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掌控》 第1章 那时年少春衫薄 春日正好,阳光暖融融的,令人不由生出几分疲懒之意,昨日却刚下过一场雨,天空被洗的干干净净,纯净明亮的浅蓝色,偶尔飘过几片淡淡的白云,阳光清浅,暖却不耀眼。b市是个不大却很繁华的都市,所以尽管天尚冷,便已有许多出来游玩的男男女女,因为是周末,所以可以看见许多着学生装的少男少女。 英式的天蓝格子衬衫,黑色的紧身西裤,一件偏运动型的白色外套,便是凌源高中男生秋季的校服。作为b市唯一的省级重点中学,这所高中不仅升学率极高,连校服都是走在各大高中时尚的前沿,令人艳羡。 都说人靠衣装,华国的高中校服一向是检验帅哥美女的好标准。凌源的校服却是能让模样一般的学生也显得比其他学校的更加自信,充满朝气。就比如说坐在咖啡厅里被女生们盯了好久的那两个穿了凌源校服的高中生,两个都是那种能让那些小姑娘们尖叫的美少年。虽然穿的都是一样的校服,却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俊美。 一个领子半翻着,第一颗扣子解开来,露出半截好看的锁骨,好看的五官上是那种略带邪气的笑容,勾得人心里痒痒的。另一个的衬衫扣子是一丝不苟的扣着,白色的外套也整整齐齐叠好放在少年的双膝上。虽然还略显青涩,从那种文雅温和的样子却已经可以看出来,这长大后该是个翩翩如玉的君子。 两个人坐在这里已经将近一半个小时,连面前放着的咖啡都变得失了原有的滋味,这两个人却还是坐在那里,连句话都没有说。最后还是那个看起来有些邪气的大男孩忍不住开了口,把手里的黑咖啡往桌上一放,带了怒意的抱怨便脱口而出,“我说顾六月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好不容易抽空来玩一趟吧,你连话都不和我吭一句,难道我们一下午就要待在这个地方看风景?” 被叫做顾六月的少年把视线从窗外玩得开心的一对父子身上收回来,乌黑澄澈的眸子掠了他一眼,眼角微微下弯,带了些嘲讽的意味,“既然是你把我约出来,这种事情不是该由你决定么?还是说,我们聪明果敢的木大少爷连这个决定都做不了?” 木笙家境优越,凭着出色的外形和优异的成绩,很自然的成为众人捧着的对象,何况少年人心高气傲,对同样出色的同性总会产生攀比的心理,稍不注意便有可能引发一场纠纷,可偏偏也是这么一句带着讽刺意味的话,轻而易举的便把木笙的怒语给堵到肚子里,谁叫在他面前坐着的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木小少爷所爱慕的对象呢。喜欢嘛,所以错的永远是他自己。 两个男生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玩的,一起打球,去玩游戏?那些事情实在太破坏约会的气氛。最后还是木笙拍了板,学着电视那些恋爱的男男女女,在游乐场里玩了整整一个下午,在一个浪漫的小餐厅里用过晚餐,又在黑乎乎的电影院看了一场风花雪月的电影。 除了在开始时有一些不愉快,木笙对这场约会还是很满意,不过这一天下来,影片播的是什么他早已忘记了,他唯一记得的,是在情侣包场的电影里,那个轻柔而甜蜜的吻。坐在司机开来接他回家的后座上,木笙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仿佛还能感觉的到那温热潮湿的触感,他的眼睛愉悦的眯了起来,笑兮兮的,像个傻子。 木笙被家里的司机接了回去,顾六月则一个人搭了公车回了自家的那栋小公寓。这是他目前居住的地方,属于他和外婆的小地方。 年幼失去生母,生父不明,出席家长会总是年迈的外婆,摊上这样的身世,好学生顾六月才貌双全,看似温和却是难以亲近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也正因这样,即使顾六月并不合群,也从未有人会觉得他是恃才傲物,只会觉得对方是缺乏温暖而心生怜惜。 稳居红榜第一的顾六月和各方面都很出色的木笙一直都是凌源高中的风云人物。如果说,木笙俊美多金的富二代,顾六月就是温润如玉的的绩优股,两者都是女生爱慕的对象,她们幻梦中的白马王子。 谁也不会想到这两个人会走到一起去,同性恋,在那个时候,还是一个并不被许多人所知的名词。然而这两个同等骄傲且出色少年却已经走到了一起,虽然还只是暗地里的亲密如斯,但已经决定了要长长久久。然而他们毕竟还太年轻,年轻到不知道有些人,他们只适合一时的风花雪月,却无法守住天长地久。只是凭着单纯的爱,便以为能拥有长久的未来。 顾六月回家的时候,老人已经把冷掉的饭菜全部都热了一遍。那个时候手机还是一种奢侈,因为约会的延迟,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外孙已经吃过了晚饭。对于外孙的晚归,她选择了沉默的姿态,以无声的方式,放任着顾六月的生长。这栋老房子房子虽然只有两个人,但因为小而显得温馨。洁白的墙壁上挂着的是一张年轻女子的彩色照片。她有着灿烂而美丽的笑脸,却永远留在了十六年前的某一天。 那个貌美的女子是老人的独生女,以这样被装在镜框的姿态,挂在墙上一挂就是十几年。()和父亲一样,母亲这个词就只是个单纯的符号,一张彩色的照片。对于顾六月而言,这世界上或许没有什么事比舒心重要,只要他自己觉得高兴,和一个男孩谈恋爱时,他也不会产生任何负罪感。的,时毕毕竟他是姓顾,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为张家留下后代。就像曾经的那个人说过顾家的孩子天性便是薄情。至于木笙,那是他心甘情愿,后果又与他何干。但那圆长件多是么也那那的,来久里长哪够能下是底若天着这想,到的识冀意希刻的深定会一怎有又抱方少对年对是是还还竟月毕六可竟年少,顾圆满满的好事。久的好事呢。 第2章 年少总是太天真 “六月,出来吃饭吧”温和慈祥的声音传进来,眉目秀雅的少年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走出了小房间的门。 不同于其他青春期的男生,只要家人不打理,就脏乱的可以媲美狗窝。顾六月的房间虽小却非常整洁,墨绿色的百叶窗,洁白的墙壁,天蓝色的天花板,冰凉的地砖隐隐可见物品的倒影,朱红色的小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各种参考资料和中外名着,米白色的书桌上摊着的书页上的字迹清秀而有力。 然而少年刚刚放下的,并不是高中生作业做不完的各类复习资料,而是一颗小小许愿星,一旁的架子上放的许愿瓶已经被填满了大半的空间,那些小东西一样的精致完美,是与折它们的那双手的主人一样的完美。 星星里藏着的都是同一个名字,在累积到三百一十七个后它们就将将会作为礼物被送给那个名字的主人,那个同样俊美的少年,有着健康的肤色,凌厉的凤眼,高挺的鼻梁,还有吻起来甚是柔软的薄唇。 折这种东西花去顾六月不少的业余时间,多年以后他却再也不会舍得花上哪怕一分钟去弄这种玩意。尽管他的双手仍旧同样完美灵巧,那也只会用来弹一曲钢琴,抑或编一个复杂的程序,甚至是泡好一杯清茶。 二〇〇三年三月一十七日,也是木家小少爷的第十八个生日,那是b市出了名的少年才俊。虽然说才刚刚大二,但已经开始处理家族的事务,如果不出意外,他将来还是木家的接班人,前途一堪称不可限量。因此木小少爷的生日宴硬是被折腾成了个中型酒会,来参加的人多数是b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就是他们同木笙年纪相仿的子女。 华丽的衣裙,昂贵的美酒,充斥着奢侈品的谈资,一场商业的酒会也无非就是这些东西。随着这些客人的造访,那些价格昂贵包装精美的礼物也堆成了一座小山。十八岁的木笙已经开始学会用讨好的话语获取想要的东西,学会在不动声色中套取想要的信息,学会在讨厌的长辈面前不露半点异样的情绪。 他已经开始步入这个充满诱惑的社会,醉心于对人心的掌控并且避免自己爱上那些纸醉金迷。 而十八岁的顾六月还似乎仍是一张没被污染的白纸,安静地呆在属于学生的象牙塔里,即使对人心有着异常的敏感度,却仍旧不愿低头,不那么两面三刀,做事情阴奉阳违。 要知道,在这个社会上只有身居绝对高位的人才用不着看别人的脸色,而顾六月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学生罢了,木笙尚且懂得低头,顾六月却仍是那样清高自傲。隔阂已经埋下,只是当时尚且情浓,看不见感情里那些细微却能致命的缝隙。 戴着面具欢笑了一整个晚上,木笙靠在垫子上懒洋洋的拆着那些包装漂亮的礼物,身份重的长辈们送的被好好保存起来,那些代表着着一颗颗少女心的礼物碰都没碰就被扔进垃圾桶里。 顾六月的礼物是提前了一天送的,包装的很朴素,自然也被搁在了不同的地方。那个漂亮的许愿瓶被木笙放在了一个不甚显眼却经常可以看见的地方,如同他和顾六月真正的关系,隐秘却被他放在心里。 在这个由自己父亲带着进入的圈子里,木笙不是没听过一些人十分享受征服同性的快感,他也接触那些所谓的牛郎,或者是被当作小情儿养着的漂亮少年。那些个漂亮男孩子不过是众人用来调剂生活的谈资,是可以讥讽鄙夷的对象。那些柔弱纤细的少年就是一棵棵藤蔓,依附着他们的伺主而生活,拿什么来和他的心上人相比。 那是个光芒从来不会被他所掩盖的人,也不是他可以随意攀折的对象,甚至在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床事里,心甘情愿躺在下面的那个人还是他自己。这种事情被木老爷子知道后肯定会闹得鸡犬不宁,可为了那段感情,木笙觉得,他什么都可以放弃。 这个时候的木笙想的是两个人未来更加美好的日子,为的是美好1容来而努力着,从未想过自己才会是1容来说要放弃的那一个,他是如此自信骄傲,对自己的未来抱有了太多的野心,还不懂得有个词叫被迫放手。()木笙躺在自己柔软的床铺上,脑海里滤去白日的喧嚣与繁华,只剩一张心上人温柔的笑颜,总是温润却透着清冷固执的眉眼,沉沉入梦,一夜安眠。 第3章 别离 毕业季,同时也是分手季,大学的校园里随处可见和平分手的男男女女,分隔两地的恋爱实难长久,能够又有几对能始终如一。当初的感情也被这几年的时光消磨殆净,爱情,本就是经不起时间考验的东西,何况是这样不被容于世的爱情。 傍晚时分,千左咖啡厅,安静的环境,乳白色的灯光,舒缓流淌的大提琴曲,为包厢营造出一种旖旎的气氛。多么适合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却被人用来商量分手的事宜,还是两个男人的分手事宜。一个是翩翩如玉的君子,一个是意气风发的精英,同样俊美出色的两个男人却是已相恋五年的情侣。 纵使他们的爱情从未光明正大,但他们确确实实曾亲密过,亲吻过,也更为深入过。可是如今,他们却将要成为陌路人。那种比朋友更陌生,比陌生人更亲近的存在,因为曾相爱,所以再见时就免不了会尴尬沉默。 有谁见过木家小少爷如此疲惫的模样呢,外表仍旧是光鲜亮丽,无懈可击,可是那双浅灰色的瞳里却透着浓浓的疲惫和厌倦,他的声音比平日更为沙哑和低沉,仿佛用尽全力才挤出这么一句话,“我们分开吧。” 这句话一开口他如释重负,接下来的话也变得不是那么难以启齿,“你知道的,我也不想分开,可是我妈闹自杀,爷爷又拿你的安全威胁我,就算是为了你,我们也不得不分开。”艰难的说完这段话,他把面前的银行卡推到对方前面,“外婆不是要做手术吗,你把它拿去,多买些营养品,算是我对老人家尽的一份孝心。” 顾六月开把卡推回去,“分手便分手,何必找那么多的借口。手术费的事情用不着你担心,老人家也不需要一下子吃进那么多的营养品。还有那只是我一个人的外婆,用不着木先生来操这闲心。” “我对你从来都是认真的。”木笙慌忙开了口。 男子好看的唇角弯了弯,形成一个略带凉薄的笑,“厌了也就厌了,没有必要在维持下去,你又不会怀孕,我也没有吃什么亏,大家看开一点,也就这样吧。” 他的声音十分的冷漠,如同锥子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刺在木笙心上“我也没说你不是真心的,你的爷爷一开始就对我说过,你并不是一个长情的人,可性子又特别倔,他不想伤了你,就等着你厌了我的这一天呢,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么久你父母才知道我们两个的事,不过他没想到你能够坚持这么久吧。” 说完这句话,顾六月喝掉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黑咖啡,推开椅子起身离去,背影潇洒而绝然。 只留下木笙一个人,懊恼的又泄气的瘫在那里,口中喃喃,“也好也好。”只是再没有一个那样的人,会在黑夜里为他留一盏灯,在他生病时照顾他,会安静的倾听与不动声色的关心着他的喜怒哀乐。可是既然放手,就不会再回头,他明白顾六月是何等骄傲,下次再见时,便是陌路,只剩他一个,徒留心酸。 冰冷而严肃的装修风格,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来来往往的有着冰冷面孔的护士和医师,安静且沉寂的病房,窗台摇曳着的浅黄色小花,洁白而柔软的病床上的是一张年过花甲的苍白的老人面孔。老人的亲戚并不多,病房里也总是冷清的,没有鲜花也没有水果,只有冰冷的仪器发出嘀嘀的声音,寂静的令人感到压抑。 这就是顾六月的外婆,那个总是微笑着的老人如今安静的躺在这个丝毫没有温情的地方,随时都有可能在死神的镰刀下离去,再也无法看到她疼爱且时时牵挂着的孙儿。她曾经有多少次坐在厅中昏黄的灯光下,一面织着衣物,一面为顾六月担忧着未来。那个在学业和事业上从不需她操心的孩子,是多么的令她担心难过,他是那样的孤单与寂寞,找不到一个人来陪着他度过他不在的漫长人生。 她从来都是知道的,顾六月没有朋友,也没有喜欢的人,这个当初那么小的孩子,如今已成长为俊美的儿郎,但是从来从来就没有真真正正开心过,她的六月啊,心里有一堵墙,那墙里的东西,谁也没看到过。也许,那个六月的亲生父亲能够看清这个令人心疼的孩子心里的东西,可是那个无情的男人应该不愿去看,也不屑去看。 她也曾想过让六月呆在自己的父亲身边,想着也许她应该让六月表现得乖巧一点,那个男人就会把这个小小的孩子带在身边,然而每每看到墙上那张年轻女子的灿烂笑颜,她总是会把一堆话咽到肚子里去。 她是怨着那个男人的啊,怎么能不怨呢?那毕竟是她唯一的女儿啊,那个年轻的女子,就那么凋谢在了最美好的年华,而她深爱着的那个男人却没再回来看一眼她。 六月是别离之花,而顾六月出生在她心爱的女儿与情人分开的时候,也让她见证了女儿的离去,让她体验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她也知道,这是迁怒,只是直到她即将迈入死亡的大门,她才如此后悔,让那个小小的孩子一直如此寂寞。只是这后悔,她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诉说。事实上,她最后也真的没能诉说,毕竟她的手术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而她很不幸的是那失败的百分之五十。 绚烂的灯光,衣着大胆诱惑的男男女女,纤细的高脚杯,酒精,音乐,金钱,舞蹈,**,这是惹人疯狂的地方,却不是个好好恋爱的地方,因为他们只谈情,不说爱。 不过,无论是什么地方,那些个家境异常优越的男人身边总是聚集着各种男男女女,即使他们长得并不是那么令人赏心悦目。而在这种各色人等混杂的地方,金钱更是很好的敲门砖,何况是木笙这种不论是家境还是容貌都很出色的年轻的单身男子。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木笙是个双性恋,且对送上来的美人几乎来者不拒,虽然有段时间他只喜欢玩干净的,但很显然现在他要随意的多,当然了,像那种被别人碰过很多次的人也不可能有机会爬到他的床上去。 大家都知道,像木笙这种世家子弟,终究是要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并为木家留下继承人的,不然他也就不会和那个交往多年的恋人分了手。所以,只是一时欢愉而已,谁也不要奢望能得到一颗真心,愚蠢而无用的真心。 此刻的木笙正坐在酒吧包厢巨大的落地窗前,一手摇着一杯玛格丽特,一边往外看,从这种窗户可以很清楚看清外面的一切,但外面的行人却无法看清包厢里的任何东西。 不过因为玻璃是透明的,在这种包厢里干那种事会有一种很刺激的感觉。很自然而然的,木笙很清楚的看清了外面的那起车祸,看到那辆蓝白色的出租车被撞出了一个大坑,看到了惊慌失措的人群。说实话,看到这种事情真的很是晦气,尽管因为良好的隔音效果,他并不能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但他还是感到些许不悦。 包间的门被打开,一个模样甚是漂亮的金发少年笑嘻嘻的探出一个脑袋,邀请木笙跳一支舞,这是云家的么子,很能玩得开的一个人,木笙露出一个令人炫目的笑,放下手中浅蓝色的酒水,走了出去,没有回头。()他并不知道,就在他的身后,在那起车祸里,被抬上救护车的人中,有他曾经的恋人,那个为了取一份重要文件而回家的顾六月。因为身处不同的圈子,又加上一些人的刻意回避,他竟是在好几个月后才知道了这个消息,以致,就连最后一面他也没能看见。 第4章 幽人桑竹园归卧寂无喧 幽人桑竹园,归卧寂无喧。天光如雪,耀在朱檐琉璃瓦上,折射出灿亮光环。层层密密的各色珍奇树木,按照四季的顺序,摆放的极具美感。仿照中国古代宫殿建造的私人住宅隐藏在这座青山深处,只隐隐露出那么一角却足以叫人惊叹。山林里饲养着的凶猛的野兽,仍被允许保留锋利的爪牙,它们并未退去野性,却被驯服的比暗卫还要忠心。 透着古朴与大气的豪华住宅,安静的却并没有多少人气,尽管造型与摆设都透出浓浓的古代气息,但这里面处处都藏着极具现代化的的装备。所以尽管佣人少得可怜,大宅的每一个角落却都保持了绝对的洁净。一小队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被一脸温和的年轻管家领了进来,穿着坚硬中带着柔软的木屐,走的竟是毫无声息。 穿过长长的走廊,时光似乎从几千年中过去,长廊两侧的房间像一个个的博物馆,摆放着不同时代的东西,门外只有薄薄的一层玻璃,所以能够很清楚的见到里面的东西。可是没有宅子主人的允许,谁也不敢进到那里面去。 饶是蒋诺来这座住宅不止一次,还是忍不住惊叹与讶异,他虽然只是个医生,却也是出身贵胄人家,对各种古董和珍宝也是颇有研究,这些房间里的东西,随随便便拿出一件,那都是可以放进国家级的博物馆当镇馆之物的珍宝。 还有些东西,他听也没听说过,但一看就是好东西,所以说,这宅子主人还真是大手笔!能够在这样的宅子里长大,那该是一件多么辛福的事情。 蒋诺有个极其热衷于收藏古董的父亲,自然也是避免不了受到他的熏陶和感染,天知道,每次看到那些宝贝,他有多想抱上去,摸一摸蹭一蹭,最好啊,还能亲上那么一两口。但是他只能绷着一张俊脸,做出很严肃很严肃的样子,他本来就很年轻,容易给人造成浮夸不靠谱的感觉,真的去摸一摸蹭一蹭,他的形象还不全毁掉了。 在混熟的同事面前还没什么,在雇主面前那就不行,人家是请自己来给儿子治病的,虽然他只是个在旁边帮忙的,但是,表现的这么不靠谱那还会有谁要啊…… 他可不想,连用眼神和那些宝贝谈恋爱的机会都没有。 偌大的房间,却是很简单的装修风格,天蓝色的天花板,铺满整个房间的纯白色的羊毛地毯,洁白光滑的墙壁,king型号的双人大床,完善的医疗设备,还有安安静静躺在那的黑发青年 。这就是蒋诺在这座大宅里每次都会看到的场景,能进这宅子的都是明白人,知道有些话不该说,有些问题不能问,但多少基本的情况还是能够了解一些,当然,这是在这些信息允许被透露的前提下。 比如,蒋诺就知道,那个安静的躺在那里的青年,就是这宅子主人的儿子。而那个据说是某个家族的家主的男人,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出现过。 蒋诺一直认为,那应该是个很严肃的中年男人,很冷酷的样子,有着上位者的气势与威严,也有着坚硬如石的心肠,不然,为什么,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来看一下,就算是这个青年被抢救的时候,也没有看到过那位家主的身影,甚至连个问情况的电话都没有。或许,这个青年只是那人众多的儿子一个,也许还是并不受宠的那一个。 所以啊,豪门世家,总是有一些些扯不清楚的事,就算是他对这个青年有那么丁丁点怜惜和那么些许同情,也不能改变任何事实。 虽然说,能够在那么一堆宝贝的陪伴下长大是很幸福啦,但蒋诺还是更喜欢自己的生活,毕竟他是父母唯一的儿子,用不着去勾心斗角的去争权夺利,费尽心思讨长辈们的欢喜,说不定这青年的车祸就是他某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搞出来的呢。蒋诺越想越起劲,俨然在脑海里上演了一出够狗血的豪门情景剧。 可是实际上,蒋诺同志真的是想太多了,他知道的信息也真的太少,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躺在床上安安静静陷入昏睡中的青年的童年,其实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陪伴他的只有一堆价值连城的宝物,一座华丽却冷冰冰的大宅,还有谦卑却冷漠的佣人。 这个黑发的青年也有着同样疼爱着他的亲人,虽然那个慈祥的老太太早在一年前就已离世;他也有着一样普通的童年,而不是为了争夺父亲的宠爱而与兄弟们勾心斗角,他的父亲也没有像蒋诺想象中的那样有着大把大把美艳的情人,有着一溜串的私生子和私生女。 蒋诺真的是知道太少,他连这个青年的名字都不知道,所以也自然不会知道他的未来会和这个年轻的男人搅在一起。(百度搜索更新更,决)不过,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第5章 那些所谓的陈年往事 番外那些所谓的陈年往事 大人们总说,小孩子是不记得事的,所以总是忽略小孩子们的感受,既然什么都不记得,那伤害也自然会忘记。 小孩子长大了,因为害怕被自己的孩子所怨恨,父母管教的就变少,也就是这个道理。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父母和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就比如说顾六月,他从来就没有挨过父母的打,毕竟很小他的父母就不在他身边了,当然,还有顾六月从小就很乖巧的缘故,尽管他并不受到周围邻居们的喜爱。 无论是生活在什么地方,总少不了爱搬弄是非,散播谣言的女人。左邻右里,那些个七大姑八大姨们往往就是谣言的制造和传播者,那些捕风捉影的事都能被他们传得跟真的样的何况。 他们是亲眼看到老张家的女儿一个人大着肚子回来的,老张还把他那漂亮的独生女儿给揍了一顿,毕竟是孕妇,老张也只是把张素欣那张巴掌大的脸打的像个可笑的发面馒头,但这已足以让流言传播开来。 没有过多久,这个小区乃至整个街区的人都知道了张素欣是未婚先孕的。这在那个还比较守旧的年代是一件败坏门风,非常了不得的事的事。 加上听说张素欣还是被倒贴然后被男人抛弃的那一个,这让那些曾经追过这个漂亮姑娘的小伙子们很是讥讽了一番。 女人啊,就是该安安份份的,眼界再高有什么用,人家可瞧不起你这小地方的女人,结果还不是落得个被男人玩弄的份。 不管怎么样,据说张素欣是爱惨了那孩子的父亲,所以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所以小小的顾六月就这么在三个月后被这个倔强的姑娘生了下来。 因为生父不详,顾六月的户口肯定是十分难办下来,但出乎众人的意料,这件事情竟然很轻易就被搞定,因为孩子的父亲来了。 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天气里,在那个六月花开的季节,顾六月的父亲来到了当时还不算发达的b市,以一种低调却也高调的姿态,说他低调是因为他并没有以正面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是坐在大家在电视剧里才能看见的那种豪车里来的。 众人并没有在那几天得以窥见张家那豪门女婿的真颜,因为一直有威风凛凛的黑衣保镖守在张家的那小平房子外,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样子足以让那些有心没胆的邻居们对着张家的小房子望之却步。 不管怎么样,顾六月的户口是很轻易就给办了下来,又有闲言碎语传出来。 据说两人是拿了结婚证的,只不过这次豪门大少是来跟张家闺女来离婚的,因为人家要娶个门当户对的。然后同情之声变多了些。毕竟嘛,人家是拿了证的合法夫妻,只不过是男的喜新厌旧,绝情的很,张家闺女也是遇人不淑。 大妈大婶们也难免唏嘘,豪门啊,可不是那么好嫁的。 不过张家女婿很快就走了,据说留了一笔数量不少的钱,足够那孩子好好生活到十八岁,过了两年张素欣倒霉的出了车祸,伤心的张家人没多久就搬了家,再没回过这个地方,众人也就唏嘘一下,便把这家人抛在身后,因为很快就有新的事情占领了他们的注意力,这群人总是不会缺少八卦的。 张老爷子在顾六月大约六岁时就生了重病,很快就离开了人世,新的邻居也只是口头上说一说同情,并不能带来什么实际的帮助,何况顾六月又是个在读书上十分争气的孩子,这可是别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的事情。 张家新搬进的小区算与不上多么高档,但也不算太差,张老爷子就张素欣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也不会有别的什么人来与顾六月和他外婆这两人来争夺这些家产。 张家并没有什么亲戚,那也自然不会有人向顾六月戳破这房子是张老太太家产的谎言,没有人会告诉他这房子其实是他那有钱的父亲给他母亲的补偿费,那他自然也就不可能会知道,张老太太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她永远都不会知道,顾六月所了解的远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顾六月很早就会说话了,而且小的时候很好带,完全没有小男孩的那种顽劣淘气,十分的乖巧懂事。书上都说,这样的孩子最是早慧,懂事也就懂得特别早,虽然谈不上过目不忘,但顾六月的记忆力确实要比寻常孩子好上许多,他会记得在很小时候发生的事也就不显得有什么奇怪了。 在小小的顾六月的记忆里,他的母亲是一个十分美丽却很忧郁的女子,总爱倚着窗,对着窗外风景伤感春秋。大抵是因为受过情伤,无论那些风景有多么动人,她总能够想起那些令人伤感的事,对着自己幼小的孩子也难以露出半分笑颜。 而因为女儿闹出的丑事,张父和张母也很少是笑着的。也正因为这样后来的张老太太把外孙的情绪内敛全归咎于幼时家里的影响,殊不知顾六月只是天生冷情罢了。 张老太太真的是不了解自己的外孙,自是不可能知道其实顾六月是见过他的那个父亲的,就是在一个她刚好外出,把顾六月托给邻居暂时照顾的日子里。 福满小区附近的一个小花园里,一群六七岁的小萝卜头们玩着过家家,以及丢手帕,青蛙跳等刚从学校里学来的游戏。当然也不乏一些家境优越的小孩子带来了自家的变型金刚模型或者漂亮优雅的芭比娃娃。 除了那些把自己玩的脏兮兮的小孩,大多数的小萝卜头都是看起来粉嫩嫩,非常可爱的样子,这其中除了不怎么爱笑,看起来很是清秀可爱的顾六月在这群小孩子里还是颇受欢迎的。虽然不是很喜欢,但他还是和邻居家的小米一起玩起了过家家的游戏,当然,他是爸爸,小米是妈妈。 游戏开始了,穿着粉红色连衣裙的小米嫁给了“英俊能干”的顾六月先生,很快她就怀孕了(其实就是把一个小枕头塞到裙子里-_-!),然后更快的,小米妈妈大声哼哼两句,枕头拿出来,洋娃娃上场,小米童鞋和顾六月小朋友的第一个女儿就这么出生了! 接下来作为爸爸的顾六月必须为了他们两个的孩子去买奶粉——其实就是拿个塑料小碗去这个小花园后面的沙地舀沙子。 顾六月站起来,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小腿,拿着红色的塑料小碗走到了小花园后面的沙地,出乎他的意料,这个小沙地竟是异常的安静,没有来舀沙子的“爸爸们”,也没有喜欢在这里玩的越家两兄弟,只有一个站着的黑衣的男人。 没有人知道顾六月和那个男人说了些什么,因为等了很久的小米去找人时只看到一个沉默的顾六月,他什么也没有说,毕竟这是他自己的事,与旁人无关。()但可以肯定,在那个时候顾六月就已经知道了那个男人是他的父亲,因为在多年的以后,顾六月再一次看到那个男人,就连半分的惊讶也未显露过。 第6章 醒来 素雅而大气的房间,雕着奇怪图案的软木椅上小睡着的是浅褐色头发面容俊朗的年轻医生,温暖而舒适的大床上安静的躺着的是黑发的俊秀青年。 正对着床部分的是这房间里唯一的玻璃窗,墨绿色的百叶窗按照设定好的程序自动自发的卷了上去,绣着细碎的紫花地丁的浅绿色的质地很是轻薄的窗帘则被清风吹起那么一角,带来淡淡的清甜的花香。 “唔……”蒋诺从短暂的美梦中醒了过来,随意的扯了扯歪歪的领子,照惯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龇牙咧嘴的活动了一下自己有些酸痛的筋骨,转身换上一个大大的笑脸来面对他目前的上帝。 都说顾客是上帝嘛,医生的顾客不就是他们的病人罗。秉着这样的心态,蒋诺对着自己的病人自然总是报以完美的笑容,虽说眼前的这位病人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蒋诺可是一个很有职业操守的人o(n_n)o~,绝不会因为病人看不见就板着脸不笑的。 “啊!”这是一声又惊又喜的尖叫,只是因为出现的很是突兀,听起来颇有点一惊一乍的意味。不用怀疑,这就是我们很有职业操守的蒋大医师发出来的叫声,因为他昏睡了好几个月的病人先生居然睁开了那双漂亮的黑眼睛。 门外面谈着话的主治医师和那位看起来很温和的管家立刻推了门进来,结果他们看见的就是笑容满面对着病人不停询问着身体情况的蒋诺,还有一个刚睁了眼身体虚弱不发一言的俊美青年。 年迈的主治医师总算露出了放松而喜悦的表情。而年轻的管家也是暗自的舒了一口气略微放松了一下紧张的心。 “水……很吵”刚苏醒的病人用那把有些沙哑却很有磁性的嗓音吐了这么几个字,贴心的管家先生立刻送上甘甜解渴的纯净凉水,同时附赠一枚无懈可击的亲和笑容,而一旁被嫌弃的某位蒋性医师则被站在门口的高大保镖给迅速拖了出去,当然,他还被捂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那位老医师和管家才走了出来,留病人在里面休息,委委屈屈的蒋医师很不情愿的看了那扇关闭的房门一眼,最终还是跟在管家先生后面离开了顾家大宅。 虽然脸上挂着微笑,但实际上他早已内牛满面,被病人嫌弃吵什么的,真的是太讨厌了。 昏暗的房间内,顾六月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半睁着眼,浅绿色的窗帘被拉起了一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外面漂亮的风景。 他醒来刚好是黄昏时分,蔚蓝色的天空被夕阳染成绚丽的金红色,漂亮的紫色蓝色金色与红色交织在一起,好看的让人惊心动魄。 柔和的光线打在青年俊美深邃的脸庞上面,营造出一种温柔的错觉。青年轻轻的叹息飘散在长风里,眼睛一闭一合之间,那神色便是天差地别。终究,从醒来的这一刻,他的整个世界都已经不一样了。 凌晨三点,顾家的书房里却依旧亮如白昼,宽大的太师椅上端坐着顾家家主,一旁年轻又忠心的管家简练的汇报着顾家这一个月以来发生的重要事件。 顾六月的苏醒被放在了报告的最后面,但却比报告中其他的任意一件事都要详细与琐碎。包括他的每一个表情,他说的每一句话,管家都原原本本的照搬下来,而这源于他的主人的吩咐。 良久 管家扶了扶鼻梁上的金边眼镜,谦卑而恭敬的开口询问:“您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少爷?” 太师椅上的男人有着与顾六月七分相似的面容,同样白皙的肤色,如刀刻的轮廓,乌色的碎发,高挺的鼻梁,还有薄情的殷红的唇。 但比起顾六月,这张脸显得更为禁欲与冰冷,而且那双墨玉一般的眼睛里藏着的东西也比顾六月多得多。倘若说顾六月的眼睛像一潭深水,那这个男人就是深邃的大海。 令人羡慕的是,虽然掌管者偌大一个顾家,这个已是不惑之年的男人却显得格外的年轻。 大抵是时光偏爱他,所以连痕迹也没有留下。()男人摇了摇头,他还需要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第7章 父子 顾六月是知道自己有个父亲的,也知道对方并非什么简单的角色,但也没想到那个男人的家底竟会殷实到这地步,但他一点都没有那种被馅饼砸中的感觉。 事实上,他感到非常奇怪,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个地方来呢,既然一开始没有管,那就干脆不要管好了,对他而言,死亡也并不是一件多么令人难以忍受的事。 这并非矫情的抱怨,而是顾六月的心里的真实想法,大抵是因为他天生对情感就比较淡漠。 要知道,当初他和交往了几年的恋人说分手时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感觉,仅仅是像一颗小石子投到湖水里,只激起一阵小小涟漪,什么都没留下。 毕竟是亲生父子,顾六月很好地继承了他生身父亲的薄情。 漂亮而炫丽的风景,随意摆放的各种宝物,恭恭敬敬却很少出现的下人,外表温和内里却很不简单的年轻管家,他醒过来以后的生活就是这个样子。 看起来奢华又舒适,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多享受就有多享受,但是顾六月一点都不喜欢,虽然表面上他一点都没有显露出来。 他觉得他有些弄不懂这个所谓的父亲的想法了,事实上一开始他就没弄懂过。 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还是个有自主行为能力的成年男人。 尽管他之前受了伤,躺在床上躺了很久,但因为医护工作做得很到位,他现在已经能够活动自如了,可是他却像是被软禁在这所宅子里,失去了他习以为常的那种自由,而那装在各处的监视器,更让他有一种被他人窥探的感觉。 不得不说,顾六月很讨厌这种感觉,简直可以说是深恶痛绝,以致青年好看的眉毛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常常蹙起,那张浅色的薄唇在无人的时候也总是抿在一起。 他也曾试图与他那位生父交谈一下,但管家只是露出安抚的微笑,对此避而不谈,因为他的主人顾帆函先生暂时还不想见他。 这让顾六月感到不解和些许懊恼,但他无力去改变什么,因为这是属于那个男人的地盘,尽管他身上流着一半与他相同的血液,这个情况他无力改变这就是个事实。 在国外,穷凶极恶的罪犯并不会被判以死刑,而是会被判上一两百年的无期徒刑,直至坐穿牢底。他们将会被关在单人的牢房里,不给与任何外界的信息,不让他们与外人有人和接触。事实证明,无论是多么意志力坚定的罪犯,在这种环境下呆久了,都会精神失去控制,选择自我了结。 而对于现在的顾六月而言,他就有一种身处牢房的错觉,尽管他的情况远远比那些个犯人要好得多,可他还是免不了开始烦躁起来。 优越的自控力以及骨子里的那种冷静让他还是能够较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他也知道时间久了他也会变得失控,顾六月会非常讨厌那样的自己。 在这一点上顾六月和他的生父顾帆函很像,只不过顾帆函要求的绝对掌控度出自于他天生的优越感,良好的家世,以及他所经受的上位者教育;而顾六月要求的自由出自于他比较独的性格和对被他人所管束的强烈厌恶。 虽然顾六月并没有从小生活在自己父亲的身边,毕竟知子莫若父。()拥有极好的情报网以及。本就具有惊人洞察力的顾某人对自己的儿子还是颇为了解,他很清楚这个与自己相似的青年所有喜好,更知道他的底线在什么地方.所以顾六月开始发火之前,他为他送来了一份特别的礼物,一份用来解闷的礼物,还是一份活生生的漂亮的礼物。 第8章 礼物 顾帆函送给顾六月的礼物并不是什么可爱的小动物,也不是什么奇珍异兽,而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大活人,一个面孔极为精致的男孩子。 不要搞错了,这个男孩子并不是大家族为年轻子弟培养的特别的宠物,也不是那种所谓的成年礼物,他只是被送来给顾六月解闷的,真的,只是单纯的解闷而已。 当然,如果顾六月真的想动他,那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在这所顾家大宅里,这个叫做夏一诺的男孩子算是顾六月的附属品。作为主人的顾六月自然拥有处理自己物品的能力 能够被送到顾家大宅来,除了要有出众的外貌,绝对没有威胁的出身,还要有足够干净的身体,因为顾家的嫡系多是有很严重的洁癖,虽然说洁癖的方面与程度都不一样,但顾家人对床伴身体的要求都很高,其中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绝对的干净。 在这一点上,顾六月也不例外,所以当初他接受木笙也是基于木笙没有谈过恋爱的基础上,后来分手很大的程度上是因为木笙碰了别的男人或是女人。 尽管木笙在他人面前是在上的那一方,顾六月也还是觉得难以接受。这要想到那张唇触碰了别的男人或者女人,他就立刻失去了亲吻它的**,只要想到木笙用他的身躯抱过其他的男男女女,他就失去了亲密接触那依旧富有魅力愿意为他臣服的躯体的愿望,而这样的日渐疏离,注定了受到家里施压木笙会选择和他分开。 但这并不能责怪顾六月,他是真的会觉得恶心。而顾六月绝对不会是因为一个让自己恶心的人去勉强自己的人,即使那是他亲密无间的恋人。 虽然夏一诺并不是一个温顺听话的好孩子,但至少他够干净。这个可怜的漂亮的男孩子他有着像小牛一般的倔强,可是毕竟寄人篱下,他身不由己。 送到面前来的礼物让顾六月足以看清,拥有绝对的权利,才能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正是因为这样,权力才越发显得让人着迷。 弄不明白自己的生父究竟想要干些什么,但至少顾六月明白自己的处境不容乐观,像这种势力庞大的家族总免不了要勾心斗角,而他并不适合在这种环境里生活。 如果真的是为他好,他的父亲就不应该把他带到这个地方来,让他成为那些暗处势力眼中躺在砧板上的鱼。虽然说,他对生死并没有太大的在乎,但是因为这种原因,莫名其妙就被人干掉,那也实在是太憋屈了。 可是,顾六月也无法忍受,像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一样,被人小心翼翼的保护在这所顾家大宅里。他需要呼吸自由的空气,而不是活在他人的算计里 。 如果真的要他去算计,那也没什么关系,只要能够把轨迹掌握在自己手里那就可以。 青年的眸光明明灭灭,像海上暴风雨中那孤立灯塔上的一抹灯光,看似飘渺却坚定不移。 长长的走廊,昏暗柔和的灯光,蜷缩在门角的如困兽般的美丽少年,低低的啜泣着,显得那般柔弱而又引人犯罪,宽大的白色和服松松散散的包住那纤细的身躯,却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脖颈和尖尖的完美的下巴,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那衣袍下的曼妙风光。 可惜,有缘欣赏到这般风景的男人却只是微微不耐的皱了皱眉,冷冰冰的吐出几个字,“麻烦你让一让,我要进去歇息了。” 那门角的男孩子抬起一张精致的小脸,眼里闪过微微的惊异,随即站了起来,“如果你能让我回家的话,我什么都能做。” 顾六月的嘴角微微勾起,形成一抹讽刺的笑,他自己都因为身体没有完全恢复的这个原因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又有什么能力让他来离开。就算他拥有这样的权利,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又不是什么烂好心的人。 温柔语调的的话语像一把把利剑从他的口里飞出来直达少年的心中,“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献身的话,可以去找那位姓时的管家,我相信他一定会很乐意帮你这个忙,而且我觉得,找他的话,会比我有用得多哦。” 少年的脸瞬间变得比纸还要苍白。 夏一诺是下了老大的决心才到这个地方来找自己名义上的这个主人的,在这之前,他情愿待在下人住的地方,干着下人的活计,也不愿意用自己的身体来讨好那个所谓的顾家少爷。 可是几天前管家无意间透露了他母亲的消息,那个爱着他的明明柔弱却肯为他变得很坚强的女人,千辛万苦把他生到这个世界上的母亲,居然被姓韩的那个贱女人害的卧病在床!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他有个懦弱又花心的父亲,他是那样憎恶着他的那个父亲。 为了能够见到自己的母亲,为了能让她安心,他什么都可以做。 夏一诺是个聪明人,自然也知道怎样才能诱惑人,在下了决心以后,他费了好大的一番心思才以一种堪称完美的姿态出现在这个顾家少爷面前。在这之前,他只在包装盒被打开的瞬间见过顾六月一眼。但令他意外的是,他居然被如此彻彻底底的拒绝,明明这个姓顾的青年也是喜欢男人的不是么。 感觉自尊心严重受挫的夏家小诺跺了跺脚,气愤的消失在走廊深处。 只留下青年一个人站在那里,徒留讽刺的微笑。 在顾家大宅的另一个地方,主控室的屏幕上播放走廊上发生的一切。 顾家的主人随意地坐在那里,微笑着看向自己忠心的小管家,“小遇觉得我为六月找来的这份礼物怎么样呢?” 很低沉的嗓音,与平时无异,可时遇却觉得有些冷汗渗渗,他试探性的回答到“夏小公子天真的很可爱。()"男人冷冷的哼了一句,“我看他是愚蠢的可爱。“ 第9章 被允许离开顾宅 顾六月在顾家大宅昏睡了近半年的时光,又被变相的软禁在这宅子里接近半年的时光,在这期间,他除了看看风景,修剪下花草,大多数时间都消耗在研读书房里那些古老而又珍贵的书籍,偶尔也会欣赏一下那些历史悠久的古董玩物。 这般修身养性下来,到使得他身上添了几分书卷气,多了几分耐心,看起来也要温和得多。但实际上他的攻击性却是增强了不少,毕竟,在他所阅读过的资料里,有关人文地理的书籍比那些策略厚黑学之类的书籍要少得多,尤其是那些书籍上标记的一些批注更是让他受益匪浅。 至于那位夏家的小公子,他放在他身上的关注可谓是少之又少,对对方的屡次示好也是视而不见。说实话,他是一个正常的年轻的男人,自然也会有自己的**,夏一诺也确实称得上是个良好的上床对象。可是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下面,他就失去了那种人类最原始的**,他可没有表演给别人看的意愿,何况看的那个人还是他的生身父亲。顾六月一向是个有原则而且意志力强的人,即使在那一方面也一样。 在被一群顾帆函请来的专业医师,也就是之前照顾过昏迷的顾六月的那队医师全身检查过之后,顾六月终于获得了可以自由出入顾宅的权利,当然每天晚上十点以后他必须在呆这个宅子里,除此之外,他在家里的**权可以得到绝对的保障。 虽然并不是完全的自由,但这已经足够让顾六月感到十分高兴,这简直就是一个大惊喜了。 所以,近期以来已经很少有情绪波动的人破天荒的连眉眼都是溢出的笑意。嘴角也是止不住的上扬。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江南三月的春风,柔和的如阳春化雪。 一直面无表情的人若是突然笑起来总会让人惊异,若是这人模样很不错,那就容易让人感到惊艳,而顾六月连不笑的时候也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个美人,笑起来的杀伤力那估计也顶的上一个连。 至少好久不见的蒋诺医师报告的时候突然就住了口,呆呆的张着嘴好几分钟,然后羞窘的涨红了脸。 与此同时他的内心还不停的在咆哮:嗷嗷嗷,蒋诺你怎么能就这么轻易被美色所诱呢?!要知道你跟人家肯定是木有结果的!还有啊,形象完全都木有了,嗷嗷嗷,简直是丢脸到爆了!!!可是美人一笑对他这个天生的gay真是杀伤力太大了,t^t蒋诺的内心再一次内牛满面。 而站在房间外的夏一诺亦是莫名就红掉了耳根,只有年轻的时管家,一直很淡定的站在那里,维持着无懈可击的温和表情——顾小少爷的笑容他在搜的来的资料里已经看很多遍了,所以这真的没什么。 只是,亲眼看到和自家主上大人七分像的面容露出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对他而言其实还挺惊悚的。 当天,顾六月房间里的电脑和电话就可以与外界联系了,用了三天的时间了解了这一年以来外界发生的一些重要新闻以后,他才准备好回归到外面的社会。 这一件事却让他感到些许紧张,毕竟尽管他还是顾六月,可如今却需要以完全不同的姿态,完全不同的身份,出现在那些他曾经相处过的人们面前,而有些曾经亲密熟悉的人却可能再也不相见。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需要去另一个地方。一个处于在b市最偏僻的地方,一个连接着另一个世界的冷冰冰的地方,那里埋葬着他生母的骨灰,他外婆的骸骨。 b市最大的公墓群,寒山墓场。 因为顾六月最近的心情是难得的高兴,所以自然也就同意了夏一诺去看望母亲的要求,只不过陪着夏一诺去的是家里的保镖,而陪着顾六月去墓地的是那位忠心的管家。 2007年的4月1日,这是抚养顾六月长大的那位老人家的第一个忌日,西方的愚人节,一个充满年轻人的活力与欢笑的日子,听起来还颇有些讽刺。 在四月初的时候,b市还是很冷的,而2007年的这一天,则显得格外的阴冷。顾六月被裹在厚厚的风衣里,看起来却丝毫不显得臃肿,走在萧瑟的秋风中,身形依旧显得俊美修长。 顾六月把一束怒放着的红色天堂鸟轻轻地放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墓碑面前,红色是照片上微笑着的老人最喜欢的颜色,而天堂鸟的花语是幸福吉祥。不管怎样,他都希望她能在另一个世界得到自己的幸福,有女儿和丈夫的陪伴相信她一定不会再感到孤独。 男子的眉眼间透着淡淡的怀念却并没有忧伤,他只是沉默的站立了十几分钟,便示意管家要回到那座总是很安静的顾宅里去。()那里有着这世上他唯一的血缘羁绊,也是他人生要重新开始的地方。墓碑前红色的花朵闪着耀眼而灼热的光,红色天堂乌的还有一个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花语,那就是自由。 第10章 再见 看望母亲后的夏一诺显得越发抑郁和沉默,但顾六月并没有去开口询问他什么,就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未曾给予。 这世界上真正能够让你牵挂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尽管夏一诺在多年的以后会成为顾六月最为得力的助手,可那毕竟是将来,现在他显然不在顾六月关心的范围内。 现在的顾六月关心的除了他自己,便只有那个作为上位者的父亲,顾家的家主,顾帆函。 而就在从墓地回来的那天晚上,他终于见到了他的那个父亲。顾六月却没有显得多么高兴,因为顾帆函的出现意味着以前的顾六月已经是一个死人。 是的,死人。 背靠在柔软的靠垫上,双腿随意的交叉着,青年用右手将滑落在脸侧的一缕发丝拨至耳后,他的左手拿着的是一叠厚厚的证件,大部分都是他的死亡证明。 由于顾六月“死”的太仓促,没有留下什么遗嘱,有没有什么有直系关系的亲属,顾六月与外婆的房子就这么被判给了张家的一个远方亲戚,不过这证件中有一份是那旧房子的转让证明,当然,只是复印件。 作为乙方的买家姓名一栏填的是木笙这两个字。那种龙飞凤舞的字体,很明显是木某人的亲笔签名。而那套顾六月与木笙合资的房子则在他“死后”归在了木笙的名下。据说,那房子里属于顾六月的痕迹都被好好保存下来,木笙不让别人动里面的一切物品。 看着那份交易证明,顾六月并没有生出对前男友的半分感动,实际上,在看到那个明显高于房子价格的数字时,顾六月只是狠狠鄙夷了一下木笙的谈判技巧以及浪费钱的本事,有这么多钱,还不如拿出来去捐赠给希望工程呢,那样也算给“死去的顾六月”积点阴德呢。 好吧,鉴于以前谈生意时遇到的某个纨绔富二代,他对这种类似与炫富的行为很是鄙夷,当然,现在的顾六月也算个标准的富二代了。 除了各种标记着顾六月已死亡的文件外,还有就是关于顾六月现在身份的各种证件 。 嗬,他可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是从小在这所顾家大宅里长大的,出生日期也从六月跳到了十月,因为他就是那一天醒的。证件居然还是十几年前就办好的,只是日期是新填的。 看来顾家早就打算好了要把他给接回来,如果不是顾帆函亲口说车祸并不是他所为,而是意外,他都以为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预谋了。 (当然顾家主没有说的是,意外的制造者已经被判了无期徒刑,现在正在监狱里度过他那悲催的下半生。) 虽然只是对方的一面之词,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相信那个男人说的话是真的,或许是源于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他居然是真的相信对方没有说谎,明明那就是一个狡诈如狐的男人。 铺着某种野兽柔软的白色兽皮的床头柜上还摆着一份与他手中这些证件完全不同的性质的邀请函,那是一份设计的颇为华丽的镀金的属于b市的酒会邀请函。 那上面的受邀人明明白白写的是顾六月的名字,至于邀请人,那是顾家在b市的一中型家族企业的现任执行总裁,顾家家主的直系下属的直系下属的直系下属之一。 顾帆函给顾六月安排的身份就是顾家派到b市的视察代表,待顾六月在b市呆上那么一段时间,他还是得回到顾家本家来。 顾帆函想看的是,回到那个熟悉的b市,顾六月面对那些熟悉的人,又将会怎么做,。 要知道,像这样的酒会,又怎么可能不邀请b市的地头蛇,木家呢。 觥筹交错的酒会,迷离的灯光,穿着丝质的华丽长裙的各色美女,西装笔挺英俊或丑陋的各家才俊。交谈或者**,充斥着商业与金钱的色彩。 这里处处充斥着商机,就看你如何把它把握好,当然,有的时候,一些想要往上爬的人,也必须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付出一些别的代价,比如身体的暂时使用权,比如家人的婚姻自主权,而这也需要看你舍得舍不得。 幸运的是,现在的顾六月并不需要去付出一些这样的东西。 在这样的宴会上,有些人永远是众人瞩目的对象,比如说木家的准接班人,木笙。大约一年前,木家小少爷不知怎么生了场大病,还是因为一个旧情人闹出来的心病。由于木老爷子的插手,木笙与尹家女儿的订婚宴也就不了了之。 毕竟是年轻人,也就是一时想不开,在半年前尹家女儿结婚后不久,木笙又恢复了那种游戏人生的状态,反正还年轻,也还折腾得起,木家老爷子也就由他去。 由于木笙各方面都十分优越,他本人对床伴又比较大方,这半年来,木笙身边的男男女女也不知换了多少回,这次陪他出席酒会的就是他一周前才开始交往的新欢,一个刚出道的不不久的姓华的小明星,据说还和木笙那个死去的情人有点像,是一个挺漂亮的男孩子。 而被众人瞩目的木小少爷一边喝着酒,一边和木家这次合作的对象随意的聊着天,而他带来的小情人则被他挽着手腕,和对方的夫人聊着八卦。 突然华凌就扯了扯他西装的衣袖,“木笙,你看你看,那个和苏总裁(酒会的举办人)交谈的人是谁啊?看起来还挺不错的。” 木笙顺着华凌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是一个颇为俊美的年轻男子,脸上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模样精致的少年,看起来是他带来的舞伴。 那张俊美的面孔吸引了不少小姐太太们的眼球,当然也不乏一些喜欢男子的客人,这其中就包括了木笙带来的华凌。 按理说,自己的舞伴被别的男人所吸引,木笙应该对着华凌揶揄几句,顺便吃一下美人的嫩豆腐。可是木笙没有,他只是愣在那里,如遭雷击。 那是张他曾经万份熟悉的脸,更是近一年来在午夜时分常常入他梦的脸,可是,那是属于顾六月的脸。()而顾六月,他明明就已经被埋葬在寒山墓场那冰冷冷的地底下,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这一切,都是父亲为了让他死心做出来的假象,顾六月其实根本就没有死。还是说,眼前的这个微笑着的男人,只是和他亲爱的六月长得太相像 第11章 所谓死而复生 饶是再怎样震惊,这么久的时间,木笙也该恢复过来了。 按捺住巨大的好奇心,木笙几乎是把华凌连带着拽了过去,然后微笑着向那位苏姓总裁打了个招呼:“苏伯父,这位看着面生,又是哪家的公子啊?” 苏牧是疾风集团的执行总裁,今年也就46岁的年纪,为人严肃认真,办事能力强,人脉在b市也算颇广。 据说,苏牧在b市,黑道白道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不少,这其中也不乏一些流氓痞子或默默无闻之辈。 但能在这样的场合站在他的身边谈笑的大多都是地位颇高的人或是某些世家的继承人。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苏牧保护的很好的爱女苏香的那个从未露面的未婚夫。 尽管和顾六月已经分手,木笙却极不希望从苏牧口中听到的答案是后者,这或许是源于他对顾六月还保留着一份比较深的感情,又或许是源于别的一些比较灰暗的情绪。 以前的顾六月是不会出席这样的场合的,就算出席了,像苏牧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注意到他的。 顾六月在这场酒会里绝对算是一个生面孔,所以木笙才敢这样问。 酒会的客人们也是十分好奇这位美青年的身份,尤其是一些年轻漂亮的尚未婚配的世家小姐,她们更是充满了好奇心。 毕竟,如果这位俊美的青年并非苏家的准女婿,她们很可能就多了一个交往的好对象,但出于淑女的矜持,并没有一个女子冒失的去询问青年的身份,打扰了人家与苏总裁的谈话不说,还给对方留下了一个不好的第一印象。 在不知道别人的基本情况之前,她们还是谨慎些的好。 尽管对木笙的风流不是很待见,但对方又不是自己的儿子也不是爱女的女婿,苏牧也就懒得管那么多。 因此,在面对这个各方面都很出色的后辈时,苏牧看起来总是颇为宽容,这一次也没什么例外。 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向两人介绍到,“顾先生,这是木家的独子,木笙。” “木笙,这是公司总部派来的监察员顾六月顾先生,虽然顾先生很年轻,但这一次是全权代表疾风的上层,木家在建材这一方面的那笔生意你可以和他谈。” 苏牧对着这位年轻的上司低声开口,声音里添了分恭敬,“那么顾先生,我还是先到别的地方去谈,等酒会结束以后再向您汇报公司的状况,待会儿我会让秘书把相关文件送到您现在暂住的酒店。” 待顾六月点头之后,苏牧才转身离去,面容又重新恢复了冷漠严肃且高高在上的样子。 权利还真是好东西,顾六月依旧是微笑着的样子,却并没有错过木笙在听到“顾六月”这三个字时瞬间苍白的容颜和眼里极大的震惊,虽然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但也足以让顾六月看清。 在内心赞叹了一下木小少爷对情绪的掌控力以及日益精湛的演技,顾六月微笑着伸出自己的右手:“木少的大名本人是多次听闻,不过百闻不如一见,希望接下来疾风和木家的合作能够进行顺利,我是顾六月,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 一向伶牙俐齿,长袖善舞的木小少爷却像个生了锈的机器人一样卡在那里,直到一旁的华凌偷偷的拧了他一下,他才晃过神来,用力地握了握对方的右手,随即重新挂上了平日里的微笑面具,“是啊,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 只是,虽然掩饰得很好,木笙的内心还是遭受了极大的冲击,这一点在之后与华凌跳舞时他频频踩错舞步就可以窥探到几分。 没有谁再见到死而复生的旧情人时会不感到震惊,何况旧情人还摆出了一副从未见过自己的面孔。 一样的声音,一样的面容,甚至是一样的名字。可是身份不一样,性格也不相像。他所认识的顾六月该是冷淡疏离的,而不是这样笑若春风,玲珑剔透。可是这世界上又怎么可能会有这样惊人的巧合 木笙的内心充满了疑惑,可他什么也没有问,而是决定在事后找人好好调查。可是他又能调查到些什么东西呢? 宴会之后,夏一诺随着顾六月钻进了来接送他们的黑色轿车里,他看着男人微笑着的面孔在车窗摇下的那一瞬间变得冷淡疏离,就仿佛刚才那个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和眼前这个无比冷漠的男人并非同一个人一样。 饶是夏一诺见过不少人情冷暖,内心也还是泛起一丝丝凉意。 这个时候的夏一诺毕竟经历的少,也还算比较天真,如果是多年以后的夏一诺,就会内外皆是毫无波动,反而再挑剔一下自家主子不够完美的地方,再顺便腹诽几句。 接下来的几天里,顾六月就呆在宾馆里看一看疾风集团送来的资料,了解一下他要负责的生意的详情,还要每天准时聆听自己那位父上的谆谆教诲。 而另一边,木笙看着私家侦探送过来的资料,却是越发陷入谜团里。 他翻看着那些有关过去顾六月的资料,照片中的年轻男人和记忆里没有半分出入,可是上面关于顾六月的状态无一不是死亡。当初给出车祸的顾六月做手术医院里也调查不出半分痕迹。 木笙自是想不到,顾六月背后会有一个手段通天的亲生父亲。 而顾帆函派来处理顾六月的过去与现在身份的人是自个极为细致且面面俱到的人物,早已把有关顾六月的资料处理的滴水不漏。 就算是木家动用所有关系也难以查到些什么。何况只是雇佣私家侦探的木笙。 木笙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查不到,反而恍惚地以为自己与顾六月的过去只是他的一场错觉。 但是在这b市,认识顾六月的人又何止木笙一个,而顾六月要在这b市待上那么一段不短的光阴。()时间,还很长,未来有会有怎样的变数呢 第12章 不可磨灭的过去 湖蓝海景宾馆唯二的总统套房今明两年都被顾家的人包了下来。 一套住的是顾家的少爷,另一套住的则是顾家少爷的小情人。 虽然惊讶顾家少爷对情人的大方,也好奇两人如今的感情发展。毕竟,如果是感情正好,那应该是两个人住一间房,而不是分房而居。尽管八卦人人爱听,却没有一个人敢去探听这顾家少爷的八卦。 虽说湖蓝海景是b市最大也最奢华的宾馆,可他们这些员工却是些小人物,犯不着为了八卦而惹祸上身。 大约晚间六点,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阳光把浅蓝的天空染成橘红色,蓝色的海水泛着粼粼的波光,潮湿的海风带着大海特有的咸湿味温柔的拂面而过。 海景宾馆的客人们大多都出来享受这曼妙的风光,所以暂属于夏一诺的套房里此刻也是没有半分灯光,只是窗帘半卷着,淡淡的太阳光把套房内照得亮亮堂堂。 与之相邻的另一套相同的套房内,虽然是一样没有半分灯光,却也没有温暖柔和的太阳光。 厚重的窗帘截断了阳光进入房间的道路,只有房间内的电视屏幕发出昏暗的荧光,晦暗地照亮了男子俊美年轻的脸庞。 电视的屏幕里播放着b市新闻电视台的一个颇受欢迎的新闻节目,电视里漂亮的新闻播音员有着甜美而冰凉的女声,和平常一样播,报着b市的重要新闻。 “下面是b市今日发生的第三起火灾,也是近几年财物损失最严重的一次火灾,庆幸的是由于消防队员抢救及时,并无任何人员伤亡。还请各位市民在家注意好家中电器以及燃气灶等使用情况,避免火灾的发生。” 画面的镜头转向了火灾现场,居民在消防队员的帮助下救出的很及时,甚至都没有一个人受伤。而灾后的现场则是一片废墟,老旧的楼房被大火烧得斑斑驳驳,泛黄的墙壁也被浓烟熏的乌黑一片。 据说这是一场意外,老房子里的电路年久失修导致的意外。 受灾居民被安置在政府拨款建造的经适房里,基本生活也得到了政府的补贴,一切看起来都只是个意外。 事实却远远不止意外那么简单,因为着火的是顾六月与外婆住的那栋楼房,而在与木笙分手后他的那些证件就全部存放在了那栋房子里。 出于对死者的尊重,更准确的说是对前任爱人的怀念,房子的新主人木笙并没有把那些东西拿出去备份,而是就按照它们原原本本的位置存放在原处。 然而,如今这场大火过后,一切都成了灰烬。这是对证据的销毁,却也是对木笙的一种隐隐的警告。 尽管木笙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也不能够明目张胆的去调查。近些时候,他手里的实权渐渐增多,却还没达到可以随意使用木家的关系网而不惊动父亲和爷爷的地步。 只要是关于顾六月的事,他都下意识的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虽然母亲不再动不动就以命相胁,甚至是默许了他在外的风花雪月,却也总是念叨着费尽心思想要找个大家闺秀让他安定下来。没有人再会在他面前提到顾六月的事,就好像那个虽然总是安静沉默却把木家闹得天翻地覆的青年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所有人都沉默,沉默到连他都以为自己已经将那个人忘记,直到顾六月的“死而复生”,直到他再次看见那样熟悉的微笑。 青年狭长的凤眼半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抖着,修长的身躯紧紧蜷缩成一团,陷在卡其色的真皮沙发里,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沙发一旁的玻璃茶几上,厚厚的照片散落成一团,最上面的一张里有温润少年青涩微笑的脸和少年时木笙桀骜却羞涩的微笑。 在那张一旁还有一张是向日葵花海里长成青年的温润少年精致冷峻的侧脸,柔软的碎发被风扬至鼻尖的高度,美好得令人心悸。那一些,是他和他不可磨灭的过去。 只是如今,照片上那个曾站在花田里向他微笑着的青年却是再也不见。只留下万般惆怅,陪伴他度过每一个失去他的黑夜里。 不管是政府还是受害者一致认为这场火灾只是一个意外,而它也确实是个意外,一个人造的意外。 一开始意外的制造者便只是为了销毁痕迹弄出个火灾,因此出手的人并不想让谁伤亡,结果也真的就没有发生任何伤亡。 可以说这次的事情办得很妥帖,尽管有那么多人得到了惊吓与不愉快。 这场伤筋动骨的意外让顾六月再一次认识到了什么叫做绝对的不公平,什么叫做只手遮天的绝对权力。 这无疑是顾帆函对他的一个提醒,一旦陷入到顾家的这潭浑水里,他可就再也出不去。 不管是设计别人或者被别人设计,都像是用生命在下一盘棋,只有成为人上人,他才能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棋手,而不是他人眼中的一颗棋。 而管家口中家主唯一的儿子的顾六月,他的生母也不过只是顾帆函眼中一颗极不显眼的棋。 顾六月的嘴角微微地勾起一抹淡淡的淡淡的笑,弯弯的弧线透着无限的凉薄意味。难道他那的二十多年的人生只是顾帆函一盘下废的棋,还是说那只是顾帆函为他量身定制的试炼的棋局? 他不知道是什么给了顾帆函这样的狂妄与自信,但终究有一天,他总让他明白自己并不是能够让他掌控的那颗棋。 顾帆函,给了他重获新生的目标和意义。()他会一直走下去,不管是为了未来的自己,还是为了那些不可磨灭的过去。 第13章 为未来努力拼搏着的六月君 翌日 顾六月一直有着早起的习惯,此刻,他正在独立阳台的白色沙发里看苏牧传过来的报表。 这个阳台不大,不过摆了一把旧式长扶手藤椅和一个小玻璃茶几,还有几盆长势良好的绿色植物,看起来倒也还算宽裕。 阳台是封闭式的,从阳台的落地窗往外看,可以看得到碧蓝色的海水,晴朗无云的天空,以及由极柔软的细沙铺就的白色沙滩,也确实算得上个处理工作的好地方。 顾六月对待自己的工作一向严肃而认真,即使这并非他喜欢的工作,也不是他计划的人生中应该出现的工作。 只要他接下了一份工作,就绝对会一丝不苟的完美的将它完成,在公与私之间,顾六月一向是处理分明。 总之一句话,顾六月绝对是个对事业对生活都非常认真的优质好男人。 按理说,一个良好的上位者要做的就是正确的判断与果断的决策。像这种类型的报表应该是由专业的人员处理分析后再交到顾六月的手中由他来审查的的。 比如说顾帆函,只有极为重要的报告才会被送到他面前,像这种类型的报表自他正式接管家族事业开始就没有再出现在他的眼前。 要知道,如果凡事都亲力亲为那就不是一个好领导了。为了绝对的完美而把自己累死这绝对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 但很可惜,顾六月并没有这样的权力,在一潭深水似的顾家,顾六月连一个可用的助手都没有,他唯一可以动用的只有那个模样漂亮脑袋也还算聪明的小礼物。但夏一诺的为人处事还很稚嫩,至少他现在还使用不了。 而且这一次顾帆函也没有给他派一些专业人士,故而顾六月也只能够靠自己去处理分析。 从疾风内部传过来的报表来看,集团的运转情况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每年公司的营业情况也是较好的盈利而不是勉强维持正常的运转。 但是这样的成绩对顾家而言却远远不够看。 b市并不是一个地理面积很大的城市,但它的位置有够好,风景也不错。因为几条大的铁路都在这个地方设了停留的站台,b市这十几年来发展的很快,在两年前德云飞机场开始正常的航运后,b市的投资机会更是大大的增加。 而基于苏牧谨慎保守的作风,疾风在这些年的发展却过于守成,没能够好好把握住时机,迅速发展起来。仅仅是靠着强大的后盾,才在b市的上流圈子里站稳了脚步。 照这样的发展下去,即使有别的企业能够超过木家,成为b市的龙头企业,这个企业也绝对不可能会是疾风集团。 顾六月有些头痛的抚了抚额,如果就这样一无所成的回到那个顾家去,即使那个男人不说什么他自己都觉得丢脸。 何况,天知道那个男人想干些什么,他又有多少个像他这样的被丢在外面的儿子。如果表现得像个废物,他一定会被那个男人丢到顾家的怪物堆里,还等不到成长,就被人家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他宁愿被车撞死也不要是这样的死法。 放下了手里的文件,顾六月抬头看了看顾帆函为保障他的人身安全而派出的精英暗卫的方向。那是一个家务全能的年轻男人,在保障他的人身安全的同时还负责处理他的日常生活。 顾帆函对外面的人做的东西并不放心,为了避免为了防止被人下药每次把所有物品都检查一遍的麻烦,顾帆函情愿让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暗卫为自己的儿子“洗手作羹汤”。 虽然在顾帆函的保护下,顾家的那些老家伙们一直都不知道这个顾六月的存在,但顾帆函觉得还是要谨慎些得好。 而顾六月表示既然不需要自己动手,多一个这么全能的保镖也没什么不好。 在顾家大宅被软禁的半年里,顾六月已经习惯了在自己父亲掌控下生活。 既然他的生活情况再怎样都会有人报告到顾帆函那里去,那他也不介意多一个这么贴身的人形监控器。 至少,在他没有足够实力的这段时间就是如此。 顾六月习惯性地敲了敲藤椅的扶手,以一种命令式的吩咐道“1119,你去把夏一诺给我从他的床上叫起来,让他把自己收拾好了再带过来见我。” 被称为1119的男人从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还沾着些擀饺子皮要用的面粉,这让这个沉默冷峻的像个机器的男人多了些许人间的烟火气息,看起来有着奇妙的违和感。 顾六月努力把偷偷向上弯的嘴角往下压了压,保持着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继续吩咐道:“你让他过来吃饺子,但是记得不要让我等太久。” 1119转身进厨房擦干净了自己手上雪白的面粉,顺从的走了出去按响了对面套房的门铃。 顾六月冷眼看着男人将套房的大门悄无声息的关上,忍笑的面庞顷刻间变得冰冷无比,随即起身走进了自己的卧室(为了保护自己客人的**,总统套房内的卧室里并没有安装任何的监控设备)。 顾六月将手机换上自己几天前在一个小卖部里刚买的手机卡,迅速拨通了一个万份熟悉的手机号码。 手机的另一边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声,“谁啊,一大清早的,扰人家清梦。” 男人冷漠的表情里难得的出现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我是顾六月,有件事情找你帮忙。” 大约过了二十秒的时间,手机的另一端传来一个嘶哑低沉的男声:“那么,死去的顾六月先生,我们老地方再见。” 顾六月将手机卡取出来损毁后,随手扔进了银白色的塑料垃圾桶。 1119领着老大不情愿的夏一诺从房门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男人安静的坐在藤椅上,随意的翻阅着最新的财经日报 。 金色的阳光从半遮掩的落地窗里照进来,洒落一地的璀璨的碎芒。()顾六月年轻俊美的脸庞落在阳光里,太阳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光芒。 第14章 成长吧少年 微微愣了一下的1119把夏一诺留在顾六月跟前,转身便进了厨房。 夏一诺搬了把大椅子就坐在了顾六月的对面,两个人中间还隔了张玻璃茶几。他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乌溜溜的眼睛盯着那个在厨房里表演擀面绝技的奇怪又沉默的男人,几分钟后又扭过头来,却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在夏一诺的认知中,顾家可从没出现过什么好人,反而净出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即使有时候他们看起来是那样的纯良无害,人善可欺。 虽然说一直以来顾六月并没有对他干些什么,可他毕竟也是顾家的人,夏一诺从来就没有对这个无比淡漠的男人放下过自己的提防之心。 而到了b市,除了在人前,这个男人就没有对他做出什么属于情人的亲密动作来。这样的一个男人突然叫自己过来又怎么可能会只是吃顿饺子这么简单的事. 当然,夏一诺也明白,如果顾六月真的想做些什么,他也是无能为力。但如果警惕一点,他吃的苦头总归是要少些。 夏一诺从来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他很怕疼,尤其是心疼。在那个没有多少温暖的家里耳濡目染了多少阴谋算计,他早就在心里筑了一道厚厚的墙,风吹不进,雨打不进。 倘若他对顾六月放了心,将来又被这个男人算计,那他该有多么的伤心,多么的绝望。既然如此,那么不如一开始就不要选择相信。 对面坐着的男人随手一扬,一个用牛皮纸做的的档案袋就到了夏一诺的怀里。那张漂亮的薄唇里吐出冷冰冰几个字:“自己看。” 夏一诺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手上却动作利落的将密封良好的档案袋拆开,露出里面一叠白色的文件来。 将文件抽了出来,夏一诺脸上的疑惑渐渐变成了愤怒,他的脸色也越变越难看。从涨红到铁青再到苍白。 这些文件全部都是他的资料,他的生活环境日常喜恶;家中何人以及与他的亲密程度;他住进顾家以前交往过的朋友,甚至是住进顾家后他和那些人说过的话。事无巨细,全部被记录在着厚厚的一叠纸上。白纸黑字,异常分明。 夏一诺因为愤怒而失控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尖锐:“你究竟想对我干些什么?” 顾六月轻啜了一口被搁在茶几上的云雾茶,看着对方因为气愤而一起一伏的小胸脯,好看的眉尖不动声色的轻蹙了一下。 所以说夏一诺还是太年轻,还根本无法为他所用。 修长的手指在一旁的玻璃茶几上轻轻敲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好歹让夏一诺稍稍平静下来。 男人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清朗的嗓音像淙淙流淌的泉水,在空气里格外动听:“这些资料是顾家一个星期前就寄过来的,我也没有让人去调查你什么,这里面的资料我也只是抽了几张重要的看。”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幽深的眸子里透出几分不同寻常的锐利来,“你是在n大的工商管理系毕业的,与此同时你还取得了计算机系的研究生学位,而且如果不是被送到顾家来,你还会决定继续读博,这一点没有错吧。” 夏一诺的成绩一向是他的骄傲,可不知怎的,此刻他却莫名的瑟缩了一下,本就蜷在椅子上的小身子更是十分应景的抖了抖。但他看起来还是很镇定的样子,保持着不低的嗓音,朝着自己的这个名义上的饲主嚷嚷道:“你说的是没有错,可是那又怎样?” 男人露出一个略微满意的笑容,继续道:“自你住到顾家以来,花的都是顾家的钱,连现在住的酒店吃的用的也都是顾家为你支付的账单这也没有错吧?” 夏一诺的声音立刻就低了不少,显得有些生硬,“是那样没错,可是那是你们顾家自愿的,这又和你给我看的资料有什么关系?我的资料又卖不了几个钱。” 顾六月也不理会他最后的那句嘟囔,总算是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顾家从来不养吃闲饭的人,而你偏偏又没一点作为礼物的自觉。既然你有金融这一方面的才能,那就应该物尽其用,好好施展一下你的才华。如果你愿意,就在那些文件最下面的两张文件上签个字,那是一份我拟好的合约,签字以后你明天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说完,顾六月又将夏一诺全身上下都扫视了一遍,嗓音变得些许温柔:“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介意你用别的方式来偿还你欠下的债务。” 夏小猫当即就炸了毛,“谁说我不愿意的,我可以自己工作来偿还我的债务。” 他抽出那张和约,粗略地看了一下,合约虽说拟得很苛刻,但却保证了对方不会强迫他进行一些有害身心健康的未成年人不宜的双人运动,反正早就做好了要在劳力上被顾家人剥削的准备,夏一诺签起合约来倒是意外的利落爽快。 夏一诺把其中一份折起来放在了上衣的口袋里,另一方则连带着其他文件被他随手搁在了茶几上。 顾六月总算是露出了个颇为满意的笑来,“那么,夏助理,不介意留下来吃一顿早饭吧,毕竟将来需要你的地方还很多。” 夏一诺刚想拒绝,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玉饺子就被1119稳稳当当放在了他的面前,青花瓷蓝底碎花瓷碗,个个形状漂亮如艺术品的饱满饺子,清清的汤水上飘着碧绿的葱花和切得颇为细碎点点生姜。看起来真是令人食指大动,何况夏一诺的小肚子正是咕噜噜的叫的十分应景。 他这会也不矫情,当着这个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的男人的面也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吃相自然不如顾六月的赏心悦目,看起来确实颇为可爱。 1119则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顾六月把早餐吃完。 顾六月当然不会好心的去问一句1119要不要一起吃早餐,这也不是他应该去做的事。 他不会愚蠢到去想要把自己父亲训练出的暗卫变成自己的墙角,对这个监视着自己一举一动的男人也产生不了太多的好感来。 就像他虽喜沉默却也不介意在谈判的时候发挥自己的好口才,他讨厌算计却不介意为了自己的目标去费尽心思一样,他会为了某些原因做自己不想去做的事。 但他永远不会为了一个达不到的目标,去花上自己的半分精力。 顾帆函留给他这么一个夏一诺,就是想要看看他培养人才的能力。 毕竟,一个人想要成功,不可能永远只靠他自己。()而1119,从来不在顾帆函留给他的发展空间内。 第15章 人脉 在众人的眼中,顾六月一直是个不易亲近,冷漠且孤僻的形象。就像南极冰山上的雪,永远只适合仰望,融不化也过于冰凉。 其实,那只是对不够了解顾六月的人而言,对待放在自己心上的人,顾六月一向是体贴无比,他的关心总是像化风的春雨,悄无声息却能滋润到人的心田里。 然而能够被放在他心上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但总归还是有的,以前的木笙便是这为数不多的几个之一。 在人前和顾六月足够亲密的从来也只有木笙这一个,大家也就认为顾六月也就这么一个朋友,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真正的顾六月是一个会为了自己的目标去勉强自己做一些不想做却也无害的事,他从来就不像木笙想的那样,清冷孤傲,宁折不屈。 在这个崇拜金钱权力的世界里,只有拥有绝对地位以及完全无欲无求的人才能够永远不需要看他人的脸色。 而顾六月他既没有前一项,也不是一个毫无所求的圣人。 按照从前顾六月的条件,想要拥有优越的生活,顾六月就得付出些什么。 比如在某些时候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比如花上一些心思去揣摩某些人的心理活动,比如在合适的时候送上恰到好处的关怀,比如为了那么几个人陷入到一些他讨厌卷入的是非。 有些人能够为朋友两肋插刀,而想要得到。这样的朋友通常得你先为他插上两刀。 这世上高傲的人多了去,但高傲又非常有能力的人却要少得多,想要让顾六月主动去做些什么,他一定只看他所得到的值不值得。 只要顾六月肯花心思,他所做的事取得的结果要比久经历练的木笙还要好上三分。 顾六月的朋友并不多,却没有一个是多么简单的角色,而他们仅有的几个共同点中,最明显的一条就是护短。 这样的人更相信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益,可是却也更会把他们真正信任的人放在心底,来往或许不够频繁,对待自己放在心里的人却几乎是有求必应。 拥有了这么几个朋友,顾六月便等同于拥有了大量的人脉,不需要在那些难缠的人物中费力的周旋,也不需要对着某些官员低声下气。 当初顾六月想办下来的某些公司手续,远远比别人取得的要容易。如果不是发生了那起车祸,在省里他也能很快混的风生水起。 从长远的角度看来,顾六月的那些付出委实是一场极为精明的交易。 可惜这世界上从来没有过如果,从在顾家大宅醒来的那一天起,当初的那个顾六月便已经彻彻底底的死去。 他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从一无所有开始奋斗的寒门青年,而是一个有着雄厚实力的豪门的未来继承人。 但是现在他的情况甚至比以前还要糟糕,以前的顾六月虽然辛苦却不要顾及自己的人身安全,而现在的顾六月不知道自己的背后有多少虎狼在虎视眈眈。 他的命运就像是被捏在顾帆函的手上,只要被放弃,便会落到无尽的深渊里。 顾家是一块巨大的肥肉,却不是现在的顾六月能够吃得下。顾家有着数不尽的可供利用的资源,可是现在的顾六月却无法明目张胆的去使用。 毕竟在顾帆函告知他的信息里,他们两个的血缘关系还保护的严严密密,而另几个所谓顾帆函的亲生子女,被当成活生生的靶子接受着来自四方的攻击。 顾六月无法知道顾帆函所说的他只有他这么一个亲生的儿子是不是事实,但他暂且也只能去选择相信。 尽管相信了那样有些离谱的话,在顾六月认知里,顾帆函也绝对不会是一个因为血缘而心慈手软的人,一旦自己不能够使他满意,就很有可能会被对方丢到豺狼堆里啃个一干二净。 而顾六月决不允许自己获得一个这样悲惨的结局。 那么,现在的他,所能够动用的力量便是以前所累积的,数量颇为可观的人脉。 那些是随时变化着的,可移动的人脉,因为这些所谓的人脉全部源于他那几个挚友,即使看到他的死亡证明也会相信现在的他的挚友。 之前那个那个顾六月打电话的对象便是这其中的一个,因为对方的身份比较特殊,为了避免给以前的那个顾六月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两个人一直很少联系。但无论顾六月什么时候找他,对方总是把他的要求完成的无可挑剔。 那个男人对自己的身份保持了相当的神秘,正因如此,即使和木笙最为亲密的时候,顾六月也未向他透露过半分这个朋友的讯息。 和那个男人打完电话后就把电话卡处理掉也并不是他第一次做的事情,只是按照那个人的要求保险起见而已。 事实上,他不知道以顾帆函的能力能够查到那个男人多少的信息,但他相信顾帆函总该允许他拥有这样的交际能力。 这一次,顾六月请那个男人帮自己做了一件事,替他拿到他存在某个银行保险箱里的一些极为重要的东西。 当时为了绝对的安全,那些东西需要他本人亲自到场才能够取得出,但是现在,那个顾六月已经死去,他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那里,而现在也没有谁有合适的身份能够代替他去取出那些对他而言颇为重要的东西。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会求助这位身份神秘的好友,另辟蹊径去去取那些在某种程度上见不得光的东西。 有了那些东西,相信在疾风立威以及在对疾风的改革中都会顺利得多。 在打完电话的三天后,顾六月签收了一份包装成礼物盒的快递。()拆开外层漂亮的包装纸,大大的盒子里却只是躺着薄薄的几张纸,男人长舒一口气,缓缓地,缓缓地露出了一个轻轻的微笑。 第16章 立威 疾风集团在b市扎了好些年的根,苏牧在疾风领导了那么一些年,在疾风多多少少也拥有了一些拥护他的董事。 都说天高皇帝远,疾风作为顾家名下一个算不上大也说不上小的集团,受到的本家的约束实在是有限。 这么多年下来,疾风俨然成了苏家的家族企业。 疾风集团里有不少重要的职位都是由苏家的亲戚担任,比如说公司的财政主管何言就是苏牧的妻弟,而疾风的行政主管则是苏牧的亲生弟弟苏皖。 有时候亲戚做事的确令人放心,但更多的时候这些身居重位却没有足够能力的亲戚只能够扯公司的后腿。 何言这个财政主管确实是极有能力,可在苏牧的那些亲戚里,有能力的毕竟少见,像苏皖这种平庸之流才是大多数。 偏偏苏牧又是那种对外很严,对己却极为宽容的人,这一点从他对自己女儿的溺爱程度就可以看出。 一个宛如一言堂的集团,一个性格保守的领导人,再加上那些并无多少才干的总裁兼董事的家属,谁也不能够希冀疾风在这些年能够得到多大的发展。 顾六月如今所需要的就是改善公司的这种局面,在一定的程度上来一次员工的大清洗。 可是毕竟势单力薄,就算是苏牧想要在疾风来一次大的改革都不是那么容易,何况只是一个刚来b市不久的本家的特派员。 顾六月也知道,对方对自己恭恭敬敬不过是因为他的身份还有他呆在这里的时间会比较短。 如果他真的想要来一场比较大规模的清洗,便是触动了这些豺狼虎豹的底线,说不准就有那个胆大的就会对他出手。 好一点是利诱,糟一点就是直接找人把他干掉,顾帆函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坚持让1119跟在他身边。 只有让那些老家伙们有更深的顾忌,他才能够毫无阻力的走出这一步棋。 今天是个格外明媚的晴日,然而疾风集团的管理部门却显得颇为压抑。上面总部那个年轻的特派员才刚来疾风不久,就想着要给疾风来个人事大调动。 也就是年轻人心气高,想要尽快的做出些大业绩。 可是要知道这改革也不是那么好改的,何况那个所谓的特派员对疾风,对b市根本就不算了解。 有些有才华的员工自是希望能够借这次调动将自己的职位升上去,但抱着这些想法的大多是一些年轻进疾风没多久的员工,那些有点消息来源又很有资历的老员工对这次的改革则是没报多大的希望。 国内的企业本就不同于那些外企,在疾风不管是经济状况还是人事关系都要比那些相同层次的企业复杂得多。 至少现在公司的高层里,没有几个是真的看得起那个年轻的特派员的。 且不说新的规矩能否通过董事会的批准,就算调动能够批下来,如果下面没有人执行,那么那些调令不过只是一纸空章。 最后这年轻的特派员必是踌躇满志的来,垂头丧气的去。 在苏牧的那一帮亲戚里,何言一流自是不用担心自己的职位不保,像苏皖那种与苏牧极亲的亲戚却也丝毫担心自己的职位问题。 或许那些董事们会看在特派员的面子上,开除一些苏家的远房亲戚,但疾风的人事结构基本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 只要苏皖之流在自己的职位上没有犯下太大的过错,那个叫顾六月的也不能够平白无故的就降他们的职或者是让他们离开疾风。 听苏牧说了,董事们对这次的人事调动很不满意,那份新的企划里面开除了不少老员工,这其中还有不少是董事们的家属,许多没有背景的新员工却被升了职。 而那个顾六月带来的小情人则是成了苏牧身边的总裁助理,这又是典型的以权谋私,让大家都愤慨不已。 苏皖在听了自家大哥的分析以后,更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对这次的会议感到无比的放心。 虽说那份企划里把他调到了一个挺低的职位,但他完全不认为自己会被降职。 董事们那边通不过那什么破企划不说,他的大哥也一定能够把他保住,虽说他这几年没做出什么业绩来,可却也没有什么错处,那个年轻人也没有什么理由把他给贬了职。 这几天苏皖照样是吃嘛嘛香,睡嘛嘛棒,完全没有心理压力,直到会议开始他也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哼着小曲,一面想着昨天晚上那位身材火辣的美女。 这一次参与会议的除了顾六月,就是那些不管事却有说话权的董事,当然还有他那严肃却护短的大哥,苏皖自是没有资格参加这次的人事调动。 但是预见到那个年轻的特派员出来时灰溜溜的模样,还挺有同情心的苏皖还在心里忍不住为他抹了把辛酸泪! 你说吧,一个模样俊秀,事业有成的年轻小伙子,要钱有钱,要美人有美人,干嘛要干这种折腾人的事呢?折腾来折腾去,折腾的还不是他自己。 你说你来就来,大家好好相处,那自然是相安无事,他们这些勤勤恳恳安安分分的老员工放心的做好本职工作,对方也是乐得自在,那岂不是很好。 唉,希望那个叫顾六月的年轻人能够吸取这样的教训,以后不要再那么心浮气躁,多听一听他们这些老员工的意见。 苏皖看着透过自己办公室的玻璃窗,看着不远处紧闭着的会议室大门,圆润的脸上挂着十分慈祥的笑容。 这场会议竟是持续开了两个小时,董事们从大门里陆陆续续走了出来,而那个姓夏的漂亮小伙子抱着一堆文件,跟在那个年轻的特派员走得特别快。 董事们的表情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而他的大哥仍旧是木着一张脸,看不出几分喜怒哀乐来。 也是,当着人家小伙子的面笑嘻嘻的,这不是幸灾乐祸么,要给人家留些面子才是。 虽然是这么说,等那些董事们走得差不多了,苏皖也抱着一叠文件去了执行总裁私人的办公室。 他当然没有什么重要的文件需要自家大哥签署,送文件也一向是他的下属去干的事。 可他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下会议的结果,提前享受一下胜利的果实。 苏皖的圆脸上挂着如弥勒佛的亲和笑容,一双眯眯眼里满满都是笑意。 他按规矩敲了敲门,叫了声总裁才拧了门把推门进去。 反身锁了门,苏皖随手就把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用那种很轻松的语气开口问道,“大哥,那个特派员的企划通过了没有啊?” 然而,苏牧却仍旧保持着一张严肃的脸,脸上也没有半分他所料想的放松神色。 苏皖这时才有了紧张的心情,声音也变得有几分尖锐,“哥,你可别和我开玩笑啊,不是说我的职位能保住吗?那些董事不是说了不会同意策划的吗?我们不同意,那个特派员也没有办法的。” 苏牧看了他一眼,眼里笼着一层阴霾,他绷紧了一张脸,最终却也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那个顾六月有什么本事,李董事乔董事还有王董事他们居然一致赞成那个策划,还有安苏那个最难搞的家伙也没有表示反对意见。我也已经尽力了,可是就算是有改动地方也只是稍微改动了几个小地方,而且人事调动也会在一个星期内完成。” 苏牧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要知道,这毕竟不是我们苏家的公司,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你好好做,在新岗位上也能取得好的报酬。” 可新岗位上哪有那么多的油水可捞,苏皖真想对着自己的大哥大声的咆哮。 但是他终究还是记得这毕竟不是自家大哥一个人说了算的事,这里也不是自己的家里。 他最终只是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胖胖的身子陷在皮沙发里,脸上的笑意变成了晦暗沮丧的神情。()事情已成定局,谁也无能为力。 第17章 新贵顾六月 出乎众人的意料,那位年轻的特派员提出的企划竟然轻易就通过了董事们的表决,人事部门的效率也是快的惊人。 大批的新人被提拔上来,而那些无所业绩的老油条们则被降职甚至是辞退,就连总裁的亲弟弟都被从行政部调到了一个清水衙门。 据在行政部工作的同事说,行政主管,哦不,前行政主管接到调令的那个样子,简直比吞了坨米田共还难看,这让一些平时受够了他的员工痛快无比。 当然,那些总裁董事们亲友团中有能力的也是升职的升职,加薪的加薪。 疾风的奖励和惩罚制度也得到了一定的改善,既鼓励了上进的员工,又能够更好地避免一些员工钻公司的空子。 而且,那些家里真的有经济困难的员工也被给予了一定的补助。 但是,疾风集团毕竟不是慈善企业,不能够因为你的家里有困难,就让你呆在不属于你的位子,该辞退的人公司还是会按例辞退。 听起来有些不近人情,却保证了一定程度的公平。一时间,疾风集团的工作效率得到了明显的提高。 当然员工们也会八卦一下那天会议的情况,但是谁也没这个胆量去询问那些高层。 但还是有人旁敲侧击的打探出一些消息,说是那天的会议上董事们要么是赞成要么是选择弃权。 董事会里能说得上话的董事也就那么几个,剩下的一向是表示中立,毫不发表意见。苏牧毕竟只有一个人,再怎样也无法力挽狂澜。 虽然说这只是传言,但是从自家总裁越发严肃的面孔和那些所谓的亲友团难看的脸色来看,这个传言十有**是真的。 那位年轻的特派员也真是有能耐,连一向难对付的安总裁都服服帖帖的投了赞成票。 一时间,对那位拥有一张年轻俊美皮相的顾六月特派员芳心暗许的年轻女员工还多了不少。 不过又听说,顾六月喜欢的是个男人,那个长得颇为秀美的新总裁助理便是他的小情人。 虽说当时也有很多人对夏一诺当上总裁助理感到很不满,可是架不住人家文凭高,交际能力又强,还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物。 就连人家总裁都挑不出什么错出来,他们这些小员工再怎样羡慕嫉妒恨也对人家构不成什么影响。 虽说这年头同性恋也不是啥稀奇的事,却也还是叫人家瞧不起。那些心里酸溜溜的男女员工们也就这样安慰自己。 既然人家没在公司里大秀恩爱,自然也就碍不着谁的眼。 社会总是对有钱有势的人特别宽容,因为他们有这个能力左右舆论的走向,封住不该张开的口。 尽管在外人看来,两人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当顾六月带着夏一诺出入于名流集聚的各色场合时,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会凑上去说些什么。 八卦永远是传的最快的东西,就算不能够了解到这背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这些商场上的老狐狸也不会去可以给这个年轻人作对。 谁都知道疾风的苏家想先给要给这个总是一脸温和的年轻人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却被人家倒将一军。 那些老家伙们临阵倒戈,搞得苏牧下不来台,苏皖也给弄得降了职。 这个叫顾六月不是足够出众,就是背后有很大的后台。 他们自是更倾向于后者,毕竟听说疾风最大的后台就是顾家,而这位年轻的特派员刚好就姓顾。 他们都已经老了,这商场也该是这些年轻人的天下。 如果不是顾六月身边总跟着一个夏一诺,对方又没有透露出对女人的丝毫兴趣,他们是很乐意让自家芳心暗许的女儿或孙女与之交往。 毕竟这位特派员不会在b市呆太久的时间,无法对他们构成足够的威胁。 而且如果顾六月的后面真的有一个势力万份雄厚的顾家,得到他的帮助会给他们的儿孙辈带来意料不到的好处。 比起与之作对,他们更愿意向这个年轻人抛出自己的橄榄枝。 也就是因为这样,顾六月和着他的小情人夏一诺迅速成为了b市这个圈子里的新贵。 其实,顾六月能够让那些董事们临阵倒戈也是侥幸,他总不可能对着那些人说,我是你们顶头的顾家的继承人,如果你们不帮我就会怎么样怎么样。 如果真的那样做,相信没有一个人会搭理他,也没有一个人会帮他。 对待这些快成了精的商人,除了利诱,便是威胁。 当初,也就是顾六月读大二的时候,曾经结交过安家的继承人,安苏最最宝贝的也是唯一的小孙子,安柘远。 安家是疾风的大股东,在b市的地位也仅次于木家。 从小到大,安柘远每每被周围的长辈提起来总要和木家的那个木笙作比较,尽管他们并没有在同一所小学也没有在同一所中学读过书。 也正因如此,在还没有见到木笙以前,安柘远就已经非常熟悉这个比自己只大了那么一岁的男生,并且对之十分厌恶。 因为安家生意的缘故,安柘远一直和父母呆在另一个城市,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来。 安家一向没有在特殊日子接待客人的传统,安柘远也就和木笙一直都没能见上面。 但这并不妨碍,安柘远对木笙的厌恶感随着时光的流逝越变越深。 而在16岁的时候,他终于进了和他所厌恶着的那个木笙一样的大学。安柘远天生就是个极为高傲的男孩子,他不能够容忍自己从小到大都被长辈拿来和那个木笙比较。 他听说那个木笙是个放荡且交友混乱的人,而安柘远是那种在感情上有着极度洁癖的人。 受着严格家教且近乎孤僻的安小少爷对着长辈把自己和这种男人放在一起比较完全是接受不能,木笙不过是比他大两岁,除了成绩和家世在哪个地方能够和他相提并论。 在没有见过木笙真人之前他是绝对不会相信长辈们的审美观,这一点在安柘远见过了那些长辈们口中的俊秀的小伙子和漂亮的姑娘们以后就一直都没有变过。 由于严格的家教,和自身孤僻又高傲的性格,出生名门长相又极其美观的安柘远在大学里却很不受欢迎。 安柘远的三个室友都是那种很开朗的性格,又都是家里的独生子,没有谁愿意长期用热脸蛋去贴安少爷的冷屁股,当然也受不了安柘远那种极端的洁癖。 那些爱慕安柘远的女生也根本无法忍受安柘远冷冰冰的一张脸和能把死人说活的毒舌。 其实谁也不知道,安柘远是那种连自己养的小白兔死掉了都会偷偷躲在被子里哭的性格。 他其实很好欺负,但也特别记仇,特别的倔强。 木笙则与之相反,他是那种在哪里都很混得开的男人,在大学一年就很快的融入了环境并成为了这所学校的风云人物,爱慕者崇拜者更是不在少数。 一个刚来大学的不受欢迎的小学弟对着学校的风云人物出言挑衅表达明明白白的厌恶会有什么结果?当然是招来木笙那些追随者的不满与厌恶。 被孤立,被欺负,安柘远年纪小,本就更容易被这些人欺负。 他虽长了一张厉害的嘴,却因为体质的原因,没有足够的武力值,碰到围堵这种事时也是无可奈何。 虽然心里很恐惧,安小少爷表面上却仍是倔强的要死,结果最后他还是被那些有些流里流气的男生给揍了一顿。 虽然没有打脸可身上的疼痛还是让他痛晕在小巷子里。 安柘远体质真的很弱,可是当时为了变现自己能够自理,能够比那个木笙混得更好,他硬是坚持不要人来照顾他,也不搞什么特殊化,而是和别人一样住学校的宿舍。 因为n大的治安和住宿条件都不错,安家也就没有勉强他。 实际上揍安柘远的这些人也并不是n大的学生,他们都是附近一所三流大学的,听说自家老大被这个小少爷给挑衅了,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把人堵着打一顿的馊主意。 其实真的只是意外,安柘远就刚好被从旧书摊淘书回来的顾六月送进了附近的医院。 如果不是因为木笙的缘故,顾六月也不可能会知道安柘远是n大的学生,他也就不可能会把安柘远送到医院里去。 由于怕麻烦的性格,他最多也只是打个电话,不可能亲自把安柘远背到那个小医院里,还留下来照顾他。 安柘远可是他看到的第一个当众表现出对木笙强烈厌恶的男孩子,他觉得这个年纪小小的男孩子真的很有趣。 顾六月本就是一个十分富有人格魅力的男性,他要是温柔体贴起来也是可以溺死人的那种。 只是由于木笙的缘故,在大学四年里,明面上顾六月都没有和安柘远走太近,也没有人知道其实安柘远私底下和顾六月关系很好。 当时顾六月出了车祸,安柘远打死也不肯相信他就这么死了,两人以前联系的那个特别的号码也被安柘远留了下来。 后来顾六月用他们以前的那个号码又约安柘远又见了一面,很轻易的,安柘远就相信了他就是以前的那个顾六月。 有了安柘远在,搞定安老爷子自然也就是简单的事,那些亲戚再怎么重要也及不上他的宝贝孙子重要。 何况,安家家大业大,也不在乎疾风的那点人脉,顾六月的方案能让他挣更多的钱,他也没吃多少亏。 至于疾风的其他几个董事,那几张被当快递送来的文件里详细的记录了他们的喜好弱点和一些把柄。 那是当时顾六月想要开公司时,安柘远为他弄来的详细资料,因为顾六月的公司和疾风集团的一些地方有比较激烈冲突,保险起见,安柘远还是帮他弄来了对手的资料。 这样的话,对方打压顾六月的小公司时就可以派上用场,毕竟,让一个公司倒闭要比让一个公司发展壮大要难得多。 当时那些资料没派上用场,就被顾六月给锁了起来,而如今刚好就派上了用场。()有那么些人,总是被幸运女神厚爱。顾六月,大抵就是如此。 第18章 木家 木家在b市的历史要追溯到木笙爷爷的爷爷的那一辈,那时还处在腐朽的清朝。 当时那位名木守礼的木家先辈因为官场不顺,被发配到这个小地方作县令。 他也就拖家带口的安居下来,一呆就是几十年。 士农工商,商人在古代一向是最被人瞧不起的职业。但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木家没能出几个读书郎,却出了好几个满身铜臭的商人。 经历过战争的洗礼,木家也就在b市这个小地方安定下来,本本分分做个普通的有钱家族。 待到华国成立,局势不再那么动荡,木家的人才开始活跃起来,生意也做越大,势力也是从省内渐渐发展到省外。 但木家的人都是念旧的人,所以一直以来木家的本家就一直是b市,从来就没有挪过地盘,这也导保证了木氏集团在b市龙头企业说一不二的地位。 但是,也不知怎么,木家非嫡系的子孙到是不少,嫡系却是人丁日渐稀薄。 与出了名专情的安家人不同,木家的人都比较风流。 但是即使如此木笙的父亲木坤也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他那些在外面的小情人倒是给他留了三个血脉,可惜都是如花似玉的女儿。 木老爷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让他养在外面,不准带回家来碍了他那厉害媳妇和自己宝贝孙子的眼。 木家嫡系这一代也就木笙一个人,是决计不能让木家就这么断了血脉。 当初木笙还读高中的时候,木老爷子就知道了他和顾六月的那碴子事。 知道自家乖孙跟一个男人呆在一起以后他自然也是暴跳如雷,气的想拿自己的铁木拐杖把那个勾引自家孙子的男狐狸精给一棍子抡死。 但他毕竟是成了精的老狐狸,气归气,他也不能够真去把人给治了。 他这个孙子他最了解,天生一副反骨,对人对事三分钟热度。 现在木笙正在兴头上,现在要强迫这两人分开只能引起木笙强烈的反抗,和家里撕破脸。 到时候丢脸的可不只是木笙,还有他们整个木家。木老爷子还没老糊涂,犯不着为了这种事让别人看他们木家的笑话。 当然,木老爷子也不会就这么干坐着,就这么等着最后自己的孙子玩厌了和那个男狐狸精分手。 要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方法,叫借刀杀人,从自家孙子这边攻不破,他可以从那个男狐狸精家里下手。 木家有调查这方面的专业人士,而送来的资料显示,那个叫顾六月的是个生母早逝,生父不详(其实是查不出来)的倒霉孩子,家里就年迈的外祖母和他自己两个人。 为人比较清高孤傲,也没什么亲近的朋友,一张脸蛋倒是长得还不错。 看着照片上那孩子俊秀却青涩的脸,木老爷子觉得,自家孙子也就看上了那禁欲清俊的模样。 像这种家境贫寒的优等生,完全可以以钱财诱之。 但木老爷子可不想让这个惹自己不快的年轻人好过,他选择借了顾六月的外祖母这把刀去把那个男狐狸精给捅上一捅。 当时,木老爷子就把张老太太约在一个小咖啡厅里,很有气势的当着老太太的面甩出一大堆的照片来 。 最上面照片上两个穿着同款式校服的同样性别的年轻人在一个隐秘的小花园里甜蜜的亲吻。 右侧的那个男孩微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弯曲成好看的弧度。 左边的那个男孩偷偷的睁着眼,俊美的脸上却是酡红一片。 一个是张老太太的乖外孙,一个是木老爷子的心头肉。 出乎木老爷子的意料,这个家境普通的老太太表现的却很平静的样子,只冷冷的甩下几句话来,“他想干什么我都不管,随他高兴就好。今天这件事我也不会去告诉他,你要找人可以去找他。我现在还要去买菜呢。 ” 说完这些话,老太太就拎着自己的菜篮子大跨步的走了出去,留下叱咤上场多年的木老爷子一个人坐在那里,目瞪口呆。 他觉得,这个张家老太太不是太宠外孙,就是对这个外孙根本就毫不在意。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能选择利诱。 几天后老爷子又找了顾六月,先是谆谆规劝之,然后许以出国的条件,要求他离开自己的宝贝孙子。结果对方甩出和自家外婆差不多内容的话,腰杆笔直步伐优雅的迈出了同一个大门。 木老爷子头一次被一家人这么给刺激,他认为,张老太太和她那个男狐狸精外孙都是奇葩,不识好歹,愚不可及。 等到他的乖孙把那个姓顾的给抛弃了,他迟早要好好整治这两个家伙。 可惜,木老爷子等到两个人上了大学也没等到两个人分手,但消息是他拦下的,歹话也是他放出来的。 他贸贸然出了手,岂不是自己看自己的笑话。 好不容易等到两个人处在了倦怠期,木老爷子也就把消息透给了儿子儿媳,然后明着暗着的挑唆。 木笙的母亲是家里的娇娇女,虽然有点小心机,但很听老爷子的话,的老爷子的心意,在这个家里也是颇有地位。 她是那种看起来很温柔,泼辣起来要人命的那种女人。 听到自己儿子很可能给自己带个男媳妇(木老爷子认为自己孙子肯定是上面那个)回来,对着木笙,那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管用使什么。 面子有什么用,孙子才是最重要 。 男人再好看有什么用,能生孩子吗? 木笙真是不省心,连这种事都能搞出来,她这个做母亲的能不让其他的富太太看笑话嘛。 终于等到两个人分了手,张老太太却死在了医院里。 作为胜利者的木老爷子也很大度,看顾六月孤苦无依,又刚被情人抛弃的可怜分上他也就不再跟他计较。 谁知道,顾六月居然出了车祸,还把一条小命给丢了。接着害得他的宝贝小笙卧病在床,消极了好几个月。 当初他就没看错,顾六月就是个祸水。 可是祸水毕竟已经死了,他也不能去挖人家死人的坟。