敢侮辱时间,我们待会一起去揍他!” 此时肖家老面色阴沉地看着君默,他也没想到君默竟敢这么说,冷眼瞪向君默,大喝道:“荒唐,简直是一派胡言!君默!时间乃是我族神明,不容亵渎!你现在,给我滚出去!我虽是家老,但不会包庇你,你的学堂仆役资格,被取消了!此时就算是村长来了也没有用!” 周围千夫所指,啼笑皆非,君默呆呆地看着众人,双眼黯淡,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君默心中有些后悔,却并未反驳,只是低下头,清了清簸箕,随后快步走出学堂。 “我怎么这么蠢!竟然妄想成为时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小心言语,这么今天犯了这么大的错,唉!”君默压低斗笠,奔向家中,心中悔恨,自责似得说道:“村长……对不起,辜负了您的一片好心。我君默,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只能当个没爹妈的废物,对不起,村长。” 君默回到家中,摘下斗笠,架起一块粗糙的小石锅,倒入前几日从河边挑来的河水,取出几株野菜,旁边放着两颗鸡蛋,此时坐在地上,双手托着下巴,呆呆地看着石锅等待水开,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哥哥,为什么大家都讨厌我,就因为我没有爹娘,脸上的伤痕看着吓人吗?还是因为大家都觉得我是个疯子,是个废物呢?” “我没有人护着,从小到大只有村长能给我提供一点帮助,村长是个好人,他想给我治病,可是……我不知道……我本来以为只要我做个乖孩子,不调皮捣蛋,大家就都会相信我,再后来,我想着我只要努力帮助大家,帮他们烧火做饭,大家会相信我,结果却是被他们当作工具,被他们的孩子嫌弃欺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测试大会,那是我最后的希望,可是……我没能坚持下去,只是个秒等资质,如果我是时等资质……大家会不会相信我?” “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相信我,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神经病,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啊!”君默回到家中,摘下斗笠,躺在干草上,望着天空,颤声说道。他不是个脆弱之人,对于村长,那是感恩的泪水,对于哥哥,他才能付出真心向其哭诉。 “哥……我还是想当时间师,我想证明给他们看!可是……我一秒等资质,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哥,你在听吗?你……在吗?” “傻孩子,我当然在……” 第三秒:诡异黑影 “你想当时间师,我教你。”一道温柔至极的声音从君默脑海中传过,令人如沐春风,有股飘然若仙之意。 君默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芒,接而又变为黯淡。 在他的眼里,哥哥是世界上最伟大最厉害的人,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做到,可资质这等天定之事,又要如何解决,自己不过一秒等资质,就算哥哥有神力,也不过是浮云罢了。 兄弟二人心意相通,哥哥自然能听见君默心中所想,此时轻笑一声:“想当时间师,若无恒心,那可不行,秒等虽然不堪,但既然存在,就必然有其存在的意义。” “但其内意义,我不会告诉你,不管天赋高低,若是只修道不修真,必定走不长远。” 君默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丝恍然,双眼却是盯着沸水,将鸡蛋野菜一同放了进去。 “哥,两颗鸡蛋,你一颗,我一颗啊。”君默双眼露出一丝狡黠,配合其满是伤痕的面容,增添了一股邪恶之感,可落在哥哥眼中,却是一个懂事的孩子难得的一分孩童该有的天真可爱,这份可爱,即便是村长,也没有见过,这份可爱不同于与村长间的长晚辈之情,这是独属于兄弟二人之间的感情。 哥哥听到君默话语,有些忿然,冷哼一声:“我又不会吃你的鸡蛋,还有,你怎么不敲开吃,那样不是更好吃吗?” “但是水煮蛋更大啊,蛋花又吃不饱。”君默弱弱地向哥哥说道。 哥哥望着君默,叹息一声,无奈笑道:“罢了,你且看着石锅,我教你炼时诀,你可听好了。” “修道第一境,为梵天境,根据资质毅力不同,最终达到28-31层便可突破梵天至兆月境,层数越高,突破后变越强。而这化空诀便是修道的基本口诀,有些类似于凡人道教的呼吸吐纳,此是调动自身时源,将周围时间压缩成寸,转化为自身所有,再将其释放而出,不断往来,与天为一。” “每人时源除十二辰体外都是一样的,但能够调动多少,却是依据资质决定,因此,高资质往往比低资质修道要容易许多,这便是资质高低的第一个差距。” “你虽是秒等资质,却并非无法修道,所以不要轻易放弃。”哥哥察觉到君默的沉默,心中不愿给其太多压力,于是打趣缓和道:“好了,吃完饭就试试看冲刺梵天一层,你虽然是秒资,只能调动将近两成时源,但还有我呢,我们是一起的!” 君默面色凝重,双眼坚定,许久,他终于决定! 捞起鸡蛋。 “不管怎么样,终究只是个孩子啊,此事确是有些为难他了。”哥哥看了看君默,内心有些复杂,在心里暗道。 “哥,你说梵天是不是就如同这鸡蛋,鸡蛋是鸡的起点,梵天是修道的起点。” “修道,就如同煮鸡蛋,资质低的若是强行焖煮,最终鸡蛋会在沸水的不断翻滚中碎裂,变成一团蛋花,就算侥幸活了下来,也是如同茶叶蛋一般破烂不堪。” “而资质高的才能在滚烫的沸水不断凝练,最后凝聚为一体。”君默拿起一个鸡蛋,双眼露出明悟之色,在一旁喃喃道。 君默虽是粗人,不懂礼数不识文字,但绝非愚笨之人,在此偏僻村庄,还未修道就已看穿着修道之险,绝对是这世间少有,只可惜苍天弄人,此人却是一个无多资质的普通人,又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明悟。 哥哥闻言一愣,有些震惊,不知如何言语,许久后,看着吃饱喝足的君默,道:“好了,去秘密基地 ,然后开始吧。” 君默闻言点点头,简单收拾一下器物,快步奔向山林。 所谓秘密基地,不过是君默几年前采草药时偶然发现的一个洞穴罢了,入口处狭小,更是被干草所遮掩,不易发现,当年若不是君默意外跌落进来,根本无法发现。 其内宽广干燥,但却异常通风,君默当年不知,只把此地当作自己的草药洞穴,如今一看,却觉此地大为不同,或藏玄机。 而事实上,此地暗藏天然的时光伟力,在外界各大门派,或许并不稀奇,但在这里,却是难以寻得的修炼圣地。 夕阳渐逝,夜幕降临,惊蛰时分春雨飘零,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片茫茫的水雾,一道清瘦的身影在树林间划过,似真似幻,树梢上传来阵阵蝉鸣,环绕在其耳边。 “有点危险啊,希望不要遇到时间兽。”君默眼神茫然,口中喃喃道。 村中以前经常有人夜间在树林失踪,使得各种灵异传说层出不穷,君默即便贫困,也仍旧不敢在夜晚穿行,倒还真怕一个不小心就遭劫了。 “嗯?”君默蓦地皱了皱眉,神色凝重,借着月光仔细望了望,神色不免有些慌张:“真是倒霉,这是遇到鬼打墙了?” 关于鬼打墙的传说,君默自然也有听闻,传说遇到鬼打墙时,无论你怎么奔跑,都逃不出去,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 君默想到这本能的就做出自卫的招式,正想暗中询问哥哥,却瞥见几道黑影闪过,顿时神色大变,惊慌之下一拳挥出,却反倒被那黑影一引,险些失去平衡滑倒。 “帮我……”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 “什么?”君默下意识问道:“你要做什么?” “帮我……送你大机缘……”那声音依旧,不知要表达什么。 “哥?咋办?”君默疑惑中夹杂着无奈,暗中向哥哥问道。 “问问,看他要干嘛。”哥哥平静地说道,似乎毫不在意。 君默看着面前闪烁的黑影,有些害怕,斟酌着问道:“前辈,我并无资质,只是一介凡人,你的机缘对我无用,我大抵也帮不了你。” 黑影听闻后有些沉默,口中喃喃:“六道通心身,不应该啊……” “啊?前辈,你说什……啊!!!”不等君默说完,那黑影忽地一凝,蓦然间冲向君默,后者措不及防顿时惨叫一声,身躯乍时黑光涌现,扑朔迷离,宛若鬼神附身般,而脸上除了一双闪动着精芒的血红眼睛和一张惊悚诡异、扭曲狰狞的嘴巴,其于都被黑光所遮掩,好似人间厉鬼…… “恒季之下双时资,以我残魂祭苍血。” 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传来,黑光中属于鬼影的阴暗死气瞬间扩散,卷起滔天怨意! “帮我解脱……” 第四秒:梵天 帮我解脱...... 这是君默在意识逐渐沉沦之际,耳边传来的最后一声低语。那黑影的轮廓在黑暗中模糊不清,它的声音如同飘散在夜风中的轻烟,既没有指明解脱的道路,也没有给出任何明确的指示,而君默,更是被这一句话搅得一头雾水。 当君默从昏迷中苏醒时已经是初晨了,或许是因为夜晚的危险令人望而却步,村庄里并未有人因昨夜的骚动而前来探查,但想必再过不久就会有时间师过来了。 此刻的村庄,对他来说已是一片危险的禁地。他不敢想象,一旦回去,那些时间师们会如何对他进行盘查和审问。他深知,自己并无任何手段能够隐藏过去,只得按照原计划先回到洞穴,然后再仔细检查一下身体。 初晨的阳光犹如一把金色的巨斧,劈开了夜色的厚重帷幕,洒向大地。天边,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它的光芒犹如无数金色的利剑,穿透了云雾的束缚,直刺苍穹。那光芒之强烈,仿佛能点燃整个世界,让一切沉睡的生命都在它的照耀下苏醒过来。 君默眯着眼睛看了眼太阳,未免有些心虚,避着光悄咪咪地爬进洞穴,刚进去就有一股浓浓的草药味传入鼻尖,各种草药顺序排列在一旁,中间还有一个捣药的药臼。 “哥,那鬼影对我做了什么?”君默疑惑地向哥哥问道。 哥哥闻言笑了笑,对君默说道:“他消散了。” “消散了?!”君默震惊地说道:“融入我身体了?难道是夺舍没成功?” “不,他暂时帮你提升了资质。”哥哥平淡地说道,可就仅仅是一句话,却顿时让君默思绪万千。 “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他选中了我?” “他到底要让我干什么?” “他到底是谁?连改变资质这种逆天之事都能做出来!” “他死了吗?连这么强的人都死了我要怎么帮他?” “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一个个千奇百怪的想法猜测在君默脑海中涌动,挠着头发不停琢磨,最后甚至还想出了一个让哥哥都哭笑不得的想法: “我还是人吗?” 好在哥哥及时制止了君默的遐想,否则他都该怀疑那鬼影是时间了。 接着君默抑制住了无边的好奇,遵从哥哥的引导盘膝坐在洞穴中央,闭上双眼,从时测大会的资质以后,君默便感受到体内的蕴含的时源已经开放,只不过一直没有时间仔细查看。 小腹丹田处,这是身体内蕴含时源的重要部位,就如同胃是用来消化肺是用来呼吸一样,这里是专门为时间师而生的,每个人都有,但使用的程度,却是要依据自身资质而定。 此刻君默终于是收紧心神,将神识全身心探查过去,只见其内阴暗干污,二成的时源似如泔水,漂浮在丹田之中,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臭味,像是从出生开始,就从未清洗过的肚脐眼一般,令人作呕。但在这两成的时源之上,却是出现了略乎八成的阴暗死气,其中夹杂着血红翻涌的凝凝怨气,虽然看起来惊悚可怕,但却是很干净。 而君默要做的就是全力运转时源,将丹田清洗干净,洗净以后,便是梵天一层,踏入修道的起点,成为一个真正的时间师。 君默虽然担忧困惑,但却仍旧开始屏气凝神,全力运转时源,浑浊潮湿的两成时源与阴暗血红的死怨二气一同沸腾,不断冲刷着丹田,随着污水的排放,时源也渐渐减少,君默的身上弥漫着一股恶臭,忽的心神一怔,一口浊血喷涌而出。 霎时间,一道时光洪流从他体内迸发而出,驱散了徘徊于君默身旁的乌烟瘴气。 君默此刻只觉脑中一片清明,丹田循环运转,时光伟力随着血液向着身体的各个经脉运转。 “这就是……时间师吗!”君默此刻睁开眼,欣喜之色溢于言表,站起身来挥了几拳,浑身舒畅,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受。 哥哥看着君默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接着宠溺地对君默说:“好了,你现在已经梵天境一层了,升到下一个境界兆月境,你需要升到28-31层间,这会影响你以后的实力,在梵天境的层数越高,在后面的境界就会比他人强。” “而现在,我要教你梵天境的基础口诀”哥哥顿了顿,接着说道:“化空决。” “首先,你需要屏气凝神,把你的时源从丹田处引向全身,就如同你刚才的感受一样,利用时光伟力磨练筋骨经脉,随着血液循环不断流动。” “在此过程中,时源会慢慢融汇贯通,消弭于体内,但也有可能会突然崩溃,迸发而出,变成一滩血肉……”哥哥讲到这,变得严肃起来:“通常来讲,二百人中,只有一位能顺利通过梵天十层。” 君默听到这疑惑地说道:“既然这样,鬼影前辈融入我身体时,我为什么没死呢。” “照理说,有特殊的时光伟力进入到我身体时,我不会崩溃吗?”君默好奇得问道。 哥哥闻言沉默了一阵,并没有正面回答君默的问题,而是换了个比喻:“阿默,你知道吗?有的人思维迟缓但智商却很高,有的人脑子很笨但想象力却极佳。” “他们都是个别的人,属于两种极端,而你也一样……”哥哥语重心长地说道:“也许你很凄惨,觉得自己很差,闪光点很少,但即便少,也还是有的,并且极其绚烂,即便绚烂旁是无尽的污点……” “思维迟缓的人只有去不断思考才能发现自己的智商高超,智商很高但想象力却被其束缚的人,同样会羡慕那些看起来傻傻但是却无忧无虑在自己的脑海里自由翱翔的人。” “同样会有人羡慕你,哪怕只是因为你的优点,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要努力,这时你的优点才有用武之地。” “所以……阿默,请不要妄自菲薄,好吗?” 第五秒:蓄势 君默低下了头,眼眸低垂,似乎并不相信,只是默默地打坐。 哥哥见此情景也不再多说,轻叹一声,自顾自地讲解起梵天境10-20层的化空诀法则。 “梵天十层后,就可以初步将外边的时间伟力引入体内,压缩沉积,撇除杂质,融筋炼骨,然后再排出体外,循环流转,凝练自身,但却不可自行吸收。” “最后一步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却是异常凶险,需要你顺着呼吸道将时光伟力引入丹田,并过滤液化为时源,是个吸收的过程,故名化空。” “但也不是没有取巧的办法,只要环境足够好,蕴含的杂质相对较少,自然也就容易许多。” 说到这,哥哥声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但若是要升到兆月境,就需要你放开心神尽情吸收,你的层数上限也取决于此,这也是为何,二刻以下的资质,没有前途的原因之一。” “因为等你无法承受时,丹田就会爆炸。” 君默闭上眼静静听着,其实他的时源早在冲刺梵天一层时就消耗完了,没到梵天的第三阶段,他也不能自己补充时源,只能靠时间自行恢复,而他现在就仅仅是闭上眼打坐而已,像是个打坐睡着的小道士。 “不管资质如何,最后总归还是会爆的吧,不可能海纳百川。”君默疑惑地问道。 “破而后立,就像一个气球一样,气多了容易爆,而你要做的,就是利用气球里积蓄压缩起来的庞大能量,在气球破掉能量完全消散前,找到一个新的容器。”哥哥回答道。 “是身体?”君默说道。 哥哥笑了笑:“是,这也是为何前面两个阶段需要磨练自身的原因。” 君默听后站起身来,心中了然。 “我难道还有其他选择吗?呵呵。”君默自嘲一笑,心中有了决断,迈步离开自己的小小世界,常人无法察觉的阴暗死气在他身旁环绕,遮掩着他的气息,洞口外的阳光倾泻而下,映照在他身上,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膜所阻挡,显得不大起眼,天边的孤鸠吱吱叫唤,显得朦朦胧胧,尤为寞落…… 君默微微抬头,望向那天边的孤鸠,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必须踏上一条充满未知与危险的道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君默抄着小路,避开了沿途的时间师,快步回到村庄,静静地在村口站了一会,望着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时测大会落幕,村庄仿佛被一层欢腾的灯光与笑语笼罩,热闹非凡。然而,在这喧嚣的海洋中,他却如同一座孤岛,静静地伫立,与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 灯火辉煌间,人们的笑声、谈话声交织成一片,像是海浪一般,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他的耳膜。然而,这一切的喧嚣仿佛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无法触及他的内心。他像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从这片繁华路过,内心如同湖面一般平静。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然,仿佛这一切的热闹与他无关。他静静地走过,静静地离开,留下的只是淡淡的余温。他的心中,仿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那里没有喧嚣,没有纷扰,只有他自己的宁静和思考。 “哈哈,今年可真是个福年啊。” “是啊!不仅时测大会出了个时等资质的高展俊,十年一次的五族联会也要开始了!” “对啊,真是怀念啊,听说村长早上都去商讨事宜了,真是期待啊!” 君默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渐显现,穿过那片熟悉的田野,回到了那个稍显简陋的土屋前。他轻轻推开门,一股泥土的芬芳和木头的陈香交织在一起,迎面扑来。 哥哥轻声笑道:“阿默,你要去五族联会吗?可以在那买些东西。” 君默踏入屋内,闻言本能地有些抗拒,但听到后一句话,略微思索,还是答应了下来,但随即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轻轻叹了口气,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那个略显陈旧的木桌上,轻声道:“我没辰石啊。” 这句话如同秋日的落叶,轻轻飘落,带着些许无奈和惆怅。君默的声音虽轻,却在这空旷的土屋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他的语气中透露出的不仅仅是失落,还有一丝对未来的迷茫和不确定。 “森林很神秘,你不妨去探索收集一些东西,比如草药或是关于时间师一方面的物品,然后在镇上或是五族联会时卖了。”哥哥回答道。 “你怎么不早说,我把草药都换吃的了……”君默有些懊恼,对着哥哥嗔怪道。 哥哥嘿嘿笑了一声:“小子,要不要哥教你炼丹?用草药。” 君默闻言突然眼里放光,激动地问道:“真的?哥,你怎么还会这个?炼丹干嘛用?” 哥哥带着几分狡黠又理所当然的口吻回答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用来卖钱的!” “那哥,我需要做什么?”君默听到钱立马两眼发亮,声音中充满着难以抑制的期待,激动地向哥哥问道。 “首先,你需要一个炼丹炉。”哥哥回答道。 “……没有。” “丹鼎。” “没有。” “水海。” “没有。” “甘蜗子。” “没有。” “娟筛。” “没有。” ………… 哥哥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瞬间将君默心中那刚刚燃起的热情之火浇得七零八落。他脸上的期待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无奈与迷茫。他望着哥哥,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和不甘:“哥,难道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有啊,你可以攒钱买器具。”哥哥淡淡说道,仿佛事不关己。 君默:“……” 哥哥见此情景嘿嘿一笑:“倒还真有个适合你的方法,就看你敢不敢试。” 君默残留的期盼瞬间燃起,急忙问道:“什么办法?” “哼哼,”哥哥忽地话语一凝,神秘地说道:“以身炼丹,以丹炼神。” 第六秒:以身炼丹 “嘶嘶嘶~” 在昏暗的密林深处,一条蛇悄然潜伏,它的身影如同夜色中的一抹幽灵,若隐若现。这条蛇的身体呈现出深邃的墨绿色,鳞片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幽幽的冷光,仿佛镶嵌了无数微小的宝石。它的眼睛,虽然细小,却闪烁着狡黠而冷酷的光芒,像是两颗深邃的黑曜石,能够洞察一切。 蛇身缓缓蠕动,每一次的移动都显得那么优雅而有力,仿佛是在跳动着一支无声的舞蹈。它的腹部贴着地面,随着呼吸的节奏微微起伏,像是在与大地进行某种神秘的交流。蛇的头部微微扬起,两根分叉的舌头在空气中快速伸缩,捕捉着空气中微弱的气味信息。 在月光的照耀下,蛇的皮肤上仿佛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霜花,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冷艳。它的身体时而盘曲,时而舒展,宛如一条流淌在夜色中的河流,灵动而多变。每一次的呼吸都伴随着蛇身的轻微颤动,发出低沉而悠长的嘶嘶声,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神秘的传说。 在寂静的森林深处,一道“唰”的破风声突兀响起,犹如秋风扫落叶的决绝。只见一个青年,手握沉甸甸的柴刀,脸上布满触目惊心的血痕,犹如鬼魅般凌空跃起,锋利的刀刃直劈向那蜿蜒扭曲的蛇身。 然而,那蛇似乎早有预料,它身形一扭,仿佛水中的鱼儿般灵活,顺着柴刀的轨迹,竟悄然爬了上来。 青年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脸色瞬间苍白,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恐。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瞬间做出了反应,手腕一抖,那把锈迹斑斑的柴刀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出,准确地刺入了一旁的树干。 柴刀受到这股强大的力道,顿时在树干上颤抖不已,发出阵阵嗡鸣。而那狡猾的蛇也因此失去了依托,从半空中摔落,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嘶—”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只见那毒蛇墨绿的眼眸中充满了阴险和怨恨,直勾勾地盯着青年。 青年的心跳瞬间加速,他能感受到来自那双蛇眼深处的压迫与敌意。蛇身蜿蜒,在月光的照耀下,每一个鳞片都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它的愤怒与威胁。 两者之间的对峙如同凝固的琥珀,空气因此变得沉重而压抑,每一刻的流逝都似乎被无限拉长,令人感到时间的凝滞。 终于,毒蛇无法再忍受这压抑的气氛,它吐了吐代表挑衅的蛇芯,然后如同影子一般消失在黑暗中。青年依旧保持着他那严阵以待的姿态,但他的眼眸却更加深邃,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光明。他的周身散发出阵阵死气,与这黑暗的环境融为一体,仿佛他就是这夜晚的主宰。 青年身姿矫健,十指如剑,齐齐并拢,疾步如风,向着那矗立着的、插着斑驳柴刀的树干冲去。 然而,在即将触及柴刀的那一刻,一阵阴风骤起,草丛中闪烁着银白的光芒,狡猾的蛇,从青年背后悄然袭来,毒牙闪烁,似乎在嘲笑他的疏忽。 青年闻声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似乎早有预料,冷静地抬起脚,精准地踏在粗糙的树干上。借助这一踏之力,他身体轻盈地翻转,如同一只翱翔天际的鹰隼,巧妙地与蛇擦肩而过。 但那蛇却因为惯性的力量,无法立即收住身形,张开的蛇嘴,如同瞄准的箭矢,直直地咬向了柴刀的刀柄。只听“咔嚓”一声,蛇牙与坚硬的刀柄相撞,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那蛇被震得微微一颤,眼中露出了惊愕与不甘。 那青年稳稳地落在地面上,他转身望向那条仍在不甘挣扎的蛇,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他毫不犹豫地伸出大手,径直抓向毒蛇的七寸之处,手指一紧,那蛇便在顷刻间失去了生机,无力地瘫软在地。 “哥,啥时候做九炼丹,这能卖多少钱?”君默将柴刀拔出,划向毒蛇,将其蛇胆取出收好。 “嗯,先回洞穴。”哥哥淡淡说道。 闻言君默也不多说快步回到洞穴。 “先吃掉。”哥哥看看君默,带着几分玩味地笑道。 君默闻言皱了皱眉,从木盆分别拿出蛇胆,蟾血,蝎尾,冷却的木炭,青仙草,桑麻等吞下,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不会把我吃死吧?”君默有些无语地说道。 “当然会,我早就和你说过很危险。”哥哥瞥了一眼君默,收起笑容。 君默:“……” 哥哥嘿嘿一笑:“好了,待会就简单了,你只需要把时源集中到胃处把这几坨东西炼化就行了,然后再呕出来。” 话音未落,君默的肚子就开始传来一阵剧痛,他闻言赶忙运转起时源,丹田中的阴白两源顺着君默的意念流动包裹了胃处,那两色源流像是拥有生命一般,轻柔而坚定地渗透进他的胃壁,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胃部传来的更为剧烈的痛楚。那种痛,就像是被比高压水枪还高压的水枪形成的水刃无情地劈开,痛得他几乎要窒息。 在刹那之间,时源犹如被点燃的熔炉,猛然间沸腾起来。它的热度不仅灼烧着君默的胃部,仿佛要将那柔软的腹地化为灰烬,更是如狂风骤雨般侵袭着他每一寸肌肤,带来前所未有的炽热与痛楚。 胃中原本静置的几份材料,此刻在时源的猛烈冲击下,如同脆弱的树叶在狂风中飘摇,最终被无情地揉碎、侵蚀,化作一团团漆黑的烟雾。而蛇蟾蝎的毒液,更是在这股高温的催化下迅速蒸发,化作一缕缕恶毒的气息,顺着君默的咽喉向上飘去。 毒素的侵蚀让君默的脖子瞬间泛起大片青紫的淤斑,如同被剧毒藤蔓紧紧缠绕,令他感到窒息般的痛苦。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君默只得咬牙坚持,调动体内更多的时源来清洗这肆虐的毒气。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而沉重,仿佛在与时间赛跑,试图在这场生死较量中找到一线生机。 毒雾犹如幽灵般悄然攀升,直至触及君默的脑海深处。他的精神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仿佛被狂风暴雨席卷,昏沉中几乎失去了对时源的掌控。在那一刻,他如梦初醒,终于理解了哥哥昔日所提的“以丹炼神”的含义。 然而,为了对抗那无孔不入的毒素,君默不得不再次调动体内剩余的时源,试图将其驱散。然而,取而代之的却是无尽的灼烧,如同炼狱之火,无情地吞噬着他的意志。 君默咬紧牙关,承受着这双重的折磨。他明白,此刻的自己已站在了生死边缘,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第七秒:九炼丹 君默的内心如同被狂风暴雨肆虐的海洋,他渴望能够抱头翻滚,以此来释放那股深不见底的痛苦。他渴望能撕心裂肺地痛喊出来,让那无尽的苦楚如同洪水猛兽般倾泻而出,然而,他却惊愕地发现,自己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这一刻,他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他的身体僵硬,生机涣散,仿佛被冰封的湖面,只有他的心跳在耳边回荡,如同最后的哀鸣。 在君默的脑海中,仿佛上演着一场残酷而无情的风暴。他的思维,原本清晰而深邃,此刻却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开来,令人无法直视。那感觉,就如同有人拿着锋利无比的利斧,劈开了他的头颅,然后,用一把巨大的勺子,无情地舀食着他脑海中的一切。 他努力想要阻止这一切,但他的思维已经不受控制,无法抵挡那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他的意识在痛苦中挣扎,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无尽的漩涡,无法挣脱。 这一刻,君默的内心世界仿佛被彻底摧毁,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绝望。 就在君默即将迷离之际,他周身的气息竟如暗夜中的烛火,悄然而坚韧地升腾起来。原本涣散、如幽灵般缭绕的死气,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召唤,开始一点一滴地重塑着他那几乎被吞噬殆尽的生机。 突然,两道耀眼至极的白光自他体内迸发而出,犹如晨曦初破,刺破了周围的阴霾。在这一刹那,依靠被时源和毒气磨练后的苦痛,他竟奇迹般地突破了梵天三层!一层来源于筋骨的磨练,另一层,则来源于精神的洗礼。此刻他只觉得筋骨间仿佛注入了无尽的力量,精神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凝。 而君默终于能够在这一缕光明的照耀下,勉强地掌控起自己的心神,如同在狂风暴雨中紧紧握住一叶扁舟的舵手。他挣扎着,抵抗着那毒气的侵袭,尽管艰难,但每一步都显得如此坚定。 晋升梵天三层之际,君默体内的时源已如风中残烛,微弱而岌岌可危。他紧咬牙关,心底涌上一股不甘与无奈,暗骂一声。然而,下一刻,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他竟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他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对于炼丹材料的精细掌控,集中了所有的意志与时源,将体内仅存的时源,如同困兽犹斗般,强行凝聚并引导。这股时源,如同被狂风卷起的烈火,冲破了一切束缚,扶摇直上,向着君默的天灵盖疯狂冲击。 这一刻,整个空间仿佛都为之一震,仿佛能够感受到那股从君默体内迸发出来的强烈意志与不屈的斗志。他的身影在暗夜中显得愈发坚毅,仿佛一尊不屈的雕像,盘坐在洞穴之中。 在胃部的深渊里,沉积已久的时源此刻突然如火山喷发般迸发而出。这股力量狂烈而迅猛,沿着君默体内的脉络,像狂风骤雨般肆虐。所过之处,每一个器官都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仿佛被巨浪拍打,摇摇欲坠。 这股时源的力量,最终如一只巨大的手,紧紧包裹住了君默的内脑。在那里,它与君默体内残余的时源相互呼应,衔接融合。同时,这股力量也在不断地蔓延,逐渐将那些潜藏在君默体内的毒气一一包裹,如同黑暗中的明灯,将一切阴霾吞噬。 接着君默的时源就如同包围了猎物的长蛇般,一步步缩小范围,将毒气压缩沉积。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份原本弥漫四方的毒气,逐渐被压缩成了一颗丹药般大小的球体。它表面浑浊,仿佛被一层厚厚的迷雾所笼罩,又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充满了不稳定的能量。那球体内部,毒气翻腾,犹如沸腾的岩浆,随时都有可能冲破束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此刻的它,就像是一个即将爆炸的浑浊水晶球,充满了危险与未知。然而,君默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他深知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自己即将要做出的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将时源瞬间咽喉流动下去,他要继续炼丹! 然而,包裹着浓郁毒气的时源却如同狂暴的江河,远非他咽喉所能承受。时间的力量,既神秘又强大,它在他体内激荡,冲击着他的经脉,使得他的咽喉如同被烈火灼烧,疼痛难当。 仅仅只是一刻,他就无法抑制这股力量所带来的冲击,一口浊血突然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宛如一朵在夜空中绽放的暗红色花朵,带着浓烈的血腥味,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刺目的殷红。 他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和痛苦,气息逐渐微弱。 “呃啊!”君默怒吼一声,他的眼中闪烁着不屈的火焰,不再有所顾忌,收紧心神,孤注一掷,将全部的精神力量倾注在操控时源之上。霎那间,时源如同狂风骤雨般猛烈,瞬间冲破了禁锢,毒气在强烈的冲击下如同被束缚的猛兽,猛然挣脱了束缚,喷薄而出。 然而,这肆虐的毒气,在即将肆虐四方之际,却诡异地被那剩余的几个炼丹材料所吸引,它们如同饥饿的野兽,疯狂地吞噬着这毒气,仿佛那是它们最渴望的食物。 君默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不再迟疑,紧紧地收敛心神,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炼丹之上,放肆地让时源翻涌沸腾,脸上露出一股疯狂的笑意。 在君默的胃海中,数股珍稀的材料犹如游龙般交织,随着时源之火的缓缓沸腾,它们彼此间开始了神秘的交融与蜕变。那是一场无声无息的化学反应,却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变化。 顷刻之间,这些原本散乱的元素仿佛找到了彼此的归宿,开始缓缓凝结,逐渐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固态物质,在君默的体内静静酝酿,等待着最终的蜕变。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君默的体内再次传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再次晋升!紧接着,君默的喉咙突然传来了一阵干涩,他忍不住干咳了两声。随着咳嗽声落下,一丝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伴随着的,还有两颗圆秃秃的丹药。 这丹药的颜色深沉而又富有质感,仿佛融合了大地的精髓,散发着土地的芬芳和生命活力交织的味道。 “怎么样?”哥哥关心地问道。 “像粪球。”君默擦了擦嘴边的鲜血,毫不掩饰地说道。 哥哥:“……我是问你怎么样。” “不咋样。”君默撇了撇嘴,转头又问向哥哥:“话说这玩意真能吃吗?我肚子里出来的东西能卖?” 哥哥闻言嘿嘿一笑:“没事,这玩意可是很珍贵的好吧!至于来源……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是吧?” 君默躺在草席上,有些无语,看了看身旁长得像粪球一样的两颗丹药,转言问道:“这玩意有什么用?能卖多少钱?” “嗯……大概能卖五百辰石吧,嗯,指两个。”哥哥思索了一阵,先回答了君默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再接着向其解释道:“这丹药与众不同,服用之后并非顺着食道落入胃中,而是直冲天灵,在脑海深处炸裂开来,其效果专为那些渴望在梵天功法第三阶段突破至三十一层的人而设。” 君默的瞳孔在听到兄长的话语时,仿佛要从眼眶中挣脱而出,两颗眼睛闪烁着如星辰般的光芒。他感到自己先前所承受的所有磨难与苦痛,此刻都变得微不足道了。五百辰石,那几乎是一个平民耗尽半生辛勤劳作才能积攒的财富,如今却似乎近在咫尺。 然而,当他的耳畔回荡起兄长话语的后半段时,那眉宇间刚刚舒展开的欣喜又渐渐凝结成了疑惑。他微微蹙眉,向哥哥问道: “既然是为梵天第三阶段的人而设,为什么我能炼出来呢?” “如果这枚丹药只是为了引动更大的力量来磨练自身的话,他们自己也能做到,就像你刚才一样。” “因此,他们需要的事实上是你的时源,一种不会排己,能够帮助他们的时源。” “而你的时源已经不断凝练渗透进了丹药中,不可吸收,却能为他们所用。” 君默听得心神颤动,意料未及,察觉到君默的异样,他的哥哥轻笑出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宠溺与玩味,向君默打趣道: “怎么样,阿默,要不要再炼几颗?” 君默听到哥哥的话顿时有些后怕,立即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梵天四境了,那毒素对我的磨练已经不大了。” 哥哥闻言一笑:“没事,那丹药我给你缩水了很多,五毒就用了三样,你可以再试试炼几颗品质更好的。” 君默:“……” 第八秒:孤鸠镇 春风悄然掠过,如温柔的手指轻轻拨弄着世间的琴弦。柳絮,那些轻盈的舞者,仿佛被春风的旋律所召唤,纷纷扬扬地在空中翩翩起舞,它们如诗如画,又似梦中的仙子,灵动而迷人。 天边,几只孤鸠悄然飞过,它们的身影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孤寂,却又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它们或许是远方的旅者,或是寻找归宿的游子,无论何种身份,都在这广袤的天空下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街头的行人熙熙攘攘,他们的声音如同市集上的喧嚣,充满了生活的气息。有人匆匆赶路,有人悠闲漫步,他们的脸上或喜或忧,但都在这春风的吹拂下,显得如此真实而生动。 镇口,一个头戴斗笠的少年站在那里,粗布麻衣,一张略显沧桑的脸上被大片的疤痕所遮盖,看不清相貌,却让人记忆犹深。 那双大手,经年累月的劳作使其布满了粗糙的茧子,仿佛能触摸到土地的厚重与坚韧。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农人,刚刚从田间地头赶来,怀揣着自家的收成,准备在镇上换取生活的必需品。 “鸠鸿镇。” 君默轻轻抬起头,目光落在镇口的牌匾上。那上面赫然刻着“鸠鸿镇”三个大字,笔力遒劲,气势磅礴。他轻轻念出这三个字,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 “真大。”他撇了撇嘴,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感叹这个世界的辽阔与复杂。 君默紧接着沿着街口寻到了一家古朴的草药店前。他轻轻推开半掩的木门,店内的草药香气便扑鼻而来,似乎带着一丝岁月的厚重。他目光在琳琅满目的草药间流转,但并没有过多停留,摘下身后装满草药的竹篓,与店主商谈了一番,最后同意以一个较低的价格与其交换,并用竹篓换了一个小盒子。 店主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他接过草药,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块色泽黯淡、但触感温润的辰石,递给了君默。辰石散发着淡淡的光华,仿佛内含星辰之力,让人心生敬畏。 得到辰石后,君默并未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了草药店。他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走进了一家专门售卖衣物的商铺。这里的衣物种类繁多,有的华丽繁复,有的简约低调。听从哥哥的建议,君默咬了咬牙,选中了一件上乘、能够完美遮掩相貌的黑袍,轻轻披上,仿佛瞬间融入了周围的黑暗之中。 此刻的君默,身披黑袍,手握辰石,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神秘而深邃的气质。他迈步离开商铺,留下了一道令人捉摸不透的背影。 君默走进一家贩卖时间器物的楼阁里,立即就有一个伙计来招呼他。 “先生,需要些什么?”那个伙计上前,行了一礼,向君默问道。 君默瞥了一眼伙计,声音被刻意压的低沉,听不出少年感,他冷漠地说道:“我要贩卖一些丹药。” “嗯……?”伙计意识到来者非凡,立即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先生要贩卖的是……” 不等伙计说完,君默突然把残余的一小块辰石抛出,当即打断了他。 “让你们老板来和我谈。”君默淡淡说道。 那个伙计欣喜地接过辰石,面露喜色,十分恭敬地对面前财大气粗的男子道了个谢,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随后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哎呦,我的辰石啊!”黑袍之下,君默面露异色,十分惋惜地说道:“哥,你干嘛让我把辰石丢出去啊!那都是我一株草药一株草药捡出来的啊!” “这样显得你很厉害,没有小二的刻意修饰,那老板说不定都不见你。”哥哥愧疚一笑,向君默解释道。 而君默虽然理解哥哥的想法,也实施了,但还是接受不了浪费辰石的做法,只能在心中无能狂怒。 不久过后,一个身材高大,面如红枣,长相威武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瞥了君默一眼,随后转头,并摆手示意其跟上。 君默略微沉思,跟随着男子来到到了一间装饰亮丽的密室内。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武勋探,是聊中阁的老板。”自称武勋探的中年男子嘴里叼着一根烟斗,看起来很是豪爽。 “你可以称呼我为阿默,我要贩卖两颗丹药。”君默依旧是那副冷冽的模样,平淡地说道。 那武勋探闻言冷哼一声,似乎很是厌恶像君默这样藏头露尾的家伙。 “自己介绍一下。”他冷冷说道。 君默面对眼前的场景,却显得毫不在意,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轻轻打开了从草药店带回的精致小盒,里面躺着两颗土黄色、毫不起眼的丹药。 “此丹药名为九炼丹,专为梵天功法第三阶段而炼,其效用,你应该知道。”君默的声音平静而自信。 武勋探听到此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黑袍人,试图透过那层神秘的黑色,窥探其真实的面容。随后,他伸出手,轻轻触摸了那两颗丹药,仿佛在验证它们的真伪。 “你的价格?”他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君默微微一笑,伸出了两根手指,试探性地报出了价格:“六百辰石。” “六百辰石?”武勋探微微皱眉,显然这个价格超出了他的预期。他沉吟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但眼中却闪烁着对那两颗丹药的渴望。 “不行。”武勋探的声音坚定而冷酷,如千年不化的冰川,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你的丹药,品质仅在中等之列,最多只值五百辰石。” 