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降魔诀》 第1章 家中巨变 大明永乐十一年,五月已巳纯阴月,百事不宜,云南历城县境内,一座泰山旁脉,名千山佛的深谷中,独居一户人家。 中午,深谷中一条小溪中,出现了一个俊美的孩童,悄悄地划出一艘小船,顺溪而游,突然那小船驶进一个极大的漩涡中,一阵的摇动,撞在溪流尽头的悬崖上,碎成片片,那幼童没喊一声,便坠入水中,瞬间失去了踪迹。 下午,那家人发现幼童的失踪,全家人一起出动,虽然寻遍了山谷,确末发现半点线索。 入夜,晴空万里,幕地渗出一片乌云,笼罩着整座山峰,顷刻间,暴雨凭空勃发,风声雷声,在闪电中猖狂肆略,像天地末日的光临。 前山,散落的石雕巨佛,变成了一群落汤鸡,面上雨水纵横,诗在悲泣某个悲剧的发生。 后山,除了一座高拔入云的烟峰,其他各地,都逃不出风雨袭击的恶运,峰下,深谷里的房屋附近,此时,在狂风暴雨中,出现了刀光剑影,阵阵凄惨绝望的吼叫,穿过层层黑墨的乌云传出谷外,但瞬息之间,一切又恢复平静,连那狂暴的风雨也缓缓的止住,随乌云散去。 而谷中,那独一无二的一户人家,此时却在吐露出火舌,片刻功夫,化成了腾腾烈火,升起一股浓浓的的墨烟,而那精致的房屋,随即变成了一堆废墟。 火光中,十多个竖眉横目相貌凶恶的大汉聚集在一起,狂笑着商量着这一次的胜利,与至那两个战利品的方法,在他们的身边,横七竖八地躺着十来具尸体,已及两个咬牙切齿不能言语的女童,火光中,那十几个大汉面前,不知何时走来了一个赤眉祥目的老尼,手持云帚,双目神光四射。 十多个大汉一见老尼,为首的一人发出喊叫,立即分头四处逃窜,老尼冷冷一笑,先救醒了一对女童,在一一观察了尸体,看是否有救治的可能,然而,老尼失望了,她心怀恻隐的看着伏在尸身上痛哭的女童,感慨的合十,默念,阿弥陀佛,然而,老尼劝住了女童的哭泣,用掌力在崖边击出了三个大坑,按照女童的指示,将众人分别埋葬。 并立起了三个石碑,运用指力,写出,赵志译之墓,杨至坤、孔宣夫妇之墓,及义仆之墓。 然后,老尼挟起两个女童,足点地面,人化一溜烟,射上高约六七丈高的崖壁,稍微晃身在起,接着几个纵跃,便消失了在夜空之中。 然而,老尼的来去,全被那栖絮在树上的一只白鸟看见。 老尼走后,那鸟声清鸣,鼓翅向烟峰顶飞去,霎时只剩下一点银星,转折间,也没入峰头的暗影。 第二天,夏日焦阳,炙热的阳光下,大佛寺里的钟声,按时的传出悠扬的声音,深谷里,除了那被火烧过的房屋,及新添的三座新坟外,并无任何的变动。 花却照样的开放,溪水依然拥挤的奔流着,只是,自今而………..! 第一章:完 第2章 少年归来 五年以后,一个冬季的夜晚,天上月明星稀,北风呼啸掠空正紧。 谷中,一片荒凉,木叶多已调零过半,枯草,枯叶淹没了一切,此时除却那呼啸的风声之外,一切都失去了生机,连那一弯清流也寂然无声,宛如一条死蛇,静静地倒卧一边。暮然,大佛寺里的钟声,沉重发出三响,划破夜空的沉浸,那高拔千刃,壁立如削的高峰顶,也随着响起一阵清幽洪亮的长啸。啸声里,一团淡淡蓝影一点银星,自峰顶飘起,像被劲风吹落的枯叶,霎时间,一泄千丈,疾苦电闪般降落谷底,显出一个身着一色淡蓝的少年书生和一只苍鹰般大小、羽毛赛雪的鸟儿。 那鸟儿,周身闪着银光,铁啄钢爪,双眼中金光四射,嘻息在一株枯树枝头,剔羽弄尾,神骏异常。那书生,年约十八九岁,十月寒天,身上只穿着一领淡蓝的儒衫,薄如蝉翼,奇而泛亮,即使在这深谷的暗影里,仍泛蓝光,连他脚上的鞋袜,头戴的文士巾,与背上的包袱,都是一样的色泽材质。那根本不像是布、绢、丝、麻所制的衣服,而像是一团淡淡的烟罗,笼在少年的身上,轻飘飘,似欲拥人飞去。 由于一色淡蓝,更衬出那少年手、脸肤色的洁白,洁白得如雪似玉,白中泛出一层粉红的宝光。那一双眼睛,又大又圆,乌油油、似一潭春水。蕴藏着无穷的情感与智慧,又像两盏孔明灯,在黑暗中,在长而弯的睫毛下,射出两道尺余长骇人的光芒,除此之外,他那五官的配置与修长而稍显文弱的躯体,配合得无一个恰到好处,像一件完美无暇的艺术作品。 风流倜傥,丰神绝世的少年神情,却无一点江湖人物的特征,故而任谁见了他也不能确定他是一个身怀绝技的侠士。 此时、那少年挺立在坟前出神,忽然,吱的一声,自谷顶上窜下来一只火红的小猿,只见它落地一纵,便攀上高有四丈的枯树,蹲踞在枝头,瞪着一双红光闪闪的火眼,四处的打量着。那小猿,高不满二尺,遍身柔细短毛,油光滑亮,赤红似火,约有五寸,又粗又亮。两臂长垂,几与身等,蹲踞枝头,神态端是威猛。 少年似被那叫声惊醒,聚然从迷茫中惊醒过来,他蹲着一行至墓碑前,缓缓伸出那白玉一般的双手,似欲拂开蔽住的字迹枯草,细审碑文。但是,他怕,他紧促畏缩着,久久不敢探视,停顿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急速而轻妙的近掌平削,末带出一丝儿风声,三座碑前半人多高的一片蔓草,便被齐根削断,噗通一声,跪倒在,杨至坤、孔宣夫妇之墓前,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阵哭,哭得天地变色,星月无光,足足有一个多时辰,仍未停止。 那栖息枝头的鸟儿与小猿,心似不忍,双双落在少年身畔,小猿急得抓耳挠腮,吱吱乱叫,鸟儿竟口吐人言道,玉哥儿呀,人死不能复生,哭有何用,你如今武功大成,理该想办法复仇,只是哭啼,效法妇人儒子,又有何用。这鸟,侃侃人言不但字正腔圆,清脆悦耳,豪无鸟语的钩碟之处,更难得的是,句句成理。 第二章:完 第3章 回忆 听得少年,恍然而悟,止住了悲声对墓碑依次跪拜,发誓道,爹妈、赵伯父与各位大哥,泉下有知,保佑不孝孩儿,寻找到琳姐、英妹,找出他人讨还血债,重建此谷,否则,孩儿誓不为人!誓罢起身,游目四眺,骏目闪现凛芒,煞气毕现,威猛吓人刹那间,哀伤又上心头,凛芒复为泪水所掩,呆立多时,反身信步行去。 一会儿,又到小溪旁,在一方青石上座了下来,反手取下包袱,放置一旁,呆呆凝视着流水,默默出神。 这时,天色已近五更,天色反较前更黑暗,但少年幼时曾服多种灵药灵果,视黑暗亦如白昼。 他环视暗边稀疏的枯竹与溪中的流水,历历在目,不禁令他想起那充满甜蜜愉快的童年,在这片深谷中消磨的童年。恍然间,在他脑海中,被岁月洪流卷去的往事,重新聚拢过来,在溪流中,他似乎又看到他美好愉快地过往。但瞬息间,一切似都被无情的漩涡卷去,像五年前卷走他自己一样。 而另一种可怕的现象,呈现在眼底,他的父母、家人、与及赵家伯父,被人残杀,他看不清行凶者的面目。因为他并末目睹此事,但这足够他痛心的了,他不愿意去想,他豪无意义地在面前挥动手掌,欲将这一幕残景驱开。 于是,他面前又浮现了两个相同的身影,那是他的琳姐姐、英妹妹,是他的一对未过门的未婚妻。那是一对孪生姐妹,曾与他同榻而眠,同桌而食,同室而书,同室练功,与他自孩提进代一直在一起消磨了十一二年的未婚妻。他与她们,有着非时日所能磨灭的真挚感情,经过五年的离别考验,更加坚定与真实。 他渴望看见她们。但是,他脱困归来,迎接他的,却不是父母的捂爱、询问、也不是亲切的欢迎。虽然在五年前,他已经从那白鸟八哥、雪儿口中得知,但目睹这一片凄凉的景色,断砖残壁,仍不禁悲伤逾恒。 他只坐在那里,面上闪现着忧伤的表情,脑海中汇集了太多的问题,哪灿烂的童年欢乐,那慈祥的父母捂育,那恩爱游伴情侣,那奇异的学艺生崖,甚至仇人的面目姓名,统统纠结在一起,形成了一块千斤巨石,压在他的心上,使他觉得室息,觉得这世界的残酷无情。他渴望报仇,他渴望发泄…………! 于是,他打开包袱,抽出一支蓝色晶玉长萧,幽暗中,立时显出光亮,原来那萧长有二尺,上面雕浮着一条仓龙,六只飞凤。龙凤眼中,镶嵌着十四颗五颜六色的宝石,闪泛着,蓝、赤、橙、青、紫黑、六色光芒,龙口之前,也镶嵌着一颗巨型大珠,绽放一团银光。照射了一丈方圆的地面,笼罩着少年身上,更煞似天上金童一般。 那少年,将萧凑近唇边,随心所欲地吹奏出一缕清新的声音,一时间,像是瀑瀑的流水,唔咽的低诉出无尽的哀愁,凄凉又婉转,显示着他自己正沉浸在无边的忧郁中。 第二章:完 第4章 偶遇 悠然,他似乎回忆起欢乐的童年,萧声也跟着变成无尽的欢乐短音,但那都是昙花一现,瞬即变为了杀伐之声,如万马奔腾,若万鼓齐鸣,像有千军万马郁血奋展,声响高彻入云。空中似有鹤唳、八哥雪儿,清鸣一声,鼓翅飞起,快似一缕银光,那少年虽有所觉,却无心理会,萧音一变,复化低沉悲泣之声。 半响,天已微明,阴光自枯枝中透下,撒落在溪水上,闪泛出万点金,使他恢复了意识。他猛然停住,对着奔腾的溪水,喃喃自语,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你要报什么仇呀?我…….. 一阵清脆悦耳的语音传来,起自身后,起初,他以为是雪儿说话,但瞬间即又辩明其飞。他急促地转过身去,对那人的轻灵轻功,感到十分的骇异,而更令他骇异的是他身后那人。 那感情是位姑娘。那姑娘年仅双十,生长得冰骨玉肌,明艳照人,剪水双瞳,可异者竟成蓝色,神光湛湛,在她面上一扫,忽的住口,而上徒现出两个春晕梨涡。 那姑娘端的极美,眉目之间,呈现一系列秀逸之气,身着一身蓝色轻装,给人弱不胜衣之感。少年似乎想不到,会在此地突然出现此等绝世美女,心中也正一怔,随即起身一揖道。姐姐尊姓?何故到此?可否见示小弟。 你叫什么?那姑娘仪态万方,语音柔美悦耳,使人听了不忍抗违,尤其是这时,两人几乎挨身站立,那清逸脱俗的容光,那沁人欲醉的幽香,令他有些神魂飘荡,目光一触,骤觉一阵心跳,不自主的低下头避开,退后一步道,小弟杨玉琪,世居此谷,因事离家多年,今日归来,不料己家破人亡双亲等人不知为何人所害,姐姐到此何事?盼能见告为幸。 姑娘侧身坐在那杨玉琪原先所坐的石板上,嫣然一笑,伸出芊芊玉手,轻拍身侧道,来,你坐在这儿,待我告诉你、好吗? 杨玉琪涉世未深,由于身世特殊,心中根本末存礼教之妨,这时虽觉得姑娘对他有点儿过份的亲切,却并不十分惊??,因而他豪不迟疑地坐了下来。姑娘妙目一转,说道,我姓蓝名玉琴,随师铁面道婆,居于琼州五指山顶,今奉师命至长白山神医公孙先生处,讨还一物,途经此处,被萧声引来,听你一人在此喃喃自语,一时好奇动问,你不会怪我多事吧? 杨玉琪虽还不曾步入江湖,早年听父母说过,铁面道婆远在一甲子前,便已威震江湖,只因为人冷僻,嫉恶太甚,功力高绝,练就玄门先天罡气功夫,生平末遇敌手,出手又从不留活口,故得,铁面道婆尊号,与方壶神尼、大觉禅师,并称武林三仙。 三十年前相续影踪,江湖中人流传三人已仙去,不料铁面道婆至今还健在,并且还有了传人,心中好生惊讶,闻言一揖道:唔,原来姐姐竟是那铁面道婆的传人,失敬失敬,怪不得你的轻功如此高绝呢。 姑娘咯咯一笑,伸出手抓住杨玉琪的左臂,道,哟,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却这等酸法,我的功夫虽好,怎能及得过你呢?快别客气了,来,坐下来告诉姐姐,你的师傅是谁?仇人是谁?姐姐虽然无能,却愿助你一臂之力! 杨玉琪惨然一笑道,小弟先谢谢姐姐的关怀,我不会特异高深的武学,除幼时家父教了一些精浅武功之外,并无传艺恩师,这叫我从何说起呢? 第四章:完 第5章 身世 这一来,该是那姑娘惊异了,心想,听他的声音,已经是功参化境了,怎能说没有师傅呢?她因而撇唇道,你这话谁信,当我三岁小孩吗? 好姐姐,我怎敢骗你呢?你若不信,我详细的说给你听好吗? 那姑娘回嗔作喜,一双蓝眸,闪出一抹喜悦的光辉,玉掌轻舒,握住他的双手,婉声道,好弟弟,你快告诉我呀,我只有一个时辰,便要启程了。杨玉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自己身世缓缓说出。 原来,那杨玉琪确实无师傅。其父杨至坤,母孔宣,匀是鲁省有名的大侠,当年与赵志译,孔艺夫妇,并肩行道,获得鲁南四侠尊号,早年,杨至坤、赵志译两人生性好武,一同拜在泰山奇叟儒慕门下习艺,那泰山奇叟孔儒慕,为华北有名隐侠,世居泰山,生有两女,长女孔宣,次女孔艺,与杨至坤、赵志译年龄相若,深得父亲钟爱,孔儒慕将一身绝学倾授两徒两女,这师兄妹四人,朝夕相处,花前月下,自然生出感情。学成以后,在孔儒慕的主持下,结成了夫妇,一同下山行道,不数年间,名声大震,四人之间,夫妇朋友之情更深。 四人中年以后,孔儒慕逝世,偶遇千佛山,发现这一片深谷,地势隐密,风景佳美,便相携在此建室隐居,一住数年,孔氏姐妹竟双双怀孕。 古代男女婚姻多秉承父母之命而成,更盛行指腹为婚,不等儿女出世,便代为订下婚约。这孔氏姐妹,自小到老,感情至佳,当然也愿意儿女辈们亲上加亲,互相结缡,故亦相约所生如非同性,将来长大,即令结为夫妻。 十个月后,孔氏姐妹一同生产,果然天从人愿,杨夫人一举得男,赵妇人一举双雌。都生得冰雪可爱,粉妆玉啄,两姐妹决议,两女将来同嫁一男,以便承担两家香火。两女名玉琳、玉英,生得一摸一样,相差不过两个时辰,很难分出谁大谁小,所幸有一痣,玉琳生于右耳之后,玉英却在左耳,才可以识别。一男起名杨玉琪,生辰不先不后,恰在两女之间。赵妇人孔艺,年龄较大,多年末曾生育,而今一举双雌,身体大受影响,产后又末加意调理,不久得病离去。赵志译夫妇情深,自然哀痛不已,对二女心存厌恶。居不数月,竟而不别出走,将一双末满两个月的女儿,留了下来。 杨妇人孔宣,本来就喜爱这一双女儿,如今赵妇人一走,赵志译更是不顾女儿,她自然非得照顾不可。心中虽不免悲伤,却也正中下怀,喜悠悠的。终日为孩子操劳。 只有杨夫人,一人哺育三儿,初时,确感困难,所幸杨至坤心疼爱妻,千方百计捕来三头麂鹿,每日挤取鲜乳,以补不足。又在山中,采取了许多药草,熬成汤,为三娃每日洗涤身体,助之凝练筋骨。 果然此法甚妙,不数年间,三人已经长得身强体健,英俊秀惠,比常童高大出许多。 才只三岁灵智便开,活像四五岁小孩一般,懂事听话。 杨至坤,孔宣夫妻二人,自是心喜,倾全力培养三小,以朝一日以期待能成为武林中三朵奇葩。 故而,三岁时开始教授初步坐功,调息练气凝神的内家要诀,一年以后,教授文事。六岁时内功薄具根基,便开始教授掌法拳术,轻功剑术暗器等,循习渐近,细心教导,严加看管,夫妻二人可说是费尽心机。 这时,赵志译在外游倦归来,一见两女一婿,这等灵慧过人,禀赋绝佳,厌恶之心顿时消失。因之也不在出走,与杨至坤夫妻二人,一同传授三人武学。 第五章:完 第6章 溪中遇险 杨玉琪与玉英姐妹,一般的聪敏好学,天资高绝,无论文事,诗词歌赋,吹拉弹唱,武学内功,剑术掌法,都是一学就会,一点便通,又肯下苦功练习,故而至三人十二岁时,已然尽得真传。文事、武学、俱具相当火候,除历练内功力,尚须培养外,其他方面,已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了。 在这一晃十二年间,三人同室同床而居,同堂学艺,同桌吃饭,真可说青梅竹马,寸步不离。三人也怪,似乎从小便知恩爱,虽然朝夕相处,却从未发生过争吵的事情,杨玉琪个性本来坚毅刚强,为人厚道,守正不阿,择善固执,却因受玉琳,玉英两姐妹的影响,外表温顺,了无一丝粗暴火辣脾气。 玉琳虽然比两人只大一两个时辰,却自小以长姐自居,日常照顾着二人的衣食起居,活像个大姐姐一样,为杨夫人分担了不少琐事。玉英性子较娇,喜欢撒娇淘气,任谁都不怕,独不敢违背玉哥哥,玉琪,只要玉琪一说,她就百依百顺。 玉琪,玉琳对这位可爱的小妹妹,却也是百般的爱护,不忍委屈她。这一来倒像是玉英真比两人小了许多似的。此时,三人从父母口中得知三人还有一层夫妻关系。小心眼里,虽不了解夫妻之义何在,私底下却更是亲爱异常,终日里行影相携,好得若似蜜里调油无以复加。 这年夏天,三人虽然仅有十二岁,长得却像是十三四岁的男孩一般,尤其是玉琳、玉英,女孩子发育较早,身体已然发生变化。 杨至坤见了,与夫人孔宣商量,将三人分开,分房居住,以免三人少不了更事,产生意外,耽误修为功力。孔宣自无异议,因而决定,让杨玉琪一人,移居外间书房。 这一着,本无不可,无奈三人情重,自小同居惯了,既然分房,虽不能示抗议,实非心愿,故而生出许多事来。 这日中午,杨玉琪初次搬入书房,心中烦躁不堪,偏偏天气炎热,房内闷热得像火炉子一般,看黄历,正是五月已时。他一人独处一房,尚是首次,心中无聊至极,一生气跑到屋前那条小溪岸边,在树荫下坐了一会儿,目触溪中,有一钓舟,一时童心大发,也末深思便自跳入舟中,解揽向下游划而去。 不多时,竟不用划,两岸树木便芬芬向后倒退。 杨玉琪正在得意,瞬间钓舟已流进一处转弯处,撞入暗流漩涡之中,在溪中一个劲地打起转来。 原来,那条溪流,甚是古怪,鲁中四侠初迁入时,不明就理,见那小溪宽有二丈,横贯全谷,两岸翠竹垂扬,山花碧草,俱甚繁茂,风景优雅自然,一时豪性聚发,建此钓舟,预备暇时泛游之用。 及至造好一试,发现溪中暗流汹涌,操舟不易,水性及寒,人若跌下,便有冻僵没顶之成。 在至上下两游一看,溪水出于谷左山壁之间,蜿蜒全谷,又复没入谷底另一山壁。出入两口,似在水面之下,外观不易发现,因此舟虽造好,多年以来并末取用,对三个孩子虽末细说,却严谨告知禁止入水用舟。 那日,杨玉琪不明所以,一时触发童心,竟自解缆泛舟,顺流划去,及至撞入漩涡,才慌了手足,立即乱划一通。 本来此时,杨玉琪一见危险,立即弃舟纵上崖去,并无困难,偏他生性好强,不愿舍舟离去。 一见划不到岸边,便赌气端坐不动,一幅任那舟下流,心想,看你流到尽头石壁边上,还转不转。 那知尽头在望,舟竟愈转愈速,舟身摇荡不定,抬头四顾,想找一离暗最近之处,跳上岸去。 谁知不看还好,这一看,竟吓出一身冷汗……。 第六章:完 第7章 误食千年火鳝 原来,舟后不远,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一条金光闪闪的怪蛇,足有儿臂粗细六七尺长短,一颗蛇头,昂出水面一尺多高,箭也似的飞驰追来。 杨玉琪虽然生长在深谷,却末见过这么长的大蛇,哪能不惊,慌乱中举起木浆乱拨,想将舟拨得远一些,避开正面。哪知不拨还好,这一拨小舟不退反进,刚好将怪蛇去路阻住,只见那怪蛇,昂首分水,疾如飞箭,哗哗啦啦,一声水响竟向舟中跃来。 心中一惊,恰巧那舟正流进一个极大的漩涡中,舟身猛的一沉,舟艄高高一翘,杨玉琪身不由己,向前扑倒,压伏在怪蛇身上。 那怪蛇被打压,似已发怒,后尾反卷,将杨玉琪腰腹连同木浆双手,紧紧的缠住,同时上身也不闲着,只一抬,便自用背向他头颈部缠绕过来。 杨玉琪双手被缠腹下,一时抽不出来,情急之中,末等蛇身缠到,低头先以下颚将颈护住。接着不分皂白,张口拼命一咬,便紧紧咬住蛇身,死也不在松开口了。 岂不知这一咬,恰巧是那怪蛇最要紧的唯一致命之处。虽未将皮咬穿,只见蛇身被牙齿一挤,竟而破裂一个口,一颗鸽蛋大的蛇胆之类的东西,带着一股清香滚热之气,滚入口中。 呼吸之间,那物化成一股异香热流,灌下腹去,杨玉琪一见心中大骇,暗想,我今日吞下之物,如果有毒,这小命,八成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保不住了。 想归想,人类求生的本能,却不容他立即认输,仍然紧紧咬住不放。 那股热流,灌入腹中,立觉奇热无比,不多时,热流循着血液,输入四肢,混身上下直觉涨痛炎热,口干舌燥,思饮异常。 情不自禁地一吸,蛇身破裂之处,流进数滴蛇血,入口清凉,于是再也不管有毒无毒,猛吸猛饮了起来。似此情形,不正应了一句俗语,饮鸠止渴,吗? 不一刻,蛇血饮尽,杨玉琪体内,热涨不但未停,反而变本加厉,像是着火一般,周身毛孔似被热气撑开,缓缓渗出热汗,头脑更是昏昏沉沉,像要死去似的。 此时,舟已流近岩壁,速度更疾,只在壁前漩涡中转了两转,一头撞在石岩上,碎成一片片,杨玉琪连人带蛇,及那被蛇缠在身上的木桨,一起跌落水中。 杨玉琪被那彻骨奇寒的流水一激,神智稍稍清醒,身上燥热亦似稍减。 刚刚闭住呼吸,作一番挣扎,水中一股无形吸力,已将他吸住,只在水面上,打了一个转,便悠的流入水用。 杨玉琪说到这里,蓝姑娘,啊,了一声,玉弟弟,你的福命真大,他哪里是怪蛇了,分明是一条千年火鳝啊,此物我虽末成见过,却听师傅说起,此特秉奇热之性,生于寒泉泉眼之内,以,石髓灵乳,为粮,顾无半点腥臊之气,周身无骨无肉,全为筋脉构成,外皮金光闪闪,柬浴精钢,尤其唇上两只触须,穿金裂石,无坚不摧,内胆血液,功能轻身益气,补阳益寿,练武的人服食一点,能抵数年修为之功,唯有其物生长极难,每百年只能长大五寸,像你所说的六七尺长,怕有千年以上了。又因它习性居处奇特,每年只在五月已已日及十月戊戌日出现两个时辰,故千百年难得一见,你即服食这物,怪不得功力深厚,已达化神反虚,返璞归真之境呢,不过此物奇热,需在冬季霍与千年冰莲一同服前,服后周身赤裸,以冰埋住,否则便会被活活烧死,如果不与冰莲同服,虽在冬季按言服用,其亢阳之气不解………….。 说到此处,蓝姑娘似乎觉得有点碍口,住嘴不言,双颊没来由的飞起两朵红晕,首次显现羞意,粉颈低垂,双手却是握得更紧了。 第七章:完 第8章 佳人离去 杨玉琪自幼与女孩子一同长大,心中豪无男女授受不亲的关念,虽这般并肩偎坐,芊手在握,并不感觉惊奇。 此时一见姑娘害羞,心中早已明白,只因那关系着夫妻床第间的事,自己也是不便出口,只微微的叹了口气道,这千年火鳝之事,后来我已尽知,只是为时已晚,虽也寻得一株千年雪莲,却也无补于事了。 姑娘妙目之中,蓝光一闪,旋又低下头,细声安慰他道,其实这也无妨,只须多娶几房夫人,不就成了吗? 那语声越来越低,而她那娇态愈甚,若非杨玉琪已具天耳通神,之能,简直就听不清楚。 杨玉琪听清姑娘所言,不禁展颇一笑,这一笑虽末出声,被姑娘瞥见,似羞得无地自容,一头展入他的怀里,娇颠着说,弟弟,你坏,你笑我,不来了。 杨玉琪见姑娘害羞得有趣,伸手扶住姑娘的肩,道,好,小弟不笑就是,快起来吧,看你的头发都撞乱了呢。 此时,天色已达卯末,旭阳早已升空,谷中阴寒,却已大亮,到处枯叶残枝,景色虽仍凄凉,对杨玉琪来说,佳人相伴,已较前大有生机了。 蓝姑娘坐正身子,正欲开口,幕地谷外一声鹤鸣,不一刻,便见上空降下一只绝大仙鹤,赤顶白羽,两翅翼张,横有两丈多宽,瞥见姑娘,又引颈鸣了两声,束翼落地,缓步向两人坐处行来。 杨玉琪一见那鹤,立在地上足有一丈多高,那双眼睛光芒四射,神骏异常,他不禁问道,姐姐,这鹤是你的吗? 蓝姑娘神色黯然,幽幽地道,这鹤,名叫白儿,是师傅所养,已有千年已上年纪,这次奉命送我前往长白山顶,向长白神医取回一物,我师傅的脾气甚怪,下山之时,非限定到达时日,故而不能久留,弟弟今后何在,请先告诉姐姐,等我返山覆命之后,立即下山,以便助你复仇可好。 说罢满脸的期待之色,妙目中更是隐含着惜别泪光,杨玉琪见了,心中不免也觉得依依不舍。 本来嘛,人是感情动物,虽说仅有一两个时辰的相聚,两人已似多年相交,杨玉琪本是多情种子,对蓝姑娘虽无用心,却已将她视为知心朋友看待,而今别离在即,那能不依依不舍呢。 故而,杨玉琪想了一会道,小弟自跌落水中,直至今日方得归来,毁家仇人是谁,根本不知,仅知我那一双表姐妹被一异人救走,故小弟先到江湖上打听她们的下落,只要寻着两人,定知道仇人姓名,不过茫茫人海,伊人何处?小弟愁思多日,不得其要,为今之计,小弟以往金陵,寻妨一位父执,或许他能知道我的家仇人。也末可知,姐姐她日下山,若往金陵八达镖局询问铁剑金梭上官任,如此人在那儿,定知小弟下落。否则半年内,我必在江南一带行道,只要姐姐到达江南,便不来找我,我也一定会知道的。 蓝姑娘依依不舍地立起身来,道,好半年之内,姐姐定往江南找你,江湖中现在鬼魅横行,弟弟初入人世,还要多加珍重才是,我走了,弟弟你………. 说着,神色一黯,娇躯微颤,若不胜寒。 杨玉琪情不自禁,伸出双手搂住姑娘芊腰道,姐姐此去长白山岭,天寒地冻,盼亦要珍重才好,小弟别无以赠,特送姐姐一套衣服与几枚果子吧! 说罢,他连忙打开身侧的包裹,取出,一包一身她身上同一质料的衣服,请姑娘立即还上,一面又取出三只玉瓶,从瓶中拿出两枚红色果子,两颗血红色的果实,两节血红色藕。 蓝姑娘打开那包衣服一看,见其中用一头巾包着一套小衣,一套劲装,一条白褶长裙,一条束腰,一只挂囊,鞋袜各一双,质料非丝非缎,隐泛蓝色光华,却又薄如蝉翼,虽是一大堆衣服,用头巾包着一卷,竟自缩成一尺见方,两寸多厚的一个小包,轻巧异常,知是宝物。 立即找了一处避风避人之处,一一换好,不但合身,更能御寒,一任那北风呼啸,竟一丝也吹不进来。 心中大喜,逐又将鞋袜头巾统统换过,喜悠悠的走了出来,对杨玉琪道,弟弟,真的谢谢你啦,这是什么东西织成的呀,好得很呢,你不留着你送你表姐妹吗? 第八章:完 第9章 赠佳人朱果 杨玉琪道,此物大约是天蚕晶丝所织,穿上不仅水火不浸,宝刀、宝剑与差一点的内家功力,都不能伤得分豪,我无意间与这些一起得来。正好送与姐姐,我这里还有几套,等将来在给她们吧! 说着将取出的果子,一起放在蓝姑娘掌中,又说,这几枚果子,姐姐一起服下,以内功运气吸收,不但有驻颜不老之功,并可赠进若干功力呢,姐姐你现在就吃了好吗? 蓝姑娘见他说得如此珍重,托起细看,只见那两枚赤色果子,大若鸽蛋,色泽玛瑙,鲜艳如玉,隐隐透着一股异香。 那两颗血色莲实,比普通的莲实要大,色泽紫红,隐泛清香,迫人肺腑,两节血藕,只有拇指大小,晶光闪钻,可爱异常。 不禁啊了一声说,这不是道家所说的朱果、血莲子与血藕吗?怎么弟弟你都有啊?这………..这都是千年以上的珍品呀。 说着,蓝眸中射出两道惊喜不尽的光辉,注视着杨玉琪脸上,等待回答。 杨玉琪傲慢一笑说,这些都是我在山中所得,果如姐姐所言,皆为千年以上珍品,常人求一而不可得的神物,今日送与姐姐,一来表示小弟的一番心意,二来盼姐姐能凭此驻颜不老,姐姐你就快些服下,稍运功力,即上路吧!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杨玉琪所说一番心意,乃指知己之遇,朋友之情,蓝玉琴却是会错了意思,只当他对她有情呢! 蓝姑娘闻言面含巧笑,目蕴泪珠,上前一把将杨玉琪脖颈搂住,粉颈依偎在他的脸上,激动至极地道,弟弟只要你有这个心,姐姐就是为你死也愿意,你待我这么好,我……..我真不想走了! 杨玉琪心头一震,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却又不便更正,只得将姑娘轻轻扶正,劝慰道,姐姐快别这样说,好在相见之期非遥,你………你快点服下果子上路吧! 蓝姑娘粉面通红,含羞一笑,也觉得自己太过激动,因之一声不响,将果子一一吃下,立即在石上盘膝坐好,运起功来。 一旁的杨玉琪见那仙鹤一足立地,一足缩起,不停眼地打量自己,甚是好玩,便又取出一节血藕,走到那鹤身畔,将血藕平托在掌中,轻声问道,你要吃吗? 那鹤已然通灵,见了心藕,似颇识货,伸颈将之啄在口中咽下,对杨玉琪点点头,便也闭目缩颈,似是运功消化。 不一会儿,鹤目又开,伸颈在杨玉琪胸前擦抹了几下,状甚亲热,悠又一声清鸣,洪亮悦耳。 杨玉琪一惊,怕惊动了蓝玉琴用功,回头一看,蓝玉琴已然下地,正在向这边行来了。 蓝玉琴行至近前,问到,弟弟你给白儿什么好处了,使它这样高兴。 杨玉琪道,我给它吃了一节血藕,姐姐,你现在就要启程了吗? 蓝玉琴道,天已不早了,看来非走不可了,弟弟,你多多珍重吧,别忘了姐姐的话,半年以内,在金陵等我。 说罢,又对那白儿说,你还不快点谢谢我弟弟,那血藕可是千载难逢的宝物呢! 白儿又将头点了两点,表示谢意。 蓝玉琴正欲纵上鹤背。 突见谷顶上飞下一只白鸟眨眨眼,落在杨玉琪肩上,口吐人言道,玉哥儿呀,这是谁呀? 杨玉琪道,这是我新交的一位姐姐,名叫蓝玉琴,雪儿,你认清楚了,将来她要去金陵找我们呢! 接着又对蓝玉琴介绍道,它名叫雪儿,亦是千年以上的一只灵慧八哥,五年来帮了我很大的忙,还算是我的师兄呢,姐姐,你跟它见个礼好吗? 蓝玉琴真的施了一礼,刚欲开口,杨玉琪就先说道,姐姐快些走吧,别耽误了行程,回去被责,小弟可不忍呢! 蓝玉琴闻言,也知道不能在停留,只得说了声,弟弟再见!雪儿再见! 说完,飞身纵起,轻飘飘地落在鹤背上,那鹤等蓝玉琴坐好,点点头,张翼震翅,鼓风飞起,蓝玉琴人在鹤背上,频频地摆手,且不时擦抹眼睛,哪神态极为凄绝,似在悲泣地唔咽。 雪儿,甚是喜爱蓝玉琴,一见仙鹤飞去,便对杨玉琪说,玉哥儿呀,等我一会儿,我去送送那姑娘一程,好吗? 杨玉琪木然地点头应好,雪儿鼓翼直冲云霄,刹时追上那鹤,束翼落在蓝玉琴香肩之上,眼间一齐钻入云中不见了。 杨玉琪凝立当地,恍如做了一场春梦,心中又平添了一层惆怅,同时对那异样的眼神,柔情似水,美若仙姬的蓝玉琴,充满着迷样的凝团。 杨玉琪巧弄玉萧,引来了蓝玉琴,两人一见投缘,杨玉琪述出自己的出身,才说了一半,蓝玉琴因为限于师命,非走不可,临行订下半年金陵相会之约,依依乘鹤离去。 杨玉琪凝立半晌,到看不到那人、那鹤的影子,方才又回石上,心中不知是喜是悲,那蓝玉琴含情脉脉的影子,老是缠绕心头。 面对溪水,那往日落水的一幕,不禁又浮上心来…………! 第九章:完 第10章 打通、任督二脉 原来这溪流尽头,有一深洞,溪村由此灌下,吸力亦由溪水漩涡下泄之势产生。 杨玉琪身子被吸,随水灌入洞中,迳向下方斜斜泻下,连经四五个转折,霎时以下落四五丈,猛地垂直下降,哗哗啦啦,扑扑通通,连声大响,径直落入一片黑深深的潭里。 杨玉琪坠入潭中,下泻之势似强,一直下坠五六丈深,嘭的一声,一头撞在潭底岩石之下,一阵如裂头痛,撞得他痛极欲喊。 哪知,张口怪蛇脱落,人却一阵迷糊,晕死了过去。 三日后,杨玉琪从迷茫中醒来,第一个感觉,是脚趾的胀痛,然后才发现他自己似乎平躺在一方石板之上,冰凉的水淹没了身子的一半。 想到水,他开始记起那似是片刻又似是很久以前的遭遇,他悠然一惊,瞪大了双眼,猛的坐直了身子,怀中的木桨跌落一旁,那怪蛇却是软软地缠在腰间。 他游目四顾,两道炯炯有神的眼睛,由于四周的黑暗,而更加明亮,像两只小太阳,放射出尺许的光芒,照射在四周。 那本是黑暗伸手不辩五指的水洞,已显限了光明,在他的眼中,可以看得清任何东西。 前文提到过,杨玉琪所服食并非是什么怪蛇,而是一条千载难遇的千年火鳝,此物血液,内丹不但能轻身益气,延年祁病,补阳驻颜,更能明目。 练武之人取食一滴,即可抵得上数年修为之功,练成夜能视物的眼神,更何况他服食了这么多。 不过这千年火鳝,秉奇热之性,最好与千年以上冰莲莲实一同在冬季服用,始可有益无害。 否则亢阳之气太盛,服者自具采补妙用,性欲特强,单御一女,必须吸尽元阴致死方罢。 如交替连御数女,女方不悉,真阴锁阳秘术,虽然不致于立刻丧命,却也因真阴亏损,不久便得元阴干枯致命。 故而,此物不但为侠义中人俱获取之对象,亦为邪教中专事采补之最佳之物。 故此物每一次出现,不轮大小,荺为武林黑白两道中人争夺之目标,常常引起轩然大波。 不过因其生性即异,捕捉尤难,故而欲得之者虽众,真正能寻到的,却是少之又少。 杨玉琪得天独厚,机缘巧合之下,糊里糊涂地被他服下整条的鳝血内丹,却因吃不得法,本已死定,偏又无巧不巧,跌入这寒泉水中,泡了三个昼夜,直到热燥之气耗尽,才得回生。 如今醒来,不仅目力特异,视黑夜如同白昼即那一身轻功,增加何止十倍,便是身体,也在这三日间隧然而长大,亦如十八九岁的少年人了。 那水洞洞顶,高约六丈,中央一股六七尺直径的暗银水柱,注入一片深特,发出,轰轰,似若奔雷一般的声响,震耳惊心。 激起无数浪花,翻翻滚滚,一波波,一圈圈,向四壁掀涌,四壁,岩石壁立并无一条出口。 杨玉琪暗衬,自己必是顺那水柱泻落,被浪花冲击到这岩边浅水之处,才幸免于死,但目睹此似是绝地,虽能暂时苟活,日久也必饿死,这怎么办。 想着,挺身站起,昂首察看近身一处石壁,是否有出口,哪知刚一用力,脚趾生痛,鞋子似小了许多,慌忙之中脱下,脚趾已然破袜而出。 杨玉琪暗自称怪,一看自己,衣服紧紧裹在身上,手臂,小腿皆露出一大截,细细一打量,真像长高了许多,不过他任然不敢确定,而只是满腹凝云的摇摇头,继续巡视四周。 游目一看,除近身石壁上方,为凸出岩石蔽住,看不见之外,其余各处,俱无出口。 方觉微微失望,突然感到自己体内,似有一股热流,自丹田发出,缓缓循行全身,细一体察,那热流竟不须以神引导,自然循环穿行三百七十九处大小穴道之间,杨玉琪一时大喜过望,暗想,加自己父母,数十年修为之功,尚不能贯通的任,督二脉,何以自己竟能在一夜之间,畅通无阻呢?是哪怪蛇之功吗。 杨玉琪即不知千年火鳝的来历功效,自然不解缘故,同时也不敢确信真能贯通,为了证实之故,不管处身何地,就在水中盘膝而坐。 按他往日所学,凝神调息,以神导气,以玄门正宗内功锻炼之法,一心一意运起功来。 最初,杨玉琪觉察出,自己所运真气,并不能与哪热流汇合,甚至还互相排挤推拒,敌对相争。 丹田之中,不但燥热异常,气流亦因而瘀渫不进。勉强行之已久,二者逐渐能够相容了。 本身真气,随着热流缓缓运转,顺四肢循行全身,越过十二重穴,复返丹田,完成一大周天。 第十章:完 第11章 被困山洞 此时,杨玉琪已觉得生机活波,周身舒泰,在行两大周天以后,本身真气与那热流渐趁融汇。 更可以真气引导热流,或聚或散,而后精融神会,阳长阴生,龙调虎顺,返虚入浑,至物我两忘的无上妙境。 数个时辰过后,阴阳五混,浑成一体,恢复先天一元之象。 先时那股热流,至此也暮然爆散,融入本身真气至四肢百骸时,顿时,杨玉琪将千年火鳝的精血所化的精气据为己有,功力激增一甲子以上。 不过他此时仍不自知,而只觉心灵飘逸,四肢轻灵,气朗神清,灵台净莹,体内似蕴蓄着无穷潜力一般。 于是,杨玉琪重新站了起来,对面前的潭水,猛劈一掌。 只听得一声,哗哗啦啦,震天介响,掌风过处,立被击出一丈许方圆大洞,把他自己也吓了一大跳,骇异道,这是怎么回事,一日之间,奇事屡现,难道那蛇胆、蛇血真有脱胎换骨的奇效不成。 他附身拾起脚边的怪蛇,反覆细看,见那蛇通体长约六尺五寸,内放金光,粗如儿臂,头有拳头般大小。 蛇目圆睁,像是嵌上一对猫眼宝石,闪射出尺许蓝光,蛇口无信无牙,唇上却有两只触须,六寸多长,坚硬刚经。 运劲一捏,竟末捏断,一时性起,用出六成功力,挥掌削劈蛇身,亦末削断,心中不禁大惊。 再看原先破裂之处,大约二指,散出屡屡幽香,才知道并非一般蛇类。定是什么灵异之物。 因此不在丢弃,便顺手把它束在腰间,想返回家中之后,问问父亲,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杨玉琪又将三面石壁,逐一细看,见无一可置容身之处,才又回身昂首,打量这近身处石壁。 见二丈以上,石壁凸出,将视线挡住,看不见上面的情行。 杨玉琪希望转浓,先估量好地势,准备纵起察看,又看了看足下石板,以备下落之时,不致跌落水中,斟酌思量了好大一会,才猛提真气,双臂一抖,一式,一鹤冲天,向上拔起。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已非吴下阿蒙了,仍然煞有其事般全力上拔,致而用力过猛,但闻,噎的一声,连石壁还没看清,便一头撞在洞顶,立时碎石芬飞,石壁撞裂了一大片。 头上,也撞起一个大包,全身被反弹之力,弹回水中。 杨玉琪落在原地,头上生痛,用手一摸,虽末破裂,却已肿起一块,不禁发火,不怪他自己用力过多,返怪洞壁欺人。 不过二次腾身,却不敢在施猛力,而只缓缓用出二成真气,脚尖轻弹,一式平步青云,冉冉纵起,及至超过凸出之处,目光所到之处,石壁一片光滑,心中一惊,怒火劲发,恨极了,一掌劈出。 这一掌,杨玉琪含恨施为,急切间虽施展了五成功力,仍然是掌挟劲风,刚劲无比,掌风到处,石壁上,噗通通的一阵大响,石块芬飞,壁间立即显出一个五尺见方的圆洞。 杨玉琪一见。大喜过望,也不管洞中情形如何,竟在空中,抖拳缩臂,腰缩在伸,空中变式,硬生生将下落之势刹住,化作寒鸦归巢之式,如飞投入洞中。 那洞,是一条黑漆漆,深不见底的甬道。 杨玉琪不管三七二十一,顺路前奔,只觉得曲曲折折,愈前愈往下斜。一口气奔进六七十丈,前面突现一丝碧光,走进一看,见从甬道顶上,垂挂着一支碧竹杖。 粗若小指,每节约长一寸,共有二十二节,第一节中央,前后各有一个佛面,眉目口鼻皆俱。前后两口,有一小孔相通,竹杖晶莹剔透,甚是可爱,似若碧玉雕成,入手冰凉,份量颇沉,最上一节孔内,穿过一根碧丝蛟筋,上打了一个结,正好套在手腕上,下余尚有两尺多长,反执可做鞭用。 杨玉琪觉得很是好玩,执在手里,继续前行。 杨玉琪又走了二十来丈,转了几道弯,前方已透来光线。他似以为脱困在即,心中大喜,霎时将近底头,却见甬道出口被一个巨大蜘蛛网封住。 那蛛网好粗,一根根像魔绳一样,煞白透亮,闪泛银光,杨玉琪手中竹杖一撩,嘶嘶数声轻响,若水珠弹在火上,转眼之间,便被撩了一个大洞,杨玉琪还想在撩,嘶,的一声刺耳大响,那蛛网竟如同剥丝一般,化成一条银线,向外投去,瞬息之间工夫,消失得一干二净,一丝不剩。 第十一章:完 第12章 误入洞府 杨玉琪心知,外面必有毒物,不敢大意,右手碧竹杖一举,护住头胸,慢慢走到甬道尽头,上下一看,不禁叫苦,原来这甬道,并非通至山外,更非出口,却是到了一座深窟窿之中,那深洞形似深井,上望壁立二百多丈,上锐下丰,窟窿口内缩,只有五尺方圆,映着窟窿外的日光,似也被巨大的蛛网封住,窟窿中石壁坚硬光滑,寸草不生,色泽赤红,用手一摸附近岩石,触手冰凉。 若想上去,仍你壁虎功,游龙术,练达绝顶,也不能一气游升至顶,这焉能不令杨玉琪叫苦。 再自立身处下望,下方二十丈处,有一块十数亩大小的平地,平地中央,供起十丈方圆,一座五彩缤纷的玉质小山,映着窟窿口射入一圈光线,幻化出各色彩霞,五光十色,照得那整块平地,甚是明亮,平地上靠近小山的周围,五丈以内,奇花异树,繁茂异常。 三丈外,极满了厚厚的冰雪,冰雪上虽也散落着几株苍树异树,两相对照,却是大相异趣。 杨玉琪暗暗称奇,心想,反正不能出去,不如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这等神奇,或许能发现出路,也末可知。 杨玉琪这一决定,立即施展出,壁虎功,将那碧杖含在口中,双臂翼张,头下足上,向下射去。 离地一丈,徒地两臂极收,挫腰卷腿,空中一翻,变成了头上足下,轻飘飘的落在雪地上。 以玉琪身子刚刚着地,慕闻一声刺耳,嘶,鸣,一根银线疾射而到,杨玉琪听了一跳,一闪身,右臂抬起,一招雾锁云封,碧竹带起一片霞光,将身护住,那根银丝又嘶的一声,收了回去。 杨玉琪待了半晌,不见都静,才大着胆子,一步一步地向玉山移近,同时一边打量四周。 四周平地,足足有十五亩大小,正中央涌起一座晶莹玉山,高有五丈,周围五丈以内,气候温暖如春。 生满了各种各样的奇花异树,顶上长着几株一尺多高的红色小树,下面有一个圆形的门,一丈多高,上面横雕着四个斗大金色篆字,达亲洞天,门为紫玉雕成,门上隐现风云,并末关紧。 门前横铺着一件蓝衫,似是暗人形平铺地上,上有头巾,下有鞋袜。 右袖前伸,袖口横着一只蓝玉长笛,光华闪闪,似嵌有无数宝石,左袖后捋,袖口处放着一个包袱。 杨玉琪一时猜不透这是何意,更不知门内是否有人,故而一面戒备,一面询问,连问数声,不见回答。 正欲入内,突然身后,嘶嘶嘶,之声又作,杨玉琪悠然反身,见一脸盆般大小的蜘蛛,周身绿毛,长约寸许,眼似铜铃,碧光闪闪,八脚着地,囊腹上挺,口颚颚钩竖直,似欲放毒。 杨玉琪大惊失色,点脚后退,扑像门边,抖手将碧竹杖抛出,势痴如箭,带起一股锐萧异声,向那蜘蛛头上打去。 那蜘蛛意似偷袭,一见被杨玉琪发觉,正想喷毒伤人,竹杖已化一溜碧光打来,蜘蛛对那竹杖,甚是畏惧。 一见竹杖打到,就一个翻滚,身体缩成拳头大小,嘶,声一叫,囊腹中电射出一缕银丝,带动身躯,向后方而去。 杨玉琪见那蜘蛛,俱怕竹杖,心中稍安,拾起竹杖,决心往门内一探,因怕洞中另有别的毒物,不敢大意,先用竹杖将门点开,等了半天,不见动静,才举杖护住头脸,飞身纵进。里面原是一间半球形白玉大殿,直径约有五丈,通体晶玉凿成,圆顶中央,光华远射,映得全殿通明,殿内陈设简单,左右壁间,各有一两个半圆小门,门里似是复室。对面壁前,有一玉榻,长足八尺,宽有四尺,榻上一个绿色草蒲团,不知道是何畏所织成,臂光闪闪。 榻前一丈左右,有一张长玉案,二尺来宽,玉案中央放着一只二尺多高的三足白玉鼎,鼎中生出一株九叶林芝,色泽紫色,叶入伞状,中央正结有一个豆大的小果实,隐隐透出异香。 案前五尺前,有一与榻上蒲团相同的拜垫,此外别无他物。 杨玉琪进入殿中,一看陈设,即知此处是前辈异人修真之处,虽然现在已无人居,身为后辈,总应敬老尊贤。 因此不敢怠慢,立在拜垫上跪倒,对玉榻叩了三个头。 身刚站起,突然一阵轻雷之声响过,玉榻后面的玉壁,一分为二,中间现出一个圆门,并有一笺自门内飘落榻中。 杨玉琪抬起头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吾徒秉性笃厚,崇敬师道,福缘无比,堪授老僧衣钵,今将此洞各物,统赠于汝,盼能善自修行,以平魔劫,慎行我慈悲之旨,勿施滥杀,伤及无辜。 老僧生前,精研两仪降魔诀心法,功参化境,手着秘籍,与宝剑、刃、药等,藏于复坐下,汝可一并取出,勿扰老僧之臭皮囊也。 他室书籍,为老僧诛魔所得,汝可涉贤,务使之于正。不可持以恶。 殿外衣物,尽中蛛毒,该蛛以通灵性,身具百毒,侵俱千年寒竹佛面杖,如欲降服,可取右手前室中百毒秘籍降蛛篇,依法收取,可持之以为日后行道解毒之用。 窟窿外,有一灵禽八哥,雪儿,得老僧多年教化,已具神通。 因不敌神蛛之毒,被神蛛丝封于窟窿外,汝降服神蛛后,当命其收去蛛丝,雪儿自会下来,同汝一起练功,也。 第十二章:完 第13章 收服神蛛 琐琐留嘱,已着色相,佛祖有情,并非老僧之非也。 达亲禅师,宋淳化乙未年留嘱。 杨玉琪阅毕,又惊又喜,单足轻点,穿入复室,那屋长宽各有一丈,赤为白玉凿成的。 正中有榻,端坐一黄衣老僧,双手合十,肤色熏黑,面貌清瘦,双目阖闭,一脸的慈祥之态。 榻下地上有一玉匣子,二尺见方,五寸多厚,上有降魔神诀,四个金色篆字。 杨玉琪恭恭敬敬,对那老僧拜了几拜,心中默誓,弟子杨玉琪,蒙禅师概授绝学,誓守遗训,替天行道,刃有违背,必遭天谴,谨誓! 誓罢,抱起玉匣,纵出室外,足刚着地,身后又一阵轻响,那门已然合拢,在也找不出一丝痕迹。 杨玉琪将玉匣放在案上,打开右手,第一个房门,见那室内是方形,两丈见方,通体翠玉。 四角顶上各嵌着一颗碧珠,伞射光华,仟豪毕现,下层放着许多各色玉瓶及一个碧玉葫芦。 杨玉琪找出百毒秘籍,翻出降蛛一篇,见其中详细说明蜘蛛的习性外,对蜘蛛倍加推宠。 所谓蜘蛛身具百毒,伤人必死,蛛丝虽无毒性,通灵者,可籍之传达毒素,或先放出一点蛛丝,人触其上,立即浸入体内,籍其灵气机相感,无论人蛛相距若干千里,匀能将其寻着毒毙死。 毒性,喜食毒物毒液,如能受服,可仗其吸食中毒者体内的毒液,功效显着,灵验非常。 服蛛之法,须配制百毒服蛛丸,以百毒及灵药一十味制成丹丸,浸入服蛛者人舌血,令蜘蛛服下后,自然听从服蛛者命令,不再伤害服蛛人。 可以玉葫芦盛之,随身携带。 杨玉琪匆匆阅毕,想着舌血咬破舌即得,这服蛛丸哪里去找,此篇之中,虽有药名,一时半刻也不能配齐啊,何况我又出不去呢。 杨玉琪坐在椅上,苦思了半天,仍得不出结论。 暮然那蛛,又在殿门外,嘶声作向,赶紧执起佛面竹杖,准备等它进入之时,打它出去,等了半晌,也不见得它进来,偶而回头,见玉架上玉瓶累累,心中一动。 近前逐一察看,见瓶上有的贴有药名,找了不久,终于在那碧玉葫芦边,找到一只小玉瓶,上写着,百毒服蛛丸,的字。 这一发现,喜得杨玉琪几乎雀跃三尺。赶紧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三颗药丸,大如龙眼,杨玉琪怕一颗不够,特地取出两颗,含于口中咬舌,以舌血浸之,捏舌止住血流,托着两丸,缓步走岀屋外。 那蜘蛛,蹲踞在两丈以外,一见杨玉琪走出,立即,嘶声发威,虽俱他手中所持佛面竹杖,不敢近击,却也不肯退走,神态甚是狞历。 杨玉琪将两丸,轻轻抛在蛛前,怕他不肯吃,轻轻劝道,吃吧,我不害你,这是好东西呀。 那蛛果然通灵,闻言不在发威,竟以上下四颚,钳住丹丸,放入口中,一会儿功夫,口中在次嘶叫,声音虽仍难听,却不如先前刺耳,嘶罢就地一滚,缩成拳头大小,缓缓向前爬来。 杨玉琪童心末泯,知道它以被自己收服了,俱心一去,玩性又起,只见他的左掌一伸,道,来呀,碧儿。 那蛛也真听话,一跃跳到他的掌上,连连点头,杨玉琪哈哈一笑,放下佛面杖,右手指着它道,碧儿真乖,碧儿真好,啊,你知道你叫碧儿吗?不知道?你长得一色碧毛,不叫碧儿叫什么呀,你知道了吗。 那蜘蛛竟能听懂人言,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口中还不时嘶叫两声,逗得杨玉琪大笑不止。 好一会,杨玉琪想起禅师留嘱所言,便吩咐碧儿道,这衣服上的毒素,你替我吸掉,我要拿来穿着,你看我身上的衣服都小了吧,还有,上面的网也收了吧,禅师说上面有只八哥鸟儿,要等着下来,你可不能伤害它啊。 碧儿嘶叫一声,跳下地来,身体暴涨,在衣服上爬行一圈,嘶地一声,飞至壁边,贴岩向上爬去杨玉琪将衣服悉数拿进殿中,除头巾鞋袜以外,那铺在地上的衣服,共有小衣一套,内衫短褂一套。 长儒衫一件,束腰一条,上缀六个小袋,每个口袋装有一只玉瓶,内有回生丹,生肌散各三瓶。 一个挂囊,一尺见方大小,中分两层,一层放着三串珍珠,粒粒浑圆,堪称上品,六颗宝珠,分青、赤、白、蓝、碧、绿六色,一般的大如鸽卵,豪光四射,堪称稀释宝物。 第十三章:完 第14章 寻得两仪降魔诀 另一层里,放着一把赤金梭子,一把碧玉簪,十锭赤金,一个小铜镜,一把寸长小刀,寒光闪闪,锋利无比,用皮套套着。 这一堆衣服,连同鞋袜及那个大包裹,都是同一质料织成,似稠非稠,似缎非缎,薄如蝉翼,轻软异常,滑不溜手,隐泛淡蓝光辉。 杨玉琪甚是喜爱,本想换上,却刚刚驱毒,怕他不净,决定洗过在换,逐将之放过一边,打开包裹。 那囊长有二尺,宽厚各有一尺,卷放着七个布卷,质得与前者一样,却分为青、赤、蓝、白、碧、紫六色。 其中蓝色共有两卷,取出一看,一卷与外面一套相同,鞋袜内衣衬衣儒衫巾俱全,只少一个挂囊。 另外一卷则是女衣,也即是送给蓝玉琴姑娘的那套,其他五套,也是女服,亦是一应齐全。 囊底还有一册绢书,书名为,阴阳真钰,一柄蓝骨玉扇,长有一尺半寸,扇面一边红色,一边白色,上面却末题字。 杨玉琪将女衣连同另外一堆衣服,统统又放进囊内,遂入右手第一室内,正想打开那盛放,两仪降魔诀,秘籍的玉匣。 突然见那玉鼎之中,九叶灵芝所结的果子,已然大如鸽蛋,颜色转紫,霞光流转,异香扑鼻。 杨玉琪觉得奇怪,附身细看,忽然那果子竟自跌落。 杨玉琪本能的伸手接住,放入口中,香甜甘美,入口即化津液,咽入腹中,当时也不以为意,轻轻打开玉匣。匣中卷着一柄蓝鞘宝剑,中间一只蓝色玉瓶,高只有五寸,瓶上写着,青龙丹,三个金色篆字。 瓶底下一部绢书,黄皮封面,上书,两仪降魔神功,六字。 杨玉琪取出宝剑,见那剑盘成一圈,鞘尾一个金钩,扣住鞘顶上一个金环,剑柄在圆圈之外,上雕有,降魔,二个篆字,正好做为把手,两肩扁宽,正是护手。 杨玉琪一松那扣,剑即弹得笔直,顺手抽出,才及三寸,已觉冷森森的,拔出一看,剑身宽仅二指,长有三尺,薄约一分,色呈深蓝,耀眼生辉,蓝汪汪若一潭秋水,隐隐盘有一条苍龙,若隐若现,龙首巧踞剑尖,张牙舞爪,口中喷出一缕寒光,聚于顶尖,伸缩不定。 略一挥动,寒光立即劲力之大小,飞射尺许,屈指轻弹。鸣若一声龙吟,端的神奇至极。 杨玉琪知是宝刃,哪有不喜,还剑入鞘,见剑鞘非金非革,隐显风云,不知何物所制。 顺手扣在腰间束腰以下,正好一围。 ,此时,外面天色已暗了下来,但他并不觉得困,逐又取出青龙丹,到开一看,共有数粒龙眼大的青色丹药,虽有腊皮包裹着,一缕清香,仍泛出沁人肺腑。 杨玉琪已数日末食,并不觉饿,但一嗅丹中泛出的香气,腹中咕咕作响,他也不管丹药的效率多大,一连吞下两粒,将其余的又放回瓶中。 然后再取出那本两仪降魔诀,将书上系文略过不看,而从初步坐禅功看起。 那初步坐禅功,与一般玄门正宗内功,大致相同。亦是结跌正坐,屏绝诸缘,专一虚寂,求达无我无相之境,凝神调息,以神御气,以气凝神。 所不同者,导气之路线不同,双掌非仰非叠,而是将左右双掌,交替覆盖了在左右脚心上,真气运至脚心,手心,自脉珞穴道间,互换穿行。 杨玉琪刚刚看完这篇,入腹的丹药已生作用,使他觉得周身,无端又燥热起来,丹田内更是热气蒸腾,向四肢百骸逸散,难过至极。 杨玉琪有过一次经验,不敢怠慢,立即跌坐拜垫之上,按刚看到的初步的坐禅功,凝神一志运起功来。 初时似觉不惯,丹田四脚,酷热难耐,慢慢地热气逐渐凝聚,随着真气凝固,似成有质之体,不但能通行百穴,互换如意,一忽一吸,全身毛孔亦畅通无阻了。 这时,杨玉琪自觉功力又深入一些,但到底有多厚却不自知,下丹田之后,精神更加旺盛,一阅前面系文,不禁灿然色喜,暗想道,我只要练成书中所载的武功六成功力,便可以天下无敌了,这是多么可喜的奇遇呀。 原来哪系文中,不仅有禅师的来历,而那两仪降魔诀的渊源威力等,亦都有详细说明。 按绢书中所记,那达亲禅师,乃达魔祖师师弟。 二人匀为天竺国人,南北朝时,一同来中土后,因目的不同,一抵国境,便自分开。 达魔祖师,一人先抵金陵,对梁武帝解说佛法,一苇渡江,震惊中原武林,至魏境嵩山少林寺,开派收徒。 面壁九年,传下易筋、洗髓两经及十八罗汉掌,为后世尊为禅宗鼻祖,是为少林派之始。 第十四章:完 第15章 禅师的来历 达亲,两字,乃梵语音译,含解言报施,导引福地之义,禅师即以达亲为号,立志渡灭中原恶人十万,雕建佛像十万。 当时中原一带,鬼魅横行,魔道大涨,加以连年兵祸,世事无常,弄得民不聊生,人心惶惶,日趁下流。 禅师因而终年在外奔波,遍历神州名山大川,不分昼夜,建佛像,降魔魅,忙碌得一分闲暇也无。 那时,禅师虽具上成,天龙神功,法力,但此禅功,必须日夜唱跃坐修为,以补消耗,否则便有真力不继,精源枯泄之虞。 后来禅师阅天竺秘籍,不动尊神经,彻悟玄机,花费了五年功力,创成了,两仪降魔诀,并练成了。 所谓,不动尊神,在今日我国各地,佛寺之中,多逆有全身,体躯高大,颜色狞恶,手执傅绳及降魔宝剑,背有火焰,专司降服一切鬼魅,及诸般烦恼障碍,具无上降恶法力。 达亲禅师即因悟此禅功,使得法力倍增,所向无敌行道数百年,降服无数魔头恶人。 凡是洁恶不峻者,一一斩杀,一时天下平静,鹰头非降即隐,不敢再行公然为恶害人。 直到宋朝太宗雍熙甲申年间,禅师誓愿已完,在这云南历城县内,一坐岭上,建九百九十九个佛像,连同其金刚不坏法身,共计一千,又建一禅院,即千佛寺,传下,净土宗,衣钵。 所谓,净土宗,是以念佛往生为主,关想持名兼修为上,并非是,两仪降魔禅。 那时候的禅师,不但功力臻至炉火纯青之境,更已精通佛门六通神力,深知所练神功,非大智大慧者,不易练成。 否则把持不住,为七情六欲二毒所扰,走火入魔,无益反而有害,故此不敢轻传,静中推算后事。 而在这烟熏峰里,开凿,达亲洞天,留下手抄秘本,与一只相随多年,已然通灵的异种八哥,以待有缘人。 这两仪降魔诀,威力至大,练成之后,真是无坚不摧,无柔不克,共分五部而成。 初步功夫,与一般神功无异,亦须正坐结跌,达穴脉畅通,阴阳互既而能分合由化隐现如意之时,才算完成,但这一部功力,平常人练一辈子,也末必能成,更别说奢求其他了。 第二部功夫,是将心神一分为二,阴者主内,阳者主外,合称两仪,主内者以神引导真气运行,主外者以神关注一切言行坐卧之动静。 阴神练成,无论坐卧行止,真气运行不懈,内力生生不息,无须在行跌坐,而绝无真力枯歇,后力不续之象发生。 此一禅功,另外三部,重于内阴外阳之双重锻炼。 如能练达顶峰,不但可以直上青冥,飞行无碍亦成金刚不坏之体,自然深具佛门六通神力。 所谓六通神力,即是,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漏尽通、为佛家无上心法。 绢书中说的,降魔剑与青龙丹的来历!那降魔剑乃是禅师在东海行道,斩杀一条苍龙,以龙角为骨,合万年寒铁精气,历时三甲子,以本身三味真火炼成。 威力巨大,如以真气御剑,可斩人于千里之外。 至于,青龙丹,则是以,苍龙内丹与多种灵药炼成,每粒足可以抵四、五年修为,特助有缘人者锻炼初步坐功之用。 同时,绢书中提到的玉案鼎中所养的九叶灵芝,乃禅师自昆仑山脉移来的,名为紫芝,每千年生长一叶,结一果实。 其叶可制灵丹,其果能助涨功力十年,此芝以有九叶,那是已经生长了九千年,所结的果实功效更大,能助长九十年功力。 杨玉琪阅毕绢文惊喜交集,想不到世上竟有这等高绝的神功,也想不到,自己福缘这等深厚,得此不世绝学。 他心知自己现在回不了家,决心将此禅功练成,以继承达亲禅师之志,为武林中维持正义。 同时他已想到,自己因巧服芝果,及两粒青龙丹,目前功力,已达一百七十多年。 在一回想刚才运功情形,岂不是已然完成了初步坐禅要求了吗? 其实他当时并末将千年火鳝所具功效计入,否则他便知道,他的功力已经达到二百三十年以上了。 杨玉琪坐在殿中,喜不自胜,突闻殿外股翅之声,接着语音入耳,轻圆须柔,不辩是男是女之音说,喂,我可以进来吗? 杨玉琪微微吃一惊,抬头一看,殿门外站着一只鸟儿,羽毛赛雪,睛爪乌黑,神骏异常,有苍鹰般大小,正向里偏头凝视,一见杨玉琪看它,立即叫到,你这娃儿,好大的福气,竟能收服神蛛,获得老禅师的青眯,大概就是禅师所说的有缘人吧。 杨玉琪知它便是秘籍中禅师提到过的八哥雪儿,想不到这等灵慧可爱,大喜道,你是雪儿吗?快进来吧,我正等着你呢! 第十五章:完 第16章 阴阳真人 雪儿跳进殿中,惊奇无限的道,你已经得到老禅师的秘籍了吗?真了不起,你叫什么呀? 说着瞥见玉案之上,放着的千年火鳝,惊叫一声,又道,这千年火鳝哪里来的,已经死了吗? 杨玉琪将自己介绍了一遍,又将来此经过,一并说出,雪儿听了以后更是惊奇,听毕说道,哥儿真是好造化,竟能得此灵物,难怪看你功力,已经如此深厚,像个大人了呢,仍然将那玉匣中各物取出,将之放入注满,玉髓灵乳,盖好,放在左首第二室内那座,万年温玉,榻上熨干之后,鳝身缩小净化,身具清香,可做兵器使用,平常的宝刀、宝剑、皆不能伤,端得神妙无比呢! 接着,那雪儿将千年火鳝的功效,介绍了一番,又道,这座洞天之内,共有六室,一是这座大殿,及后面禅师坐化之处,另外右首两室,一是碧玉室为书房,一是蓝玉室,中有千年寒玉榻,一座,是禅师自海外运来的,你即服用千年火鳝丹血,元阳亢盛,可居于寒玉榻练功,吸收寒玉精气,或能有助,左首第一室是青玉室,有一玉髓灵乳,泉眼,可以饮用,第二室赤玉室,有一,万年温玉榻,可用于练制丹药,你快把火鳝放进去吧。 杨玉琪依言,先至左首第一室中,那室通体青色玉石,长宽各有二丈,四壁嵌球,顶上有一锥形玉笋,笋尖上不时有水滴入地上一只大青石缸。 那缸高有三尺,粗若巨桶,此时已经蓄满半缸,玉髓灵乳,那乳色作青白,微散清香。 杨玉琪取过缸边一只玉杯,注满玉杯,就口一尝,甘香可口,好吃至及,一口气饮了两大杯才走到另一室去。 另一室与前两室大小相同,通体赤玉凿就而成,中央一个台子,四四方方,中央微凹,隐有直径一尺的圆圈,圈内赤红似火,用手一摸,竟热得烫人,想是,万年温玉榻。 杨玉琪将玉匣放好出来,雪儿又道,你若饿时,可采些果子吃,外面的果子,秉受玉泉暧气而生,都是稀世珍宝,难得之物,食后大有脾益,有清心明目,轻身益气之效,玉髓灵乳,更有益寿驻颜之功效,为数亦多,不虑匮乏,你放心吃好了。 杨玉琪点头应是,心中暗暗感激这鸟儿想得周到,同时也不禁惊奇它的见多识广,问起那神蛛与这衣服的来历时,雪儿思索了半天,方道,看这玉萧,似是阴阳真人之物,真人为唐朝时之人,精通采补、坛弄蚀骨魔音,练就阴阳罡力,掌中三十二式迷魂萧招,十二式,阴阳扇,称霸天南,为人亦正亦邪,全凭喜怒形事。 早年为练,阴阳罡力,曾经伤害过无数少女,后为禅师降服,娶了六位夫人,隐居深山不在为恶。 后来听说与百毒使者结仇,将使者杀死,那百毒使者,人并不坏,只喜养毒物,使者死后,禅师怕他所着百毒秘籍传入匪人之手,仗以为恶,故将秘籍取来,将毒物一一点化驱毒。 偏是寻这毒蜘蛛不获,禅师算知因果,也末在找,以我想来,百毒使者临终之时,心有不甘,故而放出毒蛛,为他报仇。 毒蛛早已通灵,定是尊命前寻阴阳真人,将他全家杀死,阴阳真人,自知不敌,弃家逃来此地,想求禅师救他,哪知禅师早已前知,且已仙去多年,阴阳真人虽入此窟数年,终被毒蛛赶上毒死。 那蛛杀死真人以后,因见窟窿灵异,奇花异果颇多,虽不敢进入这达亲洞府,却也不肯离去。 记得数百年前,我因有事外出,归来时便见窟窿被蛛网封住,因俱中毒,自此便末能在入此窟,一直守到此时,转眼已有三百多年了。 杨玉琪恍然大悟,却又奇怪的问道,那阴阳真人若死,怎么不见骸骨,只留下衣服呢? 雪儿道,蛛毒奇烈,无药可解,中上不出一个时辰,便化为一滩黄水,哪能留下骸骨,到是这衣服,似是天蚕晶丝织成,不但宝刀、宝剑不能损伤,穿在身上,还可以防御内家阴柔掌力,水火不浸,寒暑不惧,端的是难得一见的武林至宝。 杨玉琪又道,雪儿你多大了呀? 雪儿想了半晌才道,大约有一千多岁了啦! 杨玉琪,呀,了一声,说道,雪儿你比我大多了,又跟随禅师多年,任何事情都比我知道得多,以后可得多教教我啊! 这一顶高帽子,雪儿果然爱戴,竟,咯咯,笑道,好呀,你有事尽管找我好了,我一定会帮忙的。 杨玉琪突然想起,自己已经离家多时,家人不知道自己的去向,岂不急煞,自己虽不能出去,雪儿却可出入无妨啊,又会说话,何不令它飞临家中,向大人禀告一番,免得悬念呢。 第十六章:完 第17章 采摘朱果 杨玉琪想道此处,立即向雪儿说出,又将家居谷地形地貌详细说了一遍,以便雪儿易于寻找。 那知雪儿竟道,前数日晚间,我在山顶,见一谷中起火,下去一看,一个老尼正赶走许多大汉,救起两个女孩,一同埋葬了许多死人,后来又将两个女孩带着走了,我因为见老尼甚是慈祥,也不过问,如今听你一说,那大约就是你家吧。 杨玉琪一听此言,大惊失色,知道家中发生变故,立即痛哭起来。 雪儿见自己所言闯祸了,令杨玉琪伤心,急得在一边直跳,劝了半天,才使他收泪止哭。 杨玉琪哭了半天,后来想想,确又有点不太相信,在他的心目中认为自己的父母与赵家伯父的武功,都是非常高强,况且又隐居十多年,不同江湖是非,那里会有人前来寻仇。 即使有人前来寻仇,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将家人全部杀死吧,谁会有那么大的本领呢。 故而,当时与后来数年之中,他一直半信半疑,一方面却加紧刻苦修炼,以便早日出困,返回家,一探究竟,解开心中的疑团。 然而,事实终是事实,杨玉琪坐在旧家园中暗想,失去的将再也不能寻回来了。 他想着,不禁又流下两行清泪。 忽地,空中一声清鸣,将他唤醒,只听那声音道,玉哥儿呀,我们下山吧! 杨玉琪抬头一看,雪儿正盘旋在上空等他,于是,他背起包裹,依恋地四周巡视一番,脚尖轻点,人化一缕蓝烟,射上谷壁,身形略顿,谷中又飞起一条红影,紧接着滕身在起,也不寻找道路,一蓝一红两个影子,竟自在怪石、树枝之间穿梭而过,向山下飞去。 杨玉琪初次施展所学轻功,快似电闪,自己很是满意,回头看看,那遍身红毛的小猿,跟在身后,竟与他奔个首尾相接,心中不禁暗赞,它天赋异禀,同时心头又泛起收服这只小猿的往事。 那是他进入达亲洞天的第二年,在那一年之中,他居住在蓝玉室那座冰凉的寒玉榻上,不分昼夜的锻炼,两仪降魔诀,的第二篇,分化心神,使成阴阳两仪之象的功夫。 最初的两个月,他仍然跌坐榻上,只将双目睁开,以阴神主持运功,却不敢做或想别的事情,以免走火入魔。 并且告诫雪儿、碧儿,无事不可入殿打扰,两个月之后,阴阳之象初具雏形。 他便将碧玉室中的书籍,一一搬来翻看, 一面不断练功,一面不断翻看那些书籍,那些书籍,都是些复杂的外家秘籍和少数的佛门禅功典籍,文字深奥难懂,招式更多繁杂诡异之处。 幸亏他聪明绝顶,虽不能练习,却都能一一记在心里,尤其对几本如,百毒秘籍,天龙不动神功,灵物、灵药异草木集本,等,更加用心记下,以各日后应用。 半年后,杨玉琪已可下榻走动,而仍能运功不辍,于是他便开始到外面去,找着雪儿讲些故事,或于碧儿逗笑。 一日中午,窟口的光线,刚巧在这时直射而下,杨玉琪忽然闻得雪儿在玉山顶上急叫。 玉哥儿快来,玉哥儿快来。 当时他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故,爬上去一看,见雪儿,守在六株小红树旁边,全神贯注树木。 杨玉琪以熟读了,灵物异药草木集本,早知道那树是天下奇珍之一,罕见的天府奇宝。 果子成熟,顷刻之间,便自树上跌落,化为浆液没入地下,端是难得,如能获食一枚,可增十年修为之功。 只见杨玉琪虽已早知,却是不能断定它何时结果。 如今一见雪儿神色有异,过去一看,见那排成梅花形的六株小树,中间一株树上,正中心生有六枚果子,色如玛瑙,大如鸽卵,晶莹透亮,鲜红欲滴,果肉霞光流转,老远便透出一股异香。 杨玉琪道,呀,这株果树竟已结果了,看样子快成熟了呢! 说着,就坐在雪儿身边,雪儿似甚焦急地道,你别说了,马上就要熟透了,你吃五枚,我吃一枚,吃完就快去运功吧! 杨玉琪不在回答,也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果子。 忽闻嘶的一声,碧儿也飞来了树下,看着杨玉琪,又看看果树,竟似也想分得一枚,杨玉琪看了好笑,刚想说话,雪儿却叫道,注意! 铁喙伸出,正吞下一枚,立刻鼓翼飞往别处,运功去了。 杨玉琪闻言雪儿叫声,立刻施展,分光捉影,手法,两手齐出,将五枚朱果抓入手中。 自己吃下四枚,另外一枚分给了碧儿,碧儿得到了好处,嘶嘶,连叫,在地上连翻九个跟头,一溜烟地跑走了。 杨玉琪朱果入口,末待咀嚼,一个个皆化津液,香烈至极,滚入腹内。 不一刻,便觉得内气出神连珠,周身毛孔,一齐开放,随呼吸之势,吐纳自如,混身舒服无比。 第十七章:完 第18章 神猿红儿 知道朱果灵药非比寻常,自己功力,悠然又深一层。 一连五日,另外五株朱果连续结实,共有三十枚之多,杨玉琪不愿一口气吃都给自己吃了,便找出三个空宝瓶,注满了,玉髓灵乳,将朱果泡起,准备将来入世救人之用。 在过几月杨玉琪算算日子,来了已经整整一年了,两仪降魔诀,已能运用自如了,正准备修炼第三部。 雪儿不知道在何处提来一只刚出生的小猿。杨玉琪童心末泯,锥气末脱,哪能不喜得跳脚,接过一看,那猿出生不久,才有五六寸高,周身茸茸红毛,眼睛尚末睁开。 被雪儿抓住颈皮,飞渡高空,早已晕死多时。 杨玉琪一边以,玉髓灵乳,灌救,一边问雪儿捉来的经过,雪儿却答非所问,的道。你快以本身的三昧真火,先将它的后脑反骨练化了再说吧,否则醒来就不易收服了。 杨玉琪被它一语提醒,知道这种异种猿类,乃是猊和猿猴的杂交混种,生为百兽克星,力大无穷,周身刀枪不入, 性情凶恶,以兽脑、血液为食,记仇心极重,一日为仇,终生为敌,如欲收服,必须先乘其不觉,非先将其后脑之内一块反骨练化,在恩威兼施,令其心服,而一旦服人,终身相随,衷心至极。 但说来容易,功力不到火候,三昧真火不能收放自如,决不能穿入头骨之中,炼那反骨,否则一个不巧,不但伤害它的闹子,同时也可能使自己走火入魔呢。 所以,杨玉琪功力已达火候,却也不敢大意,先点了那小猿的晕睡穴,在以全神阴阳相合,运起,两仪降魔诀,右手覆盖住那神猿天灵盖,透过真气,将猿脑护住。 把口一张,喷出一股白气,包着一团三昧真火,自鼻中钻入脑后,以神引导,三昧真火包没反骨,微闻,嘶嘶嘶,数声轻响,闹得身体,一阵颤抖。 它虽身为异类,但经达亲禅师熏掏,通灵已久,深明佛理,虽不平神猿凶残好杀,却也不忍见小猿无辜被害。 灵机一动,心想何不带回,让玉哥儿将它反骨炼化,收服训练一翻呢。 雪儿想到就做,鼓翼飞入石洞,舒爪抓起小猿,疾若流星般飞返达亲洞天。 杨玉琪想不到还有这么多的曲折,心中登时对雪儿的用心由衷感激敬佩,对小猿也倍增了一份怜爱。 自此以后,他果然听从雪儿之言,对小猿恩威兼施,令其诚悦心服,赐予朱果一枚服下。增其灵慧。 不出数月,小猿野性尽除,对杨玉琪更是忠心耿耿,善体人意,每日为他采摘果子,端送,玉髓灵乳。 真比寻常的仆人还要好上几倍。当杨玉琪对它亦是喜爱倍增。 因见它的满身的红毛、红睛,为它取名,红儿。等红儿,满一岁,身体长有一尺五寸多高之时,更视其天赋异禀,将综合起来的各家武学,自创一套,神猿拳,共有二十五招,教予神猿,红儿。 而杨玉琪自己,在这两年之中,武功更是突飞猛进,将两仪降魔诀,密室中,掌法、剑术、轻功都亦练得炉火纯青,只余最后一篇了。 所谓掌法,名曰,降魔掌,分阴阳三十六式,每式十八个变招,所有三百六十招,同进左手为阴,右手为阳。 阴阳齐施化生两仪二十招,同时出手,罩住对方二十处大穴,端是快捷无比,伶俐无匹,掌风所及,不用打实,亦能伤敌。 杨玉琪初练之时,因招式太繁,出招化式尤须快捷,如同同时出手一般,故先练式了。 等到双掌配合无间,才又从头练习变招,因此整整花了八个月的时间,才勉强完成,施出双掌,连演变招,幻出千百条臂影,快似闪电,风声呼呼,三丈以内,任谁也难以立足。 以后,杨玉琪开始练剑,剑式与掌法大同小异,亦有三百六十招,只是在真力,真气运用上比掌法更深一层,须将真气运行至剑身,以剑代掌为阳,左手剑诀为阴,最后一,式,以气御剑,撤剑出手,收发由心,练达极至,能伤人于百里之外,又八个月已有小成。 只那最后飞剑出手一式,却没有超出十丈以外,最后八个月中,便进而练习轻功及,小挪移步法,了。 小挪移步法,依天体运行之理共有三百六十五步,按步踏出,移形换位,不仅能闪避敌招,若将速度加快,行动如风,同幻无数人影,结成一个圆阵,还可将敌人困在中间。 无论使用何种身法,有多少敌人匀不能脱逃出圈外,端是神妙无方。 另外这种步法,亦可移作轻功使用,同时以体内真气自脚底涌泉,大敦、窍阴、侠溪等穴及毛孔中缓缓喷出。 杨玉琪为练轻功,每天沿着壁边,在冰雪上大兜圈子,最初雪上还有极浅的脚印,一个月之后,脚底真气收放自如,不但无痕迹,更能步态悠闲,真似行云流水,微一举步,人便贴地疾掠如.飞。 一曰中午,杨玉琪在崖练功,忽然发现雪地之中,冒出一朵大莲花,花瓣紫红,老远便嗅到一股冷艳芳香。 近前一看,竟是一只千年以上的血莲。 杨玉琪知道这血莲必须每五百年开花结实一次,不开花时,花茎缩入冰雪下层,无迹可寻。 开花时,花开二月,于十月已亥日,子时结果实,只要过此一刻,那莲实便自落,遁入雪中。 莲实分为两种,一是莲子,另一种是根下雪藕,每百年长出一节,二者性属纯阴,功能滋阴润阳,化丑驻颜,神妙无伦。 杨玉琪回去,告诉雪儿,密切注意血莲结实之期,以免错过时辰,一个月后一个午夜,血莲果然结果成熟。 杨玉琪先将玉盘大小的莲蓬采下,用手掘开冰雪,采出血藕,一共有二十五节,每节寸许,拇指粗细,晶莹透亮,像是红色晶玉一般,拿在手里,冷飕飕的,彻骨奇寒,剥开莲蓬,亦有二十五颗莲子。 杨玉琪返回殿中,分雪儿、红儿、碧儿,各自一节血藕,一颗血莲子,自己一尝,血藕娇脆甘香,好吃至极。 莲子却有些苦涩,吃毕灵台方寸之间,比平时净莹朗彻,知道颇有益处,又一连吃了两颗。 将其余分蓄玉瓶之中,也以,玉髓灵乳,泡起,留备后用。 自此以后,杨玉琪将生活略加调整,上午温习掌、剑、轻功及、小挪移步法,下午则跌坐室内,修练,两仪降魔诀、第四篇,降魔禅障,此障练成,不仅可以用护身,动念却敌,更可飞入青冥,瞬息千里。 第十八章:完 第19章 功成、出窟 杨玉琪为求事半功倍,早日有成,每日下午,化合两仪,全神跌坐,其他时间,则以阴神立持修练。 最初一年,杨玉琪通过一关,打通皮下一层,将真气运行至皮下与穴脉之间,一齐运行。 此关一通,整个皮下荺可充满一层真气,缓缓流转周身,自生抗力。 遇刚则柔,柔若无骨,击之如泥牛入海,豪无一丝着力之处,遇柔则刚,坚逾千吨铁山,击之似蚍蜉憾山,不动其分豪 在这一年之中,神猿红儿见杨玉琪跌坐运功,便也学样打起坐来。 杨玉琪一时兴起,为它打通玄关之窍,传授它,天龙不动禅功,那红儿竟能勤习不辍,做得头头是道。 又过半年,更进一层,终日坐禅,全神将真气自毛孔中运至体外,行成一层无形气障,流转不息。 半年之后,已能运达三尺之外,再半年,始能于动中由阳神主持结成,远及于一丈之外。 此时,杨玉琪已进入,达亲洞天,已然整整过了五年。 两仪降魔诀,秘籍中所有功夫,具已练过,而只剩下一项,运用,降魔禅障飞行,这一项,是利用禅障流转原理,加快其流转速度,激荡空气,籍空气之浮力及反弹力,凌虚飞行。 根本不需要做任何动作,只一发动,便可上下青冥,飞行绝迹,而这一部功夫,因全由阴神主持运转,不必凝神提气。仍可随意谈话动作,而能瞬息千里,故而名曰,大挪移遁法。 大挪移遁法,正是杨玉琪衷心所求,唯一脱困之法,便是上腾二百多丈,直升窟外,却非一时所能做到。 那必须将这无形的降魔神障运转速度,加快到某种程度,才能办到,所以,他又在窟中多住了五个多月,直到第五年冬季,才如愿以偿。 其实,按杨玉琪之功力,用别的方法,诸如,百步登空,凌虚接力,等等,轻功绝学,早可以到达窟外。 这些轻功,杨玉琪并非不知道、不会,只是他当时终日所思所练,俱是两仪降魔诀,秘籍中的功夫,故末虏及其他。 在这五个月中,杨玉琪一面练功,一面收拾行李,时时刻刻准备着出去,将所有盛放灵果的玉瓶及那有药的玉瓶,统统用多余的衣服包好,放入蓝色包裹之中。 而多余的空瓶,亦俱都灌满,玉髓灵乳,与已焙干的,千年火鳝,一并放入那囊中。 他这一整理,发现了那本,阴阳真钰,这是他唯一没有看过的一本书,出于好奇心与求知欲的驱使,使他翻阅、浏览了一遍。 发现那书竟是,阴阳真人,着,在最初三章,为阴阳真人赖以闻名的,三十二式迷魂萧招,与及十二式阴阳扇,蚀骨魔音,吹奏之法等,都是精绝一时,的异派武功,尚可一读。 哪知最后两章,竟是,二五真精相济,阴镇阳吸,之术与,阴阳罡力,的练法,杨玉琪天真稚气,守正不阿,初睹至此,羞怒交集,欲将之毁去,后再一想,自己巧服,千年火鳝,丹血,已具有特异于常人的体质,家中只有自己一人,已与两位表姐妹订亲之事,势不能因终身不娶。 既然要娶,虽有两室妻房,若不精通真阴镇阳之功,真精相济之术,诀敌不住自己一人。 日久非被自己吸尽真阴致命不可,为今之计,只有留下此书,将来成亲之后,交于琳姐,英妹一同研讨。 杨玉琪想罢,便将后两章细读一遍,熟记于胸中,又将之放入包裹底层,逐练功更加勤奋。 入冬以后,杨玉琪的功力,已具六成火候,外表现之,却更显得温文儒雅,弱不禁风。 达到返璞归真、由神返虚的境界,佛门六通神功之中,天眼、天耳、神足、三通,亦功达六成。 上下二百多丈的深窟,已是念动即达,轻而易举的事了。 临行,他令神蛛,碧儿,缩小身体,钻入碧玉葫芦,将佛面竹杖盘起放入衣里挂囊,却为带不带,两仪降魔诀,秘籍大伤脑筋。 幸亏通在叩别达亲禅师之时,殿中又复开,他知道禅师的意思,于是将秘籍在度装入玉匣,放在原来的地方。 接着对禅师的法身,重叩行别,走出殿外,大殿紫门,在一声轻雷声中,也自动闭起。 他站在玉顶山上,环顾四周,对这里居住五年多的地方,又似依依难舍,神色也有些黯然。 但这点感情终于敌不过他那似箭的归心,终于在最后的一瞥中飞上青天,越出这一直渴欲超越的深窟,投入,家的怀抱,证实他自己一直不敢确信的事实。 杨玉琪想。 终于我证实了现实的残酷也即将踏入茫茫人海,访寻亲入与仇人,我能寻得着她们吗? 他问自己,答案却是一声摸凌两可的叹息,那是他自己发出来的。 他摇摇头,好像要驱散愁绪与回忆,自动似的想到,这世界上,需要我办的事太多了,我应该打起精神来,像老禅师一般,为芸芸众生,谋求福利才对,只为着报仇找人,那禅师怎会将绝世之传承遗留给我呢。 他想得也对,人活在世界上,并不是光为自己,同时也必须要为别人与后继者。否则,人生便会变得豪无意义了,而生命亦成为多余的了。 第十九章:完 第20章 得宝驹、望月、盖雪 杨玉琪被这悠然而来的意念,振的五畏得抬头四顾,心情开朗活泼,似欲立刻找出一件事情,以便施展出他的绝学与抱负。 但是,四周是重叠的山,放眼并无一处人家,甚至连一个鸟兽都没有,这令他奇怪,也使他慌悟。 他只顾低头回忆往事,致而末留意路径与方向,信步信来,不知不觉间已隐入万山从中了。 至于鸟兽,是因为见神猿,红儿,行动如风,全吓得悄悄地藏起来,连出声,吼叫都不敢。 杨玉琪抬头看着雪儿盘翔高空,使用、千里传音,功夫令它领头,指示出山方向。 雪儿清鸣一声,向右方飞去,杨玉琪亦随之方向右转,不管有路无路,竟塔枝飞渡。向一座峡谷奔去。 那峡谷处于两山之间,宽只有数丈,阴暗异常,其中怪石林立,苍松虬柏交错。并无人踪路径。 杨玉琪穿谷飞驰,行只一半,忽闻左侧传出一声,唏聿聿,的长嘶,声若龙吟,却隐含无限悲戚之意。 他心中一动,挥手止住了神猿,红儿,循着嘶叫声,悄悄穿进林木深处,果家一匹龙驹,身高人尺,长有一丈,,鬓毛特长,通体无一杂毛,漆黑泛亮,只在四只铁蹄上,各长着一圈长长的白毛,盖住每蹄六趾爪。 一对朱砂火眼,精光闪烁,满含痛泪,注视着壁边石洞,悲嘶连连,马背上鞍笼俱全。 杨玉琪暗赞好一匹千里名驹,不正是马中真品,乌云盖雪,吗!可惜那马鞍俱全,分明是有主之物。 但不知洞中是否是他的主人?看它悲伤的样子,似是受了重伤,自己何不上前看看,是否有救呢! 想着,杨玉琪掠至洞前,哪知洞内无人,却也是一匹驹,粗看与洞外那马,并无二致。 细看则见右臀上,多了一丛玉盘似的毛,身上无繮无鞍,似是无主野马,却不知被何人在背腹等处射了几枝袖箭,箭头没入,箭杆有异,一看便知喂有巨毒,那马倒卧洞中,已然奄奄一息,离死不远了。 洞外那马,正悲,同伴被人害死,一见人类,红眼中立即射出仇恨的光芒,一声怒嘶,猛然后蹄齐飞,夹带劲风,疾如闪电,向杨玉琪前胸蹄去。 骤然一惊,心念一动,轻飘飘后移数尺,那马双蹄踢空,一落实地,悠然一个大转身,马首冲前而至,张嘴就咬。 杨玉琪心爱此马,不愿伤他,滕身横移一步,让过马头,冈,的一声飘入石洞。 神猿,红儿,身为百兽克星,一见马儿竟敢攻击自己的主人,心中虽怒,却因自幼随杨玉琪长大,恶骨已化,灵志早开,不仅通灵,更能善解人意,知道主人不愿伤害那马。 