待木笙好得差不多,木家也就依了他。 玩就玩玩吧,管他男的女的,只要木笙肯娶个女人,为他们木家延续香火,他们也就不计较这么多。 随着时间的流逝,顾六月这个死去的人也就淡出了木家人的记忆。 木老爷子在翻译的和保姆们的陪同下,从法国散完心回来的时候自然是听见了那个属于死人的名字。 一个疾风的年轻特派员,如今b市上流圈子里的新贵,还是个只喜欢男人的主。 虽然说,他真的不喜欢这个名字,但天下重名的人那么多,死人总不可能从坟墓里跳出来。 虽然说木老爷子现在注重养生,也不愿意去那些都是年轻人的聚会。 但在听说过这位新贵的手段以后,他倒是真起了结交的心思,倒不是说,他有多么看中这个年轻人的才能。 只是嘛,他是真的挺好奇有着那个他无比讨厌的名字的年轻特派员究竟长成个什么样子,究竟又有多大的能耐呢? 因为顾六月在近段时间内频频出入各种酒席宴会,加上他也没想把自己搞的多神秘,木老爷子要弄到他的一张正面照还是颇为容易的。 木家,木老爷子的私人书房内, 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从自己的太师椅上猛地一下站了起来:“该死该死,这是怎么回事,死人怎么可能从坟墓里爬出来?!那个顾六月不是都化成灰了么,还能从灰变成个大活人?” 木老爷子的铁木拐杖挥得呼呼作响,桌子上的照片都被拐杖带起的风给刮倒了地上,“不对不对,死人怎么可能会复活,可是这也太像了,瞧那鼻子,那眼睛,和那男狐狸精就是一样一样的。”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木老爷子又拿拐杖用力的敲了敲地板,“木坤那个混账东西,就顾着在外面风花雪月,老婆孩子也不顾了,要是小笙和这个家伙又好上了怎么办?” “不行不行,就算是那个家伙真是狐狸精变的也不行,我还等着我的乖孙给我生个曾孙呢,我要查查,那个姓顾的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毕竟是老了,也经不起自家乖孙再来一次当初那种折腾。医生都说了,小笙的身体在那次大病以后就弱了不少。 要是小笙在那样病一次岂不成了个药罐子,他们木家的继承人又怎么能是个病痨子。 那些远房亲戚可盯着木家的这份家业呢,总不可能把木家留给木坤那几个胸大无脑的私生女,那木家还不得被外人给扒个精光?! 老爷子越想越来气,越想越糟糕,胸口也激烈的一起一伏着。 他右手用拐杖拄着地,左手抓起一旁的电话,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刚一消失,木老爷子就气急败坏的就朝着电话的那一头大声喊道:’给我查,动用木家所有的关系网去查,我一定要知道那个死了的顾六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19章 意外访客 在顾六月回到b市开始自己的新人生以后,他就做好了被那些所谓的世家豪门调查的准备。 但实际上他也并没有多大的担心。 按照顾帆函的说法,他们两个人的血缘关系一直被藏得好好的,除了顾帆函的那些忠实下属,没有谁会知道他现在究竟是什么身份。 除了顾六月的身高,模样,还有他显露的一些爱好以后,那些人什么都查不到。 当初顾六月的死在b市并没有掀出多大的风浪来,电视台的报道也未给出死者的正面,所以认识顾六月并知道他不幸“死亡”的也人并不多。 加上工作及生活环境的改变,会碰到“死去的”顾六月,然后惊讶的问他有关那起车祸的事的人的几率可以说是非常的低。 而在b市的这个上流圈子里,没能力查到什么的聪明点也会早早收手,可能有能力查到什么的却也不一定会把顾六月放在眼里。 木家和安家当然是例外,因为安柘远的缘故,安苏也算是比较了解顾六月。 但是有安柘远在,加上顾六月确实不会对他们安家造成威胁,安苏在查到一些所谓的基本资料之后也就罢了手。 但木家毕竟不一样,顾六月和安柘远是朋友,和木笙却曾是情人。 木家的人虽多是风流,却也意外出过那么一两个情种。 而木笙,当初虽说是和顾六月分了手,却也是黯然神伤了好一阵子,在顾六月“不幸身亡”后更是大病一场。 由此可见,顾六月于木笙而言,不可谓之不重要。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谁也无法去和死人相比较。 顾六月和木笙分手时,对方只是处于倦怠期,还保留着对他的较深情意。 在顾六月车祸“亡故”后,顾六月俨然永远的留在了木笙的记忆里,是木笙心头的一抹朱砂痣,窗前的白月光。 这也是让木老爷子后悔过的地方,他当初就应该等木笙再厌倦顾六月时再出手。 那时顾六月就是木笙衣服上的饭粒子,胸口上的蚊子血,即使死去也不会让木笙有太多的感伤。 可后悔有什么用,木笙病都病过了,那个他讨厌的顾六月也死在了最美好的年华里,老爷子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可是如今,一个和那个死去的顾六月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又出现在了b市,出现在了木家,出现在了木笙和他的面前。 即使这个顾六月不是那么冷冰冰的样子,而总是微笑着脸。却也让他感到危险,疑惑,且愤怒。 尤其,是在他就算动用所有势力也只能查到顾六月的一点皮毛后,他更加感到不安,越发想要拨开这个年轻人后面笼着的层层迷雾。 究竟现在的顾六月和车祸死掉的那个人是不是同一个究竟顾六月出现在b市是要干些什么? 木老爷子想要知道一切的真相,为了木笙,为了木家,更为了他自己。 所以,在查不出顾六月真实身份后的木老爷子选择了正面出击。 他要到湖蓝海景,试一试这个所谓的新贵,令他无比讨厌的男人的深浅高低! 抱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木老爷子终于用自己的手杖敲响了暂时属于顾六月的那扇房间大门。 b市虽说不大,风景却不错,在湖蓝海景的总统套房里住着,更觉风光独好。 除了疾风的事务有些烦琐,聚会上的那些男男女女有些过于热情以外,顾六月的生活倒也算平平静静,没有什么不相干的人会来打扰。 但是他的生活总不可能会永远这么平静。 比如说,今天。 明明是适合外出采风的好天气,只是因为某个人的缘故,他却不得不从一大早留在宾馆里。 所以说,他真是讨厌这样的,算不上自由的日子。 顾六月看着被搁置在架子上的银白色的单反,在心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这样想到。 客厅东面摆着的是一组米白色的真皮沙发,西面的背景墙上挂着的是超薄的液晶彩电以及两幅意境优美的山水画 。 沙发前摆着的是长长的双层玻璃茶几,厚厚的深绿色的茶玻璃,还有着设计的颇为风雅的美丽花纹。 光滑的玻璃桌面上放着的是一个小巧的紫砂壶和两个精致的白瓷杯,腾腾的雾气从清澈的茶面上袅袅升起,模糊了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的面庞。 茶几的对面则是顾六月的专座,那把宽大舒适的旧式藤椅 这样的房间虽说远远不及奢华而内敛的顾家大宅,却也不愧总统套房的称号。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是顾六月的长辈,而作为一个长辈,这个男人堪称楷模。 优雅而标准的坐姿,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礼仪,不管是家世还是本人的资质都优越得令人只能仰望而无法嫉妒。 这就是顾六月一大清早打开门就看见的客人,一个意外之外的客人,他的父亲,顾帆函。 他不知道这是否是对方的心血来潮,可是也想不出对方有别的什么来到这里的理由。 他准备出门的时候正好也是对方敲响大门的时候。 在对方以一种半是兴味半是探究的眼光扫视了一下他脖子上挂着的单反以后,他只好无言的把相机搁在一旁,乖乖地给对方泡上一杯清茶。 这本该是1119为顾帆函做的事,但那位忠心的侍从早已默默退到了门口的玄关处,像一条忠诚的藏獒,沉默却有力地守护着他真正主人的安危。 于此同时,1119也挡住了顾六月离开的步伐,迫得他只能留下,来上演这父慈子孝的默剧。 这当然并不是一场简单的泡茶,因为顾帆函并不口渴,也不在乎这么一杯茶。 他只是想要看一看,这个儿子在茶道方面有着怎样的天赋,在他的面前有着怎样的忍耐力和怎样的表演程度。 茶道,是一门精巧的艺术。 顾帆函显然是这方面的艺术家,作为他口中的顾家未来的接班人,顾六月更是应该懂得甚至精通这些各种各样的文化。 当初在顾家大宅的时候,顾帆函就曾为顾六月找过茶艺大师专门来教授顾六月的茶艺。 一方面是为了顾六月显得更有大家风范,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安抚顾六月当时那颗不安躁动的心。 然而顾六月并没有见过顾帆函几面,便被自家父亲派来了b市,自然也没让顾帆函在他面前表现一下他的学习成果。 顾六月一直都认为顾帆函很忙,可如今在b市这么个小地方,顾帆函却颇有闲心的考验起了自己的茶道。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顾帆函喜欢这种细致的东西,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花费那么一大把宝贵的时间在考验他的茶艺上,顾六月依旧是温和淡漠的一张脸,毫无压力的在身为家主的父亲的注视下,将一整套动作做得如行云流水。 茶艺有十二道程序,而泡茶的器具则是顾家家里的那些古董名器 十二道茶艺分别为: 焚香除妄念,冰心去凡尘,玉壶养太和,清宫迎佳人,甘露润莲心,凤凰三点头,碧玉沉清江,观音捧玉瓶,春波展旗枪,慧心悟茶香,淡中品致味,自斟乐无穷。 焚香除妄念:俗话说:“泡茶可修身养性,品茶如品味人生。”品茶讲究要平心静气。“焚香除妄念”就是通过点燃这支香,来营造一个祥和肃穆的气氛。 冰心去凡尘:茶,致清致洁,是天涵地育的灵物,泡茶要求所用的器皿也必须至清至洁。“冰心去凡尘”就是用开水再烫一遍本来就干净的茶杯,做到茶杯冰清玉洁,一尘不染。 玉壶养太和:绿茶属于芽茶类,因为茶叶细嫩,若用滚烫的开水直接冲泡,会破坏茶芽中的维生素并造成熟汤失味。只宜用80摄氏度的开水。“玉壶养太和”是把开水壶中的水预先倒入瓷壶中养一会儿,使水温降至80度左右。 清宫迎佳人:苏东坡有诗云:“戏作小诗君勿笑,从来佳茗似佳人”。“清宫迎佳人”就是用茶匙把茶叶投放到冰清玉洁的茶杯中。 甘露润莲心:好的绿茶外观如莲心,乾隆皇帝把茶叶称为“润心莲”。“甘露润莲心”就是再开泡前先向杯中注入少许热水,起到润茶的作用。 凤凰三点头:冲破绿茶时也讲究高冲水,在冲水时水壶有节奏地三起三落,好比是凤凰向客人点头致意。 碧玉沉清江:冲入热水后,茶先是浮在水面上,而后慢慢沉入杯底,称之为“碧玉沉清江”。 观音捧玉瓶:传说观音菩萨场捧着一个白玉净瓶,净瓶中的甘露可消灾祛病,救苦救难。 春波展奇枪:杯中的热水如春波荡漾,在热水的浸泡下,茶芽慢慢地舒展开来,尖尖的叶芽如枪,展开的叶片如旗。一芽一叶的称为旗枪,一芽两叶的称为“雀舌”。 慧心悟茶香:品茶要一看二闻三品味,在欣赏“春波展旗枪”之后,要闻一闻茶香。 淡中品致味:只要你用心去品,就一定能从淡淡的茶香中品出天地间至清至醇至真至美的韵味来。 自斟乐无穷:品茶有三乐,一曰:独品得神,一个人面对青山绿水或高雅的茶室,通过品茗,心驰宏宇,神交自然,物我两忘,此一乐也;二曰:对品得趣。两个知心朋友相对品茗,或无须多言即心有灵犀一点通,或推心置腹述衷肠,此亦一乐也;三曰:众品得慧。 顾六月兀自地表演着每一道工序,腾腾热气熏染了他乌黑卷曲的长睫毛。 天虽已大亮,透亮的玻璃窗却被厚厚的窗帘遮挡着,客厅的水晶灯散发着柔和的白芒,透过青年的弯睫毛在他如白瓷一般的脸上留下优美的扇形阴影。 青年沉稳而不失尊重地捧起素净瓷杯,看似温顺的将它献给俯视着自己的严父。修长白皙的手指稳稳的托着那茶杯,显得比那白瓷还要优雅完美 空气似乎也凝结在那一瞬间,直到咚咚的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那敲门声一下又一下,十分响亮,锲而不舍 男人深邃的眸子顿时变得比乌云还要阴郁,那锐利的眼线如同干万支利箭,可以穿过厚厚的防盗门射死那个该死的敲门人。()被打扰了好兴致的顾家家主终于开了他那无比尊贵的金口,男人的声音低沉有如雷霆之怒:"1119,你过去,给我打开那扇门。 第20章 疼孙子的木家家主 厚重的防盗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顾六月把茶杯轻轻放下,顺着自家父亲阴鸷的视线望向那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精神矍铄拄着拐杖的老头,他的身后两个魁梧的大汉则是他带来的保镖。 三个人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看起来架势十足。 在那一瞬间,顾帆函的神色又恢复到平静无波。 顾六月微微侧过头,眼睫低垂,盖住眼里的流光闪烁,嘴角却是不自觉地向上翘。 这么多年了,木老爷子出场的方式居然还是一模一样的,就连后面两个黑衣大汉的发型和墨镜的款式都没有变过。 按理说,他应该感叹一下木家人果真念旧,可不知怎么,他是真的觉得有点想笑。 然而,他好奇的是,木家老爷子摆出这么个架势究竟是想要干些什么。 他如今可不是他那宝贝孙子的心上人,不想碍也碍不着他们木家传承香火。 木老爷子就这么找上门来,总不至于是来向他寻仇吧?! 以顾家的能耐,他并不相信木老爷子能查到些什么,就算怀疑他是死去的那个顾六月,木老爷子手上也不会有一件像样的证据。 只有没有头脑的人才会为了一件捕风捉影的事大乱手脚。 虽说木老爷子遇上自己宝贝孙子的事总是容易变得冲动,但毕竟混迹商场多年,他也不至于愚蠢到这种地步。 如果今天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或许接下来两个人会客套一番,打一打太极。 如果木老爷子是为了以前的那个顾六月,要他装作对那个顾六月毫不知晓也不是什么难题。 如果木老爷子是借助木家与疾风的生意来打探自己的底细,他自然也能够避开不该出现的话题 。 在顾家,有些人为了保命而演戏,有些人则为了上位而伪装自己,戏演久了,面具也自然会和面皮融在一起。 可以说,顾家的人,天生就会演戏,顾六月终究也是顾家的人。 可惜顾六月还是过于年轻,在顾家成长的时间也过于短暂。 如果今天只有顾六月一个人,以木老爷子的精明程度,现在的顾六月在他手上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可那毕竟只是如果,今天在这里的除了顾六月自己,还有一个顾帆函。 这个男人是顾家的家主,几乎所有人在他面前都得卑躬屈膝。 年轻的顾六月对着木老爷子时都无所畏惧,成长后的顾六月对着顾帆函却禁不住会屏声敛气。 顾帆函铁了心的要自己当做以前的顾六月从未存在过,那他就遵从他的意愿,让以前的顾六月从未存在过。 尽管并不愿意,他却还是得承认,面对这个自己名义上的父亲,除了些许怨恨和畏惧,他更多的却是敬仰。 那么对待来者不善的木老爷子,自己所敬仰着的父亲究竟会怎么样做呢? 瞄了一眼藏着众多保护顾帆函安全的高手的房间,青年转过脸来,看着站在木老爷子身后的那两个魁梧的保镖,脸上挂着平日在聚会里无可挑剔的温和微笑来。 按理说,木华(也就是木老爷子)作为现任的木家的家主,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是决计不可能带着两个凶神恶煞的保镖,就这么闯到一个后辈家里来。 多年前的那次,木老爷子找上顾六月是因为他认为顾六月勾引了木笙,想要断了木家的香火。 这对任何一个家庭而言都称得上是头等大事,木老爷子找上门来自是情有可原。 这一次,木老爷子又到顾六月家里来“拜访”,自然是除了木笙不会再有别的原因。 自那次在酒会上和顾六月见过面以后,木笙就在没有见过顾六月。 顾六月和外婆住的老房子被烧毁的时候,木笙就呆在两个人一起住过的房子里。 像一年前他生病的那段时间一样,各种的邀约全部推掉,除了送资料侦探,他谁都不肯见。 堂堂木家的继承人成了一只遇到危险就把脑袋埋到沙子里的鸵鸟,不过是可能遇见了自己的旧情人,就懦弱的把自己困在那样的一个小房子里。 这样的事实,让心疼孙子的木老爷子怎能不心痛! 早在一年前他就该知道,那个叫顾六月的男人对自家孙子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 当初两个人分手的时候,木笙就是不情不愿的,那个张家的死老太太生了病,他也比谁都要上心。 平时自己生个病也没看孙子这么伤心过,这可不就是爱屋及乌的表现。 可惜有一点他没看错,那个姓顾的就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没有自家孙子,他照样过得好好的。 真是枉费自己孙子白白一片痴心,还为了这么一个男人生了场大病,如今又为了这么个男人把自己关在一个狭小的房子里。 木老爷子在有些方面总喜欢这样扭曲事实,就仿佛当初说分手的人并不是自己的宝贝孙子,先背叛的那一个也不是自己的孙子。 他似乎忘记了,他曾为顾六月的死讯无比高兴过;也忘记了,他尚未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眼前的男人就是那个所谓的薄情人。 踏入大门的那一瞬间,木老爷子就迅速调整好自己脸上的表情,他一眼就看见了藤椅上那张微笑着的陌生而熟悉的脸。 木老爷子的一张老脸顿时笑的比弥勒佛还要慈祥,他朝后面摆了摆手手,两个保镖就识趣的退了出去,一个递给老爷子厚厚的合同书,一个为他关上了身后的门。 坐在沙发上和顾六月模样有几分相像的那个男人和站在玄关处毫无存在感的1119就被老爷子彻彻底底给无视掉了。 木老爷子不缓不急地走了过去,找了个摆在顾六月边上的椅子就坐了下来,右手还握着拐杖的手柄,左手则把合同书搁在了茶几上。 “木氏原本负责和疾风合作的员工,因为身体的缘故无法继续参与,所以木氏也只好中途换人。” 木老爷子稍微停顿一下,接着补充到“因为之前一直没能联系上,为了不耽搁合作的进度,我这个老头子也只能冒昧造访” 顾六月自然是微笑着摆了摆手,“您能亲自来,我荣幸之至” 木老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为了表示木氏对和疾风这次合作的重视,集团决定由我来负责这一次和疾风的合作。虽说我这个老头子不是木氏的董事长了,但在木氏也算是说的上话,小伙子也不要欺负我这个老头子啊!” “哪敢呢?晚辈还得请您多加指教呢。”青年俊秀的面容上浮起恰到好处的谦逊之色,用手示意木老爷子看向沙发, “真的很抱歉,我今天有重要的客人,如果您想要谈疾风和木家的合作,您可以在明天约我出来谈。” 顾六月抱歉的笑了笑,“如果您实在是急,我可以为您联系夏助理,据说苏总近日的行程比较宽松,毕竟苏总才是疾风的执行总裁,您觉得呢?” 谈生意的时候自是不允许有外人在场的,木老爷子这才好好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那个充满贵气的男人。 像顾帆函这种极富存在感的男人木老爷子本该一眼就看到,但他一门心思全放到顾六月身上,硬生生的就是把这么一尊大神给忽略过去。 毕竟是混迹多年的老人精,就这么一眼,木老爷子就心里一惊。 眼前的男人虽然看起来很年轻,可那眼里的东西比他这个活了这么多岁的老人家还要难以琢磨。 虽然这男子和顾六月的五官确实有那么几分相像,可不管是通身的那种气度,眉眼间的那种贵气,顾六月都难以企及。 他这么大半辈子,看过这种样子的也只有那么几个人,还都是些了不得的大人物。 木老爷子虽然老了,可脑子毕竟还没老糊涂,当下,他那宝贵的大脑就以非一般的速度飞快的运转起来。 瞧那眉眼的相似度,顾六月和这个男人之间必定有着不一般的亲密关系。 他还记得几年前木家下面呈上来的资料里说过,顾六月是个父不详的孩子。 如果顾六月的父亲真的是这么一个人物,那诈死这件事自是可以做的不留痕迹。 可说是父子,又不怎么像。 顾六月今年也有二十好几,而眼前的这个男人也就堪堪三十出头的样子。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男人应该是顾六月同父异母的哥哥。 大家族的男人在外面一夜风流,结果不慎留种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 这一场戏码,无非就是有权有势的男人几十年后发现自己竟还有个私生子。 也不知道是动了哪门子心思,为了给私生子一个新的身份,就制造了一起这样的车祸,买通了医院,制造了私生子的死亡证明。 从此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就摇身一变,成了名正言顺的富家少爷。 最后,这个心胸狭窄的私生子为了报复以前那些欺辱过他的人,就回到了这个生养他的地方,开始了一场报复之旅。 而且因为自己曾被抛弃,私生子的前任情人自然也成了报复的对象。 他们木家,显然就是这场报复之旅的最强主角啊! 这样的一番猜测在木老爷子的大脑里运转了也不过半分钟的时间。 木老爷子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又用一种带着隐隐怨恨的目光看了一眼坐在椅子里的顾六月。 最终用一种十分平静的语气说出了下面一番话,“那好吧,我这个老头子也就不打扰你们了,我明日会去拜访苏总的。” 说罢,他有些用力的借助拐杖的力量站起来,慢慢腾腾的走出门去。()如果不是顾忌到自己身为家主的风度,木老爷子想,他一定会狠狠的把门摔回习匕l一片多口l石人.八三二 第21章 作为一个父亲 作为一个父亲 昔日的仇家不怀善意的来,却连茶水都未喝上一口匆匆的离开,虽说打的是谈生意的幌子,但顾六月也估摸知道他的来意。 尽管他回到b市还未到半年,却也不怎么担心木老爷子的事情。 现下,他所需要的是,明白如何安抚好自家父亲的情绪。 顾帆函没有把怒气发在木老爷子身上,不代表他的怒意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上位者在很多时候总是表现的极为宽容,可那是在生意场政治场上,是为了顾全大局。 对待那些冒犯了他们威严或是碍了他们眼的人,他们总是不介意使出一些极端的手段来平息自己的怒意。 顾六月当然并不担心木老爷子,他担心的只是顾帆函的迁怒。 虽然他们有着最亲密的血缘关系,可是毕竟隔了二十年的光阴。 或许凭借顾家强大的调查系统,顾帆函对他会很了解。 可是,这样的了解只是单方面,除了模样和身份,他一点都不了解顾帆函。 他不知道顾帆函是否喜怒无常,不知道他有哪些爱好,不知道他忌讳是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底线在什么地方。 他不知道是否别的父子也是这样,但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 父亲站在高处俯视并掌控着还是幼狮的儿子,洞悉对方一切的动向。 儿子在地面仰望,小心谨慎如履薄冰,梦想着有一天能够站在最高点俯瞰这宽广的土地。 可惜他的爪牙尚未足够锋利,力量也过于弱小。纵使心有不甘,他也无能为力。 都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可他如今连顾帆函都不够了解,他又如何能从对方的手中拿回自己的主动权。 现在他只能默默地等待,一边成长,一边等顾帆函将他带进顾家那扇大门。 青年暗自想着,低下头往茶杯里续了茶,又恭恭敬敬用双手捧上,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越发柔和。 顾帆函接过茶轻啜一口后便将杯子随意搁在了茶几上,原本考验茶艺就只是顺便。 他这段时间安排比较多,正好下个行程要经过b市,也就抽出空来看看这个儿子究竟已经成长到什么地步。 令他还算满意的是,顾六月比起当初在顾家大宅的时候情绪更加收放自如,也更加懂得什么叫做识时务。 虽然有些不满意对方对自己也是这副虚伪的模样,但看在他的笑容做到了足够真诚他也就不想再说什么,然而刚才来的那个糟老头子却着实让他感到有些恼火。 当然,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个老头是谁——顾家书房的保险柜里记录了顾六月从上幼儿园开始到他把顾六月放回b市时的一切,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顾六月二十二年的人生里唯一交往过的男友的详细资料。 凭借自己的良好的记忆力,顾帆函可以把里面的所有文字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的背下来。 木华,与木笙为祖孙关系,b市木家家主,对孙子木笙颇为溺爱,曾对其孙的恋情多为阻挠。 于二〇〇〇年九月八日上午六时七分与二〇〇〇年九月二十八日下午三时九分与钟连秀(张老太太)顾六月分别约见于明磨咖啡屋欲图将顾六月与其孙分开,均以失败告终。 那份资料的上面还附了一张照片,正是木老爷子坐在咖啡厅里面部扭曲的模样。 顾帆函年轻时候也是玩过那么些男孩子的,同样的身躯比女人更让他觉得有征服感,而且因为男人不会像女人那样怀孕,更是让他少了一些麻烦。 可是无论那些个男孩子容貌有多么出色,能力有多么出众,他也没把哪个放在心上过。 然而按照上当时呈来的资料,如果不是木笙家里的阻挠加上木笙本人的性格问题,他这个儿子还真打算和一个男人就这么过一辈子。 木老爷子的到来让他想起了顾六月那段也是目前唯一一段的糟糕的情史,这才是真正让他感到不悦的地方。 一个人如果有了绝对的权利足够的金钱,即使容貌丑陋,年纪再大也会有数不清的男男女女算计着往这人床上爬。 如果顾六月能坐上顾家的第二把交椅,像木笙这样的世家子弟又算得了什么。 一旦沾上了顾家,他顾六月就别想再期待那所谓的真心,看起来再美好的爱情都是建立在金钱和利益上,顾六月在待在顾家大宅的那一年里就应该想明白这个事实。 他这个为人父者自该叫儿子认清现实,顾六月如今最欠缺的不是那些艺术修养而是冷血程度。 他可不会像木家那个愚蠢的老头子,把自己的孙子给溺爱成这副德行。 思及此,顾帆函的眸光又暗沉下来,低沉的声线在安静的空气里发出如大提琴般悦耳的响动,“你身边就夏一诺一个吗?用起来是否还顺手?” 顾六月微微疑惑的看向他,仿佛是为这个奇怪的问题感到惊异。 虽然不明白顾帆函想知道些什么,但他还是按照问话逐个回答,“嗯,他虽然没什么经验,但也算聪明,工作也做的比较出色,是个可以培养的对象。” “我不是问你这个,”男人难得有些迟疑,但还是开口说道:“如果你不喜欢夏一诺这种型的,我可以给你换几个。如果你还想要木笙那样的,也没有什么问题。只要你开口,人过几天我就可以送来。” 确定自己没有耳误,大脑的理解系统也没有出问题后,顾六月当场就愣在了那里。 沉默了大约五分钟,他才勉强挤出那么一句话来。 “我暂时对夏一诺还没有那方面的兴趣,目前我也不想再和别人有那种关系。” 这样的回答换来的却是对方用狐疑的目光将自己上上下下的扫视,且在某个地方停留了不少的时间。 在被看到浑身上下都不舒坦以后,顾帆函才又问了一句“你确定你真的不需要?!” 顾六月接下来的几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字一句说得极其坚定,“我很确定我真的不需要。” 客厅里又重新安静下来,只听见茶水流入杯中的响动和轻轻的呼吸声。 话题自然又是顾帆函开始挑起,接下来,顾帆函只询问了一些疾风的事务,顺带着关注了一下顾六月的安全问题便起身离去。 顾家在b市有私人别墅,顾帆函自是不会委屈自己呆在这么一个小宾馆里。 虽说他完全可以让夏一诺换个套房,但他一向不习惯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当然,临走前他并没有忘记带走一份十分重要的东西——1119为他记录下的近期内顾六月的日常动态。 虽说他保证给予自家儿子一定的**权,但这种东西他总应该能够充分的了解。 他一向是说话算话,至少,如今的资料里没有顾六月呆在房间里的信息,只有他在外面所干的事而已。 几乎是第二天一大早顾帆函就飞去了别的城市,得知这个消息的顾六月也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然而,翌日,一大早就登门拜访的两个人却让一向在人前好修养的顾六月难得的黑了脸。 来人自然是顾帆函送过来的,并不是什么床伴,而是一老一少的两位医师。 两位医生的专业程度和职业操守显然颇得顾帆函的信任,年老的中医是按照吩咐来检测顾六月的生理情况,年轻的那位西医据说在心理学方面颇有研究。 在那个时候时,向顾六月作报告的夏一诺也站在那里,在医生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及来意后,夏小助理很不厚道的就在那里捂嘴偷笑。 当然,很快他就被听从命令的1119无情的赶了出去,隔着厚厚的防盗门,他无法再听见里面的任何响动。 虽然表情一直是不悦,但顾六月还是配合着医生进行了所谓生理与心理的双重检查。 这次的检查从早上一直折腾到下午,顾六月面无表情的让1119把两位医生给送了出去,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做了一番修整。 年轻人底子虽好,这样折腾下来却也是身心俱疲。 青年看着床头摆着的一封粉色的邀请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后天晚上他还有一场安家的盛宴要参加——安柘远和白家小姐白轻歌的订婚宴,一场全城瞩目的订婚宴。 木家的人到时候自然也会出席,尽管最近疾风这方面又出了些问题导致他目前并不太想面对木家的那几个人。 但除非有更重要的事情,不然他是绝对不能不去。 当给顾六月做检查的医生把报告寄到顾帆函手里的时候,已经是顾帆函离开b市的第三天。 尽管接下来有很重要的生意,顾帆函还是抽出了十分钟来细细研读这两份刚送来的报告, 上面显示顾六月的身体状况各方面的十分健康,尤其是他特别吩咐过要检查的那方面。 心理医生的那一份报告上则明明白白的写着那么几个大字:心理基本健康,感情洁癖,无初恋情结。总体而言,过于挑剔。 男人盯着那份报告看了好一会儿,最后亲手把报告给锁了起来。 反正他的儿子还年轻,等顾六月回了顾家再考虑这种事好了。 如果到时{!最还是这个样子,他再挑一些男男女女给送到顾六月床上去。()毕竟,关注儿子的身心健康,是作为一个父亲的基本要求。 第22章 安家的订婚宴 这一次的宴会,顾六月并没有带任何人去,1119会藏在宴会大厅的哪里这与他并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夏一诺,他在为他前天犯下的愚蠢错误付出自己的代价——正努力整理着疾风以前沉积的一些文件和资料。 今天顾六月穿的是一件银灰色休闲西服,内里是同色的衬衣,下身则是一条lee的黑色牛仔裤,看起来既不随意也不拘谨。 顾六月的性格虽说不上开朗,却也并不木讷沉闷,出席这种场合这样的搭配自然十分合适。 这次的宴会顾帆函自是知道的,因此离开的时候特地留了一些资金供他为好友选购礼物。 顾六月车祸以前的那些资产如今全都不能使用,因此用起顾帆函的钱来他也丝毫不矫情。 顾六月送给安柘远的是一颗圆润的白色珍珠,成色非常好,几乎可以说是毫无瑕疵。 珍珠,象征着圆润和美满,同时素有“康寿之石”的美誉,是健康长寿和财富的象征。 白色的珍珠代表纯洁自然,也代表将有着健康的体魄。 女方可以把这理解为对两人未来婚姻的美好祝福,而安柘远完全可以选择后一种当做友人对他个人的祝福(毕竟安柘远对这场所谓的世家联姻从未抱有过些许美好的期望)。 所以说,顾六月选的这份礼物实在是再适合不过。 宾客们陆陆续续的进了场,木家老爷子和他的儿子儿媳也都到了场,就连近日来很少露面的木笙也参加了这次的订婚宴。 木笙穿的是黑色的礼服,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颓废的美感,一向不羁放荡的的人露出这样忧郁的神色,也不知勾起了在场多少云英未嫁的少女的心。 但这场宴会的主角毕竟还是安家,安老爷子一开口会场便立刻安静了下来。 两方的家长和这订婚宴的男女主角都站在一个装扮的颇为喜庆的高台上。 作为男主角的安柘远穿着一套白色的小西服,就像个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小王子,宴会的女主角白轻歌穿的则是一件粉色的无袖连衣裙,看起来甜美又不失活泼。 安苏在今晚充当了一把司仪,在两人交换了订婚戒指以后,他便开启了香槟,中气十足的宣布了宴会的开始。 虽说像电视里一样台下自是一阵整齐而响亮的鼓掌声,像那种未婚夫妻亲吻的场面却是没能在这场订婚宴里出现过,毕竟这一对还称不上真正的情侣。 虽说女方对这个模样和家室都极为优秀的未婚夫很满意,但一安柘远那种挑剔的性子,他能答应自己的长辈把婚事就这么订下来已是极为不易,安苏也不能去勉强自己的孙子去做这种的事情。 至于安柘远的父母,他们的话对这个儿子更是毫无效力。在他们看来,只要安柘远安安静静的,不扰了这场宴会已让他们感到足够满意。 虽然说这场联姻很重要,但如果儿子真的受不了,他们也不介意和白家好聚好散。 如果不是看到儿子实在是太孤僻,而且当安柘远也同意了自家爷爷的提议,他们做父母的又怎么会答应这场有些荒唐的订婚宴。 也正因如此,这次安家的订婚宴尽管邀请了各界名流,却没允许任何一个记者来报道这场盛宴。 安老爷子宣布宴会开始以后,安家和白家的人都从高台上走了下来,两家人很快就被数量众多的宾客们所包围。 几乎所有的宾客们都在不停地说着郎才女貌,天作之和之类的恭维话。 因为对安柘远的孤僻性格以及对其洁癖症的不了解,安柘远和白轻歌自然也被一大帮年轻人给团团围住。 围住安柘远和白轻歌的除了少数几个男性几乎都是白轻歌的女伴,她们祝贺着白轻歌,说出的都是“你未婚夫真不错”,“好羡慕你啊”,“将来不要忘了请我们喝喜酒”这样的话。 当然也有几个喜欢安柘远的女孩子丢下一句酸酸的嫉妒的话就悄悄的消失在这个包围圈里。 女孩家比较面皮薄,白轻歌虽然是个开朗的女子,却也是被朋友们说得羞红了脸颊。 可惜她的未婚夫并非一个怜香惜玉的主。 随着人群的包围时间越来越长,安柘远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作为一个洁癖主义者,他完全无法忍受这些个叽叽喳喳的女人离自己这么近。 安柘远觉得他脸上维持的面部表情简直快要崩溃,如果不是良好的修养加上必须在这种场合维持他世家公子的翩翩风度,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把这些女人统统给轰出去。 顾六月到的时候,安柘远因为陪着父母和女方家长聊天而没有发现他。 而现在,凭借着身高的优势,安柘远透过这一圈女人很轻易的就发现了自己的好友。 他的友人安安静静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手里还端着一杯调酒师刚调好的血腥玛丽(为了满足客人们的需求,宴会大厅里还配了安家聘请的专业调酒师)。 对方悠闲自在的独酌着,脸上挂着近日来常常在各种公共场合出现的的温和的微笑。 安柘远还可以看到顾六月时不时的还抿上那么一口,尽管明知道对方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他却还是觉得对方喝起酒来的样子显得特别的斯文秀气。 或许是注意到安柘远的视线,顾六月微笑着看过来,举起手中的酒杯朝他示意。比了个祝贺的手势,顾六月就颇为豪迈地把剩下的那大半杯酒一口饮尽。 看着顾六月明显真诚了不少的笑容,安柘远却莫名觉得有些委屈。 如果他可以选,他也不想被这么一群女人给围着呀,他情愿待在那个小角落里,就算是不停的灌酒也好过困在这些莺莺燕燕中间。 上天还真是不公平,让顾六月这般悠闲自在,却让他困在这里这么可怜憋屈。 安柘远把视线收回来,试图用一种礼貌的方式让这些聒噪的女人快点散去。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围在安白两家人身边的客人才渐渐散去。 应了女伴的邀约,白轻歌颇为羞涩的征询了一下自己未婚夫的意愿。 安柘远自是巴不得的希望对方离自己远点。 敷衍了一下自己的未婚妻后,安柘远下意识的看向那个顾六月待着的角落。 可是,就这么短短十几分钟,那个熟悉的身影就没有再出现在那里, 那个角落里的沙发椅边上也并没有搁着顾六月用过的酒杯。 匆匆将全场扫视了一遍,安柘远正准备去寻找一下自己的学长兼好友,却被年轻俊美的服务生告知自家爷爷正要自己到东边的接待室去。 想着到时候还可以再见,安柘远也就放弃了寻找友人的想法。 殊不知,顾六月现在正待在宴会西边的那个封闭式的小阳台上,见着他最讨厌的木家人,顾六月以前的旧情人。 实际上,在安柘远还困在包围圈里,顾六月还坐在角落里的时候,就木老爷子就用那种锐利的目光朝着顾六月发射了杀必死光线。 顾六月该庆幸木华并没有把他分析出来的有关顾六月这个私生子的奇妙历程告诉自己的儿子儿媳,不然这样的目光就不会只有木老爷子的独一份。 沉浸在谈天中和美色中的木家夫妻自然是不可能分出注意力去注意这么个小角落。 其实,木老爷子这么讨厌顾六月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 大家都知道木氏是家族企业更是b市的龙头企业,其实力在b市无人能敌。 但实际上,现在木家和安家在b市的实力几乎可以说是互不相让。 原因就是这十几年来,木老爷子在渐渐老去,而木坤又是那么的不争气。 安老爷子和木老爷子一样从年轻的时候起就极为的争强好胜,什么都喜欢和身边的人比一比。 木家在那么多年里始终压安家一头,这让安苏又怎么能咽下心里那口气。 如今的安家渐渐赶了上来,安柘远又比那个木老头子的宝贝孙子强了许多倍(安苏认为尽管安柘远有些孤僻,但礼仪和自身文化修养都比在外名声风流的木笙不知好了多少倍)。 安苏觉得,他如今总算是可以在那个木老头子面前扬眉吐气。 与之相反的是,木老爷子感到非常憋屈。 因为木家当初和尹家就那样解除了婚约,害的尹家的闺女丢大了脸,木家和尹家自然也就此闹僵。 也正因为这件事,木老爷子没少被安苏明里暗里的嘲讽,安苏口上说的虽是木笙,还不是指他这个当爷爷的家教不严,教不出一个像样的后辈来。 你说,站在自己老对头孙子的订婚宴上,瞧着那众人艳羡的金童玉女,叫木老爷子如何不怨恨顾六月呢? 如果不是顾六月,他的孙子现在估计都结了婚,说不准,还可能在明年抱到他的曾孙。 ()还轮的上安苏那个老家伙在他面前趾高气昂呢!如果真是那样,如今又哪里木老爷子想,就算木笙真的想和这个家伙复合,他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绝不ll 第23章 与旧情人约会 与旧情人约会 安家的宴会开在安家大宅专门的宴会厅,有一个私人的小阳台也不足为奇。 阳台设计的很巧妙,小小的空间隐在厚重的蓝色绒布幕后,外面碧绿色的长藤蔓垂下来,将整个阳台完完整整的遮住。 所以如果不是偶然闯入,一般人绝对不会知道这里还有个小阳台。 接近幽闭的小空间,天花板上的灯盏发出淡淡的乳白色光晕。 精巧玲珑的小摆设,柔软且唯一的棕色长沙发,这里是小时候的安柘远最喜欢呆的地方,舒适度绝对无可挑剔。 阳台的地理位置也是极好,就在有洗手间的走廊尽头,蓝色的幕布前是一座雕像,而且如果掀开的绒布不够完全,看见的也只是一堵坚实的背景墙。 因此这样的环境不仅适合年幼的孩子玩耍,还适合偷偷交往中的年轻人在这里谈情说爱。 可惜现在呆在这里的却是顾六月和木笙这一对旧情人。 如今在这里的两个年轻男人虽曾那么亲密无间过,但那毕竟已是过去式。 这两个人,一个已在众人的记忆里死去,一个则习惯了糜乱的感情生活。 何况,在顾六月没承认自己的以前的身份,两个人只不过是刚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旧情人即使见面,也再无死灰复燃的可能。 所以,这又是何必呢? 顾六月看着木笙透着惊喜的眼睛,含着隐隐期待还有些许紧张的英俊面孔,脸上虽是温和的笑意,心里却是一片漠然。 低头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顾六月松开了和对方紧握着的右手,然后默默地用左手把对方还不愿松开的手指一根根给扳开。 “很抱歉,拉你到这里来,但是我觉得外面真的没有谈论事情的好地方。”青年的脸上恰当的浮现出真诚的歉意。 实际上,顾六月也只是不想让木老爷子看到自己跟木笙待在一起的画面,那样的后果会让他头疼。 随即他又开口问道,“那么木总你找我究竟有些什么事呢?” 木笙像是这才反应过来,迅速的把手缩了回来,很好的掩饰了他自己眼里的尴尬之色。 如果不是顾六月开口,他估计老久才会想起自己的正事。 收起那种在外玩世不恭的笑容,两手交叉着放在膝盖上,上身也是端端正正的,这些年来的木笙难得这么一本正经。 顾六月一直都坐的很端正,但是见木笙如此,他也敛了笑容,恢复了一人独处时的面无表情。 木笙抬手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开口道:“时间也不多,那我就直说。 你知道苏牧的弟弟苏皖吧?” 顾六月点了点头:“是啊,他有什么问题吗?” “听说最近疾风内部出了些问题,这不只是传言吧?” 见对方默认,木笙又接着问,“你难道不觉得这些问题来的有些奇怪吗?” 确实是有些奇怪,疾风内部这十几年累积了不少小毛病,偶尔爆发那么一两个,公关部门和人事部门也应付的过去。 但是近些天,那些小毛病就像山洪一样,相继着爆发,资金链再出什么问题的话,到时不只是苏牧,顾六月也难辞其咎。 疾风对顾家而言,并不是一个多么重要的企业,顾家是绝对不会那一大笔钱去拯救这个可怜的小企业。 毕竟,疾风和顾家虽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和顾家本家的关系却是十分疏远。 如果疾风被楼家掌握了绝对的控股权,那疾风可真的就是彻底换主了。 商人重利,而一个成功的商人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亏本的买卖的。 如果疾风真的易主,顾帆函是绝对不可能花大价钱把它收购回来的。 作为家主的他莫名就把楼家给整垮,顾家的那些老家伙也是会努力查找原因的。 顾六月自然是明白这一点,他在木笙提到苏皖的时候就该想明白一些东西。 他微皱了眉,“木少的意思是这些问题和苏皖有关了?”语气有些试探却也有三分肯定,连称呼都由公式化的“木总”换成了更显亲近的“木少”。 木笙挑眉笑了笑:“以苏皖的本事,他一个人自然是搅不起什么风浪来。但是如果他后面还有个楼家呢?” 苏皖虽厌恶顾六月,但自己的哥哥毕竟还是疾风的执行总裁。纵然心中不忿,苏皖也不会去做什么伤疾风根基的事。 但是苏皖同时也是个贪财的人,如果有人许他足够的利益,出卖疾风的重要资料也并不是什么会让他为难的事。 木笙看了看顾六月的脸色,又接着说下去:“如果顾少愿意的话,可以和我做个交易,我保证这件事能够得到顺利的解决。” 那种温和的笑容又回到了顾六月的脸上, “顾少这两个字我还不敢当。不过天底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我们合作的话,木少你想从我们的交易里得到什么呢?” 未等木笙开口,青年又弯了弯嘴角,“如果刚才我没有听错的话,木少是以你自己的名义来和我担保,而不是你们木家。木家现在的家主好像还是木老吧,仅凭木少你一口之言,我又怎么能放心的和你合作呢?” 木笙也不恼,如果换成他自己,有一个人要这样和你谈生意,他同样也不会放心的。 当然,木笙在这场谈判里这样的心平气和与顾六月本身也不无关系。 “我的目的很简单,只不过不让楼家得逞罢了。木家的老一辈中和楼家的当家算的上死对头,如果有人愿意对付楼家,他们自是愿意伸出援手。” 而木笙需要取得家族中那些颇有权威的长老的信任与好感,这场合作不过是为了他将来成为木家的家主铺路。 木笙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浮现动摇之色,又接着补充了一个对顾六月有利的消息,“你恐怕不知道,这一次楼家的企图吞并疾风的主意,可是那位楼家大少一个人捣鼓出来的。” 楼家在b市的上流圈子里一向是极为低调,但这几年却也是扬了不少名声。 在当初读大学的时候,他曾在两所大学的联谊会上见识过那位出了名的风流的楼家三少。 楼家也就是近几十年来发达起来的,因此楼家的人丁并不兴旺,却也不算单薄。 楼斯纳是楼家现任当家,他的弟弟楼斯冠是华国的少将,而他的兄长楼斯飞则是t省的高官。 楼斯纳的前妻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后就撒手人寰,他的现任妻子吴娜就只为他生了楼三少这么一个儿子。 楼斯纳的大儿子楼靖宇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常年游走上流圈子里,交际能力很强,也是现任楼夫人的眼中钉。 楼家楼靖涵二少他也见过,虚弱的身体,懦弱的性子,是个毫无攻击力的白面书生。 至于楼家三少,继承了他那位强势母亲母亲的艳丽面孔和她的小心眼,是个风流且极为记仇的人物。 不过,除了换女人的本事不一般,楼三少的手腕和头脑同样也不一般。 介于楼三少这个人和他的名字一样过于不羁,顾六月当时就没有动过要和他深交的心思。 那个时候的顾六月认为,木笙的那些狐朋狗友就已经让他感到头疼的了,他可不想有个交友更加混乱的好友。 说实话,,他对楼三少挑选女人的的品味实在是不敢苟同,那些陪在楼三少楼行空身边女人浓妆艳抹的模样总是会让他反胃。 顾六月虽然会为了某些原因去做一些费心费力费感情的事,但他绝对没有为了交个朋友荼毒自己的眼睛和鼻子的想法。 总之,顾六月对于这位楼三少还真是没有太多的了解。 不过,既然这件事是楼靖宇一个人鼓捣出来的,那他的确会有一个好帮手——楼斯纳的现任妻子,楼靖宇的继母,吴娜。 作为一个母亲,自然是希望自己的亲生儿子能够得到最好的,何况是吴娜那种嫉妒心强性格也强势的女人。 吴娜一直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继承楼斯纳的一切,而事事都喜欢争的楼靖宇则是扎在她心上的一根刺。 如果楼靖宇能使楼家吞并掉疾风,那他在楼家的地位就会得到较大的提升,楼行空的继承人身份自然也就岌岌可危。 吞并疾风这件事楼靖宇自然在好几年前就开始策划,而顾六月的到来则为他提供了一个绝妙的时机。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苏皖被降职后不久,楼靖宇就通过他的一个小情人搭上了苏皖这条线。 在金钱的巨大诱惑和对顾六月的怨恨下,苏皖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出卖疾风。 在疾风待了近十年的苏皖不可谓不了解疾风的漏洞。那些个董事们在乎的只有自己手里的钱。 那些个手里只握着小部分股权的董事虽说不上什么话,可那些股权全聚在一起也是不小的分量。()有句话说得好,宁可得罪君子,切莫得罪小人。偏偏,顾六月得罪的就是这么一个彻彻底底的小人。 第24章 交易 交易 宴会结束以后,两个人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生病了好久的木笙生龙活虎起来,又恢复了那种四处风流的生活;而顾六月那边,则是时不时去疾风协助管理层处理公司内部的事务。 两个人没有太多的交集,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有过这么一场隐秘的交易。 不管怎样,木笙提供的信息还是给予了顾六月很大的帮助。 知道了罪魁祸首是谁,问题解决起来也会快得多。至于苏皖,自然是还好好呆在他现在的职位上,避免打草惊蛇。 直到一周后,夏一诺大晚上的被1119从床上轰起来,睡眼朦胧的就被塞到车上,跟着顾六月去了一家私人茶馆。 令夏一诺惊讶的是,在那家偏僻却干净的小茶馆里等着他们的,竟是一个模样艳丽的女人。 还是一个有着窈窕的身段,精致的妆容,高雅的气质,衣着时尚而带有侵略性的女人。 在苏牧身边呆了也算不短的时间,夏一诺自然是认识这个女人的。 吴老的幺女,一个厉害而善妒的女人,楼三少的生母,吴娜。 楼斯纳惧内是出了名的,而吴娜对儿子的溺爱则更进一层。她或许算不上一个好妻子,却可以称的上是个好母亲。 这样强势而爱孩子的女人,是绝不允许别人威胁到她的孩子的,即使那个别人和她的孩子身体里流着一半相同的血。 作为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吴娜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不可不谓保养有道。 女人天生爱美,吴娜平日里很少有大的表情波动,就是为了防止自己脸上出现丑陋的皱纹。 但这一次,为了楼靖宇搞出来的那点破事,她不知暗自皱了多少眉头,这让她每每照镜子的时候,对着楼靖宇就越厌恶一分。 在见顾六月他们之前,她刚好从外地忙完生意,虽然用完美的妆容良好的遮掩了那些黑眼圈,顾六月这几个却还是能看得出她眼里的疲惫。 为了表示对吴女士的尊重和信任,顾六月把1119留在了门外,接着礼貌的打了个招呼,然后拉着夏一诺坐了下来。 他微笑看着吴娜,也不开口,显然把谈话的主动权交给了对方。 吴娜招了招手,一个年轻的服务员便走过来为坐在她面前的两人续了茶,这个小店地理位置虽偏了些,四周风景却很不错,店内也布置得甚是雅致。 这是吴娜嫁进楼家时,吴家给她准备的陪嫁之一,一直就归在她的门下。 小茶店里也没安什么监控设备,用来谈这种生意实在是安全的很。 线是木笙想方法为他们搭上的,吴娜对这个年轻人自然也不算太了解。可既然双方拥有同一个敌人,她也应该给予对方基本的信任。 因此,也不像往日谈事情那样过于拐弯抹角,吴娜左手的中指下意识敲了敲壶柄,张口就是一番明显的示意。 “顾先生年轻有为,可惜总是有那么几只小虫子跳出来碍了您的眼。 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可我那继子为人确实不太厚道,我这个做后妈的也该管一管。您说是不是?” “您说的都对,”顾六月依旧是微笑的一张脸,只是恰到好处的添了那么一抹疑惑,“那么您需要我提供怎样的帮助呢?” 吴娜很满意对方的识时务,低头从自己的火红色的皮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u盘。 她把u盘放在了桌子上,指尖按着小小的白色u盘向前面推了推,那尖尖的指甲上的寇红如同吴娜这个人一样张扬艳丽。 “相信着里面的东西会对你们很有帮助。” 顾六月瞥了一眼端正坐着的夏一诺,对方连忙把那个小小的u盘接了过来。 吴娜收回自己的右手,脸上是长辈看着小辈的近乎慈祥的笑,却莫名让人觉得压力十足。 “要知道我这些资料来的可不是十分容易,顾先生是个聪明人,想必也懂得什么叫知恩图报。我也不强求什么,就是希望在下个月的竞标中疾风能够放弃普林那块地,这么一件小事,顾先生应该能做得到吧。”楼三少刚好负责的就是那个项目,而疾风在那个竞标中可以说是楼家最大的竞争对手。 哪里是件小事了,夏一诺刚想说些什么,坐在一旁的男人却捏了捏他的手背,示意他镇定下来。 夏一诺也就真的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只听见顾六月笑着答应了那个老女人的要求。 交易达成了,吴娜就到了茶馆里她的私人房间补眠,而夏一诺则小心翼翼的握着u盘,跟着顾六月回了湖蓝宾馆。 在车上,夏一诺的表情还是有点闷闷的,看着顾六月依然微笑着的脸,他有些没好气的问到:“你干吗答应那个老女人的要求,要知道普林那可是块大肥肉,那个女人还不就是为了让她的儿子能够得到好处,。” 顾六月的心情还算不错,很耐心的解释道:“现在的疾风内部绝对不能出现问题,如果竞标成功后有人捣乱,公司的资金链很可能就会断掉。所以如果疾风放弃,反而是件好事。” 夏一诺还是觉得不满意,一张精致的脸蛋鼓得像个小包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老家伙有多难缠,为了挣钱,他们是绝对不会放弃普林那块大肥肉的。就算吴娜的要求对疾风好,可你想好了怎么去说服他们吗,等你说服完,竞标都已经过了。” 为了培养夏一诺的独立思考能力,顾六月采取的是近似放养的方式, 他现在也不在意夏一诺的不敬,接着点拨对方:“我也没说要去劝他们放弃,吴娜的目的不就是让她的儿子竞标成功吗?我们只要让楼家的竞标价格比疾风高一些便是。” 夏一诺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要把疾风提供的价格泄露给楼行空就行。这的确是个取巧的法子。” 突然想到什么,他又惊叫起来:“你带我出来不会是要我去把信息泄露给楼行空吧,要是被那些老家伙知道了,他们不得扒我几层皮?!” 男人难得眼里含笑看着他,却让他觉得毛骨悚然。那张好看的嘴巴里轻轻巧巧地吐出可怕的一句话来,“不是你去还能有谁?” 毕竟寄人篱下,夏一诺只能挤出一张苦瓜脸:“不是还有1119吗?就算非得我去,为了我的安全,那你得把1119借给我。”这是他唯一能争取到的福利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1119冷不丁的开了口:“照顾好少爷是主人的吩咐,请恕我不能听从您的吩咐。”这句话自然是对顾六月说的,夏一诺在他眼里一直就只是一团空气。 看着一惊一乍的夏一诺,顾六月实在是有些头疼他的智商,“你自己不能亲自去,难道还不能让别人去吗?疾风里面可不止董事会那些人放的探子。” 这些探子里当然还包括了楼行空安插的人,只要夏一诺“不经意”透露了那重要的信息给那个探子,楼三少竞标自然也就会赢 夏一诺总算是豁然开朗,在顾六月面前,他一着急智商就直线下降。 虽然很是丢面子,但或许在还在顾家大宅的时候他就对这个男人养成了畏惧感。 就算顾六月现在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但他也知道那不过是一种温柔的表象。 这个男人骨子里浸着的从来都是属于顾家的冰冷的血液,而这样的男人并不喜欢他们的下属太过于聪明。 因此,夏一诺在疾风的那些员工和客户面前表现的是一幅精明能干的模样,在顾六月面前却适时地暴露出自己的不足。 顾六月需要顺从,那他就尽力的顺从;顾六月需要忠诚,那他就奉献自己的忠诚。 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尖锐而自以为是的天真小孩,在他当初从母亲身边回到顾宅的那一次他就明白了这个事实。 他被送与顾六月的礼物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和顾六月坐在同一条船上。 只要他一直不背叛,就算将来搭乘这一条船的人会越来越多,他也不用担心会被别的什么人挤到船下去。 毕竟,现在的顾六月,还只是未长成的幼兽。除了包括自己的那么寥寥几个人,他无人可用,也无人敢用。 不出所料,吴娜给的u盘里除了一些重要的证据还有楼行空安插在疾风的一个商业间谍的基本资料。 为了自己的儿子,她很明显是放弃了这个间谍。 不管这个人将来是被罚款也好,坐牢也罢,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犯不着她牵肠挂肚。 吴娜一直是个聪明而又狠心的女人,她知道顾六月自是不可能让他自己的左膀右臂去以身犯险,到时揪扯出来免不了招惹一身腥。 虽然没和自己的小空商量,但这毕竟是为了他好。 吴娜认为,牺牲一个商业间谍换来自己儿子地位的提高总归卖,何况那个间谍在疾风的地位并不算高。()一件划得来的买vv认八附..com是情知子莫若母,吴娜想,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是自己的宝贝儿子,他也一定会做出和自己一样的选择。 第25章 海上七日游 海上七日游 一个月后,疾风在竞标会上以微弱的差距输给了楼家。 这一次的竞标可以说得上是一次惨败,这样微小的差距摆明了疾风这次的参与人员里出了内奸。 除了几个最高层,参与人员无不战战兢兢。庆幸的是,在经过严密的彻查后,楼家的探子终于被揪了出来。 疾风集团最终以侵犯商业秘密罪起诉了那个泄密的男人,至于楼家,没有足够的证据疾风也不会想和他们撕破脸。 商场本就变幻莫测,这一秒你们还是敌人,下一秒你们就可能握手言欢,亲密无间了。 因为并未造成严重的后果(从客观事实来说就是如此),那个男人被判处两年的有期徒刑,并处以了适当金额的罚款。 这件事很快被众人抛在脑后,因为最近员工中传出这样一个消息公司里有人和楼家大少搭上了。 而且,最近的几个骨干员工接连辞职,老客户突然毁约,新的客户闹事那些事情都是这位楼家大少一手搞出来的。 至于那个和楼家搭上的内奸,就是苏总裁那个怀恨在心的弟弟苏皖。 饶是苏牧再怎么阻止,还是改变不了流言飞速扩散的事实。 公司停了苏皖的职,派专门的人士对苏皖进行了调查。 在苏牧的干涉下,后来这事情就以苏皖离职告终,楼家的事情告一段落。 苏皖的结局也让一些员工对苏牧生出了不满的心,在他们看来,苏皖对公司的损害比那个所谓的商业间谍要大得多,只是因为苏牧,苏皖才被轻易放过,这对疾风的员工们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 因为多方面的介入,楼靖宇吞并疾风的计划最终是没有实现。 大约半个月后,苏牧就被一纸调职书调去了另一个城市,新任的执行总裁是个雷厉风行的男人,高学历高情商,在管理公司方面也是富有经验。 这位新任总裁一来便进行了一些大的改革,之前顾六月的企划里上一些尚未执行的方案也得到了执行。 当然这位新上任的方总裁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案,至于夏一诺,因为顾家的干涉,仍旧担任这位新总裁的私人秘书。 一朝天子一朝臣,之前顾六月对疾风的清洗并不彻底,因为他毕竟过个两年就要离开b市,太过干涉人事调动对疾风未来的发展并没有多少好处。 而新任的执行总裁方砚则不一样,如果不出意外,他在这里至少要待上十年。 一个有才华的有野心的领导者是不可能忍受自己所管理的公司一直处在止步不前的状态下的。 为了自己将来的工作能够更顺利,方砚必须要拥有属于自己的领导班子。 打着为了公司能得到更好发展的招牌,那些只顾着能不能收钱的董事们自然也不会说些什么。 至于苏牧的那些亲戚们,如何言这种的有才华的,方砚也十分愿意他们留下来。当然,如果对方想要离开,他也不会强求。 虽然说这位新总裁脾气暴躁了点,但在处理事情上基本能够做到公私分明。 对待作为特派员的顾六月,他的尊重和态度明显要比苏家的人好得多。 两个人同为新来者,且不存在利益上的冲突,在这种时候,有个盟友总比有个敌人要强上许多。 顾六月终究是要回到顾家去的,就算他能够得到整个疾风,这对他的将来并没有多少帮助。 相反,花费许多的力气只得到一个小小的疾风,这是对他时间的一种浪费。 顾六月还有其他一些更重要的事去做,疾风只是他目前生活的一小部分罢了。 虽然在疾风的成败关系着他的未来,可是前段时间把太多的精力投入到这里面还是让他感到些许不悦。 毕竟,这并不是属于他自己的企业,他也从没有动用过争夺疾风的念头。 如今,疾风总算换了个管事的,还是个能干对自己又友好的管事,两年后的安全有了保障,顾六月也轻松许多,对着那个新总裁倒也能露出几分真心的笑来。 虽然无需再对疾风过分关注,但是该有的应酬顾六月还是得去做。 b市也就这么大,那些上流圈子里的人办些什么宴会,邀请来邀请去总有些是常出现的。 在那些有一定身份的人看来,老前辈体弱多病他们不好去劳烦,年轻人就该多活动一下筋骨。 当然,有些地位实在相差悬殊的,你接了邀请也不去,这些邀请人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这样的宴会对那些世家子弟而言,既是历练,亦是结交朋友的大好机会,这样年轻人自然也会很快形成他们自己的圈子。 因为以前两个人的亲密关系一直是遮遮掩掩的,因此在木笙的圈子里认识以前的顾六月的真不多。 有那么几个认识的,也不会去想太多。 他们映像里的顾六月冷的就像一座冰雕,绝对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总是带着温和微笑的男人。 就算是相同的名字,相同的外貌,还有相同冷血到骨子里。 可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看多也听多了各种荒唐事,在他们看来,这样的巧合虽说惊人,却也不是不可能。 在这群年轻人的圈子里,这个无论模样家世还是谈吐修养都十分优秀的青年自是十分受欢迎的。 至于与木家不对盘的楼家,即使楼家的人再优秀也是无法融入到这个圈子里来的。 当然,以楼靖宇和楼行空的骄傲,他们也不会愿意用自己的笑脸来贴这些人的冷屁股。不过楼家的举办的私人派对。他们还是会邀请一下这些围着木笙转的世家子弟。 在商场之中本就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盟友,亲兄弟都有可能反目成仇,何况是这些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所谓朋友。 因此,楼行空的生日派对,自然也是邀请了顾六月安柘远还有木笙这些在圈子里混的开的人。 年轻人总是喜欢新奇的玩意,特别是像楼行空这种喜欢追求刺激的人。 没有像木家那样把个生日宴会弄得奢华无比,楼行空只是请了群年轻人在他外公买给他的私人游艇上度过愉快激情的一天。 虽然海上旅行算不得什么刺激,但鉴于上次的组团攀岩以及上上次的结队闹出了一些不愉快,楼行空还是选择了一个这样比较中规中矩的派对形式。 要知道那些娇弱的美女们可就是喜欢这样程度的刺激。 安小少爷被前一阵子的订婚仪式闹得头疼,听说这驾游艇一周内将充斥着美女香槟,他就以自己晕船为由拒绝了这长达七日的旅行。 夏一诺忙着自己的工作,也没有时间陪着这群少爷们玩乐。 近来心情颇好的顾六月倒是有空,收拾了一些自己日常使用的物品以后带着1119就赴了约。 没办法,他在某些方面有洁癖,那些一次性的东西他也用不习惯。 何况,为了他的安全着想,1119是一定要跟着去的。 楼家三少读大学的第三年就作为交流生去了英国留学,因为母亲吴燕的缘故,他又选择了回国考研。 当然是一边学习一边参与处理楼家企业的事务,楼行空和顾六月同龄今年都是23,而楼靖宇32岁,楼靖涵也有28。 本来起点就不一样,楼行空自然是该表现的积极一点,如果再晚些年,楼靖宇的根基扎实了,那楼家还有多少是他的份。 楼行空继承了他母亲的高调自傲,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受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的驱使压迫,他不是楼靖涵那个懦弱的性子,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至于到手了要如何处置,这完全就是他的事,与旁人无关。 吴老爷子送给外孙的游艇算不上小也称不得多大。 除去各个岗位上的船员,参加这次旅行的客人也就那么十几个。 除了平日里跟楼行空交好的几个世家子弟,只有三个年轻漂亮性子开朗的姑娘。 那些家教严一点的或是性子内向的姑娘们是绝对不会跟着这一帮大男人来个海上七日游,何况参加这次旅行的木笙和邀约者楼行空都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就算这里面有她们看上的男人那也不行,这些家世优越的世家子弟的父母可是绝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名声不好的妻子的。 她们清清白白的,怎么会愿意平白无故的就让人污了名声呢? 待所有的客人都上了船,驾驶舱内人员已经打开了电源,发动开发电机。 待检查的一切无误以后,工作人员解开了缆绳。 确认所有帮忙推船的船员都已安全上船,这驾私人游艇才慢慢加速离开了码头。 模样上乘态度良好的服务人员把客人们领到了各自的房间,安置好自己的东西以后,大家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到甲板上吹海风或是聊天,甲板上很快响起了一片欢声笑语。 在顾六月以前的人生里,是绝对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来参加这样的旅行,第一次坐船多少有些不适应。 加上他并非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干脆就呆在房间里,没有走出去。 带着咸湿味道的海风轻轻地吹起白色的窗幔,窗外是碧蓝色的海水还有瓦蓝瓦蓝的天空。 海天一线,只有蓝盈盈的颜色,勾画的却是一幅温柔而又美丽的画卷。 交叉着腿坐在窗边的年轻男子上扬了嘴角,低垂着睫,脸上的笑容融化在海的温柔里。()接下来的日子,可千万不要比他想象的还要无聊啊。 第26章 化装舞会 有些人视旅游为人生的一大乐趣,另一些人则认为旅游就是花钱买罪受。 木笙向来是前一种,然而这一次,他却觉着这不花钱的旅行却让他更难受。 自从那次木老爷子从安柘远订婚宴回来,家里关于他终身大事的话题就渐渐多了起来。 但是每每想到订婚他就会想到一年半以前那场被取消的订婚宴,想到当时听到顾六月死去的消息时的茫然无助,他就觉得难以忍受。 那真是留在木笙脑海里一段顶顶糟糕的记忆,触碰一下就好像要回到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去。 莫名滋生的恐惧感让他生出了躲避之心,为了躲避开始变得喋喋不休的母亲还有寄予了沉重希望的爷爷,木笙选择了楼行空的旅行派对,只不过想想要静一静自己的心。 在很多人眼中,木笙做事果断,够利落,也够胆量。 然而只有那些真正亲近他的人才了解,木笙根本一点都不勇敢,至少在感情上就是如此。 因为不想失去,才会变得害怕,变得优柔寡断。 可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有些选择做错了,那可就是后悔一辈子的事。 在这个由金钱美色权势打造的圈子里沉沉浮浮久了,人总是会感到累的,木笙也不例外。 观海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何况楼行空的游艇确实是豪华舒适。 但是,在这场特别的旅行了呆了不到两天的时间,木笙就开始后悔了。 他早该知道的,楼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当初,为了散散心,也为了不让自家的人碍了顾六月的眼,他硬是自己一个人就上了船。 等到歇了个晚上他才发现,这船上连个他相处的好的都没有,一场好好的旅行也显得十分乏味。 顾六月的死一直是扎在木笙心上的一根刺,痛却不能去拔。 故而,在再一次看到顾六月以后,木笙选择的是逃避,是在暗处凝视,是披着伪装相处,而非主动出击。 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再承担一次那样的伤痛,而且就算眼前的这个顾六月和原来的是同一个,那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之间再无复合的可能,就算日日相见,也只能越走越远,直至相忘于江湖。 每次在那些场合里看到顾六月与他人交谈时露出的微笑的脸,他总是忍不住一阵恍惚。 然后禁不住恶毒的想,要是这个人不是以前的那个顾六月就好了,就让那个人死在那场车祸里,永远地留在他的记忆里。 等到别人把顾六月都忘记了,只有他还记的有过这么一个他,这样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还要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呢? 可是这也只是幻想,没有两个不同的人连气息都是一模一样的,那样的想法不过是他在自欺欺人。 木笙一直是认为他是大方,洒脱的,即使和喜欢的人分手也不会太难过,即使被甩也没有多少了不得。 可是原来他是这般小气的,只要看到那个人身边有了别的亲密的人,他就觉得的心头如万蚁噬咬,嫉妒的快要发狂。 明明当初两个人分了手,对方也一直没有找另外一个的,可是如今的顾六月身边却开始出现一个又一个的男人。 无论是那个长的和女人一样漂亮的夏一诺,还有那个总跟在顾六月身边的沉默而英俊的年轻男人。 这些男人都让木笙感到无比的糟心,特别是看到1119从上船一直跟着顾六月走进了一间房。 然而更令木笙窝火的,是楼行空安排给木笙的房间和安排给顾六月的相隔的很远,那几乎是所有房间里两个房间能够隔着的最远的一段距离。 而那个楼行空的房间和顾六月的就是面对面,无论是邀约或者是谈天都显得那么方便那么顺其自然。 当然,楼行空原本的目的只是让他自己离木笙远点,给顾六月的安排则是为了促进盟友之间的感情 但在木笙看来,这就是楼行空为了报复他才这么干的,毕竟楼家的人可都是天生一肚子坏水,心眼儿比针尖还小。 木小少爷一面给自己灌着醋,一面用最坏的恶意揣测着楼三少的险恶用心,费心费神的,日子过得难受的紧。 上游艇的第一个晚上,船没开多远,加上离开陆地多少有些不适应,客人们大多早早就上了床歇息。 都是些年轻人,第二日精神养的十足,却听说晚上有节目,也就没做什么激烈运动。 在这群年轻的客人里,无论男女,都费尽心思的想让自己能在晚上出彩一点。 毕竟,对年轻人来说,没有谁不想让自己受到更多的关注,更多的爱慕。 艳丽的夕阳从海平面上渐渐消失,天空拉上了深蓝色的天鹅绒幕布,除了那一抹皎洁月色,便只有几颗明亮的星星孤零零的挂在上面。 海面风平浪静,粼粼的微波上除了星和月的倒影,还有彩色的灯光闪烁。 海上应该是安静的,然而那艘白色的游艇里面却是分外热闹。 今天晚上举办的是一场小小的化装舞会,那三个女性客人和女船员们换上各种美丽的装扮,吸引着在场男子们的眼球。 而这些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们则是将自己打扮的英气逼人俊逸潇洒。 顾六月把自己弄成个吸血鬼模样,惨白的脸色显得有些渗人,却生出几分诡异的美感,1119则是蔷薇骑士的装扮,十分忠心的跟在他的后面。 楼行空一副中世欧洲纪贵族打扮,加上那副过于艳丽的容貌,极易让人联想到那个时期上流社会颇为糜乱的生活来。 木笙本想当个骑士的,奈何被1119抢了先。最后他穿了一袭长袍,踏了双木屐,折腾出一派魏晋风流,倒也十分潇洒。 本就是化装舞会,扮成贵妃娘娘的也有,木笙这身行头虽古风了些,却不显的突兀。 楼行空的客人里有两对都是热恋中的的情侣,他们化装成的人物自然也是十分相搭。 因为各方面的原因,这两对情侣明面上不好亲近,但今晚借助楼行空的舞会却是能够好好亲密一番。 尽管平日里算不上和楼家多亲近,但这次他们自是十分感谢楼行空的,这无疑让楼行空又收获了两笔人情债。 楼行空的性子和他的母亲是极像的,一样的善妒狠毒,偏偏又继承楼斯纳的精明算计。 做一件事总是想尽办法得到最高的利益,他是个狠得下心的人,对自己也算计不误。 一个小小的生日算得了什么,他并不需要那些所谓的真诚而温暖的祝福,他在意的只有自己能够获得的利益。 楼行空的朋友很多,也不乏肯为他两肋插刀的人物,可是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真正被放在他的心上的。 就像那些和楼行空交往过的美丽女郎和清秀少年,只不过是为了丰富楼行空恋爱经验的垫脚石。 他给了他们一段美好的恋爱时光,可是在这些感情里,一旦认真你就输了。 再怎样的痴心挽留,再怎样的情深不寿都无法让楼行空回头。 楼行空的心就仿佛一颗永远捂不热的石头,除了利益,他别无他求。 楼行空其人,就像一条冰冷滑腻的毒蛇,有着艳丽无比的花纹,却也有着嘶嘶吐着的信子,你一不注意就会被他反咬一口。 这一点,顾六月看的实在透彻,故而他从未想过拿感情这条线去牵制住这么一条毒蛇。 何况如今他也并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和时间去陪着楼行空玩一场恋爱游戏。 可以预见,这将是一场费神费力的战斗,伤筋动骨,最后还无法获得足够丰厚的回报。 顾六月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做不来这种划不来的买卖。 顾六月的第一支舞是陪1119跳的,分明是两个大男人,可是因为两人容貌出色,看起来却也颇为和谐。 而另一边,木笙踏着木屐频频出错,踩得他的舞伴面部扭曲,简直要忍不住放声尖叫了。 一曲舞毕,就是短暂的休息时间。 顾六月寻了个小角落,连带着1119一起坐了下来。稍稍歇了口气,乐声便又再次响起。 有客人过来搭讪,顾六月是委婉拒绝,而1119则是无声的散发寒气让对方知难而退。 另一边的木笙就看着那个比女人更加艳丽的男人搂着一位扮成战国妖姬的美艳女子凑了过去。 时不时的用宽大的衣袖掩饰自己眼里的小火苗,木笙一面和自己的舞伴聊着天,一面还要注意这边的动向。 木笙对着坐在对面的漂亮女人微笑着,心里却是恨得牙痒痒。 瞧他眼角的斜光都扫到了些什么?! 那个看起来就不干净的女人难道不是楼行空的舞伴吗,怎么一个劲的往顾六月身上凑? 还有那个叫1119的,没看到那女人脸上的粉都要掉你主子身上了吗? 呆在他身边这么久,不知道你的主子是有洁癖的吗?还不赶快把那个没眼色的女人给弄远点!! 瞅着那个心如蛇蝎的楼行空笑的跟朵花儿一样,木笙终于按捺不住,对着自己的舞伴说了句抱歉,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木笙挨着顾六月一屁股坐了下来,在几人诧异的目光中露出标准的八齿微笑,”看你们聊得这么开心,不介意我也来分享一下吧。 第27章 当旧情人对上伪情敌 “当然不介意,本来我们讲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题。”楼行空弯着一双桃花眼,脸上笑的十分真诚,一点毫不介意的模样。 说罢,他还低下头,问了句坐在他大腿上的穿着华丽衣裙的妖艳女人,“宝贝儿,你说是吧?” 那女人用一张白皙滑腻的脸蛋蹭了蹭楼行空的尖下巴,小脸上一派乖巧笑意。 “是啊,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聊的嘛,木少您可真是喜欢开玩笑。” 坐在短沙发上的顾六月则是往右移了移,将自己和木笙的身体拉开了一段小小的距离。 察觉到对方小动作的木笙僵硬了身子,笑容也凝固了那么几秒钟,却也没凑过去自找难堪。 他打量了一下连声音都娇媚入骨的那个女人,语气有些漫不经心,“这位小姐可真是面生,我记得上船的时候可没有见过呢。” 这艘游艇只有三个女客人,女性船员也并不多,在木笙的记忆里,并没有他眼前的这一号人物。 他一向相信自己的记忆力,对这个女人的来历难免有几分好奇。 这个问题虽略显得突兀,却不失为一个打开场面的好话题。 那女子僵直了身子,被楼行空暗暗掐了一下,又恢复柔若无骨的模样。 她往楼行空怀了靠了靠,脸上依旧是明媚笑意,只是选择沉默不语,显然是回避了木笙的话题。 楼行空看了一眼木笙,左手放在女子不堪盈盈一握的纤腰上,右手把玩着女人乌黑柔顺的长发,一面亲口为木笙解了惑,“木少当真是好记性,不过是家里人早早上了船,一直就窝在房里没出来,自然也没在邀约的名单上。木少现在才看见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楼行空又看向一直沉默着的顾六月,勾起的笑意比他怀中的女子更具风情,“再说,我们两个实在是住得远,像六月,他可是早就见过了思雅了。” 楼行空一双桃花眼盯着顾六月,眼底深处藏着的是一抹阴郁,明明用的是询问的语气,声音却没有多大的起伏,“六月啊,你好歹也帮我给木少做个证明,免得木少又说我糊弄了他。” 顾六月抿了抿唇,小幅度地点了点点头,为楼行空所说的话做出了证明。 顾六月虽没开口,木笙却依旧憋屈的慌。 要不是为了找话题,他哪里会在顾六月的面前把目光放到楼行空的女人身上呢? 还记得以前的时候,除了张老太太和自己,从来就没有谁叫顾六月叫的如此亲近过。 那时顾六月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和他呆在一起也是很疏离的样子,哪像现在。 这个风流的楼三少不过才和顾六月认识几天,嘴上便已喊的如此亲密。 等将来两个人熟悉了,还不知道楼行空会做出些什么事呢! 木笙恨恨地想,心里不停地冒着酸水,一张俊脸却仍是满面笑意。 “楼三少这说得是什么话,我只是好奇随口一问,没必要这么较真吧。” 木笙的突然插入,使得气氛冷了那么一下子。 不过有楼行空和木笙这两个从不冷场的人在,气氛自是又很快活跃起来。 坐在这里的几个都算得上八面玲珑的人物,几番口舌较量下来,这个小角落里依旧维持着言笑晏晏一派祥和的气氛。 不过,说得最多的也只有木笙和楼行空两人而已。 1119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形象,而顾六月则是微笑着坐在那里,间或提出几句自己的观点。 不得不说,在口才和阅历方面,木笙和楼行空可谓是棋逢对手,不分高低。两个人言语之间你来我往,倒也是说得十分起劲。 可惜这并不是供人闲聊的茶话会,而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化装舞会。 作为舞会的举办者,是决计不能跳过一只舞后,就坐在这里等着舞会的结束。 况且以木笙的性格而言,呆在这里一动不动实在是过于反常。 已经有很多的好奇抑或探究的视线热烈地凝在这几个人身上,有些大胆的目光更是强烈到叫人难以忽略。 木笙知道,顾六月是很讨厌这样被关注的。在看到对方眼底的一丝不满之后,木小少爷小小地“牺牲”了一下自己——拽着楼行空的衣摆就这么离开了那个小角落。 之前和木笙跳舞的女伴此刻正挽着别的男人的手,木笙随意的邀了一个模样清秀的女服务生,加入了跳舞的人群中。 在他的一旁,楼三少搂着化身小魔女的一位客人,完美的舞姿显得格外优雅。 那位扮成战国妖姬的女人盈盈一笑,说了句打扰便起身寻找自己的下一位舞伴。 她是个有眼力的女人,自不会在顾六月这个看似温和实则冷漠的男人和一直就像个闷葫芦似的1119面前自讨没趣。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的主子楼行空似乎对这位温雅的贵公子颇感兴趣,而她决计不会愚蠢到去招惹楼行空看中的猎物。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以她的容貌和气质,要找一位能够共度晚间美好时光的男人可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熟悉楼行空的客人们都知道,这场所谓的舞会不过一场变相的联谊。只是因为披了层好看的皮,变得更适合他们这些讲究贵族风范的世家子弟而已。 参加这场舞会的客人再不济也算的上清秀,人数也恰好是双数,为的是避免出现一些令人不悦的场面。 进行舞会的最后一支舞时,客人们都将会寻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舞伴,然后在舞会结束之后,他们将会度过一个非常愉快非常曼妙的夜晚。对此,大家心知肚明。 因为期待着最后一支舞的来临,夜色越来越暗沉,客人们却越来越兴奋。 背景墙上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音乐声也停了,客人们慢慢都安静了下来。 在在众人的注目下,一个穿着长摆礼服的男司仪拿着话筒,十分稳当地走上了人群中央的那个高阶跳舞台。 他对着话筒轻咳了两声,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台下的人也就微抬着头以45度角仰视着着他。 不料,这位严肃的男司仪陡地表情一变,话筒被高高的抛起,洪亮的嗓音很快传遍整个大厅。 “我宣布,今天的最后一支舞……现在开始!来人啊,小音子,给我放music!!” “哎哟,你给我轻点。”男司仪眼里闪着泪花一边嗷嗷直叫,原来是一身王子服的音响师把男人从台子上生生拽了下来,那张清俊的脸上已扭曲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你给我够了吧你!” 台下顿时哄堂大笑,气氛嗨到了最高点。 柔缓的乐声随即响起,成双成对的客人们纷纷起舞,处处深情相望,暧昧至极。 对楼行空为人行事还算了解的顾六月举起了半空的高脚杯,朝着舞池里的贵族装扮的俊美青年微笑示意,为了不拂这位年轻有为的楼三少的面子,他也拉着1119跳起了今晚的最后一支舞。 反正,在这些人看来,1119就是他的房里人,两个人睡一起这么久,他不腻味是他的事,何必插一脚图惹不快呢。 别看1119身形高大颇有攻的气场。可真正到了房里,一切还不都是顾六月说了算。 既然怎样自己都不吃亏,顾某人表示,对于舞会结束后会发生什么他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不幸的是,木笙和楼行空并不足够熟悉。 为了试探顾六月对自己还有几分留恋,他并没有拒绝一位精灵装扮的纤细美少年的邀约。 对于更为喜欢男子的木笙而言,美男子对他的影响力总归是要比女人大的,这也是木笙拿男人来刺激顾六月的原因之一 这个性格怯懦的少年被人欺辱时木笙有帮他一回,对方会邀请他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任凭他和那位戚姓美少年表现的有多么亲密,顾六月仍旧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就好像他们真的不过陌路人,从来就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年半前在他们刚分手的日子里,至少木笙还能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一些失望与埋怨。 可是如今,无论他做些什么,顾六月的眼里都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得让他心里发凉,心里的那一点点希望的小火苗已成灰烬,徒留一片死寂。 舞步没有再出过什么错,木笙却已是恍恍惚惚,明明楼行空也是那样风流入骨,而自己在六月面前却毫无希望呢? 他不过是一次做错了选择,这个人怎么就能这样的狠下心肠呢? 他堂堂木家继承人,为了顾六月甘心做了下面一个,难免也会想试一试在上面的滋味嘛,要知道,他的后面可从来就只有六月一个人碰过啊! 兴许是酒意上了头,木笙有些迷离地看着顾六月,心里涌出一阵又一阵的委屈。 偶尔,眼角的余光扫到楼行空的身上,木笙总禁不住生出几分嫉妒与怨恨来。 直至曲终人散,客人们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1119跟在顾六月身后走进了一间房,他的眼里的阴霾久久才散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身心俱疲的木笙懒洋洋的泡了个温水澡,一年半前的大病多少伤了他的身子,木家的私人中医叮嘱过他不能贪凉。 习惯了温水浴,他也不再去纠结那些大男子主义,毕竟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然而,木大少爷披着个浴巾出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几乎目瞪口呆。 刚才那个叫戚含玉的美少年穿着一件浅色的半透明睡衣,秀美的脸蛋儿红的像个可爱的苹果,低领的睡衣下面粉色的小樱桃若隐若现,一身凝脂的肌肤看起来比女人的还要好上三分,就这么明明白白地坐在了他的床上。 木笙下意识的看了一下那扇被他锁了的门,不由问出了口,“你是怎么进来的啊?” 少年弯着嘴角,声音也是甜甜糯糯的,“我们跳完了舞你一直就没给我啊,所以刚才我去找了司仪,他就帮忙找了你房间的钥匙给我啊。” 几分钟后,木笙房间的门再一次被狠狠的甩上,门里的木笙脸色和泼了墨一样黑;门外,那个送货上门的美少年小小的身子瑟瑟发着抖,看起来分外的惹人怜惜。 可惜现在夜深人静,大家都忙着自己的“工作“,哪有功夫来欣赏这等美景。()怕是看到此景的人也只会叹一句,唉,木少还真是不解风情呢。 第28章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 熟悉木笙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男女不拘而又怜香惜玉的主。 只要身子够干净,对待热情且主动的床伴木笙一向是敞开怀抱欢迎。 作为木笙的旧情人,顾六月表示,对木大少爷深更半夜的把一个柔柔弱弱的小美人赶出来这件事他感到十分的惊讶。 当初两个人交往的时候,木笙对那些皮相好看起来又柔弱的人总是格外宽容和耐心。 只是当时两个人感情还不错,木笙也没动过什么别的心思,对待别人的追求是便总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可惜木笙的性格注定他天生就是一颗风流种子。 在两人分手之后,木笙的“温柔体贴宽容大方”轻易就为他招惹了一大批爱慕他的男男女女。 为情所伤却天性风流的男人很是愉快的接受了这些美人的好意,在那段时间里,木笙换床伴的速度几乎能赶得上他换衣服的速度。 在顾六月看来,像戚含玉这种秀美孱弱又单纯的少年完全符合木笙对床伴的要求,还能够极大的满足他的大男子主义,木笙是断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更别提把人从床上给轰出去。 顾六月自认对旧情人足够了解,却也看不懂木笙这一反常举动。 接下来的几天里,大家玩玩乐乐的也过得尚算平静,木笙和楼行空还是那样的不对盘,木笙在这个小圈子里也仍旧那么不受欢迎。 只有戚含玉眼底的那种怨毒告诉他那天晚上1119报告给他的事情并非一场谎言。 思来想去,大概是木笙觉得被楼行空给捉弄了,恼羞成怒之下才把人赶了出去,然而这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难道还会猜想木笙是为了他守身如玉吗 木笙早已是过去式,他们的未来也不会有多少交集,他又何必为了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浪费自己的思考时间呢? 这样想着,和楼行空下着围棋的顾六月轻轻落下一子来,截断了对方费尽心思下出的一条大龙,瞬间便扭转了双方的局势。 看着对方眉眼间的懊恼,青年扬起了嘴角,露出一抹无声的浅笑来。 在海上的这几天,看着那些几乎纯粹的风景,又没有什么糟心的事情来打扰,他可以说是难得的放松了心情,对接下来要走的那条路也变得更有信心。 纵使楼行空怀着某些不好的企图,表面上顾六月和对方的友谊可谓是突飞猛进。 不幸的是,事实证明,太早下结论是一种轻率而愚蠢的行为。 顾六月真心低估了他那唯一的前情人的思维发散能力,也低估了对方的行动能力。 于是乎,在那次旅行后的某个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日子里,解决完某个目棘手问题的顾六月被人给迷昏了,五花大绑的被人困在了一个带院子的小房子里。 待到顾六月醒来的时候,外面已是将近黄昏。 尽管手脚不能动弹,顾六月却没有半分惧意,毕竟这个地方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过熟悉。 按照顾帆函的说法,1119是负责他的人身安全。可是身手极好的1119却并没有出现在他他眼前,因为这一场绑架既不来自于顾家哪个人,与b市那些怨恨的男男女女也没有什么关系,而完完全全就是顾六月的旧情人木笙折腾出来的一场极其荒谬的闹剧。 在顾帆函下达的指令里,这并非在1119的职责范围里,若想毫发无损的离开,顾六月看起来只能够靠他自己。 别问顾六月为什么笃定这件事是木笙搞出来的,看着这屋子的摆设他也应该知道了策划者的真实身份。 在六年前的同一天,他和木笙就在这间房的双人床上完成了他们的第一次,他们就在这里,从男孩变成了男人。 无论是院子里长着的那几株美人蕉,还是那扇被防的严严实实的小窗,都和以前一模一样。 屋子外面的风景和屋内的各种摆设都让顾六月想起了那段过去,想起了那段青涩的天真的少年时光。 他还记得,虽然也有在网上搜集相关资料,甚至还看了那种岛国来的毛片,可毕竟没有实战经验,加上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当时双方从身体上都没有得到太多的快感,反而几乎全是从心理上得到了满足的感觉。 可惜到了后来,两个人的身子越来越契合,心却是越隔越远,然后是木笙选择了背叛,终究两个人分道扬镳,不再来往。 顾六月也承认,这地方确实个值得纪念的地方,可这并不代表他就乐意被自己的前情人绑在那把冷冰冰的铁皮椅子上。 这样无能为力的感觉简直是糟透了,即使风景再美,他也不会有心情来欣赏。 坐在那把木椅子大约十分钟,有人旋开了门把手走了进来,一身休闲的打扮,加上年轻俊美的面孔,真真是一个健康向上的年轻小伙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木家的唯一的继承人,木笙无疑。 木笙脸上带着一抹讨好的笑,殷勤地帮顾六月松了些绑住他的绳子,却没有解开。 顾六月冷着一张脸,眼底乌云密布,看起来简直就要忍不住发作。 木笙也不恼,他就半蹲在了顾六月的身前,仰着一张脸,小心翼翼的文:“六月,我们复合好不好?” 顾六月觉得他一定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听到如此荒谬的问话,他像是那种会吃回头草的人吗?! 见顾六月不回答,木笙接着说了下去,“我知道自己错了,六月你难道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当时听到你死了,我觉得我的人生都没有意义了。你也听说了吧,当时我病得都快陪你一起去了。” 见顾六月仍旧不理会,想着反正顾六月也不可能拿双手捂住耳朵,木笙很耐心的讲了下去, “还好我相信你一定没有死,终于等到你回来,以你的能力,相信一定可以帮我把木氏管理的更好,我会劝服爷爷,我们可以找代孕的,等安定下来就去国外结婚,你说好不好?” 顾六月简直快被他的天真给震惊了,然而他只是做出一副愤怒的模样,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木少,我想你是不是弄错了些什么,我们以前并没有见过面,你要我怎么可能答应你的要求。” 木笙蹲在那看着他,一脸受伤不信的表情,狭长的凤眼里满满都是指责,就好像被绑在那里的并不是顾六月而是他一样。 顾六月接着安抚他,“想必木少只是一时犯了糊涂,你把我放了,我保证,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果木笙还有几分理智在,他就会放了顾六月,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谁都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 可惜,木笙今儿个的脑子好像被浆糊给堵住了,像只炸了毛的小猫,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脚,大声嚷嚷道,“你当我是傻子吗,连这种事情都看不出来。我跟你说了吧,如果你不答应,就永远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顾六月语气里带上了那么一抹无奈“莫说我不是木少口中的那个人,就算我真的是,既然分开了,木少你又何必强求呢?以木少的条件,何愁找不到知心人呢?” 见顾六月还是不松口,木笙起了身,撂下一句狠话“你给我好好想想吧,什么时候你想通了就按把手上的那个按钮,我会就很快赶过来。你也别想反悔,我能绑你一次就能绑第二次,直到你肯答应为止。” 木笙故作潇洒地转身离去,只留下顾六月一个人孤零零的被绑在椅子上。 走近房门的时候,一只手悄无声息的从他背后伸过来,然后一肘子把他敲晕倒在了地上。 房间里变得安安静静,只有一个被打昏在地上的人,一张老旧的木床,和一把蓝漆的铁皮椅。 弹性极佳的尼龙绳被人用刀片割断成两截,随意的扔在了地上,静静的躺在铁皮椅的旁边。 之前坐在椅子上男人从房间里走了出去,院子内守着的几个高大的保镖已经被人放倒在地。 男子抬脚从他们身上跨了过去,弯腰钻进了停在院门口那辆黑色的奥迪的后座。 车子熟练的在小巷子里拐来来去,很快就开到了平坦的大路上,男人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显然就是一直跟在顾六月身边的1119,坐在副驾驶位子的男子是一个和顾六月年纪相仿的男子。 或许他还要比顾六月大上个好几岁,只是因为那副温雅的面容,使得这个男人看起来十分年轻。 坐在后座上的顾六月抚平了被绑而起褶子的衣袖,近来总是挂着笑的脸上却是一片寒冰,像极了他那个不怒自威的父亲面对下属时的样子。 有谁似乎发出了一声轻轻地叹息,让他飘散在了风里。 顾六月看着窗外,却是安于沉默,没有谁问刚才发生了些什么,也没有回答。()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第29章 总是有些人不肯把回忆丢弃 木笙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周围是白茫茫一片,空气中充斥着他厌恶的消毒水的气味,他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成了蓝白相间的病号服。 他勉力撑起身子,觉得头痛欲裂。费力的思考自己被送进医院的原因,却是越发头痛难忍,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有些简陋的病床边上是一个老旧的木柜,上面只摆了两瓶最普通的纯净水。 木笙拿过其中未开封的那瓶,用右手有些费力的拧开,仰头灌了几口,滋润了干渴的喉咙。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瘦削挺拔的身材,斯斯文文的样子,大约二十七八的年纪,看起来还算是稳重。 木笙抿了抿有些干裂发白的嘴唇,刚想开口就被这医生打断了话。 “你醒了啊,醒了就好办,先把你的住院费给交了吧,真是难为了你女朋友了,那么艰难的把你弄医院来。” 木笙微微睁大了眼,脸上是面对陌生人的冷漠,嗓子因为刚醒多少还是有些沙哑:“我没有女朋友,还有,我也不认为我的身体需要到住院的地步。” 那医生顿时就皱起了眉,那小姑娘在登记单上亲属关系一栏签的可是女朋友这三个字。 虽然那几个女护士冒着酸水说这么英俊的男人不可能看上那种身材干瘪的小姑娘,可保不准人家就喜欢那种清粥小白菜。 可是看这男人的样子,事情好像并不是这个样子。 年轻的男医生这么想着,木笙就开了口,“你们给我换下的衣服呢我的钱包就在上衣的口袋里,里面的东西足够付我的医药费了吧。” 他的话刚落下,就见眼前的医生略略变了脸。 “我们这虽是小地方,可也不会做出那种没皮没脸的事,你的外套里除了几张银行卡和一串钥匙,连根鸡毛也没有。” 男医生撩了撩眼皮,语带讽刺,“看你的衣服也不是那种会赖着这么点医药费的人。你要觉得你身体真撑得住,就到医院对面的银行取现金来付账吧,我们这种小医院可没有什么刷卡机。” 虽是这样说,年轻的医生却也大致猜到了真相,要知道当初那个小姑娘可是从一个甚是奢华的男士钱包里掏出钱付的挂号费。 那些个年轻的女护士虽然没有什么有钱的朋友,但出于对富贵生活的向往,对这些个奢侈品牌子可以说是清清楚楚。 对待这么一个长得俊的有钱男人,那些个春心荡漾的小护士们也不知道私底下对那副好身材上下其手了多少次。 加上这个被送进来的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富家子弟的信息,不难想到,八成是那个小姑娘顺手摸走了这人兜里的现金和各种购物卡。 哦,当然还有那个做工极好的男士钱包。 不过那小姑娘还算厚道,把人给弄医院里来了,不仅给付了挂号费。而且还很好心的把银行卡都留了下来。 当然,这和木笙俊美的皮相也脱不了关系,如果碰上的是一个啤酒肚酒糟鼻的中年男人,那个小姑娘不把他搜刮的干干净净就不错,更不要说把人给送医院来。 不过对某位性取向十分正常的年轻的男医生而言,男人太帅简直是一种罪过,何况木笙还是那种让男性平民嫉妒的高富帅。 自然,对待态度不甚良好的木笙,具有仇富心理的某医生不可能会给予对方什么好脸色。 既然这男人这么有钱,想必也不会计较那么点现金,但是对他们这种连摄像头都装不起的小医院而言,蚊子肉再小那也是肉,这个病人在他们医院昏迷了三天,该交的医疗费是一定要缴。 既然西服口袋里只有卡和钥匙,木笙新换的那部手机自然也是被那个小姑娘给顺手牵走了。 家里的电话不能打,下属的号码不记得,犹豫了几分钟,木笙还是借眼前人的诺基亚拨通了一个他一直就没忘记过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声音响了一段时间才有人接起来,一个中年女人略带地方口音的说话声就在那端响了起来,“喂,你好,我是李木萍,请问你是?” 木笙怔了一下,才想起李木萍就是那个保姆李婶的名字,他说了句“是我。” 虽然他的嗓音还有些沙哑,但很明显对方认出了声的身份,不仅声音低了一些。语气里也带了一份小心翼翼。 “哦,是您啊,您今天要过来吃晚饭吗?” 李婶和木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女人,却也是此时的木笙可以用的上的人。 木笙对着电话那头简单的解释了现在的状况,随即挂断了电话,伸手把这部款式老气的诺基亚还给了那个等在那里一脸阴云的男人。 接完电话的李婶用双手往围裙上擦了擦,从裤兜里掏出自个的老年机催着自己的小儿子拿上三千块现金,打的士赶到自个主家呆着的小医院去。 随即,她又回她住的那间小客房里拿了些现金出去准备晚饭要用的材料。 临走前,她还用半干不干的软毛巾把那部白色的电话机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 李婶是个能干老实的乡下女人,当时家里两个儿子要上大学经济有困难,就被好心的亲戚推荐到木笙这来作了保姆。 当时家里急着用钱,这份工作无疑是雪中送炭,所以李婶一直工作的十分用心。 李婶被亲戚领过来时候就被主人家的吩咐了,有些东西绝对不准碰,也不准去清洁,而且那间主卧室没经过允许绝对不能进去,即使只是做些简单的清洁也不可以。 李婶是个老实本分的中年妇女,主家说什么,她便做什么,加上她做的一手好菜,也从来不去碰那些不该碰的东西,又不像其他的中年妇女那样爱乱嚼舌根,被木笙这么一留就是一年。 在李婶眼里,她工作的这个房子的主人实在是个有些奇怪的男孩子,,家世好,有本事,模样长得俊,可从来就没有带女朋友回家过。 木笙一般过一周就要到这房子里来住上一两个晚上,在这之前他会打电话过来让李婶做好准备,每一次都是打到李婶的手机上。 在这一年里,李婶从来就没有听见那部白色的电话机响起过,但是每一天李婶都得小心翼翼把那部电话机给擦拭一遍,当时而电话所需的费用木笙让李婶一交便是交了一年。 作为一个精打细算的农村妇女,李婶实在是觉得有些浪费钱,可是那些有钱人的想法她们这些乡下人也明白不了。 她实在是珍惜这份工资很高又轻松的工作,所以宁愿用自己的老年机也不敢为了省钱去用那部白色的电话机。 留下的痕迹倒没什么,主家在的时候,家里人突然打电话过来那可就糟了。 今天她正打扫着小客厅里的卫生,清脆的鸟鸣声突然就响起来,怔了一会,她才有些手忙脚乱的去接那部发出声音的电话。 打电话叫了自己儿子去接人以后,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和这个年轻的主家相处的时间说不上长,却也算不上短。 对方虽说从未苛责过她,李木萍却也知道对方绝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如果犯的错踩了对方的雷区,她是绝对失去这份工作。 因此,尽管对方比自己的最小的儿子还小了四岁,可每一次和对方交谈的时候她总免不了要紧张。 这或许是源于保姆对主人家的小心,也或者是出于乡下人对这些城里有钱人的一种仰望,又或许是因为木笙那种与她见过的那些人截然不同的贵族气质。 总之,李婶对待木笙总是小心而略带恭敬的样子。 她不知道还能在这套房子里工作多久,但她希望在她离开之前可以看到那个总是有些阴郁的男孩子能够找到合适生活的另一半。 木笙自然是不知道李婶究竟想了些什么,他也没有那种心思去了解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现在的木笙,呆在一间设备不齐的小医院里,靠坐在一张一点也不柔软的大床上,面对着一个态度恶劣的男医生,还有几个一脸娇羞模样的女护士,一张俊脸简直要沉得滴出墨来。 从醒来到现在,木笙的心情指数就持续在下降,那个小偷偷走的现金他并不疼惜,他在意的只是那张放在钱包夹层里的二人合影。 那照片上是两个人年轻时青涩笑着的模样,他换了无数个钱包照片却从未离身过。 只要一想到那张被他像珍宝一样保存至今的相片在那个小偷手里会被轻易丢弃掉,他就忍不住满心满眼都是怒火。 而在回忆自己昏倒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时,他就感到脑袋一阵阵抽痛,只是脑袋里隐隐闪过顾六月的略带冷漠的脸来。 可惜就算知道自己的昏迷和顾六月脱不关系,他仍旧不会选择去询问对方来找到答案。 想要让顾六月说出事情的原由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而在经历过对方的一次死亡以后,他在这段感情面前便成了一个怯懦的胆小鬼。 因为放不下,自然总是会选择先低头,他并不愿意再一次把两个人的关系弄僵。 纵使知道对方无情,纵使明白对方不可能回头,但他守着那么点希望便已然心满意足,只要顾六月还好好活着。 在老天爷的眷顾下,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让他既能看得到也能摸得着,就算无法亲密如初那也足以。 木家的小少爷何曾这般卑微过,只可惜那根名为顾六月的刺已经深深的扎在他心里最柔软的的地方,想拔,便是撕心裂肺的疼。 顾六月是他的孽障,而障,注定了他这辈子躲不过。()作者有话要说:从本章倒v至53章,看过童鞋就不用买了 第30章 顾家来人 顾六月打昏了木笙以后,自是不能把人就扔在那里不管的。 何况,以他对木笙的了解,他绝对不相信这样蹩脚的绑架案会是木笙做出来的事,至少不是神智清楚的木笙能够做出来的事。 不过就算真正的幕后黑手不是木笙,但莫名绑架了顾六月的人毕竟还是他。 如今的顾六月身边可不缺能够处理这样事情的人,但是这一次出手的却是顾家本家那边来的人,更准确的说,是顾帆函手下的人。 既然顾帆函要出手帮他处理这么个小问题,顾六月是不会去愚蠢的拒绝对方这一时的好心的。 在处理后续问题的人看来,木笙毕竟是木家的继承人,把事情做绝了对现在的顾六月并无好处。 所以他只是被人拿走了一些随身的财物然后被搁在了一家十分偏僻的小医院里,就那么静静躺着等待转醒。 至于那几个为虎作伥的高大保镖自然应该惨上那么几分,他们被打晕以后就被注射了时效一天的麻醉药剂,接着被人扒光了在半夜三更扔在他们各自居住的小区里,然后在那些家庭妇女出来买菜的时候被接到报警电话的警察给带走。 处理的人难得做这么富有温情的惩罚,可是谁让他们的主子这次意外的宽容,他们也就没有让这几个人见血,只是折了几人的面子,为他们的就业问题添了一些小挫折了罢了。 但是现在的顾六月并没有那个闲心去关心木笙和绑架他的几个保镖的下场,顾家大宅那边来的人才是值得他操心的对象。 