然而,君默却显得异常平静,他微微一笑,仿佛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他表面虽静如止水,但内心却如烟花般绚烂绽放,乐不可支。他微微颔首,对武勋探说道:“可以,五百辰石,成交。” 接着,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我尚需购置一些物品,这辰石可以等我买完再行交付。” 武勋探爽朗一笑,眼眸中的闪过一丝自傲,大声招呼了一声,把刚才的伙计叫了过来,那伙计见到君默顿时大喜过望,讨笑着为君默介绍着聊中阁的各个器物,称呼也从原本的“先生”改为了“大人”。 “大人,眼前这物件名唤时空魔方,乃本店之镇店之宝,更是无数时间师梦寐以求的珍宝。”伙计眼中闪烁着热情的光芒,滔滔不绝地介绍道,“此魔方神秘莫测,能够容纳下整整一百平方的器物,仿佛将一片空间折叠其中,随时可以取出或存入。” 君默的眸光微微一凝,显然被这个神奇的魔方所吸引,他轻轻问道:“这魔方使用之法如何?又需多少辰石方能换得?” 伙计眼见自己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终于有一件器物能够打动面前这位爷,顿时松了口气,咽了口唾沫,接着解释道:“大人,这时空魔方共五十辰石,使用方法是先转动魔方,转到自己需要的图案,这就是密码,接着魔方会自动变为原样,当您要用的时候,就需要转动魔方到您设置密码的图案。” “唯一可惜的是,它不能改密码。”伙计生怕眼前此人不悦,接着解释道。 君默有些心动,可听到价格,心中还是打起了退堂鼓。 此时,哥哥的声音蓦然出现,他轻笑道:“买吧,很好的东西。” 君默听到这句话,心中似乎找到了依托,或者说是买时空魔方的借口,霎时喜光满面,但语气却是平淡。 “买一个。”君默淡淡地向伙计说道,接着一把取走时间魔方。 第九秒:念中女子 君默买完时间魔方后又被伙计领着四处看了看,虽然每件都很让君默心动,可看了看手中的时空魔方,还是叹了口气,只觉囊中空空,而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毕竟自己的五百辰石还没到账,自己还花了五十。 君默轻叹一声,那叹息声如同秋日的落叶,带着一丝无奈与惋惜。他摩挲着那魔方,感受着它独特的纹理,心中却是一片苦涩。 最后,君默伴随着伙计满眼希翼的眼神带着自己的四百五十辰石和一个时空魔方离开了聊中阁——当然,没有给伙计小费。 呦,各位看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瞧这胸口碎大石的绝技,当真是惊心动魄,让人拍案叫绝!快来一睹为快啊! 诸位英雄豪杰,且慢脚步!我这里有绝世秘籍,乃是传说中的时间老祖年幼时所学的武学宝典。此书珍贵无比,内含无上武学之奥秘,仅需3辰石便可拥有。错过今日,恐怕再无此等机缘啊!” 君默漫步在繁华的街道上,天色尚早,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他环顾四周,只见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种叫卖声、谈笑声此起彼伏,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他心中一动,将时空魔方紧紧攒入兜里,披着一身黑袍,随着人流缓缓前进,在这里看看碎大石,再到那里看看卖着假武林秘籍的神棍老头,就像个对什么都好奇的小孩子一样。 在生活的喧嚣中,他如同一只被束缚的鸟儿,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似乎被无形的枷锁所困。 或许,只有戴上面具时,他才是自己,一个谁也不认识的普通人,一个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普通人…… 套圈啦,套圈啦,时光师的套圈游戏火热进行中!只需二辰石,便有机会一试身手。瞧那琳琅满目的奖品,只需套中,便可收入囊中!你是否心动?快来一试身手,或许下一个幸运儿就是你! 君默看着经典的骗局,暗笑一声,走上前去,随机对哥哥说道:“这玩意估计只有套圈是时间师器物吧。” 哥哥闻言轻笑道:“不一定,也许卖家的戒指才是,专门用来控制套圈,只要触碰到物品就会弹开。” 君默点点头,吐槽道:“嗯,如果套圈都是时间师器物,那确实有点贵了,不过话说真的就有傻瓜会上当吗?” 君默话音甫落,一位身着华服、光彩照人的少女便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君默面色一僵,很是尴尬。 “老板,”少女娇声细语,举起她那双白皙如玉、纤细如柳的小手,轻轻一挥,“我要来十次。” 少女话毕,接着不知怎地从兜里掏出了二十颗晶莹剔透的辰石。这些辰石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犹如夜空中的繁星坠落凡间,美得令人窒息。 老板的目光瞬间被这些辰石吸引,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喜悦的光芒。他连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这些珍宝,脸上绽放出如春日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随后,他迅速从身后的货架上取下了十根精致的套圈,递给了那位少女。 一旁的君默看的是瞠目结舌,心里暗自感叹,这富贵家的千金就是有钱……就是傻了点。 少女迫不及待地接过套圈,径直瞄准向最远处的一颗项链,眼中闪烁着精芒,一只手平伸在前方,不断调整着方向,拿着套圈的另一只手用力地摆了摆,像是扔标枪似的,用力掷出,看的君默不禁伸手捂住了脸。 “这样怎么可能套中啊……”君默有些无语,心中暗自吐槽。 结局也如他所料,套圈顺利地偏离了位置,扔到了外面。 那位青春洋溢的少女,面色微微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眼眸中透露出深深的歉意。她悄然地瞥了一眼那位正在忙碌的老板,随后,轻轻地拿起了第二根套圈。 显然,她决定从上次的失败中汲取教训。这一次,她不再选择用扔的方式,而是决定换一种更为稳妥的策略——滚。 “咦?”君默有些诧异,笑道:“如果轻轻滚的话,碰到目标后弹开就不同于扔的了,可以非常显而易见地看出来这是骗局,这算是以傻破智吗?” “呵呵,说不定人家本来就很聪明。”哥哥向君默打趣道:“你不觉得她这样很可爱吗?” 君默向哥哥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正在努力调整发射方向的少女。 “呵!”那少女微微喘息,仿佛将心中的犹豫与忐忑全都凝聚在这一声叹息之中。她终于鼓足了勇气,紧抿着嘴唇,单手紧握着那枚套圈,猛地向前一掷。 套圈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后“啪”地一声落在地面上,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在舞动的尾声中触地,随即开始沿着地面直线滚动。 然而,一旁的少女却由于惯性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如同风中摇曳的树叶,不断地向后退去。她的脚步慌乱而匆忙,每一步都在与失重的身体做着抗争。 终于,她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猛地向后倒去。 “啊?”君默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位少女如同风中摇曳的蔷薇,轻飘飘地向自己倒来,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来,紧接着,他感觉到一股宛如春日暖阳般的柔软触感,瞬间充满了他的怀抱。 君默低头一看,只见这少女一身素衣,鬓挽乌云,眉弯新月,肌凝瑞雪,脸衬朝霞。袖中玉手芊芊,裙下金莲窄窄,真道是:“雅淡梳妆偏有韵,不施脂粉自多姿。红霞一抹绝千艳,毅是人间真望兰。” 少女的心绪如春日湖面,波光粼粼,复杂难明。她的眼神中交织着慌乱与羞涩,如同初绽的桃花,在春风中轻轻摇曳,带着些许羞涩的红晕。同时,那双眼眸又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感激,宛如繁星点点的夜空,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她原本打算迅速地道一声谢,然后如受惊的小鹿般逃离这令人尴尬的境地,可抬头却看见了一个黑发黑袍,满脸疤痕,神色比自己还要慌张的少年君默,她的一切动作都戛然而止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织,形成了一幅独特的画面。少女的心在那一刻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既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氛围,又忍不住想要探寻那少年眼中隐藏的秘密。而君默,也在那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悸动,红着脸连忙将少女扶起,接着低声道了句歉,赶忙离去,留下了站在原地怔怔的少女。 “不该是我说对不起吗?”少女挠了挠头,疑惑地说道。 另一边的君默快步逃出了鸠鸿镇,这时哥哥带着一丝戏谑,缓缓开口:“阿默,你跑啥?” 君默听到哥哥的话顿时停了下来,终于回过神来,挠了挠头,傻傻地问道:“对啊,我跑啥?” 第十秒:天时祈 “我碰到她腰了,当然要跑,不然她污蔑叫我变态,叫人把我抓起来怎么办?”君默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羞红,试图为自己的无心之举寻找一个掩饰的借口。 然而,他的窘态在哥哥眼中却是那么的明显,哥哥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与调侃。 “是吗?”哥哥意味深长地说道。 接下来的时光,哥哥的诙谐打趣如绵绵细雨,连绵不断,而君默的辩解则显得苍白无力,像是被风吹散的落叶,无法扎根。 “哼,随便你吧,反正我和她只是两个陌路人,不会再见面了。”君默回到洞穴,褪下衣物,撇了撇嘴,放弃了争辩。 “哦?但我可是会记一辈子的哦。”哥哥嘿嘿一笑,说道。 君默闻言不禁想给哥哥来上一拳,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打到哥哥,只得穿上自己粗布麻衣,气急败坏地走回了村庄。 在村落的边缘,两道身影傲然挺立,他们身着一袭华贵的锦衣,神态跋扈,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们的脚下颤抖。 “天时祈来使,汝等庶民,还不速速前来,虔诚迎接!”其中一名青年,声音洪亮,如同雷霆般在空旷的田野上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眼中闪烁着狂傲的光芒,仿佛在看一群蝼蚁。 另一名青年则站在他的身旁,脸上同样挂着不屑的冷笑。他们的目光扫过整个村落,仿佛是在审视自己的领地,每一道目光都如同冰冷的刀刃,让人不寒而栗。 刚刚从五族联会的庄严会议中返回的村长,步伐沉稳地朝那询问之人走来。他的眼神中透露着经过深思熟虑的沉静与尊重,当他接近那人时,他微微俯身,双手交叠于胸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老规矩,二刻资质及以上的站出来,可不要告诉我没有。”一名青年斜睨着村长,眼神中满是轻蔑,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弧度。 不等村长开口,高展俊主动站了出来。 “就我一个,时等资质,够吗?”他冷冷开口。 那青年原本冷蔑的面容,在听到高展俊的话后,突然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嫉妒。但转瞬间,他便收敛了情绪,化为一片平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声说道:“师弟你谦虚了,你的资质自然是足够的。” 然而,高展俊却并未被这轻描淡写的称赞所打动,他眉头一皱,声音冷冽:“谁是你师弟?我与你,并无同门之谊。” 话语间,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直刺那青年的内心。那青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严厉打断,不禁愣了一下,随后面色一冷,转向身旁的同伴,眼神示意,是否要在这萌芽之际,将高展俊这颗潜在的威胁,彻底扼杀在摇篮之中。 他们之间的气氛瞬间紧绷,仿佛一场暴风雨前的宁静,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哎哎哎,时间师大人,请您息怒!村长眼见双方剑拔弩张,气氛宛如紧绷的弦,急忙上前,对那位青年躬身施礼,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与惶恐,这村里的孩子年幼无知,不懂世间规矩,无意间冲撞了您这位尊贵的大人,还请大人您海涵,宽恕他这一回吧。 村长的声音在微风中飘荡,带着几分苍老与无奈,即便这青年都不比高展俊大几岁,天资也不如高展俊,却还是不得不低头,生怕因为高展俊的黄口一语,就导致村庄灭亡。 最终,这青年环视了村中一圈,或许是惧怕宗门的责罚,又或许是忌惮村中的数名时间师,总之到底还是没有对高展俊下手。 “哼,饶你一命!”青年冷冷地哼了一声,拂了拂衣袖,转身径直走向村中祭坛上伫立的,很久前由天时祈长老亲自布置的时空大阵。 另一位同伴紧随其后,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芒,似乎也在期待接下来的未知。高展俊,稍作迟疑,但终究还是选择了跟随,他知道,此刻的犹豫只会显得自己更加软弱。 “哼,时等资质?”青年低声冷笑,语气中满是恼怒,“我倒要看看,到了那天时祈,没有势力,没有人脉,你是否还能像现在这般嚣张。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能在我这铁掌之下,还能活下来!”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决绝与狠辣,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倾注其中。 另一位青年,眼神中闪烁着诡异的幽光,对着高展俊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邪魅至极的笑容。那笑容背后,隐藏着深深的阴谋与冷酷。他的心中,正默默地盘算着:“不相为谋么?那你就去死吧!” 两个青年拥有极深的默契,并未言语,仅仅就是对视一眼,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不知做过了多少次这样的事。 “真快啊,都一个月了。”远处的君默手里拿着一颗红透的苹果,津津有味地看着,随即感慨道:“再过不久,就要五族联会了吧。” “确实如此。”哥哥的声音低沉而平和,仿佛带着岁月的沉淀。紧接着,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责备,“然而,你依旧停留在梵天的第四层。” 君默的脸上原本带着一丝感慨的微妙神色,倏然间,仿佛被寒风冻结,顿时一僵,沉默许久,最终决定当作没听见,接着自己的上一句话,继续说道:“丹药已经在聊中阁卖掉了,那么,五族联会时,我该卖什么呢?” “嗯。”哥哥附和了君默一句,似乎很是赞同,但后半句话却如冰雪般冷冽,直接戳破了君默试图转移话题的企图。他淡淡地回应道:“不急,先升到梵天第二阶段再说。” 君默微微垂下眼帘,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在承认自己的逃避被哥哥一眼看穿。他低声应道:“……我明白了。” 天边的晚霞如同短暂的烟火,转瞬即逝。一缕春风拂来,轻柔得如同诗人的低吟,悄然掠过,将君默凌乱的长发轻轻吹起,几缕发丝随风飘舞,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流转。 他静静地站远方目光深邃,注视着眼前那感人至深的告别场景。夕阳的余晖洒在他那消瘦的面庞上,为他平添了几分落寞与深沉。他望着那些依依惜别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孤独。 “哎呀。”君默叹了口气,尽力演出毫不在意,很是爽朗的样子,轻轻吟出了一首打油诗: “春风愁,春风愁,添得一抹愁更愁。” “欲还休,欲还休,惊蛰风起不见忧!” 春风继续吹拂着,带走了他心中的一丝惆怅。他自嘲一笑,转身离去,留下那抹晚霞和春风中的长发,独留世间。 第十一秒:清明 天空如同被岁月洗礼过的古玉,呈现出一种深邃而庄重的蔚蓝,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哀思。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在大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四周群山环绕,峰峦叠嶂,苍翠欲滴。山林间,鸟儿鸣唱,泉水叮咚,与远处传来的钟声交织成一首悲壮而悠扬的交响乐。微风吹过,带来了泥土的芬芳和野花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高展俊的离去,仿佛给整个时庆村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压得人心头沉甸甸的。村民们纷纷停下脚步,望向那片他曾经奔跑嬉戏的田野,眼中满是不舍与追忆。 那些过往的片段,如同被岁月轻轻翻过的书页,一页页地浮现在眼前。他们想起了那些同样年轻的面孔,那些曾经怀揣梦想离开的少年们。他们带着父母的期盼和村庄的祝福,踏上了通往远方的道路,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岁月如梭,时光荏苒,多年前的少年们,如今身在何方?是否还记得这个养育他们的故乡?是否还怀念着那片金黄的麦田和清澈的溪流?他们的心中是否还保留着那份纯真与热情? 他们,是否还活着? 但无论如何,时庆村的村民们也就只能默默地为他们祈祷,希望他们能够在外地变强,过的好些。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实际上资质差只是到不了更强的境界,但只要不突破到梵天第二阶段,还是很简单的。 而所谓的天才资质却不同的了,和低资质相比,他们有着更加磅礴的时源,这种力量,虽使他们在修炼之路上如虎添翼,却也让他们在同一时间跨度内,必须经受比常人更为残酷的考验,更为痛苦的磨练。 一个人,到了一片陌生的土地,无亲无故,身边的人有着和他相似甚至更强的天赋,那么他能做的是什么? 他只能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努力! 他只能不断地前进! 他只能争渡! 而结果是什么呢? 为了寻求更多的力量,为了尽快变强,他们只能使用像君默一样自杀式的方式来修炼,可又有几个人能够承受?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这孩子出去了,实际上就很难回来了,尤其是资质越高的,这样的人总会有人忌惮,总会有人嫉妒,排挤和针锋相对,怎么活呢? 传闻清明这个节气,也是由此而生。 时测大会的时间是惊蛰时分,也就是3月5日到6日,第一日举办大会,第二日用来庆祝新时间师的诞生。而各大门派收选弟子的日期则是春风的3月20到4月5日,照着村庄的顺序由各大门派弟子依次前往。 随后,村庄仿佛被一层厚重的哀伤所笼罩,思念如潮水般汹涌,痛苦如同尖锐的刀刃,深深刺入每个村民的心头。这种深切的悲恸,在时间的沉淀下,逐渐延伸成了一种专门祭奠逝去的亲友和远行的游子的节气——清明。 清明,清明,实际上更像是一种慰籍,为漂泊异乡的游子寻个清明,为亡故的亲友寻个清明,但到底,还是为自己寻个清明,因为不论你怎么祈祷,都改变不了什么,也就只能用来安慰自己,维持着一缕黯淡无光的希望。 即便他们什么都知道。 然而,人终究不能沉溺于那片飘渺无垠的虚妄之中,如同飞鸟不能永远栖息在云雾之上。生活,这沉重的现实,终究需要我们一步步地去丈量,去感受。 生活还是得继续,毕竟怎么能一直执迷于远方人而忘了眼前人呢? 因此,就了下一个节气,一个寒潮结束,雨生百谷的节日,谷雨。 它不仅象征着播种,也象征着,阴霾的终结。 连日的忙碌和高展俊离去,君默的周围终于恢复了久违的宁静。如今,那些曾经围绕在他身边的纷扰与纠葛,都已如同潮水般退去,再无人前来打扰他内心的宁静。 在这难得的宁静中,君默仿佛又找回了那份久违的平和与淡然。 在他青涩的童年里,一段被欺凌的阴影如同冰冷的锁链,紧紧缠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数次梦回那个让他心生恐惧的村庄。每当夜深人静,那些刺耳的嘲笑和恶意的推搡,就像无形的鬼魅,在他脑海中回荡,让他无法逃脱那份如影随形的痛苦。 他试图逃避,找到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洞穴。 在现今的宁静岁月中,一切似乎都按着他心中的蓝图缓缓铺展。他手中积攒了些许财富,那些过往的纷争与纠葛,随着岁月的流逝,也渐渐在村人的记忆中淡去。他本以为,当这一切尘埃落定,他会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欢喜。 然而,当真正置身于这份他梦寐以求的平静之中,他却发现自己并未如预期般欢愉。那些曾经的愿望,在得到之后,却如同被抽去了灵魂的空壳,失去了原有的色彩与温度。 他站在村子的边缘,望着那曾经熟悉的田野与山川,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孤寂与失落。那些曾经关注他、议论他的人,如今都已将他遗忘在岁月的角落。 或许,君默心中所忧虑的,从来都不是外界纷扰的喧嚣是否打破了他的宁静,而是那些微妙的眼神、不经意的回避,是否预示着他被某些无形的力量所排斥。他渴望的,不是孤寂的宁静,而是能在人群中找到那一份属于自己的归属和认同。 呵呵,阿默,也许有一天,你也能自由翱翔呢。”哥哥瞥见了君默眉宇间那抹不易察觉的忧虑,如同春风拂面般,轻声细语地给予他温暖的安慰。 君默苦笑一声,回应道:“但还是要先升到梵天第二层,是吗?” 君默沉默了一阵,接着说道:“……哥,你才是造就了我的人。” “你教会我识字,告诉我要学会坚强,还指导我成为时间师,除了村长教我的技艺外,我的一切都是你教会的。” “是吗?”哥哥轻笑道:“但我并不能实质上帮助你,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做到的,没有我,你也也可以。” “这么可能?我这么笨……”君默自嘲道。 “没必要埋汰自己,这一切你都做得到。”哥哥的话语中透着一丝深沉,他微微停顿,随后,一声长叹在空气中回荡:“你在意的,只是有谁陪着你……” “……五族联会要到了,我该去修炼了。”君默怔了怔,眼中闪过一抹泪光,转移了话题。 第十二秒:鬼影的时源 四野之内,猩红的液体如狂风中的烈火,肆无忌惮地流淌,将脚下的土地涂抹成一幅触目惊心的血画。每一滴血液都像是承载着深沉的哀歌与狂怒,它们在空气中凝聚成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不自觉地紧锁咽喉,仿佛连呼吸都带着沉重的痛楚。 天空也被这无尽的猩红浸染,犹如被烈火焚烧,整个空间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在这压抑的氛围中,一个少年孤独地坐在血泊之中,他的身体被鲜血浸透,仿佛穿上了一件凄美的血衣。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深邃而冷漠,仿佛这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已经将所有的情感都封锁在了心底。 “噗!”一口浊血从君默口中喷出。 君默轻轻地抬起手,指尖轻触那唇边尚未干涸的血迹,然后轻轻拭去,眼中流露出几分复杂之色。他低沉着声音,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重的情感,缓缓道:“我讨厌这功法,每次修炼都感觉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像是丧失了情感。” “那你就慢慢修炼呗。”哥哥说道。 君默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涩:“不行啊,我感受到那鬼影赠予我的时源在慢慢侵蚀我,像是在催促我修炼似的,如果不修炼就得死……” “所以了,”哥哥摆了摆手,无奈地说道:“我给你挑了血弥功,既可以让你更好地运用鬼影的时源,又可以加速修炼。” “……但是我怎么觉得像魔功。”君默轻叹,眉宇间透露出几分不解与疑惑。 “本来就是。”哥哥说道。 君默顿时哑口无言,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住了喉舌,他几次试图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那些话语在舌尖上打转,最终却如被风吹散的尘埃,消散在空气中,无声无息。 他愣在那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归于平静,仿佛一片宁静的湖面,深邃而难以捉摸。 哥哥看着君默不断翕动张合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的嘴唇,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行了,其实还有个相对的功法。” “是什么?”君默眸光闪烁,急忙问道。 哥哥轻轻吐出四个字,声音轻柔中蕴含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坚韧:“怨清心法。” 哥哥的话语落下之际,君默的神色瞬间黯淡,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微微蹙眉,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地问道:“怎么听着还是魔道功法?” “猜对了。”哥哥愧疚地笑了笑:“但是没关系嘛,血弥功会压制你内心的情感,而怨清心法则会激发你内心中的怨恨,只要你用血弥功的副作用来压制怨清心法激荡出的怨气就可以了嘛。” “……好吧。”君默找不到理由来反驳哥哥,眉宇间露出了几分无奈,还是选择了答应。 君默的目光扫过地上斑驳的血迹,以及那只已经毫无生气,倒在血泊中的老虎,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疑惑,哀哀叹息一声,闭上眼,默默运转起的哥哥所讲的功法。 刹那间,一道暗红色的凶光犹如深渊中的火焰,突兀地在夜色中亮起,瞬间吞噬了周围的黑暗。这光逐渐凝聚成一头带着凌厉的杀意,犹如嗜血的老虎,猛然扑向了君默。君默的面庞,在这凶光的映照下,变得血红一片,仿佛被烈火灼烧,又似被鲜血浸染。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滔天的怨恨,却又透露着一丝不屈的坚毅。 君默怒喝一声,犹如雷霆炸裂,回荡在空旷的森林中。一团猩红的时源瞬间凝聚在拳头处,那色泽深邃而炽烈,仿佛燃烧的烈焰,又似血池中溢出的诡异之力。紧接着,他猛地挥出拳头,那一拳如同破天之锤,裹挟着无尽的力量与愤怒,狠狠地轰向了前方的虚影老虎。 后者霍然崩裂,君默的内心仿佛被一股汹涌的浪潮所席卷。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满足,一种复仇的畅快淋漓。 在月色的映照下,君默的脸庞犹如被烈火灼烧,通红且炽热。他的双眼,曾经如清澈的湖水,此刻却弥漫着浓重的迷雾,迷离而深邃。在他的视野中,逐渐浮现出几道朦胧的人影,他们的身影逐渐清晰,正是他熟悉至极的村里人。 这份熟悉感与眼前的景象交织在一起,如同烈火般点燃了君默心中的仇恨。他的内心被这股仇恨所充斥,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对过去的痛苦与愤怒。这份仇恨如同洪水猛兽,不断在他心中放大,吞噬着他的理智。 在仇恨的驱使下,君默逐渐沉沦在复仇的快感之中。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复仇的渴望,仿佛只有复仇才能让他感受到一丝丝的慰藉。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透露出对复仇的执着与狂热。 人影逐渐增多,君默的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他仰天长笑,声音在空旷的夜空中回荡,充满了狂放与不羁。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狰狞的弧度,仿佛预示着即将爆发的风暴。他猛地一蹬地面,身体如同离弦的箭矢,就要冲向那几道刚刚出现的人影。 然而,就在此刻,原本分散的数道人影,仿佛受到了某种未知力量的牵引,开始产生异样的变化。他们的身形渐渐扭曲,如同水面上的倒影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又似是在某种神秘力量的作用下,被无形的手揉捏重塑。 随着这奇异的变化,那些扭曲的身影开始缓缓靠近,它们的轮廓在夜色中模糊又清晰,最终汇聚成一股流动的光影。这光影在夜空中旋转、交织,仿佛是在编织一幅神秘的图案。 紧接着,一个身影从这黑影中缓缓走出,他的身材清瘦,眸光黯淡,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一种懦弱,他的相貌被大片的疤痕所遮掩,他是, 君默。 面对眼前的景象,君默心中犹如惊雷炸响,原本已近崩溃的理智,如残烛在风中摇曳,却又奇迹般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光芒,盘坐在血泊中,慌不择路地开始运转起了血弥功。 他的双眼渐渐褪去了那炽热的色泽,变得如同深夜的星辰,黯淡而沉寂。那些在他的心底积压已久的怨恨,被悄然地抚平,被一层又一层的寂静所压制。 半晌过后,君默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艰难地挺直了身子,目光中闪烁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后怕。 “原来,我一直在憎恨的是自己吗?”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刺痛着他的心灵。他试图逃避,试图否认,但那道自己曾经的身影却如同魔咒一般,不断闪烁在他眼前。 “怎么可能呢?他自问,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他一直以为,他憎恨的是那些伤害过他、背叛过他的人,是那些让他痛苦、让他失落的记忆。但现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却让他感到无比的震惊和不安。 有的人总会有这样一种想法——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然而,君默并没有做错什么,却不得已地不断审视自己,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我再优秀一点,结局,会不会就不同了? 或许,他憎恨的是不完美的自己,又或许,他憎恨的只是曾经懦弱的自己。 第十三秒:启程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瞬间又度过两个月的光阴。播种的繁忙季节已然落下帷幕,村民们紧绷的神经也得以放松,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劳作,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与此同时,村庄里弥漫着一种特殊的喜悦与期待。 十年一度的五族联会,这个村民们翘首以盼的盛事,即将拉开帷幕。这个联会,不仅是村民们交流情感、分享喜悦的聚会,更是他们比武切磋,证明实力的舞台。 “又是一年五族联会啊……”村长那略带沧桑的嗓音在村庄的宁静中回荡,他悠然地坐在古老的石墩上,身边环绕着几位村中的资深家老。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天空,那里,太阳如一颗巨大的火球,炙热而耀眼。 村长深吸了一口空气中的乡土气息,微微闭上了双眼,仿佛在回味着过往的岁月。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表情,有对即将到来的盛会的期待,也有对过去时光的怀念。 “我们的祖先来到了这片森林,共同建立了五族啊……”他轻声感慨,声音中充满了岁月的沉淀和智慧的沉淀。那些家老们也随之点头,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过去的追忆。 确实,五族联会的圣地,自古至今,始终屹立在那五大村落的交汇之处,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广袤无垠的土地之上。那里,充满了神秘与未知,仿佛每一块石头、每一片叶子,都蕴含着千年的故事和无尽的秘密。 然而…… 家老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遗憾和无力,声音略显苍老,我们村落的天才都被天时祈收走了,我们这些没能力的,也探索不了什么……”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叹息,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沉重的故事,那故事中,既有荣耀的辉煌,也有失落的哀愁。 另一位家老听罢,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言明的意味“说来也奇怪,那五族联会的据点,竟然没有被天时祈发现。” 村长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声音里带着几分深沉与感慨:“我们这群人,居然连自家祖先的辉煌都无从知晓。若非天时祈那个奇人,发现了隐匿于世间的五族,只怕我们仍旧会是一个默默无闻、避世而居的小小村落,永远无法窥见这广袤世界的真正面貌。” 在树荫下的草坪上,一位饱经风霜的家老缓缓开口,声音中夹杂着丝丝幽怨。他的目光如同深渊一般深邃,似乎藏着无尽的沧桑和痛苦。 “那也总比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族人被天时祈那些伪君子掳走好吧。”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铁锤,重重敲打在众人的心上。 话音落下,整个密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死寂,一片沉默。每个人的心中都掀起了波澜,仿佛能感受到那位家老话语背后的无奈和愤怒。 他们或许从未想过,自己的祖先可能是为了躲避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才来到了这片被遗忘的角落。这种历史的沉重,让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和沉重。 可又能怎样?还是被找到了。 在遥远的未来,时庆村或许会迎来一位璀璨的星辰,那是一位真正的天才,他将在时代的洪流中崭露头角,如狂风骤雨般席卷四方。他将以智慧为剑,以勇气为盾,在命运的舞台上挥斥方遒,披荆斩棘,为村庄开辟出一条崭新的生路。 当这位天才崭露头角之际,他将引领时庆村走向一个崭新的纪元。他将凭借着非凡的才能和胆识,将村庄从苦难中拯救出来,使其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他将用坚定的信念和毅力,引领村民们走出困境,走向繁荣与富饶。 终于有一天,当天才带领着时庆村在风雨中砥砺前行,走过了一段又一段艰难的历程之后,他将会做出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决定——带着村庄隐居,脱离尘世的纷扰与喧嚣。他将带领村民们寻找一个宁静的世外桃源,让他们在那里安居乐业,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这个决定将会让时庆村迎来一个全新的篇章。在那里,他们将远离尘世的纷扰与喧嚣,过上宁静而祥和的生活。他们将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一个美好的家园,让后代子孙们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传承着他们的智慧和勇气。 而那位天才,将会成为时庆村永远的传说和传奇。他将会以自己的传奇故事激励着后来的村民们勇往直前,为了梦想而努力奋斗。他将成为村庄的灵魂和信仰的象征,让时庆村永远充满着希望和力量。 随后,当那位威名赫赫的传奇人物终将归于沉寂,天时祈的阴影会再度悄然降临。如同被诅咒的轮回,那凄凉的终章,将无情地再次揭开序幕。在这无尽的循环中,命运的巨轮无情地转动,似乎无人能逃脱这宿命般的悲剧。 好了,时候到了。村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犹如古老的钟声,在空旷的村庄中回荡,打破了众人心中痛苦的幻想,他的双眸低垂,仿佛承载着千年的智慧与沉淀,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庄重与威严。 召集时间师们吧。他轻轻叹息,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法抗拒的坚定。 村庄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神秘气息,仿佛时间在此刻凝固,等待着什么重要的时刻到来。村民们的心中充满了敬畏与期待。 随着村长的召唤,时间师们纷纷从各自的修行之地赶来,他们的脸上带着同样的庄重与坚定。他们的存在,仿佛是这个村庄最坚实的支柱。 在众人的注视下,村长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的目光在每一位时间师的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远方的天际。 东西收拾好了吗?我们该启程了。村长笑了笑,轻声说道,但声音却蕴含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随着他的话语落下,村民们欢呼雀跃,整个村庄仿佛都随之震动了一下。 第十四秒:异类 “呃啊——”君默深深地叹了口气,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他的身形略显佝偻,透出淡淡的疲惫。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跟上前方哥哥的背影,嘴角却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哥,我已经达到梵天的第二阶段了,在五族圣地应该就没机会修炼了,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君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欣喜,暗中向哥哥问道。 “无妨,到时候蒙面进去五族圣地探索一下。”哥哥淡淡说道。 君默听罢,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的疑惑,他低声问道:“五族不会让外人进入的。” 你不就是时庆村的吗?又不是外人。”哥哥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语,像看弱智似的看着君默。 君默闻得此言,脸色一急,似乎觉得受到了某种微妙的质疑,向哥哥嗔道“我若是蒙了这面容,不就是外人了?!” “那就不要蒙。”哥哥看着君默窘迫的样子,轻笑一声,说道。 “不蒙我怎么进去啊?一个秒等资质进去干嘛?”君默听闻此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自嘲与苦涩。 哥哥嘴角微扬,云淡风轻地抛出了建议:“既然如此,那就直接闯进五族圣地不就行了,反正五族圣地禁止20岁以下的人进入,你跑进去,那些老顽固不就打不到你了?反正五族圣地会持续到九月,四个月时间,你到时候直接升到兆月境,那些分刻资质的老东西不就打不过你了?” 君默的唇瓣微微翕动,似在犹豫,又像在挣扎。他的目光闪烁,仿佛藏着无数难以言明的思绪。但最终,那片刻的迟疑被他内心的坚定所驱散,他点了点头,选择了答应。 “啧啧,瞧瞧那位君小疯,又在角落里自言自语,嘀咕个不停。”一个与君默年纪相仿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轻描淡写地说道。他的脸上满是不屑与轻蔑,仿佛对于君默的一切行为都充满了不屑一顾的意味。 “哈哈,肯定又在和他的“哥哥”说话,话说起来,高铁,大哥离开了,我们也有些时日没“照顾”他了吧。”魏泥站在一块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君默,眼神向高铁示意,一同迈步走向了君默。 “喂,君小疯,不好好种地,来五族联会干嘛呢?”魏泥桀桀笑了两声,毫不掩饰地嘲讽起君默。 君默静默无言,他微微抬起那双深邃的眼眸,目光如冰封的湖面般寒冷,毫不留情地射向面前那两人。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像是在看空气一样,明明眼睛看向的是二人,而眼神却没有聚焦,像是上课盯着黑板发呆的学生,但不同的是,他的眼神中没有迷惘,没有困惑,只有那冷冽如冰的寂静和深不见底的黑暗。 高铁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野火,熊熊燃烧,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屈与愤怒。他怒喝道:“妈的,还这么狂?你以为高展俊走了,就没人治得了你了吗!” 高铁紧握的双拳上青筋暴起,一步踏出,一拳猛得向君默袭来,他暴怒地吼道:“告诉你,老子他妈现在是时间师!你给我低调些。” 周围的人们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心灵失去了应有的温度。有人匆匆瞥过一眼,眼神空洞,仿佛眼前的情景与他们无关;有人则兴奋地鼓起了掌,他们的笑声如同尖锐的刺,无情地刺入君默的心中。 更有一些人,他们的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惋惜与怜悯,仿佛君默的遭遇触动了他们心底的柔软。然而,这柔软的触动并未化为行动,他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无法迈出那一步,给予君默应有的援手。