等杨玉琪一入洞,也即发出一声示威历啸,跟踪而起,落在洞前,面外而立,挡住那前冲之势。 那马一咬落空,见杨玉琪飞掠入洞去,只当他是去伤害受伤的同伴,心中更怒,正欲跟踪入洞救护。 不料想在半途却杀出个红发神猿,挡在洞前,心中虽然害怕,却不忍舍弃同伴自己逃生。 故而虽然不敢再往前冲,却也不逃,只是站在当地,全神戒备,意图一拼,口中怒啸更急,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杨玉琪进入洞中,知道那马中毒正深,立刻取出碧玉葫芦,放出神蛛碧儿,轻轻将五只袖箭取出,令碧儿为它吸毒。 碧儿意态甚是悠闲,全身并末涨大,在地上缓缓翘起后臀,嘶,嘶,嘶,连声轻响,射出五根银白透明的细丝,搭在伤口,刹那之间,细丝变成乌黑,马身上的毒液,顺丝浸入神蛛腹内。 半盏茶的功夫,丝又转白,八爪齐弹,飞落在杨玉琪臂上,杨玉琪一面夸它能干,一面取出一瓶,玉髓灵乳,灌入马口半瓶,片刻功夫,那马创口愈合,悠地睁开了双眼,望着杨玉琪,流露出感激的光彩。 接着,唏聿聿,一声长呜,站起身来,马首顶在杨玉琪胸前,轻轻擦抹,驯服亲热异常。 杨玉琪深知它感恩,心喜无限,伸臂一圈,搂住马颈不住怃摸,道,马儿,你愿意跟随我吗? 这马竟也通灵,能听懂人言,闻言将头连点,缓步走向洞外。 洞外那马,与红儿僵持半晌,不见红儿进攻,胆子渐大,试进一步,却又被红儿挡回。 心正不解,何以这凶悍的猿类,竟而这等善良,已见洞内同伴被那人医好,长鸣欢嘶缓缓走出来。 因此,怒意全消,也自一声欢嘶,瞥见神猿,红儿,移开一旁。使即迎上前去,两马头对头,鼻磨鼻,对嗅亲热起来。 一旁的杨玉琪仔细观察两马,竟是一公一母,怪不得如此亲热,只不知为何母马身备鞍笼,公马却无,不禁好奇倒,你的主人哪里去了。 母马此时敌意全消,闻言瞪着一对火眼注视着你,连连摇头。 杨玉琪又问,你没主人吗?哪马竟点头表示,没有主人。 杨玉琪喜道,你也愿意跟随我吗? 母马看着公马,见公马点头,才跟着点头示可。 杨玉琪想不到两马如此灵慧,一同归服自己,更是大喜,立即将半瓶,玉髓灵乳,给母马饮下,搂住两马马颈到,你两既然愿意相从,我就替你们取个名字吧,你后臀有一白毛,就叫望月,你蹄上盖着一圈白毛,就叫,盖雪,取其,回头望月,与乌云盖雪,之意。你们都明白吗。 两马同时欢音长啸,表示明白,杨玉琪又将,碧儿、红儿、以及刚刚飞下来的雪儿,一一介绍,最后又说,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你们要互助互爱,尤其红儿不可欺负它俩。 第二十章:完 第21章 初入江湖 说着,令碧儿,藏入碧玉葫芦,雪儿继续前行领路,将包裹挂在盖雪,鞍后,领头向谷外奔去。 两马跟在后面,亦步亦趋,行不多远,盖雪,一口咬住杨玉琪的衣袖,由颈向身后轻拉,意思要他骑上。 杨玉琪会意,飘身坐在鞍上,伸手抓住繮绳,轻轻一抖,盖雪,霍的一声长嘶,立即四蹄翻飞,泼刺刺地向前飞驰。 谷中,虽然岖崎不平,无路可循,那马行来不仅快似一道黑线,更加平稳异常,一会儿功夫,便奔出深谷,顺着山脚驰向一处平原。 杨玉琪端坐马上,耳旁风声呼呼,速度不下于自己的轻功,偏又平稳异常,回头看看,望月,跟在后面,红儿却也学样,蹲踞马上,长臂抓着鬃毛,裂唇嘻嘻直笑。 不一会儿,就转入官道,前面现出一座城池,路上行人渐多,杨玉琪怕盖雪,跑得太快,撞到路人,遂即收繮,将步子放慢,缓缓前行,又以千里传音,之法,招下,雪儿,准备一同进城。 路上的行人,见杨玉琪文质彬彬,俊透超群,胯下包驹,肩头上栖着一只雪白的大鸟,身后一马,无笼无鞍,马上还蹲着一只火红的猴子,猜不透是什么路数,纷以诧异的目光注视,窃窃私议不止。 杨玉琪虽然听见、看见,却也管不了这许多,驰进城墙,哦了一声,心道,感情这就是济南府吧。 济南府乃古之名城,位于历城县境内,距千佛山盛近,城中商业繁盛,商贾云集,风景亦是佳绝,有,家家泉水,户户垂阳,之誉。 大明湖,历下亭、趵突泉,黑虎泉,等七十二名泉,罗列其中,将一座城镇,点啜得清幽宏丽,委婉可人。 比起那江南风光,自别具一番风情乐趣,只是华北早寒,此时虽只是初冬十月,大明湖中,却早已经结了薄冰。 那些花草树木,更不消说,多数俱已在寒风中凋零枯谢,显得有些儿萧杀凄凉了。 杨玉琪初次下山末经正路,兜了三百里的大圈子,直到午刻,才缓骑入城,见那毗连街市,鳞次节比,人潮汹涌,无比的繁荣,任他的定力深厚,亦不免怦然色喜,暗暗想道。 在此住几天,一来打听前往金陵的道路,二来乘机游玩一番。 于是,杨玉琪选了一个比较清静的客栈住下,亲自将两马带进马厩,还怕它们野性末退,特别嘱咐了一番才到房中,命伙计准备午饭。 店伙计见他气度华贵,秀逸若仙,虽然衣裳穿得单薄,所带的两马、一鸟,一猿有点扎眼。 但也只以为他是个文弱、有钱的书生,有钱人的癖好,说不定这位公子,喜爱动物成癖,连出门也不舍,不得留下。 那能不特别殷勤侍候,故儿泡茶送水,等杨玉琪漱洗完毕,又报上一连串菜名请他点菜。 杨玉琪在,达亲洞天,一住就是五年,终日以异果灵乳度日,初次下山,怎不食欲大动,随便点了几样,打发了伙计,却听雪儿说道:玉哥儿呀,你怎么的不要些酒呢,你不会吃,我与红儿可是个中能手,等会儿你要两壶给我们,好吗? 杨玉琪应好,一会儿伙计送来了饭菜,又叫来了两壶酒,自己坐在桌边,大吃饭菜,觉得美味可口,确实与果子的滋味大大不相同。 一旁的雪儿铁啄对着壶嘴,运气猛吸,酒如一线喷泉,不断射入嘴中,饮德甚是有味。 红儿双手捧壶,狂饮不休,一会儿功夫,杨玉琪才吃了一半,这两壶酒都已空空如也,点滴不剩了。 饭罢,杨玉琪因刚才进城,一路上听见行人议论他的衣服单薄,携带着猴、鸟等等,不愿意过份惊世骇俗,拿出一锭黄金,命店伙计替他购买两件棉袍,两方斗巾及一副鞍笼。 那时候物价低廉,数日之家,一天的吃食,最多也用不了一分银子,店伙计一月薪金,只不过一两银子。 他哪里见过这么十两多重的金锭子呢,故而店伙计诺诺连声,听完吩咐,伸手接过来一句,竟而惊得目瞪口呆,心中暗叫,妈呀,这公子可真阔气,感情别是个王爷吧。 杨玉琪见那伙计神态,俊目一转,已知其意,心中好笑,故意说道,怎么,这些还不够吗, 伙计这时才还了魂,连忙哈腰,连声道,够了,够了,公子爷你等候一会,小的马上去买。 杨玉琪等他出去,一个人躺在床上,计划着今后的行动,好半响,伙计气喘吁吁的跑来,道,公子爷,东西都买来了,一共用了二百两,你看看,要是不合适,小的立刻去换过。 杨玉琪起身一看,那副鞍笼,做得十分讲究,美观,辔头笼鞍,不但都是上等皮革,并还缕银雕花,一副马蹬,纯银打造,怕不有五十两重。 杨玉琪甚是喜爱,心想,只有这等马鞍,才能配得上千里名驹,因此道,那副鞍子真好,你在去买一副来吧。 说着,又打开那包衣服,里面两件宝蓝色丝绸棉袍,两方宝蓝色头巾,缎面绸里,一应全薪,取出来一试,竟都恰巧合身,因此连连称赞,便不在脱下。 一旁的伙计闻言,喜形于色,却又作难道,公子爷明察,这副鞍子,是一家大皮革商做来当招聘用的,全部只这么一副,公子要买,小的可以去订做,只是时间上却不能一定呢。 杨玉琪道,好,你去订吧,不过时间要快,三天以内一定得做好拿来,银子到可以多给他一些。 说着又要掏钱,伙计连忙道,公子爷你老别拿了,刚才那一锭金子,账房说是上等赤金,换了五百两银子,现在还余着三百两,存在柜上呢,小的这就去拿来。 杨玉琪摇手止住他说,算了,存放那儿等走了在算吧,你现在去订鞍子吧。 第二十一章:完 第22章 初次打抱不平 伙计答应着出去,杨玉琪拿着辔头,到底下,亲自为望月,戴上。 又回来吩咐那神猿红儿,在房中看守衣物,才渡着方步,像个游方学子一般缓缓出店。 街上行人如织,行行色色,甚是热闹,信步走来,街右一座牌坊,牌坊上横雕着,天下第一趵突泉。 进去一看,正面有一大池,四五亩宽阔,两头荺通溪流。 溪中流水涓涓有声,并末结冻,池中央有三股大泉冒起,有五六尺高,荺有吊桶般粗细,池子北面,是个吕祖殿,殿前高搭凉棚,设有五六张桌子,十几条板凳买茶,以便又人歇息。 只是此时正值冬季,茶客稀少,仅有一个老道伴着一个中年文士及一个紫衣姑娘,坐在一桌吃茶谈话。 杨玉琪在溪旁转了一圈出来,经过那三人桌边,偶然一瞥,与那紫衣姑娘打了一个照面,目光一触。 杨玉琪只觉眼前一亮,那姑娘却粉颊流丹,羞怯怯,垂下粉颊。 杨玉琪脚下末停,心中却暗赞她生得好漂亮,竟与我蓝姐姐不相上下,只是怎得这般怕羞呢。 想着回头一瞥,那姑娘也正在偷偷看他,四目一接,那姑娘粉颊在红,却似微微一笑。 杨玉琪心头一跳,微闻那中年闻士道,玲儿,你看见什么啦,这么好笑。 语音低沉有力,杨玉琪暗想,好深的内功,但不知道是何许人物。 有心回去见见,又怕那姑娘会错意,误认自己轻薄,反正在此还要住上数天,说不定还会遇上,又何必忙在一时呢。 想罢也末再停,又到别处转了半天,直到天色已暮,才返回店去。伙计送上酒菜,与雪儿、红儿分食。 饭后,亦不掌灯,躺倒床上,觉得很是孤单,想起赵琳表姐、玉英表妹不知身在何处,现在也已经有十七岁了,但不知道她们成长成什么样子了,比玉琴姐姐与那紫衣姑娘任何。 想到蓝玉琴,那副蓝光湛湛,深蕴无限柔情与哀怨地眸光,似又闪烁眼前,杨玉琪暗想。 怎么她的眼睛与别人不同,是练功练的。不对,各种功夫,自己知道得不少,却没有听说能将眼睛练蓝了的,但那是什么缘故呢,唉,可惜与她在一起的时间太短,否则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吗, 等会儿又想。 半年之后,她会不会到金陵去找我呢,看她的神态,对我关切至深,临行数语,语重心长,更似错会了意。但我能娶她吗?将来见了琳姐姐,英妹妹怎么说呢,她两会不会怪责我用情不专吧,唉。 他自己一时真没了主意,一赌气,起身下床,正欲关门睡觉,突闻吒喝之声,立即凝以,天耳通,神力细听,城外十数里之外,似有人在打斗,好奇之心一动,拿起碧玉葫芦,吩咐神猿不可离开。 带着雪儿,自窗中穿出,展开,大挪移遁法,升空四五十丈,人若一缕清烟,疾似电闪,随风飞逝。 飞邻地头,果见一片密茂松林,林木中央坟地旷场,广约亩许,四条大汗,正围着一个身形消瘦,衣衫破旧的少年,打得十分激烈。 一旁有一老者,似是大汉一党,袖手旁观,神态悠闲,另一边地上躺着一个白发老妇,呼吸已停,似是刚死不久。 杨玉琪先不出手,悄悄落在一株树上,隐起身形,放眼观察。 那少年形似叫花,年约十五六岁,满脸涂满污泥,却仍掩不住面目青秀,他右臂已然受伤,破袖上血痕斑斑。 右手舞起一条软鞭,盘绕全身,攻多守少,双目中怒气腾腾,出手全是拼命招数,似存着与敌俱亡的决心。 围攻的四条大汉,功力荺高,打得甚是轻松,两刀、一笔、一剑,四件利器,配合得极其熟练。 四人占具四方,此进彼退,身形快捷,招数狠辣,却不与少年硬拼,一沾即走,口中还不断地说着风凉话,叫少年弃鞭投降。 那旁边老者负手背向杨玉琪而立,看不清面貌,双手掌心,隐泛乌黑,月光下甚是吓人,似练有阴毒掌功。 杨玉琪暗想,不知道他们有何过节,四人围攻一个少年,但似此形经,已不论是非,已失江湖风度,自己即来,焉能见危不救。 想罢悄悄下树,缓步渡出,低喝道,住手。 这一喝,声音虽低,在场六人,不但听得清清楚楚,并还震耳做响,猛然吃惊,打斗的五人,纷纷停手跃开。 十二道眼神纷纷投注到杨玉琪身上,齐觉眼前一亮,脸上显出惊姹的神色,呆呆的一时不知所措。 杨玉琪偏是神色自若,看似缓慢步而行,实际上速度快得出奇,眨眼间已到达场中站定,先对少年微微一笑,回声对一排五人供手为礼,朗声开言道,在下杨玉琪,偶过此间,见诸位高人各以性命相拼。甚觉得不值,故而废话劝止,以在下之意,各位如无什么深仇大恨,可否请看在下薄面,就此罢手,故语云,怨家易解不易结,各位若能不为己甚,在下自是感激不尽。 这番话,杨玉琪自以为面面俱到,哪知别人听来,却是好笑得很,因为他初入江湖,根本算不上一号人物,三言两语,哪能排解纷纠,何况哪老者凶名已久,一生狂傲,从末服过人。 刚才虽被他一声低喝,吓了一跳,以为来了什么高人横加插手,闪目一看,来的却是个不知死活的俊秀文弱书生。 虽然来得突然,步若行云流水,无奈他生得弱不禁风。豪无练练武人的特征,哪能将他放在眼里。 故而老者闻言立即暴怒,嗤嗤冷笑,口带南方音道,无知娃娃,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巫山老怪大爷是那一号人物,竟敢横加干涉大爷的私事,大概是活腻了,如不痛加教训,你还真不知天高地厚呢。 第二十二章:完 第23章 初次除魔 说罢,叫了一声,声似响雷,对一旁正在出神四人道,还不上去将这小子一齐拿下,真要我老人家自己动手不成。 四条大汉,齐齐一声暴喝,便欲上前,却又听那形似叫花的少年喝道,住手。 原来杨玉琪身后那少年,瞥见杨玉琪文质彬彬,俊秀飘逸,早已心生爱怜,只当他不明厉害,基于一时义愤,发了书呆子脾气,忽然出来劝架。 他可知道,那巫山老怪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心中不愿杨玉琪为自己平白无故枉送性命。 故而一见老怪说毕,面露煞气,目闪凶光,指挥手下动手,明知自己不敌,仍然飞步抢站杨玉琪前面,指着老怪,语带童音道,巫山老怪,你别不要脸,有本事你们五人冲着我来好了。何必找杨公子麻烦呢。小爷虽然已经家破人亡,技不如人,却非贪生怕死之辈,你们一起上来吧。 说毕,一甩手中软鞭,双目放光,威风抖抖,令人见着,自有一番凛然不可浸犯之概,群贼气势为之一凛,缓了一缓。 杨玉琪虽然不明白双方结仇的经过,一看这般情形,就知道巫山老怪一行不是好人。 自己好意劝解,不听也罢,何必恶言相向,在看那少年,身处危境,仍能大义不屈,不愿意连累自己。 更不由心生好感,立意助他一臂之力,退此强敌,与他交个朋友,故等少年话音一落,即也上前一步,站在少年左旁,对巫山老怪微微冷笑道,你这人怎如此凶恶无礼,在下好意相劝,何必恶言恶语,招人讨厌,既然如此,多说也是甚无益处,连你在内,一齐上吧,看来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 巫山老怪,狂傲一生,无人敢对他冷眼相待,哪受得了这番轻视,一闻此言,早已气炸,立时大发凶性,一声历吼,暴喝道,臭小子大言不愧,纳命来吧。 语音末落,双掌一式,横扫千军,劈空打出,二丈以内,立即卷起一股腥臭劲风,强烈无比,向杨玉琪和少年立足之处打去。 那少年见老怪含恨使出,五毒掌,大惊失色,知道这,五毒掌,奇毒无比,人被掌风扫中,不用打实,毒气便浸入,如不服其门特制解药,一个对时之内,人便全身溃腐而死,端是歹毒异常。 刚才自己的祖母,那么高的功力,不出三招,便惨死在老怪的手上,自己如何能敌,一声惊叫,尚未出口,那杨玉琪也已含愤出手。 只见他右手微扬,迎着巫山老怪掌风,轻轻一推,异香过处,一声凄历惨叫,老怪掌风全部被迫回,全身向后面倒飞出去,啪,的一声,撞在四五丈外一株高大的松树上。 只撞得那树叶乱颠,宿鸟惊飞,人却萎缩地上,一动不动。 老怪手下四人与那少年,全都惊呆在当地,愣楞的出神,几乎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直到杨玉琪再次开口说话才惊醒过来。 原来,杨玉琪刚才见巫山老怪,劈空打来一阵腥臭的掌风,心中不由温怒,出手一式,降魔掌,中绝学,平地涌莲,打出一股无形无声但却有异香味的掌风,只用了三成真力,便将巫山老怪的十成劲道扫散震回,巫山老怪功力在高在强,也受不住这三成劲力的撞击。 因此双腕立时折断,全身如遭千斤铁锤重击,整个人倒飞出去,若非被松树阻住,飞得还要远一点。 但这一来,前击后撞,劲力更重,故此只见他跌在地上,一动不动,竟七窍流血而亡。 杨玉琪自己也没想动,劲力竟这么高,出手一招即将老怪击毙。心中一悔,半晌方拱手道。 在下一时失手,将贵头领击死,内心十分不安,你等赶快将他尸首搬回去吧。 众人闻言清醒,不由又是一楞,四人跑过去一看,那老怪可不是早已气绝多时,四人那感停留,悄没声息地抬着老怪的尸体,向林中逃去。 杨玉琪木立片刻,微微一叹,转头瞥见,那少年正看着他出神,满脸泥污,口后微张,神态甚是好笑,杨玉琪不禁灿然一笑,伸手握住少年的左臂道,小兄弟,你的伤我替你包扎一下吧。告诉我你姓什么,怎么会与老怪打起来。 说着,一边上药裹伤,一边用一对俊目,打量少年。 那少年刚才着实被杨玉琪的绝世神功惊呆,直到他手掌抓上身来,方才惊觉,闪目一瞧,杨玉琪口角含笑,俊秀飘逸,四目交投,不禁心头怦然,双颊发臊,幸亏被污泥掩住,否则更是尴尬,半晌,方才道,小,………小子苏玉玑,江南苏州人氏,蒙公子仗义相救,得脱魔手,深思大得,感激不敬………。 说着,面色惨变,热泪蒙目,便亦下拜。 杨玉琪连忙拉住她,道,我辈行道江湖,本是份内之事,你也不必客气,现在天已三更,你如无居处,可随我一起回去,权宜度过一宵,有话明天再说吧。 说完,伤已锅好,苏玉玑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半末搭言,反身扑倒在已死的白发婆婆身上,哀哀痛哭起来。 那哭声,嘤咛凄楚,不类男子,却更有一番系人心处,令人闻之,不禁为之酸鼻不已。 杨玉琪猜那白发婆婆,必是苏玉玑的至亲,如今依然死去,心中自然悲痛,自己亦是自遭大故,深知如不让他发泄一阵,郁气憋在心里,反而不好,故而并末劝止,先至林边,运掌在地上击出一个土坑,方才劝道,苏兄弟休在啼哭,要知人死不能复生,哭亦无益,不着先将老人家埋在此地,与我一同回城去。 明日买来棺木,在另行寻地安葬吧。 第二十三章:完 第24章 苏玉玑 那苏玉玑闻言,仰住悲痛,双手捧起尸体,按杨玉琪的指示,放入坑中埋好,默祝片刻,对杨玉琪一拜,泣声道,公子高义,小………子永生感激,请先受我一拜! 杨玉琪连忙将他扶起,问知并无一定住处,又邀他一同进城中。 苏玉玑稍微一迟凝,随好答应,转至墓后,取出一个背囊,跟杨玉琪身后,一同向城中奔去。 二人刚出松林,林中,咻的一声,飞起一点银星,苏玉玑吓了一跳,却听杨玉琪道,雪儿,你先回去吧! 说完,又对苏玉玑解说那是他养的一只灵异八哥。 片刻间,两人抵达城下,此时,城门早已关闭。 苏玉玑见那城高有三丈,城下护城河,足有二丈多宽,自持凭自己的轻功,甚难一跃而上。 杨玉琪看着他的迟凝,伸手抓住他的右胳膊,说声,走吧。 语音末落,展开小挪移步法,亦本见他作势,带着苏玉玑,轻飘飘横空而过,一直落在城内大街之上。 苏玉玑,右胳膊被握,心中亦惊亦喜,微闻一缕淡淡的清香,熏人欲醉。 转头微瞥,但见那杨玉琪天庭饱满,鼻直通梁,睫毛长而且弯,黑暗中双目闪射光辉,朱唇微闭,玉颜泛春,真是个丰神盖世,绰绰超群的佳公子,虽然纵跃着飞,横空而渡,态度偏是从容不迫,潇洒自如,而那缕奇香,由于转头相靠极近,更觉得格外浓烈。 嗅入鼻中,令人欲醉,苏玉玑不禁暗想,这位公子,年纪也不过十八九岁,但不知道在哪里学得这般高深的武学,连巫山老怪那样高的功力,称霸巫山四十年,亦挡不住一招,真是骇人听闻,这香也奇怪,不类普通香粉之味,难道他还会自制香粉涂抹不成。 苏玉玑虽然这等想法,对他却已佩服得五体投地。 心中更是乘醉万分,同时也暗下决心,跟随他一生一世,学点本领尚在其次,常待他身边才是,死也甘心,呢。 他这般胡思乱想,也不过是瞬间光景,两人已落街心,街上行人虽已绝迹,好些酒楼客店却末关门。 杨玉琪一见,连忙松开苏玉玑手臂,对他微微一笑道,苏兄弟,请随我来吧! 苏玉玑,啊,了一声,从凝迷中惊醒,经他一笑,只觉得杨玉琪更是俊美无比,甜在心里,也回报一笑,紧跟着顺街缓行,三转二弯,已走进店去。 店中值夜伙计,一见两人,心中一惊,暗想,怪呀,这位公子明明早已就寝,怎的次时却从外面走进,还带着一个花脸叫花子呢。 这皆因早先苏玉玑满脸泥污,以泪水,汗水一冲,袖子一抹,可真是像个小花脸,再加上衣服破旧,哪能不更向个叫花。 不过那伙计想归想,脸上却不敢显示出来,生怕得罪了这位公子爷,赶忙掌灯带路,领头跑向上房。 回到房中,杨玉琪吩咐打水,请苏玉玑梳洗,又命伙计另外开了一个单间,供他居住。 苏玉玑见那一鸟、一猿,难免又是惊异相询,杨玉琪简单的介绍一番,便问起苏玉玑的来历,与巫山老怪结仇的经过。 那苏玉玑梳洗以后,虽末更换衣服,却已是大大的改观。 但见柳眉凤目,瑶鼻菱唇,双颊微红,肤色雪白,虽是锥气末脱,满面有点娇憨之气,确已可看出,也是个美貌风流的绝世人物,与杨玉琪两两相较,竟另有一番迷人风韵。 杨玉琪一睹这庐山真面,一时竟喜得呆住,怔怔地盯住他的面孔出神。 本来嘛,惺惺相惜,古人名言,人人好色,圣人遗训。 杨玉琪独自一人,正感觉寂寞无聊,哪不能喜欢这么个年龄相仿,才貌出众的朋友呢! 苏玉玑被他呆呆注视,心中窃喜,脸上却逐渐泛红,心中怦怦,忍不住妙目一转,嘴唇轻詉,似嗔还喜地道,怎么啦,公子爷,人家脸上有字吗? 杨玉琪初时不曾会意,啊,了声说,没有啊,……呵……呵……,兄弟,请坐,请坐。 这后两声,呵,却是有点儿醒悟,所以赶紧让坐,心里却在想。 这位兄弟,真有趣,态度语气却有着妩媚娇憨,感情他也是与女孩子一起长大的吧,只是受影响太深了些。 一边想着,一边令神猿红儿倒茶敬客,又询问起苏玉玑的身世。 苏玉玑见问,想起自己惨痛的家事,禁不住悲泣垂泪,缓缓道出一番话语来。 原来这苏玉玑,年芳一十六,家居南苏州府,书香世家,祖父曾做过一任知府,唯因体弱,去世甚早。 祖母方涉慧,乃一名武师之女,性情豪迈不让须眉,一身武艺深得其父真传,丈夫过世之后,仅留下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闲中无事,将一身绝学,传授幼子,后来独子长大,方涉慧不甘寂寞,常常外出走动,行侠仗义,赢得了白发婆婆尊号,掌中一支钢拐,在苏州一带,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苏玉玑之父,即白发婆婆唯一独子,名唤苏志远,深受其母真传,七十二路拐法,亦具威名,有铁拐之称。 娶妻王氏,却不会武,仅生苏玉玑一人。 铁拐苏志远,因拐法深具火候,被苏州一家,三江镖局,局主看中,聘为镖头,走镖十几年,倒也末出过乱子。 哪知去年,铁拐苏志远,保了一趟暗镖,远走四川成都,路经长江三峡之时,苏志远探知巫山一带,为巫山老怪的地盘,那巫山老怪巫毕,功力高绝,内功深厚,双掌练就,五毒掌,歹毒异常。 尤其他的性情喜怒难测,心黑手辣,不顾武林规章,率性而行,稍不顺眼,便下毒手,伤人。 第二十四章:完 第25章 结拜 苏志远知自己功力不敌,不敢投谏拜山借路,竟而暗中华装,偷偷越过三峡,将镖送达四川。 但是,这镖虽然平平安安,保到地点,事情却不慎初入巫山。 老怪闻迅赫然震怒,认为,三江镖局,太瞧不起他,立意杀尽苏志远全家,以做效尤。 因之巫山老怪亲率党羽,连夜下山,兼程追到苏州,夜袭,三江镖局,将苏志远夫妇及下人,连杀一十三口。 苏玉玑因随祖母白发婆婆,居于苏州城外老宅之中,幸免于难,当夜闻迅,白发婆婆亦自故敌不过巫山老怪的,五毒掌,心中虽然悲痛爱子被杀,但为保全苏家根苗,不得不双双化妆成乞丐模样,弃家逃出。 打算另外找地隐居,载练绝艺,以图复仇。 可是那巫山老怪,性情残酷异常,事先早已将铁拐苏志远家事打听清楚,并派有专人暗中监视白发婆婆的行动,虽然连杀十多人,并末满足,闻报两人逃脱,不但不肯放松,反引以为耻辱。 一路追踪到济南府城外,将两人截住,一上场便痛下杀手,以五毒掌,击毙白发婆婆。 因此对苏玉玑别有用心,打算活活生擒,携回老巢,慢慢羞辱折磨,正巧杨玉琪赶来,一掌将巫山老怪劈死,救出苏玉玑。 苏玉玑说完上述经过,又愁容满面地道,巫山老怪虽被公子击毙,其手下党羽定必不肯善罢甘休,公子功力高绝,虽不恐惧,但日后行道江湖,却不能不防其暗算,我今举目无亲,了无牵挂,本欲遁踪荒山,苦练一番,日后往巫山寻找毁家众犯,报还血仇,亦为地方及江湖中除一大害,只是,一来所知有限,恐心有余力不足,二来公子为我家除此元凶,深恩大德无以为报,故愿跟随公子左右,作一名书童,末知公子肯收纳否。 言毕,起身恭立,目注杨玉琪,满脸哀怨期望之色。 杨玉琪满腔义愤,早被触动,见状忙拉他坐在身侧,非常愤怒地说。 想不到巫山老怪一行如此可恶,早知这样,决不放他手下逃走,好在元凶已歼,我自身亦负有血海深仇,正欲前往江南察访,你即了然一身,愿意跟我一起,真是在好不过。 说实话我也舍不得让你离开,不过奴仆之话,实不敢当,既蒙不弃,你我结拜为兄弟好了,至于功夫方面,我虽不才,倒也学过几套,只要吾弟愿学,我是决不吝啬的。 苏玉玑闻言,喜出望外,陡地立起,兜头一揖,愁容扫尽,双颊上,梨涡滚转,锭颜一笑,道,公子此话说得当真,小弟这里道谢了。 杨玉琪见他泪痕末干,笑颜若花,心中一动,也自笑道,你我既以兄弟论交,请勿在称呼我为公子,我姓杨名玉琪,你不是早已知道了吗。 苏玉玑眼珠一转,咯咯一笑,轻声说道,那我就称你玉哥哥好吗? 这一声,玉哥哥,清脆娇细,若含有无比柔情,苏玉玑自觉面上一热,杨玉琪听来,心头亦是一震,似觉耳熟得很。 原来竟与英妹妹唤声一般,温柔娇憨异常,想起伊人不知在何方,可安好否,不由长叹出声。 一旁苏玉玑,见他不但不答,反现满面愁容,只当他不愿与自己这等亲热,面容因之骤变,眼圈儿一红,气幽幽的,若有无比哀怨地道。 你………你是不是不愿意我如此唤你,那我………。 下文尚未出口,杨玉琪已然警觉,抢着道,玑弟弟休要误会,我因突然忆起自己的身世,心生感动,不由叹气,想我孤身一人,无兄无弟,家中父母不知为谁所害,亦是个举目无亲的孤儿,如今既然与吾弟论交结拜,欢喜还来不及,哪里会不愿你叫我,玉哥哥,呢。 说完,一看天色,四更将尽,又道,天快亮了,玑弟弟快去睡一会儿,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办。有话明天再谈吧。 苏玉玑经他一提,也觉得疲倦不堪,便回到隔壁房中,不一刻便睡熟了。 次晨,杨玉琪起身,见他那位新交的玑弟弟尚在熟睡,便先唤来伙计,告以尺寸大小,命他代购两套青缎长袍,内衣内裤及鞋袜等物。先行送去,再去购买棺材,雇好大车,工人,等待饭后拉往城外。 一会儿功夫,伙计送来衣服,杨玉琪亲自送往邻室,给苏玉玑更换,苏玉玑此时刚刚醒转,尚未起身,见杨玉琪走进,不但末起身相迎,反将棉被盖得严严实实的,像是生怕别人去掀一般。 杨玉琪当是玑弟弟怕冷,也末在意,将衣服放在床头,嘱咐她快些起床,便自退出。 苏玉玑见,玉哥哥,这等关注,心中自是感激,起身将新衣服一一穿上,甚是合适,就更暗暗感激,玉哥哥,心细如发,体贴入微了。 俗话说得好,三分长相七分打扮。 他这里换上一身新装,更衬出他那一表人才。 与杨玉琪两两相较,一个是丰神绝世,飘逸若仙,一个是天真妩媚,秀丽出尘,两人两两相较,真可说是一对瑜亮,直似亲兄弟一般。 饭罢,双双走在大街人群之中,真可以,鹤立鸡群,四字来形容,无论什么人见着,都会不由自主地产生羡慕、嫉妒与自惭形秽的复杂感觉。 而杨玉琪对这位兄弟,除了道义与喜欢之外,更加多了一份怜爱的复杂情绪,不过尚在不自知的程度罢了。 且说两人命大车拉至城外,将白发婆婆,另寻地葬好,立下碑文,苏玉玑少不得又是一场大哭。 杨玉琪也不禁陪着流了许多眼泪,直闹到中午,才返回城中。 下午,两人也不出门,就在房中,品茗谈心。 第二十五章:完 第26章 打通奇经八脉 杨玉琪将自己的家世,遭遇以及下山寻找琳姐、英妹,金陵寻找故人的打算,等等简略述说。 苏玉玑一旁听得入神,不自觉的握住杨玉琪的双手,显露出深切关注的表情,对玉哥哥的绝艺,便发出了衷心的赞叹。 只是当他得知杨玉琪自小便订婚约,又在千佛谷中,巧遇蓝玉琴等事时,却无来由地袭起一片愁绪。 两道修长的柳眉,紧锁一起,但刹那之间,却又被其他的表情掩盖住了。 不过,这种表情,虽仅是刹那间,但也非是一个做兄弟的人所应有的表现,这是什么原因呢? 他大约也另有隐情末曾道出吧,幸亏那玉哥哥,末曾发现,否则亦会产生这同样的凝问。 一番话,足足说了一两个时辰,最后杨玉琪感慨万分地说。 玑弟,我的处境比你还要难忍,到现在还不知仇人是谁,虽有绝世武学,又有何用,每一思及,心如火焚,恨不得杀得杀尽天下恶人,也恨不得杀了自己! 苏玉玑见玉哥哥意志消沉,闷闷不乐,自己也不好过,就劝他道。 玉哥哥休如此说,你即不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话么,俗语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恶人终必遭报应,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像我一般,仇人虽在眼前,无奈力不从心,报仇不成,反险些送掉小命,才是可悲啊。 杨玉琪想不到,玑弟弟小小年纪,会说出这番话来,心中佩服至极,遂将满腔的激愤抛开,展颜道。 言甚是,你我都不必急于一时,依我看来,你亦是性情中人,根骨秉赋都好,只要肯努力用功,为兄确愿稍尽绵力。 苏玉玑哪能不明白他话中之意,心中止不住大喜,握着杨玉琪的双手一紧,跳起来道,玉哥哥真好,小弟这里,给你叩头了。 说着,松开双手,真想跪下,却被杨玉琪一把拖住道,玑弟弟快别多礼,我来问你,你到底修炼过什么武功。 苏玉玑便坐下,将自己家武功说了一遍。 杨玉琪学究天人,胸藏千家武学,一闻便知,他虽然习过内功,却不精深,所习者亦非正宗。 所用软鞭招式,亦不见高明,火候更不到家,遂道,我先为你打通玄关,教你,天龙不动神功,坐禅之法,辅以灵药,勤加修为,不出几年,即可有成,你既惯于鞭,我就教你一套乾坤鞭法,一套,天龙掌法,好吗。 说着见苏玉玑不住点头赞好,又道,这天龙不动神功,乃佛门至高武学,为两仪降魔诀基础功夫之一,与金刚,般若诸禅功,有异曲同工之妙,易学速成,只要打通玄关,真气运转自如,练有二三年功力便可运用。我这儿有许多灵药,足可补功力不足,如能勤加练习,不出三年,便能胜过巫山老怪,且练成之后,定力特别增强,不惧诸般魔扰,妙用无方。 天龙掌法,乃由禅功中蜕化而成,功十六招,与禅功配合运用,威力巨大,至于乾坤鞭法,是我从达亲洞天所藏书中看得,共四十五招,乾鞭三三相连有九招,利于远攻,坤鞭六六不断,共有三十六招,利于近取,威力巨大,正好合你用,等会儿我就教给你吧。 苏玉玑却迫不及待,催促着快教,杨玉琪故意逗他说,哎呀,天已不早了,我真有些饿了,咋们吃过饭再说吧。 苏玉玑不知道是故意逗他,以为他真的饿了,赶紧跑出去喊伙计备饭,杨玉琪便乘空溜到马厩,看看两匹宝马,搂住马头安捂一阵,回来饭菜已摆上,玑弟弟正等得着急呢。 饭后直到掌灯十分,杨玉琪才告知以,天龙不动禅功,口诀,瞩其在榻上坐好,自去打开包裹,自玉瓶中取出两枚朱果,两颗血莲子及两节血藕。又倒了一杯,玉髓灵乳。 苏玉玑一口气将各物吃下,立即按口诀跌坐,闭目垂帘,凝神内视,徐徐调息。 杨玉琪侧坐身边,一掌覆盖住苏玉玑天灵百汇穴,一掌盖住丹田,正欲将本身真气透入苏玉玑体内,为他通穴。 呼闻苏玉玑,嘤咛,一声娇呼,立即身体微颤,双颊飞红,妙目暮然睁开眼,瞪视着,杨玉琪出神。 这一下,把杨玉琪吓了一跳,若非他练就,两仪降魔诀,阴神早固,一心可以两用,不受任何外魔影响。 否则就这一惊,非导致走火入魔不可。 杨玉琪虽吃一惊,并末顾及其他,只倒他体内仙灵药发生自药,受不气,流激荡之故。 因此立即低声嘱咐,忍耐片刻,速闭双目依言用功,才渐使苏玉玑镇定下来,将一切外物,置之不理,集中全部心神,跟随杨玉琪透过真气,与所服奇珍化生的气流,运气攻穴。 一个时辰之后,苏玉玑周身奇经八脉,全被打通,他本人也渐能心领神会,自行以神导气,穿穴过关。 而杨玉琪却是鬓角渐湿,鼻尖冒汗了。 要知道这通穴穿脉之法,极易消耗行功人的精力,杨玉琪功力虽已深不可测,所练,两仪降魔诀,真气,能在任何情况下,生生不息,但此时也因消耗过多,微微现出汗来。 虽则如此,杨玉琪并末停止休息,仍然助其行功不辍,又过一个时辰,连转两大周天。 苏玉玑,体内真气已然凝固,而达驾驭自如,返虚生明,得于自在之时,方才悄悄将双手移开,躺在苏玉玑身后休息。 此时苏玉玑,行动自如,与两个时辰以前,已然大不相同,不但体内气机活泼,坎离互济,葆真归元,穴脉早通无阻,外表观,之宝光外宣,气朗神清,另有一股潇洒自如之象。 第二十六章:完 第27章 乾坤鞭法 又过了一刻,苏玉玑自行运功一转,徐徐下丹田,一睁凤目,便自觉出,较前似有一大近步,周身更是舒泰异常。 虽连坐三个时辰,不但不觉丝毫疲倦,精力似乎更加充沛,心中那股子欣喜,就别提有多大了。 正想嚷着要杨玉琪教授鞭法,突然身后异香甚浓,心中奇怪此香的来处,回头一瞧杨玉琪满脸汗水,正在闭目养神。 苏玉玑知道玉哥哥为自己累得满头满脸是汗,心中又痛惜地,哎,了一声,掏出手帕,俯下身躯一边为他擦汗,一边道,早知道会把你累成这个样子,我真的不想让你为我通穴呢,你…..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 杨玉琪睁眼笑道,我能为你流点汗还不是应该的吗,你又何必客气呢,你也躺下睡一会吧。 说着用手一拉,苏玉玑身不由主,倒在他的身畔,心中虽然一百个不愿意,脸却不由得泛起羞怯,幸亏杨玉琪脸向上卧,末看见他那付窘态,否则这位玑弟,更加觉得无地自容了。 杨玉琪等他卧倒,半天不见他说话,心中奇怪,侧身一翻,曲肱为枕。与他对面而卧,两人相距不满一尺。 苏玉玑只觉得他身上那股香气,冲鼻而入,格外醉人,禁不住阵阵心跳,周身发烧,深深沉醉起来。 他怕遇到杨玉琪那双清澈而动人肺腑的目光,装作休息,将凤目紧紧闭上,但是,在他的心中,却有无数的念头,在纠缠分扰,缠得好紧,扰得神乱,他的心止不住狂跳起来。 他只好紧紧地闭起朱唇,以防万一跳出腔外。 杨玉琪功力在高,却不曾达到,他心通,的地步。 否则他一定会知道玑弟弟的心事,而那时,他可能也就不会如此毫无顾忌,毫不动心地与他对面而卧了。 不过,但凭他天眼通神力,他已经看出苏玉玑脸上表情的变化,凭那天耳通神力,更早已听出他心头的狂跳与不宁,因此,他姹异惊奇地问道,玑弟弟,你怎么了,心跳得这么快,脸又这么红,该不会是生病了吧,来,让我摸摸看。 这一问不打紧,苏玉玑吓得自床上一跃而起,反身纵落到地上,好像怕玉哥哥摸他似的,边说边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我大概是累了,有话明天再谈……..,玉哥哥,明天见,你也好好地睡一觉,休息一下吧。 说着,不等回答,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反手带好房门,留下杨玉琪一个人,独自猜凝玑弟弟慌张的原因,想了半天,也想不透个中道理。 苏玉玑回到自己的房中,翻来覆去不能成眠,手中紧握着那方沾满杨玉琪汗水而带异香的手帕出神,不时地还放在唇边、腮上,或盖在鼻端唤着,这到底是何缘故呢,是在猜测这异香的来历吗。 隔壁的杨玉琪静卧榻上,也因有那么多胡思乱想,一时也睡不着觉,遂运起一半阴神,加紧运功,以补消耗。 此时外视阳神,格外灵敏,只要他有意察听,方圆十几里的声音,都可以清楚地听到。 但即使无意察听,隔壁房中的一切声响,也自然入耳清晰,因此他察觉到苏玉玑碾转反侧,与急促的呼吸声。 不禁用传音入密的功夫,轻声而奇怪的问,玑弟,你怎么的还末睡着,有什么事吗! 苏玉玑卧在自己房中,闭目乱想,暮然的听到杨玉琪细如蚊鸣一般的语音在耳边响起。 以为他已来到床边,不禁惊得用双手紧抓被头,眼睛瞪大,口,啐一声,说,玉哥哥………你…….。 下文尚未出口,既已看清楚房内并无一人,门窗关闭,完好如初,遂又,咦,了一声,改口问道,你在哪儿呀。 杨玉琪看不见他那惊骇的表情,便说,我在床上啊。 那声音仍然细微,有如耳语一般。 苏玉玑下意识地看看身畔床上,又问道,是在那个床上,我怎么看不见你呢。 杨玉琪,嗤嗤,一笑,说,当然是在我自己的床上咯。 苏玉玑这才放心,却顽皮地皱起鼻子,詉着嘴说,好啦,好啦,你睡吧,别管我,我真的要睡了。 说睡可不一定就能睡着,但他却不敢在容易翻身了,因此不一刻,到真的沉沉入睡了。 次日整天,苏玉玑缠着,玉哥哥,教授我乾坤鞭法,两人闭起房门,在那二丈见方的课房内,指手画脚。 直到当晚薄幕时分,苏玉玑虽然勉强将四十五招鞭法记住,却是手不应心,要说用心对敌可非得十天半月的苦练不可。 要知道这乾坤鞭法,乃前古着名凶人,仗以横行的绝学。威力与神妙,自非是一般鞭法可比。 苏玉玑虽然智慧超人一等,将全部鞭法记下,使起来将只能依式学样,尚不能深切体会其精奥,更不能将精、气、神、鞭四者合二为一。 但是,杨玉琪却又不同。 虽然他亦是仅凭记忆,并末实地练习过,但由于功力深厚,臻达化境,所练降魔剑掌,都是极其深奥繁杂的绝学,加以才比天人,胸罗万有,无论何种招式兵刃,只要通了诀窍,施来自然头头是道,得心应手,婉如宿学一般。 当晚,苏玉玑练完,天龙不动禅功,又拉着杨玉琪,到城外辟静处,练习鞭法,直到三更,将尽始返。 第二天,店伙计将另一具马鞍送来,杨玉琪决计前往金陵,访找铁掌金梭上官铣的事,对玑弟弟说了。 苏玉玑只求与玉哥哥,永不分离,到那儿都无所谓,当然赞同前往江南之行。 故此,以玉琪结清了房、饭银子,多赏小账,亲自到马厩中,将两匹宝驹备妥鞍笼,真是宝马、银蹬、雕花鞍,配在一起,端的相得益彰,更显得神骏异常。 苏玉玑,与两匹马尚是初见,杨玉琪少不得又是一番介绍,玑弟弟满口赞好,喜欢得不得了。 杨玉琪与他,虽只三日相处,心底却已自然地产生了深切的感情,见他一副兴高采烈,娇憨染笑的样子儿,便说,玑弟弟,你既然喜欢他们,就任选一匹,作为我送给你的礼物吧。 第二十七章:完 第28章 抵达泰山 苏玉玑闻言,高兴得直跳,转念一想,却又微露愁意的道,这马本是一对,一公一母,分开了他们自己也不会快活的,我不要。 杨玉琪一愣,说道,我们又不是分手,它们怎么回分开呢。 苏玉玑着含深意,正色瞪着他说道,将来你寻着琳姐姐、英妹妹,还能不把我忘了,还能与我在一起吗? 杨玉琪畅声大笑,心道,这位兄弟,想得真远,语气之中,酸气冲天,难道你将来自己不娶媳妇,愿意跟我一辈子? 不过,见他那副认真又黯然的神色,这话可不便出口,遂也正色答道,只要玑弟弟你愿意,我们一生一世都在一起才会呢,你又何须顾虑那么多呢。 苏玉玑知道玉哥哥尚不知道自己的用心,但是他却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仍然正色的说:好,咱们一言为定,今生今世永不分开,你说的话也不能反悔,我就要这一匹吧。 他指的正是那匹母马,盖雪。 杨玉琪忙道,君子一言,那有反悔之理,玑弟弟尽可放心。 说毕,对那灵马,盖雪,道,他是我的好弟弟,也是你的新主人,你要乖乖听话,听他指挥,你明白了吗? 那盖雪,真个灵慧至极,闻言对苏玉玑欢声长嘶,连连点头,像是对他敬礼欢迎一般。 苏玉玑也是喜得搂住马颈,慰怃他但,盖雪真乖,我不会错待你的,也不会让你俩分开的,你放心吧。 说完,又道,玉哥哥,咋们走吧。 杨玉琪看看天色已是已末,在不走,中午便不能抵达泰安了,一听苏玉玑催他,便即招呼雪儿,先行,令红儿蹲踞鞍后,与苏玉玑一同骑,缓缓驰出店外。 大街上,过往行人,见这两人两马,俊秀神奇,纷纷驻足而观,杨玉琪安之若素,苏玉玑却是沉不住气,粉颊飞红阵阵,气得只瞪眼睛。 不一刻,驰出南门,转如官道之上,只见雪儿,自空中飞落,栖在,望月的身上。 那两匹龙驹,在店中连憋了几天,早已不耐,这时一上官道,见那道路宽阔,行人稀少,立即连声嘶鸣,声若龙吟,不待吩咐,泾自放开四蹄,风驰电弛般地飞奔起来,末到晌午,已然抵达泰安。 泰安,汉时置郡,金设为州,明置为县,五岳之一的泰山,即耸立于城北。 泰山周围凡一百六十里,高约四十余里,其中峰峦溪间,不可胜数,以山峰特出群峰之势,又有东西南三门,东北中三溪等处,为山之胜。 两人久慕泰山之胜,杨玉琪外祖父泰山奇叟孔慕儒,虽已故世多年,并无其他后裔,但其故居,陵墓惧在傲来峰顶。 既经过这里,哪能放过上山的机会,又怎能不到外祖父墓前,祭拜一番呢,因此,两人在路上已经商量好了,在泰安打过失,便去泰山一游。 泰安县城,规模比济南府小了很多,不过也甚是热闹,客栈特多,以备过往游客息脚之用。 二人因带着一猿、一鸟,甚是刺目。 杨玉琪为免惊世骇俗,便找了一家旅店,把雪儿,红儿,安置在房中,稍微梳洗,双双到店前附置的酒楼之上,在临街楼窗边落座,要了几色店家所报的拿手酒菜,各自斟上一杯,边吃边看街景谈笑。 这时,正值晌午用饭之时,楼上酒客,已上满八成,两人边吃边谈,也末在意,忽然楼梯微响,走上二人。 苏玉玑座位正对梯口,闻声抬头一看,与那二人打了个照面,双方荺是一愣,似乎想不到,在此地会遇上这等俊秀人物。 但苏玉玑一愣之后,却是一撇嘴,满心不服的样儿。 杨玉琪面对苏玉玑,见他住口不言,脸上表情,瞬息数变,心中诧异,回头打量,不觉眼前一亮,心中称奇。 这时,那二人已走上楼来,满堂酒客,全觉得眼前一亮,一团乱嗡嗡的声音,刹那之间便停住,接着又窃窃私语声击破,悄悄地评语起来。 原来那二人,一个是中年文士,白面无须,身材瘦长,双目中金光四射,鬓边两太阳穴高高凸出。 十月大寒天,别人都穿上棉衣,他却单着一件青布长衫,却仍然精神抖擞,毫无一点萎缩之像。 内行人,一入眼便知道,他必是身怀极佳的内功修养,若非已达寒暑不浸的境界,何以臻化。 文士身后,跟着一位玉貌朱颜,天仙化人,二八年华的绝世姑娘,那姑娘着一身淡紫色衣裳,紫衫紫裤紫罗裙,连一双蛮鞋,背后披风,微露的剑柄、剑穗,手中的细鞭,都是紫色。 上得楼来,瞥见苏玉玑瞥嘴,柳眉一扬,似想发作,但一与杨玉琪四目相对,却立即双颊红晕,梨涡隐现,忙乱地低下头。 伸手牵住那中年文士的衣袖,莲步珊珊,轻巧若一阵香风,自杨玉琪身边拂过,局促地在邻桌坐下。 杨玉琪目睹俩人,尤其那紫衣姑娘的娇容,仿佛甚是面熟,细看面行与玑弟弟极为相似,又似在哪里见过。 拈杯沉思,有意无意地偷偷看一眼,可巧了,人家姑娘可不也正在侧目微睬,四目一接,杨玉琪恍然而悟。 那双颊飞红,粉颈低垂,一手捂胸,罗巾掩唇,灿然而笑的表情,不正是在济南府时,趵突泉吕祖殿上,与一老道同喝茶的俩人吗。 杨玉琪心想,这真的太凑巧了,怎的这姑娘又来此地了呢,似这等怕羞的样儿,何在江湖中闯荡,真是有趣得很。 想着,不禁又盯了一眼,也自、展颜而笑。 一旁的苏玉玑,见他的玉哥哥对那紫衣姑娘一瞧在瞧,沉思不语,心中甚是不悦,数次以目示意,凭自不觉,气极,哼,了一声,暗中恼道看你能瞧到何时。 对面,与姑娘同来的中年文士,面向杨玉琪而坐,刚才他正在点菜,故末注意这边。 这一吩咐完毕,举目一看,正遇着杨玉琪展颜微笑,不禁又是一愣,以为是向他打招呼,遂亦回报一笑,心中却暗暗称奇,自言道,看这少年,气朗神清,仙骨珊珊,宛如天上金童,根骨比另外一个少年高出一筹,只看不出来会不会武。 第二十八章:完 第29章 洪泽六恶 想到这里,瞥见身畔的女儿,娇羞答答,含情脉脉,一反过去心高气傲,自认为巾帼英雄的豪迈神气。 不禁暗梧,想到,似这等良材美质,千万人中,难寻其一,如能择为乘龙快婿,不但女儿终身有托,自己一身绝世,怯不也有了传人。 中年文士,一厢情愿,正欲投同向杨玉琪探寻来历,突见街上飞快地驰来六骑快马,马上六人,一身黑色劲装,黑色风衣,背插兵刃,纷纷在马前下马,不禁微微皱双眉,暗暗猜测这六人的来路。 此时,杨玉琪的两匹宝马,望月,盖雪,荺在店前还末牵入后槽,那六个大汉似是江湖中,黑道人物,其中二人,一瞥见两马,立即发话道,老大,你看这两马多神骏,要是献给咱们盟主,定是奇功一件。 语音低哑,口带南音。 另一人道好,果然是千里名驹,走,咱们进去问问,找出马主儿,给他两银子,买下来献给盟主吧。 最先发话那人,脾气似较暴躁凶横闻言吼声道,老大何必费事,吃完饭牵走就是,还问他主儿干嘛,难道他还敢对咱们洪泽六雄说声不吗。 说着,领先踏进店来,经自登楼。 那老大却较沉着,边走边说道,老五的火爆脾气,老是改不过来,你忘了,盟主临行前的吩咐,少惹事生非,还是给人家几两银子才是正经。 语声里,一阵杂旮声响,一名诚惶诚恐的店伙计领着事路,六人鱼贯登楼。驹坐中间一坐,大呼小叫,旁若无人,神态之间距傲异常 楼上,靠窗两桌,对六人的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中年文士与紫衣姑娘,闻得洪泽六雄之名,面色微变,对望一眼,暗自猜测六人前来山东的目的。 苏玉玑生长在江南,早知这洪泽六雄之名,便悄悄告诉杨玉琪,这六人乃洪泽湖水寇,自称洪泽六雄,常年在洪泽湖一带,打家劫舍,无恶不做,水里功夫,真有独特的造指,老大恶龙董坤、以下是恶虎景炎、恶蛟卢岭、恶豹黄灿、恶鹰谷俊、恶蛇蔡盾,别人背后叫他们洪泽六恶,想不到他们竟赶来山东,竟敢打我们的宝马的主意,等会真得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杨玉琪见对面中年文士,面色有异,似欲出手惩罚六人。 他遂用,传音入密,的功夫悄声传话,叫苏玉玑稍安勿躁,一会六人打上门来,再看眼色行事,下手教训不迟。 果然那六人,个个横眉竖眼,生相凶恶,点了许多酒菜,伙计知道这一桌是凶神恶煞,不敢得罪,满口的连声应,是,小心侍候着。 好不容易上完菜,偷抹了一把冷汗,正想溜开,那老五恶鹰谷俊,性情最是暴躁,猛然喝道,站住,大爷尚有话吩咐,你跑个鸟。 伙计一惊,连忙返身笑脸相迎,哈腰回道,大爷,小的侍候着啦,有话你老请吩咐吧。 俗语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那恶鹰谷俊,哼,了一声,道,门前两匹黑马的主人可在这里,你快去找他来,就说我洪泽六雄要买他的马。 伙计知道这六人一定要强买人家宝马,他内心暗想。 看那两位公子,一般的文质彬彬,俊秀可爱,虽带着一只异样的猴儿,本人却不像是练过武艺,我要是说出来,万一那两位公子,不明厉害,不肯出卖,一定召来杀身之祸,不说呢,眼前自己就得吃亏,这…..这可该怎么办。 想着,不禁回头看了杨玉琪一眼,那老五恶鹰谷俊,声音虽然低哑,音调却高,全楼之上,几乎无一人不曾听清,杨玉琪见伙计踌躇,回头看来,遂对他微笑领首,伙计以为杨玉琪亦是怕事,愿意将马儿出让,心中不由又代他可惜,心道,哼,凭他们这几幅凶相,那配骑这宝马。 伙计这里沉吟不答,也不过是片刻之间,但那恶鹰谷俊,已感不耐,只见他猛拍桌子,站起身来朝伙计的骂道,王八蛋,你敢不回大爷问话,像是活得不耐烦了,看我不折了你的骨头。 说着转过身来举掌欲劈,幸亏被他上首一人拉住,否则这一掌,伙计虽不致当场丧命,却也够他修养十天半月的。 就这样的伙计已吓得脸色苍白,蝉声指着杨玉琪那方道,回大爷,马是那两位公子爷的。 此言一出,紫衣姑娘与那中年文士,都惊得,咦,了一声,似乎想不到这两个文秀的书生,会骑着这等宝马。 紫衣姑娘更是关心,凤目滚转,注视着洪泽六恶,暗中决定,六恶如果敢强迫买卖,闭予痛惩。 恶鹰谷俊此时,早将浓眉竖起,环眼圆睁,一掀满布扎须的下巴,一指杨玉琪,暴声喝道,咦,那边的两个娃娃过来,大爷问你,那黑马肯卖吗。 语气虽是商询,神气像是拦路打劫的。苏玉玑气得粉面通红。 杨玉琪仍一动不动,只是哈哈一笑,宫手答道,只要银两合适,在下哪里有不肯出让之理。 恶鹰谷俊,哼,了一声,说,好,算你小子识相,要多少银子,你痛快地说吧。 紫衣姑娘见杨玉琪竟肯将两匹龙驹出让,心中又奇怪又关心,可不便插言,偷偷斜过一瞥关切的眼神,静听下文。 杨玉琪报以一笑,又说,在下两匹黑马,俱是世上罕见的龙驹异种,又是一公一母,但能好生饲养,来年便生小驹,确实是难得异常,如壮士确实喜爱,在下………..。 满面不耐凶像,竟离座走来,杨玉琪并不起身,仍笑嘻嘻地道,壮士既然如此爽快,在下也不在多言,两匹宝马,一共算二十万两银子吧。 这,二十万两,说得特别响亮,全楼酒客,皆被这一数目惊得目瞪口呆,原因当时物价极廉,一桌上等酒席,顶多不过一二两银子,这二十万两数目,不要说洪泽六恶没有,就是有也决不可能带在身边啊。 洪泽六恶,一惊之后,悉数站了起来,向这边走来,恶鹰谷俊更是气得连声暴吼道。 第二十九章:完 第30章 云中紫凤 小子,真不知道你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拿你家大爷寻开心,我折了你的骨头,看你还要不要二十万两。 一伸手兜头抓下,一旁的苏玉玑正欲立起,却见杨玉琪不知怎么的,头颈微晃,恶鹰谷俊一招落空。 正欲再上,后来五恶中,一个鼠头漳目的汉子,赶上前一把抓住恶鹰谷俊的手腕,道。 老五,且慢,待我问问再说。 说着,一指杨玉琪,续道,小子,招子放亮点,看看爷们可是好惹的人物,放着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大爷真你可惜,哪,这儿是五十两银子,哪马算是买定了。 说着真从怀中摸出五十两重的一只元宝,丢在桌上,运掌一按,元宝嵌入桌面五分,满面傲然之气,返身就走。 杨玉琪本就忍耐不住,这时见那两人想走,正欲喝止慕闻邻桌紫衣姑娘,娇奼一声,站住。 一顿,又道,瞎眼臭贼,竟敢在泰山脚下,横行无礼,强行买卖,真是可恶,识相的快夹着尾巴滚开,否则,可别怪姑娘出手管教你们了。 原来那紫衣姑娘,见杨玉琪两人,始终不动声色,任凭那六恶恶言恶语,发横欺人,以为两人匀是、地道的书生,不敢反抗,心想,自己侠义中人,平常路遇不平,尚且伸手管管,如今怎能眼看着这可爱的书生,受人欺负呢。 因此也不与那同桌的中年文士商量,立即起身发话。 洪泽六恶早先,一心想买宝马,并末注意四周人物,此时见一背插单剑,手持紫鞭的美貌姑娘,娇颠满面横加干涉,全被触怒。 老五恶鹰谷俊,踏步而出,一指姑娘说,贱婢何人门下,竟敢找我洪泽六雄的乐子,可是想与爷们结亲吗? 紫衣姑娘,家学渊源,早知洪泽六恶的底细,一听他出言轻薄,姑娘家粉面一红,怒啐一口道,狂贼可恶,找打。 声出,娇躯不动,芊芊玉手挥起,紫影闪处,恶鹰谷俊早有提防,闻方摇肩退步,尚未站稳,啪,的一声暴响,颊上着了一鞭,火辣辣的一阵巨痛,立即皮破血流,显出一条五寸多长的裂痕,哇,地叫出声来。 这边苏玉玑见姑娘出头,乐得先瞧热闹,转到杨玉琪身边,并肩而坐,此时见姑娘一鞭得手,打得恶鹰谷俊,哇,哇直叫,心里一乐,鼓掌叫好,一时将刚才对姑娘的一点不满,忘了个一干二净。 恶鹰谷俊为恶一生,只是打人,何曾挨过打,又大庭广众之间,这面子如何丢得起。 况且性子火爆,虽觉得姑娘手法奇高,仍是不管不顾,一声怒吼,全身扑去。 一旁的恶蛇蔡盾,生得尖头尖脑,性情最歹毒阴险,见苏玉玑鼓掌叫好,幸灾乐祸的样子,心到,先毖了你这小子,臊臊小臭妮子的皮,看着你有什么办法,想着悄没声息地飞身纵起,向苏玉玑迎面一掌拍出。 紫衣姑娘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俏目一转,恶蛇蔡盾的行踪已落在她的眼里,末等他纵得桌前,猛地粉肩微晃,身行徒地横移数尺,正好避过恶鹰谷俊的一扑,娇喝一声,鼠贼找打。 芊手在扬,叭,的一声,恶蛇蔡盾脖子已被紫鞭缠住,只一抖,恶蛇蔡盾像一条死蛇一样,竟被全身抖飞,将老三恶豹黄灿撞倒,两人跌作一双。 恶鹰谷俊一式扑空,收式不住,往前冲了两步,撞在中年文士桌边,方才拿桩站稳,正欲返身在攻。 那紫衣姑娘刚好抖飞恶蛇蔡盾,顺势向后一带紫鞭,头不回,身末动,叭,的一声,鞭梢儿正缠住恶鹰右腿,顺势一甩,恶鹰谷俊重约一百三十多斤的庞大身躯,立被甩出窗外,向街心跌去。 这一招二式,一连串动作,只是霎时的功夫,不但快捷迅速,而且干净利落,毫无一丝火气。 楼上酒客,哪见过这种场面,早都吓得唇青面目,缩在对面屋角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只有苏玉玑一人连声叫好,鼓掌助威。 洪泽六恶,一见姑娘身手,就知道今日儿遇上了扎手货,不易打发,全都有点无法下台。 其中老大恶龙董坤,人最机警,沉稳,见状知道凭自己兄弟六人齐上,就算能将姑娘接下,那中年文士,目光精光,鬓边太阳穴凸起老高,分明是内家高手。 也末必肯善罢甘休,俗语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如今日暂退,等晚间高手一到,再行报仇不迟。 想到这里,随即迈前一步,沉声止住自己的兄弟道,老三,还不下楼去看看老五。 又向姑娘拱手道,姑娘且坐,请听在下一言,今日之事,到此为止,看在姑娘份上,那小子的黑马暂时不要也罢,今晚三更,我兄弟在泰山脚下,恭候姑娘大驾,作个了断,那时,姑娘如赢得在下兄弟,买马之说,就此作罢,否则,还请少管闲事为妙。 闹市酒楼之中,舞刀弄棍,出了人命,端的不好调处。 人家既然公然叫阵,约他比武,姑娘正是求之不得,哪有不愿之理,故而姑娘鞭梢一指,道,好,一言为定,姑娘先请你们回去,今夜三更要你知道姑娘的厉害,现在还不夹着尾巴快滚,若惹怒了我,也给你脸上留下点记号。 说罢,纤手一挫,鞭梢儿,叭,的一声暴响,吓得那恶龙董坤,往后连连后退了两三步,才又道,姑娘请示姓名,在下即刻就走。 紫衣姑娘,啐,了一口,说道,在下云中紫凤朱玉玲,都不认识,就敢跑来山东来现世撒野,真是活腻了。滚。 说着,鞭梢儿又是一响。 人的名,树的影,云中紫凤,朱玉玲,家传绝艺,出道不足一年,已然驰名大江南北。与,九天蓝凤,蓝玉琴,七手人魔,汪千里,并称后起三秀。 其父北儒朱兰亭,艺出儒门,深得,定、静、安、虑、得、五字诀窍,悟出大异于释道两门的内力要旨,独创,五字回剑,一百零八式。 与南儒金继尧和称,儒林二友,为白道中驰誉垂三十年的侠士,黑道中,人无不闻名丧胆。 第三十章:完 第31章 相约泰山比斗 那恶龙董坤,亦是老江湖,那能不知,闻言心中一凛,暗叫侥幸,知那中年文士,必是北儒,朱兰亭无异。 哪里还敢久留,赶忙拱手道别,久仰。 连丢的五十两银子,也顾不得取回,恶狠狠的瞪了杨玉琪一眼,便领先下楼,会同跌在楼外的恶鹰谷俊,匆匆上马,出城而去。 这边杨玉琪机姑娘功力甚高,轻巧的三鞭四式,保出云中紫凤朱玉玲之名,逐走洪泽六恶,大异于刚才娇羞怯弱之态,凶霸霸甚是好玩,便不由心生好感,一等六恶下楼,便站起身来,朗声一笑,拱手作拳道,姑娘一身武艺高强,逐走恶徒,保全马匹,深令在下感激不尽,这里先谢过姑娘了。 说罢,继对中年文士一揖,说,前辈既与姑娘同席,想必也是高人,请受杨玉琪一拜,并请让在下作东,表示谢征如何。 朱玉玲姑娘,手握紫色皮革鞭,正欲回座时,瞄见杨玉琪满面春风,正在举手行礼发话。 别看她刚才凶巴巴的,挥鞭打人,此时却又恢复那付羞怯的样子,双颊飞红,梨涡微旋,慌不迭地倚立文士身侧,低垂粉颈,欲语还止。 逗得那中年文士,哈哈大笑,道,玲儿的本领哪里去了,人家谢你呢,你怎么的…….。 朱玉玲末待文士说玩,手一推,撒娇似的叫道,爹,你……..。 你字已下,并无后文,头却垂得更低, 苏玉玑对于紫凤朱玉玲之名,早已耳闻,今日一见,想不到竟是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美艳姑娘。 心中不由得又生嫉意,方才那股子不快,不服之气又兜上心头,所以杨玉琪向人家道谢,他却只顾低头吃菜,不闻不问。 此时闻得朱玉玲娇声细语,抬头闪目,眉头不由得紧紧一皱,心中气道,好个小丫头,真会做作,有朝一日,非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不可。 那中年文士敞声一阵朗笑,道,行侠仗义,乃是我辈份内之事,小友何必过谦,你们两位,如不嫌弃,请一同过来,由老朽作东,在好好吃上一顿如何。 杨玉琪有心与他结识,以便多增加一点对江湖的了解,故而也不在客气,拉着苏玉玑,坐在文士对面,道,前辈何出此言,在下兄弟想请还请不到呢,怎么会嫌弃,不过这个东道还是请让予在下,意示敬意谢枕吧。 文士一指那五十两银子,说,干脆咋们都别客气了,还是让洪泽六恶作东好了,你不看他已经将银子留下来了吗。 杨玉琪应声答道,好,又道,不敢动问前辈大名,不知可肯见示在下? 文士道,老朽朱兰亭,人称北儒,这是小女玉玲,绰号云中紫凤,末知两位大名,从何处至此? 杨玉琪初入江湖,虽不知北儒朱兰亭大名鼎鼎,但看刚才朱玉玲逐走六恶的情形,便知晓得人家父亲功夫不弱,因此道了,久仰,随后道出两人姓名,并说前往金陵访亲,路过此地,意欲一游泰山,最后又问起洪泽六恶的来历。 北儒朱兰亭虽不能测知杨玉琪深浅,却看出苏玉玑身怀武功,闻言将六恶介绍一番,又道,今晚洪泽六恶,即与玲儿相约比斗,必有所依之后援,老朽因有他事,不能前往,未知两位肯否前去,相助玲儿一臂之力呢。 杨玉琪心猛地一惊,暗凝,这人怎么能看出我身怀武学。 朱兰亭已哈哈一笑,续道,如我老眼不花,这位苏小友,目光精湛,必俱极深的内功火候,武功必也登堂入室,比起小女玲儿,只多不少,如肯相助,老朽便放心了。 要知道苏玉玑服食朱果,血莲灵药,玄关畅通,内功激增三四十年,天龙不动禅功,虽仅修炼了数日,已具二三分火候,外表已与前大不相同,双目开阔之间,神光四溢,内行人一见便知,必有很好的内功基础,不可臻此。 至于杨玉琪,两仪降魔诀,已达返璞归真,返神还虚之境,不但太阳穴平平,与常人无异,连目中神光,也非要到运用天眼通,暗中视物或情感激动之时,才能显射而出。 故而北儒朱兰亭,虽是老于江湖,阅人千万,亦不能发现他丝毫异处。 只觉得他骨骼清奇,秉赋佳绝,至于其他,仍不得而知,故才出言相试,约为朱玉玲之助。 闻言,知道自己并末被他识破,心虽暗笑,却不说破,便到,玑弟弟虽学过几招,却还末达到前辈所说境界,不过玲姑娘与洪泽六恶之约,乃因在下兄弟而起,晚间自当为姑娘助威,前辈但请放心好了。 北儒朱兰亭见他答应,心中自是喜悦,谈谈说说,一席酒直吃了个把时辰,相约二更天,店外相会,才带着那依依不舍离去的玲姑娘别去。 玲姑娘自始至终,与苏玉玑一样,末出一语,不过表情各各不相同,苏玉玑心中不快,不愿多言,一个人低头吃菜饮酒,谁也不理。 玲姑娘虽不语,俏目不时地注视着杨玉琪的一举一动,静听他与朱兰亭的对话。颊上红晕梨涡,也一直不曾平息。 态度方面,也较初见时,自然了不少,临去时,更是秋波含情,默默凝睇,一副欲语还休,依依不舍之态。 任谁见着,都会立即生出一种怜爱倾心的感觉来。 杨玉琪生来就是多情种子,那能不知道姑娘的情意,虽无特别的用心,但对姑娘亦自有一番喜爱的心意。 二人去后,杨玉琪呆了一呆,似在回味,半晌方将六恶所留银子,自桌上取出,悉数充作店钱酒账。 声明连六恶所叫一席,一并计入,多余银子暂存柜上,等明儿走时,作赏于伙计小费。 这一着,店伙计无不大喜,更将两人当财神爷一般侍候,不待吩咐,即将两马牵入吃槽,上草上料,也似对待客人一般。 苏玉玑可是一肚子不自在,依着他恨不得立刻上路,离开那狐媚的朱玉玲,愈远愈好。 第三十一章:完 第32章 千年火鳝软鞭 在他看来,玉哥哥已经看上了人家姑娘,才有意与北儒朱兰亭套近乎,心中不但暗代末谋一面的赵家姐妹不平,更暗责玉哥哥见异思迁。 对玲姑娘呢,更是深恶痛绝,认为她故意娇情,装出一副眉目含情,娇羞欲滴的样子,吸引玉哥哥的注意。 因此他后不得当时拿出鞭子,狠狠的抽她两鞭,煞煞她那狐媚之气。 其实,他也不反醒一下,想想自己的用心,跟随杨玉琪的目的是为着什么,却只知道责备别人,怯非好笑矣。 回到房中,苏玉玑一反常态,阴沉不语,杨玉琪察觉有异,问道,玑弟弟怎么的不高兴呀。 苏玉玑瞪眼看着他道,我有何事,值得高兴,倒是你,刚刚结识了一位又美又娇的红粉佳人,才值得大大高兴一番呢。 杨玉琪闻言一愣,旋即敞声大笑,道,哎呀,你感情是吃我的醋啊,好好好,我将那姑娘让给你就是了,何必与我生气呢! 苏玉玑知道他会错已意,但细心一想,前一句岂不正说破了自己的心意吗,这一想,脸儿一红,啐,了一口道,谢谢你的好心吧,她那股狐媚的样子,我看着就生气,讨厌。 杨玉琪被,啐,了一头雾水,真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又似有一新发现,只见他,唔,了两声,指着苏玉玑道,哈哈,我初见玲姑娘时,就觉得她有些像你,现在一见你这付凶样儿,更像得厉害,哈,要是你着上女装,人家不说你们是亲姐妹才怪呢,不过你却是男人,与她正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呢,怎说讨厌她呢! 苏玉玑闻言,心中恍然,特地到铜镜前,细看自己的脸庞,眼儿眉儿,鼻儿唇儿,果然活像一母所生,皆有几分相似之处,心道,这真是怪事,那丫头怎会这等像我,但不知道我两谁大谁小,下次相见,倒要好好地瞧瞧。 想着却又,啐,了一口,说道,什么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我才比要她呢,天下长得相似的人多得很,难得都要我一个个取…..。 娶字出口,自觉不好意思,一伸舌头,把下文咽回,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将脸上的冰冻,冲刷干净。 杨玉琪一半玩笑,一半认真地说,自古至今,有三妻四妾的人,多得很呢,我们又何必拘泥,只要大家能获得凉解同意,彼此又情投意合,我想多娶几个,是不防事的。 这话是实话,古代重男轻女,只要有钱,能应付得来,高兴娶几个女人,就娶几个,在法在理,毫无一丝限制。 只有在夫妻的感情上,可能会形成一种障碍,常因女人过多,一人应付不来,而有争风吃醋,甚或红杏出墙等事发生。 苏玉玑自然也晓得此理,但出自杨玉琪之口,听来却令她又喜又气,思量一刻,说道,好啊,敢情你真想打那玲丫头的主意啊,将来见了琳姐姐,英妹妹,我要不狠狠地告你一状才怪呢。 杨玉琪,哎,声长叹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在劝你不要死心眼,不料却被你反咬一口,真是好人难做,好人难做。 说罢摇头晃脑,唉声叹气,一到学究模样。 苏玉玑嗤地一笑,轻轻打了他一掌,道,你还骂我是狗,看我将来不告状才怪,你当我看不出来吗,一付水灵灵的桃花眼,到处拈花惹草,真不知道被你迷倒多少人呢,我………。 一提到他自己,不由得他不红脸住口本来嘛,他不也一样早被他迷住了吗。 两人在房间一闹,不知不觉已然入夜,雪儿,自外飞进来,嚷着要喝酒,于是二人叫来酒菜,就在房中,与雪儿,红儿分食。 饭后苏玉玑又要了一间房,独自一人跌坐用功,一直到接近二更,才到杨玉琪房内道,看样子,今夜有一场杀戮,玉哥哥你别动手,让我与玲丫头较量较量,看谁打的贼多,如何。 杨玉琪笑道,乾坤鞭法,你尚不熟练,我看你绝非玲姑娘的敌手。 说着,见苏玉玑面呈不服之色,似想发火,遂赶快自囊中取出一条金光闪闪的长蛇,递给他道,此鞭便是过去我对你说的千年火鳝,现在已经被我炼制成软鞭了,就送给你吧,此物据说是武林一宝,如以真气灌注鞭身,可做鞭、杖、枪、笔使用。软鞭如意,神妙无穷,就连吹毛断铁的宝刀,宝剑亦不能砍伤分毫,神妙无穷,再者这鳝唇上两只触须,无坚不催,双目晶光亦可闪惑敌人目力,如能善自运用,当能胜过玲姑娘一筹呢。 那苏玉玑冷不了地见取出一条金蛇,吓了一跳,不敢用手去接,但听说是千年火鳝所制的软鞭,便接过细看。 那鞭通体五尺多长,闪泛金光,虽只拇指粗细,却有十多斤重,头部略大,若似小桃,双目似嵌着两颗蓝宝石,射出两团蓝光,鳝唇紧闭,居上两只触角,尖锐地挺出五寸多长。 握住尾部,在掌中缠了一圈,试一挥舞,灯光下,立即拥出一片金霞。 头部两团蓝光,更随那缓急之势,伸缩不定,虽远可达一尺,在试将本身真气,运至鞭身,鞭便笔直若枪,微以触须轻点桌上的铜镜,仅闻,嘶,的一声轻响,铜镜便被洞穿,显出两个米粒般大小的小孔。 苏玉玑见鞭这等神妙,喜得双脚直跳,拉着杨玉琪手臂,咯咯笑道,玉哥哥真好,这鞭真太妙了,就叫它,金鳝神鞭,好吗。 既已送出,人家自然有权起名,杨玉琪哪能反对,因此,这只鞭自今天起,有了正式名称,金鳝神鞭。 此时,天已二更,苏玉玑将长衫脱下,露出的身青色的紧身劲装,又将原有的软鞭留下。 将新的,金鳝神鞭,卷好,收在斜挂的百宝囊中,催促着杨玉琪快走。 杨玉琪仍是一身天蚕丝,蓝色儒服,外边套着一件蓝惆丝长袍,吩咐,雪儿,留在店里,看守行囊、马匹。 却令神猿红儿去泰山脚下等候,自己与苏玉玑并肩缓步出店。 此刻,街上多数商家,都已关门,只要酒楼,饭店依然是灯火通明,热闹异常,两人出店,闪目四眺,杨玉琪首先发现,云中紫凤朱玉玲,独自一人,站在对面街道暗影之中,正向这方注视。 第三十二章:完 第33章 大战将起 一见二人出店,立即迎上前来,仍是一副羞怯怯的表情,莺声道,公子才来啊。 苏玉玑撇嘴,并末答言。 杨玉琪将手微拱,笑道,有劳姑娘久候,在下深感不安,咱们这就走吧。 玲姑娘垂首一笑,道,天已不早了,我们快些走吧。 杨玉琪点头称是,玲姑娘顺街前导,脚步逐渐加快,不一刻便至城边。 这一番玲姑娘受教而来,她爹爹北儒朱兰亭,回去之后,虽还拿不准杨玉琪是否会武,却因午间他那种镇定神色,应付洪泽六恶的表情起凝,故才令玲姑娘对他考究一番。 不过玲姑娘真的有点不信,故在起步之时,脚程不敢放得太快,边行边转目窃视,见苏玉玑两人,并肩携手,始终与自己保持三尺距离。 此时,城门关闭多时,玲姑娘诚心试探,因而毫不犹豫,腾身而起,一式,凤鸣九天,微发一声脆啸,拔起三丈多高,落在城头,转头后视,杨玉琪两人可不仍立在身后三尺之处。 玲姑娘粉面一热,心头微眺,不敢在看,一展身形,快似一道紫烟,嗖,的一声,纵至城下,伏身向泰山飞掠。 泰安城距离泰山山麓,只有六、七里路。 那朱玉玲姑娘,既以,云中紫凤,为号,轻功方面自有独特的造指,况且她亦知杨玉琪、苏玉玑两人武功不弱,却故意隐藏不露,一时不由激发起好胜之心。 一下城墙,即以全力施展轻功,身形何异于一缕紫烟,起落之间,跃起何止十丈,故而不一刻,抵达山脚,再前便是上山的道路。 玲姑娘停身四顾,前方是巍峨的泰山,高耸入云,山坡上怪石鳞立,路右一片广场,似是一片坟地,四周围着稀疏的巨松古木,每株粗可合围,高有五丈,路左到是平坦,顺山势蜿蜒为一望无际的麦田。 此时正值冬季,田里所种的麦苗末发芽,玲姑娘知道,三更末到,洪泽六恶,可能尚在途中,到不惊异。 但回身一瞧,身后不见了杨,苏两人,心中吃一惊,不由暗暗想到,那杨公子分明不会武功,即使会也不会太好,自己这一好胜,将人家丢下老远,等会儿见面怎么会意思。 想着,正望着来路出神,突然身后一声怪啸响起,似人非人,似兽非兽,声音尖锐刺耳,难听至极,紧接着,风声飒飒,似向自己袭来。 玲姑娘以为来了强敌,不敢怠慢,莲步顿处,身形前移一丈,落地反身抽剑,一气荷成。 姿态优美从容,正欲出招制敌,闪目一看,月光之下,刚才自己立身之处,此时正站在一只似猴非猴的怪物。 遍身火红柔毛,红发披肩,两臂长垂及地,高约二尺,一对火眼,红光四射,黑夜之中格外显得怕人。 接着一张大嘴,注视着自己,玲姑娘一生,那见过这等怪物,尤其在这黑夜无人的旷野,更是胆怯。 她的心头怦怦,一时真不敢贸然进击,只挺着一把紫霞闪闪的宝剑,与那怪兽僵持当地。 正在此时,前面山麓道旁,一座五丈多高的巨石之上,突然又现一条人影,发出一声轻笑,缓缓发话道,红儿,小心吓坏了人家姑娘,你主人不打死你才怪呢,快过来吧。 那怪兽真个听话,闻言对玲姑娘嘻嘻一笑,蹲身一个倒纵,两臂翼张,活像一头巨鸟,落在那人身旁。 玲姑娘俏目闪处,早已看清那人正是苏玉玑,粉颊一红,收剑问道,杨公子呢。 苏玉玑一声脆笑,却又撇嘴对红儿作了个怪像,指着姑娘身后,那不是吗。 玲姑娘转身再转,可不正见杨玉琪,自来路慢慢渡来,此时玲姑娘顾不得害羞,立即迎上,满含歉意地道,杨公子你…….才到啊。 其实,杨玉琪一出城,便与苏玉玑分开独自一人,施展,大挪移遁法,赶到前面,随行运用天耳通神力,顺着听到的声音,飞临洪泽六恶落脚之处,发现北儒朱兰亭亦隐身暗处观察贼踪。 故而才悄悄赶回山麓,远远看见苏玉玑隐身巨石之后,指示神猿红儿,戏弄玲姑娘,心中又气又是好笑,暗以,千里传音,止住红儿的进攻,才缓缓渡出故意对玲姑娘正色说道。 玲姑娘的轻功真俊,一下城便不见了,我玑弟不管不顾,在后面猛追姑娘,丢下我在后面,好半天才走了来,害姑娘久候了,真对不住。 玲姑娘不知道他有心相戏,见他说得认真,心中更觉歉意,美目流盼,又向前移走了两步,幽幽地道,都是我太过性急,赶得太快,致将公子抛下,你…….没累着吧。 此时两人相靠很近,彼此气息相闻,都能嗅着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异香,继而又都奇怪这异香的来处。 杨玉琪神目若电,虽然在黑夜之中,仍能清晰的察觉,比他矮着半个头的玲姑娘,微微悸动的前胸,比花更娇的艳容,心中怦然欲动,若有所思,忘记答话。 玲姑娘仰首凝睇,与杨玉琪正在激动之中的目光一触,吓了一跳,极速的又垂下了头,想道,怎的这会儿他的眼神这等骇人,简直比小灯笼还亮,他的身上,又怎么会如此香呢。 苏玉玑老眼望去,两人似是依偎在一起,心中大感不满,故意大声叫道,玉哥哥你看哪,那边来了人呢。 两人被叫声唤醒,首先玲姑娘莲足轻点,娇躯,金鲤倒穿波,贴地后移丈许,空中扭身,落地反弹,飞燕儿一般扑上巨石,问道,在那儿呀。 苏玉玑诚心捣鬼,随口道出,哪曾见过人影,见问,不便实说,故意两手拉住神猿红儿的一双长臂,随口答道,那不是吗。 玲姑娘众目四眺,不见一丝人影,只当自己目力不济,差他一筹,不会意思再问,只愣愣地望着一方出神,眨眼之间,果见左方一处山田之中,奔出八九条身影,箭一般向这方驰来。 苏玉玑自然也看见了,故意又指着道,那不是来了吗。 口气中甚是不友善……….。 第三十三章:完 第34章 活阎罗、褚煌 杨玉琪并末上来,但虽立身较低,却早听出,来九人,见苏玉玑故意淘气,又指又说,玲姑娘秀眉微挑,神色欲变,怕两人发生冲突,故意解围道,玲姑娘,我们到那边空地上去,好吗?这里太窄了,怕施展不开。 玲姑娘心里一甜,婉声应好,自巨石上飘落,伴着杨玉琪走向路旁右一方平地。 苏玉玑,见玉哥哥,只管姑娘不顾兄弟,气得眼圈发红,发狠似的坐在这边,恨恨地道。 红儿,玉哥哥不要咱们了,我们何必过去碍眼,你乖乖的坐在此处,看看热闹。 此时,杨玉琪已然行至空地,听到苏玉玑愤愤之声,知他又使了小性子,遂又返回来,立在石下,道,玑弟弟,你快下来吧,你看,我这不是又来请你了吗。 苏玉玑转悲为喜,咯咯一笑,晃身扑下,杨玉琪伸臂一抄,正接在苏玉玑腰上,轻轻放落,笑道,你的腰真的好细,和玲姑娘的差不多。 苏玉玑面上一红,俊目一翻,啐道,你摸过她的腰啊,知道得这么清楚。 杨玉琪一听,这不像话,要让玲姑娘听见,岂不羞煞,顾而不便分辩,连忙拉住他的手道,别淘气啦,留点精神,等着打架不好吗,快走。 说着,往至广场,神猿红儿也跟在两人身后,杨玉琪对玲姑娘介绍道,这是我养的一只小神猿,名叫,红儿,长像虽然威猛,末经吩咐从不伤人,姑娘你看,好玩吗。 又对红儿道,还不给姑娘见礼,红儿因已通灵,闻言果然将一双长臂乱拱,学着人们作揖,玲姑娘家学渊源,见闻颇广,这种神猿乃是难得一见的百兽之王,凶恶无比,看这杨公子,文质彬彬,如何能将它给收服呢? 想着,见红儿学人作揖,甚为可笑,不禁展颜,道,这神猿可真好玩,刚才还吧我吓了一跳呢,要不是苏公子,及时唤住,说不定我会和它打一架呢! 说话之间,一阵历啸之声响起,洪泽六恶与另外三人,飞临当场,在三人面前三丈远处一字排开。 恶龙董坤,对同来三人似乎甚是敬畏,一见三人,微微一愣,上前一步,傲然道,姑娘真是守信用,竟敢带着两个娃娃,一同赴约,那真是在好不过了,现在我先为姑娘介绍,这位是,武功山活阎罗褚煌诸老当家,这两位是梵净山两位当家,索命鬼冷水,追魂鬼冷雹,其他在下兄弟,午前已然见过,不必再事多言,咱们手底下定曲直吧。 说吧,右手一挥,顺势抽出背上鬼头丑龙爪,身后五恶,也各自将兵刃抽出,向左右散开,将三人,一猿围在中间。 杨玉琪神色不变,同时向后退了两步,打量另外三人,只见那活阎罗,年约六十,身材高大,背插一杆杵,面色铁青,轧鬓满面,双目闪射精光,功力甚是深厚,似比巫山老怪还高一筹。 另外梵净由冷水、冷雹两人,似是孪生兄弟,生得一模一样。 又瘦又长,小眼蒜鼻,年纪亦在六十上下,稀疏的几根山羊须,面色目光,都冷得吓人,似末带兵刃。 这三人俱着黑布长衫,神态亦一般傲人,冷冷地看着杨玉琪三人,一语不发,对当前紧张的形势,竟是漠然无动于衷。 云中紫凤朱玉玲一闻那三人大名,确无如此镇定,皆因她自己虽不怕这三名凶人,却暗中为杨玉琪担心。 故而不由得暗怪爹爹朱兰亭,大意托人,不亲自前来。 苏玉玑久居江南,也知道三人确为江南黑道有名的魔头,梵净二鬼,早在少年时,已然出道江湖,在梵净山安窑立寨,武功绝伦,出手歹毒,对敌不用兵刃,练就阴风掌,十步之内击人立毖。 十步以外,中人虽不致,立时死亡,一天之内,寒毒攻心,亦无活命,二十年来,杀人无数,端的阴毒无铸。 那活阎罗褚煌,更是厉害,手中一字杵,杵沉力猛,杵中还暗藏机关,可以射出无数毒针,细若牛毛,含有巨毒,中人者立死,少年时即已成名,为江南一带,着名的独脚大盗。 不过苏玉玑并不惧怕,一来大援在后,有持无恐,二来他自己正想籍此机会,试试乾坤鞭法。 同时也自持功力大异过去,即便不能伤敌,自保是绰绰有余,故而不但不惧,反而跃跃欲试,探手取出,金鳝神鞭,怒声道,洪泽六恶死不要脸,今日中午大庭广众之间,少爷不愿惊世骇俗,一在相让,年等不识好歹,竟敢自持后援靠山,约来此比斗,真不知天高地厚,少爷非给你们一番教训不可,来来来,你六人一起上来吧。 口气好狂,杨玉琪微微皱眉。 却见那活阎罗褚煌,一阵历笑,声振四野,笑毕喝道,好狂的小子,竟如老夫过去一般,狂得可爱,你大约没听过我活阎罗的名声吧,你是何人门下,姓什么名谁,快快说出来,要是对老夫胃口,说不定还会放你一条生路,还会给你一些好处呢。 