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后,得知夫君有花柳病》 第一章 换亲 “云倾,你若是没死,就给我睁开眼睛。如果死了,爷就把你丢到乱坟岗喂狗!” 这话,震的云倾脑仁跳了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双手被绑着,只穿着肚兜亵裤在床上躺着。 床前站着一个脸色阴冷的男人,男人手里还拿着一个皮鞭! 这画面……让云倾脑子蔓过各种邪恶。但是,随着脑海中那翻涌的记忆,在认出男人是谁时,云倾腾的坐了起来。 在云倾惊骇不定间,男人已开始骂…… “没想到云大小姐有白日宣淫,睡自己准妹夫的嗜好!” “明日我就要与你嫡妹议亲了,没曾想差点被你扒了衣服。” 没错,眼前男人是她的准妹夫秦修。 姿色很不错,骂人真难听。 怼完,秦修当即走到门口,招来小厮,“去,将云大小姐非礼爷的事儿,敲锣打鼓在京城宣扬一遍,让京城和云家的人都知道知道!” “妹夫,冷静,冷静!”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咱们能不能先商议一下,定然有两全其美的……”没说完,被打断。 秦修冷笑,“你腿都圈爷腰上了,把我糟蹋至此,还想两全其美?做梦!” 丢下一句话,再没给云倾谈判的机会,秦修既把事儿做绝了。 将她的‘丰功伟绩’敲锣打鼓,狠狠的宣扬了一遍。那排面,据说是按照状元游街的流程走的。 因秦修做事儿够绝,云倾觉得她不止是名满京城,说不得能名震四海。 云家很快就知道了,也很快就赶了过来…… 云倾生母(顾氏)最是激动,“把她给我摁到粪桶里,溺死,溺死!” 本以为这只是一句气话。结果,并不是! 药劲儿没过,浑身无力的云倾,是真的差点被自己亲娘摁到粪桶里弄死。 ‘幸儿’她那‘善良又大度的’云娇妹妹在一旁可劲儿拦着。 在所有人看来,也难怪顾氏如此恼恨。 因为云倾与谢家的亲事本马上要定下了;嫡妹云娇与秦修的亲事儿也商定好了日子,本该是双喜临门的事儿。 这下好了,全毁了! 想到那日事,摸摸头上被顾氏用棍子打出的血包,云倾眸色幽幽,差点一棍子被打成牌位。不过,脑子也彻底清醒了。 “小姐,吃饭了!” 听到声音,云倾转头,看柴房的门打开,她的贴身丫头画眉端着一碟咸菜,两个硬馒头走进来。 看到那已干硬的馒头,云倾没说什么拿起就吃。 画眉看着替她家小姐委屈,“小姐,那一日明明是二小姐诱哄你去那屋子的,根本就不是你自己去的,你更加不知道小公爷在里面。” 云倾:不止是诱哄着,还下药。让她不受控制,看到秦修,几乎脱光自己的衣服。 最后没吃到羊肉,空惹一身骚。 “可是奴婢不明白,二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是对小公爷最是中意的吗?” 现在大小姐跟小公爷这情况,她跟小公爷的亲事儿也完了。 “是呀,我也不明白。” 云倾脸上故作疑惑,但是心里却是门清。 云倾穿书而来,对有些事儿最是清楚。比如,云娇和小公爷秦修这段姻缘…… 国公府小公爷秦修,无论是模样,家世,在京城来说都是拔尖的。 云娇对他是心仪已久,但在成亲后方才知道,那秦修不但外面养了个娇滴滴的外室,宅内还有个解语花表妹。如此,云娇哪里受得了这个! 从成亲第一天就开始闹腾。 可那秦修自来是个心肠冷硬,又强势霸道的,云娇的闹腾对他全然无用。 所以,最后闹腾的是个什么结果,云倾也是不知道,未等她看完,她就成了云倾了! 死在了云娇给下的药上。 想着,云倾忽然想到什么,看着画眉道,“我与谢家那桩亲事儿呢?” 定然是作罢了吧! 画眉:“谢家本是要退亲的。可是,二小姐说愿替大小姐嫁入谢家。因为谢家曾对云家有恩,所以,不能对不起谢家。” 闻言,云倾眼睛眯了眯。 所以,真相并非是她抢了云娇的亲事儿,而是云娇处心积虑抢了她的! 这倒是有趣了。 根据书中描写,谢齐虽身有残疾,但是人却很温柔,身边也没什么花花草草的,更是在成亲不久后腿疾也好了,仕途上也是平步升云,与云倾愈发恩爱有加。 相比云娇在国公府的鸡飞狗跳,云倾的日子似过的更加顺心畅意! 此时,云倾确信云娇定然也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会设计让她嫁给秦修这个混不吝,而她自己嫁给前途一片大好,又宠妻专一的谢齐。 “二小姐,您小心脚下。” 听到声音,画眉嘴巴抿了抿,云倾敛去脸上神色,看云娇带着丫头走进来。 云娇进来,看到云倾手里的硬馒头,哎呀了声,“姐姐怎么能吃这个呢?” 说着,从丫头手里拿过托盘,放到云倾跟前,“姐姐吃这个。” 还是馒头,只是比起手里的软和了些。 “妹妹有心了,竟还想到给我送吃的。” 云娇听了,轻笑了下道,“你我姐妹,作甚说这些客气话。纵然姐姐抢了我的亲事儿,可是姐妹哪有隔夜仇。所以,不管外人说什么,我都不怪姐姐!” 听到云娇这装腔作势的话,画眉差点没忍住。 云倾倒是分外的平静,“秦家好像也没有娶我之意。所以……” 没说完,被打断。 “其实我过来就是来给姐姐报喜的,国公府那边刚才派人送来小公爷的庚帖了!” 送了庚帖过来,也就是有意结亲了。 闻言,云倾挑眉,所以秦修那个混不吝现在是她的了? 那备受秦修冷落,又被外室和秦修表妹算计欺负的日子,云娇想让她也经历一次?! “在此,我先恭喜姐姐与小公爷喜结良缘。” 看云娇那满脸愉悦,又高深莫测的样子。云倾不明白,云娇对她哪来这么大的怨气,竟如此算计她。 明明云倾从小才是备受苛待的那个。 因为顾氏生云倾时是难产,差点没了命。后来就有高僧说她八字硬,克母! 所以,还未满月云倾就被送到乡下。直到不久前云倾才被接回来。 而接回来的原因,也是为了让她嫁去谢家,以此来偿还欠谢家的恩情罢了。 如此,娇宠着长大的云娇,怨恨她的理由是什么?是纯粹看上了她的亲事儿?或就是单纯的歹恶? 第二章 财色兼得 纵然云倾跟国公府已经交换了庚帖。可顾氏和云鸿(云父)并没有把她从柴房放出来的意思。 顾氏甚至恨不得她死在里面,方才解恨。 包括云倾跟国公府的亲事儿,顾氏也是不能接受。 “国公府也是糊涂,云倾做了不知羞耻的事儿,我说了直接送她去尼姑庵做姑子,当是给他们赔罪,他们作甚还要让小公爷娶云倾?” 顾氏愤愤然道,“他们这样置你于何地?” 定亲的人这么轻易就换了,国公府实在是太草率,也太委屈了云娇。 云娇温声道,“娘,事已至此就不说那些了。现在姐姐跟国公府定下了。那么,我嫁到谢家也挺好的……”没说完,被打断。 “娇娇,那谢齐可是残疾呀!云倾嫁他可以,你嫁他不行!所以,娘就是把云倾的尸体送过去谢家赔罪,也不许你这样委屈自己,你嫁给他,等于是在挖娘的心呐。” 云娇:“娘,女儿不觉得委屈,谢世子其实挺好的。” “不行,娘不同意。” 看顾氏坚决不同意,云娇眉头皱了皱,心里有些发急。 那谢齐将来可是有一片大好,她嫁给他,只会享福,绝不会委屈。 只是有些事儿,云娇又不好对顾氏明说,心里焦急着正想着怎么说服顾氏,就看云鸿大步从外走了进来。 “爹爹。” 云鸿颔首,看着云娇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要有你娘说。” “是。” 云娇走出去后,云鸿对着顾氏直接道,“刚才娇儿的话我都听到了,我觉得娇儿嫁给谢齐或许也不错。” 听言,顾氏腾的就站了起来,激动道,“老爷,那谢齐可是个残疾,怎能让娇儿嫁给他。总是不能为偿还谢老爷子对你的救命之恩,就搭上娇儿的一辈子!” 云倾嫁可以,反正她是个命硬的,在哪儿都能活。 云娇嫁,可就太委屈她了。 云鸿:“你先别激动,先听我说。这几日我让人仔细的查探了一下。发现,小公爷秦修并没有我们以为的那么好,谢家世子的情况,也没我们想的那么差。” 顾氏:“老爷这话什么意思?小公爷有哪里不好吗?” 在顾氏心里,秦修才是最配云娇的乘龙快婿。 “秦修在外面养的好像有外室。” 云鸿话出,顾氏眼眸瞬时瞪大,“这,这怎么可能?” “我托人从秦家老仆口中好不容易问出来的,十有八九是不会有错的。并且,听那老仆说,秦修对那外室还疼的很。如此一来,娇儿嫁过去,定然受委屈。” 云鸿对着顾氏,语重心长道,“秦修此人性子强硬的很!这些年,也就国公爷活着的时候能管住他一些,国公爷不在了,国公府上下哪个能管得了他。所以,如果他铁了心的要疼那外室,谁能拦得住。” 顾氏听了, 看了云鸿一眼,抿嘴。 这话,顾氏是信的。因为男人就是这德行,家里的花,从来没外面的野花香。 顾氏心里骂骂咧咧,嘴上道,“如此,到时候咱们可以告诉秦老夫人,让秦老夫人把那妾室发卖了不就好了吗?” 云鸿:“那外室显然已经是入了秦修的眼了,你觉得秦老夫人会为了咱们娇儿去动秦修的眼珠子,因而坏了祖孙情分吗?” 自然不会。 比起祖孙情,云娇受点委屈算啥。 清楚知道这一点,顾氏静默少时,神色变得微妙起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云倾嫁过去,岂不是更没好日子过了? 毕竟,比起聪明机灵的云娇,云倾这个愚笨木讷又不知廉耻的,国公府上下是绝对瞧不上的,更不可能为了她去训斥秦修。 这么一想,顾氏忽然就觉得云倾嫁入国公府倒是也不错。 “就算秦修不是良配,让云倾嫁了也就算了。那娇儿呢?那谢齐如何也不行。” 谢齐的残疾,始终是顾氏心里的一根刺。 云鸿:“谢齐秉性可是比秦修好多了,身边也没什么莺莺燕燕的。还有他的腿,我也找太医仔细的问过了,还是有医治好的可能的。所以,若是他的腿好了,娇儿嫁给他,说的反而是因祸得福。” 顾氏:“可,万一不能好呢?” “若是不能好,他们更会疼着娇儿,捧着娇儿过。所以,左右娇儿都不会受委屈。” 总之,不能悔婚。不然,云家岂不是个落个薄情的名头。而他云鸿岂不是成了薄情寡义之人。 云鸿疼云娇,但是也更在乎自己的名声。 锦霞院 当主院的下人偷偷过来告诉云娇,顾氏和云鸿已经同意她嫁入谢家时,云娇提着的心瞬时就放下了。 至于顾氏的担心,大可不必,因为云娇清楚的知道谢齐的腿是一定能治好的。 “小姐,让大小姐嫁入国公府,实在是太便宜她了,您嫁入谢家,也太委屈您了。” 云娇听了,笑了下,神色莫测,“姐妹之间,谈何委屈。” 嘴上这样说,心里暗嗤:她若嫁入国公府才是真委屈了。 上辈子,那秦修养外室,宠表妹,对她连正眼都不带看一眼的。 秦修冷恶,她那婆母更是尖酸,对她也是处处不满,处处挑剔,不是嫌她无能,就是说她蛮横愚笨。 后来,她实在是受不了那种饱受苛待的日子,为了报复秦修和国公府,她就与人私奔了。可私奔没多久,她就遭了人毒手。 万万没想到,她死后竟然重生了。想到自己饱受欺辱又凄凉的一辈子,云娇就恨的不行。 所以,重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与云倾换了亲事儿。 因为上辈子,她一直瞧不上的云倾,竟然过的很不错。 因为谢齐有残疾,所以云倾一嫁进去,就是婆婆疼,谢齐宠。 更重要的是,云倾嫁过去不久之后,谢齐腿脚也好了,在仕途上也是平步升云,而云倾也是跟着妻凭夫贵呀! 想到云倾被谢齐拥着,满是疼爱的样子,还有被人围着,对她巴结的一幕,云娇心里就是一阵火热。 这辈子,这些宠爱和荣华都是她的了。 而国公府那糟心的日子,都是云倾的了。 那样的日子,她过不好,云倾更不可能过好,云倾怕是三个月都熬不到就得死在秦修手里! 想到秦修那阴损又狠厉的样子,现在云娇心里还怵得慌。 …… 之后,云倾又在柴房关了两天,才被带出来,带去了正院。 连续几天硬馒头就咸菜,吃的云倾腿都是软的,脸都是灰的。 但云父(云鸿)却似乎丝毫看不出云倾的病弱,看到她既开始训话,“国公府已派人来提亲了,这是你千方百计算计来的亲事。过的好,那是你的能耐,过不好也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云倾听了,没说话。 辩解的话之前画眉替她说过了,结果是差点被溺死。如此,也就没必要说了,多余。 “谢世子身有残疾,你妹妹却还为你甘愿嫁进去,你这辈子可都要念着你妹妹的恩情,她为你可是受了大委屈了。” 听言,云倾嘴角几不可见的扯了下。 之前他们让云倾嫁给谢齐的时候,可不觉得是委屈了她。 而是说,谢世子虽有残疾,但其他地方却是无可挑剔,是世上难得的良配。云倾能嫁给他,也实属高攀。 怎么现在到了云娇这里,就不是高攀了,而是委屈了? 在他们的心里,云娇是亲生女,而云倾不过是八字硬的祸害。 “好了,你回去吧。” 一秒不想多看她。 走在回去的路上,看着不远处满脸欢喜的云娇,云倾眸色幽幽。 一辈子那么长,云娇未免高兴的过于早了点。 “大小姐,您真的要嫁给小公爷吗?”画眉满是担忧。 “嗯,小公爷不是挺好吗?” 天下男人皆为渣,嫁给谁都没差。 只是那秦修心肠是真狠,屁股也是真翘。 不过,嫁过去云家至少要给一份嫁妆。这样自己口袋里也算是有钱了。跑路也有资金了。 所以,想开了,嫁过去也属财色兼得了。 第三章 天道轮回 云倾与秦修的亲事儿,云倾是想得开。但是,秦修的母亲吕氏,却是怎么都想不开。 自俩人亲事定下,秦修母亲吕氏,就哭了一宿。 未来媳妇儿是流氓,搁谁都哭。 第二天大早吕氏就去了主院,红着眼睛,对着秦老夫人道,“母亲,修儿一定要娶云家大小姐吗?” 秦老夫人听了,没什么表情道,“不然你想他娶谁?后院的母猪?” 吕氏眼睛瞪大,“那,那怎行?” 秦老夫人:“不然,就是前院的狗?” 听言,吕氏绷着脸,眼泪就掉下来了,“母亲,修儿就只能配禽兽吗?” 秦老夫人耷拉着眼皮道,“就是不能让他娶猪狗,才给他定下了云大小姐。” “可那云大小姐实在是……” “云大小姐确有不足。但你儿子呢?就十全十美?” 十全十美?秦修一辈子也达不到这种高度。 吕氏:“可,可他至少也比云大小姐强。” 秦老夫人听了,嗤笑一声,“你这是在逼我揭他老底儿?他从小到大做的那些事儿,你要我一一说出来?” 秦修在外都做了什么,云鸿查到的只是九牛一毛。但秦老夫人知道的却是十之八九,都说出来云家老祖宗的棺材板都压不住。 自从秦修出生,逐渐长大,每一天,秦老夫人都感觉秦家的祖坟在冒黑烟。 听到秦老夫人的话,吕氏顿时不吱声了。 翻秦修老底儿的结果是什么,吕氏相当清楚。 一翻旧账,秦老夫人就会骂人,骂的相当难听,秦修爹都能被骂哭,何况是她。 “看来你也十分清楚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性。如此,待过几日去下聘的时候,你就算是笑不出来,也别给我哭丧着脸。不然,我就把秦修做的那些事儿都给他捅出去。” 听言,吕氏深吸一口气,这哪里是长辈,分明是仇家。 吕氏本是求着秦老夫人收回成命的,结果,又遭来一通威胁和挤兑。 吕氏回去又哭了一场。 吕氏那作态,秦老夫人知道后,又怼了句,“就她这天天哭丧的劲儿,我还能活到这岁数,我还真是命硬。” 一旁的桂嬷嬷听了,嘴角颤了下,不敢吱声。 当初,吕氏进门,老夫人对着她这个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媳妇儿,何曾不是唉声叹气。 现在,云氏将进门,轮到吕氏唉声叹气了。 天道轮回呀。 “秦修呢?今儿个怎么没见到他在府里?” 听到老夫人的问话,桂嬷嬷眼神闪了闪,但也没敢隐瞒,如实道,“听周全说,小公爷昨日好像又去怡红院了。” 闻言,秦老夫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桂嬷嬷看此,忙宽慰道,“老夫人,待二少奶奶进门,想来小公爷就不会再往那些地方跑了。” 秦老夫人听了,看着桂嬷嬷道,“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听言,桂嬷嬷顿时不说话了。 那云氏能管住小公爷?这事儿,就如人死不能复活一样,都是绝对不可能的。 “了悟大师说,云倾的八字与秦修的八字最是相合!希望他这次也没看走眼了。” 若非去找了悟对过八字,秦老夫人也不会答应云倾嫁进来的。毕竟,那云倾除了模样之外,别的真的没一样能拿得出手的。 桂嬷嬷忙道,“了悟大师的话自来是没错的,这次一定也一样。”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桂嬷嬷也觉得了悟看走眼了。 不过,云大小姐虽然与小公爷的不一定相合。但是,与大奶奶的肯定相克。才定亲三天,大奶奶都病了两次了。 对外说是受了风寒,可是,府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大奶奶就是被云倾膈应的。 这云倾还未嫁过来,等于已经是婆婆厌,相公嫌了。日后这日子怎么过,真是不敢想。 云家 “大小姐,用饭了。” 看到画眉端过来的饭菜,云倾挑眉,“饭菜不错呀!” 画眉听了道,“二小姐今天办了宴会,邀请了不少京城女儿家。所以,厨房今日准备的饭菜丰盛了许多。” 云倾:“挺好。” 这个月云娇已经办了两场宴会了,不遗余力的展现她宽厚善良。 嫡姐抢了她的亲事儿,她还处处包容,可不宽厚又善良吗? 为成就自己的美名,还有云倾的阴险善妒,又不检点的恶名,云娇可是忙活的不轻。 “这肘子做的真是不错。” 看云倾吃的津津有味,画眉心里直犯愁,小姐怎么就不知道利害呢。 二小姐再办几次宴会,大小姐的名声就彻底臭了。 云倾觉得画眉多虑了,在她对着秦修脱了衣服时,她的名声已经全臭了。 这边云倾吃的津津有味。 另一边,云娇心情也是大好。今天被众小姐围着,听她们夸赞自己,挤兑云倾,真是舒畅呀。 “小姐,今天就应该让大小姐也过去。”翠儿:“让她亲耳听听,她在京城是个什么名声。” 云娇听了,心情愉悦道,“那样姐姐可是会伤心的,我于心何忍。” 不是于心不忍,而是怕云倾闹腾。 闹腾着不嫁国公府就麻烦了。 虽然云娇觉得云倾没那个胆子。但是,万一她受不住那些挤兑,忽然要寻死觅活的也是麻烦。 “走,去看看姐姐这会儿在忙什么?” 云娇此时正春风得意,所以很乐意看云倾过的灰头土脸的样子。 到云倾的院子,发现云倾正坐在摇椅上,闭着眼睛晒太阳,竟是一副分外悠哉的模样。 看此,云娇眉头不由皱了皱。 云倾不是她预想中的那样苦丧,让云娇失望和不愉。 “姐姐倒是好悠闲呐。” 闻声,云倾睁开眼睛,微微坐起,“妹妹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姐姐。”云娇说着,看着云倾,发现她莫说看苦闷憔悴,好似还圆润了了一些,气色都好了。 因为气色好,整个人瞧着都亮眼了许多。 这一发现,让云娇嘴角垂了下来。 因为论模样,云娇是确实不如云倾精致。 只是,之前云倾一直在乡下长大,风大土重,加上穿衣打扮都不讲究,吃的也随意,看着很是粗糙。 现在回京了,每日被关在这院子里,除了吃就是睡,避日避风,这皮肤一下子都变得白皙细致了。 云娇与她一比较,姿色上不觉就落了下成。 这一发现,让云娇本来的好心情瞬时消失殆尽。 “姐姐还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呀!这才跟国公府定亲没多久,可姐姐这气色真是眼可见的愈发的好了。” 云娇说着,心里暗腹:她娘说的没错,云倾就是个心思歹毒又没良心的。所以,才会在‘抢’了她的亲事儿后,才能心里毫无愧疚的吃的香睡的香。 云倾听云娇这么说, 心里就一个感觉:见不得她好的人,怕是要作妖。 心里想着,云倾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气色好吗?莫不是回光返照?” 闻言,云娇呵了声,“姐姐可真是会说笑。” 云倾摇头,叹了口气道,“并非与妹妹说笑,而是我这几日真的浑身无力,心跳快的厉害,晚上更是连觉都睡不踏实!所以,我或许真的命不久矣了。若是那样的话,也许我应该去国公府一趟,去请个罪,求他们收回我与小公爷的亲事儿,让小公爷和妹妹再续姻缘。” 与慕修再续姻缘? 听到这话,云娇脸色顿时就变了。 第四章 庙会 “云倾,你可是不能乱来,现在亲事儿都定下了,你再折腾不是更让人看笑话吗?” 说完,不待云倾说话,云娇又沉声说道,“而且,你敢这么做,娘肯定会打死你的。” 打死,这是恐吓,也是事实。 顾氏对云倾确实下的去手。 “只要能挽回妹妹和国公府的亲事儿,被打死我也认了。反正,就现在我已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了。”说着,云倾又捂着心口咳了几声。 那样子,看的云娇眼皮直跳。 “你不舒服,我让娘给你找大夫来,别动不动就把死挂在嘴边。”说完,云娇疾步离开。 大概真的是让顾氏给她找大夫去了。 看着云娇的背影,云倾眸色幽幽,看来云娇是真的很怕嫁到国公府。 因为她知道那是一个火坑。 可是,却不遗余力的把她推了进去。 此时,云倾愈发确定,云娇要么跟她一样是穿越,要么是重生。玄学奇事儿能发生在她身上,也能发生在别人身上。 所以,云娇才会对嫁秦修一事态度大变,并千方百计的要嫁给谢齐! 只是,云娇确定她嫁给谢齐,就能安享荣华,一辈子顺心畅意吗? …… 云娇离开云倾的院子,走出没多久,随着就反应了过来,刚才她过于激动了。 让她与秦修再续姻缘? 如何都不可能的。 她与谢家已经交换了庚帖,再过些日子就该走聘礼了,绝对不可能再与秦修定亲。 儿女亲事,又非儿戏,如何能换来换去? 之前是因为都还未定下。所以,换了也就换了。 现在都定下了,怎么可能再换回去?滑天下之大稽! 云倾这脑子真是天真又愚笨。而她自个刚才也是惊慌失措,乱了分寸了! 没办法,上辈子秦修给云娇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让云娇听到秦修的名字,想到他的冷恶,都心慌的厉害。 “翠儿。” “奴婢在。” “告诉厨房,大小姐身子不舒服吃不得肉,让厨房给她的饭菜做的清淡一些。” 既然云倾死活对她已经没啥影响了。那么,云娇也容不得她日子过的太舒坦。 当顾氏知道云娇断了云倾的鱼肉时,那是颇为欣慰。拉着云娇的手道,“你早该如此了!女儿家不能太心软了,太过善良容易遭人欺负。特别是对云倾这种命硬又心思险恶的更是不能惯着她,该教训就一定要狠狠的教训。” 云娇知道她娘说的都是心里话。 因为,就算后来云倾妻凭夫贵成了一品夫人,她娘对云倾也只有利用,从来没看上过,更没喜欢过。 而且,每次一有什么不顺的事儿,顾氏都会怨到云倾的身上,说是她带来的厄运。 想着,云娇忽然想到什么,对着顾氏道,“娘,今天晚上有庙会,我想带姐姐一起去看看。” 闻言,顾氏顿时皱眉,“你想去自己去就行了,带着她作甚?给你丢脸,给你添堵吗?” “娘,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姐姐。若是一直不让她见人,凡事都不带她,让外人看了,还以为我们多容不得她呢。所以,你就让我带她一起去吧!” 主要是带着她,云娇才好展现一下自己的宽厚良善。 之前,一直对人表示她不怪云倾。可是,人家也没见她跟云倾亲近。 如此,这次就让她们看看。关键是…… 想到上辈子庙会上的人和事,云娇更加坚定了要带云倾一起去。 所以,对着顾氏又是撒娇,又是好说歹说的,顾氏已被她磨的实在是受不了了,最后很是无奈的应了。 “你呀!就仗着我疼你,最拿你没办法。” 另一边…… 云倾看着饭桌上的青菜,知晓云娇让厨房断了她的荤腥,扯了下嘴角,平静淡漠。 在云家所有人的眼里,云倾不止是软柿子,还是烂柿子。 可随意拿捏,可随意丢弃。 知云家上下根本没把她当做人看,云倾也不打算去闹腾。 现在靠什么闹腾?逞凶斗狠吗?最后赢,能赢得什么?金钱?亲情? 亲情是没可能的,有的只是反目成仇。 银钱的话,她倒是很需要。但,就怕她现在有命拿,也不一定有命花。 她现在身单力薄,云家,特别是顾氏,他们有办法和手段收拾她。 云鸿能坐到当今这个位置,靠的绝非是运气和祖宗的根基,他也是个相当有手段的人。 云鸿有权有势有钱有手段,而她,手下无兵,兜里没钱,脑子也还未到运筹帷幄,聪明绝顶的程度。 不要小瞧别人,也不要过于高看自己。 现在与云家斗,无疑是以卵击石。 做人要能屈能伸,不过是没肉吃而已,还未到拼命的程度。 “吃吧。”云倾夹起一筷子菜放到画眉的碗里,“趁热吃。” “小姐……”画眉哽咽,看着云倾,心疼,又替她委屈。 小姐也是夫人的女儿呀!可是,就因为那所谓的高僧一句话,夫人就视小姐为仇人,苛待小姐至此,实在是太狠心。 二小姐就是夫人的眼珠子。 可大小姐比下人还不如。 “菜的味道不错。” 没肉,也没耽误云倾干了两碗米饭。 画眉看了心情也是不由复杂。 被夫人如此苛待,大小姐胃口竟然还这么好。也是……心大。 其实画眉想说没心没肺,但又觉得太重了。 “大小姐。” 闻声,画眉抬头,看翠儿走了进来。 “翠儿姐姐这会儿怎么得闲过来了?” 翠儿都没抬眼看画眉,直接对着云倾道,“大小姐,二小姐说今天晚上有庙会,要带你一起去,让大小姐提前准备一下。” 闻言,画眉心下一喜,随着又是一沉。 云倾眉头挑了下,而后应下,“好。” 见云倾应的干脆,翠儿心里满意,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人。 画眉对着云倾满是担心道,“小姐,您真的跟二小姐一起吗?会不会有事儿?” 云倾:“放心,不会有什么事儿。” 听云倾这么说,画眉更担心了,感觉自家小姐不止是心大,还没记性。 “小姐,您别忘了,二小姐之前可是算计过你。” 云倾:“这事儿当然不会忘记。” 对着秦修脱光,被秦修昭告天下,这么刻骨铭心的事儿怎么能忘记。 想到秦修,云倾想到书中一些内容,若有所思。 那人真的是相当的混,心思也是相当的阴损深沉。 但是,就这么个人,却又不是没有优点。 想到秦修的优点,云倾勾了勾嘴角,饶有趣味。 晚 刚吃过晚饭,云娇就催促着丫头去喊云倾。 顾氏是真的不乐意见到云倾,可是,看云娇那么高兴,顾氏也不想坏了自家女儿的兴致。所以,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反复的叮嘱丫头和小厮,让她们看顾好二小姐。 “记住了,二小姐若是有个差池,我就杖毙了你们。” 对于云倾那是只字不提,死活都不在乎的态度。 “夫人,大小姐来了。” 闻声,本对着云娇时一脸温柔慈爱的顾氏,脸色即刻就淡了下来,厌恶虽未表现在脸上,可心里全是。 云娇和顾氏看着门口,看到云倾走进来,两人不觉都愣了下,神色不定…… 第五章 心术不正 上红,下绿! 云倾这大红大绿的打扮,看的顾氏和云娇都瞪大了眼睛。 头上就差一朵大红花,就是标准的媒婆了。 “你,你这穿的是什么东西?” 看顾氏眼睛都瞪大了。云倾:穿的果然扎眼,让从不正眼看她的顾氏,都移不开眼了。 但没办法,她没别的衣服可选。一共就三身衣服,一件洗了还未干,一件刚吃晚饭的时候刚溅上油水了,就剩下这一件了。 这衣服是原主回京时,教养她的乡下嬷嬷给她新做的,说是喜庆,京城就流行这色。 不过,原主也是觉得这衣服丑一直没穿过。 结果,今天让云倾穿上身儿了。 这大胆的颜色搭配,云倾对着镜子照的时候都笑了。 “你是不是嫌给云家丢的丑还不够……”顾氏训斥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云娇给接了过去。 “娘,姐姐长的标志,真是穿什么都好看。”云娇说着,伸手挽住顾氏的胳膊晃了晃,对着云倾道,“姐姐,你先去马车上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过去。” 云倾颔首,转身离开。 她一走,云娇马上对着顾氏道,“娘,我知道姐姐穿这样出去肯定会丢丑。我本不想姐姐出丑,可是,想到过去因为她八字害的娘受了那么大的罪,我又忍不住对她心生怨气,不想让她过的太舒坦。” 说着,云娇忐忑的看着顾氏,“娘,我这样是不是很坏呀?” 顾氏马上道,“娇儿这是孝顺,怎是坏呢?真正恶的是云倾,因为她,我差点命丧黄泉。也因为她,你才会被迫嫁到谢家。这些都是她作的祸。现在,你不恨她,只是想她出个丑,那是你太善良了。” 比起国公府,谢家可是差了一大截呀。 所以,每次想到顾氏对云倾都满是憎恶。 云倾这种罪大恶极的,云娇只是想让她出点丑,顾氏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如果旁人问起,你就说那是云倾自己的喜好,跟云家没啥关系,可不是我们让她这么穿的,是她自个非要那么穿。” “是,女儿明白。” 到马车上,云娇看着穿的花红柳绿的云倾,又是一顿夸赞。 云倾:“妹妹若是喜欢,不如也做一件儿。” 云娇听了,笑着摆手,“我模样不如姐姐,这样的颜色我可是撑不起来。” “妹妹过嫌了。” 姐妹俩各有心思,各怀鬼胎的说着话。 期间云娇的丫头翠儿,鄙夷的看了云倾好几眼。 …… 到庙会,翠儿扶着云娇,很是仔细道,“小姐当心些。” 画眉也是紧跟着云倾,“小姐,这里好多人呀。” 云倾点头,确实人多,也确实热闹。 买吃食的,猜灯谜的,卖各种小玩意儿的,还有唱曲儿的! “姐姐,咱们先去庙堂上个香吧!” 云倾:“好。” 见云倾应下,云娇笑的更愉悦了几分,“那就走吧。” 一路上云娇看着景,兴致大好。 一路上云倾看着肉,馋意渐浓。 今日这样热闹的地方,自然来了不少人。其中秦修也来了,护送吕氏和他表妹姜挽来这里上香拜佛的。 她们去上香拜佛,秦修就出来等着了,在里面听到念经的声音就头痛。 “秦修,你看,那花灯前站着的是不是你的未婚妻,还有你的小姨子?”太傅长孙裴谨,指着不远处道。 秦修听了,顺着看了一眼,当看到那穿的花红柳绿的云倾时,眼睛眯了眯。 裴谨:“云大小姐打扮的倒是……倒是别具一格。” 裴谨本想说句大俗大雅。可无论怎么看云倾那身打扮也是只有俗,没有雅。 秦修没说话,只是盯着云倾,本以为她脱了衣服,已够让人扎眼了,没想到穿上衣服,更扎眼。 本对她的记忆点已经模糊了,这一下子,又难忘了。 “之前,你要跟云娇定亲,我还觉得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云娇这坨牛粪,根本配不上你这朵花儿。可现在,看到她姐姐……”裴谨叹,“这才是真正的一坨屎呀!” 秦修听了,斜了裴谨一眼。 裴谨:“你说她为啥穿成这样?是想跟城北头的媒婆比美吗?” 说着,裴谨摇头,“把她娶进门,你我简直不敢想你以后的日子得多闹心。所以,你要不还是把亲事儿退了吧!现在可还来得及呀。” 秦修:“少说没边的话了。” 裴谨:“没边儿的事儿你做的还少吗?不过是退个亲,算啥?”说着,裴谨靠近秦修,轻声道,“你表妹姜挽多好呀!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你跟她才是天造地设的一……” 话没说完,屁股上挨了秦修一脚。 裴谨捂着屁股,疼的呲牙,“你这不知好歹的。” 秦修懒得理会他,抬脚走人。走时,又下意识的瞅了云倾一眼,随着移开视线,扎的眼疼。 脱了衣服难看,穿上衣服,更难看。 日后琴瑟和鸣是不可能了,她这样,离夫妻反目成仇都不远了。 而在秦修离开之后,一直在看花灯的云倾,漫不经心的转头 ,精准的望向秦修离开的背影,嘴角轻抬了下,随着继续看人包馄饨。 真香。 到庙堂内给了香油钱,云娇拉着云倾跪下磕头上香。 俩人对着佛祖,表情都相当的虔诚。 云娇求荣宠。 云倾求财。 “云……小姐?” 闻声,俩人转头,看到站在一旁的人,云倾眼帘微动,云娇瞬时起身,对着跟前的妇人福了福身,“谢夫人。谢姑娘。” 眼前人不是别人,正是谢齐的母亲全氏,还有谢齐的妹妹谢柔。 云倾:今儿个该见的人,果然都见到了。 云娇今天来这里,果然是带着目的来的。 除了用她这个绿叶来衬托自己之外,还有就是…… “刚才我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们姐妹俩。”全氏说着,扫了云倾一眼,随着移开。 那穿着打扮,真是比丫头都粗糙,让人不敢认。 全氏那一扫而过的嫌弃,云娇丝毫没错过,心里愉悦,笑的温婉,“今日热闹,我带姐姐来转转上注香,求个家宅平安。” 全氏颔首,“你有心了。那你们先忙着,我们先去求个签,少时再叙话。” 上香人多,这里确不是可以叙话闲聊的地方。 云娇福身应是,谢柔回了下礼,走时又忍不住的瞅了云倾一眼,方才随着全氏离开。 一走出庙堂,谢柔就挽着全氏的胳膊,低声说了句,“娘说的对,幸好我哥跟云倾的亲事毁了。不然,把她娶进门,咱们家的脸早晚被她丢尽。” 言行举止,畏畏缩缩。 穿衣打扮,粗俗辣眼。 再加上没脑子……简直没一处可取之处。 之前,云家竟然想把这么个一无是处的女儿嫁到他们谢家来,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怪不得爹之前提及云鸿,说他心术不正,爹真是没说错。” 看谢柔那愤愤不平的样子,全氏叹了口气,心里满是酸涩。 就算明知云倾不咋地,可他们还是同意了亲事儿。为何?因为谢齐身有残疾,门当户对的名门贵女哪里愿意嫁。 “希望这云娇是个好的,不然,你哥真是太委屈了。” 谢柔没说话,但心里觉得云娇也不咋地,云鸿都心术不正,教出的女儿能好到哪里去? 第六章 自己琢磨 上过香从庙堂出来,云娇又遇到了好几个交好的高门小姐,一起说说笑笑。 她们其乐融融,对云倾视而不见,毫不掩饰的搞孤立。 云倾:“妹妹,你们先聊,我跟画眉四处走走看看。” 说完,不待云娇阻拦,带着画眉离开了。 走着,还听到有人问云娇,“你姐姐怎么穿成这样?” 云娇:“这是她最喜欢的衣服,我和娘觉得不妥,可她非要穿,我们也不好强逼。不然,怕她又说娘苛待她。只能说,每个人各有喜好吧!” 云娇那颇为无奈的样子,惹得几位小姐对她颇为同情。 摊上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姐姐,真是不幸。 画眉听到云娇那话,看着云倾,咬着牙根道,“小姐,二小姐实在太过分了。” 这话几乎已经快成了画眉的口头禅了。 云倾:“无碍,让她们讨论我衣品,总是比讨论我人品强。” 听言,画眉神色微动,这……倒也是。 画眉:“可是小姐,就怕她们说道完你的衣品,又说你的人品呀!” 听言,云倾停下,转头看着画眉道,“画眉,你这样,可就不够善解人意了。这个时候你应该想法设法的宽慰你家小姐,怎么还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现实多残酷,说它干啥? 画眉嘴角颤了下,“小姐说的是,是奴婢愚笨了。” 云倾拍拍画眉的脑袋,“走吧!咱们去吃馄饨去。” 画眉听了,嘴巴动了动,又把话给咽下去了。 这些日子她也发现了,她家小姐真是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能吃的下,甚至是吃的香。 这,也算是好事儿吧。 没人爱惜自己,自己总是要爱惜自己。 父母靠不住,靠饭也能活着。 “嗯,这馄饨味道果然不错。” 画眉不扫兴,连连点头,“小姐觉得好吃就多吃点。” “嗯。” 画眉看云倾吃的是真香,也不觉得开了胃口。 是呀!世事无常,今天脱的鞋,还不知道明天能不能穿上。如此,吃吧! 主仆俩都想开了,吃的正是热火朝天时…… “云姑娘。” 闻声,主仆俩人抬头,看到站在跟前的人,画眉不由得心头一紧。 “墨护卫。”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秦修跟前的小厮墨文。 墨文既然在,那秦修定然相距不远吧。 “云小姐,打搅了,小的受我家小公爷差遣,给您送一样东西。” 云倾:给她送东西?啥?鹤顶红?这个他应该暗中来,不会这么明目张胆。那,难道是闺训什么的? 总之,可以预见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云倾想着,看墨文拿出一个面具递给了她,“这个,还请云姑娘笑纳。” 看着那面具,云倾眉头挑了下。 画眉神色不定,这啥意思?莫不是觉得小姐见不得人,所以要她用面具遮挡自己的脸? 若是,秦修真是够刻薄的。 此时不远处,裴谨站在卖瓷器的摊子后面,悄悄的望着云倾这边,对着一旁的秦修低声道,“送个面具给她,会不会太过分了?” 过分吗? 相比云倾对他做的事儿,秦修可是一点不觉自己过分。 “咦,她怎么好像还笑了?” 听到裴谨满是诧异的话,秦修也不由得抬眸,朝着云倾看去。 就看穿的花红柳绿的云倾,顶着一张的恬不知耻的脸,拿着面具正笑的满是开心。 看着那笑脸,秦修眉头不由皱了下。 她为何还能笑的出来呢? 带着这种不理解,在墨文回来后,秦修直接问道,“她怎么没戴上?还有,她笑什么?” 墨文如实道,“回公子爷,云小姐说这是公子爷送她的,她舍不得戴。至于笑,就很简单了,因为公子爷送了她礼物,她很高兴。” 秦修听了嘴角就垂了下来。 裴谨:“所以,那面具,云倾莫不是当成了你的送她的定情信物不成?” 听到这话,秦修的嘴角耷拉的更厉害了。 裴谨啧啧,“她还真是能妄想,娶这么个自作多情的,你可是有福了。日后你给她一巴掌,她说不得还以为你是爱之深责之切!”说着,裴谨忍不住就乐了起来。 看裴谨那幸灾乐祸的样子,秦修抬脚对着他踹了过去。 “唔……”裴谨刚要还过去,就听…… “快,快,前面出事儿了。” “出啥事了?” “前面好像有人掉河里了。” 这热闹可是大了。 好多人 一下子就跑了过去。 裴谨对着秦修道,“走,咱们也去看看去。” 秦修没兴致去凑热闹。 裴谨:“万一掉进去的是你娘呢!” 这话又给自己招来一脚。 然后秦修还是去了。 裴谨跟秦修到地方,就看河边已经站满了人,基本都是看热闹的。 “这里发生什么事儿了?谁掉水里了?”墨文向旁边看热闹的人询问。 路人:“据说是谢家姑娘赏景的时候不慎被人给挤到了河边,脚下打滑给掉到了水里。那姑娘还不会游泳,当时可是把人吓坏了,幸亏云家姑娘果敢英勇,毫不犹疑的下去救人,这才化险为夷呀!” 云家姑娘? 墨文:“是云大小姐还是云二小姐?” “自是云二小姐!”路人赞叹,“那姑娘真是不错!听说,是谢家未过门的媳妇儿!啧啧啧,得这么个良善又勇敢的媳妇儿,谢家可是有福了……” 听到这里,秦修没再听下去,转身离开。 裴谨随着跟上,边走边对着秦修道,“真是可惜了,如果当初不是云倾作妖,云家二小姐这么善良英勇的姑娘可就是你媳妇儿了。” 裴谨话出,秦修顿时停下脚步,盯着裴谨看了起来。 被秦修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裴谨不明所以,“你,你干嘛这么盯着我?” 秦修淡淡道,“之前,你祖父说你头脑简单,识人不清,眼瞎天真,我还觉得他说的过了点。现在看来,他说的很对。” 裴谨:…… “你,你这话啥意思?” “自己琢磨。”说完,秦修走人。 裴谨追着不放,“我刚才是哪里说的不对吗?还是说,你也跟我祖父一样,无端的开始嫌弃我了?” 墨文:……嫌弃?这话,听着真容易让人想歪,特别是配上裴谨那嗔怒的样子。 秦修懒得理会他,走着走着,忽然停下脚步。 裴谨本要不依不饶的,可是看到对面的人后,把话也咽下了,转而道,“云大小姐,好巧呀!” 云倾颔首,这打招呼的话还未说出话来,就听秦修道,“刚给你的面具呢?” 云倾听了,惭愧道,“回公子爷,刚才好多人挤着来这边,面具不慎被人碰到了地上,我还没来得及捡,就被人踩碎了。” 秦修:“是吗?凭着你的手速,竟然没能把面具捡回来,真是让我诧异。” 听到这话,云倾嘴角几不可见的扯了下。 手速?确实,当初原主见到秦修,因为药物的关系,脱衣服的速度真的是相当的快,秦修看到她话都没来得及说,她就把衣服给脱光了。 知秦修在嘲讽她,云倾依旧面不改色,惭愧道,“辜负了小公爷的心意,都是我的不是。” 云倾话刚说完,秦修已大步走人。 裴谨跟着离开,离开时又忍不住瞅了云倾一眼,随着别过脸去,秦修刚才说他眼瞎,搞不好都是看云倾这花花绿绿的打扮看的。 “大小姐,你快过去看看吧!二小姐出事儿了。” 第七章 认清 “娘,呜呜呜……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厢房内,谢柔躺在床上,看着全氏,哽咽着,还是心有余悸。 全氏也是一样,这会儿心还在砰砰猛跳,“娘也被你吓死了,你说你,你若是有个万一,你让娘可还怎么活。” 看全氏抹泪 ,谢柔拉着她的手,红着眼眶道,“都是女儿的不是,是我太过不小心 ,让娘跟着担心了。” “不说了,现在没事儿就好。”全氏给谢柔掖着被子,庆幸道,“这次真是多亏了云娇,如果不是她跳下去救你,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丢了性命,是要人命。 可万一是被一个男人救了。那,对于谢柔来是说也是一大灾祸呀! 虽然皓月的民风尚好。但是,一个女儿就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名声也必然受损。 那些世家和高门,也会很介意。 “是,这次真是多亏了她。”这会儿谢柔对云娇也是感激的。 之前她还觉得云鸿那样的父亲教不出什么好女儿。现在看来,倒是她狭隘了! 云娇不似她父亲,她是个好的。 “所以,你先躺着缓缓,娘去看看她去。” “好,娘快去。” 另一边厢房,翠儿守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还在抖的云娇,满是后怕道,“小姐,您可是吓死奴婢了。那水那么凉那么深,您怎么可以就那样跳进去呢?万一您有个好歹,奴婢可怎么活呀!” 云娇若有个好歹,顾氏一定会杖毙了她,这一点翠儿毫不怀疑。 清楚这一点,翠儿怎能不怕。 云娇:“这不是没事儿吗?你就别念叨了。” “可是……” “放心,我心里有数。”云娇不想听翠儿絮叨那些无知的话,转而问道,“云倾呢?” “奴婢已让车夫去寻大小姐了,想来……”还没说完,就看云倾走了进来。 看到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的云娇,云倾抬脚走过去,“妹妹,你没事儿吧?” “嗯,我还好,姐姐刚才去哪里了?” “我看妹妹忙着跟其他小姐叙话,就带着画眉四处转了转。”说着,云倾捂着心口道,“刚才听说妹妹掉河里了,可是把我吓的腿都软了?” 是吗? 云娇有些怀疑的看着云倾,正试图从她眼里找出一些真心和担忧时…… “李大夫,你快请进,给我们娇儿看看。” 随着声音,就看全氏带着一个大夫匆匆的走了进来。 “娇儿我的儿,你这会儿可好些了?” 看全氏那满是关切又担忧的样子,云倾起身去了一边,云娇满是乖巧道,“让夫人挂心了,我挺好的,没什么事儿。” “没事就好,没事儿就好。今日可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真是不敢想,你现在可是我们娇儿的救命恩人呐。” “夫人可是言重了,这都是晚辈应当做的,只要柔儿姑娘没事儿我就放心了。” 听云娇这么说,全氏此时对她心里全是满意,看着她的眼神也满是喜欢。 看全氏对她真心满意又喜欢的样子,云娇心里也是得意,今日来这里的目的算是都达到了。 都以为她救谢柔是凑巧了,其实不是。 云娇是重生而来,本就知道有这一遭。 而且,她还知道云倾就是因为上辈子跳河救了谢柔,才让她一嫁入谢家就备受谢家上下的疼爱,从此开始了在谢家一帆风顺,顺心畅意的日子。 现在,那些好日子都是她的了。 想到那些好日子,纵然云娇感觉骨头缝里都是寒的,也觉得值了。 云倾就静静的坐在不远处,静看全氏和云娇亲若母女般的样子,眸色悠悠淡淡。 云娇此时心里应该很得意了吧。 可是,云娇却不知道,上辈子云倾却因为救谢柔伤了身体,寒气入体,落得个子嗣艰难。 只是,云倾自来是报喜不报忧,对着云家人从不曾提及这些。一来是怕顾氏更嫌弃她,骂她无用。二来,也是谢家不容她说,说是家丑不可外扬。 云娇也是不知这些才敢那么跳进去。 夫妻俩人关起门来过日子,日子过的好与不好,只有女人自己最清楚。 很多为了颜面和孩子,都在被迫强撑。 关于云倾的很多事,云娇看到的,听到的都只是表面而已。 一入侯门深似海,谢家的水,确实相当的深。 全氏云娇一番畅聊,这一次彼此都相当的满意。 以至云娇在缓过来后,坐马车离开的时候,脸上表情都是愉悦的。 “小姐,后面好像是国公府的马车,您看要不要停下等等,跟他们打个招呼?” 听到赶车小厮的话,云娇神色微动,随着掀开车帘子,朝着国公府的马车望去。 就看车帘子掀着,车内的吕氏面带微笑,秀美又温婉的姜挽也正同马车外的秦修说着什么。 秦修一副慵懒又自在的样子,看着很放松。 三人很是其乐融融。 秦修与姜挽瞧着更是郎才女貌。 云娇看到姜挽,眼里划过一抹阴狠,随着对着旁边‘一无所知的’云倾道,“妹妹,看到跟小公爷说话的那个小姐了吗?那是他表妹,人很是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等到你嫁到国公府之后,可是要跟她多亲近亲近。” 听了云娇的话,云倾轻笑了下,然后应了声好,又说了句,“小公爷的表妹长的真好看。” 好看? 云娇心里嗤笑,笑云倾不知死活。 云娇上辈子可是被这个看起来牲畜无害的表妹给害的不轻。 所以,这会儿就教唆云倾跟她多亲近,到时候保证有吃不完的亏。 不多会儿国公府那边也看到了云倾她们。 看到云倾,本正开心的吕氏表情顿时就耷拉了下来,猛的放下了车帘子。 那嫌弃,是毫不掩饰。 云娇看了就笑了。 上辈子吕氏对她也不喜,但是也没嫌弃到这地步。 可对云倾,她却明显是嫌弃至极呀。这让云娇心情愈发愉悦。 “姨母,您这样,云大小姐看到了怕是会不高兴吧?”姜挽对着吕氏, 略有些不安道。 吕氏哼一声道,“她尽管不高兴,有本事回去闹着把亲事退了才好。” “姨母,儿女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由得了她做主呀。” “她若是真听父母的,就不会做出抢夺自己妹妹亲事儿的,无耻之事了。” 这话,让姜挽一时哑然。 吕氏:“之前,云娇嫁你表哥,我还觉得不太称心。可是,今日看她竟敢跳河救谢柔。我真是后悔呀!比起云倾,云娇可是好太多了。” 听着马车内吕氏的话,秦修嘴角抬了下,随着又放平,只是眼中却是掩盖不住的嘲弄。 无声的听着他娘那浅薄的话,秦修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云倾。 云倾是蠢没错。 但,云娇却是又恶又蠢。 秦修为何由此定论?皆是因为有些事儿,秦修已经查出来了。 那一日,云倾敢扒他的衣服,秦修自然要把她查个底朝天。如此,自然也就查出了云娇对云倾下药的事儿。 也因此,老夫人让他娶云倾,秦修也屈从了。 知姐妹俩的德性,现在听他娘那话了,自然也就觉得可笑了。 这也是为何裴谨夸云娇,秦修说他是眼瞎了。 而在很久之后,认清了云倾的真面目,秦修也不止一次说自己瞎! 第八章 你要一直养在外面 云家 云鸿在外忙完,回到府中,刚踏入正院就听到顾氏的哭嚎声。 那声音,云鸿听到心头一跳,直以为府中是出了什么丧事了。 等知晓是因为云娇跳河救谢柔,顾氏因为后怕和心疼女儿才哭的,云鸿是无语也无奈。 平日里无事时顾氏还有当家主母的架势。可是,但凡遇到什么事儿顾氏就变得是容易激动,大惊小怪的。 也因此,当高僧说云倾八字硬克她的时候,顾氏就激动万分,连云倾满月都忍不了,就亟不可待的把人给送到乡下去了。 当时,云鸿是不同意的,担心影响自己声誉。 但顾氏对外说,云倾是因为八字与他母亲八字相克,担心给他母亲惹来病祸这才不得已把云倾给送走的。 打着孝道的名义,云鸿也就没再反对了。 但他母亲对顾氏的做派却甚是不喜,至今还跟着在蕲河任职的二弟不愿回京。 想到旧事,云鸿正出神,就听顾氏冷硬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一定是云倾,都是因为她八字不好才会连累了你。” 听言,云鸿眉头皱了下。 云娇:“娘,这不怨姐姐……” “怎么不怨她?如果不是她心肠歹毒,你跟国公府的亲事儿怎么会成不了?如果不是因为她八字硬,你怎么会遭这些罪?总之,自从她回来后,咱们就没消停过。” 包括顾氏自个,最近也是浑身不适,也因此这次庙会她才没能跟着去。 追根究底,都是云倾的错。 这真是应了那句,当你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她呼吸都是错的。 不过,云娇倒是很乐意顾氏看云倾如此不顺眼。 虽然云倾没惹过自己。但是,云倾一个乡下长大的,上辈子竟然过的好过她,这也是云娇心里的一根刺,看她很不顺眼。 “娘,姐姐她定然也是无心的。所以,我不从不怪姐姐。” 云娇越是替云倾求情,顾氏就越是恼火。 最后云娇几句求情的话下来,顾氏再也压不住心里的火气,蹭蹭去到云倾的院子,直接给了她两巴掌! 十足的力道,让云倾脸颊很快就肿了起来。 又肿又痛。 “你个灾星,扫把星,当初我就不应把你生下来。”丢下一句狠话,顾氏黑着脸离开。 顾氏一走,画眉看着云倾红肿的脸颊,眼圈都红了,“大小姐,夫人她……” 都不是过分,简直是狠毒了。 刚才夫人看大小姐那眼神,哪里是母亲看女儿,分明是看仇人。 云倾感受着脸颊的刺痛,静默少时对着画眉道,“你去厨房拿两个鸡蛋我敷一下。” “是,奴婢这就去。” “嗯。” 画眉离开后,云倾走到里屋,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颊,眸色幽幽,因果循环,顾氏如此,那么也怪不得她了。 正院 知顾氏对云倾动了手,云鸿满是不喜,正对她训话,“你身为母亲动不动就对自己女儿动手,传出去成何体统?落下一个刻薄的名头,对云家有什么好处?” 所以,云鸿恼的不是顾氏打了云倾,而是不想她坏了云家的家风和名声。 顾氏知云鸿脾气,自是不会与他犟,所以干脆的认错,“老爷说是,是我鲁莽了!只是,我当时看到娇儿那样子,也是心里实在来火。” 说着,用帕子擦拭了一下眼角,哽咽道,“若非她娇儿怎会与那谢家定亲,又怎会想到去救那谢柔。” 所以,归根结底就是云倾的错。 看顾氏这样,云鸿叹了口气道,“我知你对云倾心存芥蒂!你心里若是实在气不过,惩治她的方法多的是,又何须自己亲自动手呢?” “老爷说的是,以后我记住了。” 看顾氏听教,云鸿心里满意,“好了,我知你心里难受,你也消消气。” 安慰了顾氏几句,云鸿就去了书房。 他一走,顾氏脸上的表情就冷了下来,擦了擦眼角,对着跟前齐嬷嬷道,“大小姐这几日可能要肚子不适,你先去准备点止拉的药备着。另外交代厨房,让他们给大小姐的饭菜做的再素一些。” 闻言,齐嬷嬷神色微动。 【这几日将拉肚子?】夫人怎么知道大小姐将拉肚子的?自然是预备做点什么,让大小姐吃点苦头。 看来老爷的话,夫人是真的听进去了。 惩治大小姐有的是办法。 国公府 秦修将从庙会上买回来的小玩意送去给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出去玩儿竟然还知道给我带点东西回来,你有心了。” “祖母喜欢就好。” “很喜欢。”说着,秦老夫人将那廉价的佛珠戴在手腕上,对着秦修道,“在这里用晚饭吧。” 秦修点头,“好。” 看秦修应下,秦老夫人随意道,“今天的庙会如何?可有什么有趣的事儿?” “让墨文给你说吧。”秦修懒散的坐着,一副懒得多讲的样子。 墨文对着秦老夫人,就将自己认为有趣的地方给秦夫人说了下。 比如,云娇跳河救谢柔。 比如,秦修买面具给云倾遮脸,挡丑。 秦老夫人听了,看了秦修好几眼。 秦修也看了墨文好几眼,然后道,“谁让你提云倾的?” 墨文一脸无辜,之前公子爷也没说不能提呀。 秦老夫人:“为啥不能提?” 秦修:“因为你家孙儿脸皮薄,提及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儿,会害羞。” 秦老夫人白他一眼,“害羞?放屁!” 秦修:“祖母,你身为侯门老夫人理当端庄矜贵,怎可言语如此粗鄙?” 秦修话出,秦老夫人踹了他一脚。 秦修低笑一声,却并未闪躲,老老实实挨了一下。 秦老夫人哼一声,随着道,“所以,你又是送面具,又是言语讽刺的,结果人家却一直对你笑脸相迎?” 秦修想了下,点头,“确实如此。所以,比脸皮,她好似胜过孙儿许多。” 秦老夫人嗤笑了声道,“她脸皮多厚我是不知晓。但是,她一点没让你如愿却是事实。” 闻言,秦修挑眉。这么一说,倒确实如此。 他给了她面具,她先是说不舍的戴要珍藏。结果,马上就掉地被人踩烂了。 总之面具在手里,在地上,就是没在她脸上。 忽然认识到这一点,秦修开口道,“祖母,她莫不是在玩儿扮猪吃老虎?” 秦老夫人:“那应是不会,她若是有那份心计,也不会被云家苛待至此。” 秦修听了没说话。 在吃饭的时候,饭菜吃到一半儿,秦修忽然来了句,“总之,云倾这女人要么城府极深,要么就真的没心没肺。所以,在发生则这么多糟心的事儿之后还能吃胖。” 闻言,秦老夫人抬眸看向他,“你竟然还看出她吃胖了?看的可真是仔细!” 秦修:…… “还有,你吃饭的工夫莫不是一直在想着她,琢磨她?” 秦修:……“祖母耳聪目明,脑子灵动,真是孙儿莫大的福气。” 这话,又给自己招来一脚。 饭后,秦修正要离开,秦老夫人对着他又问了句,“那柳氏, 你真的打算一直养在外面?” 第九章 郎情妾意 对于秦老夫人的问话,秦修没回答就离开了。 那样子,看着是要继续养着了。 对此,秦老夫人气闷却又无奈。 那柳氏若是寻常女子,秦老夫人早就把人给打发了,偏偏她不是。 所以,不但不能用手段把人给赶走或打杀了,反而还要帮着秦修隐着瞒着藏着,免得坏了秦修的声誉。这也让秦老夫人很是来火! “我现在倒真希望那云倾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是个厉害的。” 听到秦老夫人这话,桂嬷嬷暗腹:老夫人这是希望恶人自有恶人磨吗? 云家 在顾氏用心的作用下,云倾果然开始拉肚子了。 “小姐,你怎么样?可还好吗?” 云倾:“嗯,还好。” 画眉:“这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拉肚子了呢?” 能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她那有心的母亲。 云倾吃的时候就发现了饭菜里加了料,但还是吃了,吃过之后,云倾就把止泻的药给吃上了。 现在所谓的拉肚子,也不过是往茅房多跑两次,做给顾氏看罢了。免得她起疑心,泄露了自己会医术的事儿。 这次去庙会,别人买的都是一些小玩意儿。而云倾买的都是一些应急的备用药。 因为在她看来,她若有个不适,顾氏十有八九不会找大夫给她看,而是让她挺着。所以,还是自己个关爱自己吧。 这不,昨天买回来的药,昨天晚上就用上了。 云倾有些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也佩服顾氏的心狠。 虎毒不食子,顾氏超越了兽类。 “二小姐,您怎么过来了。” 听到院中婆子谄媚的声音,画眉嘴巴抿了抿,然后起身去迎,看到打扮的精致的云娇,画眉屈膝请安,“奴婢给二小姐请安。” 云娇嗯了声,径直走进去,看着躺在摇椅上精神不济的云倾,“听说姐姐身体不适我特来看看,姐姐这是怎么了?” 说着,眼睛打量着云倾,看她是不是装的。 云倾:“没什么大事,就是肚子有些不舒服。妹妹还是赶紧回去吧!不要被我过了病气。” “你我姐妹不讲究这些。”说着,云娇在云倾身边坐下,对着她道,“今儿个大清早,我就让丫头去成衣铺子给姐姐置办了两身衣服,姐姐看可喜欢?” 云倾听了,看到翠儿拿在手里的衣服,眉头轻抬了下,“妹妹有心了。” “你我姐妹何须那么外道。” 云倾笑笑,心里:无事献殷勤,必有因由。 果然…… “二小姐,谢夫人,还有谢世子来了,夫人让您去见了礼。” 云娇救了谢柔,谢家自然会郑重来道谢一下。 听到婆子的禀报,云娇对着云倾道,“姐姐,你随我一起去吧!我有点怯。” 新媳妇儿见婆家人,心里发怯,好像很正常。 可是,云娇是因为心里发怯吗?自然不是。 多少猜到云娇心里的想法,云倾:“我身体不适,还是不去了吧!免得倒是又出丑,反而丢了妹妹的面子。” “姐姐怎么这么说呢!你什么时候也没丢过我的面子。快,姐姐换了衣服随我一起去吧。” 然后不由分说的就让翠儿给云倾换衣服。 云倾嘴上推拒着,还是把衣服换了,穿上了云娇刚带来的衣服。 “哎呀,这衣服姐姐穿上真好看。” 听言,云倾扯了下嘴角,就笑了。 她本就气色不好,现在又穿上了这么一身暗沉的衣服。这乍一看就跟守了多少年寡似的。 她这样,再对比满是精致的云娇…… 死气沉沉的她。 朝气又活力四射的云娇,这对比真是相当的明显了。 “姐姐,快走吧!莫让客人等急了。” 云娇心情愉悦的拉着云倾就往正院走去。 刚到院里就听到全氏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在我看来呀!这满京城的女儿,没有那个能比的过娇儿的。” “这孩子机灵聪明,又有情有义,亲家可真是教女有方呀!” 那连续的夸赞,让云娇是止不住的欢喜。还有屋内的顾氏,不用看定然也是乐的合不拢嘴。 云娇压着心里的欢喜,拉着云倾就进了屋。 正愉悦的顾氏,看到云倾时,这脸上表情抑制不住的就耷拉了下来。 全氏看到云倾笑容也是顿了下,随着道,“刚听大小姐身体不适,本以为正在静养,没想到也过来了呀?” 云娇听了马上道,“姐姐确实身体不适,可还是想过来给夫人请个安。” 听到这话,画眉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二小姐这话就是在作践大小姐。 大小姐在定亲之际,‘嫌弃’谢齐,‘设计抢了’二小姐的亲事儿,这已是把谢家得罪狠了。 既瞧不上她谢家,现在又拖着病体巴巴来这里请安。如此,这不是贱是什么。 到此,画眉算是清楚了,二小姐每次叫大小姐都是藏着祸心的。 全氏听了,呵了一声道,“大小姐倒是有心了,竟还不忘给我请安。” 那嘲讽,但凡是有耳朵的人都听的出来。 云娇心里一笑,转眸看向一旁的谢齐。 看到坐在轮椅上的谢齐,云娇纵然知道心里还是紧了一下。不过 ,想到谢齐残疾会好,且仕途一片大好,想到那锦绣荣华的日子,云娇望着谢齐,眼中带上柔色。 谢齐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抬眸看向云娇。 看云娇望着他,眉目间满是温柔,还带着难掩的仰慕,毫无嫌弃之色,谢齐放在腿上的手动了动,而后对着云娇轻轻一笑,“云姑娘有礼了。” 端是温润儒雅。 “谢公子有礼。” 还过礼,云娇既含羞带怯的站在了顾氏的身后,不再言语。 俩人这一来一往,极好的诠释了四个字:郎情妾意。 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全氏,对云娇是愈发的满意。 因为云娇望着谢齐时,那尽是温柔丝毫没有芥蒂的眼神,全氏可是看到了。如此,当即起身,就把手上那清澈透亮的玉镯子,给戴在云娇的手腕上。 一番夸赞,一番客气,均满是欢喜。 而云娇在全氏的夸赞中,还不忘偷偷看一眼谢齐和云倾。 见谢齐除了云倾进来时看了云倾一眼之外,再没看她第二眼。 并且,那一眼,也是分外的冷淡。这让云娇心里更踏实了! 因为上辈子,谢齐在定亲后,对云倾可是很中意的,更是在成亲后对她疼宠有加。 所以,云娇还真是担心谢齐再见到云倾,对她生出情愫来。现在看来,倒是可以放心了。 也是,这辈子救谢柔是她。 而云倾是那个嫌弃他,并勾搭小公爷的贱人。 如此,谢齐心里不闹恨她就不错了,又怎会中意她? “母亲,我身体不适,就先行告退了。” 顾氏:“嗯,身体不适就好好歇歇,不要四处乱走。” “是。” 来这里当完绿叶,云倾就在云娇预约的目送下离开了。 云倾一走,屋内的气氛更加融洽欢快了。 听着那欢声笑语,画眉替她家小姐心酸。 可是,再看云倾,还是那副四平八稳雷打不动的样子。看此,画眉真是想不透小姐心里在想啥呀。 咋就不知道伤心呢?她作为奴婢,只是看着这心都快伤透了。 “大姑娘。” 闻声,云倾转头,看打扮素雅,又温婉秀美的余姨娘缓步走来。 余氏——云鸿的妾室,顾氏的眼中钉,育有一子一女。 儿子云珏,年方十四,是顾氏的心腹之患。 女儿云澜,年方八岁,乖巧伶俐,很是得云鸿的喜爱。 “听说大姑娘身体不适,现在可好些了?” 云倾颔首,“多谢余姨娘关心,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 云倾嗯了声,不再多言,抬脚离开。 在与余姨娘擦肩而过的时候,余姨娘几不可闻的说了句,“大姑娘昨日晚说的那句富贵险中求,婢妾记下了。并且如大姑娘所说,你庶弟云珏清早已经去凌云寺拜佛了。” 云倾听了,什么都没说,径直离开。 余姨娘看一眼云倾离开的背影,也随着离开了。 下午,心情愉悦,午歇刚起的顾氏,忽然听到一噩耗……云珏救了太傅嫡孙女裴嫣,立功了! 第十章 互为助力 谢家 从云家回来,全氏对着谢齐道,“你今日你也瞧见了吧!云二小姐言行举止,处处透着大家闺秀的风范。而云大小姐可是连抬头看人都不敢,还是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上次穿的花红柳绿,跟个媒婆似的。 这次又穿的跟个寡妇似的。 看全氏那嫌恶的样子,谢齐微笑道,“在娘眼里,云大小姐可是一无是处?” “她本来就是。”全氏嗤笑道,“除了模样之外,她处处都比不上云二小姐。” 谢齐没说话。 确实,论模样,云倾确实比云娇要精致许多。 只是,娶妻可是不能只看模样。 所以,定亲的对象有云倾变为云娇,谢齐也没反对。 “云二小姐嫁进来,你们日子肯定会过的更好的。” “娘说一定就一定会好。” 云家 “二小姐,奴婢可是看出来了,今儿个谢夫人对着您,那真是拿您拿着亲生女儿在疼。日后,这满京城论谁最受婆婆疼,怕是没人能比得过您。” “还有谢公子,长的也真是俊呐!在京城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好模样……” 看出云娇心情好,翠儿对着她又是一番恭维,拍的云娇那是满心舒畅。 只是这好心情,在听到云珏救了太傅嫡孙女后,顿时愣住。 云珏救裴嫣?这事儿在上辈子根本没发生过呀? 这到底是怎么会回事儿? “二小姐,奴婢听说那裴嫣可是太傅最疼爱的孙女,现在二公子救了她。那,他岂不成了太傅府的恩人了?” 听到翠儿的话,云娇凝眉,随着起身,大步朝着正院走去。 到正院,进屋就看到顾氏正阴着脸坐着。 “娘,云珏怎么会救了裴嫣的?” 听到云娇的问话,顾氏回神,伸手拉过女儿,在她身边坐下,沉着脸道,“听说是从凌云寺回来的路上,太傅府的马车忽然惊了马,云珏刚好遇上,就帮着太傅府的人挡住了差点坠下悬崖的马车,就此救了裴嫣。” 云娇听了皱眉。 顾氏:“那余氏一直奢望着云珏能拜到裴太傅的名下为师,只是云珏一个庶子,根本没那个资格。但是,现在他救了裴嫣怕是要不同了!若是裴太傅顾着这份恩情,真的收了云珏。那……” 想到云珏可能因此出头,顾氏心里瞬时就跟压了一块石头一样头透不过气来。 知顾氏在忧虑什么,云娇道,“娘可是担心云珏压过哥哥?” 云恒——云家的嫡长子。 顾氏所有的指望和盼望。 顾氏冷笑,“云珏想压过你哥哥,她妄想。” “娘说的对,就算是他云珏真的拜了太傅为师,也成不了气候,娘尽可放心。”云娇说的信誓旦旦。 因为上辈子,在她娘的和她舅父的盘算之下,云珏未过二十就留下了残疾,一辈子跟仕途都没了缘分。 在第二年,云珏就留下一封书信离开了京城,远走他乡,直到云娇死时都没看到他回来。 所以,这辈子就算是有些不同,但是云珏也别想逃出她娘和她舅的手掌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云娇:“没有万一一说,娘不用担心。” 云娇这样说着,心里开始盘算,也许应该早些动手废了他,免得惹娘心烦。 红袖院 余氏对着云珏满是欢喜道,“珏儿,看来让云倾说着了。” 云倾昨日忽然对她说,太傅的孙女前去凌云寺拜佛,而归来的途中山高路陡,多有意外发生,云珏可以前去碰碰运气。 当时,余氏还不以为然。但,等到云珏回来后,她还是对着他说了一嘴。 云珏也是不信,但还是打算去碰碰运气,毕竟也不费什么力气。 结果没曾想,竟然真的撞上了。 “你说,她怎么会预料到呢?”云珏却有疑问。 余氏:“十有八九是在庙会上听到了什么。只是,我倒是没想到她会告诉我。” 云珏听了,淡淡道,“告诉你也并不奇怪。回来这些日子,她应该也看清了,嫡母和她的嫡兄妹,她根本就指望不上。如此,想在娘家找个依仗,除了我们之外,也没别人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一直以来她生怕惹顾氏不高兴,都是想法设法的躲着我们的。” 说对他们避之唯恐不及都不为过。 这突然的倒戈,余氏自然意外。 云珏:“人总是有活明白的时候。” 余氏点头,随着高兴道,“不管怎么说,这对你都是好事儿。” 云珏没说话,心里有所思,是该找个时间跟这位大姐姐好好聊聊了。 …… 之后的几日,云倾静静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吃着自己的粗茶淡饭,听着府内的杂事…… 听说,云鸿连续几天,晚上都在红袖院歇着。到了白天就去正院夸顾氏,夸她教子有方,教的云珏如此出息。 连续夸了几天,直接把顾氏夸回娘家了,连云娇也随着一起去了。 如果云倾所猜不错的话,顾氏应该是去娘家联合她兄长盘算如何毁了云珏的吧。 还听说谢齐派人给云娇送了不少的东西,从发饰到吃食,可谓是要什么有什么。 对此,云娇有多得意云倾是不知道,她只看到每次听说谢齐来送东西,画面就开始唉声叹气。 望着云倾时的眼神是又同情,又心疼。 看看人家谢世子两条腿都不方便的,还知道给云娇送礼物。 而秦修这个三条腿都极好的,却完全视云倾如无物。 这量相对比,让画眉怎能不忧心,怎能不心酸。 “画眉,今儿个瞧着天不错,你把摇椅搬出来,咱们晒晒太阳。” 画眉:“是。” 大小姐这么喜欢晒太阳,或都因为心太寒了,想用太阳暖暖。 “大姐,这是准备午歇了吗?” 云倾刚躺下,云珏就来了。 看到云珏,云倾:现在才来,倒是够沉得住气的。 云倾坐起,“弟弟怎么得空来我这里了?” 云珏:“刚好路过,看到大姐姐,就顺便过来给大姐请个安。” “弟弟倒是有心了。”云倾:“画眉,去给二公子沏杯茶来。” “是。” 姐弟俩相对而坐,相互虚伪的客套一番后,云珏:“上次的事儿多谢大姐。” 云倾:“也是弟弟自己勇气可嘉。” 云珏:“总之,大姐这份情义,弟弟我记下了。” 说着,云珏转而道,“今日上午太傅提出想收我为入室弟子,父亲很是欢喜,让我赶紧应下。但,我却还在犹豫。对此,我想听听大姐对这件事是什么想法?” 云倾:“你心里不是已经有选择了吗?” 元珏听了,倒是没否认,“可我还是想听听大姐的想法。” 想听听云倾的,这是求问,还是试探? 自是后者吧!想看看云倾是否真的有点能耐,是否适合结盟。 知云珏心里想法,云倾不紧不慢道,“弟弟博览群书,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么浅显的道理,应该懂得才是。你已拜萧夫子为师,再改拜太傅,妥吗?” 闻言,元珏神色微动,随着深深看了云倾一眼,而后起身,对着她深鞠一躬,“多谢大姐提点。” 云倾也赶忙起身,将人扶起,“弟弟多礼了,快起,快起。” 第一次接触与试探,结果两人都相当的满意。 互为助力,无声达成。 第十一章 不想死,就别乱动 顾氏回到顾家,正同娘家兄长一起商议着怎么毁了云珏的时候,却得知云珏拒了裴太傅收他为学子的事。 听言,顾氏就愣住了,对着赶来通风报信的婆子道,“你,你确定没听错?” “老奴听的真真切切的,绝对不会有错。” 知奴才不敢糊弄她,顾氏更是惊疑不定了,“他竟然拒了?他怎么想的?” 顾远也是诧异,对着云家婆子问道,“你家老爷怎么说?” “老爷很是恼火,骂了二公子一顿。” 顾氏听了,心里冷笑一声:看来云鸿也是很盼着云珏成才呀! 可惜,只要她活着,云珏就别想,她绝对不容许云珏压过她儿子。 知自家妹子的心思,顾远含蓄道,“不管怎么说,他拒了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顾氏嗯了声,随着对着婆子问道,“云倾每天在干什么?” “回夫人,大小姐每天除了吃饭之外,就是睡觉。” 闻言,顾氏冷哼一声,“她过的倒是悠哉自在。” 婆子看顾氏不痛快, 斟酌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加了句,“大小姐也念着您,问您什么时候回府?” 顾氏:“她盼着我回去做什么?好克死我吗?” 婆子听了,顿时不敢吱声了。 总之,云倾无论做什么,在顾氏这里都是不得喜的,都是碍眼的。 “你回去告诉大小姐,让她去庵堂住一阵子。” 婆子听言,抬头,“夫人,那理由……” “父母之命,需要什么理由?” “是!老奴这就回去告诉大小姐,让她收拾一下东西即刻启程。” 婆子匆匆离开。 顾远对着顾氏道,“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传出去落个苛待亲女的名声,又有什么好处? 顾氏冷着脸道,“就她对娇儿做的事儿,我对她再刻薄都不过分。而且,自从她回来后,我是事事不顺。说她八字硬克人,真是一点都没错。” 顾远听了,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他这妹子对云倾这个女儿,已经不是嫌弃,而是已经有些仇视了。 云家 拒了太傅,又挨了云鸿的骂,余氏看着云珏不由叹气,“珏儿,你这样选择真的没错吗?” 错失这么好的机会,余氏怎么想都惋惜。不由就怀疑云倾是不是在坑云珏。 云珏温和道,“太傅是读书人也是教书人,想来最看重的就是尊师重道之人。如果我真的背弃了萧夫子,转投太傅的名下。纵然太傅不会说什么,但是对我也必然不喜,到时他最多也就是指导我学问,其他的,太傅不会紧着我。” 一个看到利益,就背弃自己夫子的人,不值得看重,更不值得引荐。 余氏:“话是如此。可是,我这心里还是觉得万分可惜。” 云珏却分外想的开,“来日方长,不能只看眼前利益。” 母子俩正说着话,余氏的心腹嬷嬷轻步走进来,轻声道,“姨娘,二公子,夫人派人回来把大小姐赶去庵堂了。” 闻言,云珏:“大小姐人可是已经走了?” “是,已经走了。” 云珏听了起身,“姨娘,儿子去看看。” 余氏忙道,“注意点,别走的太近,免得被夫人起了疑心,到时候对你,对大小姐都不好。” 云倾跟云珏走的太近,顾氏可是容不得。 “姨娘放心,儿子知晓。” 云珏离开,余氏轻喃,“真是第一次见到对自己骨肉这么狠的人。” 顾氏对她一双女儿刻薄,有理由。 可她对云倾也如此冷恶,余氏真觉得她心狠。 这女人生孩子就是从鬼门关走一遭,因生孩子丢了性命的事儿不少,虽悲却也是正常。但,顾氏就完全接受不了,非说是云倾克她。 想到顾氏对云倾的冷恶,余氏对云倾还是同情的。 “不过,根据这次的事儿,可以看出大小姐好似也不是一个简单的。” 相反,她告诉二公子那一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让张嬷嬷每次想到都觉得头皮发紧。 在那么大的诱惑前,还能想的那么长远,看的那么透彻,这眼界,远超了老爷。 老爷对于二公子拒绝太傅,可还是在恼火呀! 吕氏:“如果云倾给二公子说的那些话,不是有人给她指点,而是她自己的想法。那……她不是不简单,而是城府极深。” 张嬷嬷听了,也是有些想不通了,“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任由夫人拿捏,不反抗呢?” 吕氏:“也许还不到时候。一个孝字大过天,在这个家,顾氏和云鸿就是她头上天,她身单势薄,想违逆他们没那么容易。但是,成了亲就不一样了,出嫁从夫,那时她违抗云鸿和顾氏名正言顺。” 吕氏此时甚至已开始怀疑,云倾之前跟秦修的事,都有些反常。 毕竟,云倾若是如此精明,又怎会去勾引自己的准妹夫呢? 看来,许多事儿并没有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 包括,一直骄纵好强的云娇,竟然欢欢喜喜的愿意嫁给身有残疾的谢齐,也很是不合常理。 越想感觉反常的事儿越多,想的余氏自己把自己给惊着了,晚上连喝收惊茶! 庵堂 “画眉,你看,那桃花开的真是好看。” 看着趴在窗前欣赏桃花的云倾,画眉叹息,桃花好看吗?她是没心情看,她这会儿就觉得那尼姑的头真亮。 此时,画眉不由庆幸,幸亏小公爷还愿意娶小姐过门。不然,凭着夫人对小姐的厌恶,这会儿小姐的头怕是跟这些尼姑一样的闪亮了。 想着,画眉对着云倾道,“小姐,不知道今天斋饭吃什么?” 画眉说完,就看她家小姐顿时不看景了,“走,咱们去瞧瞧去。” 看云倾那精神奕奕的样子,画眉心里叹息;夫人她是白费心机了 ,纵然她对小姐百般刁难,小姐都是丝毫不为所动。 夫人是真狠心,小姐是真没心。对此,画眉也是安心了。 之前,生怕小姐伤心,安慰的话画眉都准备了许多,结果是一句都没用上。偶尔,画眉也会因此惆怅。 晚饭,主仆俩胃口都相当的不错,都吃了不少。 吃完,云倾还不忘道,“这里的斋饭真是比云家的饭菜都好吃。” 同样是素菜,庵堂的确实是好吃多了。 所以,顾氏送云倾来这里,等于是送她来享福了。 顾氏若是知道,非得气死不行。 吃饱喝足,云倾又发了会儿呆就睡了。 夜半,云倾睡的正香,忽而听到一声异响,云倾瞬时睁开眼睛,欲一探究竟,结果刚坐起,脖子就被一只大手从背后给掐住了…… “不想死就别乱动。” 听到那干涩暗哑的声音,云倾神色微动,这声音…… 第十二章 受伤又受惊 “壮士,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激动。” “还有,你的手能否离的稍微远点,我是已经定了亲的人。你手这样挨着我脖子,我会觉得愧对我未来夫君。” 云倾说完,听后面的人嗤笑了声,“云姑娘倒是够讲妇德的。” “壮士过奖了,这都是我身为女子应有的本分。” “可是我却听说,你还未定亲,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对人家献身了。” 云倾听了叹息一声道,“壮士知道的还真多。那么,壮士定然也知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好多事儿是一言难尽。其实,我真的是个可怜人,可否请壮士看在我可怜的份儿上,放了我?” 云倾说完,背后人又凉笑了声,但却松开了扣住云倾脖子的手。 “多谢壮士!”说着,马上道,“你放心,对外我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说完,就要离开。 一步刚迈出,被叫住。 “站住,转头。” 闻言,云倾眼帘动了动,脚步停下,少时,慢慢转身,看到身后的人时,惊了下,眼睛瞪大,脱口道,“妹夫……” 秦修:……“妹夫个屁。” 看秦修明显被膈应到,云倾嘴角几乎不可见的动了下,随着忙赔不是,“小公爷见谅,是我失言了。” 他一开口,云倾就隐隐听出了是他。 云倾对他的声音记的特别深,毕竟,这也是促使自己臭名远扬人呐,记忆怎能不深刻。 “少说废话,过来给我包扎伤口。” 云倾:刚才就闻到血腥味了,果然是受伤了。 也是,若非有原因,他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云倾走过去,看到秦修胸前衣服上的血,有些无措紧张道,“这,这该咋弄?” 她是弱女子,看到血就是要害怕才行。 “把我衣服脱了。”秦修忍着不适道。 云倾摆手,“脱你衣服,这……这怕是不符合礼教。” 秦修嗤笑,“之前你对着我脱衣服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礼教?” 云倾:“我那是有难言之隐。而且,我不是已经得到教训了吗?我脱自己的衣服, 你都差点拉我去游街。现在,脱你的,那……事后你不会拉我去菜市口吧?” 这话,秦修听了差点就气笑了。 “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恶的人吗?” 云倾忙否认,“不,在我心里小公爷是真君子。” “真君子个屁。” “我说的是真……”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我流血死了,你守寡有什么好处?” 守寡的好处? 云倾一下子抓到重点,并粗略了算了一下他留下的资产,还有自己可继承的部分。 一下子大为心动。 不过,想到国公府家大人多,再加上这时代背景,那些资产自己也不可能带走,云倾心里万分惋惜着,对着秦修道,“没有,我没想你死……” “那就快点。” “可,可我不会。” 这会儿的云倾在秦修的眼里,就是那又笨又废的。 最后,秦修不耐烦的指挥着,云倾手忙脚乱的给他包扎着。 “小公爷恕罪,我,我可是弄疼你了!” “小公爷,真是对不住,我是不是又戳到你伤口了……” 整个包扎的过程中,云倾不时的戳到慕修的伤口。 不停的赔不是,不停的戳到…… 让秦修从最初的恼火,到最后直接气到没脾气。 “你是不是瞎。” 在秦修最后的嫌弃中,总算是结束了包扎。而秦修的脸色,真的比刚才更白了。 云倾那是包扎,更是上刑呀!秦修没疼晕过去,已是意志坚强。 云倾听秦修骂她瞎,一副不敢回嘴的样子,只是定定的看了看他。那眼神…… 秦修诡异的看懂了。 因为瞎,所以才会跟他成了一家? 带着这不可理喻的猜测,秦修正欲刺云倾两句,就听画眉带着睡意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小姐,您还没睡吗?” “睡了,马上就要睡了。”云倾说着,对着秦修比划着,让他噤声。 秦修看了她一眼,沉默。 他受伤的事儿,也不需要让太多人知道。 “对了小姐,今天奴婢去打饭的时候,无意中听到庵堂的小尼说,小公爷其实是怡红院的常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听到画眉这问题,云倾眉心跳了跳。 画眉这问题,问的可真是时候,她这不是考验秦修,而是考验她。 秦修是无所谓,但是她不能无所谓。毕竟,她现在在秦修的眼里就是个憨逼加冤种,还是个传统小女人。 如此,听到未来夫婿去怡红院,怎能毫不在乎? 没心没肺这事儿不能摆在明面,对她不利。 云倾心思翻转,面上略显无措道,“这个,这个是好事儿呀!” 好事儿? 云倾这话,让秦修抬了抬眉毛,让画眉怀疑自己听错了,“小姐,你,你说好事儿?这哪里算好事儿了?” 小姐是不是不知道怡红院是啥地方呀? 画眉正怀疑,就听云倾道,“小公爷能去那地方,证明小公爷身体好,颇具男儿雄风。” 说完,小心翼翼看秦修一眼,又忙低下头来,怕泄了眼里的笑意。 画眉:…… 秦修:……这是大度?确定不是有病? 画眉在怔愣过,又道,“可是小姐,小公爷这样,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在外面留下私生子怎么办?” 画眉也顾不得考虑云倾的心情了,就可劲儿的想唤醒云倾为人妻后该有的嫉妒和担忧。结果……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证明小公爷身体好能生育。如此,待我嫁到国公府,若是不能生下一儿半女,就绝对不怨小公爷,一定是我的问题。” 云倾这掷地有声的发言,画眉听了,一下子就无语住了,完全不知道该说啥才好。 而秦修……眼看自己伤口又渗出了血。 秦修本只是受伤,这下,还受惊了。 第十三章 柳缃 顾家 知晓云珏拒了裴太傅,顾氏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疑惑,“他怎么会拒呢?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云珏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萧夫子很好,他不能做背信弃义的人。” 云娇说着,嗤笑一声道,“说的倒是好听,可在我看来,他是心虚,是知道自己的根本不是读书的料子,所以没底气,才不敢拜入太傅的名下。” 顾氏凝眉。 云娇伸手挽住顾氏的胳膊,“总之,他没拜入太傅名下,这都是好事儿,娘可是不用再为这个心烦了。” “话是如此。可是,想到云珏跟太傅府扯上了关系,我心里就不舒坦的很。” “娘只管放心,他是绝对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顾氏听了,叹了口气,只觉得云娇是过于天真,想的过于简单。 而云娇看说服不了顾氏,也是沉默了。 有些事儿云娇不能多说,特别重生这种事儿,纵然是自己的亲娘,云娇也觉得不能说,万一顾氏一个不慎说漏了嘴,那她还不得被人给当场邪魔怪物。 “娘,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 说完,云娇既带着翠儿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不待云娇开口,翠儿既亟不可待道,“小姐,您不在府中这几日,谢公子又派人去送了两次东西,都是最近京城流行的女儿家的东西。” 说着,翠儿赞叹道:“小姐,谢公子真是有心之人呐。” “是呀!他确实是温柔体贴的人。” 上辈子,他对云倾就是如此体贴,让云娇很是羡慕嫉妒。 但是,那云倾确实不知道好歹,谢齐对她那样体贴,她有时候还郁郁寡欢的,真是不知足。 这辈子让她感受一下秦修的冷恶,她就知道谢齐有多好了。 呵,云倾与秦修两人相比,谁更冷恶还真是很难说呀! 庵堂 秦修压着嗓子,对着云倾道,“你去弄点止血的药过来。” 闻言,云倾低声道,“小公爷,这个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呀。” 秦修:“勾引男人的能耐就有,弄点药就没能耐了?” 就这事儿秦修能挤兑云倾一辈子。 虽然秦修心里清楚,云倾之前对着他脱衣服,并非是出自她的本意,还是别有因由。 可是就算清楚,秦修一想到云倾脱的那个快,那个猛,还是忍不住的想刺她。 云倾不知秦修心里想法,只是听他这么说,低声道,“小公爷,从之前我对你失礼的事儿,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就是有个有勇无谋的。如此,好端端的让我去找人家要止血药,我找不到理由呀!” 秦修听了,盯着云倾仔细看了起来。 云倾不明所以的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怎,怎么了?” 秦修没什么表情道,“你上身蹭到我胳膊了。” 闻言,云倾低头看一眼,随着迅速退开,“无意,无意的,我就是怕听不清小公爷说话,不自觉靠近的,不是有意冒犯。” 秦修:“人心隔肚皮,谁知道是是有意,还是无意?” 云倾听了,刚要说话,就听秦修道,“你去给我把药弄来,我就当你是无意的。否则,你刚才就是有意勾引。到时候……”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去弄药。不过,我兜里没银子,咋办?” 秦修:“没脑子,又没银子,你果然是名不虚传,确实一无是处。” 所以,她跟他成了两口子,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不过,想想回嘴会坏了自己在人们印象中固有的印象。所以,云倾还是作罢了。 人要懂得藏拙。 秦修挤兑完,从荷包里拿出两张银票递过去。 云倾拿过银票,顿时起身,“小公爷您歇着,我这就想办法给你搞止血药去。” 秦修嗯了声。 云倾转身,捏着手里的银票,嘴角上扬。 不吝啬,不抠门,这就是秦修最大的优点。 嫁给秦修,图色,谋财,稳赢。 他就是云倾发财的最佳途径。 所以,他俩的婚事,秦修心里或还有不乐意,但云倾倒真是挺乐意。 对男人她本就没想过图感情。 此时,京城外 一个打扮素雅,模样清艳的女子,站在门口,皱着眉头,不时的往门外张望着。 一旁的丫头玲珑看看时辰,忍不住道,“姑娘,这时辰小公爷他应该是不会过来了。” “但是他说好今天来陪我的,他从不失言的。” “可能是今日刚巧有什么紧急的事儿,所以才没能过来。不然,他肯定不忍姑娘在此苦等。” 柳缃听了,静默,少时,开口,“也许,小公爷是定亲了,与我也开始避嫌了。” 玲珑听言,瞬时道,“那不可能!那云倾如何能与姑娘相比?无论是才情,样貌,还是在小公爷心里的地位,她都永远无法与姑娘你相比。” 柳缃扯了下嘴角,“就算云倾百般不好,也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而我,什么都不是。” 玲珑:“姑娘,名正言顺不等于是名副其实,还可以有名无实。” 闻言,柳缃神色微动。 玲珑意味深长道,“而且,世事无常,一辈子那么长,很多事都是说不准的,姑娘一定要沉住气才行。” 柳缃听了看了看玲珑,而后颔首,“你说的对!来日方长。” 此时柳缃只庆幸与秦修定亲的是云倾。 因为,就云倾那样一无是处的女子,秦修是永远不会喜欢上她的。 第十四章 报应来的真快 国公府 早起,吕氏向秦老夫人请安时,被老夫人问道,“秦修呢?这几日怎么都没见到他人?” 吕氏:“回母亲,修儿好像有公务出京了。” “去哪儿了?” 吕氏:“这,这个我也不清楚。” 闻言,秦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你这做母亲的,对他倒是够上心的,连他去哪里都不知道。” 吕氏听言,觉得有点冤,用力捏着手里的帕子道,“修儿的性子母亲您是知道的,他的事儿,他不想说时,谁都拿他没法子。” “说的倒是,他就是这么个犟种,也怨不得你。”说着,秦老夫人话锋一转道 ,“所以,你之前盘算的让秦修收了姜挽这件事就做罢吧!他自个不愿意,你又拿到他没办法,何必耗着,反而误了姜姑娘。” 听到秦老夫人这话,吕氏神色不定,怀疑又掉到秦老夫人的挖好的坑里。 “而且,现在秦修已经定亲了,姜挽嫁秦修是没可能了。难不成,你想她做妾?” 秦老夫人:“那姜挽可是你亲外甥女,把自己的外甥女盘算成妾室,你脊梁骨得被人给戳破。” 吕氏听了顺着道,“我自是不能让挽儿做妾的。所以,秦修与云倾的亲事,是不是……是不是给退了?” 吕氏话落,秦老夫人腾的站了起来,猛的抄起手边的茶杯,就在屋内人都吓的脸色变时,又看秦老夫人轻轻把茶杯给放了下来,对着吕氏轻声细语说了句,“儿媳,你且先回去吧!我累了,想歇息一下。” 吕氏:…… 吕氏本已经做好被骂,甚至被打的准备了。可是,秦老夫人忽然这样,让吕氏怪意外,也怪不安的。 婆媳这些年,吕氏还是摸不透自己婆婆的想法。 不过,她可以确定,老夫人现在是不高兴的。可为啥没骂她? 因为没挨骂而惴惴不安,吕氏自己心情都是相当复杂。 屋内,吕氏一走,秦老夫人转头对着桂嬷嬷道,“我真想做小人扎她。” 桂嬷嬷听言,嘴角颤了下。 秦老夫人叹气,“我真是没想到,我会成为这样的婆母。” 秦老夫人想做的是那种慈爱又善解人意的婆母的呀!可自从吕氏进门,秦老夫人就知道慈爱婆婆什么的,此生是做不了了。 “桂嬷嬷,你派小厮去蕲河一趟……” 听秦老夫人提及蕲河,桂嬷嬷神色微动,心里就一个感觉:这下大夫人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只是,秦老夫人却不知道,此时秦修的日子也不好过。 庵堂 “恶……这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苦?” 药,云倾是拿到,并且还贴心的给他煎好了。 可是, 这药刚到嘴巴里,秦修就苦的脸都抽抽了。 看秦修苦的眼犯泪光,云倾:“止血药呀!良药苦口,苦证明药好,小公爷且忍忍,咱们身体要紧。” 云倾说的头头是道,秦修听着,却只感嘴里更苦了,完全不想喝第二口。 “你就不知道要点蜜饯吗?” 这苦劲儿,让他生喝,完全是谋杀亲夫。 “我要了,可尼姑庵的师傅说这里没有,我请人家明日去买点回来,那师傅说,阿弥陀佛,苦才是人生!让我一口闷了。”云倾:“所以,小公爷也一口闷了吧。” 秦修听了,没说话,看她一眼,然后拿起舀了一勺药塞到了她嘴巴里。 云倾闪躲不及,就被灌了进去,那苦味儿…… 看云倾苦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秦修:“比起人生,哪个更苦?” “这个……”说完,云倾抱起茶壶可劲儿喝了了几口,方才冲淡口中的苦味儿。 特意让人给加了一味黄连,本想苦秦修的。结果,也苦了自己一把。 这算不算是害人害己呢? 不愧是佛门之地,报应来的真是太快了。 “小公爷,你等等,我让画眉去街上买蜜饯回来。”说完,云倾又对着秦修,小心翼翼道,“小公爷,您,您还有银子吗?昨日你给我的,我连买药,带给人家添香油钱就没了。” 秦修:……“你可真有能耐。” 云倾:“那,不如不买了,药我陪着小公爷一起喝。” 云倾趁机展现了一下自己同甘共苦的精神。 秦修:“你想苦死,我还不想。” 然后直接把荷包摘下来丢给了云倾。 云倾麻溜将荷包收起来,“我这就让画眉去买去。” 看着云倾离开的背影,秦修感觉有些糟心,银子都舍了,伤未好,还差点被苦死。但凡他脆弱一点,就是人财两空。 拿着银子的云倾,看到墙上的佛像,脚步顿了顿,刚才还觉得报应来的快,接着就又骗了钱。看来是刚才的报应还不够重呀!根本不足以长记性。 果然,改过向善哪里那么容易呀。 守在门口的画眉,看到云倾急忙就迎了过去,朝着屋内望了望 ,绷着脸道,“小姐,您怎么出来了?那,那人走了?” 画眉与云倾一个屋子,纵然一个在里间一个在外间,可总归就那么点地方,秦修躲在里屋,也根本就瞒不住画眉。 画眉在经历过慌乱之后,现在就想着怎么瞒住,不能让人发现小姐和小公爷共处一室的事儿。 不然,小姐日子就更加难过了。因为还未成亲,这事儿吃亏的总是女人。 “没走,你去街上买点蜜饯,他嫌药苦。” 对此,画眉倒是一点不意外,那一把黄连,她只看着就觉得苦。 “奴婢这就去,小姐一个人在这儿没问题吗?” “有啥问题?你怕他对我劫财,还是劫色?” 画眉听了,顿时拿着银子走了。 云倾:…… 画眉这丫头,有时候行事怪让人扎心的。 她虽没财,但确实有色呀。虽然秦修也确实不喜欢她这色。 一番忙活,秦修这药配着蜜饯总算是吃了。 “小公爷,吃点饭吧!你现在身体正虚,一定要多吃点饭才行呀。” 秦修听了,看看云倾递过来的饭菜。 一碗米饭,一碟子青菜,还有一碟子咸菜,秦修又重新把眼睛给闭上了。 那饭菜,根本吃不下。 “小公爷……” “出去!” 得到想听的话,云倾端着饭菜麻溜走了出去。 吃饱喝好。晚上,云倾与画眉挤在外间。 晚上睡觉,云倾别的不担心,就担心自己会打呼噜,万一让秦修听到了,坏了自己有点愚笨,却又很善良的人设。 现在,秦修受伤,她作为未婚妻,理当担心,不应该睡的太香呀。 云倾正想着,就听咔嚓一声,门栓一下子被扒开,门被推开,一人猫着身子走了进来…… 第十五章 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看着那猫着腰走进来的人,云倾静默不言,画眉刚要叫,被云倾迅速捂住了嘴巴。 这个时候大叫,把庵堂的人引来,能发现这男人,也能发现里间那个男人,到时候更是麻烦。 说不得一女共侍二夫的话头都会跟着出来。 画眉脑子想不到那么多。这会儿被云倾捂着嘴巴,满是不解,但是也老实的被捂着,不吱声。 眼看那人逐渐走近,画眉紧张的身体都绷直了。 眼看画眉就跟那绷紧的皮筋儿一样马上就要断时,却看那男人朝着里间走去。 这明显是冲着云倾去的。 可惜,他却不知道现在里间,却是另有其人。 画眉看此,心里更是慌了,里面可是小公爷呀,这人进去可咋办呐? 撕打,吵闹,惊动满庵堂,接着是小姐被误会,不知羞耻的名头再次名满京城…… 想着事情的发展和朝向,画眉脑仁猛跳,发急,又发懵。 画眉心急火燎的不时看向云倾,可云倾捂着她嘴,始终是不动不言。 那沉静,让画眉几乎怀疑小姐是不是睁着眼睛晕过去了。 “倾儿,我来晚了,让你久等了都是我的不是。不过你放心,我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那猥琐劲儿,真是不用看,只听声音都能听得出来。 画眉听了轻颤,心里慌的很。 “倾……你,你是谁?好呀,云倾,真没想到你如此放荡,除了我之外竟然还私会别的男人。好,我今天就要这庵堂的人都看看,你是多淫……呃……” 羞辱人的话还未说完,忽然就没了声音。 云倾眼帘动了动,随着从床上坐起,开口,声音带着睡意道,“小公爷,您叫我吗?” 里间没声音。 云倾:“小公爷?” 少时,秦修的声音从里间传来,“无事。” 云倾:“可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叫我……” “睡你的觉。” “哦,好。” 云倾重新躺下,一转头,就看到画眉眼睛瞪的大大的,惊骇不定的看着她。 云倾没说话,只是伸手将她的眼睛合上,然后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云倾是不多会儿就睡着了,而画眉去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小姐她,她……她忽然好陌生。 小姐她好像一点都不憨。相反,她不但不傻,反而是特别的精,特别的沉住气。 这忽然的发现,让画眉有点怕,更多欢喜。 原来小姐不止是能吃能睡呀!她也会盘算,也会筹谋。 如此,可就太好了。这样以后的日子,不至于全都是委屈,也能有些许舒心。 跟在云倾身边,看着她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委屈。画眉对于云倾的改变虽心惊,却更多是心喜。 不过,刚才那个男人到底是哪个?为啥要来祸祸她家小姐? 云家 “小姐,这些都是谢公子送您的,真的都好精致,好漂亮呀。” 云娇摆弄着谢齐送她的首饰,翠儿在一边可劲儿夸着,云娇听着心情分外愉悦。 看云娇心情好,翠儿正要继续夸的时候,就听云娇道,“不知道姐姐这会儿在庵堂做什么?” 闻言,翠儿撇嘴,带着不嗤和不屑道,“她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小姐的事儿,哪里值得小姐惦念?小姐您就是太善良了。”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姐姐。” 说完,云娇对着翠儿警告道,“对云倾,你心里就算是再瞧不上,也不可表现在面上,免得让人看到误会了我,以为我容不下云倾,让下人也跟着没带没小的。” 翠儿听了忙道,“是,奴婢谨记,以后一定主意,绝不给小姐脸上抹黑。” 云娇嗯了声,“好了,你下去吧!我累了。” “是。” 翠儿恭应,退下。 在翠儿离开前,云娇不由得又盯着她的脸瞧了一眼。 自从云倾夸翠儿好姿色后,云娇就时不时的盯着翠儿那张脸瞧一下。 虽然云娇知翠儿不敢背叛她,可云倾那句话话,云娇到底还是搁在心里了。 翌日 云倾起身去里屋,麻雀这心就提了起来,耳朵也竖了起来。 云倾到里屋,看秦修在床上躺着,闭着眼睛,似乎还在睡。 云倾快速在那角角落落瞄了一眼,没发现,昨天进来的男人毫无踪影。 但是,昨天晚上人明明是进来的,为何消失不见了?难道是她做梦? 自是不可能。 云倾心里做着各种猜测,面上不显分毫,轻步走到床边,对着秦修轻声道,“小公爷,天快亮了,您饿不饿?渴不渴?” 秦修睁开眼睛,看云倾一脸乖顺的望着他,气色甚好。 “看来,你昨天晚上睡的不错。” 云倾:“也不是太好了,做了噩梦,梦到总有人叫我。” 确实有人叫她,她只是没分清梦和现实。 秦修直直盯着她瞧。 云倾不免被盯的心跳有点快,在她怀疑自己谎言是不是被拆穿的时候,听秦修道,“我渴了。” “渴了呀!我去给你倒水。” “嗯。” 云倾抱着伺候领导,捞银子的想法,服务态度特别的好。 只是,云倾那殷切和体贴,秦修看在眼里,心里感觉有些怪异。 按说,云倾如此,秦修理当觉得这也是一种贤惠才对。 可是不知道为何,秦修看着云倾,那气质不似贤惠,而似……走狗! 这感觉出,秦修嘴角抽了下,心里也是觉得可笑。 秦修看着,心里暗付:倒也有一点可取之处。 不过,只要她不穿那些大红大绿的衣服,还有那大红大绿的肚兜,看着也不至于太碍眼。 “画眉,你怎么在外面坐着?你主子呢?” “二,二小姐,你怎么来了?” 午饭刚入口,听到这声音,云倾慌忙放下手里的饭菜,看向秦修,有些慌,“小公爷,云娇来了,咋办?” 看着满是紧张的云倾,秦修故作糊涂,“什么怎么办?” “就是我们呐,让云娇看到肯定觉得我们在私会,到时候传出去,定然有损小公爷名声呀!” 秦修:……她是不是说反了? “有损我名声?” 云倾点头,“是呀!你看,我前阵子刚非礼过你,你对我还气的咬牙切齿的!使得满京城的人都在骂我不要脸,都夸小公爷洁身自好,坐怀不乱。结果这才多少日子,你就开始跑到庵堂找我私会了。如此,可不得损了你的威名吗?” 感觉她在说屁话,但又觉得这屁话有些道理。 秦修:“所以呢?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秦修说完,看云倾起身,“为着小公爷的名声,咱们不能这么坐着。” 说完,云倾拉着秦修,就要把他往床底下塞。 秦修:…… “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小公爷你怎么知道?我小的时候确实被驴踢过!” 秦修:……就很无语。 “二小姐,大小姐身体不适刚躺下了,您要不要稍等下,等奴婢先去禀报一声。” “不用。” 是画眉难掩焦急的声音,还有云娇越来越紧的脚步声…… 第十六章 多生娃,生好娃 云娇径直往里间走,画眉不敢硬拦,眼看着云娇走了进去。 画眉一口气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简直是不敢跟着进去。 云娇大步进屋,就看云倾正斜靠在床上,看到她,有气无力道,“妹妹怎么过来了?” 云娇:“心里惦记姐姐,就过来看看。”说着,眼睛盯着云倾,满是探究,“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不舒服了?” 云倾:“也没啥事儿,就是来身上了,浑身无力,肚子也不不舒服的紧。” “原来是这样呀!刚才画眉说你不适,我还以为姐姐病了呢!” “没有,是丫头没说清楚,让妹妹担心了。” 听到云娇和云倾对话,画眉心里犯着嘀咕,快步走进去,发现屋内竟然没小公爷的踪影,这心里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开始疑惑起来。 昨天晚上溜进来的那个男人不见了,现在,小公爷也不见了。这屋子……是有什么暗室吗? 暗室个屁! 此时,窗外,秦修坐在地上,看看怀里的衣服,还有地上的鞋子,脸色不是太好。 刚才云娇进来,云倾试图把他塞床下,秦修自是不愿,就从窗户跳了出来。然后,云倾麻溜将他衣服和鞋子从窗户给扔了出来。 云倾如此,倒是也谨慎,没错。 只是,此时秦修看自己这样子,真是……像极了私会有妇之夫,差点被抓包的奸夫。 想此,秦修不免糟心的很。 每次碰上这女人,他就没自在过。身体,心理,都不慎好过。 娶她,本以为也就是娶个摆设。可现在,不会是娶个冤家吧? 之后,云倾和云娇再说什么秦修都没心情听了,拎着衣服和鞋子,顺着后山悄然离开。 而云娇在与云倾聊了几句后,说要去上个香,然后就出去了。 云娇一走,画眉忙低声道,“小姐,小公爷人呢?” 云倾没说话,掀被下床,打开窗子,往外望望,发现外面已空无一人。 看来是走了。 画眉看此也明白了,原来是躲在了窗外。 另一边,云娇见到庵堂主持,先是关切了几句,而后道,“这几日姐姐可是给师太添麻烦了。” 顾氏是经常带着云娇来这里上香,添香油钱。所以,与静宜大师很是熟悉。 静宜:“云大姑娘还好,每日除了自取斋饭之外,几乎在厢房内不出来,倒是没添什么麻烦。” 云娇听了,眉头轻皱了下,随着恢复如常,温婉道,“如此我们倒是放心了,这几日,娘唯恐姐姐又惹出什么事端,扰了师太的清修。” “阿弥陀佛!” “不打搅师太静修,小女先行告退。” 云娇走出静宜的屋子,眉头又皱了起来。 看云娇神色有异,翠儿忙道,“小姐,怎么了?可是哪里不对吗?” 是不对! 昨日该有人夜闯云倾厢房,找云倾‘私会’然后,闹出极大动静,闹的整个尼姑庵都不得安宁,进而派人去云家报信儿,之后母亲肯定又会大动肝火,狠狠的收拾云倾,让她吃尽苦头。 不过,云倾吃苦头,并非是云娇的目的。 她的目的是让云倾再次名满京城,而是想让国公府知道她做的‘丑事’后,退亲! 没错,就是想国公府退亲。 之前,云娇是千方百计的想让云倾嫁入国公府,感受一下秦修的冷恶和冷待。 可是,昨天云娇忽然想到,云倾嫁入国公府后,以后在夫人圈子,云倾的地位可就是高过她了。 想到她还要向云倾行礼,云娇顿时就不高兴了,就又后悔让云倾嫁给秦修了。 “小姐……?” 翠儿的声音,让云娇回神,看了她一眼,“走吧,回去。” 先回府,问问那办事的小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没找人过来吗? 知晓云娇离开了,云倾什么都没说,掏出自己从秦修那里得来的银子开始细数。 连银票带碎银子,足有二百多两呀,算是收获颇丰。 看吧,图男人的情,就是两手空。图财,这两手都抓不住呀。 就这沉甸甸的荷包,让云倾觉得嫁秦修是真的挺好。 “画眉,咱们也有银子了,等到了京城,我也给买珠花,比别的丫头的都好看。” 画眉听了,心里感动,“小姐,奴婢不要,这银子你收好了,日后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咱们要把银子花在刀刃上。” “你就是我的刀刃呀。” “小姐……” 一句话,感动的画眉眼圈都红了。 云倾看着,心里暗付:若是秦修这么好哄就好了。 糖衣炮弹,甜言蜜语,画大饼,她最擅长。 “云姑娘。” 闻声,云倾麻溜将银票装起来放怀里。 小尼姑走进来,对着云倾道,“云姑娘,有位姜施主想见你,我带她过来了。” 姜施主? 这姓氏,让云倾眉头轻抬了下。 画眉还在想是哪个,就看一个打扮素雅,长相娇艳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 画眉看着她,瞧着眼生。 “云姑娘,冒昧了,我姓姜,名挽,是小公爷的……老相识。” 听言,画眉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老相识’? 一个女人说一个男人是老相识。这,让人不免浮想联翩。 画眉很想问姜挽,她是小公爷的那种老相识?不过,又忍住了。 云倾:“原来是小公爷的老相识呀!请坐,请坐。” 云倾那看到亲戚似的高兴样儿,让姜挽眉头轻皱了下,但还是坐下了。 “自云姑娘跟小公爷定亲后,我就一直想见见云姑娘,只是一直没机会。没曾想今日来这里上香,就遇到了,真是缘分。” “缘分,真是缘分。”说着,云倾对着姜挽就说了句,“姜姑娘长的真好看。” 姜挽:…… 这一下子,给姜挽整的有些不会了。 云倾不是应该问她跟小公爷怎么相识的吗? 不过,云倾不问,自己却依然可以说。 “我与小公爷已相识十多年,对小公爷甚是了解。日后,关于小公爷的事儿,云姑娘若是想知道的,都可以来问我。” 这话,画眉听着不慎舒坦。 小姐是小公爷将过门的正妻,这姜姑娘却对小姐说,她更加了解小公爷。这……不是来找茬的吧? 云倾听了,对着姜挽道,“任何事都能请教你吗?” “自然。” “那个,我确实有一个问题想问姜姑娘!” 姜挽:“云姑娘尽可问。” “我自小在乡野长大,所以在说话上,有时候有可能会有些浅薄和粗俗。若是有冒昧的地方,还望姜姑娘海涵。”云倾说着,开口道,“敢问姜姑娘,小公爷他身体可好?” 闻言,姜挽先是愣了下,随着道,“小公爷身体自是极好。” 姜挽说完,看云倾笑了,“这样呀!那,我可是就安心了。” 这话,还有云倾那笑,都让人不由多想。 “云姑娘,你,你问这个是何意?” “没什么,就是村子里的老人总是说,嫁相公一定要嫁那种白天能让女人吃饱,晚上身体好的,这样日子肯定能过好。” 云倾说着,羞答答道,“现在知小公爷身体好,那么,我也要养好身体,日后多生娃,生好娃,为他传宗接代,繁衍子嗣。” 姜挽:…… 去而复返,窗外的秦修:…… 第十七章 完全不敢想 京城外,庄上 墨文收拾好东西 正准备离开,就看秦修突然回来,墨文愣了下,“小公爷,您,您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好再在庵堂躲两日的吗? 秦修没什么表情道,“因为不想当爹。” 墨文:? 墨文一脸惊诧不明所以,秦修将云倾对柳湘说的话,简单的说了一遍。 墨文听言,瞪大了眼,吃惊的很。 秦修:“你能想象我当爹吗?” 墨文毫不犹豫,摇头,完全不敢想。 小公爷现在连当儿子都还没当明白,都当不好,何况是当爹。 当爹他能做什么?教儿子如何做纨绔?想此,莫说秦家长辈,就是墨文自己都觉得脑仁发疼。 秦修:“因为那个女人,我现在觉得自己是受伤又受惊。我都还没把她娶进门,她就已经想着让我儿孙满堂了。” 这是贤惠吗?可能在长辈眼里是,长辈就喜欢这种踏实老实,又能生的。 但秦修现在连人夫都还没混上。所以,乍听到云倾那一番话,先是吃惊。之后,想到她生下的崽子可能随他,秦修就开始觉得瘆得慌。 他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他可是相当清楚的。 但他自己这样可以,他儿子如果这样,那可是不行。 如果他做的那些糟心事儿,他儿子也做一遍……秦修这会儿都开始闹心了。 “小公爷,你说柳姑娘听到这些话,会怎么想呢?” 秦修听了,没什么表情道,“定然跟我一样‘欢喜’吧!” 听言,墨文垂眸。 秦修意味深长道,“这云倾,若非真的憨厚。那就是绝对的蔫坏!” 庵堂 画眉对着云倾道,“小姐,那柳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那么对你说话。” 小姐不过是说了句想跟小公爷好好过日子,说多生娃,她就骂小姐不知羞耻,真是……她算哪根蒜,敢这么骂小姐。 若非她走的太快,画眉真想抓破她的脸。 云倾:“她呀,确实是小公爷老相识。” 云倾说着,想起书中对柳湘这个人物的描写…… 那柳氏本是秦修武师的女儿,十五岁嫁人,十六岁男人就死了,连个一儿半女都没留下。 在十八岁那年,父亲又在战场上死了。 都说柳父是为了保护秦修才死了。如此,无论是于情还是于理,国公府都应照拂一下柳氏。 对此,秦老夫人毫无异议,当时就说直接将柳氏接入府中,认作孙女,保她衣食无忧。 可那柳氏偏是不愿,说她是个不详之人,不愿入国公府,唯恐连累了国公府上下。 那时听柳氏这么说,都还以为她是个稳重妥帖,知书达理的。 直到不久之后,她在京城外住下,且凡事都开始麻烦秦修时,大家方才明白,她这是不愿当老夫人的孙女,而是想当秦修屋里的女人呐。 对此,国公府不止一次觉得她不知分寸,又没脸没皮。特别是吕氏,提及柳湘,嘴唇都骂薄了一圈。 就算是她父亲对秦修有救命之恩,但她一寡妇,也没资格嫁于秦修,就是做良妾,她都不够资格。 偏生秦修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随便外面的人怎么说,他就一副圈养着柳氏的姿态,让国公府上下很是气闷。 柳湘对秦修是爱的相当痴心。而秦修对她的态度就很奇妙,很护,又很冷漠。 柳湘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存在,云倾未看到最后,不清楚。 不过,根据她看到的内容,可以肯定,因柳湘痴爱秦修,所以对她敌意很大。 上辈子云娇嫁给秦修后,柳氏可是做了不少膈应人的事儿。 所以,云娇对柳湘,可以说是恨之入骨。而这辈子,她大概会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招数用到她身上。 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在盘算着怎么谋算她了。 …… 不止谋算,还有骂。 “姑娘,那云氏不过是一个没脸没皮的乡村野妇,你完全用不着跟她置气。”玲珑劝慰道。 “可是,就她这样粗鄙又粗俗的乡村野妇,却可以名正言顺的给小公爷生儿育女。” 也因此,让柳湘更加不甘心。 她明明处处都比云倾强,可就因为一段有名无实的姻缘,就错失了做秦修正妻的机会。 不然,如何轮到她云倾。 玲珑听了,心里叹息,今日本想去给云倾添堵的,结果,把自己堵的不行。 人家没去揪什么老相识, 只关心小公爷身体好不好 ,还有日后多生娃的事儿。 可真是一心当贤妻,完全不闻其他事儿呀。 糟心的。 “姑娘,来日方长,莫急。” 除了这个,玲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啥了。 柳湘没说话,不知道在想啥。 国公府 晚,秦老夫人斜靠在软塌上,随意转着手里的佛珠,对着桂嬷嬷道,“后天就是吕氏的生辰了,明日你去问问,她今年想怎么过?” 桂嬷嬷轻轻给老夫人捶着肩,轻声道,“应该是跟往年一样吧。” 还是大操大办。 吕氏是个好面儿,又喜听人恭维的人。所以,每次生辰都是大操大办的,请来许多人,听人家奉承恭维。 秦老夫人:“秦修定亲了,她今年怕是没大办的心情了。” 闻言,桂嬷嬷神色微动,“老奴倒是把这个给忘记了。” 若是办宴会的话,云家作为国公府亲家,必然是要请的。 请了云家和云倾来。那,大奶奶哪里还乐的起来,不哭出来不错了。 大操大办让自己丢脸,这事儿大奶奶也不会做。 秦老夫人:“不过,明日待她来请安,该问还是要问问。” 作为婆母,理当关心儿媳。 翌日 当吕氏过来请安,秦老夫人就问了一句。 果然…… “回母亲,儿媳今年就不办了,我最近身体不适,实在是没那个心劲儿。” 秦老夫人:“身体不适吗?可我瞧着你气色挺好。” 吕氏:……气色挺好?她照镜子瞧着自己脸都灰白的,哪里就挺好了? 吕氏怀疑秦老夫人是老眼昏花。 秦老夫人:“宴会既不办了,那么就好好准备一下聘礼的事儿吧!再有几日就该去云家下聘了,这可是大事儿,千万不能出岔子了。” 吕氏听了,脸色眼可见的愈发的不好了。 这门亲事儿本身就是最大的岔子,还能出什么岔子? 想到云倾,吕氏忽然感觉自己又开始心慌气短了。 第十八章 计策 云家 云娇从庵堂回到家里,私下问了小厮,结果小厮发毒誓说人肯定是去了,他眼看着人进去的。 “然后呢?” 小厮:“然后小的就回来了,我怕闹起来后被人发现,引人揣测就没敢多待。” 因为他是云娇院中的小厮,没理由半夜在庵堂,所以就赶紧溜了。 那么,自然那人在进的云倾的屋子后,发生了什么事儿,人有没有出来,他自然也是不知道了。 “小姐你放心,他那么大的人肯定不会凭空消失的,小的这就去他住的地方找他问个究竟。” 云娇点头,“记得小心行事。” “小的明白。” 小厮离开,云娇心情不佳,本以为是万无一失的事儿。结果,现在搞的不明不白,稀里糊涂。 云倾毫发无伤,她一脑门的浆糊。 “二小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听言,云娇收敛心神,整理一下仪容去了正院。 “母亲。” 看到云娇,顾氏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对着她道,“下聘的日子定下了。” 云娇:“哪天?” “后天。” 闻言,云娇愣了下,“怎么这么快?” “这个月就剩下这个好日子了,国公府那边觉得后天挺好,谢家也觉得挺好,就这么定下了。” 云娇听了神色不定道,“所以,下聘的日子是定在了同一天吗?” 顾氏点头,“是同一天,我本觉得不妥,可你父亲说,这是双喜临门,没什么不妥的。” 云娇心情微妙,放在同一天呐。 上辈子国公府来下聘时,吕氏因为瞧不上她,来下聘时姿态就摆的很高。只是,那个时候云娇自顾高兴,根本没想太多。 但是这辈子,吕氏对云倾更是瞧不上。如此…… 想着,云娇就笑了,对着顾氏道,“娘,一起下聘也好,省的您劳累两次了。” 到时候刚好有个比较,让吕氏好好瞧瞧,比起她,云倾更加上不得台面。 顾氏:“也就是一起下聘,成亲的话,自是云倾先嫁!娘可是舍不得你太快嫁人。” 顾氏望着云娇满是疼爱和不舍。 对于云倾,顾氏只盼着她赶紧嫁。 “娘……”云娇故作娇羞。 看着云娇那女小女儿姿态,顾氏心柔柔的,笑着打趣了她几句,随着道,“因为后天要下聘了,所以我一会儿派人去把那个扫把星给接回来。” 扫把星是谁?自是云倾了。 提及云倾,顾氏就感心气不顺,“如果可以,我真是一点不想她踏入家门。但是没办法,我就算再厌恶,她也姓了个云字,一直待在外面会招人病垢。而且,我也担心她在外再惹出什么丑事来,到时候还连累了你的名声跟着受损。” 闻言,云娇眉心跳了下,脸色变了变。 顾氏并未发现云娇的异样,继续道,“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云字,她丑事不断,到时候人家提及她,就会说是云家女儿如何不好,你可不得平白跟着受连累吗?所以,还是把她放到眼皮底下吧!” 云娇听着眸色变幻,心里懊悔,她真是糊涂了,怎么把这么简单的道理给忘记了? 要算计云倾,啥时候都可以,就现在不行。因为她与云倾同为云家女,还不是他家媳。所以,为了自己,也不能动手。 此时,云娇不免庆幸起来,庆幸昨天那人没成事儿。不然,云倾这淫荡的名头落下,她与国公府的亲事儿是完了,这辈子是毁了。 可是,就怕世人将一句‘云家教女无方’‘云家女品信堪忧’的话头砸下来,她也跟着不得好呀。 想此,云娇马上道,“娘,刚好我这会儿也没事儿,我去接姐姐回来吧。” 顾氏:“她哪里值得你受累去接,你还是在家……” 顾氏话没说完,就被云娇打断了,“反正我也是无事,刚好去庵堂上柱香,给娘求个福,顺便接她一起回来。” 说完,云娇不待顾氏多言,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云娇的背影,顾氏直犯愁,对着身边的郭嬷嬷道,“你说,娇儿如此重感情,如此仁厚,可如何是好呀?” 在顾氏心里,云娇是过于良善,仁厚。 而云倾是过于膈应歹毒。 庵堂 在云娇去之前,一个人已经先去了,就是云珏。 “大姐这日子可还好?” 其实不用问,看气色都能看出,云倾是脸色红润,气色良好。 顾氏送她来这里,是让她受罪的。可看云倾脸色,顾氏是失策了。 由此也可以确定,云倾对顾氏这个母亲,确实是死了心了。所以,被顾氏如此苛待,她才没有伤心。 云倾:“我还好,你今日怎么得空来这里了?” “我来给母亲上柱香,顺便来看看大姐。” 云倾:“空手来的?” 听到云倾这话,云珏先是愣了下,随着轻笑了下道,“不知道大姐喜欢什么,稍时小弟去买。” “不用如此麻烦,直接黄白之物即可。” 云珏听了,看看云倾,然后将身上的荷包递给云倾,“今日来的匆忙,没带多少,望大姐不要嫌弃。” “无碍,来日方长。” 看云倾麻溜将荷包接过放到袖袋里,那流畅的动作,财迷的气质一下子就出来了。 此时云倾那悠然又精明的样子,跟在顾氏跟前时完全不一样,哪里有胆怯,哪里又有丝毫畏缩。 看来,云倾跟他一样,那乖顺,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云珏:“姐姐之后可有什么打算?” 云倾:“没什么打算,就好好活着就行。” “姐姐要求倒是不高。” “是不高。但是,有些人却连这个都容不得。” 不说旁人,就原主的亲生母亲,几乎从她出生的那一天,都盼着她赶紧死了才好。 清楚云倾这些年的艰辛和不易,云珏也不免生出恻隐之心,“姐姐日后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尽可开口,我一定倾力相助。” 云倾听了,轻笑了下,没接这话头,转而道,“你可想进吏部?” 闻言,云珏眼帘动了动,随着道,“吏部不是我这样的庶子能进去的。” “世事无绝对,不是吗?” 云珏:“姐姐可有良策?” 论脑子和能力,包括隐忍力,云珏都强过云恒这个嫡兄很多。 但却因为是庶子,错失了太多的机会。 云倾没直接回答云珏的问题,随意问道,“再有一两年你也该议亲了吧!” 论年纪,云珏也就比云娇小几日,也已过了十五了。 古代议亲比较早,男子十六议亲是常态。 云珏:“也许不用一年,父母就该给我相看女子了。” 云倾:“你可有中意的人?” 云珏摇头。 云倾:“那,你觉得顾家二小姐如何?” 云倾话出,云珏怔愣过后,心头猛的一跳,看着云倾眸色变幻不定…… 看云珏神色顿时肃穆,眼神变幻,云倾不疾不徐道,“顾二小姐顾玥,是顾氏最喜欢的侄女,也是顾大爷和大夫人最疼爱的女儿。” “更重要的是,顾玥此人虽颇受宠爱,但人却很沉稳,性情也很是温和,将来定然是个很好的妻子。若是你与她成了亲。那么,你就算想安安分分的做庶子,顾家人也绝对不答应。” 云倾说着,看着云珏,轻声道,“还有顾大爷,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也定然会盼着你一世安好,不想你英年早逝。” 云倾说的不咸不淡,但云珏却是心跳如鼓,此时云珏犹如被打通了任通二脉,好多之前觉得不可逆改的问题,忽然就迎刃而解了! 云珏起身,对着云倾恭恭敬敬行一大礼,“姐姐今日提点,这一大恩,弟弟记下了,日后姐姐有事尽可差遣,弟弟肝脑涂地,绝不推迟。” 云倾扶起云珏,“弟弟见外了!日后,弟弟可是我的依仗,我自是盼着弟弟事事都好。” 云珏此人有能力,有情义,做盟友最是合适。 而且,云珏与顾玥,本就有姻缘,她只是提醒一句而已。 正式结为盟友之后,云珏未再多待就离开了。 “姐姐,少时母亲定然会派人来接你,我就先避开了。到前方路上等你,到时候就当是巧遇,再护送你回京。” “好。” 云珏离开不久,云娇就来了,而一同来的竟还有谢齐! 第十九章 差别对待 “来的路上刚好碰到谢公子,谢公子担心路上出岔子,就护送我一道过来了。” 并非私会,只是巧遇,她可是洁身自好的人。 听云娇这解释的话,云倾并未多言,只是对着谢齐见了礼。 谢齐也不咸不淡的还了礼。 然后云倾就去里间收拾东西了。 “谢公子,请喝茶。” “多谢二姑娘。” “谢公子见外了。” 谢齐喝一口茶水,看着云娇,温和道,“二姑娘竟然还特意来接云大姑娘,真是有心了。” 云娇听了,温柔一笑道,“姐姐性子莽撞又容易冲动,她在外我总是不放心。所以,就来接她了。” 谢齐:“有你这样的妹妹,真是大姑娘莫大的福气。” “谢公子过奖了。” 谢齐和云娇说着话,其乐融融。 里间,画眉听着他们的对话,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画眉气闷,明明是二小姐算计大小姐的,现在又处处当好人,还对外说大小姐莽撞冲动,她真是不遗余力的抹黑大小姐呀! 有二小姐这样的妹妹,简直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哪里就有福气了? 本以为谢公子也就腿脚不好,没想到眼神也不好。 二小姐这种狭隘刻薄,又丝毫没手足情的人,他就一点都看不出来吗?真是瞎。 看画眉那愤愤然的样子,云倾拿起一颗蜜饯放到她嘴巴里,“甜不甜?” 画眉:“甜。” 嘴巴是甜,可看着她家小姐,就觉得心里苦。 二小姐和夫人,明明该是小姐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但,她们对小姐却如此冷恶,真的连路人都不如。 路人至少不会伤害小姐,可是她们会。 “走吧!” “好。” 回去的路上,谢齐坐一辆马车,云倾和云娇共坐一辆。 马车上,云娇看着云倾,忍不住道,“姐姐,你错失了和谢公子的亲事,心里可曾后悔?” 云倾听了,抬眸,看着云娇道,“妹妹嫁给谢公子,心里可欢喜吗?” 云娇:“自是欢喜。” 谢齐就在不远处的马车上,怎么能说不喜! 云倾:“只要妹妹欢喜,我就没什么可后悔的。” 这,完全是诡辩。 云娇顿时气笑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之前不要脸的勾引秦修,都是为了让我能嫁给谢公子了?!” 云倾听了,看着云娇道,“妹妹,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勾引小公爷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觉得懵懵的。所以,也许应该仔细查一下,到底是我真的那么不要脸,还是另有原因在里面?” 闻言,云娇嗤笑一声道,“就是你不知羞耻,还有什么可查的。” 云倾听了,也不辩解,只是叹了口气,“看来,妹妹心里还是有小公爷的,所以才对我如此怨恨。” “你……你胡说什么。”云娇大急,说着,下意识的朝着不远处的马车看一眼,脸色难看。 这话若是让谢齐听到了,岂不是觉得她对秦修还念念不忘。如此,谢齐万一对她离了心,可是坏了大事儿。 想此,云娇盯着云倾眼神几乎带刀,“我只是气你不要脸,何曾说心里还有小公爷了?” “妹妹说我不要脸,我听了心里难受也就罢了。就怕外人听到了多心多想,觉得妹妹是恼恨上了我,也觉得是对小公爷放不下,才如此重的怨气。” 云倾;“我是不忍妹妹被人误会,所以这种话妹妹还是少说为好。” 云娇听了,冷笑一声,“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还要谢谢姐姐如此为我着想?” “你我妹妹,何必如此见外。” 这话,也是云娇做了恶之后,经常给云倾说的一句话。 现在云倾将这话说给她,云娇心里就膈应的不行。 “云大姑娘,云二姑娘,这会儿到晌午了,公子说前面一家酒楼饭菜味道很是不错,让小的请两位姑娘用过饭再赶路。” 云倾自愿意,她跟吃的可没仇。 云娇此时心情不佳,本想拒绝,可是又怕谢齐多心多想,也就应下了。 吃饭时,谢齐给云娇夹菜,盛汤,分外体贴。 云娇面带羞涩,笑的分外甜蜜,眼睛还不时扫一眼云倾。 云倾忙露出一个羡慕的眼神。 看此,云娇更是得意。 “谢公子,姐姐,你们先用,我去一下。” 谢齐:“好。” 云娇打着方便的名头,带着翠儿离开,走出厢房,对着翠儿使个眼色,让她守着。看她不在,谢齐和云倾有没有什么猫腻。 云娇一走,饭桌上顿时静了下来。 谢齐看看云倾,正想说点什么, 就看云倾猛的开始扒碗里的饭,一碗饭很快见底。 看云倾放下饭碗,谢齐嘴巴动了动,话还未说出口,就听…… 云倾:“小二,麻烦再来一碗饭。” 谢齐:……把话又咽下了,看云倾端着饭碗吃的有滋有味。 不经意间,谢齐目睹了云倾的饭量。 猫腻?没有,只有饭量。 云倾的好饭量,让谢齐眼里的温和消散了许多。 “大姑娘倒是好饭量。” 云倾:“让谢公子见笑了。” 谢齐摇头,分外温和道,“没有,俗话说能吃是福,大姑娘能吃是好事儿。” 云倾却是没再接话,对着谢齐,微微福了福身,而后抬脚上了马车。 谢齐那温柔和温和,只对云娇就好,不要对着她,免得给她招来无妄之灾。 看云倾对着他那分外避嫌的样子,谢齐眸色沉了沉,而后又恢复如常。 待云娇回来,就看谢齐一个人在喝茶,云倾已去了马车上。 对此,云娇很满意。 之后,一行人离开,云娇对着云倾倒是也没再说什么难听话。 而谢齐一路沉默,眸色沉沉,小厮看他脸色不好,连话都没敢搭。 本打算与云倾‘巧遇’的云珏,在看到谢齐后,也没凑过去,他也懒得看云娇那矫揉造作的样子。 “公子,看大小姐的饭量,她对谢齐是真的一点心思都没有。” 云珏听了,低笑了声,没说话。 云倾的心多大,他不知道,但是胃口是真的挺大的。 而且吃那么多,一点不长肉,全长心眼了。 云家 云娇云倾进家门,顾氏忙让人把云娇叫到自己的屋子里,让云倾赶紧回她自己的院子。 那差别对待,简直是不要太明显。 云娇没忍住,得意的看了云倾一眼。 云倾忙露出伤心,失落的走了。 看此,云娇心情更好了。 到自己院子,画眉轻声宽慰道,“小姐,你也犯不着伤心 ,反正很快就离开这个家了,所以……” “呼,呼……” 画眉宽慰的话还未说完,云倾已轻打呼,睡着了。 画眉:……这样也好,没心,总是比伤心好。 后天就该下聘了,希望别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第二十章 下聘 国公府 *锦霞院 “大奶奶,老奴刚才去小公爷的院子看了,小公爷还没回来。” 吕氏听了,斜靠在软榻上,没说话。 丁嬷嬷轻声道,“大奶奶,您看要不要派人去寻一下小公爷?” 吕氏:“寻他作甚?”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丁嬷嬷:“奶奶,明天就要去云家下聘了,小公爷不回来怕是不行呀。” 吕氏听了,没什么表情道,“不过是下聘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他去不去又有何关系?” 有何关系?自是有天大的关系呀。 若是下聘日,准夫婿都不带去的,那定亲的女儿家必然遭人嗤笑,被人看笑话,这面子上,心里上,都很是受挫,该多难受。 这么浅显的道理大奶奶怎会不懂。 现在这么说,只能说她对云大姑娘是真的相当不满意。 只是,丁嬷嬷一个奴才,想劝又不敢开口,怕被训。 “表姑娘,您来啦。” “姨母可歇息了?” “没呢!表姑娘您请进。” 随着声音,看弱质芊芊,秀美温婉的姜挽轻步走进来。 看到姜挽,吕氏从软榻上坐起,“挽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歇着?” “我看姨母屋里的灯还亮着,知姨母还没歇息,就想过来陪您说会儿话。” 吕氏伸手握住姜挽的手,“还是你贴心。” “姨母,表哥还没回府吗?” “不回来才好。” 姜挽:“姨母,还是派人去寻表哥回来吧!” 吕氏听了,还未说话,就听姜挽柔声道,“您若不派人出去,老夫人也定然会派人去寻表哥的。只是那样的话,老夫人心里定然不高兴。” 吕氏如此不懂事,秦老夫人高兴才怪。 下聘日秦修都不去,这是秦修混,也是秦家教子无方。到时候,云倾会遭人笑话,秦家也一样会遭人非议。 这样简单的道理,吕氏如何不懂,但她心里就是不乐意。 “老夫人自来对我不喜,也不差这一次。” 姜挽听了,伸手挽住吕氏的胳膊,柔声道,“姨母,咱可是不能意气用事,您这样跟自己置气,我看着可是会担心,会心疼的……” 最后,姜挽一番好言宽慰,吕氏心里总算是舒坦了许多,也跟着松了口,“今儿个也就是你开了口。不然,就是你姨丈跟我说都没用。” 姜挽听了,甜笑着道,“姨母,您这话让姨丈听到了,可是该不依了。不过,这世上就姨母最疼我。” “你与我最贴心,我不疼你,疼谁。” 吕氏说着,看着姜挽,再看云倾,这心里又开始犯堵了。 若是秦修娶了挽儿该多好,这么贴心的儿媳妇,她真是做梦都笑醒。 儿媳换做是云倾,吕氏这些日子都没睡过一个踏实觉,想到她都糟心的不行。 “大奶奶,小公爷来了。” 丫头忽然的禀报,吓了吕氏一跳,待反应过来,瞬时站了起来,“小公爷人呢?在哪儿?” 问着,那秦修大步从外走进来。 姜挽忙起身,“表哥。” 秦修嗯了声。 吕氏看到秦修,顿时斥责道,“你还知道回来?” “明天就要去云家下聘了,儿子自然是要回来。” 姜挽听了,眼帘垂下。 吕氏:“没想到你对这桩亲事儿,还这么上心。” 秦修:“娶妻乃人生大事,不上心怎么能行。” 吕氏听了,哼一声道,“说的倒是好听,可之前是谁提及云倾就破口大骂的?” 那时,云倾对着秦修宽衣系带勾引他的事,还未查明,秦修确实没少骂她。 只是,后来查清了……秦修依然没少骂她。从骂她不要脸,变成了骂她蠢。 而关于这些内情,秦修也没跟吕氏说过。云倾自己蠢,被云娇坑,被云娇算计 ,是她自己无能,秦修可没那份好心为她澄清,为她解释。 所以,云倾在吕氏这里,还是一个流氓形象。 这会儿听吕氏提及他骂云倾的事儿,秦修漫不经心一笑道,“怎么?娘难道是想为她鸣不平?” “鸣个屁。” 听吕氏说脏话,秦修挑眉,“娘,身为高门夫人,理当优雅仁厚,您言语如此粗鄙,传出怕是要影响你高雅的名声呀。” 吕氏听了脸色难看,“你,你给我滚出去。” “是,儿子告退。”秦修说完,又对着吕氏来了句,“还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眼看云倾就要嫁进来了,娘这气色真是愈发的好了,瞧着简直是春风满面呐。” “你,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滚,给我滚出去。” 她都快面如死灰了,秦修竟然还说她春风满面?这分明是故意挤兑她。 看吕氏急眼,秦修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看着秦修的背影,吕氏气的又骂了好几句。 姜挽抚着吕氏心口,又好生宽慰了一会儿,“姨母,您消消气。” “他这样,我能不气吗?”吕氏:“你赶紧去说说你表哥去,他可是最听你的。” “姨母,您这样说,等到云姑娘进门,怕是会误会的。” “我管她误会不误会,难不成为着她高兴,你跟秦修要断绝关系不成?”吕氏提及云倾,就不由得变得气势汹汹。 姜挽听了,叹了口气,起身,“我先去劝劝表哥。” “你快去。” 姜挽到秦修的院子,就看秦修那摇椅上坐着,仰头望月,分外悠哉的样子。 “表哥。” 秦修看到她,点点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姜挽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对着他温声道,“表哥,你放心,姨母那里我会好好劝说她的,您不用担心。” 秦修:“有你在,我自然不担心。” “那明日下聘,表哥可是一定要去,不然云姑娘面上可是会很难堪,心里也会很伤心的。表哥可不能刚成亲,就让人与你离了心。” 秦修听了,想到云倾,呵笑了声,“难堪?她哪里会怕难堪。” “表哥,你可是不能这么说,只要是女人都很在乎的。” 秦修没说话。 姜挽也未再多言多待就离开了。 站在秦修身边的墨文,心里止不住惋惜,如果小公爷娶的是表姑娘多好,至少在婆媳这方面,他完全能省心。 翌日 国公府和谢家来云家下聘的日子。 云娇早早就开始梳妆打扮了。 顾氏不想云倾太过丢人,也给她送去了新衣,还有新的首饰,还派了婆子过去给她梳妆。 而对着给云倾梳妆的婆子,还不忘交代道,“让她不至于丢脸就行,装扮的规规矩矩就行,切记不要压过娇儿,知道吗?” 今天是她的娇儿出彩的日子,云倾就是个衬托的,要分得清主次。 “老奴明白。” 第二十一章 我盼夫死,夫盼我亡 “大姑娘,今天是国公府来下聘的日子,夫人希望你少说话,不要做丢云家脸的事儿。” “二姑娘,您真好看,等下谢家人来了,看到您,肯定移不开眼。” 对着云倾和云娇,顾氏院子里的婆子,也是两幅嘴脸。 对此,云娇心里愉悦,云倾没啥感觉。 …… “二姑娘,二姑娘,谢夫人和谢公子带人抬着聘礼过来了。” 正对着镜子再次整理仪容的云娇,听到丫头欢快的禀报声,开口道,“国公府呢?可过来了?” 如果国公府突然悔婚,那可就有意思了。 丫头:“也过来了,在谢家后面。” 云娇听了,略有些失望。 丫头:“不过,小公爷没来。” 闻言,云娇眼睛顿时亮了下,疾步走到丫头的跟前,盯着她道,“你确定没来?” “是。”丫头:“而且,奴婢好像还隐隐听到秦大奶奶对夫人说,小公爷忽然有紧要的公务要处理,所以才没能过来。” 紧要的公务?呵,这完全是糊弄人的话,云娇可是不信。秦修是根本不想来吧。 上辈子跟她定亲,下聘这天秦修可是来了的,虽然也只是来了一会儿就走了,可至少来了。 而这辈子跟云倾定亲,他是来都没来呀。 这对比,让云娇心情愈发愉悦。 云倾知道秦修没来,心里就一个感觉:少看一个人脸子。 秦修就是来了 ,对她也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所以,不来也没什么不好。 …… 下聘不止是比女婿,还比聘礼。 看着谢家送来的丰厚聘礼,再看国公府送的…… 国公府的地位在那里摆着,聘礼自是说不上寒酸,但是也绝对说不上丰厚,特别跟谢家的一比,明显是薄了许多呀。 关键还有两家对未过门媳妇儿的态度。 “几日不见,娇儿瞧着出落的更加标志了。” 谢母全氏拉着云娇的手,上来就是一通夸赞。 然后对着顾氏,满面笑容道,“不瞒你说我第一次见到娇儿,就觉得她是个知书达理,端庄贤淑,招人疼的,现在看来,我是一点没看错。” 顾氏听着,脸上的笑也是藏不住,“谢夫人,这话本不该我这娘的说,可是娇儿确实心底善良,知书达理。所以,我自来才会偏疼她几分。” 偏疼云娇是有理由的,而苛待云倾也是有原因的。 “要不说我有福气呢!得了这么个好儿媳。”全氏说着,眼稍不忘瞅一眼对面的云倾,眼里带着嘲讽,话里话外的挤兑着云倾。 而云倾就像是没听到似的,就静静站着。 云倾不说话,来送聘礼的吕氏也是木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儿媳一脸见不得人。 婆婆一脸不想见人。 云倾和全氏这婆媳俩,看着倒是好笑的紧。 吕氏这会让能忍住不哭,已经是超乎预料的坚强了。 “秦家姐姐,您这媳妇儿也是不错呀!有勇有谋的,还对你家小公爷一片真心。” 全氏这话出,云倾眼皮抬了抬,有勇有谋?是说她敢于对秦修脱衣? 挤兑她,嘲讽她,全氏真的是不遗余力。 吕氏听了,没什么表情道,“是呀!确实不错。” 看吕氏夸的时候,几乎是咬着牙在夸,全氏就笑了,顾氏连话都没脸接。心里恨云倾让她丢尽了颜面! 一直被夸的云娇,压下心里的愉悦,趁开口道,“秦夫人,其实我姐姐人真的挺好的,就是因为一直在乡下,所以规矩上差了点,做事儿冲动了点。但是,像谢夫人说的,她对小公爷真的是真心的。” 云娇这话是卖乖,同时也是在恶心吕氏。 一个没脸没皮的人中意她儿子,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完全是添堵。 吕氏:“二小姐倒是真善良宽厚。” 云娇:“大奶奶过奖了,虽然我姐姐确实做了对不住我的事儿。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姐妹,所以我不怨她,只要她日后能好好过日子就行。” 云娇就是想让吕氏看看,上辈子吕氏瞧不上她,这辈子,吕氏这个媳妇儿可是更加一无是处。 上辈子有她这样的儿媳,她还不知足,这辈子活该她摊上云倾。 画眉看着装腔作势,颠倒黑白的云娇,真恨不得跳起来呸她一脸。 但,看着云倾始终平静的神色,画眉也忍下了。 谢齐静静坐着,看一眼打扮娇俏,开朗活泼的云娇,再看始终静默不语,分外平静的云倾,谢齐眼帘垂下,心有所思。 听全氏各种夸云娇,暗搓搓挤兑云倾,吕氏忍了一会儿,就再也忍不不了,说了一句身体不适,就直接离开了。 婆家不在了,云倾也没待在这里的必要了。 顾氏:“回你自己的院子好好绣嫁衣吧。” “是。” 云倾干脆走人,盘算着中午吃啥。 虽然云家人不怎么样,但是饭菜是真不错。 …… “小姐,谢夫人对您是真疼爱呀。” “还有姑爷真是眉目俊朗的翩翩公子。” 翠儿知道云娇最喜欢听什么,所以在谢家人走后,对着云娇就开始猛夸。 果然,云娇听着很是受用。 正畅快着,一个丫头匆匆走来,对着她道,“二小姐,国公府的小公爷给大小姐送东西来了。” 闻言,云娇先是愣了下,随着眉头就皱了起来,上辈子秦修可从未给她送过东西,为何现在给云倾送了? 这一下子,云娇心里顿时不舒服了,“走,去看看。” 此时,云倾的院子,画眉看着小公爷派人送来的东西,神色不定,“小,小姐,小公爷这是啥意思?” 云倾看着眼前的鹤,悠悠道,“别人下聘送大雁,小公爷给我送鹤,这……是盼着我驾鹤西去呀!” 这下好了,日后不用担心夫妻感情破裂了,因为本来就是破裂的。 他送她鹤,盼她早日驾鹤西去。 她想回送他棺木,盼他早日归西。 成亲后,夫盼我死,我盼夫亡,一下子就过上了夫唱妇随的日子。 第二十二章 恶夫形象 看到小公爷送给云倾的礼物,云娇当时就乐了。 翠儿更是不停的说道,“小姐,谢公子给您送的是两只大雁。可小公爷给大小姐送的却是鹤,这分明就是盼着大小姐驾鹤西去呀!” “小姐,看来小公爷对大小姐是真的厌恶至极了。” 云娇听着,不由乐了出声。 她就说,秦修都不曾送过东西给她,又怎会对云倾下心思。 上辈子秦修对她虽然也很冷恶,但至少没盼着她死。 知秦修心里多厌云倾,云娇心里分外的舒坦。 主院 “这个扫把星,云家的脸真是都被她给丢尽了。” 因为云倾,顾氏现在出门都觉得人家都在背后笑话她,心里憋火的很。 云鸿:“所以,让云娇嫁给谢齐是对的。不然,就秦修这混不吝的劲儿,云娇纵然再得婆家人喜欢,也免不了受委屈。” 顾氏:“老爷说的是。” 之前云鸿说秦修很是不着调,顾氏心里多少还有点怀疑。可现在,再不怀疑了,这哪里是不着调,这简直就是不成体统。 不过,秦修如此混也好,待云倾嫁过去,有她受的。 云鸿看顾氏被哄住,自个心里却是再犯嘀咕:就算是秦修想如此冷待云倾,国公府至少也该拦着点才对。 不管怎么说,在明面上也应该过的去才对。不然,就算是云倾遭人嗤笑,国公府也会遭人非议的,这么浅显的道理,秦老夫人理当明白才对。 国公府 “秦修呢?那混账还没回来吗?” 听秦老夫人满是火气的声音,桂嬷嬷轻声道,“回老夫人,还没有。” 这会儿小公爷是太忙回不来,还是因为做了混事儿,不敢回来,真是不好说。 秦老夫人恼火道,“他不是忙的连下聘都没工夫去露个脸吗?怎么还有功夫去选鹤?” 这话,桂嬷嬷可是不敢接。 “吕氏呢?知晓秦修给云倾送了只鹤,她是什么反应?” 桂嬷嬷听了,斟酌了一下用词,小心道,“那个,老奴听说,大奶奶知晓后多添了一碗饭。” 听言,秦老夫人简直是气笑了。 “就她这样的也有脸说云倾蠢!” 云倾到底多蠢,现在秦老夫人还不完全了解。但是吕氏多蠢,秦老夫人是相当清楚! “你派丫头去一趟锦霞院,告诉吕氏,我要去凌云寺小住一阵子,让她随我一起去。” “是。” 桂嬷嬷恭应一声,忙吩咐了丫头过去。 看丫头领命匆匆离开,桂嬷嬷心里暗付:知晓要去凌云寺,大奶奶今儿个的晚饭怕是要吃不下了。 吃斋念佛,这事儿大奶奶可是最怕了。因为这在她看来,分明就是吃苦,吃苦她可最受不得。 果不其然,心情正好的吕氏,在听到要去凌云寺后,这好心情吧唧就没了。 “你说,老夫人她为何要这样呢?”吕氏对着丁嬷嬷道,“外人都道老夫人仁厚,从不曾苛待过我一分。但是她们哪来知道我受的苦。” 老夫人是没苛待过她,但是她一高兴就带着她吃斋念佛,这对于吕氏来说,比训斥她,骂她还难受。 丁嬷嬷听了也不知该如何宽慰。 吕氏:“我看,她就是看不得我高兴。” 丁嬷嬷:“奶奶,老奴说句您不爱听的。其实,小公爷给云大姑娘送鹤确实是有些不妥。” “有啥不妥的?我看妥的很。” 在吕氏看来,秦修给云倾松鹤,简直是送到了她的心坎上,是秦修出生以来做的最合她心的事儿。 看吕氏如此,丁嬷嬷心里叹息,大奶奶这样,只会让老夫人带着她在凌云寺多住一些日子。 而小公爷这次也属实太过分了一些! 别苑 正悠然坐着品茶的秦修,听到小厮的禀报,腾的站了起来,“你刚才说什么?你给云倾送了一只鹤去?” 看秦修忽然反应这么大,小厮吓了一跳,紧张又不明所以道,“是,是呀!” 秦修:“谁让你送的?” 小厮:……“是,是小公爷您呐。” 秦修:? “浑说,我什么时候让你送了?” 小厮:“就是下聘的那天呀!小公爷您不是指着栅栏里的禽兽,跟小的说,挑里面最大一只的给云大小姐送去吗?然后,那里面最大的就是那个鹤了。” 秦修听了,气笑了,抬脚对着小厮一脚踹了过去,“你个蠢东西,小爷我是让你挑一只最大的雁给云倾送过去,谁让你挑鹤了。” 因为对云倾这媳妇儿,心里没啥喜欢,所以送一只过去意思意思,让她明白不要想着跟她双宿双飞就行了。 结果这蠢小厮直接送了鹤过去,这下……他这恶夫的形象一下子就立起来了。 这奴才真是会给他挣脸。 听秦修这么说,小厮心里发慌,也无辜委屈,“小公爷您当时也没说呀!小的就以为凭着您对云姑娘的厌恶,送鹤应该更合您的心意才对。所以就……” “怎么着,你还觉着自己有理了是不是?” “小的不敢。” 秦修哼一声,拿起桌上的茶水灌了一大口,在椅子上坐下,然后道,“看到那鹤,云倾说什么?” “云大小姐说,鹤很好看,看着比大雁高大俊朗。” 秦修听了,挑眉,“她倒是想得开。” 也是,就她那处境和名声,若非想得开,早就归西了。 想着,秦修又问道,“老夫人可是又在骂我?” 小厮不敢隐瞒,点头应是。 秦修幽幽道,“看来我在不经意中又给秦家争光了。” 莫说老夫人,偶尔秦修自个都想去祖坟看看,看秦家祖坟是不是在冒黑烟。 “小公爷,柳姑娘过来了。” 闻言,墨文转头,就看打扮素雅,模样娇艳的柳湘缓步走了进来…… 第二十三章 出事儿 “这么晚了师妹怎么还未歇息?” 柳湘:“我心里不踏实,来看看师兄。” 秦修听了随意道,“不踏实什么?” 柳湘在秦修身边坐下,看着他道,“我今日听说师兄给云倾送了一只鹤过去,可是真的?” 秦修听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厮。 小厮接收到秦修的视线,忙低下头来,他也是无心的。只是按照会小公爷对云倾的感情行事儿,没想到是他想岔了。 小公爷对云倾只是不喜,还未到盼她死的程度。 秦修嗯了声,“是真的。” 得到确认,柳湘心里抑制不住的欢喜,“师兄对她既然这样不喜,又何必要强忍着委屈娶她呢?” “不娶她,师妹觉得我该娶谁?”秦修盯着柳湘问。 柳湘:“自是找与小公爷情投意合的。”说着,柳湘手使劲儿捏着手里的帕子,心跳不稳,紧绷。 看着满是希翼的望着他的柳湘,秦修轻笑了下道,“与我情投意合的可是不少。那我可是要仔细想想才行。” 听秦修这么说,柳湘嘴巴抿了下,眼里是眼可见的失望。 秦修:“怎么?我这么说师妹可是不高兴了?” “我哪里敢不高兴。毕竟,我现在凡事都要指着师兄。”说完,柳湘起身,拂袖而去。 看柳湘气哼哼的离开,秦修拿起桌上的茶水,继续不紧不慢的继续品茶。 走出别苑的柳湘,转头往后望望,看秦修并未追出来,对比并不意外,只是依然失望。 秦修让她衣食无忧。可是,其他的却并不愿意给她。 玲珑看柳湘失望的样子,宽慰道,“姑娘,毕竟有长辈在,小公爷的亲事儿也轮不到他自己做主。” 柳湘却并不这么想,“轮不到自己做主?那不过是他的托词罢了!他什么性子你难道还不清楚吗?若是他真想做一件事,就是秦老夫人也拦不住他。” 比如他非要养着她这件事,老夫人那么不乐意,他还不是照样做。 如此,他若是坚持要娶她,谁又能拦得住? 说到底,他还是不愿。想此,柳湘不由红了眼眶,“我知道在他心里,他还是嫌弃我。” 嫌弃她嫁过人,纵然她跟那人只是有名无实,他还是嫌弃了。 “姑娘,你可是不能这么想,小公爷若是嫌弃你,又怎会百般护着你?” “那你说,他为何就不能娶了我?给我一个名分?” 玲珑听言,噎了下,而后叹了口气道,“姑娘,像现在这样不是也挺好吗?” “一辈子做他的外室,这样哪里就好了?” 玲珑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事儿她不能对姑娘讲。 若是姑娘知道所有事情,她就会知道,她想做秦家二少奶奶根本不可能的。现在小公爷能让她衣食无忧,已经是极限了。 谢家 青砚看谢齐从云家下聘回来之后,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道,“公子,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吗?” 听言,谢齐回神,看着青砚道,“你说秦修为什么答应娶云倾呢?” 青砚听了,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因为俩人已经给做出了丑事,国公府为了一个仁字,逼迫秦修娶她的。” 青砚话出,谢齐就笑了,“在你心里国公府竟是个仁义的地方吗?” 青砚听了,一时哑然。 仁义?那也是有的,但是要分时候,要分事情。 就秦修娶妻这种事上,凭着秦老夫人和秦修父亲的性子,他们不会为了云倾,就可劲儿委屈秦修的。可是,这次偏就这么做了。 而秦修还就从了。这,仔细一想真是好多让人想不通的地方。 青砚:“公子,您说这是为啥?” “是呀!这是为什么呢?”谢齐说着,想到事事周全,勇敢有心的云娇,再想糟点不断,总是沉默的云倾,心有所思。 云家 秦修派人送来那只鹤之后,秦老夫人又派人送了不少东西给云倾。 秦老夫人这样是宽云倾的心,也是做给外人看,让人知道,秦家小的混,长辈可是知礼的。 只是,秦老夫人如此有心,却是坏了云娇的心情。 然后,眼可见的云倾的饭菜是越来越差,从粗茶淡饭,变为残羹剩饭,最后成了馊饭。 顾氏将这些看在眼里,却是视而不见。 云鸿每天忙着,府里的事儿也没太在意过。 “小姐,二小姐实在是太过分了。”画眉:“这饭菜根本不能吃。” “确实是不能吃,去倒了吧!” “那小姐晚饭怎么办呐?”画眉凝眉,她饿一顿没啥,可是小姐挨饿,画眉就挺难受的。 “我自有办法。” “好,那奴婢先去倒了。” “嗯。” 画眉离开,云倾看看时辰,准备等云鸿回来,找云鸿‘聊一聊’。 本来再有一个多月就成亲了,云倾本想粗茶淡饭也行,忍一下就过去了,懒得再与他们起争执。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云倾看着时辰,在时间过去一炷香后,云倾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云鸿还未到回来的时候,但是画眉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倒个饭用不了这么久。 想着,云倾起身去寻人。 在院子里找了一遍,竟没看到画眉。 “你看到画眉了吗?” 正提着馊水去倒掉的刘婆子,看到云倾,听到她问话,犹豫了一下道,“老奴刚才看到画眉姑娘去厨房那边了。”说完,慌忙又补充道,“大姑娘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云家上下都知道夫人不喜大小姐。所以,连府中下人都远着她,不敢跟她多说一句,生怕惹得顾氏不高兴。 刘婆子也就是看云倾好脾性,也实在是可怜,才多嘴告诉她一句。 云倾应了声好,疾步朝着厨房走去。 看着云倾的背影,刘婆子叹了口气,作为主子,云倾对画眉这丫头是真不错,她自个日子过的再不顺心,对画眉也是好声好气的,从不曾打骂。 甚至有时候她还看到云倾逗画眉开心。 可是,身为主子空有一个好心肠也是不行的,还要得宠才行。不然,丫头也跟着受罪。 看二小姐身边的翠儿,吃的饭菜比云倾都好。再看画眉,也是可怜。 “吴大娘,画眉不是来这里了吗?你看到她没?” “没有,我没看到。” 云倾到厨房,问厨娘,问打杂的,问遍了所有人得到结果竟是都没见到。 嘴上说没看的,可望着她时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和表情,让云倾知道,画眉来过,只是她们不敢跟她多说。 到此,云倾已猜到画眉可能出事了。 “大小姐可是在找画眉吗?” 闻声,云倾转头,看到云珏院子的小厮石头,对着她道,“小的刚才看到她被二小姐院子里的婆子带走了。” 闻言,云倾眉心一跳,疾步朝着云娇的院子跑去。 厨房的人看着云倾匆忙离开的身影,都在想:这会儿去怕是已经晚了,画眉应该已经被卖掉了。 大爷,夫人和二小姐都厌恶人,她一个丫头偏要那么伤心,那么护着,这不是跟家里的主子作对吗?不卖她,卖谁。 第二十四章 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锦绣院 正在摆弄花草的云娇,看到突然闯进来的云倾,对着她笑了下,“姐姐怎么过……” “画眉呢?” “姐姐这么急匆匆的过来原来是为一个丫头呀!” 云娇继续摆弄着她跟前的花,不咸不淡道,“我听翠儿说,她大闹厨房一点规矩都没有,就让婆子把她带出去人牙子那里,把她卖了。” 说完,云娇又对着云倾道,“不过,姐姐请放心,我会再挑个懂事乖巧的丫头给你送过去的,不会让你身边没人伺候……” 云娇话没说完,云倾已转身离开。 就这么离开了?未免太干脆了吧? 翠儿本以为云倾至少会在这里闹腾一番的。 翠儿:“小姐,她不会是找夫人告状去了吧?” 若是,那可就太可笑了,也过于没有自知之明了。 云娇:“她应该还没蠢到那份上,十有八九是出去找那蠢丫头去了。” 画眉就是蠢没错。 明知云倾招人嫌,画眉身为奴才,拿着云家的月钱,不知道顺着当家主子的心思行事,反而处处护着云倾,云娇早就看她碍眼了。 这次,就因为怕云倾饿肚子,竟然敢跑到厨房偷东西给云倾吃,被发现了不知道认错也就罢了,还说什么云倾饿肚子,传出去定然影响云家名声,呵! 不知死活的丫头,竟然还敢试图威胁当家主子。 如此,不卖她,卖谁。 翠儿幸灾乐祸道,“等她到地方,画眉那蠢丫头早就被卖掉了。” 二小姐早就想把画眉赶走了,大小姐就应该孤立无援,无人帮,无人护,二小姐方才满意。 “小姐且等着吧!她找不到画眉,一会儿就该回来求你了。” 想到云倾跪在二小姐跟前,痛哭流涕的祈求的画面,何曾不是一景呀! 云娇笑了下,“她来求我,我自会帮她找的。” 只是找不回来,也不怨她了。 云娇想着,让翠儿给她倒上一杯水,在软榻上悠然的躺着,静待云倾回来求她。 …… 云倾确实是出了云家,但是却并未如云娇她们所想的那样,是跑去人牙子市场找画眉。 人牙子市场好多个,没人告诉她画眉被带去了那个市场,她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只会耽误事儿。所以,云倾去了别的地方。 到地方后,云倾找来一个寻活儿干的男人,拿出一些碎银子,给了他一半儿,并递给他一张纸,“你去东门大街上,等一下云大人,见到他把这张纸给他,然后到茶楼找我拿余下的钱。” 男人:“可是云鸿云大人?” 云倾点头,男人拿着纸快步去了东门。 看人离开,云倾抬脚去了茶楼,坐在窗边,静待。 看到那张纸条上的内容,想来云鸿很快就回过来吧。 果不其然! 云倾一杯茶还未喝完,就看到了云鸿急匆匆朝着这边走来的身影。 男人带着云鸿上楼。 云鸿看到云倾,愣了下,有些意外,有些吃惊。 云倾将余下的碎银子给跑腿的男人,男人接过银子大步走人。 云鸿看云倾一眼,对着身边的小厮道,“你去外面等着,我与大小姐有话要说。” “是。” 小厮退下,当屋内只剩下父女两人,云倾倒一杯茶放到云鸿跟前,“父亲,喝茶。” 云鸿看都没看那茶水一眼,只是盯着云倾道,“那纸条是你写的?” 云倾点头,随意道,“本来我想去看看孙姑娘的,又怕父亲不高兴,所以就没去。” 孙姑娘三个字出,云鸿眼睛眯了眯。 看云鸿冷厉的眼神,云倾抿一口茶水,不紧不慢道,“作为朝廷官员,养外室,若是传出去怕是会影响父亲清誉吧。” 没错,那孙姑娘,就是云鸿偷偷养在外面的外室。 男人没有不偷腥的,云鸿也一样。 纵然家里已有妻妾,也不耽误他在外采野花。 云鸿:“我看你娘说的真是一点没错,你脑子确实是被驴踢过,人是出了毛病了,动不动就胡说八道,满嘴混话。” 这是不承认。 云倾:“父亲说我胡说?那么,你的意思是想我把这件事告诉母亲,让母亲仔细的查探一下?看我是不是在胡说八道了?我想,凭着母亲对父母的在意,她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查个彻底,然后不依不饶。” 顾氏闹腾起来是相当的能闹腾,再加上顾家…… 云鸿可以不在乎顾氏,但是他却在乎顾家。因为顾家是云鸿仕途上的一大助力! 云倾说完,看云鸿整张脸都阴了下来。 那样子,那眼神,似看政敌,成仇。 “你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云鸿想问她是不是疯了?不然,怎么敢威胁他? 至于云倾为何发现他在外养着孙芊的,这会儿云鸿已经无暇探究了,这会儿就想着怎么让云倾闭嘴。 “我不想干什么,只想父亲帮点小忙。” “什么忙?” “你问一下云娇,将画眉卖到哪儿了,并把她找回来。日后管好了云娇包括我那母亲,让她们不要动画眉。不然……”云倾说着微微一顿,看着云鸿轻声道,“我的命,可不及父亲的官途重要。” 弄死她是小,但是云鸿名声受损是重,与顾家发生冲突也是重。 “你在威胁我?” 云倾:“不止是威胁,还有恐吓!” 云鸿:……她一点不否认,还加倍承认了。 看着云倾那不咸不淡又六亲不认的嘴脸,云鸿此时感觉分外的陌生,这还是他那又憨又畏缩的女儿吗? 在云鸿的心里,云倾一直是人人可欺的存在。可现在,这人人可欺的,却敢欺他了。 “我给父亲半个时辰的时间。若是,父亲不能把画眉带回来,那么,云家的笑柄就不会只是我,还有父亲你了。” 云鸿听了气怒,“你为了一个奴才,如此忤逆恐吓自己的父亲,你可想过后果吗?” 听言,云倾挑眉,“会有什么后果?” 这话,让云鸿忽然噎了下。 是呀!能有什么后果,云家本就没把她当一家人,决裂不决裂,都没差别。 而且,她已与国公府定亲,再有一个月就成亲,这个时候是弄死她,还是弄残她? 云倾:“父亲且去忙吧!女儿先去前面酒楼等您和画眉。” 看云倾起身离开,云鸿眸色沉下,心里快速盘算。正盘算着,看云倾忽然停下脚步,对着他不急不缓的说了句,“父亲可千万别想把孙姑娘藏起来,想着隐匿证据,试图反拿捏我。因为,你若是那样做的话,后果怕是会更严重。” 云倾:“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为官之路,相比父亲也并不都是清正廉洁。” 说完,云倾不再看云鸿黑沉的脸色,径直离开。 云鸿透过窗户,看着云倾离开的背影,一时又惊又懵逼,只感心惊肉跳。 这个他一直忽视的女儿,到底是个什么人? 第二十五章 他根本不在乎 云家 中饭后,顾氏正打算小歇一会儿,齐嬷嬷忽然匆匆走进来,“夫人,不好了。” 闻言,顾氏抬了抬眼皮,懒懒道,“什么事儿不好了,如此大惊小怪的?” 齐嬷嬷:“大爷刚回府了,一回府就直接去了二小姐的院子,然后对着二小姐大发雷霆,吓的院子里的丫头赶紧来这里禀报,请夫人赶紧过去瞧瞧。” 顾氏听言,顿时起身,睡意一点没了,“因何事对娇儿发脾气?” “据那丫头说,好似是因为二小姐发卖了大小姐身边的丫头画眉!” 顾氏凝眉,“这事儿娇儿哪里做错了?哪里就值得他对娇儿发脾气?” 云娇发卖画眉的事儿,顾氏自然是知道的。而且,她没觉得娇儿哪里有做错。画眉那种分不清谁是自己衣食父母的人,就该卖了她。 齐嬷嬷:“这个老奴也不知晓。” 顾氏不再多言,快步朝着云娇的院子走去。 匆匆到云娇的院子,未看到云鸿,只听到翠儿正在安慰云娇,“小姐,您莫伤心,大爷定然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误会了小姐!不然,大爷他绝对不是有心说那些话的。” 云娇没说话,只是脸色阴的可怕。 “大奶奶……” 闻言,云娇抬眸,看顾氏走进来,迅速收敛神色,红着眼睛扑到顾氏的怀里,哽咽,“娘,女儿好委屈,好委屈呀!” “娇儿,别怕,有娘在没人能欺负的了你。” 纵然是云鸿,也不能随意训斥云娇。为云倾训斥云娇,更是不可以。 “别哭,来,跟娘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云娇低泣着道,“女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就看画眉那丫头实在没规矩,在府里不是闹事儿就是乱说。我怕她坏了云家的名声,也怕她拖累了姐姐。所以,就卖了她。结果,父亲回来就对我大发雷霆,说我做事武断,不知轻重……” 顾氏听了,脸色开始难看,竟真的是为了画眉一个贱丫头。 “然后呢?” “然后,父亲就质问我把人卖到哪里了?我本不愿说,可父亲就对我摔杯子,女儿怕了,就告诉了父亲,父亲这才离开。” 云娇望着顾氏,哭着道,“娘,女儿实在不知自己错在了何处,父亲为何要这样对我?” 看着泪眼汪汪的云娇,顾氏心疼的不行,一边给她擦拭着眼泪 ,一边哄着,“娇儿莫哭,你放心,娘不会让你平白受委屈的。” 安抚着云娇,转头对着齐嬷嬷道,“你马上派人去把云倾给我找回来。” “是,老奴这就去。” 二小姐因为大小姐受委屈,夫人可是不能忍的。 平日里夫人看大小姐尚且不顺眼,何况这会儿,更是恨不得撕了她吧。 看顾氏一副发狠要惩治云倾的样子,云娇这会儿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云鸿竟会护着云倾,这是云娇怎么都没想到的。 上辈子云鸿也护过云倾,可那也是在云倾妇凭夫贵,是在谢齐平步升云,云鸿用得上云倾的时候,才护她一儿。 但在之前,云鸿可从未将云倾看在眼里过。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儿? 出现了轨迹之外的事,让云娇不免有些心慌。 本来一切该都在她掌控之中才对。 云娇心慌烦闷。另一边,云倾在酒楼点了画眉喜欢的菜,等着她回来。 “云姑娘,好巧呀。” 闻声,云倾抬头,看到柳湘,还有……秦修正在坐在不远处用饭。 “小公爷,柳姑娘。”云倾起身打过招呼,既坐下。 秦修看了她一眼继续用饭。 柳湘:“云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一起用饭可好?” 云倾摇头,“不了,我已经点好了菜,就不叨扰了。” “这样呀!那我们就不勉强云姑娘了。”柳湘说完,在秦修身边坐下,继续用饭,更加殷勤的给秦修夹菜。 刚没看到云倾时,柳湘只是不时给秦修夹菜。 现在看到云倾了,柳湘恨不得把饭菜喂到秦修的嘴巴里。 看柳湘紧紧靠着小公爷。那……已经不是亲近,而是亲密了。 柳湘这姿态,近乎是在挑衅云倾。 墨文看一眼柳湘,看看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事的小公爷,不由得抬眸看向云倾。 只见云倾静静望着窗外,似在发呆,根本不望这边看一眼。 墨文:是不敢往这边看,怕看了难受?还是,就是不想看? 云倾的心思墨文猜不透。 “师妹,这么一对比,云倾瞧着倒是比你端庄了许多。” 秦修那似调侃,又似打趣的话,墨文低下头来。 柳湘抬手在秦修胸口捶了一下,嗔怒道,“师兄你就会取笑我。”说着,朝着云倾瞅去。 看云倾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柳湘嘴巴轻抿了下,这女人是在故意无视他们吗? 柳湘想着,看云倾忽然动了,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而起身疾步走了出去。 看云倾跑出去,秦修的视线也不觉追了过去。 “画眉。” 一直木然着跟在云家小厮的身后的画眉,听到声音,抬眸,看到不远处的云倾,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小姐……” 哽咽着,跑到云倾跟前,“小姐,呜呜呜,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看着头发凌乱,灰头土脸,脸上和手上还带着伤口的画眉,云倾抬手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温声道,“别怕,已经没事儿了。” 说着,拉着画眉的手朝着酒楼走去,“先去吃饭。” “小姐……” 云倾:“吃完饭再说。” “好。” 云倾牵着画眉进来,饭菜都已经摆好了。 云倾倒一杯水放到画眉手里,“水温刚好,你先喝点润润嗓子。” 秦修坐在不远处,看给画眉倒茶夹菜的云倾,感觉有些微妙,不想到前几日他受伤时,云倾对他好似都不曾这么温柔体贴过。 是因为紧张和规矩,不敢对他体贴吗? 还是说,在云倾的心里,他根本就没一个丫头来的重要? 这猜想出,秦修扯了下嘴角,觉得荒诞至极,也可笑至极。 在云倾心里谁更重要,他根本就没必要探究,他也完全不在乎。 第二十六章 留下我的亲人 看着云倾,秦修忽然就没了胃口,放下筷子,擦拭一下嘴巴,起身走人。 柳湘看此,急忙跟上,在经过云倾身边时,柳湘还不忘对她说一句,“云姑娘慢用,我与小公爷先走一步了。” 云倾:“好,两位慢走。” 本与秦修定亲的是云倾。可现在,瞧着秦修与柳湘倒似郎情妾意的一对,云倾是个外人。 听到云倾那不温不火又知礼的话,秦修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云倾。 云倾:? 哪里说错了吗? 被秦修看着,云倾起身,温声道,“小公爷可是有何吩咐?” 对着秦修,云倾主打一个乖巧,乖顺。不想费力讨好,也不想千方百计的去对抗。 “原来云小姐是规矩知礼之人,前些日子倒是我误会云小姐了。”声音低沉,质感,标准的低音炮。 云倾:这声线叫床一定好听。 云倾心里漫不经心的想着,对着秦修轻笑了下,糯糯道,“好巧,秦大奶奶也是这么说的,说我规矩又知礼。” 母子俩真是连讽刺人的话都差不多。 秦修呵了声,“那么,云小姐觉得自己是吗?” 云倾:“小公爷自来看人最准,你说我是,我自然就是了。” 听言,秦修差点就乐了。 一旁的柳湘看秦修与云倾你一言我一语,虽然秦修对云倾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可是,柳湘看着还是不舒坦。 就算是难听话,柳湘也不想秦修与云倾多说一句。 “师兄,你这样会吓着云小姐的。”柳氏柔声开口,然后对着云倾道,“云小姐,师兄自来说话就这样,你别见怪。” 云倾听了,略有些疑惑的看着柳湘,“小公爷夸我呢!我为什么要见怪?” 听言,柳氏噎了下,看着云倾,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 应该是真傻了,如果不是真的傻怎么会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秦修看了云倾一眼,转身走人。 柳湘也不再多言,随着离开。 挤兑,嘲讽了云倾,她好似没啥,但他们却是弄了一肚子的不痛快。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怪恼火的。 闲杂人离开,云倾坐下,给画眉盛一碗汤,“来,喝点汤。” 画眉却是喝不下,也吃不下,望着云倾满是担忧,“小姐,您还是让奴婢回去人牙子市场吧!不然,大奶奶和二小姐知道了,肯定不会饶了你的。” 她这条命早些时候就是云倾救的,若非早几年云倾给她一碗饭吃,还收留了她,她就饿死了。 小姐对她有救命之恩,她不能做小姐的累赘,连累拖累小姐。 “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你放心吗?” 自是不放心了。可是不放心又能如何?她能为小姐做的实在是太少了,连一碗饭都给小姐要不到。 “奴婢无能,什么都给小姐做不了。” “怎么会做不了呢?你能做的,这世上没人都做不了。” 画眉听了,迷惑,“是什么?” 她哪里会有这么大能耐? 看画眉迷糊的样子,云倾:“做我的亲人呀!除了你,没有人能做,也没人愿意做。” 闻言,画眉喉头一紧,眼睛发涩,心里更是酸的发胀,“小姐……” 云倾抬手擦去画眉眼角的泪珠,轻声道,“安心待着,今天的事儿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你先吃饭,我去方便一下,很快过来。” 云倾起身走了出去,但却并未去茅房,而是去了楼上的包厢。 到包厢, 看云鸿已经在那里了。 云倾走到他对面坐下。 父女俩相对而坐,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没说话。 云鸿看着云倾,此时满是探究,试图看透云倾,看清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但人心隔肚皮,哪里是眼睛就能看透的。 静默少时,云鸿率先打破沉默,“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倾没直接回答云鸿的问题,只道,“父亲,你说我嫁入国公府后,是笼络住小公爷心,让他成为你的贤婿,成为你官途上的助力好呢?还是,我蠢事不断,被国公府休弃,丢尽你的脸好呢?” 云鸿:这还用问吗?自然是前者更好。 “你想笼络住秦修的心,怕是没那么容易。” 云倾听了,笑了下道,“世事无绝对,不是吗?但,可以肯定是,你有个聪明的女儿,总是比有一个蠢女儿好,对吗?” “话是如此。但是……对过去那些事儿,你不怨吗?” 自幼将云倾丢到乡下,吃了十多年的苦。如此,若是云倾心生怨怼,反过来报复他们。那么,云倾太聪明可并非好事儿。 云倾:“怨自是怨的!