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强强]》 第一章 楚大少爷看不起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过本着做哥哥的原则,也为了在他父亲眼里留下个好形象,他从来不打不骂他弟弟楚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楚正做什么他都是一副不管不问的态度,若是有事求着他了,他也好心好意的帮着给办了。但是他心里,始终对楚正都亲不起来。 “楚易,这次的事情你弟弟吓得不轻,我让他就暂时别去学校了,在家里呆一段日子,你这个周末抽空带他去看一看心理医生吧。”楚广敬叹了口气,给楚正夹了几块鸡肉,安抚道:“多吃点,别老是去想,过段日子就忘了。” 楚正麻木的点点头,脑子里满是以前的哥们章岭那被割成数块的肢体,黑乌色已经凝固了的粘黏在截面的血迹,像是一块块膨胀大了的棉花,塞满了他整个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看着碗里的鸡肉,好像变成了那些人体肉块,肉块之上又长出章岭笑呵呵的脸庞。 “哇。”楚正推开椅子,狂奔向卫生间,扶着马桶就开始吐。 楚易扯着嗓子喊道:“没事吧?” 楚正干呕了好一会儿,才脸色煞白的走了出来,摇摇头,饭也不吃了,窝到沙发上不停的换着电视频道。 “他都这样了,还去看心理医生,一遍一遍的让他想情况不是更糟糕,我说就让他去学校,多约点朋友出来玩玩,过不了多久也就忘了。”楚易砸了砸嘴,又塞了一块鸡肉进嘴,那青椒鸡块做得不错,他最喜欢吃的。 “还是去看一看吧。你弟弟这事你多费点心,公司里面的事情放下一段时间也不着急。” 楚易点点头,差不多一月前z大发生了一起分尸截肢杀人案,被害者正是楚正的哥们兼室友章岭。凶手用利器将被害者捅死,然后分尸成二十多块用油布包着装在盒子里放在被害者寝室门口,首先打开那盒子看的就是楚正。 当然这件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但是楚易始终觉得,不就是几块死肉吗?犯得着一个月了还茶饭不思的,神经厌厌的吗?他把这其中的本质归因于他弟弟楚正性格上的窝囊与软弱。 楚易点了一根烟,一屁股坐到楚正身边,夺过去遥控板,停在新闻频道,“明天去吧,明天周六我有空。在哪里?” 楚广敬见他又在吸烟,咳了一声道:“少抽点。我这里留着张他的名片,你看看吧。” 楚易接过那名片,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道:“秦睿?世景中心1405号。谁介绍的?” “你严叔叔托人找来的,说是不错。” 严青州是个厉害人物,人脉网很广也很深,是他介绍的话,楚易还是比较放心的。他看着楚正缩成一团窝在沙发角落里,实在觉得有些碍眼,便拍拍他道:“要是不舒服就上床去睡觉吧,乖,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 楚正掰着脚趾,就是陷在沙发里不动,过了好久,才道:“哥,我有点怕。一睡就做噩梦。” 楚易看了眼一脸忧虑的楚广敬,猛的吸了几口烟,抽出来用力杵在烟灰缸里,道:“走吧,我陪你,没啥好怕的。” 楚正听他这么说,才乖乖的起身往卧室走去。 第二天一早,楚易就把楚正叫了起来,昨天晚上楚正基本上折腾了一晚上,常常是过不久就又被惊醒了,搞得楚易也没睡好。 世景中心位于市区中心地段,很醒目,楚易带着楚正上了14楼,寻着指示牌找到了那家叫南华国际心理咨询机构,诊所里面布置很空旷简洁,前台坐着三个长相标致的女孩子,看到他们进来了,便立刻出声问道:“先生你好,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没有,朋友介绍来的。” 其中一个女孩子倒了两杯茶,端来一小盘子糖果,微笑道:“请你们先做一个登记吧,我们这里需要提前预约。” 说着她拿出一支笔和两张登记表递给楚易。 楚易没接那表格,他可不愿意花费时间等什么预约,“我找秦睿,你直接给他说一下吧。” 接待的女孩子还很年轻,而楚易穿着极佳,肩宽臀窄,衣服相当服帖,鞋子也是一尘不染,他说话气势较足,让人不敢拒绝。那女孩子愣了半刻,收回那表格,道:“我打电话问问,请你们稍等。请问两位贵姓。” “姓楚。” 前台电话里说了几句,很快就领着楚易两人进了另一间屋子。这件屋子很大,不过房间色调非常温暖,像是进了某家人的起居室,又或者书房,看起来不像是办公的地方。 红木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身材高大,穿着一件灰色的针织外衣,梳着大背头,大概是因为长相十分有吸引力的缘故,即便是古板的大背头也不过将他温文尔雅的气质凸显得更加深入人心罢了。 他的目光在楚易身上逗留了片刻,很快就转向了楚正,温声道:“别紧张,坐吧。” 对着办公桌的是一张两人坐的沙发,沙发很软,软的像是有温度一般。 秦睿十指相对,双臂撑在桌面上,他那张办公桌上堆了许多书籍和文件,虽然分门别类一样一样的整列的十分整齐,却仍然显得有些拥挤。他的目光像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审视着楚正,如同将他的外皮一点点剥开一般。 楚正冷颤一下,抓紧了他哥的裤边。 楚易皱了皱眉,开口道:“秦医生,我弟弟是之前z大凶杀案被害者的室友,也算是半个当事人,他揭开那盒子看了那些尸块之后就一直噩梦连连,摆脱不了阴影,这都差不多一个来月了,情况也没什么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秦睿点点头,道:“我知道,突然见到那种场面,产生阴影是很正常的。”他说话不快不慢,好像每个字之间的停顿快慢都差不多,“严叔叔之前已经和我提过了,具体的情况我和你弟弟直接沟通就行了,现在10点整,你12点再过来接他就行了。” 楚正看着他哥,那表情是极不愿他离开的。楚易虽然对他弟弟这种略显胆怯惧怕的情绪不太上心,但是他也不觉得第一次便把楚正留在这里是可行的,这个心理咨询师到底是唬弄人的,还是确实有几分本事,他至少得留下来听一听,掂量掂量,如果是他觉得这人不行,那么也没必要留下来浪费时间。 如果对方是个上了点年纪的人,恐怕楚易也不会留这个心眼,但是对方实在是非常的年轻,这一点让楚易觉得不是很可靠。 他笑了笑,道:“我也没什么事,在这里等着吧,你们谈你们的。那事之后我弟弟行事比较怯,离不得我身边。” 秦睿交合其双掌,道:“不行,你在这里是没办法让我帮他全心全意配合我的指导的。” 秦睿的语调很平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可是这话却极端的独断,没有任何可以周旋的余地。 楚易不是个冲动的人,但凭他楚大少的身份,也鲜少有人用这样的强硬的措辞与他说话,平时他大概不会放在心上,不过昨夜没睡好,加上楚正又是一脸愁色,那秦睿的话自然就让他不受用。 他扬了扬眉道,“秦医生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留在这里陪着我弟弟有什么不可以的?我说了不会妨碍你们,你们相谈什么都无所谓。” 话一出口,楚易就觉得有点过,毕竟还是他们找上门来请别人帮忙,他一句话给顶回去了,心里爽了,指不定那秦睿一火,这事就黄了。不过话已出口,楚易也拉不下脸收回来,心里想,大不了不找这人了,他楚易自己去找个更好的给他弟不就结了。 于是楚易更加不看那秦睿脸色,径直走到房间另一边的长沙发上坐了下来,又找了本杂志有模有样的看了起来。 秦睿并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愉快的意思,反而微微一笑,对楚正道:“不用紧张,你好多天没睡过好觉了吧?” 楚易的目光停留在杂志的彩页上,耳朵却听着秦睿与楚正之间慢吞吞的对话,一开始聊的都是家长里短,秦睿占主动,后来就陆陆续续的将话题转移到楚正与章岭的关系上来了,楚正的话也慢慢多了起来。 楚易之前没睡好,这会儿听着楚正讲他与章岭之间的那些过往,就仿佛在听和尚念经一般,又臭又长,他很快就侧着身子瞌睡起来。 也许是他这段日子因为公司几个大项目的问题比较劳累,很快就传出那种较轻微的呼噜声。 楚正往楚易的方向瞟了一眼,面色十分尴尬。秦睿安抚似地笑笑,起身绕过办公桌向楚易走过来。 他一站起来,楚正才发现这个人身材十分高大,给人相当的压迫感,刚才只觉得是修长的手指,现在看来却被赋予了爆发般的力气,楚正脑子里又闪过那些残缺的尸块,他想象着那双手捏住那些尸块,用力一握,便溅了他满脸的血肉。 楚正脸一白,哇的一声又干呕起来。 楚易被他的声音一惊,立刻醒了过来,他一睁眼便看见站在他身旁注视着他的秦睿,对方的眼神是他没有见过的光滑锋利,他眼皮一跳,不由自主的往后一扬,道:“秦医生,我弟弟是又出什么状况了?” “没有。最近降温了,你睡在这里容易感冒,如果实在困了,我让小张给你拿条毛毯进来盖盖吧。” 楚易干笑了两声,要说他看人还是有几分眼力的,不过秦睿显然不属于他能看明白的范围,难道真的是脾气太好?”不用了,不用了,你们继续,我下楼去买包烟。()“楚易说完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第二章 楚易随便在楼下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了下来,他看了看表,还有一个小时才到十二点。 楚易拿出手机,找到严青州的号码拨了过去,“喂,严叔吗?我是楚易。” “小易啊,你带你弟弟去找秦睿了没有?他情况好些了吗?” “恩,我就是今天带他来的。你现在不忙吧,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你说。” “秦医生看起来很年轻啊,我的弟的情况严叔你也清楚,我爸紧张得很,现在饭也吃不太下,睡也睡不好,我是怕他经验不足,会不会弄巧成拙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道:“秦睿在心理研究方面还是算圈子里比较出名的了,找他的人很多的,临床经验应该是很丰富了。这个你不用担心,难道你还信不过你严叔?要不是我刚刚认识一个人和秦睿有点联系,你要自己去找他帮忙,也未必能找得上。” “呵,是我多虑了。严叔最近身体怎么样啊,还在爬山锻炼吗?” “身体还是老样子,人老了就不行了,比不上你们年轻人。对了,再给你交个底,秦睿就是秦家的人。我就不用多说了,你手上那几个项目如果能搭上秦崇喜,他一点头,估计离落实下来也就不远了。” 楚易没吭声,谢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他想点一支烟抽抽,才想起这地方是禁烟的,只好就那么挂在嘴上。秦家在政府中的背景非常深,影响也非常大,本来秦家的枝叶就繁茂,从商从政的人极多,加上依靠着秦家发迹的一干派系,使得这一家族势力更加举足轻重。不过像秦家这样动一动就会引得政商皆颤的家族,除了不长眼的二世祖,大部分人都是极其低调的,深入简出这四个字就是为他们这些人量身定做的。 z市的市委书记正是秦崇喜,楚易手上有两个项目都与z市的新产业园建设项目挂钩,只有政府批了把他们纳入这个市建规划当中,这两个项目才能正式启动。而现在想往这个计划中挤的人是削尖了脑袋的往里面钻,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手段都拿出来了,楚易虽然觉得自己还是各方面都做到位了的,但是敌人太凶残,他压力也很大,害怕最后的关头哪里出了岔子,这两个项目别人给弄翻了,那他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当然如果秦崇喜能点头,这两个项目自然是稳稳当当的。 楚易琢磨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顺手打包了好几份蛋糕,带上了楼,前台的几个女孩子自然都分了一份,笑嘻嘻的感谢着他。 楚易剩了两份带进里面的屋子,递了一份给楚正,把最后一份放到秦睿的办公桌上,道:“你们楼下的蛋糕味道还不错,我给大家来了点上来,今天辛苦你们了。” 楚正大概是饿了,拆开来几口就将那蛋糕吃得一干二净。 “谢谢,你不用这么客气。”秦睿将桌面那份推递给楚正,道:“还想吃的话,我这份也给你,我不爱吃甜食。” 楚正和秦睿聊了一上午,只觉得秦医生是个十分温柔包容的人,加上对方说是不喜爱甜食,他自然就将对方那份蛋糕也拿了过来。 楚易对楚正这种完全没眼色的少爷性格虽然早已心知肚明,甚至是放纵任之了,但一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被楚正给坏了,就恨不得把这个弟弟脱了裤子抽一顿。 “楚正,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 楚正正要张开嘴咬那蛋糕,听到他哥发话了,一时僵着嘴巴立在那里,退回去也不是,吃下去也不是。 “你让他吃吧,他最近也难得有食欲。”秦睿转过来看着楚易,“下周六这个时间再带他过来吧,如果可以,我还是建议你们让他回学校,多接触些同学对他有很大的帮助,如果是怕在学校出什么问题,那就走读吧。” “好,我也是这么想的。秦医生,我弟弟的事情麻烦你了。”楚易伸出手,礼貌性的与秦睿握了一下,对方的手心温度很高,不过力度显得有些敷衍。楚易本来想今天请他吃个午饭,不过转念一想,早上来的时候没管好嘴,虽然对方没有表现出来不满,说不准心里记着,来日方长,楚正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就完了,他没必要急这一刻。 于是便简单与秦睿道别之后,就带着楚正离开了。 还没到家,他就接到刑侦队副队长张浩的电话,对方已经在他家里面等着了,想要从楚正那里再了解一些当时的状况。 这一个来月,张浩有事没有就往楚家跑,这个案子因为发生在大学校园里面,又是分尸,有意放置在宿舍当中,造成了很大的轰动和恐慌,社会各界的关注也很密集,但是警方对凶手尚且还没有比较明确的线索。所以张浩也不管楚家到底有多厌恶他的到来,他还是厚着脸皮的从楚正这里挖掘任何可能的线索。 “你再想一想,章岭那段时间真的没有接触什么陌生人吗?” “没有,真的没有。我们关系很好,如果他有认识新的朋友或者什么地,我肯定会知道的。而且发生这件事的前两天我一直和他呆在一起。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的。” “九月十七号,周五那天你回家之前,他对你是怎么说?” “这个问题你问了我好多遍了,当时他说他周末要带他姐的孩子去游乐园,没时间上网,让我有空帮他带一下游戏小号。” 这个答案张浩也听过很多遍了,章岭周末并没有出现在他姐家里,更没有带他侄儿去游乐园,实际上章岭在这之前根本就没有与他姐有过这样的约定,这件事情上要么是章岭隐瞒了楚正,要么就是楚正因为某些原因编了个借口。 在这一点上,张浩一直就没想通,按理说章岭与楚正的关系那么好,像是他们那种年纪,正是臭味相投才走得到一起,章岭是没可能刻意去编这么一个情况骗楚正的,他若是不想透露自己的周末的安排,完全没必要告诉楚正。但他偏偏告诉楚正了,却是一个编出来的借口,这在逻辑上根本就说不通。 但是如果这个情况是楚正编出来的,似乎就容易解释多了。楚正因为某些理由编造了章岭所说的话,才会出现这样的悖论,可是楚正又是为什么在这一点看起来根本就无关痛痒的话上撒谎呢? 楚正根本就不是嫌疑人,章岭遇害的周末楚正与他哥楚易一起去了外地参加一个行业论坛,随行的人很多。张浩虽然年轻,但是眼光也算老辣了,他看见楚正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根本不敢杀人,更别说肢解尸体了。所以,如果他的推论是成立的,那么楚正撒谎的原因是什么? 他总觉得只要找到这个矛盾的根本,也许这个案子就有了突破口,可是之前关于这一点,在这个案件的讨论会上,大队长已经否定了他关注的方向,确是,他纠结的这一点实在是太无足轻重了。也可能两个年轻人只是谈起周末的安排,章岭顺口就编了这么一串话出来罢了。 “张副队长,你这简直是把我弟弟当犯人在审啊。说真的,我们这也算是配合你们工作了,但你也不能老是咬着我弟不放啊。他也是这次案件的受害人,我刚刚才带他从心理诊所回来,要被你这样逼下去,你还没抓到犯人,我弟就要出问题了。”楚易从书房出来,看见张浩还在问,而楚正已经是脸色苍白了。 张浩见到楚易走过来,嘿嘿的笑了笑,楚易不像楚正,他凌厉得多,是个很难应付的家伙,一般张浩来楚家都下意识的避开他。 “楚大少爷,我这也是没办法了,不然哪里敢来麻烦你们。这不是上头给的压力大嘛。但是说句真心话,我不想诈楚小少爷的话,我是真的认为关于周五章岭对你说的那话,你还是有所隐瞒,什么理由我不太清楚,但是你要明白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隐瞒了当时的情况,都极大可能会阻碍到我们的调查。想一想章岭,他都是死了,对他来说无论曾经要你隐瞒什么,都比不上抓住凶手更加安慰他的在天之灵了。” 楚正嘴唇抖了一下,那一瞬间,张浩好像觉得楚正快要开口告诉他真相了。却突然看到楚正的目光移向一边的楚易,抿了抿嘴,摇摇头道:“我全部都告诉你了,我真的没有撒谎的必要。” 张浩见他脸色更加惨白,这一月来瘦了好几圈,也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叹了口气,道:“如果想起来什么的话,给我打电话吧。” “张副队长,慢走。”楚易送走了张浩,抽了两口烟,打量了楚正一会儿,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你是不是真的隐瞒了什么?要是憋不住就告诉我。人都死了,还有什么话好藏的。” “没有。()"楚易抖了抖烟灰,道:“回了学校小心些,到时呀侯让李叔接你上下学,不要一个人在学校里面晃荡。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第三章 楚正回了学校,情绪上似乎稍微有些好转。 楚易一周都在忙着处理那两个项目的事情,应酬比较多,每天都很晚才回家,他们家里出了保姆梅婶,就剩下三个男人,冷清得很。 等到了周六,楚易都快忘了还要带楚正去见秦睿这回事了。他起来迟了点,早饭也没来得及吃,一路手忙脚乱的终于准点赶到秦睿的诊所里。 那几个前台的小妹看他楚易的时候露出了一丝惊讶,不过是一周不见,那个光鲜的男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楚易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他早上没来得及剃就出来了,大概这幅模样确是不太好看。 “秦医生在里面等你们了。” 楚易点点头,推着楚正走了进去。秦睿看到他的时候也明显愣了一下,他招呼楚正过去坐好,又对楚易道:“最近都没休息好?气色看起来不好啊。你要是不想来回折腾,就将就在那边的沙发上睡一会儿吧,我让小张取条毯子过来。” 楚易还没拒绝,秦睿已经拨了电话让人将毯子送进来了。 “不用了,我还是去外面等吧。”楚易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哥。”楚正有些不愿意,他心里到底还是怯,一想到今天也许还要回想当时的那些画面,他就有些害怕。实际上他同样有些惧怕楚易,虽然楚易从来不骂他,连呵斥他的时候都很少,他有什么麻烦大部分时候也是楚易帮他解决的,但是那并不表示他们兄弟的关系十分亲密,恰恰相反,他与楚易之间有些冷淡,他并不敢在楚易面前表现出任何强烈的亲近感,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楚易在他心里的形象就像磐石一样坚硬,在他满是恐惧的内心里,他需要楚易在他身边,哪怕对方是在睡觉。 秦睿之所以没有再要求楚易离开,还主动提出让他留下来,正是因为在上一次的谈话中,楚正有意无意流露出的对楚易的依赖,这种依赖是无形的,连他本人也没有意识到的。在这种情况下,无疑是让楚易留下来更能提供给楚正一个安定的环境。 楚易躺在沙发上没听着他们几句话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哥,起来了。”楚正推了推楚易的肩膀。 楚易睁开眼,印入眼中的是暖色调的墙纸,他觉得不是特别熟悉,想了一会儿才算清醒过来。秦睿抱着双臂站在楚正背后,他今天穿的是一套休闲西装,看起来很精神,像是海报里面走出来的模特。 小张推开门,对秦睿道:“秦医生,你今天下午没有安排会诊,中午你是在这里吃饭,还是回去吃。” 楚易一个翻身坐了起来,道:“今天中午我请客,我们一起出去吃吧,这附近有一家餐馆味道挺好的。” 小张愣一下,又嘻嘻笑道,“我可做不了主,那还要秦医生点头才行。” 楚易根本不给秦睿反对的机会,接着道:“楚正,你还不让多说几句好话,请客这事本来就该你亲自说的。” 楚正虽然性格上要稍微弱一下,但又不是笨蛋,当然知道他哥的意思,立刻道:“秦医生,中午一起吃饭吧,我觉得最近比之前都要好很多了,你给我个机会感谢你啊。” 秦睿笑了笑:“随便聊了两次而已,你就能有这么大改观,看来我是太低估自己的能力了。” 楚正耳根一红,他虽然听得出来秦睿的话里并没恶意,调笑的意思居多,但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秦睿也不为难他,道:“你们收拾一下吧,楚正,你想吃什么?” “秦医生喜欢吃什么?” “我吃什么都可以,你决定吧。” 楚正看向他哥,意思再明显不过,要楚易拿个主意。 “附近有一家中餐馆,如果没人有意见的话,就去那里吧。”楚易说话的时候瞟了一眼秦睿,他到现在还是看不懂秦睿,看起来是脾气好,性格好不错,可是对方却恰到好处的将事情控制在点到即止的范围内。 拿请客这事一说,虽然秦睿同意了,但是这顿饭的意义大概就真的变成了楚正的感谢了,恰如其分的与楚易拉开了距离。其实对方若是直接拒绝还好,楚易尚且能懂与对方的界限在哪里,这一次不成还有下一次,一旦秦睿点头了,也就意味着两人的关系进了一步。 可是现在这般,他倒是拿捏不准秦睿的界限了,应该说秦睿是不声不响的把他拒之门外了,并且这种拒绝足以显示出此人是软硬不吃,如果楚易想要从秦睿这里找突破口,不狠下一番功夫是不行的。 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秦睿话不多,不过他的语调语速乃至声音都让人感觉十分舒适,楚易没怎么吃,他整副心神都放在秦睿身上琢磨起来,这个人不显山不露水,但是他能感觉到对方应付他时的那种游刃有余。 秦睿就像是一座山压在楚易面前,要么绕道走,要么就爬上去。一开始楚易也并不是一定要从秦睿这边下手,他虽然对那两个项目有所担心,但是撇开这一点,项目一直走的很顺畅。政府方面也不是一定要找秦崇喜,楚易原本就是有其他路子可走的。 所以就算是秦睿不愿意牵线,他也没有什么损失。 但是就在当天晚上,楚易接到一个紧急电话,关于那两个项目,很有可能被政府直接废掉。当然他们的项目本身不可能出什么大问题,而是突然半路杀出了一匹黑马,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公司关于这两个项目提了两个新的方案,而目前从政府方面打听到的消息来看,政府竟然是更倾向另外那家新公司。 这个苗头很不妙,即便是项目本身出了问题,他们也一定可以找到补救的办法,可是政府方面倾向于这家新公司,显然就是有内部交易的征兆了。如果是老对手,他们知己知彼,要想对策也是很容易的,但是一个新的,没有任何过往可追寻的公司,楚易就连对手到底是何方神圣都不知道,更别说别人的后台似乎比他更强了。 这两个项目楚易从来就没想过要丢掉,不管是对公司的发展也好,还是对他自己的价值体现而言,都是至关重要的。这一步输,全局的气势就要弱掉一大半。 楚广敬和楚易都将快将通讯录里面的号码给打完了,目的只有一个,尽快搞清楚这匹突然杀出来的黑马到底是什么样的背景。 很快,严青州就回了话,这家陆宇商业置业有限公司是属于明州集团下的子公司,明州集团的背景不用多说了,楚易清楚得很,它是彭家的根基,作为彭家从政坛淡出雄霸商场的起点,明州集团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楚易很清楚,如果真的是这样,在这两个项目上,他的希望很渺茫。彭家虽然已经淡出政坛了,但是政府方面的影响力比他们还是要大得多的,况且即便只谈商业,对方的根基也要雄浑得多。 但是楚易同时也极不甘心,这两个项目他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开始动手做计划了,当时他是志在必得,而以z市当时的状况,楚易是极有信心的。可是他哪里能料到,本来一直在a市发展的明州集团突然插了一只脚到z市来,并且抢得正是他手上的东西。之前可是真正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过啊。 楚广敬比楚易看得开,大概是上了年纪,也不是特别执着于这些东西了,“做不下来就算了,又不是没有生意可做了。虽然这两个项目大,但也不见得就一定好,你要想开点,彭家势力深,我们没必要抵上去和他们撞。” 楚易看着一缸的烟蒂,再要扔烟头都没有地方可以塞了,他揉揉额头道:“也不是完全没机会,只要秦崇喜点头,彭家又如何,他也不敢说不。” “你想得太简单了,这么大两个项目,彭家胆敢半路插足,肯定是有极深的渠道的。秦崇喜凭什么要扶持我们的方案上去,不要说我们和他根本就没有半点私交,就算是有,他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过分偏袒的,他还是要看大势才行。” “总要争取一下的,让我就这么放弃了,我是绝对咽不下这口气的。” “你的意思是,你有关系找上秦崇喜?” 楚易沉默了一下,秦睿那张脸在他脑海里闪动着,“我也不知道,姑且试一试吧。” 楚易虽然与秦睿接触不多,但是他也明白,直接找秦睿帮忙那是不可能的,第一别人不欠你的,第二秦睿的行事作风温文尔雅不假,但是几乎是滴水不漏铁板一块,除非是找到他的软肋了,不然恐怕很难打动这个人。 楚易想来想去,最后找上了严青州,既然这个人是严青州介绍的,想来对方手上肯定是有人脉能搭上这条线的。 严青州消息灵通,楚易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基本就能猜到这回事了。明州集团插手z市的市建项目这一手做得实在有些高调,也不是只有楚家的两个项目被抢了,其他也有一些公司的项目被废掉了,只不过楚家这两个项目够大。 他开始还劝了一下楚易,不让他因为这两个项目去得罪彭家,况且就算他能让楚易搭上秦睿这条线,他也不认为秦睿就能帮得上什么忙,或者不一定愿意帮这个忙。()但是他架不住楚易的软磨硬泡,他是看着楚易从小到大的,这个项目对方也确实费了很多心血,严青州荤不过他,最后帮楚易安排了一场饭局。 第四章 楚易啜了一口茶水,抬手看了一下时间,离约定好的六点半已经过了五十分钟了,他心里早骂开了,如果不是为了这个项目,他楚大少爷会坐这冷板凳?如果今天要见的是秦睿本人,那这口气他也就忍了,可是对方不过是个中间人,摆这么大的架子,就不怕短命吗? 严青州看他坐得不安稳,知道他大少爷的脾气,便笑呵呵道:“知道这里面都是烫手的山药了吧,听你严叔一句话,这项目别追了,没戏,直接让给彭家还讨回来个人情。” “他什么时候能到?这堵车也堵得太久了点吧。”楚易别开话题,“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在你面前也这么能摆谱?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号人物。” 严青州表情怪异,哼了一声,道:“我要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这事你也别多想,我本来也是不想介绍他给你的,但是你要找秦睿帮忙,我身边除了他还真没什么能和秦睿攀上关系的。 说起来萧楠这个人也没什么背景,是个男模,他和秦睿的关系嘛,就是那种关系。” 楚易扬了扬眉,心头更是恼火,他还当对方是什么身份,结果是个卖屁股的。他虽然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人,可他楚大少爷也沦落不到碘着脸来奉承一个男妓啊。 楚易一开始就将萧楠的位置定性了,他当然不会认为那两个人之间有真感情,真感情值个屁,身份位置社会地位摆在那里,不过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 “原来是这么一层关系。”楚易点点头,“明白了。” “你也别带什么情绪,在商言商,那些事情都是私事,不过问就是了。” 楚易笑笑,确实和他没什么关系,“只是见过秦睿几面,没看出来。”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概快八点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进了包间里,他五官分明,大概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皮肤比较白,笑起来纯纯的。用楚易的话来说,这模样确实有被包养的资本。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严叔,路上堵车堵得太厉害了,我出来得稍微晚了点,结果就拖到现在才到。”他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到楚易身上,主动伸出手与他握了一下,道,“楚易,你好。我是萧楠。今天让你等久了。” “反正没事,多一会儿没有关系。” 三个男人很快就进入了各自的角色里,更何况有严青州在,气氛一直都很好。楚易虽然看不起萧楠,但一想到项目,反而更加热情了,他身上带着一种富家弟子特有的自大自负,但是偏偏他把这其中的度量拿捏得很巧妙,不深交的话,常常会以为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是自信,被他所吸引,稍微对楚易有所了解的人一眼就能看穿,他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愚蠢透顶的霸权主义者。 幸好他的智商与家势还勉强能填平他那无可救药的自大,加上老天眷顾,这二十多年来他基本都是顺风顺水,因此他的愚蠢还未曾暴露过。 等到酒喝得差不多了,楚易便想着直截了当一点,看萧楠能不能把他的情况给秦睿说一下,顺便在约出来正式谈一下,能成就成,不成拉倒。至于秦睿能不能再秦家里面说得上话,能不能影响秦崇喜的决定,那就不是楚易能左右的了。 可是还没等到楚易想好怎么开口,萧楠就出声道:“一会儿吃过饭,秦睿过来接我,要不到时候你们两个再聊聊吧。” 楚易没想到事情发展得这么顺利,以至于他看到萧楠亲吻秦睿脸颊的时候都丝毫没觉得有什么怪异,他此刻巴不得秦睿与萧楠之间是情比金坚。楚易不仅是个自大的家伙,还是个厚脸皮的人,因为萧楠喝得比较多,想坐车后座上躺一会,楚易便很自然的坐到了副驾位上,一点没要征求秦睿的意见。 秦睿好像也不意外他这一举动,又像是根本当他没存在,一路上只和后座的萧楠说了几句。萧楠最近都在外地拍平面照,今天是才从s市回来,所以两个人聊天的内容大部分都是萧楠最近这段时间的生活状况。 秦睿很细心,很多细节的地方他都会出言提醒萧楠,从穿衣出行到气候饮食,听在楚易耳里,不免背皮一阵发麻,就算男人对女人也未必会细心到这种程度,难不成这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里还真的有真爱了? 他脸颊的肌肉不自然的跳动了一下,对楚易这种人来说,这根本就不符合天理,秦睿怎么会喜欢萧楠呢?他心里一动,掏出烟来就要点。 秦睿伸过手,轻巧的夹走他嘴边挂着的香烟,扔进垃圾盒里,“不要在车上抽烟。” 楚易按下车窗,瞄了一眼背后的萧楠,道:“去你家吗?还是重新找个地方坐一坐。我有点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先送萧楠回家。” 秦睿和萧楠并没有住在一起,萧楠住在市中心的高层,一上一下,花费的时间不少。 楚易在车里面等得心慌,车窗外扔了一地的烟头。等秦睿终于上了车,车厢里已经是烟雾袅绕了。 “不要在车里面抽烟。” 也许是秦睿的语调仍然保持着他一贯的温和,楚易白了他一眼,他不习惯等人,显然今天的两次长时间等待已经将楚大少爷那点耐心都耗光了,他并没有打算听从秦睿的建议,只是抖落掉烟灰,仰靠到座位上继续吸起来。 “找个地方喝杯茶吧。”楚易道。 秦睿侧过身,抽走楚易手中的香烟,烟尾直接按在楚易的手背上,烫得楚易大叫了一声,直接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一头撞到车厢顶,疼得他倒吸气,连叫都叫不出来。 秦睿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启动了车子,道:“去我家吧。” 过了好几分钟,楚易才缓过劲儿来,他看了看手背上的烫痕,骂道:“秦睿你有病吧。” “我是为你好,心理学上来说,对某种东西成瘾都是一种病态变化,患者本人很难意识和控制这种改变的趋势,这个时候需要借助一部分外部力量作为驱动。只有让你意识到抽烟确实会带来坏处,你才会作出反应。我刚刚只是帮你意识到这个问题而已。”秦睿顿了一下,似乎等着一脸惊愕茫然的楚易跟上他的思维,“不过你的反应似乎有点偏差了。” 楚易被他带着绕了一大圈,最后才发现对方只不过是一本正经的在洗刷他。他盯着秦睿的侧脸打量了好一阵,突然笑起来,道:“秦睿,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是这么有个性的人。” “没关系,这不妨碍我们沟通,我能看出来你是什么个性的人就行了。” 楚易起了点兴致,“秦医生,那你眼里我楚易是什么个性?” 秦睿转过头,正好对上楚易的目光,挑衅占了大半。他微微笑起来,道:“你是不会想听搞心理研究的人对你的评价的,太苛刻了。不如谈谈你找我帮忙的事情,其实你远不用绕个弯找萧楠,你应该有我的联系方式吧。” 楚易瘪瘪嘴,心想,上次请你吃饭你和我绕圈子,这次我要直接找你了,大概连影儿都看不见了。 “我是想着找你帮忙,但是也不敢太冒昧了,所以才让萧楠出面牵个线儿。话说回来,萧楠人真不错,和我也投缘,我也算多认识个朋友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以刚刚他所见的秦睿对萧楠的举动来看,和萧楠拉近关系绝对是最保险的。 “恩。到了,下车吧。” 秦睿一个人住,跃层复式结构的房子,装修得很淡雅,房间里面干净整齐,不像是独身男人的屋子。 “喝什么?” “茶吧。”楚易打量着四周,觉得有点冷清,“你怎么没和萧楠住一起?”虽然楚易仍然认为这两个人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金主不和情人住一起再正常不过了。但是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又觉得没有什么违和感。 “每个人都需要独立的私人空间。”秦睿将刚沏好的热茶放置到楚易的前面,“小心烫。” “是吗?我觉得你不是这样想的,门口放了两双拖鞋,这副茶杯也是一对,装饰品都是成双的摆放着的。”楚易越说越精神,站起身跑到厕所厨房逛了一圈,兴致盎然的接着道:“果然卫生间的毛巾也是一双,冰箱里面的食物大部分也是双份。我猜不是你需要独立的私人空间,而是只有萧楠需要吧。分析的对不对,秦医生?” 秦睿文雅的表情中露出一点玩味的意思,“在你得出结论以前,应该全面的考察情况,不能以点盖面了。你指出的虽然确实存在,但是却是另有原因。我有可以被克服的精神偏执,但是在我自己的空间里,我可以些微的纵容一下。比如,我偏执于对称和协调,所以影响不是太大的情况下,我都选择双数。你看到的一对一对的物品,不过是因为我的偏执而已。” 楚易哼了一声,一脸的怀疑:“你就承认你是独守空房有什么难的,我是不会笑话你的。不过我要是你,真要那么喜欢了,想尽一切办法也要住在一起啊,私人空间什么的,都是扯淡。” “你找我就是想谈我和萧楠之间的关系吗?对同性恋产生兴趣了?"’拉倒吧。()我随di句l句而已。“楚易喝了两口茶水他和秦睿的关系并不熟,,感觉胃里一暖,他其实很难有特意去求人的时候,特别是真到了叫他开口的时候,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而且他觉得他抓不住秦睿的行事风格,有点怯场了。 第五章 秦睿见他拖拖踏踏的不肯开口,便道:“已经凌晨2点了,我明天一早要飞去a市参加一个心理学论坛,你要是还没想好,那就等我回来再说吧。” 见他起身,楚易赶紧拉住他,道:“z市明年年初正式启动的新产业园建设计划包含了很多市政大项目,信息,地产,实业还有连动的周边一系列项目,资金动量惊人。我本来想拿下其中两个商业地产项目,方案很早就出来了,之前一直都运行得很顺畅,但是到末了却出了问题。 明州集团你肯定是知道的,他们已经插手这两个地产项目了,政府那边主要的竞争方案就两家,一个是明州的,一个是我的。方案上,我早两年就开始调研筹备了,我可以说我拿出来的方案肯定比明州的要成熟,但是明州背后的势力大,虽然在z市他们之前并没有什么布局,但是现在这样看,他们也是想借着这次产业园计划的顺风车,在z市大展身手了。我估计彭家这次下手,投入不可能小。 现在的局面,对我来说很不利,政府方面彭家应该关系网比我深,因为最后的决定权在政府手上,他们现在更偏向明州的方案。所以我来找你,是想看看这件事情还有没有周旋的余地。老实说,秦睿我对你并不了解,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你要是不愿意牵扯进来,或者帮不上忙就直接告诉我吧。” 楚易说出这番话都是实在话,不管秦睿给他什么样的答复,他都能理解,明年年中z市就要面临领导班子换届的问题了,所以彭家突然插入z市的局中,就显得很有深意了。 而实际上在秦崇喜调任z市市委书记之前,z市的局面非常乱,并没有哪一派势力一家独大的情况,加上秦崇喜任职这几年,秦家也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过z市的发展,所以z市的氛围反而比较和谐,没有什么特别的斗争。 但是秦崇喜一走,就留下了一个极大的势力缺口,彭家显然想挤进来,如果秦家要放任对方吃了这块肉,那么楚易也没得搞了,但是只要秦家不想遂了彭家的意思,那么楚易在这两个项目上就还有希望。 关键在于秦睿愿不愿意牵扯进这种混杂着政治斗争的局面当中,还有秦睿在秦家到底是哪一脉的,能不能说得上话? 楚易等的口干舌燥,喉咙发痒,秦睿才缓缓开口道:“你要是想拿下这两个项目,那就是直接和彭家顶上了,就算秦崇喜肯帮你,后面与彭家之间的烂摊子他可不会帮你收拾。你说彭家投了大力气,那么你虎口夺食,我想对方也不会就那么听之任之,拿下这两个项目可能不难,但是你要面临的后续问题你考虑清楚了吗?” 楚易没想到从秦睿口里面听到这番话,他当然知道彭家不可能善罢甘休,假设他拿下了那两个项目,那么以后在z市就肯定要和彭家成死对头了。但他现在不想考虑那么远,太瞻前顾后了,就没有勇气往前冲了。 但他心里还是生出一点点感谢之意,秦睿能当着他的面指出这个情况,说明对方是个很有原则,很实在的人,他在那一瞬间,觉得无论秦睿能不能帮上忙,就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心理医生,他都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我当然想过,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和彭家起冲突,但是事情已经发展成这个样子了,不进则退,我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是彭家耍手段中途强行j□j来,我只不过做我应该做的。况且,即便是成了对头,他彭家在z市也不过刚刚起了个头,再有背景,也不可能凭空从其他城市转移过来,怎么也轮不到我怕他啊。”楚易这么说当然是为了给自己捞点面子,彭家还没怎么他呢,他就沦落到要找秦家的关系了,哪可能真的一点都不怕呢。 但是主要的还是想把这话说给秦睿听,要找别人挺你,至少你得拿出点气势让人觉得选你没错吧。 秦睿沉默了一阵,道:“你自己找秦崇喜谈可以吗?” 楚易脸色一变,他要能找秦崇喜谈这事,他花这么大力气找秦睿算个什么事?“你什么意思?帮不了是吗?” 秦睿笑了笑,道:“你误会了,楚易。我的意思是我帮你找秦崇喜来,你把这个情况再给他说说,听听他的建议。我知道你肯定比较着急这个事情,本来我是想安排和你一起的,但是我那个论坛要持续大概两周的时间,你要是要等我,这事情又得再拖两周,所以我问你要不要自己和他谈。” “有你在肯定更好,不过你要是能早点安排,我可以自己和他谈。”楚易有点不确定的看着秦睿,如果秦睿能亲自引见肯定是再好不过了,但是他怕夜长梦多,变数太大,这种事情,还是越早探底越好。想了想,楚易还是开口道:“你觉得我和他谈有几分可能?” 秦睿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楚易,我只能说秦崇喜是个老狐狸,但凡有什么惹得腥臊的事情,他都不会碰的。” 楚易嘴角抽动了一下,“我怎么听你这意思,好像我就没什么机会呢?” 秦睿看了一下表,道:“已经三点了,我必须得去睡了。你住我卧室旁边那间客房吧。” 楚易眼巴巴的望着秦睿,对方刚刚说的那句话,注定让他今天晚上睡不着。 秦睿见他还坐着不动,勾动下嘴角,道:“不用担心,立场问题秦崇喜是不会动摇的。我安排好了会给你电话,快去睡觉吧。” 楚易这才不情不愿的上了楼,从秦睿口中显然挖不出更多的东西了。 他大睁着双眼,四肢大开,平展着躺在床上,琢磨着秦睿最后那句话,越琢磨越觉得有戏,更加睡不着。于是坐了起来,打开床头灯,打算抽支烟,结果一眼便看到左手背靠近虎口的地方有一块圆形的烫痕,他冷哼了一声,关了灯,又重新躺了下去。 大概在陌生的床上,他不是特别习惯,楚易翻来覆去的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该不会萧楠过来的时候睡的也是这张床吧?他一翻身就坐了起来,觉得碰触到床单的肌肤都开始发痒了,他真谈不上讨厌萧楠这个人,相反,他觉得萧楠挺讨喜的一个人。但这并不能改变楚易开始就建立在心中的定位,他这样自大的一个人,就注定不能忍受和一个男妓性质的人在同一张床上睡过。 楚易折腾了半天,等到天都蒙蒙亮了,才终于睡熟过去。所以等他醒了,都已经过了中午12点了,秦睿都已经到a市了,还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楚易看着那短信的内容就笑了,秦睿大概是他接触过的最格格不入的人了,也不是那种内向不会说话的家伙,又或者成天吹牛胡言乱语的人,但是总有那些时候,他的行为让楚易觉得无法形容。 比如楚易收到的这条短信,大概是告诉楚易冰箱里有面包和牛奶,他把车钥匙放在客厅茶几上了。这里是郊区,公共交通不是很方便。 这样的短信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恐怕都是很好的关切之言,但是放在秦睿身上,楚易只觉得搞笑,秦睿不娘,也不啰嗦,正相反,不管是言语还是举动,对方的力度都很饱和,与他这种并非处心积虑的细致相映衬起来,就显得特别的格格不入。 或者说,楚易觉得就算是很亲密的人也不一定能享受到这种级别的待遇,但是他突如其来的就充分感受到了。 昨天晚上留下的茶杯果然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楚易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心想,萧楠可真是命好啊。 楚易晚上要去帮一个朋友庆生,私交和他不算得很好,不过圈子就那么大,都是和老头子就认识的了,他和楚正都是要去的。他在秦睿家里磨蹭了一会儿,还是开着秦睿的车走了。 回家换了衣服,他就带着楚正一起去了宾悦酒店。请的人很多,大部分楚易都算认识,小部分是楚易没见过的。不过他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萧楠。 萧楠远远的就在招呼他,楚易走近了,他便把楚易介绍给他身旁的一群人,楚易都不认识。 “你昨天和秦睿谈得怎么样?” “还可以。我要好好感谢你。” “举手之劳。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萧楠笑笑,道:“其实我都不太好意思开口,但是确实有件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楚易心想,什么事情不着秦睿找他帮忙啊。但是他刚刚才受了对方的人情,就算是心里有疑惑也没有表现出来,痛快道:“说就是了,只要我能帮得上。” “是我弟弟萧禾的事情,他今年高中毕业,想进z大,不过分数上差了点,我听说z大是有几个预科名额的,严叔说这事正巧你能帮得上忙,所以。” 萧楠还没说完,楚易就道,“这事应该好办,最多就是花点钱的问题。” z大的校长和楚广敬的私交1卜常好,所以楚易要帮这个忙不怎么费事,先前那点疑惑也就消除了,找他应该确实比找秦睿更直接吧。()不过虽然楚易认为这种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小事,值不得什么特意的感谢,萧楠却执意要请他吃饭。楚易开始以为只是对方客气,再三推拒,就算是看在秦睿的面子上,这个忙也是他应该帮的,但是他拗不过萧楠的热情,最后还是答应了。 第六章 他正与萧楠聊着,今晚的寿星刘飞带着一个人向他们走了过来。 刘飞和楚易寒暄了几句,就把身边的人介绍给他们,“这是彭亮,陆宇置业的总经理。这是楚易,我给你提过的楚家大少爷。萧楠,我朋友。” 彭亮比较瘦,脸显的有点长,颧骨有点高,他与两人都礼貌的握了握手,不过神情很是疏远,他看楚易的眼神非常直接,打量他的时候带着一股审视的味道,令人十分不舒服。 楚易在心底骂了几句,他没想到彭家的人一开始就对他怀着敌意。气氛有点尴尬,刘飞随便抛了个话题出来,道:“楚易,你弟弟现在没什么了吧?我刚刚还看到他,气色比之前好多了。” 楚易嗯了一声,刘飞又道:“你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说来听听啊。” z大凶案这一段时间都是人茶余饭后议论的焦点,楚易作为涉入案件中的当事人楚正的哥哥,实在对这案子厌烦透顶,他最讨厌的就是听到人兴致勃勃的询问他关于这次案子的事情。 “没什么消息。” “你竟然没听到那个传闻?”刘飞惊讶道,“我还正想向你证实一下呢。” “我最近事情多,没关心过。什么传闻?” “就是关于章岭的啊,现在警方内部有消息透露说是发现他生前去过男同酒吧,不止一次吧,之前都没人发现,现在调查的方向开始往这方面偏了。我估计很快就会有眉目了。”刘飞道,“哎,也不知道是什么仇,下手这么残忍。” 楚易愣了一下,立刻就想到楚正,楚正可从来没透露过这方面的情况,即便是在张副队长的压力下。如果章岭是同性恋,难道楚正一点儿都不知道? 不过楚易还没深想,心思很快就被彭亮的话打断了。 “楚大少爷最近在忙什么?新产业园计划的那两个项目吗?”彭亮的话很冲,如果说楚易是自大,那么他就是嚣张。 楚易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高兴也要犯人,人若犯我,那就必须要犯人了,所以他也半点不委婉,也不怕气氛更僵,直接道:“是啊。琢磨着等项目拿到手,落实下来了,就给自己放个长假好好休息一下。” 彭亮皮笑面不笑,道:“其实想要轻松点现在就可以放开手休息了,楚大少爷应该心知肚明,这两个项目陆宇肯定要拿下来的,明州在z市的发展计划已经规划了很久了,楚大少爷不如卖个面子,和气生财,以后有其他项目,陆宇也不是不可以让出来的。” 楚易对这话嗤之以鼻,明州算个鸟,他楚易可不是捡别人破烂的人,彭亮以为他是谁?彭家的人就敢这么嚣张?强龙还不压地头蛇,真是脑子秀逗,自我膨胀到爆了。 如果说楚易可以选择退出,那么被彭亮这么一激,他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了。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层皮,楚大少爷年轻气盛,从小到大一路顺风无阻,全线飘红,怎么可能被这几句话给吓退了。 “不用了,做生意不用谈什么让不让的,是谁的就是谁的。陆宇要是能拿下来,我到时候肯定来好好恭贺彭总了。”楚易嘴也毒,这话一出,硬是叫彭亮不吭声了。 刘飞赶紧扯开话题,东一句西一句,过后就拉着彭亮走开了。 经过这个小插曲,楚易更是坚定了他的立场,必须要和陆宇争一争,等了三四天,还没等到秦睿那边的反馈,楚易就有点急了,他还是没忍住,直接给秦睿打了个电话。 “喂,秦睿,是我,楚易。你的车我开走了,你大概什么时候回z市,我到时候去机场接你吧,顺便把车还给你。” “下周五晚上吧。但我估计会很晚,你还是周六带楚正来我诊室的时候开过来吧。”电话里传来讲演的声音,大概是在听什么报告之类的,不太适宜接电话。 不过楚易管不了那么多了,说完开场白,两个人了沉默了半刻,楚易道:“我主要是想问一下和秦崇喜面谈的事情你安排得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做些什么。” “哦,这件事我都给他说了,本来想今天晚点给你电话的。周六你直接去他家吧,我一会儿把电话和地址发给你。” “好,谢了。我下周五还是来机场接你吧。”楚易心情大好,秦睿是帮了他大忙,他当然不吝啬一点点休息时间。 秦睿的笑声从听筒里面传来,特别低沉。“我已经约了萧楠了。” 楚易恍然大悟,心里又觉得有点别扭,他刚刚其实已经在想等秦睿回来带他去哪里吃夜宵了,有点舍命陪君子的意思,结果却是他自作多情了,人家是早有约了。他竟然把萧楠给忘了,两周没见面,那两人还不得天雷勾地火。于是连忙道:“哦,是。我倒是忘了,那周六再说吧。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我挂电话了。” “等一下,楚易。我听说你和陆宇的老总发生了点口角,闹得不太愉快。怎么回事?” 楚易一愣,“萧楠给你说的吧,哪里有口角那么严重,只是相互顶了两句而已。” “你其实不用这么快就和他们起冲突,能避就避吧。”秦睿说得很平淡,但是楚易总觉得对方是在指责他犯了错误,他不知道萧楠是怎么和秦睿说起这件事情的,他本来对那彭亮就是一肚子的火气,萧楠有什么资格背后议论他的处事方法,秦睿又凭什么来教他要怎么做? 他现在被彭家压着,像个孙子一样去求人,难道就连说两句话的资格都没了。楚大少爷,也是个奇葩了,他也不念秦睿帮了他的忙,直接就不高兴了,道:“我为什么要避?我就不愿意避,我们处事的风格不同,你说的不作数。” 秦睿一点也不恼,道:“看你的手背。” 楚易没反应过来,果真翻转着手掌扫了一眼,立刻就扫到那块烟痕,红红的。他火气蹭蹭蹭的就往上串,不由拔高音量道:“秦睿你有种,我说你的话不作数你的话就是不作数。我要怎么做不用你来教。” 电话那边不着声了,但是楚易的大嗓门惊动了在书房看书的楚广敬,楚广敬走到客厅瞪了一眼楚易,道:“和谁打电话呢?这个态度。” 楚易被这一打岔,突然就冷静下来,其实秦睿那句话真的是不痛不痒,主要是他对彭家的事情太敏感了,前面些日子压着的火气刚刚都一股脑冲秦睿发出来了。 对方不说话,楚易也拉不下面子,楚广敬见他拿着电话也不说话,便道:“挂了电话,我有事给你说。” 楚易舔了舔嘴巴,对电话那头的人道:“再见。”立刻掐断了通话。 “陆宇的彭总今天来找我了,聊了一会儿,他们的意思是希望我们不要争这个项目了。另外也提了一个补偿方案,愿意把手上的另一个项目转给我们来做,当然,转出来的那个项目肯定很小,他也明白说了,这是他们目前能接受的底线了。你怎么看?” 楚广敬知道楚易性格上的缺点,但是同时他也明白楚易的有点,胆大,算得上有担当,看问题还是比较理智的。在这件事情上,其实他更倾向于妥协,毕竟如果彭家有意要在z市发展,当中又参入了过多的政治角色的话,楚家是没必要硬是与彭家树敌的。 但是楚易的想法肯定是首要考虑公司以后的发展,需要什么样的平台,应该做什么样的规划,他已经老了,这些东西最终全都是要落到楚易头上的,所以他尊重楚易的决定。 “他们有底线,我们也有底线,如果彭家进局z市就是要拿我们开路,这一次妥协了,以后就永远都只有妥协,公司的发展空间只会越来越小。况且我现在并不是没机会了。”楚易看着手机屏幕,越来越觉得他把事情处理得太糟糕了,和谁闹僵也不能和秦睿闹僵啊。 楚广敬摸了摸下巴,道:“我听你严叔说你想直接找秦崇喜?有把握吗?谁给你牵的这条线,我有没有必要亲自去拜访一下。” “就是严叔介绍的人,秦睿。” “那个心理医生?他是秦家的人?”楚广敬有点惊讶,“你什么约他出来吃顿饭吧,我想见一下他。也感谢一下小正的事情。” 他似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皱起眉头道:“你刚刚是在和他打电话?” 楚易傻了,眼神东飘西飘,就是不看他爸。“没事,我们关系好着呢,秦睿不是小心眼儿的人。” 楚易还是有点怯他爹的刚猛,在他面前基本都规矩得很,就像楚正怯他一样。 好在这时候门突然开了,楚正回来了。楚易从来都没像这一刻那么喜欢他这个弟弟。 “楚正,今天想吃什么?我们出去吃吧。火锅好不好,你上次还说很久没吃了。我打个电话订位置。” 楚正看了一眼楚易,又看了一眼楚广敬,估计他哥又被他爸训了,不然他没这等待遇,点点头,道:“好。()"楚广敬叹了口气,“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拿捏吧。 第七章 楚易与秦崇喜见面之后,心情就一直非常好,实际上秦睿和他沟通的时候,他基本上是不敢抱太大的希望的。 但是秦崇喜和他见面的意思很明确了,就是要打压彭家在z市的发展。双方是一拍即合,秦崇喜几乎是扫除了楚易心中所有的顾虑,他自然全身上下都通透舒坦。 唯有一点让他心里还有点膈应,那就是自从他上次和秦睿通话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再联系过了,他是想找个机会道歉,但是他又怕,仔细想想他怕的东西其实都没有可能性,比如怕秦睿拒绝他的道歉,怕秦睿沉默,怕秦睿给他脸色。 而事实上,他和秦崇喜的见面就已经证明了对方并没有生他的气,或者没气到和他断绝来往的地步。可是楚易还是怕,他自己觉得是拉不下脸面。于是正好上次答应了萧楠请吃饭,就想撮串萧楠在中间帮他调解一下。 萧楠面露难色,道:“楚大少,你这真的是强人所难了。我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楚易道:“这有什么难的,你吹吹枕边风难道他还不听你的?当初牵线的还不是你吗?萧楠你人好,帮帮忙,秦睿人真不错,我不想因为我嘴贱和他搞成僵局。” 萧楠神色很怪异,道:“其实这事成了,你以后直接找秦崇喜不是更好吗?说实话,牵线是牵线,你们见面想怎么说都行,但是调解这事,我做不来。” “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太没信服力,萧楠。秦睿对你怎么样,我可都是看着的,你有什么不能调解的,你要真不会我教你行不行,这么简单一事,你怎么就不肯帮我呢?”楚易就不明白萧楠到底在纠结什么,“打个电话就行了,好不好,萧楠,帮我给秦睿打个电话,你就探一探他的口气,只要不是对我特别糟糕,剩下的我自己来处理。” 楚易见他不吭声,干脆一屁股做到萧楠旁边,抱着他的肩膀,假装哭起来。 萧楠身子一紧,推开他道:“你如果一定要我做的话,我试试吧。” 楚易心里只想着他答应了,并没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妥当。 萧楠拨通了秦睿的电话,对方平稳的声音传过来,他觉得手心都出汗了。 “有事吗?” “没事。”萧楠看了一眼楚易,见他竖起耳朵的靠在电话另一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 “有事吗?” 萧楠手一抖,道:“楚易找你。”赶紧把手机扔给了楚易。 楚易瞪着眼看着萧楠,拿着那手机就想拿着烫手的山芋。 电话那头道:“楚易,你和萧楠在一起吗?” “是啊,我们一起吃饭,就想到给你打个电话,问侯你一下,这次的论坛有意思吗?应该还不错吧。”楚易东拉西扯,就是不切入主题。 “哦,论坛还可以。你和秦崇喜谈的如何?” “挺好的。”楚易顿了一下,“谢谢你,秦睿。那天的事情不好意思,是我太敏感了。你不要介意。” “我没有。”听到秦睿这么说,楚易如释重负。“很晚了,你们吃完早点回去吧。” 楚易打趣道:“放心,放心。我会把萧楠安全护送回家的。” “把电话给萧楠。” 楚易递给萧楠,萧楠接过去,听了一会儿就挂了,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楚易不想打探萧楠与秦睿之间的事情,不过萧楠情绪变化实在太明显,他不开口过问也不好。 萧楠呵呵笑了笑,道:“他说我不该和你在一起。” 楚易怔住了,他不懂这是萧楠的玩笑话,还是秦睿真的这么说,如果秦睿真这样说,那他楚易还真是太自作多情。他心里有点不愿意相信秦睿会说这话。 于是尴尬的笑道:“不是吧,他该不会是连这个醋都要吃吧。就因为我们吃了顿饭?” 萧楠摇摇头,也没深说什么了,只是道:“不是。回去吧。” 楚易将萧楠送到楼下,一路无话,萧楠心事重重,楚易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他和萧楠也算不上很熟,再说秦睿那句话对他的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萧楠上楼之前,突然开口问他:“楚易,你要是喜欢一个人会不顾一切去追吗?” 楚易被他问得一懵,心想,这世上哪还有这么幼稚的感情,不过他也不知道萧楠问他这句话的目的,便随口唬弄道:“应该会吧,至少会尝试一下。” “我也是这么想的。” 和秦崇喜见过面之后,楚易就开始忙碌起来,之前处于停顿状态的项目资料审核都重新运作起来,虽然有了秦崇喜的支持,但是他务必要保证方案过最后的政府审核时不出任何问题,谁也不敢保证彭家会不会耍其他手段。 这些事情都不是什么技术难题,不困难,但是很费心神,很多涉及到的东西楚易都是亲自过问过的。有时候连饭都赶不上吃,更别说关心其他的事情了。 楚易的手机连续响了几次了,他都没接,总想着再等几分钟把手上这一点处理完了再回拨过去。但是那铃声实在是接连不断,他猜测大概有什么着急的事情找他,还是拿了起来。是楚正。 “哥,又来了,他又来了。”楚正声音惊恐,话都吞吞吐吐说不清,他周围声音非常嘈杂,很多人在说话。 “什么又来了?你说清楚。”楚易不耐烦的道。 “那个凶手,他又杀人了。哥,你快来学校。” “你安全吗?”楚易眼皮一跳,慌忙放下手中的资料,往柜子里一扔,穿上外套就走出了办公室。 “我和警察呆在一起。” 楚易一边开车一边拨出张副队长的电话,不过没人接。楚正是楚广敬的心肝,他可不能让他出什么事了。 z大校园里面已经全部封锁戒严了,里面的不准出去,外面的不准进去。接连发生两次碎尸凶案,不止是学生,整个z市都开始人心惶惶。校园大门围聚了很多家长,吵着闹着要进去见他们的孩子。 一旁的警察耐心的解释着,只是暂时戒严,过几个小时就会放人出来了。 楚易也被拦在了校门外面,任凭他怎么说也没被放进去。 楚易有点火,对拦着他的警察道:“我弟情绪不稳定,有可能精神崩溃,出了事情你负责啊?” 那警察也不动怒,就一句话,上面的命令,我没权利放你进去。 楚易瞪了他一眼,正要骂,张浩的电话就打过来,“你快点来z大,你弟出事了。” 楚易一急,道:“我就在门口,不让放进来。我在东门,你可能要过来接我一下。” “别动,等着。”张副队长很快就过来了,和那个小警察交涉了几句,就领着楚易往z大图书馆方向走去,现在警察设的临时点在图书馆二楼。 张浩走得很快,说话有点喘气:“楚易,你先听我说,这次的情况和上一次差不多,盒子还是放在死者的寝室门口,是同层楼的其他同学发现的。这次死的人,也是你弟弟的好朋友,陈凡。 这不可能是巧合,楚正应该确实有事情隐瞒,也许他觉得与这件案子不相关,但是我认为他有必要将所有的实情都说出来。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你去了先安慰他吧,让他尽量配合我们的调查。” 张浩的话已经说的很委婉了,如果不是顾虑到楚正的精神情绪,他们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楚易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他心里大骂楚正蠢,人都死了,不知道有什么好隐瞒的。不过等他看到楚正的时候,反而是劈头盖脸的将张浩骂了一顿。 楚正可怜兮兮的坐在椅子上,好几个警察围着他,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样子。楚正红着眼,头发被他抓得乱成一团,双手握拳抵在太阳穴上,脸色惨白。他面前的桌子上还摆着几张照片,是上一次凶案的现场照,血色的尸块静静的躺在盒子里,印进楚正的眼中。 “你是不知道我弟的情况,还是想要逼死他?这些照片拿出来给他看什么?”楚易将那些照片全扔到另一张桌上,他搬了把椅子坐到楚正旁边,拍着他的肩膀道:“没事了,没事了。一会儿我们就回家了。” 楚正就像丢了魂似的,紧紧的抱住脑袋顶。 楚易伸手去抱他,他哇的一声就吐了,溅了楚易一身。楚正胃都吐空了,还不停的发着呕,抓着他哥的手不停的抖。楚易实在看不下去了,人都这样了,还问什么话啊。 他转头就对张浩道:“我要带他去医院,你们有什么要问的等他好了再说。” 张浩点点头,凑到楚易耳边小声道:“明天早上带他来局里做笔录吧,最近都让正注意点,尽量不要单独行动。(百度搜索更新更)"楚易带着楚正出了z大楚正就开止不住的哭,楚易哄也没用,只好冷着个脸一路听楚快。到医院的时候,,被楚易制止了,正又开始吐,折腾完检查,吃了药都快晚上了。楚广敬要来医是没其他问题很快就带楚正回家。楚说着院 第八章 刚刚才有所好转的楚正,因为陈凡的死,变得更惊惧了,他连床也不想上,就开着电视窝在沙发上。 楚易挨着他坐了下来,道:“楚正,张副队长说你有事瞒着他,你老实给哥说,到底是什么事情。章岭死的前一天给你说了什么?” 楚正抬眼看着楚易,他长得挺高的,但是瘦,这一眼看得楚易有点酸。“说吧,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楚正擦了一下嘴巴,慢吞吞的道:“他当时给我说的是他周末约了陈凡,但是他给他爸妈说的是他去了他姐家里,这个借口是当时他就给我说了的。所以,才开始,我也是这么给警察说的。 但是其实他也没有约陈凡,因为周五晚上我回来之后,和陈凡通过电话,陈凡周末和家人去骊山玩。所以我觉得就说他去了他姐家也没什么关系。” “他约了陈凡就约了陈凡,干嘛非得说去他姐家了?还有这事你大可以把全部情况都给张浩说清楚,为什么他问了你那么多次你都没说过?” 楚正吞咽了一下,绞着手指继续道:“章岭和陈凡是一对,他们一直处得很小心。”楚正的声音开始抖,他擦了一下眼睛,“当时章岭死的时候,陈凡找我,给我说不要把他和章岭的事情透露出去,他是单亲家庭,他妈要是知道了会打死他的。我就没说,我以为是帮他,但是,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么说那两个人都是同性恋?”楚易皱眉道,楚正的两个好朋友都是同性恋,容不得他不去怀疑楚正的性取向。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打算逼问楚正,“你确实应该把这个情况告诉张浩,不过也不用自责,整件事情该被惩罚的只有凶手,你不要想太多了。” 楚正吸了吸鼻子,想了一会儿,道:“还有一件事情之前我没说,不知道和这件案子有没有联系。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我和他们一起去过gay吧,我就去过那一次,什么都没发生,不过后来我知道章岭有偷偷跑去过,但是我没有特意问过他。” 楚易想起前几天刘飞的话,估计警方已经从其他渠道上对章岭的情况有所了解了,要是与楚正所说的情况能够核实,大半调查的方向就明朗了。 楚易对警方的调查根本就不上心,但是死了两个人都是楚正的朋友,如果凶手迟迟没被抓住,恐怕他和楚广敬成天都要提心吊胆了。再看看楚正现在的精神状况,楚易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估计他都要很辛苦了。 楚易带着楚正去局里做笔录,却意外在那里看到了秦睿。他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还在a市吗?” “提前回来了。”秦睿看着楚正,道:“没事吧?精神很差的样子。” 楚正摇摇头又点点头,他看见张浩向这边走过来,有点尴尬。 张浩指着楚正,对旁边的另一个刑警道:“你先带他进去做笔录吧。”说完他又对秦睿道:“秦老师,姚大队在他办公室等着你。” 秦睿点了点头,提醒了句让楚易记得带楚正周六去他诊所就走了。 “秦睿来这里干什么?不会和这两件案子有什么联系吧?”楚易问道,顺手递了支烟给张浩。 张浩接过烟,道:“秦老师在犯罪心理研究领域算得上有建树的人了,你们认识你都不知道吗?他是c国m大毕业的心理学博士,不过他的老师是犯罪心理学专家,他的研究也有很大一部分倾向在犯罪心理方面,他曾经也做过c国联邦机构的犯罪侧写师。姚大队以前也有几个案子找过他来做犯罪侧写。” “看不出来,他还这么年轻。” “是啊,他确实有才华。大概是一年半前吧,那时候他才回国没多久,刚刚在z市落脚,姚队是参加一个犯罪学会议和他认识的,当时正好局里有个杀人案,就是镇上一户人被灭门那个案子,你应该还有点印象吧。当时也是一直没破案方向,姚队就请他来帮忙,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吧。 不过他当时看了相关案件资料,和证物照片后提了一分犯罪侧写分析,嫌疑人是指向屋主的一个老同学的,我开始还觉得不可靠,那个人压根就算不上我们的嫌疑人,结果后来进一步调查取证,还真是那人做的案。我是不得不服了。”张浩猛吸了一口烟,看着楚易道:“我希望这次的案子,秦老师也可以给出一个可靠的方向。我总有点不好的预感,倒不是我乌鸦嘴,反正你多注意一下你弟弟的安全吧。” “恩。” 入秋天气就渐凉了,就这一周多,下了好几场雨了,还没过中午,天就已经暗下来了,不一会儿,就淅淅沥沥的飘起了雨点。秋雨凉人,带着寒意。 楚正出来的时候正好是中午,楚易刚要走,突然想到秦睿的车还在他那里,虽然他猜想秦睿应该还有其他备用的车,不过他还是留下来等了一会儿。 看到秦睿抱着一叠资料从姚队长办公室出来,他便道:“下雨了,你的车还在我家,我送你过去取走吧,正好一起吃午饭。” 秦睿上了车,就挑了两份文件看。楚易见他看得认真,也没有打扰他。一直到了饭店,秦睿才将那些资料整理的端端正正的放在后座上。 “我没想到你原来是这么厉害的人。”楚易这话挺真诚的,他确实没想到秦睿这么能耐,他一直只当他是一个顶着秦家光环的普通心理医生罢了。 “那你原来是以为我有多差?” “这不是还不熟吗?再说我可没说过你差,你最多是有点小气而已。”楚易道。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评价我小气。”秦睿笑笑,“我小气吗?” 楚易点点头,“爱吃醋也算小气的一种吧,我不过是和萧楠吃了顿饭,你犯得着那么紧张吗?看得那么紧,也难怪他不愿意和你住一起。” 秦睿略回忆了一下,道:“我没吃醋。” 楚易见他不承认,便转移了话题,他虽然对秦睿那句话有点耿耿于怀,可毕竟那是秦睿和萧楠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他和他们任何一方都没有熟悉到可以谈论这种私事的地步:“z大的两件案子有什么新线索吗?” “能够透露的暂时还没有。”秦睿看了看楚正,道:“我刚刚正是在看你的笔录资料,额外问你一点情况,你要是想的起来,就告诉我一下吧。可以吗?楚正。” 楚正是很喜欢秦睿的,当然不会拒绝他。 “你们去gay吧的时候,那两个人有没有表露过情侣关系呢?” 楚正点点头,“应该算有吧,他们当时还小吵了一架,不过很快就和好了。” “那一次有陌生人和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搭讪吗?包括你。” 楚正脸一红,偷偷看了一眼楚易,对方一直在吃东西,并没有看他,“有一个人和我搭讪,但是我没理。我不是同性恋,我只是好奇所以去了。好像没有人和他们搭讪。我们其实只进去坐了一会儿,很快就走了。” “后来章岭偷偷跑去那个gay吧,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没有告诉你对吗?” “他有一次换裤子的时候口袋里面的东西掉出来了,我帮他捡起来的时候,看到一张纸巾上面有印花,就是那家gay吧的标志。不过他没主动提过,我也就没问他。” “最后一个问题,周五的时候他看起来开心吗?” 楚正一愣,眼睛有点红,“开心的,他给我说约了陈凡的时候一直都很高兴,我那天做事很不顺,脾气很冲,因为打扫卫生的事情,我还骂了他几句,不过他都没生气,一直笑嘻嘻的。 秦医生,这些和案件有关系吗?” 楚易也是一副怀疑的眼神看着秦睿。 “和罪犯有很大的关系。我能获得的有用信息越多,对罪犯的心理侧写会越全面,也就越接近事实真相。” “可是我觉得你了解的信息都特别的偏啊。”楚易道。 秦睿合十双手,道:“犯罪侧写是通过了解被害人的遇害类型,遇害方式,性格特征,交际圈子,活动范围等一系列信息来推导罪犯的心态,行为方式,杀人动机,心理缺陷,甚至是罪犯的体貌特征,生活习性,活动范围,人际关系。因为是属于心理研究的一种,所以它着重的点与普通的侦查方式有着较大的区别。” 楚易琢磨了一阵,瞅了几眼楚正,道:“那你现在都知道些凶手的什么情况了?说来听听,至少我可以防患于未然。” 秦睿对楚正温和的笑道:“你不是他的目标。” 楚正背一紧,陈凡的被害对他的影响很大除了因为对方是他失去的第二个朋友外,更是因为楚正也有着这样的担心——下一个会不会就是他。如果心里一直抱着这样的负担,他的精神状态显然是不可能好起来的。 “简单的说,两次凶案的遇害者都是同性恋,并且都是被分尸后送到学校,都是在周末遇害,这些都是凶手行凶的模式特征。()除非是被其他特定因素所刺激,凶手很少会改变这种模式。这也是基于他们病态的心理而映射到杀人这一活动中的特殊标志。通常情况下,做出这种犯罪的凶手不但不会改变他们的行为模式,还会刻意去维护。而楚正你不是同性恋,所以你不会是他的目标。 第九章 张浩提醒楚易多注意楚正的安全,但是秦睿却相当肯定的说楚正不是凶手的目标,一个是有着多年办案经验的刑侦队副队长,一个是犯罪心理研究领域有所建树的年轻博士。就楚易心里而言,他还是更偏向张浩的。 不过秦睿这么说,无疑也减轻了楚易不少的压力。 “楚先生,这是8a桌的彭先生给你点的清蒸中华鲟。”服务员麻溜的挪动着桌上的餐盘,将那份做工精致的主菜放置于桌面正中,“请三位慢用。” 楚易看向8a桌的方向,果然彭亮朝他招了招手,又指指那道鲟鱼,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 鱼肉。楚易挑挑眉,对不明就里的服务员道:“帮我告诉彭先生,既然是他送到嘴里的东西,那我就敬谢不敏了。” 楚易嘴上这么说,眼神却是相当的恶劣,以至于楚正根本就不敢伸手夹那道菜,秦睿却好像毫无所察,吃的有条不紊的。 秦睿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是不快不慢,相当的有秩序,就算是楚易一脸凶神恶煞的盯着他,他的动作仍然没有丝毫的改变。 “秦睿,好说歹说这顿饭也是我请的,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彭家的人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你就算不能假装挺我,那也不能把我面子都下光啊。这鱼你也真吃得下,要不要我挖个池子给你养一缸啊。” 秦睿停了筷子,看了一眼楚易,道:“那你想怎么办?” 楚易抿了抿嘴,满肚子的火气没处发。彭亮把他比作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他也知道这种无聊的把戏根本就不用理会,但是秦睿那种不咸不淡的态度才是真正让他觉得心火起,楚易有点失落,就算是泛泛之交大约也会出口劝慰几句吧。可是秦睿什么表示都没有,冷淡漠然得令楚易抓狂。 “我想怎么办?我就想把这条鱼连鱼骨头一起塞你嘴里。”楚易把筷子一扔,往后一靠就去点烟。 楚正从来没见过他哥发这种莫名其妙的脾气,实际上楚易凶的时候大半都是冷着脸不说话。楚正瞟了一眼秦睿,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丢脸,他当然不明白他哥发脾气的原因,他只是单纯作为一旁观者,认为秦医生竟然连被这么骂了还是毫无生气的迹象,和他哥比起来,实在是修养好太多了。楚正不知不觉的就开始为他哥的行为,感到惭愧。 “楚易,我想你对我的心理预期值过高了。也许我能够理解你或者感受你的某些行为情绪,但是不代表我就一定要遵循你的想法去做。客观上来说,你和彭亮之间的问题,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把你对我的期望强加给我是没有道理的。” 楚易的面前已经吐出了一大片烟雾,秦睿的脸在烟雾之下变得模糊不清。他沉默了片刻道:“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是吗?就像是你对萧楠说的那句,他不应该和我搅在一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秦睿,你不愿意和我走太近,你只是帮了我一个忙罢了。是我单方面想要更近一步结交你,预期值过高这个说法,还真是贴切,不愧是专业人士。” 楚易灭掉烟,荡了荡手,挥开盘旋在桌面上空的烟雾,“对不起,秦睿,让你困扰了。我会注意距离的。” 说完他大舒一口气,站起身道:“走吧,去我家取你的车。” 楚大少爷虽然有着数不清的怪脾气,但是他同样是一个在商场上混的如鱼得水的商人,如果不看他的缺点,他还是算得上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关键时候他是知道进退得失的。秦睿话让他不好受,但是不能否认别人指出的事实,实际上就是他楚易自作多情,而秦睿显然没那层意思要与他做知己知彼的好朋友。 当然,不好受难以接受是一回事,怎么处理这段人际关系又是一回事,秦睿的身份毕竟在那里摆着,他已经上了秦家这条船,就算不与秦睿做朋友,不浅不淡的点头之交还是可以维持的。 楚大少爷完美演绎了识大体知进退,可是心里却是堵得慌,看到秦睿那张脸就想喷他一脸的口水,原本英俊的脸庞如今在楚易眼中就是一坨狗屎,呸,去他的预期值,去他的没道理,多少人求着和他楚易做朋友,他理都不带理的。你秦睿是比他们多张了一条腿还是多张了一只眼,竟然言之灼灼的嫌弃到他楚易头上来了。谁稀罕和他做朋友了,假正经。 楚易这委屈下不去,车速倒是蹭蹭的往上提,到家的时候楚正一开车门就干呕起来。 楚易在客厅里找了一圈的车钥匙,结果都没找到,也不知道他给甩到什么地方去了,秦睿站在门外,他也不高兴招呼对方进来坐一会儿,就让他那么晾着等。 秦睿好像也不介意,等了大概有二十几分钟,楚易终于在卧室里找到了车钥匙,他是想甩给秦睿就把门关上,眼不见心不烦。但是,秦睿正好接到一个电话,耽搁了几分钟。 “拿去,车库门我已经打开了,你自己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秦睿没接他递过来的钥匙,“楚易,秦崇喜的女儿昨天回国了,今天晚上有个聚会,都是些亲戚朋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楚易疑惑的看着秦睿,这当然是一个极好的和秦家拉近关系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如果没有秦睿的邀请想要打进这样的圈子是非常非常难的。楚易当然想去,但是他又迷惑了,明明秦睿才声明了要保持距离,这会儿却主动提出带他参加这样的聚会,说法和做法不是南辕北辙背道而驰吗? “你不用这样,秦睿。” “哪样?” “刻意提供这种机会。你已经帮我很大的忙了,即便是作为普通朋友,你所帮我的也远远超出这个界限了。要是一再的接受你的好意,我恐怕会控制不好我对你的预期值了。”楚易叹了口气,他必须承认,他确实看不懂秦睿,但他对秦睿却始终保持着一种若有似无的好感:“秦睿,我从来没想过交朋友还有预期值这种东西,如果你觉得我们谈不来,那就是谈不来,我又不会勉强你。至于在商言商的事情,虽然我很感谢你的邀请,我也很想去,但是今天,还是算了吧。来日方长,我和秦家还多得是机会接触。” 秦睿点点头,一副认同的模样,开口却道:“既然想去,那就走吧。现在已经四点了,以你刚刚飞车的速度赶到郊区也要一个多小时的。” 楚易一愣,完全没搞明白秦睿的思路,“我说了不去。” 他转身就要进屋,秦睿却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推着他往车库走去,楚易不知道对方的力气如此之大,就算他赖着不走,秦睿也能轻轻松松将他推动。 “楚易,我说了你对我预期值过高,比如现在,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好吗?它比你以为的要少得多。”秦睿用力拍拍他的肩膀,道:“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再给你提供这样一个机会了,秦崇喜也远远不能,跟不跟我去你想清楚吧。” 楚易那一刻是有点被秦睿给骇到了,不管他信不信秦睿的话,也不管是不是他就真的找不到与秦家深交的法子,但是有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跟着秦睿去了绝对是没有坏处的。 于是楚易在秦睿启动车子之前,果断的抛开了个人情绪问题,钻进了副驾驶。 “你觉得除了你,我就找不到第二个人帮我牵线了?就算没有你,只要秦家不想要彭家在z市立足,那我深入秦氏内部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秦睿笑笑,道:“那不一样的,楚易。跟着我进秦家是不一样的。” 楚易心想,能有多不一样呢?秦崇喜女儿回国的日子,难不成你秦睿能比别人主角还不一样?扯淡。 秦崇喜就一个独女,叫秦君,这次是大学毕业回国,按她父亲的意思,打算留在国内发展,所以这次聚会还是比较有象征意义的,秦家各个脉系许多人都来了,也有一些和秦家关系走的比较近的,也借着这个机会走动一下。 大概是大部分秦家人都秉持着低调的原则,而秦家分支极多,所以像这样大场面的聚会是很少的。这样的聚会对于想和秦家拉近关系的人来说,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但是能够有机会去的人却是极少的。 所以像楚易这样不明就里,两手一甩就跟着秦睿来的,一到别墅就傻眼了,中途秦睿回了下家放资料,到目的地的时候正是六点左右,陆陆续续很多人到了,外面的林荫路上停着许多高档轿车。()但是基本上下车的人手里都带着礼物,当然了这是秦君的回国接尘宴,来的人都带着道贺之意,带着礼物是在正常不过了。楚易既不是秦家的人,和秦家关系又一点不熟悉,本来这次来就是想借机拉近,结果空手而来于情于理都有点说不过去。 第十章 秦睿见他坐着不动,绕过去拉开他的车门,道:“下车吧。” 楚易一摊手,对着从他们前面走过去的人努努嘴道:“没准备礼物,要不折回去找个地方买点什么。” “不需要,没人会在意你的礼物。走吧,进去了。” 大门口站着十几个保镖,来人都是一一出示了请帖的。秦崇喜就站在门口,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笑意,秦君肯留在国内,他是最高兴的。 秦崇喜看到秦睿,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两三步走过去,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来不了吗?” 他又转过头,对旁边的人道:“快去给秦君他们说,秦睿来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你一直不喜欢人多的场合。“ “恩。我后来想我还是来一趟吧。” 秦崇喜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旁边的楚易身上,他微微眯起眼笑道:“楚易啊,快来,进屋坐,今天人多招呼不周,你不要客气,一会儿吃完饭,你抽个时间,我介绍几个人给你。” 秦崇喜和楚易寒暄了几句,秦君就从里面走出来了,她身材苗条,长得有点象秦崇喜,她明显是看到秦睿了,不过并没有招呼,而是快步走到她父亲身边,道:“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你们快进去吧。” “位置安排好了吗?” “主桌都空出来了,就等你们了。”秦君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楚易,她见楚易面生本来想开口问问的,但是又扫了一眼秦睿,什么都没说出口。 秦崇喜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对秦君道:“怎么不招呼人?” 秦君挽着他的手臂,低着头道:“小叔叔好。” 秦崇喜笑道:“你就是不好意思开口。叫声小叔叔有什么?”他把楚易指给秦君道:“这位是楚易,楚家的大少爷,你现在回z市了,以后和他们打交道的时间就多了。” 楚易见秦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嘴角一勾,笑道:“好吃,好喝,好玩的都可以找我带你。” “你莫要把我这宝贝女儿给带坏了。”秦崇喜打趣道。 楚易赶紧拉过秦睿,道:“这还有她小叔叔在一边看着呢,哪里能带坏。” 秦君哼了一声,岔开话题道:“要开席了,你们快入桌吧。” 果然进到屋内,人都差不多坐满了,只有中间的主桌还空着几个位置,客随主便,这个时候,楚易也不敢随便坐,只有等秦崇喜来安排。等他坐下来了,才发现秦睿坐的位置是上座,他正是坐在秦睿旁边。秦崇喜坐在秦睿另一边。 楚易这个时候才真正意识到一件事,那是就是秦睿在秦家的地位,像这种席宴的排座都是相当讲究的,更别说是秦家这种大家族了。如果刚刚秦君叫秦睿小叔叔还不能证明什么,那么现在秦睿落座的位置意义就十分深刻了。就算是在以秦崇喜秦君为主角的半家庭聚会上,秦崇喜也是刻意的留出了上座给秦睿,那么秦睿在秦家的地位就很明显了。 楚易心里不可能不震动,他有猜测过秦睿在秦家的身份地位,但是从对方心理医生这个职业来看,他一直觉得秦睿应该属于比较远离秦氏核心的秦家人。所以他对秦睿的态度一直都不是以一种利益关系来看待的。 但是现在看来,楚易觉得他很有必要重新审视他和秦睿之间的关系。 难怪秦睿会说没有别人能带给他这样的机会。确实,在这里的任何一个秦家人,恐怕都比不上秦睿的一句话。 楚易作为唯一一个非秦家子嗣的外人坐在主桌上,实在是要承受不小的压力,好在他脸皮还算厚实,对众人投来的目光都可以选择性的过滤掉。况且因为秦睿的原因,他被安排在秦睿旁边后,秦君就挨着他坐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家里没有女人的缘故,楚易向来不管在女人,还是女孩面前,都表现的非常的绅士得体,他喜欢开玩笑,但是却绝不开过界的玩笑,以楚易的手段,要哄好一个刚刚踏出校园的秦君真的是太容易了。 秦君与楚易的互动,秦崇喜都看在眼里,秦君这样的年纪加上她秦家的身份,是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想法的。秦崇喜瞟了一眼秦睿,他还揣摩不透对方带楚易来这次聚会的意思,难道是真的打算扶持楚家?又或者这只是秦睿给出来的诱饵呢?无论是哪一种,他却是不愿意秦君牵涉进去,如果楚家的未来带着极大的不确定性,那么首先要斩断的就是婚姻的可能性。 席过一半,来来往往敬酒的人就变得多起来,虽然楚易几乎不认识什么人,但是他左边坐着秦君,右边坐着秦睿,想要躲开不喝酒,那简直比登天还难。而秦睿根本就不沾酒,全部是以茶代酒,敬酒的人倒还满杯满杯的喝得不亦乐乎。 秦睿不喝,秦家没有人敢说一句不是,更没有人敢上来劝酒,可是坐在秦睿旁边的楚易就遭了秧,他虽然酒量不错,可是架不住别人人多,一轮又一轮,楚易也遭不住,喝到后来他自己都感觉开始飘了。 当然他付出的代价也不是没有回报,秦家大部分人都算是和他喝了一杯酒,还有些其他和秦家关系紧密的人,多是些政府官员,楚易还没醉的时候,还是留心记了几个人,日后大可以找机会联系联系。 他心里倒还记得秦崇喜之前说的话,饭后要介绍几个人给他认识,这是好事,但楚易是实在撑不起来了,头疼得要命,他已经好久没有醉到这种程度了。 楚易眼睛都睁不开,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只是隐约感觉到秦睿正扶着他。他赶忙拉着对方道:“我今天醉了,大部分酒都是替你喝的,那些人不敢灌你,就都冲着我来了。秦睿,你欠我一个大人情。” 他偏偏倒到的,又忽然觉得脚下一空,身子一歪便朝地上摔去。楚易屁股一沾地,就根本不想再站起来,他感觉有人来扶他,身子却重的要命,他拖着那支掺他的手臂往下坠,好像想到了什么笑起来,“我说你那个小侄女可真有意思,秦睿,你说我追她好不好,你同意不?你肯定同意,我要和秦君在一起了,还得叫你一声小叔叔呢,你赚大了。” “不过我看秦崇喜铁定是不愿意的。你没看见饭桌上他看我的眼神,呵呵。”楚易两腿一伸,也不管地上有多脏,他就是脑子胃肠子都难受的紧,只想躺着,躺到明天酒意过了再说。 楚易的意识渐渐沉了下去,他觉得他好像还有话想要对秦睿说,但是很快他脑子里就一片沉寂了。 楚易掀开被子,下床拉开窗帘,太阳从落地窗外射进来,即使隔着玻璃也感觉肌肤上暖洋洋的。他用手臂遮着双眼,往外望去,下面是一片小花园,秋天了,有几株红色的茶花开着,非常艳丽。他是在秦睿家里。 楚易又重新跳回床上,虽然醒了,可是额头里面还是一阵阵的刺痛,这也是醉酒的后遗症。他睁着眼休息了一刻钟,回忆了一下昨天的事情,没想到秦睿竟然把他拖回自己家了,不嫌辛苦吗。 楚易下楼找了一圈,没看到秦睿的身影,于是他又打了个电话,结果秦睿的电话却是放在茶几上的。楚易想,他应该是在附近吧。于是,想去前院里面瞅一瞅。 他才靠近玄关,就听到屋外传来的萧楠的声音,非常激动,非常用力,甚至带着点嘶声力竭。 “我有权利要求退出,这是当初你承诺过的。” “你当然有权利提出中止,我没有否认过。”秦睿平静的声音,仍然有着不小的穿透力。 “我不玩你的游戏了,秦睿。就算是看在以往我从来没有违背过你的意思的情分下,我们好聚好散行不行。” “你随时都有权利中止。不过我对你这番突然的举动相当的好奇,是因为他吗?”秦睿道:“他确实很符合你心仪的形象,但是我也告诉过你,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你们都不可能有任何结果。就算这样,你还是想要维持你现在的决定吗?” 萧楠似乎越来越紧张,他声音里甚至包含着轻微的颤抖,“这件事的本质根本就与他无关,我只是不想在继续现在的生活了,秦睿,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你热衷的游戏无论选择谁都是一样的,但是我可以尝试去选择喜欢的。” 秦睿点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就终止吧。” 萧楠如释重负,他看着秦睿,顿了顿又试探着道:“你不会找他麻烦的,对吗?” 秦睿似乎被他这一句话触怒了,语气骤然冷漠下来:“我不需要给你任何保证。” 萧楠的声音一下子就软了下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什么,他却说不出来了。就算再是如何揣摩之后的用词,他还是担心会触怒到秦睿,他希望好聚好散能够有个好结果,但是他也害怕,害怕这唯一一次由他主导的退出会碰到奉睿的逆鳞。这种恐俱是真实存在的,至少他和秦睿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他害怕这个人,是精神力量上的全面溃败。他不知道秦睿口中的中止,是不是真的中止,也不知道对方不会不因为这件事而迁怒于那个人。萧楠能做的他都努力去做了。 第十一章 楚易贴在门上,听到萧楠离开的脚步声,立刻蹑手蹑脚的往楼上跑,他刚刚几乎偷听了秦睿和萧楠分手的全过程,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两人果然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但是,被包养的萧楠竟然直接炒了金主的鱿鱼,这种事情,啧啧,罕见啊。 楚易可以想象秦睿如今心里的怒意,怅惘,失控,这是自然的,你花了一大笔钱买了一只金丝雀,养了一段时间,感觉还不错,结果某天一大早起来,却发现笼子打开了,金丝雀被楼下的狗叼走了。这种心情,岂是憋屈可以形容的。 但是楚大少爷越是理解秦睿的心情,越是幸灾乐祸的感到高兴。他和秦睿相处的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吃闷亏,只要想想秦睿那张温柔死人脸上可能露出的表情和阴沉气氛,楚易就觉得人生完美了。 他听到秦睿关门和上楼的脚步声,立刻装出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伸着懒腰堵在二楼过道上,扶着额头,煞有介事的道:“昨天酒喝多了,头还痛。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一边说一边偷偷瞄着秦睿的脸色,但是事实让楚易微微有点失望,对方的脸色与往常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起来研究那两件案子的资料,你要是头还痛的话,可以再睡一会儿。” 装,让你装。楚易心想,我看你能绷多久。 “刚刚听到外面好吵,是有什么人来吗?” 秦睿眼神变得光亮起来,像是一把刀从人面前擦过,很快,如果不是楚易死死的盯着他的脸,想要挖掘对方措不及防流露出的一点点失落感,他肯定是感觉不到的。 秦睿突然往楚易面前走了一步,他比楚易要高一寸的样子,有些压迫感。但他只是笑了笑,捻起楚易肩膀上的的花瓣,道:“下次偷听别人的时候不要留下这种明显的痕迹了。” 楚易讪讪的笑了笑,他的脸皮还算结实,就算被人当面揭穿了,那也不妨碍他打破砂锅挖到底的决心,要是连这点底气都没有,他也不用再商场上混了。 “哎,秦睿。我只是想侧面关心你一下,你要是真喜欢萧楠,就赶紧追出去吧,我虽然没和男人谈过恋爱,但是以我的经验,虽然萧楠口中说要走,但是还专门跑来和你谈这事情,应该是对你还有留恋的,这事还有挽回的余地。” 其实楚易心里压根没觉得他两还有戏,他就是想刺秦睿,想看秦睿那种纠结的表情。也不能说楚易就没同情心,只是站在他的角度,男人与男人这回事,比过眼云烟还飘渺,以秦睿的身份地位,要找什么样的没有呢,找十个萧楠都成,难不成还真有真爱这回事? 而且两个人才刚刚分手,秦睿竟然连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透出来,实在叫楚易觉得不合逻辑,他的认识里,秦睿对萧楠应该是很好的。 秦睿看着楚易玩味的笑起来,笑容很深,让人有点怵。“如果这事还有周转的余地,恐怕都得靠你了。” 楚易脑子一麻,连声道:“别别,我不喜欢插手这种事情,你要追回来你自己去,再说我两关系也不见得那么好,秦医生也不要对我预期值过高了。” 秦睿合抱起双臂,道:“看来你对我昨天说的话很介意啊,即便是我亲自带你去了秦家的聚会,还是不能消除你那点不快吗?” “这倒是没有,我很感谢你秦睿。如果按你的理解,是我对你预期值过高,那么只要你不明确拒绝,我打算保留这份预期值。”任何不快都是暂时的,对楚易来说,只要考虑到秦睿的身份地位,那么即使秦睿再冷淡,他也毫不介意贴上去。 “你是一个成熟的商人,我想秦崇喜对你应该不会失望。” “你这是算在表扬我吗?” “我是在陈述事实。” 周六的时候楚易意外接到秦君的电话,说是陪几个a市过来的朋友玩,问楚易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对方已经抛过来了橄榄枝,楚易哪里有不接的道理,不过他在处理和秦君的关系时,也一再提醒自己要有分寸,感情关系有时候是一柄双刃剑,既牢靠又容易折断,特别是在牵涉到其他利益关系时,更是要慎重又慎重。 现在这样的时机,他尚还摸不清秦崇喜的意思,最好还是不要和秦君发展出什么意外,但是若要他真正弃掉秦君这个可能性,他也觉得可惜,联姻这条路一旦成功,绝对是最稳当的。于是楚易想来想去,干脆玩点狠的,他直接把秦睿约了出来,当然没有给对方交底说有秦君,只说是自己请他吃饭。 没有秦崇喜在,秦君在秦睿面前也就不是那么放不开,但是楚易还是明显能感到秦君对秦睿有一点点害怕,几乎是时刻保持着一种距离感。他觉得有点怪异,虽然秦睿经常让人看不太透,但是秦睿表现出来的绝对是温和得体,脾气相当包容。他就不明白秦君为什么对秦睿会有这种情绪。 但是这并不影响楚易对秦君大献殷勤,该吃该喝该玩都是他一手安排得顺顺当当的,真是要招好女婿,楚易是肯定能过关斩将杀的头筹的。他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想表现给秦睿看,秦崇喜他不熟,而且长辈的身份摆在那里,也不适合他打探什么反应。但是秦睿可以,不但可以,秦睿在这件事情上应该还有很大的影响力。 楚易的想法是,他希望借这个机会从秦睿那里作出一个初步的判断,他和秦君到底行不行,秦家方面有没有这个意思,又或者有没有留给他这个机会。 但是等到送秦君几人走了,秦睿却第一次发了脾气,他声音不高,语调却锋利直接,“我不喜欢被人当挡箭牌使,我给你提供机会可以,但是你想要主导我,那是不可能的。楚易,这一次我就当你胆子太大无知,没有下一次。至于你和秦君,别想了。” 楚易被他突然发难,一开始倒是被惧了一下,他也知道这事先没有给秦睿说清楚不太好,但是再怎么样,这种话说的未免太狠了,而秦睿情绪波动并不大,想来也是理智得很的。 楚易越想越不是滋味,冷笑了一声道:“秦睿,你在秦家的地位再超然,在我面前也就是一个心理医生,别给我来这一套。我和秦君的关系,轮不到你说话,我说了算。” “是吗?那你今天拉我去做什么?这么有本事直接去找秦崇喜说要娶秦君吧。我看你有多大能耐,等着喝你喜酒好不好。” 楚易被他戳了痛处,开始口不择言了,“你不要这么霸道,呵呵,也难怪萧楠要离开你,你秦睿再厉害的身份,再多的钱,连一个男妓他妈的都留不住,你还在我面前装什么装?啊呸,秦医生,你不是研究心理的吗?怎么连你自己的男人都拴不住,你这绿帽子带了有一段时间了吧。” 楚易那张嘴,就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这是先天优势,在楚大少爷二十多年的人生历练当中,这张嘴也飞速的变得强大起来,无坚不摧。他不会去考虑后果,因为以前的经验告诉他,没有任何后果是他楚易不能承受和化解的。 秦睿皱起眉头,一把掐住楚易的脖子,他的手指比看起来更加有力,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楚易几乎在瞬间就感觉呼吸被阻塞了,他脸色一变,抬起腿就去踢秦睿的j□j。心想,完了,完了,难道秦睿以前的好脾气都是装出来的?