苏玉玑啐声道,老怪物何必卖人情给我,小爷苏玉玑,并无师承,单知你凶名远播,杀人作恶,曾立意除你,今日你即到此,说不得小爷我要大开杀戒,为民除害了。 活阎罗褚煌不怒反笑,说,好小子,真有你的,老夫倒要看看,谁留得谁。 说完又对洪泽六恶道,董坤,人家既然叫阵了,你们六人一起上吧,不过不许伤他分毫,老夫要将他活擒回去收为弟子,要是你们不行,有老夫在,自会代你们接着的。 言毕,又一阵大笑。苏玉玑闻言,啐了一口,别不要脸啦,凭你那两下子,还想做我师傅,其实是在做梦。 六恶已奉命扑上,刀剑并举,齐齐攻出。 云中紫凤心中虽不满苏玉玑对自己的种种刁难,却因爱屋及乌,怕他不敌六恶围攻,欲抽剑相助,右臂已被杨玉琪拉住,身边响起了温文的语声,姑娘且慢,六恶虽恶,玑弟弟尚能应付,姑娘留点精神,等下再斗斗梵净二鬼吧。 第三十四章:完 第35章 激战 玲姑娘心中一落,较躯无力,向后一退,正好靠在杨玉琪左边怀中,异香扑鼻而入,熏得玲姑娘神魂颠倒,忘却身在何处, 她竟而闭起眼来,细心领略这等异样的滋味。 杨玉琪推也不是,拉又不妥,只得任由她倚着,目光却不留神另外三人,与苏玉玑对敌的洪泽六恶。 此时,苏玉玑已将金鳝神鞭抖开,撒出一片金霞,与洪泽六恶斗在一起。 洪泽六恶,分六方将苏玉玑围在中间,恶龙董坤一只鬼头五龙爪,与恶虎景炎一双亮银虎爪,一抓中宫、双肩、琵琶骨,一抓头顶天灵盖。 恶蛟卢岭与恶蛇蔡盾,一持蛟筋鞭,一手持藤蛇杖,自身后攻扫下盘,那恶鹰居中,三尺长剑,牧童指路,直刺右臂。 恶豹黄灿居左,豹头砍山刀,经削左臂,六人六式齐出,上下四方,围得风雨不透,电闪般一齐攻至。 苏玉玑俊面泛红,怒喝一声,挺立不动,金鳝神鞭,运气抖直,自胸前划一个圆圈,周身五六尺已内,立即布满金霞,霞光外圈,更涌起一片蓝光。 六恶招才递出,见苏玉玑不闪不藏,方一迟疑,还怕真个将他打伤。 突觉眼前蓝光暴射,耀眼发光,劲风凌厉,罩来一片金霞,皆都大吃一惊,纷纷踏腰后退五尺。 苏玉玑一招箔退六恶,精神陡长,一声清啸,立将乾坤鞭法施出,抖手三鞭,分点双目,中三鞭分击胸腹,下三鞭缠绕双脚,三三相连,连绵不断,刹那之间,迫得六恶暴退不已,这正是乾坤鞭法远攻九式。 九式使完,苏玉玑挫腕稍停,六恶大吼一声,又复扑上,苏玉玑正是要他们如此,因那神鞭宜于短攻。 六恶这一欺近,苏玉玑手执,金鳝神鞭,中腰,翻腕处,陡见两条,金虹飞掠,优袭前方恶虎景炎,恶龙董坤前心。 恶虎双爪互错上绞,欲将金鳝神鞭锁住。 恶龙双爪斜斜下夺,哪知苏玉玑递出半招,忽地沉腕扫向右方恶鹰谷俊小腹,同时身随鞭进,往右微移,正好避开左方一招。 恶鹰长剑向上一架,塌腰后退,苏玉玑又是半招,莜然间,鞭化灵蛇缠绕,返身向恶蛟恶蛇缠绕到。 两恶跃退三步,苏玉玑鞭杖一收,护住下盘,岂知他又非满招,翻腕一带,身形再转,金光贴地飞掠,竟又向恶豹缠去。 恶豹黄灿,早已劈出一刀,削向苏玉玑后腰,招至中途,陡见脚下掠风金虹,心中大骇,猛地挫腕后跃一丈。 岂料苏玉玑又是半招,金鳝神鞭,乍吞猛吐,快逾电闪,暴点恶龙小腹,莜又变招,点向恶虎前心。 这电光石火般,刹那六鞭,分别攻出,迫得六恶手忙脚乱,不但无法攻敌,自保都有些困难。 六恶哪能不惊,苏玉玑哪能不喜,心想,这乾坤鞭法真够神妙,刚才这六断之始,便已迫住敌人攻势,后面五断,三十鞭威力更不必说了。 想着,手中一紧,立即将乾坤鞭后三十招,顺序使出。 只见他金虹带起两团晶光,乘虚蹈隙,动若神龙天娇,快似迅电惊霆,将六恶围在一片金霞之中,进退两难。 这还是苏玉玑的鞭法不够成熟,好多精奥之处,尚不能全部发挥,又存心畏招,轻发即收,不愿伤人,才使六恶残喘苟活。 否则,早已丧命多时了。 一旁,朱玉玲早被这叱叫之声惊醒,赶紧向前走了两步,又被苏玉玑的鞭法吸住,心中惊异,看不出来是哪家哪派所传。 另一边,三个黑道的魔头煞星,又何尝不惊异万分,三人纵横江湖二三十年,不但看不出鞭式来路,就连苏玉玑所用金光闪闪的怪鞭,也从末听见过是什么兵器。 那活阎罗褚煌,初见苏玉玑发言狂傲,对其胆识,甚是喜爱,欲收之为徒,传授,一字杵,绝学。 这时一见苏玉玑所使鞭法,才知道少年人,确非等闲人物,其鞭法之精奥,更远在自己一字杵上。 如能假以时日,练成火候,不但自己不敌,放眼天下武林,能破解此鞭的人,亦是少而又少了。 这一来,活阎罗褚煌怜才之心尽煞,嫉妒羞怒之意暴起,正想上前替下六恶,将苏玉玑击毖,以免放虎归山,养虎为患之时,场中已起变化。 原来苏玉玑诚心拿那洪泽六恶试招,并末下杀手,金鳝神鞭一点即收,一连将乾坤鞭法演了两遍,自觉得益不少。 正将招式放缓,意欲收下,洪泽六恶一连百招,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虽已累得气喘吁吁,怨毒之心却因而更甚。 此时苏玉玑攻势一缓,六恶以为他也是强弩之末,后力不继,而欲一股作气,将苏玉玑杀死,以解心头之恨,而皆将活阎罗的吩咐,忘了一干二净。 首先恶鹰谷俊,乘苏玉玑一鞭攻向左方,三尺长剑一举,一招,扫雪下檐,奋不顾身,向苏玉玑后颈鬓末。 那知苏玉玑早已智珠在握,一闻身后金刃破风之声,陡地一声怒吼,身躯前移三尺,头也不回,抖手处,金鳝神鞭,自肋下穿出。 恶鹰谷俊一招落空,前扑之势末哀,幕觉眼前蓝光耀目,抽身不及,只觉胸前七坎穴上,一阵巨痛,立被鞭端触须刺穿,萎死地上。 恶龙董坤瞥见义弟遇险,正待抢救,但苏玉玑一支长鞭,千奇万幻,不可捉摸,指前打后,防不胜防,他的造指,虽较其他六恶高出一筹,亦是仅能自保,不敢欺身太近,故而直到恶鹰谷俊中鞭倒地,他那一招,乌龙探爪,也不过刚刚使出。 苏玉玑一招得手,精神更盛,手中,金鳝神鞭,猛吞霍吐,捷如灵蛇出洞,指东打西,指南打北,虚实兼备,出手迳至要害,眨眼之间,六恶躺下了五恶,只余恶蛇蔡盾一人。 他知道大势已去,运足腕力,藤蛇杖,雨打芭蕉,护住整个身子,一个倒纵,退出战圈,奔至活阎罗褚煌身边,哀声道,褚老当家,请为我兄弟报仇,请为我兄弟报仇。 第三十五章:完 第36章 神猿、红儿、发威 活阎罗褚煌与梵净二鬼,何尝不想救他兄弟,只因初见苏玉玑鞭法神奇,处处不下杀着,故都想多加观摩,以备下场时胸有成竹,寻出破绽,一举难得。 及至苏玉玑鞭势一紧,连演杀着,想救人已然不及,而在一片凄吼声中,便一连杀伤了五人。 这三人平生,虽然杀人如麻,却不由心泛寒意,但是,三人既然来此为人助拳,总不能不战而退。 何况又自持功力深厚,临敌经验丰富,更有歹毒的杀招,足以制敌。 故而活阎罗褚煌一听恶鹰蔡盾之言,立即踏步上前,历声长笑道,好小子,真有一手,难怪刚才你如此狂傲,老夫倒要领教一番呢。 说着,撤下背后一字杵,凝神待敌。 此时,苏玉玑早已跑到杨玉琪身畔,拉着杨玉琪的左手,咯咯笑问道,玉哥哥,你看我的鞭法有进步吗。 杨玉琪皱眉答道,进步虽有,只是出手末免过于歹毒,以后必须记住,非不得已,不可用鞭点穴,否则,我要禁止,你在与人对敌了。 苏玉玑眼圈一红,泫然欲滴道,我并末点他们的死穴,你………. 下文尚未说出,泪珠滚滚下落,似受了无限委屈。 杨玉琪叹道,唉,说来也不能怪你,只怪我末对你说清楚,玑弟弟你要知道,这鞭触须又长又硬,无坚不摧,轻微一点便能穿入人体,你虽末点死穴,下手极轻,却不知他们却不能禁受,此时都早死了呢。 说毕,一手托起苏玉玑的下颔,一手为他轻抹起泪痕,劝道,好啦,好啦,玉哥哥下次不骂你啦,你不看看,人家玲姑娘在笑你吗?快别哭了。 苏玉玑被他这么一来,立即转悲为喜,转眼瞥见玲姑娘,虽望着两人出神,不禁面上一红,对杨玉琪伸了伸舌头,嗤嗤,一声,笑出声来,旋又双手紧抱着玉哥哥左臂,侧头枕在玉哥哥肩下,不依道,玉哥哥好坏,专门欺负我,将来看我不告你一状。 这边活阎罗褚煌连声叫阵,苏玉玑,又哭又笑,并末听见,玲姑娘正在猜凝,亦是听而不闻。 只有杨玉琪早已听清,但他却故意不予理会,而把活阎罗僵在一边,气得哇哇直叫。 最后,还是杨玉琪道,这家伙不知死活喂,你乱嚷嚷什么呢。要送死还不简单,红儿,你去教训他一顿好了。 神猿红儿一直在杨玉琪身后,注视着场中的打斗,早已跃跃欲出,一闻此言,嘻嘻一笑,一闪而出,落在活阎罗褚煌身侧。 仰头一声长啸,宛如晴天霹雷,声音凄厉悠长,直冲云霄,树上宿鸟,皆被惊起,鼓翅乱飞。 在场诸人,除杨玉琪外,都听得心头一震,活阎罗褚煌四人更是不由脸色微变,相互惊诧,猜不透敌人从哪里收来这等神兽。 其时尤其是活阎罗,见多识广,细看那兽形像,颇似传说中的神猿,心头不禁一凛,暗想,听说神猿,全身坚逾精钢,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更能御风飞行,凶恶无比,如果是此物,今晚恐怕难讨便宜了。 想着,一咬牙,举杵就打,妄想乘神猿红儿不备,将它打死。 哪知事与愿违,活阎罗运足十成功力,一招,力降五岳,堪堪击在红儿头上,突见红儿,长臂一伸,便将哪粗如鹅蛋的一字杵,接在手中。 紧接着向后一拽,空出一臂,向前一挥,活阎罗空具有一身的本领,被带得马步一浮,腹部尚未被红儿打实,已然觉出劲风迫人,他赶紧撒手倒纵丈余,才算避过一掌。 苏玉玑和玲姑娘,见红儿一招即将活阎罗仗以成名的一字杵夺来,全都鼓掌叫好。 红儿听见,更是高兴,格外卖力。 只见它,双手抓住一字杵两端,击力一拗,叭,的一声,将那杵拗断,往地上一丢,双掌一拍,纵身向褚煌扑去。 活阎罗被他这手,吓破了胆,一见扑来,哪敢硬接,立即展开小巧的功夫,与红儿游斗,边打边想逃走的主意。 要知道那褚煌,以力大杵重弛名江湖,对敌向末硬打硬接,不善游斗,如今遇上红儿,天生神力,不敢硬拼。 一上来便把杵儿丢了,斗志早丧,故在此,心,力,两弱的情形下,如何能够讨好。 但红儿却是愈打愈有精神,运起神猿掌,掌风呼呼,掌影如山,将活阎罗困在中间,进退两难。 所幸杨玉琪曾叮咛红儿,不可伤人,否则,褚煌早就没命了。 就这样,褚煌吃亏亦不算少,一身衣服被撕成片片,身上肉厚之处,更不时被抓,被拧,腰痛难忍,历叫不已。 梵净山二鬼与恶蛇蔡盾睹此情形,也早已吓得胆寒,知道今夜,先机尽失,胜利非已所有,全都想溜。 云中紫凤看在眼里,心想,自己与洪泽六恶的约斗,结果让苏玉玑与红儿出尽风头,自己反而一招末动。 心中颇不自在,也欲施展两手让杨玉琪看看,一见梵净二鬼东张西望,立即一纵而出道,怎么,凭你梵净二鬼的大名,竟想溜跑,姑娘真替你们害羞,不过,怕也没有这么容易吧。 那梵净二鬼一听用心被人点破,立即恼羞成怒,一狠心拼出性命不要,也不能被人如此轻视。 二鬼对望一眼,索命鬼冷水,缓步迎出,冷声一阵阴笑,道,臭丫头,竟敢目中无人,且尝尝老爷的阴风毒掌滋味如何。 说着,举手虚空劈去,打出一股奇寒彻骨的阴柔掌风,向玲姑娘胸前迎去。 玲姑娘不识阴风毒掌的厉害,只当是普通劈空掌一类功夫,故而不闪不避,翻腕挫掌,用出十成功力,硬接索命鬼一招。 两股掌风一接,波,的一声大震,两人身形,同时晃了一晃,似是半斤八两,却不知道玲姑娘玉臂一阵寒冷酸麻,已然吃了暗亏。 要知道,索命鬼冷水,不仅已有数十年修为,掌风更是奇毒,中人若非要害,虽不致立即致命,但十二个时辰以内,寒毒循血脉攻入心脏,即被冰毖。 刚才一掌,索命鬼太过托大,仅用了七成功力,被玲姑娘全力接住,表面上虽是功力悉敌,索命鬼也吃了一惊。 第三十六章:完 第37章 退敌 实则玲姑娘已中寒毒,只是她自己尚不知道罢了。 不过,玲姑娘却已试出索命鬼的功力不凡,不敢再行硬拼,反臂抽出一只,紫光闪闪的宝剑。 一声娇叱,展开家传,五字慧剑,莲足一顿,嗖的一声,腾身二丈多高,半空中,娇躯一翻,紫凤戏蛇,头上脚下,凌空下泻,距离地面七尺之时,纤腰一拧,立变,灵禽盘空,玉手一挥,紫光闪显,幻出三朵梅花,罩向索命鬼双肩、天灵。 那索命鬼冷水,一生只练掌法,从不使用兵刃,因见玲姑娘宝剑,紫光大闪,剑尖寒芒森森,知是吹毛断铁的宝剑,不敢硬抓,此时一见剑光临头,立即暴身后退,施出阴风毒掌,向空中打去。 玲姑娘身在空中,本是不易藏避。 但她既是云中紫凤,轻功自有其独特的造指,一招落空,末等索命鬼掌风打到,娇躯连滚,细胸巧翻云,向右滚进五尺,剑演,横断巫山,猛劈索命鬼左肩,左手一挥,四尺多长的紫革细鞭,也自出手,一招,杨枝洒露,叭叭,连声暴响劲取索命鬼后背。 索命鬼缩臂向右横移五尺,躲过二式一招,立即阴声冷笑,挥掌还攻。 玲姑娘落地,点足再起,幻出剑影无数,鞭影万千,煞似一只紫凤,与索命鬼打在一起。 那边,神猿红儿已将活阎罗戏耍得不亦乐乎,周身衣服,全部撕碎,东一条西一条,几成赤身,露出一身黑肉,青紫互见。 一张铁青的脸已然气成紫红,东藏西躲,不时,哇哇,乱叫,狼狈情形,实在不堪入目。 杨玉琪一见,正想命红儿停手,苏玉玑却恨极活阎罗目空无人的神态,瞥见玉哥哥不忍之态,便抢着叫道,红儿,把你的耳朵撕下来,给我下酒,看他以后还敢大言不惭吗。 神猿红儿一阵欢啸,长臂连连舞动,一声怪叫过后,红儿轻轻落在苏玉玑身畔,将两只血淋淋的耳朵献上,不料苏玉玑吓得一声惊异,竟不敢接,反而藏动杨玉琪背后,看也不敢看。 杨玉琪瞪了红儿一眼,吓得红儿赶紧将耳朵丢掉,也悄悄地溜到一边,杨玉琪却不理它,转头对正在包裹伤处的活阎罗道,按你平日所为,本当屠戮,好为民除害,今日且本上天有好生之德,仅命神猿红儿撕下来两耳,以为警戒,以后如在沽恶不峻,定当追取尔命,杀而无赦,望尔等能好自为之。 这一席话,声音不高,两人相距二丈多远,却是入耳清晰,震耳欲聋,活阎罗闻之,虽然心惊对方功力深厚,却因天生傲骨,反而桀桀怪笑道,小子何人,竟敢纵兽伤人,今日这般,老夫自当记下,他日有缘相遇,还要在领教。 杨玉琪道,在下杨玉琪,替天行道,日后行走江湖,你若不服,日后自能相逢,那时如你不改恶形,怕没有今日的便宜了。 说完,也不在理活阎罗,转而注视斗场。 场中,玲姑娘与索命鬼,已打了二十几招,两人对杨玉琪所说都已听清,只是感受不同。 玲姑娘听到并无异处,索命鬼冷水,确觉震耳欲聋,胸中血气翻腾,甚是难受,真气似欲溃散,阴风毒掌,已无先前的精纯威猛了。 玲姑娘连攻不下,心中有气,此时瞥见索命鬼掌式散乱无力,立即把握机会,抢制先机,连展绝学,一式,雾锁灵峰,荡开袭来双掌,右手剑,花开并蒂,幻出两朵梅花,分袭两肩穴道,左手,风扫落叶,疾扫中盘。索命鬼疾进三步,化招,力托三山,硬袭玲姑娘小腹,玲姑娘娇躯一翻,紫虹乍吞霍吐,玉女投梭,剑刺分心攸到。 索命鬼骇然一惊,来不及持架,仰身倒翻,疾退一丈,堪堪躲过,玲姑娘如影附形,跟纵追上,玉女投梭,原式不变,暴刺小腹。 这当索命鬼身子还末曾站直,迫不得以使出最丢人的俗招,懒驴打滚,俯身倒卧地上,向左疾滚二丈,两声狂吼,虽然躲过了小腹要害,后臀却被划破一道四五寸长的血槽。 挺身跃起,先不管自己的伤势,却跑去看那抱头蹲在地上的追魂鬼。 追魂鬼冷雹,刚才见他兄长,形式危机,竟而不声不响,扑向玲姑娘背,欲下毒手。 杨玉琪瞥见,心生恼怒,将手一挥,身后红儿,也是不声不响,疾若一道红线,迎着追魂鬼纵去。 只见它身在空中,毛手并指一点,毛腿一卷一蹬,一个倒翻,又如飞纵回,追魂鬼冷雹,只觉得红影一闪,尚未看清何物,骤觉左眼巨痛,肩如遭千斤铁锤,痛得他嘶声惨叫,身不由已,蹬蹬蹬,退后一丈,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一串动作,正与云中紫凤剑伤索命鬼同在一时,索命鬼剑伤较轻,爬起身来,扶起其弟一看,一目已瞎,左肩琵琶骨折断,心知如不及时接骨医治,整个左臂,便要报废。 故而顾不得发话,伸臂挟起追魂鬼,惨啸一声,晃身向来路逃去。 活阎罗褚煌,早已无意在留,瞥见梵净二鬼率先而退,也自若飞驰而去,只剩下恶蛇蔡盾,起步较慢,功力最差。 另外三人已出去十几丈远,他才刚刚转身欲走,苏玉玑故意刁难,一见恶蛇也想溜跑,立即喝道,回来,你的拜兄都不要了吗。 恶蛇蔡盾性最阴毒狡猾,闻言虽心怀不已,却已知道人家既不放行,自己想逃也逃不脱,因此立即止步,阴声道,我洪泽六雄,有此下场,只怪自己学艺不精,如今败在你们手中,要杀便杀,大爷决不皱眉,否则,放过今日,大爷必不甘休。 依着苏玉玑的性子,还想将他戏弄一番,但杨玉琪仁心厚道,不为己甚,反而和颜悦色的道,在下兄弟年轻识浅,下手不知轻重,致而伤及令兄,在下心甚不安,不过这也是由于你们平日为恶所得,今天之事到此为止吧,我们也不为难你,请你把令兄妥为埋葬了吧,至于以后,报仇与否,悉听尊便,在下等要失陪了。 第三十七章:完 第38章 芳心暗许 说罢,又转头对苏、朱两人说,玲姑娘,我们回去如何。 苏玉玑鼻翼儿煽动,酸气显现眉际,心道,哼,又是姑娘,姑娘,你对她真是关心。 想着,想着,小性儿复发,撇嘴瞪眼嚷道,红儿咱们走吧,不要留在这里碍眼。 说着,不等杨玉琪开口,便拉起红儿长臂,晃身飞掠十数丈开外,只几个起落,便自失踪。 杨玉琪虽知他又犯了脾气,当着玲姑娘,不便多说,同时又瞥见玲姑娘,粉面透红,秀眉上扬,忙道,玑弟弟顽皮好耍,姑娘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回去后,我叫他向姑娘赔礼就是了。 玲姑娘虽听出苏玉玑话中有刺,心中甚为不满,但因爱屋及乌,反不愿表示出来,闻言垂颈低声道,杨公子快别多心,我怎么会与他生气呢,刚才我是在想,苏少侠轻功,鞭法都是超绝一时,小妹甚是佩服,像刚才一晃眼间,出去这么远,便非小妹能及,公子如无急事,就陪我慢慢走吧。 其实,她哪是追赶不上,分明是体贴杨玉琪,尚不敢断定他到底功夫如何,如果自己像来时一样,击力直追,完一杨玉琪再跟不上,岂非有损他的自尊。 杨玉琪聪明盖世,当然晓得姑娘用意,心虽暗笑其能知人,却也感激姑娘用心良苦,因之只得应好。 于是,两人缓缓而行,边走边谈。 确不知那云中紫凤朱玉玲,与梵净二鬼之一,索命鬼冷水对敌,太过托大,初上来对了一掌,当时虽未受伤,后来劈了冷水一剑,暗中被索命鬼的阴风毒掌浸入体内。 虽然当时不觉得厉害,十二个时辰之内,如不速医治,寒毒循穴脉攻入心脏,立即将血脉冻结而死。 但是,玲姑娘不自知,反而好整以暇,再颤冽的寒风之中,黝黑的黑夜里,与杨玉琪慢步缓行,乐不思返,致而寒毒引发,若非杨玉琪学究天人,功力高绝,差点儿将小命儿送掉。 在过,也幸好寒毒发作较早,两人分手稍迟,才致使杨玉琪责无旁贷,慨予疗伤,而终于发生那肌肤之亲,使玲姑娘宿愿得偿,否则情海多变,若果失果之交臂,正不知相逢何时呢。 且说,杨玉琪,伴同云中紫凤朱玉玲姑娘,缓步回城,一路上边走边谈着,玲姑娘一来籍那夜色掩盖,二来杨玉琪温文有礼,已不觉害羞,与杨玉琪并肩缓进,有问必答。 银铃脆耳一般的娇笑莺声,缓疾有序,时起彼落,不但不觉走得太慢,似反愿此路延长无限,永无尽头,才对此心思。 然而,这条路能有多长,走得再慢,也有尽头处。 故而不到半个更次,泰安城已然隐隐出现,月光下,玲姑娘凤目闪瞥,最多只剩下二三里路了。 此时,两人经过一番问询,所谈者,虽仅是玲姑娘家世,及一般江湖掌故,与两人自身,风马牛两不相及。 彼此之间,仍觉得熟悉了不少,尤其是玲姑娘,一路行来,彼此暗香微度,更是心醉神驰,心头暗许。 杨玉琪自幼与女孩子一同长大,涉世未深,心中毫无礼教之妨,以及授受不亲等观念。 连番所遇,都是艳绝一时,秀美出尘的姑娘,青睐相加,温柔以对,使他以为,别人亦与他一般心思,虽然耻鬓厮摩,却是了无邪念,而仅一种挚友关注之情。 故而,初见云中紫凤朱玉玲,天仙化人,美若瑶池仙子,心中便已产生了一种天性的喜爱。 后来又见到,玲姑娘娇怯害羞,红霞频现双颊,梨涡时聚红晕,而实在与他过去的游伴爱侣,新交的玉琴姐姐不同,另有一番引人的风致,令他喜爱好奇,深觉好玩,急欲一探她为何这等害羞。 其实,杨玉琪那里知道,女孩子害羞,一方面是天性本能,一方面是心中有…….;私怕别人窥破之故。 那赵玉琳、赵玉英与杨玉琪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平时是无话不谈,三人之间,名份早定,毫无隐私可言。 相处之时,虽说身体都渐长成,到底尚幼,好些事情,尚在一知半解,似懂非懂之间,当然无甚直得害羞之事。 那蓝玉琴,身世奇特,自幼随师铁面道婆,性情亦是古怪奇特。 所居琼州五指山,远离尘俗,不受世俗束缚,性情上自也深受其师的影响。行事但凭喜恶,率性而行,当然也有点儿放荡不羁。 但是,朱玉玲出身儒门,深悉世俗之礼,虽因日常行道江湖,见多识广,养成毫迈不让虚眉之气,不常作女儿扭捏之态。 但如涉及隐私,一但对异性发生爱慕之情,一怕被别人看破,在者怕对方看自己不起,好事成空。 故而不见面,整日想着,见着了却又羞涩难安。 朱玉玲便是如此。 她自在济南府趵突泉边,瞥见杨玉琪,虽然只是一瞬,那潇洒不群的身影,那倜傥绝世的风度,那动人的肺腑,隐蕴深情,智慧的双目,无一不深印玲姑娘情怀初动的心霏之上,久久难以忘怀。 第三十八章:完 第39章 疗伤 泰安酒楼再次相遇,玲姑娘心底惊喜交集,怦然欲动,然而,她怎能博得青眯呢?人家对她的看法如何呢。 姑娘家心潮起伏,xiu答答,情默默,喜煞,也急煞,眼看着天假之机。又失之交臂。 幸亏,那洪泽六恶横行欺人,玲姑娘那能放过这一举两得的机会呢。 但等真个相识相对,相对又怕被人识破她的用心,而更加不自在起来。 这一切,杨玉琪虽然聪慧超人,仍是不能了解,致而不拘形迹,使朱玉玲误认他对自己有情,而将那寒夜山径,当成了爱情的温床,竟然,乐不思蜀,起来。 且说二人边行边谈,一阵寒风拂过,朱玉玲骤觉一寒,连打了两个寒战,禁不住说道,啊,我好冷呀。 杨玉琪伸手捻了捻朱玉玲背上的紫赏,又伸臂拥住香肩,暗以,两仪降魔禅障,挡住外来的寒风,笑道,你穿得太少了,怎能不冷,现在可好些了吗。 这一手,朱玉玲确末料到,心头虽觉得其甜如蜜,脸上却登时泛起两朵红花,一阵阵心跳如头小鹿乱撞,紧倚杨玉琪身旁,羞极喜极,垂首无语,只觉得一股暖流,自肩臂相触处,流传周身,shu泰异常。 尤其是杨玉琪身上,异香暴射,不但将寒风挡住,呼吸之间,朱玉玲只似吃醉了一般。 轻飘飘,软绵绵,仿佛linghun儿要飞,脚下却又是举步艰难了。 杨玉琪天真末凿,本无半点儿邪念,但此时见朱玉玲垂首无语,紧倚肋下,半边软绵绵,绝富弹性的suru靠在身上。缕缕chu女体香,自姑娘领口射出,钻入鼻端,使他发出了生平第一次的怦然心跳。 他刚刚觉出次举不对,将手放落,朱玉玲却恍如害病无力,竟而踉跄一步,摇摇欲倒。 杨玉琪慌忙扣住纤腰,问道,玲妹妹,你怎么啦。 这一声呼唤问询,杨玉琪脱口而出,极为自然,亦如呼唤英妹妹一般,可说是温柔至极。 朱玉玲听来,恍如醒醐灌顶,若得无限慰籍,将心中唯一似觉逾越之念,冲刷干净,也将羞怯之意,冲淡了不少,闻言抬起头来,嫣然一笑,旋又皱眉道,玉哥哥,我觉得很冷,心头烦闷,头也有点儿晕,似是疲倦极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语声历历,恍若出谷黄莺,含有无限柔美娇憨,只是,声音愈来愈低,最后竟有些后力不济之象。 杨玉琪心头既然一震,一握玉腕,慕觉人手冰凉,脉博跳动缓慢,大异于常,似有中毒之象,一惊问道,玲妹妹,刚才对敌,觉得有什么异样吗,否则怎么会像中过寒毒呢。 朱玉玲,啊,的一声,恍悟道,梵净二鬼,擅用阴风毒掌,刚刚我与他对掌之时,左臂曾觉一阵麻冷,是不是,那时就中了毒暗算呢。 说罢,面色渐渐转为青紫,嘤咛一声,唤道,玉哥哥,我心里好闷,好冷。 杨玉琪虽无对敌经验,却早已自书中如悉,寒毒之寒,致力猛冽无比,若不及时治疗,血液冻凝,毒气攻心,纵是神仙也亦难救治,因此不敢在延迟时间,一边出手,疾如闪电,虚空连点朱玉玲xiong前期门、将台、七坎、玄机、气门、肩井六处大穴,封住主脉,以防寒毒攻心。 一边运起天耳神通神力,向四周十里内外察听,探测那梵净二鬼或朱兰亭的踪迹。 在他以为,梵净二鬼既练此歹毒阴掌,必有解救之药,如能将二鬼寻到,迫要解药,则可省去不少麻烦,否则,能找着北儒朱兰亭,以他功力,为自己女儿解毒,或也不成问题。 但是如今天已四更,四周万籁寂静,哪里还有人声,无奈,只得又解开玲姑娘的穴道,柔声问道,玲妹妹,令尊大人现在在何处,你可知道吗。 朱玉玲聚被杨玉琪虚空点中六处大穴,人虽不能言动,却甚是明白,心中止不住又惊又喜,实在想不到,这玉哥哥,不但会武,竟还如此精深呢。 要知道,杨玉琪所点六穴,俱为人身三十一六死穴之一,下手如无分寸,轻则重伤,重则biming。 杨玉琪出手如电,不但认穴准确,轻重得宜,最难得不触人体,虚空点中,俗语说得好,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朱玉玲家学渊源,哪能看不出这一招火候功力呢。 故而,朱玉玲穴道被解之后,先不答杨玉琪的问话,反瞪起一对细长的凤目,流露出无限喜悦惊诧之色,撒娇道,玉哥哥,你好坏呀,你有这么好的功夫,深藏不露,却会装佯作怪,支使人家为你拼命,你说你坏不坏。 杨玉琪歉然一笑,道,说来小兄实在不该,致令你误中暗算。而今所幸发觉尚早,否则,不仅愧对令尊,小兄亦无颜苟活了。但不知道妹妹与令尊居于何处,快点告诉小兄,以免耽误时辰! 玲姑娘婉然一笑,眼波中转化一缕欣慰挚爱之情,强忍寒颤,道,玉哥哥,我与你开玩笑,何必当真,至于我与家父居处,自此往南,距此颇远,晚间分手之时,家父告知我去察敌踪,但不知此时有没有转回,不过请不必担心,我现在尚能忍住一时,请你先送我回去吧。 杨玉琪两股希望,皆已落空,说不得只好自己亲自动手了,想到此,出手复点了玲姑娘xiong前六穴,左手一抄,将她抱在xiong前,一边安慰似的说,玲妹妹,你暂时委屈一下,随我回店,由我来为你医治好吗。 玲姑娘虽不能言动,眼中却露出一缕感激默许的光彩,杨玉琪一见,立展,大挪移遁法,双耳中陡的暴射神光,身子挺立不动,人已滕空三尺,风驰电闪般贴地向泰安城飞去。 玲姑娘依偎在杨玉琪huai中,陡见那尺余神光,自他目中射出,本就大吃一惊,再加她,只闻啸声,不觉得杨玉琪身子移动,初时尚以为在原地末动,及至瞥见,身旁树梢如飞倒退,就更加大大的惊慌起来。 本来嘛,以玲姑娘所闻,武林中从无一人能够身不动,腿未抬,贴地飞驰的,这怎么能不叫她惊异,而以为杨玉琪会法术呢。 这大挪移遁法,瞬息千里,三五里远近,眨眼即至,故而,待杨玉琪已然越进店门,玲姑娘念头还不曾转完呢。 杨玉琪回到房中,将玲姑娘平放在床塌上燃亮灯火,挥手令雪儿、红儿退出房外,guanjing门。 完章感叹,发了多少次,章章都过,就这一章,老是说有字敏感。比这敏感的都过了。就是这章不形 第三十九章:完 第40章 肌肤之亲 细耳一听,隔壁苏玉玑呼吸均匀,似已熟睡,因不愿将他惊醒,一边为玲姑娘解穴,一边以,传音入密,之法,细声道,玲姑娘不可说话,以免惊醒玑弟弟,也千万别误会,要知寒毒已然浸入经脉,如不速于祛除,六个时辰后,便有危险,故必须立即动手不可,现在既然一时寻不着令尊,也只好由我动手,玲妹妹可愿意。 玲姑娘穴道已解,娇躯被冻得乱颤,闻言毫不犹豫地点头许可。 杨玉琪偏头寻思片刻,取出两枚朱果,一杯,玉髓灵乳,喂她吃下,又一掌击熄了桌上灯火。先将自己长衫及腰中所束的降魔宝剑、束腰挂囊等,一一除下,才开始动手,解开朱玉玲的衣衫,一层、两层……。 黑暗中,杨玉琪那一双明亮的俊目,明察秋毫,仍能清晰地看到那一副绣着飞凤的紫色肚兜,与那半隐半露的凝脂双乳。 杨玉琪方觉神魂一荡,心头怦然欲动,立即将眼神移开,摸索着把肚兜脱下,双掌覆在她左胸,将台,与腹下丹田之上,行功透过两仪降魔真气,护住心腹两处要穴内腑,腑身坐下,张口吐出两道由真气与三昧真火化合成的气练,自朱玉玲姑娘的鼻孔钻入。 朱玉玲自体内寒毒发作,穴道被解,周身如小鹿乱撞般,寒酸气闷一时俱来,后服朱果、灵乳,虽觉尚好,仍感觉难受愈常。 但像这般宽衣解带,玉体裸裎,虽对杨玉琪早已心许,此生属他,仍不禁羞得紧闭双目,脸泛红霞。 而当杨玉琪的双掌,覆在身上,玲姑娘更是玉体乱颤,心头撞鹿,捣乱得又是难过,又是愉悦,那寒毒竟不用医,已然似减了几分,方忖道,这是什么医法。 覆掌处已透入两股气流,暖习习的将肺腑包没。 而两股更热的阳之气,已自鼻孔钻入,化为一道刚劲力量,顺经脉延伸,由,神庭,过百会,转至脑后,至玉枕,猛烈一钻,咔,的一声微响,便被突破,越,对口,循背脊,垂直下达,敲尾,分为两路,自双腿侧,经脚背注入脚趾,循外侧上行,会于,气海。 升及胸部,复分为二,过,气门,玄机,由两臂内侧,下达左右五指,再循外侧上行,合于,天池,经神藏,人中,两穴,而达,神庭,一时将大小周天,串连一片之后,微觉一顿,气流立感灼热,经脉中寒毒,悉为包没,她一时只觉得冷热交作,难过至极。 好半晌寒气渐化,热气更盛,周身汗出如雨,毛孔全被迫开,又半晌,猛的一震,热气暴散,浸入皮肤骨髓。 周身上下,如处蒸笼之中,灼热异常,而心腑间透入之气流,此时反转微凉,故尚不觉怎么难受。 深深的灼热感消散,寒毒亦失,耳边听得杨玉琪喘息有声,说道,玲妹妹,快些起来,自己运功,再过一刻,便完全好了。 其实这一刻,玲姑娘已然完全复原,杨玉琪别有用心,方有此一说。 朱玉玲这时,不但将心身整个交付于他,对他那盖世武学,更是信服万分,闻言睁目,胡乱地掩起衣襟,也顾不得扣好束腰,便立即依言盘坐按照家传心法,运起功来。 朱玉玲运功之始,即觉有异,因为她的体内不但末有一丝寒意,试以导气归元,丹田内,气机充塞,活波道跃然欲动。 运之循游,却又不受驾驭,勉强行完十二周天,任督二脉,玉枕骨,关不但畅通无阻,一反过去若断若续之象。 尤可奇者,真气竟能运达指尖,合谷,三间,商阳,小商,诸穴,脚底脚尖,涌泉、大敦、窍阴、人鸡,诸穴,更是畅流如泻,她的心中,惊喜欲狂,不禁暗想,这一定是玉哥哥为我通的穴啊,唉,玉哥哥又美又好,得夫如此,还有何求呢。 想着心神一荡,心泫神摇,真气跃然欲散,心中一惊,慌即诚心诚意,静定施功,却惊得出一身冷汗。 要知天下内功,除了杨玉琪一人,所练两仪降魔诀之外,俱须物我两忘,定力修练持究一念不生,尤其是色欲一念,更是动不得,否则一但,走火入魔,真气窜散,轻则受伤,重则丧命,朱玉玲家学渊源,哪能不懂此理,又那能不惊出一身冷汗来呢。 朱玉玲一惊之下,不敢再行大意,立即收敛心神,一意修持,不大功夫,便深得个中三昧。 一大周天之后,体内真气凝炼,气机畅达,灵台明净,周身产生了一种从末曾有过的舒畅,而不觉浑然忘我,更加用功起来。 但是,杨玉琪却无这等自在,更可说是损失相当惨重,因为他那种医伤的方法,过于消耗真气不说。 最后,还将那输入玲姑娘体内的真气与少量的三昧真火,自行切断震散,硬生生送给了朱玉玲,不在收回,故而才使玲姑娘初次运功之际,发觉真气过于充沛,不受驾驭的现象。 其实,朱玉玲所受寒毒,并不甚重,二枚朱果,一杯,玉髓灵乳,就足以医好,只是功效较慢罢了,在不然用掌力为玲姑娘周身按摩一遍,将寒毒迫入丹田,自气门排出,亦然有效。 仅因,一来杨玉琪缺少为人医治的经验,不知中毒深浅,二来他觉得,按摩虽对自己有利,玲姑娘的真气却要大大的消耗,他既然喜欢玲姑娘,自不愿她过份的吃亏受损,再者,他也有点顾忌。 他心中怕摸遍了姑娘全身,令姑娘害羞难看,以后不便嫁人,这便是他的天真之处。 试想,自赵宋以来,礼教之妨甚严,讲究男女授受不亲,朱玉玲书香世家,深明此理,虽是女侠,但像这般玉体裸衬,肌肤相亲,虽为医伤从权,了无半点邪念逾越,已非为世俗所容了。 更何况玲姑娘爱苗早种,已然暗存死志,非他莫属,这情形正应了一句古语,施者无心,受者有意。 第四十章:完 第41章 紫凤、功力巨增 故而,杨玉琪疗伤完毕,周身不但早已被汗水浸透,胸中更觉得血气翻腾,虚浮无力,若似生病一般。 杨玉琪知道,真元输入过多,如按一般内功方法修炼,非得四五十年不足以补足,即便大异于一般之两仪降魔禅功,日夜不断修炼,亦非十年不可。 当然杨玉琪内功深不可测,已达四个甲子以上,但骤失若许,就如同一个身体强壮之人,骤然输出五百毫升的血液一样,仍觉得难过异常,疲倦不堪,而非立即多加津补不可。 他亦是如此,不敢大意,遂即取出二枚朱果服下,换过湿衣,倒头睡在床里,以阴神加紧吸收朱果的药力,不一刻,外驰阳神便呼呼入睡了。 床外,朱玉玲调息多时,体内真气已然凝炼如一,以神导气,进退如意,自觉内功突飞猛进,何止数倍。 他睁开眼,见窗外天色阴暗更甚,窗外北风呼啸加紧,心知五更将近,初雪将来临。 再看室内陈设,不仅是入眼分明,即使那颜色亦可辩出,因此又是一喜,知道自己的目力,亦大大增加,这皆是玉哥哥所赐呀。 想到玉哥哥,朱玉玲不由玉脸一红,却又忍不住翻转娇躯,脱下紫鞋,睡倒在杨玉琪身畔,然而她并不闭目寻梦,却乘杨玉琪甜睡之际,仔细地欣赏玉哥哥的睡态。 杨玉琪侧身而卧,睡得甚是香甜,十一月的大寒天,虽仅穿着一套薄如蝉翼的衣服,周身上下,却腾腾自冒热气,热气中散发着异香。 他那雪白的俊脸上,汗渍点点,两把小扇似的睫毛尖端,更是挂满了颗颗水珠。 此时,玲姑娘已将整个感情与身体,托付于他,凤目凝注在他那异样而又可爱的脸庞上,闪烁爱悦与怜惜的光采。 他不知道此时出汗,正是神功吸收朱果效力,化气通穴的现象,却凝惑而极其小心的,用丝帕为他擦抹。 杨玉琪似有所觉,转侧间,面朝上卧,玲姑娘微吃一惊,羞怯怯地缩回玉手,好半响,她又忍不住坐起身来,俯首为他擦抹。 纤纤素手,自额际转过那微泛淡红的双颊,超过玲珑挺立的鼻梁,而停留在鲜红的朱唇上,不在移开,异香自杨玉琪身上,阵阵泛出,玲姑娘嗅着,素手在朱唇上来回地移动。 而在他的心底,正被这异样的触觉、嗅觉,深深地憾动着,已生出一股极强烈的欲望了。 虽然,少女的矫怯情怀,使她踌躇,但那暗许且已迷乱了芳心,却并不责备自己欲求的形动,有何逾越。 终于,那股诱惑与欲望愈来愈强。 玲姑娘缓缓俯下身躯,覆伏在他的xion上,在缓缓地俯首,悄悄地垂放下眼帘,将火热的樱唇,亲吻在他的唇上。 立时,玲姑娘如触电流,周身似被一股醉人的热力所融化,而置身于飘浮不定的云端。 心底虽获得无比甜美的快意,却也同时浮泛着荡漾不定的惧意,于是,她紧紧握住他的双肩,好像是处身危境的人,抓住那可资凭籍的右盘,又活像欲将她自己,整个溶入那微微起伏的胸中一般。 杨玉琪早在玲姑娘为他擦汗之时,已然醒转,只是微启星目,好奇地窃视着,及至唇吻相接,杨玉琪心中虽微感惊讶,但瞬即在那阴阳相引的妙用之下,燃了丝丝情焰。 他忘情地紧扣住姑娘纤腰,尽情陶醉于一个纯真少女的奉献,那温馨的情意,使他浑忘身外的一切,而整个的心神,都在享受这永恒的片刻。 半晌,玲姑娘微抬蟒首,眼开那一双澄澈如秋水一般的凤目,凝注在另一双隐蕴笑意的双眼上,好半晌才似憬然醒觉,而至羞不可仰。 她俯伏在杨玉琪的xing前,妮声轻语地道,玉哥哥,你好坏喔! 杨玉琪嗤地一笑,口中方说,明明是你来扰我,却说我坏,好不讲理。 玲姑娘却又不依,道,你笑我,我不来了。 说着,一伸玉手,将他的双唇捂住。 杨玉琪扭头把手让开,用力嗅了两下,说,好香,好香。 玲姑娘扇动着玉鼻翼儿,问道,你说是谁香呀。 杨玉琪道,当然是玲妹妹香啦。 玲姑娘轻啐一声,轻轻拍着他的玉颊,娇嗔道,玉哥哥没正经,你才香呢……玉哥哥,你真的好坏,你的功夫恁强,偏偏装成弱不禁风的样子,叫人家为你担惊受怕,你说还不够坏吗……,不过真是奇怪,你的外表怎的这般文弱,连爹爹那等老于江湖的人,也被你瞒过,玉哥哥,你能告诉我,你的师承来历吗。 杨玉琪恍如冰水浇头,心中一惊,立将双臂放开,暗自责道,杨玉琪呀,杨玉琪,你家仇末报,妻室已定,怎么能如此荒唐,与他纠缠不清呢,还是早早说出,以免两误才是。 想着,慌忙将玲姑娘扶起,自己才坐在一边,把身世与学艺经过,及家毁人亡,两妻被老尼救走之事,扼要述出。 玲姑娘听罢,得知,玉哥哥,已有两房妻室,心中虽有些焦急不快,面上神色不变,微一愣神,大大方方地道,想那位救去两位姐姐的老尼,定是武林前辈,等明儿见着爹爹,问他能否猜知是谁,只要有迹可寻,天涯海角,我一定伴你找,我………我与你既已肌肤相亲,此身决不能在待他人, 等见了两位姐姐之时,我便以实相告,若能相容,自无可虑,否则,我只好在她两面前………。 杨玉琪急忙打断,道,玲妹妹,医伤之事,乃是从权又无人知晓,有什么关系。 你………我与琳姐,英妹,自小一同长大深情爱重,怎能再………..委屈你呢。 第四十一章:完 第42章 在得红粉佳人 玲姑娘陡然若坠冰窟,串串泪珠,滚滚地落了下来,挺身战了起来,凄婉而颤抖地道。 玉哥哥,你……原来一点儿都不爱我,啊,我真的该死,咳,我真的该si! 说着,飘身抢至桌上的,紫虹剑,呛,的一声,抽剑出鞘,紫霞闪处,向颈上抹去。 这一串动作,发生于一瞬间,快捷异常,大出杨玉琪意外,扑前抢救,已然不及。 堪堪剑及粉颈,杨玉琪慌忙中、虚空一抓,屈指轻弹,玲姑娘手中宝剑,立被引前一尺,当,的一声,紫虹剑脱手斜斜飞出,钉在天花板上,震颤不已。 这一手,是两仪降魔掌中绝学,乃,佛收群魔,及金刚弹指,两式之变招,与玄门,虚空接引,弹指神通,有同功异曲之妙。 练至极处,数十丈内取物袭敌,如同探囊一般容易,杨玉琪虽未达此境界,十丈以内,亦可运用自如。 玲姑娘一时气恼,误以为杨玉琪根本不爱自己,故而痛不欲生,横剑刎颈,自认必死。 哪知紫红剑堪堪触及肌肤,暮然的手臂一麻,虎口发热,剑已出手,微一愣神之时,杨玉琪悠然扑到,张臂抱起姑娘,坐回床塌边,也自泪流满面,激动万分地道,玲妹妹,你千万不能误会,我………我当真十分喜爱妹妹,只…….只不过相逢恨晚,我…….。 玲姑娘闻言,立即妙目一张,低首注视着他,迫不及待地道,此言当真。 杨玉琪誓道,我杨玉琪若时口不应心,老天叫我不得好……….。 死,字尚未出口,玲姑娘玉手一舒,将他唇儿捂住,道,我相信你就是了,发什么誓呢。 杨玉琪见她那柔媚的样子,心中不由一荡,痴痴的望着她出神。 玲姑娘不由垂下了手和头。 禁不住美色当前,他吻上了她的樱唇,她心中的满足和身躯的快意,使她轻轻地颤抖着。 丁香乍吐,吻得天旋地转。吻!吻!吻!得二人chuan嘘嘘! 在情yu冲动之下,杨玉琪撕扯掉了她的yi衫。 两人已达一发不可收拾之境…………。 杨玉琪紧拥着玲姑娘,玲姑娘则任他,取舍,她已决定,献身,给情郎,以求终身的依靠。 正当要紧关头之际,突然传来,梆!梆!梆,的打更声,这阵清脆的声音,打醒了杨玉琪,他不由得惊出一身的冷汗。 他迅速地离开玲姑娘的身子,忖道,幸好,差一点就闯祸了。 因他曾取食千年火鳝内胆,亢阳亢盛,必须连御数女方可了事,若单一女子,必使她至脱阴之境。 当下他低声向玲姑娘陪不是,并将事情的原委详细地告诉她,乞求她的凉解,她只是无言。 其实这也难怪她会不高兴,情欲之火焰被挑起,却,紧急煞车,怎么叫她受得了呢。 好久以后,她总算,好些了,便叹道,我身心皆属于你的了,玉哥哥。 杨玉琪松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我必不负你。 杨玉琪翻身坐起,窗外人声噪杂,看看天色已是辰初,倾耳一听,隔壁苏玉玑已然起身,似乎正在漱洗。 杨玉琪暗呼,惭愧! 偷眼一瞥,玲姑娘已然盖上棉被,面泛桃红,正以一双美目注视着他,杨玉琪玉面一热,嗫嚅道,玲妹妹,真对不起,你不会怪我吧,我……….。 玲姑娘笑餍如花,婉声低语道,玉哥哥,我怎么会怪你呢,只是,我的衣服破了,怎好起身,你能去为我买一套来吗? 杨玉琪面上更热,暗骂自己该死,一阵作难突然忆起囊中的女服,立即取出一套紫衣,说,玲妹妹,你试试这一套好吗。 玲姑娘接过打开,见其中一应俱全,统为一色,紫霞闪闪,非缎非绸,轻柔异常,不知何物织成。 心中十分喜爱,赶紧叫玉哥哥背转身躯,由里到外,匆匆换过,不但合适舒服,更似能御风寒。 遂一并连鞋袜换好,下床将脱下的衣服,用披风包作一包,一边问询这衣服的来历。 杨玉琪将衣服的来历功能,述说了一遍,才将门后紫虹剑取下,打开房门。 门外,大雪纷飞,北风直紧,意外的,苏玉玑却像是早已候在外似的,一见杨玉琪开门,立即装模作样,兜头一鞠,笑嘻嘻地说,恭喜玉哥哥,又得了一位红粉佳人。 说毕,闪身越过呆住的杨玉琪,入房对玲姑娘也是拱身施礼,说,恭喜,恭喜,姐姐终身已定,以后尚请多多照应小弟才是。 玲姑娘见状,虽觉愕然,却很大方,只见她梨涡儿一旋,还了一礼,说,玑弟弟何必客气,你我即成一家人,那有不为你尽力的道理。 苏玉玑心中,真不好受,脸上却不露出,反而与玲姑娘有说有笑,将杨玉琪冷落一旁。 杨玉琪心中纳闷,何以这玑弟弟与昨日判若两人?不是吗,昨天苏玉玑表示,对玲姑娘百般不满,今日一早又怎么的这般清热呢,同时,他又从哪里知道,两人订定了白之首盟了呢,隔壁的声音,听得甚是清晰。 其实,苏玉玑心中,何曾改变对朱玉玲的看法,只不过迫于事实,而不得不改变态度罢了。 原来,昨夜,苏玉玑一时气愤,先带着红儿回店,一人独处房中,等候多时,不见杨玉琪归来,心中又气又恼,悔不该独自先返,作成他两人独处的机会,本欲迎去寻找,却又怕杨玉琪为送朱玉玲回家,早已转入他途,故而犹豫不决,最后狠狠心倒头睡下。 无奈心潮起伏,脑海中幻出玉哥哥的千百身影,与朱玉玲娇媚之态,心中烦乱,久久不眠。 最后,自我安慰多时,以为这半夜时间,谅你无通天本领,能把我玉哥哥抢到怀中,过了今夜,我遂即促使玉哥哥离开此地,前往金陵,你脸皮在厚也不能触自跟去的。 想至此,自以得计,心中宽慰了不少。 第四十二章:完 第43章 万松山庄 正思入睡,隔壁房中,一阵轻响,只当杨玉琪独自归来,心中更是宽心大放,不一刻便自然睡熟。 因为入睡太迟,虽是练武之身,经过一次打斗思虑,也是疲倦不堪,故此苏玉玑直至卯末,天色已亮之时,才被隔壁房中,当,的一声剑响惊醒。 但人虽醒转,却并末将那声音放在心上,而独自闭目养神,思索心事,直到闻听到一阵娇谛,才紧张起来。 在北方,房舍多半为黄泥制就的,于砖盖成,年代一久,便会剥落,墙上常有孔洞缝隙出现,不但传音,还可自孔洞中望见。 苏玉玑静卧榻上,仔细一听,隔壁两人对达之声,已然接踵而来,只听得苏玉玑又惊又怒,心中暗骂,玲丫头真个无耻至极,竟敢以死要挟,非要人家娶她不可。 同时也暗责,玉哥哥心肠太软,竟真的答应了人家,这叫我如何是好。 苏玉玑一时惶惑继至,六神似失其主,翻身凑近壁上缝隙一望,可不正看到那两人四臂交叠,纠缠不清。 杨玉琪虽然衣衫末除,玲姑娘却已是敞xion露gu,衣衫破碎,已达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境。 苏玉玑俊脸通红,心头怦怦,说不出是喜是怒,却没来由一阵酸软,不敢再看,一头倒在枕头上,发出,咚,的一声,双目痴痴注视着上方,好半晌,方才恢复正常,下床洗漱。 此时,他已知道那两人既已达此地步,结局已定,自己再也无力将之拆开,为今之计,只能与玲丫头曲意结交,打成一片,将来或能有助。 只是,想想玲丫头,妖娇狐媚,后来居上,而自己反而得向她求和,心中就恨不得打她几鞭。 但,为了大局着想,又只能小忍一时。 故而,苏玉玑听得两人起身,便立即赶去,守在门口,恭喜祝贺,一来表示自己尽知两人之事,使朱玉玲对他心存顾忌,二来与朱玉玲拉拢感情,以便将来引为臂助,好使自己亦能如愿。 杨玉琪不明就理,对苏玉玑之改变,心中虽是纳闷万分,口中却不便询问,只能在暗中猜测。 三人用毕早餐,云中紫凤朱玉玲,要求两人到城外,万松山庄,会见朱兰亭及那山庄庄主,五虎刀,万世雄,以便商量南下之事。 杨玉琪经过昨夜的一番山盟海誓,即知早晚有这一番觐见之礼,心中虽有些而怯场,嘴上却不能说出,不,字。 苏玉玑既存心与玲姑娘拉拢感情,那还能不连声攒成。 于是,三人议妥,玲姑娘喜得心花怒放,赶忙为杨玉琪收好行李,只待大雪稍停,立即登程。 不多时,神猿红儿,已先自外归来,云中紫凤自然免不了惊异询问,抚爱不已。 朱玉玲昨夜见神猿红儿,戏耍那武功颇高的着名魔头,活阎罗褚煌之时,不但滑溜灵活,所使用掌法更是神奇万分。 心中不紧喜爱,更加佩服得紧。 今晨是天色大亮,更是看得仔细,但见它长臂低垂,几达于地,长发披拂,全身红毛,油光滑亮,赤眼火睛,精光暴射,神态威猛至极,只是并不狰狞可怕,料是野性去尽,训练有素所致。 后来八哥雪儿飞回,鸟钢爪下,抓着一个竹篓,篓中清香缕缕,散满室中,红儿乖巧灵活,立即上前接下,取出三个如拳头的异果,分别献于三人,并自取一个,坐向一旁嚼食。 杨玉琪一边嚼食说道,雪儿,你回窟中去采的吗! 雪儿早已通灵,深知养晦之道,而不欲在外人之前说话,以致惊世骇俗,闻言只将头儿连点,一双乌光四射的眼睛,却不时看着朱玉玲姑娘。 杨玉琪言知其意,郎声一笑,又道,他是我的……..玲妹妹,不是外人,雪儿但说无妨。 言毕,又为玲姑娘介绍雪儿。 朱玉玲早在昨夜,已知,玉哥哥,有一只灵鸟,能言善道,是个异种八哥,但却料不到,会有那苍鹰般大小,神骏无比而至于此。 故雪儿飞临之时,惊讶不已,及至杨玉琪发话,方始雀跃三尺,奔至雪儿身畔,喜悠悠地说,啊,真想不到你就是雪儿,会长得这么漂亮,你不是会说话吗,怎的玉哥哥问你,却不答言呢。 哪知雪儿调皮,也学着玲姑娘说话,语气,道,啊,真想不到你就是那个玲姑娘,而且觉会长得这么漂亮,真是我见犹怜,俏美伊人? 说着,转颈看了杨玉琪一眼。 逗得苏玉玑、杨玉琪两人,哈哈大笑,玲姑娘却是娇羞欲滴,偷眼一瞥,立即跺脚坐向桌边,将面孔俯在桌上,不依道,我不来了,你们都取笑人家,我不来,。 这一撒娇,连雪儿也都巧笑不已,笑毕又安慰地道,惺惺相惜,情有所种,自古皆然,姑娘何羞之有。 说完,又对杨玉琪道,这一篓果子,乃昨夜到窟中取来,转为送给玑哥儿、玲姑娘吃的,此果虽非珍品,食后却能轻身益气,将体内污浊之气化去,所以也算是俗世难得之物呢。 其实,雪儿这话半真半假,那果子的功用是真,送给玲姑娘食用是假,因在昨夜,雪儿飞出房外,虽瞥见杨玉琪抱进一个年轻的姑娘,却不知道是谁,负责决不会在初归来之,拒绝开言了。 只因见杨玉琪介绍之时,语气亲蜜,两人之间甚是熟悉,再者雪儿也是喜爱姑娘,故此才如此说法。 苏玉玑、朱玉玲两人,连忙向雪儿道谢,同时拿起果子,就口一尝,果然清香可口,非同凡品。 吃罢,齿颊留芳,历久不不散,方寸心灵之间,亦是明净舒适,余味无穷,更不由同声赞好。 此时,已是已末,天色虽未放晴,大雪已然止住,朱玉玲便立即摧促众人准备上路了。 于是,三人、两马、一猿、一鸟束装就道,踏着那数寸厚的白雪,向万松山庄进发了。 万松山庄,位于泰安城南,三十里处山凹之中,山庄四周,围绕着一片苍郁郁繁茂松树,占地数十亩,数目何止千万,庄中数十户人家,多数姓万,各业俱全,自成一所小镇。 第四十三章:完 第44章 北儒朱兰亭 庄主五虎刀万世雄,年居七十,依然健壮异常,早年在济南府,开创,八达镖局,自任总镖头,达三十年之久。 掌中五虎刀法,造指十分深厚,鲜遇敌手,为人尤其毫迈喜交,朋友遍及黑白两道。 晚年封刀将镖局交于独子神刀将万继雄主持,自己则带着老伴长孙,息隐家园,课孙之余,却仍然交游不辍。 北儒朱兰亭与五虎刀万世雄,交情至厚,每年必至,万松山庄,盘恒旬日,今年年初因带同女儿,自曲阜家中,北上,河北一带游历,行侠闯荡,增进朱玉玲的江湖阅历,归来已是十月将尽。 在经过济南府时,曾拜访访寄居趵突泉吕祖殿中,一位侠隐全真,赛纯阳玄真道人,而巧与杨玉琪相遇。 当时朱兰亭与玄真道人,谈笑正欢,并末留意,朱玉玲却在无意地一瞥之下,深种情根,芳心骤动。但人海茫茫,男女有别,玲姑娘即使是侠义门徒,不必理会那些俗礼之束缚,亦无由寻得伊人。 二日之后,朱玉玲满怀幽思,随父来到那,万松山庄,心灵方寸之间,终日不宁。 朱兰亭虽有所觉女儿神情,大异往昔活波毫放之态,却以为她思念家中慈母,而凭的不会想到,她竟已心怀春愁了。 故而,抵达山庄之次日,朱兰亭带着玲珑娇女,往游泰山,打算在泰山赏毕雪景、日出,便自返家。 熟料在泰安城中,又遇杨玉琪,发生与洪泽六恶约斗之事。 北儒朱兰亭老于江湖,早就看穿洪泽六恶,来鲁省必有所图,亦必有所持的靠山援手。 否则决不会如此大胆,明知不敌而仍约期比试,同时,他也从苏玉玑眼神行动之中,晓得这青年人,身具武学,与朱玉玲似在伯仲之间。 尤有甚者,朱兰亭见女儿对待杨玉琪的一番态度,深情款款,扭泥腼腆,似是情根早种。 而杨玉琪仙骨珊珊,风度翩翩,恍若天上金童,虽然不明其身世来历,却不由心中佳许,有意玉成。 因此之故,才命云中紫凤单独与杨玉琪两人,前往赴约,自己则摸往洪泽六恶的落脚之处,探听虚实。 并暗中闪往斗场观战,以备三人不敌之时,打个接应,待到全盘打斗结束之后,才匆匆返回,万松山庄。 一来是与朱玉玲相定,在彼此会合,二来去找那五虎刀万世雄,商讨那刚刚探得的惊人消息。 云中紫凤朱玉玲,喜气洋洋,带领着杨玉琪、苏玉玑二人,到达万松山庄,将两人安顿在五虎刀万世雄,特别为亲朋过访所建的迎宾馆中,吩咐丫鬟小心侍候,独自一人,到万虎刀万世雄家中,寻找北儒朱兰亭。 那迎宾馆与五虎刀万世雄居住,仅有一墙之隔,房舍建筑极为精美,尤其因朱兰亭父女与万庄主交情非浅,居住在迎宾馆深处,自成一小独园。 精舍数栋,楼台具备,四周碧松耸立,池溪花木皆全,若非正值冬季,风景定必佳绝。 朱兰亭来访之时,多半在此处下榻,走后五虎刀为敬重老友,多半任其空着,不令人居。 故而无形之中,成了朱兰亭专有之物,竟戏名之曰,兰亭别墅。 朱玉玲将杨玉琪两人,安置在这兰亭别墅之中,独自穿过通往五虎刀内宅的一所小角门。 这地方朱玉玲来过几次,与内宅中上下人等,早已混熟,并不须通报,便自走入一所提名曰,养晦堂,的暖阁书房之中。 暖阁中,陈设颇为清雅别致,那朱兰亭与万世雄两人,正坐在窗下闲谈下棋,两人一见朱玉玲,同时展颜一笑,唤道,玲儿。 朱玉玲对万世雄行了一礼,纵身飞到朱兰亭身畔,搂住他的脖子,欲语还休的道。 爹,我把他带来了,人家在那边等着见你呢,你快点走吧,别下啦。 这没头没脑的一串诺,听得两位老人家,全都仰首呵呵大笑。 万世雄笑毕,手摸胸前三尺雪白长鬓,问道,他,他是谁啊。 话问得很对,但却坏在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显然是明知故问。 朱玉玲玲珑心肝,睹状立知爹爹将自己心意看穿,且已暗许,同时也定说予万世雄听了。 故而心中又喜又羞,却自寻台阶,转变话题道,爹爹你还不知道,女儿差点儿送掉了小命,回不来了呢。 说着,面色一变,泫然欲泣,似受过无穷的委屈一般。 本来嘛,朱玉玲自幼家居,倍受众人钟爱,出道以来,北儒朱兰亭护执左右,不要说中毒,连表皮也末曾探伤一块,而今初次独行,就中寒毒,虽说医疗迅速,返而因祸得福,寻着个如意郎君。 但是,在老父面前,一忆及中毒经过,与那差点儿自刎而si的情形,怎的不现此小女儿之态呢。 北儒朱兰亭与五虎刀万世雄,不明就理,齐齐大惊,朱兰亭更是惊诧参半,双臂一舒,将女儿搂入怀中,问道,玲儿快告诉爹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山麓一战,不是明明得胜了吗,怎说是,回不来了呢。 朱玉玲一时感触,见老父焦急之状,又不禁,哧,的一声,笑出声来,偎在朱兰亭的怀内,笑颜如花的道,爹你怀嘛,原来你也去了那儿,却不现身,害得人家担心道不得了,你不知道,那几个魔头,都是江南一带驰名已久的吗。 接着朱玉玲又将暗中寒毒,杨玉琪代为疗治的经过,一一述出,当然,那些缠绵碍口之处,私定终事等等,都予省略不提。 朱兰亭与万世雄,对梵净山二鬼的阴风毒掌,知之甚详。 第四十四章:完 第45章 方壶神尼 虽非无药可解,中人却不但难受异常,医治起来异甚是费事,施医者与被医者大丧真元亏损甚巨。 必须经过周日的静养,始能复原,但今见朱玉玲,脸色不仅末现苍白,反比以前更加娇艳,心中惧甚惊异。 朱玉玲却又说道,爹爹还自称是老江湖呢,连玉哥哥会不会武功都看不出来,万伯伯,你不知道,我的玉哥哥的本领,真太棒极了,但身世凄惨奇特,父母家人都被坏人害死,而他却不知道仇人的姓名,想报仇都无从报起,你说他有多可怜呢。 又道,爹爹,我辈是侠义门人,发现应该见义勇为才是,所以……..所以我已答应玉哥哥,陪他到金陵寻访仇踪,同时也可以籍机在江南游历一番,增长、江湖阅历,爹爹你说好吗。 说吧,朱玉玲赖在爹爹怀里,将头仰起,注视着朱兰亭,满面祈求之色。 二老听那,玲儿,言中之意,与杨玉琪已有一种异常深厚的交情,否则决不会于、不知不觉中叫出,玉哥哥来 同时对杨玉琪的武功身世,都发生了浓厚的兴趣,朱兰亭心中更是充满着惊奇与欣慰。 却因见朱玉玲说得认真,两人都不忍取笑,而异口同声的问道,玲儿,快将那位杨公子的身世,告诉我们,他的师傅是谁,他家又怎的被坏人害死的。 朱玉玲又遂将杨玉琪的奇异的遭遇述说了一遍。 朱兰亭听毕,啊,了一声道,怪不得我这老江湖看走了眼,原来那杨玉琪经过这么多的奇遇,功力已然深不可测,而达返神还虚的武家最高妙境了呢,玲儿果真得之为婿,为父虽可了却一桩心事,只是……….。 言中之意,似有顾虑商榷之处,这听在朱玉玲耳中,却是又惊又怨,她竟而婉声唤道。 爹爹……….。 下文虽末说出,眼神之中,却充满凄苦幽怨之色,朱兰亭哪能不晓得女儿心意,见状呵呵一笑道,玲儿何必心急,为父总能使你称心如意就是了,只是那杨玉琪误服千年火鳝全部精血,体质大异常人,故不得不从长计议呢。 千年火鳝为武林中,人人欲求之灵物、万世雄虽未目见,却有过耳闻,闻言,咳,了一声,说,贤侄女不必心急,作伯父的愿意毛遂自荐,讨个现成的媒人做做,赚杯喜酒喝喝,或能有法补救,也末可知。 朱玉玲一时情急,致而了无羞意,但听二老人所言,涉及婚娶,面上早已羞上双颊,将粉面钻入她爹爹怀里,装作不听模样,心中却极是快乐,此刻,等万世雄语音一落,立即撒娇呼道,爹,你与万伯伯怎么老是取笑人家嘛,我……….我才不要听呢,我……..哎呀,你看我只顾说话,把他们给忘了,人家还在那边等着伯伯传见呢。 万世雄身为主人,自当尽那地主之谊,闻言也感到令人等候过久,并非待客之道,立即一边令仆准备酒席,一边对朱玉玲笑道,贤侄女快去请你,玉哥哥,过来,以便让我见识见识,他到底是什么人物,会令你如此倾心,时刻不忘。 朱玉玲虽羞,却也顾不得了,闻言仅娇唤一声,道,坏伯伯。 人却早已一缕烟似地跑了。 不一刻,朱玉玲领着两人走来,朱兰亭已是素识,尚不觉得,万世雄一见杨玉琪心头不由暗赞,好一个绝俗人物,真是人中龙凤,怪不得玲丫头,平时眼高于顶,而今竟变得这般痴心,我见犹怜,何况那怀春的少女。 想着,朱玉玲已然介绍完毕。 杨玉琪见那万世雄五虎刀老主在,体躯高朔雄伟,鹤发童颜,面色红润异常,胸前二尺白鬓飘飘,身穿青缎长袍,足登粉底皂靴,精神矍铄,含笑相迎,立即抢步向前,失礼道。 晚辈杨玉琪,冒昧随玲妹妹前来打扰,望老前辈海涵。 说罢,又对朱兰亭行礼晋谒。 万世雄哈哈一笑,一手挽住杨玉琪道,老朽与令尊虽非至交,当年在济南府时,也曾有数面之雅,对四侠武功,为人更是佩服得紧,贤侄休要客气,刚才因听玉玲侄女,讲述贤侄身世,致令两位等候甚久,尚请贤侄等,不要怪罪老朽怠慢才好。 杨玉琪阅人,连忙道谢。 朱兰亭一边道,大哥一向不喜俗礼,怎的今日也穷酸起来了。 万世雄一声长笑,边忙让坐,朱兰亭又道,贤侄双亲与我亦曾有数面之雅,余对四侠为人守正谦恭,深为敬佩,不想多年不见,竟已为jian人所害,真是可叹! 杨玉琪出道以来,首次听到别人谈起双亲,心情甚是激动,神色自是黯然。 朱玉玲与苏玉玑两人,对玉哥哥关切倍至,当然都不愿意他不快,因此朱玉玲立刻引开话题,抢着说道,万伯伯,开食吧,侄女都快饿死了呢。 万世雄猜知其意,也即应好,一边吩咐开饭,一边请大家就位。 席间,自然免不了一番揖让劝饮,杨玉琪三人不会饮酒,荡了两杯,颊上俱显红晕。 两老知道三人酒量止此,也不多劝,而自顾互相猜拳,手不停杯。 饭后,杨玉琪忍不住在询问两老,可知双亲平生仇人姓名,但两老虽知鲁中四侠行道江湖,为着仗义不平,曾教训过不少恶人,却不敢断定去杀害杨玉琪全家的仇人,到底是谁。 杨玉琪一见不得要领,遂又提及救去赵玉琳、赵玉英姐妹的老尼,问二老是否认得此人。 朱兰亭想了一会,才道,如今江湖之中,侠尼甚多,但如贤侄所言,以余推测有此功力者,仅三人,否则,群贼人多势众,决无一见老尼,立刻飞逃的道理。 在老一辈中,有一方壶神尼,功力高绝,早已参透上乘佛门真谛,据传,居于海外神山方壶小岛,五十年前已然名振江湖,唯二十年来,末闻再显侠踪,不知道是否已经物化。 除了方壶神尼外,另二尼出道较晚,且均在南方,一是峨嵋派云海师太,一是华山派百了师太。 此二人功力绝高,虽无方壶神尼之神,亦堪称当今武林一流好手之一,不过据我所知,这两位多在江南一带行走,很少在北道出现,故而不能拿准。 此外,黑道中也有一尼,法名,结尘,不但武功自成一派,更精媚术采补,手下羽党甚众,性情凶淫残忍,死在他手上的男子,不计其数,正道中,人虽曾多次在剿,均被她溜走,故而至今仍安处武夷山中,逍遥自在呢。 第四十五章:完 第46章 切磋 不过听说此尼,亦很少在外走动,更不会孤身来北方为恶,除上述四尼之外,余实想不出另有高人了。 杨玉琪听了半天,仍然不得端倪,心中甚是焦急。 万世雄道,吉人天相,贤侄不必忧虑,世间隐侠逸士甚多,俗话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或许我辈不知之能人,救去令亲亦末可知,贤侄即有绝艺在身,不访到江湖中闯出名儿,将来令表妹出道,闻得贤侄这名,自会前来寻你,到那时仇家姓名,定可水落石出,老朽虽然老迈已能,到时亦必助贤侄一臂之力,杀贼复仇。 杨玉琪心下稍宽,闻言立起一鞠,谢道,老伯高意可感,愚侄将来如有力所不及之时,定请老伯大力相助。 万世雄哈哈大笑,毫放至极,道,贤侄休得过歉,听玲侄女说,你的功力明明已臻化境,放眼江湖,怕已罕有敌手,哪有会用得上我老头子呢?但不知能否在厅前演施一遍,让老朽等见识见识一下。 杨玉琪尚待歉谢,朱玉玲与苏玉玑两人,都已同声催促,北儒朱兰亭更是附和要求道。 贤侄虚怀若谷,虽是美徳,但我辈一家人,何必客气呢,我看你还是下去与玲儿对对掌吧。 朱玉玲见猎心喜,闻言早已奔到院中,雪地上,含笑静立相待,苏玉玑更是连推带拉,陪着杨玉琪走到厅外,边走边悄声道,玉哥哥,你快下去表演两手吧,否则人家一定会轻视你的,再说了,你看玲丫头那份傲样儿,如果你不能把她打服,将来娶回来,怕不成了mu老虎才怪呢。 杨玉琪知道玑弟弟又犯了小性子,自己不下场,万万不能,因对二老道,晚辈武学仅通皮毛,若有不到之处,请两位老伯不吝指正才是。 说罢,缓缓走进朱玉玲面前,五尺之处停住,笑道,玲妹妹家学渊源,功力定必不凡,动手之时,尚祈手下留情,以免小兄当众出丑。 玲姑娘娇笑一声,啐了一口,说,玉哥哥真是酸气,说实话应该是我向你求情才对,何必假客气呢。 说罢,面色一凝,立即气沉丹田,功运行全身,运气一匝,道,玉哥哥接招。 娇声末落,已然抢前一步,纤掌翻处,右掌,借花献佛,左手,飞瀑流泉,一击前胸,一打右肩,掌风竟甚凌历快捷,眨眼已袭到。 杨玉琪知道朱玉玲故意使用重手,迫使自己动手,好使得朱兰亭等人信服,但又怕自己出手过重,伤了朱玉玲。 正在筹思两全之策,朱玉玲玉掌已到,慌自侧身一闪,不由自主地使出,小挪移步法,随着朱玉玲身形,团团乱转。 此时,院中除了台阶之下,站着的万世雄,朱兰亭及苏玉玑三人之外,万世雄的老妻已带同孙儿万俊杰赶来,立在一处关看,其他男女下人,大大小小,拥满四周,无形中围成一圈,肃立参观。 皆因万世雄一家,生性好武,自上到下,无一不会两下子,平日里皆有万世雄督导练习,对武林名家都能耳熟能详。 对北儒朱兰亭父女,更是敬佩不已,今日有此机会,能目睹云中紫凤朱玉玲展现身手,哪能错过。 朱兰亭立在台阶上,瞥见朱玉玲一上来便用重手,将内家真气,灌注双臂两掌,心中不禁暗责玲儿不知道轻重,心想,自己所创的,一套掌法,乃吸取天下各派掌法之精华,精心研创而成,创成之后,二十来年,从末通过能够破解的人,端的精奥无比,如以内家真力,灌注掌上,更是无异于如虎添翼,凌历无比,虽有横练的金钟罩,铁布衫一类功夫,亦禁不住一掌打实,哪杨玉琪里屡有奇遇,但无师自通的武功,又受年龄所限,中上掌法亦是可虑。 朱兰亭想罢,正欲待机喝止,场中情形已然大出意外。 原来,杨玉琪施展出小挪移步法之后,虽末出手还击,步法却在逐渐加快,在朱玉玲四周,不停游走。 初时,朱玉玲尚能辩出人影,若甘掌之后,只觉周围似罩着一层蓝纱,连人影子皆已模糊不清了。 场外围观诸人,更不用说了,更是看不清楚。 而只觉得一团蓝雾,罩住一条紫影,团团乱转,虽觉煞是好看,却分不过人影招式。 朱玉玲被困在其中,虽明知道杨玉琪不会伤她,却也不是意思,故而一边出掌,一边边低声道,玉哥哥,你坏死了,若在不停,我就不打了! 杨玉琪一声轻笑,果然停步,轻轻呼道,玲妹妹小心,我要动手了! 说着,施展出自创的神猿掌法,一招,神猿献果,只见他双掌一舒,遂推朱玉玲的双肩。 朱玉玲一见,心中大喜,立意试试杨玉琪的内力,一见双掌推至,竟而不避、不躲,也是一招,力推华山。 纤掌一翻,用出五成真力,与杨玉琪双掌按个正着,但闻,砰,的一声,杨玉琪玉面含春,一动不动。 朱玉玲却被自己打出的五成真力,反弹得退了三步。 这还是杨玉琪根本连一成的真力,都没施展出,否则朱玉玲虽不致受伤,却非被弹飞不可。 这一对掌,众人都是一惊,就连杨、朱两人也都是一惊,不过众人与朱玉玲,是惊奇杨玉琪功力深厚,不可思议。 杨玉琪却惊玲妹妹,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硬要与自己对掌,幸亏自己末曾用力,否则受了伤,不但自己于心不忍,当着这么多观众,玲妹妹自己也难堪。 因此两人都存了戒心,不敢再硬接硬拚,各自施展开身法,在雪地上,恍似龙飞凤舞一般,相互扑出。 霎时,又成变蓝、紫两团光影,交手二三十余回合。 台阶上诸人都是行家,虽能分清两人所用招式,却都看不透杨玉琪所用掌法,属于何门何派。 这那能不惊,二老对望一眼,似是互相询问赞美,苏玉玑看在眼里,心中甚是高兴,立即笑道,玉哥哥所使的掌法,乃是他独自创成,专为教给他所养神猿红儿用的,他那得自,两仪降魔诀,秘籍的功夫,尚末使出一点儿呢。 五虎刀万世雄,感叹道,杨贤侄真的是天纵奇才,人中龙凤,视其双眉带煞,目含桃花,一生杀孽、情孽,当不在少数,如今江湖中鬼魅横行,似是劫数降临,说不定杨贤侄,就是应劫救灾之人,也末可知呢? 朱兰亭哈哈一笑,道,大哥平日常说我酸,今日怎的竟学起牛鼻子老道来了。 第四十六章:完 第47章 竹杖神乞 五虎刀万世雄微微一叹,道,二弟有所不知,我自退隐此间,清心寡欲日常以易卦自娱,近来颇有心得,数月之前,偶卜一卦,见卦象错乱至极,参详结果。似不久即有乱事发生,不过也只是有惊无险,到时自有吉人解救,今日一见杨贤侄,雍容丰神,武功盖世,不由心有所感,二弟怎说我学牛鼻子老道了呢。 朱兰亭思及昨夜来之事,不禁默然。 杨玉琪这一来,等于是独自练拳,两人只在外圈游走,眨眼杨玉琪已将,降魔掌,法施展完,而只余下最后一式,普渡群魔。 这一式,是将,两仪降魔神功,真气,自双掌中发出,威力致大,一共有二十个变招。 每一变招,均可伤人毁物于十丈以内,为降魔掌中最具威力的精华 杨玉琪演至比武,一声长啸,幽远清亮,双臂一振,整个身子,拔起五丈多高,双掌左右平平轻挥,只听得,咔嚓,连声暴响,十丈以内的树梢,齐齐如遭刀削斧辟一般,齐头尽斩。 杨玉琪亦籍这一挥之势,冉冉地飘落在台阶前,仍然是气定神闲,宛若临风玉树一般。 场外围观众人,被折枝之声,吓了一跳,及见杨玉琪身法、功力这等神妙,早已齐声喝彩不止。 场中朱、苏二人,见杨玉琪飘落台阶下,也立即气喘喘地跑近,一左一右,拉住杨玉琪双臂,同时詉起红唇,气鼓鼓地叫道。 玉哥哥,你坏死了,你……你……。 杨玉琪见状,哈哈一笑,说,我与两位,功力悉敌,只是你俩不守江湖规矩,以多打少,我打不赢,逃跑还不成吗?怎说我坏死了呢。 朱、苏二人闻言,脸上都是一红,同时,啐,了一口,刚欲开口,杨玉琪又是一笑,抢先道。 好了、好了,算我,坏死,就是,你们快别吵了,还是去迎接客人,才是正经的。 说毕,面对右侧十多丈处一株虬松,继道,那位朋友还末看够热闹吗,尽藏着有什么意思,若是有为而来,在下请准主人,定陪朋友你玩玩就是。 此言一出,树上暮然地传来一阵哈哈长笑,顷刻间,纵出一条人影,眨眼功夫,落在场中,说道,公子哥真有你的,不但掌法精奥,老化子见所未见,内功、天听之术,更是妙得紧,竟能察知老化子藏处,真令人佩服至极,年来,少年出英雄,一语,诚非欺我呢! 这一人现身,除杨玉琪、苏玉玑两人之外,众人都识出来人是谁。 五虎刀万世雄,更是闻声便知人,故而等他话音一落,立即接口笑道。 你这老乞儿,来此作甚,可是又犯了酒瘾,想来偷酒吃吗,可是你要小心,我这里能手如云,一不留神,偷鸡不成蚀把米,那才冤呢。 说罢,又对杨玉琪两人道。 两位贤侄,我为你们介绍,这位是北五省,丐帮帮主,余大维老弟,与老朽相交数数十年,堪称知己,余老弟早年凭掌中一根青竹杖,扫遍大河南北,威名远震,被武林同道,尊送竹枝神乞绰号,性情吗,亦是肝胆照人,就只有一宗坏处,喜欢偷人酒吃,不过…………。 五虎刀万世雄还待往下说,竹杖神乞余大维,已然嚷道,好了,好了,老头儿只会多说,也不怕人家公子爷笑话,我还不敢接受你这番恭维呢,俗话说,老孩小孩,我看你真的返老还童了,秀才爷,你说对不对。 这二老一阵逗笑着,杨、朱、苏三人,都觉得好笑。 不过,朱玉玲与二老素识,深知二老性情,不以为怪,杨玉琪修养到家,笑在心里,表面上还能忍得住。 只有苏玉玑,稚气未脱,玩心最重,对老叫化子身高不满五尺的瘦弱身材,满布油污的百结污服,满头花白乱发披拂,眼睛奇小,嘴巴奇大,短须结虬,黄绳束腰,背插一根粗有径寸的青杖,足蹬鸳鸯鞋,一黄一黑,本来就觉得好笑,在一听这对话,更不由噗嗤笑出声来。 杨玉琪以目示意,止住苏玉玑的发笑,立即对竹杖神乞余大维,躬身施礼道, 杨玉琪偕弟苏玉玑拜见余前辈,刚才冒犯之言,尚请老前辈不致见责为幸。 说罢,又要苏玉玑上前行礼。 苏玉玑此时,虽已将笑忍住腹内,俊脸却瞥得通红,向前施了一礼,又退至杨玉琪背后。 竹杖神丐余大维,见两人对他行礼,早已将手一阵乱摇,然道。 老化子福薄如纸,受不得礼,我看还是免了吧。 说完,也不还礼,迳自走入阁内坐下,高声喝道,老头儿,快拿酒来,否则我要走了。 五虎刀万世雄知道他的脾气,每天可以无食,却是不能无酒,故早已吩咐下人取酒,闻言请众人回至阁中,一边哈哈笑道。 老乞儿休息,你既然赖上门来,少不得管你个酒足饭饱,何必显出这般猴急相来呢。 说着,众人都进阁内了,朱玉玲过去见过余大维,迳自坐在杨玉琪身边,万世雄的孙子万俊杰,这时也不过十一二岁,也跟了进来,偎在朱玉玲身畔,悄声问道。 玲姑娘,这位杨叔叔是神仙么,怎会有这么大的本领呢,否则,你们在外面雪地上打了半天,他怎的一个脚印也末留下来呢。 语音虽低,座上诸人内功均达相当火候,都已听得真切清晰,而一闻此言,心中却产生了不同的感觉。 杨玉琪觉得,这孩子不但长得唇红齿白,逗人喜爱,更难得心细如发,观察入微,心中不由顿生好感。 后来竟因此得了杨玉琪很多功夫,使他得了不少好处,功力之成就,竟远在其父、甚至祖上。 成为北道中有名的人物,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因为刚才三人较艺之时,朱兰亭、万世雄被杨玉琪神奇掌法,招式所吸引,末曾注意脚下。 余大维距离过远,视线又被松叶遮住,更末看清,朱玉玲、苏玉玑,自顾不暇,也不曾注意及此,故而闻言都是一惊,闪目阁外可不是嘛,雪地上只有朱、苏二人的脚印。 竹杖神乞余大维,一见酒食,立即食欲大动,将酒坛抢着接过,开启泥封,暖阁里立即散满酒香,余大维皱起鼻子,一阵猛闻,满口赞道。 老头儿,真够朋友…………。 第四十七章:完 第48章 探知黑道称霸 说着,自己取过大碗,一阵牛饮,连饮了五六碗,才似稍杀酒瘾,也斜着眼睛,似闭实睁,环视一巡。 见众人都蹬视着他饮酒,面露笑容,心中一乐,仰天打个哈哈,暮然的却似忆起什么,面容霍地一整,道。 老头儿,酸秀才,你们看我怎么地,难道我真的是为了吃几杯酒才来的吗。 老乞儿,你还有什么正经事吗。 竹杖神乞,哼,了一声,心说,岂止是正经事,说出来怕不吓你一跳。 嘴上却说道,酸秀才,你只知道,之,乎,者,也,还知道什么?要不是正经事,我老化子何必巴巴地到万松山庄来,受人白眼呢。 年轻人最是好奇,朱玉玲第一个忍耐不住,道,化子伯伯,你到底有什么事,快点说嘛。 余大维双眼骤睁,神光湛湛地巡视一周,最后落在杨玉琪面上,微笑道,前些日子,老化子偶游江北,在铜山一带,遇见了好几批南蛮魔子魔孙,接种北上,不想竟深得一项惊人的消息,当时老化子又惊又气,本欲下手将之斩除,但因对方人手众多,其中更有几个,是成名已久的独脚大盗,老化子一想,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打不过人多,故才一路跟踪而来,欲邀请你酸秀才、老头儿两人为助,召集帮中好手,将这些魔子魔孙,一鼓消灭。这一着,虽无补于事,却可杀一杀那魔头的气焰,稍缓时日以便我们侠门人从容准备,与他决一胜负,哪知途迳曲阜,到你酸秀才家中,却不见人,谁想到你倒逍遥,藏在这树林中作起客人来了。 说到此处,老化子复又连饮尽数碗,也不用筷子,随手抓起一块鹿肉咀嚼,朱兰亭、万世雄确早已听出老化子所言之事,正是朱兰亭昨夜深得的消息,并不甚急,只是对微微一笑,注视看余文维,那付吃相。 苏玉玑却忍不住问道,化子伯伯,到底是什么惊人的消息呀。 竹杖神乞用破袖抹了抹唇上的油污,又道,哥儿别急,这消息嘛,是这么回事,咳,你们年轻人或许不知道,早在五十年前,江湖武林中有三仙五妖,个个武功高绝,功臻化境,在当时都是威震一方的人物,三十多年前,正邪各派在华山比武论剑,五妖功力虽高,却比不得三仙玄门正宗武学,比试结果,到是邪不胜正。 九江赤虺公羊风,功力最差,当时被三仙中铁面道婆击毙掌下,其余四妖均重伤逃生。 与会中人,上届少林掌门人,慧能大师,被南山毒叟的绝毒暗器,黄蜂针,打中穴道,当时自断一臂,以阻伤毒蔓延,仍然无济于事,归后不足两载,便自坐化,铁面道婆亦中了阴阳两魔掌,一掌,受了微伤。 其他各派,在表面上双方互有胜负,实则五妖与所率之黑道邪派,死伤较重,故而自此以后,五妖便自、绝迹江湖,不敢再行公然横行为恶了。 但不知道怎么的,三仙亦同时归隐,三十年,都末在现,不知道是否均已成道仙去,也末见有何传人。 唯一五人虽去其一,其余四人,却尚还健在人间,三十年来,虽未露面,却都传下弟子多人,据老化子前些日子,暗得的消息,如今南方黑道七省盟主,鬼手抓魂,娄立威,就是当年五妖之一,大雪山双头老怪的亲传弟子。 老化子说到此处,又饮了两碗,一抹嘴唇,望着正听得入神的三个金童玉女,眦牙一笑,继道,鬼手抓魂,娄立威,年龄不过四五十岁,远在十五年前,便已出师,不过他一向不谈师门,全凭一身功夫,一双鬼手,独自闻名扬万,出师不到两年,竟而恩威并施,将南七省绿林打服,共尊其为黑道盟主。 各山各寨,暗中准备受他节制指挥,这娄立威也有过人之处,自任盟主之后,竟将那般绿林巨寇,治理得服贴至极。 当时,南方各侠义门中,见他并无大恶,也都不为己甚,容忍他妄自尊大,以至于今。 却不知道这鬼手抓魂,竟得雪山双头老怪暗中指示,包藏祸心,立有一定方向,准备先收复天下黑道恶人,联络另外三妖,共同起来对付武林侠义道之人,消灭侠义门人,以达到最终称霸武林的目的。 双头老怪本人,仍是隐藏幕后,一方面为练几种绝毒的武功,一方面是树大招风,在时机末到之前,自己出面,不但无益,反可能因此引出过去的对头,合力对付他一人。 如今,鬼手抓魂娄立威,在江南七省的势力,不但庞大,亦已稳固无比,双头老怪的毒功,亦将练成,而更重要的是,是与另外三魔之一的弟子,太行四恶兄弟,已然取得了联络,交换意见的结果,二妖立志,竟是不谋而合。 鬼手抓魂娄立威,至此已然有持无恐,故才差派了数批魔子魔孙北上,先与北道绿林打个交道,能自行归服最好,否则,明年便要联合太行四恶,在这东岳泰山之上,召开一个黑道绿林比武大会,将北道五省各寨好汉、巨寇,一一打服,收为己用,在由太行四恶主持,南北联合开始向侠义门人找隙寻仇,发动一次史无前列的武林争霸之战。你们说,这不是骇人听闻的消息吗? 北儒朱兰亭,长叹一声道。 这事我也在昨晚探知一二,确是令人吃惊,不过那娄立威所差北上的爪牙,昨夜已被玲儿与苏贤侄打发回去了,只不知道有后援没有,否则,倒是可使鬼手抓魂有所警惕,迟些日子发动,我们也好作个准备,广邀侠义中人,再与魔崽子决一死战。 竹杖神乞闻言,面呈惊喜之色,急问朱兰亭昨夜经过。 这时,朱玉玲却接口将昨夜之战,详述了一番,所得老化子眉开眼笑,一竖大拇指,说,强将手下无弱兵,玲丫头真有你的,不过,这一来你等三人,无异与整个江湖黑道,结下了深仇大恨,却是不得不防着些哦! 说完,又对杨玉琪两人道。 两位哥儿,年纪轻轻,就有这么深的功力,若非是亲眼目睹,我老化子第一个不信,但不知尊师何人,可否见示一二。 第四十八章:完 第49章 侠义帖 苏玉玑并末出一语,此时怎肯放过机会,闻言末等杨玉琪开口,早就其所而言,将杨玉琪的来历详加介绍,众人虽多半均已知道,却仍听得津津有味,余大维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五虎刀万世雄深深叹了一口气,道: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古人诚不欺我,试观杨贤侄,屡逢奇遇,岂非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唯老朽之意,贤侄虽为应劫而生,以降魔为己任则可,却不能不上体天心,不教而诛呢。 杨玉琪恭身一礼,端容笑道:伯父金石良言,不敢或忘,只是小侄才疏力薄,所知有限,怎敢当此盛誉,不过,小侄既入江湖,只要力能所及,自当与群魔周旋到底,以不负老伯期望,凭此身所学,而稍为天下苍生谋求福利。 竹杖神乞余大维立起,道:公子有此存心,苍生已被福泽,老化子不才,自愿追随公子左右,随时听候公子的差遣。 杨玉琪连称不敢,北儒朱兰亭,此时已视其为自己理所当然的女婿,故而代他解说道:老化子休要无理取闹,要知单凭杨贤侄一人之力,要想折服双头老妖、劳山毒叟及一干当羽,诚属万难,你光盯住他一人,又有何用,为今之计,应遍传侠义贴,广邀门派,团结一致,集中力量才有致胜的把握呢。 