但是,纵然心里有些怨,却还是盼着父亲在仕途上能平步升云,更上一步。因为,娘家硬气,我在夫家才能过的更好。前面十多年我过的不如意,不想后半辈子因为置气,过的更憋屈。” 听云倾承认怨,云鸿倒是信了几分。 又听云倾说,她是为自个后半辈子,才希望娘家好,云鸿又信了一些。 人性自私,若云倾说为了他和顾氏,还是希望云家好。那云鸿真是不信。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所以,我愿忍气吞声,不与云家决裂,也是盼着我与父亲能相互帮衬。” 她与云鸿本就没父女亲情。如此,只谈利益,更容易达到目的。 云家 当余氏知晓云鸿竟为了云倾,对着云娇发脾气时就很是吃惊。 之后,知晓云鸿真的把画眉给找回来,还给了云倾,余氏更是惊疑不定,对着云珏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云珏点头,“本听到青砚跟我说这件事后,我就去了人牙子市场,想着先把画眉给带回来了。结果,在那里就看到了父亲身边的小厮,看着他把画眉带走了,我又亲眼看到他把人带去了酒楼,给了大姐。” 余氏听了,神色不定道,“你说,云倾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让你父亲一下子就偏向她的?” 要知道云鸿可不是那么容易讨好的人。 云珏摇头,“我一时也想不到。不过,她确实精明,也确实擅于谋算,这一点已不用怀疑。” 余氏点头,“你说的对。只是……只是就算是云倾再精明,她等下回来,顾氏还是饶不了她,她怕还是要吃点苦头。” 顾氏可不是云鸿,她火气上来了,可是不会管那么多的。 云珏:“这一点,姨娘想得到,她定然也想得到才对。所以,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在成亲之前大姐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 余氏话刚落,就看青砚疾步走进来,对着他们道,“姨娘,公子,大爷回来了。不过,大小姐和画眉没回来。” 闻言,余氏心头跳了跳,看向云珏,“你猜对了。”说完,对着青砚又问道,“大小姐没回来,大爷是怎么跟大奶奶说的?” “大爷跟大奶奶说,他把大小姐送去别苑了,找了教养嬷嬷在那里教她规矩,免得她嫁到国公府后丢云家的脸。” “理由倒是说的过去,就怕大奶奶不依不饶。” 云珏笑了下道,“姨娘这样说可是过于小瞧父亲了,他要拿捏母亲还是轻而易举的。” 说完,云珏眸色悠悠,也许,在这个家里,将来他最大的依仗不是他父亲,而是他这个大姐。 第二十七章 财色尽失 云娇:“庄子?送到哪个庄子上了?” 顾氏:“我问了,你爹不说。只说让我不用管了,免得我见到她又闹心,坏了心情又气坏了身体。” 云娇听了抿嘴,“所以,娘就打算这么算了?” “就这么算了吧!又不能把她溺死,反而气坏了身体。”顾氏拍着云娇的手道,“你父亲说的也对,云倾哪里让你不高兴了,你直接给我说,不要亲自下场,免得传出去损了你的名声。” “所以,娘这也是在怪我了?” “哎呀,我的傻女儿,娘怎么是在怪你,娘这是护你,是不想你因为云倾一个低贱的,而损了自己的名声。” 云娇听了,垂眸。 她娘全心护着她,她是信的。但她父亲不同,他父亲的护是有条件的。 而云鸿这次护云倾的理由到底是什么?云娇必须弄明白。 庄上 画眉看着云倾,也有同样的疑惑,“小姐,大老爷为何忽然对咱们那么好?” 不但给银子,还怕她们被大奶奶和二小姐为难,把她们送来了庄子上,这是画眉完全没想到的。 云倾:能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她手里捏着他的把柄,他怕她对着顾氏说漏了嘴。同时,或也是看到了她的价值,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用处。 不过,不管云鸿是出于什么理由,云倾的目的也是达到了。 主仆俩正说着话,一打扮的一丝不苟的老嬷嬷走进来,对着云倾道,“大小姐,老奴是大爷派来伺候您的,平日小姐有什么事儿尽可吩咐。” “好,日后就劳烦嬷嬷了,不知嬷嬷高姓?” “老奴贱姓平。” “原来是平嬷嬷。” 云鸿派来的,是伺候她的,更是监督她的吧。 有些事儿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之后,没有人在吃食上苛待她们,也没顾氏在盯着压着,云倾和画眉都松快了,每天就想着摆弄吃的。 才没几天的工夫,画眉的脸就眼可见的胖了一圈,气色也好了起来。 平嬷嬷在厨房心不在焉的摘着菜,看着院子里,脑袋挨着脑袋,又在琢磨中午吃什么的主仆聊,平嬷嬷:大爷让她盯着大小姐,这有啥盯的。 一个除了吃,就是睡的人,让平嬷嬷想盯出点功劳都难。 “大小姐。”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平嬷嬷思绪被打断,看到来人,平嬷嬷忙起身迎过去,“周管家,您怎么过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云府管家周全。 周全没对平嬷嬷说什么,大步走到云倾跟前,对着她道,“大小姐,大爷吩咐老奴赶紧接你回京一趟。” 云倾:“敢问管家,何事这么急?” 周全:“太后说想想见你,让小公爷带你入宫一趟。这会儿,小公爷已经在云家等你了。” 闻言,云倾瞅了一眼院子里的鸡,看来今天中午的鸡汤是喝不上了。 而太后要见她,也是因为对于秦修娶的到底是个什么人,感到有些好奇吧。不然,她哪里有资格得太后召见。 国公府在皇帝心里的位置很是微妙。 皇帝对国公府有依仗,也有忌惮。所以,国公府的人不能个个无能,也不能个个太有能耐。 或许秦修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将自己混成混不吝的吧。 想到秦修此人的心性和城府,云倾眼帘垂下,男人心海底针,确实是一点不假。 云家 “小公爷,请喝茶,这是今年的新茶,味道很是不错,您尝尝。”云娇斟一杯茶,递到秦修的跟前。 秦修:“多谢二小姐。” 嘴上这么说,但却一点接的意思都没有。 云娇:? 看云娇疑惑,秦修:“男女授受不亲,二小姐不用特意将茶递我手里,放着就行。” 闻言,本一脸温柔浅笑的云娇,脸上表情顿时僵了下,“是,是我冒昧了,小公爷见谅。” “二小姐言重了。” 云娇嘴巴抿了下。 将这些看在眼里的顾氏,当时就觉得云娇受了委屈,秦修太过桀骜不驯。 “小公爷莫多想,娇儿心思单纯,也是当你为贵客,才亲自斟茶给你并无他意。” 秦修听言,看向顾氏,“云大奶奶的意思是我心思不单纯?” 听言,顾氏脸色也是僵了下。 秦修:“如此倒是我的不是了!那,不若二小姐将这茶水重新递给我一下,我郑重的接一下如何?” 云娇:“不用,不用了。” 秦修:“二小姐拒绝,莫不是对我就是不谅解了?” 顾氏听了,心里那个火呀! 这哪里是赔不是,这完全是咄咄逼人,给人难堪。 墨文无声看着,心里暗付:小公爷本就心气不顺,云娇还对着他矫揉造作的,顾氏还拿架摆谱的,小公爷能给她们脸才怪。 就在气氛紧绷时,丫头疾步走进来,“大奶奶,大小姐回来了。” 听言,顾氏不觉松了口气,“快,让她进来。” “是。” 丫头领命刚转身,秦修已起身越过她,大步走了出去。 “走吧!就别耽误工夫了,先随我入宫去见太后吧。” 秦修说完,抓住云倾的手腕径直离开,完全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 秦修那目中无人的样子,气的顾氏差点没忍住摔了手边的杯子。 看顾氏那模样,云娇垂眸,现在她娘对秦修是气,可后来,对秦修却是惧。 因为当你发现一个人,除了目中无人之外,还六亲不认,怎能不惧。 望着秦修离开的背影,云娇眸色幽幽暗暗,秦修就是秦修,软硬不吃,任你如何讨好献媚,如何哭求闹腾,他都全然无动于衷。 秦修就如那仙人掌,完全无从下手。 就算是已经活了一辈子,云娇现在面对秦修还是那种感觉。 这感觉真是相当的憋闷和憋屈。 不过,这辈子她不用经受这些了,轮到云倾了。 云娇盼着云倾灰头土脸,每日以泪洗面的日子。 云倾被秦修带出云家,刚要踏上马车,墨文既道,“小公爷,云姑娘这样去见太后,怕是有些不合适。” 秦修听言,上下看了一眼云倾。 朴素又粗糙。 从上到下没一点大家小姐的样子。 秦修眉头皱了下,“去换身衣服去。” 云倾:“回小公爷,这已经是我最好的衣服了。” “墨文,带她去成衣铺。” 云倾:“小公爷,我没银子。” 秦修听了,想骂人,不是因为云倾穷,而是因为麻烦。 “上车。” 秦修脸色不佳的踏上马车,云倾随着跟上,屁股还未坐下,就听秦修对着她说了句,“小爷我摊上你,可谓是财色尽失。” 听到这话,云倾差点笑了,好在及时绷住了。 第二十八章 多谢修哥哥 随着秦修到成衣店,云倾看到那些衣服还未说话,秦修就对着她来了句:“不要妄想我给你买那些红的绿的。等下让你穿什么就穿什么,别那么多话。” 听秦修说红的绿的,想起自己之前那大红大绿的打扮,云倾嘴角轻颤了下,低头,乖巧应是。 秦修眼睛扫了一遍,随手指了一件儒雅的,“把这套衣服拿来给她换上。” “好嘞,小公爷您稍等。” 店掌柜自是认得秦修这个名满京城的混不吝,对着他分外的恭敬和热切。 将衣服取下,让家里婆娘带着云倾去里屋换衣服的时候,还不忘对着秦修道,“小公爷,这里还有几身中新款衣服,您看等下要不要也给云姑娘试试。” 对云倾,掌柜的也是认得的。 毕竟当初因为她‘非礼’秦修一事,她的美名被秦修敲锣打鼓的宣扬过。所以,也算是名满京城的人物。 对着满是热切的掌柜,秦修略有不耐,“无需。” 就换一身能看的过眼就行了,秦修又不是陪着云倾来逛街的,哪里有那闲工夫陪着她挑挑拣拣的。 正说着,看云倾从里屋走出来。 “小公爷,您看,云姑娘还真是标志的很,这衣服穿在她身上真真好看呐。”老板娘看着云倾,连声夸赞道。 每个来买衣服的,老板娘都夸。只不过,大多是虚夸。但这次是实打实的夸,因为云倾穿上是真好看。 一身白底绣花长裙,淡雅脱俗,穿在云倾的身上,让她也瞬时看起来高雅了起来。 包括身段,因为衣服合适,也显得愈发的玲珑有致了。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么一打扮,云倾瞧着也是人模狗样了。秦修漫不经心的想着,看到云倾那不盈一握的腰身,视线顿了顿,又移开了。 云倾;“小公爷,您瞧着可还行?” 秦修:“你觉得呢?” “我听小公爷的。” 秦修没说话,只是让墨文付了银子,抬脚就走了出去。 云倾疾步跟上,对着秦修轻声道,“小公爷,您看我要不要再戴点首饰?” 闻言,秦修脚步顿了顿。 云倾摸摸自己头上粗简的珠花,小心翼翼道,“我没别的意思,主要是怕太寒酸给小公爷您丢脸。” 秦修听了嗤笑了声,“你现在还是云家女,不是秦家妇,你寒酸丢的也是云家的脸,跟小爷我有什么关系?” 云倾:“小公爷说的是,那就不买了。” 云倾话没说完,秦修已抬脚踏上马车。 云倾心里略失望,首饰值钱呐好当,衣服可没首饰值钱。 云倾心里惋惜着,坐上马车,屁股刚坐稳,秦修就拿出一个首饰盒丢在她怀里。 看此,云倾愣了下,抬眸看向秦修,“小公爷,这是……” “戴上。” 云倾听了,打开首饰盒,看到里面精致的发簪和耳坠子。 都是值钱的。 云倾戴上,“小公爷,如何?” 秦修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翻看着手里的书,“盒子里不是有镜子,自己不会照。” 云倾听话的拿起镜子照了下,“好像还挺好看的。” 说着,叹一口气,“之前,我听到云家下人偷偷骂我是狐媚子,我还生气伤心。现在看来,那下人好像也没说错,单凭姿色我确实不像正经人。哪家好姑娘长这样妖艳呀!” 忽然听到云倾那自我挤兑的话,秦修差点笑了,当即合上手里的书,抬眸看向云倾,“没想到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说着,看着云倾那装扮后,明媚精致的小脸,秦修眼神闪了下。 “多谢小公爷夸赞。”云倾说着,对着秦修一笑,眉眼弯弯,瞧着单纯,又满是欢喜。 秦修哼了声,别过脸。 虽然蠢,但也不至于招人厌恶。 “小公爷,这个首饰我戴过,等出宫再还你。” “你戴过了谁还要。” “小公爷说的是,是我愚钝了。”说着,低着头,嘴角勾了下。 得财了。 未来夫婿虽嘴毒心狠,但大方,良婿呀。 皇宫 等到云倾和秦修到时候,太后和秦老夫人正在叙话,看到他们,秦老夫人下意识的转了转手里的佛珠。 这俩人,一个混,一个憨。 这会儿往这一站,秦老夫人这心里连请罪的词都想好了,下跪的姿势也无声的摆好了。 两人跪地向太后请安。 “起来吧!”太后满是慈爱,上下打量了一眼云倾,“这就是云大姑娘呀!还真是标志。” 听到太后跨站,云倾面带忐忑和紧张,“谢太后夸赞,小女愧不敢当。” 太后:“对着哀家不用这么紧张。来,哀家问你,你都相中秦修哪里了?” “太后老佛爷,您这还用问吗?她自是处处都相中了。” 太后听了,失笑,随着道,“你莫开口,哀家问她呢。来,给哀家说说。” 云倾转头看一眼秦修,随着忙收回视线,对着太后轻声道,“回太后,小公爷他处处都好。” “真的?脾气也好?” 听言,云倾又扭头看了看秦修。 秦修:“看我作甚?凡事不可欺瞒太好,实话实说。” 云倾听言,对着太后怯怯道,“回太后,小公爷处处都好,就脾气略差。所以,他是十全九美。” 十全九美? 这话出,太后先是愣了下,随着就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这丫头倒是会说话呀!” 没欺瞒太后,也不算糟践秦修。 除了脾气不好,其他都好,谄媚。 看太后笑,秦老夫人也跟着笑了下,瞅了瞅云倾,心里暗付:是秦修教的吗? 秦修看了云倾一眼,傻人有傻福? 太后笑过,又对着秦修道,“你呢?看中云姑娘哪儿了?” 秦修:“回太后,您也看到了,她的优点不都在脸上摆着吗?” 就长了个好模样。其他,都是糟点。 秉性,她‘勾引’过他,秉性说不上一个好字。 文采,她只能说是识字。 所以,除了模样,也没什么能夸的了。 太后:“除了模样,就没别的了?” 秦修听言,对着云倾道,“你自己说,除了模样之外,自己还有啥优点?” 云倾听了,想了下,然后微微靠近秦修,低声道,“小公爷,我还能吃,这个算优点吗?能与太后说吗?会不会大不敬?” 小声求问,但太后和秦老夫人还是都清楚听到了。 顿时又惹得太后一阵好笑。 秦修也学着云倾,小声道,“你自己说呢?” 云倾:“我听小公爷的,小公爷说是就是。” “挺好,你还懂得夫唱妇随。” 两人对话,太后听着忍俊不禁,对着一旁的秦老夫人道,“这下好了,之前哀家还担心秦修与云大姑娘处不来。现在看着分明就是郎才女貌呀!” 秦老夫人:“太后说的是,去合八字的时候,高僧也说俩人是天作之合。” “如此哀家可是放心了。” 听到太后这话,秦老夫人提着的心,轻轻放下了。 秦家荣耀已够多,不需要再做如虎添翼的事。所以,秦修的娶的人,绝对不能再是权门贵女,连精干之人最好都不是。免得引起皇帝更多忌惮。 如此云倾很合适。 家世中庸,不会给秦家带来什么利益。 云倾也憨实,不给秦修惹祸就不错了,不会帮扶什么。 这样的,最适合秦修。 因着太后高兴,赐了云倾不少东西,又夸了她几句,就让秦修带她离开了。 云倾抱着太后的赏赐心里琢磨,这个怕是不好当。因分心,不慎踩到裙摆,脚下踉跄,得空秦修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免于她丢丑。 秦修温声提醒:“小心些。” 云倾羞答答道谢,“多谢修哥哥。” 一句修哥哥,叫的秦修浑身紧绷。 云倾却觉自己立了功,来的时候是秦修交代她要在太后面前表现他们情投意合的,她可谓是尽心尽力了。 第二十九:成亲 云倾觉得自个可谓是尽心尽力,表现良好。 可惜,秦修却不那么感觉。 刚出皇宫,一坐上马车秦修的嘴脸就变了,“以后再让我听到修哥哥三个字,我就把你的嘴巴缝上。” 云倾:“是。”乖顺的应下后,又对着秦修轻声问道,“不叫这个的话,那该叫什么?” 秦修:“你说呢?” 云倾想了下,开口,“叫,相公?” 相公两个字入耳,秦修整张脸都绷了起来,忽然浑身刺挠,“你,能不能要点脸?” 云倾听了,无辜又迷惑, “成亲后,不是应当这么叫吗?” “现在成亲了吗?” 听言,云倾伸手数了下,对着秦修一笑,“还有十五天。” 听到这话,秦修莫名感觉自己遭受了威胁。 还有十五天,她就能名正言顺,理直气壮这么叫他,膈应他了。 秦修:“你好像很高兴?” 云倾:“我们快成亲了不应该高兴,应该难受吗?” 秦修听了,沉默了,直直盯着云倾,试图看清她到底是猪还是狐。 接触并不多,但是云倾已给秦修一种憨又诈的感觉。 为何说她诈,因为她已经气到他好几次了,还不止一次堵得他无话可说。 云倾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怎,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你这张脸,让小爷我这好色的名头算是落下了。” 听言,云倾嘴角几不可见的扬了下,想笑。 是呀!对话太后也说了,她成了模样之外,其他是一无是处。 如此,娶她能为什么?就是看上了她的姿色。 这,就是好色呀。 “小公爷……” “闭嘴。” 秦修完全不想听云倾说话。 云倾也干脆的闭嘴,看着太后赐给自己的东西,再次琢磨能不能当这个事。 将云倾送到庄上,秦修随即离开,一点多待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小公爷慢走。” 秦修坐在马车内,听云倾的恭送声,转头对着墨文道,“我对她,是不是过于温和了?” 墨文听了,顿感不可思议,“温和?小公爷怎会有这种想法?” 小公爷对云倾,何曾跟温和沾过边? “既没有,她为何对着小爷我还这幅笑眯眯的嘴脸?” 她应该是难受,或忐忑才对,哪里还能笑的出来。 为何?因为每次跟秦修一起,总是能得银子呀,嘴巴真的很难合拢。 墨文:“大概是因为,她真的很中意小公爷,所以只要是跟您在一起就特别的满足,特别的开心。无论怎么对她,她都甘之如饴。” 秦修听了呵笑。 墨文:“怎,怎么了?可是小的说错了?” 秦修:“那男欢女爱的书日后不要再看了,没得把脑子给看坏了。” 云倾对着他,笑时,是真的开心。但,分外中意他?秦修却并未感觉到。 一个女人中意一个男人是什么样子的,秦修说不太准,但绝对不是云倾那样子。 因为若是心里真有他,她知他受伤,心里就会有挂牵,这次见到就该有关切。但是没有,她好像已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连他受伤见血的事儿都能忘记,说她满心是他,是扯。 对此,不得不说,秦修真的比云倾更会抓细节。 云家 云娇和顾氏一直在等着云倾回来。 结果没等到云倾,等到了云鸿。 “马上就要成亲了,云倾要绣嫁衣,学规矩,我就让她待在庄上不用回来了。你们也别去打搅她!” “老爷……” “她随小公爷去见了太后,太后对她很是喜欢,还赏赐了不少东西。这对云家也是好事儿!” 听到这话顾氏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云娇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些事儿上辈子可是不曾发生过呀。 云鸿可不管她们心情,继续道,“云倾得势,对你们也能沾光。所以,日后你们对她也宽厚一些,不要再搞什么小动作。”说完,云鸿瞅了云娇一眼。 看到云鸿那略带警告的眼神,云娇眉心跳了跳,心头发紧。 之后,云鸿再说什么,云娇都没再听清楚。一直到回自己的院子,云娇都是恍恍惚惚的。 “小姐,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云娇摇头,“没什么,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躺会儿。” 云娇需要把她重生后发生的事儿都好好再过一遍。云鸿那警告的眼神,让云娇意识到她重生后,太过得意了,有些得意忘形了。 上辈子她已犯过蠢,这辈子,再不能犯蠢了。 所以,她需要好好想想。 最后云娇又想明白了什么云倾不知道,但云娇确实是没再作妖,让云倾那阵子过的很舒心。 转眼到成亲的日子。 云倾成亲的日子,云家上上下下天不亮就忙活了起来! 顾氏虽然厌恶云倾,但是成亲这种大事儿,又有云鸿盯着,在明面上还必须过的去的,不能让人笑话。 因而顾氏心里骂骂咧咧的也起了个大早。 云倾打着哈欠被拉起来梳妆了。 穿上嫁衣,梳妆时,云倾心里就一个感觉:就跟猪一样,养大了,要上架了。 “二小姐。” “嗯。” 听到声音,云倾转头,就看云娇微笑着走进来,气色也很是不错。 云娇这些日子反省了许多,但对算计云倾可是一点没后悔过。 现在眼看云倾就要跳入火坑了,还都是她一手谋算出来的,云娇心里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姐姐今日可真好看。”云娇看着云倾那张脸,嘴上夸赞着,心里腹诽着:云倾这张脸真是无可挑剔,白皙无暇,又明媚娇憨。 脑子没长好,脸倒是长的极好。 倒是适合做那以色侍人的活儿。 可惜,秦修不吃这一套。 “妹妹过奖了,我可不及妹妹。” 脑子确实不及她 ,模样的话,云娇确实不及。 懒得跟她议长相,免得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姐姐今日就要成亲了,有几句体己的话我想跟姐姐说。” “妹妹请说。” “姐姐可还记得小公爷的表妹姜姑娘吗?” 云倾点头,“自是记得。” “姜姑娘是吕大奶奶最疼爱的外甥女,也是小公爷最喜欢表妹。所以,姐姐嫁进去后,想快一些得到婆母的欢心和小公爷的心,就一定要跟姜姑娘走的近一些。” “是吗?” 云娇点头,在云倾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言辞恳切道,“而且,姜姑娘心地善良,处处周全,姐姐与她亲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云倾:“好,我听妹妹的。” 看云倾干脆应下,云娇笑了。 好好的跟姜挽亲近吧!到时候怎么死的云倾都不知道。 “大小姐,大小姐,侯府的花轿来了……” 第三十章 相公,你真坏 “大奶奶,侯府的花轿来了。” “大爷,大奶奶,小公爷来了……” 下人不停的禀报着,云娇站在窗前,看着一身新郎打扮,英挺又俊朗的秦修,抑制不住的心潮翻涌。 上辈子,秦修迎娶她时也是这般英俊不凡的模样吧。 那时候,云娇也是满心欢喜和期待。结果…… 想到上辈子那凄凉的经历,云娇嗤笑一声,纵然样貌再好又如何?也不过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而已。 所以,这辈子看着他娶云倾,她也没必要难受。 他与云倾俩人,一个恶,一个蠢,都不会有好结果,且等着吧。 一番忙活和折腾,云倾总算是坐上了花轿。 待迎亲的队伍离开,顾氏不由得开了眼眶。 云鸿看了顿感讶异,“没想到云倾出嫁,你竟也会舍不得。” 顾氏听了,呸一声。 “什么舍不得她,我那是心疼那些嫁妆。” 毕竟是嫁入侯府,就算是再不愿,也不能太寒酸了。 未免被人嗤笑,顾氏迫不得已给云倾准备了那些。 听到顾氏的话,云鸿:倒是他浅薄了。 “大爷今日还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云鸿:“有事儿?” “嗯,我想大爷随我回娘家一趟。” 云鸿:“改日吧!我今日还有点紧要的事儿要办,怕是抽不开身。” “什么紧要的事儿?” “公务上的事儿说了你也不懂。”说完,云鸿整理一下仪容,“好了,我先去忙了,你累了这么久也去歇息一下吧!待我忙完再陪你回顾家。” 顾氏还未说话,云鸿已大步离开。 看着云鸿的背影,顾氏有些失落,不过想到云倾不再眼前碍眼了,这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许多。 侯府 云倾盖着盖头,被搀扶着,又走了一串流程,方才去了新房。 进屋,就听秦修吐出一口气,“成亲怎地如此麻烦。” 这话,云倾狠狠的赞同了,好麻烦,好累。 “小公爷,您该去前面待客了。” 听到墨文的提醒,秦修对着云倾说道,“娶个贤妻难也就罢了,娶你……也这般不容易。” 感觉不值当? 知秦修话中意,红盖头下的云倾勾了勾嘴角,随着轻声道,“相公,你说什么妾身没听清楚。” 赖话就装听不到。她跟秦修可不想起争执,也没争执的必要。 而云倾一句相公,让秦修顿时起身走人。 听到关门声,云倾轻笑。 小样儿! “小姐,饿了吧!赶紧先吃点垫垫。” 透过盖头,看画眉递过来的糕点,云倾拿起开始吃了起来。 外面,秦修忙着应酬。 秦老夫人也在忙着待客,只有吕氏不见了踪影。 “大奶奶人呢?” 桂嬷嬷低声道,“回老夫人,大奶奶身体有些不适回房了。” 秦老夫人听了,心里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屋内,吕氏用帕子捂着嘴,呜呜的哭。 今天是儿媳娶妻,本是大喜的日子,可吕氏的心情,就跟奔丧似的,相当的难受,眼泪根本止不住。 一旁的丁嬷嬷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了。 自小公爷与云倾定亲,丁嬷嬷感觉自己嘴唇都薄了一圈,每天都在不停的宽慰吕氏。 劝了这么些天,丁嬷嬷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紫鹃,姨母可在屋内?” “在,在,表姑娘快请进。” 姜挽走进去,看到正在哭泣的吕氏,忙上前,“姨母,这是怎么了?” “挽儿,呜呜呜……” “姨母可是哪来不适?您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过来。”说着,姜挽疾步就要往外走,被吕氏拉住。 “挽儿,莫去,我没事儿,就是看云倾进门,我这心里堵的难受。” 听言,姜挽停下脚步,在吕氏身边坐下,柔声道,“姨母,您可是不能这样想,云姑娘她挺好的……”没说完,被打断。 “她一不知羞耻的,哪里好了?你没看到今天来恭贺的女眷,好多都在偷偷的笑话我吗?” 姜挽听了道,“如此,姨母就更应该打起精神来,努力善待云姑娘,让那些想看笑话的人个个失望。” “善待她,我做不到。”说着,吕氏看着姜挽,万分可惜道,“如果进门的是你,那该多好。” “姨母,这样的话可是万万说不得的。”姜挽对着吕氏,一脸肃穆甚至带着恳求道,“您这话传出去,只会让我变得可笑。若是再让云姑娘听到了,那我都没脸再在侯府住下了。” “挽儿……” “所以,若是姨母您疼我,就真的不要再说了。” 一旁的丁嬷嬷看姜挽那样,也是不免心生怜惜。表姑娘真的是个懂感恩,也十分有分寸的人。但不知道为何老夫人对她就是很冷淡。 丁嬷嬷也是不明白,老夫人到底是瞧不上表姑娘哪里呢? 夜半 “小姐,小姐,快醒醒,姑爷回来了。” 被画眉摇醒的时候,云倾感觉自己都已经睡了一觉了。 秦修满身酒气的进来,看到坐在床边的云倾,对着屋内的下人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小公爷,还有交杯酒没喝呢。” “我知道,你们下去吧。” 侯府的下人都知秦修脾气。所以,也不敢再多言都轻步走了出去。 画眉走在最后,不放心的看了好几眼,直到房门关上。 若非实不合规矩,若非侯府的人在盯着,画面都想在窗户上戳个洞盯着里面。 关于秦修脾气话,人混的话实在是听的太多了。 让画眉感觉秦修真是那种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的人,包括杀气妻。 屋内,秦修为云倾掀开盖头。 云倾缓缓抬头,故作害羞的看向秦修。 秦修看看她,静默少时开口,“嘴角的糕点渣擦擦吧。” 云倾:…… “相公,你,你真坏。” 娇嗔的怪一句,扭头去擦嘴了。 秦修:…… 彼此一开口,都不太好过。 还未洞房,可能要先动手了。 第三十一章 洞房夜 云倾一句相公,让秦修好一会儿没跟她说话。 大抵他也是需要好好消化一下吧。云倾想着,看秦修起身,走到门口的婆子吩咐道,“让厨房送些饭菜过来。” 听言,云倾舒了口气,看来秦修没打算饿死她。 “多谢小公爷。” 秦修:“我是出于对自己的爱护,我暂时不想当鳏夫,可不是为你。” 这话说的够凉薄的,幸好她脸皮厚,心态好,不然这会儿该多伤感呐。成亲第一天,夫妻就近乎决裂了。 云倾:“如此,我暂时一定好好活着,绝不让小公爷您当鳏夫。” 秦修听了,呵一声:“你倒是善解人意。” 言语间是毫不掩饰的挤兑。 “以夫为天,这是为妻的本分。” 听言,秦修起身去了洗浴间,懒得再跟她说话,说多了只会让自己不痛快。 等饭菜摆好,秦修也刚好从洗浴间出来。 婆子恭敬道,“小公爷,可以用饭了。” “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是。” 婆子退下,云倾刚要说话,就被秦修给打断了,“吃你的饭,少说话。” “好。” 云倾拿起筷子开吃。 秦修喝了不少酒,没什么胃口,就只不紧不慢的喝着汤,漫不经心的看云倾吃。 在云倾吃第二碗饭的时候,秦修眉头挑了下。 原来之前她在皇宫对着太后说能吃,确实是实话。 而且从她饭量可以看出,他刚才说的那些不中听的话,她是真的一点没放心上。 “小公爷,我吃好了。” “是吗?真是万幸。” 幸好她吃两碗就停下了。不然,秦修真怀疑自己娶了个饕餮兽。 “既然吃饱了,我有些事儿要交代你。” 云倾听言,坐直了身体,“小公爷请说。” 云倾这态度,让秦修不由想到了墨文,他吩咐事时,也是这洗耳恭听等着执行的姿态。 所以,他是多个媳妇儿?还是多个下属,一时感觉竟是有些模糊。 秦修屏退那多余的杂念,对着云倾道,“平日里我在府里的时候并不多,凡事你自己看着应对,不用想着指望我。” 指望必然失望。 “还有,西屋是我的书房,你有事无事都不要进去。” “最后,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所以,你只管好你自己的物件就好,不要动我的。” 云倾听明白了,这就是约法三章。简单的说就是不要管他的人,不要碰他的东西,不要指望他。 如果可以,秦修或许希望他们直接分居各过各的。 云倾颔首,“嗯,我听小公爷的。” 秦修:“如此最好!你呢?可有什么要说的?” 云倾想了下道,“敢问小公爷,我有月银吗?” 其实她在乎的重点也就这一个。 秦修看了看她道,“有,每月五十两例钱。置办衣物,红白喜事儿另支银子。” 五十两呀!根据这个朝代的物价,等于月薪四万了,很好,很好了。 “妾身记下了。” 秦修嗯了声,看云倾不再说话,秦修也不再多言去床上躺着了。 该说都说了,没啥说的了。 云倾想着女戒上那些内容,琢磨着要不要贤惠一下,服侍他一下? 想着,云倾上前,“小公爷,妾身为你更衣吧。” “无需。” 无需呀!那也是极好。 工资丰厚,活儿还少。 云倾乖顺的应下,然后就去了洗浴间。 秦修躺在床上,看着那红色的被褥,闻着那淡淡的清香,一时也是有些恍惚。 就这么成亲了,娶的人也是自己不可能中意的人。 所以,这辈子只要没有夫妻反目,能过成相敬如宾,可能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公子爷,属下有事禀报。” 听到墨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秦修起身走出去,“什么事儿?” “公子爷,柳姑娘身边的玲珑过来了。说,柳姑娘突然暴病,病的很重,求小公爷过去瞧瞧。” 闻言,秦修皱眉。 墨文正要再说,眼神闪了闪,然后看着屋内的人行一礼,“少夫人。” 听言,秦修转头,看到头发冒着湿气的云倾,静默少时,抬脚走进屋内,看着云倾道,“刚才墨文说的话你可听到了?” 云倾摇头,“没有。” “那就让墨文再给你说一遍。” 云倾:…… 想故作糊涂,随他隐瞒都还不行了,还非要坦诚。这是主打夫妻坦诚相对?还是,就这糟心的事儿非要告诉她,想以此慢慢气死她? 云倾心里腹诽着,被迫又听墨文了说了一遍。 而后,秦修看着她道,“你说,现在该如何呢?” 云倾:“我听夫君的。” 秦修:“是吗?那么,现在我让你说,你说吧。” 云倾:“那就去吧!” 闻言,秦修呵了声,‘你倒是大方’这话刚要出口,就听云倾又对着他来了句,“咱们一起去。” 秦修:……“一起去?” 云倾:“对呀!柳姑娘不是相公的师姐吗?师姐的话就是亲戚呀!亲戚病重,我作为弟媳也理当跟相公一起去看看。不然,不就太没人情味了吗?” 主打一个善良,宽厚,还有……气死柳湘。 如果可以云倾是一点不想跟柳湘打交道。可是不行!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纵然她什么都不做,柳湘也会处处针对她,处处算计她。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能只是受着,也该懂得礼尚往来。 就如现在,她洞房之夜,柳湘派人来叫秦修,就是在恶心她。 那么,她跟着去,也是恶心柳湘。 秦修听了,看看云倾,而后轻勾了下嘴角道,“你说的对!你确实该跟着去,那就走吧。” “好,相公稍等我一下,我换个衣服马上来。” 秦修嗯了声,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指上的板子,看着墨文,饶有趣味道,“很有趣是不是?” 墨文听言,嘴巴动了动,一时不知道该说啥才好,甚至有点不敢想柳湘见到云倾会是什么反应? 还有老夫人和大奶奶,知道小公爷和少夫人洞房花烛夜竟然出去探望柳湘。不知又会是什么反应呀? 第三十二章 都夸我周全 云家 “小姐,时辰不早了,先歇息吧。”翠儿对着云娇,轻声道。 云娇:“不急,再等一会儿。” 翠儿听了,心里不明所以,大小姐成亲今日洞房爷,二小姐派人在云府门口偷偷盯着是何意? 难道大小姐还能再回来不成? 翠儿心里腹诽着,就看刘婆子快步走了进来,“小姐,小姐。” 看到刘婆子,云娇疾步上前,“如何?” “回小姐,老奴瞧着国公府的马车了,是小公爷身边的墨文在赶车。所以,老奴断定,马车内坐着的定然是小公爷。” 云娇听了,笑了,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翠儿神色不定,“小姐,今日新婚夜小公爷不在国公府,怎地还出去了?” 刘婆子:“可能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儿吧!”说着,看看云娇又道,“也可能就是厌恶大小姐,不愿跟她共处一室,所以才出来的。” 刘婆子说完,云娇轻笑出声,心情是眼可见的愉悦。 看云娇心情好,翠儿大着胆子追问道,“小姐,您是怎么算到小公爷会出府的呀?” 算到?她可不是算到,而是经历过。 上辈子洞房夜,在她忐忑又期待时,柳湘那贱人竟派玲珑来找秦修,说突然暴病,病的很重。然后,秦修那混账竟不顾是新婚夜,还就是去了。 无论她怎么恳求,秦修都没留下。 他这一走,云娇知自己定遭人嗤笑。当时心下又委屈又气愤,然后她就去找了吕氏。 希望吕氏拿出长辈的威慑,强硬将秦修给带回来。当时,吕氏也确实派人去了,但秦修根本就不听她的。 最后,明明是秦修目中无人,不敬吕氏这个母亲。但吕氏却怪她身上,说她无能,怪她不得秦修的眼。还怪她不知轻重,平白怀里他们母子情分! 总是,秦修没错,吕氏没错。所有的错都她这个刚进门的媳妇儿的。 刚嫁进门,新婚夜就遭遇这些事儿,一直被顾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云娇,如何受得了,当时带着丫头就要回云家。 结果被秦老夫人派人给拦下了。 秦老夫人说她会教训秦修,说会给她做主,不会委屈了她。 可笑的是这些话云娇当时竟还信了。 事实证明,秦老婆子说的那些话,也不过都是糊弄人的好听话罢了。 她也根本管教不了秦修,到最后,甚至跟吕氏一样,也怨她笼络不住秦修的心。 想到秦家那蛮不讲理,又尖酸刻薄的人,云娇心里都恼恨的不行。而现在,云倾也正憋屈又无力吧。 想着,云娇对着刘婆子道,“你再去府门口守着,如果大小姐回来的话,你即刻来禀报。” “是。” 看着刘婆子快步离开的背影,云娇在软榻上坐下,眸色悠悠,她是盼着云倾回来呀。 云倾回来,她一定借着这件事,暗中让人在外好好宣扬一下秦修的冷恶,以及对秦修对云倾的厌恶,还有秦家家风不正,让他们都不得好。 而在明面上,她会好生把云倾劝回国公府,再想国公府赔个不是,让人看到她顾全大局,沉稳又大方的一面。 畅想着京城众人对她的夸赞,对云倾的嗤笑,云娇心情愈发愉悦。 庄上 玲珑对着柳湘道,“姑娘,您尽可安心躺着,小公爷一定回来了的。” 柳湘听了,扯了下嘴角道,“谁能说的了呢!毕竟男人的心,也是善变的。” 特别是秦修,既善变,又琢磨不透。 有时候感觉他心里是有她的,可有时候又觉得秦修对她是毫无感情的。 玲珑:“姑娘,您不用担心,无论什么时候小公爷都会疼惜你,爱惜你的。” 听玲珑说的肯定,柳湘想说她天真。 “姑娘,小公爷来了。” 听到院中婆子的声音,柳湘心里顿时一喜,眉头松开,玲珑轻笑着道,“看吧!奴婢刚才就说了,小公爷无论什么时候都把你放在第一位的。” 纵然今天是新婚夜,小公爷凡事也必须先紧着姑娘。 柳湘心里欢喜,慌忙用手整理着自己头发,“我现在这样是不是看起来很憔悴?” “没有,姑娘这样也好看的紧呢!” 这话听着心里舒坦,柳湘嗔怒的看了玲珑一眼,“你就会哄我开心。快,快把镜子拿来给我。” “是,姑娘。”玲珑笑着起身,还未走到妆台前,在看到走进来的人,上扬的嘴角顿时僵在脸上。 看玲珑站着不动,柳湘:“玲珑,可是小公爷来……”柳湘话未说完,眼里的欢喜,在看到云倾后定住。 “哎呀,柳姑娘你身体不适,怎么还起来了?快,快躺下。”云倾快步上前,将柳湘扶住,并贴心的给她披上外衣。 看着云倾,柳湘一时未反应过来。 “柳姑娘,我带了大夫过来,你好好躺着,让大夫好好给你看看。” 在云倾要扶她躺下的时候,柳湘总算是回过神来,“你,你过来作甚?” 云倾听了,轻笑了下道,“柳姑娘,看你这话说的可就外道了。你是小公爷的师妹,也就等于说是我的妹妹,你突然暴病,我理当来看看你。” 柳湘:“不用劳烦云姑娘。” 云倾:“都是亲戚,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柳姑娘你可是太见外了。对了,小公爷也来了,只是他一外男不好进来。不然,本是有心探望,若是因失了礼数,坏了柳姑娘的名节,那他罪可就大了。” 柳湘听了,凉笑,“云姑娘倒是想的周到。” 听柳湘明显是咬着牙在说话,云倾又笑了下道,“不瞒柳姑娘,婆母也是这么夸我的,说我周全。” 柳湘:…… 吕氏夸她周全,柳湘死都不信。 院中,秦修听到云倾那大言不惭的话,无声勾了勾嘴角。 此女,脸皮是真厚。 云倾在里间,对着柳湘又是关心,又是自夸的,让本只是有一点不适的柳湘,直接搞的非常不适了。 看柳湘被气的都开始翻白眼了,云倾才在玲珑三请之下,依依不舍的走出来。 走到院中,对着秦修道,“小公爷,不若你先回去吧!我实在是不放心柳姑娘。而且,我跟柳姑娘真是一见如故,有说不完的话。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这里住两天再回去。” 秦修听了,还未说话,玲珑就忙道,“不用,不用,我家姑娘需要静养,就不劳云姑娘费心了。” “这样呀!”云倾满是遗憾。 秦修看了别过脸去,没眼看。 玲珑:“小公爷,姑娘有几句体己的话要与小公爷说,劳烦小公爷移步。” 秦修:“有什么话,让师妹写作书信派人送到府里吧!如云倾所言,我一外男进去不合适。” “小公爷……” “我留一个婆子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尽可对她说。” 之后,秦修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玲珑本要追,可看看跟在秦修身后的云倾,玲珑嘴巴抿了抿,又作罢了。 都说男人娶媳妇儿忘了娘。可到了小公爷这里,却是娶了媳妇儿忘了恩情。 他是连柳老爷子对他的恩情都给忘记了吗? 第三十三章 夫妻和谐 从庄园出来,坐在回侯爷的马车上,秦修盯着云倾一直看。 云倾任他看。本想装一下含羞带怯的,可想到装害羞的技术含量太高,索性作罢了。 没得含羞带怯没装成,反成了矫揉造作,到时候恶心到了秦修,也恶心到了自己。 良久,秦修开口,“在不高兴?” 听言,云倾叹口气道,“确实不高兴。相公的师妹正缠绵病榻,我怎么高兴的起来呀!”说着,抬手扶了扶头上精美又精致的发簪。 秦修轻笑了声,看了眼云倾头上的发簪,“你倒是有心。” “她毕竟是小公爷的师妹,我理当尽心。”说着,又伸手整理了一下头上的珠花。 秦修:“别摆弄了。论姿色,柳湘自是无法与你相比。” 在去看望柳湘的路上,云倾可是一路打扮的过去的。 用她的话说是‘上门做客,总是要好好装扮一下,不然会失了礼数。’可是,在秦修看来,云倾打的盘算就是趁你病,与你比美。 明显柳湘在新婚夜来找秦修,云倾又不傻,自是不高兴。只是,这种暗搓搓斗气的方式,在秦修看来很是孩子气。 云倾讶异的看着秦修,“小公爷怎地这么说呢?我可没跟柳姑娘比姿色的想法。” “是吗?” “那是当然。”云倾硬着脖子说一声,然后,在秦修的注视下,脑袋逐渐垂了下去。 眼可见的心虚。 秦修看她这样子,无意识的勾了勾嘴角。 有一种人,接触多了,倒也不会过于讨厌。 之后,秦修没再说话,云倾也没啃声。 一直到家门口的时候,云倾忽然拉住秦修的袖摆角。 秦修停下脚步,看看那抓住自己袖摆的手,看向云倾。 云倾仰头看着他,低声道,“小公爷,我可以讨厌柳湘吗?” 听到云倾问话,墨文不由得抬头看了眼云倾,心里腹诽:这是可以直接问出来的吗? 秦修听了,静默了下道,“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秦修话出,就看云倾嘴巴瘪了下。 就在秦修怀疑她会不会,且等着她哭时,就看她嘴巴憋了下,然后她甩开他的袖摆,越过他踏入家门。在经过他的时候,嘀咕了句, “昏庸!” 秦修:……“你说什么?” 云倾:“我什么也没说呀!” “是吗?可是我明明就是听到了。” “那你是听岔了。” “真的是我听……”秦修说着,看云倾越走越快,不多会儿就看看云倾一溜烟不见了。 秦修:…… 无语过后,看向墨文,“她刚才就是骂我了没错吧?” 墨文:“这个,属下倒是没听真切。” 秦修呵。 墨文低头。 不是墨文要向着云倾,实在是柳湘太过惹人厌恶。 正院 在秦修与云倾刚出门不久,秦老夫人就什么都知晓了,秦老夫人先是骂秦修不知轻重,又骂柳湘不知所谓。 也就那点情分,也差不多被柳湘败尽了。 “老夫人,老奴倒是没想想到小公爷会带着二少奶奶一起去。”桂嬷嬷轻声道。 是生怕云倾不知道他跟柳湘的关系吗?还带她一起。 秦老夫人听了,没什么表情道,“秦修是什么事儿做不出来的?等着吧!等云倾回来不知道会怎么闹腾。” 这件事不管怎么说,只要秦修去了,就是他们秦家的不是。 新婚夜去照顾别的女人,又不是至亲,怎么都说不过去。 俩人正说着话,小丫头快步走进来,对着秦老夫人道,“老夫人,小公爷和二少夫人回来了。” 闻言,秦老夫人不觉挺直了背脊,下意识的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看秦老夫人如此,桂嬷嬷也不觉站直了,等着云倾过来哭闹。然后,想到什么又轻声问了句,“老夫人,要请大奶奶过来吗?” 秦老夫人:“请她过来作甚?跟着哭闹吗?” 桂嬷嬷听了,不说话了。 吕氏过来确实是不能为老夫人分担什么,反而只会添乱。 云倾哭闹,她可能比云倾哭闹的还大声。到时候秦老夫人还要一边安抚云倾,一边训斥吕氏,根本就忙不过来。 主仆俩静等着,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云倾过来,就又让丫头偷偷去看了看。少时,丫头回来禀报道,“老夫人,小公爷院里的灯已经熄了,好像已经歇息了。” “歇息了?”秦老夫人略感讶异。所以,云倾是不打算告状了,就这么咽下这口气了? 桂嬷嬷:“老夫人,这么看二少夫人还是挺懂事的。” 懂得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就是一大优点。有的女人闹了好几年才明白这个道理,云倾好像现在就明白了。 秦老夫人没说话,训斥秦修的话,和安抚云倾的话都想了,及结果没用上,这心里感觉还莫名有些复杂。 大概是吕氏进门后闹腾的太厉害,现在碰到过直接偃旗息鼓的孙媳妇儿,还真是需要适应适应呀。 碧落院(秦修的院子) 灯熄,云倾和秦修躺在床上。开始俩人都没动! 就在云倾已经快睡着的时候,秦修的手忽然伸了过来。 感受到那放在自己腰间的大手,云倾也没扭捏拒绝的想法。 按照流程,明日要收锦帕看落红。若是没有,遭非议的只会是她。 现在秦修愿意尽义务,云倾也乐意配合。 之后,两人都抱着例行公事的态度,开始行事。 开始倒是还好,可随着秦修的毫不温柔,云倾也是恼了,伸手抱住秦修的后背,然后……用力! “嗯……” 秦修这闷哼声出,黑暗中云倾嘴角扬了扬。 “你是属猫的吗?” “相公恕罪,妾身,妾身也是一时情不自禁。” 秦修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那压箱底的东西,她是真的看了。 还有,她脸皮是真的有些厚,所以才会什么话都往撂。 新婚夜,可以说俩人不是浓情蜜意,而是各怀鬼胎。 最后,嗯嗯啊啊,不但是云倾叫了,秦修也出了声。 还有,最后不但是云倾见了红,秦修也挂了彩。 直到最后睡去的时候,云倾借着月光看到秦修后背上那交错的抓痕,心里:平局了! 她被折腾的不轻,秦修也是差不多。如此,也算是另外一种夫妻和谐。 第三十四章 我有花柳病 云家 等了整整一宿的云娇,最终也没等到云倾。 看来,云倾也是被秦老婆子给糊弄住了。如此,倒是也不意外,毕竟她比自己更好哄骗。 暂且等着吧!等三朝回门,她等着看云倾灰头土脸的样子。 国公府 清早,云倾和秦修差不多的时候醒来。 俩人醒来,一动弹,都不由得吸了一口气,疼! 云倾感觉浑身酸疼,秦修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痛。 两人对视一眼,颇有点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之感。 这哪里是洞房,简直是就是互殴。 “真是没想到,云姑娘身手如此好。昨天晚上,小爷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听秦修那阴阳怪气的调调,云倾糯糯道,“昨天晚上我做什么了?我,我有些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听到这话,秦修直气乐了,她这就相当于脱了裤子不认账吧! “那就看看这个,或许云姑娘多少能想起点什么。”说着,秦修起身,背过身,将整个后背露给云倾。 还真是……血迹斑斑呐。 “这,这是我弄的?”云倾脸上满是讶异,心里满是成就感。 床下不好说,床上,她可一点不输。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输人不输阵? 秦修:“不错,就是出自云姑娘的双手。” 云倾:“小公爷当时怎么不躲开呀?” 这话,直接给秦修问噎住了。 他当时正上头,哪里顾得上躲。那一瞬间不但没想过躲,反而……还激动了下。 想到当时的感觉,秦修嘴巴抿了抿。 ‘男人在床上都是软骨头’之前,对这话,秦修可是嗤之以鼻。可现在,这话竟是用到自己身上都不算诋毁了。 秦修心里唾弃自己一下,对着云倾没什么表情道,“所以,你的意思都是我的错了?” 云倾:“小公爷倒是也不用这么说,床底之间,谈何对错。” 秦修呵了声,这女人不止是指甲利,嘴皮子好似也很利索呀。 明明不时盲婚哑嫁,秦修自以为对云倾有几分了解。但现在快看来,可能是他想的太简单了些。 “小公爷,少夫人,该去给老夫人和大奶奶请安了。” 听到婆子提醒的声音,秦修也不再对云倾废话,起身去了洗浴间。 两人开始各自忙活。 主院 秦老夫人悠然的喝着茶水,等着秦修和云倾过来。 “媳妇儿,你也先喝点茶吧。” 吕氏:“谢母亲,不过,我这会儿不渴。” 吕氏推拒,秦老夫人也不再多言,只是看吕氏坐的直直的,眼睛盯着门口,神色肃穆。那样子,不似要喝媳妇儿敬的茶,而是要升堂问案。 那架势,看的秦老夫人暗暗摇头,作儿媳吕氏做不好,现在做婆母,看着也不是那块料子。 可就吕氏这样的,她儿子(秦仲)偏中意的不得了,说吕氏性情率真,都是孩子气的天真烂漫。 对此,秦老夫人也是相当无语。 秦修年幼时,是真的孩子气,秦仲就骂他没男子气概。 吕氏这年岁了,还孩子气,秦仲却说她天真烂漫。 每每听到秦仲那一番说辞,秦老夫人就想呸他一脸。 想到自己儿子,秦老夫人心里骂骂咧咧。 “老夫人,大奶奶,小公爷和二少夫人过来了。” 闻声,秦老夫人又瞅了一眼吕氏,看她坐的跟板正了。如果这个时候再往她手里放一把刀,那她妥妥就是那刚冷不阿的刽子手,能杀人。 秦老夫人心里腹诽着,在看到秦修和云倾走进来的时候,微愣了下。 因为两人气色,瞧着竟是秦修更差了些。 按说,昨天晚上经历柳湘这个糟心事,该是云倾气色差才对。 可这会儿瞧着云倾,神色很是平和,眉目温和,气色也是不错。 反观秦修,却是面色有些紧绷,嘴角紧抿着。 “孙媳妇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请喝茶。” 按照规矩,云倾先是跪在老夫人的跟前敬了茶。 “乖,乖!”秦老夫人接过茶水,喝一口,放下手,打开手边的锦盒,从里面拿出那晶莹剔透的玉镯子给云倾戴在手腕上,温和道,“以后跟秦修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事尽可对祖母说。” “是,孙媳谨记,谢祖母疼爱。” “好,好。” 伸手将云倾扶起,“你父亲出京办差了,要过几日才能回来,先去给你母亲敬茶吧!” “是。” 云倾走到吕氏的面前跪下,敬茶,“母亲请喝茶。” 云倾茶水递上,吕氏倒是没为难,干脆的接了过去喝了一口。 看此,秦老夫人挑眉:所以,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想着,就听吕氏对着云倾问道,“我听说,昨晚上你跟秦修一起出府,去探望柳湘了?” 果然,这事儿吕氏也知道了。 云倾:“是。” 云倾话落,吕氏拍桌,“你为一个大度之名,新婚夜你竟怂恿秦修去探望别的女子,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你可想过外人会怎么非议秦修?你身为人妇,刚进门就陷自己夫婿背上不成体统的名头。你说,你可知错?” 吕氏这颠倒黑白的话出,秦老夫人心里冷呵一声,又开眼界了。 云倾:“儿媳知错。” 云倾倒是一点不为自己辩解,干脆认错。 吕氏:“你连累自己的夫君名声受损,一句知错就算了吗?” 云倾听了,还未说话,秦老夫人问道,“不然呢?还要怎么样?” 吕氏:“俗话说,子不孝父之过!云倾竟然连基本道理都不懂,就先让她回云家,再好好学学如何相夫教子再回来吧!” 成亲第一天就被婆家给赶回了娘家。如此,毫不意外,云倾马上又会成为一笑柄。 秦老夫人听了,简直是气笑了。 “桂嬷嬷,你带着屋内的下人先下去吧!我有话要与祖母和母亲说。”一直没开口的秦修忽然开口道。 桂嬷嬷听言,毫不犹豫的将屋内的下人都带了出去。 “秦修,你这是做什么?云倾做下如此不成体统之事,你难道还要护着她不成?” 听到吕氏那尖锐的声音,往外走的画眉,几乎忍不住冲进去把她家小姐带走。可是,她不能。 可心里实在心疼云倾,在娘家时,不得亲娘的喜欢,处处被苛待。现在成亲了,结果婆母也是如此的冷恶,才刚刚成亲,就如此恶待她家小姐。 昨晚去探望柳湘,是小姐愿意的吗?小姐完全是迫于无奈。 这秦大奶奶不说自己儿子养外室,只是一味的为难小姐,实在是太恶。 刚成亲就被赶回娘家,她是想逼死小姐吗? 屋内,秦修听了吕氏的质问,面无表情道,“有一件事我以为还是告诉祖母,母亲,还有……”说着,看看云倾,“你也要知道比较好。” 秦老夫人:“什么事儿,你说!” 吕氏也洗耳恭听,如果秦修要护着云倾,她更加不会饶了她。 刚进门就惹得秦修违逆她这个当娘的,怎能饶恕? 在三人的注视下,秦修不咸不淡道,“前些日子,我身体不适去看了大夫。然后大夫跟我说,我染上了花柳病!” 第三十五章 大气 我有花柳病! 秦修这话出,屋内三人瞬时眼睛都瞪大了。 良久,吕氏率先找回声音,腾的站了起来,白着一张脸,直直盯着秦修,“你,你刚才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秦修:“我说,我得了花柳病。” 这次说的又慢,又清楚,是真的怕吕氏听不清。 吕氏听言,眼前顿时一黑,当即就晕死了过去。 “大奶奶,大奶奶……”嬷嬷惊呼。 可这会儿没人顾得上吕氏。别说晕,就是这会儿断气了,秦老夫人都腾不出工夫管她。 秦老夫人面色紧绷,脸色发白的看着秦修,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你,你,你在逗祖母玩儿是不是?” “不是。” 秦修说完,看向云倾,“你有什么要说的?” 云倾就呆,愣愣的看着他,心思却已是千回百转。 在秦修说出他有花柳病的瞬间,云倾几乎是刹那间就在心里给自己挑好了寿衣的样式,和死后要梳的发髻。 这会儿听到秦修问话,云倾木木道,“死的时候,我,我可以穿红色的寿衣吗?” 她想做艳鬼。 听云倾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墨文肩头颤了下,即刻低下头来。 秦老夫人:…… 她,她要做厉鬼? 因为死的太冤?! 秦修看着云倾,面皮抖了下,随着木着一张脸道,“若是你喜欢,自是可以。” “多谢小公爷。”说着,云倾神色恍惚,有些六神无主道,“我本以为成亲后,我要做的事儿是孝敬长辈,敬仰夫婿,关爱晚辈。结果,没想到……” 云倾说着,抬手抹一下眼睛,哽咽道,“没想到,成亲后只要做一件事,就是给自己准备寿衣,真是世事无常。” 说着,又仰头看向秦修,“相公,我本只盼着我们能相敬如宾,不曾想,我们一下子就生死相依,不离不弃了。” 秦修:……“是呀!一下子就生死相依了,夫人可高兴吗?” “高兴,高兴!你看,我都喜极而泣了。” 看云倾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哭着,看着秦老夫人道,“祖母,我有点晕,我想回去躺会儿,可以吗?” 秦老夫人:“可以,可以。桂嬷嬷,你送少夫人回去。”别说躺着,这会儿云倾就是想撞墙,秦老夫人都能理解。 “是。” 桂嬷嬷扶着脚步不稳的云倾走了出去。 云倾一走,秦老夫人瞬时起身,猛的将秦修拽到跟前,直直盯着他,“你如实告诉我,花柳病这事儿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 锦霞院 不知过了多久,吕氏幽幽转醒。 “夫人,您醒啦。” 闻声,吕氏转头,看到丁嬷嬷,恍恍惚惚道,“嬷嬷,我刚才做噩梦了。” 丁嬷嬷听了,神色复杂。 看丁嬷嬷那神色,吕氏头皮一紧,“难,难道不是梦?” 丁嬷嬷倒是想说不是,可惜…… “夫人,那,那是真的。” 听言,吕氏脑子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又差点晕死过去。可眼睛闭了几闭,最后没能成功。 没能晕死,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哎呀,我的命哟,怎么就这么苦呀!他从小就没让我省过心,为他,我操了多少心,丢了多少脸。现在,他又得这么个病,他……” 想到花柳病,吕氏说出来都觉得脏了自己的嘴。 实在是膈应,太膈应。 “烨儿从不似他这般让我糟心。” 听吕氏提及小公爷的嫡兄秦烨,丁嬷嬷想到那些过往,根本就不敢接话。 “对了,云倾呢?云倾现在在哪里?” 丁嬷嬷:“回大奶奶,她回碧落院了,好像在躺着。” 没跟大奶奶一样当场晕死过去,丁嬷嬷就觉得云倾还怪坚强的。 吕氏听了忙道,“你马上过去一趟,告诉她哪里都不许去,更不许回云家,她就老老实实的守着秦修,照顾他。” “是,老奴这就去。” 走出屋子,丁嬷嬷心里也是唏嘘,小公爷无事儿的时候,云倾就是用来为难和欺辱的,所以昨日洞房花烛夜,今天就要把她送回娘家。 可现在,小公爷有事儿了,云倾就是要伺候小公爷,且陪着小公爷共赴黄泉的。 论做婆母,大奶奶可是不及老夫人宽厚呀。 丁嬷嬷带着几分同情,到秦修的院子,院子里的婆子刚要禀报被丁嬷嬷给拦住了。 丁嬷嬷轻步走到门口,竖着耳朵,想听听云倾这会儿在做什么。 “小姐,一定可以医治好的,您可千万别在说那不吉利的话了。” 是画眉低泣的声音。 丁嬷嬷:这个时候该哭,嚎啕大哭都能理解。 云倾:“我说的不是不吉利的话,是我的当下的盼望。” “小姐……” 云倾:“你记住了,待我死了,寿衣一定要给我做点的漂亮一些,寿衣上绣上馄饨,糕点,长寿面喊……长寿面还是不要了,这年岁就死了,绣长寿面就可笑了。” 丁嬷嬷:……其实,绣馄饨和糕点,也很可笑的。 丁嬷嬷:染上花柳病的人,临死前竟会变得如此邪乎吗?这也是始料未及。 不过,云倾面对这事儿,首要做的不是大吵大闹,而是安排自己的身后事。如此,这算不算也是镇定大气? “对了,还有金元宝,也绣一些上去。” “还有放在棺材里的棉被,记得给我铺的软和一些,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硬邦邦的……” 听云倾事无巨细的交代着她的身后事,丁嬷嬷:死的还真是挺讲究的。 “画眉,你去一趟厨房,让厨房多给我准备点吃的送过来。” “多准备些吃的?”画眉语气中透着怀疑,丁嬷嬷也是一样,怀疑云倾是不是说错了。毕竟,这个时候谁还能吃的下呀。 云倾:“对,多送点吃的过来,命不久矣,我就当断头饭吃了。”说完,呜呜又哭了两声。 听到断头饭,丁嬷嬷嘴角颤了下,又即刻绷住了。现在可不是该笑的时候。 丁嬷嬷绷住脸上表情,在画眉走出来后,与她简单的寒暄了两句,就进去见云倾了。 进去,看云倾躺在床上,眼睛红红的正在发呆。 “二少奶奶……” 闻声,云倾转头,“丁嬷嬷,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母亲催促我回云家?请你转告母亲,我吃过饭侯马上就动身。” “不用,不用,夫人刚才交代了,说您不用回云家了,毕竟你身体现在也不好。而且……”剩下的话,丁嬷嬷还真是有些不忍心说,但是不忍,也得说。 “而且,小公爷身体也不适,也需要说少夫人您照顾。” 让她照顾秦修?云倾心里就笑了,吕氏还真是慈爱呀。 “请丁嬷嬷转告母亲,我一定好好照顾小公爷。” 第三十六章 挺可怜的 秦修从老夫人的院中回来夫,就看云倾正在大口吃肉,大口喝汤。 吃的那个香,让秦修直怀疑,她不是中了花柳病,而是中举了。 “夫人倒是好胃口。” 云倾听了,抬眸看向秦修。 这厮什么时候改口叫她夫人了?倒是没注意到。 云倾:“回相公,我并非是胃口好,我只是强迫自己吃,因为我不想做个饿死鬼。还有就是母亲刚才派丁嬷嬷过来传了话,让我好好伺候相公。所以,我要多吃些,这样才有力气照顾你。” “夫人倒是有心了。” 云倾没接话,只是起身走向秦修,“相公,来,一起吃些吧。”说着,伸手去拉秦修。 可就在将碰到秦修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神色间是掩不住的踌躇和犹豫。 这是嫌弃他了?! 得了一身脏病,也确实该招人嫌。 秦修漫不经心的想着,看云倾踌躇过后,伸出手,稳稳抓住他的手,“来,吃饭。” 看着那抓着自己手的小手,秦修眉头微挑了下。 “画眉,去给小公爷拿碗筷过来。” “是。” “相公先净下手吧。” 看着为他忙活的云倾,秦修:“没想到夫人竟如此大度,竟一点不怨吗?” 云倾:“不怨?那怎么可能?我昨日还是干干净净的大姑娘,今日就成了暗病缠身的人。我怎能不怨?所以,我在从老夫人院中回来的一路上,已经在心里把小公爷骂了几百遍。包括这会儿,心里也是带着怨气的。” “是吗?都骂我什么了?说来听听。” 云倾:“骂小公爷不厚道,骂小公爷狠心,骂小公爷平白染染一身病,却也并没有把活儿练好。” 秦修不紧不慢的喝着水,本随便听着,可是当听到云倾说他‘没把活儿练好’,这完全预料之外的控诉,让秦修一下子就没绷住,嘴里的茶水登时就喷了出去。 “小公爷,您慢点。” 墨文刚要上前,被秦修给拦下了,并对着屋内的下人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跟夫人有些体己的话要说。” 免得云倾又说出什么不可预料的话,传出去惹来更多的笑话。 笑话云倾口无遮拦,笑话他……活儿不好。 这评价,是男人都不太能接受。 秦修放下手里的茶水,盯着云倾道,“你倒是什么都敢说呀。” 云倾:“小公爷你是知道的,我自幼在乡下长大,未曾真正上过学堂,所以文采不时太好。再加上我心里藏不住事儿,说话不免直白了些。” “不,你文采相当的好。” 一句话,直戳肺管子,说话的力道,可是比一般人厉害多了。 “我倒是从未发现我有什么文采,我只是觉得咱们都到这份儿上了,说话坦诚点更好。” 所以,她就说他活儿不好? 秦修心里哼一声,又听云倾道,“只是纵然该怨,可还是劝自己罢了。” 秦修:“是吗?” 对云倾的话,他是明显不信。 云倾幽幽道,“小公爷可能不知,我这十多年其实一直在强求,在盼望。盼望父亲母亲早日接我回京,盼望他们也能像疼云娇一样一样疼我。只是渐渐我就明白了,人生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我强求也是没用的,倒是不如顺其自然的过着。” “是福我就欢喜的接着,是难,我就咬呀受着。不然,又能如何呢?” 云倾望着秦修,平静却也难掩伤感道,“我没有愿意为我撑腰的父母兄弟,也没有疼我,惜我的夫婿。我不是一个有福气的人,但我也不愿整天怨天尤人,唉声叹气的活着。没人疼我,我可以对自己好一点!” 说完,云倾红着眼睛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参鸡汤,含着泪喝了下去。 喝完,放下汤碗,起身,“小公爷,您慢用,我吃好了去院子里透透气。” 说完,抬脚走了出去。 看着云倾离开的背影,秦修眸色变幻。 墨文轻步走进来,看着秦修,忍不住道,“小公爷,少夫人她,她其实也是挺可怜的。” “是呀,听着是挺可怜的。”秦修说着,看着桌上被云倾吃掉的大半饭菜,却是若有所思。 吃的是真不少。 还有她那一句活儿不好,也是耳边回荡,久久不息。 第三十七章 愿意吗? 是夜 云倾与秦修背对背躺着,你不言,我不语。 昨日洞房花烛,今日同床病友。 秦修静静躺着,心里想着事儿。不多会儿就听到云倾动来动去的声音。 翻来覆去,动静越来越大。 秦修:“你在做什么?烙饼吗?” 云倾:“回相公,我有些睡不着。” “为何睡不着?吃撑了?” 秦修这话出,黑暗中云倾就没绷住,呲着牙无声笑了下,随着稳住,叹口气道,“这种时候相公还有心情开玩笑,真是豁达呀!” 说着,云倾坐起,“相公先歇息吧!我出去溜达溜达,免得在这里打搅到你。” 说完,云倾起身下床。 在下床的时候,因为黑,还不慎踩到了秦修的肉上,疼的他呲了声。 “你有没有长眼睛?” 听到秦修吃痛的质问声,云倾:“眼睛长了,可惜不是猫眼,黑灯瞎火的有些看不清,不慎踩到了小公爷,真是对不住。” 云倾虔诚的道歉,但秦修还是觉得她是故意的。 可云倾才不管他这会儿怎么想,披上外衣,穿上鞋子就出了门。 听到关门声,秦修也起身坐了起来,静默少时,唤来墨文。 墨文进来将蜡烛点上,秦修:“把药拿来,再给我擦下药。” “是。” 墨文从抽屉里将药拿出来,秦修坐起,脱掉上衣,将后背对着墨文。 看到秦修后背上那一大片抓痕,墨文不由道,“小公爷,除了前阵子的剑伤,就数这后背的伤最严重了。” 这是调侃吗?不是,是事实呀。 自秦修七八岁后,国公爷和大老爷想揍他,都抓不到他,够不着他了。 可现在,小公爷却是在床上硬挺让少夫人抓。对此,不得不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呀。 “少废话。”秦修轻嗤一句,然后又掀开被子看看自己的腿,被云倾踩到地方,看着不红不青可一碰还感到生疼。 所以,他这会儿是内伤外伤都有。 秦修悠悠道,“这才刚成亲一天,小爷我几乎都是伤痕累累了。” 墨文听了顺嘴接道,“小公爷您伤的是身,而少夫人伤的是心。她这会儿也不好过!” 秦修勾了下嘴角道,“所以,我们这也算是同甘共苦了?” 还有,云倾出去溜达是因为心里难受吗?可是,秦修还是觉得她纯粹就是吃撑了。 画眉跟着云倾溜达了会儿,道,“小姐,累了吧!要不要坐会儿?” “好,坐会儿吧。” 主仆俩在石凳上坐下,画眉故意坐到距离云倾最近的椅子上。 看此,云倾:“为啥坐这么近?” 画眉:“没什么,就是想离小姐近点。” 云倾听了,轻笑了下,抬手揉揉画眉的头发,“傻丫头。” 云倾话出,画眉眼圈一红,眼泪差点掉下来,赶忙伸手擦去。 小公爷得花柳病的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就那么几个。可就是那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却差不多都下意识的在躲避嫌弃小姐了。 就如大夫人身边的丁嬷嬷,她给小姐见礼时,小姐刚要伸手去扶,她就慌忙躲开了。嘴上说着受不起,可实际,就是在嫌弃。 但对着小公爷她却是不敢。 所以,明明做恶的是小公爷,但是身心受伤的却是小姐。 “小姐,您说,二小姐之前算计你嫁入国公府,她嫁去谢家,是不是她一早就知道了什么?”画眉低声道,此时心里满是怀疑。 云倾听了静默,花柳病这事儿上辈子并未发生过。而这辈子…… 云倾无声摸了摸自己的脉象,嘴角轻扬了下。而后对着画眉,温和道,“云娇是不是知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日后我要好好侍奉小公爷。” 这次事情,是祸吗?不,是机遇。 “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着,云倾起身,“走吧,咱们再溜达会儿。” 真是撑的难受呀。 正院 秦老夫人也是睡不着,听到桂嬷嬷说云倾带着丫头在院子里溜达,秦老夫人长叹一口气,“也是委屈她了。” 这个时候云倾没大哭大闹,已经是相当懂事了。 “明日你去我库房把我成亲时那一套头面取出来,给云倾送过去。” 闻言,桂嬷嬷忍不住道,“老夫人,那是不是太贵重了?” 那头面可是先太后赐给老夫人的呀。 秦老夫人:“给她送去吧!贵重一些或许才能安抚人心。” 只要云倾这边稳住,秦老夫人一点不介意舍点东西。 “是,老奴明日就给二少夫人送去。” 秦老夫嗯了声,过了会儿道,“吕氏这会儿在做什么?” 桂嬷嬷:“回老夫人,好像……还在哭。” 上午哭累了,歇了会儿,下午接着哭,哭累了又歇了会儿,这会儿又哭上了。 秦老夫人:“她怎么就那么多眼泪呢?” 别人吃的饭,都长了肉和心眼了,只有吕氏,可能吃的饭都变成眼里尿水了。 桂嬷嬷:“不止是眼泪多,哭声也好几种呢!呜呜呜,唧唧唧,咦咦咦……” 听桂嬷嬷学吕氏的哭声,秦老夫人忍不住笑了声。 没错,吕氏真是哭出花样,花样百出。 “对了老夫人,大夫人好像给大爷和大公子去了信。所以,也许过不了几日大爷和大公子就都回来了。” 秦老夫人听了,嘴角那浅淡的笑意散去,淡淡道,“随她折腾吧。” 秦修得了花柳病这是事关重大的事儿,该知道的自然都要知道。 所以,秦修得病她出了奔走相告之外,就想不出要做点别的什么了。 想此,秦老夫人又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翌日 天还未亮,云倾就到了吕氏的院子,给她请安来了。 半夜才睡下的吕氏,被迫起身,“秦修身体不适,你还能想到来请安,你可真是够有心的。” 这话,透着不满,是在说她对秦修不够全心全意?所以还有闲心惦记着请安的事儿吗? 云倾:“要照顾相公,但也不能忘了孝敬母亲。”说着,云倾上前,刚要走过去给吕氏请安。就被叫停了…… “你就站着别动了。”吕氏说着,下意识的用帕子捂着口鼻,“日后你好好在碧落院照顾秦修就好,不用过来请安了。” 看柳氏那一副防备,生怕她把脏病传给她的姿态,云倾低头,恭敬应是。 就在吕氏以为云倾马上走人时,却看云倾没动,对着她又来了句,“母亲,我从今日起打算诵经为相公祈福,母亲可愿一起吗?” 闻言,站在吕氏身边的丁嬷嬷顿时抬起头来,神色不定的看着云倾。 吕氏愣了下,“你说什么?诵,诵经礼佛?” “是!”云倾:“吃药,静养,诵经礼佛!把能做的我都想为相公做了,期望药见效,佛祖仙灵,能保佑相公早日康复。” 说着,云倾对着吕氏道,“都说母亲对孩子的爱护最容易感动上天。所以,母亲愿意为相公诵经祈福吗?” 第三十八章 爱而不得的滋味儿 诵经祈福? 站在吕氏身后的丁嬷嬷,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一眼云倾,心里暗腹:她是不是知道夫人最怕的就是诵经这件事儿?所以才提议这个的? 对于吕氏来说,莫说让她诵经,就是让她听人念经,她都觉得折磨。 五年前,在国公爷刚去世的时候,老夫人心里难受,就让吕氏陪着她在庙堂住了一阵子,每日诵经礼佛,宣泄心中的烦闷,以求得内心的平静。 后来,老夫人内心是逐渐平和了。 可是,吕氏却是差点疯了,白天听经,晚上哭。 哭的寺院的主持心里都生出了怀疑,还问老夫人吕氏是不是做过什么天打雷劈的事儿?所以,才每次听完经后,晚上痛哭流涕的忏悔。 想到这件事,丁嬷嬷偶尔心里还觉得好笑。 但吕氏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因为那阵子对于她来说,就是痛苦折磨,跟被打入大牢一般,是惩罚呀。 “你,你管好你自己就好,少来安排我。” 看吕氏满是抗拒的样子,云倾应了声是,而后就离开了。 走出屋子,云倾嘴角扬了下,又瞬时放平。 凭着吕氏对她的厌恶,无论她做什么,吕氏都不会喜欢的。既然如此,她又何必为难自己。 比起为难自己,云倾更愿意为难别人。 吕氏处处是弱点,想要膈应她,一点不难。相比之下,吕氏恶心她的方式,对于云倾来说完全是不痛不痒。除非…… 云倾想着一眼画眉。而后眼帘垂下,弱点她也是有的。 …… 云倾一走,吕氏抬手拍拍自己心口,只是听到诵经两个字,她都觉得自己受惊 吕氏:“本以为她就是不检点,没想到她还喜诵经祈福!真是越看越糟心。” 她厌恶的点,云倾是全部占了。 对着丁嬷嬷,吕氏骂完云倾,骂秦修,总之让她烦心的,都要骂一骂。 包括秦老夫人,吕氏在心里也骂了好几遍,秦老夫人也最你让她堵心。 “大奶奶。” 随着声音,吕氏跟前的大丫头走进来,对着她禀报道,“大奶奶,二少夫人刚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说要在家庙为小公爷诵经祈福,老夫人听了好像很欣慰,还说等到二少夫人回门后,要同她一起诵经。” 闻言,吕氏的脸登时全都耷拉了下来。 丁嬷嬷垂眸,为小公爷祈福,云倾去了,老夫人去了,就吕氏不去?岂不显得她对小公爷的关心不够? “我就知道她进门后肯定让我糟心。” 可没想到会糟心至此。 她还没拿捏云倾,反倒是被她为难了。 想着,吕氏又想哭了。 碧落院 云倾从老夫人那边回来后,看到秦修正在喝药。 那药味儿,云倾闻着都感嘴里犯苦。 秦修看到云倾,对着一旁老者道,“郭大夫,你且去给她探下脉吧。” “是。”郭大夫对着云倾恭敬道,“少夫人,请坐。” 云倾倒是配合,伸出手,由郭大夫给她诊脉。 少时,郭大夫拿起放在她脉上的手,对着秦修道,“小公爷,少夫人除了有些积食之外,身体并无大碍。” 云倾听了,低头。 秦修轻笑了下道,“内人这两日胃口确实是极好。” 言语间的奚落,几乎是不加掩饰。 “那就劳烦郭大夫先给开点消食化积的药吧。” “是。” 秦修让墨文送郭大夫离开,秦修对着云倾道,“夫人还未染上,真是庆幸呀。” 云倾抬眸,看着秦修,“没什么值得庆幸的,染上不是早晚的事儿吗?” 闻言,秦修挑眉,“怎么?夫人还想着同我行夫妻之事?” 云倾:“夫君这话是何意?是以后都不同房了吗?” 看云倾认真询问的样子,秦修:“我说同房,夫人可还愿意?” “不瞒相公,我心里还会感到惶恐。但是,我也没想过拒绝。我也不愿做那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人。” 云倾望着秦修,眸色温和,“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已做好了与相公福祸同担的准备。” 说着,云倾起身,走到秦修跟前,抬手轻轻擦掉他嘴角的药,温和道,“相公好好吃药,我去家庙跪拜一下佛祖,希望佛祖保佑相公,也保佑我。” 云倾离开,良久,秦修抬手摸摸嘴角,那被云倾碰触的地方,若有所思。 将云倾言行看在眼里的墨文,忍不住道,“小公爷,少夫人她虽然不是很聪明,但却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秦修:“不过是几句好听话,你就觉得她有情有义了?” 墨文:“小公爷,之前少夫人非礼你一事,她对您说过是有苦衷的是家丑。所以,云娇对她下药的事,她可能早就知道了。但却一直没对外传扬,一直委曲求全。由此可见,她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什么有情有义?明明是个蠢人。” “少夫人是憨了些,但心底却真的很好。” 秦修听了没说话,不知道是赞同,还是不以为然。 家庙 云倾看着里面的菩萨,虔诚的叩拜。 画眉看着云倾,心里陡然想到一句话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小姐与小公爷现在等于是一个在暗,一个在明。 谁在拿捏谁,谁又能说的了? 不过,有一件事小姐已经如愿了,那就是进了侯府后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 当吕氏知晓云倾已去了家庙,不由恨恨道,“确定她是在给秦修祈福?而不是在诅咒他?” 以己度人,若是她刚成亲就被染上了脏病,吕氏真是会恨不得男人死。 同样都是人,云倾怎么可能如此大度? “分明是装的。” 是装的,可你有证据吗? 翌日 是云倾三朝回门的日子。 云家,云娇天不亮就开始梳妆打扮了。 “翠儿,你去将我前两日做的新衣拿来,今天我就穿那个。” 翠儿听了略感意外,本以为那华丽的衣服,二小姐是打算穿给谢公子看的,没想到今儿个竟然就要穿了。 当然要穿,她做这身衣服,就是要秦修好好看看,比起云倾来,她处处都是拔尖的那个。 虽然云娇心里怨恨秦修。但是,却一直又想让秦修对她念念不忘,心动喜欢。她想让秦修也尝尝那爱而不得滋味儿! 第三十九章 这冷恶的男人 云家 顾氏刚起身,还未梳妆,云娇就过来了。 “怎么不多睡儿起来那么早?”顾氏看着云娇,满是疼爱道。 “姐姐今天不是要回来吗?我想早些起来也好迎迎。” 听云娇提及云倾,顾氏这脸色一下子就淡了下来,“回来就回来,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哪里还值得你如此上心。” 每次见到云倾,顾氏就有种看到瘟神之感,身心都是不舒服的。 那是本能的厌恶和排斥。 看到云倾就想到她曾经遭的罪,还有差点被她克死的事儿。 “娘可是不能这么说,毕竟姐姐现在可是国公府的儿媳了,咱们可不能怠慢了。” 顾氏听了,嗤笑一声,“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就算是成了高门夫人,也成不了气候!而且,就她那愚笨样儿,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被休了。” 对云倾,顾氏可是从不看好。 甚至于顾氏都想好了,等到云倾被休,就把她送到那个庵堂出家都在心里定下了。 “娘,你这样说,姐姐听到该不高兴了。” 云娇越说顾氏越是不痛快,最后,生生骂了云倾一早上。 顾氏一肚子火气,云娇心情愉悦。 “夫人,二小姐,大小姐和姑爷到了!” 听到丫头的禀报,云娇瞬时起身,对着翠儿道,“我头发可乱?” 翠儿忙道,“不乱,不乱,小姐处处都好着呢。” 云娇听了,又扶了扶头上的发簪,提着裙摆,往外走去。 翠儿跟在后,看着云娇那华贵又精致的打扮,心里感觉怪异:这哪里像是迎大小姐,分明更像是去见情郎。 这感觉出,翠儿忙屏退,丝毫不敢显露。 云娇小碎步走到大门口,就看秦修已走下马车,云倾由画眉扶着正下车。 秦修站在一旁,丝毫没扶一下的意思。 看此,云娇嘴角扬起,果然,这个冷恶的男人,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对她是,对云倾更是。 想着,云娇提着裙摆上前,“姐姐,小公爷,你们终于来了!父亲和母亲可是一直在盼着你们呢。” 姐姐,小公爷?不应该是姐夫吗? 对于云娇的称呼,秦修可能并未在意,而云倾听到就笑了下,对云娇的心思多少猜的到。 云娇恨秦修,但在她心里,又觉得秦修是她的所有物。所以,看她嫁给秦修,心里还是很不舒坦吧。 或许云娇觉得,她不是嫁给了秦修,而是勾搭上秦修的贱人。 云娇根本不承认她跟秦修是夫妻。 “妹妹今天真好看。” 听到云倾的夸赞,云娇下意识的看向秦修,却看秦修连扫她一眼都没有,径直越过她朝着正院走去。 看此,云娇嘴巴微抿,上辈子那种羞辱感再次袭上心头。 上辈子她费尽心思的讨好秦修,但他从来都是视而不见,让云娇倍感挫败和羞辱。 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云娇盯着云倾道,“姐姐这几日可还好?” 云倾:“嗯,还好。” 云娇听了嗤笑,还真是会装。 秦修洞房花烛夜跑去见柳湘那个贱人,根本就不在府里,连洞房都没有,哪来的还好? 不过,云倾倒是能忍。也是,她若是不能忍的话,母亲怕是更容不得她。 云娇心里千回百转,秦修和云倾对着坐在主位上的云鸿和顾氏磕头行礼。 云鸿红着眼眶,“好,好,快起来,快起来。”慌忙将秦修扶起,脸上满是欣慰。 “起,起来吧。”顾氏强撑起一抹笑,对着云倾抬抬手。 顾氏那样子,让云倾感觉她好似那仙人掌,让顾氏完全无从下手。 俩人起身,云鸿端着长辈的姿态,说了几句,“夫妻一体,日后你们要相互关爱……” 论官职,秦修可比云鸿高。所以,云鸿硬着头皮说了几句,就顶不住了,干脆结束。 云鸿说完,轮到顾氏了。 顾氏:“你们,你们好好过日子!” 就憋出这么一句。 云鸿瞅了顾氏一眼,如果不是秦修在,没出息那三个字的就蹦出来了。 顾氏抿嘴,她真是没啥说的。 好话对着云倾说不出来,赖话对着秦修不好说。 好赖都说不得,还说啥。 “好了,你跟倾儿好好聊聊,我带着秦修去书房转转。” 成亲的女儿刚回来,自然要跟母亲说一些贴己的话。 虽然顾氏跟云倾没啥可说的,但是这一流程明面上还是要走一走。 云鸿带着秦修离开,她一走,顾氏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对着云倾开口道,“在国公府管好你自己,不要做让云家蒙羞的事儿。不然,可没人会护着你,你最好知道这一点。” 顾氏根本没想过指望云倾,因为她断定云倾跟秦修根本过不长久就会被休。 云倾:“是。” 听云倾应,顾氏心里厌,脸皮真是厚,无论多难听的话她都听得下去,换做别人早就上吊死了,根本没脸活在这世上。 “姐姐,你与小公爷洞房了吗?” 云娇突然的一句话,让顾氏面皮一紧,“娇儿,别乱说。” 顾氏如此不是护云倾,纯粹是怕传出去坏了云娇的名声。 毕竟云娇作为未出阁的女儿,问出这话实在是不够矜持得体。 云娇:“娘,我这也是关心姐姐。”说着,盯着云倾,继续追问道,“姐姐,你与小公爷洞房了吗?你说一下,也好让娘安心呐。” 云倾:“自,自是洞房了。” 云娇心里呵,这时候了还在装。 “可是我听说小公爷在你们新婚夜那天出府了,根本就不在家。如此,你一人是怎么洞房的?” 顾氏本想制止云娇,可在听到这话后,眉头也顿时皱了起来,“秦修没在?这是怎么回事儿?” 云倾:“小公爷确实出去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就回来了。” “去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小公爷没说。” 云娇呵,他自是不可能对你说。 “可我听说,小公爷根本就没回去。姐姐成亲就遭相公冷落,确实是件丢人的事儿,但是,对娘不用瞒着。你如实说就好!” 云倾:“我没瞒着,小公爷是真的回来了。我也并未受冷落。” 看还在强撑。 云娇凉笑一声,“是吗?那就我看看姐姐姐到底有没有被冷落吧!” 说完,瞬时伸手,抓住云倾的手腕,拉起她的袖子去看她胳膊上的守宫砂…… 第四十章 只是看到你就膈应 衣袖掀开,光洁无暇的胳膊完全露出来。 云娇眼中的讥笑,就跟云倾胳膊上的守宫砂一样消失无踪。 讥笑变为惊愕和激动,“你守宫砂呢?你守宫砂去了哪里?” 云倾:“妹妹这话说的可笑,我已是有夫之妇,守宫砂能去哪里?自是在洞房花烛夜之后就消失了。”说着,云倾扯出被云娇抓着的衣袖。 “怎么可能?秦修他没时间碰你,也不可能会碰你才对。”云娇死盯着云倾,质问道,“你说,你是不是早已被别的男人给破了身?现在是故意把脏水算到秦修身上的?” 云娇话出,云倾未说完,顾氏登时起身,沉厉道,“娇儿,不可浑说。” “我没有浑说,秦修根本就不会碰她的,她肯定早就已经是残花败……啊……” 啪! 云娇未说完,顾氏猛然抬手,一把巴掌落在了云娇的脸上。 那清脆的一声,让云倾不觉挑了下眉,甚是悦耳。 “你,你打我?你为了云倾这个低贱又克母的人,竟然打我?”云娇捂着脸,一脸的不可置信。 顾氏脸色也是白了几分,打云娇的手此时也是轻轻颤抖着,脸上满是心疼,后悔,“娇儿,娘并不是真想打你的,娘是……” 顾氏没说完,云娇已经哭着跑开了。 上辈子一直对她冷漠至极,因她不依不饶要秦修跟柳湘断绝关系,发誓从此不再来往,不然就别想碰她。结果,秦修为了那个女人真的连碰她都不碰。 可现在,秦修却碰了云倾这个粗鄙的乡野之人。 秦修宁愿碰云倾都不愿碰她,这让云娇倍感屈辱。 还有她上辈子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她的母亲,现在竟然对她动了手。 这也让云娇不能接受。 “都是你,每次只要你出现就从没好事儿。那大师真的没说错,没看错,你就是家里的灾星,祸害。”顾氏说着,抬手就要去打云倾。 云娇因她挨打受屈了,顾氏要她加倍受疼,这心里方才解气,也方才觉得为云娇讨回来公道。 云娇受疼,她让云倾加倍偿还了,算是给云娇出气了。 “夫人,不可 ,不可呀!” 顾氏手抬起,眼见要落在云倾的脸上被一旁的郭嬷嬷慌忙拦下了。 “郭嬷嬷,你干什么?” “夫人,她现在是侯府的少夫人,您对她动手,这要是让人看出来了,可是不好看呀!”郭嬷嬷忙劝解道。 顾氏听了,冷哼一声沉怒道,“世上没不是的父母,莫说她成了国公府的媳妇,她就是成了诰命夫人,我一当娘的照样能打她。” 说着抬手朝着云倾的脸挥去。 看着顾氏挥来的巴掌,云倾本可轻易躲开的,可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就没动,任由那巴掌落在了自己脸上。 啪! 那清脆的声音让齐嬷嬷脸色不由变了变。 看云倾瞬时红肿的脸颊,顾氏冷哼,心里满意也膈应。上不得台面的怂货,就算嫁了高门又如何?还不是废物一个,无论什么时候都立不起来。 “等下见到小公爷,该怎么说心里可有数?”顾氏眼神带着警告,沉声道。 “是我言语无忌,惹母亲伤了心,我自扇巴掌向母亲配不上才这样的。” 顾氏哼了声,“算你识相。” 云倾低头不言。 “夫人,饭菜已经备好了,老爷和大姑爷去了,请你您和大小姐也过去。” 顾氏起身,“走吧!” 到饭厅,正在与秦修说笑的云鸿,看到云倾红肿的脸颊,脸色顿时就变了,转头看秦修一眼,看秦修神色不咸不淡,云鸿嘴巴抿了下,想当做看不到,明显是不行。 因为那脸实在是肿的太厉害。 当做看不到,实在是太糊弄人。 不能把秦修当傻子糊弄坏了关系,云鸿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顾氏没说话,一旁的齐嬷嬷忙道,“回老爷,也没啥事,就是大小姐不小心说了句对老夫人(云倾祖母)不敬的话,夫人就说了她几句,大小姐当时就认识到了自己错误,就对着自己脸打了一下,夫人当时拦都没拦住!” 云鸿听了,心里骂一句简直混扯淡。 凭着顾氏跟她娘的关系,云倾若是说了对他娘不敬的话 ,顾氏别说训她,她得夸云倾,狠狠的夸。 还有,云倾是那种会自扇巴掌的人?不可能。 从云倾用他养外室的事儿来威胁他后,云鸿就看出来了,这是个相当沉得住气,城府也相当深的人。 之前,她在云家被那样苛待,她都能不动声色的忍着,未把他养外室的事儿作为筹码,为自己换取一些好日子。 由此可见,她可能在等着换取更大的好处。只是,后来出了画眉事儿,她用这筹码换取了画眉。 若是画眉没被发卖,云鸿不敢想她会索要什么。 云鸿心里腹诽着,看着云倾道,“你说了什么?” 云倾未开口,顾氏直接接了过去,“她已经知道错了,老爷就不要再问了,免得让女婿看了笑话。” 顾氏不是护云倾,而是怕云倾圆不好反而坏事儿。 “吃饭,先吃饭吧!”顾氏说着,夹一块豆腐放到云倾的小碟子里,“知道你今儿个回来,我让厨房做的都说你喜欢吃的。” 云倾:“多谢母亲。” 秦修看一眼云倾碟子里的豆腐,眼里划过一抹嘲讽。 都是云倾喜欢吃的吗?明显都是云娇喜欢吃的吧! 在秦老夫人提及要与云娇定亲的时候,秦修曾经查探过云娇。 不说事无巨细吧!她的喜好基本知道。所以,这桌上的饭菜,秦修稍微扫一眼就知道都是云娇喜欢的。 至于云倾…… 她讨厌吃豆腐,在她嫁入国公府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了。 但凡桌上有豆腐,她是从来碰都不碰一下。 顾氏这做娘的倒是有心。 看云倾红肿的脸颊,还有低头吃豆腐的样子,秦修忽而起身,“忽然想起我还有点紧要的事务要处理,今日就不多叨扰了,先行告辞了。” 说完,秦修起身往外走去。 云鸿忍不住瞪了顾氏一眼,忙起身相送。 秦修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到还愣愣坐在饭桌前的云倾,沉声道,“你怎么学闺房训的?连夫唱妇随不知道吗?” 闻言,云倾瞬时放下筷子,走向秦修。 秦修大步向前,云倾小碎步跟在后。 顾氏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秦修这是什么意思?实在为云倾打抱不平,直接摔脸子给他们吗?如果是…… “小公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对云家今日的招待有什么不满吗?”顾氏可是受不得这个气。 小公爷就算是是身份再矜贵,可现在既做了云家的女婿,那也是个晚辈,该有的礼仪,他至少得有。 不可能让他们做长辈的看他脸色,不然若是传出去,岂不是遭人嗤笑。 听到顾氏问话,秦修顿时停下脚步,望着她,凉凉道,“岳母大人误会了,我不是对云家的招待不满,我只是看到你就膈应。这种,大概就是所谓的不合眼缘。” 第四十一章 没出息的东西 就是看你膈应! 秦修话出,顾氏眼眸顿时瞪大,满是不可置信。 从未想过不过是摆了一次长辈的架子。结果,竟然听到这样诛心的话。 云鸿一时也是有些惊愣。这些年,关于秦修的混的话,他也是听过不少。但是,确实第一次意识到了……他是这么的混。 混? 这哪里是混?这分明是率真,是可人呐。 云倾看一眼秦修,心里对他竖一个大拇指。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跟我说话?”顾氏完全接受不了。 这些年,无论是在云家,还是在娘家,顾氏都已习惯了晚辈在她跟前逆来顺受。从没人敢违逆她!包括她最疼爱的云娇,对她也不敢没大没小的。 现在,忽然被秦修一个小辈儿,众目睽睽之下直接骂,顾氏哪里受得了。 秦修看着顾氏满是愤怒的样子,不咸不淡道,“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既是儿子,那么跟自家母亲也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一家人就该坦诚相对,不欺不哄。所以,母亲作为长辈,自当宽宏大量,不会与我一个晚辈计较吧。” 顾氏听了脸色更是难看,“你刚才那话分明是对我的欺辱,我……”没说完,被云鸿打断。 “好了!小公爷都说了只是一时失言,你就不要再说了。”云鸿带着警告的看了顾氏一眼,然后走到秦修跟前,“贤婿,走,我送你出门。” 秦修嗯了声,临走还不忘看顾氏一眼,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讥笑。 那眼神,让顾氏气的几乎背过气去。 “云倾。” 顾氏忽然开口叫住云倾。 云倾停下脚步,看向顾氏,“母亲有何嘱托?” 顾氏:“你出嫁后,我心里对你总是挂念的紧。所以,你不若在家里住两日,陪我好好说说话再回去可好?” 云倾听了眉头几不可见的挑了下,陪她好好说说话?是让她好好练练手吧! 顾氏是想把在秦修这里受的气都撒在她的身上吧。 柿子挑软的捏,捏不动秦修这个硬柿子,就捏她这个软的。 知顾氏心里的想法,云倾转头看向秦修。 以夫为天嘛,自然是要秦修同意。 接收到云倾的视线,秦修淡淡道:“既然岳母都开口了,你就留下来好好陪你母亲几日吧。” 秦修话出,站在云倾身边的画眉顿时抬头,神色不定的看着秦修,显然是被他的话给惊到了。 刚才小姐被打,小公爷对着大奶奶恶言相向,完全护着小姐的姿态。怎么现在……明知大奶奶留下大小姐是居心不良,他不说护着小姐,怎么还帮起大奶奶了? 这人,到底是敌军还是友军?画眉一下子就糊涂了。 云鸿:混人,真的是混人。 云倾:秦修,完全是一把双刃剑呐。剑对外的时候,她可坐享成果。可反过来,剑对她的时候,也是难以招架呀。 云倾看看秦修,然后温和道,“相公开口,我理当遵从。只是,回来的时候祖母交代我,让我今日早些回去,明日要带我寺院上香拜佛。所以……” “你自己瞧着办吧。”说完,秦修转身走人。 听着,听到云倾对着顾氏道,“母亲,明日女儿要随祖母去上香拜佛。所以,改日再来陪你。”说完,云倾转身走人,追着秦修离开了。 看着云倾随同秦修离开的背影,顾氏低骂了句。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云倾莫不是以为能永远躲开她不成?等着,等她下次过来,看她怎么收拾她。还有…… “没用的东西,拢不住男人的心,惹得娘家人也跟着糟心受气人。” 在顾氏看来,秦修敢这么跟她说话,归根结底就是过于嫌恶云倾。不然,但凡对她有一点喜欢,也不至于说出那样冷恶的话出来。 齐嬷嬷看顾氏一脸气怒的样子,轻声道,“大奶奶,我们去看看二小姐吧。” 提及云娇,顾氏心头一紧,也顾不得骂云倾了,匆匆去哄自己的宝贝女儿去了。 …… 马车上,秦修盯着云倾那红肿的脸颊,终是没忍住,满是嫌弃的说了句,“没出息的东西。” 第四十二章 娶平妻 没出息的东西! 听秦修骂人,云倾:他还真是一点都不含蓄。 就是看人不太准。 心里漫不经心的想着,云倾抬眸看了看他道,“我哪里没出息了?” 看云倾好像还有些不服的样子,秦修看着她红肿的脸颊道,“你脸上的巴掌真的是自己打的?” 云倾听了,眼神闪了闪。 “怎么?不敢说实话?” 云倾声音又弱了点:“不是,不是自己打的。” 秦修嗤笑,“没出息的东西。” 云倾:“我也不是那么出息,我也反抗了。” “是吗?怎么反抗的?” “我,我心里偷偷骂了她两句。” 秦修:呵。 满是嘲讽的看着云倾,“骂的什么?” “骂她没我娇俏可人。” 马车外,墨文听到云倾的话,嘴角扯了下。 秦修:“哎呦,骂的还真是难听呀!”阴阳怪气。 云倾:“我知道小公爷这是在挤兑我。小公爷可以觉得我口才一般,但不能觉得我没出息!” 秦修听了,呵一声,正要再骂一句,就听云倾对着他说了句,“我都嫁给你了,还没出息吗?” 云倾这话出,马车外的墨文,差点笑出来。 秦修嘴角抽了下,差点气笑了,“嫁给我染一身花柳病,你可真是有出息。” 他嘴上可能真的带了一把刀。 云倾叹息一声,“所以,我这一生注定与众不同!我必然在云家祖祖辈辈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说着,云倾一拍坐椅,哼一声道,“我那母亲连话花柳病都没得过,哪里比的过我。” 云倾这话出,秦修没绷住,一下就笑了出来。 “小公爷,你笑啥?” “笑我自己,小爷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人家是古灵精怪,她是古灵憨怪。 怪气,怪笑人。 让人有些恼火,倒不至于厌恶。 秦修自嘲完,又听云倾对着他说了句,“比相公,我母亲嫁的男人,也不如我嫁的男人好看呐。” “少拍马屁,小爷我不吃这一套。” “拍的这么明显吗?” 墨文差点又笑了。 秦修在云倾脚上踢了她一下,云倾对他憨笑一下。 “小公爷,少夫人,国公府到了。” 马车停下,秦修率先走下马车。 “表哥。” 温柔的声音入耳,云倾脚步顿了顿,而后神色如常走下马车。看到府门前,正在与秦修说话的姜挽。 姜挽看到云倾,忙上前,对着她福了福身,“表嫂。” “表妹不用这么多……”话还没说完,就看吕氏匆匆的走了出来。 “挽儿,你怎么过来了?”说着,疾步走过来,迅速将她拉开,离云倾远远的。 姜挽不明内情,以为吕氏纯粹是因为不喜云倾,所以不想她跟云倾靠的太近。可其实呢? 秦修嘴角轻扯了下,带着嘲讽。 这是怕云倾身上的花柳病传给姜挽吧。 想着,秦修缓步走到姜挽跟前,对着她不紧不慢道,“表妹好几日没来了,一会儿不若去碧落院一起用饭吧!” 听言,姜挽很是诧异,这还是秦修第一次邀请她去碧落院一起用饭。 之前可是一直没有过,说是不方便。难道是因为现在娶了妻了,院子里有女眷了,也不用担心再影响她名声了? 不管因为什么,姜挽还是挺高兴的,刚要欢喜应下,就被吕氏给截住了,“改日吧!我今儿个有点紧要的事儿要与挽儿说。” 说完,不待秦修说话,就拉着姜挽匆匆离开了。 看来,她母亲不止怕云倾靠近姜挽,也怕他靠近呐。既然如此…… 云倾不知道秦修在想什么,只看到他望着吕氏的背影笑了下。 笑的……憋着坏。 “大小姐,姑爷。” 闻声,云倾转头,竟看顾氏跟前的齐嬷嬷带着两个丫头疾步走了过来。 齐嬷嬷走近,对着云倾和秦修见了礼,而后对着云倾道,“大小姐,你出嫁的时候夫人就说过再给你添两个丫头的。只是,那个时候太匆忙丫头没调教好,就没让你带过来。现在,丫头都仔细调教过了,本想着今天就让你带过来的。但大小姐走的太匆忙了,夫人就没顾上,你刚走夫人就想起来了,这不就让老奴赶紧给送来了。” 说完,齐嬷嬷对着两个丫头道,“你们两个快过来给大小姐和姑爷请安。” “是。”两人上前,对着云倾和秦修,恭恭敬敬的屈膝行礼。 秦修不言。 云倾:“起来吧。” “谢大小姐。” 两个丫头起身。 秦修看一眼两人,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岳母还真是有心,挑的丫头模样都如此娇艳可人。”说完走人。 听到秦修这话,齐嬷嬷眼神闪了闪。 云倾静默,看着眼前两个丫头,一个身姿如柳清纯可人,一个身姿妖艳,模样艳丽的丫头。 云倾:顾氏还真是考虑周全,这两个丫头是各具风情,两种风格任由秦修欣赏,总有一款是秦修喜欢的。 最好两种秦修都喜欢,两个都收下,这样云倾才足够堵心,顾氏才足够开心。 另一边,秦修进府后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吕氏那边。 吕氏正拉着姜挽说话,看到秦修过来,吕氏顿时停了下来,难掩紧绷的看着他道,“修儿怎么过来了?” 秦修没回答顾氏,只对着姜挽道,“表妹,我与母亲有几句话要说,可否请表妹暂回避一下。” 姜挽听言,顿时起身,“好,好。” 姜挽连声应着走开。 吕氏:“修儿想与我说什么?” 平日里秦修连中午吃啥都懒得跟她说。吕氏还真是有些好奇秦修忽然想跟她说啥。 秦修在吕氏对面坐下,不紧不慢道,“过去母亲不是一直想我娶表妹进门吗?就算是我娶云倾那日,母亲还希望我能娶表妹为平妻。只是,我那个时候不懂母亲的良苦用心给拒绝了。可是这两日我也是想明白了,母亲这么做,肯定是处于对我好。所以,我应了。” 吕氏听言,声音不觉颤抖,“应……应什么?” 秦修:“就是遵从母亲的心愿,娶表妹进门为平妻。我刚才来的时候顺便看了下日子,发现三天后就是好日子!你看,就定在那天如何?” 第四十三章 以夫为天 三日后是个好日子,以平妻之礼迎姜挽进门! 撂下这话,秦修径直离开。 吕氏呆愣着,静坐良久,方才惊坐而起,看着齐嬷嬷惊骇不定道,“秦修他刚才说什么?说什么?” 看着吕氏那脸色,齐嬷嬷略有些不忍心道,“小公爷说,三日后是吉日他……” “混账,混账,他个混账玩意儿,他现在这情况,怎么能娶挽儿进门?他是想害死谁?” 吕氏说着眼泪哗的掉了下来,“呜呜呜,我这是什么命,怎么生下这么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这些年,挽儿一直以来多敬慕他这个表哥。可他……他这样简直是在恩将仇报。” 齐嬷嬷听着,嘴巴动了动几动,却是怎么都张不开,完全不知该如何安慰,最后看着情绪激愤的吕氏,只憋出一句,“夫人,那,那现在怎么办?” “这还用问吗?绝对不可能!” 如果她把这事儿给应下了,让姜挽进了门,姜挽早晚也会染上那脏病。到时候她怎么还有脸面回娘家?!更加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处处捧着她。 从在娘家处处被人捧着,到时时被冷待,甚至是被指责,这极大的改变和落差,吕氏哪里受得了。 所以,不行! 就算是为了自己在娘家的地位,也绝对不可能让秦修娶姜挽进门。 想着,吕氏擦去脸上的泪珠,抬脚朝着碧落院走去。 碧落院 秦修正在不紧不慢的品茶,心情不错都样子。 云倾正对着顾氏送来的两个丫头说话,“你们叫什么名字?” “回大姑娘,奴婢叫柳儿。” “奴婢叫媚儿。” 名字听着都是千娇百媚的。 云倾转头对着秦修说了句,“她们声音真好听。” 秦修听了没什么表情道,“你母亲真有心。” 十足的嘲讽。 云倾听了,瞬时朝着秦修跟前靠了靠。 秦修看着忽然凑过来的人,抬了抬眼皮,“作甚?” 云倾低声道:“不做什么,就是觉得相公刚才的话说的真对,我母亲对我真是有心呐。” 秦修呵。 云倾叹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果然一点没错。看我,现在满心都只有相公和夫家,相公说啥我都觉得是对的。” 秦修听了嗤笑,“少对着小爷我花言巧语,我不吃这一套。” 云倾跟顾氏母女关系恶劣,跟他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秦修说完,看云倾满是佩服的望着他,赞叹道,“相公真是厉害,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呐。” 强者从不抱怨环境,只要想拍,马屁就能无处不在。 云倾这连环马屁,差点把秦修给拍笑了,“夫人过誉了,为夫我也并不是什么都看得清的。比如夫人你!” 明明是个巧舌如簧的,他怎么会把她看做是个口舌笨拙,木讷呆愣的呢! 云倾听了满是好奇道,“夫君本来以为我是什么呐?” 秦修刚要回答,在看到快步走来的人后,话咽下,脸色也随着淡了下来。 看秦修神色变化,云倾转头看去,看吕氏快步走进来,气势汹汹。 吕氏那气势,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就是不知道是冲着谁。 云倾心里猜测,起身刚要对吕氏请安,就听吕氏对着秦修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跟云倾说。” 秦修听了,顿时起身,大步走人。 还真是言听计从,瞧着似个孝子。 秦修一走,吕氏对着云倾直接道,“秦修要娶姜挽为平妻,对此,你欲怎么办?” 吕氏说完,看云倾眼睛瞪大,很是吃惊的样子。 吕氏:看来这事儿云倾并不知情。也是,秦修他做事儿自来独断专行,怎么可能与云倾商议,甚至连告知都不屑。 吕氏:“这事儿你准备怎么办?” 云倾:在得花柳病后要娶姜挽为平妻?呵,秦修这分明是在恶心吕氏呀! 过去,吕氏千方百计的想让秦修娶了姜挽,秦修不愿,吕氏就骂他不知好歹。 现在,秦修主动愿娶了,吕氏怕是骂的更凶了吧。 不得不说,秦修这厮行事总是那么阴损,他阴招可能用在任何人的身上,怪不得书中对秦修的评价是六亲不认,他当的起这四个字。 漫不经心的想着,云倾对着吕氏,茫然又无措道,“母亲,这,这事儿我能做什么?” “做什么?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能问出这种蠢问题?你自然是要阻拦,绝对不能让秦修这么做。不然,传出去他就是谋害性命?” 看这个时候吕氏还不忘嫌恶她。 云倾:“可是,相公娶我的时候,也没把实情告诉我呀!但我却一点没觉得相公是要谋害我性命,而是想与我风雨同舟。所以,母亲你这话可是太言重了,让相公听到他可是该伤心了。” 齐嬷嬷:…… 吕氏:…… 主仆二人都不可思议的盯着云倾。 跟见了鬼似的。 秦修把花柳病传给她,她觉得是秦修是想与她风雨同舟?她,她竟能生出这种想法。她,她这是对秦修多痴迷?! 趁着吕氏震惊,云倾继续道,“只是,我本以为相公想风雨同舟的就我一个,没想到还有表妹。”说着,云倾哽咽,“母亲,我该怎么办?我好伤心。” 吕氏:…… “不过,妇道在顺从,以夫为天!相公若是心意已决,我纵然再伤心,也唯有顺从。不然,岂不是违了妇德。母亲,我不愿被相公厌弃,更不愿被他休弃。” “母亲也请放心,待表妹进门后,我定然好好待她,绝对不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现在,请恕儿媳失礼了。”说完,云倾捂着嘴,呜咽着跑了出去。 看着云倾哭着跑开的背影,吕氏:……本来就一肚子火,现在又在火上浇了一大勺子的油,吕氏只感这会儿她呼吸都喷火。 云倾哭着跑出去,就看到秦修和姜挽正站在不远处。 姜挽正对着秦修说,“表哥,我知你身体有疾,但是我愿意,我愿意嫁给表哥为平妻。” 秦修:“是吗?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明日我派人去姜家提亲。”说完,秦修一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的云倾。 第四十四章 狗东西 看到云倾,秦修和姜挽神色各异。 秦修表情凉凉淡淡,好像他娶平妻就是喝口凉水,没什么大不了的。云倾也没必要大惊小怪的,理所当然接受就行了。 而姜挽在无措之后,对着云倾走来,然后直直对着她跪了下来,“姐姐,我对表哥是真心的,求你成全。也请你相信,我此生绝对不会跟姐姐争宠,也绝对不会对姐姐不敬。如果将来有一日,姐姐觉得我惹得你心烦了,我马上就离开,绝不会留下膈应姐姐。” 姜挽这话,让云倾差点没绷住脸上表情笑出来。 如果云倾现在说她已经觉得膈应了呢?姜挽会走吗?她会! 姜挽会离开侯府,然后回到姜家从此‘一病不起’。到时候,姜挽安然无恙,可云倾刻薄又置人生死于不顾的名头可就落下了。 还有,这还未进门呢,这就开始叫姐姐了。 还有刚才那一番话,姜挽可能也已经演练过许多次了。所以才会说的那么流畅,又贱的那么全面。 心知姜挽的秉性,云倾忙蹲下道,“哎呀,表妹说的这是什么话呀?可是折煞我了,这终身大事,哪里是我能说了算的?咱们女子,自来都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现在,夫君既然已经同意了,我自是听夫君的。所以,表妹快快起来。” 姜挽红着眼睛看向云倾,“姐姐,你真的不气我吗?” 云倾:“气妹妹作甚?这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寻常,更何况相公这样卓尔不凡的男子更是应该。等到妹妹进门,多一个人为相公开枝散叶,这是喜事儿。” 姜挽大为感动:“姐姐真好。” “都是身为女子的本分,当不得妹妹如此夸赞。” 看着‘相谈甚欢’的云倾和姜挽,秦修几不可闻的嗤笑了句,“真是有趣,谁家男人纳妾,像我这般其乐融融?人家正室和妾室,都斗的你死我活的。看我这,跟手足相认似的,我可真是有福气。” 听到秦修那满是讥讽的话,墨文肩头颤了下。不过,云倾这反应确实是墨文没想到的。 应该说,不管是花柳病,还是小公爷娶平妻,云倾的反应都让他始料未及。 通情达理又大度贤惠的,简直可成妇人间的楷模。 还有那‘以夫为天’的执行力,也是令人望尘莫及。 “云倾。” 秦修忽然开口,云倾瞬时起身,“在。” 墨文:这随叫既到的态度,也是跟他不相上下下呀! 偶尔墨文感觉他跟云倾是同行,都只是拿钱当差的。 看站的板正的云倾,秦修不紧不慢道,“都说夫唱妇随,可为夫以为,纳妾这事儿属于内宅的事儿。所谓男主外,女主内。所以,在这种时候应该是妇唱夫随才对。刚才是为夫应的太过莽撞了。我以为,要不要娶姜挽为平妻,还是要听夫人你的。” 秦修话出,姜挽顿时看向云倾。 云倾在心里骂了秦修一句狗东西。 这是交给她决定?这妥妥是在给她挖坑! 她若同意,吕氏能剥了她, 包括秦老夫人也定然不喜。 反之,她若不同意,那可就打脸了。毕竟,她刚才对着姜挽说的可是比唱的还好听。 好听的刚说完又不同意,这不是打脸吗?而且,这善妒的名声也随着就落下了。 云倾心思翻转,对着秦修依旧恭恭敬敬道,“相公,这样的大事儿怎能由我来决定?不过,既然你和母亲都说让我说,那我就去问问祖母吧!” 说完,云倾不待秦修再说什么狗言狗语,既快步朝着秦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看着云倾的背影,秦修呵了声,然后抬脚走人,出了府。 瞬时这院子里就剩下姜挽主仆二人。 玲儿有些无措,“小姐,咱们现在去哪里?” 姜挽不言,静静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 到秦老夫人院子,云倾如实将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秦老夫人听完,心里问候秦修十八辈祖宗。 云倾惭愧道,“孙媳妇让祖母为难了!实在是……孙媳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云倾那惭愧又无措的样子,秦老夫人也是有些于心不忍。 夫婿有花柳病,婆母咄咄逼人,她自己都可能染上脏病了,现在还要担负夫婿娶平妻的事儿。 秦老夫人此时都觉得秦修忒不是东西。 “你来问祖母是对的。”秦老夫人对着云倾温和道,“这事儿你不用管了,我与你婆母会看着办的。” “好。” 秦老夫人:“不过,姜挽既知秦修有疾,却还义无反顾的要嫁进来。对此,你心里怎么想?” 云倾:“或许表妹对相公真的痴心一片。所以,为了他什么都愿意。也或许……” 秦老夫人:“也或许什么?” 云倾却是欲言又止。 秦老夫人:“无碍,你只管大胆的说。” “是。”云倾犹豫了下,望着秦老夫人道,“也或许她是别有所图,别有居心。” “为何这么说?” “可能是我小人之心想多了。只是以己度人,如果我一早知道相公有暗病,我是如何也不敢嫁的。不瞒祖母,刚知道的那两天,我晚上都睡不着,因为一闭眼,都是我浑身烂掉死在床上的可怖画面。” 说着,云倾红了眼眶,微微哽咽道,“祖母,我真的好怕,我怕死,也好怕自己浑身烂掉。” 秦老夫人听了,叹了口气,“祖母知道,让你受委屈了。” 云倾这话,秦老夫人听了倒是分外能理解,这事儿搁在谁身上,谁能不害怕。 如果说不怕,那绝对是假话。 云倾:“我心里委屈过了,现在就只有期盼,期盼相公能康复,也祈求我能无恙。我不知道表姑娘执意嫁给相公是为了什么?但是对于我来说,相公现在是与我相依为命,又共患难的人,是我的依仗,至亲。” “我心里十分恼他,却也万分盼望他好。” 秦老夫人听了,伸手握住云倾的手,温声道。“你能这么想,祖母很高兴。” 不恼秦修才怪。 就算恼他,也知道顾全大局,孰轻孰重,这样已是极好。 云倾能自己想明白这些,秦老夫人心里对她已是十分满意了。 “以后遇到什么难处尽可对祖母说,祖母给你做主。” 云倾听言,顿时满是感动,“谢祖母。” “谢什么?你是我孙媳妇儿,我护着你是应当的。” 站在秦老夫人身后的桂嬷嬷,心里暗腹:之前虽说云倾木讷愚笨的?在桂嬷嬷看来,她分明是很聪明机灵,不止是识大体,更懂得说话之道。 相比在老夫人跟前玩儿心眼,她选择坦诚以对。这样反而得老夫人喜欢! 因为在这侯府之中,对着老夫人玩儿心眼的人已经太多了,老夫人已经看腻了,看厌了。 如云倾这样不藏着不掖着,敢对着老夫人说真话,说心里的话的更加难得。 虽不知道以后如何,但在老夫人这里云倾基本是站住了脚跟。 第四十五章 咱们三个人把日子过好 宽慰过云倾,秦老夫人既让桂嬷嬷亲自送她回碧落院歇息了。 走时,还交代桂嬷嬷,“如果大奶奶还在碧落院,就让她过来一趟。” “是。” 回碧落院的路上,桂嬷嬷想到什么,对着云倾轻声道,“少夫人,老奴听说云家给您送来了两个丫头,您预备怎么安置?” 云倾:“我对着两个丫头问过话了,她们声音很好听。那么好听的声音,不念经实在是太可惜了。” 闻言,桂嬷嬷愣了下。 云倾:“所以,我打算让她们随我一起在家庙诵经,为小公爷祈福,嬷嬷以为如何?” 桂嬷嬷颔首,用力稳住脸上表情道,“刚来就能跟随在少夫人的左右,担负起小公爷身体安康的重任,少夫人对她们这是分外器重呀!她们该心存感激。” 云倾听了,笑了下,“嬷嬷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少夫人尽可放心带她们为小公爷祈福。” “好。” 云倾应下,朝着碧落院走去。桂嬷嬷悄悄看一眼云倾的侧脸,心里暗道:可能真的是个妙人也不一定。 此时,吕氏正对着姜挽苦口婆心的劝着,“挽儿,姨母从不怀疑你对秦修的真心。只是,现在秦修身体也不好,为平妻都太过委屈你了。你再等等,等秦修身体好了,姨母定然想法让你为正妻。” 姜挽听了,柔声道,“姨母,我不在乎名分,妻也好,妾也好,只要能陪在表哥身边就好。特别是现在,在表哥身体不适的时候,我更愿,也更想陪着他。” “挽儿……” “姨母,能与表哥共患难,在我心里这是我的福气,求姨母一定要成全我才好。”说着,姜挽对着吕氏跪了下来。 那样子,看的吕氏心都碎了,“挽儿,我的儿,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这么实心眼呢……” 云倾和桂嬷嬷站在门口,看着抱头痛哭的俩人,桂嬷嬷心里什么感觉云倾不知道,但云倾:她父母双亡,她都哭不出这样。 云倾想着,看桂嬷嬷径直走进去,对着吕氏直接道,“大奶奶,老夫人让你随老奴过去一趟。” 正哭在兴头上的吕氏,听到这话,看看桂嬷嬷,脸上是掩不住的不喜。 桂嬷嬷却似什么都看不到,表情更像是刚正不阿的判官一样,肃穆道,“大奶奶,老夫人正在等您呢!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莫让老夫人久等了。” 吕氏不想去,可是,又不敢不去。 因为她清楚老夫人脾气,她若敢不去的话,老夫人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出来。 遥记得刚成亲不久,吕氏仗着秦仲的疼宠,就装病不想去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那时是怎么做的?在她装病的第五天,老夫人直接带着人,拿着被子来到了她的院子,与她同吃同睡,要寸步不离的照顾她这个媳妇。 秦仲求情,老夫人就用眼刀子望着他,骂他挑拨她们婆媳关系,阻碍她做个疼媳妇的好婆婆。 并直接把秦仲赶去了主院,让他去照顾当时还在世的国公爷,让他尽孝去了。 想到老夫人躺在她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怕她‘有个好歹’的样子,吕氏现在心里还在发怵。 实在是可怕的紧。 被婆婆训斥算什么,跟婆婆一起睡才是最可怖的。 想到那些往事,吕氏忙擦了擦眼泪,对着同样泪眼汪汪的姜挽道,“挽儿,你且在这里等我,我去见见老夫人很快就过来。” “姨母,我同您一起去吧。” 吕氏听了还未说话,桂嬷嬷就直接道,“表姑娘,老夫人要与大奶奶说的是国公府的一些家务事,您去不太方便。” 直白的说,这是家务事,你个外人凑过去不合适。 吕氏嘴巴抿了抿,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高兴,是嫌桂嬷嬷说话太直白。 姜挽忙道,“嬷嬷见谅,是我逾越了。姨母,您赶紧去吧!别让老夫人久等了。” 吕氏嗯了声,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对云倾交代道,“好好照顾挽儿,她若有个好歹,我定拿你问罪。” 问罪这字眼都出来了! 云倾心里呵声,应了声是。 论宠妾灭妻,吕氏这个婆婆赢了秦修。 “挽儿妹妹快坐。” “多谢姐姐,给姐姐添麻烦了。”姜挽温柔,又拘谨道。 云倾:“都快是一家人了,妹妹不用这么见外。” 姜挽听了,看看云倾,恳切道,“姐姐,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你争宠!我不在乎名分,也不在乎别的,我只是你和表哥安好,只要看着你们都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哎呦,搁着跟她演聊斋呢!她没做鬼呢,都开始听鬼话了。 云倾伸手握住姜挽的手,更是情真意切,“咱们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也就这么个盼望,盼望相公和妹妹都好好的。所以,咱们三个人把日子过好,真的比什么都强。” 姜挽:“姐姐说的是,能遇上姐姐,真的是我莫大的福气。” 这是琼瑶聊斋一起上呀。 怪不得云娇提及姜挽,眼里是怎么努力都压不住的膈应。 云娇那种蛮横的,怎么斗得过姜挽这么茶的。 正院 秦老夫人看着吕氏,直接道,“你不是一直盼着姜挽嫁给秦修吗?现在为何又哭哭啼啼的不愿意?” 吕氏:“母亲,修儿现在的身体这样,怎么能让挽儿进门?这,这等于是草菅人命呐。” 草菅人命几个字出,桂嬷嬷倒吸一口凉气,老夫人抓起手边的茶杯用力摔在了吕氏的跟前。 啪的一声! 碎片飞溅。 吕氏吓的一个激灵,顿时白了脸。 秦老夫人:“好,很好!作为母亲这样评论自己儿子,你可真是慈母,慈母。既然你心疼姜挽,怕她受连累,那么便罢了!我自是不会勉强让你的外甥女来这里受罪。但是,你也记住了,日后让她离了秦修远一点,不要再靠近他。不然……” 秦老夫人冷哼一声道,“到时候可别怪我说话难听,做事儿太绝。” 听秦老夫人这么说,吕氏心里虽怕,但更多是不服,“母亲,挽儿她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她什么都不怕,她很愿意陪着秦修。是我觉得咱们不能做这歹事儿,毕竟她是无辜的呀!” 秦老夫人:“嗯,你说的对。现在是秦修配不上姜挽。所以,就让她离秦修远一点,免得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来,到时候坏了她的名声,秦修可是担待不起。我这也是为她好,你说对不对?” 好像是没错。可是…… 吕氏看着秦老夫人忍不住道,“可是,修儿身体好了,再娶她不就可以了吗?” 听到这话,莫说秦老夫人,就是桂嬷嬷都想给吕氏一下子。 秦老夫人直接给气乐了,“行呀!那就等秦修的身体好了,再娶她。” 闻言,吕氏大喜,“母亲,你说真的?”这一瞬间,吕氏已经想好怎么写休书给云倾了。 “嗯,真的。只是,如果秦修的身体十年八年不好呢?你可愿让你那外甥女等?” 吕氏听了,一惊,“要,要那么久吗?” “若就是需要那么久呢?” 吕氏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十年八年可真的太久了。 看着这个时候,还在全心为姜挽盘算,丝毫没把秦修安危放首位的吕氏,秦老夫人都相当的寒心。 日后,秦修若恶待吕氏,她绝不拦着,那是吕氏该得的。 这些年,吕氏作为母亲,做了太多让秦修伤心的事儿。 第四十六章 死鬼 老夫人都跟吕氏说了什么,云倾是不知道。 她只知道吕氏带着姜挽离开了国公府。看来,是有些话不方便在府里说,准备带到府外去劝了。 吕氏对姜挽确实疼爱,对秦修她都没这么疼过。 不过,就秦修这样的性子的人,想疼他,都需要极大的包容度,耐心和爱心。而这些,她刚好都没有。所以,不能图和他相亲相爱,只能图他财了。 “小公爷。” “嗯。” 闻声,看秦修从外回来,气色甚好。 吕氏已经气的哭了好几场了,秦修却春风满面。就秦修这气色,让吕氏看到肯定又得哭一场,不骂他就不错了,哪里来的心劲儿疼他。 “盯着我作甚?” 云倾叹,“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果然一点没错,该娶平妻了,小公爷这脸色瞧着都是白里透红的。” 秦修听了,瞅了云倾一眼,“马上多了个妹妹,夫人瞧着气色也不错呀!” “都是托了相公的福。” 秦修:怀疑云倾在刺儿他。可是,他又没证据。 因为云倾眼神和语气都特别的真诚,真是看不出一点虚假。 墨文看看云倾,看看秦修,垂眸,本以为小公爷娶妻后,与少夫人的关系要么是鸡飞狗跳,要么是一潭死水。结果,竟都不是。 俩人瞧着是又和睦,又诡异的感觉。 总之,墨文感觉俩人都似各怀鬼胎。少夫人的贤惠,有点过分。小公爷行事肆无忌惮,又是别有谋算。 “相公,你用饭了吗?要不要厨房准备点吃的过来?” “夫人有心了,不过,不用了。”说完,秦修抬脚去了洗浴间。 云倾:“相公,我给你准备换洗的衣服呀。” “劳烦夫人了。” 墨文:真是相敬如宾呐。 秦修从洗浴间出来,云倾正在翻看经书。 听到动静,云倾抬头看向秦修,“相公,要我帮你擦头发吗?” 秦修:“那就劳烦夫人了。” 秦修说完,看云倾脸上的温柔似停滞了下,再看已恢复如常,又是那满是温柔的模样,好像刚才那一瞬的僵硬是他看错了一样。 “相公坐好,我给你擦头发。” 秦修嗯了声坐下,云倾拿起棉布不紧不慢的开始给他擦拭头发。 心里暗腹:贤惠也是力气活儿呀! 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这次秦大公子不跟她客气了。 云倾擦拭着,想到什么,对着秦修柔声道,“相公,你知道吧!后天是我妹妹云娇成亲的日子。” “所以呢?”若是想让他陪着一起去,他可没那个闲工夫。 “所以,我想打一副新的头面,相公能不能支点银子给我呀?” 闻言,秦修抬眸看了她一眼。 云倾忙对他甜甜一笑,眉眼弯弯,端是明媚可人。 秦修看着却是不由想到了朝堂上的贪官,那人给皇上要银子时就是这么笑的,瞧着忠良又如沐春风。 此时,云倾嘴脸与那人真是颇为相似。 秦修漫不经心的想着,而后问,“要支多少银子?” “一百两可否?”云倾说着,给秦修擦拭头发的动作又温柔,又细致。 秦修:“没有。” 闻言,云倾擦拭头发的动作顿了顿,“那五十两可否?” 直接腰斩。 “没有。” 云倾:“那相公觉得多少合适呢?” 秦修没说话,直接拿出他自己的钱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两碎银子放到了桌上,“就这么多了。” 云倾看了,自己安慰自己,苍蝇腿也是肉。 “多谢相公。” 秦修嗯了声,随着对云倾说道,“你,再给我笑一个。” 云倾听言,心里呵了声,就一两银子,还要让她再献个艺。 “相公,咱们是正经夫妻,又不是勾栏院做买卖的,不做那不三不四的事儿。”云倾拒的坚贞,又义正言辞。 钱太少,实在是不想笑。 “少废话,笑。” 云倾:“嘻嘻。” 看云倾对着他呲牙,嘻嘻了声音,秦修嘴角扯了下,又垂了下来。 跟那贪官嘴脸更像了,没要到银子时,那人也是这幅嘴脸。 之后,到睡觉时,秦修背对着云倾,还在思索自己娶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正想的入神时,听云倾轻叹了声,低喃了句,“也不知道她挽儿妹妹这个时候再做什么?” 听云倾提及姜挽,黑暗中秦修嘴角完全耷拉了下来,“你倒是有心,这个时候还念着她。” 云倾:“自是念着呀!不瞒相公,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像挽儿姑娘那样有情有义的人。明知道你有暗疾,竟然还义无反顾的要嫁进来陪着你,照顾你。真是难得呀。相公真是有福气。” “是,我可真是有福气,不止有个有情有义的表妹,还有个仁厚大度,愿与我生死相依的夫人。我可真有福。” 那阴阳怪气,几乎冲破床幔。 云倾无声笑了下,然后抬手在秦修的背后上捶了下,娇嗔道,“哎呀,相公真是的,再说表妹的呢,你忽然夸我干啥呀?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那矫揉造作,让秦修面皮跳了跳,忽而转过身,猛的靠近云倾,盯着她,沉沉道,“你真的觉得那姜挽,是有情有义的人?” 听到秦修这问话,云倾这瞬间想法是:继续装糊涂?还是,做秦修的同盟搭子? 秦修:“不要给小爷我嬉皮笑脸的,好好说,说的好那一百两的头面明天就能戴到你头上。” 秦修说完,黑暗中似乎看到云倾的眼睛亮了下起来。 “哎呀,相公,咱们夫妻提钱做什么?多外道!不过,不瞒相公,我有时候确实怀疑姜挽是憋着坏。” “嗯?怎么说?” “很简单呀,趋吉避祸那是人的本能,哪有主动往刀口上送的?事有反常必有妖,我觉得相公还是防着点好。” “之前这些话你为何不说?” “我想说呀,可是我怕相公说我善妒。” “是吗?那这会儿怎么敢说了?” “那是因为我忽然觉得比起善妒的恶名,自然是相公的安危更加重要。” “是吗?确定是为了我的安危,不是因为那一百两的头面?” 秦修本以为云倾听到这话,会极力辩驳立证自己,直接不要银子了。结果…… “我就不能两样都为吗?我为相公的安危,毕竟相公好,我才能好。我也为那一百两的头面,因为我也想相公送我东西。这样,日后谁在说我们夫妻不睦,我也有物证可证,让人家看看,咱们耗着呢!” 秦修听了,呵了声,“说的倒头头是道,为夫都是没想到你还是如此巧舌如簧的人。” 秦修还是觉得她纯为银子。 云倾随他怎么怀疑,只当他就是夸她,笑眯眯道,“所以,我也是有优点的,相公娶我真的不亏。” 这自夸,让秦修嘴角勾了下。 “相公,那头面咱们明日去买如何?” 秦修不说话了,翻过身,闭上眼睛。 这,是要赖账呀。 “相公若是没空,把银子给我,我自个去买也成。” 不说话。 “相公……?!” 还是不吭声,甚至还呼噜了一声。 是要赖账没错。 秦修闭目装睡,听云倾逐渐没了动静,就在秦修以为云倾死心消停的时候,就听云倾又对着他来了句…… “死鬼!” 这称呼,一下子让秦修没绷住。 第四十七章 真是恭喜妹妹了 死鬼! 秦修这一下子没绷住,腾的坐了起来,对着云倾,咬着牙根道,“你能不能把嘴巴闭上?” ‘相公’这个称呼他才刚适应,她又给他来个死鬼。 云倾听了,看看秦修。 秦修:“为什么不吭声?” “你不是让我闭嘴吗?”云倾颇为无辜。 秦修听了,气到无力,将自己重新摔在床上,闭上眼睛。 云倾忙关切道,“死鬼,不,相公,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秦修:“闭上嘴。” “好。” 这下总算是消停了。 消停了吗?并没有! 夜半,秦修睡的正好就,就听到…… “头面……死鬼……” “死鬼……头面……” 秦修腾的睁开眼睛,转身,靠近看向云倾。 看云倾闭着眼睛,在睡梦中,呢喃,“银子,表妹……” 秦修:…… 无语过,秦修眼睛眯眯,她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故意说梦话气他? 翌日 墨文明显发现秦修气色不是太好,眼底隐隐还犯着青,“公子,您怎么了?可是没歇息好?” 秦修嗯了声。 是没歇息好。 因为云倾的梦话,让秦修后半夜也开始做梦。梦里不是头面,就是银子,最后连姜挽都梦到了。 真是,都是些许糟心的东西。 “相公,今日云娇成亲,我大抵是要回去一下。” 秦修听了,转头,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云倾,“走吧,一起去。” 闻言,云倾愣了下,很是有些惊讶,“相公要随我一起去云家吗?” “嗯,去云家,然后买头面。” 秦修说完,看云倾竟不是欢喜,而是满是担忧的望着他, 秦修:“作甚这么看着我?” “相公,你,真的没事儿吗?” 秦修听了,木着脸道,“你又想说什么?” “相公为啥突然对我这么好?都说临死大变样,相公你是不是……啊……” 云倾话没说完,被秦修用力揪着辫子,给揪回了屋里。 “小姐!” 画眉刚要追过去,被墨文给拦住了,“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主子们在打情骂俏,你跟过去煞什么风景!” 画眉听了,满是担忧道,“墨文大哥,你确定这是打情骂俏?” 她怎么感觉,她家小姐是被小公爷给押解进屋了呢? 是要上刑的架势呀。 “我说是就是,你一个丫头别管那么多,没得给你家小姐惹麻烦。” 听到给自家小姐惹麻烦,画眉一下子老实了。 云家 相比云倾成亲的时候,云娇成亲可是明显隆重了许多。 顾氏更是处处亲力亲为,就怕什么地方没做到了最好,让云娇在婆家丢了面子。 “娘,你都看了几遍了,不用再看了,没问题的。”云娇拉着顾氏,“娘,赶紧坐下歇歇吧。” 将下人都遣退,屋内就剩下母女俩,想说点贴己的话。 “好。”顾氏坐下,叹气,“娘这也是第一次嫁女儿,就怕漏了什么。” “娘怎么是第一次呢?之前姐姐……” “这大喜的日子提她作甚?晦气!”顾氏提及云倾,就满是嫌恶。 云倾成亲,顾氏基本没管什么,就出门的时候她露了个面,应付一下。 云娇听了刚好说话,被打断,“夫人,二小姐,大小姐和姑爷来了。” 听言,顾氏脸色顿时耷拉了下来。 云倾招人烦,秦修也是同样的让人厌。 相比顾氏的厌烦,云娇瞧着似挺高兴,“快,让大小姐进来。” 秦修是男子,自是不能进来这里。 “娘,你不喜见到姐姐就先回去歇息一吧。” 顾氏却是没动,“我就在这里坐着,免得她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娘……”云娇刚开口,看云倾已走了过来,就又把话给咽下了。 云倾走进屋,还未说话,顾氏就对着她来了句,“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说完就走吧!小公爷不是自来公务繁忙吗?免得让他等久了不高兴。” 一点不含蓄,就是直接撵人没错。 “娘,你别这样嘛!”云娇说着,拉着云倾在身边坐下,“姐姐最近可好吗?” 云倾:“多谢妹妹挂念,我还好。” 云娇听了,眼睛直直盯着云倾仔细打量。 发现云倾气色竟是真的不错,这让云娇很是失望,也很是不满。 想当初,她嫁给秦修之后,就一直是灰头土脸的,每天都是糟心的日子,没一天是痛快的。 按说,云倾的处境比她更差,应该比她上辈子过的更加狼狈才对。为何,她还能白里透红的? 云娇压下心里的憋闷,随着想到什么,又是一笑,“姐姐,我听说小公爷要娶平妻,可是真的?” 云倾听了眉头微抬了下,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这个……” 看云倾支支吾吾的,云娇马上道,“这事儿几乎大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姐姐也不用掖着藏着。我听说,姜家都开始给姜挽准备嫁妆了。” 是吗? 这个云倾倒是真的不知道。 不过,秦修这种情况,姜挽竟然还能说服姜家和吕氏同意她进侯府,这决心也是够大的。 “才成亲没多久,人家就要娶平妻,可见你是多无能,多没用。”顾氏冷哼一声,挤兑,嘲讽,甚至幸灾乐祸。 之前,顾氏还真的担心过,担心云倾虽脑子不好,却凭着姿色能入秦修那混不吝的眼,得到秦修的疼护,过上富贵荣华,顺心畅意的好日子。 若是那样,顾氏心里得堵死。 在顾氏的心里,云倾就该人人嫌。那样,她这个做娘的就算是再恶待她,别人也不会觉得有错,谁让云倾自己是个招人厌的呢。 现在看来,她之前的担心是多余了,也可笑了。 云倾这样的人,就算是秦修那样的混不吝他也瞧不上她。 云倾看一眼幸灾乐祸的顾氏,没说话。 云娇忙道,“姐姐不用担心,姜挽是个特别懂事,特别有分寸的人,她就算是嫁了小公爷,也会恪守本分,不会给姐姐添堵的。” 云倾:“嗯,我觉得也是,姜姑娘一看面相就知道是那种善良又重情重义的。” 听云倾这么说,云娇差点没笑出来。 善良?重情重义?真是笑死人,这些跟姜挽那贱人可是那丝毫不沾边,说是截然相反都不为过。 等着吧,到时候云倾怎么死在她手里的,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姐姐看人真准!”云娇心里讥笑着,对着云倾道,“那姐姐可是要与她多亲近,彰显你身为正室夫人的宽厚和大度,这样小公爷和你婆母才喜欢。” 听云娇不断嘱咐她与姜挽多亲近,让云倾更加确定,姜挽不是善人。如果是善人,若是对她有益处,云娇只会教唆她远离姜挽。 “夫人,二小姐,花轿来了,花轿来了!” 之后又是一通忙,当云倾要走出去的时候,被云娇猛的给拉住了,“姐姐随我一起出去吧。” 为何云娇要强拉着她一起?开始云倾还有些疑惑。直到……看到双腿有疾的谢齐,竟不是坐着轮椅,而是穿着新郎喜服,直挺挺的走过来时…… “姐姐,你看,谢公子的腿好了呢!” 听到云娇蒙着盖头,语气间难掩的得意和畅快,云倾轻笑了下,看着温润儒雅一派君子模样的谢齐,轻声道,“真是恭喜妹妹了!” 第四十八章 打情骂俏 谢齐的腿好了! 本就清俊的人,此时更显气质卓越,俊朗不凡。 顾氏看着站的直直的谢齐,只感觉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是搬开了,心情那是分外的舒畅。 “云家二姑娘真是有命里面带福的人,她才与谢公子定亲没多久,谢公子这腿疾就好了,真是旺夫呀!” “还有,谢家姑娘,也是她救的。谢家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儿。” “可不是……” 听着那些声音,顾氏心情更加愉悦,再看身边的云倾,对着她,压低声音,冷冷道,“纵然你处心积虑,心思不正抢了你妹的亲事儿又如何?她照样过的比你好,比你幸福,你这辈子都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儿。” 云倾听了,看了不远处的云珏一眼,随着收回视线,看着顾氏淡淡道,“你说的对。” 看云倾竟然不反驳,顾氏嗤笑一声,又要再说,被来的客人给打断了。 顾氏瞬时扬起笑脸,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夸赞云娇。 云倾在一些人嫌弃又讥笑的眼神中,默然离开。 走出云家,就看到国公府的马车在不远处停着。 云倾抬脚走过去,看到秦修已在马车内坐着。 “相公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看了一眼饭菜不合口就出来了。”秦修随意道,“你呢?怎么也这么快?” “我跟相公一样,看饭菜不太好吃就没多待。” 秦修听了,呵笑了声,道,“确定不是看到谢齐难受才出来的?” 这话,云倾刚开始还没听明白。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 秦修这是在挤兑她呢!因为,在将与谢齐定亲前,原主对谢齐也是喜欢的。 不但喜欢,还心疼他,心疼他双腿残疾。 对此,云倾对原主表示仰望,刚认识就能心疼一个男人,这善良,怪不得被顾氏恶待十多年,还十分愿意跟她亲近,还能盼望着被她喜欢,盼望着得到的她的疼爱,像云娇那样。 真是天真,又愚善。 云倾想着,对着秦修道,“难道花柳病还会波及脑子吗?身体坏,脑子也会坏掉吗?” 听到这话,墨文瞬时低下头来。 秦修嘴角耷拉下来。 “谢齐是我妹夫,我看到他,没啥值得高兴,也没啥可难受的。相公刚才说那话,实在不可思议。这脏水,人家还没往我身上泼,你倒是先泼上了。这绿帽子,别的男人避之唯恐不及,你倒是好,生怕自己戴不上似的,急赤白脸的非要戴。” 云倾那毫不含蓄,直白的,近乎疾言厉色的一番话,让秦修脸都黑了,“你这是在训斥我吗?” “难道你不该被训吗?相公年岁也不小了,都为人夫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吗?” 秦修直接被气乐了,“好,很好!云大小姐如此能说会道,不为人师实在是太可惜了。如此,为夫这就把你送到女子学院,让你给那些还未出阁的女儿家,好好讲讲为妻之道去。” 听到女子学院这几个字,云倾眉心跳了跳,那讲三从四德的地方,她是知道的,这时代背景时代特色,内容多惹人糟心暂且不说,关键是饭菜。 听说是真的要吃糠咽菜呀! 就是为了培养你能成亲后,能与男人共苦的精神和决心。 听着都晦气的地方,云倾绝不想去。 只是,直接服软,肯定不行。 她说我错了,秦修只会说,麻溜走。所以…… 云倾望着秦修,“以夫为天,你让我去,我就去。不过。临走前,我有一句话要问相公,就是我去到那里后,人家问我夫妻相处之道?还有,相公身上的闪光点,我都能如实的说吗?” 秦修:“你想说什么?” “我如果如实跟她们说,男人真的不能只看表面,就如我相公,虽然不好,名声不佳。但他也是有极大的优点的。” 秦修:“比如……” “比如晚上时相公的活儿真的很好呀!” 云倾话出,墨文只感觉脑子嗡了一声,然后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秦修一脚给踹了下去。 踹开墨文这个观众,秦修拉下车帘子,转身去收拾云倾。 墨文被踹倒在地上,还隐隐听到秦修骂云倾的声音,以及云倾回嘴的声音…… “你能不能要点脸,不要什么话都给我往外撂。” “夫妻之间要什么脸?要脸能当夫妻吗?难道,我想亲相公,还要彬彬有礼的说一句,请问公子我能非礼你一下吗?” “你给我把嘴巴闭上,再说话我就把你嘴巴给你缝起来。” “你活儿是很好,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之后,没了云倾的声音,大概是被封了穴道。 墨文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自己被摔疼的屁股,心下忽而觉得好笑,也觉得甚是奇妙。 这是针尖对麦芒?还是,打情骂俏?有时候谁又能分得清,说的了呢! 总之,云倾和小公爷这样相处,相处成这样是墨文怎么也没想到的。 而看到这一幕的不止是墨文一个,还有跟在花轿旁的丫头翠儿,以及那骑在高头大马上身穿红色新郎服的谢齐。 看云倾一脸肃穆的被秦修给抓到马车内,听到云倾隐约的笑声,谢齐收回视线,神色如常的朝着谢府走去。 但谢齐心里却并没有表面表现的那么风轻云淡,云倾,这个曾差点成为他妻子的女人,此时却在别的男人怀里笑颜如花,她还真是心大。 不过,云娇不是说她这个姐姐很是愚笨吗? 可一个愚笨人,绝对不可能与秦修处成这样。 秦修此人可是乖张的很,行事更是乖戾,就如曾经,他为云倾非礼他的事儿,能满城京城宣告,一点不怕丢人丢脸,更是丝毫不顾云倾死活。 而现在,教训云倾,都开始躲在马车内了。 这转变意味着什么呢? 按照秦修的性子,云倾惹恼了他,他直接就会把云倾扔下马车才是对的。可是,他却并没有。 秦修对云倾的态度,已然证明了云倾绝非云娇说的那样,是个一无是处,又愚笨木讷的人。 由此可见,云娇的品行并没有他娘以为的那么好。 云娇若是知道她因说云倾的坏话,在谢齐这里品行已落了下成,定然会气死。 此时马车内,秦修收拾了云倾一顿,看她头发凌乱,眼睛泛红,秦修沉声道,“现在,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说什么?自是等着云倾认错,反省,求饶。 云倾揉揉又麻又疼的屁股,嘴巴微抿,这狗男人竟然打她屁股。 还真是十分用力的打,真是打的生疼。 秦修看云倾不说话,觉得她是不服气,“怎么?没话说吗?” “有。” “说。” 很好,还知道认错,还算有救。 秦修想着,就听云倾对着他娇滴滴的来了句,“相公,你打的我好舒服哟,你再打我两下屁股好不好!” 云倾话出,秦修眼睛顿时就瞪大了,见鬼了一样。 那好似见到什么脏东西一样不可思议,又惊恐的表情,让云倾终究是没绷住,一下笑了出来。 知自己被戏弄,秦修恼羞成怒,“云倾……” 秦修一声喉,云倾啊一声滋溜从马车上跳下来就要窜。结果,跑的太慌忙,踩到裙摆整个人朝下面倒去。 “小姐……” 在画眉的惊呼声中,就在云倾以为自己要脸着地的时候,忽然被人稳稳的接住了。 “小心点,别摔着了。” 听到那温润的声音,云倾仰头,看到人,愣了下。 第四十九章 秦烨 看到扶着自己的人,云倾愣了下了。 因为眼前人,与秦修竟有七分相似。 只是,眉宇间的气韵却是完全不同。眼前人,眉目很是温和,不似秦修,乖戾的很。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秦修说着,将云倾从秦烨的怀里扯出来。 秦烨温和道,“本来在你成亲前就能回来的。结果发生了一点预料之外的事儿给耽误了。所以,连你成亲的大日子都错过了。” 秦烨说着,对着云倾,带着歉意道,“未能及时赶回来参加你和修儿的大礼,还望弟妹见谅才好。” 云倾听了忙道,“大哥言重了,相公娶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大哥当时没回来,也免于失望了。” 云倾话出,秦修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秦烨愣了下,随着就笑了,对着秦修道,“弟妹很好,你日后可是不要总是欺负人家。” 秦修听了没什么表情道,“听说你前阵子身体不适,怎么?是伤到眼睛了吗?” 伤了眼睛,都识人不清了。 听出秦修话中意,秦烨:“浑说。”说完,对着云倾道,“弟妹见谅,他说话自来如此,你莫要放在心上。” “不会,不会。”说着,云倾也盯着秦烨的眼睛看了看,“大哥真的伤到眼睛了?” 秦烨失笑。 秦修横了云倾一眼,“别胡说。” “我就是夫唱妇随。而且,我也确实出于关心。因为,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夸我好。” 秦修听了,看着云倾道,“不应该吧!之前应该有不少人夸过你脸皮厚才对。” 云倾:“那不算夸,只能说是陈述事实吧。”说着,云倾对着秦烨一本正经道,“不瞒大哥,我确实是靠着脸皮才能嫁给相公的。” 秦烨听言,轻笑出声。 秦修:“你能不能把嘴巴闭上?” 云倾听了,顿时不说话,对着秦烨笑笑,抬脚上了马车,一副不打搅他们兄弟说话的样子,很是善解人意。 秦修:“青砚,送她回府。” “是。” 云倾在这里,秦修真是精神紧张,真怕她又说出什么不可预料的话来。 看马车离开,秦修对着秦烨道,“先去喝杯茶再回去吧。” 秦烨点头,然后道,“你在信上写的,弟妹可不是这样的。” 秦修:“我也属实没想到她成亲会是这样的。” “这样不是挺好吗?” 秦烨本以为秦修会反驳,没想到竟没有。 “虽然有些闹心,但不至于厌恶。” 没到喜欢的程度,但也能处。 秦烨:“比起云娇来,她很不错,我瞧着很讨喜。” 想到刚才云倾说的话,秦烨又笑了下。 马车内,云倾也在想着秦烨这个人。此人瞧着温润儒雅,其实,城府是相当的深。 他们兄弟俩一个阴,一个狠,可以说都是相当难缠的人物。 所以,跟这种人打交道,要谨防被坑。 根据书中内容,云娇曾经就被秦烨坑了不止一次。 所以,对秦烨这个人,云娇定然也是恼恨的吧。 不过,云娇此时应该谁都顾不上,只顾着幸福吧。 确实如云倾所想的那样,云娇现在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一夜温存,谢齐温柔又体贴。 第二天夫妻相携去请安,婆母慈爱,公爹明理,小姑亲近。至于谢齐其他庶妹和庶弟,对她更是恭恭敬敬。 其他叔伯婶娘,对她也是客客气气,没有一个人给她脸子看,更没一个人怠慢上。 看现在,对比前世,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云娇心里分外高兴。 “嫂嫂头上的头面真是好看,这样式我还是第一次呢!”谢婉儿看着云娇头上的首饰,夸赞道。 云娇一听,当即就取下头上的发簪戴到了谢婉儿的头上,“妹妹既喜欢,那就送给妹妹吧。” 谢婉儿愣了下,慌忙道,“嫂嫂,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哎呀,左右不过一个簪子罢了,妹妹就不要与我客气了。” “不是……” “妹妹,你再这样见外,我可是要生气了。” 谢婉儿听了,表情微僵了下,转头看向谢齐。 谢齐温和道,“你嫂子既是真心送你的,你就收下吧。” 谢婉儿:“那,我就谢谢嫂嫂了。” 云娇笑着道,“都是一家人,客气啥。日后妹妹喜欢什么尽可与我说。” 谢婉儿听了,扯了下嘴角,心情一下子就很憋闷。 第五十章 图啥 待请过安,听了一圈的夸赞后,全氏就让谢齐带着云娇出去了。 “带她在府里转转,再歇息会儿,昨日你们也是累坏了。” “是。” 谢齐温和应是,带着心情愉悦的云娇离开了。 这对新人一走,其余的人又说了几句讨喜的话也都跟着离开了。 当屋内只剩谢婉儿,谢父,还有全氏后,谢婉儿的脸色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当即伸手将头上的发簪给取下来,摔在了桌子上,“她这到底什么意思?我只是真心夸她一句,可她却搞得我像个乞丐似的,她到底安的什么心。”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搞得她跟讨要东西一样,让谢婉儿脸上很是挂不住。 全氏听了忙道,“她肯定不是有心的,就是喜欢你这个小姑子,想讨好你,想与你亲近而已才这样的。” 纵然这样,谢婉儿心里还是不高兴,“娘不是说她处处都不错的吗?她这样处事儿也算不错吗?还有,你没听到她刚才说的吗?让我日后有什么喜欢的尽可对她说,她啥意思?是看不起我们家吗?觉得我们什么都买不起,要依仗她是不是?” 全氏:“你这丫头就是想的太多,她哪里有那些意思?我瞧着她就是真心的想对你好,所以才愿意给你舍东西。” 说着,全氏对着谢婉儿略带警告道,“你刚才那些话,对着你我和我爹说说也就算了。可是不能在外面乱说,免得传出去惹人笑话,也让你嫂嫂不高兴。” “可是……” “你可别忘了,你哥的腿,可是她找大夫给医治好的,还有你姐姐柔儿的性命,也是她救的。就冲着这些,你也要对你嫂嫂恭恭敬敬的,不要给我耍那些小心眼,知道吗?” 提及谢齐的腿,和谢柔的性命,谢婉儿心平了一下,“好,我知道了,我不说了。” “这就对了,好了,你去看看你姐姐吧!看她好些了没。” 谢柔因受了风寒, 难受的厉害,今日都没能起来见云娇这个嫂嫂。 本来全氏都已想好说辞了,如果云娇要去探望的谢柔的话她要如何拦着,不让她去免得过了病气。 刚进门就病了,也实不好看。 全氏什么都想了,就是没想到云娇竟根本没发现谢柔不在,问都没问她一句。这也让全氏心里甚是不舒服! 只是,全氏到这年岁了,毕竟沉稳,所以一点没表现出来。这会儿才对着谢远叹气道,“看来,纵然心性不错,终究是年轻,还要多调教才是。” 谢远:“慢慢调教吧!” 看来谢远对云娇处事方面也是有些不满意的。 谢远:“不过,要等谢齐的腿完全好了再说。眼下重要的是儿子的身体,儿媳那边慢慢来,免得你太过严厉,让她心里不舒坦,到时候对谢齐也不尽心了。” 全氏觉得云娇不敢,也不会。 不过,全氏聪明的不与谢远犟,只温顺道,“好,我听老爷的。” 成亲这些年,全氏对谢远已是十分了解,谢远看着书生似的,温和有礼,有个好脾性。其实…… 全氏跟谢远过了这么多年,只能说人不可貌相,谢远性子其实强势霸道的很。而这一点……谢齐极似谢远。 想到谢齐的性子和癖好,全氏眼帘垂下,心里也是担忧。 也许,先调教的不是云娇处事方面,而是其他的。 侯府 云倾一回府,就被吕氏给叫了过去。 吕氏对着云倾,一点不带绕弯的,直接道,“姜家已经同意让挽儿嫁进来了。日子就定在下个月十六,对此,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云倾听了当即道,“我一定好好待妹妹,不让妹妹受一点委屈。” 吕氏嗤笑一声。 云倾抢了姜挽的正妻之位,这在吕氏看来已经是让姜挽受了极大的委屈。 所以,日后云倾就算是跟丫头似的服侍着姜挽,都不足以抵消姜挽身份上带来的委屈。 吕氏:“待挽儿进门后,我打算把大房的中馈交给挽儿。对此,你可有意见?” 给不了姜挽正妻之位,就给她权利作为补偿。 云倾摇头,“一切单凭母亲做主。” 只要老夫人和其他人同意就行。 吕氏本想看云倾难受的,但现在看云倾这逆来顺受的样子,也瞬时失了兴致,“好了,你回去吧!没得在我跟前晃的我心烦。” “是,儿媳告退。” 云倾话还未落下,吕氏当即训了她一句,“以后对着我,不要自称儿媳,没得让挽儿听到了伤心。你可知这正妻的位置原本是她的,结果,却被你用腌臜的手段给抢了过去,你不觉得心里有亏,我们听着心里却膈应。” 这话,可谓是相当的直白,相当的难听,相当的扎心。 换个人听到这话,绷不住能哭出来。可是,云倾却是连眼睛都没红一下,依旧四平八稳道,“我记下了。” 应过,对着吕氏板板正正的一福身,起身离开了。 最后,云倾毫发无伤,吕氏却是气的捶胸顿足,“丁嬷嬷,你说,她脸皮怎能这么厚呢?” 刚才那些话,有一半儿落在自己身上,吕氏都得哭一宿。反观云倾,全部落在她身上,她却是丝毫不以为然。这脸皮…… “不是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我眼窝这么脸皮这么薄,怎么得了云倾这么个没脸没皮的。” 丁嬷嬷听了忙道,“所以,表姑娘跟您才是最投缘,也才是一家人。” “你说的没错,挽儿在我心里,才是我正儿八经的儿媳妇儿。” “大奶奶。”门外丫头走进来,对着吕氏道,“刚才奴婢听到二奶奶的丫头去厨房说,让厨房多准备几个菜,好像胃口很是不错呢。” 吕氏听言,刚好一些的心情顿时又坏了,恼火道,“所以,我训她一通,反而令她胃口大开了?” 真是越说越气呀。 另一边,画眉对着云倾也是疑惑不已,“小姐,你说,姜姑娘怎么这么执着,非要嫁给小公爷呢?” 云倾:“谁知道呢?可能是为了秦修的坏脾气吧!毕竟,论起脾气,在这满京城很难找到比小公爷更坏的。如此,也算是独树一……”话没说完,门忽然被推开,秦修面无表情站在门外。 看到秦修,画眉脸色顿时变了,满是慌乱。 云倾也是不由的屁股一紧,被秦修打屁股的那个痛再次忆起。 秦修:“说,怎么不说了?” 云倾硬着头皮娇嗲嗲道:“姜姑娘为啥我真是不知道,刚才都说我乱说的。不过,肯定不似我这样,就图小公爷身手好,打人屁股舒服!” 云倾这话出,噗嗤一声笑声从秦修身后传来。 第五十一章 她会的可真多 看到那站在秦修背后,呲牙咧嘴正笑的欢的人,云倾神色微动,这人……莫不是裴谨? 眉眼精致,男生女相,性子跳脱,又混又二。 之前同云娇一起去庙会的时候,云倾远远的看到过他一眼。远看是个人,近看是个美人儿。 也难怪京城总是传裴谨和秦修两人是断袖。 论样貌,确实般配。 “秦修,真是没想到,她是真的怪不要脸的,连这种没羞没臊的话都说的出来。” 秦修听了,还未说话,就听云倾不咸不淡道,“我倒是没想到裴世子有评论人家夫妻情话的喜好。” 听言,裴谨愣了下,似乎没想到云倾会回嘴。 “还有,刚才那样的夫妻间的亲密的话,你这辈子怕是都难听到,你将来的媳妇儿永远都不对你说。”因为没几个女人能说的出来。 说完,云倾转身回了里屋。 待裴谨反应过来,已不见云倾的身影,裴谨顿时跳了起来,激动道,“秦修,她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诅咒我?咒我只能娶个古板木讷的女人?” 秦修听了,不咸不淡道,“不然呢?你想娶个什么样儿的。” “自然是娶个风情万种,又端庄贤德的,总之绝对是跟里屋那个女人截然相反的。” 裴谨高声道,“秦修,我奉劝你,像这样的女人你最好趁着休了,免得留在家里恶心又膈应自己。” 这样说,裴谨还觉得不解气,继续提高嗓门道,“你表妹不是快进了吗?你刚好休了她,直接扶你表妹为正妻,你与姜挽才是天作之合,有些人就是障碍物……” 裴谨说话毫不留情,画眉听着眼睛都红了,又气又恨,“小姐,奴婢去撕了他的嘴。” 听着裴谨那羞辱云倾的话,画眉这会儿只想豁出去跟他拼命。 云倾拍拍画眉的肩,“不用你,我来。” 画眉听了还未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就看云倾走了出去。 裴谨看到云倾出来了,嗤笑一声,刚要继续骂,就看云倾忽然朝着他直直冲了过来,然后一言不发,对着他就是一拳。 云倾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子,让毫无防备的裴谨,结结实实的挨在了身上。 裴谨吃痛,不由痛呼一声。 “世子!” 跟着裴谨来的小厮刚要上前,却被秦修给拦下了。 “小公爷……”小厮着急。 秦修:“放心,死不了他。”说着,看向云倾,完全没想到云倾竟然敢动手。 “你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打我?”裴谨恼怒,“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说着,对着云倾出手。 看着裴谨挥向云倾的手,画眉惊叫着就要冲过去,但也一样被墨文给拦下了。 在画眉满是焦灼又担忧眼神中,云倾不但躲过了裴谨那一拳,还趁机又给了他一脚。 本以为是一场裴谨必然碾压云倾,云倾肯定吃亏受伤的对决。结果……不是! 裴谨有些身手,只是自来养尊处优,攻击力弱的很。 相反云倾,瞧着不堪一击,结果身手竟是相当的利索。 最后,在裴谨轻敌又自乱阵脚的之下,被云倾踹倒在地。 “云倾,你个该死的女人……”怒骂,欲爬起继续打,被秦修给拦住了。 “墨文,带裴世子先去大哥的院子。” “是。” 裴谨更不是墨文的对手,所以纵然万般不愿,还是被墨文给强硬带走了。 走的时候还还在不停的叫嚣,“云倾,你给我等着,等着……” 看着裴谨被拖走,云倾又轻声唾了句,“花魁男,嗤。” 花魁男三个字出,秦修差点没绷住。 “你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对他动手。” 云倾听了,看着秦修淡淡道,“小公爷只惊讶我敢动手,不惊讶我还有这样的身手吗?” “确实惊讶,你拜过师?” “没有,我只是被欺负的多了,自然也就会了。” “什么意思?” “小公爷应该知道我是在乡下长大的吧!只是,你可能不知我是就在乡下挨着打长大的,我曾不止一次差点死在别人的拳头之下。而那些人对我动手,却没有因由,纯粹就是出于好玩儿。” “他们动手只是出于好玩,不似我,我动手,是为活着!” “从蹒跚走路,到懵懂记事,到回到京城,我几乎已经习惯了被人欺负, 也已习惯了自己护着自己。” 说着,云倾望着秦修,幽幽道,“曾经,我以为等我嫁了人,有了相公,说不定我也会有一个护着我的人了。但刚才我知道,是我想多了!” “无论是在娘家,还是在夫家,我始终没有盼来那个庇护我的人。” 云倾说着,深吸一口气道,“相公,如刚才裴世子所言。你若是真的觉得我碍事儿了,可以休了我,我承受的住。反正,我被舍弃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不会寻死觅活,不会给你增添晦气。” 说完,云倾擦拭一下眼角,抬脚回了屋里。 望着云倾的背影,秦修眸色变幻。 她是在装可怜吗?不,说起来云倾是真的可怜。还在襁褓中时就被父母抛弃,在乡下长大,受尽委屈和欺负。 现在嫁进国公府了,好像也一样。 想着,秦修静默少时,抬脚走进屋内,看到趴在床上,将脑袋壳儿f埋在枕头里的云倾,秦修静站了会儿,走过去,对着云倾道,“你不要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心疼你。” 秦修说完,看云倾不吱声。 秦修:“说话。” 云倾声音从枕头里闷闷的传出来,“真的一点都不心疼吗?” 秦修:“不心疼。” 秦修话落,看云倾将脑袋从枕头里抬起来,转头看着他道,“那刚才跟裴世子那一架岂不是白打了?” 秦修:……“所以,你刚才都是做给我看的?” 云倾:“也不全是!其实,我本来没想动手的,毕竟那样不优雅,我本盼着相公多少会护我一下的。可惜,我没盼到。当时伤心之下,一时冲动就动手了,动手的时候还想,万一我被裴世子打伤的话,相公说不定就心疼我了呢!结果没想到那裴谨身手那么差。” 秦修听了,盯着云倾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一言不发,又大步走了出去。 看秦修离开,画眉低声道,“小姐,小公爷这是啥意思?” 云倾微微一笑,眸色幽幽暗暗,神色莫测。 墨文将裴谨交给秦烨回来后,就看到秦修在院子门口站着,脸色古怪。 墨文看了快步上前,“小公爷,怎么了?” 秦修沉默少时,对着墨文幽幽道,“墨文,我好像失算了,云倾她会的可真多。” 啥意思? 墨文没听明白,但秦修却没过多的解释。 “小公爷。” 门房匆匆走来,对着秦修道,“小公爷,二少夫人的妹妹来了,说是来探望二少夫人。” “妹妹?哪个妹妹?” “回小公爷,就是刚加入侍郎府的云二小姐,现在谢少夫人。” 听是云娇,秦修嗤笑了一声,当即让丫头去告诉了云倾。 云倾听了,眉头微挑,这才刚成亲,云娇就迫不及待来向她显摆幸福了吗? 第五十二章 火上浇油 云倾本不想见,可她不见的话,凭着云娇的性子肯定更加来劲。 一定会铆足了劲儿,想法设法的来见她,把幸福晒给她看,为让她羡慕嫉妒。 清楚这一点,云倾起身,“谢少夫人现在人在哪里?” “回二少夫人就在大门口。” 云倾听了不再多言,起身朝外走去。 刚走到前院,远远的就看到裴谨正对着云娇,大声的数落着…… “小爷我活到这岁数,从未见到过比令姐更凶悍,更厚颜的人。” “女人本该大方得体,矜持良善。但她是截然相反,不懂仅矜持,逞凶斗狠,心思之歹恶,乃世上少见。” 云娇:“世子息怒,若是家姐有什么冒犯之处,我在这里代替家姐向您赔不是。希望世子海量,不要与她计较才好。” 裴谨嗤笑,“小爷我也不屑与她计较。” 云娇:“家姐自幼在乡野长大,性子略粗野了些,很多时候有些不受管教。但是,她心底是好的,还请世子爷不要与她一般见识才好。” “真是明明是同一个娘生的,二小姐却是这般知书达理,而有些人却是那样的粗野刁横。” 云娇听了,心下愉悦,正要再说,就看秦烨一脸肃穆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看到秦烨,上辈子的往事顿时涌上脑海,垂在身侧的手当即握成拳,心里怨恨几乎压不住显现在脸上,未免被看出来,云娇赶紧低下头来。 裴谨看到秦烨,也是脸色一变,拔腿就跑了。 而在溜之前,还不忘狠狠的瞪云倾一眼,颇为嚣张,对云倾也颇为不齿。 云倾没什么表情的看着。 秦烨走到云倾跟前,对着她肃穆道,“今日事让弟妹受委屈了,你放心,国公府一定会让裴谨来给你赔礼道歉的。” 云倾:“大哥有心了,不过,也就一点小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无需为我伤了国公府与太傅府的和气。” 秦烨:“弟妹大度,处处为国公府着想,我们更不会让你受委屈。” 云倾听了,看着秦烨道,“本来刚才听到裴世子那些话,我心里还有些委屈的。但现在听了大哥说的这些,我真的一点也不委屈了。” 说完,云倾对着秦烨笑笑,“大哥你真是好人。” 好人?! 听到这话,秦烨挑了下眉头,云娇几乎笑出来。 好人?秦烨若是好人的话,世上真的就没恶人了。 一个在她与人私奔后,不说赶紧拦着她,免得出了家丑。反而,还暗中护送他们离开的人,实在是阴损至极。 这样一个不在乎国公府出丑,更是盼不得兄弟沦为笑柄的人,‘善’字跟他毫无关系。 云娇与人私奔,秦修可不得沦为笑柄吗? 所以,在云娇看来,秦烨如此恶劣,皆是因兄弟不睦。所以巴不得秦修出丑,这样日后秦修方才没资格与他争夺国公府掌权之位。 此人看着温润儒雅,道貌岸然。其实就是一个卑劣又心思诡诈的小人。 “谢少夫人是来看弟妹的吗?请进来叙话吧。” 听言,云娇回神,极力收敛脸上神色,对着秦烨柔声了句,“打搅了。” 秦烨客气一句,然后既出了国公府,看方向是朝着太傅府去了。 “我忽然过来,姐姐不会觉得我冒昧吧?” “怎么会,妹妹能来,我很高兴。” 云娇听了,笑了下,笑云倾逞强。 “姐姐,你与裴世子发生什么事儿了?怎地惹得他生这么大的气?在门口就骂起你来了?”云娇关切道。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一点误会而已。” “是吗?” 云娇呵笑,说的还真是避重就轻。不过,云倾不说也无碍,反正是这笑话她是看到了。 “二少夫人。” 随着声音,看吕氏身边的丁嬷嬷走过来,看到云娇连招呼都没打一声,直接对着云倾道,“二少夫人,奶奶请你过去一趟,有话与你说。” “是。” 云倾跟着丁嬷嬷朝着吕氏的院子走去。 云娇也跟了过去。 云倾:“妹妹先在碧落院等我吧。” 云娇:“一起去吧!我也好久没见过秦伯母了,既然来了自然要去给她请个安,不然岂不是太失礼了。” 理由极好,可目的,却也是昭然若揭,就是去看乐子,看云倾笑话。 云倾没在说什么。 丁嬷嬷就更加不会帮着说什么了。 到地方,丫头刚禀报,云倾还未进门,一个茶杯就砸了过来。 云倾闪躲不及,身上被溅满了茶渍。 云娇看了顿时一笑。 今天可真是没白来。 摔了茶杯,看到云倾当即破口大骂,“不要脸的东西,用腌臜的手段嫁到国公府来,不知道伏低做小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撒野,给我跪下!” 说完,不待云倾说话,直接叫两个婆子给她按了下来。 “小姐……” 画眉护主,顿时也是惹怒了吕氏,“来人,将这丫头给我带出去,给她五棍子。” 然后,画眉被强硬带出去。 画眉被打棍子,但却咬狠狠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原因不想云倾担心着急,再因为护她做出让吕氏不高兴的事儿来。 小姐已经够不容易了,她不能再给小姐添乱。 “裴谨是你一个不知廉耻的人可以动的吗?他娘可是当朝长公主,是我大元王朝唯一上过战场的女将。你动她儿子?你是不是想死!” “你想死也就罢了!还要拉整个国公府人垫背是不是?” “你个该死的东西,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然摊上你这么个扫把星。果然,之前你生母嫌你命硬把你抛弃在乡下是对的。不然,她得死在你手里!” 听吕氏满是恶言,云娇听的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上辈子吕氏虽然对她也很是刻薄了,但也从未说过这么多的难听话。 果然,从来不是她无能。看现在,云倾不是比她更惨吗? 看着狼狈至极的云倾,云娇心里舒坦的几乎要笑出来。极力压着心里的愉悦,云娇忙上前,对着吕氏道,“秦伯母,气大伤身,身体要紧呐!晚辈觉得姐姐定然也不是有意跟裴世子起冲突,大概还是因为心情不好,一时冲动才做了不理智的事儿。” 吕氏听了嗤笑,“心情不好?她把周遭的人都腌臜一个遍了,她哪里来的资格说心情不好?!” 云娇:“我成亲那日姐姐回云家,说小公爷要娶平妻了,她心里很难受,很憋屈。所以……” 云娇话没说完,吕氏腾的就站了起来,“挽儿那么好的女子,因为她都沦为平妻了!她一个不要脸的竟然还敢说憋屈。” 说着,吕氏火气直接上头,长久积压在心里的不满,顿时就爆发了,起身冲过去就要打云倾…… “奶奶,奶奶,小公爷来了,小公爷来了……” 第五十三章 没错,我就是泼妇 听到秦修来了,屋内神色各异! 吕氏扯着云倾的头发,丝毫没松手的意思。纵然秦修来了又如何?他还能护着云倾,气她这个当娘的不成? 秦修是混,是没少气他,但是他绝对不会为了云倾气她。 云娇激动,更幸灾乐祸,今天真是来的太值了,看不完的乐子和热闹。 下人心里却是发慌,小公爷性情不定,他会做出什么事儿真的预料不到呀! 在众人心思不定间,看秦修大步走进来。 走进屋内,看到屋内情形,秦修眉头轻挑了下,对着吕氏不紧不慢道,“母亲不愧是京城人人称颂的诰命夫人,行事还真是大方优雅,宽厚仁善。” 吕氏听了,脸色难看,“你少在这里给我冷嘲热讽,我告诉你,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惩治她,你别想拦着。” 秦修:“我自是不会拦!母亲想要教儿媳待人处事,这是应当的。所以,我也没想过拦。” 听到这话,云娇差点就笑了。 看,这就是秦修,就是这么的铁石心肠,毫无人性。 他的心里只有他的表妹,和那外室柳湘。 云倾真的比她上辈子更惨。 对此,云娇心里十分满意,再不觉得是自己无能了。就是吕氏和秦修母子太恶。 吕氏哼一声,毫不意外,她就知道秦修过来绝对不会护着云倾的。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秦修:“我来这里是有一件事喜事儿要告诉母亲。” “喜事儿?什么?”难道是要休了云倾?若是,那倒是真的是一件喜事儿。 吕氏心里盼望着,就听秦修道,“今日逸王同父亲一起喝酒,一时高兴,就送了一个妾室给父亲。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再过一会儿,父亲应该就该带着人回来给母亲请安了。” 闻言,吕氏愣住,神色不定,“你,你说什么?” 秦修悠悠道,“逸王送给父亲一个妾室,我也要娶平妻了。如此,也算是双喜临门呐。” 吕氏嘴角颤了下,狗屁的双喜临门! “你是在跟我逗闷子是不是?” 吕氏觉得秦修在戏弄她,在故意气她。 “你若是想护着云倾,你明说,何必说那些莫须有的事儿来膈应我。” 秦修:“儿子可从没护着她的想法!刚才的事儿也不是莫须有的,母亲就等着喝妾室敬的茶吧!刚好,等下那妾室过来,母亲也好借着教导云倾,让她瞧瞧你作为当家主母的威严。” 听言,吕氏脸色变幻不定,就在吕氏还在怀疑的秦修说的是真是假的时候…… “夫人,老爷回来了。” 听到丫头的禀报,吕氏瞬时道,“老爷一人回来的?有没有旁人一起?” “回夫人,有个女子随老爷一起回来的。” 吕氏听言,脸色一下子变得又青又白。 秦修:“母亲要不要先去梳妆一下。不然,你这幅模样,等下可是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 看秦修那副看乐子的姿态,吕氏顿时大恼,“滚,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吕氏话出,秦修起身走人。 