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楚易的预估,他竭尽全力反抗,拉着秦睿扭打起来,但是对方的力量大的出奇,掐在他脖子上的双手丝毫未曾动摇过。 秦睿就那么看着楚易逐渐变得惊慌起来眼神,扼喉,是最典型的控制力的表现,一个人的生死,就掌握在一双手之中,这双手带来死亡的恐惧和威胁,获得生命逐渐流逝而产生的极端快感。这种超凡的权利体验很少能有人感受到,更是很少有人敢去感受。 秦睿属于很少那一分部,只要再过一分钟,楚易那条命就要交代在他手上了。但是,他并不想要这么做。原因,他就是不想罢了。 秦睿突然松了手。 楚易躺在地板上,大力的呼吸着,他太紧张了,刚刚那一瞬,有那么一瞬他真的觉得他要完了。 “楚易,你还好吗?” “咳咳。”口水呛进气管里,楚易猛烈的咳嗽起来,肺都似乎要被他咳出来了,脸红脖子粗,青筋毕露。他并没有受多大的伤,手肘撞到地板比较痛罢了,但是楚易却感觉身体的力量都丧失了,手脚发软,他只能躺在地上,不敢站起来。 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红痕,楚易看不见,但是他能感觉到。 秦睿伸手去扶他,“沙发去坐,好吗,楚易。” 楚易反射性的护住脖子,看怪物一样看着秦睿,但他也没说什么,任由对方架着坐到沙发上。这到不是楚易吓傻了,虽然他确实被吓到了。但秦睿收了手,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态度,这个时候楚易可不想再说任何一句可能刺激到秦睿的话,他只怕自己一开口,就想把秦睿全家都骂个通透。 坐了一会儿,楚易觉得身体的力气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冷着脸要走。()奉睿追了上去,道:“我送你吧。 第十二章 楚易没吱声,径直坐进秦睿的车里。他心情很复杂,有点后怕,有点愤怒,有点茫然,一时也没有一种想法占到上风,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回家。 “安全带系好。”见楚易没动,秦睿折过半边身体,将楚易的安全带插入了绳扣中。他的手指有些不自然的敲打着方向盘,温言道:“你还好吗?” 楚易透过车窗看着后视镜,脖子上的那道勒痕十分刺眼。好,好你妈个大头鬼。楚易咬着牙,恐惧渐渐退去,剩下的都是愤怒,操他妈的秦睿,带一辈子的绿帽子去吧。垃圾同性恋。 但这些话楚易也不敢真开口说出来,就悉悉索索的磨着牙,暗暗的乱骂一气,时不时还要漏两个音出来。 秦睿大概是实在听不下去了,叹了口气道:“这次是我处理得不好,我有点失控了。你要骂就骂吧。” 楚易听了这话更气,什么叫他处理得不好,差点就要了他的命,结果对方就是平静的一句没处理好!他楚易稀罕骂他?骂他还脏嘴呢,你要杀条狗,狗还要反咬你两口呢,难不成骂几句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他硬着脖子,也不回应秦睿,掏出一支烟来点燃。因为之前被秦睿用烟头烫过的关系,楚易和秦睿在一起的时候,就基本不在车里抽了。但这个时候,楚易偏偏就是要抽,他在做着可怜的无声的抗议。 秦睿看了他一眼。 楚易终于忍不住了,“你管的着吗?有本事再来掐我,谁怕谁。” 秦睿一直到送他回家,一路上没有再开过口。一到家,楚易立刻跳下车子,大力的摔过车门,头也不回的进屋了。 楚广敬刚刚好在院子里浇花,正可以看到大门外的情况,不由得多留意了一眼那辆车。 周六因为秦君的关系,楚易将楚正的心理咨询时间调到了周日,以往都是他陪着楚正去的,这一次他只能推说有事让司机李叔送他去。 他虽然和秦睿闹了这次事情,但是也不能因为私人原因而断了和秦家的交往,楚易心烦意乱,本来想趁着周末理理思绪,好好想一下之后怎么走,但是他却意外接到萧楠的邀约。 楚易就奇怪了,萧楠怎么会找上他呢,如果不是因为秦睿,他们大概都不可能认识吧。对方现在已经和秦睿分手了,怎么会突然想到联系他了。 萧楠约楚易见面的地方是一家很有情调的法国餐厅,楚易是抵着时间去的,萧楠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这种环境两个大男人在这里吃,让楚易浑身不自在,两个人随便聊了一会儿,楚易心想,这萧楠该不是让他帮忙重新找金主吧:“你找我出来是有啥事?” 萧楠看起来心情挺好的,“没啥事就不能找你吗?” “可以,当然可以。你开口就行了。”楚易打着呼呼。 “其实是我和朋友想开一家像这样的法式餐厅,我知道你是做商业地产的,所以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觉得开在哪里比较合适。” 楚易心想,怪了,萧楠的这个借口真的是都被用烂了,这种一个电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情,还专门请人吃顿饭,他早哪百年都不用这种借口泡妞了,萧楠居然还在用。楚易瞧出了一点不对的苗头,但是也仅仅是苗头罢了,他也不可能挑明。只好不接招,道:“你要是买商铺让我给你低价,我倒是可以帮你,你要问我这种餐厅开哪里好,我只能说人多的地方,哪儿都行。” 萧楠笑了笑,楚易这种情况他也不是没遇到过,但是像楚易这样给双方都留着点面子和余地的人就不多了。这是萧楠喜欢楚易的地方之一,不管楚易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他表现出来的方式都显示出了极大的空间和自由。 这也许是他长期压抑在秦睿的阴影之下,而萌动的一丝生气。他同样知道去追求楚易这样有社会地位,有经济实力,有能力有野心的非同性恋者就好像是天方夜谭,但是有时候这种情绪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特别是活在秦睿带来的枷锁之下,如果他再不抓住那丝生机,大概他这辈子就完了。 “你最近和秦睿接触多吗?”萧楠突然跳了一个话题。 楚易嘴角绷得笔直,他不了解萧楠只是随口问问,还是有其他的用意,“怎么突然扯到秦睿了。除了工作上的问题,私底下交集不多。” “恩,我其实想说,如果可以,你尽量和秦睿保持距离吧。” 楚易一脸惊讶,道:“怎么这么说?你和他不是恋人吗?” 萧楠摇摇头道:“不怕你笑话,我们从来算不上恋人吧。再说现在也不在一起了。” “分手了?你今天约我出来是想倾诉一下?” 萧楠看着楚易,认真道:“楚易,我挺喜欢你的。所以,我希望你了解一些事情,也许只是我杞人忧天,胡思乱想罢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知道。 我说让你尽量和秦睿保持距离不是和你开玩笑的。秦睿这个人,不能用好坏来形容吧,他的感情非常淡漠,但是控制欲非常强,强到常人无法理解的地步,我一开始和他在一起就是为了钱,我配合他演绎正常人的生活。” 萧楠苦笑一下,继续道:“他没有对我做什么身体上的伤害,但是精神上的压迫感非常强烈,你肯定无法理解我对他的那种恐惧,我只能顺从,从来不敢开口提要求。记得上次你让我在中间调解吗?实际上我没有主动权,我从来不会在秦睿面前说我要怎么怎么样,或者要他怎么怎么样,这是我无法帮你的原因。” 楚易咽了口水,感觉手心发麻,他确实没办法体会萧楠的那种恐惧,但是他还记得秦睿的手勒住他脖子时快要窒息的感觉。但他仍然认为萧楠的话有些偏颇,太过主观,因为不管秦睿到底是何种个性,他始终都是一个极其理智的人,这一点,从他与秦睿的交往中突显的十分明显,大部分时候秦睿都比他更有克制力。 “但是他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的身上有许多人不具备的东西。我也有一段时间深陷在当中,其实就在遇到你之前,我都以为我这辈子只能这样了,就算有一天秦睿提出了终止,我大概也永远脱离不了他的阴影了。 记得我第一见你的时候吗?我是故意迟到的,你可以当作我当时是在摆架子,这也算是和秦睿在一起的一项特权了吧。但是你没生气,至少表现的没生气吧。 你是楚大少爷,年轻有为,英俊多金,很多人喜欢你,但是你身上没有秦睿的味道,至少我感觉不到,无论是你说的,做的,都让我很自在。秦睿说,因为你的性格本来就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上你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但是大概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知道,我发现我还可以喜欢上秦睿之外的其他人的时候,那种死而后生的喜悦。正是因为这样,我向秦睿提出了分手。” 说到这里,萧楠的表情变得痛苦起来,那种带着如释重负有参杂着失落和悲惘的情绪恍惚间显露出一种不符合他年纪额沧桑。 楚易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他只是觉得萧楠以为的解脱其实是建立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放弃之上的,应该是喜欢着秦睿的吧,只有深陷其中的人才会觉得痛苦而难以自拔。 但是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管他是不是同性恋,他根本就不可能接受萧楠,至于秦睿那个人渣,更是和他半分关系没有。 萧楠一口饮尽高脚杯中的红酒,脸颊上升起一团红云,在灯光之下显得特别的好看。“我对秦睿或许并不重要,但是这件事情上,很难保证他那种过分的控制欲会不会使他迁怒于你,我喜欢你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 楚易扬了扬眉,对萧楠这种提醒不以为意,他不是萧楠,就算秦睿差点掐死他,他对秦睿也不存在任何恐惧感,再说他也压根不认为秦睿会迁怒于他。好吧,楚易摸了摸脖子,也许会有那么一点点吧。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反正他已经都打算与秦睿保持患者家属与医生之间的关系,若是项目工作上的事情需要秦家帮忙,他可以直接去找秦崇喜,实在不行,就算是秦君也是可以的。 “谢谢你,萧楠。”楚易一脸郑重,“不管是你善意的提醒还是你的喜爱,我都很感谢。但是你知道,我不是同性恋,回应不了你,其实我们做朋友就挺好,你刚刚才从一段感情中走出来,我想也需要比较长的一段日子来恢复。如果你想找我聊聊,随时可以给我电话。” 萧楠笑了,“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不过楚易,如果你哪天想试一试,可以回头找我,我要是没有合适的,还是愿意和你处一处的。” 这一顿对萧楠来说是一种解脱,但是对楚易来说,却多了一层负担。()如果之前,他和秦睿的关系还能维持在冷淡的普通朋友之上,那么在听了萧楠对秦睿的印象之后,他很难撇开萧楠的那些话,单独来审视秦睿。和人结交是要承担风险的,如果风险太大,即便是有相当的收益,也不应当冒险,因为结果很可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十三章 到了年末,楚易工作更加忙碌,好在楚正的情况渐渐在好转,自从他和秦睿吵过之后,他就不在送楚正去了,虽然不知道秦睿都和楚正聊了些什么,但是只要楚正从阴影中走出来了,楚易也没必要在意那么多。 新产业园计划的商业置业综合规划建设所包含的八个项目在十二月中旬将提前进行方案最终审核,一旦通过,就意味着明年年初正式启动的产业园计划将定下初步的规划方案,没有重大变故是不会再改变的。 所以楚易手上的这两个项目能不能成功上马,就看这个月月中的审核了。下面提交上来的资料,楚易几乎都过过一遍,就算他没有亲自看过的,也是交代给亲信审阅过的,这种文件是不能出什么岔子的。 详细方案提交之后,楚易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下就只用看秦崇喜了。 秦君几乎每周都要约楚易出来玩,楚易虽然大体上把持着分寸,但是年轻男女,你情我愿,双方都不是什么扭捏的人,多出去几次之后,很难不发生什么。不过楚易终归还是有点顾忌秦崇喜,并没有和秦君滚上床去。但也仅止于此了,楚易打算在项目下来之后,亲自上门找秦崇喜谈一谈,谈完之后自然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但是这种美梦,被一个电话铃声给惊醒了。 楚易还睡的懵里懵懂,电话那头的声音却是特别的着急。“楚易,你是怎么搞得,你提交上去的方案竟然把技术参数指标给弄错了。” 楚易惊出一阵冷汗,什么好梦坏梦都给吓走了,“你听谁说的,严叔,不可能啊,我们当时都检查了很多遍的。我不可能在这种问题上范错误。” 严青州的语气缓和了下来,“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我相信你不会犯这种错误,但是肯定是你那边出了问题,才会搞得提交上去的数据有问题,这件事情棘手了。彭家那边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现在就打算拿这一点压死你。资料已经全部送检,你现在也要不回来了。 如果秦崇喜不愿意担风险,你这两个项目肯定泡汤了。” 楚易一阵发蒙,他使劲拍了拍脑袋,到头来他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作了一场黄粱美梦吗?他比严青州更知道这种事情的严重性,其实参数有误并不是很大的问题,如果是笔误,修改了就好了,不会影响整体方案,如果是参数整体拔高了,最多也就是多砸点钱,将方案整体水平拉高。 但问题是,这种事情,一旦遇到有人在当中搅局,那就是死穴。因为白纸黑字的文件上清清楚楚的印着,方案有问题,谁敢出来给你做担保?政府方面也没人敢啊,有问题的方案你还敢执行,被政治对头挖出来,那不是找死吗? 楚易可以肯定公司里面出了内鬼,电子版他都是查阅过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文件版封装的时候动了手脚,替换了原本的技术参数文件。但是现在他就是追查到这个内鬼也于事无补了,楚易不知道有多后悔,他早就该谨慎的,明明知道彭家不可能不出手的,但是他却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只要有了秦崇喜就好了。 妈的,楚易胡乱套了件外套就往公司赶,他要先把原来的技术参数找出来才行。 “严叔,能不能帮我打听到,提交上去的技术参数文件到底都是些什么?” “我已经拜托人去找了,但是估计比较悬,彭家现在已经开始给政府审核方案的人施压了,就是刚刚才开完了一个紧急会议,要不然我哪里来的消息通知你。” 楚易穿得少,一出门吹了一股凉风,就开始打哆嗦。他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气的。他又拨了几个电话,通知了几个人赶快去公司,他打算先把文件方案重新整理一遍,封装起来,然后拿着这份新的文件,明天一早就去找秦崇喜,如果这事还能看到转机,也就只有看秦崇喜怎么说了。 但是这种事情,楚易心里都没有底,秦崇喜就算想和他站在一边,那也要看秦家愿不愿意担这个担子,要是被人挖出来了,政治上是要吃亏的。楚易寄予厚望的,就是秦家的根基确实足够深厚,深到这点问题根本就不会怕人翻旧账。 可是楚易的估计错了,当他走进秦崇喜的书房时,印入眼中的第一个人却是陆宇置业的老总彭亮。 彭亮看到他进来,笑了笑,道:“楚大少昨天没休息好啊,脸上挂了那么大两个黑眼圈。” 楚易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彭亮出现在这个地方,彻底说明彭家是搅局直接搅到秦家了。秦崇喜要是偏帮楚易,那么就算明确和彭家对立了,秦崇喜要是不偏帮楚易,那么楚易就是一个牺牲品了。而且这个牺牲品是半点不可能捞到好处,项目没了,还反而和彭家成了敌对,这是没有秦家支持的敌对,那滋味可不太好消受。 楚易没理他,对秦崇喜道:“秦书记,我有点事情想和你单独谈谈。” 秦崇喜的目光不善,看楚易的样子并不像之前那般热情祥和。 彭亮清了清喉咙,道:“秦书记,东西你慢慢看,我就先走了。” 等到彭亮走了,书房里就安静下来,楚易也没开口,这个时候他开口说什么都没有用,说不定他还没秦崇喜了解情况呢,他能做的就是等,等秦崇喜的反应,要是下不来,那就只有转身走人的份。 秦崇喜把一包大信封装着的东西扔给楚易,道:“打开看看。” 那信封不是很重,明显不是提交上去的资料,楚易打开一看,都是些照片,他拿出来,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那些照片都是里的人,正是他和秦君,有挽着手的,有搂着的,也有正在亲吻的。 如果没有楚易和秦家的合作,这些照片说明不了任何问题,谈个恋爱再正常不过。但是鉴于楚易和秦家之间谈不上紧密的关系,这种连上奏都没有过的行为就变得充满了目的性。 秦崇喜爱他这个独女,就不可能把秦君交给这么一个人。更重要的是,即便撇开这一切不看,他也试探过秦睿的意思,很明确,楚家和秦家不会存在联姻的关系。 “给个解释,楚易。” 楚易沉默片刻,道:“我和秦君相恋了,我是打算等这个项目下来找你谈谈的。我不知道有人比我还心急,竟然照了这些照片先跑来给你说了。” 秦崇喜皱紧眉头,额上的纹路都可以夹死蚊子了,“你这样我不好办啊。先是这个项目方案出了大问题,我有心想帮你抹平,但是楚易,你要是作为一个父亲,你看了这些照片有什么想法? 我也年轻过,我也曾经像你一样。我一直很看好你,你有冲劲,有野心,但是有一点我们都很明白,有些东西处心积虑的获取,一旦曝光,任何人的感情都承受不住。 君儿还小,很多东西她不明白。楚易,你不该对她下手。我很遗憾,这两个项目的事情,我帮不了忙了,也请你以后离秦君远一点。” 楚易平静的点点头,秦崇喜看来根本就不打算给他和秦君的机会,处心积虑,四个字就将楚易压死了,楚易不否认他对秦君抱着一定的目的,那又怎么样呢?难道秦崇喜会不明白,不管秦君以后结婚的对象是谁,都肯定会抱着一定的目的。这与婚姻无关,与爱情无关。有关系的只是秦崇喜不想,秦家不想就这么简单一回事。 “我会的。”楚易走到秦崇喜的书桌旁,把整理好的资料连同那份照片一起放到他桌子上,“这是原来没问题的方案,我留着也没用了,就都留在这里吧。” 出了秦书记家的大门,楚易顿时涌出一阵困意,他好想就那么躺在地上睡上一觉。这大概是楚易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失败,并且是各个方面的失败,事业,情场。 顺风顺水的楚大少,终于在这一刻想到一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实际上在这之前,他能想到的只有谋事在人,成事在人。 楚易心情低落的回了家,楚广敬显然也是听到这事了,只对他说了一句,“快去睡吧,昨晚上半夜都在往公司跑。年末公司年会组织去kk岛,你正好放自己一段时间的假,去那边休息一下吧。” 楚易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他也睡不着,还在想着那两个项目,想着彭亮那张得意的脸。 如果是秦睿呢?能不能帮上忙呢?楚易嗤笑一声,如果秦睿肯帮忙,秦崇喜又怎么可能拒绝他呢。而且关于秦君的事情,也很难说不是秦睿的意思,要不然他楚易有哪一点配不上秦君,配不上秦家呢? 没有,楚易深信,只有别人配不起他的命,没有他配不上别人的道理。()’人渣秦睿。“怪的是秦睿,当然了不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楚易想来想去,这事要怪他自己,如果不是秦睿的意,那两个项目也就不秦崇喜,要怪耍手段的彭亮,最要应该肯定会帮忙,另外秦君的事情也思会下不来 第十四章 楚易拉黑了秦君,反正没戏了,他不想贡献多余的精力进去。到了周六,一大早,楚正就去叫楚易,让他开车送他去会诊。 楚易自然不愿,推说头痛。虽然是借口,但也是事实,大概是那天晚上出门吹了冷风,这几日他隐隐有点感冒的迹象,真是祸不单行。他已经很久没有生病过了,他以前常说那是因为他弟楚正把他的病也连带一起给生了。 “秦医生早上打电话来说让你去一趟。” 楚易更火,道:“不去,你哥生病了,懂不懂,让李叔送你去。” 楚正无法,他又管不了他哥,于是道:“那我给秦医生回个电话,说你不去。” “回个屁的电话。”楚易道,看了一眼楚正,又放缓了语气道,“不用回了,你和李叔去就行了,我一会儿去医院取点药。” “好吧。” 这个时候楚广敬却进来了,大概是听到楚易的声音了,“你就送小正去吧,也许人家医生有什么关于小正的病情要交代给你,这事怎么能委托给小李呢?顺便你正好去医院拿点药。” 楚广敬都发话了,楚易也不好再推脱,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因为项目的事情,他这两三日都没出门,胡子也没刮,穿的衣服也是放得皱兮兮的,实在是与往日光鲜的大少爷形象相去十万八千里。 加上有点感冒,流鼻涕,鼻子擦得绯红,说话也瓮声瓮气的,实在有点丢分。以至于前台的几个姑娘看到楚易的时候都愣了一下,夸张道:“你是才逃难出来的吗?” 楚易嘿嘿笑了两下,对楚正道:“你快进去吧。我去医院了。” “你不进去吗?” 楚易正要说不了,秦睿突然打开他办公室的门,盯着他道:“楚易,你进来一下。楚正,你在外面等一会儿好吗?” 楚易不想看秦睿,看了心烦。但是他也不能走,那不就是落荒而逃吗,搞得好像怕了秦睿一样。于是也只有硬着头皮走进去。 楚易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虽然他看起来邋遢了点,但是大少爷的派头还是有的。“有事?” 秦睿指了指桌子上放的一大叠资料,道:“这是之前提交上去的那份有问题的方案资料,你拿回去吧。你交给秦崇喜的那份新的已经递交上去重新审核了。” 楚易正坐起身子,拿起那资料翻了翻,又看了看秦睿,道:“什么意思?” “你说呢?” 楚易咬了咬嘴唇,道:“秦崇喜不是说不帮了吗?怎么又来这一出。” “私事是私事,公事是公事。秦家不可能让彭家得势,这一点对你对我都一样。” 楚易点点头,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笑都来不及,可是他却笑不出来,也许项目上了,但是他却仍然失败了,赢得只有秦睿罢了。楚易做的努力,一切都算不了数,只有秦睿,他说楚易能上,楚易就能上,他说秦家帮不了,秦家就只会作壁上观。 楚易鼻子一痒,打了好大一个喷嚏。 “感冒了?” 楚易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道:“什么是公,什么是私?如果秦家想要联合我来打压彭家,我和秦君的事情,到底有什么阻碍?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去医院看了吗?最近降温,多穿点吧。”秦睿根本不接他的话。 “我不是非要和秦君在一起,我就是想不通,你阻挠我和秦君有什么好处?” “我没有阻挠你和秦君,我只是认为你们不能结婚而已。”秦睿顿了顿,道:“既然你也不是非要和秦君在一起,又何必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我希望你能明白,秦家能够提供给你的,我都会尽量提供给你,但是不能给你的,我不愿听到你问我要。” 楚易冷笑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显得特别的滑稽,“我们之间不过是互惠互利,谈条件就是谈条件,什么叫问你要?我问你要过什么了?秦君是问你要的?你是她爸还是她妈,是你生的她还是怎么的,我怎么就成问你要的了?秦睿,我看你脑子有毛病。” 秦睿的表情变得冷硬起来,他十指相合,顶在一起的指尖已经开始发白,证明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来控制自己的情绪。“楚易,你认不认同我的说法都没有关系,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日子还长,你会不会像我讨要,很快就会有结果。到时候,完全可以按你说的,我们来谈谈条件,看看你能拿什么来交换你想要的结果。” 楚易抓起桌子上的那堆资料,气冲冲的走出了秦睿的办公室。 楚正走进来,看了一眼面色温和的秦睿,道:“秦医生,你和我哥吵架了?” “没有,只是楚易对我处理事情的方式感到不满意,单方面的生气而已,很快就好了。”秦睿示意楚正坐下,“最近还会做噩梦吗?” “很少了。”楚正笑道。 “那我们今天聊聊其他轻松的话题吧。”秦睿道,“你应该挺惧楚易的吧,他比你大九岁,快要一轮了,虽然是哥哥,又兼带了点父亲的责任和威严,加上你母亲去世得早,楚易性格又比较强势,从这种环境来说,你惧怕他是很正常的。” 楚正点点头,关于楚易,他心里有很多想法,好的,不好的都有,但是这些想法都被他压抑在心底,从来没有打开过。一个弱势的弟弟难免对哥哥有着复杂的崇敬与反叛心理,如果楚易打他,骂他,反叛心理会占上风,他就会尽力的反抗,但是楚易从来不这么对他,相反有什么事都替他担着,不亲近,也不常沟通,使得强者崇拜心理逐渐加深,形成一种很难逾越的威严。 秦睿了解,所以他要从楚正的口中知道楚易的一切,实在是太容易了。容易到他不需要任何技巧,只是提出聊聊楚易这个人,楚正就自己呱啦呱啦的全说出来了。 楚易取了药,回到车上,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他骂了一句,也不知道谁在背后说他坏话。拿起那本有问题的技术参数资料翻了翻。谁给他使的绊子,别指望彭家能给他擦屁股,他这次要不揪出这个内鬼杀鸡儆猴好好整治一顿,以后公司还能安稳?而且想来彭家也不是一波就算了的好货。 薛强顶着一张坑坑洼洼的脸,捧着一本成功经验学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得津津有味,茶楼的服务员小妹常常笑说他们的薛老板是最爱学习的人。这时候薛强是笑得最高兴的,但其实他是个混子。 “楚大少爷,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薛强看见楚易走进茶楼,一脸笑容的招呼道。楚易肯定是又遇上什么麻烦了,要不然不会亲自来找他。 楚易瞅了一眼薛强手上的书,笑道:“薛老板,你都已经是成功人士了还看什么成功经验学?装斯文?” “楚大少爷这样年轻有为,英俊多金的才是成功的典范。我们嘛,这张老脸就拿不出手。”薛强招呼了服务员给楚易上了杯茶,合上书道:“听说你最近在和陆宇抢项目,怎么,有人给你找麻烦了?” “最知我的莫过于薛老板了。公司里面出了点问题。”楚易把提交项目前前后后的事情都交待了一遍,喝了口茶,继续道:“我仔细想过了,掉包文件这回事,只可能在一个环节出问题,就是封装的时候,我是交给助理娄超去办的,他是不可能有问题的,当时影印室应该有其他人动手脚,那地方有监控的,调出来看一看基本就清楚了。” “这事不麻烦啊。你自己都已经理清楚了。” 楚易笑了笑,道:“有些人呢,你和他讲道理是没有用的,还是的要身体力行的教训一下,黄金条子出好人不是吗?再说,陆宇敢在我公司里挑唆,我不做给彭亮看一看,他还以为我可以任他摆布了。” “你想怎么教训这个人?我现在要准备金盆洗手了,太凶残的,我可不干。” “老薛,我楚易怎么说也是个正经人,这事我只想给个教训,不想弄出人命,你看着办吧,我揪出来了给你电话。”楚易看了看表,“我去接我弟了,有空再聊。” 薛强点点头,“那好吧,我等你消息。” 楚易本来打算接了楚正回家就去一趟公司,但等他到了秦睿办公室,却听到了又一件分尸凶案,这次死的人,楚易没有见过,但他却是听过的,死者正是z大预科学生萧楠的弟弟萧禾。同样的作案手法,不同的是这一次,凶手在放尸的盒子里留下了一张血字,上面写着两个字:清除。 奉睿作为警方的外聘侧写师第一时间收到了这个消息,因为是接连发生的第三件同一凶手作案的凶杀案,现在整个刑侦系统都进入了极度紧张的状态之中,不止是公安系统,就连z市市政委都面临着极大的压力。()因为涉及到萧楠,而萧禾当初进z大也和楚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知道了这回事就不可能不管不问。 第十五章 “他现在在局里,你要跟我过去一趟吗?”秦睿一边收拾资料一边问道。“楚正可以让小张先送回去。” 萧楠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楚易想了想,道:“我和你一起吧。” 楚易虽然并不想去注意秦睿的一举一动,但是萧楠那晚的话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影响,使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去观察着秦睿的反应。没有慌张,没有愤怒,没有悲伤,从知道消息起,他一直保持一种快节奏的有条不紊。 “你不担心吗?” “你是指担心凶手再犯案?我只是负责犯罪侧写,抓人是警方的事情,凶手是否犯案,这取决于警方是否能快速找到他。“ 楚易勉强笑笑,“不,我是指萧楠。虽然你们分手了。” 秦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的焦点好像时常聚集他身上,但是他应该不属于你注意的类型。” 楚易愣了一下,萧楠确实不属于他会关注的类型,但是秦睿是,而透过萧楠来揣度秦睿的想法和行为似乎成为了楚易下意识的一个举动。这是一种他尚还无法意识到的心里映射。 萧楠从口供室出来,表情显得有些麻木,他到现在都还不相信萧禾也同他一样是同性恋。他在家里一直避讳着自己同性恋的身份,他自己深陷其中了解那种孤寂的滋味,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萧禾与他一样,他鼓励萧禾找女朋友,实际上曾经萧禾还带过女朋友给他见过面。 但是,直到萧禾死了,他才从抽屉底下翻出了男同杂志,各种聊天记录,甚至是约炮的时间,地点。萧禾是属于男同性恋中最无知,最盲目的那种,他年轻的思想甚至不能辨别事物的好坏,就已经陷入困苦和冲动之中。 楚易预先想好的一系列安慰的言语,真正临场了才发现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拍拍萧楠道:“节哀,警方一定会抓到凶手的。” 可是实际上,警方现在是焦头烂额,凶手非常谨慎,并没有在现场留下指纹,毛发等东西,而宿舍唯一的安置在大门口的监控根本就是坏掉的,第三起案件发生之时,所有的学校监控已经全部替换,可是凶手却避开了监控所能探查到的地方,并没有留下身影。 秦睿看了第三件案子的现场照片,对姚大队道:“我想你们有麻烦了。凶手的犯罪模式已经开始升级,留下的这两个字,表明凶手对他所做的事情已经建立了初步的价值认识,他不会再认为他是在杀人,而会转移到他所建立的认识或者信仰之上,并且会随着犯案建立起越来越深厚的使命感。 从三件案子展现出来的情况来看,这个人思维慎密,行动果断,生活成长的环境极有规矩,对同性恋群体怀着很大的仇恨,第一起案件发生时,我也有推测过是情杀,因为情变而引起的仇恨,导致心理扭曲作下连环杀人案。 但是这一次案子让我改变了想法,清除这两个字表明凶手的使命感来自于否定同性恋群体的存在,能够让他产生这种使命的契机,要么来自于他身边亲近的人,比如父亲,母亲身为同性恋者并对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而促使衍生出仇恨与否定。要么是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同性恋,但是因为环境因素并不能表现,亦或是曾经表露过却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这种打击也应该来自于最亲近的人。 从分尸这一点上来看,凶手的恨意不是普通的大,并且不是针对单一个人,而三起案件的受害者都是学生,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不可能给凶手造成伤害或者阴影的。我更倾向于凶手本人就是同性恋这个推测。” “本身是同性恋,然后又憎恶着同性恋?” “是的,目前我能给出的侧写就是这样。凶手的年纪在25到45之间,高大有力,鉴于犯案第一现场需要的场地问题,凶手应该颇有财力,也许是很有财力,长相较好,具有一定的魅力,本身是同性恋但是并不会表露出来,应该有女朋友或者妻子,实际上同性恋的身份是他极力掩饰的。但是控制不住生理与心理需求,在案发之前应该会以异性恋者的身份留恋于同性恋聚集地,因为长期对同性恋身份的压抑,不会与同性恋者发生性关系。” 姚大队搓了搓手,神色凝重,“很有财力?” “可能性很大,从作案模式和犯罪心理来说,相对封闭和大压力的成长环境更容易形成严谨,细致,利落,残忍的犯案手法。” “秦睿,你知道我很信服你的侧写,不过这一次你是真的给我出了一个难题,有钱人犯罪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被抓获的,有时候阻力太大,我更宁愿你告诉我罪犯是一个小混混,即使他再聪明。” 姚队当然不是真的指秦睿给他出了难题,而是倘若真如秦睿侧写所说,他们的侦查目标一旦转向那些有钱有势的家伙,遭遇的阻力可想而知。而案件现在又正处在发酵期,他们若是再不能有收获,这事情怕是不好收手了。 “另外我还得提醒你一件事,以第三此犯案来说,使命感的强化很可能导致犯罪模式的在此升级,之前的被害者大部分是年轻的学生,因为他们更容易被控制,反抗的力量也更小,但是之后,极有可能快速的转向成年社会,并且犯案速度会加快。” “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召开新闻发布会,现在已经不是顾虑可能产生什么影响的时候了。”对姚大队来说,发生这种接二连三引起公众恐慌的案件,不管他能不能破获,他的刑侦职业生涯都极可能因此而滞留不前了。但他仍然需要有个交代,那就是一定要抓获这个罪犯。 和前两个死者不同,萧禾这个人身上能挖掘的信息非常多,他与多人保持着性关系,尽管他刚到z市不久,但已经是各个gay吧的常客了,许多人认识他,他有一张漂亮的脸。按照秦睿给出侧写,有几个人引起了姚队的注意。 其中一个叫齐欧,是最近才和萧禾混在一起的,他是陆宇置业市场部总监,与彭家关系一直很深,而萧禾在死之前,曾经和他有过短信,约在皇朝酒店见面。可是齐鸥有着明确的不在场证明,在萧禾被害的这段时间,陆宇正有一场连续会议,而齐鸥一直没有离开过陆宇大楼。 调查陷入了困局,但是公众的恐慌却铺天盖地的袭来。这种恐惧不只弥漫在同性恋当真,即便是普通人也对这种连续犯案感到害怕,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是下一个。 而这种针对同性恋群体的特殊犯案性质,又引起了另一场关于同性恋社会地位的风暴,一时间搞得z市风风雨雨。 也许是对技术参数文件动手脚的人以为有彭家作为靠山并不在乎被发现,所以在楚易还没有做出行动的时候,这个人主动提出了辞职。 像这样张狂的举动,很难不被楚易理解为挑衅。他当即便受理了对方的辞呈。 第二天一早,在陆宇商业置业大楼的玻璃大门下,出现了一个被打得不省人事的家伙,满脸污血,好几颗门牙都掉落光了,正是上班的高峰时间,来往的人群特别的多,这个全身裹着血迹,手臂明显骨折的人引起了极大的注意和轰动,在连续凶案阴影的刺激下,这一幕掀起了极大的动静。 陆宇置业与楚丰集团间的那点破事被一瞬间推向了j□j。 楚广敬脸色阴沉,他的管理理念本来就与楚易不同,像是这种行事,他是绝对不可能做的,不管彭家是不是挑唆人来设计楚易了,楚易都不应当大张旗鼓的进行打击报复。一来是商人讲究和气生财,少生是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有必要追究到底。二来,这样高调的报复,绝对会将局面弄得更僵,与彭家的关系更加紧张。 楚易为了项目而与秦家捆绑在一起可以理解,但是去开这两个项目的问题,这场争斗原本就是彭家与秦家间的争夺,他们楚家又何必顶上去当这个挡箭牌呢?最有退路的其实是楚易,但是楚易却自己把退路给断了。 “这就是你的未来计划吗?”楚广敬把报纸一扔,“为了一点小事情就弄成这样,我还敢把公司交给你?” 楚易低着头,这件事情确实是他没有处理好,原本只是想要打一顿罢了,结果在那个人离职后却接到了彭亮的电话,他是冲动了那么一点,才让薛强给把人丢到陆宇的大门上去。 “这两个项目你先不管了吧,我接手来处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这周我会把彭亮约出来好好谈一谈。至于秦家那边,我不管你是怎么和他们保证承诺的,一律不作数,楚家并不依附秦家而存在,我情愿与彭亮各退一步。你懂我的意思吗?“ 楚易咬了咬牙,道:“我不认为这是个好的建议。()你认为彭亮会退步?"”一开始也许不会,但是现在这种局面,他会选择退步的。 第十六章 姜还是老得辣,楚广敬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他不但约了彭亮出来,还将秦睿一道约了出来。 彭亮在楚易面前不规矩,但是对楚广敬还是要敬上三分的。楚广敬的意思很明白,三方都拉到一张桌面上来,这样核心的两方就是秦家与彭家,虽然楚家与彭家也有一定的利益冲突,但是比起秦家来,那可就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 只要彭家愿意退一步,不逼楚家,那么楚家也不会插手他们与秦家之间的问题。一开始彭家强势不愿意给楚家让步,是因为那个时候秦家并没有站出来表明立场,现在秦家已经站在楚家背后了,那么正该是楚家退场的时候。让出话语权,也就保证了暂时的平静和利益。 楚广敬比楚易更明白,这场争斗并不是楚家能耗得起的,所以他更要及早远远避开。 秦睿并没有作什么表态,甚至没有承认与楚家之间有任何关系,当着楚广敬的面,他也明确表示了,无论彭家和楚家想怎么处理之间的关系,他都不会过问。看起来好像是放手让两方和平退场,但楚广敬却始终觉得不安稳。 楚易没说过话,他是觉得有点没脸见秦睿,毕竟秦睿在项目上确实是帮了他很大的忙,而且当初不管是和秦睿还是和秦崇喜谈两家之间的关系发展,他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大话说了不少,保票打了不少,虽说口说无凭,但毕竟是伤脸面的事情,传出去还真是对不起楚大少爷这名声。说得轻,那是楚家及早收手,退出争斗,说得重,那就是过河拆桥。 他不开口说话,就默默的喝水,水喝多了就跑厕所。楚易正在洗手,彭亮推门进来了。 “哟,楚大少爷,真是有本事,挺行的,把秦家忽悠进去了,一转身把老头子抓出来,再来和彭家谈条件,这两面三刀的本事一般人可学不来。” 楚易不想和他吵,转身就走。 彭亮可不依,掀了他一把,道:“逃了?楚易,你别以为拉你家老头子出来这事就算完了,是,彭家不动楚家,不代表我不会动你!你敢出手打我的人,我十倍还给你。” 楚易哼了一声,“打了又怎么样?你来动我试试,我等着你。” 彭亮提起拳头就要向楚易揍过去,厕所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秦睿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彭亮和楚易,径直走向小便池唏哩哗啦的尿起来。 彭亮收了手,脸色一变再变,大力一甩门,走了出去。 楚易有些惊愕的看着秦睿,他从来没见过连尿尿都尿得这么镇定霸气的男人。直接把血气上涌要动手打人彭亮给尿走了啊。如果是他推开门,看到这种架势,他要么转身就走,要么留下来劝架,哪里还会旁若无人的开始尿尿。 秦睿见他死死的盯着自己,慢条斯理的擦干手掌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没上厕所?” “你刚才看到了吧。” “看到什么?” “看到彭亮要打我啊。” “他没有打到你。” “如果他打到我了呢?” 秦睿眯了眯眼,道:“楚易,这和我没有关系。” 楚易怔了一下,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刺耳,虽然明明他关注的点不在这个上面,“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 秦睿笑了笑,道:“如果他和你打起来了,我就去楼上的洗手间。你满意吗,这个答案。” 楚易那一瞬间觉得秦睿好像是披着一本正经的面皮在讲冷笑话,对方的那种笑容看起来就像是在成年人逗弄三四岁的小孩子时所散发的气息。他实在是觉得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去界定秦睿言语的意思,只好将那些话通通都按照其本意来理解。 不过这种感觉也仅仅只有一瞬罢了。因为秦睿的下一句话,很快就让楚易意识到他所处的局面变化了。 “那两个项目基本已经定下来了,提前先恭喜你了。你父亲的意思我很尊重,我不会勉强你,更不会勉强楚家。秦家和楚家的合作到此为止。” 楚易伸出手,与秦睿握了握,对方的手掌还带着刚刚洗完手的凉意,他觉得手掌乏力,也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突然就来了,突然就走了。其实秦睿或者说秦家没有特意的为难他已经是很厚道了,他应该庆幸,并没有留下什么烂摊子需要他们自己来收拾。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秦睿。” 因为楚广敬的亲自接手,楚易身上的担子一下子就消失了,他事情一少,反而抵不住迟迟不退的感冒,竟然发展成了急性肺炎,直接被推到了医院病房。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身体向来好得不得了的楚大少爷生起病来就像是要了他的命,怎么都不舒服,浑身都难受,一天到晚咳咳咳,肺都要咳空了。因为从来没有应付过这种情况,反而显得笨手笨脚起来。 病房门被人推开了,他住的是特殊单人病房,空间很大,也很安静,不过听到消息来看望他的人也很多,水果之类的东西放了满屋,反倒觉得狭窄起来。 进来的是一个男护士,手上拿着一只粗大的针管,走到楚易床头取下药袋,拨开注射口,对准针尖开始往里面注射药物。 楚易见他动作别扭,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便道:“刚刚不是才换过药吗?” “加药。”那护士带着口罩,声音听得不太清楚。他动作很快,也没有多余的言语,加了药之后很快就出去了。 楚易觉得有点不对味,照顾他的几个护士小妹他都是眼熟的,这几天没有男护士进来过,现在是中午,他让楚广敬带着楚正去吃饭了。本来想问一问那护士加的是什么药,奈何那人已经关上了门退了出去。 楚易没什么劲儿,想想也就算了。他看了一眼挂着盐水的袋子,觉得眼前白晃晃的,晃着晃着他就失去意识了。 楚正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学校了,本来打算最近返校的,结果他哥又病了,他也就来医院看看,有什么事搭把手照顾一下。不过他胃口仍然不是很好,吃了一点就不想吃了。 虽然楚易说没什么,让他们尽管去吃饭,但是毕竟是病人,楚广敬还是挂着心,见楚正没吃了,便道:“小正,要不你先回病房,看看你哥喝不喝水什么的。我们一会儿过来。” 楚正点点头。他走回病房,一推门,竟然锁上了。他又拍了拍门,道:“哥,开一下门,锁上了。” 话才说完,突然想起他哥还挂着盐水,哪里能来给他开门,便又道:“算了,我让护士给我开,你别动。” 但是病房里面什么回应都没有,难道是睡着了,不会啊,走得时候他哥还在看杂志呢。于是他顺势又拍了拍,喊道:“哥!” 房间里面还是没有回应,楚正皱了皱眉头,走向护士站,指了指病房道:“门锁了,麻烦帮开一下。” “咦,我加药出来的时候没有锁门啊。” 楚正心颤了一下,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他赶紧催促道:“快一点,开门看看。刚刚我叫我哥病房里没回应。” 那护士笑道,“别紧张,病床头上有紧急按钮的,他要是不舒服,会按那个的。可能是睡了吧。” 翻找了一会儿,护士才领着楚正去开门,“看吧,我给你说是睡着了,看你紧张得。” 楚正走过去,捡起掉在地上的杂志,碰了一下楚易,“哥。” “他要睡你就让他睡,别把他叫醒了。” 楚正只觉得心里颤颤的,太静了,楚易睡觉不像是会这么静的,他伸手探了探楚易的鼻息,很弱。“不对,叫医生来看一看,我哥的情况不对。” 他一伸手按下那紧急按钮。 护士见状,也有点紧张起来,凑到楚易床头伸进胸口停了一会儿。她脸色一变,立刻拔了针头,她的第一反应自然是药物过敏,楚易有休克反应。 医生很快赶了过来,二话不说把楚易推入了急救室。 楚正手都开始抖起来,太突然了。他赶紧给楚广敬打电话,手机都拿不稳,话也说得不溜索。 “你现在就等在病房,不要走动,药袋还在病房里吗?在的话你把它收好,不要给其他人。我很快就过来。”楚广敬镇定到。 赶过来的,不只是楚广敬,还有医院院长周洪,楚正也不知道他们在说着什么,只是抱着那个药袋,脑袋嗡嗡作响。 楚易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楚正瞪着个眼盯着他,那样子说不出的诡异。()他觉得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很沉的一觉,但是显然外界的反应并不是这样。周院长对楚广敬道:‘药品已经送去化检了,现在还不州佳断原因。但是之前也相同的用药,并没有出现什么状况。我不是推卸责任,作为院方,这次的事情我们定要负责任。但是老楚,我们还是等结果吧,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好在楚易没是肯事 第十七章 虽然周院长没有把话说通透,但是楚广敬心里也有几分底,前几天一直都是好好的,怎么会今天在他们都外出的时候突然就发生呼吸抑制了呢?要不是楚正意外提前回病房,楚易这条命大概就交代在这里了。 楚易听着他们谈论他的病情,渐渐也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他身体还有点虚,之前做过一次血液透析,说话的声音不大:“周院长,你们排班的几个护士,负责我这个病房的是新分来了一个男护士吗?” 周院长旁边站着楚易的主治医师,皱眉道:“没有,我们医院的男护士都主要在重病房,你这间病房的排班没有安排过男护士,一直都是你见过的那几个没有做过变动。” 这话一出,病房里的人都听出了问题,周洪把主治医师和护士都叫了出了,关上门,只留下了楚家人和自己。 “出什么事了?” 楚易回忆了一下,“我记得你们走了不久,有个男护士进来加药,带了口罩,我也没怎么注意,我当时还奇怪才换了药袋怎么又要加药,不过他加完马上就走了。后来我就睡过去了。” “你还记得他张什么样吗?” “不记得。”楚易皱皱眉,努力想着当时的场景,“他好像是左撇子,取药袋和注射药物用的都是左手为主,所以当时看得我觉得有点别扭。” 周院长看了一眼楚广敬,道:“你看这事要不要报警,还是等药检出来再说。我们医院没有左撇子的男护士。” 楚易首先想到的就是彭亮,他除了与这个人过节比较深,暂时还真没有什么其他人敢这么胆大跑到医院里来谋杀他。实际上,就算是彭亮,楚易也根本没认为对方会因为项目的事情做到这种程度,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如果不是彭亮,难不成是他楚易倒霉遇到了神经病? 生死攸关的事情,对楚易,对楚家来说都不可能就这算了。楚广敬和楚易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报警,目前最重要的是保障二次安全,而不是揪出凶手报复。 张副队长听到这个消息,正在吃晚饭,饭都没吃完就跑来医院了。 “我说你们楚家最近是范灾,一个两个都出问题。你招惹谁了楚大少爷,这样子下狠手。我说连环凶案还没结,你这又来这么一案子,真是,哎。” 楚易哼了一下,虽然旁人吓得不轻,但他也只不过当是睡了一觉,毕竟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药物反应,应该是镇定剂之类的药物。“我是提供机会让你拿加班补贴。” 楚易把他尚还记得清楚的情况都一一给警方交代了,至于他与彭亮之间的对话,他也给张浩说了,到底这事是不是彭亮做的,又是什么药物致他休克的,还得等警方与药检的结果。他能做的就是尽快好起来。 张浩接手了楚易这件案子,药检结果一出来,他心里一跳,楚易的肺炎治疗用药中竟然加入了剂量极大的巴比妥。巴比妥类药物常用于镇定剂,抗癫痫,静脉麻醉。大剂量的使用是配合氰化物用在注射死亡当中,也就是安乐死。只要巴比妥的剂量足够大,即使不配合氰化物也会是受药者因为呼吸抑制和全身麻醉而死亡。 这已经可以确定是一起谋杀未遂的案子,但令张浩心跳的并不但是楚易这一件案子。而是并没有对外公布的连环凶案的一部分资料,实际上,在几次尸块的化验检测中都发现了遗留的巴比妥类药物,这两件案子之间会不会有关系,有牵连呢? 可如果是同一凶手所为,为什么又不是同一种模式呢?还是说这不过是巧合,只是犯案的人都选择了同一种药品呢? 张浩觉得模凌两可,他把他的想法告诉姚队,姚队却说他是因为太过于想着那连环凶案的原因,虽然都用了巴比妥类药物,但是犯案手法天差地别,而且楚易的案子里,凶手也未必真的是想要杀了楚易,大剂量巴比妥虽然能够致命,但是其显效比较慢,甚至有些人的体质根本就不会有致死的状况出现,凶手完全可以选用其他立即毙命的东西,例如氰化物之类的毒物。 “我的意见就是,楚易这件案子,多半与他商场上的对手有关系,你不能疑神疑鬼,什么都往连环凶案上面扯,太牵强附会了。”姚大队见张浩还是有些动摇,便道:“要不你去问问秦睿,你看他怎么说,他要是觉得这种连环凶犯会改变作案模式,那我就信你。” 本着绝不错过漏过的态度,张浩还是去找了秦睿。 大概是觉得即便在医院里也极不安全,楚易的肺炎刚刚有所好转,还没完全好透的时候就急着办理出院手续了,一来年轻人恢复快,二来他在家里也有条件简单的进行输液治疗。所以周洪并没有阻拦他。 楚易出院正逢政府新产业园计划启动方案审核完结,楚丰集团的两个项目方案都被最终敲定为正式方案,等明年一月正式启动计划之后,就将由楚丰集团全权负责两个项目的运作。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也是楚易一直想拿到手的。但是先前楚广敬出面与秦家保持距离,与彭家拉近关系的一步在楚易住院受伤的事情之后就蒙上了一层阴影。即便楚广敬认为他的步子并没迈错,但若是对方已经狭隘到出手伤楚易性命的地步,那楚家也不可能一让再让。 所以现在反倒是楚家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之中,彭家他们不敢亲近还要防之又防,而秦家,他们也没有理由再靠上去了,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况是势力巨大的秦家呢。 元旦之前的最后一天晚上,在万豪酒店举行了新产业园计划预案审核成功落幕的庆祝酒会。参加的人很多,新产业园计划涉及各行业领袖,项目高管,以及政府方面的书记领导,乃至一些荧幕影星都融在这个跨年之夜里。 楚大少爷以往是这样风光场地中最引人注目的单身青年,他也认同并乐于享受这样的光环带给他的各种红利。但是这一次,托他急急忙忙出院的福,肺炎支气管炎似乎一直没有好彻底,咳咳嗽嗽的实在是大煞风景。 加上他久病,人瘦了些,气色也不是太好,禁烟,心里烦躁,以至于在这样的场合中也觉得提不起劲来。 秦崇喜自然是这样的场合中少不了的,但是楚易比较意外的是,他竟然看到了秦君,秦君自然也看到了他,不过离得远远的,也没有过来和他招呼的意思,神色冷漠得很,就像从不认识一样。 楚易是很能理解她,毕竟是他单方面说拜拜,其实连拜拜都没有,什么解释也没留就从秦君面前彻底消失了。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忍受这种莫名其妙的分手。但是他又能解释什么呢?你爸,你小叔叔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他们已经没任何可能性了,不管什么样的解释都是乏力的,因为楚易与她之间,没有爱情,有的只是利益。 到了深夜,人就走得差不多了。像这种场子,最是奢靡,喝喝酒上上床,楼上就是房间,看对眼了的就直接上去,要是有些人想要避人耳目,万豪专门提供了一个贵宾通道。所为贵宾通道只是从电梯到四十楼之上完全没有监控,所有安装的监控器都不过是为了应付检查的摆设罢了。 楚广敬与几个牌友在楼上打桥牌,楚正去了他朋友那里。楚易和几个做信息产业的总监聊了聊,就准备开车回家。才刚刚走出酒店大门,他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彭亮打来的。 “上楼,四十八楼,走贵宾通道。” 楚易开口正要骂,对方已经挂了电话。接着就收到一条彩信,楚易打开一看,眼睛都花了。 传来的是一张楚正白花花的j□j。 “j□j妈的彭亮。”楚易转身就往楼上冲。他再不亲近楚正,那都是他弟。 四十八楼是通层,只有一套房,出了电梯就是。 楚正像只鸡儿一样被丢在地上,全身都被扒光了,他明显是反抗过了,脸被打的通红,鼻子下有点血迹。 楚易没想到彭亮这么操蛋,玩命的整他就算了,现在还把他弟抓来了,为了两个项目至于吗? “你想做什么?”房间里站着好几个人,都很壮硕,楚易是弱势。“玩这些你觉得有意思吗?” “我没想做什么,楚少爷,我就是丢了脸,想捡点脸皮回来。”彭亮坐在沙发上,玩弄着手里的匕首,那模样跟个人渣没啥两样,“警察最近老往我家里跑,说什么我下毒,我就纳闷了,我要是下毒你楚易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楚大少爷,你说笑话不?” “你说这两个项目我又丢了,我的人又被你打了一顿丢在陆宇门口,现在警察天天找上门说我涉案。我这以后还怎么在彭家立足,脸往哪里放啊?” “哼,你敢做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怕了?怕被抓?"彭亮笑了下,突然冲起来一拳打倒楚易头上,“我要是下手,你现在已经被推进火葬场7。()" 第十八章 楚易头一懵,伸手就去抓彭亮,但是旁边的几个大块头马上就把他按在地上了。彭亮刚刚那一拳太猛,楚易觉得耳朵嗡嗡的叫起来。 他看了一眼都快哭出来的楚正,道:“你想要什么彭亮?你讲点道理,把我弟放了,你要做什么我都奉陪。” 彭亮一脚踢向楚易的后腰,“你奉陪,你奉陪得起吗?我要不是看你家老头子的面子,我早削了你。我告诉你楚易,我今天就是来跟你算私账的,你放心,要不了你的命。我们算清楚了,彭家和楚家还是可以和平共处的,你要有空找我来喝两杯,我也不介意。” “给我把他扒光。”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五六双手呢,楚易很快就被脱了个精光。 “拉住他。”彭亮从沙发上拿过单反,对楚易笑笑,“来,楚大少,我们来合个影。笑一个。”说完他掰着楚易的脸,和他凑到一起,对着镜头闪了一张。 楚易心里早就将彭亮祖宗坟都操翻了,但他还真对着镜头笑了一个。 彭亮抬手扇了他一耳光,“我还以为楚大少爷多么有脾气,原来还是一个孬种。孬种就孬种吧,我来好好帮楚大少拍点照。” 他对着楚易就咔擦咔擦的闪起照片来,连续的闪光灯让楚易的眼睛十分难受,但他的手脚都被人制住了,完全不能遮掩。 人的身体是最精巧最神圣最**的东西,像这样被强迫性的拍摄裸//照,其侮辱性质甚至比打人一顿还要高出好几个级别,但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楚易就算是三头六臂,独身一人也不是别人的对手,何况他还不是呢。 “彭总,警察来了。” 彭亮又拍了几张,踹了楚易一脚,“就知道你叫了警察,不过我已经玩够了,你是怎么让我丢脸的,我会十倍还给你的,我看看到时候楚大少爷还是不是能继续当你的楚大少爷。另外,等警察来了,你记得告诉他们,彭家和楚家还是处的挺好的,我们求财,不求命。你说对不对,楚大少爷。” 等彭亮走了,楚正呜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楚易站了起来,把衣服都胡乱的往身上套着,一边凶狠的呵斥楚正道:“哭什么哭!赶紧穿你的衣服,没听到说警察要来了?还嫌不够丢脸呢。” 楚正被他一骂,哭得更是上气不接下气,他哪里被这样侮辱过,又怕又气又急,楚小少爷可是比楚大少爷更金贵百倍。 “你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被拍了几张裸//照吗?你又不是身材见不得人,赶紧别哭了,警察真要上来了。这事没完,我不搞的彭亮跪着求我,我还真不姓楚了。” 楚易上来前打了两个电话出去,一个打给了张浩,一个打给了薛强,要是薛强先到,他就打算堵着彭亮干一仗,要是警察先到,这事就只有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了。 他主要还是顾忌着楚正的安危,不然是绝对不可能叫警察来的。现在,虽然楚易口头上说被拍了裸//照也没事,但是这种带着极大侮辱性质的照片要是外扬了,他还真没办法当他的楚大少了。所以这事不好让警察解决,只能私了。 但是楚易没想到彭亮这人做事就真那么心黑,第二天一早,楚丰集团门口就来了几个发传单的,还是彩页,上面印着楚易的裸//照,底下写了两个字欠操。 楚丰集团的员工刚刚拿到的时候还笑了一下,觉得稀奇热闹,这又是谁惹了谁闹出这么一喜剧,等看清了照片上的人,恨不得赶紧把那传单给扔了。 当然这一状况持续得不久,很快就有人将那些发传单的家伙弄走了,传单也收缴了。但是仍然有不少路人和楚丰集团的员工目睹了楚大少爷的真身,以至于楚易一天都躲在办公室里没敢出门。 薛强听说了这事,还讨了一张传单专门跑来楚易的办公室笑话他。 “这事你准备咋弄?大少爷。” 楚易抢过薛强手上的传单,揉成一团往对方脸上砸去,他现在是看谁谁不顺眼,但是彭亮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任他拿捏的,他想要讨回照片,要么服软,要么以恶制恶以牙还牙。 服软,那是不可能的,楚易怎么会咽得下这口气呢。可是以恶制恶,这事情就得弄大,再不可能局限在私仇上面,势必要影响到彭家和楚家之间的关系。想到这一点,楚易还是有些为难了。 秦崇喜看着市委大门口贴的一片裸//照传单,厉声对两边的人道:“赶紧找人把这里清理,像什么话,败坏风气。” 他是认出了照片中的人的,自然也明白这东西是谁给张贴过来的,彭亮嘛,看来彭家这回是下了血本要在这z市扎根了,新产业园的两个项目被楚家给抢了,背后少不了是秦家在支持,现在把楚易的裸//照贴在市委门口,好大的架子,明着暗着来挑衅了。这还是他在任,等到今年他卸任了,彭家岂不是更猖狂了。 秦崇喜之所以没什么动作,倒不是怕了彭家,他就是在探秦睿的意思,毕竟z市这块地方,是秦睿回国后才开始打算发展的,如果秦睿不想动,那他也没必要动。他估摸着秦睿还是想等楚家回过头来找他,这样对付起彭家来自然就是省时省力,况且秦睿的打算是全盘皆收,怎么可能不拉楚家进局,让他们做大呢。 所以秦崇喜虽然让人清理了那些裸//照,却拍了几张门口的照片托人带给了楚广敬。 想来任何一个父亲看到这种照片,都会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心情吧,尴尬内疚气愤,楚广敬也不列外,他直接拨了秦崇喜的电话,道:“这个月十五,我六十大寿,秦书记赏脸来聚一聚吧,请帖到时候让楚易送过来。” “恭喜恭喜,抽得出空一定来,我安排安排时间。”两个人也没多聊,楚广敬这个电话的来意和目的,双方都心知肚明,再谈合作,主动权就落在了秦家手上,至少在这一步上,秦家走得比楚家稳得多。 “秦医生,张副队长来了。” 秦睿点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张浩束手束脚的走进秦睿的办公室,上次给秦睿打电话简单说了一下楚易的案子,但是秦睿忙,约了他今天到这里详细谈一下。 “秦老师,之前和你在电话里面已经沟通过了。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有没有可能这两个案件之间有联系呢?” 秦睿合上手中的文件夹,道:“有没有联系还是需要警方找到确凿的证据,我只能根据犯罪情况作出一些推论。连环凶案凶手犯案的原动力始终源自于性,选择特定的人群,谋杀分尸能够让凶手从中获得平常压抑无法释放的性快感,因为被肢解,并且获得的尸块不完整,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凶手曾经对死者有过性侵犯,但是如果在死者身上发现了巴比妥类药物,那么性侵犯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在楚易的案件中,犯案者同是属于思维慎密,有计划有预谋的犯案,单单从行事手法上来说,两者都属于同一种类型的凶犯。但是,通常来说,连环凶案的犯罪者很少会改变其特定的犯案模式,特别是这种以性动力为原动力而转换为使命型的犯案者,他的目标都会十分明确。” “这么说,两起案件关联的可能性很小了。” 秦睿神色一凝,道:“有一种可能,之前我说过,凶手的犯罪模式正在升级,通过谋杀获得的快感保质期将变得越来越短,这会促使他更快的选择目标进行犯罪。这意味着他的目标群也会随之扩大,假设他是楚易案件的凶犯,而楚易并不属于他的目标群,那么凶手与楚易之间必然存在某种交集,促发了他的杀机。 这中间的调查属于你们警察的职责范围,但是一旦这种假设成立,凶手意外选择了原目标群体外的人,那么下一次凶案很可能不再是学生同性恋群体,会转移到更高一级别,例如更有社会地位与权力的教师,医生,高管,官员。” 张浩苦笑一下,“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这两件案子没有任何关联了,一旦凶案的目标群体扩大到这种层次的人物身上,只会使破案的阻挠更大。” 秦睿礼貌性的笑了一下,似乎是表示安慰:“这方面我就帮不上忙了。张副队长,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下午还有几个病人要见。” 张浩这才摸着头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道:“不好意思,秦老师,谢谢你抽时间出来,那我不耽搁你了。” 秦睿点点头,目送他出了办公室。又重新打开手中的文件夹,文件夹里什么资料都没有,只有一张皱巴巴的传单,上面印着楚易的裸//照。 他看了好一会儿,将那传单撕碎扔进垃圾桶里。()拿起听筒,拨出一个电话。,,日召片给我。 第十九章 彭亮愣了愣,“谁?” “秦睿。麻烦把照片送到我办公室来。” 彭亮冷笑一下,“楚易这孬种,这么快就向秦家低头了?让你来帮忙拿照片?照得好吗?” “老实说并不好,不过合我胃口。”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你算什么秦睿?就是秦崇喜亲自来问我要照片,我都不定给。我告诉你,我就是还没玩够,要照片,可以,让楚易在陆宇门口跪着求我。其他条件,我不谈。” “这样的话,我明白了。”秦睿挂了电话,穿上大衣,走出办公室。“下午的预约都帮我取消了吧。” 彭亮听到电话中传来的嘟嘟声,有些纳闷,被他两三句话就吓退了的秦睿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虽然见过秦睿一面,也就是楚广敬约出来那次,但是对秦睿的印象并不是很深,他只是知道楚易与秦家搭上线就是作为心理医生的秦睿牵的线。 他之所以琢磨这个电话的来意,到底还是不想在现在与秦家闹得太僵了,秦家这块生骨头不好吞,一不小心就要卡住自己的喉咙。 “先生,你不能进去,彭总现在在开会。”外面的助理站了起来,企图阻止面前这个人进入彭亮的办公室。 不过她那并不坚定的行动,在秦睿的注视下很快就被瓦解了。“我刚刚和他通过电话。” 秦睿径直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走了进去,转身锁上了。 彭亮皱眉站了起来,“你来这做什么。” 秦睿快速走近他,彭亮还没来得及反应,腹部便挨了狠狠的一拳,他迅速弯腰往下蹲去。然而秦睿抓住他肩膀从办公桌后拖了出来,一脚踢向彭亮的下巴,这一脚极猛,只听见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彭亮感觉下巴好像被人移位了一般,脑袋一阵晕眩,他正要大叫,对方却一脚踩在他胸口,又是一脚踢向他额头。他瞬间眼前一黑,声音都模糊了。 一个冰冷的物体插入他的口中,抵住他的上颚。那是枪管。 “是这样的,那些照片我很感兴趣,请你交给我。”秦睿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扔给彭亮,“还有另一件事要麻烦你做一下,打电话给机房人员,告诉他们删了今天的监控数据。我不想听到你乱叫,你明白吗?现在,我会把枪口从你的嘴巴里撤出来,然后移到你的额头上,我们都很明白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对吗?” 彭亮表情扭曲成一团,他感觉胸口火热,行动困难,大概是断了肋骨。但他没机会多想,只是快速的点点头。 “你有一分钟的时间搞定这件事情。好运。” 彭亮很快拨通了机房的分机号,告诉他们删除监控数据。 “效率不错。”秦睿把u盘扔给他,“去把照片复制给我,你家里应该还有一份吧,我希望你主动回家删掉,我不想还有下一次亲自去你家里取照片的事情发生。手放在桌子上我看得到的地方好吗?你有两分钟的时间。” 彭亮站起来时腿都在打颤,他现在脑子都还陷在一种麻木的恐惧之中,当他把u盘交给秦睿的时候,对方手上那只沙漠之鹰微微偏了偏。 “谢谢你。”秦睿收了枪,打开门很快就离开了陆宇。 这已经是楚易接连的第六支烟了,支气管炎还没有好透底,他还是没忍住。他坐在车里,看着离他不远的那栋小洋房,又反复翻着手中的请帖,始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现在回过头来想重新和秦家谈合作,楚老爷子肯定不会去下这个身段,这种艰巨而深刻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楚易头上,秦崇喜那边还好说,毕竟是长辈,楚易没什么拉不下脸的。但是和秦睿嘛,那关系就不一样了。 秦睿做过很过分的事情,但是秦睿也确实帮了他不少,很难去界定哪一种对楚易的影响更大。再加上楚易原本是很想结交秦睿的,可是结果令他觉得沮丧,秦睿显然是没把他当一回事,这一点认知让楚易对秦睿有点逃避心理,总觉得是自己热脸贴别人冷屁股了。 原本随着与秦家合作的断裂,他也想着和秦睿之间就算完全退到陌生人的地步,但是现在又要他碘着脸来给秦睿说好话,这点面子,他始终有点抹不开。 “叭叭——”后面响起几声鸣笛,楚易从车窗口探出脑袋往外看了看,原来是秦睿回来了。 花园外的电动门缓缓打开了,秦睿按下车窗,道:“楚易,你先开进去。” 楚易磨磨蹭蹭的开进车库,磨磨蹭蹭的进了屋,等他终于进屋了,心里竟然一下子放松了,把请帖往茶几上一放,道:“这周末我爸过六十大寿,我过来给你带张帖子,你到时候有空去吗?” “坐吧,你喝什么?” “随便,你去吧秦睿。你看我也是没法子了,和彭家之间现在是彻底理不顺了,反正我这脸皮也厚,不怕回过头来再找你。”楚易停了一下,又道:“虽然我确实有吃回头草的嫌疑,但是秦楚两家合作利大于弊,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你考虑一下吧。” “我会考虑的。” 楚易哪会让秦睿这么给搪塞过去,他既然都做到这份上了,也不怕再丢脸一点,拿起果篮里的苹果啃了一口,道:“那你慢慢考虑,我就在这等着你。不着急,实在不行我今晚就睡在这里,你客房可以住人吧。” 楚易这是摆明了耍无赖,反正秦睿今天就得给他个让他满意的答案,要不然他就赖着不走。这一招他以前倒是经常用在女人身上,时时灵验,现在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只能使出他的看家杀手锏。 他心里没底,虽然楚家和秦家合作是有好处的,但是难保秦睿有其他的想法,就像彭家明知道不应该在楚家都退出的时候还跑来找楚易麻烦,但是彭亮还是找了。 秦睿坐了下来,摸了摸下巴,道:“楚易,还记得你那天说的话吗?你不会问我讨要任何东西的?” 楚易脸一黑,秦睿这是在为难他。“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是你定义的我在向你要,而事实是我们互谈条件罢了。要不要和楚家合作选择权在你,好处坏处也不用我说,我就是等你一个答案。” 秦睿点点头,“我迁就你的意思,那我们就来谈谈条件吧。” 楚易听到条件二字,背心骨上立刻就窜起一阵凉意,秦睿那张带了点若有若无笑意的脸就好像一张一层不变的面具,透过那张面具,他好像看到一张血盆大口正蓄势待发要将他一口吞下去。 他突然觉得赖在秦睿家里似乎并不是一个那么美好的主意。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 楚易一口气没接上,被嘴里的苹果渣给噎住了,他快把胸口都捶痛了,才将哽住的苹果渣给吞了进去,楚易有点不自然的站了起来,干笑了两声:“要我做什么?我可没啥优点。” 秦睿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便更直接道:“我想要你做我情人。” 楚易眨巴着眼,愣着看了秦睿一会儿,清了清喉咙道:“你开什么玩笑呢,我又不是同性恋。” “我知道,我不在乎。”秦睿语气很平静。 楚易才开始是惊,等这会儿脑子终于转过弯了,立刻破口大骂道:“放你的狗屁,你不在乎,老子在乎。秦睿我看你脑子被门缝夹了吧,你喜欢玩男人爱找谁找谁玩去,别他妈的扯上我,我不稀罕你的屁股。” “等你冷静点我们再谈吧。”秦睿若无其事的打开电视,新闻中字正腔圆的男中音立刻将楚易的骂声盖了过去。 楚易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秦睿,他自认混迹商场也有些年岁了,眼前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他还真没搞明白。说是秦睿不过为了为难他口头说说罢了,但是对方的举动还真跟个商务谈判似的有模有样,还口口声声的叫他冷静点,他妈的是个正常人谁冷静得下来。 楚大少爷毕竟也是久居商场的人了,什么样的刁难没见过呢?他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语重心长的对秦睿道:“这事没必要这样处理,秦睿,我知道你心里对我们楚家有意见,对当时我们转向彭家不满,但是我们也没做过对不起秦家的事情啊。现在有这个双赢的机会,你何必这样为难我呢?如果你心里还有隔阂,那么我可以让出一部分利益。” 楚易以为他开出这样的条件已经是非常的有诚意了,完全能够打消掉秦睿的那点不满,他并没有意识到,秦睿刚刚所说话全部都是认真的。 秦睿的视线从电视机上移开,诧异的看着楚易,道:“我没有什么不满,我也不需要楚家现在让出什么利益。秦家楚家要再度合作的条件就一个,我要你,楚易。别当我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如果你还想不通,那就慢慢再想想,等你明白应该怎么和我谈的时候,你再开口也不迟,我们有一晚上的时间,不着急。” 楚易感觉头都要大了,脸色一变再变,他终于意识到,秦睿这个人渣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渣,毫无半点掺假。并且楚易也相信,秦睿完全有能力按照他所说的做。 “可以抽烟吗?”楚易没等秦睿同意,已经拿出烟点上了。 秦睿手指动了动,还是没制止他。 “我不是同性恋,秦睿,你这个条件我有点难以接受。” “选择权在你。我不会强迫你的。” “情人是吗?总有个时间限制吧。” “我希望是直到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为止。”秦睿见楚易脸色更暗,顿了顿又道:“如果你同意,在这一点上,我可以做出一定的让步,比如三年或者五年。” 楚易连冷笑都笑不出来了,他要不是遇到了疯子,把这事说给人听人都不信。但偏偏他还得全全顺着这个疯子的意思。“你和萧楠之间可是双方都能终止的,我不接受单方面的控制权。况且楚家带给秦家的好处,萧楠连一点零头都不能相比,你这个条件无论怎么看都太苛刻。” 秦睿笑起来,道:“你和他不一样,楚易。()我的底线已经告诉你了,你不用再和我讲条件了。”你的情人包括**接触吗?“楚易抖了抖烟灰,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用这么文绝络的字眼来概括上床,但他实在是说不出口其他的词来表达这个意思了。 第二十章 “你明白情人的意思。当然包括上床,但是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很少强迫人。” 楚易夹烟的手不经意的抖了一下,他赶紧灭了烟,道:“我没和男人上过床,我也不愿意将来和男人上床,也许我们可以尝试没有过多**接触的相处方式。” 秦睿点点头,“我理解,不过楚易,对我来说,j□j的过程才是这场交易的意义所在。你会愿意的。” 楚易沉默了,秦睿软硬不吃,刀枪不入,他就像一个不停散发这场量的空间坐标,不断的往四周延伸,不断的同化周围的一切。就算是这种胁迫的**,也能被他说成一场仿佛在菜市场讨价还价的日常琐事。 如果说对方用极具侮辱的语态谈论这些事情,恐怕楚易早就爆发了,可是偏偏对方一本正经,没有任何的侮辱,才正是令楚易感到最胆寒的地方。他不自觉的就想起被秦睿勒过的脖子,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你可以选择其他人的,我想我不合适。” 秦睿显出了一点点不耐烦,“你有时间考虑,合不合适我来分辨。” 楚易没了脾气,他有点不确定当面拒绝秦睿有什么后果,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拖字诀,于是道:“我先回去了,我想好了告诉你吧。” “不,我希望今天晚上能得到你的回复。我不喜欢拖延。”秦睿注视着僵直站在沙发背后的楚易,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困难,我会给你足够的空间和时间来适应。” 楚易就像被针尖刺中了脚板心,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直接就扑向秦睿:“给你麻痹的空间和时间,你以为你是谁啊,人渣。你想玩男人是吧,老子废了你看你怎么玩。” 他那一扑非常突然,整个人的重力和冲量都加在了秦睿身上,两个人一齐倒入了背后的沙发里。楚易是真被秦睿那话给惹毛了,他凭什么要来受这种气,凭什么秦睿就他妈这么操蛋,他楚易自问没做过什么对不起秦睿的事情。 楚易压在秦睿身上,勾起膝盖就去撞秦睿的j□j,但是他的膝盖却被一只手卡住了膝盖骨,那手指一用力,楚易竟是钻心的疼痛,大叫一声抱着膝盖从沙发上滚了下去。 秦睿对着他腹部踹了一脚,抽了楚易的领带押着他帮双手给绑了起来,他动作极快,见楚易还有力气要踢他,又是一拳砸中楚易胸口,楚易好像是连心跳都顿了,胸腔里像是空了一般,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接着就传来一阵疼痛。 秦睿拉出楚易的腰带,束缚住他的脚腕,整个人一提丢到了沙发上。“考虑吧,现在才七点,到十二点还有五个小时。” 楚易痛得缓不过气来,他虽然打过不少架,但那都是群架,一群人打一个人啊,他什么时候有被人给这样打过啊。就是彭亮打他那几拳,也远远赶不上秦睿的一拳。 “秦睿你有病!”楚易痛过了,咬牙切齿的也就只说得出来这一句话。 “你不能这么不公平,是你先出手的。” “那又怎么样,我有让你受伤吗?”楚易缩在沙发上,大概是刚刚被打倒了胸口,一紧张,他开始咳嗽起来。 “未遂而已。”秦睿倒了杯水递到楚易嘴边,“要喝点吗?” “你赶快放开我。有话我们好好说。” 秦睿被他惹笑了,不是平常那种温和的笑容,就是咧开嘴笑了,“楚易,我倒还不知道你有这么赖皮,不好好说话的是你吧。先出手打人的也是你吧。这会儿倒叫要好好说了,不好意思,我不愿意了。水还要不要喝,不喝我拿走了。” 楚易喉咙咳得痛,用嘴接着那水杯喝了点。他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道:“你不会是因为萧楠喜欢我所以搞个这个来报复我的吧。你能不幼稚吗?萧楠喜欢我管我鸟事啊,你要报复也报复他去啊,何必为难一个无辜的人。” “不是。”秦睿道,“我确实因为这一点对你有所不满,但是与我提出的条件不是一回事。” “那你他妈到底是想什么想到我了。”楚易几乎是吼起来了,他觉得他快要弹尽粮绝了,为什么是他。 秦睿沉默片刻道:“也许是因为你比较有挑战j□j。很多时候**是建立在控制和征服之上的。” 楚易勾起嘴角,“那我恐怕你永远不能如愿了。” “你不试一下怎么会知道结果呢?”秦睿走近他旁边蹲了下来,“试一试吧,对你来说只是尝试了另一种生活,并没有什么损失。你可以选择三年的期限,三年之后你也不过三十岁,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还有机会重头来过。” 秦睿的言语带着极大的蛊惑性,楚易看着他渐渐觉得迷失了。他想到楚家的未来,想到彭亮抓住他弟楚正威胁他的时候,想到那一张张的j□j,想到秦睿掐住他脖子,想到医院里他睡了一觉,这个世界上总有太多事情他没办法把握。 而他能把握的事情,眼下就只有两种选择,同意或者不同意。不同意意味着在已经与彭家陷入纷争的局面下,彻底放弃秦家的支持,这绝不是楚易想要看到的结果,实际上如果不是楚广敬与他的公司策略有所不同,他根本是不可能放开秦家这条大鱼的。 但是同意却意味着变相的卖身,秦睿说得很简单也很轻松,仅仅是尝试另一种生活方式。如果刨除道德观念,即便是**交易也只是一种获得利益的手段而已,有些人敢,有些人不敢。偏偏楚大少爷胆大包天,他有什么不敢呢?再过三年他也才三十岁,他的黄金时代才刚刚开启,他允许自己犯错,允许自己走弯路。他有这个机会豪赌一局。 楚易不知道到底他是因为受到胁迫还是因为受到蛊惑才会答应秦睿这种要求。但有时候人生的转折点可能就是那么一瞬,那么一个离奇荒诞却又令人欲罢不能的决定主宰着之后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路程。 墙脚放置的摆钟终于敲响了十二点的钟声。 楚易看着秦睿,沉声道:“可以。” “你想尝试五年吗?”秦睿笑笑。 楚易脸黑得跟锅底似地,他不明白秦睿这算是逗他还是认真的,“我不想。快解开我。” 秦睿很快解开了楚易手腕和脚腕上的束缚,他下手很重,两处地方都勒出了很深的痕迹,特别是手腕上,因为供血不足,已经发紫了,楚易连活动手指都极度困难。 秦睿拉过他的手掌,一截手指一截手指的揉搓起来,他的双手温度很高,让楚易冰冷麻木的双手很快就有了感知。 “另一只手你自己揉好吗?我去书房拿一样东西下来。” 楚易默然,等秦睿上楼了,他又抓起烟来。秦睿很快下了楼,手上拿着一叠照片。 “你的病还没痊愈吧,你再抽烟转化为慢性支气管炎以后会很难受的。” “你管不着,别和我啰嗦。” 秦睿将手中的照片递给楚易,“你的东西,我帮你要回来了。” 楚易看了一眼,啪的一声把照片全扔了,“秦睿你还想怎么样?还没玩够?还没侮辱够我?我不需要你假好心,我和彭亮之间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怎么处理。” 秦睿耸了耸肩,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照片,“随便你。”他收拾了一圈,关了电视,又对楚易道:“太晚了,快去睡吧。” “睡不着。”没了电视声,房间一下子显得特别的安静,楚易盯着秦睿,突然垂下眼道:“你真的是个人渣。” “也许吧。但并不是对所有人来说都是。” “我要回家。”楚易站了起来。 秦睿叹了一口气,“我送你吧。我知道你有车,但是你状态不太好,我不是很放心。” 楚易没有拒绝,跟着秦睿上了车。他看着秦睿开车的侧脸,专注,认真,连脸上的线条和表情都透着一种与这个纷乱的世界不太相称的条理。如果仅仅在这种角度看秦睿,楚易相信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会对他怀着好感。 “我才认识你的时候,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人,虽然看不太透你,但是你那个时候还是像现在一样,细致,迁就?我还曾经觉得萧楠命好,呵呵,谁知道你竟然是这副德行。我要是早知道,我情愿把那两个项目都让给彭家。如果我们不认识是不是就好了。” “没有如果。()再说任何事情,你都没经历过,又怎么判断得出好坏呢?楚易,试一下也不是什么多大不了的事情。你和任何人都不一样。“楚易哼了一声,鄙视的看着秦睿,“你这些话,就哄哄小孩子还行。哄我?省省吧。我答应你的条件,不代表我同意了你的话。“ 第二十一章 楚广敬过六十大寿,因为想着冲一下喜,所以堂子扯得挺大的,楚家的亲戚来了不少,商场上的朋友到点头之交,只要是都那么点交情的,都还是来恭贺了一下。反正是要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 秦崇喜自然也是来了的,不过没留下来吃饭,倒是秦睿一早就到了宾悦酒店。 他来的时候才刚刚到中午十一点,宾客基本都还没来,不过楚易楚正都在门口候着了。 楚正见到秦睿挺高兴的,“秦医生,你去里面坐着休息一会儿吧。” “没关系,我在这站会儿。”秦睿走到楚易身边,注视了他一会儿道:“你这几天很忙?打电话也不接。” “不忙。”楚易看着秦睿心里有火,不过他也不想显露出来,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谁比谁更沉得住气,于是楚易还笑了一下,道:“你得给我点时间转换一下身份吧。” “我打电话是想给你说,楚正前段时间的心理测评已经出来了,各项数据都比较稳定。心理治疗虽然还需要再进行一段时间,不过已经可以进行一些正常的社交活动了,即使是返校,也是可以的。” “我那案子都还没结呢,我敢放他回学校吗?听说张浩跑来找过你,你有什么眉目吗?” “监控录像也都只能看到背影,看不到脸,仅仅站在犯罪侧写的角度上看,没有太有用的信息。你呢?认为是彭家干的?” “不知道,看起来不像彭亮。一来他犯不着这么做,二来,他若是想要我性命,肯定是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不会干这种铤而走险的事情,最后还留了我一条命。” “除了他,你还得罪过谁?未必是最近,也许是以前呢?” 楚易想了想,突然干咳起来,道:“我想来想去,除了彭亮,我还得罪过的人恐怕就只有你了。” 秦睿倒是不气,凑到楚易耳边小声道:“你说得对,我也有嫌疑。不过如果我想要你这条命,却是不会用巴比妥了,看着对方挣扎慢慢流逝生命难道不比像睡了一样死去更有意思吗?” 楚易脖子一紧,干笑两声,道:“外面风大,秦医生还是去里面坐着休息吧。楚正,快把秦医生带进去。” 秦睿没动,“明天晚上有空吗?我请你看电影吧。” 楚易就像被人塞进了冰箱,一张脸都是僵的,他瞄了一眼秦睿正经温和的脸,突然大笑起来:“我以为你有什么好手段可以使,原来是看电影啊。” 他大概好多年没有进过电影院了,毕业后开始帮他爸打理生意就几乎没去过了吧。约出来的女人一般也就是吃吃饭,喝喝酒,睡睡觉,都快忘了还有看电影这一项活动了。 等他笑够了,他沉默下来,显得心事重重,“有,这算是开始了吗?” “只是看场电影而已,楚易。” 过了一刻钟的样子,宾客就陆陆续续的来了,楚易一直忙到十二点半,等客人都基本落座了,他才准备进厅,背后突然响起一串的喇叭声,他回过头去看,彭亮从里面走出来了。 “你来做什么?”楚易伸手按住彭亮的胸口,制止他继续往前走。 彭亮脸上有点淤青,笑起来特别难看,“我来贺寿啊,做后辈总要表示点敬意吧。” “我说彭亮,你这模样进去给老头子贺寿可不好看。你今天别来给我搅局,我现在好言给你说,赶快走。” 彭亮抬手就去推楚易,“你们楚家可真够两面三刀的,转眼就又扒拉上秦家了是吧,不过秦崇喜就快下课了,我看到时候秦家能帮你什么?” 楚易早就是满腔满腹的火了,操起门口的木架子就冲彭亮脑门上砸过去,“我他妈好言给你说你不听,你有多嚣张啊?这么有能耐怎么还被人给打成这副模样了?照片的事情,我今天不想和你解决,赶紧给我滚。” 瞧见楚易动手了,彭亮背后的几个保镖马上就冲上来了。 秦睿往四周看了看,见楚易还没进来,便走出大厅,正好见到彭亮那几个人。 “今天是别人大寿的日子,彭家难道这么不给面子,非得要在这个时候来惹事?”秦睿走到彭亮面前,“我想彭总也是识大体的人,何必给大家找不自在呢?” 彭亮盯着秦睿,脸色不太好看,退了一步道:“我确实是代表彭家来送礼的。”说着他掏出一个红包,递给楚易,“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进去亲自道贺了,你代收了吧。” 楚易不想和他纠缠,收了下来,等着看到彭亮坐车走了,才与秦睿一起进了大厅。 “彭亮怎么回事?你找人弄的?”楚易口气不善,在z市还有敢在彭亮头上动刀子的,实在是找不出几个来,“我说过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插手。” “与我无关的,我不会随意干涉你。既然你提出来了,那我更不会插手你和彭亮之间的事情了。” 楚易听他说的干脆,反而觉得心里怪怪的。他和秦睿之间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就像无数双猫爪子在心墙上挠,活活可以把人给逼死。他对他自己的决定其实有些后悔,也许是因为秦睿给人的感觉把这件事说的太平淡了,所以他才会一时冲动同意了这种关系,但是等他冷静下来,才发现,这和出卖身体换取利益或者钱财的男妓有什么分别呢? 可笑他口口声声说秦睿的话骗不了他,但是他却偏偏同意了跟秦睿进行这个荒唐的交易。也许楚家的未来不过是一张冠冕堂皇的通行证,真正的原因是他切切实实的受到了蛊惑。就如萧楠所言,秦睿身上确实有吸引人的地方,不是流光溢彩,而是深邃的黑暗。 楚易对着镜子瞅了瞅,这件绿色的衬衣也只有他才能将其驾驭得如此得体了,他得意的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笑起来,楚广敬说他这种表现是臭美,但是楚易从来不这么认为,美即美矣,何来臭? 楚正在卧室里打游戏,奔出来上厕所看到楚易还在镜子面前,不由愣了一下,道:“哥,你怎么还在?一个小时之前不是就说今晚要出去吗?” 楚易一皱眉,理了理领结,道:“是啊,还没穿好衣服。” “你都选了一个小时了,还没选好吗?要不就身上穿这套吧,挺好看的。”说完楚正一溜风的钻进了洗手间。 楚易显然还是不太满意,不过一看表已经六点半了,只好打消了再换一套的念头。等他到了电影院,秦睿已经拿着爆米花和可乐在等他了。 电影已经开场了,里面黑乎乎的,让楚易想起他的大学时光,但他只和女生来电影院里看过电影,刚刚看到秦睿的一瞬间,突然有种错位的感觉,他觉得秦睿就好像那个时候的他,也是一早就抱着零食等在门口,有那么一瞬,楚易觉得自己好像变得年轻起来。 爆米花的奶味很足,可乐的气泡很充分,电影的热度也很高,一切都很好,除了身边坐的人。 一道手机的光亮照到楚易脸上。 “麻烦让一让,这个位置好像是我们的。”说话的是一个长相颇甜美的女孩子,她声音柔柔的,听得楚易心都酥了,他愣了一下,翻出自己手上的号码一对,果然是他坐错了,他应该在秦睿左边的,结果坐到秦睿右边了。 “不好意。”楚易笑了笑,带着成熟男士特有的稳重礼貌包容。 “没关系。”女孩子大概还不太敢直面像楚易这样的男人带着强烈侵略性的目光,微微垂着头。她旁边的另一个女孩道:“麻烦请让一下吧。” 按理说楚易应该做到秦睿左边去,把自己这个位置让出来就行了,但是他偏不。秦睿的左边再过去一个是个五大三粗的胖子男人,他明明可以挨着甜甜的小女生坐,凭什么要夹在两个男人之间。他撞了撞秦睿的手臂道:“往旁边挪个位置出来。” 秦睿稳如泰山。 女孩子微微躬着腰,她站在中排,正挡着别人的视线,后面已经有人叫了起来,“前面的能不能先找个位置坐下啊。” 楚易见秦睿不动,较起劲儿来,“坐过去啊,你位置坐错了赶快给别人让出来啊,讲点道理好不好。” 秦睿拿出自己的票,与座位对了一遍道:“我没坐错位置。你挪啊。” “你不挪,我怎么挪?” 女孩子的脸色越发尴尬起来,她显然没想到两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竟然这么厚脸皮,于是终于还是又对楚易道:“麻烦请让一下。”说完还拿出了自己的票放到楚易眼皮底下,特意的打着手机的光照在排号上,就差没指着椅子上的号码了。 这下子楚易是真坐不住这位置了,站起来移到了奉睿另一边。()秦睿身材高大,而另一边的胖子同样极耗空间,原本就狭窄的位置被这两个人一夹,中间那块就几乎快要看不见了。楚易满腹牢骚的缩着手臂坐了下去,稍微想要打开点腿,结果膝盖就与秦睿撞到了一起。大概是骨头的疼痛特别的深,楚易倒吸一口冷气,刚刚入场后的一切美好感觉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 第二十二章 秦睿弯下腰给他揉了揉,见他挤得难受,便道:“我和你换换吧。” 楚易二话不说,立马站起身,和秦睿交换了位置。不过这时候他都已经没有心思去调戏小姑娘了,只是看到秦睿同样被挤得束手束脚的,颇有点幸灾乐祸的道:“这可是你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秦睿在这种时候,似乎脾气性格都是极好,他笑了笑,道:“你坐得还舒服吗?” 楚易抓起一把爆米花,塞进嘴里,边嚼边说:“我以前也用过这招,你这些小手段对我不灵验。” “你不用老是这么防备我,一直提醒自己我是在耍手段是一种盲目的自我催眠。事实上我只是将我可以提供给你的都提供给你而已,就像提供这桶爆米花一样,我有责任提供给你一个更好的环境,不是吗?毕竟是我请你出来的。究其性质,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你不在乎爆米花,而更在乎我让位给你的做法罢了。”秦睿轻声道。 楚易哼了哼,换了个姿势,道:“秦医生口才就是好,什么样的话都能变着花来说。不过你弄错了,你的爆米花和你的位置,我都不在乎,所以你做什么,是不是耍手段,对我来说没有差别。” 秦睿笑了笑,道:“看来是我理解错误了。不过这样更好。”他勾勾手指,示意楚易靠近一些,稍微侧过头凑到楚易耳边,道:“那如果我提供一个吻呢?是不是还是没有任何差别。” 楚易感觉一个温热的东西贴上了他的脸颊,一沾即逝,这并不是一个濡黏的吻,它干净,轻快,明朗,留下的只有温温的触感,和柔软的印象,在黑暗中飞快的生根发酵。 楚易就像被满脑子都塞入了,软软发泡,自诩为情场干将的他竟然突然大脑当机,保持着斜侧的姿势愣在了当场。 秦睿的笑声传进楚易的耳朵里,他尴尬的坐正身体,极力掩饰着方才的失态,道:“如果是我右边的女孩子做件事,就一定有差别,是你的话,只能与这桶爆米花沦为一个层次。” “这样就够了。”秦睿不再谈论刚刚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岔开话题聊起电影的内容来。 可是楚易却没办法静下来,如果这是一场他和秦睿之间的战争,这个不带任何意义的亲吻,只不过是敌方派来扰乱视线的斥候罢了,他根本无需在意。因为真正的十万大军可能还尚未出境,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谁更沉得住气,敌不动我不动。 他越是想要这么个机会向秦睿表明他对那个吻压根就不在乎,秦睿却直接将这个话题给抛之脑后了,就好像他拿着一块肉将小狗从狗窝里骗了出来,结果转身就把那块肉给藏起来了。只留得小狗自己团团转。 楚易越想越气,他气自己还没开场就败了一仗。但偏偏他还得装出一副应付得游刃有余的模样。可真正游刃有余的秦睿却目不转睛的看起了电影。 “能不能帮我们扭开一下。”隔壁坐的女孩子递给楚易两瓶饮料,询问道。 那饮料盖着实有些紧,楚易也用了些力气才拧开,递给女孩子道:“你们还是学生吧?” 女孩点点头,接过来道:“谢谢了。” “不客气。”楚易终于摆脱了秦睿留给他的困局,与旁边的女孩搭讪起来。他是对过分年轻的女生没有什么意图的,但是有聊胜于无,对着一个可爱的女生总比对着秦睿来的好吧。何况他在秦睿手上还吃了不少的暗亏。 秦睿拍了拍楚易的肩膀,指指电话道:“我出去打个电话。” 楚易巴不得他快点走,不耐烦的点点头。 “你们是朋友吗?”女孩顺口问道。 楚易想都没想便信口雌黄道:“他是我弟。” “哦,我还以为你们是一对呢。” “怎么会?我看起来像gay吗?” 女孩摇摇头,道:“只是很少看到两个男人一起看电影的罢了。” 正说着秦睿便回来了,楚易回过头目光正好和他碰上,楚易笑了笑,暗含着一点点挑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挑衅。 秦睿似乎是拿他没办法,沉默的看完了后半场电影。等到散场的时候,楚易与女孩正是相谈正欢,拥挤的人群也无法打断他们的交谈。等到走出电影院,楚易下巴都快掉下去了,影院门口站着几个人,人手举着一个告示牌,上面写着:祝楚先生与秦先生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围观的人群都一窝蜂的起哄着涌了过去,包括那个女孩。只有楚易,双手插兜,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现场,他算是落荒而逃吧。 楚易心情很差,因为他被秦睿连续摆了两道,而在第二道之前,他还尚且还觉得他略胜一筹。可是秦睿做事很有分寸,刚刚卡在那个度上,作为一个男人,你可以小气,但你不能显得小气。 秦睿就刚刚擦到楚易有借口发火的边缘,不痛不痒,但是又实实在在的存在。如果说秦睿亲吻的不是脸,如果说那些告示牌并没有隐去名字,那么楚易大概早就翻脸了。可是秦睿给他留了余地,秦睿做得事情看起来不过都是楚易自己种下的结果而已,是他自己说不在乎,没有差别,是他先在这种情况下与女孩子交谈甚欢,秦睿只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然而看起来似乎公平的处理方式却是建立在极度的不公之上,因为这场游戏里,秦睿是庄家,当楚易的点数与庄家一致时,这场子是庄家通吃。 “饿吗?要不要吃点夜宵。” “找个地方喝点酒。”楚易道:“我记得东街有一家烧烤不错,离这里也不远,可以走过去。” 东街是z市烧烤一条街,每到晚上就陆陆续续在马路边上摆出摊点了,小方桌,小凳子沿街满满都是。楚易与秦睿两个人都高大,坐在那小凳子上看起来都快给压垮了。 “你酒量怎么样?没见你喝过,上次在秦崇喜的别墅里你是一滴也没沾,不会是不会喝酒吧。”楚易递了一瓶啤酒给秦睿,大冬天的,坐在这种四面都是风的地方喝啤酒,连楚易自己都觉得是脑袋灌水了。 “会,不是经常喝。不过陪你喝点还是没问题。” 楚易自己干了一杯,笑道:“秦睿你能不能别装,好好说话行不行,非得提我,就好像做什么都为了我似地。你今天难道还没爽快够吗?这会能让我畅快的喝点酒吗?” “好,好。是我自己想喝。”大概是在男人与男人之间,酒这种东西总有其无法被取代的地位,它不会真正让人丧失理智,但它具有模糊的力量,模糊身份,地位,性别,年龄。只要是你想要模糊的东西,它都能帮你。 所以几瓶酒下去,楚易与秦睿反倒是第一次较为融和的说起话来。楚易的学生生涯几乎都是在z市,他有着许多关于z市的记忆,这些记忆随着年龄的增长,社会阅历的加深在逐渐褪色,但总有一些是他永远也忘不掉的。 