余大维一想也对,不禁收起了跟随杨玉琪之心,道,酸秀才言之有理,咱们就这么办吧,我看由你与老头儿起草侠义贴,由我老化子率同帮徒跑腿传送,杨公子自己见机行事,有机会遇到魔崽子,尽管下手往死里招呼,别听老头儿一套慈悲教言,常言道得好,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若等那一班魔头聚集一堂,再想下手就多费手脚了。 万世雄闻言,大不赞成,却因知道老化子嫉恶如仇,也不便出言反驳,只是摇头叹息一声,并末言语。 苏玉玑却闻言问道:朱伯伯,那武林三仙五妖,到底是谁呀?如今究竟还存几人呢? 万世雄道:当年华山比武,三仙之中,铁面道婆身受重伤,不知道是否因之而死,另外二人乃大觉禅师,方壶神尼二人,五妖之中,龙江赤虺公羊风,被铁面道婆击毙,尚余大雪山双头老怪,劳山毒叟与阴阳二魔四人。 铁面道婆为玄门中人,练有先天玄门罡气,性情古怪,凡事率性而为,不问是非曲直,故而武林中人,称之为铁面道婆,而渐将其真实姓名法号湮没。 大觉、方壶一僧一尼,前者精通般若禅功,后者善使金刚禅功,均得自佛门真传,大觉禅师虽出身本府历城千佛寺,一生却漂泊不定,行踪遍及天下,方壶神尼出自峨嵋,却常年驻锡海外方壶岛,潜研佛学,本就很少履临中原,华山比武之后,大觉禅师与铁面道婆两人也不在显现江湖,不知道是归隐潜修,还是相继仙去,不过若真的仙去而末留传人,则那三般绝艺,随之而去,实在可惜呢。 杨玉琪猛的回忆起那蓝玉琴姐姐,不禁接口道,据晚辈所知,铁面道婆不但末死,并已收下传人,现在正居于啨州五指山巅,似是修炼什么玄功。 接着,杨玉琪便将遇到蓝玉琴的经过说了出来。 北儒朱兰亭喜道:若那铁面道婆末死,正可引为臂助,贤侄既与那蓝姑娘有半年金陵之约,以后见面,可将刚才所言,江湖群魔蠢动情形告知,令其转禀其师,以铁面道婆当年的脾气,而无坐视不理之理的。 杨玉琪连声应到,朱玉玲、苏玉玑两人,心中都半是滋味,白了杨玉琪一眼,苏玉玑又复问道:朱伯吧,那阴阳二魔还活着吗!他们现在住在何处呢! 朱兰亭道,阴阳二魔是一对夫妻,居于东海魔岛,那地方据说在闽省海外,地势险恶至极,任谁都不敢去,二魔在岛上建立居室,曾强迫迁去不少资秉俱佳的男女,供其奴役驱使,及作为采补鼎炉之用,华山会后,二魔返回魔岛,临行之际,又强劫好多少年男女,但自此以后,即末闻在显踪迹,中原一带,更无其弟子出现,故而不知其结局如何?是否已遭了恶报? 朱玉玲闻得二魔如此奸淫,羞得脸儿通红,切齿道,这阴阳二魔真是可恶,如果末死,将来若遇上我,非将之碎尸万段,为天下人出出恶气不可。 竹杖神乞余大维、五虎刀万世雄同声赞道,好侄女,好志气!好志气! 曲阜,古炎帝之墟,少吴及春秋鲁国,均建都于此,设置鲁县,至唐时改为曲阜,明典以来,属山东衮州府,先圣孔子之坟墓朝庭,亦存于此,故而孔姓之士特多,学儒之风亦盛。 北儒朱兰亭一家,虽不姓孔,却也于孔氏一派,渊源至亲,因之他那居处,便在那孔老夫子的宗庙之旁。 与孔家嫡亲系一脉,比邻相望,占地十数亩大小,因人口单薄,房舍较少,空地上遍植花木,此时正是冬季,虽已凋谢,布局规模,却仍可看出,的确是匠心独具。 北儒朱兰亭之妻,孔氏淑贞,是个闺中女学士,学识渊博,治家井井有条,人亦秀美无比。 虽已有五十余岁年纪,外表观之,也不过是四十许人,只是娘家书香传世,都不会武。 嫁于朱兰亭后,年龄已长,又是小小三寸金莲,故已不宜于学练武术,朱兰亭爱惜娇妻,出游之时,常带回许多灵药珍品,给妻子服用。 后来创出儒家练气坐功,也一并传于淑贞,故而那孔淑贞虽不会搏击之道,却也深得内家三味,体魄较常人大异。 朱玉玲为独生女儿,自然深得其父母之钟爱,朱兰亭更加用心,自小便双管齐下,令其文武兼修。 至今虽只一十六岁,已然随父闯荡江湖,赢得云中紫凤的美号。 这日,朱兰亭一家三口,聚集一堂,陪着两位娇客,谈笑宴宴,孔氏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亲自下厨,做食烧菜,招待佳婿。 来者是谁?作者就不说了,读者一定可以猜出,正是那杨玉琪与苏玉玑两人。 原来,众人在万松山庄,纵谈天下危势之后,当晚由北儒朱兰亭会同五虎刀万世雄,草拟了侠义贴。 众人一齐动手,抄写了数十份,交给了竹杖神乞余大维带走,准备只要是江湖正道中,有头有脸的知名人士,及中原六大门派,都送去一张。 第四十九章:完 第50章 佳人倾心 贴中除详述魔头待机蠢动之情形外,并请各派注意防范,互相联络,以备万一魔头作乱之时,合力诛除。 当然,在这侠义贴中,并末提出各门各派聚首商谈,应付之策的事,因为北儒朱兰亭深知,武林之中,门户之见甚是深厚,即使同属正道中人,亦多半不相往来,所谓密技自珍,唯恐别门、别派偷学了去。 在其末吃过魔道苦头之前,凭三人在武林中的声望,实不足令之各弃成见,聚首一会。 因此之故,这一道侠义贴,仅只是提醒武林正道中人,对江南黑道盟主,鬼手抓魂娄立威,北道太行四恶等人,多加注意而已。 第二天,大雪纷飞,房屋瓦上,天井之中,积满了一层银白厚雪,就连那株松林,亦是挂满冰雪。 最妙的是,房檐边上,一根根晶莹冰柱,倒悬其上,像是玉笋一般,洁白可爱至极。 天空中,仍是黝暗暗的,低压着层层的云层,北风愈乱愈紧,尖锐刺骨,雪花随风飘舞,愈下愈密,像是要将整个宇宙掩埋起来,才肯停住一般。 竹杖神乞余大维,最是心急,等不得大雪稍住,便独自走了。 北儒朱兰亭,与朱玉玲,虽然也想回家,却禁不住五虎刀万世雄一再苦留,只得留待雪住了再说。 这一天,可说是各得其所,两位老人家饮酒清淡,朱玉玲却陪同杨玉琪、苏玉玑二人在兰亭别墅客舍之内,谈古论今。 八哥雪儿,在一边不时也参加意见,其乐无穷。 五虎刀万世雄经过昨日亲睹杨玉琪绝学,心中更是敬佩喜爱,同时又见朱玉玲柔情似水,对杨玉琪痴心无限,更有心成这门亲事。 当天,对奕之时,便询问朱兰亭意见。 朱兰亭自然也喜爱杨玉琪,那种雍容超凡的品貌与盖世决俗的武学,愿意以女嫁之。 只是他担心杨玉琪服用过多的千年火鳝精血,体质大异常人,朱玉玲虽深得自己真传,但对那真阴锁阳左道秘术,却是一窍不通。 如真个与杨玉琪结为秦晋,不出一年,必被吸尽元阴而死,这一来虽是爱之,实则害之,朱兰亭仅此一女,如何肯舍呢。 朱兰亭将这层意思说出,两人均甚惋惜,但却也爱莫能助。 不过,朱兰亭知道,自己的女儿对杨玉琪已经种下爱苗,如此聚闻此讯,必至悲伤莫明。 故而,当晚,朱兰亭独自将女儿唤至房中,想试探她的口气,并相机暗示她俩结合无望,必不可过份亲近才好。 朱玉玲来至爹爹房中,见朱兰亭神态严肃,一反往常慈爱之状,心中大异,正欲动问,朱兰亭一指身旁的座椅,道,玲儿,你坐下,爹爹有话要对你说。 朱兰玲乖乖地坐下,注视着朱兰亭,满面惊异之色。 朱兰亭叹气道:玲儿,你知道千年火鳝吗,乃是天下至灵之物,武林中人,求得一滴精血,即可增进数年功力修为,那杨贤侄,独食甚多,难怪他功力这么深厚,就连为父与你万伯伯,已均非其敌手,放眼江湖,怕也无人能与之抗衡了…………。 朱玉玲闻知爹爹称赞玉哥哥,心中高兴异常,粉颊之上立即梨涡涌现,朱兰亭见状,又是一叹,微微一顿,又道,只是,那千年火鳝秉奇热之性而生,服食之时,必须与千年血莲之实,同时服用,始可有益无害,否则,就是不死,体质亦必发生变化,而与常人大异。 云中紫凤知千年火鳝的益处,却不知得尚有害处,闻言大惊,以为爹爹已然看出,玉哥哥身体有什么疾病不成。 想着,却听得朱兰亭继续道:杨贤侄服用千年火鳝之时,不得其法,致使那火鳝纯阳之气,浸入体内,因之体质异于常人,所幸其所修两仪降魔神功,神妙无比,实力坚强,否则非流入邪道不可,虽然如此,对夫妻居室仍大有阻碍,若女方不悉镇阳之术,一旦与之相接,必致元阴干枯致死。 这是何等惊人的恶耗,朱玉玲闻言虽觉不好意思,却因惊恐而忘却羞怯,花容失色,无限焦急地问道,爹,难道就无法解救了吗? 朱兰亭微沉吟,道,解救之法,不是没有,却须从女方自身修为上下手,即不但要习得真阴镇阳之术,更要令他多娶几房妻妾,否则,日久仍是死数,多娶不难,但那左道秘术………。 在今江湖之中,除阴阳二魔之外,只有居于五夷山之中,自称万妙仙姑的结尘淫尼,擅长此术,正道中人,不但不肖去学,即使想学,也无从学起。 女孩儿家,听得这等言语,虽出自老夫之口,却也羞得无地自容,朱玉玲此时,不止是羞,心中更是难过失望。 垂首低垂,几乎低胸口,心中怦怦乱跳,连她自己,一时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滋味。 不过,她明白老父之意,分明是要自己对玉哥哥断念之意,但是,不要说,此心早已经属他,此身又岂非亦属于他了吗。 想到此,朱兰玲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一股勇气,竟而抬起头来,美目在朱兰亭面上一扫,面显坚毅之色,道,爹爹好意,女儿明白,只是,事已至此,女儿虽有心离开玉哥哥,已然迟了,为今之计,只求爹爹为女儿做主,先与他订个名份,其他各事,女儿自己省得,爹爹请放宽心吧,否则,女儿只有一死了之了! 说罢,黛眉紧髲,玉惨花愁,一副可怜楚楚之态,令朱兰亭又痛又爱。 但是,朱玉玲既如此说,必有不可告人之事,身为老父,亦不好过分盘问,只得深深暗自叹息一声,道,玲儿,不可如此,你的事我答应就是,你先去吧,明天,明天,我与你万伯伯商量之后再说吧! 朱玉玲展颜一笑、立起来施了一礼,缓步出室而去。 朱兰亭看在眼里,实在担心,同时,又好像觉得,女儿真的长大了不少,不过也似与老父生疏了起来。 第三天,大雪已停,不过朱兰亭仍然末走,反而留下来,托请五虎刀万世雄向杨玉琪探问口气。 五虎刀万世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午饭一过,立将杨玉琪独自留下,邀请入房中落坐,开门见山,问杨玉琪是否订过亲事。 杨玉琪聪慧绝世,早已猜出其意,闻言即将与表姐妹指腹为婚,自小便订下亲事,之事说出来。 哪知五虎刀万世雄,不但不惋惜此事,反而甚是高兴,哈哈一笑道:贤侄真个艳福不浅呀,竟是人见人爱,你可知道,玲侄女也对你倾心了吗? 第五十章:完 第51章 订婚 杨玉琪不善说谎,玉面通红地点了点头,万世雄又问道,贤侄可知,自己的体质有异吗? 杨玉琪又只好尴尬地点头表示,五虎刀万世雄又问道,贤侄你可知道解救之法吗? 杨玉琪又点点头,万世雄眼神陡地一亮,哈哈大笑追问有何方法,杨玉琪惴惴不安,将巧得,阴阳真钰,一书之事说出。 万世雄连称奇遇,哈哈一笑,道,真是解铃还需系铃人,一点也不错,上午老朽与你哪朱伯父,正为此事发愁,想不到贤侄竟能怀有此书,这一来,一切迎刃而解了,只是如今后,贤侄你却要小心众家娘子的醋缸哦! 说毕,又是一阵大笑,继道,玲侄女昨夜,对她老父表示,非贤侄不嫁,故而朱老弟今晨,拜托老朽作个媒人,向贤侄游说,我看贤侄你,如无异议,就拿出点东西来,算做文定之礼如何。 两人早先已有约定,此种正式媒人,不过是手续而已,杨玉琪还有何说。 只得乖乖地自囊中,掏出一颗紫色大珠与一串珍珠项链,道,小侄身无常物,这一珠一串,不知道可够了吗? 万世雄早年保镖为生,哪有不识货色的道理。 此时一见那颗紫珠,大如鸽蛋,光华流转,远射尺许,竟是平生所闻、传说不曾目睹的紫蟒珠。 心中吃了一惊,不知道杨玉琪从何得来,立即问道,这可是紫蟒脑髓珠吗!贤侄从何得来。 杨玉琪说出这是阴阳真人所留之后,万世雄浩然一叹道,贤侄福缘之厚,竟至于斯,诚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那阴阳真人,老朽虽末听人提起过,想来亦必是前古一代奇人,否则,哪会拥有这么多宝呢?这紫蟒脑髓珠,据说为千年以上紫蟒精脑、内丹为化,不但有防火避水之功,日常悬挂在项上,呼吸上升精气,对内功真气修为,大有助益,故而珍贵异常,万金难买,以此为定,最好不过,怎还说不够呢! 说着,将那串珍珠还于杨玉琪,道,这珍珠虽也是难得的上上珍品,在我等练武人眼中,却是俗物,贤侄自己留着,换些银钱,接济贫民吧! 杨玉琪依言收回珠串,告辞出去。 五虎刀万世雄令仆人,请来朱兰亭,将这可喜的消息,一一说知。 北儒朱兰亭,料不到杨玉琪竟然怀有,阴阳真钰,听毕经过,大喜过望,接过那颗紫蟒珠,观赏半晌,喜悠悠的说道,玉琪贤侄诚乃天纵之才,虽情杀两孽都重,却是应运而生,玲儿福泽深厚,得大哥为媒,托身此盖世奇才,小弟与贱内,亦可安心颐养天年了。 说毕,与万世雄相对大笑不止。 晚间,朱兰亭将朱玉玲自小随身所佩之汉玉紫佩,交于万世雄,转交于杨玉琪收下。 万世雄并吩咐,大摆酒席,邀请万松山庄同姓长辈,共同庆祝玲侄女订婚之礼。 席间,朱玉玲至此虽然芳心大定,羞怯自浮上心头。 本来嘛那年代,若非这等武林毫侠之家,便决无这等未婚夫妇,同坐一席的场面。 苏玉玑心中,却是大大的不悦。 虽然,今日的结局,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但面临之下,却不由自主地从心升起一股酸气,使他觉得极不舒服,而想立即逃开。 然而,为着某种原因,他还是留了下来,却用取笑朱玉玲,以发泄自己胸中的气愤。 朱玉玲虽羞,芳心中却有着无比的愉悦,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她觉别人亦是发此,因为她如今的眼中看世界上一切的事物,无一不是美好得令人叫绝。 杨玉琪亦是欢愉,面对玉人,谁能忍得住不爱不乐,更何况这玉人,从今以后将属之于他,作为他终身伴侣之一了。 当然,他的心中,除了欢乐之外,仍有着一些遗憾,那是因为家仇与两位未婚妻室的下落不明所引发的。 不过他已有一份自信,这份遗憾,终将会缝补起来,靠他自己的努力与不断的搜寻。 所以,他并不十分心急。 但是瞥见苏玉玑异样的神色,而又暗暗皱眉,因为他实在不能理解,玑弟弟那种忽冷忽热的心情。 至于数桌万姓亲友及朱兰亭等人,瞥见这一双两好的壁人,却也只有快乐与兴奋。 尤其是朱兰亭,目睹自己一手养育钟爱的女儿,既将步上人生另一阶段,衷心之内,更充满了满足与骄傲,当然,其中免不了杂有许多的哀伤,为着他女儿即将变为他家的人,而远离膝下所触起的哀伤。 这一席酒,足足吃了三个多时辰,朱兰亭为了让老妻见见这位乘龙快婿,匆匆的带着一双末婚的壁人,与苏玉玑一同上道,驰往曲阜。 出泰安经东北堡,过大纹河,经南阳、吴村,至曲阜。是一路康庄大道,只不过二百多里。 杨玉琪特地将座下,望月,宝驹,让予朱玉玲乘坐,自己则与北儒朱兰亭骑着另外两匹健马。 那二马虽不如两龙驹脚程飞快,也算是百中选一的好牲口,故而虽是雪地路滑,也仅只用半日的时光,便到了曲阜朱家。 当然,八哥雪儿与神猿红儿自然也跟了来,如今这一鸟一兽,与玲姑娘已然厩混得很熟了。 女孩子多半更是喜爱鸟兽,并能细心予以照顾,故而,在外表上看来,那雪儿、红儿与玲姑娘似更较对杨玉琪亲爱得多些。 不过,这也仅只是外表,在它们的内心之中,连两匹宝马,望月,盖雪,在内,都还自认为杨玉琪才是它们真正的主人。 这是兽类忠心,而与人类不同之处。 人往往因些许的小利,而自愿出卖自己的主人或朋友,兽类却是不同,他们只衷心于那第一位收服它们的主人。它们不懂得权宜利害,只要是一旦服你,终其一生必不会有叛变之事发生。 这可能是他们不知人类的聪明之处,却也正是它们可爱可信之点。 到达朱家之后,孔氏淑贞夫人,自然无比欢迎的。 尤其是她得知那秀逸不群的杨玉琪是玲儿的未来丈夫之后,她更不免有那,丈母娘看女婿的心怀。 所以,她热烈而慈祥地款待他们,连苏玉玑都觉得有一种缤至如归的感觉,他亲遭毁家之痛,虽然元凶被杨玉琪一掌击毙,但失去的还是失去了,无论你有如何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将之拉回。 第五十一章:完 第52章 见岳母 因此,他十分羡慕朱玉玲那份投怀撒娇的福气,那是他永远怀念,也永远不能再获得的母爱,他怎能不羡煞呢。 杨玉琪何尝不十分渴念这份深厚的母爱呢,只是,他年龄比较长,生性又十分刚毅,虽也心情激动,却不曾十分表露在面上。 朱夫人兰质慧心,精细入微,故而刹那之间便从两人的面上,体会出两人的心情,尤其当玲姑娘依偎在怀中,一边搂抱亲热,一边娓娓道出两人的身世以后,更是令这位慈祥的妇人同情万分。 对杨玉琪两人庄容地一笑道,玉儿既与玲儿订下了亲事,就跟着玲儿一同叫我妈吧,这么叫起来亲热顺耳,比伯母岳母之词,也好听得多,苏贤侄与玉儿,既已结拜,自也不是外人,就拿我这儿当做自己的家一般好了,如果愿意,也跟着玉儿一样,唤我一声,妈妈,那老身真是高兴得很呢。 苏玉玑闻言,更是感动,立即跪下叩了三个响头,起来颤声唤了一声妈,秀目之中,泪光闪闪,激动至极。 孔氏夫人伸手握住了她的双手,又是喜又是叹道:乖孩子,真是难为你了,小小年纪,就孤身出来闯荡江湖,真是危险,如今都林到这里,我看就别再走了,免得让为娘的担心。 说着,一手推出怀中的玉玲,继道:你这个野丫头啊,真是气人,初时为娘不让你出去,你们不肯,说什么非要跟你爹出去玩玩不克,如今,回来了,却又籁在人家的怀里,不肯起来,这么大的人了,都快要嫁人了,还这般没羞,真该打 言中满是嗔意,神色之间地存蓄着无比的慈爱,玲姑娘明知道母亲有意玩笑,却仍跺脚向后奔去,边走边嚷道:好呀,妈有了儿子就不要女儿了,还骂人家,我去找爹爹来评评道理。看谁该打! 孔氏夫人听了,笑着一叱,道,丫头真没规矩,都是她爹惯的,将来玉儿你可得多担待,让着她些,这可不是做妈的偏心,这………咳……….。 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杨玉琪、苏玉玑两人肚里雪亮,却不便说出,而都暗自笑道: 还说是她爹爹惯的呢,看情形,只你一人宠着她,就够瞧的了。 晚间,孔氏夫人淑贞,亲自下厨烧菜,招待佳婿,一餐自然吃得万分舒服。 餐后,众人又相谈多时,直至深夜,朱玉玲才将二人安排在两间比邻的客舍书房之内。 杨玉琪来到房中,见那书房共有两间,一明一暗,全都是灯火通明。 外间正与苏玉玑相邻,房中纤尘不染,两面均开着大窗,桌凳,案几配置得极为精巧,书画满布,清雅脱俗,杨玉琪心中不由暗赞。 再至内室一看,三面开窗,却以天然枝木为格,窗外似长满藤萝蔓枝,如是春夏,必有满枝绿叶筛落室内。 西南窗下一张书案,摆满玉轴笔砚,鸾笺犀管之属,北面窗下,是一条长案,陈设着丹青画具。 西窗下则是一张矮几,上面摆着一张七弦古琴,几案前放着一个古瓷凳,上铺一张虎皮,东面才是一张床,一柜。 床上锦毯绣被,华丽鲜艳,竟有阵阵幽香传出,似是女人所用之物,杨玉琪正觉颚然,已瞥见朱玉玲带着一名丫鬟走进,娇声笑道:玉哥哥,夜已深了,你快点洗漱就寝吧! 说着,闪身指点着丫鬟,将端来的热毛巾等物放下,挥手令去,见杨玉琪注视着床上,不禁嘻嘻笑道,玉哥哥,你还在呆看什么,还不赶快去洗洗手足,难道还要等人家动手帮你洗吗? 杨玉琪闻言,心中一甜,展颜一笑,一边洗漱,一边道,不敢劳动芳驾,玲妹妹,你请回吧。 说罢,又看了床上锦被一眼,忍不住问道,这一付被褥,真是华贵无比,但却不似男人所用之物,怎好拿来给我使用呢。 朱玉玲粉脸陡红,秀目一转,笑道,这些都是我用过的,玉哥哥若是嫌弃,等会我拿去换过好了。 杨玉琪忙道。 怪不得这等漂亮,原来竟是玲妹妹的,小兄喜欢都来不及,哪会嫌弃,快别麻烦了。 朱玉玲亲自将拖鞋,放在杨玉琪身畔,纤腰一拗,转到身后,俯在他背上,玉臂轻舒,拥住他的脖子,软绵绵,情切切,低声连唤,玉哥哥! 这几天,虽可以每天见面,却无机会单独相处,谈些知心的话儿,今天,还是定亲以来的第一次,故而玲姑娘情难自禁,但唤出,玉哥哥,之后,却又觉得无话可说,因之而,只好反覆低唤不已。 杨玉琪当然也能深切地了解她的情意,只因他自己也是一个生就的多情种子的缘故! 所以,他被这几声耳边的呼唤,扰乱得意乱情迷,心神飘荡。 一连串嗯声答应,匆匆地洗好脚,穿上拖鞋,伸手搂过她来,含情无限地凝视着怀中的玉人,一千一万个念头,自心头驰过,一千一万个念头,又跟着涌起,使他犹凝难定。 她似乎已经知道,将发生什么? 但她仍然静静地闭着眼睛,卷付在他的怀中,她情愿承受他给予的一切,却久久不见动静。 她缓缓地睁开眼帘,与他的目光一接,周身如触电般,粉面也同时之间,染满了红霞。 哪红霞发展好快,刹那之间已转至玉颈。 她只觉得心头鹿撞,甜蜜异常,但却不由得,嘤,的一声,将嗪首钻入他的肋下,轻轻地埋怨说,玉哥哥真坏,你怎么可以这样看人家呢。 杨玉琪心中一荡,念头电般一转,暗叫,不好,连忙将怀中的玉人扶正,微微一笑道,玲妹妹,朱伯伯可曾对你说,我的体质有异吗? 朱玉玲依偎坐膝头,闻言起先一愕,继则一羞,那片刚刚迟去的羞红,陡又涌现出来。 她陡地立起,奔至北窗案边,背着脸,娇啐,一口,道,我不知道。 本来嘛,玲姑娘虽是天真末泯,却也情窦早开,闻言早已想到,那种羞人答答之事了。 这等事,别说是那年代,即使现在,最开放的小姐,也末必敢轻易与人讨论,这叫玲姑娘怎的不羞,不怯! 但偏偏遇上杨玉琪,不但不管她羞也不羞,反而索性紧追过去,坐在窗边,握住玲姑娘一双芊芊细手,道,玲妹妹,你别骗我,我猜朱伯伯一定对你说过,是吗? 这一对面追问,玲姑娘想藏都藏不开,没奈何,只知低落下垂粉颈,微微点首。 第五十二章:完 第53章 阴阳真钰 杨玉琪握着玲姑娘的双手,微一用力,继道,其实你我不久便成夫妻,有和事不可说。 又何必害羞藏避,再说我体质大异常人,如不先省得解救之法,将来便能成婚,也不能永偕白首的,玲妹妹,你愿意离开我吗。 朱玉玲垂首微抬,扫了他一眼,将头连摇,杨玉琪又道,好妹妹,你既不愿意离开我,就必须先习会所谓,真阴锁阳,之法,我过去得到一部,阴阳真钰,是前古奇人阴阳真人所着,其中除部分奇诡精妙的武学之外,尚有男女阴阳之术,初睹之际,本欲毁去,转念一想,却又存留了下来,现在正好用得上,玲妹妹,你拿去看看,好吗。 朱玉玲心中虽已活动,渴欲一睹,却羞得不知怎么开口,轻咬下嘴唇,思量片刻,怯怯地道,谢谢你,我不看,等以后留给两位姐姐看吧。 杨玉琪知道她害羞,还需要再加开导,遂庄容道,所谓,夫妻居室,乃人之大伦,我既蒙妹妹不弃,愿偕白首,却非习得那,阴阳真钰,所载功夫不可,此种功夫,所以为正道武林不取,乃因习功之人,多半用以为恶之故,我等夫妻居室,不以济恶,即便是道学之士,亦不能妄加厚非,故而妹妹不可列以为耻才是。 说罢,见朱玉玲羞答答将头微点,以目示可,知其已然心许,遂亦报以一笑,至床头囊内,取出,阴阳真钰,放入朱玉玲掌中,拥住楚楚纤腰,在她额上,轻印一吻,笑着一拍香肩,道,玲妹妹真乖,快点回房睡觉吧,天色已经不早了。 朱玉玲接过真钰之时,早已羞得似是无地自容,闻言如获大赦,一溜烟奔出书房,直到窗下,才悄声道,玉哥哥,明儿见,你也快点休息吧。 杨玉琪展颜一笑,关起房门,方才熄灯就寝。 次日一早,杨玉琪起身之后,一直不见朱玉玲在来,而只是由一名约有十二三岁的小丫鬟伺候洗漱。 苏玉玑近在隔室,带着神猿红儿、八哥雪儿一同进来,再一起到上房之中,向朱兰亭老夫妻俩问安。 巧不巧朱玉玲姑娘亦在,但却是态度大异往常。 往昔,玲姑娘活泼天真,不知羞怯,有说有笑,无论何时何地,总是依偎在杨玉琪身畔,问长问短,又说又笑。 今儿一见,却是红霞屡现,垂首无语,又恢复了在泰安酒楼中、初会的神情。 只是所不同者,仪态之间并无扭怩之态,而是比过去庄重了不少,一夜之隔,长得真像个懂事的大姑娘了。 杨玉琪自然猜出,那是由于昨夜玲姑娘看过那本阴阳真钰之故,因之只对她微微一笑示意,而迳自与两老闲聊家常话。 但是苏玉玑不明就理,却深以为怪,同时也暗自窃喜,尤其是以后的五天之中,朱玉玲绝迹不去杨玉琪所居的书房。 更使他以为有机可乘,他终日缠住玉哥哥,教这教那,更鼓励杨玉琪离开曲阜,以便早日抵达金陵。 在他想来,朱玉玲既然在自己家里,便这般疏远杨玉琪,则两人要走,她也绝不会跟着去的,这一来,又剩下自己与玉哥哥两人,那是多么美好的机会与风光呀! 然则出人意料,在杨玉琪向朱兰亭夫妇,提出金陵之行,而获得准许之后,玲姑娘竟也要跟着去,不可。 朱夫人淑贞,实在舍不得爱女,娇婿远行,尤其是在这冰天雪地,年关将近之际,然而杨玉琪之请,已得着朱兰亭的准许,而对爱女的软磨硬泡,也实在无法应付。 她知道,生女向海外,如今女儿长大,并已经许配给人家,即使强行将人留在家中,也留不住她的心。 因此之故,朱夫人只好忍痛应准了朱玉玲随二人一同上路。 于是,五日之后,三人装束就道,在朱兰亭淳淳叮咛下,在朱夫人泪眼婆娑中,三人三骑,带着红儿、雪儿像一阵清风,扬长消失在街道尽头。 一对老夫妻,是初尝这送别的滋味,站在门首,目送娇女、佳婿,走得无影无踪之后,才神色黯然地回转上房。 在室内,朱夫人再也忍不住那满腔愁绪,竟自悲泣出声,喃喃呼唤爱女的名字,祈求佛祖为他们祝福。 朱兰亭一代豪侠,也难免儿女情长,只是还能忍住别离情绪,同时,他深知杨玉琪功力不凡,三人同行,必无差错,但天下父母心使然,一见爱妻悲苦之情,也不禁暗自叹息,垂首黯然。 且不言朱兰亭夫妻,愁颜相对。 再说朱玉玲,十六年来,第一次既然远别慈亲,芳心中也自悲苦,但相衡轻重,却不得不随杨玉琪远行。 这原因不用说,是她对杨玉琪一片深情爱重,不忍割舍之故,另外则是则任心使然。 她深知,江湖之中风险日重,玉哥哥虽然功力高绝,无奈却是缺少阅历,若在他独自闯荡江湖,访亲寻仇,不但放心不下,自己即将为人妻室,又具有一身不凡的武学,自然决无坐视之理。 何况,杨玉琪所要找寻之人,是他的另外两房妻室,若万一访着,让她们知道了自己与杨玉琪的亲事,而又不肯谅解的话,则自己当时不在跟前,无法解说,杨玉琪将何以堪? 所以站在一位作妻子的立场,为丈夫着想,朱玉玲非去不可。 再者,她私心认为,玉哥哥实在太过英俊,太过多情,任何女人,见了他都可能动心。 而任何女人,若是使出那夜像自己一样的自刎手段,则他必定也是不忍坐视,委曲答应。 那女人,若是个良家淑女,倒还罢了,若不幸是位不三不四的荡女。则自己一下造成的鼎足之势,岂非尽毁。 朱玉玲推己及人,只此一因,也不能任其独自闯荡了,何况又有以上堂皇理由呢! 要知,那时代的女人,讲究三从四徳,多数不肯也不敢正面干涉丈夫的行为,但在其私心之中,独战嫉妒之心仍然强烈。 这是女人从古至今的特性,朱玉玲当然亦不能烈外,只是在她之先,已有捷足之人,千万事实,自然无法更变。 但对将来情势之变化,却深知防范,不愿再多出人来,破坏被她一手造成的分立形势。 当然,这是朱玉玲潜在的意识,此时并不明显。 而直至南京,杨玉琪初会蓝玉琴时,才彻底表露出来,使得那蓝玉琴忧伤至极,差一点点便不别而去,此时后话暂且不提。 第五十三章:完 第54章 三人同行 至于杨、苏两人,五日来倍受朱夫人款待,心中均自然生出深厚的感情,而今骤尔吉别,也是怅然不乐。 一路行来,三人均是闷闷不语,大异于初入曲阜之时。 但此时那两匹龙驹,望月,盖雪,一鸟,一猿却一般精神抖擞,兴高采烈! 尤其三马因久困厩下,早感不奈,如今一旦放蹄郊野,哪得不尽量奔驰呢。 故此,一出曲阜,两马立即齐声长鸣,声若龙吟,震惊四野,不待吩咐,便自放开四蹄,风驰电掣地向前奔去。 杨玉琪为玲妹妹能够高兴,特以望月驹让她乘坐,自己则骑着朱玉玲的那匹黑色健马。 那健马,虽亦是千中精选,却万万赶不上两匹龙驹的脚程,跑不多时,便已失去前面两骑的影子。 不过他并不急,反正此路平坦,只有一条,不虑走歧途,又知雪儿通灵,飞行迅速,可用以来往联络,不怕失散。 故在一程急奔之后,瞥见马身上已然汗气雾腾,反而收繮缓住势子,不在紧追不舍了。 这一来,自然又慢了不少,直到中午之时,才赶到泅水,与朱玉玲两人会合。 在泅水用过中饭,三人又复上路,朱玉玲两人,经过上午一阵疾驰,已将一腔别绪高情,抛向九宵云外。 这一路上,两人均不愿丢下玉哥哥在后独行,三人并骑缓行,有说有笑,但闻银铃娇笑,不断传出。 杨玉琪跨马居中,左盼右顾,面对娇妻爱弟,自觉幸福无比,也是哈哈朗笑不已呢。 从泅水往南,渐入泰沂山脉,一路上只见了山陵起伏,迂回不断,虽然不高,却是险奇迭出。 三人边行边瞻视山影,心情更见开朗,只觉得雄心万丈,像顶天立地一般。 这泰沂山脉之中,安窑立寨颇多,这一干人等,最着名者如蒙山三杰,铜石一剑等人,人人都豪迈义气,虽不幸沦为黑道,却决不胡作非为,而与五虎刀万世雄一家交情甚厚。 对北儒朱兰亭,更是敬佩无已,故曾对手下喽罗严加吩咐,不得得罪此二人有关之人。 云中紫凤朱玉玲一身紫衣,在江湖行道一年,已成为特有的标帜,蒙山、铜石一带黑道人物,自然不能下手。 其他各处之关卡,虽非听命于蒙山三杰,铜石一剑,却也早知朱玉玲一身绝学,颇知畏惧,而也不敢妄加留难。 故而,三人马行三日,过费城、临沂、郊城,达鲁苏交界之地红花埠,一路均是平安无事。 三人在红花埠住宿一夜,次日一早,驰入江苏境界,马行一日,经新安、龙泉、烟吾及晚抵达峰山。 峰山乃一小镇,位于骆马湖之东,镇内街狭巷小,约有百十户人家,全镇有一家,招安客栈,也是简陋异常。 女孩儿家都是天性喜洁,不要说朱玉玲不愿留宿,就是苏玉玑亦主张连夜赶路。 但杨玉琪看看天色,已是酉末,天上云层低压,似有下雪模样,胯下黑马,经一日之奔驰,已显出劳累之态。 加以天寒地冻,万一前途无处留宿,人虽不怕,此马却是可虑,因此,将这层意思说出,朱、苏二人自然不愿意违背,而只得皱起鼻子下马落店。 杨玉琪订下三间房,命伙计加意打扫,略事梳洗,将行囊宝剑等物解下,命红儿、雪儿留下看管。 叫伙计先送两壶酒来,给红儿、雪儿吃,三人则到客栈前面敞厅中进食,以便让伙计打扫。 三人在敞厅之中,找一靠墙的位置坐下,随便叫了几味小菜,一壶好酒,一会儿酒菜送来,看盘盏均是粗瓷,似不甚佳,哪知一尝酒菜,却别具一番风味,可口异常,三人又奇又喜,边吃边赞,猜不出这等小镇,何以会有如此名厨。 正谈笑间,突听得店门口以外,一阵阵大笑,声音低沉有力,颇具内功火候,三人心中一动,复闻发笑之人,笑毕说道。 小庄主看这座小店不甚起眼,在这骆马湖一带,却以拿手小菜、烧酒驰名远近呢! 语言方落,当门布带一卷,随着那一股刺骨寒风,走进三人。 此时,店中十数位食客,一见三人,立即面色微变,纷纷起身行礼,不沦吃完与否一个个均至柜台结帐,悄没声息地溜之大吉 杨玉琪三人,甚觉讶异,齐齐回头打量来人。 只见那当前一人,面白无须,年约三十,体型高大,着一身武士劲装,背插单剑,斜挂批风,粗看甚是英俊。 细一留神,却看出那对精光四射的眼神,邪而不正,微含淫意神色之间,尤其倨傲讨厌,再加满面热气重重,知非善良之辈。 那人身后,是两个老道,年龄均在五旬上下,一脸凶相,似欲寻人而噬,左首一个颊上有一从白毛。 两道人手手,都执着一柄云帚。 三人进店,对众酒客视若无睹,在账房老先生为亲自带路之下,大马金刀地落坐中央一席。 大声吆喝点菜要酒,旁若无人。 杨玉琪三人坐位,在敞厅一角,距离较远,店中尚未掌灯,骤由外面走进,还看不大清楚。 故而三人均末在意,但适才情形,落在杨玉琪三人眼中,朱、苏二人同时秀眉微扬,停住不食,似想发作。 当然,杨玉琪天生侠骨,自也看不惯那三人倨傲神情,只是他比较沉着,稳重,不愿在不明三人来历,行为之前贸然出手。 故而当他一见,朱、苏二人,神色不友善,立即将两人拉了一下,以目示意,稍安勿躁。 那边三人,落坐之后,酒客早已溜光,那年轻汉子,似颇得意自豪,扫目环视,突然发现杨玉琪一桌末走,心中颇为不快。 双目骤然一皱,却为了保持少庄主身份,不愿发言,仅仅一詉薄唇,向两个道人示意。 两个道人,一背一侧,正好看不见这一桌,骤睹少庄主之状,都会错意思,只见那颇有白毛的老道,一声怒诧,喝骂道,妈的店家,什么时候了,还不掌灯,敢情想让大爷拆你的房顶! 店家闻声,早吓得周身发颤,哪敢怠慢,立即点起了七八盏油灯,照耀得敞厅一片雪亮。 那少庄主就着灯光,向前打量,口中突然,噫,了一声,两只色迷迷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在朱玉玲的面上发楞。 两个道人,一见少庄主神情,心中怀疑,顺着他的目光回头一瞥,睹见朱玉玲玉貌朱唇,美若仙姬的绝世颜容。也同时,噫,了一声,似是想不到在此小店,会出现这等娇美人物。 第五十四章:完 第55章 为民除害 那颇有毛的道人,一怔之后,旋即敞声呵呵一笑,道,今日少庄主驾临,贫道兄弟无以为敬,正在发愁,想不到天赐良机,送来这娇美小姐,少庄主若不嫌弃,待贫道唤来,陪少庄主饮酒,如何。 那少庄主被道人呵呵之声,召回了出窍魂魄,却并未收回一双色眼,仍然盯着朱玉玲一桌,左右打量。 闻言正欲点头吮可,暮见那边三人六目,齐齐投来,八目一触,少庄主心头一震,竟为那三人朗若明星,亮若惊电的眼光所慑,暗中念头一转,连忙收回眼神,面色一整,朗声道:大观主休开玩笑,咋们还是赶紧吃酒正经,现在天色已晚,外面雪大风紧,若不快些上路,等会回观,可不好走呢! 说着,连施眼色,老道见状,虽不解其故,却都不敢多言,怕少庄主发脾气,依言匆匆吃罢,出店而去。 杨玉琪三人,刚才听见老道出语下流,都不禁怒形于色,转头打量,想去教训他们一顿。 谁知那少年明明色迷心窍,竟会放手而去。 三人阅历均少,不知道那少庄主已然看出他三人甚是扎手,故而用出欲擒故纵的手法,而各自心头纳闷。 三人走后,杨玉琪唤来伙计,探知那老道的姓名踪迹,伙计先不肯说,经过三人一在催促,始悄声道,公子、姑娘,你们是外来的人吧,还不知道,那两位道爷,乃是这骆马湖一带人人惧怕的煞星呀。 十几年前,两个老道不知道从何处来,占据了湖中一所道观,广纳门徒,明里是出家修道,暗中却无恶不做,在方圆数十里内,按月向农、商各家,强化恶缘,并且在湖那边运河上,打劫船只行旅,弄得这一带鸡犬不宁,百姓人众,敢怒而不敢言。 这两个道人,一名超尘,颊上有一丛白毛的就是,凶横无比,只要有人敢稍有不顾,不出三天,必定失踪身死,死后尸体,斩成八块,半夜扔回死者家中,次日一早,还要上门去作法,说是为了那被害之人超度,叫那家捐若干银子,若再不捐,必还要有人丧命。 本镇过去,是很热闹的,只因这恶道居在此处、客人、商旅等早已视此如鬼域,不敢再光临了。 那年轻的,过去并末见过,但即与老道同路,想来亦不是好人,两位公子与姑娘,都是好人,千万不要招惹他们,明日一早,就赶紧走吧。 三人一听,老道如此可恶,哪能不怒,因之谢过伙计,回房之后,都觉得在此多留一日,前往骆马湖,为民除害。 其实,何用三人前往寻找,当夜三更,那少庄主已然带着两名恶道,自动寻上门来了。 当夜三更十分,杨玉琪在榻上静卧练功,突闻数十丈外、屋面之上,有三缕极轻的衣袂带风之声,向这方飞来。 心中一动,连忙回身而起,登履着衣,只将那佛面碧玉竹杖,取在手中,低声叮嘱红儿、雪儿,留下看守行囊、马匹。 轻轻推开后窗,两足一点,破窗而出,反手将纸窗带好,一起身,飞落在侧房屋顶,隐在屋脊暗影之中,注视着看着四周。 这当儿,小雪已住,弯弯新月,悬挂中天,银光铺地,映照得四周一片盖满白雪的景物,明亮异常。 杨玉琪放眼四眺,但见不远处有三条人影,疾若飞箭脱弦,直往自己所居房室,电奔而来。 眨眨眼,来到右手屋面,人影一敛,现出来的正是晚间店前敞厅所遇的两道一俗。 杨玉琪心中不由愕然,不知道其来此、目的何在,于是他并不做声,只静静地探察三人意图。 那三人仍是晚间一式打扮。 立定之后,立即飞身纵起,一左一右,轻飘飘落在屋上,四处打量,意似把风。 少庄主,却在两道纵起之时,飞身下房,落在杨玉琪住的客房窗前。 伸手自怀中取出一只形似鹤嘴之物,轻轻点破窗纸,将鹤嘴伸入,含住后尾,鼓腮欲吹。 杨玉琪看那少年,一招,燕子穿帘,轻功,实在不错,心中正在暗赞,已见他取出那鹤嘴,待一切看清,杨玉琪过去虽未见过,却知道那是下三流所用的,迷魂香,一类的东西。 一时心中甚怒,因不愿惊动玲妹妹、玑弟弟,念头一转,将手中的佛面碧玉竹杖变成弓形,两端紧紧缠绕,成为一弓。 在瓦上捏下三个大如黄豆的瓦粒,扣在弦上一拉一弹,三弹立即带着飒飒风声,分三个方向,向两道一俗打去。 这一串动作,写来费事,做来却疾速无比。 就在那,少庄主,鼓腮将吹末吹之际,嚓,的一声轻响,少庄主,只觉得右耳廊一麻一痛,瓦粒已擦掠而过,打入室内。 少庄主,顾不得吹嘘,伸手一摸痛处,已摸了一手鲜血,心中一惊,回头一瞥,瓦面上两个老道,亦在一手摸耳,转头四顾,神色慌张。 那少庄主,自幼闯荡江湖,经多见广,见状知有能人,隐身暗算,立即一声不响,猛然纵身上房,闪电般绕行一圈,并末发现有人 心中更惊,一打手势,立即纵至离杨玉琪三人居处较远的屋顶,撇下背上长剑,正欲发话叫正。 那知口刚张开,尚未出声,一颗黑豆大小之物,迎面打来,一闪末曾闪开,嘭,的一声,当面将门牙被打落一颗。 少庄主啊的一声,瞥见左房屋脊暗处,唰,的一声,飞起一条人影,少庄主,一声怒奼,跟踪追去。 两道人见状,亦一左一右,自侧面追下。 三人追至镇外,前面那个黑影,突然一闪而没,三人搜索多时,奼喝一声,仍无所获。 知道来人,功力高绝,远在三人之上,自己行踪即被人识破不便在去做那下五门的勾当,互相商量,相率向来路退去。 三人一走,杨玉琪自一株高大的树顶上飘落,正欲回店,突又一想道,何不跟踪他们,看明落脚何处,以便明日前往呢。 想着,自觉有理,默一察,朱、苏、二人,睡得正甜,并末被刚才奼叫声惊醒,心中一笑。 悄以,传音入密,功夫,告知雪儿,红儿,留神防护两人,立循三贼退走方向,施展小挪移步法上乘轻功,随踪追去。 第五十五章:完 第56章 丧门剑、娄立刚 原来,刚才杨玉琪,隐身发弹警告三贼,后见那少庄主,不知进退,立身屋顶,想要发话喝骂,怕他将房内玲妹妹,玑弟弟惊醒,耽误了两人的睡眠。 立即又发一弹,击落,少庄主,门牙,现身将三人引出镇外,闪身隐入一株高大的柏树顶端,枝叶茂密之处,等三贼走后,他才孤身落地,反而跟踪三贼之后,往贼窟追去。 杨玉琪此时,小挪移,上乘轻功施展开,快似一股轻烟,但见他衣袂飘飘,步若行云流水,眨眼功夫,接连几掠,已赶上前面三条疾逾奔马的黑影,正在前面雪地上面,如飞奔驰。 杨玉琪不疾不徐,跟在三人后面五六丈远,轻飘飘漫步轻掠,所经之处,虽是皑皑白雪,松软细柔,豪不着力,却仍无一点脚印。 前面三人的武学,在江南一带,亦是闻名的高手,但与杨玉琪相较,却是天壤之别! 故而三人豪无所觉,仍是一味前驰,不多时来至一所湖荡岸边。 那湖荡广约数十亩,湖面上已然结了薄冰,三条黑影,轻功竟自不弱,在荡冰上疾足而奔,向湖心一座黑黝黝的小山奔去。 杨玉琪心知这荡心必是骆马湖,三人此时,必是奔回老道道观。于是不在迟凝,猛展开大挪移遁法,升高五六丈高,对准湖心小山飞去,月光下,宛如一缕轻烟,随风而逝。 瞬息间,已超越三人头顶,抵达岛上。 杨玉琪落在一株高大柏树枝头,纵目望去,那小岛广有五亩,孤悬湖心,遍植枝柏,中央有一所道观。 观内房屋甚多,院落重重,但除却观后有一座高耸的衣楼,顶层灯火辉煌外,所有房舍灯火全都熄灭。 杨玉琪等三人入楼,从树梢飞落地面,纵到观门前,抬头一看,见门楣上雕有,水月观,三个斗大金字。 杨玉琪剑眉一挑,跃过观墙,穿房越脊,纵如电闪,驰近木楼一看,那木楼远离观内各处,几楼独耸,共有三层,高约三丈,项上一层灯火通明,想是刚才三人落足之地。 五丈距离,别人真还不能一纵而上,但杨玉琪却丝毫不曾放在心上,只见他并末作势,整个身子虚空拔起,宛似飞絮,落在楼顶檐瓦之下,微微一顿,施展出,屏息潜龟,之法,改用全身毛孔呼吸。 所谓,屏息潜龟,之法,非具最上乘的内功修为,不能使用,即能使用,亦不能长久,否则非室息不可。 杨玉琪所练,两仪降魔诀,不但列入上乘,且因其运用,大挪移遁法,与护身降魔禅彰之故,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早已畅通无阻。 而与鼻息气管,具有息息相连之效,故而杨玉琪不但可以任意屏息止吸,更可无限使用,不必顾虑室息之危。 杨玉琪为免被楼中人发现,改用潜龟呼吸之后,看清形势,转到楼角背光之处,悄悄飞落楼内回廊,点破纸窗,凝神向楼内望去。 楼内地方甚大,似有数间之多,杨玉琪所窥一间,不过两丈见方,两面窗户排列,正中一张方桌,那少庄主,坐在上首,两个老道,一横一侧相陪,看三人右耳,均已扎上白布。 另外尚有三名妙龄美貌妇人,正在端酒上菜。 这时,那少庄主,陡地叹息一声,道,今夜想不到不但末能将人擒来,反被人暗中戏弄一番,真是气人,要依我当年的脾气,非找你那岸算本庄主的人,碎尸万段才解我恨呢。 言下之意,他如今性情已然变软了不少,才会轻易放过暗算之人。 窗外的杨玉琪暗中,呸,了一声,暗衬,好不要脸的家伙,明明自己找不着人家丢脸,现在反说自己性情和顺了不少! 有一丛白毛的超尘,闻言献媚道,这等藏头缩尾只会暗算偷袭的鼠辈,当真十分可恶,想是他识得少庄主丧门剑娄一刚的名头,才不敢照面亮像,偷偷地打了两弹便跑了,依贫道之意,那小媚儿,少庄主你若是喜欢,赶明一早,贫道率领观中八大弟子前往,准能将她请了来,又何必深更半夜,劳你少庄主亲自下手呢。 杨玉琪剑眉一扬,心说,你是想找死。 那,丧门剑,娄一刚,微微一摇头道,大观主不可托大,别看那姑娘与两个后生娃娃年轻,如我所料不差,功力却甚精深呢,否则,如非我当时自他三人眼神中侧出,早就不会等到这时,施展那,迷魂温香,了。 说罢,又一咬牙,恨道,都是那不敢露面的小贼,暗中捣乱,否则那妞儿早已中了咱的,迷魂温香,而此刻也不必饮这劳什么闷酒了。 说着,举杯饮了一口,微微叹息。 超凡为人阴沉狠毒,鬼计最多,沉吟一阵,道,据闻少庄主,迷魂温香,功效神奇,如能放入酒食之中,明晨一早,贫道命弟子前往招安小店,暗中放入那三个娃娃早餐里面,这一来,不但那小妞是少庄主手中之物,那两个年轻后生,也是贫道兄弟最爱好的东西。 丧门剑娄一刚,敞声大笑,一竖大拇指,赞道,好主意,二观主不愧,塞吴用,之名,主意却是独到,明早就这么办吧,我这,迷魂温香,功效神奇无比,可闻、可食,中上之人,不但全身瘫软,情欲更被引起,如不发泄,人虽不致有害,却被瘫软数日,真元非大损不可。 说罢,又是一阵大笑,豪兴骤发,兽性勃然而起。 伸手拉过一位在他身畔斟酒的妇人,拥入怀中,狂吻乱嗅不算,还将那妇人衣襟解开,探手入内,上下摸索。 弄得那妇人,巧笑闪藏,媚眼乱抛,一脸淫秽的春色,周身不停的扭动,引得那娄一刚少庄主,更显得一副猴急之像。 超尘、超凡两位观主,见此情形,亦不堪假装正经,也正一阵淫笑声里,各个搂住身边娇娘,效法,少庄主,所为。 第五十六章:完 第57章 两道 三名少妇,本是久经训练,脸皮厚若湖中竖冰,不但了无羞意,反而各自施展起狐媚手段,面浮淫荡笑意。 窗外,杨玉琪目睹此境,心头陡然的火发,本想立即给他们一点教训,却又怕被打草惊蛇,故而忍住怒气,悄无声息地跃下木楼,逐返客栈。 次日清晨,杨玉琪将昨夜所见所闻,略为告知朱、苏二人,并瞩小心饮食,一切看自己眼色行事。 苏玉玑、朱玉玲两人自是惊怒交集立意将那三个淫贼,斩杀剑下。 朱玉玲更是一颦秀眉,道,这三个淫贼,真是下贱,竟敢使用这等阴毒的迷香,我非毁了他不可,玉哥哥也真是心慈,要是我,昨晚已早将三人杀了! 杨玉琪微微一笑,并不辩白,只顾去找水漱洗。 不多一会功夫,一个伙计打扮的汉子,送来了早点。 杨玉琪一眼便知,这伙计并非是昨夜为他们打扫伺候的那个,心下了然,是贼人假扮。 也不点破,等那人退出之后,仅与朱、苏二人,分食了两个大饼,所有碍眼可凝下药之物,一律不用,而将之倾倒在床上。 然后,杨玉琪吩咐备马,到柜上算过房钱,三人出门上马,带着红儿、雪儿向骆马湖方向嗤去。 三人一路收繮缓行,装作留览街景,不一刻、三人还末出镇,昨夜所居店中,已然奔出一骑快马。 上面骑着一个道人,自三人身旁飞驰而过,杨玉琪玩笑点头,朱、苏二人,却竖起柳眉,面罩煞气了。 前文表过,骆马湖上已然结成厚冰,杨玉琪三人三骑,来到湖边,并不需要渡船,而是径直向水月观,纵骑飞驰。 刚达岛上林中,水月观,中暮然地涌出一群道人。 可不是嘛,为首的正是昨夜的那两道一俗,丧门剑娄一刚,大观主超尘,二观主超凡。 原来刚才为杨玉琪三人,端送早餐的伙计,正是这,水月观,二观主超凡所扮,在菜汤中下了,迷魂温香。 那招安客栈的账房,伙计在,水月观,淫威之下,心中虽不满观中道人的所作所为,却因是善良地道的平民,而无力反抗,怕自己妄送了性命。 故而,清晨见那道人下药害人,心中虽惋惜像杨玉琪三人这等灵气独钟的佳绝子弟,无辜受害,却是爱莫能助,不敢出声,而只好在暗中念佛。 及至三人食罢上路,账房、伙计藏在暗处,心中代为窃喜,以为是神佛保佑,毒药失灵,末曾害着三人呢。 但那恶道,见三人食物后并无晕迷现象,暗中却是又惊又疑,不过他还是往好处想,以为迷药必缓,尚未发作之故。 但眼看着奉命擒拿的,肥羊,骑马溜走,却不是滋味。 故而顾不得显露痕迹,竟自匆匆脱下假扮伙计的衣服,换上道袍,驰马飞报入观,以免被三人溜脱。 娄一刚闻报,心中虽惊,迷魂温香,何致失灵,却万万料不到已被人识破机关,当下也怀疑迷药下得太少,发作较缓,反怕三人走得太远,虽然药性发作,却不易找到。 故而,闻报之后,立即率超尘、超凡及手下恶道,出门跟踪追随。 那知,杨玉琪三人已然寻上门来了。 双方照面,丧门剑娄一刚,亦惊亦喜,所喜的是,对方送上门来,所惊的,却因瞥见神猿,红儿,之故。 娄一刚年纪虽轻,却见多识广,一瞥神猿、宝马,便从其神态生像上,猜知那形似猿猩的小猴,是一只百年难见得一见的百兽之王,性残力猛,极难缠斗,周身刀枪不入,的罕见异种神猿。 那两匹马,更是见于马经,位列武林异宝的千里名驹,乌云盖雪,与回头望月。 只是,他还认不出,那只俊秀至极的白鸟是何灵物。 但这些已经够了,娄一刚从那神猿、那马的身上,不得不对杨玉琪三人的武功来历,作一番新的估量。 念头电转,疑惧之念瞬息而过,代之而起的是无边的贪欲。 如今,他非止是贪恋朱玉玲之美色,也妄想动得那两匹宝马,驯服那一头神猿,获得那一只俊鸟。 所谓,油蒙了心,美色异宝当前,娄一刚顿忘利害,竟妄想依仗人多势众,将三人一一擒拿住。 于是,娄一刚对超凡一使眼色,超凡把手中的云帚一挥,二十多个青衣道人,立即散开,远远地将杨玉琪三人包围在中央。 而只有一个年纪最小的道士,匆匆奔回观内,撞起巨钟,洪,洪,洪之声,震耳作响。 一刹那间,观中又复奔出数十道士,一个个都手执利刃,在外围复又围了一圈。 这一串行动,只不过瞬息之间,杨玉琪三人虽然感觉意外,却豪无畏惧,神色依然不变。 杨玉琪面含微笑,并末曾作势,眨眼间已飘然落下马。 朱玉玲,苏玉玑两人仍然凝坐龙驹不动,凤目带煞,环视四周,注视着那一干道人的举动。 神猿,红儿,却是蹲踞在朱玉玲的马肾上,一见杨玉琪下骑,末等吩咐,立即轻巧一纵,立于杨玉琪所骑健马鞍上。 第五十七章:完 第58章 缠斗 双臂长垂,火眼圆睁,虎视眈眈,神态威猛无比,似已看出这般人居心不正,正在待机而发一般。 只有八哥,雪儿,仍然栖息在苏玉玑座上宝驹,盖雪,的银环顶上,剔翎弄羽,神态悠然自得,私对这紧张情势,视若无睹。 娄一刚一见那少年书生,下马身法神奇疾捷,不似等闲,心头微惊,却仗着自己一方,人多势众,已然准备妥当,不但不以为意,反而仰首打了个哈哈,脸色骤然转狞历,暴奼一声道,呸,你这不知死活的娃娃,到我这,水月观,来,到底何事?快说给庄主听听,若说得有理,只要将那小妞两马、一猿、一鸟留下,少庄主慈悲,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嘿嘿………,娃娃,你们三个就别想再回去了。 以他这般不讲道理之人,杨玉琪尚属初见,回忆昨晚暗窥各节,更觉得这人不但蛮横,必也是万恶淫徒,今日既然来此,说不得要下手惩戒他一顿,为这一带百姓出口恶气。 想着剑眉一竖,言欲发话,朱玉玲早被激怒,已然开口,无耻狂徒,昨夜连番暗算,已是万恶,今日竟敢大言不惭,仗势欺人,我云中紫凤难道是怕事的不成,快快报上名来,好让你家姑奶奶送你回家。 丧门剑娄一刚闻言一愣,旋即狂笑道,好个,云中紫凤,果然名不虚传,娇艳如花,少庄主丧门剑娄一刚,正要前往鲁南找你算账,不想你已然送上门来,真所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投,不过少庄主生性仁慈,只要你肯乖乖听话留下来,少庄主不但不记前仇,还保你一生受用不尽呢。 说罢,色迷迷的盯在玲姑娘粉面之上,奸笑不已。 朱玉玲与苏玉玑又怒又疑,互相对望一眼,杨玉琪文质不改,暂仰怒气,微微拱手问道,少庄主所言,在下三人甚是不解,到底我玲妹妹与你有何仇怨,可以说明白些吗? 二观主超凡,染有,断袖,之癖,对杨、苏两人,别具邪恶之念,闻言呵呵好笑,以为杨玉琪已然胆怯,色眼一挤,使个眼色,道,你这娃娃,到时蛮知礼数,惹人怜爱,真是难得,只要你肯听话,二观主决不难为你俩,只是那妞儿,因不该在山东泰山脚下,连伤我南七省数位寨主,触怒盟主娄老当家,传下,鬼手令箭,并命少庄主远下鲁南,找这妞儿算账呢。 说着,嘻嘻好笑,扫视了三人一眼,又对朱玉玲道,依我说,别看你家学一字慧剑,自命不凡,就是你老子到此,也挡不住少庄主丧门五剑,所以,我劝你等,还是识相一点乖乖留下,少庄主已然说过,绝不会难为你们的。 杨玉琪三人,闻言恍悟,所谓少庄主娄一刚,原来是南七省黑道盟主,鬼手抓魂娄立威之子,怪不得如此猖狂。 想来功力亦必得其父真传,不在一般江湖一流高手之下。 朱玉玲秀眉一扬,瞥向,玉哥哥,跃跃欲动,杨玉琪睹状想到。 玲妹妹自从自己不惜以本身真力、真气为她医毒补气,功力已然倍增,几乎凌驾其父北儒朱兰亭之上,丧门剑功力在高,也决不能伤她分豪。 因之微笑点头示可,悄瞩小心应付。 云中紫凤朱玉玲获得玉哥哥的准许,灿然报以一笑,转脸时却是面带寒霜,纤手一指,叫诧道,好不要脸的贼子,多说无益,中要你能赢得姑娘手中的宝剑,别说留下要命都成,你快亮兵刃吧! 丧门剑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好好,我要不叫你丫头见识见识,还真以为少庄主是盏省油的灯呢! 说着,呛,的一声,回手撤下他仗以威名,又长又厚的丧门钢剑,喂了一声,道,你下来啊。 朱玉玲诚心卖弄,娇喝道,看招。 声出,在马上纤腰一扭,陡地上拔,天蚕紫色晶丝小蛮鞋,一点鞍桥,紫凤,冲天而起。 五丈高空之中,右手撤出,紫虹,宝剑,娇躯连滚,式化,乳凤归巢,左手剑决,护住命门要穴。 右手紫光闪闪的宝剑,幻出三朵梅花,带起一阵,嗡嗡,之声,疾逾惊霆讯电,猛向娄一刚顶门及双肩罩下。 丧门剑娄一刚,自幼跟随祖师,双头老怪在雪山习艺,深得老怪之钟爱,仗着他一点鬼聪明,确实学了老怪的不少绝学,加以臂力过人,所用丧门剑又大又重,等闲较轻的兵刃,一碰即飞。 自二十岁出道,十余年来,在南七省绿林之中,一半仰仗父势,一半也确实有些实学,从未失招落败。 因此之故,他不但赢得那个,丧门剑,绰号,更养成了他那种狂傲不可一世的态度。 故而,此时紫凤朱玉玲出手一招,确实不凡,心中虽微存怯意,却仍自负力大,招毒,脸上毫无惧色。 一见,紫虹剑,当头利到,丧门剑一式,横断巫山,挟带风声,猛向朱玉玲剑上迎去。 左臂同是一圈,末等两剑接触,虚空劈出劲风,袭向尚在悬空的朱玉玲小腹。 这一招两式,亦守亦攻,疾控幸辣,一边观战的杨、苏两人,都吓了一跳,刚欲出手救援。 谁知云中紫凤朱玉玲,成竹在胸,轻功、内力经上次杨玉琪不惜以自身真力代为医伤后,已陡然激增数倍,故虽身悬半空,功力并不稍弱。 此时,见那娄一刚掌、剑齐施,快愈电光石火,她也猛地加劲,莜地右手利剑改刺为劈,迎向娄一刚挥上的宝剑,左手化指为掌。 猛然向下一推,但闻,当,嘭,两声巨响,双剑与两股掌风,接个正着。 朱玉玲借力使力,纤腰一拗,似弓身形,在空中猛地一挺,已向斜暴射二丈多高。 丧门剑娄一刚身形虽然有力,仍不由闷,哼,出声,面色转成青白,连退三步,方才拿桩站稳。 这一来,大出众人意外,杨,苏两人全不由大声喝采。 那丧门剑娄一刚,原来为这一招两式,朱玉玲绝难躲过,如此结果,不但惊愣出神,心头更觉得血气微微翻涌,似雪受了震伤的现象。 第五十八章:完 第59章 围困 就在这一愣神的工夫,朱玉玲凌空一个千斤坠,骤然落下地来,紫虹宝剑风雷并,刹那之间,紫光漫天,快若惊风骇电,猛攻而至。 丧门剑娄一刚一招失机,心存怯惧,微一愣神,被朱玉玲抢了主动,空自急怒交加,怒吼连连,亦只有招架攻势,而无还手之力了。 须知武术之道,练就精气神合而为一,必致,用志不分,乃凝于神,方能心与臂合,手与力事。 那丧门剑娄一刚,论武功较朱玉玲仅差半筹,若论临敌之经验,对敌之狡猾、狠毒,朱玉玲则万无一及。 若然一上来,娄一刚不以力敌,虽不能说将朱玉玲击败,百十招内,朱玉玲也休想赢他。 但不幸娄一刚料敌失策,一上来便失去先机,故而十来回合以后,已是气喘如牛,堪堪就要送命了。 水月观主,二观主超尘、超凡,目睹,少庄主,岌岌可危之状,各自心中皆是大惊,暗道,这云中紫凤之名,果然不同! 自忖功力虽不若,少庄主,内力有纯深厚,却也不能坐视不救。 无奈何,超尘一使眼色,知会超凡小心戒备,手中云帚一扫,大喝道,少庄主,我来助你! 声起人动,运足功力,铁云帚一招,玉带腰转,扫起一股凌厉劲风,猛向朱玉玲中盘扫去。 他这里云帚刚动,眼前青影闪动,一片金虹,挟着一团蓝光疾风,已点到右腕同时耳际响起,清叱道,无耻老杂毛,想以多为胜吗。 超尘心头一震。赶紧沉腕撤招,硬以千斤坠身法,稳住前冲之势,闪目处,那一位最小的少年,右手执一条软软的怪蛇。正站在身侧五尺之处,面含煞气地盯着自己。 大观主心中羞怒难当,料不到这一少年,竟也身怀绝学,出手一招,便将自己迫退,心中一凛,咬牙吼道,老二,并肩子上! 吼声一落,暮闻得一声惨叫,少庄主,全身倒飞二丈,被二观主超凡飞身掠起,接个正着。 这一来超尘又惊又怒,双目毒光一显,却也顾不得拼命,赶紧退回去,察看少庄主所受的伤势。。 原来,适才朱玉玲将闪门剑娄一刚,圈在紫虹剑下,被迫得团团打转。 十回合以后,娄一刚虽显出不济之象,却因是只守不攻,一味闪展腾挪,一时朱玉玲也奈何他不得。 超尘大喝出手,虽为苏玉玑的阻住,并未能真地攻上,却引起了朱玉玲满腔怒火,心中一动,闪目看清场中情形,心道,你这般缠斗下去,来个群殴乱打,自己三人虽不怕,三匹马儿却保不住受伤,我何不先打发了这人在说。 想罢,剑势一变,施展出,五字慧剑,静,剑八式,手中剑势突地一收,抱元守一,岳持渊停,若江海之凝光,准备以静制动。 这静,剑八式,乃是,五字慧剑,之精华,仅只八式,但每一式都是以静制动,随着人之攻势,千变万化,化险克敌之招,端是神妙至极。 他这里暮地收到,抱元守一,足踏七星步,两眼凝注对方。 娄一刚以为有机可趁,丧门剑一招,黑龙翻江,卷起一股锐风,自左从右猛扫朱玉玲中盘纤腰。 左手并指如戬,跟踪而进,迳点向朱玉玲,章门,要穴。 朱玉玲等那巨剑即将沾衣,暮然退步半转,娄一刚一剑递空,朱玉玲右腕一拧,剑化,春风拂柳,远削娄一刚左手。 同时左掌,奋力自剑下推出,劈空打出一股强劲无伦的掌风,直袭娄一刚微向前倾的左胸。 这也是一招两式,不但捷逾电奔时间掌捏,更恰是时候,正赶上娄一刚招数用老,欲变末变之际。 娄一刚虽已惊觉而即,运气护胸,猛然后撤,为时已晚。 只觉得左手一阵剧痛,食、中指已被削落,左胸,嘭,的一声,着了一掌,肋骨震断两根,全身也被这一震之威力与他自己一蹬之力倒飞出去二丈余远。 若非被二观主超凡接个正着,必然会跌个鼻青脸肿!就这样,已然晕死过去不省人事了。 大观主超尘一见少庄主伤势沉重,心中惊惧交加,不但是为了朱玉玲等人功力深厚,亦是惧这少庄主在自己观前受此重伤,万一不治身死,盟主鬼手抓魂娄立威,怪罪下来,自己定也是死路一条。 故此,大、二两观主,全都急红了眼睛,两人略一商仪,,超凡托起少庄主入观去救治。 超尘却留下来,打算将杨玉琪三人活擒死拿,为娄一刚报仇,向南七省盟主交待。 然而,超尘深惧自知之明,晓得自己功力在强,也非对方任何一人的对手,右欲如愿,非得使用转攻下流手段不可。 此种手段,本为江湖黑白两道不耻,超尘却虑不及此,这本是他等惯用的伎俩。 故此,当他目睹超凡身影投入观中之后,布成为三层的圆阵,各将兵器利刃执在手中,静待攻击命下,全体出动。 杨玉琪目睹此情势,脸上神色,依然本变。 一边暗瞩朱、苏二人留意,叫红儿护住马匹,伺机退出阵外,一面将,佛面碧玉竹杖,取出,持在手中。 朱玉玲、苏玉玑两人,虽是亦无惧意,却因从末抵挡这么多人,因此而微微有些紧张。 不过两人均知,玉哥哥,足可信赖,有他一人在此,即便有千军万马,亦不足为惧,何况是这许多无用的道士呢。 不过话虽如此,人总是为那从末经验过的事所困惑干扰,即使他明知己力足以胜任,亦不免紧张的渗出冷汗。 超尘等圆阵布就,自觉胜卷在握,又是一阵冷冷的历笑,道。无知小辈,竟敢伤我娄少庄主,真是自找死路,而今你等已在我掌握之中,如果知趣,速速弃下兵刃,束手就傅,道爷尚可看在你等年幼无知的份上,在咋们盟主面前,代为求情,从宽发落,若是自持功力高强,不肯听命,那就休怪道爷无意悲之心了! 苏玉玑愤愤一阵,喝道,老杂毛,凭你这几块臭料,能奈何我等,别不要脸了,有本领使出来,少爷一定接着就是,何必啰啰嗦嗦呢。 第五十九章:完 第60章 浴血奋战 超尘知道不拼命不行,闻言亦不再言,一声历啸,暴喝一声,道,好,并肩子,上。 上字出口,手中云帚一挥,纵身飞扑朱玉玲,其他道士,闻言也立即有十人奔进圈中,二人直攻朱玉玲,八人迳扑向杨玉琪、苏玉玑,一个个剑刀并举,携带呼呼风声,自四面八方,向圈中三人袭去。 杨玉琪一见贼人发动,即喝红儿,领先带着三马突围,自己则施展,小挪移遁法,在圆阵之中游走起来。 红儿得命突围,精神陡长,纵身飘落马前,仰天长啸,声音洪历悠长,振耳惊心,在场诸人心中都有点发毛。 尤其在红儿当面的诸人,更是踌躇,不敢正面进攻,全悄悄移向两边,让出一条道路。 红儿,瞥见,认为自己失去了打架的良机,不但不喜,反而被引怒,只见它一又是什么声锻促历吼,声若闷雷,却无奈奉了护马突围而之令末获得杀贼之旨,不敢擅为,而只得双爪暗地。 一抓一按,抓起两把泥在碎石,腾空倒纵,又复飘落在杨玉琪所骑健马之上,毛脚一蹦马腹,黑马护痛,一声,唏聿聿,长嘶,放开四蹄,向前冲去。 众贼震于红儿声威,不敢阻拦,纷纷让开。 马上红儿更气,抖手将毛手中两把泥砂碎石,学人打暗器手法,用劲撤出,众贼不虑红儿,尚还有此一着,避藏不及,多数均被打中深陷入肉,立即响起一片呼痛之声。 盖雪、望月,两匹龙驹,最是通灵不过,瞥见红儿坐骑当先前冲,也是连声怒嘶长鸣,铁蹄翻飞,随后并排前驰,一出人群,立即后蹄齐扬,各踢翻两个道士,方随那红儿,驰向林外。 八哥,雪儿,却飞落观门之上,注视着斗场。 这一冲,说时迟,那时快也不过眨眼工夫,场中已然乱成一片。 先说云中紫凤朱玉玲敌战大观主超尘的铁云帚与另外两个年轻道士,右手剑舞起万道紫虹,左手鞭,叭、叭,连声暴响,人若掠波紫燕,恁的攻多守少。 超尘一柄铁云帚,虽无何精异招式,三四十年的火候锻炼,功力堪称深厚精纯,不但临敌经验异常丰富,最可恨的是,狡猾异常,阴毒无匹。 明知道朱玉玲手中,是柄宝刃,兵刃撞着便折,功力招式,又无一不是博大业有深,不肯硬拼。 倚仗手下人多,以另外两个门下弟子头目为辅,施展出一身小巧功夫,闪躲腾挪,乘隙韬机,抽冷子便使出下流狠毒,挟带劲风的把式,向女孩儿家,最恨、最羞的下体、小腹、双峰上,招呼。 口中还不时说些不干净的话,说些下流言语,故意欲将姑娘激怒,乱其心神。 另外两恶贼道,分持一刀一剑,在朱玉玲背后空门,左侧丧门,一时猛攻,牵制分散朱玉玲精神,使之不能专顾一方。 这是超尘打好的如意算盘,自以为万无一失,确不知道真个引起了朱玉玲怒火,立意将这个下流的东西劈毙剑下。 本来嘛,姑娘家最是怕羞,最恨那轻薄下流之人,朱玉玲一见超尘,本就厌恶,这时对敌,不出五招,见超尘三人被卷在自己一片剑影之中,不但不识进退,反而竟敢口出狂言,出手下流,芳心立即暴怒。 手中剑鞭一紧,暗运真力,闪身右移五尺,避过后,侧攻来的一帚一剑,同时从左右肩,捷如电闪击出,中宫门户,却是大开。 超尘一见有机可乘,私心窃喜,挫腰扭身,堪堪让过一剑,铁云帚运足十成功力,回头望月,疾点朱玉玲前胸,欺门,要穴,快捷异常。 眼看着只差寸许,就要点中。 却不知道朱玉玲有意如此,引他上当。 一见铁云帚点到,足下不动,纤腰一扭,猛地吸一口气,左手鞭一带,化去身后攻来的两招,右手紫虹剑,候那铁云帚一腕点空,超尘招式用老之际,玉腕一翻,顺势上削一剑,紫凤束翼,迳从超尘左肋下擦过。 但闻得一声惨叫,紫虹剑一隐再现,竟将超尘的左臂、左耳及半边脑袋,削了下来。 不用再说,超尘已怦然倒地,一命归阴了,到阎王老爷那儿报道去。q那朱玉玲侧后两名恶道,却万万想不到大观主这等不济,吓得脸色一青,微一愣神。 朱玉玲得理不饶人,只见,叭、叭,两鞭,将两人抽了个满脸开花,才回过神来,接着,当,当两响,手中一轻,一刀一剑已被朱玉玲削断,耳中但闻饮铃般娇奼声,滚开! 这还是朱玉玲不愿多伤人命,否则再加上两鞭,两恶道也早就伴那超尘而去了。 两名恶道,一惊一愣,一痛一吓,不过眨眼工夫,任凭他们生性再恶,也不能不要性命。 闻言哪敢再不识进退,好在大观主已死,无人管束,滚开有何关系,闻言立即垂头丧气的走向一旁。 那知刚走了两步,又闻有人喝止,转头闪眼一看,更是大惊失色,周身竟不由自主地打起颤来。 原来,适才这两人,一心一意向朱玉玲进攻,被人家一根紫鞭儿,迫得团团转,根本无暇注意别处。 后来又被朱玉玲削断兵刃,喝令滚开,不敢违抗,于心终是有愧,不敢再看其他,同恶,脸色,竟低头,注视着自己的脚尖,一步一步前移。 此时,目虽不视,听觉却灵,心中正以听不见打斗之声为凝,已然被人喝住,回身抬头一看。 这下可看清了,那五十余人的同伙,一个个横七竖八地倒卧地上,全是一动不动,了无声息,好似是全死了一般。 这,这怎么能不令那两名生性虽恶,胆子却特别小的道士,大惊失色,而落魄魂消呢。 其实,那一干五十余名恶道,并末身死,乃是被杨玉琪一一点中,晕穴,晕倒地上罢了。 适才杨玉琪,当神猿红儿,率同三马突围之后,八名恶道,已跃入里圈,分两起将他与苏玉玑团团围住。 苏玉玑乾坤鞭法,经太山山丽与洪泽六恶一战,已练得得心应手,心中有持无恐,自然不会将这几名恶道放在眼里。 第六十章:完 第61章 全军覆灭 但由于泰山山麓一战,苏玉玑不明金鳝神鞭功效,以鞭首触须,糊里糊涂地点中洪泽六恶中五人的穴道。 下手虽极其轻微,却都将穴道点穿,致人于死,致使,玉哥哥,大为不满,埋怨他下手狠毒。 声言如再如此,即将金鳝神鞭收回,禁止他再与人对敌过招。 苏玉玑当然不愿意平白无故地失去金鳝神鞭,同时他也不再愿意接受杨玉琪的埋怨,惹得杨玉琪生气。 故次,苏玉玑一见四恶道围来,虽然撤出金鳝神鞭,却将神鞭倒转过来,以鞭尾对敌,头部则握在手里。 即使如此,四恶道虽惯常仗势欺人,功夫却好得有限。 四人联手,相互策应攻守,仍然挡不住苏玉玑,交手不出四个回合,统统被鞭尾点中穴道,晕倒地上。 苏玉玑点倒四人,心中暗骂这些道士,虚有其表,料不倒会是这般浓胞,不堪一击,颇觉打得不过瘾。 闪目四顾,见与朱玉玲交手的超尘功力不凡,又联合另外两名道士,与朱玉玲打得有声有色,一时之间分不出高下。 玉哥哥却独自施展一种奇异的步法,绕着其他一干道士四周,不停游走,逗得众道人刀枪并举,乱杀乱砍。 却连杨玉琪的衣角也触摸不到,因为人多手乱,兵器常自相撞击,叮当,之声不绝。 杨玉琪并不想伤人,否则人数就是再多一倍,无奈功力太过悬殊,也早已死伤过半了。 杨玉琪虽是嫉恶如仇,但认为这群人中,虽多是为害地方,鱼肉乡民的凶徒,总也有比较善良之辈。 如不分青红皂白,统统杀死,岂不上干天谴,有违佛门慈悲之旨吗? 在说他已确知,自己所练的两仪降魔神功,太过凌厉霸道,济南城外对巫山老怪一掌,便是一例,故而使他不敢再度施展了。 他曾经暗自决定,在一掌击毙巫山老怪之后,以后遇敌,将视对手功力高下再施展身手。 非万不得已之时,决不使用那惊世骇俗的两仪降魔神功。 然而,功力练到某一种程度,决无可能将之隐藏起来的。 那除非是根本不动手,否则,无论是使用何种招式,不知不觉便会将自身所具的火候显露出来。 这即是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的俗话。 杨玉琪亦是深明此理,在动手之初,便将那佛面碧玉竹杖取了出来,执在手中,为的是怕自己若是空手,会在无意之间或于情况比较迫促之时,将两仪降魔神功施展出来。 杨玉琪确实末曾练过,使用那佛面碧玉竹杖的招式,故在敌方发动攻势,有四名恶道扑向他时,确实大大踌躇了一番。 平时所学所知,刹时间闪电般在脑海中掠过,那都是他在达亲洞天所练、与所知的功夫。 以其现在功力火候,他可以任意使出一招,便可将攻来的四人一举击毙,但,那岂非违背了自己的初意。 迟疑之间,四般兵刃,堪堪刺上身来,虽然他内穿着天蚕晶丝所织的衣服,周身刀刀枪不入。 两仪降魔神功,自行在阴神主持之下,于肤下连行不息,不惧刀劈斧砍,但是那最外一袭蓝袍丝缎,却经不起任何袭击,而非致碎裂不可。 杨玉琪虽不愿伤人,却也不欲被人所伤,哪怕是一角衣袂。 故而,一见那四般兵刃,寒光闪闪,挟带锐风自四面攻至,堪堪劈刺上身而来,内心豁然一震,脚下一动,极其自然地展使,小挪移遁法,恍若过隙之白驹,从容潇洒地在四般兵刃缝隙之中,一闪而出。 这一步踏出,后面的三百六十四步,若似长江大河之水滚滚而下,杨玉琪毫无意识地又跟步就班,脚出连环,疾若电光石火般绕场一匝。 那围攻杨玉琪的四名恶道,上来欺他文弱,以为是不堪四人一击,四人同时分左右,前后四方,一招出手,见那文弱书生,不但不知闪避,反像是吓傻了一般,呆呆地出神。 那四人性虽恶,此时见那般俊美书生,就要伤在自己手下,心中都不禁一震,手下减了三分力道。 谁知,对方在那兵刃堪堪着身之刹那间,不知道使用了什么身法,但见眼前蓝影一晃,便失了踪迹,他四人却收式不住,叮当,一阵乱响,四般兵刃撞在一起。 若非是四人在最后刹那之间,心存一丝仁心,劲力稍收,这一撞上,彼此都非得互相划伤不可。 这一手,四人做梦也不曾想到,哪能不惊不奇,竟都呆呆地愣住,而仁凭那四般兵刃纠缠一起,而忘却分开。 说时迟,那时快,杨玉琪已然游走二匝,引动得外围二圈道人,各觉眼前蓝影骤至,似欲撞上身来而各自翻身乱闪,摇腕出招,刀剑互撞,叮当之声不绝,而苏玉玑也刚刚将另外四名恶道点倒,闪目四眺之际。 苏玉玑闪目瞥见杨玉琪晃身游走,引逗诸人,立时也见猎心喜,童心大发。 他晃身扑至原先攻击杨玉琪,如今犹在呆立的四人身畔,手中鞭骤演乾坤鞭法中的绝学。 眨眼之间那四人只觉得眼前金虹陡现,骤觉身上一痛一软,一阵迷糊,噗、噗,数声,四人全被点中晕穴,跌作一堆。 苏玉玑一招得手,精神陡长,一声清啸,反身扑入道士群中,煞似猛虎入羊群,金鞭打闪,娇着灵蛇腾空。 转眼之间,又被他一连点倒四人。 杨玉琪望见,心中一动,也立即挥舞起手中佛面竹杖,划起一股锐风,那锐风穿刺杖神佛口而过,激荡起一阵刺耳异声。 令人闻之,心头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寒意,真像是一根冰柱,凝聚心腹之中,心头冰凉拥塞,大有室息之感。 第六十一章:完 第62章 战后 杨玉琪电闪般又复游行一遍,五十余名恶道徒众,统统于不知不觉间,被他点中了软麻穴道,瘫软卧倒地上,虽然心头明白,却是动弹不得,而只好眼睁睁地静候人家摆布。 就在此刻,云中紫凤朱玉玲也刚好削去大观主的半个头,结束了其中声色最盛大的一场战斗。 剩下两名唯一末被点中穴道的道人,目睹人家这般威势,闻听有人喝令自己站住,又怎不吓得周身发抖,心头猛跳不止呢。 但他俩自然明白,自身的功力难挡人家的一枚小姆指,不要说拼命,想逃去都是不可能,而今唯一的一条生路只有软求。 故而,那俩人对望一眼,顾不得丢脸,不约而同地,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叩头伏首于地,叫道,小爷爷开恩,姑奶奶开恩,小爷饶命…….。 苏玉玑、朱玉玲见两人如此脓包,双双,嗤嗤,一声,笑出声来。 杨玉琪却觉得甚是不忍,长眉一皱,异常和气地道,你们放心,我等决不会伤害你们,快些起来听候吩咐吧! 两人闻言,心下大定,连忙叩头谢恩起来,杨玉琪着他两人带路,到观中各处去察看。 观中杨玉琪昨夜已来一次,已知何处可疑。 于是由两名道人前导,杨玉琪三人跟在后面,穿过神堂大殿,与诸道十所居宿舍,迳奔观后那座高楼。 那楼建在观后,自成一个独院,被一道白色围墙绕住,与前观只有一个小圆门相通。 进入小圆门,有一条白石铺就的曲折石径,路侧苍松翠柏,夹道林立,顺路排成两行。 苍松之外还有是一所精致庭院,有水池有花园,虽是铺满冰雪,却可看出,若是春夏秋季,必然会满生百花的。 杨玉琪三人,想不到这里会有这等好景所在,心知必是过去真正在此潜心修道之士所创。 群贼性情浮躁,决不能有此闲情逸致。 来道楼中,杨玉琪落座在布设得极为整洁的大厅之中。 朱、苏两人,却各将上下三层各室,搜索一遍,找出六七名妇女一同押入下层。 杨玉琪一看,其中即有昨夜为少庄主、大、二观主斟酒之人,其他四人年龄较长,却似各有一脸淫荡之气。 杨玉琪暗中皱眉寻思,不知道怎么处置这一干人才好,只得先询问清楚,再做计较。 朱玉玲觉得奇怪,全观已搜了一遍,怎不见那二观主与丧门剑娄一刚呢,因此,她便向其中一名妇人问道,这里还有其他密室吗?你们的二观主与那个少庄主,跑到哪里去了? 那一干女人,可不知道刚才前面打斗的事情,故而此时,仅仅觉得有点而奇怪,心说,这是打那里跑来这么漂亮的人啊。 尤其是那三个年轻而妖媚的妇人,自从进入此室,三人六只眼睛,就直勾勾地盯在杨玉琪脸上,呆呆出神。 那神态,直似欲将杨玉琪一口吞入腹中的模样。 另外四人,年龄均在三十岁以上,却因在这贼窝里一住十年,耳濡目染,全是些淫欲无耻之事,善根早已被色欲淹没,竟无半点儿羞耻之心。 虽因年老色衰,见嫌于两位观主,沦为烧食、洗衣仆妇,仍然不甘寂寞,时常与前院一干道士,做那偷鸡摸狗的下流勾当。 故而,此时骤见杨玉琪绝世丰神,苏玉玑秀逸出尘,两人一般的逗人爱怜模样,虽自惭形秽,却也看直了眼! 一时均末听清朱玉玲的问话。 苏玉玑一见这七个女人的神情心中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阵火气,走上前一人一个耳括子,打得七人娇声呼痛,脸上肿起来老高。 朱玉玲把刚才的问话,重述了一遍,并严令实说。 七个妖绕的女人,这时不但听得清楚,也似看出了一些端倪,而立即收起媚态,其中一人哭丧着脸答道,适才二观主,将少庄主抬回来,为少庄主上药裹伤,命婢子等藏起来,他自去了三楼,向观前眺望一会,便匆匆下来,背起少庄主走了,走时他末同婢子讲到何处,这座楼内,在地梭之中,却有一间密室,平时都由观主锁起,任谁也不能进去,不知道放着何物,姑娘要看,妹子带你去好了。 杨玉琪道,玲妹妹去看看吧,这一带据我适才察听,并末隐藏之人,那恶道想是在三楼上望见我等得胜,自知不敌,才匆匆逃走,现在怕已走远,不必再找他了,像这等恶人,终有末日来临的日子。 此时天色已近中午,苏玉玑令那四个女人,准备午饭,杨玉琪又吩咐两名恶道守在此地,不得离开。 迳又独自回道观门外,命八哥雪儿,唤回红儿,三马,雪儿领命飞去。 杨玉琪走到在场中,对繮卧四周的一干道人,将袖连连挥动,发出两仪降魔掌风,将众人穴道解开,然后发话道,尔等在此一带,为害地方,已十数年,本该一一斩杀,为地方百姓除一大害,但本人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不为己甚,予尔等以自新之路,如敢作恶不浚,助肘为虐,下次如在遇到我杨玉琪,定不再予轻恕! 此时,地上一干道人,被杨玉琪那无风无影的掌风拂过,只闻得一缕淡淡的奇香,穴道立即解开,纷纷爬起,以惊诧的目光注视着他。 恶性较重之辈,心虽不用,却识知对方武功厉害,不敢妄动,而暗将,杨玉琪,三字记在心头。 杨玉琪说罢,神目骤射精光,环视一周,众人与他动人肺腑的目光一对,心头不由得机伶伶打了个寒颤,纷纷垂下头去。 只听杨玉琪又道,视尔等之相貌,虽然身着道服,似非真个三清中人,此地本是道家清修之地,不宜尔多人居,现在统入观去,等午饭过后,再吩咐吧。 言中自具有无上成严,使人不敢违抗,一干道人纷纷入观,积压至居所。 不一刻,红儿,雪儿率领三马牵至观后喂草上料,自带红儿、雪儿返回那后面一处楼房。 朱玉玲一见杨玉琪进来,立即迎上道,玉哥哥,你到哪儿去了,半天也找不着你,哪密室我已经察看过了,里面并无他物,全是一堆白银,怕有十几万两,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呀。 第六十二章:完 第63章 短暂的温馨 苏玉玑带领那仆妇,将饭菜端进,闻言接口道,依我看来,一把火把这贼窟烧光算了,免得我们走后,又被恶人盘据,为害乡民,玉哥哥,你说好吗? 杨玉琪摇摇头,答非所问的道,前面那一伙人,已然救转,统统在殿外,我想令他们改过向善,正不知道如何办呢,既然有这么多的银子,正好分予他们,使其各奔前程,自谋生计,至于本地,本为三清修真之处,被恶道盘据多年,今日既被我等夺回,按理应该交还玄门清修之士主持才对,只是此地正当运河要冲,江湖水寇必然多欲得此,如我等离开,将之空起或交予一般不通武术之人,不久非被水寇占据不可,故此,必须将这交予较有名声的武林白道玄门,用以清修才称妥善,但这种人何处去寻找呢。 朱玉玲略一沉思,喜道,玉哥哥,我倒是想起一个人呢,只不知道他肯不肯来。 杨玉琪闻言,急道,玲妹妹,你说说看,到底是谁。 朱玉玲微微一笑,道,你可记得,在济南府趵突泉吕祖殿上,有一道人与我和爹爹,对坐闲谈吗?我说的就是那人。 杨玉琪点头,表示记得,朱玉玲又复展颜而笑道,此人法名玄真,系出泰山清云观,为观在清云观观主玄灵道人的师弟,只因生性嫉恶,雅好云游仗义,不愿定居观中清修,二十年来,在北五省中,以玄门云帚十五式创出赛纯阳的万儿,名声凌驾其师兄玄灵之上,几乎与我爹爹北儒齐名,与爹爹私交致厚。 