云倾也随着起身,走了出去,走到院中,看到墨文已扶着画眉走在了前面。 云娇这会儿本还还想再说点什么,表现一下自己,可看吕氏脸色,云娇也聪明的选择了离开。 云娇走在最后,看着前面一前一后相距甚远的秦修和云倾,再看扶着画眉的墨文,云娇眉头微拧,秦修这是什么意思? 想当初因为她闹腾,吕氏直接把翠儿杖毙,秦修都不带看一眼的。现在,画眉不过是被打了几棍子,墨文竟然都扶着她? 这让云娇的好心情顿时消散。 一直跟在云娇身边的翠儿,最是明白她的心思,当即低声道,“二姑娘,您说墨文是不是跟画眉有点什么?” 闻言,云娇神色微动。 翠儿:“小公爷都想着去管画面的死活,墨文一个奴才倒是先把人护上,若是没什么的话,墨文怎会怎么上心?” 云娇听了,心里忽然明朗。 是呀!一定是墨文跟画眉有一腿。秦修可是一点没把画眉的生死放在眼里。 云倾主仆是死是活,秦修才不会在意。 这么想着,心情当即又好了起来。之后,也未再多待,直接离开了。 对着秦修,云娇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发怵。所以,眼下还是先不要往上凑了。 来日方长,云倾凄惨的时候还在后面呢。 …… 到碧落院,秦修坐下,给自己倒一杯茶,静待,看云倾对于刚才的事儿是要与他哭诉,还是要与他控诉。 还是,直接选择通情达理的委曲求全。 云倾却是什么都没说,先去看了画眉的伤,然后对着墨文道,“可以劳烦墨护卫派人去给拿些治伤的药回来吗?” 墨文:“属下会的。” “多谢墨护卫。” “少夫人客气了。” 云倾对着趴在床上的画眉道,“先躺会儿,我与小公爷说点事儿,一会儿再来看你。” 画眉听言,瞬时抓住云倾手,“小姐,奴婢没事儿,您千万不要为了奴婢与小公爷起争执。” “你放心,我有分寸。”云倾说着,抬手揉揉画眉的脑袋,起身走了出去。 到正屋,云倾看着秦修,平和道,“小公爷,咱们可以聊聊吗?” “想聊什么?” 云倾没直接说,先是让下人出去,接着又关上了门。 然后,在秦修琢磨她是想说什么见得不人的话,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时,就看云倾忽然一个饿狼扑食的动作,直直扑到他身上,接着,嗷呜一声…… 抠鼻,扣眼,拽头发,撕嘴,掐肉…… 在秦修怔愣那么一会儿的工夫,云倾已经把他从上到下招呼了一遍。 待秦修反应过来,云倾已骑在了他身上,朝着他脖子上咬。 “云倾,你个混账,你干什么!” “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干架!” “你简直是……” “没错,我是泼妇,你有本事休了我呀!你休了我,你娘不再是我婆母,我即刻就去撕了她的嘴。我一云家的弃女,秦家的弃妇,我一个已一无所有的人,我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你,下去。” “不下,不下,我就不下。秦修,你以为我真的就那么没心没肺吗?我他娘的也是个人,我也会害怕,我也会难过,我也会伤心,你和你家人可以看不上我,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能这么欺负我。” 论声音,这会儿云倾可是比秦修大。 论气势,这会儿云倾也比秦修足。 “今天你不休我,我就跟你拼了……” “啊……” 屋内,秦修骂人夹带痛呼声,云倾叫声夹带着哭腔。 从太傅回来的秦烨,站在外面听着这动静,一时有点懵。 这种事儿在侯府从未发生过。 “大公子,现在,现在怎么办?”墨文也是无措。 “怎么办?自然是不能就这么看着,万一出事儿怎么办?”说着,秦烨大步走过去,推开门。 推开门,看到屋内情形,面皮跳了跳…… 第五十四:心情乱七八糟 只见屋内,云倾骑在秦修身上,头发乱了,衣服烂了,发簪歪了,因为泪水脸也花了,整个人很是狼狈,又很是可怜。 再看秦修…… 发髻全散了,衣服全乱了,脸花了,脖子处好像也见红了,再配上脸上那气怒又无力的表情,整个人瞧着…… 似被强了! 看到这一幕,秦烨一时呆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直到…… 啪! 一个瓷瓶摔在他跟前,“没见过夫妻打架吗?出去。” 听到秦修冷怒的声音,再看云倾眼泪汪汪的样子,秦烨慌忙退了出去,并且还鬼使神差的给他们把门给关上了。 墨文:…… 大公子这是啥意思,关上门让他们继续打吗?不会! 肯定是怕被其他人看到,损了小公爷的威名!毕竟,小公爷现在这样子实在称不上威严,甚至有点……窝囊! 从屋内出来的秦烨在原地站了会儿,再次想到屋内的情形,不由得就笑了。 笑着对着墨文道,“去请大夫过来给云倾看看,看她伤着没?伤了就好好治伤,若是没伤,就让大夫给她开点补身体的,给她好好补补。” 墨文:…… 大公子他到底是那边的?是婆家哥?还是娘家哥呀? 大公子这样偏颇,搞的小公爷跟上门女婿似的。 墨文忍不住道,“大公子,属下瞧着小公爷好像也伤着了。” 秦烨:“能伤着秦修可是不容易,由此可见云倾花费了多大的力气。如此,当然要给她好好补补。” 墨文:……就是娘家哥没错了。 秦烨说完,又朝着屋内望了望,然后径直去了秦老夫人的院子。 报喜去了! 在祖父离世之后,敢于收拾秦修,能收拾到秦修的人终于又出现了。 屋内,在秦烨出去后,秦修一把将云倾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闹够了吗?” 云倾:没闹够,可没劲儿了。 看云倾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不说话,秦修沉着脸道,“说吧!还有什么要说的?” 云倾抬头,看看秦修,然后有气无力道,“小公爷,你的脸受伤了。” “所以呢?” 准备好以死谢罪了吗? 云倾:“你让我床上见红,我让你床下见红。说明你床上活儿不错,我床下活儿不错,咱们其实真的挺般配的。” 秦修:……嘴巴成一条直线,绷的紧紧的,一时想不出骂什么。 过去,国公爷总是让他多读书,秦修不愿。现在,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呀!此时但凡多读几本书,这种情况下也能找到合适又解气的话给她怼回去。 何至于现在这般干瞪眼。 云倾:“刚才我听到小公爷骂我混账?啧,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竟是一点不假,还真是什么锅就配什么盖。” 秦修听了,开口了,冷笑一声,“不是要爷我休了你吗?如此,又说这些做什么?” 想服软,他可不认! “我让你休你就休吗?小公爷倒是够听话的。”说着,云倾起身,一撩头发,“小公爷想写就写吧!我等着。” 说完,云倾迈着八字步,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去了洗浴间,像个斗鸡! 秦修坐在地上心情乱七八糟。 少时,墨文轻轻推门,看到只有秦修一个人在地上坐着,忙走进去,关切道,“小公爷,您,您还好吧?” 秦修没什么表情道,“你觉得的呢?” 跟被劫财又劫色似的,怎么可能好。 看墨文不知声,秦修冷哼一声起身,走到镜子前,对着一照,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嘴角颤了颤,没绷住,就笑了。 气乐了! 笑过,咬着牙根道,“也许,爷我就应该听她的,直接休了她。” 没得日后被她给气死了! “怎么就娶了这么个玩意儿呢?世上怎么有这么混的女人?” 听到秦修这话,墨文不由想到国公爷活着时,总是挂在嘴边的话,神色微妙。 秦修看墨文神色古怪,沉声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在心里编排什么呢?” 墨文听了赶忙道,“没有,没有,小的就是想到国公爷他老人家活着的时候,总是说世上怎么有小公爷这么混的人,所以……”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跟云倾这混女人是天生一对不成?” 墨文慌忙道:“属下什么都不敢想,主子的事儿属下哪里敢编排。” “滚出去,看到你们都烦。” “得嘞。”墨文麻溜走了出去。 留下秦修一人,心情又是乱糟糟的,乱的跟锅粥似的,理不出一点的头绪。 这样的女人,不能休,不想留,该怎么办呢? 才成亲没几天,他敢休,他祖母定然拿着绳子去上吊,这话在他成亲前,他祖母就说过的。 可是不休她,留着他……她现在就敢爬到他身上撒野了呀,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闹腾他。还有…… 想到云倾之前坐在他身上撒野的时,秦修有那么一瞬间,还想扶扶她,给她挪挪地方,让她作对位置! 想到那瞬间自己的心思和想法,秦修抬手按按眉心。 他大抵是中邪了,要找个神婆给自己瞧瞧才行。 主院 当秦老夫人听到云倾与秦修在打架,先是惊讶,接着就是乐了! “打的好,打的好!” 秦老夫人早就想收拾秦修了,奈何追不上他。 乐过,随着问道,“他没对云倾动手吧?” “应该不会,秦修虽然混,但还不至于去跟女人动手,他至多是反抗,或反抗的力气大点。” 秦烨说着,轻笑道,“祖母真是独具慧眼,给秦修找的媳妇儿真是不错。” 性子太软的,秦修没耐性去呵护。 性子太强硬的,秦修没耐心去迁就。 就云倾这种能打能闹,还能屈能伸的,让秦修忽视不了,又下不去死手。 秦烨笑着道,“我想秦修现在心里十有八九有些慌,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秦老夫人想象一下又乐了,随着想到什么对着秦烨道,“你父亲带回来的那个妾室,跟秦修可有关系?” 秦烨听了,如实道,“我只知道秦修今天见过逸王爷。至于那妾室,是不是秦修请托逸王暗中使的坏,暂时还不清楚。” 说完,秦烨又道,“不过就算是秦修使坏,也不值得意外。不管怎么说,云倾都是秦修的媳妇儿,说句糙话‘打狗还要看主子的’,但母亲却丝毫不在乎秦修的颜面和感受,对着云倾非打既骂,秦修恼火也正常。” 再加上吕氏总是想法设法的,逼迫秦修娶姜挽,也让秦修非常的厌烦。 好像秦修不娶姜挽,就是天大的不孝,就是天地不容一样。 对此,也让秦修不满已久。 不满积攒的多了,自然也就爆发了。 吕氏不让秦修痛快,秦修就让她更加不痛快。 祖孙俩在这里说着话,另一边,云倾终于从洗浴间出来了,看着黑着脸坐在椅子上,满是阴沉的盯着她,一副等着算账的秦修,云倾对着他悠悠的说了一句话…… 一句话气的秦修一下子就破防了! 第五十五章 刁妇 看着等着跟她秋后算账的秦修,云倾分外肃穆道,“小公爷,都说夫妻吵架,床头吵床位和,咱们要不要试试?” “还有,我听说夫妻吵架后行房事,最容易怀上孩子,而且孩子还特别的聪明好看,咱们要不要抓住这难得机会?” 云倾这俩提议,让秦修终究是没绷住,一下子就破防了,腾的站了起来,气势汹汹道,“云倾,你到底把爷我当什么了?说打就打,说睡就睡?你当自己是谁?谁给你胆子如此糟践我?” 云倾:“还能是谁?自然是小公爷您。” 说着,云倾朝着秦修的腰下望了望,举证道,“咱们刚才切磋的时候,发生摩擦,小公爷您的身体告诉我……” “闭上你的嘴,再说一句话试试,我马上就把你嘴巴给缝起来。” 秦修这明显是恼羞成怒。 云倾这会儿倒是一点不跟他扛了,麻溜的就把嘴巴给嘬住了。 秦修看此,一点没觉得好受一些,只感一口恶气堵在了嗓子眼,吐不出,咽不下,最后恼怒的丢下一句,“刁妇!” 气哄哄的走了出去。 看到秦修出来,墨文也忙跟了过去。 墨文跟在后,看到秦修竟然走出院子,慌忙道,“小公爷,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秦修不说话,只是闷头走。 墨文:“小公爷,你不能这样出去呀!你现在脸上带着伤了,让人看到了可是会有损的你的威名的。” 闻言,秦修顿时停下脚步,直直墨文。 墨文被秦修那直勾勾的眼神盯的有些发毛,“小公爷,怎,怎么了?” 秦修沉着脸,沉声道,“旁人看到了我脸上的伤,问我是怎么来的,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怎,怎么说?”墨文心里腹诽着,自是不能如实的说是被云倾给抓的,“那,就说是练武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 “你练武的时候脸会被指甲划到吗?” 墨文:也是可能的。但关键是小公爷脸上不仅有指甲划到的,隐隐还有牙印儿,这就很解释说明了。 自己咬自己,纵然武功盖世也是做不到的。 “那,那该怎么说?” 这种善后,墨文实在是不擅长。 秦修没什么表情道,“就说在床上你给我搞出来的。” 说完,秦修转走人。 墨文愣了下,对秦修的话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这脸色一下早就变了,赶忙追过去,“小公爷,这万万使不得的呀!” 他跟小公爷在床上抓脸,那已不是大不敬,那是断袖呀。 跟在小公爷身边好些年了,功劳没捞着,先捞个断袖之名,墨文心里的悲苦,此时一下子跟吕氏就不相上下了。 秦修毫不理会墨文,径直走人。 秦修脸上的伤推到墨文的身上,自是跟保护云倾毫无关系,他可不是怕她被侯长辈责怪,更不是为了她惹上恶妇,悍妇的名声。 他纯粹是丢不起这个脸。 被女人压在身子下,又咬又抓,在秦修看来,比跟墨文不清不楚都难堪。 男人的心思,也是相当复杂,比如秦修,还比如谢齐…… 谢家 谢齐从外回到来,听说云娇去了国公府看云倾,眉头不由就皱了下。 云倾与云娇的关系,谢齐看的十分清楚。 云娇是以欺负云倾,算计云倾为乐。而云倾是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 所以,云娇去看云倾,自然不可能是为了关切,而是有什么乐子可看吧。 想此,谢齐大步朝着他与云娇住的院子走去。 到院中就看到云娇满面笑容的正在摆弄她的那些首饰头面,心情是眼可见的好。 “小姐,姑爷回来了。” 闻言,云娇转头,看到谢齐,当即起身,满是欢喜的迎了过来,“相公,你不是说要晚饭后才能回来吗?怎么这么快?” “大伯父身体不适,我就没多多打搅,去叙了一会儿话就回来了。” 谢齐的大伯因身体不要,一直在京城外静养,极少回京。本来云娇理当跟谢齐一起去给他大伯请安的,但是谢齐担心大伯过了病气给云娇,就没让她去,自个去的。 谢齐这种凡事她为重,规矩为轻的做法,让云娇很是满意。 “我刚听小厮说你今天去国公府了?”谢齐温和随意道。 云娇:“是,我今天出去闲逛,刚好路过国公府,就顺便去看了一下姐姐。”说着,云娇叹了口气,“我真是没想到姐姐都成亲了,行事竟然还那么莽撞和冲动。” 谢齐:“哦,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谢齐一问,云娇就竹筒倒豆子一般,麻溜的跟他说了一遍。 云倾蛮横粗野,毫无高门夫人形象,与太傅府的裴世子动手打架,气的吕氏大发脾气,气的秦修对她视而不见…… 云娇说的绘声绘色,其目的,自然是极尽所能的拉低云倾在谢齐心里的形象。 谢齐听了,心里却是有所思。 云娇说完,满是担忧道,“姐姐这样不懂事,我真担心他早晚会被国公府给休了。” 想极力表现担忧,可是眉眼间那愉悦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看云娇这心思浅显,又幸灾乐祸的样子,谢齐压下心里情绪,对着她温和道,“大姑娘这样确实是让人担忧。不过,日后再碰到这种事儿,你还是避着一些比较好。” “为何?” 听到云娇竟然问为什么,这个蠢,当即就落在了谢齐的心里。 谢齐耐着性子道,“因为,这种事儿,虽称不上家丑,但也不是什么面上有光的事儿,国公府必然也是不想让人看到。所以,你在的话,国公府会觉得难堪。” 云娇听言,当即有些不服,“我也是因为挂心姐姐才去的。” 云娇这话,只有傻子才会信。而国公府上下可没一个傻子。 云娇与云倾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儿,人家心里定然也是门清。 谢齐:“我知你是一片好心,就是怕国公府会误会。到时候,反而徒惹不愉快。所以,还是避开比较好。” “相公放心,我自有分寸。”云娇不想与谢齐犟,可也不想听他的,敷衍一句,随着转移话题,“相公,你看着首饰好看吗?我想送给柔儿和婉儿。” 谢齐听言,想到谢婉说云娇把她当乞丐的话,沉吟了下,委婉道,“婉儿和柔儿也不缺这些,你留着吧!她们若是有想要的,自会跟你说的。” “我知两位妹妹不缺,但这是我的心意,我这就去她们送去。”说完,云娇不待谢齐说话,拿着首饰就疾步走了出去。 在云娇看来,没有人不喜欢东西,不贪东西的。要收买谢婉儿和谢柔连心思都不用花,直接舍一些东西,她们就服服帖帖的了。 云娇真的没什么心思和精力去讨好谢柔和谢婉儿,她还有许多重要的事儿要办。首先,过几天她有一个惊喜要送给谢齐。 想到谢齐欢喜,又对她赞叹不停的样子,云娇心情大好。 而谢齐此时看着云娇的背影,眉头却是皱的紧紧的。 云娇进门之前,他就隐约察觉到云娇不似他娘说的那般聪颖,妥帖,甚至于有点蛮横愚笨。 现在看来,他是真的没看错。云娇她……确实有些蠢。 谢齐正想着,就听身边的小厮道,“公子,真是没想到那云大小姐如此粗野,竟然敢跟裴世子动手,她怕是不知道裴世她子多难缠。幸儿当初您与她的亲事儿没成,不然,该多糟心。” 谢齐听了,看着身边小厮,凉笑一声道,“你怕是忘了裴世子的娘是谁了!就长公主的性子,她知道云倾与裴谨动手,你觉得她会如何?” 第56章 面子 国公府 秦仲忽然多了个妾室,吕氏正是闹心的厉害,秦修那边自然也就顾不上了。 所以,秦修脸上带伤,疑似被云倾抓伤的事儿,丁嬷嬷几经犹豫到底是没敢跟吕氏说。 这个时候丁嬷嬷也怕多嘴,吕氏激动起来再闹出什么事儿来,到时候惹怒了老夫人,被赐一个多嘴多舌的罪名,那样丁嬷嬷也是承担不起呀。 “丁嬷嬷,你说,逸王爷到底为什么要送大爷妾室?” 听到吕氏怒火难消的声音,丁嬷嬷收敛心神,轻声道,“大爷不是说,逸王爷是看大爷颇为喜欢喝茶。刚好府里丫头有个擅长茶艺的,所以就送给大爷了。老奴想,逸王爷也是一时兴起,大爷不好推拒,只能把人给带回来了。” 说的秦仲很是迫不得已的样子,为的就是缓解吕氏的怒气。 可是,想到那千娇百媚的丫头,吕氏这心里就跟吞了个苍蝇似的,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不行,这事儿我一定要跟老夫人说说,不然他今天带回来一个,明天带回来一个那还了得?” 京城比秦仲官衔高的也不少,个个都送女人给他作为礼物,她还怎么活? 想着,吕氏稍微整理一下仪容,就径直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丁嬷嬷跟在后,心里叹气,夫人这时候过去怕是,不会听到安慰,只会听到难听话。果然…… 当吕氏红着眼睛说秦仲忽然带个妾室回来,完全不事先与她吱一声时,秦老夫人没什么表情道,“女人理当宽厚能容,以夫为天,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女人只要听令就行了,这话不是你之前与云倾说的吗?我认为你说的极好,极贤惠。怎么现在你忽然又给我说这个?” 听到老夫人提及她与云倾说的那些话,吕氏表情当即僵住。 那些话,她确实对云倾说过,但那是用来要求云倾的,可不是用来要求自己的呀! 秦老夫人:“这妾室进门,你作为婆母的正好做个榜样给云倾看看。这样,日后姜挽进门,她也好跟着你有样学样。若是你这样比不是哭,就是跟秦仲闹,一副不容人的样子。那日后,云倾也这样待姜挽,你可别多话。” 吕氏听言,瞬时道,“那贱妾如何能与姜挽相提并论?” 听言,秦老夫人呵笑了声道,“怎么不能相提并论?姜挽难道就不是妾,是正妻吗?” “母亲,姜挽怎么是妾,她是平妻!” “平妻难道就不是妾?不过是听着好听一些罢了,她这辈子都要居以云倾之下,活着时请安奉茶,死后连与夫婿同葬的资格都没有,这些你是相当清楚,又何必在这里自欺欺人。” 秦老夫人是无法理解吕氏姜挽,明明可以堂堂正正的嫁于他人为正妻,可姜挽是魔怔一般非要嫁给秦修,哪怕做妾都要嫁。 还有吕氏,既真的那么疼爱姜挽,又如何忍心让她为妾? 吕氏略有些激动道,“姜挽她不同,她不会给云倾请安奉茶,她死后也定然会与秦修合葬的!” 闻言,秦老夫人抬了抬眼皮,“哦,是吗?我倒是不知道我国公府的妾室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利。既然如此……” 秦老夫人说着顿了顿,面无表情道,“你们后院的魏姨娘跟在秦仲身边也侍奉十多年了,我看她事事恭顺,处处妥帖。如此,挑个好日子,也把她抬为平妻吧!日后,家里的中馈,也效仿你的做法。你就不要管了,让魏姨娘这个平妻来管!还有,请安和奉茶也都免了,至于死后……” 秦老夫人:“待秦烨和秦仲回来后,我会记得交代他们。咱们家你定下的规矩,丈夫是不能与正妻合葬的,要与平妻合葬。所以,让他们给你另找墓地,你就不要进祖坟了。” 所谓杀人诛心,字字如针,就是如此。 吕氏本是来想秦老夫人出面管教一下秦仲的。结果,不但没如愿,眼看还要多一个平妻,中馈都快失去了,死后要葬的地方都没了…… 活着已这么憋屈,死后还要做孤魂野鬼! 吕氏眼前阵阵发黑。 秦老夫人似怕她气不死似的,又说道,“日后我跟着你学习,你怎么对待儿媳的,我就照着做。咱们后宅的规矩,以后都跟着你走!我这个婆母太古板,太无能,比不得你想法周全。” 说着,秦老夫人对着身边的桂嬷嬷道,“你去让魏姨娘准备一下,再给她置办两身衣服,过几日吉日就抬她为平妻……” 秦老夫人话还未说完,吕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大奶奶,大奶奶……” 秦老夫人嗤笑,这些年她是真的对吕氏太过宽容,让她日渐嚣张不说,还愈发的蠢了。 如此,就别怪她收拾她!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帮她抬出去,没得过了病气给我,到时候再害的她落下一个不孝的名头!” 本只是浅晕的吕氏,听到秦老夫人这话,一下子晕了个结实,一点都装不了,真晕了。 吕氏被狼狈的抬下去,秦老夫人对着桂嬷嬷道,“秦修可回来了?” “老奴去看看。” “嗯。” 桂嬷嬷走去碧落院,刚到院门口,就看秦修和墨文朝着这边走来。 看到秦修,桂嬷嬷本想上前请安的,但随即不知道想到什么,鬼使神差的就躲了起来。 少时,看秦修走到碧落院的门口,停下脚步,定住不前。 墨文:“小公爷,怎么了?” 秦修:“小爷我就这么回去,是不是太没面儿了?” 听言,墨文心里暗腹:都被压到身下打了,面儿早就没了,这时候在乎是不是太晚了?只是这话,墨文可是不敢说。 “那,要不咱们不回去?等着夫人去请您?” 秦修听了,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墨文,“去请我,到时候当着外人的面,你觉得她会怎么说?说不该打我,挠我?那时候,你觉得爷我脸上就有光了?” 到时候,就更丢脸了。 “那,属下让婆子进去叫一下夫人,让夫人出来先给你赔个不是?” 现在没什么外人,也不担心丢脸。 秦修听了静默。 若是没最近这些事儿,或还行。可在云倾打了裴谨又打了他后,秦修觉得云倾行事真的很难预料,且她好像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 如此,让她出来,她是会给他赔罪?还是会跑去撕了他娘的嘴,还真是挺难说的。 就在秦修踌躇不定,更是憋闷时,一道声音传来…… “站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进去?” 闻声,秦修砖头,就看秦烨朝着他走来。然后,不待秦修开口,既对着他身边的小厮说道,“石头,去敲门告诉二少夫人说秦修回来了,让她来迎一下。” “是。” 石头麻溜执行,秦修木了。 顺其自然吧。 秦烨对着秦修道,“云倾并非是不懂事的人,她定然也反省了许多。所以,这事儿你也不要太放心上了,就……”秦烨和稀泥的话未说完,看门打开,云倾身影出现眼前。 看到云倾的刹那,兄弟俩均是面色一变,往后猛退几步,眼可见的惊恐…… 第57章 谋杀亲夫呀! 一身白衣! 一头黑发! 一张血红大口! 一双黑青的大眼圈! 在这夜黑风高的夜晚,这个人陡然出现眼前,吹着风,张开双手,直往你跟前飘,就问你怕不怕! 当时,秦修就想到了那淹死的姑奶奶! 秦烨就想到了那上吊死的女鬼! 恶鬼来袭,阴魂不散! 吓! 两人瞪大眼睛,不觉倒退好几步。 墨文也是一时僵在原地,刺客来袭他知道该护哪儿,可女鬼来了,该怎么护?鬼要俯身,他该怎么拦? 墨文忽然觉得他学的那些个武功招数,忽然就不够用了。就在几人惊骇不定间,女鬼幽怨的声音响起,“相公,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等得好苦呀!” 听到那声音,秦修呲牙,顿时感觉脖子上的伤更疼了,这该死的女人,谋杀亲夫的方法还真层出不穷呀! 这是没挠死他,就又出新招,意图吓死他呀! 秦烨听到声音,手按着心口处,惊魂未定,努力温和道,“原,原来是弟妹呀。” 对自己的弟妹认识如此深刻,也是秦烨没想到的,真是人样儿鬼样儿都见到了。 而且自己死后什么样儿都不知道,云倾死后什么样儿倒是提前知道了。 “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秦烨:“我就随便路过。还有,弟妹能否先把手给放下来再说话。” 虽然知道她是人非鬼,可是,她这么个打扮,对着他举着胳膊张着手,秦烨还真是有些发怵,怕这白无常把自己给招走了。 瘆得慌。 “对不住,吓着大哥了。”云倾麻溜将手放下,还不忘分外有礼的给他赔不是。 有礼也吓人呐,鬼礼鬼气的。 “弟妹作甚这幅打扮?” 云倾:“这个呀……”说着,顿了顿,转头看向秦修,含羞带怯。 那羞答答的眼神……秦修这瞬间是真的想休了她,休了她。 只是休她的理由是什么?扮鬼太逼真,把他吓着了? 这理由,也是开天辟地了! 在秦修的眼刀之下,云倾嗲嗲道,“我在书中看到,这样打扮能增进夫妻感情。所以,我就……” “放屁!” 秦修没听完,就已忍不住爆粗。 她打扮成这样,只能增进他进棺材的速度,狗屁的感情。 云倾听言,顿时赞叹道,“相公真是睿智,当我一出来,看到相公没有惊喜,只有惊恐的表情时,我方才意识到那书中写到真是放屁,一点都不准。可惜,我不如相公睿智,现在才发现。” “你 ,你少给我装腔作势,你当我是憨子是不是?”说着,秦修伸出手,想把云倾给揪到屋里。 可是,一伸手,完全无从下手,这死鬼样儿,让人都不知道该碰哪里。 “跟我滚进来。” “是。”云倾应着,转身刚要对秦烨行礼说告退,就被秦烨慌忙阻止了,“弟妹无需多礼,真的无需多礼。” 云倾也就免了客套,跟着秦修去了屋里。 秦烨站在原地,看秦修气势汹汹的带着鬼气冲天的云倾进屋,秦烨方才伸出手拍拍自己心口,重重吐出一口气,对着石头道,“等到回去给我冲点安神茶吧!我大抵是受惊了。” 都无需大夫把脉,秦烨这会儿自己都能诊断。 要命的是云倾虽然进屋了,但是她的音容样貌,一直在他眼前飘,真是……人间地府,都是眨眼间呐。 他母亲只是羞辱了云倾,可云倾确实差点让他娘白发人送黑发人。 此时秦烨决定了,日后太阳一落山,他就绝对不会再来秦修的院子。 “你,赶紧把这个给我换掉。” “好,我这就去。” 看云倾滋溜去了洗浴间,秦修抿嘴,她这是杀人未遂,又开始讨巧卖乖了?!他可不吃这一套。 秦修双目圆睁,十分板正的坐着,等着云倾出来,兴师问罪。 本来秦修回来的时候,他多少还有点困意。但现在他完全不困了,一点睡意都没了,甚至想到云倾刚才那样子,感觉他这辈子可能都闭不上眼了。 待云倾出来,看到秦修那判官一般的姿态,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云倾抬脚上前,不待秦修开口,既道,“相公,咱们就算在闹腾,也只是内部纷争。当外敌来袭的时,咱们应当放下内部矛盾,一致对外,您以为呢?” 连‘您’都用上了。 还有,他们只是纷争吗?他们不都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吗? 外敌都没她这么恶。 秦修冷笑一声,随着道,“你刚说的外敌是谁?” 他还是比较好奇这个的。 主要是对云倾这个内敌,秦修一时还未想出完美的制敌之策。如此,先收拾外敌也并非不可。 云倾:“还能是谁,自然是我的好妹妹云娇。她在母亲训斥我时,在一旁煽风点火,火上浇油,看乐子,搞事情,搞得我们家宅不宁。如此,怎么能轻易就算了。” 闻言,秦修挑眉。 云倾与云娇的关系如何,秦修自是十分清楚。但云倾这样毫不避讳的对他说出来,可见确实没把他当外人。但,也没把他当家人。不然,对他下手怎能那么狠。 打不死,还搞阴招吓唬他。 秦修心里骂着云倾不是东西,嘴上道,“所以呢?你想怎么回敬她?” 秦修问完,云倾就凑到他耳朵边,对着他嘀咕了几句。 秦修听完,转头,看着云倾道,“你可真不是东西。” 怪不得扮鬼那么像鬼,原来是相由心生,是心里够鬼。 云倾听了道,“相公说的是,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相公不觉得这并非坏事吗?难道你喜欢那种遇事儿就会哭哭啼啼,大吵大闹的人吗?” 闻言,秦修感觉微妙,云倾这话让秦修感觉她在指桑骂槐。 因为他娘就是那种遇事哭哭闹闹的人。 “你在挤兑我娘?” 秦修话出,云倾顿时瞪大眼睛,“怎么会?!她可是我敬爱的婆母,我就是挤兑自己也不可能挤兑她呀,那可就太不孝了。” 云倾那口是心非,装腔作势,都不用仔细瞧,那是一只眼睛都能看出来。 秦修无语到,开始怀疑是遭了报应,“爷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玩意儿呢?” 简直就是引狼入室。 云倾:“我怎么了?关门能上能下,出门能文能武。” “你,真不脸。”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是不是非要我收拾你才舒坦?” “谁会喜欢被收拾?!不过,我倒是真的挺喜欢相公打我屁股的,嘻嘻嘻……” 秦修:……她不但是他的报应,搞不好还是他的克星。 这边夫妻俩斗智斗勇加斗嘴,另一边,桂嬷嬷喝了一大杯的定惊茶之后,对着秦老夫人长叹一句,“老夫人,托二少夫人的福,刚才老奴真的差点过去了呀……” 当时云倾一出来,桂嬷嬷当即就觉得眼前一黑,隐隐就看到了自己穿寿衣躺在棺材里的样子! 第58章 该相亲相爱 沁秋院——秦烨住的院子。 在喝完安神茶后,秦烨对着石头道,“你去秦修的院子看看去!别真的出什么乱子了。” 之前,他可是清楚的看到秦修被云倾气的鼻子都有些歪了。 “是,小的这就去。” 看石头离开,秦烨:其实他也想过去看看。只是,他怕云倾这次真的已变鬼飘出来。 连续受惊,秦烨这身板自认不行。 而且,死于被吓死,也是挺冤的。 秦烨漫不经心的想着,看石头很快回来。 秦烨:“如何?” 石头:“回大公子,小公爷和二少夫人已经歇息了。” 闻言,秦烨挑眉。 石头轻声道,“听墨文说,小公爷气势汹汹的进去,但是进去后就没声儿了。” 秦烨听了低喃,“没声了?这倒不似秦修的做派呀。” 按照秦修的脾气,云倾这么闹腾作妖,他如何也要让她吃点苦头。 是真的吃苦头,比如灌她一碗黄连让她去去鬼气。 石头听了肃穆道,“小的也觉得很是意外和奇怪。所以……大公子,您说,小公爷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吧?” 比如被药给迷晕了?或是,云倾又扮了一次鬼,直接把他给吓过去了? 总之,脑子里都是不好的猜测,越猜越瘆得慌。 秦烨摇头,“不至于,秦修若是那么好拿住,当年祖父活的时候也不会三天两头被气的跳脚。” 想收拾秦修,结果却做不到人,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无从宣泄,天天被气的吹吹胡子瞪眼。 也因为秦修太混账,使的老爷子还找过神婆和高僧去秦家的祖坟上去念经。 希望老祖宗赶紧显个灵,要么帮着教导一下秦修,要么赶紧把他带走,他实在是被气的不行了。 想到已过世的国公爷,秦烨眼里溢出一抹叹息和感伤。 祖父若是还活着,看到秦修娶妻定然也很高兴吧。 特别是看到秦修媳妇儿竟然还敢这么闹腾秦修,定然更加欢喜吧。 欢喜加幸灾乐祸! 秦烨失神间,听石头忽然说道,“对了,大公子,小的回来的时候恰好碰到丁嬷嬷,听她说夫人好似真的病了,这会儿正难受的厉害。所以,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秦烨听了,淡淡道,“我去了母亲怕是更难受。所以,罢了!还是不去了,免得伤了母子感情。” 在秦烨看来,吕氏不舒坦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因为清楚因由,秦烨去了也说不出什么好听话,索性免了。 虽然对吕氏的愚昧很多时候也是看不惯。但,秦烨也不想做那气死自己的母亲的人。 只是吕氏十几年如一日的‘天真无邪’也是让秦烨很是无奈。 翌日 云倾刚起身,对云娇回礼还未付诸行动,云家忽然就派人来了,喊她回去,说顾氏病了。 闻言,云倾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哄骗她,因为顾氏若是真的生病的话,是绝对不会让她回去的。看到她,顾氏只会闹心,那还不得加重病情。 所以,顾氏喊她回去,一定没好事。毕竟,好事儿可是轮不到她。 好事儿都是云娇的,只有坏事儿才是她的。 清楚这一点,云倾对着屋里的婆子道,“你去告诉云家过来的人,就说我身体不适,未免过了病气给母亲,怕是不能回去尽孝了,请她转禀母亲,待我身体一好即刻就回去看她。” 下人应了,刚要转身出去,就听秦修凉凉淡淡的声音传来,“少时我刚好要出去一趟,你说我将你装病的事儿,顺便告诉岳母大人,会如何呢?” 闻言,云倾转头,看到那斜躺在床上,姿态悠然的秦修,云倾柔声道,“相公,老话说夫妻没有隔夜仇,昨天都事儿都已经是过眼云烟了,咱们该往前看,努力做相亲相爱的好夫妻。” 秦修听了嗤笑一声,才不听她这些鬼话,只是对着外面喊一声,“墨文,你回去告诉云夫人,就说云倾她……” 话没说完,云倾蹭的上前捂住他嘴巴,望着他,“相公,你这样可就不厚道了。” 秦修拉下云倾捂着他嘴巴的手,“你昨天扮做鬼吓唬小爷的时候,就没觉得自己不厚道吗?你尽做鬼事儿,这时候那来的脸怨小爷我不做人事儿。” 这叫礼尚往来。 云倾:算了,跟他讲夫妻情义,等于是白费唇舌。 就夫妻感情而言,他们俩个是差不多,属于你无情,我无意的那种。 再说下去,他说不得还会做出什么更缺德的事儿来为难她。 索性罢了! “那我回娘家一趟,相公你在家好好歇歇。” 这虚伪的关心,简直从她的头发丝都能看出来。 秦修:“回去吧!回去将你昨晚那个装扮再给扮上,给你母亲一个惊喜,也让她好好高兴高兴。” 云倾听言,云倾想到昨天晚上秦修和秦烨看到她的刹那,俩人真的犹如见了鬼的表情,云倾没绷住,一下就笑了出来! 看云倾那乐呵的样子,秦修没忍住,抬脚在她屁股上踹了一下,“混账女人,就你这表现,也有脸跟我说夫妻相亲相爱!” 都以吓死他为乐了,还说什么相亲相爱,狗屁! “不瞒相公,我昨天晚上都盼着这一下子了!没想到大清早的就给我盼到了,相公真好。”说完,对着秦修甜笑一下。 秦修:…… 那又贱又坏的样子,气的秦修抓起床上的枕头就朝着她丢了过去。 云倾麻溜躲开。然后,对着秦修一福身,“相公您歇息,奴家先行告退了。” 说完,哼着小曲,迈着八字步走了出去。 那傲娇又目中无人的样子,看的秦修又是一肚子气。 本以为娶回来的是个窝囊废,结果不曾想,是个奸恶的诡诈之徒。 都说女怕嫁错郎。但,男人也同样怕娶错妻呀!看看他现在这日子过的,她花样儿是一出一出的,他的糟心的百花齐放! “小公爷,您,还好吧?” 墨文走进来,看着秦修满是关切道。 看看小公爷此时这样子,跟被蹂躏了似的。 秦修没什么表情道,“天天过着与狼共枕的日子,你觉得我能好吗?” 自然不可能好。 只是墨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 因为他从未料到小公爷成亲后,过上的是这种日子,没学习这方面的东西呀。 看墨文连个屁都放不出来,秦修翻了个白眼,随着道,“我听说母亲病了?” 听慕修提及正事儿,墨文马上道,“是,昨晚都找了大夫过来,好在没什么大碍。” 秦修听了,淡淡道,“我还未把姜挽娶进门,母亲还未如愿,她怎么舍得生病呢!” 听言,墨文低头,更是不知该如何宽慰,夫人与小公爷之间矛盾太深,不是轻易能解开的。 “魏姨娘不是要被抬为平妻吗?你去挑样儿东西给送过去,算是我的贺礼。” 闻言,墨文神色不定,“小公爷,这,这怕是不妥吧。” 秦修却是不咸不淡道,“母亲对我的平妻那么看重。如此,我对母亲那边的平妻也理当敬重,以礼相待。不然,岂不是又没向母亲看齐吗?” 墨文听了没敢再说什么。 …… 当吕氏知道秦修给魏姨娘送贺礼时,当时气的又差点晕死过去。 老夫人如此,秦修也是如此,在这个家里真的是老的小的都跟她过不去呀! 吕氏气怒间,又骂起来云倾,“都是因为她,她未进门时秦修从不会这样,不知道她对着秦修吹的什么耳边风,让他现在专门跟我这个做娘的作对!” 身边的丁嬷嬷听了,完全不敢吱声,心里:小公爷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哪里是云倾进门后才这样的?! 果然,当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 但凡不顺心,都会算到那人的头上。 另一边…… 云倾到云家,刚下马车,就被叫住。 “姐姐!” 随着声音,云倾转头,就看谢家马车停下,谢齐满是温柔的扶着满是幸福的云娇走下马车…… 第59章 未能如愿 看到云娇与谢齐,云倾方才想到今天是他们三朝回门的日子! 所以,今天让她回来,或许并不是顾氏的意思,而是云娇的意图。 云倾想着,忽然就被推开了…… “哎呀,二小姐,姑爷,你们可是来了,夫人可是翘首以盼等了好久了呀!” 看着那径直推开云倾走来的奴才,谢齐眼帘微动,云娇嘴角上扬,“嬷嬷,母亲和父亲可都好吗?” “好,好,就是惦记小姐和姑爷。” 婆子说着,欢天喜地将云娇和谢齐朝着府中迎。 “姐姐,走吧,一起!” 听到云娇的话,婆子愣了下,一副才看到云倾的惊讶模样,“哎呀,大小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呀?看老奴这眼神,竟然没看到您,真是罪该万死。” 说着,竟扑通对着云倾给跪了下来,很是诚惶诚恐道,“求大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老奴这一次吧!老奴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此,云倾挑眉,竟然连这贱招都使出来了? 云娇看了忙对着下面婆子道,“赶紧起来,在府门口这么跪着像是什么样子?姐姐不过也就惩罚过你几次而已,你怎么还记着呢?” 惩罚了她几次?呵,这是要坐实她凶恶的名声吗?云娇可真是有心人。 知云娇意图,云倾看着跪在地上的婆子,不咸不淡道;“你之前求饶的时候不是喜欢自扇嘴巴吗?现在这习惯改了吗?” 听到云倾这话,地上的婆子顿时愣住,然后,不由得看向云娇。 云娇嘴巴微抿,心里薄怒,云倾这反应是她没想到的。 云倾这该死的竟然不是辩解好解释,反而是直接挖坑。 云倾若解释,云娇有的是说辞让她越描越黑。可现在…… 云倾清楚她自个早已声名狼藉,所以直接就破罐子破摔,连辩解都懒得辩解了吗? 看云娇不说话,地上的婆子苦笑了下,然后抬手在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大小姐恕罪,都是老奴的不对,求大小姐宽宏大量,饶老奴这一次……” 扇着自己巴掌,说着求饶的话, 心里却是恼的不行,云倾且等着,等下回到府中待她禀明了夫人,夫人绝对饶不了她。 云倾一个在云府处处遭人嫌的小姐,竟然敢在云家耍威风,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好了,姐姐,你就饶了她这一次吧。你也是无意冒犯姐姐,姐姐这样跟一个奴才计较,也未免失了身份。” 云娇适时出来当好人,并不忘内涵云倾,说她过于斤斤计较,有失风范。 云倾听了道,“妹妹真是宽厚大度,善良醇厚,不似我愚笨又不知变通。我日后一定要好好向妹妹学习才是。” 云倾毫不吝啬的夸了云娇一番,然后对着地上的婆子道,“既然妹妹替你求情,那么,你就起来吧。” “是,多谢大小姐,多谢二小姐。”婆子起身。 云娇转头对着谢齐,面带惭愧道,“让夫君见笑了。” 谢齐:“夫人多虑了。” 云倾看了啧一声,抬脚朝着府内走去,刚走出没几步…… “哎呦!” “夫人小心。” 云倾转头,就看谢齐双手扶着惊魂未定的云娇。 翠儿忙道,“多亏姑爷眼疾手快,不然,小姐刚才可是摔倒了。” 云娇:“真是多亏了相公。”说着,手抓着谢齐的胳膊,没有松开的意思。 谢齐看看紧紧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温和道,“夫人见外了,走吧!我扶着夫人。” “谢相公。”云娇满是爱娇道。 然后,云倾和云府上下,看谢齐满是呵护的护着云娇朝着正院走去。 看人家真是相亲相爱。 再看云倾与秦修,简直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当时大小姐回门的时候,大姑爷可是连句话都懒得跟大小姐说。 对比如此明显,让不少人在心里嘲笑云倾。果然是扫把星的命,在娘家不受宠,在夫家也是一样。 在一众人嘲笑,还有幸灾乐祸的眼神中,云倾不紧不慢的朝着顾氏的院子走去。 不过,云倾也该庆幸,庆幸她有国公府少夫人的身份在,不然,那些嘲笑就不是在眼里,而是直接在嘴上了,能直接说到她脸上去。 “娇儿,我的儿,快来,快让娘好好看看……” “娘。” 云倾走到门口,看到顾氏红着眼睛,脸上满是惦念的望着云娇。 看此,云倾挑眉,想到她回门的那。那天,顾氏也曾盯着她猛瞧。只是,顾氏看她的眼神跟看云娇可是截然不同。 看云娇就是,‘哎呀,我的儿呀,让娘看看你有没有少根汗毛。’ 看她的眼神就是,‘不是说秦修很混吗?她怎么还没死没残!’ 顾氏的偏心,对云娇的偏爱,以及对她的厌恶,都在言行举止之间了。 因为对女儿的喜恶不同,连带的对女婿态度也是不一。 看她现在对谢齐,又是夸赞,又分外慈爱的。 可对着秦修时,她别说慈爱,她脸都是僵的。 也是,对着秦修那张随时会掀桌的脸,确实很难和气起来。 “大小姐,快进去吧。” 在郭嬷嬷的催促声中,云倾抬脚走进去。 而顾氏似根本就没发现她的存在,继续跟云娇母女情深。 之后,还是谢齐看她干坐着,实在是尴尬,就倒了一杯茶递给她,“秦夫人,请喝茶。” “谢谢妹夫。” “秦夫人客气了。” 看谢齐竟与云倾搭话,云娇顿时也就没了跟顾氏母女情深的兴致,转头对着谢齐道,“相公,我忽然好像吃一品楼的虾子,你能去给我买吗?” 声音那个嗲,让云倾胃翻了下。同时也想学一下,回去恶心一下秦修。 这想法出,云倾我叹息一声,其实她真的是个有人呐,时刻都能想到秦修。 顾氏听了忙道,“娇儿,你想吃娘让下人给你买去,怎么能让齐儿去?”说着,顾氏正要对下人吩咐,就看谢齐已经起身。 “母亲,还是我去给娇儿买吧!” 顾氏:“这怎么使得?” 谢齐温和一笑道,“只要娇儿开心,就没什么使不得的。”说完,谢齐转身走了出去。 谢齐一走,云娇对着云倾一笑,眼可见的得意。 这就是想炫耀谢齐对她的疼爱,为让云倾难受吧。 顾氏看到云倾,脸直接耷拉了下来,对着她沉声道,“我听说,你让婆子自扇巴掌向你赔不是?” 果然,顾氏是不会错失任何一个训斥,为难她的机会的。 云倾是从顾氏的肚子里出来的,明明该是一世母女缘,但顾氏却视她如仇人。 云倾穷极一生,也无法理解顾氏的想法。但,也从未想过强求。 既无缘,便无缘吧! 只是她无求,顾氏却满是怨! 云倾看着顾氏,淡淡道,“妹妹说我惩治过那婆子好几次。但我却是不记得了!但妹妹既然说了,那么我就不能让人觉得妹妹是在说假话。所以,为妹妹,我也理当刻薄一些。” 听言,云娇挑眉,所以都是为了讨好她吗? 若是,不得不说云倾倒是识相。 顾氏听了,冷哼一声道,“你本就刻薄,何必说什么是为了娇儿,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云娇:“娘,罢了!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儿了。你不是想知道我在谢家过的如何吗?我说与你听听呀!” 顾氏骂云倾的话,云娇已听过太多,听的都有些腻了。 想想顾氏说云倾的那些话,云娇都觉得很是扎心,而云倾是真的坚强,也是真的没脸没皮。但凡换一个人,可能都承受不住,早就自我了结了。 云娇带着胜利感的愉悦,和对云倾的鄙夷,对着顾氏说起她在谢家种种的好…… 看着云娇鄙夷的眼神,听云娇说着她的幸福生活,云倾眼帘垂下,云娇她不会知道,云倾曾因顾氏的憎恶,而哭过无数的次,也曾偷偷寻死过,试图换取顾氏一丝的怜爱。可惜…… 想到胸口那一处早已结了痂的伤痕,云倾眸色幽幽暗暗,顾氏或永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的大女儿曾为了得到她一丝的疼爱,拼尽了全部! 只是可惜,她却是到死都未能如愿…… 第60章 天道轮回 之后,云娇显摆的差不多了,看云倾一副失神的样子,云娇心满意足了。 云倾就该一辈子对她羡慕嫉妒才对。 所以,上辈子她过的不如云倾,皆是因为嫁错了人。现在,换过来了,她只会比云倾上辈子过的更顺遂如意,也一定会更加成功。 云倾那诰命夫人,她也一定会比云倾更早得到。 想着自己被封为诰命时的盛大场面,云娇心里此时都激动了起来。 云娇心里激动间,云倾忽而起身,“母亲,我去方便一下。”说完,抬脚走了出去。 云倾这样吗,惹得顾氏又是一肚子的气,“看她那没规矩的样子,真是粗鄙的人这辈子都粗鄙,难登大雅之堂。” 云娇:“管她作甚。”说着,云娇挽住顾氏的胳膊,关切道,“娘近日可还好?” 闻言,顾氏眼神暗了下,可看着云娇心情颇好的模样,顾氏又把想说的给咽下了,“都好,你不用挂心娘,在婆家好好过日子,只要你过的好,娘比啥都高兴。” 近日烦心事是真的多,但看云娇过的好,对她也是一种安慰了。 这边母女俩说着贴心话,另一边,云倾看着她出嫁前住的院子。 现在已经成了下人房了。 云娇的闺房每天还在有人打扫,还精心的给她留着。 而云倾的……这个家确实从未有她一席之地。 云倾看一眼,转身在小花园坐下。这里是云珏的必经之路。 今日来这里不能白来,要办点利己的事儿才行。 …… 另一边,从糕点铺出来,书砚提着手里的糕点,看着谢齐,忍不住道,“公子,少夫人真是太不应该了。” 公子的腿还未好,她就让公子帮她跑腿买东西,实在是过分。 而且,就算是公子腿好好的,她一做人妻的,这种事儿完全可以差使下人去来做,她却偏要公子做,真是……她到底是把公子当什么了?她的小厮吗? 公子可是她的天呐! 书砚是越想越觉得云娇过分。 谢齐听了淡淡道,“或许是与岳母有什么体己的话要说,我在不方便吧。” 书砚听了当即道,“她若不便当着公子的说,可好言好茶的将公子请到偏房,让下人好生伺候着。哪里能直接把公子当下人给差使出来。” 谢齐没说话,丝毫没维护云娇的意思,甚至于这沉默,就等于是默认了书砚的话。 对云娇,谢齐心里也已开始不满。 而云娇为何如此,谢齐心里也是门清。不过是看到他给云倾倒水,与云倾搭话,让她心里不高兴了。 一不高兴就罚他做小厮惩治他一下,还有借此再下想云倾显摆一下,她多得疼爱! 想到云娇的作为和目的,谢齐心里冷笑一声,这样一个心胸狭窄,善妒又刻薄的人,之前他们竟把她看做一个善良,且有勇有谋的人,也实在是眼瞎。 不过,她竟能找到神医能医治他的腿,眼下还算是有一点可取之处。 想着,谢齐对着书砚道,“今日的事儿回去不要告诉大奶奶,免得她知道了心里不痛快。” 全氏若知道云娇今日做的事儿,必然会训斥她。 腿疾还未完全好,云娇这边他可以先宠着她。 至于日后…… 谢齐无声捻了捻手指,眼底蔓过一抹阴寒。 “公子,你看,前面那是不是国公府的小公爷,还有……他的外室。” 闻言,谢齐抬头,就看前面不远处的卖小玩意的摊位前,秦修正陪着柳湘在挑东西。 看柳湘毫不避嫌的,几乎半个身子都挂在秦修的身上,而秦修丝毫没推开的意思,谢齐嘴角轻扯了下,真的就差一张床了。 江湖市井浪荡女,京城世家放荡男,他们倒是挺配。 书砚:“公子,可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毕竟,现在也算是连襟了。 谢齐:“人家正你侬我侬,咱们过去岂不是扰了人家的情调,走吧!” “是。” 谢齐没去打搅秦修,可回到云家后却是直接找到云倾,对着她,将遇到秦修和柳湘的事儿,分外贴心和仔细的给她说了一遍。 说完,还不忘赞叹一句,“小公爷与柳姑娘之间的同门情义,让人真是感动。” 谢齐话刚落下,就看云倾腾的起身,对着他道,“麻烦妹夫母亲和妹妹说一声,我还有些紧要的事儿就不在这里用午饭了,我先走了。” 说完,不待谢齐说话,云倾就一溜烟的离开了。 谢齐:跑的可真快。 他的腿脚恢复到这种程度,就算是真正的好了。 书砚低声道,“公子,她莫不是去找小公爷闹去了。” 谢齐:“或许。” 谢齐对云倾不是完全了解,她会不会找秦修闹腾,他不好断定。 但是,云倾之前因为他是残疾,嫌弃他,宁愿背负恶名也要毁了与他的亲事儿,嫁给秦修,这是事实。 所以,谢齐倒是分外希望云倾跟秦修闹起来。就凭着秦修的脾气,她敢闹腾,秦修一定让她难堪。 不得不说,云娇和谢齐在有些事儿上是一致的 ,比如他们都盼着云倾不得好。 无声站在角落处的云珏,在看到云倾离开后,方才回了余姨娘的院子。 对着余氏,将云倾托他办的事儿给余氏讲了下。 余氏听了神色不定,“她给你银子,让你去赌坊给她买马?” 云珏点头,“是,还说若是赢了银子,一定给我辛苦钱,还把要买那匹马都告诉我了。” 余氏:“她怎么想到买马了?” 云珏:“刚才她说,就凭着她与小公爷的关系,说不得什么事就被休了。所以,她想给自己挣点银子傍身。这样,日后被赶出国公府和云家后,她也不至于饿死。她也是在为以后打算!毕竟,她是真的没什么指望。” 余氏:“她可以买个铺子,做点小营生呀。” 云珏:“她哪里有银子买铺子!而且,就算是有银子买铺子,顾氏若是知道了,那铺子她还能留得住吗?” 顾氏不是占为己有,就是给她儿子和女人吧。 总之,顾氏是不会让云倾手里有东西的。 余氏听了长叹一口气,“既然如此,那你一会儿就去给她买上。辛苦钱什么的,咱们自是不能要。” “儿子知道。” 云珏应下,余氏扯了下嘴角,神色复杂道,“真是世事无常呀!没想到就我与顾氏这敌对的关系,有一天我竟然会心疼她女儿,真是……” 余氏觉得可笑,又不可理喻。 但,看到顾氏那样对待云倾,她确实于心不忍呐。 云珏:“我有预感,将来的有一天,顾氏一定会后悔的。” 余氏听了当即道,“不可能!顾氏那样的人,到死她都不会后悔对云倾的所作所为。” 云珏:“她会!她会后悔为什么没一早就掐死云倾。” 闻言,余氏愣住。 云珏低低缓缓道,“除了买马之外,云倾还交代了另外一件事……” 云珏不紧不慢的说着,余氏听了神色变幻不定。 待云珏说完,余氏只感头皮发紧。 云珏:“天道轮回报应不爽,顾氏的冷恶,或许不久就将一点一点的反噬到她自己的身上。” 而幕后的推手,还是云倾。 第61章 软硬兼施 云倾离开云家后,带着画眉,径直去了酒楼。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是要好好吃一顿。 至于柳湘跟秦修,她才没兴致找他们扯。他们别说一起逛街,他们就是要双宿双飞,云倾都无所谓。 她自己都顾不住自己,哪里有闲心搞别的。 到酒楼,云倾坐下,对着画眉道,“今天咱们好好吃一顿,给你补补。”说完,看画眉僵站着不动,云倾疑惑,“怎么了?” 画眉绷着脸道,低声道,“小姐,是小公爷。” 闻言,云倾眉心一跳,转头,顺着画眉视线看去,就看秦修坐在斜对面,正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看着她。 云倾:衰,真是冤家路窄。 他不是正忙着跟柳湘花前月下吗?怎么来这里了? “你可是又在心里编排小爷我?” 听到秦修的话,云倾表情木了下,心里突突: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秦修:“过来。” 那姿态,霸道又强势。那语气,召狗似的。 云倾:“相公,书上说,床上夫妻,床下君子。所以,纵然是夫妻,在外也要恪守规矩和礼仪,也是要避嫌的。如此,咱们不若还是隔着屏风说话为好。” 秦修嗤。 牙几乎都嗤掉。 “避嫌个屁,就你也好意思给我讲规矩礼仪。你是不是忘了对我做过的事儿了?” “自是没忘,只是那个时候年少气盛,做事儿过于莽撞。现在,我已是人妻了也长大了懂事了。相公怎么还不容许人家改过自新了!” 秦修:“懂事了?你昨天才刚扮鬼吓过我,今天你跟我说懂事了?你搁这儿糊弄鬼呢!” 云倾:这一翻,她糟心也是挺多的。 所以,她嫁给秦修说不定,纯粹就是恶人之有恶人磨。 她是恶人,他也是。 互磨! 想着,云倾继续道,“相公,我那可是情不自禁,哪里是吓你的呢!您这样说会伤了我们夫妻感情的。” 秦修:“你少给我胡诌。” 他们至多算是夫妻,哪来的感情。 秦修懒得跟云倾费唇舌,直接走过去,对着她道,“谢齐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他与柳湘在街上的时候,谢齐看到他了,他其实也看谢齐了。 他懒得理会谢齐。 同样的,谢齐也完全没与他走近的想法。 只是,凭着谢齐那伪君子的性子,他回到云家后,十有八九会跟云倾说些有的没的。 现在,他很好奇谢齐到怎么说的。至于云倾…… 这女人在听到他与柳湘一起逛街,竟然还想着多点菜,这胃口,足以证明他在她心里是什么分量了! 除了在她身上有重量之外,在她心里怕是完全没分量。 秦修想着,听云倾对着他就来了一句,“谢齐?相公,我出门在外看可是从来不与外男说话的!” 秦修听言,嘴角颤了下,又瞬时嘬住。 这个时候若是被逗笑,他夫威何存?她昨天才扮鬼吓过他,若是今天他就给她笑脸,岂不是太窝囊了。 站在秦修身旁的墨文,看着秦修略显扭曲的表情,心里也是迷惑,小公爷他这到底是在憋气,还是在憋笑? 云倾:“我瞧着他倒是想跟我说话。可是,他长的不如相公好看,声音也不如相公好听,包括头发丝都没相公的顺,我哪里会有兴致跟他说话。” 秦修:“你,你少给我拍马屁,我不吃这一套。” 云倾听言,腾的起身,靠近秦修,脸凑到他跟前,盯着他的嘴巴猛瞧。 秦修用力压住自己嘴角,耷拉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云倾,“做什么?” 看秦修嘴角跟他的人一样喜怒无常,云倾悠悠道,“这么看着相公的嘴巴,我才知道原来娇艳欲滴这四个字,是用来形容男人嘴巴的呀!还真是……” 噗! 秦修终究是没绷住。这一笑,更是来气,“云倾,你个该死的女人,你再调戏我,看我……”没说话,被打断。 “秦修,你,你在做什么?” 闻声,云倾转头,就看裴谨一脸惊讶,又带着薄怒的看着她与秦修。那样子……好似看到红杏出墙的丈夫,一脸不能接受的样子。 特别是看她的眼神,满是嫌弃和火气,看贱人一般。 看此,云倾伸出手,稳稳的挽住秦修的胳膊,嗲嗲道,“相公,有外男呢!我可是见不得外男,也不跟外说话。” 云倾那矫揉造作的样子,让秦修牙根儿紧了紧,让裴谨拳头顿时硬了。 “云倾,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恶心本世子!你是个什么东西这满京城的哪个不知道,你这上不得台面的竟还敢说什么不见外男,不跟外男说话?我呸。” 云倾听了,看着裴谨,没什么表情道,“是呀!我确实是上不得台面的。可是,你却是连我这上不得台面的都打不过,你又算什么厉害的玩意儿吗?我呸!” 云倾一句话,惹得裴谨顿时跳了起来,眼睛冒火,“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眼看裴谨就要冲过来跟云倾斗起来,一旁的小厮慌忙伸手拉住他,“世子,不可,万万不可呀!” “你松开,松开。” “不行呀!世子你忘了吗?长公主明天就要回来了,她若知道你没听她的传的话,又跟云倾动手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呀!” 长公主性子十分的火爆,并且最是讲道理。 上次,云倾动手也是世子言语冒犯再先。为此,长公主已经派人传了话回来,让世子老老实实的在家等着她回来。 结果,世子在家待了两天就憋不出了,本想出来透透气,没曾想这么巧就遇到了云倾。 且这次也是世子先说难听话在先。这明日若是让长公主知道。那…… “世子,长公主真的会剃光你的脑袋,把你丢到寺院,让你好好念经静静的心的呀!所以,咱们一定不能冲动,咱们先回去,先回去。” 小厮说着,连拖带拽的把裴谨给拉走了。 “云倾,你给我等着,等着……” 老远了,还能听到裴谨叫嚣的声音。 秦修看向云倾,“你说你怎么偏生长了这么一张嘴呢!” 云倾:“我很庆幸我还长了这么个嘴!让我被欺辱时,还能有个依仗。这嘴和这脾气是仅剩的了,小公爷纵然看不惯,我要留着,不然,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说完,云倾松开挽着秦修胳膊的手,转身走到饭桌前。 秦修抿嘴,这女人,每次耍过横,就又开始玩儿楚楚可怜的把戏。真是,她这是不是就就是所谓的软硬兼施?! 第62章 桌下 看饭菜上来,云倾真是哐哐的吃,秦修:“你倒是还吃的下?” 云倾听了,“不吃我干啥?哭吗?我哭的话,相公会哄我吗?” 说完,云倾满是盼望的望着秦修,一副他若说哄,她马上就放下筷子,哇哇给他看的样子。 秦修嗤笑,“我哄你,谁哄我?” 论受气,秦修感觉他最近可是比云倾受气多。 云倾听了麻溜道,“你哄我,我哄你呀!夫妻就该相互帮扶,同甘共苦。” 同甘共苦个屁! 明明是他苦的时候,她甜。 看昨天她扮鬼把他吓到后,她笑的那是多甜呐,跟抹了蜜似的。 秦修懒得再跟她多说,准备起身走人,刚起身…… “柳姑娘,巧遇既是有缘,一起用个饭吧!这里饭菜味道可是很不错的。” “不,不用了。” “哎呀,柳姑娘跟我客气什么,真论起来,咱们也算是亲戚的。” 听到对话声,云倾夹菜的动作顿了顿,不由转头看向秦修。 看他面无表情,一副无所屌谓的样子。 “咦,姐姐,啊,小公爷,好巧呀!你们也在。”云娇看到云倾和秦修,一副惊讶又意外的样子。 只是演技略差,用力过猛,瞧着浮夸的很。 相比之下,谢齐倒是含蓄也自然了许多,只是对着云倾和秦修点点头,简单的打了个招呼。 而谢齐看到云倾和秦修在,也确实颇为意外。同时,看一眼云娇也是若有所思。 而他们身旁的柳湘,只是对着秦修和云倾福了福身,一言不发。 云娇率先开口道,“我刚才上来的时候,恰好看到柳姑娘在楼下,所以就邀她一起上来用饭了。姐姐你不会不高兴吧!” 听到云娇那意味深长,又令人浮想联翩的问话,云倾就笑了,“妹妹这话问的好生奇怪,你带柳姑娘来用饭,我有什么可不高兴的。不过……” 云倾微微一顿后,又到,“我对妹妹邀她一起感到很是意外。毕竟,妹妹不是说,很讨厌柳姑娘吗?觉得她一寡妇,整天不好好在自家待着,为夫守孝,反而四处晃荡,招蜂引蝶,实在是妇人之耻。” 云倾话出,几人脸色顿时都是变来变去。 特别是云娇,脸色是青黑交错,望着云倾的眼神更是不敢置信,她是完全没想到云倾竟然敢直接挖坑阴她。 她是吃了熊心豹胆了,还是不想活了,想死?!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些话了?”云娇气怒质问。 云倾看着云娇气怒的样子,眼帘垂下,“妹妹说没有,那就一定是我记错了,听错了。” 说完,还起身对着柳湘福了福身,郑重赔不是,“柳姑娘见谅,刚才都是我胡说八道,希望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柳湘:“云姑娘言重了,我没放心上。”嘴上这么说,可表情却是眼可见的僵硬。 说完,柳湘还忍不住看向秦修,眼带期盼。 期盼秦修能站出来护她。结果,柳湘自是失望了。 秦修就静静看着她们,局外人一般,丝毫没掺和进来的意思。护,更是不会有。 柳湘垂首,心里苦闷。不过,秦修虽然没护她,但她也没护云倾。 这么一想,柳湘心里又好受了一些。 柳湘是自己把自己哄的差不都了。但云娇则不同,她盯着云倾,眼睛几乎是冒出火来了。 因为云倾这种完全不辩解,干脆认错的态度,让云娇一口气堵在心口怎么都吐不出来。 而相比云娇被冤枉气势汹汹的样子,云倾受气包一般委屈服软的样子更加立体,逼真。 至少,柳湘和谢齐是信了。 因为柳湘跟云娇接触过,清楚知道云娇对她是看不上的。 云娇的对她不屑,从眉眼稍都能看出来。而除了不屑之外,似乎还有一丝愤恨。 这愤恨,让柳湘也是不能理解。 她跟云娇也就见过那么两三次,也就说了几句话而已,云娇恨她什么? “好了,都是误会而已!”谢齐看云娇那神色,担心她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忙开口打圆场,“先用饭吧。” 谢齐开口了,翠儿也忙轻轻拉了一下云娇,轻声道,“小姐,身体要紧,咱们还是先用饭吧!” 吃饱了有力气了,才能跟大小姐算账呀。 云娇听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看云倾和柳湘,忽然面色一缓,对着谢齐道,“相公说的是,都是误会!姐姐,柳姑娘,小公爷,一起坐吧。” 说着,云娇伸出手,径直将柳湘给拉了过去,在饭桌前坐下,“柳姑娘,你可是别听姐姐浑说,我对柳姑娘自来只有怜惜,从不曾有那歹恶的心思。” “是,我自是信谢夫人的。” 之后,云娇与柳湘俩人很是热切的聊了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多年的挚友呢。 但云倾知道,她们这样不过是为了故意孤立她罢了。 幼稚的可以。 云倾继续不紧不慢的吃着自己的饭。这个时候,她若是放筷子要走,云娇一定会用力给她拉住吧! 毕竟,今儿个人这么齐,最是适合玩儿阴谋算计,她好不容等来的机会,怎么能让她这个被攻击的目标离开? 而且,也不可能每次遇事儿就想着躲。特别是躲也是躲不开的,云娇是铁了心要把她上辈子经历的凄惨,让云倾都经受一次。 所以,躲过这一次,必然还有下一次。 罢了! 先吃饭,这菜味道是真的不错。 她本以为秦修会离开,没想到他竟是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一副要与大家‘欢聚一堂’的姿态。 看秦修没走,云娇笑的更加欢快了,而柳湘看到秦修坐到了云倾身边,眸色暗了暗。 少时在菜上来后,云娇又是招呼柳湘多吃,又是给谢齐布菜的,很是忙活。 “夫君,这个菜吃了对身体好,你多吃点。” “夫君,来,喝点汤。” “哎呀,你脸嘴角上沾上汤汁了,来,我给你擦擦!” 看着对谢齐殷切又细心备至的云娇,云倾发现秦修也看了她几眼。 啥意思? 是让她跟云娇比一下贤惠吗? 那倒又不是不可以。 云倾想着,也夹一筷子菜放在了秦修面前的小碟子里。 结果,秦修横了她一眼。 明显是嫌弃。 既然不是要她夹菜给他,那他刚才看她做什么? 狗男人! 其他人对她虎视眈眈的等着算计她。他不帮她可以,但也在这里横眉竖目的是个什么意思? 他跟云娇一样,都是她的敌对方吧!既然如此…… 云倾想着,就把本放在桌上的左手给垂了下来,然后悄然摸上了秦修的大腿。 秦修:……!! 第63章 拉扯 当云倾的手放在他腿上的刹那,秦修脑子嗡嗡…… 整个人懵了一下。 他这是被糟蹋,被非礼,被调情,还是被拿捏了? 一瞬间,各种感觉一并袭来。最后……他只觉得此时需要一味清火茶和安神汤! 心火陡然四面八方来烧来。 因为从未被女人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在桌子上摸过大腿。所以,秦修一下子没稳住脸上表情,露出异色。 看秦修面色有异,谢齐关切道,“小公爷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正心不在焉与云娇聊天的柳湘,听到谢齐的话,瞬时朝着秦修看去,忙道,“师兄,您怎么了?” 秦修没说话,看向云倾。 云倾手在他的大腿上,脸往他跟前凑了凑,同柳湘和谢齐一样,满是关切的望着他,“相公,你怎么了?脸色怎么一下子这么难看?” 秦修冷笑,刚要甩脸子,忽然面皮一紧,想说的话生生憋了回去,绷着脸道,“夫人放心,为夫好的很。” 这该死的女人,手竟然还敢往上走,还敢揪住他! 揪的那个精准! 猴子偷桃,她是不是单独练过这一招数! 从云倾的动作和眼神,秦修清楚的很,她在警告他,让他识相点,老实点。 对于云倾的无声的威迫,秦修想不屑一顾,视而不见,然后再还她一个没脸。 可惜,秦修竟然发现论不要脸,他竟然输了! 就他与云倾现在这‘亲密’的画面,云倾这不要脸的好像完全不怕被人发现,完全豁得出去。可他,竟是不行。 所以,他下意识的妥协了。 因为秦修觉得他若是不咬牙妥协。那么,逼急眼了,就云倾这混劲儿上来了,秦修都觉得他敢站起来,她就敢不放手,甚至于,她能把长度都给他扯出来! 必须承认,被男男女女围观自己胯下长度的事儿,秦修还真他娘的没那份儿魄力。 他不怕恶心到了别人,他主要是觉得恶心到了自己。 这不是有病吗? 云倾:“相公无碍,我可是就放心了。” “嗯,夫人放心,为夫好的很。”说着,秦修试图拉开那只握着他要害的手。 结果,云倾丝毫没松开的意思,就这么一拉,一扯之间,不经意的就……撸了一下! 秦修;…… 云倾:…… 俩人四目相对,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色。 她竟,竟敢撸! 他竟,竟敢有反应! 此时,双方都觉得对方不是人。 “小公爷,秦夫人,你们真的没什么事儿吗?” 秦修没说话,他怕一开口,嘴巴里就会喷出火来,烧死别人,又烧死自己! 云倾微微一笑,四平八稳道,“没事儿,就是刚才小公爷低声在耳边说了句夫妻间的悄悄话,我一时欢喜而已。”说着,云倾对着秦修娇滴滴的笑了下。 秦修看着甜笑的云倾,心里大声问候云家十八辈祖宗。 心里直冒火,但此时秦修也不敢轻举妄动,不然不止是长度,连硬度都出来了! 呼!呼! 那个什么清心咒,还是静心咒什么东西,是什么内容来着。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秦修此时只能在心里念他仅知道‘阿弥陀佛!’ 希望自己能静心,也能静火。 听到云倾说秦修对着她说夫妻间的悄悄话,而秦修对这说辞竟是没反驳,而是沉默。 这沉默,那就是默认呐。 这下除了谢齐之外,云娇和柳湘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 云娇:上辈子秦修对她,别说情话,连人话,他都都没对她说过几句。现在凭甚对云倾说,云娇不信!肯定是云倾在说谎。 为了颜面,故弄玄虚,自欺欺人! 柳湘脸色灰暗,墨文不是说秦修娶云倾不过是权宜之计,不是说秦修对云倾很是厌恶的吗?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小公爷与令夫人的感情可真好。”谢齐温和道。 秦修想呵一声,但是看到云倾放在他身上的手,又生生的憋住了。 云倾轻笑着道,“相公说家和万事兴,夫妻和睦很重要。我以为相公说的很对!”说完,仰慕的看看秦修。 秦修:云家老祖宗上肯定是有唱戏出身的。不然,云倾怎这么会唱。 本在门口站着墨文,凭着对秦修的了解,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因为凭着小公爷的性子,他对着谢齐,云娇,包括云倾,应该是难听话很多的。可现在,他显得过于沉默了。 特别是云倾说小公爷与她说悄悄话,而小公爷竟然没反驳,这完全不正常呀!这完全不是小公爷的行事风格。 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猫腻的墨文,抬脚朝着秦修走去。 将要走近秦修时,被制止了。 秦修:“不要靠我太近,我这会儿很闷,远点,别当着我风。” 闻言,墨文应了声是,当即站住不动了。 墨文刚站定,就看秦修给了他一个冷眼,眼里带着火气和嫌弃。 墨文:……? 完全不懂小公爷为啥这样看他!他做了什么令小公爷不高兴的事儿了吗? 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秦修看着墨文,心里暗恼:他脸上那两只驴眼,是装饰用的吗?明明看到了不对劲儿就不能再探究探究。 此时秦修觉得,云倾就是把他阉了,墨文可能都还在目视前方,丝毫发现不了。 秦修虽然也不想让墨文发现自己的狼狈。 可自己的下属这么无能,脑袋这么死板,秦修也是相当的来气。 在秦修气闷间,柳湘忽然起身,“对不住,我忽然身体有些不舒服,先行告辞了。”说完,颇为哀怨的看一眼秦修。 秦修表情木然。 此时,论哀怨,他才是最该哀怨的那个。 “哎呀,身体不舒服那可是要赶紧看大夫。”云娇说着,忽然一把拉过云倾,“姐姐,咱们一起送柳姑娘下去吧!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小公爷的师妹,也是你的妹妹呀!” 云娇忽然的一下,拉的云倾一个趔趄不说,让秦修脸直接扭曲了。 云娇拉的太突然,云倾毫无防备,在秦修身上的手还未松开。这猛的一下,稳稳的扯到了! 云娇看秦修神态不对,但是她此时可无暇操心这个,不由分说用力的拽着云倾就随柳湘往楼下走去,“赶紧走吧姐姐!不然,可就显得我们太失礼数了。” 云倾被拉走,画眉疾步跟上。 看云娇如此积极,谢齐莫名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只是,还未等谢齐分析出个所以然,就听到…… “啊……” 一声尖叫袭来。 “小姐,小姐!” 惊呼伴随着惊叫,一听就知道是出事儿了。谢齐面看皮一紧,“小公爷,我去瞅瞅。” 秦修绷着脸,看着还是一脸呆相的墨文,“去,给小爷我看看,是不是云倾死了!” “好,属下这就去。” 墨文说着,看着摁着小腹,脸色十分难看的秦修,心里万分担忧,公子是咋地了?那脸色,莫不是拉裤子了?!刚才是怕他闻到味儿,所以才不让他上前的? 而他刚才给云倾说的悄悄话,莫不是,让她帮忙遮掩?或拿草纸和换洗衣服? 第64章 十恶不赦 墨文带着对秦修拉裤子的揣测,大步往楼下走去,到楼梯间,就看到柳湘额头带血,脸色苍白,一脸惊魂未定的在地上瘫坐着。 玲珑惊呼着跑过去,急问道,“姑娘,你怎么样?可伤着了?可伤着了? ” 问着,骤然转头看向云倾,满是愤怒道,“云倾,我家姑娘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推她?” 听到玲珑怒气冲冲的控诉和质问,墨文神色微动,画眉就懵了。 大小姐什么时候推柳湘了?明明是柳湘自己失足滚下去的好不好? 云娇眼神灼灼,心里冷笑,云倾当然没推,都是柳湘设计好的。 上辈子柳湘和玲珑就是这么算计她的,害得她吃了个哑巴亏,有嘴说不清,在嫁入国公府前就先落下了一个刻薄的名头。 所以,云娇对柳湘怎能不恨! 在云娇看来,她后面过的不如意,死的凄惨,皆因柳湘而起。因为柳湘,让所有人都先入为主,觉得她是心思歹恶的人。 画眉:“你少胡说八道乱泼脏水,我家小姐连衣角都都没挨过她一下。” 柳湘也轻斥道,“玲珑,你别胡说。” 看柳湘忍着痛,还为云倾开脱,云娇心里又是一声阴笑。 “姑娘,这等坏人名节的事儿,若非云大小姐就是动手了,奴婢哪里敢说。”玲珑那个愤然,好似云倾真的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儿。 云娇看着玲珑心里冷哼,这丫头不愧祖上是戏子出身的。看她现在唱的多好! 上辈子就是因为玲珑演的太好,让所有人都信了她,都觉得是她推了柳湘。 想到这个,云娇就恨。不过,现在好了,现在遭受这憋屈和冤屈的不再是她,而是云倾了。 云娇极力才能压住心里的幸灾乐祸,不显露在脸上。 柳湘听到玲珑的控诉,脸色不佳,难掩不适道,“玲珑,别说了!” 说着,柳湘又满是苦涩的看看云倾,幽幽道,“我想云小姐定然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这就是说云倾就是推了。 “她就是故意的。而且,她推的时候,云二小姐也是看到了的。” 玲珑这话出,墨文,谢齐,包括柳湘和画眉都同时看向云娇。 云倾没动,只是无声顶了顶后牙槽,刚才的肉有点卡牙了。 云娇:“我刚才只顾走路,倒是没看到。不过,我家姐姐虽然任性了一些,但却从不是蛮横之人。所以,你怕是看错了吧。” 云娇似没帮着柳湘,但也没帮着云倾。 她一开口直说云倾任性,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身上糟点多。 玲珑:“二小姐与大小姐是姐妹,自是护着她。” 云娇:“你这话可是错了!云倾虽是我姐姐,但自来我也是帮理不帮亲的,你如何证明我家姐姐推她了?” “我若是能证明呢?” 云娇掷地有声道,“那我就让我姐姐跪下给柳姑娘赔不是。” 画眉听言,脸都黑了。此时直怀疑云娇是联合了柳湘来污蔑小姐。 自然是没联合。云娇只是看不得柳湘好,也看不得云倾好。 “好,希望二小姐说话算数。”说着,玲珑指着包厢门口的店小二道,“他可以作证,刚才他也是看到了。” 小二一下被众人注视下,惴惴不安道,“是,我,我好像是看到云大小姐伸手推了柳姑娘一下。” 小二话出,柳湘眼圈红了下,随着扶着玲珑的胳膊起身,“别说了,咱们走吧。” “姑娘,现在怎么能走?” “别说了,我不能让小公爷为难。” 柳湘声音不大,但却又足以让人都听到,还真是委曲求全,又大度仁义呀。 云娇心里嗤笑,真不愧是主仆,一个比一个能演。 “小姐,咱们可以不为自己讨回公道,但是咱们理当让小公爷知道内情,让小公爷知道云倾到底是个什么样儿人,免得他日后也被云倾这样歹毒的人给坑害了呀!” 身体疼痛终于褪去,已缓和过来秦修听了,哼一声:还用日后吗?他刚刚都差点因为她太监了。 柳湘听了顿时犹豫不定。 玲珑:“不行,我一定要告诉小公爷。” 说着,玲珑不顾柳湘的劝阻,噔噔噔跑到楼上,对着秦修,开始控诉云倾…… “我家姑娘对她一直恭恭敬敬的。可她呢?竟然对姑娘下如此狠手,若非姑娘福大命大,就她刚才那一下姑娘怕是命都没了呀……” 待玲珑说完,秦修起身,站在楼梯口,自然居高临下,看着云倾,“你有什么要说的?” 墨文看到秦修,不觉朝着他屁股后望望,想看清有没有屎。 云倾:“我没推。” 云娇呵,蠢货,这话谁会相信。 “小公爷,罢了!云大小姐说没推,那就是没推,定然是小二看和玲珑看错了。咱们走吧!” 柳湘那副委曲求全的样子,秦修看了是什么心疼还是什么云倾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已不耐看了。 云倾走下去,走到玲珑跟前,看着她道,“若是我推了,我跪下认错。若是我没推,你又该如何?” 玲珑:“我以死谢罪!” 玲珑说的毫不犹豫,让人坚信就是云倾推了柳湘,这是事实。 但云倾知道,玲珑如此是有恃无恐,玲珑是坚信在人证之下,云倾纵然说的天花乱造,也无法洗脱。 云倾看看玲珑:“既然如此,那就依你所言。” 听到云倾这话,画眉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云娇心里也兴奋了起来,等着看云倾栽大跟头。 秦修和谢齐也无声看着,等着看云倾如何为自己开脱。 在众人生各异,心思各异的注视下,云倾对着玲珑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 看到云倾伸出的手,玲珑先是愣了下,随着意识到什么,脸色顿时变了…… 第65章 打是情骂是爱 看玲珑脸色变! 云倾不紧不慢道,“刚才吃完饭下楼的时候,因为我家二妹妹突然拉我,我不慎脚滑了一下,双手扶物的时候,就刚好落在了盘子里。所以,满手都是油。如此,若是我推你家姑娘的话,她后背定然有油才对。现在,你去看看她后背有油吗?” 玲珑眸色变幻,不用看,她就知道没有。 因为云倾只是跟在柳湘后面走,根本就没碰到她。这一点,玲珑相当的清楚。 所以说,冤枉你的人,最知道你多冤。 看到云倾手上的油,云娇眼里的愉悦,也顿时停滞。 特别是想到刚才云倾说,是因为她拉她那一下,她才沾上油的,云娇顿时感觉有什么脏东西堵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画眉此时机灵的跑到柳湘的后面,看着她洁净的衣服,高声道,“看吧!我家小姐根本就没推到,就是她的丫头在居心叵测的在算计和污蔑我家小姐。” 听到画眉的指控,看着面无表情的秦修,柳湘脸色不觉又白了几分。 玲珑在短暂的慌乱之后,随即道,“她手心是油,手背可没有,她是用手背推的。” 这话指控已是开始荒诞了。 云倾没说话,只是翻过手,让他们看了看手背。 手背也是油水。 玲珑面皮跳了跳,一时也是不知该如何诡辩。 因为这情况是她未曾料想的到的。 看此,云娇嘴巴成一条直线,心里堵的也是相当难受。 柳氏看此,知大势已去,猛的对着云倾腾的跪了下来,“云姑娘,是我教导下人无方,让她信口雌黄,差点毁了你的清誉!我实在是无地自容,请姑娘责罚。” 柳氏说完,等着云倾得理不饶人。只要云倾揪着不放,不依不饶的。那么,就定然惹得秦修生厌! 因为秦修最讨厌的就是胡搅蛮缠的人。 想此,柳湘眼神暗了暗,心里苦笑,因为她此时在他眼里,怕也是胡搅蛮缠的人吧。 不过,她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就算是今日得了秦修的不喜,她也必须拉着云倾一起!让她也让秦修厌恶。 待今天的事过后,她再好好的给秦修赔不是,求得他的原谅就行了。 柳湘自信,秦修看着往日的情分上,就算是今日对她不高兴了,也不会真的厌弃她。柳湘压着心里的糟乱,可劲儿的宽慰着自己。 云倾:“柳姑娘,刚才你的丫头指控我时,我说了我没推,可当时没一人相信。由此可见,我在大家心里可能就是不可信的人。而现在……“】” 云倾说着,顿了顿道,“我已与你家丫头约定好了的。我若是能自证清白,她就以死谢罪的。现在,你这样是要我毁了与她的约定吗?那么,从此以后我在大家眼里,岂不是说的话更加不可信了?” 听到云倾的话,谢齐不由扯了下嘴角。 秦修面无表情。 云倾看向玲珑,“我不想做个言而无信的人。所以,玲珑姑娘你呢?你要做那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人吗?若是,那我也无话可说,都随你就行!” 我不追究,就看你自己要不要做孬种。 玲珑听了脸色分外的难看,此时也感觉分外的难堪。 就在柳湘要在做争辩的时,让云倾不要与玲珑一个奴才计较,免得有失身份的时候,忽然…… “啊……” 就看一旁的玲珑忽然惊呼一声,然后口吐白沫一下子栽倒在地方。 这忽然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是一惊。 看着倒地抽搐的玲珑,柳湘直接吓傻了。 云倾惊愣过,神色不定,呢喃道,“老天爷显灵了?报应来这么快吗?” 离云倾比较近的谢齐,听到云倾这憨话,不由扯了下嘴角,就好笑。 笑过,谢齐看着地上的口吐白沫抽搐的玲珑,也是若有所思。 秦修眼睛眯了下,随着大步走下来,对着墨文道,“把人送去医馆。” “是。” 墨文麻溜把地上玲珑抱起,快步朝着外走去。 “玲,玲珑,玲珑……”柳湘回过神,也满是惊慌失措的跟着跑了出去。 玲珑可是她身边唯一得力,也是唯一能倚重的人,她绝对不能出事儿,绝对不能! 秦修也随着跟了过去。 在从云倾身边经过的时候,连一个眼都没给她。 秦修如此冷淡,云倾却还不忘关心道,“相公,你去医馆的时候,记得也让大夫给看一下看有没有大碍,会不会影响子……” “给我闭上你的嘴。” 看刚才还一脸高冷又高不可攀的秦修,忽而急眼,云倾麻溜把嘴嘬住了。 看云倾又乖顺无比的样子,秦修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身走人。刚走出没两步,就听云倾又小声的说了句…… “都说夫妻之间,打是情骂是爱,是不是就是小公爷现在对我这样呀?” 画眉:“肯定是。” 听到主仆的对话,秦修差点把牙咬碎了。 怎么能这么气人呢! 所以,谁说云倾一无是处的?她明明很有本事,并且她最大的能耐就是谋杀亲夫! 玲珑被墨文抱着身体不受控的抽搐着,眼睛可劲儿的瞅向云倾。 见玲珑都抽了,还不忘盯她,云倾对着她无声笑了下。 看到云倾那意味深长的笑脸,玲珑顿时激动起来,身体抽搐的更加厉害了。 墨文抱着她都显得吃力了,这让墨文心里不由犯嘀咕:这什么病?发的还真够有劲儿的。 “姐姐。” 听到云娇的声音,云倾收敛脸上表情,转头看向她。 看云娇此时脸上已没了丝毫笑意。 事情也没如她所愿,她也是不高兴了吧。 “姐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就是玲珑算计你的事儿,你准备怎么办?” 云倾:“妹妹觉得呢?” 云倾认真询问。 云娇:这还用问吗?自然是不死不休! 柳湘和云倾互相厮杀,这才是云娇最想看到的。 只是谢齐在这里,这话不能说的太直白,显得她不够善良温柔。 云娇绷着脸道,“玲珑今日敢公然算计你,日后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呢!所以,我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算了。” 云倾:“可是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更何况,像妹妹说的,柳湘还是小公爷的师妹,也算是我的妹妹。看在她的面上,我也该谨慎一些。如此,这件事我还是回去问问小公爷吧!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出嫁从夫!” 云倾这一番话,气的云娇差点骂出来。 因为凭着秦修对柳湘主仆的维护,他怎么舍得惩治玲珑。所以,云倾回去让秦修做主,不等于是就此算了吗? 这么一来,她今天不是白忙活了吗? 云娇:“你自己的事儿,你就……”没说完,被谢齐打断。 “娇儿,这毕竟是国公府的家务事,咱们还是让姐姐自己做主吧!” “我知道,我也是为姐姐感到委屈和气愤,我并没有掺和国公府家务事的意思。” 谢齐:“我知道,你也出于对姐姐的关心。好了,时候不在了,咱们该回府了!” 说完,谢齐对着云倾客套道,“这件事姐姐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可开口。” “好,我先谢谢妹妹和妹夫了。” 之后,谢齐带着心不甘情不愿的云娇离开。 云娇在走时,趁着谢齐不注意,还狠狠的瞪了云倾一眼。 云倾只当没看见。 待闲杂人都走了,画眉开口道,“小姐,像你说的,老天爷真是显灵了,玲珑的报应来的可很快。” 云倾听了就笑了,为画眉的纯真。 报应?这世上或许有!只是,等着轮回报应,哪里有自己动手来的快呢? 第66章 耳边风 医馆 大夫给玲珑把过脉,又用过针后,对着秦修和柳湘道,“这位姑娘是癫病发作,我已用过针,等下再给她抓些药就行了。” 柳湘听到癫病这两个字的时候,脸色几乎成了灰白色。 这病她是知道的,根本不会好,还随时都可能发作。这么一来,玲珑等于是废了呀。 日后别说玲珑伺候她了,搞不好她还要反过来照顾玲珑。 玲珑这会儿也缓过来不少,不再抽搐了,只是口齿还有些不清,此时听到大夫的话,眼前一黑几乎差点晕死过去,“是云倾,一定是云倾,我没病,是她给我下药了,下药了……” 这话无论在谁听来都是荒谬的很。 首先云倾跟她根本没什么实际接触,她怎么给她下药?靠眼神吗?还是靠祷告? 更重要的是,云倾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秦修的眼皮底下,她一天跑几次茅房,秦修几乎都清清楚楚的知道。 如此,云倾给她下药,云倾哪里来的药?医馆和药房她别说进去,她连路过都没有。如此,别说药,她连药味儿都没有。 “玲珑,别说了,别说了。” 这会儿连柳湘都不信玲珑。甚至有些恼火了,事已至此,已是功败垂成,无法改变了,玲珑还这么说,岂不是更让秦修嫌吗? 果然…… 秦修没什么表情道,“既然如此,不若报官吧,让官府来查,看你与云倾到底是谁算计谁,也免得你受了冤屈。” 柳湘听了忙道,“师兄,玲珑她是病糊涂了,你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玲珑现在这情况如何能报官?特别是到底谁算计谁,柳湘自己也是最清楚,根本就经不起查探。 玲珑:“小姐,报官就报官,我不怕,不怕。” 墨文抱着她来医馆时,云倾脸上那笑,让玲珑觉得她突然暴病,定然是云倾动了手脚。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你……”柳湘的话还未说完,就看秦修转身走人。 大概是被她们的蠢样腻着了,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师兄,师兄……” 柳湘喊着,看秦修头也不回的走了,柳湘这心里是又气闷,又委屈,又无助。 怎么会这样?开始前明明什么都盘算好了,绝对会让秦修厌了云倾,让自己成为人们同情怜惜的对象。 可是,为什么现在的结果,好似截然相反了呢? 她成了算计人的歹恶之人,而云倾成了无辜的可怜人! 事实上她不就是算计人的歹毒之人吗?柳湘好像根本就不记得这一点了,有的只是失败的挫败感和憋闷感。 “小姐,奴婢真的没病,真的是云倾……” “玲珑,别说了。” 再说下去是把她也当傻子了吗? 玲珑这样惹得柳湘直想说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是,最终是顾念这些年的主仆情没说出来。 看柳湘根本不信她,这会儿玲珑也体会了那种百口莫辩的冤屈和无力。 国公府 云倾回去后,没回碧落院,而是先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从娘家回来,自然要去给长辈说一声。 “祖母,孙媳妇回来了,家母一切尚好没什么大碍。” 看着神情温婉的云倾,秦老夫人:“那就好。” 说完,秦老夫人静默了下,转而道,“今天柳湘主仆算计你的事儿,刚才赶车的小厮已经告诉我了。对此,你有什么想要祖母帮你做的 ,尽可开口。” 一旁的桂嬷嬷听了,等着云倾趁机开口,借老夫人之狐假虎威,对柳湘发难,以此彰显她侯门少夫人的威严。 桂嬷嬷想着,就看云倾顿时红了眼眶,而后忙抬手擦去眼中溢出的泪花,望着老夫人道,“有祖母这句话就足够了,孙媳妇儿没别的诉求。” 闻言,桂嬷嬷愣了下,秦老夫人神色微动,“不要我帮你讨回公道吗?” 云倾摇头,平稳道,“若是不相干的外人,我一定求祖母给我做主讨回公道。但柳姑娘的父亲是小公爷的师傅!有这一层关系在,再加上我也只是受了点委屈而已。如果揪着不放,反会显得我国公府不念旧情,咄咄逼人。所以,还是算了。” 云倾说着,又对着秦老夫人撑起一抹笑,“而且,受的那点委屈,在祖母愿意护着我时,也已经没有了。不瞒祖母说,我长这么大,您是第一个要护着我的人。” 闻言,秦老夫人眼帘动了动,看着云倾白净的小脸,还有望着她时,眼中盈满的感动和欢喜,秦老夫人忽然心生不忍,对着她道,“当时怎么没喊秦修护着你呢?他不是也在吗?” 云倾听了,眼帘垂了垂,“相公可能不会护着我。所以,我没敢喊。他不护我,我也能理解,只是眼看他护着柳姑娘的话,我心里还是会难受。” 说着,云倾抬眸,看着秦老夫人道,“而且,那种情况下如果让相公选的话,不论他选择护谁,好像都会遭人非议。选我,会说他不念旧情。选柳姑娘,可能会被人说灭妻。如此,还是罢了!我不想难受,也不想相公为难。” 秦老夫人听了,轻轻拍拍云倾的手,“你个懂事的,只是让你这委屈,你心里可怨秦修吗?” 云倾:“说一点不怨那是假的。所以,当时我趁着相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狠狠的瞪了他好几眼。” 秦老夫人失笑,随着道,“偷偷的瞪他干啥?明着瞪,祖母给你撑腰,怕他作甚?” 秦老夫人说完,看云倾瞬时站了起来,两眼放光的望着她,“真的?” 秦老夫人点头,“嗯,真的。就明着来,他敢吱声,祖母替你收拾他。” 云倾听了,肃穆道,“祖母,我这样盼着你替我收拾相公,是不是太不贤惠,太不懂事了呀!”说完,就没忍住,眉眼完成了月牙,欢喜根本藏不住。 那小人得志的小模样让秦老夫人不由笑了,“谁说你这是不贤惠,你这是恩怨分明,是明辨是非。祖母觉着好的很。” 云倾听了笑了,笑着,眼睛就红了,“祖母,原来被人疼着护着的感觉是这样的呀!我感觉好幸福。” 云倾这容易满足,又满是感动的话,听到秦老夫人都差点红了眼,“傻孩子,以后凡事祖母给你撑腰,别怕。” “别怕。” “好……” 看云倾眼睛红红,秦老夫人抬手,转头对着桂嬷嬷道,“去我库房把那人身拿来,然后再取五百两银票过来。” “是。” 桂嬷嬷将那些取来,秦老夫人都给了云倾。 云倾当即受宠若惊,“祖母……” “好好补补身体,这银票给你当零花,缺了了再找祖母要。” “是,孙媳妇谢祖母疼惜。” “你是我孙媳妇,我疼你是应该的。好了,你今天也裂累了,赶紧回去歇歇歇息吧。” “是,那孙媳妇儿先行告退。” 秦老夫人点头,云倾离开。 云倾一走,秦老夫人对着从外回来的桂嬷嬷,忍不住敢感慨,“谁说云倾不会说话的,看她今天几句话,把我说的都有些五迷三道的了。” 说完,叹息,“我这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我竟也是个耳根子软的呀!” 女人的耳边风真厉害,老夫人觉得她是真切的见识了一次。 秦老夫人活到这岁数,经历太多的人和事儿。所以,刚才云倾那一番‘善解人意的’话,有几分是真心的,有几分是哄她开心,她其实分辨的出。 但是,就算不全是真话又如何?她的言行,确实让秦老夫人觉得称心。 或许,也是因为有吕氏这个固执愚笨,又喜转牛角尖的儿媳做对比。让老夫人一下子觉得,云倾懂事到简直在放光芒。 桂嬷嬷听老夫人的感慨,不由轻笑道,“老夫人,这么看=少夫人确实是个懂事的,识大体的。” “这样最好呀。” 走出老夫人的院子,云倾看看手里的银票和人参,嘴角几不可见的扯了下。 动听的话,秦老夫人说了,云倾也说了。几分真,几分假,秦老夫人心里有数,云倾亦是。 秦老夫人所谓的给她做主,不过是试探罢了。 如果她真的让秦老夫人去惩治柳湘主仆。那,就不会有这五百两子了。 惩治欺负自己的人,无法奢望别人,只能依靠自己。靠自己来的更快,也更解气。 从今天起,玲珑连续发病,不知道柳湘会再留她在身边多久呢? 云倾拭目以待。 另一边…… 当吕氏听说老夫人不但给云倾人参,还给云倾银票时,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迷惑,对着丁嬷嬷道,“你睡说,这是为啥?” 丁嬷嬷谨慎道,“这个,老奴也说不清。” 其实心里门清,能为啥,自然是因为云倾会讨老夫人欢心呗。哪里似夫人,就会跟老妇人犟,哭着犟,憋着犟。 老夫人别说给她银子,不给她棍子,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了。 丁嬷嬷心里腹诽看,看吕氏忽而起身,走到妆镜前,盯着自己的脸猛瞧了起来。 看此,丁嬷嬷有些不明所以,“夫人,怎么了?” 给自己看相吗?看自己是否克儿媳吗? 吕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着自己的脸,皱着眉,幽幽道,“难道老夫人也跟那喜新厌旧的男子一样?喜欢新来的,又年轻貌美的不成?” 丁嬷嬷:…… 吕氏:“不然,她为何对云倾那么好?” 她与云倾比,任何地方都不输,除了年龄和模样。 第67章 来者不善 谢家 回到谢家,云娇就以身体不适为由直接躺下了,连去给全氏说句话都没有。 看此,谢齐眉头皱了皱,最终把话都压下了,对着云娇按捺着情绪道,“那你先歇息,我去跟母亲说一声,免得她担心。” 云娇心不在焉的嗯了声。 谢齐起身去了正院。 看着谢齐的背影,翠儿略有些担心,对着躺在床上的云娇,忍不住道,“小姐,姑爷他好似不高兴了,要不咱们跟姑爷一起去正院吧。” 云娇听了,不以为然道,“你放心,谢齐他不会的,他心里只有我,不会与我计较这些。还有婆母,我可是救了她女儿性命,还找神医治好了她儿子的腿的人。我在她心里,是她的大恩人,她感激我还来不及,更不会与我计较这些。” 她没去,全氏知道她身体不适,担心她心疼她还来不及,怎么还会跟她计较什么规矩。 不会的! 听云娇这么说,翠儿欲言又止。但,她瞧着谢齐就是不高兴了呀。 翠儿正想着,看云娇忽然坐了起来,满眼火气,难掩郁气,“云倾那狗东西,运气可真是好,这都被她轻易躲过去了,平白费了我一番心思。” 听言,翠儿面皮一紧,慌忙将门关上,“小姐,慎言,慎言呐。”谨防窗外有耳呀。 云娇抿嘴,气闷。 本来她一切都盘算好了,柳湘算计云倾,在云倾恶名落下,受尽指责时,她就让她母亲逼迫云倾自请下堂,免得丢尽云家的脸。 而在云倾下堂之后,事情再来一个反转,让那店小二站出来坦白,说他是被玲珑给收买了,一时鬼迷心窍指控了云倾。 其实,云倾根本就没有推柳湘,是柳湘自己故意跌下去,然后陷害云倾的。 那时候,恶名可都落在柳湘身上了。还有国公府那些自私又自利的长辈,也会被说是非不分,黑白不辩。 云倾成下堂妇,柳湘成歹毒女,国公府长辈成糊涂蛋。这,才是云娇想要的。 可最后,就伤了玲珑一个,云娇实不甘心呐。 翠儿忙劝慰道,“小姐,莫急,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呀!” 云娇听了,深吸一口气,“你说的没错,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她一定要将上辈子欺辱她的人都踩在脚下。 包括云倾这个,上辈子对她见死不救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今日是她云倾云倾运气好,下次她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主院 当全氏看到只有谢齐一人过来时,眉头不觉就皱了起来,“云娇呢?” “云娇吃坏了东西,这会儿肚子难受的厉害,就没能过来给母亲请安,请母亲见谅。” 闻言,全氏眉头松了一些,“原来如此。” 她还以为云娇刚嫁过来,就开始轻视她这个婆婆了呢。 “可找大夫看了?有没有大碍?” 虽然云娇也有一些不足,可全氏对她还是算是满意的。 “没大碍,歇息一下就过来了。” “那就好……” 母子俩正说这话,下人忽然匆匆进来禀报道,“夫人,公子,国公府小公爷来了,说有事一见。” 闻言,谢齐和全氏均是诧异的很。 因为秦修跟他们自来没多少交集,有时偶尔碰上了,秦修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 今日怎么突然上门了? 难道是成连襟了,忽然想熟识熟识? 带着诧异,谢齐心里猜测着,对着下人道,“快请。” 说着,谢齐也走了出去,去迎一迎。 全氏想到秦修的性子,心里莫名的不安,总感觉是来者不善! 事实证明,女人的第六感很准…… 第68章 妇唱夫随 “小姐,小姐,秦修来了!” 正在筹谋下一次算计的云娇,看到画眉急匆匆的进来说这么一句,愣了下,“秦修?他来这里做什么?” 上辈子,她活着到时候,清楚记得秦修与谢家基本没什么交集的。 秦修是明显的瞧不上谢家,更瞧不上谢齐。这一点,就算是秦修从未跟她说过,她也能清楚看出来的。 就云娇那眼神脑子,她都能看出秦修讨厌谢齐,足见秦修对谢齐是多不了。 翠儿:“奴婢也不知道。”说着,满是担忧道,“小姐,不会是秦修发现了什么吧?” 若是,那……翠儿心头颤了下,完全不敢想。 毕竟,秦修那人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听到翠儿的话,云娇心里也是慌了下,但马上就稳了下来,“他就是发现了又如何?他也查不到我身上来。” 云娇做事儿可是相当谨慎的,她从头到尾都没露面,是让一个乞丐拿银子去找的店小二。 而那乞丐,现在应该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死无对证,谁又能查到她身上来。 想此,云娇顿时有恃无恐, 一点不慌了。 “少夫人。” 闻声,翠儿往外望了眼,“小姐,是夫人跟前的赵嬷嬷夫。” 全氏跟前的人,自是不能拒之不见。 “让她进来吧。” “是。” 翠儿快步走到门口,看到赵嬷嬷脸上顿时堆满笑,“赵嬷嬷来了,快请,快请。” “好。”赵嬷嬷随着翠儿往屋内走着,关切道,“少夫人身体如何?可好些了?” 翠儿:“已经好多了,劳嬷嬷挂念了。” “好多了就好。” 寒暄着,走进屋内,赵嬷嬷先是对着云娇行了礼。 云娇忙扶起,“嬷嬷来此,可是母亲唤我?” 赵嬷嬷:“是,国公府的小公爷来了,说是给少夫人送点东西。然后,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既是特意给少夫人送东西的,那么少夫人理当露个面,好生道个谢。不然,岂不是失了礼数。 谢家可是最懂得礼数的。 云娇听言,更是诧异,神色不定道,“秦修给我送东西?” 云娇怀疑自己听错了,见赵嬷嬷再次点头,确定是真,云娇心潮翻涌,秦修为啥突然给她送东西?难道是…… 终于发现她比云倾强太多,对于之前轻率换亲的事儿后悔了?想讨好她了? 云娇觉得不可能,因为,秦修那没耐心的混性子,他哄他自己都嫌麻烦,何况是哄女人。 云娇觉得不可能,可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盼望。毕竟,世事无绝对,不是吗? 秦修后悔没娶她,而娶了云倾,这也是云娇分外想看到的。若是这事儿成了事实,云娇真的能笑死! 想一想云倾的嫉妒和羡慕,还有秦修的懊悔对她的不舍,云娇这会儿几乎都能笑出声来。 带着盼望和欢喜,云娇脚步飞快的朝着正院走去。 到正院,刚到门口就听到秦修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这是一些补身体的药,谢少夫人补身体。” 云娇听言,脚步微顿,给她送药来了?秦修知道她身体不适? 不过,她装病这事儿她婆母都不知道,秦修怎么知道的? 云娇心里疑惑着,听谢齐客气道,“小公爷真是有心了,在下代内人先谢谢小公爷。” “谢公子见外了,谢少夫人对我的国公府的事儿,一直都关心的。如此,礼尚往来,我关心一下谢少夫人也是理所应当的。” 秦修的话说着好听。可是,云娇听了忽然眼皮一跳,感觉不妙。 因为在曾经,秦修每次说出礼尚往来的时候,就是他要阴人的时候。 礼尚往来这四个字,在秦修这里等于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当云娇意识到秦修可能是来来者不善时,就听秦修又说道,“这些都是我请李御医开的,对女子身体阴虚厉害,子嗣艰难很是有用。所以,记得让少夫人按时吃,早些为谢家开枝散叶。” 这话入耳,云娇脸色顿时变了。 谢齐:“多谢小公爷的嘱托,我记下了。” “嗯,如此我就不多打搅了,告辞。” 将‘关心’送到,秦修大步往外走去。 走出屋子,当看到僵着脸站在院子里的云娇时,秦修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越过她,大步走人。 谢齐看云娇一眼,然后送秦修离开。 两人刚走远,就听全氏明显有些不稳的声音从屋内传出,“云娇呢?让她给我过来,赶紧过来!” 全氏声音微颤,情绪难掩的激动。 全氏为何激动,一点不难猜。 赵嬷嬷听到,看着云娇道,“少夫人,咱们进去吧!莫要让夫人等久了。” 云娇这会儿不想进去。可她也清楚的知道,这是躲不过去的。 云娇绷着脸,硬着头皮走进去,看到脸色不佳的全氏,云娇刚要福身见礼,就听全氏直接道,“刚才那秦修说,你身体虚寒,子嗣艰难,可是真的?” 对于全氏问的话,云娇不想承认,但是也不能完全否认。 因为否认没用。 她的身体情况到底如何,全氏找个医术好一些的大夫一个探脉,自然就全部清除了。 云娇绷着脸道,“回母亲,我只是月事有些不好,没有身体虚寒子嗣……”没说完,已被全氏厉声打断。 “成亲前你怎么不说?” 听言,云娇嘴角微垂,说了又如何?全氏难道还瞧不上她不成? 全氏也不想想看,之前谢齐可是个残疾。全氏她有什么资格挑剔她? 若非知道谢齐将来有大出息,云娇岂会瞧上他,更不可能嫁给他。 全氏现在这态度,在云娇看来,完全是不知好歹。 全氏的态度,让云娇本就不快的心情更添了几分火气。不过,她还是按捺着自己心情,尽力温柔道,“没及早告诉母亲,确实是我的不是。但,我已找大夫看过了,在娘家的时候也已经吃药调理过来,现在已经没大碍了。” 已经没大碍了。这话,这会儿全氏可是个一点都不信。 “你现在已不止是云家女,更是谢家媳妇了。所以,对你的身体,我这个做婆母的也理当好好关心一下。”说着,对着赵嬷嬷道,“你去请李御医来我们家一趟,为少夫人好好看看。” “是。” 李御医跟谢家颇有几分交情,且特别擅长这方面。所以,少夫人的身体到底如何,一探脉自然全部都清楚了。 看全氏明显不信她的话,云娇嘴巴抿了抿,心里气恨的不行,秦修这个阴狠冷恶的东西,上辈子不让她好过,这辈子还这么跟她过不去,他就这么厌恶她吗?就这么看不得她好吗? 此时,已走出谢家门口的秦修,忽然想到什么,又停下脚步,转身对着谢齐道,“谢公子若是有空的话,可以去一下一品楼见一见那个指控云倾的店小二,能从他嘴里听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很是有趣。” 说着,对着谢齐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谢少夫人真的是个颇为有想法的人。” 说完,秦修踏上马车,离开。 谢齐站在原地,目送秦修离开,眸色变幻。 秦修坐在马车上,若有所思。 墨文看了,轻声道,“小公爷,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秦修:“你说,小爷我收拾人的功力明明还在,为何就是拿捏不住云倾呢?” 墨文听了脱口道,“小公爷,给谢少夫人送补药的主意,不是二少夫人想出来的吗?” 所以这次收拾云娇,是二少夫人的功吧。 秦修听言,没什么表情道,“是云倾想出来的,但事儿却是小爷我做的。所以……” 秦修眼睛眯了眯,看着墨文道,“你想说什么?莫不是想说小爷我妇唱夫随不成?” 第69章 憋着更大的坏 说秦修妇唱夫随? 打死墨文也不敢这么想呀。 “你都敢怀疑小爷我拉裤子了,你还有什么不敢想的。” 听秦修提及这个,墨文一下子就没话了。 昨日他的想法确实大胆了些许。可是,他只是想法大胆,不若二少夫人是行动大胆呐。 想到云倾做的事儿,墨文这会儿仍感不可思议。 所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恶人之有恶人磨吧。 “看来,今天小爷我必修好好收拾收拾你才行。” 想到小公爷收拾他常用的方法,墨文顿时求饶,“小公爷,属下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在墨文的求饶中,秦修带着他径直去了小伶倌,大方的叫来了两个伶儿,让他们对着墨文就是一通讨好撒娇。 两个伶儿一番卖力的撒娇,让墨文差点快哭了。 就在墨文快成承受不住的时,秦修总算是叫了停。 叫停之后,又带着他去了怡红院,然后又大方的叫来了两个妓子。 两个妓子对着墨文,也是分外的热切,对着他就是一番揉捏嗯嗯啊啊! 先是男的,接着是女的,已经把墨文折腾的快戒了色了。 所以,也许他是注定要出家做和尚了。 不过,也必须承认,每次被秦修用这方法惩罚过之后,墨文都觉得自己强的可怕。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任他们如何对他讨巧卖乖,他都能做到完全不为所动,心肠硬的吓人。 秦修在一旁静静看着,看墨文那僵硬跟石头一样的表情,秦修不由想到了云倾。 若是把云倾带来怡红院不知道会如何? 要不让她听听这些妓女子是如何艰难求生的,吓唬她一下? 告诉她,日后再敢对他不规矩,他就休了她,再把她卖到这里如何? 这方式,实在是混了些。但,只要有用比什么都强。 不然,若是不把云倾震慑住,光是他受气了,这秦修可是受不了。 想来没有女人不怕这个的。 愈想秦修愈觉得可行,已开始蠢蠢欲动,准备择日行动。 国公府 “阿嚏,阿嚏……” 听到云倾打喷嚏,画眉忙道,“小姐,怎么了?可是觉得冷了?” “没有,就是觉得鼻子有点痒。”说着,云倾看看外面天色,快黑了。 秦修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若是不回来就好了,希望他去安慰柳湘一直没空回来才好。 不然,就她今天在桌子底下握他把柄的事,他一定要跟她好好掰扯掰扯。 掰扯倒是也不怕,他不会真的打她,但就怕他来阴的呀。 毕竟,是人都有弱点,她自然也有,而且也不少。 想着,云倾瞬时起身,走到里屋,拉开抽屉,将秦老夫人刚给的银票,仔仔细细的塞到了鞋子里。 以防万一呀! 总之,重要东西最好还是随身保管,免于轻易落到敌方的手里。 “小公爷,您,您回来啦。” “嗯,你家小姐呢?怎么没看到人?自刎谢罪了?” 画眉:……“我家姑娘在屋里呢。” 云倾:这人真是嘴上带刀,下面带剑,浑身都是兵器。 还总是让兵器出鞘。 云倾腹诽着,刚准备起身去迎,就看秦修已大步走进来。 两人走个面对面,四目相对,那一瞬间,考验脸皮的时候到了! 云倾对着秦修莞尔一笑,亲亲热热道,“相公,你回来啦!怎么这么晚呐,害的妾身好担心。” 秦修心里嗤笑,“担心我什么?” 云倾:“天色都晚了,坏人都该出没了,就相公的姿色我能不担心吗?” 秦修呵。 这虚情假意,都不用眼睛看,耳朵听都能听到出来。 秦修:“夫人有心了,为夫很是感动。” 云倾听言,咦了一声。 秦修在椅子上坐下,看着云倾道,“刚才为夫去来一趟谢家,所以回来晚了。” 闻言,云倾神色微动,“相公是去谢家……?” “自然遵照夫人的话,去给谢少夫人送药去了。” 云倾听了还未说话,就又听秦修道,“不过,未免谢少夫人多心多想,影响了你们姐妹之情,那药我并未说是夫人让送的,而是说我代表侯府送给她的。如此,不知夫人可觉得妥当?” 云倾:妥,当然妥当呀! 做坏事儿就要悄无声息的才好,谁愿意大张旗鼓的。 秦修愿意冲锋陷阵,她自是完全赞同。 云倾:“相公不愧是相公,真是想法周全,目光长远,真是……” “好了,我刚才吃过饭,你少说两句。”他怕会吐。 知秦修话中意,云倾笑笑,嘴巴闭上,心里却是开始犯嘀咕,感觉秦修今天怪怪的。 按说,他这会儿该是先算账,再骂人,接着摔门的。 怎么忽然又客气,又善解人意起来了?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言不由衷必有鬼,邪乎到家必有诈! 而凭着秦修的性子,不会是大度的不与她计较。那么,十有八九是憋着更大的坏。 也是,都吃了两三次亏了,他也该改变策略了。 就是不知道他准备怎么对付她? 第70章 要不要拍拍你 云倾怀疑慕修憋着坏。可惜,人心隔肚皮,看不到他心里,猜不透他到底是怎么盘算的。 “你先歇息吧,我去洗个澡。” “好。” 慕修坐在浴桶内,想着怎么拿捏云倾。 云倾在里屋,想着自己再有银子要藏在那里。 夫妻俩心里都忙的很。 而谢家,此时也是相当的忙。 因为李御医探过脉之后,证实了云娇身体确实虚寒。虽然不是特别厉害,但在子嗣上,还是没身体好的女子来的容易。 得到这答案,全氏当时就想掀桌子,骂云娇一通。但,被谢齐给拦下来。 全氏想着有些事儿还需指着云娇,咬呀强把火气给压下去,让云娇先回去歇息了。 待云倾一走,全是就绷不住了,对着谢远,就气怒的说道了起来,“果然,还是我太傻了,之前云家那么痛快的说要让云娇嫁过来时,我就应该意识到不对劲儿的。” 顾氏对云娇多疼爱,全氏可是相当清楚的。 最初,就是怕云娇嫁给谢齐委屈了她,所以才会让云倾嫁进来。 就算是后来云娇与国公府的亲事儿出了变故。 但凭着顾氏对云娇的疼惜,他们肯定会筹划着给她相看更好的亲事儿,怎么也不会舍得让云娇嫁到谢家来。 谢齐那时残着,顾氏根本瞧不上。 谢远:“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先给调理身体吧!现在子嗣并不是最紧要的,紧要的是齐儿的腿。” 谢远倒是很淡定。 云娇就算是不能生。但,有的是能生的女人。所以,谢家的子嗣不会受什么影响。 全氏:“大爷放心,我知轻重。我就是心里觉得憋气!本以为云娇是个善良单纯的,没想到也是个包藏祸心,心重的人。” 这会儿,云娇救过谢柔的事儿,全氏已经忘记了。 就算是记得,这会儿可能也不觉得是恩了,反而会怀疑云娇是别有用心。 觉得云娇救谢柔,跟有情有义完全无关,她纯粹就是为了成全自己的善良勇敢的美名罢了。 不得不说,当一个人忽然看你不顺眼时,你做什么都不得她喜。 另一边,云娇对着谢齐,也是有些激动,“根本不可能 ,我身体早已好了多了,哪里会有他说的那么严重,他根本就是个庸医,庸医。” 听云娇就这么叫嚷着称李御医为庸医,谢齐训斥的话差点没忍住脱口而出。 “相公,你也信他说的吗?” 听着云娇近乎质问的口气,谢齐强压下心里的火气,“我自是信你的。所以,早些歇息吧,莫生气了。” 云娇:“那庸医那样诋毁我,我怎能不生气?还有母亲,她也一定生我的气了。” 云娇不瞎,当时那李御医一说她身体欠佳的时候,全氏看她的眼神,几乎是看在罪大恶极的犯人。 谢齐听了宽慰道,“你放心,不会的。母亲她是难受,不会生你的气的!” “真的?可我觉得母亲就是对我不高兴了……” 谢齐耐着性子,哄着云娇。 而云娇却错把谢齐隐忍和敷衍,当成了对她的爱惜和温柔。 在谢齐的好言好语之下,心情逐渐好了起来,对着他可劲儿的撒娇拿乔。 谢齐继续忍耐。 云娇继续撒娇,心里愈发甜蜜,她选择嫁给谢齐果然是对的。 上辈子,秦修知道她身体虚寒,可是连一句都没有,没说难听的,但也没说一句好听的。那态度,就是完全的冷漠! 她的好坏,与他完全无关的样子,让云娇分外的伤心和寒心。 现在这样多好,被这样细心呵护着。 好吗?此时,云倾也正被呵护着。 躺在床上,秦修看云倾好似睡不着,对着她道,“要不要我拍拍你?” 云倾:拍她?拍她哪里?天灵盖吗? 看云倾直勾勾的看着他,不说话。 秦修:“怎么不吭声?” “相公想拍我什么?”说着,云倾不自觉的捂住了自己的头顶。 看到云倾动作,秦修嘴角颤了下,她真的一点不傻,知道他想过拍死她! 白天在酒楼,云倾扯到他要害,扯的他眼前发黑时,眼泪几乎飙出来的时候,秦修脑子都是云倾的死法。 那花样百出的死法,连秦修自己都叹为观止,第一次觉得他确实挺恶的。 想着,秦修没什么表情道,“能拍你什么,自是拍你睡觉。” 云倾听言,当即婉拒,“不用了,不用了, 相公今天也累了一天,睡觉这点小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完,云倾当即闭上眼睛。 秦修当即夸了句,“夫人真是懂事了,都懂得体贴了,睡觉都不用为夫了,可以自己来了,真乖呀。” 云倾听言,嘴巴抿了抿。 看来,秦修确实是要对她出大招了。 愈发邪性了。 一夜噩梦,早上起来,云倾眼底都是青的。 秦修:“夫人可是没歇息好?” 云倾听了,木着脸道,“是,睁开眼,闭上眼,都是相公,我高兴的没睡好。” 没睡好,状态差,连说话都开始硬邦邦了。 秦修看此,又把话给咽下去了。 难听话什么的还是不说了,免得又给自己惹一肚子气。 “小公爷,少夫人。”婆子走进来,恭敬道,“老夫人刚才派人来,说请你们过去用早饭。” 秦修听了,对着云倾道,“走吧。” “是。” 秦修同云倾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着主院走去。 当走到主院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云倾,等她。 看此,云倾疑惑,又搞啥? 云倾疑惑着,看秦修拿起自己的衣袖角递给云倾,“拉着。” 云倾:? 秦修:“让祖母看看咱们夫妻和睦的样子,她老人家肯定很高兴。” 云倾听了,恍然,原来是做戏给秦老夫人看。 云倾:“相公说的是。不过,咱们夫妻不是自来都很和睦吗?” 和睦个屁! 自云倾嫁进来,秦修感觉自己每天都过的鸡飞狗跳的。 懒得跟云倾废话,秦修带着她走进去。 进屋,竟然发现吕氏和姜挽也在。 吕氏正对着老夫人说着,“挽儿知道我身体不适,虽知快成亲了,这么来有些不合适,可还是不放心过来看看我,这孩子就是这么有心。” 对着姜挽,吕氏是说不完的赞美话。 而对着云倾是截然相反,是说不完的冷言恶语。 云倾就跟屙到她眼里似的。 “晚辈贸然前来失礼了,还望老夫人不怪。” 看着温柔端庄的姜挽,秦老夫人淡淡道,“你如此有心,我怎会怪呢!来,坐吧,别站着了。” “是。” 姜挽刚坐下,就看秦修和云倾走了进来。 姜挽顿时又站了起来,福身,问安,“表哥,姐姐。” 云倾还礼。 秦修嗯了声。 看秦修对姜挽如此冷淡,吕氏心里顿时不快,可当着老夫人的面,她也不好发作,转眸就去看云倾,想瞪她一眼泄泄火。 可看到云倾脸色发白,眼底犯青时,先是愣了下,随着眉头皱起,她脸色怎么这样? 秦修都已经花柳病了,她怎么还一副纵欲过度的神色? 难道…… 猜测是,吕氏眉头皱的更紧了。 秦修:“表妹怎么来了?” 姜挽:“听说姨母身体不适,我心里心里不踏实就过来看看。” 秦修:“是吗?不过,不要只是过来看看,留下来伺候几日吧!刚好倾儿身体不好,日后伺候母亲,向母亲尽孝的事儿,就劳烦表妹你了。” 第71章 又想赏她了 日后伺候吕氏的活儿,都给姜挽了! 听到秦修这话,姜挽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随着温婉道,“能有机会侍奉姨母,是我的福气,也是我理当做的。” 吕氏听着却感觉心里怪别扭的。 伺候她的活儿是姜挽的,那云倾呢?就占着正室的位置吗? 这么一想,心里更加不痛快,对着秦修道,“那云倾呢?你准备让她做什么?” 秦修:“能做什么?自然是学父亲,让她跟母亲一样,相夫教子,管教妾室,掌管中馈,正妻不就做这些吗?” 秦修这话,让吕氏更是气闷,“她能跟我比吗?相夫教子,掌管中馈,她有那个本事做好吗?” 闻言,秦老夫人转眸看向吕氏,啥意思?莫不是吕氏她还觉得她自个做的很好不成?若是…… 那秦老夫人真的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 她这些年是不是过于含蓄了,竟能让吕氏生出她处处不错的错觉来? 秦修听了,凉笑一声道,“母亲,你掌管中馈出的那些乱子,你想让我一一的说出来?” 听言,吕氏脸色一变。 秦修不咸不淡道,“母亲若是忘记了,儿子我倒是乐意提醒。” 吕氏听了,心里那个火呀,这哪里是儿子,分明是就是仇家。 而且秦修每次这么说话时,简直是跟老夫人一模一样。 也因此,吕氏嫁入国公府这些年,受的最大的委屈就是生了一个跟自己婆母一个秉性的儿子。 “姨母,表哥让我孝敬您,这是给给机会让我与您亲近呢!”姜挽柔声道,“这可是挽儿最盼望的事儿,我可高兴还来不及呢!姨母您呢?不会不想挽儿伺候吧?” 吕氏听了忙道,“怎么会呢!挽儿在身边,也是我最盼望的事儿,我高兴的很,怎会不想?” 姜挽:“姨母对我真好。” “挽儿这么乖,姨母不疼你疼谁。”说着,看了一眼云倾,搞内涵。 秦老夫人看此,当即放下手里的茶杯,不紧不慢道,“桂嬷嬷呀,我忽然感觉这头有些疼,你赶紧的,去把魏嬷嬷给我做的抹额拿来,给我带上。” 桂嬷嬷听言,眼帘微动,忙应,“是,老奴这就去拿。” 桂嬷嬷动作很快,麻溜给拿了过来,“老夫人,老奴给您带上吧。” 秦老夫人摇头,从桂嬷嬷手里将抹额拿过,赞叹道,“你看,魏姨娘这女红做的真好,人也真是有心,知道我额头受不得凉,知道我喜欢这色,一下子就给绣了几条,真是……” 秦老夫人叹,“有她真是我的福气呀。”说着,看了吕氏一眼,内涵她。 吕氏:……面皮抖了抖。 姜挽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宽慰才好了。 云倾低头,肩头轻颤了下。 秦修看了云倾一眼,怀疑她在偷笑。 秦老夫人看吕氏一眼,心里轻哼,得意啥?气谁呢?谁儿子没平妻呀? 吕氏会夸他儿子平妻,她也会夸她儿子的平齐妻! 秦老夫人:“桂嬷嬷,来给我戴上,再给拿镜子过来让我瞧瞧。” “是。” 当抹额戴上,镜子拿来,秦老夫人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就是一通夸,“哎呦,这颜色可是太趁我了。你看,我瞧着戴上这个之后,我一下子就年轻了好多岁,你觉着呢?” 桂嬷嬷连连点头,“是呢,是呢!老夫人一点没看错。” 看老夫人和桂嬷嬷一唱一和,吕氏眼圈已经开始泛红了,但还是忍着没掉泪。 秦修:“祖母带着这个跟母亲站在一起,哪里是婆媳呀?分明是姐妹!” 秦修这话出,吕氏和秦老夫人顿时都看向他。 秦老夫人不笑了,吕氏眼圈更红了。 秦修这是啥意思? 秦老夫人:跟吕氏是姐妹?这混小子是在说她也是一副蠢相不成? 吕氏:他啥意思?是说她跟秦老夫一样的老迈吗? 这想法出,秦老夫人瞪眼,吕氏掉泪,“母亲,我身体忽然有些不适,请容许儿媳先行告退。” “嗯,既然身体不适,那就先让姜挽陪着你回去吧!” “是。” 姜挽与吕氏离开,两人一走,秦老夫人当即看向秦修,“我跟你娘像姐妹?哪里像?脑子吗?” 这是在夸她吗?简直是在咒她! 听老夫人挤兑他娘,秦修却是笑了下,然后转头看着云倾道,“听到祖母训我,你做为媳妇儿,就不知道说点什么吗?” 云倾听言,忙道,“自是要说的。”说着,云倾对着老夫人,正色道,“祖母,俗话说:爱之深责之切。所以,只训相公两句,他会不会觉得您不疼他呀?所以,您要不要打他几下?” 云倾话出,秦老夫人愣了下,随着就笑了,“没错,你说的没错。桂嬷嬷,你赶紧去把棍子给我拿来,看我今天怎么收拾着混小子。” “是。” 桂嬷嬷应着,就作势真的要去拿棍子,云倾瞬时拦住,对着秦老夫人道,“祖母,唬他一下就好了,可是不能真的打。” 秦老夫人:“怎么?你心疼了?” 云倾:“打在他身,疼在我身。可是不能打。” 秦老夫人笑,“真的?” 云倾嘻嘻一声,“一半儿真,一半儿假!相公真的惹得祖母伤心了,不用祖母,到时候我替您打,那时我可是一点不心疼。” 秦修:…… 这,可能也是她谋杀亲夫的一种,恶心死他! 看秦修望着云倾一脸吃不消的表情,秦老夫人心里忍俊不禁。 瞧着真是太可乐了。 看看笑眯眯的云倾,再想总是哭哭啼啼的吕氏,秦老夫人一下子又想赏她银子了。 第72章 天生的爱笑 国公府 老夫人这里其乐融。另一边,吕氏那里却是泪水连连! “这些年了,我始终不明白了老夫人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吕氏对着姜挽,提及老夫人,这心里满是怨气和不平。 姜挽柔声宽慰道,“姨母,老夫人定然她的思量。虽然有时候我也是参不透老夫人的用意。但,她一定都是出于为国公府的长远考虑。” “屁。”吕氏忍不住说了句脏话,“她若是为了国公府考虑,怎么会让秦修娶云倾?她分明就是老……” “姨母,先喝点茶。” ‘老糊涂’三个字未出口,就被姜挽快速给打断了。 吕氏接过姜挽递过来的茶水,直接又放了下去,连喝水的胃口都没有,“你知道吗?昨天晚上云倾不过是对着她掉了几滴眼泪,她又是给云倾人参,又是给云倾银子的。那真是生怕委屈了她呀!” 闻言,姜挽眼帘微动,“老夫人给云倾人参和银子?” “可不是。所以我才说她是不是发老糊涂了。”吕氏自顾抱怨,丝毫没看到姜挽眼底闪过的那一抹阴沉。 吕氏:“想想我,嫁进来事十多年了,为国公府生儿育女,开枝散叶,她云倾才嫁过来多久?更是连一颗蛋都还未没下。” “不说这些功劳,就是论泪水,我也比她流泪的多吧!而云倾才掉了几滴泪,就得了银子和人参。可我呢?这些年眼泪都快哭干了,却……”吕氏说着,又哽咽了起来,“我却是哭出了祖坟。” 连祖坟都进不了了。 “不但如此,我还给你姨丈哭来了个平妻。你说,老夫人她为啥这样待我?我就算是有缺点,至少也比那云倾强过百倍吧!” “可她对云倾却是比对我还仁厚,我实在是不能理解。”更不能接受。 吕氏觉得,老夫人她就是糊涂,也实在是偏心。 听着吕氏那愤愤不平的话,姜挽柔声宽慰着,心却发陈,云倾竟得了老夫人的维护和喜欢,这是姜挽怎么也没想到的。 从外回来,走到门口的秦仲,听到吕氏的哭声,脚步停了下来,原地站了会儿,然后转身去了书房。 这些年,吕氏的眼泪没哭干,但是秦仲的耳朵却是结结实实的听出茧子了呀。 因为吕氏太能哭,以至于秦仲每次想到她,就是她嘤嘤,呜呜呜,唧唧唧的哭声。 对此,秦仲也是腻了呀。 可是,对于这一点他却是丝毫不敢表现出来。这不是怕伤了吕氏的心,而是怕被他娘看出来。到时候他娘一句‘我早就知道你会厌,会后悔’,这话秦仲都受不了呀。 想当初,他跟吕氏成亲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的,又是对天发誓,又是皇天后土的,说他这辈子都会忠于自己的选择,一定与吕氏过好日子,不会后悔,也绝对不会让老夫人失望的。 那时老夫人是怎么说的? ‘儿呀,因为一个女人经常哭,且哭的好看,你就非娶不可,你这是有病呀。’ ‘娘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夫妻过日子,到最后看的可不是样貌,而是能力和秉性。只有秉性契合,能力般配,那日子才能过的顺心畅意。’ ‘你天天看一个女人哭,日子能过的顺心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儿呀,我可是吃过这个亏的。想当初,我嫁给你爹还是因为喜欢他笑呢!’ ‘我觉得他笑起来温柔又儒雅,简直是如沐春风,像春天的花儿,六月的雨,是美好又珍贵。可是后来呢?你也看到了,你爹不分时候的笑,让我多少次都想撕叉他的嘴。’ 特别是老夫人生秦仲的时候,差点一尸两命。事后,老夫人后怕不已,抱着秦仲直掉泪。可国公爷是怎么做的? 他笑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安慰她,女人第一次生产都这样,她多生两次就好了! 也就是那一次,老夫人不止是想撕叉他,更是想直接掀了他的天灵盖儿。 在往后的日子里,每次老夫人糟心时,看着国公爷笑脸,让他不要笑时,他却说他爱笑是天生的,控制不住,改变不了。 然后呢?待秦修出生,逐渐长大后,国公爷怎么不笑了?他不是天生的爱笑吗? 对着不是烧了他名画,就是点了他胡子,然后站在房顶敲锣打鼓,吆喝着他尿的低的秦修,他怎么开始吹胡子瞪眼了? 难道他又天生的爱吹胡子瞪眼了? 当年他母亲以切身的经历一一给他举例,让他三思而行,跟他说吕氏绝非良配。 可他偏不信。 现在,信了! 但为时晚矣。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此话真是一点不假。多么痛的领悟! 但只能偷偷后悔,不敢在他娘跟前显露分毫。不然,他娘嗤笑一声,他能哭。 “大爷,你在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是吕氏,带着哭腔的吕氏。 秦仲听到那强调,深吸一口气,曾经他娘想撕叉他父亲嘴的心情,他懂了。 人呐,真是各有各有的苦。 谢家 当云娇起身后,听翠儿说,谢齐天不亮就出去了,云娇皱眉,“怎么那么早就出去了?去哪里了?” “姑爷没说去哪里,只说有点急事儿。”翠儿:“走的时候还说,让小姐您多睡儿,不用赶着去请安,身体要紧紧。” 翠儿说着,对着云娇赞叹道,“小姐,姑爷对你可真是疼惜有加呀!” 这话云娇听着分外的舒坦,谢齐的体贴她确实也分外的满意。 “相公有心,但我也不能恃宠而骄忘了礼数。来,给我梳妆,我去给母亲请安。” “是。” 当云娇梳妆好来到正院给吕氏请安时,却得知全氏也出门了。 “少奶奶,夫人有事儿回娘家了。” 云娇听了眉头皱了下,心里感觉不慎舒坦。 明明他们对她都挺好,可这会儿云娇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是不对劲儿!比如,她明明也是谢家人,可是谢家的事儿她却一无所知,他们做什么好像都不跟她说。 这是还把她当外人吗? 这感觉出,云娇嘴巴抿了抿,随着对着眼前的婆子道,“待母亲回来,你告诉母亲一声,我也有事儿要回云家一趟。” “是。” 婆子应是,看着云娇离开的背影,轻轻的摇了摇头,夫人还是看走眼了,少夫人也就比云倾强。但与其他人高门贵女比,她可就差远了! 性子骄纵急躁,心思浅显,脑子也不聪明,不机灵。 但凡聪明一点,她也不敢真的把婆母当娘,不让她请安,她就真的敢不来请安,让她凡事不要拘束,她就真的敢跺脚瞪眼。 昨天晚上她对着大公子哼哼唧唧,耍娇耍蛮的事儿,夫人可是都知道。 全氏突然回娘家,就是气回去的,想找个地方好好骂骂她。 可惜,云娇是一点不知道呀。她竟然也干脆的回娘家了。 才成亲没几天,她就回了两次娘家了,她可真是懂事。 国公府 半晌时分,秦烨从宫里回来到碧落院找秦修,却得知他不在,带着云倾出门了。 听到婆子的话,秦烨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带着云倾出去了?去哪儿了?” 不会是去杀人灭口,带毁尸灭迹吧。 不过,秦修虽然混,但是杀妻这种事儿他应该也是不会做的。 心里虽然这样想,秦烨还是准备出门找找,秦修不杀妻,但会作妻,想法一振夫纲。未免闹出什么乱子,该拦还是要拦着点。 他不想祖母闹心,更是不想再看云倾一怒之下又扮鬼呀。 第73章 这个半畜 云家 “夫人,夫人,二小姐来了。” 闻言,正掉着眼泪骂云鸿的顾氏,慌忙擦拭了一下眼睛,不想云娇看到她哭,免得云娇跟着担心又闹心。 “娘。” 看到云娇,顾氏强撑起一抹笑,“娇儿,你怎么来了?” “我有事儿紧要的事儿跟娘说。”云娇丝毫没注意到顾氏泛红的眼睛,对着她,将秦修给自己送药,谢家上下已知道自己身体虚寒的糟心事,快速说了一遍。 顾氏听完,脸色就变了,顾不得自己那些烦心事儿,当即道,“然后呢?谢齐和你婆母什么反应?” 云娇:“谢齐倒是没什么,还宽慰我来着。”提及谢齐,云娇难掩的甜蜜,“就是我那婆母,明显是有些不高兴了。” 顾氏:“只是有些不高兴?就没说你什么吗?” “说我为什么没早些告诉她,然后让我好好调养身体。其他的倒是也没说啥。” 顾氏听了松了口气,那还好,随着道,“不过,秦修是怎么知道你身体不好的?” 云娇:“他说是无意得知。娘,你说是不是云倾告诉他的?” 顾氏摇头,“不可能,云家的事儿云倾她知道什么,她天天在她那小破院待着,家里失火她可能都发现不了。更何况你的事儿,娘瞒的紧的很,连你爹都不知道,何况是她。” “那秦修怎么会知道?”云娇凝眉。 “这个等等再查,你刚才跟我说那李御医说你身体虚寒厉害?这怎么可能呢?咱们找静宜师太调的都差不多了呀?她都说你已经没事儿了。怎么……” 云娇恼火道,“那就是个庸医,就是故意给我难堪的。” 顾氏:应该不会,那李御医她是知道的,仁心仁术,并不是一个胡乱说的人。 所以,难道云娇的身体真的又加重了不成? 想着,顾氏当即坐不住了,“走,咱们现在去找静宜师太去,让她赶紧给你探探脉看看。” 云娇点头,“好。” 她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让静宜师太给她把脉,向谢家人证明,她身体根本不像那庸医说的那样。 另一边…… 云倾从成衣铺子出来,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道,“小公爷,我今天真的要穿这样吗?” 看着一身男装,从娇俏女子摇身一变,变成俊俏儿郎的云倾,秦修:“嗯,就穿这样。” 云倾:“为啥要穿这样呀?” 云倾嘴上问着,心里不断的猜测着。 “少问,跟我来。” 看着大步走在前的秦修,云倾:他要带她去哪里? 难道是要她伺候某个大佬吗?准备卖妻求荣?所以才把她桥床打扮成这样? 还是说…… 云倾脑子里各种粗野的猜测,然后,跟着秦修一路就到了怡红院。 站定,仰头,看着怡红院三个大字,云倾神色不定。 看云倾神色,秦修:“怎么?怕了?” 云倾:“是,小公爷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呀?” 秦修神色莫测高深道:“你觉得呢?” 云倾静默,很是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对着秦修招招手。 秦修看了云倾一眼,低头,靠近,看云倾凑到他耳边,对着道,“相公,难道你是想来这里练习床笫之术,然后让我亲看看看你多努力,多辛苦?!” 云倾话出,秦修眼眸顿时瞪大,盯着云倾,见了鬼一样。 耳力极好的墨文,听到云倾的话,也是直接惊呆了,本以为少夫人最大的是胆子,没想到……想法更是大胆的可怕呀。 这怡红院的老鸨怕是怕是都要甘拜下风。 墨文此时也是觉得自己过于天真了。来之前,墨文还担心,担心小公爷这么做会吓到她。可现在,怕是截然相反,她是把小公爷吓到了! 看看小公爷现在这脸色,墨文真担心他就地圆寂! “小公爷,怎么了?是我猜错了吗?”云倾小声道。 秦修:“你,你是人吗?” 云倾:“我当然是人,还是美人儿。”说完,对着秦修呲牙笑下。 秦修:“是人怎么会生畜生一般的想法?” 他来嫖,让她观摩?! 这逆天的想法,莫说正经人想不出,就是老嫖客都想不出来,这得多禽兽呀! 看秦修那表情,云倾:“所以,刚才是我猜错了吗?既然不是,那相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让我跟着那些妓子学嗯嗯啊啊啊?” 云倾话出,墨文顿时后退两大步,不能再听下去了,扛不住。 这会儿墨文已是心跳的厉害,那安神药,压惊药,他大抵也要用上了。 秦修:……在经受又一波冲击之后,直直盯着云倾,正色道,“你如实的告诉我,你这些想法是哪里来的?” 他想到她是从别处听来的?还是,就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若是自己想出来的。那,她就是天生的牲口! 被秦修用判官一样的眼神盯着,云倾轻声道,“不瞒小公爷,这些都是我从压箱底那本书上看来的。” 说完,又仔细的补充了句,“那书是我娘给我准备的。书上说,男人带着媳妇儿来怡红院,不是观摩他练活儿,就是想让媳妇儿学习嗯嗯啊啊!所以,不知道相公带我来这里是为哪个?” 说完,忍不住眼中带着嫌恶看着秦修,“不过,相公,无论是哪一种,你做出这种事儿都怪恶心的,你咋这么不正经呢!” 秦修:…… 这半畜,竟然有脸说他恶心! 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绝对不恶心。 秦修看着云倾咬着牙道,“你自己一身白毛,也敢说别人是妖精!走,进去。” 秦修说完,不待云倾开口既道,“你放心,你刚才说的那两样恶心事儿,爷都不会做。” 说完,拉着云倾走了进去。 云倾:“那你的意思,咱们都不做,看别人做?那也怪恶心的。” “闭上你的嘴,你脑子就不能干净点吗?” “我一俗人,到寺院清净之地我脑子都不一定干净,都是心事,何况到这地方!” 听俩人斗嘴,墨文轻吐出一口气,忽然感觉小公爷无论做啥,都是给自己招气受! 第74章 爱修 庵堂 顾氏攥紧手里的帕子,看着静宜师太给云娇探脉,心里紧绷。特别是看到静宜师太眉头不时皱起来的时候,顾氏更是呼吸都不畅了。 顾氏那种紧张是清楚可见。 良久,静宜师太收回手,云娇忙道,“师太,我身体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无碍了?” “这……”静宜师太犹豫了下,随着就如实道,“二小姐的身体较最开的时候,还严重一些。” 闻言,顾氏脸色顿时就变了。果然,那李御医没有胡说乱说。 云娇腾的站了起来,脸色难看,声音尖利,“你早些时候明明说我已经好多了,没什么事儿了。现在又说严重了,你什么意?是在逗我玩儿吗?” 顾氏忙道,“娇儿,不可浑说。” 静宜师太平静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尼不会说逗弄二小姐。” 所以,明知云娇会激动伤心,还是如实的告知。 云娇:“那你说我好好的,忽然又严重是怎么回事儿?” 云娇是完全不能接受。 静宜师太:“贫尼也很诧异,这到底是为何呢?” 顾氏恳切道,“师太,小女一时急躁,言语有冒犯之处还望您多多包涵。还望您再帮我们调调才好呀。” 静宜师太:“顾施主放心。只是,贫尼也有些疑惑,二小姐为何会加重呢?” 说着,看着云娇道,“二小姐可是吃了许多寒凉之物吗?” “没有,没有,娇儿在吃食方面是很忌口的。” 身体虚寒,子嗣艰难,是多严重的事儿,云娇自己也清楚的知道。 所以,她也不敢乱吃。 静宜师太听了沉思,“既非入口的。那么,就是外在寒凉入体。二小姐,是未注意保暖御寒?还是身体长时间碰了寒凉之物了?” 顾氏听了,摇头,“没有,没有,我们很注意的,从来没……” 话没说完,看云娇忽然脸色一变,猛的抓住顾氏的胳膊,声音不稳道,“娘,难道是,是我跳入河里救谢柔那一次?!” 顾氏听言,脸色随着也变了。 定然是那次了。 那时天凉水寒,云娇跳进去后,在水中待的时间并不短,而在上来后也没及时泡药驱寒取暖。所以…… 想此,顾氏眼前黑了下。 都说行善得好报,可到了娇儿这里怎么就截然相反了! 顾氏压着眩晕,刚要说话,就看云娇猛的往外跑去。 “娇儿,你去哪里?娇儿!” 对顾氏的呼喊,云娇却是充耳不闻。 “郭嬷嬷,快,快去追二小姐,快……” “是,是。” 郭嬷嬷应着,慌忙去追。 但郭嬷嬷这老胳膊老腿儿的怎么追的上云娇,特别是还是情绪激动,冲劲儿十足的云娇,郭嬷嬷根本追不上。 在顾氏焦灼的等待中,不多会儿就看郭嬷嬷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夫,夫人恕罪,老奴没能拦住二小姐,二小姐坐马车回京了。” 闻言,顾氏一下子无力的瘫坐在了蒲团上。 云娇这么急匆匆的回京城做什么?自是去找谢家去说道去了。 因为了解自己的女儿,清楚知道这一点,顾氏脸色灰暗,娇儿她真是太冲动了呀。 谢家就是知道了实情又如何?他们会因此对娇儿心生愧疚吗? 怕是很难呐。 此时,怡红院 云倾被秦修拉着往里走着,说道,“小公爷,现在可是白天,咱们来的不是时候呀。” 秦修:“白天不是时候,什么时候是时候?” “晚上呀!白天来这里岂不是家丑外扬吗?” 秦修嗤笑道,“家丑多了,还在乎这一点?” 云倾:“小公爷说的也是,虱子多了不怕痒。” 秦修听了,斜了她一眼。 她倒真的很容易想开。 云倾被拉着走进去,一股脂粉香扑面而来,淡淡的,倒是也不难闻。 “小公爷,真没想到怡红院这么香,这么好看呐。”云倾四处望着,满眼压不住新奇。 看云倾那不知利害的样子,秦修没什么表情道,“你若喜欢,不若就让你住这里如何?” 云倾听言,顺着接道,“住在这里能给相公争光吗?若是能,我一会儿就回府把东西给搬过来。” 闻言,秦修呲牙,没忍住,在她屁股上踹了一下,“你可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玩儿意怎么就这么气人呢。 云倾:“我这明明是以夫为天。” “放屁。” “哎呀,小公爷,您来啦。” 听到那热切的声音,云倾转头,就看一个四十多岁打扮的花枝招展,艳丽非常,笑容满面的女子朝着他们走来。 “刘妈,我让你准备的可都准备好了?” “小公爷吩咐的小的哪里敢怠慢,自是找找就准备好了。”刘妈说着,自然的看向秦修旁边的云倾,“这位小公子长的真是俊俏呀。” 刘妈很聪明,纵然瞧着云倾面生的很,也丝毫不去打听他身份。 给银子是行,打听那么多做什么。毕竟这地方又不是能光耀门楣的地方,他们乐意隐姓埋名,就随他们高兴。 她做这行的,要的就是客人高兴。 云倾被夸俊俏,对着刘妈笑了下,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我这呀,都是随夫了!”说完,对秦修嘻了一声。 秦修:……怀疑她在骂他不男不女。 刘妈:…… 刘妈略吃惊,随夫?这娃个断袖? 不待刘妈探究,秦修已拉着云倾大步朝楼上走去。 看此,刘妈瞬时收回视线,脆声道,“小公爷,我去给您把蝶儿姑娘喊来。” 秦修没说话,云倾倒是赞了句,“蝶儿姑娘这名字这好听。” 秦修听了嗤笑,“要不你也给自己取一个?” 云倾听言,当即眼睛一亮,当即就给自己取了,“那我就叫爱修吧!” 爱修?! 当时秦修还未反应来。 待看着云倾暧昧的表情,瞬时明白过来什么意思的时候,秦修抑制不住的面皮抖了抖。 “我跟你成一家,可真是造了孽了。”秦修说着,在经过镜子前的时候,忍不住照了一下,怀疑自己已被气的嘴歪眼斜了。 云倾看了抿嘴无声笑了。 墨文看了心里叹气,果然是受气。 进到厢房,云倾更是满屋子瞧个不停。 一直好奇古代的妓院是什么样儿,没想到竟然如愿了。 这满屋子的粉色,这绸缎,这布置,真是情调满满。 看云倾好奇又新奇的样子,秦修:真是像极了第一次来的嫖客。 这女人脸皮厚真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厚。 所以,嫖客气质都出来了。 “相公,这里布置的很雅致,等咱们回去后把我们屋也布置成这样吧。” 秦修:…… “你敢布置试试,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相公真是没情趣。” 秦修听了,看了一眼云倾的嘴。 从小到大,总是听他祖母说,想撕了他祖父的嘴。现在,他看着云倾也是有了这想法。 但是,祖母生出想撕祖父嘴,是在成亲两年后。而他和云倾成亲连两个月都没有,他就有这想法了,足见他们夫妻感情多糟心了。 “小公爷,我带蝶儿姑娘过来了。” 听到刘妈的声音,秦修起身,对着云倾道,“你先跟她说话,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好。” 秦修大步走出去。 然后,云倾看打扮精致的蝶儿姑娘缓步走进来。 秦修出去后,却并未走运,而是直接去了隔壁的厢房,靠墙坐,竖着耳朵听隔壁动静。 墨文看着,心里腹诽:为让云倾老实本分,小公爷真的也是煞费苦心了。 墨文想着,此时隔壁声音传来,“敢问小公子贵姓?” 是蝶儿的声音。 云倾:“我姓安,蝶儿姑娘叫我安公子就行。” 听云倾自称姓安,墨文不由得看了看秦修。 安,是小公爷的小字。 姓秦,名修,字安! 安分守己的安,这是国公爷对小公爷的期盼。 只是国公爷直到死都未能如愿。 “原来是安公子。” “蝶儿姑娘长的真好看。” 秦修听了嗤笑,她若是男的一定是好色之徒。 “安小公子过奖了……”说着,蝶儿叹一口气,“长的好有什么用,命不好。” 听到这话,墨文既知要进入正题了。 小公爷今日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让云倾有点畏惧之心。 听一听蝶儿的凄惨身世,让她知道怕,知道若是不老实一点,就会被小公爷一怒之下卖到这里来。 墨文觉得小公爷这方法就,跟那恶毒的继母吓唬孩子一样。 希望有用。 云倾老实了,小公爷少受闲气心情舒畅了,他作为下属日子也会跟着好过。 墨文心里期待着,听着蝶儿云倾说悲凉的过往。 听着确实是又惨,又可怜。他听着都尚有这种感觉,何况云倾一个女人。 果然…… 没多大会儿,就听到了云倾哽咽的声音,“蝶儿姐姐,你实在是太可怜了,太让人心疼了。” 闻言,秦修眉头不由皱了下,隐隐感觉不太妙。 他的目的是云倾害怕,可不是让她怜香惜玉。 蝶儿叹息一声,“都是命罢了,我已经习惯了。” “命也该有转折的时候,老天爷怎舍得什么苦都让一人受了。你等着……” 随着,秦修听到脚步声,还有云倾找人寻他的声音。 很快,门被推开,云倾快步走了进来,对于他为何在隔壁厢房,云倾是一点不带问的,直接道,“小公爷,借我点银子,我要给蝶儿姑娘赎身。” 墨文:…… 怎么就成了这么个结果呢? 实不能接受。 第75章 为啥有点绿 秦修听到这话,嘴角已经快耷拉到下巴了,木着脸道,“赎身?你在说屁话!” 云倾听了当即道,“不是屁话,我是真心的。蝶儿姑娘真是太可怜,太让人心疼了。今日若是不救她出火海,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说着,云倾走到秦修跟前,望着他,满是恳切道,“小公爷,我对她是真心的,求小公爷就成全我吧。” 墨文:…… 这话听着相当的怪,非常怪。 带着这诡异的感觉,墨文下意识的朝着秦修的头上瞅了瞅,为啥隐隐有点绿呢? 绿的莫名奇妙,又绿的与众不同。 秦修此时脑仁也是一跳一跳的,这走向,也是秦修始料未及的。 他带她来这里是让她心慌,可不是让她心动。 见了鬼了! 怎么摊上这么个玩意儿。 他来怡红院这么多次,也没想过给任何一个人赎身。她倒是好,刚来一次,就要给人家赎身了。 秦修:“你妄想。” 云倾听了皱眉,“小公爷,你怎么这么狠心呢?蝶儿姑娘那么可怜,咱们不为她赎身,于心何忍呐。” “你想给她赎身,除非我死。” “小公爷,你这简直是无理取闹。” 墨文:…… 愈发的邪乎了。 别人家都是男人要纳妾,女人要死要活的。但到了小公爷这里,怎么就截然相反了呢? 到底是小公爷太洁身自好?还是,云倾太宽宏大度? 还是……小公爷命忽然边苦了?! “小公爷,安公子,别急,二位别急。”此时,风里雨里闯出来的刘妈此时也是有些慌了神儿。 安小公子这年岁,赎个女人回家,实在是太早了些。但是,年少冲动,这事儿刘妈妈也不是没见过。 也是年少,越是心软。 像那些年纪上来的客人,她家姑娘就是哭晕厥了,他们别说为她们赎身,他们连赏钱都不舍得多给几个。 年少就是好。 安公子的冲动,刘妈妈明白,但是小公爷那急赤白脸的态度,刘妈妈可是不理解了。 安公子是他什么人呐?他咋还急眼了? 云倾:“没关系,你不借我银子,我自己来想办法筹银子给她赎身,到时候小公爷你别拦着就……啊……” 话没说完,被秦修拽着大步往外走去。 “蝶儿姑娘,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闭嘴。” “小公爷,慢走,慢走呀!”刘妈妈慌忙恭送,待回来,就看到神色满是复杂的站在门口的蝶儿。 看蝶儿是神色,刘妈妈走过去,看着她柔声道,“如果他对你真的有心,你也有意。那么,你要走妈妈绝对不拦着。” 蝶儿听了,扯了下嘴角,“妈妈想多了,那个根本不是什么公子,而是姑娘。” 闻言,刘妈妈愣住,“姑娘?” 蝶儿点头,“嗯,是姑娘,我看的很的很说清楚。” 刘妈妈听了呢喃,“原来如此,怪不得小公爷听到她要给你赎身一下早就急眼了。不知道她是小公爷什么人!” “应该是重要的人吧!不然,小公爷不会这么折腾。” 此时,秦修拉着那个所谓的‘重要的人’满脑子都是想把她溺死的想法。 ‘早知你这么闹心,小的时候我就应该直接把你摁到水盆里溺死。’——这话,长辈特别恼火时就会说。 而这一瞬间,秦修跟那些闹心的长辈共情了。 “大公子,你看,那边是不是小公爷?” 正在接头寻秦修和云倾的秦烨,听到石头的话,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确实是秦修! “不过,小公爷身边那位年少的公子是哪……”石头话没说完,猛的倒吸一口气,眼眸瞪大。 而秦烨也是顿时僵住,眼睛瞪圆了,眼看着那个年少的小公子抱着秦修的脑袋,对着他的嘴巴亲了下去…… 石头:断,断袖?! 第76章 终归会越来越好 看到那俊俏的少年踮起脚尖,抱着秦修的头就亲了下去,秦烨在惊骇过后,随着拉着石头就躲了。 被忽然拉着躲到角落里的石头:? 大公子怎么是这反应呢? 石头心里疑惑着,看着秦烨道,“大公子,咱们不是应该去阻止吗?” “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还怎么阻止?”秦烨:“而且,若是不愿意,秦修自己会反抗,用不着咱们。” 石头:说的好像有道理。 想着,转而道,“那,若是,若是小公爷愿意呢?” “他若愿意,咱们更应该躲着。不然,跑到跟前对着秦修还有与他两情相悦的小公子,你要说什么?是说恭喜,还是喊救命?!” 石头一下子无言。 恭喜自是说不出来的。 救命,又未免伤了和气。 所以,确实是躲起来的好。 “公子英明呀。” 秦修:英明个屁。 秦修面上维持着分温雅,心里爆粗,对着石头道,“你去看看人还在不?” “是。” 石头稳住心神,悄悄探头往外望了望,然后松了口气,“大公子,不在了,不在了!” 石头那样子,像是追杀他们的人忽然离开,逃过一劫一般。 秦修听言,怕拍自己心口。 石头看此,忙道,“公子,前面就是医馆,您不若去喝碗压惊药吧。” 秦修摇头,“用不着压惊药。” 石头听了,心里暗腹:看来,大公子已经开始处变不惊了。 正想着,就听秦烨道,“喝点安神汤应该就够了,走吧。” 石头:……“是。” 还以为大公子处变不惊了呢,看来还是没有呀! 也是,小公爷忽然又断袖了,搁谁不惊。 “大公子,您说,这事儿若是让二少夫人知道了。她,她会是什么反应呀?”石头颇有些担忧道,“不会又扮鬼吧。” 怪渗人的。 主要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扮,又会突然从哪里窜出来,这就比较可怕了。 秦烨:“这次她应该不会再扮女鬼了。” 石头:“那就好。” “那应该会直接扮阎王带秦修离开。” 石头:…… 这国公府忽然感觉不能待了。 不过,刚才跟小公爷‘卿卿我我’的小公子,不知道到底是谁。 此时,那跟小公爷‘卿卿我我’之后的小公子,正呲着牙,不时摸摸自己被咬的破了皮的嘴巴,在茶馆等人。 刚刚她一嘴下去,给了秦修一个法式的,秦修在反应过来之后,当即在她嘴巴上给狠咬了下去。 一下子,那血就出来了。 秦修当时那力道,是恨不得咬死她。 之后在听到别人受惊的惊呼时方才松开口,然后直接把她扔出老远。 最后看她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吃了她。 那眼神,让云倾知道,她终究成了秦修心里刻骨铭心,永生难忘的女人。每每想起她,他必然是牙根又痒又疼。 别的女人都让男人心疼,而她让男人牙疼。这,也算是另一种成功。 “云公子,快请。” “有位安公子在哪里坐?” 听着声音,云倾起身,走到包厢门口,对着正寻她的云珏招了招手,“这里。” 看到一身男装打扮的云倾,云珏仔细看了下,确定人没错,抬脚走过去。 走进厢房,云珏:“怎么这幅打扮?” 云倾:“刚同小公爷去逛了下妓院。” 云倾话出,云珏的嘴巴顿时成了O形。 显然,分外的吃惊。 夫妻同逛窑子,在什么时候都挺炸裂,云珏吃惊就对了。 云珏惊愣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你和小公爷夫妻感情这么好呀。” 云倾扯了下嘴角,懒得说她跟秦修,说着自个都觉得扎嘴,转而问道,“听说你跟顾大小姐的事儿快成了?” 提及这个,云珏脸上表情顿时自在了许多,“顾家已经松了口,现在就剩下我那嫡母,还在做拼死的抵抗,死活不同意我与顾容的亲事。不过,顾家既已松口,最后顾氏再不愿也没用了。” 毕竟,顾容的亲事,还是要顾家做主,顾氏当不了家。 本来,云珏从未想过能与顾家结亲。 但是,如云倾所言,世事无绝对,不是吗?只要能抓住机会,凡事都有可能。 事实上,云倾说对了! 前些日子,顾容与永昌侯府世子的亲事儿,本就要定了,日子都选好了。可谁曾想,永昌侯的世子突然出了意外,人没了。 这一下子,顾容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永昌侯府非要说是顾容命硬克夫,是她克死了他家世子。 顾容毕竟年少,面对这样的指控和流言蛮语,她就没能承受的住,在去庵堂诵经回来的途中就做了傻事儿。 直接跳了山崖。 在那危急关头,是云珏奋不顾身救了她。 云珏成了顾容的救命恩人,两人身体也有了接触。 云珏到顾家,当时恳切表示愿意求娶,只要他们不嫌弃。 并说,若是不愿,他也能理解,毕竟娶顾容他确实是高攀了。 对此,顾家确实很纠结。对于云珏庶子的身份,很是介怀。 可是再介怀,他们也都清楚顾容当下的处境。 命硬克夫的名头,让她再嫁高门根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几经犹豫之后,顾家不出意外的同意了。毕竟,顾容除了他之外,已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云倾听了,“既然顾家已经应允了,这个时候有一件事就可以去做了。” “何事儿?” “去太傅府,拜裴太傅府师。” 闻言,云珏愣了下,“你不是说,拜他为师不妥吗?” “那是之前!之前,你救了裴太傅的孙女,直接拜他为师,在外人眼里就是挟恩求报。可现在不同了,你现在去拜他为师,不是让太傅府报恩,而是你自己有所求。” 云倾轻轻缓缓道,“你为庶子,身份上委屈了顾小姐。所以,你为顾小姐,想在仕途上博取一点功名。这是你对顾家展现的用心和诚意,也是你身为男人的担当。如此,不会让人反感,如果你诚意足表现好,还会得人赞赏。” 云珏听着,神色变幻不定,心潮澎湃。 云倾:“只要裴太傅应下。那么,你被扶为嫡子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顾氏再不愿意都没用,都不用你开口,她敢说不愿,云鸿和顾家都要跟她急眼。” 是,这点云珏是信的。 云倾:“无论是娶顾家女,成为嫡子,拜裴太傅为师,你都会如愿的。但是,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要就谨慎行事。不可得意,不可大意,要得意也是偷偷躲在被窝了,不要显露在外,免得给人一个轻浮,浮躁的形象。” 云倾:“终于爬上来的时候,一定要稳住,不要跌下来。不然,日后想再上来难了!” 闻言,云珏心里一凛,起身,对着云倾深深拘一礼,“姐姐的话,弟弟一定铭记于心。” 云倾:“不用铭记于心,记得回报就行了。” 云珏听了笑了,抬眸看着云倾,虔诚道,“姐姐放心,我日后无论能不能有一番成就,我都一定竭尽所能做姐姐的后盾和依仗。” 云倾:“我信你。” ‘我信你’三个字,一下让云珏感动又沉重,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担子。 可是直到后来云珏才知道,云倾所要的不过是从他这里谋财罢了,从未想过依靠他。 最后,要走的时候,当云珏将买马赚的银子交到云倾手里的时候,摸着那已见厚度的银票,云倾眼睛一下完成了月牙状。 过于高兴,扯到嘴上伤口,一下子眼泪又疼出来了。 那模样,看得云珏不由也笑了。 云倾说的对,他们都还年少,他们的得意的日子还在后面。 眼前的好不算好,眼前的难,也不算难,稳稳的走着,走过了多波折多委屈的年少时,日后总归会越来越好的…… 第77章 不会是不行了吧! 谢家 谢齐从外回来,刚踏入家门,管家就急匆匆的迎了上来,“公子,夫人和少夫人都病了,您快去看看吧。” 闻言,谢齐皱眉,“好好的怎么都病倒了?” 管家欲言又止,“这个,公子先去看看夫人再说吧。” 谢齐听了也不再多问,抬脚去了正院。 当云娇知晓谢齐回来了,并且并未来这里,而是直接去了正院看望全氏时,云娇气的又摔了个茶杯。 听到屋内的动静,守在外面的婆子互看一眼,面面相觑。 想之前,对于云二小姐要嫁进来一事,夫人可是高兴得很,说谢家行善有了福报。 可这才多久,夫人就被少夫人给气倒了。 这下,夫人可能不觉得云娇进门是福报,而是恶报了吧。 谢齐到正院,就看到全氏脸色灰白的在床上躺着,谢柔在床边坐着,脸色也不很好的样子。 “母亲,柔儿,发生什么事儿了?” 看到谢齐,全氏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齐儿,娘对不起你呀!娘看错了人,给你娶了个歹毒的东西进门,娘实在是罪过呀。” 看全氏情绪激动,谢齐转头看向云娇道,“娘跟云娇怎么了?” 谢柔情绪算是稳定,如实道,“我今日不是陪着娘去外祖家了吗?结果,就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嫂子忽然也过去了,并且是直接冲进去的,当着外祖母全家人的面,大声嚷着是她身体虚寒,都是因为救我造成的,质问母亲,有什么资格嫌弃她,还说,包括你的腿,也都是她找人医好的,她是我们谢家全家的恩人……” 谢柔说着,谢齐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全氏是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心里后悔都不行,觉得是自己眼瞎,错把云娇这条恶狗,当成了兔子。 谢柔说完,对着谢齐道,“看嫂子那样子,是很后悔救了我的。如果我早知道因为我影响了哥和嫂子的感情,我如何也不让她救。说到底,还是怪我。” 全氏听了,当即道,“怎么会怪你?当时你也不是故意掉进去的,也不是你让她救的。她自己跳进去的,现在出事儿了,要怪只能怪她自己运气不好,怎能怨到了你头上来。” 事儿既然是云娇自己甘愿做的。 那么,结果无论是好是坏,她都要自己承担。 她现在好心没得好报,那是老天的意思,跟他们谢家有什么关系? 全氏恼火道,“定然是她上辈子做恶太多,才会遭了老天的惩罚,好心没得好报。这是天意,怪她自己。” “娘,话不能这么说。” “你别说话,事实就是如此。你不也看到了吗?明明都是掉到了水里,你就没事儿,就她自己不能生了,这就是她本该遭的报应。” 在听到云娇说,她是因为落水才使的寒气入体,伤了身子的。全氏也赶紧的带着谢柔去找李御医探了脉。 结果,谢柔一点事儿没有。 所以,这就是云娇自己身体底子不好,运气不好。结果她却把什么都怪在她们身上,还给来个家丑外扬。 如此,全氏怎能不气。 “齐儿,你说现在怎么办?” 如果可以,全氏都想让谢齐直接休了她。 这样膈应的儿媳,全氏是一天都不想看到。 另一边…… 翠儿看着脸色阴沉的云娇,心里也是惴惴不安。 小姐的心情她能理解。但是,这样闹腾,怕是也不好呀。 刚进门,就几乎与婆家撕破了脸。那,接下来的日子可该怎么过呀? 翠儿心里担忧的很,几经犹豫,压着心里的恐慌,对着云娇轻声道,“小姐,咱们今天是不是不应该去全家,那么……”没说完,被打断。 “我就是要闹,我就是要外人知道。” 云娇当即道,“什么家丑不可外扬,我呸!如果我不把这事儿给传出去,到时候我一年两年的生不出孩子,岂不是都成了我无能了,那时他们可得理直气壮的嫌弃我,然后理所当然的给谢齐纳妾了。” 翠儿听言,神色微动,随着道,“小姐您的意思是……?” “我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一时半会儿没生出孩子,都是因为救谢柔。到时候他们敢薄待我,就是忘恩负义。” 听云娇这么说,翠儿忽然觉得云娇说的也有道理。只是…… 要把这事儿传出去,暗中找个人来做就行了,还可以对外渲染的更好一些,比小姐亲自嚷出来,更好一些吧。 现在这样虽然达到目的了,可在明面上也损了小姐的形象,也伤了与谢家人之间的和气。 只是,以上这些话翠儿看可是打死不敢说。若是被小姐误会她是嫌弃她的能力,显摆自己的能耐。那,云娇发起火来,可是什么都不光不顾的。 云倾可是她亲姐姐,她都什么狠手都下的去。何况是她一个下人了! 现在,就是不知道姑爷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件事儿的,日后会怎么对待小姐? 云娇也在等着,等着谢齐的反应。 国公府 云倾将钱财放置妥当,刚回到国公府,墨文就疾步迎了过来,“少夫人,快,你赶紧去见见小公爷吧。” 看墨文那神色凝重又仓惶的样子,云倾:“小公爷怎么了?” “少夫人一会儿就知道了。” 看墨文一副不好说,也不敢说的沉重神色,云倾不由的心头一跳,脱口道,“他,不会是不行了吧?” 第78章 大齐公主 他是不是不行了? 云倾这话出,看莫文顿时瞪大了眼睛,满是惊骇的看着她。 看他表情和眼神,云倾既知她想法过于大胆了。 墨文;“夫人怎么,怎么能生出这想法呢?” 怎么生出这么歹恶的想法?不过,墨文歹恶两个字有伤和气,就强咽下了,含蓄了一点。 云倾扯了下嘴角道,“看你神色我还以为小公爷出了什么意外呢!”比如被她气死了。 “小公爷,没事我就放心了。” 这话墨文是不信的。 墨文虽脑子不是特别睿智,但是眼神贼好,所以他清楚的看到,云倾在问‘小公爷是不是不行了’这句话的时候,她眼睛都亮了。 所以,墨文十分确定,云倾刚才对守寡期许了一下。 虽然不能理解又不可理喻,但是墨文确定自己没看错。 “你不是说小公爷急着找我吗?赶紧走吧!”说着,云倾快步向前。 再不走她心里那点见不得人的事,都快被看出来了。 不过,秦修这么急匆匆的找她做什么?莫不是,去完妓院又想带她去别的什么地方了。若是,云倾希望秦修带她去小伶倌,她一直对这地方也挺好奇的。 带着盼望,云倾快步回到碧落院。 进屋,就看到秦修静卒坐着,眉头紧锁,气闷的样子几乎从眉宇间都能看出来。 看来确实遇到了什么令他烦扰的事。 不过,他遇到烦恼的事儿找她是不是找错人了?就凭他们的关系他找她,不是堵上添堵吗? “你不进来杵在那干什么呢?” 秦修的话打断了云倾的思绪。 “我看相公好像在想事情,我不是怕打搅你吗?”说着,抬脚走进屋内。 秦修嗤笑一声,“夫人如此贴心周到,真是我莫大的福气。” 这女人都不怕气死他,还怕打搅他? 听着秦修那不阴不阳的话,云倾转移话题:“相公,你找我什么事呀?” 又要算那笔账? 总之秦修找她,云倾想不出有什么好事。 云倾说完,看秦修盯着她猛瞧了起来,瞧啥?她的狼子野心吗? 这不免让云倾头皮有些发紧,下意识的伸舌头舔了下嘴角。这一下: “呲……” 舔到了嘴上被秦修咬破的地方,疼的龇牙咧嘴。 看云倾疼的脸皱成一团,秦修不觉心情舒畅了一些。当时他就应该咬的再狠一点才对! 这感觉出,秦修心情也是不免有些复杂。成亲前,秦修料想夫妻感情肯定一般。结果,很不一般呐! 妻想把夫气死,夫喜欢看妻疼死!刚成亲关系已是如此,不止是超过了许多老夫老妻,而是超过一般仇家了。 “云倾,过两天大齐公主和五皇子要来京了。” 闻言,云倾捂着嘴,不明所以,“所以呢?咱们要去迎接吗?” 秦修没回答,继续问,“知道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吗?” 闻言,云倾眉心不觉跳了下,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来做什么?” 若是好事,秦修不会找她!只有糟心事,才想到她。 所以,不会是想把她给祭献给大齐吧? 应该不会,如果是祭献她,秦修该是一脸喜色,而不是现在这样一脸踩到屎的表情。 云倾想着,听秦修说道,“她来和亲的。” 闻言,云倾神色微动,“和亲?”说着,上下打量起秦修来。难道……? 秦修:“没错,她的目标是我。” 听言,云倾却没感松口气。因为夫妻一体,不管他们夫妻感情多糟。 但在很多时候他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管他们自己愿不愿意。 看云倾神色并未变得松快,反而有些凝重,秦修心道,看来她确实是有脑子的。 也是,她若没脑子,怎么把他气成这样。 “小公爷,你的意思是她要与你和亲?” “嗯。” “所以,小公爷要告诉我,你要娶新妻了,要与我和离?” 说着,云倾不觉想了下她现在的银子能置办多少东西,能在哪里生活。 一边想一边庆幸,幸亏成亲时还有点压箱底的银子,又让云珏买马赢了些。不然,还真是举步艰难。 “如果是呢?” 听到秦修的话,云倾长叹一口气道:“小公爷要与人和亲,是国之大事,我一弱女子能如何呢?只能是听天由命。不过,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小公爷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能否个给我点银子,让我看病?” 说着,云倾抬手擦了擦眼角,那样子颇为卑微心酸。 可是…… 想想她骑在自己身上对他又抓又挠,还有在桌下对他又揪又拽的事儿……哪件是弱女子会做到? 还有……夫妻情分?他跟她每天都在夫妻反目的边缘徘徊,哪里来的情分? 云倾说的以上两点未免过于自欺欺人。只有,银子! 银子才是真心实意的吧。 他要和亲了,他媳妇儿所能想的就是,让他给点银子好散伙! 她真是一点不纠缠。只是这爽利,是因有自知之明吗?屁,分明是没心没肺,贪财无义。 秦修在心里用力的分辨着云倾的秉性,看着她道,“是呀,好歹夫妻一场,我自是愿意给夫人一些银子的。可惜……” 秦修说着,看云倾抑制不住变得贼亮的眼睛,又不紧不慢的说了句,“可惜,我从没想过和亲,只是想与夫人相濡以沫。” 只是相濡以沫,好似不能够表达秦修的决心和心情。所以,他坚定又铿锵余力的补充了句,“相濡以沫,又如影相随,不死不休的过一辈子!” 云倾:…… 这是表白吗?简直是危言耸听。 云倾压下自己繁杂的情绪,看着秦修道,“那,相公的意思是……?” “你去把她打回去。” 云倾:……? 云倾:……! 他把蝴蝶招来,然后让她去拼命?是这个意思吗? 呸! 果然找她没好事儿。 云倾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小公爷,人家可是一国公主,我跟人家打,拿什么打?脸皮吗?” 但比脸皮的厚度,她可能还有些胜算。 还有人家来和气,她把人家打回去。那,是不是属于破坏两国邦交?这罪名可就大了去了。 为个男人担负那么大的罪名,云倾死了再活一次都不可能。 听云倾说靠脸皮,秦修嘴角抬了下,又扯平了,“你那脸皮也就对我有用,对她没用。” “那……” “你必须把她击退。不然,我不得好,你也不得好。” 秦修不待云倾再问,既说道,“因为她来这里,说什么和亲,其实是为了报复我罢了。” “报复?你对她做啥了?” 始乱终弃? 应该不会,凭着秦修的脑子,他若不喜她,应该不会招惹的她,毕竟对一国公主始乱终弃后果多严重,他比她更加清楚。 所以,那是为了啥? 云倾猜测着,听秦修道,“在战场之上,我废了她她兄长一条胳膊。”让她兄长从此与皇位无缘了。 云倾:…… 这么说,人家是真的来报仇的,这剑可能都磨的锃亮了,她上去不是送人头吗? 不去,不去,不能去。 秦修好像看出云倾心里在想什么了,继续道,“这事儿,不是你想隔岸观火,你想不去就能不去的。这次大齐公主是有备而来,她带了两个城池过来作为嫁妆。两座城池,对于皇上来说,那是绝对的肥肉,皇上必然也是希望这和亲能成。你说,如果她提出想跟你比划一下,你觉得皇上会拒绝吗?” 云倾:不会,绝对不会。 她在皇上眼里,就是一个蚂蚁。而大齐公主可是带着城池而来的大户。 莫说大齐公主想跟她比划一下,大齐公主就是想在她身上划拉一下,皇上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并暗中帮着大齐公主把她给绑好了,免得她乱动弹,让公主划的不尽心。 