他已经很难找到人谈这些过去了,也许每个人都是孤独的,所以偶尔有得几次交集就仿佛要将一切的情感都宣泄出来。 秦睿只是静静的听楚易讲他的年轻,时不时与他喝上两杯,他是个心理医生,他最擅长的就是听人讲他们自己的故事。但是只有楚易,需要他一边听一边不停的倒酒。 酒喝得差不多了,楚易就开始点烟,坐风里久了有点冻,他的手就开始抖。秦睿一直没变过的脸色,突然就暗了,他扔了楚易的烟,道:“我不喜欢你抽烟。” 楚易恶狠狠的看着秦睿,仿佛对方扔的不是烟,是他的命根子。他瞪了一会儿,突然就泄气了,道:“你是心理医生,你可以自行缓解压力,我也就靠着这几根烟了。” “我可以免费为你纾解压力,单独治疗好吗?每周六晚上,我都可以抽私人时间帮你。” “秦睿,你还登梯子上墙了,你倒贴我钱我也不要。” “原因呢?我收费很贵的,怎么看都是你赚了。” 楚易呵呵笑了两声,心想,秦睿那是比奸商还奸,不叫他到时候血本无归对方就不会收手。“我还没准备好,你承诺过要给时间的。” “我是认真的,和性无关。楚易,你来吧,我们换个时间,你定也可以。” 有那么一瞬,楚易就快要相信秦睿是真正的说的正经话了,但只有那么一瞬,楚易它把归咎于酒意。 “哼,不用劳烦秦医生了。我很健康,不需要额外的心理辅导。” 秦睿也没有再勉强他,1容最后一点酒分了两杯,与楚易碰了碰,“最后这一杯管我心i赢得你的信任,楚易。()不是以哪种方式开的头,我希望最终走向的结果都是你完全交付的信任,也许你为}.j......夕口1.;酉,觉得我的某些方式过分槽糕,不过三年足够长了,总有机会证明你的想法不是对的。“楚易看着他饮尽,握着酒杯的手越发凉了,秦睿的话越是说的动听,越是说的诚恳,就越是在编织一个巨大的陷阱。从一开始,这就是对方一时兴起的擒获游戏而已。为什么是他?因为他更有挑战性罢了。 第二十三章 到了一月下旬,新产业园计划正式启动的剪彩仪式在z市高新区新产业园基地广场揭幕了。包括中央在内的一些领导都亲参加了这次的剪彩。为了宣传这项市建的重大工程,提高影响力,为此政府还请了好一些明星,有出名的,也有不是太出名的。 楚易偏着头坐在位置上看着舞台上的陶姓女影星和主持人一问一答,有一点走神,大概两年前吧,他和陶媛还有过一段情史,不太长,也就几个月。那个时候对方还没像现在这样出名呢。 “喂,楚易。上面那妞你看上了?”坐楚易旁边的李云豪嘿嘿笑了两下,往左前方瞟了一眼,道:“听说和彭亮好上了的,有彭家在背后砸钱嘛,不然哪可能红这么快。” “你哪儿听来的?” “圈子里都知道,这种事情哪里藏得了。你最近和彭家卯上了,要不要给他挖了?”李云豪是典型的看客心态,火势不够大不够猛,他就恨不得上去浇两桶油。 楚易哼了一声,道:“挖什么挖,捡我穿过的烂鞋,他还玩得挺起劲儿的。” 李云豪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楚易,竖起拇指道:“楚大少爷,还是你行!眼光不错啊,这好的都被你先占了。对了,听说你最近和秦家走得很近啊,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啊?大哥你吃肉,也给兄弟分点汤喝啊。” 楚易一面瞧不起李云豪那谄媚,两头倒的模样,而另一面他男性的自尊心又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要说人生追求什么,价值体现在哪里,有时候可能就是别人的一两句嫉妒羡慕的言语,他明明对陶媛都没什么印象了,两个人当初大概也是好聚好散,可他就偏偏非得要贬低贬低对方来抬高自己的身价,那是因为这个时候楚大少爷心里还没有人在江湖飘迟早要挨刀的深切认识,他总想着挨刀的都是别人,收利的都是自己。 不过关于秦家的问题,他还是比较谨慎,毕竟和政治的东西挂钩了,就不能那么随意了。“我也就是和秦家一个不沾权势的小人物认识而已,哪里谈得上走得近,更别说什么内部消息了。” 李云豪笑了笑,道:“有情况要惦记着哥们我啊,对了,一会儿完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小明星?” 不心动那是假的,楚易单了快有近一年的时间了,温柔乡的滋味他已经快忘得差不多了。但楚易毕竟不是一个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现在这样的时机,考虑到他和秦睿之间的关系,以及秦睿的琢磨不定的行事风格,楚易还是婉言拒绝了李云豪。 “哟,楚大少爷这是转性了?金屋藏娇还是怎么滴?带出来看看啊。” 还金屋藏娇呢,楚易心想,他现在是被栓在了秦家这根柱子上,给了一点活动的空间,但是想要跑远了,对不起,脖子上还牵着跟绳子。 想着想着,楚易就觉得有点不对味了。按他的想法,秦睿既然提出了要他做情人的条件,而他也答应了,那么怎么说对方都应该有所行动了,不过除了前几日看了一场电影,秦睿几乎就是销声匿迹了。难道现在还流行玩欲擒故纵这一招? 晚宴仍然设在万豪酒店,虽然楚易之前拒绝了李云豪的提议,不过李云豪如何看不出来他那点犹豫,借着酒会的时机便领着两个小明星过来了,活脱脱一副拉皮条的样子。 楚易和她们聊了几句,就看到陶媛挽着彭亮朝他走了过来。她已经有了影星的架势,楚楚动人,光鲜明艳往那里一站就立刻将两个小明星比得寒碜起来。 她落落大方的道:“楚易,好久不见。” 楚易微微颔首,道:“是啊,差不多快两年了吧,我倒是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你。” 陶媛微微一笑,轻轻的用余光看了看楚易身边的那两个小明星,道:“恭喜你楚易,拿下那两个项目。”说完,又伸出手拍了拍站在她背后的彭亮的胸膛,“不过你也要恭喜我们了。” 她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颗硕大的钻戒,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的璀璨。这大约是女性特有的示威方式,楚易想起当初分手的原因,大概是他一开始就告诉过陶媛,他们是不可能走向婚姻的。 楚易有点尴尬,他虽然不是深情的人,但是也不是薄情的人,对方如今的举动显然表明了他当初的行为还是有些伤人的。 “恭喜你们。”楚易伸出手与背后的彭亮握了握。 “谢谢。”彭亮欺近楚易耳边,道:“别以为秦家可以帮你一次,还能帮你第二次。年中就换届了,我看你到时候去哪里找靠山。” 彭亮嘴臭,楚易嘴更臭,他笑着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来:“好好照顾她,她喜欢后入式。” 说完也不看彭亮那张臭脸,便揽着旁边一个小明星走了。 “去哪儿?”对方看着楚易,意思仿佛再清楚不过。 楚易愣了一下,开口道:“去楼上吧。”话刚刚落音,大厅门口就陆陆续续走进来十几二十个警察,把几处通道都围了起来。 大厅中立刻就慌乱起来,都纷纷开始往外走,“出了什么事了?” 门口站着一串的特警,大厅里面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但即便是这样,所有人也被要求出示了身份证做了登记才能离开。 楚易登记完了,也没有心思在想着那个小明星。酒店的几个大门都围满了警察,他远远的就看见了张浩,走了过去,道:“出什么事了?” 张浩皱着眉,抬头望着酒店高耸的大楼,“又是一桩分尸凶案,在四十五楼,盒子是清洁工发现的。” “死的是什么人?还是同性恋?” 张浩脸色更加阴霾,拉着楚易走到没人的花坛边,道:“这次的消息已经下令对外界封锁了,死的是刘氏集团的董事长刘占。” 楚易心头一惊,刘占就是刘飞的老爸,没听说过是同性恋啊。“凶手转移目标了?不再是单纯针对同性恋了?” 张浩苦笑一下,道:“谁知道呢?也有可能只是藏得深而已。快走吧楚易,一会儿这地方就得戒严了。” 刘占的死给楚易带来了不小的震撼,如果说章岭等人的死不过是一件新闻,离他很近的新闻,那么刘占的死就是触手可及的了,因为他们都属于同一个阶层,同一个社会圈子。发生在刘占身上的事情,也完完全全可能发生在圈子中其他人的身上。 “楚易。上车。” 楚易回过头,秦睿从车窗探出个脑袋,对他招了招手。“我的车还留在车库。” “过几天再来取吧,上车吧。” “你来这里是因为这件案子?”楚易坐进去道。 “嗯,我跟着姚队过来看看现场。”秦睿见他情绪低落,闷闷的也不说话,便道:“怎么了?被吓到了?” “吓到还不至于,只是突然觉得死亡离得太近了。前不久刘飞过生的时候我还见过刘占的。不过说起来,这个凶手也太大胆了。你去现场看了,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犯罪模式在升级,死者社会层次明显提高,会大大的增加犯案风险和难度。从现场环境看来,凶手的性格非常严谨,连续四次犯案的手法几乎没有变动过,面对逐渐加大的警方和社会压力,没有出现过纰漏,犯案者的心理素质十分稳定,说明他的情绪状态还保持在一个高理智的水平上。 能够接触到刘占这种层次的人物并设计杀害,已经可以肯定凶手是属于同层次的人,加上之前的推断,我想搜索范围并不会太大。警方的阻力主要来自于无法很好的推动调查进度,像刘占之类的人,除非是被逼到了遇害的境地,恐怕是不会主动配合调查取证的。” “凶手已经由同性恋转向普通人了吗?” 秦睿轻笑一声,“你果然是怕了,楚易。不过,我想凶手并没改变他的目标群体,刘占确实与其他男性保持着性关系,只不过是掩藏得当,没有走漏过风声。” 楚易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如果是同性恋的话,好像这件事又离他远了起来。 但是秦睿却残忍的打断了楚易这种想法,“楚易,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更加要小心,你现在也一样属于凶手的目标群体。” “我不是同性恋。”楚易冷冷道。 “你当然不是,我从来没认为你是,我们在一起与你的性取向无关。你不必背负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楚易笑起来,“我在你眼里很可笑吧,看着一个不是同性恋的男人在你的游戏里挣扎会令你很满足是吗?” “决定都是你自己做的,楚易,任何后果也只有你自己来承担。” “那我后悔了。”楚易挺直着背警惕的看着秦睿,他不愿意去猜测拒绝秦睿的后果,只是一字一顿的重复道:“我后悔了,秦睿。” 他感觉车速慢慢的降了下来,奉睿将汽车开到路边上停了下来。()但他想象中的怒意或者冷漠并没有来临,秦睿沉默了片刻,道:“给我们相互一个机会,在你拒绝之前你至少要尝试接受吧。“楚易想说不,秦睿抬手便悟住他的嘴,“这个世界上,没有可以后悔的事情。“ 第二十四章 楚易感觉到秦睿那双手又袭上了他的脖子,一霎那,他就仿佛不能再呼吸了,曾经窒息的感受疯狂的涌入他的大脑之中。楚易甚至是有些惊惧的看着秦睿,但那只手只是抚过他的脖子,滑向他的下颚,微微用力控制住他脸庞。 秦睿眯起眼,温柔的笑了笑,松开捂住楚易嘴巴的手,对着他因窒息的错觉而张开的嘴吻了下去。 温热柔软的触感就像是一把剪刀,将缠住楚易脖子使他呼吸不得的绳子咔擦一下剪开了,他像是被人从溺水的困境中抓了起来。秦睿的舌头探进楚易有些干燥的口腔里,它的动作很轻,很温和,却力所能及的的滑遍了他的整个口腔,从光滑的上天堂到藏在舌头下敏感的下天堂,但它只是安抚,并不刻意的挑逗,连带紧紧碰触着他的嘴唇也只是细腻的摩挲着他冰冷的唇肉。 楚易的口腔里很快就泛起一层细细密密的绒麻感,他刚刚无比紧张的神经突然就松懈了下来。可是,这只温柔的舌头并不满足于它所取得的占有,它企图探得更深,更紧密。 下颚上的手指开始变得有力,秦睿将两个人拉得更近了,他的吻开始变成一种不计后果的肆虐,钩刮着一切它经过的地方,不允许反抗,不允许逃避。 楚易开始变得气紧,他能感觉到嘴角微微渗出的津液被秦睿的舌头卷了回去。这种分明的感触让他空白的大脑突然清醒了过来,他立即闭上了嘴猛的推开秦睿。 秦睿舔了舔绯红的嘴唇,松开楚易的下颚,道:“不错,你看,这不难接受。” 楚易看着他,抬起手臂用力的擦着嘴巴,擦了两三下似乎过分大力而磕破的嘴唇,他突然一拳砸像秦睿肩头,破口大骂:“我操尼玛的秦睿,亲你大爷的亲,我允许你亲我了吗?你有什么资格亲我?” 他骂了也不解气,顺势又给了秦睿几拳,结果砸在肩膀的硬骨头上,疼得自己直哼哼。 楚易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却是一点气都没消下去,在这之前他并没有意识到秦睿带给他的压力到底有多大,但是当秦睿的手碰到他的脖子时,他才充分明白了两个人之间的差距。这确实不是他说后悔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生气了?”秦睿重新启动了车子,“不过是个吻,用得着这么小气吗?你要是不愿意,以后我都不这么做了行吗?” “我小气?”楚大少爷气得头顶冒烟。 秦睿端着脸,道:“难道不是吗?我也是第一次和你接吻,在这之前我也一样不知道合不合口味,我们都承担了风险。相比起来你的风险比我小多了,楚易,你知道你满嘴烟味吗?” 楚易都快气笑了,“我稀罕你亲我了?我就这样,满嘴烟味,就这味儿。你有本事换个没烟味儿的来亲。” “不,我喜欢你,楚易。” 楚易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怔了怔,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别人是表达爱慕之意呢?所以楚易即便是想骂,也被噎住了,他索性闭上眼,不理睬起来。 如果仅仅一次二次他被秦睿将了军,那么尚且可以看做是他认识不清的疏忽,可是三番四次的被秦睿激得跳脚,就只能证明对方的段数比他要高上那么几个层次。不管是情场,还是商场,最忌讳的就是失了理智被人牵着鼻子走,特别是对方还是个洞悉人心的高手,就更不能放任自己为别人所左右了。 楚易毕竟是个有一定阅历的成年人,秦睿的目的很明确,不管对方的手段是温柔的,包容的,还是强迫的,j□j的,他都在一步步的打探楚易的底线,如果楚易只是一路跟着他的思维,那么秦睿只会一路势如破竹,不断的打破楚易的底线,直到楚易连底线是什么都不知道。 对付这种一步步蚕食对手的人,从一开始就应当设置出自己明确的底线,别犯规别过界,一旦过界就应当毫不留情的打击,打到他怕,打到他退避,只有这样他才会明白,那条线是他不能跨过去的地方。 只是在他和秦睿之间,这条底线应该设置在哪种度量上呢?太高,秦睿接受不了,难保会对他使用过激的方式。太低,他也接受不了,秦睿过分危险,而且就喜欢干跨界的事情,太低的底线大概就形同虚设吧。 “你在想什么?说出来听听,也许我可以给你更好的建议,当然你可以选择不采纳。” 楚易抿抿嘴,道:“你说的是真心话吗?刚刚那句话。” “我不需要骗你。我喜欢你,楚易,我们在一起试试,好不好。” “好。但是我有几点要求,第一,你不能过多干涉我的私生活,哪种情况算是过多干涉由我来决定。” 秦睿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的瞟了楚易一眼,道:“你想和我谈条件?” “是,如果仅仅是接受你的条件,对我来说太不公平,对你来说也不见得足够有意思,大家各退一步不是很好吗?我愿意接受你的条件,你也应当接受我的。” “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这个话题我们永远没办法谈下去,就这样继续磨蹭三年,三年一完也没必要再谈了。” 秦睿笑了笑,“我完全可以不接受你的说法,楚易,不过我说过,我会尽我可能来迁就你,既然你提出来了,我可以先听一听。你继续吧。” 楚易心里咒骂了一句,他就知道秦睿太难唬弄,简直是比周扒皮还周扒皮,一点点渣子都要给刨干净,只给楚易剩那么刚刚够饱的一小碗稀粥。 “第二,私事不牵扯公事,公事不牵扯私事。我不想因为我们之间的任何不愉快让秦家和楚家的合作产生裂缝。第三,性生活上不能强迫我,我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是不愿意。第四,我有权利在之后的相处过程中继续提出条件。暂时就这么多吧。” 楚易自认为这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就算不是绝对的公平,也做到了相对的公平,秦睿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太接受的地方。 但是事实证明,他还是图样图森破,还是太年轻。 楚易一看到秦睿点头,心里就立刻有不好的预感,似乎每次秦睿点头不是真的表示认同。 “楚易,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和我谈条件,但是我愿意单方面的迁就你。”秦睿顿了顿,“不过一次两次还无所谓,次数多了总是容易让人生烦的,我希望我每一次迁就能从你那里获得一小点回报,比如一个亲吻,或者之类的吧。这个要求不过分吧,你看怎么样?” 楚易简直没想到秦睿就算是条件之上还要再加条件,他觉得他已经是在做亏本买卖了,对方都还要在跳楼价之上再杀价!可是,明显秦睿是就等着他说不同意了,不同意,后面的条件也别谈了,又回到原点。同意,他亏,亏损在可接受范围。 楚易冷着脸点了点头。 “既然你同意了,我们来看看你的四点条件吧。第二点虽然很难做到绝对不影响,但我想我们都能尽力控制,这一点我没问题。第三点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勉强你的。至于第一点嘛,怎么样算是过多干涉,我希望这个度量由我们共同决定,很多事情是商量出来的,你一个人做决定难免偏颇。” 楚易早就想过秦睿是不可能给他这么大的决定权的,不过对方始终是算给他留出了话语权,至于这个话语权有多大,能起多大的作用,只有真到了遇事的时候再扯。 “可以。” “最后一点嘛,你当然可以提出条件,只要给我一点点回报就行了。” 楚易觉得回报两个字尤其的刺耳,好像才宣布的底线很快就要抗不住秦睿攻城略地的大军,溃败得一塌糊涂。 “那这一次的回报的什么?”秦睿将车稳稳的驶进车库,缓缓落下的车库大门将一切光亮都阻挡在外,只剩下车内暖色的灯光。 楚易笑起来:“秦睿,真有你的。” 他掏出一支烟,按下车窗,“最后一支了。” 秦睿下了车,绕到楚易的车门旁,抽走了他手上的香烟,“就当是给我的回报吧。下车吧,只要你愿意尝试,我不想勉强你。” “秦睿,为什么不直接点,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太老套了。”楚易突然站了起来,搂着秦睿的腰亲了上去,也许有些事情,做起来总是比想起来要简单得多。 这个吻简单干净了许多,不过仍然带给楚易一瞬间的失措,等他反应过来,秦睿碰了碰他的手背,道:“进屋吧更新更快),你穿的太少了,手好凉。(百度搜索秦睿碰过的地方还留着一点点余温,那点温度很快就顺着手背窜进心里,点燃了楚易翻江倒海的内心世界就会变得无法控制起来。,做起来也许比想起来更容易,可事情只要一旦脱离想象,他看着秦睿的背,事实是就算他全力想要摆脱秦睿对他的影步影响,他还是朝着秦睿想要的方向迈出了子。 第二十五章 再躺在同一张床上,楚易却觉得困意十足,做决定总是比做事更让人感觉疲惫,他想到也许是这张床曾经的主人的萧楠,是不是他也是这样一步一步沦陷的。 他并不想像萧楠一样成为秦睿阴影下可有可无的附属品,三年,真希望第二天一睁开眼就是他三十岁的生日。 “楚易,起床了。”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秦睿的声音也跟着传进了屋内:“你今天要去公司上班吧?已经七点了,快点。洗漱好了下楼吃早饭吧。” 楚易收拾好一身跑下楼,秦睿已经吃完早餐在给屋外的花花草草浇水了。桌子上放着面包和牛奶,还有一份报纸,首版标题很醒目,刘氏集团董事长深夜暴毙万豪,新闻内容没有提及与连环凶杀案相关,但是却牵扯出了刘占长达10年在万豪幽会不同男子的秘密,在最后还特意登出了刘占儿子刘飞的照片。 虽然警方封锁了分尸案件的相关消息,不过楚易已经可以预见,从今天起刘氏集团下的股票就要开始崩盘似的大跌了,而以刘飞那个纨绔子的手段,根本不可能有能力力挽狂澜。这一次的犯案,带来的不仅仅是普通民众的恐慌,更是会掀起一场商场上的吞噬战。 秦睿将楚易送到公司楼下,“中午一起吃饭吧。” “今天大概很忙了,中午我就在公司吃了。” “那晚上我来接你。” 楚易理了理领口,又用湿巾擦了擦皮鞋,打开车门道:“我今天晚上得回家,下次吧。” 秦睿倾过身,帮楚易拉直了衣背,拍了拍他的腰,表情似乎带着点留恋:“上去吧。” 楚易头也没回,大步进了大楼。果然因为刘飞的死,他一到公司楚广敬就立刻召集了人员开会,刘氏集团主要涉足的领域是酒店,餐饮行业,与楚丰集团有交差的领域主要是在酒店这一块,当然既然是与楚丰之间有交差,那就必然与陆宇也一样。 他们都是做商业置业的,包括楚易手上的那两个项目,都涉及到将来签约高级酒店入驻的问题,原本他们考虑的也是和刘氏合作,之前也有过初步的接触,不过现在刘占一死,就怕刘飞压不住堂子,到时候刘氏高层有变动,对楚易他们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所以楚丰集团高层召开这个紧急会议的目的在于尽快与刘氏高层进行项目洽谈,稳定的推行当初制定的签约方案,尽量将对新产业园计划的影响降到最低。 这件事情,楚易肯定是要打头阵的。会后,楚广敬也特别交待了他,刘飞极有可能稳不住刘氏的这盘棋,之前他们基本都是直接与刘占谈引入的问题,现在刘氏内部极有可能出现变动,楚易能做的就是尽快与刘氏集团中能说得了话的人物进一步接触。 “刘飞那小子你这两天抽个时间和他见见吧,如果他能镇得住,那是再好不过,我们也不用去找其他人了。” 楚易松了松领带,肚子饿的咕咕叫,不过看他爸那样子一时半刻也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好,我过几天约去他家看看他吧,这几天估计都警察都忙着朝他家跑,记者些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等他缓口气再说吧。” 楚广敬心事重重的看着楚易,看得楚易脚尖的发麻了,好一会儿才道:“和秦家的合作,你怎么看?” 楚易的腿抖了一下,换了个姿势道:“也就是一两年的事情,彭家这次攻得猛了点,又正逢换届,秦家想多拉个垫背的,自然也就找上我们了。大家互惠互利,也没什么不好,在彭家退出z市之前,这段关系还是可以发展一下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心里始终对秦家有点怵。你行事上还是要谨慎一点,不要以为现在还和以前z市的局面一样,对秦家不能交底。”楚广敬叹了口气,“你和那个秦睿关系还可以,抽个时间帮我约出来,我想和他好好见一面。” 楚易是不太想他爸和秦睿单独见面的,但上一次这事就被他给敷衍过去了,这一次肯定行不通,只好答应了下来。 “好了,你去做你的事情吧。” 楚易赶紧离开了楚广敬的办公室,一看时间已经是中午1点了。 “楚少,秦医生在办公室等你很久了。”助理小林一看到楚易出了他爸的办公室,就赶忙上去告诉他。“他好像特意过来送楚小少爷的心理评测报告的。” 楚易心里骂了一句,鬼的评测报告,不能等周六拿给楚正吗非得选在这个时候送过来。他推开门,秦睿正坐在椅子上翻着杂志。 “不是说中午没空吗。” “还没吃饭?” “没,开了一早上的会。腰都坐痛了。” “是刘氏的问题吗?” “肯定嘛。”楚易扣了扣桌面,道:“秦医生,你送过来的评测报告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秦睿坦然的笑了,“我放车上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取给你。” 楚易看着他假笑了两声,“着什么急啊,我又不会跑了。” “想和你吃吃饭,走吧,我也饿了。” 人都来了,楚易总不能说不行吧,于是两人在公司附近找了一家餐厅坐了下来。 楚易一直在打电话,菜都是秦睿点的,等菜都端上来了,楚易一看,咬了咬嘴,道:“你喜欢吃羊肉?” “难道不是你喜欢吃?” 楚易确实喜欢吃羊肉,够味道,但是也有很多人接受不了这种味道,所以秦睿的举动还是挺明显的。楚易就纳闷了,他可从来没给秦睿说过他喜欢吃的东西,对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也没想开口问,一开口就显得秦睿手段高了一层。反正对方愿意下这些功夫,那就让他继续呗,楚大少爷坐享其成也就对了。 “秦医生,你也在这里吃饭啊?”一个秃顶胖子堆着满脸的笑容走了过来,他见到秦睿特别的热情,也不管秦睿正在吃饭,叽里呱啦的说一了一串最近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连今天早上起床想穿什么颜色的袜子都给秦睿绘声绘色的讲起来。 秦睿脾气好得不得了,放下筷子静静的听着那胖子讲,也不打断他。楚易可听得不耐烦了,于是笑笑对那胖子道:“要不坐下来一起吃吧,胖哥。” 他原本认为对方听了这话有点眼色的也就走了,哪知道那胖子听楚易这么一说,嘿嘿一笑,看了看楚易看了看秦睿,把楚易往座位里面一挤还当真坐了下来,继续唾沫横飞的对秦睿讲他那些鸡皮蒜毛的小事。 楚易也没心思吃了,挑挑拣拣了几下,嫌弃得很,打量了那胖子一会儿,总觉得有点眼熟,但一时半刻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大概胖子都长得差不多吧。对方应该是秦睿的病人,说话虽然快,但是口气对秦睿很是尊重。说了一会儿,秦睿接了个电话,餐厅里信号不是特别好,他就走了出去,只剩下胖子和楚易。 胖子刚刚只顾着和秦睿说话,一直没正眼看过楚易,这回儿秦睿走了,他便回过头打量了楚易一阵。 末了,就嘿嘿的笑起来,满脸尽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表情。 楚易被他看得背皮发麻。 胖子显然是嘴快的类型,也不管和楚易认识不认识,开口便道:“你们两好上了?” 楚易没想到接来这么一个问题,立刻摇摇头道:“胖哥,你开什么玩笑,我全身上下哪一点看起来像是同性恋?” 胖子赶紧点点头,道:“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是秦医生的菜?” 楚易瞟了一眼胖子,道:“那胖哥,你说说啥样的是秦医生的菜?” 胖子眯着眼盯着楚易,笑道:“秦医生喜欢乖点的,听话点的,你知道萧楠吗?就是那种干净点的。你气质太糙,太俗。” 楚易被那胖子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太糙,太俗?他楚大少爷走哪里不是群众中的灯塔,不是潮流的风向标,不是爷们中的标杆?他都是糙,俗,那这个世界上就找不出不糙,不俗的人了。这胖子看来是两只眼睛都不好使,脑子也有问题,难怪要找秦睿做治疗。 他见楚易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又搭着楚易的肩,笑道:“别介意我们这些粗人的话,说得不好听,我就是打个比方。像我们这种爷们,哪可能像娘们一样精细啊。秦医生那是特例。对了,我叫钟光天,兄弟你叫啥?” 楚易本来偏过头不想鸟这人,但一听到对方这名字,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钟光天钟胖子不正是那个a市第一煤老板吗?那是真正富得流油的土豪啊。 他一下就笑了,伸出手道:“楚丰集团,楚易。” 钟胖子显然是听过他名字的,笑道:“原来是楚大少爷啊。哈哈,有缘有缘,我这次过来z市,主要是还是为了你们的新产业园计划。听说楚丰拿了两个大项目啊。” “全靠秦睿帮忙了。你也有项目上马?” “不不不,我只是过来做投资,有几家rr公司行情很看好,我们这个也算是土老帽支持国家科技发展了。()“钟胖子拉近楚易,道:“你和秦医生到底啥关系哟?"“普通朋友关系啊。“ 第二十六章 胖子敝了敝嘴,“别忽悠我了,秦医生会帮普通朋友这么大一个忙?我可是听说了的,递交上去的方案才开始出了问题,彭家都已经找到政府谈这事,结果把方案调出来一看,又是对的。这么明显的掉包,没点胆量的人可不敢做。这事放其他谁手上都搞不定的,秦崇喜也不敢。” “当时是启动了重审的,也就是重新递交资料,不存在掉包的问题。” 胖子呵呵一笑,道:“重审是因为政府已经出了废除方案,结果调出你们的方案在看,没有问题,这才启动的重审,如果有问题,谁敢开口喊重审?秦崇喜也不敢啊。 看来楚大少爷还不知道内情,也是,当时你估计都在家里等消息,内审的事情你也没渠道知道。我给你说的,你就当是野料,听过就算了。这事虽然当局谁也抓不到什么把柄,不过传出去了终归不太好。我也就是看你是当事人才说的。所以嘛,我要早知道你是楚易,刚刚绝对不会对你说那些话,别放心上。人的口味总是会变的,也许秦医生现在就喜欢你这一卦的。” 楚易不知道这钟胖子到底是真没眼色还是假没眼色,说出来的话句句都可以把他一棒子打死,偏偏还一副兄弟情深我全是对着你才说这真心话的模样,实在叫楚易有气没处发,盯着钟光天看了半天看出一个饱嗝来。 钟胖子赶紧拍拍他的背,道:“赶紧喝点水,咋?被我说的气到了?”他哈哈一笑,也不等楚易回答,接着道:“我和你开玩笑呢,楚大少这定力可比秦医生差远了。不过我喜欢,年轻人就要有点冲劲儿,拼劲儿。” 楚易反应再迟钝也知道面前这人物是假迟钝真精明,好话坏话都被那一张嘴说完了,完事还能让人愣是开不了口反驳,楚易一开始就因为轻看他而着了他的道了,彻彻底底的被胖子洗刷了一番。 楚易虽然自负,但是遇上这种人,他也是发自心底的佩服的,又或者说胖子虽然损了他,但并没带上什么恶意,所以楚易乐意结交他。“天哥,我楚易这次是受教了,刚刚不好意思,你别往心里去,以后来z市,你吃饭都是我买单,你不缺钱,但这是我心意。” 钟胖子拍了一下桌子,道:“好,就凭你叫我一声哥,你这恩惠我得受着。我要是来z市,那必需是来找你买单。” 秦睿打完电话回来,楚易和钟胖子两人正侃的不亦乐乎,又叫了酒,边喝边吹,结果这一顿饭吃完都四点过了。钟光天酒量极佳,楚易与他比就是小猫见了老虎,耐不住两个人都是酒兴高涨,楚易压不住他,散场了竟然晕乎乎的,全是靠着秦睿给扶上车的。 楚易很少醉,一旦醉了那基本都是烂醉如泥,连动都不能动的状态,自然不可能发酒疯。但是今天他还没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所谓酒壮怂人胆,即便楚易胆子已经够大了,还是有他怯的事情,因而这酒意一上来,他那点大少爷的脾气就一点都不打算收敛了。 首当其冲自然是近水楼台的秦睿。 “不喝,你他妈别拿给我喝,谁知道你是不是放了j□j在里面。”楚易一抬手,直接把放在床头柜上的茶杯给打了。他看着秦睿弯腰去捡那些碎片,干笑了两声道:“你不就是想上我吗?玩那么多花样干什么啊秦医生。你不是本事大吗?直接来干啊! 哦,对了,我还忘了,你喜欢乖点的,听话点的。滚你妈的秦睿,老子会听你的话,我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做你的春秋大梦。别说三年,三十年你都别指望你那点破手段可以唬弄我。玩你大爷的游戏。” 秦睿收拾了一地的碎片和茶水,就听着楚易骂,也不说话,连看都不看对方。楚大少爷见他不理不睬,忿意更浓,他如今这个不尴不尬的处境他丝毫不愿意去想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反而全全推到秦睿身上,他一方面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一方面又还想继续维持着他楚大少爷的优越感。 他还没来得及真正思考明白他做出的选择将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以前的他有运气,家势所眷顾,任何结果也许都并不可怕,但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许这一次,他的选择是错误的,而错误的选择所带来的后果他却未必能吃得下。 这是楚易潜意识里愤怒和恐惧的原因。 秦睿越是平静,楚易就越是躁动不安。等他终于骂得快要没力气了,秦睿又端进来一杯茶,道:“口渴就喝点吧。” 楚易愣了半响,眼睛突然就红了,对方就是任意将他捏圆搓扁,不带一点同情,他就像被秦睿放进模型房子里的玩具人物,他高兴也好,失落也罢,对方只不过都是冷冷的看着。楚易操起柜子上的茶杯,直接就往秦睿身上砸去,茶水泼到了楚易手上,烫得他咬牙切齿。 秦睿衣服全被弄湿了,杯子碎了一地。他猛的回过头看着楚易,脸色非常阴沉,找不出一丁点儿缓和的余地。 楚易看到他那种令人寒意萌生的面容与神情却笑了:“我说你装什么装呢?这样就对了,秦睿,你他妈就是这样威胁我的不是吗?你装什么温柔,装什么儒雅,都是个屁,你这种同性恋就是欠草。” “是吗?你再说一遍谁欠草?” “你这个死同性恋欠操,听明白了吗?说一百遍还是你!”楚易几乎是用吼出来的,吼完了,秦睿已经跳上床抓住他的肩膀往下压了。 楚易酒意正浓,劲儿也大的不得了。顺势就一个后肘砸进秦睿的胃上。秦睿手一软,楚易挣脱开来,扑着身体把对方往身下压,手臂抵住秦睿的下巴往死里按。“就你他妈会掐人是吧,人渣。” 楚易劲儿虽大,却不灵活。秦睿胃上那一阵痛一过,抽起拳头就是一拳打在楚易肚子上,他脚下一蹬,手指扣住楚易的手腕一按,竟让楚易觉得整条手臂的筋都好像要被人j□j一样痛。他手动不了,就用身子去撞,抱着秦睿的腰死命的往身下压,压下去了就用拳头砸。 但是他也就砸了几拳,秦睿就从他身子下移了出去,拖着他就往地上扔,楚易的头磕到床沿,立刻就感到晕晕沉沉的,秦睿抓起他的头对着床沿又撞了几下,这下子楚易是彻底没劲儿了,只觉得头晕得难受,眼前都是恍恍惚惚的一片。 秦睿脸色更难看,嘴唇毫无血色,他也不管楚易被撞得到底伤没伤,扒光他的衣服和裤子,将内裤揉成一团就塞入楚易嘴巴里。 “你知道我想听什么吗?那就是一会儿你亲口告诉我,到底是谁欠操。” 大冬天的,楚易全身精光,外界极低的气温很快就刺激得楚易缩成一团,毛孔都闭塞起来,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竖立着,轻轻一碰,他就敏感得发抖。 但是下肚的酒又让他体内烧乎乎的,楚易头晕好像连思维都停止运作了,他尚且还存留的一点意识告诉他,他要惨了。 秦睿见他蜷着身体,一巴掌打到楚易屁股上,他下手非常重,楚易身体条件反射的弹了一下,屁股上瞬间通红,他痛得叫,声音却被塞在嘴里的内裤堵得干干净净的。他是真痛,背过手就去遮屁股,刚刚窝进去胸膛立刻就挺了出来,冰冷的感觉顺着胸口一路玩下,窜进了小腹和大腿。 秦睿揪着楚易挺出来的j□j猛的掐了一下,楚易手忙脚乱的又去遮前面,但是他的任何动作不能阻止秦睿的恶劣。这个人似乎乐于看到楚易前后都顾不上的慌乱和无措,楚易顾着胸口了,他就下狠手的打对方屁股,打同一个地方,一次比一次更重,很快那块肉就开始由发红逐渐加深,四周的皮肤开始渗出细细密密的红斑,已经是皮下出血了。 楚易痛,痛得一阵一阵的心紧,如果他吼得出来,他大概都要开始哭爹喊娘了。身体上,他从来没遭受过这样的虐待,精神上,他更是没有受过这样的折辱。 他开始挣扎,开始躲避秦睿的动作,他忍着痛把被打得通红的屁股藏到地板上,他已经痛到忘了男人最需要保护的地方不是屁股,而是心脏和j□j。 秦睿见他开始往床底下缩,冷笑了一下,伸手就去抓他的两个蛋蛋,只是捏了捏,楚易就大惊失色,屁股也顾不得了,胸也顾不得了,推开秦睿的手合抱着双腿。 秦睿拉着他的脚腕把他从床底下拖了出来,折着他的腿抵在胸口上,抬起脚从背后的腿缝中去踩楚易的阴囊。触感生硬的鞋底让楚易浑身一颤,他努力撇开头脑中那种晕沉感,聚焦着视线企图看清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但是他看到的只有秦睿那张冷冷的脸,高高在上盯着他。 那一刻,比任何身体的痛楚都更加难以忍受,楚易突然就酒醒了大半,前所未有的惊惧感伴随着酒意无法压制的刺痛感向他尚不够清楚的大脑侵袭而上。 不。楚易大幅度的踢起双腿,挣开秦睿的双手,撑着手肘往后爬,扯下嘴中塞的内裤。“不,秦睿你别这样。” 秦睿没有追他,抱着手臂站在那里,“别哪样?” “不要这样,我喝醉了,我不是有意想要说那些话。” “哪些话?” 楚易头更痛,缩在柜子和床的夹角间,他有点无助的扯着头发,手指深深的扣在头皮之上。他说不出口。 秦睿走过去,“你说谁欠草呢?楚易。” 楚易埋下头,整个人都缩在了一起,他胸口和手臂上都是扭打留下红肿痕迹。“秦睿,不要这样。我只是喝醉了。”声音从埋在膝盖间的嘴里传了出来,带着浓浓的鼻音。 过了好久,楚易开始冷得发抖了,秦睿叹了口气,“喝醉了是吧,起来洗个澡赶快上床睡吧。” 楚易没动,不是他不想动,是动不了。太冷太痛。 “动不了?” “恩,头昏。” 秦睿蹲下去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抱着看了一圈,道:“可能有点轻微脑震荡吧,没什么外伤。明天去医院看看。我扶你去浴室,手臂抬一下,塔我肩膀上吧。” 楚易靠上去,一老一实的跟着秦睿进了浴室,他钻进浴缸去根本不敢坐下去,半边屁股完全是肿的,被茶水烫到的手掌更是沾了水就疼得他想杀人。 不过温度极佳的水很快就驱散了令楚易感到僵硬的寒气,他有些不自在的侧着身子,光溜溜的躯体暴露在秦睿的视线之下令他非常尴尬。 “我自己来吧。” 秦睿戳了一下红肿的屁股瓣儿,楚易立刻就叫起来,“你能不能轻点。” “是我下手太狠了吗?” 楚易身体一紧,背对着秦睿没说话。 “洗吧,我去把外面收拾了。”秦睿走到门口,又停留了片刻,“楚易,别再做这种借酒探我底线的事了,不管你是醉了还是没醉。我对你已经很温柔了。” 楚易哼了一声,声音掩盖在水流声之下,稀里哗啦的被冲走了。他轻轻摸了一下屁股,痛得嘶嘶的叫,“妈的,下手这么狠,也不怕折寿。钟胖子还说什么定力好,定力好个球,定力那么好有本事别生气别动怒啊。早知道就不骂那么狠了,白挨这么多掌。” 楚易心里或多或少是有些介意钟光天的那些话的,既然不是他的菜,又何必非得找上他呢?他既不是听话的,更不会变乖,按钟胖子的话来说还够糙,够俗,那么就是因为这样更有挑战性,更能给他征服的快感吗?给他好处,却又不停的压迫他,用温柔来营造温水环境将他这只青蛙慢慢煮死,这就是秦睿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呸。我要还醉还骂。”楚易咕隆道,丝毫没觉得自己只有借着酒劲儿才敢骂秦睿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他拿起沐浴乳想挤点出来,结果手一滑那瓶子就掉了下去,楚易弯腰去捡,头一晕眩,眼前一黑,直端端的坐了下去,半边屁股沾到浴池当中,他直接就痛得嚎了起来:“秦睿!” 秦睿还以为他是怎么了,赶过来一看,楚易趴在浴缸边上,完全没劲儿了,搭着手臂,垂着头,因为蒸汽的关系全身都红彤彤,**的。 “还走的动吗?”秦睿也没等他出声便靠着浴缸蹲了下来,“我背你去床上,快上来。” “湿的。” “上床再擦吧,别弄感冒了。” 楚易趴到他肩膀上,这种年纪这种高度让人背起来实在是感觉怪异得很,再说他赤身**,秦睿穿的严严实实的就更奇怪了。身上的水滴顺着胸膛淌到秦睿的背上,很快就形成了一块深色的水迹。 浴室到卧室就那么几步路,楚易却觉得好像走了好久。“你走快点行不行,我**被你的衣服磨到了。” 秦睿把他扔到床上,目光不善的扫向他的私密处。 楚易赶紧拉过被子挡住,“看什么看,没看过身材这么好的帅哥吗?” “我没看过人长这么高,**却那么小的。” “放屁。”半天楚易也就蹦出了这两个字,倒不是他没话反驳,只是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谈下去,倒是极可能遂了秦睿的意。 不过秦睿没任何意图,他虽然不像之前阴沉着脸时那么可怖,但也并没有恢复到平日里那般温和的地步。 楚易趴在床上,看了一眼秦睿,又看了一眼秦睿,“给我到点水行不行?我有点口渴。” 秦睿递给他一个纸杯,“这个要扔的话随便扔。” 楚易接过纸杯,一口气喝完水,瞅了瞅秦睿,把纸杯规规矩矩的放到了柜子上。他虽然不喜欢秦睿平日里那副装的性格脾气都极完美的样子,但是冷着脸的秦睿也同样让他心里有些添堵。这种不舒服是一把软刀子,插得深到底了,都还以为不算痛,非得要等到j□j,才知道里面全是血水。 “我真的是喝醉了。” “那以后别喝酒了。” “哧,怎么可能。我还混不混了。”楚易把头埋入枕头逢中,瓮声瓮气的道:“秦睿,你觉得我们之间有戏吗?” “要听实话吗?对你来说没有。” “那对你呢?” “我开始,我结束。” 楚易闷笑一声,好像连笑都牵动了屁股上的肉,钻心的疼:“我还以为自大是我的特权,原来你比我更甚。你就不怕栽吗,秦睿,摔不死你的。” 秦睿听着他咬牙切齿的忿意,轻轻笑起来:“你的意思是栽你手上咯?”他坐到床边,探手进被窝你摸上楚易的腰,明显感到手下的肌肤马上就僵硬了,连呼吸的节奏都打断了。“楚易,我就喜欢你这股子傻劲,就是要和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玩起来才有意思。你想我栽,那就拿点真货色的东西出来看看,不要瞻前顾后得过且过。” 那手顺着后腰一路向下滑,掠过臀瓣的时候刺得楚易哼了出来,滑到他的会阴处时秦睿停了下来,俯下身埋到楚易脖子边道:“下次吧,给我点颜色。” 秦睿的手抽走了,楚易大气不敢出,只觉刚刚秦睿摸过的地方已经出了一片大汗,湿湿黏黏的。他从未被男人的手这样抚摸过,但是刚刚那一瞬,他心里是没有嫌厌和不快的,反而扬起一阵兴奋,与性无关,那是一种信号,打开他身为男人的基因中所特别包含的最原始的侵占**。 秦睿在挑逗他,不是生理上的,是心理上的。而这一切,对楚易来讲都蒙上了一层极大的诱惑力,这种企图征服的快感是从任何女性身上获得不到的。因为他的目标是一个同他一样的男人,挤兑他生存空间抢夺他地盘的男人。 远远不止,楚易想,秦睿是与一般人不一样的。()也许只有他,才会令楚易产生这种完全脱离了躯体的想法。他想要挑战秦睿,这个想法疯狂的涌入楚易的脑海里,让他产生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感。不过也仅仅是片刻的失神罢了,并且随着这个想法的诞生,楚易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第二十七章 因为半边屁股受伤的关系,楚易行动极其不便,动作怎么别扭怎么来,就是为了不随便碰到伤处,碰到就痛。所以约刘飞面谈的事情一拖再拖,直到刘飞自己亲自找上了楚易。 其实刘飞主动给他打电话,楚易就已经觉得有点没对味了。刘占一死,刘飞的当务之急应该是迅速抓权稳住集团内部,其他大大小小的项目完全可以先暂时放在一边,等理清了集团关系,该谁负责哪些项目,谁就去处理。况且像是楚丰与刘氏之间的项目也算得上大项目了,更是不可能急于一时的。 可是刘飞急急忙忙的找上楚易,一开口就是要和楚易谈新产业园计划的酒店签约,在这个时机上,就显得有点不合适了。 楚易侧着身子坐在沙发上,两边都坐着美女,肤白貌美胸大腿长。这处地是刘家下面的私人会所,刘飞看着是把老本都拿出来了要讨好楚易。 “大少,这个项目你一定要帮我稳住,我爸一去,集团里面就跳出来几个小丑,不过你放心,他们也蹦跶不了多久。”刘飞又递了支烟给楚易,赶紧给他点上。 楚易皱了皱眉,“我当然想尽可能的和你合作,毕竟当初这个签约计划也一直是和刘叔谈的,递交上去的方案也是刘叔一手负责的,我现在比你还怕出岔子,项目已经正式启动了,要是因为刘氏集团出了问题,那这个篓子谁也兜不住。” 刘飞笑道:“知道,知道。我怎么会不明白,我就是需要点时间。如果这段时间有刘氏集团的其他人找你谈这个项目的问题,你就直接帮我推了吧,这事你可真得帮我了。” 楚易心想,看来刘飞是有点兜不住了,如果说原本与刘氏就基本定下的案子都有人要和刘飞抢,那么刘飞在内部的势力恐怕都已经在岌岌可危的边缘了。一旦他被挤出刘氏核心,难保不会牵连到签约问题。再说,如果真的有其他人找上门来,楚易这会儿按刘飞的意思拒绝了,以后刘飞被踹了,那被他拒绝的人岂不是铁定要拿这个做文章? “那是一定的,我能帮忙的地方肯定尽最大努力,但是兄弟你得给力啊,你要是都控制不住那些人,让他们来找我了,我推得了一次,还推得了第二次吗?” “肯定,肯定。”刘飞给旁边的几个女人使了点眼色,长腿美女立刻就扑到楚易胸口,拽着酒杯给楚易喂酒。 若是平日,楚易那简直是巴不得美女贴上身来,但是现在,他被那美女一压,屁股陷进沙发里,痛得脸都白了,大面积的疼痛,和极丰富的神经末梢带给了楚易无与伦比的痛感。 “起来。”他声音又凶又恶,把两边的美女都吓得不清,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爷。 刘飞见他面色大变,赶紧对那两美女呵斥道:“你们做什么呢?懂不懂规矩?” 两美女是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楚易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等人起来了,他口气也缓和了,道:“不管她们的事,我前几天摔了一跤,摔到屁股了。” 刘飞立刻就笑起来,道:“快快,给楚大少爷揉一揉,要轻点。” 楚易讪讪的笑了下,嘴角都有点僵了,“不用了,喝酒。” 这酒一下肚,刘飞就开始天南海北的扯,扯来扯去就扯到他爸刘占的死上面了,楚易安慰了几句,刘飞便开始大吐苦水,他爸刘占是同性恋的事情就连他也是看了报纸才知道的。 虽然楚易知道刘飞完全就是混日子的二世祖,不定就有多了解他爸刘占,但即便如此也足以证明刘占对同性恋这身份还是藏得很深的。这样都能被凶手抓出来,难道真的就像秦睿说的,凶手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人? 他这么一想,不禁觉得一阵恶寒。再一想,他又不是同性恋,要怕也是秦睿先怕,他着急个什么劲呢。 尽管刘飞一再想撮合他成一晚的美事,不过楚易还是借口尾椎伤了提前走了。他没想到的是,刚刚出了会所大门,就在门口遇到了秦君。 对方也是恰好才从车内下来,她旁边还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两人面对面,楚易也只有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楚大少爷吧,刚刚喝了点酒,这时候就有点抽,见他们手挽着手,于是就故作大方的道:“恭喜你秦君,挺般配的。” 秦君冷哼了一声,道:“他是我堂兄,秦遥。” 楚易呵呵笑了笑,赶紧道:“不好意思,弄错了。楚易。” 秦遥长得也挺高的,不过和秦睿不像,他长得要前卫的多,看起来很年轻。但是他开口说话的语气却非常的傲,高挑着眉看着楚易,像是在看一件值不值得购买的物品一般。 “楚家的人?”也听不出他到底是在问楚易呢,还是在问秦君。 楚易压着脾气没吱声,心想这秦家的人都是一个二个拽的二八五万似的,还偏偏各有各的拽法。相比起来,撇开发毛的时候,秦睿不管从脾气还是性格上来看,都要好太多了。 秦遥见楚易不答,又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楚易心想,这秦家的人都是大爷,老子在这里做什么管你什么事,和你认识吗,你也问得出口,还这么理所当然。不过看在秦君的份上,楚易还真没发火,但也没理秦遥,只对秦君道了个别,转身就走。 背后却传来秦遥不大不小的声音,“求着秦家的狗,还敢闹脾气。” 秦君拉了他一下,道:“乱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吗?还妄想和你结婚,小叔叔怎么可能同意这桩事,迟早要丢的弃子,怎么可能让他随棍爬墙了。” 秦君听他这话脸就垮下来了,生气道:“秦遥。你再胡说就滚回a市去,别呆在z市了。” 秦遥耸耸肩,道:“你生什么气啊,又不是我不要你们在一起的。再说他要真有心,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说就消失了。” 他见秦君瞪着他,气得脖子都红了,便框了匡她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成不成。赶快进去吧,刘胜都等着了吧。” 秦遥显然没有打算避忌着还未走远的楚易,或者说这些话就是说给楚易听的。也许是因为秦君的事情,他似乎对楚易的意见非常大。 楚易虽然脾气大,但还没沦落到去上心一个年纪比他还小的屁孩的话,楚家与秦家的关系和定位不是靠秦遥的一两句就定性了的,这个世界不存在谁求谁,有的只是利益的分合,当然在秦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之下,楚家肯定是要让出一部分来的。这一点,楚易本人也算是看清了的。 但是他与秦君的事,却是楚易心中的一根刺。 倒不是说他对秦君恋恋不忘,而是秦家在对这件事的处理上太过坚决没有留一点可能性,总让楚易觉得这举动的背后昭示着秦楚两家没有未来的可能,这样的认识让楚易觉得有些不安稳。 秦睿不是一个因私忘公的人,不管秦睿对他个人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和感情,对方都不可能牵扯到秦家的层面上,所以不给他和秦君机会就绝不是因为秦睿想要上他,那么又有什么因素是这件事的阻碍呢? 楚易有点不敢深想了。 一月底的最后一天,就是大年三十,临近过年,除了一些总结性的事务,很多项目都暂时放了下来,有些员工都已经休假了。 楚易闲了下来,但是秦睿却似乎非常的忙,他们差不多一周多没有联系过了,虽然楚易不承认,但是不得不说他并没有忘记秦睿,撇开他们那奇特的关系,秦睿还是一个让他有点想念的人。 这是自然的,秦睿细致,事无巨细都考虑得十分周全,而且建立在普通层面上的容忍度还是非常大的,楚易与他在一起其实常常完全不约束自己,想发脾气就发,想骂就骂,因为在生活上,秦睿总是会迁就他的。 楚易也提醒过自己,不能对这种迁就有了依赖,对方就是用这一点当铲子再给他挖坑呢,他越是依赖,越是习惯,这坑就越大,最后只有把自己给埋了。但是人终究是有惰性有喜好的,楚易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偏向。 “小林,你回家的机票定了吗?”楚易见助理小林还在公司,便关心道,“你要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吧,去年就没回家,今年再不回去就不好了,有什么事我自己可以处理,不行也能找赵特助。” 小林滑出办公位,道:“我都订好票了,明天就走。楚少你是不是有个朋友叫萧楠啊?” 楚易愣了一下,“是啊,你还帮我给他弟入校的事情整理过资料呢,怎么了?” “他是模特?” “好像是,怎么了?” 小林把楚易拉倒他的电脑前,指着一篇娱乐新闻道:“你看看这个是他吗?” 楚易看过去,中间是一张照片一个人躺在街上,光线很暗,看不清只能看出来好像是被打了,旁边配了一张大头照,正是萧楠。新闻内容很惊悚,男模涉足豪门情仇,被绑架j□j弃于街头。 楚易有些不可置信,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萧楠联系过了,应该说萧楠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联系过了,自从上次警局匆匆见了一面,他也没机会再安慰对方几句。楚易的圈子毕竟和萧楠没有太多的重叠,所以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他立刻就拿出手机给萧楠打电话。 萧楠的弟弟死了,楚易对他还是怀着很深的同情的。但是萧楠的为人处世并不像是会被卷入这种事件中的人啊。 电话通了但是没人接。楚易想了想,给严青州去了个电话,严青州竟然也不知道,不过他马上就给萧楠所属的公司老板去电话问了问情况。 “他在第三人民医院,没什么性命安危。” “严叔,新闻上说的是真的吗?"严青州叹了口气,道:“我只是大概问了问,听说好像是因为他弟弟的事情,确实有被性侵过,你如果要去看他,措辞方面还是注意点吧。()" 第二十八章 楚易挂了电话,立刻开车去了第三人民医院,只是他赶到的时候才发现张浩他们就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这件案子也归你管?张副队长,我怕你是忙不过来了,你手上都积了多少没破的案子了?” 张浩苦笑了一下,道:“你那案子警方在努力,别讽刺我了。”他指了指病房里面,道:“你来看望病人的?” “是啊。看到新闻才知道,一个朋友,就赶过来看一看。连环凶案你不查了?” “查,怎么不查?就是觉得这件案子和连环凶案挂钩,姚队才专门带着秦老师过来问一下情况。” “秦睿也在?” “在里面问呢。”张浩摇摇头,“说实在的,挺惨的。弟弟死了,当时最后不是跟那个齐殴联系的吗,我们警方也跑了很多次,人家有时间证明的,根本挖不下去,你知道跟彭家那一泼人打交道有多困难吗?他妈的。 然后他自己跑去找那个齐殴问话,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谈了一阵,反正应该是把姓齐的惹火了,找了一帮烂人搞出这么一场子事情。” “那人呢?抓了没?” “犯事的几个都抓了,但是都不松口,只说是临时起意,追不到齐殴那里去。不知道给了多少封口费。我敢说齐殴那里肯定有连环案的突破口,但是没法下手啊。” 楚易安安静静的听着,也谈不上什么感想,就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也不知道他进去能起什么作用,看到萧楠又该说些什么。但他最终还是走进了病房。 萧楠手上和脚上都打着石膏,脸上还有淤痕,看到楚易走进去,干渴的嘴唇动了一下。 警方已经问完了,都出去了,只是秦睿还留在房间里面,他看到楚易进来,便对萧楠道:“如果还有什么情况你给我打电话吧。遇到这种事情很可能产生创伤后遗症,作为心理医生,我建议你尽早做一些相应的心理辅导治疗。” 萧楠摇了摇头。 秦睿看了一眼楚易,关上了病房的门。 楚易在他床边坐了下来,也没开口说话。坐了好一会儿,萧楠的眼皮都开始打架了,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楚易才道:“你有我电话吧。有什么事给我电话。” 萧楠点点头,放在床沿的手突然握住了楚易的手指,楚易的心中猛然涌起一阵悲伤,萧楠不是一个男妓,就算秦睿花钱买过他,但在楚易那里,萧楠就是一个帮过他的朋友。也许磨难使人成长,即便这份磨难并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 楚易没有动,萧楠的手很冷,他很想帮他把手放回被子里,但是也仅仅只有如此了,萧楠的感情他没办法回应。 “谢谢你来看我,楚易。” 楚易帮他拉了拉被子,遮住打点滴的那只手,“没什么谢不谢的,赶快好起来吧。你累了就快睡吧。” 大概是真的累了,萧楠很快就闭上眼睡着了。 楚易抽出手指,轻轻的离开了病房。 秦睿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正在专注的看一份文件。 “你还没走?” “我等你。”秦睿合上资料夹,站了起来道:“后面的伤好了吗?” 楚易有点走神,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没事,哎,马上就要过年了,萧楠竟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你刚刚说什么创伤后遗症,严重吗?” “一般来说性侵犯案件的的受害者很容易引起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出现焦虑,惊慌等一些负面情绪反应,因为属于焦虑症的一种,后期有可能转为抑郁。不管他会不会患创伤后遗症,做适当的心理指导都是有好处的。”秦睿顿了片刻,又道:“其实你不应该选在这个时候来看他。” “为什么?” “他喜欢你不是吗?你的出现会带给他更大的落差感和屈辱感,特别是在你还无法回应他感情的状态下。” 楚易略微觉得秦睿的话有些过分,剖析得太过直白就显得没有丝毫的感情了。“就算是作为普通朋友,我想我的出现也是有必要的。感情不能全用理智来分析。况且,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是你才对吧,你才是会给他压力的那个人。他一直很怕你,不是吗?” “我只是来协助警方处理案件。”秦睿看着楚易,“你们谈过?” “怕了?怕萧楠撕了你的面具,揭了你的老底吗?” 秦睿还是一贯的温和,“我并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他怎么形容我,对我们两人之间来说是不存在影响的,你不是他,楚易。” “但我觉得他的故事仍然具有很大的指导性,并且从我们之间的接触看来,你很符合他的描述。” 秦睿沉默了。楚易见他默然,心里生出一丝异样,他本来只想告诉秦睿,不是只有秦睿了解他而已,他也了解秦睿,即便是要玩这场游戏,他并不是毫无还击之力的。 但是对方的沉默却仿佛印证着另一个意思,对秦睿来说他和萧楠是没有差别的,他只是换了个人,重新开始一次而已,这个是萧楠,是楚易,还是其他阿猫阿狗都没有任何区别。 也许是自尊心作祟,也许是楚易的自大自负,他有一种不可控的失落感悄然升起,他并没特意的去比较,他和萧楠谁好谁差,但是当他意识到在秦睿心中没有差别时,竟觉得心房里被塞入了一块铅石,沉重得不行。他比较的不是萧楠,不是别人,是他自己,他以为他自己会不一样,即便是在玩游戏的秦睿心里。 “楚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是太少了,对吗?我不希望你从其他任何人那里了解我多过你自己亲自从我身上了解的。还记得我说我要你全部交付的信任吗?我是那么想的,但是你先得明白你将要交付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吧。”秦睿伸手框住楚易的肩膀,笑起来:“既然这样,我们得从最基本的开始了解,比如人体本身,身体总是最直观的,这一点,我想任何人都不能取代我的发言权。” 楚易刚刚还陷在一种阴郁的感情当中,等听到秦睿的话反应过来时,却被他紧紧的抓住了肩膀,扭都扭不开。 “放手,这是医院。” “我不愿意放,你不是想要多了解我一点吗?我努力给你这个机会。” 来往的路人时不时对这两个高大的男人投来诧异的目光,楚大少爷向来重视自己的体面形象,被看多了,情绪立刻由阴郁转为怒气,“放手,谁他妈的要了解你了。对着你,我还不如回家对着镜子。” “那给我个机会了解你好了。”秦睿正经道,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楚易怒笑一声:“滚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我弟嘴里面套了多少话出来。” “只是偶尔聊起你罢了,这完全属于正常的心理治疗流程,肯定会涉及到亲近的人的。” “狗屁,偶尔聊起会聊到我喜欢吃羊肉!你当我负智商呢?” “这件事是我特意问的。”秦睿忽然叹了口气,松开了楚易,道:“你并不是那么容易打交道的人,楚易,特别是你还对我防备重重,我需要费尽心思也许才能请你吃一顿饭,我希望每一个环节不要成为失败的伏笔,你明白吗?” 楚易有点火,有点尬尴,又有点说不出来的舒畅,最后只有冷冷一笑,“装吧你,秦医生。” 秦睿没有再继续逼他了,再多说一句,大约楚易就要恼羞成怒了。 “今晚去我家好吗?” 楚易喉咙有点发干,咳了两下道:“好。”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字,上床终归是要上的,一直这么拖着也没意思。“你干净吗?” 秦睿挑了挑眉,“我不**。” “性经验丰富吗?” “我不**。” “尺寸怎么样?” “很大。” 楚易撇撇嘴:“鬼才信。身体柔韧度好吗?” “还可以吧。” “我喜欢用超薄螺旋纹的安全套,你介意吗?” 秦睿看了他一眼,“我不介意。” “好吧,我是第一次,我可能会紧张,也许会长时间硬不起来。” “没关系。” 楚易用手搓了搓裤腿,长出一口气,又道:“要不去药店买几片万艾可吧。我怕我到时候真不行。” “可以,一会儿开车过的时候停一下吧。” “还要买套子,润滑液。” “我家有。” “你家是超薄螺旋纹吗?” “不是。” “那不行,我一会儿得一起买了。”楚易越说越紧张,越紧张越说。 “不用紧张,楚易。” “老子没紧张,老子就他妈没和男人做过爱。”楚易沉默了,等到车在药店门口停下,他又开口道:“要不今晚算了吧,我再做一下心理建设。” 奉睿停好车,按住楚易的腿道:“我去买,你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做心理建设。()"等到秦睿把楚易要的东西都买好了,楚易终于不说话了,一声不吭的看着窗外直到到秦睿家。 第二十九章 胖子敝了敝嘴,“别忽悠我了,秦医生会帮普通朋友这么大一个忙?我可是听说了的,递交上去的方案才开始出了问题,彭家都已经找到政府谈这事,结果把方案调出来一看,又是对的。这么明显的掉包,没点胆量的人可不敢做。这事放其他谁手上都搞不定的,秦崇喜也不敢。” “当时是启动了重审的,也就是重新递交资料,不存在掉包的问题。” 胖子呵呵一笑,道:“重审是因为政府已经出了废除方案,结果调出你们的方案在看,没有问题,这才启动的重审,如果有问题,谁敢开口喊重审?秦崇喜也不敢啊。 看来楚大少爷还不知道内情,也是,当时你估计都在家里等消息,内审的事情你也没渠道知道。我给你说的,你就当是野料,听过就算了。这事虽然当局谁也抓不到什么把柄,不过传出去了终归不太好。我也就是看你是当事人才说的。所以嘛,我要早知道你是楚易,刚刚绝对不会对你说那些话,别放心上。人的口味总是会变的,也许秦医生现在就喜欢你这一卦的。” 楚易不知道这钟胖子到底是真没眼色还是假没眼色,说出来的话句句都可以把他一棒子打死,偏偏还一副兄弟情深我全是对着你才说这真心话的模样,实在叫楚易有气没处发,盯着钟光天看了半天看出一个饱嗝来。 钟胖子赶紧拍拍他的背,道:“赶紧喝点水,咋?被我说的气到了?”他哈哈一笑,也不等楚易回答,接着道:“我和你开玩笑呢,楚大少这定力可比秦医生差远了。不过我喜欢,年轻人就要有点冲劲儿,拼劲儿。” 楚易反应再迟钝也知道面前这人物是假迟钝真精明,好话坏话都被那一张嘴说完了,完事还能让人愣是开不了口反驳,楚易一开始就因为轻看他而着了他的道了,彻彻底底的被胖子洗刷了一番。 楚易虽然自负,但是遇上这种人,他也是发自心底的佩服的,又或者说胖子虽然损了他,但并没带上什么恶意,所以楚易乐意结交他。“天哥,我楚易这次是受教了,刚刚不好意思,你别往心里去,以后来z市,你吃饭都是我买单,你不缺钱,但这是我心意。” 钟胖子拍了一下桌子,道:“好,就凭你叫我一声哥,你这恩惠我得受着。我要是来z市,那必需是来找你买单。” 秦睿打完电话回来,楚易和钟胖子两人正侃的不亦乐乎,又叫了酒,边喝边吹,结果这一顿饭吃完都四点过了。钟光天酒量极佳,楚易与他比就是小猫见了老虎,耐不住两个人都是酒兴高涨,楚易压不住他,散场了竟然晕乎乎的,全是靠着秦睿给扶上车的。 楚易很少醉,一旦醉了那基本都是烂醉如泥,连动都不能动的状态,自然不可能发酒疯。但是今天他还没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所谓酒壮怂人胆,即便楚易胆子已经够大了,还是有他怯的事情,因而这酒意一上来,他那点大少爷的脾气就一点都不打算收敛了。 首当其冲自然是近水楼台的秦睿。 “不喝,你他妈别拿给我喝,谁知道你是不是放了j□j在里面。”楚易一抬手,直接把放在床头柜上的茶杯给打了。他看着秦睿弯腰去捡那些碎片,干笑了两声道:“你不就是想上我吗?玩那么多花样干什么啊秦医生。你不是本事大吗?直接来干啊! 哦,对了,我还忘了,你喜欢乖点的,听话点的。滚你妈的秦睿,老子会听你的话,我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做你的春秋大梦。别说三年,三十年你都别指望你那点破手段可以唬弄我。玩你大爷的游戏。” 秦睿收拾了一地的碎片和茶水,就听着楚易骂,也不说话,连看都不看对方。楚大少爷见他不理不睬,忿意更浓,他如今这个不尴不尬的处境他丝毫不愿意去想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反而全全推到秦睿身上,他一方面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一方面又还想继续维持着他楚大少爷的优越感。 他还没来得及真正思考明白他做出的选择将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以前的他有运气,家势所眷顾,任何结果也许都并不可怕,但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许这一次,他的选择是错误的,而错误的选择所带来的后果他却未必能吃得下。 这是楚易潜意识里愤怒和恐惧的原因。 秦睿越是平静,楚易就越是躁动不安。等他终于骂得快要没力气了,秦睿又端进来一杯茶,道:“口渴就喝点吧。” 楚易愣了半响,眼睛突然就红了,对方就是任意将他捏圆搓扁,不带一点同情,他就像被秦睿放进模型房子里的玩具人物,他高兴也好,失落也罢,对方只不过都是冷冷的看着。楚易操起柜子上的茶杯,直接就往秦睿身上砸去,茶水泼到了楚易手上,烫得他咬牙切齿。 秦睿衣服全被弄湿了,杯子碎了一地。他猛的回过头看着楚易,脸色非常阴沉,找不出一丁点儿缓和的余地。 楚易看到他那种令人寒意萌生的面容与神情却笑了:“我说你装什么装呢?这样就对了,秦睿,你他妈就是这样威胁我的不是吗?你装什么温柔,装什么儒雅,都是个屁,你这种同性恋就是欠草。” “是吗?你再说一遍谁欠草?” “你这个死同性恋欠操,听明白了吗?说一百遍还是你!”楚易几乎是用吼出来的,吼完了,秦睿已经跳上床抓住他的肩膀往下压了。 楚易酒意正浓,劲儿也大的不得了。顺势就一个后肘砸进秦睿的胃上。秦睿手一软,楚易挣脱开来,扑着身体把对方往身下压,手臂抵住秦睿的下巴往死里按。“就你他妈会掐人是吧,人渣。” 楚易劲儿虽大,却不灵活。秦睿胃上那一阵痛一过,抽起拳头就是一拳打在楚易肚子上,他脚下一蹬,手指扣住楚易的手腕一按,竟让楚易觉得整条手臂的筋都好像要被人j□j一样痛。他手动不了,就用身子去撞,抱着秦睿的腰死命的往身下压,压下去了就用拳头砸。 但是他也就砸了几拳,秦睿就从他身子下移了出去,拖着他就往地上扔,楚易的头磕到床沿,立刻就感到晕晕沉沉的,秦睿抓起他的头对着床沿又撞了几下,这下子楚易是彻底没劲儿了,只觉得头晕得难受,眼前都是恍恍惚惚的一片。 秦睿脸色更难看,嘴唇毫无血色,他也不管楚易被撞得到底伤没伤,扒光他的衣服和裤子,将内裤揉成一团就塞入楚易嘴巴里。 “你知道我想听什么吗?那就是一会儿你亲口告诉我,到底是谁欠操。” 大冬天的,楚易全身精光,外界极低的气温很快就刺激得楚易缩成一团,毛孔都闭塞起来,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竖立着,轻轻一碰,他就敏感得发抖。 但是下肚的酒又让他体内烧乎乎的,楚易头晕好像连思维都停止运作了,他尚且还存留的一点意识告诉他,他要惨了。 秦睿见他蜷着身体,一巴掌打到楚易屁股上,他下手非常重,楚易身体条件反射的弹了一下,屁股上瞬间通红,他痛得叫,声音却被塞在嘴里的内裤堵得干干净净的。他是真痛,背过手就去遮屁股,刚刚窝进去胸膛立刻就挺了出来,冰冷的感觉顺着胸口一路玩下,窜进了小腹和大腿。 秦睿揪着楚易挺出来的j□j猛的掐了一下,楚易手忙脚乱的又去遮前面,但是他的任何动作不能阻止秦睿的恶劣。这个人似乎乐于看到楚易前后都顾不上的慌乱和无措,楚易顾着胸口了,他就下狠手的打对方屁股,打同一个地方,一次比一次更重,很快那块肉就开始由发红逐渐加深,四周的皮肤开始渗出细细密密的红斑,已经是皮下出血了。 楚易痛,痛得一阵一阵的心紧,如果他吼得出来,他大概都要开始哭爹喊娘了。身体上,他从来没遭受过这样的虐待,精神上,他更是没有受过这样的折辱。 他开始挣扎,开始躲避秦睿的动作,他忍着痛把被打得通红的屁股藏到地板上,他已经痛到忘了男人最需要保护的地方不是屁股,而是心脏和j□j。 秦睿见他开始往床底下缩,冷笑了一下,伸手就去抓他的两个蛋蛋,只是捏了捏,楚易就大惊失色,屁股也顾不得了,胸也顾不得了,推开秦睿的手合抱着双腿。 秦睿拉着他的脚腕把他从床底下拖了出来,折着他的腿抵在胸口上,抬起脚从背后的腿缝中去踩楚易的阴囊。触感生硬的鞋底让楚易浑身一颤,他努力撇开头脑中那种晕沉感,聚焦着视线企图看清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但是他看到的只有秦睿那张冷冷的脸,高高在上盯着他。 那一刻,比任何身体的痛楚都更加难以忍受,楚易突然就酒醒了大半,前所未有的惊惧感伴随着酒意无法压制的刺痛感向他尚不够清楚的大脑侵袭而上。 不。楚易大幅度的踢起双腿,挣开秦睿的双手,撑着手肘往后爬,扯下嘴中塞的内裤。“不,秦睿你别这样。” 秦睿没有追他,抱着手臂站在那里,“别哪样?” “不要这样,我喝醉了,我不是有意想要说那些话。” “哪些话?” 楚易头更痛,缩在柜子和床的夹角间,他有点无助的扯着头发,手指深深的扣在头皮之上。他说不出口。 秦睿走过去,“你说谁欠草呢?楚易。” 楚易埋下头,整个人都缩在了一起,他胸口和手臂上都是扭打留下红肿痕迹。“秦睿,不要这样。我只是喝醉了。”声音从埋在膝盖间的嘴里传了出来,带着浓浓的鼻音。 过了好久,楚易开始冷得发抖了,秦睿叹了口气,“喝醉了是吧,起来洗个澡赶快上床睡吧。” 楚易没动,不是他不想动,是动不了。太冷太痛。 “动不了?” “恩,头昏。” 秦睿蹲下去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抱着看了一圈,道:“可能有点轻微脑震荡吧,没什么外伤。明天去医院看看。我扶你去浴室,手臂抬一下,塔我肩膀上吧。” 楚易靠上去,一老一实的跟着秦睿进了浴室,他钻进浴缸去根本不敢坐下去,半边屁股完全是肿的,被茶水烫到的手掌更是沾了水就疼得他想杀人。 不过温度极佳的水很快就驱散了令楚易感到僵硬的寒气,他有些不自在的侧着身子,光溜溜的躯体暴露在秦睿的视线之下令他非常尴尬。 “我自己来吧。” 秦睿戳了一下红肿的屁股瓣儿,楚易立刻就叫起来,“你能不能轻点。” “是我下手太狠了吗?” 楚易身体一紧,背对着秦睿没说话。 “洗吧,我去把外面收拾了。”秦睿走到门口,又停留了片刻,“楚易,别再做这种借酒探我底线的事了,不管你是醉了还是没醉。我对你已经很温柔了。” 楚易哼了一声,声音掩盖在水流声之下,稀里哗啦的被冲走了。他轻轻摸了一下屁股,痛得嘶嘶的叫,“妈的,下手这么狠,也不怕折寿。钟胖子还说什么定力好,定力好个球,定力那么好有本事别生气别动怒啊。早知道就不骂那么狠了,白挨这么多掌。” 楚易心里或多或少是有些介意钟光天的那些话的,既然不是他的菜,又何必非得找上他呢?他既不是听话的,更不会变乖,按钟胖子的话来说还够糙,够俗,那么就是因为这样更有挑战性,更能给他征服的快感吗?给他好处,却又不停的压迫他,用温柔来营造温水环境将他这只青蛙慢慢煮死,这就是秦睿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呸。我要还醉还骂。”楚易咕隆道,丝毫没觉得自己只有借着酒劲儿才敢骂秦睿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他拿起沐浴乳想挤点出来,结果手一滑那瓶子就掉了下去,楚易弯腰去捡,头一晕眩,眼前一黑,直端端的坐了下去,半边屁股沾到浴池当中,他直接就痛得嚎了起来:“秦睿!” 秦睿还以为他是怎么了,赶过来一看,楚易趴在浴缸边上,完全没劲儿了,搭着手臂,垂着头,因为蒸汽的关系全身都红彤彤,**的。 “还走的动吗?”秦睿也没等他出声便靠着浴缸蹲了下来,“我背你去床上,快上来。” “湿的。” “上床再擦吧,别弄感冒了。” 楚易趴到他肩膀上,这种年纪这种高度让人背起来实在是感觉怪异得很,再说他赤身**,秦睿穿的严严实实的就更奇怪了。身上的水滴顺着胸膛淌到秦睿的背上,很快就形成了一块深色的水迹。 浴室到卧室就那么几步路,楚易却觉得好像走了好久。“你走快点行不行,我**被你的衣服磨到了。” 秦睿把他扔到床上,目光不善的扫向他的私密处。 楚易赶紧拉过被子挡住,“看什么看,没看过身材这么好的帅哥吗?” “我没看过人长这么高,**却那么小的。” “放屁。”半天楚易也就蹦出了这两个字,倒不是他没话反驳,只是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谈下去,倒是极可能遂了秦睿的意。 不过秦睿没任何意图,他虽然不像之前阴沉着脸时那么可怖,但也并没有恢复到平日里那般温和的地步。 楚易趴在床上,看了一眼秦睿,又看了一眼秦睿,“给我到点水行不行?我有点口渴。” 秦睿递给他一个纸杯,“这个要扔的话随便扔。” 楚易接过纸杯,一口气喝完水,瞅了瞅秦睿,把纸杯规规矩矩的放到了柜子上。他虽然不喜欢秦睿平日里那副装的性格脾气都极完美的样子,但是冷着脸的秦睿也同样让他心里有些添堵。这种不舒服是一把软刀子,插得深到底了,都还以为不算痛,非得要等到j□j,才知道里面全是血水。 “我真的是喝醉了。” “那以后别喝酒了。” “哧,怎么可能。我还混不混了。”楚易把头埋入枕头逢中,瓮声瓮气的道:“秦睿,你觉得我们之间有戏吗?” “要听实话吗?对你来说没有。” “那对你呢?” “我开始,我结束。” 楚易闷笑一声,好像连笑都牵动了屁股上的肉,钻心的疼:“我还以为自大是我的特权,原来你比我更甚。你就不怕栽吗,秦睿,摔不死你的。” 秦睿听着他咬牙切齿的忿意,轻轻笑起来:“你的意思是栽你手上咯?”他坐到床边,探手进被窝你摸上楚易的腰,明显感到手下的肌肤马上就僵硬了,连呼吸的节奏都打断了。“楚易,我就喜欢你这股子傻劲,就是要和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玩起来才有意思。你想我栽,那就拿点真货色的东西出来看看,不要瞻前顾后得过且过。” 那手顺着后腰一路向下滑,掠过臀瓣的时候刺得楚易哼了出来,滑到他的会阴处时秦睿停了下来,俯下身埋到楚易脖子边道:“下次吧,给我点颜色。” 秦睿的手抽走了,楚易大气不敢出,只觉刚刚秦睿摸过的地方已经出了一片大汗,湿湿黏黏的。他从未被男人的手这样抚摸过,但是刚刚那一瞬,他心里是没有嫌厌和不快的,反而扬起一阵兴奋,与性无关,那是一种信号,打开他身为男人的基因中所特别包含的最原始的侵占**。 秦睿在挑逗他,不是生理上的,是心理上的。而这一切,对楚易来讲都蒙上了一层极大的诱惑力,这种企图征服的快感是从任何女性身上获得不到的。因为他的目标是一个同他一样的男人,挤兑他生存空间抢夺他地盘的男人。 远远不止,楚易想,秦睿是与一般人不一样的。()也许只有他,才会令楚易产生这种完全脱离了躯体的想法。他想要挑战秦睿,这个想法疯狂的涌入楚易的脑海里,让他产生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感。不过也仅仅是片刻的失神罢了,并且随着这个想法的诞生,楚易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第三十章 虽然床够大,但是躺了两个大架子的男人,还是显得拥挤了些,况且楚易不高兴曲着身体睡,非得大张着四肢平躺,他一伸脚就给压秦睿腿上了。 “你睡过去点啊。老是挤我干嘛。” 秦睿都快移到床沿了,看了楚易一眼,道:“我去客房睡,过几天换张大点的床吧。” “上完了就翻脸走人?情场作戏也没你这么干脆的吧。”楚易现在睡不着,刚刚被秦睿操了,又被暗损了,这会儿找着话题挑毛病。 秦睿很少为这些口头的争执生气,又重新躺了下来,“有事?说吧。” 楚易见他一副了然的样子,也不再绕圈子,道:“是有个事想征求你的建议。” “刘家的事吗?” “恩。”刘氏集团的刘胜前一天来找过他,就是谈那个酒店项目,希望楚易把这个项目完全转给他,开出的条件也很好,绝对比之前和刘占的谈的要好。但是楚易顾忌着刘飞的关系,没有松口。这件事如果他自己来处理,他是不会选择刘胜的,毕竟就股权来说还是刘飞占的第一,不到万不得已楚易不想冒任何的风险。 他之所以开口问秦睿,并不是真的想听秦睿的建议,而是想试探一下秦家到底够不够真诚,那天秦遥和秦君的话他都听在心里,知道秦家在接触刘胜,所以他想探探秦睿会不会透露,如果透露又会透露到什么程度。 “所以,你觉得我是继续和刘飞做项目,还是选择刘胜的好?” 秦睿的神情一旦陷入思考就显得特别专注特别认真,全神贯注的模样让他的轮廓看起来更加清晰,更加深入人心。但是楚易看着他这幅模样却只能不停的揣摩他将要出口的话,一想到对方有隐瞒秦家和刘胜接触的可能,他的心就止不住的往下沉,这使得楚易的表情非常严肃,严肃到完全找不出一丝欢爱后的痕迹。 “我建议你和刘飞做这个项目。” 楚易的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这个答案符合他的选择,但是却不应当符合秦睿给出的建议,因为秦家已经和刘胜在接触,以现在刘氏的状况,明显就是秦家想要插足其中了,如果他们想要扶持刘胜,以秦楚两家的合作关系来讲,更好的选择不是应该建议楚易选择刘胜吗,这是双赢的局面。可是偏偏,秦睿却让他选择刘飞。 楚易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让我选择他的理由。” 秦睿笑了笑,道:“我建议你选择刘飞,是考虑到你的个性。如果有机会吃入刘氏集团的股权,你愿意吗?” “有这个机会谁不愿意。” “现在刘氏的股价持续低迷,这个状况要持续很久,因为彭家想借此机会入主刘氏,所以近段时间不遗余力的宣传刘占的死。刘氏股权的分配上,现在还是刘飞最多,第二是刘文,第三才是刘胜。彭家接触刘文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近期股价一压他们就动手开始大肆收购刘氏股权,有一部分人让出了一些,不过没有压倒性的优势。 你也了解我们和彭家之间的关系,秦家不会也不可能放着彭家吞下刘氏,所以也接触了刘胜。”秦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楚易,好像在等他的反应一般。 楚易被他看得有点怯,好像秦睿知道并且了解他的试探一般。那种目光就像是再说,看,我是坦坦荡荡的,我没有什么东西隐瞒了你,而楚易心里的那份怀疑在这种对比下就显得可耻起来。尽管他仍然对秦睿保持着防备,却有点不敢直视秦睿的目光了。 但是秦睿只是伸过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道:“这个地方是脏的。” 楚易竟然因为这句话而感到松弛起来,大概只是他心存怀疑而想太多了吧。 秦睿用手指帮他擦了一下,继续道:“如果是其他人,我肯定建议换成刘胜,这样的话秦家收拢刘氏股权,楚家的两个项目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条件也可以放到最低。 但是如果想要插足刘氏,那就选刘飞最好。楚易,我有办法帮你拿下一些刘氏股权,但是关键是你有这个想法吗?毕竟楚家一直的发展都属于稳健型的。” 说不动心是假的,楚家的发展确实是稳健型的,但那是楚广敬的思路,不是楚易的思路,楚易更希望的是壮大壮大壮大。这就是和秦家合作的原因,秦家可以提供更多的渠道来帮助楚丰的发展。 “你先说来听听。” “你知道刘飞豪赌欠了一屁股债的事吗?” 楚易一惊,他知道刘飞赌,赌得也大,但是不知道秦睿口中的欠了一屁股债到底有多大。 “刘氏最大的股权还是在刘飞手中,但其实刘飞是最容易对付的,因为他屁股上的窟窿是最大最填不满的。他巴不得拿自己手上的股权换钱。但是刘氏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他与彭家或者秦家中的任意一家稍微有些动作,其他人就都知道他想脱手了,这份产业毕竟是他爸留下来的,他不敢,也没这个胆。 况且就算他敢了,其他股东怕秦家或者彭家占据核心控制,触动自己的利益,肯定会在刘飞让股之前要求进行内部股权重组,这样彭家和秦家就都动不了。这也是没人去找刘飞,反而找了刘文和刘胜的原因。 但是楚家就不一样了,要把刘飞的股权全部收进,对楚丰来说不现实,刘氏也明白这一点,但如果只是部分,楚丰有这个能力,而刘飞的股权被削弱,核心控股转移到刘家其他两人手上,他们就更加不会阻碍这件事。 这样等楚丰拿下刘氏的部分股权,秦家渗入部分股权,这场戏彭家自然是没资格再玩下去了。当然对楚丰和秦家来说是双赢的结果。只是,如果这么走这一局的话,楚丰要承担的风险也就变大了。” 楚易思索了半响,道:“风险和利润是成正比的,但是秦家这么好心让楚丰捡个大便宜?” 秦睿笑了笑,“站在秦家的立场上,也不能说是好心,毕竟是合作关系,双赢是最好的。刘氏这点股权对秦家来说也谈不上多么大一回事,让点利出来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况且,秦家不过提供了一个渠道和可能,楚丰能不能很好的吃下刘飞手上的股份,并且控制好局面这都是楚丰自己的事情,秦家也不会插手。所以能做成什么样,还是看你们自己。 而站在我个人的立场上,我当然希望尽可能的提供更多一些的选择给你。” “我要想一下。” “不着急。楚易,我虽然认为依你的性格和思路更倾向于选择刘飞拿下刘氏的股权,但是这件事事关楚丰的发展,也许结果并不如你期望的那么好,所以我还是希望你更慎重一点。这个决定也只有你自己能做。” 不得不说秦睿提出的说法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特别是对于现在的楚易来说。“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哪一种走法?” 秦睿看着楚易好一会儿,凑到他耳边道:“想听吗?我的咨询费用很贵的。刚刚那些信息你今天晚上已经付过了,不过这个问题,还是留到下一次吧。” 楚易愣了半刻,显然是还没从刘氏的事情中转换过来,等他反应过来了,抬腿就踹向秦睿:“滚去你的客房吧。” 秦睿下了床,拉了灯,探下身亲了楚易一口:“睡吧。” 楚易在黑暗中听着秦睿离开的脚步声,想着刘氏,想着刚刚那场j□j,如果只靠身体就能获得这么大的利益,那么秦家如何成为秦家?秦睿提出来的可能性,到底是他个人的示好呢?还是真正企图展开合作的前奏呢? 如果是前者,那只能说秦睿玩的赌注太大,如果是后者,也许他应该去见一见除秦睿之外的其他秦家人了。 楚易突然觉得有点迷茫了,他一再告诫自己,公事与私事要分开,但事实上是,总有那么些时候容易把两者混淆起来。又或者,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把两者掺合在一起了。 “他妈的秦睿,你该不会是有艾滋病吧?”楚易坐在马桶上,对着电话那头吼道。这已经是他今天早上跑的第七次卫生间了,可是一点都不能缓解肚子疼的症状,原因嘛自然是他昨天晚上懒得去清理,结果今天遭了罪。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沉默到楚易开始提心吊胆的想该不是他胡诌的话说中了吧。 “没有。”秦睿道,“你要是实在难受我一会儿过去接你去医院吧。” “你丢得起脸,我还丢不起这个脸。而且我下午要去看看萧楠。”早上的时候萧楠给楚易打来个电话,也没说话,就是通了那么挂着,楚易说什么他也不接话。这让楚易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按道理来说萧楠的事情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理智上他也确实这么认为,但是偶尔却会想,如果萧楠没有离开秦睿呢?是不是就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呢?又或者萧楠离开秦睿与他完完全全没有关系,又或者他现在和秦睿也完完全全没有关系,是不是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介意萧楠的事情了呢。 现实当然没有那么多或者,所以楚易那颗不算薄情的心还是稍微被牵动了。 秦睿没有多说什么,只让楚易帮他问候一声。楚易也并不打算叫上秦睿一起去,只要想想他和秦睿的关系,再想想他和萧楠的关系,以及萧楠和秦睿的过去,他就觉得那种场面实在是太奇怪了。 事前他也没告诉萧楠他打算下午走医院去看他,所以等他到了病房外时,便听到萧楠病房里已经有人了,门半掩着,楚易想了想还是在病房外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准备等到里面的人走了再进去。 起先病房里说话的声音比较小,楚易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但是后来声音就逐渐变大起来。 “萧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要么拿钱走人,要么就是和彭家对着干。我说你脾气怎么就这么倔呢,都搞成这样了,连命都差点丢了你非得坚持要找齐殴麻烦做什么呢?” 萧楠咬着嘴唇,不说话。 “我做你的经纪人也快五年了吧,我哪一次有害过你?你听我的话,彭家这次是想拿钱息事宁人,毕竟他们是打开门做生意的,警察天天找上门去没完没了的,这生意不都给搅黄了?如果你弟的事真的和齐殴有关系,那警察又不是吃干饭的,怎么会查不出来呢? 如果你放弃这笔钱,不接受彭家示好的意思,那么下场是什么你难道还看不明白?你这次吃的亏还不够大吗?” “如果我弟的事真的和他没关系,彭家根本就不用拿钱来打发我,更不用怕警察找上门去。” “哎,我刚刚都给你说,就算和彭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警察找上门对他们的声誉难道就没影响了?他们现在就是为了不想要警察再借着你这件案子往陆宇跑,才想要给你一条活路,大家各退一步,如果你真的不退,把彭家逼急了你以为他们不敢再对你下手吗?这次把你搞得这么惨,你看那齐殴有伤到半分毫毛吗? 况且,公司的意思你也知道,彭家给老总也是施了压的,你不拿这笔钱,以后想在这行混就艰难了。” “谢振,你今天来就是做说客的是吗?那我肯定要让你失望了。你回去可以告诉彭家的人,他们有胆子再来搞我,就来。我不会拿这笔钱的,这件案子也不会撤!” “你不想要命了!” “他怎么就不想要命了?”楚易推开门走了进去,扫了一眼床前站着的人,冷笑一下,道:“你倒是说说彭家能拿他怎么样?煮了还是蒸了?现在警方是只抓了犯事的,不过我想也要不了多久,指挥策划的也一样落网。 这钱我们就收了,麻烦你回去告诉彭家,想撤案子?门都没有。” 谢振打量了几眼楚易,道:“你是谁?这件事与你无关。萧楠,利害关系我都给你说清楚了,要不要和彭家和解,你自己去想。” “想什么想。下次彭家要还叫你送钱来,你就直接送到楚丰吧,我楚易代他收了。这案子萧楠不愿撤,十个彭家都不顶用。” 谢振看看萧楠,又看看楚易,表情终于变得难看起来:“我说你怎么始终不同意,原来是和楚家的人搞到一起了。哼,你不愿意听我的就算了,看楚家大少爷能不能保得住你!另外,你要是可以走了,就抽个时间来公司签解约协议吧。” 谢振离开了。 萧楠抿了抿嘴,道:“谢谢你,楚易。” 楚易摊摊手,道:“我只是觉得他说话过分了,帮你呛他两句罢了。即使我不在这里,你也不会同意他的说法,实际上我没有帮你什么忙。” 萧楠微微笑了笑,两个人之间又陷入一阵沉默。 “你今天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恩。”萧楠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今天早上给你打电话,只是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我没有要打扰你的意思,你完全不用还跑来看我。” “反正公司也没什么事情了。”楚易的目光落在萧楠的脸上,明显可以从对方脸颊上看到一种萧条,这让他有点同情,“你之后有没有什么打算呢?” “你是说解约的事吗?我打算等我弟弟的案子结案就回老家,开个咖啡店什么的。” “不打算再当模特了吗?如果你还想继续做模特的话,我可以试着找人帮忙看看。” “不了。” “你是在担心彭家吗?我想他们这时候不敢对你做什么,有警察盯得死死的,他们不敢随便动的。” 萧楠的神情渐渐变得急躁起来,又带着一点点歇斯底里:“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担心,我什么都没有想!楚易,你根本就不应该来看我!” 楚易沉默了,萧楠的情绪不太稳定,他刚刚说完似乎又后悔了,有些懊恼的道:“对不起,楚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心情不太顺。()你休息吧,我先走了,等你好点了再来看你。“楚易有些尴尬,站起身走出了病房,还没关上门,就听到萧楠难以抑制的哭声。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关上门离开了。他并不擅长安慰人,更不擅长安慰一个男人。他的世界没有萧楠经历的痛苦无助,再同情,也始终找不到共同的交集。 第三十一章 走出医院,楚易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是彭亮约他见个面。 尽管彭亮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刺耳,不过见面的时候他的态度还是相当克制的。 “楚大少爷,我也不想和你绕圈子,我不在乎那个模特怎么样,他是好是坏对彭家来说没有一点影响。但是我不喜欢警察找了借口成天往陆宇跑,大家都是商人,我想你也可以理解。” “你不想招惹警察,还找人做这种事,不觉得太不厚道了吗?” “彭家那么大,总有些不长眼的要做蠢事,我也不可能阻止,再说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个模特的事和我们彭家有关系吧?我只想拿钱消灾。今天找你出来,也是希望楚大少爷不要掺和进这件小事里面了。 之前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也都过去了,大家都是求财,生意场上的事情也没必要牵扯到私人问题上来。现在犯事的人已经被抓了,只要那个模特不找彭家的麻烦,他撤不撤案都无所谓,他想要什么都可以提出来。” 楚易瞧着彭亮那副施舍般的样子,不禁觉得一阵恶心,有钱有权的人就是副模样,什么事都可以用钱来摆平,钱不能摆平的事情就用权利来压人,总能让你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他看着彭亮何尝不是看着他自己,实际上他与彭亮的思维如出一辙,自己犯事那都是小事,我有钱,我有权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解决,你想要闹事?对不起,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闹不起来。 “呵呵,彭亮。这事你不用和我谈,只要你能说动萧楠,我没意见。不过他要是不同意,那你也别以为就可以找他麻烦。” 彭亮脸色一暗,笑起来:“这么说来你是非得要搅合进来了?楚易,你这么喜欢玩,那就玩到底。” 彭亮果然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就在除夕的前一天,各大报纸娱乐头版都登载了一条消息,楚丰集团大少爷原是被害男模情人,外附一张楚易去医院探望萧楠的照片。文章打了不少的擦边球,暗示楚易与萧楠的相知相识相逢,虽然是子虚乌有之事,却写的绘声绘色活灵活现。 楚广敬带着老花眼镜,瞅着那报纸翻了一遍又翻了一遍,知道确认那照片中的确实是楚易再没有可能是第二个人时,他才摘了眼镜拨通了楚易的电话。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楚易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正在和秦睿逛家具商城,秦睿想把主卧的床换一张更大一点的,更结实一点的,原因嘛不言而喻。本来楚易是压根不想折腾这件事,爱换换,别人的屋子他又管不到,但是秦睿非得让他来选,楚易不愿意去,他就带着一份新的心理评测报告直接上楚易办公室。 楚易无法,只好跟着秦睿去了。在家具城里面逛的大多是夫妻或者情侣。他们两个大男人肩并肩走在一起着实有些碍眼,接待的他们的导购也是等着他们一转过身就叽里咕噜的围成一团,楚易不用听都知道那些人在八卦些什么。 以楚大少爷的身份与他一贯光鲜的作派,成为别人眼里的焦点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因为同性恋的原因而被动的成为焦点那滋味就令人尴尬了。 不过秦睿却坦然得多,一切举止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就仿佛这段关系中,真正是同性恋的人不是秦睿而是楚易。楚易一方面觉得纳闷,秦睿怎么能就那么镇定,那么泰然,而他却始终无法收放自如,另一方面他又升起一种抗争的战意,他就是要打破秦睿的这种淡定自若,揭开他虚伪的面具,j□j出他的城府。对方口口声声的说喜欢,但是一举一动却处处透露出冷静,丝毫没见得有任何感情勾动过他的心弦,这样的喜欢未免太廉价。想要用这种廉价的东西换他楚易的全部信任岂不是天方夜谭。 因为楚广敬的这个电话,楚易匆匆订下一款大床,赶回了公司。 “啪。”楚广敬把报纸往桌面上一扔,厉声道:“解释一下,楚易。” 楚易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拿起来一看,肺都要气炸了。他没想到彭亮这么做得出来,竟然把他往这滩脏水里拖。“这是没有的事,又是彭家搞出来的鬼东西。爸,我是不是同性恋难道你还不知道?” 楚广敬眼光一棱,道:“这就是你的解释?” 楚易当然明白楚广敬这么问的意思,是不是同性恋在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关键是他招了事,又被人逮住作文章了。但是他以为这一次并不是他要主动招惹的,他甚至并没有想要刻意与彭家敌对,所以即便是他因为萧楠的事情而极端厌恶彭亮了,他也并没有明确表示楚家就一定要与彭家硬碰硬。 但是彭亮显然不这么想,并且以切实之行动直接把楚易拖下了水。 “这事挨不着我啊?彭家乱玩这些下作的把戏我也没办法,萧楠就是一个普通朋友,我去医院看看他并没有什么问题。”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你还插手他和彭家之间的事情?彭亮给我来过电话了,事情的起因我也听他说过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你如果真的想和彭家争,那就把心思放到生意上来。”楚广敬见楚易满脸的不乐意,又补充道:“那个年轻人的事情,你就算要保他也只是一时,保不了一世,任何事情还得靠他自己做选择,你这样冒冒失失的插手进去未必就一定是件好事。” “我知道了。” 楚广敬满意的点点头,他当然相信楚易不可能是同性恋,早几年楚易还再年轻点的时候也有过一段时间沉迷于与女人之间的j□j当中,所以同性恋的说法在他眼里就是无稽之谈。不过楚易与彭亮之间的私人矛盾,倒是让楚广敬有些担心,虽然这件事他口头上是训了楚易一顿,但是彭亮行事的狠辣他又怎么会看不见呢?宁得罪君子,勿沾染小人,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宁愿让楚易多吃点亏也不要紧。 大年三十这一天按照楚家以往的传统,楚广敬三爷们都一并去了他大姐楚春芳家里,也就是楚易的大姨,过大年也就是一大家子人围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热闹热闹。 楚易陪着他们打麻将打到凌晨散场,外面都是鞭炮声,他突然就想到秦睿。他没问过秦睿过年是在什么地方过,是秦崇喜家里还是其他什么地方,又或者一个人呆在他那栋房子里。