前在济南府时,我爹爹在趵突泉与他相遇,言谈之下,知道现在暂居吕祖殿,听他对爹爹说,似乎找了个传人,想找个地方清修,以便传授徒弟的武艺,若是他肯到这里来,就太好了。 苏玉玑已然摆好饭菜,等候两人吃饭,朱玉玲话音一落,苏玉玑便道,玉哥哥,先来吃饭吧,玲姐姐,有话等一会在说还不是一样,何必急于一时呢! 杨玉琪在桌边落坐,先吩咐那仆妇,送两壶酒来,给红儿,雪儿饮用,并瞩其自去用饭。 一边吃饭,杨玉琪一边想好计策。 饭后,对朱玉玲道,玲妹妹,你快些写信给爹爹,请他老人家代邀那赛纯阳南下,来此主持观务,以我推断,那玄真道人必不回退,却这一举二得之事,写好之后,令雪儿送去,如果爹爹示可,请爹爹立即修书,交予雪儿转至济南,送与赛纯阳玄真,我们也就在此,多居住两天办理善后,一边打发前面诸人,一边等待雪儿好了,朱玉玲应是,即找文房四宝,立即修书一封,交给雪儿。 杨玉琪令雪儿至前殿,召唤所有人众前来,听候发放银两。 不一刻,众人聚齐厅外,杨玉琪缓步出厅,朗声道,余今早曾言,尔等并非都是玄门中人,亦非性情凶恶之辈,亦为生计所迫,附庸恶道情非得已,余亦不为己甚,今将恶道历年所积银两,发放尔等,每人五十两,凡不愿留此者,得银后速收拾衣服离去,务望能改过向善,做个好人,此地余已请赛纯阳玄真前辈,来此主持观物,不日即可到达,如有自愿留此清修者,自可留下来,静候玄真道长前来。 说罢,命苏玉玑率领数人,至地楼密室搬出银两,每人发放五十两,连七名妇人亦不列外。 一会儿工夫,便已发放完毕,众人也离去大半,只余下十几名年迈的老道,未曾离开。 杨玉琪是前一问,才知道这几个本为此观之香火老道,群贼占据此观,赶走原来的观主及道士,却将这几人强行留下,为群贼待役,以至于今。 杨玉琪颇为同情,每人多发了五十两,瞩其仍留观中,静候玄真道长前来,在作处理,众道人叩谢而去。 朱玉玲将信写好,交予杨玉琪看过,缚在雪儿爪上,瞩其速去速回。 雪儿道,玉哥儿放心,最多两天,我一定能够回来的,你们就在这里等两天吧,我走了………。 言罢,一声清鸣,冲天而起,眨眼之间,变成一个小银点,没入云端不见了。 杨玉琪转入厅内,朱玉玲立即奉上一杯香茗,婉声道,玉哥哥,忙了半天,你也累了吧,快喝杯茶休息一下。 杨玉琪但觉心里一甜,伸手握住玲妹妹的玉腕,笑道,玲妹妹不累吗?也快过来休息一会儿吧。 苏玉玑刚好在此时走进,见状鼻子一皱,哼,了一声,嚷道,玉哥哥,那几个女人也溜走了,这两天,谁来做饭,还有,密室中还有五万多两银子,该怎么办,请吩咐。 朱玉玲粉面一红,缩回被握玉手,转身笑道,玑弟弟别怕,有姐姐在,还怕饿着吗? 杨玉琪也道,银子仍存在那儿了,将来玄真道长来此,用来救济临近贫民,为那过去的恶道补过,岂不更好,明天再想办法吧! 苏玉玑留了两人一眼,又,哼,了一声,鼓起嘴坐在桌边,一言不发,似是同什么人生气似的。 以后的两天之中,杨玉琪留住在这骆马湖、水月观那座高楼之中,若似是一个小家庭。 云中紫凤朱玉玲,每日亲自下厨做饭,担负家庭主妇的责任,虽然前观那几个感恩图报的香火老道,自愿供给三人一日三餐,却都被朱玉玲婉言谢绝,而仅仅托他们每日买些新鲜的蔬菜来。 她觉得十分快乐。 当她非常辛苦地操作一干杂事,而有些儿心烦之时,只要是一想到,玉哥哥,吃饭的神态,与夸赞她手艺高妙的言词,那一些儿烦恼便会如过眼云烟一般,瞬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故而她甘愿自己多受一点辛苦。 虽然这一干杂事,并非是她擅长与习惯,她仍然愿意以极大的忍耐力去练习操作一切。 她觉得这是一个身为女人的人所应该具备的技巧,而做这一切也是她们的本份。 虽然,过去在家里,每当她母亲教导她做菜烧饭之时,便觉得烦厌而不如学剑练功来得用心。 但是如今,她却一反过去的看法。并暗暗感激着母亲的苦心教导。 第六十三章:完 第64章 贤妻 也没有那种与杨玉琪相熟之后的娇憨而一无所知的稚气,更没有在曲阜家时,阅读过那本,阴阳真钰,了解到夫妻床弟之间的种种,而羞怯得不敢与杨玉琪答话的那种反显生疏,娇羞的神态 这种转变,是基于观念的转变,由于这两日以来的实习操作,照顾,玉哥哥,的起居饭食,使她了解到,所谓的夫妻,不仅是情投意合,痴心相爱,也不仅是实行那,阴阳真钰,所载的,二五真精,相济的房事。 最重要的,须能担负起共同生活的责任与义务。 否则,设若任何一方,不肯或不能担负起他们自己一方的责任,履行属之于他的义务,那么,即使他们表示是如何相爱,亦必非真实。 虽然,朱玉玲非世俗儿女,在江湖武林之中,已名列后起三秀之内,赢得了云中紫凤的雅号。 而在名声上可以与初出茅庐的杨玉琪抗衡而毫无逊色,但由于这一了解,使她熄灭了更大的雄心,而渴望做一个贤妻。 所以,在态度上,她开始模仿她自己的母亲,对杨玉琪的饮食起居,不但是关怀备至,而且也更加体贴入微。 虽然,他们仍然是分房而居,并末发生任何关系,但确已是一位端庄贤淑的妻子似的,与杨玉琪之间已了无任何隔阂之事了。 这一来,杨玉琪自然会觉得万分幸福,但苏玉玑呢,却正好恰恰相反,两日以来,若似直芒在背,时时会感觉万分不乐与不安。 所谓,惺惺相惜,既然朱玉玲与他极其相似,而且极具美貌体容,他就没有理由不喜欢她。 但事实正好相反,他有着一个足以支持自己而又极其秘密的理由,使他讨厌朱玉玲一切的措施。 因之,他时常跟着杨玉琪到观前大殿中去,而任由朱玉玲独自留在那座楼内操作一切。 观前,在这两日以来,人群摩肩接踵络绎不绝。 这由于那附近的居民,得知这水月观盘踞达十余年的恶道,被三位大侠逐走。而又听说那三位侠客,仍留居观内末走,正在发放银两救济贫苦农民的消息之后纷纷而来的人群。 有的,是真正贫穷的乡民,来领取救济金的,有的,则是欲求一睹大侠风采的游人。 杨玉琪侠心仁厚初时本不欲多事,只因见这附近一带百姓生活困苦,受恶道欺压搜括,忍辱偷生苟活多年。 那恶道密室中的银两,说不定有多半是从这群善良百姓身上,强行化恶缘得来,他时以行侠仗义为民谋福为旨,怎能无动于心呢。 故而,在谴散恶道手下,着雪儿去曲阜送信之后,灵机一动,与玲妹妹、玑弟弟,商此法,自第二日起,命那仍留观内的香火老道,分头下乡,召唤穷民前来,领取救济银两。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一天之中,附近百十里内,已统统知道了这个消息,纷纷连夜赶来。 不是为了领取银子,也是为了瞻仰为地方除一大害的侠客。 于是,一夜之间,杨玉琪三人之名大振,不久之后,更是传遍整个江南七省,黑道人物,纷纷而起,趁隙韬机,向他们寻仇报复。 白道侠义门人,若干心胸宽广,真正主持正义之士,则对他们甚是敬佩,另外若干气量窄小,妄自尊大之辈,却纷纷责难此举过于猖狂招摇。而立意若有机会,要好好地教训他们。 须知,这骆马湖水月观虽非是什么龙潭虎穴,江南白道却已均知,此乃是黑道盟主鬼手抓魂娄立威手下的一所分寨。 在江南七省,黑道群贼共尊鬼手抓魂娄立威成为盟主,各山各寨声息互通,联合一致,声势之庞大无人敢过问其事。 江南武林同道之中,不泛一流高手,堪与鬼手抓魂为敌,十几年来,除非出现了十恶不赦的凶贼恶人,却都不愿意过问黑道中事。 另一方面,娄立威自任盟主,确实对各山寨严加约束,不准其手下诸人胡作非为。 约法三章,严禁谋财害命,贪淫好色,而只许向旅客收取规费,轻易不准杀人,凡有违约者,不等侠义道人兴师问罪,立即自行诛灭,绝人口实,故而十余年来,娄立威稳坐盟主宝座,黑白两道竟而互不相犯。 杨玉琪初入江南,不明此情,不但将娄立威爱子打伤,更挑了水月观窑子,发放脏银。 此举不但是向整个南七省绿林挑战,也等于轻视南七省白道无人,这岂是那黑道绿林与少数量窄的白道人物,所能忍得下的事。 故而,不久之后,三人,就因此举,引发了若干事故,而实非其始料所及。 第三日,五万多两银子,已发放完毕,灵鸟八哥雪儿,自济南曲阜返回来,带回来北儒朱兰亭的亲笔书涵。 信中说明,赛纯阳玄真道长,已答应南下主持水月观,并且已经带着他新收的徒弟,动身启程,最多五天,即可到达。 并且,朱兰亭信中佳许三人所做所为,不愧侠义本色,做得很好,不过却要小心南七省黑道人物的暗算。 最后,朱兰亭表示,过完新年以后,他本人可能也要南下,将来或可在金陵会面等语。 三人阅毕,自然十分欣悦,尤其是朱玉玲,更不免向雪儿探问她母亲及家中各事,暮儒之情誉于言表! 苏玉玑似笑非笑地道,玲姐姐,才离开这几天,你就这么想家了,再过些日子,准会想得很厉害,我看,乘现在离家还近,你还是回去吧,免得将来染上思乡病,无法医治! 朱玉玲凤目一转,看见杨玉琪口角含春,正以那充满挚爱的星目注视着自己,芳心一甜,展颜道,若非是怕玉哥哥乏人照顾,生活不便,我真想回家,跟母亲多学一些家事呢,我………唉。 苏玉玑暗地里,哼,了一声,却无法反驳。 杨玉琪明白朱玉玲此时的心情,安慰她道,玲妹妹,这几天真的难为你了,也万料不到,除了功夫之外,你还会这些家事,并且做得这么好,我……….哈哈………..。 下面的话,自然是贴已话儿,玑弟弟虽非外人,却也不便说出,只得以哈哈一笑代替。 第六十四章:完 第65章 争风吃醋 却是这几句,朱玉玲已经深深地了解,芳心其甜如蜜,笑逐颜开,恍似百合骤放般。 苏玉玑见状,心中又是气又是伤心,一时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黯然苦笑,哑然不发一语。 午饭用过,杨玉琪不愿再多耽搁,朱玉玲收拾好一切,将楼门锁住,杨玉琪叮嘱前院香火道人,妥为照看,静候山东赛纯阳道长前来主持。 三人来到观前,神猿红儿早已将三马备妥,十余名香火老道,一齐送出观外,依依道别。 三人上马,朱、苏两人仍是胯下宝驹,杨玉琪仍骑着那匹黑色健马,红儿蹲踞苏玉玑鞍后,雪儿栖息杨玉琪肩头,各自以不同的心情,留下那临行一瞥,迳自踏冰越湖,向南而去。 当晚,抵达仰化。 仰化,乃运河之畔的一处小镇,虽非水陆要冲,夏秋两季之际,河运通畅,过往旅客,倒也不在少数,此时已入寒东,运河冰冻三尺,航运早已不通,故而市面上颇显萧条。 三人入镇不久,便自发现,过往行人对三人神态各异,多数皆是面露亲切,凝眸注视。 杨玉琪深自诧凝,暗告、朱、苏二人。 二人虽也觉得奇怪,却一时也想不透是何缘故。 看看天色入暮,杨玉琪找了一家客栈,方一入内,店掌柜对三人细一打量,像是识得一般,立即满面堆笑,躬腰施礼,亲切恭敬地道。 杨大侠,你老来啦,你往里请。 说罢,立即大声吩咐伙计带路,送往上房。 三人都是一愣,苏玉玑眼珠滴溜一转,道,喂,掌柜的,你怎么知道咱们要来,又怎的识得玉哥哥呢。 这话问得好,杨、朱两人亦有此问。 掌柜的闻言,却实在不好回答,本来嘛,他哪知道人家要来,这么说不过是生意人惯用的应付伎俩,哪能识得了谁。 幸亏掌柜的聪明,眉头一皱,避重孰轻,嘻嘻一笑,道,三位大侠客,剿平骆马湖,发放银两济贫的义举,早已是人皆共知的事了,小人虽然足不出户,却也听人念道三位的神侠事迹,故而一眼便知三位侠客驾临鄙店,嘻嘻,这……..,这真令鄙店蓬荜生辉,对,蓬荜生辉。 掌柜的这一段话,三人不禁莞尔一笑,朱、苏两人更为这骤然而来的消息,喜得心头乱跳。 同时看了杨玉琪一眼,苏玉玑抢前嚷道,玉哥哥,这一下你的威名,大震江南了,以后就不怕……。 杨玉琪摇摇头,止住了苏玉玑的高声叫嚷,对店掌柜微一拱手,当先随伙计转入后院上房,随行低声道,怕,什么,是怕往后少不了麻烦吗。 一詉嘴,苏玉玑又生气了,虽然也觉得,不该在店前大庭广众之间,喜极忘形,但也因杨玉琪打断了他的话头,而生起气来。 整个晚上,他都在郁郁不乐的心情中渡过,尤其看到杨玉琪与朱玉玲柔情蜜语,心心相印的样子,便觉得烦恼无比,故而,晚饭一过,便推说有点不适,独自回房而去。 朱、杨二人,当时也末在意。 朱玉玲亲自从行囊中取出带来的上等龙井茶叶,泡好两杯,奉至杨玉琪面前,两人落坐桌边,品茗谈心。 且说苏玉玑回房之后,心思紊乱,坐立不安,跌坐榻上,调息多时,仍不能返神入虚,返虚生明,一生气,索性放过功课不做,下榻着上鞋子,推开后窗一看,窗外月华如银,光亮异常。 窗外是一处后圆,经月光一照,四周轮廊显然,冰雪枯木,虽无积雪,却亦是夜凉浸人,予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凄怆。 苏玉玑为景色感,虽不觉得寒冷,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失望。他觉得自己的一生,正如这冰池枯木一般,了无春意情趣,于是,他暗中咬牙,思索着一项新的决定。 他晃身越出后圆,反手闭住窗门,一伏身,嗖,的一声,飞纵出后园的围培,展开轻功身法,人化一缕轻烟,漫无目的地直向前方疾掠而去。 一刻工夫,苏玉玑已远离那仰化镇店二十余里,来到一处独挺着一株千年巨松的小土山前。 飞掠上土山之巅,苏玉玑骤然止步,深深呼吸了两口气。缓步在山顶,围巨松游行一圈,找了一方巨石坐下,呆视着来路出神,他本欲离去,不声不响的偷偷离开杨玉琪,他觉得自己已经无任何希望,在杨玉琪的心上占据一席之地了。 但而今,当他真个实行之时,却又深深地觉得不舍。他觉得应该尽力争取,应该对杨玉琪说明,不应该当这般偷偷溜走,更不应该对朱玉玲那丫头服输。 然而,他自忖,玉哥哥能接受我吗?我能像玲丫头那般无耻地以生命为要挟吗? 他得不到确切的答案,于是,他游肄不定的贯彻实行。 但他却终于停下来,静静地出神思索出一个比较合理的答案与决定。 他呆呆地出神,为那纷扰的念头,流出了两行清泪,然而他并末觉得,仍然痴望着来路出神。 同时,在他的心底,有一种奇妙的盼望闪动,那盼望着是玉哥哥能发觉自己的不辞而别,而速即找来。 否则,他盼望自己能在此刻突然的死去。 很奇怪,人们无论是如何以坚强自诩的人们,在独处失望孤寂无告之时,都会产生此种厌世之念。 苏玉玑年龄不大,而又屡逢挫败,朋友少而又少,此时,在那种悲伤孤单之时,怎能不想到,死呢。 当然,思想中事,并不一定能成为事实。 此时杨玉琪与他的未婚妻室,谈笑宴宴,并未觉察到他的失踪,当然不可能出来寻找。 等六十五章:完 第66章 温馨、浪漫 而立刻死去的事实,在他既末服毒,又末受伤的情形下,更是不可能如愿实现。 但是,此时,在他的身后,却潜伏着一重危机,正缓缓地扩展着,瞬息功夫,侧面蓦地多出了一个人来。 那人似是蓄意而来,但一到苏玉玑侧面,看清了他那清丽出尘的容颜,以及两颊上挂着的两行清泪,不禁怒气全消,反而以爱惜的口气,问道,喂,小兄弟,半夜三更跑到这荒山野地来涕哭,也不怕吗,告诉我谁欺负你啦,我替你去打他一顿好吗? 苏玉玑吃了一惊,末待立起,两肩一晃,陡地横掠五尺,转身定睛一看,发话的原来是因为女子,看年龄也不过二十岁左右,满头秀发,散披于肩,明眸皓齿,柳眉桃肋,堪称是美人胎子。 但不知道为何,大寒天放着衣服不穿,周身上下,却披着一袭薄薄的轻纱,致使那隆乳丰臀,纤毫毕现,一览无遗。 苏玉玑只看得玉面一红,暗骂妖妇死不要脸,慌又退后两步,双掌一立,护住头胸要害,嗔道,我哭我的,那个要你过问,赶快走开,否则小爷就不客气了。 那女人不但末定,反而嗤嗤一笑,妖媚凝视在苏玉玑的面上,臀摇乳颤,晃眼间掠至面前,媚声道,小兄弟,真想不到你还会两下子,只是何必这等凶法,让人家伤心呢。你不愿说我不问就是,来,先到我家里休息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办也不迟,何必在这荒山野坡独自伤怀,须知天寒地冰,露宿一夜冻病了可不是玩的呢。 说着,粉臂一舒,就要拉苏玉玑的右手。 苏玉玑双眉一皱,脚尖轻弹,豁然又后退一丈,立定喝道,无耻妖妇,还不快滚,如再不知进退,休怪小子反面无情了? 苏玉玑认定她必非好人,只是加意放范,而因此时他自己正处心乱伤感之际,不愿多管闲事,否则,早已动手了。 那妇人闻骂,并不生气,咯咯一阵娇笑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大火气,是想将在别处受的气,出在我头上吗?好!你骂吧,等你骂够了再走也不迟。 说完,陡的又欺进五尺。 苏玉玑运掌欲劈,却因那女人双手背在身后,面上媚笑更浓,毫无畏惧,防备之态。 不忍骤下毒手,微微走前两步,扬掌作势,怒道,你在不走,我可真的要打了。 那妇人睹状,心知苏玉玑不肯攻人不备,心中大放,闻言不但不走,反而撞到苏玉玑的手上,又是一阵咯咯娇笑道,我看你是不忍心下手吧?小兄弟。 边说边向前凑。苏玉玑恨极了那女人的无耻,荡检逾闲,无理取闹。 乘她欺身移近,转念不若将她今点倒,问问来历,如胡为无耻淫妇,就将她杀死,否则也将她放在此地,叫她尝尝风霜雨露的滋味,也好警戒下次,再穿着这等见不得人的衣服。 这念头电闪而过,苏玉玑立即化拳为指,轻点对方欺门,要穴。 两人之间,相距已不足一步,加已那女人本就末曾提防,若被点中,虽不致命,亦必晕倒于地,最少要四五个时辰,才能醒转。 哪知大缪不然,苏玉玑一指点中,暮觉对方肌肉一滑,竟将指力化解,心中方一愕,猛闻那女人,哎呀,一声娇呼,道,冤家,你真狠心。 娇躯一扑,双乳齐颤,向苏玉玑身上扑去。 苏玉玑闻言,一时拿不准,到底伤着她没有,这一刻一见她跌向自己身上,不由得又是一愣,伸手相扶,欲将那妇人扶稳。 谁知双手方一触及对方纤腰,鼻端嗅入一缕氤氲香气,头脑间但觉得微微一晕,周身立感困倦欲眠。 不由大吃一惊,知道已中了妖妇的暗算,刚叫出一声不好,欲用天龙不动禅功,振作精神,身子陡地一软,便自晕了过去。 那少妇一见舒臂搂住苏玉玑软软的身子,咯咯一阵得意娇笑,在苏玉玑颊上,亲了一口,悄声自语道,虽然稍微嫩了些,却不失风流品貌,只是心肠太硬,若非本姑娘手段高妙。令你这冤家走眼,真还不容易对付呢,哈哈,这一下落在姑娘手中,看你能强到哪里去呢。 说完,扶起苏玉玑,双肩微微一晃,飞射向那株巨松,再一晃,便失去了踪影。 此时,天色四周将尽,天上明月,已然斜挂西方,被一片浮云掩着,再也发不出清辉来。 在仰化客舍之中,朱玉玲刚才照顾着杨玉琪睡好,回到那处于杨、苏两人所居之间的一间房中。 如今,朱玉玲确实更像一位极其贤淑的妻子了。 虽然,她只不过是十六岁多,而仍然脱不掉娇憨的模样,在行动上,却处处表示出成熟老练,对她为妻子的本份而言。 对玉哥哥,一切她都要过问,像是对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一般,一切的锁事,她都愿意甚至可说是抢着去做。 诸如,清晨为玉哥哥梳头结发,穿衣结扣,晚间则替他解扣脱衣,折起放好等等,这些琐事,虽然杨玉琪自己会做,可以做,甚至不愿让她做,而她却非要使出撒赖、央求、娇笑.叱嗔之手段,以换取玉哥哥的准许。 像今晚,两人一直畅谈到三更时分,朱玉玲吩咐伙计,送来热水,亲眼看着玉哥哥洗漱,亲自为他玉哥哥铺床叠被为她玉哥哥脱下长袍,盖妥棉被,吹灭灯火,道罢晚安,出室着红儿关好房门,才回房去睡。 八哥雪儿,虽是禽类,眼见朱玉玲这般温柔体贴,也不由十分感动,向杨玉琪称她万分贤惠。 杨玉琪多情种子,身受这无边艳福,哪能会无动于衷呢。 故而,朱玉玲去后,他一直是陶醉在幸福的深渊里,思前想后,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第六十六章:完 第67章 苏玉玑、失手被擒 童年时,有赵玉琳、赵玉英为伴,朝夕相处,如今,又有这个玲妹妹柔情似水,追随左右。 虽然在达亲洞天的五年,他曾是独身一人,但那一段时光,却并不觉得寂寞,因为,在那五年之中,他终日沉浸在两仪降魔功里,而终致练成了盖世绝学。 只是,如今唯一令他烦恼的是,父母之仇何时才能得报,以及那玉琳、玉英的去处。 不过,他确信那只是时间的问题,总有一天,他会与玉琳、玉英会合,而去寻找毁家贼人,洗雪杀父之仇的。 因此,他并不十分不耐,尤其是当他正沉浸于幸福之中时。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对苏玉玑的不能彻底了解。 他十分喜爱这位义弟,但却不能理解,他那种对朱玉玲忽冷忽热,甚至是暗怀成见,仇视的感情,他不知道,怎样做才能消除玑弟弟的成见,使大家推诚相处,和美若一家之人。 他为此事,轻叹一口气,而突然想到今晚,玑弟弟一反常态的态度。 他自忖,他真个病了吗? 他不信好好的一个练武之人,会无缘无故的生病,但却不由得关心苏玉玑是否真的病了。 他止住胡思乱想,凝视察听苏玉玑房中的声响。 随即为听不见些许轻微呼吸之声,而大吃一惊。 他匆匆起身着上衣服,焦急地想道,玑弟弟到哪里去了。 来不及开门,他随即推开后窗,飞身掠出,闪身至苏玉玑后窗之下,接着翻身入室。 不用掌灯,凭着杨玉琪视夜如昼的天眼神通目力,即可将两丈见方的客舍一览无遗。 一切都井然有序,连床的被褥行囊,都末曾动过。 杨玉琪自问,那他到哪里去了呢。 潜神凝眸,杨玉琪运用出天耳通神之能,周围数十丈里以内搜寻,希望能发现苏玉玑的踪迹。 但是,失望得很,除了镇民沉睡于梦乡的呼吸及极为少数灵敏的虫鸣之外,一切都异于平常。 即使那冬季常临的北风,此时也停止了呼啸,使四野充满了死寂。 杨玉琪焦急地跺脚地出房,仅悄声吩咐雪儿、红儿小心看守一切,来不及叫醒朱玉玲对她说明原因。 便施展出,大挪移遁法,划空飞逝。 他走后不久,朱玉玲的房门哑然而开,朱玉玲挂囊佩剑,梢然出室,而栖息院中枯枝上的雪儿,问明始末与杨玉琪的去向。 竟也叮嘱雪儿留守,跺脚越屋向北方追去。 大挪移遁法,瞬息千里,杨玉琪全力施展出,以所居店房为轴,在空中大兜圈子,逐渐向外方扩展。 同时,杨玉琪连以天耳通神功,全力察听,以期发现任何可凝的线索,找寻着苏玉玑的踪迹。 一圈两圈………不知不觉间,半个更次过去。 虽然他看见朱玉玲一路向北搜索,却因自己末得半点儿线索,多一个人帮忙,就多一点找着的机会之故,而末予阻止。 他仅以,千里传音,之法,告诉朱玉玲,自己的位置是在上空,叫她不必担心自己,而可一心一意地去找玑弟弟。 朱玉玲初睹玉哥哥,施展这神乎其神的大挪移遁法,芳心确实惊奇得呆住一刻,好半响才想起来找人的目的,方自放慢脚程。 堪堪五更过半,杨玉琪正飞临东南方一处,独挺着一株巨松的土山上空。 杨玉琪虽觉得那山上巨松,生得甚是怪异,却因并末发现任何房舍人迹,而并末过分留意。 哪知就在他一晃而过的瞬间,陡间得一阵娇笑声道,哎呀,这不是,千年火鳝鞭吗,这小子年纪轻轻,是从哪里找来的啊。 杨玉琪心中一动,料知有异,正予返身回道,瞥见下方朱玉玲仍在茫无目的地向北方行走寻找。 杨玉琪骤然落在朱玉玲身畔,把朱玉玲吓了一大跳,及至看清是谁,立即纵身入怀,喜悠悠的道,玉哥哥,你简直会飞嘛,可找到玑弟弟了吗? 杨玉琪一边取出手巾,为朱玉玲擦颊上的汗水,一边答道,玲妹妹,你回去吧,大约玑弟弟被人擒走了呢。 接着,将刚才听到的言语说了一遍,又叫朱玉玲回去休息。 救人如救火,杨玉琪焉能与朱玉玲多做缠绵,说完,也末等她回答,立即又施展大挪移遁法,贴地飞去。 朱玉玲听说他已寻着苏玉玑的踪迹,心中却暗惊那地方的怪异,以及擒人者功力之高明。 须知,苏玉玑功力虽较朱玉玲现在为差,其乾坤鞭法,却是精奥无伦,那人既能将人擒住,夺去金鳝神鞭,其功力之高。当可想而知。 朱玉玲不知道苏玉玑乃是中了暗算,当然心中甚是忧急,怕玉哥哥亦不是人家对手有所闪失。 所谓,关心则乱,朱玉玲既然对杨玉琪以身相许,哪能不热切关注,这一关心,又哪里能放他、任他独自涉险呢? 故而,朱玉玲以云中紫凤为号,轻功高绝,一般江湖中人望尘莫及,但与杨玉琪的大挪移遁法相较,显然是相差甚远。 故此朱玉玲连奔了半个更次,算路程少说亦有七八十里,不但末看见杨玉琪的人影,连杨玉琪所说的土山巨松,亦末曾看见。 不过,前面倒真有一座小山,只是却非是土的,山上亦有巨松树,却也不是独枝巨干。 此时,五更将尽,玉兔已坠,天色分外黑暗,连天上的星辰,亦多已隐没,正是黎明前的黑暗。 这一来,朱玉玲根本无法辨别方向,想回店亦不可能,无可奈何,只得登高远眺,希望能看出一点端倪,即使是找不着玉哥哥,起码也该认清回店的道路呀。 朱玉玲驰上小山,攀上一株最高的松树,卓立枝头,四处打量。 所谓,山高风紧,朱玉玲矗立枝稍,衣衫翩翩被风吹起,加以人艳衣鲜,望之直若凌云仙子。 本章完。 第68章 毒蛛、碧儿 不过,也却没有心情欣赏自己的娇态,而衷心充满着焦急与悬念,也穷尽目力,果然不出所料想,虽然仍是末见杨玉琪人影及镇店之所在。却发现前方十余里处,有一座挺立巨木的土山。 这一喜却非同小可,赶紧前往土山头,朱玉玲三不管,凌空飞跃,翩翩落地,末待站稳,便自飞驰起来。 十余里还不是眨眼即至,不大工夫,朱玉玲已然驰尽小山。 那小山却是泥土堆成,宽广不及二十丈,高约四五十尺,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唯独那山顶心长出一株巨大的松树。 那松树好高好粗,十人合围,也末必能够转得过来,三丈长的梯子,也不能攀得上去。 只是,想必是松树太老,顶上枝叶竟不茂盛,这还不足为怪,最怪的是三丈多高之处,似被人平平削切,三丈以上竟无主干,朱玉玲心想,那地方若真的平坦如削,怕能在上面盖间小屋了。 想着,人已环绕着那土山一转,见无一任何可异之处,不但不见人迹,连杨玉琪所说的人声,也末曾听见一字。 但她并未死心,反向山顶巨木奔去,及至绕树转了一圈,仍末见丝毫门户 朱玉玲暗想,这若真有人居于山中,从哪里进出呢? 不禁因而失望至极。 人都是赋性好奇的,朱玉玲虽然感觉失望,却想到树顶上看看那个地方到底有多大。 想到这里,树下朱玉玲双肩一晃,平空拔起三丈有余,正欲化式落向巨松之巅,目光一瞥,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来。 那知,身子方一变式下落,目光所到之处,那巨松中心竟有一丈许方圆的大窟窿,黑黝黝深不见底。 窟窿边蹲踞着一只碧绿蜘蛛,足有面盆般大小,映着月光,周身碧光闪闪,格外狞历吓人。 姑娘家,本来就相见蛇虫之类的动物,何况在这黑夜荒野之中,遇见这等庞然吓人之物呢? 朱玉玲骤然瞥见,以为那窟窿乃是这蜘蛛的巢穴,若身落其中,哪里还有命在!芳心怎能不凉,怎能不吓出一身冷汗来呢? 幸亏朱玉玲此时,一身的功力今非昔比,一经发觉,自然而然地全身立生反应。 只见她就那即落入窟中的一刹那,纤腰一扭,右脚紫色小蛮靴,一点左脚脚面,玉臂一振,竟施展出上乘轻功,梯云纵绝技。 硬生生,将下坠之势煞住,全身猛的上拔半丈,空中娇躯在扭玉臂一挥,轻巧巧的落在窟窿边没。 手中已多了一柄紫光闪闪的宝剑,与那只大蜘蛛各据一方,对面相向。 朱玉玲这一下功夫,施展得干净利落,疾若电光石火,一气呵成,丝毫不带慌忙,姿势曼妙至极。 此时若有人一旁目睹,定必喝彩不止。 只可惜旁边无人,那蜘蛛身为异类,虽瞪着两只碧光闪闪的环眼,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却并末出声,也末见任何动作。 朱玉玲心中却紧张骇异,怕那蜘蛛暴起发难。 她可是知道,像这么大的蜘蛛,多半是身躯蕴奇毒,并已擅、玄功变化了,否则,决不可能长这么大。 同时,她暗自忖道,附近乡民村落甚多,此物若生在此窟窿之中,必定伤害不少人畜,自己今夜既然遇上,是为民除害呢,还是一走了之了。 一走了之,或可能行,但却予侠义门规不合。 若是留下为民除害,不要说心风吹草动早存有三分怯意,就是真个不怕,凭她一人之力,也末必能将那蜘蛛除杀。 同时,她又想到,此处明明是玉哥哥说的地方,怎又不见一丝人影呢?………. 想着,一对凤眼儿虽不敢直视那狞恶的蜘蛛,却也不能不看着它一点点,以防它骤然跃起喷毒,同时,更运聚真力准备攻击。 那蜘蛛也真是奇怪,虽对朱玉玲虎视眈眈,神态之间,并末发威,更丝毫无移动伤人之意。 这一人一蛛,僵持了半盏茶时,朱玉玲已感觉不耐,正欲以暗器,紫凤针,射向那蜘蛛试试,探手入囊,正触着杨玉琪下订亲之时,所赠的,紫蟒珠,芳心一动,不禁暗道,那该不会是碧儿吧? 朱玉玲虽听杨玉琪讲过,有关收复神蛛碧儿之事,也见过那只玉葫芦,却因女孩子生性怕见蛛虫,半末打开看过,故而不认得。 但那神蛛碧儿,每晚必被杨玉琪暗中放出,寻找食物,却是识得玲姑娘,知道也是主人的亲人,不肯伤害,否则,此时,虽因它已通灵,不愿轻易伤人,却也早就发威驱逐了。 朱玉玲一忆及此,虽仍怀疑,玉哥哥腰间的小葫芦,是否能装得下这大蜘蛛,却因见那蛛态度和善,而存心一试。 因之,朱玉玲大着胆子,望着那蜘蛛,轻声问道,你是碧儿吗? 那蛛竟能听懂人言,闻语点头,嘶,声轻鸣,声音虽然不高亢,入耳却是难听至极。 朱玉玲心中虽喜,却皱起眉头,又问道,玉哥哥呢?在下面吗? 说着,指指脚下窟窿。 那碧儿又鸣一声,表示杨玉琪果然就在那窟窿之中。 朱玉玲见状,心中一宽,刚将宝剑入鞘,欲拥身跃下,突然间那窟窿之中,蹬,蹬,连声轻响,似有人扶梯而上。 朱玉玲凤目一转,已猜知上来那人,功力火候,均极有限,绝非是玉哥哥,或苏玉玑,隐身于松顶蔓枝之中。 同时一打手势,亦令神蛛碧儿躲开。 上面这一人一蛛,刚刚隐好,窟窿之中,一阵羽拍翅之声,冲霄而起。 朱玉玲以为那是雪儿八哥,心中方一定,只见一点白星飞起,却是只浑身雪白的异种信鸽。 朱玉玲方一愕然,那白鸽已冲起十几丈高下,稍一盘旋辨认方向,立即向南飞去。 眨眼之间,没入云中不见了。 此时,朱玉玲已然转过念头,猜知下面必有变故,那信鸽必是贼党互相联络的信号。 这半天,末闻杨玉琪半点信息声音,说不定也受了贼人的暗算,亦可末知。 这怎能使朱玉玲安心得下?一咬牙,运功以待,准备那对上来的贼人,暗中突出。 不大工夫,窟窿口伸出一颗女人的脑袋来,四周一扫,并末发现有人,随即深深吐了一口气,拥身跃起。 本章完。 第69章 一龙二凤 哪知,身末落地,陡觉眼帘下紫影一晃,吓得,哎,出惊声,呀,字尚末出口,全身一麻一软,便被人点中穴道,软软向下倒去。 朱玉玲用讯雷不及掩耳的手段,点中那跃上的女人软麻穴。 一见那人下坠,立即一把抓住那女人束腰,轻轻提放一边,闪目一瞥,那女人原来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 只见她一声淡青丫鬟打扮,倒也俊丽可人。 朱玉玲心中悬挂着玉哥哥的安危,便顾不得细看,立即顺着丫鬟爬上的暗梯,悄悄地掩下。 那窟窿形式深井,一丈以下,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朱玉玲虽然功力大进,练过夜视之术,却也看不清楚下方情形。 而只得一步步顺梯下溜,又及四丈,方才脚着实地。 朱玉玲穷尽了目力,始才发现,落脚处四四方方,广及半丈,左手边似乎有一个门户。 此时,朱玉玲认定玉哥哥已然遇险,故而不敢大意弄出一点儿声响,怕惊动了贼人,窥探救人不成,连自己也遭了暗算。 故而,朱玉玲一步一停,轻轻蹑至门边,悄悄推开那门,向里窥看。 门里,灯火灿然,光亮如白昼,对面是一处天井,广有二三丈,中央一座水池喷泉,流水汨汩有声,越过天井,乃是一所房屋,虽然并无瓦橼,却是雕栏朱窗,修建得甚是精致。 朱玉玲暗中称奇,何以并无人迹语声。 她忙反臂抽出宝剑,隐于肘下,闪身穿出,蹑至窗下,反身,闪目四扫,又见一番景象。 原来,刚才所见,仅是对门的一边。 而此时一看,却发现那天井广有四五丈,身后门内那条对外的通道,乃是在天井中央。 而天井四周竟有一圈精舍,约有五间之多,形成圈形。 那天井高有六尺,约成拱形,顶上白粉石壁,上嵌数十颗大珠,闪放光华,照耀得整个天井,纤毫毕显。 朱玉玲点破窗纸,向身后室内窥看,见那室中陈设华丽,墙上亦嵌着大珠,却寂静无一人。 于是她静悄悄逐室窥视,发现了厨房、厕所、浴室,陈设用具,无一不精美至极,却又都不见人。 朱玉玲心中又惊又奇,一直察遍五室,而转到那巧在暗门背后一室之处,暮地嗅到一股温香,似是她玉哥哥,所发的体香,细闻却又是、又不是。 那温香扑鼻而入,极为好闻,嗅入之后,立觉得周身燥热绵软,心神荡漾。 朱玉玲惊觉情形不好,立即收慑心神,闭住呼吸,嗖的一声,纵至那窗下向内一瞧。 立即觉得面红心跳,春情泛滥,周身更加不自在起来。 原来,那室的窗户,已然被人击得粉碎,倒入室内,室内陈设华贵绝伦,尤逾闺阁千金所居。 漆案几登,流苏洛珠,真个豪奢异常,那香气便似是从那对漆案上所置玉鼎之中,燃着的三只香火上发出来。 这并不值得令朱玉玲面红心跳。 而令她春心泛滥的,是那绣被锦毯之上,芙蓉纱帐中,一双赤裸裸相拥搂抱的男女,及那绣榻之旁,漆案之下的一位裸体艳尸。 朱玉玲虽已是春情难禁,真灵并末完全迷失,虽恨那两人无耻,却自知无力惩戒,而只好在那一瞥之后,不敢再看。 方欲离开,那知一扫一地上衣物,立即发觉,那蓝光隐隐的衣裤,均为她,玉哥哥,所有。 这已用不着再瞧,既然那碧儿已表示杨玉琪在此,则榻上那人,必是玉哥哥无疑。 这显然是杨玉琪中了暗算,嗅人了案上香火之味,迷乱了本性,才会做出这等荒唐事来。 那朱玉玲怎能放手离开,不救援,玉哥哥,不惩治那榻上妖妇呢? 朱玉玲暗中咬牙,逸强提住真气,飞身越窗而入,首先扑至案边,挥剑削灭那三只香头。 剑交左手,扑到榻边,并指如干,点向榻上杨玉琪背后,精促穴。 以她之意,是欲将杨玉琪点晕过去,将两人分开,再挥剑斩杀那诱人的淫妇,及设法解救杨玉琪与自己所中媚香之毒。 谁知床上的杨玉琪却向外一闪,接着双手搂抱,竟把朱玉玲抱个正着,而且低下头就吻。 朱玉玲羞得直抗拒,可惜却无效。 于是,又是一幕缠绵动人的好戏……………。 云雨散后,两人略作调息,朱玉玲忙道,玉哥哥,把这个死人弄走吧! 敢情她指的是辣手仙狐葛紫荷。 她自己已然无力在动了,故而提醒杨玉琪下手。 谁知杨玉琪一愣之后,呵,了两声,迳自忆起前事,大叫一声,不好,便自一跳下地,拾起衣服,迅速穿好。 浑身一阵掏摸,才发现所有奇珍异果,都放置在旅舍行囊之中,身上除了一瓶,青龙丹,外,其他均末带来。 杨玉琪自瓶中取出一颗青龙丹药,爬到床上,顾不得朱玉玲一双询问惊奇的眼色,迳自将那人抱在怀里,捏开腊皮,将丹药放入那晕绝过去的女人口中。 此时,朱玉玲经过那春风一度,初初清醒过来,尚不觉得,这阵子休息之后,确实是周身泛酸,疲倦至极。 她连抬手动颤的力气都没有了,故而,虽惊诧杨玉琪何以会救那女人,却也懒得说话。 那女人从侧方看去,年纪甚轻,长得十分美丽,只是此时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似受重创。 杨玉琪十分焦急,见丹药虽然送入,却不见她咽下,俗语说,救人从权,杨玉琪顾不得玲妹妹在旁诧异吃醋。 竟而伏身吻住那人樱唇,运用两仪降魔神功真气,将丹药推送入腹,而后并以自身纯阳之气,助她呼吸。 不多时,那人气息渐渐暧和通畅,只是杨玉琪,那刚刚扑灭的情焰,却似有重新燃起之势。 一旁的朱玉玲见她的玉哥哥,如此救人,又气又嫉,强自抬臂,轻推了杨玉琪一把,有气无力地问道,玉哥哥,你……你….这人是谁呀。 她本想责备杨玉琪,你真不要脸,话一到口边,却觉得玉哥哥如此情急救人,必有缘故,故而顿了一顿,才询问那人到底是谁。 杨玉琪以唇镀气,察觉怀中人,已然醒转,闻言便将之、重新放倒在床上,对朱玉玲苦笑道,玲妹妹,请你不要误会,我是不得已如此,你不知道,她,她就是苏玉玑弟弟呢! 真奇怪,苏玉玑明明是个男人,怎的失踪一夜,就变成女人了呢? 【本章完。】 第70章 苏玉玑,如愿以偿 朱玉玲惊得瞪大凤目,愣愕半晌,方问,什么,她,她………。 杨玉琪见状,又,唉,叹了一声,接口说,唉,有空再告诉你吧,你先照顾她吧,我先避一避。 杨玉琪走后,朱玉玲便冷静地思考了好一会,然后下定决心与苏玉玑共侍一夫。 于是,她拍开苏玉玑的穴道,待她醒后,柔声道,玑妹妹,你觉得好点了没有,到底出了什么事,说给我听听吧! 苏玉玑见她真挚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回忆自己以往种种狭窄猜忌之心,不由心中生愧,暗想,她似已知自己与玉哥哥发生了不可告人之事却丝毫不记恨已我,实在难得,看来我的心愿,因此一来,可以顺利地达成了。 想着,遂不再隐瞒,将自己过去的一切与昨夜发生之事,一一说出。 原来,苏玉玑实在是一个女子,只因在家之时,是个独生女儿,母亲王氏就只生她一人,却渴望欲有个儿子。 苏玉玑自小顽皮聪慧,喜爱舞枪弄棒。 她祖母父亲都会武功,见她如此,便投其所好,自小便教授她一些练功秘决,令其练习。 这本是因两老钟爱女儿之故,起初并末望其有成,哪知苏玉玑不但聪敏好学,更具恒心毅力。 虽然人小力软,只一教她,便自动习之不辍,这一来,触动老祖母慈怀,立意造就她成为一武林女侠。 苏玉玑也怪,生为女儿之身,却不喜女装,从六岁时起,便离开母亲,跟随在白发婆婆身边,锻炼武功。 白发婆婆见她如此,一边用心教授,一边吮她着上男装,练习男孩的举止动作,白发婆婆认为,她母亲渴望男孩,偏又自不争气,十几年来末在次生产一次。 苏玉玑性野,着上男装,不但可使王氏喜欢,将来长成,江湖行道,也比女装方便得多。 故而,十多年来苏玉玑皆以男装姿态出现,举止动作,无一不酷似男人,别说是杨玉琪等人经验不丰,察觉不出来,即连一般老江湖,与一干不知底蕴的同乡,也不知道她是女人。 巫山老怪苏州寻仇,先谴手下至苏州打听苏致远家中情形,故而得知。 济南一役,巫山老怪所以下不了毒手,也便是存心将苏玉玑生擒回寨,蹂躝折磨,以泄其竟敢私逃之念。杨玉琪救她之初,苏玉玑一见倾心,本欲说明真相,但因为一来着惯男装,不以为然。 二来女孩子家,尤其是存有私心之后,终有些腼腆怯弱,怕万一说穿了之后,杨玉琪顾及男女之嫌,不肯令她随行。 因此之故,她才隐忍末说,欲令杨玉琪日后,自行发现,那时,俩人情谊已深,再有其他所求,杨玉琪或不过分固执了。 哪知,泰安酒楼,半途中杀出朱玉玲,一夜之间,不但与杨玉琪丝定终身,竟还亦步亦趁,追随不舍。 俗话说,可一可再,而不可三,杨玉琪一而再,再而三,连订下三房娇妻,已致饱和,哪能望四。 苏玉玑柄非不喜欢朱玉玲,古人云,惺惺相惜,朱玉玲才貌双全,与苏玉玑年貌相若,哪会不愿意与她结为闺蜜中、良友之理。 只为她私心自忖,深怕自己错失良机,也深恨朱玉玲后来居上捷足先登,搞得她好事成空,成了她与杨玉琪之间唯一的障碍。 尤其是近日来,朱玉玲一返过去常态,变化得贤淑嫡意,对杨玉琪体贴照顾入微,吸住了杨玉琪整个的心神。 竟似使杨玉琪对自己感情日淡,变得毫不关心。 这怎能不令那怀春善感的少女,凉透了心?怎能不令她悲伤满怀,而欲不告而去呢? 故而,昨夜苏玉玑悲伤之下,一气而离开了旅店,本意想搭配一荒山古寺,削发为尼,终生伴青灯古佛,去度那出世忘我的生涯。 但是人终是人,感情的纠结,岂是一刹时能解开抛除得了的。 苏玉玑一气离开,但离开之后,却又后悔,故而在此荒野土山之上,仿惶流泪,取舍两难。 哪知这土山,外观光秃秃空无一物,山中却窟居着一名淫魔。 这淫魔乃是海外阴阳两魔的亲传弟子,辣手仙狐葛紫荷。 书中交待,那阴阳两魔,自从三十年前华山比武之后,虽侥幸末遭挫伤,却深知武林三仙,功力至深,聚合两人之力,决无能力敌住三人,故才悄悄回返魔岛,不再出现江湖。 但那阴阳两魔,生性残忍,岂肯蛰伏一岛? 故而回岛之后,立即苦练邪门武功,希望一但练成,再卷土重来,肆虐江湖,以逞淫威。 哪知阴魔,心急太甚,终日苦练,结果不但末速成,反致走火入魔,下半身得了怪不遂之症。 这一来,阳魔岂能坐视,只得放下练功,全心全意为阴魔寻求灵药医治。 这辣手狐仙葛紫荷,本是阳魔早年擒住,充任采补鼎炉之用的人,只因她天生媚骨,体魄强健。 葛紫荷学得功夫之后,淫荡更甚,竟然夜无虚夕,虽然所居魔岛之上,男人众多,却都是被她师娘吃剩的残余,那难令她满足? 故而,在阴魔瘫痪之后,她竟而向师傅请示,代师出外寻灵药,这份,孝心,阳魔自然感动。 故而不但立即准许,并还传授了若干阴毒奇妙的招式,暗器,瞩其暗入中原,遍访名山大川,寻求灵药 非万不得已,不可与中原武林对敌,更不可泄露是其门人,以防被武林三仙知晓,寻上门来生事。 葛紫荷尊奉师训,在中原一带,确实找到了不少药草,用特别的方式训练异种信鸽,送往魔岛,也确实从末泄露过师门之事。 十余年来,江湖行走,武林人仅知她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武功怪异深厚,轻易不与人为敌。 但每一次出手,必以千方百计,将对方杀死不可,故而,江湖上送她一个,辣手仙狐,的绰号。 辣手仙狐不但手辣心狠,窝穴亦多,行踪终年飘乎不定,却从不屑为那杀人劫财的黑道勾党。 【本章完】 第71章 辣手仙狐,葛紫何 故而正道中人,都末在意。 莜不知道暗地里,她在江南各省,荒山野地之中,建造了无数居处,每一处都是穷极奢侈,蓄意经营。 地点隐密不说,并还劫来无数男子,供其淫辱采补,只是做得秘密干净,不留任何痕迹,使人无法晓得罢了。 近一年来,阳魔已经将灵药采齐,配好丹药,将阴魔下体医治复原,复又从葛紫荷处,使得知目下江湖情况。 武林三仙归隐已久,迄末再现,雪山双头老怪与劳山毒叟,蠢蠢欲动,因此亦命这葛紫荷,与鬼手抓魂娄立威联络,亦欲来中原一逞凶威。 故而,葛紫荷领命子后,不但与娄立威取得联络,更接受了娄立威之托,坐镇这苏鲁边境,侍机而动。 也是她恶贯满盈,命该致死,她刚刚到此土山之下密室之宫不久,一连治死了三男子。 这天正是心烦之际,突闻土山之上,传来轻微的脚步之声,心中一动,出去察看,正瞥见苏玉玑呆坐巨树之下,潜声流泪。 悄无声息的移近一看,见苏玉玑秀丽出尘,俊美无双,心中大喜,以为是天赐良机,故而现身挑逗,将苏玉玑迷倒擒回房中。 珠光照耀下,苏玉玑晕迷睡态,更是迷人。 竟让这阅人多年的淫妇,愈看愈爱,忍不住在苏玉玑颊上,啧啧亲了两下,咯咯荡笑不止。 一边欣赏,一边吩咐她的心腹丫鬟备水,入浴已罢,竟而风情万种,扭动着赤裸裸地身体坐在苏玉玑面前,又是凝视不已。 她拍开苏玉玑的穴道,准备开始,享用了。 于是,她上前,动手就要替苏玉玑宽衣解带,苏玉玑心中十分不愿意被人脱得赤裸裸的,一者害羞,二者怕淫妇万一察觉真相之后,气愤生恨,骤下毒手,则此时功力末复,岂不要白送性命? 故而,苏玉玑抓住葛紫荷的双腕,阻她宽衣,故意使眼色,表示有丫鬟翠儿在房,不好意思。 辣手仙狐果然十分喜爱这个假小子,见他羞急之状,乐得咯咯连声荡笑,果真暂时住手,伸手一拧苏玉玑面颊,说道。小冤家,真的脸薄,这等妙事怕什么羞啊?翠儿,你出去吧? 那翠儿燃上香火,插在漆黑玉鼎之内,转身对榻上作了个鬼脸,嗤嗤娇笑声里,扭腰摆臀闪身出房。 葛紫荷轻骂一声,小鬼头,似得意又气恼地对房门啐了一口,闪目一瞪,瞥见胸前金光一闪,凉风袭体而至。 幸亏她身具不凡武学,事出非常,距离又近,就在那金光堪堪刺中胸下,章门,要穴之玑,赤条条的身形,悠地往后一仰,顺着那金光前刺之势,右手一按坐榻,疾往榻下倒射五尺。 落地一挺纤腰,气努交加,脸色一变,冷喝一声,扑倒榻边,劈手一把夺过苏玉玑手中的神鞭,举掌拍向苏玉玑的天灵盖。 辣手仙狐葛紫荷愤怒之时,这一掌如果真个拍实,苏玉玑头脑必被拍成粉碎,哪里还有活命。 苏玉玑本想,乘这淫妇转头外观之际,勉强用力,自囊中掏出金鳝神鞭,抓住鞭头,想以触须,出其不意,刺死葛紫荷。 哪知这葛紫荷,功力不凡,应变神速至极,虽然到底被触须划破一道长约五六寸长的血槽,却始终在中间不容发之际,躲开了致命要害。 苏玉玑暗袭失败,反将那淫妇激怒,举掌拍来。 自知此身功力尽失,全身瘫软,已无生望,不由得两眼一闭,长叹一声,暗念着玉哥哥不已。 想到杨玉琪,苏玉玑心中,陡觉得痛如刀割,就在这生死边缘之刹那之间,竟深悔自己不该生气出走,落到这步任人宰割的田地,而不禁泣下两行汪泪。 葛紫荷一时恼恨,举掌欲将他劈死泄愤,及至纤掌将及头脑,闭目瞥见苏玉玑闭上眼待死,流下两行清泪之神态,心中不禁一软,改拍为挥,啪,的一声轻轻地打了他一个耳光。恨声骂道。 先前那付狠劲,哪里去了,现在又何必显出这等可怜的样子呢?哼,我要不是看你长得俊,这时候早就叫你见阎王去了,我警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是再敢不听话,妄图一逞,我到是要好好折磨折磨你不可。 说罢,也不管苏玉玑反应如何,逞自拿了金鳝神鞭,到一边、案边坐下,找出金创伤药,上好伤口。 一边等候伤口凝合,一边细审、夺来的金鳝神鞭。 只见那鞭,金光闪闪,宛似一蛇,长约五尺,鞭头有目有唇,眼口蓝光暴射,唇上触须长有五寸尖锐挺直,怪异至极。 葛紫荷沉思有倾,陡然觉悟这鞭怪异非常,与传说中的八大灵物之中,千年火鳝相似,想那千年鳝丹、血乃是人间至宝,练武之人求得一滴,都能抵数十年修为之功。 辣手仙狐想及此处,心中惊喜交加,不禁大声嚷道,哎呀,这不是千年火鳝鞭吗? 虽然这鞭已是死物,丹、血早已干枯,但此躯体仍不失为武林至宝之一,葛紫荷哪能不想占为己有呢? 故而,此意一生,抬头一瞥,苏玉玑正以充满恨意的目光,盯视着她,四目一投,葛紫荷心头陡然一震,暗想,这小鬼既能使用此鞭,无论丹、血是否为他所得,均必大有来历,功力亦必不凡,故此万万留他不得,非令他泄尽元阳致死不可,否则,万一逃出去了,自己虽不一定非其敌手,若是引来帮手后援,却非自己力所能敌了。 想罢,便将金鳝神鞭收起,转身面呈媚笑,乳颤臀摇,娜娜地行至榻边,咯咯笑道。小鬼头,想好了吗,来,让我教教你,人生的真正乐趣。 说完,便自行动手,脱解苏玉玑身上的衣服。 此时,案鼎中那香,已然燃烧多时,房内浓香馨郁,好闻至极,苏玉玑功力此时尽失,不能运功闭气,同时也末曾想到,这香竟是那魔岛之中,阴阳两魔特制的媚香,故早已吸入不少。 【本章完】 第72章 朱、苏达成共识 那香气一经吸入,立生变化,任你是铁打的金刚,也不由化为饶指之柔。 故此与适才在山巅,葛紫荷用以暗算苏玉玑的迷魂散,同称魔岛迷魂二宝,厉害异常。 那迷魂散,一经中上,不但会晕迷过去,且非五日不醒。 即使被其用解药救醒,除非在十日之内,阴阳互合、二五真精妙融而凝之外,否则这十日之内必然瘫软,无法运用真气真力。 而这媚香,则有发动春情之作用,无论是贞女壮男,铁打的心肠,一经嗅入少许,立即春意盎然,血脉膨胀,而致心神荡漾,不堪自禁,一经合好,更是勇气百倍,神勇过人。 葛紫荷因见苏玉玑年幼身小,怕他不甚济事,故才命她心爱的丫鬟,燃起此香,以助淫性。 苏玉玑自嗅入这香,立即心跳神移,欲念升腾,眼前渐觉模糊,而她终日想念的玉哥哥,英俊潇洒的身影,老是在眼前闪恍。 只是心头尚有一点真灵末泯,知、又中了妖妇的暗算,竟而紧咬牙关,苦苦克制,不自觉呻吟出声。 葛紫荷自然不会被媚香所迷,不过,她见苏玉玑双颊涨红,咬唇呻吟之状,也自心动,越看越爱。 伏身朝颊上亲了两下,三两下已将苏玉玑的衣服,全部解开。 哪知解开衣服之时,只觉得苏玉玑胸前甚是柔软,尚以为他末练外功,肌肉较松所致,而末在意。 及至解开一摸,不由一愣,挺身坐起,闪目处,苏玉玑雪肌凝脂,胸前竟是一对鸡头软肉,用一条白帛紧紧的裹住。 这一来,辣手仙狐好梦成空,一片春心如坠冰窟,这岂非阴沟里翻船吗?这岂不将淫女欺骗得惨煞?这怎么能令她忍得? 只见她粉脸气成铁青,怒极双目似欲喷火,手爪扬起,一阵乱抓,将苏玉玑混身上下衣服,撕裂片片,边撕边怒骂道,该死的丫头,竟敢欺骗老娘,今天要不将你千刀万剐、凌迟处死,老娘便不叫辣手仙狐了。 可怜那苏玉玑,此时体内的欲火早已升起,春情煎熬是难以禁受,哪还受得了这番刺激呢? 只见她,凤目圆瞪,呆呆地望着葛紫荷似她心头的玉哥哥一般,对其衣衫之不整,不但不觉得羞愧,竟反而痴痴一笑,两臂骤张,想将她抱住,葛紫荷见状更恨,劈头两记耳光,将她打得呼痛不已,又重躺下。 立即并指入干,正欲点那五阴残穴,使苏玉玑受尽穴气逆转之苦而死,陡闻窗外,一声怒喝,道,妖妇尔敢! 闻声入耳,那窗阁子陡地一阵暴响,粉碎于地,辣手仙狐,刚转过身子,瞥见一条蓝影子飞入,一缕异香方一入鼻,连声音都末出,一跤跌在地上,两脚一伸,便自死去。 云中紫凤朱玉玲,与苏玉玑裸卧榻上,静听苏玉玑讲述别后经过,听到这里,惊讶得,咦,了一声,不禁插言问道,是不是玉哥哥来了啊,他既然将那妖妇击毙,怎的又中了暗算,与你……与你,合好了呢? 说毕,一脸诧异之色,盯着苏玉玑苍白的脸上,等待着她的答复。 苏玉玑闻言,双颊陡现红晕,亦羞亦怒地白了她一眼,将臻首一缩,缩入被中,伸手欲搂住朱玉玲撒娇。 哪知当她一触及朱玉玲身体之时,却意外地发现,朱玉玲亦是一丝末挂,裸卧被中呢。 当然,苏玉玑早先晕迷多时,实不知道适才发生何事,故而大为惊诧。 只是她生性刁蛮,喜好玩笑,竟不先问是何原因,伸手捻住朱玉玲一峰,咯咯娇笑,张口就咬。 朱玉玲一把将她拽出被外,似嗔似笑道说,玑妹妹,别胡闹啦,快告诉我,以后玉哥哥到底怎么中的暗算呢。 苏玉玑闻言,思及适才之事,羞赫之余,不禁感怀自身的着落,至而黛眉微皱,自闪泪光,幽幽一叹道,这个我也不知道,玉哥哥如何受的暗算,只知玉哥哥入房之后,奔至榻边,对地上碎衣凝视有顷,便扑上榻来,对我……..对我……..唉,玲姐姐,时已今日,小妹十数年清白之躯,已为玉哥哥所沾,你说,这叫我今后怎么见人呢? 说完,泪珠籁籁而下,搂住朱玉玲呜咽不休。 朱玉玲口中只得不住地安慰,叫她暂仰悲怀,以免哭坏了身子,心中却不由暗暗骂道。 好个刁蛮的丫头,看你平时对玉哥哥依赖亲热的态度,还不是想嫁给玉哥哥吗?现在生米已煮成熟饭,反而撒起娇来了! 朱玉玲真想任由她自己处理,但见她一味谛哭,似是十分伤心,再想想苏玉玑身世凄惨,在这个世界上,已无任何亲人长辈,若自己再不闻问此事,虽然杨玉琪终必娶她为妻,则在她的心中,必然会怀恨自己的。 朱玉玲想到此理,便劝她道,玑妹妹快别哭了,事已至今,我也知道妹妹处境甚难,好在此事只有你、我与玉哥哥三人知道,你与玉哥哥平日感情甚是融洽,只要妹妹你愿意,此事包在姐姐身上,将来等玉哥哥亲仇得报,令他一并娶过妹妹来如何? 苏玉玑用心,正是要朱玉玲有此一语,闻言芳心至喜,虽不好意思破涕为笑,哭声却是立即停止住。 秀目一转,末语双颊先抹起两朵红云,好半晌方才嗫喏道,玲姐姐大恩盛意,小妹先行谢过,只是玉哥哥会………..。 朱玉玲知她心意,是担心杨玉琪不肯要她,因之末等她说完,便自接口说,玑妹妹且放宽心,休说事已至此,玉哥哥多情种子,与妹妹交情笃厚,只要妹妹有心,他一定会接纳你的,至于我也并非世俗醋娘子,对妹妹加盟,只有欢迎。 苏玉玑不禁激动得热泪盈眶,搂着朱玉玲左颊,喜极而泣道,小妹今日始知、玲姐姐真好,想想过去对姐姐诸多不敬,小妹实在不该,从今日起,小妹誓死追随姐姐身后,共事玉郎,如果有任何异心,皇天在上,叫我苏玉玑不得好…………。 【本章完】 第73章 苏玉玑得救 朱玉玲见她如此真挚,亦自感动,故而舒掌捂住苏玉玑的樱唇,将最后一个死字挡住,接口笑道,你我姐妹,从今以后坦诚相处,似同一人,何必发什么死誓呢? 说毕,又悄声将自身素来所见所经之情形经过一一述出,并将杨玉琪具体异秉一口气说完。 苏玉玑又惊又怕,皱眉娇唤道,哎呀,玉哥哥这等厉害,我实在怕死了,忆及适才,若非是姐姐及时赶来,小妹,此时,必然真阴早枯命丧黄泉了呢,姐姐,将来我们怎么办呀! 朱玉玲,嗤嗤,一笑,划脸羞笑一阵,才告知已有解救之方,但等瑕时,教授给她呢! 苏玉玑被羞得撒娇不止,闻言心中稍定,转而想起两人只顾说话,不知天色已至何时,但觉腹中作响,饥饿了起来,同时,这半天末见杨玉琪,不知他藏到哪里去了,因道,玲姐姐,什么时候了,怎么玉哥哥也不来看看我们呢?他……..。 朱玉玲打趣说,怎么,又想起郎君来了,你自己慢慢在这儿想吧,我可要起来了,对了,把头转过去,我要着衣了。 苏玉玑故意笑道,我要看啦! 朱玉玲笑斥道,不许看,就是不许看。 苏玉玑笑着转面向内,接口说,看都不许看,姐姐也太过偏心了。 朱玉玲讶异道,我对谁偏过心了? 苏玉玑转过头来,满脸正经神色,煞有介事地说,还说不偏心,不许妹妹看,却许哥哥…….。 这时,朱玉玲才知,玑妹妹故意调皮,捉弄自己,闻言不等她说完,纵身扑到苏玉玑身上,伸手进被内,在苏玉玑娇躯之上,乱抓乱搔,一阵气吼吼地问道,看你还敢调皮?还说姐姐偏心不? 苏玉玑被搔得奇痒难忍,早笑得喘不过气来,边笑边告饶道,好………姐姐,最…..公平,饶了小……妹…..吧! 又笑,又喘,又说,简直是语不成句,朱玉玲见她告饶,方才放手,也自嗤嗤笑出声来,坐在榻旁喘息。 好一阵两人方才止住笑声,朱玉玲继续整理衣衫,对苏玉玑妙目连转,说,怎么,你不要起吗,尽赖在床上,还想………。 苏玉玑见她以牙还牙,调弄自己,粉面不由也是一红,挣扎半晌,复又卧倒,呼道。 姐姐,我……我实在起不来,全身瘫软,一点真气也提不起来……啊,姐姐,这可怎么办呀。 须知,练武之人,若不能提不起真气,既等于废了武功,而与平常人无异了。 朱玉玲粉面变色,呐呐半晌,方道,你运气试试……哎,这可怎么好,我去找玉哥哥来,商量看看。 这两人不明何以致此,心下大恐,苏玉玑不禁潜然泪下,朱玉玲却连忙奔出室外,去找杨玉琪去了。 原来那杨玉琪,在仰化客栈之中,发现苏玉玑的失踪,搜寻半夜,始发现这土山巨松,甚是可疑。 杨玉琪将可疑之点,告知了朱玉玲,便迳来这土山附近寻找。 前方表面,那土山光秃秃,除顶巅一株千年巨松,别无他物,杨玉琪搜索半晌,方始发现巨松之巅的窟窿。 杨玉琪练就过天眼通神功,已具有六成火候,那窟窿之中,虽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内中情形,杨玉琪却一览无疑。 因此,杨玉琪发现窟窿之中,有一木梯,可供上下,心知必有人居,哪还迟疑,飘然坠入窟底。 将暗门推开一条缝,向内窥看,发现门内,不但屋室皆幽美,地点设计亦极其隐密,若换了别人,决不会发现,这土山之内,会有这等处所。 杨玉琪心中暗忖,看这里一番陈设建筑,其人必然别有用心,否则,又何必花费如此心血,营造这等密居处。 想着,他忙闪身扑进,正对那暗门一室窗下,点破窗纸,见室内珠光宝气,相映生辉。 对窗一只榻上,侧卧一名少女,面目尚称秀丽,年约十四五岁。 只是此时,却脱得寸丝末gua,怀抱一只绣枕,似非真如妙龄少女所应具的dang意。 杨玉琪剑眉一皱,暗中,呸,了一声,刚欲转探他室,突闻一阵喝骂,叭,叭之声,房中少女,似是闻声欲起。 杨玉琪心中一动,在窗外曲指一弹,微闻室内少女,呀,了一声,已被点中肩上,巨骨穴,晕倒榻上。 杨玉琪微微一笑,心说,你好好地睡一个时辰吧,过了一个时辰之后,若是玑弟弟在此,我早就将他救走了。 想着,人却早已疾若飘风,扑至适才发现声处、窗下,破窗向里一瞧。 可不正赶上,那辣手仙狐葛紫荷,将苏玉玑周身衣衫撕碎,现出娇女之身,心中失望至极生怒,打了她两记耳光,方又并指如干,点向苏玉玑,五阴残穴,以泄其愤之时。 杨玉琪自窗外瞥见,室内并无苏玉玑的踪迹,他本欲离去。 但见那立于榻畔女人,过于狠毒凶残,打骂不算,还欲以残毒点穴之术,至人于死,心中不由大怒,怒吼一声,妖妇尔敢。 竟自在窗外双掌齐扬,发出两仪神功真气,一式两招,左手推掌,拍碎窗户,右手弹起,迳袭那妖妇伸出的右臂大穴。 那妖妇辣手仙狐葛紫荷,做梦也不曾想到,竟敢有人潜入其巢穴重地,忘捻虎须。故而闻得吼声,心中确吃一惊。 瞥见窗碎更增怒火,暗,哼一声,当下不但末停,反而怪苏玉玑此来之人,而更加纤怒于她,立意先将她置于死地,等来人越窗入室救援之际,在擒下来人,享用。 但却不知道,来人功力高绝,神妙无比,所施展的神功,无声无形,就在那指尖堪堪点中之时,鼻端暮然嗅到一缕奇香。 搂着右臂之上,阳奚,曲池,臂隔,巨骨,四处大穴与右肩,肩并,重穴,同时如遇钢铁钻刺而出,一阵巨痛,呀,了半声,身后一个踉跄,仰面倒地死去。 杨玉琪恨她歹毒,下手不免较重,臂上四处大穴被点尚可,肩井,乃是人身三十六死穴之一,重重点上,那妖妇功力再高,一来大意末曾运功护住,二来杨玉琪所施展的隔空弹指点穴之术,无坚不催,葛紫荷焉还有命在。 【本章完】 第74章 娇妻在添一房 杨玉琪一招奏效,怒气尽煞,悔意又生,瞥见那妖妇毙死,心中一愣,暗责自己怎又破了约言,我何必杀一个不相识的妇人呢。 想着,那室内之氤氲浓香,自破窗中扑鼻而入,堪觉好闻,不由得猛吸了两下,闪目搜找那香气来处。 榻上苏玉玑,内外欲火情焰,煎熬相迫,灵明尽已失去,在榻上碾转反侧,,口中喃喃叫唤着,玉哥哥,不止。 杨玉琪天耳通神功,何等灵敏,闻声心头一震,似觉得那声音煞似玑弟弟所发,星目一闪,地下榻边,碎衣片片,更像煞玑弟弟所穿的锻袍,但……榻上明明是个女人,又哪里是他的玑弟弟呢? 杨玉琪犹豫不定,转身欲走,陡地又闻得榻上那人呻吟高呼道,玉哥哥,我好难过呀! 这一声,更像是苏玉玑的语声。 杨玉琪不敢上前,暗中踌躇道,看这人难受情形,似是中了暗算,切无论她是何人自己焉能袖手旁观呢? 所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杨玉琪回忆泰安城中,为朱玉玲疗伤医毒,亲及肌肤而至非得娶她之事心头不禁为难,怕万一将此人救转,而来那一手刎颈委身之举。 故而,杨玉琪欲前救人,煞费心思,呆立窗下,约有半盏茶的时间,直至在闻得室内,shen吟呼唤之声,方才灵机一动,暗喜道,咳,我真蠢,怎的适才不曾想到,等医好她时,暗中点她睡穴,而自己悄悄溜开,岂非无事了吗。 主意既定,一跺脚,飘掠入室内绣榻之旁,适才那股浓香,此时格外强烈,杨玉琪边嗅边闪目打量,赤条条横呈榻上那人。 目光一触那人面孔,杨玉琪奇得咦了一声,这,这不是玑弟弟是谁。虽然是女儿之身,但那头上不明明戴着一方文士巾吗? 他不由悟出苏玉玑原来是女扮男装的。 事后,他觉得愧对自幼许可订婚的赵家两妹,惶感,内疚交集于心头,恨不得马上逃开死去。 眼见苏玉玑晕迷不醒,却不能撒手不管,勉强哺药施功,救转两人,不等苏玉玑回醒,立即匆匆着衣逃去。 以其初意,本欲自今以后独个儿浪迹天涯,完成末了心愿,再也无脸孔重见苏玉玑及其他的亲人了。 其实,这只是杨玉琪当时,一者不知是那媚药作祟,使他作下这见不得人之事,二者,那苏玉玑虽然是女儿之身,与他却终有结拜之义,虽非是亲生兄弟姐妹,像这等荒唐之事、岂非也等于伦理自乱。 杨玉琪虽无世俗男女,体妨之见,却自幼熟读经籍,深受其父之训育,不但是知书达理,亦常以仁义自守,淫恶自戒。 今既于一夜之间,身犯两条,破义行淫,杨玉琪事后,又岂能不深觉羞愧,无地自容呢。 故而,若非那杨玉琪在逃出巢穴之际,发现那被朱玉玲擒住的丫鬟翠儿。 此时,当朱、苏两人,获得妥协,前往寻他之时,怕不早已逃之夭夭,飞身数百里之外了。 朱玉玲出室,在穴内叫唤了数声,不见杨玉琪答应,心中奇怪,由暗门攀上巨松之巅,瞥见天光已然大亮,似已经是辰末时间,虽然寒意抖梢,清晨寒冷的空气,却异常清新。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松下一望,杨玉琪正端坐在树下一方巨石之上,右臂上攀附着一只碧绿蜘蛛,却仅有拳头般大小。 朱玉玲由上下望,瞥见杨玉琪只是呆呆地坐在石上,怔怔出神,似乎在思索什么心事。 她悄悄地纵落松下,杨玉琪一动不动,似无所觉。 朱玉玲连忙转到前面,秀目一掠,被面上那股自责深悔的表情,吓了一大跳。 也似受了他那伤悲表情的感染,连语声都振颤了,她呼道,玉哥哥,你一个人呆坐在想什么啊。 说着,趋进杨玉琪身畔,纤纤细手,不由地挽住他的左臂。 她实在有点怕那蜘蛛,故不敢到右边去。 杨玉琪至此,方似被她唤回了魂魄,星目一瞬,充满无限的内疚与怜爱的感情,停住在朱玉玲的面上,好半响,那一双大眼睛里,竟泛出晶莹的泪光。 朱玉玲不由得、觉得心头也是一惨,眨眨眼,泪珠也串串滚下,似乎比杨玉琪还要悲伤。 其实,朱玉玲本身,并无不快之处,也不知道玉哥哥何故愁哭,只是目见心上人伤怀,立时心头便如遭到利刃巨创,不自觉也跟着哭了起来。 不过,这一来吓了杨玉琪一跳,慌即伸臂搂住杨玉琪纤腰,显得无限关切地问道,玲妹妹,你……你哭什么呀,可是一回………。 可是,什么?杨玉琪本想问她,可是怪我不该辱及玑弟弟吗?但话到口边却又咽了回去,因为他实在不敢再提此事,故而玉面涨红,腼腆至极。 幸亏朱玉玲瞥见他那伤怀皱眉的样子,煞是有趣,竟,嗤嗤,一声,笑出声来亲热异常地将两臂搁在杨玉琪肩上,婉声多,可不是什么呀,我是看不惯你那付愁苦的样子,才跟着你学撅的,你急什么嘛,你们俩不都是好好的吗? 接着,又简单地告诉他,已与苏玉玑取得谅解,苏玉玑也愿意委身并侍,只是,此时苏玉玑却不知道因何故,竟不能提起真气,全身瘫软,仍不能着衣起床,叫你赶快想办法去解救。 杨玉琪闻言,面上表情时喜时忧,听完早已气朗神开,只是当玲妹妹促他解救苏玉玑时,玉面竟又涨起飞红。 朱玉玲见状,积压他有解救之法,却不解、为何又红起脸来,见状,纤指点在杨玉琪额上,似嗔似喜的道。 看你这份得意的样子,不知道又想到哪里去了?我为你辛辛苦苦,找来这一房美人,连谢都不谢,将来看我还会管你的闲事不。 【本章完】 第75章 击毙、辣手仙狐、葛紫何 杨玉琪伸手捉住朱玉玲的玉手,拉她坐在身畔,始幽幽一叹道。 玲妹妹之恩,小兄自不敢忘怀,但若说小兄得意,却是冤枉煞人,适才……..。 朱玉玲见他又伤感认真,不等他说完,立即嚷着打断,道,好了,好了,别酸了,我是与你开玩笑的,你怎又认真起来,适才之事,实是那妖妇所燃媚香作祟,怎能怪你,只是事已至此,你又怎能推委责任呢,不要玑妹妹呢。 杨玉琪又是一叹,道,适才事后,我本不知为媚香所迷至此,故而深责自己,无脸再见故人,出来之后,本欲立时逃开,及那窟旁一女似被人点了穴道,救起一看,才发觉竟是这穴中的丫鬟,我心中一动,就在这树下,细加探问此穴主人的来历。 其初,那丫头不肯说实话,是我见她,似甚惧怕那神蛛碧儿,故而吓她说,若是不说实话,便令那碧儿将她咬死。 朱玉玲,啊,了一声,下意识看看身畔,杨玉琪又道,那丫头怕死,才说出她的主人乃是海外魔岛门下弟子,号称辣手仙狐葛紫荷,十余年前,便远来中土,为其师采摘灵药救治阴魔坐繮之体,最近那阴魔似将复原,并有意再临中原,与神州武林高手一叫高下,故而令其徒弟,再次先与雪山双头老怪弟子,鬼手抓魂娄立威取得联系,到时好与那双头老怪等人联手对付中原武林诸人,这葛紫荷在江南一带,颇具凶名,只从末泄露过师承门户,故此无人知晓。 朱玉玲家学渊源,自然知道葛紫荷之名,也知道海外魔岛阴阳双魔所擅之暗器,闻言稍一沉思,便自问道,那媚香可是魔岛二宝之一的和合媚香? 杨玉琪点头,继续说道,果然正是此物,据那丫鬟说,此媚香并无解药,若是练武之人中上,如不经二五真精互济并融,不但要丧失真元,周身亦必瘫软异常、不能提运真气,形同常人一般,故武林中人,提起当年阴阳双魔之名,不但惧怕两魔武功,亦都惧怕中这和合媚香之毒,玑弟……。 朱玉玲白眼笑推杨玉琪一把,杨玉琪亦是一笑,改口道,玑妹妹身中此香,虽与我……..。 朱玉玲粉颊一红,嗤嗤笑道,这一来,又得劳驾你,布施布施了。 杨玉琪闻言,面上也是一红,却跟着又是一叹。 朱玉玲了解玉哥哥心事,一则不好意思,二则怕苏玉玑不悉真阴镇阳之法,无济于事。 思索一刻,伏在杨玉琪耳边,低语半晌,竟听得杨玉琪哈哈大笑起来。 朱玉玲见状,面红耳赤,连,啐,数声,钻入杨玉琪怀中,撒娇不依。 杨玉琪笑毕,方道,好,玲妹妹菩萨心肠,小兄焉能耻笑,快别耍赖了。 朱玉玲起身,面上红霞末退,却故意端容危坐,转变话题,道,玉哥哥,那丫鬟呢? 你把她放了吗? 杨玉琪见她这般,仍努力忍下笑意,道,我因见她年纪尚幼,也末作恶,虽然目于不正,却也不能不予以自新之路,故而问完话,告诫一番,便自放了。 朱玉玲,咳了一声,将擒她经过说出,又道,这丫鬟所放的信鸽,神骏异常,似非中土之物,说不定是海外双魔所养,也末可知,如果是真的,那双魔得知其徒被杀消息,还不知道会想出什么花样来报仇呢。 杨玉琪剑眉一扬,朗声道,这两魔早就已经该死了,籍此机会若能将他们引来正好除去,难道我们还惧怕他吗? 朱玉玲见他大义凛然之状。心中怜爱道,玉哥哥须知,我等虽然不怕他,却不能不防他暗中使坏,像这次……..。 一话未尽,便自住口不言,却是长叹一声,意味深长,杨玉琪慌即岔开,道,看情形,一两日之内我们是离不开此地了,玲妹妹,你先下去,我要到旅店中将行囊取来,好吗? 朱玉玲依言立起,行了两步,回头说,玉哥哥,你连马儿也牵来吧,只要有红儿、雪儿看守,放在野外,也不怕被人偷的。 此言有理,杨玉琪点头应好,闪目四眺,四野寂寂无人,向朱玉玲道声再见,一展,大挪移遁法,恍似一缕蓝烟,向南方掠去,瞬息之间,一闪不见了。 朱玉玲目送玉哥哥去远,又似惊异又像满足地叹了口气,嗖,的一声,飞上树巅,也是闪身而没。 且说杨玉琪施展,大挪移遁法,飞掠至,仰化,镇外,为免惊世骇俗,飘落一片林木之内,方始施、施然渡步而出,直趁所居旅店。 此时天已近午,那旅店伙计,本就奇怪,何以这杨大侠三人,直到这般时候,仍然是门窗紧闭,房内毫无半点声息。 只是,那伙计虽犯颍,却不敢叫门打扰,这不仅是开店的规矩,也是从心里尊敬这位杨大侠三人恍如神人一般,不敢稍有冒犯之处。 这刻,一见杨玉琪施然镀步进店。便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响方才回过气来,恭身招呼道,杨大侠,你老…….。 伙计本想问问,你老到哪里去了,话到口边,却又想到自己是什么身份,这么能过问这神佛一般的闲事呢! 故此,只说了半句,便自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杨玉琪晓得伙计的好意,见他那份呆相,微微一笑,立即吩咐他结帐,备马,便自推开房门进房,令神猿红儿,收拾三人的行囊,准备上路。 伙计心下称怪,自不必提,一会儿工夫,杨玉琪肩上栖息着八哥雪儿,红儿随后扛着三人的行囊出房。 杨玉琪迳去帐房结清房钱,多赏小帐,又买了两大包吃食,伙计、帐房心知你这等侠客,必多异行奇事。 虽因不见昨日与他一同住店的一男一女,两位同伴,却也不敢问,恭敬地送他出店。 店外,三马早已备好,两匹龙驹瞧见杨玉琪走近,全部欢声长嘶,前蹄扣地,表示欢迎。 【本章完】 第76章 暂居树窟 杨玉琪近前各不慰怃一番,方始飘身跨上,望月,龙驹,改变向来路缓缓出镇。 背后,盖雪,通灵识意,自然会跟踪同行,那匹黑色健马,却在神猿红儿的胯下,听命相随而来。 镇上行人,看这三马、一人、一猿、一鸟,奇异场面,都不由驻足而观,窍窍指点称奇不止。 杨玉琪纵骑镇外,瞥见四野行人稀少,始放马落荒而驰,不一刻,便自到达土山之上。 那土山前文表达过,除山顶一株千年巨松之外,光秃秃别无他物。 杨玉琪驰至山巅,回头见红儿尚落后老远,末曾赶到,遂亲自为两马除下鞍笼等物,吩咐道,我们要在这里,停留数日,望月、盖雪两可自由在此附近一带活动,自寻食物,只是不可跑远了,顺便还得照看那黑马,别让它跑丢了! 二马嘶鸣欢啸,表示会意。 红儿骑马赶到,杨玉琪又令他将那黑马身上的配件,一齐除下放开,并命它负责看管放牧,方才携起行囊,飞身上树入穴。 穴中,云中紫凤朱玉玲,闻听得杨玉琪的声音,早已迎出房来,伸手接过行囊,悄声道。 玉哥哥怎么回来这么晚,我已经做好了饭菜了呢,适才玑妹妹嚷着饿,我就先喂她吃过了,现在玑妹妹已然睡去,咱们到饭厅去吃吧。 说着,一指右手房门,牵着杨玉琪一臂走进。 杨玉琪进房一看,那室果然是一间饭堂,虽不甚大,却是精致玲珑,用具器皿,无一不是上上佳材,细工雕琢而成。 此时,在室内中央一张红漆桌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两双杯筷,几盘菜肴,尚还冒着热气。 杨玉琪就坐桌边,笑望着朱玉玲,道,玲妹妹,真难为你了,一时之内哪里变出这么多东西啊。 朱玉玲一边将杨玉琪自仰化购来的食物取出放好,一边焉然一笑道,我哪里会变嘛,还不都是那妖妇留下来的,玉哥哥,你不知道,这儿蓄放的东西真多,珠宝金银不说,光是食物一项,我们三人吃上一年,也末必能够吃完呢! 说完,神色一变,转为灿然愤怒之色,恨声道,这妖妇真是万恶至极,自你走后,我曾在此穴内各处察看了一番,无意间发现一密室,深入地下,想法打开一看,里面竟、竟是死人尸体,怕不有二十几具,最可怕尚有一具男尸,像是刚死去不久,赤条条一丝末着,周身一无伤痕,看那付皮包骨头的瘦样子,就知道必是被妖妇吸尽精血至死的,想这妖妇功夫,传自阴阳双魔,那双魔必更凶残,数十年来,屈死在东海魔岛之上的冤魂,更不知道还有多少呢? 杨玉琪闻言,也自惊容,恨恨一叹,道,这妖妇真是死有余辜,将来她师傅,若是寻来中土更好,即便不来,一等咋们报了家仇,也必要寻上岛去,为岛内除此大害。 朱玉玲坐在对面,见她恨恨难平之状,反劝慰她道,将来自然是容她不得,现然却不能不吃饭啊,来,快别气了,尝尝我烧的鹿干,还对味吗? 杨玉见玲妹妹柔情似水,婉声相劝,哪里还能再气。 闻言展颜开怀,接过朱玉玲奉来的饭菜,就口一尝、鲜美可口,不由衷心称赞,伏案大吃起来。 朱玉玲瞥见杨玉琪吃得有味,心中那份得意,自不必说,更不时挟菜添饭,将杨玉琪照顾得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 饭后,朱玉玲将用具清洗干净,两人挽手至各室转了一圈,杨玉琪发现,除去那妖妇葛紫荷与丫鬟翠儿所居两房外,尚有一个单间,可供住宿,唯一房内陈设比较简陋,想来是用来安放俘虏男丁之处。 杨玉琪看过之后,对朱玉玲表示,自己暂居此房,却不料朱玉玲闻言,却是大表反对。 好半响,朱玉玲才道,这房子有一暗门,便是通往那地穴密室之中,那密室里这么多死人,难道你不怕吗? 杨玉琪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怕,朱玉玲白了一眼,继道,再说,你不是要玑妹妹医病吗,哪能独自居此呢! 杨玉琪闻言,脸上一红,朱玉玲嗤嗤一笑,又道,我看嘛,别假惺惺了,干脆你在玑妹妹那边,我呢,我就睡在丫头的房里好了! 杨玉琪粉面更红,急忙分辩道,那怎么成呢,要嘛我们三人住在一起,否则,我……..。 朱玉玲啐了声,打断下文,佯嗔道,别不害臊啦,我又没病,可不需要你医! 说完,边挽住朱玉玲镀向苏玉玑卧房,一边咯咯娇笑不止。 这一阵脆笑,意味无穷。 杨玉琪听来,心神为之一畅,正欲拥住玲妹妹纤腰,亲热一番,却听得苏玉玑在房中,有气无力地唤道,什么事呀,玲姐姐,玉哥哥回来了吗? 朱玉玲闻声,对杨玉琪微吐香舌,舒臂拉住杨玉琪返身欲遁的身躯,推着他走到苏玉玑所居室门前,悄声道,看你多没良心,把玑妹妹整成这付样子,还不去安慰安慰,避不见面就成了吗,快进去! 说完话,自杨玉琪背后一推,一边将杨玉琪推进房中,一边在门外高声道,玑妹妹,玉哥哥来了,让他陪陪你吧,我还有别的事呢! 杨玉琪进房一看,房内尸体,碎窗,都已经清除干净,榻上苏玉玑覆被横卧,秀发枝拂。 面色虽略显苍白,此时,却已为羞红掩住,怯生生一对凤目,隐蕴着无限情意,分不出是惊是喜是怨是怕,痴痴地凝望着自己。 四目一触,杨玉琪猛觉得自己一阵心跳,面红过耳,羞怯难安,一时竟僵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苏玉玑见玉哥哥局促形状,但是仍然掩不住他那若如玉树临风的绝世丰姿她的心中不由自主沉醉非常,怜爱横溢,娇怯怯地伸出仅裹着一层纱的玉臂,轻轻拍着身侧,唤道,玉哥哥你来这边坐,对了,玲姐姐,呢。 杨玉琪依言走过去坐下,对苏玉玑望了半晌,方才微微一叹,说,玑弟弟……..。 苏玉玑望着他,嗤嗤,一笑,杨玉琪玉面又红,忙改口说,玑妹妹,昨夜冒犯了,愚兄实在该……..。 【本章完】 第77章 两凤驭龙 苏玉玑听他提起昨夜,刚才消去的晕红,陡然又涌现。 见他自愧自责,芳心之中更觉不安,不自觉凤目泛潮,舒玉掌捂住了杨玉琪嘴唇,阻止他说出那个死字,随即呜咽道,说起来谁也不怪,只怪我不该在半夜出来,要不然怎么会被那妖妇暗算擒住呢,只是,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希望,只希望玉哥哥待我,就像对玲姐姐一般,就够了。 杨玉琪当然知道,如今之计,生米已成熟饭,不过已是为势所迫,只好如此。 以杨玉琪往日对待苏玉玑的情份而言,两人之间的感情,早已经是根深蒂固,难以割舍了。 其所以会使杨玉琪产生瑞瑞不安,无所适从的感觉,乃因过去,杨玉琪一直把苏玉玑认作是男生,当作自己的亲弟弟一般看待,虽然是情真意挚,却与对待他的未婚妻室的方法不尽相同。 乃至昨夜,不但骤而发现了苏玉玑是为女儿之身,并还在灵明被媚香所迷之际,与他发生了夫妻之实。 这一来突转,岂是那疾恶如仇的杨玉琪,所能承受得住的。 但,这会经苏玉玑一阵呜咽低诉,心头浮云尽去,怜惜钟爱之情顿生,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苏玉玑被外玉腕,一边为她抹去泪水,一边低声答道。 玑妹妹,过去的事,都别提了,做哥哥的虽然问心无愧,但对妹妹挚爱之情,却一如往昔,往后玑妹妹既愿以身相许,我怎敢不将与玲妹妹一体看待呢,敌对这一点,玑妹妹尽管放心就是。 苏玉玑终日萦怀的,就是担心这一点,今既得玉哥哥亲口相许,慎重保证,立即宽心大放,破涕而笑,复又恢复了过去那一般娇态之气,反腕抓住杨玉琪双手,喜悠悠赞道,玉哥哥真好! 杨玉琪目睹她那瞬息万变的表情,化悲为喜的娇态,恍若带雨海棠,临风骤放,娇美处与朱玉玲煞似一人,不禁看呆了。 苏玉玑被他这一阵凝视,她那芳心里不由得又喜又羞,只见她煽动两下,那一对又细又弯的长捷毛,瞪了他一眼,香舌一吐,嘴唇轻啐,佯嗔喜鼓腮作态,道,玉哥哥,你不识得我了吗?老盯着人家干么。 语气凶而又凶,无奈是语音人弱,有气无力,再加以吐气如兰,流霞生存,任凭你再呆再傻,也堪能体会得那一股亲昵情意。 杨玉琪闻声,心头更是觉得摇摇激荡,忍不住展颜开怀,笑出声来。 苏玉玑本是佯怒,又哪能装作多久,一见他笑,也跟着咯咯嗤嗤,笑作一团。 一刹那,清声脆笑,交织一团,满室阴医之气,转化为盎然春意,声浪更远波室外。 室外,朱玉玲闻得笑声,知道他俩人打破了踌躇的局面,合好妥协,立即自外走进,笑着对俩人打趣道,恭喜玉哥哥娶得美妇,恭喜玑妹妹嫁得俏朗,但不知道对我这中间媒人,打算如何谢法? 