秦修:“你也不要妄想着和离就能独善其身!她眼里,你是我的妻子,就是跟我一条绳上的蚂蚱,她是不会轻易就放过你的。如果可以,她应该盼着整个国公府的人都活的水深火热,那样,她方才满意。” 云倾听了,沉默。 人的仇恨,有的时候真的是无限大,没道理可讲的。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她不会让你离开国公府,她只会让你妻变妾。” 妻变妾?这倒是无所谓,重要的是,就怕身份变成妾了,依然不得安生,被一国公主当做报复的目标,那日子多糟心,是可想而知了。 “她只要进来,你就不是日子不好过,而是命不久矣。” 第79章 好消息 云倾:“小公爷,你这是吓唬我。还是,说真的?” 看云倾还不知死活的怀疑他,秦修凉笑了声道,“她有花柳病,且会想尽办法,把这病传给所有的人。如此,你觉得我是在吓唬你,还是在说真的?” 云倾:…… “花,花柳病?你,你说真的?” 这未免太玄幻了。 怎么都跟花柳病结上缘了? 不过,秦修的是假的。那,这大齐公主…… 秦修:“一年前她偷偷潜入军营,随她兄长一起奔赴战场。结果,武功不敌,被敌人当做小兵给俘了去,未审问之时,被那些兵士带去了军营。军营那地方……乱的很。” 乱的很?秦修说的倒真是很含蓄了。 那地方不是乱,而是非常乱。 黄,暴,乱。 因为是血拼之地,都是提着脑袋在过活,谁也不知道今天脱下的鞋,明天还能不能穿上。 所以,做什么都很豁得出去。 大齐公主被当做小兵带去军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儿也是可想而知。 所以,她是真的在哪里染上了脏病?! 若是,那她不止是提着剑来,而是带着一身武器过来了呀。 那病的传播途径,也是很多的。想一下,云倾也是抑制不住的头皮发麻。 看云倾神色紧绷,秦修;“如此,她进来是什么后果,你应该也是相当清楚才对。” 云倾绷着脸道,“清楚,她进来之后,我们就是花柳病之家了!” ‘花柳病之家’四个字入耳,秦修面皮抖了下。 云倾:“要不,小公爷就娶了她吧!人家八字合,你们是病情合,这是多大的缘分呐!五百年都修不来。” 听云倾阴阳怪气,秦修这会儿倒是也不生气了。 相比满身武器的大齐公主,云倾这点难听话,忽然也就不算啥了。 “夫人不是说,愿与我福祸同担,甘苦共享吗?现在机会来了,夫人怎么还不高兴了呢?” 云倾听了呲牙,“高兴,高兴,你看我牙都快高兴掉了。” 秦修:牙是快咬碎了吧。 关于牙齿,自云倾进门,秦修感觉她把他气的牙齿都咬松了。 秦修想着,顶了顶自己后牙槽,随着就听云倾又长叹一声,然后道,“这么大的好消息,我真想马上去告诉婆母,让她也好好高兴高兴!我觉得婆母要是知道了,这次能高兴的跳起来!” 听言,秦修嘴角颤了下。 云倾:吕氏不是一直嫌弃她秉性不好,这不好,那不好吗。 现在好了,来了个要什么有什么的,要身份有身份,要样貌有样貌,要病有病! 想着,云倾腾的起身,往外走去。 秦修:“你去哪里?” “看棺材和寿衣!” 秦修听了,扯了下嘴角,随着低喃,“这没出息的,还未迎战,就想着先死了。” 呢喃过,秦修吐出一口浊气,也起身走了出去。 大齐公主是气势汹汹而来,为达目的,她定是不择手段。 所以,接下来该如何,他也要与秦烨好好商量一下才好,不可能靠着云倾的。 但,就算是秦修不把云倾推出去,就怕那大齐公主不会绕过她呀。 “云倾,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没事儿不要出碧落院吗?你是把我的话给当耳旁风了吗?” “你到底有没有长耳朵!” 秦修刚走碧落院不远,就听到吕氏正在训斥云倾。 “母亲息怒。” “我真是看到你心里就犯堵呀!”吕氏看着云倾,脸上不止是厌恶,更多是嫌恶,想到她那一身的脏病。 “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然摊上你这么个膈应的。” 听着,秦修刚要上前,就听云倾道,“母亲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么,有个好消息,我是你一定要告诉母亲一声了!” 听到这话,本要上前的秦修,不觉又把脚给收了回来。 第80章 丰功伟绩 国公府,正院 “老夫人,二少夫人来了。” 闻言,老夫人从软榻上坐起,“让她进来。” 桂嬷嬷疾步走出去,很快云倾跟着桂嬷嬷走进来。 “祖母,我好像做错事儿了。” 听云倾进门来这么一句,秦老夫人不由心头一跳,“做,做错啥了?” 莫不是终于受不了那个气,一时忍不住就把秦修给阉了? 不怪老夫人想法这么狠,而是因为,这些年老夫人都不止一次想把秦修摁到水盆里溺死。 实在是秦修太可气了! 云倾谋杀亲夫的理由,不用云倾自个说,老夫人都能替她想出好几个。 秦老夫人想着,听云倾说道,“我刚跟母亲说了点事儿,一下子就把母亲气的晕死了过去。” 确切的说,是晕的死去活来。 老夫人听言,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吕氏晕了,那就没啥大不了的,哭是她的喜好,晕是她的常态。 这些年,吕氏三五不时的晕,秦老夫人早就习惯了。 吕氏若是一年半载不晕一次,秦老夫人都会怀疑她是不是中邪了! 不过,以上这些不好对云倾说,显得她不慈爱。 “你跟她说什么了?” 云倾听了,看了看屋里的丫头。 桂嬷嬷会意,在老夫人的示意下,带着屋内的下人走了出去。 当屋内只剩下老夫人与云倾两人,云倾也没隐瞒,如实的将大齐公主带着满身的病,要来与秦修和亲的事儿给说了一遍。 秦老夫人听言,除了神色特别凝重,倒是也没别的反应了。 看来,这件事老夫人已经知道了。 也是,若是秦修没骗她,没夸大的话。此事事关重大,他也一定会告诉老夫人的。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你跟她说的时候,她晕倒了几次?” 云倾如实道,“我说大齐公主有花柳病她晕倒了一次,说她十有八九会嫁入侯府她又晕倒了一次,我说我脑子愚笨确实不是大齐公主的对手,她又晕倒了一次!” 人家是孟母三迁。 到吕氏这里,是秦母三倒三起,跟不倒翁似的。 当时云倾看了,也感分外的神奇。 怎么那么容易就晕倒了呢?像她,人家对着她后脑勺来一下,她还能硬着脖子,睁大眼睛要看清是哪个混蛋对她动手。不看清,她死都闭不上眼睛。 哪里像吕氏,一句话都能让她把眼睛闭上。 秦老夫人听了,不咸不淡道,“才晕倒三次,那还好!想曾经,我五句话让她晕过去了四次。” 闻言,云倾神色不定,看着老夫人眼里却是抑制不住的赞叹。 看着云倾眼神,秦老夫人竟感觉愉悦。 这感觉出,秦老夫人也是感觉不可理喻呀。 毕竟,把儿媳气晕过去五次,这可不是什么值得赞扬的事儿。可是,被云倾这么赞叹的望着,老夫人忽然就感觉那也是自己的丰功伟绩呀! 云倾还真是有些好奇,老夫人说了什么把吕氏气的晕过去那么多次。 不过,现在好像不是好奇那些的时候。 眼下紧要的是满身武器的大齐公主呀。 “祖母,小公爷他说的那些全部都是真的吗?” 云倾看着秦老夫人,希望她摇个头。结果,云倾失望了。 秦老夫人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道,“秦修他说的都是真的。” 而皇帝为了恶心国公府,就算明知大齐公主有暗病,也一定会故作不知的。 看云倾沉默。 老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放心,祖母会尽力护着你,尽所能的不让你与大齐公主碰面的。” “嗯,谢谢祖母。” “你是我孙媳妇,我护着你是应该的,没必要谢。”秦老夫人说着,方才注意到云倾的嘴巴破了,“你嘴巴怎么了?磕着了吗?” “不是,秦修给我咬的。” 秦老夫人:…… 这话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这孙媳妇儿太实诚了也并非都好呀! 搞得老人家怪不自在的。 在老夫人与云倾在这里念叨吕氏时,晕死过去的吕氏再次醒来了。 醒来发现自己的床上躺着,秦烨在床边坐着。 看到秦烨,吕氏腾的坐了起来,“烨儿,你知道吗?云倾那扫把星说……” “嗯,我都知道了。” “那……” “她说的都是真的。”秦烨说完,看他娘眼睛又翻了下,就在秦烨以为他娘又要晕过去的时候,却看她,深吸一口气,给挺住了。 看他娘挺住了,秦烨竟莫名有些失望。这感觉出,秦烨暗自反省,竟盼着自己娘亲晕过去,这未免太过不孝了。 “烨儿呀,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呀?”吕氏哭腔起。 听着那腔调,秦烨心里轻吐出一口气,暗道:不孝就不孝吧!他娘确实还是晕过去比较好。 秦烨看着吕氏,不紧不慢道,“娘只管在家庙好好祈祷就行,其他的,也只能是尽人事看天命了。” 吕氏:…… 她还以为秦烨会说,其他的她不用担心。结果他来一句尽人事听天命,这是安慰吗?分明是火上浇油,这不是更让她烦心。 想着,吕氏这火气就上来了,瞬时道,“都是因为云倾这个扫把星,自从她进门之后,咱们家里就没太一哦平过。” 秦烨:“母亲说看的是。如此,不若趁此机会让秦修把她休了吧!把姜挽以正妻之礼给娶进来。” 闻言,吕氏顿时眼睛一亮。 秦烨:“刚好在你眼里云倾是个无能又愚笨的,姜挽是个聪明又机灵的。如此,在大齐公主来临之际,让姜挽这个聪明的来抵御大齐公主的侵入,是再合适不过了。” 秦烨这话出,吕氏眼睛一下子不亮了,瞪大了,“这怎么可以?那大齐公主可是蛮夷之人,凶横的很,怎能让挽儿与她对上?烨儿,挽儿可是你亲表妹,她可是自来拿你当亲哥哥看待的,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狠心,又伤她的心的话?” 听着吕氏的话,秦烨眸色幽幽,此生秦烨最大的盼望其实不是别的,就是他对女人的喜好,千万别随了他父亲。 他父亲什么都好,就是看女人的眼光……就跟中邪似的,那个糟心他喜欢哪个。 怪可怕的。 “丁嬷嬷,快,你快去告诉挽儿一声,让她最近都先不要到国公府来,不行,不行……” 吕氏说着起身,“我要回吕家一趟,挽儿与秦修成亲的日子也要往后挪一挪,不能这个时候嫁进来,不然被大齐公主盯上怎么办?挽儿就太可怜了!” 看吕氏对姜挽紧张又上心的样子,秦烨挑眉,都说家花没有野花香。难道,这话也适用在他娘身上不成? 放着云倾这个胆识过人,能屈能伸,还会扮鬼的儿媳不要。偏要姜挽那个心思不正的,真是…… 这么一想,秦烨忽然发现他爹跟他娘也是挺般配的。比如,看女人的眼光都很瞎! “母亲要去吕家我不拦着。但是,对于大齐公主有花柳病一事,你最好慎言。不然,传出去就是母亲在诋毁大齐公主,毁坏她的名声,破坏两国邦交。” 吕氏听言当即道,“你这话怎么不跟云倾说,当她当时跟我说的时候,可是没看场合和……”说着,吕氏忽然顿住。 秦烨随着起身,“儿子还有事儿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打不走人。 刚走不远,就听到吕氏的哭腔再次传来,“哎哟,我的命呦,怎么就这么苦呀!看到云倾气我,我那好儿子竟然还把下人都支的远远的,他们这是生怕气不死我呀!” 刚才说起来吕氏方才想到,云倾对着她说那些糟心事儿的时候,身边就只有丁嬷嬷在,其他的下人都不见人影了。 他们这是生怕下人听到太多,又生怕云倾气不到她。所以……他们想的可真是周全,又两全其美呀。 想清楚这点,吕氏气的又哭了一通。 另一边…… 全氏也在哭。 第81章 蝶儿姑娘,我好想你 全氏哭,是因为谢齐竟要她带着谢柔和谢婉去庵堂为云娇祈福,这全氏哪里受得了。 谢齐:“母亲,云娇那么一闹腾,现在许多人都在盯着看,等着看咱们谢家会如何应对。所以,你就带着柔儿和婉儿,到庵堂住一阵子,为云娇祈福去吧。” “要让人知道,咱们是疼她的,惜她的,更是知道感恩的。然后,我会去请大夫,再好好的给她调理一下身体。” 全氏:“齐儿,你说的我都懂,明面上这些事儿我也愿意做。只是,之后呢?如果云娇一直生不出孩子怎么办?” 难道为了‘一个知恩图报’,就让谢齐断了子嗣不不成?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全氏就算上你背负恶名,也绝对不会让谢家断了后的。 谢齐听了全氏的话,笑了下,“在母亲和妹妹用心的祈祷之下,在我用心的呵护之中。待过些日子,大夫一探脉,就会发现云娇全‘好’了。” 闻言,全氏神色微动。 谢齐不紧不慢道,“之后,云娇再生不出孩子,也就不怪我们了。只能怪她自己!因为,是她自己出门在外不小心发生了‘意外’,伤及了要害,致使她从此不能生育的。如此,只能说她命不好呀。” 听完谢齐的话,全氏心情豁然开朗,“你说的对,说的对。” 云娇自己发生意外伤及了要害,不能生孩子了。那么,齐儿别说纳妾,就是娶平妻都不会有人会说什么。 更不会有人说谢家忘恩负义! 毕竟,子嗣最大。 “所以,母亲只管带着两个妹妹去祈福。余下的事儿,我只会安排!” 云娇竟试图用恩情拿捏他和谢家,实在是愚不可及。 当云娇知晓全氏带着谢柔和谢婉去给她祈福的时候夫,第一反应是惊诧,随着是愉悦自得,最后就是疑惑。 全氏好像不是那么仁厚的人吧? “小姐,看来为了谢家的子嗣,夫人也是煞费苦心了。” 听到翠儿这话,云娇挑眉,是了!就算是不为她,为谢家子嗣,全氏也一定盼着她好。 这么一想,云娇心里那点疑惑和猜测也打消了。 再想谢齐昨天好生哄她的那些话,云娇心里的烦闷又去了不少。 上辈子云倾虽子嗣艰难,可也是生了的。 云娇自认她身体可比云倾好,之前静宜师太能给她调理好,这次也一定可以。 所以,她大可不必过于心焦。 她的福气,都还在后面呢! 想着,云娇对着翠儿道,“你派个丫头到庵堂一趟,把软垫和大氅给母亲和妹妹送去。现在天还有些凉,别让母亲和妹妹受累又受凉了。” 就算全氏不是为她,是为谢家的子嗣,云娇也念这份情。全氏有心,云娇也不吝孝敬。 可惜…… 当全氏拿到云娇派人送来的东西后,脸当即就黑了下来,“她竟给我们送这些过来,她到底按的什么心?是想让我们好好保重。然后,好好的待在了这里给她祈福吗?” 她还真把自己当娇娘娘了。 谢婉脸色也是不好,“姐姐之前果然没说错,就云鸿和顾氏那心术不正的,教出来的女儿,怎么会是什么好东西。” 谢柔没说话,不管怎么说云娇毕竟救过她。虽然她对云娇嫁过来之后的言行,也颇有意见。只是,却还是不好说什么,免得因编排她几句,传出去再影响了自己的名节。 女儿家的名声可是很重要的,云娇或许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在出嫁前特别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而她们又未跟云娇同一个屋檐下住着,只是偶尔才碰到一次。所以,说到底对她还是知之甚少。 “我真想知道,顾氏知道云娇做出这种事儿,她会怎么说?” 谢婉:“她能说什么,说不得觉得自个女儿有本事呢!能拿捏住婆家人。” 谢婉这火上浇油的事儿,顿时让全氏更为恼火。 之后,对着菩萨,为云娇祈福的话可是一点都说不出,有的只是咒骂。 国公府 夜半 与秦烨商议事情的秦修,回到碧落院时,看到云倾已经睡下了。 看着云倾,秦修:她倒是还能睡的着,也是心大。 想着,秦修在云倾身边躺下,望着床幔,心里想着对策。 想着想着,就在秦修眼皮也快发沉的时候,身边的云倾忽然动了动,然后呓语…… 是在说梦话吗? 情绪不觉凑过去,仔细听了下,然后就听到…… “蝶儿姑娘,蝶儿姑娘,你等我!” “我给你赎身,蝶儿姑娘。” “蝶儿姑娘,我好想你呀……” 第82章 你这蛮子 碟儿,蝶儿…… 听清云倾说的是什么,秦修腾的坐了起来,盯着云倾,低骂:“这该死的女人,敌人都快打上门了,她做梦竟然还想着给怡红院的女人赎身,她可真是……” 秦修没忍住,一把将她从床上给薅了起来。 被提溜起,云倾自然是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秦修,眼里还带着没散去的睡意,“小公爷,你,你这是干啥呀?” “你觉得我要干啥?”秦修粗声粗气道。 “是,是要传宗接代吗?”云倾说着,拢了拢自己的衣襟,“这姿势可是不行。” 秦修面皮抖了抖:……“传宗接代个屁。” 低骂着,心里也是遗憾,如果跟齐欢比的是脸皮和口舌该多好。云倾必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看现在,她都不用八字,只用那张嘴,都快把他克死了。 云倾:“那小公爷把我薅起来干啥?” 秦修将云倾丢在床上道,“怎么?还惦记着蝶儿姑娘?做梦都还在念叨她!你可真有心呐。” 秦修敢打赌,云倾对蝶儿姑娘可能比对他还有心。 对蝶儿姑娘她想着给人家赎身。 反之,若是他被卖到勾栏院,为他赎身是不可能的,她只会对着他喊一句加油。 让他好好干! 多赚银子,然后给她,他们好散伙。 真是不能想,越想越糟心。 云倾满是诧异,“我竟然还会说梦话!” “是,也多亏了你的梦话,让小爷我清楚的知道,我们确实是同床异梦没错。” 云倾听言,没忍住,就笑了。 “敌人马上都打上门了,都火烧眉毛了,你还笑的出来,真是不知死活。” 云倾听了,也是不由得叹口气,“小公爷说的是,现在确实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不过,不若咱们就给蝶儿姑娘赎了身,把我这心病去了。那……” “闭嘴吧你。” 云倾:“好吧!那蝶儿姑娘的事儿就先放一放,说说大齐公主吧!相公,你今天不是跟大哥聊了一下上午吗?你们想出什么好的应对之策没有?” 秦修没什么表情道,“大哥的意思是,让你试着扮一下女鬼,看能不能直接把她给吓回去。” 云倾听言,静默了下,随着道,“大哥还真是英明睿智,足智多谋,这么不可思议的策略竟然都被他给想到了,真是厉害。” 听云倾那阴阳怪调,秦修轻扯了下嘴角。 云倾:“那相公呢?相公可想到了什么良策?” 秦修:“我的想法是,你可以试着跟她同归于尽,这样定有极大的胜算。” 云倾:……都同同归于尽了,谁还在乎是赢了还是输了。 不过,她若是跟大齐公主一起死了。那么,对于秦修来说,可能真的是双喜临门。 想着,云倾叹一口气道,“相公,那一日我从怡红院回来,随便去看了个相,你猜那看相的说什么?” “说什么?” “他说看我五官端正,堂堂一少年,怎么偏生了一副寡妇相。” 云倾话出,秦修在她屁股上踹了下。 这次云倾也没忍着,也还手了。大喝一声,伸手就去揪他…… 云倾这动作出,秦修面皮一跳,“你个混账,你要什么……” “你我做什么?自然是礼尚往来。” “你这蛮子……” 守在外护卫,听到屋内隐隐传出来的声音,护卫四处望望,不得不说,论热闹,当属碧落院呐。 云家 “夫人,时辰已经很晚了,歇息吧。” 顾氏:“我怎么睡的着。” 眼看云珏这边的事儿愈来愈顺,看着云娇愈发不顺,顾氏这个心塞呀!直接是吃不香,睡不着了。 “你说,我娘家怎么能答应顾容的亲事儿呢?他们有么有想过,这一答应,会让让我多为难,多难受。” 本来,顾氏是打算给云珏配个小门小户,平庸无能,好拿捏的庶女。结果,现在顾容嫁进来,我这婆婆还怎么立威?” 她这边给顾容一点颜色,她娘家嫂子可能马上就给她一个脸子。 郭嬷嬷听了,轻声道,“夫人,就算是二公子娶了表小姐又如何?他还是一个庶子,这辈子都要被大公子压在下面。” 这话,让顾氏心里略舒坦了一些。可随着又想到了云娇,又是忍不住凝眉道,“娇儿这次一闹腾,日后日子怕是也不会好过呀。” 那全氏若是对着娇儿厉害一通,倒是还好。但像现在这样,她带着两个女儿一去给娇儿祈福。落在外人眼里,她倒是落了个厚道的名声。但,娇儿却是不同,成了那挟恩图报,又心胸狭窄的人。 有些东西,云娇看不透,顾氏却是看的很明白。 全氏这是以退为进呐。 这次的事儿如果处理不好,全氏日后怕是会厌了云娇。 想着,顾氏吐出一口浊气道,“郭嬷嬷,你好好准备一下,明日咱们去庵堂一趟。” 小心求好,总之不能让全氏把这气压在心里,到时候对云娇生了怨。 为云娇,顾氏也是操碎了心。 “大爷。” “嗯,夫人可歇息了?” 听到外面的对话声,顾氏愣了下,云鸿不是去余氏的院子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回来了? 是余氏惹他不高兴了?若是,那倒是好事儿。 顾氏心里带着云鸿与余氏撕破俩的盼望,起身迎了出去。 “大爷,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歇息?”顾氏问着,看着云鸿神色,看他眉眼间带着掩不住的愉悦,顾氏顿时失望。 看神色他心情好的很,应该没跟余氏生气。 “有些睡不着,就过来跟你说会儿话,顺便商量点大事儿。” 商量事儿?这么晚了,商量什么事儿? 顾氏心里猜测着,云鸿倒是也没让顾氏多等,坐下后,直接道,“这个月选个吉日吧!把珏儿从庶子抬为嫡子,过到你的名下。” 云鸿话出,站在顾氏旁边的郭嬷嬷,眼眸顿时瞪大。 顾氏脑子嗡嗡,脑子一时空白,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声音,“大,大爷,你,你在说什么呀?” 说什么异想天开的鬼话! 云鸿不紧不慢道,“顾容是你最疼爱的侄女,想来你也不忍她受委屈。所以,现在他与珏儿亲事儿既然也定下了,把他抬为嫡子,不但能彰显你身为嫡母的仁厚和慈爱,你娘家嫂子和哥哥一定会高兴。如此,也算是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云鸿这一番话说的顾氏眼前阵阵发黑。 所以,如果她不同意的话,她不但不慈爱,还会与娘家人离了心,是吗? 顾氏:“如果,如果我不同意呢?” 第83章 偏心她 闻言,云鸿眉头皱了下,随着温和道, “你若不同意,那么,我自不会勉强。这事儿,以你的想法为重。” 说完,云鸿起身,“好了,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我还有点事儿没忙完,先去书房了。” 云鸿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留下顾氏站在原地直喘粗气。 郭嬷嬷看了忙上前道,“夫人,别急,别急!大爷不是说了吗?凡事以夫人的想法为重。所以,只要你不同意,云珏想成为嫡子,根本是妄想。” 这话此时一点也安慰不了顾氏了。 “他是不会逼我,但是我娘家人呢?” 闻言,郭嬷嬷轻声道,“舅夫人和舅老爷知道您的委屈,应该不会提出让二公子为嫡子的事儿。” 顾氏听了凉笑,“与顾容相比,我受点委屈算什么?只要顾容不受委屈就行。” 而最终,顾氏怕还只能妥协。因为她的儿子在是仕途上还要依仗她娘家哥哥。 若是让顾容受了委屈,她娘哥哥定然不高兴。到时候…… 所以,分析利弊,就算是顾氏再不甘愿,最后怕是也要妥协。 清楚知道这一点,顾氏几乎憋闷的吐血。 这种心情之下,顾氏忽然就想到了云倾。如果云倾在多好,她还个可泄气的地方。 这还顾氏第一次发现有云倾的好处。 侯府 云倾刚吃过早饭,桂嬷嬷就过来了,“二少夫人,老夫人让您去一趟。” “好。” 云倾到正院,就看到秦烨,秦修已经都在了。 “祖母。” “来,坐吧!” “是。” 云倾在老夫人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刚坐下,见秦修盯了她一眼,又盯她一眼。 啥意思? 心有灵犀他们夫妻是一点没有。甚至于他们都相互不了解。 所以,秦修那眼神是啥意思,云倾是一点领悟不了。 最后在秦修盯着她第三次的时候,云倾不由起身坐在了他身边。 云倾这一举出,秦修翻了个白眼。 看秦修那表情,云倾既知自己刚才理解错了。 秦烨:“弟妹,你脖子上可是伤着了吗?” 听秦烨问起她脖子,云倾瞬时理解秦修为啥看她了。 因为她脖子上有牙印儿,而且,不用怀疑,就是秦修给她咬的。 因为昨天晚上他踹她屁股,她揪他屁股,然后她赢了,秦修就恼了,张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下。 秦修那劲头,当时云倾真能感觉到,他当时是想咬死她。 所以,痕迹相当的明显。 云倾穿衣服的时候,已经仔细的遮盖过了,没想到还是没盖住吗? 云倾伸手拉了拉衣襟,对着秦烨道,“多谢大哥关心,我没伤着,那是胎记。” 听言,秦烨就笑了下,“原来是胎记呀!这样的胎记还真是少见。”说着,看了秦修一眼,目带调侃。 秦修面无表情,心里冷哼一声,真是少见多怪,他如果脱掉上衣的话,秦烨会发现,他身上好几处‘胎记!’,还都是在奇奇怪怪,又意想不到的地方。 昨天晚上,他就咬了云倾一下,可云倾可是咬了他好几下。 也托了云倾的福,让秦修重新认识了自己。 过去,秦修一直觉得他那胸,也就是个摆设,没啥用处。但昨天晚上他才知道,他那胸哪里是摆设,简直是要害。 昨天晚上经历云倾的嘴,秦修现在胸疼的厉害。 平生从未想过,他一个大男人,会有胸疼的一天,生疼! 女人奶孩子涨奶多疼,他现在就有多疼。 “好了,别扯别的了。”秦老夫人说着,横了秦烨一眼,然后对着云倾道,“倾儿,喊你过来没别的事儿,就是大齐公主要来了,祖母带着你出去躲几天。惹不起,咱们躲着!” 这话,说的相当直白。 云倾当即道,“行,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秦修:“你个没出息的。” 颇为嫌弃。 云倾听了当即正色道,“相公,这不叫没出息,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明知道自己不是大齐公主的对手,还非要跟她硬杠,那等于是以卵击石,到最后反是给国公府丢脸呐。” 秦修嗤,“明明是你自己怂,还说的好像是为顾全大局似的。” 云倾听了当即道,“大齐公主倒是不怂,相公可欣赏吗?” 秦修瞪眼。 云倾:“相公息怒,妾身不是在挤兑您。而是想跟您说,咱们不能蛮干,我躲起来,也是为让你少丢点脸。毕竟,我这温柔似水的,是真的打不过大齐公主那上过战场的呀。” 秦修听了刚要说话,就被秦老夫人给打断了,“倾儿说的对!做人就是要能屈能伸,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是蠢人。所以,倾儿你去收拾东西,一会儿咱们就离开。” “是,祖母,我这就去。”说完,云倾麻溜的走了出去。 看云倾走的那个干脆,甚至是欢快,秦修对着秦老夫人道,“祖母,这就是你给我选的好媳妇儿,明知敌军冲着我来了,她是一点同我并肩作战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就是先行撤退了,这样没心没肺的媳妇儿,还能要吗?” 秦老夫人:“你怎么不把她咬死!把她咬死,她就心里就更有你了。” 秦修听了当即站了起来,“你以为她没咬我吗?你要不要看看我身上的伤?” “她咬你,肯定是你活该,我就不用看。而且,她不咬你,岂不是显得她更怂了吗?你岂不是更嫌弃。” 秦修:…… 秦老夫人轻哼一声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就是开始偏心云倾。首先,她说话比你好听,我爱听。其次,她从不乱生事儿。最后,我确实是有些心疼她。” 秦老夫人:“她在娘家是受尽苛待,嫁到我们家,你娘对人家天天是恶言相向。还有你,成亲第二天就跟她说,你有花柳病,你这么能作,她还能恭恭敬敬,笑着喊我一声祖母,我若不向着她些,我都怕自己招报应!” “所以,日后你跟云倾闹别扭,最好别跟我说,说就是你不对!”秦老夫人:“这次大齐公主的事儿,你们自己看着解决,本就是你们惹出来的仇怨,跟云倾本就没关系,我带她出去溜达溜达散散心,等事情结束了我们再回来。” 第84章 秦匪 云倾回碧落院收拾东西,没多大会儿,秦修也回来了,看她收拾。 衣服,鞋袜,首饰…… 特别是首饰,秦修注意到她收拾的是真的干净,连一个头绳都没留下,都给装起来了。 看着,秦修忍不住开口,“云倾,你刚才是不是听岔了,祖母是带着你去散心,不是散伙,你收拾的是不是太干净了?” 看她那架势,是恨不得把国公府的灰尘都给带走。 云倾听了,扯了下嘴角道,“相公真会说笑,我可没想过跟相公散伙,我就是想着多带些,省的出门再买了。” “你倒是会过日子!”秦修略到嘲讽的说着,又道,“你之前不是说要与为夫同甘共苦吗?现在大难临头,你不是应该主动留下陪着我一起抵御外敌吗?” 可现在,看她这态度,分明是大难临头各自飞。而且,她可能还是一飞不回来的那种。所以,东西收拾的这么干净。 云倾:“相公,我是想与你同甘共苦呀!可大齐公主她是女子,在女人的问题上,我纵然有心也无力跟你一起并肩作战呐。” 闻言,秦修面皮抖了抖。 ‘并肩作战?’秦修十分怀疑,云倾在对着他说荤话。 “你,你那压箱底的书呢?拿出来给我瞧瞧。” 秦修是真的好奇了,想看看她看的书上到底都写了什么东西,让她的文采这么脏。 “那压箱底的书呀!我不能给相公,我要当做传家宝,日后待我们有闺女了,我要传给咱们闺女。” 秦修:……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一瞬间,秦修认识到了这句话的分量。 “你自己流氓,还想把我闺女教成流氓,你妄想!” 秦修说着,完全不敢想象,将来有一日他的女儿跑过来跟他说一句小画本上的话,他该如何应对? 他,大抵会晕死过去。 这想法出,秦修嘴角抽了抽,想到了自己那动不动就晕死过去的母亲。 难道,他有一天也会变成那样不成。 想此,秦修腾的站了起来,看着云倾难掩火气道,“有你我可真有福气!本来我只有外患,现在因为娶了你,我是内忧外患。” 说完,秦修起身,拂袖而去。 刚走出不远,就听到云倾对着他又喊了一句,“相公,既然说起闺女了,你得闲的时候,顺便给咱们闺女想想名字吧!也免得日后再麻烦了。” 云倾话出,看秦修走的更快了。 看秦修那匆匆忙忙的背影,画眉有些想笑。 小公爷真有趣,莫不是害羞了不成? 害羞个屁! 秦修主要是气。 迎面走来的秦烨,看到秦修脸色,顿时就来了一句,“怎么了?这神色,莫不是又受气了?” 听到这话,墨文顿时低下头来。再这么下去,大公子也快成为小公爷的内忧了。 媳妇儿如此,大哥如此,小公爷这算不算是祸不单行呢。 秦修没说话。 就在秦烨欲再问的时候,听秦修对着他来了句,“你说,若是我生了女儿,取名叫秦匪如何?” ‘秦匪’两个字出,墨文肩头颤了下,差点没绷住。 秦烨愣了愣,“难道,弟妹有喜了?” “她有喜?那我岂不是祸不单行!”说完,秦修冷哼一声大步走人。 秦烨看此,心里犯嘀,“既然都还没影儿呢,他怎么把名字都取好了?” 还有,‘秦匪’这名字,怎么听着匪里匪气的?秦修莫不是希望他的儿女,继承他的秉性不成? 祖母若是知道秦修这想法,定然又要在寺院待半年,求佛祖保佑,老天开眼,保佑秦修的愿望一定不要实现。 …… “小姐,咱们要不要给夫人带些东西回去呀?”翠儿看着云娇道。 “不用,我只要回去我娘就稀罕,拿不拿东西有什么重要的。” 翠儿听了,瞬时道,“小姐是说的是,夫人看到小姐回去就高兴的不得了了,哪里会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云娇没说话,显然对翠儿这恭维的话,已经是没啥感觉了。 此时,云娇只感奇怪,按说上次她跑回谢家后,她娘理当会赶紧到谢家看看她,看看情况的。 就算不亲自过来,也定然也派人来的。但是,竟然没有。 难道她娘也开始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是好,是歹,都不值得在意了? 不会! 凭着顾氏对她的疼爱,云娇觉得不会。 既然如此,为何没过问一下呢? 带着这种疑惑,云娇当即带着翠儿决定回云家一趟。 现在全氏不在府里,云娇出门更是方便多了,想走便走,谢齐一点不拘着她。 “小姐,你看,那好像是国公府的马车。” 闻言,云娇转头望去。 确实是国公府的马车。 在马车从跟前经过时,车帘子被风吹起,云娇看到云倾坐在秦老夫人身边,正笑着与她说些什么,逗的秦老夫人也是笑容满面的。 那其乐融融的画面,陡然入眼,让云娇一时怔愣。 遥记得上辈子,秦老夫人与她从未这般亲近过。为何跟云倾却…… 马车内,云倾感觉到有人看自己,顺着视线望去,就看到了街头上的云娇。 四目相对,云倾看云娇一眼,既移开视线。 云娇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云倾这什么意思?明明看到她了,却故作看不到是吗? 真是好呀,才嫁到国公府几天,她都开始目中无人了! 还有秦老夫人,上辈子对她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现在对云倾怎么就那么亲近,那么温和?她是不是瞎! 在云娇眼里,秦老夫人也是个老贼婆。所以,每次看她被秦修冷待,她就只会跟她说一句:夫妻过日子都要磨合,少不了磕磕绊绊。但不管怎么样都要先保重自己! 这话,在云娇听来,全是屁话。 若非秦修太混,她哪里来的磕磕绊绊?她不教训秦修,让秦修改过,不教秦修好好善待她,反说什么都要磨合?屁! 都是糊弄人的话。 所以,对老夫人,云娇也是满腹怨气,觉得她太过偏心。 而现在,看她对云倾那么和善,十有八九是因为云倾听了她的糊弄吧! 是看云倾好拿捏,好糊弄,所以她也不吝给云倾个好脸。而她不好哄骗,所以到最后那老贼婆连话都少跟她说了。 哼! 云娇心里冷哼一声,笑秦老夫人坏,云倾蠢。 所以,对一句话,各人有各人的理解。 那话,秦老夫人也对云倾说过。云倾的理解是,没错! 当然要好好保重自己,有个好身体,她就能把秦修熬死,得他家产。 第85章 信 云家 “夫人,二小姐来了。” 听云娇来了,顾氏本想装一下没事儿,免得云娇担心,却发现都已经做不到了,因为她躺在床上根本就起不来。 罢了! 反正有些事儿是瞒不住的,云娇早晚会知道。 当云娇进来,看到顾氏满是憔悴的,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时,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娘,你这是怎么了?” 顾氏听了,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娇儿,娘心里真的苦呀!” “娘,发生什么事儿了?” 顾氏红着眼睛,对着云娇也没隐瞒,将顾容与云珏定亲,云鸿要抬云珏为嫡子的事儿都给说了一遍。 云娇听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眉头也皱的更紧了。 不应该呀! 上辈子云珏确实是跟顾容成了亲,并且夫妻感情还不错。 但是并没有云珏被抬为嫡子的事儿呀。 上辈子云珏伤了胳膊,留下了残疾,连官途都没走,直接行了商。 并在余氏死后,直接带着顾容离开了京城,好几年也不回来一次,哪来的这些事儿。 “娇儿,你说娘该如何是好呀!我若不同意,你舅舅和舅母一定不高兴。还有你父亲……”提及云鸿,顾氏眼泪掉的更凶了,因为伤心,更多是气。 这女人跟男人过日子,过一辈子,你也捂不热这个男人的心,他心里只有利弊和利益,根本没你。 云娇听了,沉默了会儿,对着顾氏道,“娘,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他云珏想当嫡子,他妄想。” 听言,顾氏抬眸,哽咽着道,“娇儿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嘴上这样问,但心里并不抱希望。因为,在顾氏看来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无法改变了。 “待事成之后我再跟你说,现在你就安心养身体吧。”说完,云娇起身就走了。 “娇儿,娇儿……” 对顾氏的呼喊,云娇充耳不闻,径直离开。 云娇这样,让顾氏脑袋更晕了。 “夫人,你别急,别急,老奴跟过去看看。” “快,快去。” 对云娇,顾氏是丝毫不放心。 在顾氏心里,云娇就是个天真烂漫,没一点心眼的,她哪里会那些阴谋算计。 顾家 云娇离开云家后,没去别的的地方,而是直接去了顾家,找到了顾容。 对着顾容,将云鸿逼顾氏将云珏过继为嫡子的事儿给说了一遍。 说完,直接对着顾容道,“表姐,我希望你去云家一趟,跟我父亲说,你不愿让我娘委屈。所以,云珏为嫡子一事还是作罢吧。” 闻言,顾容淡淡道,“长辈自有长辈的打算,我作为晚辈的,只有听命的份儿,没资格指手画脚。” 听言,云娇笑了,“看来表姐是不愿意罢了。” 对此,云娇倒也丝毫不觉得意外。毕竟,云珏成为嫡子,对她只有好处没坏处。 顾容:“这不是我愿意不愿意的事儿,而是我只有听令的份儿。” 云娇凉笑了声道,“表姐不愿意,我自然也不会勉强。”说完,起身,“那我就不打搅表姐了,告辞。” 说完,云娇离开,很是气势汹汹。 看着云娇的背影,顾容眉头皱了皱。 跟云娇认识这些年,对云娇,顾容也是了解的很。她这表妹娇蛮的很,很多时候为了达到目的,那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现在云娇既然对着她开了口。那么,就不会轻易罢休,就是不知道她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想着,顾容起身到正院走去,准备与她娘说一下。结果,到正院却被告知,云娇正与她娘在说正事儿。 而顾容的母亲让顾容稍微等一下。这让顾容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 “倾儿,这里如何?可喜欢?” “喜欢,喜欢。”云倾看着这别苑,是真喜欢。 有凉亭,有温泉,有美食,还没秦修,这简直就是圣地呀。 “喜欢咱们就在这里多住几日。” “好。”云倾满口应下,住一辈子都行呀。 看云倾那满是欢喜的样子,秦老夫人心里叹息,看来秦修是真的不得人心呐。看云倾离开他,直接就容光焕发了! 由此也足见,云倾跟在秦修身边过的多憋屈了。 想着,秦老夫人对着云倾道,“倾儿,一会儿歇息一下,你给秦修去封信,告诉他,我们到了,顺便再说点别的。” 别的?夫妻情话吗?那,还真没有。 其实,云倾倒是不介意说,就是秦修明显不欣赏呀。 她一说甜言蜜语,秦修就一脸怀疑的盯着她,怀疑她别有居心。 对此,云倾也颇为无语。人家夫妻说点情话,都能增加夫妻感情。可她与秦修,她一说情话,那厮不是吹胡子就是瞪眼。 说多了,能翻脸。 云倾心里腹诽着,面上没显露出来,对着秦老夫人乖巧的应了声是。 待回到自己屋子,吃饱喝足,又歇息了会儿后,云倾拿起笔,开始给秦修写信。 报过平安之后,再说点什么好呢? 云倾静思过后,动笔了。 京城 *国公府 秦修与秦烨从宫里回来,兄弟俩一路沉默。 皇上让国公府接待大齐公主和大齐五皇子,由此可见,皇上是打定了主意要用大齐公主来恶心秦家。 都说功高震主,此时果然一点不假。 秦家三代朝臣,功劳无数,荣耀加身。 但这荣耀背后,明面上似深得皇上恩宠,可在其后,却藏着皇上深深地忌惮和猜忌。 兄弟二人回到国公府,坐在碧落院,也是良久无言。 “小公爷。” 闻声,兄弟二人同时砖头,看管家周全大步走来。 “小公爷,二少夫人刚派人送来的信。” 看着周全递过来的信函,看那厚度,秦烨笑着打趣了句,“弟妹还真是有心,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此话果然一点不假!” 秦修听了,嗤笑了声,“她有心?她有心眼!”说着,拿过信函,掂了掂,这厚度,她都写了什么? 不会是和离书?或骂他的话吧? 除了骂他能写真厚,别的秦修还真是想不出,云倾写什么能写这么多。 心里猜测着,秦修将信打开。 秦烨带着好奇,自然的将脑袋伸了过去,当看到信上内容,秦烨眼眸瞪大,秦修嘴巴瞬时抿成一条直线…… 第86章 想开点 只见信函上先是报了一句平安。然后…… 【相公,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才离开一天,你的音容相貌就开始不断的在我脑子里回旋。从我们初识的那一天,一直到今天。】 秦修:还音容相貌?哼,他是死了吗?让她都开始缅怀了。 如果云倾只是给他写忆往昔,倒是也没什么,偏不是。 云倾或是为凑内容,竟然还给添加了画像。还似生怕他看不懂,还在每一幅画的旁边加了备注和解说。比如…… 【相公,你看,这是我们第一次相见时你的样子。】——然后,画像上就是他只穿里衣,黑着脸,手里拿着鞭子的样子! 【相公,你看,这是我们第二次见的样子】——画像就是他穿的人模狗样,给她送面具的画面! 【相公,你看这是你夜闯庵堂的样子】——画像上,就是秦修裸露着上半身,凶巴巴的样子。 【相公,这是我们成亲时你的样子。】——他穿新郎服的样子。 【相公,这是你洞房时,你的……】 秦烨满目惊叹的刚到到洞房时,秦修猛的将信给收了起来。 秦烨当即就有些难受了,犹如吃饭被噎到一般,不上不下的。 这么卡着,秦烨觉得他晚上说不定连觉都睡不着,当即对着秦修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屋里的那把弓弩吗?你让我把信看完,我马上送你。” 这话说出来,秦烨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又可笑。但是他忍不住,他实在是好奇。 秦修:“你想都不要想。” 说完,秦修拿着信大步回了屋。 “哎呀,修儿,你这样可是会伤了我们兄弟感情的……” 啪! 回应秦烨的是秦修大力关门的声音。 从关门的声音,都能听出秦修此时火气很大。 秦烨抚着下巴,对着石头道,“你说,我如果闯进去抢的话,能有几分胜算?” 石头听了,绷着脸上表情道,“回大公子,属下以为您若硬闯的话。那么,您屋里除了压惊药和安神汤之外,可能还要马上备些跌打损伤的药了。” 论身手,大公子绝对不是二公子的对手。所以,结果就是大公子竖着闯进去,横着抬出来。 秦烨想了下,而后道,“那算了,为了看一封信不值当。”说完,在墨文放松时,忽然猛的朝着屋内冲了过去。 “唔……” 冲进去,一脚被踹了出来。 看秦烨倒在地上,捂着腹部,疼的脸皱成一团,石头回过神,忙跑了过去,“大公子,您怎么样?” 秦烨忍着痛道,“找大夫去买跌打损伤药。” 石头:……“是。” 墨文看着一时真是不知道该说啥,忽然就发现,自从云倾进门后,不止是小公爷,连大公子都跟着遭了不少的罪。 首先,大公子的压惊药都没断过。 其次,这又受伤了。 哎! 石头扶着秦烨离开。 “墨文,进来。” 听到秦修唤,墨文忙收敛心神,快步进屋。 “你,马上派人把这封信给我送到云倾的手里。” 那样子,似十万火急呀! 兵临城下,大概也只能急成这样了。 “属下马上派人过去。” 墨文拿着信快步走出去,走着,听到秦修骂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不得不说,自从云倾进门,小公爷骂人的时候更多了,骂人的词语都精进了。 甚至于为了日后在跟云倾的对话中,不至于每次都落下风,他都开始看书了,偶尔还能挑灯夜读。 这是国公爷生前一直盼望,可一直到死都没盼到事儿呀。 现在却被云倾轻而易举的给办到了,国公爷若是地下有知,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想,是会欣慰呢?还是会骂小公爷没出息,堂堂男子汉,竟败在了女人几句糙话上。 屋内,秦修看着云倾那一幅幅画像,心里那个气闷呐,这哪里是他们认识的过程,这完全就是他一步一步走入深渊的历程。 看看这些画,清楚的记录着,每次他与云倾发生争执,他都是动口,而她是动手呀! 该死的。 【气急了,我真是六亲不认,想把你给摁倒水盆里溺死!】 这话,她祖母说的对。现在,秦修算是体会到了,真不是他祖母狠心,人这恼了,真是想六亲不认。 …… 别苑 同老夫人一起说了会儿话,又陪着她在院子里溜达了会儿,就在她们准备回去梳洗,睡觉的时候,国公府的小厮带着信来了。 “二少夫人,小公爷让小的给您的信。” 闻言,秦老夫人顿感诧异,“这么快就写回信了呀!” 这不像是秦修的行事作风呀。 带着好奇,秦老夫人虽觉不合适,还是对着云倾道,“你把信打开,看看他回的啥。” “好。” 云倾将信打开,一行字映入眼帘…… 【云倾,日后你再敢给我写信,我就把你的爪子剁下来喂狗吃。】 就一句话,气势汹汹显而易见。 看到信上内容,秦老夫人:“你,你给他写啥了?惹他这么大火气?” 看秦修写信那笔力,秦老夫都觉他又要咬人。 云倾:“我也没写啥呀!就写了我们相识相知的那些事儿。” “那他怎么发大火?” “我也不知道。” 看云倾一脸无辜,又稀里糊涂的样子,秦老夫人马上道,“算了,不用想了,男人都这德性,一下癫一下癫的。走吧,不用管他,回去歇息吧。” 秦修那喜怒无常,让秦老夫人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也来月事,还是月事儿不调的那种,所以他脾气才总是那么坏。 因为秦修从小到大太过闹心闹腾,在秦老夫人心里蛮横粗野的形象太过具体彻底,让秦老夫人不由得就把他列为了找事儿的一方,而云倾是受气的一方。 所以,看秦修气哄哄的,丝毫未想他现在是受气又受伤的那个,只觉得他是又开始耍蛮了。 如此,不理就好。 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因果呀。 回到屋内,云倾看着手里的信函,也是不由叹了口气,当舔狗真的也需要天分呐!而从秦修的回信看,她当舔狗的资质一般。 舔狗舔狗一无所有,她大抵是属于这一类的。 本还想着写一份多情又煽情的信,然后博得老板欢心,她趁机再谋点银子。结果……银子定然是要不到了。 情书作战策略失败,她恋爱技术不过不硬呀。 人家撩男人,一撩,撩的男人心里火热。而她,只撩的男人心里冒火。 “画眉,你说,这男人怎么这么难搞呢?” 听到云倾唉声叹气的抱怨,画眉忙宽慰道,“小姐,奴婢刚才听老夫人身边的桂嬷嬷说,这还是小公爷第一次给女子写信呢!所以,往好处想,您这也是成功了呀。” 云倾听言瞬时就笑了,“你说的对。” 只是,这不是想得开,这是想的太开了。 云倾觉得她若是再写点有的没的,评价一下秦修床上技术,他就不是写信了,他是直接冲过来上蹿下跳了。 所以…… 与云倾分开的第一天,秦修想她,想她,想收拾她! 第87章 能把他气死 3云家 顾氏还在担忧云娇,等着云娇回来好好与她说道说道。 结果,没等到云娇,倒是等来了她娘家嫂子杜氏。 “嫂嫂怎么过来了?”顾氏强撑着身体想起来,被杜氏拦下了了。 “妹妹身体不适就先躺着吧。”杜氏扶着顾氏躺下,看着她道,“妹夫呢?可在府里吗?” 顾氏听了,看了看郭嬷嬷。 郭嬷嬷:“在,大爷在书房。” 顾氏:“嫂嫂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杜氏点头,随着道,“你派人去将妹夫请过来吧!我有事儿想和你,还有妹夫说。” 顾氏听了,沉吟了下既对着郭嬷嬷道,“去吧!去请大爷过来。” 有些事儿既躲不过,就索性做的夫体面一些吧。 毕竟,日后她儿子云恒,在仕途上还有许多事儿要依仗她娘家哥哥。所以,就算是为了恒儿,她也必须忍耐,不能跟兄嫂撕破脸。 顾氏做好了忍气吞声,委曲求全的准备。 结果,等到云鸿过来,杜氏开口说的话,倒是让顾氏很是意外又惊讶…… “妹夫,我听说你为顾容想把云珏过继到妹妹的名下,立为嫡子。” 云鸿点头,“是。” “妹夫有此心,我作为嫂子的真的很感动。不过,这事儿还是先算了吧。” 这话出,顾氏和云鸿均是愣了下。 杜氏不紧不慢道,“妹夫和妹妹有此心,我已感动于心,这让我知道,容儿嫁进来后,妹夫和妹妹定然拿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疼爱。既已有了你们的疼宠,做庶媳妇,还是做嫡媳妇又何必计较呢!” 顾氏听言,一下子感觉气顺了许多,整个人都感觉精神了。 云鸿却是眉头皱了起来。 杜氏的话,在云鸿听起来实在是可笑,又诧异。 庶媳妇和嫡媳妇儿没差别?她在说什么笑话?那其中差别多大,她应该分外清楚才对。 这一刻,云鸿直怀疑顾容不是杜氏的亲生的。不然,她怎么会如此坑自己闺女? 云鸿凝眉想着,就又听杜氏道,“我也不想容儿还未嫁进来,就先坏了云家的家规。所以,这事儿就此作罢吧!” 说完,杜氏起身,“好了,我还有点儿事就先走了。” 简单说完,快速离开。不然,杜氏怕再待下去,她会绷不住脸上表情,吐出脏话,露出凶恶来。 杜氏一走,云鸿当即对着顾氏道,“是不是你对着她说了什么?” 那质问的口吻,根本就掩不住。 顾氏听着心里很是气恼,云鸿这是看云珏做不了嫡子就不高兴了!这庶子在他心里是多重要,值得他这么对他急赤白脸的。 不过,只要云珏做嫡子的事儿告吹,这点难听话和委屈,顾氏受得。 “大爷,我就是为了恒儿,也不会跟嫂子说那些得罪她的话。” 跟杜氏说拒绝云珏为嫡子,那就是要顾容受委屈。这话,顾氏自然是不敢说。 这话,让云鸿信了。 既然如此,云鸿更是不解了,杜氏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 杜氏出了云家,踏上顾府的马车,看着马车内的云娇,沉着脸道,“我已经按照你的说的跟你爹娘说了,云珏不会被立为嫡子,这下你可满意了?” 云娇听了笑了,“舅母做事儿果然干脆利索。如此,也请舅母放心,你不想让舅舅知道的事儿,我也答应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告诉舅舅的。” 杜氏听了,咬牙,“如此,还真是多谢你了。” 云娇笑着道,“都是一家人,舅母见外了。如此,我就不多打搅了舅母了。” 云娇带着翠儿心情愉悦的离开,留下杜氏坐在马车内,又气又恨。只恨自己儿子不争气被人抓住了把柄,更恨自己眼瞎,过去竟把云娇这种阴险小人,看成了天真烂漫的人。 真是瞎了眼了。 现在,只希望容儿不要怪她才好。 杜氏也是没办法,容儿已是如此了,不会再有太大的出息。但顾廷不一样,他是男子,她日后还要指望。 所以,在顾容和顾廷之间,杜氏并未怎么犹豫,就选择了保全顾廷,顾容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 待顾容出嫁时,她多给她点嫁妆就好了。 杜氏虽气闷,但也觉得自己并没与做错,换做任何人都会这么选的。毕竟,儿子才是指望。 不过,眼下这事儿不能跟顾容说,免得她闹腾。 但云珏却是很快就知道了,相比余氏的失落和不解,云珏倒是分外的平静,“好事多磨,不急。” …… 在秦老夫人带着云倾离开的第三天,大齐公主与五皇子到京城。 城门口,带着面纱,遮住半张脸的大齐公主齐颖,看着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秦修,“许久不见,小公爷别来无恙呀!” 许久不见? 秦修:“我与公主见过吗?” 一句话,让齐颖脸色顿时就黑了,幸而带着面纱,没人能看出来。 秦修:“不过,今日得见公主,也是微臣莫大的福分。公主,五皇子,请。” “请。” 看着骑马走在前的秦修,齐颖眼底满是沉戾。 秦修,且等着!这次她既来了,不与他同归于尽,她死不瞑目! 秦修若是知道齐颖心里想法,肯定呸她一脸。 能让他死不瞑目的人已经有了,她算老几! 现在对于秦修来说,云倾比齐颖更加棘手。 因为齐颖已经时日无多了。可云倾不同……祸害遗千年呐。 云倾若是长命百岁,秦修觉得自个就难以善终! 她能把他气死! 第88章 心在滴血 谢家 谢齐从外回来,到他与云娇所住的院子。到门口,就看到云娇坐在摇椅上,手里把玩着他前两日给她买的小玩意儿,嘴里哼着小曲儿,分外悠哉的样子。 看此,谢齐眼睛微眯了下。 “公子。” 听到下人请安的声音,云娇转头,看到谢齐,顿时嫣然一笑,起身迎了过来,“夫君,你回来了。”说着,伸手挽住谢齐的胳膊。 谢齐由她挽着,随意道,“有什么好事儿吗?你瞧着心情很是不错。” 听谢齐提及她心情,云娇脸上笑容又加深了几分,“也没什么事儿,就是看到夫君回来,我心里高兴。” 云娇威胁杜氏,让云珏失去嫡子之位的事儿,虽让云娇心里很得意。但她却知道不能与谢齐说,免得说了让谢齐觉得她阴狠! “是吗?” 云娇这话分明是假话,但谢齐也没过多追问。他想知道,有的是方法,不用非要从云娇口中得知。 “夫君今天去见薛神医看腿了吗?他怎么说?” 谢齐:“已经没大碍了。” “是吗?那可太好了。”说着,云娇对着翠儿道,“翠儿,你去厨房一趟,吩咐她们多准备就几个菜,我要陪夫君好好吃个饭,以此恭贺夫君身体大好。” 谢齐:“夫人有心了。” “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看着满面笑容,之后更是胃口大好的云娇,谢齐眸色幽幽。 真好,对于在庵堂给她祈福的婆母和小姑子,她是一句都不带问的呀。 而且,全氏不在,云娇这当家主母的架势是直接都出来了。 真是了不得。 全氏若是知道云娇如此,对着菩萨怕是要开始诅咒她了。 人得意时果然容易忘形! 皇宫 五皇子齐川与齐颖,两人入宫觐见皇上,秦修和秦烨兄弟二人,负责迎接护送。 齐颖坐在马车内,掀开车帘子,看着秦修道,“听说小公爷成亲了?不知尊夫人是什么样儿的人?” 秦修:“同大元其他妇道人家一般无二,都是贤良淑德,又三从四德的人。” 秦烨听了,看了一眼秦修,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所以,看到秦修在说这话的时候,掐了一下他自个大腿。 “是吗?不知道小公爷最中意尊夫人哪里?” 齐颖对云倾似颇为好奇。那别有居心几乎是藏不住! 秦修:“中意她温柔贤淑,善良矜持又善解人意。” 这话说出口,无人知道秦修的心简直是在滴血,憋闷的。 而秦修那敷衍的夸赞,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 “听小公爷这么说,我真是想要见见她。不若今日宫宴的时候小公爷把人带去,让我认识认识可好?” 齐颖是势必要见见云倾的。 无论秦修把云倾说成一朵花,还是把她说成一坨屎,齐颖都是要见见的。 “真是不凑巧,我家祖母身体不适,内人陪着她离京静养去了。” 闻言,齐颖眼睛眯了下,随着道,“是吗?那还真是不凑巧!不过,让她抽空回来两天,应该也无妨吧。” 秦修:“俗话说:百善孝为先!凡事再大也压不过一个孝字。所以,这次内人忙于尽孝,怕是不能来拜见公主了。下次吧,等公主下次再来,我带内人前去恭迎。” 齐颖听了心里冷笑,下次?下次她可能已经在阎王蒂殿了。 齐颖公主一点不傻。所以,她清楚的知道,云倾不是不便见,而是秦修不想让她见,直接让云倾躲出去了。 看来,她此行的目的,秦修他也是相当清楚。 那么,他也应该知道,她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齐颖:“既然尊夫人不便见。那么,我过去也是一样的,见一见你家夫人,再顺便给向你祖母请个安。如此,小公爷以为可好?” 秦修听了,看了看齐颖,淡淡道,“公主如此有心,是祖母的福气和内人的荣幸,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齐颖听了笑了,“小公爷所言极是。” 说完,齐颖放下车帘子,不再多言。 秦修目视前方,也不再言语。而心里:他只要不是跟云倾说话,一般都能应对自如。为何一对上云倾,他就乱了章法和阵法呢? 秦修不觉仔细思量起来。 见场子冷了,五皇子和秦烨不觉寒暄了起来。 五皇子:“好几年没来大元京都了,这里瞧着更热繁盛了。” “五殿下真是慧眼如炬,这几年隆恩浩荡,百姓安居乐业,年年风调雨顺。所以,大元不止是京城繁盛,而是处处都繁荣昌盛呀!” 五皇子听言,看了秦烨一眼,心里暗道:他大齐最有名的佞臣,日常就是这么赞颂他父皇的。 没想到…… 大元也有他们自己的佞臣。 “五殿下可以多走走逛逛,稍微了解一下你就会发现京都不少稀罕物。不说别的,连压惊药和安神汤,都好几种口味。” 听言,石头快速抬头看了一眼自家公子,随着又把脑袋给低了下去。 托二少夫人福,大公子这几日确实在药物上,又有涨了新的见识。 齐川不知内情,听秦烨这么说,还以为他是在说笑。 “大公子说话还真是逗趣。” 秦烨:不是逗趣,而是经验之谈呐。 现在,若是有人问那种压惊药效果好,味道好,秦烨马上就能为他说出来。 到宫里,齐川和齐颖面见过皇上,皇后和太后之后,就去皇家别苑歇息了。 让下人退下,屋内只剩下姐弟俩,齐川看着齐颖道,“你真的要去见云倾和慕老夫人?” 齐颖:“当然!那云倾不好说,但那慕老夫人可是秦修最在意的人!她若死了……”齐颖沉笑一声,沉冷道,“那锥心刺骨的痛,他也应该感受一次。” 就如她失去二皇兄一样。 失去了指望后,又染上一身脏病,即将丢失性命。 在齐颖看来她的悲惨都是秦修照成的。如果不是他伤了二皇兄,二皇兄一定来得及时救她,她也不会被糟践,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 如此,齐颖如何能不恨。 齐川:“但那秦修也不是好算计的呀!” “放心,我都应已经盘算好了。”齐颖意味深长,高深莫测道,“秦家那么多人呢!并非个个都精明,总有蠢人。” 吕家 秦烨从宫里回来后,并未回国公府,而是去了吕家,先去见了吕氏,对着她道,“这几日娘就在吕家好好待着,若是大齐的人来,直接拒见,知道吗?” 吕氏点头,“放心,我知轻重,我就在你外祖家待着,哪里都不去。” “嗯。” 吕氏:“还有挽儿,你们可是也要护好她才行。” 秦烨嗯了声。 天子脚下,齐颖来势汹汹,碍于皇上,无论是秦烨还是秦修,都束手速脚,行事不能过于肆无忌惮,不能主动出击,只能以防守为主。 只要秦家人不拖后腿,秦烨和秦修就不怕齐颖出招。 秦烨又叮嘱了吕氏几句,留了人来守着她,盯着她,免得出什么岔子。 尽力做到避免任何万一的出现。 第89章 造孽呀 国公府 回到府里,秦烨看秦修还未睡,秦烨不由打趣了句,“怎么?可是弟妹不在,你孤枕难眠吗?” 秦修听了,丢他一白眼。 秦烨轻笑,随着凑过去道,“修儿,你真的不要我屋里那弓弩?” 听秦烨提及这个,秦修表情木了下,“说吧,你把弩上的弓弦哪儿去了?” 听言,秦烨神色微动,“你,真的去偷了?” “你不是已经猜到我会去偷吗?所以,把弓弦给藏起来了!” 秦烨听了,顿时笑了。 不得不说,他们兄弟对彼此都很了解。 秦烨知道秦修惦记他那弓弩好久了,就时不时的提一下,馋他! 秦烨知道馋久了,秦修肯定该动歪脑筋了。果然,都猜对了。 “你给我看信,我就把弓弦给你。” “呸。”秦修:“想看信,自己娶媳妇儿,让她给你写去。” 听言,秦烨眼底蔓过一抹暗色,随着隐匿无踪恢复如常,对着秦修道,“等我娶媳妇儿了,她给我写信,我也给你看。” “我不稀罕。” “修儿……” “滚。” “修儿,你要这样的话。那我也要跟弟妹一样给自己改名了,我也改名叫爱修!” 秦修:…… “爱修?你别逼我亲你。” 亲兄弟断袖,老祖宗都能从棺材里出来。 秦修话出,秦烨当即把嘴巴凑了过去。 结果,毫不意外,又挨了一脚。 秦烨捂着被踹的生疼的腿,忍着痛道,“石头,跌打损药!” 石头:“是。” 应过,叹气,大公子这没事儿找揍的行径,让石头直怀疑他是不是迷上了吃药! 别苑 云倾看老夫人无聊,加上她自己个也很闲,想着表现一下善心,就提议讲故事给老夫人听。 老夫人干脆应了声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开始确实挺好,听云倾讲那些家江湖小故事,听得津津有味。 江湖小故事讲完,云倾就开始讲别的,夜幕降临,灯光昏暗,气氛熏染,云倾不觉就讲起恐怖故事…… 老夫人脸上的表情也从津津有味,变成了惊疑,又变成惊恐,最后脸都绷紧了。 听故事,也听的胆颤心惊的桂嬷嬷,看着老夫人脸上表情,心里还忍不住腹诽了一句:想当年,大爷娶吕氏进门的时候,老夫人的表情没这么严峻呐。 待云倾讲完,云倾自己都忍不住拍拍心口,“真是好瘆人呐,祖母你觉得的呢?” 秦老夫人轻咳一声,“我觉得还好。”嘴上这么说,手却飞快的拨动着手里的佛珠,心里猛念阿弥陀佛。 云倾未看到这些,看老夫人那四平八稳的样子,赞叹道,“祖母胆子真大,我第一次听人讲的时候,睡觉都不敢把脚放到被子外面,都不敢去如厕。” 老夫人听了,看了云倾一眼,心里暗腹:那云倾比她胆大,她还敢睡,老夫人感觉她今天都不敢闭眼。 但这想法老夫人忍着没好表露出来,她也好面呀!她这岁数,理当是无所畏惧了。至少不能跟毛孩子似的怕鬼! 老夫人一边快速拨动着佛珠,一边力持表情平稳,对着云倾道,“都是杜撰的故事,没啥可怕的。” 这话是说给云倾听,更是安慰她自己呀。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好,那祖母你也好好歇息。” 秦老夫人点头,看着云倾带着吓的抖抖索索的画眉离开。 云倾一走,秦老夫人瞬时道,“快,将那菩萨画像赶紧放到我床头来。” “是。”桂嬷嬷忙去请菩萨画像。 主仆俩阿弥陀佛一通忙活。 跟菩萨都脸对脸了,这下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一些。 秦老夫人:“我算是看出来,这云倾与吕氏,她俩让我糟心的地方是完全不一样。” 吕氏是哭哭啼啼,让她看着来气。 而云倾是鬼里鬼气,让她听着受惊呀。 来气还好些,至少能摔个杯子,发泄一下。可受惊则不然,只能生生憋着呀。 桂嬷嬷也是一肚子苦水,对着老夫人道,“老夫人,您还好些!老奴就更惨了。刚才二少夫人讲那可怖故事的时候,老奴满脑子都是她之前扮鬼的样子。那么一下,那故事听着就更加渗人了呀!” 毫不夸张的说,桂嬷嬷真是差点给吓哭了,这会儿云倾讲的那个故事还在耳边回荡……(胆小慎看!) 【有个客栈,来了个房客,这房客特别喜欢偷窥,每次住店总是喜欢偷偷墙上钻两个小洞,每天透过那两个小洞,偷看隔壁的人。】 【但这一次住店,他每次透过洞往隔壁看,都只是一片红,别的什么都看不到,这让男人很疑惑。就去问掌柜的隔壁住的是什么人?】 【掌柜的如实道:是个得了眼病的人,满眼血红,一般不出门。男人听了,顿时哆嗦起来。所以,他每天偷过那两个洞看到,其实是隔壁房客的眼睛……】 除了这个,还有别个更恐怖的,桂嬷嬷这会儿只恨自己记性太好,记得太清呀。 “老夫人,老奴今天能睡你屋里这个小榻吗?”桂嬷嬷:“老奴今晚实在是不敢自己睡。” “行,你就睡这儿吧。” 主仆俩时隔多年,再次同睡一屋。但却不是为叙说往昔,而是为相互壮胆儿。 阿弥陀佛! 深夜,桂嬷嬷蜷缩着躺着,就在她以为老夫人睡着时,就听到老夫人幽幽的来了句,“本来是来避难的。结果,我这会儿感觉自己已是受了一难呐。” 桂嬷嬷听了,暗暗点头。 秦老夫人叹了口气道,“齐颖是杀人见血,她是杀人无形呀。” 桂嬷嬷嘴角颤了下道,“老夫人,人无完人,二少夫人也是人总归是有缺点的。” 秦老夫人:“你说的对,这故事讲的太好,太过生动,那也不是优点。”说着,老夫人起身,“哎呀,不行了,我得去如厕。 快憋不住了。 齐颖公主来她也不至于吓尿。现在,因为云倾,她都快尿床了。 造孽呀! 第90章 惧内前兆呀 别苑 翌日,云倾起身后,去到老夫人那里,看到老夫人已经起身了。 “祖母,您起来那么早呀!” 起来的早,看着却不是神清气爽,反而精神恍惚,两眼呆滞的样子。 “祖母,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看云倾满是关切的样子,秦老夫人:“没有不舒服,就是昨天听了你的故事以后,我那些已不在人世的亲人,昨儿个都来梦里找我来了。” 说着,老夫人对着云倾生出伸手指,“我起来后仔细的数了一下,足有八个呀。” 一个一个在梦里呼唤她,老夫人真是遭不住呀。 差点被带走。 听到老夫人的话,云倾稳住自己脸上表情,让自己不要露出什么大不敬的神情来,“祖母,是我太莽撞了,不该给祖母讲那些有的没的。” 秦老夫人摆手,“不是你的错,是我高估了自己,我一直以为自己胆识过人。现在看来我还差的远。” 还胆识过人,明明是胆比鼠小。昨天那老鼠听了故事,还敢在屋里乱串,而她只能干看,根本不敢动弹。 想着,秦老夫人对着云倾,叹口气,意味深长道,“日后再跟秦修生气了,别跟他闹,也别气,你就跟他讲故事,保准你消气,你别看秦修那天不怕地不怕,其实他怕鬼。” 说完,秦老夫人心里也是不由唏嘘,这么坑孙子,让老夫人生出一种她若被吓死,也要拉秦修的做垫背的——这,算不算是另外一种自相残杀。 如此,日后也别骂秦修没良心了,随根儿了。 云倾:老夫人真是吓着了,都开始六亲不认了。 想着,云倾对着老夫人道,“祖母,要不咱们今天多吃点桃子吧。” “为何?” “听说桃子辟邪,咱们多吃点,把自己吃成辟邪圣体。” 秦老夫人:……“辟邪的是桃枝儿,不是桃子。” “咱们不是不能直接吃桃枝儿吗?就试试桃子吧。” 秦老夫人听了,感觉云倾这是馊主意。然后对着桂嬷嬷道,“去买点桃子回来吧。” 不一定有用,但聊胜于无。 此时,老夫人也是后悔,之前秦烨跟她说,跟云倾在一起最好是备点压惊药,免得她出其不意,做出点让人魂儿受惊的事儿。 秦老夫人还觉得秦烨操心多余。 现在方才知道,她孙儿是用心良苦呀。 他那各种口味的压惊药,她是真该带点过来。 京城 天未亮,秦烨秦修以及秦仲,父子三人起身去上朝。 秦烨看到秦修,第一句话就是,“弟妹又给你写信过来了吗?” 秦修横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秦烨叹,“弟妹文采可真好,每一句话都能扎在你心里,真是文采斐然呐。” 秦修:“你能不能把嘴闭上。” 都说一家人吃一锅饭,会越吃越像。但,秦烨与吕氏一起吃了二十多年的饭,也没见秦烨随她。 现在,秦烨才跟云倾过一个锅里吃饭没多久,怎么就开始像她了呢?一开口就这么招人烦。 秦仲看着兄弟俩斗嘴,却满眼是笑。 吕氏不在跟前,回娘家了,没人在他跟前呜呜呜,秦仲不觉心情大好,看什么都赏心悦目。不过,作为父母,看俩儿子如此,还是说一句。 “修儿,你是弟弟,怎可这么跟你哥哥说话,快给你哥赔不是?” 秦修听言,转头看了秦仲一眼,木着一张脸道,“母亲去外祖家也有三天了吧!看父亲独守空房,儿子实在是于心不忍,不若我今日就去将母亲接回来吧。” 秦修话出,秦仲顿时不笑了。 秦修冷哼一声走人。 秦烨走过去安慰秦仲,“父亲莫生气,修儿是想媳妇儿了才这样。我一会儿写封信,让人给弟妹送过去,让弟妹写信回来给修儿,他自然就高兴了。” 秦烨话出,秦修顿时看了过来,满眼刀子。 秦烨看了,语重心长道,“修儿,你连弟妹的信都怕。你这,怕是惧内的征兆呀。” 这说是人话吗?简直就是诅咒。 秦修:……“你是不是对挨揍有瘾?” 秦烨听了轻笑,自是没瘾。他只是知道秦修不会真的下狠手,所以就无所畏惧。 兄弟感情也是奇妙,总是在翻脸的边缘疯狂徘徊。 皇宫 早朝之后,大齐公主和五皇子既来觐见。 说过一些场面话之后,齐颖既说想要四处转转,顺便去秦家别苑,给秦老夫人请个安,再见见云倾。 皇帝听了,微笑着道,“这就要问问小公爷了。”说着,看向秦修,“看小公爷可方便?” 秦修:“公主对微臣的家人如此关切,是微臣的荣幸,又怎会不方便呢?公主想什么时候去,微臣好先派人过去告诉祖母一声,让她们准备好恭迎。” “就明日如何?” “好。” 看秦修应的干脆,齐颖满意的笑了。 皇上看着秦修,却是若有所思,凭着秦修的性子,未免应的过于干脆了。 谢家 云娇让云珏失去嫡子之位,并未让她高兴太久,大早上那一碗极苦的药,让她好心情消失殆尽。 “小姐,这是姑爷亲自去给您抓的。姑爷还特意嘱托奴婢,让您好好把药喝了,方能快些把身体调养好。” 云娇一点不想喝。但是她又不能不喝,因为她知道子嗣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 生不出儿子,光凭着谢齐的宠爱是不够的。 出嫁从夫,老来从子,她想要长久过的安稳无忧,必须有儿子才行。 想着,云娇拿起那哭的掉牙的药一口闷了下去。 药下肚,云娇眼泪也跟着苦的掉了下来。 “小姐,快,蜜饯,蜜饯。” 将翠儿递来的蜜饯放入口中,云娇安慰自己,先苦后甜,只要把身体调理好,只要生出儿子,她这辈子必然荣华富贵,锦绣一生。 翠儿怕云娇无聊,转而对她说起了闲事儿,“小姐,奴婢去跟您煎药的时候,听厨房的采买的婆子说,大齐公主和皇子来了。” 翠儿说着,颇为神秘,又难掩幸灾乐祸道,“小姐,您猜大齐公主来这里做什么的?” 云娇:“来这里与秦修和亲的。” 闻言,翠儿先是一愣,随着大赞,“小姐好聪明呀,竟然一下子就猜对了!没错,大齐公主就是来这里与秦修和亲的,这下大小姐那里可有看头了。” 看云倾倒霉,可是二小姐最喜欢的了。 云娇心里嗤笑一声,她不是猜对了,而是上辈子经历过了。 上辈子齐颖来和亲,云娇当时就急眼了,当时就要秦修给她一个保证,保证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答应。 当时秦修是怎么说的:让她待着就行,什么都不要管,什么都不要说管好嘴,没人抢她的正妻之位。 但云娇觉得秦修完全是在说屁话,齐颖都打上门了,还叫没人抢吗? 秦修根本就是糊弄她。 云娇不依就去找了秦老婆子。结果,那老贼婆也是敷衍她,跟秦修说的差不多。 在秦修和秦老夫人这里得不到保证后,云娇之后又是怎么做的呢? 第91章 气吞山海 云娇是怎么做的?她直接去找了齐颖。 既然秦修和秦老夫人不出面,那么她就自己来。 结果不曾想,见到齐颖后,她就被软禁了。 后来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儿云娇不知道,她只知道秦修后来来救她了,当时云娇还很感动,觉得秦修心里也是有她的。 可是,云娇万万没想到,秦修把她救出来后,直接带去了云家,当着她爹娘的面,非要溺死她! 当时,她爹绷着脸是一言不发,她母亲直接跪地哭求。 求着秦修绕她一命。 最后她的命是保住了,而秦修却被皇上发配出京,三年不得回京城。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在国公府的日子愈发难过了。 那时吕氏叫嚷着非要让秦修休了她的。可是,秦修说:既然她那么稀罕这个位置,就让她继续坐吧。 最后秦修是没休她,但他却离开了京城,留她在京城守活寡。 想到那些过往,云娇这会儿还直感喘不过气来。 明明是秦修无能,不给她保证又没护住她,害的她被软禁,凭甚最后还那样理直气壮的恶待她。 云娇每每想起,心里就满是怨怼。 想着,云娇忽然想到什么,腾的站了起来。 云娇这忽然一下子,吓了翠儿一跳,“小姐,怎,怎么了?” 云娇盯着翠儿道,“前几日,秦老夫人是跟云倾一起出去了是吧?” 翠儿:“是,是呀!” 小姐当时不是也亲眼看到了吗?怎么还这么问? 云娇:“秦老夫人同云倾去哪里了你可知道?” 翠儿摇头,“这个奴婢也不清楚。” “你快去打听打听,我要知道云倾现在在哪里?” “好,奴婢这就去。” 翠儿疾步往外走着,心里也是发苦。本来只是想给小姐说点闲事儿,结果却给自己招来一个难题。打听,她该去哪里打听呀? 屋内,云娇坐着,眸色变幻。 云倾若是已经回来了,人在国公府。那么,她一定想办法将云倾送到齐颖哪里,让云倾也尝尝被齐颖软禁,被秦修彻底厌弃的滋味儿。 如果云倾不在。那…… 秦老夫人在这关头带她出去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怕她坏了秦修与齐颖的好事儿?若是,那可就更好了。 等到云倾从外面回来发现她正妻之位没了,成了齐颖的了。 云娇想象一下云倾傻眼的样子,不由就笑了。只是笑刚展开,嘴角顺势又垂了下来。不对,不对! 齐颖不可能嫁给秦修。因为上辈子,齐颖好像都没活着离开大元,人就突然暴病死了。 想此,云娇嘴巴微抿,她若知道齐颖会死,她上辈子也绝对不去闹腾!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过去是有些冲动沉不住气了。这辈子,她要尽力改正这一点。 别苑 午饭后,秦老夫人收到秦烨派人送来的信函,她看过之后,递给云倾,“你也看看吧。” “好。”云倾接过,看到信上内容,眉头微抬。 【祖母,近几日别苑附近可能会有些动静,你无需担心也无需紧张,好好与弟妹看花赏景,好吃好喝的就行,一切自有孙儿。】 【另外,秦修有些想念弟妹了,祖母告诉弟妹,让她写信回来。】 秦修想她?这不可能。 想她死,倒是有可能。 秦老夫人:“这信你怎么看?” 云倾:“大哥说不用担心,自是不用担心,我信大哥的能力。” “还有呢?” 知晓老夫人想问什么,云倾眼帘微动,随着道,“大哥说小公爷想我了,这可真是……” 说着,云倾一个扭捏,脑袋就钻到了老夫人的怀里,“哎呀 ,真是羞煞我也!” 这一举,这一言,桂嬷嬷倒吸一口气凉气,只感一股凉气袭来,不由打了个寒战。 秦老夫人抿嘴,憋气,这,这丫头真是好有劲儿,这是撒娇吗?若是,她撒的好有力,让老夫人生生感觉自己被偷袭了。 除了讲故事之外,云倾撒娇也不是老夫人不能承受之重。 “二少夫人,时候不早了,老夫人也该午歇了, 您看……” 看老夫人神色不对,桂嬷嬷忙开口护驾。 云倾:“那我就不打搅祖母午歇了。” “好,好。” 待云倾一走,秦老夫人捂着肚子,长舒一口气。 “老夫人,您怎么样?还好吗?”桂嬷嬷忙道。 “午饭差点给我顶出来。”秦老夫人给自己揉着肚子,感叹,“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不是胆子大,她是虎呀!” 桂嬷嬷点头,深深的认同,“老夫人您说一点都没错呀。” 别的女儿家撒娇都是娇滴滴的,可二少夫人撒娇,那简直是气吞山河了。 日后她跟小公爷俩人起了争执,二少夫人真的不用依仗他人给她出气,她给小公爷讲个故事,再撒个娇,就足够小公爷受的了。 明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小公爷真的挺怕鬼的的,大概也是坏事儿做太多了! 这想法出,桂嬷嬷在心里默念一声阿弥陀佛,然后对着老夫人道,“老夫人,这也不是办法,有些话该对二少夫人说,也要说才行。” 秦少夫人听了道,“再等等吧!现在她毕竟刚嫁过来,我作为长辈的,要多点耐心,免得她才敢与我亲近,我一说难听话又把她给吓住了,这样不好。” 桂嬷嬷听了,心里腹诽:二少夫人是那么容易被吓住的人吗?小公爷说话可难听多了,二少夫人对着他,还不是嬉皮笑脸的。 只是,以上这些话桂嬷嬷没说。做人,特别是做下人,有的时候点到即止就行,不能过于多嘴。 桂嬷嬷:“那下次二少夫人再讲故事的时候,老奴找个棉花蛋儿偷偷给你把耳朵塞住。” 秦老夫人:“嗯,塞的仔细些,别让她看到了。”说着,老夫人长吐一口气,“我咬呀再忍忍,等再过些日子她心安稳了,我再骂她。” 桂嬷嬷:“行。” “天天给我讲那些故事我哪里受得了?我是见识多,不是见鬼多。这死犊子,也太没心没肺了。” “老夫人说的是。不过,也不怪二少夫人,她从小到大,哪里有可以撒娇的人呐。” 秦老夫人听了,抿嘴,“你这话说的,让我觉得我应该再听她讲两个鬼故事,才足够慈爱。” 桂嬷嬷听了干笑。 国公府 秦修刚从外回来,管家就疾步迎了过来,神色肃穆夫,“小公爷,刚才接到消息,大齐公主忽然带着人出了京城,朝着老夫人和二少夫人所在的别苑去了。” 说好明天去的。但今天齐颖忽然就出发了。这,分明是预搞袭击! 第92章 真是好巧 提前一天去了? 听到管家的禀报,秦修丝毫不觉得意外。 齐颖报仇的心有多急切,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来。 齐颖为何一直戴着面纱,那是因为她的脸已经开始烂了,药对她已经没用了,她是真的已经时日无多了。 临死前,她是迫不及待的,要把能做的事儿都给做绝了。 “大公子呢?” “大公子去吕家了!”管家如实道,“虽然有侍卫守着,但是大公子还是有些不放心,觉得吕家是个漏洞。所以,打算亲自去守着。” 秦修听了,没再多问,心里也是同样感觉。 吕家不是旗下兵士,未经过什么风浪,不知死活的太多,不好管理。 不过,严守之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结果,秦修还是想错了…… 等到傍晚时分,秦烨身边的石头回来了,神色满是肃穆,“小公爷,出事儿了。” 闻言,秦修抬头,“说。” 当石头说完,秦修脸色黑的几乎能挤出墨来,完全压不住心里的火气,拿起手边的茶杯就砸了下去,“不知死活的东西!” 石头听了没说话,小公爷这话大不敬,但确实又是事实。 骂过,秦修黑着脸大步走了出去。 皇宫 * 坤宁殿 皇上亲倒一杯茶递到太后的手里,温和道,“母后放心,虽然大齐公主与秦修有些过节。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齐颖公主是个有分寸的人,就算是心里对秦修存有怨怼,她也不会对秦老夫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的。” 太后听言,颔首,附和,“皇上说的是。毕竟这关系着两国邦交,齐颖身为一国公主,自然知道轻重。” “母后说的是。” 母子二人在这里睁眼说着那些冠名堂皇的瞎话。 但彼此心里都清楚,齐颖去见秦老夫人就是冲着报仇去的。 这一点,他们清楚,秦修定然更清楚。如此,秦修还能答应的那么爽利。这让皇上觉得,他一定早就准备好了应对之策,所以才敢应的那么干脆。 所以,且等着瞧吧!齐颖公主想如愿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若是她真的能伤到秦家兄弟分毫。那么,对于皇上来说,也属于意外之喜。 只是,皇上觉得他这盼望怕是很难如愿呐。 皇上正想着,看喜公公疾步从外走进来,“皇上,御前侍卫杨虎有要事禀报。” 闻言,皇上对着太后道,“母后,朕还有政务要忙,就不陪母后叙话了。” “国事为重,皇上快快去吧。” “好。” 看皇上大步离开,太后眸色幽幽,看来皇上对国公府的忌惮,已是愈发厉害了,已经到了快容不下的程度了。 只是,凡事操之过急,终难成事,皇上他过于急迫了呀!太后很是担心会招来反噬。 毕竟,秦烨和秦修那两兄弟,可都是很难啃的骨头。 果然…… 不多时,一宫女轻步走进来,刚要对着太后行礼,就被太后给打断了。 “虚礼就先免了吧!说吧,杨虎急着觐见皇上所为何事儿。” 太后没打算干预皇上内政。但是,太后对政事也不能一无所知,该知道的她还是要知道才行。 所以,安排个眼线在皇上周围也很正常。 宫女听到太后问话,轻声道,“杨虎说,齐颖公主在前去秦老夫人的途中,忽遇山体滑坡,当时巨石滚落,树木横倒乱飞,意外突来,齐颖公主闪躲不及,被巨石砸到,当时就晕死了过去……” 随着宫女的话,太后听的眉心直跳,头皮发紧。 齐颖公主刚好从那里经过,那里就刚好发生了山体滑坡,真是好巧,好巧呀! 巧的让人头皮发麻。 “好了,哀家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宫女退下,太后看着身边的沈嬷嬷道,“你说,世上真的有那么巧的事儿吗?” 沈嬷嬷听了,心头发紧,小心翼翼道,“回太后,老奴,老奴不敢妄加猜测。” 太后听言,看了她一眼。 沈嬷嬷心里一慌,膝盖一软,扑通就跪了下来。“老奴愚笨,请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没说话,但心里却是相当的清楚。 巧合?巧合个屁!这分明是秦家兄弟早就盘算好的吧。 齐颖公主要来寻仇,与他们同归于尽。 那么,他们就敢让她发生‘意外’,先一步去阎王殿见阎王! 毕竟,天有不测风云,齐颖运气不好遭遇了‘天灾’,死在了天灾之下,谁又能说的了什么呢? 只能说老天爷不疼人,不知齐颖的尊贵。 而以上这些皇上就算是也猜到了,甚至查到是秦家兄弟所为,皇上也不能明着说什么?毕竟,大元臣子谋害友邦公主,这若是捅破了,两国邦交必然受损。 到时候再生争斗吗? 发生恶斗,动乱,要派谁去平息?还是要秦修去。 到时候,不是等于给了秦修公报私仇的机会吗? 清楚这些,太后长叹一口气,要动秦家果然没那么容易呀! 皇上这会儿心情必然很糟吧。 别苑 “画眉,老夫人说晚上吃暖锅,这饼子你就别吃了,留着肚子晚上吃肉吧。” 画眉:“这饼子也好吃,小姐您尝尝。” “不吃,我要留着肚子吃暖锅。”说着,云倾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那抑制不住的馋,让画眉看了乐了下,随着放下手里的饼子,“奴婢去帮着摘菜去,我看到今天买的有小姐喜欢的玉米。” “那我可要多吃点。”云倾说着,起身,“走吧,你去摘菜,我去老夫人那里。” “好。” 云倾到老夫人院子,听到老夫人正同桂嬷嬷在说话…… 桂嬷嬷:“昨天动静真的挺大的,老夫人您也听到了吧?” “嗯,听到了。”秦老夫人:自从听了云倾那不着调的故事之后,老夫人现在睡觉特别轻,整夜都是疑神疑鬼的。 感觉不是有东西在自己脚边飘,就是在自己的床底藏,总之感觉自个屋里好多看不见的东西。 桂嬷嬷:“现在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等到平息了,秦烨和秦修自会送信过来的。” 桂嬷嬷:“老夫人说的是!”说着,轻笑了下道,“不瞒老夫人,之前我还真担心大齐公主会带人找过来。” 秦老夫人:“秦修对外说的是我在西苑静养。但事实上,我们距离还有十多里,大齐公主就是冲到西苑,也只能是扑个空。” 秦修和秦烨不可能把老夫人真实的所在地,给说出来的。 知道老夫人真实所在地的,就那么两三个人。 听着俩人对话,云倾心里暗腹:被齐颖围堵在自己老巢,秦烨和秦修也是挺难的。所有的软肋都在齐颖的眼皮底下。 就如两只公鸡,不但要与齐颖这个不要命的斗,还要护着秦家一窝鸡蛋,必然是束手又束脚。 再加上高位上那个等着揪他们错处的,啧啧啧……不得不说,任何权势和富贵,都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不过,凭着秦烨和秦修的能力,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秦老夫人也是同样的想法。所以,在晚上的时候他,她们颇有兴致的弄起了暖锅。 看着那一锅的美食,云倾直咽口水呀。 看云倾那馋样儿,老夫人看了好笑。 “好了,赶紧吃吧!趁热吃。” “是。”云倾笑应一声,拿起筷子刚要吃…… “不想她们死,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冷硬的声音,伴随着凌乱又厚重的脚步声传来,让云倾不由得心跳一跳,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带着不祥的预感转过头,就看十多个黑衣蒙面人,被秦家护卫蓄势待发的包围着,朝着这边走来…… 为首的两个黑衣人,一人一剑,一人挟持一人,赫然是吕氏,还有姜挽儿! 第93章 苦与甜 在火把的照耀下,清楚看到长剑抵在她们咽喉处,姜挽儿似已晕厥,吕氏面色灰白。 秦家护卫个个神色紧绷,直直盯着那些黑衣人,手里的兵器紧握着,但却畏于吕氏和姜挽的性命在她们手里,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秦老夫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呀!” 听到为首黑衣人的话,秦老夫人默默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云倾:这暖锅,今天是吃不了了。 想着,云倾看到本站在她身后的画眉,毫不迟疑的挡在了她身前。 画眉一举出,云倾微怔。 “小姐,不要怕,有奴婢在!” 听到画眉的话,云倾一时心潮翻涌,她这苦涩的人生呀!也一个不遗余力想给她加甜糖人! 人生的苦与甜,在此刻,都到了顶点。 “我就在这里,你们要找我尽可来,不要伤及其他人。”说着,秦老夫人起身,走到最前面,看着为首的黑衣人,淡淡道,“想要我做什么,说吧。” 秦老夫人说完,桂嬷嬷毫不犹豫的走到她身边。 什么都没说,但意思明显,这一刻,桂嬷嬷不假思索的选择了与秦老夫人共同进退,福祸共担。 此刻,她们是主仆,更是同生共死的人。 黑衣人看了也是干脆,伸手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扔到了老夫人的脚下,“老夫人大气!那,就自刎吧!以命换命,你死,我即刻就放了你这儿媳,还有其他人。” 这话,骗孩子还差不多。以命换命?呵,这话没人信。可以肯定老夫人这边自尽,他们那边即刻就会抹了吕氏的脖子。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屠杀,屠杀所有秦家人的性命。 秦老夫人站着没动。因为老夫人也很清楚,她死不能换来吕氏活。 看老夫人不动,黑衣人抵在吕氏咽喉处的手,微微用力。 “啊……” 随着吕氏的痛呼,一道血痕顿时出现在她的脖子上,鲜血溢出。 这样一直养尊处优,从未经历过什么风浪,连苦都没怎么吃过吕氏,一下子就变了脸,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偏生还晕不过去,因为太疼。 “我数到三,如果老夫人不自我了结。那么,我即刻就杀了她。” 云倾听了,眼睛微眯。 秦老夫人听了,看一眼泪眼汪汪的吕氏,随着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匕首。 看到老夫人捡起匕首的那一刻,桂嬷嬷看吕氏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一……” “二……” ‘二’落下,感受着脖子上那冰冷锋利的长剑,吕氏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恐惧,“母亲,救我,救救我……” 吕氏求救的声音出,秦老夫人扯了下嘴角,桂嬷嬷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吕氏,她可真是好,真好! 救她,就是要老夫人去死呀。 “等一下!” 忽然的一声,在紧绷的氛围停滞了下。 桂嬷嬷转头,看向喊等一下的云倾。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云倾走到老夫人的跟前,对着黑衣人道,“这位大哥,你这样怕是不划算吧!” 不划算? 为首的黑人听了,冷冷道,“一命换一命,有什么不划算的?” 云倾:“我不知你跟国公府有什么仇怨。但是,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在秦家兄弟的心里,老夫人是他们最重要的人。她若死了,那么,你们等于是失去了最大的筹码。” “所以,我以为你们不应该急于要了老夫人的性命。而是应该用她拿捏一下秦家兄弟。比如……” 云倾说着,顿了下道,“比如,让秦修或秦烨举剑自刎,来换取老夫人的性命。” “凭着他们的对老夫人的感情,他们十有八九会愿意。那样,对于你们来说岂不是更好吗?毕竟,你们的目标本就是他们兄弟。” “当然了,如果他们不愿意,对于你们来说也没损失,筹码还在你们手里,你们照样可以按照现在的计划行事。” “但是秦家兄弟就不同了,他们贪生怕死罔顾老夫人的性命,那就是极大的不孝。一个孝字,足以压死他们。” “所以,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没损失,何不试一试呢?” 云倾话出,秦老夫人眼帘微动,看了看云倾没说话。 其他人也没说话。只有吕氏在听到云倾说要用秦修和秦烨的命来换取老夫人时,顿时就激动了,“云倾,你个黑心肠的狗东西,你个畜生,你说的那是人话吗?你个扫把星,黑心鬼,你才嫁进来就想要了我儿子的性命,你个畜生……” 听吕氏辱骂,云倾凉凉一笑道,“你说的不错,我就是黑心肠的,这些日子秦修对我那么冷恶,我早已对他恨之入骨,如果能借此机会要了他性命。那,对于我来说就是得偿所愿!” 吕氏怎么也没想到云倾竟然会这么开诚布公的说出来,当时气的直哆嗦,“你,你……” 看吕氏嘴巴哆嗦着,却是连个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云倾嘴巴轻抿了下,随着道,“还有你这个刻薄的婆母,我也早已受够了,所以……”话没说完,被打断。 “大哥,别听她的,她在故意拖延时间。再让她这么说下去,秦修和秦烨恐怕都要赶过来了!” 这话出,为首黑衣人眸色一沉。 云倾抿嘴,功亏一篑。果然,她不是傻子,别人也不是。 “既然你那么能耐。那么,就你先去死吧!” 话落,一个黑衣人手持长剑朝着云倾攻去。 “说若敢乱动,我即刻就要了吕氏的性命。” 有没有人动,云倾没精力去关注,她在黑衣人朝着她刺来时,急速伸手掏出腰间的药瓶,对着他们撒了过去! “闭气!” 迷药飞散,瞬时乱作一团! 秦家护卫有人奔向老夫人,有人奔向吕氏,有人奔向姜挽儿,而画眉……奔向了她! “小姐!” 看着朝着她奔赴而来的画眉,再看那已朝着自己心口刺来的长剑,云倾嘴角轻抬了下,而后纵身一跃,朝着山崖下而去! 在被刺死,和被摔死之间,她试着赌一把! “云倾!” “小姐!” 在掉下去的瞬间,她听到了老夫人和画眉的呼喊声,以及……一人飞身而下朝着她而来! 第94章 失礼了 看着飞身而下的人,云倾神色不定,因为是……秦烨! 不过,并未给多少时间理思绪,坠落很快,随着云倾只感后背重重的落在地上,内脏都震了下,喉头溢出一抹腥甜,眼前一黑就晕死了过去。 晕死前最后一个想法是,之前还好奇山崖下面有什么。现在知道了,山崖下满有她! 之前还觉得坐在山崖之巅吃暖锅,看风景,是一种极致的浪漫。 现在,可真是太浪漫了。 浪漫致死,一下子就具体化了。 山顶之上,在云倾跳下山崖,秦烨落下山崖之后,危机一下就解除了。因为,秦烨带来的人,很快就将黑衣人给制服了。 再加上云倾之前撒的药,让不少黑衣人都吸进去了一些,所以战斗力大大的降低,面对来势汹汹的秦家护卫,根本无招架之力! 石头快步走到秦老夫人跟前,“老夫人,您可还好?” 秦老夫人没说话,径直走到吕氏的跟前。 看着瘫软在地的吕氏,秦老夫人沉沉道,“如果云倾和烨儿有个好歹,我就宰了你!” 一句话说的平静,又沉戾。 这一刻没人怀疑老夫人是在吓唬吕氏,因为她这时候她没这份闲情逸致! 想弄死吕氏,她是真心的。 “母,母亲……” 吕氏想说又不是她害的秦烨和云倾掉下去的,可是,她这会儿不敢说,因为秦老夫看她的眼神,实在是让人瘆得慌。 “老夫人,属下带人去找大公子和二少夫人!您莫担心,小公爷应该很快就赶到了。” 周全已经把吕氏和姜挽擅自出吕家,偷偷跑来老夫人这里的事儿禀报余小公爷了。 所以,小公爷肯定紧追其后,马上就到。 秦老夫人:“快去,多带些人。” “好。” “还有下山后请个大夫随同,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他们定然伤着了。” “是。” 看着石头带着人匆匆离开,秦老夫人神色凝重,若只是伤了还好,就怕…… 想着,秦老夫人转头又看了吕氏一眼。 这一次吕氏清楚的从老夫人的眼里,看到了憎恶。 那冷戾的眼神,加上之前经受的恐慌,让吕氏再也承受不住晕死了过去。 看着晕死过去的吕氏,桂嬷嬷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真想就地把她埋了。 等到小公爷来到,面对如此情况,不知又会作何反应? 京城 * 谢家 这会儿在京城传开的还是只是齐颖公主发生意外,受伤昏迷的消息。 为此,云娇还在大发脾气。 因为齐颖公主伤了,万一死了,她与小公爷和亲的事儿自然也就告吹了。 那么,云娇想落井下石,想看云倾的乐子也自是不可能了。 如此,云娇怎么会高兴。 啪! 看着瓷器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再看满脸气怒的云娇,翠儿心里也是紧绷,又无力。 一生气就控制不住的砸东西,这是云娇的习惯,顾氏曾经不止一次说过让她改,可云娇根本改不了。 因为一旦火气上来了,她根本就控制不住。 怎么控制?上辈子因为齐颖,云娇遭了多少最。现在,该轮到云倾受罪了,齐颖竟然倒下了。 云娇心里这个气闷,血气是直往上涌。 翠儿看着云娇,心里还在想着怎么宽慰她,就看跟着云娇陪嫁过来的李婆子匆匆走了进来,对着怒气冲冲云娇道,“小姐,好消息,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云娇看着李嬷嬷,脸色依旧难看。 这会儿,一般的好消息,可是压不住云娇心里的怄气。 李嬷嬷急声道,“老奴从云家回来的路上,无意中听到人说,大小姐同秦老夫人所在的别苑,被人袭击了,大小姐她闪躲时掉下山崖死了。” 闻言,翠儿心头一跳,神色不定。 云娇腾的走到李婆子跟前,直直盯着她,“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李婆子马上道,“小姐,大小姐掉下山崖摔死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千真万确吗?” “应该是真的,不然,他们也不敢乱说。毕竟,大小姐现在也是国公府的少夫人,若非真有其事,别人也不敢胡乱议。” “你说的对,你说的对。”云娇说着,清楚感觉到心里的火气那股火气一下子就散了,心情顿时就畅快了起来。所以说,云倾有时候是真的很有用呀。 云倾没像一样被齐颖软禁,没被秦修彻底厌弃,没被国公府上下苛待,但是云倾死了! 如此,论福气,云倾果然是不及她。 只是上辈子云倾运气好罢了。但这辈子,运气轮到自己来。 想着,云娇顿时心情大好,当即赏了李嬷嬷一两碎银子。 看李嬷嬷那欢天喜地的样子,翠儿嘴巴动了动,又把话给咽下去了。 嫡姐死,身为嫡妹这么高兴,这让人看了可该怎么想? 二小姐太过得意忘形了。 云娇或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马上收敛了脸上神色,对着院中下人道,“我家大姐可能出事儿了,我要赶紧回云家一趟告诉父母。所以,等下大公子回来,你们跟大公子说一声。” “是。” 下人刚应,云娇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云娇离开的背影,院子里的婆子当即就差丫头去了全氏所在的庵堂,将云娇的言行如实的禀报给了全氏。 而翠儿在跟云倾回云家的路上,心里还在嘀咕,那云倾真的死了吗? 因为没看到尸体,翠儿就忍不住怀疑。 …… 呜…… 云倾是再次醒来,是被热醒的。 “弟妹,你醒了!” 听到声音,云倾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前就是秦烨的脸。 “弟妹,你感觉怎么样?” 听到秦烨的问话,云倾记忆回笼,忆起之前发生的事儿,云倾轻吐出一口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希望这话是真的。 “弟妹?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看云倾睁着眼睛不动弹,这一刻秦烨怀疑她傻了,瘫了,瞎了! 总之,什么不好的情况都预想了一个遍。若是这样的话。那……她以后可不是再扮鬼了。 想着,秦烨听到云倾开口,声音略显干哑,“大哥,我能听到,我还活着。所以,咱们这火堆能稍微离我远点吗?” 那火堆几乎都快烧到她头发了,云倾都怀疑她再晚醒一会儿,秦烨会直接把她给火葬了。 “你落水了,衣服都是湿的,我怕你冷,就想让你热乎点。”秦烨:“那个,弟妹失礼了。” 失礼了? 这话,云倾一下还未明白过来什么意思,直到秦烨拉着她的两条腿,像拖死狗一样,又像拖尸体一般,把她拖到了一边。 秦烨:“弟妹比火堆好移动。” 云倾木然,“大哥英明。” 火堆是一根一根的,她是一整根儿,确实比火堆好移动。 但是,他拖的实在是太难看了,关键是疼。 云倾掉下来的时候是后背着地,后背肯定是伤着了,秦烨那样拉,她后背火辣辣的疼。 “弟妹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云倾:“不瞒大哥,我想如厕。” 秦烨听了,静默了下,“那,我拖你去。” 云倾:……“能扶着去吗?” “能,不过你能站住吗?” “不若试试?我也总不能一直这么躺着吧。” “说的倒也是。”秦烨:“那,失礼了。” 说着,秦烨拉着云倾的手腕,一个用力,当即把云倾拉了一个对折。然后因起的太猛,云倾只感眼前一黑……吧唧,脸就着了地! 第95章 想挠他 听着那吧唧声,看着整张脸都埋在泥土里的云倾,秦烨嘴角颤了下 ,又赶忙绷住了,这个时候笑出来,就有些太不是东西了。 “弟妹,你,你还好吧?” 虽然脸上的笑绷住了,但是声音里的笑却没掩盖住。 听着秦烨那带笑的声音,云倾闷声道,“能麻烦大哥把我的脸给薅出来吗?这土不熟,挺生的,好像不能吃。” “哦,好,好。”秦烨:“那,失礼了。” 听到秦烨又说失礼,云倾整个人都木了,他说是礼真不是客气话,他是真的会失礼。 秦烨小心的扶着云倾的脑袋,将她从泥土里给薅出来,看着满脸都是泥的她,秦烨绷着脸道,“弟妹,你……你不好吧。” 再问你还好吗?就是瞎。 连鼻子眼都看不清了,那里可能会好。 云倾:“我是不是不好看了?” 云倾感觉自己的脸这会儿都是平面的。 秦烨轻咳一声,“不瞒弟妹,这会儿天黑,美丑都看不清。” 云倾听了,沉默了。 秦烨看云倾不知声了,这次也不再问了,麻溜的去搞了点水过来给云倾擦脸。 真是不洗不知道,一洗方才知晓,真是厚厚一层泥呀! 如果他这个时候夸云倾的脸真吸泥,真是一个好脸,云倾大抵也不会高兴吧。 好不容易将脸上的泥洗干净,云倾感觉呼吸总算是顺畅了许多。 “劳烦大哥扶我去如个厕可好?” “好,好。” 这次秦烨刚伸手,就被云倾一把抓住,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劳烦大哥了。” 她双腿无力的,他拉她手她哪里能起来?要扶着就肩膀,把她给扶起来才行。刚才云倾脸都着地了,秦烨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扶着云倾的肩膀将她扶起来,走到一个石头旁,让她有东西可坐,可扶。 “弟妹,你放心方便,我去前面等你,你好了喊我就行。” “好。” 俩人如个厕这一通忙活,亏得秦烨的照顾,让云倾感觉自己又死了一次。 山崖之上 当秦修赶到时,知晓所有事儿后,对着墨文吩咐道,“你派人去一趟吕家,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是。” 吕氏和姜挽从吕家偷偷跑出来,到底是有人怂恿,还是她们自己不知死活。 不过,就算是被人怂恿,吕氏和姜挽这一次也绝对不能轻易饶恕。 吩咐过墨文,秦修抬脚去了老夫人屋子。 进去,就看到老夫人正静静坐着,眉头紧锁。 “祖母。” 闻声,秦老夫人抬头,看着秦修道,“我这里无事,你带人赶紧去找秦烨与云倾去吧。” “好,孙儿这就去。” 秦修刚走到门口忽然又被老夫人叫住,“等一下。” 秦修停下脚步,“祖母还有什么交代?” “秦烨救云倾,你不会多心多想吧?” 闻言,秦修眉头轻抬了下,随着道,“祖母放心,我不是那二愣子,我不会愚蠢的去怀疑什么。我只是意外,我没想到大哥也是这么热心肠的人。” 秦烨看着温和良善,其实心底也是很凉薄。见死不救,对于他来说很寻常。 所以,听到秦烨跳下去救云倾,秦修确实有些诧异。 秦老夫人听了,没什么表情道,“秦烨本意只是想拉她一下,把她拉住,根本没想跟云倾一起下去。他是脚下打滑才掉下去的,并且掉下去的时候,还喊了一句让石头赶紧丢绳子拉他上去,是石头慢了一步,但凡石头丢绳子的速度快一点,掉下去的就只会是云倾一个。” 秦修听了点头,“原来如此。” “去吧,去找云倾和秦烨吧!对了,你去的时候带上云倾身边那个丫头,她很惦记云倾。” “好。” 秦修离开,老夫人看着那已完全凉掉的暖锅长叹一口气。 经此一事,想来云倾日后再也不会说,在外吃暖锅看景是一大享受了! …… 方便完,云倾被秦烨扶着在火堆边坐下。 “大哥,现在我们是在那里?” 秦烨:“应该在距离我们掉落地方的十几里外。” 云倾听言,愣了下,“这么远?” “嗯。” “可我记得我是掉落在地上的。” 云倾话出,秦烨静默了下才道,“是掉在地上的,但我为救你拉了你一下。所以,咱们就又落水里了,顺着水流就到了这里。” 云倾:…… “总之,还是谢谢大哥出手相救了。” 救她,秦烨确实是真心的。就是救人这事儿他好像不太擅长,让云倾也跟着多波折。 “弟妹见外了,都一家人,不用如此客气。” 云倾:“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肚子饿了,敢问大哥有吃的吗?” “我身上没有吃的,但是河里有鱼,我刚才看到了两条。但我不喜欢吃,我就没去逮!” 云倾:……都这境地了,他还挑嘴。 这人同秦修不愧是兄弟,有时候都那么让人想挠他。 “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应该有农家,咱们可以去借住一晚,再讨点饭吃。” “那倒是极好。只是,我怕是走不了那么远。” “没事儿,我可以背着弟妹去。” 云倾刚要道谢,就听秦烨道,“不过,作为感谢,弟妹可否将你之前给秦修写信的内容跟我说一下。” 第96章 信的内容 给秦修写的信的内容?听到秦烨这话,肚子饿的干瘪,后背受伤祸祸疼的云倾,不由的抬头望望已经落山的太阳,眸色幽幽,此时她若恩将仇报,对着秦烨来一下,不知道会不会遭天谴? “弟妹可是不想说?” 云倾:“怎么会呢?大哥都愿意背我了,大哥能为我做这么大的牺牲。我作为弟妹,就信上那点小事儿,我又怎会不愿说呢。” “那你信里都写了什么?” “其实,我也没写什么,总结下来也就一句话。” “什么话?” “我说他活很好。” 秦烨:…… 秦烨:…… 秦烨一下子就没了声音。 他从未想过了解自己的弟弟,会了解的这么彻底。 他都不知道自己活儿怎么样,倒是先知道秦修的了。 “除此之外就是……”没说完,被打断。 “可以了!其实,我刚才也就是随口一说,我也并不想是真的想知道。所以,弟妹不用说也没关系!先歇歇吧。” 原来他也知道她需要歇歇。 “多谢大哥体谅。” “都是一家人,弟妹无需如此见外。” 云倾听了没说话,这个时候真是懒得客套了,脑袋搁秦烨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云倾脑袋放在他肩膀的瞬间,秦烨脚步顿了顿,侧目看她一眼,秦烨没再言语,背着她朝前走去。 背着她,秦烨漫不经心的想,云倾这重量也就跟府里养了两个月的猪崽儿差不多,倒是不重。 想到猪崽儿,秦烨不觉咽了一口口水,忽然想吃烤乳猪了。 这会儿不但云倾饿,他也饿了呀。 这想法出,秦烨嘴角不由扬了扬。若是背着陌生女子,或许还会生出一丝别的念头。可背着云倾,就只想到猪崽儿呀。 这,算不算是对自己的弟妹有异样想法呢? …… 被秦烨背着,云倾很快就睡着了,等到她再次醒来,就看眼前是一个略显破旧的小院儿。 “大哥,这是哪里?” 听到云倾的声音,秦烨:“醒了?” 因为云倾睡的太沉,这一路让秦烨不止一次怀疑她是不是驾鹤西去了。 “嗯,大哥,咱们要在这里借住吗?” 秦烨:“就这家吧!就找个地方借住,也不是相亲,还要看家世。所以,也就不要挑挑拣拣了。” 说着,秦烨将云倾放下,真是背不动了。 也不怪秦烨总是怀疑云倾死了,因为真是越背越沉,死沉死沉的。 云倾拖着两条绵软的腿,努力站好。 秦烨:“走吧!” 秦烨也没力气搞那些虚礼了,主动扶着云倾走进去。 笃笃笃…… “谁?” 听到屋内男人满是睡意又带着戒备的声音,云倾开口,“这位大哥,我们是过路的可怜人,在去亲戚家的路上马车翻了,到这里实在是走不动了,想请大哥行个好,让我们在这里借住一宿。” 相比秦烨,云倾先开口更容易成事儿。因为她是女人,女人在许多人眼里与手无缚鸡之力几个字对等,很容易降低人们的戒心。 果然,听到云倾的声音,不多会儿屋内就亮起了灯光,很快门就打开了。 一对中年夫妇披着衣服站在门口,看到云倾,以及云倾身旁年轻高大的秦烨时,两口子眉头皱了皱。 看出他们对秦烨的防备,云倾开口道,“大哥,打大嫂,这个是我大哥大力。” 大力? 听到这名字时,秦烨还恍惚了下,云倾还有个叫大力的大哥?他怎么没听说过? 但很快秦烨就反应了过来,他就是大力呀! 这名字,让秦烨当时就觉得,他明儿个就得拿着锄头去田地里耕田,拾粪。不然,都对不起这名字。 “我大哥得了重病,我本是去京城寻医的,结果不曾想路上发生了意外,马车翻了,我们兄妹也受伤了……” 云倾说着,无声拍了下秦烨。 秦烨会意马上咳了几声,声音也虚了下来,“劳烦大哥大嫂行个方便。” 听着秦烨那虚弱的声音,云倾瞅了他一眼,演技派呀。 就这声音,让云倾感觉,他马上就要咳血出来。 “进来,进来吧。” “多谢大哥,大嫂。” 兄妹俩相互搀扶着走进屋内。 妇人贴心给两人倒上两碗水。 “多谢大嫂。” 说完,两人端起碗就是一通猛喝,直到一碗水下肚,两人方才停下。 云倾:“我们兄妹还未吃饭,能否劳烦大嫂给我们下个面。”说着,云倾哆嗦着从荷包里掏出一辆碎银子递了过去。 “因为突发意外,身上的东西都遗失了,就剩下下这点碎银子,还望大嫂不要嫌少。也请大嫂放心,待我们回到京城亲戚家,一定再来重谢。” 银子就这么点,想多要,没了。 虽然他们兄妹瞧着可怜,但京城有亲戚,也是有后盾的。 希望彼此都别乱来。 秦烨听着,看看云倾,心里暗道:她不但扮鬼好,故事编的也好,说不定真的是个全活人呀。 “姑娘公子客气了,你们坐,你们坐,我给你们下面去。”妇人收起银子,乐呵呵的去了厨房。 之后男人也没说什么,就是盘腿坐着,不时的看一眼他们兄妹,看他们一个伤痕累累,一个有气无力。 云倾任由他打量,这时候真是一点力气都没了,真是饿呀。 好在妇人手脚够快,很快就做好了。 妇人还挺好,还给加了鸡蛋。 云倾捧着那热乎乎的鸡蛋青菜面,大口大口的就吃了起来。 看云倾吃的香,秦烨也不觉跟着吃了不少。 待俩人吃完饭,妇人道,“我家西屋还有一间屋子,平日都是我家孙子在住,这几日刚好他去他姥娘家了,你们就将就住一晚吧。” “好,多谢大嫂。” 废话没多说,秦烨和云倾两人就去了西屋。 看着屋内那有些脏,更乱的床,秦烨明显嫌弃。 云倾在屋子里稍微扒拉了下,找到两身干净的衣服给铺到床上,直接躺了下去,太累了。 秦烨原地站了会儿,也走到床边,在云倾身边躺了下来,靠着床边,双手抱胸,背对着她。 “你说,秦修知道了会不会误会什么?” 第97章 哥哥,哥哥呀 秦修会不会误会? 听到秦烨的问话,云倾眼睛又睁开了,“误会什么?” “误会我们不清白。” 云倾听了,不咸不淡道,“那也简单,他既然都误会了,我们索性就坐实了,到时候大哥不妨直接娶了我。这样,更显得小公爷料事如神。等我做了他嫂嫂,他也就再不会误会我们的关系了。” 云倾说完,屋内沉寂了下,随后秦烨道,“如果我不愿娶你呢?” “那也容易,我多扮几次鬼,想来大哥定然就心动了。” 云倾话出,秦烨顿时低笑出声,“你说的对!” 废话说完,云倾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她这会儿只是活着都用尽了全部力气了,哪里还有闲心去考虑秦修的心情。 秦修别说误会,他就是要死要活,云倾都懒得多看一眼。 夜半,当云倾睡的正沉的时候,忽然被摇醒。 “云倾,醒醒,事情不妙了。” 听到秦烨那低沉的声音,云倾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刚要说话,就被秦烨给捂住了嘴巴。 云倾还未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就听窗户外,一道细碎的声音传来…… “当家的,这,这会不会闹出人命呀?”妇人担忧的声音。 “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小的!我已经吹了迷药进去了,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昏过去了。你现在马上去老大院子,把老大给叫过来,让他跟里面那个姑娘把两口子之间的事儿给坐实了。” 男人沉声道,“只要把事儿坐实了,她就是一万个不愿意,也必须跟咱们儿子。包括她那兄长,也不敢言一声,他说出去,那就是要他妹子的命。” 毕竟,姑娘家的清白可是大如天。 “可是……” “可是,可是,你可是啥呀?”男人明显已经不耐,“咱老大都当了五年鳏夫了,现在都是三十了,跟前还有三孩子,他这一摊儿,这几年托媒人给他说了多少了?没一个能成的。” 年龄大,孩子多,家里穷,哪个愿意嫁,没人喜欢吃苦受罪。 男人:“难道你想儿子打一辈子光棍不成?” “我,我自是不想。” “既然不想还不敢紧的?错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就老大这条件,碰上这么个身子清白,模样有又好的姑娘,那是多大的造化呀!” 简直是送上门的肉,不吃得后悔一辈子。 听到那对话声,云倾转头看向秦烨,对着他使了个眼神。 那眼神,秦烨看懂了,对着她低声道,“我刚睡的太沉,也吸入了一些迷药。现在,我只能确保自己不会晕过去!至于动手收拾他们,我这会儿是有心无力。” 云倾听了低声道,“那你什么时候能恢复力气?” 秦烨:“大概要等到,你跟他家儿子有了夫妻之实的时候,或是之后。” 云倾:大哥真是诚实的人,一点安抚人心的假话都不愿说呀! 秦烨:“你呢?这会儿有力气吗?” 云倾听了,试着动了下,发现浑身绵软,连抬手都费劲。 这真是祸不单行,人倒霉的时候真是连喝水都塞牙缝。 难道真的就这么任人宰割不成?那自是不行。 “大哥,咱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所以呢?弟妹可是有什么良策?” 云倾:“动手咱们现在有心无力。但是,咱们还有嘴,咱们可以动嘴。” 闻言,秦烨挑眉,“弟妹的意思是,咱们用嘴咬死他们?” 云倾:…… 怀疑秦烨在跟她逗闷子。 秦烨:“那你咬那女的,我咬那男的?不过,我恐怕下不去嘴,他瞧着又老又脏。” 关键是就算下得嘴,就那老肉也不一定能咬的动。 看秦烨对于咬人这件事儿,竟然还真的认真思量了起来。 云倾开始怀疑他掉下来时,把脑子给摔坏了。 “我们不咬人。” 秦烨:“那……”话没说完,就看云倾对着他呲牙笑了笑。 那笑,让秦烨眉心一跳,心里一股不好预感。 这感觉刚出,就听云倾对着他黏黏糊糊,嗲是嗲气的对着他来了句,“哥哥,现在没旁人了,咱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之前,就因为咱们是亲兄妹,他们所有人都反对我们。现在好了,我们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哥哥……哎呀,又不是第一次,哥哥不要急嘛……” 秦烨:…… 秦烨:…… 秦烨瞳孔都变大了。 而窗外俩人的猛的抽气声,那也是清晰可闻。 看来是颇为震惊。 就是要他们震惊。 云倾:他们不是说她清白吗?现在她先嘴动毁了这清白。还是跟自己的‘亲’哥哥,看他们还中意不。 云倾心里腹诽着,看秦烨看她的眼神,比之前她扮鬼那次瞪的还大,瞳孔都快放大了。 云倾抱着善心给他叫了叫魂,“大哥不怕,大哥不怕,大哥回来了,大哥回来了……” 喊完,云倾低声道,“大哥,你也说点什么呀?” 说你什么?这会儿除了喊救命,秦烨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看秦烨完全没反应,云倾:算了,还是她继续唱独角戏下吧。 “哎呀,哥哥,你看你会的真多。哎呀……” “哥哥,你真坏。” 云倾每喊一声哥哥,秦烨脑子就嗡一声。 因为有了云倾的衬托,外面那俩刁民,此时在秦烨这里完全是良民呀! 最大的恶贼是身边这个。 本以为她扮鬼已是最可怖的了,没想到,叫哥哥才是最吓人的。 她这一声一声哥哥叫的,秦烨都六神无主了。 在秦烨无措时,突然门猛的被踹开。 听到那声音,云倾嘴巴微抿,难道今天真的要栽在这里吗? 云倾想着,看着那黑暗中走来的人,云倾豁出去的喊了声,“哥哥,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骨肉了。你放心,这辈子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跟你分开的,我死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抱着视死如归的心喊完,屋内亮起,有人带着火把走进来。 当屋内一切被火把照亮,云倾就看到,秦修木着一长脸正在他们的床前…… 第98章 都是哥哥 看到木着脸站在床前的秦修! 云倾:…… 秦烨:…… 俩人极度懵逼之后…… 秦烨:从未想过他会与自己弟妹体验一把,天崩地裂的‘儿女情’。 也从未想过,有天他对着自己兄弟,他会生出生不如死的感觉。 这一瞬间,秦烨就觉得他其实也是个命运多舛的人呐。 还有,他刚才恍恍惚惚听到云倾说,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他要当爹了! 当爹了呀!只是可惜这爹刚当上,连滋味都没品味出来,就被免职了。 因为旁边这‘怀了她骨肉的女人’,很有可能马上要一尸两命。 如此,论当爹谁有他来的容易,连力气都没出,就当上了。 但,谁又有他失去的快,只是眨了下眼,爹就当不成了,被收回了。 此刻,秦烨觉得自己是大哥,是奸夫,是父亲,是可怜人! 这一瞬间,秦烨体会良多,多到眼前阵阵发黑,多到他那死去的祖宗,都在眼前来回晃悠! 就是不知道这会儿‘孩儿她娘’是什么心情? 想着,秦烨转眸看向云倾,发现她脸上表情跟秦修一样的木。 所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吗? 云倾表情木然,但心里却是万马奔腾,波涛汹涌! 好,真是好呀! 前世今生,她是第一次不顾一切,呐喊出那样情深似海的话。结果,却似要落个碎尸万段的下场!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深不寿? 想着,云倾转头也看向秦烨,如果她说,她想与他生死相随,他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是感动的痛哭流涕呢?还是,他大抵会激动的跟她同归于尽吧! 想此,云倾心里长叹一口气, 别人共同经历苦难之后,感情都会更深一层。而她是下地狱更深一层! 还有,别家夫妻经历磨难,再次相逢,都是喜极而泣,抱头痛哭。他们倒是不同,他们再次相逢是……都觉对方死不足惜! “你,你是谁?你闯到我家要干啥?” 死寂一般的气氛,被男人打破。 秦修听了,看了他一眼,随着看向云倾,淡淡道,“我是她另外一位兄长,也是与她有夫妻之实,说好了要生死相依的人。” 秦修这话出,中年汉子和他媳妇儿顿时又倒吸一口凉气,瞳孔地震! 云倾面皮抖了抖:真好,死不瞑目的人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又多了两个。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从此对她永生难忘,刻骨铭心的人,又多了不少。 如此,她虽是女子也必然为云家,和秦家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就在云倾差点又心潮澎湃时,听秦修不紧不慢道,“真是不错呀!真不枉费我没日没夜的找你们!你们也知我辛苦,所以一见面就给我如此大的惊喜,让我不但见证了你们感天动地的儿女之情,还让我直接升了辈分,做了叔爹。” 秦烨:“叔爹?修儿,不得不说,你真是为文采斐然呐,这词一般人可是想不到。” 秦修听了凉笑,有他们在,他想一般都一般不了。 媳妇儿和兄长要生死相依了,这事儿哪里是一般人能经历的?! 感觉除了他,再没别人了。所以,因为他的好媳妇儿和好大哥,秦修此时觉得,他的一生终将因为他们而变得非同凡响。 说不定等明日他将这事儿去祖坟上,告诉老祖宗一声后,老祖宗当时能掀棺而起,当场来与他来个大团聚。 在秦修心里冷嗤间,就听云倾顺着秦烨的话说到道,“当初我非他不嫁,就是因为他文采过人。” 秦烨听了还未说话,就听秦修笑了声音,“哎呦,都开始夫唱妇随了。” 听言,秦烨当即看向云倾。 嫌她多话了。 云倾对着秦修一脸刚正道,“我对你不也是言听计从,夫唱妇随吗?你们都是我的哥哥,我一碗水自当端平,对你,对他,都不能偏心。” 云倾这话,让秦烨觉得,寿衣和棺材是该准备准备了。 秦修听了就笑了,从未想过平生会听到这么荒诞的话,一时除了笑,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毕竟,哭他哭不出来。 只是笑,笑的狰狞。 看秦修那样子,秦烨对着云倾,咬着牙根道,“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云倾绷着脸道,“你以为我不想闭嘴吗?我也想,但是我控制不住,这糟心的情况,不做点什么,我发慌。” “那就说点有用的,看你都说的什么?简直是火上浇油!” 云倾:“现在说啥不是火上浇油?说你不如他活好?你觉得他听了会高兴吗?” 秦烨:……“你刚才说死也要跟我死在一起是吗?” 云倾:“是,而且我感觉这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我这嘴在我睡着的时候,它肯定悄悄开过光。而且,我也从未想过,被捉奸再床后,这嘴它还会不受控的胡言乱语!” 脑子:我得谨言慎行。 嘴:往外撂,往外撂,都撂出来。 没红杏出墙过,第一次真是没经验,应对的乱七八糟。脑子懵了,嘴疯了。 还有秦烨,他好像也没比她好多少。 确实如此,秦烨也从未想过经此等荒诞的事儿。 所以,这会儿在听到云倾竟提及他的活儿后,秦烨也破罐子破摔了,对着云倾道,“我听说,你死的时候想穿红色的寿衣。如此……” 秦烨说着,对着秦修幽幽道,“你也给我准备红色寿衣吧。” 秦修:“放心,我一定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给二位打扮好,照着你们的喜好,下葬的时候要多红有多红。” 说完,秦修拂袖而去。 刚走出没两步,就听云倾道,“身为男人,怎么这么不大度呢?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跟我之前一样,说咱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吗?” 听到这话,墨文清楚看到秦修头发都竖了起来。 “对了,我打算在我的寿衣上绣上馄饨,饺子,肘子!你呢?要绣什么?” 秦烨:“绣上我的死因,以警示后人,让他们知道,远离弟妹方得善终!” “大哥这话可是让人寒心了,不能同年同日生,但是能同年同日死,这是多大的缘分呐!大哥也该珍惜。” “弟妹说的也是。” 听着俩人对话,秦修转头看向墨文,“现在就去挖坑,把他们都给我埋了,全埋了!” 第99章 小人,女人 云家 云娇;“那高僧一直说云倾命硬,现在好了,她自己个把自给克死了!” 听着云娇那毫不掩饰的嘲弄,顾氏神色怔忪,有些恍惚。 云倾死了?!顾氏一时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好像没有觉得高兴。当然,也没什么伤心。就是觉得有点懵。 “娇儿,你确定她真的死了?” 过去十多年,她把云倾丢到了乡下,云倾受了那么多的磨难,受了那么多的欺辱,她都扛过来了。 现在,就这么忽然死了? 顾氏就觉得不应该呀,都说祸害遗千年的,她不应该这么容易死掉才对。 过去十多年,云倾到底过的什么样儿日子。顾氏这个当娘的其实比谁都清楚! 对此顾氏并不心疼,还觉得那高僧说的一点没错,她确实命硬。 听顾氏这么问,云娇开口道,“怎么?她死了娘可是伤心了?” 说完,不待顾氏说话,云娇既道,“其实我也挺伤心的。” 听言,顾氏觉得诧异,“真的?” 云倾死,云娇竟然会伤心,这是顾氏没想到的。 在顾氏的意外中,听云娇不紧不慢道,“本来我还想让倾瞧瞧,我日后的日子多安逸,多舒心,多尊贵。结果不曾想她这么早就死了,我心里也是颇为遗憾。” 听云娇说到这个,顾氏也瞬时想到了那紧要的事儿,赶忙道,“娇儿,娘跟你说,你明日就赶紧去庵堂一趟,把你婆母,还有你家小姑子给请回来。不然……” “这个不用娘说我也知道。”说着,云娇起身,“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等到国公府来报丧的时候,娘记得告诉我一声。” 到时候她也盛装去奔个丧,亲眼看看云倾死后,秦修是有多‘伤心。’ 若是不小心看到秦修笑,云娇还真担心她绷不住乐出来,那可就太失态了,也会遭人非议的,不好,不好。 看云娇连话都不听完就匆匆离开了,顾氏皱眉,“这孩子怎么就不能听人把话说完呢?真是!哎。” 之后,顾氏对着郭嬷嬷念叨起云娇来。 郭嬷嬷听着,心里暗道:这种时候夫人心里还满满都是二小姐,对大小姐她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呀。 二小姐在夫家过的怎么样,比大小姐死都重要。 由此可见,夫人心里根本就没大小姐这个女儿,明明这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呀。 另一边…… 当云珏和余氏从顾氏的院子听说云倾死了,两人心里都是一紧。 余氏:“这,这怎么可能呢?” 云珏:“我去看看,活至少要见人,死也要见尸,不能只是听说。”说着,云珏起身,“我晚上大概回不了了,若是父亲问起,你跟父亲说一声。” 余氏一边点头一边道,“珏儿,不若你多带几个人过去吧!也好仔细找找她。” “我知道了。” 云珏匆匆离开,余氏呢喃,“希望除了云珏之外,国公府的人也会找一找她。” 不然,云倾也未免过于命苦了。 还有那顾氏真的是太狠心了,她不是不配做娘,余氏都觉得她不配做人。 …… 埋了秦烨和云倾,自是不可能的。虽然有那么一瞬间,秦修确实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因为实在过于气人,真真是气的人牙痒痒的。 之后,带他们回去的路上,就未再见到秦修。 云倾:搞不好真的去给她挖坑去了。 秦修就算是再气,也不会弄死秦烨,但她就不好说了。 一路上恍恍惚惚回到别苑。 到地方,就看秦老夫人匆匆到她跟前,一边上下打量着她,一边道,“别怕,别怕,已经没事儿了,祖母马上让大夫给你看伤。” “桂嬷嬷,快,快叫大夫来。还有,让厨房赶紧准备吃的。”秦老夫人一边吩咐着,一边对着云倾道,“下人已经烧好了水,我让下人伺候你梳洗。” 看着忙活的秦老夫人,云倾暗腹:看来她与秦烨,还有秦修之间发生的事儿,她应该还不知道。不然,这会儿就不全是慈爱了。 老夫人将云倾安置好,又去看了秦烨。 看秦烨斜躺在软榻上,一脸的菜色。那脸色,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鬼似的。 秦老夫人:“你怎么还不如云倾呢?你俩经的事儿都差不多,可我刚才问她吃啥,她可是一口气点了五六个菜,怎么到你这儿就这德性了?” 秦修,秦烨,以及云倾之间发生的事儿,秦修已经先一步派人回来跟她说了。 老夫人也是连喝了一大碗的压惊药,才保持住的了现在的稳健,利索。当时听完,她也哆嗦呀! 秦烨停了,扯了下嘴角,苦笑道,“祖母,你不懂我此刻的心情。” “你啥心情?” “我现在就跟那被男人休弃,又刚生了孩子的女人一般,真是身心俱疲呀!” 秦老夫人听言嘴角颤了下,“你可真是会胡诌。” 秦烨:“真不是胡诌!祖母,孙儿我是真的难受呀。我从未想过,秦修娶妻后,日子难过的竟会是我。弟妹她,她真的……” 秦烨长叹一口气道,“老祖宗说的没错,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而弟妹既是女人,又是小人。” 秦老夫人听了宽慰道,“好了,祖母知道你的心情。只是你也要理解,当时云倾她也是逼不得已!她就是想吓跑那对她有居心的人,又不是对你真的有什么心思。” 闻言,秦烨不觉坐起了身体,看着秦老夫人道,“祖母,你确定她真的对我没心思吗?” 当时云倾喊着死也要跟他在一起时,那真的是相当的铿锵余力,现在秦烨想起还是心有余悸。 当时坏人有没有吓到他不知道,反正他是真的吓着了。 秦老夫人:“当然对你心思。如果对你有心思,她怎么舍得如此糟践你。” 这一下子,顿时把秦烨给说服了。 因为他确实被云倾糟践的不轻。 想此,秦烨心里更难受了,都幽怨了,“祖母,你说,别人救人,这一跳,再出来就落个大义勇为的名声。为啥我这一跳,却捞个与弟妹不清不楚,死难瞑目的结果呢?” 秦老夫人听了,看看秦烨,静默了会儿道,“大抵是跳的姿势不对吧。” 秦烨听了,失笑,正要说话,就看石头匆匆走来,对着他们道,“老夫人,大公子,吕家被烧了!” 第100章 算命 京城 * 皇宫 早朝之后,皇上让吕途单独留下,看着他道,“朕听说昨天晚上你家失火了?” 吕途:“是,不过现在已经都灭了。” “可伤着人了?” “回皇上,家中有几人受了点轻伤。不过,都无大碍!让皇上费神了,都是微臣的不是。” 伤不重,主要是受惊很大。想到昨天晚上那兵荒马乱的局面,吕途这会儿还觉得脑仁一跳一跳的。 “人没事儿就好。”皇上随口问道,“失火的原因找到了吗?” 吕途听刚要回答,就听太监来报,“皇上,国公府小公爷来了,在外求见。” 皇上:“让他进来吧。” 听言,吕途自动退到了一边。 吕途与秦修虽是舅舅和外甥,但俩人关系真的相当一般。 吕途嫌秦修行事过于张扬,肆无忌惮,毫无规矩。 而秦修嫌吕途管的宽,脑子不好,本领不大,事儿倒是不少,嫌他倚老卖老,自以为是。 所以,俩人是你看我烦,我看你厌。 看秦修大步走进来,吕途脸头都没抬一下。 “皇上。”秦修对着皇上行过礼,直接禀报道,“禀皇上,微臣已经找到家兄和内人,只是两人伤势略重,暂不能回京给皇上请安,望皇上见谅。” 老夫人所在别苑出事儿,动静也是不小。再加上皇上本就有安排人暗中盯着秦家动静。所以,皇上自然很快就知晓了。 “找到人就好,找到人就好。”皇上说着问道,“去偷袭秦老夫人是什么人?” “还在审问,待结果出来,微臣再禀报给皇上。” “好。” “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皇上点头,秦修在要转身出去的时候,忽然脚步顿了下,“舅舅也在?” 仿佛才看到吕途一样。 过于明显的装腔作势,让皇上扯了下嘴角,吕途嘴巴抿了下。 秦修进来时候,他清楚的感觉到秦修看了他一眼,现在又搁这儿装什么瞎。 “舅舅,我听说昨天晚上吕家失火了?可是真的?” “是。” 吕途说完,本以为秦修至少会虚情假意,装腔作势的关心一句。结果…… 秦修长叹一声,“先是长公主遇到山体滑坡昏迷,接着是我家老夫人遇到偷袭。现在,舅舅家又突然失她了火。不得不说,最近这天灾人祸,可真是不少呀。” 天灾人祸?听到秦修这话,皇上眼帘微动。 大齐公主出事儿就是天灾,而他秦家人出事儿就是人祸。 天灾,只能认命。 但人祸,却可以还击。 这其中差别可是大了去了。 京城人都说秦修刁横,但只有跟他共过事儿的人才知道,他是刁横,又奸猾。 皇上心里腹诽着,就又听秦修对吕途问道,“舅舅,我家老夫人遇袭,你作为晚辈的,都不关心一下吗?” 闻言,吕途眉心一跳,还未说话,就听秦修直接道,“本听到吕家失火,我还颇为担忧,想着如果舅舅如需要,我就尽力帮衬。但现在……看舅舅对我国公府的事儿丝毫不关心,倒是显得我帮衬吕家的想法,有些自作多情了。如此,罢了!告辞。” 说完,大步走人,留下吕途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这可真是站着不动,挨了一顿挤兑。 还有,秦修会帮衬他们?呸,他只会觉得吕家烧的不够彻底。 吕途心里狂骂秦修不是东西。 …… 秦修从皇宫出来后,站在宫门口,却是停滞不动了。 墨文:“小公爷,怎么了?” 秦修:“你说,我现在是回国公府呢?还是去别苑呢?” 回国公府,有个唉声叹气,伤春悲秋,还不时捶胸顿足的父亲。 去别苑…… 想到那个嘴上没个把门,一旦混起来,不顾她自己死活,也不顾他人死活的媳妇儿……秦修用力吐出一口浊气。 他不如他父亲呐。 他父亲至少是在娶了他娘几年后,才开始吃苦头。 而他呢?才成亲不到一个月,就已经尝到了娶媳妇儿的苦。 秦修本以为娶媳妇儿,也就是家里多副碗筷的事儿。可现在,怕是要多一副棺材,还是他的! 墨文听言,看着秦修,轻声道,“不若去别苑?属下想,这会儿夫人或许已经在反省了。” “反省?或许有可能。” 墨文听了,刚要接话,就听秦修又道,“她可能在反省,昨天说的不够好,没能把我气死。” 若不是想把他气死,她怎么能说出那么混账的话来。 这些日子,云倾时不时蹦出的一句话,都让秦修怀疑到她日趋显现的守寡之心。 本以为,这辈子娶妻只是顺便,又顺势而为罢了! 没曾想,却是历劫和修行的开始。 特别是经过昨天之后,现在看到云倾,秦修心里第一想法就是:不知道今天又将经历哪一劫! 想着,秦修转头对着墨文道,“我记得东门口有个算命的老头?” 为啥提及算命的了?小公爷不是最不屑那个吗?说他们都是胡编乱造的骗子。 墨文心里犯嘀咕,嘴上如实道,“东门口除了他老头好像又来了一个,听说算的也挺准的。” 秦修听言,不再多言,翻身上马,朝着东门口而去。 到东门口,就看到一个老头一个小摊上,举着神算子的牌子,正在那打盹。 秦修看了大步走过去,在老头对面坐下,“算命。” 秦修陡然的一嗓子,让算命的老头给吓了一跳。 秦修将自己的手伸出去,“仔细给我看看,算算,看我是个什么命!” 过去,秦修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命,自从娶了云倾,他对很多事都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比如女人的脸皮厚度,还有自己寿命长度。 生意上门,自然要接着。 老头看了看秦修的脸,然后不觉坐正了身体,满是客气道,“请公子写一下八字吧。” 秦修听了大笔一挥,把自己的八字给写了下来。 老头看过之后,又拿起他的手,仔细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开口,“看公子的面向和手相,还有八字,公子富中带贵,仕途锦绣,前程是一片大好,锦衣玉食,富足……”还未说完被打断。 “姻缘呢?看姻缘!” 秦修问话出,看算命的老头盯着他看了会儿后,神色顿时变得微妙了起来。 看老头神色怪异,秦修:“看出啥了?直说!” “那个,不瞒公子,从公子的面相和八字来看,公子似姻缘不顺,会经历和离。还有,你瞧着还有惧内之势!” 老头话出,秦修脸顿时耷拉了下来,“我都惧内了,还和离了?” “瞧公子的面相确实是……” “确实个屁!”秦修恼火道,“我来这里是想花钱听你说点好听话糊弄我的,谁要你说这糟心的话。” 本来就觉得自己命忽然有点苦。 这一算,更苦了! 第101章 杀人放火 算命,算了个惧内,与和离。 秦修对着算命的老头凶了一通,又丢给他五两银子,让他仔细再看一遍,说一遍! 老头:……“瞧着公子的面相,夫纲大振,夫妻感情感天动地,永不分离,永垂不朽呀!” 墨文:…… 永垂不朽是什么东西? 秦修听到永不分离,看了老头一眼,把五两碎银子又拿二两,对着老头哼了声,抬脚走人。 老头看看桌上的银子,看看秦修离开的背影,叹一口气,心里也是万分好奇,这样刁钻的人是怎么惧内的呢? 不过,天道轮回,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因果。 看此人行事,上辈子应该也造了不少孽,遭了报应也是正常。 而秦修在算过命之后,又生出了去找个神婆驱驱邪的想法。不过,想想还是罢了! 万一神婆跟那神算子一样是个不开眼的。那,秦修不想让自己更糟心。 所以,驱邪事儿还是暂时罢了吧。 “秦修!” 秦修刚走到国公府门口,就看吕途疾步走过来。 到秦修跟前,对着他,厉声道,“你老实说,吕家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秦修:“我放的?舅舅何出此言呐?” “你少给我装蒜。”说着,吕途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玉佩,质问道,“这玉佩是你的吧?是我在起火处发现的。对此,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秦修:“我要说的就是,没错,是我放的。” 秦修如此干脆的承认,让吕途脑子嗡了声,“你,你怎么敢承认?” 他这是想与吕家决裂吗? 秦修:“男子汉大丈夫,敢做自然敢当!还有这玉佩,也是我故意丢在那里的。” “为,为什么?” 听到吕途问这问题,还有他脸上那表情,真是跟吕氏如出一辙的‘天真无邪。’ “能为什么?自然是因为怕舅舅你找不到放火的人的,心里难受。” 秦修生怕气不死的吕途似的,继续道,“而且,我那么辛苦的去放火,就是为了让舅舅清楚认识到我对吕家的感情。” 什么感情?能一把火烧了你家,让你无家可归的感情。 吕途气怒,“秦修,你不要太过分。” “我就过分了,你能奈我何?” 秦修这话,几乎将吕途给气晕过去。 更要命的是他能如何?他除了生气和骂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打不过,斗不过。 “最后我再说一句‘杀人放火’这几个字可是一体的。所以,吕大人日后最好管教好自己的家人,不要让他们再做那暗中使坏的缺德儿。不然,就别怪我把杀人放火这几个字给做全了。” 说完,秦修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墨文看一眼吕途,担心凭着他的脑子会听不明白,所以又认真的说明了一句,“吕大人,这次夫人会带着姜挽儿偷偷离开吕家,就是吕家有人在暗中怂恿,说的一些有的没的,才差点酿成大祸。所以,吕家被烧,吕大人也别觉得冤。毕竟,大公子和二少夫人可是差点丢了性命。还有老夫人,也是差点遭遇不测!” 墨文说完离开,留下吕途一人站在原地,脸色变来变去。 所以,合着都是他的错了? 墨文到国公府,就看到秦修站在原地,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小公爷,怎么了?” 秦修转头,看着墨文道,“你说,就小爷我这尿性的,你觉得我能惧内?” 墨文听言,当即斩钉截铁道,“那自是绝对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这话听着倒是悦耳。只是…… 秦修嘴巴轻抿了下道,“我还未从未想过我成亲后会受气呢?结果呢?” 结果三不五时就被搞一肚子气。 这么一想,秦修嘴角都耷拉了下来。 世事无绝对,难道他真的会成个惧内的?这,算不算是家门不幸?不会,他祖母若是知道了,只会觉得老天开眼了。 想到老夫人,秦修轻吐出一口气,叫来管家,“我父亲呢?” “回小公爷,大爷他去别苑看老夫人去了。” 秦修听了,当即决定这几天都不去别苑了。 毕竟,他祖母骂人有时候还真的是挺难听的,他爹挨骂,他还是离远点比较好,免得被牵连了。 “对了小公爷,谢家二少夫人和云家过来问,老夫人,大公子和二少夫人他们可都还好?” 秦修听了,没什么表情道,“大公子和二少夫人?真好,谢家和云家连关心,都是自动把他们俩放在一起。看来,他们确实是缘分颇深呐!” 管家:? 看管家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墨文即刻低头,不敢吱声。 秦修看着管家道,“周管家,你觉得大公子和二少夫人他们是怎么样的人?” 周全听了,毫不迟疑道,“大公子和二少夫人都是极好的人。” 周管家本心思简单,他就想着二少夫人是内宅妇人,他作为管家不好夸的太过具体。这样对二少夫人不好,对他也不好。 索性就简单的赞颂一下。结果…… 秦修听了嗤笑一声道,“都是好人!这么说,他们倒是挺合适。” 秦修话出,墨文肩膀抖了下,脑袋垂的更低了。 周全此时也察觉到不对味儿了,小心翼翼道,“小公爷,可是老奴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你说的极好。就是得空的时候去看看眼睛吧!身为管家,眼神也必须要好才行。”说完,秦修大步走人。 看着秦修离开的背影,周全:他眼神好像没啥没问题吧。所以,透过背影都能看出小公爷气势汹汹的,心情极不好的样子。 这眼神,差点都能把人穿透了,还看啥? 谢家 当云娇从国公府的人口中得知云倾没事儿的时候,拿着她准备好的素白的长裙,叹息道,“真是可惜了我这身衣服了。” 人要俏三分孝,她都已经想好要带什么簪子和耳坠子,让谢齐惊艳一下了。 结果云倾没死。 没死就没死吧!她活着也挺好,让她见证一下自己荣华锦绣的好日子,看她失落嫉妒,何尝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儿呢! 想着,云娇将衣服收起来,不多会儿看翠儿从外走进来,“姑娘,奴婢刚去问了,管家说姑爷去凌云寺看夫人去了。” 闻言,云娇凝眉,“他去凌云寺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这样她也好跟着一起去多好,不但能显现出他们夫妻感情好,也显现她的孝敬。 翠儿听了轻声道,“姑爷应是姑娘您受累吧!毕竟,凌云寺挺远的!” 这话听着倒是顺耳。 “翠儿,你去准备一下,咱们也去凌云寺。” “好,奴婢这就去准备。” 云娇要去凌云寺,翠儿挺高兴的。毕竟,婆母和小姑子都在凌云寺给她祈福,她作为媳妇儿的连句话都没有,连去看一下都不去,实在是说不过去呀。 只是,翠儿却是不知云娇去凌云寺,可不是为了全氏和谢柔,谢婉,她是另有目的。 第102章 属于她的福气 别苑 秦仲到别苑未见到老夫人,当即问秦烨,“你祖母呢?” 秦烨有气无力道,“祖母她去凌云寺了。之前,我掉下山崖,祖母就对着佛祖许了愿,现在去还愿了。” 听言,秦仲不觉松了口气,老夫人此时不在,让他感觉自己从死刑变死缓了。 “那,你娘呢?” 秦烨:“不知,祖母不知把她安置到哪来了?” 安置?怕不是处置吧? 就吕氏做的那蠢事儿,秦仲都感觉他娘已经把吕氏给剁成块喂狗了。 而此时,吕氏就算是真的被剁了,秦仲也真不敢说啥,至多说一句剁大点。 不然剁的太小,等到回魂夜的时候,回来一堆肉沫,也是怪吓人的。当然了,回来的都是肉块,也是挺渗人的。 想此,秦仲心里万般滋味,说不清是个啥。 但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情况真的像他想象的那样。那么,他母亲失去了一个爱哭的儿媳,将会多一个喜哭的儿子。 吕氏三不五时的飘来一块肉魂来看他,他肯定是会哭的。 想着,秦仲压下心里的酸楚,对着秦烨道,“你神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身上的伤并无大碍。” 秦烨:他身上的伤基本都是皮外,比较严重的是看不见的内伤。 “无碍就好。”秦仲说着,顺嘴问道,“对了,云倾呢?怎么没看到她?” 毕竟是自己儿媳,怎么也要关心一下。 而秦仲问到云倾,清楚看到他的好大儿从精神不济,直接变为哀怨。 “父亲,我伤还未好,你提她,就等于是在我伤口上撒盐呐。” “啥意思?” 秦仲不明所以,秦烨却是不想多说,说她作甚?说多了,秦烨都怕自己做出不理智的事儿来。 比如,先去穿一穿那红色的寿衣,看能不能暂时变了厉鬼,先去把云倾给弄死,然后他再脱了寿衣变回人。主打一个杀人于无形! “她怎么你了?” 秦烨:“都是一些刻骨铭心,又让我死不瞑目的事儿,不提也罢。” 说完,秦烨又长叹一口气,起身回了自己屋子。 看着秦烨的背影,秦仲:最近国公府死不瞑目的人还真是多。 另一边,秦烨刚躺下,就听到门外传来云倾的声音放,“大哥,您在吗?” 听到云倾的声音,秦烨不由得头皮一紧,“你来干什么?” “我听说大哥有很不错的金疮药,我来找大哥讨点儿。” “我没有。” 听言,云倾静默了下,而后道,“大哥,你现在满屋子都是金疮药的味道。” “只有药味儿,没有药。” 云倾听了扯了下嘴角,“大哥还在为之前的事儿耿耿于怀吗?” 秦烨没说完,显然就是了。 云倾:“大哥,我那时也是逼不得已,若是有让大哥不舒服的地方,我在这里向大哥赔不是。” 秦烨听了没说话。 云倾都赔礼道歉了,他或应该宽容大度的表示谅解。但是,不行。 他这种小肚鸡肠,又好面的人,没那么容易过去。 “大哥,祖母曾经跟我说,咱们秦家人,无论什么时候就算是输人,也不能输阵!所以,那时候我也是为了守护我们的阵地。虽然方式略有些不讲究,但结果总归是好的,咱们没输人也没输阵地。从大局层面讲,我们可以说是为秦家争光了呀!” 秦烨:…… 争的什么光?秦修头上的绿光吗? 秦烨可不会轻易被说服。不过,她可真是巧舌如簧。 秦烨想着,听外面小厮说道,“二少夫人,云二公子来了。” 云二公子?云珏吗? 云倾:“大哥,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了,您好好静养。” 秦烨没搭话,透过窗户看着云倾离开,转头对着石头道,“你说,她怎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石头听了,看看秦烨道,“大公子,小的有句话说了您可能不爱听。” 秦烨:“你说来我听听。” 石头:“大公子,小的以为就二少夫人当下这种情况,她或许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然,她能怎么办呢?她说害怕,小公爷也不会心疼她;她说委屈,她娘家人也不会护着她;那一日出事儿时,小的看的很清楚,真的除了她身边的丫头画眉之外,我们作为下属的都没到去护着她。” 石头:“事后,老夫人狠狠的训斥了我们一番,让我们记住,二少夫人也是秦家人,也是我们必须要护着的人。也才让小的意识到,二少夫人她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她挺不容易的。” 秦烨听了,静默。 沉默良久,对着石头,肃穆道,“日后这样的话,记得少跟我说。” 石头听言,一时不明。 秦烨:“对她心软该是秦修的事儿,不是我的事儿。你那话多对秦修说说!到时候他们夫妻感情好了,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更自在些。” 不然,他们一吵闹,都会让秦烨陷入自我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沦为奸夫了! …… “姐。”云珏看到云倾,快步走来,“你怎么样?还好吗?”说着,上下打量着云倾,看她无大碍,方才舒了口气。 云倾:“你怎么来了?” “你出那么大的事儿,我能不来吗?我在山下已经找了一晚上了,后来遇到秦家侍卫才知道你在这里,我就过来看看。” 云倾听了,笑了下,“让你费心了。” “我以为这是我应当做的。”云珏说完,看着云倾道,“也许,最初我是因为你能帮我,我才跟你走近的。但是,前两天听到你出事儿,生死未卜后。我忽然觉得,比起得到你的帮助,我更希望你活着。” 云倾听言,眼帘微动。 云珏:“或许是因为我们都一样,从小在云家什么都不是吧。” 说着,云珏从袖袋里拿出几张银票放到云倾的手里,“女子出嫁,就得多存点银子傍身。只是我现在没有多少,你等我,等我有能力了,我再给你置办一份嫁妆。” 看着眼前灰头土脸又满目真诚的少年,云倾一时有些怔忪,为这突然而来的亲情。 “姐,我先走了,你好好保重。” 说完,云珏离开。 云倾站在原地,看着云珏的背影,眸色幽幽,都说福祸相依。所以,在她的生命里也有属于她的福气吗? 第103章 又是夫妻感情破裂的一天 “烨儿,要不要喝一杯?” 晚,秦烨刚要睡觉,秦仲就拎着酒壶走了进来。 秦烨起身,“父亲,我现在身上有伤,怕是不能喝酒。” “那你就别喝了,看我喝。” 秦烨听了扯了下嘴角,“好,那我给父亲斟酒。” 受伤了,该尽孝还是要尽孝。 秦烨拿起酒壶给秦仲倒着酒,对着他道,“父亲该庆幸,在这里的是我,不是秦修。不然……” 不然,秦修别说安慰他,他还得挤兑他几句。比如:遇到事儿该解决问题,解决问题,喝着这些尿水有屁用! 还比如:论量,你是胆量还没酒量大。祖母看到了定然会夸赞你一句酒量过人! 听秦烨提及秦修,想到秦修那嘴脸,秦仲拿起酒杯一口灌了下去,随着哽咽一声,“儿呀,其实为父也是个可怜人呐。” 听到秦仲哽咽的那样,还有那腔调,秦烨眼皮跳了下,真是跟他娘一个调调呀!不知道他父亲有没有发现这一点。 若是发现了还好,若是没发现。那,秦烨可以预见,他爹只要敢哽咽一声,必然遭来他祖母的棍子。 “烨儿,女人真的是个很麻烦的东西呀。” “父亲,我还未娶亲。”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跟你说道说道,这样等你找媳妇儿的时候,心里方才有数,知道什么样儿的能找,什么样儿的不能找。” 秦烨:“父亲请说,儿子洗耳恭听。” “这找媳妇儿呀!还是得找那爱笑的,爱哭的不行,太遭罪呀!我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你娘硬生生的给我弄得词穷,安慰她,哄她的话,那是读万卷书都不够用。” 秦烨听了,又默默给秦仲倒了一杯。 秦仲端起又一口闷了,然后继续道,“你想象一下,如果你娶媳妇儿也娶个爱哭的。那,当你娘和你秀儿坐在一起对着哭,你可该咋办?” 想想那画面,秦仲都觉不寒而栗呀。 婆婆哭,儿媳也哭,天天跟办丧事似的,哪个受得了? 秦烨想象一下,更沉默了。心里暗道:他的命应该没那么苦吧。 秦仲:“所以你一定要娶个爱笑的,又坚强的。” 秦烨:“父亲说的是。” 秦烨刚说完,秦仲就来了句,“就秦修的媳妇儿,你的弟妹那样的就不错。你看,不管你娘怎么苛责她,她都不带哭的,真是,多难得呀!” 秦烨:…… ‘父亲说的是’这句话想收回。 像云倾一样的媳妇儿?! 那命就不是苦,而是非常苦了。 想着,秦烨拿起酒杯也给自己倒了一小杯,轻抿一口。 他爹娶媳妇了,受女人的苦,是理所应当。他算啥?还未享媳妇儿的福,就先受女人的苦了。 “所以,你娶媳妇儿咱们也不讲究别的,主要是性情,一定要爱笑。” 秦烨听了不说话。 爱哭的,爱笑的,都不能要,特别是那会叫哥哥的,更是不行。 之后,秦仲一直念叨,一直喝。 秦烨就听着,听到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他爹的话绝对不能听,特别是在娶媳妇儿这件事上。 他爹交代的,个个都是火坑。 最后,秦仲喝到了,秦烨刚要起摊儿,就听到…… “小公爷。” 闻声,秦烨抬头,看到秦修,瞬时起身,“修儿,你来啦!” 秦修看他一眼,没说话。 秦烨:“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了?” 秦修:“回国公府,刚好路过这里。” 秦烨:…… 够扯的。 “来,坐。” 秦修:“你作甚对我笑的那么谄媚?” “有,有吗?” “有。你这样笑,反而让我觉得你跟云倾好像真的有什么。” 秦烨听言,脸马上刚正了起来,“修儿,这话可是不敢乱说。” “是,哥哥。” 秦烨:…… “对了,云倾呢?她在那边住?” 秦烨听了,指着最远的屋子道,“好像在那边。” 秦修看了眼,“离的倒是够远的,牛郎织女一般的距离。” 秦烨:……“修儿,我跟云倾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秦修:“我知道。” 秦烨不会做那么没品的事儿。至于云倾,她没品,但她不蠢!所以,她清楚的知道,她真的勾搭秦烨,她真的会死的很惨。 秦烨:“那……”怎么还阴阳怪气的。 秦修:“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也就那么点能耐,三番两次被云倾给弄的灰头土脸的。” 秦烨听了叹气,“要不说我跟你是兄弟呢!你不也是总吃瘪吗?” 秦烨话出,被秦修踹了一脚。 挨一脚,秦烨笑了,提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他还真的怕秦修会搁在心里,会与他生出间隙来。 心放下,也有心情开玩笑了,“你娶媳妇儿让我也跟着遭罪,你也该向我赔不是才对。不过,对云倾你真的要好好教教她。不然……” 她对于秦烨来说简直是一患。 秦修:“我已经有应对之策。” “真的?” “嗯。” 这下,秦烨真的好奇了,很想知道秦修预备如何调教云倾,才能让她乖巧端庄。 翌日 云倾刚起身,就看秦修跟个黑无常似的矗立在她床前,“哎呦,小公爷你什么时候来的?” 秦修:“在你说梦话,骂我是老贼的时候。” 闻言,云倾顿时清醒,但是不信,转头看向一旁的画眉。 看画眉望着她,于心不忍的点了点头。 云倾:…… 又是夫妻感情破裂的一天。 应该说每天都在夫妻决裂的边沿疯狂徘徊。 在秦修面无表情的注视下,云倾叹息一声道,“我对相公真是日思夜想呀!梦里全是小公爷你。” 秦修嗤笑,“少来这一套,小爷我不吃这一壶。” 云倾呵,软的硬的,他吃那一壶呀?他是哪个都不吃。 摊上这么个软硬不吃的,直接影响云倾搞钱的难度。 但凡秦修是个耳根子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她这会儿也发了笔小财了。 “赶紧起来梳洗,随我入宫去见太后。” 见太后? 云倾眉头不觉皱了起来,“见太后做什么?” “太后说,昨天做梦梦到了你了,心里对你很是挂念。所以,想见见你。” 听言,云倾静默了下,然后对着画眉道,“画眉,你先出一下,我跟小公爷说几句话。” “好。” 画眉麻溜走出去,当屋内只剩下云倾和秦修,云倾起身走到秦修跟前,望着他,轻声道,“小公爷,大齐公主昏迷醒过来了吗?” 听云倾问起齐颖,秦修眼帘动了下,随着道,“据说,是已经醒了。” “那,太后这个时候叫我过去,莫非是想用我做诱饵,勾着大齐公主来报复?” 秦修和秦烨难以对付。那么,就对付其他人。总之,就是要让与他们兄弟亲近的人见点血,最好是夺了性命。 不管是鱼也好,虾也好,只要是国公府的人,齐颖不嫌大小,能弄死最好都弄死。 云倾猜测着齐颖的心理。 秦修听了,看着云倾,凉凉道,“咱们夫妻感情什么时候到了,让你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程度了?” “我对小公爷从未有过隐瞒,一直都是坦诚相对。” 秦修嗤笑,才不会信她的鬼话。 不过,也幸亏他是脑子清醒的,不然这会儿早就被她给糊弄的五迷三道了。 第104章 是她草率了 早上,秦烨醒来,按按脑袋,有点头痛。 这喝酒还是要配菜,干喝真难受。 “公子,您醒了,赶紧喝点水。” 秦烨接过石头递过来的水,一杯水下肚方才感觉好些。 “秦修呢?” “回公子,小公爷带着二少夫人回京见太后去了。” 听言,秦烨静默,眸色沉沉,太后要见云倾的事儿,昨天秦修已经与秦烨说过了。 不得不说,皇家为了恶心他们国公府,也是不遗余力。 如云倾所猜测的那样,太后就是想用她来燃起齐颖的复仇之心。 齐颖一身脏病,命不久矣。而秦修却是身体康健,美人在怀,过的怡然自得 。如此,齐颖怎么能咽的下那口气。 秦烨漫不经心的想着,听石头轻声道,“早上小公爷走的时候,小的无意中听到小公爷骂二少夫人是贼狐狸。” 秦修听了轻笑了,“贼狐狸?倒是挺贴切的。” “二少夫人确实很聪明,还胆色过人。” “那不是胆色过人,那是胆色吓人。”说完,秦烨摆手,“罢了!不说了,我身为大哥,多议自己的弟妹不合适。” 看秦烨对云倾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石头暗腹:这下好了,二少夫人这一下子就断了大公子的好奇之心。 日后,二少夫人别说给小公爷写信,她就是要上房揭瓦,大公子或许都不会上前问一句。 他敢问,二少夫人一声哥哥都得把他给逼走。 真是世事无常呀!谁能想到之前他们最看不上的二少夫人,竟是个厉害的主儿呢。 …… 马车上,秦修盯着云倾的脸,眉头皱的紧紧的。 云倾:“相公,怎么了?” “非要把脸捯饬成这样吗?” 云倾不知道是怎么化的,瞧着面色惨白,面无血色,整个人也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就跟大限将至一般。 云倾:“小公爷不是跟太后说我受惊过度,还伤势不轻吗?我都受惊又受伤了,怎么能红光满面呢?自然是要弄得精神不济一些,才附和小公爷的说辞。” “你倒是有心。只是……”秦修顿了顿道,“你这模样让人瞧了,还以为你除了受伤之外,还纵欲过度。” 云倾:“那也没什么,证明我跟小公爷夫妻感情好。” 秦修听了哼一声,“你凡事倒是想到很开。” “我就是靠着想得开才活到现在的。不然,在我被我娘丢在乡下的那些年时,我已经死了。” 听云倾提及这个,秦修:“心里可恨她?” “是恨,还是怨,我没仔细分辨过。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让我毫无心里负担的,做一个心只有婆家人,没娘家人的好媳妇儿。” 听言,秦修嗤笑,但心里也服了。 这些年,他就没见过比她更会讨巧卖乖的。 幸儿她是女子,若是男子的话,走仕途,定然是最大的一佞臣。 皇宫 进入皇宫前,秦修本分还想交代点什么,但是想到云倾那张嘴比自己都能说会道,索性便罢了。 “微臣给太后老佛爷请安。” “臣妇叩见太后娘娘。” “快,快快请起。” “谢太后娘娘。”夫妻二人起身,而在起来的时候,云倾还轻微的踉跄了下,那样子瞧着是真虚弱。 秦修嘴角颤了下,又放平了。 “常嬷嬷,快赐座。” 寒暄着,敬畏着坐下。 屁股还未坐稳,就听太后关切道,“身体可好些了?你祖母怎么样?一切都好吗?” 云倾满是恭敬的一一个做了回答。 太后又问了几句,就看一个小太监走进来,对着太好敬畏道,“太后娘娘,皇上知晓小公爷入宫了,要奴才请他前去御书房一趟。” 闻言,太后忙对着秦修道,“那你快去,哀家再与云倾说会儿话,就让她过去找你。” “是,微臣先行告退。” 秦修一走,云倾清楚感觉到太后的语气淡了下来,问的话也变得犀利了起来,“哀家听说,那些贼人是挟持了你婆母,才一路找上山的?” “是,婆母性子单纯,身体又娇弱,一路上晕的死去活来的,想想臣妇就心疼不已。” 听云倾说心疼不已,太后试图从云倾的脸上和眼里,看到她口是心非的证据。结果,全都是深情厚意。 太后:……都说云家大小姐有些缺心眼,也许是真的。 “那么,挟持你婆母的人是那些人你知道吗?” “都是一些蒙面大汉!臣妇本想问问相公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但是,小公爷说我咸吃萝卜淡操心,让我管好自己就行,少问东问西的。” 太后:…… 确实像是秦修会说的话,那厮嘴里极少能吐出好话来。 只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云倾这话对着她说,让太后感觉自己被内涵了。 之后,太后或是看她脸色极差,担心她突然暴毙了,也许是嫌她口舌笨拙,没问几句就让她走了。 云倾跟着宫人来到御书房前,本欲等秦修一起离开,结果没等到秦修,却看到了云鸿。 云鸿看到云倾先是关切了几句,然后道,“走吧!你先随我回府吧。皇上与小公爷还有政务要商谈,我与他说了,一会儿让他到云家接你。”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在这里等他就好。” 云鸿:“我已与他说过了,他已经同意了,你站这里等他也不合适,这毕竟是议政事的地方。” 说完,云鸿转而道,“你若是不想回云家,就先听同我去我名下的商铺吧!” 云倾听了还是没动。 而御书房一个太监走出来,对着云倾道,“云少夫人,皇上说你且先随云大人离开吧!小公爷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回去。” “是。” 云倾应下,云鸿又低声说了句,“我听说一会儿大齐公主要来。” 闻言,云倾眼皮跳了跳,然后应下了,随着云鸿离开了皇宫。 出宫之后坐在马车上,父女俩相对无言。 云鸿问了一下她身体可好,云倾回了一句还好,就没话了。 就这样一路沉默到云鸿名下的茶叶铺子。 “走吧,去后院等着。” 云倾随云鸿到后院,推开门,刚进去,看到屋内情形,脸色瞬时变了…… “你就是秦修的媳妇儿?模样还真是不错!知道我是谁吗?秦修应该给你提过,我是大齐公主齐颖!” 看着坐在椅子上,薄纱蒙面,眼神阴戾的齐颖。 再看齐颖身后,眼睛通红,面带惧色的顾氏。 还有,被黑衣人拿剑抵着脖子的青年男子。 这被挟持的男子,如果云倾记忆没出错的话,应该就是云鸿和顾氏的嫡子,云恒吧! 顾氏:“公主,你要我们把云倾带来,我们已经给你带来了,求你放了我儿子吧!” 听言,云倾转眸看向云鸿。 虎毒不食子?呵! 本以为云鸿就算是为了他自己的仕途,也不会做出这种亲手害死自己女儿的事儿。毕竟,传出去必遭非议和病垢。 结果,现在看来倒是她草率了。 第105章 生与死 云鸿接收到云倾嘲弄的眼神,面皮紧绷,他知道经此一事云倾定然会恼恨上他。 可是,他没办法!他若不带云倾过来,齐颖即刻就把云恒弄死! 恒儿是他云家的嫡子,是他一点点呵护着长大的,他对云恒投入了太多的心血。 所以,云恒不能出事儿。不然,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个打击,云鸿承受不住。 对儿子感情深,所以不能让儿子有事儿。 对云倾感情淡漠,她死了,云鸿不痛不痒。 相比云倾的死,云鸿更担忧的是国公府那边要如何交代?不过,就凭小公爷对云倾的感情,他应该也不会多追究! 云鸿已在心里盘算着云倾死后,要应对的事儿。 而云倾,看着等她死的父母,嘴角扯了下,满是嘲弄,原主是真的惨。 从小被遗弃的人,在生死面前,还要她以命换命,保全云恒性命。 都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可到了云倾这里,不是不如意,更多是凄惨! “秦少夫人不过来向本公主问个安吗?” 云倾听了站着没动,只道,“公主不是正忙着吗?我还是等到公主先把你身后的人处置了,将正事儿忙完,我再给你请安吧!” 公主身后的人是谁?自然就是云恒了! 听到云倾的话,顾氏腾的站了起来,看云倾的眼神是恨不得撕了她,“云倾,你个扫把星,你个命硬的狗东西,从一开始该死的就是你。” 听到顾氏的辱骂,云倾看着齐颖道,“公主若是能给她一下子,我或许马上就能过去给公主请个安。” 听言,齐颖顿时就笑,“你与秦修不愧是一对儿,都是那么心狠手辣呀。” 云倾听了,也轻笑了下,“所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 齐颖听了还未说话,顾氏就先叫了起来,“公主,你马上让人杀了她,然后放了我儿子!咱们之前说好的。” 齐颖听言,登时看向顾氏,“本公主做事儿还用你教吗?”说着,看向身边侍卫,“给我砍下她一根手指头,为本公主来个开门红。” “是。” 侍卫领命,随即伸手拉住顾氏的手腕。 “不要,不要,不,啊……” 在顾氏的惊声尖叫中,一道寒光划过,剑起剑落,鲜血飞溅,顾氏的惨叫几乎冲破屋顶。 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小指,看着身染血色,脸色惨败,疼的直哆嗦的顾氏,云鸿脸色是青白交错,他带云倾来的时候,猜测到云倾可能会恼恨他们。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云倾竟会如此不念情面。 这不是翻脸,这是公然成仇! 而被挟持的云恒,此时已是惊呆了。 他那一直摇尾乞怜,拼命讨好他,一直想得到他认可,卑微又粗鄙的大妹妹,怎么能说出如此歹毒的话,做出如此冷恶的事儿? 她这是在是弑母,弑兄呀! 看着面对一切,神色冷漠的云倾,齐颖幽幽道,“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没想到今天你们云家也不是让本公主开了眼界!” 云倾:“所以,公主不若给我个机会,让我做了那弑父杀母的事儿,给公主助助兴?” 齐颖听了,低笑了声,“行呀!你要是能做到,本公主今日就不再为难你,马上放你离开。” “多谢公主。”云倾:“可否请公主借我一把剑。” 齐颖对着身边侍卫道,“给她!” “公主,这怕是不妥!” “怎么?你还担心咱们这么多人,控制不了她吗?” 剑她能给云倾,也能轻而易举拿回来。 侍卫听了,看看脸色苍白,精气神极差的云倾,也没再多言,走过去将剑给了云倾。 还真是多谢了她的妆容,让她看起来毫无杀伤力。 拿过长剑,云倾在手里掂了掂量,而后看向云鸿,“云大人,俗话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现在是生是死,咱们就各凭本事吧!” 说着,云倾举起剑朝着云鸿刺了过去,直攻要害。 云鸿心头一跳,绷着脸,迅速闪躲。 “云倾,你别犯蠢!你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云鸿边闪躲,边对着云倾喊到,“一个弑父杀母的人,是不会为世人所容的。到时候,你必然也是死路一跳。” 云倾:“那不是很好吗?同生同死,咱们父女相伴过奈何桥,不也是一种莫大的孽缘吗?” “云倾……” “杀了你,我是死;不杀你,我也是死!如此,我有什么理由留着你?凭着你置我于死地的父爱吗?” 云倾凉笑一声,“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今日,在临死之际,让云大人感受一下何为报应,也算是我尽最后的孝心了。” 说着,云倾再次朝着云鸿攻去。 云鸿虽是文采,但为强身健体,也是学过一些工夫的,再加上是男子,本以为很快就能将云倾制服。 结果不曾想,却是出乎云鸿预料…… 他不但没能把云倾制服。相反,却是好几次差点被云倾刺到。 看着心口处被云倾划破的衣服,云鸿面皮紧绷,云倾是真的会武功,也是真的敢杀了他! 到此时,云鸿方才发现,他对云倾真是一无所知。 除了确定她确实是他的女儿之外。其他的…… 她喜欢什么,她会什么,她什么性情,她都经历过什么,竟然都是全都不知道。 因为从未关心过,关注过。所以,这会儿搞不好真的要葬身于云倾之手! 认识到这一点,云鸿脸色愈发难看。 齐颖看了一会儿,对着侍卫道,“你去帮云倾一下,给云鸿来一下。” “是。” 侍卫领命,拿起剑上前,然后未出三招…… “啊……” 剑刺中云鸿腹部,瞬时血色飞溅,云鸿惨叫着倒在地上。 云倾看了,眼帘动了动。 齐颖起身,对着云倾道,“秦少夫人,不若与本公主过几招如何?” 云倾听言,转头,看齐颖拿着剑,先是划破了她的手指,看剑上染上她的血,齐颖笑了下,然后剑指云倾,“秦少夫人,来吧。” 随着,猛的朝着云倾攻来。 看着那带着齐颖血的剑,云倾快速闪躲。 她的血,比她手里的剑,杀伤力更大! 云倾奋力闪躲,而顾氏在经受眩晕,此时忍受指被砍的剧痛时,却还不忘愤恨的喊道,“公主,杀了她,杀了她!” 云倾从出生那天,就是顾氏的眼中钉,肉冲刺。 而现在,更是顾氏恨不得千刀万剐的对象。 千刀万剐!这是顾氏第一次对一个人恼恨至此,还是从肚子里出来的人。顾氏此时更是懊悔,懊悔没在云倾刚出生的时候,就直接将她摁到水里溺死! 