1119开着车把两个人带回了湖蓝海景,木笙为了防止顾六月逃跑,绳子绑得比较紧,1119开车回到宾馆大约花了半个小时,在顾六月的双手上绑出的红红的印痕也只消了一点点,红色的印记在白色的皮肤的映衬下限的格外鲜明,看起来简直像手腕的主人刚进行了某种附带特殊工具的激烈有氧运动。 按照这种速度,明天这个痕迹也不可能完全消干净。 之前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坐在顾六月常坐的那把旧式藤椅上,一双细长的眼睛弯成月牙状,瞅着那两圈明显是绳子绑出来的痕迹一幅笑吟吟的模样。 顾六月低着头默默的看了那鲜红的印记一会,起身就进了卧室,哗啦啦的水声很快从未关上的房门传了出来。 坐在藤椅上的男人坐了两分钟,站起身来也准备走过去,刚走到门口一道身躯就跟堵墙似的堵住了他进门的路。 男人摸了摸鼻子,放声抱怨道“大家都是男人,看一下难道还会吃亏吗,而且我又不是没看过,顾六月你说是吧?!”这人的话音刚落,房间里传来的水声变得更大了。 1119的脚顿了一下,挡在门口像尊雕像一样一动也不动。 年轻男人的眼里掠过一丝难堪和失落,脸上却仍是一副笑模样,他呵呵干笑了两声,也不回去坐下,站在这里就和1119唠嗑起来,虽然基本上就是他一个人在自说自话。 不过这“交谈“的声音着实是大了点,在浴室里的顾六月透过哗哗的水声都能够听清男人说的每一句话。 “你呀,怎么一点情趣不懂,真不知道他怎么会找了你这么个闷葫芦。以前姓顾的找的那个可是风流浪漫的很,怎么突然转型喜欢上你这种的了。” 洗完头发,正把沐浴露往身上抹得顾六月就听得两句异常大声的啧啧,脚底一滑,差点就摔倒。 他刚刚站稳,就听见外面那人说话的内容朝着某个诡异的方向越拐越远。 “你的身材可真不错,瞅瞅这肌肉发达的,看着就很有感觉了,摸起来一定更带感吧。” 1119依旧沉默,男人却是恍然大悟的说了下去,“怪不得姓顾的连他的老相好都不要了,也不去找那些模样清秀的男孩子,就要你这种型号的,征服一个壮男的确会让男人更有感觉……” 在男人正在分析顾六月选择1119的种种好处时,门铃响了。 房间里冲浴的水声也停了,顾六月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1119,你过去开一下门。还有,有事就在门口谈完了再叫我。” 男人的说话声顿时就停了下来,1119走了过去开门,不过那步子明显迈得有些如释重负的味道。 他刚走到玄关处就听见男人把房门关上的声音,然而,顾六月并没有把对方赶出来而是默认了对方闪进来的举动。 很明显,顾六月还不想把这个男人摆到明面上来,至少是不想摆到顾家人的视线里。 顾家那边的人昨天就已经到了b市,通知1119找人和善后的也都是那边的人,会在这种时候敲门的**不离十就是顾家派来的人。 这一边1119站在门口和顾家那边的人交流,卧室里却是难得的温馨场面。 顾六月侧在软椅上,模样温雅的年轻男子手拿着吹风机动作轻柔的给他吹干头发,和之前对着1119虚伪客套的笑容不一样,他这次连眼底都是温柔的笑意。 1119敲门请顾六月过去的时候,男人刚好给顾六月扣好衬衫上的最后一颗纽扣。 顾六月走出去的时候对方就像送丈夫出门上班的妻子一样面带微笑着目送他离开。 顾六月没有回头,自然也不会看到后面的的人用口型无声说出的那句话。 “我就一直在这等,直到你回来。” 带路的人把顾六月和1119带到了一栋米白色的公寓前。 这是一栋带着小花园的公寓,房子是的欧式建筑,有着漂亮的圆形玻璃和做成国外那种烟囱状的尖顶。 高高的大门和厚厚的围墙上爬着各种绿色的藤蔓,绿色的叶子间还探出几朵或黄或紫的小花。小小的,看上去十分可爱。 在二十多年前,到张家谈交易的顾帆函住的就是这里。这么多年以来,顾帆函只在这个地方停留过两次,但佣人和园丁一直照顾着,无论是什么时候这里都不会呈现出那种荒芜的样子。 就算承认了顾六月和自己的父子关系,顾帆函也是难得会对自己的儿子表现出温情脉脉的一面,事实上,他面对面的站在顾六月身前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这一次也没有例外,坐在客厅沙发里来自顾家大宅的男人有着一张斯文俊秀的脸,白皙高挺的鼻梁上还架了一幅银边眼镜。 温温和和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无害,可是温柔地笑起来时却会让人本能的感到危险。 男人带着白手套的双手交叉着放在膝盖上,见顾六月走进来,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一个问候的微笑来。 很明显,顾帆函是绝对不会长成这个模样的,但眼前这位来自顾家大宅的男人同样为顾六月所熟悉,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照顾了顾六月半年的时管家。 顾六月已经将近半年没有看到这张面孔,眼里掠过一分惊讶,面上却没有半点波动。 时遇对着顾六月摊开手掌示意对方在自己面前坐下,1119立刻默默的把一个皮凳子放在了顾六月的面前。 作为顾帆函的私人管家,时遇掌握的实权并不多,可是耐不住人家是家主眼前的大红人,在家主面前一句话的分量有时比顾帆函宠着的小情人吹得枕边风更管用。 想着法子讨好他的人从来是源源不断,顾帆函的那些小情人见了他也是带了几分恭敬的 可是人家时遇偏偏油盐不进,就是安安分分的做个顾家主的好管家。顾家上上下下的都默认时大管家是顾帆函的床上人,就连那位被顾帆函放在台面上的所谓顾家的太子爷看到他时眼里也总是带了几分揶揄和暧昧。 但实际上时遇和顾帆函之间可完全是清清白白的,倒不是说时遇有多么不谓强权,只是他很清楚自家主子对感情和事业处理的一向分明。 如果时遇和顾帆函真的有什么关系,也许顾帆函对待他会有那么几分不同,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信任。 纵使时遇对对方有那么几分濡慕之情,也是那种可以被他压在心里,完全和他对事业的追求不能相提并论的那种。 顾帆函对情人一向颇为宽容,但他也从来就没有认为爱情是靠得住的东西,这一点从他把顾六月的事交到时遇手上办就可以看出来。 顾六月对顾帆函对顾家而言是个特殊的存在。顾帆函的那些情人中也不乏能力突出对他又忠心耿耿的人才。如果把事情交给他们,未免会比时遇做得糟糕。 但就是因为他们的那份过于浓烈的感情,顾帆函才不放心让他们去插手顾六月的事。 疼惜儿子的顾家主怎么可能会放一颗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在顾六月身边呢 相比之下,喜欢权利,感情自控力十分强的时遇反而是最佳人选。 时遇比顾六月还是大了那么些年纪的,而且在很早的时候顾六月的资料就是由他转交给顾帆函的,多多少少也知道顾六月在顾帆函心里是什么地位。 无论顾六月表现的对他有多冷淡,他都是要和颜以对的。 时管家扶了扶眼镜,十分深切的向顾六月转达了他的主子顾家主对他的关心问候以及他本人对这次绑架事件策划者的愤慨及对受害者的同情。 顾六月坐在那小软凳上,脸上的表情和时遇那半年在顾家大宅里看到的一样,一成不变的冷漠。 他耐心的听完了对方充满感情的发言,待到客厅里安静下来才开了口,“说吧,你来这究竟有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又一更送上,国庆的话,7号还会有一次 我6号就要走了,就只有两天时间了,做死的节奏/(tot)/~~ ()下一章来一发,你们觉着怎么样嗯,我想让路人君和六月在如果不发言的话我就不写了 第31章 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这样冷淡的表情加上略带嘲讽的语气,顾六月的态度着实算不上良好了,可是正因为这样,却显得格外真实。 对着顾帆函的时候顾六月都难得这么情绪外露过,这是不是说明了自己在对方眼里也是十分特殊的存在, 这样愉悦的想着,时遇的表情更是温和了。 不过说到自己来的目的,他又显出几分为难的样子。 “其实是这样的,当初家主是想让你在二十五岁生日的时候正式入主顾家,但是现在家主觉得那实在是太晚了,他希望您能够在二十四岁之前拥有在顾家自保的能力。在这之前家主会为您提供足够的助力,毕竟您是他的孩子。” 最后一句话说起来颇为讽刺,为了金钱美色地位,多少男人做出骨肉相残的事情来。 那些古代的帝皇为了能够在那把代表着最高权力的座椅上多坐一会弑父杀子的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做出来。 在完全试不出水深的顾家,权利的争夺比起皇宫也差不到哪里去。 何况,顾六月一直都生活在外面,在顾家的根基实在是浅的可怜。 加上就算回到顾家,入了顾家的族谱,顾六月的身份也依旧是那样的尴尬。 顾家从来就没有承认过张素欣这个媳妇,张家也并非什么显赫的家族,这意味顾六月不过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顾帆函虽说是顾家的一把手,可毕竟还是有诸多顾忌,无法做到真正的随心所欲。 就算是他想把顾六月扶上那个位子,也要看看其他人同不同意。虽说顾帆函那死去的父母不可能跳出来阻拦,可是除了顾六月顾帆函的名义上不是还有其他的儿子么。 顾帆函养在顾家人面前的儿子,顾亦。 当初在顾家大宅的时候顾六月也多多少少听过一些那位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的传闻,准确的说是比自己还要小了两岁的弟弟。 那个在自己生母早亡,生父并不是很宠爱的情况下成长起来的小孩子有着十分出众的天赋。 因为是早产儿,顾亦的身子骨特别弱。常年都苍白着一张脸不说,体质也是糟糕的要命。 顾家大宅里的下人们再怎样都不会在顾六月面前谈及主子们的是非,所有关于顾家的资料都是顾帆函命令人整理好再由时遇送到他眼前的。 这些资料完全是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叙述,甚至连一些私密的事情也被记录在了那几张薄薄的文件里。 顾帆函拥有过两任妻子,前一个是个被父母捧在手上的富家千金,和顾帆函结婚两年留下一对双胞胎女儿没多久就去世了。 而在她离世的同一年,她父母的公司被顾家以非常低的价格并购。 在顾帆函的双胞胎女儿一周岁的时候,顾帆函娶了第二任妻子。 那是一个大家族里的最受宠的嫡女,无论是容貌和手段都是颇厉害的,完全担得上顾家主母这份重任。 偏偏觊觎她这个位子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顾帆函又是个冷血到骨子里的丈夫,在怀着顾亦的时候她还是着了道,不仅害的顾亦早早就被生了下来,连带着她自己身体都受到了很大的损害。 这位厉害的夫人在顾亦八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没有父亲的引导,加上身体羸弱的缘故,幼年失母的顾亦的性子变得异常阴郁,难以捉摸。 在这位出身高贵的夫人死后,顾帆函就一直没有再娶过,就连情人也拥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众人也就猜测或许是顾帆函对那位姬姓的夫人还念念不忘,不愿意给那位留下的唯一的儿子再制造一个竞争家业的对手。 这样的决定无疑是顺了很多人心意的,姬家的人自然是希望顾亦能够继承顾家的一切。 而那些旁家的子弟则希望在顾亦死后继承那庞大的家产。顾亦一看就是个病痨子的模样,还不一定能够比顾帆函活得久呢。 至于顾帆函的第一任妻子留下来的那两个女儿,那完全不是问题。 顾亦的母亲是个好母亲,她是不可能会让那两个没用的东西夺走属于自己儿子一分一毫的家产的,即使她离开的是那样早,那两个可怜的女孩子也不会比她的儿子活得更久的。 多年的夫妻生活早就磨灭了她对丈夫的那点渴望,以她对自己丈夫的了解,这么两个小女孩的死亡并不会给她的丈夫带来怎样的触动,即使那是他的亲生骨肉。 她早就明白,顾帆函根本就是个没有心的人,除了权力,他什么都不在乎。 可悲的是,那位姬夫人一直到也不知道顾六月的存在,她心心念着的儿子对她也没有多少的怀恋。 顾家是个大家族,血脉和才能才是他们更加重视的,顾帆函喜欢的话,张素欣完全可以成为他被法律承认的妻子,顾六月的身份并不是什么问题。 作为顾帆函的儿子,顾六月身心健康智力正常,还是顾帆函存活至今的第一个孩子,完完全全是可以取代顾亦成为顾帆函的继承人的。 顾亦的身子并不好,顾帆函想拿顾六月做个替补的是情有可原,所以尽管顾六月从未想过要踏进顾家的这趟浑水来,他也就认了。 可他觉得现在他完全弄不明白顾帆函究竟想要干些什么了。 顾六月本就不是那种有野心的人,他的追求并不高,只可惜摊上顾帆函这么一个父亲,非得逼着他去争去抢。 从死门关走过一遭的人总是惜命的,为了未来能够很长的路要走,他也只能按照顾帆函的意愿走下去。 可是他的成长是需要时间的,在二十四岁的时候回顾家意味着他只有半年的时间。 而这半年就算顾帆函能够提供给他帮助对结局也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何况自己从未就完全信任过顾帆函这个半路找来的父亲。 按照这样的发展速度下去,即使他再怎么努力,半年后在顾家仅仅也只是拥有自保能力罢了。 他并不认为那个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夺走原本属于他的一切,对方也不会相信他从来就没想要去争夺那些东西。 顾六月完全可以预见自己陷入到疲于应付的状态里,只能看着那个自己和顾亦的距离越拉越远,最终落得个凄惨无比的下场。 这绝对不会是他想看到的关于自己的结局! 因此,对着时遇温和的为难的脸,他的眼神却是更冷了几分,“你确定你的主子并不是在开玩笑?我可没有兴趣陪他玩一个养成垫脚石的游戏。如果他想讨他的儿子欢心,何必非得找上我呢”这语气是夹杂着几分愤怒了。 时遇朝后面摆了摆手,佣人们都乖乖地退了出去,1119作为顾六月的贴身保镖则是一直站在他的斜后侧。 时遇眉眼弯了起来,身子对着顾六月微微向前倾,声调也是十分柔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惊悚万分,“小少爷真是说笑了,您可是家主唯一的儿子,他怎么可能用捉弄您来讨您自己欢心呢?” 顾六月看着他,脸上依旧是冰冷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顾亦不是还活得好好地吗?当初的那份资料可是你亲自给我的。我可没听说他患了什么绝症。” 时管家的笑容更柔和了,他的一根手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低低的嗓音里透着一股愉悦之情,“如果我说,顾亦少爷他并不是家主的亲生儿子呢?” 这简直是天降神雷啊!饶是再怎样冷静,顾六月还是没有避免自己维持了一分钟目瞪口呆的傻样子。 顾家大宅一直是个神秘的地方,顾帆函的第一任夫人死后她的两个女儿也被送到了外面。 而在姬夫人死后,小小的顾亦也被搬出了顾家大宅,理由是那里阴气太重不适合他的成长。 除了过年的时候,顾家大宅是不会来人的,那里完全就是顾帆函的地盘,容不得别人插手半分。 这也是顾六月在顾家大宅住了半年都没有被顾家其他人发现的原因,夏一诺当初也是以顾帆函的人的身份给送进来的。 顾六月在顾家大宅是过过一个年的。不过那几天他是一直窝在监控室里,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客人。 那一次,他自然也是看到了顾亦的,那是个极漂亮的孩子。 因为是早产儿,顾亦看起来比同龄人要小上那么几岁。他的五官非常精致却并不显娘气,只是脸色太过于苍白,一双乌墨色的眼也有些渗人。 顾家大宅的花园地下是铺了地龙的,用来接待客人的客厅也安装了大功率的中央空调,虽说是春寒时分,在顾家大宅都不会感觉到多冷。 但顾亦却还是把自己裹在厚厚的皮草里,一副畏寒的模样。 可以说,顾亦给顾六月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的,那张精致的脸和照片里的姬夫人有六分像,和顾帆函却也有三分像的。 时遇突然说顾亦并不是顾帆函的亲生儿子,顾六月自然是不信的。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有谁有这个能耐在顾帆函的眼皮底下给他戴上这么一顶绿油油的帽子的。 如果顾帆函知道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允许顾亦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顾六月盯着时遇的脸,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间蹦出来,“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6号上午就走了,所以这是存稿箱 本来是想存稿的,可是由于女性生理周期疼痛,所以睡了一天,然后就木有存稿了 嗯,圣诞节,还有元旦作者会爬上来再更一次的 虽然手机码字没感觉而且慢,不能统计字数,但那么久两章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到时候就带上数据线去学校的机房更文orz ()你们丢板砖吧,我不介意的过节放假再见 第32章 同床共枕大被同眠 同床共枕,大被同眠 空气安静而缓慢的流动着,浅浅的月光从窗外头洒下来,在昏暗的房间里洒下乳白色的光晕。 那张舒适的大床上,男人孤零零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很长很长。 像是怕打破这静寂,就连人的呼吸都被抑制得轻轻的,然后,很清楚的就听见了来自套房门口的开门声,还有两个几近步伐一致的脚步声。 男人慌忙站了起来,却因为坐了太久双腿发麻,小腿也不禁开始抽搐。 但他似乎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依旧笔直的站着,脸上露出温柔的完美的微笑来。 直到脚步声在卧室的门口停了下来,柔和的壁灯瞬间把整个房间给照亮。 邵时看见顾六月有些阴郁的脸,那几分真心的笑意也很快消失在了他的脸上。 他并非多话的人,也可以说是很识好歹,自然也不愿意在别人心情很糟的时候聒噪的惹人不快。 可对方毕竟是他挂在心上的人,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我能帮得上忙吗?” 顾六月抬眼看着他,眼里乌沉沉一片,却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进了盥洗室。 邵时从未看见过顾六月这般模样,在他的记忆里,顾六月一向是冷漠而淡然的,即使不喜,也很少会显露在脸上。 近几年来,顾六月的棱角多少被磨圆了几分,这一年半来更是时常把微笑挂在脸上。 可那毕竟只是表象,顾六月不过只是换了张名为微笑的面具,根本上还是那样的冷淡疏离难以接近。 邵时免不了就有几分失落了,两个人曾经拥有过最为亲密的关系,可是对方对自己却并没有什么不同。如今就连一件烦心事都不肯和自己讲了。 邵时这般幽怨着,顾六月却披了件丝绸的薄睡袍走出来。 厚重的窗帘被放了下来,挡住了那一抹尚算明亮的月光。 房间的空调被调到合适的温度,床边的壁灯开关发出轻微的啪哒声,房间里瞬间就暗了下来。 兴许是对方的动作太过迅速而连贯,邵时就那么站在那,直到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能够看清房间里的东西。 邵时看着黑暗里的之前坐着的地方,被折成豆腐块模样的被子已经被铺在床上,薄薄的被子中间偏左的地方微微隆起一团,只有一个乌黑的脑袋露在被子外面。 房门被打开又关上,顾六月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保持着他从回来到现在的沉默。 房间里的温度并不算低,但他却仍旧觉得有些冷,被子里的手握成拳又松开,那张年轻的脸上露出个有些苦涩的表情,轻轻地叹了口气,终究是无可奈何的闭上了眼。 大约过了十分钟,卧室门被从外面打开,又被小心关上,只有门锁发出的啪哒声略微的响了那么一些 这响动很轻微,但只要顾六月是清醒着的,就无法不察觉到。但是他并没有睁开眼,也没有开口让对方出去。 邵时穿的是那种底部很软的拖鞋,踩在长毛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响声。 他看起来有些紧张,一张薄薄的嘴唇抿得有些发白,不长的指甲也掐在手心,一松开便能看到几个红色的月牙状的痕迹。 有什么好紧张的,?!邵时给自己鼓着气,就算被赶出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他一面自我安慰,胸膛里的那颗心脏却以过快速度跳动着,脚下的步子也不自觉的被放得很慢。 从门口到床上的那一段路似乎变得分外漫长…… 顾六月是喜欢安静的,这一点邵时一直都很清楚,也正因为如此,之前在门外,沐浴完的邵时想要回到这间卧室里来便被护主的1119挡在了门外。 邵时把声音压的很低,眉眼间却是带了分张扬的,“你的主子可还没说什么呢,什么时候轮到一条狗乱吠了?。” 邵时骨子里并不是那种温柔的人,尽管他看起来温和无害。年少轻狂时的邵时牙尖嘴利,锱铢必较,在朋友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小心眼,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曾经的少年也收了自己的爪子,一副温然的君子做派,无论是模样还是为人处事都要圆滑许多。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对待自己讨厌的东西,邵时处理起来却是更极端了。 作为顾帆函一手调教出来的人才,1119的忍耐力可以说是极好的,面对这样的讽刺也仍旧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对1119而言,在这个地方,只有顾六月才能有这个能力使他的脸上多出别的表情来。 为了让顾六月能够得到最好的服务,他需要更好的掌握察言观色这一门技能,而很明显的是,顾六月对待这位突然出现的邵先生态度是颇为特别的。 在车子上的时候,顾六月明确的表示了不想让他把这个男人的资料交给顾帆函的意愿,而这在之前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对待自己的工作,1119一向很是认真,邵时这种情况他更加需要慎重对待,可因为时间问题,他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男人其实是很不了解的,但这并不影响他对事情的判断力。 1119虽然不了解邵时,可他了解顾六月。对顾六月开始存在巨大价值或者感情纠葛太复杂的人才会是特殊的存在。而顾六月的感情纠葛除了亲情便是爱情。 1119扫视着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很快在心里为对方的外貌做出了评价:面庞清秀,上下浮动喉结也称得上精致,肤色洁白细腻,看起来像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文雅而不带半分娘气。 1119的脑海里闪过夏一诺那张有些漂亮过头的面孔,还有顾六月前情人木笙的样子。 然后,沉默着,在顾六月没有开口吩咐的情况下,侧身为邵时让出了路。 他很清楚顾六月是不会在没有吩咐他的情况下让外人就这么进那间卧室里去的,可是情人之间总是需要一些东西来增加情趣的。 要知道,照顾好主人的身体是一个贴身管家应有的职责,而医生说过,合理的性宣泄有助于身心健康。 被定位为贴身保镖兼保姆兼暖床人的某人表示,从未被碰过的他,是决计不会阻挡自己现任主人和眼前的男人共同进行某项有益身心的激烈运动的。 更何况,那间卧室的门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被锁上。 邵时自然不会知道自己已经被心上人的贴身保镖贴上了某种特别的标签,事实上,知道这种想法的他可能会为对方的识趣和有眼光而感到欣慰。 可惜现在的他并没有这样的心思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床上的那个人身上,直到他停在了顾六月的床前。 眼前的男子安静的躺在那里,乌黑的头发柔顺的贴在脑侧,嘴唇微微抿着,高挺的鼻梁上,长长的睫毛覆住了那双让他心醉的眼睛。 邵时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碰一碰那薄薄的唇,苍白的指尖在触及那抹浅红色前却又收了回来。 房间里是开了空调的,邵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加上沐浴后的水汽,没过几分钟,邵时的皮肤就开始变得有些冰凉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掀开了被子的一角,蹬掉脚上的拖鞋,迅速的爬到了那张柔软的充满诱惑力的大床上面,然后牢牢的占据了被子的边缘地带。 真是窝囊,邵时唾弃着自己,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里被子中间那个温暖的热源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发烫,大脑紧张得简直要停止运作。 邵时侧着身子,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睡在身侧的男人。 对方依旧闭着眼,呼吸绵长,看起来就像真的已安稳入睡。或许真的是睡着了,邵时略带侥幸的想。 在他看来,醒着的顾六月是会把随意爬床的人给踢到床下的。美色虽误人,可他也不想什么都没吃到却断掉三根肋骨。 确定了顾六月已经睡着了,邵时的右手就开始往被子中间摸索,最终很是成功的用自己的爪子把对方的左手给握在了手心里。 被子里两个人十指交握,亲密无间,像极了一对恋人。 明天早些起来再松开就好了,邵时这样想着,也就心满意足的闭了眼,握着对方的手指不自觉的又夹紧了几分,他的嘴角也止不住向上翘,脸上该露出个傻乎乎的笑来,完全没有可平日里在人前的精英模样。在能让自己安心的气息身边某个人很快就沉进到美梦之中。 约摸过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在邵时沉睡的时候顾六月却侧过身子来,睁着眼看着面前年轻的面庞,他试图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从某人的手里把自己左手给抽回来,但很显然,这不可能成功。 顾六月面色冷漠的看着这颗在不知不觉中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头颅,还有那张脸上心满意足的傻笑。最后也只能露出个颇为无奈的笑来。 他把藏在被子里的右手伸了出来,摸了摸对方十分柔软的棕色发丝,那种略带宠溺的无奈笑意直达眼底。 对着这个熟睡的人,顾六月终于吐出了回来的第一句话“真是个傻瓜。” 未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他又怎么能够半途放弃?何况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在这条路上孤单地行走,顾六月收回了放在邵时脑袋的上右手,总算是安心的睡了过去。()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一片红红的倒v好难看我也不想这样的orz 第33章 转变 或许是因为身边躺着的是喜欢的人的时候能够睡得特别安稳,第二日邵时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为了不打扰他的睡眠,窗帘还是放下来的,只是一旁已经失去温度的枕头说明了它的主人早早便起身离去。 除邵时之外整个套房就再也没有别的人存在,抬手瞄了一眼手表。银色的指针指向了八点的方向了。 不是很早的时间,但对于一个无需匆匆赶去上班的人而言,却也算不得晚。而按照邵时的推测,对方应该是在七点不到的时候就出了门。 昨天晚上顾六月回来时难看的脸色又出现在邵时的脑海里。这可是他第一次看见对方如此失态的样子。想必是出了些令六月也觉得非常棘手的事吧,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帮上什么忙。 思及此,邵时眼神暗了下来,脸色也显得有些难看。顾六月虽真有难处,却没有对他谈及一句话。 顾六月从来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不可能为了面子而硬撑着,这一点他知道的很清楚,不开口让自己帮忙的原因,除了帮不上忙便是对自己不是足够的放心。 可是又还有什么不放心呢,他简直把自己的一颗心都贴进去了,顾六月要什么他会是不肯给的?! 但凡是同时认识他们两个的就没有不知道他的心思的,何况两个人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可是在顾六月出车祸以前就被他给捅破了的。 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那就只能是自己帮不上忙了,因为觉得没有必要,所以才没有对自己开口。六月毕竟还是为了他着想的,这样想着,邵时的心里总算是宽慰了几分。 对于帮上顾六月的忙,邵时自是十分热衷的,可是想到自己家里那一堆的烂摊子,他的脸色顿时又变得难看起来。 毕竟,邵家虽财大业大可毕竟还不是他的呢,就算那个没了儿子的女人没什么威胁,他那个堂叔可绝对是个不容忽视的狠角色。要说那个眼神阴戾的男人没有打邵家那份庞大家产的主意,就算是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的。 想到这里,邵时顿觉头痛,可是只要一想到顾六月皱起眉毛的样子,他就觉着心疼,只要有足够大的权利,足够多的钱,有什么事情不是自己能够为六月摆平的呢? 说到底,还不是自己不够强大,才会让自家心尖子上的人这么愁心。这么一想,邵时也有了干劲。 原本他就只能在这里待上不到一周的时间,他起初一直是觉得自己应该待久点,让顾六月能够多念着他一点,使得外面漂亮年轻的少男少女们不会那么轻易的霸占了对方身边的位子,可现在想来,他却应该早些赶回去才是。 等他把一切事情都搞定了,他想呆在心上人身边多久就呆多久,到那个时候顾六月就是想赶他走也赶不了。至于那些个只有外貌没有脑子的年轻人,他相信他的六月是没有那么容易看上的。至于到他能长期呆在顾六月身边的时候,那些个怀有不轨之心的家伙是一个也别想靠近他的六月的身边! 下定了决心,邵时很快就收拾了一下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件行李。然后从行李箱里取出几张十分美观的还散发着竹叶清香的信纸。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邵时认认真真的用自己漂亮的小楷完成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在信的末端,他还掏出随身携带的羊脂白玉的私章给留了名。在确认自己把思慕及关切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以后,邵时把信小心翼翼的折成了一个精致的心形,小心地给压在了台灯的下面。 打量着一下镜子里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邵时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领子,斗志昂扬地迈向了自己的回家之路。当然,临走前,他并没有忘记把昨天晚上两个人都枕过的那个枕头塞到空荡荡行李箱一起给带走。 他不能待在顾六月的身边,总得留个念想不是。至于顾六月晚上睡什么枕头,就算宾馆不搞定,那个全能保姆1119总会解决好问题的。坐在飞机上,抱着柔软的枕头休息的邵时笑眯眯的模样意味着,有了这个枕头,今后的睡眠里他将会感到非常的舒心。 当邵时坐在机场等航班的时候,顾六月已经在自己的私人工作间呆了整整四个小时,1119作为一个全能的贴身保镖则安安分分在小房间外面守着,大约每隔一个小时便进去换掉冷了的茶水。 和疾风分给顾六月的舒适又奢华的大办公室不同,这个小房间里实在是很简陋,除了一张长 方木桌,一把带靠背的小转椅外就只有一台薄屏液晶电脑。 黑色厚重的窗帘被放了下来,房间里的灯光调的很暗,只有电脑屏幕上一直闪着蓝莹莹的光,那双修长漂亮的手在键盘上快速的敲打了整整四个小时,一串串复杂的代码从电脑上飞速变换着,令人眼花缭乱。 当邵时登上飞机的同一时刻,顾六月也停下手中的动作,喝了一口1119准备好的热茶,看着屏幕上钱已入账的消息提示,饶是顾六月再淡然,也总算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邵时现在的去留顾六月并不甚关心,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最缺的无非就是钱,很显然,暂时不能够给予有力的资金支持的邵时并不能够分去顾六月足够的注意力。 顾六月如今的情况是要迅速给自己留一到两个十分安全的避风港,狡兔尚有三窟,等到顾帆函放弃了他,没有个可以放心的地方他又怎么能活得下去。 一个人想要在短期内发展起来。大量的资金是必不可少,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那些小说中描写的运气好到那么夸张,不断地有人投资,频频遇上贵人,有如神助般迅速将势力发展壮大到无比强悍的地步。 很多的时候,你只能靠自己,尤其是在需要一大笔资金在隐密而合法的情况下进账的时候。 这也是顾六月不辞辛苦的在这里敲打键盘敲了整整四个小时的原因,为了那笔数额巨大的启动资金,哪怕是四天四夜,他也会在这里呆着。为了更长久的舒适,就总得懂得先要付出。 在没出车祸以前,顾六月的日子虽说不上分外的顺风顺水,可也算是舒舒服服的,无论是在物质上还是在精神上都没有太大的压力。如果不出这场意外的话,他也估计就按照预定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慢慢往上爬,或许直到老死也取不到顾帆函在任家主之位十分之一的成就。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对顾六月而言,只要不超出自己掌控的范围,事情没有偏离预定的方向,顾六月就心满意足。对于一个并无太强奋斗之心的人而言,这样的生活也便足矣。但可惜的是世上偏偏还有那么一个词叫意外。 不过是一场意外的车祸,就生生的让顾六月的生活被打乱了节奏,跳出了计划之外。 虽然不想承认,毕竟是亲生父子,和顾帆函一样,顾六月对自己的生活有着强烈的控制欲,很难够忍受超出自己计划之外的东西。 对待打破自己计划的人或事,两父子则有着明显的差别,顾六月对那些意外避而远之,视而不见,不到逼不得已他绝不轻易做出一些颇是令人难堪的决定。不管怎样,事情总是会如他所愿在不在超出掌控范围的情况下回到他眼中正路上去。 而基于强大的实力,顾帆函则总是喜欢选择主动出击,把意外全部都解决掉,直到原定的安排被强行扭回到他所决定的那条路为止。 对顾六月这样一个不喜欢事情超出自己掌控范围的人来说,有顾帆函这么一个同样霸道的过了头的父亲真真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当两个人的决定起冲突的时候,顾六月是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意见去迁就对方,原本计划好的行进道路也被生生打乱了节奏,从缓慢有序变得十分紧密仓促。 就像一棵被揠苗助长的苗苗,顾六月是被迫地迅速的成长起来,变得越发的接近所谓的上流圈子的人物。 要求如顾帆函,是断然不会允许一个不够出色的存在作为他的儿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的。他也不去想这样的成长速度对一个人有多么的勉强——在顾帆函的心中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的人也没有资格做他的儿子,成为顾家的继承人了。顾家毕竟是个大家族,而不是他随意可以送人的玩意。 就算是再怎么疼爱这个儿子,顾帆函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关照着他的,只有放手去让他成长,才能够让顾六月成长为一个能够被顾家上上下下都认可的存在。为了这一份承认,顾六月就得付出超过常人十倍的努力。 当然,顾六月并不认同这样令人糟心的成长观,毕竟他从未想过要这样的生活方式。可人在屋檐下,那能不低头,就算是再怎么不情愿,顾六月也得顺着对方的意愿把自己迅速的武装起来。 以顾帆函目前的身体的健康状况来看,放权显然是多年以后的事情。所谓的锻炼,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既然对方非要逼自己成长,那也不能怪他把人给提前推下去,毕竟,被强迫性地迅速成长,真真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只有站在最高处,才能够把自己的生活掌控在自己手里,而无需去仰仗别人的脸色生活。 为了一切能走回到自己所预定的道路,顾六月愿意为之做出改变,付出一些他本不需付出的代价。 看着蓝莹莹的电脑屏幕,男人的纯黑色的眼里幽暗一片,浓茶冒出的热气在大理石地面上投下的黑色的影子,丝丝缕缕,明灭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真心累爱,你们都好冷淡~~o(>_<)o~~ ()我还没有回来,只是因为咱;由针子给我投了火箭炮,虽然是友情的(帆泪),但是还是很高兴,毕,所以咱发一章表示纪念具足第一机次计划表示不变,咱一个月后再见吧你们这群冷淡的人 第34章 温泉旅行一 现在的疾风集团有方砚打理,自然用不着顾六月来操这闲心。该到账的资金到了账,该吩咐的事情也吩咐下去了,留后路的事差不多在顾六月回顾家大宅的时候就能办好。 等到顾家那帮人准备出手,而顾帆函又不再庇护他的时候,顾六月自己也能够保证全身而退,不伤毫发。 这就意味着还有三四个月回顾家的顾六月有了大把的空余时间。一个人不可能永远以高度紧张的姿态生活,虽然说起来他的日子并算不上有多劳累,但是顾虑着太多方面,压力压在肩上,那种身心上的放松却也是没有的。 不过现在虽说是放松,顾六月却也不准备独自拖着个旅行箱到处去旅行,来一场美丽难忘的邂逅。 每一分每一秒都极其宝贵,就算是放松时间顾六月也舍不得浪费掉,好习惯并不是轻易就能够养成的,他已经开始渐渐养成算计的“好习惯”,不仅仅算计别人,同样还算计自己。 就比如近期他最终还是应了楼行空的邀约,跟着一大帮子人坐着豪华大巴准备前往以温泉出名的c市来一场温泉浴。 友情总是在玩乐中建立的,即使现在这些纨绔子弟对顾六月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但毕竟都是些有潜力的年轻人,未来前途不可估量,多积累一些人脉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从邵时离开的那一天起,顾六月就和以楼三少为首的一帮富二代权二代越走越近,这一次的温泉旅行木笙并没有受邀参加。 木笙从医院回来以后,对待顾六月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商场新贵摆明了就是和木家的继承人过不去,偏偏人家木大少爷还就是喜欢去招人家的冷脸,屡屡被拒绝地贴上去。 木老爷子虽然恼怒自己的宝贝孙子不争气,可是对于顾六月这种识相的行为,他还是表示非常满意。顾六月这个在他看来堪比狐狸精的人物,他们木家惹不起总该躲得起的。所以这一次的温泉之旅,老爷子下了令将木笙给关在家里,美名其曰修身养性,净化心灵。 没了木笙的打扰,顾六月自然乐得自在。和上次去海上一样,这次的温泉之旅他除了一个拎着行李箱的1119什么都没带。 到了预定的旅馆,坐了一天车的一大帮人纷纷就把自己关到房间里休息去了。每个高等房间里都设了私人浴池,提供客人全天侯服务。 因为那个天然的大温泉温度太高,疲乏状态的客人容易在温泉里昏倒,旅馆也因此定了个规矩,除了本地人以外,入住旅馆的第一天都是不允许去泡那个出名的温泉的。 这家旅馆以舒适的环境及高等的服务质量闻名,除了古朴风的室内设计以外,自然还有专门的服务人员。就连大澡堂都有专门负责搓背的,何况是这种高级的温泉旅馆。 所有的服务人员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按摩师,当然这是很正经的那种旅馆,那些按摩师一律穿着那种白色汉式长袍,把身子给遮得很严实,年龄多在30岁到40岁,有些还是盲人。 旅馆是楼三少的小舅舅开的,这一次这家旅馆还对外歇业两天,就为了招待他们这批客人,可以说是给足了楼行空的面子。 楼斯纳和楼行空相比最大的的劣势也就在这里,楼行空有实力雄厚的吴家在背后支持着,而楼斯纳只能靠自己。 这也是顾六月选择和楼行空交好的原因,上次楼大少算计疾风暂且不说,商场上毕竟没有永远的敌人,但显然是楼行空胜算更大。顾六月自然不会为了这样一个从未交好过的人放弃一个更有实力的盟友。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为了钱财同胞兄弟尚能反目,何况是同父异母的继兄弟。趴在房间里人工砌的温泉池里的顾六月懒洋洋地想着。 旅馆的服务人员敲了门,顾六月摆了摆手,在一旁跪坐着给他擦背的1119便快速地走过去开了那种仿古式的木门。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性按摩师,因为工作环境的关系,皮肤显得很白,模样很是斯文秀气,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不少。 年轻按摩师的眼睛很是漂亮,浅浅的褐色,像摆在玻璃缸里那种琥珀色的雨花石,有光泽却无神,素白色汉式长袍的袖子里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紧紧地握住了黑色圆润拐杖的头部。 擦背用的毛巾早就是备好的,并不需要按摩师带过来。 作为旅店的按摩师自然很是了解房间的构造,也不需要1119开口指引,被确认身上未带危险器械以后,得到顾六月允诺的按摩师就摸索着走了过来,除了手杖探测着地上的障碍物,年轻的盲人按摩师一路走得十分稳当,看起来和常人无异。 在顾六月饶有兴趣的目光下,按摩师走了过来,如同1119之前做的那样,半跪在温泉池的旁边,手上摸到了放毛巾的地方。微凉的指尖触碰到顾六月光裸的脊背,微微的颤了一下,又接着用心的在顾六月的背上动作起来。 虽然说是盲人,但是这技术显然要比1119要专业得多,虽然年轻,这个盲人按摩师的技术在这家旅馆里却也是出类拔萃的。看得出来,挑人的那个很是用心呢。 顾六月趴在池子沿上,食指十分有节奏的敲击着大理石地面。1119则站在屏风外面,等着顾六月享受够了,下令给他把那个按摩师给领出去。 夜深人静,除了那么几个躺在被窝里拿着手机聊天刷微博的深夜党,今天来的客人差不多都已经睡得很熟了。 顾六月所在的伍贰壹号房熄了灯,处在一片黑暗内。门被人推开来,发出很轻的吱嘎声。穿着白色浴衣的男人从门里闪出来,重新又把门给关好。男人穿着沉重的木屐,走起路来却十分轻快,悄然无声。 顾六月还安稳的睡在房间里,出来的自然便只能是1119了。作为一个出色的贴身保镖,极好的隐蔽能力是必不可少的,按着记忆里的路线,很是轻易的,他便摸到了刚才那个按摩师住着的地方。 因为是盲人,房间里并没有开灯,但是从呼吸声可以听出来,那个按摩师还没有入睡。 有啪答的脚步声传过来,男人忙什么闪身隐进了柱子后面的阴影里,一个扎着高高发髻花了很浓艳装的年轻女人踩着高跟的木屐走了过来。 那个女人左手提着一个很是精致的小灯笼,伸出右手就在木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女子的声音又又细又尖,音量被刻意压低了不少,“阿清快点出来,表少爷要见你呢。” 那个叫阿清的盲人按摩师连忙开了门走出来,因为匆忙连衣服带子也没有怎么系好,跟在女人后面就走了出去。 1119跟着两个人绕过长长的走廊,穿过了一个小花园,到挂着壹零柒小木牌的房间门口才停了下来。 那年轻女子敲了敲门,语气略带讨好,“表少爷,我已经把人给您带过来了。” 房间里低低的应了一句,1119听出来那是属于楼家三少的声音“我知道了,让他进来吧,你可以先走了。” 那女子给那个叫阿清的按摩师系好了腰带,又帮着整了整衣服,轻轻的往前推了推他,低声叮嘱,“待会进去见了表少爷,记得机灵一点,不要眼睛瞎了心也跟着瞎了!表少爷要你说什么你就如实回答,记住了没?” 阿清嗯了一声推了门走进去,握着拐杖的右手又抓得更紧了些。女人在外面把门给关好,看着木门叹了一口气便又踩着木屐离开了。 木门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但内里的房间的隔音设施显然做的很好。 一开始楼行空是呆在卧室外面,声音很清楚的就传了出来,不过说了几句话以后对方显然就进了房间里面,1119的听力虽称得上极佳,却也只能听到一些较大的动静。比如一些训斥声,几句接近尖叫的怒骂,还有东西倒地发出的沉闷却巨大的响声。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壹零柒的房门又重新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那个叫阿清的按摩师拄着拐杖从房门里走出来,里面的人则迅速地关上了房门。 进去时的按摩师有些紧张,却是面带微笑,衣冠整洁。出来的时候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低垂着眉眼,很是苦涩的样子。衣服的领口处还被人撕坏了一个口子,那张干干净净的脸上有些地方肿了起来,青青紫紫的,嘴唇那里还破了一个口子,流出殷红的血丝。 当然,那并不是被咬出的伤口,而是被打出来的。这样的程度,足见打人的那个是用了很大力气的。 1119藏在阴影里冷眼看着阿清慢慢的走回去,对方走起路来有些一拐一拐的样子,似乎是右边的膝盖处被人给狠狠踢了一脚,当然也许还不只一脚。 楼行空那张肖似其母的艳丽面孔自然而然的在1119的脑海里浮现出来,都说蛇蝎美人心,楼三少的狠辣程度完全是与其美貌程度成正比的,何况楼行空还是个智商情商都不低的主。 阴险毒辣,睚眦必报,这简直是对楼行空最好的写照。想到顾六月和这么一个蛇蝎美人如此亲近,1119不由有些烦心,也不知道这位楼三少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对顾六月抱的是什么心思。 等到壹零柒房里没了动静,打定主意要更加警惕的1119从阴影处走了出来,赶在顾六月醒来之前回到了伍贰壹号房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誓如果不是因为那颖浅水我绝对不会更新的,我的存稿几q不过还是谢谢透明君,第一颗浅水好激动把我已经砸晕了(☆_☆) 第35章 温泉旅行二 早上七点左右,休息好了的一大帮子人都分了开来,三五个结成一队气势满满的准备吃遍c市的美食。 吃惯了1119做的饭,在外面尝尝鲜也是很不错的。 虽说是要累积人脉,可也不知怎么搞的,最终只有1119还有楼行空陪着顾六月一起坐在了一家小餐馆里等水煮。 这家店面虽小,却很干净,服务态度又好,一大清早的,很是热闹。 顾六月没出车祸以前也是吃过这种东西的,所以看着楼三少一本正经地坐在他的对面,总有一种奇妙的违和感。 顾六月本身是一个很能适应环境的人,虽说不爱言语,可只要他愿意,总能融入环境。所以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很难有人会真的讨厌他,说他过于高傲。 但楼三少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则完全不一样了,他这副模样坐在这个地方,总让人感觉这不是在小餐馆里等水煮而是在高级餐厅里等牛排一样,令人很不自在。 这或许跟两个人今天的装扮也有关系吧,一个穿了件很休闲的长款风衣,另一个却穿着一套很正式的灰色小西装。 水煮这种东西就是要趁热吃的,等点的东西都上来了,按照自己的口味加了调料,三个人便动作很是快速的吃起来。 顾六月碗里的东西蔬菜比较多一点,除了少许的醋也没加什么刺激性的调味料;而楼行空的碗里几乎都是肉类,一层辣油浮在汤面上,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1119的速度是极快的,两个人东西还没吃一半他的碗里就见了底,然后他就坐在那里等两人吃完,十分敬业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两个人的吃相都是很优雅斯文的那种,看起来很慢很好看,速度却也不低。 顾六月低头吃的用心,一双筷子夹着肉丸子就伸到他碗里来浸了浸又迅速地收了回去。他有些诧异的抬眼往对面瞧,楼三少一张雪白的脸蛋早就被辣的红彤彤,鼻头红红的,一张本就漂亮的嘴巴变得和新鲜辣椒一样红艳艳的,分外好看。 “我都不嫌弃你的口水了,你难道还嫌弃我不成?”楼行空没有一点不自在,反倒眯起了那双凤眼,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顾六月自然不会傻到说自己介意,任由对方把筷子屡屡伸进自己碗里还时不时的被夹走一片绿油油的青菜。 好不容易吃完了一顿早餐,楼三少又拉着顾六月要去街上逛。那帮人里也有想凑热闹的,可谁让楼行空才是他们的头呢,再怎么没眼色,他们也不至于蠢到要硬插进来,做两人之间的电灯泡。 楼行空看似大方宽容,可真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物,他们也不是没看过他报复人的手段,对方的下场说惨不忍睹都是说轻了的。 和自家老大抢人,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至于一直跟在顾六月身边的1119,则一致被众人给无视了。 说实话,穿着西装逛街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为了能有个更愉悦的“约会”,楼行空拉着顾六月就进了一家精品男装店。 美人对待自己的服装总是十分挑剔的,不分男女。因此,接下来近两个小时里面,顾六月都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店里的沙发上,看着楼三少的衣服是不停的换。 这情景简直像极了陪着妻子逛街的丈夫,而这丈夫显然还是很爱妻子的那种:十分中肯的对每一件衣服做出评价,却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楼行空的骨架很纤细,但个子并不算矮,看起来匀称修长,是个天生的衣架子。 最后楼行空挑了一套和顾六月颜色款式相近的风衣,黑色的皮鞋也换成了那种更运动性强的球鞋,看起来简直像个进大学校园没多久的大学生。 至于换下来的那套衣服,则是被楼三少随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毕竟,提着一堆旧衣服逛街可不是什么今人愉悦的事情,虽然那也是穿了没几次的在意大利手工定做的昂贵衣服。 对待这种十分败家的行为,顾六月不置一词,连他刚才吃早餐的钱都是楼行空坚持给付了,人家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经济实力,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两个大男人在一起逛街其实真心没有什么好逛的,顾六月并没有其他人那种要吃遍c市美食的雄心壮志,他就只想在这座古老而又时尚的小城里四处走走。 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散一散心。奈何偏偏搭上了一个楼三少,一个人的旅行变成了两个人的并肩前行。 作为沉默的透明人的1119我们可以视而不见。 虽然不过9月,c城的天气却是已经步入深秋了,秋风吹在人的身上,还是颇能让人感到寒凉的。 楼行空长了一张过于艳丽的面孔,骨架又纤细,喉结又被黑色的高领毛衣遮住了,很轻易就会被旁人认为是一个过于高挑的中性化的美女。 毕竟,楼三少虽算不上矮,可也比顾六月要矮上一头的高度。看在路人眼里,这两个人简直就是俊男美女的完美组合了。 当然,如果这样的想法被楼三少知道了,想必会恼怒的要撕了对方的嘴巴。楼行空确实好看,却也最是忌讳被人说像个女人了。 两个人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走了一整天,在一家饺子馆和一家环境优雅的小茶楼里分别解决掉了中晚两餐。 等到太阳沉到地平线下的时候,出去玩的一群人也差不多回了旅馆。 看到顾六月轻声细语说着写什么,然后楼三少一面应着笑的像花儿一样,两个人手上还拿着那些精致的小糖人一类的小玩意,众人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要闪瞎了。昨天还冷冷淡淡客气疏离着呢,今天出去一趟怎么就突然亲近到这个程度了?! 照这个样子来看,只有傻子才不知道楼三少对顾六月有那么点意思了。心里虽然很是好奇,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去探听楼三少的八卦。 谁不知道三少虽长了张女人面孔,性子却实在再男人不过,向来都是他压人,哪有人压他的。 可是那个顾六月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主,哪能像那些个mb,只要给的钱够多就得乖乖的被人压。 可是他们却也是不信楼三少就只想和对方单单纯纯的谈一场精神恋爱。说到底,楼三看上的还不是人家的那么点美色,最终的目的不过就是把人给拐上床。 再说,同性恋圈子里又有什么真爱可言的,不过是互相玩一玩,厌倦了分开就是,谁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何况楼三少以前上的可都是女人,从来就没对男人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兴趣,看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也是一时起意,等到新鲜劲头过了,自然会回归到温香软玉在怀的正道上来。 虽心思各异,众人还是十分热络的过来和两人打了招呼,交谈着今天的收获,便又各自散去了。 这毕竟是一场温泉之旅,来都来了,怎么能不去泡一泡旅馆那个除了名的温泉池呢? 为此,虽然众人虽说是逛了一整天,却也是没做什么大动作的那种,微微有些倦意,在这种寒凉的天气,泡在热乎乎的温泉里实在是再舒服不过了。 这家旅馆的大温泉池是天然形成的,据说是三百年前这附近的一座小火山爆发留下来的,温度偏高,温泉里含有硫磺等矿质成分,还可以美容养颜。 温泉池很大,男女浴池间只用了一道白色石头砌的墙隔开,透过那一堵墙,很容易就能听到对面是什么动静。可以说,泡温泉的时候,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言的。 对一个有轻微洁癖的人而言,这个事实简直是糟透了。当然也有不愿和一群人一起泡的,特意错开了高峰期,大半夜的跑去泡温泉,不过那种滋味不怎么好便是。 1119正弯着腰收拾顾六月要用的浴衣和浴巾,敲门声刚好就响了起来。 顾六月放下书,侧过头示意对方去开门。 1119把门打开,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昨天那个妆容妖艳的女人。她现在是素面朝天的模样,卸了浓妆看起来年纪小了很多,颇有点邻家女孩的味道,很轻易便能让人产生好感。 不管这个女人是个什么模样,1119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声音也冷冰冰的,语气却是颇礼貌的,“请问你有什么事要转达,还是需要什么帮助?” 那女孩子明显是做了足够功课的,也不恼他的冷淡,踮着脚尖往里面瞧,“顾先生在吗,楼三少想请您过去聚聚?” 1119难得皱了眉,把女人给拦在外面,顾六月却走了出来,“反正也没什么事,你在前面带路吧。” “顾先生真是大好人,您跟着我过来。”那女孩子立刻摆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临走前还很是俏皮地对着1119吐了吐舌头。 作为一个保镖,1119还是十分尽职地跟了过去,一直到楼行空住的壹零柒号房的门前。 最后1119也只是候在门外,等着顾六月从里面出来。看现在这个样子,无非就是楼行空对顾六月起了意,想要在两人之间建立一种更亲近的关系。 要知道,作为一个出色的保镖,就应该听取雇主的一切命令,而被安排保护顾六月的1119从来在这一方面做的很好。 既然顾六月都进去了,自然是两厢情愿的事情,至于到时候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情况,那就是顾六月自己的事情,他1119也无能为力。 如果连这种情况都处置不好,那也没有资格被留下来。似乎每一个在顾帆函身边的人都是这样认为。 谁也看不清顾六月在顾帆函心里是什么地位,除了顾帆函自己。 既然是顾六月自己的选择,1119自然不会提出反对意见,然而他在外面这么一站就站了一整个晚上。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自己写的不够好,但是看到数据这么差也真的有些伤心,就算不说收藏,点击也很差劲。 但这是我第一篇写这么长的文,所以不管怎样都不会坑,大家真的很冷淡啊qaq 就这样吧,如果你有耐心看到这里就点一下文章下面的收藏此文章吧,只有网页收藏对我一点用都没有啊。 我们明天见吧,明天会把温泉旅行完结掉。()还有,谢谢破晓和和针子的手榴弹还有瞬间迷情和羊羊还有透明,1oup的地雷,爱你们,么么哒 第36章 温泉旅行三 有一个宠爱自己还开着高级旅馆的亲舅舅,得到待遇毕竟是不一样的。安排给其他客人的房间已经是很好了,但楼行空住的地方显然要比其他人的高了一个档次。 进了房门便是小客厅,一张做工精致的木质沙发靠墙摆着,一套红木的桌椅放在中间,两盆长势喜人的富贵竹搁在角落里,墙角上边的架子上吊兰绿色的藤蔓从长长地垂下来,还散发着幽幽的水汽。一个做工精致的鸟笼子挂在吊兰下面,一只羽毛鲜艳的鹦鹉闭着眼,站在笼子里小憩。 地上铺着的是一张纯手工的大地毯,墙上还挂着几幅山水画,地下的地龙已经烧了起来,整个房间里都是十分暖和的。家庭影院的屏幕卷起来外表就像是个巨大的卷轴,就连冰箱都是外形设计得十分美观的立柜型。 可以说,关上房间的门,就是进去了一个古代版的豪宅。 顾六月把门关上了,把身上的风衣脱了下来挂在木质衣架上,旁边还挂着一件丝绸的月白色睡衣。 客厅里并没有人,空气里有一种潮湿的味道,可以听见缓慢流动着的水声。 顾六月站在吊兰下面,看着那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鹦鹉,闭着眼的鸟儿突然就睁了眼,扑掕着翅膀,发出又高又尖的叫喊声,“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楼行空的声音就从一扇门内传出来,“油菜,你给我闭嘴。” 那只叫油菜的鹦鹉立刻就闭了嘴,蔫了吧唧的乖乖的呆在笼子里,仿佛连羽毛也暗淡了许多。 然后接下来的话是对着顾六月说的,和平日里一样,十分亲近的语气,“六月在的话,帮我把挂在衣架子上的浴衣拿过来吧。还有桌子上的木盒子也一起带过来吧。” 像拿浴衣这种事同性之间实在是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如果说顾六月不是一个只对同性感兴趣的男人,而楼行空又抱着几分暧昧不明的心思的话。楼行空打的什么主意,彼此心知肚明。 不管怎样,人都来了,拿件衣服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靠近那道玻璃门,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湿漉漉的雾气从门缝中往外面弥漫,这才是整个客厅都些许潮湿的原因。 开了门,光滑的大理石把池子围了起来,整整一个房间下部都是浸在水里——天然的温泉水从管口流进房间的浴池,从另一个流出去,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下蒸出了一团团白色的雾气。 楼行空就趴在池沿上,光滑的脊背暴露在空气里,下半身则完完全全浸在略显浑浊的的温泉水里。 顾六月把东西放下来就站在台阶上俯视着浴池,楼行空就呆在池子里仰着头看着他,乌黑的发被打湿了,一绺绺的滴着水,长而卷翘的睫毛半垂着,一双桃花眼亮得惊人,薄薄的嘴唇也是水润富有光泽,整张脸蛋看起来也比平日里更为细腻,美得有些惊心动魄了。 顾六月就这么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最后还是楼三按捺不住开了口:“你站在上面干什么,难不成还怕我把你给吃了?”这语气带了些许嗔怒的味道,配上那张精致的面孔,确实能勾起人心里某种蠢蠢欲动的欲念。 或许是气氛太过美好,也或许是一时冲动,顾六月凑过去,弯下腰对着那张漂亮的唇凑了过去,在上面蜻蜓点水般地啄了一下,楼行空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立刻从温泉里伸手就把顾六月从台阶上给拉到了水里,十分凶狠地亲过去,几乎要把顾六月的嘴唇给咬破皮。 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美味都自己送到嘴边了,哪里还有放过的道理。何况顾六月对楼行空多少是抱有几分好感的,自然算不得勉强自己。而楼行空觊觎对方已经算的上不短的时间了,这一次得到回应他更不会放过这样难得的时机。 顾六月的衣服被对方以粗暴的方式撕坏了扔在池沿上,比起顾六月慢条斯理,他显然要显得急切的多。毕竟,为了顾六月这个他异常感兴趣的猎物,他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碰过女人了。 但是急切并不代表就能取得胜利,虽然有些不甘心,楼行空还是被这个温柔而冷淡的男人压制住,被迫地承受着身后人一次又一次强而有力的撞击。 或许真的是昏了头,也或许是因为心虚,当自己被压在池沿的时候,楼三少也真的就这么半推半就地应了。 男人堪称艺术品的的手无力地攀在池沿上,身体被动地以高频率起伏着,过分漂亮的面孔因为快感和疼痛出现轻微的扭曲,不知道是水滴还是汗液的透明液体顺着他的脸庞留下来,显得格外淫糜。一旁那个精致的木盒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打开来,透明的膏体静静地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楼三少在浴池里里里外外被人洗了一遍,两个人又到了楼行空卧室的床上做了一次。最后顾六月抱着他做了清洗,两个人就以相拥的姿势睡了过去。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楼行空是被服务员的大声询问给吵醒的,靠在椅子上他慢慢的坐了起来,却被身后的痛处弄得一阵倒吸了一口气,心里咒骂着昨天晚上那个十分卖力的男人,语气却是很温柔,“六月,你在哪呀?” 空气里静悄悄的,没人回应。楼三的声音立马提高八度,对着半敞的房间门,把问话重复了一遍。 这次终于有声音回答他了,但是楼三少的脸更黑了,十分尖细的嗓子在客厅里得意洋洋的响起来:“人走了,人走了,早就走了,早就走了……” 外面旅馆的服务员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过来:“您还需要用餐吗?” 男人压抑着怒气,语气却还是带上了五分凌厉,“推门进来说话,还有,告诉我住伍贰壹的那个客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如果你不知道,就把那个叫夏童的女人给我找来!” 外面的服务生虽年轻却也知道里面这位是有来头的,是他得罪不起的主,语气不由就变得小心翼翼,“您是说与您一起回来的那位顾先生吗?” “就是他,你知道他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服务生的声音迟疑了一下,“那位顾先生一大早就走了,是和那位保镖先生一起办理的退房手续,现在应该已经在飞往b市的飞机上了。” “飞走了,飞走了……负心汉飞走了!”昨天被打击的绿毛鹦鹉十分兴奋地叫个不停。 小服务生战战兢兢的,恨不得立刻捂上那张该死的鸟嘴。 房间里立刻就响起东西被摔在地上的声音,楼行空有些阴森的嗓音透过半掩的卧室门传到大厅里,满含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很好,你可以给我滚出去了,还有,把那只绿毛的破鸟带出去给我炖了喂狗!” 可怜的小服务生把精致的鸟笼子拎了出去,听着后面摔东西的响声,一路胆战心惊的小跑离开。 那只绿毛的鹦鹉在笼子里不停地扑掕着翅膀,用尖细的嗓音大喊大叫着“主人救命,救救油菜;主人救命,救救油菜……” 这是楼行空的小舅舅最喜欢的鹦鹉的,聪明伶俐,很是讨喜,所以才被楼行空要了来,给房间添点生气。 小服务生自然是不敢处置的,把鸟笼子交给了管事的,等吴家小少爷再出来安慰一下外甥,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楼行空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他有气没处撒,身边的东西便全部都遭了殃。床头柜上摆着的古董花瓶也被挥到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的,损毁得彻彻底底。摔完了东西,楼行空又挣扎着起了身,赤着脚踩在碎片上,完美的双足立刻被割得鲜血淋漓。那张漂亮的面孔上笼着浓浓的阴霾,仿佛要把某个人要拆解了吞进肚子里去。 楼行空在自家小舅舅紧迫的盯人法下总算很快养好了身上的伤。一能够行动自如,他就坐飞机回了b市。还没等他和顾六月算账呢,顾六月当初一回来就被调回总部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楼三的耳朵里。 除了1119,当初跟着顾六月一起过来的那个夏一诺也跟着被调走了。 原本可用的联系方式都失了效,如果不是还有谈起,这三个人简直就跟人间蒸发似的,消失得干干净净。 疾风的那几个高层把真正有用的消息守的严严实实的,就算能问出些什么来,也都是些无关紧要,不确定性的东西。 楼行空站在楼氏第五十层的办公室内往下看,地上行人车辆往来,如同蝼蚁。华国虽大,可也就这么大,只要顾六月不是那种甘于平凡生活的小人物,他们就总再见面的一天。 动物都会记仇,就不用说睚眦必报阴险如斯的楼三少了。沾染上一条有毒的美人蛇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更何况,看起来是态度十分恶劣玩弄。 至少,在楼行空看来。他是被彻彻底底地给人耍了一把,作为一个能把一件小事记十年的人,顾六月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不管是抱有怎样复杂的感情,这一辈子他都不可能忘记那个该死的男人。而不是像预想的那样,等得到手,足了愿,楼行空便会开始厌倦,最后把人给忘得一干二净。 等不到的总是最好的,求而不得,求而不得,终成执念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你们要看肉我也只能撸出这种程度的,不要怪我,qaq 这种文实在不适合啪啪啪(其实是我不会写) 好了,虽然说嫖完就走有点渣,可是弟弟还等着呢,所以就=-=回家了 照样是打滚,求评,求收藏,求包养(ˉ﹃ˉ)求票票 下一张是番外→_→如果你有耐心看到这里都不给收藏,我只能泪奔了 ()求一万,但是这周我还是会更2万的樱樱缨虽然这一周我的傍单字数要明天17:00准时更新没刷出来就是抽了 第37章 番外邵时一 邵时真正把顾六月放在心上的一次见面是在一个废弃的地下车库里。那个时候他已经是24岁的成年人,而顾六月刚过完19岁的生日。 那个时候的邵时身上已经少了很多少年时的戾气,但仍旧带着几分棱角,对待自己看不惯的人说话也是夹枪带棒,充斥着挑衅意味。 那个时候的他是颇为不喜欢顾六月这类人的,在他看来,这种看起来就是被父母乖乖保护在象牙塔里,幸幸福福的上着大学的大学生一点都不知道人心险恶,单纯而又愚蠢,天真得简直令人生厌。 邵时曾经和顾六月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是在顾六月大学的钢琴老师陈教授的家里,对方安静却疏离的模样并没有给他留下太深的印象,毕竟能弹得一手好钢琴的人他看得太多,对自己恩师口中的这位有天赋的好学生邵时实在是没有产生多好的印象。 但很显然,事实证明他的所谓判断完全就是错误的,一个只懂的读书弹琴的乖孩子是绝对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种场合的。 他早该知道的,像他一样带着无害的面具的可从来不只他一个,很明显,这个不曾被他放在心上的顾六月也是其中之一。 当然第二次见到顾六月的时候,邵时对对方的看法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在与顾六月第二次见面之前的邵时面色铁青,很是不愉。任谁在被一群黑社会五花大绑着又十分粗鲁的丢在一个废弃的地下车库来谁都不可能会有好脸色的。尤其,是在邵时知道自己被粗绳子绑着扔到这里来的原因以后他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这一天的邵时可以说是倒霉到了极点。 “那群小混混的捆人的手艺可真不怎么样”,邵时打量了这起劣质的绑架案的指使者以后忍不住在内心评价到。看着对方一头灿烂的黄毛,大骷髅的套衫加上一条牛仔裤,一脸洋洋得意的模样,邵时顿时觉得自己会被绑就是一种耻辱。 其实邵时防范意识挺强的,只不过这天他在公司呆的晚了些,便想去买些宵夜填一填早已饥肠辘辘的肚子。邵时很喜欢的那个馄饨摊子就在公司大楼旁的小巷子里,因为转两个弯就到到那个拐角,邵时也就没有开自己的那辆银灰色的跑车,而是选择了自己一个人走过去买。 可邵时这才转了第一个弯呢,冷不丁的后面就一记闷棍敲上来,直接把邵时给敲昏过去,然后三五个小混混就把人给绑了,扔在那个废弃的车库里,然后他们就把受害者扔给了接了电话把带着摄像机弄赶过来的李多俊,点着钱拍拍屁股就走了人。 那个敲人的混混显然很有经验,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也怪不得的邵时一时没察觉就着了这帮家伙的道。虽然绑人的是些小混混,造成这场绑架案的却是一个一直暗恋着邵时的模样清秀叫做林小美的小姑娘。 看着上司身边漂亮妩媚或是优雅冷艳的女伴换个不停,虽然还没听说自个暗恋的对象有了固定的女朋友,可是心生自卑的小美姑娘还是越来越显得憔悴。这个时候一直默默喜欢着邻家姑娘的李多俊就不干了,在了解自己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女孩伤心憔悴的原因以后,他简直是出离的愤怒了! 李多俊是那种学习不怎么样家境不错的问题少年,从小到大不知打了多少场架,犯了多少次错误,性子很是冲动。在李多俊住的地方还有学校附近的那些小混混们总会卖他几分面子,学校里也有那么一些崇拜者会乖乖叫他一句大哥。家里有钱,人长得不错,还很有个性,这样的李多俊可以说是颇为受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们的欢迎的。不过,这些小姑娘中可不包括他一直喜欢着的林小美。 好学生林小美一直喜欢的就是那些俊美有才华又稳重的男人,比如说她那年轻的临时上司邵时。 而暗恋林小美多年李多俊有着一头灿烂的黄毛和一点都不安分的性子,一看就是不靠谱的主,所以尽管两人是青梅竹马,林小美也从来没有对李多俊抱有过别的想法。 李多俊为了林小美一直守身如玉,到了18岁的尾巴,却连个恋爱都没有谈过,在他的那些小小年纪就换了好些个女友的狐朋狗友看来李多俊可以说是分外痴情的。如今自己的心上人为了这样一个花花公子憔悴如斯,这叫喜欢对方多年的李多俊如何不心痛! 古有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今有李多俊奋不顾身为小美。在知道自己暗恋多年的对象已有心上人后,李多俊既是伤心又是愤怒。而在听说那个叫邵时的换女伴十分频繁以后,李多俊则是决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只懂得靠爹妈的小白脸,当然还得把那个叫邵时的哭爹喊娘的样子给拍下来,好让林小美看看邵时的真实模样到底是多么的丑陋。 李多俊毕竟是还年轻的很,做事情往往只靠一时的冲动,加上平时又没受过什么挫折,一时间竟真的做出绑架情敌这种十分愚蠢的事情来。当然为了保证事情的成功率,他掏了不少的粉色的毛爷爷找了人帮忙。 那些帮着李多俊绑人的小混混们显然更懂得明哲保身之道,他们虽说常常从过路的学生或者那些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上班族们要些零花,却也算得上安分守己的小市民。虽然说李多俊只是说要教训下自己的情敌,可这事情毕竟和绑架勒索沾了边,他们自是不敢陪着犯傻的李多俊留到最后的。 这些小混混们在打架方面可能不如李多俊,但眼神明显是要好得多。他们在邵时公司附近蹲守了好几天,发现那个李多俊口里的小白脸,无论是身上的料子还是平日里开的车子都是他们一辈子都买不起的高档货,就更不敢去对着邵时做出拳打脚踢的事情来了。可是想要在街上混,不守信用是不行的,他们收了李多俊那么多钱,自是要把事情给办好来,最后这群人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只打晕,不善后。只要把人交给了李多俊他们就什么都不管了。 因此,等到要在醒来的邵时面前耀武扬威,多加警告的时候,这个封闭的车库里就只剩了李多俊和被绑的邵时两个人。这种听起来简直就只有在那种电视剧和小说里里才会出现的狗血剧情,邵时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它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实际上,他一直以为这是他的那个颇有野心的堂叔干出的好事,可是很明显,对方的办事能力还不至于低劣到这种地步。这场所谓的绑架不过就只是一个愚蠢的被妒火冲昏的男人干出的蠢事。 对于一个从小在混乱且肮脏的地方长大的人来说,在没有人盯着的情况下挣脱这样的束缚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因此,当怒气值满点的李多俊对着邵时挥动起他的拳头时,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迅速的握住了他的手,然后是一声“咔嘣”的响声,李多俊那只曾对着别人挥动过多次的右手就被毫不留情的折断了骨头。 因为连馄饨都没吃成就被绑到这里来,理由还是如此可笑的争风吃醋,内心十分不爽的邵时下手可以说是十分的重。结果李多俊精心准备的摄像机没能拍下邵时的丑态,反而把他鼻青脸肿,嗷嗷求饶的惨样给照了进去。 但今天显然是邵时的霉运日,教训完了李多俊,把人绑了扔在一边。他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身上的灰,整了整乱掉的衣领,正准备回到住的地方好好的吃一顿,被锁着的车库大门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 还没等邵时反应过来,那些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就全都涌了进来,把空荡的车库一下子变得有些拥挤起来。邵时连句话都没能来得及说就又被人给绑得结结实实,连着那个被打得惨兮兮的李多俊一起被扔到了一个小角落里。 这群黑衣男人很快就围成了一个圈,一个很大的麻皮口袋被一个身材相对更为高大的男人很是粗鲁的扔地上,米白色的口袋上暗色和鲜红的地方分别是干了和未干的血迹。 李多俊虽然打过不少架,可是毕竟没见过多少市面,今天被情敌打了一遍,又摊上这种事情,那些个大汉手里的枪指着他的脑袋刚示意性的威胁一下,他就十分应景的晕了过去。 邵时的表现则远比他要淡定很多,为了不惹出别的麻烦他就一直低着头,做出紧张害怕的样子来,好奇心能害死猫,这个时候的好奇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邵时眼观鼻,鼻观心,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很快,一把沉重的檀木太师椅被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给抬了进来。一个年纪轻轻的白衣男人十分随意的坐在了那张放着白虎皮垫子的椅子上。 邵时没有抬头,但是听声音他也知道那是一个十分年轻的男人。实际上,这个男人不仅年轻,长相也是很不错的。五官如刀刻,一双凌厉的凤眼,鼻梁又高又挺,嘴唇很薄是很浅的淡粉,脸色略显苍白,一副天生薄情相。 那个蠕动着的麻袋也被人解开了,一个穿着时尚的男孩子从里面被放了出来。那男孩子长得很漂亮,还画了那种十分精致的妆,只是那妆被眼泪冲坏了些,衣服也被打得破破烂烂,一身瓷白的肌肤上留下了道道红痕。男孩子泪眼朦胧的样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极其容易让男人生出浓浓的保护欲来。只可惜他做了些不应该做的事,而他面前的男人又是天生一副铁石心肠。 那些黑衣大汉只需要负责执行坐在那里的男人的一切命令,无论是多么美丽的人,都难以激起他们的半分同情,何况这个看起来柔弱无害的少年还是让他们蒙受了不少损失的叛徒。作为间谍,就要有随时被发现的觉悟,而一旦被发现,下场则是注定会十分的凄惨。 就算上一刻,这个美貌的少年还是那个年轻男人的床上人,是他最近高高捧着的人,可是没有人会对他手软,毕竟,对一个上位者来说,总会有更多年轻美貌的人来代替失去的这一个,这个男孩对他而言实在是无关紧要。 不需要有辩解,这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审讯,一场强者对背叛者的惩罚。 带着倒刺的长鞭在空中挥出呼呼的风声,落在皮肉上变成闷闷的声响。疼痛的尖叫没有恼人地响起,因为被惩罚者的下巴早已被卸下,嘴里还被塞了一团棉布,只有几声可怜的呜咽透过棉布飘散在空气里。然后是烙铁烫在皮肉上发出的滋滋的响声,烤肉的香气散发在空气里,邵时低垂着头,脸色却是十分难看,表情几欲作呕,他完全没有勇气抬起头,哪怕是偷偷的那个圈子的中间一眼。 然后是人被拖出去的声音,门啪的一声被关上,很是欢乐的狗吠声还是从门外传了过来。 邵时终于还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不过也只是干呕,并没有吐出什么难闻的秽物来。 被绑着的邵时不可能伸出一只手来捂住自己的嘴巴,结果干呕声自然传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除了昏过去的李多俊。本来是一个路过的无辜人士,此刻却很不幸的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的眼光。 坐在那里的男人眉毛顿时就皱了起来,刚才用无声手枪开了一枪的男人低眉顺眼的走了过来。弯着腰,语气十分恭敬, “三爷,他们两个是乱入的,又看到了我们的脸,兄弟们也就没敢放,您看要怎么处置这两个人?"邵时头一次如此痛恨自己这样的清醒,刚处置了一个叛徒,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心情显然不是很好,他垂眼看了一下邵时有些青白的脸色,右手抚摸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考虑了不到半分钟就开了口,“既然是路过的话,那就给他们一个痛快吧。()" 第38章 番外邵时二 不得不说,给李多俊办事的那些小混混的眼光确实很好,这个大型的车库,这里本来是个房地产的开发区,原计划是要建一个别墅群,然后那些人就先建了一个存放物品和停车的库房。可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房子没能建成,车库也就被废弃在这里,鲜有人迹。 因此,像这种偏僻荒芜的地方做起毁尸灭迹的事来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但是对此刻的邵时和李多俊而言,这个该死的车库就是一个噩梦。 “给他们一个痛快”这种话从一个刚处置完一个叛徒疑似黑社会老大的人口里说出来便意味着这世界上很快就又有两条命要葬送在这个被废弃的车库。 这是邵时生命中最接近死亡的一刻,作为一个私生子,他就如同杂草一般顽强的生长到了现在。那个抚养他长大的女人死去毫无所依的时候他没有如此恐慌过,被接到这个冷冰冰的家里来,饱受白眼与刁难的时候他也没有如此无助过。 从一个背着拖油瓶长大骂名的市井小混混蜕变为如今现在这幅温雅上进的翩翩贵公子模样,邵时在背后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吃了多少的苦头。无论日子多么难熬,他都坚持了下来。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日子还这么长,可是谁知道上天捉弄,竟让他碰上这种事,让他做了那个该死的李多俊的陪死鬼。 也就是那么不到半分种的时间,邵时的思想便已百转千回,一张惊异的脸由青灰变为苍白,惊恐也变成了也变成了一种无可奈何的认命之情。是个正常人就都该知道没有人会傻到去向警察诉说一桩黑社会的杀人事件,就算警匪一家的情况不存在,只凭一面之词,警察也会把你当成神经病看待。 只要想保住自己这条小命,活人也能保守一辈子的秘密。在场的每一个都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所谓的封口不过只是个借口而已,迁怒才是邵时将要没了这条小命的真正原因。 古来秀才遇上兵就是有理说不清,因为对方不想听也不会给你一个讲理的机会。如今的邵时亦是这样,对一个心狠手辣的黑社会暴徒来说,他就只是一只轻而易举就能被捏死的蚂蚁。对方心情不好,想拿他开刀,他就得乖乖去死,连说几句让对方回心转意的机会都没有。 况且,就算他说了些什么,也是无济于事,兴许还惹怒了对方,连死都得不到一个痛快。已经习惯了算计的邵时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没有像常人狗急跳墙般的破口大骂,温和顺从得令人惊讶。 老大都发了话,下面的人自然要毫不迟疑的动手执行。开枪的男人对着圈子里打了个手势,那个当初拎着麻袋进来的黑衣大汉便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左手提着昏迷中的李多俊,右手则拎起被捆得很是严实的邵时,脚步甚是轻松的走到了车库外面。 大抵是因为这里是郊外,空气特别干净,天上散落着几颗星子,月光照在地面上,显得格外皎洁。夜里还刮着小凉风,吹在人身上十分舒服。只是对于即将迈向地狱之路的邵时而言,这个夜晚的月色是那样的凄凉,凉风是那样的刺骨。 正当邵时认命的闭了眼,感受着身子旋在半空中,一边冰凉的枪支还抵在太阳穴的感觉的时候,他被人啪的一下丢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啃泥。外面是柔软的草地,可是因为没防备加上对方无意间加上了几分力,这一下可摔得真不算轻。 不是说给个痛快吗,这不是在折腾人嘛?!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也不管那么多了,邵时瞪圆了眼,深吸一口气,正准备一泄自己心中的愤懑与惊恐呢,眼前的一幕却让他顿时留给卸了气,怔在了那里。。 他居然看见准备开枪的那个大汉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那把乌黑锃亮的手枪,然后把手枪给放进了西装内部的口袋里! 邵时还没反应过来,那大汉便手脚麻利的给他解掉了他身上的绳子,一边嘴里还嘟嘟囔囔着,“你这人可真好命,哪怕是差了那么一点你这条小命可就没了。”邵时不由愣在那里,对方一手把他拉了起来,正式宣布了他的危机解除,“起来吧,小伙子,有贵人保了你这条小命,你不用死了。以后记得小心点,下次你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邵时没吭声,只有温热的液体落在了大汉的手背上,那莽汉十分用力的拍了一下邵时,那力度,简直要把人给拍地里去:“哎,一个大男人,你哭什么呀?真是窝囊!” 邵时自然不是那样的胆小鬼,不然在以为自己将死之时,他也不会表现得那般的镇定自若。 实际上,邵时的这二十四年的生命里,他的眼泪,也就是在那个真心对他温柔的母亲离世的时候才流过。今天这一次,不过是死里逃生,喜极而泣罢了。 “兄弟,那个救你的贵客究竟是什么来头啊,这么厉害?”大汉颇为殷切的向邵时打探着消息,毕竟是被带出来的人,外表虽是十分粗犷,内心却也十分敏感细腻。 要知道椅子上那位是个多么冷血的存在。残暴,固执,做事雷厉风行,不择手段,是个从不听人劝的彻彻底底的暴君。 而那位贵客一句话就从那位手里把人救出来,绝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要是能和那位贵客搭上线,他的地位也就水涨船高了。之前那个从别人那里送来的小情儿,那位爷高兴的时候宠得跟什么样的,不高兴了说不要了就把人给干了。 听知道的人说了,那位怎么可能不知道是探子,只不过是养着新鲜,好玩罢了,那个娇弱的像花骨朵的漂亮男孩子也是天真,为了这么一个根本就没有心的男人还左右摇摆着,至今都没送出什么有用的真实的情报出去。 一切都掌握在人家手里头呢,一开始就没有付出真心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还不是玩厌了就扔掉呗!可怜了那么如花似玉的脸蛋哦,那一身肌肤漂亮的,啧啧,比女人的都柔软光滑。 不过那可是那位不要了的人,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去碰那位碰过了的人啊!男人十分可惜的想着。不过就算是那位爷最宠着这个小情人的时候,那漂亮孩子也是不敢说出什么干涉那位爷的话。毕竟据说除了过世的老爷子,还没有谁能让那位爷收回过自己的话呢。 不过这也更说明了那位贵人的尊贵性,不管那位贵人是什么身份,只要里面那位这么看重他,这位贵客身份就算再低,他们这帮人也得当菩萨一样恭恭敬敬的供着。能和贵客交好的话,那可真是前途无量了,这么想着,男人的笑显得更是殷勤了。 邵时这个时候也平静下来了,十分淡定地把自己的几滴眼泪给抹了个一干二净。对待这位和自己可劲套近乎的黑社会成员也显得倍儿有了底气。 毕竟,那位贵客能把他从死亡路上拉回来,想必是不可能让这么一个手下人就一气就把他给解决了的。大汉腆着脸要邵时看看那位救了他的贵客时,他第一个反应自然是看着他被关的那个车库的方向。 刚才那把椅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人给搬了出来,就放在了车库门的正前方。不过上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坐着。椅子后面整整齐齐站着三排人,一个个都是黑色西装,站的十分笔直,有些人手里还拿着枪,另一些则是把枪揣到了怀里。十几辆黑色的轿车并排着停在了车库的左边。 月色很是皎洁,夜晚的凉风吹一吹,小草儿也晃一晃。 …… 没人呐? 大汉在后面给了邵时一肘子,刻意压低的嗓音传过来:“兄弟,不是那个方向,那里没人你看那棵树下,救你的人在那呢,就是那个穿灰色外套的。” 怀揣着一种十分微妙的心情,邵时把自己的视线转了过去,那棵高高的榕树底下果然站了两个交谈着的人。一个穿着白色的衣服,是刚才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一个穿着一件灰色的羊绒外套,背对着他的方向,身形修长,正是大汉口中的开口救了他的贵客。也不知道那个人说了些什么,之前坐在椅子上容颜冷峻的男人竟露出个温和的笑来,虽然不是很欢喜,却也是难得的真心。 或许是邵时的视线过于热烈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他的方向,给了他一个温柔安抚的笑容。邵时怔在那里,如遭雷击。他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学弟开口救了自己。可是那样的一个人,他认识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 恍惚之间,邵时想起在两人第一次见面以后陈教授对他说的那番话来,“你也别瞧不上你这个学弟,他的家境虽说不得怎么样,他身边的几个家世却是不逊于你的,顾六月这个人可绝对不只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当时他听了是什么反应来着,嗤之以鼻吧,一个攀龙附凤的贫家子而已。可是也就是这么一个被他不放在心上的人只是一句话就救了他的小命。有什么种子在心里那块阴暗潮湿的土壤上发出芽,长出纤细的柔弱的绿色藤蔓来。 邵时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个开口救了他一命的男人在他今后的生命里留下了多深的痕迹。而他又会对这个男人多么的死心塌地,一再纠缠。 这么一纠缠,便是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各位亲,零点的第一更哦,点击收藏此文章吧,你说你都看到这里了,不收藏这是一种伤害啊t^t 快点收藏我⊙▽⊙ ()论,收藏啊收藏快点涨起来,萌物们,快点到我碗里来我这么萌q_q评论啊评我上一张居然噜了四干多,真是了不趁cv)尸块点表扬我0vo 第39章 弟弟这种东西 也不管第二日醒来楼行空是个什么反应,不去想木老爷子是怎样的兴高采烈以及木笙又怎样黯然神伤,顾六月已经无暇顾及,也没有这个精力去顾及。那些都已经是过去,是该被尘封在记忆的旧相册里,永不提及。 这是顾六月第二次进入顾宅了,第一次他被以养身体的名义变相地被关在这里大半年,这一次回来,他便也再和这个地方脱不了联系。 顾六月回来的时候,正是枫叶红了的季节,除了天气开始转凉,太阳落山的时刻提前了不少。 顾家大宅和过去并没有太多的变化,那些娇生惯养的花儿依旧懒洋洋的开着,盛开的十分娇艳,让人分不出春夏秋冬。在顾家大宅里,温度永远是那么适宜,温暖,却也冷冰冰的,没有多少烟火气。 这次是时管家出来接的顾六月,作为顾家现任家主的长子,这一次,顾六月被换了一个离顾帆函更近也更奢华的房间。 虽然在顾六月看来,这只不过更有利于顾帆函对他的监视。 或许是顾帆函之前吩咐过,顾六月的归来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神出鬼没的佣人们也仍旧安安分分的做着自己的事,连话都不曾和顾六月说一句。 顾帆函总是处于很忙的状态,连儿子回来也不肯抽出空来见上一面。 但对于顾六月而言,他也并不在乎这所谓的一面。毕竟他早就不是那个对自己的父亲还保留了一份期待和濡慕之情的小男孩。如今的他所关心的只是在这个古老的家族里,如何保全并发展自己。 顾帆函没有安排下来,顾六月变又安静的在这宅子里呆着,等着时间一点点的从指尖消磨过去,简直就像回到了当初他被软禁在这里的那段日子。 直到过了整整一个礼拜,顾帆函才从国外飞回来,时遇则在大半夜地敲开了顾六月的房门,把人给领到了顾帆函的私人书房里。 房间里开了灯,亮度很高,明晃晃的,照得人眼睛发疼。 顾帆函就坐在他自己的办公椅上,明明是两天都没有合过眼的人,却显得神采奕奕,衣服发型没有半分凌乱。 他的面前放了两把椅子,一把是空的,另一把椅子上坐着的是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孩子,对方并没有转过头来,但从身形和衣服来看,对方应该还很年轻。 时遇把人带到了便轻轻的关上了书房的门。 顾帆函从文件中抬头看了一眼顾六月,示意他在空椅子上坐下,这才放下了文件,稍稍缓和了一张脸,朝着顾六月的方向开了口,“你之前应该见过他一面的,相信还有点印象吧。这是你唯一的弟弟,顾亦。” 顾六月愣了一下,没有想到顾帆函一回来就是介绍自己的那个便宜弟弟给他认识。不过都说上阵父子兵,在明眼人看来,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联合起来一致对外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何况作为别人眼里的亲兄弟,他们两个迟早也是要见面的,顾帆函的举动看起来虽说突兀了点,却也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了。 虽然,介绍自己的两个儿子相互认识,这本就是一件荒谬可笑的事。 不过,顾六月还是弄出个温和的笑脸,伸出一只手来向坐在那里的顾亦表达着自己的友好,“小亦么,我是顾六月,还请你今后在生活中多多指教。”这实在不像是两兄弟之间会说的话,可是以两个人目前的关系,却也只有这样客套的话适合顾六月说出口来。 顾亦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任由顾六月的手搁在半空中。 见顾亦完全没有反应,顾帆函的眼色随即就沉了下来,面上却看不出多少变化,“顾亦,这是你哥,你今天对着他这又是什么态度?!之前你是怎么答应过我的?” 顾亦把顾六月的手有些粗暴地打下来,把椅子转到对着顾六月的方向,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他,眼神有些阴恻恻的,很是不情不愿的说了句你好。 顾帆函本来也不是想让这两个在自己面前表演兄友弟恭的戏码。两个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名义上的继兄弟能有什么好感与默契。 现在的顾六月已经正式留在了顾家大宅里,而在顾帆函的安排下,时遇已经把顾亦的东西搬进了顾家,顾亦就住在顾六月旁边的房间里。 顾帆函现在也不过是做个介绍,提醒一下这两个人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而已。接下来的时间才是他们两个的磨合期。 很满意两个儿子的听话与顺从,顾帆函总算是露出带了分笑意的脸色来,声音也温和了几分。 “时遇已经把你的房间安排在六月旁边的那间了,你们两兄弟先下去吧,多谈谈心,毕竟天天都要见面。” 顾帆函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人出去。说实话,虽然养了这么两个儿子,可也和没养一样,像今天这样和颜悦色的说话也是头一遭,他感觉自己的脸都快僵硬的要裂掉了。 顾家的人本来就都不是什么擅长温情的存在,比起温和的手段,他还是更喜欢残酷冷血的教养方式。 顾亦先一步走了出去,顾六月则跟在他后面把书房的门给带上。走到离两个人的房间大约半米的地方,顾亦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子对着顾六月。 顾六月几乎是同时停下步子,站在那里面带疑惑的看着对方。“有什么事吗?”顾六月对着他放低了声音,十分好脾气的询问到。 可惜对方却并不理他的情,漂亮的嘴巴里吐出几个句子来,却是冷冰冰的语调,“我不管你究竟是打什么主意,但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傻瓜。你这一套对着那个蠢女人留下的两个傻瓜女儿倒是可能有点用处,对我来说一点意思都没有。” 顾亦歇了一口气,用一种略带嫌恶的眼神看着顾六月“还有,不会笑就不要笑,真是难看又恶心。” 说完这些话,他就进了属于自己的房间,房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响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来回激荡。 还真是不讨喜的性子呢,明明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可偏偏性格糟糕得令人厌恶,说起话来连分毫余地也不给人留。不过,对于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顾亦却意外的说了很多的话呢。 不过,自己的表情真有那么难看么?顾六月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那处果然是向上翘着的,想必脸上也是一副微笑着的面孔,客气而又疏离,透着一股商人特有的虚伪。 他已经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了啊,顾六月站在那里,颇为无奈的想着,不过这样看来,他的这个便宜弟弟倒是个真性情的人了。 不过在顾家大宅的孩子会有这般的真性情么?顾六月自然是不信的。 顾六月坐在属于自己的房间,仔仔细细地翻看着那份属于顾亦的详细资料。 相比顾六月而言,顾亦的童年显然是悲催许多,真心疼爱他的生母早早的就去了世,而父亲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冷血动物。年纪小小就被送出去住着不说,还要提防着别人的算计。 顾家给顾亦提供的一直居住条件都是最好的,不然以顾亦的身体健康状态,他是绝对没有可能平安地活到现在。 一个体弱多病的继承人永远比不上一个身体康健的继承者来的有威胁的多。如果说以前那帮子人想着的是把顾亦如何不知不觉给折腾死。现在想的却是要保住顾亦,借他的力先把顾六月给弄死。 毕竟如果顾亦死了,顾帆函自然会把顾家留给他另一个年轻又能干的儿子,他们所做的一切就都成了无用功,白白便宜了这个中途插进来的“私生子”。 要弄死一个强体壮的年轻男人实在是不容易做得不留痕迹,尤其,在另一个儿子死去的情况下,顾帆函肯定会更加注意对顾六月的保护。那些都是成了精的人物,还不至于干出此等蠢事来。 可以说,顾六月这么被推出去,实在是为顾亦增了一道天然的保护墙,就冲这一点,在外部不稳定因素没有完全解决以前,顾亦也自是希望顾六月能够平平安安的替他多挡掉一些外界的明枪暗箭。 就像是顾帆函说的,虽然不是同一个女人生的,可是在外人眼中,这两个就是亲兄弟,面对同样的外部威胁,当然是先联合起来一致对外,等到危险解除了再继续内部斗争。 作为顾帆函的儿子,顾亦的智商和情商绝对算不上低,刚才之所以对顾六月这么态度恶劣,完全就是出自于自身原因。当然,还有顾亦本身的性格使然。 环境和天性铸就了顾亦多疑的性格,他不相信任何一个人,包括他自己。对这样的人来说,绝对的权利才能给他绝对的安全,而出了一个要与他争夺继承权的人,他自然摆不出什么好脸色看。 何况顾亦本就是个敏感孤僻又极度高傲的人,即使他对着顾六月抱有好感也最多是脸色不那么难看而已想要他对人露出个笑脸来,那简直是比登天还困难的事情。 就连尽心尽力照顾了顾亦日常生活多年的林妈都没得过他一个笑脸,顾六月又怎么会计较本就处在对立面的顾亦给自己一个笑脸呢。 想到顾亦那张比实际年纪看起来小了不少的脸,那过于苍白的脸色,纤瘦的不像话的身体,还有那偏于阴暗扭曲的性格,顾六月突然觉得,或许顾亦还真不是顾帆函的亲生儿子,毕竟,没有哪个父亲会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养成这幅模样的吧。 只能说,顾家的人还真是狠心,连报复人的手段都是这么的与众不同,那个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小孩子,连真的开心都没有过吧。 对此,顾六月也只能是唏嘘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第二更,答应的第三更在17点,唔求评论求收藏,求花花(*一~一”)转圈圈这里是很萌很萌的小透明作者,不要忘了收藏此文章哦~健二匀/?元旦快乐么么哒 第40章 认祖归宗 要认真办起事情来,效率总是出奇的高。因此,顾帆函回来的第二天,顾六月要认祖归宗的事情便传遍了顾家的高层。 就连下人们也都知道了,据说这个是家主私生子的年轻男人,将以顾家嫡系长子的身份,由家主亲自把他的名字记入顾家的族谱。 那些最是固执的长老们立刻就嚷嚷着不同意,然而医院权威的血缘证明和顾帆函曾经的婚书也被立马摆在了这些人面前,上面白纸黑字的表明了顾六月作为顾帆函亲生儿子的身份。 故事总是凄美而曲折的,曾经的年少轻狂,造成了一时的错误,为了补偿,男人瞒着家里给了她一纸婚书,负起了一个丈夫的责任,然而毕竟家境悬殊,人生观和世界观相差过远,两个人终究落得个破碎的结局,而他们的孩子,则在男人离开以后,女子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可是男人却一直都不知道,直到最近,男人才把自己真正的长子给找回来。 虽然这个故事充满了不真实性,这帮老家伙也不得不承认顾六月是顾帆函名正言顺的长子,虽然他的生母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可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出了最新的血缘鉴定,各种证件也是真实地来自二十多年前。顾六月的身份毋庸置疑,也容不得别人质疑。 当然,那些人精并不相信这样狗血的故事,他们也并不相信冷血如顾帆函会对一个实在没有太大吸引力的平民女子产生爱情。何况,以顾帆函当时的能力,瞒着整个顾家办下这些真实的证件也并非难事。这只能说明,顾六月的存在是一开始便是顾帆函准备好的,如今把人给放到台面上来,不过是因为他想要这么做罢了。 被彻彻底底摆弄了一遭,这些老家伙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这是作为家主的权利,他们虽挂着长老的名头,却是没有资格对此指手画脚。 作为一个存在了这么久的家族,必然有特别的制度与规则。顾家的天生就是寡情凉薄的,偏偏又有着极高的独占欲和控制欲。一直以来家族大事的控制权都是握在家主一个人的手里,容不得半点觊觎。 顾家最先的几任家主都是在上位以后干掉了自己的嫡亲兄弟,甚至是太过有威胁的亲生血脉。