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一层无形的冷漠之网笼罩,君默孤独地站在网中,承受着周围人的冷眼旁观与无动于衷。 时间师的残酷,亲友的逝去,天时祈的威压,以及多年间闭不出世的生活,让他们的心灵受到了扭曲,变得麻木不仁。 宛如一只自破壳之初便被禁锢在精致牢笼中的鸟儿,它的羽翼在岁月的长河中逐渐失去了应有的光泽,每一次的振翅,都像是无声的挣扎,徒劳地对抗着那道看不见的束缚。 当终于有一天,那道紧锁的门扉缓缓敞开,外面的世界在金色的阳光下熠熠生辉,犹如一幅绚烂的画卷。然而,那只鸟儿却只是怔怔地望着,眼中没有期待,没有渴望,只有深深的迷茫和不解。 它的心,早已在漫长的囚禁中变得麻木,那份对天空的向往,对自由的渴望,似乎也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渐渐消散。它忘记了飞翔的姿态,忘记了风的触感,忘记了云的味道。 或许,它也曾试图展翅,但每一次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那曾经轻盈如风的翅膀,如今却显得如此沉重,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悲哀和无奈。 于是,它选择了留下,留在了这个曾经囚禁它,却又给予它庇护的牢笼。它不再向往外面的世界,不再渴望那片无垠的蓝天,因为在它的心中,早已没有了飞翔的概念,没有了对自由的向往。 因此,在蓝天之下翱翔飞行,苦觅寻找食物的鸟,和依旧抱着不切实际幻想妄想飞出牢笼的鸟,便成了他们眼中的,异类…… 飞行的鸟儿他们无可奈何,在笼中努力飞行的鸟儿,则会成为牠们气急败坏之下欺凌的对象。 君默冷哼一声翻滚而过,躲过的奔袭而来的拳头,站起身来看着高铁,露出一种不相为谋的神色,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那笑容中透着一丝冷漠,仿佛在嘲笑高铁的拙劣与无力。 “时间师吗?怎么没看出来?” 魏泥闻言神色一变,嘴角抽动,凌空一脚踢去,怒声骂道:“你还真以为,高展俊不在,我们就治不了你了?” 君默扭动身形一闪而过,眯着眼睛,静默无言,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份轻蔑,不屑一顾的态度如同锋利的刀刃,无声无息地刺入二人的心中,激起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愤怒。他们瞪大双眼,怒火在瞳孔中燃烧,仿佛要将这轻蔑的笑容焚烧成灰烬。然而,君默却对他们的一切反应都置若罔闻,那淡然的笑意,如同冰冷的月光,洒落在他们愤怒的心湖上,让他们的愤怒更加无处发泄。 霍然,高展俊的剩下几个狗腿也冲进来,加入了战局。 “几个狗腿还挺团结。”哥哥看到两个狗腿气急败坏和自家君默贱贱的样子,感到一阵欣慰,忍不住大笑起来,在旁边当起了王牌指挥员,狼狈为奸……哦不,齐心协力地调弄起了高展俊的狗腿团。 “好了,君默,不要闹了,给我过来!”村长厉声向君默喝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几个狗腿顿时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君默面色骤变,可心中却是暗笑起来,嘲讽着这几个傻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村长很明显就是偏心照顾君默,不想让几个狗腿欺负他,同时厉声喝斥君默则是为了给足几个少年时间师的面子,免得受挫,而这几个傻蛋却还真高兴起来了。 “阿默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吧,我想是该……”村长把君默叫来,貌似也无话可讲,开始胡乱讲起。 “呃……”君默顿时如临大敌,无言以对,嘴唇不断抽动。 村长貌似也意识到自己对一个十六岁,性格有缺陷的人说这些有些不太合适,一笑而过,换了个话题:“那个,阿默啊,这次五族联会,你不用太拘谨,可以自己随意转转,或者自个卖些东西啊。” “呃……村长,我想进五族圣地看一看。”君默搓了搓手,眼神闪躲,不好意思地对村长说道。 “什么?”村长听闻此言,眉宇间闪过一丝诧异,目光在君默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他眼中的疑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切的欣慰。他轻轻地拍了拍君默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仿佛春风吹拂过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我本来还担心你不肯去呢。”村长的声音充满了宽慰,仿佛一颗定心丸,让君默心中的忐忑瞬间消散:“这种事一生也就一次,不去真可惜了。” “其实……我是去抓草药。”君默在一旁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子,有些愧疚。 “没事,圣地里有很多奥妙,说不定你能找到更多值钱的东西呢。”村长哈哈一笑,扬手一挥,打破了君默的顾虑。 “那村长,我就先走了。”君默脸上露出了标准的正规的,十分僵硬的假笑,扭头离开,随即心中暗自向哥哥骂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后方村长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眸,在君默渐行渐远的背影中,突然失去了原有的光泽,仿佛夜空中的星辰被厚重的云层遮掩。他凝视着那逐渐远去的少年,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和无奈,仿佛看穿了君默心中那份执着的渴望。 村长轻叹一声,那叹息如同秋风扫过落叶,带着无尽的沧桑与感慨。他喃喃自语道:“这孩子,原来还是放不下啊……还是像当时间师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悠远,在空幽的山林间回响,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感。 第十五秒:五族祭典 群山环抱之中,一片广袤无垠的平原如同被神只轻抚过的巨幅绸缎,延展至视线的尽头。天际,朝阳如火,绚烂至极,将每一寸土地都镀上了一层辉煌的金边,仿佛是大自然最热烈的欢迎仪式。 平原之上,五座巍峨的祭坛拔地而起,它们各自矗立,却又遥相呼应,宛如五位古老的守护者,见证了无数岁月的更迭与变迁。祭坛以五色石砌成,红如烈焰,蓝似海洋,黄似大地,白如冰雪,绿如生命,五色交相辉映,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将周围的空间映照得既神秘又庄严。 空气中弥漫着混合了草木清香、金石冷冽与古老祭祀仪式的独特气息,这股气息仿佛能穿透人的心扉,唤醒沉睡的记忆与敬畏之情。远处,隐约可闻悠扬的乐声与低沉的鼓点交织在一起,如同天籁之音,穿云裂石,直击灵魂深处,让人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仰望这片被神圣光芒笼罩的天地。 各族族人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走向属于自己部族的祭坛,他们身着各自族群的华丽服饰,色彩斑斓,如同万花筒般绚烂多彩。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期待与敬畏,步伐中带着坚定与自豪,共同向着那五座祭坛迈进,仿佛在进行一场跨越种族与界限的朝圣之旅。 祭坛中央,巍然矗立着一尊气势磅礴的大理石雕像,其形貌威严而崇高,仿佛自古便守护着某段不朽的时光。雕像身披一袭深邃如夜的黑袍,随风轻轻摇曳,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与庄重。那双眸子,深邃得能吞噬周遭的光影,阴沉中蕴含着洞悉世间万物的力量,让人一望之下,不由自主地想要膜拜。 在雕像基座之下,以古朴而苍劲的笔法镌刻着两个大字——“时间”,字迹虽简,却仿佛蕴含着宇宙间最宏大的叙事,提醒着每一个瞻仰者,在这浩瀚的时空流转中,每一刻都承载着无尽的意义与重量。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因这雕像而凝固,时间在这里仿佛变得缓慢而清晰,每一缕光线、每一丝风声都精心编织着一段关于存在与消逝的故事。这不仅仅是一座雕像,它是时间的守护者,是过往与未来的交汇点,静静地诉说着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秘密与传奇。 村长缓缓走向其他部落的四位首领步伐中带着岁月沉淀的沉稳与从容。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肩头,为他那沧桑的面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仿佛连时间也在这刻变得温柔起来。 他的目光逐一掠过面前四位首领的脸庞,每一位都承载着各自村落独有的辉煌与故事。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君国林,你差点迟到了。”风青寨的寨主,面带一抹不羁而温暖的笑容,言语间透着几分江湖儿女的洒脱与风趣,望向正稳步而来的村长,缓缓说道。 “小孩子路上闹腾,耽误了些时间,幸亏赶上了,否则我可没脸再做时庆村的村长了。”村长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宠溺与无奈,目光温柔地追随着那群远去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形成一抹歉意的微笑。 青莲泊的首领夏青诀,其声沉稳而有力,轻轻一清嗓子,宛如晨钟暮鼓,他老态龙钟,身姿挺拔,引领着其余四位村长,步伐稳健地迈向祭坛的核心地带,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岁月的脉络上,回响着历史的低语。 “诸位,”他的话语,在空旷而庄严的祭坛上空回荡,既不失威严,又饱含深情,“此刻,是时候了。让我们共同揭开五族联会的序幕,让古老的盟约在新时代的曙光中重焕生机。” 言罢,四周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瞬,随后又缓缓流动起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与庄重。五位村长并肩而立,他们的身影在祭坛的烛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坚毅与和谐,仿佛五座屹立不倒的山峰,共同守护着这片土地与传承的荣耀。 在那古老而神秘的仪式之中,祭祀缓缓拉开序幕,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凝重而庄严。晨光初破晓,金色的阳光穿透薄雾,温柔地洒落在祭坛之上,为这庄严的场合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五位村长在宣布五族联会的启程之后,各自踏上了属于自己村落的祭坛,步伐沉稳而庄重,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虔诚与坚定, 各个村落的首领同样兼职着祭司的责任,随着各个村长低沉而悠长的吟唱声响起,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风穿过树梢的细语和远处溪流潺潺的伴奏。这歌声,古老而神秘,它既是对过往岁月的缅怀,也是对未来的祈愿,每一个音节都饱含着对生命的尊重与对宇宙秩序的遵循。 焰心部的部长炎天峰挥手一扬,火焰在祭坛上熊熊燃烧,火光摇曳,如同活物般跃动,在白昼的映衬下,更显神圣与庄严。象征着光明与希望,传递着温暖与力量。火光之下,每一张脸庞都沐浴在这神圣的光辉之中,显得格外虔诚与宁静,仿佛所有的忧虑与疲惫都在这一刻被洗涤殆尽。 风青寨的寨主范高明从钵盂中抓出一把由青仙草碾碎成的草浆,抹在自己脸上,接着领着族人们打起了风青寨的独门武法——正气灵悟步,其身形飘逸,犹如海藻,时源随着武步流动,飘逸却不失力,柔软却不失其坚,看起来好道是个养生的好功法。 青莲泊,宛如遗世独立的青莲,静卧于时光的柔波之中,其祭祀仪式,不似风青寨那般热烈奔放,而是以一种近乎神圣的姿态,缓缓展开。晨光初破晓,薄雾轻绕,村民们身着素净的衣裳,面容凝重而庄严,踏着轻缓的步伐,汇聚于古老的祭坛之下。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火气息,与清晨的露气交织成一种难以言喻的肃穆氛围。鼓声起,低沉而有力,仿佛远古的呼唤,穿透了岁月的尘埃,震撼心灵,让人感受到一股窒息的压抑中蕴含着不息的生机,空灵而飘渺。 与之相比,丹熏庄的祭祀便显得有实际意义得多,他们把众多野兽破皮去骨,保留最精华的部分,用兽皮做燃料,用兽血做丹水,保留的精华一股脑地挤进祭坛上的古老丹炉,血红的水汽升腾,显得血腥惊悚。 时庆村的祭祀仪式宛如一股细水长流,最是平淡,虽不显山露水,却以其独有的平和与深邃,悄然成为了五村祭祀庆典中的灵魂主脉。这并非一场场面宏大的盛宴,亦非震耳欲聋的鼓乐齐鸣,而是以一种近乎于日常生活的质朴与淡然,缓缓铺陈开来,渗透进每一寸土地,每一颗村民的心田。 它没有繁复的仪式流程,没有争奇斗艳的华服美饰,却以一种近乎禅意的宁静,引领着村民们穿越尘世的喧嚣,回归心灵的净土。在这里,每一次虔诚的跪拜,每一声低沉的诵经,都仿佛是与先祖跨越时空的对话,传递着世代相承的敬畏与思念。 不知为何,其他部落都是先祭奠祖先,再祭奠人类的共同老祖时间,而时庆村则跨过了第一步,直接祭奠时间,而时庆村老祖的低调行为也相应地使得五族联会的祭祀典礼中,直接祭祀时间的时庆村,占据了主导地位。 时庆村的族人,个个低垂着头颅,双手轻轻交叠于胸前,仿佛承载着千年的虔诚与敬畏,连向来沉稳内敛的君默,此刻也难掩其内心的庄重与虔诚,随着村长的声音缓缓起伏,低声吟诵着那古老而神圣的祷词。 村长的话语,如同穿越时空的低语,每一个音节都饱含着对先祖的缅怀与对未来的祈愿,它们在空中交织、盘旋,最终化作一股温暖而坚定的力量,温柔地包裹着每一个人。在这片被古老仪式浸润的土地上,时间仿佛凝固,只留下心灵深处最真挚的共鸣与回响。 四周,是时庆村特有的宁静与祥和,连风都似乎放慢了脚步,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肃穆。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庄严的场景添上了一抹柔和而神秘的色彩。 君默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是对信仰的坚定,也是对这片土地深沉的爱恋。他跟随着祷词的节奏,心中默念着属于自己的祈愿。 “五族之会,亦联于心,五族之仪,不限于礼,焰心使途,艳阳高照,风青乱祢,舞动天云,青莲至极,无愧于心,丹熏盖世,磅礴浩意,时庆风鸣,龙游无形!” “时间老祖,您是万物的本源,时空之上的神秘主宰,风鸣之上的伟大赞歌,龙游之中的无忌本一,您是宏伟天地间的永恒救世主,我等庶民的虔诚信仰。” “此刻,您最虔诚的信徒,愿以最纯净的心灵,向您献上最诚挚的赞歌,愿您护佑我们的族群繁荣昌盛,团结协一,不受外人倾倒威胁,找寻自由的真我……” 随着村长庄严的声音一句句响起,各部族的喧嚣瞬间归于宁静,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温柔地抚平,只留下心跳与呼吸,在这庄严的时刻共鸣。 他们,这些来自不同部落的灵魂,此刻却出奇地一致,心手相连,团结一心。 村长的每一句话语,都如同清泉般洗涤着他们的心灵,唤醒了深藏于血脉中的共鸣与信仰。 人们不约而同地低垂下眼帘,双手交叠于胸前,或是轻触地面,以各自部落最诚挚的方式,随着村长的话语轻声念诵,那是一种超越言语的祷告,是对这片土地、对祖先、对未来的无尽敬畏与期盼。 在这场庄严而神圣的祭祀中,时间仿佛静止,空间变得模糊,人们的心灵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净化与升华。当最后一缕青烟袅袅升起,融入蔚蓝的天际,祭祀也缓缓落下帷幕,但那份由内而外散发的宁静与力量,却如同种子般,在人们的心田生根发芽,激励着他们继续前行,在生活的道路上追寻着光明与希望。 第十六秒:亏败 祭祀过后,就是为期长达四个月的交易活动——事实上交易活动只有一天半,剩下的时间主要都是在等待新一代少年们在五族圣地之中的探索。 在那幽静的一隅,君默悠然落座于一块被岁月雕琢得圆润古朴的石墩之上,周身被柔和的光线轻抚,仿佛连时间都放慢了脚步。他的目光穿越了周遭的宁静,温柔地落在了不远处那条潺潺流淌的溪水上,溪水清澈见底,宛如一条银色的绸带,在石间轻盈穿梭,带走了尘世的喧嚣,也似乎带走了他心中的几分烦忧。 君默轻声细语,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中闪烁着几分认真与期待:“那么,我亲爱的哥哥,我要怎么交易呢?我一个凡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辰石?怎么会去大手大脚地买上一些时间师器物呢?” 哥哥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与温和,缓缓言道:“你去别的村落那里买不就是了,又没人认识你……” 君默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自好笑,却又带着几分无奈,他轻叹一声,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戏谑与苦笑::“我要是碰到同族人怎么办?” “那你抓几把青仙草碾碎涂在脸上,装成风青寨的族人就行了。”哥哥淡淡开口。 君默闻言顿时哑然,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找不到理由,最后还是撇撇嘴点点头答应了。 不久后,一个糙脸上抹着细腻青泥,身着芭蕉叶裙的崭新君默出现在了眼前,犹如蛮人再现,呸,是森林之子出世。 君默面露苦色,心中暗自吐槽,手中握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时空魔方和几块辰石,眼神中隐藏着一抹紧张,悄然绕过时庆村,走向除风青寨以外的三个村落聚集地。 由于天时祈的缘故,这场交易实际上没有太大的意义,因为五族交易的本质是为了互补,假设说时庆村缺个铁匠,那么他们就可以在五族联会时向其他村落购买铁器,而由于天时祈发现了他们,并开辟了一条通道,导致人人都可以前往鸠鸿镇上购买东西,那么五族联会的实际意义,便小了许多。 而由于资源匮乏,人才紧缺等各个原因,五族对于时间法则的掌握也不高,所制造的时间器物,自然也比不上鸠鸿镇的。 不过再怎么说,五族也算是传承已久的部落,真实历史难以追溯,不管怎么说,应该还是有些特产,不轻易对外人出售的器物吧——但这又怎么会卖呢?就算卖也早卖了,怎么轮得到君默呢? 因此,在聊中阁逛过一圈的君默,并不对这些物品抱有什么期望。 只是哥哥多次说过要来,君默一向琢磨不透他的想法,出于对哥哥的信任和敬畏,还是来看看了,哪怕自己奇装异服,看起来很丢脸。 “不过,万一还真有好东西呢?”君默一边想着,一边朝着丹熏庄的方向走了过去,丹熏庄顾名思义,是主要炼制丹药的村落,长期和鸠鸿镇的一些楼阁合作,可以说是五族里面最富饶的族群了,因此,也自然是君默的首选。 沿路上君默很是忐忑,不过匆匆的路人却没有像君默想象的那样用不解嫌弃地眼神看着他,就像是看个普通人一样瞥了一眼便转移视线离开了,毕竟风青寨的风格就是这样,自由奔放,野蛮不羁。 丹熏庄内,人潮涌动,热闹非凡,仿佛春日里蜂拥至花海的蜜蜂,纷纷簇拥于这丹药之海。众人竞相奔走,目光中闪烁着对灵药的渴望与期待,毕竟这里的丹药,要比鸠鸿镇便宜上不少。 十年内丹熏庄积攒了许多丹药,此刻一拿出来,不久,空气中便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与人群的热烈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独特的市井画卷。商贩们笑容可掬,手法娴熟地称量、打包,每一声清脆的算盘响,都似在奏响交易的欢快乐章。 “快来看看,本庄新炼的回春丹,药效温和而持久,比起鸠鸿镇上的,性价比不知高出几许!”摊主们热情地吆喝,声声入耳,更添了几分购买的冲动。顾客们或驻足细观,或低声交流,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寻得宝物的喜悦与满足。 君默站在一旁看的心痒痒,心湖仿佛被微风轻轻撩拨,泛起层层涟漪。下意识地探手入怀,指尖轻触那并不鼓胀的钱袋,心中不由泛起一丝犹豫与不舍,不过哥哥一直在一旁念叨着什么赚钱是用来花的,不是用来攒棺材本的,倒是激起了君默内心深处的一丝冲动与释然。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眼中已多了几分决绝与释然。 他缓缓转身,脚步虽显沉重,却也异常坚定。 “你这次不买,下次就要等到十年后了,不然就要去鸠鸿镇买更贵的。”哥哥在一旁劝道,只不过语气更像是戏谑。 君默闻此言,心头猛然间仿佛被五道惊雷轰击,刹那间,所有的神采与活力都似被抽离,整个人瞬间萎靡了下去。一边在心中埋怨起哥哥来,一边扭头转过身来,一步步向着那间商铺挪去。 “你早说我不就去买了吗么!” 面对君默那略带几分嗔怪的埋怨,哥哥只是轻轻一笑,笑而不语,仿佛春日里不经意间掠过的微风,温柔而不带丝毫愠色。不过这样的样子却是让君默更加气愤了,气鼓鼓地买了几颗丹药,随即又突然想到自己面对高铁和魏泥的时候,似乎也是像哥哥这样,不禁苦笑出声,摇了摇头,释怀了。 由于好人才都被天时祈拐走了,因此丹熏庄的丹药都是低阶的,品质也仅仅处于中下列,可耐不住价廉,以及其余四个村落没有炼丹的器物和方法,因此还是有很多人前来购买。 君默买的几颗大多都是恢复类型的,有的能治疗自身的一些伤势——虽然效果不佳,顶多配合时源磨练筋骨的修炼,当个大型止痛药用用;有的是提神醒脑的,这种类型君默买的最多,主要是想试试能不能抵御怨清心法;还有的可以加速恢复时源,可以算是最畅销的一个了,不过君默买的不多,主要是因为以身炼丹的时候自己时源突然不够,差点死了,还是有些后怕。 焰心部就如其名,主要以制造兵器为主,来这里的大多都是少年,憧憬着自己能买一把绝世宝剑,纵横天下。 正属于少年年纪的君默自然也对这些眼热,暗自思量着哥哥会不会是看出这里隐藏着一把神器,让他过来取吧,想到这里,他不禁想起了家中那把锈迹斑斑的柴刀,这是他父母除土屋以外给他留的唯一遗产。 “呵呵,”哥哥似乎察觉到了君默的想法,轻笑道:“直走,然后左转。” 君默闻言,身形微滞,一抹专属于青涩年华的中二激情悄然跃上眉梢,但随即又被他以不容察觉的力道硬生生压制下来,轻咳两声,掩去了那份不易察觉的渴望与憧憬,照着哥哥的指引,隐含着狂热,步伐从未有过的坚定。 最后君默停在了一家赌石场门口,眼前没有墙壁屏障,石头摆在架子,桌子等各式容器上,豁然开朗,一幕幕色彩斑斓、形态各异的奇石画卷铺展而开,恍若踏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他的双眸瞬间圆睁,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透露出几分震撼与好奇交织的复杂情绪。 这些石头,有的温润如玉,透着内敛的光华,有的则斑斓夺目,但更多的是平淡的粗糙。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每一块都像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等待着有缘人的开启。 色彩鲜艳,玲琅满目的石头每颗二辰石,粗糙普通些的则是一辰石,君默的目光在这些奇石间缓缓游走,照着哥哥的指引,咬了咬牙,挑选了十块最为吸引眼球、色彩斑斓的石头,它们如同彩虹落入凡间,每一颗都承载着他对未知的渴望与幻想。 然而,当锋利的刀刃划破石壳,期待中的奇迹并未如约而至。那些外表光鲜亮丽的石头内里,竟是空空如也,没有丝毫预想中的宝藏或奇迹。 这一幕,让君默的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苦涩与失落,心中止不住地惋惜,随即意识到这是哥哥的障眼法,利用赌徒心理,来欺骗众人,否则随便买了几个石头就中了珍宝,那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想到打水漂的二十辰石,和一个奇珍异宝,君默心中还是下了决断。 怎么可能半途而废呢?起码回个本吧! 他在依照哥哥的指示,买了五颗绚烂的石头和二十颗普通的石头,看的老板都是大惊失色,心中暗道着这小孩不会是从家中偷来的钱吧,面色有些迟疑,可看到君默递来白花花的五十辰石,还是起了贪婪之心,一口答应下来,慢条斯理,十分认真地为君默切割起了石头。 君默双眼直直地看着一个个被切开的石头,每看到实心到不能再实的内核,心中都犹如刀绞,仿佛切开的不是石头,而是君默的心似的。 一个时辰过后,看着最后一个石头被割开,君默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他万念俱灰,一头倒在地上,心中想着自己损失的五十辰石,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无声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想到了村中流传的童谣: “赌石需谨慎,戒赌全万家。自命天不凡,亲人泪两空。” 第十七秒:价值五十辰石的护身符 “呃……”赌石场老板看着绝望的君默,心中涌现出一抹愧疚之情,把君默拉了起来,随意扯了一个谎:“那个……我们赌石场是有保底的,如果五十辰石砸下去一个东西没中,就会赠送一个小物件。” 赌石场老板口中虽是那么说,可心中却是暗自腹诽:“妈的,谁他妈用五十辰石赌博啊!到时候家长跑到我这闹咋办啊!” 可一旁的君默却像是失了魂,什么也没听到一样,这一幕,让站在一旁的老板心中焦急万分,那份急迫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难以自抑。他匆匆丢下手中的琐事,步伐略显慌乱地绕至店铺深处,开始了一场近乎盲目的翻找。柜门被粗暴地拉开又合上,箱箧被逐一掀开,衣物、杂物散落一地, “奶奶的,真是倒了大霉,我也没有东西啊……” 残阳如血,烛火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了几分周遭的阴霾,店内的一角,老板的手指在杂乱的箱中穿梭,如同在探寻宝藏般仔细挑选着每一件物品,随后轻轻放置于古木色的桌面上,任君默挑选。在君默眼中却仿佛失去了色彩。 君默的目光空洞地游移,未曾真正聚焦于任何一物,嘴唇微张,双眼茫然地看向前方。 君默的心中,仿佛一夜之间落尽了繁华,只余一片空旷与寂静,他喃喃自语,那声音轻得如同林间最细腻的风,却满载着不解与疑惑,问向身旁的哥哥:“怎么会……什么也没有?” 而哥哥却没有回答,似乎也有一些震惊。 片刻之后,君默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些不妥,恢复了一些理智,自嘲一声,逐渐看起身来,他轻轻地转动眼眸,目光中满含歉意地投向了正在翻箱倒柜着的店主,心中涌动的情感化作唇边一抹温柔而真诚的歉意:“抱歉,老板,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走。” 话毕,君默转身离开,后面的老板闻言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心中思绪万千。 “这小子不满意我的东西,想要回家告家长?!”老板心中思忖,随即暗骂一声,“妈的,赌博赢钱输钱天经地义,哪有这么玩的???” 嘿,小友,且慢行几步…… 老板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穿透了街巷的喧嚣,他加快了步伐,几步并作一步,终于在那道即将消失在转角的背影前,伸出手臂,以一种恰到好处的力度,拦下了这位行色匆匆的少年。 “嗯?老板,我付钱了。”君默眸光微敛,警惕地看着老板。 老板停下身来,喘着粗气,声音带着几分温婉与笑意,说道:“诶呀,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说了吗,本店消费满五十辰石,会送一个小物件,你还没拿呢。” 紧接着,老板从兜里掏出一个护身符,其符身斑驳,色彩褪尽,只余下一抹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光泽,在微弱的光线中若隐若现。 它的边缘磨损得极为严重,符面上的图案,此刻已模糊不清,只能隐约辨认出几分轮廓,绳索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光泽与韧性,干瘪而脆弱,仿佛轻轻一触就会断裂。 “这是枚护身符,是我们家的传家宝,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你不要看这样子不咋地,这玩意可比石头都硬,小时候我经常用这玩意打人。”老板轻轻抚摸了一下护身符,心中闪过一丝对童年往昔的回忆及眷恋。 君默看着眼前的护身符,有些无言,心中隐约猜到了老板的想法,沉默了几秒,婉言拒绝了老板。而老板看到君默不收,以为对方拒绝了他,还是要回去找家长,神情变得越发急切,开始打起了感情牌。 “小子,我告诉你,这枚护身符陪伴我们家走过了许多的风风雨雨啊!想当年,我爷爷拿它当磨刀石,啊不是,是练刀,我爸当年带着它,用护身符的力量,打赢了村霸,赢得了我妈,我呢,则带着这玩意横扫焰心部,在同龄人中,立于不败之地!” “而现在呢,我已经老了,我想是应该把它传承下去,我看你有大才,决定把它交予给你,庇护你成为少年奇才!” 老板的话语如同潺潺溪流,汇聚成一幅幅生动的画面,在他绘声绘色的讲述中缓缓铺展。他的声音时而激昂,时而温柔,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染力,那份热烈的情感,连他自己都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眼眶微湿,自我感动于那份纯粹的美好。 而一旁的君默却是面色尴尬,就连站着都觉得不自在,身形不觉地微颤起来,手不知道应该放在什么地方,只能右手放在耳边揉搓掩饰尴尬,开始了标准的揉捏耳垂,脚趾抓地。 “你干脆收下算了……”哥哥在一旁,目光中满是不忍与无奈,轻叹一声,缓缓说道,话语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劝慰。 君默闻言,嘴角勉强勾勒出一抹生硬的弧度,那笑容仿佛冬日里初绽的冰凌,透着几分不自然的凉意。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那枚由老板递来的护身符,仿佛接过了一份沉甸甸的寄托,随即便以一种近乎逃离的姿态,转身迈开了步伐,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急切,仿佛这方寸之地,多留一刻都是难以言喻的煎熬。 君默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长,渐渐融入了夜色之中,只留下空气中一缕淡淡的、未及言说的情绪,老板手舞足蹈,龙飞凤舞的演说被打断,笑容凝固在嘴角,眼中闪过一丝意犹未尽的光芒。 老板摇了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君默,自嘲一笑,转身离去,同时口中还嘟囔着:“我可是童叟无欺啊,这护身符能不能庇护携带者我是不知道,但这玩意是真的能护身的!贼嘎拉硬的,还带根绳,打人最好用了。 君默摇了摇护身符,这护身符的绳子明明看起来下一秒就会断,可就是不断,明明破烂不堪,却是坚如磐石,看的君默眼里只剩下了苦笑,暗叹了几声,把护身符放进了时空魔方里。 月光如洗,轻柔地洒落在君默略显疲惫却坚毅的脸庞上,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无奈和后悔,调侃自己道:“呵,可得小心珍藏了,这枚护身符,可值得五十辰石呢。 言罢,他缓缓抬手,指尖轻轻摩挲过那枚散发着淡淡温润光泽的护身符,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与珍视。随后,他身形一展,卸下了白日里或许为掩人耳目而披上的所有伪装,如同夜色中悄然绽放的幽兰,悄然回到了属于时庆村的据点。 第十八秒:五族圣地 “五族圣地——即刻开启!”一道浑厚而充满沧桑感的声音,宛若远古神只的低吟,伴随着悠扬而深沉的钟声,在幽深的地下空间内回荡,激起了层层涟漪,让每一缕空气都为之震颤。 言毕,山谷仿佛被无形的力量轻轻掀开其幽邃的帷幕,宛如晨曦初现,温柔却坚定地穿透了长久以来笼罩的暗夜与沉寂,瞬间,一束束光芒在幽深的地下世界中绽放,点燃了青年们胸膛中沉睡的激情之火。他们的眼眸中,跃动着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那是对未知世界无尽的好奇与向往,是对荣耀加冕的深切憧憬,更是对先祖智慧与辉煌成就的深深敬仰与继承的渴望。 躁动,在人群间如细流汇聚成江海,悄然却不可阻挡地蔓延开来。一群群年岁在十一至二十之间的少年,如同被春风鼓动的嫩叶,争先恐后地涌入那片传说中的圣地,每一张脸庞都写满了不容错过的坚决,迟上一秒也不行。在他们身后,五族的族人们大声吆喝,有不舍和叮嘱,也有祝福和骄傲。 “哎呀,你们也不维持一下秩序,看看看,我家小子都摔倒了!”时庆村村长君国林看着涌动的人群,和几个不慎跌倒的少年,忿骂一声。 青莲泊的泊主夏青决闻言无奈一笑:“管不住啊,每届都跑的那么激情,跑的那么快,哪里能管的住啊……” 风青寨的寨主范高明脸抹草泥,为着自己寨的少年们在远方助威,听到君国林的话,嘿嘿一笑:“老君,年轻人激情点又没关系,不热情那还能叫年轻人吗?嘿嘿,你要管可以让你们的时庆村的慢些嘛!” 君国林闻言狠狠瞪了范高明一眼,怒声说道:“谁不知道跑的最快的有机缘啊!” “喽,那不就好了?”范高明撇了撇嘴,像个死对头一样嘲笑道君国林。 “行了,行了,你们俩都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吵,到现在还不消停啊?”丹熏庄的庄主看着两个死党又在闹腾,忍不住开口说道。 “就是,好好看着吧,别吵了。”焰心部的首领看着这一幕也略感无奈,开口附和道。 与附近的喧闹嚣声相比,一旁的君默便显得不大起眼,他仿佛成了这幅生动画卷中一抹淡雅的留白,静静地伫立于边缘地带,任由人潮如织,自己则如同溪涧中的一叶扁舟,悠然自得地随着人流的轻波缓缓漂动。 五族圣地此刻仿佛就像是一个跑步比赛一样,好似跑的最快的一人就可以拿到珍宝,对此,君默只是轻笑一声,他是最后一个进入五族圣地的,因此前方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君默进去后立马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把贮存在时空魔方中的黑袍披了上去。 此刻,他才真正开始端详起五族圣地,五族联会位于一座大山谷,而五族圣地,是山谷深处打开后才出现的,因此,五族圣地事实上应该是一口山洞。 可君默踏入后,却不觉得阴暗,洞内,非但没有丝毫压抑之感,反而充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明净与祥和,光线柔和而均匀地洒落,仿佛自然界的每一缕光芒都经过精心筛选,只为在这方圣地中绽放最温柔的色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与古老岁月的沉稳,可土地上却没有一丝植木! 对此君默感到非常意外,山洞里没有草木他对此不是很意外,毕竟这里常年封闭,而且是属于五族的圣地,怎么可能会让杂草丛生呢?但是,这里的空气却弥漫着一股异常浓厚的草木清香,如果让一个瞎子过来,他说是百草园那也不足为过。 这让君默大为不解,他试着询问哥哥,而哥哥却是笑而不谈。 君默撇了撇嘴,继续观察起来,这四周石壁,历经千万载风霜洗礼,虽显露出岁月的沧桑痕迹,但在微弱光线的温柔抚摸下,每一道纹理都形态各异,引人入胜。 君默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尖轻轻滑过石壁,感受着那份来自远古的粗粝与细腻并存的触感。他小心翼翼地拂去表面附着的石灰尘埃,那些刻在墙上的纹理,或如流云般飘逸,或似山川般壮阔,每一条都复杂而精妙,引得他凝神细观,却也愈发感到困惑重重。 君默轻揉着额际,眉宇间萦绕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烦躁,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低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不满:“嘿,这可真是,请了我来,却又藏着掖着,也不告诉我要干什么。” 在一片迷雾缭绕的未知之地,君默的目光在斑驳的石墙上游移,那墙面仿佛承载着岁月的沧桑与无尽的秘密,却也在他深邃的探寻中保持着沉默。不解与好奇交织成网,紧紧束缚着他探索的心,但片刻的凝思后,他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释然。 放弃了在这面石墙上继续寻找答案的念头,君默的脚步并未因此停歇,反而更加坚定地向前方迈去。 渐渐的,一旁的石壁不再是枯燥的符文,开始出现了图案,光线在这些图案间跳跃,为它们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使得每一道线条、每一抹色彩都显得那么生动而富有生命力。 这些图案,仿佛自梦境边缘悄然渗出,带着一抹不可名状的奇幻色彩,宛如稚童笔下不羁的想象,肆意挥洒于无形之布。它们既非人间烟火所塑之人形,亦非林间兽影之具象,每一笔都游离于现实与幻想的边缘。 天际与地脉的轮廓,在这些图案中化作了流动的韵律,时而缠绵悱恻,如云雾缭绕山川;时而激越奔腾,似江河决堤入海。它们不仅仅是线条的堆砌,更是宇宙间微妙平衡与动态变化的微妙映射。 在这片光怪陆离、如梦似幻的壁画长廊中,君默的目光缓缓游移,试图在光与影的交错间捕捉那抹超越尘世的奥秘。他的视线最终定格于场景的第一个景象,一位神秘存在仿佛自虚无中走出,周身被厚重的黑暗紧紧缠绕,唯有那两道鲜明的横线,一横贯顶,一横承足,就像是一个中间被涂黑的“互”字一样。 君默心中暗自揣摩,这景象莫非正是《时间传》中描写的天地未开,世界一片混沌之时,时间在这混沌之中悄然诞生时候的情景吗? 君默心中暗自嘉许,对自己的思绪流转颇感自得,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满意的微笑,随即他灵光乍现,脑中浮现出另一个猜测: “我刚刚费劲心思研究的不会是用来打开山洞的符文吧!” 君默的脸上悄然浮现一抹异样的神色,那份突如其来的尴尬如同晨雾般轻轻笼罩了他片刻,对于刚才浮现出的猜测十分确信,他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哥哥,发现后者静静的没有任何反应,顿时松了口气。 继续前进,眼前豁然展开五条蜿蜒曲折的分岔路,这些路口之上,各自镌刻着神秘而古朴的图腾,它们或烈焰如阳,或风轻似叶, 君默的目光在这些图腾间迅速游移,最终,他的眼神定格在了正中央那条路上空悬挂的图腾之上——那是时庆村的标志,一个融合了自然与智慧之美的图案,既显得平和又蕴含着无尽的希望。 没有丝毫犹豫,他选择了最中间那条刻有时庆村图腾的道路。 “符文,壁画,和分叉口,接下来应该是属于各族的传承了吧。”君默暗自思忖,对于这片圣地,又多增添了几分不解和疑惑,因为这地方不像君默原先想象的一样豁达开朗,而像是地下室的密道一样,可既然传承就在眼前,这么多年为何又鲜有人能够得到呢,若是这么多人都没有机会得到传承,那为什么又经常有人能够带回来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件呢,他们能得到物品,就说明这个地方应该很大,很难探索,但如果是这样,这个地方为什么却又显得狭小呢? 带着不解和疑惑,君默逐渐加快脚步,也不再试图去询问哥哥,因为从哥哥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现在似乎是在刻意磨练自己,让自己不要过度依赖他,对此,君默虽然有些不满,但并没有任何意见,认为哥哥的做法没有任何的不妥,就是在已定的事实上出现一些无关紧要的抱怨而已。 “咦?”随着脚步在昏暗中轻踏过数刻的静谧时光,君默的眉宇间不禁泛起了一抹疑惑。他微微提速,从原来的快走转变为奔跑,心里暗自思忖:“这通道有这么长?还没到头? 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时间,唯有他轻浅的呼吸与脚步的回响,在这无垠的黑暗中交织成一首孤寂的旋律。君默心中暗自盘算,这份不寻常的漫长,让他不禁生出一丝不安与探寻的渴望。 他目光如炬,试图穿透眼前的黑暗,寻找那一线可能指引方向的光亮,但回应他的,唯有更加深邃的夜色与自我内心的回响。 刹那间,君默的心湖仿佛被一缕突如其来的晨光轻轻拨开,那抹清明之光,不仅照亮了他先前所有的困惑迷雾,更如同钥匙般,悄然解锁了周遭重重谜团的一角。黑袍之下,他的双眸蓦然圆睁,瞳仁中交织着难以置信的震撼与茫然若失的错愕:“莫非……这通道根本就走不出去?!” 第十九秒:消逝而来的力量 此言一出,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几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与沉重。这一刻,君默想起了被鬼影老爷爷支配的恐惧,他的思绪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起起伏伏,不断思恒着这个猜测的可靠性。 君默心中暗里估算着时间,放弃了回头的打算,因为这没有任何意义,并且按照鬼打墙的尿性,肯定是回不去,接着他从时空魔方中抽出一株草药,准备放在道路中做一个标记,如果真的是鬼打墙,那么他只要继续前进,就一定可以发现自己存放的草药,而反之不是,君默失去的,也不过只是一株不起眼的草药罢了。 然而,这株翠绿的草药却似晨雾般脆弱,刚一脱离魔方的庇护,便在这莫名的空间中摇曳生姿,最终化作点点光斑,消散于无形,只留下一缕淡淡的草木香气,在空气中缓缓弥漫。 “时光伟力影响了草药,让它直接消散了?”君默双眉皱紧,轻声呢喃道。 这一幕,让君默的眼眸中不禁闪过了一丝凝重,他虽然与旁人交际不多,但也依旧有所听闻,那就是这个五族圣地只有神秘,而没有一丝的危险,但如今看起来,君默却是觉得危险重重,身旁的微和草木清香,在他眼里,却犹如潜藏的饿狼,落泪的鳄鱼般,锐利万分。 随即,他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问题:这些时光伟力看起来对死物影响不大,只有活物,或者说是蕴含生机的物质有较大的影响,但为什么我没有丝毫变化呢?是因为鬼影赋予的时源中蕴含大量死气遮蔽了我的生机吗?那么其他人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应该没有被影响吧,是为什么呢? 君默开始有些后悔没有和大部队走在一起,自己行动虽然自在,却缺乏了和别人对照的的机会,使得线索没有了进一步探查的可能,这会使得一切猜测最终都变成问号。 比如说如果别人和君默根本不在同一个地方,那么君默要怎么评判自己和别人的情况是否相同呢? 