苏玉玑见状,又喜又羞,忙道,玲姐姐坏嘛,我不理你了。 朱玉玲嘻嘻笑道,当然啦,有了哥哥,还理我这姐姐做什么! 苏玉玑闻言更羞,支推着杨玉琪撒娇道,玉哥哥我不管,玲姐姐欺负人家。 杨玉琪见她娇憨得有趣,仰天哈哈大笑。 朱玉玲却是仍不放过,咯咯娇笑道,啧啧,好热,好热,怕都能烧壶开水了。 苏玉玑更是大羞,只羞得埋首被里嚷道,好,你们俩都欺负人家,我不来了。 杨玉琪二人见状,更是大笑不止,好半响方才止住。 朱玉玲笑毕也自坐在榻侧,把苏玉玑拽出被外,将手中所携的一本册子,塞在苏玉玑手中,又笑着说道,哪,送你一件宝贝,你现在就赶紧看看,等晚上洞房花烛之时,可是用得着呢! 苏玉玑早晨,已然听朱玉玲提过,这册子乃是那阴阳真钰,刚刚被杨玉琪在仰化客栈中取回。 亦知道若欲医好此身瘫软,与杨玉琪白头偕老,就非得习其中所载之真阴锁阳之术不可。 但听得那朱玉玲玩笑语气,又兼而当着杨玉琪面前,苏玉玑脸皮在厚,也不肯就接。 故而,一塞入她手中,俊脸儿立刻涨起飞红,气愤愤一把推开,白眼一瞥杨玉琪恨恨地道,玲姐姐真坏死了,我不看! 杨玉琪知道,此时自己已经在此,确实碍眼,哈哈一笑,便立即在桌上取过那昨夜在地上的碧玉葫芦,借故去找那神蛛碧儿,出室而去。 室内只余下一双娇女,气氛自和缓了许多、但苏玉玑仍然是连施白眼,恨恨不休地埋怨朱玉玲道,玲姐姐真的是羞死人,当着他怎么好拿着这种捞什么来呢。 朱玉玲又是一阵咯咯娇笑,歪身睡倒苏玉玑身畔,半晌方才正色道。 夫妻之居室者,人之大伦,古之圣贤,所不能禁,贤妹何拘泥乃尔,窃思吾等,既为夫妇……..。 苏玉玑闻得她咬文嚼字,酸气冲天,嗤嗤,一声,笑出声来,啐道,玲姐姐,你哪儿学来的这股子酸气,快打住吧,再酸下去,小妹的牙齿都被你酸掉光了。 朱玉玲也自一笑莞尔,回道,你怕我酸,可不知玉哥哥比我还要酸上十倍有余,真是笑掉牙了,往后若是不肯听话、可有得倒呢。 苏玉玑,哦,了一声,表示不信,朱玉玲又道,其实我这一套,平常不都是跟玉哥哥学的吗:想当初,在曲阜之时,玉哥哥亲手将这书交给我,当时我那羞怯,你自然可以想到,只是,玉哥哥不但不管人家羞也不羞,还老老实实地搬出一篇酸理来,教训了我一顿,你说气不气人,不过,话又得说回来,这道理虽酸,却使我大彻大悟,夫妻居室之道,故此今日,我才又搬出来酸你一酸,也好叫你了解,为人妻室,并非如意相中那般容易呢。 这番话确实有道理,苏玉玑焉能不服,既然服了,自然得收起满腔羞怯,来个洗耳恭听! 【本章完】 第78章 朱、苏、杨、三人拜堂成亲 于是,朱玉玲便在苏玉玑耳边,大宣法门,不但将夫妻之义述予她听,并还将杨玉琪秉赋体质,又详细分析一遍。 最后,方才翻开那册,阴阳真钰,来,逐字逐名,详加解说,真到苏玉玑点头认可,心领神会之时,方才起身,整了整衣衫,嘱咐说,玑妹妹,你好生再详读一遍,可别当儿戏,我这就去整治一桌酒席,你静等着吃合袌酒吧。 此时,苏玉玑聆得一席教言,果然已羞涩略减,闻言粉颊微红,却皱起秀眉,悄声说道,玲姐姐,我一想到玉哥哥那股子凶劲儿,真怕死了,你………。 说着,伸手将朱玉玲拉近身畔,又叫她附耳上来,吱吱喳喳,耳语了好一阵,朱玉玲神色赫然,站起娇躯,咯咯笑道,你想得不错,叫我替你垫背打头阵,我可不干! 苏玉玑满脸乞求之色,哀求道, 好姐姐,你怎么忍心见危不救呢,再说这对姐姐,也有好处啊。 朱玉玲,啐道,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不管! 苏玉玑又求道,姐姐,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小妹一旦复原,不但感激姐姐代瓜之恩,日后若有须用小妹之处,赴汤蹈火不敢辞,何况姐姐你适才有言,我等夫妇,形虽三人,实为一体,同床共枕,又有何可羞可耻呢!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朱玉玲确实有点儿无辞可言,只得微嘘了一口气,表示自己的无可奈何,悄声答道:别说了,等晚上看情形在议吧,天已不早了,我要去烧饭了。 说完,不等苏玉玑回答,便自飞快出室逸去。 当晚,朱玉玲果然如其言,将饭菜做好,端入苏玉玑所居房内,却不让人食用,反令杨玉琪找来文房四宝,用红纸写好杨氏祖宗的神位,供在中央。 再又翻箱倒柜,自那辣手仙狐葛紫荷一堆衣服之中,找出一身大红色的衣服,亲自为苏玉玑穿好。 又找了一个大红头巾,蒙盖在苏玉玑头上。 杨、苏两人,皆弄不清楚朱玉玲葫芦里卖什么药,至此方才了然,依她之意,是欲叫她俩立即成亲。 此举果然是妙,否则若是杨玉琪当夜,为玑妹妹医伤,虽然是事急从权,与礼终有不合。 再说万一因此医好了伤势,却医出来毛病,苏玉玑未婚先孕,将来,则不但补之不及,两人终因少此一举,有愧于心,而致见不得人。 故此杨玉琪明了朱玉玲心意,虽也因家仇末报,原配两妻末娶,骤与苏玉玑先拜堂之举,心中不免惴惴,权衡缓急轻重,却又不能不暗暗赞叹玲妹妹,想得周到,体贴入微。 只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也不知道朱玉玲是真的疏忽,还是不好意思,加入阵容,竟将她自己忘了。 她虽与杨玉琪,经过了议定纳采的手续,却并非正式成亲,即便是纳妾,在那时也末有如此的草率就急,何况杨玉琪仍是以妻名定下的呢? 经过昨夜,朱玉玲已然由少女变成了妇人,若日后万一因此发生,她担心苏玉玑的事儿,可能发生之事,岂非她也是无脸见人了吗? 幸亏,苏玉玑已猜透了玲姐姐用意之后,心中不但暗暗感激,更也替朱玉玲着想一番。 故而,当朱玉玲以冰人伴娘自居,为苏玉玑整装梳头之时,苏玉玑立即附在朱玉玲的耳边,吱吱喳喳地演说了一阵,听得朱玉玲不得不点头,脸上表情,更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的一息数变。 朱玉玲为玑妹妹整容已毕,半扶半抱地将苏玉玑扶坐在高背椅上坐好。 她也自去更换了一身红装,端坐在铜镜前,描眉点唇,刻意也装扮了一番,着实地花费了不少时间。 只是,两人既然都作新娘,却无形中少了两个最重要的人物,那使是喜娘与赞礼,之人。 本来,朱玉玲自己虽已十分懂得这一套礼法,幼时跟随父母,到亲戚家贺喜吃酒,却曾经见识儒家不少结婚场面,而准备由自己一人,身兼这两大要职,但如此一来,喜娘可以省掉不要。 却不能说,让新娘子一边叩头拜堂成亲,一边充任,赞礼,高唱那,新郎新娘交拜吧。 故而,这两个红装佳人,想起这事,便不禁怔在一起,呆呆地你看我,我瞧你,谁也想不出主意来了。 幸好,这僵持的居面,并末维持多久,便听得,唰,的一声,自窗外飞进一只苍鹰般大的白色俊鸟来。 不用说,这鸟儿就是八哥雪儿。 那雪儿寿长千年,随达亲禅师,行道江湖达数百年之久,终日受佛法熏陶,不但通灵能效人语,见识亦极广阔。 故而一瞧室中陈设,与两位千娇百媚佳人的打扮,便已猜知何事,竟而,,哈,笑一声,道,你们与玉哥儿可是要拜堂吗,那感情好,这喜酒,我可是要吃吃定了! 苏玉玑知它颇嗜好杯中之物,闻言俏目一转,心中已有计较,只得厚起脸皮,故意刁难他道,我们缺少赞礼,堂都拜不成,哪还有喜酒给你喝。 雪儿又,哈了一声,脆声道,找赞礼还不容易,我来好了,只是喜酒却须多给些才行。 朱玉玲闻言色喜,答应让雪儿独享一坛佳酿。 于是那八哥雪儿,立即展翅跃上窗台,学着那赞礼之词,大声吆喝起来。 另一室中,杨玉琪亦然准备妥当。 虽未曾更换新衣,却也着意梳洗了一番,闻听得雪儿脆喝之声,心中虽觉得有一丝儿好笑,却不但不敢真个笑出,竟也随着喝道,按部就班,缓步入室,站在供桌前预先铺好的红布上。 朱玉玲此时,早已在苏玉玑与自己的头上,蒙好了红巾,掩住头脸,等闻得雪儿二次脆喝,便扶起那尤在腰酸背痛的苏玉玑,并立在杨玉琪身侧,依次各拜两拜,相对交拜已毕,接着雪儿又喝道,送入洞房! 三人活像个木头人似的,拜了天地,气氛虽然异常紧张严肃,无奈他三人,年纪即幼,旁边又无尊长监督观礼,故煞是轻松,及至送入洞房一词唱出,三人均不由,嗤的一声,笑出声来。 【本章完】 第79章 三人对饮 好在三人均非一般世俗儿女,平常里说笑亲热已成习惯,婚礼行过,夫妻之名已定,更不必效法那一般俗人的拘谨踌躇。 故而,当杨玉琪手牵两人玉腕,引至榻边令两人坐下之后,第一个、朱玉玲笑意盈然的道,玉哥哥,快点掀开红巾嘛,闷死人啦。 苏玉玑闻言,又是,嗤,地一笑,暗暗扭了她一下。 似在笑她性急,杨玉琪伸手拈住两人的红巾,轻轻一拉,眼前立时一亮,雪儿已代替他赞道,两位娘子,真是美若天仙,玉哥儿真是艳福无边哪。 说着,竟还摇头晃脑,效那酸腐之态。 苏玉玑玉鼻一皱,想作个淘气的怪象,朱玉玲立即报复似的,也自扭了她一下,啐道,你还是新娘子呢!怎还这般顽皮。 苏玉玑反唇学她道,你还是新娘子呢,怎还这般凶法。 这两人,本来模样就有着几分相似,这一同时穿上红衣婚服,扮成新妇装梳,更酷肖是一对双生女儿,若非是表情各异,骤而望见,一时真分不清楚,谁是玉玲,谁是玉玑。 杨玉琪立在一旁,见她们两人一般娇艳如花,春意盈颊,心中又是得意,又是庆幸。 一时间呆愣在那里,痴痴凝视着两人、出起神来。 朱、苏两人,瞥见玉哥哥脸上神态,嗤嗤一笑,苏玉玑全身一软,卧倒床中,朱玉玲却是流眸生波,对两人各瞥一眼,忍笑婉声道,玉哥哥,别呆着了,赶快把祖先神位,请出去吧。 杨玉琪闻言,赶紧召回出窍的灵魂,收拾起满脸得意兴奋,恭恭敬敬地对神位行了一个大礼,默祷片刻。 方始将杨氏祖先神位撤了下来,捧出室外烧掉。 朱玉玲更是不闲着,一等杨玉琪出去,便自去将那供桌上所摆酒菜,重新摆过,两只纤纤玉手,执在方桌两角,轻一用力,竟半那紫檀木雕桌,四平八稳的平平抬起,莲步轻移。 行若无事般,将约有百十斤重的桌子,抬放在榻畔,扶起苏玉玑坐好,背后垫上绣枕锦被,方欲落坐,窗上雪儿却已叫到,娘子啊,我的酒呢? 朱、苏二人同时白了它一眼,朱玉玲说,右下厨房里有的是,你不会去拿吗? 雪儿这才不言,悄悄地飞进厨房,舒爪抓起一大坛尚末开封的佳酿,脆鸣一声,震翅飞出,投入暗门中去。 一刹时,暗门里又溜出来神猿红儿,张着一张大口,对那正在天井中烧纸的样玉琪,咚、咚、咚,一连叩了三个响头,复又跃入内室,对朱、苏两人,依样葫芦也是每人三个头。 叩完头、跳起身来,却不就走,一阵手比脚划,逗得这两位新人,喜上加喜,笑作一堆,却不知道他的用意。 那红儿也急得抓耳挠腮,杨玉琪走进来看见,晓得它是雪儿支使它来道喜讨赏的,想要酒喝,便道,红儿,你要酒吗,好,你也进厨房里拿一坛去吧,只是别吃醉了就行。 红儿闻言,喜得连翻两个跟斗,跳入厨房下,抱起一个酒坛子,一溜烟又从暗门中跃了出去。 此时,房中仅剩余杨玉琪三人,相视一笑,杨玉琪坐在朱、苏两人对面,执壶为两人斟酒,举杯道,来,玲妹、玑妹,干一杯! 这是个出乎意外的大喜日子,三人平日虽然不常饮酒,这次却不能不喝,故而,玉玲,玉玑慌忙也举杯相照,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三张俊脸,便在同时间泛起了飞红,也同时都感到热辣辣的,兴奋异常。 于是,朱玉玲执壶,为各人斟酒,你敬我,我敬你,互相邀饮。不多时,便将那一壶两斤花雕,灌下腹去。 三人本不善饮,两斤酒虽不算多,三人却已是不胜酒力了,草草吃完饭菜,第一个苏玉玑,sheng吟一声,醉倒在榻上。 朱玉玲歪着身卧倒,微吟道,玉哥哥,劳你大驾把桌子搬走,熄了灯好吗? 杨玉琪醉眼惺忪,立起身子,在桌边轻轻一拂,那桌子真像长了翅膀,贴地翩翩飞起,轻轻飘落在对面角落,桌上杯盘与盘中残肴,却是点滴不溢,仿似生根在桌上一般。 这一手仿如魔法,其实则为杨玉琪两仪降魔神功之中,降魔掌中的一式绝学,名曰,金刚挥袖,乃是将两仪降魔神功真气,籍挥袖之势发出,可刚可柔,无声无形,意念真气所及,十丈以内立可毁物伤人。 端是凌厉无匹,别说是推动这张百十斤重的桌子,就是再重十倍的铁块坚石、也挡不了这一挥之力。 杨玉琪醉态可掬,无意中施展出绝学,朱玉玲醉眼惺忪,瞥见那桌子会飞,却真当它是有翅膀呢,揉揉眼睛,末曾看见翅膀,却看清了杨玉琪四处找灯。 这室内中哪来的灯火,光亮不全是那山壁顶上、所嵌的明珠射出来的吗,朱玉玲仰卧上望,哑然失笑,唤道,玉哥哥,把壁上的珠子取下来吧,这里可不要灯呢。 杨玉琪恍然而笑,举臂张手,虚空连抓,壁上数十颗灿烂明珠,恍若冰雹骤降,又如巨鲸吸水一般、齐齐投入杨玉琪两只肥大的衣袖里,刹时间,室内珠光顿灭,窗外天井中珠光,射入室内。 杨玉琪收得兴起,飘身窗畔,扬臂又一抓,瞬息间,半边天井,骤又一暗,室内顿时较前黑暗得多了。 【本章完】 第80章 三人同眠 床榻上,朱玉玲唤道:玉哥哥好了。 杨玉琪依言停手,双臂一垂,哗哗啦啦,一声,收入袖中的数十颗明珠,统统又滚出,滚了一地,室内顿时又大放光明。 朱玉玲,哎,了一声,杨玉琪连忙两袖一卷,室内又显黑暗,在黑暗中,杨玉琪问,玲妹妹,这东西怎么办啊! 杨玉琪真的个醉了,怎么办还得请问朱玉玲,朱玉玲,咳,了一声,道,就放在地上吧,不过可得找件衣服盖起来才行。 杨玉琪依言脱下外衣盖好,轻飘趁近榻畔,想上去,又有点不好意思,身躯摇摇晃晃,犹凝不定。 朱玉玲暗中瞥见,嗤地一笑,道,玉哥哥,看你醉得站都站不稳了,快上来睡吧。 说着,爬起来为杨玉琪解衣脱鞋,将杨玉琪推倒榻上,自己却一扭身转过一边去了。 杨玉琪以为玲妹妹想走,在榻上嚷道,玲妹妹,你上哪儿去啊,快来嘛! 朱玉玲嗤地又是一笑,吟道,你看你,人家换衣服都不许了吗? 说完,一瞥杨玉琪目光炯炯,不由得粉颊一热,娇嗔道,快闭上眼睛睡觉,不许看。 杨玉琪莞尔一笑,依言闭目,耳中但闻,一阵衣裳悉悉之声,不一刻,身畔一动,张目一视,朱玉玲可不正含情脉脉地倒卧榻侧吗。 这一番,三个名正夫妻,杨玉琪焉肯老实,只见他玉臂一舒,马上便将朱玉玲拉入怀内。 朱玉玲,嘤咛一声,羞不胜性,颤声儿、只唤了一个玉字,两瓣樱唇,便陡然地被捂住。 两人这一闹,可不知闹到什么时辰,也不知床里的苏玉玑被他俩闹醒了没有…………..。 翌日杨玉琪首先醒来,睁眼见室中一片黑暗,窗外珠光隐隐,转侧间,触及两侧温香软玉,初则一惊,继则恍悟,不自禁哑然而笑,暗自得意。 冥想多时,杨玉琪见身畔两女,香梦沉沉,悄悄坐起身来,闪目瞥见榻上衣服,伸臂处、虚空一抓,竟施展出降魔掌中绝学,佛祖招魂,一招,只见那散置地上的衣服、虚空飘飘向上升起,投落榻上。 杨玉琪将一堆衣服,分置三堆,叠放榻侧,然后将小衣穿起,却不见长衫。 于是他游目四顾,果见那两件长衫,远抛在屋角地上。 杨玉琪伸臂又抓,衣衫自床上再起,地上却因而大放光华,一时将整个房间,照射通明,犹如白昼一般。 原来,那地上正是杨玉琪所堆盖起来的一堆明珠,此时那衣盖一去,怎不大放光明呢。 杨玉琪末虑及此,骤睹耀目光芒,猛吃一惊,正想重新盖起,榻外朱玉玲被那珠光一照,已然有了动静。 朱玉玲面外而卧,好梦正香,珠光骤然一亮,只见她长弯、粗黑的睫毛,微扇了两下,一翻身,把玉臂伸出被外,搭附在杨玉琪腿上,口中喃喃自语,却是末出半点儿声息。 一瞬间,将额首埋伏在杨玉琪腿下,复又沉沉睡去。 这一来,杨玉琪踞坐榻上,可真有些儿为难,怕自己若在一动,打扰了玲妹妹好梦。 没奈何,只得苦笑了一下,便只好原势不动,静坐在那里,默默地欣赏那左右两女的睡态艳姿。 右手朱玉玲,曲身侧卧,锦被覆体,却将一只玉臂伸了出来。 那玉臂塞雪欺霜,白嫩异常,经屋角射来的珠光一照,更显得肌肤晶莹,惹人心荡神驰。 额首埋伏杨玉琪腿下,看不清楚,但只那如云秀发,卷曲披散,掩显出黛白粉颊,亦足以惹人魂消魄散了。 右手苏玉玑,却是侧卧向外,杨玉琪踞坐之阴影,正好投在她的面上,故而不曾察觉到明珠强光,睡态极其安祥。 只见她,额首眉头隐蕴春意,若花粉面带娇红,朱唇绽笑、皓齿微露,似在梦着得意之事一般。 杨玉琪呆视有倾,但觉得全身如沐春风,舒泰得意、无可言状,不由自主的握住朱玉玲玉腕,轻轻将腿移开。 腿移处,但见那朱玉玲一般是娇艳若花,脸泛春光,与那苏玉玑两两相较,面庞却极相似,睡姿一般柔美,恍若一双并蒂睡莲一般,叫人分不出轩辕高下来。 杨玉琪左顾右盼,若有目不瑕接之势,一时间,眼中只有面前这一双玉人,心下但觉得甜蜜温馨,什么寻亲报仇,什么闯荡除魔,早已经被那股幸福浪潮冲断,冲击得无影无踪了。 其实,这并非杨玉琪无智无勇,见色忘义以致于此。 换做别人,处之于他那种左拥右抱,新婚燕尔之时,恋闺忘我之态,或更胜之百倍呢! 实则,这数日以来,局面骤变,苏玉玑由男变女,朱玉玲计决从权完婚,事情到此地步,着着出之于杨玉琪意料之外。 想那杨玉琪,虽然是武功盖世无匹,聪敏绝世无伦,但到底还是个年轻小伙,江湖历练先不说他,人情世故之所知,也极其有限。 这一旦骤坠温柔之乡,赢得了一对如花美眷,尝得那人生至乐的滋味,又怎不如痴如醉,乐而忘蜀呢。 故此,杨玉琪盼顾之间,飘飘然如饮琼浆,但觉得胸中怦怦,意马人猿,情不逢禁的伸出双手,分别抚捂在两美玉颊之上。 朱玉玲经那珠光之耀射,已有醒意,骤被杨玉琪一手抚覆,那练功之人,警觉之心何等的强烈,哪还有不醒之理。 只见她妙目骤睁,闪现处望见杨玉琪踞中而坐,玉面生辉,朱唇含笑,星目中闪射出万缕情丝,注视着自己。 四目一触,朱玉玲但觉得周身一紧,似乎被她玉哥哥眼中所射出的情丝缠不结实。 只是,这情丝缠得虽紧,朱玉玲不但不以为苦,反似甘心怀有愿,乐于接受一般。 朱玉玲锭唇一笑,胜似海棠骤放,舒玉臂握住那只捂置自己颊上的大手,移于唇边,轻置一吻之后,方才昵声道,玉哥哥,你怎的不多睡一阵子呢?现在才什么时候啊? 【本章完】 第82章 难得的温馨 然而,它的确不得不拼尽全力以赴,否则,紧随在后面的盖雪,龙驹,便会毫不留情地用马首或前蹄,撞它蹄子。 这一来,那马可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无处诉了。 因此,当三马驰上土山之时,那,望月,盖雪,不但是精神抖擞,丝毫末显出劳累之态,还绕着那边土山,大兜一阵圈子,方才停住,互相摩鼻亲热欢嘶,似互夸对方脚力高强。 那黑马早已伏卧山上,张大了马嘴,猛喘了起来。 于是,这四周的一切,又重静止了下来。 而远方,遥遥望去,几乎是在那天涯尽头,已有了极其短小的人影,开始晃动,但在这土山四周,却并无出现过人踪! 直至中午、树窟中突的冒起了一条蓝影,那蓝影并末在树巅稍顿,便直接飘落在树下。 但见那蓝影敛处,现身的正是杨玉琪。 杨玉琪状极愉快,落地后先对着东方,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暮地便仰首清啸,身色清越幽远,中气充沛业有纯,啸罢,面带微笑,玉颈微昂,双手倒背身后,竟自渡起方步子来。 只见他丰神玉貌,超卓不群,北风轻掠,衣袂翩翩,望之直似是神仙中人,冉冉飘降到这滚滚浊世中一般。 那一干禽、兽、蛛、马、灵慧异类,一发现这可爱可敬的主人,突然现身,立即都各发出了一声不同的欢迎之音,迎上前来,将杨玉琪围在中间。 神蛛碧儿全身缩成拳头大小,附踞在杨玉琪臂上,嘶、嘶,而鸣,声音虽有点儿刺耳,却充满欣喜善意。 神猿红儿拉着杨玉琪的右手,在地上是又蹦又叫的,一点也没有适才运功之时的安静样子。 两匹龙驹,并头阻在杨玉琪的面前,唏聿聿长鸣齐嘶,表示愉快,即使那匹最蠢的健马,也跟在杨玉琪身旁,凑着热闹。 只有雪儿,最是得宠,栖息在杨玉琪肩上,一连串、婉声儿置疑道,玉哥儿呀,里面那另一位新娘子是谁啊,怎么会、好面熟呢!玑哥儿那里去了呢?你去找他了吗?还有,我们什么时候上金陵呀? 杨玉琪虽然失笑,却又不由为着那最后一个问题,而猛然醒悟了不少。 杨玉琪伸掌拍了拍两匹龙驹的额头,表示蔚牾,接着舒掌令神蛛碧儿,跃到掌上托着。 继续缓行踱步,边走边向那雪儿解释,那另一个新娘子便是苏玉玑。 苏玉玑不是个哥儿吗?雪儿疑道。 杨玉琪不得不就这一点,详加说明,说毕,又对那雪儿叙述出这次之所以成婚之理,乃是因为事急从权之故。 最后,何时长途金陵,杨玉琪一时确不好决定,不是不能走,他确实是不愿意离开,不是嘛,这才是他们新婚的第一天呢。 因此,杨玉琪道,再停一、二天吧,玑妹妹身体还末复原呢! 说完,思索了一会儿,继续道,对了,等会儿我去写一封信,向朱家伯父母,报告此事之经过情形,雪儿你为我送上好吗?明天、后天,后天你一回来,我们就动身好了。 这送信虽是份苦差事,雪儿却不以为然,欣然答应,又与玉哥儿谈了会别的,突闻得树顶,娇音骤至,唤道,玉哥哥,快来啦,快回来吧。 杨玉琪欣然应好,双臂轻震,雪儿、碧儿,双双飞开,杨玉琪亦化一缕淡蓝轻烟,射升至树巅,闪目一瞥,苏玉玑着一身淡青天蚕晶丝织的劲装,俏立窟畔。 阳光下,粉面儿亦喜亦嗔,明眸里含情凝视,劲风中,百褶罗裙与一头披肩秀发,轻飘飘向纵拂荡,宛如是弱不禁风,恍然欲乘风归去一般。 只看得杨玉琪心生怜爱,慌不迭上前拥住她道,玑妹妹,你怎么的就上来了,这儿风大得紧呢,小心吹坏了身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玉玑嗤地一笑,朱唇骤锭,皓齿微露,小鸟依人般,倚伏在杨玉琪怀内,吐气如兰,却顽皮得纤指按着杨玉琪鼻头,又怨又喜地嗔道,哼,现在你倒像关心人家,为什么刚才就不管人家的死活了呢。 话末完、杨玉琪竟哈哈出声,苏玉玑粉面一红,舒指挟住杨玉琪的鼻子,急啐道,你还笑,你还笑,看我不拧下你的鼻子来。 说是说,别说杨玉琪那鼻子不容易被拧掉,就是她真能拧得焉,也还舍不得呢。 苏玉玑虽然并末真拧,杨玉琪更是末觉得有何痛痒,却已似受不住了一般。 只见他双臂一紧,贴身拥住那苏玉玑纤腰,住声停笑,蹩眉皱频,嘘嘘呼痛,求饶乞降道,好痛、好痛,哎呀,玑妹妹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笑了。 这一副模样,神灵活现,苏玉玑被逗得,嗤,地笑了半天,旋又正色庄容,装出一副雌老虎的姿态,凶霸霸的说,看在你尚知悔过,又是初犯的份上,权且网开一面,放过一遭,下次如果敢在犯错,定非拧去鼻头,以戒再犯不可,知道吗? 说完,末等回话,便已然止不住,嗤嗤娇笑起来。 然而,杨玉琪装得更像,闻言故意愁眉苦脸着,连应,是、是,下次不敢了。 苏玉玑瞥见,咯咯笑倒在杨玉琪怀内,竟而直不起腰来。 一旁,八哥雪儿虽然道行深厚,却末曾见识到这等场面,故而目见这一对新婚夫妇,一会儿正容相责,一会儿相拥巧笑,一时竟是不懂,到底是搞的什么名堂。不由膛目结舌,翠声问道,玉哥儿啊,你们怎么了嘛,吵吵笑笑的干什么呀? 这夫妻间、打情骂俏,佯怒痴喜之事,本就是只可意会,难以言传的事,这怎么好解说呢! 何况那雪儿身为异类,虽然灵慧聪敏,却末必能立即让它明白。 故此,苏玉玑娇笑更甚,杨玉琪却是正在作难,好半响,方才含糊应道,没有事嘛,她她……….! 【本章完】 第83章 忆起亲仇 她,她什么?杨玉琪,她,了半天,她不出下文来,幸亏那窟底又升起了娇笑,唤道,玑妹妹,你笑什么呀,还不下来吃饭吗? 杨玉琪闻声,方才,她,出来道,她是来唤我吃饭的! 说完,也不管雪儿懂也不懂,迳自搂住仍在痴笑的苏玉玑拥身飘坠、坠入树窟中去了。 上面的雪儿果然尚不了解,闻言,自语道,叫你吃饭也用不着又吵又笑的啊,真是莫名其妙! 树底杨玉琪闻听得雪儿自语,骤然失笑。 苏玉玑瞥见,忍住笑、一瞪凤目,杨玉琪赶紧把那刚刚烈开的双唇,重新闭拢,却伏首欲亲苏玉玑绽开的朱唇。 苏玉玑轻轻在玉哥哥胸上擂了一拳,挣脱怀抱,推开暗门,抢先入内,又回头做了一个鬼脸,悄啐一声,没羞! 瞥见杨玉琪作势欲扑,吓得惊叫了一声,娇笑着抢入室内,一头钻入正在整理桌椅的朱玉玲怀内,撒娇告状道,玲姐姐,你看玉哥哥欺负我。 朱玉玲凑趣道,轻拍着玑妹妹的香肩,安抚道,乖乖别怕,姐姐帮你,快坐下息息吧,玉哥哥可还不曾来呢! 说着,将苏玉玑扶坐椅上,自去门中,迎接杨玉琪。 杨玉琪正在天井中,渡步而来,瞥见朱玉玲腰系围裙,袖挽玉腕,衬着那一身紫裳、与那安详的体态,更显似一名容光艳艳的家庭主妇,与苏玉玑相较,虽然是体态、容貌、身段均极相似,却似是显然不同。 苏玉玑性情儿娇憨俏皮,让人见着她,不由自主心生怜爱,朱玉玲则较之沉稳安祥,使人有如沐春风,自然会产生舒服又敬爱的感觉。 杨玉琪展颜微笑,唤了声,玲妹妹。 朱玉玲报以清笑,舒掌挽住杨玉琪,婉声道,玉哥哥,快来吃饭吧,再等一刻就要凉了呢。 说着,瞥见苏玉玑装成气鼓鼓的样子,继续道,看你把玑妹妹吓成什么样儿了,还不去陪不是去吗? 杨玉琪果然听话,飞上前一揖到地,道,娘子请勿生气,小生知罪有礼了! 朱、苏两姊妹咭咭而笑,杨玉琪哈哈郎笑,一时间,笑声满堂,三人好半响方才落座用饭 餐罢,苏玉玑抢着收拾,杨玉琪见那朱玉玲将室内的明珠,盛放于两个玉盘之内,上罩红纱,使珠光流转粉红,恍如两盏宫灯,将一室映照得强弱适度,看上去舒服异常。 杨玉琪就坐在桌边坐下,候两人收好碗盘,丰上香铭之时,方将、欲着雪儿送信曲阜,禀告二人成婚之事说出。 朱、苏两人,自然唯玉哥哥之命是听,何况是向家人报告喜讯儿呢! 故而朱玉玲首先赞好,立即洗笔磨墨,请杨玉琪执笔。 杨玉琪当仁不让,倾刻间挥就一笺,首先禀、乃因中了海外阴阳双魔弟子的暗算之故,不得不从权完婚之事,亦述明苏玉玑亦女扮男装,而今亦已一并娶过等情,以便使北儒朱兰亭明了个中情形。 朱、苏两人看过一番,认为满意,三人并签姓字,向北儒老夫妻叩安,最后,小妇杨玉琪唤下雪儿,系于钢爪之上,嘱咐它速去速回。 雪儿已然去过两次曲阜,自然老马识途,闻言只说了声,玉哥儿放心。 便自鼓翼飞去。 在以后的两天之中,杨玉琪左拥右抱,于飞之乐乐融融,而直把这树窟地室,视作了天堂仙境,再也想不起来,要去金陵的那回事儿了。 至于那朱玉玲与苏玉玑,过去就已经深爱着玉哥哥,誓欲以身相托。 如今,求仁得仁,素志得尝,哪能不喜庆苍天有眼,作成好事,而亦有与那杨玉琪同样的感觉呢。 故此,这一双新婚夫妇之间,恩爱愈恒,平日里彼此都是亦步亦趁,舍不得分离半刻,相好的程度,直似那密里调油一般。 只是,由于杨玉琪体质大异...... 因此之故,第三日晚,苏玉玑佯装叱责,朱玉玲软语乞求,好不容易费了大半日唇舌,方才博得杨玉琪首肯,到另一房中独宿。 初时杨玉琪独卧一榻,确实是有些不习惯,心中老想着偷偷回去。 但想想两天来,两位妹妹那等楚楚可怜婉转承欢的模样,不由得心中又好笑得意,又觉得怜惜不忍,便只好静下心来,把念头转开。 他这一转念,思及其他,不禁有些儿省悟,暗责自己不应该贪图这眼前之欢,而忘掉了自己亲仇大事。 一忆及亲仇,那正被他忘去多时的恶梦,重又兜上心头。 他惊然世齿,重申他自己的誓言,即便是寻遍天涯海角,也得把毁家仇人找到把仇人碎尸万段。 一想到找仇人,便不由又想起那唯一知道仇人来历,姓名的玉淋表姐与玉英表妹两人来了。 想到这一双姐妹,杨玉琪便不禁有一种愧疚的感觉,自心底升起,虽然,这一切的作为,而冥冥中机缘巧合,使杨玉琪仍有愧对的感觉。 因此,在黑暗中,杨玉琪心底,缓缓浮现了一对双生的姑娘,似乎在用那两对大而灵活的眼神,斥责着杨玉琪,那神色那么凄婉,眼神充满着失望与叹息,那似乎是说,玉哥哥,你对不起我们呀。 杨玉琪惶惑了,虽然他并不曾真不受到这种责备,而只是出于自己的幻想,但他都已经受不住了。 因为,他对于赵玉琳、赵玉英姐妹两人的感情之深厚是刻骨铭心的,她们俩、可说是他的两个影子。 他们之间,从小便没有任何的隔阂与秘密。 虽然有三个不同的身体,虽然分离了达六年之久,在他心中,却仍然是尤如一人。 【本章完】 第84章 葛紫何、同门师兄 从小,从对于琳姐姐便充满了挚爱与依赖,虽然赵玉琳比他大不了一个时辰,却仍能像一位小母亲一般,照顾着他与赵玉英的生活,那时,他可以一日不见妈妈,却不能整天不见玉琳。 他虽然是一个男孩,与赵玉琳同样大的男子,但一到赵玉琳面前,便会忽然变小了不少。 那时,他会撒娇,他会故意乞求着琳姐姐为他做这做那,然后注视着琳姐姐认真忙碌而欣悦的样子,引以为笑。 然而,奇怪得很,他却从不曾像这般地待过玉英,他觉得自己应当保护玉英,扶助玉英,爱护玉英,在玉英的面前,他忽然长大了许多,而转而接受玉英的撒娇了呢? 目前,朱玉玲、苏玉玑两人的性情与态度多少有点儿与赵氏姐妹相同,尤其是朱玉玲,自从与杨玉琪订婚以后,态度转变,对杨玉琪温柔体贴,照顾得无微不至,便个像煞似赵玉琳,杨玉琪身受之余,虽然感动,却永远拉不下脸儿来,故意撒娇装痴,以博取玲妹妹的欢心。 因此,在杨玉琪心中,虽已有此等齐人之福,却仍然渴念着赵氏姐妹,也害怕将来,不能得到她们的谅解。 因此,杨玉琪不禁暗暗地担忧,喃喃自语道,琳姐姐,你能原谅我吗?呼……..。 他得不到答案,而只有以叹息来表达心中的焦虑。 于是,在忧虑与叹息中,时间恍如停顿了一般,虽然,在这地下室内,得不着阳光与阳光来令人判别时间的进展。 但以那杨玉琪的天耳神通,却可由山上群兽的活动声响中测知,这星夜已是快消失了。 白昼终于在等待中降临了人间,杨玉琪在惺忪中隐隐闻唏聿聿的马嘶之声。 他懒懒地不想起身,欲补回这彻夜的不眠,但随即被那继闻的怒啸之声,打消了此念头。 他翻身坐起,细辩那啸声果然有异、那啸声显然是神猿红儿所发,并不见异。 有异者乃是红儿的啸声愤急,似是遇上了对头强敌,而另一声啸声,尖啸嚎亮,却甚是陌生。 杨玉琪立即着衣,一边猜疑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 杨玉琪推门出室,对面朱、苏两人已似被啸声惊起,杨玉琪顾不得过去,只打声招呼了一句,便侧身由暗门中升出树窟。 树窟外,晨光曦微,逆风猎猎,刺骨生寒。 天空中,阴云密布,蔽日遮天,与地下室内那一种无日无夜,无风无云的气氛大异。 杨玉琪练就铁骨钢筋,虽已是寒暑不浸,但是见着这一番恶劣的景象仍不由微微皱眉。 杨玉琪飘立树巅,向红儿发啸处闪目一瞥,便见红儿正与两个装束奇特之人,缠斗在一起。 那两人功力深厚,招式极为神奇狠辣,两人四掌,将红儿圈在中间,迫得那红儿历啸连连,似是已吃了暗亏。 杨玉琪剑眉一轩,仰天一声清啸,啸声中,轻飘飘落向山下,声住人落,微微一分双袖,发出了两仪降魔神功真气,将那两人的攻势阻开。 那二人打着正起劲,突闻得清啸振耳,划空而至,分明是来了一位上乘高手,心方惊诧。 眼前,蓝影儿一晃,一阵奇香过处,两人攻出的招势掌风,却有如撞在一堆棉花堆里,软绵绵的,在也用不上劲。 两人一愣,慌不迭撤招后跃半丈,闪目处,入眼的却是一个俊煞美少年,也文弱的少年书生。 便不禁微,嗯,出声,细细打量了起来。 杨玉琪将两人攻势阻住,并末进击,负手含笑,也凝眼打量。 只见那两人,相貌颇为秀美,面白无须,年龄均在三十岁以下,着一身奇异红装,各背一口宝剑。 从那两对闪闪放光的俊目中测知,功力亦必不凡,这一看,杨玉琪不由心生好感,便立即拱手为礼,微笑郎声道,敢问阁下大名,何故与小生的红儿动武? 若是这红儿无礼得罪,小生旋命它向阁下请罪就是。 那两人闻得杨玉琪语气和平,以为他惧怕两人,对望一眼,诧愕之态尽收倨傲之气升起,那年龄较长的一人,下巴微扬,一手指杨玉琪,答非所问地道,喂,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啊,这猴儿是你养的吗,为什么支使它无缘无故阻住老爷们的去路呢! 声音尖细,与语气一般不悦耳。 杨玉琪心想,看你年纪才几许,这个娃娃是你叫的吗?说话怎么这么无礼! 想着,不由得心头微怒,但转念又想,道,人家说红儿无缘无故地阻他去路,这可是红儿的不是,我又怎可随便逞强呢! 故而闻言,杨玉琪转头白了红儿一眼,竟似责它多事。 那知红儿,竟有理,指手画脚,吱吱叫个不休。 杨玉琪与红儿相处已久,知它意思是,说,那两人欲入树窟,故对予以阻挡。 杨玉琪见状,猜知两人必是有为而来,便即朗声一笑,道,在下杨玉琪,敢问阁下可是来找那辣手仙狐葛紫荷吗? 两人闻言,似觉意外,同声笑道,小娃娃你怎么知道,我俩正是葛紫荷的师兄,也是奉有师命,来找她探探消息的! 杨玉琪猜得不错,这两人不但是辣手仙狐一流人物,还有同门之谊、这还会是什么好鸟。 想着,面色一沉,星目中神光炯炯,扫视了二人一眼,道,果然两位是海外阴阳双魔的门下弟子,但不知道姓啥名谁,如蒙、见告在下,便指示你去寻找那葛紫荷的踪迹! 那两人见杨玉琪竟敢直呼师尊绰号,心中大怒,那年纪轻轻的一位,作势欲扑,尖声喝骂道,好小子,你竟敢侮辱大爷师尊,我刑震霄非教训你不可! 另一位年长之人,似较沉稳,举手止住刑震霄的妄动,尖声阴笑道,告诉你不仿,但说出之后,你须将葛师妹去处说出才行。 杨玉琪朗笑道,好,一言为定! 【本章完】 第85章 东海飞狸、飞鱼 那人尖声道,大爷,黄震宇,人称东海飞狸,这位是我师弟刑震霄,人称东海飞鱼,均是东海和,合长春岛,岛主,阴阳双仙门下弟子,前数日因接获葛师妹灵鸽飞书,我兄弟方才兼程赶来,探看究竟,今你即知我师妹下落,可速供出,若无干系,大爷等也不为己甚,念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决定放你一条生路就是。 书中交待,这两人是海外阴阳双魔门下,数日前在魔岛上接获葛紫荷丫环翠儿灵鸽传书,奉师命乘驾所养,巨袅,兼程赶来一察究竟。 当时那翠儿,被杨玉琪点中,巨骨穴,晕倒榻上,一个时辰之后,悠悠醒转,心知有异,立即起身着衣,悄悄奔至葛紫荷窗下,向内一望,只见她主人葛紫荷,赤裸裸的仰卧地上,状似晕绝。 榻上,则有一双不知名男女,正在做那见不得人的风流事儿。 那翠儿不知道她主人已经死了,只当是也和自己一样,被人点中了穴道,晕了过去而已。 她本身武功不高,却因受辣手仙狐多年的袁陶,人变得机警狡猾异常,一见她主人那么高功力,竟被人点倒,凭一己之力,决无能力制敌救人。 眼珠儿一转,心中已有计较,悄悄退回室内,匆匆写了张纸条,说明她主人已经被强敌制住,请速来救援待语。 装入灵鸽爪上铁筒之内,闪出暗门,将灵鸽撒开放起,她自己也想乘机悄悄藏开,以免被波及。 哪知,朱玉玲早已到达,正等在树巅,虽因一时失察,末曾截下灵鸽,却将后上来的翠儿一举擒住。 那海外魔岛,乃处于浙江境外,灵鸽为阴阳双魔特别喂养,用来传信异种,故虽两地相隔数千里,也不过二日一夜之间,那灵鸽便自飞达。 那阳魔接获此讯,又惊又怒,立即谴派大、二弟子两人,乘驾巨袅找来,临行嘱咐,如寻着葛紫荷,不必立刻返岛,可留在中原一带,与雪山双头老怪门人联络,以便前讨那逞凶武林之大举。 那,袅,乃是一不孝之乌,夫西谓之流离,寄巢生子,大则食其母,性极残忍,阴阳双魔也不知道何时,收复了一头,竟然大如巨鹏,两翅翼张,宽达两丈,可供两三人乘坐。 那东海飞狸黄震宇,东海飞鱼刑震霄,为阴阳双魔的首、二弟子,随师数十年,已深得双魔真传。 不但武功深窥堂奥,便是那采阴补阳之术,也已是尽得神髓,两人实际年纪,已达五十以上,外貌却活似二十许人。 两人与葛紫荷当年共处魔岛,早有瓜葛,师兄弟雨露均沾,平分春色,只是十几年前,葛紫荷奉师命远游中土,一直末曾返岛,师兄弟两人,都对那葛师妹一身媚术,思念非常。 这一奉师命出寻,又可在外逍遥流连,哪能不喜上眉梢,慌不迭乘袅飞越大海,直向往日葛紫荷飞书所述之居处寻来。 巨袅飞行果然迅速,不一日便到了苏省上空,但那地方两人均末来过,虽知有明显记号所寻,一时里却也寻不着。 故此,一入苏境,两人便命巨袅盘空低飞,专在那山峦丛中寻找。 这一来,不免耽搁了若干时间,直到这日的清晨,始才远远地发现这一座土山巨松之处。 两人命巨袅落下,当细察地形无误后,挥手令巨袅先行回岛,便立即飞身向山上扑来了。 那神猿红儿,奉主人之命露宿在外,一来是照管马匹,二来也肩负有警戒之则任的。 这日清晨,突见上空降下一个乌黑巨鸟,形态凶恶怪异,心中便已生恶感,及见那鸟背上走下两人,迳自向山上走来,心中更怒,故不待两人走近,立即悄没声息地飞纵而出,阻在那两人身前。 黄震宇、刑震霄两人见多识广,骤见红儿,虽惊诧异何来的一只百年难得一见的红发神猿,却并末将它放在眼中。 故此,刑震霄一见他阻住去路,三不管举掌就打。 那红儿生为百兽之王,自然不会怕人,再因那杨玉琪,授以神猿掌法,初次施展于泰山脚下,把个活阎罗诸煌,戏弄得不亦乐乎,使它自以为除主人杨玉琪之外,再无堪为敌手之人。 所以这一闪一见东海飞鱼刑震霄年纪轻轻,竟敢率先动手打它,那红儿心中,不但恼怒,也极为劝敌。 故红儿一见掌到,不但不避不让,竟还是不曾运动,只轻轻举起毛手,推迎了上去。 以红儿之意,两掌只一接实,那人虽不致受伤,却非被震飞不可。 却不知道刑震霄不但功力精纯,火候独到,同时也识得红儿力大无穷,周身刀枪不入的特性。 故看似随意举掌劈打,暗中却早将全身功力运足,运聚于右掌之上,只待两掌堪堪相接之时,方才猛力外吐。 故此,那两掌猛的结实,但闻,砰的一声,劲力四溢,激卷得地上的泥土和碎石,四面飞扬。 红儿这一下可吃了亏,两掌一接,竟不但但末将人震飞,它自己反而立足不稳,蹬蹬蹬连退了三五步远,方才站稳。 不过,对方也末必讨巧,表面上虽只是身形稍晃,足下末移分豪,那一条右臂,却震得酸麻交作,一时里,竟再也提不起来了。 红儿虽末受伤,却何曾受过挫折,那还不立即暴怒,凶狠狠双臂长垂,身躯半蹲霍地一声怒吼,突地扑上,在空中长臂一圈,猛地推出。 那东海飞狸黄震宇,一见红儿这等威势,也自心惊。 瞥见它暴起对师弟发难,立即怒吼一声,旋身滑步,一飘身掠至红儿侧面,姘指疾点红儿,凤眼,穴。 对面那刑震霄右臂被震,一时不能使劲,身手仍是不凡,一见红儿发难,也早以拿捏好的时候,但等红儿双掌堪堪及凶之时,猛地一仰身,左脚尖猛点地面,向后倒射。 同时间,右脚尖探入红儿胯下,向下阴上勾去。 这两人攻势,不但凌厉捷速,更狠在辛辣怪异,令人防不胜防。 那红儿虽然灵慧,但一来是个畜类,二则临敌经验又极不丰,斗力尚可,斗智则就差了。 【本章完】 第86章 戏弄东海飞狸、飞鱼 故此,这两人联手一招,红儿虽无察觉,身在空中,却亦无力藏避,暴吼一声,两只毛腿一蟋,护住下阴,右臂向后一抓,欲破解后方点来一式。 但就这样,下阴凤眼两处,虽然藏开,毛腿与背后,却早已各中一掌一腿,虽不觉痛,那红儿心中却气得要死。 气是气,红儿连吃两次小亏,却不敢再事轻敌,故当一落地,便立即将神猿掌法施展开。 掌起处风生五步,脚踢时,飞沙走石,一时间,虽不能将对方击败,却也能堪堪敌住了。 却不料,那两人功力确有诡异独到之处,一见这红儿招沉力猛,不可力敌,便自一打招呼,各使出一套见所未见的怪异小巧的功夫,与红儿游斗,更不时诡招屡现,击中在红儿身上。 红儿纵然是钢筋铁骨,也不免又痛又痒,只急得怒啸连连,震天动地,也将他主人杨玉琪引来。 且说杨玉琪闻得那东海飞狸,恰不知耻,竟称那魔岛为和合长春岛,尊那阴阳双魔为阴阳双仙。 更大言不惭,将别人的生命,说成活像是真个掌握在他的手中,心中不由又气又笑,也故意冷冷地道。 要找你师妹不难,只要到阎罗王那里,在下保你寻着就是! 那东海飞狸两人骤闻此言,尚以为阎罗王乃是中原绿林道某人的绰号呢,故此并末生气,却又追问道,那阎罗王住在哪里啊! 杨玉琪存心观耍,料想不到两人倒这般认真相询,不自禁,嗤嗤,一,旋又正色道,两位但到冥府之下,便不用找,那阎罗王也会差鬼拘你,两位何必急急作出这等猴急之态! 此言一出,再蠢的人也能听懂这话中之意。 那东海飞狸、飞鱼,本来就是性情残暴,好淫嗜杀的人,哪能忍耐杨玉琪这如此戏弄。 但见他两人,同时暴吼,呛、呛,二声龙吟,二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已然撤在手中,黄震宇剑尖一指、杨玉琪,气咻咻尖声叫道。 小子,你说,你快说,是哪个畜牲,将我葛师妹杀了? 杨玉琪剑眉轩动,星目陡闪精光。这可是被那东海飞狸骂起火了,也陡地清喝道,匹夫住口像你师妹那等淫贱下流之人,人人得而诛之,杀了她为武林除害,为屈死的报仇,难道还不该杀吗?尽管施展出来就是了,在下杨玉琪虽然是无名小卒,倒也不惧你们呢! 这一喝声虽然不高,却是震耳欲聋,尤其是一双星目,精光远射,分明已达内家绝顶火候。 东海飞狸、飞鱼,性情虽然凶残,却颇为识货,一时间撤下长剑,竟被杨玉琪声势所慑,不敢轻举妄动,闻言不但末立即动手,神色之间,已不如先前倨傲,反稍微缓和阴沉,冷冷尖声道。 小娃娃,且慢使气,我师妹若非是你所杀,又何必为此抬杠,只你肯指出杀我师妹之人我兄弟自会去报仇,决不会麻烦你就是了。 这显然是欲想妥协,杨玉琪虽然觉得,一来辣手仙狐实死于自己之手,二来又实在看不惯两人横傲之态,决心予以惩戒! 闻言故意地扫视了他们一眼,扫得两人都似乎心底一凉,旋即朗声道,杀你师妹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区区在下,两位如欲报仇,尽管尽力向我下手便是了! 说吧,双手背负身后,神态修闲,简直就是末把这阴阳双魔门下的两个弟子放在眼里。 那东海飞狸黄震宇两人,功力深厚,生平除他两师傅之外,从末服过别人,也末遇见到过敌手。 平日倨于海外魔岛之上,以少岛主自居,一般下人及所有岛上的男女面首,更都是违命是从。 两人何曾这般受人轻视,此时一见杨玉琪轻蔑之状,两人都不由怒火中烧,顿忘厉言。 齐声仰天失笑了一阵,黄震宇举剑一指杨玉琪,怒喝道,好小子既如此说,黄大爷若不将你破腹摘心,祭奠我葛师妹在天之灵,从此便不回和合长春岛了,小子,你亮兵器吧! 说吧,左手捏剑诀,横胸一竖,右手剑一立,作了一个,举火燎天,之式,足下暗踩子午桩,宁神凝志,目视剑尖。 静等杨玉琪抽取兵刃。 谁知,那杨玉琪仍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见状仰天长笑,恍若暮野晨钟,震人双耳嗡嗡作响,笑毕,方道,在下兵刃甚多,有剑、萧、扇、杖之分,一时却不知取用何者为宜! 黄震宇闻那笑声,震耳欲聋,面色骤变铁青,以为对方正在籍此笑他,提运真气,因之心虽惊凝,却是凝神一志,不敢大意分豪,及至听毕杨玉琪之言,不由奇怪得收住势子,替他出主意道,本大爷既然使剑,你小子也使剑,好了,尽啰嗦些什么。 杨玉琪对他兄弟上下打量了半晌,摇头晃脑的说,不妥,不妥! 一旁,刑震霄憋了半天,愈看杨玉琪行若无事之态,心头愈加生气,见状,尖声暴喝道。 有什么不妥不妥的,难道我师兄弟还怕你用剑不成。 杨玉琪故意正色道,这并非怕不怕,乃是在下私自有一个规矩,凡功力超过在下者,用剑对付,相等者则以萧,较次者用扇,最次者用杖,今因不知兄弟功力如何,故不知以何者对敌为宜,只是若说是因你使剑,在下也就使剑,只怕不出一招,你们就败下阵去,不但你等丢了脸,在下也觉得无趣至极,故而谓之不妥。 这一番言语,何等欺人,两人恨不得将他一剑劈成两半,只是心中也不由有一丝奇怪,何以这文质彬彬的少年,会如此大言不惭,若非真个有点儿真材实料,可真是个十足的疯子了。 黄震宇一念及此,以手势阻住了师弟怒极欲扑的势子,狠毒地盯住杨玉琪、阴恻恻地尖声冷笑道,小娃儿,死在眼前,尚敢大言不惭,黄大爷真不服你,好,依你说,你该用什么兵刃呢? 杨玉琪笑嘻嘻,豪不紧张地道,我也不知道呀……,嗯,有了,这样吧,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任凭你师兄弟两人各劈三掌,若能将我击退一步,我就用剑,若稍有晃动,我就用萧,若衣袂被你等掌风吹起一分,我就用扇,否则,那只有用杖,同你们两位玩玩了。 【本章完】 第87:两仪降魔障 说罢,似不自觉这办法甚是恰当了,玉面上涌现出一丝得意之色,口唇边挂起一抹泛春微笑,用一对深潭似的大眼睛,注视着两人,隐含着询问之意。 这那像是对敌拼命,便是小儿游戏,也无这般儿戏之理。 黄震宇两人,不但闻所未闻,若非见杨玉琪衣衫整齐,颜容漾洒,简直会当他是个疯子。 故此,黄震宇闻言,以一对不相信的眼光,愣视着颜玉琪有顷,方追问道,真的! 杨玉琪又朗笑一声,道,君子一言,有何不真,你们就动手吧! 说毕,也末作势,仍然是一副闲立的模样。 黄震宇一见,心下一狠,道,这小子真有些邪门,难道会邪法不成,否则,以两位师傅近两甲子修为之力,尚不敢说此大话,这小子怎会如此不知死活呢,不过,你既出自愿,受我师兄弟三掌,真不死了,也顾不得我,而我也正好为葛师妹报了大仇! 想罢,对他师弟刑震霄使了个眼色,双双将剑还鞘,立即运功双臂,左掌横提胸前,以防杨玉琪言而不实,骤使暗算,右手掌敢隐肋下,与东海飞鱼,一左一右,缓步向杨玉琪身边移去。 这东海阴阳双魔门下,技艺功力,确也不凡,但见他两人这一移步,举动虽极缓慢,却已是引满之弦。 功力毕集周身,步履处,那等严冬竖冻的石泥交杂的土地,立即踩出二寸多深的足印来。 杨玉琪看在眼里,虽仍然不以为意,却也不由暗赞,两人功力之精纯。 黄震宇两人,行至杨玉琪身侧三尺之处,暗踩子午桩,分左右立定,两人四目,闪掠过一抹狠毒之光,盯视住杨玉琪。 好半晌,暮地齐声尖诧,同时间左掌一晃,欲分散杨玉琪眼神注意,瞬息间似瞥见杨玉琪剑眉微皱,各个大喜。 以为杨玉琪已被其先声所夺,陡然间用出十成狠劲,吐气开声,隐在肋下的两只左掌,同时向杨玉琪左右双肋劈空打去。 这两掌之力,虽说是劈控推击,并不打实,以东海飞狸两人数十年苦练之功,少说点也有两千斤以上劲力。 真个击中不要说对方是个血肉之躯即便是千斤巨石,也必能击飞数丈,碎成一片片。 可是奇怪得很,那两股劲风,挟带着凌厉狂飙,卷起了遍地尘泥,扑到杨玉琪近身寸半之处,竟恍如泥牛入海一般。 不但是风势立住,便连那漫空尘沙,亦纷纷坠落地下,而杨玉琪本人,仍然是一付泰然神态,负手而立。 不但是夷然末伤分豪,便连那衣角下摆,也末被吹动分豪。 这是何等的神功啊,黄震宇两人,惊异不说,更是吓得平举着推出的右手,怔怔出神。 好半响,刑震霄还过魂来,暗叫一声,有鬼! 缩回手揉揉眼睛,转过脸来望望师兄,也是一付惊异茫然之态,愣视着杨玉琪胸前出神。 方想出声招呼,却听杨玉琪嗤地一笑,说道,喂,别愣啦,还有两掌呢! 这一声只羞得两人面上泛红,恼羞成怒,同又尖声儿暴喝,目光下两人一脸铁青,刹时间须眉怒张,猛地里挫腰欺身,上前一步,两人四掌,不约而同地往上一翻,竟用出十二成劲力。 以双掌撞击之式,在翻婉一招,力推华山,疾若闪电般,向杨玉琪左右两肋胸前印去。 这一招,乃是那阴阳双魔的看家绝学和、合掌的一招,并非是普通的劈空掌法,劲道亦迥异于前。 故而刚发掌时,招势子虽猛,劲力极足,却并无劲风狂飙带起,劲力内含不吐。 只一印中吐劲,人体外表亦无伤痕,内脏五腑血脉,即便是精钢筑就,亦必被震成粉碎不可,端的歹毒至极。 两人因见对方,外观虽是个文弱书生,像似弱不禁风一般,却不料一试之下,竟确具精深奇奥之学,将两人力逾千斤的劈空掌力,不知道用何方法,消之于无形,在心中不但怀疑,更是惧怕。 怕万一三掌无功,推不动杨玉琪分豪,即使他两人师尊阴阳双魔来临,亦末必能奈何他呢! 杨玉琪宅心仁厚,有意戏耍两人,虽已运出降魔禅障,将身护住,初出一掌,杨玉琪仅将那劲风消解无刑,并末反震使两人受伤。 此时,一见两人神色有异,目闪狠毒光芒,四掌合劲不吐,印上身来,心中一动,面上立显温色,鼻中微,哼,了一声。 说时迟,那时也不过是电光火石的刹那,两人四掌,已同时印在杨玉琪前胸双肋之上。 那两人同时吐气开声,内力猛吐,想使那十二成内力,透入杨玉琪体内,震碎杨玉琪内脏。 却不料,就在劲力猛吐之刹那,印掌处突然各生一股炙热潜劲,自四掌掌心处,穿透而入,经双臂浸入周身。 那潜劲炙热异常,恍似一条小火蛇,串行所经脉之中,本身所有之纯阳真气,一经遇上,立被其吸收吞食。 而火蛇亦因之膨胀无已,煞然像要爆体而出一般。 这一来,两人的苦头可吃大了,想撤掌,已被吸住,想求饶,可又说不出口,一时间,只好咬牙切齿,强忍着内脏如焚,真气被吞之苦,但额上的汗珠子,却不肯听话,一颗颗,一串串,顺着面额滚滚而下。 杨玉琪视若无睹,双手背负,悠然而立,只是那玉面之上,神色极为深沉,而两人体内之四条火蛇,相反得更显活跃。 只一刻,已由,太阴肺脉,转入,少阴心脉,少阴肾脉,合汇于,下阴,要穴,循,太阳膀胱脉,向丹田烧去。 这一来,两人忍耐之力在强,亦受不住这烈火焚身之苦,但闻两人,两声尖声残吼,杨玉琪俊目一瞥,口中喝道,去吧! 倒负的双手,衣袖兜在两人腰上一抖,这两人果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并排着倒飞二丈,一跤跌坐在地上,喘息不休。 杨玉琪正欲开言,不远处土山巨松之巅,陡然现出一紫一青两个人影,疾若天边流星,掠空而至。 又像是两只大彩蝶,翩然飞临,左右一分,停立在杨玉琪身侧,两声银铃般的笑声道,玉哥哥。 娇声响起,紧接着双臂,立被那两双柔荑挽起。 不消看也消说,那两人自然是朱玉玲与苏玉玑两位新婚的娘子了,但怎的到这般时候,方才出来呢? 【本章完】 第88章 苏玉玑着女装 杨玉琪诧异地左盼右顾,入目的不但是两双脉脉含情的清澈凤目,更还有两付艳若朝霞的装扮。 原来这两位娘子,虽然是同被红儿怒啸之声惊起,却知道只要玉哥哥一人出去,便足以应对一切,故而并不慌张,而迳自梳洗起来。 女人家,尤其是妇人家,更尤其是新婚娘子,梳洗可是件麻烦的事儿。 苏玉玑自小就女扮男装已惯,骤还女服,不要说妇人的发鬓挽不上去,便是那姑娘家的发辩,也得梳弄上半天,也末必能成。 这一来朱玉玲自然是义不容辞,她每天都先为玑妹妹把头梳好,才能替自己梳洗。 前两天朱玉玲亦是梳鬓午成,故此每日晨梳、弄个半天,还得让两人如云的秀发,披拂在肩上。 今晨却、到底被她摸着了窍门,将两人的头发,都缩上了后脑,扮成了地地道道的妇人装扮。 故此,自不免就多耽搁了一些时辰,亦不免令杨玉琪在骤见之下,会产生了不同的感觉。 不过苏玉玑扮成地道的小妇人,性情儿却是丝毫末改,但见她娇憨憨地望着玉哥哥言肯一笑。 凤目儿一转,红唇儿向那正跌坐地上,哼,哈,不止的两人一呶,挽住杨玉琪一臂的玉手一紧,柳眉儿同时上扬,娇声儿问道玉哥哥,这两人是谁呀,大清早就跑来吵人家睡觉,真是可恶至极了,玉哥哥,你打了他们一顿了没有? 杨玉琪只顾得欣赏两个娇妻的新装艳态,一时倒将那两个人忘了,苏玉玑这一问,提醒了他。 却见并不即答苏玉玑的询问,挣脱两臂,一飘身掠至东海飞狸师兄弟身畔,正色朗声道。 刚才我已试出,你等体内,吸取之阴精特盛,想来即使是那阴阳双魔的弟子,平时里必也惯于揉躏女性,盗取元阴,做那伤天害理之事,故此适才,我已以本身降魔真气,将尔等少阴肾经脉焚毁,自今以后,功力虽在,却已承潜龙勿用,之状,永不能再与女性接近了! 此举看来,虽较残忍,但你等弱循正途修为,仍不难安享晚年,若妄想祈灵药物,潜龙,一动,欲念一发,必致元阳尽泄,咯血亡身不可,故忘尔等,好自为之,归告尔师,从速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吧! 否则如果执迷不悟,妄图再入中原生事,或不知悔改,不出三年,在下必亲自寻往魔岛,为天下苍生,除此淫魔大害,到时却不能说我杨玉琪不教而诛啦! 说罢,又趁至两人身后,各拍了一掌,那两人方才,哇,的一声,各咯出一口浓痰,缓过气来。 徐徐调息多时,方始起身,对一旁站在三丈开外低声谈笑的三人,恶狠狠瞪视了半晌,竟毫无丝毫悔过之意,刑震霄首先尖声开言道,好小子,今天我刑大爷师兄弟两人,被你鬼计暗算,这笔账,大爷等记在心头,放过今朝,将来终有找你讨还之日,若真有胆,我和合长春岛,更随时欢迎大驾光临,否则,大爷两位师尊,只有意再入中原,必先寻你这小辈算账不可,你就等着好了。 杨玉琪见这两人,恶根深厚,虽吃了这么大的苦头,外表观之,已骤衰老了十年不止,竟还无半点悔改之意,心中大怒,面色一沉,怒喝道,无知狂徒,你以为小小一岛,就能吓住人了吗,话已说过,若你那淫魔双师,三年之内不来中土,我杨玉琪必会寻上岛去,考察尔等,若果如一般传言中所说那般可恶,不知道悔悟,我杨玉琪若不令尔等尸沉大海,决不在返中原一步,话以至此,善恶存亡,基于一念,还不赶紧回头是岸! 最后那,善恶存亡,基于一念,还不赶紧回头是岸。一语,杨玉琪竟效法佛门,狮子吼,喝出,恍若是青天中,一声霹雳,震彻云霄四野,不要说黄震宇两人,被震得心惊胆战,面青气促,一溜烟撒腿逃走,便是那两位新娘子,骤见玉郎声色俱厉之态,骤闻这震耳语声,也同时吓得是脸红心跳,怦怦不平,愣住出神。 好半响,朱玉玲两人方才回过神来,苏玉玑纤纤素手轻拍胸口,娇媚懒憨地吐了口气,翻白眼瞥见杨玉琪,呆视着远方出神,不由得,嗤嗤,一笑,轻推了他一把,悄声埋怨道。 你看你,好好他说完,使这么大力气干什么,真把人魂都吓掉了。 杨玉琪收回目光,忽然,唉,声长叹一声,他是叹息自己如此地处置那两人,是否合适。 朱玉玲与苏玉玑两人却是一愣,不知道他因何而叹,苏玉玑却又是白了他一眼,娇啐道。 一大早生哪门子气啊,是后悔把人家吓走跑了,没有狗熊耍了吗?那还不容易,我去捉他们回来就是! 说着,当真一伏身就欲追下,杨玉琪一急,又是一叹,叹声里伸手抓住苏玉玑玉臂,止住她欲起的势子。 气得苏玉玑一跺脚,砰,的一声,地上跺了个半尺深坑。 杨玉琪见状,反而,嗤,地一笑,伸手在她那粉颊之上,轻轻地捏了一把,含笑道, 看你这份淘气劲儿,这地又没得罪你,好好地跺个大坑干嘛。 苏玉玑闻言一翘朱唇,向前一扑,扑倒在杨玉琪怀内,玉掌握拳,在杨玉琪胸前轻轻连推连捶,边捶边撒娇嚷道,我不管,我不管,你欺负我,你欺负我! 朱玉玲在杨玉琪身后见状,抿嘴轻笑,杨玉琪猿臂一舒,紧拥住苏玉玑纤腰,张口作势,故意吓她道,你在打我,看我不咬你一口才怪! 说着,真个俯首欲咬苏玉玑玉颊,苏玉玑一声惊叫,化拳为掌,托住杨玉琪下额嘴唇,娇声呼道,玲姐姐救命啊,老虎吃人啦! 边呼边做挣扎,欲脱出杨玉琪的怀抱。 【本章完】 第89章 朱玉玲、思母而泣 却不料杨玉琪不但不放,双掌交错一探,已搔在苏玉玑肋下,搔得苏玉玑,咯咯,娇笑,周身震颤,不一刻便自娇声告饶道,好哥哥……….算我怕你………请饶了……….小妹吧! 朱玉玲在一旁微笑不语,杨玉琪住手伏首问道,你知罪了吗? 苏玉玑忍住笑答道,小妹知罪了,请玉哥哥手下留情,放过一遭! 杨玉琪得意一笑,又道,好,那么你来亲亲我,我就饶你! 苏玉玑粉脸一红,白了他一眼,眼珠儿一转,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然后皱起柳眉道。 那你得放手呀,不行,再松开点,嗯,闭起眼来,好乖! 说着,两手扳住杨玉琪双肩,等他刚将眼睛闭上,双手放松,双手猛地一推,一个倒纵,飞出去两丈多远。 落地转身,发出咯咯的得意笑声,向土山之上驰去。 杨玉琪一发觉上当,大叫一声,作势欲追,吓得苏玉玑拼力往前驰,晃眼间穿入树窟。 杨玉琪却被他身后的朱玉玲拉住,并末真的去追。 杨玉琪回头瞥见,朱玉玲面含巧笑,映着日光,周身紫霞闪闪,晃若仙子,下凡一般,心头一荡,不由自主地舒臂欲搂。 朱玉玲晃身闪开,婉语笑道,玉哥哥,我还没给你梳头呢,快回去吧,我也该去弄早餐了。 说着,挽住杨玉琪手臂,一同向土山返去。 回到窟内,朱玉玲先去厨房端来温水,入室一看,苏玉玑与杨玉琪两人已然缠作了一堆,好半响,苏玉玑方才挣起身来,白着杨玉琪埋怨道,你看你,又把人家的头发弄散了,真气死人! 杨玉琪却不认账,反振振有词道,这怎能怪我,谁叫你不认账来着的。 苏玉玑这时、翘着嘴不再答喳,自去古铜镜边梳理秀发,朱玉玲却接口道,好啦,玉哥哥,快来梳洗吧,我可要去弄饭了,没功夫侍候你了,玑妹妹,劳你驾,等会为玉哥哥梳头吧! 苏玉玑没好气的回道,我不管! 说不管,并非真不管,一会儿杨玉琪漱洗已毕,苏玉玑将他推坐在镜前,为他梳发整巾,玩性儿竟然化去了不少。 杨玉琪心想,大概是被玲妹妹感化的吧! 一会儿,朱玉玲弄好早点来请两人去饭厅吃饭。 饭后,杨玉琪经昨夜一夜思量,及今晨被东海飞狸、飞鱼一闹,已然醒悟不该如此贪图这眼前之欢,而应当早日启程,导亲复仇,在江湖中作一番事业。 故而便向两位妻子提出,令她俩收拾收拾准备,以便雪儿自曲阜返来之后,好立即启程南下。 朱、苏两人,对此地虽不无留恋,一来知道玉哥哥尚有要事待办,不宜久留,二来无论去到何处,均不会与他分离,只要人在,地方自无所谓。 三来实在也怕留在此地,使玉哥哥在了无顾虑的情况下,欲取欲求,使二人劳累不堪。 有以上的这几个原因,那朱、苏两人,虽对树窟地室,心存着一份特别的留恋,却也是欣然首肯,着手准备离去。 午后,八哥雪儿带着一股子醇醇醉意,自曲阜飞返,铁爪上竟然抓回来一包衣物。 三人欣然接过,打开一看,里面除掉下两封书信之外,其他尽是些崭新的衣服,每人一套,不多不少。 那衣衫除却杨玉琪的、内外各一套蓝宝色儒衫裹衣之外,两位新娘的衣裙,都是精工绣制而成。 给朱玉玲的一套,是她一贯心爱的深紫罗缎制成,金丝滚边,对襟绣袄上、用纯金丝插绣着两只凤凰。 一左一右,对立的胸臆,凤尾泻撤下,直撤满下、番百褶罗裙,两凤神态维肖,单爪踞地,剔翎弄羽,翩翩呼之欲出,堪称是妙手天工。 朱玉玲提在手中,喜极而跳,但只是跳了两下,便忽又泫然而涕,拥抱着那一套新紫裳,呜咽地哭出声来。 那边,苏玉玑早已取过那属于她的衣衫,比量了半晌,那一身罗裳,可并不比朱玉玲的稍逊半分。 只不过是色儿不同,乃是青湖色罗缎制成,银丝滚边,纯银线插、绣着双凤,神态亦是一般无二。 苏玉玑当然是、也喜得乱跳,但也只跳了半下,便瞥见玲姐姐化喜为悲,悲切涕泣呜咽,神态间煞是伤心。 苏玉玑心中虽然不解玲姐姐为何竟会如此,却慌忙着放下,奔过去询问劝解。 却不料,当她与杨玉琪一同来至榻旁之时,尚还不曾想起,应该如何开日之时,朱玉玲已经坐起身来,望着他们两个愕然的神色,嗤,的一声,复又笑出了声来。 站在榻边的两人,可被这一笑,又被笑晕了头,却也放下了心。 苏玉玑第一个忍不住,拧腰肢坐在朱玉玲身边,边取下罗帕为她抹泪,边急声摧问道。 玲姐姐,你疯了吗?又哭又笑,闹什么鬼啊! 这一问不打紧,虽说出了呆立在一旁的杨玉琪心中凝惑,却又把朱玉玲问哭了。 只见她,那刚刚破涕为笑的花容之上,复又罩上了一层愁绪,悲戚戚地一声,唉,叹。 直叹得杨玉琪没来由便觉得心头一沉,他忍不住舒臂握住朱玉玲玉婉,柔声儿问道。 玲妹妹,你怎么啦,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吗? 朱玉玲闻声,凤目儿流波一掠,触到杨玉琪关切焦急之状,芳心中但觉得一阵温馨,刚才那股子无形哀怨之气,一股脑儿化成云烟。 芳心一宽,娇容上立刻转化成柳媚花娇,红菱唇忍不住再次绽开,恍若是带雨海棠! 杨玉琪一见怔怔呆视,苏玉玑睹状儿闭唇窃笑,朱玉玲发觉自己失常,陡然间红霞泛涌,反玉婉轻拽杨玉琪坐在身畔,婉声儿解说道,哎,你们不知道,这件衣服,乃是几年前家母亲手精制,制成之时曾对我说道,玲儿呀,这衣服是为娘为你做的最后一件衣服了,故此现在你可不能穿它,当时我真的不懂,怎么娘不让我穿呢?当时我就问娘为什么。 娘说,哎,我现在虽然不老,可自觉眼力较年轻时差了,所以想乘此尚不十分衰老之际,为你做好嫁衣,有朝一日,你找着人家,出嫁之时,才准你穿着,到那时,你不就成了别人家的人了吗?为娘的虽然疼你,却也不能跟你去呀。 【本章完】 第90章 玄真道长 朱玉玲学着她娘的腔调,述说着过去、她丈母娘闲话家常情景,维肖维像,活像是个老太婆。 但听的两人,不但不觉得可笑,反都觉得得有点儿鼻酸难过,朱玉玲述至此处,更不由得流下了两行清泪,咽声住口。 好半响,还是苏玉玑打消了沉寂,轻推了朱玉玲一把,好奇的问道,玲姐姐,当时你怎么说啊? 朱玉玲抹去泪水,瞄了杨玉琪一眼,继道,当时,当时我因见娘无端伤怀,心中也不好过,便扑在我娘的怀里道,娘这么疼爱女儿,谁舍得离开娘呀,赶明儿、女儿武艺练成以后,跟爹爹到江湖闯荡一番,玩上一阵,以后回来就永远呆在家里,再也不离开娘了,谁稀罕嫁什么人啊! 苏玉玑,嗤嗤,地一笑,朱玉玲白了她一眼,住口不言,杨玉琪却摧问说,后来呢? 朱玉玲转头扫视他一眼,似乎也想以白眼相加,但一触到杨玉琪潇洒俊容,旋而幽幽一叹,道,那时,娘将我搂了半晌,连呼我乖女儿,可是一会儿又不知怎么的,将我推开,叹气到,哎,玲儿呀,现在你说得好听,等将来真个遇上了人,为娘的便是磕头,怕也留不住你呀,俗话说得好,生女心向外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谁叫我自己不争气,生不出儿子来呢,唉!那时候我听了真生气,怎么为娘的这般多心,连自己亲生的女儿也不相信,当时,我真想发毒誓,这辈子永不嫁人,谁知道娘却好似十分烦我,一连挥着手赶我,说,去、去、去、快走吧,别在这里,我伤心了。 当时,我一口气跑回自己房内,大哭一场,后来娘把这件衣服拿了来,让我试穿,我便说什么也不要,一直闹了好几天,娘才无可奈何地将衣服收了起来,想不到娘将它一存好几年,到今天却让雪儿带了来给我,你想,我见着了这件衣服怎么能不会伤心呢! 说着,倒在杨玉琪怀中,呜呜地哭了起来。 两人见她如此,心中都有些儿既悲且笑,所悲者乃是受朱玉玲感染之故,所笑的却是好笑朱玉玲言不由衷,一年前尚想向她母亲发誓,此生不嫁,一年后言犹在耳,却已然乐为人妇了。 不过两人却都不敢笑出声来,而只是默默地凝视着朱玉玲,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解才好! 幸亏,朱玉玲不过是一时感触,不一刻便自动止住。 缓缓地抬起头来,仍然满面含愁地流盼了杨玉琪一眼,瞥见他闭嘴忍笑似悲似喜之状,不禁娇嗔大发,婉声儿怨道,你还笑啊,不都是你害的! 这从何说起,杨玉琪暗中叫屈,瞪目不知所措。 苏玉玑似若隔岸观火,见状嗤嗤一笑,出手指轻轻点了杨玉琪额角,娇声道,傻哥哥,要不是你这冤家,怎能引动了玲妹妹春心,又怎能令玲妹妹背井离乡,随你这冤家远游江南,饱尝这风霜滋味呢,所以啊,千错万错,错在你这傻哥哥长得太俊,错在你………! 苏玉玑这一阵娇语调笑,恍如连珠炮响,虽说得杨玉琪眉开眼笑,颇为得意,却气得朱玉玲娇嗔脆喝,追着要呵痒治她! 故此苏玉玑竟拉住杨玉琪作挡箭牌,末想被朱玉玲真个抓着,别人还末怎样,自己却已然笑弯了腰肢,连声告饶求恕不已! 这一阵笑闹,将适才愁云扫尽。 三人间至桌边,取过两封书信,见一封是北儒朱兰亭寄于杨玉琪,另一封则是朱夫人寄于朱玉玲一人的。 朱玉玲先将自己母亲寄来的放起,与二人同拆朱兰亭的一封,只见信中对三人从权完婚一节,表示嘉许外,并以此事为列,功力虽然重要,阅历亦必不可缺少,否则到处是鬼城伎俩,惯常乘虚而入,令人防不胜防,若不能先欺识破,稍一不慎,便坠入暗算的陷阱。 故特别嘱咐三人小心谨慎,切勿大意,勿在效那小女儿态,任意使性子,而致为人所算。 此外,朱兰亭信中告知三人,赛纯阳玄真道长,已安抵骆马湖,继任水月观观主,朱兰亭自己鉴于此次之事件,虽然侥天之辛,落得个圆满收场,却因之颇不放心三人独行。 故在信中嘱咐,抵金陵后不可再随意乱闯,可先定居一处,候来年开春之时,北儒朱兰亭立即兼程南下,与三人一同计划另一步骤等语。 三人看毕,尤其是朱玉玲喜上眉梢,直夸她爹爹真好。 杨玉琪虽喜,心中却有点内疚,故而默默不语,苏玉玑最是心安理得,毫不在意,嚷着要朱玉玲拿出另一封信来同观。 朱玉玲却也作怪,闻言一溜烟逃出房去,藏起来一人独自拆阅,好半响方才脸蕴笑意凤目泛红地跑了回来。 杨、苏二人知她是看信所致,并不为凝,却都好奇地想知道信中说些什么! 但是,朱玉玲更是不肯将信儿公开,却笑嘻嘻对苏玉玑道,看你还得意,娘骂你是个鬼丫头呢! 苏玉玑眸珠一转,奇道,别胡说,我哪里,鬼,了,娘才不会骂我呢! 杨玉琪想起从前苏玉玑女扮男装之事,竟将那一干老江湖瞒过之事,哈哈一笑,轻拧着苏玉玑粉颊笑道,还不,鬼,竟将娘也骗了,娘不骂你骂谁! 苏玉玑,被她一提,想想果有道理,咭咭一笑,发唇相讥道,我骗人只是骗人眼睛,玉哥哥却是骗人家的心肝,娘要骂当然应该先骂你才对呀! 说得有趣,朱玉玲咭地一笑,杨玉琪玉颊一红,作势要呵她肋下,吓得她惊声一呼,闪身朱玉玲身后,一吐香舌,作了个鬼脸儿道,别凶好不好,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啊,你倒是决心走不走呢! 杨玉琪闻言警觉,奔出窟去看了看天色,回来道,天色已晚,看样子只好明儿个动身了,我们在此停一晚吧! 说毕,还自趁至榻边睡倒,闭目养神起来。 朱、苏两人见状,知他今晚想赖在此地,对望了一眼,苏玉玑做了个怪像,逗得朱玉玲闭着嘴跑出房去,自去作饭,苏玉玑连忙也跟去帮忙。 【本章完】 第91章 神蛛碧儿、吐丝封窟 昨宵彻夜末眠,虽不至于觉得倦累难过,此时一静下心来,不一刻便迳自睡去。 一觉醒来,朱玉玲已将饭菜做好,在饭厅招呼前去用饭。 杨玉琪转身入饭厅,进门时陡觉得眼前一亮,只见那两位新婚的娘子,已换上了一身新装! 朱玉玲周身紫光金霞闪闪,胸前的两只金凤,随着那呼吸之势,微微悸动,翩然如生,恍似活的一般。 再看苏玉玑周身青碧银霞,胸前是两只雪白的银凤,亦如那朱玉玲的一般,宛如活物。 这两身穿着,衬着她俩无一不似的面貌,身材,宛如是一双解语明花,紫巍巍,青闪闪,迎风骤放,那本身便活似两只凤凰。 杨玉琪当门呆立,目不暇接,两人却同时裣衽施礼,微笑同声道,玉哥哥请来上坐。 说罢,左右一分,各挽一臂,将他引至上位坐下,两人又面带巧笑,一人端饭,一人斟酒,侍候得一方面有点儿受宠若惊,一方面有些儿飘然若仙,直到饭毕,方才还过魂来,诧异地问道,你们闹什么鬼啊,怎的,怎的………..怎的……..。 怎的什么,他却又张口结舌,说不上来。 两人闻言,也不回答解说,只相对微微一笑,仍然是我行我素,双手递奉香茗,直到将一切琐事做完,三人回返卧室,苏玉玑方才言道,玉哥哥,我们明天就要走了,这里的东西怎么办? 这,杨玉琪可末曾想过,此时经她提起,暗想若任其保留原状,说不定将来别人发现,据为巢窟、为害地方,当然不能留,若要将之毁去,一来不忍,再者也有点可惜,想想,一时可真没办法。 朱玉玲见玉哥哥也无主意,便自桌上玉盘之中,取出一颗明珠仔细把玩,见那明珠竟有半寸,透明泛亮,竟是颗上好的珍珠,取过玉盘一瞧,那盘中颗颗如此,都是人间罕见的珍品,心中一动,俏笑道,玉哥哥,我到有个主意,不知道你赞成不! 杨玉琪也不问是什么主意,连说,赞成,赞成! 苏玉玑嗤地一笑,欲言又止,朱玉玲道,此处一切,想都是葛紫荷生前掠夺别人之物,现在她已经死了,不若我们拿出去相机救济贫民,为葛紫荷做些善事,其他笨重之物,仍先留此,等将来北返时再行、设法取出,至于此窟,虽然隐密,但终能被人发现的,若是好人倒还罢了,若是被大盗,淫魔据为巢寨,则颇为不当,所以最好在我们走时,想法把窟口阻塞起来,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杨玉琪连点头称赞,略有所悟,等朱玉玲说完,立即接口道,有了,我那神珠碧儿,善吐珠丝,那珠丝不但坚固、无匹刀剑无伤,更与它本身真灵相通,气机相感,若令它吐丝将窟封起,不但别人见了害怕,不敢妄动分豪,就是万一有人能够破网而下。我等虽还在千里之外,碧儿亦然有所警觉,到那时,我们岂不也知道了吗? 朱、苏两人闻言,惊诧之余,称是、赞同,于是便开始翻箱倒柜,将其中一干金银珍宝等物,装入一个大袋,大约共值十万两。 不过,墙上的明珠,因用以照明,暂时均末取下。 这一阵忙碌搜集,费时甚久,一切弄妥,已是初夏时分。 朱、苏两人,连忙跌坐榻上,又修习了一个多时辰的日常功课,方始陪伴着杨玉琪睡下。 一宿无话,次日清晨,杨玉琪吩咐红儿,为三马配上鞍笼,早餐已过,杨玉琪在各室内一转。 挥袖虚空连扬,施展出两仪降魔神功。将一干珍珠收在袖内,交予朱玉玲、苏玉玑两人分别收入挂囊之中。 三人出得树窟,杨玉琪果然放出神珠碧儿,玉掌一舒,那碧儿跃踞掌上,朱玉玲两人在旁心中虽有点儿怯森之意,却好奇地,欲想看看那碧儿如何布网,故此,均静立一旁,并末走开。 杨玉琪右手掌托住神蛛,左手指着脚边窟隆作了个手势。 神蛛碧儿立即会意,嘶,的一声,弹跳而起,就在空中,一阵翻滚,落下时已然涨大,看上去绿光闪闪,好不怕人。 虽是在大白天里,明知道这神蛛不会伤人,朱玉玲两人仍不免吓得瞪大了凤目,往后直退。 碧儿落地,并不立即移动,只见它八爪踞地,后尾一翘,嘶,嘶嘶,数声微响,电射出八根银丝,穿入窟窿对面的巨木之中。 紧接着,八脚划动,盘丝游走,不消半盏茶时,巨网便自织成,罩住整个窟口出路。 朱、苏两人一边细看,又奇怪又欣喜,怯俱之意也已除去不少。 一见那碧儿将网织好,蹲踞巨网中央,仰首舞爪,状态颇得意自豪,不由趁进杨玉琪身边,同时赞道,玉哥哥,这碧儿真神,这网上有毒吗? 杨玉琪微笑道,这同平常是没有毒的,不过碧儿已能精通玄功变化,大约是可以在上面放些毒气吧! 神蛛碧儿果真通灵至极,竟能懂得三人对话,闻言,嘶声一叫,引得三人对他注意,后臀微翘,口颚颚钩一张,夹住一根蛛丝。 只见它那蛛丝本是银白之色,粗如麻绳,被它颚钩钩住,不一会,竟立即转成黑色。 三人一见,知它是表演施毒,朱、苏两人都觉得好玩,不由得鼓掌叫好,杨玉琪却叫道,碧儿,算了吧,快把毒液收回来吧,就你这网已够吓人的了,如在下毒,万一有人碰到,岂不要立刻被毒死吗! 碧儿真个不敢不听话,闻言果然将毒素收回,在网中一弹跃而起,空中连翻,落在杨玉琪掌上之时,又变成拳头大小了。 杨玉琪逐令它钻进碧玉葫芦,朱玉玲望着蛛丝,怀凝道,玉哥哥,这蛛丝真那么结实,不畏刀剑吗? 【本章完】 第92章 百毒门 杨玉琪知道她不信,微微一笑,说,这还有假吗?不信你就拿剑试试看啊! 朱玉玲正中下怀,反臂抽出,紫虹剑,紫霞一闪,用起三成真力,一剑向蛛丝劈去。 剑丝一触,膨,的一声,蛛丝果然末损丝毫,紫虹剑却被弹起来老高。 朱玉玲颇不服气,暗衬,我这把,紫虹剑,能够吹毛立断,无坚不摧,竟不能斩断这小小一丝,真是怪事! 想着,举剑又劈,这一次加倍用力,竟运出五成功力,心想,这一剑之力,少说点也有千斤,就是磨盘大石,也能一分为二,看你这蜘蛛丝是否还能挡住。 想也想,剑却早已挟带着破风之声劈下,声势确是吓人。 哪知一劈到丝上,又是,嘭,的一声,声如擂鼓,整个蛛网被劈得颤了两颤,蛛丝却仍然末断。 剑被弹起老高不说,朱玉玲握剑的右臂,竟被震得麻了一麻,虎口一热,几乎把剑不住。 这一下,可不由得不信了,朱玉玲叫声,真厉害,真厉害,若人被它遇上,怕不是无物能治了吗! 杨玉琪一边摧促二人下树,一边道,那也不见得,所谓,一物降一物,神蛛蛛丝虽然无敌,却怕我这小小的一根佛面碧玉竹杖呢。 三人上马并骑缓行,苏玉玑问道,玉哥哥,你说的是在骆马湖用以制敌的竹杖吗? 杨玉琪道,正是此物! 接着又掏出来令两人传观,又将得竹杖经过,一一述出。 朱玉玲持杖细观,见那杖粗如小指,长约两尺二寸,毎节前后各有一个佛像,口鼻眉俱全,口张若笑,中有一孔相通,全竹晶莹碧绿,宛若碧玉雕琢而成,入手不但冰冰凉,分量亦颇沉重,不禁连连称奇。 前端竹孔中穿着一根蛟筋,其色亦为深碧,摸在手中,也是冷冰冰的,共有两股,每股约有二尺多长。 朱玉玲反覆把玩,陡地略有所悟,将蛟筋缠着的一端,穿入竹杖另一个孔,用力一拉,将碧竹杖变成弓形,再将那两股蛟筋系紧为弦,微一拉动,弓弦弹力强大,嘭嘭,作响。 朱玉玲见状,大喜道,玉哥哥,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吗? 杨玉琪奇道,这不是佛面碧玉竹杖吗? 朱玉玲媛然笑道,玉哥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乃云南百毒门中,镇山之宝,佛面弓也,听爹爹说,这百毒门雄踞云南,善养各种奇毒之物,如与人结下梁子,惯常放出毒物,暗中伤人,手段阴辣无比,所幸者,百毒门人世踞云南,并不常来中原江湖中走动,故而亦无大害。 据传那百毒门中,有一佛面弓,乃是龙严佛面竹杖根所制,听说那佛面竹,根生长在岩石之上,其根深入岩石,最下者可达数十丈深,故而不但难找,竹根本身之生长亦是万分困难,每百年方能生长一节,再百年年印出一个佛面,故此一节,便要长三百年之久。 据说,那百毒门中的佛面弓,上面只有一个佛面,每节亦无小孔,想来是生不得深之故,但已经十分厉害了。 因为那佛面竹,不知道是何缘故,竟生为百毒克星,无论再毒再大的毒物,一但遇到此竹,凶焰立敛,不仅是不敢妄动伤人,如由此执竹人加以训练,久则便可将毒物收服,听人命令了。 所以,那百毒门中,除了掌门人有一只长约二十节的佛面弓外,每一门下,各有佛面竹一杖,执为信符。 那佛面弓弓弦,听说是以千年寒碧毒蛟的筋所制成的,亦具有克制毒物的特性,更妙的是,那蛟筋坚固异常,宝刃不能损伤,弹力极大,以至发射羽箭弹刃,能远达百丈之外,穿金烮石,无坚不催,故被百毒门供奉为供山之物,被武林人视为奇宝之一。 杨玉琪、苏玉玑两人听得入神,三人于不知不觉间,已然走完了荒地,转入官道之上。 雪儿栖息在朱玉玲马头之上,闻得朱玉玲说到这里,只听它,呀,了一声,插言道。 玉哥儿啊,玲少奶奶说得不错,这竹杖过去确实是百毒门之物,你记得吗?过去,我对你说过,那神蛛碧儿的旧时主人,不是叫什么百毒使者吗? 杨玉琪点点头,表示记得,雪儿高兴地道,那百毒使者,就是百毒门的始祖啊,想当年使者被阴阳真人杀死,禅师将使者的百毒秘笈取来,顺便带来了这只竹杖,现在的百毒门,大约就是百毒使者的徒子徒孙了。 苏玉玑不解地问道,那为什么这竹杖会挂在玉哥哥经过的甬道里呀? 雪儿,咳,了一声,老气横秋地道,这个都不懂吗?老禅师佛法高深,自然能算出前因后果,知道在后世若干年后,玉哥儿会来的啊,若是不把这竹根,挂在那里,玉哥儿怎能破除蛛网,收复了碧儿呢! 苏玉玑见雪儿轻视自己,一翘嘴不去答话,转而要过朱玉玲手中的佛面弓来,接着道。 这弓真能射那么远吗?我试试看! 说着,探手入囊摸索半晌,才摸出一颗珍珠,又道,就用这颗珠子试试吧,喂,雪儿,射出去珠子你帮我拾回来、好吗? 雪儿脆声应好,苏玉玑抬首四眺,见天边百十丈远处,正飞翔着一只老鹰,那老鹰老远望去,只有拳头般大,正在低空盘旋着,似在寻找食物。 苏玉玑一指那鹰,又道,玉哥哥,你看那老鹰多可恶,大概又在找小鸡抓食吧,看我打它下来! 