他有过许多机会可以问,但是他却不愿意去了解,这个时候,突然想到秦睿了却稍微觉得有些遗憾了。 不过这份遗憾的感情大概只维持了一秒钟,秦睿的电话就进来了。楚易看着手机上闪烁的光芒,蔑视般的笑起来,“就知道你要来这一招。” 他接起电话,却并没有听到秦睿的祝福,电话那头是一片嘈杂的声音,接着就传出来一阵喘息声,喘息声逐渐变大开始发出抑制不住的j□j。 楚易站在窗口,嘴角的笑容慢慢退去。如果不是窗户关得严严实实,那他早就把手机给扔出去了。 “j□j大爷的贱人秦睿。”楚易使劲儿挂了电话,就跟那电话和他有仇似的。他才不在乎秦睿爱找谁搞,下至小孩上至老头,只要秦睿操得下去,跟他没一分钱的关系。但是合着在和他保持情人关系的条件下,还敢打野食,那不是不想活了是什么。 不管这段关系是一场游戏还是一场交易,楚易都不认为秦睿有任何理由能够“出轨”,他楚大少爷不是捡破烂的,要么断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要么就给他守身如玉,想出轨,他两个人一并收拾。 当然楚大少爷这个时候正是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人格魅力遭受了极大的污蔑,且不谈他能不能收拾得了秦睿,他至少是马上就有了行动。 楚易悄悄给楚正打了个招呼,就拿着车钥匙从侧门溜了出去,他的车子停放在大门外面的小路上,楚易几乎是用跑的出了前院。 大门口有些小孩子在放烟火棒,光线忽明忽暗,能看到时不时印出来的工整的衣角,因为太高的关系,那些火光并不能照亮他的脸。 楚易挑动了一下眉,“你耍我。” “不,我只是特别想你的味道。你电话挂的太快。”不需要看清楚秦睿的表情,也可以想象他那副从容略带笑意的模样,好像一切问题都是因为楚易电话挂的太快了。 然后呢?因为楚易在乎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什么目的,反正就是在乎这件事了,所以才连多一分钟都不愿意听下去,就匆匆的跑了出来。 “你的无聊赢了,秦睿。不过可惜,你想要证明的东西偏得太远了。” “我不想要证明什么,我只是单纯想见见你。如果只是问候的话,你是不会出来的。” 大概秦睿的手段实在是太过侮辱楚易的智商和自尊个团圆的日子里,他半夜一人开车来一个陌生的地方只一干二净。(百度搜索,以至于这件事的本质,在这为见一见楚易倒是被对方忘得更新更快)“冷吗?”去车里吧,’秦睿握了握楚易的手,因为走得太匆忙,所以连大衣也没有穿上,陪我坐一会儿。“ 第三十二章 “新年快乐,楚易。” 楚易砸吧了两下嘴,不情不愿的道:“新年快乐。如果你不做这种无聊的事,我想我会更快乐一些。” 秦睿想了想,道:“什么样的事情算得上不无聊?对我来说,看着你慢慢接受我的感情大概是最不无聊的事情。” 楚易笑起来,“接受之后呢?就变得寡淡无味了?我说秦睿你能不能不这么没人性。” “这句话不应该从现在的你嘴里说出来啊。我哪里做得不让你满意了?” “不是我,是萧楠。” “他?我们已经结束了,没有什么好谈的。你怎么突然想和我聊这个了。” 楚易沉默片刻道:“只是觉得你应该伸出援助之手。他现在情况不太好,个人情绪很糟,大概是你说的什么创伤后遗症吧,彭家也逼他逼得紧。” “所以呢?你希望我做什么?” 话一出口,楚易又有点堵,秦睿对于过去过分冷漠让他有种映射心理,因为卸下心防的后果大概与萧楠的现在也无二致。不过若是说让秦睿主动帮些什么,站在他个人的立场上,这不见得就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秦睿轻笑一声,道:“你是可以谈条件的不是吗?只要可以拿出等价的条件来交换,你希望我做什么都可以。” 楚易微微升起的一点念头在听到秦睿这句话之后立刻就被掐断了,“算了吧,你的条件我都谈不起。” “你希望我帮他吗?” “我只是觉得也许你应该帮一下。” 秦睿点点头,“那我可以做我的本职工作,进行一些心理辅导。不过我的费用很贵。” 楚易赶紧打断他,“不用说了,我可以付钱。” “用今天的一个吻来付款吧。”秦睿注视着楚易的双眼,“我开了两个半小时候才赶过来。” 楚易突然感觉心脏怦的一跳,如同被电击,秦睿的眼睛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熠熠生辉,他有点失神,他抱过秦睿的脖子深吻起来。他听到鞭炮声,嬉闹声都渐渐远去,唯一剩下的是不断加快的心跳。 直到那些声音渐渐又回来了,楚易松手放开秦睿,拉开车门走了出去,“我要进屋了。” 秦睿温柔的笑了笑,“去吧。” 楚易一边走一边想,他和秦睿任何一方有没有可能入戏太深陷进去拔不出来呢?如果有,是他先,还是秦睿。 春节假期过后,萧楠已经出院了。楚易没去接他,他听了楚广敬的话,不打算出面干涉彭家和萧楠之间的事情,可以说他自私,不过事实上他和萧楠之间就只是萍水相逢的普通朋友。所以他提早一步把萧楠推给了秦睿,如果秦睿能帮忙,也算是弥补了他那一点点良心的不安。 楚易正忙着处理文件,助理小林突然接进来一个电话:“楚少,有位姓秦的先生找你,要不要见他。” 他听到姓秦的直接反应就是秦睿,也没有注意到小林称呼的方式不同,如果是秦睿大概不会给他打这个电话了吧。“让他直接进来吧。” 秦遥走进楚易的办公室,往椅子上一靠,扔了一份文件到办公桌上,不耐烦道:“这是刘胜出的与楚丰合作的酒店入驻协议,你看看吧。我以为各方面的条件已经开得很好了,刘飞拿不出这么好的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一直不肯松口?” 他派头极大,就好像此刻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是他,楚易才是做在前面找他办事的人。 楚易打量起眼前这个人,年轻气盛四个字足以概括一切。楚易也算得上气盛的人,不过他还稍微有那么半桶的沉淀,秦遥就完全是连一点沉淀都没有,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我不同意。” 秦遥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你说什么?楚易,你懂不懂什么是做生意?你以为现在和刘飞签这个项目还能有利可图,还是说你就是愚蠢到死守着那么一点点道义而放弃这么好的利益?” “我怎么想的和你无关吧。况且这是刘氏的事情,关你什么事,要谈也是刘胜找我谈,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以楚易的脾气,这话已经说得非常克制了,如果不是因为秦遥是秦家的人,他早一巴掌给呼出办公室了。太嚣张的后辈就是该被教训,这是做前辈的权利也是做前辈的责任。 秦遥挑着眉,冷笑一下,满脸的鄙视:“你就只能拿这种话来搪塞吗?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唯一的能耐就是向女人献媚了吧,不过就是一个只知道靠着女人吃饭的家伙。” “你是谈公事的还是来谈私事的,谈私事就请离开,这里是办公室。” “我两个都谈。”秦遥笑了笑,他虽然和秦睿长得不像,不过笑容中那种自负的味道却几乎是如出一辙。只是秦睿藏得深得多。 楚易笑了起来,想,老子现在收拾不了秦睿难不成连你这个小毛孩都收拾不了?“两个都谈是吧。可以,但是你秦遥拿什么和我谈?你该不会告诉我让我看在秦君的面子上吧。” 秦遥似乎就等着他说这句话了,“我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都还这么不长脑子。既然我今天来了,自然就准备好让你点头说同意,你除了会推开送上门来的好事还会做什么?” 楚易就没想明白,这秦家人都是哪根筋没长对,自负也就算了,现在秦遥还头头是道的教训起他来了,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呵呵,那你说说看,我洗耳恭听。” 当然秦遥的张狂并不是没有底气的,他开出的条件确实称得上相当的令人有食欲。城西有一块地是以前一家钢管厂的,规模很大,后来钢管厂倒闭被人收购了,这块地就一直荒废着,差不多快五六年了,现在城西重建这块地准备拿出来竞价招标,位置非常好,是很多人眼中的一块肥肉。 楚丰当然也再打听这其中的情况,不过当初收购这家钢管厂的公司好像听说也倒闭了,最后这块地在到底在那个手里他们都还在打探。楚易没想到这块地竟然是被天利集团收入了腹中,而天利集团正是秦家控股的大型商业集团。 秦遥眨眨眼,“怎么样?这块地大概年中就要开标了,如果你愿意和刘胜做这个项目,到时候竞标价格我想对你来说就是透明的了。” 楚易心里发笑,显然秦遥并没有和秦睿有过什么沟通,他不知道楚丰有另一种方案就是收购刘氏股权,所以才会特意跑来让楚易与刘胜做交易。只是秦遥给出的好处太显而易见,充分说明楚易手上这个项目对刘胜十分的重要,重要到秦遥肯拿其他的东西来换。 就楚易所知的,虽然这个项目很大会给刘氏带来很丰厚的利润,但是也不至于秦遥再添砝码了。那么,在刘氏内部,很可能还有关于这个项目的其他一些情况是他所不知道的。 “你确实有资格坐下来谈,老实说你开出的条件很好,很有吸引力,不过这不是我个人能决定的。我需要时间向集团内部传达一下这个情况最后再做决定。”楚易站起来,向秦遥伸出手。“我想公司最终通过这个决定并不困难。” 秦遥笑了一下,推开他的手道:“你没有当场拒绝,那就不会再拒绝了。这个问题谈完了,接下来谈一下私人问题吧。” 楚易讪讪的收回手,他第一次觉得世界上竟然还有比他更无礼的人,连面子也不装。“我和你没有什么私人交集吧。” “你当然和我没有,最好永远也不要有。不过你最好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别以为和秦家攀上了就可以在秦家人里为所欲为了,离秦君远点。” “秦遥,我看你是脑子被屎糊了吧。你最好回去好好打听打听,当初是谁先不同意,谁说我和她没戏的,现在断得干干净净了你他妈别还跑上门来自找不痛快。” 秦遥冷哼一声,指着楚易道:“嘴巴放干净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破事,我只是不想说破,你摊不上秦君,就爬上我小叔叔的床了嘛,你以为我看不明白?你也就只会这招,不过你以为我小叔叔和秦君是一样的?那你找错人了。” 楚易踩着椅子就跳上了办公桌,直接扑向秦遥,一拳揍到他脸上:“你他妈说谁爬床?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说你,我就说的你。敢爬不敢认?”秦遥才是一点不落下风,抓着楚易两个人就扭打起来。 助理小林听到办公室里咚咚锵锵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打开门看,这一看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楚大少爷与秦家公子打得热火朝天,撞翻了不少的文件资料,衣服也扯得皱巴巴的,这些也就算了。令他惊得赶紧关上门的是,楚易正押着秦遥坐在他腰上大声吼道:“你他妈的回去给老子问清楚,到底是谁他妈的爬上了谁的床。我告诉你,你小叔叔的滋味可真不错,又韧又有劲儿,夹得挺**的。可惜,我不爱操男人,是他偏偏要缠着贴上来。听懂了吗?” 秦遥果然被楚易这番话给吼愣了,他把楚易从身上甩了下来,余光瞟到助理小林,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头发,瞪了一眼楚易,“不可能。” 楚易哈哈一笑,捡起秦遥带来的文件掷了过去:“不信回去问问你的小叔叔啊,问问他在床上有多浪。” 秦遥脸色一白,推开助理小林一摔门走了。 “妈的,小样和我玩,气不死你。()“楚易又看了看垂着头的助理小林,道:“刚刚的话都是随口胡诌的,听过就忘了吧。帮我看看我脸上是不是肿了?"楚易的左脸颊红亮红亮的,一碰就痛,秦遥看着不壮,下手死狠死狠的。“这事别传到我爸那里去了。帮我把这里收拾了,我出去一趟。“ 第三十三章 楚易找人深入打听了一下刘氏的情况,果然有意想不到的的惊喜。秦遥之所有愿意下这么大功夫要楚易手上这个项目,不但是因为这个项目的利润丰厚,更是因为刘氏集团内部的非刘家董事会成员一致决定让出百分之十的股权给刘胜或者刘文,要求是必须要拿下楚易手上这个项目。 看来刘家外的人都已经不想让刘飞继续当最大的股东了,另一方面刘氏股价很可能陷入一种长期低迷的状态,这些人也有可能是坐不住了,想要早点撤走。 如果刘胜能拿到这百分之十的股权就能和刘飞齐平,刘飞根本不足畏惧,只要能力压刘文就够了。 楚易琢磨着这里面的机会,想来想去他想出一个更大胆的计划,比秦睿早先提出的那个策略还要生猛。不过就是有点抢秦家地盘的意思在里面了。如果是其他人,也许就要掂量掂量其中的轻重了,大部分人可能就歇菜了。 但是楚易掂量来掂量去都不觉得这事如何出格了,首先最早提出让楚丰入刘氏的就是秦睿,他只不过是把楚丰的战果稍微扩大一些罢了,秦睿也说了,秦家多一个刘氏不多,少一个刘氏不少,他凭什么就不能去收获这最大的战果呢? 况且楚易也是对秦遥的那些话介怀在心,除了被//操//的是他,他也没怎么说谎,本来就是秦睿缠着他爬上他的床的。本来他就不喜欢操男人,更不喜欢被男人操。现在既然都已经被人这么认为了,他就算是收卖身钱也的让秦睿出点利给他吧。这场游戏大家都是参与者,秦睿开了个头,但是那不代表他楚易就不能主导游戏的走向。 可惜这个时候的楚易还没看明白,秦睿既是这场游戏的参与者,更是这场游戏的设计者。 楚易整理了一下对刘氏下手的思绪,简单一点来说他是想空手套白狼,目前他手上对刘氏最有价值的就是新产业园项目的酒店签约,刘飞想要这个项目带来的丰厚利润,顺便压制其他两人获得那百分之十的股份。而刘胜与刘文是想要拿下项目带来的那额外股份,谁有了这百分之十,刘氏集团立马易主。 而楚易的想法很大胆,那些让股的股东说起来已经是对刘氏这个摊子不抱什么希望了,既然可以让给刘文,让给刘胜,为什么不能直接让给他呢?凭借手上这个项目所带来的利润,他完全可以给那些股东刘文,刘胜给不了的优越利益和条件。因为这本身就是楚丰的项目。 另一方面,他继续保持与刘胜的密切接触,也是借此来敲打刘飞,要想让那些不愿意背风险的股东点头,他首先得拿下刘飞手中的一半股份来作为他能在刘氏内部说得上话的凭靠。 所以这事要动起来,关键还是要拿下刘飞手中一半的股权。这一点倒是和秦睿最早提出的建议是一致的。楚易当然不会透露他自己的那部分计划,因为一旦他拿下刘飞那百分之十五的股权,再加上其他股东手中的百分之十,楚丰立刻就能以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占有与彭家支持的刘文成势均力敌之势,但是只要考虑秦楚两家的合作关系,刘胜的股权一压,在刘氏这盘棋里面,彭家就算是彻底失势了。 至于在刘氏当中楚丰与秦家谁得利多些,谁得利少些那就是秦楚两家内部的问题了。到时候米已成炊,木已成舟,秦家意见再大,也不能阻止楚丰稳坐刘氏的第一把交椅。 楚易虽然料想过这事巨大的风险和可能面临的阻力,但是他却经不起这种暴利的巨大诱惑,实际上又有多少人能经受得住呢? 于是楚易第一次满怀主动的去了秦睿家,怎么拿下刘飞那百分之十五的股权他还是要找秦睿谈一谈的。 秦睿正站在前院里给他那一排长得极茂盛的花花草草浇水,他穿着一身居家服,头发垂在额间刚好盖住眉毛,表情特别的安宁,看见楚易来了,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抬头对他笑了笑。 其实楚易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看着他已经有段时间了,他本来想打声招呼,结果看到秦睿十分专注的在修剪那些枯叶,大概是那样一丝不苟的气氛感染了他,楚易不知怎么的就看入神了。常常处于浮躁节奏中的楚大少爷,突然就像获得了一丝淡泊,就在那个时刻,那个位置,就只有那个人才能给。 不过光景一瞬,楚易很快就回过神来,停好车走进了屋内。 “秦睿,年前谈的那事,我已经想好了。” 秦睿挨着他坐了下来,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道:“这里怎么有淤痕?和人打架了?”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楚易那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虽然把秦遥气得不轻,可是自己也不见得就好受。那话出口是吼得中气十足煞有介事的样子,可是回过神来看,事实永远胜于雄辩,他才是真正挨操的那个。 楚易偏过头,避开了秦睿的手指,道:“撞了一下。”他可没脸说是和秦遥打架。 “撞这里?”秦睿笑了,“虽然我不干涉你的私事,不过这种影响我观感接受度的事情是不能划分到你的个人私事中的。所以,和谁打架了?” “这不摆明了不想给你说吗?问那么多干什么。”楚易没好气的道,“谈正事。” “好吧。你决定拿下刘飞的那部分股权了?” 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秦睿的话,他有点疑惑的站起来去开门。 “秦遥?你怎么来了。” “我可以进去吧,小叔叔。”秦遥的语气可不想对上楚易,恭谨谦和得很。 秦睿点点头,侧身让他进了屋。“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就是过来和你谈谈。”话才说到一半,秦遥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楚易,登时住了口,恶狠狠的看着楚易,道:“你怎么在这里?” 楚易嘿嘿一笑,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我想过来随时都可以过来,懂吗?好孩子九点钟就应该上床了,倒是你这么晚了还跑来干什么?” 秦遥勾起嘴角,鄙薄的看着楚易,鄙薄中甚至透露出一丝怜悯的意味:“我找小叔叔谈秦家内部重要的事情,麻烦你避嫌,请回吧。” 秦家内部四个字他咬的特别重,似乎光凭这四个字就可以将楚易踢出大门。 楚易哪里听不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他一来脸皮厚,就算对方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难道不能去楼上书房?二来他也见不惯秦遥那股高高在上对他百般鄙视的态度,立刻道:“乖侄儿,你小叔叔和我之间没有秘密,有什么事尽管说,说不准我还能给你拿拿主意。” 秦遥脸都气白了,如果不是秦睿在这里,他大概又和楚易打起来了,但是现在他却不敢造次,只是狠狠的瞪着楚易道:“不要脸。” “够了。”秦睿微微皱起眉头,“秦遥,你有什么事就说。” 秦遥看了看秦睿,摇摇头,“没什么特别的事。” 楚易哼了一声,没事怎么可能专程跑来这里,只不过是看到他在这里不愿说罢了,谁知道秦家内部在琢磨些什么勾当。 秦遥没事要说,也不走,就坐在楚易对面的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点心。当然这下楚易的事情也谈不成了。 “你还不走,想赖在这里睡啊?听你小叔叔叫//床//的声音的吗?”趁着秦睿去卫生间,楚易马上开口道。 秦遥咬了咬牙,没理他,把面前盒子里的小饼干咬得咯咯作响。楚易长手一伸,就将那盒子给移到了自己面前,扔了一个起来用嘴去接,“我说你该不会今天来就是想问小叔叔是不是挨//操的那个吧?那就留下来听听看呗,主卧旁边的客房听得可清楚了。” 秦遥飞快的瞄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一把抓过那饼干盒子,冷笑一声的道:“你这么能耐,有本事等小叔叔过来再说啊。我就是打算今晚住客房,不劳你操这份心。” 楚易抢不到那饼干盒子,抓起一个苹果就砸过去,秦遥眼疾手快,轻轻松松将那苹果接了下来,反手就扔到楚易身上。这下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两个人谁也不让谁,果篮里的苹果被扔得到处都是,楚易扔得急了,提起身边的遥控板就丢向秦遥。 “你真是够变态的,秦遥,连你小叔叔叫//床//的声音也要偷听。” 啪,遥控板落到地上,电视机一闪就关了,只有楚易这句话回荡在客厅里。 奉遥往后看了一眼,秦睿正合抱着双臂站在沙发背后。()他赶紧把被砸的稀烂的饼干盒子还有掉在地上的苹果都收拾了,弯腰提着垃圾袋走到门口,道:’不早了,小叔叔我先回去了。“楚易干咳了两声,也起身道:“那我也走了,你早点休息吧,秦睿。“ 第三十四章 “我放走一个,难道你觉得我还会放走第二个?” “我开玩笑的话,别放心上。” 楚易想走,秦睿却挡在他面前不让步。 “慌什么,你今天特意过来的想谈的正事还没谈呢。正好秦遥走了,坐下来慢慢说吧。”秦睿笑笑,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太晚了,不好意思耽搁你休息,明天白天说也可以,不着急。” 秦睿逼着他一步一步往后退,退到腿已经抵住沙发了,楚易半作镇定的坐了下来,他寄希望于这点正事能够出其不意的冲淡秦睿心里的那点不快。“谈吧,我就是决定拿下刘飞一半的股权。这事也是你之前提议的,我想先看看你想怎么做来以最小的代价拿下这部分。” “上次就告诉过你我的咨询费用很贵的。” 楚易一脸苦大仇深,“我上次做完了还没好呢。要不这次换个位置?” 秦睿略带歉意的道:“可能太大了吧,我这次小心点。” 没戏。当然楚易今天主动走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个明悟了。只不过他还是想开口试试,也许秦睿就是脑子短路了呢? 楚易解开领带,脱掉外套往地上一扔,直挺挺的往沙发上一倒,道:“来吧。” 说他爽快,不如说他的样子更像是挺尸,或许注重情调的人就此将性趣全无,但是秦睿显然不属于这类人。他不需要活色生香,他热衷的是看着挺尸一样的楚易渐渐染上摆脱不掉的情yu色彩。从没有到有,才是控制力的最有力印证,这一点对秦睿来说早已经刻印进骨髓里磨灭不掉了。 ========================== 秦睿用纸巾将两个人擦了擦,挤着楚易躺了下来。大面积接触的肌肤传递着相互间的温度,刚刚渗出的汗液使得这种紧贴变得稍微有些难受。 “舒服吗?”楚易道,“够付费了吗?” 秦睿搂着他的肩膀,没有应声。 “说说刘飞吧,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你是打算指导我用坑蒙拐骗的方法还是更直接点。” 秦睿叹了口气,“你真的想好了?今天是和秦遥打架了吧,他去你办公室了?” 楚易有些吃不准秦睿叹气的意思,便道:“你放心,你侄儿下手可有劲儿,吃不了亏。他来找我谈酒店签约的事情,我没料到你还没告诉他我可能走刘飞这条路,所以就拿项目的事情逗了逗他。” “因为你还没做决定,所以我也没有给他说,没想到他亲自来找你了。他开的条件的应该很好吧。” 楚易眯着眼,盯着秦睿,两个人面对面靠得极近,他甚至能看清楚对方脸上的毛孔。“条件开得不错,不过我还是宁愿选择刘氏的股权,怎么?你不愿意了?” 秦睿笑了笑,“没那层意思,但我一再希望你是做的慎重决定。毕竟就算顺利拿下刘氏的股权对楚丰来说也是一件很花精力的事情。” “有舍有得。” “你这么想就好。”秦睿顿了顿,又道:“刘飞的事情只靠钱和项目他肯定是不愿意换股的,就算愿意也要狮子大开口,对楚丰来说这样的生意不一定划算,但是要走其他的不规范的渠道,秦家肯定是不方便再插手了。所以这事还得看你自己去处理。我可以把我了解到的情况给你说说。” 刘飞的一个主要债主叫何林,a市人,以前是做沙石生意的,当初为了抢地盘什么手段都使出来过,现在已经洗得半白了。但他以前在道上的狠名还是很多人都记得的。 刘飞怕他,怎么不怕,这种浑得要命的人有时候光靠钱是淌不住的,更何况刘飞还欠着别人一大笔的赌债。只不过是对方养着他细水长流,只要刘氏还在,钱多钱少总是有的。 但是一旦何林要知道,刘飞可能从刘氏的最高位置上被挤下去了,这事就不好说了。 秦遥之后,刘胜又来找过楚易好多次,目的当然是谈酒店签约。楚易为了给刘飞制造相当的压力,虽然并没有对刘胜保证些什么,但是态度却相当的暧昧。这种情况显然很快就传回了刘飞耳中,没几天他就坐不住了,亲自找上门来。 “楚大少,你这边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不妨给兄弟我说一说,咱们之间是谁跟谁啊?要是关于项目条件上有什么不满意,我们可以再商量嘛,你只管提出来就是。”刘飞搓着双手,笑得有些涩,楚易的态度暧昧,他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有着落。 楚易露出为难的神色,道:“刘胜开得条件很好,老实说我一直的主张也是和你做,但是架不住别人用好处来砸,毕竟关系到楚丰的发展,我不能用私人感情来衡量。” 刘飞有点急了,道:“他开的什么条件?” “城西那块地。” 刘飞脸皮皱成一团,“说真的?大少,不开玩笑。()"楚易点点头,“我骗你做什么,如果不是对方出手这么大方,我又怎么可能有犹豫呢。“ 第三十五章 刘飞看着楚易,眼睛都不眨一下,他突然握紧拳头站了起来,道:“这么好的条件,大少还在犹豫,你开口直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楚易也站了起来,拍拍刘飞的肩膀道:“我只想寻求一种双赢的局面,或者说相对来说对我们双方都更有利的局势。” 刘飞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道:“说吧。” “我希望以一个合理的价格收购你手上百分之十五的刘氏股权。” 刘飞一惊,道:“这不行,这个要求太过了。” 楚易扬了扬眉,凑近他道:“如果不考虑人情道义方面的顾虑,我想你这个时候出手这百分之十五的股权绝对是对你最有利的。如果说刘胜拿下那百分之十的股权,那到时候你手上的那点数目会变得更不值钱。刘胜开这么好的条件出来,不可能白给的,他现在损失了多少,以后只会变本加厉的从刘氏捞回来,你不觉得等到那时候被逼不得已了再放权,还不如趁这个时候好好捞一笔更划算吗?” 对于刘飞来说,这部分股权带来的利润足够丰盈,像他这样吃喝玩乐的纨绔子,这种提议是有非常大的诱惑的。反正他不行,为什么不换点钱该吃吃该喝喝呢?但是刘飞还是不敢,割股意味着的事情太多了,除非是被逼到死角了,他并不想担上葬送刘氏的骂名。 “你先想一想吧,我也只是觉得这个方案可行,刘胜这边我暂时也不会给他个明确的答复。我也需要时间再斟酌一下。”楚易笑了笑,逼到死角这种事情显然不能由他来做,他已经做了趁火打劫的事情了,再过了恐怕局面就不那么好圆了。毕竟以后和刘飞还要共事。 刘飞走得时候虽然一再表示这事他没办法答应,不过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的挣扎。 楚易打电话给钟光天说是要去a市一趟的时候,钟胖子正在做spa,大概是精油推拿的滋味实在过分**,楚易在电话这头听得头皮发麻,只约了个时间,就赶紧挂了电话。 他订了第二天去a市的机票,他要去会一会何林。 楚易走出机场出口的时候,看到钟胖子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正等在那里,他那副模样实在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如果不说,谁又知道他是富得流油的煤老板呢。 “天哥,你怎么亲自来了?让司机来接不就行了。” “谁叫我们楚大少爷面子大呢?不亲自来怎么行,走,先去喝两杯,有啥事喝醉了慢慢说。”钟光天带他去的地方是一家私房酒楼,在闹市区,但是堂子扯得很大,走进去小门小院的,幽静得很。 “来a市不可能就为了看哥哥我吧?” 楚易截住他到个不停的酒,笑笑道:“专门来看你,顺道办点事。” 钟光天嘿嘿笑起来,“这话我爱听。在a市有啥事是我不能帮的?老弟尽管开口。” “我想见见何林。” 钟光天愣了一下,“你咋想到要见那凶神?遇上什么摆不平的事了?” “不是。”楚易把刘飞的情况给他简单说了说。 “你想让何林去逼他?”钟光天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脸颊上的两团肉甩的一浪一浪的,“何林是个人精,他哪会帮你办这事啊,你就算给他好处,他都未必会做。刘飞那是陷在他手中跑不掉的了,他干嘛逼得他分股给你。” “所以想叫你安排个局。”楚易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 钟胖子听完一拍桌子,“老弟啊,我该说你是心思重呢,还是说你是胆儿肥呢?你这局不是不能用,可能真要起效果,但是老实说,何林也是个老江湖了,除非你做的滴水不漏,不然他不一定会信。到时候你人也在他手上,有点冒险。” “就算被揭破了,我也有后手备着。你就说这股权要是落到你手上,你还忍不忍得住?” “百分之十五,说多不算多,说少也不算少。”钟光天突然眼珠一转,笑道:“怕是老弟还有后手啊。成,这事我来安排,不过何林虽然这些年洗白了些,没那么心狠手辣了,但是他现在经营地下赌场,手段还是有一些的。你要是办不成这事,也别强求了。” 楚易连连应是。 钟光天却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一般,道:“秦医生没跟你来?你这事他知道吗?” “他知道的。” 钟胖子喝了口酒,道:“他知道他没跟你来会何林?不应该啊。你们两个这么快就闹掰了?” 楚易呵呵一笑,“我们两个有什么掰不掰的,你以为是男女关系呢?” “这么说关系又近了一步了?我说这秦医生的口味也真是特别,讨谁不好讨你,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钟胖子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不过天哥劝你一句,小不忍则乱大谋,有些事兜上了就是兜上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你那性子顶着去是要吃亏的。说两句酒话,你要是听得明白就听着。” 楚易端起杯子敬了他一杯,道:“这是实在话,老弟心领了。” 胖子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了,掏出电话来,“所以你去见何林这事我还是要给秦医生汇报一下,怕你一个人兜不住。” 楚易也没阻拦,之前和秦睿谈的时候,秦睿就说过,这事秦家不好插手,所以他来见何林的计划并没有告诉过秦睿。他也不想告诉秦睿,这是他的事情,楚丰的事情,他除了从秦睿那里获得了一个比较有用的消息,除此之外与秦家没有过多的牵扯了。 不过钟胖子挂了电话就指着楚易呵呵笑道:“我就说你没给他说这事,他刚刚说让你等他一天,他明天早上过来a市和你一起去见何林。” 楚易龇了龇牙,道:“他过来干什么,这事和他又没关系。” 钟光天伸出肥肥短短的手指,对着楚易的脑门就戳了下去:“这么好的资源摆在这里不用,你还敢跑出来谈生意,我给秦医生打这个电话可都是为了你,有他这么一个自愿的挡箭牌你去见何林那是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钟胖子这话自然是说得好听,不过楚易猜想他也是不愿意担出事的责任,这才特别的把秦睿拉了出来。但是对方这么说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一个生意人最重要的是会运用身边的核心关系,可是他宁愿独身来找钟光天也不愿意知会一声秦睿,并不是他没有想到过,而是在这个时间段,他并不想把他和秦睿的关系拉得那么近。 第二天一大早秦睿就赶了过来。 “你不是说秦家不方便插手吗?你过来做什么?”楚易是不太想这件事和秦睿牵扯太多,因而口气不是太好。 不过听在其他人耳朵里,倒像是在责备秦睿的迟来了。“我不代表秦家,只是出于私人目的过来。” “随便你。”楚易没在多说。晚上由钟胖子安排去了何林开的那家地下赌场,在郊区的一栋别野里,人还是挺多的,兑筹码的时候那小妹看他们眼生,换的筹码也多,便多看了几眼,指着一个像是巡场子的人道:“你们可以先逛逛,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那个人,他姓段,叫他段哥就行了。” 这个地下赌场规模还是比较大,百家乐,德州扑克,21点,轮盘赌,掷骰子都有。不过还是百家乐的台子边上人最多,楚易扔了点筹码随便下了几注,全压的闲,都输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他今天就是来输钱的。等了一会,有个穿运动服的中年男人大概是实在输的不行了,终于拖拖拉拉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楚易赶紧挤了过去坐了下来。 他一上去就下大码压闲,金额直逼限红。旁边的人都是老赌棍,甚至有许多是钱已经输完了还赖着不走看场子过瘾的,见他这么二不拉几的下注,立刻就有人对他指点江山道:“你傻啊,有三有四懂不懂啊,庄已经连赢三把了,这把开了肯定也是庄,赶紧压庄去。” 楚易瞪了那人一眼,道:“老子就喜欢压闲,你管的着?”说完他又加了码投入了注池。 他这么一投,桌上的注码便超过了本桌的限注,不能开局,荷官已经开始要求客人撤注。 旁边那人被楚易呛了一句,这个时候立刻讽刺起来:“哪儿来的傻子,活该被人当凯子。” 其他下注的玩家都没有要撤注的意思,齐齐看向楚易,楚易随手收了点回来,满脸的不耐烦,“这么小的台子,玩起来真没意思。” 他这话就是存心挑刺的,周围的人都是赌红了眼的赌徒,见他嚣张得很,又是实实在在的不太会玩的样子,便道:“吹牛也不打草稿,就这个小台子也要你输得跳脚。” 果然一开牌,庄家9点,闲家8点,又是庄家胜。 就这么来来回回好几轮,楚易每赌每输,到叫旁边的人狠狠笑话了一顿。很快,在这个小台子上他就输出去十几万。四周的人都几乎要起哄起来,有些是可惜这些钱白白被楚易给糟蹋了,要给自己肯定早就翻本儿回来了,有些是看不惯楚易那副装逼的德行。 偏偏楚易输了那么多,脸色还一点不变,真当那些钱都是小钱一般。 段哥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便上了楼。 过了一会儿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起下来了,那个男人就是何林。 “太小了,真没意思。最后一把,不玩了。”楚易把手中仅剩的筹码都压了庄。 “我看你是没钱了吧,充什么款爷啊。” 楚易没理他,开了牌,闲赢,他是真正输的一分不剩,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要走。()叫段哥的男人立刻就上去把他带道一边,道:“我们这里可以给你提供筹码,按百分之十五的利息,账期一个月。你要是还玩,我可以叫人提给你。“ 第三十六章 楚易嗤笑一声,道:“你看我像是缺钱吗?你们这台子太小了,赌起来没劲儿。” “不小了,手气不好的话输个几十万进去也是常有的事。”段哥看楚易仍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似乎真是个不差钱的主,于是道:“要是真有意思玩点大局,我们这里是可以帮你约局的。” 楚易点点头,看了一眼正和钟胖子打招呼的五十多岁男人,回过头道:“那你帮我约一局呗。” 段哥看着何林,大概是还在等何林的意思。 “你就帮他约吧。他是钟老板的朋友,不至于玩不起。”何林走向楚易,他很瘦,有点鹰钩鼻,嘴巴很大看起来有点阴郁的感觉。 钟胖子赶紧走到楚易旁边介绍道:“这是楚丰的大少爷,过来这边处理点项目上的事情,手痒忍不住,我就想着带他来这里了。” 何林背着手,看了一眼楚易又看了一眼楚易背后站着的秦睿,道:“你们两个都要上,还是只有你?想约个多大的局啊?” “他不玩,就我玩。输赢百来万的都行,就是过过瘾。” 何林终于笑了笑,道:“可以,楼上就有一个局,不过是玩德州扑克的,不知道楚大少爷有没有兴趣?” 楚易点点头,道:“五张也可以。” 何林带着他们进了三楼的一个房间,里面坐着四个人围着一长桌玩得正带劲。 “何老板,快来快来,你走这一手我输惨了。” 何林拉着楚易在左边坐了下来,给牌桌上的人介绍道:“楚丰的大少爷。” 楚易对面坐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都叫她梅姐,她听到何林的介绍,哦了一声道:“z市的赌场是不是太黑了,怎么都跑a市来玩了。你一个,刘飞一个。” “你认识刘飞?” 梅姐笑起来,道:“这里坐的谁不认识他,不过最近好久没见过他来了。大概上次输怕了。”坐这里的人几乎都是相识的,赌到他们这种金额的局,圈子都很小了。 “刘飞怎么可能输怕,输眼红的时候倒是多。是刘氏集团的事情脱不了身吧,他爸一死,他还能靠谁?” 钟胖子和秦睿坐在远离桌子的沙发上,钟光天听到这边的对话,便插了一句嘴道:“怕是刘飞以后都难来这边玩了。” “咋这么说?有什么j□j消息吗?听说最近刘氏内斗得厉害。” 钟光天指了指楚易道:“这要问楚大少爷了。他最清楚刘飞的情况。” 楚易一直没吭声,一门心思的放在扑克上,这会儿被人问到了,笑了一下,道:“也没什么事儿。” 他这话更是吊人胃口了,何林也开口了,道:“刘飞怎么了?” “要被架空了。” 梅姐瘪瘪嘴,道:“他那样子,迟早的事。对了,老何,他还欠了你一屁股的债吧,你就没点想法?” 何林笑笑,“哪那么容易就被架空了,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不好说。” 见何林不动声色,楚易也不继续这个话题了,就和他们一边玩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些不沾边的事。最后散场的时候输了大概八十多万,他输得最多,何林很客气的拉着他安慰了一下,等到其他几个人都走了,便开口道:“谈一下刘飞的事情吧。” 楚易就等着何林这句话,道:“何老板还不知道?刘氏内部有部分股东愿意让出百分之十的股份给刘胜,这不等于是架空了。” 何林阴沉沉的盯着楚易,道:“怕是没这么简单吧,前几天我还和刘飞通过电话,他说只要稳住楚丰的项目,他的位置就动不了。这个项目现在在楚大少爷手上把控住的吧?我之前可没听说过楚大少爷好赌,今天怎么有心跑a市来赌了。” 楚易心头一沉,暗骂刘飞这个不长脑子的东西,竟然会把刘氏内部的具体情况给何林透露了。那他今天这场戏算是彻底白演,何林早就看明白他玩的把戏了。 “是在我手上把控的,我就是不愿意和刘飞做了。就算这个项目我给他了,他也是扶不起的阿斗,秦家和彭家同时都插手了刘氏内部的事情,何老板又觉得刘飞能在里面耗多久?” 何林低沉的笑起来,“那么楚大少爷今天还是好心来提醒我及时抽身了?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钟光天听他这话有些不对味,立刻打起马虎眼来,道:“何老板,楚大少爷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不妨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谈我该怎么配合你当枪使吗?”何林一拍桌子,阴仄道:“段亦,给我叫人看好门!今天谈不好,谁都别想出这个屋子!” 钟胖子看着一言不发的秦睿,又坐回了沙发上,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秦医生,你看这事咋好收场啊?” 秦睿没应声,就是平静的看着楚易,这出戏从头到尾都是楚易一个人自导自演,他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方法和手段来逼迫处理何林的问题,但对方却一味的要亲自上场,制造矛盾和冲突,再到化解矛盾与冲突,这是一种相当隐蔽的打开局面挖掘核心关系的处事手法,而楚易对这种手法大概已经是用的炉火纯青了。他不由得摇摇头,他和楚易之间,又有多少矛盾是对方挑动起来的呢? 用冲突来触摸对方的底线,事实证明除了看起来局面不太令人安定之外,坏处也并不是那么多。大部分人在冲突之下都会选择退却,少部分不会退却的人,便正正好暗合上他的思路。至少何林如此,只不过是扮演起了黑脸的角色,并非真正有要动手的想法。而楚易大概马上就能提出一种令他满意的解决方法。 “我希望单独谈谈。”楚易笑道,“我会给何老板一个满意的回答。” 何林瞅了一眼钟光天和秦睿,点了点头,带着楚易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钟胖子愣了一下,神色复杂的看着秦睿,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道:“他是在避你,还是在避我?” “避我。” “呵呵,多嘴一句,你们到什么程度了,他还避你?” 秦睿想了想,道:“有感觉了吧。” 秦睿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不缓不急,就像是任何一次心理咨询一样,仿佛分析着的是别人的事情。钟光天的脸色变了变,这句话从秦睿嘴里说出来就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他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惋惜秦睿还是惋惜楚易。 楚易很快就和何林笑着返回来了,刚刚的那点不愉快好像都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下次过来a市提前给我打个招呼,想要玩什么局,我都可以帮你约。” “一定,一定。”楚易又与他握了握手,道:“今天就先走了。这事情还要感谢何老板帮忙了。” 何林拍拍他的肩,道:“互相,互相的。” 等出了赌场,钟胖子搂着楚易,嘿嘿笑道:“你小子,还真把何林给说动了,我还以为你这次要搞砸锅。” 楚易看着秦睿,道:“不是每个人谈条件都和秦医生一样锱铢必较,所以能和秦医生谈条件,大概也就不怕和其他人谈了吧。” 秦睿弯了弯嘴角,“那是我迁就你。” “能被人迁就也算是一大资本了。” “所以你开始认可了吗?” 楚易道,“不,我只是从中找到了一点点乐趣。” 何林的动作实在非常利索,不过一周的时间,刘飞就又找上门来,他那张白白净净的脸上现在正肿得老高,牙齿也落了几颗,说话有点不辨音。 刘飞同意将一半的股权卖给楚丰,楚易单股价格给得还算合理,并没有过分压榨他。至于项目,他只保证了不会落到刘胜和刘文身上。 他拿着这份秘密交割的股权去找刘氏集团的那部分非刘姓股东,遭遇的阻碍比想象中的要小得多,大部分人对于卷入了秦家与彭家的争夺之中的刘氏似乎已经丧失了可以预见的期望,见到有楚丰想来接手这个摊子,自然不愿意再多做挣扎。 不过现在越是容易,越证明刘氏这摊子混乱得不行,他拿到手了之后,要直接面对彭家才是整件事情中最棘手的部分。 而当楚丰以百分之二十五的刘氏集团股份占有额成为这场分饼子大赛的意外黑马时,楚易简直就成了各大新闻媒体的新宠儿,各种能想得到的头衔一时间就都纷纷砸向了这个年轻的单身钻石王老五。层出不穷的花边新闻,过去几年的风流情史,以及正当空窗的企业家名号,实在令各位看客产生出了各式各样的幻象。 当然对楚易来说,这些东西是本就该属于他的,他并不意外,也并不觉得太过耀眼或者太过兴奋。 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想着秦睿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也许他应该提前知会秦睿一声,至少是暗示一下刘氏这盘棋最终会走成什么样。就算是表示对秦睿提供这个开始的机会的感谢也好。 但是感谢什么呢?机会是他用身体换来的,等价交易,他不亏欠秦睿。 可是即便理智这么认为,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拧巴,如果秦睿没有说过要他的全部信任这样的话,是不是他会更坦诚一些。()如果秦睿和他之间的关系不牵涉两家的利益问题,与他分享这份喜悦。言情他会vv认八附..com不会最是想要乐于楚易有点迷茫了,他和秦睿之间算什么呢? 第三十七章 楚易盯着正放在办公桌正中央的手机,屏幕上一片灰暗。他咳了两声,用手指拨动了一下手机,摸着下巴就像是在思考一个世界级的难题。 突然他站了起来,抓起手机就往地上摔。 “他妈的秦睿,老子看你能憋多久。”楚易不知道秦睿还能忍多久,但他是实实在在的要忍不住了。从新闻爆出楚丰入主刘氏到现在已经三天了,他就一直等着秦睿兴师问罪的电话,他就是摆了秦睿一道,怎么样呢?他有这个能力,他乐意。 他就想看秦睿失控,发脾气,他想看秦睿一脸怒色的告诉他,楚易你这么做会死的很惨。然后他就可以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告诉秦睿:这场游戏并不是他一个人可以主导的。只要他楚易愿意,他就有能力左右结果。 但这一切不过仅仅存在于楚易的幻想中罢了,别说是兴师问罪,秦睿就连一个平平淡淡的电话都没有打来过。楚大少爷的心情那就是高空跳水,直接就坠入了深底之下。 秦睿怎么就能当没事发生一样连给电话都不给他打呢?楚易郁闷了。这种事情也许本来就是当面翻盘那一瞬间的快感,然而秦睿的做法无疑是掐断了这种可能,楚易的情绪下不去但也出不来,实在是憋得慌。 他原本处于主动的地位,完全可以打电话给秦睿,但是情绪被酝酿到他这个地步,秦睿这种几乎可以被肯定的故意之举就让楚易升起了较劲的心态。 你不给我打电话,那好,我也不给你打电话。看谁比谁更能撑。 但其实这么做只是让他心里更不好受罢了,说不准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关键是他到现在还拿不准秦睿会不会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秦先生,你不能进去。”助理小林伸手拦了一下,但秦遥很快就把他给推开了,根本就无视他的话,直接冲进了楚易的办公室。 楚易见他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脸都变绿了。没等来秦睿的电话也就算了,竟然把秦遥这个瘟神给招来了。 “楚易,厉害啊!床上的手段看来玩得不错,刘氏吃进肚子里了舒服不舒服? “秦遥,你就跟个娘们一样说这些弯酸的话,都不觉得气短吗?我有能力拿下来,碍着你什么事了?” 秦遥见了他本就是不留半分斯文半分情面的,“倘若不是你拿刘胜来压刘飞,刘飞会让股权给你?你要真有本事这事就别隐隐藏藏的,秦楚两家不是合作关系吗?你踩着秦家上位还敢说是自己有本事。脸皮可够厚的。” “刘飞那部分股权可是你小叔叔亲口提议的,你要是不知道可以回去问他。” “哼,我说那百分之十五的股权了吗?我说的是剩下那百分之十,你占没占便宜你自己心里清楚。” “小侄,你自己技不如人就不要怪别人占便宜。我没时间和你扯这些。” 秦遥冷笑一下,踢了一脚被摔到桌边的手机,道:“楚易,你知道你最可笑的地方是什么吗?就是你以为你的成功都是靠的自己,而实际上呢?以前你靠的是楚家的根基,这一次,你靠的卖//屁//股!不过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小叔叔还会继续纵容你?我该说你是天真呢,还是说你是傻呢?” 楚易气得磨牙,秦遥的话太直白,不但直白还句句挑肉痛的地方刺。 秦遥见他脸色愈发阴沉,反而更加起劲了,“不过我想你很快就连爬//床的机会都没有了。” 楚易冷冷的盯着秦遥,一下子将手中的签字笔钉入了笔记本中,留下一个小圆洞,他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秦遥,我说你一天到晚的琢磨我和秦睿的床事,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我把爬//床的机会留给你好不好?你他妈的恋叔狂,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你要下次再敢闯进我办公室,老子才不管你是不是秦家的人,我他妈往死里揍你。滚出去。” 秦遥站起来,抿着嘴撑着桌沿,道:“你知道小叔叔这几天在忙什么吗?”他昂起头,渗出些许笑意,“我那天去他办公室看到那个男模了,好像叫萧楠吧,有个词叫什么来着?旧情复燃。啧,说实话,楚易,你除了投胎比他好,再没地方比的过别人了。” 秦遥说完,拍拍屁股就走人,他就是专门来给楚易找晦气的,刘氏的事情被楚易横插一脚,让他心里也不痛快,这算是他第一次独立接手这种事情,因为刘氏集团的业务本来就和天利集团有相当的重合,秦家在z市的布局第一步就要完全拿下刘氏,这样的一个任务落到秦遥手上全权负责,他自然希望做的干净漂亮。岂料楚易的这一步,逼得他不得不重新筹划对刘氏的策略。 就公事而言,其实秦遥并没有对楚易怀着多么深的忿恨又或者不满,相反他倒是能够理解楚易的这种做法,真正令秦遥追上门来骂的原因,大概只是他从一开始就看楚易不顺眼吧。 不管是对方与秦君之间,还是与秦睿之间,明明在他看来就是楚易腆着脸求上他们秦家的,求人的人即便是不卑躬屈膝罢,那也至少得谦逊恭顺,凭什么楚易就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大少爷的样子,还敢那么猖狂? 秦遥看不惯,他讨厌楚易那张自以为是的脸,看到楚易被他戳到痛处,气得脸发青,双脚跳。他就觉得,ok,这才是楚易这种自大狂应该有的下场,最好是再有一天看到楚易从现在的位置上狠狠的摔下去,将那张脸上写满的任性自负都摔得毫无残存了,看看那个时候,楚家大少爷还会以什么样的姿态站在秦家面前,站在他的面前。 秦遥想,这样的日子大概不会太远了。 楚易将车停入世景中心的地下车库,他想了一天一夜,但是仍然不知道他想来这里找秦睿的出发点到底是什么。 也许他只是应该来看看萧楠,秦睿说过会帮萧楠做些心理辅导。这也是楚易的意思。但是从秦遥口中说出来,他却觉得涌上心头的感觉有些过于复杂了。 他承认萧楠应该获得更好的照顾和帮助,他也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出一份力,甚至是秦睿本人有这种想法,他也觉得是应该被认同的。毕竟无论如何,萧楠与秦睿有一段过往,总有些感情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他真正去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不免产生了一种不适感,就像是床铺下被放了什么硬物一般,摞得慌。秦睿不在乎他收购了刘氏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秦睿也不在乎他耍了手段,压了秦家的风头,秦睿更不在乎他一直在等他的电话。秦睿只是在给萧楠做心理指导。 这很好,本来这场游戏就需要更加分明的界限,私不乱公,公不涉私。就算是秦睿和萧楠之间真的有这个机会旧情复燃了,对他来说不是更加是一种解脱吗? 楚易揉了揉额头,他不应该试图在他与秦睿之间去证明什么,去要求什么,他们相互之间都不该存在任何的预期值。 明明是这样想的,也重新启动了车子,却在下一刻突然熄火。 “我就上去看看萧楠,管秦睿什么鸟事。” 诊所的前台小妹看到楚易来了,热情道:“你先坐一会儿吧,秦医生还有病人,好久没见你过来了。” 楚易点点头,道:“里面的是萧楠吧。” “是啊。”小张端了杯谁给楚易,凑到他耳边道:“是秦医生以前的男朋友。哎,也是很好一个人,以前偶尔会来这里等秦医生一起吃饭。真不知道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希望他快点好起来吧。你也认识他啊?” “恩,我今天是来看他的,他最近的辅导顺利吗?” 小张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哦,我都忘了报纸上登过的事情了。你们真的是在一起吗?” “没有,是朋友。” “那就好,我还以为我说错话了。治疗挺顺利的,他也挺配合的。”小张简单说了几句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等了大概二十几分钟,秦睿的办公室门终于打开了,萧楠走了出来,看到沙发上的楚易表情僵了一下,疑惑道:“你是来找秦睿?” “我来看看你。” “我没事。” “一起吃个饭?”楚易见他沉默,又道:“没时间吗?” 萧楠笑了一下,道:“有时间,走吧。” 楚易看了一眼虚掩着的办公室门,只能看到一线书架,他回过头与萧楠下了楼。 吃过饭,楚易送萧楠回公寓,他感觉萧楠有些心不在焉,便道:“你在秦睿那里的辅导还好吧?我感觉你好像有点紧张的样子。” 萧楠摇摇头,道:“可能是之前的事情还有影响吧,我会不自觉的去注意周围的人,不太容易集中注意力。总觉得好像有人暗中窥视我。” “你给秦医生说了吗?这种情况是不是属于创伤后遗症的一种呢?” “今天谈过这个了,他说精神压力过大可能会引起这种现象。” 楚易想问彭家还有没有找萧楠麻烦,不过话还没出口,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萧楠的回答了,如果找了麻烦,他是准备要插手呢?还是仅仅就那么听着呢?到最后萧楠邀请他上楼喝杯茶再走,楚易便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第三十八章 “你先去按电梯吧,我找找打火机,马上就来。” 萧楠下了车,地下二层车库的光线很暗,有几个地方还有点淌水,也不知道是哪里滴下来的。突然,对着他有一辆车打开了远光灯向他的方向冲了过来,他双眼一花,下意识的就抬手去挡。 那汽车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刹住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跟着就从车上跑下来几个大个子男人,逮住萧楠就开始打。 楚易刚刚下了车,就听到急刹车的声音,赶紧跑了过去,正看到那几个人在动手。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容不得楚易去想多余的事情,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把萧楠从那些人脚下来扒拉出来,这样踢下去是要死人的。 但是他误判了形势,他以为这是拉架就可以阻止的,可惜不是,那五六个人见楚易扑了上来,立刻有三个人将他围了起来,二话不说一拳头就抡上去。 楚易反射性的去回击,他身材也高大,这么一拳砸出去,也叫那个挨了的人退开几步远。可是这又不是一对一的单挑,是几个打一个,他就挥出去这么几拳,就沦落到被人往死里揍的惨像中,那些人都是些练家子,手劲儿,脚劲儿大得很,穿的短靴都是大头厚底的,一踢人身上,能叫骨头都要散架的痛。 楚易抱着头,脑袋被人踢破了皮,血水滑到眼睛里,刺得他难受,整个人都是晕的,脑子里嗡嗡的叫,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他好像听到了汽车的喇叭声,但是这是个时候,他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 等他知觉恢复过来,他已经在医院了,萧楠坐在他床边,伤口都包扎好了,不过脸上有些肿,看起来有点搞笑。 “对不起。”萧楠看他醒了,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道歉。 楚易当然明白他的想法,这些人只可能是彭家找来给萧楠施压的。他笑了笑,道:“没什么好道歉的。” 他一开口说话,好像都会牵动身体的肌肉,胸口和腹部附近特别的痛。 “我没有给你家人打电话,医生说肋骨有点轻微骨折,不是很严重,所以我想等你醒了再说。” “不用打了。”楚易并不愿意让楚广敬知道这件事,一来他怕楚广敬又啰嗦教训他,二来他也不想让他爸担心。 “但是你这样,谁来照顾你啊?”萧楠想了想,又到:“要是你不愿意给你家人说,要不就住我那里吧,我伤得比你轻多了。” 楚易看着他眨了眨眼,一脸惊讶,“不用了,我可以找人来的。” 大概是楚易的表情实在太醒目,萧楠有点尴尬,道:“那好吧,谢谢你,楚易。” “你不用担心我了,照顾好你自己。”关于彭家的话题,似乎两个人都刻意的避开了。 楚易先是给助理小林打了电话,让他帮忙安排一个去s市商务论坛的行程,这才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是近两三周都留在s市。他是肋骨轻微骨折,医生嘱咐他尽量平躺,少弯腰少扭动,楚易想来想去,感觉这种情况住到朋友家里多少不方便,人多嘴杂,传到他爸耳朵里,他又得加一条撒谎的罪过了。于是去酒店开了个房间,请了个护理来照顾他。 但护理终归比不得亲近的人,有些贴身的事情也不是太方便,加上个人习惯各方面的原因,搞得楚易毛躁得很。 第二天下午,楚易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看电视,电话响了。他拿过来一看,是秦睿的电话。 楚易愣了半刻,直接把电话给掐断了。他想过无数次秦睿打电话来时,他会怎么怎么回复对方,不管对方是抱着怨气像他问罪,还是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楚易都已经在脑海里演练过多次,他幻想过各种各样的面对秦睿的高姿态。但绝对不是他现在这副模样,连动一下身体都要缓缓来,说话都不能大声,这衰样还有何气势可言,还存在什么翻盘的快感。 不过很快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楚易听得烦了,终于还是接了起来,他还没说话,秦睿已经直入主题了:“你在哪里?” “在酒店,有事?” “什么酒店,几号房?有重要的事。”秦睿的语速很快,好像根本不给对方思考的时间。 楚易心里想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秦睿忍了这么多天破天荒的给他打了电话,开口竟然没谈他拿下刘氏股权的事情。“锦天酒店3811。”他还想问问有什么事,秦睿已经挂掉了电话。 不一会儿,秦睿就到了。 楚易没料到他这么快,头发乱糟糟的没有整理过,身上也都是绷带,额头上缝了三针。他拉了拉身上的薄被,试图遮挡狼狈的一面,道:“什么事?” 秦睿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他额头那块小方白纱布,“痛吗?” 秦睿的动作很轻,轻到楚易根本没感觉到对方碰到了他,“不。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我睡觉了。” “走得动吗?” “我当然走得动,我又不是腿受伤。”楚易看着秦睿,眼神里都是不满,“我说你还真会挑时间,刘氏的事情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反正就是收了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我也不打算吐出来,你看着办吧。” 楚易是吃准了秦睿不会在彻底把彭家踢出局之前来动他,所以干脆摆出一副吃定对方的架势,我就这样了,你爱咋咋,反正你秦睿总不会这时候和我翻脸,和楚家翻脸吧。 秦睿手指一用力,压在额头的伤口上,痛的楚易哇哇大叫。 “你不说这茬,我都快忘了。” 楚易推开他的手,哼了一声,道:“秦医生,你就装吧你,怕是心里死死记恨着我玩这一招吧。” 秦睿笑了笑,凑到楚易耳边,脸颊贴着脸颊,道:“怕我忘了你?那就做点真正能让我印象深刻的事吧,这种层次的手段是很难吸引我的注意的。刘氏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就当我送给你的开局底注。” 楚易要不是受伤,大概早从床上蹦起来骂开了。不过秦睿的手正放在他的胸口压着他,楚易喘了几口气,讽刺道:“这么大方干脆把整个刘氏都送我好了。” “我要是真送你了,你倒觉得没意思了,从我手中抢过去的不会让你更满足吗?” 这话气得楚易脖子都硬了,从根本上来说秦睿说得没错,从别人手上抢过去的就是比自己拥有的更有吸引力,更能获得成就感,何况抢的还是秦睿的,这种虎口夺食的危险性所赋予的刺激感和兴奋感能带给楚易一种丰盈的满足。 但是秦睿这么一出口,楚易的胜利者姿态一下子就土崩瓦解了,全变了味。楚大少爷立刻就沦为了一个追着秦睿讨认同感的家伙,可是他楚易凭什么要秦睿来认同,特别在这件事上,明明就是秦睿自己控制不住形势罢了。 “起来收拾一下,走了。” 楚易显然是还没气过,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音量调到老高,半分没有要理秦睿的意思。 秦睿掏出手机,“我还是让你父亲来接你吧。” 楚易耳朵一动,慌忙就去抢,他动作幅度稍微有点大,拉动了腰腹一圈的肌肉,手机没碰到倒是把自己整的够呛。 秦睿拿起楚易的外衣帮他套上,“别闹脾气了,刘氏的事情我很生气,你做过头了楚易。” 楚易想,秦睿确实应该生气,不过这不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吗?用事实说话,用结果狠狠的打脸,秦睿想要怎么玩,他都能奉陪到底。大概楚易等的也就是秦睿这句话了,他略带得意的瞟了一眼对方,扶着床头站了起来,耸了耸肩道:“然后呢?” 他那副模样,就差没有指着脸说,你能怎么样,来打我啊? 秦睿拍了拍他的脸颊,“然后我没想到有人比我先一步揍了你。一二再的被人抢了先机可不太舒服,你说他这是不是上赶着触霉头。” 楚易舔着干涩的嘴唇,笑道:“秦医生这是心痛了吗?” “你觉得呢?” 楚易笑得更得意了,搂着秦睿的脖子道:“我觉得是。” “那就是。”秦睿嘴角弯了弯,“你真好哄。” 楚易哈哈笑了几声,“原来你是在哄我吗?我怎么听着这么像真心话。秦医生,你别把自己给玩栽进去了。” “不排除存在这种可能性。”秦睿帮他扣好胸前的扣子,道:“现在赏脸跟我走了吗?” 楚易嗤笑两声,顿觉神清气爽,血气通透。()有些话明知道他是假话,却偏偏愿意听,乐意听,有些话明明知道他是真话,却一点不愿意接受。把真话当成假话听,把假话当成真话来琢磨,时间久了,自己也分不清楚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等到那个时候,真话与假话唯一的评判标准,就只剩下一个,信还是不信。信,就是真话,不信,那就是假话。 第三十九章 秦睿在生活琐事上似乎从来都是细致到微毫,照顾人对他来说好像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他既没有手忙脚乱的时候,也没有茫然无措的状况,即便是多了楚易这么一个两手一摊,双脚一架,往沙发上一躺就能躺半天,各种破事还特别挑,特别多的家伙,秦睿的一切仍然是安排的井井有条。 楚易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已经是快晚上8点了,秦睿一大早就去了诊所,到现在还没回来,他今天是约了萧楠做心理辅导。他正准备打电话问问秦睿还回不回来吃饭,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喇叭声。 坐在车里的人似乎是在发泄内心里极大的不满和愤恨,一直按着喇叭,不停的发出噪音。 楚易打开门,想看看是谁的手那么贱,就看到秦遥从车里面走了出来,隔着前院对他吼道:“楚易,你给我滚出来。” 楚易摸了摸胸口,他又不是傻子,今天这种状态那是百分之百干不过秦遥这瘟神的,于是招招手,对外面叫道:“拜拜。” 秦遥看他要关门,立刻扯着嗓子不耐烦的道:“快出来,小叔叔让我来接你。” 楚易迟疑了片刻,关上门走了出去,一上车就听到秦遥开始骂,“我真是摊上这烂事了。早知道那些人打的是你,我才不会帮忙找。” 楚易懒得理他,也懒得问秦睿要他来接自己是什么事,靠着椅背就闭目养神起来。 秦遥一个人骂了一阵,实在是无趣,于是用手肘撞了撞楚易,道:“喂,不是说你被打骨折了吗?我怎么看你好好的。” 楚易睁开眼,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点,一边开始撩衣服。秦遥果然凑近了一些,楚易突然伸手一掌拍到他后脑上,骂道:“好你妈个头,我说你怎么就这么犯贱,非得要我骂你你才舒服吗?” 秦遥脸都绿了,要杀人一样盯着楚易。 楚易搬正他的头,道:“看路,出车祸了我俩就得死一块了。” 秦遥并没有开去秦睿的办公室,而是带着楚易到了z市最大的一家会所。楚易有点疑惑,跟着秦遥上了楼,进了一个包间,推开门一看,里面坐着三个人,一个人是萧楠,一个人是秦睿,还有一个人四十几岁,有点派头,但楚易不认识。 本来秦睿和萧楠之间空出来一个位置,不过秦遥眼疾手快,坐到萧楠另一边一挤,萧楠只能往秦睿边上挪让他。这样行动稍微慢一点的楚易就只能坐秦遥的旁边。 “等会儿我把他们都叫进来,你们认一认是哪个。”说完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就走了出去,一会儿就带进来几个人,都是高大壮实的男人,穿着西装,大概是这里的保安或者打手。 楚易见这状况,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是秦睿想要找那天打人的家伙的麻烦。其实,以楚易的性格,他是绝对忍不下白白被人狠揍一顿的,不过这件事的起因不是他自己,而是萧楠,牵连的也是彭家的问题,他爸说的那番话他也是仔细考虑过,所以到底要不要在这件事上再追究下去,他还是有点犹豫。 不过现在秦睿站出来为萧楠出头,倒是符合了楚易最开始的设想,这种责任由秦家来扛是最好不过了,秦家和彭家相互添堵,他来做这个隔岸观火的人哪里不好? 然而事情真的发展到这一步,楚易又觉得不平衡了。同样是挨打,萧楠有人帮忙出气。他挨了一顿打,不但讨不到半分好,还要跟贼似的躲着他爸,生怕被发现了,不然又得被教训半天说他招祸。可这哪里是他招祸,是祸招他啊。 做人难,做个好人更难,做个有情有义的好人就是难上加难。楚易不是好人,但他勉强也算做了件好事,只不过是没有得到回报的好事,但很快他连做好事的名头都要被秦睿给抢了,因为秦睿才是那个送佛送到西的人,他就是中间插了不痛不痒的一脚,把自己给赔进去了还要掩掩藏藏不敢声张。 于是等看到那几个人排成一排站立着的时候,楚大少爷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那天到底是哪些人,其实他也记得不清楚了,当时车子开着远光灯非常刺眼,而他冲过去的时候很快就被人给揍趴了。 楚易虽然抱着宁可认错不可放过的心态在找人,但是将那几个人都仔仔细细看过之后,越来越觉得好像都不是。 “萧楠,你看看能认出来吗?”秦睿道。 楚易正杵在那几个人前面,将萧楠的视线都给挡完了。秦遥立刻就抓着话头道:“你认不出来就让开点。” 楚易回头瞪了他一眼,还是退到了沙发上。萧楠指着中间站着那个道:“我记得有他,他是第一个下车冲过来的。其他人好像都不是。” 秦睿对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点点头,对方很快就把其他人都带了出去。“你们也可以走了。” 秦遥是最听话的,立刻就站起来往面走,萧楠见他出去了,也跟着走了出去。楚易继续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他当然不能走,他连把他揍成这样的人都没认出来,他心里那股火往哪里撒啊。这事反正最后是秦睿扛着,谁不报仇谁傻逼。 “你不走?”秦睿走到门口道。 “不走。我见识一下秦医生的手段,学习学习,到底有多高明。”楚易并没有把秦睿的话当回事,口气还隐隐透出了一些讽刺的意味。 秦睿锁了门。那个男人比楚易敏感得多,像他这种底层的打手,虽然弄不出人命,但是哪些人危险,哪些人耸,他还是有一定的直觉的。人与人之间散发出的气味是不一样的。 他知道对方是找他算账来了,不过最多也就是挨一顿打,磕个头道个歉。甚至当他看到其他两个人出去,只剩下秦睿和楚易的时候还在想,对方该不会是要让他赔钱吧,那他宁愿挨揍。 可是当秦睿锁了门,脱了外套,再看向他的时候。他全身肌肉都紧了,自觉的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这种情况不应当还击,但是他有点控制不住,那是条件反射。 “你想怎么办?”楚易话才说到一半,秦睿一勾拳就抽向那人的下巴,这一拳速度非常快,并且视觉上的冲击也相当的激烈,那人往后仰头想要躲避,却因动作过大重心不稳而踉跄退了半步。 他用手臂去挡头,胸口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那拳头好像把胸腔都要砸穿,他感觉心脏一顿,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涌了上来。他弯腰想要护着心房,秦睿的另一拳已经抡向他头顶。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施暴,秦睿的一举一动都充分显示了他在格斗方面受过非常严格的训练,但是这种严格里面却绝对不包括下手的轻重。他的施暴里面是没有犹豫和怜悯,只有攻击,再攻击,仿佛不存在生命与否的问题,他只是在做一件事,没有任何限制与顾虑的事情,那就是揍他。 楚易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有牙齿掉到地板上弹出来的清脆声响,那个高壮的男人在接连的硬拳轰击下,再也稳不住身体,砰的一下倒在地上。 楚易脸都白了,他没想到留下来看到的是这样的场面,他大概从来没有真切体会过毫不留情这四个字的意义。当他看到地上的血迹时,才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去拉秦睿,“你做什么?不要打了,再打他就死了。” 如果楚易没有被当时的情况吓傻,那么他应该认识到在那种情况去拉架是万万使不得的,这种已经超过正常水平的施暴是非常危险的,但是楚易并没有想到那么多,他有点被吓到了,满脑子只想着秦睿要是再打,那个人真的就要死了。 与施暴的激烈相比,秦睿的表情非常的镇定,他看起来并没有陷入一种狂乱或者不理智当中,楚易去拉的时候他很快就收了手,站起来转过身看着楚易。 楚易咽了咽口水,道:“秦睿,你没事吧。” 秦睿抓住他下巴,探头亲了上去,他吻得很深也很激烈,似乎将刚刚的气息都完完全全的融进了这个吻里。 楚易有点呼吸不顺,胸口也被扯得难受,他能够感觉到下巴上由秦睿的手指带来的黏糊糊的血液,他微微推开了秦睿,深吸了几口气,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满头的鲜血,不知道是从嘴巴里还是鼻腔里流出来的。楚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知道那个人死没死。 “你先别开门,我打个电话给老薛,他要是死了这事就麻烦了。”楚易蹲下身,探了探那人的鼻息,他感觉不太明显,准备去感受一下对方还有没有心跳。 秦睿把他拉了起来,“他还没死,这事我知道处理,你不用管。” 楚易甩开他的手,兴许是刚刚的惊恐来的太突然,已经超出了他的预估和承受,所以等这些情绪稍微消退,恐惧中又萌发出了一种愤怒,“放你妈的屁,你能处理好你还差点打死他?你想招惹麻烦别拖累我好不好,老子不想和你一起当杀人犯。” 秦睿挑了挑眉,道:“我让你出去了。” 楚易被噎住了,他肯定他所要表达的绝对不是这个意思,问题不在于他出没出去,在于秦睿差点打死一个人。()也许问题的根本也不在秦睿差点打死一个人,而在于对方冷静克制下的突然爆发,让他看到一种毫无侧隐的残酷。这种残酷并不是建立在狂怒或者失控之下,恰恰相反,秦睿清醒得很,正是这种清醒才更加让人无法接受。“你被吓到了。“秦睿掏出纸巾将楚易脸上的血迹都擦干净,“出去吧,楚易,他会没事的。 第四十章 秦遥本来想奚落楚易几句,不过看他脸色很差,他又往房间里面看了看,吞了吞口水把那些话又给咽回了肚里。秦睿很少真正的发火,有时候看着他像是生气也许他只是为了达到某种目而可以表现出来的罢了,但是秦遥知道,秦睿真正发火的时候他能做到哪种程度他不会说,他会让你看到。 这是很多秦家人也对他存着畏惧之心的原因之一。 对秦遥来说,他对这个小叔叔的行事处事方法的崇拜与效仿要远远大于那种畏惧,所以他与秦睿之间倒是比其他同辈的人走得近的多,但也仅仅是相对罢了。 楚易看到秦睿和那个四十几岁的男人走到一边在交谈着什么,不过听不清楚。 “你还好吧。”秦遥推了推楚易。 楚易点了支烟,眯着眼看着秦遥,“还好。我又没挨打。” 秦遥笑了一下,有点嘲讽的笑容,“你这种级别的就不要和他斗了,我也是突然良心大发才会对你说这种真心话。” 楚易干笑两声,“所以说秦家就是靠最简单的暴力来维系发展的吗?世界上又不是只有秦睿一个人能打。” 秦遥偏了偏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与他平时和楚易骂架的表情完全不同,始终是血脉使然,那副正经的模样与长相无关,只关乎气质和气场。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能做到哪一步他就会去做,他不会给对方机会申辩,证明,迟疑。同样也不会给自己。你能做到吗?你不能,你会泄露你的情绪,你会迟疑,你会怀疑,你会反复,但是他不会。 对他来说你的弱点太多太清晰,等你意识到,也许你已经跟里面那个人一样躺倒了。你要知道,收尾扼杀是最简单的几个步骤,也许过程快到你没办法去反应。 所以,你要是信我,也许应该完全退出。” 说到这里秦遥也笑了起来,完全退出什么呢?如果能够退出,也许楚易一开始就不会选择卷入。他拿走楚易手上的烟,塞进嘴里吸了两口,“当我说的废话吧,放心,他不会要了你的命。” 楚易沉默了,真话与假话的区别在于愿不愿意相信,但是接受对方的话,与不接受对方的话,取决于这段话对自我而言能获得多大的认同感,也就是所谓的共鸣。显然他和秦遥之间还没有建立起任何的共鸣,他只是记住这段话,也许将来某个时候,能激起他的一些认同呢? “呵呵,姑且不考虑你是不是言过其实,即便真像你说的一样,事实是,只有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秦遥哼了一声,表情又变得挑衅起来,他凑近楚易的耳边,轻声道:“你别讲笑话了,楚易。你连扮演个床伴这样的角色都驾驭得一塌糊涂,你还想笑到最后?至少萧楠这个前床伴被打,都能换得我小叔叔动一动怒,你呢?刘家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你抓得牢吗?” 秦睿似乎已经和那个男人谈完了,有几个人进了房间一会儿就用布包着那个躺倒的男人送出了会所。这些人前脚刚走,彭亮就过来了。 “进去说吧。”那个四十几岁的男人领着几个人进了一个新的包房。 彭亮率先开了口,“这是彭家的私事,秦家手伸这么长做什么。” “因为你的行为影响到我了。” 彭亮扫了一眼萧楠,道:“我是提出过和平解决的思路的,不过楚大少爷不接受啊。那就没办法了,我也不想这件事情再节外生枝了。” “那就不要再节外生枝。警方查不到彭家头上是彭家能耐,萧楠撤不撤案对彭家来说都是小事一桩,我希望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听说你下个月正式订婚,我们都克制点吧,好不好。”秦睿道。 “呵,我要是早知道这个男模是你的人,我碰都不会碰他,不过我一直以为是楚大少爷的人呢。”彭亮看着楚易,竖起拇指,道:“大少爷的手段厉害,从股份到情人,你倒是都能从秦家手上抢过来,一面还能让秦家人给你撑台面,啧,了不得。” 楚易暗啐一口,彭亮这个垃圾,吃不定秦睿就把这团暗火往他身上引,他妈的,这事他白挨一顿就算了,现在还要当秦家和彭家之间的战火缓冲带,管他鸟事他要来顶在这种风口浪尖上。 “彭总,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我就是做个朋友义务帮忙来调解一下,就像彭总说得,本来这案子就与彭家无关,警察往彭家跑的时间也有限,过些日子也就淡了,不要把事情再拖到相互解决不了的地步了。你下个月既然是大婚,就好好筹办婚礼吧,和和气气的。” 彭亮咬了咬牙,指着萧楠道:“他的事情我可以算了。不过楚易,刘氏的事情,你等着。” 楚易看着彭亮离开,脸色一变再变,他从想要吞下刘氏开始就明白肯定会比秦家承受更多彭家的干扰和阻挠,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但是彭亮对楚易那已经不是单纯的商场上的竞争了,他们之间就是有私仇,彭亮几乎将所有对秦家的不满都转嫁到了楚易身上。 这样不太好,楚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开始尽量退避开与彭亮的直接冲突了,但是架不住彭亮对他安装了雷达导航系统,但凡是有任何冲突都直接归因他的身上。哪怕出手打人的是秦睿,和他谈判的是秦睿,要他住手的秦睿,威胁他的也是秦睿,可是彭亮却像看不见秦睿一样直接锁定了他。 柿子都挑软的捏。 楚易就纳闷了,他有那么软吗?还是秦睿实在是太硬了。 离开的时候,萧楠很郑重的向秦睿道了谢,楚易有点不是滋味,彭亮的火那都被引他身上来了,得好人奖状的却是秦睿。他呢,他就是讨了一顿打,现在还不敢回家。 “上车,上车。你站那里干嘛,块头那么大,妨碍别人好事是要被天打雷劈的。”秦遥从车里探出头道。 楚易真想一巴掌抽死秦遥那张臭嘴,但是秦遥的话说得他心里欠欠的,他坐上副驾啪的关上车门,“我他妈赌百分之二十五的刘氏股份,秦睿和萧楠没戏,萧楠喜欢我,你小叔叔也喜欢我。明白不?” 秦遥呵呵笑起来,“你吃醋了。” “别拿你那小孩子的幼稚思维来衡量我,有感情的那才叫吃醋。” “没感情的那叫什么。” 楚易敝了一眼秦遥,“没感情的那叫私人物品禁止触碰。” 秦遥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楚大少爷,你连吃醋都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啊,可惜这台阶找得太烂了,水平太差。” “我有说是我吗?”楚易道,“我说的是秦睿。” 秦遥挑了挑眉,沉默片刻道:“那你呢?” “关你屁事。” 秦遥难得没开骂,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哪来的送回哪里去。” “你想赖在我小叔叔家?”秦遥斜着眼瞄着楚易,极度不满,“我看你也没受什么伤,该回哪儿去滚回哪儿去。” “没地方滚,你给我指个地儿。”楚易抬了抬屁股,笑兮兮的看着秦遥,道:“你对你小叔叔都已经痴恋成狂了吧?不过秦小侄,听易叔一句话,你这辈子没戏!” 秦遥油门一轰,直接开到了夜店门口。“滚下去,本少爷和你不顺路。” 楚易不在意的笑了笑,他还没好,是禁酒的,看到秦遥进了夜店,便决定打个的去朋友那里,结果等了一会儿没把出租车等到,秦遥又折了回来。 “上车,送你回去。” 楚易上了车,道:“你送我去御园那边就可以了。我不回秦睿那儿了。” “我想不太可能。小叔叔刚刚打电话让我把你送回去。”秦遥开得很快,等到了秦睿家门口,他笑了笑道:“楚易,你好自为之。” 楚易进了屋,秦睿正在看一档访谈类节目,节目嘉宾正兴致勃勃的谈着楚丰收购刘氏股份一案将会引起的各种可能,以及给刘氏一路下跌的股价带来利好冲击,并且非常隐晦的提及了秦家与彭家在当中的角逐戏。 秦睿没有回头,只是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楚易,过来坐一会儿。” 楚易感觉他那小心肝简直快被蹂躏死了,当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打算给秦睿一记回马枪,杀得对方不知道东南西北的时候,秦睿不给他机会,憋着憋着,憋到他都快要忘了这件重要的事情还要解决的时候,秦睿他妈的看样子又要找他来谈谈了。 秉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策略,楚易还是很镇定的挨着秦睿坐了下来,他拿起桌上的遥控板,立马换到一档娱乐节目上。 “你身体好些了吗?” “恩。今天那个男人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会。(百度搜索以应付彭亮吗?现在刘氏内部你和刘文手上的股份最多。一样随便把这一块让出来的。“更新更快)楚易,你觉得你可彭家不会像之前那两个项目楚易拍了拍腿,道:‘你想让我一个人扛彭家?“这是不可能的,他牺牲这么大抓住秦家这条大船,在这种事情上就不能逞个人威风,能靠就靠,能拿就拿才应该是他的宗旨。 第四十一章 “你先去按电梯吧,我找找打火机,马上就来。”。7fa732b517cbed14a48843d74526 。8f468c873a32bb0619eaeb2050ba45d1《》copyrightof原创网萧楠下了车,地下二层车库的光线很暗,有几个地方还有点淌水,也不知道是哪里滴下来的。突然,对着他有一辆车打开了远光灯向他的方向冲了过来,他双眼一花,下意识的就抬手去挡。 。97e8527feaf77a97fc38f34216141515《》copyrightof原创网那汽车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刹住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跟着就从车上跑下来几个大个子男人,逮住萧楠就开始打。。5ef0b4eba35ab2d6180b0bca7e46《》copyrightof原创网。2ca65f58e35d9ad45bf7f3ae5cfd08f1《》copyrightof原创网楚易刚刚下了车,就听到急刹车的声音,赶紧跑了过去,正看到那几个人在动手。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容不得楚易去想多余的事情,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把萧楠从那些人脚下来扒拉出来,这样踢下去是要死人的。。16c222aa19898e5058938167《》copyrightof原创网。b7892fb3c2f009c65f686f6355c895b5《》copyrightof原创网但是他误判了形势,他以为这是拉架就可以阻止的,可惜不是,那五六个人见楚易扑了上来,立刻有三个人将他围了起来,二话不说一拳头就抡上去。。357a6fdf7642bf815a88822c447d 。f5deaeeae1538fb6c45901d524ee2f98《》copyrightof原创网楚易反射性的去回击,他身材也高大,这么一拳砸出去,也叫那个挨了的人退开几步远。可是这又不是一对一的单挑,是几个打一个,他就挥出去这么几拳,就沦落到被人往死里揍的惨像中,那些人都是些练家子,手劲儿,脚劲儿大得很,穿的短靴都是大头厚底的,一踢人身上,能叫骨头都要散架的痛。。e165421110ba03099a1c0393373c5b43《》copyrightof原创网。2050e03ca119580f74cca14cc6e97462《》copyrightof原创网楚易抱着头,脑袋被人踢破了皮,血水滑到眼睛里,刺得他难受,整个人都是晕的,脑子里嗡嗡的叫,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他好像听到了汽车的喇叭声,但是这是个时候,他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a733fa9b25f33689e2adbe72199f0e62《》copyrightof原创网。fde9264cf376fffe2ee4ddf4a988880d《》copyrightof原创网等他知觉恢复过来,他已经在医院了,萧楠坐在他床边,伤口都包扎好了,不过脸上有些肿,看起来有点搞笑。。c5ff2543b53f4cc0ad3819a3675246《》copyrightof原创网。aeb3135b436aa55373822c010763dd54《》copyrightof原创网“对不起。”萧楠看他醒了,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道歉。。dc6a6489640ca02b0d42da 。301ad0e3bd5cb1627a2044908a42fdc2《》copyrightof原创网楚易当然明白他的想法,这些人只可能是彭家找来给萧楠施压的。他笑了笑,道:“没什么好道歉的。”。9b698eb3105bd82528f23d0c92dedfc0《》copyrightof原创网。d395771085aab05244a4fb8fd91bf4ee《》copyrightof原创网他一开口说话,好像都会牵动身体的肌肉,胸口和腹部附近特别的痛。。c52f1bd66c 。daca41214b39c5dc66674d09081940f0《》copyrightof原创网“我没有给你家人打电话,医生说肋骨有点轻微骨折,不是很严重,所以我想等你醒了再说。” 。31839b036f63806cba3f47b93af8ccb5《》copyrightof原创网“不用打了。”楚易并不愿意让楚广敬知道这件事,一来他怕楚广敬又啰嗦教训他,二来他也不想让他爸担心。。1534b76d325a8f591b52d302e71813《》copyrightof原创网。a02ffd91ece5e7efeb46db8f10a74059《》copyrightof原创网“但是你这样,谁来照顾你啊?”萧楠想了想,又到:“要是你不愿意给你家人说,要不就住我那里吧,我伤得比你轻多了。”。03afdbd66e7929b1《》copyrightof原创网。d09bf41544a3365a46c9077ebb5e35c3《》copyrightof原创网楚易看着他眨了眨眼,一脸惊讶,“不用了,我可以找人来的。”。c2626d850c80ea 。07a96b1f61097ccb54be14d6a47439b0《》copyrightof原创网大概是楚易的表情实在太醒目,萧楠有点尴尬,道:“那好吧,谢谢你,楚易。” 。26e359e83860db1d11b6acca57d8ea88《》copyrightof原创网“你不用担心我了,照顾好你自己。”关于彭家的话题,似乎两个人都刻意的避开了。 。a1d33d0dfec820b41b54430b50e96b5c《》copyrightof原创网楚易先是给助理小林打了电话,让他帮忙安排一个去s市商务论坛的行程,这才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是近两三周都留在s市。他是肋骨轻微骨折,医生嘱咐他尽量平躺,少弯腰少扭动,楚易想来想去,感觉这种情况住到朋友家里多少不方便,人多嘴杂,传到他爸耳朵里,他又得加一条撒谎的罪过了。于是去酒店开了个房间,请了个护理来照顾他。。f8《》copyrightof原创网。01161aaa0b6d1345dd8fe4e481144d84《》copyrightof原创网但护理终归比不得亲近的人,有些贴身的事情也不是太方便,加上个人习惯各方面的原因,搞得楚易毛躁得很。。bd4c9ab730f5513206b999ec0d90d1《》copyrightof原创网。2e65f2f2fdaf6c699b223c61b1b5ab89《》copyrightof原创网第二天下午,楚易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看电视,电话响了。他拿过来一看,是秦睿的电话。 。9b70e8fe62e40c570a322f1b0b659098《》copyrightof原创网楚易愣了半刻,直接把电话给掐断了。他想过无数次秦睿打电话来时,他会怎么怎么回复对方,不管对方是抱着怨气像他问罪,还是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楚易都已经在脑海里演练过多次,他幻想过各种各样的面对秦睿的高姿态。但绝对不是他现在这副模样,连动一下身体都要缓缓来,说话都不能大声,这衰样还有何气势可言,还存在什么翻盘的快感。。f7177163c833dff4 。7cbbc409ec990f19c78c75bd1e06f215《》copyrightof原创网不过很快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楚易听得烦了,终于还是接了起来,他还没说话,秦睿已经直入主题了:“你在哪里?”。51d92be1c60d1db1d2e5e7《》copyrightof原创网。1bb91f73e9d31ea2830a5e73ce3ed328《》copyrightof原创网“在酒店,有事?”。92262bf907af914b95a0fc《》copyrightof原创网。b86e8d03fe992d1b0e19656875ee557c《》copyrightof原创网“什么酒店,几号房?有重要的事。”秦睿的语速很快,好像根本不给对方思考的时间。 。e94550c93cd70fe748e6982b3439ad3b《》copyrightof原创网楚易心里想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秦睿忍了这么多天破天荒的给他打了电话,开口竟然没谈他拿下刘氏股权的事情。“锦天酒店3811。”他还想问问有什么事,秦睿已经挂掉了电话。 。f718499c1c8cef6730f9fd03c8125cab《》copyrightof原创网不一会儿,秦睿就到了。。eeb69a3cb92300456b《》copyrightof原创网。979d472a84804b9f647bc185a877a8b5《》copyrightof原创网楚易没料到他这么快,头发乱糟糟的没有整理过,身上也都是绷带,额头上缝了三针。他拉了拉身上的薄被,试图遮挡狼狈的一面,道:“什么事?”。98d6f58ab0dafbb86b083a001561 。b9228e0962a78b84f3d5d92f4faa000b《》copyrightof原创网秦睿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他额头那块小方白纱布,“痛吗?”。84117275be999ff5 。d947bf06a885db0d477d707121934ff8《》copyrightof原创网秦睿的动作很轻,轻到楚易根本没感觉到对方碰到了他,“不。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我睡觉了。”。63538fe6ef330c13a05a3ed7e599d5f7《》copyrightof原创网。ab233b682ec355648e7891e66c54191b《》copyrightof原创网“走得动吗?”。f7664060cc52bc6f3d620bcedc《》copyrightof原创网。1ff8a7b5dc7a7d1f0ed65aaa29c04b1e《》copyrightof原创网“我当然走得动,我又不是腿受伤。”楚易看着秦睿,眼神里都是不满,“我说你还真会挑时间,刘氏的事情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反正就是收了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我也不打算吐出来,你看着办吧。”。a9a1d5317a33ae8cef33961c34144f84《》copyrightof原创网。6c3cf77d52820cd0fe646d38bc2145ca《》copyrightof原创网楚易是吃准了秦睿不会在彻底把彭家踢出局之前来动他,所以干脆摆出一副吃定对方的架势,我就这样了,你爱咋咋,反正你秦睿总不会这时候和我翻脸,和楚家翻脸吧。。ec5decca5e 。e46de7e1bcaaced9a54f1e9d0d2f800d《》copyrightof原创网秦睿手指一用力,压在额头的伤口上,痛的楚易哇哇大叫。。ebd9629fc3ae5e9f6611 。8f85517967795eeef66c225f7883bdcb《》copyrightof原创网“你不说这茬,我都快忘了。”。9fe8593a8a33《》copyrightof原创网。f2201f5191c4e92cc5af043eebfd0946《》copyrightof原创网楚易推开他的手,哼了一声,道:“秦医生,你就装吧你,怕是心里死死记恨着我玩这一招吧。”。49c9adb18e44be0711a94e827042f630《》copyrightof原创网。e96ed478dab8595a7dbda4cbcbee168f《》copyrightof原创网秦睿笑了笑,凑到楚易耳边,脸颊贴着脸颊,道:“怕我忘了你?那就做点真正能让我印象深刻的事吧,这种层次的手段是很难吸引我的注意的。刘氏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就当我送给你的开局底注。”。c32d9bf27a3da7ec8163957080c8628e《》copyrightof原创网。07871915a8107172b3b5dc15a6574ad3《》copyrightof原创网楚易要不是受伤,大概早从床上蹦起来骂开了。不过秦睿的手正放在他的胸口压着他,楚易喘了几口气,讽刺道:“这么大方干脆把整个刘氏都送我好了。”。e46de7e1bcaaced9a54f1e 。ccb1d45fb76f7c5a0bf619f979c6cf36《》copyrightof原创网“我要是真送你了,你倒觉得没意思了,从我手中抢过去的不会让你更满足吗?” 。66808e327dc79d135ba18e051673d906《》copyrightof原创网这话气得楚易脖子都硬了,从根本上来说秦睿说得没错,从别人手上抢过去的就是比自己拥有的更有吸引力,更能获得成就感,何况抢的还是秦睿的,这种虎口夺食的危险性所赋予的刺激感和兴奋感能带给楚易一种丰盈的满足。。49ae49a23f67c759《》copyrightof原创网。9cfdf10e8fc047a44b08ed031e1f0ed1《》copyrightof原创网但是秦睿这么一出口,楚易的胜利者姿态一下子就土崩瓦解了,全变了味。楚大少爷立刻就沦为了一个追着秦睿讨认同感的家伙,可是他楚易凭什么要秦睿来认同,特别在这件事上,明明就是秦睿自己控制不住形势罢了。。2dea61eed4bceec564a001《》copyrightof原创网。c5ab0bc60ac7929182aadd08703f1ec6《》copyrightof原创网“起来收拾一下,走了。”。f9a40a4780f5e130《》copyrightof原创网。b2f627fff19fda463cb386442eac2b3d《》copyrightof原创网楚易显然是还没气过,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音量调到老高,半分没有要理秦睿的意思。 。677e09724f0e2df9b6c000b75b5da10d《》copyrightof原创网秦睿掏出手机,“我还是让你父亲来接你吧。”。2e65f2f2fdaf6c699b223c61b1b5ab 。13fe9d84310e77f13a6d184dbf1232f3《》copyrightof原创网楚易耳朵一动,慌忙就去抢,他动作幅度稍微有点大,拉动了腰腹一圈的肌肉,手机没碰到倒是把自己整的够呛。。f79921bbae40a577928b76d2fc3e《》copyrightof原创网。7c590f01490190db0ed02a5070e20f01《》copyrightof原创网秦睿拿起楚易的外衣帮他套上,“别闹脾气了,刘氏的事情我很生气,你做过头了楚易。” 