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五族圣地的开启时间总共有四个月,漫长的时间使得君默的心中没有了紧迫感,毕竟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人能获得传承,我怎么就能保证自己可以呢?与之相比,我更不如先研究好最外围的东西,接着再去参观传承。 因此君默只剩下了一个办法,既然这里有强大的时光伟力,那么他为什么不试试运转时源修炼呢? 在时源耗尽的时候前进,在时源恢复的时候修炼,保持一个1:1的进度,这绝对是最好的方法,其中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君默是否能够承受这股磅礴的时光伟力,因为它和君默在外、在山洞中吸收的时光伟力都不相同,这里的时光伟力是一种有条不紊的紊乱感,被强烈的生机和死气所笼罩,如果运用不当,很可能会让君默体内交杂的时源直接絮乱崩塌,时源顷刻而泻,磅礴的疼痛感也足以瞬时让君默筋骨炸裂,疼痛而亡。 因此君默事实上是不愿尝试的,哪怕这次五族联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浪费整整四个月的时光,他也不愿轻易尝试,尽管君默平常可是采用自杀式修炼的方法,但这二者却是不相同的,因为未知永远会比已知可怕,君默的修炼方法都是哥哥给予的,他清楚的知道其中的危害,可这次却不同,哥哥放弃了指导,选择让君默独自面对,一种强大而未知的恐怖力量,足以让君默忌惮万分。 所以一般情况下,没有哥哥的引导,他是绝对不会冒险的,但其实换一个思路就可以明解,因为哥哥的沉默和没有阻拦,事实上就是一种默许,如果这里真的这么危险,哥哥会放任我自由发挥吗? 对此君默只是瞥了一眼哥哥,看到哥哥并未阻拦,轻笑一声,露出一种我对你了如指掌的笑容,接着原地盘腿坐下,神识渗入丹田,感受着积蓄的时源。 随着神识的持续引导,一股股时源的波动开始在他体内轻轻荡漾开来,接着君默身上的毛孔突然变得粗大,身上的汗毛直立。 一股前所未有的、浓厚至极的时光伟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穿越了那些敞开的毛孔,直接灌入他的四肢百骸,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骼都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发出了淡淡的荧光,仿佛被时光重新雕琢,焕发出超越凡尘的生机与力量。 这是一股萦绕周遭、难以言喻的奇力,它温柔而深邃,宛如晨曦初照下的第一缕阳光,不张扬却足以穿透心扉,让人在不经意间沉醉,渴望将其尽数吸纳于胸。它的平静,是山间清泉潺潺的悠扬,洗涤着心灵的尘埃;它的温和,又似春日微风拂面,轻柔中带着唤醒万物的力量。 在这股力量的包裹下,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周遭的一切喧嚣都悄然远去,只留下心灵与这份纯粹的美好共鸣。人们不由自主地放慢呼吸,闭上眼睛,让这份宁静与温暖缓缓渗透至灵魂深处。 君默有一种预感,很深的预感!如果他放开心神来容纳时光伟力,他将会直接到达从梵天第二阶段,到达第三阶段,甚至能达到万人所不及的梵天第三十一层,接着突破到兆月境! 接着……接着迎接他的,会是死亡,如同草药般消散的死亡…… 君默事先服用了提神醒脑的清心丹,很幸运,这种丹药并没有被时光伟力所影响,因此,君默此时并未被感染,还残存着一丝理智,开始运转起时源,用鬼影前辈所赠与的死气来抵御时光伟力中磅礴的生机,用时源的怨气来抵御时光伟力所带来的平和。 然而,效果并不是很好,无奈之下,他接着运转起了怨心功法,并吞下了时空魔方中所有的所有的回春丹,那些是用来加速恢复时源的。 可以说,为了抵抗这股未知的时光伟力,君默使出了浑身解数,他的体内仿佛被无形的风暴所席卷,各种力量不断地交织碰撞,交融崩裂。 清心丹的力量需要同时抵御时光伟力和怨清心法所带来的副作用,这使得君默的大脑,仿佛是一片翻腾不息的海洋,每一滴思绪都承载着沉重的负担,他的意识就如同一只被人一脚踩得半死的虫子,不断翻滚挣扎,每一丝意识都承受在痛苦之中,并且无法解脱。 君默的脑海中几次浮现出求死、后悔的念头,可却被时光伟力的平和所抹去,被怨清心法激发的仇恨所淹没。 这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让你连想死,甚至是后悔都做不到。 清心丹的效用逐渐散去,君默的意志开始消沉,身上的金光几次乍现,却无力回天,这场争斗已然变成了时光伟力和怨恨的争夺。 君默周身的气息在“生”与“死”之间来回变换,周遭的空气似乎也随之变得虚幻莫测,几道人影在他周身若隐若现,如同夜色中的幽灵,忽而凝聚成形,忽而又消散于无形,留下的是一阵阵难以捕捉的微风,以及空气中淡淡的、令人心悸的寒意。 失去了君默的主观影响,死怨二气逐渐占据下风,时光伟力宛如一缕净化万物的春风,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君默的每一寸肌骨,与之交织、缠绕, 随着这股力量的深入,君默的世界仿佛被重新着色,迷离混乱的目光开始变得鲜艳明亮,孕育着新生的可能,一种超越以往、更为深邃与广阔的力量,在他的体内环绕,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哥哥曾经说过,梵天第二阶段,只能够初步引导时光伟力来磨练自身,而后需要排出,万万不可自行吸收,一旦贪念作祟,妄图将天地之气强行纳入己身,不求排出,以求速成,那么这样的下场通常只会有一个,那就是, 死! 但君默此时遇到的时光伟力却不大相同,相比而言,它十分温和,极致的温和,就像是时间界的一股清流,像父母亲友一样照顾着你,送你扶摇而上,直上云霄,而你,对此却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比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要简单,你只需要睡一觉就足够了…… 当晨曦初破黎明之时,你将醒来,怀揣着世间罕有的能力,那是无数灵魂穷极一生也无法触及的辉煌。这份力量,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璀璨夺目,足以让万物为之倾倒,可以让任何人都醉心其中…… “不!如果力量的代价是生命,我才不会选,任何人都不会选!” 你或许只是此刻心绪疲惫,星辰下的沉眠,将是灵魂的一次温柔洗礼。待到晨光熹微,万物复苏之际,你定会以一种全新的视角,感激大自然那无尽的慷慨与奥秘。那时一定会沉醉于这股强大的力量,感受这生命的循环不息,领悟到有时,死亡,并不是归宿…… 第二十秒:未羊 上古时期,时间老祖开辟了时光伟力,从此消散于世,唯留下一缕神识游荡四方,培育了闻名于世的,十二辰体…… 而在那遥远而神秘的东南海域之彼岸,隐匿于碧波万顷与甘甜水源交织的秘境之中,有一处名为羲和国的梦幻国度。这方天地,仿佛是天地间最温柔的笔触轻轻勾勒而出,脱离了尘世的喧嚣,如同晨曦初照,温暖而充满希望。这里,时间似乎被赋予了温柔的力量,缓缓流淌,让人忘却岁月的匆匆。甘水潺潺,绕国而过,水质清冽甘甜,滋养着这片土地上的万物生灵,使得万物生长得尤为繁茂,色彩斑斓,美不胜收。 国中景致,宛如仙境,云雾缭绕间,可见琼楼玉宇若隐若现,仿佛是上古神只遗落的居所,静待有缘人的探访。居民们皆性情温良,面含笑意,他们遵循着古老而神圣的传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自然和谐共生,过着一种近乎于诗意的生活。 羲和。 这声音宛若晨钟暮鼓,低沉而富有磁性,穿透了周遭的静谧,悠悠响起。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中年男子矗立其间,身形挺拔如松,透着不容忽视的雄浑之气。 紧接着,中年男子轻轻拂手,空气中骤然响起一记清脆而决绝的“咔嚓”声,如同梦境与现实间最脆弱的纽带被无情剪断。眼前的那片绚烂至极、令人心醉的梦幻国度,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与温度,仿佛脆弱的琉璃遭遇了重击,轰然间四分五裂,化作无数斑斓碎片,消散于无形。 原地,只余下一片深邃无垠的漆黑,它吞噬了所有光线,将周遭的一切包裹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沉寂与孤寂之中。而那弥漫开来的大片尘埃,如同时间的流沙,缓缓飘落,每一粒都承载着过往的辉煌与消逝的叹息,缓缓铺陈在这新生的虚无之上。 房屋的积灰遍布,所有国民皆躺在床上,在中年男子挥手的那一刹那忽然醒来,眼神中才残余着迷惘,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对刚才梦幻国度的经历不愿释怀…… 中年男子唇边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仿佛能穿透层层迷雾直抵人心:“羲和?不要沉迷于幻境,出来见我!” 呵呵”男子话毕,一旁的枫树无风飘荡,空中蓦然出现一位样貌美艳的女子,她正是羲和。 “帝俊。”她缓步上前,目光温柔却深邃,凝视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声音柔和而充满蛊惑力,对其说道:怎么?我的幻境,有何不妥?你看看我的臣民,皆沉浸于无尽的欢愉之中,无饥寒交迫之苦,无暗夜扭曲之痛,任心灵翱翔,所求皆可得,所愿皆能偿,这有什么不好的?” 被称为帝俊的男子唇齿微动,伴随着一抹不屑的冷笑,他缓缓言道,时间老祖费心栽培我等,难道是为了让你制造幻境吗?你不要忘了自己是未羊!” 羲和闻言,身形微僵,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尖泛白,仿佛每一寸力量都在抗拒着内心的波澜。她的唇瓣轻轻颤抖,欲语还休,周遭的空气仿佛也随之凝固,静谧得只能听见远处风穿过树梢的细碎声响。 经过一段漫长的沉默,那沉默中蕴含着无数未言说的情感与挣扎,羲和终于缓缓开口,声音颤抖:“我是羲和国的女王……我只是不想看到我的臣民绝望挣扎,我有什么错!” 帝俊闻言,静默不语,仅以那双深邃如夜空般的眼眸,缓缓审视着羲和,那目光中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又似一片无垠的宇宙,深不可测。这份沉默,如同无形的重锤,不经意间,却精准地击中了羲和内心最为脆弱的角落,将她构筑已久的心理防线,悄然无声地瓦解。 压抑的情感在这一刻轰然涌出,泪水划过羲和那倾国倾城的脸庞,带着一丝不舍与哀愁,缓缓滑落,为她绝美的容颜平添了几分令人心碎的柔弱,接着她嘶哑着朝着帝俊说道:“如果可以……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改变啊,但我现在又能做些什么呢?我的能力仅仅是制造幻境,我能做些什么呢?!” 帝俊看着面前泪眼婆娑的羲和,轻叹一声,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柔软与怜惜。他缓缓步至她的身旁,轻轻地将她抱住,在他的拥抱下,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柔和了几分,时间在这一刻悄然凝固,帝俊靠近羲和的耳畔,低语道:“你难道忘了吗?我可是辰龙啊……” 帝俊温柔而又深沉的声音响起,羲和的哭泣声顿止,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擤了擤鼻涕,挣脱了帝俊的怀抱,庄重地看向他,接着羲和问道:“我应该怎么做?” 帝俊温柔而又深沉的声音响起,羲和的泪水,在那一刻仿佛被无形的力量轻轻吸吮,只余下几声细微的啜泣,在静谧中渐渐消散。羲和猛地一吸鼻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 接着羲和猛地挣脱了帝俊那给予她无尽安慰的怀抱,眼神中重新焕发出坚定与庄重。 她抬头,目光灼灼地与帝俊对视,深吸一口气,羲和的声音虽略带颤抖,却异常清晰:“辰龙帝俊!我该怎么做?” 嗯,甚好!帝俊嘴角勾勒出一抹满意的弧度,其声如春风拂面,温和而威严,未羊羲和,听吾号令! 此言一出,仿佛天地间都为之一震,星辰微颤,预示着将有非凡之事即将启程。帝俊的话语,不疾不徐,却字字千钧,蕴含着无上的力量与不容置疑的权威。 …………(什么也没发生,请勿自行脑补。) 帝俊离去,浑身赤裸的羲和沐浴在池水中,甘水轻拂着她那如玉般温润的肌肤,每一滴水珠都似乎蕴含着天地间最纯净的灵力,轻轻洗涤着她周身的尘埃与疲惫。她的长发如瀑,在水中轻轻摇曳,与波光粼粼的水面相映成趣,美得令人心醉。 羲和那双宛如深潭秋水般的秀眸中,悄然凝聚起一抹不容置疑的坚决之色。她轻轻阖上眼帘,双手悠然环抱于胸前,瞬间,周遭的空间仿佛被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所牵引,泛起了层层细腻的涟漪。 夜幕,原本如同泼墨般深沉而寂寥,此刻却在她轻启的灵域之下,悄然蜕变。漆黑之中,一抹抹神秘而绚烂的色彩开始渗透,夜空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变得既朦胧又多彩。 随后,羲和缓缓舒展双臂,仿佛拥抱了整个浩瀚宇宙,她的目光温柔而深邃,穿透了夜的宁静与平淡,直抵那无垠的天际。在一瞬之间,她的身形开始蜕变,化作一缕璀璨至极的白光,耀眼夺目,如同晨曦初破晓的第一缕阳光,携带着无尽的希望与温暖,划破长空,直冲云霄,留下一道永恒而绚丽的轨迹,在宁静的夜空中绽放,引人无限遐想。 羲和身形如龙腾跃,瞬息间冲破了层云的重重束缚,直抵五霄之上。眼前豁然开朗,展现出一片浩瀚无垠的漆黑宇宙,星辰隐没于深邃之中,仿佛连光与影的界限也在此刻变得模糊。羲和立于虚空之巅,眸光如炬,穿透了万古的沉寂,口中轻喝道“幻——星——天——际!” 随着这声低吟,周遭的黑暗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轻轻颤动。刹那间,点点星光自虚无中凝聚,宛如被无形之手轻拨的琴弦,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芒。这些光芒交织、旋转,编织成一幅幅梦幻般的天际画卷,既真实又虚幻,让人心驰神往。 羲和的身影在这变幻莫测的星辰海洋中显得格外孤高而神圣,她的每一次呼吸都似乎与这浩瀚宇宙共鸣,每一次心跳都牵引着星辰的脉动。 霎时间,羲和的娇躯仿佛承载了宇宙间最狂放的洪流,那股浩瀚无垠的力量在她体内肆虐,最终超越了凡体所能束缚的极限。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她的身形在璀璨的光芒中轰然解体,化作漫天碎光,美得令人心碎,又带着无尽的悲壮。 在那璀璨碎片之中,奇迹般地孕育出了十个独立而耀眼的太阳,它们各自承载着羲和的一部分——四肢化为炽热的光轮,在空中缓缓旋转,仿佛是天际最忠诚的守护者;双胸化作的太阳,则蕴含着母性的温柔与力量,温暖而深邃;头颅所化的太阳,光芒中透出一股睿智与威严,引领着星辰的轨迹;至于那如丝如缕的毛发,也化作了丝丝缕缕的金色光芒,缠绕在诸日之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柔美。 身躯化为的太阳最为庞大,它既是羲和生命的延续,也是她力量的集中体现,照耀着广袤无垠的天地,给予万物以生机与希望。而肚脐之处,更是诞生了一个独特的太阳,它似乎蕴含着生命的起源与终结…… “未羊,原来就是为阳吗……呵呵,时间老祖,可真是伟大,我羲和没想到有一天也能够拯救世界,也算是此生无憾了……”这是羲和身体崩溃前的最后一丝想法,待她的身躯,四肢,头颅,双胸,毛发,肚脐化为十个太阳后,羲和残留的一丝神识坠落,消散于天际。 自此,羲和死亡,用最后的力量幻化出了十个耀眼的太阳,照亮世间,而她的神识融入于天,化作了十二辰体之一的——未羊。 第二十一秒:巳蛇 在那片遥远的海内以北,混沌与无序交织成一幅光怪陆离的图景,其纷扰程度,比起时间老祖降临时还要黑暗。天际,仿佛被无形之手随意拨弄,瞬息万变,前一刻还湛蓝如洗,转眼间便乌云密布,夜色如墨,紧接着,又是晨光熹微,白昼骤至。 季节的轮转在这里失去了章法,夏日炎炎与冬雪皑皑,不过眨眼之间的交替,让人恍若置身于时光错位的迷宫之中。 此地,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不可名状的诡异与不安,自然界的规律在这里形同虚设,唯有那无尽的变幻,成为了这片土地独有的旋律。旅人若是不慎踏入,怕是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四季更迭,以及那瞬息万变的天空所迷惑,直至迷失在时间的缝隙里,再也找不到归途。 在巍峨壮丽的钟山之巅,隐匿着一位奇异非凡的存在,它身披赤焰般的鳞甲,身形蜿蜒如蛇,却拥有着一张轮廓分明、智慧深邃的人面。这怪蛇,自诩为钟山之神,山峦之魂,其通体燃烧着不灭的赤色火焰,仿佛是天地间最炽热而纯净的烈焰所化,既神秘又威严。 月光轻洒,为这蛇身人面的山神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使得它在那古老而幽深的山林间更显超凡脱俗。它的双眸闪烁着智慧与古老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洞悉人心最深处的秘密。每当风起时,山间万物似乎都低语着对它的敬畏与膜拜,连最凶猛的野兽也在这片土地上收敛了锋芒,不敢有丝毫造次。 她不言不语,却以山峦的呼吸、溪流的低吟,与这方天地进行着无声的对话。传说,这位钟山山神掌握着山川的奥秘,风雨变幻皆在其一念之间。 帝俊离开羲和国后来到了这里,寻找这里的山神——烛阴。他步伐轻盈,却带着不可言喻的威严,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岁月的脉络上,引领着他穿越重重迷雾,神秘而威严。 “哼,辰龙,你来做什么?莫非是专程前来嘲讽老夫的?”烛阴只有一颗直立竖起的眼睛在脑门中央,此刻她眯着眼睛看着帝俊,声音低沉而浑厚,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话语间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戒备与不悦。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每一丝风都静止了它们的低语,只余下两人间微妙的张力在无声中蔓延。帝俊,身着金衣,步履轻盈却带着不容小觑的威严,他的到来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高深莫测的淡然。 由于大多数人都认为蛇和龙相像,因此觉得蛇像是龙的前身、附属品,低龙一等,所以烛阴一直都对帝俊不太待见。 在他看来,蛇与龙,虽形态相近,却各有其命,各领风骚。蛇,游走于大地,以智慧与坚韧着称;龙,翱翔于九天,以力量与威严闻名。二者并非简单的附属与前身之关系,而是天地间并行的两道辉煌轨迹,各自演绎着属于它们的传奇。 不过这种疏离也仅限于蛇对龙了,龙对此自然是视若无睹,毕竟被贬低的也不是他们。 此刻帝俊看了看烛阴,嘴角一勾,笑道:“烛阴,你还没掌握熟练自己的日动蛇星?这天气温度变来变去的是要做什么?海内以北的人都被你害没了!” “哼,”烛阴轻哼一声,当她看到天上的十个太阳时,自己体内的磅礴力量正在蠢蠢欲动时,她就知道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下去了,由于未羊牺牲自己制造了数个太阳虚影,但只能让它们发光,却无法调整它们的运行轨迹,因此太阳能够照到的地方都集中在一个地方,这就导致了大陆有一半永远是白天,另一半则永远是黑天,光照的问题仍然没有完全解决。 而烛阴为了改变这个问题,决定自我吸收部分太阳光,再将其引导进黑暗的另一半球,这理论上的确可以实现,她也付出了实践,但是这其中蕴含的难度却是巨大,而这也导致了海内以北的天气混乱,比起以前更是糟糕。 但为了光明,她不得不不断尝试,如果她的尝试能够让后代的子孙的生活变得更好的话,她认为这些祖先的牺牲是可以必要的……这实际上就是一种以一命换百命的想法,以一两代人的凄惨来换取后面数代人的幸福,为此,她可以尝试成百数千万次也再所不辞。 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总是令人懊恼的,哪怕她不会因此而气馁,可看到海内以北的居民因此而痛苦,她也会很伤心,很后悔,再如果,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钟山的烛阴所做,一定会痛声呵斥她,责骂她,诅咒她,而这一切如果是在烛阴面前进行的话,她一定会很懊恼,一定很复杂。 在那苍茫的天际之下,帝俊的声音如同远古的雷鸣,沉沉地落在烛龙的心头,每一字一句都似锋利的刀刃,切割着他本就复杂的思绪。烛龙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责难,心中五味杂陈,欲辩无言,仿佛千言万语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声的叹息,缠绕于唇齿之间,难以吐露。 烛阴深知,眼前这位,是她心中难以逾越的沟壑,甚至隐约之中,可以代表时间,帝俊天生携带的帝王之气,绝对是常人无法企及的。烛阴想要道歉,却碍于往昔的恩怨纠葛,那份歉意如同被寒冰封印,难以言表;而下意识间涌动的反驳之意,却又被理智紧紧束缚,化作了喉咙里的一声低沉呜咽,最终消散于无形的风中。 帝俊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那笑容中既有对烛阴狼狈模样的不屑,又似乎隐藏着更深一层的嘲讽与戏谑。他轻轻踏空一步,身影瞬间变得飘渺不定,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随后猛然间一记凌厉的攻势向烛阴袭去,速度快得令人咋舌,空气中只留下阵阵音爆,回响不绝。 第二十二秒:光芒四射 烛阴的瞳孔骤缩,面对突如其来的帝俊,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震骇。他未曾料想,帝俊竟然会突然出手,对她发起如此凌厉的一击。此刻,烛阴周身环绕的力量之潮已近枯竭,他深知,仅凭残余的力量,难以与帝俊那浩瀚无垠的神通相抗衡。 然而,生于战斗,长于战斗的烛阴,其血脉中流淌着不屈的战意。他凭借着与生俱来的战斗直觉,身形如同鬼魅般闪动,暗啐一声,企图逃离。 反观帝俊,他立于虚空之中,衣袂飘飘,仿佛超脱于世外的神只。望着烛阴那略显狼狈却仍不失坚韧的身影,帝俊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种近乎于俯视的轻蔑。他似乎早已洞悉了烛阴所有的企图与挣扎,拳风在空中微微一顿,随即便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轨迹猛然加速,直指烛阴闪避的下一个方位。 帝俊的能力对于烛阴有一种天生的克制,就算是全盛时期的烛阴,也只能保证自己帝俊的攻击下不死,而如今自己耗尽了所有的力量来试图改变光照,面对毫发未伤用尽全力的帝俊,又怎么可能是对手? 以灵活着称的巳蛇面对能洞悉自己一切动作的辰龙,又能做些什么? “真是不甘心啊……我的死……应该也是罪有应得了吧,我也许是十二辰体之中最窝囊的一个了……可是真不爽,我竟然死在这个家伙手上……”面对帝俊袭来的拳头,烛阴心头涌上一丝绝望,暗叹一声,随后而来的,是愧疚和坦然…… “进化。”帝俊看着死亡的烛龙,轻蔑一笑,似乎有些不放心,走上前去,单手成刀,将烛阴劈成了一段一段,接着莫名其妙地低语一声,转身离开。 ………… 岁月悠悠,转瞬就是半载,那曾沉寂于钟山的烛阴,其干涸萎缩的血肉竟悄然间泛起了微不可察的涟漪,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这股复苏之力逐渐汇聚成潮,推动着每一寸枯竭的肌体缓缓蠕动。 ………… 再一年,烛阴的身躯,原本散落一地、看似再无生机的血肉碎片,竟在无声中萌生了生命的奇迹。它们仿佛响应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召唤,一块块、一片片,缓缓生长,散发出淡淡的荧光,彼此间流淌着微弱却坚定的生命力。 ………… 多年后,烛阴的每一个残躯都变成了独立的一个个体,变成了许许多多的烛阴,此刻原本属于烛阴头颅的那部分望着下方堆满钟山的数万个烛阴,神色复杂,遥望远方,一滴泪水从竖眼中滑出,笑了一声,不知道是自嘲还是感动,但不管如何,她将其中的一只分身,命名为了“烛龙”。 不久后,数万个烛阴齐齐从钟山出动,散落在了海内以北的各个山头,以西北海的章尾山,和另一边的钟山为起始点,开始了新一轮的反射计划,这一计划被后人称呼为 “光芒四射” 俗话说一个指头容易断,但五个加起来,就是拳头!既然一个烛阴完成不了,那么数万个呢?! 在那西北海岸的章尾之巅,烛龙缓缓觉醒,其身躯蜿蜒,宛若山川之脉,横跨天际,赤金色的眼眸猛然睁开,仿佛是两轮初升的太阳,瞬间点燃了周遭的虚空。它静静地伫立,却仿佛能吞噬万物之光,此刻,正贪婪而优雅地汲取着来自天际的日辉,每一缕光芒都被它那深邃的眼眸所捕捉,转化为自身无尽的能量,使得周遭的空间都为之震颤。 与此同时,于钟山幽暗的腹地,烛阴亦悄然苏醒,它的身影隐匿于层层迷雾之中,只露出那双同样赤红如焰的眼眸,与章尾山的烛龙遥相呼应。不同于烛龙的张扬,烛阴更显沉稳与深邃,它以一种近乎仪式般的姿态,缓缓展开对太阳之力的吸收,每一丝光线穿透迷雾,都像是被赋予了某种古老的咒语,融入其庞大的身躯,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一股古老而神圣的气息。 随着太阳之力的汹涌澎湃,二者那独目渐渐显露出难以承载之重,宛如天际最耀眼的星辰在白昼中黯然失色,不自觉地,眼帘微垂,似乎连那跨越时空的凝视也感到了疲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条烛阴分身,自幽邃的虚空中蜿蜒而来,它身缠暗夜之幽光,鳞甲间闪烁着淡淡的金光这条烛阴,缓缓缠绕上了烛龙庞大的身躯。 随着两者的紧密相连,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开始在它们之间流转。烛龙体内那股几乎要将它吞噬的太阳之力,竟奇迹般地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被烛阴那仿佛能吞噬万物黑暗的躯体所吸收。 就像是击鼓传花,两头分别传递着磅礴的太阳之力,然而这股太阳之力却是越来越多,总有一刻所有烛阴都会无法承受这股力量,那时候所有的努力都会变成泡影,海内以北会重新陷入黑暗…… “进化……进化……”数万条烛阴面对逐渐变强的太阳之力,心口涌现出一丝无力感,开始不断思索帝俊当年所留下的话语。 忽然,在烛阴深邃的思绪里,一缕奇异的灵光悄然浮现,如同夜空中最温柔的星光,轻轻触碰着他灵魂的边际。“进化……莫非是指蜕皮不成?” “如果以蜕皮之后的躯壳来承受太阳能……说不定还真可以……”她心中暗忖,这份念想缓缓在心头铺陈开来。 但随即,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可是……我该怎么蜕皮呢?” 在那浩瀚无垠的天际之下,太阳之神力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其磅礴之势足以让万物颤抖,烛阴的心湖亦随之泛起层层绝望的涟漪。然而,就在这绝望即将吞噬一切的刹那,她眸中迸射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之光,犹如暗夜中骤亮的星辰,毅然决然地斩断了退缩的念想。 她单瞳圆睁,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任由那狂暴的太阳之力如同脱缰野马,在她体内肆意奔腾,每一丝力量都化作了不屈的火焰,燃烧着她的意志,铸就了前所未有的坚韧。 随着这股力量的不断汇聚与冲击,烛阴的身躯开始发生惊人的蜕变,宛如古老传说中的巨兽觉醒,体积逐渐膨胀,直至遮天蔽日,与天际那忽明忽暗的太阳光辉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 但就在这辉煌与力量达到顶峰的瞬间,一切却急转直下。烛阴的身躯在承受了太阳之力的极限后,竟如同璀璨烟花般,轰然崩溃! 然而,那股炽烈的太阳之力却并未消散,反而被烛阴那残破的身躯紧紧拥揽,仿佛渴望已久的甘露,被贪婪而温柔地吸纳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力量与烛阴残存的气息交织缠绕,逐渐孕育出奇异的变化。 紧接着,一抹幽暗而神秘的蛇影,悄然自烛阴那破碎的遗骸中蜿蜒而出,她的周身缠绕着太阳之力的余晖,闪烁着既古老又神秘的光辉,每一鳞片都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每一扭动都伴随着天地间微妙力量的波动。 烛阴,获得了新生! 烛阴的目光缓缓滑过自己那斑驳陆离、略显残破的躯体,眉宇间不由自主地拧成了一个深邃的结。天际,仿佛是响应着她内心的波澜,又一次无情地吞噬了光明,将世界重归于混沌与幽暗之中。她曾以为,自己的命运将在那一刻定格,化作不朽的残影,继续以另一种形式汲取着太阳的恩赐,永存于这浩瀚宇宙间。 然而,命运的笔触却在此刻逆转,奇迹般地赋予了她第二次生命。这份突如其来的生机,如同晨曦中穿透云层的第一缕光线,既温暖又令人措手不及,将她原先构想的所有结局击碎,化作虚无缥缈的泡影,随风而散。 “看来残躯只能承受这股力量,却无法控制,一切,还需要我的灵魂来掌控……” 对于这个结果,烛阴的心中五味杂陈,灵魂的禁锢,对于她来说,比死亡更加难以接受,凡人的光明和自己的自由,到底哪个更重要呢? 烛阴站在海内南北的交界点,深深地望了一眼海内以南高悬在天空的十个太阳,轻叹一声,做出了自己的取舍…… “巳蛇……四射……” “呵,罢了……” “为了光芒四射,” “我愿永堕此躯,尽受无间!” 第二十三秒:水火之争 自羲和仙踪渺渺,其国度便缓缓织就了一幅衰败的织锦,昔日辉煌如晨曦初照,今夕却似余晖渐隐。那片曾见证羲和神女沐浴圣洁的幽深山林,被后世赋予了“日月山”之名,不仅是对那段不朽传说的缅怀,更因它仿佛天地间一轴缓缓旋转的轮盘,自古便被视为苍穹与大地间微妙的平衡点,是连接日月星辰、沟通天地的神秘枢纽。 日月山,云雾缭绕,松柏苍翠,每一缕清风都似乎携带着远古的低语,讲述着关于光明与黑暗交织、昼夜更替不息的宇宙奥秘。山间清泉潺潺,如同时间轻轻的脚步,在不息的流淌中诉说着过往与未来的对话。 每当晨曦初破或夜幕低垂,山巅之上,仿佛能窥见一丝不同寻常的光芒,那是日月交辉、天地共鸣的奇景,让每一个仰望之人都不禁心生敬畏,感叹于大自然那不可言喻的壮丽与和谐。日月山,就这样静静地矗立于世,不仅是一座山,更是一个传说,一段历史,一抹永恒不灭的希望之光…… 后来,日月山来了一个名叫嘘的山神,其貌若人,却超脱于人之常形,他没有双肩,那双脚,不循常理地立于地面,且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态,优雅而诡异地反转而上,与头颅相接,仿佛是个活珠子似的。 嘘的出现,让日月山的风貌悄然生变,山间云雾缭绕之处,似乎都多了几分不可言喻的灵性与深邃。山风轻拂,带着几分敬畏,几分好奇,穿梭在林间,似乎也在低语着这位新来者的传奇。羲和国的国民们听闻此讯,无不震惊又好奇,纷纷传颂着这位无肩反转足的山神嘘的故事,将其编织进代代相传的神话与歌谣之中。 而上古五帝之一的颛顼,也来到了日月山定居,一日,颛顼之妻于日月交辉之下诞下一子,名曰老童。老童自小便沐浴着山川之灵,性格温婉而深邃,仿佛承载了山川的厚重与日月的精华。岁月流转,老童亦成人父,他膝下育有二子,长子名为重,次子唤作黎,兄弟二人皆继承了父亲超凡脱俗的气质与不凡的能力。 重,性情沉稳,力能扛鼎,仿佛能驾驭天地间最沉重的力量;而黎,则聪慧异常,目能洞察幽冥,手可操控光明与黑暗,他们兄弟俩的诞生,如同日月山又添了两颗璀璨的星辰,照亮了古老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昔日,苍穹之下,共工与颛顼二帝,为那至高无上的天界主宰之位,展开了一场旷世之争。共工,怒海之子的化身,携滔天之势,却终未能撼动颛顼那稳固如山的帝座。败北之后,共工之心,被不甘与怨恨深深浸染,自此,共工决心打败颛顼,证明自己的实力,篡帝自立。 在这场未了之战的余波中,共工麾下大将相柳与浮游,如同暗夜中的双狼,悄无声息地逼近了火神祝融那辉煌璀璨的光明宫。它们以雷霆万钧之势,猛攻而入,一时间,光明宫内,火光摇曳,仿佛天际星辰即将陨落,万物陷入了一片混沌与恐惧之中。 这时,颛顼手下第一大将火神祝融驾驭着一条周身缠绕着熊熊烈焰的火龙,自天际呼啸而出,犹如划破长夜的闪电,所经之处,云雾为之退散,雨水被其炽热所蒸发,黑暗无处遁形,大地再次沐浴在了温暖而明亮的光芒之下。 见此情景,共工怒不可遏,他那被失败与屈辱扭曲的脸庞上,露出了更为狰狞的神色。他怒号一声,命令相柳与浮游不惜一切代价,调动三江五海之水,誓要将这股光明与温暖彻底淹没。于是,滔天的洪水自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向祝融及其守护的光明宫席卷而去。 刹那间,苍穹骤变,浑厚的浊浪自天际倾泻而下,如同怒龙翻腾,漆黑如墨的波涛汹涌澎湃,将原本悠然飘荡的白云尽数吞噬,那片片洁白,仿佛被无尽的暗夜所吞噬,不复存在。与此同时,炽热如炬的神火,也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洪流中黯然熄灭,其光芒被汹涌的水势无情地压制。 “哈哈哈哈,颛顼,如果你只有这么点实力的话,可不配成就帝位!”共工的笑声在天地间回荡,那笑声中交织着几分不羁的畅快,却也难掩深藏心底的酸楚与不甘。 “呵呵,共工,你算什么?你和我是平位神只,还不配与大人相较量!祝融轻笑一声,被压抑的神火竟又顽强地复燃起来,顿时水面散出阵阵蒸汽,祝融的火势更甚往昔,带着一种不屈不挠的意志。 此时,颛顼子嗣老童也驾临前来助战,他放声高歌,音波化为飓风,卷起漫天尘土,更助长了神火的威势。风与火交织在一起,仿佛天地间最为狂放不羁的舞者,风借火势,火乘风威,形成了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炽热而猛烈地直扑向共工,。 共工一族怀揣着壮志,欲以水之浩瀚,御那肆虐之火魔。然而,水势虽磅礴,却似脱缰野马,奔腾不息,难以驯服于掌间。火焰,那贪婪的赤色长舌,无情地舔舐着每一寸空间,将共工及其勇士们的勇气与希望,一一吞噬于炽热之中。 共工,这位水神,身甲粼粼波光,眼含不屈之光,率领着水军,在火海与洪流间穿梭,每一滴溅起的水珠都承载着不屈的意志,每一声战吼都震撼着天地。他们且战且退,身影在火光与水汽中若隐若现,如同英勇的海中蛟龙,誓死扞卫着最后的防线。 终是敌不过火势的凶猛,共工一行人被迫撤回水宫,那是他们最初的起点,也是最后的避风港。海浪拍打着岸边,似乎在诉说着胜利的渴望与失败的苦涩。 “呵,失败了,只能下一次再尝试了……”共工立于浪尖,凝视着远方,轻叹一声,眸光中闪烁着不甘,曾以为的帝位之战,如今,却变为了水火之争,曾经平辈的兄长,如今,他只能望而却步,竟连他兄长的手下也无法战胜。 霎时间,共工的双眸骤然紧缩,仿佛能洞察万里之遥的微妙变动。极目远眺,天际边,一条烈焰翻腾的火龙划破长空,其势不可挡,正是火神祝融的赫赫身影。那火龙所经之处,浩瀚海水竟自发退避三舍,为其让出一条炽热之路。 眼见祝融直捣黄龙,意图水宫,共工虽万般不愿,却也不得不咬紧牙关,挺身而出,看着气势恢弘的祝融,暗骂一声,足下的水波激荡化为一条冰莹的水龙,毅然决然地冲向祝融,然而,老童的音波不仅能够助长祝融的火焰,可能将共工的水龙向后吹去,面对双重的打击,哪怕原本共工比祝融略胜一筹,如今也只能望尘莫及…… 浮游在绝望中气息渐弱,终是含恨而去;相柳则趁乱化作一抹黑影,遁入无垠黑暗之中,逃之夭夭。 共工,这位曾经的水中霸主,此刻却已是心力交瘁,眼中满是不甘与疲惫。他深知,继续战斗不过是徒增伤亡,于是,在一片狼狈与不甘中,他转身向天边疾驰,背影显得格外苍凉与孤独。 “颛顼……你真是生了个好孩子啊!”共工怒骂一声,咬牙切齿,水龙一转,竟直接奔向日月山:“这是我们两个的决斗……不必要徒增伤亡!不要排出其他人干扰我们的决斗,这是我们两个的决斗!” 喘息之余,他回首望向那逐渐逼近的追兵,心中五味杂陈,羞愤交织。那一刻,他似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无力,但更多的,是对命运不公的怒吼与不甘。 “啊——!”共工仰天长啸,怒意如狂澜般翻涌,声音中夹杂着不甘与愤懑,震得四周空气都为之颤抖。然而,这震天动地的一吼之后,他竟猛地一顿,脚步硬生生地钉在了原地,脸色由愤转红,再由红转紫,仿佛内心正经历着一场激烈的斗争,最终,所有的挣扎都化作了深深的无奈与认命,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甘的火花,却又被一层厚重的绝望所覆盖。 祝融立于不远处,目睹了这戏剧性的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又略带嘲讽的笑意。他缓缓抬起手,掌心之中,火焰悄然汇聚,如同晨曦中初绽的红莲,既美丽又危险。随着他手腕轻轻一旋,那团火焰瞬间凝聚成一只炽热的拳影,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划破空气,直击向共工所在的方向。 共工的双眸猛然圆睁,宛如深渊中涌动的寒泉,闪烁着不屈与决绝。他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间,体内澎湃的水流仿佛江河决堤,汹涌澎湃,蓄势待发。就在祝融那炽烈如火的拳风即将触及的刹那,共工周身竟奇迹般地弥漫开一股难以言喻的浩瀚之气。 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狂笑,“哈哈哈哈,颛顼,今日就让我们一决雌雄,共赴这天地间的最终较量!”共工的笑声穿云裂石,他身形一展,宛如离弦之箭,又似万钧高压下喷薄而出的水龙,以一种超乎凡尘的速度,向那屹立千古的日月山疾驰而去。 共工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风声呼啸,仿佛连天地都为之色变。可下一刻,他却以一种近乎神话般的姿态,悍然撞上了那座象征着坚固与永恒的日月山。 第二十四秒:补天 轰然巨响中,日月山震颤不已,巨石崩裂,尘土飞扬,仿佛连天地都在这一刻失去了平衡。共工以一身撼天动地的力量,直接将其撞得崩塌瓦解,碎石滚落,烟尘蔽日。 随着日月山的轰塌,半边苍穹仿佛失去了依托,缓缓倾斜,最终不堪重负,裂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裂隙,露出了其下狰狞的石骨与幽邃的空洞,宛如混沌初开时的景象,令人心悸。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万物皆惊。 紧接着,天际间风云变幻,十个太阳似乎也收到了影响,原本宁静的天河仿佛被激怒的巨龙,挣脱了千年的束缚,狂啸着自那裂口倾泻而下,化作无尽的洪水,肆虐于大地之上。洪水奔腾,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吞噬了山川,淹没了村落,将昔日的繁华与宁静冲刷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荒芜与绝望。 共工死去,不知是死在了这浩劫之下,还是乐极生悲羞愤气死…… 颛顼从日月山中奔袭而出,凝重地看着天边的一个大窟窿,最终下令让重托着天用力往上举,让黎压着地使劲往下按,在颛顼的智慧与勇气引领下,重与黎各司其职,一者托天,一者镇地,勉强帮天地找回了平衡。 但这天穹上依然存在一个大窟窿,五州大地仿佛被撕裂的画卷,支离破碎。苍穹之上,不复完整,无法广覆万物;大地之下,亦失其固,难以承载生灵之重。烈焰熊熊,火舌肆虐,连绵不绝,吞噬着一切生机;洪水滔滔,浩渺无垠,奔腾不息,淹没了无数家园。猛兽横行,以无辜之民为食,鸷鸟翱翔,攫取老弱以充饥,世间一片混沌与哀鸿。 在大荒之西,无垠的栗色原野铺展至天际,宛如一幅浩瀚的画卷,静待着风的笔触。就在这片辽阔与宁静交织的边缘,一位身姿挺拔、面容威严的男子,自远方的地平线缓缓步入这幅景致之中,他,正是帝俊。 小道旁,一株古木下,一位女子静立,她的目光穿透了晨雾与微风,直直地锁定了那渐渐靠近的身影。见帝俊行来,她轻轻蹙起了秀眉,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既有不解也有淡淡的怒意,最终化作一句干脆利落的话语,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为什么不出手?” 帝俊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语带几分玩味地道:我为什么要出手?” 那女子闻言,秀眉紧蹙,不满之情溢于双眸,强压着心中的愤意,说道:既如此,那你现在找我又是做什么?” “找你出手。”帝俊一点也不害臊,淡淡说道。 “你既然已经知道共工会把天撞塌,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你明明有能力!为什么自己不阻止反倒要等天塌了以后来找我”女子的话语中,积压已久的情感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她的质问,字字句句,如同锋利之剑,直指帝俊。 “呵呵,女娲,既然我这么有能力,还需要你们干什么?十二辰体只需要我一个就够了吧。”帝俊闻言毫不犹豫嘲笑道。 “你……你不要强词夺理!这两个根本就不相等!你明明就有能力阻止共工的!”女娲瞪大双眼,胸口不断起伏,怒声呵斥道。 “做得到又怎样?”帝俊闻言自嘲一笑,说道。 女娲眉头紧蹙,双手微微颤抖,说道:“怎么样?什么叫怎么样!你如果出手了天会塌?天下百姓会这么疾苦?这些你明明可以改变,你难道觉得没有意义?还是你想要把十一辰体全部弄死!最后你一人独占鳌头!” “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的……”帝俊站在女娲面前,沉默良久,最后苦涩地憋出了几个字:“这是宿命……属于我们时间一脉的宿命……” “宿命……?”女娲本欲反驳几句,可看见面前英雄无双的天帝展露出从未有过的苦涩表情,不禁怔了怔,随即轻声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就是不能这么做……”帝俊收回苦涩的表情,他的眼神在那一刻变得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却又被一层无形的迷雾轻轻笼罩,让人无法窥见其内心真正的波澜。 “难道……是时间老祖想要这么做?”一个荒唐至极的理由从女娲的脑子油然而生,但立即便被他否决掉了,毕竟让共工破了天为何又要让自己补上呢,真是奇怪…… “我该怎么做,你知道的,那是可以影响现实的幻境,实体不可触但是环境却可以侵袭改变现实。”女娲深吸一口气,说道。 “呵,你不是戌狗吗?”帝俊转身离去,留下了一缕高深莫测的背影,说的是“戌狗”,但发音,却更像是“虚构”。 帝俊的身影缓缓淡出视野,留下一片空旷与女娲满脸的茫然无措。她轻启朱唇,发出一声悠长而复杂的叹息,那叹息中蕴含着对过往岁月的追忆,以及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淡淡忧虑。毕竟,那位掌控时间流转、万物生灭的时间老祖已然不在此间,其威严与智慧仿佛也随着他的离去而抽离了这片天地。 然而,在这混沌未明的时刻,辰龙的身影却悄然间成为了时间老祖意志的承载体。他,仿佛被赋予了某种神圣的使命,其言行举止间无不透露出一股深邃与不可抗拒。既然辰龙足以代替时间,那么女娲与众人心中只剩下一个清晰而坚定的念头——绝对的服从。 