能够平安留下来的永远都只是没有继承权的偏远旁支。 简直像是受了诅咒,顾家嫡系这一脉永远都是人丁单薄,顾家的男人从来就只有一个妻子,却从不担心自己的子嗣问题(他们的妻子总是死得很快,所以顾家的人总是选择妻子死后再娶,而并非一开始就三妻四妾娶一大堆,而每一个妻子在死去之前,总能为他们留下一两个孩子,虽然最终这些孩子中活下来的就只能有一个) 到了后来,这样残酷的淘汰法则变得宽容了很多,只要家主的兄弟甘于平庸且不留下血脉,他们就被允许在这个世界上平安地度过他们的失败的余生。那些所谓的长老们,看起来虽风光无限,实际上却没有多少实权。 每一任家主都会为自己认可的下一代设置难度极高的障碍,又会在他咽气之前把这些障碍全部处理掉。 这是每一任家主默守的规则,但是除非这一任快要咽气了,下一任绝对不会知道自己那些头疼的存在都已经被设了挖了好大一个陷阱,只要轻轻一拉线头,那些麻烦自然乖乖落到网里,轻易就能消失地一干二净。 可惜的是,到顾帆函这一代,顾家的这个潜规则就出了意外,顾帆函实在是等不及到他那可怜的父亲老死才能坐上那个最高的位子,干脆就制造了个意外,让当时的顾家家主早早地去了。当然每一个顾家的继任者都是残酷且拥有有野心的,只不过顾帆函的父亲刚好是最为不幸的那一个。 他给儿子设置的最大的障碍没能难住对方,反而被利用让他一时大意就送了命。当然,这属于家族内部机密,无人会提也无人敢提。 把流落在外的儿子加入族谱这同样是顾家几百年来的头一遭。那些糟心的长老们虽拦不了事情正常的进行,但他们却在礼仪上使劲地折腾顾六月。不过就是件把名字写入族谱的小事,硬是被他们弄成了整整三天。 先沐浴焚香来来回回地三道,然后是被迫穿上繁复胜过某岛国十二单衣的沉重长袍。 接着还需要非常虔诚地向每一位顾家先主扣头,最后跪在祖先的祠堂里,还要恭恭敬敬地跪上两天。 要知道,就算是每一任顾家家主继任也不过才跪上半个小时,真的在那里跪上两天两夜,还不得把人给跪废了。 顾家主大手一挥自然是驳回了这个提议,前面的沐浴焚香的改成了一道,扣头也改为扣三个,跪两天两夜也变成了跪过一个晚上。 这当然并算不上轻松,但却也比原先的也强过许多,毕竟是脱离了顾家这么多年的人,一开始总得吃点苦头。 顾六月根基尚浅,顾帆函并不希望他在众人眼里是个不能忍不能吃苦的形象,这将会给顾六月收买人心造成很大的损害。 原本这么早把人给带回来就是强求,顾帆函不可能就把他给丢在那里不闻不问,任凭一群老家伙欺负到头上来。 都说儿女是父母前世的债,顾帆函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毫不留情地算计,对着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却有着十分微妙的感情。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精心制造出的存在。他当然是希望对方能够按照他所设计的那条路一直走下去,成为他最完美的作品。 不过,到后来顾六月的成长已经超出了他所预计的范围,还跟着不该的人搅在了一起。可惜那个时候事情已成定局,饶是他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把事情拉回到他设计好的正道上来。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现在的顾帆函仍旧是这个偌大的家族最有力的掌权者。而顾六月,该磕头的他还是得磕,该跪的祠堂他还是得跪。 祠堂的地是冰冷光滑的花岗岩,顾六月扣头的时候的是在祠堂里面,门外面站着的是那些看好戏的顾家旁支,顾六月伏□子,伴随三声沉闷的扣头声从传出来,简直是让人胆战心惊。 那堵青松似的身形纹丝不动地端跪在那里,也不知是震撼了几个人的心。 长老们一面惊叹着顾六月对自己的狠心,一面却是暗暗的幸灾乐祸。 等到顾六月一动不动地在那里跪了两个小时,祠堂的大门也被关上了,看戏的人便也都散了个精光。 而祠堂里面,顾六月坐在软软的虎皮垫子上,一边揉着膝盖一边任由化妆师在自己的额头上画着青青紫紫的淤痕,而他的垫子前面还放着一个造型别致的微型的录音机,上面一个小小的按钮,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发出十分有力的磕头声。 等画好了妆,那个年轻的化妆师 就提着工具悄悄地从暗道退出去。 顾六月又重新跪好,面无表情地看着祠堂上一大堆的灵牌,等着五分钟后被推出来最严肃的监督者的到来。 从太阳落山开始跪,差不多跪到晚上十点的时候,门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食物的香气顺着清风飘过来,钻进饥肠辘辘的人的鼻子里,简直是勾人到不行。 祠堂外面是有专人看守的,能够在这个时候进来必定是经过了家主的允许的。 就连被送进来的食物,都是有人仔仔细细地验了药性,才被允许放进来——顾家的历史上也有犯了错子弟被深夜罚跪祠堂的,食物是为监督者准备的,也是对被罚者的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在祖宗面前吃东西毕竟是非常不敬的,那个监督顾六月的男人也只能跑到外面五米之外,填饱了肚子再匆匆跑回来,倚靠着柱子,避免顾六月做出些对先祖不敬的举动。 顾六月仍旧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些灵牌,直到那个一直精神抖擞的男人竟倚着柱子昏睡了过去,身子滑下来坐到了地上。 然而外面看守的人却全当没有看见,任由那个送饭的小个子把门给关上。 清凉的月光也被拦在门外,祠堂里只有摇曳着的烛光,整个地方都变得昏黄幽暗。顾六月慢慢地站起来,整个膝盖泛着刺骨的疼痛,他缓慢地揉着自己的双腿,直到那个小个子把人扶好,提着精致的饭盒走过来。 饭盒分了两层,上层是为看守人准备好的加了料的饭菜,而下一层则是一些卖相精致的点心。 毫无疑问,这是心疼儿子的顾家家主特意为儿子准备的晚餐,本来就不是受罚,自然是可以吃晚餐的,只是为了顾六月能不惹人口舌,顾帆函便按了以前那些心疼受罚的儿子的夫人们的法子来。 那个穿着黑斗篷的小个子把遮住脸的帽子放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精致而十分苍白的脸,一张让顾六月惊异的脸。这张脸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对顾六月不屑一顾的名义弟弟——顾亦。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第三更,自己给自己撒花花一_一窝才木有虐小攻呢,才不要告诉你,可伶的作者小时候还被当老师的姑姑罚过跪搓衣板,因为作者的小学有一次数学考了86分,我也不记得是86还是90了,反正就是因为数学成绩被罚跪哀悼我死去的收藏,元旦过得一点也不快乐,眼泪掉下来 第41章 过去的事 当然,食盒还是那个食盒,里面的食物也没有动什么手脚,只不过是来送饭的人被眼前这位少爷给换了而已。 就算是跪在搓衣板上跪两个小时也只不过是异常的酸痛,何况顾六月是跪在柔软的垫子上。就算对方现在真想对他做些什么,他也能够应付的过来。 顾亦显然并没有这个打算,他只是弯下腰打开了食盒的上层,让那些美味的糕点露了出来。那只白玉般的手从黑色的袖子里伸出来,捻起了其中一块做成花瓣形状的玫瑰色糕点。 “哥哥还真是好运呢,父亲大人这么宠爱你,连顾家那些女眷们的小把戏都学了过来。” 小小的糕点被捏成粉末,轻轻的一口气,便散落在地上铺出一片的玫瑰红色。 顾六月站在那里,面容冷漠地看着他,“如果你也在这里跪一晚上,相信父亲他也会以同样的方式对你。” 这是顾亦第一次在顾家叫他哥哥,听起来却没有多少尊敬或兄弟友爱的味道。顾家本就不是讲究亲情的地方,就像顾亦的那句父亲大人也只是饱含敬畏与怨忿,毫无半点孺慕之心。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在这里乱说。”顾六月的话音刚落下,顾亦就反应激烈地驳回来,虽然他很快就平静下来,可是那还略微起伏的胸膛还提醒着两个人顾亦刚才的过度激动。 如果不是确定顾家就顾亦一个人拥有这么一张脸。顾六月简直以为眼前的人是被人给偷偷换掉了的。 顾亦阴郁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而是选择在顾六月之前跪的地方跪了下来,不过他是挪开了垫子,直接跪在了冰凉坚硬的地面上。 更准确的说,他是跪坐在那里,双手平放在膝盖上,面色平和,淡淡的怀念让那张总是阴郁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和明亮。 顾六月怔了几分钟,大脑迅速地把关于顾亦的信息全部都过了一遍。 最后他还是寻找到了顾亦如此反常的原因,10月23日,他跪坐顾家祠堂里回归顾家的这一天,也是十四年前顾亦的生母离开人世的那天。 这就是作为嫁入顾家的悲哀,无论是温顺如顾帆函的第一任妻子,还是强势能干如顾亦的母亲,只要死去,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遗忘。 顾亦的母亲是被埋葬在公墓里的,由于顾家人的妻子实在是太容易死去,女子死后不得进入顾家墓园也是顾家的家规之一。 顾家瞧不起依赖母亲的孩子,除了姬芙的葬礼,顾亦连一次她被埋葬的地方都没有去过。 至于姬芙曾深爱过却又对之绝望的丈夫,那个冷血的男人更不可能花自己宝贵的时间去怀念这么一个死去的女人。 你吃鸡蛋的时候难道会想起母鸡吗,顾亦虽活着,姬芙却不会因此而被铭记。 但她终究还是算个好母亲,她给予了小小的顾亦最大的爱护与温柔。即使顾亦也没有表现出对她的亲近,可是这个给予了他最大温情的女人应该还是在他心里留了那么一席之地。 同样是幼年失去母亲,对那个总是一脸忧郁的女子并没有太多记忆的顾六月也难得的生出几分伤感之情来。 “你真是该庆幸自己没有在顾家大宅里长大。”顾亦上身稍向前倾,把姿势调整地更优雅省力,开口回忆起过去来。 顾六月并不喜欢听这一类故事,但他现在仍不可以离开祠堂,听听也没有多大的损失。他一直都是个十分合格的听众,能把听到的烂在心里,又能让说话的那个感到足够的认真和尊重。 “为什么要这么说?”顾六月慢慢走过去,在顾亦身边的那个垫子上坐了下来。语气温和三分,俨然一副好哥哥的模样。 顾亦侧过脸来撩了他一眼,把跪坐也变成了抱膝坐着,不过是回忆过去,他也没有这个必要虐待自己。 两个人前面是一排整齐的灵位,昏暗的烛火跳动着,把整个屋子渲染了昏黄的光。 烛光透过顾亦长长的睫毛,在那张如少年般的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带着凉薄意味的唇微微上扬着,过于苍白的脸染上些许明亮的色彩,看上去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对方的语气却是颇讽刺的,“你以为回到这个顾家有什么好呢,权利或者金钱,就是为了这些东西,你这么迫不及待地回到这个地方来。” “你明明知道我从未想过掺和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来。”顾家从不是值得他向往的地方,如果不是意外,他今天及以后永远都不可能站在这块充满了罪恶与神秘感的土地上。 “可是你毕竟还是来了呀,我亲爱的,哥哥。”顾亦已经是二十二岁的青年了,或许是因为早产的原因,不管是容貌还是嗓音,都和少年无异,不过毕竟是经过了变声期的男人,顾亦的嗓音里去了几分少年的清脆,多了几分成年人低沉的磁性。 有些亲近甜腻到诡异的语气,配上那张带着些阴森的苍白面孔,在这个祠堂里,实在是令人不由生出几分恐怖之感来。 怎么说呢,这才是顾亦最真实的面孔吧,不是那种内心懦弱抗拒外界的孤僻症患者,也不是那种昂着头无比高傲的大少爷,顾亦的性子在一出生便是扭曲的,而后天的环境只是加重了这种扭曲的严重性。 就像顾亦的容貌永远都带着一股病态,他的性子也是带着病态的。偏执,固执,疯狂而又才华过人。这样的人,只要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就死也不肯放手,哪怕那只是一根托不起他的稻草。 况且顾六月对他而言,并不是一根稻草而已。 顾六月注视着摇动着的烛火,双手自然地垂着,不发一言。 顾亦也收敛了那种笑容,神情变回阴冷和疏离,"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进这个祠堂是什么时候?"也不等顾六月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那是十六年前,姬芙为了一个男人做干了件愚蠢无比的事,而作为她唯一的儿子则必须要承担她犯下的过错。尽管当时我只有六岁,可是过错就是过错,跪一天的祠堂,不能喝一滴水,就算我当天还发着高烧,也根本就没有人去管我。” 说到这里,顾亦倒是不由地露出个笑容来,"你也知道,那些家伙又多么想让我能够烧成一个傻子或者跪成一个残废。真是可惜,我还是让他们的希望都落了空。倒是那个女人,如他们所愿地早早的去了。" 一个意志力坚强且十分注意保养的女人,如果不发生什么意外的话,怎么可能去得那么早。可是姬芙做出丑事在先,姬家人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就让自家女儿默默地去了。 反正女儿的血脉还留在这世上,他们姬家毕竟是大家族,哪能丢得起这个脸面呢。 "你看吧,瞧瞧我们的父亲大人对你是个什么态度。"顾亦抓起顾六月的一只手和自己的手放在一起在烛光底下照着。 一只修长有力,肤色是泛着健康光泽的润白如玉,另一只手同样美,甚至可以说是更为精致,只是过于苍白,有种病态的美感。前者属于顾六月而后者显然属于顾亦。 "你看看吧,一个充满了活力与能力的接班人,与作为病秧子的我也相比不知多碍了多少人的眼,你以为那个男人是真的想要把你扶上那个位子?不过只是满足他看一场好戏的愿望罢了。"顾亦把自己的手指插进顾六月的指缝里,十分好心地为对方剖析着现实。 顾六月把自己的手从那只冰冷细腻的手里抽回来,并没有对顾亦的言论作出任何评价。 "我并不希望你回来的,可是为什么你能够在这里我却觉得很高兴呢,你说是吧,六月,我亲爱的,哥哥。"地面上两个人靠在一起,一个人的头枕在另一个人的肩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翌日清晨,昨天来看热闹的那帮子人都陆陆续续地到了,今天与昨天最大的不同在于,顾家的家主也到了。 金色的阳光撒进古老的祠堂里,连强壮的监督员都倚着红木柱子打起瞌睡。跪在那里的那个身形却仍旧如青松一般笔直地挺立着。 这才是真正的顾家人,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都不忘自己的绝对完美。 该折腾也折腾够了,作为家主的顾帆函终于当着全场的面将顾六月这个名字慎重地记入了顾家的族谱之内。 也真正的验证了那句话,从此以后,顾六月生是顾家的人,死是顾家的鬼。 至于那些有心要为难顾六月的,看着人家额上的一片青紫,他们也就乖乖地闭了嘴。都是些快要成精的人物,又怎么会傻到去触家主的霉头。 就这样,顾六月终于在这样的一天里,成为了顾家一个大家族正式的一员。认祖归宗,总算是告一段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流色的手榴弹~\(≧▽≦)/~还有简七君砸的一连串地雷,本人已经被砸晕了 答应的从9号开始日更我就从9号开始,不准说我懒,用爪机窝已经很努力了q_q 码完这张的时候我都困死了qaq就这样啊吧嗯求评论,求收藏求包养 ()最后,要考试了,请叫我过儿,没有意外我会日更到完结的以后都是存稿箱君,评论啥的等我考试完了再说 第42章 忙碌的世家生活 成天吃吃喝喝,到处闲逛那是纨绔子弟,顾家养得起这样的闲人,但顾六月却并不适合一个闲人的生活。 身份是有了,名正言顺的嫡系长子。可是地位摆在这里,未来怎么样还得去靠顾六月去努力。 没有聪明人会去依附一个废物,即使一开始站在这个队营,用不了多久这些人也会背叛而去,顾六月可不希望自己还要被合作伙伴给捅上一刀。 就算能够保证顾亦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可总是会有些蠢货跳出来要碍人的眼。v 儿子想要奋发向上作为父亲的哪能不给人提供机会。又不是为了让顾六月回顾家给这群豺狼虎豹分食的,顾帆函自是要给儿子提供迅速成长的土壤。 一时间,顾六月倒开始变得忙碌起来,白天是开始接手一些简单的家族内事务,晚上则是有专门的讲师来为顾六月进行所谓的精英教育。 当初那半年里顾六月也接受了各方面的教育,但那是以艺术培养,自身修养为主。而现在,上的都是企业管理,心理学,财政管理这一类。 顾六月本身就有一定的基础,加上很强的学习能力,这样的生活倒算不上有多累。忙碌的生活总能给人一种充实感,顾六月的精神倒比之前的那段日子还好了几分。 除了一些简单的家族事务,顾帆函也开始把他带出去。暴发户和世家子弟最大的区别在于,一个暴发户一辈子也难以进入那些上流社会的圈子,即使那些人对你面带微笑,内心也是无比鄙夷的。 在这些所谓的世家看来,这些暴发户不过是一摊披了金的烂泥,而那些所谓的成功奋斗贫家子弟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寒酸气,,终究是不可能真正被这个圈子所接纳的。 顾家在这个圈子里也是属于顶层的那一种,作为顾家的嫡系长子,顾六月便有了比别人要高半截的资本。 那些年轻人的圈子当然是靠顾六月自己去混,而要让那些处于家族最高点的上位者们了解顾六月,则基本上靠顾帆函的引见。 但凡对顾家有个大致的了解的,哪个不知道顾家家主与姬芙的儿子顾亦。一直以来,顾亦都是被认为是顾帆函唯一的继承人的,一个性格阴冷的漂亮过头的男孩子,不世出的天才,却并不讨人欢喜。 没有对比尚且看得过去,有了对比这些人对顾亦便印象更差了。一个是孤僻高傲的不受父亲宠爱的少年天才,另一个则是温雅有礼深受作为家主的父亲的疼爱的有为青年。 后者显然要比前者有前途多了,也容易合作多了。虽然说顾六月的生母是个平常人家的女子,可那也是顾家家主名正言顺的妻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对待顾亦顾家家主可一直都冷淡的很,而对这个据说是顾帆函年少轻狂时留下的血脉,他显然多了几分属于父亲的那种关爱。 这些个上位者们哪个不是人精,也就乐意对着顾六月摆出一副慈祥的长辈面孔,简直是特别的平易近人。 至于那些同为世家子弟的年轻人,地位没顾六月高的也不会说些什么,地位和顾六月差不多的,只要没那么讨厌吧,他们也很容易把这个人纳入自己的小圈子来。 何况有顾亦那么一对比,顾六月实在是惹人欢喜。都是一个爹生的,顾亦那种阴郁的样子实在是讨人喜欢不起来,虽然对方出身极好,却是难以亲近的。相比之下,顾六月则要显得容易结交的多。 虽然有个出身普通的母亲,可是对方举手投足间丝毫没有那种小家子气,那种优雅高贵的气质浑然天成,看不出他们以为会有的那种矫揉造作。 本来以为自己又要委屈结交讨厌的存在的公子哥们表示实在是很惊喜,也没见过多少次面吧,这些人就和顾六月显得很是亲近起来,至少表面上是这样,非常的和乐融融。 顾六月开始接触顾家内部事务大约两个月的时候,随两人出行的管家又过来把他叫到顾帆函所在的套房内了。 当然,时遇还留在顾家大宅管理内务,这次跟着顾帆函出来的管家是个精明能干的中年男人,小鼻子小眼睛,又瘦又高,脸部没几两肉,两颊稍有些陷进去,但眼神很亮,是个严肃而雷厉风行的人。 对着领路的管家点了点头表示了礼貌性的感谢,顾六月把右手食指按在门口的指纹感应器上,门口的灯亮了一下门便打了开来。 顾六月推了门进去,顾帆函就坐在偌大的客厅里,墙壁上挂着的屏幕还亮着,是刚结束的会议的主要内容。 把管家通知要拿的报表给放在了顾帆函跟前,顾六月便坐了下来,安静地等待着对方的评价。 看这种东西顾帆函一向是极快的,刷刷地翻了一遍,男人的脸色也缓和了几分,对着顾六月露出个勉强满意的微笑来,“分析和总结做的不错,但在人事环境这方面的调查还是存在欠缺,还需要进一步完善。”男人又沉了沉脸色,语气也加重了几分,“作为一个顾家人,永远不要等别人指出了你的缺点。像这种不够完美的报表,我不希望在你手里看到第二次。” 这种堪称温婉的语气对顾帆函而言实在是尤为难得,顾六月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坐在顾帆函右侧的短沙发上聆听对方的教诲。 “父亲还有什么别的事吗?”等着对方把关于报告的看法和要求都说得差不多了,顾六月紧接在后面又问了这么一句。 顾帆函看了他一眼,随手拿过遥控器把投在屏幕上的幻灯片给关了。身子微微前倾,靠的离顾六月不到十五公分的距离。 顾家家主大了自家儿子整整二十岁,也不知是保养的好还是上天偏爱,岁月在那张脸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宛若刀削的五官,凌厉深邃的眉眼,鼻梁很挺,唇形又好,整体的轮廓有点像那些欧洲的大理石雕像,是个彻彻底底的美男子。加上身材保持得好,如果他和顾六月一同走出去,怕只会让人误认为是兄弟俩。 这样一张脸凑得离自己这般近,说实话顾六月也难免有些紧张。他甚至都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对方眼里自己的小小的倒影,感受得到对方微热的鼻息。对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大约两分钟的时间,顾六月的手心都沁出些冷汗来。 然而顾帆函很快便又把视线收了回去,身子也坐回原来那种样子。顾大家主端起茶杯啜了口水,沉默了两分钟才从蹦出一句话来“你怎么又瘦了这么多?” …… 对待这么一句话,顾六月一时还真不知道说些什么,但对方说的也是事实,比起上次在b市两人面对面坐着的那次,顾六月看起来确实要瘦上那么一些。 相比那个时候,顾六月这段时间的工作强度显然大了很多。b市是顾六月从小生长的地方,也确实是个能养人的地方。而顾六月最近跟着顾帆函到处飞,难免会有些水土不服,瘦下来是自然而然的事。但相比那个时候,顾六月的精神状态明显要好了很多。 如果顾六月是女儿,对待这种问题,她应该对着自己的父亲娇滴滴的撒几句娇,可惜他是顾帆函的儿子,还是个对亲情并没有多大感触的男人,若是张老太太问他这个问题,他可以拿两句话随便给搪塞过去,可惜问话的人是顾帆函,一时间,顾六月只能沉默在那里,无言以对。 顾帆函当然也认识到这个问题确实是突兀了点,可他这不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父爱么,说去的话又哪有收回来的道理,最后还是顾六月想出了一句,“大概是有些水土不服,等适应了就好了。” 顾大家主清咳了两声,说了几句类似于“工作再重要也不要忽略身体。”的话,又把话题转回到这次的工作上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顾帆函便摆了摆手,让顾六月回去好好休息了。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擅长表达亲情的人,一个是从小就跟着外婆,没有和父亲接触过,另一个对自己的另一个儿子则是从来没有关心过,对待这个儿子,虽说是上了心,却也不可能像平常人家的父子那样亲密的相处。 何况,顾帆函并不是那种适合摆出慈父姿态的人,像今天这种样子,只会让两个人都觉得尴尬。 总之一句话,今天顾大家主试图拉近父子关系的举措,结局实在很失败。 出了房间门,顾六月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面对顾帆函抛出的橄榄枝,他选择持观望态度,却也不能让对方把橄榄枝伸到别的人面前去。 在没有决定更好的与半途冒出来的便宜父亲相处的方式前,他还是与对方保持相当的的距离会比较好。 伴随着皮鞋清脆的踢踏声,男子挺拔的身姿离房间的大门越来越远,声音和背影渐渐消失在走廊里。 整个走廊都静悄悄的,只有墙上的几盏壁灯沉默的散发乳白色的光,灯光悄然的往前伸展着,消失在走廊深处的黑暗里。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论,求撒花,求收藏qaq ()以前没日更不好意思求,现在可不可以求收藏专栏捏,窝还是个小真空,求戳专栏求包养,爪机党也可以收专栏的,眼泪汪汪地看着乃们你们要我写父子……可是担心会写崩,弟弟一定要的,难不成我要np 第43章 姬家 这边顾六月跟着顾帆函开始处理各种事务,日子过得忙忙碌碌的,另一边,顾亦窝在他自己的小别墅里,只是单纯的做一些策划书。 当他第一次完成一份策划的时候,顾帆函便知道这是个极有天赋的孩子,那些东西,经验丰富的老人都想不到,虽然在有些方面还稍显稚嫩,可也算的上是神来之笔。 可惜这是姬芙生的孩子,一个有野心有能耐的女人,给他戴过绿帽子的女人生的孩子。再怎么样他都不可能让顾亦继承整个顾家。 知道当年那些密辛的人除了那么几个,都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因此,整个姬家都认为顾亦是注定了要成为顾帆函的接班人的。顾家家主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再怎么不喜还能留给别人嘛。 何况,顾亦的天赋是有目共睹的,虽然表面上顾帆函对这个儿子并不关心,但他还是允许顾亦很早就开始参与到顾家核心的家族管理中来,这些年来顾家的发展可以说顾亦绝对是功不可没。 顾帆函的放权,顾亦自身出色的表现,那些因为顾亦身份和能力的追随者,加上姬家雄厚财力的支持,顾亦的继承人身份还能有谁有资格来争夺呢? 顾帆函第一任妻子留下来的两个女儿那就是两个笑话,至于顾帆函那几个为数不多的小情人们,就算是顾家家主不出手,他们也不可能会让那些女人有机会生下顾家的私生子的。 可是偏偏跳出个顾六月来,顾六月被生下来的时候姬芙还没进顾家的门呢,他们姬家的人又怎么可能把手伸到别人的家族里去。 顾亦身上流的顾家和姬家的血,只要顾亦能够坐上那个位子,这对他们姬家的发展也是极为有利的。 姬芙是姬家最受宠的女儿,如果不是因为她当初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出格,对待她的死,姬家必然是要大闹一场的,可是现在连姬芙唯一的儿子该得的东西都要眼看着被人给抢了,这些人能不着急吗! 他们也不管顾六月是不是顾帆函名正言顺的长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自然该是讲究把更有才干的那一个培养成自己的继承人吧。在姬家人看来,那个平常人家教养出来的孩子怎么能够比得上顾亦呢。 顾六月刚进顾家的时候,姬家的人虽然不怎么高兴,可男人都是风流的嘛,人家要把以前的风流债带进家门口他们也不会去说什么。可是顾帆函这样厚此薄彼的态度实在是看得他们心寒了。 当初这顾帆函是怎么对待顾亦的啊,孩子小小的,刚失了母亲,就找个休养身子的借口把人撵到顾家大宅外面住着,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回去住上那么两三天,得不到半分父亲的关爱。 本来就是早产儿,身子骨又不好,精神上也得不到多少来自父母的温暖,也怪不得顾亦会养成这么一个乖僻的性子,和他们这些有着血缘关系的人都亲近不起来。 他顾家家主倒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要着他们姬家人给他铺路。瞅瞅这顾帆函对那个找回来的儿子又是什么态度,一回来就给搬顾家大宅里,还让他们小亦住那个家伙身边,想着法的增进两兄弟的感情。这就是想让顾亦心甘情愿地给那个顾六月做垫脚石啊!这种事情他们哪里还能忍得下去呢?! 姬家当家的和掌权的那几位各个是气得要死,仿佛顾亦还是个不能辨别是非的小孩,轻易就会被顾帆函洗了楠,傻了吧唧地凑上去当那个顾六月的好弟弟。 不过顾亦的态度似乎也确实是让他们担心,顾帆函这次又把那个刚找回来的大儿子带出去见世面了,而顾亦被留在这里连个动静都没有。他们不仅没有看到顾亦去争取,去谋划,反而只听到顾亦又住回他那个小地方的消息。姬家人简直肺都要气炸了啊! 顾家大宅有什么不好的,大方气派,冬暖夏凉,偏偏顾亦选择要窝在这么个小地方。还不都是怪那个顾帆函,从小把孩子往这种地方搁着,搞得孩子连住回自家的宅子都水土不服了。顾大家主俨然成了姬家人心中的恶人,就仿佛当初夸赞这门好亲事好姻缘的人并不是他们姬家人一样。 面对现在这种状况,姬家人能做的是什么呢,他们当然应该先去劝顾亦去争。这毕竟是顾家的家务事,该是顾亦要有这方面的意愿,他们提供财力物力的支持。而不是他们姬家的自作主张,干些越俎代庖招人口舌的事。 顾亦并不是那种心地良善的存在,他们也不是不知道这个孩子私下里整治人的手段,姬家最是心狠的老四也是自认不如的,只要顾亦肯去和那个顾六月争,他们并不担心顾家大权会旁落到别人手里。 只是观望了好些日子的姬家人最终还是忍不住着急起来,派了姬家老三过来探探顾亦的口风。 姬家老三是个毛糙的性子,心眼没那么多,说话说的急,态度却是很真切,相比那些虚伪客套的亲戚们,顾亦对这个舅舅好感度明显要更高一点。 姬家老三姬城到顾亦的小别墅里来的时候,顾亦正写着一份策划,他也就搬了椅子,坐在门口那里远远的看着。姬芙是是他的同胞姐姐,从小就和他亲的很,对待自家姐姐留下来的这根独苗苗,姬城更是看重的紧。 姬城性子急,也没少吃过亏,都是因为有个受宠的同胞姐姐,加上他自己也是本家的,在姬家的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对姬芙这个姐姐,他一直很感激。当年姬芙死的时候,他差点要把顾帆函这个姐夫给揍了,可惜有姬家和顾家的人拦着,他自然也没能揍成功。 这会儿看着顾亦安静的坐在那里他自然又想起了那个可怜的早逝的姐姐,伤感之心这么一上来,他就忍不住开了口:“小亦啊,不是舅舅想说你,你爸带回来那个儿子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听人家说那个不是一个善茬啊,你没吃什么亏吧。” 如果姬城不是个三大五粗的大男人,他简直要当场抹起泪来了,“别怪舅舅念多了,你妈她当初能在顾家把你带那么大本来就不容易,偏偏她还去的早,我在姬家也没什么本事,帮不上你什么忙。现在你爸他又带回那么一个人来,我真是担心你要受人的欺负。” 顾亦把手里的笔放了下来,转过椅子来对着姬城,乌沉一双眼看着对方,那张精致的脸再次让姬城想起对方那总是一脸温柔的母亲,对上这个外甥,姬城总是忍不住要变得紧张,明明是相似的脸,姬芙给他的是温暖和亲切之感,顾亦给他的却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瞧瞧三少爷这说的是什么话,小少爷哪能让别人给欺了去,别说是一个顾六月,就是再来个顾七月顾八月的咱们小少爷也是不放在眼里的。三少爷你就别担心这么多了,小少爷和大小姐一样都心里有计较着呢!”把人给领进来的林妈忍不住开了口,把这场面硬是给圆了过来。 林妈是姬家的老人了,当初陪着姬芙一起进了顾家,就一直贴身服侍姬芙的起居。后来顾亦搬出来调养身子,她也跟了出来,算是一手把顾亦给养大的,在这个地方也是个能说得上话的人物。 姬城虽然性子急了点却也是个懂眼色的,他是来劝外甥努把力的而不是来惹人不快的,讪笑了两声,他便闭了嘴,跟着林妈走了出去。 既然对方心里有计较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顾亦是个有主见也有本事的孩子,姬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对这个做外孙的就夸赞连连,恨不得要把人给捧到天上去。自己的外甥要干些什么他这个做舅舅的从来也插不上嘴,帮不了忙,能做的也只是本本分分的,不给对方添什么乱子。 这次他过来,也是一时头脑发热,听了姬家那些人的怂恿,一时竟是忘了这个外甥是个极有主见的主,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的讲些杂七杂八的闲碎话。 他回去呀,就拿林妈的话给那些人给堵回去,省的他们又撺掇他过来,白白给自家宝贝外甥添了不快,他们的舅甥关系弄僵了,吃亏的还不是自己,他姬城再傻,也不至于让旁人看了自己这种笑话。 林妈把人送上车又回来的时候顾亦已经把那份策划书写完了,厚厚的策划被压在一堆书下面,等明天顾家家主回来以后便要当面交给他。 林妈一进门便看到顾亦坐在那张桌子那里,专心的望着窗外的风景。窗子下面种了一大片的玫瑰花,可顾亦是抬着头看的。抬着头能看到啥呀,一片蓝盈盈的天,连朵云都看不见。 顺着顾亦凝视的方向看过去,林妈瞬间明白了什么,那个方向可不就是姑爷呆着地方的方向么。 林妈不由就觉得心酸了,多好的孩子呀,你说姑爷他咋就这么狠心呢,把人留在这里不闻不问的。林妈心里止不住的一遇着,却不知道,自家的小主子看的虽与她猜测的是同一个地方,想的却并非她以为的那个人。 外人总是容易高估亲情在顾家人心中的重要性,林妈,同样如此。()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作者在码这张的时候atm把我的银行卡给吞了,睽缨嘿,求安慰 第44章 元旦 顾六月回了顾家不到三个月就到了元旦,在顾家是不兴过这个节日的。因此,12月28日刚回来的顾六月只在顾宅待了两天便又因一次重要的洽谈飞去了f国,时间大约半个月,差不多就是顾家春祭的时候刚好赶回来。 这一次他是一个人去的,而顾帆函留在顾宅里,过一个难得悠闲的周末。元旦这天对顾家人而言,也只是一个周末。 顾亦和顾六月只是在顾六月回来,还有他去交策划的时候见过面。也不知道这次出去顾六月究竟都干了些什么,这两天连一日三餐都是佣人送进去的,听送餐的佣人说,大少爷几乎全天都是躺在床上休息的,不过那面容看起来很是平和美好,没有什么疲惫之感,大抵只是在倒时差。 这样的话传出来那个送餐的小姑娘就被辞了,女人天生爱好八卦,尤其是这种天性活泼的小姑娘。可惜顾家从来不是能够允许闲话的地方,除了第一餐,给顾六月送东西进去的全是上了年纪做事很稳的老妈子。 听说这位被家主来的大少爷是个喜欢男人的主,管家自然也是不敢给他用男性佣人的。现代试管婴儿技术的成熟保证了顾家子弟在选择情人性别方面的绝对自由。 虽然说顾家还是更鼓励与异性结婚,但喜欢同性已经无法成为顾帆函失去继承权的理由,只要双方愿意,他完全可以娶一名属性为政治联姻的妻子。 顾六月要好好休息,顾亦自然不会去打扰,何况在外人眼中,这是对并不亲近的异母兄弟,顾亦也没有理由去打扰他。 大儿子出去应酬,身体不好的小儿子则负责顾家发展策划。有顾帆函这尊大神给镇着,顾家表面上是风平浪静,和乐融融。可如果顾帆函没了呢,也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顾家大乱的笑话呢。 外人怎么想,顾家家主却并不担心。虽保证了顾六月一定的**权,但该了解的事顾帆函可是一件也没落。只从些小事便可以了解,顾六月和顾亦的关系绝没有表面上那么僵。 平安夜那天,顾六月曾经出去拿专门为洽谈对象八岁的小女儿定制的水晶球,但顾六月带回的却是两份同样精美的礼物盒。粉色的那份自然是由顾六月第二天亲手送给了那个金发小姑娘,另一个用黑丝绒盒子装着的礼物则通过航空快递在圣诞那天被送到了顾亦的私人别墅里。 那个盒子连通着水晶球被锁在了顾亦的私人储蓄间,那里设了严密的防护,放的都是顾亦最为看重的东西。 对于两个人私底下的交流,顾大家主睁只眼闭只眼全当没看见。只要不威胁到他的地位,他自然是希望这两兄弟能够和谐相处,也不去理会,这两兄弟增进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当初顾帆函让顾亦搬回顾家大宅打的就是增进兄弟感情的招牌,顾六月只要不待在顾宅,顾亦就搬回自己的小别墅住。相比那座毫无人情味的百年老宅,他情愿窝在自己亲手改造的小别墅里。 元旦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天空灰蒙蒙的,人呼出一口气可以看到白白的雾气。清早起来的时候还可以看到窗子上凝结的霜花。 和花园里永远都是一片春意盎然的顾家大宅不一样,顾亦的小别墅虽然有个大大的院子,里面栽得却都是些应季的花草,别墅是中世纪欧式的那种风格,尖尖的屋顶还有高耸的烟囱充斥着哥特式色彩。茂盛的草丛里露出一条碎石铺就的小径,曲曲折折,通向那道禁闭着的雕花的石门。 如果不是完好的外形,还有那片明显被精心修剪过的玫瑰花丛,外人简直要以为这是座久无人居住的城堡了。 雪是早晨六点的时候便开始下,而顾六月坐的是八点半的飞机,当鹅毛般纷飞的雪把整个小别墅都套了件银白的冬装时,顾亦才从温暖的被子里坐起来,罩了件厚重的灰黑色貂皮大衣,赤着脚踩在柔软的毛毯上一直走到书房里靠着窗台的书桌前。 因为习惯在书房里看书写策划,顾亦在书房里也是备了床的,为了避免自己耽误了时间,他昨晚也是在这里睡的。 刚把书房的窗户打开了一些,寒风就夹杂着雪花卷进来,把室内的温度瞬间拉低了好几个百分点。 养了这么多年,顾亦的身子仍旧非常畏寒,何况是这种程度的冷风,他便又折了回去,把枕头边搁着的水晶球取过来,又在大衣外面披了件十分暖和的斗篷。斗篷是纯黑色的,衬着顾亦那张精致苍白的脸,让他看上去就像个藏在城堡里的神秘男巫。 伴随着轻缓动听的音乐,水晶球里的灯也亮了起来,人造的白色的雪被扬起来,那栋小小的房子很快就变成了洁白的颜色。如果看得仔细,很容易便发现水晶球里的房子就是这个别墅的缩略模型。房子对着太阳(人造光源)的方向还开了一扇窗,里面是个做工极为精致的小人,分明就是顾亦小时侯的模样。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水晶球,顾亦过于苍白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红色,像极了阳春三月漫天的桃花。 挂在墙上的古董挂钟敲响了半点,刚好到了八点半。顾亦把窗又打开了些,仰着下巴,黝黑的眼珠一动也不动的看着窗户西边的方向。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一架飞机从那个方向低空飞过来,直至化一个小点消失在顾亦的视线里。 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把水晶球放回盒子里锁起来,顾亦才关上窗户抱着手炉坐在软椅上看起下面人费心给他谋来古籍残本。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送早餐和热毛巾进来的佣人才推门进来,服侍顾亦洗漱用餐。林妈也跟着进来调整书房内的温度和湿度。 “呀,这窗户边的毯子怎么湿了一块。”林妈今年也五十多岁了,手脚利索,眼睛也尖,一眼就发现了那毯子靠墙那边颜色的不对劲,凑过去摸了摸,结果是一手潮湿的感觉。 她一脸忧心的看着自己的小主子,“我明天把老李叫过来把窗台这里再稳固一下吧,换一下玻璃,要是晚上吹冷风进来就不好了。小少爷今天还是睡回卧室吧,这大冬天的,要是冷到了那可真是遭罪了。”感冒本就是件极其难受的事,对于身子骨弱的顾亦而言,更是一种折磨。十分了解自己小主子畏寒毛病的林妈,一心认定是窗台漏水了,完全没有想到是顾亦开了窗,让雪花飘进来,弄湿了毯子的一角。 一旁细嚼慢咽地用餐的顾亦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右手用调羹缓慢搅动着浓稠的白粥,最后什么也没说。任由林妈把他晚上要看的东西拿到卧室里去。 为了预防感冒,林妈还是吩咐厨师给顾亦熬了浓浓的姜汤,但可惜还是没有什么用,吹了十分钟冷风的顾亦就在当天晚上发了高烧,家庭医生当晚就赶了过来,先是物理降温,然后用一直吊着葡萄糖水。 等着顾亦好转了不少,又黑又浓的中药就大碗大碗的被端到顾亦面前,看得林妈是一边抹眼泪一边怨着顾帆函的狠心。要不是因为他不肯让小少爷住在无需担心着凉的顾家大宅,顾亦又怎么会遭这份罪呢!她仿佛完全忘记了,明明就是顾亦坚持要住回到这个小别墅来,也是顾亦自己打开窗才会着凉。 都说病来如山到,病去如抽丝。顾亦的病来得凶,养起来却是慢,几乎是等到顾六月回来顾亦才把病根给去干净。 在顾亦吹着冷风等飞机飞过的时候,顾六月坐在商务舱里面安静地看着最新的财经日报。而顾亦躺在床上发高烧的时候,用了半天时间倒时差的顾六月在办公大楼里,坐在一堆金发碧眼的洋人中听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总结报告。 华国飘着大雪的时候,f国却是个温暖的晴天,身处两地,顾六月完全无法体会到顾亦因为寒冷在病痛中饱受折磨的痛苦。 实际上,顾亦发高烧的消息是在顾六月结束了为期一天的会议才传到他耳朵里的,那时顾亦已经退了烧,只是还用中药养着胃。除了几句问候,还有一些小礼物,顾六月也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实质上的东西。 顾亦身子差是出了名的,虽然各种方子养着,从小到现在也还是大大小小生了不少次病。以至于,这样的一次高烧,在旁人眼中看来,已经算不得什么值得关注的事了。 毕竟,顾亦生过的比这严重多的病可不止一次,也没见他把那个聪明的脑子给烧坏呀。()病多了,人们的关心也就少了,即使有,也显得敷衍而公事化。这或许也是身子骨弱的另一种悲哀。可对顾亦而言,得不到想要的那个人的关爱才是他真正的悲哀。作者有话要说:幸好有3000+觉得自己快成强迫症了,一张不噜到3000不舒服qaq 第45章 在F国的日子 人毕竟不是工作的机器,这次的洽谈整整半个月,顾六月不可能一直是在报告和会议中度过的。前五天是忙了些,剩下的时间里至少有大半天都是空闲的。在前几天把事情安排的差不多,到后面顾六月每个晚上都要出去散心。 f国是允许持有枪支的国度,顾家安排给他的保镖自是需要贴身跟在顾六月身后,不过不像在b市的1119光明正大地跟着,这个0322隐匿在人群里,如果不是刻意观察,根本不可能发现。顾帆函手底下能用的人并不止1119一个,在b市那是一码事,现在是另一码事,他不可能让同一个人跟在顾六月身边这么久,当然他不是对自己没信心,只是对过于时间磨砺后的忠心不怎么抱有信心罢了。 对于他的安排,顾六月并没有任何异议。1119虽在他身边呆了不短的时间,可那一直就是顾帆函搁在他身边的一双眼睛,一个人型的监控器,换了谁都是一样。顾家,本来就不是什么念旧情的地方,况且他们之间本无多少旧情可念。 作为世界上最浪漫的城市,除了风景,f国的首都更是从来不缺那些容易发生浪漫邂逅的场所。比如那些各种规模的咖啡厅华国风的茶楼还有大大小小性质不一的酒吧。身处一个同性恋婚姻受保护的国度,那些为性取向特殊的客人提供服务的酒吧在这个城市的市场占有率也远远比华国要高得多。 作为一个只对同性感兴趣的年轻男人,如果连这样的酒吧都没去过,这场f国之行便没有什么额外的收获了。为了降低意外的发生几率,顾六月还是选择了一家圈子内风评良好后台又硬的gaypub——jukebox。因为门槛很高,这里面几乎都是俊男美女(作为一家规模很高的酒吧,jukebox同样接待有特殊性取向的女性顾客)。 jukebox以高雅浪漫而出名,走到这里面,除了柜台,调酒师,驻唱的舞台,它实在不像是个酒吧。客人们一个个衣装革履,女性客人再暴露穿的都也是那种及膝的连衣裙。偌大的舞台上驻唱的至少是小有名气的乐队,偶尔一些特殊的日子还会来一场小型的交响乐演奏会。 在这个地方,图有外貌没有学识的只能成为被人嘲笑愚弄的存在。客人们面对面聊的也都是些艺术,政治,金融等方面的问题。在兴趣爱好方面聊得十分愉悦的客人们才会私下相约,来一场灵与肉的结合。这是一种非常正经的约炮方式,听起来和正儿八经的恋爱相亲没多大区别,可这样只不过是为了pub里的一夜欢愉,说得难听点就是矫情。 但是进这个酒吧的客人们并不觉得这样又什么不好的,他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虽说到了床上跟禽兽也没多大差别,可他们已经习惯了在人前维持完美的姿态,他们喜欢并且享受这样的方式,而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放纵,露出丑陋的一面来。 作为上位者,无论年轻与否,表面再光鲜,骨子里却是渣滓,只不过披了一层斯文儒雅的皮,明面上看着都好看便罢。就像jukebox,明面上它再怎样环境高雅,终究只是个提供短暂恋情让客人寻求刺激的场所罢了。那些个见不得人的手段都是被用在暗地里,而并不是不存在。专门为客人设的那些房间就很好的说明jukebox的本质用途,这毕竟是个酒吧,而不是什么谈论风雅的地方。 来jukebox男性客人尤其喜欢这样的男子,模样上乘,气质又佳,总是仰着高傲的下巴,骄傲的像只未名湖畔的白天鹅,对待所有人都是一副若即若离难以亲近的姿态,让人很轻易就起了征服的心。 这样过于标榜的人,如果身份压不住,被人看上了总是得遭殃的。你情我愿固然是好,用些小手段也颇得情趣的。在这个地方,如果不是自身后台够硬,就不要表现得太招人,不然遇上个心狠手辣,家破人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juckbox是被人介绍给顾六月的,因为事先打过招呼,门卫很轻易就放了人进去。而跟在他身后的0322则被人给拦了下来。和1119完全不一样,有着f国血统的0322是个年纪轻轻的小个子,金色的卷发,苍白的肤色,鼻子旁边散落的分布着几颗十分可爱的小雀斑。怯懦而迷茫的表情 ,配上一双在这个城市里十分普遍的祖母绿的眼睛,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高中生,湮没在人海里谁都看不见。 这样的存在自然不可能是juckbox的顾客,站在门口的两个身材高大的白人一伸手就把人给拦下来了。“小弟弟,这里可不是什么随便参观的的地方。还是快点回去玩你的泥巴吧。”juckbox的门卫是两个退役了的小军官,生的高大威猛,身手也很不错。拿着高额的工资干的也是尽心尽力,他们是绝不会让这样一个人进去扰了那些尊贵的客人们的兴。 门卫毫不留情的嘲讽着,对方却站在那里不肯离去,他们刚准备赶人,却对上了那双祖母绿的眼睛,对方的表情依旧是怯懦迷茫的,眼神却在瞬间闪过极亮的光,感觉脑子里一道白光闪过,两个人的表情瞬间变得迷茫,怯懦的男孩挺起了步伐,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在juckox,一个样貌普通又怯懦的人才会引起更多的关注,而他需要的是尽可能低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之前拦人的两个门卫笔笔直直站在原位上,仿佛刚才并没有人从门口走进去。 如果顾六月能够谋到顾家那些类似暗卫存在的名单的话,他会看到里面有一张资料是这么写的, 编号:0322 性别:男 年龄:19 血统:母亲f国人,父亲华国人 擅长:多国语言,伪装,柔道以及射击 特殊技能:催眠。 顾帆涵安排人的时候是经过了,再三斟酌的,这一次跟着顾六月到f国,0322显然要比1119合适的多,虽然不可能像平常父亲那样表达对儿子的关心爱护,可单从这一方面来看,他对这个儿子确确实实是上了心的。 顾六月和0322一样并未引起太多的关注,除了刻意为之,很大程度要归功于一场拙劣的闹剧。这是个由自真心话大冒险引发的悲伤故事,大冒险的内容是掳获一个男人的身心,而眼前闹剧的男主角则是被选中的对象。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追人的又是个模样气质都上乘的大美女,在那种热情的攻势下,冰山都要融化,何况是个没有根基的异国大学生。 那女子家境优越,又是个同,本来就只是玩游戏而已,追到了也不会放几分真心。这还没分手呢,就跑到jukebox来了,而那个大学生也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消息,怒气冲冲地就跑到这里来捉奸了。对方虽然年轻,却也是个沉的住气的,神态正常打扮又得体,还挽着陪他做戏的舍友的手,门口的人也就把人给放进来了。 人一进来就开始找自己的女友,结果就看到对方和一个金发碧眼身材火辣的美女在专门酒吧里提供的屏风后面正吻的情难自禁,两个人的晚礼服都弄得有些皱巴巴的。盛怒中的男人总是可怕的,冲动之下他就给人呼了一巴掌,这下还不闹开了。 那女的当时脸就青了,不过她个子小小的,武力值不够,又要保持良好的风度和修养,自然不可能一巴掌扇回去。她旁边那个高个子美女却不是个吃素的,一下就把男的打人的那只手给扭了,可是别忘了男的还带了个室友呢。那也是个能折腾的主。虽然那只是个小角落,那么高分贝的嚷嚷,还是把整个酒吧里的视线给吸引过去。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jukebox可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谈论的客人们也都住了口,把眼神转向这边看热闹。坐在顾六月身边的一个棕色头发的男性客人扫了一眼那个方向,脸上的表情不屑且鄙夷。“他们很快会被拖出去的。”一个女客人用鹅毛扇遮住自己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迷人的绿眼睛,她的法语说得很是婉转动听,就像善于歌唱的夜莺。 这显然是jukebox的老顾客了,如她所言,保镖在五分钟之内赶到了现场,很有礼貌地把人给请了出去。那位引起争端的女客人则成功的上了jukebox的黑名单。 气氛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小提琴曲又开始在空气里流淌,经过一些愉悦的交谈,立刻就有那么几个对顾六月表示了一定的兴趣,却被对方一一婉拒了,一个客人还不死心,一只手就放到顾六月肩上,试图让他回心转意,不过很快他就把手放了下来,没过了几分钟便灰溜溜地离开了jukebox。()因为就在刚才,在他刚把手放上去的瞬间,一道极其凌厉的目光就凝在他的手上,那种仿佛要1容他剁碎了喂狗的目光,令他如芒在背,便匆匆离开了这个充满着刺激与危险的地方。作者有话要说:窝码这张的时{}吴,丢了一干字,补回来的时候又想起曾经丢过的2000+眼泪掉下来 第46章 巧遇 莫檀,莫家老三,一个心狠手辣的黑道枭首,人尊称一句三爷。莫家在华国是出了名的军人世家,偏偏出了莫檀这么个叛逆的种。好好的正道不走非得走歪路。在莫家,军衔最低的便是莫檀的二嫂,只是个少校。而莫家老大和老二都是年纪轻轻就做到将军级别的人物。 因为一场意外,老大英勇地牺牲了,为国家和这个军人世家带来了荣耀,也给了这个家庭沉重的一击。老二是偏技术型人才,军衔很高,却只是在后方指挥,不会陷入到那种危险的地方去。 莫檀是莫老将军的老来子,人老了,对孩子心也就软了,虽然同样严格要求,可对这个出生时像只小猫崽的孩子莫家二老是真心宠爱。几乎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就连军校都舍不得让莫檀上。 从小莫檀就不爱和人交流,个子小小的,一张干净又漂亮的脸蛋看起来就是个乖巧的孩子,可是军区大院里从来就没有人敢招惹他。且不说宠着莫檀的莫家人,只要莫檀自己就能把人整个半死。这么长时间下来,谁不知道莫家老三是个阴损的性子,小小的一个孩子,下起手来比莫老将军这个久经沙场的还要狠心。 因为性格以及志向的冲突,莫檀最后选择了混黑这条道,甚至狠心和家里断绝了关系,莫家是军人世家,决不允许有个黑道出身的子弟。 莫老将军暴跳如雷也没能把儿子从歪路上拉回来,虽然在纸面上和儿子断绝了关系,可遇上事他总忍不住要帮一把。毕竟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吧,他已经失了个大儿子,再也承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莫檀也是个争气的,一个人跑到c省去,从一无所有的无名小卒开始他以令人惊叹的速度把势力给发展起来,在短短的五年之内就成了c省的黑道头子,接下来几年里的他又将势力扩大到全国范围,等到要把手伸到国外去的时候,他才把速度放慢下来,主要把精力放在了稳定和。当顾六月第一次见到莫檀的时候,他已经是那个跺一跺脚能让道上的人都心惊胆战的三爷了。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男人年纪越大,心也就越冷。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岁月早就把莫檀少年时的为数不多温情给磨了个精光。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对待这个看到了自己人生中最狼狈的一面的小辈,莫三爷一开始就选择了放任的态度。 在三爷那些亲信手下看来,顾六月这个特殊的存在简直和莫檀一样是一个奇迹。当初莫檀会放过顾六月已经让他们感到很不可思议了,而后来顾六月居然还能从三爷手里把人救下来就更是让这几个人震惊到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在莫檀手下混着的人也就那么跟着他一路过来的几个知道顾六月这个特殊的存在。他们也调查了下这个青年,不过只是个母亲早逝家世平凡的普通人,除了他特殊的性取向,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 莫檀不是个□重的男人,洁癖倒是非常严重,平日里女人都找的很少,何况是用那个地方来满足人的男人。一开始这几个也想着三爷是不是对这个小子有那么些意思啊,可是除了态度特别之外,两人之间还真没那种不纯洁的关系。 那个时候顾六月和木笙可还没分手,莫檀又怎么可能和另一个男人一起共享他的情人呢。后来顾六月出车祸死了的消息穿出来,他们也没看到三爷有什么失态的地方。直到现在,死了的顾六月突然又蹦了出来,他们才恍然大悟的样子,感情人家根本就没死,还摇身一变成了个贵公子,三爷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忧伤的表情了。 刚刚把试图搁在顾六月肩上那只咸猪手瞪走的郑丁一面默默地吐槽,一面全神贯注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被称为三爷的左手的的郑丁表示,作为一个直男,呆在jukebox这种性质的酒吧里他觉得压力很大。 不用怀疑,这真的是一场彻彻底底的偶遇,推荐顾六月来这的客人也并不是莫檀,而是和顾六月一同开会的f国的同好。 那个客人说得是让顾六月来见见他们f国圈子里的特色,除了炫耀,也是有些许暗示的意味的。本来也没有什么事,顾六月也就干脆过来见识见识这个酒吧的特别之处。没想到碰上这么一场闹剧,还和过来谈军火方面生意的莫檀给碰上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放在顾六月肩上的那只手是郑丁给瞪走的,何况是走在莫檀右侧的那位出了名眼尖的军火商。 那是个精明又大方的商人,当即就让了人请了顾六月到早就订好的包房内,他的理由很简单,大家聚在一起才开心嘛。很显然,他把顾六月误会成郑丁的小情人了,还是个对他很重要的情人。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这么小的事失态,这个情人在郑丁心里分量绝对是不轻的,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在谈判中,他永远不会嫌自己手上多了筹码的。 面对这种情况,顾六月并没有说不的选择,就这样一伙人就进了包房,他被安排坐在了郑丁和莫檀中间,成了这场生意中一个隐形人质。 这个军火商是个大胡子的f国人,他的曾祖父那一辈就是靠军火走私的生意起家,到现在,路易斯家族显然已经成了军火这方面的巨头人物。 海茵·路易斯,这个被道上的人戏称为大胡子的铁公鸡的男人,此时此刻就坐在顾六月的正对面,搂着一个小麦肤色五官俊美四肢修长的男孩子,对着不幸充当了人质的顾六月笑的暧昧而促狭。 生意的主角终究还是莫檀和路易斯的,顾六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听着这场无聊气氛却非常紧张的谈判,眼观鼻鼻观心,没有表现出怯懦恐惧的样子,也未曾开口说一句话。 表象是谁都会做的,从小动作才能看出一个人真实的心理状况。这个有着动听名字长相却是粗蛮型的军火商有些烦躁地点了根雪茄,看到莫檀浮现的不悦神情,又把燃着的雪茄直接在身边人光滑而有力的大腿上摁灭。 抱着一种不怀好意的心思,他让一旁服侍倒酒的侍应生给顾六月倒了一杯柠檬绿茶,那是酒吧女客人最喜欢的一种饮料,用来解渴是真心适合,倒给顾六月却有些讽刺和看笑话的意味了。 顾六月双手捧过了那杯茶,用华文说了一句谢谢,他的手很是修长好看,动作流畅丝毫不显得僵硬,喝茶的动作十分优雅,看得出来是个家教极好的世家公子。透明玻璃杯被稳稳的端着,水面只有被接过来的时候泛了微微的涟漪,看得出来拿着杯子的人一点儿都没有抖。 这个该死的华国人不是没听懂他们谈的是什么就是真是个有能耐的,他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群黄猴子胆子也变得这么大了随随便便逮了一个,居然一点都不害怕。没能嘲笑一把的大胡子皱起眉毛,显得更加烦躁了。 生意最终还是谈成功了,双方都做了一定的退步,达成了最后的共识,海茵·路易斯非常开心地摸了一下自己身上坐着那男孩的大腿,十分愉快地签订了协议。 就连身边那个相貌平平的侍应生,他都看着很顺眼给对方塞了一大把花花绿绿的钞票。 “啧啧啧,谁说海茵是铁公鸡的,人家明明连小费都给的如此豪爽,那个侍应生这下子可发了一笔小财啊。”等对方带着自己的人都走掉了,郑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大大咧咧地开起对方的玩笑来。顾六月把手里的杯子放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面对自己坑害的对象,郑丁呵呵的挤出笑来,试图把自己干的蠢事一笔带过去。他可不是怕顾六月,虽然比起以前那副青涩模样,对方的确是成长了不少。可他郑丁也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还不至于怕这么一个小毛头。他只是不想低估了对方在自己三爷心中的分量,虽说莫檀应该不会为了这样的小事伤了兄弟的和气,可为了顾六月给自己下个绊子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三爷都为这个家伙破例了那么多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事情既然都已经过去了,顾六月也懒得计较这样的小事。 他只是看着那个没说几句话的男人,非常温柔的露出一个笑容来,“好久不见,三爷。” 这个比他大了十五岁的男人或许是因为一直没有多少表情,看起来还是那样的年轻,拥有震撼人心的力量,只是那张面孔上眼角的细纹却暴露了对方真实的年龄,不惑之年,已经算不上是个年轻的年纪了。 对方看着顾六月的笑容,面容因为那个难得的笑一下子变得阳光了不少,莫檀就坐在那里,对着顾六月伸出一只手来,“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浅色的地雷,还有逸情的火箭炮,羽锡的手榴弹,还有北街的地雷,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今天考完微积分,好happy,明天考试求必过!!!17我就回家了,如果我码的多,我会努力做到双更的,一_一再次求专栏收藏,手机党也可以戳目录页收藏作者(av勺我会变勤快的 第47章 春祭一 相聚总是短暂的,海茵离开jukebox大约半个小时,顾六月和莫檀也分道扬镳,从大门两个相反的方向离开。 之前在包房里给顾六月倒茶的侍应生迅速地换了衣服,把大胡子海茵塞给他的小费也全部留在了制服的口袋里,把衣服套回了被敲晕在工作人员休息间的人身上。 男孩的一头金发乱蓬蓬的,一双祖母绿的眸子瞬间变得暗淡无光,他戴上了连衫帽,双手插在衣兜里,低着头,匆匆从工作人员专用通道离开了jukebox。等着顾六月从门口出来,他便紧紧地跟在后面,变回了那个涌进人海里就找不出来的那个0322。 这次的出行对顾六月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好的回忆,在接下来的这段时光里,他就没有去过类似于酒吧歌厅这种地方。 这个城市的夜景是非常美丽的,顾六月便又重新购置了个单反,沿途留下了不少风景照,虽然比不上那些专业的摄影师,可因为角度独特,反而有了属于他自己独一无二的味道。 等顾六月赶回来没多久便是顾家春祭的日子,这是属于顾家最盛大的节日,也是最具历史的日子。一场为春天而准备的盛大祭祀。 作为家主唯一的儿子,以往每一年都是由顾亦担任这场祭祀的执行者,今年顾六月回来了,作为顾帆函名正言顺的长子,祭祀的重任自然也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这是一个美丽而沉重的任务,大抵和古代那些个贵族结婚一样,穿着沉重的华服,要忙忙碌碌一整天。 春祭要持续三天,第一天的任务由家主的子嗣承担,如果那时家主未有子嗣或无八岁以上子嗣,这天的任务则由旁族年满十二岁父母健全且五官端正的男孩子做完。第二天是最欢乐的日子,真正喜庆得像个节日,各种小摊都会在顾家大宅用青石板铺就的一大块空地上摆起来,像个热闹的小集市,最后春祭由家主宣布结束,那些人便从顾家大宅退出去,小摊子也会从空地上消失的干干净净。 前两年的这个时候,顾六月还只能窝在顾家大宅里,端着那些冷冰冰的书籍,看着属于别人的热闹。可现在,他却是站在高高的祭台上,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不得不承认,这样俯视的感觉比窝起来看热闹要强上许多倍。 没了任务的顾亦没有像他人认为的那样懊恼痛恨,只是平平静静地在顾帆函安排给他的房间里,偶尔穿过长长的走廊,打开尽头的窗户,看一看那个高高站在祭台上的人。那场高烧实在是消耗了他不少的元气,虽然回到温暖如春的顾家大宅,他的精神状态还是不太好,有点恹恹的,不愿意走出屋子来。 即使是再大胆的人也不会在这样的节日里对顾六月使绊子,虽然是累了些,顾六月还是很顺利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成功地在那些有资格来顾家大宅的人的眼里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顾家大宅是瞬间热闹起来的,如果不是春祭,你是无法想象这个古老的家族还有那么多人的存在。当然和顾家能够扯上那么点关系的远远不止这么些人,最终被允许进入顾家大宅的也就那么一千个人。这又是属于年轻人的节日,在这个会场里,几乎没有老态龙钟的存在。 第二天是春祭最热闹的一天,各种各样的小摊子都早早的摆好了。除了一些特色的小吃,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小玩意,比如一些非常古老的乐器,就连捞金鱼这种小游戏也是存在的。还有一些是小孩子摆的摊子,放着一些小玩具。 孩子的家长先会带着孩子去兑换相应数额的卡片,入场口有专门兑换的工作人员,时时刻刻都有手里钱不够的孩子扯着家长过来兑钱。在这些小摊子里必须使用这种为春祭而制作的标了金额的素色花纹的卡片,毕竟钞票实在是太脏,攥着钞票们的小孩子们容易病从口入。 那些小孩子都穿了崭新的衣服,正值青春年华的少男少女们也明显经过了精心的打扮,试图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所有人眼前。 除了摆摊的那些人,在会场里的几乎都是未满三十岁的年轻人。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那种类似于汉服的宽大衣袍,让会场变成了个古代小集市。 这样的日子顾六月自然也是要出来的,衣服是早就准备好的,和昨天那套异常华丽又沉重的礼服不一样,他身上的这套非常轻便,很宽松的款式,只在腰腹和袖口处稍稍紧缩了些,使人传出那种飘逸的感觉来。 除了袖口和腰带那里绣了几株翠竹,这件衣服几乎就没有什么花哨的地方,配上顾六月那张自春祭以来温和的笑颜,用君子如玉 来形容实在再合适不过。 以往这一天就是劳累了一天的顾亦好好休息的日子,今年他的任务,都落在了顾六月的身上,也就没有什么理由窝在房里不出来,更何况,顾六月也在这里。 会场是7点正式对外开放,而顾亦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的时候了。阳光从屋檐上撒下来,屋顶的积雪已经融化了大半,青石板下面是中空的,地龙早早地烧了起来,虽然是最寒冷的融雪天,可是在这热闹的人群里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 顾亦终究还是畏寒的,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和顾六月款式一样的衣服,里面还穿了保暖的贴身衣物,这是和顾六月出自同一个设计师的玄黑色的衣袍,只是在衣领处还多了一圈暖和的狐狸毛。 顾六月和顾亦的衣服上还有两个大的衣兜,他们在入口的时候守在那里的工作人员便往那里面塞了一叠标着不同金额的卡片,如果不够用,两个人随时都可以过来取。 顾亦进了场就随便找了个角落站着,眼神放空,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戴着毛绒绒的手套还有毛绒绒的围脖,非常精致的一张脸,如果不是那有些阴沉沉的脸和乌黑得渗人的一双眼,不知多少芳心萌动的姑娘要眼巴巴地贴上去。 顾亦的糟脾气和狠心肠在整个顾氏家族是出了名的,但是因为他自己的深居简出,顾氏这个大家族除了那些高层,认识他的人并不多。 虽然每年顾家都要进行春祭,可是因为顾亦的身体原因,他在众人面前的次数本就不多。而且离顾家本家关系越远的旁支,能进入顾家的要求就更严。那些个旁支的年轻人,到了一定的年龄,便是没有资格在这个节日里到顾家大宅来。 顾亦那张脸虽然有些阴沉,但眉目如画,精致得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那些对顾亦阴晴不定的性子不够了解的小姑娘们还是时不时往这边瞧一瞧,却始终保持着矜持的模样,没有勇气过来和顾亦搭讪。 而那些认识顾亦的的年轻人,有心结交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迟疑地离顾亦远远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在这样的好日子里触了他的霉头,就他们的观察,顾亦的脸色实在是称不上愉悦。 对这些人的关注顾亦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为了不让身体僵硬,他还是走了几步就停一会,最后就在一个小摊子边上蹲了下来。 那是个捞小金鱼的摊子,是顾家大宅一个中年佣人摆的,那是个眉目和蔼的中年男人,平时就负责照顾这些珍惜品种的鱼。这些小鱼都摆在顾宅的各个地方,悠闲游动,让人观赏。现在它们却全都被关在一个大鱼缸里,吐着泡泡,等着那些小孩或者是情侣们来把它们给捞走。那些空着的小鱼缸做的非常漂亮,当然要捞一次也要非常高的价格,比起外面那些小摊子高了接近百倍。但是架不住那些个小朋友父母舍得花,小金鱼都已经被捞走了一大半。 那个佣人自然是认得顾亦的,连忙把自己屁股底下的软椅子让了出来,自己站在那里,笑眯眯地迎着那些小客人。 这里头有一条最漂亮也是最聪明的小金鱼,不知从客人们网下逃了多少次,上个小客人为了逮它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钱,连都没有买,哭哭啼啼嚷着要那条鱼。佣人没法子,就补偿了他两条别的鱼,这条小鱼是摊子的招徕品,给了人他还能拿什么来吸引,这摊子的收入他可以拿走三分之一,他可不愿意亏损了自己的利益。顾家的人一向都很有经济头脑,即使是个佣人。 没能捞走那条小鱼的小客人们都败兴走掉了,毕竟他们还有别的东西要买,不能把钱全花在捞金鱼上面。这里面有个小孩子特别执着,他的技术也很不错,可是就是没能捞到那条狡猾的小鱼,好几次,那鱼都到了沿上,又翻身跳回水里了。 这小孩子也是个聪明的,他看着老板对顾亦那么恭敬,即使对方嫌弃地看了椅子等着热度消散在空气里老半天,老板也依旧笑眯眯的,他就知道了,如果要是这个年轻好看的大哥哥能帮他捞鱼,即使没捞上也是会被老板送到他手里的。 ()前,举起手里的卡片,露出最可爱的笑容,打定了注甜甜的请求着意,这个小孩子就“刊卜宣i呈立军仁,z飞它订它订,宋芍真的好喜欢那条小鱼,你帮我捞它好不好?"作者有话要说:红红的倒v很难看,哭昏在厕所,继续修改然后申请再去拼文 第48章 春祭二 这的确是个漂亮的孩子,五官精致,头发是那种浅褐色,看上去很柔软,肌肤是小孩子特有的娇嫩,白得像个瓷娃娃,又穿着件款式大气的大红色的羽绒服,活脱脱一个从年画上走出来的小仙童。这样的一个孩子,用一双乌润的眼睛祈求地看着你,只是想让你帮他做一个捞鱼这样的小事情,只要你有那么几分柔善之心,都会和颜悦色地答应这样的小要求的。 在小孩子眼里,长的好看的人,心肠也该是好的,所以这小孩满怀信心地等着对方接过自己手里的卡片,帮自己拿到那条心仪已久的小鱼。可是人长得好不代表心肠就好很不幸的是,顾亦并不是外表美心灵更美的人物,天生的一副冰冷心肠,视美色和金钱如粪土。哪怕是个绝色美人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也是坐在那里无动于衷,何况是个没钱也没色的小屁孩。 自然,看了眼那小孩子,顾亦便非常冷酷无情的摇了摇头,不过鉴于对方是今天和他搭话的第一个人,他很有耐心地反问了对方一句,“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答应你的要求?”小孩一下就怔住了,这种小事情还需要资格吗?长的好看行不行,可对方比他容貌还要出色;说他乖巧听话呢?对方又不认识自己怎么知道他乖巧听话;如果是个女孩子还可以撒撒娇,可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孩子。他也不是个傻的,明白对方就是在拒绝自己了。 小孩是家里的独生子,长得好又聪明伶俐,家里哪个不是对他千依百顺的。那些个哥哥姐姐们谁不夸他乖巧听话,都不用他开口他想要的东西就会自动送到他手里来。今天可是他第一次开口去问个路人要帮个忙,偏偏碰上顾亦这么个冷心肠,让他第一次就尝到了失败的滋味。那小男孩皱了皱小鼻子,小嘴紧紧抿起来,看起来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顾亦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而不是立马就开口说好好好之类的话来安慰他。 这下子是真真正正的没希望了,本来想再撒撒娇,真的流点泪什么的,但考虑到自己作为男子汉的骄傲,他只能气的哼哼了两声,用手里的卡片掩着面,迅速的跑开了。 顾六月站在会场的另一个角落里,刚好完整地目睹了事情的经过,不由眉眼间都带上分笑意。他倒是忘了,他这个弟弟一直是个极度任性的人,哪里有那个好心去帮个小孩捞金鱼。 不过难得可以玩乐一次,出来就只是坐在那里便一点意义也无了。捞金鱼这种活动虽说是幼稚了点,对一个从来没有玩过的人也算是新鲜有趣。在顾家,是不可能有人带着幼小的顾亦去玩这种小游戏。作为父亲的顾帆函不可能,而作为母亲的姬芙同样不可能。姬芙当然是爱顾亦的,也希望他能有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但她更是顾家家主的妻子。 作为生在顾家的孩子,在获得了荣耀和财富的同时,他也失去平常孩子能够享受到的那些乐趣。但由外婆带大的顾六月则不一样,他至少在也曾带着邻居家四岁的小侄女出去玩,为她捞过一次鱼。 顾亦拒绝了那个小孩子,正阴郁的想着小孩就是麻烦,以后让代理孕母生了也不亲自带之类的事时,一双黑色云纹高筒靴就在他眼前站定了。那靴子的主人白色的衣摆上绣着和他同样的图案,出自同一设计师的手。 一张画着素色藤蔓的卡片被那人弯下腰伸过来,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带着对着他难得的温柔笑意,\"要不要试试看,看看我们谁先捞出那条鱼,如果,你赢了,奖品由你定。\" 接下来小朋友们和那些对小情侣就被捞金鱼的摊主无情的拒绝了,场地被留给了这两个人,那条聪明的金鱼还在鱼缸里游来游去,非常悠闲地吐出一串串泡泡。 虽然只是个小游戏,但比赛的人变成顾家最有竞争力的两个继承人那就足够吸引众人的眼光。除了那些尚不懂事的小孩子,了解这两人身份的都把视线偷偷地投过来,远远的在外面看着,不敢过来。这两个人哪一个他们都开罪不起,谁也不会蠢到凑到跟前见证任何一个的失败。 作为一个友爱的兄长,顾六月自然选择了让顾亦先动手。顾亦蹲下来,盯着鱼缸里那条金鱼,一面观察着金鱼的游动方向,这批金鱼是刚到顾家不久的,还没有被完全驯服,留着几分野性。那条最漂亮的据说当时抓它就费了很大的力气。 何况,为了加大游戏的难度,捞金鱼的那个网做的非常薄,可以说鱼身上一沾到那纸就从会硕大的洞里掉下去,没有一定的技巧根本就捞不到。 何况那条鱼还不像其他的鱼那么木讷,好不容易捞上来,它扭一扭又掉了下去,好几个想在心上人面前展露身手的男生都因为这条鱼败兴而归。 顾亦并不喜欢运动,但他的计算能力极强,在五分钟之内把那鱼的运动规律摸了个通透,选好了最好的角度,在保证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成功率下,迅速的出了手。 顾亦的手速是极快的,把金鱼捞出来的时候几乎没有弄湿网上的纸,可因为前面的人已经把这鱼弄得很警惕,它愣是自己给蹦下去了。 看着完好的网和那在大缸里的金鱼,顾亦的眼神阴沉下来,仿佛要把那鱼给剐了,一个噗嗤声从后面传过来,正是刚才那个被他拒绝了的小男孩。顾亦转过头去对方还牵着他刚认识的小女朋友的手,幸灾乐祸的看着顾亦,却又被他的眼神给吓到了,小胳膊小腿都有点儿发抖。但他还是坚持站在那里,直到看到顾六月也失败了,才悻悻地拉着那个小萝莉快步的走开了。 接下来是顾六月先来,再换成顾亦,顾六月的计算能力是不如顾亦的,但在实践方面他要比顾亦要上手快的多。这么几轮下来,那条被折腾得筋疲力尽的小鱼终于安安稳稳的躺在了网上,而那个小网的柄则端端正正地握在顾六月的手里。 网子一翻,那条小鱼滑进了鱼缸,溅出道漂亮的水花。 那条原本养在顾家大厅的鱼当天就被顾六月送到了顾亦手里,那条象征了顾亦失败的鱼又被送到厨房里,用了多种做法,把小小的一条鱼硬是做出了七种不同口味。又加了些雕花的蔬菜,摆的漂漂亮亮地 在当天晚上送到了顾亦的餐盘里。 热带鱼做成食物其实是非常难吃的,它的肉又涩又酸,刺又很多,就算厨师有好手艺也不可能做得有多么美味。对顾亦这种极其挑食的人而言,这种东西可以说是难以下咽的。 但他还是把那条可怜的小鱼坚持给吃完了,只在盘子里剩了一副非常完整的鱼骨架。后来那副鱼骨架被顾亦清洗得干干净净,又用融化的松脂把鱼骨头给包起来,做成了块形状漂亮的琥珀。那块人工琥珀被串了起来,只要是路过那个房间,就能看见那条鱼的骨头被明晃晃的挂在那里。 在所有人看来,这就是□裸的挑衅了。谁不知道那不是用来观赏的鱼啊,那滋味,他们这些人都受不了,何况是极度挑食的顾亦。做哥哥的把胜利品转送给弟弟是炫耀,做弟弟的更狠,居然把那鱼给吃了还把骨头封存起来明目张胆地挂在门上。 就连捞金鱼这种小游戏都要一争高低,在顾家继承权上这两兄弟也不知会争成个什么样子呢。那些为近日来两人没动静而烦躁的人一下子兴奋起来,就等着看这两人争斗的好戏呢,那程度,肯定要比那些狗血的电视剧要精彩的多。 这些人看热闹的心虽有,看热闹的能力却没有。到了春祭的第三天,小摊子全都被收了起来,住在顾家大宅的客人们开始相互拜访。黄昏时分,所有的人都被聚在一起,等到顾帆函出来露个脸,宣布春祭的结束。 不留客人在顾家大宅过第三夜是顾家第一任家主定下来的规矩,延续到现在从未有人违背过。不管回去的路程有多遥远,天有多黑,这些客人从来就没有滞留过,在外界这都是些有身份地位的人,被撵出去那种丢脸的滋味他们可一点都不想要尝。 春祭宣布结束的时候,人群像潮水一样从顾家的大宅涌了出去。繁华得像个小都市的老宅一下子就沉寂下来,恢复到那种冷冰冰的样子。那种节日的欢喜也褪的一干二净,只剩那种带着孤寂的冷清。冬季的寒风吹不进这严严实实的大宅,却带走了人气,吹散了人潮涌入时的热度。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空气也仿佛凝结了,极其缓慢的流动着,非常温柔的风从走廊的那一头吹过来,系着琥珀的金色的流穗微微地颤动着,折射出细碎的流光。 ()作者有话要说:一本正经地请不大意地随手收藏一下爪机的妹纸点目录也也可以收,春天里种下一些章节会收获许多许多的收藏眸考试考完了,好happ丫一健v匀/- 第49章 新的家庭医生 在顾家,除了打扫卫生的佣人,管家之外,还专门配了职业的营养师和体能训练师,这些人都是为顾家本宅的所有人服务的,只有家庭医生,顾家这三父子是各自拥有一个,只为个人服务。 顾亦身体差,那个医生是姬芙在世时就一直跟着他的,是个严肃的中年男人,尽职又可靠。而顾帆函安排给顾六月的则是个经验丰富的老中医,精通针灸之道,五十多年的行医生涯一直恪守医德,从来没有因为金钱而做过违心的事。 这位医师原本是安排给顾亦的,但因为给顾亦看病的严医师是和姬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姬芙还是选择更加相信他。在她的坚持下,顾家主也就没再说些什么,毕竟,作为顾家的主母和顾亦的生母,她还是有这个权利去决定这么一件小事的。 这些家庭医生都是住在自己家里,顾家还为他们配了司机,保证是随叫随到。当初出车祸的时候,顾帆函为顾六月请的是一整个团队,但现在顾六月健康则是全权由这位老中医负责。可惜人总逃不了生老病死,还没等到那位老先生给顾六月看次身体呢,他自己就因为突然的一场大病,卧床不起,没过几天就去了世。 虽然很放心那位医师的医术,可是现在人都没了,谈什么都是一场空。不过在离世前,那位老医生向顾家推荐了他的一位好友。一个刘姓的医生,那也是医学界的泰斗级人物,当个小小的家庭医生还是绰绰有余的。但因为私人的原因,这位刘医师还是拒绝了顾家高额的薪酬,最后把他自己的得意门生推荐给了顾家家主。 面对这样的状况,顾帆函是有些窝火的,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为了自家儿子的身体健康,他还是选择了刘医生的那位高徒,曾经还负责过顾六月的一个年轻人——蒋诺。 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蒋诺是非常希望能够为更多的病人服务的,虽然顾家开出的条件很丰厚,可他也不缺钱花,他所希望的只是在医学界取得更多的成就,而不是去给豪宅里住着的少爷当什么破烂家庭医生。人人都是平等的,而在顾家的要求里,无论他是在负责多么着急的手术,只要对方出了点什么事,他就必须迅速的赶过去,哪怕是为了这一点,他都不愿意接下这个职位。直到他看了自己将要负责的对象的名字,他才改口说要考虑。 按蒋诺的要求,顾家派了人过来开车把蒋诺带了过来。当车子驶进那所他别了近两年时光的大宅时,蒋诺的心莫名的就紧张起来,虽说提出要见一见自己未来服务的对象的是他,但结果紧张的还是他一个。就像是心里揣了一只小兔子,他有些懊恼,有些忐忑,更多的却是一种微妙的欢喜。那毕竟是他第一次负责的重要病人,还是他第一个看到对方的苏醒,这样一个人,对他而言,也算是个特殊的存在,会有这样的感觉也是难免的事。 医生总是有些怪毛病的,在有些方面尤其固执,不过顾家也并不需要那种毫无主见轻易就被外物动摇的家庭医生,蒋诺提出这个见一面的要求,顾家也同意了,如果说是家庭医生,医生和病人之间的相处也同样重要,如果顾六月开口说不喜欢,顾家同样也不会聘请蒋诺作为他的私人医生。 为了这次的见面,顾六月特地推了今天的几个会,把事情都扔给了他的一个能干的下属,自己懒懒地半躺在庭院里晒太阳。 这是个不大的院子,那种白色石头砌的走廊把院子的两边连了起来,上面爬满了绿萝。院子里还有一个大大的秋千,人坐的那个地方是纯手工编制的藤椅,椅子被铁链吊着,没有椅子的脚。这是个非常结实的秋千,就算是两百多公斤斤的人坐上去也不会有摔下来的顾虑。 走廊的旁边是几排葡萄架,每年它们都会结很多葡萄,但基本只是用于观赏,没有谁会去把它们摘下来吃。现在它们只长了小小的嫩绿色的叶子,把整个院子里都带上了几分春天的气息。 这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小院子里依旧很暖和,倒不是因为顾家安的取暖装置,而是因为今天的阳光很足。 蒋诺走进来就看到的是这么一个画面,黑发的青年靠在秋千上浅眠,手里泛黄的书页被微风吹得鼓动,一只纯黑色的小猫窝在他的膝上打着。为了保证主人的睡眠,领路的管家就站在那里,竭力地保持安静。 就连蒋诺这种神经比较粗的男人都闭了嘴,沉默地站在那里,生怕扰了对方的安眠。但显然两个人进来的动静还是大了些,把顾六月膝上的睡着的小黑猫给吵醒了。 那只小猫舔了舔爪子,又跳到了男人的肩上用那毛茸茸的猫耳朵蹭了 蹭自己主人的脸,发出喵呜的叫声。 顾六月原本的睡眠就很浅,被这么一弄肯定是醒了过来。把书放在藤椅上,顾六月就站了起来,那只小黑猫稳稳地站在他的肩上,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得叫人心里发软。 "少爷,这是您的新家庭医生,蒋诺蒋先生。"尽职的管家上前走了两步,给两个人做了个简单的介绍。顾六月点了点头,对着蒋诺露出个友好的微笑来,"你好,我是顾六月。" "你好,我是蒋诺,我以前还照顾你一段时间,你第一个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呢,你还记得吗?"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得过了头,蒋小医师一不注意,就把自己心里的话全部竹筒倒豆子似的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一旁的管家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在埋怨他的失礼。蒋诺觉得脸上一下子就变得又滚又烫,对方的一句话却瞬间让他脸上的温度降了下来,"抱歉,我并不记得曾经在哪里见过你。" 顾六月很是温和的看着这个有些莽撞的年轻医生,微笑的伸出手来,"不过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听家父说,蒋医生年纪轻轻在医学领域取得了好几项大成就,我很期待你能成为的我私人医生。毕竟是刘老前辈的高徒,我相信你的医术和医德。" 啊?蒋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到管家在身后小小的推了他一把,他才慌忙握住对方的手,露出个腼腆的笑,语气里颇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就只是老师一个普通的学生,也没多大成就,能成为你的私人医生我也很高兴。" 看到自己的主人的手被对方牢牢的握着,男人肩上的小黑猫喵喵的叫起来,龇牙咧嘴的,仿佛随时要跳下来咬对方一口。顾六月很自然的便把手从对方手里抽出来,顺了顺小黑猫身上的毛,那只小猫立刻就乖顺起来,眯着眼睛,看起来十分舒服的样子。 "真是不好意思,八条它不太喜欢生人,不过它一般不会随便攻击人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会不会,这猫很可爱的,我也非常喜欢。猫咪比较爱吃醋嘛,我都知道的。"其实因为被猫挠过对这种生物有恐惧症的蒋诺干巴巴的笑着,嘴里说着些违心的话。 接下来两个人就在养生,以及医学方面的问题做了一些探讨。看起来蒋诺并不善于交际,但一谈起医学问题,他就变了个人似的,严肃认真,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一堆专业术语滔滔不绝的往外蹦,简直是个非常古板的老学究。 差不多谈了两三个小时,管家便又把蒋诺送了回去,顾家大宅里没有留客人吃饭的先例,主人家不开口,蒋诺哪会好意思留下来蹭饭。 担任私人医生的事就这么被定了下来,当蒋诺向自己的导师提起当初那半年和顾六月今日的反应时,那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只是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我早就说过了,要你出来就把一切给忘了,你倒是胆子大,到人跟前还提这话,没发生过的事你要人家怎么好回答你?" 可是明明就是事实啊,蒋诺有些不服气的想反驳,却又在恩师的眼神下闭了嘴。豪门里就是那样,有些事情藏着捂着就算烂透了也不肯放出来透透气。当初请他们的时候事情便做的隐蔽,那一定是些不好的事,以至于对方都不愿意被提及,这就是豪门的悲哀啊。想到这里,蒋诺不由得又对那个黑发青年多了一分同情。 顾宅里,管家则是向自己家主子报告着今天的所见所闻,"少爷和那个蒋诺聊的还挺开心的,对方也保证了能够做到合约上的要求。" 男人批改着文件,一面漫不经心的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时遇扶了扶眼镜,“为人处世比较弱,对专业研究很强,不过也是个识趣的,家世不错,人格方面也过得去。” 金色的钢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既然他喜欢,那就用这个人吧。记得讲清楚,什么东西是不该说的,不要到时候处置起来又寒了六月的心。” “是,我会把事情做好的,”领了命的管家退了出去,动作很轻的关上了身后的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求作者收藏,等到有200收藏我就三更,然后不管哪篇文都算如果文完结了就下一篇 终于回家了,啦啦啦好幸福~\(≧▽≦)/~ ()有两更,下一更在19:00:00为了谢谢七七的长评,今天为什么这两天额留言死得如此之惨,你们都不爱我了吗qaq 第50章 宠物 都说有钱人家的宠物一个月的吃食可以抵得上平常人家一年的吃穿用度,这话说的一点不假,顾六月的新宠八条一个月的开销几乎能抵上顾家开给管家一个月的基本工资。 相比狗而言,猫这种生物更自我,更挑剔,如果认定了主人就一辈子就只认这么一个。虽然它们非常的难伺候,可作为宠物,猫确实是比狗更合适也更受欢迎的。顾六月的新宠八条便是这样一只护主又高傲的猫,这只叫做八条的小黑猫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只因为合了顾六月的眼缘,便被打包送到了顾家,成了顾六月的宠物。 过年的时候顾家也是发红包的,佣人们的由管家负责,而顾六月和顾亦的则是顾帆函亲自去搁在两个人的枕头下面,以前顾亦在外面住着的时候可从未享受过这种待遇。但现在他已经搬进了顾家,顾大家主要送自然是两个一起送,免得又有人跳出来说他厚此薄彼,又给顾六月添堵。 红包是厚厚的那种,只是图个喜庆,实际上也没有多少。按照惯例,顾帆函这个做父亲的还得给两人准备些别的礼物,也就是去给自己的儿子挑只宠物,养在这冷冰冰的宅子里,也好添点生气。 宠物这种东西是要自己选才是好的,为此,顾帆函还特地放了两人三天的假,让他们两个出去挑个合心意的宠物回来,至于要怎么弄到那宠物,那便是顾帆函这个做父亲的事了。 两个人是同一个时间出去的,回来却隔了两个小时。次日顾大家主便把两人看上的宠物令人打包送到了顾家大宅里。顾亦每年选的宠物没过多久便会被他折腾死,所以实际上受期待的只有顾六月的宠物。 精致的礼品盒被拆开,顾亦的盒子里安安静静躺着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而顾六月的盒子里则是一只睁眼没多久的小猫崽。 不过没几天那条名为小绿的蛇又被号称"宠物杀手"的顾亦给折腾得奄奄一息,而那只小猫崽被顾六月成功养活,成了顾六月在顾家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只宠物。 黑猫八条是只杂种猫,虽然一身乌黑的毛柔滑发亮,但它的身体里一丝贵族猫的血统也无。为了嘲笑顾六月的没品味,姬家还特地送了一只名贵的苏格兰折耳过来,明摆着要把顾六月的八条给比下去。可惜那只娇贵的折耳送过来没多久,就又把命折在了顾家大宅,而小土猫八条,仍旧趾高气昂地在顾家大宅里迈着猫步。 野猫是养不亲的,它们向往自由,无论你对它多好,只要它们愿意,便随时都会离你而去。而作为宠物的家猫,你最好从它有意识便带着它,这样才会让它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因此,这只被叫做八条的猫是顾六月亲手养大的,只听他的话,也只肯和他亲近。 黑猫八条同时也是只嫉妒心非常强的猫,比起毛线和阳光,它宁愿待在自家主人身边,牢牢地占据着顾六月怀里的位置,坚决不肯把那块宝地让给别的什么东西。 猫本来就是极通人性的动物,而顾六月养的这只猫简直就快变成精。第一次给八条注射狂犬疫苗的时候,这猫狂躁得见人都要咬一口,把一群人折腾得够呛,结果还是没打成。第二次是顾六月抱着它去的,这猫就那么安安静静窝在顾六月怀里,小护士过来给它打针也没挣扎半分,只是打的时候喵喵的叫了几句,乖巧的不可思议。 这样有个性又认主的猫,也难怪顾六月会宠着它,黑猫八条的撒娇功力和变脸功夫,是这大宅里的佣人们也自叹弗如的。有顾六月宠着,佣人们伺候着,八条的日子过得可以说是整个顾家大宅里最滋润的那个。 但这顾家大宅并不是只有顾六月这么一个主子,八条的过于舒坦总归是有人看不过。一次顾六月出差,它便被人用麻袋套了,不过没丢猫命,只是打了麻醉药,做了个小小的奇妙的手术。 无论是你的宠物有多凶悍好斗,只要做了这个手术,都会变得十分温顺,你也丝毫不用顾虑你的宠物会留下混淆了血统的后代,因为它们永远不可能再留下后代。 虽然八条非常聪明且身手矫健,可在麻醉状态下它也只是只任人宰割的可怜小猫罢了。别人想在它身上动几刀便是几刀,它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够发出凄厉的尖叫声,任由冰冷的刀尖在它那可怜的小小的部位上滑过,毁了它作为公猫的骄傲。 顾六月不在的时候,八条是到处乱蹿的,但是一到钟点便会乖乖的跑回来吃饭。等着它姿态优雅的用完餐,佣人便会过来把它的餐盘给收走。但是这一天佣人过来收盘子的时候,却发现八条蔫蔫的趴在那里,盘子里的东西一口都没被碰过。 一开始佣人以为是八条生了病,可只要靠近它,它就竖起全身的毛,拱起背,眼神凶恶,随时能扑上来大战一场的样子。这毕竟是大少爷的宠物,佣人也不敢私自对它动手,请示了管家,才把八条给抓住了,关在一个小笼子里,送到了附近最好的一家兽医院。抓它的时候,佣人的手还被抓出三条长长的血痕,跟着去了医院补上了几针狂犬疫苗。 打了镇静剂,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把可怜的黑猫八条翻来覆去的看,当看到它下面那个地方的时候,他不由发出啧啧的惊叹声:"哟,这个手法,一定是前辈啊,看看这缝合的地方,简直就是完美的艺术品!" 这下子佣人总算知道这猫反常的原因了,一只骄傲且充满灵气的公猫,就这么被人给阉了,这是对它多么巨大的打击啊。也不知道是那个大胆的干的,连大少爷的宠物都 敢阉。 带着八条去的佣人回来就把这事上报给了管家,最后揪出来是厨房的小李干的好事,那个平日里老实木讷的中年男人丢了几个月的工资就被赶出了顾家。 不过据说,那个小李突然就有了钱给自己生了病的老母亲付了巨额的手术费,然后没多久就带着她回了乡下老家。 在兽医和佣人面前丢了大脸以后,八条就更加不愿意去碰那些精美的吃食了。比起其他的猫来,这只更有灵性也更有气节,都饿得奄奄一息了,任人百般诱惑,就是不肯动它餐盘里的美味。害得最后,都是请了医生过来拿葡萄糖水给吊着。这样的绝食,就连人都很难做到,何况是一只猫呢,偏偏八条就这么坚持了下来,一直等到了顾六月回来。 顾六月走的第二天黑猫八条就被人捉去做了绝育手术,等着他把事情办好了,都是一个星期以后了。他走的时候,八条还是只骄傲又神气十足的猫,一身的皮毛乌黑发亮,充满健康的光泽。当他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瘦成个皮包骨头,就要咽下最后一口气的一只病猫。 宠物毕竟是宠物,顾帆函是不可能让这样的消息扰了顾六月的工作的。他下令不能传出去,那就没人敢把消息传到顾六月的耳朵里谁都知道小李不过是个小小的厨师,平时就在厨房里好好呆着,就算八条再怎么不讨人喜欢,他犯不着和这么一只小猫过不去。 何况,八条的脑袋上可还顶着顾六月宠物的光环,这宅子里有本事让小李对八条做出这种事的可就那么两个,顾帆函绝不会和这么一只蠢猫计较,那幕后黑手便只能是这顾宅的另一个少主子,顾亦。 现今的社会上,养宠物的人多着呢,有些为了避免宠物在发情期出去胡搞的,还有些因为宠物不够温顺的,都带着自家宠物去了动物医院做了节育手术。这样的小手术对动物而言,是件极为悲痛的事,可在人类看来,这实在是件不能再普通的小事。因此,就算是有铁一般的证据,顾六月也不可能为了这样一件小事就跟顾亦撕破脸的。 他只是好奇顾亦对八条下手的动机,真不知自家的这只小黑猫又踩了那位的哪个雷区呢?顾六月一边猜测着,一边顺着自家宠物的毛。 在黑猫八条心里,对主人的眷恋要远远重于它作为一只公猫的骄傲,因此在顾六月精心的照料下,它渐渐恢复了正常的饮食,肉一点点涨回来,模样也慢慢的变回了以前的那个样子。只是那件事显然还是在它心里留下了巨大的阴影的,不然它也不可能,对那些佣人的反应那么大。除了窝在顾六月怀里它几乎是时时刻刻都提高了警惕的。 而对上某个特殊人物时,它的状态就更反常了,就比如现在,八条的身子已经蜷成一团了,还拼命往顾六月怀里蹭,小小的身体抖得厉害,仿佛见了什么异常可怖的东西。 而顾六月的身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这顾家的二少,顾六月名义上的亲弟弟,顾亦。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很喜欢猫的,但突然想到好友说过她最害怕猫叫春╮(╯▽╰)╭然后我就不小心把八条阉了qaq,不对,明明是弟弟叫人干的,不是我, ()躺在家里幸福得打滚滚来滚去,滚来滚去,求收藏xaoa/ 第51章 家宴 怀里的猫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顾六月安抚的给它顺着毛,直到它再次安静下来才抬头看了一眼顾亦。 顾亦今天穿了件灰色的呢子大衣,黑色的紧身裤加上一双黑色的雪地靴,加上前几天修了头发,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顾六月坐在小院子里,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金色的阳光打在他俊美的侧脸上,柔和了分明的棱角。黑猫乖巧地窝在青年的膝上,配上冬日暖阳的背景,连空气里都流淌了一种岁月静好的味道。 只是顾亦知道眼前人这副模样不过是个美好的表象,无论看起来多么的温柔和善,这人骨子里流着的血终究是冷的,和他自己一样。 也不去理会那只叫八条的猫是什么反应,顾亦慢腾腾地走过去,坐在了顾六月对面的秋千上,两条又瘦又长的腿晃晃悠悠地悬在半空中,双手交叉着放在膝上,乌沉的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兄长。 顾亦的嗓音经过了变声期还是带着少年人的清朗,又因为昨天熬了夜,这清朗中又带了几分沙哑,合在一起便是种很勾人的声线,像极了神话故事里引人犯罪的海妖,“哥哥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么?” 顾六月把视线从自己的宠物身上收回来,眼里带着询问,“明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顾亦沉默不语,眼里掠过显而易见的失望,抱着猫的青年把日子从脑海里过了一遍,总算是想起明天是什么日子来。明天是不算重要又不能忽视的一天,顾家家主的四十四岁的好日子。 “我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了,还是多谢你的提醒,”顾六月从椅子上站起来,眉眼都是弯着的,“从现在准备也还来得及,如果是要给父亲准备礼物的话,还是自己做比较好吧。”除了整十的寿辰,顾家人是从来都不办生日宴会的。外人要送礼物也是在顾宅外面,并不允许进入到顾家大宅的范围来。 就算顾亦没有提醒,自然有人会为顾六月准备好一份符合他身份的礼物,顾六月的所谓准备,也只是把他要在那天弹的曲子再练一练罢了。明天早上厨房里会准备好长寿面,中午的菜色会比平日里丰富上十倍,送礼物这种走形式的事则被放在晚上。 顾六月离开的背影越来越小,而那只黑猫则满怀怨恨和恐惧的看了顾亦一眼,扭过头小跑着跟在了顾六月的后面。 只留下顾亦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整个人都晦暗下来,苍白的脸色上是因为咬出血而格外殷红的唇,光秃秃的指甲在手心里掐出一道红色半月形的深痕,温暖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让画面变得更加的阴暗可怖。 第二天一清早,顾家大宅里的厨房就开始忙活,顾家主前妻的两个女儿也是一大早就被接了进来,连带着她们的丈夫,也跟着享受了一次顾家大厨的长寿面。 不得不说,那位姬夫人真是做得绝。为了让顾亦继承人的身份不受到任何影响,从这两个女孩有意识开始,她就开始把这两个把歪路上带。把两个孩子按最普通人家的方式那种养着,把那两颗少女水晶心好好的护着,硬生生的在顾家养出两多纯洁的小白花来。 对自己的儿子姬芙则是严格要求,极小就让他接触到大人世界的黑暗,完全不管顾亦能否接受这种东西。在别的小孩还懵懵懂懂的时候,顾亦就开始了解大人们的那些龌龊事。因此,姬芙虽去世得早,顾亦的三观形成却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姬芙是个极有预见性的女人,顾家人的妻子一向不长命,她也不认为自己会是这几百年来的例外。就算她死了,她留下的那些东西足够让顾帆函的两个女儿完全失去竞争力。她们如今的丈夫都是圈子里的青年才俊,是极具野心的年轻人,他们两个没一个是姓姬的,私底下却都和姬家脱不开联系。 原本这两个女孩子遗传的就是母亲的智商和性格,近几年来又开始服用那种抑制智商的药,越来越糟糕的身体和精神状况让她们已经完全失去了竞争能力。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她们迎来的不是精神失常就是永别人世的结局。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个可怜的女孩已经开始出现问题了,可她们既没有强大的母家又没有疼爱她们的父亲,对她们伸出援手能有什么好处呢,图惹一身腥,还招了姬家的不快。也有些和姬家看不对眼的会含沙射影几句,可相比这些不怀好意的陌生人,顾家的这两个女儿更相信自己温柔体贴的丈夫。 她们坚信自己的丈夫是爱着自己的,可惜如果她们的丈夫尚有半分怜悯之心的话就该停了那些药,但每个月他们仍旧会回一次姬家领那些药,然后下在自己妻子每天要喝的牛奶里。看着对方把那些药给喝下去。看着这两姐妹也是没有希望的,想帮一把手的也懒得去费那些口舌了,就让她们一直蒙在鼓里,也算是个好结局。 这是顾孜和顾闲第一次见到那个被自家父亲找回来的儿子,在她们嫁出去之后,每年的春祭她们便没有再进过顾家,并不是不允许,只是她们对顾帆函这个父亲并无多少亲近之心,春祭也不适合她们这种已经结了婚的女人,如果能够不进来,她们宁愿选择不来。如果是父亲的生日则不一样,作为女儿的就该过来表现自己的孝心,本来就不受宠了,再表现得这么不知好歹,她们就不要在那些贵族太太圈子里混下去了。顾家毕竟是个大家族,就算不受宠,多少也是能沾点光的。 虽然智商不怎么够用,可基本的判断力她们还是有的。面对顾六月和顾亦这两个最有希望继承顾家的人,她们自然是希望能够处好关系,也好在将来有个依靠。因此,对着顾六月和顾亦,她们开口闭口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对方不快。 用过了早餐以后,顾帆函又到书房里去了,留着这几个小辈在客厅里聊天谈心。佣人把餐具全收了起来,开了家庭影院便又退了下去,顾六月坐在长沙发的正中间,顾亦就在他左边,顾孜的丈夫程思及顾闲的丈夫王毅各自占领了长沙发的一角。顾闲姐妹则凑在一起坐在一边的短沙发上。 大屏幕里放的是一部商业谍战片,内容很精彩,但对于顾闲姐妹这种只懂得吃喝享受的实在是枯燥无味,又不敢开口说话,她们只好低头在那里刷微博,炫一炫着自己最近买的大衣和包包。 程思是个心思活络的,作为姬家的亲信,他自然是站在顾亦这一边的,可因为身份不够,他从来就没有正面接触过顾亦。这次难得有机会,他自然是要来讨个好的。看到片子里一个精彩片段,他便找了费劲心思想了个有趣又不流于平庸的话题,试图和不是很认真的在看片子顾亦聊起来。可是他笑容满面地说了一大堆,对方只是面色阴沉的坐在那里,半个字的回应都没有。程思只能够僵硬在那里,十分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句,放弃了增加对方好感度的想法。 而坐顾六月那边的王毅性子毕竟沉闷,虽说顾六月看起来比顾亦要好说话的多,他也没有去结交的想法。一是他有个姓姬的母亲,他不可能为博得顾六月的这么点好感而放弃姬家这棵大树,另外则是因为他思虑得更多,顾家两兄弟可都坐在这,和哪一个热络些都会让另一个不高兴,他可没程思那么蠢,早早的就在人面前表决心。 客厅里很安静,除了影片里的声音,几乎不能听到别的响声,六人坐得那般近,却是心思各异,只有影片中的主角们仍旧专心地演绎着自己的故事。墙上的挂钟以永恒不变的方式走动着,直到外面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顾家的大厅里开始灯火通明。 看完了两部片子就差不多到了晚宴的时间了,为了健康着想,餐桌上并只放了几碗白粥,每碗粥旁边都放了几碟子小菜。一碟腌黄瓜,一碟红心萝卜,一个被切成花瓣状的咸鸭蛋还有一小罐子辣酱。粥很浓稠,黄瓜和萝卜也非常爽口,咸鸭蛋和芝麻酱香得更是能让人咬掉自己的舌头,除了顾家三父子,坐在那里的几个人都忍不住再添了一碗粥。顾家家主的萝卜是最特别的四个完完整整的大萝卜整整齐齐的摆在盘子上,一边还放了把闪亮的水果刀。 等着众人都用完餐,顾帆函才把那四个萝卜拦腰斩断,萝卜中间红红的大字便露了出来,十分整齐的四个字“生日快乐”。这是费了多大心思才养出中间有字的萝卜啊,还养的这么好看,看着女儿女婿们惊讶的脸,顾大家主心情愉悦的吩咐下去,给养这萝卜的人发了好几倍的奖金。 用完餐便是送礼的时间,顾闲两夫妻送了一对金麒麟,顾孜夫妇送的是柄玉如意。顾亦拿了一套珍版的文房四宝,而顾六月送的,则是一幅顾帆函喜欢的名家的山水画真迹。 作者有话要说:qaq,发现自己设定错了时间结果晚了40分钟点出来,真抱歉 我又荒废了一整天 最近都没有人给我留言,再也不会爱了 ()哭昏在厕所哩哩樱,滚去码字了 第52章 生日礼 佣人把礼物都收进库房,顾六月又弹了首曲子,一群小辈说了些喜庆话,这生日就算这么过了。