。4558dbb6f6f8bb2e16d03b85bde76e2c《》copyrightof原创网楚易想,秦睿确实应该生气,不过这不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吗?用事实说话,用结果狠狠的打脸,秦睿想要怎么玩,他都能奉陪到底。大概楚易等的也就是秦睿这句话了,他略带得意的瞟了一眼对方,扶着床头站了起来,耸了耸肩道:“然后呢?”。46ba9f2a6976570b0353203ec4474217 。f9028faec74be6ec9b852b0a542e2f39《》copyrightof原创网他那副模样,就差没有指着脸说,你能怎么样,来打我啊?。e49b8b4053df9505e1f4 。9872ed9fc22fc182d371c3e9ed316094《》copyrightof原创网秦睿拍了拍他的脸颊,“然后我没想到有人比我先一步揍了你。一二再的被人抢了先机可不太舒服,你说他这是不是上赶着触霉头。”。df263d9962《》copyrightof原创网。918317b57931b6b7a7d29490fe5ec9f9《》copyrightof原创网楚易舔着干涩的嘴唇,笑道:“秦医生这是心痛了吗?”。0f840be9b8db4d3fbd5ba2 。f2217062e9a397a1dca429e7d70bc6ca《》copyrightof原创网“你觉得呢?”。a02ffd91ece5e7efeb46db8f10《》copyrightof原创网。795c7a7a5ec6b460ec00c5841019b9e9《》copyrightof原创网楚易笑得更得意了,搂着秦睿的脖子道:“我觉得是。”。9766527f2b5d3e95d4a733 。006f52e9102a8d3be2fe5614f42ba989《》copyrightof原创网“那就是。”秦睿嘴角弯了弯,“你真好哄。”。e5841df2166dd424a57127423d276b ec8ce6abb3e952a85b8551ba726a12()copyrightof原创网。d18f6ssc3fce66ca401dsf38b48c89af(}copyrightof原创网。easd2flc4608232e07d3aa3d998es135()copyrightof原创网等到那个时候,真话与假话唯一的评判标准,就只剩下一个,信还是不信。信,就是真话,不信,那就是假话。。ecsce6abb3e952a85b8sslba726a12()copyrightof原创网。d18佰55c3fce66ca401d5f38b48c89af((》copyrightof原创网。ea5d2flc4608232e07d3aa3d998e5135()copyrightof原创网 第四十二章 在秦睿那里住了两周的样子,伤还没完全好,楚易就着急着要回去了。楚丰收购刘氏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已经成为了刘氏最大的股东之一,所以刘氏内部召开的新股东大会还必须得等着一手促成此项收购案的楚易到场。 只要想想刘氏内部混乱的关系,秦家,彭家,刘家,楚家,四方人脉混杂其中,各自有各自的算盘,可想而知这样的股东大会那就是一片不见血的战场。 彭家的势头很猛,刘文持有的股份与楚易相当,虽然楚易给那些溜边儿的老股东下了不少的利润承诺,但是毕竟他是楚家人,对刘氏来说仍然是个外来者,想要稳稳的压下这种堂子,除非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是楚易没有。 以刘文为首的几个股东在这次的大会上提出了股权重组的构想,刘氏建立之初,为了巩固刘家人在集团内的地位,股权分配文件中就专门核准了刘氏子嗣在持股相当的情况下有内部优先购股权,如果股权重组,那么对刘文来说是天大的好处。 楚易怎么可能让刘文在他眼皮子底下操作这种事情,那不是叫他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吗? 不过有彭家在后面卯足了劲的支持,再加上刘文的立场摆的相当的端正,这是刘氏的家业,不希望旁落。那些老股东与刘占也是有过深厚交情的,人都是情感动物,打出这张感情牌还是让许多人有些动容。 而这份动容要楚易拿多少钱来买,就是个问题了。 老股东们这么摇摆不定,动容只是一方面的原因,更多的还是想要两头通吃,两边都赚点利,看哪边开的价高就跟着哪边混。 楚易为了拿到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是承诺了不少好处给那些老股东的,眼下别人就是等着他兑现。他手上那个新产业园置业规划项目在酒店这一块的投资在六千万左右,为了兑现当初他暗地里的承诺,这笔单子刘氏与楚丰最终定下的签约资金是九千万,也就是他需要把这其中的三千万完全从公帐之上转移出来,分给何林还有那几个老股东。 这些暗地里的手脚当然不能暴露,不过这个项目是完完全全掌握在楚易手上的,没有其他刘氏的人能插手,所以楚易也不担心。这是拿着刘氏的钱去网罗刘氏的人,借花献佛的无本生意他向来就是乐意去做的。只是如何妥当的将那三千万从楚丰的账目之上转移出来,就是个问题了。 为了稳住那些老股东,楚易很快就将酒店入驻的签约合同敲定了。项目流程走得很顺当,没有出什么茬子,期间刘文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到了股权重组的构想上,反而没有怎么阻挠这个项目的进行。 当楚易终于开始考虑怎么转移那三千万的时候,何林专程飞到z市来找他了。 何林的目的也很明确,他就是要尽快拿到钱,当初楚易承诺过从这个项目上分他一千万,要不光凭他透露给何林的那点消息,何林也不可能愿意给他当枪使。 “楚总,你知道,这钱不落到实处我这心里就不安稳。你大可以放心把洗钱这事交给我来办,毕竟里面还有我自己的一千万,我是不可能弄出事情的。”何林指了指桌上放的y国特产,一段光洁如玉的象牙雕,“跨国投资是最保险的方式了,全部亏完,到时候我在通过地下钱庄转进来,跟楚丰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是看在和大少爷谈得来,才肯出面做这事。你觉得如何?” 楚易沉默了片刻,笑笑道:“何老板敢开口接下来这个事情,我肯定相信没有问题,不过现在刘氏那边的项目尾款还没有过来,资金暂时还没完全到位,可能还需要个几周的时间,快的话也可能就几天,你也知道有些流程上的事情是免不掉的。” 何林一笑,脸上都是褶子,他扬了扬头,道:“尽快吧。” 楚易点点头,转开话题道:“何老板在z市留几天吧,我正好可以尽一尽地主之谊。” 何林摆摆手,道:“不用了,对我来说哪儿都一样,不如坐着赌上几局,我来之前刘飞那小子就已经帮忙安排局了,楚大少爷不要费心了。” 楚易也没再多挽留,何林今天来找他带着点施压的味道,特意提到刘飞让楚易感觉有点不妙。他其实才是最着急着想把那三千万转移出来的人,因为再不给那些老股东甜头,说不准这些没脸没皮的老家伙就直接倒向了。资金其实也已经到位了,但是他信不过何林,他需要时间再考虑一下。 何林前脚刚走,秦遥就比着这点儿来了。楚易看到他就头痛,抓起刚刚何林送来的象牙雕就扔了过去:“滚。” 秦遥一侧身,轻轻松松的躲开了。他这次倒没开口骂,反而是笑道:“脾气这么臭,一点城府都没有,胃口还那么大,撑不死你也要吐死你。算了,我今天来是来谈正事的。” 对于彭家这种饿怂怂的气势,秦家自然也不可能袖手旁观,虽然是楚易顶在最前面,但是有些事该表明态度的,该做的,还是得做。所以秦遥来的目的,主要还是想表明秦家的立场始终和楚丰是在一起的。但是具体到执行上嘛,还是都推给了楚易。 对方的做法楚易也能理解,谁的好处多,谁承担的责任也就多。他不可能得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还要求秦家在这场争抢中当先锋。 “喂,楚易。”秦遥直起背,往前移了移椅子,他今天之所以没有和楚易对骂起来,主要原因是他有求于人。“知道今天刘文把那些老股东都请去吃饭了吗?刘飞,刘胜也去了,你是不是有点把控不住局势了?不会才拿到手的股份转眼就被人给挖走了吧。” “你想说什么?别人请吃饭难道我还能不让人请不成?再说能不能进行股权重组除了要过我这一关,不是还有你们秦家给我做后盾吗。” 秦遥笑笑,道:“是,你有小叔叔的支持哪能办不成事啊。” 楚易还是第一次享受秦遥对他笑脸相迎的高等待遇,虽然秦遥笑起来好看,不过越好看的东西越有毒,对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不用猜都知道接下来没好事。 “我今天来呢是有点私事想找你帮个忙。” 秦遥话还没说完,楚易就直接拒绝了。“不用说了,没得谈。” “你都没听完。”秦遥眯了眯眼,道:“城西那块地,还有兴趣吗?” 楚易怔了一下,上次秦遥就提过这块地了,不过当时他没有接受和刘胜的合作,所以那地也就不了了之了。他确实是有兴趣的:“说下去。” “这个月末呢是秦老爷子满j□j上九十的大生,我小叔叔和老爷子有点矛盾,不过再大的矛盾哪里赶得上血脉亲情呢?所以我们也想借这次机会,让小叔叔主动回去和老爷子面谈一次。”秦遥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楚易,你看这事你去说成不成?不管你有没有说动,城西那块地竞标的时候我保证对你价格透明。” 楚易笑了两声,听起来多简单啊,就是一两句话传达一下,但是这么简单的问题秦家人自己不能搞定,偏要找他一个外人,“我为什么要插手你们秦家内部的事情,我闲得慌差不多。” 秦遥瘪了瘪嘴道:“也不能这么说,有些事就是外人说才好,才不显得那么敏感。我又不是要你一定说成,只要你愿意帮这个忙,我绝对不会让你亏。” 楚易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秦睿和秦家老头子之间的矛盾肯定已经是深得堪比马里亚纳海沟了,而且秦家人肯定是大部分都做过其中的说客了,肯定都没戏。以至于搞到九十大寿这样的日子,双方都还僵着。 其实让他帮忙说一两句话对楚易来说不是个事儿,但这种家事性质是不同的,鉴于他和秦睿之间的关系,他一点都不想掺合秦家私事,况且他也压根不认为这事找上他有什么意义,就算他肯去说,秦睿也根本不会听他的啊。 但是秦遥开出的条件还是分外诱人的,他对城西那块地已经关注了有一段时间了,彭家也同样是准备着对那块地下手,如果仅仅只是代为传个话,他还是有些心动的。 最终在秦遥的狂轰滥炸之下,楚易还是同意了,“我先说清楚,我只代为传话,其他任何事情都不会管。” “可以。()“秦遥笑笑,他也同样没指望楚易能成事,至于城西那块地,本来就是秦家要让楚易拿下的,是找了个看起来合适的借口。当然,楚易如果真的能说动,那是再好不过,他只不过但在秦遥看来,这根本就没戏,他小叔叔要是是个听人劝的人,这种僵局又怎么可能拖到今天。反倒是上前当说客的人这事虽然每年都这么僵着,,很容易就触了秦睿的雷区,落个凄凄惨惨的下场。只是但是每年奉家人还是得劝。于是今年,秦遥干脆把自己该做的事情推给了楚易,到时候倒霉的就不会是他了。 第四十三章 秦遥没安好心,楚易也同样是抱着占便宜的心态,他只想着哪天与秦睿碰面的时候随口带一句也就完了。 但是秦遥没有料到的是,这几年一直处于安享晚年状态的秦老爷子突然有了动作。秦家之所以在国内的根基能发展得如此的深厚,最根本的一点是秦英烈这一脉掌握着大量的军工产业。 虽然秦家分支众多,但是秦英烈这一辈的,也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秦睿作为秦英烈唯一的亲嫡孙,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长期处于一种僵漠的状态,但是秦家绝大多数人仍然认为秦老爷子最终还是会把手上的权利全部交给秦睿。 不过就在秦英烈九十岁大寿之前一周,他却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极为震惊的举动,他将作为侄孙的秦刚提拔为光电材料设备工业集团的集团主席。这意味着秦家这个大家族的未来突然出现了另外一种走向的可能。 虽然这个举动让所有秦家人都极度意外,但是也有些人认为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秦刚虽然不是秦英烈的亲孙子,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非常的低调的在秦英烈手下做事,他所涉及的所有事务全部属于军工系统,不显山不露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但是秦遥他父亲秦崇润,伯伯秦崇喜这一脉人与秦睿的关系是走得很近的,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是以秦睿为秦家未来的权利核心圈。所以突然冒出来个秦刚,对他们来说滋味就不美妙了。 所以在这个关头,秦崇喜等人也不管会不会触到秦睿的雷区了,是死是活也要让秦睿回去与秦老爷子谈一谈。 可是,秦英烈来了。在秦崇喜还没有与秦睿沟通之前,秦英烈带着秦刚亲自来了z市,要见秦睿。当天到当天就直接去了秦睿住的地方,没给一点缓冲的余地。 秦崇喜打电话通知秦睿这事的时候,楚易正在接受秦医生的私人辅导,包括心理和生理两个方面。等他慌慌忙忙的穿上衣服,秦英烈等人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楚易挑开窗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只看到几辆车。他心里暗骂一声倒霉,当然倒霉的事情并不仅指这一遭,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交给何林来转移的三千万大概是要被对方黑吃黑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楚易早就有所预料,但是这种事情,最忌讳的就是说得太明,搞得太清。 刘氏现在的状况太乱,何林是指着他不敢撕破脸,如果对方把他们合谋的事情捅到刘飞那里去,那么刘飞很可能因为记恨,直接倒向刘文,这样只会使他的处境雪上加霜。另一方面,老股东那部分获利被何林吞了,楚易就不得不自己掏腰包来弥补这个空洞,项目定下来这个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赖账。 两千万的经济损失与一团糟的刘氏局面让楚易倍感压力,这是可预料的风险,却是不可避免的风险。单凭楚丰想要硬吃下刘氏实在是有些困难,楚易希望秦家能多出一点力,所以才主动来找了秦睿。不过秦睿秉持着一贯的先收费再辅导的原则,扎扎实实的与楚易干了一场,魂还没回过来,秦英烈就到了。 楚易一看这架势就觉得没对,他想抽身闪人,但是秦家人就堵在门口,他至少得和秦睿先把话给串好在出去吧。可是秦睿连衣服都没有要穿的意思,j□j着身体,躺在床头看书。 “有人找你,我先走了。我出去如果有人问,我就说找你谈刘氏的问题。你快穿起来吧。” “我不穿呢?你要是出去放他们进来了,我就说刚刚和你做完爱没心情谈事情。”秦睿放下书,对楚易笑了笑。 楚易有点火,他今天来的目的没有得到妥善的解决,这个时候冷静退场偏偏还招来秦睿莫名其妙的阻止。“这是你们秦家内部的事情,我没有任何理由和立场留下来,你要是对外面的人不满意,用不着来为难我。” 秦睿站了起来,走到窗边道:“我只是不想你因为外面的人这么快就离开了。不想谈谈刘氏的事情吗?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吧?” 楚易把衣服扔给秦睿,“穿起来。是不是我留在这里你就有借口推迟化解你和秦英烈之间的僵局?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还窝在这里当缩头乌龟。你不觉得开门见山的把问题说出来比现在这种状态好吗?” 秦睿皱了皱眉,“秦遥给你说了些什么?” 拿人钱财j□j,楚易没那么好的职业操守,不过既然秦睿都提出来了,他也就勉强劝上那么一两句,顺便及早抽身离开,“也没什么,只是让我带句话给你,让你和你家老爷子好好谈一谈。眼下这个机会不是正好吗?都不用你主动了。” 秦睿一边穿衣服一边道:“那他肯定没告诉你秦英烈逼死了我妈。” 楚易怔了一下,尽管秦睿的声音相当的平静,但是楚易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他叹了口气坐回床边上,道:“对不起,我并不是想要插手你的事情,特别是作为局外人,我只是。” “楚易。你没什么好道歉的。”秦睿同样没告诉楚易,他母亲的死虽然和秦英烈有关,但是他母亲在他一岁多的时候就死了,他根本连记忆都没有更谈不上什么感情了。他和秦英烈之间的僵持,从来不是因为感情,只是因为权力罢了。 “那你想怎么办?不开门?就这么等他们自己离开。” “不。他们不会走的,等会儿他们就会想办法进来了。”秦睿看着楚易,一直盯着他直到楚易的眼神开始下意识的避开,“他们进来了的话,你能站在我背后吗?你可以不用说话,只要站在我背后就好了。” “你不觉得不太合适吗?” “我这么希望,楚易,我希望你站在我背后。” 从任何立场上来说,楚易都明白他站不站在秦睿背后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意义,并且他也不应该以任何一种方式卷入秦家的内部斗争,就算只是露个脸当个背景。 可是,他仍然犹豫,秦睿帮了他不少,即便是仅仅当做身体交易,他心底里还是对秦睿存下了不少的模糊感情,如果说秦睿的要求就是让他站在背后,那么他想他是可以做到的。 不过楚易到底还没想清楚,外面的人竟然直接找了开锁匠开了门,大摇大摆的闯了进来。 进来的就两个人,一个秦英烈,一个秦刚。 九十岁的秦英烈中气十足,一进门就吼道:“秦睿,你给我出来。” 秦睿和楚易下了楼,秦睿指着楚易对秦英烈道:“这是楚丰集团楚易。” 秦英烈坐在沙发上对楚易点点头,“坐。” 楚易没想到会迎来这么一句话,秦英烈的声音很厚很重,带着不容争辩的威严。对方根本没有对他的存在表露出任何的诧异或者不满又或者疑惑,只是一个字“坐”,就好像对楚易的一切都清楚得很,很平常的一个字,却带着相当的力量。 楚易竟找不出借口拒绝,真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等他坐下来,他才觉得不妥当,想要站起来却也显得突兀,一时间坐如针毡十分难安。 这时候秦英烈旁边的男人对他笑了一下,那种带着了然和安慰的笑,让楚易稍微镇定了下来。他仔细打量起面前的两个人,秦家老爷子看起来身体还十分硬朗不像是个九十岁的人。而秦刚大约三十五的年纪,浓眉阔目,五官硬朗,看起来很是稳重。 “秦睿,你还要不要回来接我的班,不要我就都丢给秦刚接手了。”秦英烈这一句话,犹如深水炸弹,水面上还纹丝未动,底下已经是巨浪翻滚了。就是这么简单直接的一句话,在两个当事人面前丢出来,谁气势胜,谁气势弱,谁胸有成竹,谁又胆气不足自然都是一目了然。稍有怯者,可能就接不下这话了。 秦睿倒了两杯茶放到秦英烈和秦刚面前,才缓缓道:“这个问题我们很久之前就谈过了,也达成了一致的结果,我做的事情你也不是不清楚,你今天来是想说你反悔了当时的决定,还是你已经打算完全认同我了?” 秦英烈咧咧嘴,道:“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你,上个月刚刚查出来肺癌,要么你现在就接手,要么就让给秦刚。你看着办吧。” “那就是你反悔当时的决定了?”秦睿的声音有点冷。 “秦睿,我们就谈现在这种情况吧,之前的那些都没意义了。要不你就快回来接手吧,一直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你不能总是按你的想法去做事。”秦刚站了起来,盯着秦睿道。 秦英烈示意秦刚坐下,他叹了口气道:“是,我反悔了。你可以这么认为。” 楚易明显感到屋里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索更新更快)秦睿的双手搭上了他的双肩。(百度搜,’好,那我的答案也很明确了,按我定的思路走,至于你的权利能不能落到秦刚手上,只要你做得到,我没有见。“我会继续,些r福已“秦睿,你不要太过分。你不愿意接手,你不能阻止秦刚,他做的足够好也有能力接过我的担子。“秦英烈语气稍微软了下来。 第四十四章 “我能说的,能做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之前我们也达成了一致,要么按我的,要么就各做各的。” 秦英烈大概是没想到到了这种地步秦睿仍然不肯松口,并且他照样拿对方没有办法。他最希望的还是秦睿能接手他的位置,但是能保留秦刚应有的权利和地位。 但是秦睿不愿意,秦睿要的是绝对权利,他接手的条件之一就是要秦英烈先行清理掉跟随他的一批人,包括秦刚。秦英烈希望以他的病来逼迫秦睿妥协,但是结果令他失望了。 “这样,我再考虑一下。”秦英烈的目光落到楚易身上,忽然笑起来,但那笑容很是苦涩,“你确实有能力按你自己的思路走,但是我只希望你能顾量一下一个老人的感情,秦刚跟了我这么多年,他在我身边的时间比你多得多。” 秦睿点点头,对秦刚道:“确实应该谢谢你。不过我不喜欢把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更不喜欢把既定的策略打破重来。” 秦刚皱皱眉,他眉毛浓密,这样挤成一团看起来极为威严。“那你就应该尝试改变,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一定按你的意愿发展的,有很多东西也不是你就能阻止的。为什么不退一步?只要你愿意稍微退一点,这个局面就绝不会糟糕。” 尽管秦刚的语气十分沉稳,但是就连身为全然不知的局外人的楚易也能嗅出其中暗含的战意。一个退,另一个必然就进,秦刚的意思就微微露出了取而代之之意。在坐的都是明白人,又会有谁听不懂呢?能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包括楚易在内的很多人可能都会被激的跳脚,要么气势汹汹的驳回,要么忍气吞声暗暗受下。 不过秦睿却温和的笑了,“我接受你的意见,我会尝试做出一些改变的。至于这个局面最后到底会成什么样子,决定权并不在我手上。” 他看向秦英烈,又道:“我相信你是对整个局面最有把控度的人,你也是对我认识的最深刻的人,不管你最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没有意见。“ 秦英烈绷着嘴,一言不发的注视着秦睿:是,秦睿不会发表意见,他只会做。过了好久,秦英烈终是摆摆手道:“给我点时间,我再想一想。不过,这个月我最后一个生日了,你要来的吧?” “我会的。” 秦英烈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但他却并不依靠那根精致的棍子,他的行动依然非常稳健。当他快走到玄关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抬起拐杖指了指楚易,道:“年轻人,擦亮你的眼睛。” 楚易愣了一下,下一刻却感觉到秦睿放在他肩膀上的双手突然往下一沉,极为冷漠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里。 “祝寿的那天就告诉我你的最终决定吧。” 秦英烈收回手杖挡住秦刚,道:“好。我会告诉你的。” 等到秦家的人都走了,楚易感觉肩膀都被秦睿压酸了,他拨开秦睿的双手,转过头望着他,笑道:“看来你位置不稳啊,秦医生。” “何以见得?” 楚易嗤笑一声,“装什么淡定呢,抢食的都亲自找上门了你还不是一声都不敢吭。平心而论,那秦刚气势很足,收放有度,单说刚刚那一席话就已经把你逼入左右两难的境地了。虽然你把这个选择的皮球踢给了老头子,没有正面作答,不过你要真有那么硬气,还用得着这样迂回吗? 不过放心,就算你失了在秦家的地位,楚少我照顾照顾你的心理咨询生意还是可以的。” 秦睿撑在沙发背上,笑道:“你这样认为吗?我在你眼里就比不上秦刚吗?” 楚易摇摇头,放低声音道:“我看不清楚你呢,就连你家老头子都提醒我要擦亮眼了,你说我该怎么给你定位?” 秦睿收敛了笑意,脸色变得沉静坚定,他天生有着令人信服的力量,并且他善于使用这种力量,“按你自己最真切的想法来看我就好,我们两人之间的所有都只关乎我们两个而已。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楚易,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我就是什么样,你心里的我从来不会因为其他人而有所改变。” 楚易觉得秦睿的目光过分刺眼,他微微侧过脸,他不愿意去想他心里的秦睿究竟是什么样,没有约束的情感和没有约束的想象都是恐怖的,危险的。他心里的秦睿只不过是他看见的秦睿,可是有太多他看不见的东西了。 秦睿用这番听起来恳切真诚又打动人心的话引诱他,引诱他放下心防,抛开顾虑,一步一步走进只有秦睿的世界里。多么漂亮的一番话,他若是真的信了,岂不是自己跳进万丈深渊,死了连把骨灰都捡不回来。 “我心里的你,人渣一个。” 秦睿探手抚摸上楚易的脸颊,弯下腰凑到他耳边轻笑道:“从心理学角度来说,太简单,太干脆的回答都注定了是谎言。你撒谎了,楚易。说谎的目的是为了掩盖事实的真相,我姑且大胆推论在你心里对我怀着不少的好感吧。这不是一件羞于启齿的事情。” “秦睿,你真是自负。说你人渣都是抬举你了,我要是对你有好感,那就是我眼瞎。” 秦睿抿嘴笑了笑,摊开手坐了下来,“随便你吧。我自问对你的方式足够温和宽容,人渣这个结论未免太离谱,况且你口中的人渣现在还心心念念的替你想着怎么解决何林的事情,你见过这样的人渣?” 楚易舔了舔嘴唇,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今天来虽然有那么一层意思让秦睿出面在秦家内部疏通一下,在刘氏的局面上稍微站到台前一点,帮他分担一下压力,但是何林那里亏损的两千万他还真没想过要秦睿帮忙,只是心里觉得不舒服聊事情的时候就一带说了出来。 “还能怎么解决,只有我自己找钱贴进来,难不成还真找上门向何林讨回来?那样局势只有更糟糕,况且何林这种人不比彭亮,他手下有的是最低层的烂人和亡命之徒,就当是多花了两千万买股权了。” 楚易心里肯定是不甘心的,两千万不是一个小数目,这算是对他铤而走险的惩罚吧,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拿下另外百分之十的股权,他也不会承诺何林那么好的条件。不过,这事也不是完全看不到好的一面,至少这洗掉的这三千万不会出什么篓子,他当时也是反复考虑到这一点才愿意把这些钱交给何林的。 “你想把钱拿回来吗?” “你见过不想要钱的吗?我怎么不想。” “你想就行了。”秦睿顿了顿,沉静道:“让我帮你好吗?楚易。” 楚易愣了半响,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睿这句话了。这个选择并不困难,秦睿自愿帮忙这等好事求都求不来,有什么好拒绝的呢?但是让楚易说不出话的不是如何选择,而是这个问题本身。是秦睿这种低得不能再低的姿态,让楚易有些发蒙,一时间心里五味纷杂。即便是考虑到秦睿的这种行为带着刻意性,他也很难完全不去感受其中的情谊。 他看着秦睿,模样有点茫然。 “你不愿意?” 楚易眯了眯眼,笑道:“秦睿,你这算是在加注了吗?这么一点注码是撬不开我的底牌的。” 秦睿挑了挑眉,道:“我不会赌,我只博弈。” 楚易没有道理拒绝秦睿,不过当他在去a市的飞机上见到秦遥的时候,突然就感觉这趟讨债的旅程完全变了味。 “你跟着来干什么?” 秦遥连个正脸也不给楚易,斜瞟了他一眼,道:“这事都是我联系的人,我怎么不在这里。” 他见秦睿闭着眼在小憩,又探出半个身子凑到楚易耳边道:“楚大少爷你到底有多废,出了事都让老子来给你擦屁股,没那本事就别去惹啊!” “你去问你小叔叔啊,又不是我让你来的。再说我就是能耐,就是有人愿意给我擦屁股,不服气你现在就下飞机啊。” 秦遥咬了咬牙,拽起拳头就往楚易腰上砸:“能耐啊,床上功夫玩得转嘛,我看楚丰要是被你败光了,你倒还真可以去干卖屁股这一行。” 楚易抓开他的拳头,冷笑一下,道:“行啊,到时候秦小少爷别忘了来照顾我生意啊。也算是间接了尝你对你小叔叔的畸恋了。” 奉遥虽然高傲性子也烈,但他家规森严,还真没遇过楚易这么没脸没皮的,被这话一呛,恨不得把楚易拖出座位揍一顿。()不过这时{!吴秦睿睁开眼看了两个人一眼,秦遥立刻就焉了,楚易拿起一本杂志装模作样的看起来。像何林这样地下赌场最怕的就是两件事,一怕有人在场子里出干作弊闹事,二怕警察不打招呼,突然来封场子。这件事是都是断人财路的恶事,不是凶悍之徒是不敢随随便便拿这种事情来招惹何林这种人的。 第四十五章 不过显然眼下就有几个人专程跑来砸场子了。 百家乐那个台子这三个小时内已经有人赢走了将近三百万,赢钱的是个瘦高个,生面孔,前几天就来这里玩了,之前几天也赢,不过数目相对比较小,大概就十来万的样子。何林知道他肯定还有同伙,而且是百分之百的出千了,但是段亦在那里观察也观察了有一段时间了,硬是抓不出对方的出千方式,抓不住证据总不能平白无故的不让人玩的,那么多人看着,传出去了他这生意不好做。 不过今天这势态,何林是忍不下去了。他正要叫段亦把那个瘦高个给弄去楼上,就进来几个人,其中几个他是认识的,正是楚易。 何林皱了皱眉,他没想到楚易会找上门来。 “什么风把楚大少爷给吹来了?今天有兴趣约个局儿不?” 见何林不想点破,楚易也乐得装疯卖傻,“到a市来处理点事,顺便就过来你这里玩玩。何老板也不用特意约局了,我这里刚好有几个朋友,拉上何老板就可以凑一桌了。” 说完他就向百家乐的台子那边招了招手,那瘦高个和另外两个人就走了过来。 何林算是看明白这演的是哪出了,楚易这是真有胆量,竟然砸他场子跑来讨债了。 何林是个老江湖了,他哪里会怕楚易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大少爷,刘飞是个啥样的人他清楚得很,他们这个圈子的,其实j□j不离十,再奋进的二代,和他这种刀口子上闯过来的人那是有本质差别的。所以楚易想来砸他的场子,在何林眼里,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以,可以。”何林拍了拍楚易的肩,“我们楼上去。” 何林是真的顺着楚易的意思摆了个局,悠哉悠哉的和他们玩起了德州扑克,这是他的地盘,他还不信楚易能玩出花来。 有那个瘦高个在,玩了几圈下来,何林都一直是输,这一轮他的底牌大概特别好,一次把桌上的五十万筹码全压了,要开底牌。 何林扒了口烟,夹起那两张底牌晃了晃,道:“楚大少爷,这局桌上的钱都是我的了。” 楚易还没开口,秦遥已经发话了,他掀开两张底牌,是一对a,池子里面的五张牌是一对q一个黑桃j,他是两对,都挺大的。“输不掉底裤你就该偷笑了。” 何林沉下脸,哼了一声,将手中的两张牌掀开,一个黑桃9,一张方片7,他的牌面很小,但是何林冷笑一下,突然从桌子底下拍上来一把手枪,“我不信这桌上还能有比我大的!” 那瘦高个看到枪还是有点吓,立刻就把目光投向秦遥。秦遥笑了一下,敝了一眼何林手下压着的那支枪,伸手就去掀秦睿的底牌,“我的牌比不过何老板,不过这个人的牌就一定比你大。” 秦睿几乎是每一把都过,完全是充人数的,何林上次也见他来过,但是并没有特别留意他。 秦睿的两张牌面更小,一张梅花4,一张红桃5。 何林咧嘴一笑,把桌上的枪拿了起来,松松垮垮的指着秦睿的脸道:“你说说看,你的牌面是不是比我大?” 那枪口凑得很近,秦睿伸出手指将那枪口别开,道:“我不会玩德州扑克,你说我们两个谁大,那就是谁大。” 何林怔了一下,老脸上露出一分稀奇。 “扑克我不懂,但我懂你手上这玩意儿,格洛克17九毫米半自动填充手枪,大部分国家的警用枪,全枪32个零部件,1分钟之内可以拆卸完毕。装弹重量在1千克,你手握的姿势告诉我,你用的是空枪。”秦睿靠在枪口的手指往前一动,立刻就扣住了何林的手腕,啪的一声压到了桌子上,“私藏枪支弹药情节严重的可判三年到七年,你觉得我能不能把你搞进去?我姓秦,你不会没听过吧。” 何林一下子就笑了,他从秦睿的手下把枪抽了出来,动了下握把,把弹夹滑了出来亮亮,道:“空枪,空枪,和大家开个玩笑。秦先生这牌肯定是比我大,老何我输的心服口服。” 他重新坐了下来,挑开楚易的底牌,是一对q,和池子里的一连就是4个蛋,真正的全场最大牌面。何林弯了弯嘴,拍着楚易的肩膀道:“楚老弟,你要信我老何的人格啊,那三千万毕竟要从国外的地下钱庄再转进来,肯定要点时间的,而且老实说,彭家那边给了我点阻挠,你别着急,我保证等你回z市钱肯定到你指定的账户上了。” “我哪会信不过何老板,信不过你我还会专程跑你这里来玩啊?”楚易嘿嘿笑了声,指了指牌面道:“何老板,你说这牌面场子上到底是谁最大?我怎么看着是我的4个q通杀吧。” 何林嘴角都抽歪了,他虽然只听了秦睿的姓,但是对方对枪械的精通即刻就让他联想到了秦家的根基,军工产业。这条脉上的秦家人是背景最深的,最不能去乱碰乱搞的,正因为如此,像何林这样野路子上混出头的人在听到秦睿的那番话之后,半刻犹豫都没有,马上就服软了。对方如果真的想要搞他,那太简单了,可能现在这赌场都已经被警察给端了。他虽然狠,但是也知进退,知道哪些该碰哪些不该碰,对方没有动真格,那就是给双方都留了余地。 虽然秦家人是楚易请来的,但是何林还是是万分为难,说谁的牌大似乎都不好。 “谁牌大谁牌小不是一目了然吗?我看楚大少爷那副牌就是桌面上最小的。”秦遥站起来,把池子里的筹码全部推倒秦睿面前,就留了最后一个塞到楚易手里,“下次呢,有多大力就使多大力,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你也就只有垫底的命了。” 秦遥说完瞟了一眼何林,道:“你觉得完事了吗?完事了,我们兑了筹码就走了。” 何林巴不得他们快走了,输了这几十万加上之前让那瘦高个赢走的三百来万就当是破财消灾了,“完事了。段亦,快,快,带他们去兑钱。” 不过秦睿笑着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楚易,将面前的筹码都推了过去,又从楚易手中把那个单独的筹码抽了出来,道:“我虽然不会扑克,不过单比大小你的两个q还是比我的4和5大的,我还是认为是你大的,楚易。” 楚大少爷立马就喜笑颜开,随手拿出一个筹码丢给秦遥,“易叔高兴,赏你的。” 秦遥瞪了他一眼,先一步走了。 等回了酒店,楚易把赢来的六十万支票塞给了秦睿:“当酬劳了。” “我不要钱。” “嫌少了?” “你知道我要什么,楚易。” “做//爱吗?” 秦睿笑了笑,“做//爱只是过程和手段,不是目的。为什么不给我个机会,楚易,你知道我愿意用更多的东西来交换你的信任。比如像这样。” 秦睿抛给楚易那枚筹码,“一次就一点也是可以的,我想我不会吝啬多付出那么一些。” “这一枚,还有那六十万,本来就全是我的。桌面上的牌面本来就是我大,所以你拿我的东西换我的东西,空手套白狼还想忽悠我进套,真当我是猪头?” “这么说是不对的,大家的底牌都是看不见的,我完全可以用比你小的牌赢你的大牌,所以桌面上的筹码还指不定是谁的呢?”秦睿走近楚易,搂着他道:“但我愿意都给你,这一枚,还有那六十万通通都是你的。” 秦睿轻靠了一下楚易的嘴唇,对方的双唇立刻追了上来。楚易有些发狠的啃咬着秦睿的下唇,极具攻击性的探进舌头与之交缠,他感觉秦睿的薄唇被他咬破了,一丝丝血腥味侵入口腔里,这种味道极大的刺激着楚易的感官,他将秦睿抱得更紧了。 他的东西,秦睿算不算也是他的东西呢? 楚易感觉血液都沸腾了,身体里就像有一团火在烧,他两三下脱了衣服,带着秦睿就往床上倒。他并不想去思考他现在的行为意味着什么,楚易只是觉得刚刚秦睿那番话就像一团棉花把他的胸腔塞得满满的,他要是再不做些什么,他就胀得慌得难受。 他选择了性,和一个男人的性//爱。 秦睿是温柔的,他几乎是安静的躺在楚易身下配合着他的亲吻,他的抚摸,他只在楚易快要停下来的时候重新回应他,鼓动他,让他再次陷入情//欲当中。 这是一场两个人的游戏,只有两个人才能把它玩下去,少了谁都不行,但是真正控局的却只能有一个人,那个人必须是他。 他让停就必须停,他让继续就必须继续。 他从来不在乎付出多少,又或者将要付出多少,因为最终这棋盘上,剩下的都只会是他的黑子。起局,布局,中盘,杀尾,楚易在什么阶段,下一步要怎么走,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只需要按照既定的步骤下子,短兵相接的中腹厮杀之后那就是他的杀尾阶段了。 秦睿翻过身按住楚易,“别动,让我来,楚易。” “奉睿,你说过什么都是我的。(百度搜索更新更,决)"秦睿舔了舔他的乳刀尖,轻笑道:“只要你吞得下。 第四十六章 “我能说的,能做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之前我们也达成了一致,要么按我的,要么就各做各的。” 秦英烈大概是没想到到了这种地步秦睿仍然不肯松口,并且他照样拿对方没有办法。他最希望的还是秦睿能接手他的位置,但是能保留秦刚应有的权利和地位。 但是秦睿不愿意,秦睿要的是绝对权利,他接手的条件之一就是要秦英烈先行清理掉跟随他的一批人,包括秦刚。秦英烈希望以他的病来逼迫秦睿妥协,但是结果令他失望了。 “这样,我再考虑一下。”秦英烈的目光落到楚易身上,忽然笑起来,但那笑容很是苦涩,“你确实有能力按你自己的思路走,但是我只希望你能顾量一下一个老人的感情,秦刚跟了我这么多年,他在我身边的时间比你多得多。” 秦睿点点头,对秦刚道:“确实应该谢谢你。不过我不喜欢把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更不喜欢把既定的策略打破重来。” 秦刚皱皱眉,他眉毛浓密,这样挤成一团看起来极为威严。“那你就应该尝试改变,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一定按你的意愿发展的,有很多东西也不是你就能阻止的。为什么不退一步?只要你愿意稍微退一点,这个局面就绝不会糟糕。” 尽管秦刚的语气十分沉稳,但是就连身为全然不知的局外人的楚易也能嗅出其中暗含的战意。一个退,另一个必然就进,秦刚的意思就微微露出了取而代之之意。在坐的都是明白人,又会有谁听不懂呢?能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包括楚易在内的很多人可能都会被激的跳脚,要么气势汹汹的驳回,要么忍气吞声暗暗受下。 不过秦睿却温和的笑了,“我接受你的意见,我会尝试做出一些改变的。至于这个局面最后到底会成什么样子,决定权并不在我手上。” 他看向秦英烈,又道:“我相信你是对整个局面最有把控度的人,你也是对我认识的最深刻的人,不管你最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没有意见。“ 秦英烈绷着嘴,一言不发的注视着秦睿:是,秦睿不会发表意见,他只会做。过了好久,秦英烈终是摆摆手道:“给我点时间,我再想一想。不过,这个月我最后一个生日了,你要来的吧?” “我会的。” 秦英烈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但他却并不依靠那根精致的棍子,他的行动依然非常稳健。当他快走到玄关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抬起拐杖指了指楚易,道:“年轻人,擦亮你的眼睛。” 楚易愣了一下,下一刻却感觉到秦睿放在他肩膀上的双手突然往下一沉,极为冷漠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里。 “祝寿的那天就告诉我你的最终决定吧。” 秦英烈收回手杖挡住秦刚,道:“好。我会告诉你的。” 等到秦家的人都走了,楚易感觉肩膀都被秦睿压酸了,他拨开秦睿的双手,转过头望着他,笑道:“看来你位置不稳啊,秦医生。” “何以见得?” 楚易嗤笑一声,“装什么淡定呢,抢食的都亲自找上门了你还不是一声都不敢吭。平心而论,那秦刚气势很足,收放有度,单说刚刚那一席话就已经把你逼入左右两难的境地了。虽然你把这个选择的皮球踢给了老头子,没有正面作答,不过你要真有那么硬气,还用得着这样迂回吗? 不过放心,就算你失了在秦家的地位,楚少我照顾照顾你的心理咨询生意还是可以的。” 秦睿撑在沙发背上,笑道:“你这样认为吗?我在你眼里就比不上秦刚吗?” 楚易摇摇头,放低声音道:“我看不清楚你呢,就连你家老头子都提醒我要擦亮眼了,你说我该怎么给你定位?” 秦睿收敛了笑意,脸色变得沉静坚定,他天生有着令人信服的力量,并且他善于使用这种力量,“按你自己最真切的想法来看我就好,我们两人之间的所有都只关乎我们两个而已。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楚易,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我就是什么样,你心里的我从来不会因为其他人而有所改变。” 楚易觉得秦睿的目光过分刺眼,他微微侧过脸,他不愿意去想他心里的秦睿究竟是什么样,没有约束的情感和没有约束的想象都是恐怖的,危险的。他心里的秦睿只不过是他看见的秦睿,可是有太多他看不见的东西了。 秦睿用这番听起来恳切真诚又打动人心的话引诱他,引诱他放下心防,抛开顾虑,一步一步走进只有秦睿的世界里。多么漂亮的一番话,他若是真的信了,岂不是自己跳进万丈深渊,死了连把骨灰都捡不回来。 “我心里的你,人渣一个。” 秦睿探手抚摸上楚易的脸颊,弯下腰凑到他耳边轻笑道:“从心理学角度来说,太简单,太干脆的回答都注定了是谎言。你撒谎了,楚易。说谎的目的是为了掩盖事实的真相,我姑且大胆推论在你心里对我怀着不少的好感吧。这不是一件羞于启齿的事情。” “秦睿,你真是自负。说你人渣都是抬举你了,我要是对你有好感,那就是我眼瞎。” 秦睿抿嘴笑了笑,摊开手坐了下来,“随便你吧。我自问对你的方式足够温和宽容,人渣这个结论未免太离谱,况且你口中的人渣现在还心心念念的替你想着怎么解决何林的事情,你见过这样的人渣?” 楚易舔了舔嘴唇,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今天来虽然有那么一层意思让秦睿出面在秦家内部疏通一下,在刘氏的局面上稍微站到台前一点,帮他分担一下压力,但是何林那里亏损的两千万他还真没想过要秦睿帮忙,只是心里觉得不舒服聊事情的时候就一带说了出来。 “还能怎么解决,只有我自己找钱贴进来,难不成还真找上门向何林讨回来?那样局势只有更糟糕,况且何林这种人不比彭亮,他手下有的是最低层的烂人和亡命之徒,就当是多花了两千万买股权了。” 楚易心里肯定是不甘心的,两千万不是一个小数目,这算是对他铤而走险的惩罚吧,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拿下另外百分之十的股权,他也不会承诺何林那么好的条件。不过,这事也不是完全看不到好的一面,至少这洗掉的这三千万不会出什么篓子,他当时也是反复考虑到这一点才愿意把这些钱交给何林的。 “你想把钱拿回来吗?” “你见过不想要钱的吗?我怎么不想。” “你想就行了。”秦睿顿了顿,沉静道:“让我帮你好吗?楚易。” 楚易愣了半响,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睿这句话了。这个选择并不困难,秦睿自愿帮忙这等好事求都求不来,有什么好拒绝的呢?但是让楚易说不出话的不是如何选择,而是这个问题本身。是秦睿这种低得不能再低的姿态,让楚易有些发蒙,一时间心里五味纷杂。即便是考虑到秦睿的这种行为带着刻意性,他也很难完全不去感受其中的情谊。 他看着秦睿,模样有点茫然。 “你不愿意?” 楚易眯了眯眼,笑道:“秦睿,你这算是在加注了吗?这么一点注码是撬不开我的底牌的。” 秦睿挑了挑眉,道:“我不会赌,我只博弈。” 楚易没有道理拒绝秦睿,不过当他在去a市的飞机上见到秦遥的时候,突然就感觉这趟讨债的旅程完全变了味。 “你跟着来干什么?” 秦遥连个正脸也不给楚易,斜瞟了他一眼,道:“这事都是我联系的人,我怎么不在这里。” 他见秦睿闭着眼在小憩,又探出半个身子凑到楚易耳边道:“楚大少爷你到底有多废,出了事都让老子来给你擦屁股,没那本事就别去惹啊!” “你去问你小叔叔啊,又不是我让你来的。再说我就是能耐,就是有人愿意给我擦屁股,不服气你现在就下飞机啊。” 秦遥咬了咬牙,拽起拳头就往楚易腰上砸:“能耐啊,床上功夫玩得转嘛,我看楚丰要是被你败光了,你倒还真可以去干卖屁股这一行。” 楚易抓开他的拳头,冷笑一下,道:“行啊,到时候秦小少爷别忘了来照顾我生意啊。也算是间接了尝你对你小叔叔的畸恋了。” 奉遥虽然高傲性子也烈,但他家规森严,还真没遇过楚易这么没脸没皮的,被这话一呛,恨不得把楚易拖出座位揍一顿。()不过这时{!吴秦睿睁开眼看了两个人一眼,秦遥立刻就焉了,楚易拿起一本杂志装模作样的看起来。像何林这样地下赌场最怕的就是两件事,一怕有人在场子里出干作弊闹事,二怕警察不打招呼,突然来封场子。这件事是都是断人财路的恶事,不是凶悍之徒是不敢随随便便拿这种事情来招惹何林这种人的。 第四十七章 秦睿戳了戳楚易刚刚那条细伤口,“你舍得?” 楚易稍微坐起身,“把刘氏都让给我,我大概就舍不得了吧。” “胃口挺大的,我怕你吃不下。” “那是我的事。”楚易其实目前还真没打算过要吃下刘氏,毕竟楚丰的底子在那里,他虽然胃口大,但是也不能一味的好高骛远,这话也不过是气不过秦睿那副笃定的模样,舍不得,他为什么要舍不得,就凭秦睿这种目的明确的殷勤?还是凭他在床上的持久战斗力? 楚大少爷拧巴了,他恨不下这口气,因为他心里面还真有那么一丁点儿舍不得。人渣秦睿到底哪里好?没!所以他到底凭什么要有那么一点舍不得? 这就是操蛋的世界。 等楚易回了z市,果然何林已经把那两千万打回到他指定的帐户上了,刘氏那群老股东大概等这笔钱都等得头顶冒烟了,楚易赶紧差人去把这事给办妥当了。 何林那天那番话虽然没有明说,不过估计彭家是找过何林的,也就是彭家来插了一脚,大概才让何林更有黑吃掉那笔钱的想法。彭家能找上何林,指不定连刘飞也一并找过了。 很难说他当时明里暗里逼迫刘飞的做法,是不是刘飞都已经知根知底了。如果是,大概要不了多久彭家和刘文就会有动静了吧。 助理小林又拨进来一个电话,道:“楚少,有位姓秦的先生找你。” 楚易咳了一声,这次他要先问清楚了:“名字叫什么?” “秦刚,秦先生。” 楚易皱了皱眉,秦刚怎么会跑来找他呢?他从没打算过要牵涉入秦家的内部斗争中,楚易思索了片刻,道:“让他进来。” 秦刚敲了敲门,得到楚易的答复后,才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看起来相当成熟亦相当有气度,他进来的一系列表现显示出了对楚易相当的尊重,丝毫没有秦遥那副眼睛长头顶的模样,也不像秦睿一般温和,倒是更严肃一些。 秦刚和他握了握手,道:“你好,楚总。” 楚易笑了笑,公司里的人大多称呼他作楚少,他虽然顶着个总经理的名头,却极少有人叫他楚总,所以听到秦刚的称呼倒是有些感觉过于正式了。 “叫我楚易就行了。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茶吧。” 楚易让助理小林倒进来一杯鲜茶,随口和秦刚寒暄了几句,一坐下来就直接接受茶水的,大半这事情不谈个一两个小时那是走不掉的。楚易心里也琢磨,这秦遥找上门至少在刘氏方面,他们还有不小的交集,可这秦刚,他不过是在秦睿那里和他见过一面,彼此可说都不认识,怎么会端端的找上他了呢? 不过他也不好开这个口问,就只有等着,可是那秦刚就仿佛是今天特意来和他闲聊的一般,茶都喝了一半了,他都还在和楚易聊天,想到什么说什么,也没个主题。 楚易一面附和着,一面打量起秦刚来,三十几岁的年纪,身材和皮肤都保养得很好,架子高大,宽眉阔鼻,最是男人中的男人。以车来比喻秦刚,秦遥,秦睿,那就是悍马,法拉利,和宾利的区别。 尽管楚易知道秦刚和秦睿是处于对立面,但是秦刚的作派还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大开大合。 “介意我点支烟吗?”这个举动不太礼貌,不过楚易实在弄不明白秦刚来他这里的目的,他还是微微带了点逐客的意思在里面。 “介意给我来支吗?” 楚易会心的笑笑,递了一只过去,倾身帮他点燃。片刻之后,办公室就燃起一阵灰雾。 “楚易,我知道我今天来稍微冒昧了点。”他停顿了几秒,“你和秦睿是情人关系吧。你先别生气,我说这话没有什么恶意,也不是因为外面有什么关于你们的风言风语。” 楚易不知道秦刚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结论,他和秦睿的关系他从来没有往外透露过,他们见面的时间也不是特别多,大多时候也在秦睿家里,像是这种频率的交往是不会有人往同性恋上靠的。再者秦遥虽然要闹,但是他想秦遥是不会闹到秦刚耳朵里去的。 楚易没应声,就看着秦刚。 秦刚笑了笑,继续道:“我们不过是一面之缘,我本也不该干涉你的私事,况且我要谈的事情本来都与你无关,是算秦家内部的斗争,是不应该把你牵连进来的。 我知道秦睿帮了楚家不少,比如新产业园那两个项目,还有刘氏的问题大概也是他愿意让步的。这对楚丰来说是好事,我本不应该插话,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了解一下秦睿的初衷。 我并不是要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你就当做是接受另一面的信息罢,至于如何判断,也是由你自己决定。” 楚易这下终于算了弄清楚秦刚的目的了,弯弯绕绕说了那么多,他算是模模糊糊抓到了其中的核心,秦刚走这一步,大概是想着拉上他一起扳倒秦睿。只不过现阶段还是先试探一下,露一些底,可能有真可能有假,就看楚易对秦睿的反应了。 他和秦睿要是关系紧,估计秦刚就不会走他这条线,将来秦刚和秦睿斗起来,他就是铁板上钉钉的秦睿派。如果他表现的暧昧一些,那么后续秦刚可能就陆陆续续的要找他来事了。 楚易勾了勾嘴角,吐出一口烟,道:“我们做生意的人,最喜欢的就是消息多,渠道多。我还得感谢你专程跑来和我谈,有什么说什么,这房间里就我们两个人。” 秦刚点点头,“秦睿与老头子当初有个协议,他拿下z市,老头子就把权利都交给他,让位之前顺便帮他把留下的老人都清理走,当然也包括我。不过现在情况有变化了,老头子等不了他了,准确的说老头子心头也有犹豫,把这份家业交给秦睿可能并不是一个很明智的决定。” 楚易心想,果然是按这个步子来了,其实不管是秦睿也好,还是秦刚也好,既然秦家都插手进了z市这块地方,就肯定没指望过要退出,秦刚单单挑出秦睿和老头子的协议来说,未免太将他自己踢得太干净了,就算以后是他接手,他就不动z市了吗?玩笑。 所以楚易帮谁都一样,只不过秦睿是抱着目的这一点也许得到了确切的证实。他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就像当初秦崇喜对他说的那四个字,处心积虑。 不过烟雾很好的掩盖了楚易那一点点不快。 “这些和我其实没太大的关系,楚丰做生意,就只做生意,有项目就上而已。”言外之意就是他没兴趣掺合秦家的事情,但秦刚要是有好事找他,他也不会拒绝。 秦刚灭了烟,沉默了片刻似乎也在揣度楚易的意思,按说他抛出的这个点,如果楚易确实和秦睿是情人关系,那么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平平的说出来这样一番话来,太平了,他想要听到的是激烈点反应,不管是信还是不信。 “恩,我理解。我想楚易你也是本着商人的原则在行事,所以那天在秦睿那里见到你,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沟通一下。 秦睿要拿下z市是很早就定下来的计划了,一开始他的目标就定在楚丰身上,早几年,z市虽然发展的平稳没有一家独大之势,不过楚丰属于其中的中坚力量,要吞下z市就必须先吞下楚丰,我想这是只要有点大局观的人都能看明白的。” 秦刚顿了顿,脸上露出些许无奈,“所以,我那天在秦睿那里看到你还挺吃惊的,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和秦睿走到一起,老实说处于这样的局面下,楚丰最好是和秦睿没有任何牵扯的才好。 你大概比较奇怪老头子最后怎么会对你说那么一句话吧,因为他最了解秦睿当时留你在那里的意图,算是在向他示威吧,拿下楚丰就等于z市已经拿下了一半,现在虽然彭家插了一脚,但是只不过更加突显楚丰的重要性罢了。” 秦刚脸上那点无奈就像是再印证着楚易到底有多蠢一般,就好像在说没见过青蛙往蛇边上跳的,偏偏你楚易还和秦睿腻歪得紧。 这是一剂重药,打下去楚易果然就有反应了,他抖了抖烟灰,道:“你一直谈的是秦睿,而不是秦家,楚丰的合作对象不是秦睿,从来都是秦家,我就想知道z市这局棋,秦家想要怎么走?” 秦刚意昧深长的看着楚易,他似乎从中摸出了些许门道,他笑了笑,道:“这要看将来谁在掌握核心权力了。()如是奉睿,我肯定左右不了他的决策,如果是其他人,那么结果肯定又是另一番景象果了这个其他人,指的明显就是秦刚自己了。他也没给什么承诺,的时候,双方只不过是都有了接洽的愿望,到底有多深,有多真,底。现在还不是给承诺大家都还在互相探 第四十八章 秦刚走的时候留了一份贺寿的请帖,说是希望楚易到时候去一趟,也是秦老爷子的意思。 楚易没拒绝,说是看看时间安排。他心里有点发冷,秦刚今天来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半点好心。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想把他拖下水就是最坏的出发点。他信不过秦刚,但是他也膈应秦睿。 对楚易来说,他可以理解一开始秦睿的目标就是吞并掉楚丰,站在秦家的立场上看,这无可厚非。但是为什么对方一定要将这种关系搞得这么复杂,为什么要把他拉上床,要和他建立所谓的情人关系。 楚易想不明白,因为这段强加于他身上的关系就像是蜘蛛网,团团将他缚得紧紧的,情场变成了商场延续的战场,而一层层逐次递增的情谊又反过来牵制着他每一个商场上的策略。他不想承认,但是他确实玩不转。 可是楚易并没有意识到,他玩不转的东西,秦睿却可以游刃有余,对他来说困难的处境,对秦睿来说并没有什么阻力。他要把情场商场混在一起,但是秦睿却可以看得分明。 楚易以为秦睿和他是一样的,所以他玩不转的东西,秦睿也未必就是那么得心应手,况且他不是没有胜局的,他不是没有可以压过秦睿的机会的。而现在,又多了另一个转机,秦家的内部斗争,秦刚的出现都是他可以钳制秦睿的王牌。 他可以选择退出的,秦家的事情本就与他无关。可是楚易不想退出,他想看秦睿输!输给他!因为这场赌局,楚易已经下了注码,他不能说pass,他手上就是j,他明着玩,他要一直赌到撬开秦睿的底牌,看看那到底是a还是3,不要说他愚蠢,不要鄙视他的孤注一掷,更不要计较他自负张狂到不计后果的行为,楚易,他只是动心了。 当楚大少爷雄纠纠气昂昂递出请帖参加秦老爷子寿宴之时,他最想看到的就是秦睿一脸吃惊的表情,毕竟秦睿是邀请过他,但他拒绝了。他是和秦刚一起来的。 可惜楚易又失望了,秦睿看到他的时候连嘴角的笑容都没有扩大或者缩小那么一点点,他只是走过来,问候了一声楚易,对站在楚易旁边的秦刚道:“你那天说的建议我下来也有认真考虑过,我想我确实应该做出一些改变。” 秦刚皱起眉头,他摸不清秦睿这话的意思,对方显然不是那种随便退缩的人,改变这两个字就着实是耐人寻味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不知道秦睿能有多了解他,但他对秦睿是下了很多功夫的,不管这个改变是出于哪种方面,他都是欣慰能够看到的。 打破秦睿强烈的控制**,就等于打破秦睿步步为营,招招致命的环形策略。对秦睿这种病态的强迫人格控制障碍者,首要的突破之举就是要让一切都脱离他控制的方向,不管是哪个方面。 秦刚从楚易身上看到了某种突破口。他拍了拍楚易的肩膀,笑道:“我想老头子听到你说这话肯定很欢喜,不过老实说,秦睿你不厚道啊。作为秦家的合作伙伴,关系和你又那么好,你竟然没有亲自邀请楚大少爷来这次寿宴,要不是我特意走了一趟,岂不是这事要乌龙了。” 楚易没吭声,他知道秦刚在拿他当鞭子使,这两个人较劲,就把他给拖了进来当皮球踢。他虽然对秦刚的做法感到反感,但是他更想听到秦睿的回答,他心里面藏着一股恶气:你秦睿就是处心积虑的接近我,我也照样可以翻脸不认人,我就是和你的死对头混到一起了,我看你能怎么样。 秦睿微微一笑,看着楚易道:“我请了,不过楚易不愿意来,我当时想可能毕竟不是老爷子亲自说的,不太诚意,所以这事我又和老爷子沟通了一下,原来他又让你去了啊。” 秦刚说不出话了,笑了笑,就找个借口离开了。秦睿的回答把所有可能都封死了,楚易也好,秦刚也好,你们怎么走到一起的,怎么会来的,那都是他秦睿留的机会,是他让出来的,所以这谈话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给他添堵。 秦刚一走,秦睿的眼神就变了,看着楚易就像是猫看着耗子,饿的时候要吃,闲的时候要玩。 楚易又恼又气又有点发毛,他是来给秦睿找不自在的,但是好像变成了秦睿要来找他的不自在了。他也不愿意退步,秦睿敢盯着他,他也就回敬对方。 秦睿收回目光,道:“你那点水平是伏不住秦刚的,你以为他会像我一样迁就你?” 啊呸,楚易心里直骂娘,秦睿到底什么时候迁就过他?就算有,那也是他自己拿身体挣回来的。都他妈的是血汗赚来的机会。“至少我们双方都清楚对方有所图谋,没有遮遮掩掩,不像有些人装得比什么都好,其实算计的比谁都狠,明明长着一副獠牙,还要装成纯情小白兔,他妈的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像不像。” 秦睿抿笑了一下,道:“原来你一直看我是纯情小白兔。” 楚易骂人的话都到嘴边了,看了一眼四周来来往往的人,又给吞了回去。他当然没有把秦睿当小白兔,他只是偶尔习惯了秦睿给予的某些纵容,当这些纵容突然间都变了性质,那滋味就跟活吞了一盆屎一样恶心。 秦睿的笑意更加明显了,“楚易,你要是愿意当我是小白兔,那我就是小白兔好了,这本来就只取决于你,决不会取决于秦刚对吗?” 楚易冷哼一声,道:“秦医生想表达什么?我不该听秦刚的话,还是秦刚的话不可信?你想怎么编个故事来圆,说出来听听。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骗我的机会。” 秦睿想,对大部分人,包括楚易在内,他大概都犯不着特意用骗这么高级的手段,但这话要是说出来,估计楚易得当场就砍死他。所以他只是扬了扬眉,温声道:“我不必编任何故事,事实是什么样,就应该是它本来的面貌。我不知道秦刚对你说了什么,大约能猜到个大概,不过我并不认为他所告诉你的和我们当前的局面有任何的冲突和影响。 事实上,楚丰走到哪一步,哪个阶段哪个层面,都是你在把控,我相信于公于私你都能处理得足够好。至于秦家的问题,这是秦家需要操心的,能走到哪一步,断然不是某个人说可以就可以的。 楚易,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向上的机会吗?机会来了你又为什么不抓住呢?如果你认为秦刚是你的机会,你可以选择他,我不会干涉你。但我希望你好好想想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你伏得住他吗?” 楚易一阵愣神,秦睿这番说辞是他压根没想过的,他甚至感觉没有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去消化,他只是模模糊糊的领略了大概的意思。这是发展空间的掠夺战,楚丰想要壮大,就必然要面临去对抗更加强大的势力,从对方的碗里抢肉吃,不管这个对方是秦家也好,还是彭家也好,这是一个企业发展壮大必经的过程。因为这是一块已经饱和的市场,抢不到别人的,那就只有守着自己碗里的等人来抢。 所以根本问题不在秦家或者彭家想要怎么在z市下手,怎么去布局,而是在于楚易想要怎么去走这局棋,要么乘风破浪,要么退避千里。这是一个必须要迈过的坎儿,就像鲤鱼跃龙门,要么魂消魄散要么化鳞成龙。 他既然都在这个坎儿上了,秦刚还是秦睿?他拼得过谁?他和谁玩下去才有胜出的机会? 楚易笑了,秦医生的话一针见血,直指重心。但仅限于公事罢了,这既不能遮掩他的目的性所带来的对两人之间关系的伤害,也不是楚易想要得答案。可惜,楚易想要的答案,却是他不敢也不能问出口的。 对于秦睿这番话,楚易尚且只能保留他自己的意见,选择秦睿,他不知道有多大的胜率,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选择秦刚。这与他能不能控制得住无关。 “你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倒好像是我太过小心眼了一般。事实却是你有意图的接近我,在这个基础上问我能不能压得住秦刚,不觉得太好笑了吗?” 秦睿叹了口气,“公是公,私是私。这一点也是你当时提出来的,我没有破界,也没有什么隐瞒你的。还是说你觉得我哪里踩线了,又或者你想改变我们之间的模式?” 楚易眼睁睁看着秦睿把这个被他踩得稀烂的皮球给扔了回来,原来错都不在秦睿,全在他这里,是他以公携私,以私范公。秦睿就等着他悔棋,等着他改变底线。 对,奉睿颠倒是非黑白。()可楚易挑不出他的错啊有二,有二就有三,,这口气他是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忍。底线是不能动的,有一就他动一次,秦睿那贱人就必定会讨回去两次,一来二去他楚易还能再有话语权吗?他没有,他就没办法在这场角逐中夺回胜利。所以楚大少爷只能黑着脸恶狠狠气鼓鼓的看着秦睿,然而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第四十九章 吃完饭,秦家一大家子人都站在外面的草地上拍全家福,照完了就搭了些太阳伞和小桌子小椅子的在太阳下喝会儿茶,聊会儿天。 年轻辈的有年轻辈的玩法,留在草坪上晒太阳的多是些老一辈的人。楚易自然是没打算要和这些牙齿都快掉了的人在一起聊天的,不过秦刚叫了几个年纪相仿的也在那块草坪上摆了个牌局。 客随主便,楚易也不能拆别人台子,并且离他不远的地方就坐着秦睿,对方正和几个秦家的长辈在聊天。他是看着秦睿心里生气,不看秦睿他也觉得浑身不舒服,时不时用余光瞟一下秦睿,心里还要骂上两句。 “磨蹭什么呢!该你出牌了。”秦遥白了一眼楚易,不耐烦道。这几个人里面,秦遥年纪最小,辈分最小,不过家庭地位并不低,一场牌局,楚易也看得出来秦遥和秦刚有些不对付。 不过这种不对付只有秦遥单方面的表现出来了,秦刚倒是不动声色。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楚易倒是乐得看戏,但是秦遥向来看他不顺眼,属于没事找事型的,今天看到楚易和秦刚混在一起了,他更是对楚易极尽可能的冷嘲热讽。 “没看到上家出的是q吗?你这j还下得来吗?”原来楚易一走神,出了一张比上家小的牌,秦遥便找着话题开挑刺儿了。“眼神不好使,还是太阳光太刺眼了?” 这话说得挺下楚易面子的,当着这么多人他也不好发火,只道:“我出错了,不好意思。要不这把算我输吧,开下把好了。” 秦刚笑笑,道:“大家就随便玩玩,哪儿来那么多规矩,出错了拿上去就是了,秦遥不懂事,楚大少爷别和他计较。” “是啊,楚大少爷你别和我计较,我说话不中听,不过是人是狼我还看得明白,自己手上拿的是j还是q还是k我至少还分得清。怕就怕有些人连谁是黄鼠狼谁是鸡都不知道。”秦遥把楚易出错那张牌捡了起来,递给他,“拿去,下轮就别范这种错误了。” 楚易都快给秦遥这话逗笑了,他也不知道对方是想要拐着弯骂他呢,还是想要拐着弯提醒他。他笑了笑,没接话,秦遥对秦刚是完全处于排斥状态,并且毫无掩饰,看来秦家这内部矛盾还挺深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番话的指向性太明显了,一直保持着沉稳姿态的秦刚也有点坐不住了,接口道:“范一次两次错误不要紧,重要的是要知道弃暗投明。” 秦遥哼了一声,很快就有人拿糕点过来,其他几个人便做了和事老,赶紧转移了话题。 不过秦刚的话并非无的放矢,很快他就让楚易明白了弃暗投明那四个字的意思。 就在他们吃茶点的当口,过来一个七十来岁的女人,烫着卷发,衣着剪裁得相当得体,虽然上了年纪,不过举止非常干练。她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却很难遮掩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严苛之气。 秦睿看她走了过来,站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这个女人叫秦勉琳,是秦英烈的侄女,秦睿的姑妈,按辈分来看,她算得上秦家在世的老辈子了。秦勉琳一辈子没嫁人,膝下无儿无女,以前是国家新闻总署的领导,现在是天利集团的董事。如果说秦家内部在秦英烈之下还有几个人能说得上话的,她肯定要算一个。 “秦睿啊,姑妈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我是做长辈的,看着你走错路,走弯路,就要直接给你指出来。我们秦家,为什么能发展到现在这么壮大?因为秦家一直秉承的宗旨就是要团结!要上下一心! 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做的事情,让秦刚留在军工系统里面就那么难?我们要的是家族的发展,你代表的是秦家,不是你一个人。你看看你爷爷那一辈,我这一辈,什么时候出过这种打压自家兄弟的事情? 现在是求共存的时候,不是争私权的时候,我今天就是当着老爷子的面把这话放出来,如果你秦睿再一意孤行,不肯退步不肯听人劝说,那么老爷子做主要把位置让给秦刚,我也会支持这个决定。” 秦勉琳的声音非常平稳,但是正让草坪上喝茶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以她的辈分,她的身份,以及她手上所持有的天利股权,这一番话就非常的重了。她这样的人,言语中开始有了倾向,那就表示秦睿的地位已经不再是像以往一样不可撼动了。 虽然秦勉琳把这个最终决定权还是牢牢的推给了秦英烈,但是对秦睿的不满与对秦刚的期望,已经足够传达给在坐的人了。 她说完了这番话,喝了口茶,又对秦睿道:“姑妈不是不支持你,但是秦刚这件事上你做的太没分寸了。我是最希望秦家和和睦睦团团结结,你要是连这一点都把控不好,你让我怎么来看待你接手秦家之后的可能? 不要让你爷爷为难,更不要让大家为难。” 秦睿点点头,帮秦勉琳把茶水斟满,不疾不徐道:“我明白,这件事肯定会有个结果,到时候肯定不会让大家为难。” 他转过目光,看着一直没表态的秦英烈,道:“我们上楼谈谈吧。” 走的时候,秦睿往楚易这边看了一眼,不过那眼神里倒没什么失了方寸的意味,只是有点冷,微微抬了抬,又越过他又投向了秦刚。 楚易迎着秦睿的目光挑眉笑了笑,活该。秦睿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就活该被挤兑,他不是向来淡定吗?看看这下还怎么淡定得起来。刚刚秦睿在他面前不是还挺能说的吗?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这会儿怎么又一句话都吭不出来了? 就楚易看到的,听到的,他完全可以认为秦刚的已经完全展开了攻势,而秦睿却实实在在的处于守势,并且守得也不是那么轻松。 本来这应该是楚易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大好时机,他确实也存着这么一丝臆想,但是设身处地的站在秦睿的角度上思量一下,他又经不住有一点点担心。这份担心是他不愿意承认的,但却是真真正正存在的。 所以对上秦睿那种微显冷漠的目光,他觉得稍微有点刺痛。 秦遥把手中的牌放了下来,皱眉道:“这一招真的来的猛,不过弃暗投明也得分清楚谁是暗,谁是明。我不玩咯,背都坐痛了。” 其他人也是都没了玩牌的心思,秦勉琳的话对秦家人的震动还是很大的,如果说秦刚一开始还不算成气候,那么这一番话之后,大概就真的有了和秦睿的一争之力了。 秦刚递给楚易一支烟,道:“你今天肯来这里也算是好事,至少秦家内部是个什么样的状况你可以亲自判断,我想要我来说这些话,楚易你也未必信我。以我之见,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有很多可以合作的机会的。你怎么想?” 楚易心想,原来这牌局一开始就是秦刚特意安排的,在给他秀肌肉,秀实力呢。这场戏很到位,无论楚易是站在什么角度,都能够感受到秦睿那岌岌可危的地位。他没有道理拒绝。 “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秦刚颔首笑道:“应该很快就有机会了,我想和楚大少爷的合作会是一件很令人愉快的事。” 楚易看着他走向秦勉琳,被阳光直射的后背却升起一阵寒意,他第一次生出不可预知,不可掌控,不可估量的感觉。这场原本只局限于他和秦睿之间的游戏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到了晚饭的时候秦睿和秦英烈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这场谈话几乎持续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尽管秦家人都对此抱着诸多揣测,不过却没有人敢开口询问什么,最多也就是瞄一瞄两人的脸色在心里掂量掂量可能的结果。 不过秦睿与秦英烈都是不露声色的人,便是用力的瞧,使劲儿的瞧,其实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快散席的时候,秦刚带着一个小美女坐到楚易旁边,那小美女叫秦雯雯,和秦遥是一辈的,要叫秦睿和秦刚一声叔叔。 秦刚的意思很直接也很明白,就是有意想撮合秦雯雯和楚易,这个举动的目的性和试探意味都很重。秦刚明明对楚易和秦睿的关系心知肚明,却偏偏要拉来秦雯雯插一脚。 楚易这下才算彻底意识到秦家的人都是些狠角色,秦刚这一看起来不痛不痒的一脚,其实恰恰插到了点子上。他不信任秦刚,当然秦刚也不是那么信任楚易,虽然嘴里大家都谈合作,可是秦刚对楚易防着可深。 就看你楚易接受不接受秦雯雯,不接受,那这合作是没法谈的,因为这不明摆着楚易和秦睿之间断不了吗?接受,楚易就呵呵了,他和秦雯雯在一起能讨得到多大的好处还是个未知数,但是他首先就得面对秦睿,那不是把他往火坑推吗?当然掉火坑的不是他一个,秦雯雯同样是被人给卖了,哪个有良心的亲戚长辈会把自己的侄女推给一个搞屁股的男人呢?至少楚易绝对不可能这样。()所以秦刚的狠,那是狠绝了。 第五十章 楚易和秦遥坐的是一桌,秦刚并没有避开秦遥,反倒是摆出一副为秦家招个大好女婿的样子,模样甚为坦荡。 秦遥听着听着就笑了,他也不看秦刚,也不看秦雯雯,就看着楚易道:“你也敢?” “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只要雯雯和楚易合得来,有什么敢不敢的?关键还是要看他们之间有没有感觉。”秦刚笑道,又转过头望向楚易:“楚易,你的意思呢?我看你们男才女貌,倒是可以接触试一试。” 秦遥斜着眼敝着楚易,也不说话了,就是笑,那笑里面的意思就是赌楚易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个时候去招惹秦雯雯。 但秦遥并不是楚易,楚易确实不想招惹秦雯雯,可是他要给秦刚一个交待,那他就不会自己说出拒绝的话,所以楚大少爷干脆把决定权推给了秦雯雯,那其实就是变相的认可了有那么一层接触交往的意思了。 秦遥起先是有点惊诧的看着楚易,片刻后眼神就沉了下来,“你真有胆。” 楚易也没深说,他虽然不说拒绝的话,但是秦雯雯可以说嘛,秦刚要得也就是一个态度,这个态度是两方可以谈到一起的基础。 这个时候秦睿走了过来,秦刚立刻截住他道:“托老爷子祝寿的福气,说不准秦家还得又成一桩好事。我看雯雯和楚易挺般配的,刚刚倒是顺手牵了个线,我看两个人还都有点这方面的意思。” 秦睿挑了挑眉道:“雯雯是个好姑娘,楚易和她不合适。” 本来这事吧,楚易唬弄唬弄秦雯雯说个不,也就过去了。但是偏偏秦睿这句话,让楚大少爷心里升起一万个不满意,秦睿那言下之意不就是他楚易配不上秦雯雯吗?秦家的人算哪根葱? “合不合适也不是你说了算。”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楚易开口顶了回去,他有点呕不过这口气。秦睿的好都是怀着目的的,说不定对他最差最狠的时候那才是秦睿看待他的真正想法,就跟秦遥口中说出来的一样,在秦家人眼中,他不过是求着秦家的一条狗。所以他楚易何止是配不上秦雯雯,他压根就不该混在他们秦家人当中。 楚易这些想法虽然是一时意气,不定算作是事实,但是也正是这一时意气左右着人的心神,悲欢喜乐。 “是啊,秦睿。你不能这么决断,合不合适还是要看他们两个人才是。”秦刚拍了拍楚易的肩膀,又看向秦睿道:“正好不是明天打算去爬山吗,雯雯和楚易都一起好了。” “楚易明天有事吧。”秦遥道。 “可以啊,我正好明天有空。”楚易见秦遥恶狠狠的瞪着他,更是不爽快,秦睿和秦遥有什么差别,一个把嘴脸藏起来了,一个没有而已。 “那就这么定了。”秦刚笑道,“秦睿,你明天也来吧。大家一起挺热闹的。” 秦睿没应这话,他站在楚易椅子背后,微微弯下腰凑道楚易耳边悄声道:“我从来没有掩饰过我的性取向,我也不喜欢把这回事搞得掩掩藏藏的,所以我们相互之间都该有取舍。” 楚易脸一下子就白了,秦睿在威胁他。也许这种不痛不痒的威胁构不成多大一回事,可是楚易却没有办法放的平,他的心境不一样了。秦睿这种恶劣又无耻的手段,加诸于他的身上,已经让楚易有些出离愤怒了。 秦睿在压榨他,并且是反反复复。但楚易不是一个那么能忍的人,他的生活环境并没有哪个方面教会了他需要刻意忍耐。好在他在发脾气的当口还尚有理智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场合。 “我出去抽根烟。”楚易站了起来,毫无遮掩的脸色,他推开秦睿往外面走去。 秦刚勾了勾嘴角,对秦睿道:“刚刚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秦睿抬了抬眼皮,坐到楚易的位置上对秦雯雯道:“老实说楚易脾气不太好,我想并不适合你。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个问题既然已经提上议程了,我这个做叔叔的也该尽点力。” 他说着就去招呼秦雯雯的老爸和秦勉琳之类的长辈。原本只是年轻男女之间可能的互动,立刻就变成了一场颇为正式的秦家女婿挑选会,当然这个挑选会上是不可能出现楚易的名字的,一是楚易与秦君之间有段不算深刻的过往,虽然拿不上台面,但这是秦家,资源足够多又会有谁非得提起来膈应秦崇喜呢?二来,秦睿提出的几个人已经有足够的吸引力了,秦勉琳说好,秦雯雯的老爸也说好,其他人还能再多说什么呢? 这种事,三姑六婆图的就是个热闹新鲜劲儿,要的就是趁热打铁,先见谁后见谁很快就定了下来,从明天开始,挨着挨着断断续续排了将近两个星期。 秦刚笑了笑,靠近秦睿道:“你推了一个,就没有下一个了?楚易不服你,掰了就是迟早的事。” “你这么喜欢挑战,可以试一试有没有下一个。” 秦刚收敛了神色,“不是任何事你都能控制的,你只会输得更快。” 秦睿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极难看明白的笑意,那大概是他少有j□j出的自负,那种自负是深入骨髓而不可磨灭不可销毁的,即便是隐藏得十分深了,也能从那笑中窥其端倪。 “有一种人最可笑,就是连棋子都还没摸到,就敢放言大谈棋局。你想找楚易下手,那就再多下点功夫。” “所以你是在暗示我他是突破口吗?” “突破口?”秦睿抿了抿嘴,“不,他是你的死路。” 棋盘上的每颗棋都应该尽到防卫,封堵,追截,厮杀的作用,突破口永远不该是棋子本身,只会存在于控局的人身上罢了。所以,楚易又怎么会是突破口呢? 楚易坐在下午喝茶的草坪上,这个时候天都黑了,这个地方早看不见一个人影了,稍微吹过点风,就冷得人发颤。他看到秦睿朝他走过来,又是一副温默的表情,就好像刚刚那段威胁的话根本不是从他那张嘴里吐出来的一样。他心里一燥,恨不得撕了秦睿那张脸。 人还没靠近,他便先出口了,“滚。” 秦睿靠得越近,他脸上的笑容越发显得僵硬,“你没有出轨的权利。” 楚易冷笑道:“我从你手上撵取过什么权利?你要求我坦诚,你又何苦对我这么苛刻?你所谓的情人就是不停的从我身上获利是吗?任何手段都能招呼到我身上,这就是你的公平?当了j□j还要立牌坊。” “你想要那两个项目,我给你了。你要刘氏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我也让给你了。我说过只要是我能提供给你的,我都会尽量给你,这样的权限对你来说不够满足吗?我怎么对你苛刻了。” 楚易嘴都要气歪了,去他的给,去他的让,“你他妈就是有病,秦睿。什么都是你给的,你让的。放屁,抢不抢得到那是我们各凭本事。” “那你是什么意思?不要我让了?” 楚易被这句话哽得眼睛都红了,好像说什么都显得无力,他觉得这场谈话好像偏离了他原来的主题,但是秦睿的回答又令他更加暴怒。他和秦睿在一起,原本就是指着和秦家的合作了,所以要说这里面秦睿到底有没有让步那是肯定有的,但是对方将这种让步好像当成了一切的关键,全然抹杀了楚易的作为,这就等于是剥夺了楚易的一切存在价值,掐住了对方的咽喉。 这就是秦睿的苛刻,他侵蚀着本应该属于楚易的生存空间,他有意图的剥离着楚易作为一个完整的人该有的尊严和价值。这绝不是任何一个享有情人这样词语的双方应该享受到的待遇。一旦覆灭在这样的控制欲之下,比忍受践踏更加令人绝望与无助。 楚易偏过头,他应该保持清醒和理智。 长久的静默之后,秦睿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冷吗?” 楚易在心里冷笑。冷又怎么样,就算大病一场和秦睿这种苛刻比起来那都简直是小菜一碟。对方总是拿这样的小菜来忽悠他,让他放下心防,他凭什么啊?就凭他动心了?呵呵,他动心了他又不是傻子,就算是傻子那也不能是被白骗的,棒棒糖那总得还要拿出来哄哄才算数吧。 秦睿见他不答,便伸手去碰楚易的手背,楚赶紧把手j□j裤袋里。 “进去吧。” 楚易把鼻子吸得呼呼的响,秦睿越是说,他越是吸得厉害。 秦睿叹了口气笑起来,“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和我闹这种别扭,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楚易心想,我和你说话能讨到半分好吗?宁愿不说,还免得受气。 楚大少爷这种耍赖皮的招数早已经用过无数次了,只要对方拿他没辙,能赖就赖,谁赖赢了算谁的。所以无论秦睿说什么,只要不是他想要,他就绝对不想要妥协,对秦睿是不能妥协的,大不了就是冷战。 楚易吸着吸着,果真开始流鼻涕了。 秦睿皱皱眉,递了包纸巾过去,道:“是我说错话了好吗?楚易,我虽然认为你有权利选择秦刚,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我都并不希望你和他走得太近。至于秦雯雯,你就不应该有意激我,我也会生气,我也有一时口快的时候。你要是计较我,那我该去计较谁?” “谁招惹你的你找谁去啊。”楚易咕隆道:“什么都算在我头上,我多冤啊。你怎么不去找秦刚算账,你去威胁他啊,威胁我做什么。” 秦睿沉默了片刻,笑道:“威胁总算还有谈条件的机会,没有这个机会的一般下场都很惨。你想要哪种?” 楚易呸了一句,“你这种烂规则,只有猪才会和你玩。()“是啊,秦睿放出来的两条路,两边都埋了坑,谁选谁傻瓜。游戏不是这么玩的,楚大少爷才不要走秦睿给的路,让秦睿走他给的路才是真赢家。只可惜,看得明白却终有力难从心的时候。 第五十一章 楚易虽然对于秦睿可能存在的目的性耿耿于怀,可是事实上他们之间并没有相互作出过任何的承诺,即便是这段看起来似为情人的关系也不过是一笔交易而已,他唯一气愤的原因只在于他或多或少开始在乎秦睿,在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了。 但是这种在乎是不能表露的,一旦暴露了,那就成了秦睿握在手中的死穴了。这不是楚易想要看到的结果,秦睿都还没有栽进去,他怎么能先栽呢?他能做的就是将这一切情绪都压下去,严严实实的武装好自己,大概楚易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他竟然会像防偷防贼一样防着那个让他心动的人。 彭亮的订婚宴张办得挺盛大的,虽然楚易和他之间不对付,但是楚家父子仍然收到了订婚请帖,楚易本来是没打算亲自去的,不过陶媛专门给他来了电话,请他到时候一定要来。这样的场面大多也是走走过场,楚易便应了下来。 虽然只是订婚宴,搞得却跟结婚似的,彭亮一身礼服看着人挺精神的,不过未婚妻陶媛却没有出现在宾客的视线里。 “请问是楚先生吗?”服务生走近楚易微微弯腰问道。 楚易点点头,“是要入席了吗?” “还没有,彭总让你去d区1403等下他,他说有点刘氏的事情想和你谈谈,他马上就来。” 楚易略皱眉,他不知道彭亮这是玩的什么把戏,对方还忙着在招呼宾客,楚易踌躇了一下,今天是别人的大好日子他想彭亮也不至于在今天还要和他闹什么事。 他跟着服务生往d区走去,格林中央酒店属于园林式酒店,占地很大,共有abcd四个区,今天这里除了彭家的宾客,并没有其他的客人,所以除了主宴会厅的a区,其他几个区倒是相当的冷清,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观光车开过园中的湖岸就进了一条林荫道,拐弯的地方服务生突然停了下来。“请稍等,可能没电了,我下来检查一下。”说着服务生便走到车尾去了。 楚易有些不耐烦,明明可以约在a区处理的事情,非得跑这么远绕到d区去。况且走的时候彭亮都还在迎客,楚易心头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可是稍微迟了一点,楚易被人从背后勒住脖子,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冲入他的鼻腔里,很快他就开始感到头晕目眩,极度的恶心,没挣扎几下便昏迷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塞在林荫道外的花坛背后,除此之外并没有损失什么财物,身体各处也是完好无缺,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了。楚易骂了几句,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还好只是一场虚惊,他有点纳闷彭亮没道理这个时候和他玩这种傻不拉几的游戏啊。 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往a区走过去,这才发现出了大事情。酒店各区都已经戒严,到处都站着警察,一看到楚易冒了个脸,马上有两个警察便朝他走了过来。 这场原本应该最是风光的订婚宴,却成了一出充满惊恐气息的谋杀片。彭家未来的影星媳妇陶小姐在订婚宴当天中午死于格林中央酒店a区1001房,身亡时着白色礼服,身中二十四刀,每一刀都深入肌骨,行凶的匕首留在了犯罪现场,上面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在场的宾客每一个都成了这场惨案的嫌疑犯。对警方来说这是一次需要花费众多精力来一一排查的案件,受害人的死亡方式虽然极大的表明了凶手的动机极可能是仇杀,但是留下犯罪现场却相当的严谨。 “12点到1点这段时间里,你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被人弄昏了。” “12点到1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有什么人可以作证?” “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在凶案现场?你捅了她24刀,然后丢下凶器走了。谈谈你怎么处理的身上的血迹吧,死者心房大动脉割裂,现场喷出的血迹很多,你沾有血迹的衣服扔在哪里?” “我没有杀人,我说了我当时被人迷昏了。” “是情杀吗?你和死者曾经有过一段过往,因为记恨她嫁给了彭亮,而你又与彭亮之间有摩擦,所以一怒之下杀了她。” 楚易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已经在刑讯室里呆了四个小时了,刺眼的灯光照在他脸上让他相当不好受,警方这种疲劳问审法,强制性的灌输给他杀人目的和杀人动机也让他感觉精神不堪重荷。 门突然打开了,张浩走了进来和问审楚易的刑警交耳了几句,那刑警便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楚易和张浩。 “喝点水吧。”张浩推给他一个纸杯,“犯罪现场的照片你都看了吧。死者体内有氯仿残留物,在凶手杀害她之前使用了药物致其昏迷。但是从整个犯罪现场来看,凶手和死者之间应该是认识的,并且进到死者的房间内也不会引起外界的任何怀疑,所以我们初步确定嫌犯为在场的宾客或者服务生。楚易,你是有嫌疑的,并且你也没有合理的不在场证明。” “我能告诉你们的我都说了。你们从我这里也审不出更多的东西了,我当时确实是处在昏迷状态,醒过来才知道出了事。我没有杀人,就算你们不相信我的话,实际上也不可能有任何证据表明我杀了她。” 张浩叹了口气,以他的经验他确实不认为楚易是杀人犯,不过楚易的嫌疑确实足够令他们关注和紧张,所以为求不出差错,连续加压审问是必要的。但是楚易前后反应一致,并没有更多可以挖掘的东西了。而现在警方也确实还没有取得任何有关嫌犯的证据。 “好了,到这就结束吧。你可以走了,你父亲和你弟弟都在外面等你。不过之后可能还需要你随时配合警方调查。” 楚易站起来,腿都坐麻了,他缓了缓,立刻大步离开刑讯室。楚正他们在一楼的接待室,一看到他出来便立刻走了过去,楚正抱了他一下,都没说什么,坐上车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天楚家始终都处在一种阴郁的气氛当中,先是连环凶案牵涉到楚正,这一次更离谱,楚易竟然成为另一桩谋杀案的嫌疑人员。而楚易当天的遭遇,更是让楚广敬心惊,他肯定不可能像警察一样把楚易说的当做是借口又或者谎言,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对当天发生在楚易身上的事情向警方提出了立案。 但是把格林中央酒店的所有服务生照片都一一辨认之后,楚易竟然根本找不到当天给他传话那个男人。这番手段,和当初他在医院所遇之事如出一辙,可就是这样连续两次都出现的雕虫小技却正是使案件走入死胡同的关键,因为不管是那个男护士也好,还是那个服务生也好,都是只露了一面便再也找不到人了,凭空消失,也就等于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事实的存在。 陶媛的死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即便是彭家有意图的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可是仍旧招惹了不少的关注度。而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报就顶在这风口浪尖上大肆爆料出楚丰集团大少爷楚易与陶媛的一段过去,并且极胆大的渲染出楚易的嫌疑犯形象。虽然都是些毫无证据并且捕风捉影的东西,却立刻成了聚众的焦点。尽管警方已经出面澄清是正常的配合调查取证,却也很难压下这种以讹传讹的谣言。 这样导向明显意图明显的刊载指向,只能说明背后有人支持和指使,但是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挑起争端呢?是仅仅针对楚易个人,还是针对楚丰呢?而越来越复杂的局势,让这种判断也变得艰难起来。刘氏,彭家,秦家,谁才是背后推波助澜的人。 楚易的嫌疑风波也带动了楚丰股价的下滑,他从事发那天开始就一直关机,除了去警局,便一直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虽然陶媛的死与楚易是真正没有一点关系,但是接连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以及警方带来的紧迫压力让他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就算楚广敬把公司的事务暂时全部揽走了,可是楚易也丝毫没觉得有半分轻松下来。 在这个家里,楚正年纪小,性格相对又较弱,要让他来接手公司的事务起码还得等上个十年八载的看能不能有点起色。()而楚广敬年纪已经大了,即便现在还能勉强再干几年是全部要落到楚易的肩膀上。他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o,可是楚丰这个担子迟早这个家迟早是要出问题还的因而当秦睿询问他的意见,要不要追究这家小报责任的时候,他一反常态的否定了这个建议。眼下这种复杂的局面,他不仅要顾虑到自己,更要顾虑到彭家的情绪,竟是死了未婚妻的大事,彭家的想法总归会比较偏激,他若是再在这一点上追究下,很难保证对方不会认为是他有意找茬。毕去 第五十二章 尽管楚易难得的按捺下了自身的情绪,但是事情的发展却往往不如人愿,当替他去公司送文件的楚正满身颜料悄悄窜进屋时,被他抓了个正着。 “你怎么回事?”楚易瞪着楚正。 楚正摇摇头,眼光瞄向一旁站着的秦睿。因为小报的原因,最近几天都有一帮自称是陶媛粉丝的人在楚丰大厦门口拉着各种横幅与标语游荡着。那些横幅与标语上的话,俨然是一副认定了楚易就是凶手的样子,警方的澄清对这群人来说根本不算一回事。 楚正也是今天去送文件才看见的,他还是个学生,看到那些摆出正义之态的标语实在是难以忍受,他觉得那些人既荒谬又无耻,当下便和其中一个人发生了冲突,结果脸上挨了几拳,身上也被泼了颜料。他本来想着楚易和秦睿在书房谈事,悄悄回来把衣服给换了,只当没有发生,结果在客厅被楚易逮住了。 楚易走到楚正面前,掰着他的脸看了看,眉骨上有脱皮,红红的一片,见楚正支支吾吾不作声,楚易当即便火了。“说!” 楚正被他吼得吓了一跳,他确实有点怕楚易,这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不过那些标语上写的什么他还是有意淡化了,只说是自己太冲动。 楚易哪能有不明白的,虽然楚正的话含糊不清,但他看见楚正那副模样也猜到了大半。他性子本是张扬,最瞧不得就是畏畏缩缩的行事,所以楚正那种软绵绵,拖拖踏踏的性子他是最看不惯,最不喜欢的。 但是不喜欢不亲近是一回事,照顾不照顾是另一回事,他照顾了楚正十几年,虽说没说过什么贴心话,但还真没舍得自己下手打过楚正,是,楚正的性子未必会有出息,但那又怎么样呢?他这个做大哥的惯得起。 楚易把楚正甩上了车,神色相当不耐,好像楚正稍微说错一个字,他就要教训对方一般。“一会儿去了指给我看,打你的是哪个!” “算了吧,哥。我没事。” “没事?脸都肿了还叫没事?楚正我说你能不能别那么窝囊,像个男人行不行?” 楚正满肚子的委屈,他也不敢顶嘴,他其实是怕楚易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心里不舒服。 秦睿劝了一句道:“楚正不是那个意思。” “这是我的家事,你插什么嘴。”楚易就像火药桶,随便一句话都能点燃他。 秦睿和楚正都闭了嘴。 楚易一下车就看到大概有十几个人举着标语站在楚丰的大门口,上面写着什么杀人偿命,还死者一个公道之类的话。楚易气得不轻,他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名声也绝不是和杀人犯一个等级的,有些羽毛该爱惜的还是要爱惜。 和楚正发生冲突的是一个光头男,楚易走了过去,递了支烟给那个男人。 “兄弟,这人真是楚丰的大少爷杀的吗?怎么前几天警方还辟谣来着呢?” 光头打量了楚易几眼,没理他。 楚易见他没火,又凑上去帮他点燃,笑道:“哥们给说一下呗,你们这样的排场,那得是有j□j消息才是。” 光头哼笑了一声,抓着烟头吸了两口,道:“你懂什么?那还不是楚家在局里面有关系,要不早被抓进去了。”他从另一个人手头抓来一本杂志,塞给楚易道:“看看,捅了二十几刀,除了情杀还真没其他的可能。现在就是个官商勾结的时代,我们要不站出来给死者讨个公道,那就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楚易搭着他的肩膀把他往角落里拉了拉,对方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还敢和他谈良心,那只有找两条狗来谈了。“我喜欢你这个态度,不过良心不是这种用法,你开个价吧。” 光头愣了一下,楚易敲了敲车窗,让楚正把窗户滑下来,“那是我弟,刚刚被你打了。你给他好好道个歉,你开个价,给我说说谁让你带着这群人在楚丰搞事的。这事我也就不为难你了。” 光头眼睛一瞪,就去推楚易,奈何楚易的手臂紧紧扣住他的脖子。“给我弟道歉。” “j□j妈的。”光头骂了一句,伸着脖子就往后退。 楚易拉开车门,三两下就把光头推了进去,啪的关上门。“道个歉。” 那光头这才有点怕了,道:“他先动手的。” 楚易从包里拿出一叠新钞,递给光头道:“没人看得到,道个歉,把你上头的联系人电话给我。” 光头看了看楚易,接过那叠钱,郑重其事的向楚正致了歉,他摸了摸头顶,道:“联系我的就是这本杂志的主编,万峰。” 楚易记了电话就让光头下车了。如果之前楚易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他已经明确了整件小报事件都是有人指使的情况下还不打算追究就未免太忍得了。 他给薛强去了个电话,这事他要搞清楚在背后兴风作浪的到底是彭家还是刘氏还是说另有其人。 不过楚易刚刚挂了电话,车还没启动,就看到楚丰门口挤了一大群人,好像是从大楼里面出来的。他隔着有一段距离,于是便从车里下来走过去想看看究竟。 他才走到人群外围,突然就听到人群中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接着就是几声狂吼,一个男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朝他扑过来,现在的情况本就杂乱,楚易根本就反应不过,他甚至只看到那个男人穿了一身黑色西装,连长相都没晃明白。 接着就听到背后传来秦睿叫他的声音,手臂一痛感觉被人猛的一拽,楚易重心不稳往后踉跄了几步摔倒到地上。 “抓住他,抓住他。”人群里接着扑出几个人把那个黑色西装的男人拦腰抱住了。楚易这才看清楚那个男人的模样,正是陆宇置业的彭亮。对方正双眼绯红的盯着他,不过马上就被人拉走了。 楚易被这一眼惊得回了神,立刻意识到不好,他往前看去,只看到秦睿的背影,周围有人道:“快送医院,别拔。” 楚易有点心慌,连忙站了起来去拉秦睿,不过秦睿先回了头,道:“别急,送我去医院。” 秦睿的右臂上插着一把手掌长短的军刀,他深皱着眉头,左手扣压住上臂的动脉血管,手背上青筋暴露。 四周的人都赶紧散开给他让出一条路来。楚易架着他的胳肢窝飞快得把他扶上车,楚易开得不快,他怕人没给送到医院半路出车祸那就完了。 到最近的第一人民医院并不远,总共也就十几二十分钟的路程,这一路上楚易那张嘴就没停下来过,但凡是挡了他的路,不管是红绿灯还是行人,还隔着个百来米远他嘴里就开始叨念对方的不是。 不过等入了院,楚易反倒是沉静了下来。 那刀身是斜擦入上臂的,有肌肉性损伤不过好在并没有伤到神经和韧带,由于创口比较深的缘故,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住院治疗,在第一人民医院做了初步治疗之后,秦睿接着就转入了z市军区总医院。 