女娲身姿曼妙,双臂悠然展开,仿佛是天地间最温柔的笔触,轻轻勾勒着古老的韵律。她的手臂略带柔美的弧度,既不张扬亦非拘谨,恰到好处地展现着一种超凡脱俗的宁静。在那双仿佛蕴含着宇宙奥秘的秀手之中,空气似乎都为之轻颤,渐渐地,虚空中仿佛有灵息汇聚,凝结成一颗又一颗璀璨夺目的五色灵石。 这些灵石,色彩斑斓,交相辉映,红如烈焰,蓝似深海,绿若翠竹,黄比金辉,白则纯净无瑕,每一色都蕴含着天地间最为纯粹而强大的力量。它们在女娲掌心缓缓旋转,彼此间交织出一幅幅绚烂的图案,仿佛是天地初开时最为绚烂的画卷。 随着女娲轻闭双眸,一股温润而磅礴的气息自她体内散发而出,将那些五色灵石紧紧包裹,仿佛是在进行一场古老而神圣的仪式。随着时间的推移,灵石表面的光芒愈发耀眼,它们不再仅仅是物质的存在,更像是承载着女娲无尽智慧与慈悲的使者,静静地等待着即将赋予它们的使命。 “虚构么……随便吧……” 一粒粒五色灵石从女娲手心落下,女娲的身影,在这璀璨光华的映照下,渐渐变得朦胧而缥缈,仿佛穿梭于现实与幻境的边缘,既真实可触,又虚幻难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哀愁与崇高的敬意,万物似乎都在这神圣的一幕前静默, “构若有虚天亦情, 浮云有过俨随行。 数许灵石动天阁, 时无心意殇盼离。” 女娲轻叹一声,万分感慨,轻轻吟出几句,一抹不易察觉的泪光自她眼角悄然滑落,这晶莹之泪,化作了最后一颗五色灵石。至此,三万六千五百零一颗灵石齐聚,它们悬于虚空,宛如银河倾泻,每一颗都蕴含着宇宙间最纯粹的灵气,闪烁着既是对生命的颂歌,也是对希望不灭的宣言。 光芒万丈,直破云霄! 在这一刻,女娲的身影仿佛挣脱了尘世的锁链,而是化身为一种超脱物外、梦幻般的存在。她的身躯渐渐变得透明而轻盈,如同晨曦中第一缕穿透云层的阳光,融入了那片浩瀚无垠、深邃莫测的天幕之中。这不仅仅是一场身体的消逝,更是灵魂与天地万物合为一体的壮丽仪式,昭示着一种生命循环不息、宇宙和谐共生的至高境界。 四周,万物似乎都为之静默,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屏息,共同见证这超越言语的壮丽景象。五色灵石的光芒更加耀眼,它们不仅照亮了天际,更照亮了每一个生灵的心田,给予着无尽的温暖与力量,让每一个生命都感受到了生命之源的呼唤,以及对于未来无限可能的憧憬与向往。 帝俊并未急于离去,他静静地伫立于山巅之上,宛如一尊古老的石像,目睹了这一切的悲壮与决绝。夕阳的余晖洒落,将他的身影拉得悠长,却也掩不住那眼底深处的一抹复杂情绪。待那惊天动地的一幕缓缓落幕,他终是轻轻叹息,那声音穿越了风的细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感慨。 “为了补天……竟然连灵魂都融入天际了……也是,如果你没有完全死光,到时候还得我亲自动手解决你……” “也许,我当时出手,结局会不同吧,以我之命可以换取那么多人的生……” 帝俊说完顿了顿,接着自嘲一笑:“也许……这就是我们时间一脉的宿命!” 第二十五秒:治水 在遥远的尧帝纪元,天际尚存混沌未明的余晖,大地犹自挣扎于宁静与秩序的门槛之外。尽管苍穹已由女娲之手巧妙织补,那肆虐的洪水却如同挣脱了枷锁的巨兽,肆意奔腾,无垠地铺展,将广袤的绿野吞噬于一片汪洋之中,万物生灵在这无情的水域中哀鸣挣扎。 林间本应是生命欢歌的殿堂,此刻却化作了危机四伏的迷宫。郁郁葱葱之中,不再是宁静的庇护所,而是野兽肆虐的舞台,每一片树叶的轻颤都可能隐藏着未知的恐惧。野兽的足迹遍布每一个角落,它们的咆哮与嘶鸣交织成一首末日的序曲,回荡在这片被遗忘的天地间。 五谷的芬芳,此刻遥不可及。田野荒芜,作物难觅,人类与野兽之间的界限在饥饿与生存的逼迫下变得模糊不清。夜幕降临,火光星星点点,映照出一张张坚毅而又疲惫的脸庞,他们不仅在与洪水抗争,更是在与这片充满未知与危险的世界搏斗。 在远古的洪荒年代,鲧,一位被天命所择的英雄,肩扛起了治理滔天洪水、拯救苍生于水火的艰巨使命。他以满腔热血与不屈意志,毅然接受了这份沉甸甸的责任。 鲧深知,洪水肆虐,非人力可轻易遏制,于是他冥思苦想,决心以智慧与汗水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他率领着部落中的勇士与工匠,历经无数个日夜的辛勤劳作,于广袤的大地上,构建起了一座巍峨壮观的城墙,其高达三仞,宛如巨龙般蜿蜒伸展,意图将家园紧紧环抱,隔绝那肆虐的洪水。 然而,洪水之威,超乎想象。那城墙虽坚固异常,却终究难以抵挡自然之力的无情冲击。年复一年,洪水依旧肆虐,城墙屡建屡毁,鲧的心血与汗水仿佛都化作了无垠的浪花,消失于茫茫洪水之中。他未曾言败,九年的光阴,就这样在汗水与希望、挫败与坚持中悄然流逝。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间亦有诸多无奈。尽管鲧倾尽全力,他的努力却未能换来预期的安宁。最终,因种种原因,他不得不面对失败的苦涩,更承受了来自帝王的严厉惩罚——被放逐至遥远的羽山,那里荒凉孤寂,与他曾誓死守护的家园天各一方。在羽山之巅,鲧望着远方依旧汹涌的洪水,心中满是不甘与遗憾,最终,他带着未竟之志,长眠于那片荒芜之地…… “帝俊!你到底要做什么!”在那幽邃莫测的羽山腹地,苍穹似乎也被厚重的阴霾所吞噬,光线斑驳,映照出大禹坚毅不屈的脸庞。他,作为鲧之血脉,此刻却目睹着至亲之父,身负重重铁链,步履蹒跚,在无尽的黑暗中被人无情地押解前行,心中怒火中烧,字字句句如雷鸣般响彻山谷。 “别急嘛,马上就放你出来。”帝俊轻蔑一笑,眼眸中闪烁着若有若无的轻蔑之意。 “父亲一生治水,造福苍生,却换来如此下场,天理何在,公道何存! 大禹的怒吼,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每一声都蕴含着对不公命运的控诉,对权力滥用的愤怒,以及对正义无尽的渴望。 “呵呵,”帝俊摆了摆手,似乎事不关己,淡淡说道:“这是新帝的决策,又不是指使的,再言之,你的父亲还不是因为你不去治水才被任务强加于身,替子从军么?” “你……”大禹的话语,如同被风雨磨砺过的磐石,沉重而坚定,汗水与泪水在他坚毅的脸庞上交织成网,却丝毫未能削弱那双眸中闪烁的不屈之光。他深吸一口气,让胸腔中涌动的情感化作力量,缓缓言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把我囚禁于此,我又怎么可能不去治水!” “哦?是么,那看来还是我的错了。”帝俊露出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但这笑容在大禹看来,着实有些刺眼,接着帝俊说道:“看看时间,也该放你出来了,那么……去治水吧。” 语落之际,帝俊身姿轻盈,单掌轻旋,化掌为刃,一道璀璨光华自掌心迸发,犹如破晓之光,瞬间斩断了缠绕大禹周身、沉重如山的铁索。 可大禹却没有感受到解脱的快感,反而在那片刻的寂静中,怒火如狂潮般汹涌而至,灼烧着每一寸理智的边界。他凝视着帝俊那决绝离去的背影,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愤慨,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凝聚成一记重拳,轰向这不公的命运。 “轰!”一声震响,空气为之震颤,大禹的拳头裹挟着无尽的力量与怒意,划破虚空,却只见帝俊身影轻描淡写地一侧,那足以撼动山河的一击,竟被他以不可思议的从容轻易化解,仿佛这世间的纷扰,于他而言皆是过眼云烟。 “你,枉为辰龙之名!”大禹的怒吼回荡在天地间,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失望与痛心。他的声音中,既有对昔日战友堕落的哀叹,也有对自己无力改变现状的愤懑。辰龙,本应是天地间最尊贵的存在,象征着力量与智慧,而今,这二字在帝俊的身上,却成了一种讽刺,一种背叛。 “嗯,但你的确称得上是丑牛。”帝俊的背影依旧雄武,却透露着一丝掩盖而来的萧瑟,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似乎对什么都缺乏兴趣,但这种态度,却让人感觉极端的不快。 可恶啊…… 大禹的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眉宇间凝聚着难以名状的愤懑与不甘。他望着远方肆虐的洪水,心中五味杂陈。为何,非要待至先父鲧治水无功,饱受屈辱,被逐出族地,囚禁于暗无天日之地后,才将这千钧重担交予他肩? 此情此景,换做任何有血有肉之人,又岂能轻易释怀?大禹深知,若能为民解忧,治水安澜,他自是甘之如饴,义无反顾。但命运如此戏谑,将他置于这进退维谷之境,心中的那份被戏耍的感觉,如同利刃穿心,难以平息。 然而,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上,万民挣扎于水深火热之中,哀嚎遍野,他大禹,岂能因一己之私愤而置苍生于不顾?不,他不能!胸中激荡的,是对苍生的大爱,是对责任的坚守。即便前路坎坷,荆棘遍布,他也必须挺身而出,踏上这条治水的不归路。 踏出羽山的那一刻,眼前景象恍若隔世,满目尽是劫后余生的苍凉与荒芜。洪水如猛兽般肆虐,无垠的汪洋吞噬了往昔的绿意盎然,只留下一片荒芜与绝望交织的画卷。妖兽的咆哮声此起彼伏,它们在这混沌之中找到了自由的领地,四处游弋,为这本就动荡不安的世界更添了几分阴森与恐怖。 大禹的心,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紧紧揪住,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涌上心头。他深知,这一切的根源,皆源于父亲鲧那悲壮而未能奏效的治水之策。鲧的勇气与决心虽令人敬佩,但其方法的偏颇,却如同在伤口上撒盐,让这片土地承受了更多的苦难与挣扎。 鲧之智勇,非比寻常,他遍访山川,探寻古法,尝试了种种世人难以想象的策略与手段。从疏导引流到筑坝围堰,从开凿河道至建造堤防,他几乎穷尽了人间所有治水之术。然而,面对那浩瀚无垠、源自天际的洪水,凡人的智慧与力量似乎总显得那么渺小与无力。 天河之水,非比寻常溪流,它携带着天地的意志,奔腾间有着不可抗拒的威能。鲧深知,这不仅仅是一场与自然的较量,更是对智慧与毅力的极限考验。他倾尽心血,却仍见洪水肆虐,民不聊生,心中之痛,难以言表。 “这天河之水根本无法融入河流中,哪怕是水神共工来了,也控制不了吧……”大禹暗叹一声,顿了顿,接着自嘲一笑:“这玩意不交给寅虎竟然交给我这个丑牛来做,真不知道这辰龙是怎么想的……” 事实上鲧的治水方案的确是有效,把所有洪水都聚集在了大荒之南,东南海外的羲和国一带,洪水的分布并不广泛,但这里却是旧帝颛顼的首都,把洪水都聚集到了首都。 在帝王眼中,洪水汇聚之处,即是危机四伏之所,更是对王权稳固的一种挑衅。于是,一纸令下,鲧的治水之功非但未能赢得应有的赞誉与奖赏,反而换来了无情的驱逐。 但这却是为大禹省下了好一番功夫,此刻,他伫立于满目疮痍却又蕴含着沧桑韵味的日月山巅,这座古老的山脉,仿佛历史的见证者,亲历了造阳之辉煌、破天之震撼、补天之壮举,三大史诗般的事件逐一落幕,终归于宁静,仿佛天地间的一切喧嚣都随之消散,只余下这份沉淀的平和与释然。 大禹的身影,在这破败与重生交织的背景中,显得格外坚毅而孤独。他的目光穿透了岁月的迷雾,望向远方,那里是新的希望,是未竟的治水大业,也是他对苍生无尽的承诺与责任。然而在此刻,他仿佛可以暂时放下肩头的重担,让心灵在这片历经沧桑的土地上得到片刻的休憩。 日月山,这座见证了无数奇迹与变迁的山脉,也似乎在诉说着一段关于坚持与牺牲、勇气与智慧的故事。它静静地陪伴着大禹,见证了他从一位普通的领袖成长为拯救万民于水火的英雄。而今,随着三大事件的圆满落幕,它仿佛也在默默祝福,愿这位伟大的治水者能够继续前行,在未来的道路上再创辉煌。 大禹立于滔滔洪水之前,面对着那肆虐无度的狂澜,非但不显丝毫惧色,反而嘴角勾起一抹豪迈之笑,那笑声穿透了轰鸣的水声,回荡在天地间,仿佛是对自然之力的一种无畏挑战。他的心境随之激昂,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智慧的光芒,随即仰天长啸,高高吟道: “凤鸣穷途天地窄,龙游荒穹无形天。” “蜉蝣一瞥随风逝,啸震青天濯浪来!” “千古英杰明灭幻,道不求真困己身。” “燕落时分啼歌舞,心似云泥泪作汤。” “大道千芸万般意,惟天慰心不畏命。” “生死迷离一念空,山高骛远—路—妄—休!” 大地颤动,洪水骤起,向大禹迎面而来,伴随着大禹狂放不羁的笑容,这片土地的一切事物凭空而起,大禹的挺直雄武的躯体被淹没在浩瀚的洪水中,若隐若现…… 后来有一个传闻,在这片古老而神秘的疆域之中,曾有一片土地,宛如晨雾中未醒的梦,悄然间从世人的记忆中淡出,不留一丝痕迹。 当岁月的风尘轻轻揭开过往的面纱,这片遗失之地被赋予了一个既凄美又引人遐想的名字——逆海蜃。 第二十六秒:射日 洪水和补天的问题都解决了,那么现在唯一的问题是……羲和制造太阳幻境时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让太阳转动,这也就导致了太阳根本无法自行旋转,阳光无法同时照射到海内南北两个部分,因此巳蛇烛阴用自己的能力勉强把一部分的阳光分担到另一没有阳光照射的地方。 而如今共工撞破天穹,击溃了原本就不易的平衡。十阳并出,不再遵循任何既定的轨迹,它们在混乱中狂舞,光芒交织成一张错乱的天网,将大地笼罩在一片前所未有的浩劫之下。 在浩瀚无垠的海内,一座孤岛,它仿佛是天地间一颗被时光遗忘的珍珠,静静地躺在海的内陆,远离尘嚣,与世隔绝。 天际边,一抹绚烂至极的霞光骤然绽放,如同晨曦初破晓,却又比晨光更加辉煌耀眼。随着那光芒的缓缓逼近。 帝俊身着华服,衣袂飘飘,随风轻扬,其上绣着日月星辰,流转着淡淡的光芒,与他周身环绕的威严气息相得益彰。他面容冷峻,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又带着几分超脱世俗的淡然。 “呵呵,你还真是忙碌,这是来给我下亡命符么。”孤岛上,一座粗糙的木屋旁,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对帝俊说道,男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又似乎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意, 帝俊轻挥广袖,身形宛若流云般悠然降落在男子身前,目光如炬,径直锁定于对方。那男子却似未觉,依旧埋头于手中之事,一柄古朴石斧在他手中灵活舞动,每一次挥落都伴随着木柴断裂的清脆声响,节奏沉稳而有力。 帝俊轻笑一声,直入主题,说道:“后羿,你知道时间老祖要做什么吗?” “嗯?是什么?”后羿微微一怔,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头诧异地看了帝俊一眼,很是好奇。 “……我问你。”帝俊无言以对。 后羿撇了撇嘴,语气很是理直气壮,他说道:“我怎么知道?” 帝俊的眉头轻轻蹙起,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缓缓问道:“你,当真未曾察觉到那份微妙的变化吗?” 后羿听得是一头雾水,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他眨了眨眼,眼中满是迷茫,反问道:“感受到什么?” “宿命!”帝俊顿了顿,眸光中闪过一丝凝重,接着对后羿说道:“你真没感受到?” “哦。”后羿的声音轻若晨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漠:“我的能力又不是预测未来,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能洞察因果吗?”帝俊闻言眸光微转,继续问道。 “我不沾因果。”后羿的回答依旧淡然,却使得帝俊一阵无言。 “……你不好奇么?”帝俊似乎还不死心,试探性地再向后羿问道。 但后羿这次的回答,却是字字铿锵,无懈可击,直击人心:“好奇的代价是死亡。” “况且……”后羿的话语在唇边轻绕,随即他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抹深思,继续缓缓道出:“你如何笃定这是时间老祖做的?他根本没有必要吧。” “再言之,就算是时间老祖做的又怎样?就算他要把拯救的世界再毁掉又怎样,你能改变什么?” “帝俊,你现在的行为实在不像一个天帝,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后羿的话语如锋利的箭矢,连珠炮般射出,每一句都直击心灵最深处的痛楚,不留丝毫余地。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与决绝。帝俊立于一侧,面色瞬息间由平和转为阴郁,宛如冬日里骤然凝结的寒霜,覆盖了他原本温润如玉的脸庞。 他的身体不易察觉地轻颤,那是一种被深深刺痛后的本能反应,却也被他强行压制,不让丝毫情绪外泄。拳头在袖中缓缓握紧,骨节间发出细微却坚定的声响,那是他内心挣扎与愤怒的无声宣言。 待后羿一番言辞如潮水般退去,四周重归一片死寂,只留下余音绕梁,久久不散。帝俊仍保持着那个姿势,目光空洞地凝视着前方,仿佛被定格在了那一刻,痴痴地,又似在无尽的思绪中沉沦。 一抹璀璨至极的光芒自天际倾泻而下,不偏不倚地笼罩在帝俊周身,非但未能增添其俊朗之色,反而在那光芒的映衬下,勾勒出他面容上一抹难以言喻的深邃与幽暗。他的眼眸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忽地一闪,其中蕴含的情绪复杂难辨,既非喜悦亦非决绝,只余一片深邃的海洋,让人难以窥探其底。 “我知道了。”随着他轻描淡写的话语轻轻飘落,空气中似乎都凝固了一瞬。紧接着,帝俊单臂伸直,手指虚握,一把古朴而威严的弓缓缓自虚空之中浮现,其上流转着淡淡的血光,透露出不凡的气息。 帝俊将手上的赤弓抛向后羿,目光冷冽,帝俊缓缓转身,步伐沉稳而决绝,每一步都踏碎了周遭的宁静,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说道:“好了,你可以去死了。” 随着帝俊的身影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于视线尽头,只留下那孤独而坚定的背影,后羿紧握着古弓,皱眉仔细看了看,接着挥了挥拳头,不忿地朝帝俊喊道:“喂!喂!没有弓箭啊!” “哼,这个家伙怎么总是这么潇洒?!” 后羿心中暗叹,那份沉重与决绝交织于心间,他缓缓抬起那柄古老的赤弓,指尖轻抚过那紧绷而充满力量的弓弦。 他缓缓阖上眼帘,沉浸于一片深邃的宁静之中,仿佛与世隔绝。须臾间,当那双眸子再次猛然睁开时,已化作两汪鲜亮如晨曦初照下血滴的深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在他的视界里,世界不再单一,而是化作了无数张错综复杂、交织缠绕的巨网,每一根丝线都承载着命运的轨迹,交织出一幅幅光怪陆离的图景。 随着一声细微至极、几乎被风语轻掩的吟唱,后羿的手指轻抚过那古朴而庄严的弓弦,刹那间,赤弓上出现一条从后羿身上剥离而来的弓线,接着其跃然而出,穿透了层层云雾,直冲云霄。 紧接着,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似乎自天地间涌来,悄然间缠绕上了后羿的手指,引导着他进行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动作。只见他指尖轻轻一弹,天地间仿佛被一股不可抗拒的洪流所撼动,天际之上,风云为之色变,原本宁静的苍穹被一抹难以言喻的震撼所撕裂。 两颗耀眼的太阳上所缠绕的丝线骤然崩裂,接着两颗太阳竟犹如无翼之鸟,直直坠落而下,在天空上留下了一抹绚烂的流星。 后羿身姿挺拔,神韵未减分毫,他拉满赤弓,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每一缕风都为之静止。随着一声低沉而坚定的吟唱,接连射出六箭,划破长空,带着不可一世的威势与决绝。 那六箭,宛若天际流星,拖着璀璨的光芒,穿越了云层的束缚,直奔苍穹之巅。霎时间,天地为之色变,六个太阳,那些曾让大地焦枯、万物凋零的炽烈球体,竟在这一连串精准的箭矢下,逐一颤抖、黯淡,最终如同被无形之手摘下的果实,轰然坠落,化为六道绚丽的火雨,洒落人间。 在那浩瀚无垠的天际,唯余羲和的身躯化作的璀璨太阳,以及她脐部遗落的另一轮金辉,孤零零地悬于九天之上,仿佛是古老神话中遗落的碎片,静默地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哀愁。后羿立于尘世之巅,凝视着那曾经的同窗之影,眼中不禁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黯然。 他缓缓举起了赤弓,箭尖直指那由肚脐的太阳。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万物皆静,只待那决定性的一击。后羿深吸一口气,心中既有决绝亦有不舍,终是松开了紧握弓弦的手指。 箭矢划破长空,带着不可一世的威势,却并未如预想中那般彻底割裂太阳与天际的最后一丝联系,而是精准地穿透了缠绕其上的大部分丝线,仅余一缕细若游丝,顽强地维系着那轮太阳不至于立即陨落。 然而,这留心的一箭,却意外触动了天际深处女娲补天时泪水所化的最后一块五色灵石,在箭矢的余波中轻轻震颤,最终不堪其扰,脱离了原有的轨迹。 许是命运的微妙交织,或是宿命的不可抗拒,那象征着万物之源、宛如苍穹肚脐的太阳,竟沿着箭矢遗留的微妙轨迹,携带着一缕不易察觉的金色丝线,缓缓向后羿所在之处滑落,与那块震颤不已的五色灵石交织出一幅令人叹为观止的天幕奇景。 “宿命吗……”远处的帝俊孤身立在山巅,身影被夕阳拉长,显得格外孤寂,他总是这样,想装出一副冷漠无情,生人勿近的模样,毅然决然地离开,维持自己高贵的天帝形象,或者说是是薄弱不堪的自尊,但最终还是放心不下,舍弃不得,在远方远远的观望着…… 第二十七秒:再添因果 那颗太阳在苍穹的画卷上缓缓沉沦,其光辉在坠落的轨迹中渐渐收敛,最终缩减成了原本的肚脐大小,悬于天际与大地交织的边缘。这一刻,天地间仿佛凝固,万物屏息以待。 后羿稳稳地接住了那枚化作肚脐大小的太阳,以及随之一同落下的、散发着五彩光芒的灵石。他沉默不语,目光深远,仿佛穿透了眼前的景象,看到了更为辽阔的天地与更加深邃的未来,心中五味杂陈。 后羿的意识缓缓归拢,周遭的一切似乎在朦胧中逐渐清晰,心中涌动的并非劫后余生的狂喜,而是一片难以名状的迷茫与彷徨。 “……我竟然没有死吗。”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他坚毅的脸庞上,四周静谧,唯有心跳声与风声交织,显得格外清晰而孤寂。 在漫长的沉默之后,后羿终是迈步,他离开了曾是自己栖息地的海内孤岛,每一步都踏得异常坚定,却也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离愁别绪。 海风轻拂,带着海水的咸香与远方的呼唤,引领着他穿越浩瀚无垠的碧波,随着距离的逐渐拉远,孤岛上的点点灯火渐渐模糊,直至最终消失在茫茫海平线之后。 “还是死了吗……”大荒之西,章尾山上,后羿立于山顶,眼眸血红,一望,数万烛阴整齐交错排列在一起,在后羿的眼中,这是一群丝线在彼此交织,并且又同根同源,连接在了烛龙上,像是个不断延伸的树根。 烛阴精心排列布阵集结而来的阳光,却因为被后羿射掉九个,平衡骤然崩塌,强烈的反噬吞噬了烛阴,惟留下的,只有数万残躯。 烛阴的一切行为此刻都成为了笑话,她的一生都像是个笑话,身为尊贵的巳蛇,却始终低龙一等,想要拯救苍生,却害了更多的人。 最终,她以永恒的囚禁为代价,将光芒洒向海外以北的广袤之地,即便这份光芒无人知晓,无人颂扬,她亦无怨无悔,那是她生命中唯一的救赎与归宿。这份牺牲,无声却震撼人心,是她对这个世界最深情的告别。 然而,命运似乎连这最后的宁静也不愿给予。当后羿之箭划破长空,九日陨落,天地间的平衡被骤然打破,而烛阴也在这一刻悄然消逝,无声无息,仿佛她从未存在过一般。天空未现异象,万物依旧遵循着既定的轨迹运转,她的离去,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而如今,天际间仅存的那一抹璀璨,那颗以羲和身躯所化的最大的太阳,其轨迹也被后羿的因果之力所拨正。它不再拘泥于往昔的桎梏,不再仅是海外以南那片遥远天际的孤独守望者。 烛阴最大的心愿,照亮海外以北的土地,就这么简单被实现了烛阴的生命,就这样化作了一场空,那些舍弃尊严与自由的挣扎,最终换来的,竟是如此讽刺的无用功。 “又添一因果。”后羿轻叹一声,带走了烛阴分身烛龙的残躯。 后羿带走了烛龙,但其他烛阴分身却留在了原处,形成了一条漫漫长路,这条路穿越了山川湖海,连接了历史的两端,数万烛阴交织缠绕,共同编织着一个关于坚韧与守护的传奇。 日后,这条奇迹般的长路,在世人心中渐渐凝聚成了一个震撼天地的名字——“万里长城”。 羽山深谷,云雾缭绕间,一位男子,身形伟岸却显得异常沉重,他正是鲧,此刻被无尽的铁链层层缠绕,宛如被岁月与命运双重枷锁紧紧束缚。 铁链冷冽,泛着幽光,在微弱的光线下更显森然,它们不仅束缚了他的身躯,更似乎连灵魂也一并禁锢。鲧的面容虽被阴影笼罩,但那双眸子,却如同穿越万古的星辰,闪烁着不屈与坚毅,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壮与决绝。 风,在这寂寥之地呼啸而过,带着几分凄厉,几分哀鸣,仿佛连自然之力也为这不公的命运而叹息,鲧静静地站立,铁链随风微动。 四周,是苍茫的山峦与寂寥的天地,一切显得那么空旷而荒凉,唯有鲧的身影,在这无边的孤寂中显得格外醒目,他就像是一位被遗忘的英雄,静静地诉说着一段被尘封的历史。 常理来说,关押鲧只是尧胁迫大禹治水的一个手段,只要大禹肯治水,鲧自然就会被释放,然而,大禹却硬生生将一块场景剥离了这部古史,而尧,此刻也被一同带走,这也就导致了鲧如今仍被关押,无人来管。 “和我走吧。”后羿缓步走到鲧的身前,他的声音在羽山的苍茫间回荡,透露着一丝孤独。 “你是谁?”鲧的声音微弱而苍白,如同晨曦中摇曳不定的烛火, “酉鸡。”后羿回答道。 “原来是酉鸡大人,有失远迎,是我家小子让你来的吧……抱歉了大人,我是部落的罪人,我是天下的罪人,理应被关押,这是我应得的。”鲧的声音低沉而沉重,他的言辞中透露出一种深刻的自省与绝望交织的复杂情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挣扎而出,带着血与泪的沉重。 后羿望着眼前满目疮痍,轻叹一声,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替天下人做的够多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浩劫结束了,大禹也死了,我来带你离开……” “大禹死了?!”鲧的耳畔回荡着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如同晴空霹雳,瞬间将他心中的世界击得支离破碎。他的眼神骤然失去了光彩,空洞而迷离,仿佛所有的思绪都在这一刻凝固,化作无声的震撼,让他连一句完整的话语都无力吐露。 鲧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涌出的哀伤与绝望,沉重得几乎要将他压垮。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色彩与声音,唯有那冰冷而残酷的事实,如利刃般在他心头反复切割。 终于,这难以承受的情感洪流冲垮了他最后的防线,鲧的身躯缓缓软倒,如同秋日里最后一片落叶,无力地飘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耳边隐约回荡着往昔与大禹生活的点点滴滴,如今,都成了过往云烟。 看着面前晕厥的鲧,后羿从背后缓缓抽出那柄古朴而威严的巨弓,箭丝已悄然搭于弦上,随着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啸音,箭丝划破长空,精准无误地穿透了束缚鲧的铁链。 乍时,束缚着鲧的枷锁应声而落,后羿身形矫健,快步上前,将昏迷中的鲧轻轻抱起。 第二十八秒:君子国 海外以东,越过无垠的碧波与晨曦交织的地平线,向北深入未知之境,有一片被岁月遗忘的荒凉之地。这里,万物似乎都屏息以待,大地铺展着一片寂寥的苍茫,既无葱郁林木的生机盎然,也无繁花似锦的绚烂多彩,唯有空旷与寂静,如同天地间最悠远的叹息。 就在这片看似了无生趣的荒芜之中,一块孤零零的巨石突兀而立,它历经风霜雨雪,表面斑驳,却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种沧桑的美。石上,几行字迹歪歪扭扭,却力透石背,仿佛是某位行色匆匆的旅人,在绝望与希望交织的瞬间,以天地为纸,以石为笔,镌刻下了几个震撼人心的大字 “君子国” 夜幕尚未全然褪去,星辰与月光交织着淡淡的银纱,轻抚过静谧的大地,标志着一天的初始。此时只是凌晨,后羿将背上的鲧,拖着的烛龙,已经握着的太阳肚脐和五色灵石安顿了下来,接着他缓缓倚靠在这块古老而又沧桑的巨石上,眼中却闪烁着深深的疲惫。 四周,万籁俱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夜鸟啼鸣,和近处微风拂过草尖的细语,为这孤寂的夜晚添上了几分生动与和谐。 过了半个时辰,前方蓦然地响起了阵阵婴儿的啼哭声,清脆而急促,在这空旷而寂寥的夜幕下,如同幽灵的低泣,穿透了寂静的屏障,让人心生寒意,毛骨悚然。 这哭声,不含丝毫尘世的欢愉,反而带着几分被遗弃的哀怨,与周遭的荒凉景象交织成一幅诡异而又令人心酸的画面。 后羿对那四周弥漫开来的,凄厉而悚人心魄的啼哭声置若罔闻,他的眼眸轻轻阖上,周遭的一切喧嚣与恐惧都被隔绝于无形之外。 又过了一两个小时那揪心的啼哭声仿佛被时间的轻纱温柔地拂去,骤然间归于沉寂。随后,一阵沉稳而富有节奏的打铁声悠然响起,紧随其后,是房屋构建时特有的细微而繁复的声响。 再过了几个小时,天色渐亮,后羿缓缓睁开双眸,眼前展现出一幅既古朴又充满活力的画面。一群青春洋溢的年轻人矗立于此,他们的衣袍虽非华贵,却整洁有致,每一缕衣袂都仿佛承载着清晨的清新与希望。他们的腰间,剑光隐现,更令人瞩目的是,每位青年的身侧,都伴随着两只幼虎,它们身上斑斓的纹路在阳光下闪耀,既显威猛又不失稚气,四周的房屋虽显破败,却透出一种岁月沉淀的沧桑美。 大地上,奇迹般地披上了一层生命的绿纱。细嫩的幼草,宛如初生的婴儿,怯生生却又顽强地探出了头,它们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将曾经的荒凉一寸寸吞噬,编织成一幅生机勃勃的画卷。 而在这翠绿的地毯边缘,几株挺拔的树木悄然矗立,它们的身姿已与人等高,枝叶间透出斑驳光影。 微风拂过,草浪轻摇,树影婆娑,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而美好,与往昔那死寂无声的荒芜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后羿走上前去,找到那群青年,打了个招呼:“你好。” “你好。”那群青年虽然手持利剑身伴幼虎,但性格却是十分温和。 “你们快乐吗。”后羿问道。 “呵呵,我们有什么不快乐的?”青年轻笑出声,语调中带着一抹不经意的洒脱与自然。 “是吗,可这快乐很短暂。”后羿轻叹一声,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有一个办法能够解决你们的诅咒,让君子国变得正常,让你们的快乐得以延续。” “诅咒?什么诅咒?”青年人们闻言眉头微微蹙起,反问道。 “朝生夕死,这难道不是诅咒吗?”后羿叹息一声,有些无奈,接着他解释道:“从晨曦微露到夜幕低垂,不过一日之间,便完成了从生到死的轮回。这样的命运,难道不是诅咒吗?” 哈哈,哈哈哈……青年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们的笑声里,似乎蕴含着对世间一切荒谬的无畏与戏谑,将那不经意间提及的“诅咒”二字,编织成了一场令人捧腹的闹剧。 咱们这儿,可是神眷之地,每一寸土地都浸透着圣洁与希望,怎么可能会有诅咒?一人笑得前仰后合,眼中闪烁着对这片土地深深的爱恋与自豪。他的言辞,如同溪水潺潺,既清澈又充满力量,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欢腾起来。 后羿见此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退回了那颗巨石旁。 宇宙初辟,时间盘坐于天地之间,周身萦绕着无尽的原始雾霭,万物未形,唯有时间之河静静流淌。历经数千万载的沉眠,时间睁开了那双洞悉古今的眼眸,一股浩瀚无垠的时光伟力自其体内蓬勃而出,如同晨曦初破晓,照亮了这混沌未分的世界。 而君子国正是时间昔日盘坐之地,因此这里受到的时光伟力自然也就最强,致使君子国一带的所有生灵都开始了朝生夕死的人生。 数时辰悄然流逝,烈日高悬,金辉洒满大地。后羿抬眸望向那方,不禁心中一颤,只见先前那群风华正茂的青年,仿佛被时光之手轻轻抚过,转瞬之间,已悄然步入了中年。他们的面容上,添了几分岁月的痕迹,眼神里却更添了几分深邃与从容,仿佛每一道细纹都承载着过往的风雨与故事。 “你现在还快乐吗?”后羿再次问道。 “快乐。”那群已经步入中年的青年人回答仍没有变,只是语气黯淡了几分。 “呵,”后羿轻笑一声,接着说道:“但是没有刚才快乐了,对吗?” “是啊,没有朝气了……”那群中年人自嘲一笑,声音略带了沉稳。 “需要我帮你们解除诅咒吗?”后羿问道。 但中年人们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不过这次却没有捧腹大笑,他们只是轻笑一声,话语相较之前也变得更加成熟了,他们说道:“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想……或许正是因为它短暂,我们才能尽情地享受这股快乐,如果一切变得长久,我们可能就不觉得这一切有多么新奇快乐了。” “朝闻道,夕死可矣……”随后,他们望着高照的天空和无际的原野,很感慨地叹息了一声。 后羿暗叹了一声,又回到了巨石旁。 时光悄然滑过几缕轻风,夕阳如同一位疲惫却风韵犹存的旅人,缓缓沉入天际的怀抱,余晖洒落,将天边染成一片绚烂的血红。在这片被温柔暮色轻抚的景致中,一群白发苍苍的老者悠然坐于古朴的石墩之上,他们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与这渐渐沉寂的世界融为一体。 他们的目光,穿越了岁月的尘埃,温柔而深邃地停留在那即将消逝的夕阳上,仿佛是在与一位久违的老友进行着无声的对话,又似是在缅怀那些随夕阳一同远去的青春年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忧伤与不舍,却又被周围那份宁静与和谐轻轻包裹,显得格外温馨而祥和。 后羿凑上前去,说道:“很短暂吧,匆匆的过完一生。” “是啊……转瞬即逝。”老年人们回答道。 “不舍吗?”后羿接着问道。 “有一点。”老年人们没有转头看后羿,专注于渐落的夕阳,眼眸中闪烁着空茫,享受着剩余的每一秒,以至于回答后羿的问题,也有些漫不经心。 “需要我帮你们解除诅咒吗?”后羿对此没有不忿,再一次询问了这群人。 而这次,君子国国民竟没有立即驳回后羿的问题,他们的眼眸,在那一刻仿佛被无形的力量轻轻触碰,骤然间凝固了流转的光华,身体随之细微地战栗,如同秋风中摇曳的枯枝。唇瓣微启又合,欲言又止,神情中充满着深深的犹豫和迟疑。 终于,他们打破了沉默,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却异常清晰地问出了一个截然不同的问题:“你是谁?” “时间座下十二弟子,酉鸡,后羿。” 十二弟子……此言一出,老人们的面容瞬间被一抹惊异之色所覆盖,其间交织着不解的迷雾与难以抑制的兴奋火花。 “难道……这真的是诅咒?!” 然而,他们仿佛久经风霜的老树,即便内心波涛汹涌,表面却依旧保持着那份沉稳与自制,将涌动的情绪深深锁在心底。他们的目光汇聚,带着几分审视,几分探寻,共同发出了一声低沉而郑重的询问:‘代价是什么?” 后羿似乎早有预料,指了指巨石旁的赤弓,肚脐太阳,五色灵石,烛龙残躯,和因后羿害怕遭受君子国的牵连死去而暂时布制禁制所以仍未苏醒的鲧,淡淡一笑,说道:“代价很简单,替我照顾好他们。” 语落,后羿的眼瞳骤然间被一抹深沉的血色所浸染,如同烈日下翻腾的熔岩,炽热而决绝。他昂首向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穿越了云霄,回荡在天地间,带着无尽的悲愤与不屈:“君子国万般因果,尽加吾身,无怨无悔!” 此言一出,四周的空气仿佛都为之凝固,风云变色,星辰为之黯淡。后羿的身影在那一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显得既孤独又悲壮,仿佛是天地间唯一不屈的脊梁。 万千缕细若游丝的银线自虚无中涌现,它们轻盈而坚决,交织成一张浩瀚无垠的巨网,遮天蔽日,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势,猛然间向后羿席卷而去。 在后羿的肩头,命运的织锦悄然铺展,那一条条隐于无形的因果之线,自天际倾泻而下,与他周身环绕的古老力量交织缠绕,他想要抵抗,却无力抵抗,因果之力,恐怖如斯,哪怕后羿能够察觉利用,也依旧无法抵御…… 射日杀死羲和,间接杀死烛阴,箭丝划破天际,射落一颗五色灵石,便等同于破天,这三者产生的强大因果已经让的后羿喘不过气,此刻,拯救君子国,又一因果,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二十九秒:五族 砰——一声清脆而悠长的声响,在这静谧的空间中骤然炸开,君默的膝边,那个看似历经风霜、破败不堪的护身符,竟在这一刻奇迹般地焕发出耀眼的金光。 护身符仿佛被抹去了岁月的沧桑,仔细一看,主体部分以温润如玉的材质雕琢而成,色泽温润,触感微凉,正中镶嵌着一枚小巧的宝石,四周环绕着精细的符文,色泽随光线流转而变幻莫测,时而深邃如夜空,时而璀璨若星辰,闪烁着神秘莫测的光芒。 这时的君默,仿佛一叶孤舟,迷失于力量的洪流,正当他即将被这股不可抗拒的伟力吞噬之际,体内深处,两道最为隐秘、属于他灵魂本源的时源,竟意外地与护身符遥相呼应,共鸣起来,如同久旱逢甘霖,绽放出耀眼而不屈的光芒。 这两成时源,不是死怨两气,不属于鬼影,这是君默自身的,属于他自己的时源,也是他一向忽视的,因为这两成的时源,由于数量少的原因,实在是没什么作用,也不像死怨两气一样有特点个性,它就只是在那里,在君默的丹田里缓缓流淌,而这一刻,平淡无奇的两成时源,竟奇迹般地抵御住了鬼影赠与的八成时源也抵御不住的磅礴时光伟力。 君默依旧恍惚,蓦地,他的思绪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羲和造日,光芒四射,共工撞山,女娲补天,大禹治水,后羿射日,以及最后的时间之咒,一幕幕古老而壮阔的景象如幻灯片般缓缓铺展,每一帧都蕴含着天地初开时的震撼与神秘。 再睁眼,眼前不再是朦胧的幻觉和幽静的长廊,此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看似平凡无奇的荒地,却奇异地交织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斑斓梦幻。阳光似乎在这荒芜之地上洒下了魔法,将每一粒尘埃、每一丛枯草都镀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让这份平凡中蕴藏了无限遐想与可能。 这里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繁复的景致,却自有一番超脱世俗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于这份质朴而深邃的美之中。 “这难道是《时间传》的后半部分吗?之前没听哥哥讲过啊……”君默挠了挠头,似乎还沉沦在刚刚的幻境中。 时空魔方中的物品洒落一地,凌乱不堪,君默把这些收拾好后站起身来,却发现身旁竟有块巨石,巨石上竖着刻着几个大字,苍老而有力,俨然是君默梦境中看到的: “君子国” 而与梦境不同的是,这三个大字下方还刻了两行小字: 犹记当年,弯弓射日,浮云游起风云变。 因果聚身,业障盘轮,后是人间真毅杰。 君默轻抚着手心那枚温润的护身符,眸光深邃而专注,那护身符在他指尖缓缓旋转,其上镶嵌的宝石,在微弱光线的映照下,竟隐隐透出五色光华,斑斓而不失和谐,君默越看越觉得这宝石像是后羿射下来的五色灵石,只是小了些。 他现在已经可以基本确定,君子国一定是五族的祖先,就算不是,那也应该是时庆村的祖先,要问君默为什么这么确信,那自然是因为他姓“君”。 但如果依此君默就推断君子国是时庆村的祖先的话,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君默自然还有其他推断。 如果君子国是五族的祖先的话,他们为什么要分裂呢?一个国家为什么要分裂成五个种族,并且风俗迥异,分裂了以后还可以其乐融融呢? 让君默推断出君子国是时庆村祖先的原因还有一点,那就是时庆村的名字和祭祀的风俗,因为其他部族是先祭祖先再祭时间,而时庆村则越过了这一步骤,直接祭祀时间,这也许是因为君子国根本就没有一个标志的祖先,但更多的原因,一定是因为君子国在他们眼里,是神眷之地,是时间老祖的诞生之地,是一个伟大的救世神。 那么五族之一的时庆村缘由已经推断出,接下来就是另一个问题了,其他四族的历史呢? 当时后羿带来了羲和的肚脐,烛龙的残躯,女娲的五色灵石以及大禹的父亲鲧,这其中只有鲧一人是活着的,那么怎么又会有四族呢?就算加上后羿还有爱凑热闹的帝俊,那也才三族吧?更何况后羿已经死了。 “后羿已经死了……” “等等!”忽然,君默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芒,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十分荒谬又好似合理的猜想。 梦境的事件太过浩瀚庞大,谁能想得到竟然有人能造阳,有人能射日,有人能复活,有人能破天,有人能补天,有人又能像变魔术一样把一块场景变走呢? 这些全都是超出常理的东西,自然是无法理喻的,也十分震撼,但这些无法理喻的奇迹看多了以后,其实就会变得合理。 这也就导致了君默的思想陷入了一个误区,那就是他会认为这里发生的一切事件都是合理的,这里的人物能够做出什么只手遮天的伟力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就算这些用科学无法解释。 现在仔细想想来看,前面羲和造阳直到后羿射日之间,其实都是一环扣着一环,有了因,才有果,但这之后后羿却莫名地收集了先前同窗的遗物,这些如果说是想要拾起缅怀同伴的话,倒也合理,替大禹照顾他的父亲,也是再合理不过。 但是后羿为什么要去君子国呢?难道是收拾时间留下的烂摊子?帮别人解决完诅咒然后赴死?这些他没必要的,帝俊又没有让他做,当君子国名询问解除诅咒的代价时,后羿也提出了条件,这一切都表明后羿不是好心赴死的,毕竟谁没事不活跑去死呢? 那么又有另一个问题了,后羿的代价是帮他照顾好他带来的人和物,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事情,几乎等同于没有,但为什么非得君子国民来照顾呢?他们分明没什么交际,与其交托给他们,还不如交托给帝俊呢。 这也就是说,后羿所图的事实上是一些帝俊所不具有但是君子国民却具有的能力,那什么是君子国民才独有的呢?那自然是 朝生夕死! 早晨出生夜晚死亡的话……那么肚脐太阳、烛龙残躯、五色灵石有没有可能复活呢?! 君默十分确信这个荒谬的猜想,肚脐是羲和的肚脐,这里,孕育着生命的起源与终结,这不正是朝生夕死吗! 而烛龙,这本就是烛阴的分身,烛阴也有过复活的经历,一次分身,一次蜕皮,怎么就没有可能再复活一次呢? 五色灵石,这也是女娲身躯虚化而成,某种意义上,这算是女娲身体的一部分。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羲和,烛阴,女娲,和活着的鲧,四个人,再加上君子国,那不恰好能够组成五族吗?这不正好就是焰心部,风青寨,丹熏庄,青莲泊和时庆村吗? 就算他们的神识都消散于天了又怎么样?