云倾在顾氏的要她死的呐喊中,手中的剑一个灵活的转动,骤然扯开了齐颖公主蒙在脸上的面纱! “啊……” 当脸上面纱掉落,齐颖惊呼一声,不觉慌了神。 而当面纱滑落,除了大齐的人之外,剩余的人看到齐颖的面容,都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枯黄,干瘪,糜烂,牙齿黑坏,这……哪里是一国公主,这分明是个怪物。 怪不得之前一直带着面纱,原来竟是为了遮丑。 “面纱,我的面纱!” 齐颖丢掉手里的剑,在地上慌忙找着面纱。 云倾趁空调整一下呼吸。 云倾清楚,这一下必然会激怒齐颖。但是无法,因为她不是齐颖的对手。 齐颖从小习武长大,纵然现在身体不好了,但是对付云倾还是绰绰有余。 所以,刚才云倾若是不扯掉齐颖的面纱,齐颖手里的剑已经刺在她身上了。 “云倾,你真是歹恶至极!”齐颖带上面纱,对着云倾,满是愤然。 云倾:“公主,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我与你可是从无仇怨,你却将一切的愤恨都发泄到我身上。论歹恶,我不及公主!” 齐颖听了,冷笑一声,“力巴,给我杀了她。” “是。” 侍卫领命,朝着云倾攻去。 看着气势汹汹的而来的侍卫,就在云倾以为自己今天真的难逃一劫时…… 腰身忽然被一强有力的胳膊圈住,人被带离,轻易避过那致命的一剑。 当双脚落地,云倾抬头,看到就是秦修那张俊美的脸,还有略油的嘴。 真好,他是吃过饭过来的! 与人打架,不用担心他没力气了! 第106章 对比之下 看云倾望着自己,秦修:“你看什么?” 云倾:“相公,你真好看。” 听言,秦修嘴巴抿了下。 怀疑自己刚才不该出手救她。 “秦修,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听到齐颖那愤恨的声音,秦修抬眸,看着齐颖,不咸不道,“几日不见,公主瞧着愈发光彩照人了!” 听秦修这明显挤兑,嘲讽的话,齐颖脸色阴沉的可怕。 云倾手放在秦修的腰上,手握成的拳,无声的,轻轻给他捶着背。 那动作…… 让秦修第一次知道,谄媚不一定要用嘴说,用手也行。 “秦修,今天你既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齐颖抬手,“给我杀了他们。” 齐颖令下,云倾方才发现,这铺子里潜藏了多少人。 看到那些人,云倾给秦修捶背,捶的更认真了。 秦修此时可是那要挡住敌人的盾牌呀,绝对要好好爱惜。 感受着背上那殷切的小拳头,秦修看了云倾一眼。 云倾忙低声道,“相公,都说患难见真情,此话果真是一点不假!” 秦修听了嗤笑,“你给我捶背是出于真情?爷我怎么感觉你搁这儿磨刀呢!” 把他磨亮了,好保护她。 秦修话出,云倾心里赞了声,秦修果然是有真本事的,看着言辞犀利,慧眼如炬! 只是可惜了,他这话,她可是不能承认了。 “相公真爱说笑,奴家哪里是磨刀,奴家那是给相公助威呢!”说完,还分外爱娇的在秦修怀里扭了下,撒个娇。 秦修看着,心里暗腹:本来只是流氓,现在瞧着愈发趋于蛇蝎了! “给我上!” 齐颖公主是豁出去了想要秦修的性命。只是,她怕是难以如愿了! 齐颖公主处心积虑,秦修也是有备而来。 大齐侍卫对上秦家兵士,胜算——可以说没有。 齐颖看着大齐的侍卫倒下,沉戾道,“秦修,你不要得意太早。我若是死在这里,你以为你都得好吗?你谋害大齐公主性命,你以为你们的皇帝,能轻易就饶过你!” 为了给大齐一个交代,大元皇帝也必须处置了秦修。 秦修听了,凉笑一声道,“我本以为公主只是脸烂掉了,没想到脑子也坏掉了。” 大齐公主听了,刚要还嘴,就听秦修道,“云大人意图谋害大齐公主,结果被大齐公主侍卫所伤。待我接到带人赶到,发现公主已亡,而云大人重伤!” 如此,秦修怎会有罪?他是有功! 齐颖冷笑,“你以为云鸿是傻子吗?你敢这么说,他可不会这么认!” 谋害友国公主,这罪名可是大了。 云鸿敢认,就算是不被抄斩,也定然会被罢官免职,被驱逐出京! 清楚后果严重,云鸿绝不会认的。 秦修:“他不是有个比他命还重的儿子吗?公主能用他儿子逼迫他服从。那么,我或许也可以。” 说着,秦修看云恒一眼。 那眼神,让云恒不觉得头皮发麻,骤然有种被毒蛇盯上之感。 说完,秦修拿过墨文手里的弓箭,直直对准了齐颖。 秦修这一举出,云倾都不由得心头一跳。 这厮,是真是胆大妄为! “秦修,你敢!” 齐颖的挑衅的话,得到是秦修:咻! 长箭飞出,从齐颖耳边划过,她遮脸的面纱再次掉落。 齐颖再次惊叫出声。 秦修:“公主还是露出真面目比较好,这样也便于认尸!” 云倾:“相公说的很好!相公眼神也好,选媳妇儿的眼光更好。你看,我可比她好看,温柔多了!” 秦修:……“你,闭上嘴。再说话,小心我射偏了,射到你身上来。” 云倾:“奴家遵命。” 秦修:她还称上奴家了。 她是奴家,他就是怒家!还真是,这作孽的缘分。 想到从云倾那里受过的气,秦修手里的箭再次对准齐颖,且这次的弓是直接拉满了。 “齐公主,后会无期了!” 说完,就在秦修要放箭时,陡然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皇上有令,召大齐公主入宫觐见。” “皇上有令,召大齐公主入宫觐见!” 声音喊的又急又大。 云倾听了,转头,看着喘着大齐,急匆匆走来的宫人,眼帘垂下。 来的还真是时候! 看来,皇上也十分清楚,大齐公主死在大元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儿。 大齐公主若是能弄死秦修,皇上绝不拦着。 但现在,秦修若是要弄死齐颖,皇上必然要拦! 天下脚下,眼皮底下发生的事儿,皇上怕是对今日的一切是一清二楚。 皇上暗藏在齐颖身边的眼线怕不止一个。 “小公爷,你那句后会无期,怕是说的太早了。” 说完,齐颖冷哼一声,随着宫人离开。 当大齐的人都离开,只剩下国公府的人,还有云家人之后…… 秦修看着云倾道,“还有事儿没?有事儿就办事儿,没事儿就走人!” “还有一点,相公稍等一下。”说着,云倾抬脚走到顾氏跟前,看着她满是愤恨的双眼,柔声道,“云夫人,我听说你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云恒在仕途一片锦绣,尽享富贵荣华,是吗?” 顾氏听言,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 话未说完,就看云倾陡然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对着云恒的胳膊刺了下去! “啊……” 听着那刺耳的惨叫,云倾幽幽道,“哥哥,为了不再被你喊做废物,我今天也是鼓足了勇气,让哥哥切身感受一下,我其实真的不是一无是处,我也是个有身手的人。” 挑断了他右手的手筋,一个连字都写不好的人,这辈子他终究是与仕途无缘了! 秦修看着云倾从靴子里抽出匕首,神色变换不定,这一瞬间怀疑她还在枕头下藏了剪刀。 …… 当秦家侍卫将这里的事儿,迅速禀报给秦烨的时候,秦烨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那就是…… “石头,不瞒你说,有云恒做比较,我忽然觉得云倾对我这个哥哥,其实真的挺好的。” 云倾对云恒是真的下手,而对他,只是动口呀。 而且,她还跟他赔了不是。啊呀,真是不能想了,再想,他都要感动了。那样,就太不可理喻了。 第107章 疼她的人 大齐公主带人离开之后,秦修也没多待,径直离开了,云倾紧随其后。 至于剩下的云家人…… 云恒残了,云鸿重伤,顾氏忍着小指被砍的剧痛,哭天抢地的唤来前院的人,让他们抬着云鸿,搀扶着云恒,还有她,满是急乱的去了医馆! 刚还箭弩拔张的院子,瞬时空无一个人,陷入沉寂。 良久…… 吱呀! 床忽然被推动。然后,两人满身尘土的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谢齐与他的小厮青砚。 “公子,您怎么样?可还好吗?”青砚关切道。 谢齐摇头,“无碍!走吧,先离开这里。” 本来只是经过这里,看到云恒回来了过来打个招呼说句话。结果,不曾想云恒刚去前院铺子里给他拿茶叶过来,谢齐就听到了动乱。 听到恭迎大齐公主的声音。 听到大齐公主来了,谢齐第一反应就是来者不善当时就想快速离开躲开。 但却没给他时间,在看到云恒竟是被大齐侍卫挟持过来的时候,谢齐当机立断,拉着青砚,两人躲到床底下。 事实证明,他们躲起来是对的。不然,就当时的情况,他们两个怕是要受点磨难。 因为,无论是那又疯又丑的大齐公主,还是又混又恶的秦修,他们都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的人。包括…… 想到云倾,谢齐眼帘垂下,遮住眼底神色,绷着脸,大步往外走去。 …… “我让侍卫护送你先回别苑。” 听言,云倾瞬时道,“相公你呢?” 秦修:“事情未完,我自是要留在京城。或者,你也想夫唱妇随,跟我一起留下来?” 云倾听了当即道,“我还是回别苑吧!没得留下再拖累了相公。” 秦修轻哼一声,心里暗腹:她是怕拖累他?还是担心留下受罪? 秦修都不用深入探究,就可以确定定然是后者。 “相公,你保重,我在别苑等你。” “走你的吧!再不走,你那虚情假意都快露馅了。” 闻言,云倾麻溜踏上马车。 看云倾那个干脆,秦修又骂了句难听的。 墨文听到低头,自从成亲后,小公爷别的没精进,倒是骂人愈发精进了。瞧着愈发似老夫人了! 国公爷活着的时候,老夫人几乎是每天都在骂人。 小公爷现在就似那个时候。 云倾坐在马车内,脸上神色淡下,风不时吹起车帘,云倾漫不经心的看着外面。 当马车经过医馆,就看到顾氏瘫坐在地上正在哭嚎。 “不会的,不会的,我儿子的胳膊,绝对不会废了,绝对不会!” 那哀切,都无需用眼睛看,只用耳朵听都能听得出来。 云恒废了一只胳膊,顾氏都觉得天塌了。 而云倾死了,顾氏却觉得海阔天空了。 同样都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云倾穷其一生,也无法明白顾氏的想法。 重男轻女的他见过。但是,将女儿视为仇人的,云倾从未见过,可能还是她见识浅薄了吧。 想着,云倾躺在,卷曲在椅子上,缓缓闭上眼睛,忽然感觉好累。 画眉掀开车帘子,看着卷曲在椅子上的云倾,画眉抬手擦拭了一下眼睛。 心疼她家小姐,心疼的直掉泪。 她生于农家,幼年家逢大难,她为活命,逼不得已被卖去做丫头。 她就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在她被人牙子带走的时候,她的母亲还哭的几乎晕厥过去。 而到了小姐这里,怎么就遇上这样狠毒的母亲呢? 对于顾氏的歹恶,有太多人无法理解。 晃晃悠悠,一路沉睡到别苑。 “弟妹,你醒啦!肚子饿了吧!我已让厨房准备好了饭菜,你梳洗一下就可以用饭了。” 看着殷切迎出来,又满是和善的秦烨,云倾不觉得朝着他脑袋瞅了瞅,什么情况?脑子被驴踢了? 还是她忽然被什么圣光笼罩了,惹得他现在看她,都似在看什么圣级之物,马上要对着她上香的样子。 “大哥,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就是深刻的自我反省了一下,觉得弟妹之前说的对,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对山崖之下的事儿,我经过受惊,做噩梦之后,现在再想起,对弟妹只有赞叹,当时多亏弟妹机智机敏。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原来他还做噩梦了!这是对她能力的肯定。 只是,他都受惊又做噩梦了,凭着秦烨的性子,他该是对她敬而远之才对。 怎么……?总是,秦烨的和善,让云倾很意外。 “弟妹,快去梳洗,准备吃饭。” “哦,好,让大哥受累了。” “应该的,应该的,毕竟我们是一家人,祖母她老人家也盼着我们家和万事兴。” 听秦烨提及老夫人,云倾暗腹;所以,应该是为了让老夫人高兴才对她这么亲善的吧?若是,倒是说得通了。 待云倾离开,秦烨对着石头道,“我刚才瞧着如何?” 石头听了,在心里仔细斟酌了一下用词道,“回大公子,您表现的很好,一点都看不出谄媚,满满都是慈爱。” 秦烨:…… 慈爱?他当爹了吗? “石头,闲着的时候多读点书吧!多读书,还有希望涨月钱。” 不然,这辈子都多余长那个嘴。 别说宽慰他了,他一开口,完全是落井下石。 想着,秦烨看着石头,正色道,“石头,你拍个马屁给我听听。” 石头听言,心头一凛,看着秦烨,绷着脸,憋了好一会儿,憋出一句,“公子,你,你好俊。” 秦烨:…… 秦烨无语过后,长叹一口气,“石头,你或许不知道,你刚才那一句话,让我生生感觉被你调戏了。” 石头听了慌忙道,“公子,小的绝对没有那意思,小的是真心觉得……” “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只是这样的真心藏心里就行,不用说出来,不利于你涨月钱。” “是。” 看着石头,秦烨又叹了口气,嘴巴笨拙的太笨拙,嘴巴厉害的又太厉害!忽然发现他身边危险的人还真是不少。 也许他应该去凌云寺,跟祖母待几日也静静心。 凌云寺 老夫人虽然人在寺院,但是对于京城发生的事儿,却是一清二楚,秦修都有派人告诉她。 吃亏的事儿要告诉老夫人,让老夫人一起跟他出主意,想办法一起讨回来。 占了便宜,也马上告诉老夫人,让老夫人知道他的能耐,他就是让祖坟上冒青烟的人。 总之,秦修主打一个不隐瞒。对此,让老夫人欣慰又闹心。 因为秦修幼年到处跟人比试谁尿的高,每天回来告诉她,他尿赢了谁。 有时候比急眼了,还会把他祖父跟父亲拎出来,告诉其他人,论尿的高,他是家里尿的最高的,他祖父是尿的最低的。 秦修那个张扬,让家里长辈不止一次颜面尽失。 这么糟心的事儿,他偏也不瞒着,非要告诉她。包括跟她说,谁谁家的爹尿的是歪的,谁家爹尿是少的。老夫人…… 这些事儿她真是一点都不想知道呀,她端庄大气的当家老夫人,为啥要知道这些。 名声都被他给败坏光了。 “老夫人。” 桂嬷嬷的声音打断了老夫人的心思。 看着从外走来的桂嬷嬷,老夫人收敛心神,“如何?” “老夫人,刚周管家派人送信过来。说,他已经去二少夫人的库房看过她的嫁妆了……” 桂嬷嬷说着,顿了顿,看着老夫人道,“云家给她陪嫁的那些首饰,银子,甚至玉器,都是假的。” 闻言,老夫人一时沉默了。 在从秦修那边知道,云倾父母竟然要用她的命换云恒的性命时,秦老夫人就半晌没说话。 之后,老夫人就派人回去,让周全去看看云倾的嫁妆,看看里面东西是真是假。 没曾想,竟然都是假的。 云家人对云倾真的连一点点的感情都没有。 “老夫人,二少夫人实在是个可怜人。”桂嬷嬷忍不住道。 桂嬷嬷活到这个岁数,腌臜的事儿和腌臜的人,她也见过不少。但是,云鸿和顾氏依然恶的让她叹为观止。 秦老夫人静默少时开口,“你亲自回府一趟,跟周全一起,偷偷的把云倾箱子里的嫁妆,都给她换成真的。” “老夫人……” “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后悔这么心疼她。但至少这一刻我是一点都不后悔的。所以,去吧!银子就从我库房里拿。” 第108章 身为女婿 云家 云鸿重伤昏迷,云恒受伤,手臂胀痛,脸色更是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恒儿,你放心,娘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一定!” 此时,顾氏恨云倾恨到,恨不得现在就将她碎尸万段。 云恒嗤笑一声,报仇?人家现在是国公府的少夫人,报仇?怎么报?凭着一张嘴吗? “这就是你一直跟我说的,云倾就是个没脑子的废物,所以将她嫁去国公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到云恒那满是郁气和怨气的话,顾氏此时也是懊悔不已,“早知她会变得如此狠毒,我早已将她乱棍打死,怎么会由着她嫁入国公府。” “所以,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她就是在扮猪吃老虎?” 云恒这样说,但是又觉得不可能。 因为云倾就是个猪,如果真聪明的话,她早就想法回到京城了,又怎么会在乡下受那么多年的罪。 还有她若是聪明,在乡下的时候也不会总是被人戏耍了。 在乡下的时候,云家派去照顾她的老奴说,只要她从她胯下钻过去,她就送她回云家。 当时,已经七岁的云倾,毫不犹豫的就相信了。身为云家大小姐,就真的从哪婆子的胯下给爬了过去。 对此,云恒时觉得她愚蠢至极。 是呀!如运恒这种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是人,是永远不会明白小小年纪的云倾,对父母的那种渴望和期盼的。 “夫人,大少爷!” 看到管家小跑着过来,顾氏腾的站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可是大爷不好了?” 管家摇头,喘着气,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顾氏给训斥了一顿。 “没什么重要的事儿,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搞得顾氏还以为云鸿死了。 管家:“大爷没事儿,不过,国公府小公爷来了!” 闻言,云恒也登时站了起来,“他来这里做什么?” 管家:“说,说是来看看大爷。” 看云鸿?看他死了吗?顾氏恨恨的想着,然后,就看秦修带着十多个护卫,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来看云鸿用得着带这么多人吗?分明是来者不善。 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可到了顾氏这里,分明就是一个女婿,整个仇人。 “云夫人,云公子,可还好吗?” 顾氏听了刚要叫嚣,被云恒给拦了下来。 云家伤的伤,残的残,此时可是经不起小公爷折腾。 云恒站在顾氏身前,免得顾氏冲动做出蠢事儿璃。 “小公爷来这里有什么事儿吗?” “听说云大人受伤了,我作为女婿理当来看看他。”说着,秦修从墨文的手里,将两盒糕点放到桌子上,“一点吃的,给云大人补补身体。” 确实是只有一点,云恒施舍乞丐的都比这个多。 云恒看了一眼,虚伪的客套还未出口,就听秦修道,“去买礼物的时候忘记带银子了,挂的是云家的账。所以,得空的时候你们记得去袁记糕点铺子,把银子给结一下。” 顾氏听言,又是差点跳起来。 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云公子,不知云大人可还好?” “劳小公爷费心了,我家父亲还好。” 云恒说完,就看秦修颇为遗憾的说了句,“这样呀!看来倒是我过于杞人忧天,又过于善解人意了,我还怕棺木太沉你们抬不动,所以还特意多带了一些人过来,可惜用不上了。” 咒云鸿死,秦修是丝毫不带遮掩的。 如果这里不是在京城,不是天子脚下,秦修敢直接把云鸿装到棺材里给埋了。 云恒压下心头的火气,看着秦修道,“不知小公爷来这里还有别的什么儿吗?” 逐客令下的也是相当直接了。 秦修:“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过来与你们说一声。关于你们各自身上的伤,有人若是问起,记得说你们是与大齐公主切磋时伤着的。” 顾氏听言,再也忍不住,怒声道,“你做梦!你想包庇云倾,让我们隐下她弑父杀母的事实,你是妄想。” 秦修听了,淡淡道,“行,既然岳母大人不愿说假话,那么咱们就全部说实话。待皇上问起,咱们一起一五一十的将事实都给说出来。” 秦修说着,在椅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给自己倒一杯茶,不紧不慢的抿一口,不疾不徐道,“云大人骗云倾过来,意图用她的性命交换自家儿子命。以及,你们因为自己蠢,被大齐侍卫所伤,还有云倾试图报复你们说的那些话,咱们都不要隐瞒,如实的说,到时候……” 秦修说着,看着顾氏道,“到时候国公府会用曾经积攒下来的军功,保全云倾。在她安然无事后,看云鸿被百官免职,云家被驱逐出京。那样,她定然也会很高兴。” 说完,秦修就笑了,看向云恒,“由此母亲,云公子还真是有福气。” 云恒抿嘴。 顾氏怒道,“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皇上一定会明察秋毫,还云家一个公道的。” 秦修听言,起身,懒得与蠢人多说,“行,那我现在就入宫,将事情都告诉了皇上,岳母大人就在家等着皇上为云家主持公道,等着为敢于剥夺女儿性命的云大人加官进爵吧!” 说完,秦修抬脚走人。 一步刚迈出,被云恒给拦下。 “云公子可还有事儿?” “小公爷,我们会照着你说的做,你放心。” 秦修嗤笑意一声,“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你们爱听不听。反正也伤不到我分毫!” 说完,走人,走出没几步,忽然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对着云恒道,“对了,关于你身上的伤,我特意找太医问了下,他说,你这胳膊算是彻底废了。所以,你也不必再费心费劲的找大夫了。” “我虽不能医好你的胳膊,但我让你省了不少的力气。我真是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秦修赞叹着自己,抬脚离开。 看着秦修的背影,云恒也是差点忍不住冲过去跟他拼了。 好在最后他忍住了。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今日所遭受的,他早晚会还回去,加倍的。 秦修离开云家后,就去了茶楼。 等待已久的云珏,看到秦修疾步迎了过去,“小公爷。” 秦修看他一眼,不咸不淡道,“我已去了云家,他们会说身上的伤都是被大齐侍卫弄出来的,不会提及云倾。” 云珏听了,松了口气。 弑父,这终归是大逆不道,为世人所不能接受。 云倾已经够苦的,云珏真心不忍她再经受那些。 看云珏那神色,秦修:“你对她倒是有心。” 之前,也是云珏急匆匆的去找他,告诉他云倾在茶叶铺出事儿了。 云珏:“她是我姐姐。” 秦修:“我还她相公呢,我可没见她对我这么用心过。” 云珏听言,敏锐道,“小公爷,我姐她……” “她请我不要说云鸿要拿她的性命交换云恒的事儿,免得影响了你的仕途!” 一笔写不出两个云字,一损俱损。 云鸿若是遭了殃,被罢官免职驱离出京了,那么云珏作为儿子,必受牵连。 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就足以让他这辈子与仕途无缘。 报仇,不一定要大张旗鼓,也可以暗中夺命。 通往成功的路不止一条,没必要非要搭上云恒。 “小公爷,麻烦您告诉我姐,我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秦修:“小爷我忙的很,没空帮你传话。” 看秦修离开,云珏又喊了句,“姐夫,谢谢你。” 闻言,秦修停下脚步,转头,看到云珏那眉眼弯弯,笑眯眯的样子,秦修呲牙,“少对我这么笑,我看到就烦。” 那笑,简直是跟云倾如出一辙。 云倾就是这么笑着,让他财色俱失的。 现在,云珏也这么笑,让秦修一点也不觉得赏心悦目,只感身边又多了一个居心不良,包藏祸心的。 “还有,日后少叫我姐夫!” 姐夫——这称呼,让秦修感觉,他成了云倾的俘虏。 云珏一点不跟秦修犟,恭应一声是,看着秦修离开。 云珏脸上的笑容消散,也许在成事前,他最先做的是要脱离这个家。 …… “墨文,你觉得小爷我今日表现的怎么样?” 墨文听了马什么道,“小公爷表现极棒,天下第一贤夫非小公爷莫属。” 虽然护着云倾是老夫人交代的,但是小公爷做的时候,墨文也未感觉他有多勉强,护的很是流畅。 墨文想着,就看秦修抬脚,在他屁股上踹了一下,“天下第一贤夫?这些年骂我的人多了,但是没有哪个有你骂的难听。你这简直是咒我!” “属下没有,属下岂敢呐。” 秦修:“我当恶夫,云倾都快爬到我头上了,我若当贤夫,可能到时候对着她,就是我自称奴家了。” 听到秦修的话,墨文不由的想象了一下那画面,没忍住就笑了。 “你个混账玩意儿,你还敢笑。” “属下知错……” 墨文认着错,屁股还是挨了两下。 墨文感觉,小公爷是借机把在云倾那里受的气发泄到他身上。 如此,小公爷这算不算是公报私仇呢? 第109章 你预备如何处置 谢家 从茶铺回来之后,谢齐一直呆坐两个时辰没说一句话。 最后还是青砚压不住担心,轻步走过去,轻声道,“公子,您没事儿吧?” 谢齐没说话,又沉默良久,开口,声音略有些干哑,“青砚,或许我从一开始就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也选错了。” 闻言,青砚神色微动。 谢齐这话什么意思,青砚很清楚。 因为从今天的事儿完全可以确定,云倾绝非外人口中的愚蠢,又懦弱的人。 相反,她很聪明决断。 面对危机,她镇定,果决,更是做到了狠绝。 云娇曾经说,云倾为了讨好顾氏和云鸿什么蠢事儿都愿意做。 但从青砚看来,云倾根本就不稀罕云鸿和顾氏。 所以,在他们要她死的时候,她也能毫不废话的让他们亡。 最后,云倾毫发无伤,而云鸿重伤,云恒残。 她若真蠢,真天真,此时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之前,云倾身边的那个丫头说过,云倾并没有勾引秦修,她是被人给下药了,算计了。我想,这或许是真的。” 谢齐说着,看着青砚道,“现在,你亲自去一趟云倾最初勾引秦修的那个庵堂,悄悄的,仔细的打听一下当日的事情经过。” 闻言,青砚神色微动,“公子,你的意思是……” “当日云娇也在!现在我怀疑,云倾确实是遭人算计了,而算计她的人,搞不好就是云娇。” 青砚:“应该不会吧!现在可以肯定云倾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她不应该会轻易就被云娇算计到的。” “若是她早已知道我的秘密呢?” 闻言,青砚心头一跳。 谢齐眸色幽幽暗暗道,“她刚好将计就计,不用嫁给我,转而嫁到国公府。” 青砚听了,神色变幻,若是这样的话,那倒是能说得通了。 “还有云娇那样自私又自利的人,那么轻易且满是欢喜的同意嫁给我,我也是愈发觉得奇怪。” 之前,对云娇不是太了解,对于云娇那么痛快答应换亲,也只是意外。现在,了解了云娇,谢齐感到愈发不正常。 “好,小的这就去。” “嗯。” 青砚领命离开,谢齐起身走到内室,看着云娇的梳妆台,眸色沉沉暗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翌日 秦老夫人离开了凌云寺,但是却没回国公府,也没回别苑,而是去了一处暗庄。 “老夫人!” 对着眼前的护卫,秦老夫人道,“她们怎么样?” “回老夫人,大奶奶一直在哭,姜姑娘一直在宽慰她。” 这还真是一点不意外。 “饭菜呢?” “每天都有吃。” 听言,秦老夫人静默,看来以死谢罪的想法吕氏并没有。 “大爷呢?” “大爷一会儿就到。” “到了让他来见我……”这话还未落下,就看秦仲急匆匆的朝着她走来。 “母亲。” 秦老夫人嗯了声,看着秦仲不咸不淡道,“对吕氏,你预备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秦仲就一个感觉:他娘终于升堂,开始提问他了。 秦仲肃穆道,“母亲以为该如何?” “她是你当初死活非要娶她的,我听了你的。现在,要如何处置她,我也听你的。” 老夫人这话,让秦仲有些心慌。 看秦仲那犹豫不定,优柔寡断的样子,秦老夫人当初想拍了国公爷天灵盖的想法,陡然又冒了出来。 秦仲这样子,哪里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分明是从国公爷肚子里出来的。所以,关键时候如此遭人嫌。 看秦仲憋不出一句话,秦老夫人一言不发,朝着关押吕氏和姜挽的地方走去。 刚到了门口,就听到吕氏哭泣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老夫人她实在是太狠心,太狠心了!” “我当时那么说,也是情非得已,她怎么就当了真,还真的与我计较上了!” “身为长辈,她怎看如此小肚鸡肠。” 第110章 骂娘 听到吕氏的话,秦仲扑通对着老夫人跪了下来,“儿子不孝,儿子教妻无方,让母亲受了委屈。” 秦老夫人:“你看着办吧!我有些累了。” 说完,秦老夫人转身离开。 对吕氏,已是多说无益。 教导?训斥?教训?都已是多余了。 吕氏连老夫人对她好,都会说老夫人是为了博取慈爱之命,并非是因为喜欢她。 当时听到这话,桂嬷嬷都恨不得去给吕氏一巴掌。 没错,老夫人对她并非十分中意。但是,她既进了国公府门,就是国公府的人,老夫人还是由衷的盼着她好。 所以教她为人处世,教她如何做好一个当家主母。 结果…… 罢了!有人你对她再好,也走不进她的心里。 她不觉得你好,只会觉得你是是别有所图。 “桂嬷嬷,你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先回别苑。” “是。” 大齐公主还未走,糟心的事儿也特别的多,暂时老夫人也不想回京城。 “祖母,祖母!” 秦老夫人还未到,远远的就看到云倾站在大门口,正满脸欢喜的对着她这边摇手。 看着云倾那满是欢喜的样子,桂嬷嬷脸上也不由得扬起一抹笑,对着老夫人道,“二少夫人就算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瞧着都让人觉得舒心。” 秦老夫人点头,“你说的不错。” 年岁大了,老夫人其实所图的并不多,就喜欢一家人都和和乐乐,欢欢喜喜的。 “祖母。” 云倾脚步轻快的走来,伸手扶住老夫人的膊,“祖母,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在,我一个人在这里好无趣呀。” “你一人?秦烨呢?” “哦,大哥回京了。” 别苑就他与云倾,秦烨自然觉得不合适,再加上京城还有一摊子事儿,都留给秦修也不行。 “是吗?他身体可都好了?” 听到秦老夫人问话,云倾哎呀了声,“我忘记问了。不过,大哥他饭量和胃口都极好,想来身体应该已经无大碍了。” 秦老夫人:“那定然是无大碍了。” 桂嬷嬷:连关心大公子的身体都给忘记了,由此可见,二少夫人真的不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但也证明,她不是一个会胡思乱想的人。 不会因为大公子救了她,就生出什么奇怪的想法来。 桂嬷嬷心里想着,就听云倾道,“祖母,我让人下人准备了暖锅,咱们一会儿吃暖锅好不好?” 闻言,秦老夫人脚步微顿,“暖锅?还吃暖锅?” 经历之前的事儿,暖锅不是应该成为云倾心里永远的痛吗? 怎么这才没几天,她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云倾:“对,吃暖锅,咱们从哪里跌倒的就应该从哪里爬起来。” 秦老夫人:“你,你说的对。” 只是,她这到底是属于越挫越勇呢?还是死不悔改呢?老夫人一时也是说不清。反正,先认同了吧。毕竟,暖锅都准备好了。 “我还准备了祖母喜欢吃的芋头。” “你有心了。那,我们还在外面欣赏着风景吃吗?” “今天风大,咱们在屋里吃吧。不过,如果祖母想在外面的话……” “屋里,屋里吃好。” 不然,老夫人都怕重蹈覆辙,又给吃到山崖地底下去了。 “祖母,您先梳洗歇息一下,等一会儿饭都好了,我叫您。” “好。” 秦老夫人同桂嬷嬷回到屋子里,看着在外忙活的云倾,秦老夫人:“你说,她这是装的?还真的没事儿?” 被父母那样恶待,这个时候云倾不说寻死觅活,就是哭天抹泪,老夫人也特别能理解。 可现在,云倾这么笑眯眯的,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老夫人反而有些不理解了。 桂嬷嬷:“这个,老奴也不知道。” 从脸上表情,有时候真是看不出一个人的心思。 “不瞒老夫人,老奴连宽慰二少夫人的话都想了很多。现在瞧着怕是用不上了!” 秦老夫听了道,“不止是你,我看到她这宽慰的话都嘴边上了,她给我来个要吃暖锅。”说着,秦老夫人轻叹口气道,“也许,她难受的时候就是要吃暖锅吧。” “也,也可能吧。” 桂嬷嬷:难受吃不下的,她倒是见过很多。这难受就想吃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哎,真是活的越久见的怪事儿越多呀。 秦老夫人歇息了会儿,待她出去桌子都摆好了,看着那一桌子的菜,秦老夫人暗腹:从哪儿跌倒从哪儿爬起来,由着菜量和菜样儿可以看出,云倾爬起来的决心真的很大呀。 “祖母,来,您尝尝味道。” 秦老夫人浅尝一口,“嗯,味道很不错。” “那祖母你也多吃点。” “好。” 秦老夫人本没多少胃口,但云倾瞧着是真的吃的香,也不觉得有了食欲。 看秦老夫人有了胃口,桂嬷嬷道,“老夫人,二少夫人,之前大公子来的时候,还带了一瓶酒,说是葡萄酒,味道特别好,要不要打开尝尝?” 秦老夫人听了,看向云倾,“倾儿要尝尝吗?” “我喝酒怕是不行。” 桂嬷嬷:“听大公子说那都不算酒,就是甜甜的水。” 秦老夫人:“那就拿来。” “好嘞。” 菜美味,酒上桌,斟满。 老夫人尝了一口,点头,“不错,味道是不错,你也尝尝。” “好。” 云倾不做那扫兴的人,拿起喝了一口,“嗯,好喝。” 上辈子她酒量不错,这辈子没试过。不过,葡萄酒应该没啥事儿。 “那咱们就喝点。” “那就听祖母的。” 说是喝一点,但是喝着吃着,说着,不觉就刹不住了…… 等到秦修来的时候,就看到老夫人与云倾正把酒骂娘…… 老夫人在骂云倾的娘,而云倾……在骂他娘! 第111章 下家 “有您这样刀子嘴豆腐心,慈爱,讲道理,又大方的婆母,是多大的福气呀!我那婆婆偏不懂得珍惜,真是瞎了她的狗眼。” 老夫人:“有你这样懂事,又聪明的闺女,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呀!那顾氏真是心黑眼盲,竟然舍得这么对你,她真是禽兽不如。” 云倾听了,笑了,“祖母说的对,我确实是聪明又懂事儿。” 说着,又对着老夫人竖起了大拇指,“祖母文采真好,‘心黑眼盲’‘禽兽不如’这样的优美的词汇,不是什么人都会用的,祖母是真的文采斐然。” 秦老夫人听了一下子就乐了,“你说的对,我确实是有点文采的,哈哈哈……” 看着老夫人乐呵的样子,秦修扯了下嘴角。 墨文低声道,“小公爷,二少夫人好像在骂夫人。” 闻言,秦修扬起的嘴角又耷拉了下来。 娶个媳妇儿回来,骂他娘,这可不是什么值得乐呵的事儿,要恼火,要暴跳如雷,然后狠狠的训她一下,这才是正常的。 脑子这么想,但心里的真是想法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觉得,云倾倒是也没骂错,他娘确实是糊涂。 这想法出,秦修嘴巴轻抿了下,之前他祖父总是骂他不着四六,他从未认同过。可现在,也许他祖父的是对的。 因为不着四六,才会觉得他娘该被云倾骂。 秦修想着,就又听到云倾叹息一声道,“可惜了,小公爷在文采上,真是一点都没随了您。” 听云倾提及他,秦修不觉得的竖起了耳朵。 虽然知道云倾提起他十有八九没好话。可是,还是好奇。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好奇心害死猫呢? 秦老夫人:“他,嗤!他从小就是把笔当剑耍长大的,他有个屁的文采。” 云倾听了笑了,“怪不得,怪不得小公爷每次骂人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 “他骂人就那么几句,他夸人也就那么几句,多了他记不住。” “哈哈哈……” 被当面取笑,秦修脸有些挂不住。第一次觉得读书是这么迫切的一件事儿。 墨文悄悄瞅了一眼秦修脸色,心里暗腹:就那么几句,也是小公爷辛苦看书学来的呀。 墨文想着,就看秦修转身走人。 是呀,不走干啥?在这里默默的被人挤兑吗? 这个时候确实不能冲上去,冲上去的话,简直就是给她们助兴,他到时候会听到更多的难听话。 刚走出没两步,就听秦老夫人忽而道…… “倾儿,你怎么哭了?” 闻言,秦修脚步顿住,转头。 云倾抬手摸摸自己眼角,摸到那一抹湿润,扯了下嘴角,“是呀!我怎么哭了?大概是太高兴了,跟祖母一起吃饭聊天真的好开心,真的……” 说着,哽咽,眼泪再次滑落,然后又迅速抬手擦去,指着桌上的菜道,“祖母,你知道吗?这个菜,其实凉拌更好吃!还有这个菜,蒸蒸也是特别好吃,还有这个……” 听云倾逐一说着,老夫人赞:“倾儿懂得真多。” 云倾笑了下道,“这都是我在乡下时学的。那个时候我没机会学习琴棋书画,我就努力学做饭。我想着,等到有一日回到京城了,我就做给我的父母吃。让他们知道,我虽然不是才华横溢,但是我也心灵手巧,我也乖巧孝顺。所以,我学了很多,只是……” 说着,云倾眼帘垂下,“他们连尽孝的机会都不愿给我。” 云倾抬眸,看着秦老夫人,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眼里是迷惑,是伤心,“祖母,我不贪心,也从没奢求太多,我从未奢望过他们多疼我,我只要他们不要抛弃我就行,我不想被人叫做孤儿。可是……” “在昨日,在他们要我死的时候,那一刻,我觉得其实成为孤儿好像也不没什么不好。所以,在那一瞬间,我想让大齐公主把他们都杀了,我觉得我没做错,可是,我又好难受。祖母,我不想做弑父杀母的人……” 秦老夫人:“没错,你没错,是他们的错,都是他们的错。” “真的吗?祖母不会觉得我狠毒?不会觉得我不孝吗?” “不会,在祖母眼里你是最乖巧的,秦修能跟你成亲,都是他高攀了。” 云倾听言,哭着就笑了,“都说人一这辈子有苦也有甜。我一直盼望的甜,真的被我盼到了。祖母,你真好……” 秦老夫人听了,轻笑了下,看着云倾,眸色悠悠。此时心里也略有怀疑,怀疑云倾在借着酒劲儿,在向她诉苦,也是在对她使计。 比如,将弑父杀母的事儿,说出因由和苦衷,让她不要心存芥蒂。 毕竟弑父杀母这种事儿,并非人人都能接受的,就算是你有十足的理由,在大多数人的眼里,也是一种罪过。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们就算是再不好也给了你性命! 可老夫人心里的怀疑,被云倾接下来的话一下子给打散了…… “祖母,您这么好,不应该不一辈子耗在秦家。所以,您应该趁着现在还年轻,还貌美如花,马上再找一家!” 云倾说着,似又来了精神,顶着一张喝的醉红的脸,掷地有声道,“京城体贴入微,善解人意,又长的好看的老头可是不少,你看有没有相中的,若是有,我去给你把人约出来,咱们好好聊聊。” “不过,祖母,男人可是不能看姿色,一定要看秉性,还要看有没有钱。所以,关键时你一定要听我的,不能轻易就便宜了那些臭男人……” 秦老夫人:……守寡守的好好的,怎么说起老头来了?她嫁给国公爷遭一次报应还不够吗?还要再遭受一次? 桂嬷嬷眼睛都瞪圆了……真,真是活的越大,见的怪事儿越多。 而且,这些怪事儿,还都是在二少夫人这里见到的。 秦修脸色直接黑了下来,极好,真是极好!她不但骂他娘,她还怂恿他祖母改嫁。如此,这样的女人,怕是把天下的书都读完,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评价她。 几人还未从云倾刚才的话中缓过来,云倾就又来了句,“不瞒祖母,我觉得我跟小公爷大概也是过不了一辈子。所以,我已经在悄悄的找下家了,嘻嘻……” 秦老夫人:…… 桂嬷嬷:……从怪事儿,已升为骇人听闻的事儿。 二少夫人这话可比她讲的鬼故事可怕多了。 这会儿秦老夫人对云倾已经完全没了怀疑,云倾真的不是借着酒劲儿在耍心计。毕竟,耍心计一般都是为自己图谋好处,没有谁是奔着弄死自己费尽心机的。 秦修当时就气笑了,好,真是好呀! 那神棍算命根本就不准。 他哪里会和离?照着这个趋势,他敢杀妻!这会儿秦修脑子都已在想着找猪笼关她了,就差一片池塘了。 秦老夫人拿起手边的酒一口闷了,试图给自己压惊,然后看着云倾道,“不知倾儿找的下家是哪一家?” 这一刻,桂嬷嬷真的头皮都绷紧了,生怕‘秦烨’这两个字从云倾嘴巴里吐出来。 在桂嬷嬷提心吊胆间,就听云倾说出了一个名字。 听到那名字,桂嬷嬷也是惊的眼睛都瞪大了…… 第112章 裴修 “没别人,就裴谨呀!” 云倾赞叹,“我不图裴谨,我图他娘,他娘的真的好。我之前就做过一个梦,梦到长公主做我婆婆了。她不会骂我,不会欺辱我,更不会用嫌恶,愤恨的眼神看着我。她会给我银子,还会夸我好看,对我真的特别温柔。” 云倾:“从做了那个梦之后,我有时候就不觉盼着能梦想成真。” “再加上小公爷说,娶了我的男人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如此一来,我就觉得嫁给裴谨更合适了。” 云倾掰着手指数着好处,“裴谨各种瞧不上我,那么我就嫁给他,天天气他,让他瞧瞧我的能耐,看他还敢不敢小瞧我。能作裴谨,还能与长公主成为婆媳。这真的是双喜临门呐。” 看云倾那一脸向往的样子,桂嬷嬷:…… 这个时候该说什么才好? 为民除害? 先气死小公爷,再改嫁去气死裴谨。 还有,人家改嫁的最大的原因是想换个婆婆。这变心的理由,还真不能说她不检点呐。 因为比起大夫人来,长公主确实是要好几百倍。 若是能选,桂嬷嬷也乐意做长公主的媳妇儿。 看着一脸畅想,可能已在心里算良辰吉日的云倾,秦老夫人又喝了一口酒道,“那,你之前想着嫁给秦修是因为……?” 听到秦老夫人问话,云倾长叹一口气道,“色令智昏呐,我是被他的美色给迷了眼呐!那时还是太年轻太天真,现在方才知道,小公爷他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是个蛇蝎美人呀!我俩成亲这么久,小公爷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要缝了我的嘴。” 秦老夫人听言,看了一眼云倾的嘴巴,秦修的心情,老夫人此时分外能理解。 云倾:“祖母,我话也不多呀。” 秦老夫人:云倾说不上话多。但是,话少,担不住话邪呀。 看她今天说的这些,有哪句是能听的? “祖母,我想要长公主那样的婆母。可是我又舍不得的祖母。所以,祖母,不如你跟我一起嫁了吧。咱们一起好好的……”后面云倾又嘟囔了两句, 就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秦老夫人:“她把她想说的说完了。现在,怎么怎么办?” 桂嬷嬷:“都是老奴的不是,不应该提议喝这酒。” 秦老夫人:“今天喝了也挺好,知道她喝完酒是什么样儿,日后就盯紧点,绝对不能让她在外面喝。不然,就她刚才那些话,都没法收场。” “老夫人说的是呀。” 秦老夫人看着睡着了的云倾,呢喃,“她改嫁,还想着带我一起。她可真是……这也算是有心了。” 比吕氏强,吕氏若是改嫁,她能怂恿新的夫家跟国公府来一场生死决斗。 罢了,罢了,不能比,一比秦老夫人都怕自个不可理喻的得意。 因为,吕氏是秦仲选的,而云倾可是她选的。 这对比真是……姜是老的辣,她真是慧眼如炬。 可惜,秦修可是丝毫没这种感觉。 京城 * 太傅府 “啊……” 裴谨忽然一声尖叫,把太傅府的人都给惊醒了。 长公主腾的从床上坐起来,披上衣服大步就走了出去,“怎么回事儿?裴谨叫那么大声干什么?他临盆了?” 听到长公主的话,赵嬷嬷嘴角颤了下,赶忙绷住,“老奴这就去看看。” 赵嬷嬷匆匆离开,长公主回到里屋,看裴谨的爹裴子墨才不紧不慢的从床上起来,对着长公主温和道,“莫急,瑾儿他应该就是做噩梦了。” “做噩梦了?怎么不吓死他!” 真是亲娘,提及自己儿子就是一肚子气。 裴子墨笑了笑,已是习以为常,这些年长公主提及裴谨都是这这样,如果有一天她提及慕谨温柔有加了,裴子墨反而还会不习惯,怀疑她是病了。 其实,很多次裴子墨都想对长公主说,裴谨性子这么张扬,不都是随了她吗?如果像他的话,他应该是温润儒雅的。 可是,每次看着长公主把棍子耍的虎虎生风,裴子墨都不觉得把话给咽下了。 儿子被骂,总是比自被骂强。 “你也别太焦躁了,瑾儿已经长大了,慢慢他会懂事儿的。” “他懂事会国公府内,对着秦修的媳妇儿,口出恶言,对人家指手画脚?” 想起这件事,长公主就是一肚子的气,这是得多蠢,才能做出这种事儿。 太傅府的狗,都比裴谨聪明,比他有脑子。 裴子墨:“当时秦修的媳妇儿不是已经教训过他了吗?听裴谨身边的小厮说,秦修媳妇儿对他真的是连骂带打的。” 听裴子墨说这个,长公主顿时来了精神,“那云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是真想见见她呀!” “大齐的人离开后,她应该就回来了吧。” “那我可等不了,不行!我明天就去秦家别苑找她,见见她去。”说着,长公主顿时起身,就去扒拉自己的柜子的去了,“我要送她什么东西好呢。” 裴子墨听了,嘴巴动了动,又把话给咽下去了。 揍裴谨,云倾在长公主这里是揍出功劳了。 “公主,大爷,世子那边没啥事儿,就是国公府的小公爷来了……” 听到赵嬷嬷汇报的信息,长公主嗤笑一声,“蛇鼠一窝,说的就是他俩。” 想到裴谨与秦修幼年时做的那些事儿,裴子墨叹口气,真的无法替他们辩驳。 …… 此时,裴谨看着秦修,也是分外激动,“秦修,你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你举个大刀站我床前想干啥?” 睁开眼,一人举着大刀,阴沉沉的看着你,就问你怕不怕。 秦修:“裴谨,你想娶个什么样儿的女人?” 闻言,裴谨更激动了,“你就是为了问这个?你是不是有病?” 因为这么个小问题,要了他的命,他死的得多冤。 秦修:“好好回答。” 看秦修神色冷凝,一点不似在跟他逗闷子,裴谨皱眉,心里虽不理解,也绝不可理喻,但还是如实道,“我能娶啥样的,自然是对我言听计从,本分,又省心的。” 秦修听了,沉默了。 看秦修神色古怪,裴谨:“你怎么了?我又没说娶你这样的,你干嘛一副吃屎一样表情?” 秦修幽幽道,“你知道吗?在娶妻之前,我对着我家祖母说过同样的话。然后……我娶到了云倾。” 裴谨:“那是你自己不谨慎,我可不会,我一定会娶个对我言听计从的。” 秦修没说话,从裴谨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曾经他也是这么的自信,又自以为是。但结果呢?才成亲多久,云倾对他说了活不好,骂了他娘,又喊着要与他哥哥同生共死……经受了那么多,她今天晚上又给他来句,她已经找好下家了! 所以,如果老天真的不开眼的话,他现在站着的这地方,搞不好就是云倾未来的婆家! 想此,秦修用力闭了眼睛,今天又是死不瞑目的一天。 “裴谨,你不是喜欢我的盔甲吗?你十天内若是把亲事儿定下来,我就把它送给你。” 裴谨听言,顿时两眼放光,“真的?” “嗯,真的。”秦修说的掷地有声。 在秦修这里,云倾与他过不下去了,她爱咋滴咋滴,但就是不能嫁裴谨。 因为裴谨那个娘…… 云倾若是成了她的儿媳,她敢天天带着云倾来他跟前膈应他。 甚至于,云倾给她生了孙子或孙女了,长公主都敢给她(他)取名为,裴修! 没别的,就是为方便云倾叫一声‘修儿,我的儿!’以此,气死他。 所以,裴谨必须马上定亲,以绝后患! 看秦修神色,墨文心里叹息:自从夫人进门,小公爷真的成长了许多,文采进步了不说,更是操心了,什么心都操上了。 第113章 功劳 谢家 有些事儿还真的经不住查探。 “公子,已经确定,当日云倾会对秦修献身,确实是被下了药。且下药的人就是云娇!” 因为云娇做这事儿的时候,从未想过会有人去查,没人在意云倾是不是被冤枉的,她父母尚且不管云倾的死活,何况是其他人。 确定云倾是个没人在乎的人。所以,云娇做的时候手段并不高明,过程也并不严谨。被查到,也毫不意外。 谢齐听言,不紧不慢转动着手里的酒杯,幽幽道,“所以,并非是云倾嫌弃我,不愿嫁我。而是,遭了云娇的算计,逼不得已嫁给了秦修,是吗?” 逼不得已?好像云倾嫁给秦修,也没有不愿意吧?只是,看着谢齐的神色,这些话青砚没敢说出来。 “那么,云娇非要嫁给我的理由是什么,可查到了?” 青砚听了收敛心神,肃穆道,“从云家下人的口中得知,少夫人好像知道小公爷在外养外室,还有经常上怡红院的事儿。云大人也说过,相比小公爷,公子性情更温和体贴一些。” 谢齐嗤笑。 所以,是图脾气好? 真是可笑至极。 谢齐心里满是嘲弄,然后看着青砚道,“对于云倾与云娇这俩人,现在你怎么看?” 之前,是瞧着云娇处处比云倾强。而现在…… 青砚斟酌了一下道,“论镇定果决,似云倾更胜一筹。但,一个敢弑父杀母的人,未免过于凶狠了些。所以,还是少夫人更好一些。” 谢齐听了,看了青砚一眼。 青砚低头,心里有些虚。 云倾是凶狠了些,而二少夫人也真的并没有比她好。 特别是对于谢齐来说,狠可以,但蠢,他是真的厌。 “大公子,大公子!” 随着声音,看管家匆匆走来,对着谢齐道,“大公子,少夫人她,她立功了。” 秦家别苑 云倾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睛,看天已大亮。 “小姐,你终于醒了。”画眉到一杯水到云倾身边,“小姐,来,先喝点水。” 云倾喝下半杯水,又躺了下来,头有点疼。 “小姐,您怎么样?可难受的厉害。” “还好,不是太难受。” 画眉想问云倾昨天的事儿还记得多久,但是又有些于心不忍。 小姐现在不是太难受,可是听到她记起昨天晚上说的话,做的事儿,就该是特别难受了。 “祖母她可起身了?” 听言,画眉回神,忙道,“是,老夫人早就起来了。娴妃娘娘来了,老夫人这会儿正在招待。” “娴妃娘娘?” “是!”画眉:“娴妃娘娘到寺院上香,为皇上祈福。结果,突然旧疾复发差点出事儿,刚好……”说着,画眉突然顿住。 云倾:“然后呢?刚好什么?” 画眉犹豫了下,如实道,“刚好遇到同在寺院的二小姐,是二小姐及时救了娴妃。所以,现在很多人眼里,二小姐都是娴妃的救命恩人。” 画眉说着,心里却不免有些闷得慌,是谁不好,为什么偏是二小姐。 二小姐得势,必然会欺负大小姐,这是画眉最不想的。 云娇刚好在吗? 想到书中情节,云倾若有所思:上一世,是云倾救了娴妃,并非云娇。 而云倾救娴妃,是真的碰巧,她是因在谢家受了太多的委屈,才来寺院求开解,巧遇旧疾并发的娴妃,并及时拿出缓解心悸的药,也是巧合。 因为云倾饱受全氏的苛待,见到全氏就惶恐不已,就落下了心悸的毛病。所以,她才会随身带着药。 就是不知道云娇是否也是巧合? 直觉告诉云倾,绝对不是。 上辈子对于云倾救了娴妃一事,云娇可是相当的挤兑,联合顾氏,明里暗里的没少为难云倾。 这一辈子,云娇得了先机,必然是要抢了云倾这功劳的。 只是…… 并不是什么功劳都能领的。 云娇这功劳,怕是祸福难料。 正想着,就看桂嬷嬷的声音在外响起,“二少夫人,您醒了吗?” 画眉听到慌忙迎了出去,“醒了,醒了!嬷嬷快快请进。” 看着满是热切的画眉,桂嬷嬷:这小丫头也是个实心眼的。 对云倾好的人,你说啥她都乐呵呵的。 对云倾不好的人,你夸她,她都不带稀罕的,背后还会念叨一句‘我好我当然知道,还用她多嘴。’ 想到画眉那泼辣劲儿,桂嬷嬷也是好笑。 “二少夫人醒来可有觉得难受?” “小姐说还好,就是有点头痛,不过也无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两人说着话走进来,看到云倾,桂嬷嬷又关切了几句,然后道,“二少夫人,娴妃想见见您,老夫人让老奴过来给二少夫人梳妆一下。” 娴妃要见,自是不好拒绝。 “好,那就劳烦桂嬷嬷了。” “二少夫人言重了,都是老奴应当做的。” 在给云倾梳洗打扮时,桂嬷嬷忍不住道,“二少夫人,您的酒真的完全醒了吧?” 可别还省点,等下见到娴妃等人,又开始说起心里话了。 “醒了,都醒了!” “那就好,那就好。” 桂嬷嬷放心了,开始仔细的给云倾装扮。 不得不说,桂嬷嬷的手是真的巧,技术好,还快。 “二少夫人,您瞧着如何?” 看着镜子里的那明媚又明艳的自己,云倾心里不免泛起嘀咕来,对着桂嬷嬷道,“嬷嬷,咱们真的只是见娴妃是吧?” “自然。” “那就好。” 看云倾瞬时放下心的样子,桂嬷嬷道,“二少夫人可是在担心什么吗?” 云倾干笑了下道,“不瞒嬷嬷,你给我打扮的,真的比我成亲那天都好看,都矜贵!让我以为,你要送我去改嫁呢。” 桂嬷嬷:…… 第114章 断绝关系 云倾同桂嬷嬷到前院,就看到老夫人与娴妃正在说话。一并在的还有……云娇,全氏,以及谢家两个女儿。 看到谢家人,桂嬷嬷脚步微顿,对着云倾低声道,“二少夫人,有老夫人在,你什么都别怕。” 云倾:“好,我不怕。” “嗯,不要怕,你可是咱们国公府的少夫人,身份可比谢家人尊贵,不用怕她们,凡事有老夫人给您撑腰。” 云倾听了,轻笑了下,神色增添一抹柔和,“你说的对,我有祖母呢。而且,我除了身份之外,我本事也比她们大呀,我可是很会讲可怖故事的,她们可不会。” 桂嬷嬷听言,嘴巴动了动,一时竟犹豫该不该附和。 如果附和,也夸二少夫人故事讲的好的话,桂嬷嬷怕云倾今天晚上就给她再讲几个。 那,桂嬷嬷真是吃不消,年岁大了,大晚上的憋不住尿呀! 因为可怖故事,最后死与吓死或憋死,都算得上是不得善终呀。 看桂嬷嬷神色复杂,云倾轻声道,“要不,我去给娴妃讲一个,来一个一鸣惊人?” 云倾话出,桂嬷嬷眼眸顿时瞪大,云倾低笑一声,轻轻在她背上拍了拍,“嬷嬷莫怕,我开玩笑的。” 桂嬷嬷扯了下嘴角,“二少夫人的笑话真的好好笑。” 云倾低笑。 在走到娴妃跟前时,云倾已整理好脸上神色,屈膝行礼,“臣妇给娴妃娘娘请安,娴妃娘娘万福。” “起来,起来,快起来。” “谢娴妃娘娘。” 云倾起身,手被娴妃拉住,赞叹道,“一直听说小公爷的媳妇儿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呐。” 云倾听言,马上羞怯道,“娘娘过奖,臣妇愧不敢当。” 看云倾那诚惶诚恐的样子,娴妃笑了下,对着秦老夫人道,“老夫人,你这孙媳妇面皮可是太薄了。” 这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嘲讽。 云倾面皮薄,要知道云倾可是以非礼秦修而名满京城的人。 连勾引男人的事儿都做了,怎会是个脸皮薄的。 秦老夫人听了,淡笑了下道,“我孙媳妇平日里可是落落大方,又乖巧懂事的,这是因为初见娘娘,对娘娘心存敬畏,才略有些怯了。若是有失仪的地方,还望娘娘见谅才好。” 秦老夫人护,那是护的明明白白,又清清楚楚的。 云娇看此,眸色不由沉下,这老贼婆竟会如此护着云倾,云娇完全无法理解,也觉有些不能接受。 因为上辈子,这老婆子可从没护过她,都是冷眼旁观,看她被秦修苛待,被吕氏欺辱,从来没为她说过一句话。 现在她竟然护着云倾,真是可笑至极。 京城人都说秦老夫人英明睿智,待人宽厚仁善。在她看来,狗屁!分明是老眼昏花,好赖不分。 娴妃听到秦老夫人的话,眼帘微动,然后对着云倾微笑着道,“二少夫人,你家祖母对你可是疼的紧呐,真是生怕你受了一点委屈。” 云倾:“娘娘真是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我家祖母确实最疼我。” 全氏听了开口道,“二少夫人规矩懂事,乖巧矜持,处处招人喜,老夫人可不疼她。” 规矩懂事?乖巧矜持? 这是在阴阳云倾没错。 云倾听了还未说话,就听秦老夫人对着娴妃道,“娘娘,我已派人前往京城去给五皇子送了信儿,免得五殿下看娘久救不回宫心里担忧,着急。” “还是老夫人做事儿妥帖。” 看秦老夫人径直与娴妃说话,根本连她的话茬都不接,全氏顿时难堪不已。 看全氏脸色不佳,桂嬷嬷心里嗤笑一声:在老夫人跟前阴阳怪气,搭理你,都是过于给你脸了。 老夫人直接无视你,对你的话是充耳不闻。 论身份,论辈分,老夫人就是给全是两巴掌她也得给忍着。 “对了姐姐,我听说,你因为父亲和母亲将你送到乡下养身体是一事,对他们心生怨恨。所以,前天在茶楼对他们大打出手,刺伤了父亲,又弄残了母亲,是吗?” 云娇这话出,成功让老夫人注意到了她。 看着云娇,秦老夫人若有所思,云娇这通身的气质,真是瞧着分外的眼熟,真是像极了一个人。 像谁呢? 哦,对了,吕氏! 全氏听到云娇的问话,心里知不妥,但也没拦着。 因为秦老夫人刚才那目中无人的态度,她也乐意看云倾被讨伐。 云倾看向云娇,“听说?妹妹,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此时,你怕是听错了!” “母亲派人亲自与我说的,如何能有错?”云娇:“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姐姐弑父杀母,实在是骇人听闻,我以为这事儿不能瞒着,应该让世人知道,还父亲和母亲一个公道。” 云倾听言,眼圈顿时红了,“母亲竟然是这样跟你说的吗?”说着,哽咽,“看来,母亲是真的铁了心的,想让我与云家断绝关系。” 断绝关系?听到这几个字,秦老夫人眼帘微动。 云倾:“母亲一直说我八字硬,克她!从小就让我远离她,说是送我到乡下是为给我养身体,但是孰是孰非,大家都清楚。” 云娇:“本就是给你养身体,你怎么能说是……” “妹妹,我以为当着娴娘娘的面,咱们不应该说谎,那是对娴妃娘娘的莫大的不敬。” 闻言,娴妃喝茶的动作顿了顿,感觉:……被人利用了。 云娇嘴巴微抿,想反驳,但又怕给自己招来一个欺哄娴妃的罪名。 毕竟,顾氏送云倾回乡下,到底是什么,其实确如云倾所言,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 没人给孩子养身体,是送孩子去吃苦,去吃糠咽菜的。 在云娇一时踌躇间,云倾道,“父亲受伤,是因为与大齐侍卫切磋武艺所致,并非我所为。但是母亲就认定了,是我八字与云家不合,才害的父亲受了重伤。当时,就要我发誓,从此与云家脱离关系,与他们恩断义绝,我只是恍惚了下,母亲就自断一指,与我说,若是我不应,她就死在我面前……” 云倾说着,眼泪掉下,满是怅然,“现在妹妹又来与我说这些,将什么都算在我头上。如此,罢了……劳烦妹妹回去告诉母亲,我答应她。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云家女,只是秦家媳,让她不要再因我心里苦闷,再伤了她自己。” 说完,云倾哭着离开。 什么礼仪都顾不上了。 都跟娘家断绝关系了,没伤心的晕过去都是坚强了,哪里还顾得了别的。 看着云倾哭着离开的背影,云娇脸色难看,事情完全跟她盘算的不一样。 她是要云倾背负弑父杀母的罪名,可不是为了让她与云家断绝关系。 “娘娘,我父亲和母亲从未说过要与姐姐断绝关系的话,她……” 啪! 云娇话未说完,秦老夫人抄起一个茶杯就砸在了她的脚下。 听着那声音,看着那碎了一地的瓷片,娴妃面皮微僵,脸面有些挂不住。 虽然不是对她摔杯子,可当她面摔, 也是没给她脸面呐。 “谢少夫人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家孙媳妇儿说谎吗?好,好,真是好呀!” 秦老夫人:“我们这是坐在家里没动弹,你欺到我们门上呀!看来,我真的是老了,没用了,我国公府也是不行了,我……” 话没说完,秦老夫人忽然眼睛一翻,晕死了过去。 “啊,老夫人,老夫人……” 在桂嬷嬷惊声尖叫中,乱作一团。 娴妃脸色青黑交错,那脸色真是比心疾发作的时候还难看。 全氏一时也有些傻眼,不知该如何收场。 第115章 灾年 京城 *国公府 秦烨对着秦修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齐五皇子明日就会带着齐颖离开大元。” “齐颖的身体情况急转直下,齐川怕是也不愿齐颖死在这里,到时候她身染脏病的事儿被传开,大齐脸上也无光。” 秦烨说着,轻抿一口手里的茶水,悠悠道,“皇上对大齐这次的到访,怕是很不愉快吧。” 什么都没捞着,光闹心了。 对齐颖的办事不力,未能伤及国公府,皇上很是不满。 秦烨说了半天,看秦修一言不发,盯着桌子,径直发呆。 秦烨:“秦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秦烨是什么事儿能让他这么安静? 一般情况下,好事儿,秦修会得意又张扬。坏事儿,他就磨刀霍霍,骂爹骂娘。总之,他都有动静。 像现在这么沉静的时候,可是极少极少的。 秦烨好奇着,看秦修抬眸,看着他道,“云倾跟祖母说,她觉得跟我过不了一辈子,并且已经找好下家了。” 闻言,秦烨:“她,她,她找到的谁?” 秦修挑眉,“你结巴什么?” “不是结巴,是抑扬顿挫。” 秦修:“你不用紧张,她找的不是你。” 秦烨扯了下嘴角,“真好笑,我有啥可紧张的,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她竟是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这话说出来,秦烨第一次对自己的应变能力产生了怀疑。 云倾都对着他喊哥哥,并要与他生死相依了,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秦烨吐出一口浊气,真是提及云倾就心慌。 “秦修,你要相信我,我对云倾绝对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我就是……” 秦烨:“她平日看着就跟那刚才出生不久的狗崽儿一样,叫都都不敢叫,你轻易就能把她捏死。可是,一遇到事儿,她突然就能变身,变成那青面獠牙的恶犬,张嘴就能咬死你。所以,我对她是真的有些心有余悸。” 在你毫无防备时,她突然就变身了,打的你一个措手不及,毫无招架之力。 “所以,如果有一天,你看到我对云倾殷切关心, 你一定不要多心,我那纯粹就是巴结,不想看她变身。我身体你也知道,我承受不了那么多的惊吓!” 看秦烨那样子,秦修嗤笑,“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我也知道我这样实在是没眼看,我也想在她跟前立个威。可不行呀!我怕她叫哥哥。我给讲,敌人都没她可怕,敌人至多也就喊‘你来呀,受死吧!’可她会说‘哥哥呀!我要跟你一起死。’” “我跟敌人一起死,我能成为英雄。跟她一起,我成啥了?” 秦烨摇头,“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你娶了个内人,结果,我惧了!” 如此别具一格的惧内,也是匪夷所思。 秦修嗤笑。 秦烨:“那个,她下家是谁呀?” “裴谨。” 闻言,秦烨愣了下,满是意外。 裴谨,那也是个混不吝呐。 先是秦修,接着是裴谨,一个纨绔接着一个纨绔,她是不是有异常癖? 在秦烨惊疑不定间,秦修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秦烨听完,肃穆道,“你说的的对,她绝对不能就嫁裴家。” 毕竟,长公主对他也没多待见。到时候,云倾若是生了俩,长公主给取名一个叫修修,一个叫烨烨。那,后半辈子都活不安生。 兄弟俩正苦闷,看周全忽然走来,“大公子,小公爷,老夫人派人回来了,说别苑那边发生了点事儿,让你们做下后续的事儿。” 闻言,秦烨收敛心神,“出什么事儿了?” 只要不是给云倾准备嫁妆,送她改嫁太傅府,秦烨都能淡定。 周全将别苑发生的事儿禀报了一遍。 听完,秦烨凝眉。 秦修嗤笑一声,对着秦烨道,“谢家那边就交给你了。我去一趟云家!” 说着,秦修搓手,“我看能不能气死一个,让云倾给守个孝,让她少给我想下家的事儿。” 秦烨听了,顺着接道,“她都要跟云家断亲了,顾氏和云鸿就是死了,她也不用守孝吧!” 秦烨说完,看秦修顿时朝着他看来,眼中带刀,“还真是多谢你的提醒呀,哥哥!” 秦烨:…… 秦修冷哼一声,大步走人。 秦烨幽幽道,“今年肯定是我的灾年。” 还有,秦修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他没把云倾调教好。相反,他说话那调调还开始似云倾了。 特别是那声哥哥…… 秦烨抬手摸摸后脑勺,确实是有点凉。‘哥哥’这俩字儿让他冒寒气,真的不是错觉! 另一边,秦修走出国公府后,想到秦烨刚才的话,对着墨文道,“你现在去太傅府一趟,告诉裴谨,是麻溜定亲,还是要出家做和尚,让他选一个。” 墨文听了,斟酌了下道,“小公爷,您这样怕是要跟裴世子伤了和气。不如,不如先好好与二少夫人聊聊如何?” 秦修听言,顿时道,“跟她聊?你是想让我再去受气吗?她嘴上应的好,说的好,但她的还能信吗?” 说完,秦修忽然一屁股在门口坐了下来,“我真他娘的受气呀!” 墨文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秦修:“你去给我找个绳子来,今天云家若是不爽快应了,我就吊死在他家门口。” 第116章 随谁 别苑 “老夫人,您醒啦!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看到秦老夫人睁开眼,桂嬷嬷忙道。 秦老夫人:“我是装晕,又不是真晕,没哪里不舒服。” 相反,睡了这么一觉睡,身体的还相当舒坦了。 看老夫人精神好,桂嬷嬷也是放心了。 “对了,我这次晕的怎么样?看着可真?” 秦老夫人问话出,桂嬷嬷当即竖起了大拇指,“实在是太真了,老奴当时一点没看出是假的,可是把老奴给吓坏了。” 秦老夫人听了,拍拍桂嬷嬷的肩膀,笑着道,“这些年我一直看吕氏在我跟前翻白眼过去,我耳濡目染自然也会了,装个晕对我来说也一点不是事。” 秦老夫人说完也是唏嘘,感慨,真是什么本领都有用上的时候。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技多不压身? “老夫人您晕的可是比大夫人好看多了。” 关键是能镇住人,不似大夫人,她现在晕过去,桂嬷嬷都怕她晕的不够实,怕她醒来的太快。 秦老夫人听了笑了笑,随着道,“娴妃还有谢家那些人呢?” “老奴都请她们离开了。” 对娴妃说,桂嬷嬷说:担心娴妃的身体,请娴妃先回宫看太医,免得有个好歹,秦家可就罪过了。 至于对谢家,桂嬷嬷是直接下的逐客令,说:谢少夫人还没资格向她们国公府少夫人问罪。 如果对二少夫人有什么不满,或是觉得她有什么罪,谢少夫人可以直接去报官,让官府来判。 桂嬷嬷话说的那么直接,全氏脸上挂不住当时就走了。 现在别苑终于又清净了。 “对了,云倾呢?” 听秦老夫人问起云倾,桂嬷嬷就笑了,“知道老夫人晕倒,二少夫人可是吓的不轻,当时就要找云娇拼命,被老奴拦住了。这会儿人正在诵经祷告呢!” 秦老夫人:“她对着哪个菩萨祷告的?”不会是月老吧? “是观音菩萨。” “那就好。” “二少夫人。” “小声点,老夫人可醒了?”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桂嬷嬷笑了下,对着老夫人轻声道,“二少夫人还真是不经念叨,老奴去把她迎进来。” “好。” 桂嬷嬷走出去,不多会儿看云倾匆匆走了进来,看到老夫人,三步并作两步,“祖母,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喝水?肚子饿不饿?要不要…要不要先骂我一顿?” 秦老夫人:……“骂你做什么?” “因为是我引起的事儿,才连累祖母跟着闹心受气的。所以,祖母骂我是应该的。之前,我娘,不,是云夫人说,晚辈让长辈闹心就算是被打死都不冤。” 听到云倾的话,秦老夫人道,“她的都是歪门邪说,不用听她的。你以后就听祖母的,这次的事儿咱们是受委屈,被欺负的那个。所以,咱们要想的是怎么回来,想着怎么让对方难受。” “祖母说的对。” “那么,你可想到怎么做让她难受吗?” “祖母,不瞒你说 我还真想到了一个。” “什么?” “就是我先云娇一步怀个孩子,生个儿子,她肯定难受死。” 云倾话出,桂嬷嬷心里啧啧,看着云倾的头,赞叹,同样都有一颗脑袋,可里面装的东西,真的完全不一样呀。 秦老夫人愣了下后,不由笑了,点头道,“你说的对,说的对,有啥事儿比添个孩子,更加让人高兴的。” 子嗣多重要,都知道。 那云娇又是个子嗣艰难的,到时候…… 桂嬷嬷几乎现在就想象到云娇气急败坏的样子了。她还在想着怎么跟谢家打嘴仗,二少夫人就已经想到从根本上,让云娇和谢家难受了。 包括云家,定然也十分气闷。 这脑子,就是好使,怪不得三不五时的就把小公爷给气的不行。 “祖母,到时候你希望孩子长的像谁呀?” “自然是像……”话说到这儿,秦老夫人忽然卡住了。 是呀,随谁好?秦修?若是随了秦修,那样等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呀。 那随云倾?这个,云倾是比秦修好一些,但是仔细分析的话,糟心的地方也是挺要命的。 那该随谁?往上,随秦仲?随吕氏?秦老夫人:…… 忽然发现她秦家竟然没一个能拿得出手的。 看秦老夫人神色复杂微妙,云倾多少能猜到她的心情和心思,开口道,“如果有孩子的话,我希望他(她)能随了祖母。” 秦老夫人听言,不觉坐正了身体,“随我?” “是,像祖母这样英明睿智,明辨是非,仁厚大度……” 听云倾说着她的优点,秦老夫人却是不觉在心里数起来了自己的缺点。 真是不数不知道,一数才发现,不自欺欺人,不昧良心的说,她小曾孙或小曾孙女若是随了她的话。那……祖坟上也是冒了黑烟了。 想此,秦老夫人叹息, 罢了!随便随谁吧,反正对着家里的小崽子她只唱白脸,绝对不再唱黑脸。 子不教父之过,剩下的交给秦修。想到秦修当爹,天天被气的跳脚,秦老夫人不由就乐了。 可惜秦修在京城不在跟前,不然,真想现在就跟他聊聊孩子的事儿。 京城 “阿嚏,阿嚏……” 秦修忽然连打几个喷嚏,揉揉有些发痒的鼻子,看看脸色重伤未愈,脸色煞白的云鸿,秦修:“最近吉日可是不少,可惜了,岳父大人没能赶上。” 什么吉日?下葬的吉日吗? 猜到秦修话中意,云鸿脸色更添了一层惨白,呼吸也略显不畅。 秦修:“我这样的女婿,云大人应该也不想要吧!如此,还是爽快一些写下断绝书为好。” 云恒沉声道,“小公爷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云倾不就是想与云家断绝关系吗?可以!明日我就将云氏宗族的人都请来,写下断绝书,从此云家与云倾两不相干。” 说着,云恒不由得又看一眼那挂在他家门口的绳子,心里那个气。 秦修挂那玩意儿,真的不是在吓唬他们,他是真的想吊一吊。 因为,云恒清楚的看到秦修盯着那上吊绳已经看了好几次,眼里的期待和好奇,那是清晰可见。 他是真的想试试。 墨文:确实如此,读书之外的事儿,都令小公爷都十分的好奇,他很多都想亲自尝试一下。 所以,在七八岁的时候,他还拿小刀话拉过自己的要害地方,因为对当太监好奇,想试试。 相比之前小公爷做的事儿,现在只是上个吊算啥。 小公爷活着的时候总是说,还用别人吗?小公爷自自己都能他自己弄死。 秦修听云恒干脆应下,心里略有些失望,不喜他此时的识趣。不过,他还要去见一下裴谨,就先不跟云家缠了。 “你等都弄好了,将文书送到国公府,我这个外人就不来打搅了。” 说完,秦修起身,对着墨文道,“将上吊绳带上,咱们去找裴谨。” 墨文听言,心里就嘀咕起来,带着绳子去找裴世子,小公爷是想继续自吊?还是让裴世子一起吊? 想到俩人可能一起吊在门口,荡来荡去的画面,墨文:…… 幸好小公爷和裴世子生在了两家。若是生在一家。那,简直是不敢想,得做了多大的孽。 秦修一走,云恒忍不住骂了几句粗话,然后对着云鸿道,“父亲,你也无需伤心,云倾既跟我们已经反目成仇。那么,就此断绝关系也没什么不好。免得日她惹出什么祸事儿来,再连累云家。” 云鸿听了没说话,不想说,也没力气说。 此时,躺在这里云鸿就一个感觉,就是懊悔。 早知道云倾会长成这样,他一早就该听顾氏的,早早的将要云倾弄死在乡下,根本不给她回京的机会。那样,也不至于现在给云家带来这么大的灾祸。 另一边,当顾氏知晓将与云倾断绝关系,当时就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好,真好呀!憋闷了这些年,现在那膈应的人总算是跟咱们没关系了。” 这些年,顾氏心里一直有这个盼望,没想到竟然真的会实现。 那克她的人呐,终于要跟她没关系了。 “大夫人,大公子,二小姐来了!” 听到云娇来了,顾氏顿时来了精神,扶着郭嬷嬷的手起身,“二小姐人呢?在哪儿呢?” 说着,就看云娇快步走了进来。 “娇儿……”顾氏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娘,大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救了娴妃娘娘,我立功了。” 第117章 好大儿 谢家 当谢齐看到只有全氏和谢柔,谢婉回来并未见到云娇时,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娘,云娇呢?” 全氏摆手,脸色难看,“问你妹妹吧!我一句也不想提她。”说完,抬脚去了里屋。 看全氏提及云娇,满脸的郁闷和不耐,谢齐对着谢柔道,“你嫂子去哪儿了?她是不是又做什么惹娘不痛快的事儿了?” 谢柔还未说话,就听谢婉带着情绪道,“她忙着呢!她回娘家了,急着显摆去了。” 显摆?谢齐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 谢婉还要说话,被谢柔打断,“婉儿,你先在这里陪娘,我跟大哥说几句。”说着,就拉着谢齐走了出去。 谢柔拉着谢齐直接去了她的院子,让下人退下,只剩下他们两人,谢柔将云娇到凌云寺后发生的事儿,如实的跟谢齐说了一遍。 谢齐听完,脸色已是难看至极。 看着谢齐脸色,谢柔凝眉道,“哥,自从嫂子她救了娴妃娘娘,我这心里就不踏实的很。” 因为娴妃一直以来都是皇后的眼中钉。 还有娴妃所生的五皇子,也因颇得皇上的宠爱,行事也很是乖戾和霸道,有时候甚至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 谢柔虽只是内宅女子,不涉足朝堂,可纵然如此她也隐隐听到了,五皇子是太子的一大威胁。 而五皇子也大有与太子一争储君之势,并且还在暗中拉拢自己的势利。 只是现在皇上龙体正盛,哪位臣子敢参与到皇子夺嫡之争上? 可以说朝臣都避之唯恐不及,生怕被拉去站队,行事都相当的谨慎。 可现在,云娇救了娴妃,谢家会不会被定为站队五皇子姑且不说。但是,皇后必然会大为不快。 救了娴妃,得罪了皇后。这怕是弊大于利呀! “所以,云娇是迫不急的回云家,去显摆她的功劳去了?” “是。” 谢齐听了,心里的火气,完全已隐藏不住显露在了脸上。 谢柔:“另外还有,云娇还借着娴妃去了秦家别苑,见到了秦老夫人和云倾,然后……” 听到云娇问罪云倾,云倾与云家断绝关系,谢齐再也忍不住,拿起手边茶杯用力的砸了下去。 “蠢货,这个蠢货……” 听到谢齐对云娇的评价,谢柔心里更加不安了。 她哥哥如此反应,就证明她的担忧是对的。 云娇这不是立功,而是闯了祸。 最直接的,她现在是不但得罪了皇后和太子,还直接得罪国公府。 云娇又是谢家媳妇,谢娇得罪他们,他们十有八九是会把错你怪在谢家的头上。那…… 谢柔只感脑仁一跳一跳的,对着谢齐神色沉重,“哥,也许我们之前真的是把云娇想的太好了。”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你这阵子也累了,先好好歇息歇息,我出去一趟。” 看谢齐匆忙离开,谢柔坐在原地,心里思绪万千。 之前觉得云娇处处好,认为云倾一无是处。可现在…… 想到秦老夫人护云倾的样子,谢柔静静坐着,心里思绪万千,秦老夫人那是什么人?那是绝对的人精儿。她能护着云倾,已经说明云倾的能耐了。 所以,同意换亲,娶云娇进门,怕终究是草率了。 皇宫 经过一天的折腾,娴妃也是累了。但,纵然很累却是睡不着,对着身边的王嬷嬷道,“你明日去见一下五点殿下,让他让人查一下云娇。” 闻言,王嬷嬷抬眸,“娘娘,您也怀疑过于凑巧了是吗?” 娴妃:“她若是刚好在凌云寺附近,我倒是不觉得如何,毕竟那是佛门圣地,谁去都正常,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可是,她那么刚好的手里有药不说,竟然还刚好带我想我喜欢的茶点。这,未免太过凑巧了。” “娘娘说的对,老奴也是同样感觉。” “所以,你让五皇子仔细的查一下。”娴妃幽幽道,“本妃不是一个会恩将仇报的人。但是,若是云娇对我使计,耍心眼。那她……哼!” 余下的话娴妃没说完,但是有脑子的都想得出。 云娇对娴妃玩心眼,那是给她自己找不痛快。 别苑 自从云倾问她希望孩子随随,秦老夫人就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老夫人,大爷来了!” 闻言,秦老夫人眼帘微动,秦仲来了?这么说,对如何处置吕氏,他是已经想好了? 如此,老夫人倒是好奇,她的好大儿怎么做! 第118章 双刃剑 自秦仲离开去见老夫人,吕氏就坐立难安,“挽儿,真的没问题?你要知道你姨丈,他很多时候根本就是不敢违逆老夫人的。” 所以,若是老夫人对她不依不饶的,秦仲怕是也护不住她。 也不敢护她! 想此,吕氏心慌又心塞。 姜挽:“姨母放心,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你要相信姨丈对你的用心呐。想当初,老夫人还曾极力反对你们的亲事儿呢!可是,姨丈不还是坚定不移的把您给娶进门了嘛。” 听言,吕氏想到秦仲为娶她,与老夫人对抗的日子,吕氏心里不由涌出一抹畅意。 当初,她觉得难熬,怕亲事儿不成。。可现在想起,只觉得那段日子,才是最美好的。 秦仲处处护着她的样子,还有老夫人气的黑脸的样子,那日子才算是真正的好日子呀。可现在…… 吕氏叹息,带着几分怅然道,“你姨丈现在也变了,跟过去不一样了。” 姜挽:“姨母为何这么说?我看现在姨丈对您也是呵护有加呀。” 吕氏摇头,“不一样了。” 吕氏虽然不精明,但也不是傻子。秦仲的改变,她感觉的到。 比如说,过去她一哭,秦仲那是心都要跟着碎了,给她擦拭眼泪的动作,是轻柔又温柔,是生怕弄疼她了。 但现在,秦仲看到她哭,他没有心碎和心疼了,好像只剩下心烦了。还有偶尔给她擦拭眼泪的动作,吕氏都感觉,他是借着擦眼泪的动作,要摁死她。 想着吕氏又想哭了。 姜挽看了忙道,“姨母,你现在无论如何不能哭,一定要忍住。” 吕氏听了,深吸一口气,强忍。 只是,吕氏觉得这简直是在强人所难,怎么有人难过忍住不哭呢?吕氏实无法理解。 那些个连哭都不会哭的人,都是些无情无义,又铁石心肠的。 姜挽:“姨母 ,只要你坚强一些,咱们一定能捱过这一关的。” 吕氏点头,努力坚强。 只是越是努力越是难受,不由抱怨:“老夫人怎能如此狠心?我就算是有不对,但我也是秦烨秦修的母亲呐!看在他们的份上,她怎么能与我计较至此。” 姜挽听了忙道:“姨母 ,老夫人定然也是一时之气,咱们要理解,可是不能抱怨。” 吕氏听言当即道,“ 什么一时之气,她就是恼了我,她从一开始就瞧不上我,这下好了,这次可是抓到机会难为我了。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怎么舍得错过。所以等着吧!她不会轻易罢休的。” 说完,吕氏再也抑制不住又呜咽了起来,“挽儿,我的命也真的苦呀!” 姜挽听到吕氏这强调,面皮抑制不住的跳了跳,脸上的表情几乎绷不住,心里那个憋闷。 吕氏对于姜挽来说简直就是一把双刃剑,吕氏能最大限度的帮到她,却也随时都在连累她。 就吕氏总是在抱怨老夫人这一点纵然她没附和,还一直在劝阻,但是传到老夫人耳中,她依然不会高兴。 在国公府人的眼里,她跟吕氏就是一伙的。 如此一来,待她进门,老夫人能待见她才怪。 在国公府不得老夫人喜欢,日子必然不会好过的。 姜挽清楚知道这一点 所以看吕氏如此才分外的糟心。 现在只希望秦仲能把老夫人哄住。 别苑 老夫人看着秦仲,不由得用手掏了掏自己耳朵,认真道:“我刚才好像聋了一下,你刚才的话,我没听清楚,麻烦你再给我说一遍。” 秦仲听了,看看老夫人,稳稳心神,又鼓起勇气说道:“母亲,吕氏她上次说那话绝对不是有心的,她丝毫没有置母亲安危于不顾的意思,她就是一时受惊过度,慌了神才会胡言乱语,说了一些惹得母亲误会的话。” 秦老夫人听完,深深的看了秦仲一眼 ,幽幽道,“看来我没聋 ,可我的儿子却已觉得我又聋又傻了。所以,都开始明目张胆的糊弄我了。不,这不是糊弄,这是欺我呀!儿大欺母这样的事,竟也发生在我身上了,我无能,我教子无方呀!” 秦仲听言,慌忙到道,“母亲,儿子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也绝对不敢有那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呀!” “是吗?你的意思是,都是我误会你了?” “不,不是!定然是儿子措辞不严谨 ,有那句话没说对。但儿子真的丝毫没对母亲不敬的意思。我……我就是想着家和万事兴!” 秦仲这话落下,老夫人未言,桂嬷嬷迅速道,“大爷,烦请您先出去一会儿好吗?” 好在秦仲还算有眼色,偷偷看了老夫人一眼:“母亲,儿子刚才若是有说错的地方,您别跟我一般见识儿子先给你赔不是。” 老夫人未理他,也未看他。 秦仲看此,不敢再多言,低着头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就看到云倾正在门口站着。 秦仲想到刚才与老夫人的对话,不由得面皮微紧,难掩不自在道,“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过来,父亲要走了吗?” 看云倾神色如常,秦仲略松了口气,“你进去吧!我四处走走。” “好。” 待云倾走进屋内,秦仲快步离开,他此时心里也是慌的,他怕走的慢一点老夫人就会让下人摁住他,打他棍子。 他都这个岁数了,真的丢不起这个丑。 云倾走进屋内,就看老夫人神情低落,难掩苦涩的在软榻上坐着,桂嬷嬷眼睛微红 ,满是心疼的看着老夫人。想说点宽慰的话都无从开口。 云倾:“祖母,您别急 ,我刚才已经让画眉出去买麻袋了。” 老夫人:“买麻袋做什么?” 云倾:“因为论辈分我毕竟是晚辈 ,身为儿媳直接痛打公爹好像不是太好。所以 我想着买个麻袋把他脑袋套起来再揍比较好。” 秦老夫人听言嘴角抬了下道:“你刚才都听到了?” “是。”云倾:“所以,刚才看到公爹的时候,我已经瞄准打他哪了!” 秦老夫人听了,静默了下道:“打他右腿,他之前右腿受过伤,你一打一个准儿。” “行,我现在就去。” 说完,云倾大步走了出去。 看云倾来真的,桂嬷嬷就要拦,被秦老夫人叫住了,“让她去吧!秦仲挨一顿也不亏。” 说完,老夫人起身去了里屋,背影都是掩不住的落寞。 当娘的自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就盼着自家孩子万般好皆好,无病无灾,安稳无忧,富贵荣华。 而儿女对父母,却不然。 他们希望父母护着他(她),更能顺着他(她)。 凡事以他(她)为重,他们如愿了,你方才有资格跟他们讲孝道。不然,就是你不慈,他(她)理直气壮的不孝。 “老夫人……” 秦老夫人长叹一声,幽幽道,“如果先走的是我多好。那么,现在这些糟心的,伤心的事儿,都让秦靖这糟老头子去经受,我在地下可是不用烦心了。” 本只是逗老夫人宽心,没想真的去打秦仲的云倾,在听到秦老夫人这话后,静默良久,转身离开了。 第119章 和离怎么样? 秦烨与秦修在忙完手里的事儿后,借着月色骑马朝着别苑而去。 秦烨:“据侍卫禀报,父亲似又对着祖母说蠢话了。” 秦修听了,没什么表情道,“他什么时候聪明过?” 虽然这么说自己爹不合适。但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秦仲真的也没比吕氏好多少。 真聪明他就不会娶吕氏。 “大公子,你们听,前面好像有声音?” 听到石头的话,秦修与秦烨停下,仔细听了下,确实是有声音。 几人本想径直离开,无意去管什么闲事儿,直到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小公爷,那个,那个好像是二少夫人。”墨文略带惊讶的低声道。 这时辰,云倾在这里做什么? 秦修听了没说话,这个完全不用墨文提醒。 就秦修现在对云倾的感情,她就是化成灰,秦修都能认出她来。 她的骨灰,一定比别人的呛鼻子。 而秦烨看着不远处,正对着一个麻袋套头的人猛的打的云倾,秦烨神色不定,对着秦修低声道,“她这是做什么?劫财?还是劫色?还是报仇?” “你问我,我问谁?” 秦烨:“你们不是夫妻吗?夫妻理当心有灵犀才对。” 秦修:“心有灵犀?嗤!这辈子怕是都没可能了。” 秦烨听了倒是放心了,他们若是心有灵犀,秦烨感觉他的日子怕是更加不好过。 秦烨:“你说她打的是谁?” 秦修:“你问我,我问谁……”秦修话没说完,被打的人,高声叫嚷道…… “那个混账东西,竟然敢对我动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当那声音入耳,秦烨和秦修两人对视一眼,然后…… 兄弟二人,迅速后退,当即躲了起来。 这不孝来的迅猛又果决,让本欲冲出护主子爹的石头和墨文就呆愣在了原地。 直到两人被自家主子用力给拉过去,一起躲! 墨文和石头对视一眼,明白了,主子们不护,也不许他们护! 然后,他们四个人就那么站在那隐秘的角落里,看云倾对着‘某爹’大打出手! 直到差不多了,云倾方才收手,迅速消失在行凶现场。 等到秦仲扯掉麻袋,眼前已空无一人。 “刚才是谁,给我出来,出来……” 秦仲怒喊,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直到秦仲喊好几声没人回应,秦仲骂骂咧咧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父亲,父亲,你在哪里?” 听到那声音,秦烨不由得看向秦修。 只见秦修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此刻谁都不认识,跟谁都不熟的表情。 秦烨看了收回视线,也开始目视前方。 “哎呀,父亲,你怎么在这里呀?可是让我好找。” “是,是你呀!你,你怎么在这里?”秦仲满是不自在道。 “我出来给祖母买东西,碰到你身边的小厮吉祥,他说跟你走散了,正急的团团转呢!没想到父亲在这里呀。” “哦,来这里随便走走。”一时连个理由都想不出,被揍懵了。 “天黑人稀,父亲还是不要乱走的好,免得遇到坏人。走吧!咱们回去吧,吉祥他们肯定急坏了。” “哦,好。” “父亲小心脚下,别摔着了。” 听云倾孝敬,又细致的提醒着秦仲。秦烨不由的抬头看了看天。这天,真的不及云倾的心黑呀。 待秦仲与云倾走远,秦烨,秦修,以及墨文,石头,四人站着,依旧沉默。 这个时候该说啥好呢? 说别人?这时候也没别人! 说自家人?嗯……一时不知道该骂谁。 “那个,秦修,你刚才都看到了吧?”秦烨开口,率先打破沉默。 秦修面无表情,“看到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说着,反问秦烨,“大哥看到了?” 秦烨当即摇头,“除了这朗朗乾坤,其他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说完,秦烨看向石头和墨文。 两人当即用力摇头,“我们也什么都没看到。” 主子都瞎了,他们敢不瞎。 秦修:“既然如此,就走吧!去到别苑,还不耽误吃夜宵。” “好,走。” 一行四人,继续向前,只是相比之前,更沉默了。 墨文和石头是不敢说话。 秦修是完全不想说话。 秦烨虽然也是什么都没说,但是表情是相当的丰富,那嘴角上上去了,下来了,下来了,又上去了。 “秦烨。” 秦修忽然开口,秦烨忙收敛心神,“我在,你说。” 秦修:“其实,手无缚鸡之力,又笨一点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好。你娶妻时,可以慎重考虑一下。别最后落的跟我似的。” 娶个媳妇儿,骂他娘,打他爹,偏生他屁也没放一个。 不但没拦着,相反,等到日后她为此遭非议了,他还得咬牙护着。毕竟,不能联合外人在自家人身上拉屎。 虽然心塞,但也必须承认,云倾就是再多糟点,那也是国公府的人。 秦烨:“好,我记在了,我一定慎重。”一定努力娶个不打爹,不骂娘的。 秦修幽幽道,“你说,我和离怎么样?” 第120章 一丘之貉 听到秦修说和离,秦烨握着缰绳的手一紧,“这话可是不能乱说。” 秦烨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可抑制的期待了一下。 秦修若是和离了。那,云倾就再没理由对着他喊哥哥了吧? “不和离的话,我怕下一个被麻袋套头打的就是我了。” 套麻袋打夫君这事儿,云倾做的出来。 秦烨沉默了下,然后道,“那和离的理由呢?” 秦修:“理由多的是,随便拉出来一个都够了。” 秦烨:“说她骂过咱娘,打过咱爹,还欺负过我?这些个事实随便拉出来一个,别说和离,你就是把云倾休了都够了。” 秦修听了看向秦烨,“你就光记得你们受的委屈了,我受的气,你是一点都不带提的呀。” 秦烨:“那,云倾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儿了?”问着,秦烨不觉竖起了耳朵。 他是关心自家弟弟,绝对不是好奇。 听到秦烨问话,这一瞬间,秦修脑子里闪过云倾在桌子底下揪他,在床上抓他,在怡红院气他,当街亲他……种种种种。 她对他做的过分的事儿多了。可是,哪一件能拎出来说?忽然发现,都不能。 这一发现,让秦修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看秦修不吭声,秦烨道,“看来,云倾对你还是很好的。” 秦修:“对我好?你知道个屁。我在她手里吃的亏,只有我自己知道。” 说着,秦修对着秦烨道,“就如之前你在山崖下遭受的那些事儿,你会拎出来与人说吗?” 秦烨摇头,“那自是不可能。” 那件事儿,他准备带到棺材里去的。 也是多亏了云倾,之前他可从未想过死后的事儿,现在是死后要带什么都想到了。 想着,秦烨对着秦修道,“不过,我觉得和离什么的,你说说就算了,可别妄想动真格的。就云倾做的那些事儿,在祖母眼里,她哪里是不贤,那分明是有魄力,又有勇有谋的。所以,你敢提和离,祖母她敢马上给云倾找下家。” 听言,秦修抿嘴。 秦烨:“你也是知道的,凭着祖母的性子,她绝对做的出来。就刚才她揍咱们爹,祖母完全不会觉得她过分,她只会赞云倾大气。” 说着,秦烨若有所思道,“你说,云倾嫁到国公府后,是不是将擒贼先擒王这一招数,用到祖母身上了?” 得到了祖母的信任和爱护,他们统统都得避让。 秦修听了没说话。 “所以,此时在祖母的心里,说不得她才是亲孙女。而你,不过是上门的孙女婿!” 听言,秦修横了他一眼。 秦烨:“你对我厉害也没用呀!谁让你不得人心。” 得人心者得天下,秦烨现在深深的感觉,云倾能在秦家站的这么稳,靠的完全不是运气,而是计谋。 之后的路上,秦修也没再说和离的事儿。至于心里还有没有想这事儿就不清楚了! 别苑 “二少夫人,您真的去揍大爷了?”桂嬷嬷对着云倾轻声道。 云倾摇头,“没有!他可是我公爹,又是祖母的儿子,我怎敢真的动手。俗话说,打在儿身,疼在娘心。我可舍不得让老夫人揪心。” 桂嬷嬷听言,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感觉有些失望。 若是能打大爷一顿倒也没啥不好。 “我给祖母买了糕点。还有,这是大爷买的,只是他这会儿不敢见祖母,让我给捎过来了。”云倾:“我去拿给祖母尝尝。” “好。” 看云倾进屋,桂嬷嬷嘴巴抿了抿。所以,大爷其实什么都知道,他也知道那样说是不对的,可他还是对老夫人说了。 心里也是盼着老夫人气一下,最后还是不咸不淡的给揭了是吗? 大爷如此行径,其实也就是仗着是儿子,所以有恃无恐吧。 如此,老夫人如何能不伤心。 奴大欺主,儿大欺母呀! 把母亲的疼爱,当做了为所欲为的资本。 屋内,云倾拿着糕点,正与老夫人逗乐,就看桂嬷嬷走进来道,“老夫人,大公子和小公爷来了。” 闻言,云倾起身,“哎呀,大哥和相公来了呀,我去迎迎他们。” 看云倾那欢快的背影,秦老夫人不由扯了下嘴角,眸色悠悠,云倾这丫头是真的能藏住事儿,也是真的能藏住自己的情绪。 她的喜怒,从她脸上根本就判断不出来。 就如之前,要与云家断绝关系,她眼泪汪汪的。结果,转头她就干掉了两大碗米饭。 所以,她到底伤不伤心,老夫人是真是判断不出来。 虽然云倾父母对她确实歹恶,但纵然如此,断绝关系,也并不是令人愉悦的事儿,也是会伤心伤感的。 云倾遇事,心里真的相当的沉稳。不似吕氏,事儿刚到头上,她的哭声随着都传出二里地了。 “大哥,相公,你们这一路也累了吧!我刚买了糕点,味道还挺好的,你们要不要吃点?” “弟妹有心了。” “都是一家人,大哥太见外了。” 只听声音还真是一团和睦,其乐融融。 而秦老夫人看着并排走来的三个人,脑子里不觉冒出八个大字:一丘之貉,蛇鼠一窝! “祖母,孙儿来了。” 秦烨微笑着上前。 至于秦修始终是面无表情,跟讨债的似的。 秦老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秦烨:“好几天不见祖母了,心里惦记的很,所以过来看看您。” “你们有心了。” 秦老夫人说着,看云倾拿起一块糕点递给秦修,轻声道,“相公,你尝尝看。” 秦修本不想理云倾,奈何老夫人一直盯着他。那眼神,秦修看的明白,他若是敢在她面前甩脸子。那么,老夫人就敢对他甩巴掌。 为了不自找难堪,秦修道,“你吃吧!我不饿。” 云倾听了,说了声好,笑眯眯的将糕点放到了嘴里。 秦修看着吃的香甜的云倾,道,“夫人瞧着胃口倒是好的很呐。” “胃口一般,就是有些饿了。” 秦修听了心里嗤笑,打人费了那么多大的力气,能不饿吗? 秦修心里哼哼着,就听秦烨道,“祖母,我有件儿紧要的事儿想与您商议。” “什么事儿?” 秦烨没说,只是下意识看了看云倾。 云倾会意,麻溜起身,“祖母,我厨房还炖了汤,我去瞧瞧去。” 说完,云倾刚要走,就被老夫人给叫住了。 “你也一起听听。” 云倾听了,不由看了看秦烨。 秦烨忙道,“祖母说的对,弟妹也是一家人,自然是要一起听听的。” 云倾:呵! 两面三刀的真是一点都不明显呢。 云倾坐下,秦烨对着老夫人,不紧不慢道,“皇上前两日说,要派官员前去大漠北,好好整顿一下那边的官场,为老百姓多谋福利。儿子想了下,觉得像父亲这样,满心都是百姓的人,过去好像很合适。” 正在吃糕点的云倾,听到这话,不觉看向秦烨。 好大一个孝子呀! 接收到云倾的视线,秦烨很是谦逊道,“弟妹,若是有什么不同想法,也尽可畅所欲言。” 云倾听了忙道,“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大哥说的很有道理。我就经常被父亲一心记挂朝廷,和天下百姓的言行所感动。作为父亲的儿媳,我真的是倍感骄傲呀!” 第121章 专属的浪漫 云倾这一番感慨发言,秦家祖孙听完,看着她的眼神各异。 秦烨:她的脸皮,以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耐,还有她颠倒黑白的本事,好像一点都不比自己差呀。得亏她是一个女子,如果是男子,也走仕途的话,必然也是朝廷一害。 秦修眸色变幻,就凭着她这三寸不烂之舌,他如果同她和离的话,她找下家绝对没问题。 京城的好儿郎,她肯定一糊弄一个准儿。 秦老夫人:她的曾孙一定要随了云倾才好。 放眼满京城,谁家孙媳能把假话说的这么好听,瞧着还这么顺眼呐,除了她家云倾,再没别人了。 秦修:“你倒是真会说。” 云倾听了,嘻嘻一笑,对着秦修道,“都是托了相公的福,自从嫁给相公后,我都跟着变聪明了不少。怪不得现在京城人都说相公教妻有方呢!” 秦修:…… 教妻有方?秦修没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儿。 但心里也是有点佩服的,他若是能有云倾一半儿能说会道的劲儿,他一定能少挨不少的打。 秦修正想着,就听秦老夫人对着他,一脸肃穆的问了句,“修儿,你有没有想过妇唱夫随呀?” 秦修听言,当即起身,对着秦老夫人,深深一鞠躬,“孙女婿秦修,给亲家祖母请安,您这厢有礼了。” 他孙女婿,云倾才是她孙女。 秦烨低笑。 云倾当即起身,忙道,“哎呀,祖母,您快让他起来呀!您孙女婿这样行礼可累了,把他累坏了,孙女我可是要心疼的。” 听言,秦修瞪眼。 云倾嗔笑,“相公你不用这么看我,我也知道你中意我。” “放屁。” “祖母,都说大事情骂是爱,真的一点都没错呢。” 秦修:……“你能不能闭上嘴?再说我把你嘴巴给你缝起来。” 云倾听言,抬头看向老夫人满是惊叹,“祖母,您真的一点都没说错,相公他骂人真的就会这么几句呢。” 说完,啧啧,赞叹,“所以,相公真的是相当专一的人呐。” 秦修:…… 看秦修气的瞪眼,秦老夫人乐不可支。 看老夫人乐呵,秦烨看着云倾,眸色悠悠,这弟妹确实是有真本事。 也确实是擒贼先擒王呀。 桂嬷嬷站在一旁看着,二少夫人招老夫人疼爱,真的是有理由的。 那讨巧卖乖的话,真的不是人人都会说的呀。 嬉笑之间,看一身穿黑衣,打扮的相当利索的女侍走进来,“老夫人。” 看到月影,老夫人笑容敛去,“说吧。” 秦烨和秦修,看到月影也不再说话,云倾也静了下来。 月影——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就是桂嬷嬷口中,只听令于老夫人的暗卫吧。 月影对着老夫人如实禀报道,“属下去查探了下,现已清楚,大爷之知所以会护着大夫人,是因为姜挽儿给大奶奶出谋划策,让她绝对不能对着大爷再哭闹,一定要换一种方式。所以……” “在大爷去训斥大奶奶的时候,大奶奶一改往日言行,对着大爷很干脆的认了错,并且英姿飒爽道,只要能让老夫人消气,怎么处置她,她都毫无怨言。就这么一下子,大爷就晕乎了。” 月影:“大爷当时的表情,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哎呀,她变了,她变了,她不一样了,好新鲜,好新鲜呐’!就是这样。” 月影真实,又神色并茂的叙述,让整个屋子都沉静了下来。 秦修和秦烨,两人眼观鼻,鼻关心,入定了一般。 云倾:看来,他们父母感情变好,他们并不觉得高兴呀。 秦老夫人表情也木了,曾孙绝对不能随了秦仲。不然,就是家道中落的开始。 云倾所有所思,都说子随父。那么,对着秦修时,她要不要也学着吕氏,改变一下自己的言行呢?说不定,秦修也能被她迷的五迷三道,开始大把的给她银子。 想着,云倾决定找机会试试。 发财致富,要抓住任何一个可能性呀。 沉寂良久,秦修开口,“既然父亲对母亲那么舍不得,那么,去大漠北就让父亲带着母亲吧!夫唱妇随,别让他们分开,免得让他们心碎。” 云倾听言,看了看秦修,对秦修撒娇,好像是个冒险的活儿,这厮很是铁石心肠。 秦烨:“母亲还舍不得挽儿表妹,如此,也让母亲带她一起吧!免得母亲总是挂心她。” 秦修:“嗯,你想的周到。”说完,看向秦老夫人,“祖母,您觉得呢?” 秦老夫人静默了会儿,开口道:“皇命难违,若是皇上有意让你们的父亲去大漠北,我自然是谨遵圣令!” 秦烨:“好,待明日孙儿入宫面君后,得了圣令,再来禀报祖母。” 秦老夫人点头。 云倾眼帘垂下,真好,成亲这么多年,吕氏总算是让秦仲新鲜了一下。 并一下子新鲜大漠北了。这是专属他们夫妻的浪漫! 不知道他们知道后,是否高兴?还有姜挽儿,又多了一个向吕氏尽孝的机会,她理当欢喜无比吧? 第122章 恶 议过秦仲和吕氏的事儿,秦烨与秦修就准备返回京城了。 秦烨对着老夫人道,“祖母不妨在这里再多住几日,待天气更好了再回去。” 云倾:嗯,等天气更好再回去,听起来确实更合适一下。 直接说将爹娘都打发出去,容易伤感情,也不体面。 秦老夫人:“好,那我就过几日再回去。” 老夫人现在也是一点都不想看到秦仲和吕氏。 老夫人应下,秦烨转头看向云倾,“弟妹呢?可要回京?” 这问题问的,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云倾看秦烨一眼,转头看向秦修,柔声道,“相公,我要回去吗?” 一副以夫为尊的样子。 秦修:“你回去做什么,在这里待着吧。” 别家刚成亲的夫妻,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到秦修这里是一日不见,清净一天,多活几天。 云倾听了,对着秦修就笑了,“行,那我就听相公的。” 看到他的答复正合了云倾的意,秦修心里又不高兴了,转而道,“不如先回去几日吧!与云家关系要了断,还有不少事儿要做,你不露面也不合适。” 秦修说完,看云倾嘴角顿时耷拉了一下。 看云倾心情不好,秦修心里一下子就畅快了起来,“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收拾东西呀!” 说完,秦修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秦烨轻咳一声,也随着走了出去,免得听到什么难听话。 兄弟俩一走,老夫人对着云倾道,“你跟着回去也好。”说完,老夫人又轻声补充道,“我听说,长公主一直在等着你回去,要见见你。” 闻言,云倾神色微动。 老夫人看着她,意味深长道,“长公主最喜欢有胆识,还有身手的女子。你若是入了她的眼,那……裴谨见到你都得恭恭敬敬的喊你一声姐姐。” 老夫人这话出,云倾顿时就心动了。 “行,那我就回去,给咱们国公府挣门好亲戚。” 老妇人听了,笑了下,这丫头就是会说话。 明明是给她自己挣靠山,却说是给国公府挣门好亲戚。不得不说,让人听着确实是舒服。 “来,这个你拿着,等见到长公主了给她。” “好。”云倾拿过盒子,看着老夫人颇为不舍,“祖母,那我走了,你可要好好保重。” “好,你放心吧。” 看云倾满是不舍的离开,秦老夫人对着月影问道,“二少夫人对大爷动手了吗?” 月影点头,“二少夫人把麻袋套到大爷的头上,狠揍了她一顿。不过,没伤到他筋骨,就是让他受了点疼。” 桂嬷嬷听了,神色不定,“可是二少夫人跟我说,她没动大爷呀!” 秦老夫人:“你这还不明白吗?她是怕我知道她动手了,我会不高兴。毕竟,秦仲再怎么样,也是我儿子,她怕我会心疼,怕她一片好心落得驴肝肺。所以才没敢说实话。” 秦老夫人说着,叹息道,“秦仲那样跟我说话,她是真的气不过。云倾这丫头是真的聪明,而这世上聪明的人很多。云倾可贵在,她聪明,也知好歹,对真心对她好的人,她念好。所以,明知利弊,明明担心被我埋怨,可还是做了。” 这才是最难得的。 利弊面前,选择给她出气。 桂嬷嬷:“老夫人说的是,二少夫人她是真的挺好。那云家把她抛弃,真是瞎了狗眼了。” 秦老夫人颔首道,“云家是烂竹出了好笋。而国公府是……”想到国公爷,秦老夫人顿了顿,“是烂竹出烂笋。” 听言,桂嬷嬷嘴角颤了下,不能笑。 …… 回去的路上,云倾与秦修同乘一匹马。不然,怎么办?与秦烨骑一匹吗? 怎么都说不过去。 云倾坐在前面,秦修坐在后面从背后圈着她,握着缰绳控马,秦烨看着,开口道,“要不,我先走一步,你们慢慢走?” 免得打搅他们。 听出秦烨话里的调侃,秦修没什么表情道,“你先走吧。” 秦烨:“罢了!月黑风高,容易遇到坏人,咱们还是结伴同行比较好。” 秦修听了,懒得搭理他。 而云倾听到秦烨说‘容易遇到坏人’这句话时,眼帘动了动,而后沉默。女人的第六感,让云倾感觉,她行凶的事儿,八成是已经外泄了。 但是,他们不捅破,她也绝对不会出承认,除非他们利诱。 “相公,我困了。” 秦修:“所以呢?” 让他拍,还是让他哄?他可都没那闲工夫。 “所以,我睡会儿。”说完,云倾放松身体靠在秦修胸前,准备打个盹。 两口子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也没要装什么矜持了,这么靠一下,也没什么吧! 可惜,秦修不这么想!不是尺度问题,而是感情不到位。 所以,云倾刚碰到他,秦修就凶了起来,“坐好,坐端正了,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听言,云倾转头看秦修那刚正不阿的脸,回了句,“是,圣僧!” ‘圣僧’二个字一出,秦烨嘴角颤了下,差点就笑了。 秦修脑仁跳了下,“闭上嘴,少说话。” “是。”云倾不再吭声,只是这么晃着实在犯困,再加上她晚上又做了体力劳动,可以说是又累又困。 秦修不让她靠后,那她就趴着吧! 云倾想着,包着马脖子趴下,这一趴,云倾顿感姿态更加不雅,刚要起身,秦修已急赤白脸的叫了起来,“你就不能安分点?坐后面去。” 叫着,直接上手,圈住她的腰,直接把她给拎到了后面。 云倾:好臂力,好凶恶。 “从现在开始你一句话都别说,敢说话,我就把你丢在这里。” 云倾将手从秦修的肩膀伸过去,对着他比了个OK。 秦修:什么玩意儿? 罢了,不问了,免得她又张嘴说话。她一说话,他就冒火。 真的,她都不用动手,只是动嘴,都让秦修觉得危机四伏,很是凶险。 秦修想着,忽然想到什么,对着云倾沉声道,“你刚才那个姿势再给我比划一遍。” 云倾听言,又对着秦修比了一个OK。 这姿势出,秦修瞬时回头,对着她,两眼冒火,压着声音道,“你什么意思?是在威胁我吗?” 威胁他?啥意思?云倾一时没听明白。 看云倾一脸的不明所以,秦修:“你少给我装糊涂,你这手势,不就是……” 说着,秦修压着嗓门道,“你是想把之前在酒楼,那桌子底下的阴招,再对我使一遍?” 听言,云倾愣了愣,然后再看自己是OK,是‘拿捏’的手势。不由得就乐了起来! “你还敢笑。” “相公误会了,我那手势不是那个意思,那是……”话没说完,被打断。 “师兄。” 那绵软又感伤的声音入耳,云倾抬眸,就看满是幽怨的柳湘正站在不远处,忧伤的望着秦修。 看到柳湘,云倾不再说话。 正看的乐呵的秦烨,看到柳湘:煞风景! 秦修脸上表情也淡了下来,“你怎么在这里?” 柳湘:“我听说小公爷去看别苑看望老夫人去了,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因为,你一直不见我,我没办法。玲珑她病的很厉害,我一个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柳湘满是哀怨和无助的说着,望着秦修道,“师兄,这么久了,你还在生我的气?还不能原谅我吗?” 说着,柳湘看向云倾,“二少夫人,你也还在恼我吗?如果是,我给你跪下赔不是……” 说着,柳湘对着云倾就跪了下来。 柳湘本以为,当着秦修和秦烨的面儿,云倾为了装个好人,也会装腔作势的赶忙将她扶起来,说原谅她。结果,没有。 看到她跪下,云倾看了她一眼,然后脑袋就缩到了秦修的背后,严严实实的躲了起来。 云倾动作出,秦修嘴巴轻抿了下,她哪里是把他当夫君,分明是把他当做那挡箭的牌。 柳湘看云倾这样,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二少夫人,我是真心诚意,向你赔不是的,你却是连见都不愿见我吗?你要我怎么样才肯原谅我?你说,我都可以做。” 柳湘那个卑微,倒是瞧着云倾有些不近人情了。 秦烨看着云倾,等着看她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秦烨心里无声猜测着。然后,看云倾将脑袋从秦修的背后伸手出来,看着柳湘说道,“柳姑娘,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因为我这会儿难受的厉害,我……恶……恶……” 听到云倾突然干呕,秦修背脊猛的一紧,秦烨神色变幻不定,不由扯了下嘴角,她可真是……这不是坏,这是阴损呐。 第123章 酸儿辣女 恶…… 柳湘听到云倾干呕,先是愣了下,随着想到什么,脸色顿时就变了。 垂落在身侧的手,顿时攥成了拳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看刚还卑微又楚楚可怜的柳湘,此时,脸色僵硬难看,都不用深入探究,从她脸上都能猜到她此刻在想什么。 还未进国公府门呢,就先容不下国公府的人了,真是可笑至极,又愚蠢无比。 秦烨看柳湘一眼,转头对着云倾,温和道,“弟妹这会儿可是又难受了?不知弟妹是想吃酸的?还是想吃辣的?” 听到秦烨的话,秦修瞄了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云倾对着秦烨笑了下,然后很是略显有气无力道,“回大哥,我这会儿真的特别想吃酸的,那种能把牙齿给酸倒的瓜果是最好了。” 酸儿辣女,当然要吃酸的。 所以,对于柳湘下跪赔不是一举,云倾嘴上没多说什么,而是用实际行动又给了她一闷棍子。 所谓趁你病,要你命,大抵就是如此。 而云倾主打的是一个杀人于无形。 秦烨:“好,等到了京城,我马上让人去给你买。” “多谢大哥,让大哥费心了。” “都是一家人,弟妹无需见外。” 秦烨与云倾一唱一和,击的柳湘摇摇欲坠。 秦烨也不想配合云倾,奈何她的戏唱的实在太好,他一下子就没忍住,跟着唱了几句。 还有,都说身为男人不应该与女子计较。但是,柳湘在秦烨眼里可不是什么女人,而是苍蝇。 都苍蝇了,还分什么公与母。他未直接拍死她,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石头看着云倾,心里啧啧,二少夫人这也算是空城计吧? 之前在山崖之下,她就是捂着肚子用了这一招,差点把友军(秦烨)和敌军( 农家老两口)一并干掉。 这一次,她又用这一招,给了敌人致命的一击。 所以,有的时候招式不在于多,而在于管用呀。 石头想着,忽然眼睛瞪大。 注意到石头神色有异,墨文随着石头的视线望去。然后…… 就看到云倾轻轻的把手伸到了小公爷的钱袋子。 墨文:…… 二少夫人她,她这是干啥呢? 墨文让自己不要乱猜,免得冤枉了二少夫人。也许二少夫人就是看小公爷的钱袋子好看,想摸一摸呢?她绝对没有,额…… 墨文在心里可劲劝自己不要冤枉人。然后,就看二少夫人用两根手指,从小公爷的荷包里夹出了两张银票。 接着,利索的揣到了她的怀里。 墨文:…… 石头:…… 家贼难防! 跟着二少夫人真的是长心眼,长见识。 “墨文,你派人将她送回去。”秦修说完,策马离开。 柳湘呆呆跪着,未曾言语。 云倾那呕吐的那两声,完全打乱了她的思路,让她一下子就乱了阵法。 所以,她需要先回去,与玲珑重新商量对策。 “相公,您慢着点,我……呕……” 秦修:“你,闭上嘴。” 那呕吐声过于逼真,让秦修听着都感觉隐隐闻到酸馊的味道,让他胃里也跟着翻了下。 “小公爷,我也不想,我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恶心,恶……” 云倾这一下,让秦修也没能压住那恶心劲儿,也跟着。“恶……” 当秦烨追上来,听到秦修那浑厚的呕吐声,也是愣了下,脱口道,“你,你也怀了?” 秦烨问完,还荒诞的担心了下,秦修怀了从哪儿出来呀? 以及,祖母若知道秦修有喜了,就不会再说祖坟上是冒青烟了,直接是冒彩虹了,七彩斑斓的。 秦修狠瞪了秦烨一眼,“你少扯淡。” 确实太扯了。 如果秦修能怀孩子,他作为他亲大哥,也是不敢幸灾乐祸。毕竟,他们兄弟是一棵树上的柿子。 秦修能怀,他搞不好也能呀。那就太可怖了! “不过,你刚才吐的那一下子,真的妇唱夫随的味道。” 第124章 肚子争气 秦修懒得再听秦烨调侃,带着云倾一路策马先行。 秦烨看了,也没追上去的意思。坦白的说,云倾‘肚子里有孩子’这几个字,对于秦烨来说也是一个阴影。 那不好的回忆,秦烨也并不想再想起。 石头:“大公子,刚才,刚才属下看到二少夫人,把小公爷钱袋子里的银票给夹走了。” 秦烨:…… 秦烨怔愣过就笑了,“她可真有能耐。不过,这大抵也是拈酸吃醋的一种吧。” 石头听了,心里暗腹:他感觉不是。 女人拈酸吃醋不是那样的,一般都是六神无主,激动暴躁,没见过身手敏捷,思路清晰的。 人气懵的时候,哪里会想到偷银子。 秦烨:“所以,我是又见证了,我父亲被打,我弟被偷吗?” 石头听了顺着道,“所以,公子是最幸运的。” 啥损失都没有。 秦烨失笑,觉得无语,又觉得可笑。 自从云倾进门,这日子跟着过的也邪乎了起来。 另一边…… 刚把大门关上,准备歇息的医馆大夫,陡然又被大力的拍门上给吓回去了,慌忙打开门,看到门口的人大夫忙道,“哎呀,小公爷,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因为秦修行事张扬,高调。所以,京城的人多数都认识他。 秦修可以说是名声在外。 “废话,我来这里能做什么?自是看病,难道还是走亲不成?” “是,是,小公爷说的对,是小的愚笨。” 秦修的臭脾气,人尽皆知。所以,听他说难听话是习以为常。 那一天秦修若是满嘴仁义道德,那才是怪事儿。 “小公爷哪里舒服?” 秦修从身后将云倾拉过来,“给她把脉。” “原来是夫人呀,请坐!”掌柜的客气道,“敢问夫人哪里不适?” 问着,心里还颇为意外,没想到小公爷还挺疼人,竟亲自带着过来看。 云倾:“有点恶心。” 开始是装的,可后来就真的恶心了。 其实,不用大夫探脉,云倾自己已经摸过脉了,她是吃糕点腻着了。 果然,掌柜的的给探完脉,对着秦修道,“小公爷莫担心,夫人没大碍,就是有些积食火旺。” 秦修:“除了吃着了,还有其他的吗?” “其他的?小公爷您指的是?” “喜脉,她有没有喜脉?” 掌柜的听言忙道,“这个倒是没有。” 掌柜的说完,本以为秦修会是失望,没想到他是松口了口气。 那一口气松的过于明显,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 甚至于,确定自己没当爹,秦修一下子就神采飞扬了。 大夫:当爹失败还这么喜气洋洋的,也是不多见。 “劳烦掌柜的的了。” 第一次听到秦修这么客气的说话,掌柜的很是受宠若惊,忙道,“不敢,不敢,都是小的应该做的。” 秦修:“对了,这心底好坏,摸脉能摸出来吗?” 云倾听了好笑。 大夫干笑,“这个,小的医术还未到那等境界。所以,把脉把不出来。” 秦修:其实不用把脉,也能看出她心底多坏。 秦修心里嘀咕着,伸手就去拿荷包掏银子,结果一掏,一个空。 银子呢? 直接把荷包翻了过来,也没看到银子,秦修眉头就皱了起来,他记得出门的时候装银票来呀? 看着秦修,墨文嘴巴动了动又动,最后又给憋了回去。 当面指控云倾,他还是有点做不到。 云倾就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就这么‘虚弱的’坐着。 掌柜的看此忙道,“小公爷,不用银子,不用银子,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秦修:“明日我派人送诊金给你。” “不用,不用……” 在掌柜满是客气的声音中,秦修三人走出了医馆。 “相公,我今天是不是立功了呀?” 听言,秦修转头,“立什么功?” “你暂时不想当爹,我就没怀,我肚子多争气呀!这不就是立功吗?” 秦修听了,好笑,“孩子都没怀上,也就肚子争气?你可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说完,秦修哼一声,“回去消你的食去吧!” 肚子里没娃,没当上爹娘的夫妻俩,欢欢喜喜回了家。 …… 等了一天一夜也没等秦仲的吕氏和姜挽,脸色都是不是太好。 这事儿一天不落地,这心里一天都不踏实。 “挽儿,你说你姨丈怎么还不回来呢?”吕氏真的眼睛都熬红了。 姜挽也满是疲惫,“应该也快了。” 姜挽比吕氏更加煎熬,因为吕氏就算是再不对,可是她有秦烨和秦修两个儿子做依仗。 吕氏就是再不对,秦老夫人也不会弄死她。 但她不一样,她对于秦家人来说什么都不是。 而秦家兄弟,又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那种人。所以,姜挽现在担心的不是被惩治,而是担心自己的生死安危呀。 “大奶奶,表姑娘。” 闻声,吕氏和姜挽同时转头,就看周全朝着这边走来。 吕氏忙起身,“周管家,你怎么过来了?” 周全笑着道,“大爷让老奴来接大奶奶和表姑娘回京。” 闻言,姜挽心当即就提了起来,随即问道,“敢问周管家,姨丈让我们回去是……” “太后前几日问起了大奶奶,大爷就去见了老夫人。然后,老夫人说,既是太后想见大奶奶,那么,大奶奶就回先回侯府吧。所以,大爷就派老奴过来接您了。” 听言,吕氏提着的心,顿时就松了下来。 终于,终于熬过去了。 看吧,老夫人纵然是再恼火,再气她,但是太后发了话,老夫人也不敢违背她。 姜挽:所以,是姨丈求了太后,借着太后的口,才让老夫人松了口吗?若是这样,倒是说得通。 不然,单凭秦仲用一张嘴就把老夫人给说通了。那,姜挽还真是有些不相信。 毕竟,秦仲的口才可没那么好,他说服不了老夫人。若是秦烨倒是还有可能。至于秦修,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吕氏敢对着秦修说句我错了。那,秦修肯定回她一句‘那就出家吧!’。 剃度出家,方才能彰显你认错的诚心和诚意。否则,就是耍嘴皮子,扯淡放屁! “大奶奶,表姑娘,咱们走吧。” “好,好!” 终于刑满释放的感觉,吕氏那个欢喜。 但不知为何,姜挽却隐隐感到不安。 第125章 辟邪 国公府 云倾早上起床,就发现自己手腕上多了一个红色的绳子。 “小姐。” 画眉走进来,看到云倾正盯着自己的手腕看,忙道,“小姐,这是小公爷给你戴上的,还特意交代奴婢,让您好好带着。” 云倾:“带着这个做什么?” “小公爷说辟邪。” “是吗?” 对秦修的话,云倾表示十分的怀疑。是辟邪吗?不会是折寿吧? 是杀妻的另外一种方式? “小姐,先用饭吧!吃完饭您不是说要去太傅府去拜见长公主吗?” “对。” 见长公主是主要任务。 云倾梳洗过后,正在用饭,就听院子里的人隐隐在议论什么。 画眉显然也注意到了,“小姐,您先吃,奴婢去看看。” “嗯。” 画眉出去少时再回来,对着她说道,“小姐,大奶奶和姜挽回来了。” 闻言,云倾神色微动,“她们自己回来的?” “不,是周管家接她们回来的。” 云倾听了,当即放下饭碗,“走,咱们先出门。”免得被波及了。 云倾带着画眉刚到门口就遇到了从外回来的秦烨。 “弟妹,这是去哪里?” “祖母让我给长公主送点东西,我现在准备过去。” “是吗?这个时候去倒是刚好。” 这话,云倾感觉他话里有话。但,云倾自当听不出来。 “那大哥你先忙,我去了。” “好。” 看云倾麻溜离开的背影,秦烨;她倒是真机灵。 想着,秦烨带着几分无奈,走进府里,去见他的母亲大人。 刚到院门口,就听到了他娘那熟悉的哭腔…… “大漠北?那苦寒之地我怎么能去 我不去,不死也不去。” “这是皇命,哪里是我们说不去就不去的?”秦仲沉声道。 “皇上让你去,难道也让我去了吗?” 自是没让吕氏去,只是夫唱妇随,他去,吕氏不是理当跟着一起吗?可是,看吕氏这样子她是根本就没想过跟他共苦。 认识到这一点,秦仲瞬间心寒。 再说下去夫妻就要反目了。 秦烨在他们决裂前,缓步走进去,“父亲,母亲。” 看到秦烨,吕氏顿时激动了起来,“烨儿,你父亲要去大漠北了,他还让我一起去,你说,我身体哪里受得了呀!他是真的一点没考虑过我的死活呀。” 听到吕氏这话,秦仲那脸色黑的能滴出水来。 那心情,大抵就是这些年的真心喂了狗,一片真心被辜负了。 秦烨转头对着他那心里可能已经要休妻的父亲:“我与母亲说会儿话,父亲先回去歇息吧!” “好,你跟她说,如果她不愿意去我绝不勉强她。”说完,秦仲转身走人。 走出屋子,秦仲眼瞬时红了,他对不起他娘呀! 为了这么个不顾他娘死活,也不顾他死活的人,他竟然说那样的话伤他娘的心,他真是该死呀! 这一刻,秦仲懊悔是真心的。但是,吕氏一旦让他满意了,他马上忘记此刻的心情也是一定的。 人,总是善忘的。除非是吕氏出墙了。那,秦仲这辈子都刻骨铭心,死都不会忘记= 秦烨看着自家哭啼啼的娘,心里漫不经心的想,刚才他父亲说了不勉强她去吃苦。同时也在说,她也别妄想再有甜了。 苦没你的,甜自然也没你的。 秦烨是男人,他了解男人。 “娘若是不愿意去,那便不去。” 闻言, 吕氏心里一松。只是这心放下,秦烨就又对着她来了句,“我去同魏姨娘说一声,让她陪父亲去,想来她定然十分愿意。” 吕氏听言,腾的站了起来,“让她去?你怎么想的?” 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秦烨:“父亲远去漠北赴任,身边自然是要有人照顾。母亲若是觉得魏姨娘不合适,那么,就让父亲再挑别人吧。” 吕氏听了,嘴巴紧抿,挑别人?挑谁? “让周全跟着他去不成吗?” 周全是男的,不会生,吕氏觉得很合适。 秦烨淡淡道,“母亲,父亲去大漠北的事儿,你既然不想跟着去,那么你也就没资格掺和了。你不听父亲的安排,父亲自然也不可能再听你的,他要带谁,没你插嘴的余地。” 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的。 他吃苦受累,你冷眼旁观。 那么,他寻欢作乐,你也只能干看着。 你吃苦,与我无关,你作乐,我要死要活,没这样的道理。 知秦烨话中意,吕氏心里苦闷,“烨儿,你怎么也如此的狠心。我跟着你父亲去,我还有命回来吗?还有,让你父亲带着别的女人去,回来若是再生个一儿半女,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吕氏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享福,不能吃苦,也不能吃亏。 秦烨凉凉道,“母亲以为留在京城你就能有好日子过吗?之前,你在山崖上做的那事儿,在祖母这里可并未过去。因果循环,苦你是一定要吃的,怎么选,你自己思量吧。” 说完,秦烨抬脚离开。 吕氏跟在秦仲身边吃点苦,至少还能加深点夫妻感情。 但在老夫人跟前吃苦。那,不但与秦仲离了心,老夫人这里也不会落好。 因为,她言行举止,就从来没让老夫人满意过,越接触,老夫人似愈发厌恶她。 所以,该怎么选?吕氏心里其实清楚的很。 怎么选都有吃不完的苦,吕氏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看着呜呜个不停的吕氏,丁嬷嬷心里叹口气,走到她跟前,对着她轻声道,“大奶奶,大公子已经派人去了魏姨娘那边,让她收拾东西,准备跟着大爷离开了。” 听言,吕氏顿时哭的更加厉害了。 “没想到秦烨他也这么狠心,他这不是逼我吗?呜呜呜, 我怎么这么命苦呀!在这府里竟没一个护着我的。” 听到吕氏这话,丁嬷嬷几乎想冲上去把她嘴巴给捂住。 “丁嬷嬷,你说,我该怎么办呐?” “奶奶,咱们就随大爷一起去吧!您跟着大爷一起去,老夫人看您能与大爷同甘共苦,这心里也是会高兴的。大爷对您也绝对会高看您一眼的。” “可是……” 可是吕氏不想去,她吃不了苦,真的一点苦都吃不得。 这人急的时候,真的什么想法都能想出来。 吕氏又哭了会儿,忽然道,“你说,如果有人死活不让我去呢?” 丁嬷嬷听了愣了下,死活不让她去?谁?放眼整个国公府,好像找不到那样的人。 那么,是吕家人?吕家现在忙着修葺房子,哪里有心管大奶奶。就是有心,吕家现在也没这个胆儿呀。 房子被烧一次就够了,他们应该不愿意烧第二次。 在丁嬷嬷可劲儿猜测中,看吕氏已经快步走了出去…… 第126章 各自欢喜 云倾到太傅府,从门房那里得知,长公主大清早就起身去秦家别院看望老夫人去了。 云倾:所以,就这么完美的错过了。 长公主不在,她都来到门口了,或许也应该去给太傅府的长辈们请个安。 云倾想着,刚要进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声音,看着气势汹汹走出来的人,云倾停下脚步,“裴世子!” “少给我套近乎,老实交代,你到太傅府做什么?”裴谨粗声粗气道。 看着云倾,想到自己被云倾打的事儿,裴谨就不由的火气蹭蹭往上冲。 摩拳擦掌,真的想再打一架。 虽然他父亲一再说不要与女人计较。但,不与女人计较的前提是自己得稳居上方。现在,都输了,怎么能不计较? 看裴谨都开始摩拳擦掌的了,云倾自然也就打消了进太傅府的想法。 “我刚好路过而已。” “那么多条路,刚好路过我太傅府?” 想找茬,总是能找到理由。 看着裴谨跟斗鸡一样,云倾:不觉得对于裴谨喊她姐姐的盼望,更加坚定了几分。 “是呀!那么多条路,刚好就路过了太傅府呢,这是多大的缘分呐。” “缘分?我呸,我告诉你……”裴谨话没说完,就被他身边的小厮给打断了。 “哎呀,世子,小的差点忘记了,大爷说有事与您商议,咱们赶紧回府吧!”说完,不由分说,拉着裴瑾就往府内走去。 裴瑾被拉着,还不住的回头看着云倾,叫嚣道,“我告诉你,你以后最好少从太傅门口过,免得一不小心伤着你……” 裴瑾话没说完,就看云倾转身走人。 这一下,裴瑾又急眼了,“我还没说完,你跑什么,回来,给我回来……” 听着裴瑾的叫嚣,云倾带着画眉离开。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走,咱们去吃点好的去。”说着,云倾拍拍自己的荷包,对着画眉笑眯眯道,“你家小姐我现在有钱。” 偷来的,还是赶紧花掉比较好。 画眉自然知道云倾的银子怎么来的,小声道,“小姐,小公爷知道了怎么办?” “所以,咱们今天就花掉。” 不怕秦修问罪,就怕秦修给她没收了,那损失就大了。 “走,咱们逛逛去。” 逛,买,云倾很是豪爽了一把。 “小姐,可以了,不要买了,拿不动了。” 云倾:“是不能买了。” 两只手占满,脖子上还挂了两件。 “走,咱们吃饭去。” “好。” 抱着东西到云倾最喜欢去的酒楼,俩人刚点好菜,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二少夫人。” 看到谢齐,云倾颔首,“妹夫,好巧!你也来这里用饭吗?” 听云倾喊他妹夫,谢齐脸上笑淡了下来,开口道:“不是来这里用饭,我是看到二少夫人进来,才跟着进来的。” 听到谢齐这话,画眉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二姑爷说这话是啥意思? 谢齐:“二少夫人别误会,我没有跟踪你,我是刚好看到你,碰巧有点事与你说就进来了。就几句话,说完我就走,不会打搅你用饭的。” 云倾:“妹夫请说。” 谢齐:“我可以坐下来说吗?” 云倾点头。 谢齐坐下,看着云倾道,“定亲前,云娇对你下药,设计你与小公爷共处一室,坏你清誉和清白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听谢齐忽然提及这个,画眉心潮翻涌,小姐受的冤屈终于要沉冤得雪了吗? 云倾盯着谢齐看了眼,忽而就笑了,“妹夫在说什么?二妹妹对我下药?呵,那根本就是没有的事儿。” 听到云倾竟然否认,画眉愣了下,脸上满是疑惑和不明。 谢齐眼帘微动。 云倾不紧不慢道,“二妹妹没设计我什么,我与小公爷共处一室是巧合,但也是我心之所盼。我早在定亲之前的前两年就对小公爷一见倾心,只是不敢奢望。后来机缘巧合与小公爷有了接触,我心里慌乱,但也欢喜。之后能与小公爷结为连理,我算是得偿所愿。” 谢齐听言,深深看了云倾一眼,而后道,“所以,最初与我定亲,你是心不甘情不愿了?” 云倾挑眉,随着道,“坦白说,是这样。” 云倾话说的这么直白又直接是谢齐没想到的。 “少夫人倒是坦率。” “妹夫不也是一样瞧不上我吗?咱们也算是阴差阳错,各自喜结良缘。妹夫与二妹妹喜结连理,我是真心恭贺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谢齐呵笑了声。 云倾:“妹夫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我想先用饭了。” 谢齐摇头,“没有了,打搅二少夫人了。” 谢齐起身离开,画眉对着云倾忍不住道:“小姐,当初确实是二小姐对你下了药。不然,你如何也不会对小公爷做出那样的事,害得小公爷现在还在误会你。” 云倾听了,不咸不淡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再提也没啥意义了。反正,我嫁给小公爷也是因祸得福,这样就足够了。好了,吃饭吧!” “好。” 云倾与画眉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饭,吃饱喝足,俩人乐呵呵的离开。 而在她们走不久,隔壁包厢内一道带笑的声音响起,“秦修,你这夫人对你可真是全心全意呀!”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真是五皇子。 而在五皇子对面坐着的赫然就是秦修。 从五皇子刚才的话可以听出,之前云倾与谢齐的对话,他们都听到了。 秦修拿起手边的茶水轻抿一口,不紧不慢道:“殿下特意带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听这个?” 确实是为听这个。 只是这实话,五皇子自是不会说。 “秦修,你这么说可就太冤枉我了。我在你眼里就是那样的阴险小人吗?”五皇子自我调侃着道,“我带你来这里就是来吃个饭。哪里想到会遇到你媳妇,会听到那些话。” 秦修心里呵。 “不过,幸好你媳妇对你是全心全意,真心真意。不然,本殿可就不经意的成了那挑拨他人夫妻感情的人了。” 之后,五皇子又对跟秦修说了些不痛不痒的事,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五皇子一走,墨文忍不住道:“小公爷,幸好少夫人心里都是你。不然,今天非得被人看了乐子。” 秦修投听了道,“你确定她是因为心里有我,而不是因为知道我在这里?” 墨文听了当即道,“不可能,少夫人若是知道你在这里,就不会同画眉盘算着怎么偷您银子了。” 没错! 在吃饭时,云倾同画眉聊的不是别的,就是在聊怎么偷秦修的银子。 如果知道秦修在这里,云倾肯定都说好听的了,哪里会把那偷盗的事说出来?甚至期间她还骂了小公爷几句,比如说他人面兽心,抠唆多疑,块头大心眼小,尖酸刻薄! 那是骂的又难听,又对! 其中骂的嘴最难听的一句就是说:小公爷搞不好是随了他娘了。 这在墨文看来,这简直是诅咒呀。 秦修听了墨文的话,沉默了,心里却开始犯嘀咕,难道云倾心里真的中意他? 这想法出,秦修心猛跳了几下。随着,就是疑惑,她中意他什么? 面冷嘴毒? 国公府 因知道吕氏的性子。所以,秦烨暗中一直有让人跟着吕氏。 她有什么动静,他马上就会在知道。 当听护卫禀报说,他母亲出门去寻求救兵了,秦烨以为她是去吕家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因为,吕家被烧的事儿,吕氏也知道,她也不傻,她知道这个时候回去,不会得好脸,吕家现在不会帮她。 如此,如果不是去吕家,那是去哪里了呢? 秦烨正猜测着,周全匆匆过了过来,对着他禀报道,“大公子,大奶奶她去堵二少夫人了!这会儿,可能正在对二少夫人威逼利诱。” 秦烨:……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她去找谁了?” “回大公子,她去找二少夫人了。” 这次确定自己没听错,秦烨无语到失笑。 “真是意想不到呀!她可真是会找人,真会找人呐。” 也是,在他娘的心里,云倾就是国公府分内最软的那一棵柿子。 她可不得紧着云倾捏吗? 呼! 秦烨吐出一口浊气,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第127章 你大可试试 秦烨出去,却并未直接去找吕氏,而是先去找了秦修。 一个是秦修的娘,一个是秦修的媳妇儿,自是秦修出面比较合适。 他一做大哥的,出面事儿更多。 向着自己娘,那是犯蠢。 向着自己弟妹怼自己娘,很容易招来闲言碎语。 找到秦修,当秦修听完,哼笑了声,“她可真是会找人。” 秦烨听了,扯了下嘴角。 石头:大公子与小公爷不愧是兄弟,说的话都一样。 对于吕氏的愚笨,兄弟俩的看法是相当一致的。 “她们现在在哪里?” 秦烨:“根据侍卫禀报,就在前方茶楼。” 秦修听了不再多言,大步朝着茶楼的方向走去。 看着秦修的背影,石头略有些担心道,“大公子,不会有事儿吧?” 小公爷行事可不似大公子这般温和。 他一旦恼了,可是什么难听话都说得出来,什么毒辣的事儿都做的出来的。 之前,烧了吕家就是一个最浅显的例子。 当然了,大奶奶不管怎么说都说小公爷的母亲,他应该不会做过分的事儿。但,一定会说难听的话。 到时候…… 石头还担心大奶奶撑不住,给气过去了。 秦烨倒是分外淡定,“放心吧,秦修只有分寸。” 他至多也是把人气晕。 不过,他倒是真的很好奇,云倾被他娘找上后,会是什么反应? 但是,想想每次看云倾乐子的代价,秦烨还是作罢了,选择了老实。 在回国公府的路上,遇到吕氏。然后不待云倾说话,吕氏就二话不说的将她给拉到了茶楼。 接着,不等云倾开口,吕氏对着她就是一通输出。 等吕氏说完,云倾整个人都木了,看着吕氏,心里全是不可思议。 看云倾呆呆愣愣的云倾,吕氏很是嫌弃,“你聋了,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 云倾:“回母亲,我刚才耳朵好像真的聋了一下,没听真切。所以,劳烦母亲再说一遍可好?” 吕氏听了,心里嫌她不中用,但还是忍着不耐和不喜,又说了一遍,“老夫人现在不是很疼你吗?所以,你马上去别苑一趟去跟老夫人说,我不能离开京城,不能跟着你公爹前去大漠。不然,秦修和你就要有血光之灾。” 云倾:她还真是不偏心,儿子媳妇儿一起诅咒。 “不过,祖母若是问我,我从哪里看出来,我和小公爷有血光之灾,我该怎么说?” 吕氏听言,瞪眼,“你脑子真的一点都不会转弯吗?你就不会说你去算卦算出来的吗?并且,你跟秦修现在不本就是一身的病吗?突然有个好歹不是正常的吗?所以,我一定要在跟前守着,这样才能保你们看平安。” “你跟老夫人说的时候,记得哭着说,绝对不要我离开,不然你和秦修必然小命不保。” “另外,再跟你祖母说,让你公爹也一定要戒怒,戒欲。为秦修积福。他若敢在外面声色犬马,必然给秦修带来灾祸,一个不慎,还有性命之忧!” 说完,吕氏还不忘许诺好处,“只要你把这件事做好了,大房这边的中馈,我就让你也管理一半儿,不会全给了挽儿。” 吕氏一番话说完,云倾沉默在,再次大受震撼。 这些话,她是怎么想的出来,又怎么说的出来的呢? 真是不可思议! 她想留在京城继续过安逸富贵的日子,还要保全自己的利益,让秦仲在外洁身自好。然后,为了达到目的,就把自己儿子架在了刀刃上。 可能在吕氏这里,她说秦修有血光之灾,不过是一句话,一个理由罢了,没什么大不了了的。 但是,或是云倾狭隘,一个母亲拿自己儿子生死当戏言,以此来达到自己目的。实在是,恶! “你怎么又不吱声了?这次是聋了还是哑了?” 听吕氏气势汹汹的声音,云倾:“没聋,也没哑。其实,我倒是有个更好的主意!” “什么主意?” “不如,母亲干脆的给祖母说,大夫说你身藏重疾,不宜……”云倾话没说完,吕氏就怒叫了起来。 “你放屁!身藏重疾?你个恶毒的东西,你竟敢如此诅咒我,你给我等着,待我回府就让秦修休了你。一个对婆母不敬不孝的媳妇儿,休你,谁都不会说什么。” 原来她也觉得那是诅咒,她也不能接受。 “既然我都要被休了。那么,我就先回国公府收拾东西了,告辞。” 说完,云倾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吕氏一把抓住,“等下!你先把我刚才交代你的事儿做了。” 云倾听了,手不由紧了紧,就在云倾想着要不要给她两巴掌的时候…… 看到了秦修。 看到秦修,云倾打消了动手的念头。 说白了都是他国公府的家务事,她没必要上火。 吕氏看到秦修,心里不免慌了下,不过很快就稳住了,他就算是再混,自己也是他娘,他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这么想着,吕氏对着秦修又底气十足了,“秦修,你怎么在这里?” 秦修走到吕氏跟前,看着她,不咸不淡道,“刚才突然做了个梦,忽然想过来给母亲说说。” 听言,吕氏皱眉,她这个时候都烦心死了,他不想着为她分忧,还在这里说什么梦,她哪里有闲心,听他做的梦。 看吕氏难掩的不耐,秦修不紧不慢道,“我梦到母亲给我找了个后爹。” 闻言,云倾神色微动。 吕氏:“后爹?你,你简直混扯。” 秦修:“是混扯吗?可是,在梦里,我看母亲很开心。所以,我打算让我这梦做成真的。” 吕氏听了神色不定,“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修面无表情道,“意思就是,既然你看不惯国公府所有的人,既然我们都不能让你满意。那么……你改嫁吧!” 秦修话出,云倾顿时低下头来。 吕氏瞪大眼睛,马上不可置信,“秦修,你,你是不是疯了……” 秦修轻轻缓缓道,“毕竟是随了母亲,可不疯吗?所以,我来跟你说一声,你若留在京城,我马上就把后爹安排上。你乐意不乐意不重要,关键是我乐意!” “另外,你也不要以为你跟着父亲离开,就能高枕无忧。你也最好小心谨慎,安分老实一些。不然,你今天闹腾,明天就是你红杏出墙被父亲发现,被国公府扫地出门的那一天。” “最后,你最好不要怀疑我的话!不然……这两天我就能你把改嫁的人家给定下来,我后爹马上叫上。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试!” 第128章 故事 秦修丢下那一番骇人听闻的话,大步离开。 走出没几步,停下来,转头,看到云倾还待在原地不动,嫌弃道,“你还杵在哪儿干什么?等着天上掉银子下来吗?” 云倾听了回神,忙朝着秦修跑了过去。 至于吕氏,她又被刺激的晕了过去。 有下人在,自会送她去医馆的。 云倾跟在秦修后,刚走出没多远,看秦修忽然又停了下来,直直盯着云倾看了起来。 云倾:“怎……怎么了?” 秦修:“你如实的说,你心里是不是很乐呵?” 云倾听言,忙道:“相公这话从何说起呀?” “从你的嘴脸说。看看你那脸都快憋成橘子了!” 听秦修恶声恶气的,云倾:“我哪有,我明明就长这哈哈哈哈哈……” 辩驳的话没说完,云倾想到秦修刚才对吕氏说的话一下子没憋住,就笑了出来。 看云倾那乐不可支的样子,秦修脸黑了下来,“你个坏东西!” 云倾:“坏东西?哎呀,相公,你这可是新词呀!” 云倾当即赞叹道:“相公,你还真是文采斐然呐,这么高深华丽,又优雅的词藻,一般人可是想不到呀!” 只要想拍,马屁就无处不在。 秦修:“闭嘴吧你。” 秦修一凶,云倾又笑了起来。 “笑笑笑,怎么不笑死你。” “哎呀,相公,这也是新词呀!” 秦修:…… 看秦修黑着脸,拂袖而去。 云倾忙追过去,“相公,相公,你等等我呀!” 墨文看着,心里也是迷惑,二少夫人心里到底是有小公爷呢?还是没小公爷呢? 如果有小公爷,这个时候她怎么也该安慰他一下吧!毕竟,他气的都要给自己找后爹了。 但凡贴心点,这个时候她就该好好宽慰小公爷。可她,看她笑的是只见牙不见眼呐,五官都笑成一团了。 墨文感觉这个时候,如果大夫人真是改嫁了,她能笑出声来。 墨文想着,看云倾去拉小公爷,被小公爷瞪一眼,一下她又乐了。 墨文:所以,小公爷闹心另她分外愉悦。 姜家 姜挽被送回姜家后,得知吕家被烧了,心里当即咯噔一下。 看姜挽脸色微变,姜挽异母同父的妹妹姜悦,意味深长道,“姐姐,你知道是谁放的火吗?” “妹妹知道?” 姜悦笑了下道;“我哪里会知道,我只知失火后,吕家是一声都没吭。所以,由此可见,这放火的人,怕不是一般人。” 听姜悦这么说,姜挽顿时就想到了秦修。 想到秦修一旦火起来,那六亲不认的性子,姜挽心头紧了紧。 姜悦:“还有,姐姐怕是还不知道吧!你那姨丈被派遣到大漠北了,你姨母随行。听说后天就启程了。这马上就要离京了,你姨母怎么还没派人来跟你说一声呢?” 姜悦这话出,姜挽脸色就变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姐姐若是不信可以去吕家打听一下。” 听姜悦这么说,姜挽既知是真的。不然,不敢让她去吕家打听。 吕氏要同秦仲离开了。那,自己怎么办? 吕氏不在,她别说入侯府为平妻,侯府的门她可能都进不去,没人会把她当回事。 清楚这一点,姜挽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对着姜悦道,“我姨丈去多久你知道吗?” “听咱们得父亲说,至少也要两年吧!” 两年! 她哪里等得了两年。 两年她可都快十九了呀,是名副其实的老姑娘了。 “妹妹,我忽然有些不舒服,想躺一会儿。” 姜悦听了瞬时起身,“好,那姐姐好好歇息,我先走了。” 姜悦心情愉悦的离开。 姜悦离开没一会儿,就听丫头过来禀报说:“小姐,可是让你料准了,大小姐刚才急匆匆的出去了,瞧着定然是去国公府了。” 姜悦哼笑一声道,“她这会儿肯定急死了。” 吕氏可是她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倚仗,吕氏不在,她啥都不是。 只是姜悦也是不明白,为什么姜挽非要上赶着给秦修做妾。 她对秦修就那么中意吗? 总之,姜悦是无法理解。 国公府 吕氏又晕了。 这次为啥晕的,秦烨知道了,秦仲也知道了。 秦仲对着秦烨道,“秦修作为儿子,对你娘说那话是不是太欠妥了?” 秦烨听了,看着秦仲,温和道,“父亲说的是,我一会儿就过去跟秦修说说,让他去给娘赔个不是。以后,娘的事都由父亲做主,我和秦修就不插言了。” 秦仲听言,脸顿时就耷拉了下来,“你是不是也想把我气晕过去?” 生的儿子也是忠奸难辨,敌我不明,秦仲也是无语又无奈。 秦烨:“那我就不在这儿惹父亲心烦了,儿子先行告退。” 秦烨起身刚走出去,就被秦仲给叫住了,“你不要给秦修说那些有的没的,免得他不高兴。” “父亲,你说的有的没的指的是?” 秦仲瞪眼,“你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秦烨轻笑,随着抬脚离开。 秦仲:儿子气人可以,只要不气他就行。 特别是当下,秦修气吕氏,完全就是在向他尽孝了。 当他听到秦修对吕氏说的那些话,还有吕氏气晕过去的事时,秦仲那瞬间感觉天都亮了。 第一次觉得秦修简直是文采过人呐。看看他对吕氏说的那话, 简直是杀人诛心,字字如针呐。 儿子混,也有混的好处。 另一边,秦烨经过秦修的院子时,看到秦修木着脸在院子里坐着,而云倾跟小蜜蜂似的正在他跟前转着。 守在院门口的墨文,看到秦烨,快步走了过去,“大公子。” “嗯。”秦烨看看云倾和秦修,“他们在做什么呢?” “小公爷心情不好,二少夫人正哄他呢。” 闻言,秦烨挑眉,是吗? 不觉想听听。 看秦烨不再多问,也不再动弹,墨文既知,大公子听墙角的嗜好又犯了。 谁能想到衣冠楚楚,温润儒雅的国公府大公子,竟有爱听墙根的喜好呢。 毫不夸张的说,哪家官员今天在外乱来了,哪家妇人又生孩子了,哪家闺女又定亲了,大公子他几乎都知道。 用老夫人的话说:没媳妇儿的男人,为啥大公子不生事儿?因为他的力气都用来操闲心了。 墨文想着,就听云倾的声音从院中传出,“相公,你别急,你听听这个,这个说的也是关于孝道的故事……” 闻言,秦烨挑眉,云倾哄秦修的方式就是给他讲故事? 只见过这么哄孩子的,没见过这么哄自家相公的。 还有,她给秦修讲的竟然是关于孝道的。所以,她是觉得秦修今日这么对母亲太过分了?希望秦修能改过自新,做个以母为天的大孝子吗? 若是,那秦烨倒是非常意外。 他本以为云倾看秦修气他娘,她会高兴的,就算不明目张胆的高兴,也会暗搓搓的偷着乐。 可现在……难道一直以来是他看错云倾了?把她想的太坏了,其实她也是个心底特别善良,特别有容人之量的人? 秦烨心里嘀咕着,就听云倾声色并茂的给秦修讲了起来…… 云倾讲着,秦烨听着,越听越不对劲儿。 直到云倾一连讲了几个故事后,秦烨总算是听明白了…… 在云倾的故事里,那愚孝的男人,不是仕途完了,就是妻离子散了,要么就是遗臭万年了,更厉害的是,有的是直接不能人道了,或变成断袖了。 相反,那些个遇事儿果决,明辨是非的,纵然是对着父母,也能理智对待,能论清是非对错的,不是飞黄腾达了,就是名留青史了!最厉害的是,还能壮阳! 第129章 没良心 秦烨听完云倾的故事,差点没绷住笑了。 秦烨忍耐间,听秦修阴阳怪气,又有些气急败坏道,“哎呦,照着你这么说,为夫我一下子就名留青史了?!” 云倾:“相公离名留青史还差点,但离飞黄腾达不远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不是真的让我娘改嫁了,再让我爹剃了个头,我就能名留青史了!” “相公,名留青史有啥好的,主要是能壮……” “闭嘴吧你。” “哈哈哈哈……”云倾忍不住的笑,“相公,你别生气吗?我主要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放屁!你是为了我的身体吗?你是为了要我的命。” 秦修说完,冷哼一声,起身朝屋内走去。 一连听了几个故事,听的秦修心里都开始发毛了。 对爹娘不孝,还能壮阳!简直是危言耸听,却又让他听得心潮澎湃。 但凡他身体差点,定力差点,他搞不好真的会冲到正院去训斥爹娘一顿,以达到强身健体的目的。 云倾这坏东西,是真的会妖言惑众,她再大胆点,她能怂恿他造反。 他祖母说的没错,千万不要听云倾讲故事,晚上会睡不着。 老夫人听完,满脑子都是鬼。 秦修听完,满脑子都是壮阳。 云倾这哪里是讲故事,这完全是进击要害呀。 她的故事里,你害怕的,你盼望的都在里面。 想着,秦修又忍不住想,也许应该让云倾给他娘讲几个故事。那样,他娘说不定能一路晕到大漠北。 如此,倒是省心了。 这想法出,秦修重重吐出一口气,在父母这里,那个‘孝’字,离他真的越来越远了。 明明父母都在。可是,盼望着,也欢喜着,等待他儿女双全,仕途平顺,夫妻和睦的却只有祖母一个了。 秦修心里忽然涌上几分伤感。 伤感刚起来,就听外面秦烨与云倾的声音响起…… “咦,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呀?” “哦,弟妹呀,好巧,我刚好从这里路过。” 听秦烨说‘好巧’,秦修好不容易冒出来的伤感顿时没影儿了。 好巧个屁!这就是云倾住的地方,见到她不是正常吗?那里来的巧。 “我经过时,刚好就听到弟妹在给秦修讲故事。所以,就顺着听了点儿。”说着,秦烨看着宋筱道,“弟妹的故事讲的真好。” 闻言,云倾挑眉,随着笑着道,“大哥也一定会飞黄腾达,名留青史的。大哥,你先忙,我先回屋了。” “好。” 云倾离开,秦烨看着石头道,“她说我飞黄腾达,名留青史,是在怂恿我造父母的反吧?” 石头:“这个属下也说不准。不过,大公子可不会被人糊弄的。” 秦烨听了确是若有所思道,“如果能壮阳。那,我倒是真愿意试试。” 石头:…… 不过,也能理解,男人对这个是真有诱惑力。 谢家 谢齐回到家,从下人口中的得知,云娇得了五皇子妃的邀请,去五皇子府做客了。 谢齐听了,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冷笑,云娇现在可能很得意吧! 救了娴妃,成了五皇子府的贵客,她的得意简直是藏不住。 不知死活的东西。 谢齐心里气怒。 此时,云娇不在倒是刚好,他现在还真是一点不想看到她。 看谢齐脸色沉郁的坐着,青砚挥退屋内下人,看着谢齐轻声道,“公子,你说,云倾她是不是知道五皇子和秦修就在隔壁。所以,才那么说的。” 闻言,谢齐神色微动,“为何这么说?” 青砚:“因为她那些话说的过于完美,简直是无懈可击。特别是公子说少夫人对她下药时,她反应也是相当的寡淡,一点不惊讶,更不意外。所以,属下很是怀疑,云倾她什么都知道。” 谢齐听了仔细回想一下云倾当时的反应,“你说的对,她当时确实丝毫都不意外。” “是!所以,她定然什么都知道,才故意那么说的,就是说给秦修听的。” 谢齐听了,笑了,眸色幽幽道,“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倒是我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本想让秦修知道,云倾嫁他,纯属意外。 让秦修清楚,云倾最初想嫁的是他谢齐,她是遭了云娇的算计,迫不得已才嫁给秦修的。 谢齐本是想挑拨一下秦修与云倾夫妻感情,恶心一下秦修。 结果,他盘算的事儿未能如愿,反而还让五皇子知道了云娇曾算计云倾的腌臜事儿。 更重要的是,还让秦修知道了云倾的心里只有他。 这意料之外的结果,让谢齐再次清楚认识到,他舍弃云倾,娶云娇实在是极大的失策。 相比云娇这个骄横,又总是自作聪明的,云倾才是真的聪明,也是真的精明。 这清楚的认识,让谢齐心里无比的气闷! “青砚。” “属下在。” “你出京一趟,去将柳絮接回来吧。” 闻言,青砚顿时抬头,神色不定,“接,接回来?那少夫人这边……” 谢齐嗤笑一声道,“她若是能发现最好,也省的本公子特意跟她说了。” 云娇是个蠢的,云家是废的。现在,谢齐还有什么需要忌惮的吗? 若是云娇与云倾姐妹关系好。那么,看在云娇有个在国公府做少夫人的姐姐,倒也愿意再忍耐几分,再给她点颜面。 可现在,谢齐已找不到忍耐云娇的理由。 他未直接把她休了,已经是看在她医好他腿的情分上了。 不然……哼! 看谢齐已打定了主意,青砚一个做下属的,自是不可能再说什么。 要怪就怪云娇自己,如果安分守己的,不搞那么多幺蛾子,也不会变成这样。 当时她进门时,无论是公子,还是夫人,包括小姐,对她都满是中意和喜欢的。 哎,只能说,都是她自己作的,怨不得别人呐。 云娇自救了娴妃,得了五皇府另眼相看之后,就一直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 上辈子,云倾就是因为入了娴妃的眼。所以,京城那些官家女眷,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包括谢家,出门也都是在夸赞她。 那时候,在云娇看来,云倾巴上了娴妃,几乎是一飞冲天呐。 而现在,这些都成为她的了。 也多亏了她娘上辈子追问云倾是怎么救的娴妃,然后又告诉她。 所以,云娇就掐算好了日子,带齐了东西,在凌云寺的附近等着。然后,果然就让她等到了。 “小姐,咱们不是回谢家吗?”翠儿问道。 可这方向好像不是去谢家的。 “先回云家一趟,把五皇子妃赐的东西给娘送过去。” 翠儿:“好。” 翠儿应着好,心里却是在嘀咕,小姐主要是去送东西呢?还是去显摆呢? 根据小姐的性子,翠儿毫不怀疑是后者。 真正有了好东西,小姐是想不起任何人的,只有她自己。只有得意要显摆的时候,她才能想起旁人。 看云娇如此,有时候翠儿都替顾氏感到心寒。 捧在手心里娇养着长大的女儿,在云家正处低谷,伤的伤,残的残时,她不说尽力帮衬,反而只顾自己得意,一心想着显摆。 真是…… 真的没一点良心呐。 第130章 利器呀 云家 云鸿醒了。只是,人虽醒了,但却因伤的太重,残了。 大夫说,云鸿可能下半辈子只能在床上躺着了。若是恢复的好,还能坐上轮椅。养不好,就离不开床了。 这消息对于顾氏来说,无疑又是一霹雳。 儿子手废了,相公整个残了,她以后该指望什么? 在顾氏心情灰暗,沮丧近乎绝望的时候,云娇来了,顾氏这心里还颇感安慰了下。 她的女儿知道她此时心里正是难受,所以来宽慰她,安慰她来了。 不过,娇儿现在已是谢家媳了,这娘家的事儿,也不能让她过于费心了,免得她总是往娘家跑,谢家人心里不高兴。 顾氏在万分焦躁时,心里还疼惜着云娇,怕她跟着过不好。 但…… “娘,你看,这个是五皇子妃送我的,这料子你摸摸看,是不是特别的华贵?” “还有这个,是娴妃娘娘让五皇子妃给我的,说是给我的谢礼呢!” “娴妃娘娘还夸我心灵手巧,机灵聪明呢!” 顾氏听着,看着云娇那春风满面,沾沾自喜的样子,顾氏撑着笑道,“那很好,很好。” 若是往日,云娇与她说看这些,她肯定满是欢喜。 但现在,她真是没心思听。不过,也不忍扫云娇的兴。 而且,云娇在这个时候,与她说这些也是为了让她放心吧。 让她知道,她过的很好,不要让她多挂心。 所以,娇儿还是孝顺的。 “娘,我已经去五皇子妃说了,说我哥哥文武双全,才高八斗,是难得的人才。所以,说不得五皇子很快就会见一见哥哥呢!” 闻言,顾氏顿时精神一振,“你说真的?” 云娇点头,“当然是真的!我去五皇子府可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哥哥。” 当然了,还有谢齐。 云娇在五皇子妃跟前,也狠狠的夸了谢齐一番。 “如果五皇子要见哥哥,你记得交代哥哥好好表现,可别给我丢了脸。” “好,好,你放心,我一定好好交代你哥哥。” “行!那我就先走了,再晚回去谢齐该担心我了。”说完,云娇起身,往外走去。 顾氏忙起身,“娘送你。” 顾氏满是殷切又开心的将云娇送到府门外。 看着云娇离开的背影,顾氏心里满是宽慰,“还是娇儿好,心里时刻惦记着娘家,时刻想着帮自己兄长。” “奶奶说的是呢。” 郭嬷嬷嘴上附和着,心里道:来到这里连问候大爷一声都没有,身为女儿,若是是太粗心,就是没心。 还有,她刚才说的那些,可能是想帮着大公子。毕竟,大公子是她在娘家的依仗,她也盼着大公子好吧。 可是,郭嬷嬷听着,云娇更多是在居功。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倨傲。 ‘别给她丢脸’这话,如若让大公子听到,他心里肯定别扭。 只是以上这些话,郭嬷嬷自是如何都不敢说的。 国公府 晚饭后,云倾梳洗过,正准备歇息,吕氏身边的丁嬷嬷就过来了,对着她道,“二少夫人,夫人让您过去一趟,说有话与你说。” 吕氏喊她过去?不用想,定然没好事儿。 云倾心里暗想:如果她等下过去,‘一个不小心’把吕氏给气死了。那,不知道算不算是犯罪? 云倾想着,对着丁嬷嬷道,“嬷嬷稍等,我去换件衣服马上就来。” “好,二少夫人您慢慢准备,不急。”丁嬷嬷对云倾特别的恭敬。 吕氏任性愚蠢,丁嬷嬷可是清醒的很。 老夫人才是这个家里的王,老夫人对二少夫人的偏疼,丁嬷嬷可都在眼里看着。 所以,丁嬷嬷清楚的知道,就算是得罪吕氏,也不能得罪二少夫人。 里屋,云倾打开柜子,然后拿出暗藏的酒,轻喃,“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之前藏酒的时候,云倾盘算的是,如果那天秦修太过气人了。那么,她就喝两口酒,然后借着‘醉酒’,对秦修来个拳脚相加。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再来个抵死不认。 这就是所谓的未雨先绸。 只是没想到未用到秦修这里,倒是先用到吕氏这里了。 想着,云倾稍喝两口,接着又在自己衣服上稍稍撒了点。 “画眉,你闻闻有酒味儿没?” 画眉仔细闻了下,轻声道,“有了,细闻就能闻出来。” “那就行了。”云倾将酒重新藏回柜子里,然后走到梳妆台前,又仔细的画了个妆。 等下发酒疯,妆容自然要更好看一些才行。不然,丑了容易招打! 主打一个美强惨,不能成那丑人多作怪的。 “画眉,如何?” 看着云倾的脸,画眉当即给云倾竖起一个大拇指,“小姐超级好看。” 所谓蛇蝎美人,大抵就是小姐这样的。 这想法出,画眉在心里忙念一声阿弥陀佛。 云倾:“走吧。” “是。” 等在外的丁嬷嬷,当看到明媚照人的云倾时,不由愣了下。 “让嬷嬷久等了,走吧。” “哦,好,好。” 丁嬷嬷连连应着,心里嘀咕:第一次看到见婆婆打扮的这么光彩照人的。 二少奶奶是试图用美貌,促使大奶奶心软吗?那,怕是很难呐。 只是后来丁嬷嬷才知道,她此时的想法多天真。 二少夫人化的不是妆,而是利器呀! 第131章 孝心 正院 “云倾呢?她怎么还没来?” 听着吕氏带着怒气的问话,丫头战战兢兢道,“夫人,奴婢再去看看。”说完,慌忙走了出去。 姜挽看着吕氏道,“姨母,这个时候喊表嫂过来作甚?”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赶紧把她给安置下来吗?毕竟,她后天就要走了呀! 时间如此紧迫,哪里还有工夫去为难云倾。 姜挽心里急的团团转,而吕氏却是只顾着自己心里那团火气。 那团火气不发出来,吕氏感觉自己死都难瞑目。 吕氏:“你不用管,只管看着就行。”说完,还不忘说教道,“你呀,就是太善良了,人善被人欺,知道吗?” 吕氏觉得,她就是这段日子对云倾太过温和了,让她都敢对秦修吹枕边风,怂恿他违抗自己的母亲了。 虽然秦修过也不怎么听话,总是违抗她。 但是,自从云倾进门后,秦修明显变本加厉了。所以,这都是云倾的错。 姜挽:“可是,姨母……” “夫人,夫人,二少夫人来了。” 听言,吕氏当即又瞪了丫头一眼,“她来就来,有什么值得欢喜的?你乐什么?” 丫头听言,吓的扑通就跪了下来,“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不怪丫头这么惶恐,毕竟她就一个身份卑贱的下人,吕氏一句话就能把她发卖了,甚至杖毙了。 她怎能不怕。 “滚出去。” 吕氏一句话,丫头如蒙大赦,慌忙起身跑了出去。 少时,云倾随丁嬷嬷走进来。 姜挽看到明艳又明媚的云倾,不觉得眼神一暗,眼底蔓过一抹阴戾。 本以为云倾进门后,很快就因为太蠢而被秦修厌弃。她都已经想好怎么当好人,想好如何善解人意的去开解秦修,‘关心’云倾了。 结果,事情的走向竟是跟姜挽预料的截然相反。 秦修现在虽然对云倾还是不咸不淡的。但是,明显不是厌恶。特别是秦老夫人,对云倾简直是满意。 云倾竟能在国公府立住脚,这是姜挽怎么也没想到的。 “母……”云倾刚开口,就被吕氏打断。 “不要叫我母亲。” 云倾听言当即闭嘴。 吕氏不想听云倾喊母亲,云倾刚好也不想喊,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她们婆媳还是挺合的。 “你赶紧去收拾一下东西。” 闻言,云倾眼帘微动,“收拾东西?” “嗯。”吕氏冷着一张脸道,“去收拾东西,后天随我一起去大漠北。” 云倾听言挑眉。 对于吕氏这荒诞的要求,感到可笑,但却并不意外。 吕氏自己不好过,自然也不想她好过。 有罪当然要拉她一起受。 看云倾不说话,吕氏恶声恶气道:“你杵在这做什么,没听到我的话吗?” “自是听到了。不过,不知我跟着去大漠北能……”话没说完再次被打断。 “你跟着去,自然是伺候我。媳妇伺候婆婆是天经地义,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没有!”云倾:“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看云倾转身走出去,吕氏冷哼一声,转头对着姜挽道,“你且等着吧!我让她跟着去,就是给你腾位置的。” 听到这话,姜挽心头猛的一跳。 吕氏这话什么意思?是要将云倾带走,让她来个有去无回,让她死在外面吗? 姜挽正想着,忽然…… 啪! 重物落地的声音忽然响起,猛的一下,吓了吕氏一跳,随着厉声道,“你们这些奴才在外面搞什么。” “二少夫人,您,您这是怎么了?啊,这个不能摔……” 随着丫头的惊呼,噼里啪啦,咔嚓,又是一连串的瓷器碎裂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吕氏再也坐不住了,腾的起身,疾步往外走去。 姜挽也紧跟了上去。 当走到外间,看到那一地的狼藉,吕氏顿时愣住,姜挽神色变幻不定! 在两人怔愣不定间,云倾拿起一个茶盏又用力摔了下去。 啪! 那清脆的声音,让吕氏回过神来。 回过神,当即吼叫了起来,“云倾,你在干什么?你想造反是不是?” 云倾:“我要做什么秦夫人看不出来吗?” 吕氏:“我看你是想找死!”说着,怒骂,“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了,你是不是看不清这是什么地方?竟然敢在这里撒野!” 云倾:“我是在撒野吗?我这是在为自己鸣不平!”说着,云倾直直看着吕氏,“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为啥让我跟着去大漠北。” 闻言,吕氏眼神微闪。 云倾:“你根本就不是让我跟着去伺候你。你那么讨厌我,看到我连饭都吃不下,你怎么会让我伺候?你让我跟着去,不过是为了将我舍弃,让我从此消失罢了!” 吕氏:“你,你浑说什么?简直是信口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我告诉你,我不去!” 吕氏听了顿时大怒,“你不去,你说了算?出嫁从夫,你既然嫁到了国公府,凡事就得听国公府的。” “是呀,出嫁从夫。所以,我要听的也是我相公的,不是听你的。而且,我确信,我相公一定会护着我。” 听言,吕氏嗤笑,“护着你,你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是白日做梦吗?都说子随父,想曾经,你不去给老夫人请安,不去给老夫人侍疾,甚至无视老夫人生死,我那公爹不是都护着你了吗?不是都让老夫人包容你吗?不是说什么家和万事兴吗?” 云倾:“如此,秦修也定然跟公爹一样,他也会处处护着我,不会责怪我。只会跟你说,让你这个做婆母的多包容,多担待,多点慈爱,不要与小辈计较。只有长辈大气,晚辈才能孝敬。” “想要家和,长辈首先不能太计较。所以,这些年,老夫人可从未跟你多计较过。同样为婆母,你跟我计较啥?你也要包容我才对……” 说着,云倾身体又晃了晃,“哎呀,画眉,我好晕,我难受呀!” 听云倾说好晕,再看云倾那摇摇欲坠的样子,吕氏脸色那个难看,黑的几乎滴出水来。 丁嬷嬷神色不定,因为云倾摇摇欲坠的样子,竟赫然有了夫人三分的功力! 而门外,院子里,秦烨,秦修,秦仲,父子三人正并肩站着,听着。 当接到管家禀报,说云倾同吕氏闹了起来,父子三人就匆匆赶回来了。 回到家看到就是这一幕! 听着,秦修和秦烨没什么表情,秦仲脸色是红白交错。 秦烨轻声道,“父亲,云倾说的并不对。” 闻言,秦仲侧目,看向秦烨。 秦烨这是在宽慰他吗? 秦仲心里正感安慰,甚至要感动的时候,就听秦烨又说道,“她嫁进来的时日尚短,知道的真是皮毛而已!像是父亲和母亲还偷偷联合起来,违抗祖母的一些事儿,她根本就不知道。” 秦烨话出,秦仲脸顿时更加难看了。 终究是他太天真了,这些年了,他生的都是什么玩意儿,他理当认清了才对。 这逆子,哪里会向着他,安慰他?根本不可能。 就在秦仲气闷间,看秦修抬脚大步朝着屋内走去。 秦烨:“修儿,你干什么去?” 秦修:“能干什么,你没看到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媳妇儿都快晕倒了吗?自然是学父亲妻护妻去。” 秦烨听言,嘴角抬了下,又放了下来,然后转头对着秦仲道,“父亲教导有方,修儿真是像极了你。” “滚,你给我滚……” 秦仲大吼着,拂袖而去。 走着,还听到云倾叫嚷着…… “你也是儿媳妇,你伺候过你婆婆没?你都没伺候过,你凭啥又要求我伺候?你说我不孝,我哪里不孝,我就是跟着你学而已……” “云倾!” “母亲作甚这么大声音,你没看到她吓的都快晕过去了吗?你作为长辈,怎能如此不慈爱。” “呜呜呜呜,相公,我好难受,我想吐……” “想吐?是不是有喜了?墨文,快,去请大夫过来。” “秦修,你是在做什么?” 秦修:“母亲不是一直称赞父亲在维护你,与祖母对抗的时候,最有男子气概吗?现在,我成了与父亲一样颇有男子气概的人,母亲不是该欣慰吗?为何还如此激动?” 