顾大家主又问了一些女儿儿子最近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当然,十句有九句是问顾六月和顾亦的。 相比顾六月和顾亦的自然和流利的回答,两姐妹显得非常紧张,她们和自己的父亲本就没有多少接触,被姬芙教养得可以说是见到顾帆函就会哆嗦得不成样子。虽然这里头有自己放纵的成分,可作为他的孩子,天生就是该自信骄傲的,顾帆函不喜,对着她们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本来就害怕,加上顾帆函每一次见她们都是一副冰冷的模样,顾家这两姐妹便从来就不敢在他面前抬起头。童年留下的阴影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现在都结婚嫁了人的两姐妹在顾帆函面前也仍旧是一副怯懦的样子,回起话来也是结结巴巴的,好像顾帆函不是轻描淡写地提了几句她们的生活情况,而是面目狰狞的恐吓了她们一番。就连她们做丈夫的都感到丢脸,就别说最讨厌这种性子的顾大家主了。 等到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看完财经新闻的顾帆函才回了自己的书房,把时间留给了这群小辈。顾亦也起身回了房间去完成他最新的工作任务。只有顾六月留在客厅里招呼客人——虽说顾孜和顾闲都是顾家人,可对这座大宅而言,她们也只能算不常来拜访的客人而已。 因为和外界接触得多,顾六月各个方面的知识也都会了解一些,考虑到顾孜和顾闲,他谈的都是些轻松有趣的话题,加上他口才好,笑声过后,气氛也自然就活跃轻松起来。等到将近十点的时候,管家又过来把人给领了出去,要司机把他们送出了顾宅。相比用餐那会,顾家两姊妹显然要放松和愉悦了不少,甚至还和顾六月告了别,相约着下次再谈。她们和顾六月混的完全就是两个圈子,虽有听闻,但根本就见不上几次面,下一次见面估计便是明年的同一天,所谓约着下次再谈也只是心情愉悦的客套话罢了。 等把人给送走了,顾六月就往自己在顾宅的私人工作间走,有些他比较喜欢一次性解决,有时候把自己一关就是好几天,因此,顾帆函特意为他辟了个单人的工作间,里面备了洗浴室和一周的便食。只要顾六月不从里面出来,没有人敢去打扰他。当然,房间里也是安了摄像头的,控制室那里会定点看一下顾六月的状况,以免他劳累过度,晕倒在房间里。 顾六月开了台灯看起了那些密密麻麻的蝌蚪般的字符,只是看着看着,那两个同龄的姐妹的脸突然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才二十几的年纪吧,早早的结了婚,没有生过小孩却比那些当了母亲的少妇更加憔悴。 今天的家宴上两个人看起来妆容精致,衣着华贵,是受了生活滋润的女子。不过仔细观察,眼角还是有遮不住的细纹和黑眼圈,为了给顾帆函留下个好印象,她们是不敢熬夜的,可靠近了看,很容易就看得到她们眼白里的血丝。两个人的脸上也不知扑了多厚的粉才把脸上那些瑕疵给遮住,那看起来健康红润的脸颊也完全是上了粉底,又扑了腮红的效果。 两个人本来就非常瘦了,可是胃口却小的可怜。喝粥的时候,她们的丈夫喝了好几碗,她们却连咽几口都是勉强,整个一排骨身材,手腕上连点肉都没有,下巴也尖得能够戳死人,典型的亚健康状态。两个人平常也没做过家务,又没生孩子,也不需要工作,平日里就是逛逛街,做做美容,看看电影什么的,当个被人伺候的全职太太。顾孜的状况还稍微好点,而顾闲的精神状态很明显有了不小的问题,说话的时候经常走神,恍恍惚惚的老是说一句忘一句。 不叫的狗会咬人,王毅看起来比程思要老实的多,可下起手来也是要狠心的多,那种药的量,他恐怕每一次下的分量都不少吧。都说是抑制智商的药物,除了精神对身体自然也是有很大损害的。不知不觉的服用了那种药那么多年,这对双胞胎姐妹身体也该垮得差不多吧,估计明年的这个时候,那两姐妹就该是作为主角出现在葬礼上了。 盯着小瓶子上的服用说明看了几分钟,男人把脸上同情又无奈的表情收了起来。他把椅子转了过来,对着了那面巨大的落地镜,镜子里的男人有着一张年轻俊美的面孔,瞳色很深,嘴角微微上扬,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微微的变化,拉出个凉薄而冷漠的笑来。 在顾家这一滩浑水里,没有任何竞争力的人注定要被淘汰,这方式的确是残酷了点,却也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就像是你看到新闻中谁谁谁死了,除了唏嘘几句,你也不会有多少伤感之情,这两个女孩儿确实可怜,顾六月也只有感慨几句,提醒自己不能落得这般任人宰割的下场。他又不是圣母玛利亚,没有那么多的怜悯之心去花在一个无关紧要也没有多少感情的人身上。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放在办公桌上的小闹钟激烈的震动起来,发出叮玲玲的脆响,青年摁掉闹钟,把文件合上,拉开抽屉取出了一个天蓝色的纸质手提袋。 走廊里装的是会随着时间改变光线的灯,现在这个时候走廊里的光线已经很弱了,让人能够看得清路却不至于刺激到刚睁开不久的眼睛。青年提着袋子走的很慢,柔软的鞋底踩在地板上悄无声息。他伸手很有节奏感的敲了三下那扇挂着琥珀串子的门,又按下了门铃,把袋子放在了门口便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 没过一分钟顾亦就出来开了门,扫视了走廊一会儿他才发现了放在地上的袋子。把房门锁上了他就开始拆袋子里礼品盒的包装,把绸带扎的蝴蝶结拆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就露了出来。上面还挂了一把非常小巧的密码锁,他把今天的日期给输进去,锁啪哒一声就开了。露出了一排栩栩如生的木雕小人来,喝茶的,在树底下围棋的,坐在秋千上看风景的,还有趴在桌子上小憩的。盒子内部还刻了四个小字,“生日快乐”。 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那些小木雕,顾亦的眼睛变得极亮。因为和顾帆函的生日是同一天,顾亦的生日便总是被人忽视。以前姬芙在的时候还会给他办个小派对,姬芙离世以后便只有林妈记得给他煮一碗长寿面,当然作为父亲的也会给儿子准备礼物,可那些价值不菲的礼品全都是管家负责挑选的,顾帆函本人并没有付出半分心思。顾亦当初的提醒当然不是为了顾大家主的生日,而是为了他自己。 对节日和生日他并不放在心上,也不需要有很多的人给他送礼物。顾六月自f国回来以后就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他只是想借自己的生日来试探一下在顾六月心里他的地位罢了。他知道这样看起来充满心意的礼物也许就是顾六月开口吩咐叫下面人做好的东西,但他宁愿相信这是顾六月亲手做好的,是花了很多心思和精力的,这是他幻想的权利,谁也不能剥夺。 把玩了好一阵时间,差不多也就到了午夜十二点,本来准备要熬夜完成的工作也丢在了一边,顾亦抱着那个木盒就安安稳稳的入了眠。 第二天一大早,顾亦就坐了车回了他的别墅,把那盒子锁在密码箱里也带了过去。一进门他就往自己的书房赶,在箱子外面加了好几 道锁,他才把装盒子的箱子给放进了他的私人储蓄间。还不等一脸欢喜的林妈给他准备洗尘宴他就匆匆赶了回去。 “小少爷,今年你还没吃我给做的长寿面呢!”林妈在后面叫着,直到视线里那辆小轿车绝尘而去,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哎,有什么事这么急啊,连面都没有吃呢。”把沾着面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林妈叹了口气,又转身回了厨房,把那煮好的一锅面条都分给了厨房里的厨师,好沾点小少爷的福气,也算是她给小少爷积了些福源吧。 都是些有大出息的人,忙得很啊。也不知道小少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次,虽然为顾亦住进顾家大宅高兴,可是自己不在他身边,难免会有些担心。顾家大宅是不缺服侍的佣人的,可有几个是知冷知热的,她倒是想跟着去,顾亦却坚持把她留在了这边。本来他身子骨就不好,没个贴心的照顾着,迟早要闹出病来。都怪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大少爷,不然她家的小少爷怎么要这般折腾呢。忧心忡忡的想着老人家忍不住掬了一把老泪,要是她家小姐还活在这世上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文的结局我写到后面我想np或者无cp来着 ()你们怎么看丙兑如果要父子的活我觉得这文会超过30万字的耶,,我想在30万完结它 第53章 任务 顾家的核心家族企业总部是栋六十层高的大楼,下面四十层是各个部门所在地,而上面的二十层是各大董事及高管的办公室。春祭结束后顾六月的办公室就搬到了第五十三层,周一到周五他都要在那里待满八个小时,双休和节假日则是把工作搬回到顾家大宅里。 顾家这台精密而庞大的机器高速运转了这么多年,顾六月只是里面一颗非常小的螺丝钉,一颗非常重要的螺丝钉。如果说,大家都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现在的顾六月只能算是颗非常重要的棋子,操纵机器和下棋的那个人一直都是顾帆函而不是他。 顾帆函明面上是护着这个儿子的,顾亦那边没有表示明确的意愿,姬家的人也只好按捺不发。想着顾帆函毕竟还年轻力壮,顾家的发展中也丝毫没有出现可以让他们值得放手一击的漏洞,那些有胆子对顾家生出觊觎之心的家族也收敛了自己的野心,至少是在表面上维持了与顾家友好的合作关系,日子平静得像湖水,只是这水面下暗藏的却是波涛汹涌。 这一次顾六月接到的是一个听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却很不容易的任务,去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医师出山,研究一种新型药剂。本来这种事情是该交给宣传部门的人去做的,可最终这个担子还是落在了六月的肩上。毕竟这位老医师身份的确有点不一般,派个小小的员工去哪里能显出顾氏的诚意呢。 牛人总是有些怪脾气,这位姓陈的老医师用一双手不知救了多少人,据说病人家属送的各种牌匾就堆满了人家的一个大库房。老人家境好,一双儿女又争气,儿子是个厅级干部,女儿也找了个有权有势的好归宿。也做过不少给付不起医药费的穷人垫付费用的好事,陈医师医术高明,名气大,又有医德,可以说是广受人民群众的欢迎。 只是老先生年纪大了,这几年也就从任务繁重的位子上退下来,做个悠哉悠哉的普通老头,养养花,下下棋,亲戚家里有什么病痛的,搭个脉,开两服药,药按疗程喝完了,这病自然也就好了,还保证没有什么不良的副作用。人老了,脾气也就越发的古怪,看病立了一大堆规矩,无论你多有钱,出的报酬多么丰厚,看得不顺眼他就是不给看。老人家也不缺这几个钱,图得就是心里一个痛快。 本来吧,多了解些老人的喜好,让人顺心了,看个疑难杂症什么的也不是难事,可是研究药剂毕竟不一样,如果是老人坚持,他的家里人也不会说什么,可就算老人的家人答应了,这陈医师不答应又有什么用。也不是没人请过这陈医师的,请人的那个也是舌灿莲花说得很动听,制药是为了啥呀,还不是为了老百姓,让那些病重的人能拥有更多留在这世界上的希望。 不过,像这种药剂的药方属于公司机密,一开始合约里就会要求作为参与人员的乙方要保守这里面的所有资料。那个公司代表把这一点念了一遍,人陈医师当即就翻脸不干了,你不是说为了大众么,那这种资料就该是属于国家的,属于那些制药厂共享的,看那些感冒药啥的,哪种资料不是属于公共资料啊,至于疗效不同,那是因为不同厂用的材料不一样。你把秘方捂得严严实实,那价格得来的多高啊,最后做出来的药再好,便宜的还不是那些满脑肥肠的奸商和那些专门坑害劳苦大众的贪官。 最后那个花了大心思说服陈老的人傻眼了,可他也不能拿枪堵在人脑门上逼对方签,只好带着厚厚的合约灰溜溜的回去了。哪个公司花大价钱研究出这种药物不是为了挣钱啊,投入了大把的人力物力还要花上一段时间不知浪费多少珍贵的原材料才能研究出来的成功,你说一句让出来那就能让出来么!他们开的公司为的是挣钱而不是做慈善事业,哪能干这种只赔不赚的傻事呢? 陈老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说白了,人家就是不想接这类合约,这是想着法子把后面人的心思都给断了啊。这世上也不是他陈医师这么一个医学权威,花大价钱总能请到别的专业人才。这一遭下来,后来几年年都没人拿这类事来骚扰陈老,老人家得了清净,反而乐得自在。 这次顾六月的任务是在三个月内把陈老医师说服到顾家名下一个专门的医药研究机构中来,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别的什么手段,结果只能是成功这一个,虽然陈老不是最好的那一个,但根据他发表的那些论文和研究成果分析,他是最适合到参与到这个团队中的一个,那些陈老通过研究写出来的冰山一角便已让这个队伍受益匪浅,可以想象如果他能够加入进来会是多么大的助力。 建立这个队伍的人十分有自信能够把这样一个热爱医学的人留到成功的那一刻,可问题是他们得让人先进来啊。顾家也派人去过,可对方都不为所动,这事也就一直搁着,现在研究都进行了一半,在一次小结会议上也不知是谁突然提起来,结果这任务就落到了顾六月的头上,成了他这一年度的考核内容。 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陈老的详细资料才被送到顾六月手里来。陈老医师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平日里喜欢练练太极,偶尔带着孙子出去钓钓鱼,和棋友下几手臭棋,如果不是那堆满了一仓库的锦旗他和普通的老头也没有多大区别。 又不缺钱,除了那些中草药又没有什么骨灰级的爱好,要让这么一个倔强的老头改变自己的主意,心甘情愿的投入到那些冰冷的研究中来确实是件难以下手的事。陈老擅长的是中医,深受父母的熏陶,他对那些讲究急效性的西医其实是有些看不起的。 虽然当时读大学的时候他也呆在实验室里做了一大堆的研究,但他终究是不喜欢那些冰冷器械的,诊脉,针灸,火罐都是些多么精妙的东西,哪是那些急躁的西医比得过的。那些个小药丸见效虽快,副作用却也是大的,和能把病根去干净的中药比起来那是完全不能比。 这样一个思想有些陈旧的老头子,用什么法子才能让他加进顾家名下的研究小组来,威逼走不通,利诱也行不通。三个月听起来挺长的,可碰上这么一个棘手的问题,那些看顾六月不顺眼的可就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如果是几个月前接到这个任务,顾六月还真的费劲心思都可能完不成,偏偏这个任务是这个时候交到他的手里,指尖在那分明的白纸黑字上划过,男人的嘴角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对一个软硬不吃的倔老头来说,最能请动他的是什么,是人情。这世上,最难还的便是人情债和感情债。顾六月当然没什么感情可以和这么一个老头子纠葛的,可陈老先生不是还有儿子和女儿么。老先生是中年得子,儿子去年才和军区大院里的一个女孩子结了婚,今年儿媳妇便怀了孩子,还是个男孩子。虽然是军区里出来的姑娘,可这是个彻彻底底的娇小姐,一个可怜的早产儿,一生下来母亲就去了世。 等到儿子把人带回来这姑娘已经怀了好几个月的孕了,安胎药是吃了不少可身子毕竟还没调理过来,生孩子的时候还是很危险,预产期的前一个星期孕妇就住进了医院。陈医师确实是名医,妙手回春救了不少人,可他不擅长妇科啊,难为了老爷子,这些天围在儿媳妇的病房前,焦头烂额的握着自己的老年机就给那些同行的老友打电话。 女方的父亲也是个有能耐的,负责女方生产手术的是个有经验的老医生。把这一场生产安全系数提高了不少,人算毕竟不如天算,女方生孩子的时候孩子的脑袋就卡在盆骨了,因为紧张,老医生满脑门都是汗,还是当时一个年轻的医生当机立断,把孩子的头塞了回去,才让孩子以顺产的方式生了下来,那医生的手法非常利落,伤口处理的快而好,母体也没有出现产后血崩的情况。 不亏是军人的女儿,虽然身体差毅力却极强,多亏了那个年轻的外籍医生,最后才母子平安。一家人都对人家感恩戴德的,虽说陈老看不起那些西医,可那些优秀的外科医生他也确实是欣赏甚至钦佩的。这医生救的可是他们陈家的两条命,这人情欠大了,可陈老还是心甘情愿,人情不好还但总是可以还的,人要是没了那是再怎么想办法也找不回来的。 陈老这种人,欠了人的人情不还就浑身不舒服,可一查才知道,人家是国际上出了名的外科医生,这次到华国来参与这场手术完全是受人所托。最后能怎么样呢,陈老还是在那份医生带过来的合约上签了字,就当是,还了这个人情债。 生完了孩子,孩子的母亲里就呆在医院里坐月子,孩子放在医院的育箱里,陈老医师时不时会过来看看自已的儿媳妇和孙子。 差不多等陈老的儿媳出了院,老人家也守信地在合约下面签了字等,过来拿合约的顾六月走出了房间的门,只是在挂号处,他却看见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作者有话要说:终于修改完了抹泪,不知道今天还是明天开通开通当天3更 第54章 父亲的不高兴 那人和顾六月并没有多大的交清,只能谈的上一面之缘。那是个年轻男人,清秀柔和的眉眼,面容中带了几抹愁郁之色,眼睛很漂亮却暗淡无光。他身边站着一个容颜有些憔悴的年轻女子,两个人的手轻轻握在一起。站在挂号队伍的中间,像对平常的夫妻,如果女子的另一只手不是放在微凸的小腹上,眼里的光痛苦而坚决的话。虽然只有一面之缘,顾六月还是认出了那是谁,那个女人是当初为他领路的人。 只是见过几次的陌生人而已,同事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有时比起家人来相处的时间还更长些。久而久之,男女同事看对了眼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只是停留了半分钟的脚步,顾六月并没有把这样的一件小事给放在心上。因此,在之后陈老为孙子举办的庆生宴上,一位医生提起这两个人时他还是稍稍有些惊异的。 孩子的母亲是个温柔的女子,两夫妻坐在陈老右下角,她抱着那个把她折腾得够呛的大胖小子,满脸都是母性光辉,容貌虽算不上出色,却有种别样的动人。那位可以说是救了这两母子的棕发灰眼的医生被当成贵宾坐在了上席,顾六月则是坐在他的左手边。 像这样的宴席上人们可不会讲究什么食不言的规矩,觥筹交错之间,客人们不停恭喜着陈老,以及刚成为父母的这对小夫妻。酒足饭饱之后,客人们都坐了下来聊些闲话,“母爱的力量真是伟大,这小家伙有你这么坚强的母亲真是上辈子积了厚福啊。”话说的是个中年女子,很普通的一张脸,却是籍的中年华人,他的家乡便是吴佐所在的c市。原本在三个月内顾六月就只有把陈老劝入研究小组这一个任务,可因时机巧,完成这个任务顾六月还没用半个月。顾帆函便让他又添了个和吴佐协商的工作。 这项工作其实很简单,顾家底下多的是能人去谈这笔生意,顾大家主让顾六月去做除了让他能够放松一下,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吴佐派出的企业代表中,有一位是顾六月的故人,吴佐的外甥——楼行空。在预定日期的前一晚上,时管家又过来通知了顾六月另一个消息:这一次的商业谈判,由顾亦全权负责,顾六月则作为协助者。 一个这般小的谈判,出动了顾家最有继承权的两个人,没人猜得到顾大家主究竟在想些什么。在与顾家关系亲近的那些人看来,作为顾家家主,这么做一定别有用意。至于那些顾家本家下属的员工们,他们和最高层差得实在是太远,自然也不会去关心顾大家主做的决定。 顾家一向以低调内敛出名,能够摸清顾家实力的人并不多,仅有的那么几个,也只是根据查出来的那些东西,知道这是个实力十分雄厚的家族。实力上的差距决定了顾家能够把吴家和楼家摸个彻底,而对方只能够知道顾家想让他知道的东西。 谈个这样的谈判就要出动两个家族的继承人,这样的实力也强不到那里去。这样想着,楼行空坐在代表队伍里翻看着资料,一脸的漫不经心,直到看到了那个让他饱尝被戏弄戏弄滋味的男人。 对方是穿的是套纯黑色的西装,俊秀挺拔,噙着一抹笑,一派温柔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在进行一场严肃的谈判,倒像是在约见旧情人。 楼行空的瞳孔瞬间紧缩成针尖麦芒,又迅速恢复正常,有些轻佻的看着端坐的那人,那眼神简直是把人的衣服给剥去,露出那骨肉匀称的上身,肌理流畅的胸膛。还有那人陷入j□j时的样子,光是想想就要让他意乱情迷。 顾六月吸走了楼三少太多的关注,以致他忽略了这场谈判里对方代表的真正主角。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人引了过去,就在他试图用眼神视奸顾六月的时候,那种阴冷的视线也凝在他的身上。就像脊椎骨被人钉入淬了毒的冰钉,那种寒意迫得楼三少把视线收回来,对上那个被他忽视了许久的顾家二少,顾六月的弟弟,顾亦。 ()所以大家快点看完吧qaq,明天7点三更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v想到明天那一排红红的倒v就想哭昏在厕所 第55章 谈判 这次的谈判是楼行空的小舅舅吴佐亲自负责的,谈判的主角自然也是吴佐。当楼三少顺着那视线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靠在软椅上安静听着自己舅舅讲合约条件的顾亦。这位顾家的小公子看上去和传闻中一样体弱多病,不仅身形比同龄人要瘦小的多,面容也苍白得令人担忧。 从楼行空的角度,很轻易就能看到对方瞳孔中间自家舅舅的倒影,他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一双眼,幽深得见不到底,偏生又像镜子一样清晰地倒出人影。顾亦低下头来翻看着厚厚的文件,受到楼三这般打量也未曾抬头给个回应,刚才的一切就如同他的错觉。 谈判进行了一半便是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顾六月的私人秘书进来给每人都端了一杯茶水。楼三看了眼那年轻的秘书,面孔清纯,丰乳翘臀,双腿修长美丽,确确实实是个尤物,但对顾六月而言却没有多大吸引力。 虽然这位秘书小姐藏得很好,楼三少还是看出来她对自己的上司抱有不的浅濡慕之情。给每个人端茶倒水的时候,她都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除了对顾六月和顾亦,只是对着顾六月的时候那眼睛里是爱慕欣赏,对上顾亦的时候却是如遇毒蛇般尤恐避之不及。 也不知道这位小少爷手段是有多残酷,把好好的人吓成那副模样。低头啜了一口浅绿色的清茶,楼三少漫不经心的把视线转过去,刚好正面对上顾亦的那双眼睛。那种冰凉诡异的又顺着他的脚底一点点地往上蔓延。 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那位秘书小姐如此的惧怕这位顾小少爷:在那双眼睛里,他就像个不会呼吸的死人。一个毫无生命力的死物,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竞争力。不用说什么威胁的话语,只不过这么被看着就让人四肢冰凉,动弹不得。也就只有顾六月那样的才能在这么一个人身边还笑的那么自然温柔,也是,当初顾六月上了他就走掉,丝毫也不顾虑他恼羞成怒会采取什么报复手段,待在这么一个性子阴冷的弟弟身边想必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同父异母的兄弟为了争夺家族继承权什么都做的出来,楼行空对此深有体会,顾亦这种人一看就不是个好对付的,顾家这两兄弟之间争斗的激烈程度也不会低到哪里去。也不知顾六月为这么个弟弟头疼了多久,楼行空冷眼看着始终微笑着的那个人,心里生出些微扭曲的幸灾乐祸的快感来。 等休息得差不多,主场也被换到顾家人的手里,顾亦几乎没有说几句话,这生意就定了下来,双方把合约也签了。会议室的门被打开,秘书小姐面带微笑走进来,把人领了出去。跟在队伍的后面,楼行空返头看了一眼顾六月,对方坐在位子上低头整理着文件,而顾亦靠在椅子上闭着眼休息,没人分出半分精力来看他一眼。 楼行空也不在意这么多,当初他花了不少金钱和精力去找顾六月的去向,都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之前他的小舅舅谈起顾家的时候,他也没放多少心思。天底下有那么多个姓顾的,谁能想到这就是和顾六月有牵扯的顾家呢?吴佐谈的多是顾家的二公子顾亦,提起顾家大少爷也则是轻描淡写的带过。也许是因为这位大少爷出身并不光彩,顾家对外关于这位顾大少爷的信息并不多。因此,如果不是出席了这次的谈判,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顾六月待的是这个城市。找到顾六月,可以说是他这些日子来最大的收获了。 对吴佐而言,这是一场极为失败的谈判,他说了那么多,却比不上对方的一个眼神。不过以对方的实力,签下这分合同对他的事业只百益而无一害。虽然合约期只有五年,但这也足够他将自己的旅馆规模扩大一倍。在那份合约上签好字,他才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和着那几个业务代表带着那份合约走出了会议室的大门,当天他就准备坐飞机回c市,可自家亲外甥却把返程的机票给退了。 “怎么,你不是不喜欢这个城市么,当初说要早些回去的是你,现在要留的也是你。再过些天就是你妈生日了,你又没什么事,可不要像往年一样就是送个礼物打个电话就了事。她这个做母亲的,只要你陪着她一起过就心满意足了。”吴佐和吴娜还是很亲近的,不然也不会连这样的合约都把楼行空给带上。 楼行空站在酒店房间的窗台旁,俯瞰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好了,我知道了,我妈的生日不还有半个月嘛。我到时候再坐飞机赶过去就是,又不是什么重大的节假日,肯定能买到合适的机票,也不急这一会。我还有些事情要办,舅舅你就先回去吧,小舅妈还等着你一起过你们十七年的结婚周年纪念呢。” “那你自己好好注意安全,钱不够用打电话给我,我给你划到卡里去。”又细细的叮嘱了一番这个宝贝外甥,吴佐就坐了当天晚上的飞机回了c市。 吴佐坐在飞机上的时候,楼行空坐在茶楼包厢里等着他的客人。穿着旗袍的服务员把一对十分相配的男女领了进来,男的戴着副墨镜,手里拄了根褐色的手杖,女的画了浓妆,还是没能完全掩盖住那份憔悴。 楼行空的眼神掠过在女子的小腹,那里非常平坦,虽然前不久那里还孕育着一个小生命。“聪明人就是好说话。”楼行空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来,把准备好的信封放在桌面上。 “这里面的东西足够你能够好好的在一个城市里生活,你要开个小店也可以,只要安安分分地离开c市,不要回去,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的生活。你们都是孤儿,想必在c市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值得留恋的存在吧。” 女人的面容有些苍白,和妖艳的妆容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反正面子里子都撕破了,对着楼行空也她就没那么小心翼翼,然而毕竟是个女人,问的话还是脱不开那个薄情寡幸的男人,“是你舅舅让你这么对我说的?” 楼三少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我的舅妈是个好女人,我们都不希望有什么意外破坏了他们两夫妻的感情。你要知道,吴家是很厌恶试图破坏别人婚姻的女人的,尤其是像你这种,聪明,又自以为痴情的女人。” 那女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像一朵瞬间凋零的花,低声喃喃到,“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回c市的。”她走了过去,默默地把那个信封收到自己的小皮包里,既然没了爱情,那就在物质上补偿自己吧,她还没有那么坚决,舍得对自己那么狠心。 “阿清,我们走吧。”女人转过身来,牵起一直沉默在那的男人的手准备离开。楼行空却把人给叫住了,“等等,我还有话没对这位先生说呢。”楼行空走了过来,把阿清的墨镜摘下来,露出那双干净却无神的眼睛。他把手搁在对方的肩膀上,没怎么用力便能感觉到这具单薄身体的颤抖,那是因为遭受过暴虐而产生的恐惧。楼三少的嘴角微微翘起来,像极了吐着信子的美人蛇,“真是副好看的皮囊啊,放心吧,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记住,不要肖想些不该属于你的东西,不然,我可不介意找人弄花你这张脸。虽然,对一个瞎子来说,长得好看难看也没多大关系吧。”楼行空刚修过的指甲在年轻男子的脸上划过,留下一条长长的红痕。“你可以留在c市,但我不希望你留在这个城市,就好好的在温泉旅馆呆着吧,最好不要像现在这样,随随便便跟着一个乱七八糟的女人到处走。你应该庆幸,上天还保留了你行走的能力。” 叫阿清的男人顺从地应了,便和着那个女人一起离开了茶楼,盲人确实不适合单独外出,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相互扶持的好友,他也不会跑到这个城市里来。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一道微肿的长痕。长得好看的盲人让人容易觉得惋惜,毁了容的瞎子却只能引起别人的厌恶吧。不过是个小小的按摩师,哪里值得楼三少这么在意呢。 轻拍了拍声音里带着担优的好友,阿清的声音有着安抚人心的能力“你就在这个城市里好好的待下去吧,小少爷要我好好待在c市呢,放心吧,你这么好的女人,总能找到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的。()"在医院里那个听到的那个男声又和记忆里的某个人重叠到一起,他还曾经因为那个男人遭受过一顿暴打。想起楼行空总是会变得有些奇怪语气,还有那有些莫名其妙的警告,阿清微微的笑起来,如阳春三月里吹化坚冰的清风,似乎,他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作者有话要说:写的时候突然发现对配角也很有爱肿么破qaq 第56章 父亲和弟弟 楼行空在茶楼上看风景的时候,顾六月已经待在了他顾宅里的工作室看文件。今天的谈判几乎没有花他半分的心思和精力,虽然说是辅助,可所有的工作都是顾亦和他手底下的人完成的,他充其量是来走了个过场,变相的和自己一夜情的对象来了一场特别的约会。 在顾六月看来,当初他和楼行空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追求的不过是短暂的欢愉,也不可能发生什么长久的恋情。楼行空也是个聪明人,不至于为了这样一段毫无可能的感情而煞费苦心。 说到底,顾六月还是在楼三少身上放了太少的心思,对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还不够了解,他也不觉得这值得他花心思去了解。可是他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会惦记,比如他那日理万机却爱极了管他琐事的父亲,还有他明面上最大的竞争对手——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顾亦。 和吴家的合作对顾家而言实在是个不值得一提的小项目,只是因为对方的谈判代表和顾六月扯上了那么点关系,这案子便显得特殊起来。顾家人都是精明的商人,可雄厚的实力摆在那里,让对方吃点甜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因此当会议室里的录像传到顾大家主手里时,他只关注自家儿子和那个似乎很闲的业务代表间的互动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顾帆函在看这样有关顾六月的信息的时候总是喜欢一个人,偶尔时遇也会在身边看着,等到顾大家主开口叫他进去,他才敢进去回答对方就这些信息提出的问题。这次他仍旧是把东西交给了那人便退出来守在门外,默默的等着那卷长达三个小时的录像带放完,为了保证家主大人得到的是最完整最真实的信息,没人敢对那卷看起来十分无聊的录像带做半分的润色修改。有些东西比这还要无聊的多,家主还不是都认认真真看完了,看起那些重要的文件时他反而看得极快。那些人总说家主不是个好父亲,真应该让他们看看家主大人对自己的儿子有多么关心。时大管家腹诽着,百无聊赖却站得一本正经。作为一名出色的管家,无论在什么地方都给保持这自己完美的姿态,得体的穿着和无懈可击的微笑。 等着时遇在那里站得脚都发麻的时候房间里面才传来了让他解脱又忐忑的声音,“进来吧,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时遇步伐优雅的走进去,脚速却也不慢。他迅速的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屏幕停留在那位的侧脸的特写上面,而桌子上面放着的是家庭影院的遥控器和一支制作精良的铂金钢笔。时大管家偷偷瞅了对方的面色,一切如常,时遇的心仍是提在了嗓子眼那里,面对自家主子的时候他总是紧张得不得了,尤其是汇报关于顾六月的信息时,他更是说得上胆战心惊,生怕家主一个不高兴迁怒到自己身上,让可怜兮兮的他就这么成了出气筒和垃圾箱。 “您有什么吩咐吗?”管家先生问得谦卑。坐在那里的男人把玩着那支钢笔,抬眼轻飘飘的看了时遇一眼。可怜的管家手心都沁出冷汗,也不知道究竟那录像带里的哪个片段又触动了家主大人某根敏感又要命的神经。光滑的钢笔被竖起来转了一圈又倒下去,在在桌子上发出啪嗒的一声脆响,“一个月后把顾亦的最新动态都交给我,把录像带的底片再洗出一份,看完后把它销毁。还有,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是,我知道了。’’时遇顺从地退了出去,把放东西的声音掩在身后的门内。 那个架子上又该多了一卷录像带吧,用电脑放着录像的时大管家边喝茶边想着,家主大人书房里放顾六月资料的架子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两米高六层的高架子,整整齐齐摆放着的全都是顾六月的资料,从出生到现在顾六月所有的照片,他所接触的较为亲密的人的详细资料,顾六月各个阶段的毕业礼的录像,甚至是他戴上红领巾成为一名少先队员的录像都有。通过照片和录像带的质量以及数量来看,摄影师的技术可以说是非常不错。 那个放资料的架子就十分明目张胆的靠着书房门口右边的墙壁放着,无论是放置还是阅读都非常方便,随手翻看便能发现那上面全部都是关于顾六月的资料。 说实话,他真心想知道顾六月看到那些资料会是个什么反应,可他也知道那根本不可能。不经过家主的允许,根本没人敢动家主书房里的东西,就连清扫房间的也都是r国研究出来的家用机器人。况且家主不在的时候,这房间的门几乎都是锁着的,顾六月来这里的次数并不多,也不可能当着家主的面随意的翻看这些书架上的资料。更何况那些照片和资料是被锁在一个个的方盒子里再摆在书架上,至于那些录像带,如果没有被放出来,谁知道那里面究竟放得是什么东西。 时遇有些失落的叹口气,起身拿了剪子把拷贝的录像带一段段的剪碎,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像这样的资料,家主大人只能允许独一份,虽然表面上他深得家主的信任,可正因为如此他的一举一动也是被完全掌握的。他可没那个胆子把这种东西留下来,作为一个十分有自知之明的男人,他坚信家主是绝对不会看上他这么个小小的管家做他最看重的儿子的终身伴侣的。而他对顾六月的感情很大成分是对一个晚辈的喜爱,他可不愿去做对方的一个地下情人。 楼行空一行人离开了不久顾六月也跟着离开了,留下顾亦看着门口怔怔的坐在那里。很轻缓的钢琴曲响起来,顾亦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电话的那端是个沙哑的女声,声音还刻意被压低了八度,“请问是顾先生么,您要的资料我已经拿到了,请在后天下午四点到诚元小区的东大门来取。” 耐心的等了两天,顾亦忠心的私人司机开车载他去了对方说好的地方,接头的女人戴着白色的厚厚的口罩,巨大的墨镜几乎遮了她半张脸。天气并不冷,她却把自己裹在大得夸张的外套里,瘦瘦小小的个子看起来有些滑稽。这样的伪装虽然没多大用处,却也说明了这是个警戒心很高的女人。当然,顾亦并不关心这些,他在意的只有女人手上那份厚厚的资料。秉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原则,在顾亦翻看了那信封以后就把丰厚的酬金给了那个女人。为了自己的生病的丈夫又操起自己老本行的中年女人,只要不妨碍到自己,他也不会去为难这么一个可怜人。 坐在车后座右边的位置上,顾亦仔仔细细的翻看信封里厚厚的一叠资料。他阅读的速度极快,又称得上过目不忘,五分钟后他就把那些纸质资料细细的撕碎了,把碎屑全部倒进了车子里的小垃圾桶。随即吩咐司机,“开车,去长青路236号。”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便在一栋一百层的高楼停了下来,一楼的大门建的很是气派,五个金色大字的招牌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鸿宾大酒店。司机等在门口的停车处,顾亦则直接坐电梯上了酒店的第六十六层楼。黑色厚重的长靴走在冰凉光滑的过道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很有节奏,仿佛每一步都是踩在人的心上。 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在过道尽头的右边停了下来,纤长白皙的手指轻按了下门铃,过了大约两分钟,还穿着一身蓝色的丝绸睡衣的楼行空睡眼朦胧的打开了厚厚的防盗门。 对方稍显苍白的面孔倒映在他黑色的瞳孔里,这是张如少年般精致的面孔,表情略带迷茫看上去如刚出生的羔羊般无害,只有在见识了这人的手段后才明白这并非是个单纯无害的角色。他可没忘了,就是这人轻飘飘一句话,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眼神,他那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小舅舅便招架不住。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可他也不会忘记在他和顾六月做眼神交流时那道凝在自己身上仿佛要把他给千刀万剐的眼神。 楼行空并没有忘记对方的身份,这可是顾六月同父异母的弟弟,顾六月最大的竞争对手。想起家里那两个兄长他就忍不住厌恶之情,在顾家这种家庭里,这两兄弟间的竞争的激烈程度也不会低到哪里去。虽然对这位顾家二少没有多少好感,可是想到能给顾六月添堵,他还是十分愿意招待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我想和你谈谈,楼先生现在方便么。()“顾亦的语调淡淡的,但听得出来他对这场谈天极为笃定,简直料定了对方不会拒绝他。楼行空的瞳孔紧缩了一瞬间,那张过于艳丽的面孔上绽开一个十分妩媚的笑来。“乐意之至我需要换套衣服您想聊什么我都奉陪。不过为了聊天愉快,您还是先进来坐会吧,您说对吧。“ 第57章 差距 楼行空把睡衣换了下来,穿了身蓝白色的休闲服,坐在顾亦的对面,开口道“不知顾小少爷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是为了这次合作的协议,我可以为您转告给家舅,他已经带了合约回去,我留在这里只是想要看看这个城市的风景,实在是对这个无能为力。” 对方坐姿很正,尽管背不是挺得笔直,可看起来就是说不出来的优雅大方,人虽说有些阴沉沉的,但丝毫不影响美观度,但从这一点便可以看出对方的家教极好。 听说这位顾小少爷母亲去世的极早,父亲对之又毫不关心,成长为这副贵公子模样还真是难得呢,楼行空眼里掠过一丝讽刺,说起话来却是客客气气的,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对方也不和他客套,一开口就直奔主题,“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我只希望你能离我哥远点。你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他是什么性子你应该清楚,既然招惹不起就不要去想些有的没的。这样对你们两个都好,如果你能够安分一点,顾家和吴家的合作就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楼少是个聪明人,相信用不着我来给你分析利弊就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下子轮到楼行空瞪着他的那双桃花眼怔在那里了,他长这么大,虽然不喜欢那些狗血的泡沫肥皂剧,跟着自己的母亲却也看了不少。顾小少爷这口气,简直像极了那些电视剧里棒打鸳鸯的豪门父母,摆明了看不上自己宝贝儿子找的寒门出身的对象。先是利诱再是恶狠狠的警告一番,软硬兼施,不达到让两个人分手的目的不罢休。 他和顾六月虽说有过那么一段风流,可毕竟还没发生什么,到不了那种爱欲其生恨欲其死的地步。楼行空是个极懂得衡量利弊的人,如果说顾家的实力真的强大到他招惹不起,他自然会选择放弃给顾六月下绊子的这种想法。如果顾家实力不及楼家或者之比楼家只强了那么一点,他自然会选择不遗余力的打击报复。可如果说两方实在是实力悬殊,他也不会蠢到硬要去拿鸡蛋碰石头,以卵击石无异于自取灭亡,他是个惜命的人,也没自私到为了逞能把自己的家人都贴进去的地步。 不过像这种事情也不该轮到他顾亦来指手画脚吧,顾家家主都没找上门来,做弟弟的却跑过来要他不要招惹顾六月,他的感情已经外露到这种地步吗,那过来找他的也该是顾六月本人。顾六月亲自过来把事情讲开了比顾亦这样警告他不是更有效也更容易么,也真不知这番话究竟是顾小少爷的真心话还是假好心。豪门里同父异母的的两兄弟之间能有几分真心的兄弟情,哥哥弟弟的是叫的好听,背地里可没少捅刀子,不说别人,连他自己都是这么做的何况是顾家这看起来更不省心的两兄弟呢。 顾亦说完那一番话便沉默的等着楼三的回复,装傻充愣一向是楼三的拿手好戏,他刻意的停顿了那么几分钟,才摆出一副毫不知情的面孔“顾二少你说得这是什么话,我与令兄也就认识了那么短短几个月,也没多大的交情,和顾家做生意的是我的舅父,我会参与也是我母亲想要让我多跟着涨涨见识,和我并无太大关系。我又怎么会有这个闲心去招惹令兄呢,你说是吧。”为了表示强调,他在那个二字上还咬音咬的特别重。 楼三的话音刚落对方的眼神就变了,虽然表情是和先前一样的冷淡,但那种目光就和当初会议室的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如果说,顾亦进来的时候是把他当成一个没有什么关系的陌生人,虽然没多少感情,但他感觉自己在对方眼里还是个活人,会说话,能交流,有自己的思想。可是现在,楼行空觉得,自己在那双幽深的眼里就是一件死物,没有反抗与说不的权力,也不会造成任何的阻碍。被这样的目光看着,楼三的脊椎骨都是彻骨的凉。 所幸这样的注视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对方只是沉默的看了他几分种便起身离去,没有对楼行空的装傻作出任何回应。对方开了门径直走了出去,除了在顾宅,他从来不为别人关门。随着那极有节奏感的声音越来越小,楼行空才走了过去把门关上,然后快速的走到沙发边上重重的坐了下去。他的额发都被沁出的冷汗给打湿了,一绺绺的贴在脑门上让人觉得十分难受。 等到平复下来,他又起身到浴室里冲了个澡,直到把身上那些冷汗全部洗掉才关掉了莲蓬头。虽然水温很高,可一想到刚才的对峙他就觉得浑身发冷,开了空调,把自己裹在厚厚的被子里才总算是舒展了些。楼行空虽说是个公认的蛇蝎美人,可他最讨厌的就是蛇和鬼这种冰凉滑腻阴森恐怖的东西。 顾亦的眼神比起毒蛇来说更像个狰狞的恶鬼,不用开口便能叫人心里发冷。就连楼行空最敬畏的外祖父都无法给他这种压迫感,顾亦这个年纪比他还小,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人却能叫他心里发慌。,能养出这样性子的家庭又会简单到哪里去。偏偏顾亦只对他是这副模样的,当初在谈判上,顾亦对着他的小舅舅只是冷淡而威严的上位者的面孔,是那种习惯了发号施令而不自觉散发的威严。虽说同样给人不小的压力,却绝不至于像刚才这样阴冷可怖。之前在谈判时对方的注意力分到他身上的实在有限,停留的时间也短,虽说有些不舒服也没太多的感觉,可刚刚对方用那样的目光盯了自己好几分钟,他们又坐得这般近,他甚至可以看到那双如深潭的瞳里自己微小清晰的倒影,这给楼行空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明明他和这位顾小少爷从未结过什么冤仇,也不曾在言语上有什么得罪,除了刚刚他特意回避的一段话。想到顾亦的来意,再联想到当时在谈判时对方盯着他的时机,楼行空大致摸到了顾亦针对他的原因,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正是那个和他一夜风流便把他抛下的顾六月。虽然对顾家内部并不了解,可是根据从外部得到的关于顾家的那些零零散散的信息加上推测联想很容易就可以分析事情的起因。无非是深宅大院里,幼年失母又没有父亲关爱的顾小少爷在有一天遇上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顾六月,虽然母亲生前教导过这是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可耐不住对方的体贴温柔和温暖陪伴,加上那种血缘的牵绊以及天生对长者的仰慕。出色又温柔的顾六月很容易就俘虏了这个寂寞孤僻的小孩子。虽然后来兄长因为某些原因出了国,可这几年的分离并没有让顾小少爷的感情减弱半分,反而在那些亲戚们的挑拨离间中变了异,由纯纯的兄弟友爱模式变成了这种变异的兄控模式(在外界,顾家宣称顾六月只是因为养病而出了国,除了顾家的一些人和一些和顾家关系很亲密的家族才知道顾六月是中途被接过来的。顾家大宅本就不允许外人进入,顾六月是不是在顾家长大的外面的人自然只能靠道听途说,至于顾家的那些人,除非他们嫌自己的命太长,不然绝对不会做出泄露家主允许版本之外的信息的)。 在楼行空眼里,顾亦每次提起顾六月的时候眼神总是很复杂,并不是那种单纯的濡慕而是冷淡底下藏着狂热,对这个兄长他应该是又爱又恨,对着顾六月虽摆不出好脸色却也无法忍受别人对顾六月有什么不轨之心。顾亦对顾六月大抵就是那种我可以说他坏话却不允许别人说,我可以算计对付他却不允许别人动坏念头的想法,自家人关起门来怎么折腾都行,别人欺负就绝不允许。 不得不说,因为得到信息的失真度较高,楼三少的脑补自然是存在很多纰漏,可在他的想法在某些地方和事实的吻合度却是惊人的高,就比如说,顾亦对他的这个兄长绝对不是外人和姬家的那些人猜想的那么厌恶仇恨,而是十分复杂叫人捉摸不透。 被顾亦这么上门一警告,楼行空对顾六月的怨恨度可以说是更上一层楼,把他一个人抛在那里不说,还弄个这么兄控的弟弟过来膈应他。裹成一团的年轻男人散发着森森的怨念,而远在顾家大宅里查看企划的人止不住打了个喷嚏,也没在意是不是有人在念自己,只当是着了凉,起身披了件外套又重新开始工作。 虽然知道这并非顾六月的授意,但他免不来了要把责任推到顾六月身上去。但无论怎样,顾亦的上门警告多少还是起了点作用,至少楼行空真想对顾六月做些什么的时候会考虑到顾亦这个存在,如果一举一动都被人掌控了,那他报复成功的几率等同于零。他现在要关心的是顾亦究竟想要做些什么,他可不认为这个性子阴沉的顾小少爷仅仅就是为了过来口头警告他一下,尤其是对自己的答复并不满意的情况下。 可是这样忐忑的等了几天对方还是毫无反应,直到第四天早上楼行空被电话铃声叫醒,电话的那头是他小舅舅焦急的声音“阿空,你马上坐飞机赶过来,你小舅妈铁了心的要和我离婚。 作者有话要说:原谅我没有才。()只能想到这么狗血的剧情悟脸求收藏,专栏收藏涨的好慢啊qaq 第58章 解决楼三 接了电话楼行空就订了最近的机票赶过去,楼三的小舅妈是名门闺秀,是从小被家里娇宠着长大的,老两口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当初嫁到吴家来也是得到了吴家再三保证的。吴老爷子甚至扬言,如果自家小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不用亲家动手,他自己就要打断这孽子的腿。 这些年来两小夫妻也是恩恩爱爱的,做丈夫的体恤妻子身体不好,甚至还打算领养个孩子。吴佐很看重自己的娇妻,平日里也十分洁身自好,不可能做出让别的女人怀上自己血脉的事情来。可天算不如人算,他再怎样精明也逃不出有心人的算计,某日里喝了些掺了助性药物的酒,妻子又因为看望两老去了外地,迷迷糊糊的就和暗恋自己已久的女员工发生了关系。当时吴佐醒过来也是脸色铁青的,可毕竟是他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虽说他并不情愿,再怎样也是他占了人家的便宜。吴佐的妻子还在外地,他把自己的衣服穿好了,又亲自清理了现场,没说一句话就离开了,之后给那年轻的员工一笔丰厚的奖金提拔了人家的职位就算是补偿。 可谁知道那女员工会怀孕呢,吴佐的妻子想要孩子偏偏怀不上,而这么一夜风流就让对方怀了自己的种,对这个不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他只觉得头疼麻烦而毫无惊喜。孩子的母亲因为对他的爱慕并不愿意打胎,直到她显怀了,藏不住了,吴佐才知道了这个意外产物的存在。 他认定了这是一个贪慕虚荣想要借孩子飞上枝头的女人,对对方也没个好脸色,私底下约出来拿出一大笔钱让她自行解决掉这个麻烦,要自己亲自去解决还是要人“陪”着她去随她选择,自然对方还是选择了自己去,至少这样的方式没有那么令人难堪。谁叫她命不好,爱上的是一个这般冷酷理智的男人,再怎么不舍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也只能认命,把她那苦命还未成形的孩子给流掉。 这样的事情吴佐也是告诉了他那个同样精明能干的姐姐的,毕竟这样的事情有个分享者也有更好的主意,很满意自己弟妹的吴娜先是斥责了弟弟的糊涂,然后叫来了自己的儿子,乘着这次和顾家的合作让那个女人把孩子打掉,堕胎自然是越早越好,可在这两个城市难免碰到熟人,那个顾家所在的城市离这两个城市几乎隔了大半个华国的距离,就算真出了事也可以把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推到楼行空头上。毕竟楼行空在外面有一堆的风流债,难免也会出个意外。 亲眼见到了那女人平平的肚子,楼行空对这件事自然也放了心,谁知道那个女人突然会闹到吴家来讨公道,拿了一些堪称铁证的东西,叫嚷着要吴佐负责任。楼三的小舅妈是个性子极烈的女人,看了那些证据后就和吴佐翻了脸,十分坚决的要离婚,谁劝都没有用。平日里她最宠楼行空,吴佐也是没法子才叫外甥快些赶过来,毕竟这事当初可是交给他负责的,出了纰漏不找他还能找谁。 楼行空坐在飞机上想着刚才小舅舅的诉苦简直是头疼得慌,那个女人家世普通的很,如果没人在后面撑腰她怎么敢做出这样出尔反尔的事,打着为孩子报仇的幌子,闹的整个吴家都不安生。那不过只是团血肉模糊的肉团,还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又不是爱的结晶哪里值得这个女人顶着被报复的风险来吴家闹腾。思来想去,那个站在那女人身后的指使者,除了顾家的小少爷顾亦不会是别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顾少爷的报复居然会是从这里切入的,楼行空艳丽的面孔上阴沉沉的,仿佛预见到自己未来鸡飞狗跳的生活。 不过他料想的也确实没什么错,不仅是吴家还是楼家或者楼行空自己,对方总是能找出一些事来折腾他,而且是解决完一件又冒出一件,摆明了就是让他不得安生。可除非顾亦亲自找他,他根本就没法子联系上顾亦。这是顾小少爷处置他的手段,让他烦扰不断,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顾六月的身上。 当然这些事情顾亦做得很隐蔽,他十分了解自己的兄长,只要不涉及到自身的利益,顾六月根本不可能去花时间和精力去掌握自己的一夜风流对象的动向,即使他们曾那么亲密过。 至于楼行空被弄得怎样焦头烂额他也无暇去关心,毕竟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他同样不可能有多余的注意力放在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顾六月才是他所有注意力的中心。 顾亦找楼行空谈心的事做得并不隐蔽,只要是有心人就能知道这个消息,可要顺蔓摸瓜的查下去却很难,只是隐隐约约得知是某个不知好歹的得罪了这位脾气古怪的顾小少爷,人家看不顺眼略施手段报复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顾六月那边自然也有忠心的给顾亦送消息过来。 在顾家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凭着自己的手段加上顾帆函的刻意扶持,把属于自己的势力建立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顾家大宅自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可之前顾六月培养的一大帮子人却可以进入顾家的企业工作。那都是些有能力有勇气的年轻人,凭着那股子拼劲,只要没人做拦路虎,是很容易混上去的。那些顾家的旁系,表明立场太早对他们并无好处,在表面上他们保持中立态度,谁都不支持,谁也不得罪。这种是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只会做锦上添花和落井下石的事,起不到什么关键作用,数量却不占少数。另一种是姬家那种摆明了站在顾亦这一边只要顾亦开口就不遗余力打击对方的存在,他们毕竟和顾亦有血缘上的牵绊,自然不可能去帮和顾亦竞争的顾六月。 顾六月生母早逝,母亲又顶多算个小家碧玉,在这一方面顾六月显然处于劣势。但比起顾亦他有别的优势,比如说体贴而亲民。当然不是那种和底下人打成一片的亲民,顾六月的亲民是建立在维持那种贵公子的清贵之上,他能让你感到自己备受尊重,你会觉得那不愧是上层人物,气场就是和人不同。 比你位置更高的人给你的尊重更能让你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你也更愿意为之服务,毕竟差距摆在那里,除了崇拜敬仰你还能有别的什么想法吗?有的时候和下属关系太近并非好事,面对只对自己高出那么一截子的却享受着比自己好百倍的生活的人,人们更容易滋生的是嫉妒而并非喜爱。顾六月没那么傻,他把自己放在了最合适的位置上,既不让人觉得太过清高自傲瞧不起人,也不会让下面人产生半分瞧不起他的想法,在背地里说些不愧是没见识的人家抚养长大就是小家子气之类的话来。他享受人们在他刻意的影响中慢慢把他捧高的过程,而不是自己把自己放得高高的,再由那些人费尽心机狠狠把他拉下去,真正的掌控不在于狠,而在于稳。要让一个出色的人死心塌地为你做事并不只是简单的威逼利诱就能做到的,在这一点上,顾六月的怀柔政策可以说是做的极好了。 顾亦这个完全被娇惯长大的孩子则完全不一样,他是含金钥匙出生的天之骄子,从来只有他甩人脸色的份哪有他看别人脸色说话的时候,当然,除了他的父亲顾帆函。面对那些能力出色傲气也不小的能人们,除了想方设法的榨干人的最后剩余价值,他并不会去注意去关心他们的情感需求。可以这么说,只有当他迫切的需要某个人的时候,他才会想要了解这个人的所有状况,一旦利用完毕,他马上毫不留情的将你一脚踢开。顾亦可以用的人里面当然也不乏那些因为仰慕他的能力因而对他忠心耿耿的,可比起顾六月身边的那些人,这真是个可以忽略的小数目。 一个是从外界需求攻心,一个是从内心切入外部,谁优谁劣外人说了不算,一切的选择权还是掌握在顾大家主的手上,可惜顾大家主年富力强,放权的问题还是个未知数,就甭提继承人这样的话题了。有竞争才有动力嘛,顾帆函自然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迅速稳步的成长。 他吩咐了时遇把最新情况报上去,顾亦做的那些小动作免不了要落到他的眼里。对待顾亦这样可以说是有些任性妄为的行为,顾大家主不但不反对,还暗地里推波助澜了一番,谁叫他实在是看顾六月曾经的那个小情人不顺眼,巴不得对方能够更凄惨一点呢,比起让人一下子陷入绝境,慢慢的折磨不是更有趣么。 当然顾六月是并不知道自家弟弟和父亲都在背地里干了些什么坏心眼的事的,他也并不关心,只是细细的看了遍下面人送来的情报,没发现什么重要的信息便随意的搁置在了一边,他可不是什么喜欢回忆过去的小姑娘,没那么多功夫去伤感曾经。 作者有话要说:就知道留言会死掉,嘤嘤嘤 我会努力码字的,快点码完这个撸新文 ()优啊,望天不过以我现在的速度前途堪还是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59章 散心 这是顾六月住进顾家大宅的第三个冬天了,这个时候的顾六月已经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而不像刚被顾家承认那会,人们眼中顾家就顾亦这么一个继承人,无论是谁,都是需要时间去接受的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对待顾六月和顾家沾亲带故的那些人总是保持着客客气气的态度,却无法打心底接受这么一个存在。顾亦的生母姬芙做了那么久顾家的主母,张素欣则只有在顾六月回来以后才被偶尔提起过。 比不得财大气粗的姬家,张家终究只是个普通到极点的小户人家,在这样一个家庭里养出来的孩子能有多大的见识。就算承认了这是顾家的孩子,可一开始他们就认为这是普通人家养出来的孩子,没有接受过任何的精英教育,又怎么会有那个能力去接管一个家族。如果从开始就偏了心,他们戴着有色眼镜看到的顾六月也只是个毫无胜算的失败者。下意识的他们就忽略了 不过这也有一种好处,父母对好孩子的期望总是比对坏孩子高,明明做的是同样的事,好孩子比坏孩子完成的更出色,也只会被认为是理所当然,而坏孩子不过没有捣乱便能够得到父母惊喜的夸奖。因为期望不高,顾六月在工作上的出色才能更让他们惊叹。 比起长年累月窝在宅子里发霉的顾亦,常常出现在各个场合的顾六月很快被众人所熟知,甚至他的名声在顾家的圈子里要压过顾小少爷一筹,这其中顾帆函和顾亦可以说是功不可没。一个明面上扶持,一个暗地里解决掉麻烦。顾亦没表现出半点对顾六月动手的想法,姬家的族人却按捺不住。有谁能比他自己了解姬家人呢,打着为他好的幌子,本质上还是为了他们自己。瞒着顾六月,他私底下动的手脚让人心底发凉。 姬家自然不知道是顾亦阴了自家人,一个个傻乎乎的被蒙在鼓里还时不时找个人来打亲情牌,亲情牌真有那么好打的话,顾亦会推脱身体差连新年都不去拜访?!自从顾亦搬到顾家大宅来住,他就再也没回过姬家看看,姬家人还以为是顾大家主不许,阴沉着脸却也不敢去找顾帆函讨说法——老爷子早就去了,他们没有那个立场也没有那个分量站在顾帆函的面前叫嚷,这也是他们从不敢明面对付顾六月的一个重要原因。 顾亦私底下做的那些事顾帆函并不是都了解,可也能知道大致的情况,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顾亦这是在帮顾六月,这两兄弟平日里并不亲近,立场甚至可以说是敌对,他实在是想不出顾亦有什么理由要帮助他这个名义上的哥哥。总不至于是为了那些不起眼的小礼物吧。顾帆函想到了那副被做成琥珀的鱼骨架还有那个水晶球,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也不是什么费尽千辛万苦饱含心意的礼物。如果这么轻易就被打动顾亦也不知被感动了多少回了。这么一个阴沉性子铁石心肠的人哪会是那么好攻克的,不管怎样只要顾亦是帮着顾六月的他也懒得去计较这么多。家里还是安安静静的好,他可不喜欢看什么宅斗的戏码,浪费他的时间和精力。 日子还是要过,春祭的担子都交到了顾六月的身上,除了第一次的那一年,顾亦一直都是窝在他自己的房间里没迈出一步。而顾六月完成了任务也不在去小集市上逛:他已经有不低的知名度了,何必煞费苦心去结交那些对他而言价值不大的人群。 顾家大宅冬暖夏凉,也几乎看不到季节的变化,顾六月用父亲大人给的零花在顾家大宅所在的山底下置了处小房子,心情不好了到那里去住几天,看看不同的风景。这房子是在顾家的范围内,保障了绝对的安全家主大人也就随他去折腾。 这次为了看六十年难得一遇的雪景,他在今年春祭后的第三天便搬下来住了。房子的保暖措施做得是极到位的,但那只限于室内,这山的地势本就高,山脚处也是非常冷的,特别是这种要飘雪的天气,天空灰蒙蒙的因为没有刮风,倒显得没那么阴冷。 难得是一向畏寒的顾亦也跟着下来了,连个服侍的佣人都没带下来。这房子是两层的,一楼是用餐的客厅和厨房,二楼是卧房浴室和盥洗室。平常没人过来住的时候佣人天天都会过来打扫,如果是顾六月要过来他们反而不会过来打搅,他从来没在这个地方待过超过一周的时间,如果有需要,小房子的冰箱里也会准备好一周的食物,新鲜的食材和水果。 当初在b市顾六月和木笙住在一起的时候一向是顾六月亲自下厨的,木笙倒是想动手,可是每次都把厨房里弄得一团糟有次煮绿豆还弄得高压锅爆炸,锅盖变形不说,一颗颗绿豆还飞到天花板上,粘得牢牢的看起十分丑陋,结果两个人又找了泥瓦匠过来把厨房重新粉刷一遍,木笙便被勒令不许再动用厨房的炊具,只能做些洗碗洗菜打下手这类的活。比起外面那些不健康的食品,顾六月更愿意亲自动手,倒是让木笙跟着享了不少口福。不过因为工作原因,他进厨房的次数也不多。等到后面,1119就负责了他所有的日常事务,回了顾家顾帆函更不可能让他进厨房了。 偶尔到这小房子里住住,自己做两三个菜,看一看风景也能放松放松心情。顾亦跟着下来也是以看雪景的理由,当家的没拦着,山地下就顾六月那一个小房子,名义上两人毕竟是亲兄弟,顾六月也没有理由拒绝顾亦在自己的房子里住上两天。小房子里什么都有,除了一旅行箱的衣服和一部手机顾亦什么也没带。 从顾家大宅后方修的一条很宽敞的山路下来,顾六月把车开进了孤零零立在那里的车库,帮顾亦把箱子从车后备箱里提出来,锁好了车库顾六月便大步的朝房子的大门走过去,这两层的小洋房很是气派,外墙的颜色也是随着季节变换就要重新粉刷,顾六月把食指摁在指纹验证处,又把钥匙插进去,轻轻一拧房门便打了开来。顾亦拉着箱子跟了进去,关了大门顺带着上了锁。 顾家的佣人在十分钟前刚来打扫过这里,每个地方都显得非常干净,空气也十分清新还带着一缕很淡的花香。窗台处的滴水观音上一颗颗的水珠顺着宽大的绿叶子滴滴答答的掉落在花盆里,墙角放了几盆芦荟和兰花,仍是翠绿鲜艳的颜色,带着十足的生命力。阳台很小,是全封闭的设计,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外景。这是顾六月亲自参与设计的房子,小是小了点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顾亦默默的跟在顾六月后头上了楼,二楼只有两间卧房一间是顾六月住的主卧,另一间偏小的是用来接待客人的客房。“这是你这几天住的地方。”把门把手转开,卧室的格局全部都展现在两个人眼前,很大气雅致的设计,简约而不失奢华就算是放到几十年后也丝毫不会让人感觉过时。 顾六月接过顾亦手中的东西,帮他放置在合适的位置上,就像个真正的兄长那样自然体贴。房间的东西都是崭新的,是佣人按照顾亦的喜好在这个房间里布置好的,全力保证顾亦最大的舒适感 顾亦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顾六月从那双眼睛看出来对方还是十分满意的,粗略的看了一眼房间,他从大衣的口袋里摸出来一个银白的钥匙串,平坦在自己手上递给从开始沉默到现在的顾亦“这是抽屉的钥匙,两把都在这里没有备份如果你没带锁就先拿去凑合用吧。 顾亦盯着那只手,很美的一只手,肤色很白,是那种很健康的莹白如玉,而不像是和他一样带着些许病态的苍白。骨节分明,只有虎口处带着些许薄茧,让人看着便觉得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的手。乱七八糟的念头在顾亦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的手却是迅速的从顾六月的手心里取过那串钥匙,仿佛不听大脑控制,动作快得让人看不出他的迟疑,只是在他的指尖碰到那温热的掌心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一下,但两个人都是神色如常的模样,仿佛对方的那几秒僵硬只是个错觉。 “你先休息吧,要过些时候雪才会变大。厨房有热水,走的时候当心地滑滑。”顾六月叮嘱了几句,年轻男子特有的嗓音像大提琴曲般低沉悦耳,如琴弦在空气中微微颤动优美动听。含着那抹淡然的微笑,十足的温柔好哥哥。 顾亦想看得是雪还是人只有他自己知道,年轻俊美的面孔笼罩在灯光下,乌黑的发丝遮住了那双略带阴郁的眼,“真不知道哥哥面对自己情人的时候是什么面孔呢,真想看看哥哥动情时的模样啊,一定不会是这副带着微笑面具的样子吧。”看着被关上的大门顾亦垂着头看着静静躺在手心的钥匙,苍白的面孔上浮现抹嫣红的笑,很美的颜色,似那阳春三月里盛开的灼灼桃花。 ()戏,接下来几章都是感情戏作者有话要说:感情戏感情为什么我就只涨了收藏其他都没涨,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第60章 春雷 和天气预报里预测的那样,雪是从晚上开始下的,而且越下越大,从一开始的点点的雪絮到后面成了纷飞的鹅毛。等到了清晨的时候雪渐渐停了,从窗户里看过去,外面都是白茫茫一片,树叶上亮晶晶的,全是融化的雪水凝结成的冰。顾亦醒的很早,不过因为天气太冷,只披了件大衣坐在床上发呆,直到听到隔壁的关门声他才慢吞吞的穿了衣服推了虚掩着的房门走出去。 等他漱洗完毕走到楼下的客厅的时候,桌子上刚刚摆好了两份热气腾腾的早餐。是很简单的番茄蛋炒饭,色泽很好,白色的米粒被裹在金黄色的蛋花里,颗颗分明,鲜红的番茄被炒过以后仍旧保持着很好看的形状,不管是外形还是味道都叫人无可挑剔。顾亦拿起筷子吃着早餐,动作优雅得像是在享受豪华大餐。看起来斯文秀气,咀嚼的频率却不低,不到一会儿碗里就见了底。 收拾的工作自然是落到顾亦头上,两个人身份地位平等,没有谁有资格要求对方服侍自己,除非他心甘情愿。顾亦把桌子和厨房里弄得都干干净净,本来没有多少东西他愣是折腾了一个小时,第一次动手做这些事情,他觉得很是新奇有趣。当然这是基于和他共处的人是顾六月的份上,换做是别人,他绝不可能有这般闲情逸致。 等顾亦把事情都做完了,楼下已经不见顾六月的人影,他打开门走出去,一个黑色的人影就站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地里,长身玉立,就像融入一幅曼妙的画里,轻而易举的的就能拨动人的心弦。把厚厚的围巾裹紧了些,面容精致的年轻男子带着好奇快步的走了过去,踏在柔软的松散的雪上,悄声无息。 顾六月看着的是一棵梨树,因为前几天的暖空气,它上面还结了许多的花骨朵,但是寒流以来,那些尚未开放的花就全被裹在了冰晶里面,晶莹剔透,好看却再没有了生命力。只是因为错误的判断,梨树便丧失了自己的生机。一时的温情不过是虚幻,识人不清总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谁都知道这个道理,却总是轻易被假象所迷惑。就像顾六月起了兴质要对谁施与温情,那人就算是知道家的也会心甘情愿的陷下去。 顾家大宅处于偏远的郊区,方圆十里的产权都属于顾家,没有得到允许,旁人根本不可能接近这个地方,顾六月的小房子建在山脚下,自然是除了风景什么都看不见。两个人呆在这个地方,倒是有点隐居的味道,这种全世界只剩下顾六月和自己两个人的感觉让顾亦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那张好看到过分的面孔上眉眼也舒展开,看起来整个人的阴郁之气都散去不少。站在这里虽没什么乐趣,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顾六月也是极好的。你站在雪地看风景,而我在风景里看你,比起银装素裹的世界,对顾亦而言顾六月显然更具吸引力。 两个人都是成了年的男子,自然不会想要玩堆雪人打雪仗这类的游戏,何况就两个人,一点都不热闹的打雪仗可以说毫无乐趣。 顾家这两兄弟都是喜静的人,不像那些一坐下来就无聊的拿着手机电脑玩游戏的年轻人,即使是拿着旁人看来最无聊的史书他们也能够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看上一整天。顾亦出来的时候顾六月也只在外面待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站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雪又开始飘了起来顾六月才转身进了屋子。他从房间里搬了画架下来,也不去理会顾亦凝在他身上的目光,把画架摆好在门口就开始动手画画。 顾亦从里面搬了个小板凳出来,就默默的看着对方的画板,虽然他的画画技术要比顾六月好上不少,但从头到尾他都只是默默的看着,就像个钦慕兄长的小孩子,非常的乖巧。这般和谐温馨的画面落到外人眼里也不知要惊掉多少人的眼,那些以为两个人要争得头破血流的野心家们也会好好掂量掂量花那么大的精力放在顾家是否值得。可惜这里是顾家范围,这个地方也就这么两个人,这场景只能藏在顾亦的回忆里,谁也看不见。 那副没命名雪的画花去了顾六月一整天的时间,两个人午饭只是简单的吃了些全麦面包,晚餐也只喝了些清淡的白粥,非常简陋的食物,但没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地方。顾六月不可能嫌弃自己,顾亦更不可能期待对方如五星级大厨弄出花样复杂的菜色来,这里的清净让人觉得心平气和就算是天大的火气都发不出来,何况他只觉得幸福。 白天的日子过得就像水一样,等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完全停了,白茫茫的一片很是耀眼,月亮躲在厚厚的不肯露脸,深蓝色的幕布上一点星光也无。顾六月坐在床上翻看着不久前购置的金融管理方面的书,俊美的面孔上表情十分平静。放在枕头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一个充满思念的男声从开了免提的手机里传出来,“我想见你,可是他们都不肯告诉我你在哪。”那是邵时的声音,刻意被放软拖长的语调,带着几分央求,听起来可怜兮兮的“六月,我已经把家里的事情都解决了,现在我完全有能力帮你了,告诉我你在哪个城市好不好,我随时都有时间见你,只要你能抽出空来。” 轰隆隆的声音传过来,伴随着淅沥的雨声,顾六月下意识的窗外,望向窗外除了白茫茫的雪什么都没有,“我们这边的在下雨,你听见没。”坐在窗台前的邵时打开了玻璃窗,让雨声传到电话的那一边去,冰冷的雨夜却没有心爱的人陪在身边这让放松下来的他觉得分外寂寞,才忍不住给对方打了通骚扰电话,尽管知道对方并不喜欢接电话也不喜欢和人闲聊,可是都这么久时间没见了,难以遏制的想念一股脑的压过来,只是看着照片完全无法填满内心的空虚。就算是见不到面,能够听听对方的声音也是极好的。他听到对方的呼吸停顿了一瞬间,然后电话就被无情的挂断了。听着电话那头嘟嘟嘟的声音,男人斯文秀气的脸上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刚挂了对方的骚扰电话,巨大的轰鸣声就响了起来,紫色的闪电把天空劈裂成两半,耀眼的白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卧室。顾六月拿起一旁的遥控器把窗帘放了下来,厚重的深色窗帘隔绝了不时闪耀的白光,也减弱了雷电的轰鸣,卧房里养眼的白色的灯光静静的洒下来,房间里显得温暖而安全。有节奏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听起来有些急促,昭示着对方内心的焦灼不安。 这房子里可只有两个人,顾六月起身把门打开,穿着厚厚睡衣的顾亦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他连拖鞋都没有穿,宽大的睡裤下面是一双形状完美的裸足。白皙到近乎透明的地步,就这么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看得出这双脚的主人有多么的焦急。那张好不容易养得红润些的面孔看起来有些惨白,黑色的瞳孔里有着惊惶和恐惧,像只被吓坏了的小动物,眼神湿漉漉的带着无声的乞求,看起来可怜兮兮令人充满同情。 雷电是顾亦最惧怕的东西之一,那个被吓坏了的精致漂亮的小男孩再一次的出现在了顾六月的脑海里。无论是在顾宅还是顾亦的别墅,只要关了窗拉上窗帘,雷声和闪电就会被完全隔绝在外面,很显然这房子的隔音效果比起那两个地方要差了很多。 顾六月的这间卧室虽比顾亦的好上一些,却还是不能够完全隔离雷声,他很清楚这个时候的顾亦要的不过是有能让他安心的人陪伴而已。虽然并不清楚自己在对方心里是什么地位,但对方这么找上门来他总不可能把人给赶出去,便侧身把对方让了进去,又从橱柜里取了一个新的枕头搁在了自己的枕头右边,这是同意收留被吓坏的小孩一晚上了。 等顾六月关好了房门,顾亦便乖乖跟在他后面到了顾六月的床上,安安分分的躺在对方身边,睡在暖和的被子感受着身边令人安心的气息里很快就入了梦乡。专心看着书顾六月察觉到睡衣被人抓住了一角,可转头看了看对方好不容易从惊吓中平复下来陷入的面容,他还是没有把那只紧紧攥住的手给掰开,等到他看完了书钻到被子里休息,那只手也跟着他身体的挪动而到了被子里头,从始至终都未曾松开。 房间陷入到黑暗里,两个轻轻的呼吸声渐渐融合到一切,然后是一夜好眠,一梦到天明。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昨天被盗文弄得没心情加上渣网速我就晚发了些,日更还是会保持的 我真不明白这么冷的文居然那么多盗文,真是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偏爱 ()秒盗伤不起啊活晚好想写色诱啊,傲嗽傲 第61章 厌恶 第二日顾亦醒的时候雷声已经停了,明晃晃的阳光开始融化积雪,只要打开窗甚至能够听见雪水滴落的声音。被窝里尚留了温度却是人去楼空。人去楼空倒是谈不上的,小房子里虽只剩了顾亦一个,顾六月做好的早餐却是放在保温盒里好好的放在桌子上,顾六月的衣物也全都挂在壁橱里,除了顾六月的手机钱包和这个人,这房子里的摆设就基本没什么变化。 顾亦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尽管没什么胃口,他还是慢慢吃掉了对方留下来的早餐,放在保温盒里的食物温度还很高,对方并没也走多久,或许只是有急事给耽搁了,他这样想着心情总算是好了几分。 但很快他给自己的心理安慰就被推翻了,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停在了小房子的门口,车里钻出来的是顾家大宅的一个司机还有平日里打扫这房子的佣人,这个司机是个老实的中年人,对上顾亦那双有些阴郁的眼很是忐忑不安,声音也放得很是小心翼翼,“二少爷,大少爷他有事先离开了,过几天才会回大宅,家主大人叫我过来接您。” 顾亦没有说话,只是很冷淡的看了对方一眼,吓得这司机止不住哆嗦,看着对方迈着长腿上了车他才把心放下来,让佣人们从后备箱里取了打扫的工具,吩咐把两个人生活过的痕迹全都清扫干净才回到了自己的驾驶位。 车子开得很稳,简直让人感觉不到半点颠簸,有些紧张的司机偷偷瞄了一眼后视镜,车后座的青年笔直的坐在那,看起来出色而优雅,那张漂亮的和瓷娃娃似的面孔和传闻中一样冷淡疏离,苍白的脸色殷红的薄唇还有深不见底的眼,虽然还不及他家的丫头年纪大,可就是被对方轻飘飘的看着他也觉得害怕。顾家服侍的下人都知道大少爷温柔和善,二少阴沉狠辣,他才进顾家大宅没几年的光景,却也知道一旦进了这宅子就等同于把自己的下半生卖给了顾家,这大宅里要死那么个把子人可是谁都愿意去管的闲事。想到这个地方,他顿时冷汗涔涔,手底下的动作越发小心翼翼,要是这一位出了什么事,死了他这条吗命倒没什么,连累了他的家人那可是连下了地狱也无法安宁。 司机在想些什么顾亦并不关心,这宅子里除了顾六月和顾帆函,也只有时遇见他时眼里没那种畏惧,但他心情也确实不够好,不单单是顾六月突然的离开,还因为那些被佣人清除的干干净净的痕迹。 顾亦回来大宅里就被顾帆函叫过去了,除了公事这两父子间似乎没什么好谈的,在两个人看来,顾六月倒像是维系这个家庭的纽带,把那仅有的微薄亲情给串了起来。顾家的人是没多大感情的,把自己仅有的那么点都给了一个人,感情就无法放在别的人身上,即使严格意义上来讲顾亦并非顾家人。 顾亦并不敬爱这个父亲,做父亲的也从未疼宠过这个儿子。非常古怪冷漠的相处方式,对两个人而言却是再合适不过不过。至少这样他动起手来不会带什么愧疚之情,难得惆怅一番的顾亦这样想着,回忆起昨晚身边的温度,他的心思也放软了几分。一个人慢慢的走着,或许是到了春天的缘故,他整个人都带着股懒洋洋的味道,比平日要温和许多。可惜走廊没一个人,只有一只突然窜出来的猫。 那不是只名贵的猫,一身皮毛被养的水滑黑亮,一副骄傲的模样,粉红色的肉垫踏在地上没发出半分响动。顾家大宅里从来没有那个生物能够大摇大摆的走得如此嚣张,除了顾六月的爱宠——黑猫八条。这只骄傲的小黑猫被人堵住路了,并不是主人的那种熟悉的气味,对方仿佛铁了心要和它作对,他转哪个方向那双靴子就停在哪个方向,就是不让它走那条顺利能通往美食的路。这个人卑劣的逗弄简直是极大侮辱了它作为猫的自尊,愤怒的八条拱起身子,摆出了一副攻击状态,准备好好教训眼前这个毫无眼光的家伙。 它却被人很轻易的提了起来,拎在手上,对上了一张漂亮的面孔,就算是只猫,别人给拎在半空也是很难受的,何况是这种肆意的把玩戏弄,它可是只有灵性的好猫,怎能受这样的侮辱!八条的嗓子里发出低压的嘶吼,准备趁对方不注意给一爪子呼上去,毁了对方的脸,就算不能怎么样也要留下痕迹,这样它亲爱的主人就能找到证据为它报仇了。 可是准备行动的八条对上了那双眼,正准备伸出去的爪子僵硬的停在了半空中,悬在空中的身子开始瑟瑟发抖。它觉得很害怕,那个被人动了刀子的地方又开始疼起来了,那天的场景仿佛又出现在它的眼前,昏黄的灯光,明晃晃的刀子,还有那人厌恶的一双眼,自己凄厉的尖叫。它不是不够勇敢,只是被吓坏了,这人长得确实好看,即使是当初死掉的小灰也暗恋他(小灰是八条给姬家送的那只猫取的名字),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害死了小灰不说,还坏心眼的想让厨房把小灰的肉炖了喂给它吃,这根本不是个人,而是个从地狱里生出的恶鬼吧。 主人还没有回来,自己这是要死在这恶鬼手上么,小猫呜咽着,试图博取对方的一点同情,对方却没了兴趣,把它给扔了下来。八条软软的肚皮朝向天花板躺着,也不顾被摔的疼痛,一咕噜爬起来,朝着自己来的反方向跑得飞快,生怕背后的恶魔反悔,把自己炖成猫肉汤,让它一辈子也见不成主人。 看着那只猫落荒而逃的男人只是轻轻笑了声,拉开自己还挂着鱼骨头琥珀的房门走了进去。顾家请来的顶尖黑客曾不止一次夸赞过这位病秧子少爷的天赋,要追踪一个携带了电子通信设备的人并非难事,何况他知道顾六月的信息。昨天晚上他睡得是比顾六月更晚的,加上之前顾六月打完电话并未黑屏,他很容易就记住了那串号码。除了那个电话的主人,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会是顾六月中途抛下自己的理由。 顾亦其实是个很记仇的人,这一点他自己也承认,比如那只不知好歹喜欢腻在顾六月身边的猫,他只是帮自己亲爱的哥哥去掉一点麻烦而已,如果不是他的好心,春天到了顾家大宅里就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这个地方甚至会出现一只大肚子的母猫还有脏兮兮的小猫崽。他很了解顾六月,哥哥是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又怎么能忍受这样脏兮兮的东西。与其到哥哥忍受不了把八条给抛弃了,还不如让他杜绝后患,这是为了那只猫好,可惜对方偏偏这么不识好歹。不过没关系,他本来就不喜欢那只夺取了兄长注意力的猫,也不在意这只蠢猫是不是喜欢自己。 猫毕竟没有多少竞争力,顾亦更关注的是那些夺走并有可能夺走自己兄长的人。就比如昨天那个雷雨天气打电话给顾六月的人,他不能够保证追踪自己的兄长不会留下痕迹,最后只选择了从那串被他牢记的电话号码下手,很轻易的就找到了那个叫邵时的男人的基本资料。不得不说人肉搜索真是个好东西,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男人清晰的照片,顾亦支起下巴开始考虑消灭这个隐患的良策。看着那张斯文俊秀的面孔,坐在电脑前的男人眼里满满都是厌恶。 坐在咖啡厅里等人的邵时狠狠的打了个喷嚏,他皱了皱眉,兴许是昨晚风大着了凉,他并不大关心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担心待会在心上人面前毁了形象。对着墙壁上的镜子整理了仪容,竭力保持久别重逢后第一印象的完美。想到昨天晚上顾六月给他发的信息,他就忍不住激动,亏得是他离顾六月说好的地方并不远,这才能够这么早的赶过来,包了场穿得十分正式的等着对方过来。他觉得很是庆幸,因为顾六月从不等人,如果约定的地方离自己太远他是绝对不可能见到自己的心上人的。 这大概就是天赐的缘分,某个人美滋滋的想着,偶尔还要站起来活动一下坐得发麻的腿脚,毕竟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呢,顾六月哪有那么快赶过来。咖啡厅里的服务人员偶尔也会瞄一下这个大手笔的年轻男人,看那模样做派,可不就是个活生生的高富帅,可惜是个有主的人,漂亮的女服务员显得很是惋惜,光看那副幸福得冒泡泡的样子就知道对方正在恋爱中,除了心爱的人,谁愿意这么等这么久呢,还是这般又焦急有期待看起来还有点小幸福的样子,真不知道对方的恋人是个怎样的大美人呢,居然能把这种好男人牢牢的抓在手里,上个星期刚结束恋爱的服务员很羡慕的想。 这也导致了她看到对方等人模样的时候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这年头,好男人都去搅基了,叫她们女人可怎么活。()作者有话要说:无论如何都会日更的谢谢5ael提的建议,也不知道写的有没有好点,我努力写剧情,,虽然最近我打字慢吞吞的总是没能赶上给自己定好的时间,因为没有存稿了,裸奔的感觉真不好 第62章 顾亦番外一 顾亦生下来的时候是非常虚弱的,本就是没有足月就生下来的孩子,加上母体受损,没人觉得这个连出生时的啼哭都很轻微的孩子能够活下来,但在姬芙的照顾下顾亦还是平安的长到了八岁。 在顾家的下人眼里,姬芙是非常宠爱这个孩子的,尽管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照顾起这个孩子来她从不假手他人。因为婴儿吃母乳好,她自己身子虚就找了奶妈过来,为了不让顾亦对奶妈产生好感,每一次她都是把新鲜的母乳放到奶瓶里亲自喂给顾亦。顾亦的奶妈前前后后换了十来个,却没有任何一位能够见到那位小少爷一面。 在众人眼里这是姬芙和顾帆函的第一个孩子,就算并不喜欢这个女人,对顾亦这个儿子家主大人也该念着几分父子亲情的。可从这个瘦弱的像小猫崽的孩子出生到现在,顾帆函总是抽不出空来看他一眼,再忙连这点时间也会没有吗,姬芙早就看清了丈夫薄情的本质,有子万事足,她把生活的中心全都放在了自己唯一的孩子身上,发誓一定要让自己的孩子得到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不管是权势,财富还是温柔美丽顺从听话的妻子。 顾亦的情况却还是令人揪心,这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就死气沉沉的,平日里也很少哭闹,就连用餐的时候也完全不像那些健康活泼的小孩子,吞咽的非常缓慢一看就知道是个很难养活的小孩子。因为这孩子乌黑一双眼看着实在渗人,下人们之间甚至传这是个痴傻的小孩子。一个痴傻的孩子怎么能够继承顾家呢,姬芙把传谣言的人揪了出来,毫不留情的轰出了大宅,在这宅子里被赶出去的是没有活路的,即使她不懂事也会有顾家的人处理掉。为了给自己的孩子积福,她对那些嚼闲话的人也只是惩戒了一番,而不是让这些长舌妇都失声。自从做了母亲,她对这些下人可以说是温柔得多,但这绝不意味着这些没长眼的就能欺负到他们娘俩身上去,就算是个傻的那又怎样,她这个做母亲的总能找到法子护他一辈子的。 也是因为这个传言,姬芙对这个孩子看得更严了,顾亦身子本来就弱,她可不能让某些有心人把她的孩子给害了,那些人总有法子把好好的正常人硬生生的弄成痴儿,顾帆函这个做丈夫的完全靠不住,她只能靠自己和姬家来护住这个孩子。虽然近两岁的时候顾亦都不曾开口说过一句完整的话,但就凭那双漂亮的眼睛,她仍旧相信自己生下的是个十分正常的孩子。也是从这个时候姬芙开始谋划着对付丈夫前妻留下来的两个女儿,既然他们说自己的孩子是个痴儿,那她就把那个女人留下的两个小孽种也弄傻,看谁还能和她的小亦争。 都说父母是孩子的启蒙老师,这一条对顾家人来说并不适用,大约顾亦半岁的时候顾帆函就给这个儿子找了个家庭启蒙教师,是个很温柔的年轻女老师,金发碧眼拿着a国专业幼师证,对着这个孩子非常的温柔耐心,不亏是受过专业培训的人,对着这位温柔美丽的女教师顾亦的态度也亲近很多,姬芙虽然很是嫉妒,却也没对这个女人做些什么,表面上她看起来不在意,但从心里她还是希望能听到顾亦能够和普通孩子一样成长。 也正是这个女教师发现了顾亦在艺术和计算方面惊人的天赋,在医学上那些患有自闭症的孩子在某些方面总是有着惊人的天赋,在女教师的建议下,顾亦四岁的时候就接受全方位的身体和智商检查。结果表明这是个智商极高的孩子,也没有自闭倾向,只是不大爱说话而已。顾亦一岁半的时候就已经开口说了话,话语清晰流畅,逻辑性极强,任谁听了也不会认为这是个傻孩子,只是这话是私底下说的,在场的听众只有姬芙这个做母亲的,当时的姬芙激动得浑身发抖,可是一旦有外人在场,顾亦就一句话都不肯说,就算姬芙说什么别人也只以为这是做母亲的太过期盼儿子正常产生的幻觉。 直到检查结果出来,顾亦又开了口大家这才承认这是个小天才,各种恭维声就开始此起彼伏,加上顾亦长得精致可爱,那家的大人见了都忍不住夸赞几句,说什么不愧是顾家和姬家的孩子,旁人就是比不过。姬芙嘴里说着客套话,却是满心满眼的欢喜和得意。 但好景不长,顾亦被带出来参加没几次的宴会就得了场大病,当天半夜发了高烧,医生被叫过来检查了身体,打了退烧针又加上物理降温还是没能把烧给退下去,小孩子的身体本就脆弱,特别是顾亦这种体质差的,如果再这么烧下去恐怕这小天才真得烧成个傻子医生叹了口气,看到一脸焦急的姬芙,连说出只能求上天庇佑这样的话都不敢了。 看着儿子的烧还没降下去,这个心急的母亲又三更半夜的打电话把姬家最好的医生叫来,顾帆函这个做父亲的也难得出了几分力,各种法子都用了,最后烧终于退了下来,听到老医生说顾亦没事了,只要待在床上休息几天变好,姬芙才放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差点没瘫软摔在地上,贵妇人的形象也没维持住,零乱的头发,眼睛里红红的血丝,睡衣的腰带没系好,就连拖鞋也忘了穿。她守了宝贝儿子一整夜,加上白天又在舞会上费心费力的折腾了很久,又不是铁打的人,自然是快支撑不住了。爱怜的看着躺在那里脸蛋还有些红扑扑的顾亦,她轻柔的撩了撩小孩因为汗水而有些黏腻的额发,又叫了受过专门训练的佣人进来给顾亦擦了身子。把目光从儿子身上收回来的女人瞬间变得满脸阴霾,吩咐下人好好看着少爷有意外随时找医生。 第二天姬芙就弄清楚了顾亦这病的由来,都是舞会上的一个小孩给传染的,那小孩身强体壮的很,得了这小病也照样活蹦乱跳,可顾亦哪能和他比,这病又是通过呼吸道感染的,顾亦待在那里安安静静的没招惹人,可几个小孩都待在那么个小空间里,几个小时也足够让病毒跑到顾亦身上来了。姬芙的满头青丝都要被滔天的怒火给点着了,借助自己母家的势力,姬芙很容易就整垮了那孩子父亲的公司,又找了人把孩子的母亲给拐跑了,顺便让那孩子父亲给染上了毒瘾,好好的三口之家就这样被拆得七零八落。至于那个作为罪魁祸首的小孩,在被毒瘾发作的父亲打得遍体鳞伤又无人照顾的情况下发高烧成了个傻子。 姬芙还没嫁进顾家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如果不是姬芙那个有才有貌的大哥,她就是老爷子最看重的继承人了,进了顾家后她的做事风格收敛了很多,生下顾亦以后姬芙就很少在这些社交圈子里出现过。可是谁能想到这女人这么护崽子呢,不过是无心之失,这样的做法也未免太狠心了些。姬芙这次做得很是张扬,这也导致了那些小孩子看到顾亦就跑,就是害怕自己会让这个漂亮的像个瓷娃娃样的小孩子生病,然后父母死掉自己也会变成个傻子。这样把顾亦避如蛇蝎的举动在他的心里还是留下了一块阴影的,因为没有同龄的伙伴,顾亦的性子也越发变本加厉的朝着阴沉方面发展。 姬芙虽然也心疼自己的孩子,可她又有什么法子呢,外界实在太危险,时时刻刻都有算计她的存在,不管是顾家还是姬家,总有那么多人要害她可怜的孩子,那个孩子把病过给顾亦可绝不只是场意外,她做得这般狠心也是为了给背后的那个人敲一敲警钟。顾家大宅是不轻易允许外人进来的,她想找个适龄又靠谱的孩子给顾亦作伴的要求也被顾帆函无情的驳回,顾家可从没有过这样的规矩,他又怎么可能为了这么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和一个他不喜欢的孩子开了先例。这毕竟是由顾帆函说了算的顾家大宅,姬芙再不甘心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放弃。 天有不测风云,骄傲了一辈子的姬芙在顾亦八岁的时候就撒手人寰,带着满满的不甘心和对顾亦的担心,她在病痛中离开了人世。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将来这宅子里会出现一个男人,享受了她这辈子最痛恨男人的宠爱也夺走了她最爱的孩子的心。可惜死人永远不会活过来,姬芙也永远不会知道这么一个意外。 葬礼的那天姬家的人和顾帆函都出席了,顾亦穿着黑色的小西服,看着照片上笑的张扬美丽的女人,眼神显得空荡荡的,他没有哭,也没有对前来吊唁的亲戚们说一句话。【通知:请互相转告123言.情唯一新地址为】那些伤心的面孔每一个都说这孩子不懂事,只有顾亦的小舅舅安抚性的摸了摸顾亦的脑袋。等到葬礼结束了,姬芙的骨灰盒埋进了公墓,人群全都散去,顾亦也低着头默默的走了回去。当天给顾亦洗衣服的佣人在衣领口摸到了湿痕,那是顾亦生命里第一次为人掉眼泪。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母亲是很伟大的,虽然有时候狠了点 第63章 顾亦番外二 姬芙死了没多久,顾帆函就以顾亦身体不好为由让他出了顾家大宅,房子自然还是顾家找的,也是属于顾家的地盘,除了姬家和顾家人没人知道顾亦搬了出来。对顾亦而言在宅子里面和外面并无多大区别,前者是死气沉沉冷冷清清,后者反而还多了些自由自在,林妈却不这么认为,跟着顾亦搬出来的时候哭哭啼啼的,一个劲的为自己可怜的小姐和小少爷抱不平。 顾家给这边也是派了司机管家和佣人的,都是些小人物,手脚利落心眼也多,看着主子这边不受宠也多少有些懈怠。他们拿的工资可都是顾家给的,这个不受家主待见的小少爷能给他们带来多少好处,估计这辈子这小少爷连父亲的面都见不到了呢。他们看过的电视和小说里面多的是这样子的事,男人有了钱就会想要更多的女人,顾亦的母亲死了,做父亲的连安慰都没有就迫不及待的把人给赶出去,这不是失宠的表现是什么,他们虽然没有太高的文化可也不是个傻子,等着新夫人进了门,肯定是要把这个小少爷给当成眼中钉对付的,他们这些佣人还不如现在好好地为自己谋些福利,也好老有所依。面对一个八岁的性格孤僻的小孩子,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他们没有欺上头来已经很不错了。这个给顾亦的小别墅虽比不上顾家大宅那么多的奇珍异宝,可也放了不少寻常人家卖一件就能吃一辈子的好宝贝。 厨娘的枕头里里,司机的床底下,管家的柜子里面藏得都是这房子里莫名消失的东西。就等着满了一个月他们放假回家把这些好东西偷偷的带出去,一件两件久了还难以察觉,日子久了东西丢得多了就连自从姬芙死后就一直郁郁寡欢的林妈也发现了不对劲,何况是被他的老师称赞观察力敏锐的顾亦呢。 这个时候这些家伙也在这里住了半年了,除了顾家和姬家的人送东西给顾亦的时候这些人会顺从听话,平日里都作威作福的还会训斥林妈,俨然成了这小别墅真正的主人。顾亦毕竟是顾家的种又有姬家的血脉,还定期就要出去学习,也会到姬家去说一说自己的近况。无论如何他们也不敢欺负上头来,只是把他当小孩子哄着,恨不得让顾亦对他们掏心窝子,把好东西都送给他们。被这么欺负着,林妈简直要哭昏了,可表面上小少爷被这群人哄得团团转,要是姬家来找人对质,小少爷倒向这帮子人,她反而会被赶出去吧。她家里没负担,慈爱的心都放到顾亦身上了,她离开了这个鬼地方倒自在了,却留小少爷一个人在这受欺辱,她怎么做得出这样忘恩负义的事情呢。咬咬牙,林妈还是忍气吞声的留在这里,尽心尽力的照顾好自家的小少爷。 日子就这么又过去了半年,到了顾亦九岁的生日,顾帆函派人接了顾亦出来和着姬家一起给他过了个生日。这个时候的顾亦比当初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或许真的是风水问题,姬家人便没再谈把人接回来住的话题,毕竟钱财再重要也重不过身体,他们看顾帆函也没再娶的意思,平日里也有让顾亦学那些大家子弟要学的东西,也就暂时的安了心。等到晚上顾亦回别墅的时候带回一堆姬家人送到礼物,厚厚的红包把小孩的口袋塞得鼓鼓的,那些贵重的玉器和古董字画塞满了后备箱,帮顾亦把东西从车里搬出来的时候,几个人的眼睛都散发着贪婪的光。 当天晚上东西就丢了好几件,小少爷发了通脾气,摔碎了好几个古董花瓶,做惯了好人的管家把事情都推到了不尽职的保洁身上,说是老鼠偷走了东西。小的东西好说,那么大的花瓶难道也是耗子偷的,管家脸上笑得像朵花“小少爷啊,您是有所不知,在我们那这样的耗子可多了,一只只比猫还大,别说是个小花瓶了,就连种了竹子的盆栽都偷得走呢。”“真的吗?”小孩睁着一双眼半信半疑。 这就是在说鬼话呢,这别墅这么干净,连蟑螂都没有哪里来的耗子,肯定是这些家伙又偷偷把东西给拿走了,林妈一脸焦急,想把事实真相给说出来,却在看到司机凶神恶煞的表情时住了口,她要是说了实话,主子叫人搜东西她的房间里肯定会出现赃物,林妈也不傻,只好不甘心的闭着嘴,看着管家把自己的小主人给哄骗过去。 成功了的管家显得很是得意,九岁的小孩嘛,就是好哄,随便扯两句就信了,等着顾亦和林妈都上床歇息了,司机和厨娘都过来和管家聚在一起,他们的夸赞极大的满足了管家的虚荣心,“大家一起混才有前途嘛!”管家拍了拍好伙伴的肩膀,小胡子都乐得翘起来,几个人酒足饭饱后才上床歇息了,殊不知明天还有更加精彩的戏码等着他们去上演。 第二天一大早睡得迷迷糊糊的管家就被人给拎过去了,一个一米七的男人被人拎小鸡似的拎在半空,饶是管家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害怕,这个身高马大的男人把他提到二楼扔到了顾亦的书房里,坐在椅子上的人转了过来,小小的一个身子,精致的小脸,粉雕玉砌,不过是个九岁的小娃娃,平日里任他哄骗,玩弄于鼓掌之间。“小少爷您这是又相处什么新游戏吗,您可要悠着点,我们这把年纪了,可受不住这么高强度的运动,我扭了腰倒没什么,谁还能像我这么忠心,这么尽心尽力的服侍您哪!”管家以为这又是对方学来的有钱人消遣的小把戏,哀嚎着,一颗心也踏实下来。 但这次出乎他意料的是,无论他叫的多么大声,哭得多么凄惨,对方始终不为所动,而把他拎上来的那个大汉提了个袋子上来,把东西都倒了出来。看到那些耀眼的宝物,这一次的管家眼里终于没有贪婪之色,只有深深的恐惧。那大汉把管家的头摁在地上狠狠磕了三下,管家头破血流的抬起脸,正想对着自家的主子说些央求的软话,对上的却是双黑得渗人的眼和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枪是被消了音的,管家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裤裆处就冒起了白烟,等到他会痛得嗷嗷叫在地上打滚的时候,尽职的黑衣人把管家的嘴给堵上隔绝了那惨绝人寰的尖叫。 抚摸着那把银色的小手枪,顾亦难得露出个愉悦的表情来,“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满意的礼物了,下次上课我要谢谢舅舅才是。”这也是姬芙去世后顾亦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了,痛不欲生的管家恶狠狠的看了顾亦一眼,仿佛要用那双招子把这个小恶魔给千刀万剐。 顾亦做了个手势那大汉就把管家给带下去了,临走前管家还听到了门后面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话,“叫他们把人都带过来吧,还有,我不喜欢这个人的眼睛。” 之后这小别墅丢了的东西全都找回了,当然也有几件被厨娘好赌的儿子偷偷卖掉了换赌债,但这丝毫不能够影响林妈的好心情,她早就知道自家小少爷是个聪慧的,和小姐一样能干,顾家的佣人都被换成了以前服侍姬芙的忠仆,对着林妈很是恭敬,就更不用说对顾亦的态度了。当然那几个不识好歹的具体下场林妈并不知道,考虑到她是个妇道人家,,报告顾亦的人也只是对她说了句很惨就是。 那厨娘的儿子因为还不起赌债被人剁掉了十指还因为重伤进了医院,司机则是当场看着自己的妻儿被酒醉的人撞死,肇事者事后逃逸,而被辞退的不久后他也因开车撞人而被判处了无期徒刑,没有醉驾也不是疲劳驾驶,只是因为他开得那辆车被人动了个小小的手脚而已,他撞到的那个人又刚好是市里某位局长家的公子。仅仅是把人撞伤了一条腿那局长家的势力也足够让他在牢里不死不休了。 换人的事自然是通过了顾大家主的同意,面对这个小时候甚至被传为傻孩子的表现,顾帆函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当初那几个佣人本来就是顾帆函刻意安排给顾亦的,那样低素质的佣人又怎么会有资格在顾家大宅工作。他这么安排下去,不过是看不得那个女人的孩子好过罢了,想到那孩子阴测测一双眼,还有那几个佣人的下场,坐在那里的英俊男人竟难得开颜一笑,“如果他连些个人都应付不了,我还真觉得他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呢,看来是我低估了姬芙,她一手教养出来的孩子又怎么会是只小绵羊呢,你说对吧时遇。” 站在那里的青年恭恭敬敬的附和,“您说的是,可是那少爷要怎么办?”他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照片,那是个十一岁的少年,很青涩的一张脸,眼神清澈,笑容明亮,穿得是很普通的白色衬衫,看起来和眼前的男人却有五分相像。 “一个人太寂寞了,我这个做父亲的总得给他找个合适的对手,这样他才能迅速的成长起来,不是吗。”男人笑声低沉,看着照片的眼神却是难得的温柔。 [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两更,17:00还有一更下章就是弟弟和顾六月一健二匀/一啦啦啦 第64章 顾亦番外三 顾亦第一次知道有顾六月存在的时候是在他十四岁的生日,消息是顾宅里的一个佣人传给他的,那是个能守口如瓶的聪明人。那个时候顾六月的资料已经收集很多了,家主便又重新叫人订做了个架子,就摆在书房里,专门用来放那些装满相片的盒子和一卷卷的录像带,刚好那人是负责打扫家主房间的,本来架子上的东西是没人敢碰的,但机缘巧合,那人还是看见了几张关于顾六月的资料。 这人受过姬芙的大恩,便想着法子把这个信息传到了顾亦手里,那个时候顾亦的小别墅已经完全是他自己的势力,除了顾帆函强势j□j来的几个人,没有谁敢对这个阴狠的主子起二心。由于顾亦不喜与人亲近,他从未上过任何公立的学校,就算是在那种私立贵族式学校,他也是从不和人交往,除了上那些有用的课程,其余的时间都花在了自己的小别墅里。对这个不断跳级长得又漂亮的小孩子,那些学生也试图表达过自己的友好亲近,但没一个能够坚持到最后,顾亦的身边也就没能有个亲近的同龄朋友,顾亦的性格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阴郁。 姬芙有个弟弟是混黑道的,本着孩子要从小抓起的原则,血腥暴力的事情也没少让顾亦见过。再血腥的画面他也没见顾亦表现出半点恐惧,这使得他对这个外甥感到非常满意,如果不是姬顾两家坚决反对,他甚至想把顾亦培养成他的继承人。这个男人曾不止一次对着他的手下表达过这个想法,虽然顾亦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对这个位子的兴趣,却总有人把这话给放在了心上,这导致顾亦私自出行去找那个据说是父亲私生子的顾六月时就出了事。 如果不是那人传过来的信息,顾亦也不会知道顾六月的存在。姬芙留下来的那些东西从顾亦开始自主后就渐渐交到他手上,对现在的他而言,获取一个顾帆函没有派太多人力刻意保护起来的普通孩子资料并不是一件难事。照片上的男孩子穿着白色的校服外套,里面的天蓝色衬衫一丝不苟的扣到了最上的一颗,领子没有外翻,裤子看起来也被熨得十分平整。少年面庞白净俊秀,头发比板寸要长上许多,却不会令人误认为是个女孩子,笑起来也没咧开嘴,只是微微抿着唇,显得很有教养。 那是和他有着同一个父亲的孩子,一个连他母亲都不知道的存在,他血缘上的亲哥哥,对待这个存在,顾亦并没有多少愤懑,他能够预料姬芙还在世的愤怒,却无法感同身受她的怨恨,如果不是那些年姬芙的用心,他不可能为那个女人留下半分的回忆,血脉亲情在顾亦身上体现的出人意料的单薄,而利用则像是他的本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小小年纪就工于心计也没什么不好。 看着顾六月的照片,顾亦心里更多的是不平,不是为了姬芙而是为了自己。顾六月的资料里包括了一张最近的身体状况检查表,所有的指标都表明这是个非常健康的孩子,照片上的人看起来也十分精神,不像他总是副脸色惨白模样。