你怎么就能肯定他们的身躯不能孕育出一个新的神识呢? “也许,有时,死亡并不是归宿……”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君默的脑中涌现出这么一句话,似曾相识的一句话。 第三十秒:赤弓 君默轻叹,唇边勾勒出一抹淡不可察的哀愁,目光深邃,仿佛穿越了岁月的尘埃,凝视着往昔的辉煌与今日的落寞“没想到五族这么有来头,可惜了,如今落得这个下场。” “呵呵,你不也是五族的?别把自己说的像个外人嘛。”哥哥的声音,在长久的静默后悠然响起,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和笑意。 “……但时庆村是最弱的啊,根本就无法和其他四族相提并论吧,他们可是三个辰体和一个辰体的父亲。”君默摆了摆手,有些无奈,这就像是你突然发现天天和你混在一起吃路边摊的好哥们竟然是个富二代,身边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友一样,尽管君默对此不是很在意,但还是会有些感慨。 哥哥轻笑一声,回应道:“那还真不一定,毕竟朝生以后,羲和烛阴女娲的意识都与先前不同了,再加上身体残缺的缘故,指不定除了身体硬就没什么能力了。” 君默闻言嘴角一抽,下意识地看了看手里的护身符,接着问道:“但也还是很强吧,毕竟这个圣地应该不是普通人能够制造的,甚至连天时祈都瞒过去了。” “羲和,女娲,烛阴,当然不是普通人了。”哥哥用鄙夷的眼神看了君默一眼,就像是在看智障一样,君默顿时哑然,尴尬地四处乱看,假装自己没听到。 君默轻步徐行,目光缓缓扫过周遭幽静而略显寂寥的景象,不禁低语:“这里应该没有其他人来吧,这是为什么?” “你猜我为什么让你升到梵天第二阶段?”哥哥露出了典型的微笑,又开始扮演起了谜语人。 “是有限制?”君默脑子不笨,立即做出反应:“梵天第二阶段可以初步转化时间伟力,也就是说,只有吸收了那股时光伟力才能进来?” “不过这也太难了吧,时测大会距离五族联会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太紧凑了吧!既然是有限制那这里面就应该有传承,搞这么难干嘛?”君默眉头一皱,说道。 “你是不是忘了五族联会的限制是二十岁以下?”哥哥忍不住开口说道。 君默:“……这还靠运气啊。” 哥哥接着说道:“再言之,你觉得他们想象得到后辈的修炼速度嘛吗?天资高的都被天时祈拐走了,你指望秒分资质能比的上十二辰体?更何况还有君子国这么一个时光伟力磅礴的神眷之地,你觉得时庆村的时光伟力比的上吗?” “是啊,这全是妖孽啊……诶?是不是只有时庆村和风青寨的族人是人啊!”君默发现了一个盲点,言语间透露着一丝惊异。 试想一下,在那悠长岁月的温柔织锦中,蓦然发现,与你共享无数个晨曦与夜幕,同床共梦多年的伴侣,其真实身份竟是那摇着尾巴的母狗,你会不会感到惊异羞耻? 再试想一下,在月光轻洒的温柔夜里,当周遭的一切都被银纱轻抚,你缓缓合上眼帘,准备沉入那熟悉而温馨的梦境之时,与你共度无数个日升月落的伴侣,那在你臂弯中安然入睡的身影,竟然是一只吃人不眨眼的巨蟒,你不会感到惊悚? 君默不由自主地浑身一凛,仿佛寒风穿透了衣襟,直抵心间,虽然周遭一片死寂,寂静无边,但却觉得八方皆敌,有无数双眼睛隐秘在黑暗中。 不过这也就只是自己吓自己罢了,他手里还握着疑似镶嵌着部分五色灵石的护身符呢,君默摇了摇头,自嘲一笑,显然觉得刚才的行为有些神经幼稚。 一扫阴霾,继续向前,君默的心头也不由得期待了起来,毕竟这可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传承,从没有人来过,谁知道这里藏着什么宝贝。 “好长啊……不会又是一个鬼打墙吧?”一向理智的君默面对这未知的秘密传承也变得急躁起来,眉头一皱,步伐间多了几分无奈,没走多久就吐槽了起来,显然还是对两次鬼打墙的经历耿耿于怀。 “诶?”君默疑惑地自语了一句,眼前的石壁已经到头了,在这石壁的尽头,静立着一架古朴的兰锜,其上,一柄赤红如焰的弓静静横陈,其色泽绚烂而深邃,仿佛蕴含着天地间最炽热的意志与力量,静静地等待着有缘人的触碰。 “没了?”君默眉头一皱,一把弓虽然好,但是现在他也用不了啊,要是等到他能用的时候,指不定都能直接破开五族圣地了吧?那还过来做什么? 君默预想的是这里有什么绝妙的低阶功法和丹药,没想到直接就是一把神弓。这神弓的价值,自是不言而喻,远超他原先所期望的任何低阶宝物,它承载着古老传说与无上威能,是足以让无数强者趋之若鹜的至宝。但在君默心中,这份突如其来的惊喜却如巨石压心,让他不禁苦笑。于他而言,这神弓虽好,却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遥不可及,璀璨却无用武之地。 以自己目前的修为与境界,即便是手握此等神器,也难以发挥其万一之力,更遑论运用自如,御敌于千里之外。这感觉,就像是稚嫩的孩童穿上了成年勇士的铠甲,虽外表光鲜,实则步履维艰,徒增笑柄。 但最关键的是! 这把弓没有弓箭啊!!! 君默又不是后羿,从哪变来因果线充当弓箭呢? 君默没有轻举妄动,他倒真怕一个不小心给自己弄死了,他的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这太奇怪了,这么珍贵的东西难道不需要考察吗? 这当然有,君默也经历了,但那考察算什么?君默不过是好奇吸收了一下时光伟力,然后被护身符所救,看了段历史,这也算考察?那也未免太过轻率了吧? 而且留下传承的人应该明确的清楚,二十岁以下的人,无论如何也是无法使用这柄赤弓的,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什么还要留下这个传承呢?若是作为附属品,那肯定是没问题,但问题是这里只有一把单一的赤弓。 还有一点,就是后羿曾亲口说过,请君子国民照顾好他带来的东西,这其中自然就包含帝俊所赠予的赤弓,那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后羿的赤弓就摆在自己的面前,君默只要伸手把它拾起,这把弓就属于他了。 为什么呢?难道君子国是忘恩负义的人,直接打算送人,送给谁也无所谓,送给什么样的人也无所谓? 但他们应该不会毁约吧,毕竟人的国名都叫做“君子国”,那难道这是其余四族设的?这可能性也不大吧,那难道是后羿设的?这更不可能了,人都死了,怎么设的? 在这片空旷无垠之地,一切似乎都归于了虚无,唯有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悬疑与诱惑。不管到底是陷阱还是宝藏,只有去尝试,才能知道答案,一味地保命可不行,君默可做不到,一把稀世珍宝立在自己面前,心中还能够波澜不惊。 君默看了看沉默的哥哥,不由得一笑,无需多言,有时候沉默,就是一种答案,接着君默的手缓缓抬起,伸向了那把静静立在兰锜上的赤弓…… 第三十一秒:端倪 那弓身泛着妖异的红光,宛如炽热的火焰,又似即将吞噬一切的暗流,散发着诱人的魅力与未知的威胁。 但这把赤弓却仿佛被无形之力紧紧束缚于兰锜之上,沉甸甸的,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君默双臂施力,肌肉线条在衣衫下隐隐凸显,每一次尝试都凝聚了他浑身的劲道,却如同蚍蜉撼树,那弓依旧岿然不动,稳稳地栖息在原处,丝毫不为所动。 “这坑人吧!根本就抬不动啊!放在这里干嘛?”君默目光一闪,眼见失利,立即松开紧握的双拳,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不解地低语。 既然弓抬不动,那拉拉弦总行了吧? 于是,君默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触那紧绷而冷硬的弓弦,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尝试着将弦缓缓拉开。然而,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却如同与山岳较劲,任凭他如何努力,那弓弦竟如同生了根一般,纹丝未动,只留下一声声低沉而坚定的回响,在空旷中回荡。 经过半日的辛勤奔波,君默的身躯终是无力地软倒在地,周遭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骤然远去,只余下他沉重的喘息与心中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霾。他的思绪如同被风卷起的落叶,纷乱中渐渐凝聚成一个令他心头一紧的念头: 这不会还需要时源吧? 在那幽邃而神秘的时间师道路上,君默的每一步都踏在了命运的锋刃之上。炼制九炼丹之时,炉火如龙,映照着他坚毅却又略显苍白的脸庞,每一缕药香的缭绕,都是对心志与灵力的极致考验。那不仅仅是一场药草的融合,更是对生死边缘的一次次踱步,每一次尝试,都让他心弦紧绷,仿佛能听到自己灵魂深处的颤抖与不屈。 怨清功法,其名便蕴含了无尽的哀愁与清冽,修炼之时,周遭空气似乎都凝结成霜,君默的心境亦随之沉入一片冰寒深渊。这功法,如同深渊中的幽光,既照亮前路,又引诱着步入未知的恐惧。他不得不以超凡的定力与勇气,去驾驭那份源自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将其转化为推动自己前行的力量,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却又坚定不移。 至于血弥功,更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极端修行。血光弥漫之中,君默仿佛置身于一片血海,每一滴汗水的滑落,都似在诉说着生命的脆弱与坚韧。这功法,要求他以自身精血为引,沟通天地之力,每一次运转,都是对身体与意志的双重摧残。然而,正是这份近乎自虐的修行,让他在绝境中觅得了突破的契机,也让他的内心,变得更加坚韧不拔。 还有那引入时光伟力的情景,更是如同梦回千古,又似穿梭未来。那一刻,时间仿佛在他的指尖流淌,又在他的意志下凝固。他仿佛成了时间的旅者,目睹了无数生灵的兴衰更替,感受到了岁月沧桑的厚重。 这每一次经历,都让君默心惊胆战,后怕至极,如果问君默想不想再来一次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坚定不移地回答一声:“不想!” 但实际上最关键的是,君默并没有一个确切的目标,因此也就没有了动力。要说君默的梦想目标是成为时间?那未免也太过荒谬了,因为这不是梦想,而更像是妄想,是对神灵的一种亵渎,君默就连时间随手留下的时光伟力也无法承受,一个秒等资质,还谈什么时间? 既然没有确切的目标,那君默为什么还要使用这种自杀式的修炼方式呢? 厌世?想着自己死了就死了,也不能怎么样,因此轻视蔑视自己的生命,贬低自己的价值,持着一种反正没人在乎我,我死了也无所谓的态度? 还是想要追求力量复仇? 但,又或许,这一切复杂的情感背后,只是他对自由无尽的向往。时庆村,这个束缚了他太多记忆与梦想的地方,让他心生逃离之念。他渴望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远行,更是心灵的解脱。 也可能,只是因为哥哥的一句鼓励: ——阿默,也许,你也能自由翱翔呢! 这算是为别人而活吗?呵呵。 在那悠长岁月的某个静谧转角,一人悄然抽身,未留一语,一痕,仿佛晨露轻吻花瓣后,无声地融入了晨曦的温柔之中。 在那片被世人遗忘的角落里,他构建起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小世界,在那里自娱自乐,与哥哥为伴。 君默静静地仰卧于幽深的洞窟之中,四周是岁月雕琢的岩壁,斑驳光影在他的面容上交织出淡淡的忧愁与无尽的感慨。他的眼眸里,仿佛还残留着两个月前那场与兄长促膝长谈的温柔余晖,那些话语与情感,如同被时间轻轻凝固,在心底缓缓流淌。 ——没必要埋汰自己,这一切你都做的到。 ——你在意的,只是有谁陪着你。 当时君默并没有做出回答,现在仔细一想,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非要君默自己来磨练?为什么要让他独立? 哥哥要离开了吗? ………… 我管呢! 君默的容颜上,罕见地掠过一抹微妙而难以捕捉的烦躁之色,刚刚闪过的念头,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在他脑海中盘旋,缠绕,激起他近乎本能的抗拒与排斥 他指尖微动,几乎是出于一种无意识的动作,轻轻触碰到了身旁静谧躺着的护身符。那精致的护身符,此刻成了他急于摆脱的象征。没有丝毫的迟疑与留恋,君默猛然间发力,手臂一挥,护身符便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高高地抛向了前方。 君默的眼眸骤然扩张,宛如夜色中突然被月光照亮的深潭,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粗重的喘息,那双瞪大的双眸中,光芒闪烁不定,是惊恐,亦是深深的不解与挣扎。 “没事的,我们本就是一人,都一样的……”哥哥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无奈,直击君默心灵的最深处。 但未等君默再次开口,那柄被兰锜稳稳擎持的赤弓,仿佛是古老机关的钥匙,突然间受到了护身符撞动,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猛地偏转了一个角度。这微妙的动作,却如同解锁了尘封的秘密,刹那间,整个洞窟的深处响起了低沉而悠长的共鸣,震颤自石壁间蔓延开来。 随着那阵阵回响逐渐汇聚成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洞窟尽头,一抹幽光悄然显现,仿佛是大自然最为精致的扉页,在岁月的沉淀后,缓缓掀开了它的面纱。光与影交错间,一道古老的门户悄无声息地开启了,透露出通往另一世界的缝隙,空气中弥漫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引人遐想无限。 第三十二秒:传承 紧接着,石壁之上,一抹深邃的朱红悄然浮现,宛若夜空中最神秘的星辰,骤然间化作了一道传送法阵,其形制古朴而奇异,透出一股不属于尘世的沧桑与玄妙,像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产物。 君默的目光骤然间被那奇异的传送阵牢牢锁住,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异彩。他怔怔地立在那里,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唯有那繁复而神秘的纹路,在微光中缓缓流转,散发着诱人的魅力。他的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惊叹符,那是对眼前景象最直观、最纯粹的震撼表达。 这传送阵每一道符文都蕴含着古老而深邃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探寻其背后的秘密。君默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激动与好奇,仿佛只要一步踏入,便能穿梭于星辰大海,见证无数世界的奇迹。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轻盈起来,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与传送阵共鸣,营造出一种超脱世俗的氛围。君默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但那份对未知世界的渴望,却如同野火燎原,愈演愈烈,让他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君默怔怔地迈步,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瞬间跨越了现实的边际,踏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霎时间,周遭景象天旋地转,待他再度睁开眼帘,眼前已是一片绚烂而诡异的红,那红,不似凡尘之物,它交织着细腻如丝的纹理,每一缕都蕴含着莫名的力量与韵律,构建出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奇异空间。 在这片由无数丝线编织而成的红色幻境中,光线似乎都被赋予了生命,它们轻轻摇曳,相互缠绕,发出幽微而神秘的光芒。君默站在这样的景致之中,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震撼与好奇,仿佛自己已不再是尘世间的旅人,而是误入了某个古老而深邃的梦境,每一步都踏在了时间的脉搏上,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空间的脉动。 他缓缓前行,脚下的丝线仿佛有灵,随着他的步伐轻轻起伏,发出轻柔的沙沙声,宛如低语,又似远古的呼唤,引领着他向这奇异空间的深处探索。在这里,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空间也变得扭曲而多变。 尽头处,悬浮着一团不可名状的红色物体,它仿佛自虚无中诞生,轻盈而不羁,半掩于幽邃的虚空之中,散发着既神秘又诱人的光泽。 “你来了……”一缕历经风霜、满载岁月痕迹的低吟,悠悠然自那不可名状的红色实体中逸散而出,仿佛穿越了无尽的岁月长河,只为这一刻的邂逅。那声音,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沧桑与温柔,轻轻缠绕在心间,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沉浸于这份突如其来的神秘与宁静之中。 君默一时怔愣,话语脱口而出,带着几分未及深思的茫然与不解。 君默立于原地,目光惊异而又略带几分谨慎地落在了那红色物体之上,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他轻轻整理了一番思绪,话语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你是谁?” “我是谁?呵呵,”红色物体重复了一下君默的问题,接着悠悠回答道:“世人比较喜欢称呼我为,二代时间。” 二代时间! 君默闻言,刹那间仿佛遭逢了五雷轰顶,心灵震颤不已,瞳孔在惊愕中猛然扩张,宛如夜空下骤然绽放的星辰,闪烁着复杂难言的光芒。 “这世间,竟然还有二代时间!”君默思索着,心中不由得添加了几分激动:这么说,我成为时间不再是妄想,真的有可能实现! 他心中涌动的情感,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朵,既有着破土而出的喜悦,又夹杂着对未知旅程的忐忑与期待。这一刻,君默深知,自己正站在命运的转折点上,一个能够改写规则、跨越界限的非凡契机,正静静地等待着他去把握。 “前辈……认识我吗?”君默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话语出口的瞬间,一抹不自禁的稚气与忐忑交织在他唇边。问毕,心中不禁暗自懊恼,如此超凡脱俗的前辈,怎可能认识他这个名不见精传的小人物?先前那句“你来了”或许只是泛指,不管是谁到了这里,自称二代时间的红色物体都会说出这句话。 这一刻,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静谧中,君默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跳的回响,与周遭的宁静形成鲜明对比。他抬头望向那位前辈,眼中闪烁着既期待又惶恐的光芒,仿佛在寻求着一个不可能的答案,却又无法遏制内心的那份小小奢望。 “呵呵,现在还没有。”二代时间的话语,宛如古风中悠扬的琴音,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温情与庄重,穿透了时空的壁垒,缓缓流淌进君默的心田:但这一份传承,已经等了你许多年了。” “等我?”君默茫然地说道,心中涌现出一种被期待的喜悦和惶恐,随即又意识到,既然二代时间不认识他,那怎么等他,一定是谁来了他都会这么说。 君默心中暗自轻叹,一抹不易察觉的哀愁悄然掠过心间,仿佛夜色中最温柔的涟漪。然而,就在这份思绪即将沉入更深的幽邃之际,一个清冽而深沉的声音,如同穿越时空而来的回响,轻轻却坚定地在他耳畔响起:“是的,等你,这是我欠你的……” “好了,接下来就收下我的这份传承吧,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我想这应该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二代时间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与温柔交织,让人春风拂面。 言罢,他身形一闪,如同穿越时空的流光,瞬息间逼近了君默,那份急迫中蕴含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在君默愣神的刹那,他已轻触君默的胸膛,仿佛是两颗灵魂间最微妙的触碰,紧接着,一股温暖而炽热的红色能量自他体内涌出,缓缓融入君默的体内。 这红色物体,不似烈焰般狂暴,也不似鲜血般凄艳,它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韵律,在君默的血脉中缓缓流淌,最终在他左臂上凝聚成形——一个繁复而精致的红色图案赫然显现,初看像是一个鸡头,但仔细看看它的纹路,却呈现了一个笔画扭曲的字: “酉”。 第三十三秒:变强 眨眼之间,二代时间就消散了,如同晨雾被初阳温柔地驱散。君默的身影静立未动,眼中却是一片迷离,仿佛刚自一场悠长的梦中醒来,周遭的世界虽清晰可触,但他的心灵却仍徘徊在那片逝去的时光迷雾之中,寻不见归途,唯有茫然之色。 许久以后,他终于缓过神来,仔细看了看纹在左臂上的“酉”字。 四周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唯有君默的心海波涛汹涌,最终目光还是投向了左臂上的图案,轻声问向哥哥:“这是什么?” “因果本源。”哥哥回答道。 “因果本源?二代时间……难道是后羿吗?”君默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沉重得如同远古的钟声,在空旷的心间回响。 这短短数分钟的时光,对于君默的震撼,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仿佛是宇宙间最绚烂的烟火,绚烂而短暂,留给他的震撼,深刻到难以言喻,以至于他的思绪在那一刻凝固,徘徊于无数震撼的碎片之间,竟不知从哪里开始想起。 “可是……后羿不是死了吗?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君默的眉头不由自主地轻轻蹙起,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与困惑交织的复杂情绪。 然而哥哥并没有回答,他似乎也不知道,无奈之下,君默的视线缓缓下移,最终落在了那或深或浅镌刻在自己左臂上的酉字图案上。 “这有什么用?”君默低声呢喃,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与期待。 哥哥沉默了几秒,回答道:“没什么用。” “没什么用?那就是还是有点用的喽?具体有什么用?”君默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开始和哥哥玩起了文字游戏,咬文嚼字道。 “……可是这玩意真没什么用。”哥哥叹息一声,无奈笑道。 君默有些恼了,面上不禁浮现一抹薄怒,轻嗔道::“怎么可能没有用嘛,这可是二代时间留下来的。” “因果本源,由由十二辰体中的酉鸡剥离而开,简单说,没有了这玩意,这个人就不算十二辰体了,而取出本源,这世上就会失去一个辰体。”哥哥呵呵笑了两声,解释道。 在一旁,君默的神色骤变,焦虑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了他的面容,他的话语间夹杂着一丝慌乱与无措,近乎胡言乱语般喃喃自语:“这代表着酉鸡?不行啊那我不成世界的罪人了,天下不就少了一个辰体吗,咋办啊?” 接着君默一拍脑袋,反应过来:“诶,不对,这是二代时间给的,那哥,既然这玩意这么重要,你怎么可以说没用呢?” 然后君默不停歇,没有给哥哥回答的时间,又问了一个问题:“既然本源被取出就会少一个辰体,那么如果有不怀好意的人在十二辰体还没来得及成长的时候就把他们杀了,取出本源,到了最后,十二辰体的所有本源都被取出会怎么样?” “你以为谁都能把本源取出来吗?”听完君默一连串的问题,哥哥苦笑一声,轻言道:“只有酉鸡能使用因果能力切断自己与本源之间的联系,而切断联系以后,原本的持有者,也就是酉鸡,会死亡。” “所以不存在被其他人取出的情况,也根本就无法利用。” 君默闻言傻了眼:“那这玩意有啥用?” “我不早就跟你说了没用吗!”哥哥气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愠怒。 “呃……真的一点用也没有?”君默尴尬地笑了一声,但似乎还是不愿相信,又问了一句。 “确定,肯定,一定,没有用!”哥哥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害……肯定是你没发现,二代时间都说了有用。”一向肯定哥哥的君默在遇到自称是二代时间的红色物体后也失了神。 人心啊,总是习惯于将身边常伴之人,悄然置于与自己并肩的位置,而对于那些声名显赫却又遥不可及的存在,自然而然地便生出了几分敬畏与仰望。 就算是现在,君默也依旧有几分恍惚,到现在也难以置信,自己的村落竟然是时间降生的神眷之地,其他四族也与十二辰体相关,而五族圣地的深处,竟然还有一个自称是二代时间的物体,似乎是后羿,这即使荒谬,但君默也依旧确信,毕竟后羿的赤弓就摆在那里。 相较于此,君默自己都有点自惭形秽了,自己一个秒等资质,竟然有这么深厚的背景,还被一个鬼影老头相中,虽然说现在也没明白他到底要自己干什么,但估计是预料到自己会获得二代时间的传承吧?这么说这鬼影老头也是个人物,不会是帝俊吧?这么说自己岂不是命不久矣了? 但最关键的是,自己竟然还真的获得了二代时间的传承,这要是传出去,就算自己真的啥也没得到,也会被外边的人扒皮抽筋吧?指不定我的左臂还能上孤鸿镇的拍卖会呢…… 不过二代时间说的欠我是什么意思啊?他真的认识我?不可能吧……难道他是顺着因果链摸到我的?也就是说他认识未来的我?但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能够让我这么个小人物欠他啊?还等我这么多年,不会是他把什么射日破天杀巳还有破开君子国的诅咒等等因果全部转移到我身上了吧! 君默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猛然攥紧,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的左臂之上,那眼神中交织着难以置信与深切的恐惧。心跳如擂鼓,在胸腔内轰鸣,每一声都震颤着他的灵魂。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与声音,只剩下他一人,在这无边的惊恐中挣扎。半晌之后,理智的曙光缓缓穿透混沌,他开始细细梳理着纷乱的思绪,如同在迷雾中寻找着那一丝微弱的光亮。 “应该不是吧……不然我怎么能活到现在?”君默喃喃自语,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每一个细节,试图从恐惧的深渊中抽离,找回那份属于强者的冷静与理智。 随着思绪的逐渐清晰,君默的呼吸也渐渐平稳,眼中的恐惧被一抹决绝所取代。 “但不论如何……还是要变强啊!不管二代时间到底欠了我什么,还是要变强啊!” 君默认为,自己在未来一定死了,因此二代时间才会顺着因果链寻觅到自己,并且为了赔偿自己,抽出了因果本源,牺牲了自我。 这个答案看上去十分牵强,逻辑上也过不去,但君默没有选择去深思,他可以做的,唯有变强,不管是为了二代时间口中虚有的未来,为了哥哥的期待,更为了自己! 纵使滔河滚滚两岸潮,心如草芥随风扬。 有若命里几时需尽意,人间荡得几回轮。 第三十四秒:高山 即使想要变强,君默也没有在这片空间过多停留,虽说心中有股在这里闭关修炼的冲动,但还是被他生生摒弃了,环顾四周,那抹不祥的猩红如同夜色中最深沉的梦魇,细细密密的丝线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这片空间紧紧束缚。它们不仅仅是视觉上的震撼,更是心灵上的枷锁,让君默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自己成为了那蛛网上无助的猎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被未知的恐惧所侵蚀。 但最关键的是,这里可是二代时间的老巢啊!估摸着比君子国的时光伟力还要强上一些吧?毕竟二者性质根本就不相同,君子国是时间不小心弄出来的,而这片空间则肯定是二代时间意意制造的。 再言之,自己可是从君子国的旧址穿越过来的,如果时光伟力可以叠加的话,那么这片空间就是一个碟中谍,是基于君子国的诅咒再加上二代时间自身缠绕的时光伟力揉搓而成的空间,其内蕴含的奥秘无法想象,要是一不小心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君默的心绪如同被夜色悄然笼罩的密林,愈发深沉而复杂,每一步前行都仿佛踏在未知的边缘,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悸与不安。他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落下,再抬起,生怕惊扰了这份压抑中的宁静,却又无法忽视那如影随形的危机感。 周遭,一抹抹猩红如血般的丝线悄然蔓延,它们似乎拥有了生命,悄无声息地缠绕、簇拥着君默,如同夜色中窥伺的幽灵,既诡谲又魅惑。这些丝线,在昏暗中泛着不祥的光泽,每一根都像是通往未知深渊的引路者,引领着他步入一个更加惊心动魄的世界。 “真是,受宠若惊啊……”君默摇摇头,苦笑一声,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受,君默有些害怕这股场景,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轻浅而急促,试图保持冷静,但那分寒意却顺着静脉流到了四肢百骸。 身体被吓得直打寒颤,可他的内心却不自觉地感受到了一股温暖,谁能想到,自己第一次受欢迎的时刻是这样子呢?但不管怎么样,这是第一次吧,第一次有人,呃不,有东西这么欢迎他,是因为二代时间的因果本源吗? 尽管心中不免泛起一丝忐忑,君默却意外地发觉,这份微妙触感,竟莫名地让他感到心安。他轻轻一笑,任由这份复杂而微妙的情绪在心头萦绕,竟觉得别有一番滋味,甚是惬意。猩红的丝线温柔地包裹着他,仿佛连周遭的一切都随之变得柔和而充满可能,君默沉浸在这份不期而遇的美好之中,步履轻盈,继续前行。 君默在这里肆意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出口,但他还是在那里逛着,像是个孩子一样。 他悠然自得地穿梭其间,每一步都踏出了轻快的节奏,眼神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向往。四周的景物在他眼中渐渐变得生动起来。 君默就这样在迷宫般的空间中自由徜徉,不为寻找出口而焦急,只为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与自由。他就像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旅者,在这片未知的土地上,重新找回了那份纯真的快乐与对生命的热爱。 “好了阿默,别玩了,走吧。”哥哥看着君默欢快的样子,宠溺地笑了笑。 君默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轻笑出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得意与不舍,仿佛刚刚从一场奇幻梦境中抽离,意犹未尽之情溢于言表。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头,目光温柔地掠过四周那纷繁错杂,簇拥着他的猩红色丝线。 “送我离开吧。”君默轻声细语,试探性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与期待,仿佛是与一位老友做着最后的道别。话音刚落,那些原本静谧无声的丝线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它们缓缓聚拢,在君默的脚下缓缓编织出一座绚烂夺目的传送阵,光芒流转间,透露出一股超脱世俗的韵味。 随着光芒的逐渐强盛,君默的身影渐渐模糊,最终化作一道流光,被传送阵包裹,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那满室的丝线,依旧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乎在诉说着一段未完的故事,又或是在默默等待着下一个旅人的到来。 这次的坠落感少了很多,不知道是因为君默适应了还是因为那些猩红丝线有意为之。 等到霞光散去,君默的眼前缓缓展开了一幅壮丽而神秘的画卷。前方,一座巍峨的高山傲然矗立,其周身被轻柔而又深邃的迷雾轻抚,如同披上了一袭神秘莫测的纱幔,引人无限遐想。 山涧之中,一条瀑布自云端奔腾而下,气势磅礴,宛如自九天银河倾泻,水声轰鸣,震耳欲聋,却又在这幽静的夜色中添了几分空灵与壮阔。月光下,水珠闪烁着银光,如同万千星辰落入凡尘,璀璨夺目。 “嗯?这里是哪?”君默目光一凝,心中有些疑惑。 接着君默瞪大了双眼,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表情耐人寻味,像是得了被害妄想症一样,眼中露出深深的忌惮:“这不会是日月山吧……” “日月山不都倒了吗?而且连着洪水都被大禹带走了,天也被女娲补了,你想什么呢?”哥哥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对君默说道。 “啊……是啊。”君默尴尬地笑了两声,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非常愚蠢,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 君默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浅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不为人知的深意。他轻轻抬眼,目光穿越层层叠叠的绿意,投向了远方那座巍峨耸立的高山。在这朦胧的雾霭之中,几道人影若隐若现,时隐时现,或坐或立。 君默的眉宇间轻轻蹙起一抹疑惑,他动作迅捷地将黑袍的兜帽轻轻拉下,严严实实地遮住了自己的面容,随后又不放心地摸了摸口袋,确认东西没有丢失,这才缓缓地向前走了过去。 第三十五秒:本来的传承? 渐渐朝高山走去,君默看见山脚下立着一块石碑,石碑历经风霜,表面虽已斑驳,却难掩其岁月沉淀的韵味,它上面刻着四行诗文: “高悬星河横瀑飞,” “自是天云青梦离。” “昨哲失各打衰闭,” “折是狭步地烛觉。” 君默轻启朱唇,低吟诵出石碑上的诗句,手指按在额头上,露出无奈困惑的表情,眸光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求知,温声向一旁的哥哥询问道:“哥,这诗是什么意思?” 而哥哥似乎也有一些始料未及,语气中带着一抹难掩的惊愕,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卡卡顿顿了停滞了好久,每一个字都像是深思熟虑后的挣扎,话语时断时续,沉吟了良久,最终他得出了一个连自己也不相信的结论:“这……可能是写景的吧?呃……可能吧?” 君默在一旁看的是直摇头,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哥哥文化水平竟然这么低,看到这首诗以后,略微分析,他越来越肯定先前的猜测。 这里,是日月山! 即使不是,也一定与那些君默看到的上古传说有关! “高悬星河”代表的是天,而“横瀑飞”则是指共工撞破日月山以后天被撞掉一个大窟窿,洪水倾斜的情景,下一句的“天云青梦离”,也许就是指后羿射日时,把羲和身躯所化的太阳从天外射下来的画面,“青梦”指的就是羲和所制造的幻境。 再下句的“衰闭”,应该是指尧帝下令将鲧驱逐至羽山或者是帝俊把大禹关起来,最后一句的“地烛”指的是烛阴。 君默十分确信自己的猜测,满意地点了点头,但是心底还是有些疑惑,低头喃喃自语道:“这些我都看过了啊,为什么要再写一遍呢?” “难道这不是给我看的?”君默眉头紧蹙,轻启薄唇,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如果的确如此的话,那就证明前往这里的方式并不是在隧道里修炼引进君子国残留的时光伟力,观看上古时期五族的历史,并继承二代时间的传承。 既然是这样,那么这里就不是二代时间所留附加传承,这也就能够证明为什么君默先前看到山上有几道人影。 而实际上抛开二代时间的这个小序曲以外,这里明明是五族圣地才对! 所以说,这里是本来的,五族留下的传承…… 君默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抬手轻拭额间细汗,面上掠过一抹微妙的尴尬之色,随即心中涌现出了一抹紧迫感,因为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二代时间似乎还真的是专门跑过来等了上千年找他的…… 应该不是这样吧?说不定是后羿替君子国承担诅咒以后去不了其他地方,这才顺便在这里住了下来。 君默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遭了什么孽……啊不对,是受了什么福,才能让二代时间这么惦记他。 “不过这五族也忒不厚道了吧?”君默嘟囔着嘴,暗自吐槽道:“除了知晓这段历史的,其他人谁看得懂这破诗啊?好歹留本书吧?这破诗写的比我哥都谜语人。” “君!默!”哥哥听到了君默吐槽自己的心声,眸光微凛,似寒星骤烁,直瞪向在心里暗自嘀咕的君默。 君默闻言,心头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之手猛然攥住,那些未经深思熟虑的言辞,此刻成了悬在心头的一把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他愕然抬头,对上哥哥那双深邃如潭、怒火中烧的眼眸,一时之间,所有的狡辩与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只能任由那份突如其来的尴尬与懊悔,在心头肆意蔓延。 君默拔腿就跑,自己最讨厌的一点就是,不管自己在心里嘀咕什么,哥哥都能听到,但是哥哥在想什么,自己却听不到,他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自己占据了大多的部分,简单来说,就是内心只有一个,这个内心被君默占领了,而哥哥没有,所以哥哥能够听见君默思考的声音,而君默却听不见哥哥的。 但君默其实并不觉得这有多好,如果有机会,他更想让给哥哥,这不是因为他想听见哥哥的心声,他只是觉得哥哥为自己付出了太多,却没有什么回报,有点,替哥哥惋惜,不平而已。 不过这也是有利有弊吧,每次君默在心里头暗自吐槽哥哥的时候,都会被他发现,就算是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跑到哪里去哥哥还是在啊! 真的是插翅难飞,躲也躲不过,而自己每次被哥哥笑了想阴阳回去,却又骂不过他,但其中最关键的是根本没有地方可以骂……而当君默气急败坏的时候,却又打不着哥哥,这真是…… 君默轻叹了一声,双手放在身前,地下头来,露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经过多年的磨练,君默也找到了克制自己哥哥的方法,只要自己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还有忏悔的眼神,哥哥就会柔下心来安慰自己。 但是……自己刚刚想的全被哥哥听到了啊! 不过似乎每次哥哥生气都不是真的生气,更像是…… “啊!”君默猛然间发出一声低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交织着恼怒与羞赧,仿佛突然间洞悉了兄长那似乎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神背后,隐藏的不过是对自己柔弱模样的淡淡玩味。他的脸颊瞬间被一抹绯红染透,分不清是愤慨的火焰还是羞涩的云霞所致,心跳如鼓,在胸腔中轰鸣,让这一刻的氛围变得微妙而尴尬。 君默暗自咬牙,心中五味杂陈。他未曾料到,自己刻意扮出的脆弱,恰恰成了对方眼中或许略带玩味的风景。这份发现,让他既感愤懑,又觉难堪,仿佛自己精心筑起的防线,在不经意间被轻轻一击即溃。 他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试图用冷静的目光回敬那份似乎带有些许戏谑的注视,但脸颊上的红晕却如同烙印,难以掩饰。 这一刻,君默感觉自己像是个小丑,一切的小心思都被哥哥洞察于心,显得那么无力。 第三十六秒:不知道 你……你……!君默被气的语无伦次,话语中,愤怒与惊愕交织,如同狂风骤雨前的沉闷雷鸣,让他的声音颤抖得几乎难以成句。那双平日里沉稳如水的眼眸,此刻却仿佛被怒火点燃,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精芒。 “干嘛?”哥哥语气淡然,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你……君默再次尝试开口,想要质问哥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面前装傻充愣的哥哥,他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差点哭出来,却一直强撑着,害怕哥哥再次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好啦,我只是觉得这样很可爱而已。”哥哥愧疚地笑了笑,安慰起君默。 “哪可爱了?!”君默在心里怒骂道,但气着实是少了不少,如果他是个女的,那甚至可以理解为撒娇。 “本来就很可爱啊……”哥哥温柔而坚定,他认真地说道:“你小时候爹娘死了都没哭,除了村长,也没有什么人肯帮你,可以说是你自己一个人把自己拉扯大,没人陪你玩,你自己性格也比较孤僻,天天摆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所以我才想要你多笑笑。” 君默小小地哼了一声,明明气已经消了大半,还是要摆出一副自己很生气的样子,向哥哥质问道:“那你干嘛总是气我?” “那好吧,哥哥给你道个歉行了吧?”哥哥轻笑道,话语中带着一分不易察觉的温柔欣喜。 “哈哈!”君默眼见计谋得逞,眼神变得狡黠,突然笑出声来:“好吧,那我就原谅你喽。” “嘿!君默你竟然敢骗我!”哥哥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怒意,仿佛夜风中夹杂的一丝寒意,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然而,这番话里,又隐约透出一丝宠溺与无奈,如同老树盘根下,藏着不为人知的温柔。 