秦仲走着,听着身后传来的对话,眼前是阵阵发黑,走的路也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天旋地转! “大爷,您小心点儿,小心点……” 小厮的提醒,秦仲根本听不到,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曾经的过往,都是他维护吕氏,与他母亲争辩的画面。 曾经,他觉得那是自己有男子气概的证明。 而现在……他罪该万死,他真是罪该万死呀。 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感同身受,除非是自己真正的经受了,他方才知道其中的滋味儿! 原来,过去他娘真的一点都没骂错他。 他就是个眼瞎心盲的糊涂蛋,是不孝子孙。 之后,事情以吕氏再次晕死过去告终。 秦烨看着秦修扶着醉醺醺的云倾离开,在他们走的时候,秦烨还贴心的说道,“好好照顾弟妹,你看她都醉成什么样儿了,真是满身都是酒气。娘这里就交给我了,你们尽管放心,我会好好宽慰她的。” 秦修嗯了声,带着云倾离开。 看着云倾的背影,秦烨感叹道,“看来,弟妹对母亲是真的很敬畏呀!因为怕母亲,来的时候竟然喝酒壮胆,她也真是有心了。” 听到秦烨这几句话,站在门口的丁嬷嬷,本来还有许多话想与秦烨说,现在忽然就没了。 姜挽看着晕死过去的吕氏,再听秦烨的那些话,不由用力闭了闭眼,此时清楚认识到,在这个家里,外人不是云倾,而是吕氏,还有……她。 第132章 被迫 待回到自己院子,体贴了一路的贤夫秦修,当即将云倾给扔到了床上。 看倒在床上,闭着眼睛,就准备睡过去的云倾,秦修:“少给我装死,给我睁开眼睛。” 床上的人丝毫不动。 秦修盯着她看了会儿,随着不紧不慢道,“我这里有五百两银票,你现在睁开眼睛,这银票就是你的了。” 床上的人依旧没动,好像真的醉晕了过去。只是,秦修清楚看到她的耳朵竖了起来。 这一清楚的发现,让秦修嘴角扯了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五百两银票丢在云倾的手边。 然后,就看那人依旧闭着眼睛,只是那手……一点一点的爬向那银票。 摸到银票,抓住银票,揣怀里。 动作如行云流水。 且闭着眼睛完成。 秦修:…… 又是死都闭不上眼睛的一天。 “云倾,不想我现在把你扔到大街上,你现在就给我睁开眼睛。” 秦修说完,看床上的人依旧不动,就在秦修要动手的时候…… “哎呀,相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睡着了。” 看云倾一脸睡眼松醒,迷糊又无辜的样子,秦修不由得抬手摸摸自己的脸,他竟然没被气的面目狰狞。 看来,他现在定力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秦修深吸一口气,对着云倾道,“说,酒藏哪儿了?” 饭,他是跟云倾一起吃的,她有没有喝酒他相当的清楚。 还有,家里的酒都在酒窖里锁着,钥匙周全拿着。 云倾就是要酒喝,周全也绝对不会轻易给她。 既然家里的酒云倾碰触不到。那么,就定然是她偷买了,又偷藏了。 云倾:“什么酒?” 看云倾还跟他装糊涂,秦修也不多言,啪,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老实交代,这个就是你的了。” 看到那银票,云倾眼睛亮了,心里暗道:完了! 比起威逼,利诱对她真的相当有用。 她怕是要守不住。 “屋子就这么大点儿,你不说,我也能找到。所以,如果你识趣,最好直接说出来,也省的我费力去找,也省的你损失了这钱财。” 秦修说完,云倾心里又暗道一声糟糕,秦修是真的会问审问的,一下子就抓住她弱点了。 损失了这钱财,这几个字对于云倾杀伤力真的大。 云倾神色变幻间,秦修道,“好吧,既然你不说,我自己找。”说完,就在秦修伸手要把银票没收时,云倾一把抓住揣在了怀里。 “我交代。” 秦修:“很好。” 云倾从床上爬起来,往衣柜前走着,忍不住对秦修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早晚栽在我这贪财上。” 听云倾一边反省,一边又毫不悔改,秦修嘴巴抿了下,这个时候他若是笑了,后半辈子就彻底别想立威了。 所以,绷住。 秦修绷着脸,看云倾打开柜子,从里面将酒拿了出来。 秦修将酒水从她手里拿过,对着她道,“老实在这儿待着,我一会儿回来再找你问话。” 说完,秦修大步走了出去。 他要先去平缓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再进去。 不然,他怕自己绷不住。 秦修走到门口,看到秦烨竟然在院子里,秦修抬脚走过去,“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也没多少事儿,忙完就过来了。” 秦修:“忙完了?” “嗯,父亲带着母亲,还有姜挽等人,已经离开了。” 闻言,秦修神色微动。 这么快,这么干脆的就离开了。看来,秦烨必然是用了一些非常手段。 秦修想着,就看秦烨凑了过来,对着他低声道,“托弟妹的福,咱们又当了一次孝子。如此,你说,咱们今天,是不是又被迫壮阳的一天?” 第133章 世态炎凉 此时夜幕降临,月色朦胧,秋风习习! 每当这个时辰,遇到这样的秋高气爽的好天气,秦仲总是喜欢坐在院子里小酌一杯,感叹一下,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嘛! 可是现在,秦仲坐在马车内,却是要连夜赶路。 他是去赴任。 但却搞的跟连夜潜逃似的。 那种自己押解自己去苦寒之地的忧伤,是怎么都挡不住。 不过,这也是他应得的。是他对自己老娘不孝的惩罚。 另一边,姜挽坐在马车内,看着闭着眼睛从昏死,变为沉睡的吕氏,表情木然,心却跳的厉害。 秦仲那一杯大杯迷魂药下去,吕氏没睡过去,就算是命大。 秦烨和秦修为何不给她也灌一杯呢,这样她或许也不难受了。何至于像现在这样,还想着奋力挣扎。 因为,就这么离开姜挽是真的不甘心。 吕氏根本就护不住她。所以,到最后秦烨或秦修可能会暗中使手段,让她来个有去无回! 想此,姜挽心里怎么能不恐慌。只是留下的话,姜挽不由想到秦烨刚才说过的话…… 【你想留在国公府,想嫁给秦修做平妻,都可以。不过,秦修的身体你很清楚。最后……待你死与脏病侯,国公府这边必然会厚葬你,这点请你放心。】 听到秦烨这话,她当时是怎么说的? “秦修他真的有病吗?” 秦烨听到她这问话,当时就笑了。 【秦修有没有病不重要,总要的的是,你若是嫁给他为平妻。你一定会得病,且最后一定会是死于脏病!】 想到秦烨的话,姜挽此时再次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秦烨的话说的很明白,就是她嫁秦修等于是自找死路。 但是,她跟着吕氏出去就不是自找死路了吗? 姜挽不敢冒险,她还年轻,她还不想死。 所以,她要留在京城。 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秦烨和秦修要弄死她,也多少要有些顾虑。 但是出了京城,他们就再也没什么顾忌了,弄死她那是轻而易举。而吕氏,根本就护不住她。 说不定她死了,吕氏都觉得是因为水土不服,不会想到是她儿子。 在吕氏的心里,她的儿子除了不孝之外,别的地方出可挑。 当然了,秦修的话,除了不孝之外,还有些瞎。 在看女人这方面,秦修就跟没长眼睛一样,到处瞎。 姜挽甩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必须想办法留在京城! 就在秦仲再次叹息,要诗兴大发的时候,马车外吉祥的声音忽然响起,“大爷,表姑娘身边的丫头刚才来说,这马上就要经过姜家了,表姑娘想回姜家拿几件衣服。” 秦仲听了,静默了下,点头,“让她去吧!” 刚好让他也在京城多待一会儿,再看看这京城的景致。 姜挽得到应允,起身走下马车,朝着姜家的地方走去。 刚走出没几步,一道凉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表姑娘,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动歪心思。” 闻言,姜挽心头一跳,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吉祥,一脸疑惑,“你这话是何意?” 吉祥不咸不淡道,“表姑娘若是忽然身体不适,说什么不能离开京城,那怕是不行。因为,大公子交代了,如果表姑娘身体不适的话,更要带你离开,要带您去找神医,为你医好身体才行。” 闻言,姜挽心顿时沉了下来。 “如此,表姑娘赶紧回去拿衣服吧!我就不多打搅了。”说完,吉祥转身离开。 姜挽看着吉祥离开的身影,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所以,秦烨是什么都算计到了。是打定了主意要逼迫她离开京城! 未能如愿成为秦修的平妻,还弄的在京城没了立足之地。这结果是姜挽怎么也没想到的。 国公府 秦烨秦修兄弟俩说完正事,秦烨道:“弟妹怎么样?还好吗?” 秦修:“好,好的很。” 特别是抓银子的速度是干脆又果决,足见她身手。 秦烨:“弟妹酒量好像不太好,日后还是让她少喝吧!” 秦修听了道:“她酒量不好,她吃亏了吗?” 秦烨:…… 那倒是一点没有。 “她喝酒了骂娘,没喝酒打爹。所以,她喝不喝都一样糟心。” 听秦修这么说,秦烨笑了笑:“所以,对弟妹你还是要好好调教一下才行。”说着,转而道,“你之前不是说有有了应对之策吗?是什么?” 听到秦烨问话,秦修嘴巴抿了下,什么应对政策?就是银子! 要降服一个人,无非是严刑,威逼,利诱,三种。 严刑不行,云倾有靠山,就是他那拐杖打人特别疼的祖母。 威逼,他试过,没什么用。 云倾就跟那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难搞的很。 最后没办法,就剩下利诱了。 而这一招对云倾,果然是很有用。 就是用的时候,秦修觉得窝囊。 谁家教妻是靠银子收买的? “修儿?” 秦修:“你别多问,问的多了,影响咱们兄弟感情。” 说完,秦修抬脚进屋。 秦烨看着秦修的背影,轻喃:“看来他的应对之策,很是不入流呀!不然,秦修肯定该显摆了。” 用的方法,要么是不入流,要么是见不得光。 总之,是不给他长脸的。 听秦烨这么说,石头忍不住道,“大公子,如果你有什么良策,不妨与小公爷说一下,也好让他稳住夫纲呀。” 石头说完,看秦烨转头看向,眼神很是意味深长。 那眼神,让石头顿时就知道他又说了蠢话了。 可是,愚蠢在哪儿呢? 石头一时竟是发现不了。 因为助小公爷立夫纲,怎么都没错呀。 在石头苦思冥想间,听秦烨不紧不慢道,“石头呀,你说,现在是秦修难缠呢?还是,云倾难缠呢?” 听言,石头神色微动。 如果是之前,石头毫不犹豫的会说是小公爷。可现在……想想自从二少夫人进门,大公子的那些个压惊药。 石头:“回大公子,是二少夫人。” 跟小公爷发生摩擦,大公子用不了计谋,还能动手。 可对上二少夫人,一下子就无从下手了呀。 动哪里都不合适! 听石头回答,秦烨点头,“所以,帮着秦修对付云倾是不理智的,一个不慎,后患无穷。如此,你记住了,一旦云倾和秦修发生对,必要的时候,咱们要站在云倾这边。” 石头听了,忽然就有些同情小公爷了。 小公爷还未把媳妇儿降服,大公子又叛变了。 真是近二十年的兄弟情,比不上云倾那一声‘哥哥’的威力。 真是世态炎凉呀! 第134章 功效 屋内 在秦修与秦烨说话的时候,云倾也对着画眉说道,“画眉,那两口酒,还真的有些劲儿。这会儿酒劲儿怕是上来了,我感觉是真的有些晕乎,不是假的。所以,等下秦修如果给我挖坑设计,你记得拉着我点,别让我被他忽悠到了坑里了。你也知道我是个见钱眼开的。” 秦修若是拿着银子不停的在她眼前晃,是真的能把她给晃晕乎了。 画眉听了忙道,“小姐,这奴婢怕是拦不住呀!一会儿小公爷进来让奴婢出去,奴婢不敢不从。所以,不若现在奴婢赶紧去厨房,让厨房给你熬点醒酒汤吧。” “对,对,醒酒汤。我真的开始迷糊了!” “那奴婢这就去。” 看画眉疾步离开,云倾躺下,睡着了,或许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想着,云倾还未闭上眼睛,秦修就大步走了进来。 云倾瞬时闭上眼睛。 秦修:“别装了,我知道你还醒着。” 说着,秦修在云倾的身边坐下,对着她道,“说吧,还在屋里藏什么了?” 云倾听了,心里:不能说,这个不能说。 秦修:“交出一样五百两。” 五百两!这话直接击中云倾的命脉和软肋。 但理智还在,不能说,因为她藏的那些东西,都交代出去了,秦修肯定不会把赏银给她的。 所以,不能被利诱,会适得其反。结果不会是坦白有赏,而是罪加一等。 不行,不…… 云倾正理智的分析着,忽然手里被塞了一个金元宝。 让云倾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秦修:“交代完,这个就是你的。” 云倾坐起,“真的?” 秦修点头,“真的。” 从云倾的反应,让秦修确定了,云倾不是软硬不吃,她吃银子。 “你发誓。” 秦修:“我发誓,如果云倾交代完,我不把银子给她,就让我……” “不能人道。” 秦修:…… 云倾顺着接下去的话,让秦修差点又翻脸。 云倾看秦修变脸,忙又找补一句,“是晚上不能人道,白天可以。” 秦修:…… 差点给气笑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晚上做太监,白天做禽兽!” 这简直比完全不能人道还毒。 完全不能人道,至少还落个君子之名。 但白天行算怎么回事儿?让他再多个禽兽之名吗? 男女之事,晚上行事,那是欢好。白天行事算什么?那是白日宣淫,禽兽所为。 “你怎么不干脆全废了我。” “那个,一日夫妻百日恩,全废了你,我于心何忍呐。” “那我是真是多谢你了。”秦修咬牙切齿道。 云倾也闭上了嘴巴,这酒上头了,三分理智,七分迷糊,拍马屁都拍不到点儿了。 不能说了,言多必失。 “去,把东西拿出来吧。” 云倾没动,秦修当即要把金元宝给没收了。 秦修动作出,云倾顿时站了起来,“我给你找。” 富贵险中求,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 然后,云倾开始行动。 秦修双手抱胸,静坐着,看云倾翻箱倒柜。秦修本以为,她至多也就藏个剪刀,藏个银子什么的。结果…… 看云倾掀开铺盖,就拿出一个神似他的小人儿,下半身扎满了针眼儿。 这第一件东西,就让秦修脑子直接嗡了声。 云倾:“相公,你可别多想,我这可不是要废了你。我是听说这样能治花柳病,这是民间的偏方。所以,我就试试,主要是盼着能为相公强身健体!” 秦修:真好,真好呀!自娶了她后,真的什么鬼话都听到了。 “你继续。”他倒是要看看,还有什么歪门邪道的东西。 其他的也没什么了。 说着没什么,云倾就拿起了他的鞋子。然后,麻溜的从他鞋子里抽出一张纸来。 秦修:…… 她竟然还在他鞋底子里藏了东西?! “上面写了什么?”问着,秦修直接拿过来。 看到上面的内容,秦修脸木了下。 都是一些淫词艳语。 “你给我搞这个是什么意思?” “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呀!”云倾:“你总是把我非礼过你的事儿挂在嘴上,不停的说。所以,我就给你垫了这个,如果你又在外面,在外人面前羞辱我,那我就把这个拿出来,让他们知道,我不要脸,你更不要脸,咱们本就是天生一对。” 随身携带这个,就是他不要脸的证据。 秦修:…… 此时,秦修就一个感觉,人家是万千聘礼迎媳妇儿,他是迎敌军呐。 腌臜他,她简直是无孔不入,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出。 “相公,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呀?” 秦修:“都说不叫的狗最凶,你就是那不叫的狗。” 秦修说完,本以为云倾会辩驳,但是她没有,她还咧嘴笑了下,“这话,我过去经常听到。所以,相公看人真准。” 说完,倒在床上,睡死了过去,撑不住了。 看着床上的云倾,秦修:要把她弄醒吗?罢了! 他也是个人,他承受力也是有限的,他一天之内也承受不了那么多的刺激。 秦修木着脸到洗浴间,坐在浴桶内,忽然感觉浑身燥热的厉害。 秦修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脸色很是难看。 所以,不止是多‘尽孝’能壮阳。 被气多了,也可以强身健体不成? 被云倾气到,兴致勃发?他,是不是疯了? …… 另一边,秦烨都睡着了,秦修忽然敲门,然后不待他说话,秦修就径直闯了进来。 接着,不等秦烨说话,秦修就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秦烨:? “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就看看我有没有疯。”说着,秦修侧躺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秦烨。 那眼神,秦烨被他盯的有些发毛。 “你为啥这么看我?” 谁家弟弟会用饿狼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家哥哥? 秦修不言,只是盯着秦烨。 就在秦烨要打人时,秦修忽然起身,径直走人。 秦烨:? 什么情况。 秦修:第一次发现,兄长还有泻火的功效,比清火药来的都厉害。 盯着秦烨看一会儿,身体火气一下子消散了。 甚好。 如果秦烨知道他在秦修眼里,还有阳痿的功效,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翌日 秦修刚从营地出来,就听墨文禀报说,“小公爷,五皇子邀了谢公子,还有云公子前去比试,派人来问小公爷有没有兴致去凑个热闹。” 第135章 受伤 云家 云鸿醒来后,一直见不到云恒,对着管家问道,“大公子呢?怎么没见到他?” 这些日子,每早上都会过来给他请安,尽下孝心。可今天,都半晌了还未见到人,云鸿自然要问一问。 难道是,这么快就对他这个无用的父亲不耐了? 管家听了忙道,“大公子今日有事儿外出了,大概午后就能回来。大公子走的时候还特意让老奴给大爷说一声,结果老奴一下子给忘记了,这都是老奴的不是。” 云鸿:“去哪里了?” “这个,老奴也不是很清楚。” 管家说完,本以为云鸿不会再问。结果他却道,“你去问问大夫人,看大公子去哪儿了?” “这个,大夫人好像也不知道。” “去问,我让你去问,去问……” 看云鸿忽然情绪激动,管家吓了一跳,再不敢废话,慌忙道,“大爷息怒,大爷息怒,老奴这就去,这就去!” 说完,管家急匆匆的就跑了出去。 屋内其他下人见此,更是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大爷自从受伤残了之后,脾气就变得特别的暴躁,喜怒无常,动不动就会大发脾气。也因此,大夫人都开始躲着大爷了。这一点不知道大爷有没有发现! 不过,纵然是没发现也没人敢提醒,那不是找死吗? 下人心里悄悄的嘀咕着,良久,就在云鸿又要摔东西的时候,顾氏终于过来了。 “大爷,你别生气,我刚才在厨房忙着给你炖参汤,所以就来晚了。”说着,顾氏端过下人手里的参汤,“大爷,来,您尝尝看。” “我不喝什么参汤,你告诉我,云恒去哪里了?” 顾氏:“恒儿他跟谢齐被五皇子邀请去了。”顾氏没隐瞒,甚至还很是得意,“这都是多亏了娇儿从中走动,是她不停的在五皇子妃跟前夸恒儿和夫谢齐。所以,五皇子才对恒儿和谢齐另眼相看的。” 云鸿听了,脸色却是变了,急声道,“你耳朵是塞驴毛了吗?我不是一再交代过你,不要让府里的人与五皇子府走的太近吗?你都听到哪里去了?” 听云鸿竟说粗话,顾氏嘴巴抿了下,随着道,“大爷的话我自然都记着的。但是,这次是五皇子主动邀请,恒儿哪里好拒绝!还有娇儿,她也是想为了云敬出点力,想帮帮恒儿才……” “愚蠢,愚蠢,你简直是愚不可及。”说着,云鸿可劲儿的拍着床,脸色气的涨红。 那分外激动的样子,把顾氏也有些吓着了。 “大爷,你,你这是怎么了?” “你个愚妇,今日若是恒儿有个好歹,我就休了你。”说着,云鸿急声叫来管家,“快,快去找找大公子,找到他,就跟五皇子说,是我快不行了,让大公子赶紧回来。” 看云鸿竟不惜诅咒自己,管家慌忙应下,急匆匆的就跑了出去。 看云鸿反应这么大,顾氏也有些慌了神,“大爷,你这是怎么了?恒儿他会出什么事儿呀?” 听着顾氏愚蠢的问话,云鸿心口起伏,已无力跟她多说。 关键是有些话也不能明说。比如,五皇子与太子的内斗。 比如,五皇子那人阴狠强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道性子。 之前,五皇子可是有意无意的拉拢过云鸿,都被云鸿小心的避过了。 因为云鸿也不是傻子,他也不想怎么早就站队,他不想得罪太子,也不敢明着得罪五皇子,所以一直都是小心的应承着。 可是,纵然再小心,五皇子应该也看出了他的心思。 如此一来,云鸿就怕五皇子会因他的不干脆,而心上不快,因此而对云恒下手呀。 杀鸡儆猴,给那些跟他一样左右摇摆的人一个警示。 越想云鸿心里越是焦灼,越是恐慌,对着顾氏也越是厌恶,“云家和我走到如今这一步,都是因为你。” 若非顾氏死活容不下云倾,非要将她丢到乡下。 那么,云倾也不会跟云家反目成仇。更不会发生后来这些事儿,他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境地。 此时,云鸿恨云倾的太过歹毒,更恨顾氏愚蠢冷恶。 顾氏做的恶事儿,却让他招了恶报。 顾氏听到云鸿的话,积压在心头的火气和郁气,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刚要回嘴反击过去,就听到掀帘子的声音,就看云恒快步走了进来。 “恒儿!”顾氏急忙走过去,“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问着,上下打量着云恒,看云恒无碍,顾氏提着的心,顿时就放了下来。 同时也觉得云鸿真是多疑,又胆小,怯懦,无用。 怪不得他这些年在仕途上一直原地踏步,就他这样的能有什么成就。 就在顾氏已开始嫌弃云鸿时,就听云恒说道,“我没事儿。但是,妹夫怕是不太好。” 闻言,顾氏愣了下,随着道,“妹夫?那个妹夫?谢齐,还是秦修?” 顾氏心里迫切希望是秦修。 因为秦修根本不是冤家,而是仇家。 在顾氏盼望间,就听云恒道,“是谢齐。” 闻言,顾氏心头一跳,急问道,“他怎么了?” “他在同五皇子的侍卫比马术的时候,不慎从马上掉了下来。” 顾氏听言,这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掉下来了?然后呢?可有伤着?” 云恒:“当时听他惨叫了一声,想来应该是伤着了,五皇子当即派人把他送去太医院了。所以,到底伤势如何,现在还不清楚,管家去叫我,我就匆匆赶回来了。” 说着,云恒大步走到云鸿跟前,“父亲,您怎么样呢?可还好?” 云鸿点头,“我还好!”说着,对着顾氏道,“我跟恒儿有话说,你先出去。” 顾氏听言,嘴巴抿了抿,但是也没多言,抬脚走了出去。 到院子里,对着身边的郭嬷嬷道,“你马上去谢家一趟,看看谢齐伤势如何?” “是,老奴马上就去。” 顾氏:一定要没事儿才好。不然,她的娇儿该怎么办? 她那一心帮衬娘家,一心想帮夫家的女儿,应当得到福报才对。 第136章 歪招 茶楼 “姐姐,真是好巧呀!” 大清早来钱庄存完银子的云倾,刚找个茶楼坐下,想喝口茶,云娇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妹妹也来这里喝茶?” “是呀!所以说,真巧。”云娇说着,在云倾的对面坐下,看着她道,“姐姐最近可还好?” 看着春风满面,怡然自得的云娇,云倾:“我还好,妹妹呢?” 其实不用问,看云娇的精神状态就知道了,她明显是相当的好呀。 不过,云鸿和顾氏如今伤的伤,残的残,云娇还能如此的心情愉悦,也足见她的孝心。 云娇:“我挺好的,明日五皇子妃邀我去赏话,我刚去做了新衣服回来。” 闻言,云倾挑眉,怪不得。 原来是成了五皇子妃跟前的红人,怪不得如此得意。 不过,跟五皇子走的太近,恐怕并非好事儿。 不是好事儿吗?云娇可完全不这么以为,因为云娇清楚记得上辈子,云倾就是因为入了娴妃的眼,得了五皇子妃的喜欢,才会被谢家上下高看一眼的。 所以,能让谢家上下高看的她的事儿,云娇怎么能错过。 “妹妹真是有福气。” 听到云倾这么说,云娇心里嗤笑一声,还真是能装。 心里都嫉妒的面目全非了吧。 上辈子,云娇的对云倾,确实是嫉妒的面目全非,云娇就以为云倾也是一样。 想着这会儿云倾心里嫉妒的发狂,云娇笑了下道,“姐姐,你那姜挽表妹,是不是已经进门了?” 这些日子,云娇忙着巴结娴妃和五皇子妃,忙着参加宴会,还有云家一摊子事儿,让她都顾不上关注国公府了。 不过,算算日子,那姜挽是已经进门了没错。 云倾:“这件事,长辈还未安排。所以,挽儿表妹还未进门。” 闻言,云娇愣了,“还未进门?这怎么可能?” 上辈子这个时候,姜挽已经进门,并装腔作势的对她表恭顺了。 但是云娇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虚情假意,所以从不吃姜挽那一套。 也因此,她那心盲眼瞎的婆母吕氏,整天的训斥她,说她尖酸刻薄,不识好歹,善妒狭隘。 而每当这个时候那姜挽就开始装好人,一边宽慰吕氏,一边在秦修跟前装模作样的为她说好话。 最后,姜挽落个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好名声。而她,几乎被国公府上下所厌弃。 她如此,云倾应该也毫不例外才对。怎么…… “她为何没有入国公府为平妻?” 听云娇近乎质问的口吻,云倾:“这都是长辈做主的事儿,我哪里会知道,我都是听命行事。” 听云倾这么说,云娇眉头皱的更紧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了? 在云娇欲再探究间,看谢家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对着她道,“少夫人,老奴终于找到你了。” “什么事这么急?还有,婆母和父亲不是都在府里吗?为何还非要找我?”说着,云娇看云倾一眼。 言行举止间那种得意,根本是毫不掩饰。 云倾看了,扯了下嘴角,其实云娇这也算是真性情吧!得意和算计都几乎是不带掩饰的。 而谢府管家此时可无暇去关注这些细节,只是急声道,“夫人和大爷都在,他们派老奴来找少夫人,让=夫人赶紧回去,家里出了要紧的事儿了。” 云娇:“要紧的事儿?什么事儿?” 什么要紧的事儿,这么急赤白脸的要找她商量? 她在谢家已经这么重要了吗?这倒是多少有点让云娇意外。 她的谋划才刚开始呢,谢家就已经对她臣服了吗? 云娇还在这里自鸣得意的畅想着,而云倾看着管家那脸色,明显是出了坏事吧。 “什么要紧的事儿,你倒是说呀!” 云娇追问,管家心里焦灼,看看云倾,有些欲言又止。 云倾起身,“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妹妹你先忙。” 看云倾起身离开,云娇本想拦,不过想一下作罢了。 无碍,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在云倾更前耀武扬威。 想着,云娇看着管家道,“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管家:“少夫人,公子他受伤了,伤势很重,夫人和大爷让您赶紧去请上次给公子治腿的那个神医来。” 管家话出,云娇脸色顿时变了,“你说什么?谢齐受伤了?这怎么会呢?” 而走到楼梯间的云倾,听到楼上传来的对话,神色微动,谢齐受伤了?是跟五皇子有关吗? 云倾思索着,不紧不慢的走着。 “夫人,夫人,要不要来算算八字?” “夫人,我瞧着你印堂发黑,怕是有坏事儿要发生,要不要老朽与你破一破?” “夫人,夫人……” 云倾本没在意,直到那人拿着神算子的牌子直接挡住了她去路。 云倾:“你刚才再跟我说话?” “对,对,正是夫人。”神算子对着云倾,肃穆道,“今日预见也算是有缘,我免费送夫人一卦如何?” “多谢大师,不过不用了。”说着,云倾要走,却又被拦了下来。 “夫人,算一卦吧!我不要你银钱……” 看着那算卦的几乎是在恳求云倾。 不远处的转角处,墨文看着秦修,轻声道,“小公爷,少夫人好像不算呐。” “急什么?再等等。” 墨文听了,不再说话,看那算命的可劲儿的用那三寸不烂之舌,可劲儿的缠着云倾。 而云倾是丝毫不为所动。 秦修低喃,“这女人真是难缠。” 墨文:当然了难缠了。所以,为了能拿捏住二少夫人,小公爷都开始用歪招了。 对夫君言听计从,方能长寿。若不听夫君的会折寿,会有大灾大祸。 然后,若是能做到以夫为天,还能发大财。 想到小公爷交代算命的说的那些话,墨文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觉得这忽悠的是不是太过明显了?能糊弄住二少夫人吗? 想着,墨文忽然想到什么,对着秦修低声道,“小公爷,刚才是不是忘了交代算命的,让他对二少夫人说,要对公婆毕恭毕敬了。” 秦修听了,没什么表情道,“她只要不气我就行,其他的,她爱气谁气谁我才懒得管。” 第137章 又办了蠢事 云家 在顾氏焦灼的等待中,郭嬷嬷总算是回来了。 顾氏急声问道,“怎么样?谢齐伤势可严重?” 郭嬷嬷神色凝重,又忐忑道,“回大人,二姑爷好像伤势不轻呀!老奴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二姑爷是被抬着进府的,全氏是哭着把人接回去的。老奴看那样都没敢进去。” 在人家最心烦的时候过去,是给人家找不痛快,也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顾氏听了,心往下沉了沉,“那二小姐呢?你没看到她?” 全氏都在门口等着接谢齐,云娇理当也该在才对。 郭嬷嬷摇头,“老奴没看到二小姐,可能二小姐是出门了没在府里吧。” 听言,顾氏满是焦灼,这可如何是好呀? 云家已经这样了,若是谢齐再有好歹。那…… “郭嬷嬷,你让管家准备马车,我要去寺院上香。” “是,老奴这就去。” 大夫人去寺院上香能求什么?求云家平顺,云倾早死。 现在的一切在大夫人的心里,还都是怪云倾,都是云倾命硬克的。 凡事不顺,都怪云倾,这已经成了顾氏根深蒂固的恶念,转变不了了。 谢家 云娇回去的路上,心里还是轻松的,还没意识事情的严重性。 谢齐是跟五皇子在一起的,他能受什么伤? 五皇子身边的侍卫可是很厉害的,有他们在,没人能伤得了五皇子他们。 若是有,也就是一点皮外擦伤吧。 谢家的人就是容易大惊小怪。全氏也是跟她娘一样,她哥就是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她娘就紧张的不得了。 全氏也是,谢齐有点什么,她好像天塌了似的。 带着这种想法,云娇漫不经心的回到谢家,刚走进院内,就听到全氏凌厉,又带着哭腔的叫嚷声,“云娇呢?她怎么还不回来,快让她回来!” “是,是,老奴这就去,这就去!” “齐儿,我的儿,你可还疼的厉害?呜呜呜……你若是有个好歹,可让娘怎么活呀。” 听到全氏那嚎哭的腔调,云娇眉头皱了了下。 “二少奶奶,你终于回来了,快,快……”嬷嬷说着,也顾不得什么规矩和礼仪,不由分说的拉起云娇就进了屋。 “你这老奴干什……”云娇话没说完,当看到躺在床上,双腿血肉模糊,脸色煞白,昏迷不醒的谢齐时,云娇当时就吓傻了。 “云娇,之前给齐治腿的那个神医呢?你赶紧的,赶紧去把他找回来齐儿医腿。快去,快去呀!再晚一点,齐儿的腿就,就真的要废了……” 听全氏几乎泣不成声,又急又惧的样子,云娇此时也是慌了神,“相公他,他怎么变成这样?” 听云娇问起这个,全氏当即抬手。 啪! 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那用了十足力道的一巴掌,打的云娇脑子嗡嗡作响,脸顿时火辣辣的痛,眼前直冒金星。 “小姐,你怎么样?”翠儿惊呼着,对着全氏道,“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我家小姐纵然有不是,你也不能动手呀。” 向云娇表忠心,讨好云娇,已成为了翠儿的本能和习惯。只是,她忘记了,这里可不是云家,而是谢家。 谢家可没人欣赏她这份忠心,特别是这个时候。 看翠儿不分时候的护主,本就一肚子火气和郁气,无从发泄的全氏,火气当即就烧到了顶点,转头对着身边的周嬷嬷道,“你马上叫人过来,把这丫头给我待下去,杖毙!” 全氏话出,翠儿脸色瞬时就变了,“夫人,你,我,我是云家的丫头,你不能……” “不能?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能不能动你。” 翠儿天真,周嬷嬷可不天真,所以她清楚的知道,全氏这会儿别说杖毙翠儿,她就是再给云娇两巴掌,云家也绝对不敢说什么。 所以,周嬷嬷毫不犹豫的喊了两个粗壮的婆子过来。 拿谁都钱,吃谁的饭,听谁的令。 两个婆子丝毫不看云娇,听全氏的命令,当即架着翠儿就往外走去。 “啊,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俩婆子丝毫不为所动,翠儿此时也是怕了,挣扎着,大声喊道,“小姐,救我,救救我……” 看着要被拖出去的翠儿,云娇忍着脸上的疼痛,和心里的委屈和火气,对着全氏道,“婆母,身为长辈,你怎可如此蛮横,我……”没说完,被全氏厉声打断。 “云娇,我告诉你,如果齐儿没事还好。如果他有个好歹。那么,不止是你的丫头,包括你,我也要宰了你,给我儿子偿命!” 说完,全氏对着周嬷嬷道,“你和管家一起,带上二少夫人让她马上带神医过来。” “是。” 之后,管家和周嬷嬷也是强势的将云娇给带出了府。 全氏坐在床边,看着谢齐的腿,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的儿呀! 另一边,谢柔看着谢婉,是坐立难安,“姐姐,你大哥他一定会没事儿的,对吗?” 谢婉听了,嘴巴动了动又沉默了。 谢婉想说是,大哥一定没事儿。但是,这话明显是自欺欺人。 因为她大哥的情况看起来,比之前更加严重。 之前,大哥虽然腿不能行走,但至少骨肉是好的,就是无力。但这次,好像骨头都碎了。如此,这要怎么医治。 听青砚说,大哥是被甩下马后,那马从他的腿上踩踏了过去。 想象一下那画面,谢婉都觉得不寒而栗。 “都是因为云娇,如果不是因为她逞能夫,五皇子怎么会喊哥哥去做什么比试。”谢柔恼恨道,“她还说云倾是什么灾星,我看她才是那个祸害。” 谢柔听了没说话,心里觉得,云家姐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娇不行,云倾也是一样,一个能与自家娘家断亲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所以,她之前想的没错,如云鸿和顾氏那样的人他们教不出善男信女。 现在只盼着她大哥能挺过这一劫,能化险为夷。 京城街头 在那神算子给云倾算了之后,秦修带着墨文大步走过去,“如何?可能跟她说了?” 神算子点点头,“按照小公爷的交代,都说了。” 秦修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甚好。” 神算子扯了下嘴角,苦笑,忍不住道,“小公爷,其实也没那么好。” 秦修:“为什么这么说?是她对你的话不屑一顾吗?” 没忽悠住云倾?! 神算子:“回小公爷,令夫人不止是对我的话,对我好像都是不屑一顾。所以,您知道她后来为何答应让我给看相吗?” “为何?”难道不是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吗? 神算子哭丧着脸道:“我是给了她五两银子她才让我算的呀!” 墨文:…… 秦修:……“你,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神算子:“小民也是没办法呀!她就是不算。但小公爷又交代小民一定要把那些话说给她听。所以,小民迫于无奈,就……”说着,说着,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秦修听了,都气乐了,“我在你这里花了五两银子,她在你这里赚了五两。所以……真是多亏了你,让小爷我知道,我又办了蠢事了。” 第138章 内情 国公府 秦修回到国公府,对着管家问道, “云倾可回来了?” “是,二少夫人回来了。”周全问着,心里还颇为诧异,成亲这么久,这还是小公爷一进门第一次问起二少夫人。 看来,小公爷与二少夫人的感情,是开始见好了。 都会主动问二少夫人了。 老夫人若是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周全心里颇为乐观的想着,秦修大步走回自己的院子。 进院儿,就发现院子里的下人看他的眼神很是微妙。 而进屋后,就发现……他的铺盖被放到外间的小榻上。 而云倾正躺在那摇椅上,悠哉的吃着水果,看着书。 看到他,云倾眉头一挑,不但没站起来迎一下,反而翘起了二郎腿。 那姿态…… 帝王家被谋朝篡位的感觉是什么样儿的,秦修一下子就感悟到了。 此刻,秦修很是怀疑,那算命的到底给她说了什么?是不是造他的反可延年益寿?发财守寡? 秦修心里猜测着,开口道,“你这是做什么?造反吗?” 云倾:“看相公这话说的,造反我哪里敢呐。” “你不都已经在做什么了吗?”还说什么不敢。 云倾:“相公,我今天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算命的,他说他算的特别准,说的天花乱坠的。然后我就没忍住算了一卦。” 是因为他说的天花乱坠才算的吗?不是因为被他手里的银子给晃花了眼,才让人给算的? 秦修心里嗤笑着,看着云倾道,“然后呢?” “然后那算卦的说,如果我忤逆相公的话,夫会折寿。所以……” 云倾说着,叹了口气道,“如我这样不得相公喜欢,惹得相公心烦的人,不若早些投胎也好。只是,让我一头撞死,我又没那个胆量。最后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直接折寿吧,早死早投胎,相公也能早日再去新妇。” 秦修听了,看看那被丢在小榻上的被子,她折寿?不,她才不会,折寿的只能是他,他会先她一步投胎! 墨文听言,低头,这下好了,小公爷本想借着算命的话拿捏云倾。可现在,却似被云倾反拿捏了。不,说拿捏过了,毕竟小公爷不会听云倾的。 只是,由此可见,小公爷想拿捏二少夫人是真难呐。 “你少给我胡诌,把我被褥给我拿回去。” “是。” 看自己一凶,云倾麻溜把被褥给他拿了回去,秦修:所以,是逼着他做恶夫是吧! 若是,倒是不难,恶人他擅长。 秦修正想着,看云倾铺好被褥对着他轻声说了句:“相公,你这么愿意跟我一起睡呀!” 秦修:…… 云倾说完,本以为秦修又会跟过去一样,一个恼羞拂袖而去。结果,没有! 他不但没走人,反而开始解衣服。 看此,云倾挑眉,啥意思? 秦修:“你说的不错,小爷我娶你回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秦修说着心里冷哼,过去不跟他她计较,她还以为她真的怕她呢! 说起来,论不要脸他还真没输过。 云倾听了,看看秦修,随着也开始脱衣服,“相公说的对,其实我嫁给你也是为给你传宗接代。所以,咱们……” 云倾话没说完,看秦修合上衣服,大步走了出去。 在门口隐隐听到一些对话的墨文,看秦修黑着脸出来,墨文:完了,比不要脸小公爷竟然也输了。 输个屁,他是不想当爹! 想到可能会多一个像自己,或像云倾一样的儿女,秦修都感瘆得慌。 “小公爷。” “说。” “今日从宫里回来的时候,无意中听太医说,谢家大公子的腿好像废了。” 闻言,秦修没什么表情道,“那谢少夫人不是认识神医吗?上次就能治好谢齐,说不定这次也能医好。” 说着,秦修心里暗腹:不知道有没有大夫能治不要脸。若是有,他一定找来给云倾治治。 这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谢家 在全氏满是焦灼的等待中,带着云娇去请神医的管家回来了。 但只有他一人回来了,并未见到神医。 “人呢?薛神医呢?” 看着焦躁的全氏,绷着神经道,“回夫人,薛神医前些日子就带着家人离开京城了。” 闻言,全氏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离开了?去哪儿了?” “老奴正在让下人打探。不过……”说着,管家顿了顿,随着道,“根据薛神医家留下守门的小厮说,薛神医之所以匆匆带着家人离开,其实就是为了躲少夫人。” 闻言,全氏神色不定,“躲云娇?这什么意思?” 管家:“夫人有所不知,原来之前薛神医并不愿为大公子治腿,因为薛神医说了,大公子的身体还要再养养才能医治在,之前并不是治疗的最佳时间。可是少夫人不信,非说是他是怕泄了他神医圣手的秘密。” “所以,就逼迫薛神医为大公子医治,他若是不治的话,少夫人就把他的秘密都给他捅出去。薛神医为了避免麻烦,不得已才为公子医治的。” “只是医治的时候因为公子身体并不太好,所以效果,为了得达到少夫人的要求,薛神医就对公子用了点猛药!” “既是猛药,那么对公子的身体必然是有伤害的。所以,公子今日在赛马场忽然眼前发黑,头晕目眩,就是因为……” “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全氏已然听不下去了,对着管家怒吼道,“云娇呢?云娇呢?马上把她给我带回来,带回来。” 看全氏那样子,这会儿她是想活剥了云娇。 第139章 岂不是失了礼数 全氏派人去带云娇回来。结果,下人出去半天回来竟然告诉她,云娇忽然不见了。 当全氏得知这一消息,又是暴跳如雷,“不见了?在眼皮子底下怎么会不见?” 下人颤着声儿禀报道,“是,少夫人说要去如厕,奴才自是不好拦着,跟着。直到好久不见少夫人回来,奴才才感觉到不对,就赶紧过去查看。结果,少夫人和她那丫头都不见了踪影。” 谢柔听了当即道,“娘,她肯定是知道害了哥哥,所以逃跑了。” 这一点不用谢柔说全氏也知道,所以这会儿气的几乎晕死过去。 谢婉忙道,“娘,先别管她了,大哥的身体要紧,咱们还是赶紧再找大夫过来吧。” 五皇子派来了不止一个太医,只是那些太医都只是给开了药,然后说要好好养着,根本没有一个认真去医治的。 那敷衍,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的。 所以,那些个太医根本就指望不上,她们必须马上再找大夫过来。 薛神医可以说是他们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指望。 此时,谢婉恼恨也疑惑,云娇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五皇子如此火大,竟这样对谢家。 谢婉想着,就听谢柔道,“这么不管怎么能行?如果云家来这里要人怎么办?” 谢柔说着,满是嫌恶道,“虽然在咱们看来云娇是罪该万死。可是,云家必然不会这么觉得,特别是云娇的那个娘,最是难缠,她如果知道云娇不见了,肯定会纠缠不休闹腾个不停。” 谢婉听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因为谢柔顾虑一点没错。 这个时候谢家可是没精力应付顾氏。 “那就让她闹,她来我就跟她拼了!” 全氏这会儿显然已经不理智了。 “娘,跟她拼命可是不值当的。我们还是……”谢婉还未说完,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 “娘……” 闻声,全氏腾的站了起来,“齐儿,齐儿……” 哽咽着,全氏疾步跑进里屋。 谢柔和谢婉也赶忙跟了过去,“大哥,你怎么样?” 脸色苍白的谢齐,看看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又看了看自己的腿,眼里满是阴霾和阴郁,“娘,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所以,现在你们赶紧去报官,告诉他们谢家少夫人被莽徒给劫持了,请他们帮忙找人,救人。” 闻言,谢婉神色微动。 被莽徒劫持。那么,之后呢?之后就是云娇被劫了色,失了清白。那样…… 大哥这是要彻底毁了云娇吗? 如果云娇不想后半辈子都遭人嗤笑,最好马上出现。不然,她只会更惨。 果然,还是要大哥出手才行。 想着,谢婉看着谢齐道,“大哥,那云家那边……?” 谢齐:“自然是要派人过去告知一声。不然,岂不是失了礼数。” 云娇那去哪里?肯定是跑到云家去了。 除了云家,她没别的可以求助的地方。 如此,云家能主动把云娇送过来是最好。若是不能,那云娇之后不是惨,只有更惨。 包括云家,也是谢齐仇视的对象。 云家 谢齐猜测的没错,云娇这会儿就在云家。 她除了云家确实无处可去。 本来她同外祖家,同舅父舅母的关系也不错。但是上次为了阻止云珏成为嫡子,她威胁过她舅母。这么一来算是彻底把她给得罪了。 她敢去,她舅母不说马上把她撵出来,但是肯定马上告诉谢家,让谢家去接她。 现在,云娇最不想回的就是谢家,也最不想见到谢家那些人。 顾氏听完翠儿的话,脸色也是不好了,对着云娇道,“所以,你婆母她们是什么意思?是都把错都怪到你身上了吗?” 云娇红着眼睛道,“是,她们都觉得是因为我在五皇子跟前夸赞谢齐,才给谢齐招了祸。” 顾氏听了,冷笑,“简直是可笑至极,不可理喻。你在外给他们长脸,费心尽力的给谢齐在是仕途上添砖加瓦,她们竟然还怨你,简直是不识好歹,恩将仇报。” 云娇也是同样感觉。觉得全氏她们太歹恶,完全不念旧情。 谢齐伤是他自己无能,怎么能怪她?可她们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那眼神,让云娇也是杵的慌,就跑了回来。 “你就在这儿待着,我倒是要看看谢家能把你怎么样!” 顾氏安抚了云娇一会儿,起身走了出去。一出门这脸上的火气就没了,转而是担忧和焦灼。 刚才跟云娇说那些,心里是有几分气,但更多是心慌。她活到现在,经历的事比云娇多,自然也比她懂的多。 所以,顾氏清楚的知道,绝对不能跟谢家杠上。因为,跟夫家成为仇家对云娇有什么好处?一点没有。 刚才那样说就是为了稳住云娇,怕她闹腾。 “郭嬷嬷,拿上厚礼,咱们马上去谢家。” 女儿已经是人家的人了,该低头就要低头。只盼着这件事儿赶紧过去,谢家赶紧来接云娇。 所以也顾不得时辰了,踏着月色就去了谢家。 第140章 姻缘 国公府 此时,云倾也是有些睡不着。因为造反,晚上睡小榻的成了她。 从大床换成小床,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不过,一个人睡还真是舒服。 所以,当秦修让她睡小榻,她也干脆的妥协了。 没必要非跟他一起睡,自个睡好。 云倾躺在小榻上,借着烛光,翻看着野史,悠哉的很。 而里间,秦修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神色变幻不定。之前,自己一个睡明明感觉挺好的,现在为啥感觉床一下子床大这么多呢? 他还是那个他,床还是那个床,为什么感觉不一样了?答案是显而易见。 秦修闭上眼睛又躺了会儿,少时,忽然起身,朝着外间走去。 走到外间,看到捧着书笑的乐不可支的云倾,秦修嘴角垂了下来,“你倒是挺乐呵。” 闻声,云倾笑声一滞,抬眸,看到秦修,像个判官似的在床尾站着,“相公,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歇息呀?” 秦修懒得回答,只道,“你瞧着倒是挺高兴。” 只是分床就这么高兴,若是和离了。那她还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儿。 云倾听了,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秦修道,“相公让我睡小榻我就睡小榻,我又做了一件以夫为天的事儿,我自然高兴呀。” 秦修呵,看了看云倾道,“拿上你的东西,到床上来。”说完,秦修转身去了里屋。 云倾心里带着问号,走到床边,还未说话,一把被秦修给拉到了床上,“睡觉。” 说完,秦修自顾闭上了眼睛。 云倾盯着秦修看了会儿,然后轻声道,“相公,是我不在身边你睡不着吗?” 秦修没说话,只是背过了身去。 云倾:咦?! 难道是真的不成? 可是,这无法理解呀?秦修对她哪来的感情?难道是看到了她揍他爹的英姿?然后就心动了? 想想,云倾扯了下嘴角,太扯了。 云倾不断思索着,最后想到什么,对着秦修轻声道,“相公,你是不是看我自己睡的太舒坦了,就不高兴了?” 云倾这问话出,秦修嘴角轻扯了下,然后闭着眼睛道,“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 云倾:果然,秦修对她哪来的感情。 秦修也是这么自认为的,云倾这个女人,满身的糟点,实在是无从喜欢。至于拉云倾上床的真正原因是是什么,秦修不想深究。 若深究,那就是染上了恶习。 一个人睡觉竟然睡不着,身边非要躺个人才行,这不是恶习是什么。 另一边,顾氏到谢家,本已经做好了伏低做小,听难听话的准备,结果不曾想,完全没有! 谢齐对着她,依旧分外温和道,“岳母多虑了,我怎么会怨娇儿呢?我知道娇儿都是为了我好。是我身体不好,未抓到机会,反而是我多不住娇儿。” 听谢齐这么说,顾氏一边惊叹谢齐的包容和宽厚,一边又感觉怪怪的。 只是到底是哪里奇怪,顾氏这会儿也顾不上探究,只是忙顺着谢齐的话茬道,“你说的对,说的对,娇儿她真的一心都在你身上,你全心全意的盼着你好。” “岳母说的是。” “只是,造化弄人,现在出了这种事儿,我心里也是难受的不行。不过,我相信姑爷吉人天相,自有老天保佑,一定会很快就好起来的。” “借岳母吉言。” 一番寒暄,一番客套后,顾氏就离开了。 至于全氏,从头到尾都没露面。 全氏可没谢齐那么好的定力,她怕看到顾氏,会忍不住的去抓花她的脸。 所以,未免坏事儿,谢齐直接对顾氏说,全氏在家庙闭关为他祈福祷告,不便见。 对此,顾氏虽然心里嘀咕了下,但是也觉得正常。 这个时候可不得求菩萨,顾氏自己也在求菩萨保佑。 保佑云恒的胳膊能好,若是云恒能好,她愿用云倾的寿命来换。 当娘的心劲儿都是差不多的。 顾氏离开后,全氏大骂了一通,然后对着谢齐道,“齐儿,那云娇一定要接回来吗?” 谢齐听了,不紧不慢道,“不把她接回来,让她一直躲在娘家享福吗?那样,不是太便宜她了吗?” 全氏:“你说的对!那我现在就派人去接她回来。” 惩治云娇,全氏早就忍不住了。 谢齐:“记得派个沉稳的嬷嬷去,好好交代一下,别让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好。” 全氏快步走出,谢齐看着自己的腿,眼中满是恨意…… 五皇子,云娇,娴妃,顾氏…… 他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且等着。 国公府 翌日,云倾起身,当从国公府下人的窃窃私语中,得知谢齐好像真的废了的消息,不由沉思。 上辈子,谢齐可是好好的?为什么这辈子就真的残了呢? 一,应该是谢齐这辈子恢复的时机不对。 上辈子,云倾救了娴妃时,谢齐的腿还是残的,他对于五皇子来说没任何价值。 所以,五皇子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而后来,在谢齐腿好的时候,娴妃已经出事儿,五皇子也被皇上给软禁了。 谢齐跟五皇子根本就没多少接触,自然也不会被五皇子拿来‘杀鸡儆猴’。 根据现在的情况,五皇子根本就是用谢齐,威迫那些犹豫不决,不战队的人赶紧战队,同时也是警告那些,已经战队他的人,最好不要对他有二心。 不然,谢齐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只能说谢齐够倒霉被五皇子给选中,也只能说五皇子够狂妄。 而狂妄的结果就是功败垂成。 …… “秦修,秦修!” 秦修从朝堂出来,刚要去军营,就听到裴谨大呼小叫,喊他的声音。 秦修转头,看着穿着大红长袍,打扮的跟新郎官一样的裴谨一路跑了过来。 “秦修,你,你知道我昨天去哪儿了吗?”裴谨喘着大气道。 “去哪儿了?” 裴谨:“你不是让我尽快把亲事儿给定下吗?可我相看了好几个高门贵女,都不甚如意。所以,我灵机一动,就找了个神算子给看看面向和姻缘。” 听裴谨竟然去找神算子,墨文神色不定,秦修表情也变得有些古怪,“你去算命了?” 裴谨:“我的命还用算吗?妥妥的富贵命。我是去看面相和姻缘!” 秦修:“你给了那算命的多少银子?” 裴谨麻溜伸出十根儿手指头,“十两!” 秦修听了,静默,裴谨给了算命的十两银子,他给了算命的八两银子,而云倾从算命的手里得了五两银子。这对比…… 让秦修用力闭了闭眼睛,脑子里想到长公主曾经说他与裴谨的那句话…… 【你跟秦修,你们两个一个七十,一个八十,整个就是一二百五,两个莽汉,你们最突出也只有脾气了。论脑子,你们差远了!】 长公主这话,秦修可从没服过。可现在……秦修想知道他是那个七十,还是八十。 “啊呀,不说这个了。你知道那算命的怎么说的吗?” 看裴谨眼神灼灼的看着他,秦修:“怎么说的?” 不会说裴谨跟他会成为两口子吧。 秦修有些恶心的想着,听裴谨说道,“那算命的竟然说,我可能会娶一个成过亲的女人。你说,这不是混扯吗?小爷我就是再瞎,也不可能要一个成过亲的女人……” 之后裴谨在说什么,秦修已经有些听不清了。脑袋瓜嗡嗡的…… 第141章 秦妤 裴谨还在骂骂咧咧的说那算命的胡诌,秦修忽然就对着他来了句,“要不要切磋一下武功?” 裴谨听了,愣了下,“切磋武功,你……” 话没说完,秦修已经朝着他打了过来。 裴谨看此,急忙躲避,防守。 “秦修,你干什么?老子是让你安慰我,不是让你……喔……” 痛呼一声,下巴上挨了一下。这下,裴谨也急眼了,两人瞬时就打了起来。 秦修的小厮墨文,还有裴谨的小厮多才,看着自家主子,俩人虽有些担忧,但是都没动弹。 因为,秦修和裴谨多次交代过,他俩动手,让他们不用掺和。 下人掺和,显现不出他们彼此的本领和能耐。 所以,就是各凭本事,纯干,谁赢,谁有能耐。 长公主:干吧,相互收拾,挺好。 老夫人:让他们打吧,也省的家里长辈再费劲动手了。 之后,若是秦修打赢了,长公主还会送来补品,说他帮着裴家收拾逆子辛苦了。 而老夫人也会给裴谨送去补品,让他好好补补,赶紧给打回来。 总之,家里长辈是看热闹一点不嫌事儿大。 “啊……” 最后,只听一声大叫,看裴谨捂着肚子挺在了地上。 裴谨输! 对这个结果,是一点都不意外。 这些年了,裴谨就没赢过小公爷。 而裴谨还越挫越勇,总是喜欢跟小公爷对打,还越大,跟小公爷越是好。 对此,长公主的评价是:贱痞子! 每次听到长公主这么说,裴谨的爹就不由长叹一声,心情相当的复杂。 因为,裴谨好似是随了他了。 当初,他就是被长公主给揍了一顿,就一下子认定了她,非要娶她。 被揍的动了心,这也是贱痞子吧。 哎! “秦修,咱们不是说好不能打下三路的吗?你干嘛打我肚子?” 秦修听了,看着裴谨道,“抱歉,一时错手打错地方了。”说完,朝着裴谨胸口来了一下。 呲! 裴谨疼的呲牙,生疼,也没啃声。 打对地方了,秦修没坏了规矩,是他技不如人,认输。 多才:他家世子如此,到底是率真,还是愣? “你回去擦药吧,我还有事儿走了。” 看秦修离开,裴谨揉着自己胸口,过了好一会儿道,“秦修这厮好好的为啥忽然要切磋武艺?” 多才:这是切磋吗?分明是生揍。 关键是世子都挨完揍了,也不知道个原因和理由。 “而且,我感觉今天也不是切磋,他就是揍我呀。” 切磋的话,应该给他出手的机会才对。可是,秦修完全不给他机会呀。 多才听言,心里默念一声阿弥陀佛,他家世子其实也不傻呀,只是反应慢了点。 另一边,秦修揍完裴谨后,又去算了算命的。 “你那天给云倾看相,可有看出她有二嫁的命格?” 算命的听言,忙道,“这个我倒是没仔细看,不过,她财运挺旺的。” 算命的心里暗腹:他当时可是舍了五两银子呀。所以,当时就顾着看云倾的钱袋子,心在那儿疼了,根本就没顾得上其他。 再说了,他就算是看出了云倾有再嫁的命格,他能告诉小公爷吗?肯定不能呀! 有哪个傻子会对着一个男人说:哎呀,公子,你媳妇儿这辈子还要改嫁呀! 那不是招打吗? 秦修听到算命的说云倾有财运,当即冷呵了声,他教妻都是靠银子上,她能不发财吗? “修儿。” 闻声,秦修转头,就看秦烨朝着这边走来。 “你怎么在这里?”秦烨问着,看看那神算子的招牌,很是有些诧异,看着秦修道,“来算命?” 秦修听了,没什么表情道,“我的命还用算吗?不是都在钱袋子上写着吗?” 就是财色尽失的命。 说完,秦修走人。 秦烨挑眉,有些不明白秦修的话。不过…… 看看那算命的,秦烨不由也坐了下来,看着他道,“你这里有没有那种神器,戴在身上,让弟妹一看就能退避三舍的?” 算命的:…… 最近来的人愈发邪乎了,这地方怕是不能待了。 再待下去,得有人找他撒豆成兵了。 石头看自家公子忽然犯憨,心里有些好笑,绷着脸道,“公子,您刚才不是要跟小公爷说,大姑娘来了吗?” 秦烨:“我倒是给忘了。” 秦烨一走,算命的慌忙收摊走人,坚决挪窝。 当秦烨追上秦修,告诉他,他们的姐姐来了时,秦修一点不见欢喜之色,“她来做什么?” 秦修与秦烨的嫡姐——秦妤! 是国公府的嫡长女,七年前嫁给当时的状元为妻。现在,在跟着丈夫在任上,因为距离京城稍微远,又有两个孩子傍身。所以,秦妤平日里回娘家的时候并不多。 也因此,吕氏又是甚至不愿提及这个女儿,觉得什么事儿都指望不上,跟白养了似的。 而秦修与秦烨对秦妤的感情说不上差,但也没有很好,就一般。 因为秦妤性子有点随了吕氏,虽然不及吕氏那般糊涂。但有时候也有些拎不清! 秦烨:“应该是母亲给她去了信,让她过来说道说道,想借秦妤的力也好赶紧回京吧。” 吕氏完全不想离开京城,这一点儿谁都看得出来。 兄弟俩说着话,朝着国公府走去。 第142章 嘲笑,挑衅 国公府 此时,秦妤正在同云倾叙话。 说是叙话倒不如说是训斥。 “你要知道,凭着你的家世和名声,修儿还愿意为娶你进门,你若是有良心,就应该知道感恩。” “孝敬长辈,伺候秦修,都是你应尽的本分……” 云倾静静听着,不时应一句,“姐姐说的是,我记下了。” “姐姐说的对,我一定铭记在心!” “多谢姐姐教诲……” 秦妤无论说什么,云倾都干脆的应是,一点不反驳。 那恭顺的样子,秦妤心里满意,又觉得不甚舒坦。 她疾言厉色,云倾温温顺顺,让秦妤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很是有些无力。 不过,虽然有些不舒服,但也不至于十分恼火。 所以,秦妤也不明白为啥她娘提及云倾会那么大的火气,看她心里说到云倾时,瞧着下笔的力道都重了。 恼火的很。 秦妤心里嘀咕着,对着云倾道,“既然知道要孝敬长辈,那么之前母亲离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拦着?” 秦妤说完,看云倾满是惊讶的看着她,“这是父亲 的决定,我作为儿媳,是可以反对的吗?” 这问题问的秦妤哑了下。 云倾随着道,“其实,我本来很担心母亲去那么远的地方,身体会受不住,吃不消。当时就想让母亲留下的,可是我没敢说,我怕这样会让父亲觉得是忤逆她他。也担心母亲会觉得我莽撞。毕竟,哪里有人劝人夫妻分离两地的。所以,我就没敢说。” 云倾说的头头是道,让秦妤一下子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站在不远处的秦烨和秦修,看看秦妤,看看云倾。 秦烨轻声道,“就大姐这头脑,云倾把她卖了,她可能还要帮云倾数钱。” 秦修没什么表情道,“所以她合适做官。” 官字两个口,怎么说怎么有。 “大公子,小公爷。” 闻声,秦妤和云倾一直转头,看到兄弟二人,秦妤忙笑着走了过去,“烨儿,修儿。” 秦修嗯了声。 秦烨笑着温和道,“大姐过来怎么没派人提前来说一声,我和修儿也好去接一下你。” 相比坏脾气的秦修,秦烨显得温和多了。 但,那也只是表象罢了。 秦妤:“你那么忙,我怎么好让你们接。”说着,秦妤转而道,“对了,家里发生那么多事,你们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秦修不咸不淡道,“像姐姐说的,太忙了,没顾上。” 秦修话出,云倾低头,扯了下嘴角。 秦妤:…… 秦修还真是一点没变,一开口就能把人给堵死。 “云倾,你先下去吧!我们姐弟三人有话要说。” 云倾:“是。” 被当做外人云倾是一点不在意,麻溜的离开了。 秦修看着云倾的背影,眸色幽幽,现在看云倾,真是浑身上下都写着和离两个字儿。 “烨儿,修儿,父亲被外派这事儿你们怎么没拦着点? “大姐,这是皇上圣令,我们作为臣子,只能从命,如何能拦?”秦烨温声道。 秦妤听了,横了他一眼,“少给我打官腔。” 只要想拦,肯定能拦住,他们根本就没尽力。 说着,秦妤对着秦修道,“你说,是不是云倾跟你吹了枕边风?让你连自己娘都容不下了?” 秦修听了,心里嗤笑:他若是因为云倾吹耳边风,才想着让他娘离开的。那么,也算是心里有他娘,只是耳根子软。 可其实呢?连耳边风都没有,他就千方百计的将人给弄出京城了。 如此,论不孝,谁有他自觉。 秦修心里嘲弄的想着,听秦妤道,“你怎么不说话?” 秦修:“要说的话,就是大姐说的是对的。” 秦妤一时没听明白,“什么我说的对?” “就是我确实随了咱们的父亲,是个听信耳边风的人。所以,大姐日后在云倾跟前多说点好听的。这样,咱们大家都痛快。不然,她晚上吹风,我白天就翻脸。” 秦妤:…… 秦烨听了,心里叹了口气,这就是秦修,就是这么没耐性。 这家长里短的幺蛾子,他最是不耐。 不过,有时候对大姐这种经常犯糊涂的人,就得强硬蛮横一些。不然,她记不住。 就如之前,她出嫁时,祖母语重心长,苦口良心的与她说,女子出嫁后跟出嫁前总归是不一样了。 出嫁后,娘家的事儿,能帮得上就出个力,帮不上的就出口好气,千万不要指手画脚的,免得一番忙活反伤了和气。 娘家是依仗,遇事和稀泥就行,不要每次一来不是挑剔这个,就是训斥这个的,落得人不待见。 老夫人说的金玉良言。结果,秦妤是丝毫听不进去。 只记住了他娘那一句,你是秦家的女儿,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在秦家你什么时候说话都顶用。 这话,简直就是捧杀! 秦妤是秦家女没错。但是,在出嫁后,在娘家还要懂点分寸。 就如秦修秦烨操持着秦家上下的事,而秦妤每次回来每次就跟个审判官似的,一通指手画脚。对此谁能高兴? “烨儿,你,你说秦修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听着秦妤气闷的质问声,秦烨贴心的为她分析道,“大抵就是不让你管他屋里的事儿吧!不然,你今天数落他内人,他明天就去揍你夫君。你知道的,这事儿秦修之前做过。” 之前,秦妤数落秦修不孝,不应该总是是违逆父母,要听父母的话。 说一次两次还好,说的多了,秦修就火了,连夜出京将他姐夫给打了一顿,说他不会教妻,没把媳妇儿教好。 也就是那一次,打的姐夫好几天没下床,秦妤那一年都没回娘家。 这事儿还没过去两年,秦妤怎么就给忘了呢?看来,姐夫搞不好又该受罪了。 不得不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板。如秦修,他虽然文采极烂,可动手能力真的是极强。 “烨儿,怎么,怎么连你也这么说话?”说着,秦妤红着眼睛道,“爹娘不在,你们眼里真的是连我这个姐姐都没了……” 听秦妤念叨埋怨,秦烨不言。而心里却不由得生出这样一种想法来,他送给云倾一个麻袋,不知道云倾能不能也揍秦妤一顿? …… 秦修回到院中,却听下人说云倾出门了。 “她出门做什么?” “二少夫人说,大姑娘回来了,她连个礼物都没准备,实在是不妥。所以,出门挑礼物去了。” 秦修:“她倒是有心。” 挑礼物?挑的什么?不会是寿衣什么的吧? 就秦修的感觉,他觉得除了他祖母之外,云倾想给他家其他人,每人准备一套寿衣。 秦修也太看的起云倾了,她可舍不得花那个银子。 她就是闻到秦妤身上的脂粉香,想到了胭脂铺旁边的那家饭馆的肘子,忽然想吃了,就找个由头出来了。 “小姐,你看,那不是二小姐吗?” 闻声,云倾顺着画眉所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云娇与谢婉挽着手,正从胭脂铺出来。 看云娇神色很是轻松,一点没有谢齐重伤该有的焦虑和烦闷。 还有谢婉,好像心情也不错的样子,不知道云娇说了什么,谢婉还笑了下。 看两人神态,云倾若有所思,而在云倾思索间,云娇似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对着她看了过来,看到她,对着她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嘲弄和挑衅! 第143章 满身心眼 云倾从外回来,竟看到秦修正坐在桌子前挥毫泼墨,神色分外肃穆的写着什么。 云倾看此,不由大为诧异,秦修竟然在写字?这,可是太少见了。 老夫人可是说了,她就没见秦修主动提笔写过字儿。 所以,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云倾惊疑不定着,看着秦修道,“相公,你在写什么呀?” 闻言,秦修抬头,当即道,“去一边去,别来打搅我。”说着,还用手捂了一下。 秦修这一捂,让云倾顿时觉得,肯定是在写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难道是休书? 先练练笔,好方便日后要休她时能一气呵成? 云倾腹诽着,对着秦修道,“那我就不打搅相公了。” 看云倾去了里屋,站在秦修身后的墨文,瞅了瞅秦修写的东西:秦修与裴谨的优缺点! 当秦修说要写点东西时,墨文也是万分惊讶,可当他一动笔,看到内容标题,墨文就知道秦修是在想啥了。 当他与裴世子两人一系列的优缺点列出来,秦修脸色明显愈发不好了。 墨文:纵然是个外行,他也能看的出来。就现在的对比结果,裴世子明显比小公爷更适合云倾呀。 云倾御夫术中有一样,她想靠身手翻身,而裴世子身手差,又耐打。 云倾喜财,而裴世子有钱,又喜好撒钱。 还有,云倾擅于忽悠,而裴世子特别好忽悠。 如果跟裴谨成了亲,那么,用不了多久,云倾能训的他妇唱夫随。 关键是裴世的娘比大夫人可是强太多了呀。 所以…… “小公爷莫担心,裴世子他是绝对不会看上二少夫人的。” 闻言,秦修抬眸,“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有眼无珠?” 墨文听了,瞬时道,“小公爷,你看上二少夫人了?” 本来小公爷娶她是出于老夫人中意,他自己可是没瞧上的。 可现在,小公爷这么说,意思不就是已经看上云倾了吗? 啥时候看上的呀?是被气的时候,还是被打的时候?还是银子被偷的时候? “看上个屁。” 听秦修说粗话,墨文忙赔不是,“属下知错,主子恕罪。” “恕罪个屁,我早晚把你的嘴给你缝上。” 墨文:“属下知道错了,以后小的再不敢乱说了。” 只是,是他乱说吗?小公爷如此恼火,不会是恼羞成怒吧? “大姑娘。” “嗯,二少夫人可在?” “在。” 听到对话声,秦修横了墨文给了他一个‘等会找他算账的眼神’然后不再多言。 少时,看秦妤带着婆子走了进来。 “修儿。” “嗯,大姐怎么不歇息会儿?” 秦修没再甩脸子,这样秦妤不觉松了口气。 每当这个时候,秦妤都感觉,出嫁人前与出嫁后是真的不一样了。 出嫁前,秦修对他没大没小,父母都会说他,让秦修给她这个姐姐赔不是。 可出嫁后,她父亲和她母亲只会说,让她忍着点,不要与秦修较真。毕竟,日后在婆家受了气,受了屈,她还要指望秦修给她出气。 秦妤心里叹息一声,对着秦修道,“我不累,就过来看看,你媳妇儿人呢?她出门回来了吗?” 秦修还未说话,云倾已经笑着从里间走了出来,“回来了,回来了,姐姐快坐。” 说着,云倾将手里的东西一一放到秦妤的跟前,“姐姐不是特别喜欢吃余家糕点坊的糕点吗?这是我刚买回来的,正准备等姐午歇会给姐姐送过去的。” “还有这个,是给我珍儿和珠儿的一点小玩意儿。虽然两个外甥女没来,但是我做舅母的,也理当有所表示,希望她们能喜欢。” 秦妤听了,看看云倾,“你有心了。” 而云倾这样,让秦妤想到她娘对云倾的评价,厚颜无耻,两面三刀! 心里想着,秦妤对着云倾道,“其实,我这会儿过来是给弟妹赔不是的。” 闻言,云倾愣了下,“赔不是?姐姐这话从何说起呀?” 秦妤:“上午的时候,我对弟妹说话语气重了点,还望弟妹不要放在心上,不要与我计较才好。” 云倾听了,眼帘动了动,随着忙道,“姐姐这话可是言重了,我觉得姐姐对我说的没错,也很能理解姐姐的心情。所以,这赔不是的话,姐姐可是折煞我了。” 秦妤:“总之,弟妹不与我计较就好。”说完,随着道,“弟妹,我少时要去别苑看望祖母,弟妹可愿同我一起去?” “自然愿意。”说完,不由得又看向秦修,轻声道,“相公,我可以陪姐姐一起去吗?” 看云倾那小媳妇儿姿态,秦修没什么表情道,“咱们这屋里的事儿不是自来有你做主吗?你想去,我自然是不会反对。” 秦修这话出,云倾:咦?咦! 这厮……是在玩儿捧杀吧! 让人以为她多厉害似,多能管事儿似的。那么,日后秦修要是做了什么忤逆长辈,又大逆不道的事儿,岂不是要推到她身上去?! 这一瞬间,云倾的脑子闪过很多年头,但唯一没想过的就是秦修发现她的好了,是想宠着她了! 毕竟,刚才还满是凶恶的让她去一边的人,谁敢妄想他会喜欢她。 云倾:“我做主?” 云倾不可思议的说着,然后对着秦妤道,“姐姐,你可一定要在这里多住一些日子才好。你一来,相公都开始对我说好听话了。不瞒姐姐说,这是相公第一次跟我逗闷子呢!” 秦修就是跟她逗闷子。所以,秦妤有事儿还是要去找秦修,别找她,她可是一点不当家。 秦妤:“是吗?” 秦妤看看云倾,看看秦修,一时竟分不清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所以,是他们太过精明?还是她太过眼盲? 秦妤起身,“那弟妹准备一下,咱们等下就走。” “好,我马上准备。” 秦妤被云倾满是客气的送到门口。然后,待云倾进去,没多会儿秦妤就听云倾说道…… “相公,你能不能给我点银子呀?我想买点糕点什么的给祖母捎过去。” 听言,秦妤暗腹:看来,还是秦修当家。也是,就秦修那臭脾气,谁能管得了他。 所以是母亲厌恶云倾,所以很多事都夸大其词了吧。 屋内,秦修听到云倾的话,闷声道,“祖母曾说,有些人生下来就满身都是心眼子。这说的就是你!” 云倾听了,轻笑了下,“相公过誉了,没有满身,至多也就半身。不过,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聪明伶俐,相公也足智多谋。” 秦修:嗤。 嗤笑,心里暗腹:云倾这话也就是对他说,他能稳住,如果是对裴谨说,那憨货肯定跑到裴家祖坟上去嘚瑟一番。 谢家 云娇回到了谢家,看谢齐对她说话与之前一般无二,云娇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夫君,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薛神医,让他把你的腿给医治好的。” 谢齐颔首,“我信。不过,夫人也不用急,太医说了,我这腿他们也能医治!夫人也跑了一天了,先去梳洗一下吧。” “好。” 这一天提心吊胆的,云娇也感觉很疲累。 看云娇去了洗衣间,谢齐脸上温柔散去,眼底只剩阴狠,伸手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东西,轻轻抚摸着,静待云娇从洗浴间出来…… 第144章 钝刀子割肉 云娇在洗浴间,坐在浴桶内,此时心里也是翻涌的厉害。 之前,因为谢家重伤,担心着谢家怪到她身上,对她不依不饶,只顾着担惊受怕倒是没心思想别的。 可这会儿,谢家不怪她,谢齐也怨她了,云娇开始烦心起别的了。 比如,如果谢齐的腿,太医不能医好怎么办? 想到谢齐可能会真的残疾,云娇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谢齐残了,肯定与仕途无缘了呀。毕竟,朝廷不可能要一个残疾的人为官。 如此一来,她的诰命夫人怎么办? 还有她的荣华富贵! 那她还怎么跟云倾比?还怎么能压过她一头? 云娇真是越想越心烦,同时也是越想越不明白。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救谢婉,治好谢齐的腿,救娴妃,这些明明她都是按照云倾上辈子做过的在做,为何谢齐又残了呢? 明明上辈子谢齐是越来越好的了。 云娇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少夫人,还未好吗?” “马上好了。” 主院 虽已夜深,但是全氏和谢婉儿完全睡不着。 谢婉不由有些担心道,“娘,不会出事儿吧?” 谢婉儿知她哥有一些特殊喜好,具体是什么,谢婉不清楚,她只知道谢齐曾经的一个通房,忽然暴毙死了。 而在死之前,听到谢齐的名字就浑身颤抖,满眼的恐惧。 再加上无意中听她母亲对她兄长说,让他收敛一些,不要弄出人命来,到时候影响的声明。 也因此,她兄长之后未再要过通房丫头,只有一个贴身丫头柳絮。 柳絮倒是在谢齐身边待了两年了,一直都好好的。 只是柳絮人随瞧着好好的,可是谢婉也多少能看出一些异样。 比如曾经活泼开朗的柳絮,自从做了谢齐的贴身丫头后,很快就变了,变得沉默的厉害,平日里几乎听不到她说一句话,就是闷头干活儿。 而每次谢齐喊她,柳絮都抑制不住颤一下。可是,谢婉曾偷偷的检查过,也未发现柳絮身上有什么明显的伤痕。 所以,谢齐到底有什么癖好,谢婉还真是不清楚。 全氏没什么表情道,“能有什么事儿?最多也就是云娇看到你哥重伤难医,然后伤心过度,悲痛欲绝到忽然与世长辞!” 闻言,谢婉心头猛的跳了跳。 所以,是连云娇暴毙的名头都想好了吗? 不止是名头想好了,全氏连棺材都给云娇瞅好了。 就凭着全氏现在的心情,她是恨不得现在就把云娇给掐死。 “你去云家接她的时候,云娇正在做什么?” 为了让云家相信,谢家对云娇真的没有生怨,全氏特意让谢婉去云家接的云倾,并且还告诉云家人,太医说了谢齐的腿可以医好。 以此让云家没有顾虑的,让谢婉带云娇回来。 谢婉听到全氏的问话,斟酌了下道,“当时我去的时候,云娇正在床上躺着,顾氏正在宽慰她。床头还放下一碗参汤,应该是给云娇补身体的。” 说完,忙又补充了句,“不过那参汤没动,想来云娇也是吃不下。” 全氏听了冷哼,“她当然吃不下,她怕遭了报应被一口参汤给噎死。” 听全氏满是愤恨的声音,谢婉犹豫了下道,“娘,我知道你和哥哥恼恨云娇。但是,凡事你不能超值国际,所以……” 谢婉妹说完,就被打断。 “你放心,我就算是要弄死云娇,也绝对做的不留任何蛛丝马迹,不会损了谢家的声誉,近而影响了你的亲事儿的。” 谢婉听了慌忙道,“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我累了,我想睡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谢婉嘴巴动了动,又把话给咽下了,“那娘歇息吧!女儿告退。” 全氏闭上眼睛没说话。 谢婉低着头走了出去,其实她到底是担心谢齐谋害性命被发现,还是担心自己亲事儿被连累,谢婉自己也是说不清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是,谢齐残了,对她的亲事儿却是有影响的。 有个前途无量的哥哥,跟有个身患残疾的哥哥,自然是完全不同的。 想着,谢婉抬头朝着谢齐的院子望了望,眸色悠悠,不知道这个时候她的兄长在干什么? …… “谢齐,你,你要干什么?” 从洗浴间出来,喝了一杯谢齐递过来的茶水,随着就浑身无力,四肢被绑在床上的云娇,此时看着谢齐,人都是懵的。 谢齐依旧温和道,“不做什么,就是想给夫人点惊喜。” 惊喜? 哪来的惊喜?云娇只觉得害怕,一点喜都没有。 “我不要惊喜,放开我。”云娇开始挣扎。 挣扎吧!他倒是好奇她能挣扎多久,能不能超过之前死的那个丫头。 谢齐漫不经心的想着,看着云娇道,“其实在定亲的时候,云倾从未勾引过秦修。而是你设计算计她,迫使她断了与我的亲事儿吧。” 谢齐说完,看云娇挣扎的动作停滞了下,随着更为激动道,“那个给你说的?竟敢如此污蔑我?是不是云倾,是不是她?” 看云娇理直气壮的抵赖,张嘴既来的污蔑诋毁云倾,谢齐继续道,“其实,我很好奇,你处心积虑的与云倾交换亲事儿,非要嫁给身有残疾的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没有处心积虑的做什么!我愿意嫁给你,自然是中意你。” 中意他?呵! 这话,谢齐现在可是一点都不相信。 若是中意他的话,看到他腿伤这样,早就伤心的吃不消睡不着。 可云娇呢?她的反应,让谢齐清楚的感觉,她不担心他,只是担心她自己的以后。 所以,他出事儿后,她不是不顾一切的来帮他。而是先躲了起来,试图躲避一切麻烦。 “中意我吗?那就让我看看,夫人到底有多中意我。”随着,谢齐动手。 “啊,好痛!”云娇痛呼,谢齐竟然拔她头发,且拔的不止是一根,几根一起,真的是生疼。 听到云娇痛呼,看她疼的呲牙咧嘴,谢齐轻笑了下,阴郁的心情不有舒缓了一点。 自从他上次生病,双腿不能动弹之后,谢齐就喜欢上了看人痛苦的样子。 看别人比自己更加痛苦,他的心里就会觉得舒服很多。 至此他就迷上了那种折磨人的快感。 而他折磨的方式也是用最省力的哪一种,他不挥鞭子,也不会直接下死手,更不会用那种容易留下痕迹的极端手段。 他是拔头发! 一根,几根,十多根的拔。 不会在她们身上留下痕迹,但是却会让她们痛不欲生。 所谓钝刀子割肉,就是如此。 想着,谢齐拉起云娇几根头发,又是猛的用力一扯。 “啊……” 云娇惨叫声顿起。 谢齐听着,勾了勾嘴角,“夫人的声音还真是好听。” 说着,谢齐拿起棉布不紧不慢的塞到云娇的嘴巴里面,“夫人声音虽然动听,但是打搅别人睡觉就不好了分。” “呜……呜呜……” 云娇此时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的摇头,试图摆脱谢齐的折磨。 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云娇不知道被谢齐揪下来多少头发,只知道她最后生生疼晕了过去。 看着地上的头发,还有晕死过去的云娇,谢齐:就这么毅力竟然也敢对他玩儿心眼,呵! 侯府 云倾在睡下后,不知为何竟梦到了云倾与谢齐的前世…… 【相公,求求你,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骨肉,你能不能等我将孩子生下来,等孩子生下来再继续。】 【这孩子若是连这点苦都受不住,那他也没出生的必要。】 【不要,相公,不要……】 之后是云倾头皮被扯掉一块,头破血流,下身也一片血红的可怖画面。 之后,是云倾痛不欲生,要寻死被谢齐拦下,温柔轻哄,云倾却不为所动非要一死了之时,又惹怒谢齐,被谢齐拽着头发朝墙上撞…… “谢齐,不要!”云倾惊呼一声,喘着大气,猛的从床上坐起来,额头带着一丝湿意。 就在云倾惊魂未定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刚才叫谢齐?” 第145章 口是心非 你, 刚才喊谢齐? 听到那低沉的声音,云倾不由得一个激灵,转头,对上秦修那深沉又丝毫不掩饰探究的目光。 云倾心思翻急速翻转,随着道,“嗯,我刚才做噩梦了,梦到谢齐了。” “是吗?”秦修不急不缓道,“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夫人白天思念的人不少呀。” 未免云倾多想,多心,也未免自己被误会是醋夫,秦修语气显得分外漫不经心。 云倾听了,看着秦修道,“不瞒相公,我白天确实是想到谢齐了。其实,有件事我没跟相公说,就是前几天我在茶楼碰到了他,他跟我说了一些有的没的……” 秦修:她没跟他说,他也知道。那一日,他同五皇子就在隔壁包厢。 秦修:“他跟你说了什么?” 秦修明知故问。 云倾没隐瞒,如实的跟秦修说一遍。 秦修听完静默,她这是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竟是这么的坦诚吗? 秦修压下心里的怀疑,看着云倾道,“所以今儿个就又想到他了?” 云倾点头,“是,想到他当时看我的眼神挺阴沉的。然后晚上做梦就梦到他扯着我的头发,要把我溺死在水里。” 云倾说着,拍拍心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秦修倒是不怀疑,因为云倾那样子,确实不是做美梦。 “相公,那谢齐看着温润儒雅的。但是,不知道为何我觉得他阴的很,不像个好人。所以,我以后一定要离他远点,绝不能跟他有什么接触。” 秦修听了,呵一声道,“他一个眼神就把你吓这样。对我,你怎么就一点不知道害怕?” 云倾:“相公跟他能一样吗?咱们是两口子,要的是同甘同苦,福祸同担,夫妻一心,齐头并进,我对相公只有敬仰。可谢齐不同,他就一外人,看他不顺眼就完全没必要接触。” 秦修:“我信你的鬼话。” “哪里是鬼话?我是实话。” 秦修不理她,直接背过身去。 少时,感觉云倾在他身边躺下,并伸手搂住他腰,“相公,我刚才做噩梦了,你哄哄我呗。” “没空。” 说着,并把云倾放在他腰上的手给拿开。 “相公^^^^^” “闭嘴。” 云倾不吭声了,然后起身,从他身上跨过去,下了床,然后对着他喊了声,“死鬼!” 闻言,秦修顿时睁开眼睛看向她,云倾对他哼一声,然后滋溜跑了出去。 “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歇息呀?” “我饿了,咱们去厨房弄点吃的去。” 听着外面的对话,秦修轻哼一声:死丫头! 轻骂过,秦修抬手摸摸自己心口,清楚感觉到这心跳是真的有点快。 他已经开始口是心非了! 刚才对着云倾,也就剩下嘴上凶了,心里不但不厌,甚至对云倾的话已经感觉受用了。 特别是想到云倾的巧舌如簧只对他,对谢齐就是毫不留情,干脆的冷言恶语,秦修更是……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他都不可理喻的开始受宠若惊了。 这就太荒诞,太可笑了。 另一边,夜无眠,正在小亭子里喝酒消愁的秦烨,就看云倾带着画眉俩人走了过来。 “咦,这么晚了大哥怎么还没歇息?” “有些睡不着,弟妹呢?怎么还没睡?” “我有些饿了,去厨房弄点吃的。” “这样呀,那弟妹赶紧去,别饿着了。” “好。” 干脆的寒暄过,云倾带着画眉离开。 看着云倾,看看手里的酒杯,秦烨叹息:“有人忧伤的睡不着,有人饿的睡不着,真是人各有命呀。” 石头听了,看看秦烨,完全不知该如何安慰。 对此,石头也是时常感到忧伤。 就在主仆俩各自忧郁间,就闻到一股油炒辣子的呛香味儿。 那香味儿,让秦烨本能咽了一口口水。 只是,伤春悲秋时,还馋,怕是很不合适。 所以,秦烨继续喝酒。不多会儿,就看到云倾和画眉各自端碗面走了过来。 那香味儿,直扑鼻。 秦烨不由看了眼,红红的辣椒,绿油油的菜,配上那滑溜溜的面,秦烨又咽了一口口水。 “大哥,您要尝尝吗?”云倾客气道。 秦烨摇头,“不了,弟妹吃吧,我不饿。” “好,那我就不打搅大哥喝酒赏月了。” “嗯。” 看云倾连第二次客套都没有就直接端着面走了,秦烨也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石头,把酒收起来吧。” 石头:“公子不喝了吗?” 秦烨:“不喝了!现在我脑子里都是那碗面,想忧伤都忧伤不起来了。” 忧伤什么?就是饿的轻——这是他祖母之前说的话,当时他觉得她祖母不懂他的心情。现在——呼,他祖母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走吧,咱们也去厨房,让厨房的人给下碗面。” “是。” 第146章 明白 结果秦烨和石头两人到厨房后得知,那碗面是云倾自己做的。 想吃要去找云倾?那还是罢了,不合适。 石头:“公子,小的去找二少夫人给您也下一碗。” “罢了,不妥。” “公子,没啥不妥的,二少夫人对你做的不妥的事儿还少吗?也不差这一次。” 秦烨听言,一下子被说服了。 “好,那你去说一下吧。” …… 秦修本就没睡着,在云倾吃面的时候,一直听她吸溜。 越听越可恼。 “二少夫人。” 是石头的声音。 云倾放下碗筷走出去,看到石头道,“石头,有事儿吗?” “二少夫人,我家公子也有些饿了,能否劳烦您给下碗面?” 云倾听言,倒是有些意外 ,不过很快应下,“好,我把这一口面吃了就去。” “劳烦二少夫人了。” “不用客气,能为大哥出力,也是我的福分。” 石头听了,又道了谢方才离开。 看石头离开,云倾一转身就看到秦修在后面站着。 秦修:“你倒是有能耐。” 今天这个日子,秦烨总是吃不下睡不着,今天倒是想吃面了,云倾可不厉害嘛。 云倾:啥意思? 下碗面就有能耐了? 云倾:“没能耐我能嫁给相公?我相公是什么人?他娶媳妇儿看的可不是姿色,而是本事。” “你少给说恭维话,小爷我不吃这一套。” 云倾笑笑,将碗里的面麻溜吃掉,对着秦修道,“相公,你先睡吧,我去给大哥下碗面去。” 云倾端着碗已经走到门口时,听秦修对着他来了句,“多做一碗。” 闻言,云倾转头,“相公也要吃?” “怎么?不可以?” 云倾笑着道,“当然可以呀,这是我的福气。” 云倾乐呵呵的走了。 秦修轻哼一声,穿上外袍去找秦烨了。 当云倾做好饭菜给他们端上,秦修:“你去歇着吧,不用在这儿守着。” “好嘞。” 吃饱喝足她也困了,麻溜走人。 秦烨夹起一口面尝了下,然后轻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她扮鬼可以,做饭也可以,你可是真有福气。” 秦修听了,吃着面道,“有福气个屁!等着吧!这面,你偶尔让她做一次可以。你让她多做几次,她指定朝你要银子。” 听言,秦烨发现他竟是毫不怀疑。 因为你拿着银子跟云倾说话,跟空着手跟她说话,她的态度可是完全不同的。 没银子,就客客气气。 有银子,就殷切备至。 “不过,她对祖母好像不这样。” 秦修:“我们能跟祖母比吗?” 秦烨听了,也不说话了。 他们的祖母对云倾除了夸就是护,而他和秦修……真的不能跟祖母比呀。 不过,他们的父母也无法与他们比较。 云倾至少没对他们动手。 有时候想想也真是想翻脸,可是,算了,云倾的面真的挺好吃的,而祖母的拐杖打人真的挺疼的。 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谢家 等到云娇再次醒来,第一感觉是头懵懵的痛。那痛意,让云娇顿时忆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儿,脸色顿时一边,一动弹,才发现她竟然还被绑着。 “夫人醒了!” 听到谢齐那温和的声音,云娇转头,就看谢齐一如往常一般,满是温柔的望着她。 “呜呜……” 看云娇可劲儿挣扎,谢齐温声道,“这么看,夫人就精神还好的很呐。” 听到这话,云娇脸色顿时变得雪白。 昨天晚上谢齐就是这么说的,看她精神不错,就愈发下死手。 此时,再听到这话,云娇抑制不住的头发发麻。 同时也明白了,为何云倾上辈子总是看起来郁郁寡欢的。 明明夫君温柔,婆母疼爱,她又妻凭夫贵,诰命在身,明明一切都那么让人羡慕,云倾却还是总是不愉快的样子。 上辈子云娇不知内情,还总觉得云倾不识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 顾氏还总是问云倾,脸色为何那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云倾总是回答说是有些头痛,其他还好。 对于云倾的回答,顾氏总是说她矫情,做了诰命夫人金贵起来了。 云娇那个时候也觉得云倾是惺惺作态。 而现在,云娇总算是知道了,云倾并不是装的。 清楚这些,云娇更是恼恨,既然生活的如此水深火热,为何上辈子不能说一句实话。 但凡云倾说句实话,云娇也绝对不会嫁给谢齐! “夫人可是有话想跟我说?若是有,那我就把夫人嘴里的给拿出来了。”说着,谢齐将云娇嘴巴里的布给拿了出来。 云娇瞬时道,“谢齐,你敢这么对我,我父亲,兄长,还有我娘,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听言,谢齐笑了,“所以呢?夫人要回去告状吗?” 云娇听言,嘴巴紧抿,她是一定会回去告状的。 但谢齐一定不会放她回去的。然…… “夫人要回娘家,我自是不会拦着的。”谢齐:“要不,我现在就给夫人松绑如何?” 云娇听言,神色不定,“你,你真的给我松绑?” “当然!这么一直绑着夫人,我可是会心疼的。”说着,谢齐不紧不慢的松开绑着云娇手脚的绳子。 当四肢能动弹,云娇连滚带爬就下了床。 脚刚挨地,就一下子又瘫坐在了地上。 谢齐:“夫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说着,伸手就要扶,却被云娇一把给甩开了。 “不要碰我!” 看云娇那满是排斥,又嫌恶的样子,谢齐眼睛眯了眯,随着又恢复如常,看着云娇,温和道,“夫人要回云家吗?那就回去吧!我不会拦着的,你放心。” 云娇听了,一句话都没说,拔腿就往外跑去。 看着云娇飞奔的背影,谢齐眸色幽幽,一点不急,一点不慌。 青砚:“公子,属下跟过去看看。” “不用,会有人把她送回来的。” 第147章 一言为定 国公府 清早,云倾起床后,秦修早已不见了踪影。 天不亮就去上朝去了,也是牛马呀。 “小姐,您起身了吗?” “起来了。” 云倾说着,从床上下来,画眉走进来,对着她道,“刚才大姑娘身边的婆子过来,问小姐起身了没?说,等下就要启程去别苑了,让小姐赶紧准备一下。。” 云倾听了,赞叹,“大姑姐真是好孝顺。” 画眉听了撇嘴,心里腹诽:孝顺个屁。 与画眉交好的丫头说,秦妤未出嫁的时候,除了给老夫人请安之外,基本不往老夫人更前凑。 因为觉得老夫人过于严厉,又对吕氏过于苛刻。所以,秦妤跟老夫人并不怎么亲近。 可现在在云倾面前,就一下子就孝顺了起来。 在画面看来,这就是做给小姐看的。 另一边。秦妤对着身边的余嬷嬷道,“你说昨天晚上她还特意起身,下面给秦修和秦烨吃?” 余嬷嬷点头,“是,夫人院子里的杜婆子说的,肯定没错。” 秦妤听了嗤笑,“她倒是真有心。” “可不是!”余嬷嬷带着鄙夷道,“别人家的媳妇儿都是忙着孝敬长辈,只有她,是忙着巴结婆家大哥的。怪不得之前能做出下药勾引小公爷的事。她就不是个正经人。” 余嬷嬷说完还不忘补充道,“也难怪表姑娘争不过她,表姑娘那么矜持,实在的,就忙着孝顺了,哪里斗的过她一个不要脸,又满肚子歪心眼的。” 这话,秦妤听着怪怪的。云倾是不要脸的,秦修和老夫人还那么中意她。那,难道她的弟弟和祖母,就喜欢那没脸没皮的? “姐姐,我是云倾。” 听到云倾的声音,秦妤收敛心神走了出去。 简短的寒暄过,俩人既出了府。 两人各乘一辆马车,秦妤说这样方便,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秦妤是不想跟云倾坐在一切。 云倾:这样挺好,彼此都自在。 “小姐,来,吃葡萄。” “哎呀,看看,谁家丫头,有我家画眉这么贴心?改明儿谁娶了你,可是有福气了。” “不瞒小姐,奴婢也是这么觉得的。谁娶了我,那真是烧了高香了。” 画眉那傲娇的样子,看的云倾乐不可支。 就在主仆俩心情颇为的逗乐时,忽然一道大叫声传来…… “快,快,快让开!” “啊……” “你是疯了还是瞎了?你没看到马车吗?竟然往马车上撞!” “你哪家夫人?” 听到那嘈杂的叫嚷声,画面掀开车帘子往外看了看,当看到外面情形,一愣,又一惊。 只见头发凌乱,衣服不整的云娇,就跟疯子似的在街头乱跑乱撞,被人碰到就尖叫不止。 这一幕,画眉看到惊疑不定,“小,小姐,你看,二小姐她……” 云倾没说话,只是看着貌似疯癫的云娇,眼睛微眯,若有所思。 “她好像是云家二小姐,是谢家少夫!” “可不就是她,怎么成这样了!赶紧把人送回去吧。” 一帮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可云娇完全不听他们的,就又大叫着跑开了! 画眉也随着放下车帘子,对着云倾道,“小姐,咱们还是当做没看到的好。” 跟云家马上就要断亲了,跟云娇也没任何姐妹情谊可言。所以,云娇的闲事儿没必要管,管了也是不落好。 云倾点头,与画眉也是同样的想法。 而走在前面的秦妤,并未看到这些。所以,也未怂恿云倾去掺和。 “小姐,你说,二小姐怎么忽然变哪儿样儿了?”画眉轻声道。 前几日见到二小姐,她还是得意洋洋的,对小姐一副不屑一顾,又瞧不上的样子。 这才几天,怎么就…… 云倾:“谁知道呢?” 画眉:“要奴婢看,说不定是招了报应了。” 之前处处欺负小姐,算计小姐,坑害小姐,现在得了恶报了。 看画眉那愤愤不平的样子,云倾扯了下嘴角没说话。 虽然没直接的证据,但是云倾料定,云娇这样跟谢齐必然有关。 谢家 果然不出谢齐的预料,没多久,就有一个婆媳俩将要云娇给送了回来。 谢齐当即对两人表了一番重谢。 婆婆拿着那沉甸甸的谢礼,强忍着这脸上才没乐开了花儿,在离开的时候,对着送她们出门的下人,还故作担心道,“敢问老姐姐,你们少夫人是怎么了?” 婆子叹了口气道,“十有八九是受了刺激了,少夫人身体不好,子嗣艰难,这本已够让少夫人难受的了,现在公子又突然重伤。这双重打击之下,夫人可能就有些受刺激了。” “原来这样呀!” “是呀!所以,我家少夫人也是个可怜人呐。早上出门说要回娘家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谁曾想突然就……”婆子说着,又是叹了口气,“我家公子现在肯定也伤心的不行了。” “那可不,谢公子与宋二小姐伉俪情深,这满京城的哪个不知道。现在,谢公子是伤未好,夫人又这样,真是……”老妇人一脸惋惜。 婆子跟着附和几句,等把人送走,看着她们的背影,婆子心里暗腹:想来用不了多久,京城内很多人就会知道谢家少夫人受了刺激,人怕是要疯了。 …… 此时屋内,被送回来时瞧着还疯疯癫癫的云娇,这会儿人十分的清醒,“谢齐,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云娇一直十分清醒,可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举动。 刚跑出谢家不久,她忽然就觉得很狂躁,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控制不住的大喊大叫。她想停止的,但是,竟然做不到。 身体的异样,让她知道,定然是谢齐对她做了什么。果然…… “也没做什么,就是给夫人下了点药。” 谢齐不但承认了,还承认的十分干脆。 云娇听了, 看着温和儒雅的谢齐,心突突直跳,“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谢齐:“也不干什么,就是让你知道,但凡你踏出谢家的大门,你马上就会变成一个疯子!你说的话,没人会相信,包括你的父母,他们也只会觉得你疯了,算是有所怀疑,你觉得他们敢把你接回云娇一直养着吗?” 云娇:“会,他们一定会的。” 对于顾氏和云鸿对于自己疼爱,云娇从不怀疑。她确信,她就是他们的掌上明珠,他们绝对不容许她受到一点的伤害。 云娇说的掷地有声,谢齐听了却是笑了,“是吗?不若咱们试试如何?看你父母对你的疼爱,到底能有多少?” “如果我赢了呢?” 谢齐:“那……我帮你一起对付云倾,让她过的生不如死,如何?” 听到这话,云娇忘了昨天晚上受的罪,当即来了精神,“你说的是真的?” “自是真的。” “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第148章 巧遇 云倾坐在马车上被摇的昏昏欲睡。 就在云倾要睡着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随着下人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二少夫人,这里有个茶楼,大姑娘让小的过来问问您,要不要喝杯茶,歇息一下再继续?” 云倾:弯弯绕绕的还真是多,秦妤大抵是累了想歇息一下,还特意绕个弯,让她来决定。 云倾掀开车帘子,从马车上走下来,朝着秦妤的马车走去。 “姐姐,这茶楼的茶水和糕点好像都不错,咱们尝尝再走可好?” 秦妤颔首,“既然弟妹喜欢,那么咱们就暂停一下,晚一些再去看祖母吧。” 云倾:…… 这话听着怪怪的,好像她把吃的放前面,把看望老夫人放后面了。 让人觉得老夫人不如吃食重要。 本以为秦修说话已经很难听了,没想到秦妤说话更加难听。 秦妤扶着余嬷嬷的手,走下马车,径直越过云倾朝着茶楼走去。 将那目中无人,展现的时玲离尽致。 昨天在侯府的时候,当着秦修,秦妤对她这个弟妹还一副,不敢惹弟妹不快的卑微劲儿。现在,弟妹在她眼里就完全是个屁了。 这就是两面三刀没错吧。 对秦妤这种人该怎么做好呢?巴结,讨好,讲道理?都太多余。 所以…… 云倾看看秦妤挂在腰间的钱袋子,无声捻了捻手指头,然后抬脚跟上。 或许是云倾小心眼,还未达到四大皆空的境界。所以,秦妤这嘴脸,真是影响云倾的胃口。 如此,自然要做点什么,让自己高兴一下,让她难受一下。 礼尚往来嘛! “咦,裴谨!你怎么在这里?” “秦家姐姐?” 闻声,云倾脚步微顿,裴谨?!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了。 “秦姐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别苑看我家祖母,你呢?” 裴谨:“好巧,我也要去那儿给我娘送东西。” 秦妤听了,笑了,“那倒是真巧,咱们刚要可以结伴同行。” “行。”裴谨刚应下,就看云倾走了进来。 看到云倾,裴谨脸顿时耷拉了下来,随着问秦妤,“大姐是跟她一起的?” 看裴谨见到云倾时,那眼可见的厌恶,秦妤神色微动,随着笑了,“是呀!我跟弟妹一起去的。”说着,带着探究的问道,“世子跟我弟妹应该也很属实吧。” 毕竟,凭着秦修和裴谨的关系,裴谨对云倾不熟识都难。 裴谨:“熟,当然熟。”说着,裴谨冷笑一声。 不但对她这个人熟,对她的身手也相当的熟悉。 想到云倾竟然动手打他,还骂他男生女相,裴谨就气的牙痒痒的。 每次见到云倾,裴谨很很想知道秦修有没有当鳏夫的盼望。如果有,他一定马上就让秦修得偿所愿。 云倾:“裴世子。” 裴谨:“别叫的那么热乎,做人要有点眼色,不知懂得看人脸色吗?你看我,是想搭理你的样子吗?” 云倾听言,不觉得看了一眼裴谨的钱袋子,然后,在另外的桌子上坐下。 秦妤听到裴谨挤兑的云倾的话,脸上的笑容愈发真切了,对着裴谨道,“这么长时间没见,世子还是那么喜欢开玩笑。” “玩笑?我可没跟大姐开玩笑,对秦二少夫人,我确实十分不喜。” 裴谨话出,秦妤不觉心情大为愉快,第一次发现裴谨这莽撞又言语粗鄙的人,竟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秦妤心里乐呵着,看着裴谨道,“世子为何这么说在?可是我弟妹之前有冒犯之处吗?” 裴谨呵笑了声道,“这个大姐就要问二少夫人了,她比我更清楚。” 闻言,秦妤看向云倾,“弟妹,你跟世子可是有过你什么误会?” 云倾:“没有!我不记得跟世子有过什么接触。” 云倾这话,顿时又气的裴谨瞪大了眼睛,“不记得了?你……” 站在裴谨身后的小厮多才,看裴谨就跟那点燃的炮仗一般,又要爆,忙道,“世子,快,快喝茶,快喝茶,都要凉了。” 裴谨听言,看自家小厮满是恳求的目光,最终决定再忍一下。 狠狠瞪一眼云倾,裴谨拿起手边的水,大口喝一口,给自己消消火,然后对着秦妤道,“大姐,你别怪我说话直,我跟你说,秦修这厮什么都好,就是找媳妇儿的眼神是真的差。” 秦妤听了,差点没笑出来,赶紧绷住,对着裴谨道,“世子你可是不能这么说,让弟妹听到可是会伤心的。” “她这样毫无羞耻心的人,哪里会懂得伤心。” 挤兑你,羞辱你,都不带背着你的。 云倾看看裴谨,这样的奇葩也是少见。 裴谨:“看什么?说的就是你。” 云倾听言,心里呵一声,随着起身,“姐姐,我在下面的马车上等你。” 说完,抬脚离开。 云倾走着,还能听到裴谨在对着秦妤挤兑她。 说她泼妇,歹毒什么的。 画眉听着,几乎忍不住要去跟裴谨拼了。 云倾拉住画眉,“不急。” 裴谨是很欠揍,但是揍他,想要不过瘾就不能明着来,明着来拦的人太多。 还是要暗中来。 …… 当秦修忙完政务,去找裴谨时,却得知裴谨去秦家别苑给长公主送东西去了。 闻言,站在秦修身后的墨文神色不定,世子去别苑了,二少夫人也去别苑了,这俩人不会碰上吧? 根据裴谨离开的那个时辰,还有大小姐与云倾一起离开的时间,算一算,是真的很有可能遇到。 所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天注定不成? 墨文想着,对着秦修轻声道,“小公爷,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秦修听了没什么表情道,“跟过去做什么?” 墨文:“就是那个,那个算命的人说的……” 墨文眉说完,被秦修打断。 “在你眼里我是死人吗?云倾想和离就和离?裴谨想娶就娶?” 墨文:那不可能。 小公爷莫说没死,就是死了,也会化成厉鬼的。 二少夫人和裴世子绝无可能。 “就云倾和裴谨这两看相讨厌的,我不以为他们能有什么缘分。” 是吗? 这,怕是很难说。 …… 马车内,秦妤对着云倾道,“弟妹,裴世子就是有口无心,他说的话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云倾:“姐姐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特别小公爷还与我说过,说裴世子就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他嘴上在骂一个人,可能心里完全不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一点也不生气或伤心。” 听言,秦妤一时无语,随着道,“但裴谨大多时候都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他是一点都不带装的。” 秦妤说完,就看云倾貌似一惊,然后看着她,脸上表情变得分外微妙。 秦妤皱眉,“怎么了?你可是觉得我在糊弄你不成?” “没有,没有!我只是没想到裴世子竟还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因为,之前我无意中听到裴世子对人说……”说着,云倾微顿,欲言又止。 秦妤:“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云倾听了忙道,“其实也没什么,裴世子就说姐姐最似婆母,简直跟婆母如出一辙!” 秦妤:…… 秦妤:…… 云倾这,这话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但秦妤又无法反驳,被说像自己的娘,连翻脸都不能。 余嬷嬷看着云倾,神色不定,这大抵是大姑娘听到的最难听的话了。 不过,裴世子真的说过那样的话吗?可能真的说过你,毕竟,裴世子自来以说话难听而出名的。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声惊叫…… “世子,小心!” 听声音,好像是裴谨身边的那个小厮多才。 这莫不是遇到刺客了吗? 猜测着,云倾迅速将自己的荷包藏好,然后掀开车帘子,朝外看去。 当看到外面情形,神色微动…… 第149章 义结金兰如何 云倾往外看去,只见路边上,裴谨捂着腿,满脸的痛苦之色,多才蹲在他身边,脸色发白,眼可见的慌乱和无措。 秦妤:“裴世子好像出事儿,咱们过去看看。” 云倾在秦妤的注视下,抬脚下了马车。 秦妤不用这么盯着她,她也会下车的。 看裴谨难受,她还是挺乐意的。 当云倾同秦妤走到裴谨跟前,看到裴谨的腿,还有他身边死了的蛇时,秦妤吓的惊呼一声,慌忙退出老远。 那蛇,实在太可怖了。 云倾看看地上的蛇,看看裴谨腿上的两个牙印儿,心里暗腹:这算不算是报应呢? 不过,这蛇,可是比他的嘴毒多了。 在救他,与不救之间,云倾这一瞬间做了一个对比。 之后,云倾抬脚上前,对着裴谨道,“裴世子,我在乡下时曾被这种蛇咬到了过,我知道怎么排出蛇毒,和解毒,要不要我帮你一下。” 裴谨听了,还未说话,有才就扑通对着云倾给跪了下来,“二少夫人,求您,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家世子。” 有才也十分清楚的看出了这蛇有毒,但他却无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做。 过去一直想着都是练好身手,就能更好的保护世子。 可现在,方才意识到,只有身手是不够的,还要学一些岐黄之术才行。 “帮我?我不用你……呜……”裴谨刚开口,就被有才用棉巾塞住了嘴巴。 有才:“世子,你省点力气,一会儿解毒的时候,可能有点疼,你别咬着舌头了,咱咬着棉巾吧。” 长公主 裴谨瞪眼,云倾也一句多余的话不说,解下头上的发带绑在裴谨被蛇咬的上方,对着有才道,“使劲儿勒紧。” “好。” 有才毫不怀疑的照着云倾说的做。 因为,长公主说过,她虽然没见过云倾,但是她知道云倾是个聪明人。 有才对长公主看人的眼光最是信任。所以,他信云倾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做蠢事儿。 带着这种信任,有才看云倾从靴子里拿出匕首,照着裴谨被蛇咬伤的地方划了下去! 这一下子,裴谨身体顿时绷紧了。 嘴里纵然塞着棉巾,也能听到他痛苦的声音。 “嗯……” 有才忙安抚:“世子,你忍着点,忍着点,很快就好了。” 云倾:“就这点疼,叫什么?想之前,我家相公受的伤比这还严重都没吱一声,同样是男人,你叫个啥。” 云倾这话刺的裴谨脸色一下子就好了许多。 刚才还发白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红润了不少。 血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有才:…… 云倾到底多聪明,有才不清楚。但是,她的嘴巴多锋利,他是看出来了。 那真是跟她手里的匕首一样,锋利的很。 “我还当裴世子多厉害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竟然连一条蛇的都躲不过。” 云倾手不停,嘴也不停。 “看看你这腿,真是不能跟我家相公比。我相公的腿像钢铁一般坚硬,满满都是男子气概,哪里似裴世子,这般绵软无力,也难怪这么多人,蛇只咬你,不要咬旁人!” “还有,都说小肚鸡肠的人,也理当小心谨慎才对,裴世子怎么就只占了一样呢!” “另外,都说爱屋及乌!你是相公的好友,我是相公的妻子。看在相公的份上,你也理当对我客气一些,免于让相公面上难堪,可你呢?却是丝毫不念及我家相公的颜面,对我言语粗鄙,斤斤计较,人云亦云,真是狭隘又没风度的很。” “你看我,因你是我相公的好友,你言语挤兑我,我不与你计较,你中毒,我帮你解毒。如此,论格局和大度,裴世子你是明显不及我。” “就这样,你那里的脸面说我?真是可笑!活该你被咬!” 云倾手利索,嘴巴更加利索。 最后,等到云倾将黑血挤干净,裴谨眼睛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看着晕过去的裴谨,有才眼皮直跳,不知道世子是疼晕过去的?还是被气晕过去的? 感觉应该是后者。 因为从小被长公主收拾,所以世子还是挺能抗疼的。 云倾看着晕死过去的裴谨,心里却是舒坦了,“好了,已经没啥大碍了,到前面看到医馆再拿点敷的药和吃的药就行了。” “多,多谢二少夫人。” “他是我相公的好友,我帮他,也是不想我相公看他出事儿心里难受。所以,不用谢!我也是为了我家相公。” 说完,云倾转身回了马车上。 看看云倾的背影,再看看晕死过去的裴谨,有才心里长叹一口气:这脑子都不在一条线上,世子跟云倾斗,怕是只有吃亏的份儿。 看看云倾刚才那些话说的,那是狠狠的糟践了一番裴谨,又狠狠的展现了一把贤惠,和对小公爷的忠心真心。 爱屋及乌,但凡是小公爷在乎的,她受点委屈根本不算什么,只要小公爷高兴就行。 这可真是贤惠,贤惠的很呐。 看到云倾上了马车,秦妤抬脚又去了另外一辆马车。 之前云倾被裴谨挤兑,秦妤还很是有心的与她共乘一辆,‘好心’的宽慰了她一番。 而现在,云倾帮了裴谨了,秦妤倒是没心情去夸赞她一番了。 马车内,秦妤眉头紧皱,余嬷嬷忍不住唏嘘道,“大小姐,看来我们是真的小瞧她了,你看她那张嘴,你听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我若是小公爷心里都舒坦!” 秦妤听了,没说话。只是想到她娘信函里写的,云倾就是个木头疙瘩,脑子完全不转弯!她每次言语羞辱云倾,云倾还笑着应是,真是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此时,秦妤幽幽的想,她娘与云倾,也不知道是谁听不出好赖话。 京城,谢家 云娇在京城街头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自然很快也传到了云家人的耳朵里。 顾氏知晓后,当时就冲到了谢家。 到谢家,顾氏就看到谢齐正守在云娇的床边。 而云娇在床上躺着,似睡着了。 “岳母,您来啦!” 这会儿,顾氏可是没一点心情跟谢齐客套,直接道,“娇儿她到底怎么了?她昨日从云家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何这才刚一天的工夫,她就这样了?” 顾氏言语间,满是质问和问罪的口吻。 谢齐听言,心里冷笑一声,之前他受伤都残了,顾氏也不曾这般激动,不但关心来的虚假,对她女儿更是处处维护。 可现在,论到云娇不好了,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谢齐心里与顾氏计较着,对着顾氏满是歉疚道,“都是我不是,是我疏忽大意,害得娇儿受了刺激。” “受了什么刺激?你这话什么意思?” “昨日傍晚大夫来给我看腿,之后娇儿在送大夫外出的时候,让大夫给她也探了脉,结果那大夫说,娇儿身体虚寒的厉害,此生怕是难有子嗣了。” 顾氏听言,脸色顿时更白了几分。 谢齐:“我腿受伤,娇儿本就够难受了,又听大夫那一番话,当时就受不住了。” 顾氏听了,神色不定。 谢齐道,“娇儿的身体是一定能调理好的,对此我深信不疑。可是,娇儿却是听不进去。不过,岳母放心,待娇儿醒来我会再好好宽慰她的。” 顾氏:“娇儿的身体自然是没问题的,这是哪个医馆的大夫,竟敢如此浑说八道。” “岳母无需担心,我已经训过那大夫了,他日后再不敢胡说。” “那,那就好。” 说完,两人相对沉默了会儿,最后顾氏率先道,“不若我将娇儿接回云家,先好好调理一下吧。” “这怎好劳烦岳母?” “我是她母亲,谈何劳烦?” “岳母说的是,是我说错话了。那,就听岳母的。待过两日,我再去接娇儿回来。” 顾氏嗯了声。 在云娇被顾氏带走之后,青砚还略有些担心道,“公子,少夫人她不会乱说吧?” 谢齐凉凉一笑道,“随她说。” 现在,他倒是要看看云家能留云娇几天。 别苑 云倾和裴谨还未到别苑,但是路上发生的事儿,已经有护卫先一步禀报给长公主了。 主要是担心长公主等急了。毕竟,裴谨当下的情况,自然不可能准时把东西给长公主送来了。所以,提前来禀报一声。 当长公主听完护卫那事无巨细的禀报,静默了一下,当时就对着秦老夫人道,“老夫人,你家秦修有没有休妻或和离的想法?” 长公主一开口,秦老夫人就知道她打算什么算盘,当即道,“你想都不要想!” 长公主撇了下嘴,随着道,“你不让我想这个。那,我就想点别的。” 听到长公主这话,当时秦老夫人感觉就不太妙。果然…… 长公主接着就给她来了句,“你说,我跟云倾义结金兰如何?” 这样,裴谨就要喊她姑姑了! 第150章 选择 义结金兰? 听到长公主这话,老夫人看着她,沉默了。 长公主不但在战场上能置敌人于死地,在战场之外,她也能置他人生死于不顾呀。 长公主若是真的跟云倾义结金兰了。那,裴世子将会是什么脸色,完全可以想象。 想着,秦老夫人开口道,“公主,这个怕是不太妥当吧。” 长公主对着秦老夫人道,“老夫人,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放心,裴谨气不死的。能受气,这点他随我,你看我,被他用各种方式气了这么多年,我不还是活着吗?所以,不用担心,就算是云倾成了他姨母,他最多也就是哭两天,没事儿,没事儿!” 秦老夫人听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长公主:“就凭着云倾训斥他的那些话,做他长辈绰绰有余。”说着,长公主搓手,“哎呀,眨眼间我可就要多了妹妹了呀。” 看长公主一副确实高兴的样子,秦老夫人心里暗想:不知道秦修知道这事儿,会是什么反应? 也许该派人回去知会他一声。 国公府 老夫人派人快马加鞭将消息告诉了秦修。 秦修听完,好一会儿没吭声。 坐在一旁的秦烨,不紧不慢的喝着茶,看着秦修变幻不定的脸色,放下茶杯,开口道,“你说,如果长公主真的跟云倾结拜了。那么,到了太傅府,对着云倾我该怎么叫好呢?” 秦修听了没什么表情道,“你想怎么叫?” 秦烨:“根据长公主的性子,在国公府我怎么叫她不会管。可是到了太傅府,她肯定会让我叫云倾姨母。” 这称呼,秦烨完全吃不消。 云倾叫他哥哥,叫他侄儿,他都挺难受的。 秦烨想着,对着秦修道,“你娶媳妇儿后,我真的遭了不少罪呀。” 秦修听了,没说话。 因为秦烨说的也是实话,自从云倾进门,他是真的吃了不少的压惊药。 “所以,长公主与云倾结拜这事儿,你还是跟她说一下,让她婉拒比较好。” 秦修听了,不咸不淡道,“我若是拒绝,长公主怕是更加来劲!你知道的,她很喜欢看我不痛快。” 听言,秦烨沉默了。 因为秦修说的是事实,在长公主的眼里,秦修与裴谨简直就是京城一害,但凡有机会,她就想收拾他们一顿。 有时候秦烨觉得,长公主在百姓中的好名声和威望,大部分都是靠着收拾秦修和裴谨得来的。 “所以,这件事就顺其自然吧。” 秦烨听言,咦了声,看着秦修,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探究和猜忌,“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呀!” 按照秦修的性子,这事儿秦修是绝对会反对的。原因简单,云倾多个靠山,他就得多受一份儿气。 这是绝对不行的,他可不想这边刚给云倾摆个脸子,那边长公主就上门来甩脸子了。 被秦烨用探究的眼神盯着,秦修面无表情。 是让裴谨变云倾的姘头,还是让裴谨变云倾的侄儿,这对于秦修来说其实很好选择的。 至于多了云倾多了长公主这个靠山,秦修:受点气,总是比帽子变个色强。 想着,秦修拿起手边的茶水一口灌了下去。 那架势,是‘借酒消愁’的动作没错。 看来,秦修对于长公主与云倾结拜这件事,也是不乐意。如此,为何还要勉强自己接受呢? 难道,秦修是天生的妻管严或惧内的料子? 云家 当云鸿和云恒知晓顾氏将云娇接回来后,云恒倒是没说什么。 而云鸿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对着顾氏沉声道,“这么大的事儿,你连跟我说一声都不说,就擅作主张把事情给定下来了,你这眼里还有我这个夫婿吗?” 自从受伤,身体不好之后,云鸿的脾气愈发的坏了。 顾氏听了忙道,“大爷,你可千万不要误会,这么大的事儿我自然是要听你的。虽然我把人接回来了,但是要求不要娇儿留下,还是得做主。” 顾氏以为凭着云鸿对云娇的疼爱,现在云娇身体这样,他自然是要云娇留下好好养身体的。 毕竟,婆家哪里有娘家自在。 顾氏想着就听云鸿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现在已经是谢家的人了,凡事谢家自然会就看着办,你就不要操心了,现在赶紧把人给我送回去。” 听到这话,顾氏眼眸顿时瞪大,眼中满是惊骇,显然没想到云鸿竟然会这么说。 看顾氏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云鸿没什么表情道,“怎么?我说的话你可是没听到?” “听,听到了。可是……”看着云鸿,顾氏绷着脸道,“可是大爷,才把娇儿接回来,就这么马上送回去,娇儿怕是会伤心的。所以,要不要过两日?过两天,我马上把娇儿送回去。” 其实,顾氏真想直接甩脸子,骂云鸿无情。 云娇可是他的女儿呀!虎毒还不食子呢,他一做爹的怎么可以这么对娇儿。 此时,顾氏是完全忘记了她是怎么对待云倾的。 因为在顾氏的心里,从未把云倾当做自己的女儿吧。 云鸿听了,看了顾氏一眼,随着道,“你想把娇儿留下来照顾也行。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后天是个好日子,云珏过继到你名下为嫡子的事儿就定下吧。” 云鸿话出,顾氏脸色顿时就变了。 看顾氏变脸,云鸿心里冷哼,云家都如此境况了,她竟然还狭隘的,拼力的压着云珏。 现在,他仕途毁了,云恒右胳膊废了,走仕途也变得渺茫了,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云珏了。 云珏与顾家定了亲,与顾大小姐成亲的日子马上临近了。 太傅那边对他也颇为看好,很有意愿收他为关门弟子。这么好的机会,若是因为他庶子的身份失去了,云鸿绝不能容忍。 现在云鸿看的很清楚,云家要翻身,就要靠云珏。 还有,现在他和云恒会经受这些,在云鸿看来,也全部都是顾氏害的。 若非她死活容不下云倾,不是她总是在他耳边说云倾命硬,影响云家运势什么的,云鸿也不会那么排次云倾,也不会与云倾的关系那么差,以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经历这些事儿后,也让云鸿认清了,相比云娇,云倾才是心思深沉,又精明厉害的那个。 所以,纵然她对他和云恒做出了如此恶毒的事儿,但国公府那边却依然护着她。 明明出嫁时,云倾才是情况恶劣的那个,但现在她却过的最是自在。 而出嫁时,凡事顺和又安稳的云娇,现在过的却是一塌糊涂。 完全不同的结果,依然证明了云娇和云倾各自的能耐和手段。 越是认的清,云鸿对顾氏就越是厌恶。 他母亲之前说的一点没错,娶妻娶贤,娶个恶的毁三代。 “大爷,这事儿咱们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顾家和珏儿那边不在意他庶子身份,所以……” “别跟我说那些扯犊子的话!你若应下,云娇你要留她在娘家住多久都可以。如若不愿,那咱们都恪守规矩,云珏不能扶做嫡子,云娇一出嫁女,也不能长住娘家!” 云鸿这话,几乎将顾氏气晕过去。 云鸿这是什么意思?是用云娇的安危来威胁她吗? 威胁吗?或许也是。 不过,顾氏不让云鸿痛快,云鸿也绝不让她痛快,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 所以,为护着云娇,让云珏为嫡子? 还是,宁愿不顾自己的女儿,也要打压云珏,让他永为庶子呢? 第151章 规劝 云鸿这态度,让顾氏真想与云鸿大吵一架,大闹一场。 但她又怕把云鸿给气死了,背上一个谋杀夫的罪名。 所以,强忍着一口气,对着云鸿说了一句,“,大爷放心,我会好好思量的。” 说完,便迅速起身回了她的院子,她怕再待下去,她会控制不住自己。 现在因为云鸿说需要静养,她跟云鸿是分开住的。 这样,更好。 便于她安歇,更便于她发脾气。 就如现在…… 因为云鸿那一番话,顾氏回到自己屋子,就开始狠砸东西,来发泄心里的怒气。 听着那摔东西的声音,院中的下人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直到屋子里的东西摔的差不多了,顾氏的火气也发泄的差不多了,云恒走了进来。 “大公子。”郭嬷嬷忙上前请安。 云恒嗯了声,看一眼一片狼藉的屋子,走到顾氏身边坐下,对着郭嬷嬷道,“你先下去吧,这里等下再让下人收拾。” “是。” 郭嬷嬷疾步走出去。 屋内只剩下母子二人,顾氏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憋屈,对着云恒道,“恒儿,你说,你父亲他是不是身体伤了,脑子也伤着了?不然,他怎么能如此狠心?你妹妹可是他娇养了十多年的亲闺女呀!” 云恒听了,心里嘲弄的笑了声:云倾不也是亲生女儿吗? 云鸿从小就对她从小就不念父女之情,他也不觉得丝毫愧疚,对云倾丝毫没有手软心软过。 而他对云娇,还娇养了十多年,他更加不会对她有什么愧疚之情了,毕竟都养了她那么多年了,更是不亏欠她什么。 反倒是云娇,欠了他的养育之恩。 如此,他要用云娇交换利益,那是给她机会让她尽孝,让她回报,云娇但凡懂事点,就应该干脆的服从。 在云鸿的心里,他最看重的是儿女的价值。 现在,在他眼里,最有价值的是云珏。 清楚这些,云恒对着顾氏道,“娘,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这事儿你还是答应父亲吧。” 闻言,顾氏眼睛顿时瞪大了,不敢相信的看着云恒,“恒儿,你……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没脑子的话?云珏若是成了嫡子,你该怎么办?” 现在,云鸿的心都开始完全偏向云珏了。 这云珏若是成了嫡子,又得了势。那,她儿子可就完全被压下去了,这顾氏怎么能接受。 “娘,你也看到了父亲现在是铁了心了,你若是违逆他,只会惹恼他,到时候你不但护不了娇儿,还会伤了你与父亲的夫妻情意。所以,你还是应了吧。” “不可能,云珏想做嫡子,除非我死。所以,你不要说了。” 看顾氏如此执拗,云恒叹了口气,“母亲还是再想想吧。” 伤了感情小,就怕他父亲一怒之下休妻呀。 想着,云恒起身往外走去。 一步迈出,听顾氏对着他道,“恒儿,你不要这么丧气,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打起精神才对,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你舅父可以依仗。” 听顾氏提及顾家,云恒脸上表情变得分外微妙。不由想到前几日去见舅舅,他舅舅与他说的话…… 【恒儿,并非我不想帮你,而是……你母亲和妹妹做的事儿,实让我寒心。所以,你也莫怪舅舅,要怪就怪你妹妹和母亲,不识好歹。】 当时他舅舅为何这样说,云恒还不明白,直到他从舅母杜氏口中,得知了云娇做的事儿后,也是理解了。 这些年,舅舅舅母一直在帮衬着母亲,对云娇一直也是疼爱有加。可在云珏与顾玥定亲后,舅父和舅母本以为,母亲会看在顾玥的份上,把云珏抬为嫡子。 可是,母亲丝毫没有那个意思。 之后,更是在云鸿提出要云珏为嫡子,免得委屈了顾玥时,顾氏还死活不愿,甚至于让云娇出面威迫舅母。 云娇和顾氏此等作为,不亚于恩将仇报。 我对你女儿疼爱有加,你却拼了命的打压我女儿。 如此,也难怪舅父和舅母会翻脸,会对云家发生的事儿,视而不见,袖手旁观。 只是这些云恒并未对顾氏说,他不愿顾氏知道后,又去顾家闹腾,把本就所剩无几的亲戚情义,彻底给闹腾没了。 云恒轻吐出一口气浊气,对着顾氏道,“母亲,舅舅家最近也发生了不少事儿,最近你还是先不要去,免得给他们增加麻烦。” 顾氏听了,皱眉:顾家再大的事儿,能有她家的事儿大? 顾氏:“你别管了,我自有分寸。总之,云珏想做嫡子,绝对不可能。” 云恒听言,静默了下道,“你不答应父亲的要求,云娇就不能留在娘家。对此,你怎么打算对云娇说?” 顾氏静默了下道,“娇儿自来懂事,孝顺,她会理解的,不会怨我的。” 云恒听了,扯了下嘴角,带着一丝嘲弄,“既然如此,母亲自己看着吧。” 云娇懂事?孝顺?她若是懂事孝顺,就不会蠢的去威迫舅母了。 想此,云恒站在院子外,看着他从小生活的地方,忽然感到有些陌生,包括他的父母,都让他感到陌生。 他的父亲,没了记忆里的睿智温和,变得狭隘,尖刻,又处处算计,毫无情义可言。 而他的母亲,也没了曾经的聪明和慈爱,变得急躁,尖酸,又愚笨短视。 “大公子。” 管家的声音打断了云恒的思绪。 云恒收敛心神,看着管家道,“可是父亲有什么吩咐?” 管家:“公子,大爷说,希望您能尽快说服大夫人。这样,对二公子好,对你也好。大爷说,你们兄弟最后还是相互扶持着,云家才能越来越好。” 云恒听了,心里呵笑了声,嘴上应道,“我明白,请父亲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劝解母亲的。” “是,那老奴先行告退了。” 云珏站在原地,看着管家离开的背影,眸色幽幽。他父亲是因为他而残的,所以,他理当回报父亲,让父亲顺心畅意。 不然,他这不孝的名头,怕是很快就要落下了。 自从残了后,云鸿现在对谁都能狠的下心,更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另一边…… 云娇睁开眼睛,看是在云家,心里顿时分外愉悦。 看吧!她的父母哪里舍得她受罪,知道她不适,定然马上就把她接回来了。 所以,谢齐与她赌这个,是必输无疑。 云娇此时等着谢齐认输。待他认输,就再不可对她动手,还必须跟她一起谋算云倾。 谢齐是个相当精明和善于谋算的人,所以上辈子仕途才能走的平顺。 云娇不知道这辈子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境况会变成这样。 不过,云娇可以肯定是,谢齐是相当有心机的,只要他愿意与她联手,云倾的好日子很快就会到头。 “大夫人。” “嗯,二小姐可醒了?” “是,二小姐刚醒。” 听到顾氏的声音,云娇顿时起身。 不知道她娘又给她炖了什么补品。 第152章 祸不单行 国公府 “大公子,该歇息了?” 秦烨:“我还不困。”说着,秦烨拿起笔墨,很快写了一封信递给石头,“你派人把这封信送去给裴谨。” 闻言,石头神色微动,“公子,您对长长公主要与二少夫人义结金兰的事儿,不赞成是吗?” 此时,大公子给裴世子写信,信里写的什么内容,可想而知。自然是通风报信,让裴世子早做打算。 秦烨:“自然是不能同意。” 云倾成长辈,这简直就是危机。 感觉自从云倾进门后,让秦烨死不瞑目的事儿陡然多了起来。 另一边,秦修也是睡不着。 自从云倾进门,让秦修觉得棘手的事儿,好像也一下子多了起来。 该怎么教妻呢?这问题秦修每天都会想一遍。 而想过之后,秦修就拿起自己的鞋子,压在云倾的鞋子上面。 听说,这样能压妻子一头,也能振夫纲。 秦修每次做的时候,都觉得分外的荒诞,却又做的分外的认真。 他不信自己惧内的命,宁愿去信邪。 客栈 裴谨在醒来之后,喝了一肚子的清火茶,直到实在喝不下去了,这火气都还未完全消。 石头看着慌忙道,“世子,这可是不能再喝了下呀。” 再喝下去,没被蛇咬死,没被云倾作死,却要被水撑死了。 这死的就更冤了, 都不知道该找谁报仇了。 裴谨仰面挺着,不说话,他也属实喝不下去了。 现在,他就跟那灌满水的水壶一样,一动弹,肚子里咣当响。 “云倾她,她可真是……” 此刻再骂云倾,就显得自己过于狭隘,刻薄,不识好歹。可是,不说点什么,裴谨这心里实在是窝火。 云倾挤兑他一下不就好了吗?为何非要挤兑的那么彻底? “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竟然会遇到这种事儿。” 被蛇咬,至多死。 可被云倾救,日后对她都要忍气吞声,裴谨直感生不如死呀。 云倾那张嘴,真是比毒蛇都让裴谨糟心。 就在石头想着怎么宽慰裴谨的时候,看外面小厮推门走进来,对着裴谨道,“世子,这是国公府的侍卫送来的信函,是国公府大公子写给您的。” 闻言,石头愣了下,裴谨凝眉,“秦烨?确定不是秦修写的吗?” 裴谨跟秦修是志同道合的好友。而秦烨虽然是秦修的哥哥,但是裴谨与他关系却是很一般。 秦烨是谦谦公子,那气质跟他爹过于相似。 每次对着秦烨,都让裴谨感觉,跟对着他那披着羊皮的爹一般,很有压迫感,很不自在。 所以,对秦烨,裴谨一般都是能躲则躲。 而秦烨对他一直也是客客气气的,没有过多亲近。 现在怎么会突然给他写信?这太不可思议了? “世子,还是先打开信看看吧。”石头说着,从小厮的手里拿过信函递给裴谨。 裴谨带着疑惑不解的心情,将信拆开。 在看到内容之前,裴谨甚至还怀疑了一下,秦烨是不是要勾搭他妹妹,结果不小心把名字给写错了,写成他的了? 裴谨的胡思乱想,在看到信上内容后,眼眸顿时瞪大,腾的站了起来! 看裴谨一脸见鬼的表情,石头忙道,“世子,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所以,秦大公子才会想到给世子写信。 石头猜测着,伸头看了一下信,当看到内容,整个也是懵了下。 完了,云倾不但是恩人,还是长辈了。这两个身份,任何一个拎出来,都足够让世子给她跪下磕一个! 俗话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世子这妥妥的就是祸不单行呀。 “世,世子,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茅房办!”说完,裴谨从床上下来,提着裤子,带着一脑袋的浆糊,一肚子的水,咣咣铛铛的朝着茅房跑去。 那咣咣铛铛的水声,裴谨感觉不止是在肚子里,脑子里好像也有。 云家 顾氏看到云娇,先是关切的问候了一番,问她为啥在街头那么激动,问她感觉现在身体如何? 云娇当时差点没忍住把谢齐凶残的实情告诉顾氏。 可是,她想到还要和谢齐联手谋算云倾。所以,还是决定先瞒着,等毁了云倾,她再与谢齐算账,让父兄好好收拾他一番。 心下主意定,云娇对着顾氏道,“没什么,就是当时心情有些激动,现在已经好多了。” 听云娇说好多了,顾氏也无心探究太多,只是松了口气,“只要无大碍就好。” “是无大碍,不过,还是要静养一阵子。所以,看我想在家里待一些时日,在娘家总是比在婆家舒服自在。” 说着,云娇伸手挽住顾氏的胳膊,撒娇道,“娘一定要给我多做一些好吃的才行。” 云娇是笃定顾氏绝对不会拒绝,甚至还怕她住的时间太短了呢!毕竟,这些年,她娘可是把她放在心尖上在疼的。 云娇十分肯定的想着,却看顾氏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并未像她预料的那般欢喜应下。 看此云娇皱眉,“怎么了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是忽然病了?还是忽然失声,哑了?不然,怎么是这反应? 在云娇疑惑探究间,顾氏伸手拉住云娇的手,看着她,极力温柔道,“娇儿,娘有话想跟你说。” 第153章 约见 娇儿,娘有话与你说。 云娇:“娘你说。” 是要宽慰她,让她不要担心身体,安心静养吗? 云娇一点不担心身体,她本来就没病。 顾氏对着屋内的下人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下人退出,只剩下母女二人,顾氏看着云娇,却是有些欲言又止。 云娇有些不明所以,“娘,到底是什么事儿呀?” 不就是说一些宽慰她,哄着她的话吗?作甚这么难以开口? 看着云娇,想到云珏为嫡子,他和余氏那春风得意的劲儿,顾氏狠了狠心,开口道,“娇儿,不若你先回谢家,等过些日子再回来长住可好?” 闻言,云娇凝眉,“娘,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因为你若是回来住,你爹就要扶云珏为嫡子——顾氏真想把这说出来。但是,她知道她不能。 因为她如果将实情说出来,凭着云娇的性子,她一定会冲到云鸿跟前大闹一通。 云鸿疼一个庶子超过她,云娇肯定无法接受。 凭着云鸿现在的坏脾气,他是绝对不会像过去一样纵容着云娇的。 想到云鸿可能会一怒之下把云娇给赶出家门,顾氏忍着心里的憋闷,隐着实情,对着云娇道,“最近家里的事儿太多,我明日也打算去寺院住一阵子,为你父兄,还有你虔诚的诵经祈祷。所以……” “那娘你只管去呀!我在这里待着就好,娘不用非得守着我也没关系。” 此时,云娇还以为顾氏是因为不能亲自照顾她,才让她回的。 看云娇这样,顾氏实在不忍心再说。 在云娇需要娘家照应的时候,狠心将她赶走,顾氏此时心里真是难受极了。 “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就是昨晚没睡好。好了,你先歇着,我让厨房去给你准备吃的去。” 看顾氏匆匆离开的背影,云娇皱眉,转头看着翠儿道,“你有没有感觉娘今天怪怪的?” 翠儿自然也感觉到了,只是不敢说的太直白,只敢含蓄道,“夫人应该是有些累了吧。” 是吗? 云娇感觉她娘是瞒着什么不好对她说,可是什么呢?云娇一时也想不到。 “母亲。” 心情纠结的顾氏,在自己屋的路上,刚好就遇到了从外回来的云珏。 看着眉目俊逸,身体健好的云珏,再想想自己儿子,顾氏心里顿时盈满阴霾。 “你现在可是很得意?” 闻言,云珏眼帘都没动一下,温和又略带伤感道,“父亲和兄长如此,我怎会得意?” 这虚伪的话,惹得顾氏冷笑了声,随着缓步走到云珏跟前,低声道,“我告诉你,你想做嫡子,这辈子都没可能。” 说完,阴沉着脸,抬脚走人。 云珏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神色如常的去了云鸿的院子。 顾氏回到自己屋里,静坐了会儿,心里当即有了决断。 娇儿受一阵子委屈,她日后还可以弥补回来。 但是,云珏若是成了嫡子,就在没会转的余地了。 想此,顾氏对着郭嬷嬷刚要开口,就听丫头忽然进来禀报道,“夫人,二姑爷的随侍小厮青砚过来了,要求见夫人。” 听言,顾氏忙道,“让他进来。” “是。” 丫头领命,少时青砚手里拎着礼物走进来,“亲家夫人,这是我家夫人和公子准备的一点薄礼,给亲家夫人和我家少夫人补身体的,请收下。” 云娇这才回来半天,谢齐和全氏就把礼物给送来了,由此可见,谢家对云娇还是分外疼爱的,并未将谢齐受伤的事儿怪在她的身上。 如此,顾氏心里更是放下不少。 “亲家和姑爷真是有心了。”顾氏笑着将礼物收下。 青砚跟着客套两句之后,直接道,“敢问亲家夫人,少夫人她一切都好吗?” “好,她挺好的。” “那就好,少夫人一切安好我家公子就放心了,之前,我家公子还总是担心少夫人会说一些奇怪的话。” 闻言,顾氏疑惑,“奇怪的话?什么意思?” “这个……”青砚有些欲言又止。 青砚这样,让顾氏更加好奇又担忧了,“娇儿她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了?你倒是说呀。” 青砚看顾氏着急,也忙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几日少夫人总是说公子扯她的头发,还说公子扯的很用力,说公子苛待她。这,让我家公子和夫人很是担心。所以,公子总是放心不下,让小的过来看看。现在知道少夫人她没再说,我们也都放心了。” 顾氏:“没有,她没说。” “那就好,那就好!如此,小的也就不多打搅了,先行告退。” 青砚刚要走,又被顾氏给叫住了。 “等下。” “亲家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娇儿刚还嚷着要回谢家。如此,我一做娘的也不好强拦着,让他们小两口分开也确实不妥。所以,不若你同娇儿一起回去吧。” 听到顾氏这话,青砚眼底极快划过一抹亮光,随着低头恭应,“小的遵命。” “那你先去门口稍等会儿,我去喊娇儿。” “是。” 看青砚离开,郭嬷嬷对着顾氏道,“夫人,二姑娘怕是不想走呀。” 顾氏没说话,只是起身走到桌前,拿出一个药瓶递给了她,低声道,“你一会儿给二姑娘送参汤的时候,把这个放进去一点。” 闻言,郭嬷嬷心头一跳。 这是强硬要把云娇给送走了。 顾氏:为了儿子不被云珏压下去,只能让云娇受点委屈了。 不过,为了自己兄长,云娇定然也愿意受这点委屈的。 就这样,云娇在昏睡中,被送回了谢家。 另一边…… 裴谨让有才去请云倾,说要见她。 云倾应了,跟着有才去见裴谨,一路走着,就走到了茅房前。 云倾:? 看云倾满是怀疑不解的表情,有才稳住脸上表情道,“就,就是这里。” 云倾:…… 第一次有男人邀她在厕所前见面。 难道这就是裴谨报答她的方式,想臭死她? 云倾心腹诽着,不紧不慢的道,“这见面的地方,倒是新颖。”怎么不不干脆约到里面算了,还能见见各种器官,更便于他恩将仇报。 云倾说完,就看裴谨从茅房走了出来,看到她,那脸色……真是比被毒蛇咬时还难看。 第154章 她本该是 看着云倾,裴谨嘴里直犯苦,有生之年第一次觉得他也是个命苦的人。 “世子,有才说你有事儿与我说,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看云倾态度端正,分外谦和的模样。 裴谨不由想又想到了他娘评判他爹的话…… 【你爹明明就是一肚子坏水,却偏生了一副温良无害的模样。】 【若以武器论你爹,你爹就是那钝刀子,割肉贼疼,贼磨人!】 此时,裴谨觉得云倾就是那钝刀子,正在割他的肉。 看裴谨盯着她不言,云倾:“世子,你怎么了?” 这一副恨你在心,口难开的模样,还真是挺明显,挺好看的。 云倾正想着,就听裴谨道,“咱们结拜为异姓兄妹吧。” 闻言,云倾愣了下,先不说这结拜的事儿,就是这结拜的地点…… 人家结拜不是在桃园,就是在酒楼,最不济也是在天气晴朗的时候,而他们,是在一个阴沉沉的午后,一个茅房前。就这地点,这环境,结拜的意图是什么? 云倾心里猜测着,对着裴谨道,“敢问世子,您选择在这里结拜的用意是……想表示咱们臭味相投吗?” 云倾话出,有才顿时低头。 此时,也是明白了,为啥每次云倾说话,墨文脑袋抬头低头,抬头低头,忙活个不停了。 因为,真的会忍不住震惊,忍不住想笑。 裴谨嘴角抽了下,“屁的臭味相投,我只是……”话没说完,转身又去了茅房。 云倾:啥意思呀? 让她在这里看他上茅房的英姿不成? 这不变态吗? 云倾对着有才道,“你告诉世子一声,我在前院他。” 有才听了,忙拦住云倾,解释道,“少夫人,您千万别误会,世子约你在这里见,也是迫不得已的。因为…… 有才话没说完,就看裴谨从茅房出来了,有才看此,就赶紧把话给咽下去了。 因为世子肯定不想他喝清火茶的事儿,让云倾知道,丢人。 裴谨看着云倾道,“不是臭味相投,是缘分。所以,别那么对话,结拜吧!” 语气相当的强硬,态度相当的霸道,是个恶霸没错。 云倾:“世子,这凡事都要讲究一个你情我愿,否则就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听言,裴谨抿嘴,“你在说我一厢情愿?” 云倾:“世子言重了,是我不敢高攀。” “少给我扯那些虚伪的。”裴谨很是有些不耐道,“来吧,跪下。” 云倾却丝毫没听从的意思,“世子与我既非志同道合之人,为何却要勉强自己,非要与我结拜?” “你不用管,总之,与我结拜对你只有好处没坏处。” “或许。但是,我是个正直的人,我不想占世子的便宜。为了好处给世子结拜,这样利欲熏心事儿,我不会做。” 云倾说的铿锵有力,无比正直,可是裴谨却想到在秦烨的信里,他写到云倾是个十分喜财的人。 让他可试着用财成事儿。 想着,裴谨看看云倾,然后,“你等我下,我去个茅房,咱们回来再说。” 看着又跑去茅房的裴谨。云倾静默少时,对着有才道,“世子若是尿频的话,还是去找大夫医治比较好,跟我结拜怕是治不了他这毛病。” 有才听言,面皮颤了下。 因裴谨她结拜的理由,实在是想不出来。所以,云倾就不由的开始胡想。 裴谨是想用她来治尿频,这偏方,也是邪乎。 “少夫人,世子他不是为了这个,他,他是为了报答你之前帮他的事儿。所以才想与您结拜的,让您日后也好多个依仗。” 云倾听了挑眉,“我不信。” 这个干脆。 因为有才说时都是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说谎的样子不要太明显。 所以,裴谨想跟她结拜的真正理由是什么,云倾也是十分好奇。 想着,看裴谨再次从茅房走了出来。 茅房都快被他尿塌了。 “我给你两千两,你与我结拜,如何?” 闻言,云倾挑眉,都开始舍银子了?看来是这是有计划,有预谋的行动。 老祖宗说贪小便宜吃大亏。 云倾顿时更加谨慎了。 “我可从不是贪财的人。所以,未免浪费时间,世子还是直接将实情告诉我比较好。” 裴谨听了抿嘴,这个女人怎么就那么难缠。怪不得秦烨在信中说云倾很难糊弄,最好实话实说比较好。 “世子若是不想说便罢了。”说完,云倾转身就要走人。 “等下。” 云倾停下,看向裴谨,等他说。 裴谨深吸一口气,真臭! 吐一口口水,看着云倾,脸上是难掩的气闷道,“我娘知道你了救我的事儿,觉得你很不错,想与你义结金兰。我不能接受你成为长辈,所以,咱们先结拜为兄妹,毁了我娘的盘算。” 听言,云倾豁然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呀。 知晓实情,云倾不由笑了,长公主果然是个极妙的人。 看云倾笑,裴谨信顿时沉了下来。 他说与云倾结拜,云倾就是满脸的猜疑。 现在,听到他娘要与她义结金兰,她马上就笑逐颜开。 不情愿和情愿,真是表现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裴谨:“我告你,你想都不要想。你敢跟我娘结拜,我,我就死给你们看。” 云倾听了,随即道,“你死了?那家业我岂不是会多分一份儿?” 云倾话出,有才顿时低头,完全不敢看世子的脸色。 不过心里做好了准备,万一世子被气的背过气去,他要把是世子带到那个医馆去。 “云倾,你,你可真是……” “裴世子,我劝你谨言慎行。因为我距离成为你姨母,也就差一点了。” 裴谨听言,嘴巴颤了颤,生生闭上了,只是一口牙都快被咬碎了。 看裴谨气的脸红脖子粗,云倾抬脚走人。 这一次,裴谨没叫住云倾,因为他这会儿一开口,能喷出一口血来。 “世,世子,您还好吧?”这话,有才都觉得是废话。 裴谨赤红着眼睛道,“你觉得我能好吗?” 血和尿在体内一并翻涌,马上都要上下齐喷。 而有人此时跟裴谨差不多的感觉,也是几乎吐血…… 谢家 当云娇自再次睁开眼睛,发现竟然在谢家时,顿时就激动了起来,“我怎么会在这里?” 说着,看向谢齐,质问,“谢齐,你怎可如此卑鄙?为了赢,你可真是费尽心机,用尽手段。你说,你是怎么糊弄住我父母,给我弄昏迷,把我带回来的。” 谢齐听了,凉凉一笑,对着翠儿道,“你与你家小姐说吧,看她是怎么回来的。” “是。”翠儿应,然后绷着神经,对着云娇道,“小姐,不是姑爷去接你回来的,而是,而是大夫人给你下了迷魂药,派人把你从回来的。” 闻言,云娇瞬时抬手,对着翠儿就是一巴掌,怒声道,“你可吃里扒外的东西,谢齐到底给你了什么好处?让你敢背叛我?” 翠儿捂着被打的胀痛的脸颊,红着眼睛道,“小姐,我没有骗您,真的是夫人把你送回……啊……” 话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你这该死的丫头,还敢胡说八道。” 云娇根本就不相信。 她只是要回娘家小住一阵子,她娘怎么会不愿意,她娘明明是巴不得的。 看云娇那凶狠刁蛮的样子,谢齐再次认识到了她的蠢。 “你若不信,可以现在回云家亲口问一下你娘。” 听到谢齐的话,云娇沉怒道,“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说完,云娇提着裙摆就跑了出去。 谢齐看向翠儿,“你先养伤吧,我派人跟着你家小姐。” 听到谢齐的话,守在门口的青砚,疾步去追云娇了。 “多谢姑爷。” 看翠儿感激更敢动的样子,谢齐不紧不慢道,“与我说说云倾吧!她在云家什么样儿?” 听言,翠儿神色不定,二姑爷想了解大小姐,这,这怕是很不妥吧? 翠儿心里嘀咕着谢齐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听他说道,“若非你家小姐从中作梗,云倾本该是我谢家少夫人的。” 第155章 靠山,大舅子 秦家别苑 长公主与老夫人正在叙话,就听下人来报…… “长公主,老夫人,大姑娘,世子,还有少夫人到了。” 闻言,长公主率先起身,“哎呀,我的倾儿妹妹来了,那我要去迎一下。” 看着满是欢喜的长公主,老夫人心下觉得好笑。 桂嬷嬷略有些担心道,“老夫人,长公主不会真的要与二少夫人结拜吧?” 那辈分得乱成什么样儿呀!更重要的是她怕裴世子会被气出个好歹来,那样结亲不成,反而伤了感情,可就得不偿失了。 老夫人分外淡然道,“你放心,不会的。” 就算是长公主很想,皇家那一关也过不了,皇上和太后是不会答应的。 皇家规矩重,也由不得长公主乱来。 老夫人就怕云倾不知这些,会心生盼望,最后又失望呀。 想着,老夫人也随着起身,“裴世子不是受伤了吗?咱们也去迎一下,看世子怎么样了?” “是。” 关键是赶紧把云倾叫来,对着她说一下其中门道。 老夫人和桂嬷嬷出去,就看长公主在院子里站着,眼睛直直望着前面,脸上表情很是微妙。 老夫人见此,顺着长公主视线看去,然后就看到云倾扶着裴谨,正朝着这边走来。 两人如此亲近,也是很让人意外,关键是云倾对裴谨的称呼…… “哥哥,你慢着点。” “你伤才刚好,可是不敢太用劲,慢慢走!” 哥哥? 听云倾这么喊裴谨,老夫人神色不定。 “多谢妹妹关心,我会小心的。” 妹妹? 听到裴谨对云倾的称呼,所有人也都是一惊。 “哎呀,你我姐弟客气啥,都是一家人。”云倾对着裴谨,分外的温柔。 裴谨扯了下嘴角,想回一笑,结果因为太用力,笑的略显狰狞。 有才看着心里腹诽:多个糟心的妹妹,还损失了五千两,并还签下了不平等条约。世子能笑的出来才怪! 在老夫人,长公主等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裴谨和云倾兄妹两人‘相亲相爱’的走到她们跟前。 云倾:“公主,祖母。” 裴谨:“母亲,老夫人。” 给长辈见过礼,云倾又贴心的扶住自己受伤的哥哥。 而裴谨也十分信任的将手搭在了自己妹妹的肩上。 看着温柔的妹妹,友善的哥哥,老夫人:…… 长公主:…… 这什么情况? 裴谨率先开口,对着长公主道,“母亲,我与云倾已经结为异姓兄妹了,你不恭喜我们一下吗?” 听言,老夫人愣了下,随着想到什么,无声笑了下。 长公主对自己的儿子更加了解,听他这么说,就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 长公主颇为嫌弃的看一眼自家儿子,这憨熊,竟然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实在是不可思议。 她这样的生出个憨儿子,也不知道是积德,还是造孽。 想着,长公主看着裴谨和云倾道,“结为兄妹了!这好,好,我又多了女儿了。” 说着,长公主伸手拉过云倾,“走,闺女,跟娘聊聊去。” 裴谨:……“娘,是我跟她结拜,不是你认她做干女儿,你是不是弄错了?” 长公主听言,停下脚步,看向云倾道,“对他的话,你怎么看?” 云倾:“回母亲,我觉得哥哥说的不对,哥哥的母亲,不就是我母亲吗?不过,哥哥行事如此严谨,声音如此洪亮,足见哥哥的身体已经无碍了,母亲可以不用担心了。” 云倾话出,长公主心里咦咦咦着,眼睛都亮了。 站在长公主身边的肖嬷嬷,听到云倾这话,心里也是啧了声,这秦二少夫人真的是会说话。 这母亲叫的,让人知道,长公主这娘当的可不是一厢情愿,也是女儿心之所向呀。 之后,还不忘贴心的告诉长公主,世子身体无碍,让她无需担心。 虽然没给世子面子,但是她救了世子呀!对世子她很仗义。 不阿谀奉承,落落大方,又聪明伶俐! 长公主对云倾从之前略有好感,到现在,直接喜欢,真的就一句话。 “闺女,走,娘我要重新给你置办嫁妆。” 云倾:…… 这大手笔,云倾也是始料未及。 “母亲,我哥他已经给我了我银子了。” 虽然不是自愿给的,但也是给了。 长公主嗤,“他那仨核桃俩枣的有个屁用!看我给你置办的。我告诉你,这女人就要多一些傍身的银子,不能让婆家小看了咱。” 秦老夫人:…… 咋还说起难听话了。 不过,秦修多了这么一个岳母,日后也有他受的了。 云倾凭着自己,又挣来了一个靠山,并且…… 秦老夫人转头看看裴谨,眸色悠悠,也给秦修挣来一个大舅子! 谢家 青砚和云娇虽未回来,但是青砚怕谢齐等急忙,先派了下人回来,将情况禀报给了谢齐。 “少夫人去了云家,云夫人并未出来,云家下人就直接给她拦下了。” “之后,少夫人就在门口大闹。就在少夫人闹腾的厉害的时候,云家二爷,还有云老夫人回京了。看到少夫人,云老夫人直接让婆子把她打晕,给带去了府中。” “此时,云家很是闹腾。” 听言,谢齐神色微动,很是闹腾吗? 据他所知那云老夫人可是很有手段的。她现在回来了,怕是要发生不少事儿。 包括云倾要与云家断绝关系的事儿,怕是也会有所变动。 不断亲才更好。那样,云倾就还是他的小姨子! 姐夫与小姨子……很多事儿也是有无限可能的。 第156章 沉默 云家 云老夫人和二房的人忽然回京,打的顾氏一个措手不及。 特别是,云老夫人他们一回来就看到云娇正在门口大吵大闹,这也让顾氏当即颜面尽失。 夫君瘫了,儿子残了,女儿……也是完全不成体统! 在家门口,控诉自己爹娘无情,这可不就是不成体统吗? 在顾氏最狼狈的时候,云老夫人他们回来了,这在顾氏看来,简直就是在跟她做对。 现在,老夫人和老二去见云鸿,连让她进去都不让,这是真的一点都没把她放在眼里呀。 看顾氏脸色分外难看,郭嬷嬷从外走进来,轻声道,“夫人,老奴刚才去看过了,二小姐她没大碍,这会儿已经醒了,老奴听到二小姐说话了。只是,老夫人跟前的人在院门口守着,老奴就没好进去。” 顾氏听了抿嘴,沉声道,“怎么?她还想软禁我女儿不成?” 郭嬷嬷忙道,“这自是不会的,您要见二小姐,谁敢拦着。只是……” 郭嬷嬷顿了顿,轻声道,“老奴以为夫人这个时候不要去见二小姐为好,免得二小姐看到您又激动。” 激动起来又发脾气,到时候,让老夫人抓到夫人更多错处,让二房看尽笑话。 郭嬷嬷:“老奴等下先去二小姐那边一趟,若是能见到二小姐,老奴先好好宽慰安抚一下她。” 顾氏听了,静默了下,最后点头应了。 云老夫人和二房的突然回来,让顾氏焦头烂额,真的无力再去哄着云娇。 “谢齐他是怎么办事的,我都把人送回去了,他就不知道看紧点,怎么能让她回来呢?云娇不懂事,他也不懂事吗?” 出岔子,先怪别人,这是顾氏的行事作风和习惯。 郭嬷嬷:“跟着二小姐来的那个婆子说,二姑爷拦了,可没拦住。” 二小姐非要回来,谁敢硬拦,万一云娇一激动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儿来,那时候顾氏肯定又是不依不饶的。 所以,二姑爷怎么做可能都是错。 归根结底,还是顾氏没把云娇教好,还是云娇自己太过任性。只是,以上这些实话郭嬷嬷自是不会说出来的。 批判自己主子,那是找死。 郭嬷嬷正想着,就听顾氏道,“你说,老婆子跟二房这次会在京城待多久?” 听到顾氏问话,郭嬷嬷收敛心神,谨慎道,“应该不会待太久吧!不若,老奴偷偷去问问?” 顾氏点头,心里希望她们赶紧走才好。 另一边…… 云鸿看到自己老娘,眼圈当时就红了,有懊悔,有难堪,有委屈,“娘,儿子错了,我当时就听过听你的话,不应该娶顾氏进门。不然,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云老夫人听了,也是哽咽着道,“怎么能怪你呢!是娘不好,是娘没护好我的儿,才让你走错了路,都是娘的错……” 这一句话,让云鸿眼泪直接掉了下来,“娘……” “鸿儿……” 看着抱头痛哭的云鸿和云老夫人,站在一旁的云礴也不由擦了擦眼角,随着上前,“娘,大哥,身体要紧,你们可是不能这么哭,会伤了身体的。” 云老夫人听了,擦了擦眼睛,然后又擦去眼角的泪花,对着他道,“鸿儿,咱不哭了,你放心,有娘和你弟弟在,我们一定给你把身体医好。” 云礴也对着云鸿道,“大哥,我已经在派人寻大夫了,我一定把你医好。” 云鸿听了,看着这个自小与他不对盘的弟弟,此时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分外复杂。 本想在仕途上压过自己弟弟,便于耀武扬威。结果,却是一败涂地。 云鸿觉得丢脸难堪,但看云礴并无耻笑之意,还颇为关心,云鸿又心生些许感动,“弟弟,过去大哥行事多有……”话没说完被打断。 “大哥,过去的都过去了,你有不对的地方,我也有诸多不是。所以,咱们都不提了。日后,咱们兄弟相互扶持,齐心协力,什么坎儿都会过去的。” 云鸿点头,又红了眼眶。 云老夫人也满是欣慰,随着道,“你们兄弟先说着话,我让厨房给你们准备晚饭。” “好。” 云老夫人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看看满是亲近的兄弟二人,眼里有欣慰,还有其他。 云老夫人回到她曾经住的主院,下人们正在打扫,真是满屋的灰尘。 看着那尘土飞扬的屋子,云老夫人心里冷笑,顾氏可真是孝顺呐,看看这屋子,这是从未想过她会再回来呀。 “老夫人,下人快清扫好了,咱们先在院子里坐会儿吧。” 云老夫人嗯了声,看着钱嬷嬷道,“如何?” 钱嬷嬷轻声道,“老奴仔细问过了,您和二爷得到的消息都是真的。大小姐嫁入了国公府,二小姐嫁了一个残疾。但,二小姐纵然嫁了残疾,日子也是过的一塌糊涂,相反大姑娘……” 钱嬷嬷给老夫人将茶水倒上,继续道,“大姑娘很得小公爷和国公府了老夫人的疼爱。听说,小公爷在陪着大姑娘回门的时候,为了护大姑娘当即就给大夫人甩了脸子……” 钱嬷嬷事无巨细的说着,云老夫人听着,眸色变幻,心思翻转。 待钱嬷嬷说完,云老夫人道,“所以,现在云家,所有女儿中,最有出息就是云倾了。” 钱嬷嬷听了谨慎道,“目前来说是这样。不过,二房的三位姑娘亲事儿还未定,想来凭着三位小姐的品性和模样,日后也绝对不会差了。” 云老夫人听了,笑了下,二房那三个一直跟在身边的孙女,在老夫人心里自然是不一样的。 “云倾出息了,顾氏却要跟她断绝关系,她脑子可真是好。” 钱嬷嬷轻声道,“当日大齐公主在这里发生那么大的事儿,大夫人肯定以为大姑娘完了!但她没想到,国公府竟会护着她。反而,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了云家的身上。所以,想来她心里也相当的后悔吧。” 女子说出要弑父杀母的话,没人能容得下。但,国公府偏就容下了。 并且还给不遗余力的为云倾撑腰,怒斥云家。 如此,是国公府太善良吗?不可能! 国公府自来可跟善良完全没关系,他们能护着云倾只能说明,是云倾真有能耐。 “当初云倾顶着那么个臭名声嫁进去,我本以为,她很快就会被休弃。结果不但没有,她反而还在国公府立住了脚跟。这样的孙女,怎么可能与她断绝关系。” 顾氏那蠢妇,从来只懂得意气用事,也难怪大房落得如今这样凄惨的境地。 “老夫人,大夫人来了,在外求见。” 老夫人听了,看着钱嬷嬷道,“告诉她,我正在歇息,让她在外等会儿吧。” “是。” 当顾氏听到下人的回禀,嘴角当即就耷拉了下来,她歇息让她等着?这,分明就是在罚她的站。 这老贼婆回来果然没好事儿。 云老夫人:“本来她若与云倾母女情深。那么,我就算是在厌恶她,顾着她有个有出息的闺女,我也要忍她几分。但现在,为着给我那在国公府做少夫人的孙女出气,我也不能轻饶了她。” 说完,云老夫人拿起茶水不紧不慢的喝着,透过窗子,欣赏着站在院子里满是狼狈的顾氏。 另一边…… 秦修看着从别苑那边传来的信函,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第157章 软硬兼施 秦家别苑 秦妤见到老夫人,先是嘴上关切了一番。 秦老夫人也带着欣慰的夸了她几句。 就在气氛刚好,祖孙也不远不近的客气着时,秦妤开口道,“祖母,您看,您是不是给父亲写信,让母亲回京来呀!” 听到秦妤这话,秦老夫人脸上表情愈显淡了许多,端起茶水喝一口,并未马上回话。 就在秦妤以为老夫人会直接拒绝的时候,秦老夫人开口道,“好,我一会儿就给你父亲去信,让他派人把你母亲送回来。” 闻言,秦妤顿时愣了下,她没想到老夫人会答应的这么爽利。 “祖母,你,你答应了?” 秦老夫人看秦妤意外的样子,轻笑了下道,“你担心你母亲在外不适应,会受罪吃苦,你这是有孝心,是孝顺。如此,我作为祖母的,没理由反对。你母亲有你这样的孝女,也是她的福气。” 秦妤:“这都是身为子女理当做的,祖母你过奖了。” 老夫人可是甚少夸她,现在被夸,秦妤心里还是分外高兴的。 “不过,你母亲回来了,你父亲在外身边还是要有人照顾的。所以,待你母亲回来后,就让魏姨娘过去照顾你父亲吧!” 闻言,秦妤脸上笑容一窒,“让,让魏姨娘去?” “嗯!”老夫人不紧不慢道,“我记得当初盛琪(秦妤夫婿)外出赴任的时候,你也是派了你院子里的姨娘过去伺候的。如此,你既知你男人在外辛苦,知道心疼他,那么,也理当懂得心疼你父亲吧!” 听到这话,秦妤脸色变来变去。 老夫人这话直接戳到了她的痛处。 当年盛琪到外地赴任,那时候孩子小,不适合长途跋涉,她也舍不下两个孩子,就挑了一个老实本分的丫头跟了过去。 结果呢? 那该死的丫头一点都不老实,离了她的视线就铆足了劲儿的勾引盛琪。 最后,回来时候直接是挺着大肚子回来的。那时可是差点把秦妤给气死。 现在,她让母亲回来,祖母直接送魏姨娘过去父亲那边。这,岂不等于是让她与母亲好看?! 果然,她这祖母哪里会那么好说话,这是直接把她架在火上烤呀。 如果因为她这一番‘孝心’,让她父亲又多了个庶女或庶子,她母亲定然怪她多事儿。 想着,秦妤瞬时对着秦老夫人道,“祖母,倒是也不用这么急。待母亲和父亲到了地方后,歇息一下再说不迟。不然,连番舟车劳顿母亲她也吃不消。” 老夫人听了点头,“好,那就听你的。” “多谢祖母体谅。” 老夫人笑笑没说话。 老夫人那透彻一切,笑而不言的样子,让秦妤忽然有些坐立难安。 这也是这些年她与老夫人不亲近的原因。因为,无论她做什么,感觉都会被老夫人给看破。 就在秦妤要走的时候,就看长公主带着云倾跟一阵风似的刮了过来。 “老夫人,老夫人,你快看,快看……” 长公主说着,将云倾拉到老夫人跟前,笑眯眯道,“老夫人,你看怎么样?我给她捯饬的。” 老夫人看着穿着打扮大变样,无一初步精致的云倾,点头道,“好看,好看!” 确实是好看。 过去,云倾一直打扮的很是素雅,妆容什么的也都是中规中矩的。现在,这么一打扮,整个人显得明艳又贵气。 听老夫人夸赞,长公主得意道,“就云倾现在这打扮,等到秦修见到她,眼睛肯定得瞪大。” 云倾听了,轻笑了声,然后道,“相公第一次见到我,眼睛就瞪的很大。就这样……” 云倾瞪着大眼睛,学秦修。 眼里的惊讶,恼羞,还有想弄死她的嫌恶劲儿,表现的足足的。 长公主看了好笑,对着老夫人道,“怪不得人家说一个锅里吃饭,越吃越像!你看云倾真的是跟秦修越来越似了。” 老夫人听了,刚要笑着说是,就听长公主又对着她来了句,“老夫人,云倾成了秦修那样儿,你说这是好事儿呀?还是坏事呀?” 听言,秦老夫人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复杂了起来。 看老夫人那样子,长公主一下子又乐了。 云倾的行事作风真的随了秦修去,那老夫人可是有的糟心了。 孙子和孙媳搭伙在外做混不吝,她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而此时,看着相谈甚欢的老夫人,长公主和云倾三人,秦妤心里也是十分的别扭。 她一大活人,她们似完全看不到她,这是多无视她。 “对了倾儿,你不是说中午给我们准备暖锅吗?” 云倾:“是,我现在就去。” 说完,云倾转身往外走去。 老夫人看着云倾的背影,心里暗腹:吃暖锅吃到山崖底下的事儿,她真的是一点阴影都没有呀。 之后,老夫人和长公主畅聊,而秦妤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分外难受。 厨房内,云倾正在准备食材,裴谨就走了进来,看到她,那眼神就跟看阶级敌人是一样的。 满是怨气。 “哥,你怎么来这里了?” 君子远庖厨,裴谨应当不稀罕来这地方才对。 裴谨:“我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这么会巴结人讨好人,难怪秦修说你奸猾的很。” 云倾听了,看着裴谨那满是讥笑的脸,不紧不慢道,“是呀!我这么会巴结人,会讨好人,你说我为啥不讨好你,也不巴结你呢?” 云倾这话,说的裴谨嘴角顿时就耷拉了下来。 云倾:“你瞧不上我,我清楚的能感觉到。可我瞧不上你,你怎么就一点感觉不到呢?论自知之明,你都不如我,你还跟我比什么呀?” 这话,让裴谨脸色顿时难看。 云倾:“这么盯着我干什么?你想跟我文斗?还是武斗?你那样是我的对手?” “云倾……” “不过,我也就这些暂时能赢你。若是你跟我比父母,这辈子我都赢不了你。所以,我很羡慕你!你生下来就能体会到父母的疼爱。而我,至今未曾感受过。” 裴谨听了,轻哼,“这都是你心肠不好的报应。” 云倾听言,看着裴谨,静默。 裴谨:“你看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云倾没说话,只是擦拭一下眼睛,背过了身去。 裴谨:……“你,你做什么?你不会是哭了吧?” 云倾不言。 裴谨:“我告诉你,你哭对我没用,我从来不吃这一套。” 是吗? 云倾转头看向裴谨,“公主说你喜欢吃牛肉和菌菇,我特意买了许多回来,一会儿记得多吃点。” 裴谨;“你,你干嘛忽然跟我说这个?” 他们可是敌对的关系。 云倾悠悠道,“我知道你与我结拜,是出于形势所迫,并非真心。但是,我还是妄想着,有一天你真的会愿意做我的哥哥。” 裴谨:“你,你做梦。” 云倾扯了下嘴角,“是做梦也没关系,做一顿你喜欢吃的菜,我也是很乐意的。” 说完,云倾继续忙活。 裴谨好一会儿没说话,就盯着云倾看,看了良久,然后走到她身边,看着她道,“秦修说,你对人最擅于软硬兼施。所以,你现在不会也是在对我使这一招吧?” 第158章 让她自尽 听了裴谨的话,云倾很是诧异道,“我相公跟你说我?” 裴谨:“说,他让我小心你,离你远点,免得被你给阴了,坑了。” 云倾听了,笑了,“真是没想到我相公在外还总是念叨我,夸我。真是,让裴世子你见笑了。” 裴谨:……“你耳朵是不是塞驴毛了?他哪里是在夸你,他那是在挤兑你,挤兑你,明白吗?” 云倾:“他说我软硬兼施,不就是说我有谋略嘛。不似有些人,别说软硬兼施了,连黑白好歹都分辨不出。” 