说着,将珍珠扣在蛟筋之上,用力一拉一放。 铮,的一声,弓弦响处,那颗珍珠,疾着流星赶月,日光下带着一道光华,及一阵嘶风破空之声,直向那老鹰飞去。 雪儿一听得弓弦响声,也立即脆声叫道,玉哥儿,看我抓它回来! 声末落,只见它双翼已张,拍击飞出,身化一溜银光,疾如闪电般,直追在珍珠之后飞去。 瞬息间,前面珍珠已飞出去百丈,雪儿也变成了一个小银点。 但,快虽快,无奈是距离过远,苏玉玑因末将那老鹰前飞速度计入,而迳射老鹰身体之故,那珍珠竟擦着老鹰后尾打空。 【本章完】 第93章 蓝衫神龙、杨玉琪 杨玉琪鼓掌大笑,苏玉玑粉面一红,白了他一眼,瞥见那雪儿,似已追上珍珠,铁蝝一啄,竟将那珍珠含住。 苏玉玑速又摸去一颗,扣弦再发,嘶,的一声,又是一溜白光射出,眨眼飞射百丈。 这次可末曾落空,只见那远处,光华一致,已穿入老鹰腹内,那老鹰立即被这一珠之力射死,翻滚着向下落去。 杨玉琪眼神奇佳,看得很是清楚,只见那远处,雪儿已舒爪将死鹰抓起,风驰电掣般的飞了回来。 片刻之间,雪儿飞近,朱、苏两人,瞥见那雪儿抓下的老鹰竟有磨盘般大小,不禁又惊又喜。 便是杨玉琪也觉得意外,想不到小小一弓,能射出这么远不说,还能将这磨盘大的老鹰击毙,实在令人可喜。 苏玉玑接过雪儿吐出来的珍珠,却望着那死鹰发愁,皱眉道,玉哥哥,那颗珍珠怎么取出来啊! 杨玉琪令雪儿飞近马边,看准伤口,并指虚空一划,三尺外悬空的鹰腹,立即应指划开一条,长有一尺的大口子,鹰腹内五脏鲜血立即流落地上,那一颗珍珠也随着心肺坠落地上。 此时,三人在马上一直末停,三马并驰虽不急速,却也于眨眼间前驰丈余。 杨玉琪回头一瞥,伸两指凌空一招一夹,那地上的珍珠,立即飞起,夹在杨玉琪两指之中。 日光中,朱、苏两人看清此景,因而惊大了眼睛,好半响,苏玉玑方才接过那颗珠子,娇叫道,乖乖,玉哥哥、会法术吗? 这能怪苏玉玑大惊小怪,须知她虽知杨玉琪相处已久,知道这玉哥哥功力深厚,却不知到底深厚到何种程度。 杨玉琪虽也曾在她面前屡次施展身手,却都因对手太过无用,而末能尽出全力,都是一两招内,挫敌伤人。 故此,实在说来,连朱玉玲算上,都不能彻底了解,杨玉琪功力臻达何种境界了。 杨玉琪在无意间用出,这种武学中最难练成的虚空摄物之法,两人哪能不惊奇万分呢。 杨玉琪见她两人之状,也不解说,只微微一笑,将佛面弓要过收起,一指前途,道,前面就要入镇了,咱们要打尖吗? 朱玉玲一看天已近午,便婉声应好。 不一刻,三人三骑驰入镇内,一看街头镇牌,上写着,果头,两字,知是果头镇了。 这果头镇乃是在苏皖边境之上,三人为早些到达金陵之故,并末走大道,而顺从着苏玉玑主张,由此地探索穿越洪泽湖,经,老子山,马家集,再入苏境,经,六合,直趁,下关,渡过长江,便是金陵了! 这一路,虽然不比经由大路而行来得舒服,却近了三百多里,故此三人便走到这里来了。 三人入镇之后,在一间比较清洁的饭店前下马,店小二一见这三位美如天仙临凡一般的人物光临,哪还不尽全力侍候。 杨玉琪三人入坐之后,朱玉玲点了几样杨玉琪爱吃的小菜,杨玉琪却乘机打量了四周。 只见饭堂不甚大,十几张桌子上,只有八成客人,八成客人之中,倒有五成是本地之人。 杨玉琪在看人家,人家可也在看他,本来嘛,谁叫他三人衣着华贵,长得又都是俊美无匹呢! 杨玉琪出来这些天,对于别人的注视,已然是习以为常,不以为异,看过以后,也就算了。 却不料,他刚刚回过头来,便听见最远处的一桌上,有人吱吱喳喳唱歌地在低声谈论道。 喂,张三哥,我看那小子有点像最近江湖上传说纷纷的什么蓝衫神龙呢,你说是吗? 杨玉琪听力特异,异然相距甚远,语声低哑,却也是入耳清晰。 闻言抬头一瞥,见那桌上坐着一个短装打扮的人,刚才的语声,便是其中一个面有刀疤的汉子所发。 不过,那五人并末发觉,已被杨玉琪所见所听,仍然说个不休,杨玉琪也只当没事,眼光一扫而过,正遇着一双奇亮的眼神。 从那眼神中测知,那人功力必然不弱,杨玉琪一愕,想不到这小镇会有这般人物,不由留上了神。 这两留神不打紧,差点令杨玉琪笑出声来。 原来,那人滑稽得要命。 大寒天头上什么都不戴,光秃秃一颗头,寸发不生,脑门子又尖又高,油光滑亮的像抹过油一般。 脑门下额凸如鹅,眉毛稀落几乎没有,双眼凹哐内,最少有半寸之深,又圆又亮,开阔间闪现精光。 鼻子尖高翘起,也和那光脑门一样,两边颚骨高耸,下鄂上翘,嘴唇特别阔大,似也厚足半寸,再配上两只兔子招风大耳,真是十足的,五岳朝天,奇像。 他看到杨玉琪看他,高兴地笑了一笑,厚嘴唇几乎裂到耳根之下,立即露出两颗特大特白的门牙来。 杨玉琪忍不住莞尔一笑,心道,这个人真是好玩,还挺和气的呢! 【本章完】 第94章 果头镇 那人瞥见杨玉琪一笑,似乎更是高兴,嘻嘻有声,竟拱手打起招呼来了。 杨玉琪也只好拱拱手,算是回礼,苏玉玑见饭菜送来,她立即招唤杨玉琪饮食了。 杨玉琪一边吃,一边凝神蒂听那五人谈话,只听得另一人道,不会是吧,你看他文弱得像是个、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哪会有什么武功呢,倒是那背着宝剑的妞儿,眼神奇亮,像个练家子,唉,这小子艳福不浅啊,你不看那两个妞儿多美,要是同我张三爷睡上一夜,就是叫我立刻死都行。 此言一出,那同桌的几人,立即一阵哄笑,杨玉琪听在耳中,气得剑眉一竖,想了想又复忍住。 朱、苏两人,见玉哥哥刚才拱手,现在竖眉的样子,可都有点儿莫名其妙,不过,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却不便询问,或放眼出去乱看,而只好闷在心里。 这其中可有缘故,若是数日之前苏玉玑早就嚷嚷着了,如今自从雪儿自曲阜带来朱夫人的亲笺书信之后。尤其是苏玉玑,活像是变了性儿。 原来朱夫人信中,除了对朱玉玲表示了、慈母的爱怜悬念之情以外,还说了一篇为妇之道,教玉玲切忌遵循,以体现夫妇、姐妹间合卺亲爱。 当然,这道理不外乎三从四德,坦城待人,谦恭处世等等,朱玉玲阅罢,在感谢母慈之余,自愿歇力遵循。 她与书玉玑已然是形同一人,自然也无隐瞒的道理,故此,在杨玉琪不在之际,将信予苏玉玑看过,苏玉玑自不免亦愿奉行。 因此之故,昨晚二女之态度,均有所转变,而今日,处于大庭广众之间,亦没有过去豪迈不让须眉之气了。 杨玉琪可末曾注意这些,仍注意收听那几人的谈话,只听他们笑毕,那最先说话之人,又道,张三哥,这次你可走了眼啊,你只知道那妞会武,可知道她便是大大有名的云中紫凤朱玉玲吗? 那自称张三哥的道,怪不得人称你鬼机灵,你的消息可真多,是从哪里听来的呀! 那人得意一笑,又道,这还要什么消息,光看那一身紫衣不就成了,三哥你不知道,咱们五位寨主,可就是死在这妞儿同伴手上的,听说那小子与她们一起南下,怎的他三人失踪了几天,那小子就不见了,却不知道打那儿又钻出来一个小妞儿来了,真是娘的邪门。 另一个陌生的声音道,机灵鬼,你不会认错了吧。 那机灵鬼又道,如假包换,不信你出去看看,门外头准还有两匹龙驹骏马,一只大白鸟和一只小猴子,这一堆畜生,是那个叫什么,蓝衫神龙,的招聘,绝对错不了! 又一人道,那你得快赶去报信呀,若让人家溜了,可有你的乐子瞧的呢! 机灵鬼又得意道,信早报过了,你等着瞧吧,这三个娃儿,只要敢再往西走,六寨主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到时候,哈哈哈,我说张三哥,说不定我兄弟交上了好运,还可以分得一杯羹呢! 杨玉琪练就两仪降魔神功,已具天耳通神之力,虽在那人声吵杂的大庭广众之中,仍能清晰地收听,大厅那一端一桌凶汉的谈话! 起初,杨玉琪颇为怀疑,凶汉所指的是不是自己?所说的寨主又是何人? 渐渐地,细思量,竟有所悟,暗想道,好,你等既不肯听从劝告,改过迁善,说不得我杨玉琪这一次就要大开杀戒了,他的心意即决,便也不再多听,匆匆食毕会账,陪同苏玉玑、朱玉玲两人,立即出店上路。 出门之际,不经心回头一瞥,目光到处,正瞧见店里,那一个滑稽人物,嘻着一张大口,对着这边瞧来。 四目一触,那人又是一拱手,只见他嘴唇微动,杨玉琪耳边,立即响起一阵细若蚊鸣的声音道,杨兄,小心防贼,前途再见。 这分明是,传音入密,的上乘功夫,杨玉琪心中骤然一惊,想不到那人年纪轻轻,功力竟已臻此境界。 且其言中,似也听得群贼蠢动的消息,好意示警,热忱可感,杨玉琪知他必是侠义中人,忙也拱手,传音道,兄台好意,在下心领感谢,就此别过了。 那人闻言,似也颇觉意外,想不到杨玉琪小小年纪,功力比他更高,那语声乎来虽是低细,入耳却极清晰。 就在他一愣之间,杨玉琪已然闪身出店。 店外,红儿照顾着三马,已然吃饱,雪儿却不知道飞到何处去了。 杨玉琪心知雪儿通灵慧敏,此时飞开,必有缘故。 好在三人顺路前行,所经皆是旷野,不虑雪儿在空中察看不着,便不在等,知会朱、苏两人上马,迳自向镇外驰去。 三匹坐骑,脚程都极快速,杨玉琪所乘黑马,虽非龙种,经过数日来与龙驹,望月,盖雪,相处,被两匹龙驹迫着,每日练习体力,的确比过去进步了不少,故此行来,极其快速。 三人驰了一程,已离开果头镇很远,冬日虽无风雪,仍显得一片荒凉凄苍,路上行人,除了数贩夫走卒,结队搭伴而行,至极稀少。 杨玉琪看到四处无人,遂缓缓放繮慢行,将店中所闻告知朱,苏两人。 【本章完】 第95章 伏击 第一个苏玉玑,虽为人妇,也获得了为妇之训,无奈年纪仍小,稚气玩性仍未尽脱,听说前途有架可打,自己又有持无恐,哪能惧怕,等杨玉琪话音一落,立即,呵,了一声,又惊奇、又羡慕、又顽皮地道,玉哥哥好美嘛,才打了两架,名头就传出去了,什么蓝衫神龙,听来倒是蛮威风的,不过却不大像你! 杨玉琪奇怪地问道,那你说我像什么? 苏玉玑,咯咯,一笑,眼珠子在杨玉琪面上一转,嗯,了一声,道,依我看嘛,你倒是个蓝衫娃娃,否则,否则……….否则每天晚上,吵着要吃………。 吃什么?没说出来,粉面儿端的竟自染上晕红,嗤嗤,地笑伏在鞍上,直不起柳腰儿来了。 朱玉玲闻言,闭嘴娇笑了出声,俏目一瞄,瞥见杨玉琪玉面泛春,在马上伸臂,探手伸入苏玉玑肋下一搔,口中嚷道,好啊,你这个坏东西,敢骂我,看我晚上不治治你! 苏玉玑经他一笑,娇笑如疾震银铃,慌忙着直起腰来,抓住杨玉琪的左手,不让他搔,忍笑告饶道,好哥哥,我怕你了,请你饶了我吧! 杨玉琪作色道,不行,这笔账我是记下了,你等着瞧吧! 苏玉玑慌急地摇动着杨玉琪左手,几近哀求地道,好哥哥,你可怜可怜小弟吧,我再也不敢惹你了! 身着女装,却自称小弟,杨玉琪和朱玉玲两人,都被她逗得,嗤的一声笑了起来。 苏玉玑一见,事情已有转机,立即悄声软语道,玉哥哥,你不生气了吧! 杨玉琪闻言,复又忍笑作色,道,谁说的,我气得很呢! 苏玉玑见状,便转向朱玉玲求援道,玲姐姐,请你帮帮忙求求玉哥哥好嘛,你不能这么见死不救啊! 朱玉玲见她说得可怜,便道,玉哥哥,别气啦,念在玑妹妹过去尚知,报效的份上,饶过她的这一遭初犯吧! 此言一出三人的脸上,俱是一阵飞红,杨玉琪郎笑出声,左右顾盼,得意洋洋地道。 好一个,尚知报效,如此说来,我倒真不能太为己甚了呢。 说吧,仰天大笑,哈哈不绝。 苏玉玑不知道为何,不但不知道感激,反而红着脸对朱玉玲白眼相加,不过,她刚刚逃过一劫,不敢大声发言,仅只是白了一眼,便自默默无言。 朱玉玲看见,吐了吐舌头,却顾左右而言地道,前面要过山了,怎么还不见雪儿回来啊? 杨玉琪闻言止笑,对前方凝眯有顷,道,前面这山,虽然不甚高大,形势怎么这么险恶呢,只怕有人要在此地下手掠劫呢! 苏玉玑闻言,兴趣自勃发,接口道,那敢情好,我正手痒着呢,等一刻玉哥哥你别动手,看我痛痛快快地打一架,也让他们送我个绰号好吗? 杨玉琪微笑道,好是好,但是你可别太狠了,否则他们送你个,女夜叉,绰号,那会有多难听呀! 苏玉玑,啐了,一声,突然发现雪儿飞来,立即指着道,你们看,那不是雪儿回来吗? 话音方落,一点银星,带起微微的破空之声,迎着三人飞来,眨眼功夫,已到面前,杨玉琪、朱玉玲两人,闪目一瞧,果是雪儿。 杨玉琪右臂一抬,雪儿双翅一束,飞落臂上,又一跳栖在朱玉玲马头特配的一只亮圆银环之上,望着杨玉琪,脆声道,玉哥儿呀,前面那座山里,有好多坏人,在打我们的主意呢,你还是小心着点好,否则……..。 苏玉玑,打断了雪儿话头,抢着道,怕什么,人愈多愈好,打起来不更热闹些吗? 【本章完】 第96章 策谋伏击 朱玉玲却不这么想,心知必有缘故,便问道,雪儿,你刚才去探过了吗?你怎么找去的啊? 雪儿脆声道,你们去吃饭的时间,我在街上,看到一个贼头贼脑的汉子,向我们打量,当时我心里一动,便注意了他,只见他跑进店去,不一刻自店后飞起了一只信鸽,我见那鸽的腿上,似绑着小纸条儿,便立刻也追了下去。 那鸽子飞过此山,投入山后一所水寨大厅之中,我便也悄悄地飞落在厅后一株树上,隔着窗向厅里偷看。 那厅里一共坐了三个人,我只见其中之一人乃是骆马湖里的老道叫什么,二观主,超凡,另一个像是主人,生得尖头尖脑,满脸阴险之色,还有一个背对着我,看不清脸面,听声音十分洪亮,似是蛮有几下呢! 苏玉玑,啊,了一声,插言道,那个尖头尖脑的人,一定是恶蛇蔡盾,这东西真的可恶,泰山放了他一命,不但不知道悔改,还敢来作对,这回撞上,非叫他找他义兄去不可! 杨玉琪瞄了她一眼,似有责怪之意,苏玉玑想起上次泰山脚下失手连杀五人,玉哥哥责备自己之言,吓得吐了吐香舌,住口不言。 雪儿遂又脆声道,鸽子飞落在厅中,蔡盾在鸽腿上取下张照片纸条,送给中间坐着的那人,那人看毕,哈哈大笑,声震瓦宇,许久方才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蔡寨主,那个什么杨玉琪带着两个妞儿,果然投到此处,你快点吩咐下去,叫兄弟们多带强弓劲箭,在前面,映山羊肠谷,两侧,埋伏妥当,你俩随我迎上去诱敌如何? 那蔡盾与超凡两人,面有难色惧意,好半响,超凡道,狄寨主,那杨玉琪与其中云中紫凤功夫确实高强,以过去蔽观人数,与少庄主这么多人,尚且拿不下人家,我看,我看……..。 那姓狄的,哼,了一声,打断超凡老道的话头,不悦地说,道长何必如此泄气,有我断魂煞狄福在此,那姓杨的小子再强,也反不上天去,你两位既然害怕,干脆藏起来算了,何必出来闯什么江湖呢! 那两人闻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心里大约不是味儿,僵立了好一阵子,蔡盾方才狠狠地跺一跺脚,大声道,狄寨主说那里的话来,别说我五位义兄全死在这伙人手上,非得报仇,就只为了少庄主的伤与水月观的大观主的折亡,我蔡盾也不能坐视,做那缩头乌龟啊,咳,不过据说那小子,实在厉害,我们不得不想个万全之策,我出个主意,狄寨主看看可使得? 那蔡盾说完,附在断魂煞狄福耳边,吱吱喳喳说了半天,狄福听毕,面色稍稍转好,点头道,好,咱们就这么办吧。 那蔡盾见他首肯,立即出外召集手下罗萝,集合约三百多人,各背着匣弩长箭,及稻草材束易燃之物。在蔡盾指挥下,来到前面山的一道峡谷两侧崖顶,埋伏妥当,静等着你们从前去呢! 杨玉琪问及峡谷形势,雪儿又道,那峡谷宽只有一丈左右,且曲折极多,两边岩石壁立,高有二三十丈,崖顶的枯树甚多,崖石也很多,如在那崖顶上向下射箭投石,谷中的行人,确实不易躲避呢! 朱玉玲闻听此言,秀眉微耸,对杨玉琪道,玉哥哥,那个地方既然这么险恶,咱们干脆绕过去好了,何必前去自投罗网呢? 苏玉玑却不同意绕道,认为太丢脸,闻言反对道,我不赞成,这样不显得咱们害怕了吗?以我说,干脆从两侧攻上崖去,杀他个片甲不留,也好叫他们识得姑奶奶的厉害! 杨玉琪,思索片刻,方才冷笑道,我看这么吧,咱们还是顺着大路前进,谅他那鬼城伎俩,又无奈我何,雪儿,红儿一左一右上山,隐身看住贼人,如他等真不知死活,妄想逞能耍鬼计,可听我传音行事,否则不可妄动伤人红儿,你明白吗? 红儿闻言,立即低啸答应,表示明白。 片刻功夫,三骑已驰至山前峡谷边上,杨玉琪把手一挥,雪儿飞翅连展,自左方掠飞上山。 红儿也嘻着一张大口,吱吱连声自朱玉玲马后纵起,接连几个起落,便消失于树影林木之中,自右侧攀上山去。 【本章完】 第97章 大战、一触即发 杨玉琪叮嘱朱、苏两人看自己眼色行事,不可轻举妄动,万一崖顶有箭射下,也不必在意,只要并骑而行,自有应付之策! 苏玉玑心中虽然跃跃欲试,想上山杀个痛快,无奈玉哥哥面色凝重,不敢开口,翘着嘴不出一声。 朱玉玲对玉哥哥已是万般信服,知他心有成竹,自然不愿违背,闻言娇声儿应是,靠着杨玉琪右侧,三人三骑,缓缓驰向峡谷。 此时,天已申时,因为是冬季昼短夜长,此时太阳已是偏向正西,堪堪末没入西山之下。 那峡谷之中,果如雪儿所言,谷道极窄,两边崖壁如削,高有二十余丈,此时虽只申末,谷内已有些错暗,一入其中,内心不自觉有点阴森森的,似乎谷内的空气,比外面的特别寒些。 只是,杨玉琪并不在意,仍是谈笑自如,不时与朱、苏两人说话,根本末把即将来临的事故放在心上。 苏玉玑虽说有些儿好斗,此时看见谷中形势,心中不免有点儿怯意,暗中提心,如果真是一群匪徒,自崖顶射箭投火,她自持这么高的崖顶,自己无论如何也飞不上去,那岂不是只有挨打的份儿。 虽说玉哥哥功夫了得,也不能将崖上贼人,一鼓而擒之呀,因此,她暗暗在心里念着,可也豪无办法。 至于朱玉玲心中虽也有此凝虑,却是了无牵挂。 她是太信任玉哥哥了,她认为玉哥哥既然如此安排,自有办法处理,何况崖上还有雪儿、红儿呢! 三人三骑,顺谷道缓缓前进,连转了三四处弯道,并末见崖上有任何动静,苏玉玑正在纳闷。 突闻得谷前谷后,呯嗵嗵,两声大响,震得谷内翁声刺耳,经久不绝,闪目一瞥,前后十数丈处,各被一方高约丈许的巨石阻断了去处,杨玉琪座下黑马,也被这两声巨响,惊得嘶风而鸣,后退不前。 杨玉琪微一用力,夹得那马不得动弹,方一停顿,崖顶上数百声暴喝呐喊,两侧崖壁边,各现出一排匣弩弓影。 紧接着一声凄厉哨声,划空响起,哒,哒,哒哒,连声绷簧响过,数百支箭,带起,嗖,嗖嗖,的破空之声,向三人停身之处射来。 那弩箭与普通弓箭不同,乃是利用匣弩中绷簧发射,劲力强大,与射箭者本身的武学内力,无甚关联。 五丈、十丈内可射人,贯穿胸腹,端的霸道无匹,这一落数百支,别说让它射中,仅那声势,已吓煞人了。 朱玉玲、苏玉玑两人,见状都不禁心头打鼓,当下连忙双双撤出兵刃,抖繮欲往前冲去。 只有杨玉琪不但不慌,仅轻舒两臂,分左右挽住朱,苏两人的玉臂,低声禁止道,两位妹妹不可妄动,看我的吧! 说时甚迟,那时也不过眨眼瞬目的功夫,杨玉琪话音未落,一阵箭雨,已然迎头罩下。 朱、苏两人,虽听见玉哥哥这般说话,无奈都认为箭雨太强,非人力所能抵御,一见箭到,都不由长叹一声,双双闭起凤眼儿来,不忍目睹那箭雨穿身之痛。 哪知两人才闭目等了一刻,觉不着一点刺痛。 心里正奇怪,旋嗅着身外散起一股奇香,紧接着便听见崖顶群盗,同时惊叫,忍不住睁眼窥看。 这一看,可又吓了一跳,全不禁惊咦,出声。 原来,造成那一阵箭雨,不知道何故,竟全部悬挂在身外四周一丈方圆的空间,箭杆在外,箭头内指,像是一圈箭屏风。 两人的那份惊奇,别提有多么大了,转头瞄视杨玉琪,他不是仍然端坐在马背上吗! 只是,他面上,已然罩上了一层怒意,尤其是一双俊目,电光闪射,远达尺许之外,吓人至极。 朱、苏两人,那里见过杨玉琪这等神态。 六目一触,两颗芳心,被杨玉琪目中神光,映射得不由一阵,怦怦,直跳像是做下了亏心事被人家拆穿了一般。 正在此时,崖顶上又是一阵绷簧连响,数百只弩箭,复又如雨射下。 这一次,朱、苏两人心中也不在害怕了,却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想看一看,到底是什么在做怪。 弩箭射来,身畔异香更浓,弩箭近身不及半丈,又复如前一般,与上次的弩箭并悬空中不动。 那异香两人极熟悉,都知道是玉哥哥身上特具的体香,每逢距他稍近,若是他出汗运功之时,那香味便自转为浓烈。 故此,两人略一思索,便猜知是玉哥哥之故意作怪,她俩惊喜地对望一眼,旋又将目光投到玉哥哥的身上。 【本章完】 第98章 激战 此时,她俩已无畏惧,芳心中唯一的感觉,是对玉哥哥无限地敬佩与爱恋,同时在她们的目光之中,也弃分表露了这一点。 因此,两人不约而同,伸手抓起杨玉琪的左右手,在自己娇艳的粉颊上轻轻地擦着,表示出对他的信赖与依恋。 杨玉琪深深体会到两人的似水柔情,虽在此等险恶的场面只中,心头仍能感受到甜蜜与温馨。 他轻捻两人的粉颊一下,骤然发觉崖顶群贼,竟然无耻地使用火攻。 他虽然不怕,却顾虑烟气熏人,同时,也愤恨群贼无耻,不择手段的作风,因此更立意要教训他们。 因此,当他发现崖上烟火冒起之时,玉面立即泛怒,眼中的闪烁神光,更大盛于前。 他收回双手,低声叮嘱朱、苏两人注意。 他自己则注意着崖顶,一等崖边上群贼现身,呐喊着投火把稻草等物之时,便暮地大喝一声,双袖一阵挥舞,无声无风。 适才那两侧崖壁之上箭落如雨,若换了别人,除却掉头逃过阻路巨石之外,只有死路一条。 但杨玉琪是能者不忙,心念一动,护身,降魔禅功,立即透体而出,在三人三骑之外,结成一道无形无影的气障,别说是强弓弩箭,射不进来,就是一丁点大的苍蝇蚊子,也别想能够钻入,只是杨玉琪功力虽达得上格青冥之境,重心玩性却末脱尽,有意与群贼一莅玩笑,故才令身外气障,将射来诸箭,悉数悬空挟住。 这一种功夫,即使朱玉玲出身武林世家,平日里耳濡目染,见多识广,亦然是闻所末闻,惊得愣住了。 那崖顶群贼又怎不惊呼出声,还以为下面三人会什么邪法呢。 恶蛇蔡盾在崖上指挥,见状硬着头皮,传令罗罗在次放箭,箭如飞蝗掠空,却仍如前一般,奈何不得杨玉琪。 恶蛇狠狠心,下令放火,却不料也招起杨玉琪的怒火升腾。 故此,杨玉琪一见火把投下,立即怒啸一声,双袖连展,两仪降魔神功,真气劲力,随降魔掌,中绝学,金禅振袖,一式发出,不但将身外四周中悬空的长箭,悉数震回,疾射上崖,便是那还末落下的火把等物也震返山顶,将山顶的枯枝燃着,焚烧了起来。 杨玉琪因恨贼主意歹毒,手段下流,故才吩咐在崖顶埋伏的雪儿,红儿,将之擒住发落。 杨玉琪运用两仪降魔神功真气之无匹劲力一举将阻路巨石击成粉碎,立即捏唇作响,响声一落,崖顶上分别响起一声清鸣与一声暴吼。 同时,左右两壁上飞掠下一红、一白两条影子。 朱,苏两人被这三种声响所掠,早已清醒过来了。 抬头顾盼,揉揉眼睛,那两条影子悄无声息地回旋了一周,飘坠地上,现出的正是一鸟,一猿,雪儿、红儿。 两人芳心里不由大惭,竟同声呼,乖乖。 暗忖道,这红儿也会飞吗?那我可太不行了。 其实,红儿因为天生异种,秉赋特奇,其周身若干粗长的红毛,实具有御空飞行之能力。 两人不明就理,倒以为它已得了玉哥哥的真传,练成了什么奇异的本领呢! 朱、苏两人方在寻思,突听得玉哥哥沉声道,无耻匪徒,泰山脚下放你生路,你不但不知道悔改向善,如今竟又使诡计算人,幸而遇到我等,不畏此鬼城伎俩,若是换了别人,岂非命遭尔手,今日被我擒住,还有何说呢! 苏玉玑凤目一瞥,见雪儿身前地上,倒卧着一人,衣衫破烂,已然疲累不堪,想是被雪儿抓下来的,细一审视,竟是恶蛇蔡盾。 原来恶蛇蔡盾见人家玄功通神,火攻不但失效,反而更是惹火烧身,前后左右全部化成一片火海,大惊之下,号令一声,撤退! 带同少数侥幸末受伤的,夺路往山后飞逃。 雪儿隐栖一旁,早已将适才情形看清,知他便是贼头,一闻得玉哥儿传音,立即鼓翼追去。 别看雪儿生得不过如苍鹰般大小,横纵长皆不过三尺,但千年道行修炼,却已然精通玄功变化了。 【本章完】 第99章 禽灵兽猛 只是它早年受达亲禅师佛法熏陶,深知养晦之道,平日里根本是深藏不露,便连杨玉琪与它相处了五六年,也不知道它到底会些什么。 此时,雪儿心中,实在也气那贼众恶毒,兼奉了玉哥儿之命故此不等追及身在空中。引颈一声震耳清鸣双翼鼓风连拍,身躯立即暴涨了足有两倍。 及至追上群贼上空,脆喝道,万恶贼酋,还不与我留下,招打。 群贼奔得正急万没想到,会有人追来,闻声都不由吓得打了个寒颤,抬头一瞧,不见人影,却有个浴盆大的鸟低空疾扑而来。, 那鸟儿生得十分威猛,周身羽毛赛霜似雪,喙,爪乌黑似铁泛亮,双睛圆睁如漆,闪射精光。 转瞬间已扑到近前。 众人心中一凛,齐齐撤下兵刃,发出一声喊,四散而逃。 雪儿横约七尺的大翼一鼓一兜,劲风疾起,近身处两名匪徒,响起了惊喊,与遍地沙石疾飞而起,疾飞出数丈之外,方才,啪哒,一响,跌落在乱石地上,晕死了过去! 雪儿如风扫落叶般,收拾了众贼,双翼只一扇,便如同流星赶月一般,追上了恶蛇蔡盾,半空中一声脆响,束翼扑下。 恶蛇蔡盾的功力到底比喽罗们强一点,鬼计也更多些,故一闻雪儿鸣声临近,不用回头,已猜知雪儿追来。 他情知自己难在逃走,一狠心,立意一拼,故此一面前奔,一面偷偷将惯用兵刃,藤蛇杖,取在手中。 同时间,左手也不闲着,偷掏出一把,藤蛇钉,来,直到背后劲气悠然袭至时,方才陡地一拗腰,居然硬将前冲之势,变为斜跨,紧跟着使一招,怪蟒翻身,猛的里,嘿,声吐气。 右手藤蛇杖斜击雪儿头部,同时间左手一挥,撒出满把,藤蛇钉,向雪儿胸口、腹下打去! 这一手偷袭,却出呼雪儿的意外,加以前扑之势又疾,无形中两下里往一齐凑合,堪堪就要击中。 恶蛇蔡盾一见,心中大喜,手上更是加劲! 却不料雪儿不但玄功通神,心思更是灵慧!乌亮的双眼瞥见那恶蛇蔡盾、这般歹毒,立即发一声短促怒鸣! 就在那电光石火之刹那,偏头张啄,嗯,声喷出一蓬白气。 这一蓬白气,看似有形无质,极不着力,却实是雪儿全身真气所化,强劲无匹,那藤蛇极钉,一经与白气撞上,齐齐被震得斜斜飞出,落在十丈以外的地上,而恶蛇蔡盾一只握杖的右手虎口,也被震裂,流出了鲜血! 恶蛇蔡盾大叫一声,身躯倒地疾滚,妄想以,懒驴打滚,的式子,逃出,雪儿,爪翼之下! 雪儿恨他阴险毒辣,有意将之戏弄个够,故此也不扑抓,迳自缓缓飞行,随着看他滚进! 这一来恶蛇蔡盾可真够惨的了。 起来吧,那大鸟就在头顶上。 继续滚吧,先不说地上乱石、枯枝刺入难受,有雪儿在上空虎视耽耽地跟着,滚到哪里才是个了局啊? 但是,又不能不滚,万一那只大鸟突然发了性子,一扑下来,那自己还会有命吗? 无奈何,恶蛇蔡盾虽然满肚子不乐意,也只能继续滚下去! 那地方可正好是个山坡,滚起来不用太加力。 只是,地上的小石笋又多又尖、又锐利,不一刻便将他的衣衫划破了多处,身上更不必说,也有了破口的地方! 雪儿看着他滚地葫芦般向山下滚去,煞是有趣,不由得怒气消了不少,竟而不住口地脆声喊,好,加油。 【本章完】 第100章 抵达洪泽湖畔 蔡盾心里被它这一叫,就别提有多么难过了!这不能怪他难过,换个人说不定会立即自杀呢? 不是嘛!蔡盾好歹总是个人,人一向被尊作万物之灵,哪知今天,恶蛇竟被个鸟儿追得学做那滚地葫芦,满地打滚。 今后无脸见人不说,眼看着性命即不保! 因此蔡盾又急又气又难过,边滚边打算脱身之策。 堪堪将滚到山下,蔡盾可看出雪儿十分得意。眼珠子一转,已猜出雪儿多半是存心戏弄,并无伤他性命之意。 因而,他立即装出疲累不堪的样子,停住不动了,细眯起眼睛,偷窥着雪儿的举动。 其实他不用装,确已疲惫不堪了,只是雪儿却不理这一套,一见他停住不滚,立即脆喝道,你装死吗?看我助你一滚吧! 喝诧音末落,双翅儿猛地一扇,劲风携带起碎石细砂,扑身而来,吓得恶蛇蔡盾一声大叫、奋力再滚。 已然慢了一步,碎石细砂直打得身上、背上生痛不说,劲风掠处,身不由已,一路翻翻滚滚,疾往山下跌滚而去! 这一来,蔡盾那经受得了,不等滚达山下,已然真个晕死了过去。 雪儿一见,虽觉得意犹未尽,却也无可奈何! 同时,又听到杨玉琪捏唇作稍、相招之声,立即舒爪抓起地上的恶蛇蔡盾,如电回飞……… 蔡盾被雪儿抓着,在空中一阵翻腾,又经那劲风一吹,人已清醒了过来,不过,浑身上下不但酸痛异常,更像骨头都松散了一般! 故此,被雪儿放在地上,已然无力动弹,只剩下,哼哼,的份了,还怎能回答杨玉琪的问话呢? 哪知,苏玉玑一见他,立即接口道,玉哥哥,这人坏死了,你快点把他废了吧!免得再留着多害好人! 杨玉琪心里虽恨他歹毒,见他这般模样,倒真个有些不忍,故此闻言不但不动,反看了苏玉玑一眼,复对恶蛇蔡盾道,看你这付可怜样,适才威风哪里去了,今天我在放你一条生路,切盼你记取今日之训,回头向善,否则,下次再遇到我,可只有死路一条了呢? 说完,也不在理他,迳自招呼朱、苏两人继续前行。 此时,天色已至酉初,谷中更是阴森黑暗! 只是朱玉玲、苏玉玑两人,芳心里已无一丝儿惧怕。因为她们已十分确知,玉哥哥足已信赖! 她两一左一右,将玉哥哥夹在中间,各牵着杨玉琪一只胳膊,莺声燕语地询问,适才他所施展的悬箭、火、碎石到底是什么功夫。 当然,杨玉琪也十分乐意地微笑解释着,直到她们满意为止。 于是,在不知不觉中,三人三骑,一鸟,一猿,已然转出了羊肠谷道,抵达洪泽湖畔。 此时,在湖畔矗立着一个身躯高大之人,似是在等待什么人似的。 洪泽湖在此严寒冬季中,已然结了一层冰,只因为湖面广阔,那冰并不是甚厚,尤其是湖中心处,有许多地方,被浪花冲击,碎冰荡漾在波上,宛如是无数麟片,映着落日之余辉,时时闪射出无数道白光,煞是好看! 湖畔那人,背湖面山而立,显然非是在玩赏湖景,他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否则脸上不会有那种不耐的神色! 杨玉琪三人三骑,转出谷道,老远便都望见了那人,三人倒是无所谓,八哥雪儿栖立在,望月,头上,却也脆声道,啊,玉哥儿啊,那个人就是叫什么,断魂煞狄福呢! 三人闻言,都不由注意打量,杨玉琪目力佳绝,看得最是清晰! 只见那名叫,断魂煞狄福,之人,年约四十余岁,身躯高大,于思满面,身着长袍,似极单薄,北风过处,衣衫飘起老高。 背后斜插着一柄长剑,满面凶狠之色,尤其那一双浓眉,又黑又粗,竟是连成一线,更显得煞气升腾,令人望之生畏! 文中交待,断魂煞狄福是那鬼手抓魂娄立威的师弟,一身技艺,亦得大雪山双头老怪亲自传授,功力不在娄立威之下,从未遭遇过败迹。 【本章完】 第101章 拦路 虽然出道稍晚,十数年来,在娄立威手下,任南七省黑道各寨巡察之职,权势已仅次于娄立威一人! 只是,生性嗜杀,狂傲自大,向不服人,谁要与他结下梁子,无论是黑道白道,必杀你个鸡犬不留。 故此方被人奉送个,断魂煞,绰号,他却也以此引以为豪! 此次,娄立威鉴于不但连番北上与太行四恶联络之人,屡遭劫杀,便其唯一爱子,丧门剑娄一刚竟也在苏鲁边界,骆马湖水月观前,被北儒之女、云中紫凤朱玉玲打成重伤。 另外,水月观自此瓦解,大观主超尘丧生,据逃回之徒众喽罗报告,与云中紫凤同行的两人,功力更是深不可测,尤其是一个叫杨玉琪的少年,格外了得,竟被当时参于此役者称为,蓝衫神龙,真恍如神龙见首不见其尾,眨眼的功夫,便将四五十人,一一点倒。 这一连串的消息,送入雄踞七省绿林盟主宝座达二十年之久的娄立威耳中,如何不怒! 一怒之下,立即遣派唯一的师弟,断魂煞狄福,带着水月观二观主超凡,一起疾足北上。 一方面飞鸽传令各寨,严加察访蓝衫神龙杨玉琪、云中紫凤朱玉玲及另一少年踪迹,一经察出,立即呈报总寨盟主,或明或暗,全力对付三人! 这一来蓝衫神龙杨玉琪与朱玉玲之名,不胫而走,数日之内,已传遍了南七省黑白两道。 大家一方面惊诧杨玉琪究竟是何人,一方面也在自己势力所及之地,遍布了眼线、暗桩,意图一举将三人擒住,好对,盟主,呈献这奇功一件。 故此杨玉琪三人,一入皖境,便被洪泽湖水寨的眼线盯上,尚不自知! 恰好这时,断魂煞狄福北上,也正经过这一条道路,洪泽六恶虽去其五,老六恶蛇蔡盾仍在,他岂能不对这各寨巡察,南七省煞星歇力讨好! 故此,断魂煞一临这洪泽湖水寨,一连串接风洗尘,送行启程之宴,整整担搁了一天! 次日一早,正准备上路,杨玉琪已至的消息传到! 以断魂煞之意,本欲带同蔡盾超凡,迎上前去,万一不敌之时,方始将杨玉琪诱入谷中,鬼计暗算! 这是他想的万全之策,其实以其一贯作风与自傲自信,决末将传言杨玉琪如何了得的事,放在心上! 他想杨玉琪三人,无论有多强,也挡不住他的数十年修为,只要他一出面,他认为,哼!那三个娃娃,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但是,恶蛇蔡盾经过泰山一役,目睹朱玉玲、苏玉玑各具绝学,将久着威名的梵净二鬼,活阎罗褚煌及义兄五人,杀的杀,伤的伤。只他一个,见机得早,方得全身而退的事实,吓破了胆。 虽然他末亲眼见过杨玉琪施展身手,也末听说苏玉玑同来,却仍然不敢去正面迎敌。 故此,他献计在羊肠谷设下埋伏,来个网中捉鱼,他以为杨玉琪等人,功力再强再高,也敌不住数百人的匣弩火攻! 这一着既省力又解恨,何乐而不为? 但为了讨好断魂煞狄福,他又故意表示,请断魂煞与超凡两人,分别守住另一头谷口,以防万一被杨玉琪冲出,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断魂煞当即首肯,并且自愿提当防守这出谷之路!而此时,正是他所以在此地伫立之故! 只是,他们都认为,杨玉琪他们一行人只要入谷,便是死路一条了,决无出来的可能。 但是,眼看着太阳落山而去,而山上突然升起阵阵火苗浓烟,似非正常现象,而山上诸人,一个也不见下来! 断魂煞独立在湖畔寒风之中,虽不觉冷,心底终是烦躁不堪! 就在他不耐伫立之际,谷道上却缓缓驰出来三匹骏马,虽然两下甚远,他看不出这三骑上三人面貌。 但就凭自谷中出来,马上人、服装打扮,及马头上栖立的白鸟三点判断,他便不难猜出这三骑的来历! 故此,当狄福目光一触到那三人三骑,他的心头不觉猛地一震,浓眉立即紧皱在一起! 不过,此时他倒还不知道惧怕,他是凝惑,这三人怎么可以出谷?蔡盾等人到底下手了没有? 他怀疑着,却不由抖擞抖擞精神,准备迎击! 【本章完】 第102章 断魂煞、狄福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背上的宝剑,心中竟有着一股喜意,自忖地喃喃道,哈,宝剑啊,今天又该你发利了! 感情他性喜杀生,不以杀人为苦,反而引以为乐。今日一见有人可杀,竟自得意了起来! 那边,杨玉琪三人,虽知他必定下手拦阻,可根本不曾把他放在眼里,仍然是并骑徐行,谈笑自若! 只是,那三马脚程均快,不消一盏茶时,两下已然接近不及三丈了! 断魂煞狄福一直促立湖边道旁,虎视眈眈地盯着三人,见三人有说有笑,连正眼也不瞄他一眼,心中那股气愤,可就大了! 本来嘛!凭他那付长相威风,十数年来,任何人见了也不由不注视一眼,但也只是一眼,便多半会被他那付天生的煞神之相吓住,像老鼠见了猫一般,再也无勇气看第二眼了! 故此,他对于自己的相貌,一直觉得是异常满意,认为是特具有磊磊然大丈夫之凤仪! 但不料今天不但吓吓不倒人家,反而被人家轻视得简直如末见一般,这种鸟气任何受得下呢? 因之,断魂煞一等到三人临近,便立即嗖的一声,纵落官道中央,接着敞开声、大喝道,嗨,无知小娃娃,还不下马受死,可知我断魂煞狄大爷,已然等你们多时了吗? 这一声,嗨,恍若晴空迅雷,响震四野,杨玉琪坐下黑马,最是不济,竟吓得斯声而鸣,止步人立,连连挫退! 狄福见壮,哈哈哈朗声大笑,更加卖弄精神! 杨玉琪三人却不由都生了气,首先是苏玉玑亦提丹田的一口真气,只听她娇声吒道,咦,何来的狂徒,在此阻路狼守,还不予姑奶奶滚开,想是活得不耐烦? 一声,咦,虽然莺声悦耳,狄福听来,却不由心头大震,十分不能受用。 心惊对方功力,不在自己以下,不敢再加轻视,立即止住笑声,暗中集运功力,一面抖手道,好丫头,出口伤人,你下来同狄大爷比比,看看到底是谁活得腻了! 苏玉玑闻言不由内心恼怒,却不立即行动,凤目儿转到玉哥哥面上,先征求他的意见看法。 杨玉琪知她技痒,点头许可! 苏玉玑正欲下马,却忽然看见湖岸边哗哗啦啦一阵破冰之声,接着从水里爬上个怪物来! 路上四人全不由一愣,只见那怪物浑身绿油油,活像是一条大鱼,只是却有着两臂两腿,头上尖尖的分不出眉、眼、口、鼻来! 四人都吓了一跳,红儿在苏玉玑马臀上发声低吼,作势欲扑! 那怪物可谁也不理,上岸后伸手在背后一撕,但闻得,嘶,的一声,绿皮裂开个大口子。 跟着便屁股一翘,脱出皮外,再伸手向头上一摸,上半身整个脱出,显出个,人,来! 那人五短身材,身穿着长仅及膝的青布长衫,光秃秃的脑袋上寸发不生,任什么也没戴,脑门子又光又亮,油光光像抹了一层油。 额凸似鹅,双目内凹,鼻子翘天,额骨高耸,下颚上翘,嘴巴特大,两只招风兔耳颇大,十足的,五岳朝天之像。 苏玉玑、朱玉玲两人,忍不住,嗤嗤,笑出声来,狄福因发现那人目光闪精光,像是个内家高手而暗暗皱眉! 只有杨玉琪见过一面,知道他对自己并无恶意,因此便对他微微拱手而笑。 方欲开口,那人已完全脱下怪皮衣,咧唇露出两颗特大的门牙,高兴地嘻嘻一笑,道,杨兄啊,咱们又遇上啦!真不容易呢!对面站着的那位是谁呀?活像个恶鬼呢!你让他站在路中央,若是吓着了两位夫人,可不好玩啦! 那人话语,略带吴哩软音,听起来软绵绵,十分悦耳,但与那一付尊容配在一起,却令人觉得滑稽得要命! 故此,杨玉琪忍不住挽额而笑,朱、苏两姝,更是娇笑得前俯后仰,咯咯的银铃声,荡空四散不绝! 只有断魂煞狄福哭笑不出,便继续沉着脸、怒声吼叫道,小子何人?敢出来横架我断魂煞狄大爷的梁子,想找死吗? 那人挨了骂,却也不生气,仍然嬉笑有声,对杨玉琪做了个滑稽的鬼脸,方对断魂煞狄福道,哈哈,你就是断魂煞狄福大爷吗?失敬,失敬,听说你狄大爷动辄杀人,真是太好了,我现在活得十分烦腻,正不知道如何是好,今天既能在此巧遇,就烦你狄大爷费心,动手成全了我吧! 说着,边将脱下的绿皮怪衣,胡乱地卷起,塞在背后衣袋之中,将后背顶起老高,猛地一看,还当他是个驼背呢? 【本章完】 第103章 滑稽之人 俗语说,蝼蚁尚且惜命,何况是人呢!但是他说是活腻了想死,岂不是奇怪至极! 因此,四人闻言,都不由一愣,朱、苏两茱更好奇得忘了笑,瞪起四只黑白分明的凤眼,不停地打量那人! 断魂煞狄福先是一愣,当下猜知那人有意捣鬼,心中大怒,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好吧!你既有死志,狄大爷成全你便是。 那人闻言,高兴地向前跳了两跳,一下子便已到了狄福面前,复又嘻笑着指了指胸口,道,谢谢狄大爷的慈悲,请大爷往这里打吧!我这里最是脆弱,一掌便足可断魂了! 狄福浓眉一皱,心下暗哼了一声,忖道,这小子一定练过金钟罩一类功夫,不怕掌劈硬击,否则绝不敢跑到我面前来撒野装疯,你说你胸口最弱,其中必定有鬼,我偏偏不上这当,看你如何? 他这一思量,可不过瞬息间工夫,电闪而过,断魂煞也已运集全身的功力,蓄于四肢。 一待想毕,陡地大喝一声,竟施展出大雪山双头老怪的绝学秘技,冰爪十三式,最后一式,冰爪崩云。 这冰爪十三式,乃双头老怪潜研数年所创,每式各含三招,双掌、一腿联合运用,不但威力至大,更是诡异毒辣,令人防不胜防。尤其若再配合上大雪山独门玄冰内功一同施展出,威势更是厉害至极。 断魂煞狄福出道迄今,所以末遭败迹,其师兄鬼手抓魂娄立威,所以能雄踞南七省绿林盟主宝座,亦皆得利于此,冰爪十三式之功。 因之,断魂煞狄福将这冰爪崩云,一式施出,只见他左掌五指箕张,抓向面部,右掌握拳,迳击左肋,左腿微屈,拿桩站稳,右腿一弹,脚尖猛踢下阴小腹。 一式三招,同时使出,快如讯雷闪电,兜起满地砂石,带着阴森冰寒之气,向对面那人攻到。 杨玉琪三人一见他这等微势,全都惊咦出声。只因那人声明愿死,却不便施救,只好眼睁睁看着惨剧的发生! 那人却仍然嘻笑如故,两颗特大的门牙,暴出唇外,映日生辉! 朱、苏两姝,女孩家最是心软了,不等那拳脚打实,两人便是全都闭上了眼睛,不忍在看! 却不料,就在那爪脚堪堪沾衣之际,不知道怎么的,那人的臀部向后微微一挫,细长的脖子,向后一挺,那面部一爪与下阴一脚,竟全被他错开。 只闻得砰的一声大响,断魂煞右掌打实,左手错抓到那人右肩、右脚也同时间踢在小腹之上! 这三下重击,合起来少说些也有五千斤以上劲道,何况左爪掌中,尚有其独特,玄冰内劲,功能透骨伤人呢! 然而,奇怪得很,三下打上,若无一分劲力,那人竟像是被搔在痒处,嘻嘻地笑了出来! 断魂煞却是吃了暗亏,暗中叫苦不迭,飘身后退丈余,惊怔在当地! 朱、苏两人闻得响声,芳心里不由一惨! 均惋惜那个十分滑稽好笑的人物之死,但等了片刻,听不见倒地惨叫之声,反听见那人嘻笑,不由又张开凤目察看! 咦!奇怪嘛!那人怎么还好端端的啊! 两人心里都有凝问,不由望了杨玉琪一眼。 只见杨玉琪不住点头,唇角含笑,颇似赞赏什么,再看狄福,怔怔地瞪大一对环眼,正在出神! 那人嘻笑着回头,也看了杨玉琪一眼,凹入的眼睛里,闪着顽皮得意的光彩,眨眨眼转回头对断魂煞狄福道,喂,你是诚心同我过不去吗?你知道我平生怕痒,却还故意来搔,实在可恶可恨,我看哪,你八成不是真的狄大爷,要不怎的这么稀松哪! 而断魂煞狄福呢?更加哭笑两难,尴尬异常。 本来嘛!狄福适才施展绝学,用了七分真力,满以为即使不能将他打成肉饼,起码也得震飞数丈。 谁料想三下打实,别人是丝毫不动,自己的双掌一脚,却如同击打在铁板之上,被震得疼痛酸麻交集一身! 这分明是那人,练有护身罡气之类功夫,功力比自己不知已高出多少倍,自己绝非是其对手! 但那人却又这般冷嘲热讽,怎不尴尬,汗颜煞人呢! 只是,以断魂煞以往之傲性,断不能低头认栽一走了事,而只有硬起头皮来,再试他一下再说! 故此,狄福一闻得那人之言,气恼得面色泛显青紫,目闪凶光,煞气更炽,一反手抽出背上的精钢长剑,狞笑一声道,好小子,这是你自己想死,可怨不得狄大爷动兵刃了! 那人嘻笑如故,安然招手道,没关系!没关系!随你动什么都成,只要你能成全我,做了鬼我还得找你道歉呢? 【本章完】 第104章 玉俊骥 狄福闻言,早已逼近,竟而双手握起剑柄,大喝一声,一式中流断水,寒光一缕,带起,嘶,风破空之声,兜头劈下! 朱、苏两殊吓得同声儿惊叫,哪知娇声末落,棒的一声,那只剑已劈在那人尖脑门上! 换上个别人,就一剑不劈成两半才怪呢! 偏偏那人脑壳特别坚固,那一剑好像是劈在铁木鱼上。 只闻得乒的一声,尖脑壳可没碎没裂,倒是那剑,被一股反弹之力,齐柄震折,弹飞了出去! 狄福不但惊愕,双臂亦被震麻,一时间竟忘了后退,只顾怔怔地举着手上的剑柄出神! 那人又是哈哈一笑,搔得光秃顶嚷道,好痒、好痒,你这人真的坏嘛!我搔搔你看! 说着,双臂霍伸,看似缓慢,等断魂煞狄福惊觉飞身倒纵之际,却又快捷无匹地探入狄福左右两肋,各搔了一下! 这两下,形似轻瞄淡写地搔痒,断魂煞狄福两肋之筋骨,却已被搔断了两根! 故此,身在空中的狄福,不但笑不出来,反疼得惨叫连连,叭哒,一声跌落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这可不是狄福无用,实在那人太过高明了。 杨玉琪看在眼里,自然明白这一点,见壮立即飘落马下,拱手为礼,道,兄台一身的功力高绝,而且连翻示警相助,小弟感谢不已,但不知可否见示大名呢? 那人双手乱拱,还礼不迭,仍然嘻笑着道,杨兄别太谦虚,适才我已然见识过杨兄的身手,堪称是玄功通神,天下无敌,如再这般说法,我可真笑不出来了呢? 朱、苏两姝吃吃而笑,杨玉琪莞尔问他姓名。 那人对朱、苏两人做了个滑稽鬼脸,方道,我嘛!泄气得很,长得像块石头蛋,偏偏姓玉,名字是我师傅起的,叫什么俊骥。虽然好听,却自知又丑又蠢,真是名实不符,要不是师傅不允许,我早就改个姓名了! 这姓名,可是改得的?杨玉琪心中好笑,强咬着朱唇忍住。朱、苏两人,哧哧,娇笑,却是更加厉害! 尤其苏玉玑童心犹在,觉得这玉俊骥实在好玩,忍不住玩笑似地问道,喂,你想改成什么啊?石头蛋,吗? 杨玉琪觉得玑妹妹不该讥笑人家,故此看了他一眼,竟似责她轻言! 那玉俊骥却不以为意,眨着眼睛道,哈哈,夫人你真聪明,不过只猜对了一半,我本想改叫什么铁驴,但是我师傅总是摇头不肯答应,每次我师傅听了我这提议,都摸着他那几根白胡子道,俊儿呀!你本来就已经够丑够蠢了,若是在不叫个好听的名儿,哪还会有谁喜欢你呢? 最后一次,师傅被求气了,便摸着胡子道,好吧!你反正也大了,要改就改吧。不过将来若讨不着老婆,可不能够怪师傅呀! 玉俊骥学着他师傅的样子与语气,述说改名的曲折,虽然杨玉琪三人,并末见过他师傅是什么模样,不知道像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却被他那付神态,引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玉俊骥似是颇为得意,继续道,我可不怕娶不着老婆,只是觉得不该让师傅生气,所以便决定仍按着原理的名儿叫,所以,直到现在,我还是叫做玉俊骥!唉! 他像是无可奈何,竟对自己的名儿叹起气来了! 不过,他可没有发愁的样子,故此外形与语气更不调合,使得杨玉琪三人,更加狂笑不止! 好不容易,三人止住了笑,那边断魂煞狄福已然醒转,正在犹豫不定,如何收拾这一个惨败的场面! 玉俊骥见壮,嘻皮笑脸地嚷道,喂,假狄大爷,你还不走,我在给你搔几下吧! 说着,作势伸手,缓步移去! 断魂煞狄福又痛又吓,面色青白冷汗不断往外溢,见状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咬着牙恨声道,好小子,今日之事,大爷认栽,你小子若是有种,留下姓名,日后大爷必找你还报此仇! 玉俊骥扮了个鬼脸,道,好啊!什么时候有空,你尽管来仙霞岭找我玉俊骥玩好了,我一定肯陪你玩的! 断魂煞狄福跺脚狠道,不出一年,狄大爷定屡仙霞,渝雪此恨,姓玉的你等着瞧吧! 说毕,恶狠狠的环视四人一眼,飞步落荒驰去! 此际,经过这一阵的打闹,天色已然入夜,杨玉琪方想询问玉俊骥何往,邀他同行,那玉俊骥已然道,哎呀,杨兄,天黑了,我可得赶着去办点事情,不能陪了!不过,我实在喜欢看你的俊模样,咱订个约好吗? 杨玉琪何尝不喜他的有趣呢?闻言便道,我们正是要往金陵去呢!玉兄若是得暇,尽可在这一路找我,否则,咱们金陵见吧! 玉俊骥一把掏出背后的绿皮怪衣,一边往身上套,一边道,好啊,杨兄,咱们就在金陵碰头吧!我真得走啦! 说着,已穿好皮衣,恢复原先那付怪物的样子,说完话,不等杨玉琪回答,便对三人挥挥手。 晃身,飘飞起二丈多高,哗啦,噗嗵,连响,人已撞破洪泽湖面的薄冰,消失在水中去了! 【本章完】 第106章 杨玉琪失踪 杨玉琪既已达寒暑不浸之境地,自然也不怕热,故而并不在意,方欲关门就寝,店中的伙计,突然又抱着一大堆柴木,走了进来! 杨玉琪仍不在意,仅看了那伙计一眼,道,小二哥,不用烧啦!我不觉冷呢! 那伙计生得鼠头獐目,却十分乖觉客气,闻言哈腰连声应是,将木柴堆放在榻畔桌下。 似有意似无心,在其中取出一根细小的乌木,弯下腰去,扰弄坑下燃着的柴火,好一阵方才将那乌木丢入火中,恭敬地向杨玉琪道过晚安退去! 朱、苏两人所居是另一排房屋,两下距离颇远。 二人等杨玉琪走后,相对跌坐榻上,做一阵调息功夫,便自入睡,榻下面并末点燃木柴! 二人刚刚睡倒,便闻得叩门之声,两人以为玉哥哥不耐独宿,去而复返,都故意装睡不应! 不一刻,敲门的发话问道,两位姑娘,请开门,烧炕的来了! 苏玉玑听出是店中小二,嗤地一笑,应道,我们都睡了、不用烧啦! 门外那伙计,好像有所图谋,踌躇了一会,方才离去! 这一宿可是十分平静,朱、苏两人睡得十分香甜! 次日凌晨,两人起身洗漱,总不见玉哥哥到来。 苏玉玑的性儿比较急,忍不住过去叫他,哪知她在窗下叫了半天,室内竟无半点回音! 房门窗户,都从里面关住,不像是出来过的样子,苏玉玑点破窗纸,凑近一看,榻上却又没杨玉琪的人影! 这是到哪里去了呢?苏玉玑芳心中不由自主地十分焦急,顾不得大白天惊人耳目,举起纤掌,拍开两扇窗户,飞身穿入一看,除榻上被褥十分零乱外,并无什么异样,长衣服仍挂门后,杨玉琪并末穿去。 苏玉玑惊讶地自问,这是到哪里去了呢? 她迅速地打开房门,奔回房间去告诉玲姐姐,朱玉玲自然也不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两人徨急地又跑了过去,朱玉玲翻察榻上的东西,苏玉玑则高声唤来了伙计询问,有没有看见杨玉琪出去! 那鼠头獐目的伙计,推说不知,恭敬的反问有什么吩咐,苏玉玑不耐烦地挥手令他退下,反身见玲姐姐侧坐榻畔,手中拿着玉哥哥挂囊与宝剑出神! 这兵刃是练武人防身之利器,一般均随身不离片刻。 如今,杨玉琪不但末穿长衫,竟连那珍贵的兵刃都不携带,不分明表示,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朱、苏两人都这么想,不由焦急得流下泪来! 就在此时,室外飞进一只大白鸟,正是那八哥雪儿。 苏玉玑如见亲人,悲戚戚的怀抱着一线希望,问道,雪儿,你可曾看见过玉哥哥? 雪儿瞥见两人的愁颜,十分惊异,闻得她这般说法,更是莫名其妙,呀!了一声道,昨夜你们不是住在一起的吗?怎说不见了玉哥儿呢?昨夜我被一缕酒香味引去后园,找着了一个地窟,发现里面存放着数十桶好酒,一时兴起,直喝到现在才出来。唉,玲少奶奶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苏玉玑失望至极,缓缓将发现玉哥哥失踪的事说出,朱玉玲接着道,刚才我一翻这榻上褥子,发现这宝剑、挂囊及盛放碧儿的小葫芦,均好端端地放在一处,显然是昨夜玉哥哥睡时解下来的,玉哥哥平时,十分珍视这柄降魔宝剑,轻易不肯离开,若说因事外出,决不会不带此剑,不着长衫呀? 雪儿安慰她道,两位少奶奶不要着急,以我推想,玉哥儿绝无意外,昨夜不是挺平静的吗?如说有什么敌人偷袭,凭你俩现在的功力,也绝无听不见之理呀!我看你们在店里等着,由我出去找找,说不定一会儿玉哥儿便会返回来呢! 朱玉玲心想,也只好如此,便点头答应。 雪儿鼓翼而出,不大会红儿进来,苏玉玑又问红儿,可见过玉哥哥,红儿也摇摇头表示不知! 这一来,两人像是被蒙在鼓里,一肚子凝惑与不安,连伙计送来的早饭,都懒得看一眼,一个劲猜想玉哥哥到底怎么着了! 不过,两人并不十分害怕,杨玉琪不会被人害死,因为他们已彻底了解,杨玉琪一身功力,已达金钢不坏之境。 任何利器均不能伤他,即便是大雪山双头老怪亲临,也末必能挡得住杨玉琪的降魔掌法。 那么,她们担什么心呢? 说来好笑,在她们潜在意识之中,却怕杨玉琪是故意不辞而别,抛弃了她们,或是被什么坏女人引去,乐而忘返! 从多方面推测,这事情倒是不可能,但是她俩却为这假想的、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担心焦急得如同热锅上蚂蚁一般,愁颜相对,在房内团团乱转! 中午,雪儿一无所获地飞回来报告一声,又复飞了出去,害得俩人连中饭也不愿吃了! 下午,雪儿带回的消息,仍然一样,两女失望之下,略一商量,稍稍地进了些稀饭,等候着天色入夜,立即分头出动,到各处察看! 【本章完】 系统过不了,快要断更了,每次打了又发,左改右改的,就是说我书文里有色情……….我也是无语了;看其它的小说里比我的都还多,其它的能过。我的就不行……..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107章 忘忧木 然而,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如同往常一样的平静,一切都豪无变迁,似是根本末发生事故! 这也难怪,宇宙中芸芸众生,实在太多了,失踪了一两个人并无任何影响,何况店中伙计们似乎经过了叮嘱,根本不曾把杨玉琪失踪的消息,传播出去呢! 一夜辛劳,满身疲惫,朱、苏两姝怀抱着一颗悲凄惑徨的心,回到客栈,不由得相拥睇泣! 这是可等强烈的对照! 两天以前,杨玉琪在她们身边的时候,三人之间融融乐乐,胜似天上的神仙美眷! 而今,杨玉琪失踪,才不过一天的功夫,两人便觉得凄凄威威,难过悔恨得要死了! 她俩实在是十分悔恨!为什么要在此地,拒绝与杨玉琪同房呢?否则,即或是发生事故,两人也不会如此莫名其妙呀! 当然,她们谁也不肯说出来,而只是在目光中缓缓渗出此种意思罢了! 苏玉玑心想,或许玉哥哥故意藏起来报复我们对他的拒绝吧?但他也不应该藏这么久、而不出来啊! 哼!如果是如此,等他回来,我也非报复不可! 朱玉玲却不是如此,她除了悔恨之外,便自责自己的无能与任性,不使其满足而拒绝,她想,唉,玉哥哥,我实在是错了,等你回来,我宁愿使自己减寿十年,也要天天满足你的,我要尽我为妻的责任,再不敢拒绝你什么了? 但是,无论两人心中是何种想法,杨玉琪失踪已成了事实定论! 连续两天,朱、苏两人停留在临淮头,过着度日如年的寻找,探听的生活,而杨玉琪的下落,却亦如泥牛入海,找不出半点儿蛛丝马迹! 店里的账房与伙计,除了表示过份的殷勤招待之外,根本一无用处。 镇上与方圆百里一带,也没有一丁点儿与此事有关的迹象。 两人已位临绝望的边缘,议决让雪儿明日飞返鲁中,请北儒朱兰亭迅速赶来,两人则缓骑南下金陵,以冀万一在途中或金陵邑内遇上杨玉琪! 自从出事之后,朱玉玲两人都是夜间出外察访的,这夜,一来实在是太累,二来也觉无望,便决定不再出去! 她们俩为了留恋,或是说追忆玉哥哥吧!便搬到前天杨玉琪住过的房间里去住,自然,雪儿、红儿与他俩一起住入。 伙计乘空隙,末得许可,便又燃上了炕,两人搬过去之后,烦恼着心事,并末留意! 那伙计哈腰恭立在一边,目视着炕底,面上浮掠过一丝得意之色,却被玲珑七巧的雪儿看到! 雪儿可不立即声张,也只是暗暗猜疑那伙计,得意的原因,也暗中盯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欲找出伙计其他的异样来! 果然,当那伙计来撤除盘盏之际,又要为火炕添柴。 苏玉玑本来就心烦,加上室内空气温暖,混身都不对劲儿,燥热烦闷! 故此,瞥见那伙计的行动,立即制止道,喂,别加了,你赶快走吧! 那伙计恭身答应,在柴木堆里,取出一根细小形似木炭的乌木,到炕下捣弄柴火,随手也将那乌木丢了进去。 雪儿在一边看得清楚,心中大惊,仍然不动声色,等伙计走了之后,立即吩咐红儿关上房门,悄声对朱玉玲两人道,哎呀,玲少奶奶,你赶紧把炕下的那一段乌木取出来,玉哥儿失踪之谜,我已经知道了! 朱、苏两姝闻言,又惊奇又怀疑。苏玉玑依言,到炕边找了个火夹,在熊熊火光中,把那段乌木夹出,放在桌上。 只见那段乌木,虽在火中多时,仍未燃着,用手摸摸,不但奇重,而且还有些冰冷,雪儿此时,也跃上桌子,对乌木申视半晌,方始悄声道,哎,这座店一定是贼店无异,否则怎么会有这种木头呢? 朱玉玲也在申视,闻言,啊了一声,问道,雪儿,这是什么木头,又冷又重,能烧着吗? 雪儿,咳了一下,表示十分惋惜与愤恨地道,这木头名叫,忘忧木,仅产于大雪山一所,忘忧谷中,大约是因为常年受冰雪蕴育,故才十分冰冷,不易燃烧,当年,我随老禅师远屡大雪山,曾经见过,故而识得! 苏玉玑奇道,这里离大雪山何止万里,怎能采到此种木头,来当柴燃呢? 雪儿又咳了一声,方道,就因为这个原因,我方才怀疑呀,你不知道,这忘忧木,有一奇处,虽不易点燃,一经燃着,便会发出大量之气息,无味无臭,散出数丈,令人嗅着,立即便薰晕睡过去,非六个时辰,不能回醒,比普通的迷魂香高明何止十数倍。 朱、苏两人同声惊得,啊了一声,心中已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苏玉玑气愤愤地站起身来,欲去找那伙计,雪儿又悄悄止住她道,玑少奶奶别急,你先听我说嘛! 朱玉玲拉住她坐在身旁,雪儿方道,这忘忧木,另外还有一种奇处,就是凡被薰过的人,回醒之后,立即会将过去的一切,全部都忘记个一干二净,便是连自己姓名,也不会记得。 朱、苏两人闻言气愤之余,更加担心,忧虑不已,怕是玉哥哥已经闻过,将她俩人给忘了! 【本章完】 第108章 地下通道 后来在树窟地室之内,杨玉琪又因她损丧真元过甚,喂下了一颗青龙丸药,功力更是大非昔比,激进无己。 那棉被虽厚且软,等闲不易穿透,却是难不倒她! 故此,当那人方自张爪欲落之际,徒见被内电射出两缕白光,劲风呼呼,分取,章门,期门,两处大穴。 这两大穴,均乃人身三十六死穴之一,如被射中,轻则晕绝,重则毙命。 何况事出突然,防不胜防,那人虽有一身功夫,却不但惊吓得呼叫出声,想藏起来却来不及了! 但听得,哧哧,两声微响,那人仅啊出一半便已被明珠击中,晕倒地上。 后面伙计,闻声睹壮,吓得一怔,欲回身逃开,还不等转过身躯,肋下一麻,便自,目瞪口呆钉立在地上! 这一下可是朱玉玲抢身飞掠追来的杰作,她禀指点中那伙计之后,并末带留,回身一招,晃身飘上桌面,闪目对壁上门内望去! 那门甚是窄小,也不过尺半宽,门内石阶蜿蜒,想是能往地室之路! 苏玉玑跟踪追来,两人手牵手,拾级而下,弯弯曲曲,连转了三四个方向,方瞥见前方有光亮透出! 朱玉玲反臂抽出紫虹剑,隐在身后,以防万一。悄悄走近有光之处,倾耳察听,并不曾闻见有人呼吸之声,知道里面无人,拥身闪入,扫目环视,不由吓得惊叫了一声,掩面不忍再看! 苏玉玑在外掩护,并未进来,闻得玲姐姐惊叫,只当她遇上什么险,立即一挥掌中“金鳝神鞭”护住头胸要害,冲了进来,俏目一扫,竞也是惊呼掩面,与玲姐姐如出一辙! 原来那四壁挂满着残肢断体,骷髅人身,一而足,有的竟还是鲜血淋淋,似是新死不久,这难怪两位姑娘吓破了胆,不忍目见。 换个大男人,在这般夜静更深之时,履临此地室刑台,也一样胆战心栗,疑惑着自己己入了地狱! 好半天,朱玉玲还过魂来,大着胆放下掩面玉手,两眼盯视地上,一步步移近苏玉玑,然后拉着她由原路退回室内! 一来到室内,苏玉玑立即燃亮了灯。 朱玉玲心头又恨又气,又忧又怕,沉着脸走近被她点中穴道,仍僵立室内的伙计身畔,手中剑,叭,的一声,抽在那伙计背上。 那伙计早在被点中穴道之初,己然知道这一下完啦!他见朱玉玲走近,挥剑拍来,心头不由自主地叫了声,妈呀,救命……! 只是,当时他穴道被制,出声不得,只觉得背上一阵碎烈巨痛,“命”竟然喊出声来! 伙计命字喊出,知道末死,眼珠-转,“噗通”一声,跪倒尘埃,叩头如捣蒜一般,哀求道,祖奶奶饶命,小人被迫无奈,冒犯两位,请看在小人家中,尚有八十岁断腿老娘,须要奉养的份上,饶过小人这遭吧! 苏玉玑恨他外和内奸,走过来没头没脑的就是一脚,踢得个伙计,连翻了两滚,仰躺在地上,杀猪般惨嚎了起来! 这更深夜静之际,又在这人多聚居之处,这一阵嚎叫,哪能不惊了别人! 朱玉玲一皱秀眉,一扬手中宝剑,叱道,该死的东西,你再乱叫,看我不杀了你! 那伙计果然住声不叫,却不断地哼哼,苏玉玑也叱道,不准哼,爬起来跪在这里,姑奶奶有话问你。若是你肯实话回答,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哼! 哼,声出口,叭,的一鞭,击在那一方桌腿上,立将桌腿打断! 伙计见状,吓得混身发抖,铁青着脸起身跪好!朱玉玲沉声问道,前天与我们同来的男客,是不是被你们擒去了,说? 伙计点头应是,朱、苏两人皆觉得芳心猛的一紧,同声抢先问道,你们把他们怎么着了?快说啊! 那伙计见两人情急之状,还想卖关子不说,故意急急两人。 但目光一触到苏玉玑凌厉的凤目,及朱玉玲手中,紫霞闪闪的宝剑,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乖乖地供出道,祖奶奶,小人可是受人差遣,情非得已啊,小人家中尚有个……! 苏玉玑不耐,急叱道,别罗嗦,快说你们把我玉哥哥,到底怎么样了! 那伙计哭丧着脸,道,那天,我们把那位杨爷弄晕了以后,悄悄抬入地下室内,依着那位爷说,要把杨爷立刻“做”了。 说着,指指晕躺在地上的那人,又道,小人心中可是十分的不忍,尽量代杨爷求情,说杨爷长得这么俊,死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苏玉玑两人知道他故意讨好,均瞪他一眼,吓得他赶紧改口道,那位爷可是小人的顶头上司,也便是此店主人,人称活无常阴德,他可不听小人的话,说是接到什么,盟主,之命,非取杨爷与两位……! 性命,两字,被苏玉玑目光瞪了回去,他咽了口涎沬,迟疑地道,故此,他便亲自取出刀来,对着杨爷的脖子就是一刀! 朱`苏两人闻言吓得同声惊呼,紧张地握紧双手,瞪大了眼睛,静听下文,那伙计却有点报功的味儿道,哪知杨爷,吉人自有天相,冥冥之中竟有神佛保佑,那一刀劈在脖子上,杨爷他不但未伤分毫,那刀还被弹起来老高,连刃都卷了,若不是活无常力气大,差点儿便把握不住呢! 朱,苏两人长嘘了一口气,那颗久悬的心也放下了一半,苏玉玑催伙计快说,那伙计又道,当时活无常直喊邪门,他说他不信邪,取出个大斧头来再砍……! 《本章完》 第109章 逼供 朱玉玲两人又提起心来,只听那伙计继续述道,谁知道砍了无数下,杨爷的衣服都没有破损一点,活无常反倒砍得累了,吩咐小人试试! 说到这里,朱,苏两个人知道玉哥哥两仪降魔禅功无敌,虽在晕迷之中妙用仍在,不畏刀剑,心事全都放下,却恨死了那个活无常。 伙计见她们俩人面带恨色,目闪煞气,他的心头不由暗暗打鼓,便讨好似地献媚道,小人当时,可没有答应,所以活无常十分生气,就打了小人两记耳光,到如今还觉得痛呢! 说着,两手捂着两颊,似在痛定思痛。 两人知他心意,知道这种人最是奸滑,现在还如此做作,当时是他先砍也说不定呢?故此,苏玉玑不屑地叱道:别废话,你要有这般好心,早就不在这店里当伙计了,还不快点说下去,想讨死吗? 马屁拍在马腿上,那伙计只好在心里咕嚷着,倒运霉气,面上可不敢丝毫露出,赶紧应声说下去道,后来,活无常拿杨爷没办法,只好命人连夜将杨爷送走,至于送到哪里,小人却实在不知道,求祖奶奶明察! 说罢,又不断叩头,要求饶命宽恕! 苏玉玑也不理他,迳去活无常身边,一脚将活无常踢翻了过来,取下明珠放入囊中,一连又是两下,将阴德踢开穴道,翻滚到朱玉玲脚边! 朱玉玲用剑指着活无常阴德胸前,一等他醒转,立即厉色叱问道,你这万恶的小人,专门会诡计暗算,快快供出把我玉哥哥送往何处,姑奶奶给你个痛快。否则,管教你不得好死! 那活无常醒来,只觉得混身巨痛,睁目一看,朱玉玲剑指前心,迫问口供! 他可是武林黑道中人物,讲究的是可杀而不可辱,见状竟然而冷冷阴笑,反唇相讥道,无耻贱婢,大爷既落你手,要杀便杀,何必罗嗦,若妄想问我实话,今世休想得着! 苏玉玑闻言大怒,挥手一鞭,抽在活无常阴德左小腿上,立即将那一腿打断,那阴德也立即惨叫一声,痛晕了过去! 朱玉玲一皱柳眉,在桌子上取过一碗水,浇在阴德的脸上。片刻之间,活无常阴德回醒了过来,只痛苦得他周身颤抖,咬牙哼声不己。 苏玉玑气吼吼地,急催他说,不想那活无常阴德,真个嘴硬,竟而破口大骂,蓄意激怒两人,以图速死! 人,谁不惜生命,活无常阴德,何故如此作张作死呢? 其实此仍他聪明之处,须知,他过去开此黑店,专门设下圈套,暗害过往的富商行旅,杀人如麻。 这一旦被朱玉玲识破,且不提杨玉琪己被他擒去之仇,单站在武林侠义道上,也不能再容他活命。 那他何不装成个硬汉,死不松口,让后人佩服他的“骨气”呢! 然而,朱玉玲岂肯这般就让他死去?一见他口出脏言,怒恨交集之下,立即疾扑出手,连点他胸前五处穴道。 这五处穴道,皆属于心房脉络,即天池,胸中,与坚络三焦,五处,这五处一经点中,人的血液,立即停止循环,四肢涨痛欲裂,心房空洞洞,虚若无物,酸,甜,苦,辣,酸,麻,痒,无数感觉一齐涌入,心中恍似是热锅上的蚂蚁,难过逾恒,时间一久,血脉瘀痴,全身栗癫痉挛而死。 非人类所能禁受!朱玉玲自习得此法,却知武林中人禁用此法制人,以免过于残忍,上干天和,因此从未使用过。 这次却因气不过,方才使出。 想那活无常阴德,作恶多端,也应有此一劫召来此祸,全身仰卧在地上,颤震抖搂,痛苦异常,想喊都喊不出声音。 瞬息之间,活无常阴德面色己转成黑紫,口鼻眼耳各处,缓缓往外渗血,额头面上汗水如雨,双手在胸前乱撞乱抓,双眼圆睁,流露出乞怜哀求之色! 一旁店伙计见他这付形状,只吓得上下牙齿捉对儿厮打,咯咯有声,心中暗自庆幸道,哎呀!我的妈!这可是什么法呀?幸好我照实说了,否则,真不知道这两只母大虫,怎么治我呢! 朱玉玲见活无常阴德己然忍受不住了,便即伏身,素手在阴德胸前,连拍五下,将穴道拍开,等他稍透囗气儿,方道,怎么着,肯告诉我了吗? 还有不肯的?活无常阴德此时,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吐个“不”字。 不过,下面小腿己被打断,又受不了这顿惨整,穴道虽解,心中虽有一百个肯说,一时也还开不得口。 哪知苏玉玑可不管这些,一见他不开口,便对朱玉玲道,玲姐姐!这贼仍不服呢!我看你还是再治他一下吧! 哪再受得了!活无常阴德闻言,直吓得连声叫妈,强忍着全身的奇痛重创,不住口的道,行了,行了,我说,我说……! 苏玉玑瞪了他一眼,催促道:快说呀!你把我玉哥哥送到哪里去啦! 活无常阴德自知己无生望,一狠心照实说道:前夜,我因无法治那位杨爷,故才命人连夜将杨爷送往老子山,秃头老子高庙村处请他设法去了,至于,是杀是往后送,则又非我所知! 苏玉玑知道老子山在洪泽湖另岸,由此渡湖而往约有百里,那秃头老子高庙村,乃是老子山寨主,在黑道之地位与洪泽湖六恶齐名。 功力并不甚高,只练就一身横练,尤其是一颗天生秃头,坚硬无比,惯常以之撞人,当者筋骨立折。 故此,闻言知道,那高庙村亦必奈何玉哥哥不得,并不十分担心,却只是怕将玉哥哥送往幕阜山,鬼手抓魂娄立威处,麻烦就大了! 因此,苏玉玑略一沉思,立即对朱玉玲道,玲姐姐,我们快些追吧!去晚了只怕玉哥哥会被送到幕阜去呢! 《本章完》 第110章 老子山 晚是已经晚了,如今一连三天过去,因发生的、已发生。任凭两人此时插翼飞去,怕也找不出杨玉琪半根毛儿呢! 只是,所谓当局者迷,她俩乍闻有迹可循,哪还会考虑时间问题?朱玉玲闻言,手起一剑,将活无常阴德斩成个死无常阴德,跟着又转手一挥,削去店伙计一耳,叱声道,今看在你是个从犯,从轻发落,但盼速速重新做人。否则以后若再敢为恶,小心你的狗命! 伙计又痛又怕,仍叩头碰地的谢恩,朱玉玲又道,还不去开门,我们马上要走,这店可由你善后,地室内残肢,速即埋葬,下次过此,我们还要来察看呢! 伙计捂着血耳,出去开门,苏玉玑叫雪儿去告诉红儿、速速备马牵出! 两人各携起行囊、走出店门,一会儿工夫,红儿果然已经依言,准备好三骑牵来了。 此时,店外边寒风仍紧,但是星月却已闪出了黯淡的光辉,好似特地为两个人照路一般! 朱玉玲两人跨上两匹宝驹,红儿则骑着那一匹黑色健马,由苏玉玑认清了途径方向,加紧急驰而去! 两匹龙驹似了解两位主人的心意,并骑疾奔若飞,并不鸣叫半声! 因此,不多会转上官道,却更显得静寂凄凉,阵阵的北风,直吹得朱、苏两人心头充满了无比的寒意! 这可并非是两人怕冷,而是由于感受到外界寒意与孤寂,勾引起满腔的焦急担心与挂念之故! 半个时辰过去了!天明已不在远,忘月,盖雪,一阵疾驰之后,身上已然见汗。马嘴与鼻孔里不断喷出白气,被寒冷的空气,凝成了一片水雾,不断地打在马上两人的脸上,极不舒服! 使两人不由地缓缓收繮,将速度减慢了下来! 朱玉玲回头看看,却瞥见红儿并不曾跟来!她虽知那可能由于健马不十分够快,赶不上来,却还是颇为担心红儿走失! 因此,她便对雪儿道,雪儿,你回去看看红儿好吗?别让它迷了路呀! 雪儿应声,振翅回去,片刻之间便隐没在黑暗之中了! 于是,朱、苏两人将势子放得更慢了一些。却谁也不想开口说话!迳自考虑着一些可能发生的情势! 今日的情势,将如何发展呢? 玉哥哥到底如何了呢? ……………………. 一连串的凝虑,纠结在她俩的心田,使人整理不出个头绪来! 唉!这大概是天意吧……! 不是嘛!上天总不愿人间太过于圆满的! 严冬的夜晚是冰冷的,虽然天色已近微明,那惯于起早的农人却多半仍然蜷伏在床上,恋恋于被中的温暖,而不肯起身! 北风呼啸疾紧,彤云密集阴沉,除去,哗哗,的枯枝,在风中作响外,连狗叫、鸡啼都少得可怜! 老子山,一带,洪泽湖冰封已久,湖上根本找不出一艘渔舟,有的仅是偶尔被风吹落的枯叶,在薄冰上滑行,或偶尔有一两颗较大的碎石被狂风吹落在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暂时将薄冰敲裂了一方洞,但片刻之后,那小洞复又被寒冷的空气封冻了起来! 原野是那么寂静!大地上的一切,似皆被寒冰所封凝!像是任谁也不愿再行动了似的。 只有那湖面上正在滑行的两个黑点! 那不是枯叶,也非是小石块,乃是两个女人的身影! 那两个女人,多俊的轻功啊!竟敢在薄冰上行走,不,那不是走,那简直是飞,是贴掠着冰面疾飞! 在劲疾的寒风里,衣袂裙带,飘飘后掠,突起突落。 也不过眨眼工夫,那两个女人,便己飞越过广阔的湖面,迳落在洪泽湖岸边老子山的山麓之下! 老子山,并不甚高,占地亦不甚广阔! 只是峻峰挺拔,山势陡起,看上去险峻吓人。那秃头老子,便利用这天险地势,在山中安窑立寨。 那两个人影,一落到山麓下,立即隐身于枯树的暗影里,向山上打量! 藉着拂晓的微光,那两人虽隐在暗影之中,仍不难看出,两人的衣着,一紫一青,闪泛着光华!同样的秀发如云,艳丽绝世! 只是,她俩却不快乐,满腔的愁思,集结眉梢,沉重的心事,将她俩压迫得似乎有点儿窒息! 为什么呢?这两人不是朱玉玲、苏玉玑吗? 是的,这正是朱玉玲、苏玉玑一双玉娇娘! 她俩自从三日之前,杨玉琪忽然失踪之后,便不曾欢笑过一声! 今夜,在,临淮头,客栈之中,无意间破获了那家黑店,得知,玉哥哥,确被,忘忧木,熏晕过去,送来这老子山,秃头老子之处。 她俩虽知道,玉哥哥,神功无俦,并无性命之忧,却也担心会被那秃头老子送往幕阜。 同时,那忘忧木若确如灵鸟八哥雪儿所言,具有遗忘往事之功效,使杨玉琪忘记了她俩与过去那是多么可怕的往事啊! 故此,两人一获此讯,立即连夜上路,往这老子山奔来。 由临淮头至老子山,笔直越湖而行,不过是百多里路,但如走旱道乘马,则必须绕经,鲍集,潘村,蓝县、至里津,转折往东,过盱贻,等地,方能到达,这一程少说点,却也有三四百里。 两人跨下两匹龙驹,望月,盖雪,脚程虽然奇速,无奈神猿,红儿所乘健马,却是追赶不上,若不等它,则怕,红儿,走失,若是等它,则在时间上耽搁太久了。 【本章完】 第111章 崖 故此,当两人抵达,仁和,之时,天色也不过刚过四更,一商量,决定让红儿,带着三马沿湖绕行。 两人则在此,仁和,前方洪泽湖岸边,越湖而过,迳趋老子山。 自,仁和,至对岸老子山,湖面窄长,最窄处也不过廿三余里,湖上冰冻虽薄,两人轻功此时皆己达,蹈空飞渡,之境,自然不虑有失! 因此,两人吩咐雪儿在空中指示方向,嘱红儿沿湖自去,迳自施展开上乘轻功,在冰上飞驰起来! 两人过去从未曾在此等薄冰上施展过手脚。初上之时,确有些提心吊胆,时间-久,均发觉自身不但身轻如燕,轻功进步得难以想象,起落之间,十丈有奇,而且,更发现冰面溜滑,只要能提住一口真气,不须纵起,只在冰上滑行掠驰,便更加快疾速。 故此,不消多时,二十余里的湖面,便己滑完,迳落在老子山下。 两人在山下略一喘息,相议先避免惊动贼人,迳在暗处探听,看玉哥哥是否仍在此山。 若在此山,最好能先行救出,否则,探明去处,也好,立即寻去,不致因此与贼人对面过手,耽搁了时间! 两人议妥,悄悄将身上重行结扎利落,一打手势,朱玉玲在右,苏玉玑在左,双双向山上扑去。 眨眼间,两人化两缕轻烟,一紫一青,霍然随风而逝! 且说朱玉玲踏枝渡叶,攀崖过涧,迳往山上攀去,一路上但见怪石林立,苍松亭亭。不但未见有人迹,竟连个小径都无……! 朱玉玲心中方在称奇,霍见前方一棵巨松之后,疾飞起一条瘦小人影,身背一张大弓,停身在一方怪石之上,仰首向上打量半晌。 陡地一声冷笑,笑声方落,肩头一晃,立即斜窜而起,也不隐藏身形,迳自,大模大样向山巅疾扑! 朱玉玲一见,心知这可能是秃头老子的对头,前来找事之人,暗想正好跟去,乘双方相争之际,暗中搜察。 因此,便认准那人所去的方向,悄悄追下。 前面那人,一身的轻功竟然不弱,穿枝渡叶,身形快捷若风,沾地即起,直飞四五丈远! 不过,比起朱玉玲来,却实有天壤之别。故而朱玉玲轻轻松松,跟定那人,而毫不败露身形! 片刻之间,两人一前一后已达山腰之上,履临一处侧坡断崖。那断崖足有五丈宽窄,那人纵落崖边,似有些犹疑踌躇。 朱玉玲掩至一瞥,见那断崖形势十分险恶,崖边是这一陡坡,也正是两人来路,崖下黑漆漆,深不见底,十分可怕、吓人! 那陡坡高二丈,坡度也大,坡上面虽有些磨盘大石,堪供落脚,若万一在石后藏着有人,暗施偷袭,则势必被迫落下崖,活活跌死! 同时,那断崖长长地蜿蜒不断,若一道天然防线,护住山头,似舍飞渡之外,另无他途一般! 不过,这实在难不倒朱玉玲。 只是,她此时己被前面那个人,引动了好奇之心,故此,并不逾前飞渡,而仅仅是隐身一旁,看那人究竟如何? 那人迟疑一阵,陡地一跺脚,似是下定决心,屈腰蹲身,双掌护胸,猛提丹田真气,猛地一起身,身形疾起,斜往对崖一方巨石扑落! 哪知就在他身形刚起,越崖、及半之时,对崖近身处数方巨石之后,蓦地火光一现,弓弦连响,十数支火箭,带起十几声特异`得有如鬼哭神嚎之声!慑人神魄,齐向那人身上射来。 这一着十分歹毒,也确实出人之意外,那人身在半空,变式困难,火箭异声刺耳,震人心烦意乱。 而且箭头一团团火苗熊熊,吓人胆落,更加双手空空,无法拨打,堪堪只剩下死路一条! 那人虽极其骇异,却不甘心就此丧身。 一见十数支火箭射来,半空里立即扭腰曲腿,硬生生将身躯横移五尺,避过半数火箭。 又陡地厉啸一声,双掌往外一推,狂飚猛生,把少数射上身来的火箭,打斜了开去,总算是未被沾上! 但是,这可不能算他得了活命! 原因这一移一推,前扑之势遂滞,身形虽仍然向前扑进,却在离对崖一丈之处,落了下去! 断崖下深不见底,跌下去死路一条。 对崖上之人,射箭之目的,便多半在迫人下崖,任其跌毙,一箭射完未中,便不再补射! 人到了生死关头,任他是天生铁胆,也不由惊骇而呼,那人显然是知道生望己绝,不由自主惊唤失声! 朱玉玲隐身一旁,看得清楚,芳心里不但恨那暗放火箭之人,用心太过狠毒,同时她自己上这老子山来,也在于寻这山贼霉气,故不由有一种同仇敌忾之心里,鼓动着她。 另外,见危施救,乃侠义门人之旨,朱玉铃虽不识那人好坏,却总不能睁眼看着,令他人跌死! 故此,就在那电光火石之处瞬间,朱玉玲顺手摸起一块磨盘大的石块,抖手向那人身前扔出。 这石块并非是随便一扔,朱玉玲早己动功其上,暗施了巧劲。 只见那石块一到那人身前尺余之处,竟自不进不退,不升不堕,在当空旋转着停顿了一下! 