君默见状顿时逃之夭夭,虽然最后还是逃不过,但逗一逗哥哥比上一点小小的训斥,还是十分值得的,毕竟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见啊。 “嗨,真傻,心里的想法被我全听见了还在那洋洋得意。”哥哥温柔地看着君默,心里暗自腹诽:“不过,确实很可爱啊……” 越过篆刻了两行诗文的石碑,他缓步穿行于古朴的山门之下,山门之上,依稀可见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被岁月的风尘轻轻覆盖,再加上云雾的覆盖,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与神秘,引人遐想,却又无法一一辨认。 穿过这扇承载着过往云烟的山门,展现在君默眼前的,是一条蜿蜒向上的石阶路,仿佛直通天际,每一步都踏在历史的回响之上。石阶两旁,古木参天,枝叶交错间漏下斑驳光影,为这静谧的登山之路平添了几分幽深与宁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香与泥土的芬芳,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沉浸在这份超脱尘嚣的宁静之中。 这还是踏入五族圣地以后,君默第一次见到植木的存在,比起君默前面经过的光秃秃山洞峭壁,这里显得更大气磅礴一些,虽然只是一座高山,但君默却感觉像是踏入了亭台楼阁一般。 也许是因为他没见过什么世面吧,他先前从未见过有山门,有台阶的高山,不过这座山的确有股飘然若仙之意,也难免君默会觉得这里高端大气了,不同于城镇的金碧辉煌,这里更像是雅而不宣,散发着独特的静谧感,能让君默这种性格孤僻的独行侠,感受到久违的美好。 “怎么五族不直接在这住下呢,多好啊?”君默轻叹一声,言语间流露出几分惋惜与不解。 “那样天时祈会直接鸠占鹊巢,在这里住下吧……”哥哥说道。 “天时祈?他们进得来吗?”君默笑了一声,语气中掩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自豪感,这点似乎就连君默自己也没有发现,当然,就算他发现了自己也不会承认,毕竟他从小就没有集体归属感的概念,做什么都游离在外。 “你还知道啊?我以为你没想到呢。”哥哥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五族圣地十年才打开一次,还只有二十岁以下的人可以进入,你是想怎么住进去?” “呃……”君默轻抚过额前的发丝,嘴角勾起一抹略显尴尬而又憨厚的笑容,轻笑道:“但这样也太浪费了吧,都没人来,还搞得这么浩瀚。” “你不是人吗?”哥哥无语地笑道。 君默翻了个白眼,不再与哥哥争辩。 步入山门之后,离台阶还有一段距离,君默在一旁发现了一个亭子,这亭子,以木为骨,覆以青瓦,历经岁月的洗礼,更显其沉稳与风韵。四周被轻纱似的薄雾轻柔环绕,更添几分朦胧与梦幻。 亭中,一张斑驳的石桌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众多木牌,它们或轻倚桌沿,或随意堆叠,显然是被人动过,但尽管不少木牌已被取走,却依然留有很多。 “还真有人啊?”君默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心中涌动着几分难以置信与讶异,轻声喃喃自语。 “哼哼,我就说吧。”哥哥嘴角翘起,露出自得之意,君默在一旁,心中虽有万般无奈,想要狠狠地翻个白眼以表不满,再反驳一句“你什么时候说过啊!”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因为他觉得自己一说,就会着了哥哥的道,最后君默只是嘴角微微抽搐,尽量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选择了以另一种方式回答哥哥。 “嗯嗯,哥哥真乃神人也。”君默眼帘微垂,嘴角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露出了恭维的笑容,但说话的语气却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阴阳怪气。 “必须的!”哥哥听着君默的夸耀很是满意,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君默闻言面色一僵,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原来这么不要脸,让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朝哥哥笑道:“那我的神人哥哥,你可以告诉我这木牌有什么用吗?” “不知道。”哥哥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第三十七秒:木牌 君默的心头涌动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冲动,他几欲将这份情绪化作对哥哥的一记重拳,可惜他打不到,如果非要打得话,或许就只能往自己的脑袋上来一拳了,但很有可能最终痛的还是只有自己。 君默的拳头紧握,又缓缓松开,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承载着不甘与无奈。最终,这份强烈的情感并未化作实际的声响,君默选择了沉默,震耳欲聋的沉默。 “嗨呀,干嘛这样么,这木牌上啥也没有,拿不就完事了?”哥哥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随性与不羁,但在君默眼里这份随性却着实有些刺耳,毕竟最终要做出选择的还是他自己。 不过这木牌看样子确实挺普通的,也明显被人取走过很多,比起后羿赤弓而言,木牌的确要安全上不少,毕竟只是个木牌而已,还能怎样呢?还能是什么上方宝物不成,这么多木牌,难道还有批量生产的宝物吗? 总之,不管怎么样,哥哥肯定是不会害自己的,既然他自己都说了这木牌没什么危害,那自己就可以放心拿,不管那之后会发生什么,自己死不了就对了。 现在仔细想来,踏入五族圣地之后,诚然是步步惊心,奇遇连连,仿若置身于风云变幻的旋涡之中,然而,自己身虽历万险,实则毫发无伤,皆是虚惊一场,只是接连发生的事情太过震撼,自己一时间接受不了而已。 君默这般想着,心里也逐渐释怀,指尖轻扬,漫不经心地从琳琅满目的木牌中拈起一枚。然而,就在君默触碰到木牌的一瞬间,木牌不知怎的悄然间生出了一抹细刺,微妙而锐利,不经意间穿透了君默的指尖,一滴蕴含着生命精华的血液悠然滑落,滴落在木牌之上。 霎时间,木牌仿佛被这股纯净的力量所唤醒,周身迸发出耀眼而不刺目的白光,将整个空间都染上了一层神秘而圣洁的光辉。在这光芒的映照下,木牌表面缓缓浮现出几行小字,整体看起来像是个书签一样。 君默不由自主地抽回了那只即将触碰木牌的手。随即,他的眼眸猛然睁大,瞳孔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骤然被点亮。 在那斑驳的木牌右侧,字迹苍劲有力,赫然镌刻着“君默”二字,简约而不失庄重。其下,几行略显纤细的字体,宛如细流绕过磐石:“时庆村,第八百名,台阶数:0”。 木牌的左侧则是一行清新脱俗的诗句,宛如晨曦中轻拂过竹叶的微风,带着几分淡泊与超脱,上面用着略显飘逸的字体刻着和君默大不相关的句子: “观棋不语真君子” 君默轻轻诵出,震惊之情很快被欣喜所淹没,不过他还有一点不解,那就是他分明不会下棋,为什么木牌上刻着“观棋不语真君子”呢? 君默开始想入非非,思绪如同春日里不经意间飘散的柳絮,轻舞飞扬,他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这份突如其来的自我怀疑与憧憬,在他心间悄然生根:“难道……我是天生的棋王?” 然而哥哥很快就打破了他的幻想,语气里暗含几分宠溺和戏谑,对君默笑道:“你还下棋,滚犊子去吧,这诗句分明就是依照你的名字生成的。” “呃……”君默有些汗颜,他刚刚有那么一瞬间,还真的想过要不要放弃时间术改行去下棋,与之同时,君默对木牌的敬畏感也消失殆尽了,他本来还以为这木牌可以给自己指一条光明道路呢,没想到竟然是唬人的。 不过这木牌的确是挺好玩的,为了验证这上面的诗句是不是随机生成的,但更可能是君默心中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吧。 “万一,我真的是天生棋王呢?” 于是,君默轻手轻脚地,又从那一堆看似平凡无奇的木牌中,拾起了一块。他的动作中带着几分谨慎,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木牌的右半部分依旧是那样,刻着君默的名字,村落,名次,还有为零的台阶数。 而木牌的左半部分却还真的换了个诗句,上面刻着“君若有故心风雨,默似云端峰峦居。” “什么意思?”君默眨了眨眼,像是获得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朝哥哥问道。 哥哥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抹不经意的迷惘,缓缓回答道“不知道,可能是某人随便写的。” “好吧。”君默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惋惜,默默记下了这句诗,准备回家好好研究一下,接着他的眼睛在两块木牌上不停打转,毕竟这应该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宝物,刚才自己冲动多拿了一个,现在君默有点后悔了,想把其中一个放回去,贪得无厌的教训他在不懂事的时候就已经体会过了,只可惜这两块木牌都已经沾上他的血了,别人以后应该用不上了。 “拿着吧,在你之前的八百人,我就不信没人多拿过,你拿了也没事。”哥哥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温厚的劝慰,试图驱散君默心中的那份不必要的坚持。 见君默依旧面色坚毅,无动于衷,哥哥不禁在心底轻叹一声,面上却漾起一抹无奈而又宠溺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对弟弟固执的理解与包容:“那你多拿的这块木牌就算替我拿的,行了吧?我也需要木牌的哦,好啦,走吧。” 闻此言,君默的心弦轻轻拨动,终于是有些动容,接着他缓缓伸出手来,指尖轻触那两块刻有君默身份的木牌,准备塞进兜里,同时嘴中轻声喃喃: “没想到在我之前竟然还有七百九十九个人来过,比得上此次进来五族圣地的人了吧?” “这些应该都是五族还没被天时祈发现前的人来的吧?他们也知道五族的历史吗?但为什么没有流传出来呢?”君默迈步朝台阶处走去,心里暗自思量。 “二代时间的传承是留给我的,其实正常来说,我应该在通道里吸收时光伟力以后就应该被传送到这里吧?这么说的话有可能这段历史是二代时间给我看的,其他人并没有这种待遇。” “但如果他们看到了呢?” 君默想到这里,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一样,瞳孔猛然放大:“莫非?他们死在了这里!!!” 第三十八秒:推理全错 “这难道就是知道真相的代价吗?”君默的目光既复杂又深邃,仿佛穿透了这座高山,跨过了时间的壁垒,直视着那些隐藏在光明背后的暗流涌动,话语间,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悄然爬上他的唇角,他口中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 “难道,他们是在挑选一个能够保护真相的人?五族在害怕什么?”这个想法在君默脑海中盘旋,如同晨雾中的山峦,渐渐清晰而又朦胧,他仿佛能听见历史长河的低语,感受到那股跨越时空的忧虑与期待,交织成一幅错综复杂的画卷。 “可是……五族明明可以在登到山顶以后在告知真相吧?根本没有必要直接告诉他们。”君默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不对!”君默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精芒。 “如果按照我之前的设想,其余四族中羲和,女娲和烛阴应该都遗忘了记忆,空有其躯不得其力” “而鲧和君子国并非十二辰体,只知道部分与自身关联的事情,因此知晓真相的只有两个人,也就是贯穿始终的帝俊以及收尾的后羿。”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先前的猜测则全部错误,这里要么是帝俊在后羿承担君子国因果以后跑过来做了什么,但自己没有看到,再要么就是我认为的,后羿没有死,并且成为了二代时间。” “其中最有可能的,当然是第二个,如此一来,这里就确实是二代时间所留的第二个传承,但不同于第一个,这里不是专为我而留的,而是留给五族的各大天才的。” “不过,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天时祈会插进来抢人吧。”君默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中藏着几分世事难料的无奈与淡淡的释然。 君默踏上第一个台阶,抱着“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心态,随着他缓缓抬升的足迹,周围的景致似乎也在悄然变化,每一级台阶都承载着过往与未来的交织,他不急不躁,仿佛整个世界的节奏都随着他的步伐而放缓,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品味这份孤独与宁静中的美好。 “感觉也没什么吗?”君默很快走过了一百层台阶,感受上就和普通的台阶没什么区别,看着手中明晃晃的木牌标志的台阶数:一百,感到十分新奇,随手抛了抛木牌,木牌在空中旋转了半圈,再稳稳落在君默手上。 “诶?”木牌只翻转了半圈翻转了,落在君默手上时,正好是背面,此刻君默惊奇地发现这木牌的背面竟然也刻有文字,更让他惊奇的是,他还在这背面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第二百五十名:高铁” “第二百五十一名:“魏泥” “我去,这俩小畜生怎么也在上面?”一向温和的君默看到这两个名字都忍不住爆了粗口,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君默的目光再次细细游走在那枚不起眼的木牌之上,只见其上密密麻麻,竟镌刻着足足八百个名字,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不凡的力量,虽紧密相连,却不显丝毫局促,宛如透过一枚小洞,窥见了一个浩瀚无垠的世界缩影。 这些名字,有的君默认识,他们都是时庆村的人,也有的君默不认识,或许是其他四族的人,但在君默眼中,最最醒目的还是那个排在末位的,以墨色深深烙印的“第八百名:君默,台阶数:一百”。 在这一刻,君默心神激荡,波澜四起,难以平息。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如同暗夜里狂奔的野马,冲撞着他理智的闸门,让他几乎要沉溺于那自我毁灭的深渊之中。羞耻与愤懑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紧紧束缚着他,让他几乎窒息。 回顾往昔,那些自以为是的推理,此刻看来竟是如此荒谬可笑,如同晨曦中渐渐消散的梦境,美好而虚幻。他惊觉,自己的每一步推理,从最初的那个微小而错误的起点开始,便如同多米诺骨牌般,一连串地崩塌,将他精心构建的真相大厦化为一片废墟。这不仅仅是推理的失败,更是对自我认知的一次残酷打击。 君默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疾病,但不是双重人格,而是被害妄想症。 “别告诉我,那通道根本不是鬼打墙,而是真的有那么长,等到走出去以后,就是这座高山。”君默闭上眼,叹息了一声,原来就没有什么危险,这些所谓的危险,都是他自己作死,或者妄想出来的,如果他不去尝试吸收时光伟力,根本就不会有危险。 也对,普通人两三个月到达梵天第二阶段根本就不现实,而能够到达的,断然是天赋异禀,这些天赋异禀的人,恐怕就算是遇到了危险,也能自己掌控,但是自己不一样,自己只是一个秒等资质的普通人,能够到达梵天第二阶段纯粹是因为鬼影所赠予的时源和自己自杀式的修炼方法,可以称的上是拔苗助长。 而这样拼凑起来的“天才”,在遇到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东西以后,自然就会暴露而出,结果也摆在那里,自己吸收时光伟力,失败了,幸亏是被二代时间救了起来,否则,自己就死在那里了。 起初他还觉得自己为什么会亏欠二代时间,现在在他来看,还哪有什么亏欠不亏欠,单凭二代时间救了自己,就足以弥补一切了,至于为什么还要把因果本源送给自己,呵呵,或许是因为他大人有大量吧?毕竟像我这种小人物,救一救,可能只是顺手为之而已。 似乎有些太高看自己了?是进步太快,卖了五百辰石,买了一件质地好些的衣物,就看不清自己是谁了?像二代时间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专门来等自己?这里是时间老祖盘坐多年的地方,二代时间来到这里也是自然不过的,至于自己,只是顺带的吧? 芸芸众生,我怎么就会认为自己就是那唯一呢? 第三十九秒:又猜错了 之前的什么二代时间的第二个传承这个猜想也不成立了,因为在他看来,二代时间根本就没有必要来建一座供所有五族青年参加的试炼,会做出这种行为的,只能是五族自己,一切都回到了原点,这里毕竟还是五族圣地,就算二代时间的身份再大,也不过是一个过路人而已,这里是五族的传承,是属于五族的试炼。 至于那首诗?呵呵,这种东西谁说得准呢?谁能保证五族真的不知道这段历史,谁能保证羲和,烛阴和女娲没有恢复自己的记忆,说到底,一切都是君默的猜测罢了,也有可能,这首诗真的就像哥哥说的一样,只是哪个人兴致大发,随便写景的。 想来还真是可笑,君默当时为了踏入五族圣地,不惜用拙劣的演技编织了一个温婉的谎言,哄骗村长说自己去五族圣地是为了摘草药。 然而,当真正踏足那片神秘之地,眼前的景象却如同晨雾般,渐渐揭开了它真实的面纱——那里,非但不是他想象中的芳草萋萋,反而是一片荒芜,寸土难觅绿意。那时君默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的确没太在意,因为他认为村长早已洞悉了一切,却以一种无言的温柔,选择了沉默与成全,不愿戳破自己心中的那份纯真与憧憬。 可世事难料,君默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通道原来真的能走得过去,不过是长了一些,不是他认为的什么鬼打墙,而在通道之后,竟然还当真是有一处绿意盎然的山峰,竹林松柏矗立,鲜花明艳多姿,草药精俱多样。 这种东西五族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只有他这个生人勿近的小子被蒙在鼓里胡乱猜测,他的身影,在族人的欢声笑语中总显得格外孤寂,族人的欢喜之中,村长定然是不可缺失的,他也无暇顾及到君默,看着浓浓的烟火气味,啃着从野林里摘下的苹果,默默地等待,等待晚会的结束,等待独属于他的宁静。 每当夜深人静,星辰点缀苍穹之时,他便独自仰望星空,心中满是对未知的猜测与向往,仿佛每一颗星辰都在诉说着他未曾听闻的故事,哥哥就在一旁,对他讲述着许多光怪陆离,惊心动魄的故事,他有时也会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太另类了,合不了群,他也尝试过,但最终,他总是会以一个冷漠的想法来麻痹自己——我不需要他们。 但是如果……自己再勇敢一些,再尝试几次,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次意外了? “在遐想些什么呢,阿默?” 就在这时,哥哥轻声一笑,那笑声虽细微,却如同春日暖阳般拂面而过,令人心旷神怡,如沐春风,内里蕴含着无限宠溺与无穷的包容。 没有等君默回答,哥哥继续说道:“是因为推理错了?这没什么的,你好好看看,你也没有损失什么呀。” “还是因为觉得自己以前的推理很智障?我觉得没什么关系啊,谨慎一点,终归是好事的。”哥哥的话语里,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宽慰与鼓励,仿佛能驱散一切迷雾,引领人走向更加明晰的彼岸。 “再说了,”哥哥顿了顿,将所有责任拦在了自己身上:“五族圣地本来就是我让你进来的,也是我让你先修炼到梵天第二阶段的再去的,而你选择了吸收时光伟力,我也没有阻拦,说起来这一切的源头明明都是我嘛,你伤心个什么。” “不管发生什么危险,我一直会在你身边。”哥哥的话语温柔而坚定,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穿透了所有阴霾,给予无尽的安慰与力量。 君默闻言并未过多沉溺于纷扰的思绪之中,只是心头涌起一抹难以名状的酸楚,宛如初春的细雨,无声却湿润了心田,他轻轻调整呼吸,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朝着上方的台阶走去,同时心里暗下决心。 “一百九十七,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看着木牌上不断增加的台阶数,君默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抹苦涩,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还昏迷了一会,他也不知道现在究竟过了多久了,也不知道五族圣地多久以后会关闭。 君默叹了口气,看着木牌上高悬在第一位的,貌似是焰心部的人,上面写着“第一名:朱浮尘,台阶数:九千五百”。 “不认识的家伙,真不知道他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强?”君默看到第二名与第一名整整差了七千层台阶,不由得嘴角一抽,但随即也就释怀了,毕竟这小子再强又能强到哪里去?顶多也就一刻多的资质吧? 君默轻轻摇了摇头,步伐未停,踏上了第二百层台阶,然而,接下来的景象却有些不同,这第二百层所谓的台阶实际上更像是一个硕大的圆形比武擂台,而这第二百零一层台阶与第一百九十九层台阶整整差了百米有余,也就是说,光是这个“第二百层的圆形台阶”,它的半径就足足有五十米了,算的上是非常大了。 君默认为,这个比武擂台是用来给五族青年们切磋用的,当然君默也有论据,那就是君默发现在木牌上有很多人的台阶数都保持在了二百,而此刻君默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很明显这些人已经被淘汰掉了,而现在那些人都往上走了,自己也没有切磋的对象了,理所当然地就可以向上继续走了。 君默一边思索着,一边慢跑向下一个台阶,然而就在这时,两侧茂密的丛林中,两道暗影如闪电般划破视线,那是两头威猛的老虎,它们以一种不容忽视的姿态,从隐蔽的深处一跃而出,瞬间占据了视野的中心。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斑驳地照在它们那泛着金属光泽的皮毛上,更添几分不可一世的霸气。 君默的心跳不禁加速,他没想到竟然这次又猜错了!还是在刚刚下定决心之后,君默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罕见的恼怒,但多年的历练让他迅速从惊愕中回神,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冷静与决绝,似乎是要将气全部撒在老虎上一样。 第四十秒:确实硬 君默其实早已有过一次斩杀老虎的经历。那时,他为了修炼那令人胆寒的血弥功,不惜以命相搏,奋力斩杀了一只老虎,浑身浴血,目色如霜。 君默的时空魔方,其密码得非常难,犹如星河交错,令人叹为观止,毕竟聊中阁的店小二也说过,这个魔方是没有办法更改密码的,因此君默为了不被外人得手占便宜,特意将时空魔方的密码弄的复杂多样。 但在这决定性的时刻,没有人会给他安心转魔方的机会,幸亏是君默先前已经提前料到了这一点,未雨绸缪,将时空魔方调整至了密码的前一步。 此刻,时空魔方之上,色彩斑斓的方块已趋近完美和谐,仅余一线之差,便可达至圆满之境。君默手指翻飞,转瞬之间,那最后一动,精准无误地落下。 随着“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动,时空魔方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光芒一闪而逝,随后缓缓展开,君默取出了一把历经沧桑、锈迹斑驳的柴刀。这柴刀虽不起眼,却透着一股古朴而神秘的气息,似乎承载着过往无数岁月的风霜与故事,君默伸手接过这把柴刀,指尖滑过那冰冷的刃面,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君默轻启薄唇,呢喃着兄长昔日传授的古老口诀,字字清晰,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带着一种不可言喻的庄重与神秘。 “袍泽之血,沐浴心魂,精纯之气,凝神意若古,心若寒霜,万尘皆埃,妄破戒果,血压满天殇。”君默能够感受到丹田里的死气时源正在疯狂躁动,随后,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与冷漠,继续吟唱那未完的法诀: “弥漫归途,屠尽虚妄,追溯本性,悟道杀无疆,天功既成,山河变色,一念之间,万物缘中灭!” 言罢,君默的心境如湖面骤起波澜,他终是松开了对那股汹涌澎湃的死气时源的束缚,任由其如潮水般汇聚,最终被引导至他紧握的右掌之中。 君默有所动作的这段时间说长不算长,但是说短也绝不算短,至少实际上那两头老虎是完全有机会去尝试攻击君默的。 但让人疑惑的是,这两只老虎在出现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对君默攻击,它们在缓缓踱步,审视着君默,每一寸目光都透露出对君默身上那股不寻常气息的探究。这样的迟疑,在自然界中实属罕见,仿佛连这些山林间的王者也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震慑,不敢轻易妄动。 直至君默施展了血弥功,一抹虚无的血液像烈焰般在他周身绽放,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抹不祥的红。那一刻,他们之间仿佛有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两头老虎眼中的犹豫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决绝与狂野。 它们终于不再犹豫,如同被无形之线牵引,四蹄生风,带着震耳欲聋的咆哮,向君默疾驰而去,这一刻,风卷残云,草木皆惊。 君默的面容冷峻,眸中闪烁着淡淡的轻蔑,仿佛世间万物皆不足挂齿。他低垂眼帘,以一种超脱尘世的姿态,静静凝视着那两只咆哮着逼近的猛虎,它们的威势在他面前似乎都黯然失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画面骤变,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君默身形微转,眼前出现了一列看似无尽的台阶,正是那所谓的第二百零一层台阶的所在地,这些台阶静静地延伸,却又被一层无形的壁障所阻,让人心生疑惑,难以逾越。然而,这并未能阻挡住君默的步伐,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只见他足尖轻点,非但没有在台阶前止步,反而直接踏上了那堵看似坚不可摧的墙壁,随着他双腿猛地一蹬,身形如同离弦之箭,划破空气,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霸气,直冲向其中一头猛虎。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君默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勾勒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线条,他腾空而起,动作流畅而决绝,如同流星划破夜空,留下一道璀璨而绚烂的轨迹。与之对峙的,是那猛兽张牙舞爪、凶相毕露的狰狞之姿,两者间的对比,鲜明而震撼。 君默的双腿力量爆发,蹬踏地很用力,仿佛要将空气都撕裂开来,而那老虎也在不停移动,这使得君默很难把握落地点,然而,在这纷乱复杂的交错之中,君默却展现出了一种超乎寻常的冷静与精准。 他凭借着过人的判断力与敏锐的直觉,在滑过老虎身体上方时,把握住那稍纵即逝的时机,在二者交错的平行线上,君默手中的柴刀呼啸而出,准确无误地插入了猛虎的脊背。 随后,君默借势而上,身形矫健地跃上虎背,稳稳当当地坐于其上。这一幕,犹如古代战神降临凡尘,以无畏之姿,驾驭着凶猛的野兽,展现出了人类面对自然挑战时的英勇与不屈。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使得这一刻的他,更加显得神圣而不可侵犯。 那只斑斓猛虎愤怒地嘶吼着,仿佛山岳也要为之震撼,不断地扭动,双眼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直奔向另一只老虎,显然是要寻求支援。 那头被召唤的老虎,反应迅捷,如同疾风掠过草原,它跃起的瞬间,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巨口大张,獠牙森然,直指那端坐于另一头虎背之上的君默。 然而,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却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只见君默的眼中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闪过一丝冷静的光芒。他从容不迫地从怀中掏出一件闪烁着奇异光泽,疑似镶嵌着小块五色灵石的护身符,那护身符通体由坚硬的玉质铸就,表面流转着淡淡的符文之光。 “砰!”一声巨响,护身符与老虎头颅的碰撞激起了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仿佛连空间都为之震颤。那老虎在空中身形一顿,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后庞大的身躯便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重重摔落在地,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确实硬。”君默虽然承受着血弥功的冷漠副作用影响,但见到这个场景,还是不由得嘴角抽动,用冷漠而不失无语的语气自语道。 第四十一秒:梵天第三阶段 被护身符砸中的那只老虎,仿佛是晨雾遭遇初阳,悄然间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得无影无踪。君默见此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他迅速而稳健地抽出那把深深嵌入身下巨兽脊背之中的柴刀。 随着柴刀的离体,那只凶悍异常的老虎也如同幻象般碎裂,最终化为一缕淡淡的幽光,彻底融入了四周的虚空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释然,君默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目光变得更加深邃而坚定,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刻原地盘坐运转起了怨清心法。 在五族联会前的两个月内,君默无数次地练习这两套神秘莫测的功法,将它们深深刻画于心,直至能在体内脉络间自如游走,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仿佛两股力量在他体内共舞,而他不为所动,稳如磐石。 然而,此番实战,却是他第一次将血弥功运用到自身,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血弥功的每一次涌动,都伴随着内心深处情感变得燥热,冷淡,剧烈的翻涌,如同暴风雨前的暗流,而他在使用血弥功前的剧烈情感波动,成了狂风,猛烈冲击着他精心构筑的平衡之舟,汹涌澎湃,难以平息。 君默闭目凝神,任由外界风雨交加,内心却是一片清明。呼吸间,仿佛能听见血液在血管中奔腾的低语,与血弥功冷淡中蕴含的疯狂相呼应,又在他深邃的意志下渐渐归于和谐。 睁开眼,眼前,一幕幕画面恍若老旧的幻灯片,在时光的缝隙中缓缓流转,勾勒出数道人影的轮廓,他们层层环绕着君默,每个人的脸庞都略仰向天际,嘴角勾勒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那笑,既不张扬也不温暖,更像是冬日里一抹淡淡的、带刺的寒风,悄然间透露出一种不言而喻的轻蔑与嫌恶。 他们的眼眸,深邃而复杂,宛如幽潭,映不出君默的倒影,只余下深深的厌恶与不屑,在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中静静翻腾。这样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虽未触及肌肤,却已让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无形的压迫与寒意,让君默的身影在这无形的包围中显得更加孤傲而寂寥。 君默竭尽全力地忍住内心的愤怒,可怎么也压制不住,不管他看到这幕情景多少次,他心中的委屈和愤怒总会在咬牙切齿和紧攥的拳头上,暴露无遗,带头的高展俊似乎很喜欢看到君默的这副模样,肆意地笑着,他身旁的几个狗仔也竭尽全力地取笑他,谩骂声和嘲笑声四溢,压得他几乎抬不起头来。 他内心深处涌动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冲动,渴望伸手握住那静置于腿侧的柴刀,仿佛只要刀锋一扬,便能斩断周遭所有的纷扰与束缚。然而,这份冲动却在他胸中激荡成一股自我较劲的暗流,他深知,这一斩,非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将自己推向更深的漩涡之中。 于是,他咬紧牙关,以一种近乎残忍的自制力,遏制住了那即将脱缰的意念。汗水悄悄滑过额头,滴落在尘土之中,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的挣扎与坚持。他像是在与自己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每一秒的忍耐都是对自我极限的挑战,对理智的坚守。 君默试图转移注意力,而直到此刻,他才蓦然发现,自己什么时候居然已经到了梵天第二十二层了,可能是因为先前吸收时光伟力的缘故吧,强大的磨练和若真的幻境让他拔苗助长,瞬间越到了梵天第三阶段。 梵天第三阶段,也就意味着可以自行吸收时光伟力,并转化为己用,于是君默不再压抑混乱的大脑,只是将其转换了方向,从面对怨清心法中围绕着他身边冗杂的人影,转换到了面对着体内紊乱的时源之力,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与退缩,反而以一种决绝而深沉的姿态,毅然决然地引进了时光伟力。 不计后果,全凭一念。 这是一场对自我极限的挑战,也是与宇宙法则的微妙共舞。君默张开双臂,宛如拥抱整个宇宙,高山上的时光伟力与通道内的并不相同,与之相比,要显得安全的许多,毕竟这里是给五族少年们试炼的地方。 高山上的时光伟力如涓涓细流般渗透进他的血脉,又似洪荒巨兽般在他体内翻腾。这不仅仅是力量的吸收,更是灵魂的洗礼与升华。 在君默的引导之下,那些狂暴不羁的时光伟力逐渐变得温顺,它们缓缓流动,穿梭于君默体内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处经络,最终与那些混乱的时源力量交织融合,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这一过程,仿佛天地初开,混沌归元,君默体内的小世界因此而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澈与和谐。 随着时光伟力的彻底融入,君默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光辉,那是岁月沉淀后的温润,也是力量巅峰的彰显。他仿佛从时间的囚笼中挣脱而出,成为了真正的主宰,不仅掌握着过往与未来的钥匙,更能在任何一刻,将时光的力量化为己用,随心所欲地编织着属于自己的命运篇章。 君默沉心静气,意念悄然潜入丹田深处,那里,仿佛是生死边缘交织的幽暗深渊,死气与怨气,两股截然相悖的气息,竟在此微妙地共生。随着时间轻柔的笔触,这两股力量开始缓缓涌动,如同晨曦初破暗夜,它们在无声中交织、碰撞。 死气,带着无尽的沉寂与荒芜,仿佛能吞噬一切生机,代表着血弥功,怨气,则蕴含着无尽的愤懑与不甘,渴望着解脱与释放,代表着怨清心法。然而,在这方寸之间,它们被君以无上意志引导,逐渐融合,化为一种更为深邃、更为内敛的力量。 这股力量,既非纯粹的死,亦非纯粹的怨,而是生死相依、怨念化力的奇妙产物。它如同细水长流,在君默的丹田内缓缓上涨,每一次波动,随着这股力量的不断均衡与壮大,君默的气息也愈发平稳,周身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黯色光环所笼罩。 第四十二秒第一破剑 君默长长舒出一口气,缓缓起身,这才发现,身旁老虎消散之处,一柄长剑静静地躺着,其形修长,刃光虽不耀眼,略显黯淡,却自有一番古朴沉稳之气,仿佛历经沧桑,钝而藏锋。不远处的另一边,一个剑鞘上有一个圆的大印子,与旁边掉落的护身符大小相契合。 君默轻步上前,指尖轻轻滑过剑身,那摩擦声简直是大至极,整把剑像是从上古时代出土的一样,钝得离谱,剑柄处更是包浆,沾染着厚厚的泥土,比起君默的老式柴刀来讲还要差上千倍万倍。 君默心中暗叹一声,弯腰拾起长剑,缓缓将其归入剑鞘之中,再从兜里掏出时空魔方,一把将它们都塞了进去,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一把剑,虽然破了点,但只要回家从村长家里借下磨刀石,然后再去河边好好冲洗一下,还是勉强可以用的。 “没想到这两只虎只要打中头就死了,亏我还用了血弥功。”君默默默吐槽了一句,拿出木牌,上面君默的名字已经从第八百名跨越到第七百八十名了。 自踏入那二百零一阶的刹那,君默感觉这里似乎与前面有些不一样了,仿佛周遭的空气都凝重了几分,与先前轻盈跃动的阶梯间,悄然织就了一层不易察觉的沉闷纱幔。这变化微妙至极,仅是一丝若有似无的压抑感,不过这其实并不影响,若非君默有意观察,他也发现不了什么。 这阶梯之上,似乎隐藏着某种古老而深沉的秘密,每一阶都承载着岁月的重量,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份沉寂中潜藏的未知。君默的目光更加锐利,扫视着四周,试图从每一块斑驳的石板、每一缕穿隙而过的光线中,捕捉到这变化背后的蛛丝马迹,可惜一无所获。 不久之后,君默再次跨越了两百级石阶,稳健地踏足于第四百层的高台之上。这里的景象,与先前所历并无二致,唯那浩瀚无垠的比武台,依旧以它独有的庄严矗立于眼前。 他缓缓步向那中心地带,随着他的接近,比武台上的景象渐渐清晰,而展现在他面前的,依旧是那两只威风凛凛的老虎,它们毛发油亮,身上的有着黑色的斑纹,眼神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芒。 君默这次没有贸然使用血弥功,在刚刚攀登那两百余级石阶的喘息间,他已经彻彻底底地冷静下来了,不过他也确实不能够每次都使用血弥功,毕竟君默的时间有限,如果一天多次使用血弥功,那样的负担,简直会高的难以想象。 而出乎意料的是,面前那两只斑纹猛虎,并未因他的驻足而有所动作,它们依旧保持着初见时的姿态,未露丝毫攻击之意,只是静静地审视着他,眼中仿佛蕴含着古老森林的深邃与智慧。它们周身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之气,如同山岳般沉稳,又似狂风般不可侵犯,让周遭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君默推测,这应该是个新手大礼包,毕竟杀虎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做到的,总应该要给一个试验的机会,只是君默没有想到,这个试验的机会竟然有两个。 君默与那两双虎眸,在寂静的空气中无声地对峙,时间仿佛凝固成了厚重的琥珀,将这份紧张与微妙永久封存。两只斑斓猛虎,皮毛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它们的面容上,不满与警惕交织成一幅令人心悸的图景。 君默的眸光深邃,他在这一瞬,心中闪过万千思绪,逐一划过。他暗暗修正了先前的推断,那就是如果钻空子和老虎一直对峙,占着茅坑不拉屎,那么老虎也许会主动进攻,而且实力超出原本甚多。 风,轻轻吹过,带着树叶的低语,似乎也在诉说着这片土地上古老而残酷的生存法则。君默的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沉重,他不再试验,从时空魔方中取出护身符,没有迟疑,选择了实验。 君默从时空魔方取出护身符,手腕轻扬,宛若流星划破长空,精准无误地落在了其中一头斑斓猛虎的额顶,与其坚硬的头骨相击,瞬间迸发出一声沉闷而有力的“咚”响,回荡在林间,惊起一片宿鸟。 那猛虎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痛楚击中要害,庞大的身躯猛然痉挛,四爪胡乱抓刨着地面,带起阵阵尘土,犹如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在痛苦中无助地满地翻滚。其啸声穿云裂石,悲愤交加,回荡在这片被夜色轻抚的密林之中,仿佛是在向天地诉说着不公与愤怒。 但瞬息之间,那原本似乎已无力再战的老虎,竟奇迹般地翻腾而起,虽然头顶上有一个厚厚的大印子,但它浑身却洋溢着不屈与野性的光辉。它与身旁蓄势待发的同伴,如同两道划破林间阴霾的闪电,齐头并进,向君默发起了更为猛烈的攻势。 君默动作未停,指尖轻旋,取出刚刚收缴来的,那个带着史上第一破剑的剑鞘,其上斑驳,插着一柄看似残破的剑身,可此刻却被君默当做了最坚实的盾牌。他巧妙地将这剑鞘横亘于咆哮猛虎张大的獠牙之间,剑鞘的坚韧与虎口的锋利形成了奇异的对峙,令那猛兽怒啸连连,却难以咬合分毫。 趁此良机,君默身形一闪,宛如林间掠过的清风,手中柴刀已然化作寒光凛冽的利刃。他眼神冷峻,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只见那柴刀精准无比地嵌入了另一只猛虎的额首,伴随着一声沉闷的轰鸣,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自其颅骨蔓延开来,仿佛深渊之门被猛然撕裂,鲜血与生命力一同喷涌而出,染红了周遭的空气。 死了一只,剩下了的就好办了,君默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的柴刀,刀光一闪,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准确地把握住了时机,没有给老虎一点反击的机会,手起刀落,精准地刺入了老虎鲜血喷涌的心脏,并不放心地用柴刀在里头拧了几下。 第四十三秒:资质最差? 两只斑纹老虎消散,化作了点点星光,轻轻围绕着君默旋转,接着再不急不缓地向那柄掉落在地上的破剑汇聚。 