裴谨:“你,你在说谁?” 云倾瞟了裴谨一眼。 裴谨瞪眼,“你说我好歹不分?” “我听说,你曾经非要跟一个蓄谋劫持你的劫匪结拜,说他行侠仗义,仁义大气?还曾经非要救一个杀人如麻的和尚,说他已经放下屠刀,结果人家转身就差点削了你的脑袋?还有……” “闭嘴!谁告诉你的这些?”裴谨急赤白脸的质问道。 云倾:“江湖上不都在流传吗?我本以为是假的,没想到……看你这样,难道那些不可思议的事儿都是真的?” 看云倾看他的眼神,好像他头上有角,裴谨恼羞道,“关你屁事儿。” 说完,气势汹汹的走人。 裴谨这人,什么都不怕,就怕人家翻他过去历史。 因为太多见不得人的黑历史了,活了近二十年了,没做过几件能拿的出手的事儿。 “刘嬷嬷,麻烦你再去买点猪脑回来吧!得给我裴哥哥好好补补。” 厨房内,云倾这话传裴谨的耳朵里,他顿时跳脚,就要冲到厨房再次与云倾掰扯。不过被有才果断拦了下来! “世子,与二少夫人斗嘴,对于你来说等于是以卵击石呀!咱们还是算了,算了吧!” 何必再回去自取其辱呢? “世子,识时务者为俊杰。” “俊杰个屁!”裴谨:“难道我就要这样忍气吞声?” 有才:“那,咱回去?”说完,顿了下道,“我感觉,关于世子过去的事儿,她还知道很多。毕竟,这两日长公主可是拉着她说了不少的话。” 有才说着,怕力道还不够,又补充了句,“说不定连世子你几岁还在尿床的事儿,她都知道。” 裴谨:…… “所以,世子,咱们还是走吧!俗话说,唯小人和女人难养也,您没必要跟她说太多。” 有才还是很懂得裴谨的,最后还不忘给他铺个台阶。 裴谨听了,颇为不服的哼了声,但还是把脚给收了回来。 有才也不觉松了口气。 一边是世子,一边是长公主喜欢的干闺女。他护谁都不行呀! “秦修不是说她最擅于软硬兼施吗?那她对我为啥只来硬的?” 有才:“这个,女人心海底针,小的也猜不透呀。” 做小厮最重要的时要懂得分寸和糊弄。 实话要少说,特别是这个时候。云倾为何只对裴谨用硬的?只能说,他欠收拾呗。 京城 * 云家 云老夫人拒见顾氏,且还把云娇给软禁了,这连番的作为,直接把顾氏给气的晕死了过去。 云老夫人离京已十年有余,在这个家里,至少在后院,顾氏从来都是老大。 但现在,一下子被夺了权不说,还近乎被打入了冷宫,连带她的子女都跟着被苛待,被打压了。 这天上掉地上,顾氏如何承受的了? 晕死,醒来,就开始怒骂云老夫人,什么难听骂什么,各种诅咒都上了,郭嬷嬷在一旁听的是胆战心惊。 “她凭什么软禁云娇,她凭什么?” 郭嬷嬷小心翼翼道,“老夫人说,是为让二小姐修心养性。” “放屁,她分明就是为了故意折磨我女儿。” 更可气的是云鸿,不但不护着,反而还说什么百善孝为先,长辈行事,她一做儿媳的听从就行。 还说什么老夫人只有她的用意,真是差点又把顾氏给气晕过去。 “谢家呢?你派人去谢家告诉谢齐了吗?他什么时候来接云娇?” 云娇是谢家的媳妇儿,谢家人来接,纵然是老夫人也必须放人。 听到顾氏的问话,郭嬷嬷小心道,“回夫人,还未等老奴派人过去,老夫人她已经派人去了谢家。对谢夫人说,她许久未见二小姐了,想与二小姐好好亲近一下,让二小姐在云家待一些日子。然后,谢家不好拒绝就答应了。” 顾氏听了,又是一通好骂,不但骂云老夫人,还骂谢家。 总之,她现在是看谁都不顺眼,偏生她这会儿谁都惹不起。 无论是云老夫人,还是谢家,她都不能去闹腾。 也因此,憋的这个难受呀。 郭嬷嬷:“夫人,您先忍耐一些时日,等舅老爷从外回来了,咱们找他过来一趟,有他在,老夫人她自然不敢再多为难您。” 顾氏听了抿嘴,她大哥不在,她那大嫂现在对她莫名冷淡的很,这也让顾氏很是恼火。 顾氏心里盘算着,除了请她大哥来给她撑腰之外,更要跟大哥好好说说,让他给余氏点厉害尝尝,省的她日后再在她面前嚣张。 顾氏本打算忍耐忍耐的。可是,当她知道连下人都训斥云娇,给她脸子看! 连她儿子在云婆子跟前连个椅子都不给的时候,顾氏直接忍不了了。 就在顾氏想着怎么报复,怎么反击的时候。云娇砸了银子,买通下人给她送来了一张纸条。 看到纸条上的内容,顾氏脸色变幻不定,最后化为一抹狠劲儿…… 是呀,她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特别那个罪魁祸首。 国公府 秦烨从外回来,管家对着他禀报道,“大公子,小公爷去别苑那边了,去接老夫人回京。” 闻言,秦烨脚步微顿,祖母要回来了,云倾也要回来了。所以……秦烨隐隐有种好日子结束了的感觉。 另一边,秦修走到半路,心里盼望着,盼望着裴谨与云倾最好已经互相仇视,老死不相往来了才好。 正想着,就看有才忽然骑马直直朝着他冲来。 “小公爷,小公爷……” 声音慌张,神色紧绷。 只是听声观色,就知出了坏事儿了。果然…… 不待秦修问,有才既急声说道,“小公爷,别苑那边出事儿了。云家大夫人顾氏刚去了别苑,与老夫人说了不到两句话,忽然就拿出了匕首,挟持了老夫人!” 闻言,秦修脸色瞬时阴沉一片。 墨文惊骇不定,怎么,怎么世上还有这么蠢的人。 秦修沉戾道,“然后呢?她劫持老夫人想做什么?” 报复他曾经为难过云家?还是,不想让云倾好过,想让他休了云倾? 秦修快速猜测着,听有才道,“顾氏她,她想要二少夫人的命!” 秦修听言,眉心一跳。 有才:“顾氏说,只要二少夫人自尽,她即刻就放了老夫人!” 但是,顾氏现在还真是不敢跟云老夫人闹。 第159章 钝钝的发疼 京城 * 云家 当云娇知晓顾氏借着烧香的名头,已经出府时,云娇当时心里就激动了! 而翠儿当时心里就慌了。 因为翠儿清楚的知道内情。所以,心里很难不惶恐。如果大夫人真的,真的听二小姐的做出挟持秦老夫人,索命大小姐的事儿。 那……那大小姐若是贪生怕死,选择置秦老夫人生死于不顾。 那么,秦家上下心里定然对大小姐心里生出芥蒂。日后大小姐必然处境艰难。 反之,如果大小姐真的豁出命去救老夫人。最后,死了! 以上,无论是哪一种结果,二小姐可是都如愿了。 但之后呢? 二小姐是不是把秦家都给忘了?大夫人做出这种事儿,国公府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特别是国公府的小公爷,他可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的。 凭着他的性子,翠儿觉得他甚至可能宰了大夫人。 等到生死关头,大夫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她一定不会坐以待毙。所以,大夫人极有可能会找个替罪羊出来。 而那个替罪羊会是谁呢?想到这个,翠儿心里就惶恐难安。 因为那个人可能是她。 “翠儿,你说这个时候云倾在做什么呢?”云娇满是悠然,心里又分外期待道。 翠儿:“这个,奴婢也猜不到。” 听翠儿这么说,云娇眼皮子耷拉了下,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因为翠儿这回答,过于扫兴。 看云娇明显不愉,翠儿忙道,“奴婢虽然不知道大小姐在做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这会儿定然十分的慌乱,无措和苦闷。” 听翠儿这么说,云娇勾了下嘴角,“苦闷?她苦闷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云娇料定云倾绝对不敢,也不愿以命换命。所以,她在国公府的好日子算是完了。 秦修那种狭隘的人,是绝对容不下她的。 想到秦修把曾经对她的冷恶,都用到了云倾的身上,云娇抑制不住的又笑了。 看到云娇的笑脸,翠儿的低头,心里直发怵,觉得云娇实在太过歹毒。 大夫人可是她的亲娘呀!她怂恿大夫人这样做,可曾考虑过大夫人的性命吗? 在翠儿看来,云娇简直就是在送大夫人去死。 更不能理解的是,大夫人竟然还照着做了?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莫不是觉得国公府的人绝对不敢动她不成? “翠儿,你可是觉得我这一招太过阴狠了?” 听到云娇问话,翠儿慌忙收敛心神,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奴婢从未这么觉得。” 云娇听了,嗤笑了声,“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不过,我这样也是为了让娘达成所愿。毕竟,云倾一直都是娘的心头刺,我作为女儿的总是要帮她拔掉才行。” 翠儿垂眸,心里暗腹:二小姐与二姑爷可能真的是天生的一对,都是那么的阴狠。 只是,二姑爷的阴狠是对外人。而二小姐是对家里的人。所以,论恶二小姐比二姑爷更甚! “我真想看看云倾现在的模样呀……” 秦家,别苑 在顾氏忽然拿出匕首,放在老夫人的咽喉时候。所有人都有些懵了。 那一瞬间,所有人的想法与墨文一样:怎有如此愚蠢的人! 为了为难云倾,她直接豁出了自己的性命。 这不是蠢,这简直是疯了! 长公主看顾氏,满是不可思议。 长公主自幼生活在皇宫之中,见到的遇到的个个都是人精。 在长公主的心里,世上最蠢最憨的人就是她儿子了。 她本以为,世上没有比她儿子更傻的了。结果,不是呀! “云夫人,这是作甚?”老夫人倒是分外平静。 顾氏:“老夫人不是对我说,云倾很是孝顺吗?我就替老夫人你试试,她到底是真的孝顺,还是假的孝顺?如果她愿为老夫人你舍弃性命,那么,就证明你老没看错人。反之,如果她不愿意。那么……” 顾氏顿了下,看了一眼云倾道,“像她这样连你生死都不顾的人,你也没必要留在她在国公府。” “百善孝为先,一个连不孝不仁之人。死,也是死有余辜!” 老夫人听言,转眸,看着顾氏那饱含深意的眼神,心里是不可思议,更是无法理解。 顾氏不喜云倾,她是知道的。可是,今日得见方才知道,这哪里是不喜?这分明是恨! 一个母亲恨自己女儿,且恨你女儿的理由,就是因为那所谓的高僧的一句话! 顾氏真的是令老夫人开了眼界了。 “云夫人,把你手里的匕首收起来,咱们可是不兴开这种玩笑。” 长公主开口,“你松开老夫人,咱们凡事好商量,我听说你儿子有意去尚书部?这样吧,刚我与尚书府的封大人,颇为有几分交情,我去与封大人请求一下,将你儿子送进去应该不是问题,你看如何?” 顾氏听言,顿时心动了一下。但随着她就拒绝了,“多谢公子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儿子才华横溢,博学多才。进尚书部他凭能力就可以,不用劳烦长公主。” 听言,长公主抿嘴。 顾氏心里冷笑,长公主真是可笑,这是拿她当孩子哄呢!她若是放了老夫人,长公主马上就会反悔。 长公主是绝对不可能送云恒去尚书府的,这就是在糊弄她。 堂堂一公主尽干这坑蒙拐骗的事儿,也不嫌丢了皇家的颜面。 顾氏心里嗤笑着,又看向云倾,“云倾,你不是说,你对于老夫人对你的好,一直感恩在心吗?现在,就是你报恩的时候了。只要你愿意了结了自己,我马上就放了老夫人。否则……” 否则如何?是不言而喻。 云倾看了一眼顾氏,又看了一眼那置于老夫人咽喉处的匕首,眸色暗暗。 那匕首离老夫人的要害太近,让人不敢轻易冒险,一旦伤及,恐有性命之忧。 顾氏的孤注一掷,处处都在彰显着她想她死的决心与决绝! “云夫人就这么想我死吗?” 顾氏嗤笑一声道,“你想多了,我可不是想让你死,我是给你尽孝的机会,让世人都知道你的孝心。” 这话……只能说人与人的思维,与三观,都让人颠覆。 但在疯子的世界,她觉得她是没错的。 俗话说,不与恨你的人,讲爱;不与疯子,论是非讲黑白! 所以…… “好!” 云倾这一声好,让长公主不由的心头一跳。 老夫人凝眉,“倾儿,你不可做傻事儿。” 顾氏呵笑一声道,“老夫人,你不用担心,更不用紧张!她就是说的好听的,她是不会去死的。论孝心,她与我那二女儿云娇差太多,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顾氏说着,看一眼老夫人,带着几分怨怼,与嘲讽道,“想当初,你们那么轻易就答应换亲,舍弃云娇,娶云倾,终究是错了的。云倾与云娇相比,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老夫人听了顾氏的话,盯着她的脑袋瞧了瞧,几乎想用手直接把她的脑袋给劈开。 看老夫人盯着自己的眼神,顾氏:“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话吗? 那咱们就赌一赌!” 说着,顾氏看向云倾,“你不是说‘好’吗?如此,为何还不动手?” 云倾:“你不用担心,我会如你所愿的。不过,我了断自己,不为救老夫人,只为断了与你的母女缘。你给了我一条命,今日,我把命还给你,从此以后,你与我,生死无缘,两不相干!” 说完,云倾拔下手里的发簪,用力朝着自己心口刺了下方。 而就在云倾发簪刺下去,血色飞溅的瞬间,站在老夫人一侧的护卫随即出手,夺下顾氏手里的匕首,一脚将她踹开…… “小姐!” “云倾!” “倾儿!” 几人迅速上前,长公主将云倾从地上扶起,“云倾,你怎么样?” 老夫人看着满身血红的云倾,脸色紧绷,“快,去找太医!” “老夫人,早就派人去了。”桂嬷嬷急声道。 在预料到了情况不好,可能要见血时,桂嬷嬷就已经偷偷让侍卫赶紧去告知大公子和小公爷,并带大夫过来了。 “祖母……” “在,我在这会儿,你别怕,不会有事儿的。” 云倾:“嗯,我不怕,一点都不怕。我只是想告诉祖母,我伤自己跟祖母您没关系,我纯粹是为了我自己,我就是想与她断绝关系,我再也不想要娘亲了……” 说着,云倾望着老夫人,眼眶泛红,“祖母,我上次说与云家断绝关系,但心里其实还在盼望,盼望着,我娘她会突然对我不舍。原来,终究是我妄想了。原来,在我出生时,在我被舍弃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已经是没有娘亲的人了!” “是我不该一直心存奢望的。不过,从今天开始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但我也不伤心,真的,我虽没有父亲和母亲了,可我有祖母,我还有公主,我也有疼我的人。所以……” 说着,云倾眼泪滑落,“所以,我很知足。曾经我受伤,身边空无一人,可现在有这么多人,我也是有福之人。就是……”说着,哽咽,“祖母,我觉得心口好疼,呜呜呜……真的好疼……” “倾儿……” 看着晕过去的云倾,让好多年都不曾落泪的老夫人,也顿时湿了眼眶,心口钝钝的发紧。 第160章 因祸得婿 秦修赶到的时候,看到就是云倾浑身是血,眼角挂着眼泪,被裴谨抱着正疾步朝屋里走…… 看到满身血色的云倾,秦修眸色变幻。所以,在生死之间,她选择了保护老夫人吗? 裴谨看到秦修,脚步顿了下,随着道,“大夫呢?你带大夫过来了吗?” 听到裴谨的话,墨文神色不定,他本以为这个时候,裴世子会是先向小公爷解释,解释他为何抱着云倾。比如,他是男的力气大。 没想到,裴世子最先不是解释,而是问的大夫。 裴世子不是最不喜二少夫人吗?怎么现在……不一样了呢? 秦修看了裴谨一眼,“大夫马上就到。”说着,伸手,欲抱过云倾。 但裴谨完全没看到,“那你赶紧带大夫过来。”说完,径直抱着云倾进了屋。 秦修那空空的两只手,这时候也没人去在意。 老夫人连句话都没工夫跟他说,越过他,匆匆就进了屋。 长公主倒是停了一下,对着他说道,“那顾氏别轻易给弄死了,太便宜她。”说完,也进了屋。 这一瞬间,秦修感觉很是微妙。 他是云倾的相公吧?可这会儿,他怎么感觉自己是摆设呢? 云倾重伤,而他,好似无关紧要?这凭着他与云倾的感情,应当是好事儿吧!毕竟,不用他管,他落得清净,多好。 可现在,心里为何这么不舒服呢? 带着这种繁杂的感觉,秦修朝着屋里望了望,朝着关押顾氏的地方走去,走到一半儿,忽然又停了下来。 墨文也随着停下,“小公爷,怎么了?” 秦修没说话,静站了会儿,又大步走了回去。 “长公主,老夫人,二少夫人伤势不轻,但万幸并未伤及要害。所以,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多少会留下一下后遗症,日后要好好精养一阵子才好……” “没生命之忧就好,没生命之忧就好!” 大夫一句未伤及要害,在老夫人听来完全就是吉言。 只要人能活着,精养不是问题。 秦修听到这话,没有进去,也什么都没说,转身既离开了。 墨文无声跟在后,望着小公爷,心里暗腹:所以,他刚才回来不为别的,纯粹就是因为放心不下二少夫人吗? 小公爷在担心少夫人,下意识的,不带丝毫刻意。这一点,小公爷自己可曾发现了吗? 就是不知道小公爷这种关切,是出于感动,还是因为感情? 另一边…… 顾氏被关在柴房之中,脸色很是难看,她完全没想到云倾竟然真的会为了秦老夫人,拔发簪自尽。 云倾这一下子,让顾氏更是恼恨。曾经,高僧说她克母时,云倾可是从未想过死,一直都相当的惜命,一点不怕克死她。 现在,关系到老夫人生死了,云倾就变得连命都能舍了。果然,云倾就是她的克星,专门克她的,凡事都跟她作对,就没让她如愿的时候。 不过,好在没以后了。 云倾死了,克她的人没了,她日后一定会一顺百顺的。 这些年,云倾俨然成了顾氏心里的魔障。但凡有什么不顺的,顾氏都觉得是云倾八字的缘故。 云倾余顾氏,就是不拔不快的存在。 现在,终于拔掉了。 顾氏心里畅然着,看柴房的门被推开,秦修缓步走了进来。 看到秦修,顾氏不由得头皮紧了紧。 因为秦修毕竟不是云倾,不是她可以随意欺辱拿捏的。 看着顾氏,秦修想到云倾,实在很难相信云倾是她生出来的。 这母女俩简直是一个两个极端。 一个蠢到没边儿,一个精到没沿。 “秦修,我告你,今天这事儿你不但不能怪我,你还应该感谢我。” 闻言,秦修挑眉,鬼话他也是听过不少的。但这会儿听到顾氏这话,还是觉得他之前见识浅薄了。 这个世上,不可思议的事儿还有很多。 不过,上次他听到的最扯的话是什么呢?好像是云倾说的,她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他! 这么看的话,在混扯这一方面,云倾是随了顾氏的。 “感谢云夫人什么?” 顾氏:“今日若非我,你们可能对云倾还有成见,觉得她就是个不知廉耻,抢夺妹妹亲事儿的贱人。但,通过今天你们知道了,云倾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不知廉耻?贱人?一个当娘的用这样的字眼来说自己的女儿,第一次见。 秦修:“所以呢?云夫人想说,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消除国公府对云倾的成见?也都是为了云倾好了?” 顾氏点头,“就是这样没错!我从未想过伤老夫人,我只是为了让你们消除对云倾的成见而已。” 墨文听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顾氏那话,路边的狗听了都会笑。 秦修:“这样的话,那我还要好好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本都打算休了云倾的。现在,因为你一番良苦用心,让我知道了云倾也是这么难道的一个人。如此,我日后可是要好好对她,好好疼她才行。” 听到秦修这话,顾氏心里顿时那个难受呀。 不对,不对…… 顾氏在极度的憋闷之后,瞬时抓到一个重点,“日后好好待她?你,你这话什么意思?云倾她,她莫不是没死?” 秦修颔首,“是!多亏老天庇佑,让云倾她侥幸活了下来。所以,我们应该庆幸,庆幸你没失去一个好女儿,我没失去一个贤良淑德,孝顺仁意的好媳妇儿。” 秦修话出,顾氏顿时激动了起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她用发簪刺中了心口的,人心被刺破,是绝对活不了的。所以,你在骗我对不对?云倾她其实已经死了是不是?” 秦修听了,看顾氏一眼,随着转身走人。 他怕继续待下去,他会因顾氏的狠毒,对云倾生出怜惜来。 一直硬着心肠,冷言冷言的都没把人给调教乖顺。若是在心软,那…… 不过,经此一事,云倾在老夫人这里,完全不需要调教了,她就是世上最孝顺,也最好的孙媳妇儿。如此,他若再敢冷待云倾。那,日后的日子秦修已经可以想象了。 秦修心潮翻涌着走出柴房,到院子里就看到裴谨正在不远处站着,看到他,抬脚走过来。 未等秦修开口,裴谨既郑重对着他说道,“秦修,日后,你还是对云倾好一些吧!她真的挺可怜,挺不容易的。你一做夫君的,要善待她。不然,小心遭了天谴!” 秦修听了静默,当即就想到了他可能会和离,还有裴谨娶二婚女为妻的事儿! 所以,云倾这次也许不止是因祸得福,还可能会因祸得婿! 第161章 一辈子别变 裴谨说完,看秦修不吭声,裴靖撇了下嘴巴道,“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说出这种话,明明就在昨天我还在盘算着怎么压她一头的。可现在……” 说着,长叹一声,“看她经历的那个事儿,我真是于心不忍,她是真的挺可怜的。” 秦修:“你之前不是经常说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并不指所有人。云倾她有些可气是真,但她并不可恨。” 裴谨:“我现在甚至觉得,她其实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所以,她看到我被蛇咬到,嘴上虽然说着难听话。但是,帮我解毒却是一点都没迟疑和犹豫。” 秦修听了,表情木然,刀子嘴豆腐心?为何他一点没觉得呢? 裴谨:“之前,我一直觉得我娘对我太过严苛。可是,看了云倾的娘,这一对比,我第一次觉得我娘她真的对我太好了。我那么混,我娘也只是要我听话。而云倾对顾氏几乎是言听计从,可顾氏却直想要她的命,真是……” 裴谨看着秦修语重心长道,“我跟云倾比,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秦修不言。长公主此时定然颇为欣慰吧。 现在,名副其实的混不吝可能就剩下他一个了。而裴谨从这一刻起搞不好会成为他学习的榜样。 裴谨:“如果我娘那么对我,我早就怨气冲天,与所有人都势不两立,不死不休了。但云倾,她却是连怨天尤人都没有。所以,我娘说的对,她是真的挺难得的。” 秦修:“所以呢?” “所以,我打算听我娘的,把云倾当做嫡亲的妹妹,日后多护着她一些,对她好一些。” “是吗?不气她骂你,打你了?” 裴谨听了,扬眉一笑,“被自己妹妹打几下,骂几句有啥大不了的,特别我这妹妹还是你媳妇儿,那就更没啥了。再说……云倾之前骂我,不也是因为我先嘴欠吗?说到底,还是我错的多。” 说着,裴谨盯着秦修道,“秦修,你再继续这么说的话,可就是挑拨我与云倾的兄妹感情了。” 秦修:…… 裴谨这兄长,一下子就当的死心塌地了。如此,秦修能说什么呢?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里先预祝你们兄妹一辈子和和睦睦,长长久久。” 当兄妹,一辈子! 关系好坏不重要,重要的是,兄妹关系不能变。 秦修想着,就听裴谨对着他乐滋滋的说道,“秦修,从今天开始我也算是你名副其实的大舅子了,这感觉还真是奇妙。” 没别的,就感觉自己加官进爵了,高升了。 秦修听了,没什么表情道,“所以,我日后收拾你,就不是行侠仗义,而是大义灭亲了!如此,我感觉自己距离立功可是不远了。” 裴谨:完全没想到这一层。 秦修:“不过,我自是不会那么做的。只是,咱们既然是亲戚了。那么,你的亲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尽快给你挑一个好媳妇儿。” 裴谨笑了下,“你倒是有心。不过……”裴谨微微一顿,看着秦修若有所思道,“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对我的亲事儿特别的上心呢?咱们十次见面,你有九次都在说让我赶紧定亲。咋地?我定亲对你是不是有什么好处?” 裴谨话出,墨文顿时低下头来。 秦修没什么表情道,“ 确实有好处,我想你赶紧定亲,成亲,也好向你学习一下,如何振夫纲。” “是吗?” 看裴谨依然有所怀疑,秦修确实不再多言,抬脚走人。 刚走出没几步,桂嬷嬷疾步走来,“小公爷,少夫人醒了,老夫人让您赶紧过去一趟。” 秦修嗯了声,朝着云倾所在的屋子走去,走着心里暗腹:又经历一次波折,不知道她会不会大变样?会不会变得乖顺又乖巧? 第162章 余生,长相守 秦修到屋里的时候,看到长公主和老夫人正在床边坐着。而云倾闭着眼睛,似又睡着了。 老夫人看到他,似怕吵到云倾,低声说了句,“她刚方便了一下,又睡了,你不要吵着她了。” 秦修:“那我先出去?” 秦修话出,老夫人瞪了他一眼。 秦修有些不明所以,不是不能吵着云倾吗? 看秦修迷惑的样子,老夫人嘴巴抿了下,对着长公主道,“公主,咱们出去待会儿,这里让秦修守着吧。” 长公主:“他守着云倾,不会令云倾的伤势加重吧?” 这话说的过于直白,甚至可说是相当的不客气。 老夫人:“若是这样,那我拐杖也不是吃素的。” 说完,老夫人略带警告的看了秦修一眼,抬脚走了出去。 长公主上下打量秦修一眼,虽然撇了下嘴巴走了。 秦修:……莫名又遭了嫌弃了。 不过,早就习惯了。如果有一天,长公主对他赞誉有加,他反而不习惯,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命不久矣了。 漫不经心的想着,秦修走到床边坐下,静静盯着云倾看了起来。 眉头紧皱,小脸虚白。 睡着了眉头都没松开,看来她可能心里和身体都不太好受。 是呀!被自己母亲逼着去死,但凡是人都会难受。 “你也确实命不好。”秦修低喃,“在娘家,没摊上好爹娘,出嫁后,又没摊上好夫婿。” 温柔体贴,通情达理,关心入微,女人中意的好夫婿应当是这样的。 但秦修明显不是。 云倾不是贤妻,他也不是什么良夫。他们俩算是半斤八两。 所以,秦修忽然觉得云倾奸猾一些也没什么。只要她不气他,任她刁钻,精怪都可以。 想着,秦修脱掉外衣和鞋子,在云倾身边躺下。 “小公爷,您,您做什么?” 端水回来的画眉,看到秦修竟上了床,顿时就急了,急赤白脸的冲过来,压着嗓子道,“小公爷,小姐她现在可是虚的很,你可是绝对不能乱来。” 说着,那眼神,架势,若是秦修乱来,她能跟他拼了。 秦修:“你是不是虎?她这样我能做什么?” “那,那您躺床上干啥?” 秦修:“屁话,我想歇会儿不躺床上躺哪儿?你这丫头怎么跟你主子一样,长的都跟个人一样,想法怎么都怎么腌臜。” 画眉:“奴婢知错,小公爷恕罪。” 画眉认着错,忍不住道,“小公爷,您能不能稍微往边上躺躺,我瞧您都快挤着小姐了。” “我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哪里就挤着她了。” 画眉听了,凑过去仔细瞅了瞅,看确实还有点距离,这心才放下来。 但却没离开,就在一旁坐着,看着,怕秦修一个动弹不慎压着云倾,也怕云倾醒了,身边没人照顾。 秦修当然也是人,但他可不会照顾小姐。 如此,画眉怎么能放心离开。 看画眉跟个定海神针似的在这里坐着,秦修:得亏她是丫头,如果她是个小厮,看他不把她吊起来。 另一边…… 长公主对着老夫人道,“老夫人,你遇到了一个好孙媳妇儿呀。” 老夫人听了,叹了口气道,“她是个好孙媳,没今天的事时我就已经确定了。” “还是老夫人您看人准呐。之前,你非要秦修娶云倾,我还不理解不明白。毕竟……”长公主说着顿了下道,“毕竟那个时候云倾除了姿色之外,别的地方瞧着没任何可取之处。” 云倾在刚回京的时候,长公主曾经偶遇过她一次。 那一次她是跟着顾氏,还有云家那个二小姐一起去庙堂上香。 那时候云倾跟在顾氏和云娇的后面,一直低过头,畏手畏脚,连话都不敢说,浑身上下都透着怯懦。 言行举止,甚至连一个丫头都比不上。 长公主那时唯一记住云倾的,就是她望着顾氏时满是渴望的眼睛。 因顾氏跟她说一句话,就满是欢喜的模样。 老夫人:“公主过奖了,我看人也没那么准。若是准的话,我根本就不会让顾氏靠近一步。那样,云倾可能也就不会遭这么大的罪。” 想到云倾对着她哭着说心疼的样子,老夫人这会儿嗓子眼还跟堵住了一半,难受的很。 长公主听了忙宽慰道,“先苦后甜,否极泰来,云倾的苦日子都过去了,日后都是好日子。” 老夫人点头,“公主说的对。” 长公主:“日后我交代裴谨,让他凡事多护着一些云倾,看谁还敢欺负她。” 老夫人:“公主有心,这也是我国公府和倾儿莫大的福气。” “哎呀, 老夫人您跟我客气啥!护着云倾还不是裴谨他应当做的,日后只要他在跟前,就绝对不会让云倾受欺负。至于秦修,就让他专心仕途就好,云倾这里不用他操心。” 这话…… 桂嬷嬷看着长公主,心里暗腹:长公主这话是啥意思呀?听着怎么感觉是要抢人呢? …… 秦修被画眉盯的实在是难受,对着她道,“你还不赶紧去厨房准备点吃的去,一会儿你家小姐醒了,肯定该饿了。” “可是……” “可是什么快去。” 画眉看看云倾,也确实担心她饿。 看画眉百般不放心的走出去,秦修呢喃:“这丫头,小爷我早晚发卖了她。” 说完,转头扫一眼云倾,赫然看到云倾正睁着眼睛望着他。 秦修:…… 真是连句话都说不得了。 这主仆俩都跟贼一样,都这么会盯人。 “你醒啦。” 云倾没说话。 秦修:“你干嘛这么盯着我?怎么?你的丫头我连说一句都不能说了?” 云倾不言。 秦修抿嘴,低声嘟囔了句,然后道,“行,我不该说发卖她成了吧!” 她受伤,她没变乖巧,相反他快要乖巧了。 她屁都没放,他都直接赔礼道歉了。 他虽教妻不行,但她却是御夫有方。 秦修满是自嘲的想着,看着云倾道,“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相公。” “嗯。” “你知道我在举着发簪刺向自己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在想什么?” “在想相公。” 闻言,秦修眼帘微动,“想我?想我什么?” “都说男人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媳妇儿!我嫁给相公这么久了,也没做过让相公高兴的事儿。最后,做一次,也不枉咱们夫妻一场。可惜,天不遂人愿,我没死了,又活过来了。” 秦修听了,没什么表情道,“是呀!你怎么又活过来了呢?怎么就没让我如愿呢?” 听秦修那凉薄话,云倾轻扬了嘴角,“未曾死别,再次醒来,看到相公真好。” 说着,云倾轻靠近,在秦修嘴角轻轻亲了下,“余生,愿我们长相守!” 感受到嘴角那一抹温软,听着耳边那一声呢喃,秦修表情木然,心却抑制不住的猛跳。 看着云倾,秦修木着脸道,“既然要长相守了。那么,夫人可否告诉为夫,你私房钱都藏哪儿了?” 秦修话出,云倾眉眼又弯了弯。 那望着他,满是欢喜的眼神,让秦修有些心慌,随着道,“我听说,你重伤昏迷前,还提到了你的两位哥哥,不知道你想给你两个哥哥说什么?” 秦修有点没话找话。 可是,刚匆匆赶来,被裴谨带着正好走到门口的秦烨,听到秦修这问话,这心顿时就提了起来…… 第163章 我真甜 听到屋内对话,门外的两个哥哥神情各异,反应不一…… 裴谨是新奇,又好奇。 而秦烨是截然相反,他不新奇也不好奇,他如临大敌。 秦烨就怕云倾想着他,念着他,要给他留点啥。 余生一大盼望,就盼着弟妹对我冷言恶语——这也是见了鬼了。 秦烨神色紧绷间,听云倾说道,“我虽嫁入国公府的时间不长,但是每次大哥看到我,总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而这次,我差点真的成了鬼,让大哥真切看到我鬼样儿,不知道跟他预想中有没有差别,我那时还挺好奇的。” 秦烨听到这话,心稍放下了些。 她好奇没啥,只要不是对他念念不忘就行。 秦烨想着,就听秦修说道,“临死前,还能想到秦烨这个大哥,你也是挺有心的。” 秦烨挑眉,秦修这话听着怎么酸里酸气的? 裴谨凑到秦烨跟前,对着他低声道,“秦修说的不错,云倾对你确实是挺有心的。” 闻言,秦烨骤然转头看向裴谨。 裴谨这话,简直就是杀人不见血。 看秦烨看他的眼神透着些许古怪,裴谨肃穆,且坚定道,“她在生死关头还能想到你,不管想的是什么,那都是有心,证明你在她心里,绝对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裴谨说这话,纯粹就是想给自己的倾儿妹妹添彩,让人知道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但是,这话在秦烨这里,简直就是在油锅里加水,秦烨那个心情当即噼里啪啦,几乎炸了。 “裴谨。” “嗯?” “刚才的话以后不可再说,知道吗?” “为啥?” 看裴谨不明所以,又天真无邪的样子,秦烨此时完认同了长公主对裴谨的评价:憨的没边了,那个脑袋,真的完全就是个摆设。 被驴踢过的脑袋都比他好使。 “为啥不能说?” 裴谨继续不懂就问。 秦烨:“因为说了会阳痿。” 裴谨:…… 无语过,裴谨失笑,“大哥你真会说笑。” 秦烨听了,看了他一眼,“不信的话,你就再说说试试看。” 说完,秦烨抬脚离开。 这让他减寿的地方,他还是不要待为好。 看着秦烨离开的背影,裴谨看着身边的有才道,“刚才秦大哥说的话是啥意思呀?” 有才:“这个小的也猜不透。不过,为了安稳起见,刚才的话世子还是不要说了,大公子好像不喜欢听。” 为啥不喜欢听?他哪来说错了吗? 裴谨依旧糊涂,“我就是说了,也不会把自己说句阳痿吧。” 说话把自己说残了,这不扯吗? 有才:“世子,动口当然不会使人致残,但是动手会呀!小的看大公子刚才神色,您再说,他搞不好会动手。” 裴谨听言,就无语。 不过,想想秦烨那阴损的性子,裴谨还是决定把自己的嘴给闭上。 秦烨那人也是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的。 坦白说,裴谨也是怕他的。 因为小的时候他与秦修太过调皮,惹到了他。他不知道怎么说服他娘跟国公爷的,就把他和秦修丢到了难民的堆儿里。 他在里面待了三天,裴谨被饿了六顿,余下的三顿饭还是拼了命才抢到个窝窝头。 并且还挨了好几次打。 那三天是裴谨有生以来最苦的三天。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他改掉了挑食的毛病! 他被折磨的脱一层皮,秦烨在他娘这里立了功。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呀! 裴谨正叹息着,看秦修从屋内走出来。 看到站在门口的裴谨,秦修脚步微顿,眉头轻皱,“你在这儿做什么?” 裴谨没回答秦修的问题,只是盯着他的脸道,“你刚才那是什么表情?” 秦修:“我什么表情?” “就一副,一副……该怎么说呢?”裴谨努力着,试着找到做合适的字眼,此时是考验文采的时候。 看裴谨那费劲的样子,秦修:确实,论文采他与裴谨是真合得来。 用长公主的话说,看他俩做文章,比女人生孩子都难。 裴谨憋了一会儿,最后憋出一句,“你怎么跟发情了似的?表情骚里骚气的?” 秦修抿嘴:“放屁!”说着,转移话题,“别废话,你在这儿做什么?” “哦,我看看看云倾,她这会儿咋样了?可好些了?” 看裴谨那满是关切的样子,秦修:“你倒是有心。” 墨文垂眸,今天小公爷说的最多的好像就是这句话了。 且每次都是阴阳怪气的。 裴谨却是毫无所觉,因为秦修平日里说话基本也都是这调调,所以对着秦修毫不隐瞒道,“她是我妹妹,我上心还不是应该的。” 裴谨说着,对着秦修难掩兴奋道,“你不知道,我现在一关心云倾,一赞扬云倾,我娘她就夸我。不瞒你说,我长这么大受的夸奖,都没今天多。” 裴谨:“如实的说,我现在被我娘夸的都有些晕乎了,我都开始觉得云倾她搞不好就是我的福星呀。若不是她,我这辈子都从我娘嘴里听不到这么多的夸赞。” “所以,为了我娘多夸我几句,我也要对云倾好。” 裴谨没发现,他越说秦修的表情越是木然,丝毫没为裴谨感到高兴的意思。 “秦修,关于顾氏你打算怎么处置?” 秦修没什么表情道,“你说呢?” “我现在还没想好。不过,我娘说了,你如果忙,没空收拾顾氏的话,就让我来。所以……”裴谨话没说完,被打断。 “不用了,这件事我会看着办。” “这样呀,那你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尽管开口。” 秦修:“是吗?那就劳烦世子先行离开可好?我想静静的思量下。” 裴谨听了,干脆道,“行!我不打搅你想正事儿,我走了。” 裴谨麻溜的离开了。 秦修静默了下,对着墨文道,“我动手收拾顾氏,在你看来是为了什么?” 闻言,墨文神色微动,随着道,“自是为了伸张正义,绝对不是为了护着二少夫人!小公爷您可不是那么没出息的人。” “是吗?” “当然,包括您之前娶二少夫人,不也是被迫的嘛!” 墨文话出,秦修瞬时转头,朝着屋里看了一眼,随着对着墨文,绷着脸,压着嗓子道,“你能不能不要什么话都给我往外撂。” 墨文听了忙赔不是,“属下知错,以后再也不说了。” 不过,小公爷当初娶二少夫人并非自愿,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小公爷这会儿又紧张个啥,还怕二少夫人听到不成? 墨文心里疑惑着,看秦修大步往前走,直到远离云倾的屋子,对着墨文道,“你去把顾氏带来。” “是。” 看墨文领命离开,秦修原地站了会儿,随着呢喃,“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可是,小爷这颗强扭的瓜,它怎么就这么甜!” 见到云倾之后,各种繁杂的心情,让秦修甚至开始怀疑,他就喜欢被人强迫,就喜欢被人强扭! 第164章 形势 秦烨去看望过老夫人,出来就看到了秦妤。 “烨儿,你来啦!” 秦烨颔首,“大姐怎么没去陪着祖母?” 秦妤:“祖母说她有些累了,想歇息一下,我也没好打搅。” 什么累了,在秦妤看来老夫人就是不想看到她。 她对着云倾的时候,怎么一点都不累。对着她,怎么就处处提不起劲了?这分明就是差别对待。 想着,秦烨对着秦烨道,“我有几句话想跟你,你随我过来一下吧。” 秦烨本不想去,因为就是秦妤说的十有八九也都是废话。 不过,在看到大步走来的裴谨时,秦烨果断跟着秦妤去了她暂住的屋子。 听秦妤废话,总是比听裴谨夸云倾强。 秦妤废话至少没风险,裴谨一提及云倾,让秦烨感觉处处都是危机。 到屋内,秦妤对着秦烨开口问道,“对这次的事儿你怎么看?” “大姐怎么看?” 秦妤看了看秦烨,静默了下道,“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云倾联合顾氏,故意搞的这么一出?” 闻言,秦烨挑眉,“大姐的意思是……?” 秦妤:“我还能什么意思,我说这就是个局,就是简单的苦肉计,其目的就是为了感动祖母,让云倾彻底在国公府站稳脚跟。” 秦烨听了,静默,云倾早已在国公府站稳了脚跟,根本不用设这个局。 “怎么?你可是觉得我说的不对?” 秦烨摇头,“大姐怀疑的很有道理。只是,云倾图在国公府站稳脚跟。那,顾氏图什么呢?图为云倾的孝名,豁出一切吗?” 秦烨这话出,秦妤哑然。 顾氏对云倾多冷恶,几乎是人尽皆知。 顾氏为云倾奉献一切,根本就不可能。 知自己可能多心了,秦妤心里不愉,对着秦烨道,“她可真是厉害,现在连你都帮她说话了。” 秦烨:…… 无语过后,秦烨随着起身,“我还有事儿要忙,就不同大姐多聊了。” 说完,不待秦妤多言,秦烨大步离开。 没法聊! 他就随便说两句,就成了为云倾说话了。秦妤这话若是传到秦修的耳朵里,他不知道又会说出什么? 【哎呀,竟然还帮着云倾说话,哥哥真是有心了!真是不枉你们过去共苦的情义!】 此时,秦烨都感觉隐隐听到了,秦修那阴阳怪气的话。 再继续下去,他放个屁都成了为云倾了。 【哎呦,哥哥这是知道云倾气不顺,连气儿都代她顺下来了!】 想到那可能出现的言语,秦烨当即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尽快离开为好。 看着秦烨大步离开的背影,秦妤抿嘴,随着轻哼一声道,“现在在他们眼里,云倾才是家人,而我就是个外人,我才说一句话,连秦烨都开始不高兴了。” 幸亏秦烨走了,不然听到这话,搞不好又得急眼。 之前与云倾掉落山崖的那一段经历,虽然他们之间屁事儿都没有。但是,想到云倾对着他喊的那些话,秦烨就抑制不住的心里发慌。 虽然是形势所迫,云倾也是信口胡言。但是,那又如何?也照样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呀。 所以,一旦有人说他与云倾关系亲近,他就诡异的心里发虚。 那感觉就是,他身是正的,但影子就是被搞歪了呀。 所以,有些话真是听不得,心慌。 另一边,秦修再见顾氏,就听顾氏对着他说了这么一番话…… “秦修,这次的事儿都是云倾一手策划的,是她想感动你们,让你们知道她的好,才找我搞这么一出的。我是被迫才配合她的!所以,你要气就气云倾,心思深沉的是她。” 秦修听了,淡淡道,“是吗?这么说,你其实就是为了云倾,甘愿付出的慈母了?” “我,我也是一时糊涂。现在想想,再如何我也不应该答应她这种事儿的。不过,如云倾这样城府极深,连亲生母亲都能利用的人,让她做国公府的少夫人,她早晚会闯出大祸的,这对国公府绝对是一大隐患呐。” 听到这里,秦修已经懒得听下去了,直接道,“既然云夫人如此喜欢探究别人的孝心。那么,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让你好好见识一下你其他儿女的孝心。” 闻言,顾氏心头一跳,心里感觉不妙。 “秦修,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你要算账就去找云倾……” 余下的话秦修都不愿听完就已起身离开。 顾氏的每句话都让他感觉硌耳朵,很是不中听。 而顾氏笃定秦修就算是再不高兴,也不敢弄死她。毕竟,她是他的岳母。 杀自己岳母,对于他的仕途必然会有影响的。 为了泄愤,影响了自己仕途,这是得不偿失,秦修又不傻,他不会做。 只要秦修不夺了她性命,其他的,顾氏自认都能抗得过。 然,等到了地方,看清形势,顾氏当即就崩溃了…… 第165章 多恶 云鸿,云娇,云恒! 她的夫君,她的女儿,她的儿子。此时,被绑着,在山崖边的树上挂着! 一个一个摇摇欲坠。 一个一个满脸惶恐! 那细细的绳子,随时都会断裂,随时都会掉落是山崖,命丧当场! 看着眼前情形,顾氏脸色瞬变,“秦修,你要做什么?” 看顾氏那激动又惊恐的样子,秦修眸色幽幽,原来她也会紧张她的子女。 看到云娇和云恒陷入险境,她很惶恐。 可是,当云倾生命垂危时,顾氏却满是欣喜和期待。 所以,云倾对于顾氏来说,从来不是女儿,而是仇家。 “秦修,你快把他们放下来,快。”顾氏抑制不住的慌乱,“这事儿跟他们完全没关系,你不能这么对他们。” “不能这么对他们?可惜,你说了不算。” 一句话把顾氏气的直哆嗦。 秦修不咸不淡道,“就如之前我跟你说的,让你不要针对云倾,不要没事儿找事儿一样,你将我的话当做耳旁。如此,你的话对我来说也等同放屁。” 之前,秦修那样给顾氏说,不是要护着云倾,皆是因为怕麻烦。 因为顾氏若是为难云倾的话,至少他祖母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必然让他出面去护云倾。 太麻烦! 所以,秦修事先警告顾氏,让她不要没事儿找事儿。 可惜,顾氏完全不听,她还是对云倾下了手。而秦修出手收拾烂摊子,意外不觉得麻烦,甚至有点情愿。 大抵是因为顾氏太蠢,惹得秦修心烦,看她难受,感觉不坏。 还有,这次的事儿真的跟云鸿他们全无关系吗?秦修可不这么想。 至少,跟云娇必然有关。 秦修派人带他们出京的时候,说的是云倾快不行了。当时,云鸿和云恒的反应是惊讶,也只有惊讶,伤心是丝毫没有。 至于云娇,她完全就是欢喜了! 一点不惊讶,直接就是欢喜。所以,从侍卫的描述几乎可以确定,顾氏搞出这么一出,幕后少不了云娇。 “你想怎么样?”顾氏看着被挂着的儿女,心里紧张更憋闷,“如果你这么做,是为了让我日后都不为难云倾的话,我可以答应你。” 这话,实在是可笑至极。 秦修:“既然如此,那我也可以答应你,只要你现在从这里跳下去,我现在就放了他们三个。你一条命换他们三个,你不亏。” 礼尚往来,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也答应你一件事。 不跟极端又愚蠢的人讲道理,直接跟着你走极端。 顾氏:“你,你疯了。” 秦修呵笑一声道,“你让自己女儿去死,我让自己岳母去死!论疯的话,我好像不及你云夫人。” 说着,秦修脸上虚假的笑意敛去,“我数到三,你若不跳,后果自负。一,二,三!” 秦修三个数字数完,顾氏全无跳下去的意思。 让云倾死,容易。轮到自己,哪里会那么容易。 顾氏是不敢,同时也觉得秦修不敢,觉得秦修是在吓唬她。 可惜…… “墨文,把云恒的绳子给我剪断。” “是。” 秦修下令,墨文领命,飞身上前,在云鸿阴郁与云娇气怒与惊恐的眼神中,拔出剑,毫不犹豫的划断了云恒的绳子! “啊……” “不要,不要! ” 云恒惊恐的叫声,伴随着顾氏与云娇的尖叫一并响起。 顾氏疯了一般的跑到山崖前,“恒儿,恒儿……” 惊叫着,但已经看不到云恒的身影。 “恒儿……” “秦修,你个疯子,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看顾氏发狂,秦修不紧不慢的走过去,面无表情,不咸不淡的又说了句,“现在还剩下你的夫君和女儿。你若是现在跳下去,我可留他们两个。不然……” 秦修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氏,凉凉道,“后果刚才你已经看到了。若是还不信,我可现在再送走一个!” “不,不要!” 云娇:“不要,我不要死!娘,你救我,救救我。” 顾氏听了,赤红着眼睛看着,满脸惊恐的云娇。 从云娇的神色可以看出,刚才云恒被丢下山崖,结结实实的吓到了她了。 云鸿忍着自己快要崩盘的内心,对着秦修道,“敢问小公爷,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小公爷如此报复我们?” 秦修:“墨文,将顾氏做的事,如实给云大人说一遍。” “是。” 墨文没有添油加醋,如实的将顾氏做的事儿,说的话对云鸿说了一遍。 云鸿听完,盯着顾氏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相比之下,秦修的眼神都温和了许多。 秦修:“云夫人,这次你希望我割断谁的绳子?是云大人,还是云二小姐的呢?” 秦修说完,云鸿和顾氏还未说话,云娇就率先尖叫了起来,“娘,我不要死,你选我爹,你选他,他已经是个废人了,他没了也就没了!可我不行,我还年少,我连孩子都还没生过,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呀!” “娘,虎毒不食子夫,你无论如都不能选我!不然,你就是这世上最恶毒的人,你必然会遭世人唾弃的……” 云娇一番话,让云鸿那要吃人的眼神,顿时落在了她的身上。 而顾氏此刻脑子也是一片空白,怔怔的望着云娇,怎么会这样呢? 之前,生死面前,云倾可是选了慕老夫人的。怎么,怎么云娇会是这样呢? 她怎么跟云倾的反应完全不一样呢? 不过,娇儿这样并非是不孝,纯粹是因为她太过娇弱了。 这种时候,顾氏还在不遗余力的给云娇找借口和理由。 云鸿:“如果你娘选择先送你下去呢?” 这一刻,云鸿忽然想知道他疼爱着长的女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到底有多恶? 第166章 忽然想 云家 自云鸿云娇和云恒被带走后,云老夫人心里就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心里莫名有些慌乱不安。 云礡看出老夫人的心神不宁,开口道,“娘可是也觉得,国公府的人将大哥他们带走有猫腻?” 听言,云老夫人顿时收敛心神,看着云礡肃穆道,“你也有这样的感觉?” 云礡点头,然后将自己心里的疑虑说出来,“云倾与大哥大嫂,包括与云娇云恒的感情如何,几乎大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国公府的上下自然更加清楚。如此,若是云倾不好了,国公府别说让云倾见,就是提,可能都不会在她面前提他们。不然……” 本来云倾还剩下一口气,一提那无情无义父母兄妹,想到这些年经受的苛待和冷恶,说不得一口气直接就过去了。 除非是国公府的人想云倾早点咽气。不然,不会把云鸿他们带去见云倾。 但是据云礡所知,国公府对云倾还是挺在意的。所以,应该不会想她早死。 既然如此,国公府的人带云鸿他们过去是为了什么呢? 云礡思索着,就听云老夫人说道,“那顾氏刚出门没多久,云倾就不好了。你说,这件事会不会跟顾氏有什么关系?” 听到云老夫人这种猜测,云礡如实道,“不瞒娘说,我也有这样的怀疑。所以,已经派人去寺庙了,看大嫂是不是在……” 话没说完,就看到派去寺庙一趟究竟的人回来了。 “老夫人,大爷。” “如何?大夫人可在?” “没有,小的问了一个遍,寺院的人说根本就没见看到大夫人来寺庙。” 闻言,云老夫人和云礡的心顿时就沉了下来,那不详的感觉愈重。 “娘莫急,这府中的人说不定有知道她去哪里的,待我仔细盘问一下。” “好,你快去。” 看云礡疾步走出,云老夫人脸色分外难看。 说是去寺庙,结果没去,顾氏这刻意隐瞒,绝对没好事儿。若是好事儿的话,凭着顾氏的性子早就咋呼开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为云家做的贡献。 还有那云娇,小时候看着还算可人。但近几日根据老夫人的观察,她已经被顾氏给教坏了,自私自利,刁钻狭隘,那小算计多的很。 云家下人,提及母女二人,看不出丝毫敬重,有的只有畏怕,由此都可见母女俩是什么德性了。 “我早就说过那顾氏不是个好的,偏云鸿就是不听。顾氏这样的人,她教不出什么好的子女来!” 一旁的余嬷嬷听了,轻声宽慰道,“老夫人,大爷现在已经感觉到了,想来很应该快认清了,他会知道老夫人您是对的。” 云鸿眼睛是真的不小,但是看人是真的不准,特别是看女人。 余嬷嬷第一次见顾氏,就觉得她过于小家子气。但是,大爷偏说她那是谨慎,论理。 明明是斤斤计较,怎么就是讲理了? 提及云鸿非要娶顾氏的过程,对于云老夫人说,简直就是往事不堪回首。 而此时对于云鸿来说,余生不堪回首的事儿更多…… 【如果你母亲选择让你下去呢?】 云鸿这话,顿时就刺激到了云娇。 因为云鸿这样说,等同是要送她去死,本就恐惧已将到顶点的云娇,哪里还承受的住。 当即就炸了! 作为父亲,云鸿如此狠心。那么,也就别怪云娇不孝了。 “让我下去?父亲你怕是想多了!你以为你在我娘心里算什么?”云娇急赤白脸望着云鸿,尖声道,“你之前好好的时,我娘就觉得你窝囊,说嫁给你是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儿。现在,你残了,在我娘心里就更是废人一个了。” “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窝囊,你是废人。”云娇此时只想活,只要不被丢下去,她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我娘不止一次说的,当初若是知道你这么无能,她就该嫁给齐家大爷。当初,齐家也是向我娘提过亲的。那齐家二爷,现在已经是二品大员了。而你呢?十多年了在仕途上还在原地打转,毫无建树,你这不是无能是什么?” “还有,云倾她命硬克母,我娘把她舍弃是有情可原。但你呢?云倾可不克父,你作为父亲,不也全然不顾她的死活吗?所以,你才是最无用,最没担当的那个。” “我娘嫁给你这样的夫婿,我们有你这样的爹,都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如果你还是个男人,还有一点担当,你就应该自己主动跳下去……” 云娇一番话,刺的云鸿眼前阵阵发黑。 墨文看着眼前一切,觉得讽刺至极,生死当前,人性的自私展现的淋漓尽致。 生死关头,别人是悲痛欲绝,而云家父女,直接是反目成仇。 墨文也是开了眼界了。 这么一对比,二少夫人显得更加难得了。 危机关头,二少夫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保护老夫人。在之后,更是怕老夫人难受,还说自残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她自己。 墨文不知道云倾做的 一切,其中掺杂的有没有谋算。但是,就算是有又如何呢?父母养育儿女有时候都是有目的的,是为了防老,是为了有依仗。 如此,只要你宁愿伤自己,也要护我。那么,你有图谋,也是应该的。 付出,为不值得的人,不为得到回报,那其实是愚善。 付出,就是为得到,何尝不是一种公平。 秦修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心里:如云倾那样古灵精怪的人,当初云娇给云倾下药,云倾不可能不知道。但她还是顺着云娇,对他下了手。如此,说明什么呢? 那显而易见的答案,让秦修面皮紧绷,心砰砰猛跳。 云倾是将计就计,不愿嫁谢齐,要嫁他——这样的猜测,秦修之前也有过。但这次,说不清的,分外的心潮澎湃。 “顾氏,云娇她,她说的可是真的?” 若是真的,就这么死了,云鸿死都无法瞑目。 被妻子嫌弃,被女儿不齿,他这辈子活的太冤,他完全不能接受。 顾氏这会儿完全听不到云鸿的话,她现在满脑地都是她那掉落山崖下的儿子。 云娇:“娘,都这个时候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云娇那样子是恨不得自己把云鸿气死,这样她就能逃出生天了。 秦修看云娇一眼,转头,对着墨文道,“你在这里看着吧!我先回去了。” 这戏码,已经让秦修感到膈应了。 墨文:“小公爷可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儿吗?” 这事儿还未了,就要回去了。 秦修:“没什么。” 就是,忽然想回去看云倾一眼。 对于自己这种感觉,秦修以为是一时冲动,一时糊涂,确定不是情不自禁。 秦修策马回到别院,刚踏入云倾的院子,就听到裴谨的笑声从屋内传出来…… 第167章 刀刀 听着裴谨那笑声,秦修嘴角垂下。 认识裴谨十多年了,秦修一直觉得他对裴谨十分的了解。现在看来,并不尽然。 若是了解的话,不会到今天才发现他的笑声是如此的刺耳。 秦修面无表情走进去,进屋,就看到裴谨,老夫人都在。 裴谨望着云倾,满脸是笑。 老夫人也同样面带微笑的样子。 云倾床上躺着,秦修并未看到她的表情。不过,就算是看不到她的脸,也可以想象到,必然也是笑眯眯的吧。 云倾真的很少给人掉脸子,几乎大部分时候都是笑眯眯的,只是大多时候都笑的不怀好意就是了,且那坏心眼大部分都还使在了他的身上——这算不算是另一种情有独钟? 这想法出,秦修嘴角抽了下,没忍住对自己翻了个白眼。 他这不是动情了,应该是中邪了,想法都愈发的邪乎了。 “咦,秦修,你回来啦?怎么这么早?” 秦修听了,看着裴谨,不咸不淡道,“怎么?嫌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裴谨笑道,“你这话说的,你啥时候回来都正是时候。”说着,裴谨起身走到秦修的跟前,低声道,“怎么了?可是事情不顺利?” 秦修:“没有,事情很顺。” “是吗?既然很顺,你怎么瞧着一副心气不顺的样子?”裴谨关心道,“秦修,咱们可是兄弟,你有啥难处直接说别藏着瞒着的,我能帮的一定帮。” 秦修:他想麻烦裴谨自宫一下,不知道可以不? 以上念头闪烁过,秦修:“ 麻烦你先出去一下吧!我有点家务事儿想跟云倾和祖母说。” 裴谨听了干脆应了声是。 谁家还没点见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儿,就如他家,他父亲惧内也是瞒的紧紧的。 “倾儿妹妹,你不是想吃桃子吗?我这就去给你买,你等着。”说完,裴谨乐呵呵的走了。 秦修看一眼裴谨的背影,抬脚走到床边,看着精神很好的云倾,开口道,“你这哥哥倒是有心。” 云倾听了,笑了下道,“相公说的是,世子是个心底很好的人。” 心底好,有的时候真不如脑子好。就如现在,裴谨的好心底,让秦修想把臭袜子塞他嘴里。 秦修心里默默收拾着裴谨,对着云倾道,“这会儿感觉可好些了?” “嗯,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 说完,秦修沉默,关心人这事儿,真他娘的不擅长。 怜香惜玉这种事儿,竟然也是需要天赋的,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出来的。 被媳妇儿挤兑,要反击,需要文采。 媳妇儿受伤,要怜香惜玉,需要天分。 娶媳妇儿后,发现自己缺点竟这么多,秦修开始有些苦闷了。 而老夫人坐在一旁,看着秦修,第一次在她孙子看到了木讷两个字。 “倾儿,秦修,你们先说话,我去厨房看看你的药煎好了没。”说完,老夫人扶着桂嬷嬷的手走了出去。 让他们小两口好好说说话。 当屋内只剩下云倾和秦修两人,云倾看着秦修,等他开口。 一般他们在一起,秦修都是发号施令的那个。但秦修可完全没这感觉,也不这么想。 “你盯着我干什么?刚才跟裴谨和祖母,你不是很会说吗?这会儿怎么突然哑巴了?” 云倾这样,秦修都感觉被差别对待了,她是亲疏有别了。而他,还是疏。 云倾:“因为我无论说什么,祖母和世子都会夸我呀!可相公你……你跟他们不一样。” 秦修抿嘴。 确实不一样,云倾每次开口,秦修都是一肚子的气,哪里还夸的出口,他没跳起来骂人都已经是极大的风度了。 不过,这事实秦修现在不想承认,对着云倾道,“今日不同往日,你与我说话试试。” 是吗? 怎么就不同往日了?对于秦修的话,云倾万分的怀疑。 她可不信她受伤,能让秦修改过自新,变成暖男和绅士。 想着,云倾对着秦修道,“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说了。” “说。” 秦修不觉端坐好,想着夸人的词。 这会儿云倾就是放个屁,秦修都能夸她一句条儿正屁香。 秦修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然后听云倾跟他说了句,“相公,我的月钱能不能从每月五十两涨为每月一百两呀。” 闻言,秦修放在膝盖上的手,顿时就握成了拳。 她这话,简直是比放个屁都难夸。 看秦修脸顿时绷紧了,云倾笑了下道,“相公别急,我就是说着玩儿的。” 秦修也饷银也就一百两多点。给她一百两,不可能。 “好,给你一百两。” 闻言,云倾顿时愣住。 秦修:“对于夫人这种敢想敢干,一切都向银子看齐的做法,为夫很是欣赏。”说完,秦修起身,“好了,夫人先歇息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看着秦修大步离开的背影,云倾有点懵,什么情况?他是不是中邪了? 秦修走出屋子,随着重重吐出一口气浊气,这就是回来看云倾一眼的结果,把银子都给看没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刀刀砍向他荷包。 秦修正憋闷,看墨文疾步走了过来…… 第168章 为云倾 墨文对着秦修道,“小公爷,谢齐带着五皇子的随身侍从过去,将云娇,云鸿和顾氏等人带走了。” “理由?” “五皇子身边的侍从说,是想邀请他们参加五皇子妃的生辰宴。”墨文:“在属下看来,谢齐就是得了信儿,去求了五皇子,然后借着五皇子的势来救人来了。” 秦修听了,凉凉道,“谢家少爷倒是个人物。” 墨文:“确实如此。” 谢齐因五皇子而残,心里明明对五皇子怨的很,但却还能压着自己的情绪,继续在五皇子跟前伏低做小,恭维巴结,如此能忍,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小公爷,现在怎么办?” 秦修:“随他们去吧。本来,我也没想直接弄死她们。”说着,秦修又问道,“我走后,那云娇可有又说什么?” 墨文:“有!小公爷您走后,属下将云娇的绳子往下放了一下,她当即就急了,叫嚷着让顾氏赶紧救她。不然,就把她过去做的缺德事儿都给她说出去。然后,她也确实是说了不少。” 说着,墨文顿了顿,看着秦修道,“其中,顾氏最大的恶几乎都用在了二少夫人的身上。顾氏甚至信了身边婆子说的,恶待二少夫人能保佑顾家平顺富贵。所以,这些年顾氏她……” “好了,先不要说了。” 闻言,墨文愣了下,他还以为小公爷会想知道呢。 想知道,也不是在这个时候,他荷包里没银子了。 调教媳妇儿试图用银子,试图怜惜媳妇儿,也是用银子。 刚试着怜惜一下,已经把荷包掏空了。再怜惜,就要用文采上了,巧言哄女人,秦修没修炼过这门学问。 所以,有些事儿还是先不要知道为好,怜香惜玉也需要本钱。 呼! 秦修吐出一口浊气,总觉得他与云倾的夫妻之道,并非正道,好像是歪门邪道。毕竟,别人家的两口子,谈的都是感情。而他与云倾是谈银子。 这是做夫妻?确定不是做生意? 就邪乎。 在秦修胡思乱想间,听墨文略带疑惑道,“不过,属下有些不明白,根据查探,谢齐对云娇的感情好像也非常一般。如此,他为何还要千方百计的来救她呢?” 谢齐会残,云娇可以说是居功至首。如此,谢齐心里不怨恨云娇就不错了,怎还会费尽心思的来救她呢? 秦修听了,不咸不淡道,“也许是跟我一样,怕她死的太过干脆,过于便宜她了吧。” 干脆的死掉,和生不如死,后者才是最折磨人的。 因为云娇敢于言语,现在云家至少已经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云娇的那些话,已不是让云鸿伤心,而是令他恼恨了。 包括顾氏,日后怕是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接下来或许都不需要秦修做什么,云家一家子都已经开始你死我活的内斗了。 …… 被从山崖下救下来,被抬上马车后,确定已没有性命之忧,云娇就再也撑不住了,极度紧绷之后,猛然一放松,直接就陷入了昏迷。 看着晕死过去的云娇,谢齐对着云鸿道,“岳父大人,小婿我就先带云娇回去了,改日再带她去探望你。” 云鸿没说话。 如果可以,云鸿想直接把云娇带回云家,好好跟她算算账。不过,现在云鸿真的没那个力气,他要先把气力恢复才行。 看谢齐带着云娇离开,云鸿转头看向顾氏,眸色阴沉,冷戾。 不急,一个一个来。 被云鸿用阴狠的眼神盯着,顾氏整个人都是木的,她这会儿脑子一片空白,人轻飘飘的,感觉就跟做梦似的。 只是这梦太过可怖,顾氏希望赶紧醒来才好。 谢家 全氏知晓谢齐将云娇给带回来了,这心里当即就跟堵了一块石头一般,顿时就很难受。 对着谢柔道,“你说,你哥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让她死在外面多好,为妃什么非要把她给带回来呢?” 谢柔:“娘,您不用担心,哥他定然有他的盘算。” 全氏:“我怎么能不担心呢?我怕你哥也犯糊涂。你说,他是不是对云娇生出情愫和怜惜来?” 谢柔听言,瞬时道,“不可能,我哥从不是那多情有情的人。他救下云娇,肯定有理由。但绝对跟情无关。” 闻言,全氏看了谢柔一眼。 谢柔神色微顿,随着干巴巴道,“我失言了,娘您别生气。” 说谢齐无情无义,可不是什么好话。 但,却是事实。 跟谢齐做了十多年的兄妹,谢柔清楚的知道,谢齐心思有多深沉,甚至是阴暗。 云娇对他全心全意,毫不不出错,谢齐都不一定会凡事护着她。何况现在,云娇做了那么多令谢齐厌恶的事儿。 谢齐更不可能在乎她。 谢柔甚至想,谢齐是想自己亲自弄死云娇。所以才千方百计把她带回来的。 让她轻易死在别人的手里,不足以消除谢齐心头恨。 谢柔心里暗暗思虑着,听全氏道,“总之,不管你哥是怎么想的,我让他娶云娇,就是这辈子做的最大错误。” 因为这一次的姻缘,日后谢齐想再娶高门贵女怕是难了,除非谢齐能在仕途上一飞冲天。但…… 想到谢齐又残了的腿,全氏心里满是苦涩,身体残了,等于仕途几乎已经毁了,又哪来的一飞冲天呢? 全氏:“在我看来,云家最大的灾星不是云倾,而是云娇!” 谢柔听了没说话,但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 所以,谢柔很是好奇,她哥到底打算怎么处置云娇。 当云娇再次醒来,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身边空无一人。 看着眼前的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环境,云娇有些恍惚,过了会儿开口,“翠儿,翠儿……” 连续叫了几声,无人回应。 云娇皱眉,她历劫归来,翠儿竟然不在跟前守着?她近些日子是不是对她太好了?让她都开始玩忽职守起来了。 想到自己受苦受难的时候,翠儿可能还在府里悠哉的躺着歇着,云娇心里顿时就愤然起来。 一个丫头竟比她舒坦,绝对不能忍。 想着,就在云娇要起身去教训翠儿的时候,看门推开,随着青砚推着谢齐走进来。 “你先出去吧。” “是。” 青砚退下,谢齐自己转着轮椅来到床边,看着云娇道,“醒了。” “嗯。”云娇对着谢齐温声道,“这次,多谢相公救了我。” 眼下,云娇也清楚的知道云家她暂时是不能回去了。 所以,不管她愿意或不愿意,可能都只能待在谢家了。 既然要待在谢家,那么,自然要对谢齐温柔一些,甚至要尽力讨好他才行。 对于云娇来说,讨好男人对她来说并不难,上辈子她也做过许多讨好秦修的事儿。只可恨秦修那人从来不领情! 而这辈子,她都已经想法远离秦修了。结果,秦修对她却是避上辈子更狠。 难道就因为她娘挟持了秦老夫人吗?也只能是这个理由了。 总之,秦修对她们如此狠毒,绝对不可能是为云倾。 云娇思索着,听谢齐不紧不慢道,“不用谢,我这么做,也并非是为了你,我是为了云倾。” 第169章 憨子 为云倾! 听到谢齐的话,云娇愣住,不明所以,“为了云倾,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怕她死了,云倾会高兴吗? 谢齐是不想云倾高兴,所以才就救她的?若是,倒是也能接受。 虽然她更加希望谢齐救她,是出于对她的不舍和怜惜。 云娇心里想着,听谢齐不紧不慢道,“意思就是,知道了你之前对云倾做的那些事儿,我觉得让你就那么死了,太过便宜你了。我以为,应该让你惨死在云倾的面前,对她才公平,才算解气。” 云娇听言,眼睛有些发直,“你,你在说什么鬼话?你是不是腿受伤了,脑子也不正常了?” 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可笑,又不可理喻的话。 他是她的夫婿,可不是云倾的。他刚才的话,救她纯粹是为了给云倾出气,这多可笑。 被折磨,饱受惊吓的是她,结果她还没疯,瞧着谢齐却是先疯了。 听云娇说他脑子不正常,谢齐不由就笑了,“你说的对,我脑子确实是有些不正常。” 云娇听了,神色不定,所以谢齐他…… “就是因为不正常。所以当初同意了换亲,舍弃了云倾,娶了你。这件事,是我这辈子做的最蠢的事。” 听言,云娇腾的站了起来,“谢齐,你这话什么意思?娶我,你是后悔了不成?” 谢齐点头,“是,我后悔了,万分的后悔。当初我娶的若是云倾,我至少不会残的这么彻底。至少不会经历那些祸事儿!” 在谢齐看来,云娇救娴妃,又处处显摆张扬,最终惹得五皇子不满,才给他遭来如此大祸。 这一切,都是云娇行事过于张扬和肤浅,得意忘形,最终祸及谢家。 听谢齐承认的如此干脆,云娇脑子嗡了声,脸色难看至极…… 此时,云娇也算是看出来了,谢齐他没疯,也不是在故意说气话气她,他是真的在嫌弃她! 这认知,让云娇不能接受。 上辈子她嫁给秦修,被秦修嫌弃。这辈子,嫁给谢齐,竟然也被谢齐嫌弃。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云倾那样愚笨又粗鄙的人,上辈子嫁给谢齐,都能妻凭夫贵,都能得到谢齐的疼爱,安享荣华富贵。 而她明明处处都比云倾强,为什么还遭了谢齐的嫌弃?为什么? 看云娇不能接受的样子,谢齐淡淡道,“也怪我自己蠢。当初,我应该想到的。如果云倾真的那么不堪,那么糟糕的话,就秦老夫人那样的人精,怎么可能同意让她进门。反之,如果你真的那么好,国公府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放弃,怎会那么干脆的同意换亲。所以,说到底是我轻率了。” 云娇听了,绷着脸道,“可惜,没后悔的机会了。你跟云倾这辈子都没可能了。还有,云倾她本就不堪,你把她想的那么好,还是在走眼。” 谢齐呵了声,“世事无绝对,不是吗?” 云娇:“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把她抢回来不成?” 这问题,谢齐没回答,只是对着云娇道,“眼下,你只管安心在谢家待着,目前我是不会休你,或弄死你的。毕竟,你在,我还是云倾的妹夫。我见她,也有理由。” 说完,谢齐推着轮椅,径直离开。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云娇的尖叫声从屋内传出。 那满是愤然的声音,谢齐听着嘴角扬了扬,云娇难受,确实能令他心情愉悦。 云娇若是轻易就死了,都对不起他残了的双腿。 “大公子。” 青砚轻步走来。 谢齐:“让杜婆子来伺候少夫人,告诉若是少夫人不听话,她尽可惩治,无需请示。” “是。” 青砚恭应,心里暗腹:杜婆子收拾人的手段,可谓是相当了得,日后云娇的可是有好日子过了。 “另外,让翠儿好好梳妆一下,也去给她家小姐好好请个安,敬个茶吧!” 听言,青砚眼帘垂下,“是。” 等下少夫人见到翠儿,必然又是十分的激动吧。 另一边…… 裴谨拎着桃子刚走到山下,就看到了秦修。 “咦,你怎么在这儿?”裴谨大步走到秦修跟前,“你要走吗?” 秦修听了,看了一眼裴谨手里的桃子,不动声色道,“不走,我在这儿等你。” 闻言,裴谨顿时愣住,满是惊讶,“等我?等我作甚?” 认识这些年,秦修可从没特意等过他。 他俩人去赌坊发财时,秦修从来是拎着银子先跑,从不等他。 少年时,他俩因为被右相训斥,联合去烧他轿子被发现时,秦修也是拔腿先跑,从不等他的。 这些年,无论是好事儿,还是坏件事,秦修就没等过他。 忽然认识到这点,裴谨心情忽然有些唏嘘和复杂,第一次觉得他娘说他是贱痞子,可能真的是有点道理的。 裴谨心里唏嘘着,听秦修道,“长公主说太傅府有急事儿,要你即刻赶回京城,我特意等在这里告诉你一声,省的你多跑路。” 裴谨听了,更是迷惑了,“太傅府有啥急事是需要我回去的?我回去能干啥? 我祖父和父亲俩人的心眼加起来都用不完,哪里用得着我?” 太傅府自来有什么事儿,裴谨几乎都是不用知道的那个,因为他知道了没用。偶尔知道了,发个言,还会惹得他爹叹息,他娘生气。 因为他不开口,还能看。一开口,就露了蠢了。 长公主和裴子墨曾经不止一次怀疑,裴谨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但是,裴谨完全随了长公主的眉眼,真是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裴子墨也只能安慰长公主,安慰自己,“人嘛,没有十全十美的。内在的美,外在的美,不能全占了,谨儿占一样,也是极好了。” 长公主:你说的对,当花魁,他确实很够格。他样貌多好,脑子多空。 好哄,又好看,最适合了! “不让你出主意,让你出力。” 裴谨:“出力?那也不可能吧!我武功也比不上家里的护卫呀。” 秦修:…… 出主意,不及老子;出力气,不及护卫。 裴谨这样的靠什么娶媳妇儿?靠会买桃子,会叫妹妹吗? 此时,不止是裴谨唏嘘,秦修也是唏嘘。俩人都有交友不慎之感! “你那么多废话做什么?长公主让你回去,你只管回去就好。”秦修:“不听你娘的话是什么后果,你应该最清楚才对。” 什么后果?后果可是太多了。 对自己的娘,裴谨还是怯的。因为他娘对他是真的下得去手,下狠手。 裴谨将手里的桃子塞到秦修的怀里,“那你把这个给你云倾,我就先回去了。” “嗯。” 看裴谨不疑有他的大步离开,秦修呢喃了声,“憨子!”说完,一转身,就看到长公主就站在身后。 秦修面皮陡然一紧。 第170章 定然欢喜吧 看秦修面皮紧绷,长公主笑了下,对着他道,“太傅府有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呢?” 秦修:“晚辈哄骗了裴谨,还望公主见谅。” 长公主:“你能骗住他,他能轻易被你骗,你们也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都是你们之间的事儿,我不管。” 其实有些事儿,长公主看的很清楚,这些年秦修没少欺负裴谨。但是,这些年他也一直在护着裴谨。 欺负的凶,护的时候也尽力尽心。 所以,很多时候裴谨在秦修这里吃亏了,长公主也自当看不见。 “我倒是没想到,裴谨做云倾的兄长,你会不高兴。”长公主:“怎么?怕云倾多个靠山,你日后再欺负她,裴谨会站出来为他撑腰吗?” 秦修:“公主误会了 ,其实裴谨与云倾成为兄妹,我是很乐意的。” 这话三分真。 长公主:“乐意到不愿裴谨与云倾接触?” 秦修连桃子都不让裴谨送到云倾的手里,就把他给骗回了京城,这显然而易见是不想裴谨与云倾多接触。 秦修听了,沉默了下。 确实是不愿裴谨与云倾多接触,只是,理由能如实的说吗?不能。 因为,凭着长公主的性子,她若是知道裴谨和云倾可能有夫妻缘。那…… 长公主对云倾的喜欢是清楚可见的。特别是在云倾自残保护老夫人后,这在长公主眼里更是难得。 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足以抵消很多东西,哪怕云倾嫁过,长公主依然非常乐意让裴谨娶她。 所以,实话绝对不能说。说了,长公主只会更上劲儿。 既然实话不能说,那么,就只能编造理由了。 秦修心思快速转动着,不动声色道,“公主说的对,我确实是不想裴谨与云倾多接触。因为,裴谨是个很仗义的人,而云倾娘家这边幺蛾子不断。我不想裴谨出于对云倾的兄妹之谊,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儿。” “是吗?”长公主:“你说的倒是不错。可是,我一点不信。” 秦修:…… 儿子太好忽悠,老娘根本忽悠不动。 长公主:“我感觉你不想裴谨与云倾多接触,纯粹就是因为你怕被裴谨给比下去呢?” 长公主这话出,秦修眉心猛跳了下。 墨文低着头,偷偷吃惊着,长公主这眼神真是好的吓人呐。 怪不得世子怕他娘,因为花花肠子根本瞒不住。 看秦修微表情,长公主饶有趣味的笑了下,“你放心,我会告诉裴谨让他谨守分寸,不会让他坏了你们夫妻感情的。我对云倾很是中意,我也没想过让她和离,或休夫。” 墨文:和离?休夫?连下堂和被休都没有。所以,在长公主这里,若是小公爷和二少夫人过不下去了,绝对不会是二少夫人的错吗? “只要你待云倾好,我不会做那挑拨离间,故意拆散你们的缺德的事儿。但,若是你过到云倾不愿意跟你过了。那……”长公主看看秦修道,“我是什么样儿人,你心里应该也十分清楚才对?” 什么人?小人! 余下的话,俩人都没说。 长公主转身离开。 秦修站在原地,看着长公主的背影,眸色幽幽,这日子真是越过越邪乎了。 谁家过日子,还有监军。 “小公爷。” 闻声,秦修回神,看石头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跟前。 “什么事儿?” “大公子让小的给老夫人和二少夫人一些补品。另外,云家一些动向也禀给您。” 秦修:“说。” “云家那边,现在对外说顾氏人疯了!不但害死了自己儿子,还意图谋害自己的夫君和女儿。包括顾家那边,也开了口,说顾氏小的时候确实做过一次极端的事儿。只是那个时候他们并未多想,以为顾氏是无意的。” 秦修:“所以呢?” “所以,云家那边现在说,顾氏之前之所以那么极端的对待二少夫人,皆是因为脑子有病的缘故。对此,云老夫人已经到国公府去请了罪,说她做为长辈过于心慈手软,心瞎眼盲,未曾及早发现顾氏有病,没有早些制止顾氏的恶举,以至于让二少夫人受了那么多的罪。” 秦修听了嗤笑。 石头:“云老夫人说,她现在没别的所求,只求二少夫人能给云家一个恕罪的机会。并且,那云鸿也放了话,说只要能平复二少夫人心里的委屈,他愿剃度出家,以示赎罪。” 墨文听到这里,暗道一声:好不要脸。 都到了这种地步了,竟然还不愿放二少夫人一个清静,来个一刀两断,还非要与其藕断丝连。 还有那云鸿,他为平复二少夫人心里的委屈剃度出家?那,二少夫人成了什么了? 迫使自己父亲出家的人? 这妥妥是在用孝字压二少夫人呐。 这一家真是够厚脸皮,也够无耻的。 石头:“ 大公子让小的问小公爷,对云家可有什么打算。” 秦修听了,不咸不淡道,“俗话说,因果循环,天道轮回,云鸿或许根本就等不到出家,他在出家的路上被乱石给砸死了。” 这就是报应。 老天没空,人为也是一样。 让云鸿遭‘报应’并不难。 石头:“小公爷的意思是……” 秦修静默了下,“先等等吧。” 弄死云鸿不难。难的是秦修不确定云倾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盼父母的疼爱,盼了十多年。他把人弄死了,她心里不知道会不会有遗憾。 秦修不愿云倾万一对他生出怨。 所以,弄死云家人,他不能亲自动手,需要借他人之手。 石头:“小的知道了,那小的先回京了。” “嗯。” 石头离开,秦修看看手里的桃子,本想丢掉了事儿。可最后,还是拎着回了别院。 刚回到别院,就看到秦妤在老夫人跟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那个伤心,让秦修当时直接怀疑,是不是他那爹娘哪个突然离开了! 秦修猜测着,桂嬷嬷走过来,对着他低声道,“小公爷,大姑爷那边出了点事儿,老夫人刚才说,让您派几个人护送大小姐回去。” 秦修:“出什么事儿?” 桂嬷嬷有些欲言又止,最后看了一眼秦妤,然后将秦修拉到屋外,方才对着他道,“就是大夫人在随大爷前往漠北的路上,途径大小姐的婆家,就在哪儿歇息了两日。没曾想,就这么两天的功夫,表姑娘她……她就跟大姑爷有了首尾了。” 闻言,秦修挑眉。 墨文神色不定,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昨日大小姐还在小公爷的跟前夸赞表姑娘温婉良善,明里暗里的说二少夫人不及表姑娘。 昨日夸,今天表姑娘就跟她成了一家了。如此……大小姐定然很是欢喜吧。 还有大夫人,也是觉得表姑娘处处都好,现在表姑娘成了大姑爷的人了,不知大夫人此时又会是何种心情? 第171章 不害怕,不畏惧 秦修听了桂嬷嬷的话,正无言,就看秦妤红着眼睛抹着泪从老夫人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当看到秦修脸色顿时变了变。 看秦妤那难看的脸色,秦修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安慰一下时候,就看秦妤走来,对着秦修,就满是怨气的说了句,“你姐夫现在要纳姜挽为妾了,这下你可高兴了。” 秦修听了凝眉,不明白,“我高兴什么?” 秦修虽与秦妤姐弟关系一般。但是,不管怎么说秦妤也是他姐姐,秦修也没盼着她倒霉想法。 秦妤:“你死活不愿娶姜挽,现在她进了袁家的大门,成了你姐夫的妾室,你再也不用担心娘会为她为难你了,你可不该高兴吗?” 秦妤这话,让秦修嘴角顿时耷拉下来,随着嗤笑一声道,“姐姐说的对!真是多亏了姐夫他是个腰带松的人。不然,我可不得继续烦心吗?现在这样多好,姐夫多了个温柔体贴的姨娘,你多了个可心的妹妹。在此,我应该恭喜姐姐才对。” “秦修!” 听秦妤怒吼,秦修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本想安慰她两句,甚至吧帮她去出出气。现在好了,完全不用了。 简直是是非不辨,黑白不分,不可理喻。 看秦修不但不觉得愧对她,反而还给她甩脸子,秦妤顿时哭的更大声了。 她的命哟,怎么就这么苦。 另一边…… 当画眉将姜挽成了袁大郎的妾室的事儿告诉云倾后,云倾一时无语。 秦妤来京城,是为了替吕氏铭不平来了。结果却不曾想,吕氏间接的在她的后院放了一把火。 虽然姜挽为袁冲妾,绝对不会是吕氏的主意。但是,姜挽确实是吕氏给带过去的。 所以,考验秦妤和吕氏母女感情的时候到了。 “小姐,真是没想到那姜姑娘够豁得出去的。” 虽然画眉不知事情经过。但是,凭着画眉的猜测,十有八九就是姜挽设计爬上了袁冲的床。 不怪画眉这么想姜挽,因为在国公府的时候,画眉看到相当清楚,明明知道小公爷不愿,但姜挽还是打着一心孝敬吕氏的由头,铁了心的要做小公爷的姨娘。 这让画眉不能理解,也觉得姜挽是自甘下贱,明明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正妻,但她偏要做妾。且理由,还不是对小公爷痴迷,而是为了能近身伺候吕氏,这就更加可笑了。 要孝敬吕氏,不嫁入国公府一样能孝敬吧。难道非要做了小公爷的姨娘才能孝敬吕氏不成? 简直可笑,偏偏吕氏觉得欣慰无比,感动不已。 每次看到吕氏那样子,画眉都怀疑自己搞不好比吕氏聪明。 云倾:“可能在姜挽看来,袁家是最合适的容身之处吧。” 大漠北那地方,在姜挽的心里就是苦寒之地,去那里等于是受罪受苦,她不愿意。 更重要的是,在大漠北不知道要待多久才能回来。而她年岁已经不小了,已经经不起耗了。 在姜挽自认已经走投无路的时候,她选中了袁冲。这一下,秦妤定然十分的恼火吧!就是不知道吕氏什么心情。 一边是自己亲生女儿,一边是她疼爱至极的侄女,考验吕氏的时候来了。 画眉低声道,“之前非要让姜挽进门的时候,大夫人对小姐说,女人理当大度贤惠,甚至理当让妾室管理中馈彰显大气。现在,那姜挽成了大姑爷的妾室了,不知道大夫人又会说什么?会不会也让大姑娘把中馈交给那姜挽。” 画眉不想幸灾乐祸,但是忍不住。因为吕氏之前对云倾太过冷恶,现在她倒霉,画眉心里就是高兴。 “小公爷。” “嗯,二少夫人可醒了?” “是,刚醒一会儿。” 听到门外的对话,画眉迅速收敛神色。 大奶奶再不好,那也是小公爷的娘,她一个做奴婢的,要看吕氏的乐子也绝对不能让小公爷看出来。 少时,秦修大步走进来,画眉福身见礼,“奴婢给小公爷请安。” 秦修嗯一声,走到床边,看云倾精神不错,看到他,弯了弯眉眼,“相公。” 看着云倾的笑脸,秦修第一次清楚的发现了自己中意什么类型的女子。那,就是爱笑的。 大抵是因为他母亲特别喜欢的哭的缘故,从小看到大,让秦修对女人那哭哭啼啼的声音,不止是感到烦闷,还有点怕。 真是哭的人不得安生。 有事儿没事儿哭一场,考验的不是耐心,甚至是良心。 虽然秦修觉得他爹也有不少的缺点。但是,若是他娶个每天都哭哭啼啼的媳妇儿,秦修自认绝对没他爹做的好。 看秦修眼神微妙,甚至带着丝丝温柔的看着她,云倾眉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什么情况?难道,她护老夫人把秦修给护感动了不成? 嗯,十有八九是这样没错,不然秦修看着她不会这这样的嘴脸。这么说的话,秦修答应每个月给她一百两,搞不好是真的。 “感觉如何?可好些了?” 云倾:“嗯,好多了。” “那就好。”秦修:“我已经问过太医了,你好好养着,身体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竟然还特意去问了太医。啧,男人有心和没心,真的是两个样儿。 男人也是凡人,他们也会动凡心,这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只是,男人动心,可能是一时,也可能是一阵子,但没有一辈子。 但,这些都不值得纠结。 哪怕是最好的爱情,最好也会变成亲情。 两口子过日子,最后讲的不过是良心。秦修对她有良心,她必然也讲良心。 不去期待太多,不害怕得到,也不畏惧失去。 “谢谢相公,其实我伤的一点不重,就是比皮外伤稍微深了点而已。”云倾:“我自己扎自己,自然是悠着来的,哪里会用大力气。我当时就是为了糊弄云夫人,让她在分神时,侍卫好救出祖母而已。” 秦修听了,看了看她,“你倒是够实诚的。” 换作别人,夸大自己的功劳都尤显不够,哪里会这么轻描淡写的。就如他的母亲为老夫人绣抹额扎了手见了点血,就觉得自个孝心足以感动天地了。 云倾笑了下道,“不瞒相公,我也想好好赞颂自己。可是,我这伤口骗不了人呐,大夫一看就知道伤势轻重。咱们一家人,玩儿那么多虚的没意义。” 真诚是必杀技! 秦修没说话,因为事实却是如此。 云倾的伤势,确实不重。只是伤着的地方血脉比较多,会比较疼。 “相公。” “嗯。” “我想去茅房。” 秦修听了没说话,起身抱起云倾朝着茅房走去。 画眉看着秦修抱着云倾的背影,心里满是期盼的想:小姐她这算是苦尽甘来了吗? 谢家 看着眼前梳着妇人头,穿着也精致了许多的翠儿,云娇神色不定,“你,你怎么这幅打扮?你嫁人了?” 她才在云家待了没多少天,谢家就把翠儿给嫁出去了,连告诉她一声都没有,这真是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呀。 云娇心里憋着火气,看着翠儿,沉声道,“你嫁给谁了?哪个小厮?” 丫头能配的自然是小厮。 听到云娇的问话,翠儿紧紧捏着手里的帕子,嘴巴动了几动,还是没能说出来,眉眼间是难掩的忐忑和慌乱。 看翠儿那神色,云娇不由的眉心一跳。 一旁的杜嬷嬷适时开口,“少夫人,翠儿没嫁小厮。她呀,现在是大公子的姨娘了,也是少夫人你的妹妹了。大公子说,日后还望少夫人能多多疼爱翠儿姨娘才好。” 第172章 全是自愿 翠儿姨娘? 杜嬷嬷的话,让云娇脑子一片空白,怔怔的看着翠儿,一时做不出任何反应。 看着云娇的表情,过去几年被支配的恐惧,让翠儿身体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了起来,反射性的对着云娇扑通跪了下来,“小姐,息怒,小姐息怒呀!奴婢……” 话没说完,陡然又闭上了。 翠儿从未想过做二姑爷的姨娘,她都是被迫的呀。 二姑爷让她选,是被发卖,还是做他的姨娘。翠儿根本就没得选。 如果她不选做姨娘的话,等于是把二姑爷给得罪了。到时候二姑爷定然给她卖到一个不堪的人家。以此惩治她的不知好歹。 清楚知道这些,这姨娘她想不想都要做。但,这些实情翠儿怎么敢说?说了不等于告诉云娇她是被强迫的吗? 那样,也等于是得罪了二姑爷,更重要的是,云娇就算是知道了实情,也不会谅解她的。 无论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此时在云娇的心里,她都是那背叛主子贱人。 翠儿是满肚子苦水说不出。而她这样,落在云娇的眼里那就是心虚理亏,被背叛的气恨顿时从心地翻涌而起,“你个贱奴,竟然趁我不在去爬男人的床,我打死你个死奴才!” 怒吼着,扬起手,拼力朝着翠儿打去。 啪! 声音那个响亮,只听声,都知道有多疼。 这一巴掌下去,翠儿直接被打的眼冒金星,整个脑袋嗡嗡作响。 “别人欺我也就算了,现在连你这个贱奴才也敢欺辱我!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是我过去太过宽待你了,当初在云家的时候,在云倾夸你模样好的时候,我就不应该再留着你,应该直接杖毙了你,何至于现在让你如此膈应我,恶心我……” 说着,云娇再次动手,对翠儿拳打脚踢。 杜嬷嬷静静看着,丝毫没有拦的意思。 在她看来云娇越是凶恶越好,这样才能激发翠儿心里的恼意。 一旦翠儿恨上云娇,就是她们主仆狗咬狗的开始。 此时院子里,谢齐听着屋内的动静,静静的品着手里的茶水,对着青砚,随意道,“原来云倾也觉得翠儿模样好呀!在这一点上,倒是与我一样。” 闻言,青砚嘴巴动了下,又闭上了。 谢齐的性子就是如此,狭隘又极端。 云倾在谢齐这里是罪人,也是他错失的人。 罪人是因为云倾明知云娇的盘算,竟敢将计就计去勾引秦修,这明显是不愿嫁他。 一个不愿嫁他,嫌弃他的人,谢齐是不会饶恕的。 错失的人,是明明是他的,却被人给抢走了。 就凭着以上两点,云倾就妥妥的是谢齐心里的一个疙瘩。 凭着青砚对谢齐的了解,若是有机会,他定然会想办法把她变成他的人,然后再毁了她。这样,他才会感觉愉快,也方才满意。 青砚心里想着,听谢齐不紧不慢道,“听翠儿说,云倾对她身边那个叫画眉的丫头很是在意,不知是否是真的?” 闻言,青砚心头微跳了下。 秦家别院 “老夫人,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可是大姑娘非要走。您看……”桂嬷嬷对着老夫人轻声道,“要不老奴去劝劝吧!这大晚上的,怕路上不太平呀。” 桂嬷嬷说着,心里叹息:大姑娘真是太过沉不住气了。姜挽为妾,纵然糟心。但是她也完全没必要急,就应该稳稳的在这里待着,等着大姑爷来请。 正室就要有正室的派头和做派。 更重要地的是,有国公府做后盾,一个姜挽,她但凡有点手段,轻松就能把她拿捏。现在,她急赤白脸的回去做什么?闹上一通,除了掉份儿之外,没任何意义。 女人该忍的时候,就要忍,该狠的时候,一定要狠。偏偏大姑娘该忍的是不忍,该狠的时候又不够狠。因此,很多时候也是活该她闹心。只惹得这些人在一旁看着着急上火。 恨铁不正刚呀。 老夫人没什么表情道,“去吧!不过不用劝说,去了直接跟她说,如果她在路上出点什么事儿,有个好歹,让她也不用太担心,她的一双女儿,刚好有现成的继母,姜挽定然会好好待她们的。” 桂嬷嬷听言,头皮紧了紧,随着恭应一声,轻步走了出去。 桂嬷嬷离开,老夫人心里很是烦闷,最后自己坐了会儿,起身朝着云倾的屋子去去。 想到吕氏,看着秦妤,老夫人就觉得糟心的很,她需要看看云倾缓缓心情。 看看人家云倾,秦修那么不是东西,云倾还能把自己养胖,还能存到银子。 而秦妤呢?她别说捞银子了,她还往里面搭银子。纵然离的有点远,但老夫人也知道,秦妤的嫁妆可是没少往袁家填。 哎! 她确实是个偏心的人,以至于看到秦妤哭就烦,但看到云倾哭,却是心疼。 人心果然是偏的。 老夫人心里感慨着,来到云倾屋里时,就看到云倾正在洗脚,而秦修在看云倾洗脚,看的还颇为认真的样子。 那画面,老夫人看到心里的浊气不由就消散了不少。 “老夫人。” 画眉一声唤,让秦修和云倾一致转头看去。 看到老夫人,云倾顿时眉开眼笑,满是欢喜,“祖母。” 看着云倾望着老夫人时的笑脸,秦修眉心一跳,眉头微皱。 看云倾此时的笑容,想到她对着自己笑时的模样,乍然的对比,让秦修忽然就感觉到了其中的差别。 真心的欢喜与奉承的客套。 这陡然的认识,让秦修嘴角垂了垂。 秦修的情绪,云倾并未发现,自顾对着老夫人道,“祖母,您怎么过来了?桂嬷嬷呢?怎么没陪着你一起来?” “我睡不着来瞅瞅你。”老夫人说着,在椅子上坐下,对着云倾道,“泡一会儿就赶紧出来,你身上有伤,可别过了寒气了。” “好。” 老夫人随着对着秦修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你媳妇儿擦擦脚,别让她凉着了。” 秦修听言,挑眉,“擦脚这事儿也归我?” “不然呢?后生娃的事儿归你?”老夫人:“大男人家的力所能及的,能做的就多做点。夫妻也讲究一个你来我往,日后你不舒服了,云倾念着你的好,也会尽心照顾你的。” 秦修听了起身,“是,亲家祖母,我这就给她擦脚。” 说完,秦修起身去拿棉布。 云倾对着老夫人轻声道,“祖母,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有啥不好的?倾儿你记住了,在他愿意对你好的时候,别心疼他,别拦着他,他愿意做,就让他来,你只管安心的接着。” 老夫人语重心长道,“咱们女人这一辈子,并不容易。他心疼你,或许也只是有时候。但你养育儿女,为他管理中馈却是一辈子。所以,他为你付出点,都是你该得到的。” 这都是金玉良言。 云倾:“祖母的话我一定谨记在心。” 老夫人点点头,抬手给云倾拂去脸颊上的乱发,温声道,“祖母知你是个通透的。所以,无论什么时候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任何时候都不要苛待自己,不要用别人的错来惩治自己。” 云倾颔首,“嗯,我懂。” 老夫人这是在给她讲道理,也是在安慰她。云鸿和顾氏的恶,跟她无关,她要做的就是善待自己,不要把他们的恶行算到了自己的身上。因自己而起,最是没必要。 秦修听着她们的对话,眼帘垂下,拿着棉布走进来,蹲下给云倾擦脚。 擦脚的时候才发现云倾的脚好像很小,差不多跟他的手掌一样大。想着,秦修拿起云倾的脚在自己手掌上比了下,发现竟真的差不多大。 秦修的小动作老夫人看到,不由勾了下嘴角,这混小子还真是什么都好奇。不过,从秦修的动作可以看出,擦脚是自愿的,一点不情愿都没有。 第173章 变化多端 老夫人和云倾,慕修这里其乐融融。而秦妤那边可就是截然相反了。 听到桂嬷嬷的劝慰的那一番话,秦妤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心里委屈,憋闷,气怒,但又无从发泄,只能生生忍着。 不过,连夜赶回去的念头倒是打消了。 她确实不能这么回去,她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测,那就真的等于成全了姜挽。 “余嬷嬷,我觉得好冤,好冤呐。” 看秦妤哭的红肿的眼睛,余嬷嬷轻声宽慰道,“大姑娘的心情老奴懂,都懂。” 可不冤嘛!秦妤不辞辛劳的来到京城为母鸣不平,为姜挽找场子。结果呢?她娘带着姜挽,把她夫君抢了。 这,这简直是杀人诛心,好心遭了恶报了。 “娘她怎么能这么对我?她怎么能?” 余嬷嬷:“大姑娘,夫人这会儿定然也很气愤,人心隔肚皮,夫人显然也没想到表姑娘是那么不知廉耻的人。” 秦妤听言,当即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姜挽死乞白赖的非要做秦修姨娘的时候,但凡有眼睛的都看得出,那姜挽是个不要脸的,好人家的女儿,哪个会像她那样勾搭男人的。” 听秦妤这么说,余嬷嬷面皮跳了下。 之前,大姑娘可不是这么说的。姜挽非小公爷不嫁,大姑娘说她是是痴心情深。 说这么一个对小公爷一心一意的人,做姨娘实在是太委屈她了。 说,云倾若是大度,就应该主动纳她进门。 当时大姑娘说的是掷地有声,理直气壮。可现在,论到她大度了,她却开始哭天摸地,骂这个怨那个了。 果然,凡事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刀子扎在自己身上了才知道疼。 “姜挽竟敢背后捅我刀子,她等着,我是绝对不会饶了她的。” 此时,秦妤脑子里已经出现了上百种,折磨姜挽的方法。 深夜 云倾已经困的不行了,但被秦修目不转睛的盯着,生生闭不上眼。 白天的时候,她看秦修又是许诺给她银子,又是贴心的抱她去厕所,还给她洗脚擦脚的。她还觉得秦修一时感动,开始善待她了。 但现在,被秦修这么盯着,云倾瞬时感觉她白天是自作多情了。 秦修白天的温柔,就如那最后一顿的断头饭,最后让她感受一下美好,然后再送她上路。 “相公,您不睡吗?” 秦修:“你睡吧!我不困。” “不瞒相公,被你这么盯着,我睡不着。” “为何?” 为何?这不废话吗?被黑白无常盯着,你能睡得着吗?脑子里满是自己死法和死后的样子。 云倾心里吐槽着,对着秦修道,“因为被相公这么看着,我心里犹如小鹿乱撞,哪来还能睡的着。” 秦修听了,看着云倾,眸色悠悠,意味深长。 那带着探究的眼神,像是在评断她这句话的真伪,然后对她给予审判。 之前,都是她随便说,他不屑一顾的随便听的。现在,情况有变! 秦修好像开始较真了。 所以,她要开始谨言慎行了吗?那糊弄人的好听话,不能再随意说了吗? 也不然! 秦修若是对她动了心思。那么,只要是好听话,他都会乐意听。 恋爱中的人,就算是明知道那山无棱天地合水分很大,听着也是舒服的。 反之,若是秦修对她始终不喜。那么,休她的理由也有了。 一个欺哄夫君的名头,就是他休她的理由。 所以,她的好赖话,要怎么理解,全在秦修自己。 云倾心里漫不经心的想着,就听秦修对着她,不紧不慢道,“曾经,我一直觉得你那讨巧卖乖,图谋不轨的甜言蜜语,我听一辈子,都会不以为然。现在看来,我是高看自己了,也小看你了。” 说完,秦修背过身去,留给云倾一个似多愁善感,又似高深莫测的背影。 看着秦修的背影,云倾:男人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 情窦初开的男人,就跟那初次来大姨妈的少女差不多,情况和情绪都不太稳定,且变化多端。 虽然说夫妻之间,谈钱容易伤感情。但是,谈情风险指数好像更高。 一个谈不好,一个虚情假意的名头就落头上了。 谈情说爱什么的,真是怪让人费神的。 云倾心里嘀咕着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少时,秦修转过身来,看着已经睡去的云倾,秦修:小鹿乱撞个屁。 此时,秦修也是疑惑,他到底喜不喜欢云倾。白天看她乐呵呵的,他觉得他是有些喜欢她的。可现在……又看她分外不顺眼了。 这女人,怎么就那么让人烦心呢? 难道是他动情的方式不太对? 秦修撇嘴,确实不对,谁家刚动点心思,就把银子全部给舍出去了。 翌日 待云倾醒来时,秦修已不见了踪影。 “小公爷天不亮就出去了。”画眉对着云倾轻声道,“好像是有什么急事儿。” 云倾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秦修也是当差的人,朝廷不会让他整天无所事事。 画眉:“本来小公爷已经安排好了人,要送大姑娘回去的。结果,大姑娘说她暂时不回去了,要等着大姑爷来接。” 闻言,云倾挑眉,秦妤这是忽然开窍了,学聪明了? 云倾想着,就听画眉道,“奴婢听说,昨天晚上桂嬷嬷去劝了大姑娘。所以,大姑娘才改变主意的。” 原来如此。 “不过她能听进去桂嬷嬷的话,也算是好事儿。” 在这古代,赋予了男人更多的便利,给了女人更多的束缚。男人纳妾都要笑着接纳,连哭都是不够大度! 在被欺负的时候,考验的是女人的心智韧性,还有娘家的实力。 国公府这个后台很硬,秦修与秦烨这兄弟俩,也是很给力的依仗,只要秦妤聪明一些,她会比大多数的女人都好过很多。 云倾正想着,听门外对话声传来…… “二少夫人可醒了?” “回大姑娘,醒了。” 听到声音,画眉看看云倾,然后起身迎了出去。 就算是心里对秦烨有不喜,但明面上,该有的礼数,画眉都不会少了。 “大姑娘,您来啦,快请进。” 看着恭敬又礼数周全的画眉,秦妤嗯了声,抬脚走进去。 “姐姐。”云倾起身,“快请坐。” 秦妤:“你身体带伤,赶紧坐下吧!别扯到了伤口,到时候祖母和秦修可都该怪我了。” 画眉听言,眉头轻皱了下,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云倾听了,轻笑了下道,“姐姐放心,我小心着呢,不为别的,我主要是怕扯到伤口了,姐姐您心疼我。” 听到云倾这话,画眉神色微动,瞬时知道大姑娘的话哪里怪了。 就是小姐扯到伤口,大姑娘只担心被老夫人和小公爷责怪,不担心小姐受疼。 余嬷嬷悄悄看了云倾一眼,心里暗腹:此时再不怀疑,二少夫人绝对是人精没错。 第174章 为了 听到云倾的话,秦妤看着她,眸色幽幽,昨天她几乎是一夜没睡,也想了许多,余嬷嬷也与她说了许多。 所以,也许余嬷嬷说的是对。也许,她应该照着余嬷嬷说的,照着试试。 她母亲不是一个聪明人,这一点秦妤一直知道。所以 才会遭了姜挽的利用,做出祸害自家儿女的事儿。 如此,若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来论的话,她娘跟云倾如此不合,已经间接证明了云倾是个精的。 再加上她祖母那样精明厉害的,却对云倾赞誉有加。已足够证明云倾她是个厉害的。 所以,余嬷嬷说,她没必要得罪云倾这个厉害的弟妹。 反之,如果跟云倾处的好,对她完全是有利无害。若是之前,秦妤肯定不屑一顾。 但这几日,她看的清楚。纵然不服也是没办法,现在云倾在她祖母眼里,就是最孝顺的,最可心的。如此,她跟云倾过不去,等于是惹她祖母厌。这样不利己的事儿,还是不做为好。 毕竟,她日后在婆家受了委屈,最大的依仗不是她娘,而是她的两个兄弟和祖母。 想此,秦妤轻吸一口气,对着云倾道,“弟妹,这些日子我是猪油蒙了心了,总想着跟姜挽的那点亲戚情义,连是非黑白都不讲了,对着你说了不少的蠢话。所以,我今儿个是特意给你赔不是的。只是,我不太会说话,若是日后还有什么说的不对的,还望弟妹不要与我计较才好。” 听到秦妤忽然说出这一番话,画眉神色不定,大姑娘这是……临死大变样?! 这猜想出,画眉忙在心里念起了阿弥陀佛,不应该这么想。 只是,这大姑娘态度变得也太突然了点,让画眉不由的胡思乱想。 云倾忙道,“姐姐言重了,我能理解姐姐。毕竟,我之前确实对小公爷做了无礼的事儿,姐姐对我有成见也是正常的。现在姐姐能接纳我,我心里很高兴也很感动。” 说着,云倾握住秦妤的手,温和道,“有我这样的弟妹,让姐姐也为难了吧。要赔不是,也该是我向姐姐赔不是才对。不过,也请姐姐放心,日后我一定争气,做让姐姐脸上有光的弟妹。” 闻言,秦妤面色微缓,心里也顿时松了口气。 在拉下脸给云倾赔不是的时候,秦妤已经做好被冷漠以待的准备。没想到,云倾并没有,反而对她很是真心的样子。那话,几乎一下子就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因为因为云倾,她娘确实写了几次信给她,让她回来给好好教训一下云倾,给她出气。秦妤没回应,被她娘埋怨了好几次。 秦妤倒是真的没想到云倾能想到这些,还会跟她说这些话。 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她一点幸灾乐祸,笑话她的意思都没有,还在这里跟她掏心掏肺的,秦妤这心里是真的有点感动了。 掏心掏肺?没有吧! 现在不是好听话大比拼吗? “倾儿,谢谢你,真的谢谢你。”秦妤回握云倾的手,望着她,“倾儿也放心,日后无论我娘说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 云倾:这个,真是大可不必。 不过,秦妤这话也不足为信就是了,她和吕氏是亲母女,纵然有姜挽的事儿,也不到反目成仇的程度。 而她对于秦妤来说,能帮到她,就是顺眼的弟妹。反之,就是死不要脸勾引她弟的贱人。 凭着秦妤的性子,她是随时都可能倒戈的。 秦修不是个耳根日子软,但秦妤是。 所以,也难怪老夫人说,秦妤是最听不得好听话的那个。曾经,老夫人对袁家可是很看不上。但架不住袁冲的酸诗写的好呀。 几首酸掉牙的诗偷偷递到秦妤的手里,当即就把她给迷的五迷三道的,要死要活的非袁冲不嫁。 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秦妤是铁了心,老夫人也拦不住,最终是同意了。 但提及袁冲,老夫人就偷偷翻白眼,说他嘴上君子,虚有其表,内里全是酸腐之气。 “弟妹,祖母和修儿那里,还劳烦你帮我说说话,让他们别生我的气。”秦妤抹着眼泪道。 “姐姐多虑了,祖母和相公他们对姐姐是爱之深责之切。他们对姐姐说话重,并不是生姐姐的气,而是出于担心你,挂牵你。” “弟妹真是会说话。” 云倾轻笑了下道,“这是事实,就如相公,有时候还骂我是没出息的。相公这样说,我就知道他是怕我吃亏受欺。相公和祖母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们都盼着姐姐你事事如意。就如昨天晚上,姐姐说要回去,祖母是不是也让桂嬷嬷去训姐姐了?那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担心你。” 秦妤听了,擦了下眼角,心里一时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因为祖母对她自来冷厉,让秦妤时常觉得老夫人对她是漠不关心的是,是偏心的。 因为祖母对她的态度,让她理所当然的忽略了祖母对她的关心。 余嬷嬷看看云倾,心里暗道:亲疏远近,在二少夫人这里其实是清清楚楚的。她刚才那些话,说的都是老夫人的良苦用心。 “倾儿,多谢你跟我说这些,我有时候确实是个糊涂的。” “咱们都是一家人,姐姐不用跟我客气。” 云倾话落,就听秦妤对着她道,“那么,倾儿你觉得就我现在这种情况,如何应对比较好呢?” 听到秦妤这问题,云倾抬眸。 一旁的余嬷嬷忙道,“大姑娘,您这样会让二少夫人为难的。” 秦妤听了,扯了下嘴角,带着几分无力和怅然道, “余嬷嬷说的对,我又犯糊涂了。”说着,秦妤起身,“弟妹身体还未好,我就不打搅了,你好好养身体,身体最重要。” 说完,秦妤转身往外走去。 将走到门口的时候,云倾忽然开口,“姐姐。” 秦妤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云倾。 云倾:“姐姐,对于这次事儿,你觉得错在谁?” 闻言,秦妤:“这还用说吗?自然是……”话到一半儿,顿住,静默,少时,扯了下嘴角道,“昨天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自是觉得都是姜挽的错,若非她勾引袁冲,袁冲怎会犯这样的错。包括刚才,为了面子我也是想这么对弟妹说的。可是……” 秦妤长吐出一口气道,“就如倾儿说的,咱们是一家人。所以,我对着你,或许没必要自欺欺人。这件事,是一巴掌拍不响。姜挽若是贱,那么……袁冲也同样。”说完,秦妤不由的就红了眼眶。 这事儿,秦妤是过来人,只要男人不想,女人根本不可能如愿。 就如云倾当初勾引秦修,秦修为什么就能做到打开门走人。而袁冲为何就是打开的,却是姜挽的衣襟呢?答案显而易见,让秦妤想骗自己都骗不了。 看秦妤委屈,难堪,气闷,却又无六神无主的样子,云倾静默少时开口,不紧不慢道,“姐姐,我听说你与袁大公子成亲的时候,他很快就连跳三级,在仕途上可以说是平步生云了。由此可见,姐姐是个极旺夫的人。” 听云倾这么说,秦妤还有些不明所以。 好好的怎么忽然提及旧事了? 而一旁的余嬷嬷听了,却是心头猛的一跳,很快就品过味儿来了,看着云倾满是恭敬道,“二少夫人,您的意思是……” 云倾:“男女情事,除了讲究你情我愿之外,也要讲究八字相合。姐姐与袁大公子八字相合,所以他在仕途上才会一片平顺。可表姑娘与袁大公子两人的八字不知道是什么样儿的?姐姐觉得他们是相克,还是相合呢?” 闻言,秦妤神色微动,少时,明白云倾话中意,顿时心头猛跳,疾步走到云倾跟前,看着她,紧声道,“可是,如果他们已经合过八字了呢?” 云倾听了,轻笑了,“相和?那一定就是看错了。如果袁家非要说合,那么,连降三级又当如何?” 云倾话出,秦妤眼眸瞪大,看着云倾那风轻云淡的表情,心里是震惊,也是激动。 余嬷嬷看看云倾,对着她跪了下来,恭敬道,“多谢二少夫人为大姑娘指点迷津,老奴在此给您磕头了。” 余嬷嬷头未低下,被云倾扶起,“余嬷嬷言重了,这哪里是指点迷津。我只是觉得世事无常,人生起起落落,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而已。而且,夫妻本就应该同甘共苦才对。现在,姐姐这么难受。那么,姐夫他那样的有心人,也理当会陪着才是。” 连降三级,袁冲可不得难受吗? 那时,他与秦妤才算是真的共苦了。 清楚云倾话中意,想到事情接下来的走向,余嬷嬷这会儿只觉得心里舒坦,又解气。 袁冲若是以为这事儿轻易就能揭过,那他终究是天真了。 “姐姐,你记住了,你高兴,袁家可以不高兴;但是,你不高兴,袁家就别想得意。你只管好好过日子,国公府是你永远的依仗。你是国公府的大小姐,无论比什么,你都不输袁家。比脾气,咱们更不会输。” 这话出,秦妤一下就绷不住了,抱着云倾就哭了起来。 云倾轻轻拍着秦妤的背,眸色悠悠。 秦妤这一瞬间的感动是真的。但,云倾愿意跟秦妤说这些,却是为了老夫人。 老夫人对秦妤这个孙女虽有诸多的不满。但,再不满她也是国公府的人,是她的孙女,老夫人还是盼着她好的。 秦妤遇到难处,受了委屈,老夫人嘴上说不管,但心里还是会挂牵的。 云倾刚才的那些话,这会儿秦妤可能明白了,但该犯糊涂的时候,她还是犯糊涂吧。一个人的性子,不是她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只是,人生就如闯关,她的话若是能帮着秦妤闯过眼前这一关,能让老夫人少操一些心,也就足够了。 清楚知道自己的意图,云倾眼帘垂下,人果然都是盼望的,也都是贪心的。 因为感觉到了老夫人对她的善意和爱护。所以,云倾不由的也开始盼望,也开始变得贪心,开始想着以真心换真心,盼望与老夫人成为一辈子的亲人,拥有曾经从不曾拥有过的亲情。 门外,给云倾送糕点的桂嬷嬷,无声朝着屋内望了望,又悄悄的离开了。 第175章 兄弟情义 秦妤回到自己屋子里后,眼睛还是红红的,擦拭着眼泪道,“嬷嬷,你说的对,论脑子我确实是比不上云倾。” 余嬷嬷听了忙道,“大姑娘,这也是正常的。 您想呀,二少夫人她从小就被云家人舍弃了,从小没人疼,没人护,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罪。所以,她不长点心眼,可能根本就长不大。” 余嬷嬷这话不但宽慰了秦妤,还让人很容易的就接受了可怜,又聪明的云倾。 秦妤叹口气,“是呀!弟妹她也真的不容易。我只是现在有点难,而她是一直都挺难的。” “大姑娘说的是。所以,就算是出于将心比心,咱们这一次也该念二少夫人的好。” “你说的对。”说完,秦妤扯了下嘴角,嗤笑道,“我那婆母也许应该庆幸,袁家娶的是我这么个憨货。如果他们娶的是云倾。那,被扒皮的只会是他袁家。” 这话,余嬷嬷心里深深的赞同。 云倾进入国公府时,姜挽把抢夺小公爷几乎是放在明面上,大奶奶也是欺她无依仗,明目张胆的恶待她。 包括小公爷,听说最开始对她也是十分冷待的。 可是,现在又如何呢? 姜挽和大奶奶都离开了京城,小公爷现在对云倾也是态度大变,说不上呵护有加吧,但该护着她的时候,已经在护着她。 欺她的人走了, 厌她的人变了,这靠的纯粹都是运气不成?那绝对可不可能的。 “我要是有云倾的脑子就好了。”说着,秦妤对着余嬷嬷道,“你说,我要不要多看点兵法书?” 余嬷嬷听了心里失笑,嘴上道,“ 多看定然是没坏处的,大姑娘想看,老奴找到小公爷去借几本来。” 但余嬷嬷以为,多读书是能锦上添花没错,但一个人想足智多谋,但凭看书是做不到的。 据说,裴世子就被要求看了不少的书,其中包括三十六计什么的。但,只能说现实还是比较残酷的。 兵法书,在裴世子这里,不但不能令他开窍,反而还使他眩晕。 三十六计,计计使他晕头转向。敌人没事,他先阵亡了。 这三十六计对于裴世子来说,还未等到他致敌人于死地,他自己就先葬送在上面了。 那真是最难缠的书。 最后三十六计是一点没学会,闺房七十二术,倒是记住了不少。不过,识字的好处,裴世子也算是找到了。 想想也是唏嘘。 想想裴世子,看看秦妤,余嬷嬷心里又哎了声。 另一边,桂嬷嬷也在感叹,“老夫人,老奴现在觉得那了悟大师说不定真的看准了,二少夫人怕真的能拿捏住小公爷。” 老夫人:“若真能说中,倒真的是好事儿。现在看来,云倾行事作风,可是比秦修严谨很多。” 秦修行事过于张扬和凌厉,老夫人一直想他收敛一些。但秦修根本做不到。 桂嬷嬷轻声道,“二少夫人是闷声干大事的。” 小公爷与人不对付,直接是亮剑直干。 而二少夫人是表面不露声色,暗中直接给予致命一击。 相比之下,云倾更可怕一些,因为难防。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是如此。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云倾会与秦妤说那些。” 桂嬷嬷听了点头,“不瞒老夫人,老奴也是没想到。” 云倾对秦妤客气疏离,几乎是清楚可见的。秦妤倒霉,云倾不幸灾乐祸,都已经能称得上宽厚了。万万没想到,云倾竟然会帮她。 “不过,大姑娘能听进去二少夫人的话,也足以证明大姑娘她还是很有长进的。” 老夫人听了,哼了声,“她若是连好歹话都听不出来,那可就真的没救了。” 总之,秦妤比起吕氏来,还是要强上许多。 吕氏是真的固执己见,死不悔改的那种,老夫人对吕氏已经没什么盼望了。 秦妤至少还能听进去一些,还知道反省,改过。 桂嬷嬷:“大姑娘虽然有时候有些糊涂,有些意气用事。但是,她心底是好的。” 秦妤不是大奸大恶的人。相反,有时候她是过于单纯,过于好哄。 想着,桂嬷嬷忽然想到什么,对着老夫人道,“对了,老夫人,昨日长公主回京的时候,好像不经的说了一句,裴世子和二少夫人做兄妹不太合适。您说,这是什么意思呀?” 老夫人听言,嘴巴轻抿了下道,“总之,她是没安好心。” 长公主不是恶毒人,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烧杀掳掠——四件事儿,长公主可是全部都干过的人。 她一旦瞄中了什么,很多时候可不会跟你讲什么道义。 对长公主的尿性,老夫人也是最是清楚。长公主可是比其他人难对付多了。 “长公主对云倾很是中意,这点你定然也看出来了。” 桂嬷嬷:“是,老奴看出来了。” 但凡有眼睛的人几乎都能看出来。 .“所以,我觉得,但凡国公府这边做了什么让云倾伤心,离心的事儿。那么,长公主必然马上就会趁火打劫来抢人。” 把云倾招揽为太傅府的人,长公主已经开始筹谋了。 猜测着长公主的心思,老夫人心里直喊她奸贼。 京城 * 国公府 秦烨与秦修兄弟相对而坐,看着漫天的星空,秦修拿起手边茶轻抿一口。 秦烨长叹一口气,“咱们母亲真是厉害,无论到那里都是做大事儿的人。” 秦修:“所以,给她找个地方让她颐养天年吧。无忧无虑的安享富贵也挺好。” “就怕她不会同意。咱们的母亲总觉得自己是劳碌命,凡事都需要她操心,这个家没她是不行的。” 秦修嗤笑一声。 得亏吕氏是亲娘,不然,秦修早就开骂了。 “不若让弟妹同她一起在别院待一些日子,你看如何?” 闻言,秦修侧目,看向秦烨,“你在盘算什么?” “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弟妹或许有方法能降伏母亲。”秦烨说完,补充道,“她点子挺多的。” 秦修:“听你这么说,我觉得,你是不是又想听云倾喊你哥哥了?” 秦烨:…… 秦修:“你少坑她,云倾的命也是命。” 闻言,秦烨神色微动,“你这是向着她?” 秦修听了没什么表情道,“我不该向着她吗?难道你喜欢看我恶待她?遭娘家冷待,被夫家苛待,她在你眼里莫不是是罪大恶极的一个人?” 听言,秦烨忙道,“刚才是我说错话了,我在这里珍重向你赔不是。请弟弟原谅我可好?” 秦修看了他一眼,随着起身往外走去。 秦烨忙道,“秦修,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呀?” 秦修头也不回道,“去别院向云倾告状去,告诉她,你这个大哥在背后是怎么暗搓搓的算计的她的。” 秦烨听了,脸色顿时就有些变了,慌忙起身朝着秦修追去,“修儿,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你绝对不能告诉云倾呀。” 让云倾知道了,凭着云倾那刁钻又乖戾的性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挤兑他。还有他祖母,如果知道他盘算着坑云倾,一定不给他好脸。 想此,秦烨从快走,变成了小跑,“修儿,有话咱们好好说,你……” 话没说完,看秦修已飞身离开。 看着秦修瞬时远去的背影,秦烨被迫停下了脚步,少时,转头看向石头,“你说,秦修他真的会向云倾告密吗?” 石头:“这个,应该不会吧!毕竟,小公爷还是很在乎你们兄弟间的情义的。” 秦烨听言挑眉,“兄弟情义?若是按情义推断的话,秦修必然是会告密了。” 做兄弟这些年,他们时常盼着对方被长辈收拾,这可以说是他们共同的喜好。 就如早些年,秦修十次被国公爷打,都是秦烨告密的原因。 第176章 都说说 京城 * 谢家 拳打脚踢,连扣带掐,云娇把所有的力气和所有的招式都用到了翠儿的身上。 那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样子,余嬷嬷在一旁静静看着,神色冷凝,心里嗤笑:就云娇这样的主子,没有那个下人敢死心塌地的效忠她。 因为云娇根本就没把下人当做人看待,完全是把她们当畜生,一旦惹到了她,她是丝毫主仆情意都不念的。 关键她狠也就罢了,关键是还蠢。 现在,在谢家,唯一对她真心的也就剩下翠儿了。可她,现在却是恨不得翠儿死。 云娇这是对翠儿赶尽杀绝吗?不,她完全是把自个往绝路上逼。 云娇一番发泄,直到力气耗尽做在地上方才罢休。 云娇累的气喘吁吁,而翠儿趴在地上已是伤痕累累。 特别是脸上,那一道道的抓痕,看的人很是有些触目惊心。 但云娇看着翠儿那凄惨的样子,却尤敢不解恨,“翠儿,我早就与你说过,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你应当还记得才对。” 翠儿没说话,已无力说话,浑身疼的她眼前发黑。 但云娇说过的话她自是记得的,她若背叛,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而这话,云娇真不是吓唬她,云娇是真的敢弄死她。 因为清楚知道这一点,所以跟在云娇身边的这些年,翠儿一直小心谨慎,忠心耿耿,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就惹怒了云娇丢了性命。 可惜,最终还是无用。 所以,她现在该怎么办? 翠儿心里正凄苦时,听到脚步声传来,随着声音响起,“夫人还真是好身手。” 闻声,翠儿眼帘动了动,是谢齐的声音。 云娇看到谢齐,嘴巴抿了抿,“怎么?你这是心疼了?” 听云娇那尖酸刻薄,又满是质问的口吻,谢齐不由就笑了,此时对云娇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怎么有这么不知死活的人呢?都什么境况了,她还敢如此叫骄横。 都说不见棺材不落泪,可云娇在慕修那里几乎已经见到棺材了。这一转眼,她就什么都忘了,又继续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真是个人才。 谢齐看云娇一眼,温声道,“不瞒夫人,看翠儿被你这么折腾,我确实是心疼不已。” 说着,谢齐附身,看着躺在地上满是伤痕的脸,叹息,“本来就招人疼,现在瞧着更惹人怜惜了。” 谢齐这话出,翠儿面皮陡然一紧,心里苦涩,谢齐这真的是心疼她吗?分明是给她拉仇恨,他这是怕小姐弄不死她吗? 果然,云娇听到谢齐疼惜翠儿的话,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 虽然云娇对于谢齐没多少爱。但是,在云娇的心里,谢齐就是她的所有物,他的一切都该是她的,特别是柔情蜜意这一块。 现在,他对翠儿这样温柔以待,等同在欺辱她。 可云娇不知道的是,谢齐要的就是云娇愤然气怒的表情。 “青砚,把药拿来。” “是。” 青砚将药放到谢齐的手里,谢齐打开,开始给翠儿擦药。 察觉到了谢齐的动作,翠儿顿时又清醒了不少,努力着睁开眼睛,挣扎着起身,“不,不敢劳烦公子,奴婢,奴婢自己来行。” 看翠儿说着,不住看着云娇,满是不安的样子。谢齐淡淡道,“翠儿,你并非蠢人。所以,你应该能想到,违抗云娇与违抗我,哪个后果更加严重才对。” 闻言,翠儿心头微缩。 违抗云娇,是死。 违抗谢齐,是生不如死。 这几日,谢齐是多米阴暗,多么阴戾的一个人,翠儿已经见识到了。 所以…… 翠儿松开了去拿药瓶的手,轻颤着道,“多,多谢公子。” “嗯,这才怪。” “翠儿,你个该是的丫头,你竟然……”话没说完,青砚随着出手,点了云娇的穴道。 云娇顿时没了声音,僵硬着身体,看着谢齐对翠儿百般温柔的擦药,轻哄,甚至对翠儿说…… “日后我还盼着谢家的长孙是从你肚子里的出来的。所以,你可你一定要养好身体。身体好了,才能为谢家开枝散叶,才能够名正言顺的被扶为平妻……” 翠儿听着,神色变幻不定。 云娇听着,脸色青黑交错,眼中怒火翻涌。 谢家长孙从翠儿的肚子里出来,那么她算什么?当她是死的吗? 谢齐为翠儿涂抹好药,看着她,柔声道,“来,与我说说云倾吧!你家小姐过去都是怎么对待云倾的,与我说说。特别是她是怎么筹谋算计云倾与秦修的,更是要仔细的说一下,我特别想听。” 闻言,云娇嘴巴抿的紧紧的。 翠儿心慌。 “怎么?翠儿可是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听到谢齐那温柔的声音,翠儿却是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冷战,“听,听到了,奴婢说,奴婢说……” “很好,那就说吧!我洗耳恭听。” 对着谢齐翠儿不敢隐瞒,轻颤着开始说起来…… 云娇被迫听着,这一瞬间,纵然无知无耻如云娇,也觉得分外的难耐,那感觉就如被人扒光了被人围观一般,难受的很。 秦家别院 待秦修到的时候,已快半夜,云倾早已睡下了。秦修未打搅她,去看了她一眼就出来了。 秦修本想在待一会儿就离开,结果在小花园里就看到了他从小看书就犯头痛的姐姐,竟在烛光下,捧着一本兵法在看。 看此,秦修顿时皱眉,怎么回事儿?中邪了吗? “二弟。”秦妤看到秦修顿时起身,“你怎么在这里?” 这无关紧要的问题,秦修没回答,反问道,“你怎么想起看这玩意儿了?” “哦,没啥。就是,就是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想看书补补。” 秦修听言,心下觉得好笑,但嘴上还是道,“看吧!多看看挺好。” 但,秦修觉得秦妤看了也是白看。 就如秦修,他还看过君子之道与孝敬呢!并且被他那祖父逼着看了还不止一遍。结果,看得他差点造反。 所以,指望一本两本书彻底改变一个人是很难的。 不过,多少能让秦妤开点窍挺好的。 秦妤听到秦修说让她多看点,瞬时道,“怎么?你也觉得我很憨是不是?” “你自个觉得呢?” 秦妤撇了下嘴道,“确实,论脑子,我是不如你媳妇儿好。” 听言,秦修顿感诧异,“我倒是没想到你会考她。” 说着,秦修仔细看着秦妤,很是怀疑她被什么附身了。 秦妤:“我昨天跟倾儿说了会儿话,她给我说了不少,让我很是感动。” 秦修听言,很是好奇,“她跟你说了什么?” 第177章 与众不同 秦妤对着秦修这会儿倒是一点不隐瞒,如实的给说了一遍。说完,又夸了句,“倾儿她是真的有主意,她说的那些我之前可是一点没想到。” 秦修听了静默。 她只是有主意吗?不,她有时候主意是太多了点。 所以,对着他扮鬼喊死鬼,对着秦烨喊亲哥,喊死也要与他死一起! 不过,她对他与秦烨,也就是嘴上来阴的。但,对袁冲,她这是准备真阴他。 相比之下,她也算是亲疏有别。 袁冲是不亲的那个。 连降三级!秦修几不可见的扯了下嘴角,心里觉得舒坦。 舒坦着,又无语着。 继打他爹,骂他娘之后,现在又加了一个阴他姐夫。 偏这次又跟前两次一样,他又觉得舒坦了。 秦修藏着那无法言说的心情,看着秦妤道,“我倒是没想到你竟愿意听她的。” 秦妤:“秦修,我是不聪明,但我也没那么蠢,倾儿是帮我还是坑我,我分辨的出来。特别是……” 秦妤说着顿了顿,看看秦修道,“特别在御夫这方面,她确实很有一套,看你就知道了。” 秦修:…… 这难听话来的真突然。 秦修:“我怎么了?” “你之前多厌恶她呀!可现在,你都开始牵挂她了。” “我什么时候牵挂她了?”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里,不就是挂牵她吗?”秦妤撇嘴道,“你可别说是担心我和祖母才过来的。” 秦修听言,表情木然。只是无声看了一眼秦妤手里的兵法,兵法里面确实有东西,让他姐姐说话都开始犀利起来了。 秦修不说话,那就是默认。 “你这样的,她都能降住。那么,袁冲那样的,她必然也能收拾的住。毕竟,你可比袁冲难对付多了。” 这话听着,有些硌耳朵。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被她降住了?” 就秦修的感觉,他只是对云倾不排斥了,能和平相处了。跟降住可没丝毫关系。 秦妤:“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秦修,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过来人,你那德性我看一看就知道是咋回事。” 咋回事儿?秦修嘴巴动了下,又咽下了,就他姐那眼神她能看出个屁。 她如果眼神真的那么好,她就不会选中袁冲了。 秦修:“你不用管我,管你好自己吧!别袁冲一来几句好听话就又把你给说晕乎了,到时候又开始犯糊涂。” 秦妤听了抿嘴,忠言逆耳,果然一点不假。 秦修这还听着真是不中听。但,却也是有心在提醒她。 秦妤深吸一口气,忍着心塞道,“你说的对,我确实是个耳根子软的,最听不得好听话。这几年,我也多少明白了点了,我是被袁冲的好听话给忽悠的做了不少的傻事儿,但这次不会了,这次纵然袁冲说的天花乱坠,我也必须让他吃点苦头。” 秦妤说的掷地有声,但秦修却是半信半疑。 “对了,秦修,云倾她有经常跟你说好听话吗?你有没有被她的好听话给搞的晕头转向过?” 听到秦妤这话,秦修神色变得微妙起来。 墨文忽然心头一跳,神色变幻不定。 秦修:“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呀!就是祖母曾经说过,说你有时候跟我一样,也是听不得好听话的。” 说着,秦妤扯了下嘴角道,“不过,祖母那样说应该只是宽慰我罢了,你可从不是耳根子软的。你若是,那姜挽早就如愿了。” 还有那柳湘,也早就进入国公府了。 秦妤自顾想着,未发现秦修神色有那么些古怪。 “我走了。” 忽然丢下一句话,秦修大步走人。 看着秦修的背影,秦妤忙喊了句,“秦修,昨天我话说的过分了些,那都是胡言,你可别放在心上。” 秦修没说话,但心里……那兵法书好像真的挺管用的,让秦妤都开始用脑子说话了。 秦修一路沉默着,走出别苑,到大门口陡然停下脚步,看着墨文,肃穆道,“你说,我是不是也像我姐一样,被好听话给忽悠晕乎了?” 墨文:论好听话,袁冲也是下了点真功夫的,又是写信,又是作诗,又是嘴说的。 而二少夫人可是连笔都没动,只靠嘴就把小公爷给搞的气急败坏,心神不宁,到现在满心荡漾了。 所以,论好忽悠,小公爷难道比大姑娘更加好忽悠不成? 这猝不及防的结论让墨文面皮颤了下,忙道,“小公爷您与大小姐自是完全不同的。” 秦修听了没什么表情道,“你说的对,确实不一样。那袁冲为了巴上秦妤,也是挖空了心思的。而云倾对我则不同,她心思都没怎么用,她是直接下足了力气。” 她在洞房夜,在他的背上就下了大力气。 扮鬼打他爹,也是铆足了劲儿。所以…… 秦修重重突出一口气浊气,“谁能想到,我其实竟然是一个好哄好骗,还抗打的男人呢。” 墨文听了心里暗腹:刚好二少夫人擅于哄人,又擅于动手。 所以,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什么锅配什么盖儿? 墨文心里腹诽,听秦修对着他问道,“世上像我这样的男人也不多吧?” 墨文听了,很是用心的斟酌了下,道,“小公爷自是与众不同的。” 秦修听言,看着墨文悠悠道,“极好,连你都开始欺哄我了。” 说完,对着墨文的屁股踹了一脚,“与众不同的屁,我这就是贱。” 嘴上说喜欢端庄贤淑,言听计从,孝顺温柔的女人。结果呢? 看云倾打他爹,骂他娘,算计他姐夫,他心砰砰猛跳着交出了全部的月银。 认清这一点,秦修没忍住对自己翻了个白眼,呢喃,“我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带着对自己的全新认识和嫌弃,秦修连夜赶回京城。 翌日 老夫人如前几日一样,在云倾的屋里用饭。 云倾是身体有伤,不能多动弹,老夫人怕她不好好吃饭,每次就在她屋里,看着她吃。 其实老夫人根本不用担心,云倾什么时候都不会跟吃饭过不去。 只是今天秦妤也过来了。 给云倾夹菜,给老夫人夹菜,很是用心。 老夫人看秦妤小心讨好她的样子,对着她道,“你也多吃点,凡事身体为重。” 听到老夫人关心她,秦妤很是有些受宠若惊,“是,多谢祖母。我,我一定好好吃饭。” 说着,有点想过掉泪,可是想到老夫人最讨厌别人哭哭啼啼的,秦妤又马上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姐姐,这个好吃,你尝尝看。” 看云倾夹给她的肉,秦妤忙道,“好,谢谢弟妹。” 云倾笑笑。 这会儿秦妤被婆家伤了心了,开始觉得娘家这边的人好了。 往日无事,关心她,她也觉得是应当。 现在有事了,关心她,那就是送温暖了。 所以,落井下石和雪中送炭,趁虚而入的打压和关心,最是容易让人记住。 “你父亲这次出京当差,连封信都没给我送来。想来,他心里这是对我有些不满了。” 听到老夫人这么说,秦妤顿时收敛心神,正想着怎么为她父亲开脱解释。就听云倾说道,“老话说的好呀,儿女都是债。这世上就没有不气爹娘的儿女。不过,这儿女就是到了一百岁,在爹娘跟前那也是孩子。所以,祖母你心里不痛快的该打的时候,还是要打。” 闻言,秦妤神色不定,这,这话还能这么说的吗? 老夫人:“你说的对。” 云倾当即给老夫人夹了一个肉包子过去,“所以,您多吃点,把力气养的足足的。那样,等到父亲回来了,你打他才有劲儿,才解气。” 老夫人:“你这样说,传出去就不怕人家说你不孝吗?” “怎么会呢?等到祖母真的动手时,那不就是在给我尽孝的机会吗?祖母一抬手,我保准比秦修和大哥跑的都快,拦的都紧。那时候,谁不夸我是孝顺儿媳。” 老夫人听了,顿时就乐了,“你这猴精。” 云倾也跟着乐呵呵道,“祖母,不瞒您说,我还想当个贤妻呢!所以,到时候还要祖母您老多多帮我才好。” “怎么?还想让我给你唱黑脸?” “祖母还用特意唱吗?就相公那性子,你能忍住半年不骂他?” “还半年,半个月他不气我就算是了不得了。” “这么说的话,我当贤妻是指日可待呀。” 看云倾搓着手满是期待,老夫人看着好笑。 秦妤看着,心头翻涌,她嫁到袁家八年了,与袁家的长辈也不曾这么亲近。 而云倾才嫁到国公府多久?看她跟祖母,这哪里是孙媳妇儿,分明就是孙女。 秦妤正感叹,外面丫头走进来禀报道,“老夫人,大姑娘,大姑爷来了。” 第178章 仔细瞧瞧 袁冲来了! 听言,秦妤腾的就站了起来,“祖,祖母,我去里屋待会儿。” 说完,提着裙摆匆匆朝着里屋走去。 看秦妤那样子,老夫人抿嘴,看她那点出息。 袁冲还没怎么着,她倒是先夹着尾巴逃走了。就她那怂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红杏出墙,做了对不起袁冲的事儿呢。 云倾:敌军上门,对战的人跑了,毫不犹豫丢下她们这老弱病残来迎战! 就秦妤这气势,袁冲距离不战而胜,就差一点了。 云倾正想着,就听老夫人对着她道,“等下袁冲进来,你仔细瞧着点。” “敢问祖母,仔细瞧什么?”云倾轻声问道。 老夫人没什么表情道,“瞧瞧男人糊弄人时虚伪的嘴脸。” 云倾听了,赞叹道,“祖母真是厉害,一下子就猜出了袁冲的来意。” 一脱裤子都知道这人要放什么屁。 而袁冲不脱裤子,老夫人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老夫人听了,看云倾一眼,然后感叹道,“要说论讨巧卖乖,你可是比袁冲厉害多了。” 袁冲很会说好听话。但是,纵然是说的天花乱坠,老夫人一眼就能看出真假。但云倾则不然,老夫人好几次都差点被她忽悠迷糊。 听言,云倾愣了下,随着吃吃笑了起来。笑着,轻声道,“祖母,您看人真准,我可是比你孙女婿强多了。我可不似他,只会说。” 确实是如此,云倾是真的会说,但她也是真的敢做。 嘴上说的动听,做的也让人动容。 而袁冲是只说不做。不过,最开始的时候,云倾也是只上嘴的。但,但凭嘴,都哄的老夫人舍了不少银子。这点足以证明云倾嘴皮子可是比袁冲强。 “袁冲自然是无法与你相比。所以,等下好好瞧着。” “好,我一定好好看着,把自己的眼力头练上去,便于日后明辨忠奸。” 桂嬷嬷听了,不由得悄悄看了云倾一眼,心里嘀咕:就算是眼力头练上去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分辨的出来的。就比如二少夫人! 大公子可不止一次说过,二少夫人是善恶难辨,忠奸不明。 桂嬷嬷心里嘀咕着,少时,看袁冲走进来。 看到袁冲,云倾眉头微挑了下。 气质彬彬,眉目清俊,姿色自是没得说。这点,云倾也是料到了。 袁冲肯定长的很不错。不然,就凭着秦妤的眼力头,袁冲若无姿色,只有内在美,秦妤是很难发现他的好的。 所以,姿色有的时候也是一块很有力的敲门砖。 只不过,袁冲这会儿看着精神很差,脸色发白,风尘仆仆,疲惫忧郁,这模样……她这受伤的跟他一比,都是面色红润,精神奕奕的。 啧,都不用开口,就这模样往秦妤跟前一站,她那气可能都消了一大半儿了。 看着袁冲,云倾不由摸了下自己的脸,若有所思,她怎么没想到趁着受伤在秦修跟前哼唧几声呢? 人家袁冲一个男人都知道装可怜,都知道什么时候该表现的楚楚可怜,她怎么就没想起来了呢? 果然,论婊,她不及袁冲。 “孙女婿袁冲给祖母请安。”说着,袁冲直接跪下,行大礼。 云倾啧,不止是装可怜,还能屈能伸。 “起来吧。” 袁冲听了却跪着没动,只满是惭愧道,“您老人家还是让我跪着吧!我今天来这里,是给您,给妤儿请罪的。我辜负了您老的信任,也辜负了妤儿,我让您老失望了,也让妤儿伤心了。” 听到这话,云倾:这一招她也会。可惜,在秦修跟前没发挥的余地,她刚一瘪嘴,他就让她憋回去。她敢跪,他就敢给她找俩仙人掌来,让她跪的更扎实一些,更便于她表现诚意。 就是不知道秦妤看到袁冲这言行,心里是什么感觉? 秦妤眼睛已经红了,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余嬷嬷看秦妤这样,低声道,“大姑娘,昨天您看的那个三十六计中,是看不是有一招叫做苦肉计呀?” 听到余嬷嬷这话,秦妤嘴巴轻抿了下,眼眶本要掉下来的泪珠子,生生又憋了回去。 老夫人:“有话先起来说吧!你和姜挽的事儿,我已经听说了。这是你和秦妤自个屋里的事儿,我一个做长辈的,没想过去管。所以,你也不用跪在我跟前给我请什么罪,你们两口子自己商量就好。” 老夫人不管心里怎么想,明面上她是就绝对不会跟袁冲急的。 因为老夫人清楚的知道,她一旦对袁冲厉害了。那么,秦妤那憨货肯定马上就会心软。 要教训人,方法多的是,完全没必要当着秦妤的面。 袁冲:“可是,我之前答应过您老人家,这辈子屋里都只有秦妤一个的。但现在……” 袁冲说着哽咽了下,满是羞愧道,“现在却出了这种事,让我实在没脸见您,没脸见秦妤。” 看袁冲惭愧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云倾漫不经心的想,他‘负罪感’这么重,真担心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儿。所以,也许应该让他去寺院待一些日子,找个高僧好好的开解他一下。 老夫人听了,看了看袁冲,转而道,“你母亲呢?她可好?” 听老夫人没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反而问起了他母亲,袁冲眼帘垂下,“母亲她,她因为这次的事儿也气病了。不然,她本要跟我一起来接妤儿的。” “这样呀。” 老夫人说完,看云倾放在桌下的手,悄悄对着她竖了个大拇指。 看此,老夫人嘴角颤了下,在她手上打了下。 两人那小动作,桂嬷嬷看到,心里觉得分外可乐,也感叹二少夫人脑袋瓜真好,老夫人是什么用意,她好像都知道。 里屋,本刚才听到袁冲声音染上哭腔,眼圈又红了的秦妤,在听到老夫人提及她那婆母后,刚要软的心肠,顿时硬了起来,一瞬间奇硬无比。 “你母亲也病倒了,你又来了这里。那家里两个姑娘现在谁在照看?” 听到老夫人这话,袁冲不由得头皮又是一紧,随着道,“回祖母,金珠银珠俩丫头现在我姐姐在帮忙照应着。” “是吗?让你姐姐也跟着受累了。” 里屋,秦妤透过屏风,看着袁冲,心里冷笑,他姐姐照应?他在说什么屁话。 他姐姐家的宝贝疙瘩儿子现在才不足百天,哪里有功夫照顾她的两个丫头。 所以,不用想,现在肯定是让姜挽在照顾。 过去,因为她跟姜挽关系不错。所以,俩丫头跟姜挽也算好。 但那都是之前。现在,她俩丫头跟姜挽走近,秦妤是如何都不愿意的。她不信凭着袁冲的聪明想不到这一点,可他还是把丫头交给了姜挽。 想到这里,秦妤气的脸都黑了。袁冲这是来请罪的吗?分明是来气她的。 就在秦妤气的要冲出去跟袁冲闹的时候,云倾的声音传来…… “祖母,我一直听姐姐说,姐夫他是个特别温和儒雅,又特别周全体贴的人,今日一见姐姐真的一点都没说错。” 云倾的话入耳,秦妤握着帕子的手一紧…… 【姐姐,咬人,咱们不能亲自上。不然,本来有理的事儿,也会落得个理亏。】 【姐姐你只管贤惠,只管当好人。收拾他的事儿,自有人来。】 想到云倾之前与她说的话,秦妤一下子就冷静了不少,她不能去跟袁冲闹。不然,他纳姜挽就更有理由,也更加理直气壮了。 秦妤努力让自己脑子也转起来,一边思量着,一边听云倾不停的夸赞袁冲。 那一句接一句,一句连一句的赞美之词,听的秦妤脑仁一跳一跳的。 看云倾对袁冲那赞赏有加的样子,谁能想到,暗搓搓的盘算着让袁冲连降三级的人,其实就是她呀。 秦妤心里的腹诽着,对着余嬷嬷低声道,“嬷嬷,你说,云倾这样的是不是所谓的不叫的狗呀。” 不叫的狗,最凶。 余嬷嬷:…… 大姑娘的文采与小公爷的实在是有一拼,时常让人分不清是夸人还是骂人。 第179章 不谋而合 外间,袁冲被云倾夸的直冒汗,因为云倾竟然夸他发髻整齐,面容整洁…… “人家舟车劳顿,满腹心事儿时,都是胡子拉碴,狼狈不堪的。但姐夫,却依然文质彬彬的,可见姐夫真的非同一般,这气质不是平常人能赶上的。怪不得姐姐提及姐夫,就赞叹不已!” “弟,弟妹过誉了,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秦妤听着,不由走到镜子前,看了看自己。 看看自己再与外间的袁冲对比一下,秦妤已然明白了。 真伤心,眼里都没了神采。而袁冲,也就是疲惫而已,眼睛却亮的很呢。 这一会儿,秦妤觉得她也是有眼力头的人了。 京城 秦烨还在琢磨秦修会不会真的告密。 若是告密的话,他见到云倾该怎么颠倒黑白,倒打一耙时,墨文回来了,对着秦烨道,“大公子,小公爷随着太子前去军营看练兵去了,大概这两天都要在军营待着了。他让小的回来与您说一下,让您去别院一趟见见大小姐,问问她想让大姑爷发配到哪里去。” 这话,秦烨听到有点糊涂,“发配?什么意思?” 墨文对着秦烨,将事情仔细的说了一遍。 秦烨听完,神色变幻不定,“所以,发配及降级,其实是云倾说的是吗?” “是!但是小公爷说,如果大姑娘也真的同意。那么,就让大公子您重新给大姑爷安排个地方。” 秦烨听了勾了下嘴角,心里愈发觉得,真的该让云倾跟他母亲在一起待一阵子。 云倾对上他娘,不伤感情,不伤性命,肯定能有意想不到的结果,真的是相当不错呀。 想着,秦烨起身,“石头,去备马车,去别院。” “是。” 等到秦烨到别院的时候,老夫人已经午歇了,而袁冲去了姜家。 老夫人让他去的,既然姜挽已经是袁冲的人。那么,怎么也要去姜家一趟。 其实就算是老夫人不说,袁冲也是必然要去的。不是他礼数周全,而是姜家在官场上,也算是有些前景的。 对于袁冲来说,仕途上自然是多条路更好。 袁冲的性子和行事作风,老夫人相当的了解。刚好秦妤还未准备好见他,老夫人也就顺水推舟做个有格局的好人,主动开口让他去了姜家。 想到袁冲应下去姜家时,那勉为其难,又神色沉重,前去奔丧一般的姿态,老夫人私下又呸了好几声。 云倾看了赶忙把糕点拿远了一点,不能为了袁冲再把糕点给糟践了。这么好吃的糕点,可比他金贵。 秦烨对着院子里的下人问道:“大姑娘呢?” “回大公子,大姑娘在二少夫人的屋里。” 闻言,秦烨挑眉,没再多问,抬脚朝着云倾所住的屋子走去,到门口,先让下人禀报了一声。 少时,画眉出来对着秦烨道,“大公子,二少夫人请您进去。” “好。” 秦烨应着,伸手将礼物从石头的手里拿过来,自己亲自拎着走了进去。 石头跟在后,看着秦烨的背影,心里暗腹:大公子可能不知道,他这会儿背影都透着一股子谄媚之气了。 看秦烨走进来,秦烨忙擦拭了一下眼角。 云倾:这死后要跟她一样穿红色寿衣的人来了。 “大哥。” “烨儿。” 听到云倾喊他大哥,秦烨心里不觉松了口气。 “烨儿,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姐夫来了,我过来给姐夫请个安。” 请安?听秦烨这么说,云倾嘴角几不可见的扯了下,这是不是也算是一种捧杀。 秦妤听了,心里愈发不平衡起来。 看她娘家人是怎么对待袁冲的,纵然他做错了事儿,她娘家人也没人给他一点脸色,还都是对他客客气气的。 反观袁冲的家人呢,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婆家连一个人跟来都没有,这是摆明了没几个人当回事儿。 特别是她那婆母可能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男人纳妾天经地义,他们成亲这几年了,袁冲一直守着她一个,已经足够有情义了。 成亲这些年,秦妤对她那婆母也是了解的很。 “另外,修儿说,姐姐也有意让姐夫换个地方任职。所以,让我过来问问,姐姐希望姐夫去什么地方呢?” 秦妤听言,“这个,我还没想好。”说完,不由得看向云倾,“倾儿,你觉得他去哪里好呢?” “这个姐姐做主就好。” 秦妤听了,看向秦烨,“烨儿,你觉得呢?” 秦烨:“这事儿不急,姐姐可以先回去想一下,等想好了告诉我。当然了,我也会替姐姐想想的。” 秦妤点头,“好,那我先想想。”说完,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回去她要先跟余嬷嬷好好商量一下。毕竟,云倾和秦烨脑子再好,那也是他们的,她不能处处都指着他俩。 俗话说谁有不如自己有,包括一个好脑子。 看秦妤离开,云倾本以为秦烨也会跟着离开。毕竟,秦烨是最不愿与她待在一起的。 可是,让云倾意外的是,秦烨却坐着没动。 “大哥还有什么事儿吗?” 秦烨:“是还有点事儿。就是关于袁冲要去往哪里合适,弟妹心里可有思量。” 云倾摇头,“没有,官场上的事儿,还有每个地方的情况我不懂。” 这是真的?还是谦虚? 秦烨:“可秦修说,弟妹已经有了主意。并且……”说着,秦烨从怀里掏出好几张百两的银票,放到云倾的跟前,“并且,他还让我把这个带来给弟妹。” 看着那银票,云倾眸色变幻。 云倾怀疑秦烨在套她的话。但是,这银子却又是货真价实的。 看云倾看着银票,不动不言。 秦烨:“若是弟妹觉得对我不好讲的话。那,我先把银子带回去给秦修,之后你们夫妻商谈也行。”说着,秦烨伸手去拿银票。 手刚碰到,看银票被云倾拿起,又看她揣到了怀里。 “我与大哥是一家人,没什么不好讲的。” 听言,秦烨嘴角轻抬了下,“弟妹说的是。那弟妹以为袁冲该去哪里合适呢?” “大漠北,大哥以为如何?” 云倾话出,石头心头猛的一跳,不由的瞬时抬头看向云倾。 这主意……竟是与大公子不谋而合。 来的路上,石头曾经问问一句,秦烨说:大漠北那地方,眼下最适合让袁冲去。 没想到,现在二少夫人也是同样的想法。 秦烨看了看云倾,开口道,“弟妹为何觉得大漠北合适呢?” 云倾挑眉,“大哥这是在明知故问吗?” “我想听弟妹细说一下,免得我自己有所遗漏。” 云倾听了,看看秦烨,罢了!反正现在彼此也算是了解了,都知道你我是什么人,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特别是有利可图的时候。 云倾:“姐夫是个十分孝顺的人,父亲去大漠北,他心里必然十分放心不下。如此,既然姐夫有一颗尽孝的心,咱们作为亲人,也理当尽力成全。” 秦烨连连点头,“弟妹说的对,说的对。姐夫确实自来最注重孝道!大漠北利于他立功,也便于他尽孝。真可谓是一举两得呀。” 云倾颔首,“大哥所言极是。父亲和姐夫一起,为国效力的同时,也能相互有个照应,这样大家也都能放心一些。” “弟妹说的没错,就是这么个理儿。” 听云倾与秦烨一唱一和的,石头听着只觉得头皮一麻一麻的,对袁冲和大老爷生生的生出几分同情来。 让袁冲与大老爷在一起,是为了让他们相互有个照应吗?是让他们相互监督,看他们两个谁敢乱来。 大老爷当着女婿乱来,他丢不起那个脸。 袁冲在大老爷跟前乱来,他没那个胆儿。 而且,让袁冲去大漠北,谁说是惩治他了?那是给他立功尽孝的机会。袁冲若说不去,那不止是没上进心,更是不孝。日后这话柄可在国公府这边落下了。 第180章 是石女 另一边…… 袁冲在前往姜家的路上,对着身边的小厮道,“那个云倾,她是不是有点虎?” 兴旺听了道,“根据少夫人所言,她确实不咋地,不知廉耻,又愚笨无脑。” 袁冲静默。 确实,这也是袁冲对云倾的印象。 因为之前云倾勾搭秦修的事儿,可谓是闹的沸沸扬扬。 一个姑娘家能做出这种事儿,可见是个不知羞,脑子也不精明厉害的。 毕竟,若是真精明厉害,勾引人的事儿,就该做的 周密又周全,哪里会闹的人尽皆知。 “所以,她纯粹是因为没脑子,对我说话才会绵里藏针的?” 袁冲不是憨子,云倾夸他的那些话,听着都似好听话。可其实呢?句句都带着刺儿。 就差把他春风得意,虚情假意说到明面上了。若非袁冲自控力还算好,当时都能急眼。 兴旺:“小的以为是的。但凡她聪明一点,都不会当着老夫人的面说那些话,太能得罪人了,影响家和万事兴。” 袁冲颔首,确实如此。 就如老夫人,一直以来对他也有诸多的不满意。但,老夫人不也是一直憋着不说什么吗? 只要秦妤铁了心的跟他过,秦家人对他就必须客客气气的。除了……秦修。 想到秦修,袁冲顿感一股郁气盈满心头。 他利用秦好哄骗,巴上国公府,获得好处。 而秦修也同样利用秦妤易犯错,揍他,说他教妻无方。 所以,无论是为女儿,还是为妻子,秦妤都是挺不合格的。 为女儿,她没为国公府带来任何好处。 为妻子,她时常为袁冲带去一顿打。 如此,袁冲时常觉得秦妤也是一把双刃剑。 相比之下,姜挽就比秦妤聪明太多了。她竟敢利用吕氏,爬上他的床。 有吕氏在这里站着,国公府就是有火也不好对他发。毕竟,这都是因吕氏而起。 就凭姜挽能让国公府吃哑巴亏,袁冲就觉得甚合心意。 所以,对于送上门的肉,他也没拒之门外的道理。特别是,他对秦妤也是有些腻了。 身为女人,她但凡聪明点,懂事点,就应该主动给他纳个妾才对。 毕竟,这世上哪里有男人,一辈子是守着一个女人过的。 也就秦妤蠢,才会把他的好听话当做真心话听。 不过,现在好了,日后他也有姜挽这个解语花了。 袁冲正想着,听兴旺道,“对了公子,您来的时候姜姨娘说,让您小心云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呀?” 袁冲:“这还不明显吗?蠢人说话没个顾忌,说出的话,都让人下不来台妃,我自然是要小心一些。” 兴旺听了颔首,“公子说的是,应是这样没错了。” 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袁冲对云倾还是不够了解呀。如此,吃亏是必然的。 别院 当秦妤听秦烨说,让袁冲去大漠北时,眉头还皱了下,“漠北那地方是不是太苦寒了点呀?”说完,忙补充道,“烨儿莫误会,我不是不舍得袁冲受罪,我是怕俩孩子受不住。” 秦烨听了,倒是一点不急着反对,只是顺着她的话,温和道,“俩孩子去那边自是不合适。没事儿,姐姐若是觉得不妥,咱们可以换地方。不过,我问你一句,你带着孩子随同姐夫去任职的地方。那么,姜挽呢?你准备把她放哪里?” 秦妤听了,毫不犹豫道,“自然是把她留在袁家。” 秦妤才不会让她跟着去碍眼。 听着这毫不意外的回答,秦烨不紧不慢道,“姐姐可还记得曾经远昌侯府的大小姐吗?” 闻言,秦妤心头猛的跳了下。 记得,她怎么会不记得。 远昌侯府的大小姐沈暇,与她曾是最好的闺中好友。 但沈暇可比她有才华,也有手段多了。但是,那又如何呢?一心帮衬夫家,最后却落个善妒,不孝的名头,连子女都与她离了心。最终,竟是落得一个抑郁而终的下场。 想到沈暇,秦妤至今还觉得后背发凉。 “烨儿,你,你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觉得我也会落个同沈暇一样的下场?” 秦烨:“你不容姜挽跟着,那就是善妒。不顾‘病弱’婆母,就是不孝。如此,你距离留下恶名还差多远呢?” 秦妤抿嘴。 秦烨:“而且,你对姜挽应该也是了解的。论讨巧卖乖,耐心和忍性,她可胜过你许多。如此,你若是把她留在袁家,那倒是正好合了她的意了。她刚好有机会好好尽孝。我可以预见,等到你同袁冲从任职地回来,她已经稳稳的在袁家立住了脚跟,你那婆母必然是处处都向着她。” 秦妤听了沉默,这一点她是相信的。 在她婆母的眼里,这世上的女人除了她之外,别的任何人做她儿媳妇,她都觉得称心又如意。 “所以,烨儿你的意思是……?” “让姜挽跟着袁冲去大漠北,你留下当孝顺儿媳。” 秦妤凝眉,“可是……”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秦烨不紧不慢道,“姐姐尽可放心,姜挽跟在袁冲的身边,绝无生下儿女的可能。她跟着袁冲,除了会让袁冲腻了之外,不会有任何建树。” 男人重色,但更重利。特别是袁冲这种在仕途上有野心的人,待对姜挽的新鲜感一过,他会更加明白秦妤对他的重要性。 秦妤:“烨儿怎么确定,姜挽绝对不会生下一儿半女?” 秦烨听了,笑了下,“因为她是石女。” 闻言,秦妤大惊。 余嬷嬷听了亦是惊骇不已。 惊骇着,余嬷嬷也豁然明白了,为何姜挽明明可以堂堂正正的嫁人做正室,却偏处心积虑的想做小公爷的妾室,原来是因为不能生养吗? 一个不能生养的女人,高门大户是绝对容不下的。而那些小门小户,她又瞧不上。如此,自然是做小公爷的妾室更好,有大夫人护着,不生养又如何?也没人敢欺负她。更重要的是…… 余嬷嬷曾听说,在云倾和小公爷定下的时候,姜挽还曾在大夫人跟前为云倾说了不少的好话。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是觉得云倾声名狼藉,又愚笨冲动。如此娶回来被休是早晚的事儿吗? 毕竟,娶云倾一个处处都是糟点的,自然是比娶一个处处都出彩的,对她更加有利。 她只需等到云倾生下孩子,再被休弃。那么,在吕氏的帮扶之下,她妃就可以顺势上位为正妻了。 那时,不用生,孩子有了,地位也有了。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真是……细思极恐,越想越瘆得慌。 秦妤因为惊讶,声音也略显不稳道,“既,既然你知道她不能生养。那么,为何在母亲处心积虑撮合她和秦修的时候,你不直接告诉母亲呢?” 秦烨听了挑眉,“这么些年了,你对母亲还不了解吗?姜挽母亲过世之后,母亲对姜挽就偏疼到不讲道理了。如果让她知道姜挽又不能生养了。那……” 秦烨悠悠道,“一个没了娘亲,又不能生养的女子,那得多可怜。那母亲还不得把自己当成,唯一能救赎她的活菩萨,更是死活都要让姜挽进门了。” 至于孩子,也简单,到时候给秦修纳个妾,直接去母留子就好了。 听言,秦妤沉默了。 因为这是事实,她娘就是这样。 “既然如此,姜挽自个为何不说呢?” 秦烨听了叹口气,“姐姐日后真的多看点书吧!若是看不进去,多跟云倾聊聊天也行。不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跟着她,或许也能学的黑点。” 闻言,余嬷嬷低头,心里暗腹:本以为二少夫人在大公子心里是赤的,没想到竟是黑的吗? 第181章 好心,好嘴 “秦烨,你怎么知道姜挽说石女的?”最后,秦妤又十分好奇的问道。 秦烨:“有些事儿,不便告诉姐姐。但,有一件事我倒是可以十分肯定的跟你说。那就是,对于男人来说,他最看重的不是你的全心全意,而是你价值。” 秦妤听了,肃穆道,“是所有男人都这样吗?还是单指袁冲?” 秦妤问完,看秦烨笑了下,“姐姐以为呢?” 秦妤抿嘴。 她还用以为吗?秦烨没否认,就等于是承认了。 “那秦修呢?他娶云倾也是因为她有价值吗?” 秦烨:“姐姐觉得云倾没价值吗?” 有吗?有! 只是跟秦妤不同,云倾的价值不是来自娘家,而是来自她自己的脑子。 秦烨起身,对着秦妤道,“你再想一下吧!决定好了去跟祖母说一下,免得她挂心。” “好。” 秦烨离开,秦妤转头对余嬷嬷道,“嬷嬷,你怎么想?” 余嬷嬷:“老奴以为,让姜挽跟着去最合适。夫人她不是一直觉得您肚子不争气吗?那么,就让她看看,谁的肚子最不争气。” 秦妤听言,心动。 “您留在家里好好教养两个姑娘,立贤名,立孝名。让姜挽去大漠北,受苦受罪,最后又落个肚子不争气,没什么用处的名头,是两全其美呀!” 余嬷嬷:“更重要的是,去个一年半载的,大爷对她那点新鲜劲儿也就淡了。” 秦妤听了垂眸,其实利弊她这会儿心里也清楚。就是觉得心里憋闷的慌! 看秦妤神色,余嬷嬷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然后对着秦妤又是好一番宽慰和劝说。 最后秦妤下定绝心,带着余嬷嬷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到老夫人那里,看云倾和秦烨烨在,俩人不知道跟老夫人说了什么,逗的老夫人是眉开眼笑的。 秦妤看了不由羡慕。 虽然才回来没几天,但她清楚看到,每次老夫人与云倾待在一起时,基本都是乐呵呵好的。 俩人都特别愉悦的样子。 而秦妤自个呢?她跟她婆母待在一起,十次有八次都是不欢而散。有那么两次高兴,要么是她拿出银子帮衬家里,要么是她求得秦烨或秦修帮扶一下袁冲。 总之,就是能见到好处的时候,感觉到她的用处时,她婆母方才会给个笑脸。 “咦,姐姐你过来啦。”云倾看到秦妤忙开口招呼,“姐姐快来坐呀。” “好。” 秦妤走进来,坐下后,对着老夫人直接道,“祖母,袁冲对大漠北的风土人情一直都挺向往的,也一直盼着能代我好好孝敬一下父母的。所以,我觉得若是有机会,让他随父亲去大漠北,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 秦烨听了,看了秦妤一眼,这种似是而非的话,秦妤还是说的太少。所以,说起来磕磕绊绊的。 不似云倾,她那虚情假意的话,真的比真心话都溜。就如之前,她掷地有声的喊死也要跟他死在一起,那话说的,那一瞬间,秦烨都怀疑他们是不是生死相许过。 老夫人听了看着秦妤道,“你这样想很好,袁冲这一去也算是忠孝两全了。” 老夫人话出,云倾嘴角抑制不住抬了下,又赶紧放平。 秦妤心里苦笑了声,看来袁冲在她娘家人心里真的是不咋地呀!个个都觉得他该去那苦寒之地。 “ 小公爷。” “ 嗯。” 随着声音,看秦修大步走进来。 云倾瞬时起身迎来过去,“ 相公,你来啦!” 看云倾那满是欢喜,喜笑颜开的样子,秦修挑眉,“ 怎么?发着财了?” 秦修这问话出,秦烨当即笑了出来。云倾:…… 看云倾笑脸僵了下,秦修:看来真是发财了,所以才笑的那么甜。若单纯只见到他的话 ,云倾笑不出这欢喜劲儿。 云倾:“ 相公真会说笑。” 发财这种事,云倾绝对不会轻易承认。 秦修听了,看了她一眼,也聪明的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 今天感觉如何?” 云倾:“本来还有点难受,可看到相公我一下感觉身心舒畅。” 秦修:“是吗?我倒是不知道我还是一味药。” 云倾听了嘻嘻笑。 秦妤:看他俩这样,谁能想到秦修之前娶云倾时,是完全不情愿的。 “ 修儿,你手怎么了?” 听到老夫人问话,云倾方才看到秦修的手是包着的。 “相公,你受伤了吗?” 秦修:“一点皮外伤而已。” 秦妤听了,看向云倾,等着看云倾作何反应。之前,袁冲不慎伤到胳膊,秦妤心疼的直掉泪,之后更是亲力亲为,从梳洗到喂饭喂水,都是秦妤在做。 结果呢?却也是不落好,她无意间亲耳听到她婆母和小姑子说,她是故作贤惠,是装腔作势。 那时,秦妤真是伤心得不行。至今她都不明白,她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亲自照顾都不行,那要怎么样才好?今儿个倒是要看看云倾怎么做的。 她就不信云倾能比她做的更好。毕竟,她对袁冲照顾的那个周全,就差给他擦屎把尿了。 秦妤心里腹诽,看着云倾,就听对着桂嬷嬷说道,“嬷嬷,劳烦你去厨房说一下,让他们多做几道菜来。” 桂嬷嬷听言,愣了下。 秦修:“做什么?庆贺我受伤吗?” “相公真会瞎想。我让厨房多做几个菜,我也好多吃点饭,这样我才能快些恢复,之后才能有精神头照顾相公。”云倾满是肃穆道。 “是吗?”秦修:“我怎么发现,你遇到什么事儿最先做的就加菜呢?” 遇到高兴的事儿,她加菜。 遇到不高兴的事儿,加菜。 包括之前他用花柳病的事儿吓唬她,她也是加了好几个菜。 致使这会儿,秦修完全不确定,她加菜是因为担心他吗?确定不是因为高兴? 云倾:“不瞒相公,我这大概也是习惯了。总觉得无论是好事儿还是坏事,总归都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应对。” 说着,拉起秦修的手看了看,“自己弄伤的?还是被别人弄伤的?” 秦修听了眼帘动了动,随着道,“若是别人弄的呢?” 此时,所有人都以为云倾会讨巧卖乖的说,她去帮秦修讨回来。结果不曾想…… 云倾转头对着老夫人就来了句,“祖母,您听到了吧!论武功比他厉害的可是有。所以,日后他再嫌弃我,再觉得自个十全十美,我可是有话说了。我有缺点,他不是一样也有吗?我和他本就是天生一对的事儿,偏就他不承认。现在好了,连受伤,都是差不多一起的,这不就是天作之合嘛。” 云倾话出,老夫人不由得就笑出了声儿。 秦修横了云倾一眼,眼里满是嗔怒。 秦烨望着云倾,眸色悠悠,这嘴,秦修迷糊也是早晚的事儿。 秦妤:…… 所以,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长一颗好心,不如长一张好嘴? 第182章 到底谁有病 京城 * 云家 云老夫人对着云鸿道,“三天后,就是云珏与顾大小姐成亲的日子了。到时候,大办一下吧。” 云鸿听了,道,“儿子也正有此意。” 大办一下,去去晦气。同时,也要让京城的人知道,他们云家,还有顾家的这个姻亲。 顾家在朝堂还是有些地位的。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跟顾家靠的紧紧的。借势,此时不借,等待何时。 见云鸿应下,云老夫人又道,“还有云珏的生母余氏,我看她本分老实,人也大方得体,不若扶她为平妻吧!云珏也立为嫡子,这样顾家知道了定然也会很高兴。” 云鸿听了点头,“儿子也早有此意。只是之前被那顾氏一直拦着,才拖到了现在。” 听云鸿提及顾氏,云老夫人顿时整张脸都耷拉了下去。 若非怕引起更多的非议,惹出更多的麻烦,云老夫人都想直接一把鹤顶红了结了顾氏。 只是,现在太多人的盯着云家,等着找乐子,等着抓把柄。所以,云老夫人就算是恨顾氏恨的牙痒痒的,眼下也只能靠诅咒她泄愤,不能动手。 忍吧!忍着有福呀。 等这风头过了,哼,看她如何收拾顾氏。 就这会儿云老夫人心里已经有上百种,折磨顾氏的方式和方法了。 “娘,你说云珏成亲时,云倾会来吗?” 听言,云老夫人道,“她若是能来,自是最好了。” 她现在是国公府的人,她能来恭贺云珏大婚,那就意味着国公府不再与云家计较了。 这对于云家来说,无疑是喜是一件。 “不若你跟云珏说一下,让他试着去请一下云倾。” 云鸿点头。 之后,云鸿喊来云珏,对他说无论如何要把云倾给请来的时候,云珏当即就拒绝了,“父亲,国公府的人可没有一个是傻的。我们请大姐回来的意图是什么,他们十分清楚。在这种时候,咱们还耍心机,一个不慎怕是会适得其反。所以,我以为还是顺其自然吧!” 云鸿听了凝眉,显然对云珏这种不试一下,就直接放弃的做法,很是有些不满。 看云鸿神色,云珏道,“如果父亲坚持这么做的话,我即刻就去秦家别院一趟,去请下大姐。只是最后结果如何,我却没一点把握。” 闻言,云鸿抿嘴。 静默少时,云鸿开口,“罢了!就照着你说的,顺其自然吧。” 是顺其自然吗?云鸿纯粹也是不敢冒险而已。 毕竟,此时的云家可真的是再经不起一点风浪了。 距离家破人亡,也就差一点了。 而后,云鸿又对着云珏,将立他为嫡子,扶他生母为平妻的事儿给他说了一下。 云珏:“多谢父亲对母亲和儿子的疼惜。” 表面感动,心里波澜不惊。 对于云鸿的决定,他丝毫不觉得意外。毕竟,现在除了寄希望于他之外,云鸿没别的选择了。 之后云珏对余氏说了扶她为平妻的事儿,余氏反应也是淡淡的,只是对着云珏道,“你还是要派人偷偷去告诉你大姐一声,你成亲让她不要来,这事儿你主动开口,也免得她为难。” “是,我少时就派人过去。” “去的时候把这个给她送过去。”余氏说着,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荷包,沉甸甸的重。 “并没有多少,只是我的一点心意。无论什么时候,女人手里有点傍身的银子都是好的。” 旁的余氏也做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或是因为云倾同云珏一样,自幼就受尽了顾氏的苛待,让余氏对云倾,不由的就生出些许怜惜。 纵然云倾现在是国公府的少夫人了。但,余氏想到她过去十多年的艰辛,心里依然觉得她是个命苦的人。 被亲生母亲视为仇人,差点死在亲生母亲的手里,这是云倾最大的痛处,也是最大的遗憾吧。 云倾对顾氏有多么的盼望,余氏可是看的相当清楚。 每次看着云倾那眼巴巴的眼神,余氏一个旁观者都觉得心里万分不是滋味儿。 那么小的人儿,那么的稚嫩无助,那么的弱小无辜,顾氏她怎么能狠的下心。余氏致死都不能明白! 别院 夜半,秦修睡梦中,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云倾睡的似很不安稳,秦修凝眉,“云倾,云倾……” 秦修喊着,点亮蜡烛,当屋内亮起,秦修看到云倾满头是汗,眉头紧皱,嘴里呢喃着什么,很是不安的样子。 “云倾,云倾……” 秦修喊着,晃了晃云倾,然一碰到云倾瞬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烫,很烫。 那灼热的触感,让秦修脸色微变了下,迅速下床,喊起墨文和画眉。 “墨文,你赶紧下山去请大夫过来,云倾发热了。” “画眉,赶紧去厨房烧些热水过来。” “是,奴婢马上去。” 看墨文和画眉匆匆离开,秦修转身回到屋内,看到云倾已经醒来。 头发微湿,脸颊泛红,眼神朦胧还隐隐泛着泪花,整个人瞧着蔫蔫的。 “相公,我好像发烧了。”开口,声音干涩,“我想喝水。” “我给你倒,等着。” 秦修麻溜将水倒来,扶着云倾,递到她嘴边,“慢点喝。” 云倾就着一口气喝完了一杯水。 “还要喝吗?” 云倾摇摇头,躺下,在秦修放了茶杯回来时,对着他笑笑,“相公真好。” 秦修听了,抬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额头这么烫,也不耽误你拍马屁,你还真是坚强不屈。” 云倾笑了下。 秦修:“做噩梦了吗?” 听到秦修问话,云倾嗯了声,“梦到了以前的一些事儿。” 有原主的,还有云倾自己的。只是无论是原主的,还是她的,过去的事儿,都是心酸居多,欢喜极少。 