要说楚易心里,其实不太是滋味。他对秦睿是有感觉的,这一点他已经是有了自我认识,他并不想否认,否认了也没用,秦睿受伤的时候他是惊慌多于愤怒的。他只看到秦睿背影的那一刻,他以为的死亡可能就像是一台绞肉机将他那点可怜的意识绞得粉碎,就那么一瞬,他好像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像多莫诺骨牌一样在坍塌,那是一种支撑人生存的台柱突然消失一空,只剩下漫无边际茫茫然一片的感觉。 这种感触很空洞,很短暂,甚至算不上真实,因为真实是没有谁离了谁不能活。但就是那么眨眼的片刻,却足够让楚易惊出一身的冷汗。 而正是基于这份感觉的存在,对于秦睿这样的行为,他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与其说他是不想亏欠秦睿,不如说楚易只是不想陷得更深。他不是一个薄情的人,他更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他纵然有很多根深蒂固的缺点,可是人心总是肉做的,他做不到将自己置身事外,这是理智无法阻止的事情,在感情上亏欠,迟早有一天是要还回去的。 然而这份感情涉及到太多的利益,它所带给楚易的,除了了尝那一份心动的喜悦,更多的是不确定和不安,那种可能深陷无法自拔的恐惧感与对秦睿的无法掌控感都让楚易焦躁不安,真的还是假的,楚易有点分不清了。 奉睿倒是坦然得多,他向来能把任何事物变成谈判桌上的珐码,他可以把救楚易而受伤的行为说的云淡风轻,就像是他们第一次看电影的那捅爆米花,他只是能提供,他愿意提供,所以他那么做了。(百度搜索更新更,决)他不要求楚易的任何回报,或者说他要求的回报是极不成正比的,一个吻又或者一次床事,他愿意用一大堆的祛码去换取楚易那里仅仅的一枚。可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第五十三章 秦睿会真正用一大堆的砝码去换取楚易手上那么小小的一枚?大概那小小的一枚价值将是成百上千倍于那一堆了。 秦睿当然明白他的行为会对楚易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他坦然得好像这些事情根本就无所谓,可是这些坦然笼罩下的却不是事实,他只不过在不停的加码,不停的给楚易包袱和压力。他明明干着缩小包围圈的事情,一步步的逼迫楚易走向死角,但是他偏偏却做出最温柔付出最多的模样,这种无耻与刻薄比他表现出的毫无怜悯的暴力更加的残忍。 因为他玩弄得不是身体,而是人心。 彭亮这一次冲动而毫无节制的行为当然不仅仅是引起了楚家又或者秦家的不满,即便是彭家内部本身也对这种行为发出了极大的斥责声。某些时候,作为同属于一个圈子,一个阶层的势力,相互之间存有的不满和敌意可以通过其他阶层又或者其他势力表现出来,但很少有人会作出这样明目张胆危急对方性命的动作。倘若有这样的苗头,那就是要彻底搞垮对方的开端,而彭家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更何况彭亮这一行径得罪的可不是仅仅只有楚家,更是将秦家一并卷入了进来。 所以秦睿刚刚转到军区总医院时,彭家立刻让人前往探望了,这件事是要给出个交代的,彭亮在陆宇的一切职务都被撤销,代替他职位的人是彭亮的堂弟彭宇,来医院探望秦睿的也是彭宇。 他原本从事的行业是兽医,谈吐相当的温和有礼和彭亮是截然相反的类型,他的致歉显得非常的诚恳,也希望楚易与秦睿能够体谅一下彭家和彭亮的处境,毕竟是未婚妻被残忍的杀害,任何人都有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一些不适当的崩溃举动。 虽说彭宇谈不上是低声下气,但是各个方面也是做得足够妥帖的,这件事情若是真正针对彭家针对彭亮追究下去,实际上也追究不了个东南西北。 楚易毕竟不是受伤的那个,秦睿在这件事上没有表露出更多的不满和想要纠缠下去的意图,他也就顺水推舟领了彭宇的歉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少表面上是稀里糊涂的抹过去了。不过整件事情,包括那份小报的舆论攻势,以及在楚丰门口闹事的粉丝还有彭亮的所作所为都让楚易感到了一丝不安稳,在这背后明显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动着。 是谁?原来他对秦家还是有所怀疑的,毕竟彭楚两家都不想在这个敏感的关头沾染上这些事情,但是秦睿的反应又让楚易打消了这种怀疑,不论对方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和目的,可是能在那个时候冲过来替他挡这一刀,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他也没有理由去怀疑这种感动。 “楚易,帮我系一下鞋带。” 楚大少爷横着眉,脸上满是不情不愿之色,秦睿住院进行创口治疗这几日没少对他使唤。才开始他还有那么一点点心痛和歉疚,端茶递水的小事虽然不常做但还算得有模有样,不过秦睿似乎特别乐意看他忙前跑后的样子,每每总能在他歇下来的时候挑出点事情来。 比如关一下窗,拉一下灯,搭一搭外套之类的。如此种种,终于把楚易那么一点点的耐心给折磨一空。 “你自己不能系吗?你是手臂受伤又不是手指受伤。”楚易随手拿过一份报纸,半点没有起身要帮忙的意思。“况且病人就该安安稳稳的躺在病床上,你为什么非得要穿得正经八百的见人?” 秦睿坐在床沿,弯下腰用左手拨弄了一下鞋带,他右臂尚且不能灵活活动,所以幅度不敢张开太多,要系紧鞋带倒是比较困难。 楚易翘了翘腿,他知道秦睿不愿意躺在病床上见人的原因,有些气场是需要精心维持的,特别来人里面还有自己的对手,那更加不能有丝毫的松懈,这大概是秦睿对自己也相当苛严的地方。 想到这里,楚易又觉得有点点涩,他本身也是一个极好面子的人,他喜欢体面风光,但绝不会强求自己到秦睿这种地步,真正的滴水不漏,即便是受伤的时候也秉持着他一贯的作风,丝毫未有懈怠。这样不会累吗? 楚易终于还是看不过眼,放下报纸走到秦睿腿边蹲了下来,“我来吧。” 他将鞋带系好,便听见秦睿的笑声。 楚易抬起头,玻璃窗外的阳光刚刚好照射到秦睿的身上,对方因为笑容而显得柔软的脸庞像烙印一般刻进了楚易的瞳孔里,那是一种非常浅淡却足够铭刻的味道,美好。 楚大少爷再也找不出更好的四个字来形容当时那一眼他胸腔中名动的心情了,春情萌动。他一个奔三的大老爷们,那时那刻却是满心满腔的少男怀春之态,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一眼带给他的快乐,是枯朽和腐烂中生出的鲜花,在他已经沾染满了恶俗的气息之后,那份情动却依旧纯洁得不可亵玩。 楚易刷的一下脸就红了,他向来自诩为厚脸皮,可是现在他那张脸皮底下的毛细血管却在飞快的扩张,侧脸j□j在阳光下显得光亮透明。他应该立刻低下头去掩饰这种突然泄露的情绪,可是他却舍不得从秦睿身上移开半寸目光,他竟然就那样蹲在地上,仰着头,呆呆的看着对方。 秦遥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幅光景,他从来没想过楚易脸上除了那股子自负与自大的傻逼表情之外还能有什么深刻的内涵,但是这一次,他慌慌忙忙的扫过一眼之后却有些胆怯了,赶紧关上门退了出去。 为什么是胆怯,大概是楚易脸上那种完全没有遮掩,不加任何修饰的爱慕之意就像是处在狼堆中的婴儿,j□j,真诚,却没有自保的力量。真实的东西总会令人动容,也总是映衬出周遭的虚假与恶劣,美好亦然。 关门声将楚易从梦境中惊醒过来,他猛得站了起来,坐回到椅子上,竖起报纸遮住视线。他不敢再看秦睿,他怕看到对方眼神里那种调笑,又或者无常的漠然,一层不变的温和。所以他也看不见秦睿那双急剧放大的瞳孔和不自然滑动的喉结。 这从来不是一个人玩的游戏。 “楚易,你刚刚把鞋带拆散了,再帮我系一次吧。”秦睿走了过去,抽走楚易手上的报纸,半俯下身凝视着他。 楚易的脸色还带着点微红,他皱了皱眉,不知道此刻反应是应该恼呢,还是应该装作若无其事呢? 不过秦睿此刻的表情相当的正经,没有调笑,好像是公事公办。 秦遥已经到了,想来再过一会儿其他人也陆陆续续会过来,楚易三两下帮他系好,又把外套帮秦睿披上,这才出声道:“今天公司有个会议,正好有人陪你,我一会儿先走了。” 秦睿点点头,道:“晚上早点睡吧。” 不过楚易还没迈出病房,秦家的人就已经推门进来了。秦英烈说是避忌这种见血光的事情,也了解秦睿并无大碍所以并没有亲自来医院,来的是秦勉琳还有秦刚几人。 秦勉琳的表情显得有些痛心,一进病门看到秦睿穿得整整齐齐的坐在床沿上,赶紧两三步走过去抓起他的手,拍拍道:“姑妈就是前几天做梦梦到黑蛇,这几天心里老是不踏实就觉得要出点什么事情,果不其然。” 她叹了口气,又道:“你是什么身份,你在秦家是什么角色,我往日就不下一次提醒过你,安全问题一定要注意,这种事情不能托大,你偏不听,这回出事了吧。” 秦睿点点头,道:“我会注意的,只是小伤,不用为我担心。” “我听医生说伤口还是比较深的。”秦刚插嘴道,“以秦睿的身手断然不会受制于人的,不过这次呢主要是事发紧急,拉了一下楚易,慢了半拍才受了伤。” 秦勉琳很自然的把目光移到了楚易身上,秦刚这话说得挺有意图的,虽然楚易不太清楚对方的出发点,但是明显秦刚是在把话题往楚易身上引,考虑到秦勉琳身份的敏感性,这种举动就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不过曾任职于国家最大的宣传机构之一的新闻总署的奉勉琳当然不是什么听风身动的人,她看着楚易的样子倒还像个七八十岁的慈祥老太太,刚刚还在训秦睿不够注意安全,这会儿转头却对楚易安抚道:“小楚啊,我知道这事你担待得最多,这房子里都是自己人,我也就说两句贴心话。()彭家这次的动作肯定是要被谴责的,不管是对楚家还是对秦家,这事彭家没做对。但是呢,也是事出有因,我们老一辈的还是理解他们,丧妻丧子的痛难免让人崩溃。理解万岁嘛。“楚易叫她说得都有点不好意了,这事是他亏欠秦睿,秦勉琳倒完全抛开了这种亏欠,反倒是劝慰起他来,这言语是够水平了的,如果不是楚易身在其中早体会过秦家人一个二个那种吃人不吐骨头,明里暗里的凶狠劲儿,他还不得对秦家感恩戴德起来? 第五十四章 楚易连连应和了几句,正想要借此提出离开,话题却被秦刚接过去转到了那块城西的地皮上。 “城西那块地不是快开始招标了吗?楚丰一直挺想要拿下来的,我一直觉得既然秦楚两家关系还是挺不错,那么能让利的部分还是尽量让出一些。不过,天利方面的事务我接触得不多,这事还要拜托姑妈多操持一下。”秦刚道。 秦勉琳笑笑,看了看秦睿,道:“天利在z市的事务现在基本上是交给秦遥在处理,要是他办事不得力,小楚倒随时可以来找我,我来帮你盯。” 秦睿轻蹙了下眉头,道:“这种小事情没必要让你出面,秦遥足够了。” “我是希望什么事情都能安稳交到你们下一辈手上,我这才算是心里踏实,不过看样子现在这担子还交不出去。秦睿,我还是那句话,要让大家放心。”秦勉琳站起来,理了理衣角,“你还是病人,我也不耽搁你久了,一会儿还要赶回a市,休息吧。” 秦睿起身送她,临走时秦勉琳回头又对楚易嘱咐了一番,说是关于城西地皮,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她。 其他人都跟着秦勉琳走了,唯独是秦刚特意留了下来,“如何,足够有诚意吗?” 楚易笑了笑,秦刚把秦勉琳抬出来,显然不仅仅是在给秦睿施压,也是在给他施压。秦勉琳在秦家的地位当然比秦遥高的多,并且天利集团里,秦勉琳所占的股份比重也是极大的。秦刚意在表明他比秦睿能给予楚易更多的保障,但是这种保障也许仅仅是一种错觉,正如秦睿所言,城西地皮的事情对天利来说太小了,小到秦勉琳没有必要出面,所以这种保障也就有了很大的水分。 但是不管怎么说,秦刚这一举动倒是楚易乐意看到的,这一局三角游戏,两两之间都在借着第三个人像对方施压。他需要秦刚去逼迫秦睿,因为他要在秦睿心里建立起无可比拟的重要性。 他的自大与自负虽然是相当恶劣的缺点,却也一并带来了某种程度上显而易见的优势,楚易不屑于退步,亦不屑于认输。从来都只有别人倾心于他,这一次稍微有点偏差,他似乎先动了心,所以无论如何他要将秦睿一并拉下水。 楚易还没回声,秦睿已经送了秦勉琳折返了回来,他大概是听到了秦刚的话,低声笑起来,道:“挖人墙角的事情你倒是做的得心应手,辛苦吗?” “是你的带不走,不是你的你也强留不下。看看彭亮,订婚的当天未婚妻也能惨死,只能说命里无时谁也强求不了。”秦刚扬扬眉,转而对楚易道:“说起彭亮的事情,最近外面关于你的风言风语也不少。这种事情虽然无根无实,但对楚丰和你来说都是相当损害名声的。警方虽然出面承认过只是配合调查取证,不过这种不痛不痒的声明对外面的小道谣言根本就起不到斩断的作用。 我说秦睿你在刑侦系统里面认识的人也不少,这事怎么就不能让警方给楚易一个说法?现在彭亮这么一闹,外面的传言就更刹不住车了。” “现在警方没有任何证据,暂时也没办法公布任何结论。” “所以呢?这件事情上就不作为了吗?”秦刚盯着秦睿,脸上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连续捅刺二十四刀是需要花费极大的体力的,凶手一方面出于肾上腺超高的激动范畴,另一方面却有条不紊的处理了犯罪细节,没有指纹的凶器和找不到的染血的外套。这种慎密程度,想来决不会是第一次犯案了。得出这个结论应该不难吧?怎么也不应当与楚易关联起来吧?” 秦刚的语气里似乎包含着对秦睿的诸多挑衅,不作为这三个字放在刚刚因楚易而负伤的秦睿身上其实有些不妥当,楚易也压根没有认为警方的态度与秦睿有多大的关联。 “依我看呢,从连环凶案开始,在这之前z市还没发生过这么穷凶恶极的杀人事件,虽然彭亮的未婚妻之死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证据与连环凶案挂钩,不过这个时间点是不是也太巧合了?”秦刚坐下来,与秦睿正是面面相对,“我最近也爱看点犯罪心理学的东西,挺有意思的。比如说,有一种人被称为天生杀人狂,这种人天生心理异常和普通人不一样,通常缺乏正常人有的心理机制与反馈,这也导致这类人情感淡漠,人伦常情对他们来说毫无约束力,更没有所谓的良心的谴责。 对这类人,杀人就好比吃饭穿衣,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一种生理**。他们既不是完全享乐于杀人,但是也不能抑制住不杀人,这一点倒是和控制欲相仿,未必是沉迷在控制当中,不过却无法不去控制。如果照这样看,z市的几起连环凶案,凶手那种严密到精致的犯案手法倒是颇符合这种论调。 不过这方面我不是专业的,秦睿你怎么看?” 秦睿摸了摸下巴,道:“大部分犯罪都是有诱因的,大部分连环凶案的心理映射都源自于性动力。不否认这个世界上存在你所说的天生杀人狂,但是z市几起案子的凶手显然不属于,这种有明显性标志和目标群的犯罪不会是天生杀人狂的标签。” “那天生杀人狂的标签是什么?” 秦睿舔了舔嘴角,笑道:“倘若真的有天生杀人狂,那他的标签应该是从不会被捕获。” “是吗?”秦刚咳了两声道:“我始终相信厉害在什么地方,最终也会覆灭在什么地方。再天生的杀人罪犯也有落网的时候,就好比再厉害的控局者,也会有失控的一天。” 楚易离得远远的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秦家的两个人打嘴仗,方才他急着离开是为了避免心头感情露白的尴尬。不过秦刚这番明里暗里的挑衅让楚易立刻就成了旁观者,与其说他乐意留下来看这两个人针锋相对,倒不如说楚易只想看秦睿吃瘪。 不过尽管秦刚的言语都是极具进攻性,秦睿却根本不受他激。 楚易斜着眼角瞄着秦睿面部任何一丝划过的细微表情,那种时而隐现的倨傲和嘲讽从对方微微低阖的眼睑与略浮起的嘴角中被克制而完美的演绎了出来。他虽然常常觉得秦睿带着一点点居高临下的姿态对待他,但他却从来没有在秦睿脸上捕捉到这种分明的表情。 多数时候秦睿对他是温和的,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尊重的,但是总有那么少数时刻,暗藏在温柔之下的是令人措不及防的残忍。 楚易突然觉得也许他应该庆幸,至少他和秦睿之间还有一层温柔作为缓冲,而其他人也许就如秦睿自己所言,连威胁也没有的后果往往是最直接最惨烈的。 楚大少爷莫名就生出一丝窃喜,秦睿对他至少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他深知这丝窃喜是不正当的,甚至是一叶障目,但他有最合乎情理的缘由,谁叫他动心了呢? 一旦想要为某个行为某种思想找理由,那么总能找出无数个。即便他已经过了朝气蓬勃的少年时代,可那一丝窃喜就跟从喜欢的同桌那里分来半块蛋糕,打篮球时喜欢的人在球场旁边加油这种简单而纯粹的春情毫无二致。 楚易看着看着,完全将两个人在说些什么给抛到了一边,他突然觉得从脑袋开始,自上而下全身肌肉都开始细细的抖动起来。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秦睿突然露齿笑了一下,楚易的大脑一下子就炸开了锅,那一瞬间他几乎快要从椅子上直接跌坐到地上,好在他反应快,连忙扶了一下椅背稳住两只脚,这才重新坐稳了。 不过他这一弄,响动不小,那两人都把目光转了过来。 楚易有点尴尬的挥了挥手,借机挡住秦睿的目光,他实在是不想看秦睿那张脸,刚刚那一瞬,楚大少爷脑海里只横生了一个想法,他想操秦睿。托秦睿一笑的福气,伴随着这个想法而来的是电影似地分频画面,比如让秦睿跪着帮他j□j,再顺便来个j□j。他好像连秦睿急促无比的呼吸声都听到了。 这段画面插播得太突然,太激情,就好像刚刚还在放映工作会务ppt点击下一章立马出现a哔v女哔优自哔慰的全哔裸图片。 其就楚大少爷必须羞愧,因为想操的绝不是女哗优,而是他妈的活脱脱的大男人。()想操和1可性质是不一样的,区别在于楚大少爷的主观能动性,这绝对是质的转变,之于1口j,他是一个异算他和秦睿上床了,那也不代表他是一个同性恋。但之于想操,那就不能用异性恋,性恋来途释了,最少最少他也得变成个双。但这种荷尔蒙刺激下的感觉是那么令人热血澎湃,以至于楚易情愿顶着羞愧的帽子也不愿意放弃这种尝试。不过这件事情,虽然在楚易这里没有太多的阻碍,可是真正的难处却是在秦睿身上。 第五十五章 虽然两人之间并没有开诚布公的对操和被//操进行过和谐的意见交换,不过楚易多少是明白,不管是从生理还是心理方面,显然秦睿是习惯性的占据着主导地位。 他要是真想//操秦睿,不下一番功夫恐怕是不行的。软的,他说不过秦睿,秦睿的理论都是一套一套的,不定他还没开口说出个一二三来,已经被秦睿给套进去了。但是硬的,楚易觉得还有点机会,一不做二不休,趁着秦睿受伤,来个快刀斩乱麻,生米煮成熟饭,总要用点值得被铭记的事情来祭奠楚大少动心的时刻吧? 乘人之危虽然不尽美好,尽管秦睿这伤也是因他而负,但是男人嘛,不见点血哪里算得上真汉子呢?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待他先斩后奏,将床上十八般武艺一次玩个通透,指不定从此之后这个问题再不将是问题了。 楚易心里想想,尽是美好的味道,恨不得当即将秦刚给踹出去,在病床上将秦睿给办了。 好事多磨,楚大少爷还沉浸在美梦当中,病房的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是刑侦队的姚大队长,他穿着便服,提着果篮,扫了一圈病房,目光在楚易身上停留了一闪,微微颔首,与秦睿问候了几句,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颈脖子,道:“我今天主要是来探望一下你的伤情,本来想顺带和你谈谈案子,不过你这里还有朋友,那我先走了,重新抽个时间再过来。” 楚易和秦刚都不是不知眼水的人,别人话都这么说了,他们也没什么要事,于是便借口有事马上就要走,把房间留给了那两人。 姚大队长今天来是想和秦睿谈一谈陶媛的案子,他希望听一听秦睿的意见。虽然陶媛这件凶案几乎可以断定是仇杀,但是其中却有不少的蹊跷之处。 重复而紊乱的刺伤表明行凶者当时是处于非常激动的状态,但是除了留下来的干净的凶器,和用警犬搜寻遍了酒店各处也没有发现的带血迹的衣物,实际上警方还在现场发现了半截鞋印,正是这半截鞋印让姚队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法,陶媛案的凶手必然不是第一次杀人了! 因为那镶嵌在血迹中的半截鞋印上并没有任何纹路,就好像是血迹从鞋头上泼下去而形成的半截印记。才开始他们甚至还没看出来那是半截鞋头的印子,是后来姚队自个儿研究案情拿着现场照片再看的时候,才想明白的,凶手是在鞋子上套了布套子的,所以血迹上才没有留下任何纹路。 一个行事如此谨慎甚至是完美的谋杀案策划者,如何会演绎出一场激情杀人的现场呢?反过来说,如果这件案子仅仅局限在激情仇杀之上,那么凶手又怎么会有这么周密甚至是熟练的犯罪手法呢? 姚队不得不提出一种假设,“有没有可能凶手其实是有足够经验的罪犯呢?他的经验甚至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这种习惯的严密性足够支撑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犯罪,并且在犯罪过程中出现情绪的失控! 如果有这种可能性,那么在谋杀犯罪上能够形成经验和习惯的,就不得不考虑之前的连环凶案了!” 单单从理论角度来讲,姚队的推论是可能存在的,但是缺乏证据。这种推论虽然存在可能性,但完全可能与事实背道而驰。把连环凶案和陶媛案拉在一起来解读,也许会有些蛛丝马迹的发现,但也有可能南辕北辙,反而误了事情。 所以姚队希望从秦睿这里获得更多的支持。 “假设你提出来的推论是可靠的,那么我们可以试着从连环凶案的角度出发,连环杀人犯改变目标群和作案手法标签,主要可能的原因包括意外:犯案被撞破,证据被截获等等可能直接威胁到罪犯的危机,再来是犯罪心理的自然演变,也就是罪犯由原来的映射心理,把杀人犯罪建立在相类似的人物身上,开始转变为寻求愤怒的根源,直接面对使他受刺激的人或事物。 从之前的连环案件上看,凶手的慎密程度不太会引发意外情况,而陶媛的身份也局限了她不太可能成为撞破凶手犯案或者截获证据的那个人。 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罪犯心理的演变,有事情源刺激他由映射人物转变到根源人物之上。结合陶媛的案件,这个刺激源只可能是彭亮与陶媛的订婚,不然凶手不会冒险选择在这个日子在陶媛这样的公众人物身上犯案。这和单独分析陶媛案的动机也是吻合的,那就是情杀仇杀。 所以单从正向推理说来,犯罪心理上是能够说得通的。但逆向说来,这些都是假设,没有证据支撑很可能会出现偏差,我的建议还是先对比全国近十年的案件,排除法吧,倘若真没有其他可能性,也可以尝试一下从这种假设入手。” 姚队认可的点点头,这也是他的想法,毕竟不管是连环凶案还是陶媛案,它们之间最大的共同点就是令人震惊的程度,巧合的时间点,巧合的地点,他办案这么多年,如果这两个案子真的是各自独立的,那z市这圈地可还真是养凶藏患。 姚队眼神闪了闪,突然道:“刚刚病房里面那个是楚易吧?你们关系不错?我好几次看到你们一起了。” 秦睿笑了笑,道:“怎么?他现在是警方的嫌疑人员,我就不能和他走得近了。” “不是这个意思,秦睿我们认识也有些时间了,既然都提到楚易,我也就冒昧插嘴问一句,你觉得楚易有可能是凶手吗?” “他?他撑得起那个场面吗?即便他可能激情犯罪,也不具备那个心理素养来布置像陶媛案一样周密和大胆的犯罪计划。” 更别说连环凶案了,连环杀人者即便不是天生杀人狂也会具有某些方面相当的气息,偏执,沉溺,封闭。而楚易呢?秦睿嘴角微微弯起来,楚易恰恰不具备这些气息,他身上散发着的是与之截然相反的进取型人格味道,不羁,直傲,开阔。 “确实,陶媛案的凶犯是真正的胆大包天,公众人物,公开场合,得罪的也是彭家这样的大势力。不惧怕引聚目光,也不怕巨大的社会压力,这样的犯罪者令人可怕,就算是警方也只不过是追着他的脚步前行。 哎,秦睿,你是研究犯罪心理的,你说这样异于常人的犯罪者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构造?难道他们就天生比正常人多了一条管控犯罪的脑神经吗?” 秦睿沉声笑了起来,天生的犯罪者也许有,但连环凶案与陶媛案的显然不是。天生的犯罪者不应该有特定的目标群,更不会有激情杀人,对这种人来说,杀人只不过是在做着枯燥而无趣却不得不做的工作,倘若再高级一点,那这份工作慢慢会变成一门“艺术”,杀人的艺术。这是无解的,因为不会存在动机,目的,情绪。 所以秦刚的比喻是不够正确的,控制欲障碍与天生杀人狂前者是深陷其中无法脱身,而后者却根本不是陷落也不需要脱身。大概那些话不是比喻,而是暗示。 “姚队这样就退缩了?” “瓶颈期,难免沮丧,不过现在我算重新找回了指导方向,且走一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吧。”姚大队来找秦睿的目的也达成的差不多了,他也不好意在病人这里多留,说了几句就走了。 姚大队才刚刚踏出病房门半步,就撞上一个人,正是急色的楚大少爷。 楚易都和秦刚走出医院大门了,心里却跟放铁板上的鸭子一样,燥得慌。就地正法秦睿的这种念头一旦成型,就仿佛是犯了毒瘾一样多等一秒都不行,他找了个借口说是手机落病房了,便与秦刚分开折了回去,直端端的杵在病房门口,眼巴巴的盯着病房门,就等着姚队出来了。 姚大队长看到楚易还等在门外的时候有点诧异,他和秦睿前前后后聊了一个多小时,他以为楚易早就走了,没想到对方竟然还等在门外。 两个人客气了几句,姚队就走了。楚易被撞这一下,反倒好像从沉溺中清醒了些,倒是不着急进房了,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还有些纠结要不要为他的行动找个开场白,到底是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好,还是二话不说直接上垒。 磨蹭了半天,楚易还是觉得先来点软话做个铺垫。 楚易终于下定决心推门进房时,病房里的电视正在播放动物世界,电视里极磁性的男中音传了出来:“交//配的季节到了。” 楚易感觉心脏被人抓着掐了一下,方才他在心里酝酿的一番说辞,瞬间就被忘得一干二净,他脚一顿,后背抵在门上,别过手将病房门琐死。 秦睿看到他愣了一下,道走?":“你不是下午公司还有个会要参加吗?怎么还没楚易神色严肃,盯着秦睿沉声道:“不去了。()" 第五十六章 秦睿弯下腰给他揉了揉,见他挤得难受,便道,“我和你换换吧。” 楚易二话不说,立马站起身,和秦睿交换了位置。不过这时候他都已经没有心思去调戏小姑娘了,只是看到秦睿同样被挤得束手束脚的,颇有点幸灾乐祸的道,“这可是你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秦睿在这种时候,似乎脾气性格都是极好,他笑了笑,道,“你坐得还舒服吗,” 楚易抓起一把爆米花,塞进嘴里,边嚼边说:“我以前也用过这招,你这些小手段对我不灵验。” “你不用老是这么防备我,一直提醒自己我是在耍手段是一种盲目的自我催眠。事实上我只是将我可以提供给你的都提供给你而已,就像提供这桶爆米花一样,我有责任提供给你一个更好的环境,不是吗?毕竟是我请你出来的。究其性质,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你不在乎爆米花,而更在乎我让位给你的做法罢了。”秦睿轻声道。 楚易哼了哼,换了个姿势,道:“秦医生口才就是好,什么样的话都能变着花来说。不过你弄错了,你的爆米花和你的位置,我都不在乎,所以你做什么,是不是耍手段,对我来说没有差别。” 秦睿笑了笑,道:“看来是我理解错误了。不过这样更好。”他勾勾手指,示意楚易靠近一些,稍微侧过头凑到楚易耳边,道:“那如果我提供一个吻呢?是不是还是没有任何差别。” 楚易感觉一个温热的东西贴上了他的脸颊,一沾即逝,这并不是一个濡黏的吻,它干净,轻快,明朗,留下的只有温温的触感,和柔软的印象,在黑暗中飞快的生根发酵。 楚易就像被满脑子都塞入了,软软发泡,自诩为情场干将的他竟然突然大脑当机,保持着斜侧的姿势愣在了当场。 秦睿的笑声传进楚易的耳朵里,他尴尬的坐正身体,极力掩饰着方才的失态,道:“如果是我右边的女孩子做件事,就一定有差别,是你的话,只能与这桶爆米花沦为一个层次。” “这样就够了。”秦睿不再谈论刚刚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岔开话题聊起电影的内容来。 可是楚易却没办法静下来,如果这是一场他和秦睿之间的战争,这个不带任何意义的亲吻,只不过是敌方派来扰乱视线的斥候罢了,他根本无需在意。因为真正的十万大军可能还尚未出境,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谁更沉得住气,敌不动我不动。 他越是想要这么个机会向秦睿表明他对那个吻压根就不在乎,秦睿却直接将这个话题给抛之脑后了,就好像他拿着一块肉将小狗从狗窝里骗了出来,结果转身就把那块肉给藏起来了。只留得小狗自己团团转。 楚易越想越气,他气自己还没开场就败了一仗。但偏偏他还得装出一副应付得游刃有余的模样。可真正游刃有余的秦睿却目不转睛的看起了电影。 “能不能帮我们扭开一下。”隔壁坐的女孩子递给楚易两瓶饮料,询问道。 那饮料盖着实有些紧,楚易也用了些力气才拧开,递给女孩子道:“你们还是学生吧?” 女孩点点头,接过来道:“谢谢了。” “不客气。”楚易终于摆脱了秦睿留给他的困局,与旁边的女孩搭讪起来。他是对过分年轻的女生没有什么意图的,但是有聊胜于无,对着一个可爱的女生总比对着秦睿来的好吧。何况他在秦睿手上还吃了不少的暗亏。 秦睿拍了拍楚易的肩膀,指指电话道:“我出去打个电话。” 楚易巴不得他快点走,不耐烦的点点头。 “你们是朋友吗?”女孩顺口问道。 楚易想都没想便信口雌黄道:“他是我弟。” “哦,我还以为你们是一对呢。” “怎么会?我看起来像gay吗?” 女孩摇摇头,道:“只是很少看到两个男人一起看电影的罢了。” 正说着秦睿便回来了,楚易回过头目光正好和他碰上,楚易笑了笑,暗含着一点点挑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挑衅。 秦睿似乎是拿他没办法,沉默的看完了后半场电影。等到散场的时候,楚易与女孩正是相谈正欢,拥挤的人群也无法打断他们的交谈。等到走出电影院,楚易下巴都快掉下去了,影院门口站着几个人,人手举着一个告示牌,上面写着:祝楚先生与秦先生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围观的人群都一窝蜂的起哄着涌了过去,包括那个女孩。只有楚易,双手插兜,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现场,他算是落荒而逃吧。 楚易心情很差,因为他被秦睿连续摆了两道,而在第二道之前,他还尚且还觉得他略胜一筹。可是秦睿做事很有分寸,刚刚卡在那个度上,作为一个男人,你可以小气,但你不能显得小气。 秦睿就刚刚擦到楚易有借口发火的边缘,不痛不痒,但是又实实在在的存在。如果说秦睿亲吻的不是脸,如果说那些告示牌并没有隐去名字,那么楚易大概早就翻脸了。可是秦睿给他留了余地,秦睿做得事情看起来不过都是楚易自己种下的结果而已,是他自己说不在乎,没有差别,是他先在这种情况下与女孩子交谈甚欢,秦睿只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然而看起来似乎公平的处理方式却是建立在极度的不公之上,因为这场游戏里,秦睿是庄家,当楚易的点数与庄家一致时,这场子是庄家通吃。 “饿吗?要不要吃点夜宵。” “找个地方喝点酒。”楚易道:“我记得东街有一家烧烤不错,离这里也不远,可以走过去。” 东街是z市烧烤一条街,每到晚上就陆陆续续在马路边上摆出摊点了,小方桌,小凳子沿街满满都是。楚易与秦睿两个人都高大,坐在那小凳子上看起来都快给压垮了。 “你酒量怎么样?没见你喝过,上次在秦崇喜的别墅里你是一滴也没沾,不会是不会喝酒吧。”楚易递了一瓶啤酒给秦睿,大冬天的,坐在这种四面都是风的地方喝啤酒,连楚易自己都觉得是脑袋灌水了。 “会,不是经常喝。不过陪你喝点还是没问题。” 楚易自己干了一杯,笑道:“秦睿你能不能别装,好好说话行不行,非得提我,就好像做什么都为了我似地。你今天难道还没爽快够吗?这会能让我畅快的喝点酒吗?” “好,好。是我自己想喝。”大概是在男人与男人之间,酒这种东西总有其无法被取代的地位,它不会真正让人丧失理智,但它具有模糊的力量,模糊身份,地位,性别,年龄。只要是你想要模糊的东西,它都能帮你。 所以几瓶酒下去,楚易与秦睿反倒是第一次较为融和的说起话来。楚易的学生生涯几乎都是在z市,他有着许多关于z市的记忆,这些记忆随着年龄的增长,社会阅历的加深在逐渐褪色,但总有一些是他永远也忘不掉的。 他已经很难找到人谈这些过去了,也许每个人都是孤独的,所以偶尔有得几次交集就仿佛要将一切的情感都宣泄出来。 秦睿只是静静的听楚易讲他的年轻,时不时与他喝上两杯,他是个心理医生,他最擅长的就是听人讲他们自己的故事。但是只有楚易,需要他一边听一边不停的倒酒。 酒喝得差不多了,楚易就开始点烟,坐风里久了有点冻,他的手就开始抖。秦睿一直没变过的脸色,突然就暗了,他扔了楚易的烟,道:“我不喜欢你抽烟。” 楚易恶狠狠的看着秦睿,仿佛对方扔的不是烟,是他的命根子。他瞪了一会儿,突然就泄气了,道:“你是心理医生,你可以自行缓解压力,我也就靠着这几根烟了。” “我可以免费为你纾解压力,单独治疗好吗?每周六晚上,我都可以抽私人时间帮你。” “秦睿,你还登梯子上墙了,你倒贴我钱我也不要。” “原因呢?我收费很贵的,怎么看都是你赚了。” 楚易呵呵笑了两声,心想,秦睿那是比奸商还奸,不叫他到时候血本无归对方就不会收手。“我还没准备好,你承诺过要给时间的。” “我是认真的,和性无关。楚易,你来吧,我们换个时间,你定也可以。” 有那么一瞬,楚易就快要相信秦睿是真正的说的正经话了,但只有那么一瞬,楚易它把归咎于酒意。 “哼,不用劳烦秦医生了。我很健康,不需要额外的心理辅导。” “哼,不用劳烦秦医生了。我很健康,不需要额外的心理辅导。” 秦睿也没有再勉强他,将最后一点酒分了两杯,与楚易碰了碰,“最后这一杯酒,为赢得你的信任,楚易。不管我们是以哪种方式开的头,我希望最终走向的结果都是你完全交付的信任,也许你觉得我的某些方式过分糟糕,不过三年足够长了,总有机会证明你的想法不是对的。” 楚易看着他饮尽,握着酒杯的手越发凉了,秦睿的话越是说的动听,越是说的诚恳,就越是在编织一个巨大的陷阱。()从一开始,这就是对方一时兴起的擒获游戏而已。为什么是他?因为他更有挑战性罢了。作者有话要说:见新浪weibo人格失调神经官能症 第五十七章 到了一月下旬,新产业园计划正式启动的剪彩仪式在z市高新区新产业园基地广场揭幕了。包括中央在内的一些领导都亲参加了这次的剪彩。为了宣传这项市建的重大工程,提高影响力,为此政府还请了好一些明星,有出名的,也有不是太出名的。 楚易偏着头坐在位置上看着舞台上的陶姓女影星和主持人一问一答,有一点走神,大概两年前吧,他和陶媛还有过一段情史,不太长,也就几个月。那个时候对方还没像现在这样出名呢。 “喂,楚易。上面那妞你看上了,”坐楚易旁边的李云豪嘿嘿笑了两下,往左前方瞟了一眼,道:“听说和彭亮好上了的,有彭家在背后砸钱嘛,不然哪可能红这么快。” “你哪儿听来的?” “圈子里都知道,这种事情哪里藏得了。你最近和彭家卯上了,要不要给他挖了?”李云豪是典型的看客心态,火势不够大不够猛,他就恨不得上去浇两桶油。 楚易哼了一声,道:“挖什么挖,捡我穿过的烂鞋,他还玩得挺起劲儿的。” 李云豪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楚易,竖起拇指道:“楚大少爷,还是你行!眼光不错啊,这好的都被你先占了。对了,听说你最近和秦家走得很近啊,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啊?大哥你吃肉,也给兄弟分点汤喝啊。” 楚易一面瞧不起李云豪那谄媚,两头倒的模样,而另一面他男性的自尊心又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要说人生追求什么,价值体现在哪里,有时候可能就是别人的一两句嫉妒羡慕的言语,他明明对陶媛都没什么印象了,两个人当初大概也是好聚好散,可他就偏偏非得要贬低贬低对方来抬高自己的身价,那是因为这个时候楚大少爷心里还没有人在江湖飘迟早要挨刀的深切认识,他总想着挨刀的都是别人,收利的都是自己。 不过关于秦家的问题,他还是比较谨慎,毕竟和政治的东西挂钩了,就不能那么随意了。“我也就是和秦家一个不沾权势的小人物认识而已,哪里谈得上走得近,更别说什么内部消息了。” 李云豪笑了笑,道:“有情况要惦记着哥们我啊,对了,一会儿完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小明星?” 不心动那是假的,楚易单了快有近一年的时间了,温柔乡的滋味他已经快忘得差不多了。但楚易毕竟不是一个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现在这样的时机,考虑到他和秦睿之间的关系,以及秦睿的琢磨不定的行事风格,楚易还是婉言拒绝了李云豪。 “哟,楚大少爷这是转性了?金屋藏娇还是怎么滴?带出来看看啊。” 还金屋藏娇呢,楚易心想,他现在是被栓在了秦家这根柱子上,给了一点活动的空间,但是想要跑远了,对不起,脖子上还牵着跟绳子。 想着想着,楚易就觉得有点不对味了。按他的想法,秦睿既然提出了要他做情人的条件,而他也答应了,那么怎么说对方都应该有所行动了,不过除了前几日看了一场电影,秦睿几乎就是销声匿迹了。难道现在还流行玩欲擒故纵这一招? 晚宴仍然设在万豪酒店,虽然楚易之前拒绝了李云豪的提议,不过李云豪如何看不出来他那点犹豫,借着酒会的时机便领着两个小明星过来了,活脱脱一副拉皮条的样子。 楚易和她们聊了几句,就看到陶媛挽着彭亮朝他走了过来。她已经有了影星的架势,楚楚动人,光鲜明艳往那里一站就立刻将两个小明星比得寒碜起来。 她落落大方的道:“楚易,好久不见。” 楚易微微颔首,道:“是啊,差不多快两年了吧,我倒是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你。” 陶媛微微一笑,轻轻的用余光看了看楚易身边的那两个小明星,道:“恭喜你楚易,拿下那两个项目。”说完,又伸出手拍了拍站在她背后的彭亮的胸膛,“不过你也要恭喜我们了。” 她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颗硕大的钻戒,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的璀璨。这大约是女性特有的示威方式,楚易想起当初分手的原因,大概是他一开始就告诉过陶媛,他们是不可能走向婚姻的。 楚易有点尴尬,他虽然不是深情的人,但是也不是薄情的人,对方如今的举动显然表明了他当初的行为还是有些伤人的。 “恭喜你们。”楚易伸出手与背后的彭亮握了握。 “谢谢。”彭亮欺近楚易耳边,道:“别以为秦家可以帮你一次,还能帮你第二次。年中就换届了,我看你到时候去哪里找靠山。” 彭亮嘴臭,楚易嘴更臭,他笑着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来:“好好照顾她,她喜欢后入式。” 说完也不看彭亮那张臭脸,便揽着旁边一个小明星走了。 “去哪儿?”对方看着楚易,意思仿佛再清楚不过。 楚易愣了一下,开口道:“去楼上吧。”话刚刚落音,大厅门口就陆陆续续走进来十几二十个警察,把几处通道都围了起来。 大厅中立刻就慌乱起来,都纷纷开始往外走,“出了什么事了?” 门口站着一串的特警,大厅里面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但即便是这样,所有人也被要求出示了身份证做了登记才能离开。 楚易登记完了,也没有心思在想着那个小明星。酒店的几个大门都围满了警察,他远远的就看见了张浩,走了过去,道:“出什么事了?” 张浩皱着眉,抬头望着酒店高耸的大楼,“又是一桩分尸凶案,在四十五楼,盒子是清洁工发现的。” “死的是什么人?还是同性恋?” 张浩脸色更加阴霾,拉着楚易走到没人的花坛边,道:“这次的消息已经下令对外界封锁了,死的是刘氏集团的董事长刘占。” 楚易心头一惊,刘占就是刘飞的老爸,没听说过是同性恋啊。“凶手转移目标了?不再是单纯针对同性恋了?” 张浩苦笑一下,道:“谁知道呢?也有可能只是藏得深而已。快走吧楚易,一会儿这地方就得戒严了。” 刘占的死给楚易带来了不小的震撼,如果说章岭等人的死不过是一件新闻,离他很近的新闻,那么刘占的死就是触手可及的了,因为他们都属于同一个阶层,同一个社会圈子。发生在刘占身上的事情,也完完全全可能发生在圈子中其他人的身上。 “楚易。上车。” 楚易回过头,秦睿从车窗探出个脑袋,对他招了招手。“我的车还留在车库。” “过几天再来取吧,上车吧。” “你来这里是因为这件案子?”楚易坐进去道。 “嗯,我跟着姚队过来看看现场。”秦睿见他情绪低落,闷闷的也不说话,便道:“怎么了?被吓到了?” “吓到还不至于,只是突然觉得死亡离得太近了。前不久刘飞过生的时候我还见过刘占的。不过说起来,这个凶手也太大胆了。你去现场看了,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犯罪模式在升级,死者社会层次明显提高,会大大的增加犯案风险和难度。从现场环境看来,凶手的性格非常严谨,连续四次犯案的手法几乎没有变动过,面对逐渐加大的警方和社会压力,没有出现过纰漏,犯案者的心理素质十分稳定,说明他的情绪状态还保持在一个高理智的水平上。 能够接触到刘占这种层次的人物并设计杀害,已经可以肯定凶手是属于同层次的人,加上之前的推断,我想搜索范围并不会太大。警方的阻力主要来自于无法很好的推动调查进度,像刘占之类的人,除非是被逼到了遇害的境地,恐怕是不会主动配合调查取证的。” “凶手已经由同性恋转向普通人了吗?” 秦睿轻笑一声,“你果然是怕了,楚易。不过,我想凶手并没改变他的目标群体,刘占确实与其他男性保持着性关系,只不过是掩藏得当,没有走漏过风声。” 楚易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如果是同性恋的话,好像这件事又离他远了起来。 但是秦睿却残忍的打断了楚易这种想法,“楚易,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更加要小心,你现在也一样属于凶手的目标群体。” “我不是同性恋。”楚易冷冷道。 “你当然不是,我从来没认为你是,我们在一起与你的性取向无关。你不必背负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楚易笑起来,“我在你眼里很可笑吧,看着一个不是同性恋的男人在你的游戏里挣扎会令你很满足是吗?” “决定都是你自己做的,楚易,任何后果也只有你自己来承担。” “那我后悔了。”楚易挺直着背警惕的看着秦睿,他不愿意去猜测拒绝秦睿的后果,只是一字一顿的重复道:“我后悔了,秦睿。” 他感觉车速慢慢的降了下来,奉睿将汽车开到路边上停了下来。()但他想象中的怒意或者冷漠并没有来临,秦睿沉默了片刻,道:“给我们相互一个机会,在你拒绝之前你至少要尝试接受吧。“楚易想说不,秦睿抬手便悟住他的嘴,“这个世界上,没有可以后悔的事情。“ 第五十八章 楚易盯着正放在办公桌正中央的手机,屏幕上一片灰暗。他咳了两声,用手指拨动了一下手机,摸着下巴就像是在思考一个世界级的难题。 突然他站了起来,抓起手机就往地上摔。往地上摔 “他妈的秦睿,老子看你能憋多久。”楚易不知道秦睿还能忍多久,但他是实实在在的要忍不住了。从新闻爆出楚丰入主刘氏到现在已经三天了,他就一直等着秦睿兴师问罪的电话,他就是摆了秦睿一道,怎么样呢,他有这个能力,他乐意。 他就想看秦睿失控,发脾气,他想看秦睿一脸怒色的告诉他,楚易你这么做会死的很惨。然后他就可以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告诉秦睿:这场游戏并不是他一个人可以主导的。只要他楚易愿意,他就有能力左右结果。 但这一切不过仅仅存在于楚易的幻想中罢了,别说是兴师问罪,秦睿就连一个平平淡淡的电话都没有打来过。楚大少爷的心情那就是高空跳水,直接就坠入了深底之下。 秦睿怎么就能当没事发生一样连给电话都不给他打呢?楚易郁闷了。这种事情也许本来就是当面翻盘那一瞬间的快感,然而秦睿的做法无疑是掐断了这种可能,楚易的情绪下不去但也出不来,实在是憋得慌。 他原本处于主动的地位,完全可以打电话给秦睿,但是情绪被酝酿到他这个地步,秦睿这种几乎可以被肯定的故意之举就让楚易升起了较劲的心态。 你不给我打电话,那好,我也不给你打电话。看谁比谁更能撑。 但其实这么做只是让他心里更不好受罢了,说不准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关键是他到现在还拿不准秦睿会不会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秦先生,你不能进去。”助理小林伸手拦了一下,但秦遥很快就把他给推开了,根本就无视他的话,直接冲进了楚易的办公室。 楚易见他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脸都变绿了。没等来秦睿的电话也就算了,竟然把秦遥这个瘟神给招来了。 “楚易,厉害啊!床上的手段看来玩得不错,刘氏吃进肚子里了舒服不舒服? “秦遥,你就跟个娘们一样说这些弯酸的话,都不觉得气短吗?我有能力拿下来,碍着你什么事了?” 秦遥见了他本就是不留半分斯文半分情面的,“倘若不是你拿刘胜来压刘飞,刘飞会让股权给你?你要真有本事这事就别隐隐藏藏的,秦楚两家不是合作关系吗?你踩着秦家上位还敢说是自己有本事。脸皮可够厚的。” “刘飞那部分股权可是你小叔叔亲口提议的,你要是不知道可以回去问他。” “哼,我说那百分之十五的股权了吗?我说的是剩下那百分之十,你占没占便宜你自己心里清楚。” “小侄,你自己技不如人就不要怪别人占便宜。我没时间和你扯这些。” 秦遥冷笑一下,踢了一脚被摔到桌边的手机,道:“楚易,你知道你最可笑的地方是什么吗?就是你以为你的成功都是靠的自己,而实际上呢?以前你靠的是楚家的根基,这一次,你靠的卖屁股!不过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小叔叔还会继续纵容你?我该说你是天真呢,还是说你是傻呢?” 楚易气得磨牙,秦遥的话太直白,不但直白还句句挑肉痛的地方刺。 秦遥见他脸色愈发阴沉,反而更加起劲了,“不过我想你很快就连爬床的机会都没有了。” 楚易冷冷的盯着秦遥,一下子将手中的签字笔钉入了笔记本中,留下一个小圆洞,他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秦遥,我说你一天到晚的琢磨我和秦睿的床事,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我把爬床的机会留给你好不好?你他妈的恋叔狂,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你要下次再敢闯进我办公室,老子才不管你是不是秦家的人,我他妈往死里揍你。滚出去。” 秦遥站起来,抿着嘴撑着桌沿,道:“你知道小叔叔这几天在忙什么吗?”他昂起头,渗出些许笑意,“我那天去他办公室看到那个男模了,好像叫萧楠吧,有个词叫什么来着?旧情复燃。啧,说实话,楚易,你除了投胎比他好,再没地方比的过别人了。” 秦遥说完,拍拍屁股就走人,他就是专门来给楚易找晦气的,刘氏的事情被楚易横插一脚,让他心里也不痛快,这算是他第一次独立接手这种事情,因为刘氏集团的业务本来就和天利集团有相当的重合,秦家在z市的布局第一步就要完全拿下刘氏,这样的一个任务落到秦遥手上全权负责,他自然希望做的干净漂亮。岂料楚易的这一步,逼得他不得不重新筹划对刘氏的策略。 就公事而言,其实秦遥并没有对楚易怀着多么深的忿恨又或者不满,相反他倒是能够理解楚易的这种做法,真正令秦遥追上门来骂的原因,大概只是他从一开始就看楚易不顺眼吧。 不管是对方与秦君之间,还是与秦睿之间,明明在他看来就是楚易腆着脸求上他们秦家的,求人的人即便是不卑躬屈膝罢,那也至少得谦逊恭顺,凭什么楚易就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大少爷的样子,还敢那么猖狂? 秦遥看不惯,他讨厌楚易那张自以为是的脸,看到楚易被他戳到痛处,气得脸发青,双脚跳。他就觉得,ok,这才是楚易这种自大狂应该有的下场,最好是再有一天看到楚易从现在的位置上狠狠的摔下去,将那张脸上写满的任性自负都摔得毫无残存了,看看那个时候,楚家大少爷还会以什么样的姿态站在秦家面前,站在他的面前。 秦遥想,这样的日子大概不会太远了。 楚易将车停入世景中心的地下车库,他想了一天一夜,但是仍然不知道他想来这里找秦睿的出发点到底是什么。 也许他只是应该来看看萧楠,秦睿说过会帮萧楠做些心理辅导。这也是楚易的意思。但是从秦遥口中说出来,他却觉得涌上心头的感觉有些过于复杂了。 他承认萧楠应该获得更好的照顾和帮助,他也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出一份力,甚至是秦睿本人有这种想法,他也觉得是应该被认同的。毕竟无论如何,萧楠与秦睿有一段过往,总有些感情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他真正去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不免产生了一种不适感,就像是床铺下被放了什么硬物一般,摞得慌。秦睿不在乎他收购了刘氏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秦睿也不在乎他耍了手段,压了秦家的风头,秦睿更不在乎他一直在等他的电话。秦睿只是在给萧楠做心理指导。 这很好,本来这场游戏就需要更加分明的界限,私不乱公,公不涉私。就算是秦睿和萧楠之间真的有这个机会旧情复燃了,对他来说不是更加是一种解脱吗? 楚易揉了揉额头,他不应该试图在他与秦睿之间去证明什么,去要求什么,他们相互之间都不该存在任何的预期值。 明明是这样想的,也重新启动了车子,却在下一刻突然熄火。 “我就上去看看萧楠,管秦睿什么鸟事。” 诊所的前台小妹看到楚易来了,热情道:“你先坐一会儿吧,秦医生还有病人,好久没见你过来了。” 楚易点点头,道:“里面的是萧楠吧。” “是啊。”小张端了杯谁给楚易,凑到他耳边道:“是秦医生以前的男朋友。哎,也是很好一个人,以前偶尔会来这里等秦医生一起吃饭。真不知道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希望他快点好起来吧。你也认识他啊?” “恩,我今天是来看他的,他最近的辅导顺利吗?” 小张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哦,我都忘了报纸上登过的事情了。你们真的是在一起吗?” “没有,是朋友。” “那就好,我还以为我说错话了。治疗挺顺利的,他也挺配合的。”小张简单说了几句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等了大概二十几分钟,秦睿的办公室门终于打开了,萧楠走了出来,看到沙发上的楚易表情僵了一下,疑惑道:“你是来找秦睿?” “我来看看你。” “我没事。” “一起吃个饭?”楚易见他沉默,又道:“没时间吗?” 萧楠笑了一下,道:“有时间,走吧。” 楚易看了一眼虚掩着的办公室门,只能看到一线书架,他回过头与萧楠下了楼。 吃过饭,楚易送萧楠回公寓,他感觉萧楠有些心不在焉,便道:“你在秦睿那里的辅导还好吧?我感觉你好像有点紧张的样子。” 萧楠摇摇头,道:“可能是之前的事情还有影响吧,我会不自觉的去注意周围的人,不太容易集中注意力。总觉得好像有人暗中窥视我。” “你给秦医生说了吗?这种情况是不是属于创伤后遗症的一种呢?” “今天谈过这个了,他说精神压力过大可能会引起这种现象。()"楚易想问彭家还有没有找萧楠麻烦,不过话还没出口,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萧 第五十九章 被窝里还存留着**之后各种□交杂的怪异味道,实在令人不好受,不过楚大少爷宁愿与臭味为伴,也不愿拨开被子探出脑袋。 他没脸。他丢不起这个人,几个小时前他还兴奋得难以抑制的要把秦睿干得下不了床,但是几个小时后,作为病人的秦睿衣冠周正的坐在床沿,而他却畏畏缩缩的躲在病床之上。他不仅是不想看秦睿那个人渣,他连光都不想见, 一见光就死,一见光好像就可以把楚易这个人看得清楚明白。谁会不知道他上赶着跑来候着黏着秦睿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喜欢吗,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因为喜欢一个人所以奋力去追求也没有错。但这话不完全适用在楚易身上,楚大少爷是谁?楚大少爷要什么没有?楚大少爷勾一勾手指头不知道有多少欢场男女要排着队挤过来。别谈付出,哪怕就是他楚易展现少得可怜的一点点耐性和温柔都足够套回来一打的男男女女。 可是他不就对秦睿动了那么一点点的情吗?怎么这一点点就成了个无底洞呢?投资和回报不成正比啊!楚易想不明白,凭什么他动了真感情秦睿却可以逍遥情外?这种感觉就好像两个人面对面,却只有他一个人赤身luo体,而对方不但衣着严实,还指不定对他抱着什么样的态度,恶意还是疏离? 从本质上说楚易还从没有真正脱离过自恋自大的低级趣味,他这二十多年来甚至连跌倒的次数都能数的过来,真正意义上的失败更是少之又少。所以秦睿这种生理心理上的全面压制,其实让楚易有些喘不过气。 面对这种压力,他发自内心的想要争胜一筹,可是现实却每每让他有种难以企及的挫败感。而另一方面他,情感上他又渐渐开始出现了偏向,这种更加无法掌控的情动,将楚易推向了更糟糕的泥潭当中。 然而这些,充其量最多算作是一时的挫折,真正令楚易感到无颜的是他在泥潭当中挣扎,想方设法的要爬出来,可是秦睿却一直站在泥潭旁边,抱着手臂不动声色的注视着他。 什么样的难堪比得上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狼狈不堪更甚呢?而他如此狼狈的原因,大部分根源却是在于那个他喜欢的人身上。多微妙的讽刺。 楚易在被子里死憋,不过也就是那么十几二十分钟的时间,被子里都是他呼出来的热气,实在是捂得难受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传来几声敲门声。 这个时候楚易才意识到他还赤身**的躺在病床上呢。 秦遥敲了两下,没等人来开门推开就走了进去。他一进屋就瞄到了床上那一大团东西,不过在秦睿面前他向来是目不斜视,而且他这个时候赶过来找秦睿还是因为一件重要的事情。 秦遥在秦睿耳边说了几句,秦睿听完就起身出去了。不过秦遥没有跟过去,他就是来带个话,在车子里等着和秦睿碰面的人还不属于他所能接触到的范畴。 秦睿前脚迈出病房门,后脚秦遥就以泰山压顶的姿势一屁股往病床中间那团被子上坐去。 楚易还蜷着身子,秦遥整个人一砸,他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出来了。 秦遥听着楚易痛得叫唤的声音,还不死心的垫了垫屁股继续往下压了压。 “楚大少爷好有情调,到医院了还不忘玩点xing爱游戏。”秦遥就是典型的属于没事找事,他逮着楚易不讽刺两句就觉得不安宁。不过按往常来说,楚易大概早跳起来和他对骂,但这会儿除了刚刚被压得嗷了一声,屁股底下的人动都没动。 秦遥抓起被角就往上掀,之前的两个人都没铁了心要揭开楚易的遮羞布,但是秦遥显然没打算放楚易一马,他死拽着被子往上扯。楚易腰酸背痛根本还没从**当中缓过劲来,再说他顾着上面就顾不住下面,秦遥一用力,整个被子都被丢床下去了。 “我cao。”楚易这下是真火了,抓着秦遥就往床头上撞。他满脸通红,嘴唇上有些裂口凝固了一道道的黑红色的血迹,左手上都还半绑着领带。 他动手打人,不过力道却比平时小很多,不太来劲儿自然秦遥就算被他揪着领,也根本撞不到墙上去。 但是楚易那表情很阴郁,也很暴戾,秦遥虽说和他见面就打见面就骂,可还真没见过他这么狰狞。等他扫了一眼楚易全身,似乎有点明白楚易这种情绪从哪里来的了。 乍看一眼,秦遥都觉得自己都有点同情楚易了。 楚易身上大大小小的好些青斑红斑紫斑,有些是吻痕,有些可能是下手重的掐痕,侧腰上的两处淤青挺明显的,大概是抓握在那里的手指用力过猛的缘故。 这应该已经超出了一般的激烈范围,粗暴了些。虽然欢爱的事情你情我愿,但是很明显楚易心理上并不乐意委身在这种粗暴之下。秦遥想到楚易注视秦睿的那道目光,如果只是床伴又或者交易,这份粗暴大概什么都算不上。可性质要是变了,这种粗暴总让人觉得惋惜。至少对比他印象里那道目光,秦遥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不是滋味。 楚易抓过外套,掏出兜里的烟点燃,他也不想在乎秦遥时不时瞟过他光裸身体的目光,其实最难堪的是面对秦睿,不过秦睿早就看完了。要怪就怪他自己鬼迷了心窍,好死不死要当个狗ri的同性恋,阳关大道不走偏要去闯独木桥。 不过楚大少爷被秦遥一逼,逼得通透了,这会儿便立刻恢复了厚脸皮的本色。“色眯眯的看什么看!不过你看了也没用,看的见摸不到,摸得到亲不到,亲的到也操不到。我警告你不要随便意淫本大少爷的美好躯体。” 秦遥方才萌芽的寸头长的惋惜转眼就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所以说楚易是活该被整,活该被操得翻不了身。秦遥翻了个白眼,哼了声道:“你有脸吗,楚易。说实在的,我还真没听过我小叔叔哪个床伴有被艹得这么惨的,你是这个,一级棒。” 他伸出拇指倒转下来晃了晃。这句话是实话,秦睿的温柔亦包括在**上,秦遥虽然没窥探过他小叔叔的床事,但他和秦睿走的近,多少是听说过的。因而他看到楚易满身彩迹的样子也稍微有些吃惊,但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多半要归因于楚易的“不听话”。 楚易带着点怨气的搭眼看了看秦遥,没敢接这话,这话又戳到他痛处,他虽然脸皮厚但是心却高,心高就傲气,最受不了被人比下去,可是对上秦睿他也没辙,只好岔开话题道:“城西那块地的投标资料我已经让人在做了,现在到底是你在负责这一块,还是秦刚呢?” 秦遥收回目光,道:“你这话问的可有意思,一直是我在负责你又不是不知道。秦刚又不是天利的人,他能插手什么?还是说秦勉琳随便说了几句话,你就想转移阵线了?” 楚易笑了两声,道:“哦,什么时候你和我是一条阵线的了?” 秦遥皱起眉头,楚易收立着双腿平坐在床上,他这个角度稍微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的屁股,有半边上还有点红印,他一笑,腰部和臀部的肌肉还是细微的扭动,而且那整副身体都还弥留着□的印记,在这样的情况下来谈公事,秦遥觉得他有点吃亏,至少他的注意力老是跑偏。 “无所谓,你要是觉得你和秦刚合得来,大可以找他就是了。你知道小叔叔一向公私分明,他不会留情面的。” 楚易等着烟都快燃到尾巴上了,才慢吞吞的道:“那你觉得我跟着秦睿他就会对我留情面了吗?” 秦遥沉默了,这个问题不应该由他来回答,即便他能回答,他也不会告诉楚易。 “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否定的意思了。楚易叹了口气,灭掉烟,利索的穿好衣服,天都已经黑了。他走的时候秦睿还没有回来。 一直到秦睿出院,楚易忙着城西投标的事情没再见过面,期间楚易有点负气,也不知道在气什么硬是连电话都没和秦睿通过。 不过投标之前的几天,楚易却意外在书店遇到了陆宇的新老总彭宇。楚易和他见过一面,就是在秦睿的病房里,他虽然和彭宇本人没什么过节,但是彭亮和他的恩怨就深了,所以他就想装作没看见,买了书就走。 但是付款的时候彭宇却刚好排在他后面,对方认出了他,主动和他打了招呼。 彭宇扫了一眼楚易放在柜台上书,笑道:“异常心理学,咦,原来你对心理学感兴趣啊。” 楚易点点头,他并不想把话题集中到他买的书上,“还行吧,没事的时候看看。你呢?” “我来看看兽医相关的新书。”彭宇很快又将话题拉了回去,“我以前也挺爱看点心理相关的书籍,异常心理学这本书我也看过,不过太枯燥了,语言太专业了点,作为业余爱好者看还是有点生涩,但是因为有专业性保底,权威性还是有的。” 楚易本来只想敷衍一下,但是彭宇不但耐心,看起来还很热情,对心理知识好像也了解得不少,恰恰他心里又有些疑问,于是便顺着他的话问道:“像是一般有心里问题的人可能通过自我调节解决吗?或者一定要靠心理还是药物治疗手段才可行?” “大部分人都多少有心理疾病,轻微的可以通过自我调节,严重的还是需要心理医生的指导配合药物的也有。()"彭宇指着楚易手上的书,道:“不过异常心理和心理疾病完全是两个概念,百分之八十异常心理者中百分之九十都含带着先天因素,包含精神分裂,人格障碍一系列高危t心理异常在内,我个人的见解是,基本属于异常心理范畴的人都是无药可救的,即便是依靠药物进行强制控制,后遗症和副作用都基本可以1容人损毁了。不过从社会角度出发,大部分反社会型事件多少都囊括了异常心理在内,所以也没办法放之任之吧。 第六十章 “就像z市接连发生的几起案子,犯案者大都是心理异常。”彭宇顿了顿,叹了口气道:“希望警方能早日把凶手抓捕归案吧,不该让这样的罪犯逍遥法外。不过就像c国几年前那桩蜡雕悬案一样,警方总有追逐不上的时候。” 他又略带涩意的笑了笑,“这方面的事情还是秦医生这样的专业人士才最有发言权,见笑了。” 楚易笑了笑,付完款和彭宇附和了几句就走了。陆宇这个新老总给人的感觉有些温吞,而且表现得对楚易没一点点的厌恶,鉴于他和彭亮的关系,楚易觉得还挺纳闷的,也许彭宇和彭亮本来就不合。但是楚易也不想和他多谈,他潜意识里觉得对方提到秦睿的方式有点刻意。而这种刻意显然他自己的目的撞在了一起。 城西地皮开标前,天利提前一周启动了竞争性谈判,这东西几乎等于是画蛇添足,偏要插入这么一个流程,那就不可能是无的放矢了。不过楚易也没什么好怕的,虽然局势略微复杂,但他的功课也做得足够充分,城西这块地他要拿下的意义绝不仅限在商业上,捆绑秦家,才是他的目的。 秦睿说得很明白,这局棋要怎么走,楚丰的出发点只能从自己本身去看,不管掺和了多少势力在z市,不管秦家或者彭家要给他挖多少的坑等着他跳,他必须要有一张自己的底牌,没有底牌也要创造底牌。 尽管楚易已经猜到在这种关头,秦家肯定会动手脚,但是等真正拿到陆宇开出的投标金额时,他还是恨得咬牙切齿。因为这个金额已经远远高出正常投标范围,也就是说陆宇在抬价。但如果只有陆宇一方,这种抬价行为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一旦标出极高的价格,很可能这块地最后只能亏在自己手中。因为正常流程下,参与投标的几方是不可能知道其他参与者的价格的。 但是这个流程,被秦家打破了,他们暗中出卖参标方的价格,这样楚丰就可以以极小的差价在价格上压过对方,从而确保能够拿下这块地。不过现在陆宇提出的价格,只表明了对方是相当明了楚丰这种志在必得的决心,并且很清楚秦家会出卖价格参数给楚丰做参考,才会敢提出这么离谱的价格。 说穿了,陆宇就是天利的托。秦家当中肯定有人和陆宇是通过气的,至于到底是秦刚的人还是秦睿的人,对楚丰来说都不重要了。摆在面前的是两条路,要么顶着这个金额硬拿下来,要么就只有放弃。 楚丰要拿下这块地,必然要面临资金紧缺的状况,刘氏加上城西,几乎是一下子就将战线拉长扩大,资金情况捉襟见肘一旦突发意外,很可能直接造成资金断链,对于楚丰这样的企业,短暂的资金断裂是可以忍受的,但是现在z市的局势这样复杂,万一被人抓住这个小辫子,那么风险立刻就会成几何倍数上升。 资金链是企业的根基,一旦被斩断了,即便是庞然大物也有可能在一夜间就分崩离析。这是楚易要承担的风险。 不过天利留出了一周的时间作为缓冲,楚易稍微想深点就明白对方的后手,和陆宇通气的应该不会是秦睿的人,因为没必要,秦睿的目的是为秦家进入z市扫平一切的前置障碍,陆宇绝对是其中最大的障碍之一,以秦睿的性格,已经选择了和陆宇争锋相对就不可能再掉回头来和对方私下和解。促成这件事最可能的还是秦刚,陆宇的卷入对秦刚来说是再好不过,一面可以压制秦睿的策略,一面还能压制楚丰,避免在秦睿失势之后楚丰做大而让他在秦家内部交不了差。 所以当秦刚在竞争性谈判之后找上楚易的时候,楚易并不吃惊。他不怕秦刚给他下套子,还指不定是谁套谁呢。 秦刚非常热心的为楚大少爷提供了绝佳的资金后援,因为城西地皮有陆宇的抬价,使得地皮价格几乎是翻了一倍,为了套牢楚易,秦刚主动提出了融资方案。也就是说这部分钱,天利可以帮忙分担。 倘若看不透陆宇和秦刚背后的那点勾当,那么秦刚绝对是掏心掏肺毫无保留的为楚易分忧解难,这样的融资,将天利和楚丰的利益牢牢的捆绑在了一起。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楚易要是接受了秦刚的提议,暂时是解决了资金问题,可是他也和秦刚绑在了一起,防人之心不可无,等他上了船,秦刚过河拆桥拿融资作文章,他就是深陷火坑。 再说秦刚指望楚丰的势头压过秦睿,至今为止,楚易其实还没看到秦睿真正出手,不知深浅,他贸然插到秦刚和秦睿之间,如果说秦睿就真的对他不留一点情面呢?把他和秦刚打包一起对付呢?他该怎么办? 他做不到公私分明,如果秦睿真的把矛头直指像他,楚易不敢去想,他觉得那个时候他没办法和秦睿对峙,他不愿意,他会觉得痛,会难受。这份隐忧不仅仅只出自楚易对自身处境的焦虑,同样还包括他对秦睿处境的担忧。 爱情的火种有时候只需要一丝溜小风就可以燃起熊熊的大火,从楚易意识到他动心的那刻开始,细小如针孔的沙漏就如坍塌的大壁洞,刷刷的往下垮,拿什么都堵不住。从前两人接触的任何点点滴滴都可以被楚易拿出来老头子品酒一样慢慢回味,他是带了有色眼镜看秦睿,毫无意义的言语举动都能被他捏造得耀眼璀璨闪闪发亮。 正是在这种生理心理机能的驱动下,楚易可以忍其不能忍,被粗暴的压着艹也好,从来未曾有过真正的交心也好,总是惶惶不安的担心着这份感情的前途也好,即便是在明知可能输的情况下也愿意做出牺牲。 他没和男人谈过恋爱,他也不知道和秦睿的关系算不算谈恋爱,他没说过甜言蜜语,他没付出过比秦睿更多的物质利益,他甚至还欠秦睿一次伤病,他仍然厚颜无耻的打算步步紧逼。但那不代表楚易没有做出让步,没有做出牺牲,没有付出!恰恰相反,他让步最多,牺牲最大,付出最深刻,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用了心的。 他是有亏欠秦睿,但秦睿就没有亏欠他吗? 楚易可以拍着胸口说他从和秦睿接触开始,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他都绝对保证了秦睿的利益,即便是在刘氏的问题上,他占了大头却根本没有侵犯到秦家的核心利益,互利共赢是楚易放在合作上的根本。 但是感情上呢?秦睿以强硬的姿态闯进楚易的生活当中,明着暗着用他拥有的资源去围堵楚易,软硬兼施变着法子让他屈从。交换?秦睿控制下的交换有任何公平可言吗?他露给楚易看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他伸手就能掐死楚易却营造给楚易公平的假象和迷雾,他在一点点的剥取楚易珍贵的感情,从他庞大的物质基础中拨出那么一小点一小点,然后拿来换楚易的全部。 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那都不叫问题。用可以无限再生和复制的东西来交换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感情再美其名曰公平交易,这是天底下最荒诞的笑话。 屈从于这个笑话的人很多,憎恨于这个笑话的人也很多。但是至少在秦睿这里,没有一个人像楚易一样选择坚定的站在这个“公平交易”之下,用他能想到的一切办法来维护他最真实的心意。 秦睿这座死城里面,有逃跑的,有顺从的,有麻木的,但只有楚易愿意毫无妥协的鲜活的活在这个地方。 是,他动了心,他活该受罪,楚易承认,他没有逃避,他愿意忠于自己,并且他义无反顾的承担起这份后果。在秦睿无处不在的压迫下生存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大部分一旦意识到动心大概就会如同萧楠一般卷铺盖走人,在这种察觉不到任何情谊和希望的控制之下,谁有勇气敢站着不走?谁会大方的将在这个社会中变得越来越脆弱珍贵的感情贡献出来?明知道结果可能是希望渺茫,一败涂地,还愿意像个傻逼,装得跟没事人一样故作潇洒的硬撑在原地来成全这份感情,这不是用栽了两个字可以简单概括的了的。 因而即便楚易承了秦睿的好处,他仍然可以理直气壮,他问心无愧。所以楚大少爷就敢厚颜无耻的拿着秦刚给出的条件去向秦睿讨好处,讨承诺。 压榨秦睿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楚易的这种行为就是拿着明晃晃的刀子架在秦睿脖子上,然后问他是要钱还是要命。但是这一步楚易又不得不走,他只能用强硬的手段让秦睿做出退步,他希望能够在这种交锋之下挖掘出秦睿哪怕就是一点点的动摇,他想要求证,至少秦睿能够容忍他以夺回控制权的方式来探底。就算是以上都不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至少他要让秦睿意识到,他楚易不是秦睿说拿来就拿来,说扔开就能扔开的,他的感情也不是靠廉价的物质和强势的威胁就可以获取的。 就算他输了,他也是镶进秦睿骨血的一根刺。 “楚少都有多久没来订过花了?” “一年多了吧。” “口味都变了,这次是追谁啊?暴发户的女儿吗?竟然订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这年头文艺范的有市场,小资情调还有余温,走啥路线不好,走金牙暴发户路线。”店员小李把包扎好的花束立在柜台上,满满一大蒲,抱都抱不住。 她刚刚放好,楚易就进来了,看了一眼火红火红的玫瑰花,精气神倍儿好。 小李赶紧把花束往他怀里一推,笑道:“我说楚少,现在不流行送这么大一堆的玫瑰了,再你还没送出去之前我郑重提醒你换一种。” 楚易昂着头哼了声,故作高深的道:“你还太年轻,不知道越土越俗的越能打动人,冰山美人就要配红玫瑰,他有多冷,我都能把他烧化!” 小李吐吐舌头,楚易说得她背皮发麻,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这么肉麻,她嘻嘻笑了,道.o“祝你好运。()"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晚点更新了。 第六十一章 楚大少爷满怀热情的载着一车玫瑰赶到秦睿那,准备上演一场浪漫表白之时,却注定他要在这条路上默默沉寂下去。 秦睿屋外停着有四五辆车,几乎把进屋的路给堵死了。楚易有点意外,秦睿家里很少来人,即便是秦家人也很少过来,他似乎乐于享受这种一个人的状态。 但楚易也不愿意走,就坐在车里等,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还没见到屋里的人出来,他实在有点坐不住了,于是给秦睿打了个电话。 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起来了,秦睿只说了一句我很忙,晚点联系就把电话给挂了。楚易的招呼都还含在喉咙里没冒出来,就只听到嘟嘟嘟的声音了。这不异于是一盆冷水当场浇到楚易脑门上,他突然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尽管楚易开始就把这场表白定位成一种进攻策略,但奈不住他心里确确实实有这份感情,他就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秦睿稍微冷一点,他就觉得好像面临着巨大的挫折。原本设想的种种情况顷刻便荒废了,楚易前所未有的患得患失起来。 他呆呆的坐在车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院的那道门,天色渐暗,敞开的车窗透进一阵夜气,惊得楚易一阵冷颤,他犹豫了片刻,转头看了看那一堆玫瑰,还是决定留下来等。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直到晚上十一点左右,才陆陆续续的从里面走出一行人。 就算是在昏暗的路灯下面,也足可以分清这群人的身份不一般。被保护在最中间的是几个蓄胡子的外国人,周围的保镖神色很警醒,一出门就往四周扫荡了一圈,立刻就发现了停在附近的楚易。 其中两个人交耳说了几句,就朝着楚易这个方向走过来。个儿大的那个将近两米的身高,手臂粗得跟大腿似的,他动作很快,楚易还没反应,他就从窗户伸手进去把门打开,把楚易从车里面拖了出来。 楚易虽然也有装得牛逼哄哄的时候,但是说到底还是半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最多也就是违章停车,要是做点不灰不黑的事情,那也是找关系出钱摆平,所以直接被人二话不说从车里面抓出来,押在车门上就开始搜身,他心里还真是有点吓。 吓归吓,楚易很快回过神来,人民警察也不敢随便抓他,伸一对爪爪在他身上上下其手啊。而后当另外一个人将他车里乱翻一通,连那堆玫瑰都没放过,粗鲁的将那包扎好的花束给拆得乱七八糟时,楚易终于爆了。 他大吼一声,“我草你妈的。”转身就要给那大高个儿一拳。不过人家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对方膝盖往前一撞,楚易下盘一晃,整个人被提着撞在车身上,因为他的反抗,背后的人掐着他的脖子死死的将他压在车顶。 车中翻找的人看了他一眼,将整捧玫瑰都拆散扔得到处都是,这才钻了出来对楚易背后的大个儿摇了摇头,“没有。” 大个儿摸了一圈楚易,从他兜里掏出来个手机,他利索的把存储卡取出来给折成两半,将手机扔回给楚易道:“我不管你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走。” 说完他打开车门把楚易给扔了进去,啪的一声关上门。 楚易脖子都气红了,车里面乱成一团,他不知道这群人是什么来历,但他已经气得脱离控制了,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都在抖。他猛的砸向喇叭,刺耳的声音贯穿耳膜,楚易一踩油门直接冲向排着放在屋外的那几辆车尾巴上。砰的一声,车子一辆接一辆的撞到一起。 楚易甩了个盘子,将车横隔在小路上。他把车里的玫瑰全扔到路中,吼了一句道:“你们他妈的不赔老子的玫瑰,谁都别想走。” 大个儿三两步就冲了过来,他从背后掏出一支枪,端端的对着楚易脑门,“我让你滚你听不懂是不是?” 楚易见到对方几个人都把枪抽出来了,这才意识到事情大条了,“我吓大的,你拿枪出来做什么?我好端端的做车里,你们凭什么搞我?” “就凭我有特权!”大个儿举着枪托就要揍楚易,旁边走来一个人,拉住了他,道:“算了算了。别在这里闹,我们先护送人走着,你留下来再检查一下,拖远点,别影响到里面。他要是普通百姓赔他点钱,让他赶紧走了。” 不过刚刚的撞车声和喇叭声都太大了,明显是已经惊动了屋里的人,一个穿黑大衣的人走了出来,厉声道:“你们搞什么呢?” 大个儿把楚易往来人面前一推道,“这小子刚刚一直躲在车里面,我们怕有问题稍微检查了一下。” 楚易这会儿总算意识到这群人和秦睿肯定有不浅的关系,他刚刚其实已经在找台阶下了,对方的阵势确实有点吓到他,但他也确实生气,这会儿看到那黑大衣从秦睿屋子里走出来,他立刻道:“我来找秦睿的。” 黑大衣明显愣了一下,他很快也意识到这种可能,但一时半刻也分辨不出面前这个年轻人和秦睿的关系到底近不近。屋子里面都是些不能惹的大人物,需不需要把这个年轻人的事情报上去这是个问题。 赶走,万一这人和秦睿关系很深呢? 带进去,那如果只是泛泛之交呢? 他的目光落到地上那堆玫瑰上,立刻想到一种可能性。于是笑笑,走近楚易伸出手道:“我叫吴捷,二炮部队的退役军官。刚刚的事不好意思,来来,张孟飞,给这小兄弟道个歉,误会一场。” 大个儿倒是很爽快,立刻道:“不好意思,今天你的损失我都赔你。” “小兄弟你理解一下,他们也是职责所在,安全问题抓得比较严格,小张办事情比较紧张一点。”吴捷拍着楚易的肩膀解释了一通,又示意大个儿他们赶紧走人,完了又对楚易眨了眨眼,道:“秦,秦医生他现在有点事,小兄弟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开车送你回去,你这车,还有花,还有刚刚他们弄坏的,过几天修好了我一并亲自给你送过去。” 吴捷觉得做成这样已经算很给楚易面子了,他还是稍微听过点关于秦睿喜好男人的事情,不过这种摆不上台面的事情别说是掺和进秦睿的事务中,就算是掺和进生活中也不见得。他几乎可以百分百的打包票,他要是把楚易带进去了,那估计他办事得体的形象从此就毁了。 所以快些打发走,以后再没机会会碰到。 楚易其实也知道,最好的处理就是顺着这个梯儿就往下爬,对方嘴里那句二炮部队的退役军官绝不是顺口说的,安全问题紧张到见人就搜那也肯定是后台背景极深极硬的。但是他做不到,他第一次如此急迫的想要立刻马上见到秦睿。哪里什么都不说,就看一眼,看一眼他心里都会踏实些。 刚刚那一搅和让他感觉异常的紧张和略微的恐惧,并不是他害怕这些人,他是害怕这种突然横隔在他和秦睿之间的距离。其实他一点,一点都不了解秦睿。 他从开始到现在,了解的不过是当初他爸递给他的那张心理医生名片。以前他不在乎,他要得不过是一个可以帮他牵桥搭线的秦家人,不管是心理医生还是公司高管还是一个扫大街的,无所谓。可是现在,反转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秦睿的所有,他以为他其实对秦睿是有所了解的,然而他甚至连秦睿到底在做什么忙什么似乎都根本不清楚。 这些人太陌生。 楚易张了张嘴,但他答应不了。“我要进去见秦睿。” 吴捷皱眉道:“小兄弟,不要为难我。回去吧。” 楚易从车里把电话找出来,他也不想为难这个人,他只想见秦睿。但是他再打电话过去,秦睿的手机已经关机了,他没秦睿的座机号码。 “吴哥,我请你帮个忙,我知道你们在忙事情,但是我是真有事找秦睿,你进去给秦睿说一声,就说我在外面等他,让他出来和我见一下,我叫楚易。”楚易咬着嘴巴看着吴捷,见对方不答,他又道:“要不你给我说说座机号码,我刚刚打手机关机了。” 吴捷笑了下,道:“我也不知道。有啥事非得现在说啊,快回去吧,明天说吧,兄弟。我不是不愿意帮你,是我真没这权利。” 楚易都有点急了,他还没这么软过,但他也顾不上什么面子问题了,他把手机滑开,调出秦睿的电话,拿给吴捷道:“你看看,我没骗你,我和秦睿真是认识的,这是他的号码你对对呗。帮忙带个话进去吧,他要说不能见,我马上就走。” 楚易好衣好鞋好车,身上还喷着香水,人,几乎是小心翼翼软软糯糯的求着吴捷了就这么一个人大街上能拽得二八五万的易赶紧回去,秦睿这时候是肯定不会见他的,吴捷都觉得有点惜了,不过他还是劝楚并且看楚易那样子也不像有什么死了人的急事,干嘛必须现在见。()楚易见说不通,站了一会儿,把散落了一地的玫瑰一根根的捡起来,好多都掉花瓣儿了,有些的茎折了,包装都破了。他挑了些好的,合了一小把拿着站到院门口,道:“那我就在这儿等着总行了吧。“ 第六十二章 吴捷也不好说不行,也不好说行。楚易往门口一站,他也没办法丢着对方一个人自己进屋去。这倒不是他顾虑楚易,而是他不能疏忽任何一点可能存在的安全问题。 所以吴捷也只好陪着他站在外面。 楚易递了支烟给吴捷,对方摇摇头道:“谢了,我不抽烟。” 楚易笑了笑,把烟收了回来,道:“里面还要谈多久?站外面挺冷的。” 不过吴捷没回答他,楚易讨了个没趣,两个人沉默的站着,楚易脚都站发麻了,终于见到有人从屋子里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都是些四五十岁的人,那些人的目光一个挨着一个从他身上扫过去,显然是看他面生,但都没一个人说话。等到最后一个从屋里走出的人经过楚易身旁的时候,定神停了脚步,他打量了楚易片刻,道:“你是谁?” 吴捷连忙道:“总参,这是秦医生的朋友。” 大概是院子里的光线不好,这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又往楚易面前走近一步,了然的嗯了一声,凑到楚易手上那束玫瑰旁用力嗅了一下。 “嗯,这花不错。”他哈哈笑了两声,“我说嘛,这半夜三更的,哪儿会有人惦记着我们这些糟老头子。” 他一笑,除了楚易,周围的人都跟着笑起来。他回转身就对着屋子里道:“秦睿,你还不出来。你小男朋友来给你送花了。” 楚易那个尴尬啊,一群四五十岁的老男人跟看稀奇一样目不转睛的把他盯着,这些人身在上位,言语举止居高临下,还带着倚老卖老长辈式的调笑感。但一来这些人楚易未必能惹得了,二来他也要顾及秦睿的面子,自然不能闹僵了,只好傻不兮兮的站在那里,皮笑肉不笑的勾着嘴角。 秦睿很快走了出来。 楚易握着花的手不自觉的抓紧了,在这个他以为已经很熟悉却站满了陌生人的院子里,恍惚间他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抗拒力充斥在他与秦睿之间,这种力量是如此的抽象又如此的令人难安。些微泛起的那些恐惧和紧张并没有随着他锁在秦睿身上的目光而消退,而是翻涌得更厉害了。 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像他之前演练过一样,或者是开门见山的表白,或者是委婉含蓄的情话,又或者只需要一捧花。但车到山前未必有路,船到桥头也未必就直,他就像卡了壳的发条人,楚易怯了。 他甚至觉得手上拿着的花都显得可笑,他为什么非得要等在这里见秦睿?他明知道对方有事,延迟一天又怎么样呢?花都散了,又何必再捡起来那么窝囊呢?他要的是风风光光,从里到外绝对的高姿态来压制秦睿,不是像这样,这样狼狈的守在门外,忍受众目之下的玩笑。 也许他应该扔了花转身就走。但楚易只是把花握得更紧了。 “秦睿啊,你这小男朋友不错,体贴啊,大半夜的还捧着束花等你。” 秦睿没理会傅明,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足够看清他的脸色相当的不愉快,他看了看楚易道:“进去。” 等楚易进了门,秦睿半句招呼都没有,啪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了,留下了门外的人面面相觑。 傅明傅总参尴尬的背着手移了两步,他突然转头看着吴捷,道:“我这是说什么过分的话了?他竟然当面发脾气了?百年难得一见啊。你,说说看,我刚刚哪句话招人厌了?” 吴捷一个头两个大,他肯定是不敢说总参的错,但他也不敢说是秦睿的错。好在傅总参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他突然就收敛了神色,对跟着他出来的一个年轻人道:“有点意思,什么时候秦睿身边出来这么一个人物。小房啊,你这个工作做得不及时,刚刚那个年轻人你帮我多了解一下。 哎,秦英烈那个老不死的一死,管得住秦睿的又少了一个。这日子不好过啊,秦睿要把秦家搞翻船了,谁都脱不干净手脚。” “这怎么会,这一大单的生意也都是他搭的线才成的,这能耐没几个人赶得上的。” 傅明笑了笑,“能耐?他就是太能耐,不见得是好事。算咯,我反正也管不住。” “秦家听说有提秦刚的打算啊,这事总参听说了没有?” “呵呵,你当秦英烈那老头这么多年白活了?他比谁都精,别说秦睿还有我撑着,就算秦睿没有傅家,就凭亲孙这一血脉,那老头子都不可能真的交权给其他人的。” “那还把秦刚的位置提得那么高?” 傅明沉了脸,秦老头子就是要走了也不安生,“那是秦家的事,没我们半分钱关系,走了。” 秦睿看着楚易的目光有点渗人,表情温和的人一旦严肃起来,总会让人不寒而栗。一开始他是因为傅明的话有些不快,而这丝不快很快就引出了另一种不快,后者就如同一把插入他死穴的利剑,几乎是一瞬间就让他最深层的本性暴露出来。 受到威胁的野兽是不会再享乐于捕猎的乐趣的,速战速决,完全的猎杀会立刻转变为最新的策略。 所以那种毫无掩饰的凶残冷酷的神情全全印入了楚易的眼中,屋子里光线充足,找不到一点可以用于粉饰的暗影,明晃晃亮堂堂。 楚易生起怯懦的内心被这种不留情面的目光一扫过,立刻就燃起了熊熊大火,陷于温弱情长中的他终于清醒过来,他喜欢的人不是一个可以谈爱的人,当他胆怯于感情的归属时,当他因为这份喜爱变得小心翼翼时,他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秦睿大概决不会因为他的小心翼翼束手束脚而对他另眼相看。 吃人的家伙也许会延长和他嬉闹的时间,但始终逃不过最后被拆吞入腹的悲惨结局。 楚易把玫瑰往茶几上一扔,这些弱不禁风的花实在是撑不住台面,如果没人细心呵护,这些东西很快就会残败凋零,变成一堆死气萎萎毫无美感的垃圾。 玫瑰在茶几上散开来,秦睿的目光稍微在上面驻立了片刻,他的神情缓和了一些,随手挑起一支摩挲了一阵道:“你在外面等了多久了?” 楚易笑了笑,“不是太久。” 秦睿一边轻轻的把散落的玫瑰合起来,一边道:“说吧,找我什么事?你等了这么久,不是只想送花给我吧。” 刚开始不是,但是后来,楚易想,他大概是几近于偏执的想要表达对秦睿的某种感情,也许那些感情都被他放在花里了。不过现实的发展往往不如人意,跟这些花的多牟命运一般,他那点感情也同样不得见天日。 楚易换了个坐姿,笑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秦医生,我这还没开口,你都清楚了。那就开门见山直接点吧,我要你搞到刘飞手上至少百分之五的股份给我,这是我的底线没得谈。秦刚为了城西的事找我了好几次了,我要是接受他的融资方案,我想楚丰很难做出任何损伤自己和同盟利益的事情。” 秦睿听着,将那些不太工整的玫瑰一片一片的拉理好,直到它们就像刚刚拿出花店一般光彩照人后,毫无留恋的将其扔进了垃圾桶。 “虽然我给了你谈条件的权利,但是太贪心了就不好了。而且我不喜欢你这种行事方法,楚易,你应该明白什么是适可而止。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城西你若是想和秦刚合作那就尽管去,刘氏你尽量保住你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吧。” 楚易摇摇头,“你应该再多考虑一下,我也并不想接受秦刚的合作提议,但是前提是你能给我更多的支持。楚丰夹在秦家的内部斗争当中相当的不易,何况你推我出去挡在彭家面前。我不希望干扰你和秦刚之间的争斗,但我需要足够的保障,比如刘氏的控制权。 这很公平,我们各取所需。你可以尽快排除来自楚丰的干扰,秦刚也失去了对付你的一张好牌,零和游戏本来就是此消彼长。你放弃一部分边缘利益,换回最重要的核心利益很值当的交易。” 秦睿的严峻逐渐褪去,似笑非笑的凝视着楚易,“看来我做得不够,你一定是还不了解我,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没有什么边缘利益,也没有什么核心利益,我不在乎。作为情人,在你犯错误之前我已经尽到提醒你的义务,我希望你不要输得太惨。” 他站起来走向楚易,伸手垫起对方的下巴,“这样很好,楚易,我很高兴你能做到公私分明,虽然我不喜欢被人威胁,但你总是有点特别的,我愿意为你留一条后路,你要是输了,还可以回过头来求我。” 楚易冷笑一声,拍开秦睿的手,“装模作样不要脸,你这么吝啬,还和我谈什么后路?我早就被你逼得没后路了,我要是输了,那就是我楚易前半辈子空活一场,你不是告诉过我吗?这局游戏结束,我还不过才三十岁,后半辈子才刚刚起步。 所以,秦睿,没有后路。我也绝对不会回头,更不会求你。” 奉睿愣了片刻,候才不会那么难堪。yq。com]眯着眼笑起来,“现在不要活说得这么满,等你回头来求我的时【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www。楚大少爷大笑起来,那你慢慢等,等到你这个人渲坟前长草,老子都不会回过头求你。 第六十三章 楚易虽然嘴上硬气,但又何尝不是无奈。对于秦睿这样干脆的拒绝,他还是感觉到了伤害。可以预料的伤害,却实实在在割破了血肉。 他以为秦睿会让步,或者至少会有犹豫,他加了砝码,他甚至透露出了与秦睿对立的可能,然而秦睿太干脆了,秦睿不在乎。 楚易心里那一点说不出口的期盼,能带给秦睿压力和迟疑的幻想被对方戳破了。他证明不了他的重要性,即便他连公连私一起加上去,秦睿还是不为所动。 秦睿的界限划得那么的泾渭分明,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公私分明,这四个字不过是他用来粉饰冷漠的借口,但楚易却陷在这借口里走不出来了。假如,这就是公私分明呢?假如,秦睿并非没有动摇,只是他的砝码加得太过了呢?假如,秦睿只是气愤他以秦刚来威胁呢? 楚易苦笑,哪儿来那么多的假如呢?他才是那只舍不得动秦睿的纸老虎,他是一厢情愿。他看着被扔在垃圾桶里的花,觉得有点可惜,他其实鼓起好大的勇气才敢带着花来这里。 秦睿拒绝了楚易的条件,但是一心想要和楚易绑成一团的秦刚却再而三的找到楚易。楚易多番推脱后,招标的前一天秦刚带着秦雯雯直接找上了楚广敬,意思再明确不过,那就是想撮合楚易和秦雯雯,先给老辈子打声招呼。 秦刚一个劲儿的强调秦雯雯对楚易的喜欢,一个女孩家,怯生生的在一个长辈面前承认对他儿子的喜欢,楚广敬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他怎么好意思直接了当的说不。而且这事楚老爷子也摸不清方向,他多次和楚易谈到过与秦家之间的关系,但绝对没有一次楚易向他透露过联姻这样的可能。 他对秦家的态度也是希望不冷不淡,不远不近的观望着。所以秦刚这么突然的一着,就连楚广敬都犹疑起来。楚老爷子的路线一向是保守的,所以联姻就绝对是最保险的一种运作方式。这当然不代表他就一定要楚易牺牲掉自己的婚姻来巩固楚丰的根基,但是秦雯雯在楚老爷子眼里本来就不差,乖乖巧巧的,咋听之下还对自己儿子喜欢得不得了。而倘若真的最后两人成事了,那么他心里对于和秦家的合作也就踏实多了。 更主要的一个原因,楚易已经二八了,前几年他身边还能时不时看到一些女孩,但最近这一年多两年,大概是工作上的压力比较大的原因,倒是基本没见到他带过女朋友回家。楚广敬本来就是老年得子,他这个年纪好多人都抱孙子了,眼见楚易还是一光棍,秦刚这么一提,倒还真的勾起他这方面的意思。即便不是秦雯雯不是秦家,楚易也应该考虑一下成家的事情了。 所以楚广敬并没有推辞,只是说让两个年轻人去发展,他没有什么意见。 秦刚趁热打铁,立刻就拉着楚老爷子做媒,要给楚易还有秦雯雯制造点机会,于是晚上订下来在一家颇有格调的中式酒楼里吃顿饭。 楚易被召唤到酒楼的时候才知道秦刚竟然背着他演了这么一出戏,但他又不敢表露出过分的不满。他本来和秦睿之间的关系就够畸形够不正当了,要是再在他爸面前露出点马脚,他还真没脸去解释。 别人那些出柜的,要么天生就是同性恋,要么那是两情相悦逼不得已,但他两种都不是,他就是个傻逼直男自己把自己给玩进去脱不了身了,现在对方老神在在,他倒是黏着别人屁股跑得欢快。这事要是捅出去,就算他爸不被他气死,也要被他蠢死。 一顿饭,楚易陪聊陪笑陪温柔,说不出的郁闷都只有自己夹着往肚里吞,他对秦刚的厌恶在晚饭结束后楚广敬出声要他送秦雯雯回去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一起吧,正好城西招标的事情我再和楚易谈谈。”秦刚上了车,顺势递了支烟给楚易,道:“先把雯雯送回去,然后去壹会所吧。” 楚易当着秦雯雯也不好说什么,把人送回家他弯都没转一个就把车靠边停下来,滚他妈的壹会所。 秦刚见他停了车,还有意装傻道:“咋了,怎么停下来了?车子出问题了?” 楚易呵呵笑了声,道:“秦刚,秦主席。我没招惹你吧,你和秦睿的事情我明白告诉你,我不想插手!所以城西地皮的事情也不劳烦你费心了,资金问题我自己知道解决,你别成天给我找麻烦了。” 秦刚哼笑道:“楚易,我一直当你是个有见地的商人,知道选择什么样的路才能保持最佳局势。但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幼稚,你以为我在找你麻烦?我只不过是竭尽所能的帮你,当然也是帮我自己。 你以为你不插手我和秦睿之间,就可以明哲保身,秦睿就不会动你了?你他妈是傻!你根本就不知道秦睿是个什么样的人。 知道前两年因为贪腐行贿被抓进去的金蓝集团董事长莫盛吗?他儿子叫莫凌东,三年前在c国留学和秦睿搞到了一起,这事秦家人都知道,因为当时莫凌东那小子高调得很,那会儿r市有几座待开发的矿山,那是美高集团看中的,秦家在美高集团是有大股份的,老实说能源这一块我都插不了手。 莫盛心大,他想借他儿子和秦睿的关系把这那几座山拿下来,当时可能耍了些手段,惹到了秦睿,结果就是金蓝集团现在一屁股的烂帐,莫盛关进班房。至于莫凌东,没人知道他跑哪儿去了,没消息。 这就是碰了秦睿东西的下场,你以为不和我合作就表示你没碰吗?楚易,我告诉你,你挡了秦睿的路,一样没好下场,你当我说他拿楚丰开刀是和你开玩笑的?还是你以为秦睿是个有感情的人?天底下最蠢的事情,就是把希望寄托在秦睿的感情上面,太好笑了。 呵呵,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在他眼皮底下撑到什么时候。” 楚易一溜的听过秦刚的话,大部分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了,唯独冒出来的那个叫莫凌东的家伙他是给记在心上了。他记在心上不是因为被秦刚说得玄乎其玄的事件本身,而是作为一个深陷情网的人所自带的领地划分防卫反击功能,情敌,即使已经过去,那也是情敌啊。 当初的萧楠并未曾带给他这样清晰的意识,只因为他还没有对秦睿形成如今这份感情,最多有得也不过是淡薄的迷雾,而不是现在已生根发芽的种子。 而当他意识到这份感情的时候,他才猛然发现他和秦睿之间有太多的距离,这下子冒出来的莫凌东好像将距离又拉大了。他就像一个干涸的海绵,不停的想要了解秦睿的一切,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重要的还是无关紧要的,只要是关于秦睿的事情,他都想了解都想知道。 这种需求的爆发是基于情感和生理的双重大爆发,感情渠道上需要逐次递增的相知相识,而生理层面上他需要这种认识来逐步丰满他印象中秦睿的形象,他想要把对方印刻得更深。他想要事无巨细的信息量,来弥补秦睿在他生命中所缺失的二十几年,好像这样可以令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稍微触手可及。 楚易冷眼看着秦刚,但他开口的语气却有点飘忽,这是自然的,就连楚易本人也意识到他这话实在有点不上道,不止是不上道,并且窝囊,但他控制不住。 “我说,那个,莫凌东和秦睿关系处得好吗?他们在一起有多长时间啊。” 秦刚挑了挑眉,嘴唇都有点抖了。就算他一开始没对楚易这个挡箭牌抱多少的期望,但他也显然没有料到对方简直就是扶不起的阿斗,这他妈敢情他刚刚说了那么一段话,跑楚易耳朵里中心思想就他妈总结出来个莫凌东? 眼下这是什么情况秦刚就算屁股长脑袋上也想得明白,他就是有再多的说辞也根本没用,他点了点头,咬牙笑道:“好,好。算我白说了。楚大少爷,我倒是希望你这大少爷能继续当下去,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你一股脑的往秦睿身上栽,我是拉也拉不住,我自己走你不送。” 秦刚拉开车门就跳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使劲儿踹向车身上,“你他妈没救了楚易!秦睿会对你留手?做梦!你想知道莫凌东和秦睿的事?