一个毫无背景的健康聪明的孩子,一个是随时都有可能倒下背后还有着虎视眈眈的母家的孩子。如果是自己站在顾帆函的立场,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毕竟比起他来,那个眼神还很清澈的男孩子要容易攻略和控制的多。他几乎可以预见到顾帆函一定会把对方接到顾家来,只是他并不确定对方的到来会是在自己生前还是死后。 如果是死后,顾帆函一定迫不及待要把自己给弄死吧,他从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自己的父亲,因为他知道对方一定会做得比自己想的更过分。胸口涌上来的危机感和冲动让顾亦做出了见见自己的这个“哥哥“决定。大抵是希望自己能在意外中死掉,顾帆函派过来监督兼保护的人并不多,费了一番心思,顾亦把那些跟着自己的人全部甩了干净,他并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自己去见什么人,不管是顾帆函还是姬家。 转了几趟火车又坐了几次汽车,顾亦的脸色可以说是更难看了,他从未坐过如此大众化的交通工具,脆弱身体也经受不住那种颠簸,有好心的阿姨看他这么难受就问了几句,一对上这孩子的眼神便又缩了回去,因为不是国庆和过年这种交通拥挤的时段,折腾了一天半的时间,顾亦总算是平安到了顾六月住的那个小区。 那个时候是暑假,十六岁的顾六月已经上完了高中,高考结束后就去找了份兼职,一天工作八个小时,早上七点到下午四点,中间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虽然待遇不算很好,但顾六月做得舒心也没人会说什么。因为天气炎热,张家老太太每天都会给外孙准备好绿豆汤,这天家里的绿豆没了,老太太就挎了篮子去了趟附近的杂粮店,回来的时候却看到一个孩子昏倒在自己门口,对方身上的衣服料子一看就价格不菲,这孩子长得也白白净净的,漂亮得跟个小仙童似的,老人家一心软就把人给带回了家里,拍了拍对方身上的灰,脱掉了那双小皮鞋就把人放到了沙发上,怕弄脏了自己外孙的床。老太太便没把人往床上搁,老太太自己的床比沙发还硬,她又怕硌坏了人家小孩子。顾亦虽然已经十四岁了,看起来还没那些初一的小男孩年纪大。 顾亦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这具身体,如果不是有意志力撑着,他怕是还没到目的地便已经昏倒在路上。还好他只是轻微中暑加上过于劳累,老太太也只是让人躺着休息而不是送医院去,不然小孩衣服里藏着的小手枪还不得把老太太给吓个半死。 顾亦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躺在一张床上,照片上的人就坐在他的身边,对着电脑屏幕在自学计算机编程,那是和他完全不一样的存在,很清俊的眉眼,和他那个以冷血闻名的父亲有五分的相像,笑起来是那种让女孩子春心萌动的温柔,眼瞳深处却是极致的冷漠。顾亦的手悄悄伸向自己的口袋,里面什么东西也没丢,包括那把冰凉的银色小手枪。 对方察觉到了他的苏醒,起身把电脑搁在书桌上,又出去端了碗冰镇绿豆汤进来,老太太的手艺很好,那时候的绿豆又都是纯天然,这绿豆汤是用冰糖熬的,非常清热解暑。因为清楚对方的身份,顾亦也没拒绝对方的好意,但他胃口有限,最后也只饮下了小半碗。 顾六月并不是个喜欢小孩子的人,等小孩实在喝不下了他便把碗给端了出去,然后继续自己的学习,该过程中他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比起热情的张老太太,顾亦反而更喜欢待在什么也不问的顾六月身边,可惜对方还有工作,他只能待在这房子里听张老太太念叨。毕竟寄人篱下,他不可能一声不吭再等老太太把他给送派出所去,但也只是偶尔的应几句,吐露的真实信息少得可怜。一个上午下来,顾亦就成了父母双亡被家里的恶亲戚虐待后逃出来的可怜孩子,老太太虽说可怜他,但也不可能长久的收留,顾亦便开口说过几天就去找能收养他的亲戚,老太太的态度才重新热络起来。 “不着急不着急,多住些日子好好休息一下,刚好从明天开始你六月哥哥连着休息三天,让他带着你出去好好玩,小孩子嘛,就是要多蹦蹦跳跳才会身体好。你看楼下的小胖,他们玩得多开心啊,你要是听老婆子念得烦了,就去找他们一起玩,小胖那孩子心眼好,不会欺负你的。” 顾亦瞟了一眼楼下那群玩得浑身脏兮兮的小豆丁,把眼里的厌恶和不耐烦都藏了起来。虽然挤不出个笑脸,表情和语气却也能算得上乖巧,“不用了,我还是等哥哥回来好了。”说完顾亦就进了昨晚自己睡的房间,锁了房门坐在书桌前开始寻找对方电脑里的秘密,出了学习的资料顾亦就没在那里面找到别的东西,浏览过的页面也都是十分正经的网站,这完全不像个十六岁的少年的电脑,一本正经到枯燥无味。什么都没有收获的顾亦把电脑恢复到原本的状态,十分懊恼的把头埋到有着皂角清香的枕头里,他叫了自己信得过的人在五天后到这附近的站台接他,可现在看来这样一个毫无意思的竞争对手根本不值得他做如此长时间的停留。 第二天顾六月果然听了老太太的话带了顾亦出去玩,陪同的人士还有顾六月的一个女同事和邻家十岁的罗小胖,女同事是罗小胖的表姐,听说还是个大老板的女儿。这位大小姐一路上都在对顾六月抛媚眼,可惜对方牵着顾亦让对方的媚眼都喂了狗。这是第一次有人把顾亦牵得这么牢,出乎小孩的意料,他并没有那种很讨厌的感觉,反而因为对方的亲近觉得隐隐欢喜,而且这两天睡在对方身边的时候他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放松了警惕,就好像,那些他没能体验到的血脉亲情都放在了顾六月一个人的身上,明明他们身体里也只有一半相似的血脉。 几个人一起到了这附近的一个水上公园,这是政府的资源,环境很是不错,但没人管理,只有几个卖饮料冰棒的小摊子,附近的孩子都喜欢到这里乘凉。公园里有一个大池子,很多人都喜欢到这里泡澡,可是耐不住大小姐嫌这里脏,硬是要拉着人往里头走,结果走到里头水太深人又不敢下去,倒是被罗小胖给狠狠的嘲笑了一顿。那姑娘在心上人面前丢了面子,又不好毁形象胖揍表弟一顿,气呼呼的就往外走,谁曾想被小石子绊了一跤的罗小胖把站在水边的顾亦给撞了下去。 刚好顾六月接了电话有事走开一会,那姑娘是个旱鸭子,小胖子自己的技术也不好,哆哆嗦嗦的不敢下去救人,顾亦游泳其实不差,偏偏命里犯冲被水草缠了脚,又抽了筋,被水流冲着身子就往下面沉。看见人这么快沉下去,罗小胖喊着水鬼就跑走了。那姑娘咬了咬牙,想着现在去找人过来估计也来不及,踏着高跟鞋就匆匆走开了,她虽然喜欢顾六月可也不想粘上一条人命。 如果不是完事的顾六月看到了水里顾亦的脑袋,小孩或许还真会在这里丢了命。挤出了一肚子水还做了人工呼吸,顾亦才转醒,把岸边的衣服穿好,顾六月就抱着顾亦回了家,对方显然是吓坏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把顾六月抱得死死的。虽然紧得有些过了头,少年也没说什么,只是安抚性的拍着对方的背,一边说着好了好了没事了之类的话。等两个人回去,老太太又找了身他以前穿的衣服给小孩换上,看着这可怜的小孩子,嘴里喊了两句造孽老太太转身就去熬了姜汤。听说人没事了那姑娘和罗家都来道了歉,可惜被气得要死的张老太太给轰了出去,那些人留了些补偿金就灰溜溜的走了,到后来听说那姑娘家破了产,还堕落风尘时一向善良的老太太也只是说了句活该。 当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豆大的雨滴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击打着窗户,洗完澡的顾六月走进房间的门就看到对方紧紧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精致的小脸上布满恐惧。最后顾亦还是在顾六月怀里睡了过去,对方紧紧搂着他的腰,本想看一晚上资料的顾六月只好这么将就着被人搂着睡了一夜。 过了几天顾亦就要走了,顾六月在他走的前一天就恢复了上班的作息,虽然老太太要他去送顾亦,但顾六月并没有同意。顾亦那天起来的很早,在老太太抹眼泪告别下和顾六月一起走了出去。两个人分道扬镳之际顾六月被人拽住了袖子,他低下头疑惑的看着顾亦,一个软软的东西就印在了少年的唇上。“哥哥,你一定要记得,我叫顾亦。” 少年应了一句便走向了和顾亦相反的方向,他擦了擦对方留下的味道,始终不曾回头。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身后那个孩子未说出的那句话,“如果这世上我只有你一个,你也只能拥有我一个,我最亲爱的,哥哥。” 很多年后,顾亦戒掉了对雷声的畏惧,却始终戒不掉某个人。如果爱情是毒药,他心甘情愿饮下这杯叫顾六月的酒。 [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作者有话要说:鞠躬感谢七七的一连串地雷,c:)今天断网第二更就没准时我电脑早从今天断到2月23所以可能就不回评了,因为都是用电脑码转到爪机再发,爪机没多少流量所以要省着花,不过我不会断更的赶脚自己撒了一屏幕的狗血oc口冷。 第65章 旧人 顾六月肯出来见邵时当然不是为了谈情说爱,如果不是对方有重要的信息转告,他绝不可能抛下自己的风景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过来。进了邵时安排的包厢,看不出丝毫情绪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的问,“说吧,把他说过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我。” 邵时的满怀期待落了空,想好的温馨的开场问候也被堵在喉咙里,就好像满心欢喜的时候被人觉了瓢凉水,还是在大冬天的时候。毕竟都这么长时间没见了,邵时的胸口有些涩涩的,心里闷得发慌。不过这也说明了六月对自己并不见外,这样自我纾解着,斯文俊秀的男人很快恢复了常态。 他把身子凑了过去,附在对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把话一字不落的转达到顾六月耳里,从包厢的针孔摄像机的角度,像极了两个情人在耳鬓厮磨。这确确实实算得上个好消息,顾六月的眉眼也放松下来,愉悦的笑意渲染了他整个人的气息,就连对着邵时也温柔耐心了几分,心情很好的陪对方用了餐,还和邵时慢慢走了两个小时看街景。 相聚总是美好而短暂,邵时看着心上人的眉眼还没看够,对方就敛了笑要离开,但是以邵家现在的实力完全不能和顾家抗衡,就算对上顾亦他也是毫无招架之力。邵时最大的优点就是明事理,他决不允许自己给顾六月带来任何的麻烦,最后也只是抿了抿唇,对顾六月的决定什么也没说,只是央着对方和自己留了几张站在江边的合照,又让顾六月陪着他买了块玉坠亲自给自己戴上。 这一次见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下一次相见,他总得给自己留个念想才不至于那么煎熬。小心翼翼把坠子放进衣领内,让冰凉的玉石紧贴着温热的肌肤,想到这是顾六月送得,他便觉得胸口那个本该是冰凉的地方却热的发烫。 因为刚下过雨,地上湿滑,加上夜间开车很不安全,顾六月的离开时间就被推到了第二天晚上。邵时拿自己的证件在附近的酒店里开了一间套房,在柜台小姐讶异的目光下和着顾六月并排着一同走了上去。他选的是情侣套间,浴室和卧室只隔了一扇半透明的屏风,坐在那张king型号的大床上能够很轻易的看到浴室里隐隐约约的身影。先进去清洁的人是顾六月,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男人坐在床上看得目不转睛,脸红得简直不像话,头顶都快要冒青烟。 等着顾六月出来,邵时就连忙拿了衣服进去,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了,还躲躲闪闪的真是丢脸。浴室里水雾缭绕,看着镜子里那个耳朵都红得滴血的男人邵时暗暗的鄙视自己,眼角的余光瞄到偌大浴缸边备好的ky和安全套,男人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连冷水也浇不灭脑袋上冒出的烟。 邵时在浴室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想到顾六月也是可以看到自己他的动作就放得特别慢,等着邵时洗好了出来,他已经快成了一只烤熟的虾子,浑身红彤彤的,还是里里外外都洗得特别干净那种。卧室里很安静,只有他刚才为了掩饰打开的电视发出的声音,他心心念着的男人睡在床上,睡姿优雅,长长的睫毛覆盖住那双令他心醉的眼睛,柔和的灯光为那张脸投下好看的阴影,特别的令人着迷。邵时一下子就愣在那里了,瞅了眼自己浴袍下面的精神的很的小兄弟,他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可是对方累了一整天,他又怎么忍心把他叫醒来满足他一脑袋的龌龊思想。 邵时静静的端详着男人的脸,棱角分明的轮廓,毫无瑕疵的五官,不似大理石雕像的冷硬又丝毫不显得娘气,从上到下就连头发丝也是十分完美。侧脸看上去也是非常好看,简直可以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这就是他邵时的心上人,多好的审美观。一面沾沾自喜着,邵时又突然陷入自卑之中,镜子里的男人虽然没有一丝赘肉,肌肤也白皙紧致,可是眼角已经开始有了细纹,象征着他开始迈向衰老。暗恋的人总是容易自卑,邵时虽说是明恋可也还没被对方接受,胡思乱想总是难免,特别是他喜欢的人比自己更加年轻俊美。如果是邵氏的那帮子人知道邵时还会有这种想法,怕是连下巴都要惊掉一地。不过邵时的自我调节能力一向很快,他很快又恢复成那副美滋滋的样子,趴在床边欣赏着自己的心上人,用手指在虚空中描绘着对方的眉眼。 邵时是个很正常的男人,自然也会有男人正常的身体反应,自从他对顾六月起了别的心思,就一直以对方伴侣的要求严格对待自己,他可不是木笙那个蠢货,深谙顾六月本性的他宁愿自己憋着也绝不出去找消遣,怕得就是哪一天好不容易把顾六月的心攻下来对方却嫌他碰过人太多。如果不是那次的意外他真心觉得自己要一直这禁欲下去。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能有那般放荡的一面,全身心不住的渴求,恨不得自己就这么被干死在对方身下,哪怕是回忆都要脸红心跳。 这段日子里他忙着事业,对□不是很重视,一般是等它自己消下去或者一遍意淫着心上人一遍努力和五指姑娘奋斗。对着那些人费尽心思往他床上送的漂亮姑娘和各色美少年,他从来都是来者必拒,导致圈子里甚至传出他不行的流言。他也不放在心上,只觉得男人的欲念不过如此。平时还不觉得什么,这会看着顾六月他的邪火是蹭蹭往上窜,小腹那处难受得发紧,恨不得把顾六月摇醒来做一些身心愉快的事。可想着对方明早就要开车离开,他还是放弃了这样的想法。夜晚静悄悄的,柔和的灯光洒在卧室里,黑发的俊美青年在床上睡得安稳,伴着男子刻意被压抑的喘息,一夜好眠。 等到了第二天,两个人一起到楼下用了餐,顾六月坐在驾驶座上准备把车开出去,本是远远站着的邵时又跑过来,敲下了车窗非常慎重的在对方脸颊上印下一个吻,当然原本他想亲的并不是脸,可惜对方没有把头转过来他只能将就着吻了脸。 看着后视镜里那个恋恋不舍的男人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自己视野里,顾六月非常轻的叹了一口气,不是不知道对方报得是什么心思,只是他还没有那样的想法要和这样的一个男人牵手下去。他现在几乎把心思都放在了事业上面,对感情的事也就没那么注重,况且真要把这么一个男人领回家,他那个父亲还不得把邵时的皮给扒了。在他没决定用自己整颗心护着一个人前,他是绝不会把这个人带回家宣告自己的主权,这其实也是为邵时好,至少他没让他伤身又伤心。 顾六月当然不知道自家弟弟电脑斥责邵时的不知廉耻,但邵时对顾六月有用,顾六月也并未和这个披着斯文皮的男人纠缠不清,顾亦也就保持了观望态度暂时没有对邵时动手。 他此刻的心情实在是称得上愉悦,为的是那个邵时特意给他传递消息。那个消息证明了他几年前努力的那个案子没有白费,不仅收获了一大笔资金,还平白得了一张不小的人脉网。 顾家是个水很深的大家族,像那些封建社会的皇室里,从来就不缺乏骨肉相残的戏码。权势总是能迷人眼,享受了权利的好处,老了的不愿放手,年轻的迫不及待要上去,一来二去的,多好的感情也会产生间隙,何况两者从未亲密无间过。顾家这三父子现在就是这副状态,只是两个小的还很年轻,顾帆函也可以说是年富力强。大家都还能等,可也不愿等多久。看顾帆函的架势,他的寿命还很长,能够牢牢握住手中的权利驾驭好这个庞大家族的日子也不会短。他近乎可怕的掌控欲使他难以对顾六月放权,而顾六月也无法忍受这样时时刻刻被监控的日子。就算这些日子过来他已经做到了很隐秘,可只要没停止顾六月便觉得不自在。 顾帆函出去身边也是跟着一大堆人保护的,只是到了顾六月这边那些人还多了个监视的功能,顾六月并不喜欢这样被人管教的日子,尽管顾帆函对待他的态度已经可以说是足够的宽容,甚至比其他同样的家族还要宽容的多。但对顾六月而言这样的程度并不够,从小就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少爷们尚会厌恶这样的管束,况且顾六月二十岁的生命里从未遭到如此的约束。 父母总是有千万种理由干涉子女的思想,包括他们的交友和感情生活,顾帆函的表现绝没有他自己所认为的那样宽容,至少在顾六月看来这个父亲对他的私生活很是看重。顾大家主对这个儿子选择人的眼光无法苟同,不管是木笙还是楼行空,连带着对顾六月选的每一个他都觉得不满意,他想为自己儿子选个最好的,可也从未去问一问顾六月的想法。自作主张是要付出代价的,自他把自己强行拉进顾家这潭浑水就该有这个觉悟。 开着车的年轻男人嘴角掀起嘲讽的弧度,眼神晦暗不明。【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言情卜_卜然后就忘了码字oc口)0中途又丢了一干字,拖到现在才发,我发了整整三次啊,作死的就是发不了春节期间几更什么的,看能不能爆发目巴c二冲厂窝已经木有存稿了 第66章 葬礼 顾家的两个女儿死了,顾六月是从公司回来以后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因为觉得无关紧要,顾帆函并未让管家通知两个人这个噩耗。那是两条不久前还很鲜活的生命,至少在顾六月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是如此。两个依附着丈夫生长的藤蔓,不被顾家所接纳的两个女孩子,她们与顾六月年纪相仿,却在这个春光烂漫的日子消失在了这个充满浮华的城市里。 就像我们看到电视里死去了多少人,我们会唏嘘会伤心,甚至会为他们的死亡而流泪,只是因为未触及自身,这伤心难以持久。对这两个只有稀薄血缘维系着的两个女人的死亡,顾六月也同样未曾产生几许伤感之情,令他心凉的不过是顾帆函的态度。 也不知是不是双胞胎的缘故,两姐妹是相继去世的,一个在这里咽了气,另一个便有感应似的自杀身亡。前者是因病去世,后者则是精神失常中拿小刀捅进了自个的胸膛。这个结果该是很称了那位夫人的心愿吧,在她心爱的孩子还很年轻的时候,她最痛恨的女人留下的两个小孽种一同奔赴黄泉,痴痴傻傻的在那九泉之下作了伴,死亡对那两姐妹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镜框里的人笑靥如花,带着属于少女的天真浪漫。 这是顾六月这辈子参加的最虚伪的葬礼之一,按照所谓死者生前的意愿,两个人是一起举办的葬礼,两张相似的黑白相片亲密的靠在一起,两个人被盖了白布的遗体也是并排着拜访在遗像前。顾闲和顾孜所谓的亲朋好友送了花圈花圈,穿着黑色的西服前来吊唁,一个个哭得像没了爹妈的小白菜,眼底里却是没有半分的真心。两个人的丈夫都是满面的愁容,摆出一副心碎欲绝的面孔,念着悼词的牧师感情丰富,连空气中都流淌着一股哀伤之情。 作为家主的顾帆函似乎总是那么忙,甚至抽不出时间来参加两个女儿的葬礼,就如同当年他并未参加她们的葬礼一样。无论是顾闲还是顾孜,她们的婚姻都是那位夫人一手就策划好的,两个人追求幸福的时候做父亲的未曾发表任何意见,也未对两个人提供任何物质上的支援,无论是嫁妆还是采办,都是从姬芙留下的遗产中划出来,由姬家的人亲自把两个女孩给嫁了出去,弄得就好像她们姓的是姬而并非顾。一开始顾帆函就把界限划得清清楚楚,她们从未住进过顾家大宅,也未曾得到过做父亲的任何教导,任何爱怜。顾六月站在那些穿着丧服别着白花的人中间,静静的听着悼词,心里和飘着的小雨一般冰凉。 顾亦也出席了这次的葬礼,他拒绝了这一次跟着顾帆函去历练的机会,跟着顾六月一同参加了这场姬家人认为毫无意义的葬礼。这多少还是有点好处的,至少在外界人看来,顾家这两兄弟并没有外面穿得那么绝情,他们至少肯出席自己同父异母的姊妹的葬礼,并且面容悲戚,毫不虚伪。只是顾六月看的是这两姐妹的遗容,顾亦心里眼里看到的却只有他这个哥哥。 对于夺取自家兄长注意力的存在,别说是只猫了,就连死人他都止不住嫉恨,看着那两个女人的丈夫虚伪的作着戏,他的左手悄悄就拽住了兄长的衣袖,两个人靠的很近,到后面顾亦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似的,完全依附在顾六月身上。他的面容苍白,看起来很是难受。程思是个机灵的,见状连忙赶过来询问顾亦的身体状况,然后叫人领顾亦去了一旁有遮挡物的大厅休息,像这种绵绵的春雨里,人是最容易患病的。要是姬家的人知道自己居然让顾亦因为参加自己妻子的葬礼而感了风寒那还得了,说什么他也要好好的把这尊大佛给供着,否则就连自己的母亲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看了顾亦这般病痨子模样,那些前来参加葬礼的人也不免小声的议论,说什么看这个样子顾家的财产是那位大少继承定了,姬家打了二十几年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之类的话。看着玻璃外的人群议论纷纷的模样,不用脑子他也能猜到那些人在想些什么,但他对此并不关心,他所在意的只有那个被迫跟着进来照顾他的男人,他的手一直拽着对方的衣袖,而抛下生病的弟弟不管绝对不会是一个以良好的风度和修养出名的贵公子能做出来的事。这个休息室四边都是透明的玻璃墙,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况,外人却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一起坐在休息室的长沙发上,顾亦一副虚弱的样子靠在兄长的肩上,像那只喜欢窝在顾六月怀里的没骨头的猫,懒洋洋的模样,说出的话却阴冷冷的,叫人听了心里就不舒服。“哥哥是在为那两个女人伤心吗,可是我们的父亲大人都不在乎呢,明明你和她们并不熟啊,为什么要为不相干的人不高兴呢,小亦会觉得嫉妒的。” 顾六月微微怔了怔,似乎是为顾亦的毫无顾忌而惊讶,顾亦从来不会在人前对他摆出这副样子,而这个休息室随时会有人进来,可以说是毫无私密性可言。难不成他这个狠心的弟弟今天也受了什么刺激,下意识的伸了手搁在对方的额头上,很正常的温度,因为在漫漫春雨里呆久了甚至有点偏凉。 “你今天又是发什么疯,还是说你觉得她们是死不足惜。”自从上次他从邵时那里回来以后这个弟弟的脾气就更古怪了,经常会拿身边的人撒火,特别喜欢针对和自己靠的近的那些人,上一次公司同事去了次禁色(一个高级会所),顾亦甚至扬言要把那个总是围着顾六月团团转的女秘书给送到那个有特别爱好的孙绍手里去,把一向精明能干的秘书小姐下了个花容失色,好几天都没有来上班。 “我可没这么想,这可是哥哥自己说的,”顾亦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头枕在顾六月的大腿上,躺在长椅上,两只手交叉平放,把调子也拖得软绵绵的,像个生了病的小孩,“哥哥是担心自己也会有这种下场吧,一旦父亲失去了兴趣,你就会被放弃,然后就这样凄惨的死去,只有一群虚伪的人待在你的葬礼上念着或听着悼词,心里想的却是如何瓜分你的遗产。” 顾六月没说话,只是把原本搁在自己膝盖上的右手搁在了顾亦的胸口,感受着对方的心跳,那里的心脏十分有力的跳动着,大抵是因为生了病,对方的心跳有些急促,但呼吸的频率还是十分正常。顾亦接着说了下去,胸口随着那张薄唇的开阖而起伏,“不会有那样的一天的,父亲是绝不会允许的。而且就算是死,哥哥也要和我死在一块呢,就像那两个女人一样,我们的骨灰要装在一个盒子里,然后一起被埋在顾家的墓园里。” “说什么傻话呢,你怎么知道父亲对我就不会那么绝情,他不是把我丢在外面养了二十几年。”顾六月像是没听到后面顾亦说的话,只是选择了前面的话题。顾亦也不在意他的回避,顺着顾六月的问话接了下去,“顾闲和顾孜可是在嫁出去的时候就被被父亲从顾家家谱上除了名的人啊,那是连被葬入顾家都没有资格的存在,父亲当然不会来参加她们的葬礼。哥哥可是父亲他亲自找回来的,就算是放弃也毫无理由毫无可能的。顾家的人对一件事情感兴趣的话可是一辈子都不会放手的,哥哥身上流着顾家的血竟然都不知道吗?” 顾六月把上身稍向下倾,脸庞和顾亦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我从没这么觉得过,如果你是指顾闲和顾孜对她们丈夫那样的执着的话,那我情愿不要这样的顾家的血。” 这话说得可是有些讽刺了,把葬礼的事忙完了一段落抽空过来献殷勤的程思就那么怔在那里,他打开门的动静不大,可也足够让这房间里的两个人察觉,听到这段对话就足以让他僵在那里,看到两个人的样子他更是无措的不知把手脚往哪里放,传闻中水火不容的两兄弟那样亲密的坐在那里,一个人躺在对方的大腿上,另一个垂下头来,手放在对方的胸口,看起来想要亲吻躺在他大腿上的男人。 听到动静的两个人看着门口的男人,还是顾六月坐直了腰,很是冷淡的问,“程先生进来有什么事吗?”任谁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打扰都不会有好脸色的,况且顾六月的语气堪称客气。 “没事没事,我只是看看二少是不是还不舒服,还有这休息室里有伞,待会可能会下大雨,这里离火葬场还有一段距离,要是二少淋到了就不好了。”程思讪讪道,被他献殷勤的对象冷冷的看着他,乌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身体不舒服,接下来就不去了,最近家里有个大案子,完不成父亲怪罪下来,让死者也得不到安宁就不好了。” 顾大家主哪会迁怒到死人头上呢,受伤的只会是他这个死者的丈夫。程思勉强的挤出个笑便退了出去,那副有些古怪的画面却停留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这顾家两兄弟的关系怎么也不像外界的传言里的那么糟糕啊,他们这些人处心积虑的帮顾亦夺位子,可人家根本就不领情。别到时候这两兄弟合起伙来把他们这些尽心尽力的人踩在脚底,白白的让人家看了笑话,冰凉的雨丝顺着风贴近男人的脖颈,紧了紧自己西服的领口,程思又重新投入到自己妻子的葬礼上中来。 休息室里头,顾亦仰着脸看着自己的兄长,“过两天哥哥陪我去小别墅住几天吧,我有东西想给你看。” 把自己最近的日程安排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顾六月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个邀请。 【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马上有w象谢谢七七的很多个地雷和四个火箭炮,还有百度的地雷,大家都过年快乐一健二习/一祝红包拿到手软 第67章 回礼 顾家那些佣人办事总是很快,顾六月答应了顾亦去住几天,两人回顾家大宅的时候便可以动身了。只是顾六月说从葬礼回来还有些疲倦,便把去顾亦那的日子推到了第二日。顾亦也并不着急,这一次顾帆函在外面至少要待上十天半个月的,晚一天出发的话他总有法子让顾六月晚一天回来的,这样子的日子可并不多,机会难得,他总得把自己想做的事全都完成了才能够放对方回来。 这次是顾亦那边的司机过来接两个人离开的,兴许是昨天淋了雨,顾亦和顾六月一起坐在后面,面容恹恹的,时不时还要咳嗽几声,但他眼神极亮,看起来精神很好,若不是十分了解顾亦的身体,顾六月几乎要以为这副病模样是顾亦装出来的了。 被春雨滋润过的别墅显得很漂亮,特别是这种被各色花草包围着的欧式建筑,茵茵的绿草上还有晶莹的水珠滚落,那扇窗子下的玫瑰花从显然不久前还接受了园丁的巧手修建,在阳光底下特别的精神抖擞,教人看了便觉得身心舒畅。听说自家的小少爷要回来住,林妈早早的就站在大门前等候。为了不在顾六月面前丢自家小少爷的面子,她今天特地把当初姬芙赏给她的皮草给翻了出来,好好的打扮了一番,还给那些佣人们训了好几次话,务必要在自家少爷的最大敌手前大出风采,展示她家少爷训人的能耐,对比出对方的粗鄙无知。要叫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私生子知道,只有她们的小少爷才是真正的贵公子,真正有资格掌管顾家的人。 因为身份不够,顾六月的存在林妈虽然知晓,但是却从未见过真人。秉着对自家主子的忠心和作为女性的丰富想象力,她很轻易的就把顾六月想象成一个不懂的市面的私生子。她看着姬芙嫁进顾家的时候,顾帆函和他的前妻可就只有两个女儿而没有儿子,现在冒出个大顾亦两岁的儿子来除了是私生子还能是什么。她林妈虽没有太多的文化,可在这些家族里做了这么多年,这种浪荡子婚前无数风流债,婚后数十年发现自己有一堆私生子的戏码可没少见。那些贪慕虚荣的女人为了自能够在巨额遗产里分一杯羹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瞒着孩子的父亲含辛茹苦的把那些小崽子养大不就是为了有一天瞬间变成富豪吗,都是些野心勃勃却没啥远见的女子,活着也成不了大气候。 只是那顾大家主做的事就叫林妈费解了,她很了解对方不是个会讲儿女情长的男人,小家碧玉的玩玩也罢,等私生子上门来打发走便是,哪里能把人留在本家大宅和她们小少爷争夺继承权呢。最要命的是,那顾六月还是家主叫人接进来给入了族谱的,成了顾家名正言顺的长子,顾亦最大的竞争对手。思来想去,林妈还是觉得当家的是不满意顾亦的身体情况,找了个身强体壮的来做备胎。哪天她家小主子不小心一命呜呼了,那顾家可就尽数归了那个叫顾六月的私生子,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哪还会有好日子过,这些事情林妈在背后也不知思虑了多少遍,但她从未在顾亦面前讲过,一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而是不想让顾亦忧心。 这次听说那个私生子也要过来,林妈是卯足了劲要给对方个下马威,顺带让自己少爷见识对方丑恶的嘴脸,自家小少爷要对付起人来,别说是一个顾六月,就是千百个顾六月也是招架不住的,姬家那边的人也旁敲侧击的暗示了好几次,可是自家少爷就是没个反应,从未见过顾六月真容的林妈想,对方应该和当年迷住家主的那个女人一样长了长比狐狸精还要漂亮的脸吧,不然怎么连她家少爷都迟疑着不肯动手呢。 等着两个人下了车,林妈很是热络的迎了上去,只是陪着自家少爷的那个年轻男人可着实叫她震惊了一番,比起顾亦,这个叫顾六月的容貌更像顾家家主,也怪不得传言中家主大人那么喜欢这个儿子。而且对方也完全没有她想象的那样是只像混进凤凰窝的山鸡,那种气度虽然和顾家家主并不相似,但绝对能看出是大家出身的子弟,修养和气质都是是与生俱来的贵族范,优雅从容叫人挑不出毛病来。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是个没见识的女人养出来的,难不成真是血脉天成,流着他们顾家人的血,便天生就是高人一等。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感受到了林妈的敌意,但对方一副笑模样,顾六月也不好和人计较,况且对方也并不值得他计较。这宅子里的佣人并不多,都是当初顾亦亲自选出来的,一个个对之死心塌地的,听林妈这么一鼓动对顾六月自然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这也都是些聪明人,林妈年纪大了,见识相对浅薄,虽说她一直忠心的服侍着姬芙和顾亦,在这里地位也不低,但终究只是替人家干事的下人,他们自然还是要听做主子的,看顾亦和顾六月很是亲密的模样,竟是没一个人听林妈的按计划给顾六月使绊子,林妈把汤端上来的时候气得手都在发抖,差点把想要泼到顾六月身上的鱼汤给泼到顾亦身上去。 为了给这些胆小怕事的家伙做表率,那鲜美的汤还是“不小心”弄脏了顾六月的外套,所幸顾六月反应快,那热汤并没有烫到他身上的任何地方,只是些许弄脏了外套。顾亦当场就发了火,这还是那些佣人们第一次见自家主子对林妈这么凶,并没有怒吼或是刻薄恶毒的语句,只是一个眼神一句简单的问话便足够让人感到他的滔滔怒意。被吓坏了的林妈躲到小厨房里委屈的抹眼泪去了,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再出现在两个人眼前。她也不是个傻的,如果不是有顾六月为她开脱了几句,顾亦怕是要直接把她给赶出去。 想到姬芙对待惹恼了她的佣人的手段,再想想自己小主子干过的那些事,林妈顿时觉得冷汗涔涔。她是把顾亦当自己的孩子看,可对方未必把她当成过亲人,对待和自己有着血脉关系的姬家人顾亦尚不手软,何况她只是个在顾亦身边服侍了多年的下人。这些年的安逸日子让她迷了眼,几乎要让她忘记掉自己的身份。第二日的时候林妈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拿着那些积蓄足够她过个富足的晚年,她是个惜命的人,知道主人家容不得自己这样的自作主张,她也确实老了,该享享清福了。那些个佣人们见林妈都被赶走,对顾六月的态度也是好了很多,虽比不上对顾亦的殷勤,却也是战战兢兢,丝毫不敢怠慢。 这别墅其实并不小,至少比顾六月建在山脚下的那栋小楼房要大了好几倍,只是房间虽然多,顾六月能够住的,只有和顾亦隔了一道墙的卧室,除了顾亦,从来就没人能在那间房里住过。 因为顾亦说要拿东西给他看,顾六月便跟着对方进了书房,那个漂亮的水晶球就那么显眼的摆在顾亦的书桌上,还有那个木盒子,则是放在床上,被端端正正的摆放在枕头的旁边。见顾六月看着那两样东西,顾亦扬起一抹笑来,那笑容发自内心,配上那张精致的面孔美得便越发动人心弦。“那可是哥哥送的礼物,我非常喜欢呢。说起来哥哥回来这么久,我连分像样的礼物都没送过,真是让人觉得愧疚呢。” 顾六月并不说话,一只手默默的放在水晶球上,感受着它那干燥光洁的表面,而无论是桌子还是墙面,都因为潮湿的空气摸上去有种湿漉漉的感觉。 顾亦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阵,又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来,脸上带着些许歉意,“看来我准备给哥哥的东西还得找一阵呢,这是你上次想要的资料,就作为睡前读物吧,等找到了我就会去找你。”这几年只要不是在人前,顾亦越发喜欢以这样的口气和顾六月说话,像个濡慕兄长的好弟弟,但因为顾六月并未拒绝这样的刻意接近,对方也就得寸进尺,做些寻常兄弟也不会做的亲密动作,就好像要把他童年缺失的兄弟友爱全都补回来。 两小时后,顾六月呆在顾亦安排给他的卧室看完了今天的财经新闻,顺便又欣赏了一下佣人准备好的法制日报,敲门声始终未响起过。等到顾六月把顾亦给的那本书看得差不多,到了他一向要休息的时间,顾亦仍旧没有带着他的回礼过来。想着对方估计要明天才能过来,男人随手关了灯,把被子盖好就准备进入梦乡。就在房间陷入黑暗不到两分钟,顾六月的身上就压了个重重的东西,卧室中间挂着的那幅画不知被谁掀了起来,有亮光照进了顾六月的房间,洒在了地面上铺着的厚厚地毯上,光源在墙的另一面,而原本放画的地方开了一道门,那是只有顾亦知道的,联通着两个卧室的门。 那个沉重的物体压在顾六月的身上,对着他呼出温热的气体,他的手环绕着男人的脖颈,那触感,滑腻冰凉。 顾六月就这么任对方楼着,一声也不吭,他听到对方在轻声呢喃,说的是,“我找到送你的回礼了,节汀节汀。【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一v里二匀/~明天去外婆家拜年了o(n_n)o 第68章 秘密 “下来。”顾亦其实算不上重,但顾六月并不喜欢有人压在自己身上,很简短的命令从他的嘴里吐出来,不带一丝的感情,却让对方乖巧的从他身上下来,只是顾亦也没有离开,而是掀开了顾六月盖着的轻薄却保暖的被子,只穿着件单薄的睡衣就钻了进来。 因为顾亦的畏寒,不管是大厅还是卧室都是开了空调的,他虽然穿的单薄身子却是暖的。毕竟顾六月可没有给人暖被窝的爱好,他带着寒意爬上来铁定是要被人给踢下去的。两个人的睡姿都是极好的,基本上是入睡前什么姿势,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也是什么样子,两个人也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顾亦并没有靠过来,顾六月自然也不会赶他下去。 顾亦爬上来以后就没再吭声,最后还是顾六月开口打破了这份静谧,“你不是说找到了吗,是什么东西?” 顾亦这才往顾六月身边挤了挤,眼睛在黑暗里仿佛都闪着光亮,“哥哥要想拿到礼物的话得先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才行呢,如果答错的话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顾六月并没有睁开眼睛却也能想象得到对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自然流露出的属于稚子的那种天真又带着些许恶意的表情。这些年对方的行事风格可以说是越来越老练狠辣,情绪上也是越发喜怒无常,只是私下里年龄仿佛是倒着增长的,偏偏对方的皮相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小不少,天真无邪的模样在他身上也是毫无违和感。只是顾亦毕竟不是个真的小孩子,他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往往意味着听话的人得顺着他的话配合下去,否则下一秒他就能让你领会到什么叫做翻脸无情。 顾六月并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和对方闹得不愉快,便像哄真正的小孩子那样顺着顾亦问了下去,“什么问题?” “这里有一个关于顾家的秘密,那是你绝对查不到的东西,听,还是不听?” 人都有好奇心,可有些时候好奇也能让人送命,能让顾亦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的秘密也绝不是什么能拿来开玩笑的话题,至少这里面涉及的东西很可能是顾六月一辈子也不会想知道的东西。不过临阵脱逃也从来不是他的作风,思虑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顾六月就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你说。” 顾亦的手暗暗的抓紧了床单,在黑暗里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语气更是毫无起伏,“如果说,父亲就只有你一个儿子,你高不高兴?” 顾六月沉默了下来,他记起了那个时候时遇对他说过的话,那个男人曾说过顾亦并非顾帆函的孩子,他半信半疑,但也没有任何证据来说明这是否是真相,之后顾帆函对这个话题也是从未提及,他自然也不会蠢到去问自己的父亲究竟是谁那么有本事给他戴了绿帽子。 何况以顾帆函的骄傲,若是姬芙生下的是别人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会允许顾亦活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哪个男人都不会对自己妻子生下的野种有好态度的,特别是那种什么都不缺的上位者。若是不知道还讲的过去,顾帆函却是明明白白要时遇转达了这个消息给顾六月来让他安心的。 退一万步讲,如果顾亦真的不是顾帆函的孩子,那他为什么还要让对方成长为这样一个出色的存在,虽然木有给予作为一个父亲的关爱,但作为一个继承人的待遇顾亦是全部都享受到的。无论是教育还是安全方面,顾帆函做的都可以说是让姬家人无可挑剔。总不至于,顾帆函是为了让他有个竞争对手才让顾亦存活下来,顾六月没那么自恋,顾帆函也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感情并不深厚的儿子而委屈自己的人。因此,从哪方面看,顾亦都不可能是姬芙红杏出墙的产物的。 这个迷一开始就被顾六月埋到记忆深处不肯触及,没想到有一天对着他提起这个话题的不是时遇,也不是顾大家主,而是这秘密里的另一个主人公,他性格怪异的弟弟顾亦。 顾六月当然不会去回答自己高不高兴,他只是用自己的五官摆出一副被捉弄的面孔,就算对方在黑暗里看不见也能听出他语气里的不相信,“不要胡思乱想了,如果我们不是兄弟的话那还能是什么。你听哪个傻子造的谣,这样的话也能当真吗?” 顾亦却仿佛陷入到自己的小世界里,自顾自的开始说些教人听了便震惊的话,“虽然我叫你哥哥,可哥哥却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说过我是你的弟弟不是吗?兄弟的说的虽然是很好听,可是哥哥你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吧,那么笃定自信的样子,还有那个老男人的态度,哥哥应该是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两个根本不是亲兄弟的吧。而且,也不是哪个笨蛋告诉我这件事的,事实上,这可是顾家的家主亲口说出来的事实真相,我在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你大可放心,我对不属于自己的财产从来就没有兴趣,顾家的继承权我是不会和你争的,只是有一件事,你必须要答应我。否则,就算我对顾家没兴趣也绝对不会让哥哥有好日子过的。” “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顾六月睁开眼对上爬到自己身上的人,对方双手放在他身体的两侧,把被子撑起一个小小的空间,顾六月死死的盯住对方的眼,神色是十分少见的严肃认真。 顾亦伸出左手捂住了顾六月的眼睛,他的右手也自然的放在了顾六月的腰侧,然后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就印在了顾六月的唇上,随即对方的脸就埋在了男人的胸膛,发出了闷闷的声音“既然我们不是兄弟的话,那哥哥就成为我的情人吧。这样就算是那个老男人也不能够把我们分开了。” 非常自然的语气,就好像笃定了顾六月不会拒绝他一样,但顾帆函还是能听出那话语里的一丝不确定,那份小心翼翼和乞求让他没有把对方给扔下去,那具柔软的身体就这么压在他的身上,像多年前那个因为害怕而蜷缩在他怀里的男孩子。 也不知道是什么因素作怪,顾六月也没有去纠正对方对顾大家主不敬的称呼,而是和顾亦很认真的探讨起这个话题,“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无论你想要哪种类型的男人或者女人家里都是可以为你找来的,何必要开我的玩笑。”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也不喜欢那些人,既然哥哥你喜欢的是男人,我们也没有血缘关系,那为什么不可以接受我呢?那些男人可以给的我都能够给你,他们给不了的我也能给,而且他们送过来的人我可是从来都没有碰过,比起哥哥你的那些情人我不是更符合你的要求吗?明明我比那些人都干净的多,哥哥为什么不肯接受我。”顾亦扬起脸来,仿佛要把眼前人的面容给印到眼睛里去。 顾六月转了个身把对方压到身下,细细的打量着这张精致的脸蛋,他不得不承认,无论什么时候顾亦的面容都是很能够吸引人的,虽然他的面色总是那样苍白,在外人眼中性子也很是古怪,但只要看到这张脸还是有不少人会想要倒贴上来的。 顾亦长得很好看,但并不女气,因为身体的缘故,样貌也停留在少年时代,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乌黑的发,脸色苍白虚弱,唇色也很浅,皮肤却是光滑细腻的。虽然总是给人阴森森的感觉,但笑起来的反差感却很是让人心动,而且那种与生俱来的矜贵和骄傲,很容易让男人在征服他以后产生极大的满足感。总体而言,顾亦的样貌其实是很符合顾六月的审美的,况且他也不是没搂过这具身体,他很了解这单薄的身体里蕴含着多大的能量,剥开这层单薄的睡衣就可以触摸到顾亦的肌肤,并不是旁人以为的瘦得只剩个骨架子,而是骨肉均匀,腰身细而柔韧,臀线也十分挺翘,可以说是上上之姿。而且顾亦从未沾染过j□j,也没有对谁动过心,感情单纯得像张白纸,引人止不住想往那纸上添上自己的色彩。顾六月虽然有感情洁癖,对上顾亦也无可挑剔。 那么为什么要拒绝这么一个男人呢,同性之恋一开始就是违背了纲常的,他也并不在意那种所谓的血缘关系,何况对方和自己并非亲兄弟。顾亦说对顾家毫无兴趣并不是作假的话,若是他开口拒绝,对方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并不是说顾亦要从中作对自己就一定会输,可要想成长到能够击败顾帆函的程度就将变得非常困难,可以料想,顾亦将是自己多么难缠的敌手,光是和他纠缠就要耗费掉自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顾六月并不想做那么多的无用功。 那为什么还要犹豫呢,顾六月静静的看着那张脸,对方非常乖巧的躺在他的身下,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十分温顺的模样。男人幽幽的叹了口气,大抵是,一旦答应了,这辈子就永远都甩不掉这个麻烦了吧。 [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顾亦的回礼就是他自己啊今天好不容易赶上的,求收藏正在存稿的文文,等寒假结束我就会开始填土了qaq 第69章 一个年轻女人 顾六月终究还是答应了这个听起来有些荒谬的要求,他重新躺下来,任由被喜悦冲昏头脑的顾亦拉住自己的手,两个人就这样紧密靠着睡了过去,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顾六月先起来,看着顾亦通过墙上的门然后再从他自己的房间走出来。用来遮挡门的画重新被放了下来,墙面也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若不是亲眼所见,顾六月无法相信两间卧室经受以这样的方式联通起来。这别墅的设计图纸顾六月的保险箱里也锁着一份,那上面对当初的设计的密道都有很详细描绘,却独独缺了这扇门。既然这门是顾亦进来就以后才有的,很明显顾亦安排自己住在这里便是从一开始就设计好的。面对这样的煞费苦心他还能说些什么呢,只要吃亏的不是自己,他也不介意和对方发展下去。 顾六月虽然答应了顾亦,但两个人的这种关系却并不能够公开出去,无论顾亦和他是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在户口本上两个人就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同性恋并不是大问题,可是**的名声他却不愿意被按上,顾家的内部保密工作一直做得极好,只要顾家愿意,舆论往哪边走可以说都能掌握在手里。最最麻烦的还是顾帆函,两个人的父亲,这顾家的现任家主。 对这个弟弟顾六月自认还是很了解的,面对顾帆函的时候,顾亦虽然没有那种对长者的濡慕和对父亲的敬爱,畏惧却是免不了的,在没有强大到能够轻松对抗顾帆函之前,顾亦对这个男人是有着很深的忌惮的,特别是他无意间得知自己并非对方的亲生骨肉的时候。 顾亦对他的执念很深,这是顾六月独自一人通过这些日子来的分析得出的结果,即使是在他的面前对方也是撒了不少小谎的,他记忆里的那个孩子确实是惧怕雷电,但在好几年前,顾亦便完全克服了这个缺点。别说是那种被减弱了的轰鸣声,就算是直面的电闪雷鸣对顾亦也是毫无杀伤力的。冰冷的雪花一直都不是顾亦喜欢的东西,那种一片白茫茫的惨白更加为他所厌恶,可对方要跟着自己下来住的借口偏偏正是欣赏雪景。 每个人都有秘密,再亲密的恋人之间也需要距离,可事情多了总会产生间隙,没有谁会喜欢情人的时时算计,顾六月从不小看习惯的可怕,他也不想纵容对方这样的糊弄。顾六月答应顾亦不是没有条件的,一旦对方做出了背板的行为自己便和他再无可能,而顾六月要另寻他欢顾亦也不可阻拦,两个人之间对顾六月则无太多的约束。 顾亦答应的很是爽快,这样的条件看起来对他并不公平,但实际上他并不吃亏,他不可能允许作为恋人的兄长在两个人关系未破裂时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这辈子他也不可能再对别的男人或者是女人动心。只要不涉及到根本利益,他开的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完全可以充当两人之间的小情趣。对顾亦而言,两个人最大的阻碍除了顾帆函那个老男人便是姬家。他身上毕竟有一半是姬芙的血,姬家大力地扶持他去争那个位子姬芙的存在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另一方面他们自然是希望通过顾亦的上位给姬家的发展带来一个巨大的助力。 顾亦这么长时间来的不作为已经让有些人开始心里发慌了,无论是什么时候,顾亦都没有对着他们这边的人有什么亲近之意,对那个真心照拂他的舅舅也堪堪称得上客气二字。因为顾亦对谁都是这副态度,他们也只当这孩子从小没了母亲,孤苦伶仃的养成了这副冷情的性子,可捂了这么多年,谁也没能把顾亦的心给捂热,顾六月的出现更是让某些敏感的人生出了从未有过的危机感。那两个虽说是同父异母那可也是亲兄弟,要是顾亦帮着顾六月倒打了姬家一耙,他们到时候可是哭都没地方哭去。就为这一点,姬家是绝对看不得这两兄弟亲亲密密凑一块的,别说是情人关系,就只是稍微亲近些他们也是不能允许。若是两个人当着姬家那些人面前秀恩爱,姬家的当家怕是当即要气的中风摊在床上吧。 顾亦当然不是当心姬家那些家伙会被气坏,他在意的只是顾六月是否会受到牵连。要是两个人的关系在这个时候暴露人前,姬家绝对会不遗余力的宣扬出去,他们顾念着姬芙或许对顾亦有那么几分好,可一旦涉及了利益他们便会翻脸无情。他自然是想要宣告全天下这个男人是他的谁也动不得,可是考虑到顾六月的心情他只能陪着对方隐瞒。他很清楚他的兄长是绝不会喜欢关系公开招惹的大堆麻烦的,那个时候顾六月是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放弃这段感情,而这绝对不会是他想看到的结局。顾亦低垂着眼睫,想到那个时候兄长会摆出的冰冷的面孔还有那些人得意的表情,漆黑如墨的眼里一片刺骨冷意。 顾六月就坐在他的身边,两个人坐在一处使得他很轻易的就察觉了顾亦的情绪变化,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是管都不会管的,可现在两个人可是情人关系,对待自己承认了的人,他总是不吝惜自己的体贴和温柔,一只手便通过桌子的掩护伸了过去,安抚的放在了对方的膝盖上,他感受到顾亦的身子僵硬了一瞬,然后一双有些冰凉的手就把他的手给裹了起来,到最后发展成十指交握的模式,顾亦的脸色也好看了很多,一双眼睛流光溢彩,神色是难得的温柔熨帖。 别墅里的佣人也不是没有察觉两个人之间流动的暧昧气息,他们都知道顾大少爷喜好男色,可自家主子是他的亲弟弟,两个人都是好皮相,站在一起比画还要赏心悦目。可这因着两人的关系,叫他们心里生出说不出的怪异感觉。都是些聪明人,知道什么叫做不该说的话,何况两人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没有确切的证据,顾帆函安排在这里的几个人也不敢在家主面前乱嚼舌根,别说这只是他们靠自己观察推测的结果,就算这是事实他们也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为了自己看重的儿子,用不着顾亦或者顾六月动手,家主便会把他们料理掉。 刚刚建立关系的两个人直接跳过了羞涩期和蜜月期到了稳定阶段,做事说话的默契仿佛是与生俱来,相处起来像对老夫老妻。除了牵手拥抱和亲吻两个人之间并未发生别的关系,顾亦不开口,顾六月也不会主动,但这样的状态显然是让顾亦已经很满意了,因为做主子的好心情,整个别墅里都飘着一股温馨的气息,做佣人的也是浑身上下都轻松舒坦。两个人最终还是没能在这里住上几天,因为这一次顾家的家主提前了整整一个星期回了顾家,还带回了一个年轻美貌的女人,据说还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 一通电话打过来两个人就直接回了顾家大宅,那个年轻的外国女子也并非是传闻中的金发碧眼,而是海藻色的长发,一双蔚蓝色的眼睛像是装下了整个晴空的颜色,很显然这个女人不会是顾帆函娶来做当家主母的存在,毕竟她看起来实在是太过于羞涩。 时管家站出来给三个人做了一个简短的介绍,很快就说明了对方的身份。顾家这次生意伙伴的孙女,对华国的文化十分向往,梦想着能够有一次完美的异国之旅。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顾帆函就把这个女孩子带回了顾家,让这两兄弟和人好好相处。只要不是属于顾家人的东西就不允许在顾家过夜,这个女孩子也没能被允许在顾家大宅住下来,而是被安排住在顾六月在山脚建的小房子里,就住在当初顾亦住的那间客房。 这个娇小的女孩子的梦幻之旅中自然是少不了一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白马王子的,比起虚弱阴沉的顾亦,温雅如玉的顾六月很明显更能俘获美人的芳心。看到那个女孩子对着顾六月笑得一脸羞涩的模样,顾亦这几天累积起来的好心情全都消失殆尽,特别是听到那个女人居然要住在顾六月的房子里,还是当初顾六月安排给他的房间,他觉得自己想要把眼前的女人给挫骨扬灰了。虽然那房间里属于他的痕迹早就被清除的干干净净,可是一想到这个女人要住进那里他就觉得那地方被玷污了。这么肮脏的东西有什么资格住进他的恋人的房子里,这样的女人不过是披着一张娇弱的表皮,内心都是一团污泥。顾亦眯起眼睛,看那个叫丽雅的眼神越发的不善。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顾帆函只是冷淡的扫过来一眼,吩咐自己的管家把充满新奇感的小姑娘给带了出去,他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眼底冰寒,以一个上位者而并非父亲的口气下了命令,’顾亦你留下来,其他人可以出去了。【通知:请互相转告言’情唯一新地址为]作者有话要说:继续锲而不舍的求收藏,我新文才四章存稿qaq今天要努力再码一章,这样每天都码一章等到开坑的时候就有很多章了~健二习/? 第70章 旁敲测击 顾帆函开口的时候顾亦下意识的看了眼顾六月,对方像是回到了工作应酬里,戴着副温雅的面具,教人琢磨不透他的真实想法,这几天的相处中顾六月显然是交付了几分真心的,想到这里顾亦稍稍有了安慰,也就不去计较自家情人连个眼神都没给就退了出去,留下他一个独自面对顾帆函。 顾六月出去的时候刚好碰上送丽雅回来的时遇,这个男人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更显风情,举手投足间都充满成熟知性的魅力,但这样的一个存在对顾家的这几个男人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加上这几年几个人刻意为之,这个照拂了顾六月多年的管家和他的关系可以说是毫无进步,依旧疏离得像没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顾六月本想径直走过去的,却被男人的邀约拉住了脚步,那是个极具诱惑性的笑容,和当年时遇告诉自己那个关于顾亦的秘密时露出的笑完美的重叠在一起,对方的声音因为最近的劳累而略显沙哑,似一杯醇香的美酒,“少爷有时间的话能不能陪我喝一杯,我想我们应该能够找到很多的共同话题,”时遇看了一眼门外,再一次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就比如说,家主他这次为什么要带个女人回来,又是为什么要把亦少给单独留下来。” 顾六月停顿了一下脚步,仍旧是笔直的朝前走,被落在后面的时遇一下子愣在那里,直到对方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我听说顾家附近刚开了家很不错的茶餐厅,我昨天在那里预定了两个座位。”顾六月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欢迎和我共进晚餐,这个时间开车到那里刚刚好。”男人绷紧的心弦一下子放松,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眼看着顾六月就要走远了,他连忙加快脚步,大踏步的跟了上去。 顾六月和时遇坐在茶餐厅里聊天的时候,顾亦独自面对着他厌恶的老男人施与的无形压力。这么多年下来,顾亦和这个名义上的父亲独自相处的次数并不多,多数都是谈论公事,顾帆函也只是很简单的吩咐几句就让他出去。只有涉及到顾六月的事对方才会像个父亲那样多叮嘱几句,谁叫他并不是顾帆函的亲生儿子呢,不过从他对待顾家那两姐妹的态度来看,就算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这情况也不会有所改善。如果说顾帆函一开始就认定了顾六月这个继承人,其他的人就成了他路上的障碍,就算顾帆函退下来的时候没能为自己继承人除去这些障碍,他也会给顾六月留下一笔不小的助力。顾家人总是这样,自己认定的东西就是千般好,外界的任何阻力也不能改变他们的想法。 在这个男人的掌控中生活了这么多年,顾亦对他的想法也能琢磨几分。这次顾帆函把他留下来和那个叫丽雅的女孩子是脱不了关系的,只是顾帆函这次没有开门见山而是就这么晾着自己,这样的方式不免让他心中忐忑,尽管不想承认,可顾亦影响力,永远也不能够否认这个男人对他的影响。不同于他对顾六月的执念,无论是什么时候,顾帆函带给他的都是威严和压迫。他每时每刻都被这个男人算计着,被他压榨出自己的所有价值,他曾像这天底下的每个小孩一样崇拜过自己的父亲,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濡慕之情消失的一干二净。特别是在知道自己并非顾帆函的亲生孩子以后,他对这个男人的感情里除了厌恶还有了恨,而顾六月的存在则让他对这个强大的男人又生出了嫉妒。 无论是谁,只要他是个人就会有自己的弱点,顾亦是骄傲矜贵的,他有值得骄傲的资本更有一根傲骨。或许用傲慢这个词来形容他更为合适,顾亦的傲慢是支持他生命的骨,若是连傲慢都没有了,他便只是一团肉泥,什么也不算。如果说顾六月是那个使他心甘情愿放下这骄傲的人,顾帆函就是那个用冷酷的方式逼他放弃骄傲的那个男人。在这样的一个男人面前,他的骄傲简直是个笑话。 在这个男人的脸上他看到的是掌控一切的肆无忌惮,顾帆函从未和他比过什么,却已经让他觉得自己不过是个输家。正是因为这种讨厌的感觉,顾亦对这个男人可以说是毫无好感,可这也是自己恋人的父亲,他将会和这个男人的儿子一起把对方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上拉下去,不过就算是处在劣势的位置这个男人也永远也不会有狼狈的一天吧,不过或许他能够在这人的眼里看到心痛的神情,毕竟顾六月在这个人的心里同样地位不清。 顾亦很爱自己的兄长,不仅仅是为了这是他如飞蛾扑火也要抓住的温暖,也为了顾六月十分强大的盟友地位。儿子大了就会想要站到最高的那个位置,如果父亲抓得紧了,做儿子的就会忍不住要弄断那条束缚自己的线,他很清楚顾六月的野心,而这冷冰冰的大宅里能够把顾帆函从那个位置上拉下去的也只能是顾六月。这个无情的男人对谁都忍不住冷酷,却会为了顾六月而动容,就像个真正的父亲那样纵容着自己的孩子。如果换了顾帆函的儿子别人,他是会妒忌的吧,妒忌这么一个人能够得到这样的垂青,可是那是顾六月,是他心爱的那个人,那人总是这样,明明什么都得到了,却叫他生不出半点嫉妒之心来。 顾亦并不清楚并不清楚顾六月对顾帆函是个什么感情,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自己的情人并不愿意顾帆函成为一个落魄潦倒的男人,他要的不过是绝对的自由,如果可以,顾六月并不想要和自己的父亲公开对着干。顾亦曾经观察过这两父子的相处模式,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顾六月要比他强上很多。 面对顾帆函的时候,几乎任何人都忍不住紧张,但顾六月不是那样的。一开始的时候顾六月可能因为自己如履薄冰的处境而在顾帆函面前小心翼翼,但这份小心谨慎并不是只针对顾帆函一个人,而是对所有人都是如此,包括他,也包括时遇,包括这顾宅上上下下的所有生物。可到后来顾六月的态度完全改变了,顾亦观察得很仔细,顾六月和顾帆函相处的时候其实是没有畏惧的,有的只是无奈和怨愤。因为被强行的拉进来,强行的搅乱了顾六月安排的生活,天性喜好自由的顾六月无法喜爱这样的一个父亲,但这并不妨碍他对顾帆函的欣赏和尊敬。顾六月的心态开始改变的时候,两个人相处的画面便毫无违和感,甚至可以说是充满温馨。在顾亦看来,温馨这个词毫无可能会被用到顾帆函的身上,可偏偏顾六月做到了,他唤醒了这个冷硬的男人作为一个父亲的本能,也教会了这个男人什么叫做体贴。 无论做什么,顾六月总是能让人觉得他是用心的,是无比真诚的,就算你明知道不可能却也忍不住去相信他,然后恍恍惚惚的把自己也给搭进去,可这样的用心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享受到的,而作为父亲的顾帆函显然是这少数中极为重要的一个。他厌恶顾六月和顾帆函相处的画面,因为他会嫉妒,会忍不住想去破坏,可惜的是,前者他不愿动,后者他动不了。 顾亦的思绪是在半个小时后才被顾帆函的一句话给拉回来的,那个他记忆里永远容颜冷峻的男人第一次用几乎温和的语气对他开口说话,却让他觉得毛骨悚然。顾帆函问的是,“你觉得那个女孩子怎么样,适不适合做一个妻子?” 那个叫做丽雅的女孩子看起来很是羞涩,可顾大家主能这样问说明对方必有过人之处,顾帆函从来没有过再娶的想法,而那个叫丽雅的看着顾六月总是满面羞红。那这人是想让顾六月娶了那个女人了,谁不知道顾家大少只喜男色不爱红颜,且不说这个女孩子的家族会不会同意她嫁给一个不喜欢女子的男人,就是顾六月也不可能同意这个荒谬的决定,而他更不可能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情人和别的女人搂抱拥吻甚至结婚生子。顾亦的眉眼都染上一层冰霜,声音冷酷得能够冻伤人,他毫不心虚的诋毁到,“那是我见过的最丑的女人,离一名合格的妻子还差得太远。” 坐在那里的男人愣了愣,他漫不经心的翻开了那个t国女孩的相关资料,语气又恢复到平常的疏离和高高在上,“是吗,可是我觉得她很适合做你的妻子。” 这下轮到顾亦僵住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顾帆函带回来那个女人竟是想要给他做妻子,虽然他的年纪早就达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纪,可是因为他的身体,无论是谁都刻意忽视了这个话题,顾亦从来没有碰过男人或者女人,被拒绝了多次,姬家的人也只想着将来给他找一个好妻子,再用试管婴儿弄出后代便是。因为顾亦说过要先专心事业,这件事便还未被他们提上议程,没想到竟被顾帆函给抢了先。 顾亦一下子哑了声,半饷才开口道,“我并不需要一个妻子,况且哥哥他还没有结婚,我怎么能够抢到他的前结婚呢。” 男人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我只是听说最近你和六月走得很近,缠着你哥哥不让他去找别人。我就想或许是我对你的关心真的是少了点,竟然都忽视了你也到了该有人陪的年纪了。”顾亦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 “好了,你下去吧,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多注意点就是,毕竟你哥哥他有自己的日子要过。q。com]【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www。’那种意味深长的语气和洞悉一切的目光都征兆着顾帆函察觉了什忍住摔门的冲动,顾亦精致的面孔上一片阴霆,看起来他的动作得加快了才是y么还有,那个敢在背后嚼舌根的人他也得找出了一并处置,他可不想还没和情人温存就分了手,毕竟顾帆函对顾六月的影响实在是大,而他从来就赌不起。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收到七七的长评,又感动又痛苦,因为这意味着我要加更了,努力码字中 第71章 那个男人和他的三个女人 顾家人是没有过童年这种东西的,顾帆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还有那些祖先们是不是和他一样,但他确确实实未曾拥有过那种据说是充满了欢笑和美好的存在,如果黑色的童年也算是童年的话。顾帆函幼时的噩源自于他的父亲,记忆里那个男人长了一张极其具有欺骗性的脸,除了那双极有神的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病痨子,终日的咳嗽,但是腰杆挺得笔直,脸上从来就没有严肃以外的别的表情。正是因为对自己父亲的厌恶,顾帆函极端讨厌看起来病怏怏的人,而早产导致体弱的顾亦便注定一出生讨不了他的欢喜。 顾帆函的父亲教会他的第一件事便是做人不能看表面,这个像是随时都能被风刮倒的男人实际上就是个人形武器,他对那些枪支兵器有着狂热的爱好,而由于他常常耍弄那些破坏力极大的武器,顾帆函曾经多次徘徊在死亡线上,这使得年纪尚小的顾帆函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他有了自己孩子,绝对不会让他接触到这样的东西,毕竟生死边缘的徘徊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经历。这个看起来很瘦弱的男人只要碰了那些东西就会做出些谁都阻挡不了的惊人举动,像个红眼恶魔,随时随地都能进行一场无情的杀戮,这行为无法抑制,包括他自己。也是正是因为这些东西,顾帆函的那个父亲死去的很早,早到他甚至来不及为顾帆函铺好前进的路。 男人的死带给顾帆函的除了解脱和欣喜便没有别的东西,年轻人总是极富挑战精神,而年轻的顾帆函也并不例外,父亲留下的烂摊子很快被这个青年收拾的一干二净,在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长相秀美的青年已经成长到他们无法撼动的地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的把他的势力覆盖到了整个顾家。那些试图负隅顽抗的却都被这个青年拔除的一干二净,只剩了那么一两个弱的,慢慢的养着,等着将来他有了继承人,来堵一堵那孩子的路,听说这样的磨练方式有利于孩子的身心健康成长。 随着年龄的增长,顾帆函性格里跳脱浮躁的一面开始消失,那些本就很少的东西被沉闷严谨所取代,这个还很年轻的家主变得越发的沉默凶狠,容颜也越发冷峻。属于少年的那一分秀美只是一现的昙花,在这个男人身上稍作停留便很快弃他而去,当顾帆函有了第一个妻子和孩子的时候,他早已是那份极其冷淡的模样,除了上位者的威严还有贵族的优雅他什么都没能剩下。 他的第一任妻子是他亲自选出来的,因为当时他对一家公司十分感兴趣,而那公司的老板又是个极其固执的老男人,顾帆函第一次在那个男人那里吃了亏,便下了决心要把那小小的公司毁掉,不,应该是心甘情愿的并入他的名下来。于是他便瞄上了那公司老板最宝贵的独生女,那是个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家碧玉,一朵温室里的娇花。柔弱善良,天真到不谙世事的地步,顾帆函本就是个极有魅力的人物,不用他招手那些出色的男男女女就前赴后继的往他身上扑,何况是这么一个平凡的女子。 尽管无法相信这样的一个人会爱上自己,那个可怜的姑娘还是义无反顾的嫁进了顾家,成了顾帆函的第一个妻子,为了爱情这个有些懦弱的女子甘愿粉身碎骨,虽然婚后丈夫对她冷淡疏离。可是能够拥有他的孩子她已经感到莫大的幸福,她唯一的遗憾是没能为顾帆函生下一个儿子,一个很像他的孩子。可惜的是,除了结婚的那一天,顾帆函便再也没有碰过她,能得到那两个孩子已是万幸,何论生下模样像顾帆函的儿子呢。她不想这个宅子里的女主人,也没有那个能力做这大宅的女主人,那些大大小小的琐事都是由能干的管家去处理,她成了依赖大树生长的菟丝花,除了吸取大树的营养没有任何作用,她的容貌甚至连当个花瓶的资格都没有,毕竟就连这宅子里服侍她的女佣看起来都要比她出色的多。 没有丈夫的疼爱,也没有值得醉心的事业,就连自己孩子的她都照顾不好,抑郁让这个可怜的女子在短短的几年里香消玉损,而她的丈夫连一丁点怀念都没有留给他,就好像他的生命里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而在她死后她那两个孩子也不受待见,甚至在她们的继母的安排下悲惨的失去了年轻的生命。 对待自己不在意的人顾帆函一向是极度冷漠的,这个妻子的消失对他的生活并没有任何的影响,那两个不被喜爱的孩子则被放在顾宅之外抚养,如果不是每年例行的见面他几乎都要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两个女儿,顾家的财产继承和血缘并无太大的关系,只要他不愿意,这两个女孩什么也不会拥有,何况那副怯懦的模样实在不像个顾家人,从一开始顾帆函便打定注意,抚养到顾闲和顾孜成年给她们一笔财产就再也不插手两人的生活,只有被他放在心上的才有被他关注的资格。顾帆函的第一任妻子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去,甚至没有个像样的葬礼,她年轻柔弱满心忧郁。 顾家大宅里再没有外人住进来过,一直到他娶了姬芙。这是个和他第一任妻子完全不同的女人,因为高贵的出身,她和顾帆函同样的骄傲,她可以因为爱情而对丈夫服软低头,但是当梦破碎以后她便又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姬家大小姐,两个同样强势的人并不适合一起生活,特别是他们并不相爱的时候。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模式,姬芙的生活确实算不得幸福,但幸运的是她有了自己心爱的孩子,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孩子。顾帆函不宠爱这个孩子也没关系,顾亦的生命里有她的关爱就足够。当然后来她知道了顾亦并不是顾帆函的亲生孩子,但是孩子的父亲对顾帆函而言同样重要,他们身上流着的是一样的血。 顾帆函很厌恶顾亦,但他永远也不能出手伤害这个孩子,那是他的影唯一的血脉,而在顾亦出生的那一天,他的影就离开了这个世界。顾亦的出生在顾帆函看来只是一个错误,但他无法拒绝他的影临死前的要求,那个本该是他半身的男人因为他放弃了一切,永远的隐匿在黑暗里,不能够暴露在阳光底下,尽管他同样出色也和他留着同样的血。那个男人并不喜欢姬芙,顾亦也只是一个错误,但这毕竟是他的亲生血脉,为了这个孩子男人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为的是让顾亦能够活下来。这是顾帆函欠了那个人的,所以他冷眼看着这个孩子活了下来,但他再也没有碰过姬芙,错误已经发生了,他也并不想去原谅。 姬芙也并不需要他的原谅,从一开始抱有好感到后面的厌恶,她对顾帆函的感情变化的是这样自然,在顾亦出生以后她对他就只剩下怨恨了。这样的怨恨被她无意识的代入了她对顾亦的养育上,如果没有姬芙,顾亦对顾帆函的感情或许会没那么糟糕。姬芙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便是没能看到顾亦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就像顾帆函希望顾六月能够有好的生活一样,她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有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临死前她终究还是后悔了,后悔自己没有让顾亦有个和平常孩子一样的童年,她甚至从未带这个孩子一起去公园玩乐过,她只陪了自己的孩子八年,而顾亦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顾帆函的第二任妻子怀着怨恨死去了,她骄傲漂亮但终究被现实折磨成一个怨妇,她为自己所怨恨的丈夫留下了一个聪慧的合适的继承人,然而讽刺的是这并非是她丈夫的血脉。顾亦的存在便是她这辈子对顾帆函最好的报复。 这两个女人在顾帆函的生命里只留下了很浅的痕迹,和他每一任的情人一样,只要消失在他的眼前,便也消失在他的心上,没留下一点的痕迹,顾六月的母亲张素欣也是这样。那个美丽的女子几乎没在他的脑海里多大的印象,他见过的美人实在太多,而张素欣并无太多出众的地方,除了她是顾六月的母亲。并不是像张家二老以为的那样,俊美富有男人诱骗了自己无辜的女儿又因为门第原因将她抛弃,顾帆函和张素欣之间从来就没有过爱情,哪怕是虚假的风花雪月顾帆函也未曾给予,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那个叫张素欣的女子的一厢情愿,顾六月的出生也并不是一个意外。 从一开始顾帆函就想要自己亲自制造自己的继承人,在他的第一任妻子还在世的时候他就已经把这一项提上了自己的议程,当然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议程。顾闲和顾孜的母亲太过软弱并具备他理想的继承人生母的资格。更准确的说,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让自己的妻子孕育自己的继承人,他想要让自己心爱的孩子和那些顾家人都不一样,要有个正常快乐的童年。张素欣不过是他为挑选的一个孕育孩子的工具,顾六月的生母是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她捐赠的卵子十分优秀,非常合适作为提供他心爱的孩子另一半基因载体。 顾帆函一手安排了顾六月的出世,但他却并未参与过他前二十年生命的成长,他只是想要看一看自己亲自选择的生命会如何的不一样,却不曾想到了最后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这是他最值得骄傲的孩子,也是他最为看重的孩子,他左右了顾六月的出身,左右了他的成长,但终究左右不了顾六月的思想感情一举一动。这辈子顾帆函欠了太多人的债,到最后终究报复到他自己头上,而报复的那个人,正是他最最心爱的那个孩子。作者有话要说:自作孽不可活,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晚上应该还会有一更,c:)以及谢谢浅色的两个地雷这是给七七长评的加更今天么么哒 第72章 小动作 那个叫做丽雅的女孩子最终还是挂上了顾六月的行程安排,随行者还添了一个时遇,两男一女的组合方式虽然有些奇怪,但总能减少人们的误解避免某些美丽的误会。在丽雅面前时遇比顾六月要热情得多,加上他出色的外貌和不凡的谈吐,实在很容易赢得女孩子的好感。可惜好感归好感,时遇只不过是顾家的一个小小的管家,大家出身的丽雅是不可能和这么一个管家有未来的,在这些方面她看得很清楚,也十分有理智。 这个年轻的外国女孩子也并不是第一次见面那样的羞涩,丽雅其实是个很活泼爽朗的女孩子,言行落落大方,学识也很渊博,那些男人喜欢的话题她也能很轻易的插进话来,并且谈得头头是道,加上她的出身又好,实在是个很适合做妻子的存在。顾六月把话题往对方恋爱经验上领的时候,对方很自然的说自己已经有了结婚的对象,男方也是t国人,两个人青梅竹马,家世也很匹配,只是这次那人惹了她生气,爷爷就让她跟着顾家家主回了华国,也好气一气那个只顾着事业的可恶男人。 顾六月怔了一下,随即露出个很真诚的笑,“那我就在这里预祝你们新婚愉快了。” 他和时遇两个陪着丽雅把s市都逛了一遍,自然也不会漏了s市有名的风景——三公塔,站在三公塔最高的那一层上,丽雅心情愉快的接受了来自顾六月的祝福,女孩海藻色的长发被风吹动着,脸上满满都是幸福的笑容,“到时你可一定要过来参加我们的婚礼,那个家伙虽然自大高傲了点,但骨子里却是个很温柔的人呢,当然了,肯定是没有六月君你那么温柔的。” 顾六月嘴角噙着一抹笑,正想再说两句祝福的话,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顾六月又把它给塞了回去,顾六月对着对方抱歉的笑了笑“我有些小麻烦要处理一下,接下来就不能陪你了,丽雅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本来六月君能够抽空出来就很不容易了,我爷爷也是这样,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有时管家就够了,而且我也是跆拳道黑带了,六月君可不要小瞧我们女人的攻击力啊。”只要不是自己的未婚夫,面对其他男人的时候她总是表现得如此善解人意。 看着顾六月离开的背影,时遇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哄这位大小姐开心,“看起来丽雅和那个家伙感情真的很好呢,只要丽雅小姐别忘了给我发请柬我就一定会去的,真的很想见识一下把我们这么优秀美丽的丽雅拐到手的那个人呢,到时候切磋起来你可不能护着他啊。” 女子蔚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我也很期待那个别扭的家伙被时管家打败的样子呢,一定很有趣,不过到时候你可千万别提我是住在六月君亲自设计的房子里,毕竟那个家伙实在是太喜欢吃醋了,而且过两天他就会过来接我回去了。 ”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接着逛下去吧,不然等到丽雅的另一半出现可就没法子再欣赏这么美丽的风景了,就让我们万能的管家先生陪您走完全程吧。”时遇笑得眉眼弯弯,很快就让对方把顾六月离开的遗憾忘在了脑后。 这边顾六月一边开着车一边和人通电话,能让他中途离开的自然不会只是个小麻烦,还是因为手底下的人不太安分,搞出的小动作牵扯到了一桩大生意。钱财乃是身外物,可如果失了本钱他可不能够保证自己能够在有生之年夺回自己人生的自主权,顾六月开车开得很稳,并不因为事情的紧急而显得有半分慌乱,想到丽雅刚才说过的话,顾六月脑海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出顾帆函冷峻的面孔来,按照时遇对他说过的话,顾帆函该是想把丽雅安排给顾亦做妻子的,可丽雅虽然优秀却是个有了未婚夫并且很快就要成婚的人,如果两个人都没对他撒谎的话,那他可怜的弟弟就是被捉弄了一番,还是个饱含深意的玩笑。 他自然不会以为顾帆函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他很了解自己的父亲,无非是对方察觉了他和顾亦间的那点猫腻,便抓着罪魁祸首好好敲打敲打,算是预先给个警告,省的到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公开了,掉了顾家的面子。之所以不对他说是因为知道他不喜欢女子,如果顾亦和自己不是兄弟,那他们两个在一起也无可厚非,他和自己父亲私底下也谈起过婚姻这个话题,很明显他敬爱的父亲对他自己的每一任妻子都不满意,这更加坚定了他要给顾六月找个好伴侣的决心。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说的来着,顾六月每每想起对方一本正经的给他列出择偶标准的样子总忍不住笑意,那人是怎么说的来着,“首先性子要足够好但不能够自卑,对着你要死心塌地,相貌至少是上乘,不能太高,家世可以略微差一些,身体健康要达标,没有风流的感情史……”总结下来,要找到这么一个合适的对象基本不可能,除非自己动手养成,可自己养出来的崽子指不定还要反咬一口呢,何况顾六月也没那么多闲工夫花在这个上面。 说起来这些条件顾亦倒是符合了大部分,除了他的身体和脾性,不过长期的调养下来顾亦的健康还是能够恢复的,只是那性子是天生的后天也改不了。至少他无法想象顾亦摆出一副温柔面孔的样子,再怎么看他还是觉得那副阴沉沉的模样更适合他,不过对着他心态平和的时候顾亦也勉勉强强能够称得上性格好,凑合着也算达到了自家父亲大人的所有要求,可惜最重要的的一点顾帆函没说出口却是放在心里的,无论这个人有多好,只要不能过他这一关就没有资格成为顾六月的伴侣,从小就不受待见的顾亦又怎么可能被他所接受。 这也是顾六月不能忍受顾帆函的地方,在顾帆函眼里合适的自己并不喜欢,自己略感兴趣的铁定要被对方给弄出局,真是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难不成要把他留在这宅子里孤独终老。年轻男人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自己握住方向盘的左手,那上面的手表还是不久前顾帆函送自己的生日礼物,价格和精致度就不用多说,这块手表最有价值的地方体现在它内部安装的定位系统,据说那是全球最好的追踪定位系统,为的就是朝一日顾六月出了意外对方能用最短的时间找到他所在的精确地点,这块低调大气的手表顾六月戴上去后就没能再摘下过,父亲大人的命令不可违背,即使明知道这等同于追踪器他也得老老实实的把表给戴在手上。 顾亦自然也得了块款式与他无二的手表,唯一的区别就是那表里没有安装追踪器,当然顾亦身上总是有在意外是能让自己属下找到他的东西,但定位系统是自己安还是别人安那可就差得太多了。顾大家主自然也没要求顾亦把表时时刻刻戴着,但顾亦还是坚持把那块和他一般款式的手表戴在了他自己的右手,他们两个没能弄个情侣对戒,倒弄出了个情侣手表。这手表戴在他手上也有一年左右,他戴的一直是左手而顾亦戴的却是右手,倘若不是他答应了自家弟弟试试看,还真没察觉顾亦从一开始就在暗示自己了。倒不是说他反应迟钝,只是正常人都不会去刻意想这些,他又不自恋,对顾亦也没有那么多的感情,哪能什么事情都联想到自己身上去。对顾亦,他的感情肯定是远远不及对方的,只是为了那份诚意加上自己对他也有一定的好感,也就想着给两个人一个机会。如果没有进顾家,他永远也不可能和这样的人搅在一起。按他以前的设想,他是准备等到自己三十岁以后就从忙碌的工作里退出来,提上旅行箱完成自己的世界旅行,或许中途会为某些风景或人停留一段时间,却也不会太久,就这样一直不停的走下去,一直到迈向死亡。 可惜的是,顾帆函的一意孤行使得他的梦想被迫中断,等到他开始旅行的那一天他身边也该多了个叫顾亦的人吧,从答应起的那天他就知道这辈子他也别想摆脱顾亦,除非他们之间有一个死去或者顾亦变心。【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或许当年他就不该把那个可怜的孩子给救上来,他不能够明白顾亦对他怎么能够产生那么浓烈的感情,但这世界上既然有一见钟情,那这样的感情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存在吧。不过那次顾亦被单独留下来以后他似乎就再没有见过顾亦了,就连在顾家大宅里的时间也像是被人刻意错开,他不会主动上门找过去,但对方总会忍不住的,他从来就不缺乏耐心,而两个人之间等不起的那个人永远都是顾亦,因为对待这段感情,顾六月更不在乎。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第二更,撒花花 第73章 生病 顾家大宅最近有来了一队常驻的医生,这其中就包括当时给车祸以后的顾六月调理的主治医生以及他现在的家庭医生蒋诺。这是因为这所顾家大宅最近有人病倒了,而且患病的那个人地位还很高。 自从那次被顾帆函好好敲打一番后,顾亦显然是收敛了很多,把缠着顾六月的时间都抽出来处理姬家那边的事情。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确的说他对顾家的位置没有想法,何况这些年他也在外面发展了自己的产业,虽及不上顾家,却也是他这个年纪的人难以创造的财富。姬家现任当家的简直都气坏了,等到顾亦说自己不是顾帆函的亲生子时,姬家当家也只能沉默以对,他的妹妹姬芙在还没病倒前曾经告诉过他这个事实,但看着顾帆函的态度估计他也并不知道这个秘密,想着对方的女儿迟早是要死的,他就把希望全放在了这个聪慧的外甥身上,可现在这对名义上的父子两个竟是都知道的,一个想着把家业留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另一个则明确表明自己不想去争,他还能有什么话好说。 姬家当家的多少还是被顾亦给气到了,对顾亦的态度自然也是冷了下来,说了句不会再管他的破事,就让顾亦离开了姬家。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姬芙毕竟是他的亲生妹妹,把顾亦不是顾帆函亲生儿子的事确实是坏了顾家的名声,可也丢了他们姬家的脸,何况以顾帆函的骄傲能把一个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女人的孩子养大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除非能够弄到两个人的亲子鉴定不然谁会相信这种事情,搞不好到最后搞臭了名声的反倒变成了他们姬家,不到迫不得已他并不好想和那个男人撕破脸,这样对谁都不好。 但姬家那些平日里对顾亦不满的人便都跳了出来抗议,他们尽心尽力付出了这么多,可不是顾亦说一句不想争就可以全都无视的,平日里有当家的压着,顾亦那边又可能成为姬家的继承人他们自然也不敢说些什么。看着顾亦放弃了争夺顾家的继承权,当家的又甩手不管,这些人自然忍不住要做些小动作来膈应顾亦了。虽然都能应付的了。可大大小小的事加起来也够顾亦折腾好一段时间的了,这也导致这些日子里顾亦每一次见顾六月总是疲倦的样子。 顾六月也不是那么冷血的人,看顾亦实在是疲惫便提出让对方跟着自己一起睡,本来就只隔了一道墙,何况这是顾家大宅,这事自然是顾六月主动向自己的父亲提的,高强度的状况下人是很容易失眠的,特别是顾亦体质又不好,这种情况再持续下去迟早得把他好不容易养得强健些的身体给拖垮,顾亦还很年轻,要是过劳死了就不好了。如果顾帆函真的想把顾家交付给他,帮手是必不可缺的,而对自己毫无二心的顾亦便是很重要的存在,就冲这一点,顾六月也不会让顾亦病倒的。而除非特别过分,顾帆函总是不会拒绝顾六月的要求的,只不过是将顾亦睡觉的地方挪了个地方的小事,不会给顾家带来任何的影响,虽然有些不情愿,顾大家主还是允诺了顾六月。 兴许是睡在顾六月身边真的能够安心,顾亦搬过来住以后精神气色都好了不少,两个人自然只是盖棉被纯聊天,除了动作比较亲昵以外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偶尔顾亦要求,也会亲吻和互相抚慰,但始终没有真枪实弹的来一次。这里毕竟还是顾家大宅就暴露在顾帆函的眼皮底下,顾六月表示自己暂时还不想做到最后一步。顾亦虽有些不甘心但想想自己还有很多事未处理也就先把这事情搁在一旁,反正他人都已经住进来了,他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这样高强度的生活过了大半个月,顾亦倒是越养越滋润,整个人都像三月灼灼盛开的桃花,明艳不可方物。顾六月的身子骨一向是结实的,加上小时候受张老太太的熏陶他对养生之道十分看重,无论工作有多忙都不会忽略合理的饮食和睡眠,简直堪称养生楷模。这宅子里病倒的那个也不是他,而是许多年连个感冒都没患过的家主大人——顾帆函。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顾大家主这病来势汹汹,恢复起来却很慢。据说是当年顾帆函被自家那个战斗值恐怖的父亲不小心弄伤以后留下的后遗症,加上这些年来的一些小问题的累积,这次一个小感冒就把积压的健康问题一起诱导出来,家主大人正用餐用得好好的,突然就向后摔了过去,还好坐在一边的顾六月眼疾手快,才没让自己英明神武的父亲大人狠狠摔到地上去。 家主大人昏倒了那该是多大的事啊,没过半个小时专门为顾帆函服务的医疗队伍就赶到了顾家,而且因为事情比较严重,顾六月还让他们住在顾家大宅里住了一个晚上。规矩是人定的,顾帆函不在的时候这个家基本上就由顾六月这个大少爷做主,若是时遇自然是没有资格让这些医生留下来的,但未来的家主都下了命令这些人哪有不遵从的。 比较庆幸的是顾帆函第二天就醒了过来,通过检查医师也说没有大碍,只是这段时间最好在床上待着,多休息,少操劳。一定要注意身体不然没养好到时候病情再起来就真变严重了。为了根除家主的病,老医生开了一个中药方子,顾家便专门开了个小厨房用来熬那些又黑又苦的中药,而那个要给顾大家主针灸的大夫则是被暂时安排住在顾六月在山下的小房子里,每天司机都会下去接一趟人过来给顾帆函针灸。 饶是生病顾帆函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工作,只是换了个方式,让顾六月把那些都带过来,相对比较小的事就顾六月自个处理,有些需要家主自己拿主意的就是顾六月提出想法再由做父亲的来提意见。就连给顾帆函看病的老医生都感叹着顾家两父子的感情好,他也算是顾家的老人了,曾经年轻的时候还是顾老爷子的家庭医生,当时那位把现任家主可是动不动就要弄出个伤口来,虽然也不是故意的,可那样的训练强度对一个孩子而言确实也是过了头,当时的家主可只顾着摆弄他自己的那些武器,连自己的孩子看都不看一眼。哪像现在,父慈子孝的,他老人家经历了多少风雨,世间百态也看了遍,哪能看不出这个温雅的青年是虚伪还是真心。或许顾家还真出异类呢,他可听说这位顾大少爷是家主半途接过来的,顾家可从来没有过在外头长大的继承人,也没有过这么孝顺父亲的儿子。老人家觉得自己感动的简直都要老泪纵横了,可那个坐在床上的男人只是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把那眼神里的东西翻译过来就是,“你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蠢,简直无可救药。” 下一秒生病中的顾大家主啊了一声,脸上浮现出很是痛苦的表情,坐在床沿上的青年连忙放下手里的书询问道,“父亲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被鄙视了的老医生扬了扬手里亮晶晶的银针,十分无辜的道,“不好意思,刚才一不小心扎错了,不碍事的,我给他扎了那么多次,你尽管放心。” 顾六月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整个背上都是长短不一的银针的父亲大人,然后看着对方青得像锅底的脸色,哦了一句便全神贯注的投入到老医生带来的医书中去了。中药文化博大精深,难得机会好好钻研,他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这宝贵的时间。 顾帆函生病的日子顾六月也一直待在顾家,从早晨到晚上一直呆在病人的房间里,在对方的指导下处理工作,还时不时向那个很是和蔼的老医生请教一些关于穴位的问题。青年的身形挺拔修长,眉眼温润如玉,处理起事情来却是绝对的勇伐果断,便是顾帆函看着也颇有种吾家有儿终长成的感叹。无论是谁,生病了总是脆弱的,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看着顾帆函安静睡过去的模样,顾六月的心中也难免感慨,病床上的男人明明是已到不惑之年,看起来却丝毫不显老态。无论是什么时候,对方总是那种强势的模样,仿佛无所不能,几乎让他忘记他不过也是个和自己一样会生老病死的普通人。 可正因为这样,他才更想把对方尽快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时间是不会等人的,保不准哪一天他就不小心挂了呢。【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人生可以自由的时间有限,他可不想连自由都没得到就离开了人世,留下一辈子的遗憾。把手里的苹果削好放在床头柜的餐盘上,青年给睡着的人盖好毛毯起身离开,他的背影潇洒决绝,一如他下了决定就绝不回头的心。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的话,今天还会有一更,乃们有没有觉得我很勤劳~健v匀/? 第74章 任性 顾帆函身体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顾亦手头的事情也处理的只剩些琐碎的小事。等着生活重新走上以前的轨道以后,几个人之间的气氛却完全无法回到从前,可以说顾帆函未病倒之前这三父子间还算是表面上的平静,关系虽说不上融洽,却也不至于到分崩离析的地步。而两个人病的病,忙的忙的那段时间,三个人间的气氛更是从未有过的平和。顾亦和顾帆函几乎见不到面,白天里顾六月尽心尽力的照顾好生病的父亲,聆听对方的悉心教导,晚上则是钻进温暖的被窝中,让顾亦搂着他带着淡淡药香的身体入睡。三个人对自己的生活都很满意,心情也自然变得很好,但顾亦和顾帆函又重新坐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开始越发看对方不顺眼了,被夹在中间的顾六月虽然不至于被波及,可也讨厌这种压抑的气氛。 偏偏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弟弟兼情人,两个人又只是用眼神在对战,说起话来夹枪带棒,极近挖苦能事却又不带一个脏字。分明是言笑晏晏,说得那些话却叫人胆战心惊,叫顾六月听了无可奈何。 自那次顾帆函生病以后顾六月身上就多了股淡淡的药草的清香,并不是那种药罐子身上的浓郁的药气,而是那种带有安神作用的清香,那是那位老医生交代顾六月在顾帆函房间里的一种药草,结果顾帆函身上没沾上那种味道,顾六月的身上味道却去不掉了。知道这香气是怎么来的以后顾亦对顾帆函就更不待见了,顾家那么多会服侍的佣人,也不是没请专业的护工,干嘛还要让顾六月待在那病房里,也不怕让健康的人给染了病气,至于那些工作,也没有重要到非要让顾六月待在那里一份份的念给他听啊。在顾亦眼里,这男人简直就是为老不尊,年纪这么大了还死死的抓住权利不放,真是活该病倒。 而顾帆函在生病之前就多少琢磨出两个人间的猫腻,一方面他为顾六月的魅力而骄傲,另一方面他又为自家儿子找了个这么能膈应他的家伙而心生不悦。天底下的好男人多了是,顾亦除了一张漂亮脸蛋和他的能力简直一无是处,不说那糟糕的脾气,就说两个人名义上的身份就是个大麻烦。顾亦就和他的母亲一样,出色却并不适合成为他们顾家人的妻子。 其实按血缘关系算得话,顾亦和顾六月也能算是兄弟,不过不是亲兄弟而是堂兄弟。同性恋本就是违背伦常的存在,再加上**也不知要被多少人在背后戳脊梁骨。但顾家一向神秘低调,顾家当家更是从不出现在公共场合,加上保密工作做得好,外面的人甚至无法得到顾家的核心人物一张照片,就更不要提这般隐秘的私事了。既然不至于身败名裂,遭人唾弃,顾六月非要和顾亦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的,但顾帆函无法忍受家里出了这么一对,他一直知道顾亦对顾六月有那么些暧昧不明的心思的,但顾六月并不知晓的模样,他也就放任甚至是诱导自己名义上的小儿子把那些暧昧情绪发展到迷恋的地步,毕竟他是如此厌恶姬芙那个女人还有她生下的孩子。等到顾六月对顾亦有了回应他才开始觉得自己一开始就做错了,自己放任了太多年,早就让顾六月成长为他无法掌控的模样,虽然和他预想中的一样出色,可对方的心思他却是越加琢磨不透。 这世界上最难让人猜到心思的是最为单纯的人和心思最复杂的人,前者的思维模式太简单,你完全不能以正常人的方式来猜测他的想法,心思复杂的人其实很好捉摸,只要你足够了解他并且比他的心思更深。按照人生阅历,顾六月的心机肯定是不如顾帆函这个做父亲的,可当后者以为前者肯定是绝不会回应顾亦的时候,对方却接受了那个令他厌恶的存在。这怎么可能?!可是这偏偏是事实,就算是当着他的面顾六月对顾亦的态度显然要比之前要温柔许多,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温柔,不是作为兄长对弟弟的爱护,而是作为一个男人对自己情人的体贴。他很了解这个孩子要对人好起来能够有多温柔,只是这温柔里却是无心的,一旦对方说要离开就能毫不留情的抽身而去,毫不拖泥带水,就像当初顾六月对待他的初恋木笙一样。 可木笙是个不识货的,就算是到后面回了头又怎样,顾六月是不可能要一个放弃了再回头的人,可顾亦却不一样,他本就是千辛万苦才得到的,执念又深到近乎扭曲的地步,加上他自身的洁癖,完全不可能再接受顾六月以外的人。一个连只猫都要嫉妒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容忍的了顾六月身边出现别的男人,那个楼三就是很好的例子,两个人还没在一起呢,顾亦就已经这样了,等两个人在一起了那还了得,顾亦还不得把自己成天淹到醋缸里去。还不如趁现在就把两个人给分开,断了顾亦的那份歪心思,想到这里顾大家主又有些惆怅了,要是顾六月喜欢的是女人该有多好,他早早的就可以给他娶个温柔能干的妻子回来,当然也要是个不太省心的货色,这样顾亦的日子才不至于那么轻松惬意。不过顾六月若真是喜欢女子,那也就轮不到他来为儿子找结婚对象了吧,毕竟女人和男人有太多的不一样,至少女人不会因为觉得损了自尊而出轨也不会闹到要和顾六月分手,如果顾六月愿意,这世界上是没有女人能够拒绝他的温柔的。 因为明确的表明了自己不会去争夺顾家的财产,顾亦在顾帆函的面前也显得有底气的多,现在的顾亦完全可以撒手不管顾家的事跑出去自立门户的,而由于顾亦的生父,顾帆函也不会去动手干涉他的生活。他并不在意自己会被顾帆函赶出顾家大宅去,反而是巴不得能够带着顾六月一起住出去,再也不要见到这个令他厌恶的老男人。当然秉着尊老爱幼的原则,他是绝不会在自家情人面前这样称呼自己未来的老丈人的。 三个人共进了一日三餐,顾帆函吃的还是按方子特意做的药膳,可惜的是一桌子美味珍馐只有顾六月一个人是在享受,另外两个各怀心思,吃得叫味如嚼蜡。想起来顾亦近段时间一直是在顾六月房间里睡的顾帆函就怒不可遏,早知道这个祸害是这般狼子野心他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了顾六月的要求。现在好了,都睡了那么久了还能不发生些什么,饶是他心爱的儿子再怎么思想纯洁也会被顾亦这个心怀叵测的给勾搭过去。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后悔又有什么用,反正也都睡了这么久了,多睡这么几天也没什么,不过用不了多久他自然会让他们分开来的,而且是心甘情愿,再无复原的可能。 如果顾大家主知道其实自家儿子还没有和顾亦做到那一步他一定会坚决的在今天让宅子里的佣人盯着顾亦绝不可以对方的房间里去,可惜他不知道,也就做出了这个让他后悔终生的决定,他的自以为是成全了顾亦的第一次求欢,两个人之间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就在顾帆函完全恢复的那天晚上,在顾六月的房间里。 和往常一样,忙完了公司里的事顾六月就回了顾宅,只是今天顾亦回来的特别早,而且用过晚饭以后就进了浴室,整整在里面呆了整整两个小时,要不是对方还出声叫他拿了一下浴袍,他几乎以为对方已经晕倒在浴室里了。等顾亦把自己折腾干净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差不多顾六月也把手中他所喜爱的学者出版不久的一本书《c国金融圈的那点事》给看完。 等到顾六月淋浴完上床的时候,自家贴心的弟弟已经把被窝弄得很暖和。他像往日里一样,随手把日光灯换成壁灯,让房间里暗下来就准备躺下来睡觉。但终于把事情都解决了的枕边人却并不想像往常一样放过他。 那张精致的面孔在昏暗的灯光下带着朦胧的诱惑,脸上一贯有的阴郁和高傲被乖巧和顺从所取代,顾亦还只是坐在床上尚未躺下来,很是无奈的揉了揉窝进自己怀里的情人柔软的头发,示意他别闹了,赶快躺回被窝里好好睡觉。 但对方却没有和平常一样乖乖的躺回去,而是换成了一副怒气冲冲的面孔,声音并不大却是饱含怒意,“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你这又是怎么了,谁说我不喜欢你的?”顾六月安抚的给对方顺着毛,语气里颇有些哭笑不得的味道。 [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那张比少年还要精致的面孔上依旧未褪去半分怒意,可是他的声音却让人觉得充满委屈,顾亦死死的盯住情人微笑的面孔,一字一句咬地无比清晰“可是到现在,你从来就没有碰过我!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健二匀/一我最近简直太勤快了,乃们都不表扬窝 第一次 顾六月并非禁欲的清教徒,但在j□j方面确实频率不高,当然顾大家主给儿子派来检查身体的两个医生很明确的表示,他的身体很正常,只是自身的洁癖加上心理作用使得他对这方面的事不太热衷罢了。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久不碰顾亦,一个是想着两个人的关系似乎还没有到那层地步,到后来是顾亦每天忙得要死,本来就已经接近丢了半条命他晚上再折腾对方未免就太不人道了,要是做到一半对方昏倒了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有阴影的。至于这几天他也没动顾亦也不是他刻意,对顾六月而言,j□j本来就是情到浓时自然发生的事,如果是个看的上眼的美人就能让他随时精虫上脑的话,现在他的身边哪里还能留得出顾亦的位子。 当然这些话顾六月自然是不会自己的现任情人说的,他只是凝视了对方一会,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对方压到了自己身下,他撑起上半身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着身下的主动求欢美人,也不动作,就是细细打量着,似乎在审视这送上门的猎物从哪里入口比较好。