那剑,原是一副饱经风霜、粗砺不堪的模样,仿佛自远古而来,历经了无数沧桑。但此刻,随着点点星光的触碰,它开始发生蜕变。光芒逐渐渗透进剑身的每一寸缝隙,将原本的破损凹痕勉强抚平,原本的剑鞘被砸出一个凹痕,导致长剑根本无法完全放进去,这下好了,那柄长剑终于是可以正好塞进去了。 “看来这剑像是个碎片啊……需要慢慢收集拼合出来,只有登上山巅的时候才能看到这柄长剑的真容吧?”君默在心中暗自感慨。 夜幕低垂,星辰悄然点缀着幽邃的天幕,君默望着这渐渐沉寂的景致,轻叹一声,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地放缓,四周微风轻拂,带着夜晚特有的凉意与花香,仿佛大自然也在低语,劝慰着旅人休憩片刻。君默的眼眸中映着远处稀疏的萤火,那些光点在黑暗中摇曳生姿,既遥远又温暖,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宁。 天色已晚了,暮色显然不适合打斗和前进,于是君默只是低头借着月光仔细地看着木牌上标明的台阶数,再次登了一百九十九个台阶,在第五百九十九层止步了。 四周,万籁俱寂,唯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风声,轻轻拂过心田,带走了白日里的尘埃与喧嚣。君默静静地躺在台阶上,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一体,他的背影在微弱的光线下拉长,显得格外孤寂而廖郭。 这里没有人,空旷而静谧,仿佛整个世界都屏息以待,只余下君默一人的呼吸声,在这无边的宁静中轻轻回响。这份难得的孤寂,非但没有让他感到丝毫的不适,反而如同温柔的怀抱,轻轻拥抱着他疲惫的心灵。于是,君默的眼帘渐渐沉重,心中满溢的安心与放松如同细流汇聚成河,缓缓流淌至梦的彼岸。他就这样,在这无人的角落,安然入眠,梦里,或许正编织着另一番宁静而美好的景致。 在那遥远的另一侧,约莫两千级石阶处,几位青年依偎而坐,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沉闷得令人窒息,夜色中连呼吸都显得沉重,完全没有办法睡觉。他们心中暗自思量,这份煎熬还能承受几何,唯有紧紧攥着手中那几枚在五族联会次日低价购买的提神丹药,作为抵抗疲惫的最后防线。 夜色如墨,星辰隐匿,他们却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寻觅着光明,利用这静谧的时刻,默默修炼,每一丝灵力的涌动都承载着对明日重生的渴望,汗水与坚持交织。 野兽的咆哮隐约可闻,那是生存之战的序曲,提醒着他们,每一次闭眼都可能是永恒的沉寂。因此,他们不敢懈怠,将恐惧化作动力,将疲惫融入修行,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们从未想象过这个人人赞美的五族圣地竟然这么危险。 魏泥是一刻资质,但他的时源已经消耗完了,他蜷坐着,手心紧握着那柄从家中悄然窃取的烟斗,其上,几缕烟草的火星摇曳生姿,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湮灭于无形。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猛地一吸,烟斗中顿时爆发出微弱的噼啪声,火星在瞬间亮堂了几分,却也呛得他喉咙一阵痉挛,接连几声沉重的咳嗽,在寂静的夜色或是荒芜的土地上显得格外突兀。 这简单的举动,于他而言,似乎成了这片高山间唯一的慰藉,一种叛逆而又无奈的自我放逐。每一次咳嗽,都像是对这束缚着他心灵的枷锁的一次微弱抗争,尽管显得那么力不从心,却也是他在这片土地上,能找到的唯一属于自己的片刻释放。 “嘿,给我来一下。”高铁在魏泥上方一个台阶,他拍了拍魏泥的肩膀,却拍了个空,后者在咳嗽停止后看也不看,直接将烟斗向后方抛去,高铁眼疾手快,仿佛早有预料,他伸出的手如同捕风捉影的艺术家,稳稳接住了那飞来的烟斗,指尖轻触的瞬间,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开了一抹淡淡的烟草香。他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将烟斗凑近唇边,深深地吸了一口,就像是个瘾君子似的。 随后,两人仿佛是心灵相通般,不约而同地从背包里抽出了一叠木牌,那些数量估摸着可能有二三十张,当然,如果他们像君默一样拥有时空魔方的话,这个数字恐怕还要翻上几番。 在这漫长旅途中,除了偶尔吞吐云雾,享受那片刻的宁静与释放,看看这些木牌上变化的排名,便成了他们唯一的心灵慰藉与消遣。 “这个朱浮尘真是个怪胎,竟然爬了九千多层,简直是前无古人了吧?”高铁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那个始终领先于所有人,高铁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那抹始终屹立不倒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惊叹,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是啊,我简直怀疑他是不是逃过天时祈检查的时等资质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魏泥附和道,但话语声相比平常来说小了一些,似是想起了某位故人。 “如果老大还在,他也能做到吧?他可是当之无愧的时等资质……”魏泥喃喃自语。 高铁正要出言,可不远处却传来了一阵轻蔑的冷笑,那声音仿佛寒冰穿透春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嘲讽::“就他还时等资质?” 魏泥高铁虽然此前和这人没有什么交集,可从木牌上的记录依然看的出来,这家伙叫做朱汭哲,和朱浮尘同属一个部落。 未待魏泥高铁发出疑问,朱汭哲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管二人,自顾自说道:“此人,乃史无前例之资质平庸至极者,其差劲程度,已然超脱衡量范畴,是当之无愧的史上最差,千百年来,从未有人见过像他资质这么差的人。” 第四十四秒:是不是有病? “这...这怎么可能?”高铁与魏泥面面相觑,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的颤音,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固了一瞬。 “但确实如此,”朱汭哲轻轻摇头,目光深邃,顿了顿,接着说道:“他在时测大会上的测试成绩为零秒。” “零秒?”魏泥皱了皱眉,怀疑地重复了一遍朱汭哲说的话。 “是的,零秒。”朱汭哲再次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并详细地描述了当时的情景:“他的手按在时测大会的巨钟上,但巨钟却丝毫未动。” “然而这却绝非巨钟的问题,在场的每一位,都能感受到巨钟是能够正常运转的,那微妙而独特的韵律流转于空气之中,与平常巨钟停止时完全不同。” “唯有他,仿佛被时光遗忘的角落,无法激起半点涟漪。” 高铁已经被震惊到无法言语,这是他第一次听闻有人无法催动巨钟的,只有魏泥还算冷静一些,接着说道:“那他是怎么登上九千多层台阶的?” 魏泥的话语刚刚落下未待余音散尽,朱汭哲正欲启唇回应,一阵突如其来的声浪,夹杂着不满、嫉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自不远处划破宁静的空气。那声音,源自朱飞宇,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刺骨的寒意:“哼,那厮定是耍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下三滥伎俩,才侥幸登上了这么高的台阶。 在一片静谧而微妙的氛围中,朱飞宇的话语如同石子投入深潭,却未激起应有的涟漪。四周,是众人无声的回应,那沉默中蕴含的不屑与质疑,比任何直接的反驳都来得更为强烈。显然,对于他提出的以“手段”攀登至一二百层台阶尚可勉强接受,但九千层之高,无异于天方夜谭,挑战着所有人想象力的极限。 手段,这世间从不乏智者运用,它们如同攀登者手中的拐杖,虽能助力一二,却难以跨越那遥不可及的鸿沟。九千层台阶,每一阶都仿佛是对意志与能力的极限拷问,它不仅仅是对肉体的试炼,更是对灵魂深度的挖掘。 在这漫长的石阶之上,每一步都重若千钧,能踏上如此高度者,绝非池中之物,必是拥有非凡之力与不凡之志的强者,这点就连傻子都看的出来。 当然,对君默这种被孤立对九千层概念一无所知的人来说除外。 在这片沉寂之中,空气仿佛凝固,每一丝声响都被无形之手扼于无形,营造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尴尬,高铁也在一片沉默中逐渐平静下来,率先开口,提出了不一样的看法,打破了僵局:“你们说,高山会不会对普通人没有作用?” “不可能,时测大会的限定年龄是十五岁,而五族圣地的限制年龄是二十岁,也就是说这里其实有一半人都是普通人。”朱汭哲很快地打断了高铁的想法,但高铁还不死心,继续追说道: “每个人都有固定的天赋,也就是说每个人的资质从出生开始就是确定的,那有没有可能,高山对这种完全没有天赋的人没影响?” 刚被高铁活跃起来的气氛瞬间就被扑灭了,众人心中只有一个词“无语”,但朱汭哲还是认真地回答了高铁,说出了原本要回答魏泥的话语:“不知道,这也是我们焰心部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朱浮尘从一开始领先于所有人,因此没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通过的。” 中二之魂炽热燃烧的少年们,总怀揣着对世界不凡的幻想。他们穿梭于书页间,那些畅销小说的世界如同磁石,紧紧吸附着他们不羁的想象,很多的主角天怀气运,机缘鸿天,也有的主角,看起来很平凡,却极其强大,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地登上了顶峰。 他们毫不怀疑朱浮尘就是其中的一员,哪怕他们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朱浮尘到底是怎么以凡人之躯登上九千多层的,他们也毫不怀疑,这就是独属于少年一代,天真无邪,对世界抱有大大幻想的烂漫。 魏泥叹息一声,又想起了那位在时测大会上一展风采,总是带着自己游山玩水的少年,他知道,那位一定属于前者,如果他能活下来的话。 “真是匪夷所思。”魏泥眼神迷离,说道。 “嗯,的确,”朱汭哲似乎是一个很严谨的人,他不知道魏泥在想什么,只是就事论事,开口回答道:“但比起你们脚下足以成垒的木牌,我还是更愿意相信时间。” “你是觉得朱浮尘身上有蹊跷?”高铁眨了眨眼,表情困惑,回答道。 “他就是个废物,能有什么蹊跷?”朱飞宇似乎和朱浮尘很不对付,又在不合时宜的情况下开口横插一脚,但可惜并没有人回应他,显然是都自动把其列为了傻子一列。 “有蹊跷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有什么蹊跷。”朱汭哲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喂喂,你们是没听到我在说话吗?”朱飞宇的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压抑的怒火,他的嘴角微微抽搐,面色如同熟透的红枣,炽热而充满不甘。他猛地提高音量,那声音如同被激怒的雄狮,穿透了周遭的宁静,直逼向那三人,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与恼怒。 魏泥正沉浸于与高展俊的种种回忆中,思绪轻舞飞扬,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怒吼猛然撕裂,如同晴空霹雳,将他从记忆的梦境中生生拽回现实。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直射向朱飞宇,那眼神中既有惊愕也有不解,接着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用同样的声音回应道:“是不是有病?” 朱汭哲严肃地分析道:“不知道,他以前并不这样,可能是无法接受朱浮尘的成功,受到了极大的心里创伤,使得内心有些易躁愤怒。” 朱飞宇的耳畔刚一捕捉到“朱浮尘”这三个字,便如同被无形的电流猛然击中,浑身汗毛瞬间根根直立,脸色仿佛即将喷薄而出的火山口,满溢着难以遏制的情绪。他极力地摇着头,嘴角抽搐着,试图将朱汭哲的话语从空气中抹去,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片,切割着他本就紧绷的神经。 第四十五秒:范罪 “不,不,你错了,那绝不是真的!我没有病!”他的话语在颤抖中显得支离破碎,语序混乱,仿佛是在一片混沌中挣扎,试图抓住一丝理智的浮木,以掩饰那不愿为人知的秘密与恐惧。眼神闪烁不定,四处游离,仿佛是在寻找一个出口,逃离这突如其来的记忆侵袭。 朱飞宇的肢体语言同样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双手无意识地交握又松开,重复的动作透露出他内心的挣扎与不安。 “妈的,怎么比君默还癫?”高铁啐了一口,怒骂道。 “君默?“朱汭哲皱了皱眉。 “哦,一个疯子,总是对着空气说话,”魏泥轻轻摇头,语气中夹杂着一些不屑和怜悯,向朱汭哲解释道:“他也是个废物,资质只有五十九秒。” “五十九秒其实也不算太差吧?”朱汭哲轻声反驳,似乎很不喜欢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姿态。 “怎么不差了?他今年在时测大会的时候还很不甘哩!哈哈哈!高铁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由自主地插话进来,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戏谑与爽朗,魏泥随即大笑附和道,但朱汭哲的关注点却与二人截然不同: “今年?可我并没有在木牌上看到他?”朱汭哲起先以为君默是一个超过二十岁的人,没想到竟然和自己年龄相仿,但自己把木牌上的名字都过了一遍,却对君默二字毫无印象,他敢肯定绝对没有这个人。 “没有吗?”高铁愣住了,而一旁的魏泥,则是干脆利落地转身,手指轻轻摩挲过那一排排古朴的木牌行,从最末端缓缓向上,逐一细细搜寻起来。 “五十九秒?你怎么可以把我和这种人混为一谈?我可是一刻半的资质!焰心部当之无愧的天才,天才!”朱飞宇又在不合时宜的情况下开口,高铁正想出言怒斥,但魏泥那却传来了与朱汭哲与之不同的声音。 “有啊,这不是在这吗?第六百八十名,君默,台阶数五百九十九层。”魏泥说到这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像很喜欢看到君默落魄的样子。 “才第三关他就死了,真是废物。”高铁闻言轻叹一声,目光掠过朱飞宇,不再留意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高傲的笑容,俯视下方的万丈台阶。 朱汭哲也去翻找了一下木牌,并找到了君默,但却依旧紧蹙眉头,有些自我怀疑地说道:“可是我先前的确没有看到他的名字,我也有留意此次进入五族圣地人的数量,木牌上的排名原本一直停留在七百九十九,而如今却变成了八百。” 相较于朱汭哲那份难以释怀的疑虑重重,魏泥则展现出一种超脱世俗的豁达与不羁,他轻描淡写地笑道:“嗨,指不定那疯子是跑去研究那什么石墙上的壁画了。” “都这么多届五族联会了,那些壁画虽然没有研究出来什么意义,但却被许多人临摹了下来,你们时庆村难道没有告诉族人说不要浪费时间在那片石壁上吗?”朱汭哲听到魏泥的话面色一黑,有些不满:“再言之,就算好奇研究那有必要研究一个月吗?” “呵呵,他既没爹妈,也没朋友,谁告诉他?”高铁的话语中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轻蔑与戏谑,语调轻缓,却字字如针。 “别这么说,”魏泥突然严肃起来,但转而又变为了最犀利的狂笑:“他不是还有个哥哥吗?” 二人在一旁笑的体无完肤,朱飞宇似乎也认清了眼前两人不愿搭理自己,也识趣的不再自讨苦吃,默默忍受着孤独,在心里牢牢记住了这二人的长相和姓名,而朱汭哲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保持沉默。 “够了,闭嘴吧。”一道沉冷如冰的声音突兀地响起,那是范罪,风青寨族人,年龄十六,排名第二百三十。 “你是谁?”魏泥眯起眼睛,端详着上方之人。 比起魏泥来说,高铁显得更加直白暴躁:,甚至有些桀骜不驯:“他妈的,你什么东西?笑都不让笑?”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苦难上,难道很好笑吗?”范罪的声音,似是从长久的静默中骤然迸发,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直抵二人心间。他先前只是静静地旁观,直到此刻,那份隐忍的情绪再也无法抑制,化作了一句掷地有声的斥责,回荡在空气之中,让人不禁为之一凛。 “怎么?”魏泥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眼神中闪烁着恍悟与不易察觉的讥诮,:“你也没父母?” 范罪不语,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他用手中的刀刃做出了回应,手指轻轻一弹,鞘中短刀如龙吟般出鞘,寒光一闪,划破空气的宁静。他身形暴起,宛如猎豹扑食,长剑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直指魏泥心脉。 魏泥的脸上瞬间布满了难以置信与惊恐交织的神色,那双瞳孔仿佛要挣脱眼眶,定格在那即将穿透他头颅的锋利剑尖之上。然而,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长剑竟如刺入虚无,魏泥的身影如同虚影,轻轻摇曳,剑锋过处,唯余空气微颤,而他本人,却完好无损,毫发无伤。 魏泥猛然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侵袭,浑身汗毛直竖,心脏如同战鼓般咚咚作响,几乎要跃出胸膛。然而,待他发现自己毫厘未伤时,那份惊惧迅速被一股倔强的冷笑所取代。他强压下内心的波澜,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对着范罪轻蔑一笑,言语间满是讥讽怎么?急了?废物!有本事就来继续刺我啊。” 范罪身形一顿,旋即猛然转身,手中利刃再度划破空气,带着一抹决绝的寒光刺向虚空,却仍旧只换来一阵空响,那致命的锋芒未能触及任何实体。朱汭哲轻叹一声,眉宇间掠过一抹无奈,他缓缓摇头,提醒道:“你别试了,这个地方是不能互相攻击触碰的。” 范罪冷哼了一声,快步向上隐没于黑暗中,走得快,去得也快,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很不甘。 第四十六秒:朱浮尘 突如其来的插曲惊起了附近修炼的少年们,朱汭哲微微侧首,目光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恢复了往日的淡然,不再理会二人。 而一旁的魏泥,脸色略显苍白,眼神中满是心有余悸之色,显然刚才的变故对他触动极大。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仿佛在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高铁见状,目光温柔地落在了魏泥身上,那眼神中充满了理解与宽慰,仿这份无声的关怀让魏泥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魏泥恢复了平静,但却没有心情再去议论嘲讽谁了,高铁见状没有多说什么,想要拍拍魏泥的肩膀,却拍了个空,叹了声气,投入修炼之中。 而他人在上面议论君默,君默却在下面酩酊大睡。 晨曦初破,天边渐渐染上了一抹温柔的蓝紫,预示着新的一天悄然降临。君默自沉睡中悠然转醒,精神焕发,身心都得到了极致的放松与恢复。然而,当他缓缓坐起身来,一抹淡淡的懊恼悄然浮上心头——晚上应该修炼来着的,自己怎么能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睡觉上呢?自己真的是笨糊涂了,可恶的哥哥竟然还不提醒提醒自己。 君默轻舒一口气,细致地将自己周身的物品检查了一遍,疏松好筋骨,调整至最佳状态,在左胯边系好那古朴的剑鞘,剑未出鞘,却已隐隐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凛冽之气。右手则稳稳握住一柄看似平凡无奇,但也确实毫无特点的祖传柴刀。 第六百层的两只斑纹老虎属于正常老虎水平,但由于高山压抑的环境,击杀要比平时难度更大,就连君默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 “真费劲,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击杀的……”君默叹了口气,他不敢说得上是村里打架最强的,但体力最强是肯定足以称得上的,他真的是不理解那些从小都没干过什么活的青年们是怎么击杀的。 “说不定这是因人而异,在这里不管多强都一视同仁,好比说五族圣地的年龄限制是十岁以上,二十岁以下,同个人不能进入两次,这种情况下,十一岁的小孩和二十岁的男人之间的实力是迥然不同的,完全没有可比性。”哥哥为君默解释道:“这样子的话,像这种还没十五岁以下还没时测的孩子们除了送人头以外还能做什么?那就只能靠实力来调整各自的难度,以此来保证公平公正的状态,说不定你手里的木牌就有这个作用。” 君默哑然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声音中带着几分自嘲与无奈:“可是我只是秒等资质啊!还是十五岁刚时测的年龄,算是最弱的一批了吧?” “鬼影的时源,二代时间的传承,君子国的烙印,还有我这个举世无双的哥哥,”哥哥如数家珍,用极其严肃的语气打趣道:“你这哪里弱了?你都成这样了要是还哭弱,会被全天下的时间师讨伐的。” 君默闻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声音中带着几分无措与惊讶:“啊?可那些,分明都不属于我啊……” “去你的!你这小子,难道我不是吗?!”哥哥的话语中夹杂着几分怒意与不容置疑,眼神锐利如刀,直逼君默的心房。 “诶诶诶,你是你是。”君默连忙纠正,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歉意。 “哼,收起你那不必要的自怜吧。”哥哥用严厉但又不失温柔关爱的语气说道:“感受一下你丹田里蕴含的磅礴的两部分时源,从鬼影那里继承的死怨二气,还有自己本来的,源自君子国的血脉,以及左臂上的酉字图案,好好看看吧。“ “别再沉溺于无用的自艾自怜之中,是时候睁开你的双眼,正视这份力量,驾驭它,让它成为你前行路上的利剑与护盾。” 君默几欲开口,欲言又止,他真的很想说一句“可是我真的只有秒等资质啊!”,但是又不敢说出来,他眸光闪烁,交织着无奈与挣扎,仿佛每一缕光线的流转都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苦楚。在这静谧而微妙的氛围中,他选择了沉默,将那份难以言喻的苦涩深埋心底,任由它化作一缕轻烟,缓缓飘散于无形之中。 第八百层,一个连风都似乎带着锐意与考验的高度,一只斑斓猛虎傲然而立,其速度与力量较之于第六百层的同类,已然是质的飞跃,如同自远古走来的战神,每一步都震颤着空间的涟漪。 君默在这猛兽的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也不免留下了几道细微却醒目的擦伤,那是他自踏入这秘境以来,历经四次激战,首次受过的伤害,这些伤痕,虽轻但却无声地诉说着战斗的激烈与不屈。君默用时空魔方轻轻拂过那些细微的伤口,皱了皱眉。 君默虽然满身都是伤痕,但那只是丛林间荆棘遍布,经常会被这个刺到那个刺到而已,但当他面对野兽时,从来都是万分谨慎,进行着风险最小的规避,有时甚至会放弃猎物,因为放弃猎物后他还可以找新的,但受伤了却是好几天不能捕猎,这就只能饿肚子,但最关键的是,他那时根本就没有辰石来支付医药费。 因此君默做事的原则就是小心小心再小心,而如今仅仅到第八百层他就开始受伤了,虽然无关紧要,但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八百层就开始擦破皮流血,真不敢想象到了三千四千层,甚至是八千九千层的时候会怎么样,断臂还是骨折,入哭还是入土? 君默掏出木牌再仔细看了看这个名叫朱浮尘的榜首,默默把他记了下来,当他从哥哥的猜测中听到五族圣地里不分资质只分武力耐力的时候,君默就已经开始重视他了,这个一骑绝尘,遥遥领先,超过第二名七千个台阶的少年,朱浮尘。 君默不知道这人有什么样的资质什么样的背景,但这个人,绝对很强!单凭武力值和耐力来讲,绝对很强! 第四十七秒:侍虎 稍作休憩,君默再度向上攀登,在第九百九十九层,他看到那里坐着一位人影,背脊略显佝偻,面容复杂难辨,苍白中交织着惊恐、犹豫与深藏的孤独,这份景象,在这孤高的楼层上,更添了几分寂寥与神秘。 那男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身形微微一僵,随即缓缓转身,目光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愣怔。待视线清晰,那一刻,所有的情绪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惊喜之色在他脸上悄然绽放,如同久旱逢甘霖的花朵,瞬间生动而明媚。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是孤独旅途中偶遇知己的温暖,也是长久等待后终于得见的曙光。 “老哥,你也来啊?”男子问了一句废话,他看起来其实要比君默年长几岁,但因为君默穿着一声黑袍看不清面貌,所以男子直接用了老哥这个称呼。 君默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拿出木牌翻找眼前男人的姓名,但因为倒在地九百九十层的人实在太多了,君默也分辨不出来这男人到底是谁,而这个男子见到君默这漠不关心的模样也毫不在乎,而是一股脑地对着君默吐诉。 “哎呀,我已经在这里坐了半个月了,苦都苦死了!”男子囧着个脸,轻叹一声,眉宇间锁着化不开的忧愁,随后,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掸了掸衣袖,表示自己两袖清风,那动作中透着一股子洒脱,却也难掩其间的清贫与无奈: “我的丹药早就用完了,现在是真不敢上去打啊!” “老哥你是叫君默吧?名字真好听。”男子看了看木牌,这段时间他除了发呆看风景以外也就只有木牌可看了,因此很快就辨别了出来哪个是新登上九百九十九层的人:“你是不知道那老虎有多鸡贼啊!” “哦?此话怎讲?”君默听到男子的话没有急着向上,驻足在原地,向男子问道。 “那只老虎开始的时候和之前一样,直接扑过来咬人,但之后——”男子伸出手比划,充分演绎了什么叫做肢体语言, “等一下!”君默打断了男子的发言:“你说之前老虎会直接扑过来咬人?” “是啊!”男子愣住了,微滞了一下:“难道你上来的时候不是吗?” “没事,你继续说。”君默摇了摇头,并没有向男子解释。 “其他人都第一时间被老虎袭击了,但为什么我没有?”君默心中暗自思量,却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候他才发现男子的身旁似乎并没有利剑。 “也许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哥哥轻笑一声,出言提醒道。 “熟悉的味道?”君默愣了愣,重复了一遍哥哥的话语,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身上怎么会有能够让老虎熟悉的味道。 自己的身上有鬼影的时源,二代时间的传承,还有君子国的烙印…… 等等!他突然意识到, 自己什么时候有君子国的烙印了?难道是吸收通道里君子国残留诅咒间的时光伟力时,属于自己的一部分时源绽放的金光?就在那时候,君默看到了五族的历史,也就是在那一刻,君默的身上沾染了五族,属于历史和光辉的烙印。 君默仔细回想着,接着,他脑海中忽地浮现出一幅画面,于那君子国度的边缘,仿佛有两抹灵动的身影,不离不弃地萦绕其旁。那是两只身披黄黑斑斓皮毛的老虎,它们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与忠诚的光芒,与君子国民并肩而行,在这片土地上共同演绎着晨曦初露至夜幕低垂的轮回。 这两只老虎,更像是守护者与伴侣,陪伴着君子国民,历经每一个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的瞬间。 难怪这些老虎看到君默会迟疑,看来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或许,这不仅仅只是关于气味的记忆,更是某种更深层次的联系,跨越了物种的界限,超越了时间的枷锁。 可惜自己的一技血弥功将一切温柔与幻想,毫不留情地击得粉碎。空气中弥漫开来的,不再是温馨与共鸣,而是冰冷的杀伐之气,以及那份被现实无情撕裂的遗憾。 君子国民总是善良温柔的,像这样善良温柔的人,怎么可能会修炼这种魔功?像这样善良温柔的人怎么会主动伤害曾陪伴数许轮回几代春秋的宠物呢?因此当君默选择使用血弥功或主动伤害这些老虎的话,迎来的只会是比对抗其他人更加猛烈的回击。 “嗨,你是不知道啊!”男子的声音洪亮,表情丰富,让君默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一下将君默从回忆拉回了现实:“你知道吗?那两只老虎,简直是恶心至极!它们啊,不贪多,就一口,锋利如刀的獠牙轻轻一闪,随即便优雅地撤离战场,留下受害者一脸惊愕。紧接着,另一只,如同换岗的哨兵,无缝衔接,形成一个无懈可击的循环。” 君默吐了口浊气,还有些没缓过来,他向男子问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些不易察觉的复杂和疲惫:“如此不是更好吗?这样一来一次只会面对一个老虎。 “可不呢!”男子回驳了君默,解释道:“我刚刚没讲明白,这俩头老虎是一个在人的前面,一个在人的后面的。你很难做到二者兼备,只要你选择攻击第一头老虎,那么第二头老虎就会在你背后偷袭你,反之则亦然。” “那该怎么办?”君默其实内心已经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背靠空气墙来防止背后偷袭,但这点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这无疑会束缚住自己的移动范围和移动状态还有反击等等都会变得比较僵硬,也就是说不够灵活,有很大的可能受伤,而且是重伤,因此他还是虚心向男子询问,毕竟听一听别人的想法又没有什么害处。 男子撇了撇嘴,表情很是不忿,朝君默翻了一个白眼:“我不道啊!我要知道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呆着?” 第四十八秒:德鲁伊 君默眼见没有其他收获,也不再犹豫,迈步就要离去,就在这时,那男子忽地急步上前,手臂微张,带着几分急切与不舍,轻呼出声:“哎,且慢!且慢啊君默兄!” 接着男子的面色骤变,惊恐如潮水般涌上他的眼眸,他颤抖着声音,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不可名状的恐惧:“我虽然没见过成功通过的人,但我见过很多死去的人啊!他们死的时候叫的是那么撕心裂肺,死状是那么凄惨!” “那些逝去的灵魂,他们的哀嚎,穿透了夜的寂静,凄厉而绝望,如同利刃般割裂了我的心扉。他们的面容,定格在永恒的痛楚之中,死状之惨,难以想象。” “这里,是绝望的深渊,每一缕风都似乎在低语着过往的悲歌。” 君默无语,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应该当时间师,而该当一个诗人。 “我说你就不要去了,咱俩留在这里做个伴。”男子继续劝说着君默。 “现在距离五族圣地开启过了多久?”君默突然想起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一个月啊!”男子轻叹,指尖抚过紧锁的眉宇间,露出怜悯无奈的表情,说道:“你看看,你看看,你自己连时间都记不清了,还往前干嘛,干脆陪我留下吧!” 君默轻轻摇了摇头,那动作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男子急切地伸出手,试图挽留这即将消逝的身影,却只握住了一缕虚无的空气,指尖残留的唯有未及言说的遗憾与无奈。 他轮番上阵,言辞恳切,时而温婉劝解,时而机敏辩论,字字珠玑,意在说服君默回心转意。然而,这一切的努力,在君默那坚定不移的目光前,皆化作了徒劳的泡影,君默的步伐未曾有丝毫的迟疑。 最终,男子脸上的表情由焦急转为深深的绝望,那双眸子里,似乎映出了待会那不可逆转的悲凉景象。他仿佛已经预见了君默无法避免的凄美结局。 男子先前遥遥看到君默的时候就急匆匆跑下去了,现在又跟在君默的身旁,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言说都无法撼动君默的决心后,他也不再开口了,只是在君默后面默默跟着,君默最终还是走到了第九百九十九层,但只临一步,君默却没有立即走下去。 “喂,”君默的声音在微风中轻轻飘散,他身姿挺拔,仿佛融入了周遭的云雾之中,悠然立于第九百九十九层台阶上,并未回眸,只以那淡然中蕴藏着一丝探寻意味的语调,向后方的男子问道:“你爹是焰心部赌石场的老板吗?” 男子显然是愣了愣,面上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愕然,旋即低头摇了摇脑袋,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和自嘲,缓缓言道:“你怎么知道?我爹现在都这么臭名远扬了?” 男子没有得到回应,蓦然抬首,却发现君默的身影已经矗立在比武台中央,君默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放心吧,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揍你一顿的。” 两只老虎没有主动进攻君默,这一幕,对那男子而言,无异于晴空霹雳,直教他目瞪口呆,心中涌动的惊愕化作一声脱口而出的低呼——“你特么是德鲁伊?” 在过往的每一次战斗中,君默总是以紧握柴刀的姿态上场,仿佛那不仅是劈柴的工具,更是他守护信念的利剑,紧紧贴于掌心,然而,此次,他却只是把柴刀挂在腰上,保证自己能够在遇到危险时最快程度拔出柴刀,然而这却让两头老虎原本紧绷的神经,竟在这不经意的举动下大大放松。 君默试着往前走了一步,动作很小心,两头老虎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后退,但这却让男子顿感五雷轰顶。 “不是哥们,你开挂啊!”男子被君默折服得五体投地,男子的话语中满是不可置信,他瞪大了双眼,仿佛亲眼见证了奇迹, 君默再往前走了几步,两头老虎依旧未动,接着君默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草木与野兽特有的气息,让人心神为之一振。随后,君默缓缓伸出左手,手指轻轻触碰其中一只老虎斑斓的额头,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则虚握于腰间,柴刀虽未出鞘,但那隐隐透出的寒光与他眼神中的戒备相互呼应,展现出一种微妙的平衡。 但令人意外的是,那老虎非但没有展现出丝毫的攻击性,反而像是受到了某种安抚,头颅微微一侧,就像是孩童般撒娇地轻缩了一下,表达自己已经长大的一种傲娇情感,随即又安然地接受了君默的抚摸。 画面柔和而温馨,宛如晨曦中轻拂的微风,轻轻掠过心田,却难以触及君默内心深处紧绷的弦。他努力以意志力为刃,缓缓抚平那因忧虑而紧蹙的眉宇间沟壑,那个男子先前说过,这两只老虎极其狡猾,现在的美好画面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它们装出来的,谁也不知道它们会不会突然暴起杀人。 在君默眼里,这一幕宛如风暴前夕,暗流涌动,危机四伏,每一丝空气的颤动都预示着不可预知的危险。然而,对于那位男子而言,眼前的景象却化作了一幅温柔而奇妙的画卷,他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的边缘,见证着奇迹的诞生。 他只见一个森林之子,身姿轻盈,举手投足间带着自然赋予的韵律与和谐,他与那头曾以杀人如麻,狡诈无比着称的老虎之间,没有剑拔弩张的对抗,只有灵魂深处的交流与共鸣。老虎的眼中,凶光渐敛,取而代之的是温顺与敬畏,在这位森林之子的引领下,它找回了久违的野性之中的纯真与服从。 另一只老虎,眼神中闪烁着既谨慎又渴望的光芒,它缓缓靠近,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生怕打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与亲密。 终于,在确认了自己的到来并未引起反感后,这只老虎也鼓起了勇气,尝试着靠近君默,那庞大的身躯在此刻竟显得有些腼腆。 第四十九秒:爱? 君默有些惶恐和迟疑,他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但其实最好的方法是利用老虎的信任直接拔剑杀死两头老虎,不留后患。 君默抽出长剑,但那两头雄壮的老虎,目光在剑尖流转的瞬间,不约而同地掠过一抹恍惚之色,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旧日时光缓缓流淌, 两头老虎的身影凝固于林间光影交错之处,既未迈出一步后撤,也未显露丝毫攻击的意图君默紧咬牙关,手中紧握的长剑微微颤动。 不知为何,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忍之情油然而生,在他胸膛内缓缓蔓延。即便理智告诉他,最正确的方法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即斩杀两只老虎,但每当君默想要动手时,脑中都会浮现出似真似幻的回忆。 在那片曾被遗忘的荒原之上,阳光温柔地穿透稀疏的草丛,两只幼虎与一名孩童,他们在这片未经雕琢的自然乐园中嬉戏,无忧无虑的笑声如同清泉,洗净了周遭的荒凉。幼虎的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纯真,与孩童的欢愉交织成一首无邪的童谣,回荡在空旷的原野。 转至不远处,一座新筑的木屋前,岁月似乎被赋予了新的活力。两头健壮的虎,其毛色油亮,肌肉线条流畅,正协助着一位青年劈砍着木柴。它们的动作默契而有力,青年的脸上汗水滑落,滴在老虎头上,而老虎只是摇了摇脑袋,接着凑上前去用脑袋蹭青年的腿,像是在撒娇。 夜幕之下,星辰点缀着深邃的天幕,一块历经风霜的巨石成为了时间的见证者。其上,两头年迈的老虎静静地坐着,它们的眼神虽已略显浑浊,但那份沉稳与安详却让人心生敬畏。它们身旁,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三者并肩而坐,共同凝视着这浩瀚的夜空。老人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他的笑容却异常温暖,夜风轻拂,带着一丝凉意,却也更加衬托出这一幕的和谐与宁静。 君默凝视着那两头老虎,它们虽为幻象,却在这片刻间拥有了超越虚实的力量,触动了君默心中最柔软的角落,他的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悸动,眼神逐渐变得恍惚迷离。 这是,独属于孤独者的共鸣。 风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轻柔,不再携带山林间的喧嚣与野性,而是轻轻拂过,带走了一丝紧张和恐惧,君默的呼吸渐渐平稳,长剑虽未放下,但其上的寒光已不似先前那般凛冽,转而映照出他眼中更为复杂的情感。 “既然选择了不杀,那该怎么通过呢?”君默轻叹一声,手中的长剑缓缓垂落,剑尖轻触那坚硬如铁的大理石板,却只能发出沉闷的回响,无法穿透分毫,只得无奈地将其倚立于旁。 “呵呵,谁说了只有击败它们才能通过?”哥哥的话语温柔地拂过耳畔,带着一抹不以为然却深以为然的淡笑。 “不是吗?”君默皱了皱眉头,他原先觉得既然这里有个大比武场,那定然是用来打架的,可既然哥哥说了也有其他的办法通过,君默就觉得这五族太鸡贼了,竟然这样子误导人,想必那个朱浮尘就是掌握了某种方法才超越了其他人,遥遥领先于九千多层吧? “可以用爱来感化呀!”哥哥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却又不乏真挚的暖意,让君默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爱这种东西君默向来是不相信的,因为他本身就缺爱,这是哥哥也无法弥补的,爱,对他而言,是镜花水月,美丽却虚幻,他不敢奢求,更不敢奢望。他的世界,是一片由自我构建的坚固堡垒,既是对外界伤害的防备,也是对内心脆弱的无声控诉,而一个缺爱的人,怎么可能感受得到爱的力量? “你是让我爱老虎吗?”君默面上掠过一抹既无奈又忍俊不禁的神色,哭笑不得地说道。 “不,是爱老虎油(I Love You)”哥哥轻笑一声,笑声里藏着无尽的柔情与宠溺。 “啥意思?”君默懵了:“你是让我把这两只老虎榨成油?” “没事,以后你对爱的人可以说这句话,记住,只能对爱的人哦!”哥哥叮嘱道。 君默撇了撇嘴,虽然他不觉得自己以后会有爱的人,但也没有否认:“好吧,那我也爱老虎油。” 两头老虎看着面前自言自语的君默,对着虚无的空气轻声细语,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嘴角微扬,全然不顾周遭的一切,两头老虎感到十分惊异,眼珠子一眨一眨,仿佛在说“这不会是个精神病吧?” 幸亏君默距离男子比较远,而且是背靠他的,因此男子并不知道君默在做什么,否则君默就只能杀人灭口了,不过话说起来,貌似好像整个时庆村都知道这件事情…… 两头老虎用头轻轻撞了撞君默的腿,貌似在提醒和询问他,而君默此刻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用剑轻轻打了一下两头老虎,示意它们不要打扰自己。 “所以,到底要怎样?”君默继续说道。 “我不是说了吗?用爱啊……”哥哥无奈地说道。 “真用爱?”君默带着一丝怀疑的语气问道。 “真的。”哥哥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怎么用?”君默继续问道。 “不会。”哥哥一点也不害臊,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 “……”君默无话可说,他知道这次又得靠自己了。 君默的目光终于聚焦在两头老虎身上,两头老虎看到君默回过神来立马跑过来依偎在他身旁,哥哥让他用爱来感化它们,但是君默连人都不会爱,那就更不要说是爱畜生了,简单理清思绪,君默意识到自己身上只有两样东西和老虎有关,一个是君子国的烙印,另一个,那就是这手中的长剑了。 君子国的烙印就是君默原本的,在时测大会上开启的时源,这点难以展现,那么就只能用这柄长剑试试看能不能引起两头老虎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