有这个本事你就亲自去问他,你看他会不会亲口告诉你他是怎么搞垮金蓝集团的!哦,对了,你不是想了解他吗,那你最好在问问他当初回国的原因,我保证你会有惊喜。” 楚易看着秦刚走远,有些轻松又有些疲乏,他放弃秦刚等于是放弃一张好牌。不但如此,近在咫尺的资金问题也许会成为楚丰的一块短板。但这么做并非没有好处,至少他不用再扮演墙头草的角色,秦刚和秦睿对付其中一个已经很吃力了,想要游走在这两个人之间,那更是困难。 何况楚易一点都不想站到秦睿的对立面,哪怕是他不得不放弃一些原有的计划。他们之间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关系脆弱得一转身就能起杀心,秦睿看样子是不会来就他的,想要把这种关系维持下去,只有他牺牲,他让步。 楚易不是一个吝啬的人,也许他感情不够多,也不够纯真,甚至是带着乌烟瘴气的功利和世俗,但爱的那部分,却炙热慷慨无比。正如任何一个坠入爱河的人,即便本身卑劣无比,爱却依然能激发他蒙尘的心,也许这正是爱之所以璀璨和伟大的地方,并不是只有纯粹的,善良的,美好的人才能够拥有爱,低贱的,卑鄙的,恶毒的人一样能够创造并感受它。越是腐朽阴暗的角落,它才越发映衬的珍贵,越发让人珍惜。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扔雷的可爱的读者,谢谢留评的可爱的读者,谢谢追文的可爱的读者。【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马上有钱! 第六十四章 第二天的招标进行得很顺利,楚丰集团以微弱的价格优势拿下了城西的地,茶歇的时候彭宇倒是很大方的走过来恭喜了他,一点没提陆宇有意拉价的问题,就好像这就是一场极为正当的招标。 彭宇的处事总归和彭亮不一样,这件事情双方都是心照不宣,但表面上却还是和和气气的。不过彭宇在茶歇快结束的时候点了一句,“陆宇也只是当个陪衬,走个配合,今天真正的主角还是天利集团。” 这句话的意思可以很浅也可以很深,陆宇都是陪衬,那楚丰难道就不是了吗?城西的地皮是天利早好多年就压手上的了,如今以超高价格拍出,就算是按秦刚融资的提议,天利也是稳赚。 所以说即便是秦刚出面和陆宇做的交易,天利高层又有谁不知有谁不晓呢?但没有妨碍到天利的利益,恐怕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楚易,资金问题你现在有渠道吗?”秦遥端着盘小蛋糕,一边往嘴里塞一边挨着楚易坐下来。 楚易没好高兴的盯了他一眼,喝了口茶,没应声。 秦遥埋着头,小声道:“你别走秦刚那条线,别想着和他合作,我说真的。秦家的事情你也知道一些,老爷子病情又加重了,小叔叔是不会等到老爷子去了再收权的。你何苦非得在他们之间插一脚呢?” 楚易是断然没打算和秦刚合作,秦遥显然是不知道他和秦刚闹掰了,才会跑到他面前这么说。 见楚易不吭声,秦遥又道:“我能说的都说了,你听不听都好。有时候选择安分一点不是什么坏事,z市的市场不小,并不是容不下楚丰,但秦家绝对容不下想在它的地盘上挑事的。” 楚易撅撅嘴,笑了笑,z市是足够大,也许楚丰就算居于秦家之下依然有很大的发展空间,这未必就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商人就应该是一切以利益为标杆,审时度势。如果他没有喜欢上秦睿选择这条路大概就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可惜事实刚好相反,这已经不再是楚丰和秦家之间的问题了,更多的是他和秦睿之间最终会走向什么地步。 在这一条道路上,即便是楚丰也只能算作楚易手中的砝码,他不能选择依附,不能退步,一旦沦落为附庸,他恐怕永远都不敢在秦睿面前抬起头,他会失去昂首挺胸的资格。他不愿意拿自己全心全意的感情去换楚丰一个走狗般的光明未来。那是秦睿想要看到的,不是他楚易。 他要的是堂堂正正的资格,说爱的资格!他付出爱的那刻起,他和秦睿之间就绝不是交易。成了,他楚易赌上的是他的全部,他值得!败了,他输掉前半辈子,他也绝不后悔! “什么时候z市也成了秦家的地盘了?秦睿还是先把自己家里的事情搞定再来谈z市吧。”楚易也不想在这个不着调的问题上纠缠下去,于是转开话题道:“秦书记要退位了吧,听到点风声,说是由原来的j市市委书记徐长征接任,好像是彭家扶起来的嘛。秦家有什么打算?” “退就退呗,总要卸任的。伯伯年纪也大了,下来休息休息也挺好的。”秦遥又补充道:“这方面我想操心也操不了心。” 楚易皱皱眉,如果说秦崇喜下台了,对秦家的影响绝对不是像秦遥这样轻松两句话就可以打发的。他不信秦家对此就没有任何作为,况且彭家不就是等着徐长征上任吗?现在彭宇似乎没什么动作,但这个月一过,新的领导班子一上挑,那个时候z市不知道会搞成副什么样子。 新产业园建设的项目现在都已经开工了,楚丰的两个大项目也都开始在建了,因为市政计划的时间规划得比较紧,所以各项目的工期安排得都很紧凑,几乎是加班加点的再搞。 楚易自己也琢磨过,徐长征就算上任了,彭家能对楚丰有威胁的,也就是刘氏了。新产业园板上钉钉,已经都落地了,没什么好争的。而城西的地他是和秦家捆绑在一起的,就算彭家要动,那也肯定要过秦家这一关,秦家不倒,楚丰也就不怕。 所以楚丰的压力其实远远比秦家要小得多。但楚易的压力却不然,这倒不全是来自于公事方面,而是他爸楚广敬。 自从上次秦刚带着秦雯雯找上门来,楚老爷子就开始留心楚易的终身大事,他一上心,周围帮忙张罗的人自然就多了。从各路亲戚到四方朋友,今天是张家的女儿,明天是李家的千金。才开始一两次,楚易只当是他爸一时兴起,也就抽了些时间应付一下,想只要公司的事情一多,楚广敬肯定顾不到这头,自然就不了了之。 哪里知道楚老爷子这次是认真了,他见楚易有点没兴趣的样子,这个也觉得不好,那个也看不上,反而着急起来,又想到楚易这一年多两年都没找过正儿八经的女朋友,于是某天回家,专门拉着楚易聊起来。 “楚易,我见那些女孩子都好好的,说漂亮也漂亮,得体也得体,要说性格也合你的口味,怎么你就都不喜欢呢?”楚广敬犹豫了半刻,试探道:“你是不是对前一段感情还忘不掉啊?” 楚易正在吃饼干,听了这话差点没被噎死,原来他爸是怀疑他在情伤。“没啊,我只是觉得不用这么着急,我现在也不是特别想结婚,再说我才二八,还早呢。” “不早了,任老头那儿子还不是二十八,人家孙儿都能跑了。” “你想抱孙子了?” 楚广敬确实想抱孙子了,他最近出去和几个朋友喝茶,好几个都有孙子了,成天孙儿孙女长长短短,他也搭不上什么话。 楚易本来只想调侃一下他爸,但这话一出口,他心里却咯噔一下,抱孙子?他还有这个可能性吗?这个问题他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包括结婚。一是因为他对秦睿的认识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这种变化会对他的生活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二是他与秦睿的关系尚存于一片雾障之下,他一心都放在解决这段感情问题上了,没有精力再去想多余的东西。 但是楚广敬这一出动作,却像黑暗中刺眼的探照灯,直打到楚易的正脸上,让他不得不从自己的世界中走出来。活生生的现实问题,就像一把大砍刀,将他可能的感情归途拦腰斩断。 楚大少爷直想骂娘,其实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爱恨情仇那都不是感情的终结者,真正的终结者是如何将感情变现,如何面对社会,面对家庭。他对秦睿的感情再多么的坎坷深沉,这条归途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异性之间最终组成个家庭,生儿育女,子子辈辈,福熙绵延。但是他呢? 同性恋,这个时候楚易才醒悟过来,同性恋三个字代表的是什么,社会的不认同,家庭的不认同,连他妈的基因都不认同。狗日的同性恋。也许他辛辛苦苦,掏心掏肺才终于从秦睿那里挖出来一点点真心,可惜等待他的绝不会是什么皆大欢喜万事如意,很可能那一点点真心立刻就葬身于社会和家庭的层层重压之下。那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尽管楚易对此怀着极大的隐忧,但他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他和秦睿都还没开始,他担心这些也没用处。不过这种想法却稍微化解了楚易目前的僵局,大概是因为前方有更大的困难在等着他,所以现阶段和秦睿之间那种情感别扭就显得实在太小孩子气了。 上次被秦睿的拒绝伤到的楚易完全是处于一种自我折磨的状态中,他很清楚的知道他单方面的生闷气是不会被秦睿放在心上的,但他又希望秦睿能够对他稍微多那么一点纵容,哪怕是无关紧要的,也能让他那颗高高在上的自尊心不至于摔得那么支离破碎。 这下子他终于找到了新的借口,新的台阶,于是楚大少爷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准备在月末秦崇喜平稳卸任的庆祝宴上找个机会和秦睿冰释前嫌。 秦崇喜光荣卸任,政治生涯完结但在秦家的商业舞台上才刚刚开始起步,当到他这个位置,能平安退休已经不易,所以这宴席办得也挺喜庆热闹。 秦家的关系网本来就很深很广,这次不仅是z市的各大人物来了,包括a市在内也有不少的实权人物过来道贺,钟胖子也来了,一见到楚易就拉着他聊了好久。 但是这样的场合,却唯独没有见到秦睿。 楚易找了一圈没见到人,他以为对方是一定会来的。只想着等见面把话说透,反而不知道打电话该怎么说,加上前一段日子他还在生气,两个人倒是没曾联系过。 楚易刚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给秦睿去个电话,结果楚广敬就招呼楚易过去。 他还没走近就看到楚广敬旁边站的是秦刚,秦雯雯还有一个年级较大的长辈。 “这是雯雯的父亲,秦忠齐。” 楚易道了一声好,下意识的瞄了一眼秦刚,尽管奉刚表现得很大度,但脸色却不怎么好,像是那种连续熬夜过后的状态,似乎承受了很大的压力。【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楚易当然不关心秦刚的生活,他只想知道对方这又是玩的哪一出?明明之前两个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按理说秦刚不可能再找他谈合作了,那么眼下还拉着秦雯雯来又是什么目的? 第六十五章 楚易留了些心眼,本着一个大好单身男青年的态度,委婉热情的对与秦雯雯之间的关系做了个回应,反正他不主动拒绝,也不主动回避,更不主动追求。他想秦刚就是想把秦雯雯黏他身上,他这种态度姑娘家也不会愿意。再者,他不主动拒绝,秦刚也找不出话来说。 但楚易的想法永远赶不上变化,秦刚确实不打算和他谈合作了,对方大概是彻底打算撕破脸。 “楚易,我最近听到外面有些传言,也不当好不好说。但是你要是想和雯雯发展,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当着两个长辈的面澄清一下。”秦刚笑笑,刻意停了下来。 楚易一听这话头就没对,什么是他想和秦雯雯发展?他至始至终没这种打算,可是他刚刚那种不回避的态度,秦刚非要一口咬定他有这方面的图谋在两个长辈面前也是说得通的。 “应该的。”楚广敬抢先回了秦刚,在他看来,秦刚说出这些话,正说明对方是上心了,正式点也好,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烦,两个小辈能不能发展那是后话,不过在这之前双方把屎尿都擦干净,以后有个万一谁也不要拿之前的事情说闲话。主要是楚广敬对楚易更年轻时候比较混杂的感情生活还是有些印象的。 秦刚的表情有点为难,不过还是顺着楚广敬的话就继续道:“说实在话,这传言我也不是很相信。但是有些事还是敞开说清楚的好。” 楚广敬见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多少也有些谱,秦刚嘴里出来的绝对不会是关于他这个儿子的好话,做长辈的要有做长辈的气度,楚易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这个当爹得还能比外人不清楚吗?当下便开口给了秦刚一颗定心丸,道:“秦小侄尽管说,楚易在外面做得不好的,我都会让他给出个解释。” 不过楚广敬万万没想到秦刚会在这个场合,点出了一句连他都有些镇不住的话。 “那我也直接点,楚易,你不是同性恋吧?” 这话一出,不仅是楚广敬,连秦忠齐的脸色都变了。 楚易是万万没有料到秦刚做事竟然这么狠,一点余地都不给他留,虽然语气是询问,但是字字都带刀。他愣了半刻,笑了笑道:“哪个吃饱了没事撑的乱给我安名头,虽然我不歧视同性恋,但我确实不是同性恋,这一点,我家老头子是最清楚了。” 楚广敬商场上往来了一辈子,这个时候肯定是看出来秦刚这小子的目的绝不是抱着想和楚家联姻的态度来的,楚易把话递给他,他立刻就接上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外面又传他和哪个哪个模特的绯闻了,结果是这样。哎呀,秦小侄,你刚刚开口之前,我还真觉得我这张老脸怕是挂不住了,楚易之前在女人堆里确实混,但是这两年收了心,还是循规蹈矩的,我们楚家的男人都顾家,这一点从我爷爷我父亲一代代传下来的。 外面要是传楚易又去哪里沾花惹草了,我估计j□j不离十,但这同性恋的传闻是不是差太远了?” 秦刚点点头,随口道:“都是些传言,我也是想当面把话说开,免得大家互相有隔阂。” 场子虽然被双方给圆回来了,但秦刚那句话显然已经起了作用。 楚广敬嘴里帮着楚易,心里却截然相反,他想到之前看过的那份报纸,当时说楚易和一个男模有关系,他压根没信过也没放在心上,但是今天秦刚再提,他就知道这里面不太对头了。秦刚这样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真是捕风捉影嚼人舌根的事情,光电集团的主席也不会出面说。 楚正趴在书房门上,竖起耳朵听里面的人在说什么。他爸一进屋就开始骂他哥,一直骂进书房,他只断断续续的从那些话里听出了个大概,就是这个大概也把楚正惊得不轻。 同性恋,楚正不太相信。这些年他看过他哥身边的女人没几十也有一打,只不过是最近这一两年才少起来的。怎么可能突然就成同性恋了。 楚易不管他爸怎么说,反正是一口咬定没这回事,他不是同性恋,只要他不松口,单凭秦刚一句话还至于让楚广敬就给楚易定性了。这会儿发脾气多半也是想逼楚易说老实话,见楚易不承认,楚广敬也就歇下来,盯着楚易看了好半天,看得楚易头皮发麻,道:“既然你说不是,那我就信你。成家的事情你多考虑一下,早点定下来吧。” “有合适的就定下来。”楚易很镇定的点了点头,但是心尖子却颤了颤,他知道他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别看平时不怎么说话,真要惹到这老头子了,才知道什么是厉害。楚易小时候没少挨打,到现在都怕楚广敬,从他心底来说除了怕,他也不愿意做那些让楚广敬不顺心的事情,特别是看到老头子一天天老下去,没带老花镜儿的时候看报纸都伸着手臂往后仰着脑袋能有多远隔多远的样子,他还是觉得有点心酸。 如果说以前,成家的事情就不是个事情。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整个人都是乱的,他连和秦睿之间的感情都没理清楚,就又向他压来成家生子的麻烦。他没准备好暴露这段没有未来的感情,但压力却开始无形的增长起来。并且这种增长是爆炸式的。 就是秦刚挑出这个话的第二天,娱乐小报的头版头条立刻就向接应这个话题一般开出了楚丰集团大少爷的专版,由楚大少爷曾经的同性恋人男模萧楠口述的一段情史,既然是曾经,末了就免不了是对“始乱终弃”的口诛笔伐。至于楚大少爷的新情人,小报只说是有,给了个什么特征都没有的男性剪影,没提名没提姓。 即便是这样,还没从风口浪尖退下出来的楚易以及背后的楚丰集团立刻又被推了上去。当然这些饭后茶余的谈资并不足以撼动楚丰,又或者给楚易带来相当的困扰。但是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暴露到楚广敬耳朵里,这就绝不可能是楚易不承认能解决的了。 不过这次楚广敬看了小报就扔了,也没找楚易谈。倒不是他真相信楚易,而是他彻底不信了。既然谈,谈不出个结果,那就整点实在的东西。楚老头子的动作很快,两天之类移交了楚易手头所有的项目和工作,停薪停职,留给楚正一句话,“问你哥准备什么时候订婚。” 这一番举动,就表示了一个意思:没得谈。 这下楚易才真知道问题弄大发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同性恋这三个字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他的朋友圈里面传了个遍。打电话来慰问的不少,很多人是抱着看稀奇幸灾乐祸的态度来的,大部分其实都不太信,因为楚易确实不像是个喜欢玩男人的家伙。 “楚少,没看出来啊。原来你还好这口?新欢是谁啊?透露点啊。”李云豪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楚易心头一躁,这样的话他今天听了不下二十遍,开始还能忍着性子敷衍两句,这下子实在忍不住了,冲着电话那头就骂道:“老子玩男人管你什么事?你上赶着跑我这里来闹什么闹?” 说罢干脆连电话都给扔了。 “哥,爸问你打算啥时候订婚?”楚正隙着条门缝,说完这句就跑了。 楚易啪的一声把门砸关上,吼道:“我上哪里去给你们抓个女人回来?” 楚广敬一逼,楚易就有点吃不消了。他不是沉不住气,他是没办法沉住气,他这两天联系不上秦睿,电话都打爆了,听筒里只有机械式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事情陡然被推向这个地步,他必须和秦睿挑明了。原本楚易是想要慢火熬汤,他来唱这段感情的主角,一点一点的磨,一步一步的入侵,哪怕才开始的时候他要付出更多,但他不信秦睿不动心,只要秦睿不拒绝,总能让秦睿打破底线的,好刀子都是精磨出来的。 可是秦刚挑出的好戏,却让楚易感到恐慌和迷茫,他开始害怕,他不知道他和秦睿能走到哪一步,至今为止他只能感觉到感情上极端片面的单方面付出,只来自于他,没有来自于秦睿的。 楚易想,只要秦睿能给他一点,一丝,一毫的回应,哪怕就是暗示,他即便撑得头破血流也敢一个人把来自于社会和家庭的压力抗下来。说白了,他还真敢给他爸说出柜两个字,只要时机合适。 但问题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不求秦睿能表示点支持,起码他打电话能有个回音吧,当初把他拖下水的可是秦睿,现在转过背就和他玩失踪,真是应了那句话,操完了提裤子就开跑。 楚大少爷掰着手指头数,数啥?数他和秦睿在一起这么久见面的次数,不多,真不多,他本来事情就多,秦睿事情也多,见面基本逃不出床上那回事。除此之外,他们就真的没什么交集了。以前他巴不得少和秦睿见面,等他有了感情,他才意识到这份感情萌发的土壤是多么的营养不良和贫瘠,秦睿要的不是爱,这是显而易见的。连床伴都不如,床伴还得哄一哄,谈谈心。 两个男人在一起不该腻腻歪歪的,没那么缠绵悱恻,情长爱短,但也绝不是在最需要支持和关怀的时候连个人影儿都看不着。 楚易捶了捶额头,他想他的初衷不是埋怨任何人,他只是特别特别需要秦睿,他以前是一张四条腿的桌子,一个人就可以站得四平八稳,但是秦睿削了他小半块腿脚,拿了块砖头垫着,开始他嫌丑,既恨又憎恶,等到对方抽掉了,他才发现他放不稳了,他是跛着的,摇的。 作者有话要说:额,回来了。【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不好意思各位,过年那啥,真是太多事情了。 第六十六章 会议室的液晶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f国王子阿卜杜拉-阿力兹及f王国协商会议代表团为期一周的访问行程圆满结束,于今天正式返回。 电视画面显示到随团代表登上专机后,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稀稀落落的掌声。吴捷叹了口气,一屁股往后栽到坐位上。总算是彻底结束了,这段日子虽然他没有做第一线的工作,但是后备资料及安全的准备和监督工作也是相当的让人精神紧张。 但这种高度的紧张不是没有回报的,f国这次带来的是超过80亿的军火采购订单,前期已经进行过好几次洽谈,这一次终于彻底敲定了。考虑到这种大规模的军工装备采购可能引起的国际周边局势的紧张化,借着王子和商会代表的经济合作访问做为遮羞裙,仍然让包括军方及军工系统在内的人物都承受着不小的压力。 不过对于吴捷来说,这一遭事情虽然完了,却还有另一遭事情让他有点吃不定。基本上三天前军火订单就已经洽谈完毕,他不是一线人员,很快就从封闭环境中退出来了,两天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楚丰集团大少爷同性恋传闻他自然就收到了消息。 这事本来挨不着他什么事,不过吴捷在秦睿z市的住处曾经和楚易见过一面,他是从部队基层混上来了,老油条就是形容这种人的,所以他没有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反而是将那份娱乐小报不声不响的放到了秦睿的办公桌上。不过这马屁好像拍错地方了,第二天他就在垃圾桶里面看到那本颜色鲜艳的小报,当然秦睿更没有找他问这事。 以至于连吴捷自己都以为是多此一举而在连夜安排的回z市的行程时都一路小心翼翼夹着尾巴没敢有多余的言语。当然,他紧闭嘴巴的原因更多的还是这一班机上坐的人有一个位置实在是太高。航空工业总集团主席,兵器工业总集团主席,核工业建设集团主席这三个名头都是一个人,秦家老爷子秦英烈。另外还有光电材料设备集团主席秦刚,和在中央国防工业办公室下挂了个闲职的秦睿。 这一飞机的人都是秦家的,不过吴捷自己在心里揣度过,恐怕很快闲职就要变成正职,而有些正职就要被扯空了。要知道这次80亿的军备订单是由军方和军工系统合力拿下的,但是牵线的人却是秦睿,除了他本人与f国皇室成员有不浅的交情外,更主要的是依仗了他母亲那一家也就是深根于军方的傅家。而此次军单,在拍板之前除了中央高层了解情况外,即便是军工系统内部也不曾透露出任何消息。 作为航空工业集团下属的光电材料设备集团的秦主席被这一张大订单着实逼得喘不过气了,为期10年的军售服务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但是蹦跶不了不意味着秦刚就得顺着秦睿,他翻不了身,他也不见得要让秦睿好过,有的没的破事他都要一窝窝的给秦睿捅出来。 “这不是楚丰集团的楚易吗?他是同性恋?没听到秦睿说过啊。”秦刚坐在秦英烈旁边,晃了晃手中的杂志。 秦英烈本来闭着眼瞌睡,这会儿睁开一条缝,敝了秦睿一眼,道:“适可而止吧。你也老大不小了,差不多就收心了。” 秦睿皱了皱眉,适可而止这四个字他有些理解困难。他惯来是收放自如或者说随心所欲,一方面他极苛责的要求着自己,而另一方面他又极放肆的追求着**。大部分时候他的**都是病态的,片面的,关于这一点他从来意识得很深刻。他说他有可控的偏执,那就是一个笑话,偏执如果可控,那就不会定义为偏执。 但是,就算秦睿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逃不过病态,可他没有心理负担,任何的不适或者内心的谴责。他天生就是这样,天生就缺少正常人的心理机能,再加上他有满足自身渴求的资源环境土壤和力量,他不需要克制也不需要收敛。 所以没有适可而止。 包括楚易,包括任何人。 他常常对楚易说一句话,你是不一样的。然而事实应该是一样的,和萧楠,和那些他都快要记不清的人一样,只不过是换个人,换一种玩法。像那些连环杀人犯一样,可能是不一样的场合,不一样的人群,不一样的死亡方式,但一定有些标签是一样的。 假如这样的推论成立,那么看着楚易沉沦就应当接近尾声,像连环杀人犯在欣赏快要完成的杀戮作品一样,他应该感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兴奋,如果□时一样高涨的荷尔蒙与肾上腺激素将充满他的躯体,与之相辅相成的是空虚心灵里越来越充实的满足感。 但事实却稍微有些出入。 他并没有获得向以往一样的兴奋感,甚至于看着楚易一步步沉寂下去都变得索然无味。他第一次感到一种厌倦,厌恶楚易企图走得太近,厌恶这场游戏的结局从来无二,厌恶那些目光和那些花。 也许提前结束比较好,重新寻找下一个猎物,重复着一遍一遍没有尽头的游戏,为他空虚的人生早点裹腹的点心。 “我有分寸。”秦睿平声道,“按照我们当初谈好的,这次回去我会着手开始整合z市,我也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再有变动了。” 秦英烈突然撅着嘴巴笑起来,他从秦刚手上拿过杂志看了会儿,道:“对于楚丰集团,你是不打算做出些改变吗?” “不了,没有任何因素需要整合计划做出改变。” 大概是秦英烈真的老了,临死了,反而心软了。他不怀疑秦睿的能力,但却另有担忧,秦老爷子一直以来都是了解秦睿最深的人,他怕的是秦睿这条疯狗,终有一天要把秦家整个儿带进粪坑里。他知道秦睿不在乎,但他在乎,他这辈子最在乎,放在心尖尖上的就是秦家的事业,但他也无可奈何,他教出了秦睿,等他老了,他已经左右不了了。 楚易打不通秦睿的电话,思来想去还是拉下脸找上了秦遥。 秦遥听了他的来意,冷笑了声,道:“我说你现在连楚丰的职务都被撤了吧?还一个劲儿有心思往小叔叔那里钻?你是吃软饭的?还是被操上瘾了?外面这几天,天天都是你的版面,你眼睛瞎了?” 楚易脸色铁青,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秦遥也不管他那副要吃人的样子,讽刺道:“前段时间不是还挺关注新市委领导班子的情况吗?不过我听说陆宇已经开始找楚丰的茬了啊,楚大少爷不赶紧滚回去关心一下,也不怕你爸一个人撑不住?最近你的新闻闹得股价下跌不少吧?有脸吗,这个时候还他妈跑来卖屁股。” 楚易咬了咬牙,秦遥说的是难听,从某种意义上说好像也符合他现在的写照,他反倒是消了气,笑了一下正色道:“我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所以我希望和秦睿正式谈一谈,不管是哪方面总得有个结果,事情发展成这样,我有些话必须和他说。不然我怕我后悔。 秦遥,算我求你一次,告诉我秦睿在哪里?怎么联系上他?” 秦遥使劲儿的弯着嘴角,看着表情特别扭。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秦遥觉得楚易求他那语气那表情那委实带着点低声下气的态度,其实不如他想象中那么令人畅快,他有点憋,憋得难受。 “他已经回来了,你自己去找他吧。”秦遥抿了抿嘴,笑道:“你其实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我要是你,就不会做这种无用功,省点力气吧。和秦睿,谈能谈出个什么?” “谢了。”楚易一如既往的没把秦遥的话放在心上,他从里面听出了一点令他害怕的东西,不过这点惧意很快就被秦睿的消息盖过了。 楚易开车到半途接到秦睿的电话,两人约了在秦睿心理咨询机构楼下的酒店碰面。 秦睿提前订了位置,不过楚易先到,他去洗手间整理衣领的时候才发现早上忘了剃胡子,这几天没去公司,他都是睡到中午才起来,脸色有点黄,下巴上冒出了些青头,没有修整,看起来不太好看。 楚易越看越烦躁,之前他想了大堆的话要和秦睿说,他是想坦白说喜欢,可是临阵了,他又堵得说不出来了。无论怎样的开口方式都让他觉得挫败和不安,情绪被压抑得很低,他对着镜子嚎了两声,立刻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惊叫,女人的叫声。 楚易转身破口冲那女人吼道:“这是男厕所,女士,你走错了。” 那女的脸一红赶紧退了出去,仰头一看,又走了进去道:“这是女厕所。” 楚易一愣神,脱口道:“放屁!”随即扫了一圈洗手间内的装潢,挑了挑眉,两步窜了出去。 开局不利啊! 几分钟后,秦睿就到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周到,像是他第一次约楚易吃饭,从口味到卖相他都记得楚易喜欢的。只是吃饭的时候止口不提杂志小报上有关的传闻。 不过楚易也不在意,他也没开口提,就是喝酒,也不急,慢慢喝慢慢酝酿。 等到酒劲儿上来了互相转告,楚易才缓缓开口道:“秦睿,我给你说个事儿。【通知:唯一新地址为]这事儿呢请,有点棘手,我想求你帮个忙。奉睿给他倒了点酒,道:“说吧。“ 第六十七章 楚易舔了舔唇沿,附着在上面略带涩味的酒汁浸入口腔里,这一点点酒意仿佛比刚刚入口的满杯更加刺喉,烧得他连食道都干裂起来。满肚子的话统统堵在喉咙口,那些看不见的言语仍旧带着深海一般沉重的压力让他连发音都变得无法控制。 楚易不由自主的伸手摸着身上的口袋,他的动作带着太多的不确定和忙乱,像个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老年病患,妄图从身上找出仅有的证明身份的东西。终于还是从裤袋里掏出一包烟。 “不要介意,我不点。”楚易夹出一支塞入嘴里,烟盒放在桌面下,是因为他夹烟的手指有点抖,也许是喝了酒,做这种精细的动作神经反应不过灵活,楚易自嘲的想。 香烟与嘴唇相接触的那一刻,他好像才终于找回了一点点主心骨,压力大的时候,他就抽几支烟做缓解,这么多年来,这是他仅有的维持下来的减压方式。楚易想起和秦睿喝啤酒的那次,如果现在秦睿愿意提供单独的心里解压指导,他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还记得这东西吗?”楚易把压在手指下的一块圆形筹码推到桌子中间,那是当初在何林的地下赌场赢回来的,楚易留了一枚一直放在钱夹里,他当时是为了警醒自己秦睿隐藏在温柔背后的贪婪,不能用这种廉价的东西来换取楚大少的珍贵感情。而现在,这枚小小的筹码正耻笑着楚易自大的愚蠢后果,他自以为是的真情其实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因为感情从来没有成本。 秦睿倾了倾身体,道:“怎么了?楚易。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我能尽力帮忙的,我都会去做。” “你说过三年时间换我的全部信任吧。” 秦睿眼皮跳了下,他大概是表述过相同的意思吧,不过亲耳听到从楚易嘴巴里说出这样话却意外让他感觉格外的复杂。有眨眼的一瞬,就连秦睿也浮起一丝没有源头的焦躁,不是事情脱离了掌控,而是在他的意料之内仿佛发生了一种错位,很快这种错位就急剧的扩大。 “不用三年的时间。”楚易咧嘴笑起来,收回那枚筹码,他把嘴里的香烟拿下来,站起来俯身将那支带着点酒气的香烟合着手送到秦睿嘴边:“我用全部的信任来换你的心。秦睿,你敢吗?” 秦睿推开楚易的手,有一点他想得不对,楚易绝不是枯燥无味的人,至少对他来说不是。比如像现在,看着他在泥潭中陷入了一半的身躯了,还想气势汹汹的拿剩下的一半赌出绝地反击的未来。他以为秦睿是什么?慈善家? 秦睿不是慈善家,楚易也不是傻子。这一句话背后的无奈,双方都心知肚明。楚易要得只是一个浅薄到不能再浅薄的机会,也许这个机会再秦睿看来不过是另这场游戏变得更刺激的转折点。 “我不敢。”秦睿抿嘴笑起来,他抽过那只烟扔进烟灰缸里,“我也不需要。坦白说,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想很多东西就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攻城战虽然普遍艰难,但围城的一方只要有足够的军备和粮草,即便是拖也能拖死守城的。况且,楚易,你都已经开城门了,我还需要和你做交换吗?” “秦睿,你就不能真正让我一次?”楚易嗤笑一声,清了清喉咙,继续道:“也许你不需要吧,我也不想再兜圈子。” 他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注视着秦睿道:“我很喜欢你,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有未来。也许这样的想法存在有一段时间了,不过我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并下决心想要做出改变的时间并不太长。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很糟糕,从一开始到现在,这样的关系酝酿出的感情也许你会耻笑我吧,很丢脸对不对?但它确实存在了,无论如何,我希望能努力维持下去,哪怕是我单方面的改变和努力,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 秦睿,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是不是真的不一样,但你在我心里和任何人都不一样。以你的身份地位,我能给你的东西恐怕很有限了,但我会努力。” 楚易忽然觉得舌头发僵,努力,最贫瘠的字眼,最无用的承诺,他只是想尽力表达出他能给予秦睿的极限,但这份极限似乎仍然太少,猛然间他几乎开始憎恶曾经的自大,肆意挥霍的温柔即便那些温柔不一定真实。他诚惶诚恐的开始想,如果自己更温柔点呢,更放得下那些无所谓的面子一点呢,是不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会更近一些,是不是今天他坐在这里说这番话的时候不会如此害怕和担忧,是不是他即便说爱,也不会显得可笑而卑微? 但他已经尽力了。 他在秦睿面前也许就是一个赤贫的人,他需要极大的勇气才敢对着一个富足的人说爱。从自大到自卑的极大落差给予他的痛苦和阴霾随着感情加深愈发的加重,因为他面临的并不是一段正常的感情,而是脱胎于畸形关系下单方面产物,他的自卑不仅于他的一文不名,更源于那段耻辱般的开局游戏。 他输得彻底,他却要为爱捡起耻辱和自尊,直面对方冷漠的目光撕裂开热血澎湃的胸腔,指着那颗跳动的心告诉对方,这是他的唯一,唯一给得起,唯一心甘情愿给出去的东西。 可是就算是这样,还是不够。 他怕,他怕秦睿嫌那些鲜红的血脏了手。他怕他全部的热情都不足够打动秦睿那颗坚冷的心。他怕对方连游戏的机会都不在给他。 这大概是爱的悖论,越是要证明越是对自己残忍,越是对自己残忍越是怕对方的拒绝。可是明明是因为喜欢和愉快才想要亲近,却因为无法忍受分离而苦闷非常。 秦睿看着楚易变得深沉而迷离的目光有些心惊,对方那种无法言表的痛楚就那样堂而皇之的浸入到他的血液里。既然这样的决定如此的困难,他不明白楚易又何必继续往泥潭里跳呢?既然他分明知道这条路没有欢愉,那么又是什么力量在驱动他做出这样的表白呢? 他好像应该期望楚易在他的压迫下继续蹦跶几下,也许在更强烈的绝望之下,楚易还能给这段关系带来那么一点点残酷下的乐趣。但这份带着血和硝烟味道的言语却同样让他惊挫无比,没有人会对他说这样的话的,更没有人敢对他说这样的话。 秦睿那副精密严缝的大脑即可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或者是一种后果,永远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带着鲜血淋漓的痛苦对他说一毫厘的爱。错过了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高压政策下,只有揭竿而起的反抗和丢盔弃甲的逃离,不会,绝不会有不计后果的如影随形。而这个人是楚易,他不愿意承认纵容过的楚易。 他从来未曾品尝过这样的滋味,他奇异于在他那座荒芜而灰暗的围城中从墙角边窜出的幼苗,这是始料未及的。即便是秦睿,也无法知道应该怎么做,是留是除?怎么留又怎么除? 而他十年如一日的强大惯性思维机制在这一刻其实根本就刹不住车,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双覆盖于棋盘之上的手,按照既定的策略以一往无前风驰电掣的汹涌气势淹没那一众的白棋,在这之后,如同每一次操盘每一次控局,满盘皆煞。 棋子终归是棋子。幼苗也终不过是幼苗。 “楚易,有企图心是应该的。不过我不喜欢你打我的主意,我确实给了你谈条件的权利,但是这件事,你不够资格。”秦睿叹了口气,他冷硬直白的拒绝显然给楚易带来了不小的震动和失望,那种热情被打击而退缩的痕迹实在让他再次觉得了无生趣,立刻结束这段关系是最好的选择,也是他今天的目的,不过话到临口了,却又变了。 秦睿想,也许他比自己想象的更残忍一些,过了今天,也许这场游戏才真正的开幕。至于楚易和他的表白,所有人都只有自己为自己负责,“维持现状不好吗?我以为我们都足够成熟明白其中的尺度。” 楚易点点头,他已经混沌的脑子里只想到一点,至少这段关系还没有终止。 可是巨大的失落感还是笼罩着他全身,参杂着痛苦的感情亦同样不曾得到任何解放,辗转反侧其实都是苦。 他喝了很多酒,喝的时候想如果秦睿拦着他,他一定不会像以前一样当没听见,他一定规规矩矩的停下来,这大概叫是听话罢?他自嘲的想,软耳根子也没那么不好,受着几次还不就习惯了。但是秦睿没有出声阻拦他,秦睿只是坐着看着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楚易就一直等着,好像固执的等一种期望。然而酒精渐渐麻痹了意识,他只感到胃里翻江倒海火烧般的胃液和酒精混杂着撞击他。沉痛的大脑好像被一只手往四周撕扯着,他从来没有醉到这样的地步。 秦睿看着那只手连酒杯都抓不稳,倒酒的时候完全入不了杯,洒了一大片在桌子和衣服上。他皱着眉将酒瓶拿走,起身扶起楚易,对方已经是死醉,整个人压在他身上特别特别的沉,这种需要力气去支撑的重压却莫名让秦睿觉得有一丝心安,他顺势拿方巾擦了擦楚易嘴角流出的白酒液,发怔的看着靠在他肩头的侧脸一会儿,“你还行吗?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他明知道楚易已经不省人事,是回答不了他的,他只是随口一问,带着一贯的体贴,醉了还是没醉都没有区别。如果不那么假惺惺的温柔呢? 秦睿隐隐觉得不舒服,酒气太重,太刺鼻。 [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作者有话要说:扔雷的朋友谢谢!看文的朋友谢谢! 第六十八章 辛辣的酒气可以将肺烧穿,浓烈酒精在楚易体内继续发酵,眼耳口鼻都成为酒味逃逸出身体的通道,然而他的胸腹还是成了酒液的葬场,焚烧着他的整副躯体。 楚易想吐,他吃的少,胃里基本都是酒,强烈的刺激着胃壁。一股混杂着胃酸的酒液涌上喉头,楚易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刺激的味道充满了口腔和鼻腔,不过他已经算是酒入膏肓的人了,能吐出来倒是要好受得多。 只是胃里没有东西,全是酸液与酒液,吐到后来就仿佛要把整个心肺都从胸腔里抽出来一样,鼻涕眼泪混染着满脸都是。等吐得差不多了,楚易嗡嗡作响的脑袋中才终于挤进了一丝模糊的意识。 秦睿被他吐了满身,酒店套房的地毯上也是黏湿一片。楚易吐到脱力,也不管脏不脏,顺着秦睿的腿就往地上坐。 秦睿伸手揽着他的胳肢窝网上提,拖着他往床上带,楚易重得跟死猪一样,也不愿意动,对方让他移一□子他就像遇到了阶级敌人,称砣一样吊在秦睿双臂上。要是秦睿力气稍微大了点,他就开始挣扎。 “楚易,到床上去躺着行不行?” 楚易是听到这句话,不过他浆糊一般的脑子也搞不清楚对方的意思,只是知道那声音是秦睿的。他脚上使了点力,算是站了起来。 “过来,我帮你把衣服脱了,去躺一会儿吧。” 楚易端端的立在原地,突然重重的哼了一声,他摇摇晃晃向秦睿撞过去,揪着对方的衣领道:“我怎么就没资格了?我告诉你秦睿,老子喜欢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咋就没资格了?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了?老子长得对不起你还是怎么地?我看你j□j的时候不是还是挺乐意的吗?” 楚易顿了顿,眉毛都拧巴成了麻绳,吸吸了鼻子胡乱靠在秦睿肩膀上抹了抹,又道:“你说我们哪儿不合适了?” 他已经一副醉鬼的模样,偏偏硬着脖子做出一本正经郑重其事的表情,“第一,我长得对得起市容吧,和你一起出去不给你丢脸吧。第二,我楚易虽然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是烂锅配烂盖,你他妈当初缠着老子,合着我总算还是对你胃口吧。第三,我们性生活不是挺和谐的吗?长相,性格各方面都合适啊,怎么就不能走下去啊?你怎么就不能喜欢我啊?我哪点做得让你不满意了? 你说出来啊,大不了我改行不行啊!我以后都顺着你,都依你好不?” 人说酒醉吐真言,楚易这话虽然是耍无赖,跟个树懒熊一样撒皮缠上去,但他是真的还不死心,哪怕是面子里子都光了连最后一点自尊的皮都扒了,他还是想要秦睿。 听不到秦睿的回应,他便着手开始解对方的外套,找不到纽扣就拉着领边儿使劲儿的扯,他醉得厉害,只想倒头就睡并不想要j□j,但床事在他的大脑里仿佛成了唯一能证明他的资格的证据。 他怎么就没资格了?秦睿那头公猪还不是被他骚弄一下就会硬了?去他妈的资格。 不过等楚易的手滑到秦睿腰间,试图扯开裤子的时候,一直没吭声的秦睿大概是对此已经不耐烦了,抓着楚易的手臂直接拖到了床上,低沉的嗓音带了点恐吓和不悦:“安分点。” 楚易果真闭了嘴,倒不是他听明白了秦睿的意思,只是陷入柔软的床被当中迅速就滋生了沉沉的睡意。 秦睿叫了客房服务,大概清理了一下,又慢条斯理的泡了杯浓茶,他本是想叫楚易喝一些缓解酒气再继续睡,不过楚易并不高兴睁眼也不高兴张嘴,摇头晃脑了一会儿,干脆拿手把整个脑袋都遮住。 秦睿一边帮楚易脱掉外套和鞋,一边自嘲的笑了笑,也许他的拿手好戏是照顾人吧,特别是照顾楚易,做起来总是那么得心应手,也不嫌脏也不嫌累,从这种角度来说他确实是个慈善家。 他饶有兴致的观察起楚易的睡颜,兴许是闭上了眼睛显得温和了不少,下颚靠近耳根的地方有一块疤痕,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的,大概是小时候顽皮磕破的,直到现在还留着印记。秦睿想,楚易总是试图和他玩心计,设套子,抢赢利,又带着一点点犹疑和心软,以至于每一次总是留一手从来不敢把事情做绝了。他自以为自己的想法能够瞒天过海能找到足够充分的借口和理由,殊不知每一次秦睿都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更甚是做些似是而非的行为,说些模凌两可的话,就想看他的闪躲和压到深处的歉疚。 就像那块小疤痕,他以为都快和皮肤一个颜色了,看不出来了,其实在秦睿眼里根本就无所遁形。 秦睿看了他一会儿,觉得心里有点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他琢磨了片刻,却琢磨不出任何意义。他是心理医生,却也是最严重的心理病患。他以为事情始终都在他的控制之中,对楚易,即便他不留任何的情面也是无可厚非的,至少楚易在对他下套的时候,他从来没觉得不可,那么反过来亦然。 “睡吧。”秦睿关了灯,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第二天楚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2点过了,秦睿早就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还记得一些,不过不太敢回想。随手打开电视,一边刷牙,一边瞄着新闻,下一刻他的动作僵住了。 楚易咽下了满嘴的牙膏泡沫,头皮都紧张起来,他以为已经尘埃落定的城西招标,被爆出了串标j□j,陆宇置业以参与投标的受害者身份爆料天利集团与楚丰集团暗通投标金额以最低差额值中标。这一爆炸性的商业丑闻立刻就引爆了z市的商圈和政圈,新任的z市领导班子集体发声要彻查此起招标案! 围标与串标是在各行业都可能存在的某种潜规则,但是这种违法违纪行为一旦曝光,对任何当事参与者来说影响都是很大的,后果有时候也难以预料。 这么大的事情,事前竟然连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就直接爆出了新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彭家裹着新任领导班子 开始对秦家和楚家下手了,并且这一手就来的既狠又急。 楚易连脸都没洗,赶紧往公司赶,身上还留着昨天的酒味,昨天为了和秦睿的事情他特意关了机,哪里知道今天会出这么大一个篓子。一开机,起码有上百条漏接电话提示,还有几十条短信,楚易大致扫了一眼,中心点就两个字概括:糟了。 楚丰大楼门外有很多记者和围观人群,连地下车库里也有不少蹲点的记者堵在电梯口,楚易还是在保安的驱逐下才上了楼。他办公室那一层基本是空的,楚丰的中高层全部都在会议室开会,一系列的公关方案以及细节证据审核都被拉出来一条一条的检查。但这件事,不仅仅是要楚丰j□j,更重要的是要秦家控股的招标方天利集团能守得住。 而公关和细节证据很多时候只是个拿给公众看的表面功夫,真正决定生死规则的,是在商圈和政圈内的运作。现在的情况就是彭家拉上新任书记一帮人想要剪除天利和楚丰在z市的枝干,除非是在这个层面上能够拿出对方的把柄,捏住对方的软肋,不然这件事情上想要顺利收口是不太可能。 政府出面说彻查,就是到底还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两家有串标行为,这是好的一面。坏的一面是一旦展开调查,不管是楚丰还是天利各种行动肯定要受限,特别是楚丰,天利毕竟雄厚得多,z市不过是其一小杯羹,楚易虽然并不真正了解秦睿的背景到底深到什么程度,但只要和军方沾上关系的,和军工沾上关系的,那就不可能因为串标怎么样,更何况秦家也不是吃素的,这事情一引出来还不知道天利要怎么动。 但是楚丰的背景要浅的多,串标带来的影响对他们更严重一些,如果不能妥善处理,说不定会成这场三角戏里的牺牲者。 并且楚易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隐忧,这是彭家捅出来的事情不假,可是他内心里对秦睿那种把控全局的思维方式还是有一定认识的,他潜意识就觉得秦睿怎么可能会没有预料到这种事情呢?可是如果真的预料到了,天利也不会陷入这样的境况了。难道是他对秦睿的喜欢导致了这种盲目的相信和高抬?秦睿其实也并没有那么能耐? 楚广敬看着楚易缩头缩脑的走进会议室,立刻瞪了他一眼,“坐这里来。” 楚易捏了捏大腿,摸到他爸旁边坐下来,不过他走得太急,没时间换装备,满身的酒味直扑扑奔向他老爸,更是惹得楚广敬拉长了脸。 楚易自知有愧,会上也不敢多说什么,基本都是认认真真的听,楚丰基本的应对方案已经出来了。还是以拖为主,直到确定天利方面的应对措施,以及两方可能存在的窜标证据之后,再来看需不需要酌情承认一些招标行为上的纰漏或不当不规范操作,当然串标行为是不可能承认的。 大会开完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了,楚易本来想留下来看看需不需要他配合处理和天利事务方面的沟通,但是楚广敬却一口回绝了,并且在这个关头依然极其强硬的拒绝楚易回到公司参与任何事务,也就是继续给他放大假。 楚易心里很着急,他不是只知道玩的人,他对公司也同样付出了很多心血,这个时候了他爸还不允许他参与公司事务,简直就是拿着刀子割他,他只有干着急的份。但他不敢理直气壮的和他爸争执,因为他心虚,他知道这件事情一旦再参入他和秦睿的关系,就更难解决了。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元宵节情人节快乐! 昨天晚上把后面的情节梳理了一下,我觉得有必要提前再声明一下:此文三观不正,文中人物观点仅代表人物本身,与作者本人没有一毛钱的关系。【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 第六十九章 只是这一次,不管是哪个方面,楚易都远远估量不足。 为了更好的与天利方面进行沟通,楚丰临时拉起了一个五人小组,由公司vp兼市场部总监沈如负责。这个沈如和楚易一直都不太合,起因是个女人,在沈如看来是楚易横刀夺爱,但楚易压根就不知道当时那女人在和沈如交往。这种事情也说不清楚,容易越描越黑,所以两个人之间始终都有梗。加上沈如的发展思路和楚广敬是一条道的,楚易的很多做法他就更看不惯了。 因此,楚易就算想要私底下插手与天利方面的沟通也不太可能了。沈如是不可能让他进组的。 这头挖不出东西,楚易就想着找天利方面的人,秦刚肯定是不可能的,秦勉林他也不敢找,而秦睿,他即便调出号码也按不下通话键。只能去找秦遥,这个秦家的传声筒。 秦遥约他晚上在一家叫jd的酒吧碰头,楚易稍微有点纳闷,等按点到了那里才发现来的不是秦遥而是秦君。 楚易有些意外,再看到秦君又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尴尬,他还想开口随便寒暄几句,秦君却拉着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道:“我是替秦遥来的,他抽不出身。” 秦君半挑起眉,凝视了楚易一会儿,在昏暗的灯光下这一眼显得特别深沉,好像这一眼就已经把楚易看穿了。 楚易应了声,被看得有点不自在,他总觉得秦君那种眼神似乎分明已经知道了他和秦睿的关系,即便不算肯定,也是猜到了七八分。他交过的女友不少,他很清楚女人在感情方面的直觉都是相当敏锐的,这是天性。 但他现在有一点豁出去的心态,如果用曝光他的同性恋身份可以换取和秦睿的未来的话,他百分百的愿意。 秦君倒不像之前对他那么漠视和冷淡了,稍微笑了笑,道:“秦遥让我帮他给你带句话,让你去和秦睿好好谈谈。这是他站在私人立场上想要告诉你的。” 楚易听得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谈什么?为什么谈?这些信息都没有,这算哪门子的消息。 秦君以为他不信,咬了咬唇,又道:“楚易,我现在牵涉的秦家的事务并不多,但我想以个人立场帮秦遥说两句。他是说话不中听,但是他和小叔叔本质上真的不一样,他如果让你和小叔叔郑重的谈谈,你不管信还是不信,多做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现在z市的情况很不好,秦家内部问题也很多,秦遥让我带这句话给你也是担了很多责任和风险的。” “他让我和秦睿谈什么,你知道吗?” 秦君愣了一下,考量了半刻,试探性的道:“作为秦家人,有些话我不能说,秦遥也不能说,做决定的人就那一个人,总之你要尽力去谈,不管是什么话,只要能让做决定的人松动,那就行了。” 楚易嘴角渐渐僵硬,秦君的话虽然没露明,但表露的形势恐怕相当不好。他估计着是秦睿要有些动作了,并且这动作对楚丰绝不是什么好事。然而,摆在面前的情况何其的讽刺,秦遥以为给了楚易一个机会,其实根本什么都没有。他和秦睿还谈少了吗?他就差跪着求秦睿给他个机会,可是结果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 他知道秦睿不在乎,而他却要一遍又一遍的去确认这种不在乎,这种折磨和痛苦就好比在身体上割出一条伤口,还没等愈合,又在上面重复割,只要那块肉不彻底坏掉,痛就永远都不会消。偏偏,痛下面还总留着希望。 秦遥能做到这个份上,就算是没有实质上帮助,楚易已经很感激了,说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好。 尽管楚易对于秦遥的建议热情不大,但就像秦君说的,多做一点又不会少块肉,如果和秦睿谈谈能规避一些他暂时看不到的风险,也不是什么坏事。和秦君分开之后,楚易就开车往秦睿那里赶,他想他脸皮真是厚道无以复加了,才被人拒绝了,又屁颠屁颠的追着去了。别人是好马不吃回头草,他是守着回头草,草就是不长! 按了门铃后,楚易又擦了擦手中的礼盒,是一套茶具,他知道秦睿喜好品茶,也在他家里看到过不少的成对的茶具,来的路上又折返去了一家茶具店,挑了一套比较素雅的,总算是了表一下心意。恐怕是喜欢一个人,就会不由自主的去关注对方,挂念对方,做什么事都会提前想着对方。楚易也不列外,虽然是被拒绝了,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对他好。 来开门的不是秦睿,而是秦刚。 “呵,楚大少爷。”秦刚咧咧嘴,笑容逐渐扩大,他咂巴了两下嘴,侧身让楚易进了屋,错身的时候他贴着楚易的耳朵道:“来得正是时候。” 楚易一看见秦刚在,就隐隐觉得自己今天这一趟来错了,但当秦刚意味深长的指着沙发上坐着的一个陌生人,道这就是莫凌东时,楚易眼睛都直了。 那是一个看起来骨瘦如柴的年轻人,脸面苍白毫无血色,他几乎是缩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低垂着头,手指骨节相当明显,因为不知缘由的紧张使劲儿的抓着裤膝,看起来有一点神经质的感觉,也有点可怜。 楚易没有深究过秦睿的情史,更没有特别打探过对方的前任男友,他曾经猜想过莫凌东的样子,总觉得应该是一个比较典型的富二代样子,偏近于秦遥那种眼高于顶的模样吧。他又想到萧楠,突然觉得有种同病相怜的可悲,和秦睿在一起的结局,都不好吧。 “楚易,这里没你的事,你回去吧。”秦睿没看他,只是注视着沙发上的莫凌东,神色是楚易从来没见过的严峻,那已经不是严峻了,人的面部肌肉能够收缩到的最极限塑造出了秦睿那张紧绷的脸。 楚易甚至不能从中分辨出表情的含义,他已经走到沙发边准备坐下,听到这句话,又退了半步,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他就迟疑了那小半刻,准备把送的东西放下就走。然而就是这小半刻,秦睿站了起来,冷眼看着楚易,只一个字:“滚。” 他的声音中压抑着极大的力量,仿佛是从平常温柔之下抽出来的气力全聚到了这一刻,楚易的直觉反应已经不是去纠结那个滚字的意义,而是害怕,人性当中植根于基因的对未知的恐惧。 沙发上坐着的人突然跳了起来,抱着脑袋飞快的射向门口,他没什么的分量的身躯在跑动中却具有极强实的力量,楚易肩膀连带半边胸膛猛烈一痛,直接被莫凌东撞出三五步的距离,整个人摔到地上。他手中拿着的茶具自然也是哐啷几声砸得个稀烂。 莫凌东大概也是撞疼了,他缩了一下背,但是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停止步伐,伸手就要去抓门,被站在门附近的秦刚挡住了。 秦刚一把扯过莫凌东的后领,笑了一下道:“跑什么?你还记得他是不是?” 他一边抓着莫凌东往屋子中间走,一边指着秦睿道:“我告诉你,他叫秦睿!看着他,好好想一下,他做过什么事情?很可怕的事情对不对?” 莫凌东的双手交握在一起,非常不安的揉搓着,秦刚抓着他的脑袋顶迫使他昂起头,但他不敢看秦睿,即便是昂起头,他也死死地垂着眼皮。 “我是秦睿,莫凌东。”他往前跨了一步。 莫凌东叫了出来,他用力挣扎起来,秦刚明显压制不住他了,他反身一口咬到秦刚手臂上,推开他就往门口跑,等到了门口,却连门锁都打不开,他双手抖得厉害,接连着浑身都开始抖起来,他又折返过身去拉秦刚,“给。。。我。” 秦刚看了一眼神智都快不清楚地莫凌东,对秦睿道:“人,你也看了。我们各退一步,我就要光电材料设备集团的主席位置,那么莫凌东我交给你。如果你这一点都不愿意让步,我想彭家对他也很感兴趣。” 他没给秦睿的回应的机会,推开门,拖着莫凌东就走了。等出门了,他回拨了一个电话给楚易,“你会后悔当初没有选择和我合作,我要是你,就赶紧出来,离秦睿越远越好。” 楚易坐在地上,连起身都懒得起,他是完全没有防备被撞倒的,倒地的时候可能撞到了尾椎,非常的痛,不过再痛痛不过被吼了一句滚。 秦睿冷眼看着他,“你还不走。” 楚易扶着墙壁站起来,撅了撅嘴,道:“你前男友?” 秦睿听了这话,突然意味深长的笑起来,“是啊,你有什么想法吗?” 楚易盯着那套茶具,有点遗憾,“我没什么想法,你会同意秦刚的条件吗?” 秦睿的目光也落到那些粉碎的茶具上,“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 楚易点点头,起身往门口挪去,等走到门口,他又回过头,道:“我不是说他坏话,但是他吸毒,刚刚那样子是犯毒瘾了吧。” “我知道。” 楚易关上门,深吸了一口气,他就是在说莫凌东的坏话,那个看起来可怜的瘾君子,楚易却有点羡慕和嫉妒,能够左右秦睿决定的人或者事物都太少了。(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如果不是突然出现一个在眼前,楚易还以为恐怕不会有了。他走出前院,看到一辆车停在不远的路边,车灯亮了,楚易走近了些,车窗滑了下来,里面坐的是他爸。 第七十章 楚广敬打开车门,招呼楚易坐进去。 楚易心头咚咚的跳,面上却不敢有一点色变,他越是努力控制着不要紧张,越是感觉连大腿的肉都硬得厉害。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他爸能找到这个地方来,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但他也不能不打自招,心里面只想扯出个可以圆的谎,拖一时算一时。 楚广敬怎么会不知道楚易是怎么想的,用老头子的话来说,他这辈子走过的桥比楚易走过的路还多,人老了没什么拼劲儿冲劲儿了,心眼却比以前多得多。抓贼抓脏,楚广敬若非是把楚易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了,现在就不会半夜到这里来等他。 一路上都没说话,等到了家,楚老爷子拿出一瓶藏了老久的白酒,搁了两杯子,端了盘花生,对楚易道:“坐下来陪我喝点儿。” 楚易不敢说不,规规矩矩的把酒倒上。 楚广敬也不急,和楚易扯了一会儿家常,两三杯酒下肚了,他才慢慢道:“楚易,你和楚正呢性格不同,你又是当哥哥的,我对你一直是比较严厉的。这么多年来,你的成绩我也都看在眼里,今天在这说两句酒话,我从来对你很放心,也很骄傲,你在外面怎么做,做什么我很少干涉你,因为我相信你能够做的好,很多时候也确实比我做得好。 但是你年轻,总有些时候容易犯经验上的错误。我作为长辈,就是要在你犯错误的时候帮你指出来帮你纠正,避免你走弯路。” 楚易刚抓起一颗花生,听到他爸这峰回路转的话,还没放嘴里就给掉下去了。他弯腰去捡,被楚广敬拉住了,楚老头子敲了下桌子,啜了口酒,道:“说吧,你和那个秦睿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怎么一回事?”楚易是典型的不到黄河心不死,“哦,你说我今天去找他?我想问问城西招标那事情,你不是不让我插手吗?我没忍住,就去了。” 楚广敬也没生气,转了个身,拿出来一个信封,“你看看,你的通话记录我也找人查了。” 信封里是些照片,大部分是他表白那天的,还有之前去找秦遥等零零散散的,若是非得要造个理由,这些东西也不是铁一般的证据,毕竟还没有上床的照片。但有这些东西再加上个秦刚,那在楚广敬心里就已经可以下定论了。 楚易不吭声,就算他现在解释了这些照片,那么以后呢?他要是就一颗心吊死在秦睿这颗树上,他还不得面对他爸? “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楚易摇摇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那你告诉我是怎么个样子?” “爸,你要是信我这事让我自己来处理好吗?秦刚没安好心,你总不能听他片面之词和这几张什么破照片就把我定性了吧?” 楚广敬笑了笑,道:“我知道他没安好心,所以我来向你求证,你又不肯说,那就是逼我直接去找另一个当事人问清楚问明白了?” 楚易脸刷的就白了,他很焦躁,这种焦躁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同性恋身份可能被他爸揭穿,更多的是另一份对于秦睿越发深入的认识之后的忧虑。除开双方原本关系的紧张,楚易也渐渐从秦睿身上感受到了另一种压迫感,他理不清楚,但他很不希望他亲近,他在乎的人去接近秦睿。“不行,你不要去找他。” “我这样说吧,抛开你和秦睿到底是什么一种状态。但我希望你看到这么一点,秦家和彭家相互争斗肯定是为了z市对不对?这一点我们应该都没有分歧,那么不管最后谁赢了,付出肯定不小,也就注定了不可能有人白白付出,把这块到手的肥肉拱手让人,楚丰想在这里面占便宜不是难,是根本不可能。 当初你能找上秦睿牵线我还有些奇怪,现在一看,情况就明朗多了,如果当时秦睿不帮楚丰,秦家不帮楚丰。楚丰不说倒像彭家,肯定是不会卷入三方局面的。而楚丰的角色不仅仅只代表楚丰自己,更是代表整个z市土生土长的商业集团。不能拉拢楚丰,秦家要面对的其实是整个z市和彭家。 但是楚丰和秦家合作了,形势就立刻变了,秦家和彭家在z市的斗争不仅仅只关乎这两家,影响最大的其实是z市的其他商业集团。可是因为实力上的悬殊,这些家伙都是持观望态度,你想想,楚丰算是z市的中坚了吧,我们站到秦家一边了,在整个z市的平台上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彭家不可能,或者至少说很难得到其他z市商业集团的支持!虽然只是楚丰一个而已,但是就这一点筹码,就足够让形势易转了! 楚丰就等于秦家手上的一张明牌,并且相当有价值,对彭家,我们是挡箭牌,对秦家我们是助力,而对z市的其他集团,我们是风向标。 老实说,即便是我,当时也并没有考虑到最后一点,秦家这个部署可以说是费尽心思,极其周全。谁走得这局,我这个老头子都要佩服他。 所以,楚易,秦家下功夫不是白下的,让楚丰的利头也不会白让的。既然是风向标,要的作用就显而易见,如果秦家对z市是志在必得,那么对彭家动手的同时,肯定会对楚丰动手的。秦家需要捏住楚丰的脖子在震慑其他蠢蠢欲动想要在这趟浑水里分一杯羹的其他集团,更要拿捏楚丰来为秦家扫除z市可能出现的障碍。 这样的一个环环相扣密不透风的策略,就注定了不管你和秦睿是什么关系,都不可能是真的,更不可能有结果。” 楚广敬停下来看着楚易,见他僵直着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不禁叹了口气。“楚易,是你我才会耐下性子和你谈,要是楚正,我就直接拿条子抽他了,抽到他怕他就不敢了。但你不一样,我就算抽你,你也不会怕。 不过我知道我说的,你都能懂,你比我这个老头子还懂!我为什么不要你参与公司事务了,我不是不信任你,但是你玩不过秦家那个人的,你想一想,不说多了,他能把你从一个正常人,搞成和他一样的,就这一点,你凭什么和他玩? 我都老了,哪天就突然走了也说不清楚。楚丰这些年也都是你在花心思花精力,你也争气,也聪明。我也没指着你要做出个什么样的成绩来,我只怕别人给你下套子,你一时分不清只管往里面跳,我在边上看得心痛。 我今天和你说这些话,是希望你知道,有些不好的东西,再吸引人该断的还是要断,不然到头来受害的还是自己。你好好想想,想通了再给我个说法。” 楚广敬这样的怀柔宽松政策确实起到了不少的效果,楚易一向是吃软不吃硬,越是和他较劲儿,他就越是犟,但只是楚老爷子这么做的原因之一。更实际的一个原因,还是在秦睿身上,楚广敬虽然没有直接和秦睿接触过,但他这年纪的人了,在理清楚秦家在z市里一系列动作之后,对能够作出这么一番布局的人,是有相当的忌惮的。 他意识到楚易这种情况之后,首先考虑的已经不是生气的问题了,而是怕,怕楚易吃亏。不管是出于私心也好,即便是楚易真正成了一个同性恋,那也不可能是楚易主动的,倘若对方是普通人,那楚老爷子可以用断绝经济来源,变相软禁的方法来冷处理,可是对方不是。在楚老爷子眼里,对方是一个抱着极强烈目的与极周密手段的人,说浅显一点,楚易就是正在上当受骗。而这代价可能是很大很大的。 楚易何尝不知道呢? 他只是不愿意去想,他宁愿将这些东西都胡乱搅成一团塞到大脑里随便某个地方,最好永远不拿出来。抽丝剥茧的像个局外人一样去揣度秦睿的意图对他不仅仅是折磨,更是伤害,感情是没有办法像理智一样剥离得一粒一粒那么清楚地,没办法因时因地不停的变幻应对策略与思路,更多时候,它是如同磐石一样坚硬而固执的。 就算他能区分清楚秦睿的所作所为,可他就能真正放得下,如同一个陌生人一样去应付了吗?他不能,至少现在他不能。尽管秦睿的残酷他早已领教,但即便是这样,要他自己亲口在其他人面前承认秦睿是残酷的,他也很难开口,这无关乎聪明与否,果断与否,理智与否,只关乎感情。浓烈的情感如滔滔江海,它既有极大的包容性,又有极大的破坏性。它比理智的力量巨大得多,灿烂得多,狂野得多,一旦与情感逆流而行,再坚盾的理智之船也只是覆灭这一个结果。 现在的楚易在旁人看来显然是个病入膏肓仍然讳疾忌医的家伙,可是于他自己而言,这份感情虽然煎熬,却仍然让他常常抱有期待,这丝期待就是快乐的源泉,只要秦睿不亲手掐断这丝希望,那么多么浅,多么细楚易也会万分小心的呵护着。 所以楚广敬苦口婆心的一番话并没有1各楚易从泥潭中带出来,不过是更加增添了他的内疚与痛楚。(百度搜或更新更快)他除了继续挣扎在秦睿这滩烂泥之中,他还陷入了令一个亲情的怪圈当中找不到出口。他不能自私的说成为同性恋是他个人的选择,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天生的同性恋,他的基因没有给他铺设这条路,他的生长环境从来没有赋予过他一个同性恋应该如何去看待社会家庭与人生的眼光。他只知道他亏欠他的家庭,这种亏欠是他没有办法弥补的。 第七十一章 事情的发展往往是爆发式的,让人措手不及,楚老爷子等不到楚易把这团乱线理清楚,而楚易还自以为抓着满手希望,只需要以时间作为交换的时候,秦家已经出手了。 作为z市近10年来的最大城市规划发展建设的新产业园计划不但是带动z市经济增长的主体项目,也是当前在任的z市个领导部门捞政治资本的最好途径,这是一个政商交杂的巨大巢穴,然而这个巢穴的溃烂却始于一个底层农民工的死亡。 彭家虽然没有夺得新产业园计划最大的两个商业地产项目,手头却仍然囊括了十几个小项目,就在天利集团与楚丰集团在城西地皮招标一事爆出一周后,陆宇置业的新仓项目在建工地的地基发生坍塌事故,一死九伤。而这件事故很快就被爆出主要原因是偷工减料以及部分建造数据存疑。 一石激起千层浪,实际上在去年下半年,为了更好的整合新产业园计划,以秦崇喜为首的领导班子下达了向中央a级标准产业基地建设靠拢的新宗旨,意在统一新产业园的建设标准。可巧的是,在秦崇喜光荣退休不久,新上任的市委领导班子就接到了一个如此的烂摊子。 这是个烫手的山芋,没有人想接,却又不得不接。这样打脸的事故发生已经极大的影响到了市政府的公信力,别说徐书记还是刚刚上任,屁股都还没有做热,这山芋再烫,他也不得不接。除了亲□问农民工人,落实相关保障政策之外,徐书记说了,严格审查所有新产业园基地在建项目,绝不放过任何可能的问题。 这一出风风火火的审查行动,出乎徐书记意料的得到了极大的成果,被卷入的除了之前已经出事的陆宇置业,还多加上了包括楚丰集团在内的好几家公司。 而其中最让闻风而动的商业虫子们感到眼红和有机可乘的当然数手握两个大项目的楚丰集团。本来是审查陆宇置业的相关项目方案,却顺腾摸瓜,竟然扯出了陆宇与楚丰集团争夺的两大项目的竞标方案,当然这一细究就像捅了一块马蜂窝,找出市政存档的相关详细方案一看,不管是陆宇提交的还是楚丰提交都存在数据参数上的偏误。 除了已经退休的原市委书记,仍然再留的相关负责人员和新的领导班子都被陆宇与楚丰的这两份竞标方案泼了一身的臭狗屎。徐书记雷霆大怒,把所有相关人员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骂也没有用,徐书记心里门儿清,哪儿来这么巧的事情,这两份竞标文件有问题当初又是怎么审核过的? 就算当初审核过了,怎么等到秦崇喜一下台,这事又莫名其妙的拐着弯的被扯出了台面?恰好又是在陆宇的项目发生实质问题的时候?就算是刚入官场的人这个时候也知道自己是钻别人留的套子里去了,何况徐书记也是沉浮官海的老人了。他虽然想要把事情帮彭家先稳下来,但这一时半会儿却还必须保住自己的位置,不敢轻举妄动。 新的领导班子很快就叫停了有问题的在建项目,对公众和中央都摆出了一副义正言辞,严格公办的形象,即使要承担相应的时间与经济损失也一定要整顿风气。这样的政策一推行下来,蒙受损失最大的除了陆宇就是楚丰。 如果单单只是两个项目叫停,继续接受调查,可能对楚丰来说还是能硬抗下来的。但接踵而来的是连锁负面效应,也就是资金链问题。原本楚丰为了扩大公司规模进一步发展,资金链就已经绷得很紧张了,实际上在接下新产业园的两大项目,接着入股刘氏之后,在资金问题上楚丰就已经不算宽裕了,只能说资金流还谈不上非常紧张。 但是当楚丰以超出几乎一倍水平的价格吞下城西那块地时,资金吞吐就显得捉襟见肘了。当然楚易也意识到过资金问题,不过以楚丰往日良好的资金运作情况,如果出现临时资金短缺问题,也并不很愁不能抓到钱来填补漏洞。 可是现在情况根本就不同了,城西招标因为串标问题还在接受调查,投入的资金等于是全部冻结,根本没办法挪用,而新产业园项目竟然面临着同样的困境,本来就脆弱的资金链自然就断成啪啪几段。 这当然不是最糟糕的,核心问题是楚丰没办法自救,也没办法他救,轰然一下卷入z市的两大商业丑闻串标事件和新产业园建设数据偏误事件的楚丰,在任何人眼里都成了一块肥肉,资金问题已经成了楚丰无法掩盖的问题,也是足可以让楚丰这头巨兽不费他人吹灰之力就能倒下继而被瓜分殆尽的诱因。所为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傻到和楚丰绑到一起,就像瓜分当初的刘氏集团一样,只要拖上足够的时间,楚丰就只能通过售出股份或者拆分集团来保住最后的命脉。 楚丰是一危具危,可是这圈子里的其他人却双眼发红的等着楚丰的好下场,别说雪中送炭了,到时候不落井下石那就已经是十分有良心百分有道德万分对得起楚丰了。 在以利益为终极驱动的商圈里,越是落了难自然被踩踏得越是厉害,从城西串标事件到新仓项目垮塌事情再到新产业园建设叫停调查前后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星期,但已经足够圈子里捧高踩低的能手在楚易面前过一遍招了。稍微矜持点的,可能就是远远避开了,但这些人都是小部分,更多的是怕这团火烧得还不够旺,还要往里面加些柴火。 于是之前已经渐渐被抛之脑后的关于楚大少爷的各种传闻也就随之上浮了出来,比如杀人嫌疑犯,同性恋传闻,前模特男友的弟弟之死等等,沸沸扬扬,越是夸张越是不可信服的,就越是传播得快,越是有市场。 若是以往这些谣言冒出头了,楚易少不得还要追究一下,可现在他根本连顾忌的精力都没有,事发之后楚易倒是如愿以偿的被准许回归公司接手事务,不过现在楚丰的重中之重,可以说关系到楚丰存亡的核心就一个,钱! 只有大笔的资金才能使楚丰从这个坑里面爬出来,而楚易首当其冲的任务就是找人讨钱。但要钱本来就是个艰难事,何况楚丰现在一身臭味,谁会没事找事在这个时候投钱给楚丰? “严叔,你也知道楚丰现在的情况,只要有资金进来拉一把,就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那两件事,现在政府方面的风头紧,卡得比较死,冻结的资金暂时抽调不出来。但这事最终肯定会摆平,也就是时间的问题,关键是资金,我知道你这边渠道多,这个忙你一定要帮啊。”楚易见严青州抬手点烟,立刻凑过去支了个火。 严青州瞪了他一眼,吐出一口烟气道:“说得好听,那么容易摆平?我看难,就算最后出不了大茬子,光是拖楚丰都是受不了的,说是调查,调查个一年两年的谁敢给个保证?” “那怎么可能?就说产业园的问题,政府总不可能真的拖着不建设,迟也就是两三个月的事情。再说城西招标还有天利卷在里面,就算我们不动作,他们也是要洗清的。” “你就少来忽悠你严叔了,这事明眼人不看都知道是彭家和楚丰被秦家给摆了一道,什么叫一网打尽?就是这样的。串标对秦家来说多大点事?真正被套牢的只有彭家和楚丰,还包括现在的新任领导,说不得秦家连徐长征都要一块儿端掉,要是你,你会在这个风口浪尖把钱卷进这没底儿的洞中?” 严青州顿了顿,瞄了一眼楚易,他是看着楚易长大的,倒是当楚易算半个侄儿,今天楚易来找他之前其实他已经和楚广敬沟通过了,但问题是他能力有限,他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帮楚丰去拉关系了,可是没用,就不提那些眼红的想分刮点油水的了,即便有那么一两个凭着多年的交情能够帮上一帮的,只要看到背后还有个秦家饿狼猛虎一样的盯着,还有谁敢动? 动的后果就是和楚丰一个下场,秦家这一手杀鸡儆猴敲山震虎玩得天花乱坠,谁都不是傻子,不会上赶着来当这个活雷锋的。 “小易,严叔不是有意说这些话来为难你。话是难听,但你要想指望我能帮你拉出什么关系能提供给楚丰足够运作的资金量,那是白日做梦。”严青州掐灭烟头,叹了口气道:“z市这个圈子是不太可能出手帮忙的,我只能再去其他几个地方跑跑,有几个老朋友在a市,你明天跟我去一趟,看看有没有转机。 今天早点回去睡吧,别在外面跑了,别以为你陪人喝高兴了,那些家伙就会给你解腰包。你想想你以前,陪你喝酒陪你玩的人还少了?你在乎过吗?没利益的事情,就是你玩得再高兴,你也不会点个头钱就出去了。 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楚丰最坏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撑不下去被收购,你怕什么?最多就是从头来过。” 楚易勉强笑了笑,从头来过,说得轻松做起来难。(百度搜或更新更快)真要是有那一天,就等于是楚丰毁在了他的手上,是他一步一步把楚丰送入这条死路的。可笑他还曾经以为他赢过秦睿,他能给楚丰一个更光明的未来,他是那个驰骋商界的人物。狗屁,所有的事实都证明了一点,他就是那个自以为的傻逼。他就是皇帝的新装里面的皇帝,可怜人人都看着他在做蠢事,他却以为那是正沐浴着别人羡慕的目光。如果不是别人已经拽着他的眼皮,逼着他对着镜子看镜中的**,他还得继续大摇大摆的走着吧。 第七十二章 楚易并没有听从严青州的嘱咐回家睡觉,趁着晚上这段时间他又去见了几个朋友,他当然也知道其实抵不了多大的用处,最近这段时间为了筹措资金他拉下脸跑了不少地方了,冷眼白眼见了不少,忽悠他的也不少,真想要帮他又能帮他的太少了。 以前他是被求的那个,现在轮到他去求别人,这样的滋味对楚易来说苦得人嘴角发麻,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恨不下那口气,他把楚丰带到这样的境遇里,若是再不给他一个机会将功赎罪,哪怕他使劲浑身解数不定能起作用,但不去做,他心里就无法安宁。 晚上回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他打开门发现楚正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都几点了,你还不去睡?” 楚正听到他的声音立刻站起来,张了张嘴,半天也没说话。 楚易最不喜欢就是楚正那副优柔寡断的样子,于是催促道:“快去睡了。” 楚正靠着沙发站了会,没动,等楚易从他旁边走过的时候,突然开口道:“哥,我去公司帮你吧。” 楚易瞪了他一眼,他就紧张道:“翘一段时间课也没什么,我最近也找了些地产管理方面的书来看,你可以让你的助理带一下我,给我分派些任务,我保证都做好。” 楚易还是瞪着楚正,他没料到会从他那个软弱的弟弟口中听到这样的话,那一刻也说不上来都是些什么样的感情一股脑的挤入胸口,既有喜悦,又感到温暖,更多的却是歉疚。 “不用。快去睡,别一天想东想西的。说得楚丰差你这么个什么都不懂得人似得。还是你觉得我这个当哥的搞不定?你要上是吧,来,我的位置让给你。” 楚正有点激动,指着沙发脚边的一叠纸箱子,道:“我把游戏机都收拾了,我说真的,你要我做什么都成。”有句话,楚正没舍得说出口,他就是连续三天都看着他哥只睡那么两三个小时,他心痛也觉得自己真的没用。 楚易踢了踢那箱子,笑了笑,道:“你哥我什么时候有搞不定的事了?我要真搞不定,你就更不行了。安心上学吧,你不睡觉,我要去睡了,我明天还要去a市。” “我信你。” 楚易转过身咬了咬牙,他其实比楚正还激动。 严青州带楚易去a市之前,就跟楚易打过招呼,未必这一趟就能有什么结果,并且那几个人都是些老油子,到时候嘴巴上吃点亏,要忍着,不能拿以前的少爷脾气来应付。 楚易也真是听进去了,他不听进去也必须听进去,这是人做大,他做小,他没资格拿乔。 但是就连严青州也没料到这群人中有人出口那么臭。 “楚大少爷,我老郑是个粗人,本来和你也不认识,今天是应了张哥的情,特地过来和你聚一聚。张哥和严总交情深,严总说有困难,他是铁定要帮忙的。但这事我这个局外人要说两句,大少爷今天这饭局请得有点坑人啊。” “说什么呢,老郑。快喝酒。” “我老郑说得可都是大实话,z市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楚丰得罪了秦家,楚大少爷你知不知道秦家的大本营不在z市在a市啊,今天在座的多少都和秦家有牵连,大少爷你这是一顿饭的事情,求了就求了,可不是摆明把我们还是往火坑里推?” “这瞎说的,罚酒罚酒。老严啊,他这是喝高了,你别往心里去,之前我听说你要来,就想着多帮你带点有实力的朋友一道,总是能多份力就多份力,你说是吧。” 严青州点点头,他是看明白眼前这出双簧,不就是不想帮这个忙吗,还得拉上张黑脸说得个人情美美的,可他嘴里还得谢谢老张,得谢谢老郑的仗义。别人今天肯来,呵呵,算给面子了。 严青州扯了扯楚易,他毕竟年岁再那里了,哪有吞不下这口气的,不过他怕楚易上气,顶不住乱说话把桌上的人都给得罪了,“楚易,来,给你郑叔,张叔敬一杯酒。这事你郑叔说的有道理。” 楚易其实比严青州想的要好得多,他是脾气大,也傲,但就是这点傲让他也敢于忍气吞声,他知道他在求人,求人就有个求人的样,他要是想保住楚丰,这口焉气就必须得受着。“郑叔,侄儿这也是实在走投无路了,不然也不敢来打扰你们,你们今天能来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有时候难处太大,帮上特别大的劲儿,我很理解。一杯酒,我干了,你们随意,谢谢大家今天的心意。” 这局饭虽然还没完,但这句饭的意义到这里就基本结束了。不知道真的是秦家这尊凶神太吓人,还是落井下石的桥段无论是z市还a市,总归都是不变的。 离局后,严青州拍着楚易劝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不要过分担心了。” “恩,严叔,我等会儿要单独去见个人,你要有事情就先回去吧,不用担心我,我知道怎么处理。”楚易打算去见的是钟光天。 钟胖子是肯定有钱,但钟胖子和秦睿的交情很深,会不会帮他,楚易不知道。他是抱着不放过任何一点机会的心态来a市的,自然要找钟光天试一试。 他也没提前说,都是快到钟胖子的家了,才打电话联系了对方,胖子倒是很热情,让他直接去就是了。 楚易进了屋,钟光天让人给他泡了杯浓茶,笑道:“怎么,才喝了酒?这酒味重得。” 楚易也没客气,指了指茶几上搁着的另一杯茶水,道:“你有客人?我不是打扰你了吧。” 胖子摇摇头,让人把那杯子收了,“一个朋友,刚走一会儿还没来得及收拾呢,正好你这就来了。我还说晚上给你去个电话,问问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胖子都已经这么直接了,楚易也不再扭捏,“情况不是很好,天哥,我走你这里来你应该也猜到了,我现在就是缺资金,你这里有没有可能帮我一下。” “楚易,你叫我一声哥,当哥的也不和你打马虎眼,钱我是不可能借给你,不是我不想借,有些事牵涉的东西太多,我和秦家的关系很深,我也给你交个底,秦睿早先就来给我打过招呼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楚易料到了结果,不过还是没料全过程,这么一段时间以来,他宁愿累死,宁愿受人白眼讥笑嘲讽,宁愿陪笑陪酒,都不愿意去揭穿和掐断的唯一希望和可能,终于在钟光天的交底中彻底破灭了。他每天睡下的那两三个小时就不停的想,这不是秦睿一手导演的杰作,大部分都只不过是巧合罢了。只有这样想,他才能睡得下。 事发之后,他不敢联系秦睿,他甚至不敢质问秦睿,他怕得到答案。他希望用尽一切办法和可能来保住楚丰,这样好像他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还能继续一往无前的去爱。 但其实连他自己都在为自己感到可笑和幼稚,他怎么就傻得那么可爱呢? 他明明都懂,哪能不懂呢。一开始就是他和秦睿的较量,他是被秦睿选中的猎物,条件相当优越并且具有挑战性的猎物,他的任务就是满足秦睿那变态的征服控制**,必须得恭喜他,他光荣的完成了他的任务,他输得彻底。 好笑的是秦睿没有骗他,秦睿在游戏开场的时候就说过,选他是因为他更有挑战性罢了,只是到后来他自己忘了,又或者不愿意再想起了。他怪不了秦睿,即便是楚丰陷入如此困境,他也赖不了秦睿一丝一毫,对方只是公事公办,这一点,还是楚易自己提出来的底线! “陪我喝点酒吧,天哥。” 胖子没劝他,不过让人拿上来的是低度酒。 “楚易,你有没有想过直接去秦睿也许比你在外面去筹措资金更好一些呢?秦睿特别给我打招呼,虽然看起来是断了你一条路,但是他要真不想给楚丰活路,我想他连筹措资金的机会都不会给你留的,你觉得呢?” 楚易看着胖子,渐渐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弯起腰来,仿佛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他不想回答胖子,因为答案真的太好笑太可悲了。 这场游戏中他输了屁股,输了楚丰,连心都他妈输了,秦睿却还嫌不够,还要把他最后的尊严都夺走! 他可以为秦睿改变性向,放弃底线,牺牲事业,但他绝不可能为秦睿丢掉尊严,没有尊严的爱那也不能被称之为爱,因为没有尊严的人不会被当做人! 秦睿以为他是什么?全能的上帝,啊呸,就算是上帝那也不能安排他楚易的人生,对不起,他楚大少爷不信教!他求天求地求祖宗,绝不会去求秦睿。 “天哥,麻烦你告诉秦睿。我楚易说过,要我回头去求他,他尽管等,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去求他。他的游戏,我认输,我楚易输的心服口服,我是比不上他,我没他聪明,没他世故,也没他心狠。 不过有一点,他比不上我,至始至终,我楚易没有对不起他秦睿!” 楚易抛出那枚筹码,压在桌面上,“这东西,我还给他,我不欠秦睿,当然他也不欠我。他的游戏,我不玩了。” 楚易慢慢1各手掌从那圆圆的筹码上移开,每一段距离都是无数的点那么远,他想起秦睿曾经说过的,要用一大堆的东西来换他心里那么一小点,秦睿做到了。(百度搜或更新更快)而他说,他要用一张明牌j撬开对方底牌,可惜了,他已经没有继续投注的资本了,在这场赌局里,他连看到对方底牌的资格都已经彻底没有了。也许是酒意伴着情绪在体内上涌,楚易觉得眼睛很痛,他闭上眼,那枚筹码的轮廓就更加清晰,一点一点从他的手指底下越来越远。 第七十三章 秦睿摩挲着楚易留下的那枚筹码,光是看表情钟胖子还是从里头看不出个一二三来。他本来是想做个和事老,虽然看起来秦家对彭家楚家是下了狠劲整的,但凭他对秦睿的了解,他告诉楚易那句话是没错的,秦睿当真是下了决心要搞垮楚丰,远犯不着还留给楚丰一条筹措资金的后路,只要把建筑垮塌死人命的事情在楚丰的项目上演一遍,恐怕现在楚易根本就没这个机会还能跑到a市来筹钱。 不过钟胖子虽然摸准了一些秦睿的想法,他也不敢托大,见着楚易来了,只想暗示楚易直接去给秦睿服个软看事情能不能有些转机,哪里知道他这好心的一句话,落到楚易耳朵里却成了点燃导火索的烟头,结果弄成了如今这样的僵局。若楚易说得那些话,只是他听到了,那他还能帮着楚易在秦睿那里变通一番,但问题在于秦睿正好就在他这儿,那些话,估计秦睿都是听到了。 要说钟胖子与楚易有多么多么深的交情,关系有多么多么铁,那也不至于,但有些时候,千金难买个喜欢,楚易的性子反倒是和钟光天合得来,所以这个时候,资金方面钟光天帮不上忙,就想在两个当事人之间再劝一下。 “人刚刚才走,要不我把他叫回来你们当面再谈谈?楚丰和秦家合作这么久也都走得挺顺当的,以后z市也不可能都是秦家的,多一个楚丰也不算得什么。” 秦睿略一沉默,道:“不用,他知道我在这,那些话他就是想说给我听得。” “秦医生,我不是想插手你们之间的私人问题,不过呢,我觉得楚易这人挺不错的,老实说刚刚他说那些话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心头苦,我打了半辈子的光棍,看他那样子都糟心。就说这塑料筹码吧,一毛都不值当的东西,他硬是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才脱手。”钟胖子叹了口气,瞄了一眼秦睿见他没变色,又继续道:“快别说什么同性恋了,就说胖子我找的几个伴儿,不拿钱哄不转,拿了钱没品位哄不转,有钱有品位了对她不上心那还得哄不转。倒是你和楚易更痛快点,也不费心谁哄谁,合得来就合,合不来就算了。你要是真打算散伙了,我也就歇着这口气不劝了。” 秦睿听着钟光天那些话,觉得心里头不太舒服,像是被小沙石磨割着心口,算不得难受,只是不太爽利。他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于公于私他都是按照最开始的计划进行的,没有偏离,一切都很顺当,他几乎可以预见这盘棋的收尾过程,除了一点,他给楚易留了一条退路。 这条退路也许根本无关大局,可有可无,但这样的行为却连秦睿自己都觉得难以捉摸。于公,他一向喜欢斩草除根,多给对手留后路就多断了一条自己的退路。于私,已经彻底沦陷的楚易似乎应该不太合适继续和他玩下去,他明明是有厌倦感的,为什么不断裂得更彻底一些呢? 也许他只是习惯了,这是唯一符合逻辑的解释了。 是,他习惯了总是给楚易特意留一条退路。一开始,是楚易逼的,逼他让步逼他妥协,不管当初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也许是更强烈的挑战欲和征服欲,他确实退步过,确实妥协过。他曾经一度享受过这样的状态,他甚至纵容过楚易的得寸进尺,因为没有人像楚易一样明明是弱势还坦然的和他谈交易。可是强势和弱势之间是不存在交易的,那是他让步了。 兴许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存在得足够久,又或者足够新鲜,已经影响到了他的行为,以至于他顺理成章的在原本的棋路上做了些许改变,但这样的改变并不像以往的每一次修正,秦睿第一次在没有明确目的的前提下做出了调整。 他其实不知道他留着这条路到底想要做什么,也许只是为了等楚易回头求他。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和他要散伙了?”秦睿将那枚筹码收紧钱夹里,“我没说过要断,我也不觉得楚易有这个资格单方面结束我们的关系。只有我说完了,才能算完了。” 钟光天堆起笑脸,干笑了两声,估摸着是刚刚出口的话撞了秦睿碰不得的冷弦,于是赶紧把风头支到已经走了的楚易脑袋上,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楚易心里肯定不会这么想,刚刚他说的你可都听到了,就算不是十分真,那也得是j□j分的实话。” 钟胖子嘴里没敢冲着秦睿说出来,你连人家老窝都要给人家端了,你还指望他继续陪你玩下去,这世上显然没那么多和秦睿一样的神经病,就算有,那也不是楚易。 可是秦睿显然并不这么想,就像以往他每一次的妥协一样,楚易仍然需要拿足够令他满意的东西作为交换。楚易交出过身体,交出过感情,交出过一份不用谈信任与不信任的心,而这一次,他想要楚易交出全部,一点渣都不剩的全部。 至于钟光天口中,楚易那j□j分的实话,那句绝不回头求他,秦睿只觉得好笑,既然那么痛苦,既然想保住楚丰,有什么理由不回过头求他呢?他手上捏着的不仅是楚丰的一线生机,也是楚易心头那份热切燃烧的渴望。 秦睿想,只要楚易来求他,他是愿意让步的。 “他怎么想的不重要。我也不在乎他是怎么想的。” 钟光天点点头,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做无用功了,秦睿决定的事情很难有改变的余地,他能帮的都帮了。胖子很快转移了话题,“我听说秦刚把莫凌东找出来了。这事你要不要我去见一见莫凌东他爸?” 秦睿刮了刮下巴,露出些许厌弃的神色,他不知道秦刚是从什么角落里把莫凌东找出来的,肯定是废了心思的,不过想凭一个疯疯癫癫的人来威胁他,未免太过胆大了。如果秦刚能找到莫凌东,那么到底对他能有多深的认识呢? 像秦英烈那个老头子一样深吗?秦睿笑了笑,如果真的像秦英烈一样对他认识那么深刻,恐怕秦刚不敢这样玩火烧身吧,讨厌的就是这种半桶子水。 不过这件事情他并不想扩散大了,处理妥善一点是最好不过,至少在秦英烈死之前,他不想有任何风声和杂音影响到或者动摇到这个老头子。只要不在军工系统当中,给一点好处给秦刚也不是不可以,听话就行。 “暂时先不用,我会找秦刚谈谈。而且莫凌东曾经有间歇性精神分裂,即便是治好过也很容易复发,他又是毒品吸食者,你觉得有人会信他说的任何话吗?你会信吗?” 钟光天脸色暗了暗,“莫凌东和你的事我可是一点都不清楚,不过始终美高收购了金蓝集团,在莫盛那里我还说得上话,我也就能帮你这个,其他的我不清楚,也干预不了。” 秦睿闷笑了一声,道:“随口一说,没什么意思。” 胖子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有些事他不得不避嫌。 当天晚上,楚易坐飞机赶回z市,在航站楼出口处遇到了秦睿。他想对方应该是专程在那里等他的,如果这一刻,只是这一刻,只存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场景,好像是一件颇为令人愉快的事情。在他奔波一天之后,他看到了秦睿在等他。 但现实很残酷也很真实,楚易推了一下脸上的墨镜,他的眼睛痛了一晚上了,他想是肿了,不得已带上墨镜遮一下丑。 “在这等我?”楚易笑道:“有什么事不能在钟光天那里和我说吗?” 秦睿眯了眯眼,目光扫过楚易黑色的镜片,好像能透过镜片看到里面。“我怕你会忍不住哭,有其他人在,那样会很丢脸。所以我觉得我还是不出来见你为好。” 楚易哼了一声,“没有什么值得哭的,哭了也没用,哭一哭要是有人愿意借我钱,我倒是宁愿。” 秦睿弯了弯嘴角,岔开话题道:“我送你回家好吗?” 楚易略一顿,又点点头道:“去江边走走吧。” 滨江路一线即便到了午夜沿途也有不少的情侣或走或坐,成片的柳树随着江风摇曳着,在昏暗的路灯下拉出一条条长长的影子。 “我记得十多年前这里不过是一条脏河,连鱼都没一条,到处都是垃圾,那个时候这里都是流浪汉和混混,结果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最富情调的一片地方,变化太大。秦睿,你想过十年后的事情吗?” “曾经想过。” “我前不久想过,那时候我想如果可能,也许十年后我们还在一起,那时候我三十七岁了,普通人肯定都有小孩了,照顾小孩上学渐渐长大慢慢就老了。但是我们要在一起,肯定没小孩吧,我就想等那个时候我应该找点什么来做才会使这种没有血缘结晶和寄托的关系更稳固的延续下去。 可我发现很难,没有后代的寄托想要维持情感关系的稳固是一件需要很大决心和毅力的事情。而在没有第三方牵制的情况下,最根本的就必须保证双方之间最完全的坦诚和最完全的信任,因为只有两个人的话,顾虑,束缚,代价都要少太多。 我当时就想,如果能走下去,我会首先交给你全部的信任,因为我希望十年之后,我们还在一起。 不过,恐怕是我的主观愿望太过美好,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阻力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百度搜或更新更快)楚易摘下墨镜,凝视着一路往东的江面,“可惜了,我连第一个一年都没能迈过去夕矛o 第七十四章 “都输给你了。全盘皆输,我必须得承认你确实比我棋高一着,承认了这一点,反而不用那么作茧自缚,这一局你玩的很漂亮。 从你顺着萧楠做这个中间人开始,你的目的就很明确,势必要在彭家和秦家的斗争开始之前拉拢楚丰,为了到达这种效果,你连新产业园的两个大项目都一并让了出来。最早我也奇怪过,既然秦家想在z市发展,为什么不像彭家一样直接开始挖项目排挤打压同行呢?不过那个时候,一是彭家来势太汹涌,二是包括天利在内的秦家势力好像都没有那么迫不及待的要在z市扎根下来,那个时候我就开始误判了对不对? 我以为天利都还处在摸索z市的情况阶段,不会轻易就有动作,包括天利打算让出城西的地皮而不是自己开发,包括就算分刮刘氏也只是在背后支持,并不曾浮到台面上来,这一系列的举动都让动作更急猛的彭家看起来比秦家要有害得多。 这让楚丰和秦家的合作有了最基本的先决条件,当然这种层次的薄弱合作并不是你想看到的。至少楚丰内部,以我爸为中心的高层都并不想插入到秦家和彭家的斗争当中,中间一度,我爸也坚持过退出。 不过这些想法你应该早一步就先料到了,所以你除了对我抛出新产业园两大项目的诱饵,你应该还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促使彭家和楚家绝对的势不两立,没有再缓和的余地,一边拉拢,一边逼迫,把楚丰的封堵在唯一一条上,能且只能和秦家合作。 当然,你演绎得很好,你也真的很大方,从来不吝啬多花点时间做戏,你最喜欢玩的就是二重圈套,把原本困死对方的结果表现得像施与。我想萧楠帮忙牵线是在你的暗示下进行的吧,他那么怕你,连主动给你打电话都觉得困难,又怎么可能肯顺势牵线求你帮忙呢?除非一开始,你就已经点头同意过了。 结果被你这么一玩,我倒真的成了上门求着你了。我想我真的很笨,就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着这种手段,我也没有完全识破,当初的竞争方案问题,秦崇喜不帮忙,你站出来帮忙,我又欠你一个恩情,这恩情就欠得大了,搞到现在市政留底的方案原本都是经你的手过的,你想怎么玩死我都行,你给我的两个项目都不过是暂时的,迟早是要我吐出来还给你的。 我真的很佩服,你的计划想得那么深那么远,换谁来都扛不住。难怪那时候你不同意我和秦君在一起,我现在彻底明白了,算不算太迟?” 楚易撑着双臂,伏在沿江的石栏上,跨江的冷风把人越吹越清醒,那些已经沉寂下去的疑虑困惑都逐渐鲜明起来,他曾经不敢想的,不愿想的,这个时候都悄悄的浮了出来。 “有一件事,我没敢自己做推断。”楚易合紧了十指,到现在,他仍然怕答案。“我爸提出退出秦家和彭家争斗之后,我生病住院遇到了点意外,差一点死,那是你做的吗?秦睿。” 秦睿眨了眨眼,看着楚易的侧脸,突然举起手绕过楚易的后背轻轻扣住对方的后颈,手掌下的肌肉立刻就僵硬了,汗毛竖起来分明的触感刻印在手心当中,十分突兀。 “不是。楚易,我想要你死的话,第一次你就不会活下来。” 楚易轻笑出声:“这么说你只是顺水推舟吗?如果没有那起事情发生,楚家和彭家之间还是会有其他不可调和的问题出现对吗?” 秦睿松了手,“没发生过的事情做假设是没有意义的。” “如果我能早点做出假设,也许我的损失也不至于如此巨大。是你演得太自然太真实,你说的对,这场赌局,你不需要知道底牌也可以赢我,因为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很贪心,来者不拒,你投来的饵,刘氏城西我都通通吃下去,你喂得顺当,我也吃的舒心。可惜最终还是要割肉还给你。” 楚易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感觉冰冷的带着湿意的空气灌入肺叶中,呛出满嘴的冷腥味。“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还你了,我心头踏实。” 他朝秦睿靠近了一步,伸手抱着他,对方身体的温度很快就驱散了胸口那一点冷意,楚易用了很大的力气,大到他感觉心脏都受到了压迫,呼吸都变得阻塞,连思维都停顿了。 