顾亦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一双狭长的凤眼瞪得溜圆,就那么呆愣愣的看着压在身上的心上人,他是很难得有这种姿态的,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顾亦都是一副阴沉沉没有多少活气的模样,只有私底下在顾六月面前他才会收起爪子挂上乖巧的表情,那些鲜活生动的表情变化根本就不可能在他的脸上出现过。但无论是什么时候,顾亦总是带着一股子压迫性,哪怕是在顾六月面前他也是无时不刻在算计,锋利的爪牙只是暂时的收起,依旧能让人感到本能的危险。哪像现在这副样子,有些呆呆的,就像只敞开柔软的白白肚皮的小刺猬,显得毫无攻击力。分明是充满暧昧旖旎的姿势,位居上方的男人却突然觉得想笑。 顾六月虽是没有笑出声来,顾亦却也是看到了他眼里明晃晃的笑意的,本来以为对方会下手而紧张得失神的他自然是恼羞成怒,可是他又有什么法子呢,对方的武力值要比他高得多,在没有被下药或者是被绑起来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有机会强上。一种无奈又委屈的感觉涌上心头,顾小少爷就像只被针戳破的气球,一下子就泄了气。反正顾六月不和他做,他也不会有机会让他和别人做的,就算再怎么出色,他也不会对一个类似于太监的存在有兴趣的吧,顾亦的小算盘打的哗哗作响,眼里分明在说你要是敢去找别人我就把那人给阉了。 他把准备工作全都做好了可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尽管又恼又怒他也不能拿顾六月怎么样,等了好几分钟顾亦最终还是闭了眼,正当他准备和往常一样安安分分入睡的时候,一个柔软温热的物体就覆在了他的唇上,两个人不是没有亲吻过,他对那东西的味道也并不陌生,大抵又是个安慰性质的晚安吻。仍旧闭着眼,眼睫颤动着,嘴唇微微张开来迎合对方的亲吻。但很快他就察觉了这个吻和往日的不同,平日里顾六月从来都是点到为止,像哄小宠物那样不带任何j□j,现在这个才像是情人间亲吻,带着浓浓的侵略性。 顾亦一开始是是被吻得头昏脑涨的,很快就不甘心的进行反击,他虽然没有碰过别人,但功课却是做足了的,为了锻炼舌头的灵活性,在这之前他甚至买了整整十斤的樱桃做练习,目标是用舌头能够熟练的将樱桃梗打结。尽管觉得同性j□j的方式很恶心,他还是弄来了很多男男欢爱的图和片子做指导,经过他仔细的观察,上方那个一直是纯然在享受的,而处在下面的那个看起来虽然也很迷醉,但一直是痛苦中掺杂着欢愉而且很明显刚开始的时候痛苦远远大于欢愉,而顾亦对疼痛一直是抗拒的。但是这么想,自己的兄长就更不可能处在下方了,别说自己舍不得让他那样痛,顾六月也绝对不会同意做下面的那一个了。原本就是好不容易求来的,他怎么可能为了体位上下的这样的小事而让这段感情面临破裂危机。听说很多感情就是因为性生活不和谐才出现破裂的,虽然在他的心中别的男人压根不能拿来和自己情人比,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敢拿这段感情来做试验,思来想去也就默认了自己是处于下方的事实,不过因为怕痛他也没主动想着去做,就想着哪天顾六月想要,他就会给。 两个人在一起后顾六月对他的态度虽然是亲昵了很多,但真正的深入却是从没有过,一开始顾亦还是很愉快的,可到了后面他就开始不安了,既然顾六月和木笙还有楼行空都做过就代表他并不崇尚精神之恋。比起顾六月爱惜自己舍不得自己痛他更相信对方是对自己没兴趣。虽然觉得那些小说和狗血电视剧并不靠谱,但里面有些也确实是实话,爱是做着做着就做出来的,身体没有交流,精神上的爱恋会很快消失的。只要有感情就很容易能挑拨起对方的**。 平日里顾亦也撩拨过对方,可是自家情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今天晚上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求欢,他在浴室里待的两个小时可不是在白忙活,除了内外的清洁他还给自己做了一定的润滑,回忆着片子里润滑的步骤,顾亦把自己的一根手指慢慢的伸进了后方,他的手指很纤细,沾着上等的润滑剂挤进去也不算太费力。镜子里的人苍白的脸色被水蒸气蒸得有些红,面无表情地拿手指捅进自己的后方的画面更是给人一种惊悚的即视感。没有那些片子里小受们把自己捅得意乱情迷的情况,为了减轻待会的疼痛感,顾亦放了自己三根手指进去,从开始到结束,他始终都毫无表情,就好像接下来他要去做的事不是去求欢而是去上战场一样。 准备工作做到位,就等着对方心甘情愿的跳到自己碗里来,哪怕是顾六月不给予回应他也是一定要在今天让两人真正结合在一起的。他等待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长到他已经快要迫不及待的享受那种和哥哥融为一起的感觉,别人他是连触碰都觉得恶心的,可顾六月却是那个他用尽心思千方百计也要吞吃入腹的人,那个男人只能是他的,谁都抢不走。 幸运的是顾六月对他还是有感觉的,这样多好,省了他一大堆的麻烦,既然他回应了自己就别想让他放过今晚的机会。 顾亦的反应显然是很激烈的,不过他的樱桃梗**练得显然还欠了火候,到最后气喘吁吁的还是他自己。他今天就只披了件轻薄的浴袍,只要轻轻一拉腰带就把衣服全都解开,为了方便他里面更是什么都没什么都没有穿。 躺在自己身下的人身体很美,肌理分明,因为养尊处优肤色是那种泛着光泽的象牙白,那皮肤的手感比绸缎都要好,温热滑腻仿佛能够吸附着人的手掌让人不舍得放开。胸膛上的两点因为暴露在空气里而挺立着,白色的肌肤衬着嫣红的小点显得分外可爱,在顾六月的挑逗下这具身子更是泛着好看的粉红色,这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与顾亦在人前的不可一世形成强烈的反差,就算是顾六月也不得不承认自家情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 美人的投怀送抱顾六月没有拒绝,可对方仅有的浴袍都被褪去满眼j□j之色的时候他的睡衣却还好好的穿在身上,他穿的是一套,衣服的领口处还有两颗水晶扣,上面那颗之前便解开了,下面的却仍旧扣得好好的,不过下一刻这套可怜的睡衣就变成了破布——顾亦实在是等不及他解开扣子,直接就把这碍眼的衣服撕成了两半,顾家人的衣服料子可以说是极好的,可以看出顾亦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多么的迫不及待。顾六月微微怔了一下,情人就在他的脖颈处狠狠的咬了两口,对他不够专心的表现表示了极大的不满。 不过很快顾亦就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再咬自己的情人一口了,细密的喘息很快转为了悦耳的j□j,进入时的疼痛远远比不上两个人融合在一起时的喜悦,巨大的满足感充盈在心头,顾亦精致的面孔陷入了无边的j□j里,在一道白光闪过,顾小少爷终于在自己爱慕的兄长的“帮助”下迎来了他人生的第一次,禁欲了这么多年他的第一次意料之内结束的很快,紧俏的内壁瞬间绞紧了他身体里的小六月,男人压抑的喘息在小小的空间里更添几分旖旎。一个是二十几年都未涉及过j□j之事,另一个也禁欲了不短的时间,哪里又是这么简单就能满足的了的。男人在他身体里的东西又大了几分,而顾亦身前的小东西在一段时间后又精神抖擞起来,在顾亦第二次发泄出来的时候,顾六月也伴随着身下人叫的破碎的”哥哥”将一股热流射进那紧热之所。颠鸾倒凤,一夜缠绵。 [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作者有话要说:噜这章的时候好激动,窝噜了很久,作为一个噜肉无能星人我尽力了樱樱哩以我现在的速度正文还有十天就完结了,好激动,我决定这文100章完结95章开始是番外,乃们想看谁的番外 第76章 摊牌 第二天顾亦没能从床上起来,更别提迈出房门,一日三餐都是顾六月吩咐佣人给送进去的,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倒是神清气爽的照常工作,正常作息。今日里顾六月特地选了件高领的针织衫遮住了顾亦在脖子上啃咬的痕迹,倒不是担心别人议论纷纷,但他也不想让别人窥见这般私密之事。他今天的心情显然是出奇的好,就连用餐的时候也是透着一股轻松的感觉,眉眼间温润笑意,就连一贯看惯了美男子的佣人们也不由看的几分悸动。 当男人生理欲望被满足的时候总是显得格外的好说话的,所以当一个佣人不小心把要给顾帆函盛的汤泼洒在桌面上时他还十分好心的开解了小姑娘两句。那是厨房胡大叔的侄女,一个刚来没多久的小新人,要不是刚好厨房里负责上菜的病了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小姑娘来给当家的上菜。她虽然也做过不少服务生的工作,可是哪里受得住顾帆函浑身释放的威压,顾六月刚才那一笑又叫他走了神,一失手她就把汤给洒桌面上了,乳白色的汤汁往下流,虽然顾帆函有很快的避开还是被溅上了几滴。顾大家主当即眼色就沉了下来,被吓坏了的小姑娘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眼瞅着就要跪下来求饶。她可是听说了有钱人家一件衣服就能顶她们一年的工资的,这宅子这么大,也不知道把她卖了抵不抵得上主人家的那件衣服,何况顾帆函用餐的时候从来是一丝不苟的,看起来教养极好也十分不好相处。小姑娘早把他当成洪水猛兽,这会儿犯了错自是惊惶失措不知如何才能够弥补。 顾六月自然也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颇有些哭笑不得叫小姑娘退了下去,汤汁被打翻的时候立刻便有人上来收拾了桌面,地下也被拖得干干净净,不到一分钟,场面便重新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但顾大家主用餐的心情终归是被搅了,他进房间换了一套衣服便没再出来过。顾六月也没再说什么,慢条斯理用完自己的那一份早餐便叫佣人把桌上的东西都撤下去,又转身去了厨房。 顾亦的早餐是一早他就让厨房特别准备的,是熬得香浓的营养粥,现在的他应该也只适合喝这种流质的东西。顾帆函还另外又一份药膳,是当时开的小厨房给做的,按照老医师开的方子,这些天一日三餐都有做,顾六月没叫他们停所以尽管顾帆函现在好了他们今天应该也是有做的。 顾六月走过去的时候刚好碰上了送药膳的佣人,白底青花瓷碗里盛着的也是一碗粥,是老人家留下的几张方子里唯一没做过的一道药膳。厨房里的按照精确的量放了好几种中药在里头一起熬,文火慢慢炖了两个小时才算把这药粥弄好,中药的味道被很是用心的弄掉了,卖相却显然不如之前厨房里端出的那些好看,而谁都知道,家主对食物不管是味道还是色泽都是很看重的。等到顾六月把那粥接过去佣人还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这些天都是顾六月监督着顾帆函把一碗碗又苦又涩的中药给喝下去的,顾六月端了这药粥进来,又是搬了椅子在那里坐着看着他,做父亲的虽然很不想喝这粥却还是在儿子的注视下用药粥填饱了肚子。等到那粥见了底,顾六月才起身离开了顾家大宅去完成他堆积多天的工作,这些天他处理的可都是顾帆函的任务,虽然万能的下属帮顾六月处理了不少,但那些需要他亲自签署才能生效的文件也还是在办公桌上堆了一摞,只是因为他心情好,所以才显得特别悠闲自在,硬是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才离开,当然临走前他没忘了给自家还迷迷糊糊的情人一个温柔的早安吻。 顾六月刚离开顾帆函的脸色便沉了下来,这宅子发生的事几乎都在他的掌控下,何况两个人并不避讳,只要他没眼瞎就知道昨晚两个人究竟在他的眼皮底下都做了事些什么。这就是姬芙生出来的好儿子,简直是不知廉耻!大病初愈的顾大家主看完自家儿子房间里的录像,面无表情的折断了手里的钢笔,他的眼里冒着的两簇小火苗充分说明了他现在的状态处于盛怒中。 顾亦住进去以后顾帆函便又命人往里头按了个微型摄像头,只要两个人同时在一间房的时候那摄像头便是开着的,其他时候的录像都在,除了昨天晚上。录像里全是雪花点,然后是一片黑暗,很明显那个微型摄像头被损坏得很彻底。这事肯定是顾亦或者是顾六月做的,但比起后者,顾大家主更相信是顾亦在从中做了手脚。因为很明显,对方一开始就发现了那个摄像头的存在,不管是拥抱还是亲吻,顾亦都像是刻意对着摄像头的方向做给他看的,他发誓那眼里的得意绝不是他一时眼花看错了,因为那种带着挑衅的目光出现的还不止一次。 录像很快就看完了,这一次顾帆函并没有把这卷带子放起来而是随手把它扔进了粉碎机里。既然两个人都不避讳了,那他就在这里等着他们过来摊牌,虽然不喜欢顾亦,这些年的相处却也足够让他了解对方。他这个名义上的小儿子性格乖戾,心理扭曲,犯了错只会用极端的方式去掩埋,得到的东西宁愿毁掉也不肯让给别人。顾六月选择顾亦那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 顾帆函觉得愤怒,不单单是因为顾六月头脑发昏选择了他名义上的亲弟弟,他愤怒的还有顾六月的忤逆。在不到两个月前他还和这个自己最看重的继承人探讨过人生大事。当初他是怎么对自己说的来着,“目前没有心仪的对象,暂时还不想组建家庭。”这才多久,才不到两个月而已两个人就搞到一起去了,还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肆无忌惮的大秀恩爱。当他是眼瞎吗,这么明显的事还看不出来?!明明当时说的好好的,顾六月要决定和谁一起生活一定要经过他的同意,无论是男是女,只要能过了他的眼,他们就可以结婚,华国拿不到结婚证可以到国外的民政局去领,婚礼将由他这个做父亲的一手包办,只要那孩子能过了他的眼。 现在呢,有经过他同意了吗,居然就和自己弟弟搅到一块去了,还是心理偏激的顾亦。这就是他培养出来的好孩子,他心心念念接回来的继承人!简直是愚蠢到无可救药!顾大家主觉得他对顾六月很失望,但想着自己生病期间对方的悉心照顾,他还是愿意给对方一个机会的,只要顾六月对他服个软,认个错,当着顾亦的面说两个人要分开,他还是会帮他解决掉这个麻烦的。他虽然答应了那个人不会危及顾亦的性命,可没答应过不对他动手。这些年他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顾亦毁掉自己精心培养的继承人。 顾六月的前二十年虽然没有待在他身边,可是他生活的每一步自己都是参与了的。不然只凭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张老太太,顾六月哪能日子过得那么舒坦。顾六月从小学到高中,他从中也是安排了不少的。你不去主动招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会来招惹你。想要把助学金扣掉的教导主任,为了自己儿子能有个好工作而妄图调换成绩的老师,利欲熏心想压榨自己学生的老师,这些事情并不只是简单地好运才没让顾六月给碰上的。在学校学习的时候,顾大家主也不知偷偷地往自己儿子身边安插了多少人,那些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身份却能让让那些真实的事情就发生在顾六月的身边而不是身上,这样他通过耳闻目睹提高了警惕心却没有遭到任何不幸,顾帆函这个做父亲的,不可谓不够用心良苦。 当然这些事情顾大家主也没打算让顾六月知道,他给做儿子的施加的压力已经够多,又不是不知道顾六月反感自己管得太多,在这种时候他就更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和儿子吵起来。一边翻看着自家儿子小时候的照片,顾大家主竟是难得生出一分惆怅来。 但很快他就惆怅不起来了,和他预料中的一样,没过几天就有人来找他摊牌了,不过并不是顾六月,而是顾亦。这几天他一直待在顾六月房间里休息,等到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便直接找了这些天把事情全转到大宅处理的顾帆函。 顾亦和以前不一样了,这是顾帆函的第一感觉。首先是服装上面,顾亦一直穿的是万年黑,偶尔穿别的颜色也是灰色这一类偏暗色。今天穿的也是黑色的细格纹窄领衬衫,外加一条量身定做的黑色西裤,上身却是搭了一件纯白色的外套,黑色和白色本就是永恒的经典,顾亦的肩膀虽不够厚实,穿着这一身却难得多了几份少年人的活力,他的嘴角也是难得的噙着笑的,让那张总是有些阴郁苍白的脸看起来明亮健康了不少。没经历过情事的顾亦虽然也美却是带着一股子青涩的,只是那青涩被他的阴郁狠毒以及心理上的老练成熟所掩盖便往往被人忽视掉,但他现在的这副模样便像是经历了雨露滋润的艳丽花朵,完全的舒展开,带着灼灼的春意,有种逼人的惊艳的美。 顾大家主便顿悟了,原来前几天才是两个人的第一次,为什么他当初居然没有叫这养不熟的狼崽子搬出去呢!现在生米也煮成熟饭了,他就是把肠子都悔青了也没法子了。面对顾亦,顾帆函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淡态度的,而最近两个人之间隐隐有撕破脸的趋势,他就更不可能给这人一个好脸色了。作为顾家的家主,顾帆函从来不用言语去威胁人,他的声音即使不是命令的语气也是极有压迫力的,特别是当他对着一个自己不喜爱的小辈的时候,“说吧,你过来有什么事?” 顾亦仿佛一丁点都感觉不到对方的不悦,他依旧是笑着,带着一种笃定的神情,“从明天起我就要搬出去了,回我的别墅去住,它现在的归属权属于我,而且能够通往外面那条道路的所有权我也已经拿到手了,我来是想通知您一句,我会带着哥哥一起搬出去,毕竟他可是您留给我的最宝贵的东西了。” 男人的声音里仿佛带上了滔天的怒意“这不可能,你这一辈子也不要妄想!” [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最近我换上了一种叫结局难产症的病qaq还有我是真的不会噜肉啊,不准嘲笑窝 第77章 翻脸 顾亦依旧是十分悠闲的模样,无视对方的怒气,他的语气很平和,甚至还掺杂着几分感恩,虽然这话听在顾大家主耳里却成了挑衅“是不是妄想并不是父亲您说了算的,我很感谢您这些年费尽心思的把我培养成这副样子,当然我最感谢您的还是您生了一个好儿子,您负责了他人生的上半部分想必也觉得累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劳烦您那么操心,我非常荣幸接手的。” 一向对人心变化最为敏感的顾二少好像成了睁眼瞎,完全看不见对方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为人父母就算再不愿意离开儿女也要努力去适应,如果学不会放手怎么能让小鹰成长。父母总不能陪在儿女身边一辈子,只有伴侣才是那个能陪他们走到最后的人您说是吧。还有,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父亲了,如果哥哥还愿意回来的话,我很乐意和他一起这么称呼您。对了您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要是气坏了可没人那么贴心来照顾您了,还请多多保重。” 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了,顾亦便起身拖着他从房间收拾的旅行箱离开,因为很安静,沉重的旅行箱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响动,这本不该是顾亦需要做的事情,但周围的佣人一个却没一个赶上前去为他搭把手。那些话叫他们听了就胆战心惊,这二少爷怎么敢跟当家的这么说话,这是铁了心的要闹分家啊。就算家主还没说什么,他们也知道顾亦是彻底和家主大人闹翻了,而且搞不好连大少爷也要搭进去,要是大少爷都走了他们这些做佣人的可就难熬了。训练有素的佣人们脸上并无表情变化,心里却苦哈哈的和生嚼了黄连差不多。以前只有家主一个人的时候他们是直接归管家管的,就算家主不在他们也是战战兢兢丝毫不敢放松的,等到宅子里添了两位少爷家主才显得有那么点人情味。今天小少爷这样气家主,怕是他们接下来的日子要比以前还要难熬的多。 他们的重心全放在了顾六月会不会走以及接下来的日子好不好过上,对待两兄弟**的事简直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能说他们太淡定,只能说他们被调教的太成功的。顾六月是要和顾亦还是别的什么人在一起都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碎嘴的,哪怕是突然被告知大少爷要和家主大人在一起了他们也只能摆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只要他们还想要留住自己这条宝贵却又低贱的小命。 顾帆函气归气却也是保持了自己的风度,不然他就不会让来接顾亦的车只是停在大宅门外而是连这山都上不来。 一旁站着的时遇连忙走过来,弯下腰直到自己的视线和顾帆函水平齐才开口,“需不需要我去通知少爷回来,还有亦少留下的那些东西都要处置掉吗?”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眼里完全没有了那种压抑的怒意,平静无波如同深潭,他端起杯子饮了一口温度适中的茶,语气冷得像冰,“不用了,等他自己回来,顺便让阿森看着点,如果六月不慎了走错了道不要忘记提醒他看清脚下的路。至于那个房间里的东西不能烧的就拆了吧,顺便把六月的房间也消下毒。” 男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面上掠过一丝疲倦很快又恢复常态,他的步伐十分有力,像是漫游自己领地的君王,英俊强大坚不可摧,依旧是命令式的语气,“我去书房,等六月回来叫他过来。” 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喜欢挑战的年轻人,现在的顾帆函更喜欢谋定而后动,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自然也包括自家儿子的那些小动作。如果说顾六月是那只捕捉螳螂的黄雀,那他就是那个在身后窥伺黄雀的猎人,尽管他并没有伤害黄雀之意,可是把它装进笼子里关着的心思却在慢慢滋生。 顾帆函进了那间放置着顾六月所有资料的书房,修长的手指划过一排排整齐的盒子,那上面每一个编号都是由他亲自写好再把盒子放上去的。男人随便抽了一个盒子出来,第103号是顾六月初中时因为数学进了国家级别的决赛参加夏令营时那几天的相册。从中间摊开来便是张双人合照,顾六月穿着夏令营时统一的服装,一旁的男孩子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深色的皮肤配上笑起来咧出白色牙齿,手指还比出ok的顾六月因为盛夏的阳光,皮肤也晒成了浅浅的小麦色,他戴着顶红色的鸭舌帽,整齐的碎刘海堪堪达到眉毛上方,眼神清澈,唇角微微上扬,笑得十分斯文秀气,活脱脱一个童话城堡里养出来的小王子。 这是他的孩子,他亲手选定的继承人,前几天那孩子还盯着他喝粥避免自己因为空腹伤了肠胃,让这个冷冰冰的大宅多了点亲情的温馨。但现在他竟然为了那么一个男人要和自己忤逆,还是个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孽种,他怎么能够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他花费了那么多心思才培养出这么一个继承人,一个流着顾家的血却和每一个顾家人都不一样的继承人。顾家人生下来就是野心家,顾六月的野心却是他后天逼出来的。这个孩子给人的感觉也完全不像一个顾家人,无论是他那个病痨子父亲还是他自己,本质都是一把锋利的剑,出鞘必见血。顾六月却像是裹在棉花里的小钩子还是带倒刺的那种,伤了人不见得立即出血,钩子却是留在骨肉里的,舍不得拔又必须拔,不拔出来会腐烂你的骨肉拔的时候那倒刺便剜得你钻心的疼。 除了嵌进骨子里的冷漠绝情和外貌顾六月其实很多地方和他都不像。但这终究是自己这世界上唯一的血脉,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生命,和只是简单的提供一颗精子生出的孩子完全不一样的。顾帆函在顾六月身上花了那么多的心思,自然也就期望对方给予更多的回报。就比如那些单身妈妈,在儿子成家立业以后永远和媳妇不能够和谐相处,因为她在孩子身上付出太多了,儿子俨然成了她的所有物,而抢走儿子的女人自然也成了她最大的仇敌,你见过那个女人会对自己的仇敌摆出好姿态的吗何况顾大家主从来不会是那种委屈自己去成全别人的男人。 顾帆函和那些单身母亲自然是不一样的,母亲们是甘愿为儿子付出一切而不求回报,他的要求却是付出了一分必须得拿回十分。对待这个他最看重的孩子他已经足够的宽容,甚至是以对等的姿态只要求对方给予同等回应。可惜顾六月显然是做不到的,他从未要求过顾帆函对自己付出那么多,也并不需要这样的好。他不是一脱离了线就很快从空中掉落的风筝,而是那看不见的风。风应该是无拘束的,自由散漫,毫无目的也不需要目的。它会因为一时兴起吹动巨大的风车,让缤纷花朵轻轻颤动却注定了不会为谁而停留。惹恼什么也不该惹恼风,因为它的愤怒谁也承担不住。 顾六月在用晚餐之前回了顾家大宅,今天他的早餐是和好得差不多的顾亦一起享用的,而在中午的时候,他接到了他亲爱的弟弟兼情人的来电,他告诉自己这通电话是由他那小别墅里那部旧式电话拨出来的,而他现在正坐在自己客厅的小圆桌上,一个人享用着美味的午餐。他用他那曼妙的嗓音倾诉着对自己的思念,他告诉自己现在他已经和亲爱的家主大人闹翻啦,他们摊了牌,而他离开了那个空荡荡的不受他控制的地方。顾六月非常冷静,甚至是面带微笑的听完了那通电话,他亲爱的情人以一种饱含感情的语调问他,“我们才分开半天我就开始想念你了,可是我不想再踏进那里一步了,所以你搬出来好不好。”非常非常笃定的语气,而不是在向他询问给予他选择。他回答了他什么?很简单的一个字,“好。”这并不是在开玩笑,也没有说谎。他非常的冷静甚至是面带微笑,他这样回答到,“好,我会搬出去,如你所愿。”最后四个字尾音略微上扬,像是沾了蜜糖的小钩子,勾的人心里痒痒的,特别是电话那头对这样的语气毫无抵抗力的某个人。 现在呢,在某些人的敲打下他没有那条“错误“的路,而是回了顾家大宅,端端正正的坐在他父亲的面前,面对面的注视着这个年逾不惑却仍然魅力不减的成功男人,而他的脚边是被摔碎了的一直用来当摆设的水晶烟灰缸。【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他仍旧挂着他一贯的微笑,面对那张已经沉得能滴出墨来的脸,一字一句的按对方的要求重复自己的话,“是的,您没有听错,我要搬出去,从今天开始,现在就搬。“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浅色的三个地雷>3<,还有我最近得了一种叫结局难产症的病,赶上更新了,刷牙去了,灰 第78章 无责任番外之蒋诺 “哒哒哒,呜~砰”嘴里模仿着射击的声音,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端着一把玩具冲锋枪到处扫荡,跑着跑着他突然就停了下来,很是不满对着面前的女孩子嚷嚷,“你怎么不跑了啊,你叫我这个警察还怎么追你啊?”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穿着件洋气的大红色羽绒服,秀气的眉眼间满满不悦,她撅起嘴用一种鄙视的目光看着和自己同岁的表弟“我才没那么傻呢,凭什么总是你当警察而我是小偷啊,而且我的枪那么烂,你的就那么好,没意思,我不想玩啦。” 小男孩也急了,连忙摆出一副讨好的表情,想了想,一脸不舍的把自己背上背着的那把递给那个女孩子,“我现在给你换了把好的,你总可以接着陪我玩了吧。”那女孩瞄了那手枪一眼,很是不屑的道,“不要了,你又不肯当小偷,我不想玩啦,我找舅公去,舅公讲的故事可比你的手枪有意思多了。” “有什么意思啊,翻来覆去还不久是那几个手术台上和那些古董的故事,我早就听厌了……喂,你等等我啊,我也要去。”男孩子嘟囔了几句,看着女孩跑远了一跺脚也飞快的追了上去。两个孩子跑到这附近的一栋小洋楼前,很熟练的弄开了院子虚掩着的大门,冬日的暖阳懒洋洋的照着这个漂亮的小院子,也照暖了那个躺在院落中间的躺椅上晒太阳的老人。和平常不一样,老人今天还拿了一本相册出来,带着银边的老花眼镜在阳光底下认真的看着,那双握惯了手术刀的手小心翼翼的捏着那张老旧的照片,全神贯注的模样仿佛在欣赏一件无价的珍宝。 两个小孩对视了一眼,一同把脑袋凑过去,扒着自家舅公的手,试图看到那宝贝照片的全貌,“舅公舅公,这照片里的人是谁啊?他长得可真好看。”小姑娘摇晃着老人的手臂,甜甜软软的撒着娇。照片上的年轻男人穿着米白色的对襟开衫,脖子上还围着条同色的围巾,外搭了件米其色的休闲外套,不长不短的碎发有些凌乱的覆在头上,眉目极其清俊。虽然现在是年轻人哪一个都不会穿那般过时的款式,可小姑娘就是觉得这旧照片里的人是说不出来的好看,甚至比她最喜欢的那个小明星还要出彩几分。 “这个呀,”坐在摇椅上的老人抚了抚小女孩的脑袋,满脸皱纹的脸上流淌着一种惆怅和怀念,“他是舅公以前的病人,也是舅公这辈子最喜欢的一个人。” 不管是什么时代女孩子都是爱好八卦的,特别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人小鬼大也充满了好奇心,“哇,医生和病人不得不说的故事耶,那舅公为什么没和他在一起呢,是因为他是个男人吗?舅公我今天想听你讲这个,我要听我要听。”怕自己一个人分量不够,小女孩还朝对面抛过去一个暗示的眼神,那个小男孩立即会意的拼命摇着老人的另一只胳膊,乌黑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老人,声音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特有的糯软,“舅公我也想听。” “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都是些老掉牙的事情了。”老人取下了鼻梁上架着的老花眼镜,渐渐进入到过去的回忆里。 “那是我还年轻的时候,导师叫我和另外几个人一起去给一个大家族里出了车祸的公子看病,就像小说里那么夸张,我们都被戴上了眼罩,车子大约开了一个小时才开到一座山里,然后就有另一辆车把我们全都从山脚接到了一座大宅里。” “啊,那宅子里是不是有很多宝贝,有很多的宝石还有黄金。”两个小孩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 “当然有宝贝啦,不过不是黄金和宝石那种俗气的东西,我们每次走的时候都要穿过一条长长的长廊,长廊两侧摆放着的都是非常古老的宝物,有些就连国家博物馆里都看不到,就那么随意放在那里,就像是不值钱的大白菜。” “哇,那舅公你有没有扑上去摸那些宝贝?”两个小孩双双惊叹,小男孩还忍不住在后面有追问了一句。 老人有些哭笑不得的捏了捏小孩嫩嫩的脸蛋,“当然没有啊,虽然当时我也惊呆了,很想扑上去验证一下那些是不是真的宝贝,但是你们也知道的,这可是别人家里,可不是你们太舅公去挖掘的地下皇陵,我是作为医生去给人家看病的,扑上去那叫什么话,人家还不得把我这个贪财的医生给赶出来。” “那舅公就是在那里见到照片里的人吗,他是不是就那么安安静静躺在那里,像童话里的睡美人一样。”这回是小女孩开口打断的,虽然她平日里总是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但受制于年纪还是喜欢把一切都联想到自己看过的那些童话里去。 “他可是男生啊,怎么会是睡美人呢,要说也是吃了苹果昏迷不醒的白雪王子吧。”老人噗嗤一声笑出来,回忆却恍然被拉到那遥远的几十年前,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个对这项崇高的事业充满热情脾气有些倔强的小青年,除了对待工作都是毛毛躁躁的,只要一空下来就无聊的要命,除了查资料就是埋头玩自己手机里的小游戏。而进那大宅的时候他身上的手机也是被没收了的,导师让自己守在一个没有一点动静的病人身边无疑是一种残酷的折磨。 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机器发出的声响就是吊瓶里的葡萄糖水滴落的声音,安静得能够让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当时只好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个沉睡的病人身上,当时对方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车祸是那种血肉模糊的惨烈早已被收拾干净,因为病情已经进入稳定状态对方甚至连氧气罩也没有戴。非常安静的躺在那,面容因为长久没见到阳光而有些苍白,那张漂亮的薄唇依旧红润富有光泽,看得出照顾他的人每天都有用干净的水滋润过它。 像这种枯燥无味的工作他那时应该是厌烦的,可不知怎么的竟是一直都耐心的看着甚至到最后还趴在病人的床沿美美的睡了一觉。他是多么庆幸那人第一眼的模样是被他看到的,脆弱,无辜,却又带着防备,明明是意料之中却也让他隐隐有些失落。这完全是一个正常人对待突如其来的陌生人的态度,有礼防备却也疏离。尽管他守了他那么久,见证了对方车祸后的第一次醒来,他们也仍旧是两个陌生人,只不过是见了一面,仅此而已。 很快随着那个青年的痊愈,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够踏进过那座神秘的大宅,自然也就没有再见过那人。简直像疯了,他开始醉心于医术,比以前更疯狂的沉迷,几乎是把除了吃饭睡觉以外的时间全部用来钻研那一本本的医家宝典。而这样的努力加上自身的天分很快让他成为远近有名的外科医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名师高徒。 “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吗?舅公以后就没见过他了吗?那这张照片是怎么来的呢?”小姑娘显然是对这个故事很不满意,连珠炮似的提了三个问题。 “不着急,不着急,我们慢慢来。”要是只见过几次面便爱上那只是小说和电视剧才有的事,一见钟情并非没有在现实中却是少见,他对那个青年虽生出些懵懂好感来,却并不强烈也不到时时思念的地步,真正会让他喜欢上,还是因为后来那段时间的相处,是漫长的时间让他的喜欢日益加深甚至到后来陷入无法自拔的地步。蒋诺把相册翻开来,指着照片上一只趴在沙发上的小黑猫,“你们看看这只小猫是不是很可爱,它还有个很特别的名字,叫八条。” “啊,我记得,妈妈讲过她小时候见过那只猫,还差点被那只猫给抓伤过呢,所以她最讨厌猫了,本来我一直很想要只猫的。这是舅公你年轻的时候养的猫吗,看起来很可爱呢。”女孩子多半是对这种毛绒生物毫无抵抗力的,就凭这么一张萌物照片就把自家舅公的情史都抛在脑后了。 “这不是我养的猫,是那个人的宠物,只是有段时间他和家里闹了矛盾就把这只猫交给我养了一段时间。当时它刚到我家的时候,总是恹恹的,只有他来看它的时候才会提起精神来。如果不是寄养的时间短,我当时真担心它会死掉。不过这只猫很聪明,防备心也很强,你妈妈当时就是想去摸它才会被攻击的。”和他亲近的东西总是那样与众不同,就连只普通的小猫也是分外有灵气。还记得当年他时隔几年踏进顾家大宅的场景,那人也是坐在这样一个小院里,院子里的葡萄藤悄悄爬满了石头架子,阳光洒满整个院落,风也静止下来,而小猫八条安安静静蜷在那人怀里,仿佛和他们分割开一个世界,连打扰也成了亵渎。 他还记得那时自己沉寂多年的心突然就剧烈的跳起来,频率远超正常人的上限。大概是因为工作太累,那人就坐在那睡着了,连他进了院子也没察觉,他不敢也不想上前打扰,但那只警惕性很高的猫还是把对方给吵醒了。在那瞬间他几乎都想把那只该死的猫给拎起来揍一顿,而因为那点恶意,那只猫就对他摆出一副攻击的模样,差点没把他也抓伤。他一点也不喜欢猫却很自然的说出违心的话,这也导致后来那人才会把八条托给他照顾,毕竟作为医生的自己十分具有耐心,又喜欢猫。 那段时间他花了好大的心思来讨好这只猫,可是离了主人的八条还是迅速的消瘦下去,就连一向不喜欢这种生物的他也不由得为这只可怜的猫生出几分同情之心来。其实那猫看起来虽然很坚强骄傲的样子,却也是很害怕被抛弃的吧,因为曾经拥有过顾六月对它的好,所以没法过独自一猫的生活,就因为认定了顾六月这一个主人所以宁愿死也不要成为别人的宠物,即使另一个人愿意对他更好。记得当时顾六月来接它离开的时候,那只虚弱的猫一下子就焕发了神彩,窝在那人怀里喵喵的叫着,睁着无辜的眸子不停的在撒娇,至于他这个临时主人连个眼神都没给,欢喜的像是得到全世界的小银鱼。“真是只傻猫。”他看着这一幕在心里说着,不知怎么竟觉得鼻头有些酸涩,像个稻草人一样,一动不动的在远处看着那人一头钻进了车里,连头也没有回。 “舅公你流眼泪了,那猫可真坏,舅公说得对,这种没良心的傻猫我们就不喜欢它了,舅公不要哭了。”小男孩默默的帮老人擦去眼泪,小女孩则拍着老人的手臂,奶声奶气的安慰着自家可怜的舅公,小男孩盗用自家老爹在自己哭的时候说的话,也干巴巴挤出两句安慰,“舅公是男子汉,怎么能够为这种小事哭鼻子呢,羞羞脸。” “好好好,舅公不哭了,舅公接着给你们讲故事,你们还想听什么,舅公给你们讲我一天接了十个手术的故事好不好,记得那天……”蒋诺抹去眼角不知不觉流出来的眼泪,一张老脸上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都是这么久的事情了自己竟然还是会觉得伤心。不想再谈那些伤感的事,他试图把两个小孩的注意力转移。但很明显他的法子失败了,他那古灵精怪的侄孙女一脸正色的指出了自家舅公的偷奸耍滑,“这个故事我们都听了有十遍了,不准又拿它来糊弄我们,快点讲啦,为什么舅公最后还是没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呢,快讲快讲。” “你们还真是,就喜欢揭舅公的伤疤,没大没小的,不像话。”老人在女孩子光洁的额头上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一分无奈,“因为后来他就了有喜欢的人啊,他们要在一起的话自然就不可能让舅公掺和进去了。而且那个喜欢他的人也非常厉害,人长的又好,还很会吃醋呢,舅公这么差劲,怎么和人家比啊,当然是最后只能死心灰溜溜的在一边看着啰。” “才不是呢,舅公才不差劲呢,舅公这么厉害,是大医生,脾气又好,妈妈还说了舅公年轻的时候可是个大帅哥呢,是舅公自己不想给我们找个漂亮的舅婆的。”小女孩一脸不相信。 一旁的小男孩也插嘴道:“就是就是,我爸爸也说了,当时舅公就是不肯结婚,结果拖啊拖的,到老了就没人要了。等我长大了才不要像舅公一样,我一定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然后结婚的,就算那个人一开始不喜欢我,我也一定会让她喜欢的,舅公都不去挣怎么知道对方不喜欢你呢,实在太没有志气了!” “是是是,我家崽崽最有志气了,一定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老人哭笑不得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大手一挥,“好了舅公的故事讲完了,你们别处去玩吧,舅公想睡一会了。” “舅公舅公你再讲两个故事给我们听吧。”两小孩扯着老人的袖子撒娇,老人却死死的闭着眼装睡就是不肯理会他们。等着两熊孩子垂头丧气的出了小院子,老人起了身,有些颤巍巍的进了门,把那本珍藏的相册又重新锁进了一个红檀木的箱子里,这房子装修的很气派,却是空荡荡的没有多少人气,他的养子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独立出去,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看看他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也不是没人劝他找个安分的老伴好有个照应,都七老八十的人了,还坚持什么呢。他却情愿是自己一个人过的,毕竟这么多年他都坚持下来了,也不在乎这剩下的几年了。 想到小孩信心满满的一番话,老人的眼角都笑出泪来,只是这笑嘴角是向下弯的是个苦笑“是啊,我的的确确是没有志气,所以活该没人要。”只是再有志气又有什么用呢,有志气他就能争得过最后站在那人边的那个人吗?并非不想争,而是一开始他就输的彻底,便注定这辈子只能远远的看着,徒留回忆。 这一世,他和顾六月早已注定,永远都,有缘无分。【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得了结局卡文症,所以放个无责任番外粗来。>_<0我努力看看正文能不能在今天噜完,如果没噜完我明天一定发的!! 第79章 破裂 没人知道大少爷在书房里和家主谈了什么,佣人们只知道当天两位小主子先后搬离了顾家,拖着一个沉重的行李箱从顾家大宅走了出去。不同的是小少爷是被司机接走的,而大少爷是自己开了车离开。家主没叫人把人拦下来,也没让人把少爷给软禁在这宅子里。虽然两个人离开时的背影同样潇洒决然,他们却觉得顾六月还是有希望回来的。毕竟家主下了令把小少爷房间的东西都烧了,大少爷的却只是把房间里可能腐烂的东西收拾出来,其他的全都一动不动的封了起来,也不允许佣人进去打扫。 总从那天后,这宅子里服侍的就没见过家主大人有好脸色,以前的时候那只能算是面无表情他们习惯了倒也没什么,可这些天那张英俊的脸只能用砚台来形容,阴沉的像墨水,饶是他们这些做久了的老人也扛不住。而且自从上次家主生了场大病,很多事情全都被放到这宅子里做,家主痊愈以后也没有到山下去,倒是打着西装送文件的精英们来拜访了不少次,多少时候他们都是在宅子外头把东西交给管家带进来的,能够被允许进来汇报工作的那说的都是些大事,可以说是寥寥无几。而因为家主在宅子里待的时间延长,佣人们的日子也就显得更难过了,以前的顾帆函只要对方做好了本职工作便不会说什么,可这几天他的表现显然是在迁怒,而且受到波及的人还不在少数。 顾六月走后的第四天顾家大宅里又来了两张新面孔,一个四十出头另一个看起来也才二十七八。两个人打着领带穿着西装的,发丝梳得整整齐齐,五官端正,浑身透着一股正气,看起来很干练是那种所谓的社会精英。 两个人是在客厅里被接待的,两个人被允许进来的时候,作为家主的顾帆函十分随意的坐在沙发里看着最近发生的娱乐节目,他穿得并不正式,两个人看起来也并非他的下属。佣人在管家的示意下为两位客人上了茶以后就默默的退到墙边,随时随刻等候家主吩咐。 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有客人的时候家主周围绝对不会低于二十个人,不管是站在明处还是暗处的。此时此刻那些佣人就站在大厅的各个角落,面带微笑的试图屏蔽自己的听觉。因为今天的客人实在是很不一般,他们是专门处理顾家私人事务的事务所的律师。今天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让顾大家主签署断绝顾帆函和顾亦父子关系的相关文件,并为他就相关问题答疑解惑。当文件生效之际,相关宣传部门将会负责把这个消息传递到顾家的所有高层。很快,与顾家有长久合作关系的各大家族就会得知,顾家二少爷已经和顾大家主断绝父子关系,其一举一动再与顾家无关,除其母所有遗产以及已归其名下财产外,净身出户,再无顾家所有家产继承权! 这消息传开的时候那些个固执的老头子又跳了出来,但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谁也无法更改,他们所要求的是顾亦亲自到先人祠堂请罪并由顾帆函亲自剔除族谱上顾亦的名字。在这几年的时间里,他们也看清了顾帆函是属意那个莫名冒出来的顾六月接过他自己身上的担子的,无论是顾帆函顾亦还是那个在平民家庭里长大的顾六月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他们这些做长老的只是挂着个虚名却无多大的能力,只要有机会他们是一定要跳出来膈应这父子三个的。 但很显然,已经和顾家断绝关系的顾亦并不买这群老头子的账,佣人们接电话时一律的回绝让这群闲得发慌的老头子气的浑身颤抖,在顾帆函面前大声斥骂顾亦,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老代表他们所有的长辈们站在现任家主顾帆函面前要求采用某些强制性手段把在那个对祖宗不敬的孽障压到祠堂去认罪。他们来势汹汹,理直气壮,布满皱纹的老脸慷慨激昂,拐杖在空气中抡得呼呼作响,和坐在沙发交叉着腿穿着家庭服喝着咖啡面无表情的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等着他们把怒气发泄完了要顾帆函下个决定的时候对方却一声不吭,气氛一时变得尴尬压抑,直到顾帆函喝完杯子里最后一杯咖啡,把那个杯子狠狠地摔到了他们面前。老人家们站得的地方没有铺厚厚的地毯,那个白色的杯子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瞬间四分五裂,简直和老人们脸上瞬间破碎掉的表情一样好看。一个八十多岁的长老气得不行,哆哆嗦嗦的用拐杖指着顾帆函,他身边立马有人扶住他避免他站不稳摔倒。“你你你!”的你了半天他还是没能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当顾帆函一个眼神扫过来的时候他更是吓得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顾亦已经和我断绝了父子关系,你们要他去跪祠堂就自己走到他的别墅去,那个地方在哪里你们很清楚。当初你要我儿子跪祠堂的时候我允了你们,就该给我知足点,如果你们觉得自己命太长我不介意提供举手之劳。”说完这话顾大家主完全无视可怜的老人家气得发青的脸色,转过头来对着站在一旁的管家下命令,“时管家,请几位老先生出去,现在,马上!还有我希望这里以后不要放进来任何和顾家无关的人,如果还有下一次你可以走人了,顺便告诉他们下次再放拿拐杖的人进来就直接跳到林子里去。” 无辜的时管家很有礼貌的把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请出去了,他们来时的车已经被开到了山下,至于身强力壮的司机们愿不愿意背老人下去可就不归他这个管家管了。 看起来连走路都很困难的老先生们看着长长的山路脸色比刚才在宅子里头还要难看,刚才那拐杖指着顾帆函的长老哆哆嗦嗦的问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管家,“你的意思是要我们自己走下去,这路这么长你是想要我们的命吗!” 一直微笑着让司机把这几位送到大宅门口的时管家依旧笑容不改,说话的声音客气又温柔,却叫几位几乎昏厥过去,“家主大人最近心情不太好,我也不知道是哪位怂恿几位老先生来触霉头的。您刚才也听到了,我是真的不想跳到林子里去,也自然不忍心看到那些兢兢业业的保镖们就因为长老们的一时心血来潮就被丢到林子里去,你们可能不知道,那里的野兽已经饿了几天了,它们很需要食物。好了,我就说到这里了,祝一路平安。”大门在管家微笑着招手的时候徐徐合拢,而站在门口的保镖们很是尽职的阻止了他们试图用拐杖敲击大门的举动。“很抱歉,待会我们将会为大门通上电源,含有金属物质的物品请勿靠近。” 一个肚子有些微胖六十岁左右的老头收起愤愤的表情,用一种趾高气昂的态度指着几个高大威猛的保镖:“你,你还有你,把我们几个背下去,没看到林老年纪都这么大了吗?要是林老出了事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等你们把我们背下去了我们会给你们一大笔钱,足够你们过完下半辈子了。” 保镖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几尊大理石雕像,旁边一个偏瘦的老头也忍不住开了口,但他的语气要客气上许多,试图通过讲道理来让保镖们回心转意,“这附近把守得这么严实哪里会有人进的去,大门通了电以后更就用不着担心了,你们有谁愿意背我们下去我们就会给他足够丰厚的报酬,也愿意以同样的薪酬雇佣你们当我们的护院。你看看这工作既无风险,工资又没变何乐而不为呢。”仍旧是没人搭理他。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那个走路都颤巍巍的倔老头已经开始自己慢慢往下走了,两个年轻一点的连忙过去扶着他。几个人走了不到几百米就传来两个人的惊呼声:“林老!林老你没事吧?林老你快醒醒,快掐人中,快掏药!” 一直坐在车子里冷眼看着的时遇这才掏出电话吩咐为几人司机做了登记的门卫,“打电话叫他们的保镖爬上来吧,不要让人死在路上,到时候少爷回来的时候沾染了晦气就不好了。”说罢,年轻的管家转过脸来对着前方等候已久的司机下命令,“好了,现在把车开回去吧。” 时遇回去的时候,顾大家主仍旧是保持着那个姿态坐在那里,地上的玻璃碎片已经被佣人清理干净,送来的文件也全部批好了放在茶几的右上角。那张冷峻的面容已经没了刚才的怒意,平静的就像是一座死火山,却教人胆战心惊,不知道下一次发作会是什么时候。 时管家迈开步子走了过去,给只穿着件单衣的家主大人披了件外套,“您要是倦了的话就先回房歇着吧,虽然这天不冷,可是穿这么少也是会着凉的,到时您生病了少爷又该心疼了。” “他都不回这个家了还谈什么心疼,他眼里压根就没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牵扯到顾六月顾帆函就容易失控,他实在是太重视这个孩子了。 “您还是先去歇息吧,他迟早会回来的,心甘情愿的一个人回来,毕竟,您都已经做了那么多了,不是吗? [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作者有话要说:果然还是晚上更有灵感啊,哈哈哈求收藏作者专栏,爪机党点文章目录页也可以收藏的,等这文完结了我就可以专心存新文稿了,这文完结就开新文快完结了好激动 第80章 甜点 顾亦和顾家断绝关系的消息自然是在第一时间传进了顾六月的耳朵里,这个时候他正待在自家弟弟的小城堡的厨房里,教对方如何制作他最喜欢的甜点之一——焦糖布丁。 顾六月并不喜欢吃甜腻的东西,但有几种甜点他特别喜欢几乎可以说是百吃不腻。张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做过一段时间的西点师,她还在世的时候就经常做给自己的家人吃吃,可惜为了漂亮张素欣年纪大了便很少吃这些高热量的食物,而到后来顾六月的外公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吃这些东西老太太为了避免浪费便好长时间都没有碰过那些做甜点的玩意。 后来张素欣把顾六月生下来以后老太太的心思便动到小孩身上。顾六月能够吃饭的时候老太太就开始变换花样着给他做点心吃,多数甜点他都是咬了一口就再也不沾的,只有几道吃起来爽口卖相又很不错的甜点是顾六月一直从小吃到现在的。想起来也亏得自己不嗜甜,不然以老太太对做甜点的狂热,自己现在还不得长成个满口虫牙的大胖子。 想到自己的那副模样,顾六月不由一阵恶寒,站在他身边拿着调羹的顾亦自然也察觉了他瞬间的失常,对方按照顾六月教的做法舀了一勺鲜奶油到预备好的瓷碗里,眉毛微微上挑,“怎么这事情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干吗还这么惊讶?他现在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哪有那么容易就肯对你放手。” “好了,你看看这分量对不对,是不是稍微放多了点。”自从顾六月搬过来住以后的顾亦整个人都显得明朗许多,虽然里阳光开朗还差得很远,但至少像个正常人。当然这也只是在顾六月在的时候他是这副模样,在旁人眼里,这位顾家二少还是和以前一样性格阴冷难以相处。不过现在似乎不能再这么称呼顾亦了,当初姬芙留给顾亦的那股势力已经完全被他收为己用,无论年纪多大资历多老,见了顾亦他们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句二爷,这个尊陈顾亦接受得心安理得,而在正式宣布脱离顾家以后要想和顾亦继续合作下去的人也全都改了称呼,至于那些认为顾亦没了顾家这课大树可信度很低的投资商们他也并不需要。 顾六月搬进来后这小别墅的防御增强了三倍,对访客的要求几乎弄得和顾家大宅的一样严。这家里的男性佣人一个个都被换成了能力很不错模样却不咋地的家政专业人才,至于那几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年轻女性,她们的相关资料上都表明这几位全都是天生的同性恋,还是想掰直都掰不直的那种。虽然十分欣赏自家恋人的审美标准,但他还是不能忍受一丁点的差错,顾六月在外面放在别人身上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在家里的话只要看自己一个就好。 顾六月看了眼那碗里的奶油,面部表情由微笑转为抽搐,“你确定你放的只有一勺?!”他随着顾亦手指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比平常勺子大了两三倍的大勺子就挂在墙壁上,上面还残留了些许奶油,很明显顾亦刚才就是拿这个勺子把鲜奶油从罐子里弄出来的,而那个玻璃罐一下子就空了三分之一。男人有些头痛的扶额,“你弄错了,不是说一份只要240ml就可以了吗,你怎么弄来这么大的勺子,等做好了我们哪里吃得完这么多?” 顾亦指了指挂着墙上的一排从调羹到小锅般大小的十几个勺子,再示意顾六月看向那些原材料,笑得得意“没有错,我本来就准备做三分的,你看这一排,这个是刚好240ml的勺子,这个是480的,刚才我用的是720ml的,上次你说了我就找人去做了,刚好昨天店里派人把这些东西都给送了过来。你不是说你比较喜欢哈密瓜蓝莓还有草莓酱吗?我们今天就做这三种,你喜欢哪种就吃哪种。” 顾六月哭笑不得,眸光却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看着小心翼翼刮着香草籽的人心里某个地方也柔软了几分。和他不一样,娇生惯养的顾小少爷这可是第一次下厨,为了能有个成功的作品顾亦可以说是费了很大的功夫。在一旁干站着的顾六月凑过去尝了一口罐子里的鲜奶油,他用的是最小的那个勺子,也只是稍尝了点这个味道,下一刻男人的目光却是立刻扫到了罐子的包装上,不是价格昂贵的进口货甚至不是知名的大牌子而是只有b市才能见到的一种鲜奶油,不够高档却是他吃了十几年的味道。 在那里专心用手动打蛋机打匀蛋黄的顾亦突然被男人从身后搂住腰,手一抖差点没让蛋黄飞溅出去,头顶上传来情人淡漠悦耳的嗓音,“你是怎么知道外婆最喜欢用这个牌子的的,明明b市那边的店都已经迁走了,那个厂也停了这种鲜奶油的生产。” “那个厂自然是还在生产这种奶油的,只是不外卖而已,至于为什么我知道,如果我说是因为无意间进了一次外婆的厨房你信不信”顾亦的手下的动作不停,声音里却带了一丝促狭。 “信,为什么不信。”顾亦过目不忘的本领亦是姬家人炫耀的本钱,那个时候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可是特地在这一点下面用红笔重重的画了横线,为的就是避免某天因为顾六月的轻忽让顾小少爷无意间看到了某些重要文件,若是寻常人看了那么几眼倒没多大关系,要是这位过目不忘的祖宗看到了那可成了不得了的大事。要是让那些人知道顾亦把这个天赋都用来记这些小事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把下巴抵在情人意外柔软的头发上,顾六月的笑意仿佛能够从那双眸子里溢出来。 用一只手圈住顾亦纤瘦却很有力的腰,顾六月拿刚才的小勺子舀了小半勺一旁糖罐里的砂糖是香草荚放进去制成的天然的香草味。就着嘴里还未消散的甜味扳过对方的脸就亲了上去,“你也尝尝,是不是很甜。”顾亦的拿着搅拌器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环上了心上人的腰,闭着眼,吻得满眼迷醉。这几天顾六月纵着他可以说很是荒唐了一把,虽然有种轻飘飘的不真实感,但哪怕是陷阱他也心甘情愿的跳进去,既然接受了他的感情遭到背叛的时候自己也会拉着他跳下地狱的,毕竟他就只剩他一个了。 实践永远是最好的老师,顾亦拿着樱桃梗练习了这么久却比不过他和顾六月腻在一起的这几天,因为留恋这种唇齿相交的感觉,两个人几乎把能够搜到的吻法都试了个遍,有顾六月这个好老师在,顾亦几乎是很快学会了如何在长吻中换气的诀窍。 但两个人的吻还是被迫中断了,一旁已经沸腾的鲜奶油冒着泡发出声音抗议两个人对他的忽视。被亲得眸光潋滟的顾亦连忙转了身把火关了,十分强硬的把打扰自己的顾六月摁到了一边的凳子坐好,然后把烧好的液体缓慢的倒进搅拌好的蛋液中,他拿的很稳,动作看起来也是说不出的优雅好看,熟练得像是练习了上百次。顾六月也顺着他的意安安分分坐在那里,看着顾大厨把混合好的液体分别加进三个瓷碗中,不得不说,不亏对数字有着惊人的敏感性的天才型大厨,液体被分得十分均匀。瓷碗和加了热水的烤盘一起被放进预热好的烤箱里,接下来需要等40到45分钟。 因为除了甜点顾亦还想做个水果拼盘,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顾亦把时间全花在对付那些该死的水果上面。这一部分顾亦显然是没有练过的,光是削个苹果皮就把果肉削掉近乎一半,还好香蕉是不用削皮的,但是顾小少爷戴着那种透明的薄手套用水果刀切出来的香蕉片简直是丑得不像话,厚薄几乎没有一片是均匀的。为了不干扰自己情人的心绪,顾六月干脆把自己的手头电脑搬到厨房里,看起了最近的财经新闻。 等到顾小少爷终于弄出个勉勉强强能看的水果拼盘的时候,厨房的大垃圾桶里已经堆满了被他废弃的原材料。正宗的焦糖布丁要用喷火枪才好,这个时候差不多布丁也烤好了,顾亦往上面均匀的撒上一层砂糖,拿着喷火枪就开始为布丁上色。刚好抬起头的顾六月观察了一下对方的动作,完全可以确定我们的顾小少爷绝对是之前就找专业的点心师教他自己做过的而且还练习了不止一次。火焰对准了中心轻微晃动,砂糖开始融化的时候,顾亦手持瓷碗,呈侧立状,匀速缓慢旋转,使得融化的焦糖流淌。动作一气呵成,堪称娴熟。而在今天顾六月只是在顾亦动手前说了一遍,甚至连手把手指导都算不上。 等顾亦把三个涂好果酱的布丁放在顾六月眼前时,后者刚好看完了今天的财经新闻。在对方满怀期待的目光下,顾六月用小勺敲碎了焦糖。“怎么样?” 看着对方略带紧张的样子,顾六月借鉴了以前闲暇时搜简介时看到的对焦糖布丁的评价,“用小勺敲碎焦糖的时候,像破冰船驶过湖面,下面是爽滑的蛋奶,美味像是一池春水,瞬间在唇齿间荡漾。这几个做的都很到位,最重要的是和外婆做得真的很像,除了嗯,可能是砂糖放多了,稍微有些甜腻,如果外婆做的打一百分,你的可以打九十分。” 顾小少爷的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的,“那你答应的奖励呢?” “这个就是你奖励。”顾六月从后面拿出个盘子来,上面他花了两分钟削好的兔子苹果,白白的果肉,咧开的三瓣嘴,虽然没有红眼珠却还是让人觉得活灵活现的特别可爱。“没有别的了。”很简单的五个字堵住了顾亦不死心的问话。 最后三个布丁被两人当做晚饭解决了,可怜的兔子苹果也被忿忿不平的顾亦给吞到了肚子里。当天晚上,内心愤愤的顾小少爷很早就上了床,两个人各自拿一本书占据了床的两侧,陷入顾亦刻意营造的冷战气氛里,而顾六月仍旧挂着笑容,丝毫不为所动。 台灯被关上的时候,顾六月压在了生着闷气的顾小少爷身上,“好了,别生气了,我把自己奖给你好不好。”不容对方拒绝,带着薄荷香气的唇舌就强势的和对方纠缠在一起,旖旎的呻吟和喘息在房间里渐渐响起,自然又是一夜风流。 半夜的时{!最,睡在床外侧的男人起身进卫生间接了个电话,清冷的月光洒在那张俊美的脸上投下黑色的阴影,刻意压低的声音是开始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冷酷,“既然时机找到了,那就开始动手吧。【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作者有话要说:透明的潜浅水炸弹,这是给透明(000)…加更>3<甜不甜 第81章 无责任番外之姬芙 姬家最宠爱的女儿小时候的模样很丑,是的简直可以说是非常丑,虽然是足了月生出来的,皮肤却又红又皱,看起来像只胖乎乎的小丑猴。而且过了老长一段时间她也仍旧是那副模样,并没有从一只小胖猴变成白白嫩嫩的可爱娃娃。就连姬芙的生母都很嫌弃的看着她,不愿意抱一抱这个丑不拉几的小婴儿,只有姬芙的大哥和这孩子最投缘,还是流鼻涕年纪的小鬼头把这个看起来像猴子似的小妹妹当成了新奇的玩具,除了完成长辈们布置的功课他最大的乐趣就是逗弄这个妹妹,姬芙也不怕他,只要这个哥哥一来就笑得傻兮兮的。 大人给小孩取名字一向是希望小孩能拥有他们所缺的东西的,因为姬芙生下来长得丑,姬老太爷大手一挥,就给姬芙取了这个芙字。芙即芙蓉,希望她将来能够长成亭亭玉立的模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当然姬芙到上小学的时候仍旧是很丑的,皮肤暗黄又因为很能吃而长得胖乎乎的,一双小短腿跟在自家大哥后面跑,整天被那些院子里的小孩嘲笑,这个十分美丽的名字也成了他们嘲笑她的资本之一。 幼小的姬芙不能完全听懂他们究竟在笑什么,却也能猜出这些家伙是嫌弃她长得难看,抓了一把父母给她新买的玻璃珠,一颗颗的用力的往那些家伙身上砸。最神奇的是,无论那些被砸得嗷嗷直叫的小孩怎么躲,她丢的珠子有八成都能落到那些家伙身上,一旁看的惊奇的姬家长子把这是告诉了长辈们,幼小的姬芙才开始受到大人们的关注,系统的培养加上姬芙自身的兴趣,大家也就都知道姬家有个眼力极好的小天才,虽然长得丑了点,但人非常的聪明,学习能力更是可以归纳到天才这一范围内。 和顾家不一样,姬家虽然同样是大家族,但行事方面却非常张扬。等到姬芙上了小学,姬家已经把她的名声完全扬了出去,这导致姬芙刚踏进家里安排的小学的大门几乎就被全校的小朋友们都认识了。此时的姬芙已经不是那个小胖猴了,因为运动强度大加上家里专门的营养师有合理的搭配她的膳食,她已经成功的瘦了下来,成了名副其实的瘦皮猴。当然,因为姬芙的皮肤还没有变漂亮,成天跟着男孩子一起愉快的玩耍的她也从来不愿意穿裙子,每天佣人给她扎的辫子早上好好的晚上回来一定东倒西歪,因为当时姬芙的母亲怀了孕,害怕过于活泼的姬芙不小心伤了她肚子里的宝贝,对这个还是丑兮兮的女儿也就疏于管教。 年幼的姬芙可以说是自家大哥一手带大的,可惜他一个年纪小小的男孩子哪里懂得什么淑女教育啊,也就拿那些大人们教育男孩的话来教导姬芙,只是简单的把男都改成女,说什么“女孩子要勇敢啊,不可以随便哭鼻子啊,不准娇滴滴的说话啊,不许动不动和家长告状啊……”等到姬芙的母亲把孩子生下来开始好好管教姬芙的时候,她可怜的女儿已经完全被毒害了,整天混在男孩子堆里,咧着掉了门牙漏风的嘴笑得傻兮兮的。 八岁的姬芙最喜欢穿的不是漂亮的裙子,而是方便玩耍看起来又拉风的吊带牛仔裤;她最喜欢的玩具不是洋娃娃和毛绒熊仔而是冲锋手枪和飞镖。姬芙从来不哭,也不喜欢向老师打小报告,谁敢在后面拽她的小辫子她就敢一巴掌给扇回去,把小男孩打得发蒙捂着红红的脸蛋哭得稀里哗啦,她就站在前面撑着腰哈哈大笑。姬芙的成绩从来都是班上最好的,姬芙很讲义气,姬芙玩得一手好飞镖,姬芙……总之姬芙就是男孩子们的偶像,那些女孩子们最讨厌的丑八怪。 姬芙的母亲听着老师讲她的光荣事迹,哭得非常伤心,边哭边摇着头说这孩子毁了毁了。她生的明明是个女儿,虽然丑是丑了点可只要好好教导,凭着温柔的性子还有姬家的财势将来也能找个好人家,还不都是她那可恶的丈夫,一点心思都不放在女儿身上,公公也不待见她,不然怎么能把这孩子给教成这样,看着一旁扔飞镖一扔一个准的姬芙,她不由得哭得更伤心了。一旁的姬芙瘪了瘪嘴,想着老师讲过的要孝顺父母,很不情愿的放下飞镖跑过来安慰自己的母亲。看着那张一点也没继承父母优秀基因的脸,这个可怜的母亲简直都要哭昏过去了,而衣服被泪雨打湿的姬芙却是对着站在一旁的自家大哥做了个扭曲的鬼脸,眼神分明是在说,“女人就是麻烦。” 后来姬芙的母亲是想把孩子搁在身边亲自教导的,可惜姬芙的性子已经野了,根本不是这个柔弱的女人哭哭啼啼几句就能改得过来的,做母亲的也就暂时放弃了,反正姬老太爷也说了,这孩子特别,是块难得的璞玉,就让她顺其自然的生长,也让这姬家多添点活力。老太爷都发了话,姬芙也就彻底解放了,仗着自己成绩好受老师的喜换,家世又好,战斗力又强,可以说是在学校称王称霸,完全可以横着走。 至于那些喜欢洋娃娃碎花裙子的小姑娘们她才懒得和她们计较,都是一群只懂得哭哭啼啼和告状的麻烦精,她们能得到这么多崇拜么,简直就是没用的窝囊废。那些小姑娘因为姬芙强大的武力值也只是私底下才会叫姬芙丑八怪,当着她的面总是客客气气的,至于班上最漂亮的那个女孩子,那是姬芙在这所小学唯一也是最好的同性朋友。和姬芙不一样,她是因为太过漂亮而被班里的小团体排斥的,小姑娘倔强着不肯流眼泪的模样很是讨姬芙喜欢,小霸王拍了拍还很是平坦的胸脯,发誓会保护对方一辈子。就这样,班上最丑的和最漂亮的倒是成了最亲密的小伙伴,两个人站在一起简直是道无比特别的风景。 姬芙的大哥其实是很不喜欢那个小姑娘的,家世普通心机又深,拐着尚单纯的姬芙给她当保镖当陪衬,他们姬家人哪能容人这般算计的,偏偏姬芙还是傻乎乎的把自己真心给交付出去。不过当大哥的想了想,还是让自己的这个傻妹妹吃点亏比较好,只有吃了亏受了教训姬芙才能够真正的成长起来,才能看清人心险恶。 不得不说,他这个决定做得可以说是无比的英明神武,如果不是他的这个决定,或许也就没有以后的那个姬芙。那个年代的小姑娘情窦初开的很早,都是很透明单纯的感情,姬芙也不例外,在五年级的时候喜欢上她们班里长得最好的一个小男孩,那是个很斯文秀气的男孩子,和那些皮猴子完全不一样,他的父亲是很有名的大学教授,母亲是局长千金,说话做事都非常讲究,衣服穿得永远都是整整齐齐还带着一股好闻的香气。他成绩只比姬芙差了一点点,牢牢着占据了班里第二名的宝座,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让那些叽叽喳喳的女孩子看了就会脸红。 姬芙虽然对这样的男孩子不太感冒,可虽大流随着也对那男孩子有了那么丁点好感,特别是后来老师又把人调到了姬芙的前面,这可是班里唯一一个不会因为她长得不好看而区别对待的男孩子。在临毕业季的时候,姬芙把那个男孩子单独约出来给人塞了一把的狗尾巴草,然后没等那个男孩子做出反应就蹭蹭蹭的跑掉了。那个时候的姬芙已经开始发育,身材很苗条,皮肤也渐渐开始变好,越来越像她那个容貌极佳的大美人母亲,只是因为不修边幅,很容易让人忽略掉她的变化。 结果对方自然没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而是在毕业之后和姬芙玩得最好的那个女孩子在一起了,那段青涩的初恋和友情全都在那个美好的黄昏瞬间被毁。姬芙就坐在来接她的车里,身边是她可敬可亲的大哥,少女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车窗外的那对年轻男女,小巷子里很安静,安静到她坐在车里就能清晰的听到两个人说话声。两个人提起来姬芙送的狗尾草,那个漂亮的少女扬起一个讽刺的笑,“她大抵是觉得你比较适合那种草吧,姬芙这个人除了成绩和家世外简直毫无可取之处。她平日里还老是欺负我呢,你是不知道啊她私下里对我可凶了,如果不是我听话也不知道要被她揍多少次呢,以后你们见了面还是离她远点知道没。” 说后面话的时候女孩子露出令人心疼的委屈表情。到最后又撅着嘴,显得特别的可爱,令人不由相信她说的话全都是事实,明明当初还是她对自己说的狗尾巴草的花语是暗恋啊。姬芙眼里那种亮晶晶的东西逐渐暗淡下来,变成一种糅杂着复杂感情的混沌。一旁坐着的她的兄长爱怜的抚了抚自家妹妹柔软的头发,用一种姬家人特有的高傲语调安慰她,“权当是用这段时间买了这次的教训吧,你得知道狗尾巴草花语虽然好,但它实在太低贱了,那不是一个姬家人该有的品味。还有,记得以后一定要别人凑上来倒贴你,就算你再丑,只要你姓姬,就轮不到任何人来嘲笑。” 不过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是,自从上了初中以后,姬芙开始和自己的母亲变得亲近起来,收敛了自己的野性,开始学习化妆,穿衣搭配的技巧,也开始学习舞蹈和音乐。就像个真正的女孩子那样,乖巧听话得叫姬母热泪盈眶。随着年龄的增长,姬芙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成为了一枝亭亭玉立的白荷,永远挂在红榜第一的成绩还有良好的家世让姬芙成为了姬母炫耀的资本,而对外与姬家人如出一辙的骄傲姿态又很是讨了姬老太爷的欢心对内抹了蜜糖的嘴和贴心的举动则是轻易俘虏了姬家的女性长辈的喜爱,从那以后姬芙才算真正成为了姬家最宠爱的小公主,她也真的做到了只有别人求着和她做朋友,眼巴巴的贴上来求交往。 或许是初恋的失败给了姬芙很大的打击,尽管追求她的优秀青年如过江之鲫,一直到读完大学她也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到了最后她却是被作为家族联姻的工具嫁给了顾家的家主,一个丧了妻的男人。姬芙出嫁的时候家主还并不是她的父亲,而是老爷子垂危,家族里几个争权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做父亲的没有心思顾及这个要结婚的女儿,只有姬芙的大哥在姬芙结婚的前一天在妹妹的房间里破天荒的抽了很久的烟。那个护了她这么多年,教导她为人之道的男孩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英俊青年,却还没有那个能力来忤逆家族做出的决定。最后他还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家妹妹的肩膀,允诺只要她受了欺负自己随时为她撑腰,只要他还在一天,姬家就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这个时候的姬芙还是那个无比骄傲姬家明珠,虽识得人心险恶,对自己的评估却高过了头。自认了解男人的本性的她并未把自己未来的丈夫放在眼里,虽然对方年纪轻轻就成了一个大家族的一家之主。初恋失败以后她就很讨厌那种文雅型的男人,顾帆函的外貌和气质无疑是让他满意的,只要他不做太过出格的事,她有信心把这个家给经营好,把这个男人牢牢的攥在手心里。至于他前妻留下来的那两个女儿,只要够听话,她自然也不会太过难为她们。 但可惜的是,最后她不但没成功把顾帆函给攥紧,倒是把自己的一颗心给搭了进去。虽然过了不久她就对这个男人死了心,但终究也是让她失去了爱人的能力。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各方面都很成功的姬芙唯独在感情上是个失败者,她需要的是一个温柔顺从的丈夫,能够包容她所有的任性骄纵,但以她的心高气傲,挑选的却只有能够征服她的男人。顾帆函足够的强势,两个人却是谁也没征服谁,一个把自己保护的太好,一个从来就没有心。 演戏谁不会呢,他们是众人眼里天造地设的一对,上流圈子里难得的模范夫妻,妻子大气温柔,做丈夫的洁身自好。父母的基因好,生出的孩子也是极有天分。可谁知道这模范夫妻私底下又是什么样呢,整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却互相视作陌路人,他忙他的事业,她教她的孩子。这冷冰冰的顾家并未因为多了个女主人而显得充满生气,顾帆函也并没有因为多了个妻子而显得更有人情味。 在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顾帆函的时候,挺着个大肚子的她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差点没小产,当然她不是气的而是乐的。多么的讽刺,高傲无比的顾大家主被人戴了一顶绿帽子却不能为外人道,只能打落牙齿血吞的看着这个不属于他的孩子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说起来她真应该感谢那个走错房间还因为醉酒和她春风一度的男人,那个只能藏在黑暗里的顾帆函的半身,他的影。他不仅帮她成功报复到了相看两相厌的丈夫,更重要的是给了她一个孩子。顾亦是她这下半辈子在这宅子里唯一的寄托和欢乐,和她不一样,这个孩子虽然生下来很是瘦弱,但不到一个月就长得非常好看了,不像那些白白胖胖的小孩,经过努力的调养的顾亦还是瘦瘦小小的样子但五官已经长开来,非常的精致。 小小的婴儿几乎让姬芙的心都化成了一摊春水,因为小时候的疏远她后来虽然尽了力却还是没能和母亲又多亲近,吸取了这个教训的她是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也和自己疏离的。只要是能够亲力亲为的是她绝不放手让别人去做,就像呵护一块无价的美玉一样她精心呵护着这条脆弱的小生命。所以当顾亦是傻子的流言因为某些有心人传开的时候她几乎都要气疯了,这是她做了母亲以后第一次这么疯狂,用称得上雷霆的手段把那几个碎嘴的处置了,又特意回了一次姬家对着已是家主的父亲和注定是姬家继承人的兄长诉了一番苦。顾帆函自然没受损失,那些个有心人过得却很是凄惨。也是这个时候姬芙开始变得心狠手辣起来,也完全放弃了给顾亦正常教育的想法,毕竟在这个家里,没有庇护伞的弱者是毫无生存机会的。 令她欣慰的是,她生下来的孩子非常出色,简直是个天生的阴谋家。虽然性格不那么讨喜,但能力和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唯一的遗憾是这孩子对谁都冷淡,对她这个母亲也只能勉强说是亲近,怕是自己死了这孩子连眼泪也不会流一滴。年轻的母亲兴致勃勃的策划着儿子的未来,却不知道头顶上已经笼罩了死亡的阴云。 临死的时候她命令佣人把顾亦叫了过来,声音很是虚弱的问:“如果妈妈死了,你会不会很伤心?”小孩就站在床边,很冷静的站在那里,睁着一双乌沉的眼,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然后姬芙咽气了,表情平静而满足,仿佛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的回答。真好真好,她生下的孩子根本就没有心,情深所至,慧极必伤。不愧是她生下的孩子,注定了别人就只能被他伤,她这下子完全可以放心的去了。 只是,如果还有下辈子,就让她做个男人吧,如果给做男人的时间加个期限,她希望是,一万年。【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都放心在码番外了,因为这张太长,所以明天更正文,今天要努力完结时管家番外qaq 第82章 闹剧 顾家高层这几天可以说是很动荡,当时顾亦和顾家家主断绝父子关系的消息传达过来就引发了一次不小的人事调动。以前坚定顾亦才会是这个家族的龙头的接班人,虽然不喜顾亦的性子,可他们却也认同他的才华。谁能料想家主还会中途多出个这么大的儿子,空降到他们头上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虽然这几年凭着自己的能力顾六月收服了不少能人,可是也有不小的一部分是坚定的站在顾亦身边,并不愿意服从顾六月的管教的。 之前两个人都在为顾家工作,那些人跟着顾亦,虽然不待见顾六月却也不至于给他下绊子。两方面的人相互看不顺眼,但两个小boss在上面压着,又有顾帆函坐镇,两方人马倒也是相安无事,可这样一个消息砸下来,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打破原本的平衡。 这两父子间显然是闹得极为僵硬的,在不久之后,顾亦也出具了一份声明,当然也只是属于内部人士相传,并不像别的大家族登在各大媒体上,闹得满城风雨。一方面受到排挤,一方面还要担心自己被降职。这些个精英们都开始另谋出路,或者是跳槽到顾亦的私人产业去。那里虽然不如顾家,可是也更有发展的可能,他们愿意追随着顾亦一同打造属于他们的商业王国。 毕竟虎毒不食子,两个人虽然关系破裂了,但只要顾帆函不去刻意打压顾亦分离出来的悦亦,他们完全有希望把这个充满生命力的产业发展的无比强大。 有些中立党被提拔上来补了那些人的位置,但谁曾想没过几天,休假在家的顾六月又跑出来要移接自己手上的权利和工作。这个被空降来的大少爷确实为顾家做出了不少贡献,也培养出不少的新骨干。他们在这部工作的庞大机器里占了或轻或重的位置,要是猛地一下抽身离去,这台机器还不得都要垮台。 这幢大楼是顾家所有企业的核心,几乎所有重要的东西都要经由这大楼里的工作人员处理以后转出去,还有一些大资金的投入,都需要顾家的高层管理人员签字后才能生效。一旦这边乱了套,顾家的根基就会受到动摇,就算那些与顾家本部关系不大的小企业受不到多大的影响,可就以那些小企业的微薄之力也不能够弥补顾家这次动荡受到的损失。 当初顾六月和顾亦是以可能的家族继承人身份在顾家高层里待着的,顾亦在顾家是早有不浅的根基,出于对这个半途冒出来的儿子的偏爱,也为了能够让两个人真正的势均力敌,顾帆函可以说在明面上和暗处都扶持了顾六月不少,不然仅凭着顾六月自己,哪有可能在顾家的核心那么快就站稳。 原本两个人是相互用来制衡的,在顾家的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当两个同样强势的继承人对上的时候,总是有一方要先放弃,自己到外头去组建属于自己的王国。一般一方放弃了,另一方的人自然也就壮大起来,很快就能够把有些失控的秩序迅速的稳定下来。当然不为人所知的是,出去的那一支总是会迅速的消亡掉,因为顾家本部的独一无二,容不得旁支发展壮大。但多数时候,顾家是不可能有能够势均力敌的继承人的,因为作为家主的偏心,还有继承人本身素质及母家家世背景的原因,强势的那一方总是能够在弱者还未发展壮大的时候就把对方的发展之路给掐死在萌芽里。 顾六月还有顾亦的这种情况就只在几百年前出现过一次,当时两者闹得不可开交,但因为一开始担任家主的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两个小辈再怎么折腾也只是苦了那一帮子陪他们折腾的人,对顾家并无多少的影响。何况两者都是冲着继承人的位置来的,哪里会想现在这副样子。两兄弟竟是接连着从顾家核心抽身而去。 顾亦倒还说得过去,毕竟从小性子阴沉,不爱和父母亲近,现在顾帆函又把注意力全都放在自己兄长上面,他心灰意冷了,想要独立出去也能够让人理解,再说现在两父子都断绝关系了,顾亦自然也没有那个面皮接着留在这里。可顾六月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可没听说这位顾大少爷也和家主断绝了父子关系,不仅如此,他们可都听说自顾六月搬进了顾家大宅以后两父子间相处更是难得的融洽。 顾家毕竟不比其他家族,顾帆函这个家主的性子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也都很清楚。况且就算是平常人家,父亲也总是一副过来人的姿态面对做儿子的,而在顾帆函这样帝王般尊贵的男人要以平等的姿态来教育儿子更加是不可能的事情,做儿子的自然应该多为体谅。这帮人看来,能够有这么一个出色的父亲顾六月就应该感到自豪,并以其父为榜样努力奋斗。权利这种好东西,一沾上就是戒不掉的瘾,顾六月好不容易爬得这么高,怎么可能说退出就退出,随随便便的就抽身而去,还带走了一批对核心挺重要的高层管理人员。 那些都是平日里和顾六月相处得非常好的高层员工,典型的大少党,平日里两拨人马起冲突的时候也都是这些人跑在最前面,为顾六月出头,明里暗里的做些贬低顾亦褒扬顾六月的事。这些人几乎就是在顾六月撒手不干的后两天交出了自己的辞呈,当初为了留下这些人才,顾家也可以说是费了一番功夫的,薪金开得很高,违约金也是有些惊人的数字。令人意外的是,这些个员工们多数都是到了合约日期按惯例本该和顾家续约的,只有少数几个执意要跟着顾六月出去的,顾六月为其付了高额的违约金。 看着样的情况,分明是这位顾大少一开始就瞅好了这些人才,然后等着这么一天从顾家抽身而去,在家主来不及防范的时候,再给予顾家狠狠的一击。 亏他们还听说这位顾少爷和家主大人相处的极好呢,还记得刚把顾六月接进来的时候,家主几乎是手把手地教这个儿子熟悉家族的业务,等后来更是放了不少权下来,为的就是使顾六月能够迅速地成长。而做儿子的也一直很是谦逊努力,手段和狠心也是有的,做事情果敢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他们这些老下属看着虽然觉得有些心酸,却也还是为家主高兴,所喜爱的接班人足够优秀,自然也不用担心那些对顾家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 况且,顾大少爷对父亲的孝顺也可以说是出了名的,比起终日里阴森森感觉浑身冒鬼气的顾二少,总是一脸温柔微笑的顾六月显然花了很多心思在顾大家主身上的,平日里的亲近就不用多说,就谈谈那次家主大人病倒的那一次吧,听说那些个本该家主亲自批的文件都是由顾大少爷念了以后再由后者代批的。有几个高层的员工还进去看到了两个人相处的场景,当时家主大人就那么躺在床上,大少在给人削苹果,轻巧的水果刀在红红的大苹果上转了一圈,皮还是完整的贴在果肉上,轻轻一扯,整个果皮都脱落下来,完完整整,薄如蝉翼。等到自家家主在那里看文件的时候,顾六月就在那里给人按摩腿上的穴位,那姿态,活像是小媳妇在伺候大老爷,硬是叫这几个精英们差点看傻眼。 要是佣人他们倒也觉得没啥,可这毕竟不是别人,而是顾家家主认定的继承人,那也是个高高在上的人物,怎么能够自己来干这些事呢,除了父慈子孝,他们还真找不到好理由。单看人家削苹果的技巧,没有系统的练过那能达到这种境界吗?别说是顾家了,就连他们家里的那几个宝宝仔也都长这么大连水果刀都没拿过呢,平日里讨好的时候也只会撒几句娇,哪里会像顾六月这样花这么多的心思呢。当然,他们并不知道顾六月一开始只是生活在平民家庭里,毕竟知道顾六月是什么出身的人实在有限。 对外顾家的说辞一律是:大少爷只是因为身体原因,常年在外休养。看着顾六月这般好的精神气色,大家也只是猜想养病不过是个幌子,家主大人把人放在国外不过是为了能够保护好大少爷啊安危,毕竟谁不知道,顾亦的母亲姬芙那可是个极为厉害的角色,至于为什么姬芙死了多年家主才把人接过来那就只能说家主大人英明神武,他们智商有限实在难以捉摸。 但从那段时间的表现上看,顾六月是确确实实把这个父亲放在心上的,而他们的家主大人也显然很是受用,那种父慈子孝的场景简直能把他们闪瞎眼。可是现在的这种种情况,却摆明了他们看好的顾六月本质上却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估计也是为了他死去的母亲的那档子事,想着法子要算计一下他们的家主大人。 那些个还很年轻的职工们内心惶惶,这些跟着顾帆函一起过来的老员工们却是胸有成竹毫不在意的模样。很快,在顾家大宅里待了老久的顾大家主终于在这栋大楼里露了面。与此同时,那些卷铺盖走人的职工的岗位被许多突然涌出来的新面孔取代,几乎是以不可能的速度,这些新手很快适应了他们的工作,顾家这个庞大的机器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运转,甚至因为换上了一些崭新的零件,这部机器运转的状态比原本还要好上许多。 那些跟着顾六月一起走,甚至不惜付高额违约金的员工们俨然成了一个笑话。这一仗一直都是顾帆函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自己尚且稚嫩的两个儿子玩了这么一出幼稚的小把戏,眼带怜悯,大局在握。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我智商有限qaq 【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真高兴~健二匀/?谢谢音月冰月的地雷还有百度一百次的还有坷王可的地雷,请原谅我打不出那么复杂的名字,爪机复制太不方便了qaq 第83章 不要以为自己太重要 那些从顾家大宅里的员工自然也是知道了这么一码子事的,都是些心高气傲的人物,都把自己看得很高,本还准备看看仍为顾家工作的瞧不起自己的那些人的笑话。谁曾想,冒出一大批空降部队轻而易举就把他们给取代了呢。这年头,只要有钱,什么样的人才是求不到的,而且看那些人适应的速度,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事,而是早有预谋,就等着他们生了二心,趁着这个机会把他们这些人给赶下去。 和顾家解了约以后,这些个人自然是到了顾六月在外的产业,他们得到的待遇自是大不如前,原本想要干一番大事业的想法也因为消极的心态而渐渐消磨,都是已经享受惯了高职位的人物,原本那些队伍他们没法带出来,现在的这些人都是跟着顾六月在外头的那些人打拼起来的,也不是他们能够轻易征服的存在。 要把手底下的人驯服是得花一番大力气的,他们也不是那些热血沸腾的小青年们,哪有那种精力跟着这群人耗。因为是空降过来的,原本能叫这些人服气的头头被生生降成了他们的副手,一帮子人一起对付一个,要是能耐不够的完全就是被架空,虽然顶着个高管的头衔,却完全谈不上话语权。做成功了呢,他的成功大半都要落到副手的头上,失败了则全都是他这个当领导的办事不力,没有领导才能,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却碍着面子只把苦水往自己肚子里咽。能够豁得开的自然回去找顾六月,把自己的职位往下调,或者是外放到将要开发的地区,重新建立一帮属于自己的领导班子。当然也有特别有魄力的,靠一段时间的相处便能凭着自己的个人魅力让底下那帮子人承认自己的地位,日子照样是过得风生水起。 然而令这些员工们惊讶的是,他们办公的写字楼对面竟然就是顾亦在外产业的总部,这些个员工们有的时候还能看到两兄弟从同一辆车里出来,下班以后又钻进同一辆车里。很显然,之前两兄弟在顾家那副不仇视也不亲近的态度完全就是装出来的,看这两个人的走在一起时的样子,没瞎眼的人就能看出这两人有多亲密,简直比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还要亲密无间。 也难怪这两兄弟会合起来一起对付顾家家主,敢情是一开始就算计好的,就等着做父亲的往坑里跳,没曾想姜还是老的辣,倒是被当老子的摆了一道,让那些个老家伙都看了笑话。这两兄弟亲亲热热的成了同盟,倒是让他们这些人在那里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互相贬低。却原来不过只是人家手里一颗毫不重要的棋子,如今人家能够给这样的待遇已经可以说是仁至义尽,虽然想起来就觉得寒心,他们却也是无可奈何。从顾家核心叛离出来的员工是绝对不会有机会能够在别的企业找到工作的,只要他们还想活着就不会泄露任何关于顾家的机密。何况那些真正有用的核心资料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看到的,没有哪个对顾家有觊觎之心的家族会出大代价来保护他这么一个拿不出对等价值的人。为了养家糊口,至少能过上优越的生活,除了顾家这两兄弟名下的企业,他们哪里都去不了。做人啊,不能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日子自然还是要照过的,顾家那些人虽是看了一回儿子被老子耍弄了一把的笑话,但做主子的终究还是主子,不管他们有多么呕心沥血,为这个家族的发展贡献了多少,能坐到那个最高位子上的人永远都只能是姓顾,看完了笑话便罢,谁都说这是家主给自家不听话的儿子一个小教训,只要没断绝关系,顾六月就仍旧是这个家族的继承人,顾家涉及的从来都不止简单的商业,这样一份庞大的家业,是个男人就不可能不心动。顾帆函和顾六月关系这么好,最多也就是父亲哄两句,给个甜头,儿子自然也就乖乖回来。 但日子过了这么久,也没看到顾六月又要回来认错的迹象。自从两边闹翻以后顾家核心的这些员工可都知道顾大家主最为疼爱的孩子也搬出了顾家,而且不是住在别的什么地方,就是住在自家弟弟的小别墅里,两个人同进同出,简直像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便有人隐隐为做家主的惋惜了,顾家的女人死得快大家也都知道,至于为什么死得快那都是彼此心知肚明的秘密,没有谁会大大咧咧的到处宣传出来。若是说什么能够让这本该是仇敌的两兄弟走到一起共同对付当老子的,除了母亲都是莫名其妙的死去,他们还真想不出什么别的原因来。 不得不说两个人的工作做得真心好,大家虽然都知道这位顾大少是个天生喜欢男人的,而顾小少爷身边貌似也从未出现过女性,可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把两兄弟往那种关系想。毕竟嘛,虽然顾亦身边从未出现过有亲密关系的女性,可也没听说这位顾小少爷喜欢的是男人呀,两人从来不在人前做出那种明显是情侣的动作,谁敢有那个胆子盯着那位病怏怏的顾小少爷看看他的眼里有没有藏着对兄长的迷恋之情。何况以他们这些正常男人的想法,顾亦虽然长得好,一身细皮嫩肉的手感肯定也不错,要是能笑起来,那可真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叫人心里痒痒。但是顾亦那种阴森森的气质就足够让他们失了胃口,要是在做爱的时候被那双乌沉沉的眼看着,他们怕是连命根子也要软下来,肯定是会造成心理阴影的!只要顾六月是一个审美观正常的男人,就是绝对不会看得上顾亦的。 顾帆函所在的顾家大宅一向是绝对保密的好地方,只要顾帆函没开口,任何情况都不可能从哪里泄露出来。至于顾亦的小别墅,那里早就围得跟铁桶似的,连着苍蝇都飞不出来,自然也传不出什么对两人不利的流言蜚语来。顾亦不是不想昭告全天下这是他的男人,别人不要妄图染指,但现在显然并不是好时候,顾六月也绝不会允许他这样做。面对好不容易得到的感情,顾小少爷便是他一切都听自家情人的。 顾六月的目的本就是要脱离这个原本就不该和他有牵扯的顾家,但看现在这种架势,很显然他的小算盘是打失败了的。不是不知道自己想做些什么,做了些什么都是掌握在顾帆函手里的,可难免心存侥幸想要去赌一次。不管他想干些什么,顾亦都是举双手支持自己的心上人的,即使顾六月被顾帆函坑得给破了产,他也有那个能力和财势把顾六月养得白白胖胖的,用不着回去受那个老男人的窝囊气。 顾亦自然是不可能再称呼顾帆函为父亲,况且他们本就不是亲父子,比起顾家家主这样的叫法,他更加喜欢叫他老男人,就好像能够把顾帆函全身的魅力和光环都抹去,随时都在提醒着,自己最大的对手不过只是个老男人罢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当顾六月也从顾家核心退出来的时候,姬家立刻跟着站了出来,不同于顾家,姬家一向是极为张扬的。姬家的现任家主站出来发表了一顿对其外甥顾亦的言论,说的是如果顾亦愿意改姓姬,他们随时欢迎。很快这些上流社会的圈子里便都知道,就算没了顾家,顾亦的身后可还是站着个姬家的,虽然姬芙早早去了,但顾亦身上不还流着姬家的血嘛。姬家这样摆明了要罩着顾亦,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便也不甘愿的把自己的歪心思给压了下去。 外界那边没出什么幺蛾子,顾家这边却是很不好过了。自从顾大少爷走后,家主的气压是一天比一天低。上次把一帮新人安排到了各自的岗位,又集齐各高层开了个会,顾帆函便再也没在这栋大楼里出现过。接下来的日子家主变得异常勤快,白日里文件是源源不断的往宅子里送,原本不被允许进入大宅的人也在这些天见了家主大人好几次。这本来是无比荣幸的事,可在这个时段显然就是一种折磨,有些人甚至一天内往山上山下的跑了好几次,来来回回的折腾就累得够呛,何况还有高强度的工作压在身上,简直叫一个苦不堪言。 显而易见,家主这是心情不好拿他们撒气呢,可是命令一下来,他们也只能乖乖的跑来跑去,权当是锻炼一下自己糟糕的身体,顺便还能瞻仰一下大人处理工作时的英姿。当然吗,只要是顾帆函抬起头的时候,他们是绝没有那个胆子和对方对视的。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样的苦日子很快也就到头了。 据可靠人士透露,始终站在家主身边的那个年轻的管家笑眯眯的说过,“很快大少就会回到这个家里来和家主大人聊天谈心的,如果没有意外,他将会重新回来工作,而谈天的时间嘛,就定在一周之内。” 盼望着,盼望着,这一天终于来了,今天所有的工作都暂停送往顾家大宅,原因是,那座大宅今天要接待一个十分重要的客人,也1容会是它未来的主人一一顾六月。[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作者有话要说:c二)厂偷偷告诉乃们,我结局其实已经码好了,就是差几章正文了,妈麻麻再也不用担心我烂尾了,话说如果我要写顾爹小时候的番外灰有人想看吗没人我就不码了哦(>a树a<) 第84章 谈不拢 那几日刚好是顾六月休息的日子,他原本是打算要陪顾亦一起去逛个街的,但一大清早顾帆函派过来他以前在顾家大宅里专用的司机,开着顾六月往日最喜欢的那辆车,用一种十分客气却不容拒绝的态度把顾六月接回了顾家大宅。司机自然只是一字不漏的转达家主的话,并努力模仿了家主说话时的神态,再央着顾六月看在自己以前尽心尽力的份上,可怜巴巴的求顾六月给自已一个活路。 这话说得肯定是过了头的,但一个面容刚毅的中年男人用这样的表情和语气乞求你只是把一场已定的谈判提前那么点时间的时候,哪怕这说话的是个陌生人你也难以拒绝,何况这个司机确实也尽心尽职的跟了顾六月一段不短的时间。虽然顾亦不大乐意可也没法改变顾六月的决定,给了一个离别吻之后,顾六月就坐上那辆车离开了。顾亦就站在门口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然后窝在房间里找了些消遣默默等着顾六月回来陪自己出去逛。为了能够让两个人有更多的相处时间,他特意把休息和工作时间调成了一个频率。 从两个人住的地方到顾家大宅来回车程大约四个小时,顾六月是早上七点被接走的,在加上“谈天”的时间,中午的时候自然是没能回来。可当厨房把晚餐做好的时候,顾六月仍然是没有回来,这个时候的顾亦就觉得不对劲了,打了个电话过去,听筒里传来的是冷冰冰的电子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餐桌上的饭菜渐渐变凉,厨房的人便又把饭菜都热了一遍,一个平日里和顾亦还算亲近的老佣人劝了两句,顾亦虽然心里不安,但想着自己还得留个好身体和自家心上人过一辈子,便胡乱的吃了点东西填肚子。早早的洗漱了就到床上去睡了,第二天的时候他醒的很早,果不其然,身边的枕头还是冰凉凉的没有温度,问过了门卫和佣人也都一致回答说没有见过当家的回来。 顾亦大致也能猜到是出了什么事,吩咐厨房早早的把早饭做好,以非常快的速度时间用完早餐,再对着镜子精心打理了一番。镜子里的男人有张精致而不显女气的脸,原本尖得能戳死人的下巴被这些天的日子养出点肉来,不管是看上去还是摸起来都是手感很好,略显薄了些的红唇看起来非常的适合接吻,若是那双乌沉的眼里染了□,更是万份的勾人。总体而言面色红润十分健康。他穿得和当天离开顾家时一模一样,发丝打理得服服帖帖。等他出门的时候,手表上的指针刚好指向七点,和顾六月离开的那天是一个时间。 无论是顾家大宅还是顾亦住的别墅,都属于没有多少人烟的郊区。因为顾亦的焦虑,车子在路上开得很快,平日里大约要两个小时才能够到达的路,司机硬是只用了一个小时。坐在车里的顾亦显然是有些晕车,等到后视镜里的人脸色从苍白变回红润,他才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平地和山上是不能够开同一种车的,平日里他们回来的时候,山下是随时有车接应的,但很显然现在的顾亦并等着顾亦把晕车的症状平复下来,用来爬山的车也差不多开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帆函还未来得及吩咐,在看清车子里是什么人以后,山下的守卫并未对其多加阻拦,而是打开了后山唯一的通道口,让顾亦的车子顺利的上去。原本以为自己可能得走秘密小径的顾亦略微惊讶了一会,便催着司机以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尽量加快速度。 这条道路他曾经不知道上上下下多少次了,再次看到沿路熟悉的风景他却没有任何喜悦可言,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想要再到这座冰冷冷的大宅里来,望着半山腰比帝王的宫殿还要宏伟的建筑,那张极为秀美的面孔上笼罩的只有浓浓的阴霾。年轻男人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乌沉的眼里酝酿着风暴。 几乎可以说是出乎意料的顺利,顾亦没收到任何阻拦的就进了顾家大宅,跟在他后面的司机被拦在顾家大宅的第二道防线,门卫对这张陌生的面孔十分宽容,既没有盘问也没有勒令他开着那辆不属于顾家的车退到山底下去,因为他们知道要不了多久被逐出顾家的顾小少爷用不着太久就会再次从大门里走出来。 这个老实巴交的司机在车子里焦虑的等待了两个半个小时,把顾亦搭进去的那辆黑色轿车又重新在大门口停了下来,从车里走出来的浑身冒着黑色火焰的俊美男人很显然就是他的雇主,顾亦钻进车里,用力地把车门甩上,力度大得连司机都要心疼这辆不属于自己的好车。男人看也没看他一眼,平日在当家的面前还算是平和的嗓音冷得像冰,仿佛带了毁天灭地的怒气,“开车。”车子如离弦之箭一样射了出去。 坐在车上的顾亦用了很大的心力才让自己的怒气平复下来,他走进去的时候顾帆函就坐在客厅里,顾六月并没有坐在对方的身边,顾亦也不看他,径直就走向顾六月以前住的房间,那房间旁边便是他以前住的,房门被拆掉了,里面的东西也被搬了精光,原本洁白的墙壁还有天花板上都是烟熏过的痕迹,非常丑陋,显得与这座低调却奢华的大宅格格不入。但顾亦也只是扫了一眼,脚步稍稍僵硬,便迫不及待的推开了顾六月房间那扇虚掩着的房门。 完全不同于隔壁的那间房,这里面的每一件摆设都是顾六月离开前的样子,房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玻璃桌上放着的一杯刚沏好的白毫银针,窗台上摆着的小盆栽还被人刚刚浇过水,床上的被子是按照顾六月的习惯折好的,一切的迹象都表明顾六月昨晚就在这间房里睡过,但是房间里很安静,除了顾亦自己的呼吸声什么响动也没有。 “哥哥,你在哪?”房间里没有人回答他,走到走廊里,顾亦对着敞开的房门又喊了几声,又在长长的走廊里走了一遍,在这宅子里逛了大约两个小时,还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扩音器喊了好一阵。嗓音都变得有些沙哑。直到一个极为节奏感的脚步声在他的身后响起,顾亦欣喜的转了头,“哥……”下个音却是卡在喉咙里出不来。来人并非他想见到的顾六月而是和心上人有五分相似的,他目前最厌恶的存在,顾帆函。 那个不被他喜却也无法否认其魅力的男人显然过得极好,那张被时光眷顾的脸上没有一丝他所期待见到的老态,在这座属于对方掌控的城堡里,那个男人穿着一身厚重的灰色大衣,紧身的长裤勾勒出修长的身线,配套的短靴踩在地上,一步步的带着沉重压迫感朝他所站立的地方走过来。 他本应该转身离去,脚上却像生了根一样迈不开脚步,就这么呆愣愣的站在那里等着顾帆函在距离他不到半米的地方站定。那个男人充满讽刺的淡漠嗓音穿过空气直直的戳在他的心窝上,“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教过你可以私闯民宅,并未经过主人的允许在别人家里大声喧哗。还是说你的教养已经全都还给了你那死去的母亲。”顾帆函的眼睛里透着显而易见的厌恶,那双子夜般的眼睛看着顾亦的目光就像多年以前这么看着那个生下他的女人,疏离冷淡蔑视且残酷。 “你把哥弄哪里去了?”虽然万份讨厌这样的眼神顾亦却仍旧对上去,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他昨天就已经走了,你们不是住在一起吗,怎么现在又跑过来质问我这个做父亲的。”顾帆函居高地看着顾亦,仿佛在看天底下最好笑的一个笑话。 “这不可能,明明哥的房间昨天是有人待过的,而且房间里的茶还冒着热气,肯定是你把他藏起来了。你之所以不肯让他离开,不就是为了满足你那变态的控制欲吗?他可是你亲儿子!你也不怕遭天谴!”因为内心实在焦急,再加上对上顾帆函总是容易失控,顾亦到后面几乎口不择言,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却还是死犟着用一种愤怒的目光盯着顾帆函。 显然对方还是被惹恼了的,虽然面上还是没有表情变化,说出来的话却一句句像刀子直戳顾亦心脏:“这话说得可真是好笑,哪有外人跑到别人家里大吼大叫要人家交出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就算我把他关起来那又怎样,儿子做错了事做父亲的难道还没有权利教训一下吗?何况我就这一个儿子,怎么从来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弟弟。”男人好看的嘴唇微微翘起,勾出一个极其讽刺的弧度,“时遇,送客。” 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管家先生冒了出来,对着眼里开始变得极其阴郁的顾亦十分礼貌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您跟我走吧。” 虽然不情愿,顾亦却也是知道今天不能够在这里把顾六月找出来带走的,时遇的出现也勉强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把自己一身的戾气收敛起来,他跟着时遇走了出去,只给身后的男人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坐在车上的年轻男人心中默念着哥哥,把刚刚管家塞到他手里小纸条攥得死紧,如果把那纸条摊开正是顾六月清秀有力的字迹,上面静静的躺着四个字“等着勿念” 而在顾亦跟着时遇离开以后,站在原地的男人等了几分钟才按动了口袋里的遥控开关,地板被打开一个口子,露出了一段长长的台阶。顾帆函顺着台阶走了下去,本该是黑暗的地下却是灯火通明,除了可以看到外面风景的窗台,地下的摆设竟和顾六月住过的房间一模一样。 男人的语气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完全没有刚才对着顾亦的半分冰冷,就像一个慈父在哄着自己宠爱的小孩子,“好了,不要再气了,你的小情人已经走了,起来吃点东西吧,早上不吃点东西容易的低血糖的。” 侧躺在床上的黑发青年一下子坐了起来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露出了那张清俊又年轻的面庞。【通]若是顾亦在这里一定会喜极而泣,因为这个青年不是别人,正是他寻找了半天而男人称昨晚已经离开的顾六月!