云倾曾想,是不是因为她和原主一样,都有着凄惨的童年。所以,才会让她成为她的。 听云倾说梦到了以前的事儿,秦修嘴巴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云倾的过去,岂止一个惨字。以至于连做梦,都会让她伤心不安。 这个时候,该是安慰一下。可怎么安慰? 秦修看着云倾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要不,每个月月钱,我给你一百五十两如何?” 听言,云倾先是愣了下,随着就笑了起来。 看着云倾的笑脸,秦修眼帘动了动,随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只是本能的低头,附身,对着云倾亲去。 秦修动作出,云倾神色不定,她发烧怎么还惹得他发骚了? 他们两个到底是谁有病? 第183章 抬不起头 “大夫,我孙媳妇儿怎么样?”老夫人看着大夫,难掩担忧道。 大夫:“老夫人放心,二少夫人没大碍,是伤口未愈,内热外寒引起的,吃几副药,别再受寒很快就好了。” 听大夫这么说,老夫人心放了下来,“劳烦大夫给开药,我也好让丫头去煎了喂她喝下,这心里才踏实。” “好,老朽马上开药。” “劳烦大夫了。”老夫人说完,看看站在一旁的秦修,用力瞪了他一眼,然后扶着桂嬷嬷的手,去了里屋。 待老夫人走后,秦修摸摸鼻子,轻吐出一口气。 秦烨低声道,“你又做什么了,惹得祖母她人家这么看你?” 做什么了?自是见不得人的事儿。 他也就刚碰到云倾,就那么刚巧的被老夫人给撞上了。 刚巧吗?也并不是,云倾身体不适,院子里的婆子知道后,当即就去禀报了老夫人。 因为老夫人再三交代过的,二少夫人这边有什么事儿,必须马上去告诉她。如此,婆子哪里敢耽搁,当即就去禀报了。 然后等到老夫人匆匆过来,就看到秦修不做人的一幕。 特别是发现云倾烧的那么厉害时,秦老夫人看秦修的眼神,直带刀子。 那一瞬间,秦修觉得他在老夫人心里,可能连他娘都不如。他娘至多算个蠢人,而他直接不是人。 这会儿听到秦烨这问题,秦修耷拉着嘴角,没什么表情道,“哥哥那么好奇,不若直接去问祖母,她肯定夸你有心,用心。” 听到秦修又喊他哥哥,秦烨眼皮子跳了跳,瞬间难受。 还有,让他问祖母?那肯定招来一顿骂。 云倾不舒服,他不说关心弟妹,反而关注那些有的没得,祖母能给他好脸才怪。 秦烨心里嘀咕着,看桂嬷嬷走出来,对着秦修道,“小公爷,老夫人说,让你去给二少夫人把药煎了,顺便把柴也劈了。” 秦修听言,嘴巴抿了下,然后一言不发,大步往外走去。 这是让他有劲儿别处撒去。 “大公子,老夫人说,让你也该干啥干啥去。” 秦烨:…… 啥也没做,感觉无端被嫌弃了。 “那让弟妹好好保重,待她好了我再来看她。” 桂嬷嬷:大公子的礼数,就跟他那满心的算计一般,都是那么的周全又具体。 有时候桂嬷嬷看着大公子和小公爷,心里时常想,若是有一天老夫人不在了。那么,大爷和大夫人的日子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儿? 可能大公子和小公爷,会把他们送到比大漠北更远的地方吧。 不知道大爷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从小到老,最大的依仗,只有老夫人而已。 秦烨走到外,看到秦修正在同秦妤和袁冲说话。 秦妤:“我夜里起身听到下人说倾儿身体不适,她怎么样了?病的可严重?” “还好。” 袁冲也忙关切道,“找大夫过来了吗?要不要我去请大夫过来?” 秦修:“那就劳烦姐夫了。” 袁冲:……他就客气一下,秦修怎地还来真的了? 家里那么多下人,用得着他去吗? 看袁冲不动弹,秦修:“怎么?姐夫可是不认得路?” “不,认得,自是认的。”说着,袁冲转头看了一眼秦妤,希望这个时候秦妤开口说句话。 这都半夜了,夜黑风高的,袁冲可是一点不想动弹。 但秦妤像是完全没察觉到一样,还对着秦修道,“你这么说岂不是在小看你姐夫,京城他都来过多次了,他哪里不知道。”说着,秦妤对着袁冲道,“相公,你赶紧去,去把大夫请来给秦修看看。” 袁冲:…… 请大夫跑腿儿这种事儿,他真的不介意被秦修小看。 只是,话都说到这里了,袁冲也不能再说什么,“我作为姐夫跑腿给弟妹请大夫也是应当的,可不是为做给谁看的。我现在去穿个衣服,马上就去。” 待袁冲走远,秦妤嘴巴抿了抿,对着秦修道,“修儿,你等着瞧吧!日后我要学的聪明点,凡事不能光让自己难受。遇到事儿,我也光动嘴,不出力。” 听到秦妤这妃话,秦修又想到了,他那凡事都说的特别动听的枕边人。 不过,她也不是凡事都说好听的。比如他在床上的活儿,她就说的相当难听。 就那一句难听话,能抵万句。 一句话夸的你心驰荡漾,一句话扎的你遍体鳞伤。 想着,秦修重重吐出一口气,对着秦妤道,“姐姐出息了,弟弟我很高兴。” 此时无人知道,秦修无论身心都特别的难受。 明明是正儿八经的夫婿,结果因为发情发的不是时候,搞的现在跟罪大恶极的奸夫似的,抬不起头做人。 真是…… 秦修心里正是烦闷,国公府护卫忽然匆匆赶来,对着他道,“小公爷,管家给您的信,说有要事。” 秦修听了,伸手将信函拿过,打开,看到上面内容,眸色顿时沉了下来。 秦烨走到秦修身边的时候,只是隐隐在信上看到了‘柳湘’两个字,以及秦修沉着脸离开的背影…… 第184章 要不要告诉云倾 秦妤:“烨儿,刚才那信好像是柳湘写给秦修的。” 因为离的近,秦妤比秦烨看到的更多一些。 “是吗?” 看秦烨不以为然的样子,秦妤皱眉,“你说这事儿若是让云倾知道了可如何是好?她现在还病着,秦修就去找柳湘了。” 秦烨听了,对着秦妤,淡淡道,“知道会如何?大抵又会多加几个菜吧。” 秦妤:“多加几个菜,不代表她心里不难受。你一大男人,是不会理解这种凄凉的心情的。” 秦烨挑眉。 云倾会难受吗?可能也会吧。但,凄凉?她应该没这种感觉。 “那个柳湘,秦修为什么就不能把她给送走呢?” 秦修连自己爹娘都能送走,为什么不能把柳湘送走? 秦妤心里满是疑惑和不解,“我也没感觉修儿有多喜欢她,为什么还要留她在身边,在跟前膈应人?” 秦妤这话并非是为云倾,主要是秦妤一直对柳湘都很不喜。 一个嫁过人的女人,还妄想着进国公府,做国公府的女主子,简直是不知所谓,可笑至极。 之前,云倾名声再不好,人家也是黄花闺女。柳湘算个啥?一般的高门大户,也不会要一个嫁过人的女人吧。 秦烨:“也许,秦修也有他的苦衷吧。” 秦妤听言,凝眉道,“难道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不成?” 秦烨:“可能吧。”说完,又补充道,“不过,秦修自个能处理好,咱们还是不要多问,也不要掺和为好。免得帮了倒忙!” 秦妤听了抿嘴,“什么咱们?你就只怕我帮倒忙吧。” 秦烨笑了下。 那一笑,等于是承认了。 秦妤瞪了秦烨一眼,随着道,“你放心,我不会乱掺和的。只是,秦修若是真有苦衷,不妨告诉云倾,免得她一直误会,到时候让云倾与他离了心。云倾跟我可不同,她收拾人的手段好像多的很。秦修不想吃苦头,还是坦诚点比较好。” “姐姐言之有理。” 秦妤听了,盯着秦烨道,“你这是在夸我吗?我咋感觉是挤兑我呢?” “姐姐怎地还多疑起来了。” 秦妤撇嘴,“是我多疑吗?还不是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说完,秦妤转身走人。 秦烨:感觉有点冤,明明什么都没做,偏接连被嫌弃。 秦烨腹诽着,听石头轻声道,“大公子,小的以为大小姐说的也有些道理。有些事儿,小公爷还是告诉二少夫人比较好,免得她误会。” 秦烨听了,幽幽道,“不告诉她,她会误会。但若是告诉她,就意味着她要承受更多的东西。所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很难定论。走一步看一步吧。” 听言,石头也沉默了。 是呀!柳湘若是一直执着,无论小公爷怎么做,可能都难两全其美。 “走吧,回京。” 今天看的脸子有点多,还是离开为好,免得留下来碍眼。 谢家 “公子。” 青砚在门口轻唤,听到谢齐说进,青砚轻步走进去,微微一抬眼,就看到云娇脸色苍白在地上躺着,人似已经晕了过去。 而谢齐手里拿着一把头发,正在不紧不慢的把玩儿着。 看此,青砚瞬时垂下眼帘,不难想象刚才屋内发生了什么。 照着这么下去,少夫人骄横的毛病应该很快就能被大公子给调教过来。 “什么事儿?说。” 闻言,青砚忙收敛心神,低声道,“公子,吴婆子回来了。” 谢齐听言,示意青砚推他出去。 至于躺在地上的云娇,完全没人上前去管。 青砚推着谢齐到院子里,站在那候着的吴婆子忙上前。 “虚礼就免了,直接说吧。” “是。”吴婆子恭敬道,“公子,老奴今儿个瞧见小公爷去柳湘那院子了。” 谢齐听言,抬头望了下天,悠悠道,“这时辰倒是特别适合花前月下。” 对秦修和柳湘的关系,谢齐一直很是好奇。为探究俩人真实的关系,谢齐就收买了住在柳湘旁边的吴婆子,让她发现什么记得来说一下。 这一两个月了,从未见秦修去过柳湘那边,只有墨文去过两次。 谢齐可以断定,秦修对柳湘是绝对没有儿女之情的。若是有,柳湘早就入了国公府,哪里会一直被养在外面。 既然没有儿女之情。那么,为何还非要养着她呢?是因为柳湘的父亲对秦修有过恩情?秦修是为了报恩,才对柳湘一直照顾有加的吗?谢齐以为不是。 原因简单,因为秦修并不是那么重情重义的一个人。 确切的说,能在官场上混的如鱼得水的人,没有一个心肠软的人,心软的人做不了大官。 特别是秦修这种上过战场杀过敌的人,他必须更能狠得下心。但凡有一点优柔寡断,他都可能死在战场上回不来。 如此,既没有儿女之情,又并非为报恩。那么,他留着柳湘到底是为什么呢? 谢齐心里不断猜测着,对着青砚道,“你过去看看,记得悄悄的,绝对不能让秦修发现了。” “是,属下明白。” 青砚领命离开,谢齐对着吴婆子道,“日后再有所发现,你不要过来,就在门口的墙上做个记号,我自会派人去找你的。”说完,谢齐从荷包里拿出一点碎银子递给吴婆子。 吴婆子连连应着是接过银子。 待把吴婆子打发了,谢齐望着远方,眸色幽幽,秦修和柳湘在做什么呢?他还真是好奇。就是不知道云倾是否好奇?要不要告诉云倾一下呢? 第185章 心甘情愿 柳宅 秦修到柳湘住处的时候,就看到玲珑在门口站着,正张望着,一副等了许久的样子。 看到秦修,玲珑的嘴角几不可见的扬了下。 秦修果然还是来了,确切的说他不能不来,也不敢不来。 玲珑心里得意,脸上却不敢显露,对着秦修依旧分外恭敬,“小公爷。” 秦修看了玲珑一眼,一些日子没见,玲珑瞧着瘦了许多,看来她这阵子日子也不好过。 因为过的不畅快,所以,就开始搞幺蛾子了。 “小公爷,姑娘已经醒了,正在等您。” 秦修没说话,抬脚走进屋内,玲珑欲关门,被墨文给挡下了。 “开着吧!敞亮。” 闻言,玲珑看了看墨文,意味深长道,“墨护卫,有些事儿,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墨文:“顺其自然?你和你家姑娘若是懂得这几个字,就不会写信给小公爷了。有些话小公爷早就明确给你们讲过了,你们为何不能顺其自然的接受呢?” 玲珑听了,沉沉道,“这关系着我家姑娘的一辈子,怎么能轻易就接受了?不过,墨护卫说这些,是为小公爷?还是为你那位女主子?” 听言,墨文看了玲珑一眼,不再多言。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只是胡搅蛮缠。 墨文感觉,在有些事上,玲珑和柳湘已经不是执着,而是偏执。 看墨文不说话,玲珑也不再与他废话,因为跟墨文一奴才也说不着。关键在于秦修,只要秦修松口,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秦修进屋,看到躺在床上,披散着头发,额头还带着血渍,满是委屈和憔悴的柳湘。 柳湘看到秦修,眼泪当即就掉了下来,“师兄。” 声音微颤,哽咽,很是委屈可怜。 秦修看她一眼,在距离床最远的椅子上坐下,“看来这宅院的墙,还是不够硬。” 若是够硬的话,柳湘撞墙,不应该只是擦破点皮,应该是头破血流,要么昏迷不醒,要么已经魂归西天才对。 “不过,玲珑写信的文笔倒是大有长进。” 那个信写的,让秦修觉得他可以直接带着棺材过来。 听到秦修这么说,柳湘眼泪流的更是厉害,呜咽着道,“师兄就这么厌烦我吗?” 秦修没说话。 直接是默认。 让柳湘伤心不易的同时,更是难以抑制的愤然,“秦修,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好吗?” 秦修:“师妹很好,只是我们的缘分只限同门之谊。” 柳湘听了嗤笑,“什么只限于?说到底,不过还是嫌弃我嫁过人罢了。但,我虽然嫁过人,也就在新婚夜那一晚经过男女之事,之后再……”话没说完被打断。 “柳湘,多少给自己留点脸吧。” 柳湘哭笑一声道,“我在你心里早已是没脸的人了,还用得再藏着掖着吗?” 说完,又满是忿忿不平道,“与我相比,那云倾又好多少?她也同样的声名狼藉!而且,我听说,其实她在乡下早就有了互许终身的心上人。只是后来被云家人强硬带回了京城,不然,她早就与她喜欢的男人成亲了。云倾她对你,也不过是被迫委身罢了。” 柳湘这话传到门口,墨文眉头皱了皱。 玲珑对着墨文轻声道,“我家姑娘可并非信口乱说,而是确有其事,墨护卫若是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查。” 墨文没说话。 玲珑继续道,“云倾在乡下的这些年,那男人可没少护着她。若非他,云倾可就不是被人言语欺负那么简单了。可能早就被人给糟践了!所以,那男人虽然身份卑贱,但对云倾却一直是重情重义。只是可惜,云倾最终还是把人家给辜负了。” 这话,几乎是直白的说云倾是个负心女了。 墨文听了,看着玲珑,不咸不淡道,“看来这些日子你和你家姑娘倒是一点都没闲着。” 这点,玲珑倒是一点没否认。这些日子她确实是用银子找人到云倾生活的乡下,很是仔细的打探了一下。 不得不说云倾过去活的真是不容易。但是那又如何?她被欺,挨饿受冻,过的艰辛,也不是她和她家姑娘造成的。她们可从未欺辱过她。 但是,云倾煞费苦心,费尽心机的讨好小公爷,巴结老夫人,死死的挡着柳湘的路,可就是她的错了。 如果不是云倾,玲珑十分有把握,柳湘入国公府不过是早晚的事儿罢了。 可就因为云倾这个绊脚石,以至于让她们落入这种艰难的境地。 玲珑气闷的想着,听到屋内柳湘对着秦修说道,“秦修,我并非挑拨离间,我说的都是事实,云倾嫁你,心里并不是甘愿的。” 秦修:“是吗?那又如何呢?就算她嫁我并非甘愿,但是……我娶她,确实心甘情愿的。” 第186章 信 她嫁我并非甘愿又如何?我娶她,却是心甘情愿。 日后不要用死来威胁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别人寻死。 下次你要死,我直接埋。不信,你大可试试。 留下一番话,秦修径直走人。 徒留下柳湘哭的不能自已。 “玲珑,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师兄他为何变得如此狠心。” “都说男人娶了媳妇儿忘了娘。但我没想到师兄娶了媳妇儿后,却是忘了恩情。当年,若非父亲鼎力相救,他早就已经战死沙场。现在,我不过是想要一个妾室的位置而已。他却连这个都不能答应,他怎能如此狠心!” 柳湘觉得自己并不过分,并不贪心。若是贪心的话,她早就开始逼迫秦修娶她为正妻了,又如何会等到现在,如何会甘愿为妾,让那云倾安稳做正妻。 看着泪水连连的柳湘,玲珑同样的愤然,“所以说男人都是忘恩负义的!幸好老爷他有先见之明,及早的做了防备,将您与小公爷的性命关联在了一起。如此,不管他是否甘愿,他都必须要善待姑娘。” 柳湘听了,苦笑一声道,“你不是都瞧见了吗?他都恨不得我直接去死,何来的善待?” 玲珑嗤笑一声道,“他不过是在吓唬姑娘罢了!他不说的狠一点,怎能镇住姑娘?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您,就此老老实实的命做他的药引子而已。” 玲珑说着,愈发的气怒,“他这是完全只为他自己考虑,完全不顾及姑娘的以后。难道这辈子您活着就只配给他做药不成?将来您老了怎么办?他是子孙满堂,阖家欢乐。您呢?却是要孤苦到老,无依无靠,那是何等的凄惨又凄凉。” 说着,玲珑握住柳湘的手,沉声道,“姑娘,既然他不仁,那么也别怪我们不义。既然软的不行,咱们也来硬的。” 柳湘听了,却是犹豫了,“玲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不想跟秦修闹的僵。” 对于秦修的无情,柳湘虽然也很伤心气愤。但是,她还是盼着日后能与秦修相亲相爱的过日子,能为他生儿育女,相依相伴的过一辈子。 所以,她不想秦修恨她。 听柳湘这么说,玲珑叹了口气,“姑娘,您就是太过心软,又太过优柔寡断了。” 叹息过后,玲珑思索了下道,“不过,既然姑娘不想逼迫小公爷的话。那,咱们也可另想办法,或许能得到更好的结果。” 说完,玲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由低笑了下。 柳湘看此,顿时就来了精神,“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好的办法?” 玲珑点头,意味深长道,“奴婢在想,也许咱们可以试着从云倾那边入手。” 听言,柳湘神色微动,“你的意思是……” 玲珑:“姑娘,你说若是云倾知道小公爷的性命和安危,系在您的身上。而您的要求不过是入国公府陪在小公爷身边。那么,她会如何呢?” 柳湘听言,知玲珑话中意,不由的眼睛一亮。 玲珑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如果云倾为了小公爷的安危,主动提出让你入府,那自是她有心,也有自知之明。但是,如果她死活不同意的话。那么,她就是善妒,就是不顾小公爷的安危。到时候,她也别想落好。但姑娘则不同,照样可以另想办法,进入国公府。” 通过云倾,能成事儿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不能让她太过自在了。 别院 吃了药,睡了一觉,出了一身的汗,待半晌午云倾醒来后,已经退热了。 “小姐,你怎么样?感觉可好些了?还难受不?” 看到画眉,听到她一连串的问题,云倾笑了下,“没事儿了,好多了。就是身上黏糊糊的,若是能洗个澡就好了。” “洗澡不行,您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不过, 奴婢可以打水来,先给您擦擦。” “行。” 画眉打来水,给云倾擦拭身体的时候,说道:“老夫人昨天晚上守了你半宿才离开。还有大姑娘,早上也来看了小姐您。” 云倾听了,看着画眉道,“我觉得我现在也是有福气的人了。” 听言,画眉眼睛一涩,“小姐本就是有福气的人。”说着,想到之前在云家和乡下的日子,抬手快速擦拭一下眼角。 过去了,苦日子都过去了。 “小姐,你歇息一下,奴婢去给你端吃的过来。” “好。” 画眉端着水离开,云倾起身走到镜子前,照着镜子,稍稍整理着衣容。 看着镜子的自己,不由想到那天晚上秦修亲她的事儿。 云倾摸摸自己嘴巴,凝眉,到底是真的?还是再做梦?一时竟有些分不清。 云倾思索着,漫不经心的走到窗前,随意往外望了望,然后就看到袁冲在不远处坐着。 桌前一杯茶,眼前一片景,乍一看袁冲就是在喝茶看景没错。只是脸上表情…… 那表情,让云倾想起黛玉葬花,多愁善感,又略带哀伤。 看着袁冲那表情,云倾有些不明所以。现在论哀伤,也该是秦妤哀伤吧。怎么成了他了? 云倾心里很是有些疑惑。 疑惑着,离开窗前不再多看。袁冲那忧郁青年的姿态,实在欣赏不来。 用饭的时候,画眉忍不住对着云倾道,“小姐,你刚才也看到大姑爷了吧。” “嗯,看到了,他瞧着挺伤感的。” 云倾说完,看画眉撇了下嘴,对着她道,“昨天奴婢无意中听到大姑爷对大小姐说,他感觉被姜挽给玷污了,说他感觉很是屈辱。若非为了顾全大夫人的颜面,也为不让大姑娘在中间难做,他是如何也不愿让姜挽进门的。” 云倾:…… 所以,出轨之后,他还觉得分外无辜和委屈了。 果然,在不要脸这方面,男人是没有底线的。 “那大姑娘怎么说?” “那个奴婢倒是没听到。不过,奴婢听厨房的周妈妈说,大姑娘今天早上饭量极好,比平日里吃的都多。” 云倾听了,挑眉。饭量极好?那是被袁冲的话安慰到了,所以胃口大开?感觉不可能。 那十有八九就是被袁冲的话给恶心到了,为了不被气死才吃那么多的。多吃点,才有力气战斗。 云倾正想着,听到门口秦妤的声音传来…… “二少夫人可醒了吗?” “是,二少夫人刚醒一会儿。” 听到门口的对话,画眉疾步迎了出去,“大姑娘,您来啦!” “嗯。” 随着声音,看秦妤走进来,脸色不是太好,嘴角耷拉着,进门直接递给云倾一封信,“诺,秦修派人送给你的信。” 秦修给她的? 云倾正满是诧异,就听秦妤道,“都说女大十八变,没想到男大也会变。从小到大秦修最讨厌的就是写字。如果打一顿揍能免于做文章,他绝对毫不犹豫的选择挨揍。他这人从小就是这样,一握起笔,那身上就跟爬满了蚂蚁一样,那是坐立难安,整个人都急躁又暴躁。” 说着,秦妤啧一声道,“那么烦写字的人,现在都开始写信了,我真是开了眼界了。” 云倾听了,心里暗腹:其实她也相当的意外。 所以,这信里写的什么?不会是和离书吧? 第187章 想一下 带着好奇,云倾将信函打开…… 随着一张百两的银票映入眼帘了! 看到那银票,云倾神色微动。这是…… 惊讶着,又看到一张欠条。 欠五十两,十天后补——修! 欠条下面还扭曲着,写着一行字:咳,记得多吃饭! 看到这信的内容,云倾不觉就笑了,还未品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就听秦妤对着她问道,“弟妹,你们屋里的银子都是你管着吗?” 在袁家,袁冲的饷银都是给交给中公,也就是她那婆母手里,统一给管着。有什么事儿的话,就去找她婆母拿银子,开始的时候秦妤真是分外不能接受。 男人的饷银一般都是一部分交给中公,一部分留自己屋里用的。哪里有全部交上的? 只是,袁家三房都是如此,她俩妯娌都是默默服从,搞的秦妤也不好说什么。但,她也极少去找她婆母拿银子,一般都是用自己的嫁妆。因此,袁冲总是夸她贤德。 最开始,秦妤还是很高兴的,甚至很有优越感,觉得她比她那两个嫂嫂可是强多了。 但看着越来越单薄的嫁妆,秦妤开始了自我怀疑。现在看他那混不吝弟弟,都主动把饷 银交到云倾手里,甚至没给够还写了欠条,秦妤就…… 人比人得死,她与云倾比得死。 货比货的扔,袁冲与秦修比得扔。 云倾:“没有,我这也是第一次,小公爷大抵是想我管钱试试,看我靠谱不。” 那这欠条?秦妤本想问的,但又觉得自己管的太多,问的太多,容易招人嫌,也就把话给咽下了。心里想,大抵是夫妻间的情趣吧。 心里掩不住的羡慕着,对着云倾道,“那也是极好的,不像你姐夫,他只会说管钱也是极费心费神的事儿,不想我累着。”说着,秦妤嗤笑一声道,“怕我管银子累着,他倒是一点不怕她娘累着。” 说完,秦妤自己都把自己给逗乐了,觉得好笑又讽刺。 关键这样的话,她最初竟然是深信不疑的。真的觉得袁冲就是怕她累着,才极力不让她管钱的。 自嘲着,秦妤叹了口气道,“秦修让你管,你就管着,别推脱。我现在也是明白了,这女人就是要管银子,心里才有底气。” 云倾听了,看看秦妤,秦妤最大的缺点就是耳根子软,但最大的优点好似也是这个。 你只要对她好一些,她马上也对你掏心掏肺的。 只是耳根子太软,多说点好听的动听的,她可能又该犯迷糊了。 “倾儿,我也想管银子。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把你姐夫的饷银拿过来,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云倾:“我一时也想不到,待我想到了告诉姐姐可好?” 秦妤:“行,你慢慢想,想不到也没关系。” 云倾也是凡人,脑子再好也不是什么事儿都能解决的。 云倾笑笑。 俩人正说着话,看桂嬷嬷走了进来,看到云倾正在同秦妤说话,疾步上前,“二少夫人您可是退热了?” “嗯,已经好了。” 桂嬷嬷听言,顿时舒了口气,“那可是太好了,昨天晚上老夫人可是担心的一夜都没睡好。” “让祖母她老人家受累了。”云倾:“祖母可起身了?” “刚醒,就赶紧让老奴过来看看二少夫人怎么样了。” “我没事儿了,我去看看祖母去。” “哎呀,可别,外面有风呢!二少夫人刚好可是不能吹风。” 秦妤坐在一旁,听着,看着,不自觉的对比自己在袁家时的日常。 是人都有生病不适的时候,她不适的时候,袁冲是怎么说的呢? 【妤儿,我知道你不舒服的很。但是,孝媳和贤妻子自来难当,每家高门贵媳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你再坚持一下,该去请安还是要去请安,咱们不能因为一时不适,就落个娇气的的名头。】 【妤儿,你身体不适还带病侍奉母亲,才显得你更为孝敬呀。凡事咱们应该往好处想,你孝敬我脸上也有光……】 想到之前袁冲说过的一些话,秦妤忽感到心口堵的上不来气。 他袁家就是再矜贵,能贵的过她国公府去。还有她那寒门出来的婆母,再贵气,能贵过她祖母去。 她祖母尚且没那么多规矩,尚且知道体谅晚辈。可她那婆母…… “大姑娘,您怎么了?”看出秦妤神色不对,桂嬷嬷忙关切道,“可是哪里不适?” 秦妤抬手擦拭一下眼角,“没什么,就是忽然明白了,为何之前祖母跟我说袁家并非是良配了。” 桂嬷嬷听了,神色微动。 秦妤:“之前是我年少无知,不懂得祖母的良苦用心。现在,放才明白祖母都是为了我好。” 经过情窦初开的年纪,经受过生活的酸甜苦辣和鞭打,最初的懵懂过去,人终究都要在痛苦中明白和长大。 时间是最宝贵的,也是最可怕的。 秦妤不是忽然开窍了,她也是逐渐的明白了。 听秦妤这么说,桂嬷嬷心里很是有些复杂,嘴上温和道,“老夫人说过老天疼仁义之人,大姑娘是仁心仁义的人,必然能得到老天的庇佑,日子总归会越来越好的。” 听到桂嬷嬷的话,秦妤不由的眼睛一涩,眼泪就掉了下来。 看秦妤那样子,桂嬷嬷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 大姑娘虽然也总是犯糊涂,但却从不是一个恶人。但凡她恶一些,也不至于被袁家欺负成这样。 “大姑娘。” 门外的下人忽然走进来,对着秦妤道,“大姑娘,大姑娘身边的向兴旺过来说,大姑爷忽然身体不舒服,让您赶紧过去一下。” 秦妤听了,心里嗤笑一声道:身体不舒服?那倒是刚好,如果袁冲所言带病侍奉长辈,更显孝敬。所以,也许该让他去伺候祖母。 不过,他就算是乐意侍奉,祖母也不喜他在跟前晃悠。 想此,秦妤更鉴定了让袁冲去大漠北的决心,让袁冲去侍奉她爹吧。 “弟妹,桂嬷嬷,我过去瞧瞧。” 桂嬷嬷听了忙道,“大姑娘,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不要冲动。” 看秦妤那架势,桂嬷嬷都怕秦妤会趁机谋杀亲夫。 秦妤:“桂嬷嬷您放心,我心里念着我的两个闺女,我也不会做傻事儿的。我已经决定了,日后我也要做那不叫的狗。”说完,还看了看云倾,方才坚定的离开。 被看的云倾:…… 莫名感觉被内涵了。 看着秦妤离开的背影,桂嬷嬷叹了口气,“大姑娘这些年也不容易。只是,谁又容易呢!”说着,看看云倾,心里略有些担心,担心她会以为大姑娘刚才临走时的那一眼而不高兴。 大姑娘那一眼,意有所指的实在是太过明显。 看桂嬷嬷那神色,云倾知她心里所有想,不由笑了下,轻声道,“嬷嬷,大姐夸我夸的还真是含蓄。不过,祖母说的不错,大姐的文采跟小公爷确实是有一拼,夸人跟骂人似的。” 桂嬷嬷听言,顿时笑了下,论敞亮,论格局,二少夫人真的少有人能及。 京城 秦修回去后,每日忙不停歇,忙的没功夫顾及其他,就在睡觉的时候会想一下云倾不知道在干啥。 想过,摸摸自己嘴巴,又抿了下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姐夫!” 这一日,夜幕降临时,秦修刚从军营回来,在回府的路上就遇到了云珏,还有……国公府的侍卫。 看到那同云珏站在一起的侍卫,秦修皱眉,“你不是该在别院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侍卫听了忙道,“回小公,属下是奉二少夫人的命令,给云二公子送封信回来。” 闻言,秦修神色微动,“送信?” 侍卫应是。 云珏适时开口,“我明日大婚,大姐不便回来,就派人给我送了封信以此恭贺我成亲。” “是吗?”说着,秦修看着侍卫道,“二少夫人只给你了一封信吗?” 第188章 凡事都不容易 二少夫人就给你了一封信? 听到秦修的问话,侍卫不觉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回小公爷,确实是只有一封信。” 秦修听了,嗯了声,然后瞅了一眼云珏,转身走人。 云珏:……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秦修走时看他的那个眼神,让云珏生出这么一种感觉:咱们走着瞧!! 云珏:?他好像也没做啥呀。 定然是他看错了,他跟小公爷这个姐夫关系虽然跟好不沾边,但也算是有缘无仇。 云珏心里嘀咕着,秦修已经走远。 墨文跟在秦修身后,看着秦修的背影,心里忽然就七上八下的,有点发慌。 这二少夫人也是,云珏大婚,她写信恭贺没啥不对的。只是她写信的时候,怎么不顺便给小公爷写一封呢?哪怕是写一句欠条已收到也好,那也算是一封信呐。 小公爷手里有信,墨文心里不慌。现在,怪忐忑的。 “墨文。” 秦修刚开口,墨文就迅速说道,“小公爷,二少夫人定然是因为身体还未全好,没什么气力。所以,才只给云二公子写了一封信,未来的及给您写。不过,小公爷您也要理解,事有轻重缓急,云二公子明日马上就要成亲了,自是急一些,恭贺的话放到明日就有些晚了。如此,才会先紧着他的。” 秦修听完,皱眉,“谁让你安慰我的?这点事儿用得着安慰吗?小爷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不成?”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墨文连忙否认,“小公爷在我心里是宽厚又大度,重情又重义。” 秦修听了,嗤笑一声,“宽厚又大度?哼,那你算是看错人了。爷我什么时候大度过?!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个轻重缓急是什么意思?合着我在云倾那里就是轻的,云珏就是重的是不是?” 墨文:……“没,属下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主,主子,您莫不是在拈酸吃醋?”话出口,墨文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这不妙的感觉刚出,就看秦修僵了下,随着道,“哎呦,先是‘轻重缓急’现在又是‘拈酸吃醋‘,墨文你现在都开始四个字四个字的给我说话了,你怎么如此文采斐然呐?嗯?” 墨文听了,心里暗腹:如果他这个时候再说一句小公爷说话‘拿腔拿调’‘阴阳怪气’小公爷不知道会不会直接封他个状元。 那种让他先练习一下游街的状元。 想到脖子上挂个博学多才游街的画面,墨文忙赔罪,“小公爷恕罪,属下刚才都是浑说的。” 秦修冷哼,“浑说的?那你认真说一个给我听听?” 墨文听言,顺嘴就秃噜一句,“认真的说就是,二少夫人没给您写回信,不是因为您是那轻的,而是太重要了,重要到爱你在心口难开。” 秦修:…… 秦修;…… 看秦修明显吃惊的表情,墨文也是被自己给惊到了,从未想过他也是个有点急才的人。 良久,秦修凝眉道,“爱你在心口难开?你,你这话是不是小话本里的内容?” 墨文听了,下意识的否认,“不是……” “不是个屁,不是小画本的内容我能记得那么清楚?”说着,秦修恼火,“你个混账,连安慰我都不用正经话呀。” “小公爷恕罪。” “恕罪个屁。” 墨文被秦修骂着,心里腹诽:他就是感觉是代人受过,就是被迁怒了呀。 秦修一路上骂骂咧咧回到国公府。 进门就看周全迎了过来,“小公爷,您回来了。” “嗯。” 看秦修一副阵地失守的表情,敌军入侵的表情,周全心里犯嘀咕,说话行事更为小心谨慎,“小公爷,这是二少夫人给您的信。” 闻言,秦修顿时停下脚步,墨文瞬时抬头看向秦修。 看秦修的表情,眼可见的从阴雨天变为多云天。 看着周全递来的信函,秦修略带不确定道,“云倾给我的?” “是。” 听周全应是,秦修伸手拿过,随着打开,当看到信上内容,秦修直接就笑了,是气笑了,也是被逗笑了。 他给云倾送去了一百两票。 云倾给他写了一个收条。 他让云倾记得好好吃饭,云倾给他回信,让得空去别院的时候,给她带两份一品楼的荷叶肘子! 秦修:别家夫妻写信都是你侬我侬,他和云倾倒是好,不是黄白之物,就是肉和菜。 他们夫妻感情可真是,真是脚踏实地呀,一点风花雪月都没有。 不过,这信写的倒是符合他的学识和文采,都是大白话,没有一点之乎者也。如此,甚好,甚是好呀。 “小公爷,您看,您让二少夫人好好吃饭。二少夫人马上就把肘子给安排上了,这绝对的 就是以夫为天呐。”墨文趁机说道。 希望拍个马屁,来个将功赎罪。 只可惜,他话刚说完,秦修一个眼刀就对着他扫了过来,“以夫为天的屁!” 说完,秦修骂骂咧咧的朝着自己院子走去。 看着秦修气势汹汹的背影,墨文长长叹了一口气,平日里看二少夫人拍马屁是挺容易的,怎么到了他这里就这么的难呢? 果然,凡事都没特别的简单的。 别院 此时云倾与秦老夫人正在说着家常话。 老夫人:“昨日秦烨来信问候,顺便说了句。说谢家大姑娘入了太后的眼,好像要被赐给太子为侧妃了。” 桂嬷嬷听言,很是诧异。不过,诧异过后,又觉得这样才是对的。 太子妃子嗣 艰难,嫁给太子后,只生下了两个小郡主,未能为太子生下嫡长子。对此,太后怕是也急了。所以才会给太子立侧妃吧。 只是这侧妃的出身很讲究,不能太高,高了会压了太子妃。但也不能太低,毕竟皇家嫡长孙的生母身份过于卑贱也是不合适的。 所以,不高不低的最好。 如此,谢家这不上不下的,倒也是合适。 云倾听了,眉头微皱,若有所思,根据书中对谢柔的描写,但她确实是入了太子府,并成为了侧妃,之后如何,云倾不知道,没看到。 不过,谢柔入太子府,对于云倾来说,好像并非好事儿。 第189章 趁热打铁 别院 袁冲躺在床上,瞧着分外的无力,对着秦妤道,“妤儿,你不用特意找大夫给我看来,我的病我自个清楚,我就是心里难受,郁结于心,才会积郁成疾的。” 袁冲说着,长叹一口气,很是歉疚道,“姜挽的事儿,终究是成了我心里这辈子过不去的坎儿,我对不住你,也愧对我自己呀。” 听袁冲那郁郁寡欢的样子,秦妤忽然想伸手给他一个耳刮子,那感觉就如曾经对袁冲的一见钟情一般,来的相当强烈和迅猛。 “大姑娘,您先喝点水吧!大姑爷病倒了,您可还要留着力气照顾大姑爷呀!”余嬷嬷看秦妤要变脸,担心她情绪失控,连忙开口。 秦妤听言,转头看看余嬷嬷,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茶水,轻抿一口,神色微动,这味……是安神茶。 看来,还是余嬷嬷了解她,知她容易冲动,特意给她泡了这茶水。 “妤儿,你心里可是怨我了?连话都不愿对我说了吗?” 听到袁冲那哀怨的强调,秦妤端起茶杯,猛喝一口安神茶,方才对着袁冲道,“夫君这是说道哪里话?我明知道夫君对我全心全意,又一心一意的。现在出这种事儿,必然不是自愿的。所可,我就是怨,也是怨那姜挽,怎么会怨夫君你呢?” 听秦妤这么说,袁冲心里满意的笑了。 这就是秦妤,对他的话从不怀疑,对他是完全的死心塌地。 对此,袁冲心里觉得受用,也觉得她蠢,难成大器。日后他在仕途上若是飞黄腾达了,坐上了权臣的位置。那么,就凭着秦妤的脑子,怕是也做不好一个高门主母。 袁冲心里装着对秦妤的轻蔑,脸上满是感动道,“我就知道在这世上,,最懂我,最理解我的非夫人莫属。” 秦妤听言,端起茶水又猛喝了一大口,然后道,“夫君过奖了,这不都是应当的吗?” “夫人……” 就在袁冲满是动容,伸手要去握秦妤的手时,秦妤忽然起身,“夫君,你先歇着,我去让厨房给你准备饭菜去。” 说完,秦妤起身往外走去,走着还听到袁冲满是温柔的对着她说道,“劳烦夫人了。” 听着袁冲那柔情蜜意的声音,秦妤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拳头紧了又松。 秦妤离开,少时兴旺走进来,看着躺在床上,多愁善感不在,满是悠哉的袁冲,兴旺轻声道,“大公子,小的觉得少夫人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儿。” “哪里不对?”袁冲随意道。 兴旺:“凭着少夫人的性子,她遇到这种事儿,必然会哭闹一场的。可是……”没说完,被打断。 “那是因为这是在秦家别院,不是在袁家。”袁冲:“她在这里闹腾的话,不但她自己脸上无光,还会害得我被秦家人甩脸子。所以,就算为她自己,为了我,她有气有不满和委屈也得忍着。” 毕竟,秦妤也是要面子的,更是在乎他的。 她不想在娘家人面前丢脸。毕竟,当初嫁给他的时候,秦家人都是不愿意的,特别是秦老夫人,那是相当的反对。是秦妤非要嫁他,并且还说下了豪言壮语,说她一定会过的最好的。 所以,就算是为了她曾经说过的话,她也得忍着。 再加上,她也不忍心他被秦家人恶待,她就更加要忍着了。不然,看他被恶待,她不得更加难受嘛。 兴旺听了,看着袁冲笃定的样子,低声道,“大公子说的是,应是小的多心多想了。” 所以,刚才大少夫人咬牙切齿的出去,并非是因为对大公子不满,皆是因为在意大公子了。 不得不说,这夫妻和男女之间的事儿还真是诡异莫测,复杂又难懂呀。 另一边,秦妤去厨房转了一圈后,就直接去了云倾哪儿。 现在秦妤是真的愿意跟云倾说话。因为云倾是真的不会幸灾乐祸笑话她。并且听云倾说话,能让人心情好不说,还真的能学到东西。 不说别的,云倾是真的会拍马屁。 因为云倾,让秦妤发现,拍马屁真的大有学问。 就如她竟夸秦修在做学问上专一,这就让秦妤大开眼界呀。 原来,秦修翻来覆去就看那几本书,不是匮乏,而是专一呀! 她这嘴,怎么长的呢? 秦妤带着感叹,来到云倾的屋里,就看云倾正在吃糕点,看花。 看到她,云倾笑着道,“姐姐来啦!快来,这是丫头刚去买来的糕点味道很好,我正要去给姐姐送去一些呢。” 秦妤:“你给我送去,再美味的东西,我看着袁冲也咽不下。”说着,秦妤在云倾跟前坐下,对着她将袁冲刚说的话对着她说了一遍,说完,吐出一口浊气道,“开始他说这些我还觉得挺动听的,成亲后,也尚且能听下去,慢慢就觉得没那么好听了。直到今天,我几乎没忍住抽他。” 云倾:“ 正常的,再好听的话听多了也会腻。” 更重要的是袁冲姿色也不如初见时那么干净美好了。 秦妤对袁冲一见钟情,最初心动就是因为他样貌。 现在美色看腻了,人格魅力又没有,秦妤这心境自然大不一样了。 “对了,我这里有两本书送给姐姐,希望对姐姐有用。” 看云倾递过来的书,秦妤略感疑惑,“ 怎么那么 像手札。” 云倾:“是手札,祖母写的,都是过日子的精细,姐姐可以好好看看。” 秦妤听了眼睛大亮:“这个我一定仔细看,好好看。” 这可都是心眼呀,她最为欠缺的。 看秦妤那如获至宝的样子,云倾扯了下嘴角。 如果秦妤真的都能看进去。那么,她拿回中馈完全不是问题。 秦妤将手札收好,对着云倾道,“弟妹,我准备明日就走了,你好好保重,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我可能帮你拿不了什么主意。但是你跟秦修闹别扭了,我一定坚定的站在你这边,不为别的谁让我们都是女人呢。” 说完又撇嘴说了句:“秦修自来都是不讲理的,自小我跟他吵架都没赢过,为这我也不乐意帮他。” 云倾听了好笑,这姐妹儿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呀! “姐姐这么快就走,不多待些日子吗?” 秦妤摇头,“不了,我不想袁冲在这里惹祖母心烦。而且,我也想趁热打铁。” “趁热打铁?” “嗯。”秦妤:“我现在对袁冲和袁家怨气很大,我要趁着这股劲儿赶紧把袁冲弄去大漠北,免得自己又犯糊涂心软。” 云倾听了挑眉,看来秦妤对自我认识也是很清晰的。 “好了,我也去给祖母说会儿话去,免得等我走了她又挂心我。” “好。” 秦妤起身,云倾忽而开口道,“姐姐,我有点事儿想请余嬷嬷帮忙,可否让余嬷嬷在我这里稍待一会儿。” “当然可以。” 秦妤应下离开后,余嬷嬷对着云倾恭敬道,“二少夫人,有什么需要老奴效力的您尽可吩咐。” 云倾:“其实也没什么紧要的事儿,就是关于袁家和姜挽我有点闲话与嬷嬷说……” 此时谢家,当谢柔为太子侧妃的懿旨下来后,谢齐轻轻笑了,对着青砚道,“这下,再去国公府探望秦二少夫人就不会再被拒之门外了吧。” 第190章 倾儿,你好吗? 谢家 谢柔成为太子侧妃,这算是谢家最大的喜事儿了。 因为云娇及云家的事儿,天天被气的心里堵的不行的全氏,总算觉得心里舒畅了一些了。 “柔儿,你日后就是皇家人了,日后行事要更加谨慎才行呀!”全氏对着谢柔开始不断的嘱咐道,“对太子妃,也必须恭恭敬敬的才行。”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明面上,不能让人挑出错来。 谢柔点头,“娘的话我一定谨记。” 全氏拍拍谢柔的手,“对你,我自来是放心的。” 相比谢婉,谢柔脑子更好,做事儿也更加稳妥。只要谢柔肚子争气,能一举生下嫡长孙,那么她前景是大有可为。 若是太子能顺利登基的话。那,谢柔必然能被封为贵妃。之后……想到那一种可能性,全氏几乎抑制不住自己澎湃的心情。 “一会儿我让下人去请成衣铺子的掌柜的过来,好好给你做几身衣服。”全氏:“你现在身份不同了,穿着上自然要更加讲究一些才行,不然太子脸上也无光。” 谢柔:“嗯,我听娘的。” 看谢柔如此乖顺,全氏心情愈发的好了,“好了,你赶紧回去歇着吧!早上起来到现在都没闲着,定然也累了。” “那女儿先行告退。” “好,好。” 全氏满是欣慰的应着,待谢柔一走,全氏当即招来吴嬷嬷,对着她道,“你去告诉大公子一下,让他近些日子待云娇温和一些,不要弄出什么事端来,到时候影响了大姑娘的亲事儿。” “是,老奴这就去。” 全氏这是怕谢齐把云娇给折磨死了。 谢齐喜折磨女人的嗜好,全氏一当娘的怎么会不知道。之前,刚成亲时她还一直怕被云娇发现端倪,到时候会闹腾。而现在,全氏倒是觉得谢齐那嗜好极好。看云娇受尽折磨,她这心里方才舒坦。 不然就凭着云娇做的那些事儿,若是不让云娇受点折磨,全氏能憋闷死。 另一边…… 云娇斜躺在摇椅上,浑身无力,脸色苍白,眼底黑青,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阴郁之气。 谢齐坐在云娇的旁边,不紧不慢的喝着茶,知道云娇挂心云家,所以很是仔细的对着她说着云家的事儿。 “ 云珏今日同顾家大小姐成亲了,对外云鸿已经宣称云珏是嫡子,余氏是平妻了。之前你费尽心思的去拦着,最后除了把顾家得罪了之外,你什么也没捞着。” 云娇听言,抿嘴。 谢齐:“如果你还是顾家疼爱的外孙女,是你舅父舅母喜爱的外甥女。那么,顾忌着顾家,我对你也多少要客气一些。可惜呀!你把他们都得罪了。你别说受罪,你就是死,顾家现在也是毫不在意。所以,做人要么够善良,要么够精明。但你两样都不沾,也是活该受罪了。” 云娇听了,沉声道,“做人要善良?那你呢?如此待我,岂不是更恶。” “我对你这属于以恶制恶。”说着,又微笑着补充一句,“如果当初嫁过来的不是你,而是云倾。那么,我定然不会如此待她。所以,要怪,就怪你自作自受。” 谢齐这话,让云娇呼吸又重了几分,脸色也更为难看。 不得不说谢齐也是厉害的,他清楚的知道那句话最能让云娇难受。 “对了,关于余氏为平妻,云珏为嫡子,这两件大喜事儿,你那祖母还特意派人去告诉了一下你那蠢娘,让她在寺院里也高兴一下。据说,你娘高兴的差点过去!” 其实,云老夫人的目的就是想顾氏过去吧。 云珏大婚,顾氏气死,那可真就是双喜临门了。 “你娘过去可是最疼你的。现在,你娘日子艰难,心里难受。你作为的女儿的,理当过去陪陪她。所以,我预备明日送你到寺院陪她几日,让你们母女也好好说说心里话。” 云娇听言,脸色瞬时变来变去的。 之前,在被秦修吊在悬崖上的时候,云娇可是求着顾氏去死以保全自己的性命的。 现在,在顾氏最难受的时候,让顾氏对着云娇这个让她去死的女儿,又该是何种心情? 谢齐想着,就笑了。 “大公子。” 闻声,谢齐笑容微敛,“进来。” “是。”青砚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件雅白色长袍,“公子,衣服做好了,您看可合意?若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如是,小的马上拿去让他们修。” 谢齐伸手接过,仔细看了下颔首,“不错。”说着,谢齐看着云娇道,“过几日云倾就要回京了,我打算穿这个去见她,你看可好?” 云娇听言,瞬时道,“你怎么知道云倾要回来了?难道你们……私下早有往来不成?” 听到云娇这蠢问题,谢齐呵了声,“我倒是很想与她私相授受。可惜,她不像你那么蠢。” 云娇:“既然如此,那你怎么知道她快回京了?” 谢齐听了倒是不吝说明道,“因为过几日就是太后她老人家的寿诞了,秦老夫人自然是要带着云倾回京来为太后贺寿的。到时候,自然就能在宫里见到她了。许久不见,她现在应该出落的更加标志好看了吧。” 云娇听了心里冷笑,咬着牙根儿道,“她就是变得再好看,你也是只能看着。秦修可不是无用的孬种,有他在,你是碰不到云倾的。” 是吗? 谢齐淡淡一笑,幽幽道,“本来她是我轻而易举,理所当然就能得到的人。都是托你的福,让本唾手可得的东西,变得如此不易。如此……” 谢齐微微俯身靠近云娇,低低缓缓道,“得到她,与折磨你致死。这是我的两个心愿,若是只能如愿一个,你希望是哪个呢?” 谢齐说完,看云娇变脸,顿时笑了。 本以为云娇也就容貌不及云倾,没想到她是处处不如。不过,云倾的聪明也完全不值得颂扬。因为,她竟敢将计就计,退了与他的亲事儿而嫁秦修。 对于一个嫌弃他的女人,这自是仇,不报不爽。 别院 秦妤走了,走的时候对着老夫人磕了好几个头,袁冲看秦妤如此孝敬,自然也不能落后,也跟着磕了好几个。 袁冲那装腔作势,对老夫人满是孝敬不舍的样子,惹得云倾盯着他荷包看了好几眼,无声捻了捻手指。 “祖母,我去送送姐姐和姐夫。” 袁冲:“不用,不用,弟妹身体还未全好,不用送。” 云倾:“我身体已经无碍了,姐姐和姐夫好久不来一趟,我自然要送送的。”说着,云倾挽起秦妤的胳膊往外走去。 看着满是热情的云倾,在他们走远后,秦老夫人对着桂嬷嬷道,“我怎么觉着云倾憋着坏呢。” 桂嬷嬷听了低声道,“不瞒老夫人,说句大不敬的话,老奴也是同样的感觉。” 遥记得不久前,二少夫人分外有心的说担心大爷,要去接接大爷。接着,就在接的途中套上麻袋狠狠的揍了她一顿。 当时,二少夫人脸上的热切和关切,就跟刚才如出一辙呀。 “你让护卫偷偷跟过去瞅瞅,看云倾要做什么。” 秦老夫人不想拦着,但是她好奇呀。 “是,老奴这就去。” 国公府 心情阴郁了好几天,缓过来后准备去一品楼买了肘子打算给她送过去的秦修,刚出国公府,就又收到了一封信。 “小公爷,这信是给二少夫人的。” “是吗?”秦修说着,接过信函,看到上面写着云倾的名字,秦修静默少时,撕拉……给打开了。 墨文:果然,什么君子之风,跟小公爷从来都没关系。 信打开,看到上面内容,秦修嘴角顿时就耷拉了下来。 看秦修神色不对,墨文悄悄伸头看了眼,只见信上赫然写着…… 倾儿,你好吗?我十分想念你。 第191章 :负心薄幸 窥到信的内容,墨文眼睛有些发直,不觉得抬眼朝着秦修的头顶望了望。 秦修敏锐的捕到墨文的视线,眼睛当即眯了起来,“你,在看什么?” 墨文听言慌忙道,“没有,没有,属下什么都没看。” “是吗?确定不是在看爷我的帽子吗?是不是觉得这帽子还有点绿?” 墨文听言,真想高呼一声‘主子眼神犀利’。可惜,这马屁不用拍,一拍就拍到马腿上。 墨文:“属下从不敢有那种想法呀。”说完,赶紧转移话题,“小公爷,还是赶紧问一下送信的人在哪里吧!” 赶紧把人找到,小公爷才有发泄火气的地方,免得又把火气发到他身上呀。墨文纵然再坚强,也经受不住小公爷这一天三顿的火气。 秦修听了,哼了一声,倒是也没再与墨文废话,对着周全道,“送信的人呢?” 周全:“回小公爷,就在府里,老奴派人看着呢。” 当时把人强留下的时候,周全还担心自己是多此一举。毕竟,既然给二少夫人来了信,自然会留有姓名才对。 但为了避免万一,周全还是暂把人给留下了,以防小公爷回来有话问。现在看来他是做对了! 秦修:“把人带来。” “是。” 很快,一个穿着破烂,一副乞丐样的少年被带到秦修的跟前。 看到秦修,少年当即就跪了下来,诚惶诚恐道,“爷饶命呀,草民就是帮人跑个腿送个信,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呀。” 秦修:“帮谁送的信?” “回爷,小的也不认识呀!他给了我一两碎银子,让我把信送给国公府的二少夫人,然后我就送来了。” “那人长什么样儿?” 少年听了脱口道,“就一个人样,二十多的年岁,穿着挺不错的,看着是个做生意的。”说完,忙补充道,“不过草民知道他住的客栈,爷如果要找人,草民可以带你去。” 闻言,墨文看了他一眼,这小乞倒是机灵。 “主子,我随他过去看看。” 秦修嗯了声,墨文带着少年大步离开。 秦修静默少时,又把信拿起看了看,盯着看了会儿,呢喃道,“这信写的文采真是相当的不错。” 寥寥几个字,就能让人心潮澎湃,血气翻涌。 周全不知信里写了什么,只是看秦修神色,周全肯定,定然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东西。不然,小公爷不会是一副磨刀霍霍的神态。 秦修:这信要不要给云倾看呢? 不给她看的话,就是他独自闷着,暗自冒火。 如果给她看的话。那……可能不但不会消火,还会受双份的气儿。 因为,凭着云倾那张嘴,她定然能给他说的天花乱坠的,到时候暗里心里窝火,明里还要受被她糊弄的气。 预想着事情的结果,秦修心里愈发的烦闷,本要去买肘子给她的心情,顿时就没了。 娶媳妇儿的烦心事儿,真的是意想不到的多。 别院 “阿嚏,阿嚏……” 听到云倾打喷嚏,画眉忙道,“小姐,赶紧穿衣服,赶紧的。” 看画眉那紧张的样子,云倾揉了揉鼻子道,“我不冷,就是鼻子有点痒,不知道是不是谁在骂我?” 画眉听言,眼帘微动,骂她? 感觉骂小姐的人应该挺多的。比如,刚离开的大姑爷,定然骂的十分难听。 另一边,桂嬷嬷对着老夫人正在禀报,“老夫人,二少夫人她送大姑爷和大小姐的时候,顺手把大姑爷的钱袋子给顺了。之后,她又添了点银子,私下给了大姑娘,让大姑娘好好拿着算是给两个外甥女的一点心意,当时可是把大姑娘给感动的不行。” 被云倾的心意,感动的是泪水连连的。 秦老夫人:“顺手?那个,很麻溜吗?” 桂嬷嬷听言,轻声道,“根据侍卫的描述,就是……咻的一下就到手了。” 听到这咻字,秦老夫人嘴角扯了下,然后道,“那袁冲就没丝毫感觉?” “据说大姑爷当时正忙着夸赞二少夫人呢!说二少夫人有心,贤德,善解人意。当时,二少夫人被夸的满是感动,对着大姑爷也是一番恭维!” 老夫人听了,想象一下那画面,就不由的乐呵。 桂嬷嬷也是忍不住笑着道,“老夫人,依着老奴看,二少夫人真的是个多才多艺的人呢。” 只是才艺跟别人的略有些不同而已。 老夫人轻笑了下道,“你说的不错,她是个全活人儿。还有,咱们也是误会她了,她这可不是憋着坏,她这是仁义。” 没收袁冲的银子,等于是回收国公府的财产,这可不是做坏事儿。 老夫人和桂嬷嬷两人说笑了会儿,而后老夫人道,“你吩咐下人将东西给收拾一下,咱们明日就启程回京吧。” “是。” 来这里本是来躲清静的,结果是一点不清静。 桂嬷嬷吩咐过下人,朝着秦妤和袁冲离开的方向望了望,心里暗道:希望大姑娘这次一定要狠下心,沉住气才好。 也希望大奶奶一个当娘的,不要再说惹大姑娘伤心的话。不然,子女都与她离心也都是有理由的。 …… 秦妤坐在马车内,望着京城的方向,看着娘家越来越远,心里第一次觉得很是难受。 娘家有真正疼她人,而她将要去的地方,没有。 只是,现在就算知道那是个坑,她也必须回去,必须耗在那儿,因为袁家还有从她身上掉下的那两块肉。 “妤儿,那云倾为讨好你,也是煞费苦心,什么恭维的话都敢说。” 想到云倾竟然夸秦妤大气,袁冲就很是想笑。 秦妤听了,看着袁冲那难掩不屑的样子,秦妤嘴巴抿了抿,“她哪里需要恭维我?要巴结讨好,也是我巴结讨好她!” 袁冲:“你讨好她做什么?” 秦妤:“因为她是国公府未来的女主人,想要得到娘家的帮衬,自然是要讨好她。” 袁冲听了嗤笑,“就她?不可能的。” “为什么?” “首先她根本没那个能力做好一个大家族的主母。其次……”袁冲凉凉道,“现在老夫人在,她自然是稳坐二少夫人的位置。可等到有一天老夫人不在了,她即刻就会被秦修给休弃。不信,你等着瞧,秦修娶她本就是被迫了的,现在留着她也不过是为了老夫人罢了。” 等老夫人不在了,秦修才不会留着云倾这个不知廉耻,又愚笨愚蠢的女人的。 看着自顾分析,又说的十分笃定的袁冲。秦妤忽然觉得,她跟袁冲可能真的是天生的一对,都是那么的瞎,又那么的自以为是。 “怎么?妤儿可是觉得我说的不对?” 听到袁冲这问题,还有那语气,秦妤眼皮又是抑制不住的跳了下。想到曾经她问她祖母的话…… 【祖母,都是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是一样。可是我觉得袁冲就是世上那唯一的白乌鸦,他的品性跟任何男人都不同,祖母可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想到自己曾说过的话,秦妤不由得又深吸一口气,她娘不应该拦着,就该让她祖母抽她的。 秦妤极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对着袁冲没什么表情道,“你说的自然是对的,这几年,你从来都没说错过什么。” 说完,秦妤想问一句,是不是在他心里,她也是没能力做好当家主母的人。所以,这中馈才一直不让她碰?可是,想到自己问后,袁冲定然又是各种好听话的哄骗她,糊弄她,秦妤索性作罢了。 本来就够糟心了,又何必自找恶心。 云家 “大爷,老夫人,大姑娘随着秦老夫人回京了。” 听到下人禀报,云鸿与云老夫人对视一眼,老夫人率先开口道,“你在家等着吧!我亲自去寺院一趟见见顾氏。” 她若不想死,那么她就算是把牙齿咬碎了,也必须到国公府向云倾请罪。 总之,云家是绝对不会跟云倾断绝关系的,国公府这门姻亲,绝不能断。 国公府 云倾回到府中,这东西还未归拢好,秦修就回来了。 “相公。”云倾乐呵呵的叫着,迎了过去。 这小别离,刚重逢,暖心的话云倾还未说,秦修就递给了她一封信。 “你的信。” 闻言,云倾愣了下,“我的?”说着,嘀咕,“谁会给我写信呀?” “先打开看看吧。” “哦,好。” 云倾将信打开,看到上面内容,又是一愣,抬眸看向秦修,“十分想我?这谁呀?” 看云倾一脸迷惑的样子,秦修拿起手边茶水喝了一口,不紧不慢道,“云大姑娘忘性还真是大呀!这么快就把那处处护着你的竹马给忘记了吗?” 竹马?谁? 看云倾又是一愣神,秦修冷哼一声道,“真是没想到呀!人家对你掏心掏肺,可云大姑娘倒好转头就把人给忘记了。”说完,秦修起身走人。 走到一半儿,或感心气还是不顺,又转头回来说了句,“你个负心薄幸的女人。” 第192章 杀鸡儆猴 看骂完负心薄幸就拂袖而去的秦修。 云倾:? 别人家夫妻都是喜重逢。但她和秦修,每次重逢,都是急赤白脸的。 上次掉落山崖也是,秦修看到她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这次,也一样。 所以,小别胜新婚这种事儿,在她和秦修这里完全是没有的,不反目成仇就不错了。 云倾心里嘀咕着,再次看了看手里的信,呢喃,“竹马?” 确定是她的竹马?不是秦修的吗? 她把她的竹马忘记了,秦修那么大的火气做什么? 在云倾依然有些迷惑时,看画眉轻步走进来,对着她道,“小姐,你真的把大牛哥给忘记了吗?” “大牛?”云倾说着,一个模样憨厚的少年瞬时映入脑海。 “大牛?李大牛!” 画眉:“对,就是他呀。姑娘在乡下的时候,大牛哥真的一直尽力在护着姑娘的。” 对,云倾想起来了。 因为乡下的那些事儿,都是原主在经历,云倾并未经受过,所以乡下的人和事儿,云倾不觉得就抛在了脑后。 李大牛呀!那是一个好人。 若是云家没把云倾接过来的话,云倾可能真的已经跟大牛成了夫妻了。 可惜,造化弄人。 云倾心里叹息一声,又看了看手里的信,眉头微皱:根据记忆,那李大牛是个特别含蓄憨厚,也特别善良的一个人,按照他的性格这么热情和出格的话,不像是他写的。 “画眉,你去请管家过来一下,我问他点事儿。” “是。” 很快画眉同周全一起过来。 对着云倾,周全很是恭敬道,“二少夫人,您找老奴有何吩咐?” 云倾:“这封信,是写信给我的人自己送来的?还是他托人送来的?” “回二少夫人,是托人送来的。人现在就在国公府,二少夫人若是要见,老奴即刻把人带来。” 闻言,云倾眉头轻挑了下,竟然还把扣下了,这是想着她写回信个捎回去吗? 云倾心里漫不经心的想着,对着周全道,“那就把人带来吧。” “是,老奴这就去。” 待周全离开,画眉对着云倾轻声道,“小姐,大牛哥这事儿,小公爷他会不会不高兴?” 云倾:“他不是已经不高兴了吗?” 想到秦修说的那个话,云倾嘴角轻扯了下。 画眉:“既然这样,是不是不要再跟大牛哥来往比较好呀?” 画眉说着,想到过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就这么断绝来往的话,实在是有些对不住大牛哥。 只是,小姐已嫁做人妇,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 云倾:“小公爷刚才都说我是薄情的女人了。如此,若是断绝来往,岂不是更加无情,小公爷可不欣赏无情无义的人。” 当然了,她对大牛有情有义,他也不一定欣赏就是了。 他不高兴的应该是她过去与大牛的相识相知吧。 也许在秦修看来,她这是在感情上有瑕疵。 云倾想着,看周全带着一人走进来。 看到那人,云倾神色微动。 而画眉看到跟着周全来的人,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李有财?渔村的一霸,竟是他帮着送信过来的? 李有财此人,仗着家里有钱,州府有亲戚,平日在村子里可是强横的很。 当初,他调戏小姐都不止一次。只是,他上面的长辈压着,终究是顾忌小姐父母和亲戚是京城人。所以,让他没敢对小姐做更出格的事儿。 “倾儿……” 李有财刚开口,既被周全给厉声打断了,“叫二少夫人。” “是,是……”李有财应着,眼睛不住的瞟着云倾,“二少夫人。” 云倾模样不错,李有财自是早就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一些日子没见,她是眼可见的出落的更加标志了。 “这信是大牛写给我的吗?” 听到云倾问话,李有财忙笑了下道,“回二少夫人自然是大牛写的,他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把信送到你手里。” “是吗?”云倾看了李有财一眼,随着转头对着周全道,“周管家,把他押下去,行杖责。” 杖责! 云倾这忽然的一句,让李有财顿时瞪大了眼睛。 周全眼帘微动,随即应是,当即招来侍卫,直接把李有财给带了出去。 很快惨叫声就响了起来…… “啊……” 并未走远的秦修,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嘴巴抿了抿。 坐在秦修的对面的秦烨,听着那惨叫声,对着秦修低声道,“秦修,你说,云倾这么做的目的,是不是杀鸡儆猴?” 听言,秦修木着一张脸道,“你的意思是,我是个那个猴?” 秦烨嘴角颤了下,忙绷住,“为兄我绝无此意。” 秦修冷哼。 秦烨垂眸,拿起茶杯喝一口,装腔作势的品着,心里暗腹:还好,云倾只对他动口,而不是动手。 不过,就算是动手的话,云倾也不是他的对手,她也打不过他。这想法出,秦烨好笑,跟弟妹打架这种事儿曾经可从未想过呀。 兄弟俩心情各异着,小厮走来,对着秦修道,“小公爷,外面有个叫李大牛的求见小公爷,恳求小公爷见他一面。” 听言,秦烨顿时坐直了身体。 大牛呀。 秦修没说话,起身往外走去。 秦烨看此,也随着跟上。 看到秦烨,秦修顿时停下脚步,“你去哪儿?” 秦烨:“我也过去看看,毕竟来者是客,咱们理当去迎一下。” 秦修听言,呵笑了声,然后阴阳怪气的说了句,“哎呦,大力哥还真是礼数周全呐。” 大力哥?! 听到这三个字,秦烨笑容僵住,脑仁猛的一跳。 大力哥,是在掉落山崖时,云倾给他取的名字,当时这名字一出,让秦烨感觉他必然是个挑粪能手。 不过,关于他跟云倾那点乌龙事儿,秦修记得还真是够清楚的。 如此一来,大牛也定然会成为让秦修念念不忘的人。 大牛,大力,嗯,不得不说,就名字来说他跟大牛才像是兄弟。 第193章 都很难受 “愣着干什么?见到小公爷还不行礼? 听到守门小厮点话,大牛对着秦烨扑通就跪了下来,“草民李大牛给小公爷行礼,小公爷万福。” 看大牛竟然对着秦烨跪下,守门小厮面皮一紧。 秦修没什么表情道:“你认错人了,他是你的大力哥,我才是云倾的夫婿。” 秦修一句话,让大牛懵了两次。 原来他才是云倾的夫婿呀!他刚才认错人了。 不过,他只有一个大旺哥,没有大力哥呀? 在大牛满脑子浆糊时,秦烨适时开口道,“大牛兄弟,秦修与你开玩笑的,我是云倾的婆家大哥,我叫秦烨。” 大牛听了恍然忙道,“草民给大公子请安。” “不用这么客气。”秦烨温和道,“不知你来见秦修有什么事儿吗?” 大牛听了忙道,“我,我是来给小公爷说,我没有给倾儿,不,是二少夫人,我没给二少夫人写过信。如果有人送信来,那都是假的,请小公爷一定要不要误会,不要与二少夫人置气。就,就这些,我走了,我以后都不会来京城,更不会见二少夫人。” 说完,大牛对着秦修磕了个头,起身就走。 那样子,是生怕走的慢一点秦修都会不高兴,都会连累到云倾。 “大牛哥。” 大牛刚走出没两步,听到喊他的声音,那熟悉的声音,让大牛脚步顿时停下。 秦修和秦烨转头,看到云倾,两人也是神色各异。 秦烨面带微笑,秦修面无表情。 云倾走到秦修跟前,对着他,柔声道,“相公,大牛哥,我在乡下时的亲人。好长时间没见了,我想请他来咱们家坐坐吃个饭,可以吗?” 秦烨听言,心里:亲人?咱们家?这字眼用的有点妙。 秦修听了,淡淡道,“咱们家不是一直都是你做主?你要请,我自然是妇唱夫随。” 秦修这话,是在给云倾做脸?还是在挤兑她? 谁知道呢?男人的心,海底的针。 云倾:“多谢相公。”说完,云倾走到大牛跟前,看着眼前憨厚又满是无措的年轻男人道,“大牛哥,走进家里说话。我带你去给长辈请个安。” “二,二少夫人,这,这怕是不好。”大牛说着,满是担心的看看云倾,又看看秦修。 大牛虽然见识不多,但眼神确实不差,这小公爷只看外在,都能看出是个极为难缠的主儿。那通身的气势怪压人的,肯定比地头蛇都难缠。 所以,大牛不希望云倾因为他日子再起波澜,日后的日子被夫家找茬,变得艰难。 云倾:“有什么不好?我家祖母知道你来了可高兴了,特意交代让我带你过去好好说说话呢!走吧。” 画眉:“大牛哥,走吧。” 在画眉的催促下,大牛局促难安的跟着走进了国公府。 秦烨随着跟了过去。 秦修站在原地没动。 墨文想说点什么,可说什么呢?说恭喜小公爷刚才误会二人少夫人了,二少夫人并未忘记她的竹马,真是可喜可贺?! 想想说这话可能引发的后果,墨文又干脆的把嘴巴闭上了。 祸从口出,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他还是少说话为好。 在墨文腹诽间,听秦修悠悠道,“大牛哥,大力哥,也许我应该把世子哥也给请来,直接来个大聚会。” 想想那热闹的场面,秦修不觉就笑了,人家娶媳妇儿开枝散叶,他则不同,他娶媳妇儿添哥。 真是别开生面,别开生面呐。 另一边,秦烨走着,低声问石头,“秦修跟过来了吗?” 石头听了,悄悄往后瞅了一眼,轻声道,“回大公子,没有。” “是吗?” “小公爷瞧着不甚愉悦。所以,他应该不会过来。” 秦烨听了,轻笑了下道,“放心,他绝对会来的。” 有些事儿,他看着不舒服,不看更加不舒服。 主院 “祖母,这就是大力哥的,当时在乡下好多事儿都多亏了有他护着我。不然,我日子更加艰难。” 看云倾对着大力自然又大方的样子,桂嬷嬷这心里不觉松了口气。 之前,桂嬷嬷还真担心云倾见到大力会哭哭啼啼,或是露出什么不该有的情绪和情感来。现在看来,倒是她担心的过于多余了。 二少夫人不是那么不知分寸和轻重的人。 “草民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万福……”李大力还未跪下,话还未说完,老夫人就忙让桂嬷嬷把他拦住了。 “不用多礼,不用多礼,你是倾儿的大哥,就是我们国公府的贵客,快坐,快坐。” 听老夫人说他是云倾的大哥,李大牛忙道,“老夫人您言重了,草民身份卑贱当不得二少夫人的大哥。过去草民也没帮过二少夫人什么,二少夫人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看李大牛极力撇清与云倾的关系,极力淡化护着她的事儿,老夫人温和道,“好就是好,当然要放在心上。”说着,老夫人转移话题,“你不用担心,我们都已经知道你并没给倾儿写信。那写信给倾儿的人是另有其人。” 闻言,李大牛顿时松了口气,“多谢老夫人明察秋毫。” 老夫人笑了笑,“你尽可安心!这两日赶路你定然也累了,我先让我府里的大公子带你去用饭。之后的事儿,咱们稍后再说你看可好?” “不用,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都是应该的。”说着,秦老夫人对着一旁的秦烨道,“你带大牛过去吧。” “是,祖母。”秦烨对着大牛温和道,“走吧,大牛兄弟。” “好,好。” 李大牛也不敢再推拒,跟着秦烨走了出去。 当秦烨和大牛走出院子,就刚好与秦修走了个碰面。 看到秦修,秦烨笑了下,然后道,“祖母让我带大牛兄弟先去用些饭。” 秦修:“所以呢?这饭是要我来做吗?” 秦烨:“这哪里敢劳烦小公爷。” “屁话真多。”说完,秦修越过秦烨大步朝屋内走去。 走着,还听到秦烨对李大牛说道,“你别紧张,我这弟弟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也不用担心给云倾添什么麻烦,因为我弟弟对云倾中意的很,你既是云倾的大哥。 那么,他对你也就嘴上厉害而已,其实心里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这个大舅哥相处而已。” 秦修:……中意的很?大舅哥? 李大牛:……大舅哥? 秦烨一句话,让秦修和李大牛都不是太好受。 李大牛看看秦烨,心里不由暗想:如果秦修的夫婿是刀子嘴豆腐心。那么,云倾这位婆家大哥,就是典型的嘴甜心苦,就是一张好嘴,满肚子坏水。 第194章 本意 秦修走到老夫人门口就听到云倾正同老夫人说道…… “大牛哥这事儿,我要先跟相公好好商量一下,不能自己擅自做主。” 老夫人:“你想的对,凡事两口子就应该有商有量的。不过你放心吧!秦修这人就嘴巴坏,心肠还是很好的,多大牛一这门亲戚,他应该是不会反对的。” “祖母说的是,相公真的挺好的。” 听到这些话,秦修嘴巴抿了抿,然后转身走人。 待秦修离开走远,桂嬷嬷轻声道,“老夫人,二少夫人,小公爷他走了。” 听言,云倾朝着门外望了望,然后对着老夫人道,“祖母,咱们是不是捧的有些明显了?” 老夫人点头,“是明显了点,我夸的太猛了。” 从小到大对秦修还是骂的多,夸的太少,猛的一下子真是有些适应不过来。 老夫人:“不过秦修这个人,有的时候来软的不行。所以,你可以试试来硬的。” 云倾听了笑了下道,“也不用,大牛哥这门亲戚,相公愿意认就认,不愿意认便罢,我也不强求,顺其自然好了。本来受李家恩惠的就只是我,并非相公。我若是把这恩情也算到相公头上,要他也必须回报,那就是我不讲道理了。” 说完,云倾起身,“祖母,我先去跟相公好好说说去!” “好。” 待云倾走远,老夫人不由道,“相比秦老头,秦修可是难糊弄多了。” 秦老头是谁,自然是秦修那死去的祖父了。 秦老头是软硬都吃。 秦修是截然相反,是软硬都不吃。 “不过,云倾也比我能忽悠多了。所以,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儿。” 桂嬷嬷听了,心里笑了下。 …… 当云倾回到院子里,就看到秦修正在院子里坐着,手边一杯茶,桌上一把剑。 那架势……青天大老爷升堂审问的气势很足。 看秦修那气势,云倾脚步顿了下,方才抬脚走过去,“相公。” 秦修抬眸,看着她,直接道,“废话就不用多说了,那封信不是李大牛写的,我已经知道了。” 事情已经从李有财口中得知,故事本就不复杂。 李大牛自幼父母双亡,一直跟着奶奶长大。而李大牛的大伯和伯娘,总是说李老太偏心大牛,把什么都给了大牛这个孙子,没给他们。 矛盾日益严重,李大牛的堂哥就想出这骚招。借着大牛的名义写一封给云倾,意图借着这封信惹怒云倾的相公,然后借着秦修的手,狠狠的收拾一下李大牛,看李大牛受罪,李老太难受。 而李有财因为李大牛对云倾多番护着,多次坏他好事儿,对李大牛也是分外的厌恶。 所以,当李有财知道李大牛堂哥的主意后,两人一拍即合,就这么一封‘绿’秦修的信,就这么送到了国公府。 李大牛知道后当时就急了,担心云倾会被婆家刁难,连夜就赶到了京城。 云倾:“相公真是明察秋毫,那……” “不用拍马屁,你想怎么做,直接了当的说。” 听秦修这么说,云倾既知,秦修这会儿不想吃软的。 “我想认李大牛和李奶奶为亲戚。” “如果我不同意呢。” “若是相公不同意那便罢了。” 听云倾应的那么干脆,秦修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云倾:“相公是跟我睡一个被窝儿的人,你不愿意我做的事儿,必然不是害我。所以,我自然要听。” 秦修:“放屁。” 云倾听了笑了下,坐在秦修对面,看着他,神色平和,不紧不慢道,“大牛哥和李奶奶对我有恩,这恩不能否认,也不能忘记。不然,我岂不是就成了相公说的那种薄情的人了。只是,回报的方式并不一定是我非要跟他们认亲。特别是相公不乐意时,我觉得换一种方式,尽力保他们安稳也是一样的。” “换一种方式?” “嗯,我想请云珏去渔村一趟,让他打着国公府的名义去县太爷跟前狐假虎威一下,让县府的人关照一些李大牛和李奶奶。不需要做太多,只要偶尔县衙的人过去问候一下就足够了。” “你倒是会盘算。”说完,秦修道,“未能认做亲戚,你不觉得遗憾?” 云倾:“我的目的本就是希望他们能过的好,如果不认亲,也能保祖孙安稳。那么,我也没什么遗憾的。” 说完,云倾起身,对着秦修道,“我去跟大牛哥说几句话,然后就让人送他回去。李奶奶一个人在家,肯定很挂心他,他在这里也放心不下李奶奶。所以,就不多留他了,免得他心里不踏实。” 秦修没说话,看云倾离开。 静默少时,秦修转头看着墨文道,“你说,相比云倾的光明磊落,我是不是显得尤为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听到秦修这问题,墨文嘴里当即一苦。 最近小公爷为啥总是问他这种问题。这问题,在墨文看来简直是比考科举都难。 考科举不会可以不答,但在这里不答,那就是大不敬。可答了也是同样不落好。 “你发什么愣?没听到我的话吗?” 墨文:“回主子,属下听到了。不过,属下以为,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所以,别的不说,论自我反省和自知之明这一点,真的少有人能比的上小公爷。” 不意外的,墨文的话为他招来一脚。 “你现在真是什么话都敢给我往外撂了。” “属下知错。” 秦修听了冷哼一声,“天天知错,你给我天天犯错。”怎么感觉下属和媳妇儿都是一个德行呢? 他这是教妻不行,教导下属也不行吗? 还有,墨文不说秦修倒是还没发现,墨文一说他方才后知后觉的察觉,最近他好像还染上了动不动就自我反省的毛病?这什么走向? 此时谢家,谢齐仔细的照着镜子,对着云娇道,“我少时要去国公府,你可要一起去?” 云娇听了,没什么表情道,“你希望我去?” “为何不呢?”谢齐整理着衣摆,不紧不慢道,“去了亲眼看看云倾过的多自在,你过的多凄惨,这样岂不是也挺好吗?” 听言,云娇抿嘴,心里暗暗悔恨,没想到她上辈子眼瞎,这辈子眼更瞎。 秦修也不过是冷恶,而谢齐完全是阴毒。 云娇从未见过比谢齐更加阴毒的人,他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也使的出来。 经过这些日子,云娇对谢齐从一开始的怨怼厌恶,到现在已经开始深深的畏惧了。以至于现在谢齐一看她的头发,云娇就抑制不住的颤抖。那折磨,真的令人发怵,恐慌。 “我让丫头过来给你梳妆一下,少时咱们就一起过去吧。” 第195章 占据了 国公府 “大牛兄弟,你多吃点,不要客气。” 云倾到的时候,听到秦烨正在给大牛夹菜。 大牛局促的坐着,连连道着谢,难掩无措。 “二少夫人。” 听到下人请安的声音,大牛和秦烨一致转头看去,看到云倾,秦烨笑容不觉收敛了些,一下子就中规中矩了许多,“弟妹,你来啦。” “嗯,劳烦大哥了。” “弟妹您客气了。” 听到秦烨连您都用上了,云倾扯了下嘴角,走到饭桌前,在大牛的对面坐下。 大牛忙起身,“二,二少夫人。” “大牛哥坐。”云倾说着,拿起一个馒头,夹上辣椒,递给大牛,“馒头夹菜,大牛哥最喜欢的吃法,也是我最喜欢,吃着特别香。来,你赶紧吃。吃完了,我让侍卫送你回渔村,你出来两天,李奶奶肯定很担心。所以,我就不多留你了。” 说着,云倾将馒头放到李大牛的手里,对着他,自然又亲和道,“我这里你不用担心,我挺好,现在白天不用担心饿肚子了,晚上也不用提心吊胆被人闯家里,能安心的睡觉了,也不用担忧着被云家卖掉,或随意嫁掉了。” “那就好,那就好……”李大牛说着,带着一丝丝哽咽,或是因为高兴,也或是因为心里情绪过于繁杂。 为了掩盖心里翻涌又复杂的发情绪,大牛大口咬下手里的馒头,用力的嚼着。 云倾:“如果我有什么事儿,我会写信给大牛哥的。同样的,大牛哥如果有什么事儿,也一定记得托人送信过来,知道吗?” “好。” “还有这个……”云倾从画眉手里拿过一个包袱,放到大牛跟前,“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些补身体的药,你回去煎了给奶奶喝。” 大牛听了刚要推拒,就被云倾给打断了,“大牛哥,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好好拿着。” “好。”大牛也不再矫情,看了一眼秦烨,然后对着云倾道,“你好好过日子,不用担心我跟奶奶。” “嗯。” 听云倾与大牛说着话,秦烨:这个时候走,好像不合适,弟妹与人家堂堂正正的说话,岂不是显得他想的太多了,也太不干净了。留在这里,也是怪多余的。 “倾儿,时候不早了,那我就走吧。” 大牛也不再可以避讳的叫她二少夫人,而是如过去一样叫她名字。既然是亲戚的缘分,就该有个亲戚的样子。 “好,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让侍卫送你回去。” “行。” 就在云倾准备送大牛来的时候,就看周全带着谢齐和云娇走进了国公府。 看到谢齐和云娇,同云倾一起送大牛出门的秦烨,眉头不觉轻皱了下。 与谢齐,秦烨并没什么往来,但不知道为何,谢齐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是不舒服。 “大公子,二少夫人。”周全快步走过来,道,“谢公子和谢少夫人来给老夫人请安,老奴奉命请他们过去。” 秦烨颔首,对着谢齐,温和也疏离道,“谢公子有心了。” 谢齐听了,微笑着道,“大公子见外了,秦老夫人是德高望重的长辈,我作为晚辈来给她请安也是应当的。” 云娇没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云倾。 云倾更好看了。 过去在云家时,略显苍白和消瘦的面容,现在被养的面色红润,气色极好。 就从气色就能看出,云倾在国公府过的很是滋润。 还有穿着,云倾过去在云家穿的基本都是她不要的衣服,有的甚至是丫头的衣服。虽然不至于婆、破破烂烂,但也难掩寒酸。 可现在,云倾身上穿的料子,头上戴的首饰,那真是处处透着精致。 看看云倾,再看看自己,云娇垂落在身侧的手,不觉握成了拳头。 云倾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明明都是她的。 这一刻, 云娇就一个感觉,那就是云倾占据了本属于她的东西。 云倾因为她的施舍,享尽了国公府的荣华富贵。但是,云倾却丝毫不知感激她,反而还处处跟她作对。 所以,像云倾这样恩将仇报的人,就该死。 “倾儿,你既然有客,那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 听到李大牛的声音,云娇方才发现李大牛的存在。 看到李大牛,云娇神色微动,随着脱口道:“你是那个李大牛?在乡下与云倾互许终身的人,对不对?” 听到云娇这话, 谢齐视线也随着落到了李大牛的身上。 李大牛瞬时道,“谢少夫人误会了,我与倾儿从未互许终身,是我奶奶认了倾儿为孙女,我们只是兄妹。” 他护着云倾,来这里看云倾,需要一个理直气壮的理由,和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所以,他们是兄妹,可能余生都不再见面的兄妹。 云娇听了,心里嗤笑一声刚要说话,就被谢齐给打断了,“原来姐姐的大哥,失礼了。” 看着温和儒雅的谢齐,李大牛说了句客气话,然后大步往外走去。 此地不宜久留,会给云倾添麻烦,必须尽快离开。 秦烨:“周全家,你带谢公子和谢少夫人去见祖母吧。” “是。” 之后云倾送大牛到马车上,对着侍卫嘱咐了句,“把人送到家里再回来。” “是,属下遵命。” 侍卫挥动马鞭,马车前行。而就在马车向前的一瞬间,一个荷包送马车的内扔了出来,扔到了云倾的脚下。 看到那荷包,云倾抬眸,看到的是大牛红着眼睛,对着她笑了下,摆手之后,放下了车帘子。 人消失在车帘之后,马车渐行渐远。 画眉将荷包捡起来递给云倾,“小姐。” 这荷包是云倾放在包袱里给大牛的。但,他又把它给她了,并且…… 打开荷包,发现里面竟然还多了一些碎银子…… 看到那多出来的银子,云倾眸色悠悠,毫无疑问,这是大牛放进去的。 第196章 你心里怎么想 看着大牛马车走远,秦烨:“大牛真的是难得的好人。” 云倾听了点头,“大牛哥跟大哥一样,都是极难得得人。” 秦烨听了挑眉,十分怀疑云倾是在挤兑他。 他跟大牛一样,都是难得的人。只是,大牛是难得的好人。而他是难得的什么可就不一定了,。 也许难得的好事儿精。 秦烨心里思腹着,看云倾抬脚走进府中。 刚走进国公府,周全就疾步走了过来,“二少夫人,刚才桂嬷嬷过来说,老夫人说您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家里来客人您就不用特意去招待了,免得累着了,惹得客人也心生愧疚。所以,让您好好在屋里歇息。” “好,我记下了。” 老夫人的用意云倾懂,就是不想她对着谢齐和云娇,免得影响了心情。 老夫人这是疼她,云倾自是不会辜负老夫人的用心,干脆的回了她与秦修的院子。 到院子里刚才知道秦修出去了,至于去哪里,不知道! 秦修自是不会与下人报备去向。 秦修不说,云倾也没刻意的去盘问打探。 另一边…… 当云娇对着老夫人再次说到李大牛曾差点与云倾成亲时,秦老夫人笑着道,“一家有女百家求,这是人之常情。特别是倾儿懂事乖巧又招人喜欢,李家中意她,一点不让人意外。” 云娇听言,嘴巴瞬时就耷拉了下来,刚要说话,就听谢齐微笑着,温和道,“老夫人说的是,我母亲曾经也这么说,说二少夫人乖巧又懂事。” 听到谢齐这话,桂嬷嬷看了谢齐一眼,谢齐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说,谢家对二少夫人一直也很中意吗? 桂嬷嬷:这俩人来的时候,她就感觉他们来这里没安什么好心。现在看来,是一点不假。 好在谢齐和云娇也未待太久便离开了。 离开国公府后,坐在回去的马车上,谢齐看着云娇,不紧不慢道,“亲眼看着国公府对云倾的疼惜,感觉如何?” 云娇没说话。 能如何?就难受,非常的难受,也非常的后悔。 当初她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算计云倾,把云倾推到国公府。她当时直接把秦修养外室,还有秦修和姜挽不清不楚的事儿给捅出来就足够了。 至于那云倾,就让该让她一辈子待在乡下,和那乡村野夫待在一起。 云娇本意是想让云倾受罪受屈。可结果,却是把云倾推到了福窝。对此,云娇怎么能不懊悔气闷。 看着云娇的神色,谢齐轻声道,“想不想让云倾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闻言,云娇瞬时抬眸看向谢齐,当即掷地有声道,“你有办法?如果真的能让她失去一切,并毁了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谢齐听了,轻笑了下。 对于云娇在这上面的上进心很满意。 看谢齐不言,云娇马上又道,“你不是对她很有兴趣吗?只要能让她失去现在有的,被国公府厌弃。那么,我就用我名义把她接到谢家了。到时候,你想对她如何,都随你。” 谢齐听了,啧了一声,“云倾有你这样的妹妹真是莫大的不幸。” “你是不是说反了?有她这样的姐姐,才是我最大的不幸。” 如果不是云倾,她这辈子怎么也不会想着嫁给谢齐,以至于现在落到如此凄惨的境地。 听云娇如此理直气壮的指控云倾,谢齐眸色幽幽:相比他,也许云娇才是最冷血变态的那个。 …… “小公爷!” 正在马车内发呆的李大牛,听到赶车侍卫请安的声音,还未反应过来,就看秦修一掀车帘子走了进来。 看到秦修,大牛先是愣了下,随着恭敬道,“草民给小公爷请安。” 秦修看着毕恭毕敬的大牛,开口道,“对于云倾嫁给我一事,你心里怎么想?” 第197章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对于云倾嫁我一事儿,你心里怎么想? 听到秦修这问题,大牛静默。 秦修:“若是不好说便罢了。” 大牛扯了下嘴角,“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就说吧。” 大牛:“只能说是天意难违。” 闻言,秦修挑眉。 大牛道,“你知道吗?因为我知道云家不会给倾儿准备什么。所以,我给倾儿买好了嫁衣,买了她一直喜欢,但却从来不舍得买的碎花被面,还有厚实的棉鞋棉衣。我已经想了几百遍,想着倾儿看到这些东西会多开心,多高兴。” “可惜,我与倾儿终究是有缘无分,我给她准备好了嫁衣,却没等到娶她进门,只等到了她另嫁她人。” 秦修:“所以,你很不甘心?” “不甘心?”李大牛摇头,“我没有不甘心,我只有担心。我担心云家会不会给倾儿饭吃,担心她的婆家会不会苛待她,恶待她。” 秦修:“你倒是很会说话。” 李大牛:“你可能觉得我是在说假话。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倾儿曾经过的是什么日子。但我不一样,我都亲眼看到了!所以,倾儿能不能与我成为夫妻,对于我来说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吃饱,能穿暖,能不被折磨。” 大牛:“敢问小公爷,您过过那种三伏天必须穿棉衣,三九天必须洗冷水才能有饭吃的日子吗?” 秦修凝眉,没说话。 “你肯定没过过,我也没有,但倾儿过过。而这还并不是最惨的,还有很多。小公爷您可以自己去查探,等到你都知道了,也许就会明白。” 说着,李大牛或是想到了一些过往,抬手快速擦拭一下眼角,极力稳住自己心头翻涌的情绪,对着秦修道,“倾儿她从未伤过任何人,但却受到了太多的伤害,亲眼看着她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对她最大盼望从来不是让她成为我的妻子,而是她能像所有普通人一样,活的有苦,但也能有甜。一辈子太长,她不应该都是苦。” “现在,看她在国公府过的很好,看到老夫人疼她,我真的很为她高兴。” 秦修:“你只看到老妇人疼她?” 大牛听言,先是愣了下,随着看着秦修就笑了。 看到李大牛笑,秦修皱眉,“你笑什么?” 李大牛:“之前,我听说云倾要嫁的是那个谢公子。现在……比起那位谢公子,我真的很庆幸,庆幸倾儿嫁的是小公爷您。” 秦修听言,表情微妙,心里:这李大牛瞧着老实,其实一点都不老实。 老实人说话可没这么贼。 “小公爷,我可以求您一件事吗?” “你说。” “如果有一天,您厌了倾儿,那你在赶她走的时候,能派人给我送个信儿吗?让我去接她回来。她既然喊我一声大牛哥,那么,我就是她一辈子的哥哥,作为娘家人,我所求也就这一个。” 在云倾最难的时候,她身后并不是空无一人。 大牛能为云倾做的并不多。但是,无论何时他都能给她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保她温饱。 曾经他太小给不了她,现在,他可以了。 秦修听了,对着大牛道,“可以,我能答应你的请求。但,你也答应我一个要求。” “小公爷您请说。” “刚才你与我说的那些话,永远别在云倾跟前说。” “我答应小公爷。” 大牛应下,秦修抬脚走人, 大牛通过车帘子,看着秦修的背影,呢喃:“他也是在意倾儿的吧。” 如果不在意,对与倾儿有关的一切都不会在乎。 秦修下车,站在原地,在马车走远后,冷哼一声,说了句,“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闻言,墨文顿时看向秦修。 秦修瞟了墨文一眼,“我也一样。”说完,转身走人。 墨文无声笑了下,对于自己的恶,小公爷从来是敢于承认。但,对于别人的坏,小公爷也从来是敢于夸大的。 带着不愉的心情回到国公府,当到府门口就看到顾氏正在正门口跪着,要向云倾赔罪…… 第198章 不盼了 顾氏跪在国公府的门口要向云倾赔罪?! 一个当娘的对子女下跪,纵然顾氏这个娘有百般不是, 但她这么一跪,云倾若是视而不见。那么,就成了云倾的不是了。 让人对云倾从同情变为谴责了。 顾氏心狠不是什么好东西,云倾也同样心硬如石,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母女俩都是一样,都是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的人…… 所以顾氏这哪里是请罪?分明是把云倾架到火上烤呀。 秦修看一眼顾氏,冷哼一声,抬脚离开,未回国公府,而是去了别的地方。 此时国公府内,有人正在劝说云倾…… “表妹,我知道这些年姑母对你过于刻薄了一些,让你受了不少的委屈,你心里对她有怨也是正常的,我也能理解。只是,你就算是再怨,她也是你的生身母亲呐,这关系是断不了的。” 顾家二小姐顾婉婷对着云倾语重心长道,“所以,有的时候该忍咱们还是要忍。不然,你就这么一直让她跪着,世人看了,肯定会为你招来许多非议的,这对于你并非好事儿。包括国公府……” 顾婉婷说着顿了顿,朝外望了一眼,确定国公府的下人都离的够远,方才低声道,“国公府上下,看到你对自己的母亲都如此无情无义,定然也会心存芥蒂的。所以,姐姐我是怕你一时意气用事,反而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呀。” 云倾:“所以依着表姐的意思是?” 看云倾愿意听她的,顾婉婷当即道,“你现在就当着众人的面,恭恭敬敬的把她请到府里来,如此一来就再没人会说什么了。把人请进来后,咱有什么话关起门来说,总之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云倾听了点头,“表姐说的是,那我现在就去。”说完,云倾起身往外走去。 顾婉婷看此,也随着跟了过去,“我陪你一起。” 主院 当听到下人禀报,知道云倾出去见顾氏时,老夫人对着桂嬷嬷道,“让人盯紧了。” “老夫人放心,老奴早已安排了人过去,绝对不会让那顾氏伤了二少夫人的。” “那就好。” 桂嬷嬷不免有些担忧,“老夫人,您说二少夫人她会怎么应对呢?” 桂嬷嬷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云倾是进退两难。认这个顾氏这个娘,膈应。不认顾氏,会被戳脊梁骨。 百善孝为先,一个孝字,有时候真的能把人压死。 秦老夫人:“倾儿说她自由对策。那么,咱们也等等看吧。” “老夫人说的是。” 总之,这事儿只要二少夫人不出面,就一定会遭来非议。 这世上有很多的苦。但被自己亲生母亲仇视,太苦! 国公府外,顾氏跪在地上,心里觉得难堪觉得屈辱,但又觉得兴奋和期待。 顾氏知道,她这辈子的颜面在一刻是丢光了。但是丢脸能迫使云倾低头不得不认她这个娘,让云倾一辈子都难受,顾氏也觉得相当值得了。 她不好过,云倾也别想好过。所以,顾氏这会儿跪的也甘愿。 “二少夫人。” 闻声,顾氏顿时抬头,看着披着狐裘,面色微白,明显畏寒又待着一丝病态的云倾,顾氏心里第一感觉:可惜了,上次也只是让伤了她的身体。 顾氏心里装满扭曲的恨意,望着云倾时却是哽咽着道,“倾儿,你终于愿意出来见娘了。” 看着顾氏犯红的眼眶,云倾:这红红的眼眶,肯定不是出于感动,而是被仇恨给烧出来的吧。 顾婉婷轻声道,“倾儿,该忍的时候还是要忍的,她说你娘,你做的太过,对你自己也并非好事儿。” 云倾听了,嘴角几不可见的轻扯了下。顾婉婷这话,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 她根本不知道原主曾经历了什么。所以才敢如此轻易的说出她做的太过这几个字。 云倾:“表姐说的是。”说完,云倾抬脚朝着顾氏走去。 看着云倾 的背影,顾婉婷心里满意,满意云倾听她的规劝。 “倾儿……” 云倾在顾氏跟前蹲下,看着她,满是温柔道,“母亲这是作甚?咱们是母女,母女之间哪里有隔夜仇呢!快起来。” 听到云倾这话,看她眉目温柔的样子,顾氏眉头皱了下,对云倾的反应显然是不满意 的。 顾氏希望的是云倾因为过去的事儿对她不依不饶,大哭大闹,让围观的人见识到云倾的粗野,才多少明白她为何对云倾不喜,为何偏心。 可现在,云倾表现的如此通情达理,宽厚良善,岂不是显得她这个当娘的过于狠心吗? 果然,这些年云倾就没做过一样让她合意的事儿,一件都没有。 不过,对于云倾这绵软的态度,顾氏又觉不该意外。因为,这些年无论她怎么对待云倾,云倾都能承受,并且一直盼望能被她接纳。 现在她来这里祈求云倾的原谅,或许云倾一点没觉得为难,反而还觉得如愿了。 云倾盼了这些年,求了这些年,终于被她承认了! 想到云倾这会儿可能在高兴,顾氏顿时又难受的不行。 只是再难受,这会儿顾氏也知道必须忍耐。 “倾儿,你真的不怨娘,也不恨娘吗?” 云倾摇头,“我怎么会恨娘呢?我这辈子都不会恨你……” 围观的人看着顾氏和云倾,不少人心里很是有些失望,因为他们想看的是母女反目成仇,可并不是这种母女和解的温馨画面。 不过,这云倾也是够能忍,够愚孝的,被顾氏那样对待,还能……正想着,忽然就看到眼前画风一变。 “云倾,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只听顾氏忽然一声吼,然后拔下头上的发簪就拼力朝着云倾刺去。 这突然的变故,瞬时就把顾婉婷给惊呆了。这,这怎么回事儿? 就在顾婉婷惊懵间,看画眉毫不犹豫的挡在了云倾的跟前,而侍卫更快一步的夺下了顾氏手里的发簪,并直接一掌劈晕了她。 顾氏动作快,画眉和侍卫动作更快。 万幸一场虚惊,并未伤到云倾,顾婉婷也松了一口气。 “小姐,夫人她心里从来都没您这个女儿。所以,咱们算了吧,咱们不盼了,行吗?”画眉扶着云倾,激动更心疼道。 云倾有些恍惚的点头,呢喃,“你说的对,不盼了,再也不盼了。”说着,云倾在画眉的搀扶下起身,抬脚往国公府走去,走到门口,回头望望地上的顾氏,一滴眼泪落下,抬手拭去,而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国公府。 那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了云倾的伤心与决绝。 那一刻,许多人也都觉得顾氏是真的疯了。而云倾与她断绝母女关系,虽有违伦常,却也能理解了。 云倾刚回府,就看国公府老夫人走了出来,站在国公府大门口,对着侍卫道,“把她弄醒。” 这个她指的是谁,自然是顾氏了。 侍卫恭应,走到顾氏的跟前在她身上点了两下,一个痛穴,一个哑穴。 顾氏被痛醒,但却说不了话。 秦老夫人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没什么表情道,“云夫人,从今天起我国公府的二少夫人与你,还有云家再无关系。这决定今日我这祖母为她做了,日后你们要骂可以骂我老婆子。我孙媳妇儿从来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是我这个婆家祖母蛮横强势,是我不容许她在与你们有任何往另外。所以,日后你或云家人再来我们国公府门上,别怪我老婆子不客气!” 说完,老夫人对着顾氏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在外的人看老夫人在走进国公府后,还对着下人吩咐了句,“周全,去请大夫过来。另外让下人在门口撒盐,去晦气。” “是。” 顾婉婷站在门口,看国公府的下人进进出出,但却没一个人理会她。顾婉婷倍感难堪,这会儿也聪明的不再说什么,抬脚准备离开。 一步刚迈出,就听人群中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快看,那边失火了。” “那是云家,云家失火了!” 随着惊呼声,顾婉婷看秦修大步朝着这边走来。 在秦修走近的时,顾婉婷福身见礼,“小公爷。” 秦修却像是没看到顾婉婷一般,径直越过她走进国公府。 而顾婉婷却是无意中看到秦修少一块的衣摆,而少的地方带着一抹被烟火熏烧过的痕迹。 这无意中的发现,再看云家的大火,让顾婉婷不由的心头猛的一跳,脸色变了又变,再不敢多待,疾步离开。这一瞬间顾婉婷心里是怕的,她生怕这会儿秦修忽然回来,对着她一通收拾,然后再跟她说该忍的时候就要忍。 顾婉婷没见过秦修打女人。但是,就秦修那脾气,顾婉婷觉得秦修是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所以,自是早走为妙。 秦修走到府内,听周全把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后,秦修静默少时,对着周全道,“去告诉厨房,多做几个菜吧!” 与云家脱离了关系,云倾无论是高兴还是伤心,都是要加菜的。 第199章 活该 国公府 秦修回到他与云倾的院子,进屋,就看到云倾盘腿坐在床上,跟前摆摊似的,摆着银票,元宝,还有碎银子。 这是在做什么?数自己家当?还是,在算他给她的月钱少没少? 秦修心里漫不经心的想着,走过去,“在做什么?”问着,在床边坐下。 云倾看着秦修,指着床上银子道,“你看,这些是相公给我的,这些是祖母给我的,还有这个,是大牛哥给我的。” 听云倾提及大牛,看到那一点碎银子,秦修嘴巴轻撇了下,却也没说什么,管住了自己尖酸刻薄的嘴。 “祖母刚才说,如果我这两个月能再吃胖几斤的话,她就再奖赏我一千两。”说着,云倾看着秦修道,“相公,你呢?要不要也奖赏我点?” 秦修看了云倾一眼,“也奖。” “真的?” “嗯,财色,我现在就剩下姿色了,能奖你的也就这个。” 云倾听言,顿时就笑了,然后对着秦修勾了勾手指。 云倾这动作出,秦修眼皮跳了下,他这会儿是不是要说句:大爷真坏! 秦修带着与花魁是同门的别扭心情,靠近云倾,“作甚?” 秦修问话出,看云倾伸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下。 亲一下,退开,望着他眉眼弯弯,“能嫁给相公真好。”说完,云倾继续去数她的银子去了。 留下秦修好一会儿恍惚,此时心里:怪不得皇上不除佞臣,甚至还宠着。因为佞臣真的会来事儿,会令你心情愉悦,甚至心池荡漾。 看着数完银子,开始装箱的云倾,秦修不由得往外望了望,看着那高高挂在天空的太阳,秦修嘴巴微抿。 在媳妇儿与娘家断绝关系的第一天,他想的没别的,都是一些见不得台面的东西。 第一次,秦修对自己的综合人品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秦修一直觉得他就是恶,但绝不色。现在,他可能不止色,还下流! 这认知出,秦修顿时起身,“我去外面转转。”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秦修走出屋子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成亲之后,云倾没怎么变,但秦修感觉他倒是有些大变样了。由此可见,他虽教妻不行,但云倾却是真的驭夫有方。 “小公爷。” 闻声,秦修抬头,看石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站在了他跟前。 秦修收敛心神,“什么事儿?” “大公子让小的请您过去一趟。” 秦修嗯了声,大步朝着秦烨的院子走去。 到秦烨的院子,就看秦烨站在房顶之上正在往前方望。 望什么?秦修不用多猜的,定然是在看云家的火势。 “下来吧,别在把脖子给仰疼了。” 闻言,秦烨转头看到秦修,对着他笑了下,而后一跃而下。 “火灭了吗?” 秦烨点头,“灭了,不过房子应该都不能住了。”说着,仔细盯着秦修的脸瞅了一圈。 秦修:“看什么?” 秦烨:“没什么,就是这会儿看着你的脸,不知为何让我想到面含桃花几个字来。” 秦修听言,横了他一眼,在一旁的摇椅上坐下,“叫我来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随便聊聊。”说着,秦烨在秦修旁边坐下,给他倒一杯水,随意道,“你说,云家的火是怎么回事儿呢?” 秦修:“我又不是能掐会算,我哪里会知道。” 秦烨:“说的倒也是。不过,在我看来,十有八九是作恶太多遭了天谴了。” “嗯,或许吧。” 看秦修那不咸不淡的样子,秦烨轻笑了下,随着道,“那顾氏本是来向弟妹请罪的,却又突然发了狂,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云家不是说她疯了吗?疯子突然发狂,不是很正常吗?” 秦烨:“当时我也在,顾氏突然发狂,好像是因为弟妹突然对她说了什么。” 秦修听言,抬了抬眼帘,看着秦烨,不咸不淡道,“大哥的意思是,错在云倾?” 听言,再看秦修神色,秦烨摇头道,“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一直以来弟妹都是被苛待的那个,错从不在她。” 秦修听了,呵了声,“我倒是没想到大哥也是如此疼惜弟妹的人。” 秦烨:…… “如果我说是云倾阴了顾氏呢?”秦烨轻声道。 秦修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道,“我倒是没想到,大哥竟然连家和万事兴的道理都不懂,竟然帮着外人朝自家弟媳身上泼脏水。” 秦烨:……就笑了。 笑过,起身,对着秦修深深拘一礼,“弟弟在上,哥哥我知错了。” “空口无凭。” “那依弟弟的意思……” “一万两。” 闻言,秦烨面皮跳了下。 秦修看着秦烨,意味深长道,“我知道你有。” 秦烨:是有,他才贪的。 现在秦烨也算是确定了,凡事沾上云倾,秦修就会变得特别的刻薄。而他不是破财,就是伤身。 “一万两是不是太多了点?五千两如何?” “行。” 秦修应的如此干脆,让秦烨不由生疑。 秦修是这么好说话的人?明显不是! 确实不是,所以,秦修回去后就告诉云倾,秦烨荷包里有银子,让她没事儿的时候可以练练手。 身为大哥总是要为弟妹做点什么。 而秦修看来,秦烨最适合做的就是被偷。 老夫人知道这事儿后,也不咸不淡的评了句:什么都好奇,活该他破财。 云家 “娘,这次家里突然失火,肯定跟国公府有脱不了的关系。”云礡黑着脸,顶着有些烧焦的头发,对着云老夫人道。 云老夫人坐在那烧毁了一半儿的贵妃榻上,灰着一张脸,有气无力道,“你查到什么了吗?” 云礡:“我都不用仔细查,家里的小厮亲眼看到云家火起时,秦修眉开眼笑的从云家门前走过的。所以,十有八九就是他。”特别是现在看云家最不顺眼的可能就是国公府了。 什么眉开眼笑,分明是不屑一顾的笑。 云老夫人听了,捂着心口道,“真是造孽呀!我让那顾氏去赔不是,结果她却给我搞出这些事儿来。就这,她还敢说云倾是灾星?我看在这个家里,最大的灾星就是她!她这是要把我们云家给拖死,拖死呀。” 云礡听了,对着老夫人凝眉道,“我刚才去见了大哥,大哥说,顾氏讲她是中了云倾的奸计……” 第200章 眼神真好 云老夫人:“她不是说云倾最是愚笨,最好拿捏吗?怎么还会处处被她算计。” 云礡听了满是厌弃道,“她看人什么时候准过,做事儿什么时候妥帖过。对她,我是从一开始就瞧不上,也就大哥被猪油蒙了心,非要娶她。” 对云鸿把顾氏娶进门,给云家招来这些祸端,云礡心里也是怨的。 “那顾氏,娘预备怎么安置?” 其实云礡更想说怎么处置。 那顾氏,在云礡看来是如何不能留了,留着她,只会让云家祸事不断。 云老夫人没说话,但心里同云礡一样,起了杀心。 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了,只有顾氏死了,她对云倾做的事儿或还能迎来一丝转机。 愧于对云倾的恶待,再也承受不住良心的谴责,最终自杀赎罪。 该让顾氏怎么死呢?云老夫人已开始盘算。 另一边…… 余氏看着眼前完整的银票,对着云珏,忍不住问道,“珏儿,失火前你怎么忽然想到告诉我,让我赶紧把银票给揣身上收好的?” 云珏刚交代完,余氏刚把银子都装好,这家里就失火了。若是再晚一些,这银票搞不好就葬于火海了。 云珏:“也没什么,就是从外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一个人,说云家恐有大火之灾,让我小心为上。” 听言,余氏瞬时问道,“那个人是谁?怎地看的这么准?” 云珏:“儿子也不认识,应该是游历江湖的得道高人吧。” 余氏听言,瞅了瞅云珏。 云珏对着她笑了下,温和道,“母亲把银子收好了。”说完,云珏起身离开。 走出屋子,云珏轻吐出一口气,不觉朝着国公府望了望:他这姐夫对他,应该也是有那么亲戚情分的吧。 所以,在放火之前,还不忘告诉他收好银子,这份情义……总之怪让人难忘的。 想着,云珏长吐出一口气。 顾家 顾婉婷回到顾家,将事情与杜氏说了一遍后,就招来杜氏一通训斥,“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让你不要掺和到这件事里去。现在,云倾与云家的家务事,我躲还来不及,你这脑子怎么想的,怎么想到主动往前凑。” 这件事,只要敢插言,必然是两面不是人,绝对的吃力不讨好。 顾婉婷:“是我想错了,失策了!我本以为国公府为了维持体面,定然会选择委屈云倾的。所以,我去跟云倾说让她委曲求全,不要让国公府为难。” 借此向国公府的某个人展现她的大气和格局,显示她的贤德,和为夫家什么都能忍受的良好品德。 顾婉婷到国公府看似劝云倾,实则是为了表现她自己。结果,却不曾想国公府为了云倾,竟毫不在意招人非议,直接替云倾出了头。 如此一来,顾婉婷可不就成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吗?更要命的是,说的某人还会误会她跟云家是一伙的,是云家请来说和的,膈应他们国公府的。 想到这一点,顾婉婷嘴巴紧抿,心里很是懊悔。 看顾婉婷那神色,杜氏也是人不忍心再多苛责,叹了口气道,“婷儿,你的心思娘知道。只是,你跟那个人是不可能的。” 看自己心思直接被捅破,顾婉婷脸一下子就红了,“娘,你……”本想否认,最后却是忍不住问道, “娘怎么那么肯定我跟他不可能。” 杜氏静默了会儿,然后道,“有些话娘本不忍心与你说。但是,那秦烨几年前中意的女子是哪个,是什么样儿的,你应该也十分清楚。” 顾婉婷听了垂眸,知道,她怎会不知道呢。 颜家嫡长女颜轻尘,才貌双绝,心思玲珑,聪颖善良,是京城最负盛名的女子。 只是可惜,造化弄人,红颜薄命。 在颜轻尘及笄之日,国公府本就要去提亲的。却不曾想,当今皇上却突然开口把她指给了当今太子为太子妃。 皇命难违,纵然颜轻尘与秦烨两情相悦,也不能违抗圣命。 之后,秦烨为避嫌,也未免个颜轻尘招来闲言碎语,就主动请命离了京。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颜轻尘最终会成为太子妃,而秦烨也会另娶她人时,意想不到的事儿就发生了…… 国公爷大丧,秦烨回京,太子同颜轻尘前往祭奠,不曾遭遇刺杀。 凶徒强悍,亡命之徒,杀红了眼,而在太子和秦烨同时陷入危险时,颜轻尘却不顾一切的挡在了亲秦烨的跟前! 生死关头,她选择了秦烨,她从了心,丧了命,但却让皇家失了颜面。 就在颜轻尘下葬的那一天,皇上一句品行不端,秦烨就此失去了小公爷的身份,改为秦修成为国公府爵位的继承人! 想到那些过往,顾婉婷眸色暗了暗。 吴氏对着顾婉婷道,“你别嫌娘说话不中听,与颜轻尘相比,你相差甚多。所以,你还是不要妄想了。” 这话,让顾婉婷心里倍感不舒服。但却又不能不承认,确实,无论样貌还是才情,她是无法与颜轻尘相比。 那个女子,若非要说一个缺点的话,那就是太过短命。 “秦家大公子这辈子都忘不了她,跟这样另有所爱的男人过一辈子……”吴氏摇头叹息,“日子会过的相当苦,心苦。所以,还是罢了吧!你跟秦烨不合适,也没可能。” 顾婉婷没说话,没人知道她这会儿心里在想什么。 国公府 晚,梳洗过后,云倾刚坐下准备让画眉给她擦头发,就看秦修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心事。 看秦修那神色,云倾道,“相公可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闻言,站在门口的墨文心里暗腹:不得不说二少夫人眼神可真好。所以,哪个荷包的银子比较多,她眼睛一扫可能就知道了。天生的做梁上君子的料! 第201章 送行 云倾问过,看秦修不言,也就不打算再问了。 秦修不想与她分享心事,她也不能强迫,但关心还要关心一下的,“相公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可说。” 秦修可不止是她的相公,还是祖母的孙子呀!爱屋及乌嘛。 秦修看看云倾,道,“我可能要出去一阵子。” 闻言,云倾神色微动,“去哪儿?” “随同太子到江南。” “江南?”云倾顺嘴道,“那地方的美食可是不少呀。” 听言,秦修眼皮耷拉了下,没什么表情道,“你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 云倾:“当然还有别的呀!听说美女也不少。” 秦修听言,嘴角也耷拉了下来,木着脸道,“夫人懂得还真是多,如果夫人不说我还不知道江南还有美女和美食。” 听秦修那引言怪气的话,云倾心里笑了下,随着道,“相公,你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呀?” 秦修:“你想我什么时候回来?” 云倾想了下,抚着下巴高深莫测道,“最好是下个月发月钱的时候。不然,相公出去太久,我会想相公 的。” 秦修听了冷哼一声,“想我?是想我的饷银吧!” 秦修说完,看云倾顿时满是赞叹的望着他,“相公真是睿智呀!我在想什么都逃不过相公的法眼呐。” 云倾夸的,夸的秦修脸都耷拉了下来,随着起身, 就要走人。 出去牢房找个 罪大恶极的揍一顿泄泄火,免得留在这里受气。 因为被云倾气的多了,现在秦修也算是找到了发泄的途径,就是一火气就去牢房揍犯人或嫌犯。 因为秦修这突然的喜好,让一个一直不招的犯人招供了,让一个已经坐牢的,生生坦白了其他的恶行,这下罪上加罪,足够让他牢底坐穿了。 这些还没什么,要命是前几日秦修对着一个连环强奸犯,狠命的打,那劲头,让刑部大人直怀疑,那强奸犯解过秦修的衣服。 秦修一步刚迈出,被云倾给拉住。 “作甚?” 居高临下望着她,一派高冷。 云倾心下好笑,对着他轻声道,“相公,你看,天黑呢!” 秦修听言,面无表情,“所以呢?” 一脸不以为然,双脚却是跟扎了根一样,一下子就走不动了。 云倾:“都说天黑好办事。所以,相公陪我去买月事带吧!我来月事儿了。” 云倾这话出,清楚看到秦修那瞬间的表情和眼神,怎么说呢?她好似就是那十恶不赦的人,可能罪行比现在刑部牢房关押的人罪行都重。 “你,你说真的?” 云倾:“假的。” 秦修:……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他对一月事儿产生爱恨交织的感觉。 此时,太子府 太子心腹侍从,看着太子,略有些担忧道,“殿下,让秦修跟着一起去是不是有些不妥?” 太子宗胤听了,轻笑了下,不疾不徐道,“怎么?你还担心秦修会对我做出什么不智的事儿吗?” 安五:“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太子,奴才确实有这方面的担忧。” 宗胤听了,意味深长道,“我倒是还真的希望秦修能做点什么。” 安五愣了下。 看安五不懂,宗胤却是不再言。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因为秦修,能伤到某人。那么,太子分外的乐意。 翌日 秦修离开,离开前,还不忘对着侍卫交代,让他们看好柳湘,绝不能让她靠近云倾。 秦修本以为他需要交代的应该有很多,最后也就憋出这一件。 不过,一件也已经很多了,要知道没娶媳妇儿的时候,他直接提屁股就走了,一句话都没有。 不过就是离开几天,黏黏糊糊的跟娘们似的,矫情。 这次走时还能有点嘱咐,也是极大的改变了。 “小公爷。” 秦修走到府门口,桂嬷嬷追了了上来,给他一个包袱,“小公爷,这是老夫人给您的,也许您路上用得着。” 秦修伸手接过,“让祖母费心了。” 桂嬷嬷:“老夫人说,出门在外凡事小心,好好的去,好好的回。” “嗯,你告诉祖母让她老人家放心,我一定完好的回来。” 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背上的抓伤应该也已经好了。 经历昨晚,他活儿有没有变好,秦修自个不好说。但是,云倾抓人的功夫是真的精进了,几乎是皮开肉绽。 云倾对他下手的瞬间,秦修有种自己被上刑的错觉。 不过,从身上的伤口几乎可以推断出,云倾对他的活儿貌似还不太满意。 想此,秦修嘴巴抿了下,对着桂嬷嬷道,“我走了,照顾好老夫人,还有……二少夫人。” “是。” 桂嬷嬷恭应,目送秦修离开。 在秦修离开后,桂嬷嬷转头禀报了老夫人。 “小公爷也不是第一次出远门,老夫人您不用担心。” 老夫人点头,随着道,“他给你说让你照顾好我和云倾?” “是。” 老夫人撇嘴,“他出门那么多次啥时候说过这话,这次还真是劳他费心了。” 桂嬷嬷听了轻笑。 老夫人哼一声,“这是不好只说让你看顾好云倾。所以,捎带的提了提我。嗤,这混小子,疼媳妇还拐弯抹角的。” 桂嬷嬷轻了下道,“老夫人,用小公爷的话说,他当儿子不行,当孙子不行,总要有一样行的。” “确实,他现在当人相公,确实是有模有样了。” “老夫人说的是。” 这边主仆二人说着话,另一边,秦修刚走出国公府没多远,裴靖就跑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看到裴谨,秦修略感意外。 裴谨喘着气道,“我来送送你。” 秦修:……“你是不是撞到头了?”不然,怎么做出这么腻歪的事?想当初,他去战场裴谨都没送他。原因是,他启程太早了,裴谨没能起来!对此,秦修也时常怀疑俩人的友情。 而一个连他上战场都不曾相送的人,现在他下江南特意来送他了。这……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裴谨他是想干什么? 在秦修满是探究和猜忌的眼神中,裴谨道,“咱们现在不同往日了,我可是你的大舅子了。所以,你出门,我自然要来送送。” 大舅子?听到这称呼,秦修心里呵一声。 随着又听裴谨对着他说道,“另外也来给你说一声,你尽快放心的离开,云倾这里有我呢!我一定代你好好照顾她,护着她,不让人欺负她。” 第202章 无孔不入 一定好好照顾她,保护她? 听到裴谨这话,秦修没什么表情道,“哦,敢问裴世子打算怎么保护她?” 秦修这话问的裴谨愣了下。 他这么说,秦修不是应该直接感动就好了吗?怎么还反过来提问起来了? 裴谨自来最讨厌被人提问,原因简单:脑子里东西太少,很容易就会被问住。不过,好在秦修这问题问的不是学问,倒是也难不倒他。 裴谨他当即一拍心口道,“当然是无孔不入的保护她。” 无孔不入还能这么用的吗?只能说,裴世子的文采很是与众不同。 秦修:“你倒是有心了。” 裴谨听了嘴巴当即就裂开了,“这不都是应当的嘛!”说完,又说道,“如果有必要我可以住到国公府就近保护她。” 说完,裴谨又把自己给感动了,他可真是一个好兄长呀。 秦修听了,看看裴谨,眸色幽幽,在离开之际,裴谨让他体会到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这话的真切含义。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赶紧走吧!不能让太子等着你。”裴谨:“我先去看看云倾去,我得让她知道,你不在,还有我呢。” 说完,裴谨一溜烟的朝着国公府跑去。 看着裴谨的背影,秦修眼睛眯了眯,或是他心眼真的他小。所以,看着裴谨跑去国公府,秦修隐隐奋有种敌军入侵之感。 “小公爷,咱们该走了。”墨文轻声催促道。 秦修也不再多言,大步离开。 如果走到路上再遇到云珏,云珏再跟他说,让他安心离开,云倾他会守着的。那么,秦修觉得他去江南可以直接不用回来了。 他回来反而影响他们兄妹同甘共苦。 谢家 “大公子,秦修已随太子离京了。” 听到青砚的禀报,谢齐轻笑了下,心情眼可见的很是愉悦。 “云娇在做什么?” 青砚:“回公子,大少夫人她……正在对翠儿姨娘训话。” 训话?是用手训的吧。 谢齐眉头挑了下,但却什么都没说。 眼下云娇可是还有用处,他还需要用云娇维系与云倾的亲戚关系。但翠儿用处不大! 本来翠儿的作用就是用来膈应云娇的,现在目的达到,翠儿死活也就无所谓了。 另一边,看着跪在她脚下,头发凌乱,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翠儿,云娇这一瞬间就理解了谢齐理解了他为何喜欢折磨人,因为真的会让人心情愉悦。 “翠儿,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背叛我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云娇:“以后好受着吧,现在才只是刚开始而已。”说完,云娇踩着翠儿的身体,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 走出屋子,对着院子里的婆子道,“去给翠儿姨娘拿点吃的过来,别让她饿着了,那就是我这个正室夫人的不是了。” “是。” 看婆子离开,云娇眸色幽幽,她可不能让翠儿死了,毕竟在整个谢家,她也只能对翠儿能随便动手了。 翠儿是她唯一可摧残的人,她自然也要珍惜着用。 不过,很快应该就有所不同了。因为…… 云娇朝着国公府的方向望去,眼神阴戾,只要她能得手。那么,她就算是再不好,全氏和谢柔,谢婉也必须忍着她。 …… “殿下,这是太子妃给您准备的,都是您平日用习惯的。” “还有这些,是殿下您喜欢吃的,太子妃可是准备了好几日……” 秦修骑在马上,听着马车内的对话,透过车帘子,看着太子的小厮安五不停的拿出东西给太子过目。 秦修看着皱眉,堂堂太子怎么还有臭显摆的毛病? 想着,秦修转头看向墨文。 接收到秦修的视线,墨文:? 墨文满是疑惑,但秦修却是不言。 对此墨文很是无力,有时候小公爷真是过于高看他了,他真的只会做侍卫,做不了他肚子里的蛔虫。所以,小公爷有话倒是说呀,总是让他猜是行不通的呀,他没有这份能耐。 “小公爷,您说,小的洗耳恭听。” 秦修听了,静默少时,不咸不淡道,“你难道没看到吗?太子妃交给了安五不少东西,让他拿给太子。” “所以……?” “所以,云倾就没你什么让你拿给我吗?” 墨文听了,当即摇头,“没有,绝对没有,如果有的话属下肯定早就给您了,可不敢藏着掖着。” 没有?还绝对没有?这话当真是有些刺耳。 看秦修不言,墨文很担心秦修怀疑他贪了,再次道,“小公爷,二少夫人真的没让属下转交给您任何东西。” 听言,秦修面无表情道,“是吗?太子妃都能把东西交给安五,云倾却什么东西都不交给你,足见她是多不信任你。” 墨文:……不得二少夫人心的?确定是他这个下属,不是小公爷自己吗? 身为男人,不知道小公爷有没有觉得自己过于刁钻? “你说,云倾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听到秦修问话,墨文当即道,“回小公爷,二少夫人定然是在想你。” 秦修:“放屁。” 听到秦修这话,墨文差点没忍住笑,原来小公爷心里什么都清楚呀!特别是他自己在二少夫人心里的地位。 国公府 老夫人对着云倾道,“因为南方水患,太后的寿宴也不预备办了,就让我们去请个安就行。本来我是不想你去的,毕竟你身体才好,宫里规矩重,我怕你撑不下来。可是太后说,让我带你一起去,说好久没见秦修媳妇儿了。太后既发了话,自是不能违背。所以,今个儿你就同我一起入京吧。” “好,我这就去准备!祖母放心,我已经没大碍了。” 老夫人颔首,“到宫里你也不用担忧,凡事有我在呢。” “好。” 云倾起身离开,回她院子去梳妆更衣。待云倾走远,老夫人忍不住道,“秦修这混小子,真是一点轻重都没有。” 这话,桂嬷嬷真是不好接。 不过,看二少夫人那几乎没什么血色的小脸,足见小公爷是真的不知道怜香惜玉。 二少夫人才养起的那点精神气,一下子就被耗光了。对此,也难怪老夫人叨叨他了。 屋内,云倾坐在镜子前,抬手摸摸自己脸,觉得自己被秦修采阴补阳了。她少半条命,而秦修武功大涨! 秦修还说云倾没给他准备什么东西,他也得给她机会让她准备呀。 云倾心里吐槽着秦修,待梳妆好,随着老夫人一起走出国公府,就看到秦烨正站在马车前等她们。 看到她们,抬脚走过来,“祖母,弟妹,马车都准备好了。” 老夫人:“那就走吧。” 云倾:“劳烦大哥了。”说着,云倾不自觉的看了一眼秦烨的荷包。 秦烨:“弟妹客气了。”说着,秦烨也下意识的捂了捂自己的钱袋子。 第203章 运气 老夫人跟云倾并排走着,所以没看到云倾盯着秦烨的荷包看,只看到了秦烨捂着荷包的动作。 老夫人看了,不由皱眉,“你那是什么意思? 秦烨那动作,让老夫人感觉自己成了会偷他荷包的老贼,被人当贼防着,自然没人心情愉悦。 秦烨:“祖母莫误会,孙儿没别的意思。主要是囊中羞涩,怕伤着祖母与弟妹的眼睛,所以才捂着的。” 老夫人听了,横了他一眼,“你还在这里哭起穷来了!你现在行事作风,倒是愈发谨慎了。” 都谨慎的怕家里人花他银子了。 被老夫人挤兑,秦烨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赔不是,“孙儿知错,以后一定改正。” “你说改,一定就能改,你从来都是言出必行的人,祖母信你。” 听到老夫人的话,云倾无声笑了下。 秦烨也不由扯了下嘴角,他祖母的明褒暗贬,真是一点都不明显。 之后,云倾扶着老夫人坐上马车,同秦烨一起朝着皇宫驶去。 谢家 谢齐看着云娇黑青的脸色,不由就笑了,“你运气还真是不好呀!本来心里苦闷的时候,还可以靠着折磨翠儿发泄一些。可现在,她有喜了,你自是不能再动她了。毕竟,不管怎么说,她肚子里怀的可都是谢家的长孙。” 就算不是嫡出,那也是他谢家的血脉,自然不会由着云娇胡乱来。 云娇听到谢齐的话,本就难看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 谢齐:“所以,女人还是要肚皮争气才行。” 谢齐真的是那句话扎心,就说那一句。 云娇听言,腾的站了起来,盯着谢齐愤然道,“看我难受,你心里就那么舒服吗?” 谢齐听了笑了,“不瞒你说,确实如此。” 听谢齐承认的如此干脆,云娇却是不敢与他叫嚣,只能咬牙忍着。 “公子。” 随着声音,看青砚走进来,对着谢齐道,“公子,属下刚从外回来的时候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青砚欲回答,可看到云娇,不由顿了顿。 谢齐:“说吧,无碍。” “是。”青砚:“属下回来的时候听到有人说顾氏从云家逃跑了。” 闻言,谢齐挑眉,云娇心头一跳,随即道,“逃走了?逃到哪里去了?” 关键是她娘为何要逃?难道,她父亲和祖母还真的敢谋害她不成?云娇思绪翻涌,心里也是乱的很。 青砚:“云夫人逃去了哪里,属下也不知晓。” 谢齐对着云娇道,“她也许会来找你,到时候……”谢齐说着,微微一顿,看着云娇微笑着道,“你可是要做好大义灭亲的准备呀。” 云娇听了抿嘴。 谢齐不紧不慢道,“用自己爹娘的性命,保全自己,这事儿你不是最为擅长吗?又不是第一次做,你现在这为难的表情做给谁看。” 谢齐说完,云娇绷着脸疾步走了出去。 过多的难听话,她也会承受不了。她怕忍不住会跟谢齐闹腾,到时候遭罪的又是她。 云娇走出屋子,发现却是无处可去。 云家已经彻底厌弃她了,顾家也不喜她,现在夫家也是处处苛待她。好像现在所有人都要她过的生不如死方才满意! 本以为最惨是上辈子,没想到,这辈子比上辈子更惨。 上辈子,至少她与云家和顾家的关系是好。可这辈子……想到现在的处境,云娇也忍不住红了眼眶,眼泪抑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现在,云倾在做什么?全氏因为谢婉儿成了太子侧妃的缘故,也有了入宫去给太后贺寿请安的资格。如此,云倾作为国公府的二少夫人,定然也去宫里了吧。 想到百官夫人,畏于国公府围着云倾满是恭维的画面,云娇心里难受的几乎透不过气,她心里憋闷更是不理解。 为什么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运气都在云倾那儿,从来不在她这里? 云娇始终认为,她输给云倾皆是因为运气,绝对不是因为她不如她。因为无论是琴棋还是书画,她都胜过云倾许多。 皇宫 去给太后贺寿请安的人自是不少。所以,太后对着云倾也就关切的问了两句,表示了一下关注和关切,之后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云倾就一直跟在老夫人旁边,坐坐,站站,盯着糕点看一眼,等着吃完饭就下班回家。 云倾十分乖巧的做好摆设,绝不多话,该客套的时候也绝不少话。 大抵是做的确实不错,所以被夸的最多的一句就是进退得宜。 就在云倾看着沙漏出神的时候,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云倾顺着视线看去,就看到斜对面一妙龄女子正望着她。 视线碰撞,少女对着她无声甜笑了下。 云倾也对她回一笑,心里: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姑娘是颜家的第四个孙女,颜轻雪。 也是颜轻尘一母同胞的妹妹! 想到颜轻尘,想到书中写的关于秦烨与她的故事,云倾眼帘垂下,若有所思。 第204章 快不行了 “倾儿,太后要留我说会儿话。所以,你先回府吧!我已让桂嬷嬷去告诉秦烨,让他在宫门口等你,先送你回府,之后再来接我。” “好。” 宫里这地方真的不是久留之地,她在宫里等着老夫人,老夫人还得操她这份心。所以,还是先回去吧。 云倾同画眉在宫女的陪同下,朝着宫外走去。 “二少夫人。” 闻声,云倾脚步微顿,转头,就看到颜轻雪朝着她走来。 “二少夫人是要出宫吗?”颜轻雪走近了问。 云倾颔首,“是。” 颜轻雪:“那敢情好,咱们一起走吧。” 云倾:“好。” 看云倾客气也疏离,没拒绝,但也不热切的态度,颜轻雪开口道,“二少夫人可是觉得我太过冒昧了?” 云倾:“怎会?能与四小姐结伴出宫,我也很高兴。” 高兴?可是一点没看出来,只看出了客套。 颜轻雪:“其实,二少夫人就算是觉得我冒昧也是正常的。毕竟,国公府与我颜家关系冷淡。所以,对于我的接近,二少夫人心有防备和疑惑,也应当。” 自从颜轻尘因护秦烨死了之后,国公府与颜家的关系就变得很是微妙。 很多时候颜家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避着国公府的人,时间长了,国公府也开始回避颜家人。 最开始国公府回避,或也是不想让颜家人难受。可时间久了,这关系真是比路人都不如。 对此,颜轻雪的主动接近,自然就很让人意外了。 颜轻雪对着云倾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大家也都该放下了。本来我大姐姐的离世,罪魁祸首也不是你们大公子,而是那凶徒。所以,对国公府和大公子,我们颜家也没记恨的理由,二少夫人你说呢?” 云倾:她说?她可没什么好说的,她既不是承恩的人,也不是失去亲人的人,她哪里来的资格评判什么。 云倾:“我未曾经历,不好言语。我只是虔诚的希望颜家在以后的日子里万事顺遂。” 闻言,颜轻雪愣了下,随着轻笑一声,意味深长道,“一直听说二少夫人是个秒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如果她刚才说的话,云倾回是:说颜家确实没有怨国公府和秦烨的理由,那么在颜轻雪看来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但如果云倾说该怨,那么,也是在给国公府拉仇怨没错了。 所以,云倾怎么回答颜轻雪都不会满意。可是,颜轻雪没想到云倾竟会不评这件事,没自以为是的去护着国公府。对此,她是善良?还是刁滑?同样不好断言。 “四小姐过奖了,愧不敢当。” 云倾说完,听颜轻雪转而问道,“听说你们家老夫人最近正在忙着给秦大公子物测媳妇儿,不知可是真的?” 云倾:“是吗?不瞒四小姐,这个我倒是不曾听说。” 颜轻雪听了,看了云倾一眼,不止是进退得宜家,更是滴水不漏。 颜轻雪:“秦大公子年岁也不小了,确实该娶媳妇儿了。” 云倾:“大哥的事儿自有长辈做主,我一做弟媳的,年少浅薄,不好言说。” “听说秦大公子对二少夫人好像特别的照顾。” 云倾听了,对着颜轻雪笑了下,自然道,“我们是一家人,他对我多有照顾也是应当的。” “既然如此,就算是出于礼尚往来,二少夫人对秦大公子的终身大事,不闻不问是不是也不合适?” 云倾:“大哥对我多有照顾,也只限于关心我是否吃饱穿暖,身体是否康健。对于屋内的事儿,大哥从不会过问!同样的,我作为弟妹,也从不会过问他屋里的事儿。” 发乎情止于礼,作为大伯哥和弟妹,他们恪守规矩和礼仪。 颜轻雪:“二少夫人这么一说,倒是显得我有些无礼冒昧了。” 云倾:“四小姐言重了。”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很快就到了宫门口。 已等在宫门口的秦烨,看到云倾竟是同颜轻雪一起走出来的,眉头不觉皱了下,随着大步走过来,“弟妹,四小姐。” 云倾:“让大哥久等了。” 秦烨:“还好,我也是刚到。”说着,秦烨看向颜轻雪。 接收到秦烨的视线,颜轻雪分外冷淡道,“三天后是什么日子,秦大公子应当记得吧?” 什么日子?颜轻尘的忌日。 秦烨:“自是记得。” 颜轻雪:“记得最好。”说完,带着丫头径直离开。 看颜轻雪对秦烨的难掩仇视的态度,也明白了为何她对云倾说话时绵里藏针了,恨屋及乌。 在颜轻雪的心里,颜轻尘会死都是因秦烨。所以,她仇恨秦烨,因此对国公府的人也带着怨怼。 “弟妹,走吧。” “好。” 云倾踏上马车,秦烨坐在马车外,朝着国公府的方向驶去。 此时,颜轻雪坐马车内,看着云倾与秦烨共乘一辆马车离开,眸色幽幽暗暗。 秦烨:“刚才颜轻雪都跟你说什么了?” 云倾没隐瞒如实的说了一遍。 秦烨听完,眉头松开来,轻笑了下道,“聊的不错!不过,日后再见到她能避还是避开为好。” “大哥怕她咬人。” “不。”秦烨:“我是怕你忍不住咬她,最后脏了嘴。” 云倾:……他好像在骂她是狗。 秦烨虽然没看到,但是感觉云倾横了他一眼。 “弟妹,可否与你商量一件事儿?” “大哥请说。” “你下次下手的时候,可否多少给我留点看家的银子,不要都拿光了。” 云倾:“不瞒大哥,其实我想全部给你留下。只是,相公走的时候说了,这是对我能力的考验,让我好好做,不然他可是会失望的。所以,为了能让相公高兴,为了促进夫妻感情,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希望大哥能多理解才好。” 秦烨:“理解,理解!相比你和秦修的夫妻感情,我作为大哥的贡献点银子真的不算什么。” 云倾听了顿时赞叹道,“大哥果然深谙家和万事兴的道理呀。” “弟妹过奖了。”说完,秦烨不再说话,怕再说下去,又会失财。 而秦烨每次见识到云倾与众不同的能耐时,都想给她一个麻袋让她去揍几个人。 “大公子,二少夫人!” 到国公府,周全拿着一封信疾步迎来,神色很是有些凝重,“大公子,二少夫人,大姑娘派人送信过来了。” 看着周全手里的信函,秦烨刚拿过来,就听周全又说了一句,“来送信过来的人说,大姑娘她,她快不行了!” 第205章 四面楚歌 秦妤快不行了? 听到这话,云倾皱眉,不由的转头看向秦烨。 秦烨将信递给云倾,“我先去接祖母,你先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儿。” 云倾点头,接过信。 秦烨疾步离开,快去才能快回。可能,接着就要去蕲河一趟。 秦妤情况危急,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娘家人都要马上赶过去才行。 云倾转头对着周全道,“送信过来的人呢?” “老奴马上带他来见二少夫人。” “好。” 云倾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走着,画眉忍不住道,“小姐,怎么会这样呢?当时大姑娘回去的时候,老夫人就担心出什么岔子,所以还派了一个婆子跟着的。怎么……” 还是出了岔子呢?而且,还是这么严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为了袁冲的前途,袁家人也不敢加害秦妤。若非袁家人所为,难道是突生重疾吗? 云倾也在心里不停的思索着,疾步回到院中,刚坐下,周全就带着人过来了。 “奴才二福给二少夫人请安。” “免礼!”云倾直接道,“大姑娘现在什么情况,你直接说。” “是。”二福如实禀报道,“前些日子,大姑娘随大姑娘从京城回到蕲河,刚进家门,表姑娘,不,是姜姨娘就来给大姑娘赔罪来了。大姑娘说了不怪她,让她尽可安心待在袁家。当时,姜姨娘听到这话瞬时就哭的声泪俱下,之后更是因过于惭愧,就忽然的去撞了墙。” 闻言,云倾眸色沉了沉。 姜挽这是连余地都不留了,要与国公府彻底决裂了吗 也许,在将她驱逐出京城时,姜挽就已彻底恨上国公府了吧。 费尽心机,忍受各种委屈盘算了那么久,结果还是没能如愿进去国公府,没能成为秦修的姨娘。 既然她未能如愿,她心里不痛快,也要别人都难受吗? 云倾猜测着姜挽的心理,看着二福道,“然后呢?” 被姜挽恶心,秦妤定然恼火,但也不至于会危及性命。 二福:“之后,袁老夫人说大姑娘,让她好好哄哄姜姨娘,实在不行就抬她为平妻。不然,闹出人命的话,会影响大姑娘的贤名。袁老夫人说,她这样也都是为了大姑娘好。” 云倾听了,拿起手边的水喝一口,润嗓子,压火气,“然后呢?” “然后,袁老夫人还说,这也并非她一个人的意思,也是……”说着,二福顿了顿,有些犹豫。 云倾:“难道也是大姑娘母亲的意思?” 二福听言,眼神闪了闪,随着道,“是!袁老夫人还拿出了大夫人去大漠北前留下的信函,大夫人在信里一再交代大姑娘,让大姑娘一定要好好待姜姨娘。不然,不但大姑娘会留下善妒刻薄的名声,连带的也让大夫人在吕家也会抬不起头来。所以,让大姑娘把心放宽,把心摆正,不要做有损自己名声,也让她为难的事儿。” 云倾听了,嗤笑了一声。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最爱自己,这一点,吕氏不但做到了,还做的十分极致。 二福:“本来袁老夫人和大夫人的话,已经够让大姑娘难受了。可更让大姑娘伤心的还是小主子金珠小姐。” 云倾:“仔细说。” “是。”二福:“大姑娘一直说,为了两个小小姐,她什么都扛得住。可是不曾想,在大姑娘被所有人都欺负的时候,金珠小姐竟然跟她说,说她心狠,心胸狭隘。说,姜姨娘是个极好的人,大姑娘这样待善良又温柔的姜姨娘,很是让她脸上无光,还说大姑娘日后一定会遭报应的……” 二福这话出,画眉抑制不住的倒吸一口凉气,云倾眸色沉下。 二福:“金珠小姐说这话,简直是在拿刀子扎大姑娘的心呐!大姑娘当时就晕了过去!之后,若是金珠小姐去给大姑娘陪个不是。那么,大姑娘可能也就缓过来了。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金珠小姐怎么都不愿意去,还说,大姑娘做错了事儿,不知道认错反省,就知道使性子。她作为女儿的不能惯着她……” 随着二福的话,画眉忍不住搓了搓手, 这一会儿画眉心里有个大不敬的想法,她想给那位金珠小姐一巴掌。 云倾沉默。 袁老夫人和吕氏给的那份气,秦妤还能承受的住。但是,袁金珠这样,秦妤是真的伤到了。 怒火攻心,又极致伤心,秦妤这心劲儿大抵一下子的就泄了。 “二少夫人,老夫人回来了。” 听言,云倾起身,对着二福道,“你先去吃点饭歇会儿,一会儿可能就要启程回去了。” “是。” 云倾到主院,见到老夫人,将事情如实简练说了一遍。 老夫人听完,脸色也很是难看。 云倾:“祖母,还是让大哥去一趟吧。” 就秦妤这情况,袁家这心思不正的,保不住真的会出事儿。 老夫人:“我出宫的时候,秦烨又被皇上叫去了,瞧着很急的样子。所以,秦烨搞不好会走不开。” 国事儿,家事儿,在皇上眼里自然是国事儿重要。而作为臣子,自然也要国事为先。 云倾听了静默了下道,“若是大哥去不了,就我去吧!大姐现在这样儿,娘家人不能不去。” 老夫人:“可你的身体……” “我身体早就没事儿了!再说蕲河也不远,大半天也就到了。”说着,云倾起身,“我这就回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就启程。” 看云倾离开,老夫人叹口气。 桂嬷嬷忙道,“老夫人,您莫担心,二少夫人自来机敏,她去一定能护住大姑娘的。” 云老夫人点头,“我自是信云倾的。我只是没想到袁家人现在是愈发得寸进尺了。” “老夫人说的是。” 所以桂嬷嬷也真心希望二少夫人去了之后,能好好的惩治一下袁家人。还有吕氏和姜挽,包括金珠小姐,真是……桂嬷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大姑娘在袁家几乎是四面楚歌。 明明袁家的富贵都是大姑娘给带过去的。结果,现在大姑娘却反而成了袁家的仇人一样。 “桂嬷嬷,你去跟周全说一下,让他多派一些人跟着云倾过去。” “是。” 多带一些人,是保护云倾,也是震慑袁家。 第206章 救死扶伤 蕲河,袁家 袁老夫人对着眼前的孙婆子道,“那秦氏醒了吗?” 孙婆子:“回老夫人,听说已经醒了,只是还难受的很,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 袁老夫人听了,嗤一声,“既然已经醒了 ,没力气亲自过来,也理当让下人来说一声吧。她这是根本没把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是呀!人家是国公府的大小姐,而我不过是一个乡下婆子罢了。袁冲娶她,是我们袁家高攀了。” 孙婆子听了忙道,“老夫人,哪里是大少爷高攀?分明是她要死要活的非要嫁大少爷,不然,凭着大少爷的才华,大少爷能娶到比她身份更矜贵的人,就算是公主,大少爷也配得上。所以,老奴有时候都觉得,如果不是大少夫人死皮赖脸的粘着大少爷。那么,大少爷的前程可不止眼前。她哪里是帮了大少爷的人,分明是耽误大少爷的那个人。” 袁老夫人斜靠在贵妃榻上,悠悠道,“可惜,人家不这么想,人家觉得我袁家有现在的富贵,都是托了她的福。所以,在她心里,她可不是我袁家的儿媳,而是我袁家的恩人。” 很多时候人的心理真的是很奇怪。就如袁老夫人,当初袁冲与秦妤定亲的时候她心里也是万分的高兴。觉得她儿子在京城总算是有个依仗了,不用再担心他总是被人欺负了。 但是这种欢喜,随着时间开始发生变化。 ‘哎呀,你们袁家真有福气,有国公府这么一个好的亲家’,‘你家袁冲真有能耐,娶了国公府的女儿,仕途上可是完全不用愁了’——最初,袁老夫人听到这话是心里是得意的。 可是后来,在听这话就开始别扭了,她儿子的仕途明明是十年寒窗的苦读得来的,跟国公府有什么关系。 就因为娶了秦妤,袁冲苦读的辛苦和努力就都被忽视了。 所以,秦妤嫁给袁冲,在袁老夫人看来,并未给他带来多少好处,反而带来了更多的困扰和闲言碎语。 “对了,金珠那丫头呢?有去看过秦妤吗?” 孙婆子摇头,“没有!老奴听下人说,金珠小姐还在生少夫人的气,所以死活不愿意去瞧她。” 袁老夫人听了就笑了,“看,这就是她教出来的好女儿。” 袁金珠这么对秦妤,让袁老夫人觉得心里痛快的同时,对袁金珠也是由衷的不喜。 一个不知轻重,好赖不分,连自己亲娘都能不认的白眼狼孩子,能被人喜欢才怪。 “教女无方,又生不出儿子,真不知道她矜贵个什么劲儿。” 听袁老夫人满是嫌弃的话,孙婆子连声附和,随着道,“老夫人,国公府这次肯定会过来人的,到时候不知道又会说什么?” 袁老夫人轻哼一声道,“他们要说什么,让秦妤不痛快的是吕氏,是姜挽,还有她自己的好女儿金珠,我们袁家可没一个人欺负她。所以,国公府要算账,要为秦妤出气,就去找吕氏她们去,可找不着我们。” “老夫人说的是,说的是呀。” 另一边…… 看着眼睛红肿,脸色苍白的秦妤,余嬷嬷心里分外不是滋味儿,“大姑娘,不管如何,您一定要保重自己呀。” 秦妤看着唯一守在自己身边的余嬷嬷,心里满是酸楚,“嬷嬷,你说,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大姑娘……” 秦妤哽咽着道,“父母不用我孝敬,只要我不给他们丢脸就行。两个女儿也觉得我多余,觉得我处处不好。所以,我就算是不在了,好像也无关紧要。” 余嬷嬷听了忙道,“大姑娘,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不能这么想呐。两个小主子都还小,很多时候她们根本就不明白,根本就不懂。所以,大姑娘你可不能把嫡姐的话搁在心里。” “不瞒嬷嬷,我心里也是这么劝自己的。可是,不论我怎么劝,我始终就是忘不了金珠看我的那个眼神,还有她指着我鼻子说的那些话……”秦妤说着,低泣。 金珠那满是谴责,甚至带着一丝嫌弃的眼神,还有那些控诉她心胸狭隘,善妒刻薄的言词,就如一把刀一样,深深的扎在了秦妤的心里,每次想到就觉得心口闷的透不过气来。 看秦妤那伤心的模样,余嬷嬷也不由红了眼眶,“大姑娘,您的心情,老奴都懂得,都懂。但是,越是这样咱们……”话没说完,被打断。 “大少夫人,大少夫人。” 随着声音,一丫头疾步走进来,对着秦妤道,“少夫人,不好了,姜姨娘留了书信离开了。” 闻言,余嬷嬷第一感觉不是松了一口气,而是心沉了下来。 “把信拿来我瞧瞧。” “是。” 丫头把信递过去,秦妤打开,看到信上内容,扯了下嘴角,满是自嘲道,“我过去眼可是真的瞎,竟然会觉得她温婉善良,还觉得秦修没娶她,是有眼无珠。呵呵……祖母说的不错,我是白吃了那么多饭,白长了两只眼。” 说罢,把信递给余嬷嬷,“嬷嬷也看看吧。” 【姐姐,我对不起你,我惹你伤了心,我没脸再这里待下去,我走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姐姐的跟前……】 看到信上的内容,余嬷嬷心里冷笑:姜挽真是好手段,要走,还留下这么一封信。这下,大姑娘成了恶人,她还成了可怜人了。 哼! 如果姜挽真的有心,真的还念一点旧情,她信里就应该直接写,她心里还有别的男人,不能留下做袁冲的姨娘。姜挽就应该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余嬷嬷就真的信她的悔过之心。 “姜挽大抵也盼着我赶紧死吧!所以,在我最是难受的时候,她还留下这样一封信。嬷嬷,你说,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呢?” 京城 * 国公府 云倾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秦烨过来了。 “弟妹,这次去蕲河只能劳烦你了,我一时真的走不开。” 云倾:“大哥不必对我客气,大姐也是我的大姐,她有难处,我帮忙也是应该的。” 秦烨:“总之,还是要谢谢弟妹。” “大哥见外了。”云倾:“不过在我去之前,我有件事也想请大哥帮个忙。” “弟妹尽可说。” “大哥也是习武之人,对身上的穴道应该也很懂吧。” “不能说很懂,但确实略知一些。” 云倾听了,盯了秦烨一眼,他还真是有些不分时候的谦逊。 云倾:“那么就劳烦大哥派个人先行一步,对着袁冲这两个穴道来一下。”云倾指着自己身体的两个穴道,对着秦烨道,“一定要把他给我弄瘫了。” 秦烨听了,看着云倾指着的那个地方,心里暗腹:这刁钻的穴位,云倾竟然也知道。 这两个穴道一起摁下去,袁冲绝对瘫软不能动弹。 秦烨:“好,我即刻派人过去。不过,为兄多嘴问一句,弟妹这么做的用意是?” 云倾不咸不淡道,“我这次去并不是为大姐跟袁家争执的,我是去救死扶伤的。袁冲不伤,我救谁?” 云倾话出,秦烨就笑了。 为秦妤去跟袁家争执,那太伤和气了。争执赢了,秦妤不好过,争执输了,秦妤还是不好过。 秦家闺女在人家手里,咱们不能伤和气,咱们去施恩。 去争执,袁家人可以摆脸子,施恩的话,你再摆脸子试试? 你捏着秦家女,我捏着你儿子!人质,大家都有。 第207章 也是邪乎 京城,国公府 老夫人看到秦烨,不由皱眉,“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秦烨:“祖母,我再送,就把她送到蕲河了。” “那就直接送到蕲河,回来作甚?” 秦烨:“是你最疼爱的孙媳妇儿说她还有别的打算,可能是嫌我坏了她的盘算,就让我先回来了。” “是云倾让你回来了的,那就算了。” 秦烨听了,忍不住道,“祖母,您偏心可以。但是,您能不能稍微含蓄点,遮掩点,您这样孙儿也是会伤心的。” 听言,老夫人看了他一眼,道,“好,我知道了!那你回去吧,别在这里打搅我反省。” 秦烨听了好笑,“是,孙儿现在就走,不在这儿碍您的眼。” 看秦烨离开,老夫人低喃了句,“臭小子。” 桂嬷嬷轻笑,“大公子就是跟您闹呢,他对二少夫人也满意的很。老奴听说,二少夫人走的时候,大公子还主动给银子了呢。” “是吗?”老夫人顿时来了精神,“给了多少?” 秦烨这人对人好的方式,其实相当的直接直白,就是给人银子。 情分到了,心里满意了,直接给银子。 情分不到,心里略有不满,直接给好听话。 什么都没有的,没银子也没话。 结了仇的,那直接给的就是心眼和算计了。 所以,秦烨能主动给云倾银子,足以说明,在他心里已经把云倾当做真正的一家人了,可共享富贵。 桂嬷嬷:“给了多少老奴倒是不清楚。不过,二少夫人没要。” “是吗?”老夫人很是有些意外。 云倾喜财,老夫人看的可是很清楚 的。 为什么不要呢?老夫人有些疑惑。 桂嬷嬷:“二少夫人行事总是让人琢磨不透。” 所以,这次二少夫人去袁家,桂嬷嬷是真的期待。期待着,二少夫人能好好惩治一下袁家那帮人。 另一边,秦烨心里也是有些疑惑,对着石头道,“你说,我给银子,云倾为何不要呢?” 石头:“大公子,二少夫人不是说了吗?她手里有银子。” 秦烨:“她之前手里也同样有银子,但也没耽误她偷偷的掏空我的荷包。”说着,秦烨抚着下巴,心情很是微妙,“她不要着银子,我这心里为什么这么不踏实呢?” 石头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大公子这样特别像那些给上面官员送礼,结果没送出去,就提心吊胆,胡思乱想的猜测着,是不是上面官员对自己不满,或是送的礼不对,不得上级喜欢。 只是,以上这些猜测,石头可是不敢说出来,就顺嘴说道,“也许,二少夫人可能是让大公子留着银子,方便她日后练手。” 闻言,秦烨挑眉,看着石头,赞,“你着想法倒是透彻。”除了这个也不会有别的理由了。 如此,他若是把银子放荷包,等着云倾来偷,是不是显得有些荒诞,也有些贱了? 这想法出,秦烨扯了下嘴角,与自家弟妹处成偷与被偷的模式,也是邪乎。 袁家 姜挽留信离家出走了,这让袁家又乱了起来。 首先,最激动的竟然是袁金珠。 秦妤这边还未缓过来,金珠就来了。 看到金珠,秦妤心里高兴下,以为金珠是来认错的。 就在秦妤已经准备好与自家女儿抱头痛哭,母女和好的时候,就听金珠对着她急赤白脸的说道,“姜姨娘走了,这下娘可高兴,可满意了吧!” 听到这话,秦妤脑子嗡了声,愣愣的看着金珠。 余嬷嬷看着满脸怒色的金珠,心沉了下来。 “金珠,你,你在说什么……” 看秦妤那惊疑不定的样子,金珠厉声道,“到了现在娘还要装糊涂不成?还是娘以为我年岁小,好糊弄?娘,我告诉你,我虽然小,可我一点都不傻。你肚量小,善妒,不容人,这一点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姐儿,您不能这么跟自己娘亲这么说话,您……”还未说完,被打断。 “你闭嘴,主子正在说话的时候,哪里有你这个奴才说话的地方。”金珠瞪着眼睛,满是趾高气昂的训斥着余嬷嬷。 看到金珠那刁钻骄横,又不可一世的作态,秦妤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袁金珠,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规矩,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看着脸色煞白的秦妤, 金珠硬着脖子道,“娘不用对我厉害,说起规矩我可是比你懂。至少我身边的丫头婆子,在我说话的时候,没人敢随意插嘴。”说着,金珠看一眼余嬷嬷,冷声一声都道,“不像母亲,教出来的奴才都没大没小的,连基本的尊卑和规矩都没有。” 金珠话出,秦妤指着的金珠的手都是颤的,“你,你……” 余嬷嬷赶忙上前,忙给秦妤抚着心口,顺气,紧声道,“大姑娘,刚才是老奴莽撞了,怪不得金珠小姐。所以,您别急,千万不能急呀!” 看着大喘息的秦妤,金珠嘴巴抿了抿,心里也是不免有些忐忑。 站在金珠身后的丫头,适时道,“大小姐,少夫人她身体不适,咱们还是不要多打搅了,待夫人好些再说吧。” 听到丫头的话,金珠差点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丫头一说她方才想起,当即道,“母亲,我今儿过来,是想跟你说,你最好赶紧派人把姜姨娘给找回来为好。不然,她若是有个好歹。那么,你在外的名声就更加难听了。” 秦妤听言,喘着气道,“名声?你说说,我在外什么名声?” 丫头:“大小姐,不要说了,夫人听了会不高兴的。” “难道怕她不高兴,我们就什么都不说吗?那样的话,她什么时候才会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才能改正?”金珠端着袁家嫡小姐的姿态,对着秦妤道,“娘,现在外面的人都说你强势,霸道,狭隘,容不得人。开始听到这话,我心里也很是不忿儿,觉得她们是诋毁你,冤枉了你。可是,渐渐的我也明白了,那些人说的一点没错。” “大小姐……” “我知道这话不中听,但却事实。若非是娘不容人,为何别家男子都有妾室,只有爹爹没有?” 金珠:“娘怕是不知道,每次我出去,听到别家姑娘说自家的母亲对妾室多好,多宽厚,听到别家妾室又给家里添了人,我当时脸上都发热。因为,我根本就没话说,因为我娘根本容不得这些。” “所以,但凡娘心胸放宽广一点,想到长远一些,都会给爹爹纳个妾,让她为袁家开枝散叶。这样的话,也不至于爹爹到现在还没个儿子……” 啪! 一个香炉砸在金珠的脚下。 “滚,给我滚。” 看着气急败坏的秦妤,再看看脚下的香炉,金珠眼睛顿时就红了。 因为从小到大,她娘从未用这么难听的字眼,和语气跟她说过话。 “我都是为了娘好,娘若是不领情,那便罢了,日后我再也不说了。”说着,哭着跑了出去。 刚跑出去,就听到余嬷嬷惊呼的声音,“大姑娘,大姑娘,快,快叫大夫,叫大夫……” 听到余嬷嬷满是慌乱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儿,金珠脚步不由的停了下来,转头朝着屋内望去。 旁边的丫头看此,轻声道,“小姐,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在这里咱们也帮不上忙。万一夫人再看到你,万一更来气的话,那……” “你说的对,既然她不想看到我,那我不待在这里就好了。”说完,金珠绷着脸离开。 另一边,马车之上,云倾听到侍卫的禀报,不确定的又问一遍,“你说,姜挽留书信离开袁家了?” “是。” 听到侍卫肯定的回答,云倾就笑了,眸色悠悠,这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呀。 第208章 到 蕲河,一客栈内 一丫头通过窗户往外望了望,而后轻声道,“姑娘,这里很安全,咱们可以安心在这里等袁大公子过来。” 说话的丫头不是别人,正是姜挽的丫头青竹。 一身男装打扮的姜挽没说话,靠在床头,喝着手里的茶水,姿态悠然。 青竹:“小姐,你说袁大公子大概什么时候能过来?” 姜挽:“你觉得呢?” “奴婢以为,凭着他对小姐的喜欢,不出两日很快就会找来。” 袁冲对姜挽的喜欢,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姜挽凉凉一笑道,“就算对我没多少喜欢,他也会马上找过来的。”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样才显得有男子气概,才显得他不惧国公府。 与秦妤成亲几年,袁冲最不喜的就是被人说,她仕途平顺是借了国公府的光,也最不喜人说,让他好好对秦妤,好好巴着国公府。 那话,让袁冲觉得他不是靠学识,而是靠岳家,靠媳妇才能稳住仕途的无用之人。 那感觉应该很窝囊和憋气吧。 所以,袁冲已经开始不自觉的与国公府对抗,更是早就开始苛待秦妤,拿捏秦妤了。 能用她来膈应国公府,袁冲很愿意,心里也很得意吧。 不要说是她利用袁冲,袁冲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她。 “给小二交代好了吗?” “小姐放心,奴婢已经再三叮嘱过了,让他一看到袁冲就马上上来禀报,到时候姑娘就马上把药吃了。” 药劲儿很猛,一入口,药劲儿即刻上来,等到袁冲上来看到的就是姜挽吐血,昏迷的画面。 之后,袁冲必然会迅速带姜挽去找大夫。等见了大夫,一探脉,就会被告诉姜挽被下了绝子汤。如此一来,小姐不能生育就是被人所害了。 而小姐先天有疾不能生养的事儿,自然也就无人知晓 了。 至于给姜挽下药的人会是谁呢?青竹想,十有八九的人都会怀疑是秦妤吧。 毕竟,在蕲河,秦妤心胸狭隘,善妒,不容人的名头可是响亮的很。 “不过,奴婢有些担心,事儿闹成这样,国公府定然会过来的人的,到时候……” 秦妤不足为惧,但是秦烨和秦修,还有那秦老夫人可是难缠的很。若是他们不依不饶,那么,小姐日后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姜挽听了,没什么表情道,“大不了也就一死,没什么可怕的。” 但临死前能膈应到国公府也算值了。但凡秦修和国公府的人,对她稍微宽厚一些,她也不至于走这一条路。 陷入如此境地,都是被国公府逼的。 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但是在国公府,姜挽唯一能算计到的只有秦妤了。所以,要怪就怪秦妤命不好,谁让她识人不清,谁让她不够聪明,谁让她好欺负! 柿子挑软的捏,不捏她,捏谁! …… 云倾坐在马车内,喝点水润润喉咙,对着跟前的护卫道,“既然找到姜挽的落脚处了,那么,你先去办件事。” “二少夫人您吩咐。” “你去找几个人,然后……” 随着云倾的吩咐,侍卫神色不定,待云倾说完,护卫心里暗腹:之前大公子说二少夫人是个很狡猾的人,当时护卫还觉得大公子言词重了点。 可现在看来,大公子哪里是说重了?明明是说的含蓄了,二少夫人哪里是狡猾,分明是阴险呐。 “走吧,咱们也该启程了。” “是。” 蕲河,袁家 秦妤被金珠气的直接吐血陷入昏迷,这事儿袁老夫人知道后,当时就笑了。 “有金珠这么孝敬的女儿,她可真是好福气呀!” 就凭着金珠这孝敬劲儿,都不用她做什么,袁冲很快就能娶继室了。 有些事儿袁老夫人嘴上不曾说,但心里她都已经选好了袁冲再娶的人。现在,就盼着秦妤真的能过去就好了。 “孙嬷嬷,你去把金珠叫来。” “是,老奴这就去。” 金珠把自己娘都气吐血了,作为长辈,袁老夫人自然是要训斥金珠两句做做样子。不然,岂不是显得她家风不正。 不过,把金珠叫来,袁老夫人也是不咸不淡的说了她两句。之后,还颇为‘心疼’的赏了她一些东西。 明贬暗褒呀。 老夫人那态度,让金珠都清楚的感觉到她并未做错,而是做的极好。 袁老夫人这态度,让袁金珠更加坚定了心里那懵懂的想法,那就是,她虽然不是男儿,不是祖母最盼望的孙子,但是她却一点不比男儿差,一样能做许多让祖母满意的事儿。 袁金珠要让祖母和父亲知道,她为女儿堪比男儿。 只是,袁金珠证明自己能力的方式,却是针对自己的母亲。 就在袁老夫人心情愉悦的时候,下人忽然来报,“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不好了? 听到这话,袁老夫人顿时眼睛一亮,难道是秦妤咽气了不成? 这猜想出,袁老夫人看着跟前下人,眼神灼灼,“什么不好了?说!” “是大少爷,大少爷他回来的路上忽然瘫倒了,一下子就不能动弹了,这会儿让衙门的人给抬回来,老夫人您快去看看吧!” 听到这跟自己预想中完全不一样的话,袁老夫人僵住,脑子嗡嗡作响,一时反不过来,“你,你在说什么鬼话?” 看袁老夫人似没听清楚,下人忙又禀报了一遍。 这次,袁老夫人听清楚了,秦妤没死,但她儿子瘫了!!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扶我过去,快,快点呀!” “是,是……” 当袁老夫人被下人扶着,匆匆到袁冲的院子时,就看到袁冲脸色煞白,满头大汗,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床上。 “冲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娘……” “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大夫,找大夫呀。” 秦妤昏迷,袁冲瘫痪,袁家也是乱作一团。 就在袁家最乱的时候,云倾来了…… 第209章 银子 云倾来了?! 袁老夫人听到禀报,本就不太好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她来做什么?” 孙婆子:“老夫人,十有八九是知道了大少夫人病重的事儿,觉得大少夫人在袁家受了委屈,来找袁家问罪的。” 听言,袁老夫人冷哼一声,“问罪?就凭她?我看她是自找不痛快来了。” 别说云倾是国公府的少夫人,现在就算是国公府老夫人过来,袁老夫人这会儿也不把她看在眼里。 秦妤现在这样,都是被她的好女儿,还有她的好表妹给气的,可怪不到他们袁家身上来。 向袁家问罪,国公府也得站得住脚才行。 再说了,就算是她袁家给秦妤气受了,国公府又能如何?把袁冲和袁家人都下大牢吗?还是,直接把秦妤给带回国公府去? 哼! 若是国公府想要秦妤成为弃妇,或是母女分离,夫妻反目的话,国公府尽可去做,她绝对不拦着,也绝对不怕。 所以,云倾说的一点没错,至少在袁老夫人这里,秦妤就是她捏在手里,用来挑衅和对抗国公府的棋子。 看袁老夫人那有恃无恐,甚至有些目中无人的气势,孙婆子轻声道,“老夫人,先把人给请进来吧!看看她到底来做什么的?” 袁老夫人:“去吧!带她过来。俗话说,上门既然是客,我袁家也是礼仪之家,自不会做那将客人拒之门外的无礼之事。” “老夫人说的是,老奴现在带她过来。” “另外,让老二媳妇儿和老三媳妇儿也过来待客。”她一做婆母的一点不得闲,如此郭氏和杨氏作为媳妇儿,袁老夫人也容不得她们过的太清闲,太自在。 在袁老夫人看来,杨氏和郭氏能嫁入袁家,就等于是掉进了福窝里了。在袁家吃香的喝辣的,若是再不让她们干点活儿,不拿捏一下她们,袁老夫人这心里可是不会舒坦。 毕竟,她嫁进来时可是受了不少的苦和累。同为袁家媳妇,她们理当跟她一样才对。 孙婆子领命疾步离开,很快杨氏和郭氏两人就匆匆的过来了。 对着袁老夫人还未来得及请安,就先招来了一顿训斥,“家里都乱成这样了,你们就只会躲在屋里享福,不知道出来为我分担一些吗?” 深知袁老夫人脾气的杨氏和郭氏两人,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直接认错。 “儿媳知错,请母亲息怒,责罚。” “真是无用,你们就会说这一句吗……” 云倾随着孙婆子到的时候,就看到袁老夫人正在训斥俩个儿媳。 言词那个犀利,态度那个倨傲。说的时候,还用不时用眼梢扫一眼云倾。 当看到袁老夫人那微表情的时候,云倾嘴角就几不可见的勾了下。这莫不是在给她下马威吗? 没想到这小老太还是个天真无邪的人儿。 看着袁老夫人对着两个媳妇儿厉害,云倾转身去了院子里,静坐。 不去拦着,不去妨碍袁老夫人发威,也免于让袁家两个媳妇儿尴尬,难堪。 孙婆子看云倾竟然在院子里坐了下来,心里很是诧异意外,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赶紧进屋去劝解一下的吗? 她怎么好像一副与她无关的样子。 不看乐子,也不管闲事,这人少见。 就在孙婆子心里犯嘀咕时,看杨氏和郭氏扶着袁老夫人走了出来,姿态和气势都相当的足。 甚至隐隐还带一点洋洋得意,好似在说,看到了吧!不管她如何对待她两个儿媳,她们照样得孝敬她,照样得对她毕恭毕敬的。 “你就是国公府二少夫人吗?” “是,晚辈云倾见过老夫儿,见过两位嫂嫂。” 杨氏,郭氏在云倾行礼的时候,忙侧开一些,又回一礼。 看云倾行礼,袁老夫人第一感觉,不是觉得云倾知礼,而是觉得:这是个软柿子。 “二少夫人无需多礼,我一个乡下婆子可是受不起。” 那拿腔拿调的样子,画眉看着嘴角不由耷拉了下来。 云倾表情丝毫不变,对着袁老夫人道,“老夫人见外了,您叫我倾儿就好。” 听言,袁老夫人瞅了瞅云倾,心里暗腹:这好像是个听不出好赖话的。 一直听秦妤和袁冲说,国公府的二少夫人是个上不得台面,又脑子愚笨的。今日一见,倒是一点不假。 看来,国公府那老婆子年岁大了,也开始犯糊涂了。所以,竟会给秦修挑这么一个媳妇儿,真是瞎了眼呐。 袁老夫人心里编排着,嘴上说道,“敢问二少夫人突然过来,不知所谓何事呀?” 云倾:“回老夫人,是我家大哥听到从蕲河回去的官员说,姐夫病倒了,祖母和大哥都很是担心。只是,大哥公务在身走不开,相公又随同太子出京了无法过来,就让我赶紧带着太医过来看看姐夫。” 听言,袁老夫人不由愣了下,来这里竟不是为秦妤,而是为探望袁冲?! 本来袁老夫人正想着向国公府那边递个信,让他们请个太医过来一趟的,就说是给秦妤看。 没想到她这信还未送出去,国公府竟然先带人过来,这还真是懂事。 在袁老夫人惊疑不定间,云倾指着旁边的老者道,“老夫人,这位是张太医。” “老朽见过袁老夫人。” 袁老夫人忙道,“太医无需多礼,无需多礼。” 对太医都比对云倾客气很多。 云倾:“老夫人若是不介意话,可以让张太医先去给姐夫看看。” 袁老夫人颔首,然后对着张太医道,“劳烦太医了。” “老夫人言重了。” 说着,一行人朝着袁冲所住的院子走去。 至于秦妤,在袁冲瘫倒之后,就被袁老夫人给安排到了偏院,理由是免得袁冲打搅了秦妤养病。 可其实呢?就是怕秦妤过了病气给袁冲。 在经过偏院的时候,云倾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就去了正院。 之后,为避嫌,云倾并未进去,杨氏和郭氏也没进去,都在外面等着。 “敢问袁大人,可有找其他大夫看过吗?” “看了,但他们都是束手无策。”袁冲无力,又难掩焦灼道。 袁老夫人:“所以劳烦张太医给我儿子好好瞧瞧,一定要把我儿子瞧好才行呀。” “老夫人放心,老朽一定尽力。” 听着里面的对话,云倾不紧不慢的喝着手里的茶水。 坐在云倾身侧,微微靠后的杨氏,悄悄的看看云倾,心里嘀咕:她既然知道袁冲病了,那么,秦妤遭受了什么事儿,她定然也都知道了才对。如此,为何连问都没问一句呢? 难道,是怕问多了,过于较真了,会惹得袁家不高兴。所以,为了秦妤,打算委曲求全,忍气吞声了吗?若是,倒是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毕竟,不能为了一时之气,就让秦妤同袁冲和离吧。 想着,杨氏扯了下嘴角,心情很是复杂,有些感慨,又有些舒坦。看吧,纵然秦妤身份比她尊贵,但是在婆家照样得受气,受屈。 “二少夫人,老夫人请您进来一下。” 听到婆子的话,云倾放下茶水走了进去。 进屋后,看到很是憔悴的袁冲,云倾神色愈发平和,“姐夫。” “如此模样,实在是有些失礼,让弟妹见笑了。” “都是一家人,姐夫不用如此介怀。” 袁老夫人可没耐心听他们寒暄,直接对着张太医道,“太医,您不是有话跟云倾说吗?” “是。”张太医看着云倾道,“二少夫人,袁大人情况罕见,不过也并非无药可医。” 云倾听了瞬时道,“张太医,只要可医,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尽可说。” 这话,袁老太听着倒是顺耳。 张太医:“需要一味药引。只是这药引万金难求,所以……” 云倾当即道,“银子不是问题,关键是姐夫的身体。需要多少银子,张太医您说。” “不瞒二少夫人,我师兄那里有一味圣药,是我的师傅曾经留下的,之前有人给他五万两他都不愿卖。现在,不知他是否愿意割爱。” 五万两?!听到这数字,袁老夫人神色顿时变的有些古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