秦睿轻轻搂住楚易的后背,这个动作很多余,他想力气大得连背上的肌肉都在颤抖的楚易是不会感觉到他那么轻的动作的。 这个短暂而生硬的拥抱带着楚易最后的眷恋被江风把余温吹散得干干净净。 “秦睿,我退出。” 秦睿动了动手指,往后撩了撩头发,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和那对紧皱的横眉,“你会后悔的。” “我唯一该后悔的,就是没有及早止损。我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怕我这辈子都学不会。” 像每一对最终走不到一起的情侣一样,这条江见证了太多的分离,沿岸的柳条轻轻拍打到楚易的脸颊上,他只是埋头往前走,落在脸上的冷意和湿意在昏暗的光晕下变得惨淡而落寞。继续往前走,就不要留恋再回头。 七月二十八日是刘氏集团成立三十周年的纪念日,在刘占意外被谋杀之后,原本一直处于内部势力斗争的刘氏集团在z市现在这种混乱局面下,反倒显得平稳得多,早前还有些不安的员工,在看到楚丰集团与陆宇置业的种种困境之后,倒多了一点庆幸,当然这丝庆幸不是寄托在刘氏本身,而是z市这场戏幕之后的最大玩家秦家。 对于讨口饭吃的小员工来说,只要不是当最差的那个,当然是能混就混。所以今年的纪念日庆典显得格外的喜庆。作为大股东,楚丰集团是肯定要前去参与发言的。可是对比一下楚丰目前的境遇,这种强烈的显得可笑的反差就尤为令人尴尬。 但这丝尴尬之下,又埋藏着不少的幸灾乐祸。人人都知道,刘氏的股份,楚丰吃不牢了。这百分之二十五的巨额股份将成为z市的头号肥肉,不少人都已经听到了风声,楚丰集团为了应对资金缺口,已经做出了断腕割臂来保全性命的决定。既然拖不下去,也找不到即时的支援,也就有丢卒保帅来进行最大限度的自救。 当初楚丰用了手段相对低的价格收拢了刘氏这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还没到一年,恐怕就要以更低的价格打包送出去,真应了那句话,风水轮流转,在江湖上飘的,注定要挨刀,是迟是早罢了。 虽然楚丰这样的行为将面临巨大的损失,但也只有这样,才可能有机会挽救楚丰本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只要过几年的紧缩的日子,加上良好的公司策略,想要翻身再来,凭楚丰的人脉圈子和这么多年打造出来的信誉,绝非不可能。 但关键得保证两点,第一,这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得有人接手啊。第二,秦家出手就此作罢,之后不再有任何的干预。 可惜,这两点,反观z市的局面,和这场布局严密的大起底行动,几乎没有人会认为楚丰和陆宇能从这里面抽身而退。 楚易连稿子都没打,就上台将种种陈词滥调跑了一遍,他知道台下不少人都等着看他的好戏,看以前风光无限狗眼看人低的楚大少爷现在怎么厚着脸皮在他挨着挨着低身下气讨要过钱的圈子里继续得瑟。 可楚大少爷能让他们这些小人如愿吗?要是一副凄凄惨惨落落破破的模样,那还能是楚大少爷吗?以前他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现在再不济,那也得是低调奢华有内涵。他摒弃了以前一贯出挑的穿着,只以最简单的黑白做搭配,一如既往无可挑剔的穿着,确实内敛了不少,尘色不染的皮鞋映衬着主人极饱满的精神,倒是没有叫人看笑话。 今天到场的几乎全是z市说得上话的人,楚易代表楚丰来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发言,更多的是想寻找这百分之二十五股份的买家,如果说有谁能接手,敢接手这些刘氏股份,那么都应该在这里了。 “哎,楚少今天这发言说得好,我听了我家老头子那么多年硬是没听出点新意来。不过楚少这就一次,唯一的一次倒叫我印象深刻。”刘飞笑嘻嘻的走过来,他后面跟着一大群年轻人,男男女女都有,有几个楚易眼熟的,都是像刘飞一样混的。 楚易知道刘飞是特意来找他茬子的,谁叫他当初耍了手段硬抢了别人手中百分之十的股份,以前他强势,刘飞知道了也不敢奈他何,现在他栽进坑里了,刘飞不来踩他几脚简直对不起自己祖宗。 楚易笑笑,找了个借口说去厕所。 “走什么走啊,楚少。快)“刘飞楼着他的肩膀(百度搜或更新更,指了指后面那群人中的一个壮男,努努嘴道:“咋样?兄弟我对你好吧,专程给你找了个来让你开心开心。上次我请你去会那么漂亮你咋就不给面子,原来是我会错意了。这次这个喜欢了吧所,还发愁那两妞,夕,刘飞招呼那壮男过来,捏了捏对方的壮鼓鼓的手臂,“我听说你们这圈子都喜欢有力量的,干起来才够劲,这口味怎么样,能cao得你舒服吗? 第七十五章 背后的那群男女都哄笑起来,推攘着那壮男往楚易靠过去。 楚易抄着手臂,冷眼看着那壮男,这种幼稚的挤兑行为早是他楚大少爷玩得不想玩得了。楚易打开钱夹,抽出两百块钱,塞到那壮男胸口的口袋里,罢了还用手指戳了两戳,“你这样的,也就值一百,多给你这一百是由衷希望你早日上岸。” 壮男愣了一下,突然反手抓着楚易的小臂,道:“你不错,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免费。” “哈哈,楚少就是不一样,走到哪里都受欢迎。别人都说免费了,楚少不如给个面子。” “那不如请刘总先让我一个面子,我有点事想和楚易谈谈,借用一下可以吗?”插话进来的是楚易想都没有想到的一个人,陆宇置业的彭宇。 刘飞看了彭宇一眼,哼哼了两声道:“彭总都开口了,哪有不行的。不过你如果想找楚少谈刘氏股权重组的问题,恐怕是找错人了,说不定明天天一亮,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就已经不再楚丰手上了。” 彭宇微微颔首,对楚易做了个让请得手势,两个人走到了一边去。 对彭家,楚易是一直没什么好感,彭宇和他也仅有过几次点头而过的碰面,两个人之间其实还不如他和彭亮来的“友情深厚”。这种带了点示好意味的举动,让楚易有些不适应,这段日子他可是见惯了嫌弃和冷眼,突然冒出来个讨好的,还曾经是你死我活的死对头,倒让楚易觉得有点好笑。 彭宇找他的目的,楚易也大概能猜到。现在彭家被秦家逼得非常紧,如果说楚丰还能通过断臂自救,那么陆宇就真的是命悬一线,不仅仅是陆宇,整个明州集团目前都处于多事之秋的状态,早就有各种小道消息爆出明州集团可能面临拆分的危机。 彭宇能不能保住陆宇,楚易不知道,但如果彭宇能够完全拿下刘氏的控制权,至少就多了一分和秦家继续争下去的基础。毕竟陆宇背后还有明州,就算是拆分了,那也是明州,老底子总是在的。 之前彭家就一直想搞股权重组,那个时候楚易还和秦家一条线,肯定不可能同意,现在形势有了变化,自然彭宇就有机会让楚易同意这项提案。但是楚易并不想同意,倒不是他还记恨彭亮,而是一旦他同意股权重组,那么刘氏集团的股份分割就可能出现很大的变数,本来他手上这股份就是急着出手,即便是相当低的价格,也不会有买家想要购入变数这么大股份。 所以,只要是股份脱手了,楚易才不管彭家想怎么搞,重组还是不重组都跟他没一分钱的关系。 “我以为如果你那么麻烦的想进行股权重组,还不如直接从楚丰手上把这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买过去。” 彭宇抿着嘴笑了笑,却是摇了摇头,道:“你知道秦家那位喜欢玩多重套子的把戏,我想我还是慎重一点为好,如果陆宇吞下楚丰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后,才发现是被秦家和楚丰联合坑了,倒时候刘氏集团出问题,我满手的垃圾股票出不去,岂不是雪上加霜。” 楚易心念一转,不由得对这个彭宇刮目相看,虽说他和秦家确实是掰了,但站在陆宇的角度确实有可能整个刘氏就是秦楚两家联手来套陆宇,就等着陆宇把楚丰手头的股票买过去了,转手再做个高空跳水的局,那光是这堆股票就要把陆宇拖死。 “你未免也想的太深了。” “多想些总是好事,再说我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在城西的问题上,秦楚两家还是绑在一起的。如果楚丰真的要翻脸了,我以为还是应该有些底牌没有摆上台面。” 楚易觉得彭宇这话似乎带了点暗示性,但他的思路完全就顺着对方最开始的想法往下推了,也就没机会去细想这暗示指的是什么。 他越把彭宇的话往深处想,越感觉脑袋都懵了,这要是秦睿本来就这么计划的呢?要是秦睿打算做空刘氏股票不仅仅是对付彭家呢?楚丰现在就指着刘氏这些股权换实实在在的票子,一旦被人做低刘氏股票就算时间不长,楚丰也根本拖不起,到时候一手的垃圾股,除非白送,不然谁要? 大概是想到了有这种可能,楚易急于转让掉手中的刘氏股份的愿望更强烈了,好像多一天就会有加倍的风险。但这种急迫并没有很快的得到平复,因为当天在场的,虽然看起来大把的人想要入手这百分之二十五刘氏的股权,没真正没有一个人甚至开口想要问他,即便是他主动上前露出那么一点想要深入交谈的意思,对方立刻就像避蝗虫一样避开了。 楚易心里大骂,这他妈是撞邪了。难道他这辈子的运气都被用完了吗? 当然不是,这样的情况只可能是出了一些他不知道的问题。原因很简单,也残酷,秦家很和适宜的对外放话了,楚丰手上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秦家想要。 在陆宇置业和楚丰集团接连倒在秦家的设计之下后,暂时z市还没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不长眼的猪跑去抢秦家想要的东西。所以就算有些人对这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非常眼馋,也仍然不敢下手。 到了晚宴的时候,秦家的人才终于给刘氏露了个脸。来的不是秦遥,而是几乎不怎么露面的秦睿,楚易虽然有点惊讶,但秦睿随便抓个天利的什么总的职位一套,身份也是很名正言顺的。 吃完饭,楚易本来想直接找秦睿问问,如果秦家要这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只要商务条款上过得去,卖给谁都是一样的。尽管在座的人大部分都不认识秦睿,甚至根本不知道秦家的很多决策都是通过了眼前这个人的,但只要是秦家人,现在就是z市圈子里追捧的对象,虽然以前秦家也招欢迎,但显然远远没有现在这么热烈。 因此楚易只能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等,等秦睿身边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再说。就这空当,刚刚那壮男挨着楚易坐了下来。 “我上面下面都可以,技术不错,想不想试试。” 楚易扫了一眼离得不远哄笑着的刘飞一群人,道:“他们给了你多少钱?你开个价别来烦我,让我清静一会儿。” 壮男挪了挪屁股,和楚易贴在一起,他没说话只是笑,这人眉眼宽阔,只看长相还是有资本的。他没有把楚易的话放在心上,他认为他还算是个有职业操守的家伙,即使他做的是皮肉生意。 他伸了一只手,放到楚易的大腿上,挑逗式的上下滑动了半个手掌的距离,“何必装得那么正经,都是出来玩的人,楚大少爷就这么没种?” 那只手顺着大腿往上走,楚易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到那手背上,“玩?你他妈玩得起老子吗?你连给我舔鞋都不够资格。” 刘飞看着情况不对,立刻就带着人冲了过去,他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见楚易真是火了,也不敢当真在这里闹出什么事,只是嘴里仍然不服气,讥讽道:“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楚大少爷?你以为楚丰还是以前那个楚丰?楚易,我等着看你被秦家整得翻不了身,看到时候是谁给谁舔鞋。” 楚易咬了咬嘴唇,刘飞那句被秦家整得翻不了身刺激得他够呛,奚落他也好,讥讽他也罢,楚易不会往心里去。但被人指着鼻子笑谈他和秦家的关系,让楚易觉得又痛又恨,巨大的失望与无法被抛弃的希望交缠着囚困着他。即便是理智占据着上风,这种疼痛和苦闷也需要经年的时间才能渐渐消退干净。 “是吗?那我楚易就等着秦家来,看看秦家有什么能耐可以让我翻不了身!” “装逼。”刘飞骂了一句,旁边有人扯了他一下,他转头一看,四周都投来不少目光,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正站着秦睿。 楚易没理刘飞挑衅的目光,他捏着拳头直盯着走过来的秦睿,他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受伤的孤狼,深陷在妄图分而食之的豺狗群中,但他的眼中只有一个倒影,就是那个伤了他的猎人。如果只有被驯服这一条活路,那他宁愿浴血奋战到死! “你在等我?”秦睿扬了扬眉,好像是没听到他刚刚说过的话。 楚易收敛了情绪,点点头道:“听说秦家想要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如果你们有这个意向,可以谈谈。” “暂时没有这个计划。”秦睿嘴角掠起点笑意温和道。 楚易愣了愣,脸色立刻变了。他知道秦睿在玩什么把戏,秦家放出风声要楚丰的刘氏股份,这样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所有的主动权和控制权都落到了秦家手上。什么时候入手,以什么样的价格入手,都是秦睿说了算。但楚丰急需这笔救命钱,根本没资格和秦睿讨价还价,要是秦睿一直就这么吊着的话,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楚易不敢想。 秦睿是真的要玩死他,玩死楚丰。 “我明白了。”继续留在这个地方也没什么用了,而这种灯红酒绿的境况也并不适合现在的楚易。 他要走,秦睿却开口了:“不过,如果你能给我足够的理由说动我,我还是有兴趣的。(百度搜或更新更快)楚易停下脚步,他觉得自己激动得牙齿都在打架,他回转过身到秦睿裤脚上,“你想要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做梦!你有兴趣,呸,一团口水阵,老子没兴趣。“ 第七十六章 秦睿低下头,看着裤腿上的水渍,看得很认真像是在那个地方冒出来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旁边都没人说话,等着看戏。看这个生面孔的秦家人打算怎么做,这样的矛盾和冲突显然是摸清一个人脾气性格的最佳时机,是暴躁还是内敛,是阴沉还是豁达很快就会见分晓。 然而秦睿竟然有些发呆。他略显僵硬的背部线条仿佛凝固了一般,既没有要去清理裤腿的动作,似乎也没有要找楚易算账的冲动,仅仅像是过分惊诧而呆住了。 可他并不是呆住了,他只是太兴奋。曾经一度在面对楚易时感到厌弃和烦躁的情绪好像突然都杳无踪迹,而剧烈的兴奋感却纷沓而至,人体神经系统的生物电信号在一瞬间能承载多大的能量秦睿不知道,但这股能量却足够将他的大脑轰炸开,什么都不剩。 他明明早已预见到楚易的情绪和反抗,他明明早已做了层层的心理铺垫,就像以往每一次快乐的享受这种令人食指大动的大餐,他总要精心布置一番,确保每一个环节都是完美无误的,他小心翼翼的布局,多数时候甚至只是浅尝辄止,他舍不得因为过分兴奋而未能完全体会到猎物所带给他的美味。 但他的预见和铺垫都挡不住那种原始的兴奋感,他的克制和隐忍并没有在这一刻起到任何作用,他觉得有些东西,在他重重锁制之下,失控了。 秦睿的喉结剧烈的起伏着,下咽的声音通过牙齿传入内耳十分的明显。习惯的力量是巨大得,压迫性的理智很快就回归了正轨,秦睿抬起头,正声道:“除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对那些股份有兴趣了。” “除了你的生意我不做,其他人不管是谁我都乐意谈。” 秦睿看着楚易离开的背影,感到口干舌燥,巨大的兴奋感带来的还包括冲动的**,这种**或许是基于最原始的j□j,但它却比j□j更加的隐秘,也更加具有支配力度。 控制欲,失控的控制欲急速的在秦睿心里膨胀,找不到束缚边际的**甚至开始引起了秦睿的幻想,他向来只思索实际的东西与构架在其上的推断,极少会充满幻想。然而那些庞杂的幻想却立刻塞满了他整个大脑。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楚易回头求他。 半夜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哗啦啦啦,倾盆而下,耳膜里不停的复制着嗡嗡的巨大雨水声。 这场雨仿佛是要努力冲洗掉z市的一切污迹,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天开始亮了的时候才渐渐停掉。 秦睿揉了揉额头,他做了一个梦。他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也许是因为这场大雨的关系,梦醒了他就没有再睡了。他泡了杯茶坐到书桌前,桌面上还堆着一些资料,他靠着椅背休整了几分钟。他其实也不太能想明白,秦刚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军工系统那个位置,他已经十分好心的给予了对方另一种选择,不过看样子并不凑效。 他并不怕秦刚把莫凌东交给彭家,但莫凌东的出现让他不太高兴,一方面是因为秦英烈,虽然这个老家伙快要死了,但再对方死之前,秦英烈的存在对秦睿还是很有约束力的。秦睿并不希望在秦英烈死之前,还会被秦刚或者彭家搞出些风言风语让这个老头子对他不满意。另一方面,秦睿很简单得把它到了个人意愿里面,可实际上还是有些偏差,综合起来可以认为秦睿是想要保护住他的形象,至少是某些方面的形象。 他打开电脑把汇总的资料都发送了出去,既然秦刚不愿意,那他只好帮他愿意了。至于莫凌东,也许吸毒的人活得不会太长命。 他刚刚处理完秦刚的事情,七点半的时候接到了姚队的电话。 “是连环凶案有突破了吗” 电话那边短暂的沉默之后,道:“来新华大道中路,死了一个人,和之前的连环案件特征并不完全一样,你过来看看吧,这雨把什么都冲得差不多了。” 死者是被割喉的,但是身上多处有瘀伤,看起来是在死之前发生过扭打。但是割喉的伤口相当完美,和扭打产生的伤口对比很明显。 “打架和割喉两件事之间应该有一段时间,单从表面伤口分析,割喉的力道非常足,并且一气呵成,至少在割喉这一瞬间,并没有遭到死者的强烈反抗,或者说死者根本来不及反抗。但是扭打的伤口虽然力度也不小,可是明显属于双方都互有往来,气力消耗相对都比较大,这个时候一般不会再有力气割喉。 那么有可能是打架事件之后,凶手怀恨又追来杀了他。但这又不能解释他手上拿着的这张写着罪恶的纸条,这种惭愧型的特征又和之前的连环案特征重合。可是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共同特征了,之前的犯案手法要精细得多,这次的却粗糙得多。也有可能是模仿犯罪。” 秦睿扫了一眼已经被装入口袋的尸体,他又拉开袋子往下看去,死者右手上有很明显的被砸伤的伤痕,凭他的记忆,秦睿已经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昨天晚上被楚易拿烟灰缸砸过的男人。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 秦睿摇摇头,“没有。” 姚大队把秦睿拉到一边,沉声道:“这事没对啊,前一段时间的案子都还没破,现在又来一件,而且是不是同一凶手犯案也模凌两可。如果真的连模仿犯罪都出来了,就是整个刑侦队的人把前途都赔进去也抵不了事了。” “你之前不是在挖彭家那条线吗?有什么进展吗?” “没,对方口风都很紧的,关键没证据深挖不下去。”姚队叹了口气,接了个电话对秦睿道,“走,回局里,张浩那边应该已经可以确认死者身份了。” 死者叫宋晓是一个兼职平模,正职是刘家会所里面的服务生,也接一些富人圈子里的皮肉生意,高级男妓。通过刘飞这条线,很快就确认了死者死前的活动情况。 刘氏周年宴会在凌晨1点结束的,但是晚上10点左右就已经没有会场的人见到过死者了。根据刘飞一群人的叙述,晚上九点半左右死者与楚丰集团楚易发生过言语冲突和肢体冲突,随后楚易离开会场,接着死者告知刘飞出去抽根烟,再然后就没有人看到过死者了。 随后警方调出了酒店内部和周边街道的监控录像,1点左右在酒店地下停车场死者与一名男子发生了比较剧烈的肢体冲突,随后两人相继驾车驶离。之后陆陆续续都有人从停车场驾车离开。警方很快就确认了与死者发生冲突的男子车牌号,正是之前在会场中与死者有争端的楚易。 “为什么会和死者发生二次冲突?” “他追上来要求和我发生性关系。我不同意,所以打起来了,就这样。而且是他先动的手。” “他为什么要求和你发生性关系?因为他知道你是同性恋吗?” “我不是同性恋,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这种想法。有可能是刘飞指示他这么做的。你们最好去问问刘飞。” “你是因为被殴打后不服气所以又跟踪对方找机会杀了对方是吗?” “我10点10分左右从酒店离开,11点20左右到家,从酒店到我家开的再快也要五十多分钟,我上哪里去跟踪他?” “你最后看到死者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呢?” 楚易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当时双方出手都不轻,打完架我就走了。” “你觉得死者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没有。” “我们发现死者右手手心被挖掉一块肉,有人证明死者曾经在会场对你有过骚扰行为。” “我不知道,我除了和死者在有监控的地方打了一架,其余的都一概不知。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死者,我想不出来他的死和我会有任何关系。” 做笔录的警察又问了些细节问题,再要求楚易随时配合警方调查之后结束了这次的问讯。 楚易推开门点了支烟,这样的破事揽上身了让他更加烦躁,倒霉得像是所有运气都透支完了。 “楚正,你做什么?走了。” 楚正看了一眼秦睿,尽管他隐约明白楚丰集团陷入困境中与秦医生有很大的关系,但他始终对秦睿怀抱着好感,并且他也没有身处于商场之中,楚易也并没有特意和他说些什么,所以这到让楚正无法对秦睿产生排斥感。 “哦。好。秦医生刚刚问我你的伤怎么样。” 楚易走过去,把楚正往背后一拉,道:“少他妈再那假惺惺。秦睿你要是是个男人,就别他妈的装。玩阴招就别摆出一副好人面孔,不恶心吗?你不恶心,我恶心,劳烦秦医生以后离楚家的人远一点。” “我说不呢。” 楚易咬着牙,绷了一会儿,突然泄气道:“我奈何得了你吗?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了?” “你最好也别躲我。(百度搜或更新更快)秦睿倾了倾身子出的权利。楚易,擦着楚易耳朵轻声道:“我还没说结束呢,我也不记得给过你说退,我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很危险,我有必要给你一点宝贵的建议。楚丰也不是没有活路,只要有足够的资金流,完全可以撑到新产业园项目审查完责楚,城西串标的事件也可以由天利一方以操作失误泄露招标信息完全承担要做一个很划算的交易,回头求我没那么难吧?还是你准备眼睁睁看着毕需那是很容易的事情股价又要跌破新低i占特别是你身上还沾着这么多的命案嫌疑,也许明天开盘了。“任。你只丰垮掉。,楚丰的 第七十七章 “就算楚丰完了,我都不会求你。秦睿,你有病。” 秦睿点了点头,道:“那么我希望这一点还不至于影响你的判断。楚易,你知道要眼睁睁看着花费心血才得以展现的价值慢慢被摧毁需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和冲击吗?楚丰是个很好的企业,从你父亲开始一步一步发展到今天已经初具规模了,我们都明白楚丰未来的发展空间很大。 你作为楚丰未来最核心的管理人员,你不觉得应该以最优化的选择为楚丰开辟最良好的发展路线吗? 但是你现在好像在做正好相反的事情,即便你面前摆着一个机会,你却因为个人感情原因而彻底放弃。如果楚丰真的完了,楚易,责任都在你身上。” 楚易不知道秦睿怎么可以用这样旁观的言语来折磨他,玩弄他感情的是秦睿,设计楚丰落入困境的是秦睿,然而连他唯一能够安抚自己良心上的愧疚和重整自尊所临受的屈辱的道路也一并被秦睿堵死了。他不能挽救楚丰,他也挽救不了自己。所有的一切,错不过在楚易一人。 他很无奈,无奈到连生气都觉得多余,他想他始终对秦睿抱着一种希冀,他不相信他在秦睿心里没留下过一点痕迹,总会有一点吧。可是事实却一遍又一遍的像他证明了他的错误判断。 楚易笑了笑,“你说得对,秦睿。但你是个懦夫,你连你自己的底牌都不敢揭开看!你只敢逼我放弃,逼我认输,逼我承认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赢了。可我能给你的全都给了,我唯一剩下的不是少得可怜的自尊,是践踏在自尊上仅有的证明,证明我他妈个傻逼爱你! 你要我回头求你,可以,毁了它。我楚易立马像狗一样跪着求你!你总是有能力办到的,这一点,我从来不怀疑。” 楚易仰起头,他觉得累,累得快要喘不过气。 秦睿漠然的站在原地,他想去拉楚易,却连手指都好像无法控制。从未有过的情绪波动让他感到焦虑,他始终不知道问题到底是出在什么地方。那些兴奋感转眼间就消弭殆尽,情绪又一度陷入厌恶和烦闷中反复焦灼。 他不应该力图去证明和掩饰一件事情,楚易对他来说确实有所不同。但他的心沉得太深太深了,就算海面上早已波涛汹涌,而暗无天日的深海之下却仍可能静默无比,触动他的东西太少,以至于他已经忘了被触碰的感觉。 他也许常常在海面上兴风作浪,玩弄不小心闯进他的海域的船只,看他们逃离,看他们挣扎,看他们覆灭,最后随着残骸一起同他沉入深渊,可能只有这个时候才不会让他意识到,其实他也不过是个可怜的不敢露出水面的怪物罢了。 他反复咀嚼楚易口中露出隐隐绝望的话语,那些话令他非常不好受,他似乎陷进了一个找不到突破口的迷宫里,他不具备正常的情感机制去应对和梳理,他仅仅能了解的一点,是他一心想要保住的狩猎关系快要破裂了。 但这不应该是这段关系的结局。 新的凶案所引起的群众反映远远超出了当局者的预计,或许是前几次命案仍然悬而未决,又出现另一桩无法定性的谋杀案让公众的精神都达到了临界状态,此刻任何解释都是荒谬而苍白的,唯一可能安抚这种群体躁动的只有将凶手捉拿归案。 而此时的秦家内部却面临比此更为严峻的问题。秦遥半夜被急招回a市的时候甚至连袜子都没来得及穿。他印象中秦家出现这样的家庭会议好像也就只有一次,那一次是秦英烈的儿子也就是秦睿的父亲,秦原出车祸死了的时候。再后来,他就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多秦家的老一辈聚在一起过了。 不过令秦遥想不明白的是,这里没有秦睿。 “秦睿很有能力,这一点我们大家都承认。但是能带秦家走多远很多时候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我们都对莫家那小子说得话存疑,但我还是希望你再慎重考虑清楚。你是最清楚他的。现在大家都在外面等你,还是你一句话,如果你还是希望秦睿坐你这个位置,我想莫凌东你可能要考虑怎么处理。至于秦刚,你最好也给他条后路。”秦勉林摊了摊手,有点无奈,其实莫凌东的话是真是假他想在座的都有自己的想法,如果这层纸一直没捅破,她可以装作不知道,不过秦刚显然被秦睿逼急了,全然没有考虑过后果。 秦英烈吐了两口气,摇了摇头道:“秦刚还是欠了点火候,等不住啊。之前那批军工订单敲定的时候我就叮嘱过他避开锋芒,服软一点也没什么,真想成气候对上秦睿就只有忍。结果就因为一个光电材料设备集团主席的位置就忍不住了,哼,他当抓来个莫凌东能干什么?秦睿在c国那点破事我要真不知道我就不会把他叫回来。 现在就算我想要换人也没得换了。这事一捅破,就算没证据,秦家人也得立马站队了。要不一会儿出去看,我不开口,你信不信百分之八十的秦家人都要站秦睿那边去,即使他没在这里。 原来也许秦刚还能慢慢拉点中间派,毕竟秦睿行事各方面都太凌厉太独断,时间一长难免有些人要站他对立面去。这下好了,时机没成熟,秦刚就把这群中间派给逼着站到秦睿那边去。这局还有什么可看得?” “那莫家那小子呢?” “安排送回c国算了。”秦英烈沉默了半刻,又补充道:“送回去之前给秦睿说一声,看他要怎么办吧。” “还有一件事,最近听到了点消息说是楚丰集团打算卖出部分股权,明州集团应该已经和他们接触了。”秦勉林道;“这件事本来我的意见是没必要去逼楚丰集团,z市的市场也必然会存在楚丰这种规模的公司,原本我们和楚丰也是合作关系,没有必要损害这种关系再去寻求新的合作。 不过因为城西串标的问题,秦睿在董事会拿出了当时我手下的人负责起草的融资方案还有相关的与楚丰的合作协议,你知道当时因为秦刚的原因本来是想和楚丰加深关系的,现在被秦睿拿出来当做是我的决策失误。所以,楚丰这边我暂时也没办法插手。或者你能不能直接和秦睿谈一下,如果楚丰真的把一部分股权出让给明州,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 “让秦遥去,把楚丰手中刘氏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买回来,这样楚丰不必出让自身的股份给明州,告诉楚丰,秦家还是原来的态度。” 秦英烈这个决定很快就被传达了下去,秦遥一接到这个消息,立刻就动身回了z市,收购刘氏那百分之二十五股份的相关合同和协议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只是秦睿一直压着不准放出来。 秦遥多留了个心眼,这事他暂时没敢告诉任何人,尽管这个决定是秦英烈下的,但他要确保秦睿不会再合同敲定之前得到消息,他怕秦睿会阻止。 楚易接到秦遥的电话时,只当对方在拿他开玩笑。当秦遥带着股权转让协议书初稿亲自跑去他办公室时,他才算是勉强信了几分。 “你先让人审一遍吧,价格方面我会在能力范围内尽量给你一个好的价格。” “谢谢。” 两个人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中,秦遥有点不敢看楚易,可他并没有对不起楚易的地方,他只是最忠实的执行着天利的发展策略,在他能帮楚易的时候,他已经尽力了。 他曾经看楚易极不顺眼,他一度巴不得对方从高高在上的地方摔下来,他想看着这样的人摔得越痛越惨烈,也许事件令人痛快的事情。但现实往往和想象有着很大的差距,他看着面前的楚易,同一间办公室,同一张桌子,甚至是差不多款式的西装,但有很多东西不一样了。 就像在看一块阳光下闪闪发亮的玻璃,漂亮得刺眼的时候恨不得砸烂它,等到阳光渐渐褪去,它变得平实而普通,毫不显眼的时候却觉得遗憾,只能一遍一遍的回想记忆中的那片光亮。 楚易见秦遥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不由自嘲道:“我没那么惨吧,用得着看得这么专心吗?需要拍下来留念吗?” 秦遥讪讪一笑道:“是挺惨的。” 他指了指楚易下巴和眼周,道:“连续几天熬夜了?楚丰又不是没人,再说没钱进来补缺口,你熬多久都没用啊,用得着这么折腾自己吗?” “不是公司的事情。我爸肺炎住院了,我等会儿还得赶去医院,合同到时候我会交给助理先看看,有需要改动的地方我给你电话。” 秦遥犹豫了一下,道:“我和你一去医院看看吧。” 楚易本来想拒绝,还没等他开口,秦遥就补充道:“我也想亲自去给楚叔表达一下秦家的立场从来没有变过,也许之前出了些问题,但是希望之后还能继续合作下去。” “好吧。” 楚易刚刚说完话,秦遥就接了个电话,是通知他回天利开紧急会议。 “你先走吧,反正合同签订的之前他也肯定会找你的。” 秦遥觉得这个紧急会议召开的时间实在是太巧了,他估计可能是秦睿已经知道秦英烈的决定了。(百度搜或更新更快)这么一想秦遥觉得还是先回天利看看情况。他的想法很正确,这个紧急会议确实和秦睿有关系,因为他前脚刚走,秦睿就进来了。 第七十八章 “我们谈谈吧。”秦睿站在门口,挡住了唯一的出口。 “如果是关于刘氏股份的问题,你最好去找秦遥谈,这是你们秦家内部的问题,我没兴趣,也没空和你谈。让开。“ 秦睿没动,楚易推了他一下,去拉门把手。 “楚易,难道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秦睿有些不耐烦,他没想到秦遥竟然敢瞒着他直接与楚丰交涉股权转让。在秦睿看来,无论是哪个角度,尽管楚易口口声声说不会去求他,可真到了最后,比起出卖楚丰自身的股权,抛出刘氏那百分之二十五股份明显比另一个选择要好得多。楚易不笨,他懂得选择更有利的方式,既然在这场阵地战中,秦睿已经占据了最优的地势,他又何必退呢。他只需要等待楚易最后的投降罢了。 可秦睿不懂的是,感情从来不是说一就一,说二就二的东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只谈利益也许楚易什么都能明码标价,可这场游戏到最后压上的已经不再是利益了。 秦睿这句话着实触怒了楚易,谈,他想和秦睿谈的时候有过结果吗?秦睿捏住楚丰退路的时候有打算和他谈过吗?对秦睿来说每一次谈话不过都是继续压榨他的开始罢了,那根本不是谈,就像秦睿的情人关系也根本不是情人。 对方是没有爱的,一想到这一点,楚易就开始控制不住的生气,他气他自己蠢,但他更气秦睿的冷漠。他那么小心捧着的一点点珍贵的东西,淹没在自私自大之后仅剩的人性的光辉都他妈被秦睿这个人渣给毁了! 而这个贱人现在还敢站在他面前面不改色的要和他坐下来谈谈? 楚易脸涨的通红,他只想把面前的秦睿砸成稀烂,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楚易一拳轰到秦睿的腰上,抓着对方的肩膀撞向门上。他不想去考虑任何后果,他只想要秦睿赔他的真心,赔不起就往死里揍,讨债的不都是这样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秦睿欠他的真心就不该还他吗? 秦睿一开始还撑着挨了几拳想要等楚易冷静下来,可是楚易越打越红眼,下手越来越重,秦睿再没有耐心,他不留手了,楚易就很吃亏了。但情感的刺激和需要宣泄的压力都让已经失去理智的楚易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他总以为他离秦睿那么近,可是他永远都走不到秦睿身边。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桌上的文件笔桶统统散落到地上,楚易被秦睿按在地上,胸口被对方的膝盖抵住,压迫得他连喘气都困难。 “你就打算这么和我谈?”秦睿轻蔑的拍了拍他的脸颊,“以为秦遥拿股权转让协议给你了就万事大吉了?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傻,我不会同意盖章的,你拿到的不过是一堆废纸。秦遥想帮你?我保证你以后连见都见不到他。 谁敢帮你,帮楚丰,我就让他比楚丰的下场还惨。 你知道怎么驯服野狗吗,楚易。只要让他彻底明白他唯一的活路和存在的价值只围绕一个人,他吃别人给的东西,打。他不听命令,打。他不懂分寸过于纠缠,打。偶尔给他一点肉骨头,告诉他听话才有奖励,他就会高兴的对着你摇尾巴了。楚易,你从来没搞清楚过自己的角色吧?” 巨大的屈辱感让楚易全身都抖起来,他抓起地上的石质笔筒扔向秦睿,他挣扎着翻起身,抡起椅子往秦睿砸去。秦睿退了几步,椅子脚砸到他的肩膀上,楚易扑过去,一拳抡到对方脸颊上,秦睿没避,膝盖顶上去,抓着楚易滚到地上。 他扼住楚易的脖子,合起拳头往对方肚子上猛击了几拳。也许是这几拳太深太重,连已经麻木的神经都在拳头的刺激下变得敏感起来,痛,楚易松开扭着秦睿的手,他努力睁大着双眼看着秦睿,他想把这个人看清楚,看明白,看透了也许就只剩下恶心了。 他没忍住,眨了一下眼,因为眼眶里浮出来的水珠弄得他很痒。楚易别过脸,他太失败了。 秦睿松开了手,他觉得刚刚碰到楚易的地方都跟针刺一样痛,可他重来不觉得针刺得能有多痛。但那种感触是那么分明,太清晰以至于即使松了手,指尖上仍然传来阵阵刺痛。 他不是没看过眼泪,也不是没感受过软弱,可那些东西都与他无关。但是他想楚易和他是有关的,他肯定楚易和他是有关的,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如果从开始就是错误的定位,那么之后所有的策略计划布局都变得荒谬起来。 楚易不是那只狗。 无论野狗怎么摇尾巴怎么呜咽猎人都不会因之而动容,猎人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工具罢了。 而他显然也不是那个猎人,他没有一次真正下了决心舍得打下去。他以为他不屑于把最简单最直接的暴力用在楚易身上只是为了获得更好的控制体验,但他怎么可能做这样舍本逐末的事情,简单而有效的方法才是他的行事准则。他一直只是舍不得而已。 温柔掩盖不了残酷,而残酷同样掩饰不了温柔,没有任何一张面具可以将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更没有一张面具能始终如一的保持下去,能保持下去的永远是活得东西。 他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他错把楚易当成了猎物,他玩了一局最烂的棋。这一局他控制的越完美他输得越惨,等他已经走进杀尾的阶段了,他才发现他不是黑棋,他是白棋,可是放眼满盘,所剩白棋寥寥无几。 楚易靠着桌腿站了起来,他拾辍了一下散落的文件,抽出秦遥带来的那一份,递给秦睿道:“这确实应该由你来做决定,现在我把它还给你,希望这件事情没给秦遥带来困扰。我刚刚情绪太激动,不好意思,我想你也不需要我赔付你医药费。我现在要赶去医院,有什么事下次有机会再谈吧。” 秦睿接过那份股权转让协议,默默收了下来,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楚易微微弓着腰往外走。他却连追上去都觉得困难。 不是秦睿怯懦,而是楚易太要强。 一个要强的人能够分享喜悦却只能孤独的承受痛苦,他只能躲在一边舔舐着伤口等它慢慢愈合,苦也好累也好,他都可以忍下来,而唯一不能忍的,是被人看到这情这景的辛酸。就是那一点自尊,可以让他坚持也可也让他覆灭。 而秦睿已经践踏过楚易的自尊了,再去撕开这层皮,露出的就只能是血肉。他若不在乎,哪怕揭开是白骨也无所谓,偏偏他开始有所意识了,意识到他是真的舍不得了。可惜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来没有因为时间和明白而变得越来越近,恰恰相反,这段距离一直在慢慢变长,有时候这样的距离渐渐就再也不可及了。 楚广敬看着额头上还留着点淤青的楚易走进病房的时候照例是哼了一声,他半闭着眼道:“又打架了?你还当你是初中生?快三十的人了,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 楚易捏了捏脸,像是在检验脸皮的厚度,“撞了。” “和谁呢?” 楚易拿苹果的手顿了一下,突然笑道:“老头子眼还这么尖,和秦睿。” 楚广敬往上支了支枕头,坐了起来,“没伤着吧?” 楚易指着额头,道:“这不都看见了吗。” “伤着了也好,伤着了才知道避。有些事嘛,不付出代价就认不清。只不过你这代价够大的,我这打拼一辈子的东西都被你给赔你进去了。”楚广敬敲了敲水杯,示意楚易给他到点热水,“做人啊,就要踏实一点。不要好高骛远,也不要走偏门邪道,技高一筹的时候你以为全世界都在你脚下,等你遇到比你更厉害的,你才知道什么是连底裤都要输得精光。 太知足了不好,但太贪心了更不好。踏踏实实稳扎稳打,走得到哪一步就走,走不到了也不要强求。 这次的事情我呢,就希望你吸取教训,不要犯糊涂账。但是呢,你也不要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压,此一时彼一时,楚丰到现在这个境地,你有责任,我有责任,其他高层同样有责任。做生意,本来就要担风险,没有风险哪里来的利润?有风险就有失败的可能,没有人能保证一个公司的决策永远是正确的,走得越远的公司,只能说相对失误较少较小罢了。” 楚易把苹果咬得咔嚓卡擦的响,老年人一讲起来就没完没了。他知道他爸的意思,担心他而已,但他还真没什么可担心的,他既没缺胳膊少腿,也没穷困潦倒到食不果腹,连有人下毒手也大难不死。他还是楚丰集团的大少爷,他还是楚易,他上有老,下有小,他还没满三十,就算楚丰没了,他的人生才不过刚刚开始。 “爸,我认真想过7。(百度搜或更新更快)楚丰现在需要的不仅仅是资金,即使有资金进来填补了这个漏洞,补不上。首先就是股价持续低迷的情况可能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其实有很多东西还,这样对之后的信,配股影响都比较严重,现在除了尽可能的回笼资金,我想是不是也进行一些战略是货收缩,把之前拉长的战线都回撤回来,该断的就断。最近这段时间,我会着重看看公司有没有可以抛出去的不必要的项目。至于资金问题,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转让部分楚丰的股权给明州,另一个就是看秦家还有没有意愿要刘氏的百分之二十五股份。我的打算是两个都先挂着看看,你最开始的思路是对的,这局棋本来就是彭家和秦家对峙,我跟着去参合什么,两个条件都摆出来,让他们两家看着办。反正楚丰对谁想做大的都没意见,看他们自己去争去。“ 第七十九章 “说得对。”楚广敬满意的点点头,“你能这样想,我是最高兴不过。想要壮大楚丰的想法没有错,但有时候需要一个真正的机遇,更多的时候还是要埋头干事。你想借秦家的跳板一步登天,但人家又为什么要借给你呢?这天下没有白得的午餐,浑水摸鱼也不是那么好摸的,特别是水底下不知道是鲤鱼还是鳄鱼的时候,还是别急着伸手进去。 老实说,你弟弟比你省心得多。你是做不到的也要去做,他是做不到就不做。别看你好像比他能干,其实我时刻要担心是你不是他,你爬高了我要担心你摔,吃多了我要担心你噎,跑远了我还要担心你走错路。楚正我不担心他,因为他有多大能力干多大事,超出能力他会怕,他怕了他就不会去做。 但你不知道怕,明明已经超出能力范围了,还要硬着头皮去做,我能不担心吗? 所以这次呢,从另一个方面看,也算一件有益的事了,至少教会你要怕了。年轻人,磨练磨练,沉淀下来,总比一辈子心浮气躁的好。” 当然楚广敬这样说也是没办法了,有时候形势比人强,硬对着去闯死伤难免,他还是怕楚易的倔脾气,走极端总是不好的。 两个人正讨论着,楚正推开门进来了,他穿着淡蓝色的polo衫,虽然高瘦但看起来还是很精神的。他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是陆宇的彭宇。 楚易愣了一下,本来看到楚正穿得正儿八经的,还想开一句楚正的玩笑,不过见到提着果篮的彭宇,他倒是立刻站了起来。 “我本来去楚丰想再谈谈股权的事情,结果听楚正说楚叔病了,就顺便过来看看。”彭宇解释道。 他这么说,楚易也不好堵别人的话,赶紧言谢,笑道:“楚正,给彭总倒杯茶。” “不用了,我就过来看看。” “小彭还是太客气了。”楚广敬道:“明州和楚丰的股份收购问题你不用着急,如果楚丰打算转让自身股份,是肯定会首先考虑明州集团的。不过,想必你也知道,如果楚丰有其他办法能填补资金空缺,转让股份肯定要顺位后移。 现在秦家有这个意思想要购入刘氏股份,所以对楚丰来说这也是个两难的问题。生意人就讲生意话,小彭应该也能理解,我们只能选对楚丰相较之下最有利的。” 彭宇点点头,表示理解,“这是正常的,你的意思我会传达回去的。倒是真不好意思了,你还病着,我还来问你工作上的事情,楚叔见谅了。” “哪里的话。你这么尽心的年轻人不多。” “那你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彭宇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楚正道:“狗崽子我过几天给你送过去。” 楚正一喜,来的路上无意中谈起养狗的事情,彭宇说是他养的藏獒生了小犬不久,倒是可以送他一只,楚正喜欢是喜欢,但也只以为对方顺口一说,没想到彭宇却将这事记在心上的,“真的?” 彭宇点点头,“过几天吧,找个周末,顺便给你说说怎么照顾它。” 楚易见楚正那兴奋劲儿,想就一只狗,送来的时候封个足量的红包给彭宇,也不是个什么事儿,对方之所以这么殷勤,估计也是因为楚丰股份的问题,便也没拒绝。 “那不是普通的狗,那是藏獒啊。我一直就想养一只,威风啊。”楚正见楚易满脸的不屑,更加卖力的绘声绘色的讲起来,“狗多可爱啊,又忠心又勇敢,也不用随时费心照看它,几根肉骨头就能哄住了。不过就是从小时候就要好好训练,长大了才听话。” 楚正越说越觉得楚易看他的眼神越凶恶,到后来他就渐渐没声了,坐到楚广敬床边开始汇报公司实习心得。他不知道是哪句话得罪了他哥,还是说他哥真的是不喜欢狗? 可能彭宇确实把楚广敬的意思传达得很清楚,明州集团在之后的商谈中提出了更多的利好条件,他们想抢在秦家下手之前先占领楚丰这块根据地。但秦家也不是傻子,比起明州来他们有很大的优势,收购刘氏股份不会触及到楚丰根基,楚丰肯定是更愿意和秦家合作的。 可惜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秦家狠狠的玩过楚丰一次,想要顺当的让楚丰继续推行合作战略就不可能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算楚丰的决策层不怕再吃亏,哪怕是借着这个借口也是肯定要个好价钱的。 所以关于刘氏收购问题,天利方面的人也是三天两头就往楚丰跑。对秦家的这种态度,楚易其实比较惊讶,他没觉得秦睿会这样就偃旗息鼓了,秦睿说不会让楚丰有退路显然就是真不会让楚丰有退路。但目前的情况,看起来并不是这样,天利负责刘氏股份转让的人不是秦遥也不是秦睿,甚至这个人都不姓秦,是一个楚易不认识的人,叫王方超。 他暗自揣测过,上次秦遥来找他,明显就已经和秦睿不是一条线了,估计是秦英烈做了一些调整,秦睿的权利受到了一些阻挠。不过这些和他都没多大关系,他也就自个儿想想,但秦遥的电话打了很多次,都没人接,他不知道秦遥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也不敢去妄自揣测,心里多少觉得有些歉意。 但歉意归歉意,秦家那一家子的事情,谁沾上谁倒霉,他不想再当那个触霉头的二百五。 倒霉这种事,不是你就是我,再不然就是他,总有一个人是不幸的。秦遥显然就是接过接力棒的那个人,本来他也是按照秦老爷子的说得话做,只不过在处理过程上,他太尽心了,他知道这事要被秦睿先知道了,那秦老爷子的话是不好往下推进的,所以他加快了点动作。从根本上来说,他没有任何的错误,他只是一个执行者,即便他有私心。 但有人显然不这么理解,秦遥接到电话返回天利后,立刻被指派去负责一个海外公路援助项目,为期三年,火急火燎,当天就要让出发。秦遥没当回事,他也不肯,再说这个通知下来之后,包括他爸在内的老一辈没一个人开口为他说一句话,他就更不服气了。 秦老头子支他去干这个苦差事,现在和秦睿发生碰撞了,这些人就等于是把责任都一股脑的推他身上,让他去做这个牺牲品和出气筒,他凭什么呢? 所以秦遥没去,不但没去,第二天他还大摇大摆的露脸跑去参加天利的高层会议。他心头也同样有气,他自认为他和秦睿已经算走得很近了,至少在秦家内部是这样,他也一直很佩服这个小叔叔,但就因为这次他稍微逆了点对方的意思,就要把他踢到国外去? 会议结束的后,当着秦英烈秦勉林和秦遥他爸的面,秦睿叫住了秦遥:“今天的飞机不要再错过了。” “我不去。” 秦崇润咳了两声,道:“赶快回去收拾东西,工作上的事情是你说不去就不去的吗?还当是在上学?” “我不去,工作上我没做错,不管是谁也没理由随便调我职务吧。” “小遥,秦家的人哪个不是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你去去外面见识一下也好。再说项目顺了,回来也就是一趟飞机的事情。”秦勉林一边说一边给秦遥使眼色,调走秦遥这个情况连她都没料到,才开始只当是秦睿是不是觉得秦英烈在抓他的权,所以要立个下马威。但再仔细一想,这个下马威立秦遥头上是不对的,虽然是秦遥去办得这事,但大方向上秦遥始终和秦睿都是站在一条线上的,秦睿又怎么可能连这一点都分不清楚呢? 所以秦睿这个决定显然埋藏了其他原因。秦勉林是多精道的人,她看了一眼秦英烈,老头子垂着头搭着眼,不吭声也不管事。越是不发表意见,就越是等于秦英烈心头在意得很,秦睿为什么要调走秦遥?秦英烈心头有数。但他也没底,他也在看秦睿会跨到哪一步上。 秦勉林是想着让秦遥出国去一个把月,等秦睿气消了,到时候找个理由再调回来便是。但秦睿接下来出口的话就让没当回事的秦勉林怔住了。 “错过今天的飞机了,你就做好准备永远别回来了。我说到做到。” “为什么?就因为我帮了楚易?” “是。” 秦遥咬牙笑道:“我就帮他了,怎么了?我就看不过眼你逼他到那种地步又怎么了?我做错了吗?你做的就全是对的吗?如果我没有赶早一步告诉他秦家会要刘氏股份,指不定他现在已经把楚丰股份卖给明州了。这就是你的决策?这算哪门子的决策,你逼他对天利有什么好处?对秦家有什么好处?” “秦遥!”秦崇润一巴掌拍向桌面,“没大没小,滚回去收拾了就给我走。” 秦遥没停嘴,他很愤怒,愤怒已经冲淡了他以往对秦睿所形成的敬畏,“我偏就要帮他,我就是喜欢帮他。我没错,你也没权利调我去国外!” 秦勉林看了一眼秦睿,慌忙站起身去拉秦遥。 “我不需要权利,你不想去国外,可以。”秦睿双手撑在桌面上,巨大的重压是手指尖的血液运行极不流畅,指尖发白。他慢慢的站了起来,神情僵冷,颈脖上显露出粗壮的血管。 秦英烈一把抓住了秦睿的手腕,“勉琳,你把秦遥送上飞机,现在就走。” 他挥了挥手,把人都赶了出去,拉着秦睿道:“你别发疯,我还活着呢。你一疯,我要是看不顺眼了,就这没几天的日子还是能做不少的事。” “做什么?宣布位置留给秦刚?我不在乎。(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哼去逼楚丰,你不在乎这样,总有那样要在乎。你要是乱来,老头子我也乱来,你喜欢,那么好玩,我也去捣腾一下行不行? 第八十章 秦睿松了力气,偏了偏头,倚着桌子坐了下来:“我只是让他出国罢了。” 秦英烈摆了摆手,似乎对秦睿的这种说法相当的不满,他那j□j皱的眼皮围合的双瞳泛起一阵光亮,至少在刚刚,他嗅到了很浓的戾气。再三思虑后,秦老爷子开口道:“我是快死了,不是已经死了。楚丰到底有什么东西影响你,我不管,我也不想管。我但是我把秦家交到你手上,有些东西我就一定要管。 我要的是一个稳定的,有能力坐在我这个位置上的人,不是一个肆意妄为的疯子。但是我现在看到的是,秦睿,你的状态不稳定。如果说这种不稳定还在继续扩大,我觉得我有必要在死之前替你把影响你状态的因素都剔除掉。” “不稳定?”秦睿反问道:“你是指我调离秦遥,还是指我圈死楚丰?” “我是指你刚才的反应。我把秦家交到你手上,我就希望继任者至少还保留着那么一点克制力。” 秦睿笑了笑,“我觉得我们可以再说得明白一点,如果你的判断就是楚易让我不稳定,你要对他出手,那么到时候我再来告诉你什么是不稳定。 我不喜欢别人动他,好意还是恶意,不管是秦遥还是你,我都不喜欢。所以事实就是我已经很克制了,调离秦遥也是想规避一些可能出现的不必要的风险和冲突,坦白说我现在比你更想要一个稳定的状态,我也在尽可能的将这种状态保持下去,但是如果你或者其他人打破了这种维系,无论对谁都不会是一个好结果。” 良久,秦英烈沉声道:“我保留我的意见,希望你说的这些话和你接下来的行为相符合,那我会很高兴你有你在乎的东西。这是一件好事。” “不过。”秦英烈指了指脑袋,“我想对你来说真正意义上的在乎还是太难了。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乏异类。” 对于秦老爷子的这番讽刺,秦睿只是勾了勾嘴角,就算他是一个异类,至少他还披着一张人皮,看起来不错,不会吓到人就行了。唯一惋惜的是,他也只是异类而不是神,误判情况的时候并不是没有,一不小心撕开了裹着的这层人皮,把人吓跑了,想要再拉回来好像就变得棘手了。 秦睿的思绪落到楚易身上,尽管他已经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梳理他和楚易之间的问题,但结果却不容乐观,或者说秦睿自己竟然产生了一种一筹莫展的感觉。 哪怕他预设了结果,但在过程推进上却有着极大的阻力。因为这不是刚刚开局,棋盘上什么都没有,布置,思路他都可以慢慢构建出来。这是残局,白棋都已经寥寥无几了,成片的黑棋在上面,棋盘上连多走一步的空间都没有,还拿什么来布局呢?更谈不上把那些黑棋都一一推掉。 事情总是相互关联的,他留给楚易的绝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这就意味着他们之间存在着强烈的排斥力。如果他早一点收手,兴许楚易对他的感情还能和这些排斥力到达一种平衡,但他偏偏迟了一步。他打破了这种平衡,他把相吸变成了相斥。 当然如果困难仅止于此,秦睿还是有很多手段能往下推进的,可是问题就出在这些手段上。 很不幸,在这场游戏的上半场,他好像已经玩过很多令人信服的手段了,他扮演过温良的医生,装出过最坦诚的合作者,以及一个深谙对方意愿的情人,当然他也不忘了加上一些棍棒,他强势过,压迫过,甚至暴力过。但凡是进攻的手段,他多多少少都对楚易玩过了。 结果到了下半场,他竟然找不出一个更好的方式了。好像没有一条路能带他到楚易旁边,但他却急需找到一种办法来挽救已经岌岌可危的一丝连系。 王方超走进秦睿办公室的时候心里面七上八下的,他在天利工作了十来年,也算是个中层,前段时间因为秦遥临时调职的关系,秦家老头子直接指派了他来接手刘氏的股份收购案子,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些玄乎的东西,不然这个机会怎么会从秦家人的头上落他一个外人的头上? 但能得到秦家老爷子的亲自提拔不容易,非常不容易,这对任何一个在事业上有野心有企图的人来说,都是一个机会。可现在王方超却不那么确定了,秦睿虽然不怎么露面,但他作为中层管理多少还是听到些风声,之前天利一直勒住收购方案不放自然不是秦老爷子的意思,而是秦睿的意思。 可他现在负责的是这个案子,他本来还想把这个案子好好给啃下来,但秦睿这一见,就把王方超给见得心里没数了,他不知道秦睿是不是会为难他,不要他继续进行这个案子。 “坐吧。”秦睿温声道,“你手上负责的股份收购进行得怎么样?” 王方超心里一凉,来了,果然是这件事。“楚丰方面还一直没松动,之前几个董事都找我了解过情况,暂时局面还比较僵,不过他们也没有答应彭家。” 王方超这时候也不想逞强,一股脑的往秦老头子一堆人上推,就算秦睿不高兴,他也只是奉命做事的。 “恩。”秦睿点点头,“楚丰是觉得天利的条件开得不够好吗?” 王方超愣了一下,道:“有这个原因吧,毕竟现在明州提出的购股方案听说很不错,作为楚丰来说,肯定希望借此再让天利给些添头。但是听小道消息说,是楚丰大少爷不愿意和天利合作,这才让局势僵化了。” 秦睿皱了皱眉,“条件上天利还能够开得更好一些吗?如果只是第一个原因,应该不难解决吧,明州开什么样的条件是我们不能开的?” 王方超激动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秦睿这话明显就是已经和秦老头子达成了一致,没有这层阻拦,他要拿下这个案子束缚就小得多。“可以,天利是肯定可以的。只是我也没这个决定权能给出什么样的条件。” “不管什么条件,拿到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秦睿安抚似得笑了笑,又道:“我想对你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也不需要有什么后顾之忧。我找你来主要是为了另一件事情,下个月天利的年度合作会议已经定下来在k国的海岛举行,基于我们和楚丰的合作关系,他们自然也是在受邀的行列。 楚丰集团的董事长听说是生病了应该没办法来参加,我希望你至少能确保楚易到时候能够到场。如果他没有兴趣,那就去确保他弟弟楚正到时候会去,这样他也一定会去。”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王方超虽然心头有疑惑,不过也没有表露出来,天利的年度合作会议就是每年这个时候请有业务往来的各个公司高层去国外玩几天,热络一下感情,也方便以后打交道。因为主旨是在玩,而不是在商,所以也没说哪家哪家就必须去的,天利本身也未必就会去太多的高层,像这样特别指明必须请到,还是让他比较意外。况且楚丰和天利之间有些嫌隙,这也是大家都清楚地。 有了秦睿的支持,王方超在与楚丰交涉刘氏收购问题时自然就更有底气了。 楚易对于秦家这种颇为慷慨的态度着实有些不习惯,当然啦,他以前在秦睿手上,说得不好听,他连芝麻大的便宜都占不了,不但占不了,还得连自己胃里的东西一起给吐出来。现在天利这么大方,楚易倒是左也觉得不妥,右也觉得不妙,就算从理智上分析,最可能的就是因为秦英烈站出来主持局面,秦睿暂时被夺权了。可楚易总还是觉得有点欠,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王方超,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栽了。 他那面面俱到,逐条审研的状态倒是把楚广敬累得够呛的,因为楚易一有拿不准的地方就去找他爸,“爸,你来帮我分析一下这条款,我怎么就觉得不对劲呢。” 楚广敬带上老花镜,凑到文件旁一看,差点没把眼镜儿给气掉,“都是些模板式的条款,有什么不对劲的?你要真觉得有问题,就拿去给法务部的审一下,别拿来找我了。” “哦,我以前还没认真看过这些条目,都是给助理审的。”楚易解释道。 楚易以前要是犯这种蠢事,楚广敬老早就训过去了,但也许是这些问题实在太蠢,蠢到楚广敬连骂都懒得骂了。“楚易,你不要不是东,就是西。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天利再走合作的路线,就不要老是惦记着之前的事情。人要学会拿得起放得下,正常限度的谨慎和小心是应该的,但是你这样超过太多了。 如果你是觉得你现在还没办法完全准备好接受和天利的合作,或者说天利对你还有不好的影响,那我们就退而求其次,不走这条路。” 楚易砸吧了两下嘴,道:“我是有点矫枉过正,但你得给我点时间啊。既然现在和天利继续合作是最好的选择,我还没傻到要白白放弃。” 楚广敬叹了口气,扯开话题道:“你弟弟那只狗养的怎么样啊?前几天又是买这样又是捣鼓那样的。” “还行吧,才断奶没几天,抱过来的时候好像有点生病,这几天彭宇有时候会过来看一下。” “恩。(百度搜或更新更快)楚正既然想学做事了,你该教他的还是就教一下,该让他见识的还是要让他去见识。“两个人聊了几句,助理小林敲门进来,急道:“楚少,张副队长找你。 第八十一章 借着在办公室等楚易的时间,张浩把要问的问题又反复组织了一下。警方现在的调查进展非常的混乱,已经有部分人提出将新发生的两起案件当作独立的案子处理,也就是说尽管新案件有部分特征与连环凶案吻合,但却有更多的部分不吻合。 在警方既没办法找到足够的相关证据,与凶手的犯罪动机之时,这样模凌两可的判断是极容易混淆警方视线的。在这种情况下,警方也不得不重新考虑案件是否为相互不关联的可能,或者又是否会出现多人作案的情况。这让原本就推展困难的案件更加无法继续往下展开调查了。 但包括连环凶案在内的几起案子,不论两两之间的相关性是否达到较高的水平,这些案子都奇特的隐藏着一个关联性人物,这个人就是楚易。 这个认识让整个刑侦队都觉得很头疼,从一开始的连环凶案,楚家就被牵连了进来,当然那个时候楚易只不过是作为案件中一个当事人的亲属出现,但是后来的几起案子楚丰反而是越卷越深了。张浩在很大程度上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巧合,可是要他把楚易彻底的归为嫌疑犯罪人员,他却又同样缺少证据。 不过,在证据之前,还有另一个需要求证的东西,那便是动机。而在警方现有获得的情报当中,楚易倒是有相当符合的犯案动机,并且这种动机从一开始的薄弱到现在越来越强烈。这也是警方内部提出的独立后续案件的原因之一。 因为如果以陶媛案件作为一个分割,后面案件与楚易的紧密度呈现出极大的上升趋势,刑侦大队内部也因此将调查力度进行了重新分配。 “你认识他吗?”张浩抽出一张照片放到楚易面前,照片上的人很瘦,看起来健康状况很糟糕。 这个人楚易见过一面,给他留下的印象也很深,是莫凌东。楚易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了:“见过一面,不过谈不上认识。” 张浩拿出另一张照片和刚刚的并排放到一起,“他死了。” 照片里的人同样是被割喉而死,和前一名死者一样,他的手里也握着一张罪恶的字条。楚易皱着眉,愣愣的瞪着那张照片,他突然觉得反胃,因为那具干瘦的躯体看起来太可怜了,即便莫凌东活着的时候也深陷在毒品当中,可是死亡仍然让人发颤,对任何人来说,死都绝对不是一种解脱。 “这和我没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来找我?” 张浩观察着楚易的表情,“发现死者的地点是在离天利不远的一个小巷子的垃圾桶旁边。死者死的时候口袋里装着一张你的照片。这是我为什么会来找你的原因。” “我的照片?” “是。所以告诉我,你和死者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告诉你的是实话,我只见过他一次,是在你们警方的外聘犯罪侧写人员秦睿那里见到的,也许你去问秦睿比问我的收获更大。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口袋里会有我的照片,也许有人特意放进去的,也许那根本不是我。对了,我的那件案子你们警方至今为止仍然没有得出任何结论,我对你们的任何分析和猜测也表示怀疑。”楚易对把他被当作嫌疑人员看待的警方愈加不满,他觉得这些情况表明的都是他的安危存疑,一个只见过一次的瘾君子死之前还揣着自己的照片? “或者你们也可以找秦刚再了解一下情况,毕竟上一次我见到莫凌东的时候他是和秦刚在一起的。” 张浩没应声,他在来见楚易之前,实际上就已经找过秦睿了,并且莫凌东的身份还是秦医生帮忙确认的。令张浩都有点惊讶的是,秦睿也主动承认了他曾经与莫凌东有过一段关系,当然这样的坦然并不是不好,只是如果秦睿不说,刑侦队里是没有人知道的。 张浩自己揣摩过秦睿主动提出来的用意是不是为了在某种程度上避嫌。与其等到警方找到楚易问话之后再说明他与莫凌东的关系,还不如早点承认的好。 但值得玩味的是,楚易口中提到的秦刚所透露出的消息却颇为令刑侦队惊诧。 “啊。原来秦睿已经告诉你们他和莫凌东的关系了,这倒是没想到。”秦刚笑笑,“不过他肯定没告诉你们他和楚丰集团大少爷的关系吧。他们也算是情人关系吧。张副队长,我希望我的配合能让警方找到一个明确的方向,但是你也知道秦老爷子不喜欢参和到这些事情当中,所以关于莫凌东的调查还希望你们警方保持低调。” “他们是情人?” “是啊。不然当初秦睿怎么会因为彭家的事情受伤?不过最近他们之间倒好像是出了些问题,说起来还差不多就是上次见到莫凌东那开始的。”秦刚对于这番言辞会带给警方什么样的暗示和干扰豪不在意,最好是把警方的注意力全部引向楚易。 实际上,莫凌东的死让秦刚很意外,在秦老头子交代要把莫凌东送出国之前,秦刚稍微透露了点给彭家的人,他当然没蠢到自己出面去给秦睿添堵,但是彭家完全可以胜任这个角色。可是一转眼,莫凌东就死了。 这个结果反而将了秦刚一军。这个看似绑着连环凶案光圈的杀人案到底是彭家出手做的,还是说是秦睿呢?他不怕这仅仅是个巧合,他只怕这事当真和秦家有关系,那么他肯定不能引火烧身,况且有秦老头子压阵,秦家首先就不会允许自己卷入这种哪怕只沾了一只角的丑闻当中。 但秦刚又怎么会白白放走这个机会,杀人案不能和秦家扯上关系难道还不能和楚丰扯上点关系吗? 不得不说秦刚并不是唯一有这种疑虑的人,在知晓莫凌东的死后,还有一个人同样抱着相似的怀疑。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秦英烈。 秦老爷子第二次踏入秦睿那个栋复式结构小楼时,脸色变了又变。整栋房子几乎完全空了,前院和后院空荡荡光秃秃的一片,连颗草都看不见,以前种的一片花树早已经只剩下泥土。屋子里也没多大的差别,基本看不到任何的家具,连一具灯也没有。 唯一还留着物品的地方大概只剩下书房了,不过也仅仅是留着一叠一叠的书整齐的放置在靠墙的地方。 秦英烈进到书房的时候,秦睿正坐在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发愣,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仅仅是发愣。 “莫凌东是怎么回事?” 过了好一会儿,秦睿才把落在墙角的目光收回来,凝神注视着秦英烈,他摊了摊手,道:“他死了。” “你处理的?” “不是。” “那你最好解释一下眼前的状况。我们之前谈过对不对,你告诉过我,你的状态很稳定。” 秦睿点点头:”大部分时候是。” 秦英烈猛的咳嗽了一声,操起手上的拐杖啪得一下打到那些贴着墙壁笔直如一条线的书上,嗙嗙嗙,那些堆叠得一人高的书柱立刻像多米诺骨牌一般一本接一本倾倒下来。 秦睿脸色刷的一下就阴沉了下来,但他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只是看着那些书。 秦英烈也没在说话,两个人好像都在等一个结果。终于秦睿还是站了起来,他绕过秦英烈把那些倒在地上的书都一本一本的重新堆叠起来,他的动作非常的仔细,每一本之间的距离,书本对齐的线缝都相当的工整。当一叠码完之后,他会伸出双手从小倒上顺着边缘小心的摸上去,好像是在确保这一列书绝对的整齐。 秦英烈看着他一本一本的叠,他那张精悍的脸庞上慢慢露出了一种不合时宜的悲凉。他那么看了一会儿,转身出了门。 “死了,就一了百了。我活不久了,秦家就算完了,我也早看不见了。” 秦睿摞完最后一本书,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他从来没试过推翻之前所有的设定和计划,这无异于挑断他身体里的所有神经再重新接起来,他不知道这对于其他人来说困难还是不困难,可对于他来说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他非常极端的害怕失控,而推翻之前的套路本身就意味着他行为的失控。 也许他清楚地知道他的问题出在哪里,可他却无法解决,他甚至连重新调整思路都要借助外部的假定力量。就好像一个长期处于失落状态的人必须时刻为自己加油鼓气才能控制阴霾的情绪不至于时刻笼罩在身上一般,他同样要靠规整这些书来保持思路的清晰和稳定,一遍一遍的去整理,靠绝对可见和可触碰的条理来克制和约束精神层面的混乱,其实他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 秦睿笑了一下,抽起一本书砸到墙上。厚重的书角在墙面上磕出一道凹痕,如果没办法理清楚,是不是统统毁了更好些。 他一脚踩到翻落在地上的书背上,他很用力,折合在一起的书页被挤压得呲呲的响。他听着那响声,突然觉得痛,好像被踩的不是书,而是他的心。 他想到那天没揍下去的一拳,和楚易看着他的眼睛。 他移开了腿,蹲口把那本书捡了起来,小心冀翼的抚平书页上那些已经没办法再和原来一样平整的折纹。(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奉睿有些自嘲的想,也许书不会介意。 第八十二章 书会不会介意没人知道,就算介意它也没办法表示出来。但有些人却非常介怀,并且他也有能力表达他的不满,比如秦英烈。 对秦老爷子来说,秦睿的状态绝对不仅仅是让他介怀这么简单,他实际上非常的忧虑,也非常的愤怒。这种愤怒不单单是针对秦睿个人,更多是对秦家未来困境的一种无奈。可他的这种无奈从某个层面上来说又相当的难以启口。 “你觉得秦遥怎么样?” 秦勉琳心头一惊,没动声色,秦英烈这句话可以表达的内容太多了:“有他爸j□j性子不错,但太年轻,没吃过苦。怎么突然问起秦遥了?他到那边你是不放心?” 秦英烈摇摇头,“我在想当初扶秦刚起来是想压一下秦睿,让他规矩点,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一步走得并不好。总的说来还是秦刚背后的支持太少了,而秦睿背后这么多年所形成的利益核心圈已经很稳固了。从外围去挑选人员来压制秦睿必定会触动利益核心圈其他人的利益,这群人不会同意,但如果从内部来挑选呢?” “我不明白。”秦勉琳撩了撩头发,“如果是之前,你想要秦睿给你一个明确的证明,证明他一个人能控制住秦家,那么z市的局面已经能充分证明这一点了。不管是说他专断也好,还是权力**强也好,从结果来看,他给了秦家一个交待。这应该是你想要看到的。 那现在提出秦遥又是为了什么?你继续打压秦睿对秦家的未来没有任何的好处,至少站在我的角度我看不到。如果你想要提携秦遥的地位,不说秦崇润秦崇喜这些人肯定不会同意,就算是没人发表意见,你这一动作难道不是生生将秦家割裂成两半?就为了压制秦睿的权利? 再说,即便是你为秦遥做了些安排,秦遥背后也能重新形成一个圈子,但你觉得以秦睿的性格他会视而不见?你这样做秦家只会更乱。” 秦勉琳说得这些,秦英烈又何尝不知道呢。最重要的一点秦勉琳没说,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秦英烈根本就没有时间能为秦遥安排出一条可以牵制秦睿的路。 “你在担心什么?” 秦英烈扯开嘴笑了起来,他在担心什么?他担心莫凌东那小子是秦睿处理的?不,他担心的不是这一个。他担心的是秦睿不仅仅是处理了莫凌东,这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是一个无底黑洞,最终会把整个秦家都套进去。他想秦睿是没有收手的习惯的,他曾经也许指望过秦睿有所克制,可是当他走进秦睿那栋空空如也的房子时,他就应该明白,他永远不能指望一个有病的人还具有自控力。他更不能理所当然的认为,一个有病的人还能带着秦家走下去。 “我要去见一见傅明。”秦英烈沉思片刻,又道:“把秦遥先叫回来。” 秦勉琳眉头一蹙,她对秦英烈这个决定有些不满,在她眼里,秦睿即便是再专权,但只有他有这个能力,至少当前就不应该一再的剥离对方的权利,“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我有分寸。” 话虽然这么说,但秦勉琳却不尽信。况且那天她也是在场的,秦睿具体对秦遥抱着什么样的不满她不清楚,但她完全能感受到秦睿压抑不住的怒气,这不常见,正因为不常见所以秦勉琳一直都挂在心头。眼下秦英烈做了这个决定,该说的话她都说了,坳不过,也只好照办,但面子上至少要能抹得过去。 她当然不能直接对秦睿挑明要让秦遥回来,这是秦英烈的决定就更不能了,她要的是一个不突兀的借口。干了大半辈子宣传工作的秦勉琳润滑一下这点事情还是比较得手的,天利在k国的会议立刻就成了秦遥回国的踏板,但秦勉琳没料到的是几乎从来不参加天利会务型事务的秦睿竟然也要去。 天利的企业合作会议一共持续五天的时间,都安排在海岛度假村里,第一天自然逃不掉是惯例的会议,讲讲天利的企业发展策略等等。完事了就基本都是玩,当然基于天利这样的大企业,邀请的客户基本都是比较有层次的,自然不乏许多人到这里来也是抱着钻圈子的目的。 不过这一次来的人倒都是些c-level的,总监级别的都很少,大都是听到些风声,知道秦勉琳要亲自来。当然也有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来的,比如坐在会议室最后面一排的楚丰集团两个公子。楚正在王方超的鼓动下,一是想来见下世面,二是因为天利请了个当红明星来捧场,这个人恰好是楚正喜欢的。 至于楚大少爷,完全是不放心楚正一个人来。不过楚易来了之后也不见得就排斥,天利的商务网络很大,涵盖的行业也比较多,到这里的人不说指望现在就能有个什么利益或者成绩可图,但是互相留个名片,打个照面,以后有机会合作至少也是条路。况且他不认为秦睿会来参加这种会议,自然心里面也没什么压力。 当然楚易自己从来不承认他对着秦睿有压力,散了就散了呗,还能上吊不成?太阳照常升起,地球照样转,吃喝拉撒该干啥干啥,他再痛苦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三个字:失恋了。 失恋了而已,多大点事?他甩过那么多人,还不允许别人甩他?就算他没遇到秦睿,总有一天要遇到个阿猫阿狗甩他一回,不然公平两个字怎么写? 况且先说拜拜的还是他,连告白连分手楚大少爷一条龙全套服务。 下午四点左右会议完了,酒店外面就是私人海滩,大部分人都开始往外走,楚易才跟着楚正走出去没多远,钟光天就拉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 “老弟,慢点。” 楚易回头一看,笑道:“天哥,你也来了,我刚刚都没看到你。你坐前面的吧。” 钟胖子哈哈一笑,指着旁边的男人道:“周彬来,在c国呆了十多年,准备回国搞it,起步阶段,楚总多支持啊。” 楚易和来人握了握手,胖子特意介绍这个男的给他,他还有点搞不懂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搞it的,和这个人交集应该很少。如果是钟光天想找人关照这个海归,其实也远找不上他,楚丰现在即便没有垮掉,但情况也不算好,要找人关照的话胖子自己的圈子里多得是。不过他自然不会拂了胖子的面子,开口还是很热情。 周彬来带了一副眼镜,看起来很干练,也很健谈,三个人聊得颇为愉快,话题虽然基本集中在it行业,不过周彬来的点都抓得很好,楚易听起来并不觉得困难,反倒是勾起了他的兴趣。 末了,胖子才出口点了一句:“现在it的发展势头好啊,楚总有没有兴趣插一脚啊。就当做点额外的小投资,也算是帮助一下新产业建设嘛。你可不要小看彬来啊,他是现在公司还在组建,但我保证,不出三年肯定在it行业内做出成果。考虑一下,当哥的不会挖坑给你跳。” 投资从来没有涉足过的行业并不是不可以,但对许多企业来说,如果不是有绝对的利润,又或者绝对的关系,其实很难。但这两点有时候只需要有一点,说不定就会形成一个大的机遇。楚易虽然并不熟悉it业,但作为近年来风头正劲的产业,多少他也是听说的,并且钟胖子在这个产业里投资已久,要说看机遇看风头,这点眼水肯定是有的。 并且钟光天所说的这部分投资资金其实很少,如果是以前他甚至不需要考虑,就当是帮朋友一个忙,即便是这笔钱打水漂了也无所谓。可是现在,他必须得考虑,哪怕金额再小,那也是钱,当初他为了筹款,再小的金额,陪喝酒陪到吐都没拿下过。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楚丰资金也不宽裕,从风险角度考虑,他是不应该把钱投入一个陌生领域的。 不过钟胖子热情十足,楚易不好当面拒绝,只好推说再认真考虑一下。因为本来也是抱着度假的目的,晚上的安排都是很随意很放松的,这片私海全部属于这个度假村,又是天利花钱包下来的,少不了酒和女人。 楚易在露天酒吧吧台边上坐了一会儿,看着肥臀丰乳的外国妞实在觉得有些累,看着楚正和别人猜拳玩得正嗨,他突然醒悟到他已经慢慢在变老了,快三十了,年纪越大心就越来越窄,越来越喜欢安稳,不再向往波澜壮阔五彩斑斓的花花世界,反而希望定下来,找个驻足的地方,能不再一路奔跑,不再让周围的世界成为自己的过客,也不再让自己变成世界的过客。 人总需要寄托,浩瀚苍穹之下,至少有一个人始终挂记着自己,这可能就是家。 楚易拍了拍屁股,招呼了一下楚正,便起身先回房了。从海滩到他住的小别墅稍微有一段距离,小路两边又都是茂盛的热带树木,光线也不好。走了一会儿,四周就安静得令人慎得慌,他突然听到前面没几步的地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林子里面有东西。 楚易以为是什么小动物,打开手机的电筒往树丛里面照了照,他还没晃清楚是什么东西,一声尖叫差点没把他耳膜给震破。他这才反应过来哪里是什么动物,是有人在这个地方打野战。 楚易也是尴尬,赶紧装没事一样快步往的方向走去。等尴尬的劲头过了,他又觉得有点失落,度假都度得形单影只,也许他应该找个外国妞试一试,但他也就是想想,他其实提不太起劲儿做这些事,总是觉得累。 他靠到路灯下掏出钥匙看了看,再抬头,瞧见门口的阴影下好像站了个人。 “谁,了,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有点事,不好意思。(百度搜或更新更快) 第八十三章 “我。” “谁?”楚易又问了声,往前走了一步。 阴影下的人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动,两个人好像都达成了沉默的共识。 站了一会儿,楚易甩了甩钥匙,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他径直往门口走去,只当做那团阴影仅仅是阴影罢了。 秦睿几步跨到门口,挡在楚易面前。他也没笑,也没什么其他的表情,也不说话,就是挡着路不让。他可以组织许多语言,也可以换上许多表情,但真正碰面了,他一时又觉得那些话其实都没什么用。 楚易不需要。 不需要他哄,也不需要他迁就,甚至不要他的歉意。如果说这是聪明人的游戏,从开始到现在双方都心知肚明,他那些手段,他的殷勤,楚易都懂,对方早就是摊开牌明着玩的。所以不需要解释,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让开。” 秦睿没动。 楚易有点堵,他不知道秦睿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他退开半步,哼了一声,掏出支烟点上,道:“你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他一退,秦睿就往前上了一步。这个动作给了楚易不小的压力,这份压力又好像无声的在耻笑着楚易,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有点发怒了。 “滚开。”楚易伸手推开秦睿,撞开肩膀擦过去。 秦睿反手抓着楚易的上臂,背靠着抵在门上。 “楚易。”他开口叫了一声,但也仅仅是一声便又陷入了沉默中。 叼在嘴里的烟很快就烧成了灰,一段一段的往下掉,烟味太重,楚易闭着嘴闷声咳了起来。秦睿抬手去摘他嘴里的烟头,“不要抽了。” 楚易笑了笑,动作更快一些,捻起香烟对着伸过来的那只手杵下去,“没人教过你不要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吗?迟早都是要赔的,秦医生。” 滚烫的烟灰落到手背上,传来一丝焦味,秦睿抿着嘴,手也没动,“赔什么,你想要我赔什么?” 楚易弹开烟头,他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是报复,如果算,那报复得来的也不是快感,苦了谁也不要苦了自己,人生总是要往前看。秦睿的话让楚易觉得好笑,“你不欠我什么,不需要赔我,你也赔不起。 之前的事情,我们用不着相互再追究,是我自己没把握好底线。如果你还想继续玩下去,我就不奉陪了。对我来说和你之间再产生交集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大家好聚好散,你不用对我一逼再逼,如果你只是纠结在于我求没求你,现在楚丰已经和秦家再谈合作的问题,就当是我求过你的结果吧。” 秦睿抓着楚易手臂的手掌有些用力,他面无表情的脸庞上渐渐显露出轻微痛苦的神色,不是剧烈的爆发式的,而像是装满了杯子然后慢慢从里面溢出来了。他松开手掌,压住额头,沉声道:“我可以赔你,我可以选择退步。你希望我让多少,我都可以做到。我们之间不存在不可弥合的空隙,我确实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过太多的误判和认识偏差,但楚易,我有能力改变这种局面,纠正这种偏离,我只需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情况很快就会好起来。” 楚易神色怪异的看着秦睿,来回走了好一会儿,开口道:“你一定不会是误判,秦睿。你只是太自私,太贪心,包括现在。 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是谁让谁,谁退步得更多。而是永远不存在公平可言,即便是你让步再多,我也不能从你手中撵取一丝一毫的控制权,最终你作出的让步都会被你一点一点的吞噬掉,关系又会再度重归于你的全完掌控之中。你要得不是我对你的感情,只是用我的感情来满足你的控制欲。 可是,秦睿,你比我更清楚,两个人要在一起,不管是谁先付出,时间长了双方之间最终还是会达成一种平衡,单方面的付出和单方面的索取都不可能长久。我曾经用过一些蹩脚的手段妄图从你手中抢回来一些控制权,就算很少很少,那也足够让我们的关系能走得更远,我努力和你保持同一个水平,同一个层次,我希望我们的关系是平等的而不是错位,我希望我给你的是爱,不是负担,也不是附属品。 但事实是我白忙活了一场。你最多是让步,但你永远不会交出控制权,我也永远不能和你处在同一层面的位置,我做不到。我也会怕,秦睿,怕你再一脚踢开我的时候,我就彻底完了。” 楚易苦笑了下,“所以我给不了你机会,看不到希望,我也只是个懦弱的逃兵。” 秦睿收拢手臂,微微撑开双腿,他有点晕眩。他开不了口,也反驳不了。楚易自然不是逃兵,至少对他来说,楚易已经在他的世界里走得太远,这条路是楚易逼出来的一条路,逼到最后对方打算回头了。 “就这样吧。”楚易绕开秦睿,打开房门,“你回去吧,大概一开始我们就不合适。” 秦睿听着背后的关门声,全身都冰冷起来,他有点发抖。可即便他追进去又能怎样呢?他给不了楚易承诺,他不是不想要交出控制权,他是怕办不到。 秦遥是第二天到的,陪着g国公路项目政府负责人来的,顺理成章,秦睿也挑不出什么话来。秦睿不说不表示他不明白秦勉琳的动作,在这呆个几天,等到要回国了,编个国内有急事的借口,自然秦遥也就跟着回去了。 秦勉琳大概是怕他为难秦遥,刚刚还特意过来招呼了一下,说是她的意思。秦睿没吭声算是默认了,他坐的地方离海边有一段距离,只能看到一个个光裸着身子的小人,看不清容貌。不过他的目光还是透过墨镜落在海边。 “他还是没同意。”钟胖子往秦睿旁边坐下来,把手里的果汁吸得滋滋响。 “不着急,慢慢来。” “昨天没谈好吗?我看你那个小侄儿倒是和他走得挺近的。” 秦睿回头看了胖子一眼,隔着墨镜都感觉那目光有点渗人。不过他声音倒是平和得很,“我也没指望他这么快就接受了,他又不笨,唬弄也唬弄不住的。但是我们有的是时间耗。” 太阳这么烈,钟胖子还是不由自主的觉得冷,招惹谁都别招惹秦医生。他不知道楚易是触碰了秦睿哪根神经,让秦睿舍得花力气耗下去,情场做戏这四个字才是对秦睿情感关系的最好描述,做戏的不止是秦睿,也包括另一方,谁敢不做戏呢?不做戏的人捞不着好下场。 海边的人群突然都往一个地方跑去,隔着这么远,女人的尖叫声也冲入了钟胖子的耳朵里。他才抖着一身肥肉站起来,秦睿已经跑出去了。 海里面大概六七个男人扭打在一起,旁边的人都挤过去拉架,不过有海水阻力的关系,加上那六七个互殴的人都是年轻力壮,很是拉了一会儿才将这群人分开。这里的人说起来还都是有头有脸,在这样的公开场合下发生群殴事件拿出去了只能被当笑谈。偏偏这笑谈里面还有主办方天利的公子哥秦遥,就更是让事情变得可笑起来。 这群人都已经打眼红了,才顾不上什么丢脸不丢脸,旁人抓住他们的手臂和肩膀,他们就用脚踢,一边拖一边踢。快被拖上岸了,还有人挣脱了拉住他的手,冲着对方一脚就踢上去。 秦勉琳赶到的时候海岸边上是一团糟,起因是有个郑姓老总磕了药,不知道是不是磕多了没缓过来神智不清醒还是怎么的,下水的时候猥亵了一下楚正,扒了楚正的泳裤。当时楚易就站楚正前面一点,看到了自然是冒火,上前就推了那人一下。结果那家伙站不稳,倒水里去了,这下再站起来就冲楚易打过去。 楚易下手狠,把人揍出鼻血了,秦遥去劝架,结果嗑药的那位打浑了一边招呼其他和他一起来的,一边把秦遥往水里拖。这下子劝架的也变成打架的了,秦遥被硬生生灌了几口海水,哪里还忍,倒是越打越起劲。 这事的起因肯定在嗑药那位身上,但会议是天利组织的,东道主打客人,这于理是说不过去的。秦勉琳肯定是当场就把秦遥给训了一顿,出言安抚了另外一边,表了个歉意。 那几个人根本不知道刚刚和他们打架的人里面还有个是秦家的人,这会儿清醒了点,也赶紧把事情往磕了药上推。双方都找个台阶下,大事化小就算了。 但秦遥那眼高于顶的公子哥,在秦睿那里受了窝囊气不敢言,被个嗑药的逮着揍了难道还要他好脾气,当即便出言讽刺道:“嗑了药就关房间里睡大觉去,别跑出来装疯卖傻摸小青年的屁股,也不看下自己几斤几两,有资本在这疯吗。” 他这话说得不大声,但足够那几个人听见了。 秦勉琳也听到了,但这句话她没接,也没训,只是瞟了一眼站在她背后的秦睿。以前她见楚易的时候是没听说过秦睿和对方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但是从楚丰出事到后来秦睿的一系列反应,她多少还是有猜到。秦遥把楚正推出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要是再就着这话去训秦遥,那就是伤了楚家两兄弟的脸面,还伤的厉害。 所以这话她只好装没听见,转身的时候晃了晃,说是太阳烈,年纪大了受不住,得快些回房休息,留了两个助手分别去安抚一下两边的情绪。又小声对秦睿道:“这事我出面丢了个台阶,但楚易那弟弟总得多花点心思安慰一下,摊谁身上谁也不好受,你全代秦家出个面。” 秦勉琳把这个皮球抛给秦睿,便心安理得的走了。 刚刚已经有些缓和的气氛被秦遥这句话搞得分外尴尬,郑姓先生大概是灌了好些海水,连带一脸的鼻血,听了这话也不觉得自己犯了多大的事,撑着两个圆眼睛瞪了楚正一眼。 “哎哎,多大点事。都是嗨高了,扒个裤子嘛,哪个男人没被扒过。” “那我扒你的行不行。”楚易朝说话的人走过去。 “歇气,歇气。”钟胖子见秦睿没动,赶紧窜过去拉着楚易往旁边拖,“别给这些人一般见识,那几个都是些老麻杆了。你要想出气,当哥的下来帮你出,这会儿不闹了,去看看楚正有没有哪里伤着。” 秦遥正要跟着去,秦睿拍了拍他肩膀,道:“你去安排一下,把刚刚你打伤的那几位送去处理一下伤口。” 秦遥咬了咬牙,他觉得秦睿在为难他,“我不去。你要想去你去。” “快去。你刚刚那句话帮楚易得罪了多少人?你不去谁去?这事给我平稳结了,我让你跟着回去。” 奉遥不情愿的应了声,他那句话确实把楚正挑出来了,碍着他秦家的身份那群人可能就忍了,但这挨揍的怒泰半就要转移到楚易身上去。(百度搜或更新更快)不过他还是不太服气,嘀嘀咕咕就是不行动。“秦遥,做你该做的。楚易的事情不该你操心,这一点,我希望从今以后都记清未众,,刀已。 第八十四章 秦遥脸色沉了下去,他偏着头注视着秦睿,想要透过那副墨镜看清楚对方的眼神,他看了一会儿,绷着脸勾了勾嘴角,“你有资格对我说这种话吗?你们都完了。” 秦睿诧异的停住了脚步,沉默了片刻,道:“秦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也是我把你调离海外的初衷,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保持原状,我不想做任何伤害到你的事情。既然今天你把话先说开了,那我可以告诉你,你和楚易之间朋友未满,恋人未满。你给不了他需要的,你也没有魄力和勇气给他需要的,所以你们的关系再近不会超出朋友,现在,以后都不会。” “然后你呢?你就有吗?指望他回头比找一个新的还简单吗?况且你又能给他什么呢。”秦遥摇了摇头,“即便我们的界限从未超出过朋友,但我没有给过他伤害。” “所以你也给不了他爱。” 秦遥笑起来,“你才是那个给不了爱的人,小叔叔。你从来不懂感情这回事,你对他再好也绝不是因为你爱他,对你来说根本就没有爱这种东西。” 秦睿这一次没有生气,他只是拍了拍秦遥的肩膀,叹了口气道:“去做你的事情吧。不要跨界,对你对我对他都好。” 秦遥还想说些什么,但秦睿说话间摘下了墨镜,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意义比他语气里所表达的要多得多,冷。无情而残酷,只存在剿灭与被剿灭,毫无生机。漠然的看着他,即便是阳光下也仿佛带来了铺天盖地的黑暗。 他退了一步,收回了到喉咙的话,转身走了。 秦睿低下头,他抓着墨镜的手开始微微抖动起来,以至于他连重新戴回去也变得有些艰难。他紧握着拳头,一步一步往楚易的方向走过去,每走一步好像反而离楚易越远,他其实情愿就那样远远的看着对方,这样是不是就不会被发现,有些东西他可能永远也给不出来。而他能给出来的,却未必是楚易想要的。 但他没办法冷眼旁观远远的站着看,他只想近一点再近一点。如果说楚易用真心逼出了一条路,但他却要撕开缠绕全身粘皮带肉密密麻麻的茧线,每撕一圈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楚易离他走得更远,直到一层层的将血肉剥离完,他才能忍着痛去追。他需要时间,他只希望楚易不要走得太远。 楚正帮他哥贴了个邦迪在腰上,他倒是没什么地方受伤了,不过楚易和人打架的时候被指甲刮出了一些小血口,也不严重。不过楚正贴完最后一张,赶紧找了一套浴袍搭上,不是他对刚刚被扒了裤子还有什么阴影,而是就算他也感觉到一股极其炙热的目光快把他的背给烧穿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当你注视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注视你。 所以即便楚正没回头看过,他也能感觉到那种j□j的眼光透过他射到他哥身上。他偷听过好几次他哥和他爸的谈话,对于秦医生和他哥的关系,他哥向来是持否认的态度,他本来也信他哥,但现在他有点不信了。 那种目光太骚包,楚正是这么认为的。 不单是楚正这么认为,大概除了当事两人之外,其余的人都有点红脸,钟胖子实在有点受不了了,抬着胳膊撞了一下斜靠在门边的秦睿,“秦医生,这边差不多都处理完了,你要有事可以先走了。” 秦睿好像是被这一撞给撞醒了,他其实不是有意想要盯着楚易看,只是刚刚那种郁沉的心情再看到久违的半裸躯体之后忽然就转而进入了激奋之中。 楚易头发全湿了,身上也还留着些没擦干的水珠,楚正帮他贴伤口的时候,头发大概扫到了他的胸口,能明显看到楚易因为痒而起伏收紧的肌肉。 他只是舍不得移开目光,况且他带了遮阳镜。等他意识到那副超黑完全挡不住他的**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性奋了。因而钟胖子一撞,他立马就离开了,期间没说过一句话。 出现性反应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这种场合下,在秦睿身上出现这种不可控的性反应一点都不正常。作为心理研究几个核心影响要素之一的性,对许多人的许多行为来说,都是里因素,行为只是作为性的映射而表现出来。可是对秦睿来说,并不是这样,他特殊的人格控制障碍导致了即便是性也囊括在他的控制当中,在这里,性是表因素。 真正的原因是在潜意识层上,对于楚易,他已经开始失控了。秦睿揉了揉鼻梁,他需要时间,但时间并不等他。他说他有时间可以和楚易耗下去,其实他耗不起。 楚易心头挺不自在的,秦睿那种毫无顾忌的目光放到他们如今的关系下,让他觉得有一点轻辱的味道。不过转念一想,他也就释然了,秦睿本来就是这样肆意的人,他连尊严底线都贡献给别人践踏了一遍,难道还指望别人现在还能在**上高看他吗? 他在秦睿那里就是个做男妓的命,自己犯贱就别怪别人不当人看。 虽然是自嘲式的想法,可是却未必是真的放得下,楚易还是有些难过,就算很淡。 胖子看到秦睿出了门,立刻就跟了上去,秦睿走得不远,看到他出来了,便停下来:“他没事吧。” 胖子笑笑,“不都看到了,破了点皮,你来之前都挨着擦过酒精了。就是惹得他心情不好,我想的是等国了再找姓郑那小子算总账,这里太刻意了,没必要。” 秦睿不置可否,转而问道:“我记得你那有一家比较可靠的私人保安公司,现在还在吗?” “在啊,都是些退伍的。你要找?部队里不能抽人吗?” “不是我,找给楚易的。回去你帮我安排一下吧。” 钟胖子拉着秦睿往边上又迈了一步,小声道:“有什么事吗?再说我白白给他安排几个保安是啥意思,他也不会受啊。” “你就说姓郑的有些黑道上的关系,最近这段时间防着点。先把人安排过来再说吧。” 胖子点了点头,姓郑的哪里来的鬼的黑道关系,但秦睿没说原因,他也不好再继续追问,总归是有些什么不好的事情。“你还要倒回去再看看他吗?” “不了,估计他看到我也心烦。”秦睿说完就真离开了,他有些话想对楚易说,不过至少得等到闲杂人员都离开了,况且他也不能一直顶着性奋感和楚易面对面。 楚易扭过头看着镜子里的后背,这里太阳太烈,他图省事,随便摸了点防晒霜抵不了多大的事,背后还是有点被晒伤了,两块大红斑,刺痛刺痛的。 他挖了一大块冰冰凉的修复啫喱对着镜子往后抹,刚刚才抹了一半,就听到浴室外面有些响动。楚易放下手中的东西,围了一条浴巾,站到浴室门口往客厅里瞄了一眼,“楚正吗?” 楚易皱了皱眉,大概是他听错了,他又转回浴室,继续扭着头往后涂。涂得差不多了,他也不打算再出去玩,开了瓶红酒,打算躺在床上看会儿电视。才走到卧室门口,迎面就撞上一个人。 楚易看着撒出酒杯的液体,又盯了会儿秦睿,舔了舔嘴唇,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能不能爽快点啊。” 秦睿接过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他眯着眼,踌躇了半响,道:“都交给你行不行?随便什么权,你要的话全拿去。” 楚易愣了愣,嗤笑一声,“你他妈的酒喝多了吧。” “楚易,我说真的,你知道我说真的,我没骗过你。” 楚易差点没抡起酒瓶子对着秦睿那张脸砸下去,他是论起来了,不过自己抱着酒瓶喝起来了。“骗我,你他妈用得着骗我吗?你给老子设套子的时候玩得可都是高招,我就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你当然没骗过我。” “再说,老子现在不稀罕你的这权,那权。关老子鸟事。秦睿,你想上我?钻老子房间里来不就这意思吗?下午盯得爽不爽啊?我艹,明白告诉你,楚大少爷不卖了!老子屁股金贵着,你他妈的艹不起!” 楚易说得气喘吁吁的,酒也喝得急,没两口被呛住了,咳嗽起来。秦睿想帮他顺顺气,不小心触到他背后的晒伤,被楚易猛的推开了。 他坐在床角边上,颇为警惕的看着秦睿,歇了口气道:“我不会和你上床的。” 秦睿点点头,“我知道。给我点时间让我把话说完,我就走。” “说吧。”楚易抱起酒瓶又灌了一口,他做不到秦睿那样云淡风轻,镇定自若,面对秦睿,他总是无法平息情绪。他紧张,胸腔里充满了不信任与苦涩,同时却又总抱着无法熄灭的一点期望。他不想过度在意秦睿那些言语,却又禁不住一遍一遍的去回忆。 “我想和你走下去,楚易。” “我做不到。”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来做好不好。你只需要等等我。” “但是我怕。我会觉得我停下来脚底下就会垮掉。如果你骗人,也许我还能分辨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那样还能安心。但你都不骗人对不对,我分不清,我总是报着希望,但你总是让我陷得更深罢了。我回不了头。” “楚易,你还喜欢我吗?” 楚易抬起头,他缓缓摇了摇头,感觉眼睛和后背一样发烫一样刺痛。但这个动作卡在了一半上,他别着脸硬着脖子,(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喜欢和不喜欢对你来说有什么差别呢?你不会真正在乎的。,我之5,,艺了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