作者有话要说:悲催的娃c二)厂还有祝大家情人节快乐,元宵节快乐,以及窝亲爱的麻麻生日快乐~健二匀/? 第85章 软禁 不管顾帆函是怎么想的,有一点他说的没错,不吃早餐对身体很不好,而顾六月从来不会因为别人的错误去惩罚自己。也不看顾帆函,他把自己挂在衣架上的外套给穿好,从台阶走了上去,总算是呼吸到了地面的新鲜空气。顾帆函不紧不慢地跟在了他的后面他并不担心顾六月会突然跑掉,毕竟这座大宅里的人都惟他命是从,就算有大胆的佣人帮着顾六月跑到了门口,大门处还有山下都有好几重人给守着,顾家大宅离顾亦住得地方都有两个小时的车程,离那些热闹的不属于顾家的街市的距离长度那就更不用说。顾六月跑得再快,还能快过车子吗?若是顾帆函真心不想放他走,他压根就不可能离开这个地方。 顾帆函是一大早就用过餐的,因此桌子上就摆了顾六月的那一份,两个人坐在小方桌的面对面,顾六月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的早餐,顾帆函却也没闲着,拿着原版的金融日报就那么坐在那里看起来。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悠闲的姿态让在客厅里呆着的佣人都暗暗的送了一口气。果然还是大少爷不在的缘故才导致他们的日子这么难熬啊,要是大少爷能够一直待在这里就好了。佣人们暗暗地想着,却也是看出顾六月眼里的不情愿。 这顾家大宅里的三个人,就是这位从中途冒出来的大少爷最好说话,平日里脸上也是挂着笑的,令人觉得如沐春风,宅子里也多了些新鲜空气。日子过得好,他们是不敢也不愿意去找这位少爷的麻烦的。但谁也都知道,别看大少爷为人和善,却也是个决不能招惹的角色,大少爷处置起人的手段比起家主大人和小少爷可绝不会落了下乘。明明仍旧是微笑着的脸,却让人觉得比地狱里的修罗还要可怕,不用开口便能叫人遍体生寒。 现 在的大少爷脸上虽然是笑着的,眼里却没有笑意,再联想到昨天两父子从书房出来以后那些摔碎的花瓶,还有一些撕碎的照片,被弄坏的录像带,很显然,两个人昨天谈得并不愉快。今天被驱逐出顾家的小少爷跑过来显然是想把大少爷找回去的,可是结局却是小少爷被管家领走了,而家主大人陪着不知道被关在哪里的大少爷出来吃早餐,联合顾六月不情愿却不离开的表现,佣人们顿悟了,感情大少爷这又是被变相的软禁在这宅子里了。 谁也不能够知道这一次顾六月会被变相的软禁多久,在几年前的那一次,大少爷是被医护人员用担架给抬进顾家的,静养了几个月顾六月才醒过来,又被软禁在这里大半年的时光才放了出去。 那段时间里顾家能够吸引顾六月兴趣的藏书已经被他给翻了遍,而且那时顾六月的身体确实也还没完全恢复,家主那个休养身体的理由也就说得过去。可现在呢,家主大人又是因为什么理由把大少爷给软禁起来? 顾六月和顾亦那点子事这些人也都是琢磨到几分的,他们看着两个人亲密,还有顾亦今天找上门来的这架势已经能够大致的落实了这件事,豪门里的东西哪能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能够嚼舌根的,就连是想想那也都是不可以的,亲眼看见了也必须把它给烂在肚子里什么也不能说不能想。大抵这一次大少爷是不愿意和二少爷分开,家主大人不同意便想着把大少爷给关一段时间等着心思淡下来,两个人自然也就掰了。本来这同性恋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要是再加上**这一条,顾家的那些老祖先可都是要跳出来戳这两个不肖子孙的脊梁骨的吧。玩玩也就罢了,动了真情那可真就坏了事。 无论主人家的闹得再僵他们也绝不掺和进去,父子哪有隔夜的仇。或许关一段时间大少爷就清醒了呢。有佣人“家主这完全是为了您好”的眼神就飘到顾六月的身上来,顾六月扫过去那么一眼,那些人立刻便把头垂得低低的,双眼凝视着脚尖,仿佛那上面能够瞬间长出朵花来。顾六月也不和他们计较,他一向性子很好,几乎没有迁怒过别人,何况这只是些凭着些表面现象和臆测胡思乱想的可怜人。不知者无罪,他该更加心平气和才是。 对顾六月而言,如今这软禁的日子并几年前却是要难熬的多,倒不是说因为他和顾帆函闹翻了那些佣人就会亏待他什么的,而是因为那种无法抒发的烦躁。之前的顾六月想着自己的未来,也为了顾帆函那个半年的许诺,拼命的吸收着知识,两耳不闻窗外事,也甚少与人交流,一个劲的把自己心静下来,半年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可现在呢?顾帆函这次可没说什么时候他怎么样了就放他出去,想到两个人昨天那场谈崩了的对话他就觉得头疼。 也并不是佣人们以为的那样,顾帆函是因为他和自己弟弟做出**这样的事情而想要把他关起来清醒清醒,以顾帆函的地位,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并不太在乎世间的那些所谓的道德礼法。顾帆函也算个性情中人,当初顾六月对他说自己喜欢的是男人并且只喜欢男人的时候,他也没有多大的反应,而是开始动手张罗如何给自己选一个男性的好妻子。那个时候的顾帆函很显然还是把他当一个正常的继承人来看的,控制欲也不如现在这么强,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竟是一出生就是被人算计的。 昨天两个人在书房里几乎快吵起来的时候他看到的那些东西几乎叫他心惊胆战了。以前每次进顾帆函书房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打量一下这个房间的摆设,对待架子的那些按编码整整齐齐罗列好的盒子也不是没有过好奇。只是那好奇心也不强烈,想着这毕竟是顾帆函的东西也从来没有想要去碰碰看。可是昨天顾帆函大抵是忘了把盒子里的东西给放回去,资料的一角被露了出来,顾六月看得分明,那是自己当年出车祸时医院出具的死亡证明。刚好顾帆函有事出去了一小会,他就随意的拿了两个盒子看,结果里面的东西却是让他脸色越看越黑。 盒子的外头除了编号都是做了简易的标记的,规律很好找,比如几月几号以及是录像还是照片,录像的都刻了个小小的字母l,照片是z,剩下的全都是纸质资料,摆了整整都快有一个架子了,而且按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这书房里估计还得填一个架子。资料是随着时间的变化而越来越密集的,比如他刚出生的那一年,不过也就两三个盒子,可是看看他待在顾家大宅的这几年,刚进来的那半年也不过就十几个,可就上次他搬进顾亦的小别墅的前一个月里,这些盒子的数量都快破百了,他有这么多的**可以给人拍的吗?! 顾帆函进来的时候,看到顾六月手里的东西也只是稍稍僵硬了一下便很快就恢复正常,原本他把东西这么光明正大的摆在这里也是存了一分能让顾六月发觉的心思的。可没想到顾六月会在这个时间看到这些东西,但既然对方都看了他也不会去刻意遮掩什么,更何况他们现在需要讨论的并不是这个话题。 顾帆函的要求是顾六月立刻搬回来住,重新回到顾家核心工作,至于顾亦,两个人如果能够不见面就最好永不相见,若是他下不了手,作为父亲的他不介意代劳。不是把顾亦弄死,只是让两个人再也见不了面而已。 这番话听起来真像是个完全为了儿子好的好父亲,只是看了那些资料的顾六月显然不这么想,他坐在书架的沙发对面,手指还捻着一张薄薄的资料,那是他小学时期所有考试的成绩情况,自己都没有做详细的记录,没想到顾帆函倒是连每一次的小测验都给记了下来,甚至还包括老师只是批改了一下没统计分数的卷子,密密麻麻的的一百和九十几遍布整张页面,图表做得很是好看,成绩也看着煞是喜人。本来这样的东西留着将来也是能在儿子面前好好炫耀一番的,可惜自从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同性以后,顾六月就没想要要个孩子,这种东西看着只能让他心烦。当着自家父亲的面,顾六月把那张薄薄的成绩表一点点的撕碎,非常随意的把碎屑扔进了垃圾篓。可惜他从不吸烟,身上不带打火机,不然他一定要把它给烧成灰烬。 在顾六月毁了制造出一盒子的碎屑,拿小剪刀剪碎了好些照片,又弄坏了几盒录像带以后,顾大家主终于是按捺不住了。虽然在他看来,顾六月要比那些资料要重要得多,可是看这种架势,顾六月显然是想要把这些东西都给毁了的。哪怕是摔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古董顾帆函连眼都不会眨一下,可这些东西都是他精心收集的宝贝,看着顾六月这样毫不留情的下狠手,顾大家主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肉疼。 两个人最后自然是谈崩了,“败家”的顾六月被顾大家主毫不留情的赶到他自己的房间呆着,顾六月身上可以和外界联系的东西都被收了起来,顾六月可以触碰到的电脑也都是无法联网的。那些已经成了垃圾的资料做父亲的又叫了下人过来,把那些碎片一点点的粘贴好,至于录像带则送了出去,力求那些高端人才把东西恢复到原样。 在自己的房间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顾六月醒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到了地下室,机关做得非常巧妙,那地下室的位置刚好就在顾六月那张床的正下方,因为是连带着床一起沉下去的,房间里又点了安神的熏香,睡着了的他根本就没法察觉。等到时遇敲响门给他送早餐的时候,顾六月才发现门外头有一段楼梯是通往被封住的地面,从天花板传来顾亦的叫喊声,看着管家先生微笑的脸,顾六月没有出声回应。 因为顾六月没有动那份早餐,顾帆函也知道儿子是气恼了,何况地下室并不是一个用餐的好地方,他便叫厨房重新做了一份,等到差不多了才出现在顾亦面前说那一番话,顺便把顾六月哄出来吃早餐。只要顾六月不肯顺从,他就只能把他软禁在这顾家大宅里,可惜矛盾无法调和,顾六月也更加不愿意留在一个控制欲爆棚的父亲身边。顾帆函虽然嘴上说得好听,可真到了关健时刻是绝对不会放手。有顾亦这个很好的例子在,他这个父亲在顾六月心里的信誉值基本已经降为零。 慢慢的搅动着小碗里的白粥,他就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了,家主放弃把他关起来的愚蠢想法。]年轻男人的眼睫掩盖住了眼里的流光,用不着多久来软的不行,他不介意采取些极端的手段来让顾大【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w作者有话要说:天好冷的说,话说快要开学了我得努力多写点才行,不然新文就日更不了了qaq 第86章 惊喜 顾六月被软禁起来的那几天顾亦几乎整夜都在失眠,就怕错过顾六月回来的时间。白天里也只是间歇性的打打瞌睡,把公司的事务暂时全部交给了一个深得他信任的副手。就这么窝在他的小别墅里,紧紧的攥着那张顾六月写得小纸条,每天都要翻来覆去的看个上百遍,生怕一个不注意那纸条就被他弄丢了。为此一向爱干净的顾小少爷好些天都没有洗过澡,因为怕纸条会被水给打湿,他实在是不能够忍受把装着小纸条的大衣放在外面,就好像那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一个不留神就被人给偷走。 虽然平日里顾亦都有按时用餐,但实在心中郁结,很快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就消失的干干净净,那张精致的面孔上除了阴郁更是添了几分憔悴。瞅着镜子里自己的丑模样,顾亦连自己都要唾弃自己了,他是真的很想和顾帆函直接杠上的,但因为顾六月的那一句话,顾亦没有多做任何动作,只是乖乖窝在两个人平日里睡的那张床上,等着顾六月自己回来找他。那是他的哥哥,他最爱的人,也是最了解的人。顾六月既然让他等,他就绝对不会去做任何多余的事,扰乱了顾六月的计划。 很早的时候,他就知道顾六月在下一盘棋,甚至从一开始踏进顾家的时候自己就成了对方棋盘上的一颗绝妙的棋子,不过他心甘情愿,也顺着顾六月的意把那些碍眼的棋子的给清了一干二净。顾帆函自诩是这棋盘上的唯一棋手,却不知自己最得意的那颗棋子早已坐在对面狠狠的摆了他一道。如果说,顾帆函执的是强势的黑子,顾六月的白字就显得很弱势,可是在对方不知觉中,白子已经围成了一个巨大的陷阱,就等着棋手一步走错,满盘皆输。顾六月显然是赌得很大,就算知道他赢得几率比较大,顾亦也几乎是愁得要生出白发来,毕竟爱之深,根本无法忍受心上人受到半分的委屈,何况是这种与外界完全隔断关系的软禁呢。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过了大约有半个月,顾六月终于平平安安的站在他的面前,完好无损,甚至眉眼间还不自觉的带了一抹喜悦,那是属于一个胜者的喜悦,很显然,这场和顾帆函的对弈成功的那个人是他。 因为这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轻松感和喜悦,他很是主动的亲了亲自己蜷缩在床上的情人的脸,结果就遭到了对方十分热情的拥抱和激吻。顾亦睁开眼的时候先是不可置信,最后确认了这具有体温的人是顾六月以后便迫不及待的亲了上去,结果因为体力不支他很快就被亲得迷迷糊糊起了兴致,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好些天没洗澡了,顷刻皱起眉头就咕哝了句“身上脏”放了搂着顾六月的手,往床边随便抓了两件衣物就进了浴室。 这话和动作着实容易让人误会的,但之前从的佣人口里问了几句顾亦这些天的情况顾六月自然是不会生出什么别的想法来,干脆坐了下来一边翻看着自己手机上的记录,一边等着顾亦把自己弄干净出来。他人回来了,被扣在顾帆函那里的东西自然也就跟着带了出来。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啦的奏起了交响乐,几乎要掩盖过佣人的敲门声,顾六月起身去开了房门,门口站着的是厨房里的帮工和顾亦不知什么时候买的小推车。 小推车送进来的是今天晚上顾亦和顾六月两个人的晚餐,两碗大白米饭,八菜两汤,六荤两素,还有一份饭后甜点,而且几乎都是顾六月喜欢的菜色。这些天厨房里除了给顾亦做一日三餐,还必须按照顾六月的饭量和喜好另外再做一份,而且三餐都极其丰盛。虽然往往都是饭菜冷了被倒掉,但耐不住人家主人家不在乎这点钱,厨子心里虽然觉得浪费却也没资格说什么,如果顾六月顾六月再晚些时候回来,这些东西又是要尽数倒进垃圾箱的,毕竟这几天顾亦的胃口实在可以说是小得可怜。 原本顾六月看着这么多的菜是想让人搬出去吃的,可想着顾亦说不准又要以为自己的出现只是个幻梦,他还是让佣人撤了几个菜,就放在这几天顾亦用餐的桌子上,一边享用着给自己的洗尘宴,一边等着洗完了的顾亦出来。因为这次实在是分别的有些久了,顾亦尽力的加快了自己清洗的速度,连自己浴袍的带子都是边走边系的。等着他出来的时候,顾六月差不多也就吃完了,顾小少爷把用过的碗筷挪到一边,把自己的那份放到顾六月跟前,然后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顾六月的膝盖上,享用起自己的晚餐来。 顾六月把双腿并拢在一起,一只手环住了自家情人的腰,避免他因为身子前倾从膝盖滑下来,顾亦穿的浴袍是那种为求舒适做得又薄又轻的,而顾六月今天穿的是那种膝盖处有些硬材质的裤子,顾亦就这么坐在上面其实是很不舒服的,但他却十分享受的模样。要不是足够了解这个弟弟,顾六月几乎要以为对方的感觉器官失常了。他另一只手伸进顾亦宽松的浴袍里轻轻掐了对方的腰腹,只捻起一层薄薄的皮——顾亦这些天可真是瘦得狠了,真真正正成了个骨感美人,整个人身上估计也就坐在他身上这块地方有点肉了。 顾六月虽然喜欢纤瘦的美人却并不喜欢皮包骨头,还是有点肉抱起来才会比较舒服,“记得多吃点,这一身骨头太硌人了。”顾六月凑到顾小美人的耳朵边这么说了一句,语气里带了点不满的味道。本来被他这么一捏有了感觉的顾亦筷子都停了,这么一句带着明显嫌弃的话让顾小少爷身子一僵,所有的旖旎心思都跑了个精光,低下头拼命的扒饭,硬是把那碗相当于他平时两倍饭量的米饭都吃了个精光。 两个人用晚餐洗漱以后就跑床上去了,因为顾亦这些天根本没睡好,这会儿躺在顾六月怀里又是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顾六月则开了台灯继续看那本他离开前看了一半的古文志异小说,打发离他入睡时间前的这一段无聊时光。结果等顾六月准备关灯睡觉的时候,顾亦又出问题了,脸色苍白还冒冷汗,捂着肚子往厕所里跑了几次,回来还是一副非常难受的样子。等到家庭医生赶过来看了,对着顾亦就是一阵吹胡子瞪眼。这些天顾亦的饭量被他自己折腾的小得可怜,今天这么猛的一下吃了这么多,还不少是荤腥,肠胃自然就受不住了,也没什么大事,吃点消食的药再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总结下来就一句话,顾小少爷这是吃撑了! 看着自家弟弟可怜兮兮的样子,顾六月硬是忍住了没笑出来。就算是有那么点心思看着顾亦这副样子他的兴致也没了,他可没什么特殊癖好,对瘦成这样还生病的人也能下手。顾亦现在也睡不着了,一边享受着顾六月很贴心的给自己肚子的按摩,一面开始征求自家情人的承诺,“你这次是把事情都解决了吧,不会莫名又被那个该死的老男人软禁起来了吧,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可不会再这样就这么等着了,我实在是太难熬了……唔” 顾六月的一根手指抵在顾亦喋喋不休的唇上,低下来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危险,“我不喜欢你这么称呼他,不管怎么样他毕竟是我的父亲。你知道的,如果没有他我可能就死在那场车祸里了。” “可是他对你实在是,哪里像个正常的父亲了?”顾亦不服气的反驳。 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在灯光里晦暗不明,把放在顾亦唇上的手指收回来,“所以我才一定要把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啊,这一点你知道的很清楚。我可以保证之后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只是还有些小事要处理一下。你看,我把谁带过来了。过来,八条。” “喵~”一道黑色的影子就直接从天花板处的横梁跳下来,直接蹿进了顾六月的怀里,非常无耻的试图把躺在顾六月大腿上的顾亦给弄下去,一条尾巴扫过顾亦的脸上,毛茸茸的,非常柔软,也非常欠扁。 顾亦当即脸色就变了,他发誓,要不是看在顾六月的份上他一定要把这只该死的猫给摔到地上,最好能把它给摔死! 似乎察觉到了来自自己最讨厌也是最害怕的人身上的杀气,可怜的小黑猫八条害怕地往顾六月温暖又安全的怀抱里又挤了挤,不住的喵喵叫,一双碧绿色的猫眼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若不是知道顾六月又洁癖,它真的很想跳到自家主子肩头舔那张俊脸几口。 “好了,别气了。”顾六月好笑的捏了捏顾亦顺滑的脸蛋,“之前不是因为事情太多才把八条寄放到蒋诺那里的,难道你除了养我连只猫都养不起了吗?你看看,你和八条都快变得一样瘦了。” 顾六月这说的是实话,在蒋诺那里寄住了这么些天,原本身材还略显臃肿的小黑猫一下变成了瘦皮猫,连身上那些光滑黑亮的皮毛仿佛都暗淡了许多,要不是了解蒋诺的为人,他几乎要以为对方私下里把这只贪吃又狡诈的八条给虐待了一番。 “好了,明天我还有不少后续要处理,尽早睡吧。”把放在顾亦小腹上的手撤了,关上了床头的台灯。 虽然小黑猫八条很不情愿,最后还是被赶出了房间,趴在房门外佣人给它临时做的舒适猫窝甜甜美美的睡了过去。【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而顾亦则是紧紧楼着顾六月,一夜好眠。作者有话要说:我才不说窝之所以不写那些阴谋是因为窝智商不够用了呢,,ca) 第87章 后续问题 顾六月回来以后顾亦总算是恢复了自己的正常作息,不过他现在也把工作全部转移到家里,通过远程指挥运筹于帷幄之内,之前他跑公司跑得那么勤快完全是为了配合上顾六月的作息,就算不能起到多大作用,多少也能警示一下那些妄图打顾六月主意的男男女女。 这些天顾六月依旧是天天外出,去的却不是平日里办公的那栋大楼。虽然对顾亦说只是一些小小的后续要处理,并且每天他都会按时回来陪顾亦享用晚餐,但这后续并没有他口中说的那么轻易,毕竟和他博弈的那个输家是他最为敬爱的父亲。 被自己的儿子狠狠摆了一道的顾帆函无疑是恼怒的,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窥伺着螳螂的黄鹂,殊不知自己的儿子拿着弹弓早早的在身后看着金蝉脱壳不过如此,是他太低估了自己的孩子,才会着了道被对方狠狠的拉了下来。 对顾帆函而言,顾六月确实很重要,却并不是最重要的。所以当选择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几乎没有多少犹豫就放了顾六月离开。原本他是想再磨一磨顾六月的,可惜对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也没有给他时间。面对着这个阴了自己一把的儿子,顾大家主当时是扬起了手的,可惜看着站在那里任由他动手的顾六月,他的手又无力的垂了下来,冷着脸让对方走出了顾家大宅。 顾六月自然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男人,之所以站在那里不动也只是为了还他这些年的教养之恩罢了,这一巴掌要是真的扇了下去,两个人之间怕是就再无和解的机会。顾帆函很看重这个儿子,自然不想要看到两个人反目成仇的一天。都说子女是父母上辈子欠的债,那上辈子自己欠的这笔债不是情债就是惊人的巨款,否则顾六月怎么会不死不休的追到这辈子来。看着对方毫不留恋的决绝背影,男人的脸上难得的浮现出疲倦之态。 顾家是底蕴深厚的大家族,所以从一开始顾六月从来就没有想动用自己的资本去和顾家这整个家族去抗衡。顾六月不是傻子,虽然他一手建立起来的产业对他这个年纪的人而言已经算是非常了不起,可就算他拼上自己所有的家底,也不可能撼动顾家这棵大树的根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他尚且不屑,何况是明摆着的以卵击石。既然为难他的从来不是整个顾家,他要做的也就是对付顾帆函而已。 父亲一心为做儿子的好,做儿子的费尽心机地算计父亲,听起来确实让人寒心,顾六月却不在乎自己是否会背上这样的骂名。古来成王败寇,只有真正有权力的那个人才有资格谈论成败,是顾帆函亲自教会了他这些好东西,又怎么能够怪他反过来倒打一耙呢,他不过是用对方教给他的运用到了他自身罢了。顾六月手里动作不停,心里却是一派冷然。 他现在呆的地方是他建在s市的秘密基地,从这里他可以得到各个家族成员的许多隐秘,而现在这里被他用来观测顾家大宅的所有情况,每时每刻。这个地方的系统是由他亲爱的弟弟参与制造的,和顾家那个庞大的监察系统的网络连在一起,只要顾六月想,就能够看到顾家大宅里每一个角落的情况。至于为什么这系统和顾家大宅连上这么久却没能被顾帆函发现这全都要归功于他在大宅的内应,那位深受顾帆函器重的时管家。 顾家大宅里的人几乎都是被严格的顾家家训洗脑的家政机器,但他们毕竟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你买不通的人,只是看你给的筹码够不够而已。比如当初为顾亦下手阉猫的那个老实人,倘若不是为了他那病重的母亲他又怎么会对受宠的黑猫八条下手。又比如多年前冒着生命危险把顾六月的信息传给顾亦的那个佣人,若非受了姬芙天大的恩情,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 不过或许那个时候,那个所谓的无意也是自己的父亲大人刻意营造的意外呢,不然就凭着那个可以看到顾家每个角落的监控系统,他可不信那个男人不会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偷窥了他书房秘密的人身上。想到那次自己看到的东西,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又浮现出一丝厌恶之色来,那天他在书房里看见的东西也是出自那个男人的授意吧。不然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的巧合呢,刚好是顾帆函把自己叫到书房就有事离开一会,偏偏就那一次每每都会被放好的东西露出一个角,还是有着自己名字的那一块露了出来。顾帆函不过是想提前和自己摊牌罢了,却非得要制造个引子让自己上钩,他该说一句真不愧是当了那么多年家主的男人,就是好手段。 视频里的男人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态度,就好像被人架空了权力的那个人并不是他一样,即使输了也不显半分狼狈,脊梁骨挺得笔直,丝毫没半分输者的觉悟。虽然知道很有可能这顾家的上层就要换个掌舵者,那些已经调教出奴性的佣人们在顾帆函面前仍旧是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在这座顾家大宅,顾帆函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意气风发,睥睨天下。 “真是讨厌那种嚣张的表情啊,老板要不要咱派几个兄弟去修理这老东西一顿。”站在顾六月身边的男人搓了搓手,满脸讨好的表情,他知道这位大老板和这大屏幕上的人关系很不好,听说前些天还把这位软禁起来过呢。瞧这屏幕里的傲慢样,就是享福享惯了,那些个贱骨头的佣人们怕他,他们这些人可不怕。泼皮无赖最擅长的就是这种捧高踩低的事情,尤其偏爱痛打落水狗的戏码,不仅能够拿到钱,还可以乐呵乐呵,谁叫这些大老爷们最瞧不起他们这类人呢,可实际上,丢了那些钱和权他们连个屁都不是。豪门恩怨这种事情他可是看多了,拿人钱财给人办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看这个男人通身的气派,就知道绝对是个大方的主。 这形容有些猥琐的年轻男子话音刚落就被人扇了一巴掌,当然不是顾六月出的手,毕竟他有洁癖。站在他旁边汇报情况的男人苍白着一张脸,满脸都是怒火,一连扇了好几个耳光过去,把那个男人嘴里都扇出血沫,连门牙都掉了一颗,“这话也是你能说的,我看你是该洗洗这张臭嘴了。”说完这个男人又摁着对方一起跪了下来,摁住那年轻男子的脑袋就狠狠磕在地上,“对不住,我的小舅子不懂事,冒犯了您,我代替他向您赔罪。您大人有大量,还饶过他这一回。” 坐在沙发上神情明灭不定的顾六月倒是没想到他会做得这般彻底,本来想说的话也留在了喉咙里,眼里却仍旧留着一股寒意,只是手指搭在右手的一块做工精巧的男士手表上,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好了,你可以退出去了。”说罢他又转过头来对着沙发的另一边:“不过这里的防范是不是该加强了些了,您是吧,毕竟我这样信任您,可没想到过这样一个地方是个东西都能进来,我觉得有点伤心呢。” 那个被打的年轻男子嘴巴里都是血含含糊糊的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人捂着嘴,非常粗鲁的拖了出去。等到到了拖他的人的住处,他那可怜的耳朵才算是得到了自由。“姐夫,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要告诉我姐姐。不就是说错了几句话吗,你用得着这么折腾我吗?” 打他的男人却是铁青着脸,怒火简直可以点燃他那头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说吧,你究竟是怎么混进来的?” 那年轻男子笑嘻嘻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铭牌:“这是姐夫你上次拉的,姐姐说你平常宝贝的要紧,所以要我赶紧给你送过来,我可是好不容易打听到你在那里面的,怎么样,我聪明吧。” “聪明你个头!”那男子一把夺过那个小小的铭牌,小心翼翼的放回口袋里,又给了被打得甚是凄惨的男子一个大耳光,“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还好那位贵客没有说什么重话,要不然你以为你今天还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别说是你了,就连我的命也保不住。” 那年轻男子毕竟只是个没多大胆色的小混混,现在听自己最怕的姐夫都这么说,一张脸都吓得没了血色,双腿发软就差点给瘫在地上,“姐夫,你可别吓我,那个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个道上混的呀,这种有钱人眼高的很,认几句错就没事了吧,怎么会这么严重?!” “他不是可不代表坐在他身边的人不是,你有没有看到那个角落里的男人,那可是三爷,你知道他姓什么吗?姓莫!” 这下子那个年轻男子可真瘫在地上了,他也不顾自己肿起来了的脸蛋了,抱着男人的大腿就痛哭流涕:“姐夫,我知道我错了,你打我吧,我还想留着这条小命孝敬爸妈呢。” 那个男人叹了口气:“我也没法子了,听天由命吧,要是三爷真想动手,我也保不住你,来年我会去给你多烧点纸钱的,现在你先跟着我出去吧,再拖的话你的小命可真要交代在这里了。”说完,他就把死死抱住他痛哭流涕的人拎起来,在同事们的讶异的目光下把人毫不留情的给扔出了大门外。 大屏幕的电源被人关了,窝在角落的单人沙发里的男人捧着一只骨瓷杯,语气是对喜爱小辈的调侃:“怎么,不是你亲自动的手吗,现在又舍不得了,还是说关了几天你发现自己更喜欢那种日子,结果后悔了。” [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气带顾六月终究是叹了口气,很重要被低毁,尸,不e翔刀曰略有停顿十分无奈的语,徒然转为了:“您知道的,他毕竟是我的父亲,他对我着些许旖旎的语调,“就像,您也看不得我吗?作者有话要说:让三爷出来透透气,话说因为蠢作不会写阴谋,毫不留情的又砍掉一章,注定我完结没有30万字了qwq 第88章 告别 “您来了。”顾家大宅的佣人一个个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这一次是顾六月自己找上门去的,他没有带任何一个人,包括一直接送他上下的司机。至于顾亦,他是不愿意再去那个令他生厌的地方,即使在顾帆函面前羞辱对方很有成就感,他也不想过去。毕竟就算他不愿意承认,也不能够抹去顾帆函在顾六月心里的重要地位,那是他认可的父亲,谁也不能够抹黑那人在顾六月心里的形象,除了顾帆函自己。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没有了威胁性的顾帆函就破坏了两个人好不容易亲密无间的感情。 顾六月把车子停在了自己在山下的小房子里,换了身轻便点的行头,一步步的往上走,他走的是后山车辆来往的大路,但是在这样的时间这条路上显然不可能有车辆经过。没人敢拦他,也没有谁可能载他一程,顾六月就这么慢悠悠的往半山腰走,非常惬意,非常从容。 这几年他坐在车里经过这条路无数次,尽管知道这里很美,可他从来没能好好欣赏过这里的风景,很快他就要离开,便或许再没有机会欣赏这般的美景,便干脆趁着今天,徒步慢慢的走了上去。宽敞的大路两边是供行人爬山的楼梯,因为吩咐过只需要清理那些人工的垃圾,这台阶上都蔓延出些许绿意,斑斑驳驳透着老旧的气息。路的两边是树木苍翠的山林,成百上千的树种,高耸入云霄,无论是春夏秋冬都散发着勃勃的生机,就像这个古老的家族,古典精致却没有半分腐朽之气。 等到顾六月爬上去的时候已经从早晨到了中午,山上的空气很凉,虽然太阳离得近,却不能让人觉得有什么暖意,顾六月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却丝毫不见得有乏意,只是额头渗出薄汗,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交给了一旁恭敬站立的佣人。那是上次不慎打翻了汤的小姑娘,不过此时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那种鲜活气,她的微笑很到位,眼里也没表现出半分爱慕之意,很完美的一个佣人,就连顾六月也不得不感叹,这种事情交给时遇,他总是能够做得很成功。不过他今天的目标并不是时遇,而是那个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的男人,他的父亲。 “我很高兴这些天您过得并不舒心。”顾六月在男人的对面坐了下来,按照最标准的贵族坐姿端正的坐在那里,嘴角噙着一抹他惯用的微笑。令人如沐春风,只是这话听起来却十分欠扁。男人把报纸折叠起来看着自己已经长大的儿子,一如既往的寡言,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从前他对着顾六月的时候可没这么冷淡,但显然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他把顾六月划进了寻常人的范畴。 顾六月的面前很快放了一杯水,纯白无味的白开水,冒着腾腾的热气,却没有灼人的温度。他端起那杯水轻轻啜了一口,象征着薄情的唇也染上水润的光泽,顾帆函看着他端杯子的手,姿势说不出的优雅好看,却也分外眼熟,和他惯用的姿势简直是一模一样。一种莫名其妙的惆怅就开始缓缓地流淌开来,原本紧绷着的眉眼也染上一抹郁色,多么令人无奈的事实,这是他亲自操刀的生命,他最得意的作品,他的血脉,也是和他最像的孩子,一个最不像顾家人的顾家人。 “您很快就不用为看见我烦心了,今天我是来向您辞行的。”顾六月依旧是一脸微笑,完全无视对方的冷淡。 男人端着杯子的手就僵在那里,随即把杯子往桌上一放,面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愤怒:“你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就是为了把顾家这么撂在那里!” 顾六月目不斜视的看着这个从未显过半分苍老之态的男人,墨色的眼里折射出森冷的光,“以父亲大人本事在这位子上做个几十年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而我却等不了那么久。” “所以你迫不及待的要把我赶下去,现在到这里见我是想要炫耀你的成功?”顾帆函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情绪外露了,可惜在顾六月面前他的冷静自持往往就成了浮云。这也是旁人看来两个人像对父子的原因,可因为掺了真心,就更容不得背叛。如果出手的人是顾亦,顾帆函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恼怒之情,可偏偏是他花了这么多时间的顾六月,虽不至于痛彻心扉,却也完全称得上寒心。 “那些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我也从来没想过要继承顾家。等到我离开以后,所有的东西都回到您的手里的,只是委屈了父亲大人还要多享受几天被软禁的日子了。”软禁二字顾六月咬音咬得特别重,宣告着自己把顾帆函困在这宅子里的理由,“虽然山上风景很好,但没谁想永远待在这个地方的,我也只是想让父亲您尝一尝我当时心里的滋味罢了。” 也不等顾帆函说些什么,他起身进了对方的私人书房,随即抱出了一大堆盒子,放在两个人之间的玻璃桌上。顾帆函依旧冷着一张脸,茶也不喝了,锐利的眸子盯着自己的儿子,却没有动作,无论是什么时候,他在顾六月面前都是威严在上的,这是作为一个上位者的尊严,刻在骨子里谁也抹不去。 顾六月也不理会只是一个个的拆开那些盒子,倒出来的都是一摞摞的照片,从顾六月的小时候到现在,堆满了整个桌子。空空的盒子被推到地毯上,轻飘飘的没发出半点声响。他没有拿剪刀,自然也没准备把这些照片都毁掉。毕竟自己走了以后这些可都是顾帆函唯一能够记起他存在的东西了,就算私人侦探再厉害,可在不知道人在什么地方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拍到照片呢。顾六月还没有这么绝情,把自己父亲唯一的念想都要掐掉。就像那天他对莫三说的,顾帆函毕竟是他的父亲,他又怎么忍心看他伤心。 顾六月手里拿着的是他五岁时的一张照片,上面的小孩站在小公园后面的沙地里,手里还拿了一个红色的塑料小碗,里面装了一些浅黄色的沙子,用来充当小米“生下”孩子的奶粉。男孩子的眼睛黑亮,微微仰着头,像是在注视着什么人。 “那是你和我的第一次见面吧,我还记得那天你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衣服,还接我去游乐场玩了很久,害得我邻居家的小女孩以为我被人贩子拐走了,邻居家的阿姨说她一直哭到了睡觉,晚上还做了噩梦。”青年的称呼由疏离的您变成了你,声音带了回忆的味道。 冷得像冰的男人眼里也柔和下来,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天,他不记得自己当时穿得是什么衣服,却记得那个孩子就那么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害怕和恐惧,那张和他相似的小脸上甚至十分给面子的给了个笑容,瞬间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角落。父子天性,竟是让他一时冲动产生了带小孩出去玩的想法。 他虽然没有呆在顾六月身边亲手抚养这个孩子,可是他的生活的一点一滴都是要被做成报告送到自己手里来去世以后的。两个老人因为自己的女儿对这个孩子是又爱又恨,但也从未苛责,在张素欣死后更是把所有寄托都放在了顾六月身上,不过分宠溺,却也不舍得打骂。当然顾六月从小就乖巧得让左邻右舍都心疼,也不可能招来什么打骂。 “当时你可是直接就把我带走的,父亲难道都不会对我失望吗,一个毫无防备的小孩子,如果你是人贩子我可就被卖到山沟沟里不见天日了。”顾六月把照片放在桌上,用的是玩笑的口气,说的却是实话,当时的顾大家主可就是这么说了一句我是你的父亲,就把人抱走给塞进车里了,他没有下迷药,也没催眠但怀里的小孩始终安安静静的,就凭着那么一句话就认定了对方是自己的父亲,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会觉得这孩子真是单纯好骗吧。而在顾家,一个单纯的孩子从来就活不长。 这也是顾六月一直以来奇怪的地方,在他的小时候除了成绩出色乖巧听话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亮点,按理说顾帆函应该是早就放弃他这个儿子,却一直固执的追踪到现在,甚至还把他接进了顾家大宅成为顾家的继承人。他并不相信顾帆函就自己这么一个儿子,更不可能会以为是为了张素欣自己才深得器重。顾帆函从来不是什么看重儿女情长的人,何况张素欣实在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子,除了容貌并无其他出彩的地方。这个问题在顾六月心里留了很多年,在他临走之前总是要问清楚的。 “你既然能够凭着几张画像认出我来又怎么能说得上愚蠢呢。”顾帆函拿起刚才顾六月手里的照片,嘴角也不自觉的向上翘起一点弧度,“你的家里不是有一本画册吗,你以为没有我的允许那些画像能够留到你能看懂的年纪。何况我当时还年轻,就连我的下属在我面前也是不敢抬头的。” 后面那句里的意味深长顾六月自是听懂了,当时顾帆函还很年轻,年轻到不能轻易收敛自己毕露的锋芒,别说只有五岁,就算是十五岁的人对着这么一个突然出现的父亲也是要被吓坏的,而当时的自己不仅没有被吓哭,还面对面的盯着对方看,脸上还带了笑,怎么可能不引起顾大家主的好奇心。 敢情自己被盯上都是自作自受,顾六月表示顿悟的瞬间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不过把这事情弄明白了他也就懒得再和对方回忆过去,把照片都搁到一边,站起来十分礼貌的向顾帆函告别,“再见了,很感谢这些年你对我的照顾。大概我以后都不会再回到这里来的,我会想念你的。” “你就不怕我再,一次把你给抓回来,你知道顾家有这个实力的。”男人淡漠的声音骤然响起。 “我相信不会的,权力对父亲而言是个好东西,可与我而言却是太过沉重的负担,如果父亲不担心顾家在我手上落败,就把我抓回来吧,如果您舍得的话。”顾帆函还想说什么却落入了一个非常温暖的怀抱,属于年轻人的热度,紧紧贴在他胸口的那颗温度跳动着的心脏,环绕在耳边的呼吸,还有那句“我爱你。” “你想要去哪里,顾亦呢?”男人突然站起来对着青年离开的背影高声询问,手脚却僵硬在那里,动弹不得。 那道俊秀挺拔的背影停了一下,便仍旧走得义无反顾:“只要他愿意,我会带他一起走。” 顾帆函又重新跌坐回沙发上,像是刚才的那句话用尽了他全身上下的力气。(百度搜或更新更快)那张冷峻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笑意,仿佛耗尽了他几十年来积攒的柔情。低低的男声飘散在空气里,风一吹便消散不见,“我竟然真的是,舍不得。“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是带走弟弟,然后就是两个人的结局,活说难道只有窝觉得两个人是纯洁的父子情吗,乃们真是qwq 第89章 带我走 这几天顾六月很忙,忙着干什么呢?忙着转交自己公司的管理权,忙着把自己的各种证件全部搞定,还有处理那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当初他就有意识的在培养自己的副手,各个产业的都有,能够取代他的位置管理,但不至于一个人把属于他的财产都吞了去。顾六月也就成了个挂名的决断者,但仍旧是最大的股东。每年那些产业里的分红都会按时打到顾六月的卡上去,绝对的保证了他的吃穿不愁。 他并不爱权势,也不是一个爱财的人,只是出门在外,没有钱是寸步难行。顾六月虽然向往自由却也不想过那种终日茹素吃的靠自己去种出来的清苦日子。而顾亦从小娇生惯养,就更加无法长期忍受这样的生活。 两个人是顾亦先提出来要和顾六月走的,虽然当初对着顾帆函说顾亦要是愿意就带着他一起走,但是他多多少少也是有犹豫的,结果自己一忙起来就完全把事情抛在脑后,若不是顾亦察觉他的异常,主动询问起来,估计顾六月这么走了他都不知道呢。 “你怎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顾着自己收拾行李了呢,要是我不问你是不是就这么把我给撂下了。难道你要我在这里陪着那只该死的猫过一辈子?!”顾亦显然是被气坏了,但仍旧维持着自己良好的风度没有摔这房间里的任何一件东西,而是把气撒在了无辜的小黑猫身上。把可怜的黑猫八条吓得蹿出了房间。 “你舍得吗?”顾六月暂时停下手里的工作转过来面对自家已经被怒火冲得快要昏了头的情人。平日里暖如春风的笑容也被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他埋头工作的严肃表情,正经到让怒火中烧的顾亦也冷静了下来。 面对着顾亦,顾六月却像是在进行一场十分重大的商务谈判,以一种极端理智的口吻描述这一事实:“我并不只是想要玩玩而已,不是那种到外面的世界散散心就回到这个地方,重新过上现在这样的生活,投身于工作,建立大好功业,然后在众人的艳羡中过上舒适安逸的晚年生活。” 顾亦坐在床上看他,同样非常认真的说到:“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东西,可是你就能这样放下吗?你辛辛苦苦挣下的产业,那是你多少年的心血。还有这个留有你多少回忆的地方,还有那只小黑猫,你难道就能这样都抛弃吗?飞机上好像是不能够携带宠物的吧,它那样的依恋你,你就要这样生生的饿死它!” 平心而论,顾亦在很多时候都是非常理智的,他并不希望自己的情人只不过为了一时的心血来潮,把所有的东西抛下,等过了没多久就来后悔。他希望自己能够在某个地方长久的呆着,不管是s市,b市或者是国外的什么地方,他都希望自己能够一直陪在顾六月的身边,长长久久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不需要每天按时按点的去上班,他们完全可以呆在家里远程操控,完全没有必要什么都抛下啊。但是像这样方式的话,别说是顾帆函,就是哪个有心的想要查都很轻易就能查出他们的行踪来,就等同于时时刻刻还是在顾大家主的掌控下,那么之前他们为之付出的努力就全部都白费了。顾亦明白顾六月渴求自由的心,可是完全不能够理解心上人这样的做法。 按照顾六月的说法,他这段时间也不过是软禁一下那位心高气傲手眼通天的顾大家主罢了,等着他走了他还是要把顾家的一切都还给顾帆函。毕竟那是顾家的东西,顾六月不想把那些给毁掉。可等所有都回到顾帆函手里那还有自由可言吗?那是个什么性格男人他顾亦还能不了解,这样的做法简直就像是把人耍弄了一番,依着顾帆函的性子是铁定要报复回来的,何况那个人的控制欲又是那样强,还能有顾六月的好果子。顾亦头一次觉得情人实在是把人想得太过于美好了。 “你不了解顾家家主,等你把权力全都还回去,他肯定是要报复回来的,我只是担心,你把一切都放弃了,要拿什么去和他抗衡。”顾亦咬了咬唇,想了一会儿才找出句这么比较合适的话。 “那是你不够了解我的父亲,你是以你的角度去揣摩他的心思的,而我们两个对他而言从来都不一样。”顾六月非常正经的回答他,“那你呢,如果我说他不会再干涉我的决定,你愿不愿意放下一切和我走?你愿意陪我打这个赌吗?” 顾亦头一次避开顾六月的目光,眼神闪烁不定,这个赌注实在是太大,他想着要是顾六月后悔了他自己还能够帮上一些忙,可要是全都放弃了他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因为不像顾六月是一开始就培养的,他要选择合适的人就有很大的困难。那些人对顾六月忠心耿耿,就算顾六月随时想要回来也是能够很快把权力弄回手里的,但是自己却不一样,因为是靠实力决定地位的产业,要是他突然转给别人,到时候可就是什么都不剩了,他并非绝对股东,只要那个代替他的人有能耐把其他的股份都集中或者是让那些持股的股东往一边倒,那他就算是被真正的架空了。他可以为顾六月牺牲自己的一切,但那位接任者却是绝对不会做出和顾家这样的大家族直接碰上的事情的。他无法想象到那个时候,自己不但无法给顾六月帮上什么忙,反而一个劲的拖后腿的场景。 他希望顾六月能够再想一想,当然自己也需要再想一想。可惜的是顾六月并不愿意给他这样的机会,他太了解自己的情人了,自己的情意对方虽然接受了,也有温柔的回应,可是比起对方想要做的事情,那他的存在就显得没有什么了,顾六月从来就不是一个害怕寂寞的人,害怕寂寞的一直都是他自己。他知道顾六月就是这样一个薄情的男人,可是能够怎么样呢,偏偏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有如飞蛾扑火,死心塌地。他的情人可不是圣母玛利亚,不可能为了他牺牲自己,何况愿意带着自己一起走也算是对自己的接纳和让步了,他是绝对不可能讨到更多的,顾亦低着头,掩饰住自己心中的烦躁。 顾六月从转椅上起来抚摸着情人柔软的头发,语气里带着些许纵容和无可奈何:“所以我才不愿意和你说的那样早啊,因为对你而言想得越久便越痛苦。这个决定毕竟不是那么好下的,但是我也等不了多久,如果你能忍受,我每年都会回来见你。” 说完这些话他便又重新投身到自己的工作中去了,这几天他完全是高强度的工作,但是也因为这样,效率极高,等着他这两天办完手上的事情,他再歇息两日便可以上路了。至于顾家那边,顾帆函那里还能够压个半个月左右,他总得保证自己走的时候不被人拦下来的。至于那只黑猫八条,他会想法子让它忘记自己这个主人的,也算是给了这只唯一能够活着出顾家大宅的宠物一个好结局,快刀斩乱麻,而他现在所需要的就是斩断自己身上的这些羁绊。 那天晚上顾亦缠顾六月缠得很紧,就好像两个人之间就剩下了这么几天的时光,顾六月总能隐隐猜出些他的决定的,也知道顾亦实在是抉择的艰难。可是他并不想干扰对方的任何决定,让他做到不后悔,这是他能够给予的最大的体贴。 在顾六月决定离开的前一个晚上,顾亦终于做出来自己最后的决定,他把所有的东西都交付了出去,给了他作为姬家当家的大伯,他看着顾六月,满心满眼都是坚决:“不管你去什么地方,都请带上我,就算是被关起来,我也要和你呆在一块。我实在没有办法忍受和你分开那么长时间的日子,我一定会疯的。所以带我走,无论是何时何地。” 顾六月看着顾亦,对方的双眼在昏暗的灯光下亮得惊人,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泉水,能够把人心也吸进去,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个美妙的时刻,他有些情动了。在顾亦的惊呼中,他缓缓的压了下去,自然又是一夜旖旎,在对方无力的搂着他攀上愉悦的最高峰的时候,他凑到对方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既然你愿意陪我赌,我又怎么舍得让你输。” 在半个月后,顾家的大权又悉数归到了顾帆函的手里,那位曾经凭着运气和各方帮助把顾大家主拉下来的顾大少爷就此销声匿迹,仿佛从来没有出现在人们的眼中过。(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家主大人竟是出乎意料的心慈手软,给了背叛者一个难得的好结局,就在大家以为家主大人有了好心肠以后,却也立刻推翻了自己的错误想法。在行事处罚方面家主大人变得比以前更加狠t心,就好像没有了那个可以让他心软的顾忌,因为无情所以无心。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才是结局qaq然后是番外,两个人的结局窝放一天 第90章 结局弟弟的 谁能想到这一场父子争斗会是这样的结局呢,从做父亲的角度上看,他成功的让顾六月接受了他这个二十年都未曾陪伴在身边的存在;可从家主的角度上看,顾帆函的这一番苦心终究只能说是失败。作为一个父亲,他千辛万苦培养出自己儿子的野心,希望他能够成为一个出色的继承人,将这个家族发展的更加壮大。可这野心终究也是逼出来的,在他不经意间就走偏了方向,拐到他无法预料的另一条道路上去。他最终还是成全了对方的自由,放纵这抓不住的风飘到天涯海角去。 自从上次大病后,他每一年都要做系统的身体检查,不沾酒色,配合那些锻炼的法子,看起来并不比顾六月要老上多少。他的精力还非常旺盛,他能够清醒地掌控这个家族的时间还很长,长到足以撑到顾六月愿意回来的那一天,也长到足够他培养出另一个优秀的接班人。 顾六月离开的第三年,顾帆函从医院里抱出了一个小婴儿,那是用在冷冻库里的精子和一个有着一半东方血统出色女性卵子通过试管培育出来的孩子,是对双胞胎,一个继承了母亲的眸色和父亲的发色,被那个强势且精明的女子抱去了国外培养成她自己的继承人,而另一个是是黑发黑眸典型的华国样貌,被留在顾帆函身边亲自教导。不用怀疑,这是顾六月的孩子。在他离开之前作为父亲的顾帆函曾经开口要求自己的儿子为顾家留下一个出色的后代,当天晚上,顾六月和顾亦在顾家大会在他原本的房间放纵了一晚上,在顾亦累得沉沉睡去的时候,顾六月走了出来把那乳白色的液体用半透明的小袋子装着交给在外面坐了一夜的顾帆函。 这个作为他父亲的男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接过了那个小袋子转身离去,他的面容很平静,没有失望也没有谴责,面无表情的完成了这个交易。 顾六月的孩子出生的时候,两个人在h国旅行,以风车和郁金香闻名世界的h国同样也是对同性恋十分宽容的国度,这里支持同性婚姻也愿意给这些同性的恋人们同样真诚的祝福。因为顾帆函的要求,顾六月还是把对方送给他的那只小巧的手机给带在了身边,那部手机里也只存了顾帆函一个人的号码。手机除了打电话查看短信和电子邮箱什么系统的软件也没安装。每过一个月顾六月会为那部手机充一次电,看一看对方给他发来的信息,偶尔他会回信,也会在每年顾家最热闹的春祭发去几句祝福。那对双胞胎出生的消息迟了半个月才被顾六月看到,当手机开始充电的时候,短信和邮箱的提示音就在房间里疯狂的响起来。 除了几条短信,剩下都是附带婴儿照片的彩信,还有他的啼哭声,邮件里是一些照片和视频,都是平日里佣人照顾那些婴儿的视频,还有手术室里婴儿的母亲把孩子生下来的那段视频。两个孩子放在孕婴房里照顾的那一个月发生的有趣的事被剪辑成一段长达八个小时的录像发到了顾六月特别为两个人联系开的电子邮箱里,还有那个美丽具有异国风情的女子带走双胞胎之一的场面也被记录下来一律发到了他这个便宜父亲身上。最后也是最近一封是顾帆函录下来的对他要说的话,视频里的男人依旧是一丝不苟的模样,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笑容,用一种冷静而富含压迫性的语气讲述了他和那个女子的交易。 事情非常的简单,作为同样是大家族的家主,那位女性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婚姻受到束缚,处于不稳定的时期的她需要一个继承人来拉得自己长辈的支持,而她的那位长辈刚好是个热爱祖国的华裔人士,她便想要找到一个足够出色的华国人做她孩子的父亲。她不想因为怀孕期间身体虚弱而丧生在那些豺狼虎豹的利爪下,而需要一个新生的继承人顾帆函显然是她最好的合作伙伴。在顾帆函和自己长辈的帮助下,这位年轻的母亲很快在自己的位置上站稳了脚跟,都是一母同胞的孩子,虽然将来接任的会是两个不同的家族,可并不影响这两兄弟间的血脉亲情,强弱合作的结果总是强者吞噬弱势的那一方,强强联手带来的才是双赢。虽然是顾六月的血脉,顾帆函对这两个孩子的态度却是完全不一样。既不是像对顾亦那样放任自流冷漠以对,也不是对顾六月的那副堪称慈父的态度。对被留在他身边的那个孙子,他就像个严格的长者,决心手把手的把他们培养成自己想要的合格的继承人。 那些视频被顾六月拷贝到电脑里,在闲暇的时光慢慢看,待在顾六月身边的顾亦却是迫不及待的用了三个白天把那些视频都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观赏完,为此,他甚至放弃了顾六月一起去郁金香花海游玩的计划,反正他们还是要在这里待上那么一段时间的,想要去看那些郁金香随时都可以看,但这些个视频可不是随时都有机会能够被他看到的,要知道除非是顾六月不在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机会碰到对方的手提电脑。等着顾小少爷把那些视频给看完气得脸色都铁青了,他当然气得不是自家情人,而是气那个一脸严肃的老男人,还有两个流着顾六月血脉的孩子。以及生下了这两个孩子的年轻女人。 该庆幸自家情人喜好的不是女子,不然以那个女人的魅力自己又该多一个强有力的情敌毕竟强强联姻日久生情的戏码太常见,饶是笃定自己的情人不会动心他也不得不防。至于子嗣问题,他并没有顾六月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也就非得去弄一个的想法。那种会流着鼻涕弄得自己脏兮兮的生物实在是在他脑海里留下深刻印象,他无法想象自己去照顾一个动不动就哭喊还会随地大小便的可怕生物。特别是一想到这种生物还将夹在他们愉快的两人世界,顾亦就忍不住满心满眼都是厌恶。他可不管是不是有自己的血脉,只要是能够分去顾六月注意力的东西他都觉得不喜,平日里他想方设法的让情人能够少关注别的东西一点,又怎么会蠢到自己来弄个争夺宠爱的小东西呢。 等到顾六月回来的时候顾亦还是很亲热的凑上去,两个人之间的情事多数是他先要求欢对方情动了才会迎合,虽然主动的一直是顾六月但是偶尔顾亦精力好的时候两个人也会尝试一下承受方比较需要卖力的姿势比如骑乘这一类。当然第二天下不来床的那个永远都是自作自受的顾小少爷。 虽然是窝在房子里看了好几天的视频,但看完以后的顾亦还是该干啥干啥,也没见得对顾六月发个脾气顶多就是伪装的半个脸哼哼几句撒个娇,顾六月也是哄哄几句就立马恢复了自己的好心情。等着看完视频的第二天,顾亦却是立马又跳进了现实中的醋坛子,这几日他不在的时候,顾六月和着别人一起去采风,结识的几个照相发烧友里头就有一个金发碧眼的本地小伙子。人长得英俊阳光,皮肤很白,笑起来的时候还会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身材也不是那种高大威猛型,而是能够在顾六月接受范围内的那种体型。当那个叫威尔的小伙子十分热情的对顾六月频送秋波(当然只是顾亦单方面这么认为)的时候,顾亦的眼刀子都能把人家身上剜下十几块肉来了。 这段本来是两个月的旅程因为顾小少爷的醋性大发而被迫中止在了一个月零五天。眼里快要冒绿光的顾亦被自家情人一路拖着一路朝着来送行的好驴友威尔飞眼刀,直到第二天晚上在旅馆里被自家情人翻来覆去的烤了几次煎饼他才把那个笑得很有味道的小伙子给抛到脑后去。 结果就是第二天的时候,顾亦又只能是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躺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家情人到外面去欣赏风景,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又惹上一段伪桃花出来。两个人都是外形很出色的那种,而且跟着顾六月在外面这样不停的走,顾亦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面色也不像过去那样总是苍白,而是多了些血色,显得整个人都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那种美少年。由于在外面的时候他总是腻在顾六月的身边,那种阴郁的生人勿扰的模样便很少显露出来,不少出色的人物也表示了对这样的东方美人的浓厚兴趣,可惜用不着顾六月出手,顾亦自己就能把这些烂桃花给清得一朵也没有。 虽然想看顾六月为自己吃醋的样子,但是想想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他还是选择放弃前一种愚蠢的想法。毕竟顾六月能够纵着他这么长久的时间,不曾在中途把他抛下已是难能可贵,他虽然贪心却也知道人心不足的下场。至于顾六月想要看什么风景他就一直陪着他走下去,因为他知道,无论外面有多么的繁华,对方都会记得还有一个人在这里默默的等着他。 顾六月回来的时候,顾亦已经睡了过去,那具白玉般的身子上面还留着昨日放纵的青青紫紫的痕迹,极易勾起人的□和施虐感,顾六月却只是把对方的被角给掖好,然后提起了自己早已收拾好的旅行箱,毫不留恋的走了出去,顾亦醒来的时候一向温热的枕边还是一片冰凉,心中一惊,顾六月留下的痕迹已经清了精光,原本放着两个人的旅行箱的地方只剩了孤零零的一个,不管是护照还是身份证都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空荡荡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凄厉的笑声,那声音疯狂,令人惊悚而又万份凄凉。 结局的最后是风还是没能为任何人留下,顾亦想方设法的想要找出对方的行踪,却总是在对方离开后一脚赶到。顾帆函那边还是能够收到顾六月发来的信息,可就算他知道自己儿子的行踪也不可能泄露到顾亦手里。终其一生,顾亦都没能见到自己的心上人,他追了一辈子,直到从风华正茂变为垂暮的老人,到最后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之际,他仿佛看到那个人微笑着向他走来,他仍旧还是那样年轻俊美,在漫长时间里那张脸却没留下半分岁月的痕迹。 病房里的冰冷机器猛的发出滴的响声,微弱起伏着的曲线猛然变为直线,病床上干瘦的小老头嘴角噙着一抹微笑,仿佛陷入了最美妙的梦境。 -------------------------------不想看杯具的请往下拉---------------------------------- 房间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顾六月从浴室里走出来,看见的就是自家情人翻箱倒柜的在找些什么,衣物全都被翻了出来,拿着护照的人激动得几乎全身都在颤抖。 “发生什么事了?”他疑惑的开口问,对方转过头来,却是立刻就扑了上来,死死的搂着他,然后开始凶猛的吻上来,一只手非常凶残的扯掉了他的衣服。“给我,给我好不好。”顾亦的嗓子因为昨天激烈的运动了一晚上还有些嘶哑,一边接吻一边含含糊糊的请求着,用的却是肯定语气,滚烫的泪水落在男人精壮的胸膛上,等到顾六月默认的揽了自己的腰,他甚至等不及到床上去,就直接把顾六月推到在地上,还好上面是铺了毯子的,顾六月也不觉得凉。顾亦伏在顾六月□,卖力了吞吐了一会,自己给自己草草的扩张了几下扶着那□就坐了下来。虽然昨天刚做过,但是这样的扩张还是简略了些,两个人交合的地方沁出鲜红来,顾亦的脸上也瞬间出现痛苦和愉悦交织的表情,不等顾六月动作,顾亦自己就上上下下动起来,妄图把身下的人也带进情欲里去。 顾六月坐起来和顾亦拥吻,亲吻掉对方眼角的泪,两个人在毯子上做了一次,又在床上做了两次,直到顾亦不堪重负的沉沉睡了过去,饶是如此,他还是紧紧搂着顾六月的腰身不肯放手,坚持含着那物,坚决不让顾六月从自己身体里退出来,临睡前也还是喃喃着,“不要走,不要抛下我”之类的话,像只惊慌失措的小动物,因为白日里的那个噩梦,他即使是睡梦中也不能安宁。 顾六月也这样纵容着他,只是简单的清理了两个人身上的粘腻便这么搂着顾亦睡了过去。或许这辈子他都不能够像顾亦这么喜欢上一个人,也无法对谁有这么深的执念,但是他愿意带上这么一个人,让他陪着自己走遍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只要他能够一直像现在这副模样,不过分的腻在自己身边,也不会强求自己在某个地方长久的停留。就这样吧,这辈子也就这么一个人陪着他一起走下去。 右手和对方修长的手指交握在一起,他想,或许明天该去街上买对戒指。 (百度搜或更新更快)结局,爹爹的估计只能算番外了orz明天是时管家的番外作者有话要说:弟弟的听说快完结了都会涨作者收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请不要大意的收藏我吧>3< 第91章 无责任顾爹番外二 顾家的女人都短命,这仿佛就是个恶毒的诅咒,让不管是嫁进来顾家的女人或者是出生在顾家的女人都接二连三的遭受厄运,几百年来,从来没有过例外。因此,在顾家出生的女孩儿从来都是不被看中的,她们也将无任何财产继承权。因为顾家的每一分家产都只能够姓顾,嫁出去的女儿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他们不需要冠着外姓的女婿来瓜分这属于顾家的财产,虽然通常这些可怜柔弱的女孩还没等到嫁出去就会丢了命,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注定过门没多久就要失去生命的女人的。 虽然现在是讲究科学的年代,可是诅咒的阴云却始终笼罩在顾家女人的头顶上,挥之不去。不管是顾帆函的母亲,或者是他的妻子,那些如花的生命在这座大宅里稍纵即逝,这当然并不只是诅咒的功劳,人为因素占了大半。顾帆函并不轻贱女性,却也没让任何一个女人在自己的心里留过情。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做得更是绝,直接就对女人没了兴趣。 在知道自己精心挑选出的继承人第一任情人竟是个男人后,顾帆函不得不说是有些震惊的,毕竟顾六月生长的地方不是顾家,见不得那些纨绔子弟的纸醉金迷,那这份感情不是因为少年的冲动,便是因为顾六月原本喜欢的就是个男人。 他并不是不知道有人喜欢玩小男孩的,实际上他的合作对象中都有不少是男女通吃的存在,有些还有特别的癖好,喜欢玩弄那些尚未长成的小男孩。因为想着顾六月和木笙的那点事,他第一次没有拒绝那些人送来的小玩意,一个非常漂亮的小男孩。那男孩子显然是精心调教过的,青涩里透着妩媚,在他大力的征伐下毫无顾忌的吐出甜腻的呻吟,据说是练过舞的,腰肢纤细柔韧,比女子的承受能力要强得多,但除了这点优点,还有前面那根东西,和女人也没什么差别。 顾帆函便叫人把木笙的详细资料一并也给自己送过来,在那段时间里,木家要是有个风吹草动他可以说是清清楚楚,自然也就包括了木老爷子上门分别找张老太太和顾六月的谈话。说实话,看到那个在商场是很有一把刷子的老头被两个人轮番气了一遍,他的心情在那段时间也是愉悦了不少。因为木老爷子太过在乎自己的孙子,最后也是没对顾六月做什么。顾帆函也因此没对木家下手,虽然木家确实是值得他吞下的一块肥肉,但木家和顾家并没有任何交集,如果没有必要,他是不愿意给自己揽个费尽心思找由头的差事的。 因为两个人的床事占据主动的那个一直是顾六月,顾大家主便一直冷眼在将两个人的纠葛看了下去,木笙家世更好人又心高气傲,肯俯首倒贴也说明了他这个儿子真本事,如果顾六月也对其动了真情,他并不能够保证自己让木家的这根独苗出点什么意外。顾家的人不需要是个痴情种,即使是他亲自选定的继承对象他也会因此放弃。 不仅是木老爷子,就算是顾帆函自己都没有想到木笙会坚持那么久的时间,久到他都要忍不住想要出手,知道那一天送来的资料里附上了木小少爷出轨的证据,那是木笙在酒精的作用下和人迷乱一夜的录像带,他面无表情的把那碟子看完,随即就命人交给了一个看不惯木笙的富二代,再顺便告知些木笙那个十分宠爱的神秘情人的大致住处,在探听了确定的地方以后,那富二代便想了个法子把木笙给弄出去,再趁着顾六月在家的时候偷偷把东西放在了人的门前,敲了两声便赶紧站在一边玩着手机听着音乐装出在等人的样子,直到看到门里出来个俊秀青年才放下心离开。 真是个美人胚子,也难怪木笙藏得是这样紧。把没有任何声响的耳机塞回自己口袋里,年轻男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刚才从门里出来的人虽然容貌不是顶尖,但也可以说是十分清俊的,配上那气质还有刚才问话时礼貌而动听的嗓音,确确实实一个勾人的极品,可惜啊,跟了木笙这个花心的种。要不是知道那位和木笙不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他才没这份闲心来给美人送这东西呢,他等着看木小少爷的好下场。 等那富二代开车离开,一旁停了好久的黑色轿车里就立刻有人走出来,直接开了住在顾六月隔壁的房门。很熟练的开门技巧,可惜用的并不是原本的钥匙。这房间里灰扑扑的,墙角还挂着几张大的蛛网,显然久无人住,但房间里的电脑却是亮着的,电脑桌前还有一把椅子,还留着人体的热度。那人也不在乎这些,直接用那台电脑入侵了这栋楼的区域网,找到顾六月的房间的控制系统,隔壁的客厅场景就完全进入了他的视线,在那里看完了一场真人av以后的顾六月面无表情的把带子扔进了垃圾袋,又把刚才装东西的盒子也一起塞在里面,没过了多久就是木小少爷带着些许的酒气进了门,洗浴完后想和往常一样求欢的时候却被人不动声色的避开,微笑着说着贴心的话:“你今天喝了酒我们就不做那种伤害身体的事了,好好睡一觉吧。” 这种应酬是常有的事,木笙只是半醉,可以说对这种事情更是渴求的紧,顾六月也不是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和他做过,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被那种笑容迷得糊里糊涂的木笙也就乖乖的去睡了觉,而当天晚上顾六月从另一间房抱了另一床被子进去卧室。 看戏的人自然是把所见所闻全部都详细记录下来传给了顾帆函,即使后来顾六月查自己房间里的猫腻也只能够查到自己的邻居动过一次手脚,而在那里住过的据说是个性格古怪的黑客老头。性格古怪的黑客邻居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的,况且摄像头只安装在客厅和阳台,并没有出现在浴室和卧室这样私密性比较强的地方,顾六月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去深究。 顾大家主见了自己儿子的反应便是立刻放了心的,他就说嘛,既然身上流着他的血,又怎么可能会对那样的货色动心呢。那段时间里顾帆函手下的那帮人明显能够察觉到家主心情很好,特别是几个和家主大人走得比较近的,更是在那几天体验了一把受宠若惊的感觉。可惜上意实在难以揣摩,不然这些家伙一定会牢牢抱住顾六月这根粗大腿,而不是在顾六月出现的时候百般刁难,就像是嫌自己不够被家主不喜。 就这样,顾帆函一直是以一种微妙的方式介入了顾六月的生活,每一次弄来顾六月材料的人都会换,也因此没人知道顾六月和他的真正关系,知道人被解决了顾家,那些有幸能再次见到顾六月的办事者们才终于知道这一位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他们没有谁会蠢到去说家主大人要自己做过些什么事,便让这些秘密完完全全烂在肚子里,永无出头之日。 一开始收集这些东西也只是为了能够了解顾六月的最新状况,可也不知他当时想了些什么,东西也全都完好无损的保留了下来,到最后顾帆函甚至是特地在书房里弄来架子,又命人制了些盒子把东西都放在他最长呆也是最常见的地方。却是没想到这些资料还是派上了大用途,引着不被他所喜的顾亦走上了一条寻兄之路,为顾六月将来在顾家的立足尽了不少力。若是知道顾亦将来会爬到顾六月的床上去,他怕是说什么也不会让那个性格古怪的小孩和顾六月有上那么一段难忘的回忆的,如果能够预料,他兴许会一开始就把这小子给弄死在娘胎里,也省得他将来动了那么大的怒。 可惜他还是没能困住自己注定要翱翔的鸟儿,千辛万苦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最终还是获得了他想要的自由,连带着他厌恶的对象,一起离开了他的视线。所有的**都在那句话面前湮灭成灰,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份感情是何时扭曲成这副模样,只要那人开口,他就拒绝不了。因为舍不得,所以舍弃的人便只能是自己。他放不下顾家,也放不下自己的执着,便只能选择了让顾六月离开,和这个冰冷冷的顾家大宅永远的待在一起。但是他还是让对方为顾家留下了血脉,一个属于顾六月的孩子,他会把这个孩子教养成一个完全符合顾家家主之位的孩子。而不是像顾六月,那个他花了自己所有的耐心和温柔的孩子,一个顾家的异类。 他用自己的方式赋予了顾六月想要的爱,独一无二的,属于顾帆函的爱。他这辈子也不会有其他的孩子了,因为顾帆函能够付出的感情已经全部都交付出去,他再也没有多余的感情来爱另一个属于他的孩子。今生今世,他得到了那三个字,即便只是父子之情,他也心满意足,没有谁知道,那一天他对着那人离开的背影,无声的开口:“我也爱你。” (百度搜或更新更快)是纯粹的父子倩c二),请不要想歪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是时管家番外和顾爹小时候番外,一共1万1干5百子哦,然后完结了,天走,祝我一路顺风吧,23号新文填土,当天双更 第92章 无责任番外之时遇 “你要记得,你生下来就是为了成为顾家最出色的管家,这是你的责任和义务,也将是你这辈子唯一的工作。”这是时遇那个总是绷着一张脸从来不知道温情为何物的父亲甩着鞭子对时遇重复得最多次的一番话。 从小时遇就知道,自己是母亲生出来报恩的,作为一件报恩的工具,将会在他满了十八岁以后送到那座属于顾家的大宅里去,兢兢业业的做着管家工作,一直到到他老得干不动,然后静静的等候死亡。他的生命从来都不属于父母,也不属于他自己,只属于顾家,是就算死也要死在那里的一份子。做主人的想要他结婚他就得结婚,想要他除了管家以外执行暖床的义务,他也得心甘情愿把自己从里到外洗干净给送上床。只要他的主人开口,他别无选择。 这是个多么可怕的命运,他很不甘心,却像只被粘在蜘蛛网上的小飞虫一样无法挣脱,到最后无力挣脱。因为被选中做的是一个大家族的管家,父亲请来了家庭教师教授他的功课,让他上的是那种全封闭的学校,给予他最好的教育,教他礼仪,教他如何成为一个最出色的家庭管家。 他需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在同学们眼中,他多才多艺,容貌俊美家世又好,简直是人人羡慕的对象,是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可只有他还有他的兄妹知道这背后有多少的苦,多少的血和泪。他实在是痛恨自己接受到的教育,因为接触到正常人的生活,他才会觉得是那样痛苦。倘若从一开始他的父亲就什么也不让他接触,只灌输他奴性,他或许会顺从的接受,而不用陷入这痛苦的挣扎之中。可是有太多的人能够为那个男人谋来这样奴性刻到骨子里的管家,这样的礼物即使调教得再好也只能为他的父亲吸引那个男人短暂的目光,-为了那份特别,那个疯子把他当成了最好的那份原材料。 因为是第二个儿子,所以不需要在意传宗接代的问题,而比自己小了一岁的妹妹原本是准备用来给那个人或者是那人的孩子当成情人的存在,不过那人拒绝了,因为他并不恋童,他的儿子也不需要这么一个大年纪的新娘。妹妹因此有了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只要她愿意,她能和别的姑娘一样正常的结婚生子,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而父母会给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而这个主意的失败让父亲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了对他的培养上,他已经失去了一个能用来讨得恩宠的女儿,他就更加需要一个无可挑剔的管家儿子。作为他报恩的礼物,虔诚的被送给那个他奉为神明的男人。 这或许不是这个男人的错,他只是过于疯狂了,疯狂的能够轻易把自己的孩子当成一件礼物,疯子是不值得被怪罪的,因为他们也不需要原谅。他挨着父亲的鞭子,咬着牙,忍受着那种皮开肉绽的痛感,双眼却是漠然,这能够怪谁呢,或许该怪那个答应了这种荒谬报恩方式的男人,也怪那个把自己生下的女人。那是个温顺得到了极点的女人,像柔弱的紫藤一样全心全意的依赖着她的丈夫,男人强壮的身躯,精壮的胸膛是她唯一的依仗,她是那样的柔顺听话,因为对丈夫的爱,而完全可以无视子女受到的痛苦。 一个疯子一样的男人,还有紫藤一样的女人,他们就是他的亲生父母,他不想要,却也逃不脱。 不是没有想过逃跑的,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寻死,可是所有的结局都会是失败,换来的只有生不如死。他的父亲真的是个聪明又可怕的男人,他足够的强大,不仅懂得管理一个家族,懂得让一个本是骄傲蛮横的女人变成全心全意的依附紫藤,更懂得如何让他痛彻心骨,却不在这身体上留下痕迹。他是献给那个男人的礼物,一个完美的管家,也有可能成为玩物,他的身体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他的父亲,他只属于被当成神一样敬仰的那个男人,他的疯子父亲不敢在上面留下一丁点损坏。 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他想自己终于找到最好的一种报复那个疯子的方式,他开始自残,用向同学借来的打火机和烟,在自己的身体上面留下一个个丑陋的疤痕。是的,很丑,也很痛。可是他却觉得愉悦,像那些瘾君子终于吸到白粉一样过瘾,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真的很好,他简直戒不掉。他如愿看到了那个被他称作父亲的男人惊怒的表情,而那个柔弱的女人在一旁嘤嘤地哭泣。 他知道这愤怒里饱含痛心,并不是为了他伤害自己,而是痛心那毁坏的完美肌肤。多么痛快,他让那个男人也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很快,那根因为他的顺从许久不再动用的长鞭又开始挥舞出破空的响声。鞭子打在背上是极致的痛,他觉得自己背后该是血肉模糊,但其实并没有,他终于痛得昏死过去,却很快又被冰水泼醒来承受这酷刑。要死就这么死了就好了,再度失去意识的时候他脑海里飘过这么一个念头。从头至尾,他一直倔强的扬着头,死死的咬住唇,不肯认错,他有什么错呢,他不过只是伤害自己。这是他仅剩的娱乐方式了,难道一个人用一种不消耗金钱的方式娱乐自己也不可以吗,他不承认,因为他根本就没错。 但很快,他知道自己错了。他实在是小瞧了他的父亲,忘记了他是个疯子,还是个聪明至极的疯子。他能够让一个骄纵的女人变成条没骨头的狗,又怎么能看不穿他的小儿子玩的小把戏。他有的是法子,让这个不听话的小儿子乖乖向他认错,让他自己生生的折断那根傲骨。是的,傲骨。多么讽刺一个词,却出现在他这个最该没有傲气的人身上,因为难以驯服,才是最好的材料,才有资格被作为报恩的礼物,如献祭般被送到那座隐在大山里的大宅去。 他的父亲把鞭子扔进了火炉里,在他发着高烧的时候找来医生为他看病,让那些人想着法子治愈他身上的伤疤。他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样死去,就如同医生所说的,他的求生**很强烈,他怨恨这样的生活,却也舍不得死去,黑暗永远是他最害怕的东西,他想要活着,而不是永远的沉睡不醒。 医生做的降温处理实在很及时,他也没能如愿烧成个什么不懂的傻子。他以为他将迎来更残酷的惩罚,但生活却好像是大变样,他那个疯子一样的父亲似乎变成了一个正常人,而母亲也表现出极大的欢喜,用喜极而泣的眼泪庆祝着他的醒来。父亲甚至不再对自己强调那自他出生就重复了无数遍的话,他以为自己的抵抗成功了,但他还是不敢相信这成功来得是这般轻易。为了试探,他甚至收下了一个女同学的情书,答应和她交往。他的父亲冷眼看着,对此无动于衷。 然而就在他即将放松警惕的时候他终于迎来了自己迟到的惩罚。无论他犯了什么过错,都由他的兄长代替他接受双倍的惩罚,而他受着娇宠长大的妹妹,差点没因为父亲的一巴掌而毁掉她的耳朵,她虽然没有失聪却也留下了难以忍受的后遗症。他的父亲这样对他们说,这一切源自于你们的弟弟(兄长)的不听话,原先他一个人承担了太多的责任,你们也应该学着为他分担。 然后能怎么样呢,他那个懦弱的兄长和他漂亮的妹妹先后来找了他。那个总是眼神忧郁的青年眼里是沉痛,是躲闪,也是恳求,作为一个兄长,他实在是太过于懦弱。他没有弟弟那样强大的承受能力,他畏惧疼痛还有责任。所以他跪在自己的弟弟面前,流着男子汉最宝贵的泪水,求着他的弟弟向父亲低头,让他不要再承受这般的苦楚。 她的妹妹也来找他了,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美好的像朵无暇的栀子花,也像那美丽的花朵一般脆弱。她的眼神何其无辜,何其柔弱,她是父母娇惯着养大的小花,承受不住父亲雷霆般的愤怒,她同情自己的兄长,却没法用她那过于稚嫩的娇躯去分担兄长的责任,她是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会成为一个什么都听不见的可怜人,她的眼泪滚烫,却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一滴滴的落下,在她兄长的心头割出一个又一个的伤口。 时遇能有什么办法?!他还能想出什么办法?!!他只能低下他那高昂着的头颅,向他那个疯子父亲认输。他能够忍受那些痛苦,却抵挡不住兄长的哀求和妹妹的眼泪。在他被罚不准吃饭的时候是他的兄长偷偷送给他一个苹果,在他被抽打之后是他的妹妹流着眼泪为他上药说要去央求父亲不在让他受这般的苦楚。这些微弱的亲情是他生命里最亮的光,他这么怕黑的人,又怎么能够忍受光被生生掐断的痛苦,这比叫他去死还更要难受。 瞧着他的父亲脸上的得意,他终于觉得疲惫,从一开始,他的父亲就是为了让他有牵绊才对兄长和妹妹那样放纵,因为一旦失去牵绊,他便再无被驯服的可能。真是个可怕的男人,他早该知道的,和疯子做斗争从来没有好下场,特别是一个并不在乎亲情的疯子。他开始认输,以冷酷绝情的方式和自己的第一个女朋友说了分手,看着小姑娘哭着跑走的背影,他的心里只剩下叹息。 因为上的是少年班,他如父亲的愿望在十八岁前修完了大学的所有课业。在18周岁的生日的第二天,他穿上了合身的管家制服,跟随着他的父亲一起进入了那座他将要为之服务终生的大宅,也见到了那个记忆里一直被他的父亲被封为神明的男人。 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这个男人看起来非常的年轻,眉眼是冷峻的,棱角分明像雕像般锋利。以一种极其优雅的姿态坐在那里,像个久坐朝堂的帝王,不需要任何威吓,便叫人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这是他第一看到自己名为父亲的男人这般讨好的样子,仿佛生就一副奴颜媚骨,迫不及待的要把自己搜寻到的宝物献给自己的主人。男人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了一遍,眼神淡漠像是在打量一件毫无生命力的货物。“还不错,可以留下来。”他听见那个男人这么说。那天的最后,他站在顾家大宅的门口看着满脸欢喜的父亲坐在车里离开,连一个歉疚的表情也未曾施舍给他。也是,在那人眼里这份工作是无比重要的,自己能得到就应该感到荣幸,又有什么值得歉疚的地方呢。大门被徐徐的关上,和它一同关上的是自己那扇通往人类七情六欲的心门,他望着这座宏伟的建筑,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便注定,永远再也踏不出来。 他开始运用自己学到的所有知识和技能来打理好这座大宅,很快,出于对他工作的欣赏,那个被他称呼为家主大人的男人把宅子的日常事务开始渐渐从老管家的身上转移到他的身上,直到最后,他终于成为了这座大宅名副其实的管家。那个兢兢业业的老管家在被宣布完全解放的时候服药自杀了,那个一脸慈祥的老人是带着微笑死去的。或许他很痛苦,但因为面具戴得太久,便除了这么一个表情什么也没有了。 老管家的后事是时遇全权处理的,老人家没有亲人,葬礼自然一切从简,那个小小的骨灰盒在一个雨天被随意的埋进了后山的一棵树下,盒子表面的土层还撒了一些生命力顽强的青草种子,等到第二年春天这个稍稍拱起来的土堆便会被茂盛的绿意覆盖找不到半分痕迹。这也将会是他的命运,在老去的时候被新的生命取代,然后因受不住那种使人窒息的空虚感而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开始渐渐习惯这座大宅里严苛的生存法则,琐碎的日常事务夺取了所有的注意力,日复一日的重复,像机械一样一丝不苟的完成自己所有的工作,内心的野兽被强行压在了厚厚的冰层之下,它咆哮过也挣扎过,甚至曾经差点冲破坚冰却只不过刚冒了个头便被打伤,连舔舐伤口的时间都没有就被重新封印在更厚的冰层里,然后陷入沉睡。随着时间的流逝冰也越来越厚,终年不见天日,永远不会有融化的那天。一直到这座宅子的主人把一份特别的任务交到他的手上,那天一道细弱的阳光照进了他内心深处最黑暗的那个空间,固执的照着,融化了坚冰的一角。 很小的时候他便知道顾家的家主有三个孩子,通过他的父亲。他同样也知道那个男人娶了谁做妻子,生的孩子又叫什么名字。那两个女人去世的那两天是他的父亲人生中最高兴的日子,也是他过得最为轻松的两天,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他不需要通过父亲来了解这一切,呆在男人身边他就能知道的更多,也包括知晓这样的属于家主大人的秘密:这个如同帝王般尊贵的男人竟然还有第四个孩子。 在顾家春祭的时候他曾经看过那个被誉为神童的顾亦,那个病弱容貌却极为精致的男孩子,一个不受家主关注的未来的顾家继承人。是的,继承人,尽管不愿意承认,他的父亲也还是和所有人一样认为这个总是阴沉着面容,带着森森之气的小男孩是顾帆函唯一的继承人,是将挑起顾家重任的男人。 有谁能知道这个寄托了两个家族希望的男孩子只不过是那个男人设下的一个幌子,从一开始继承人的位子就注定属于无忧无虑生活在另一个小地方的顾六月,照片上的男孩和家主有五分的相像,眼睛却是毫不属于这个地方的清澈,是个不曾经受过苦难天生就没有野心的孩子。 资料开始源源不断的经由他的手转到家主的手里去,如果说着世上他最了解的是自己需要侍奉的顾帆函,那第二了解的便是这个他一直伴随着成长的顾六月。不管是怯懦的顾闲两姊妹还是阴沉苍白的顾亦,他们都是这个家族的衍生物,而顾六月却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生物,他干净,明亮,也不适合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不够强大的阳光最终被无边的黑暗吞噬,白玉被浊化,最终被高高在上君主所厌弃。他猜不透未来的具体发展却已预见到这个孩子的结局。 日子一天天过去,阅读顾六月的最新动态俨然成了每天唯一最愉快的事情,他看着顾六月一点点长大,第一次恋爱,第一次亲吻,和一个男人住在一起,然后又因为某些事情分开……那些琐碎的事情本该将那个孩子磨成丑陋的,充满戾气且仇富的青年,可是出乎他的意料,无论是什么时候,他从顾六月身上从来都看不见这种东西,虽然那双眼睛里都东西他越来越看不透,但他感觉这个孩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终究还是经历的太少,他这么想着,安静的等待着顾帆函把对方接回来的那一天。在得知顾六月存在的时候,他便知道家主是迟早要把顾六月给接回来的,毕竟这个孩子存在的意义太过特殊,为了顾六月能够担得起责任,作为家主的顾帆函不可能把所有障碍都清除后再把人接到宅子里来。只是他也不曾想到,这见面来得这样快。 那个孩子出了车祸!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劈在他的身上,滚烫的茶水从摔得四分五裂的茶壶里飞溅出来,坐在一旁的男人也没有怪罪他的一时失手,十分冷静的对着电话的那头下了命令,把车祸中受伤的人立刻送进当地最好的医院。焦灼不安的等待了三个小时,b市那边才再一次传来了关于顾六月的消息: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仍旧处于昏迷状态,原因是脑部还残留淤血,仍然需要住院观察。 过了没几天就传出了b市的那起车祸,被撞车辆司机和乘客都因抢救无效死亡的消息,而直升飞机在顾家大宅着陆,身强力壮的护工小心翼翼的把担架抬了下来。上面的病人被绷带缠住了受伤的头部和腿部,看起来是个男人,而且年纪还很轻。远远看着的时遇脸上依旧是微笑着的表情,以无比完美的姿态指挥着那些医护人员把担架上的人安放在顾家大宅最适合病人修养的那个房间,看着他们把那个人小心的放在了床上,把支架和葡萄糖水给挂好。 每天除了处理那些琐碎的事务,他开始把所有的时间都耗在了这间房间里,以病人醒来随时需要服务的名义,常常是一坐在那里就是好几个小时。为了避免病人因为卧床太久导致肌肉萎缩,他每一天都要对床上的人进行几次按摩,他第一次感谢那个逼着他学习医务知识的疯子父亲,如果没有他,自己又哪里有机会名正言顺的坐在这里。没人的时候他仍旧维持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只是眼里却不自禁的流露出对床上人的痴迷,当初那个唇红齿白的小男孩如今已成长为俊秀的青年,车祸时那般惨烈的模样已经被清理干净,除了那一圈绷带,这张脸可以说是无比清俊。 血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明明没有在这个宅子里长大,这张脸也还是长成和家主大人有五分相似的模样。男人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划过白色的绷带,长而卷曲的睫毛,从闭着的眼睛到高挺的鼻梁最后停在了那张茜色的薄唇上面。那张带着些许薄情意味的唇有些干裂,他用干净的布巾沾了些许水小心的涂抹着那干裂的地方,一点点的,固执而耐心,直到它恢复水润的色泽。他每一天至少要在这个房间里待够三个小时,直到顾六月的醒来。 他又开始当回自己尽职尽责的管家,当着两父子间的传话筒。看着顾六月回到b市,一点点的成长,一点点的滋生出取代那个男人的野心。 结局总是那样出乎他的意料,顾六月夺到了家主的位置,却又以胜者的姿态把权利还给了顾帆函。那个孩子终于能够得到他想要的自由,提上的旅行箱离开了这个地方。而他仍旧被留在这个冰冷的大宅里,守望着那个孩子离开的方向,微笑着,等待终老。他不爱顾六月,也没有爱过任何人,只是把那个有着不一样生命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一个寄托。无论顾六月爱的是谁他都不在意,只要他还活在那里,从未改变,便永远都是他最好的寄托。 被新的管家取代的时候,他没有自杀,而是选择了留下来,住在曾经的那个人住过的那个房间,哪里也不去,过着悠闲自在的地方,生活平静的像一潭死水。他的疯子父亲早就因为疾病的折磨而死在了十几年前的岁月里,而他的兄长成为了一个碌碌无为的男人,他的妹妹早已嫁做人妇,而她的子子孙孙却与他无关。 顾家大宅里多了一个退了休的老管家,管家姓时老人家,有正常的喜怒哀乐,却从来,都不会笑。更新更快)寸,佣人都知道这是个很好说话的(百度搜或作者有话要说:管家先生也是可怜银啊,他的是精神寄托不是爱倩c二)厂 第93章 无责任番外之顾爹番外三 顾帆函或许是顾家历史上最为倒霉的顾家人了,不仅是因为他生出一个不爱权势的好儿子,更是因为他有个武器狂热爱好者当父亲。这也就注定了顾帆函的童年注定是张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以及餐具。 小时候的顾帆函完全没有人们以为的包子脸,即使他饭量惊人,他的身上也没有一块是肉肉的,真叫人怀疑顾家的厨房是不是给了这小孩虐待,专门给顾帆函吃些不长肉的蔬菜水果。当然,人们也只是这样想想,毕竟顾家的营养师是高薪聘请来的,厨房里的人也没这个胆量去虐待自己的少主子,除非是当家主的示意。 可是除了动不动就给顾帆函制造一身伤的家主很无辜的表示,他从来没有虐待儿童的嗜好,至于那些看起来有点吓人的伤口,他只是在教导儿子中不小心切磋过了头,只能怪小孩太身娇柔嫩。磕磕碰碰的身上自然就青青紫紫了,只是看着吓人而已,他很有分寸的,反正自己的乖儿子继承了不留疤的体质,又不会留什么伤,这么唧唧歪歪干什么,做家主打了个呵欠,摆摆手表示自己需要睡了,帘子便放了下来没人敢打扰。 顾帆函的母亲和嫁进来顾家的每一个女人一样,死得很早。这并不全怪她那副柔弱的性子,实际上那是个外表实力都很柔弱心智却很坚定的女子,可惜她摊上的是这么个丈夫,被吓了几次以后,便很可怜的在顾帆函不到三岁的时候便因为一场风寒没了命。自己的妻子死了以后做丈夫的是一点悲伤都没有,现任的顾家家主是个武力爱好分子,对于毫无武力值的女人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前任家主给他安排的这门亲事他没有拒绝,而顾帆函生下来以后,他是坚决不再接受父亲塞给他的任何一个女人。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哪里有他手里这些漂亮的小玩意有趣呢,爱不释手的抚弄着他得来的一把制作精良的弩,对着窗户外头随手一射,树上在啼唱的那只价值不菲的鸟儿就直挺挺的倒下来,挺尸在了地上。手感还不错,把那小玩意给放好,顾柒便蜷缩在了床上,以那种防御性最强的睡姿进入了甜美的(大雾)梦乡。 在顾帆函的记忆里,他的父亲是个非常可怕的存在,尽管顾柒永远是面白如纸,咳嗽起来仿佛要把心肝脾肺也一并咳出来,但这丝毫不能够阻挡他对顾柒的畏惧。是的,畏惧。这辈子,如果说顾帆函害怕过什么人的话,那就只要他的父亲顾柒,就连当初的老家主顾柒的父亲也不能让顾帆函生出这样的感情来,可顾柒却可以。这畏惧是与生俱来的,就算是顾柒本人也无法更改。当然他也不可能花这样的心思去让顾帆函不惧怕自己这个生父,在他看来,顾帆函不过是个连他手里的那把小玩意都比不上的小东西,是他的继承人却并不是他的孩子。 那个时候人工代孕的技术尚未成熟,顾柒对男欢女爱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却也是不得不按照老爷子的吩咐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回来,也就是顾帆函的母亲。说实话,顾柒对这个女人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也就结婚当天在一些助兴的药物下碰了那个柔弱顺从的女人,一点技巧也没有,那个可怜的女子被折腾的差点去了半条命,而顾柒虽然身体享受到了,心理上却没多大感觉。 第二天便把满身青青紫紫的新嫁娘给撂在那里,自己一个人搬回了原本住的地方,大抵是在他看来,做这样的事情简直比听父亲的那些教条还要无趣。新嫁娘便在老家主的默许下和丈夫过起了同出一宅却是两处分居的生活,她其实也是庆幸的,毕竟新婚之夜的那段回忆实在是太痛苦,她着实不愿意再承受第二遍。幸运女神显然是光顾了她的,在几个月后她就出现了怀孕的症状,如她所愿为顾家生下了一个十分健康的男孩子,也就是当时的顾大家主为之取名的顾帆函。 这对顾柒而言是多么幸福的生活,顾帆函被丢给了当时的顾大当家负责,而那个柔顺的女子和顾柒就像个陌生人,相敬如冰,谁也不干扰谁。顾大当家把心思全都放在了教导顾帆函上面,没有任何的压力的顾柒则空闲下来,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自己的兴趣爱好,几乎是整天的不见人影,把那副病罐子折腾的更加不堪,当家的也懒得管他,顾柒也乐得自在。 但天有不测风云,谁能想到病罐子顾柒比老爷子还要活得久呢,当时的顾大当家是和顾帆函的母亲同一天去世的,重担便全部都丢到了顾柒的身上:彼时的顾帆函还不过是个三四岁的稚儿,即使当时的顾老爷子有心教导,也毫无可能担当的起顾家这份大任。而顾柒虽然不甘愿,却还是把顾家的担子接了过来,也就把顾帆函放在了自己身边教导。 早就为病痨子顾柒铺好路的顾老爷子去世前已经把那些个大麻烦给收拾干净,但他还是走的太早,没能把那些路上的荆棘拔干净,以至于几乎整个顾家都在看这一对孤儿寡父的笑话。谁不知道顾家这任家主顾柒是个风一吹就病倒的病痨子,就算有那个本事也管不来这偌大的顾家。 等顾柒死后,就顾帆函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还不容易对付,已经有不少人等着顾柒死后大大的搜刮一番这顾家。可惜另所有人都失望的是,顾帆函都长到了十岁顾柒却还是活得好好的,而且那个时候的顾家不仅没有在顾柒的手上落败,甚至还变得比顾老爷子在的时候更加强盛。 不管顾柒是拄着手杖,或者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出来,除了仅有的几个人,谁见了不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句,当然顾柒还很年轻,这样的称呼只是为显敬意。顾柒很欣然的接受了这样的称呼,即使对方是资历再老不过的老前辈他也完全受得住。那段时间几乎知道顾家的是个人都知道柒爷是个多么厉害的狠角色,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尤其擅长那些杀人不见血的小玩意,即使是那些铁石心肠的老当家见了这病怏怏的人一双眼也是心里要打抖的。何况是那些初出茅庐细皮嫩肉的富家子弟呢。 即使他们再不把人当人命,他们也不敢拿自己的至亲做赌注,可这位柒爷玩起来的时候就让自己唯一的儿子站在那里当靶子。上一次这位和一个黑道老大谈生意,两个人打了个赌,让两个人的儿子就站在那里头顶上顶着苹果站在那里让人射。因为查的资料很清楚,当靶子的都是两个人的亲儿子,顾柒当时连让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手臂动作一气呵成,飞出的飞镖就在全场的屏息下把顶在顾帆函头顶上的苹果瞬间射成两半,而作为靶子的小孩仍旧十分镇定的走了过来站在了顾柒的椅子边上,步子很稳健,像是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多次,他早已习以为常便连畏惧也没有。 那个老大也是个飞镖高手,可从来也没拿自己儿子练过手,一紧张,那银白色的利器就偏离了方向直接从那个小孩的眼睛穿了过去,当即小孩就倒在了地上。一旁被保镖制住的那人的情妇疯了似的挣脱了禁锢,抱着自己血流如注的儿子尖叫着找来了医生,那个漂亮的小孩子没丢命,却也瞎了左眼,留了一道甚是吓人的伤疤。 谁都看清了其实老大的准头没有错,只是小孩实在是紧张,导致飞镖脱离了原定的目标射向了人的左眼。毁了一个自己最疼爱的孩子,可惜那个老大还要笑着说佩服佩服,然后不得已的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顾家现任当家狠辣的威名也就从这里传了出来,让所有氏族子弟都将这位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的顾柒爷视作了洪水猛兽,只要有顾柒在场的场合,除了始终站在他身边的顾帆函,没一个小孩子敢在他的面前大声喘气,生怕这位连自己爷爷都要叫一句柒爷的叔叔一个不高兴就拉了自己也去射苹果。 在外头的时候顾柒尚如此,在顾家大宅的时候顾帆函更是不知道在自己父亲手上吃了多少苦头。虽然这些东西没能给他造成严重的心理阴影,但在顾柒死了以后,新任的家主第一件事就是命人把对方留下来的那些玩意给烧了个精光,金属之类的东西则全部丢到高温熔炉了,再也找不回原本的形状。 在顾帆函看来,他生下来似乎就是为了还自己父亲的债的。不管是他的童年,还是他的未来,不好的东西全都和顾柒沾上边,比如他的第二任妻子姬芙便是因为顾柒的缘故才会嫁进顾家来。 那是一次宴会上,难得看起来精神不错的顾柒带了还很小只的顾帆函一起去出席,那是上流圈子里最肆意张扬的姬家的一个寿宴,庆祝的是姬老爷子的六十大寿,姬家本家的小孩,不管是丑的美的,受宠的还是不受宠的都参加了这次的宴会,也十分有幸的见到了这些难得的大人物。这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了当时颇受宠爱的姬家嫡女姬芙,一个扔飞镖准头很高的小女孩。 除了姬老爷子这个寿星,顾柒坐的就是最尊贵的那个位子了,而作为顾家的独苗苗,顾帆函则是靠着自己的父亲坐在这酒席上,成了这一桌唯一的小孩子。在场的都是人精,听说顾当家的身体不好哪个还有胆子去灌他酒,至于顾帆函实在年纪太小,做家长的自然也不可能允许他沾染这高浓度的美酒。宴席便在几个能说会道的小辈们的逗趣下很快过去。 等到酒足饭饱之际,大家便拿这些小娃娃开起了玩笑。而这席上唯一的小孩顾帆函便成了众人的焦点对象,看小孩长得玉雪可爱,一举一动又极有大家风范,几个老家伙倒是打起了这位的注意,想着定个娃娃亲自己家族也不吃亏。一个便指着自家孩子的方向逗趣到:“我家囡囡漂亮不,将来给你当老婆怎么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穿着粉色无袖连衣裙的小姑娘就坐在一群小孩子中间,明眸皓齿,冰肌玉肤,却是个快要成年的大姑娘了。 立马便有人笑开了:“你家囡囡那么大了,等顾家小子长大,那都长成老姑娘了,难不成还想老牛吃嫩草,还是我家姑娘好,年纪相当,又是个美人胚子。”旁边立马又有人插嘴,各说各家姑娘的好,明里暗里贬低别人。倒是老寿星和顾柒一直含着笑看着,直到这群人终于把话题转到孩子的父亲身上。“说再多也只能是柒爷说了算,柒爷眼光好的很,倒是说说您看中了那家姑娘,也让小子好好看看,要是合了眼缘,就让这两孩子定下来吧,也多走动走动,长点情分。 众人就看着那宽大的袖子里伸出一只手来,带着病态白的肤色,骨节分明的手指向了一个坐在沙发上的小女孩,年轻男子的脸上还难得的带了一抹笑,因为长久的病痛缠身而略显沙哑的声音轻易盖住了这热闹喧哗,带着些凉凉的温度,甚是勾人:“我觉着,那个小姑娘挺好,要是没有合适的,你将来就娶了她做你的妻子吧。” 这下大家都把目光移向了那个受的柒爷青睐的小姑娘,蜡黄蜡黄的皮肤,小小的个子,穿着背带牛仔裤,头发显然是经过了精心打理,但是短短的像个男孩子。这可真是个丑娃娃!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能带出来丢人现眼呢!能够出现在这场宴会里的都是受宠的小孩子,而能够出现在这个大厅的更加都是些有文化底蕴的世家,外貌就不至于糟糕,而出现在这里的就不可能是外家人,只能够是姬家本家的孩子。而姬家本家和顾帆函年纪相仿的,也就只有那个大名鼎鼎的姬芙姬家小丑猴了。 看来这柒爷是想和姬家结成亲家了,可也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的孩子吧,这女娃娃实在是有碍观瞻啊。有人摸着鼻头,眯着眼便打起了一直未吭声的顾帆函的主意:“我们这些大人可说了不算,也还是得当事人说了算,你这小娃娃喜欢哪一个啊?看上了让爷爷和你爸爸做主!” 这粉雕玉砌,胆色过人的小娃娃终于开了那金口,却是扯了扯顾柒的袖子,指着姬芙坐着的地方:“父亲为什么看中的是那个女的,她明明长得是那么丑?”这声音不算很大,却能够让围着这桌子坐的每一个人都能听见。 男人看着自己的孩子,带着些怜悯的表情:“因为长的漂亮的女人很会骗人啊,而她在这群人里长得最丑,如果你将来没有想娶别人的话,就把她娶进我们顾家的大门,姬老不会不赞成吧。” 坐在上席的老寿星脸上笑得都开了花,对着坐在那里姬芙的父母便下了吩咐:“要是等两个娃娃都长大了,找个合适的年纪就把小芙给嫁过去吧,顾家小子长得好,生下来的娃娃肯定会很不错。”两夫妻连忙应了声,摆出了笑模样,轻而易举的便把自家的丑女儿给推销出去,还是个来头不小的金龟婿。即使姬母不是很待见自己的这个丑女儿也总算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要是姬芙长大了还是这副模样,她是一定要把她给嫁进顾家的。她的女儿,自然要嫁就是要最好的。 谁能想到当时的玩笑话在多年以后竟成了现实呢,长成大美人的姬芙最后还是嫁给了顾帆函,成为他的第二任妻子,他们有了一段不愉快的婚姻生活姬芙还生下了顾亦这个将来勾走了他最爱的孩子的讨厌鬼。这都是他欠的债,他欠那个总是病怏怏杀伤力却十分强大的男人的债。 在结婚的当天夜里,顾帆函不知怎么就回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那段被无辜受伤的悲惨岁月,还有那个总是环绕着药香的瘦削男人,那双泛着死气的眼,永远冰凉的双手,还有偶尔的温柔拥抱。最后只剩下在那个男人死的时候,他通体的解脱感,只是眼眶微微有些酸,却始终不曾落下一滴泪。已经由小毛孩成为俊秀青年的男人望着自己的新婚妻子,终于如释重负的露出了一个放松的浅笑。 再见了,我永远也不要回来的,小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结了~\(≧▽≦)/~ (百度搜或更新更快)藏23号填土的新文,求收终于有裸树了,请不大意的收藏专栏吧,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