那人惊骇中神志仍然清醒,见状一喜,生机立转浓厚,三不管猛地里叱气开声,双掌霍伸,用力在那方石块上一按,嘿,的一声暴叱,身影藉着这一按之力,陡又斜斜上射,扑到对崖边上。 【本章完】 第112章 追寻 一手抓住一株小枯树,用力一拉,人便翻上对崖,晃身一闪,转入巨石之后,拳脚齐施,将适才放箭数人,直打得惊叫连连,抱头鼠窜不己! 朱玉玲瞥见那人,一按石块升上对崖,那石块却因此堕下崖去,好半晌方才传上来一声微响。 心知那崖定然是个深渊,不由得替那人叫了声侥幸。乘那人将石后贼人打得乱作一团之际,立即晃身一拔,嗖的一声,飘掠起十丈有余,越过对崖,隐身在一株巨松之巅! 朱玉玲隐好身形,回头向下一瞥,见崖边巨石之后,竞有一道濠沟,深宽各约三尺,适才射箭的贼人,想必便藏身其中! 但此时,那人却正在沟内,追打十数名贼人,那十数名贼人,想是料不到那人会突然地得救,故而不曾有备。 措手不及之下,连背后的兵刃,都顾不得取出,一个劲地东逃西奔,嚎叫着乱成一锅粥。 那一干贼人,多是些放哨守围的小喽啰,功夫能有多高?不_刻功夫,便全部被那人打得皮开骨折,倒地不起。 但是那人心中,似尚有余恨未消,意犹未尽,竟然抓起倒在沟内的贼人向崖下掷去! 这一手可说是十分残忍,虽说适才群贼,不该放箭射他,坦小喽啰们,一来是奉命行事,身不由主,二来皆已被打个半死,其气该已出尽,何必再置人死命! 朱玉玲看在眼里,心中又气又恼,悔不该救此等狠毒之人,一见他丢了一个,还欲再来,心里一气,鼻中、哼、了一声,顺手抓下一把松针、娇叱,招打。 抖手处,松针带起一片青影,破空向那人飞去。 那人闻声,抬头一看,松针已兜头射到,心中一惊,怒吼了一声,顾不得抛人,立即全身向下一伏,藏入沟内,就这样头上仍着了几只,虽隔着布巾头发,亦然是如中针刺,刺皮生痛! 这还是朱玉玲不愿出尔反尔,既救了人又杀了之故,手上只施了四五成劲道,否则,那松针何异钢针,早将那人头骨洞穿,入脑毙命了! 那人头上一痛,伸手取下一看,大惊失色,他可真想不到,小小一座老子山,竞有这般撷叶飞花,伤人百步的能人潜在!这份功力何止高出自己十倍?这自己怎能贸然再闯! 想着,不由得怔在当地,落入维谷之境,犹疑不决起来! 朱玉玲暗中看见,知他害怕,芳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便也不再出声,看他到底如何? 那人怔了一刻,狠狠地叹了一口气,一跺脚复往山上扑掠! 朱玉玲见他不在伤害那些受伤之人,便也不为己甚,仍然在暗中跟着他,直往山里赶!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云层虽仍然覆盖着太阳,周遭与附近的事物,均已能清楚地看到! 朱玉玲跟着那人,一路上穿过了十几道暗卡。 只是那暗卡之中,隐伏的贼人,却不知道何时,己被人制住了晕睡穴道,一个个倒卧在巨石枯草丛中晕迷不醒! 那人发现这种情况,并不惊异,只当是自己方面约来的帮手,做弄的手脚,心下便大定了下来,大模大样地向上闯去。不一刻便翻上山顶,来到、秃头老子,安窑立寨之处! 朱玉玲跟踪而上,来到山巅,速即隐住身形,稍一纵目四眺,便发现这山顶上十分开阔! 山顶上可不像山腰斜坡壁立一般,却是一个颇为平整的平原! 平原上苍松亭立,山花繁盛,中央突起一座小峰,高约五六丈!小峰四周,围绕着许多房舍! 小峰上苍碧异常,似生满无数青苔,峰顶独建着两间华屋,朱窗粉壁,颇有奇趣,十分玲珑可喜! 朱玉玲上来的地方,并非登山之路,却正是后壁。故此不但无路可走,就连那防守之人亦少! 那人上来之后,略一打量,迳自扑奔前方。不多时,转至那一方广场上站定,陡地猛提丹田真气,扬声大喝道,喂,秃头老贼,快快滚出来,武当山门下金弹成天翼,拜山来了! 这一声大喝,甚是响亮,竟能刺破那厉啸的风声。远播百丈,直把那整个山寨之中方在甜梦中的人众,从梦中惊醒过来! 【本章完】 第113章 金弹成天翼 一瞬间,山峰精舍之门,呀然而开,走出个秃顶老人。 他身着黑缎劲装,手中倒提着一柄,披风九耳砍山刀,飞驰下峰,边奔边举手捏唇作哨,锐呜三声! 晃眼间,那老人穿过房舍,步出大门、在那老人身后,紧随着两排大汉,一个个竖眉瞪眼,煞气腾腾。 各执着自己惯用的兵刃,哑没声息地分成两路,向四周散开,对那个声称拜山的武当门人,采取包围形式! 那自称金弹成天翼的人,目见这等形式,并不放在心上。 他,嘿嘿,一声冷笑,撒下背上的大弓,执在右手,虎视眈眈地注视着站在对面的秃顶老人! 那老人生像着室威猛,身躯高大,满面红光,头顶上寸发不留,也末戴任何帽子,鄂下一捧长鬓,长足二尺,雪一般白,猛一看似甚庄严,令人生敬,只可惜若加细看,则不但发现他满脸细小的麻子,便可看出,在那双颇为精湛的目光之后,潜伏着一股狠毒邪意,使人颇为不乐。 那老人初见金弹成天翼,颇为惊讶,继则暴怒,只是他右手一震,披风九耳砍山刀上,八只闪闪放光的铜环,齐声震耳作响。 哈哈,一阵长笑,慌似破钟爆鸣,英华闪目,迫视着金弹成天翼,发出破锣般的声音,话道,老子有幸,得会武当高人,真是难得。但阁下与我素昧平生,却不知道何处得罪,愿闻其详。 此时,朱玉玲也已到这广场边沿,隐藏在一株枝叶颇为繁茂的松树之巅,以他目前之轻功火候,别人自难以发觉,故此这一切情形,均被她所听见,看见。 芳心暗暗同情这位秃头老人,反而不满那自称是名门正派的人,那付自傲自执之态。 这并非朱玉玲不明事理,要知道她与那老人之距离,足有五丈有余,目力虽佳,亦不能辫出那老人目光之中的一股子邪意。 另外,老人的举动,虽有示威之意,言辞之间却十分客气,得体,不由得让涉世未深的朱玉玲,觉得他颇为有理。 但她那里知道,这正是老姜毒辣之处呢? 那秃顶老人,何尝是个明理知义的人物! 他不过摄于武当山之威名,不愿意无缘无故与这南七省正道之中,驰名已久,声势浩大的武当派结仇罢了,故才这等说法。 金弹成天翼闻言,仰天一声长啸,接着长弓一挥,划空,嗡声作响,只听他沉声说道。老贼何必装模作样,可记得半年以前,就在此山下,打劫襄阳大成镖车,杀伤镖师成天放的事情吗?那成天放正是我的兄长。此次前来,便是要讨还我兄的性命。与我那三十万两镖银。 老人问言,心知此事决不能善罢甘休,默然半晌,心方决定将成天翼全力毙杀之后,远走幕滜,托踪在盟主娄立威之际。 突然瞥见广场外沿,削坡之下,嗖嗖数声,纵上四五条人影,晃眼间已穿入场中,在金弹成天翼之后站定。 成天翼瞥大援已至,傲气更甚,大咧咧一一为秃头老,介绍,秃头老者初闻之下,立即凉了半截,知道眼下是无什么生望了! 《本章完》 第114章 武当三剑客 原来,适才来者,共四人。 一是与成天翼之兄成天放共事的镖师,人称,独角犀方大可,年约三十,人生得又高,又壮,又黑,活像条犀牛一般,手中倒提着一柄五尺长镔铁杖,粗如鹅蛋,怕有六七十斤重! 另三人乃是成天翼之师兄,均有四十上下,在江南道上,已然闯出了名声,并称为武当三剑。 第一是流星剑吴申江,中等身材,圆圆胖胖,黑色长袍,便帽,若除下背上的那口剑,真像位大老板。 第二位,追风剑董世昌,廋长冷削,浓眉环眼,煞气横溢,一望而知是个难缠的角色。 第三位,射月剑史青,面白无须,身材适中,颇称俊秀,只是有一股令人望之生厌的傲气,罩在周身。 其实,这也难怪,武当三剑乃是武当派掌门人,玄云子最得意的俗家弟子,出道十余年里的在江南一带,末曾遭受过挫折。 所遇之人,不是武功不敌,便是与武当有些渊源,再不就是不愿与武当派结怨,哪还能不得不让他们三分。 这一来,三人便自以为是无敌于天下了,除去受业恩师之外,任何人都不在他等眼中了。 秃头老子老于江湖,虽末于三剑,照过面,却深知这三人不但难惹,早几年盟主鬼手抓魂娄立威,也曾经下令吩咐过,不允手下各寨与这三人结仇。 如今三个找上门来,该如何应付呢? 他搔搔秃头,心知硬来绝不能成,只好…… 心虽风车一转,也不过眨眨眼工夫,秃头老子立即有了主意! 只见他仰天打了个哈哈,立即将披风九耳砍山刀,向地上一插,双手抱拳,拱手为礼,道,老朽何幸,得目睹武当三剑侠的风采,快请大厅款坐,让老朽稍尽地主之谊,任何。 这一阵的吹捧,果然有效,武当三剑的面色也显然已缓和了不少,秃头老子方在庆幸得计。 一旁的镖头,独角犀方大可,心眼儿??实,认定这老贼不是好人,见人家虽然笑脸相迎,可不曾提起自己的大名,心中哪能乐意,闻言,不等正主儿开口,便自一摆手中的镖铁杖,虎吼般叫道,老贼废话少说,咱们来比比看,要是你输了,便快快交出三十万镖银,还我成大哥命来! 秃头老子闻言,白眉一皱,心中暗骂,傻小子该死。 面上可又是哈哈假笑,复又拱拱手道,方大镖头硬功无敌,不用比,老朽便知自己非敌手,三十万镖银,现在仍在库房之中,冲着三剑侠,成大侠与你方镖头的面子,一句话吩咐下来,老朽决定奉还,绝不缺少分文。 只是……嘻……只是,五位都是成名的侠客,最是圣名,江湖上动手过招,难保不有个死伤,当日在山下,老朽失手伤了方大侠令兄,回来难过了半月……不过,这也是没法子……不过……五位若有吩咐,只要是老朽能力所及,一定遵命照办,现在先请到毕厅做坐坐,如何? 姜`还是老的辣,这一席话,确说得动听至极。 不但秃头老子自以为能将他五人稳住,便是在一旁偷听的朱玉玲,也被他打动了心肠,暗觉得这场事,应该和平解决了。 那知道金弹成天翼可不吃他这一套,闻言不但末入厅房,反而一摆手中长弓,喝道,老儿,你这话可当真?当真是我们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吗? 《本章完》 第115章 一言不合,怒目相视 秃头老子不惶多想,为求息事宁人,立即接口答道,当然,当然,我秃头说话向来一是一,二是二,决不含糊,成大侠尽管吩咐吧! 这一来,朱玉玲虽末忘怯,此行乃向秃头老者讨她的玉哥哥,却还是情不自禁的同情着弱者,跃然欲出为秃头老子撑腰! 金弹成天翼!甚至那成名已久的武当三剑,与所有众贼,皆不知道旁边有人潜伏。 成天翼更是目执实力坚强,早把秃头老子高庙村,看成了翁中之鳖,何曾放入过眼内! 此时瞧见他那副惊愕之壮,不但末予同情,反纵声长笑,道 ,老儿,你的话算不算数?若果是真的,待二爷成全你就是! 说罢,一扬手中乌弓,便欲晃身直击高庙村的右腿。 高庙村吓得向后疾退,双手乱摇,叫道,成大侠且听老朽一言,想当年老朽却有不是之处,只是……。 成天翼上前一步,打断高庙村之言,喝道,少说废话,只是个什么?你既知道其错在你,又不愿履行诺言,二爷好意成全你,代你折臂折腿,还不行吗? 硬要残人肢体,尚说是好意成全? 不要说秃头老子高庙村,心中暗咒了成家十八代祖宗,便是朱玉玲事不关己,也不免触动了侠肝义胆,十分的不知所为了? 秃头老子心中暗咒不已,脸色被惊、怒、恨、害、悔,数种不同的情绪,逼成了青紫。 只是,对方这硬软不吃,盛气凌人的态度,却实在是令他这老姜束手无策,而只得推维责任,以求万一,咳生声道,成大侠有所不知,老朽虽为这老子山,一山之主,实则须听命于目幕 阜娄老当家。当年却夺镖银,亦同样是受了娄盟主指使,故此,并非是老朽怕死,成大侠诸位,若是……应当迳去幕阜山,找那娄盟主了断才是,否则……。 他本想说,若是诸位有种,应该去找娄立威了断过节才对,若是专找我老头一人,便将我杀死,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 话到口边,怕诸人受不了刺激,故才顿住不言! 成天翼诸人,久处江南,对高庙村行事为人,均早有耳闻。 一听他话中之意,分明不但是嫁祸江东,讽刺了他等欺软怕硬,激他等转移目标,已达其偷生之念! 这等狡猾无耻之徒尤那里容得!末得他话意句终,首先是从末开口的武当三剑之一,追风剑董世昌忍耐不了,暴喝一声,嘿嘿,冷笑道,老贼休狡诈,大爷等可不吃你这一套。 话毕,转头对成天翼道,成师弟还等什么,快快了结此事,咱们也该找个去处了,吃点东西、喝点小酒呢! 成天翼虽然傲气凌人,对三位威名已久的师兄,却是不敢不敬,闻言一躬身答应一声。 转身时,已然竖起了浓眉,也不在多说什么,径自一摆手中长弓,欺身向高庙村扑去。 秃头老子高庙村,最会见风使舵,骤闻得追风剑董世昌发言申诉,便知今日,已到了死亡边缘。虽然晓得,自己虽不至于输于成天翼,却绝不能胜过武当三剑中任何一个! 只是,人类奋斗抵抗,以求生存之本能,却支持他不愿意束手待毙,故在那成天翼躬身之际,便自地上取过了仗以成名的趁手兵器,披风九耳砍山刀,紧执手中,凝神戒备! 那披风九耳砍山刀,长足有四尺有半,宽有半尺,背厚二寸,刃薄如纸,乃是上好的精铁铸造,锋利渝常。 最奇的厚背上一列九孔,九孔制造特异,迎风施开,九孔各穿有一枚紫铜精环,闪闪发光,抖动时,仓啷、仓啷作响,震人心弦。 《本章完》 第116章 战、战 秃头老子高庙村,提刀右手,远远望去,衬着那一身打扮,与其特有的秃顶、银须神态确实有几分庄严,威猛。 朱玉玲隐身窃见,不由得更加怜悯。 金弹成天翼可不曾放在眼里,执弓欺进,叱目大喝一声,长弓起处,嗡的一响,迳以弓背劈向高庙村左肩。 所谓的困兽之斗,高庙村虽不是一流枭酋,数十年来,雄居于老子山上,称尊自雄,与洪泽六恶分庭抗横,危害一方百姓,哪能就这般束手待毙,任凭宰割呢? 故此,一见弓到,便立即旋身盘走,错身拗腰,让过了极其强劲的一弓,掌中刀、运功一震,仓啷啷,一阵乱响,失身叫道,成大侠,既不见谅,说不得老朽只好得罪了。 话声中,左掌骈戟,虚点成天翼额下双目,迫得成天翼回弓自救。 右手刀又是一振,一招,刀断中流,带着震耳慑魂的锐响异声,闪电般向成天翼中盘削去! 成天翼措步回身让过此招,掌中长弓,乍吞疾吐,霎时间,便与高庙村战在一起。 一旁观战的武当三剑,与那位独角犀镖头方大可,见状都不由得勃然色变,只不过,原因与感触不同而已。 独角犀方大可,所以变色,是料不到这秃头老人会有这么高的功力。 申量自己,虽有一身横炼硬功、及几斤蛮力,却真有点儿挡不住这招,故此才惊讶异变! 至于那武当三剑,却是为着在他们面前,秃头老子高庙村竟敢不听吩咐,而气得色变。 故此,急躁的追风剑董世昌,见状陡然间自鼻中,哼了一声,自言自语愤慨地道,哼,好大的胆子,竟敢还手呢?真是个活腻歪了。 这一语、声音不高,却因其中气充沛颇能传远,不但是场中人物,听得明白,便是场外的朱玉玲也自听得一清二楚。 朱玉玲因此更加生气,暗想,你武当三剑,到底有何德何能堪令人俯首听命呢?不说旁的,就只是这份傲气,今天我也得伸手,管一管闲事。 写得慢,那时却不过只有眨眼的功夫,场中两人,也早已换了数招! 金弹成天翼,不愧为武当门人,虽使着一柄外门兵刃,招式却十分凌厉,嗡嗡,之声,不断响起,劈、打、套、弹,四字弓诀,施起来精巧诡异,弓影翻飞,颇具精深火候。 秃顶老子高庙村,功深力猛,披风砍山十三刀,施展开来,异响锐啸,交作齐集,摄神惊魂。 再加以刀影山涌,破空披风,十分扰人心烦,一时间里,竟与武当掌门,玄云子的高徒,战了个平分秋色,不分胜负! 边上独角犀方大可,皱着双粗黑浓眉,为成天翼担心! 树上的朱玉玲却十分惊喜,盼望着高庙村能砍那骄傲的小子一刀。 只有武当三剑,深知师弟所用弓法,乃是师傅玄云子,精研十数年,从武当派镇山玄云剑法中蜕变而出。 名为一十五式,实有四十五招,起势之际,虽稍缓慢易折,欲往下则欲是快捷深奥,亦欲是伤人致命。 端有神鬼莫测之誉,故此并不但不是担心,反而都露出了得瑟,料定这老贼,绝不能挡的住十招之式。 果然,那场中两人,方折到第九招,秃头老子高庙村已然是顶门见汗,掌中刀法虽仍然舞得风雨不透,那披风砍山十三刀,却已经施过了一遍又一半了。 他知道自己既不能在十三刀内,砍伤敌人,则愈是缠战愈是对自己不利,何况,此时他已然觉得出对方的弓法,越来越奇、也越来越厉害了。 《本章完》 第117章 秃头老败北 云中紫凤朱玉玲,距离斗场过远,仗着功力,目力超人一等。虽已发觉秃头老子高庙村之处境,似乎已成为强弓之末,却料不到会这般不济,竟而挡不过那年龄甚轻的金弹成天翼四十五招。 同时,成天翼所施弓法,乃武当派掌门玄云子,由其镇山玄云剑法中蜕变而成,出现江湖不久,十分奇奥玄妙,竟而使朱玉玲见所未见。 故此,朱玉玲隐身树殿,好几次欲扑入场中,惩戒所谓的名门大派门徒的矜狂之气,但为了欲窥成天翼神奇的弓法全貌,又复忍住。 只是,秃头老子高庙村果真是颇为泄气,竟在第三十招上,失手受伤! 原来,金弹成天翼,所施玄云十五弓,威力强劲凌厉。 一经施展,一式三招,连环攻出,急如闪电迅雷,带起嗡嗡嘶风之声,宛如数十百张强弓,将人罩住! 秃头老子高庙村虽用尽全力,暴喝连连,将一柄披风九耳砍山刀,舞得风雨不透,仍然脱不出圈子。 就在第十式上,金弹成天翼,陡地一敛弓影,高庙村以为有机可乘,欲想以进为退,霍然怒嘿一声,一紧掌中披风九耳砍山刀,指天划地,竟用出十成真力,猛地向成天翼,由肩至腿斜劈而下! 这一刀如被劈中,成天翼立即便会劈成两半。 成天翼此时,屈腿挽弓而立,如按对手常规,必须撤身后退,先求避招自保才为上策。 那知成天翼,似有成竹在胸 他一见刀到,竟不避退、招架,只等那披风九耳砍山刀,距离左肩不及五寸之时,陡地里左腿为轴,全身滴滴溜一个旋转。那一刀立即砍空,在成天翼背后只差着一寸之处,滑了过去! 秃头老子高庙村一招用老,收势不及,心方叫,遭了! 成天翼已然转了过去,右手长弓疾起,一式弓崩天地,三招同时出手,攻向高庙村中、下、上三盘! 说时迟,那时快如奔雷电,高庙村虽已发觉,却已然无法避开了。 但闻、一声厉哼,高庙村猛然低头,让过上盘一招,却无论如何也救不了中、下两盘。那张弓在他腹背、右腿之上,结结实实地击了两下。 直打得秃头老子狂吼一声,那高大的身躯,立即被击飞丈余,叭哒,叭哒一响,跌在地上,在也爬不起来! 广场四周包围的十数名喽罗,瞥见首领被杀,齐声厉吼,仓啷连响,兵刀全部出鞘,向中央四人围去! 场中五人,见状非但不惧,各摆兵刃虎视眈眈,一场欲血混战,堪堪是一触即发。 蓦地,广场外、松树之巅,一声清彻曼妙的长啸扬起。广场诸人,闻声均觉意外,微一楞神瞻顾,只见那巨松之上,唰,的一响,又飘起一条紫影,恍似紫凤盘空,升高七八丈,盘绕广场半匝,轻飘飘落入场中秃头老子身畔,显出个俏丽艳绝的紫衣少妇! 这一手轻功,可把那武当门人惊吓得张口蹚目,状若木雕土塑,众人都不由呆着出神! 朱玉玲因一时欲睹成天翼弓法全貌,救援稍迟,致令那秃头老子伤在弓下,芳心里又恨又悔。 现身之后,连正眼也不瞧场中诸人一下,迳自仰身察看高庙村伤势。 这一看不打紧,高庙村不但一腿已折,也早已气绝身亡,朱玉玲柳眉微扬,暗哼一声道,你这狂徒,既称是武当门下,当知仁义先之道,对一个老人家,竟如此的赶尽杀绝,痛下杀手,难道当年你师傅,在教授你技艺之时,末对你等讲过,敬老谦逊之理吗? 场外一圈匪徒,瞥见场中突然自天降下一位绝美人寰的俏佳人,向来袭敌、众兴师问罪 一时均以为朱玉玲乃是同道,都不由为朱玉玲呐喊助威,嚷着要朱玉玲为他们寨主复仇。 《本章完》 第118章 紫凤出场 武当三剑与金弹成天翼独角犀方大可,见状也把朱玉玲当成了贼党。 一听她这般说法,首先是武当三剑,自出道以来,从末受过人的数说,那堪忍住,齐齐冷笑连连。 只是,因震于适才朱玉玲现身的轻功太过高妙,均有些害怕踌躇。否则,怕不早已经动上手了! 追风剑董世昌,性情最是暴躁,闻言对朱玉玲略一打量,虽暗惊对方,容光艳绝照人,面上神色却更加冷鄙不肖,作状一笑,道,娘子大约是这里的压寨夫人吧,否则何必为这老贼之死,惺惺作态呢?我兄弟自出道以来,行侠仗义,只知替天行义,诛贼除恶,求其务尽,可不懂什么敬老敬少,娘子若要替夫报仇,我兄弟都还末走,有本领尽管施为就是! 说罢,两眼仰视青天,状极狂傲。 朱玉玲听他这风言风语,直气得粉脸变色,几次忍不住出手制止,均都忍下,等他话音一落,方才娇奼一声,道,无耻之徒,竟敢这般目中无人,我云中紫凤朱玉玲,今天到要见识见识一下武当三中的绝艺,到底有什么惊人的地方。 说碧毕,素手一招,反臂抽出背后紫虹宝剑,只闻得,仓,的一响,紫霞陡现,用剑一指董世昌,又道,狂徒,你接招吧。 一旁,金弹成天翼,年纪甚轻,也不过二五、六岁,人颇为英俊,只因一直在武当习技,初入江湖,尚未授室成家,平常也是个眼高于顶的人物,俗庸女子,根本看不入眼。 但不知道为何,初睹朱玉玲曼妙轻灵身法,艳丽容光无俦,便不自禁地怦然心动,爱慕之情,油然而生。 因此,自朱玉玲莅临场中,便一直呆呆地盯视着朱玉玲粉颊出神。 及至听二师兄之言,十分无礼,心中便暗暗的不乐,责怪他不应该出言唐突了佳人。 朱玉玲一报姓名,除了独角犀方大可,人较木讷粗心,驻地较远,对云中紫凤之名似乎生疏之外,其他四人,均感觉十分意外与惊讶? 成天翼更是十分喜悦,认为对方这后起三秀中的人物,不但出身武林世家,名头响亮,正堪于自己富可敌国的家世匹敌,若能娶到手中,真是…………! 他这一般,一厢情愿,竞妄想娶朱玉玲为妻,其实是他不自量,抛开人品不说,但只是在江湖上的万儿,后起三秀,早在半年前,已然是雀噪江湖,而他这金弹之名,连江南七省都还未闯开呢? 只是,成天翼家财万贯,乃鄂省一方之土着,故虽在武当山跟随玄云子习艺,仍不脱公子老爷狂傲自执之气。 故而,才有这种可笑的想法,而末注意到朱玉玲,是作何种装束。 至于武当三剑,则是惊奇之传说纷纷,后起三秀中的人物,何以会这般年轻,又何以装扮成少妇模样?孤身一人在贼巢中出现。 不过,正因如此,三人更不由面现鄙夷之色。 一方面,不屑其显身此间,横加插手与正宗名门为敌,一方面也是嫉妒朱玉玲成名之速。 故此,一见朱玉玲指名索战,董世昌第一个将剑一挣,方欲下场,成天翼却已然横身相阻,转向,对朱玉玲,微一拱手,只因心有所图,态度转变了不少,狂态尽收,反欢颜为礼,笑道,原来是朱……女侠,请听在下一言,想大家同为武林一脉,虽非一派亦均属侠义正道,朱女侠何必为这老贼不平,与我武当派为敌呢?还请女侠三思为是。 朱玉玲闻言略缓身形,果觉得犯不着放下正事不办,为死人乱加插手! 武当三剑老大,流星剑吴申江,闻得成天翼之言,亦觉得二弟不该把话说得太绝,与朱玉玲为敌。 《本章完》 第119章 穿心剑史青 自忖己方虽然不会败,但树下此敌,其父北儒朱兰亭,更是驰誉江湖己久,必不罢干休,到那时,如果找上门去,迳向武当掌门师尊说理,则四人欺负一个,显然必会受责。 因此,成天翼语声一落,流星剑吴申江也自把手虚虚一拱,算作行礼,大咧咧笑道,朱姑娘,我师弟所说的倒是实话,与我们武当派为敌,可没有什么好处的,我劝姑娘如果无事,就赶紧请吧!我们还要去取回镖银,实在没功夫陪你了。 以他之本意,可是不愿与朱玉玲结怨生事,无奈多年,来养成了那种目无余子的习惯一时,那能改得了! 故此,话说出口,竟变了样儿。 云中紫凤朱玉玲,听了成天翼之言,火气稍煞,本欲离开,及一闻吴申江之言,心中陡然又生火,冷笑一声,沉脸嗔道,本姑娘本来不欲多事,你既如此说法,干脆手底下见真章好了。 穿心剑史青,一直没言语。 他可听得出老大之意,见状只当朱玉玲不识好歹,硬想逞强,闻言冷笑一声,举剑一指朱玉玲,叫道,好丫头,真不识好歹,你既非要见识武当绝学,我史青就成全你吧! 说完,一挪身形,纵到朱玉玲五尺之处,脚下暗踏、子午桩,手中长剑一抡,竟然带起了嘶风破空之风,在空中幻出三朵剑花。 画含轻视之色,注定朱玉玲,意在示威。 云中紫凤朱玉玲,岂肯示弱,只见她素手一振,剑身怱呜,声若龙吟凤哕,震人心神! 武当三剑功力在武林之中,已接近一流高手水准,岂能不知,朱玉玲这一手功夫,非内家绝顶罡气,练有火候,不克臻至此境,自忖自己师父或可能为,自己三人却万无此功力,不由均大惊失色! 尤其穿心剑史青,只惊得连连后退,脸上轻视之色尽去,代之而起的,却是全神戒备,蓄势以待的紧张神情。 朱玉玲又好气又好笑,不由得展颜绽唇,旋又一整神色,道,武当派绝学无敌,何必怕成这样,何必怕成这样,我看你们还是一齐上来,壮壮胆子,也是好的啊。 穿心剑史青,面上一红,羞恼成怒。 只听他厉吼一声,七尺之外,突施出成名绝招,执剑右手,猛地一甩一推,竟将宝剑飞掷而出,疾如流星奔月,向朱玉玲胸口刺来! 这一记飞剑出手,乃是“玄云剑”法之中,最后一式救命的绝招,用于不敌逃命之际。 背后若有敌人追来,反臂甩出宝剑,以攻敌之不备,刺入心窝致死! 史青对此招痛下苦功,将手法略加更改,便是在正面应敌之际,亦可将宝剑脱手扔出伤人致死。 尤为厉害者,是他在剑柄上系有一条蛟筋,长有丈半,缚住手腕,宝剑扔出,不中之时,一振蛟筋,宝剑立可收回,不致有失剑之忧。 故此,史青在下山出道不久,即因此而得穿心剑之名。史青也因此一记绝学,十分得意自满,认为天下无敌人破得。 而今,由于朱玉玲震剑作响,示威讥讽,史青羞恼之下,乘朱玉玲说话分神之际,痛下杀手,欲一招而致其死命。 故才飞剑出手,疾刺朱玉玲心腹要害。 旁边诸人,一见那飞剑威势,快捷似闪电迅雷,令人防不胜防,欲避无从,全不由惊呼出声。 尤其那金弹成天翼,胸怀有求凰之心。一见他师兄下此毒手,图救已迟,心中只喊:“可惜”。 《本章完》 第120章 苏玉玑到、惊走数人 可惜这一朵美艳娇花,即要冤死在利剑之下,不忍目睹状,竟悄悄地将眼睛闭上。 哪知朱玉玲身着天蚕晶丝织就罗裳,刀枪不入。全身功夫,超出武当三剑,何止数倍,哪能将这般雕虫小技,看在眼里。 一见剑挟锐风刺到,竟而不避不让,满面愤怒不屑之色,伸右手,张玉指,轻描淡写,只一挟,竟将那柄利刃剑尖,挟在中、食两指之间,脆叱道:“暗算偷袭,称什么侠义门人,像这等鬼蜮伎俩,奇怪你们师父是怎么教的!我真替你们武当派害臊!” 史青在利剑被挟之时,大惊失色。 奋力拉动蛟筋,妄想收回。哪知看不出对方运功作势,而两根纤纤玉指,竟如同铁夹子一般,不动分毫,心中更是吃惊! 朱玉玲说毕,见史青满面通红,嗤声哂笑,右手紫虹剑,轻轻上挥,便将那根蛟筋斩断。 史青方在用力后拉,蛟筋一断,收势不住,“蹬蹬蹬”连挫五步,方才拿桩站稳,直气得眼睛都红了起来! 朱玉玲连正眼也不瞧他,左手轻轻向外一挥,刚夺来的那柄长剑,立即电射而出,迳往左侧二十丈外一株巨松射去,口中却出言讽刺道:“这等破铜烂铁,要它干嘛!我替你扔了吧!” 武当派诸人,又气又恨,又是胆寒,尤其是成天翼,一见朱玉玲功力这高,心中惊喜参半,求娶之心更切。 只是碍于师兄之前,无他说话之地,虽不愿与朱玉玲破脸动武,却不敢表示出来。只得瞪眼呆立在一旁,静静观事态之发展。 独角犀方大可,又自不同,他实在万分佩服朱玉玲这一身功力,同时打心眼里也看不起史青的暗袭手段。 故一见朱玉玲将剑扔出,立即鼓着一双大巴掌,叫“好”称“对”,气得个追风剑对他直翻白眼。 却因为此际,寨中孤峰上,陡现一条青影,“唰”的一声,向场中飘来。途中屋脊上,落脚轻点,宛似一缕淡淡轻烟,晃身疾起,盘空半匝,正迎向那柄飞射入矢的利剑! 只是那青影伸臂一抓,正好抓住剑柄,轻巧巧绕飞到朱玉玲身畔,落下地来,现出个与朱玉玲面目相彷,年龄相若的青衫美人,亦是个早熟的少妇装扮! 群贼一见,齐声喝彩。 武当三剑心头却不由打鼓,一个朱玉玲已然难以对付,再加上这刚来的女人但从,轻功造诣上判断,怕不与朱玉玲一般难斗! 只有独角犀方大可,有点儿傻气心直,也竟而不分敌友,跟着别人家暴声叫好不已。 成天翼心头又是一震,暗想:“这老子山哪来这么多的美娇娘,我……” 这可并非成天翼是个色鬼,实则一来是血气方刚,正值求偶之年,二来两人也实在太美,使得人不由得不动凡心! 朱玉玲凤目流盼,对来人轻皱柳眉,道:“玑妹妹,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这半天也不见着你的影子啊!” 苏玉玑朱唇一掀,愁眉苦脸地怨她说:“还说呢!你在这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把正事让我一个人去办。害得我踏遍全寨,还打死几个喽罗,到底也问不出所以然来,你看该怎么办吧?!反正玉哥哥也不是我一个人的!” 武当三剑听来人骂他们都是耗子,-直气得脸色又青又白,可又震于两人的功力,不敢发作,只僵在一旁发呆。 朱玉玲见玑妹妹埋怨她,心中也不由得惭愧起来,慌不迭收剑入鞘,伸玉手拥住她的香肩,道:“玑妹妹别生气,我们快点去找吧!……对,我有办法了!” 说完话,举手对场外一个头目打扮的匪徒一招。 那人因距离甚远,听不清两人对话,只当是自己人,不疑有他。立即喜悠悠,受庞若惊地走了过来。 朱玉玲先吩咐他赶快命人,将秃头老子的尸体抬去埋葬。然后,又转身对武当三剑道:“今天本姑娘有事,无暇和你们罗嗦。识相的赶快走,若不服气,半年之内,到金陵去找我好了!” “玑妹妹,把剑还给他们吧!” 苏玉玑随手一扔,说声:“拿去快走!” 那剑立即斜斜插入身前丈许外石地之内,深没至柄! 武当三剑等人,又是一惊,料不到苏玉玑功力,竟比想像中还要高绝,哪还敢叫阵比斗。 穿心剑去取回宝剑,流星剑吴申江却代表三剑发话道:“姑娘既然有事,我等暂告退,异日定当专程到金陵访寻姑娘,以窥领姑娘绝学!” 《本章完》 第121章 杨玉琪脱困 这分明是往自己脸上贴金,朱玉玲哼了一声,未作表示。 苏玉玑心正焦急玉哥哥下落,亦是无暇旁顾,却仍然啐了一口,以表示自己的愤慨轻视! 武当三剑恶狠狠盯了两人几眼,转身下山。成天翼勉强跟着,一步一回头,心中实在不舍。 方大可口里却直嚷嚷,说要去库里夺取镖银! 只是,口里虽这般说法,并未真去,也一迳跟在三剑身后,下山而去! 朱玉玲打发了武当三剑诸人,与苏玉玑反身入厅落坐,向那跟进来的头目,和颜悦色地问道:“你可知道,三日之前,自‘临淮头’擒来的少年,在哪里呀?” 那头目颇为精干,闻言“呵呵”两声,突然觉悟,这自称云中紫凤朱玉玲的姑娘,不正是七省盟主谕令劫捕的敌人之一吗? 怎么自己这等迷糊,竟当她是自己人呢? 难怪他糊涂!朱玉玲初显身手,打抱不平,确实令人有些儿敌友难分。后来虽自报名号,圈外群贼,因一心盼望她为秃头老子报仇,将来袭敌人杀死,一时倒全都忽略过去! 此时,那头目一想明白,吓得“蹬蹬蹬”往后直退,翻转身便欲窜出厅房,招呼同党来一同擒人! 哪知,他这里方一转身,尚未抬腿迈步,眼帘下但觉着青影一晃,后来现身的一位青衣女子,已然迎门而立,阻住去路,玉面含霜地嗔叱道:“问你的话,竟不回答,就想溜走,可没有这般容易,乖乖地呆着,还有活路。否则,惹得姑奶奶性起,非将你们这小寨踏平不可!” 那头目功力有限,虽未亲眼目睹,这位少奶奶施展身手。 但就凭那一手轻功,自忖可万非敌手。哪敢逞强发狠,乖乖地回身,对朱玉玲讷讷言道:“两日前,确有个书生,送来寨里。当时寨主巧好不在,由副寨主双头蛇解元作主,关入寨后石牢之内。只是,未出一天,竟被他挣开枷锁,连破三道铁柙逃走了!副寨主一怒之下,跟踪追下山寨,至今仍未回来,眼下不知将人追着没有!” 朱、苏两姝闻言,均思:“玉哥哥神功无敌,如果回醒,铁柙枷锁,自然困他不住。只是,他若能脱困,如何不去寻找我们呢?” 其实,她们尚不愿确信,那忘忧木确具令人遗忘往事之功能。李玉琪既不幸遭此暗算,心灵中早剩下一片空白,哪还想得起她俩? 她俩人将信将疑,愁绪满腔,无由诉说之处,两人默默地对望一眼,均不禁泫然欲泣! 苏玉玑心神稍定,还怕那个头目骗她两人,立即逼着他带她们去后寨牢中察看一番! 那头目自知寨中群龙无首,想反抗力不从心,弄不好真个送掉小命,亦是白饶。好在自己说的都是实话,带她俩去看看,又有何妨! 故此,那头目,领头带路,转弯抹角奔向后寨。一路上遇着不少喽罗,均以诧异之目光注视着三人,猜不透是怎么回事! 不一刻三人转到中央那座小峰背后! 朱、苏两姝闪目一瞧,发现那小峰之下,果有一座人工凿成的石洞,洞门铁制,高约六尺,宽有七尺半,却十分笨重厚实! 只是,那一道铁门上,似被金刚指力,划破了一方,径约三尺的小洞,宛如刀削斧砍的一般! 仅这一瞥,两人便深信,那方洞乃是玉哥哥所为。 除却他,当今之世,有谁堪具此精深厚实之绝学,能将这厚有五寸的铁门,像刀削豆腐般,破坏得这般整齐呢? 越过此门,是窄窄的甬道,曲折迂回,转弯处甚多。甬道上亦有两重铁门,亦一般有个破洞。 甬道尽头,是一间颇为宽大的地牢,石壁上一灯如豆,阴森森十分可怕。 地牢内,空无一人,一付寸断的枷锁铁链散布地上,显然是被人以内家罡气之功,震断裂碎的! 这一切,确如“头目”所言现象。 朱、苏两姝便确信玉哥哥已然脱险,此地,当然再无逗留的必要。因此,便匆匆离开地牢,飞身下山而去! 那头目目送两人去远,暗暗念一声佛,立即放了信鸽,向南传递云中紫凤在此出现,及寨主秃头老子高庙村被杀消息,以求指示不提! 且说朱玉玲两人,抱着说不出是喜是悲的心情,也不寻路,自踏枝渡叶,飘飘飞掠,未及半山,已发现空中八鸽雪儿的踪迹。 《本章完》 第122章 遭暗算 苏玉玑捏唇清啸,雪儿发现,一束银羽,俯冲而下,疾如天降流星,晃眼已临两人顶上。随着两人缓缓而飞,指出红儿所在大方向,带着两位迎上前去! 顿饭功夫,抵达山下,果在一松林之内,找着了红儿与三匹龙驹健马! 朱玉玲简单告诉雪儿,此行经过,雪儿听毕,说道:“以我说两位少奶奶不必忧心,玉哥儿既已脱困,当不臻再有凶险。他虽暂时失去记忆,不久也必能恢复,我们还是先到金陵,一路留意,或能发现他的踪迹。令尊北儒朱老先生不日南下,以他的经验阅历,识人众多,当有方法探出端倪来!” 这是黑暗中的一线光明,朱、苏两人泪眼相视半晌,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无奈只得上马,循路向苏州进发,暂且不表! 单说杨玉琪如今到哪里去了呢?那乌木果如雪儿所言,是大雪山特产的忘忧木吗?怎会在皖境之内出现了呢? 书中交待,那被朱玉玲毙在剑下的活无常,原是大雪山双头老怪的一名仆役,生性残忍,嗜吃人肉人心。 早年被双头老怪收养在窝中,虽未被老怪列入门墙,高兴之时,也经常授他个三招两式。 几年下来,一身功夫虽不能与老怪门下相提并论,在中原江湖之中,却可称得上二流角色之佼佼。 大雪山远处边陲,终年人迹罕见,活无常年事稍长,已不耐久居窟洞,过那种冰天雪地的生活。 故此,当年鬼手抓魂娄立威艺成之际,活无常阴德,请准双头老怪,随娄立威一同下山,扬名闯荡。 那忘忧木即产于大雪山,阴德自无不知之理,因乃密采若干携下。 而在娄立威荣任南七省盟主之后,阴德便在这洪泽湖畔,临淮头地方设下一座旅店。 一来是为娄立威充当眼线,就近监视皖境绿林,二来专做些伤天害理的无本营生,以满足其贪财贪嘴的欲望! 像这种诡计害人,嗜食人肉人心的行径,阴德深知乃武林人大忌。故此做得十分秘密,竟连娄立威都给瞒住了。 店中,除一名与他臭味相投的伙计之外,其他人等,也是一概不知。因此之故,方能继续了十数年! 杨玉琪一时不察,被那伙计偷偷将忘忧木丢在坑下,熏晕过去。 是夜三更,活无常阴德将杨玉琪擒入地下密室,用尽千方百计,却无法将他奈何分毫! 果如八哥雪儿所言,杨玉琪已练成金刚不坏之体,虽在毫无防备之情形之下,阳神迷失知觉,人事不省,体内练就的阴神,却更加活跃,运行两仪降魔真气,布满肤下肌上,刀劈斧凿,丝毫无伤。 阴德知道杨玉琪正是近日来,江湖上传说纷纷的“蓝衫神龙”,也正是盟主娄立威,亲传谕令,必予捕杀之人。 自己既无能填入口腹,便只好后送幕阜,上缴奇功。 不过,只因为店中尚有朱、苏二女未能一鼓成擒,他自己不便离开。 方才招来心腹党羽,连夜押解杨玉琪南下老子山,再转嘱秃头老子高庙村见机而行! 那忘忧木熏人晕绝,只管六个时辰。阴德自然深知此理,在临行时,又交付了起解羽党,两段乌木,嘱咐在六个时辰之后,当人将醒未醒之际,先行燃着,放置于杨玉琪身畔,重熏一次,以便多延晕迷时辰! 只是,他可未曾将忘忧木之妙用述出。 也难怪,此等珍贵奇妙之物,岂能使人尽知。若一旦传将开去,不但对他不利,以后行事应用,岂非容易败露了吗? 事有凑巧,当夜杨玉琪被送上老子山,正值秃头老子有事外出,副寨主双头蛇解元,不敢擅专,乃令将杨玉琪禁锢在石室地牢之内! 堪堪六个时辰将至,那押解杨玉琪之羽党,还算是尽忠职守,特地跑到厨下去燃那乌木柴! 那乌木秉受寒阴奇异之气而生,深重冰冷,极不易燃,好大会工夫,虽然燃着,还没等拿到石室,那人便首当其冲。 只听“咕咚”一声,摔倒地上,晕绝了过去,及至有人发觉,乌木早已熄灭,而杨玉琪也早已鸿飞冥冥了! 杨玉琪被关在地牢之内,初初回醒,发觉身困铁枷,难以转动分毫,便不禁又疑又气。可是在仔细思量之下,心灵中又全是一片空白,茫茫然一无所知,不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章完》 第123章 自由 但,人类之基本需要,自由便是其一,无论杨玉琪如何茫然,却总不愿像这般被人锁住! 他虽然暂失记忆,一身功夫仍在。故此,在他那需要自由的心念一动之下,两仪降魔真气,立即自肤下猛然爆出。只一震,便将身上所有枷锁,震成寸断,散飞了一地! 他爬起身来,诧异地打量四周,心中不停地询问自己:“这是哪里呀!我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杨玉琪侧头用心思索,终究是得不着答案。不过,他倒还明白,这阴气森森的地方,一定不是个好所在,无论如何,还是先离开此地再说! 他跑到铁门边,新奇地注视着那门,心说:“这是什么东西呀?我怎么出去呢?” 他心灵如一片白纸,意想不起什么法子,那一身功夫,及过去所学的掌剑、轻功等招式,都已忘了个干净! 不过,这仅是被忘忧木之功用蒙住了心灵,并非使一身功夫失效,只是记忆不起。若在须用之时,自然而然地仍能用出! 杨玉琪好像从不曾见过铁门,奇怪地注视着。 那门上方,有一个尺许见方的窗洞,被径寸的铁条封着,从窗中外望,有一条窄窄的甬道,曲弯着不知是通往何处。 杨玉琪在窗中窥视一刻,黑漆漆根本看不见半条人影,一种“冲出去”的欲望,鼓动着他,使他毫无意识地用手指划动小窗的铁条,暗忖道:“如果能把这东西弄断,我便可以爬出去了!” 他这么心一动念,却不料体内两仪降魔禅功真气,已然发动,随指划出,一触那径寸的铁条,竟如同划在豆腐上一般,应指而裂! 杨玉琪心头一喜,暗呼道:“妙呀!原来这个东西,这般地不济,一划便裂。那我只要弄他个小洞,还不容易吗?” 想着,用手在方窗四周,连划四下,“沙沙”之声连响,那五寸多厚的铁门,竟被他划了个对穿。 他再用掌一推,“咚”的一声,显出个三尺见方的大洞来! 杨玉琪大喜过望,轻轻地钻了出去,循着甬道弯曲地前进,不一刻又遇着一个铁门,拦住去路! 杨玉琪有了上次的经脸,自然已学会照本划符。虽然那门上,并无方窗,凭着他无坚不摧的指力,照样又弄了个三尺方洞,钻了过去。 过去,又转了几转,再遇上第三个铁门,杨玉琪不管三七二十一,举指一划,依样画葫芦,.门上的方洞立显。 而这次,灿烂的日光,也跟着照射进来! 杨玉琪照样爬了出去,闪目四眺,此时正值中午,前方不远处,环绕着一列房舍,身后则有一座小峰,高约七八丈,峰顶有屋椽、画栋隐隐,亦似房屋。 前方一列房舍内,人影幢幢,适才那一声铁板落地之声,已将少数人惊动,纷纷跑出来察看。 杨玉琪神目如电,一瞥见那群人,个个身携利器,而且横眉竖眼,不像和善之人。心想:“他们必是这里的主人,我这样未征得同意,便将人东西破坏的行为,被他们晓得,定然不依,我还是赶紧跑吧!” 想着,不等那房内人出来,立即拔腿就跑,那知只一起步,“嗖”的一声,身形竟猛然平飞起七八丈远,堪堪就撞在对面房椽之上! 杨玉琪心头一惊,下意识地双腿在空中交互一踢,身形突然上拔五丈,不由他不叫“哎呀”,心头电闪念道:“敢情我能飞吗?那可好,如果能飞,不如就一下飞得远远的,免得被他们追着了!” 谁知,他这么一想,阴神主持之“大挪移遁法”,立即产生反应,疾若流星赶月,往往直飞而去! 此时,杨玉琪这一发觉,自己果真会飞,起初竟十分惊慌,渐渐地,心头滋喜。 如同一下子突然发现自己做成了一件不可能的奇迹一般,直乐得他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天空中,白云飘飘,在寒风阵阵里,翻翻滚滚,变幻出不同的奇异形象,向南飘移! 杨玉琪飞身云层之中,随着风向,往南疾飞若电! 他俯视大地,一处处镇甸房舍,像火柴盒一般大小,在足下掠过。大地上,田畴树木,方方正正如同孩子的玩具一般!只是,在这隆冬季节,一切都罩着层灰黯之色,没有什么碧绿苍翠的生意! 他因被忘忧木熏过,往事已了无存余,心灵里一片空白,豪无牵挂? 《本章完》 第124章 杨玉琪失忆、犹如孩童 杨玉琪对所见一切印象, 也同样是异常新奇, 如同一个刚刚初世的婴儿一般, 是那么天真纯洁, 了无忧虑! 他好奇地凝视一切, 任凭他自己随风飘荡, 心中充满着沾沾自喜的情绪。偶然, 在空中遇到几只雀鸟, 杨玉琪便像对一个同类般, 向它们说话! 但是, 鸟雀儿不仅听不懂, 甚至于因见“人类”, 也像他们一般地能飞,而吓得赶紧飞开。 “吱吱”地鸣叫着, 向同类们报告所见到的“奇迹”。 杨玉琪得不着回答, 自觉得十分无趣, 便一前飞,越过大江, 越过大湖, 直到日暮时分, 方骤然为眼前之景色吓阴了兴头, 飘飘地落下地来! 那景色原来是一片瞻望无边的蓝蓝大水(海), 以杨玉琪目力之佳, 竟然望不着边际! 因此, 他不敢贸然飞渡过去, 害怕万一飞不到彼岸,便自跌落下水去, 可得活活地被淹死! 他落在一片树林之中, 漫无目的地, 信步而行。由于当年服食过太多灵果奇珍, 虽然一天一夜未进饮食, 却并不感觉饥饿。同时, 他此时也不知道饥饿是什么? 饿了应该如何办理? 穿出树林, 行不一刻, 迎面遇着好多个荷锄的农夫。他们都诧异地打量杨玉琪,就如同杨玉琪诧异地打量别人一般! 杨玉琪很想同他们说话, 因为那些人毕竟是自己的同类呀, 他们生得不是与自己一样吗! 两手、两脚, 眼睛、鼻子、嘴, 甚至还有耳朵吧? 只是打扮可不同, 杨玉琪心里想, 为什么他们把耳朵藏起来了呢? 他想问问究竟, 可被他们眼光中一股子奇怪惊讶的神色, 给挡住了。他没有问, 竟随着他们的目光,低头向自己身上看看! 他的身上, 可不也穿着衣衫吗? 虽然, 那衣衫薄如蝉翼, 蓝中泛亮, 不同于别人的棉裤棉袄, 外表的样式, 也总是差不多呀? 他十分不解地摇摇头, 与那批农人擦肩而过, 顺着条大道, 漫步前行, 心中寻思着一些奇怪的问题! 其实, 难怪别人诧异, 杨玉琪却是与众不同! 他的玉貌朱颜, 无异于潘安在世, 宋玉重生, 自不必说。但只是一身穿着, 已经够令人奇怪的了! 因为, 现在所穿的, 乃是一身短打天蚕丝织就的衫裤, 其薄如绸, 淡蓝泛光, 脚下是同样质料的鞋袜, 头上却是一顶文士儒巾! 在那时, 文人书生, 均极其自矜, 讲究穿着仪态。 杨玉琪长得极像个白面书生, 头上也顶着儒巾, 却不着儒服长衫, 自然会令人看来不伦不类! 何况, 十二月大寒天, 衣单衫薄, 又不显丝毫冷冻畏缩之态, 怎不令人看着叫“怪”! 只是, 杨玉琪本人, 已不但不了解这些, 反而百思莫解, 何以这些同类会如此地看他? 行不一刻, 杨玉琪走完小径, 接着转入一条官道。官道上过往旅客甚众, 乘马坐车的都有, 均纷纷以诧异的目光投向杨玉琪, 使得他混身感觉不自在, 不由得暗在心里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 不大会工夫, 这思想便被目见的新奇事物代替, 使得他兴奋好奇地审察别人! 他不再理会, 自高高兴兴, 随在路人之后, 往官道尽头一处城池走去! 渐渐地那城池近了, 高大的城门楼上, 横雕着两个大字:“杭州”! 原来, 杨玉琪在不知不觉间, 已然越过了“长江”、“太湖”, 飞临到浙江地面, 非是大海吓阻, 还不知他会飞到哪里去呢? 俗语云:“上有天堂, 下有苏杭”。 自古以来杭州便是我国之名城胜地,多少个文人骚客, 颠倒于杭州景色, 流连终年, 不忍言归! 杨玉琪自幼熟通曲籍,对此城当然是早有印象。 若在他记忆未失之前, 骤临斯景, 不知会有多少的惊喜欢悦, 说不定也勃发豪性灵机, 吟咏一番呢! 只是, 他此时往事皆忘, 心灵间茫然一片空白, 虽对一切所见, 也感觉新鲜刺激, 其心情与欢悦, 不但非过去可比! 甚至连这“杭州”两字, 也不认得! 他翩然踱入城门, 触目处街毗市连, 列肆如林, 人来人往, 热闹非凡, 虽然薄暮时分, 已然是万家灯火了! 杨玉琪不禁瞪大了俊目, 心头“怦怦”而动, 像一个初临街市的孩童, 入目一切都觉得新鲜与难解! 《本章完》 第125章 闹笑酒楼 他心里暗叫声:“乖乖”, 忖道:“这里怎会有这么多人呀? 可好玩得紧呢!” 在街上游荡一匝,瞥见很多人走进一所两层的大屋子。那大屋子里, 灯火辉煌, 人声嗡嗡, 传出来老远, 阵阵的香气也四散飘逸! 杨玉琪可不知道那就是座饭店酒楼, 他觉得奇怪, 不禁走过去伸头向里面张望一番呢。 里面是一间大厅, 摆着几十桌方桌, 桌边满坐着各色人物, 猜拳行令, 伏案大嚼, 不一而足! 杨玉琪一天一夜, 点水未进, 虽然说功力深奥, 已可断绝人间烟火, 可也不能任什么不吃呀! 故此, 他一见别人吃得津津有味, 一阵阵饭菜香气,不时地扑鼻钻心。便不禁勾动了他的食欲, 也想进去尝尝别人吃的东西! 他方在意动犹疑, 店里的伙计, 瞥见有顾客上门, 立即迎了过来, 哈腰施礼, 恭谨地请道: “大爷快里面请,小店里吃住齐全, 住店有上房, 吃饭有雅座, 鸡鸭鱼翅齐备, 随点随到, 迅速可口, 包君满意。你老要什么? 请到里面吩咐吧!” 那伙计满口南音, 说得又急又快, 杨玉琪用尽心思,也只听懂了“吃”、“住”两字。 不过, 他见那伙计态度和善, 笑脸相迎, 认为他颇为不错, 便道:“我要吃饭!” 伙计一听, 便立即领着他走近楼梯, 一边伸手请杨玉琪上楼, 一边抬头大声喝道:“贵客一位, 楼顶看座哪!” 其声宏亮, 尾音甚长, 猛不丁把杨玉琪吓了一跳, 他不由停步回头, 注意看着那伙计! 那伙计露齿一笑, 拱手道:“大爷请上楼吧!” 杨玉琪点点头, 举步登楼, 方到梯口, 上面早已等候了一名伙计, 也对他拱手送笑, 躬身带路, 客气十分。 杨玉琪扫目环视, 只见楼上亦极宽敞, 只不过被一扇扇一人多高的木墙(屏风), 隔成了许多小间。 小间里, 灯火通明, 猜拳、笑语、竹丝之声交杂传出, 十分热闹! 杨玉琪经过之时, 好奇地透过布帘向一间间小房子里窥视, 只见里面, 男女老少皆有, 饮酒吃菜, 姿态各异。 更有一点可怪, 就是有很多女人, 仅只是坐在一边,弹弄怀中抱着的东西, 发出好听的声音, 却都不吃东西。 他心里暗暗存疑, 足下不停, 随着伙计走进一个单间落坐。 那个伙计立即报出一串名菜酒谱, 请他点菜, 弄得杨玉琪十分尴尬, 不知如何应付呢! 那伙计瞥见杨玉琪玉面涨红, 目瞪口呆的样子, 当他是个雏儿, 便代他出主意, 点了最贵的佳酿名菜, 想乘机敲记竹杆! 杨玉琪可不晓得, 吃东西还要付钱, 当然点头应好。伙计见状, 怦然色喜, 侍候得更加恭谨, 不大一会酒菜到齐。那伙计又出主意道:“大爷一个人饮这闷酒, 有什么意思。依小的来看, 叫两个陪酒唱曲的, 为大爷解闷如何?” 杨玉琪不懂地问说: “什么陪酒唱曲的呀!” 伙计一听, 差点便笑掉大牙, 心说: “这可真是一个冤大头呀! 连这个都不懂, 还上什么馆子。我看哪, 这大爷满口北音, 多半是府台衙里哪位大人的少爷, 偷溜出来玩的, 要不怎么连衣服也都没有穿齐啊!” 他这一猜疑, 竟愈想愈觉有理。 因为刚巧这两天, 杭州府台大人, 调换了一位新人,那府台上任不久, 也正是北方人, 两下里一凑合, 伙计心里头不由“妈呀”, 叫道:“哎呀! 这位爷别就是府台大人的公子吧! 我这记竹杆可不能敲啊! 万一给府里晓得了,我还会有命吗?” 他想到这里,不禁被自己吓怔了。 杨玉琪连问了两遍, 只见他仍在发怔着, 不听他回答。他忍不住捏住他手腕摇摇他, 道:“喂, 你怎么不说话呢!” 伙计被他一捏,“哎呀!”一声, 直痛得两眼流泪, 汗如雨下, 怔愣间还当真个被抓到府台衙门, 上了大刑。 只吓得“噗嗵”一声跪倒楼板上, 叩头求道:“大人饶命, 小的该死, 小的该死, 求大人开恩!” 杨玉琪莫明其妙, 不由松手, 抓了抓脖子, 自语道:“大人开恩? ……谁是大人呀!” 伙计回过神来, 一看自己哪里是在什么衙门, 敢情是神经发作, 迅速爬起来, 瞪了杨玉琪一个白眼。 一手摸着疼痛的腕子, 方想发作, 一想这位爷的来历, 又复咽了回去, 只得苦着脸埋怨说:“大爷, 你是怎么了……! 《本章完》 第126章 歌姬、陈玉环 他的意思, 是怨杨玉琪为何用这般劲力捏他, 只不过不敢把话太过说明! 杨玉琪闻言, 却当他问自己适才说的什么, 便说:“喂,我问你什么是陪酒唱曲的, 你怎的不说呀!” 伙计忍痛皱眉, 心头暗骂, 嘴上可不敢再不回答, 立刻接口道: “呵! 大爷你不知道, 咱们杭州的歌妓, 闻名天下, 凡到此游玩的爷们, 没有不叫来玩玩的。咱这店里, 最近来了一位, 月琴弹得妙绝了, 长得更犹如天仙下凡一般, 尤其是唱起曲来, 娇声滴滴, 真有绕梁八天的味道。大爷你若有兴, 小的叫她过来, 侍候爷一段如何?” 伙计这一提到店里的歌妓,顿时像忘了痛苦, 手舞足蹈, 口沫乱飞。竟还引用曲故, 将“绕梁三日”, 加上了五天, 神态煞是好笑, 可仍然未将何为“陪酒唱曲”, 述说明白。 杨玉琪虽然依旧不懂陪酒唱曲的目的安在, 见他说得十分有趣, 却知道必是很好玩的事物。 他此时心如白纸, 天真好玩, 好奇之心立被勾动, 因道:“好啊! 你去叫来, 给我玩玩吧!” 那伙计应是退去, 到后园叫人, 心里可在想: “哼!这小子好大口气, 给你玩玩! 你当那姑娘是玩得的! 如果等一下你不老实, 看她不打破你的脑袋, 我就不姓‘朱’了!” 原来, 那姑娘姓陈, 刚由外地到杭州不过一月。 孤身一人, 寄居在这座“杭兴老店”之内, 平时里依靠弹曲卖唱度日, 却从来不肯卖身! 半月前西湖上一个地痞, 闻说杭兴老店, 寄居着一位卖唱的姑娘, 生长得美如天人。立即带着几位同党, 上门生事! 那地痞在西湖一带, 小有名头, 绰号“西湖牛”,一般在西湖画舫里卖唱的姑娘,都得向这条“西湖牛”交纳规费。 若被他看中, 还得要义务陪宿。否则, 虽不致将人填入西湖, 却再不能在江湖上立足, 端的厉害难缠! 但是, 在杭州城里, 官廷之力压制较严, 西湖牛不敢横行, 打架滋事。仗着与衙门里差头, 有些个交情, 这倒也无妨! 故此, 西湖牛在杭州里外, 无异是第二个府台大人,任谁轻易也都不敢随便地招惹他! 那日, 西湖牛来到这杭兴老店酒楼之上, 老板帐房,一见是煞星临门, 心里虽然发毛, 表面上更是竭诚招待!不敢稍有怠慢之处, 西湖牛到楼上大马金刀地落坐, 一开口就叫陈姑娘前来陪酒! 伙计飞奔知会, 老板亲自相陪, 帐房却招呼厨房, 去整办一桌上等酒席! 不一刻, 酒菜与陈姑娘一齐来到, 西湖牛一见, 惊为仙姬临尘。点曲一唱,更加是玉润珠圆, 无一不美! 西湖牛酒兴之余,那有闲心去吃菜。他立即毛手毛脚, 风言挑逗, 要陈姑娘下嫁于他! 陈姑娘心有苦衷, 初初尚婉言拒绝, 到后来一瞧, 西湖牛粗鲁莽汉, 不识抬举。立即翻脸娇叱, 三把二下, 将西湖牛等人, 打了个落花流水! 掷出楼外, 到今天那西湖牛尚还在家中养伤, 未得痊愈。而陈姑娘之名, 更由此不胫而走。 使许多想吃天鹅肉的富商大贾, 只敢在陈姑娘高兴之时, 点上两曲听听, 却再也不敢起什么妄念了! 因此, 那伙计一听杨玉琪要找陈姑娘玩玩, 可会错了意思。 口虽不言, 心里头却一个劲地嘀咕。同时, 也希望陈姑娘打他一顿, 代他出出方才那捏腕剧痛之气! 且说杨玉琪, 等伙计退去之后, 自己立即倒出一杯酒出来。他可不晓得, 这是什么东西, 只见那酒, 色作碧绿, 浓馥馥香气扑鼻, 就口一尝, 甜味中还微含酸味, 颇为可口。 一口气饮下一杯, 却不料酒到腹中, 立化成一团暖气, 散发四肢百骸, 俊面立刻热红了起来! 他于是又斟一杯, 举筷逐一品尝各盘名菜, 但觉得又香又美, 好吃至极, 不禁暗赞适才那伙计真是和善, 不像别人一样, 光只拿诧异的目光瞪他! 方在寻思, 布帘一掀, 陡觉得眼前一亮, 门外走进一位身着翠绿的姑娘! 那姑娘一身尽翠, 秀发如云, 披散肩头, 肤色晶莹胜雪, 瓜子脸, 柳眉瑶鼻, 粉颊桃腮。 剪水双眸, 又黑又大, 亮如晓月寒星, 却似隐含有一抹淡淡的哀愁神色。 《本章完》 第127章 初遇陈玉环 杨玉琪一见, 不但觉得她美丽十分, 却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心灵猛觉着, 似在哪里见过! 那姑娘本非是职业卖唱的下贱女子,芳心里别有苦衷, 虽然是下海多日, 心头终是郁郁寡欢, 难得言笑! 今日, 天方入暮, 尚未出门, 伙计来唤, 说有位相公唤她。她卖唱别有目的, 可不愿多接触与目的无关之读书人, 本来不愿来, 不知怎的, 芳心里忽然一动, 若有所感, 方才无可奈何地上了酒楼! 这一掀帘, 与杨玉琪打个照面, 猛瞥见杨玉琪丰神玉貌, 俊绝飘逸, 不由自主心生好感。 及至与杨玉琪闪电般一双神目, 双双一触, 立觉得一阵羞怯, 鹿撞心头, 好像是被人看穿入心灵深处, 混身一颤, 如沐春风。 粉颊上春晕梨涡, 一齐涌现, 更不由嫣然绽唇, 垂目下视, 慌不迭怀抱苍古月琴, 检衽施礼, 莺声开言道:“小女子参见公子!” 杨玉琪闻言, “呵”、“呵”两声, 也慌忙站起来, 说道:“请坐! 请坐!” 说着, 他拉开右手一张椅子, 请那个女子坐下, 心中可真不了解, 她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陈姑娘坐下之后, 闪目向桌上一瞥, 又转到杨玉琪面上! 旋又垂下头去。杨玉琪恍然若悟, 心道: “好呀! 原来你也是来吃饭的呀! 那可好, 我一个人正无聊得很呢!” 想着, 立即扬声唤:“喂!” 杨姑娘闻声抬头,门外店伙走进, 两人四只眼睛, 盯视着杨玉琪, 不知他在叫谁呢! 杨玉琪指着桌上的杯盏碗筷, 对伙计道: “喂! 你再拿些这个来好吗?” 原来他不知道那些叫什么, 也不知该怎样称呼伙计与姑娘, 这一干名词, 在他的心中, 已没有一丝印象, 使他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 伙计看了陈姑娘一眼,应声退去, 片刻送进来一付碗盏, 摆放在姑娘面前, 复又退去。 杨玉琪执壶为姑娘斟上一杯佳酿, 举杯邀饮! 姑娘自坐下之后, 一直是垂头静坐, 一反过去豪迈不让须眉的作风。 忸怩之态毕现, 颊上的红晕也一直不曾退尽。只是,那眉梢唇角, 隐含笑意, 心情似颇愉快! 此时, 一见杨玉琪邀她饮酒, 也未曾想到, 别人是否另有用心要加以提防,更不曾考虑自己是否善饮? 竟自端杯一饮而尽。 杨玉琪见状, 也不迟疑, 自然是口到杯干, 饮毕举筷又邀姑娘, 一同吃菜, 根本不提唱曲之事! 陈姑娘一杯下肚, 周身立起作用, 两颊上红晕更浓,大眼里闪泛水波, 已有了几分醉意! 醉酒的人, 胆识往往较平常壮些, 陈姑娘虽有几分醉意, 态度已较前略有不同, 她不再感觉忸怩羞怯。 她大胆地抬起蜂首, 对杨玉琪观视! 杨玉琪亦不善饮, 两杯下腹, 比姑娘的酒意更浓。只见他玉颊涨红, 俊目放光, 举筷缓食, 动作温文优雅, 令人怦然心动! 陈姑娘不禁芳心暗动, 情丝偷击, 忍不住轻启朱唇,徐吐莺声, 问道:“公子贵姓大名, 仙乡何处? 能否见告小女子吗?” 杨玉琪闻言不由一怔, 晓得姑娘是在问他叫什么名字。但, 用尽心思, 也想不起来! 他呆呆盯住陈姑娘粉颊, 不知所答, 好半晌方才反问一句, 说:“我叫什么名字呢? 人都要有什么名字吗?” 似自语! 似询问, 陈姑娘闻言, 芳心一震, 还当他轻视自己, 故意开这玩笑。四目一触, 瞥见杨玉琪纯真、诚挚又茫然的目光, 却不由暗暗奇怪道: “看他这模样, 像真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晓得, 岂非怪事! 那他怎会跑到此地来找我呢?” 原来, 她不知叫她乃是伙计的主意, 方有此想! 不过, 她心里不但未因此厌恶于他, 反更充满了无穷怜惜与同情。 她瞥见他茫然寻思之状, 立即伸出纤手, 轻抚在杨玉琪手掌之上, 似安慰又似询问说: “公子! 你真想不起叫什么吗? ……那就不要想了!” 杨玉琪摇摇头, 果然不再去想, 反掌握住陈姑娘素手, 展颜笑道: “啊! 我真是不知道呢! 人非有个名字不行吗? ……那么,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年代, 男女授受不亲, 闺女的纤纤素手, 岂可任人握的。陈姑娘虽不幸沦落卖唱女, 却素来洁身自好, 不曾让任何人摸过一把。 《本章完》 第128章 陈玉环委婉表白 如今, 骤然被杨玉琪握住纤手, 起初颇嗔, 用力一挣, 竟未挣脱, 便是一惊, 及至目光一触到杨玉琪天真的笑容, 嗔、惊立如那冰雪向火。 瞬息间溶化个一干二净, 代之而起, 却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愉悦, 与如沐春风的舒服感觉! 同时, 她觉得对面这人, 已不再陌生, 他已在转瞬间化成为她的梦里情郎——她渴望已久的情郎。 因此, 外形的忸怩与腼腆, 已随之消失殆尽, 她像对一个熟悉的爱人一般, 情致缠绵的嘱喝细语, 道:“我可没有见过像你这样, 连个名儿都没有的人! 人, 谁无姓名呢! 拿我说吧! 名儿就有两个, 一个是在外面跑码头用的化名, 叫做陈月琴, 另一个陈玉环才是真名, 不过, 现在反而不常用了!” 说到这里, 陈玉环感怀身世, 神色颇为黯然。杨玉琪正在吃食并未看出, 闻言冲着她痴痴一笑, 道:“那可是真不公平, 我一个名儿没有, 你却藏着一个不用, 为什么呢? 让给我一个可好?” 这话可天真得紧, 怎的名儿也能够随便出让得的? 本来陈玉环有一些伤心的, 闻听他这般说法, 禁不住灿然“哧”地一笑, 边笑边说他道:“看你文质彬彬? 怎么这般天真, 名儿是父母起的, 怎能让给你啊……” 杨玉琪眨眨大眼睛,追问什么是“父母”? 告诉他“父母”乃是生身之人, 他却问怎么“生”法? 一连串可笑又天真的问题, 循环而出, 甚至连桌椅、酒菜等用器食具之名称, 也不晓得! 陈玉环被他这一串询问, 弄得是啼笑皆非, 头晕脑涨, 却因之断定, 他必是受了什么刺激、打击或是惊吓,失去了记忆力。否则, 怎会连“父”、“母”两字, 代表的意义都不了解呢? 她对他一见钟情, 既发觉此种病症, 更加怜惜百倍,不由得暗自决定, 想法子为他医治! 故此, 她不但耐心地答覆杨玉琪那一大堆十分可笑的询问, 还细心垂询他的过去与遭遇。 杨玉琪由于陈玉环细心的解答, 心中疑惑与不解清楚了很多。 他十分高兴, 觉得陈玉环不但长得美貌好看, 知识也异常广阔, 心头不由对她产生了依恋与佩服! 只是, 当他被问到由何而来之时, 苦思半晌, 方道:“过去的事, 我都已经记不起了。真奇怪, 我怎么会被人缚住呢? 那是什么地方啊?” 陈玉环要他讲出来, 他便述说道: “我真不知道那是何处, 大约是在一座山顶上吧! 不知道被什么人, 将我绑在一个山洞里, 当我醒来之后, 任什也想不起了。于是,我便想法弄破了三个门, 逃了出来。当时我看见很多人,都带着凶器, 向我围拢, 我可不怕他们, 只不过觉得弄坏了人家的东西,不好意思, 立即逃了出来。当时, 我一跳, 差一点撞到房子上, 心里一急, 不知怎的, 突然飞了起来。哈, 可好玩得很, 飞起来又快又高, 像是驾云一般, 一口气飞到这里, 若不是前面有片大水, 怕会掉下去淹死, 我还要飞呢!” 说着, 杨玉琪高兴得哈哈大笑, 了无半点愁绪! 相反的, 陈玉环见他如此, 可发愁得紧。 不是嘛! 听他前面所言, 显然他是被匪徒所擒, 方始失去了记忆, 那后半段自言自语。 若非是发了神经, 普天之下以陈玉环所知, 武林中首屈一指的三仙五妖, 功达炉火纯青之境, 尚未达虚空飞行, 何况这位文质彬彬, 弱不禁风的书生呢? 这不明明是说胡话吗? 不过, 由于知道他丧失记忆, 神经失常, 陈玉环却也不加反驳, 默默寻思一刻, 问道:“公子, 你打算到什么地方去呀?” 杨玉琪心灵一片空白, 哪里有地方可去, 他摇头表示不知道, 陈玉环便复又细声道: “那么, 你同我在一起好吗?” 这句话, 说得极其艰难, 说完了粉颊也立即涨成赤红! 本来嘛! 别说那年头, 就是目今, 也未有一个女子,要求一个神经失常的陌生男子与她同住的事情! 否则, 即使不被人视为神经有病, 便也得被人骂一声:“淫荡!” 幸亏杨玉琪记忆丧失, 心灵中一片纯真, 了无世俗之心。否则, 任凭他过去如何纯真, 也不能不疑惑陈玉环的人品! 此时, 杨玉琪不但无甚怀疑, 反十分欢喜地道:“真的吗?陈玉环,你愿意要我吗? 《本章完》 第129章 闺房 陈玉环芳心一喜, 却也一羞, 闻言红透玉颈, 细声说:“当然我要你啊! 不过????你以后可不准叫我陈玉环,提名道姓的, 那有多难听呀!” 杨玉琪奇道:“那我叫你什么?” 陈玉环垂首答道: “以后我叫你哥哥, 你叫我妹妹,这样别人不会怀疑。” 这样明明是亲热些, 陈玉环却偏说让别人不会怀疑!这杨玉琪不懂别人会怀疑什么? 也不懂这两个名词, 是什么意思。 不过,“哥哥”,“妹妹”, 在他的脑海里, 似乎是十分的熟悉, 像是从前用过它一般。 他重复地默念这四个字, 却又始终想不起来! 陈玉环抬头看见他喃喃自语的样子,不愿让他过分伤神, 便催促他道: “哥哥, 别想啦! 快吃饭! 你看再不吃菜都快凉了呢!” 杨玉琪呵了一声, 抛掉心思, 举筷就食, 复又执壶斟酒来饮, 不一会连尽数杯, 醉态顿现。 陈玉环抢去酒壶, 不令他再饮, 不想杨玉琪竟伏在案上, 迷糊睡去! 陈玉环皱眉叹气摇头, 又好笑又怜惜, 便出去唤来伙计, 令他将酒菜钱, 记在自己帐上, 把杨玉琪扶到后园自己房内! 并表示这两天不再卖唱, 有人叫她, 一律代为谢绝! 这是怎么回事呀? 可把个伙计糊涂死, 羡慕死了! 不是嘛! 平日里冷如冰霜, 艳若桃李的陈姑娘, 不但为这位公子付帐, 并且还留宿。 不但留宿, 连别的生意都谢绝了, 这不明罢着爱上了这个小白脸吗? 伙计一边肩扶杨玉琪,往后园走, 心里可一边在嘀咕猜疑着。最后, 到了姑娘独居一所跨园之际, 陈姑娘竟然不避嫌疑, 伸玉臂紧挽住杨玉琪另一膀臂, 还直在吩嘱,叫伙计小心, 不要跌着了他! 隔着中间一个杨玉琪,那伙计的尖鼻子便能嗅得见姑娘身上的阵阵馨香,心里头不禁一阵陶醉, 暗恨自己老娘, 为什么当初不将自己生得漂亮点儿, 好有幸承受美人的芳泽! 陈姑娘所居, 乃店后一处小独院, 里面有一明两暗三间套房, 平常日子, 伙计来后面招唤姑娘出去卖唱, 只能到房屋门口或房里明间, 那暗间任凭有天大的理由, 也不准进去! 今天也是一样, 伙计将人扶到明间, 眼睁睁看着姑娘, 像在外间里留下了眼睛, 脚步方抬动, 便听见姑娘娇声叱道:“怎么你还不走啊! 呆在那想干什么, 快走开!” 姑娘的手段, 伙计是亲眼目见, 那么凶的西湖牛,一掌打一个狗吃粪, 哼哼个半天, 也爬不起来。 这谁敢惹得, 店伙计生不出三头六臂, 哪还不乖乖地夹尾巴开溜! 伙计刚溜走不久, 房里面走出来陈姑娘! 陈姑娘伸手关起了房门, 将房中的大火盆加足了木炭, 捻小了油灯! 转身又走入暗间。 暗间里灯火通明, 十分明亮宽敞, 布置得更是雅致! 右手边一张大床, 铺设着锦被绣枕, 一望而知, 并非是店中之物! 床边一具大橱, 似盛衣物之用! 大床对面, 右手边窗下一张红漆书生桌, 上面陈放着文房四宝以及姑娘赖以为生的月琴。 那月琴形似琵琶, 却比琵琶身小颈长, 通体碧绿, 闪泛霞光, 非铁非玉, 似是远古之物。 最奇的琴弦七根, 较普通之弦粗一些, 亦是碧油油晶莹泛亮。 书桌那端, 是一具梳妆台, 巨锣般大的古铜镜, 纤尘不染, 镜前有一方匣, 似盛放首饰之用。 另外女用梳刷等物, 应有尽有, 都摆得错落有秩, 显示着主人的细心! 陈姑娘进房之后,将各物复加整理, 坐在妆台镜前,稍事梳洗, 趋进榻畔, 俯视着甜睡在被中的杨玉琪。 好半晌方才悠然而叹, 轻手轻脚, 小心地打开橱门,取出一大叠衣物, 走到另一间暗室里去! 不一刻, 却又转回来, 只是身上已换了一身浅碧睡衣。 她在榻边一具椅子上坐下,闭目假眠, 想是怕杨玉琪醒来会需要些什么, 不肯立即去睡! 果然, 不一刻杨玉琪迷糊醒来, 嚷着要水, 陈玉环一跳而起, 忙着倒了杯苦茶, 纤手托住杨玉琪后颈, 喂他饮用! 杨玉琪饮完茶水, 酒意略醒, 微启星目, 讶疑地环视四周, 盯视在陈玉环粉颊之上, 好半晌方才记起, 喃喃道:“环妹妹, 这是你的房间吗?” 陈玉环娇羞点首, 表示认可, 杨玉琪痴痴一笑, 又道:“啊! 你怎么不睡嘛! 来, 睡在这里吧!” 边说, 边向床里移动, 拍拍身外, 要陈玉环睡下! 《本章完》 第130章 同床共眠 陈玉环见状, 芳心无主, 怦怦乱跳, 犹疑不决! 那时候,女子若是对一个男人钟情, 便等于默许终身, 甚至会誓言守身以待, 非他不嫁! 陈玉环虽还未到达此境界,但已然相差不远。否则必不肯以女儿闺阁, 让于他住的! 只是, 像这等未经明订行礼, 岂能草率同床共枕? 陈玉环犹疑亦即在此! 不过, 杨玉琪已不知礼教是为何物, 空白心灵, 尤如婴孩, 凡事直凭好恶而行, 哪能顾虑这些。 故此, 一见她默然不语, 当她已肯, 伸臂一拉, 陈玉环嘤咛一声, 跌入床中。翻身一滚, 不但未滚落床下, 反而更进一步, 钻进了锦被! 这, 这可是怎么回事? 陈玉环目下虽以卖唱为生,却别有苦衷用心, 一见杨玉琪, 恍如人中之龙, 便不由情丝偷袭, 芳心暗托。 加以瞥见杨玉琪, 混忘前事, 痴迷童稚之态, 更不禁, 由爱生怜, 决心探明病源, 想法子为他医治。 故此, 陈玉环竟不顾清白女儿之身, 将杨玉琪收留了下来。 她可不晓得,杨玉琪虽然失掉记忆力, 却身具甲绝天下武林的深奥武学。还当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公子呢! 杨玉琪自失去记忆之后, 灵台之中空白一片, 对一切所见事物, 都觉得无比新奇, 好像初生乳子, 对一切均须要从头学习! 因此, 他根本不了解吃饭、住店, 须要付钱的买卖行为, 甚至也不懂, 所谓“男女之别, 礼教之妨”。 所以杨玉琪, 在酒楼觉着那酒菜好吃, 便一饮醉,觉得陈玉环十分可喜, 便欢喜答应跟随着她! 陈玉环见他吃醉, 便令店伙计将扶回自己的住店, 亲自为他脱衣盖被, 而自己则欲到另一间去睡! 只是, 她晓得醉酒之人, 醒后多半会口渴索饮, 故此她虽然换过睡衫, 却仍然坐在杨玉琪榻畔, 不忍骤然离开。 果然杨玉琪夜半索饮, 陈玉环倒了杯苦茶, 侍候他饮下, 不料杨玉琪竟然邀她一同睡下! 陈玉环黄花闺女,情窦已开, 加以是幼承庭训, 礼教之妨戒备甚严,这与一孤男, 同床而眠, 那还有什么好事? 只是她对他爱苗已生,虽觉得这一手实在是与礼不合, 芳心里却有些犹疑心动。故而, 一时间, 呆在那里,竟而说不出话来! 杨玉琪心似童稚, 又加以那酒意犹未消, 只觉得眼前环妹妹不但可爱, 更是信赖可亲。 自己占住了人家的床榻, 自然也应该让出点地方来,供她人容身的。 故此, 竟也不等她回答, 只一拉, 便将陈玉环拉入被里, 拥入怀中。 陈玉环猝不及防,“嘤咛”一声娇呼惊唤, 芳心里怦怦狂跳。一时里只觉得六神无主,周身乏力, 自家也说不出是什滋味! 杨玉琪却像个调皮的顽童, 做下件得意的恶作剧, 听得陈玉环嘤咛娇唤,直乐得哧哧憨笑不止。 陈玉环在被中蜷伏一刻, 心思稍定, 暗中一咬银牙,忖道:“唉! 这真是前生的冤孽,想不到我陈玉环, 平日自负是江湖奇女子, 今天竟不得不雌伏在这个陌生的小冤家之下。事已至此, 说不得只好认命, 随他摆布了! 她陈玉环可是往邪里想了,她只当杨玉琪之所以邀她回榻, 也一定是未安什么好心。 只是, 她对于杨玉琪, 虽然是初次相识, 尚还谈不上什么了解认识。无奈芳心里怜爱横生, 不但是不忍严拒,更早已春心荡漾了。 尤其, 在她思忖稍定, 横心献身之后, 杨玉琪身上那一股奇香异味, 扑鼻而入, 熏得她神智晕晕, 春情难禁。 不由主探臂抚住杨玉琪胸膛, 将蜂首钻出被外, 粉颊涂丹, 凤目流盼, 似嗔实喜地盯视住, 那陌生而又可爱的情郎, 默默无言! 杨玉琪憨笑未竟, 瞥见环妹妹亦嗔亦喜的面庞上, 柔情密布, 不由得心头骤动,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浮现心头, 使他不自禁笑出声, 呆住出神! 陈玉环蓦见他神色骤变, 面上又浮出那种苦思与茫然之神色, 便知他必定是心有所感! 她, 可是十分不愿见他现出这种苦恼的神色。因而,她便顾不得羞怯, 柔声儿问道: “哥哥, 你又在想什么啊?” 《本章完》 第131章 天赋异禀 杨玉琪“呵呵”两声,叹了口气道:“唉,我实在想不起来。环妹妹,你说,我们在什么地方会过吗?” 陈玉环“咦”了一声,奇道:“没有啊!哥哥你……” 杨玉琪打断她的话,说:“我总像在别处见过你呢?只是想不起来……唉,算了,还是睡吧!” 说着,当真曲肱为枕,闭目寻梦! 陈玉环见状,芳心里惊异不止,可也猜不出杨玉琪到底是何用意。只是,这一阵工夫,理智逐渐抬头,觉着与他这“大男人”同睡一床,到底是不应该。故此,要偷偷溜开! 哪知,娇躯方一转动,纤腰蓦被一臂搂住,耳边听见杨玉琪问道:“你想跑吗?天还不曾亮呢!” 陈玉环又是一阵心跳,闪目处却不见杨玉琪睁眼,秀眉一皱,婉声儿说:“唉!莫缠人!熄了灯才好睡啊!这么亮我可睡不着!” 杨玉琪接口道:“要吹灯吗?好,我来吧!” 说着,仍不睁眼,只叹唇轻轻一吹,陈玉环但嗅得鼻端掠过一股奇香,丈许之外,书桌上的一盏油灯,竟而应声而灭! 室内,骤陷入黑暗,同时也陷入沉寂。 只有那个陈玉环却因为杨玉琪刚才这一口吹灯的功夫,陷入了莫名的疑惑与惊奇中! 本来嘛!以杨玉琪文秀之外貌,了无一丝会武的迹象,这信口一吹,何能吹灭丈外油灯? 这岂非已达练神还虚,嘘气伤人的武家至高境界了吗? 若果是如此, 则他又何以能被人暗算得记忆尽失了呢? 这种种疑团, 一直纠结在陈玉环的方寸心头, 使得她一直思量了半夜, 方才朦胧地睡去! 次日, 陈玉环追问杨玉琪会不会“武功”, 而杨玉琪竟根本不懂,“武功”两字的意义。 陈玉环因此比划了好多架势, 方才使杨玉琪懂得, 但答案竟是否定地摇头! 不过,杨玉琪虽表示自己不会, 但是却发生十分兴趣, 他要求陈玉环马上教他几招! 起初, 陈玉环觉得, 杨玉琪体格清奇, 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无奈一来自己的功力, 并非是十分高强, 二来, 以杨玉琪年龄而论, 开始从头学习已有些太晚了! 然而, 她仍然答应教他, 却只是为着不愿使他失望的缘故! 可是, 她实在想不到杨玉琪竟是个天纵的奇才, 无论陈玉环教他什么, 竟然是一点即通! 更难得杨玉琪好学不倦, 内力特别充沛, 任何繁杂的招势, 被他学会了之后, 施出来竟比陈玉环本人更具有无比的威力! 这一切可喜的现象, 令陈玉环暂时放弃了对外的卖唱生意, 也遗忘了自己卖唱之目的! 她一心一意,在“杭兴老店”的后偏园里, 教授杨玉琪认字、练武及解答杨玉琪对于人情世故, 各方面的疑难询问。 因此, 她, 变成了杨玉琪的“老师”与“保姆”! 说“保姆”一点也不过份! 因为杨玉琪确似个未曾成熟的孩童。虽然,外型上他比她高大, 思想上不但天真得紧, 而且还十分任性! 自从他吃过了“杭兴老店”, 特制的上好佳酿, 而觉得十分好吃之后, 每餐便非得饮上一壶不可! 否则, 任凭你备下满桌子饭菜, 他便会赌气, 一口也不去吃! 同时, 在另一方面, 自从第一晚他与陈玉环同榻而眠之后, 便再也不许她离开独宿! 只是, 虽则如此, 他却并无任何越轨行动, 向她做其他非份的要求。 而陈玉环也渐渐了解, 他所以如此, 仅是基于一种纯洁的依赖心理, 完全无世俗所谓的琐杂念头。 因而, 在不久之后, 她也就处之泰然了! 时光, 在不知不觉中溜了过去! 新年已翩然莅临人间! 杨玉琪到达杭州, 已有一月! 陈玉环一扫一年来的忧愁与寡欢,她欣然置办过年的一切! 她买了许多年货, 向店主租来一套炊具, 自己张罗着升火做饭! 虽然, 他们仍住在杭兴老店之中, 并未迁居, 平日里紧闭起偏园的小门, 也俨然似一个独立的小家庭! 《本章完》 第132章 陈玉环身世 在这一月之中, 陈玉环虽然仍不知杨玉琪的底细与姓名, 芳心里却已然深植坚固的爱苗。 她除却对眼前的人儿的深切关注与爱恋之外, 几乎再不曾思及其他! 她已经满足了! 对于目前的一切, 她唯一的期望, 是不再变更现状,她愿意, 甚至还深切盼望着就这样与杨玉琪长相厮守, 生生世世! 这原因, 实在由于杨玉琪太令人可爱! 他的绝世的容光, 自不必说, 堪迷醉天下少女与老妇。 同时他的纯真得一尘不染的性情, 与绝世的一点就透的聪明, 更是令她惊为奇士神人! 在这短短的一月之中, 杨玉琪不但认识了不少字, 却还能独自阅读些深奥得连陈玉环自己亦不甚了了的书籍,使得她十分吃惊! 至于武学方面, 陈玉环几乎倾囊相授了! 她的“翠叶迎风十五掌”,“翠琴五式”与“月琴五操”不但被杨玉琪练得出神化, 威力倍增, 很多连陈玉环尚不能神会的精妙之处, 都亦被发挥无余! 这不但令她心花怒放, 乐极喜煞, 同时也使她获益良多! 不过, 仅有一点, 陈玉环稍觉遗憾, 那便是不能将自己的“素女玄功”, 内家练气诀要, 传授给杨玉琪! 同时, 由于此, 她不敢教授杨玉琪练习轻功, 她以为不孰轻身提气的内家功夫, 而仅凭硬跳猛窜。不但无益,反而有害, 弄不好还会跌上一跤, 摔成个头青脸肿的惨样儿! 当然, 陈玉环致所以不传, 一方面是格于师训, 另方面这“素女玄功”, 不但不适于男性修习, 便是破过身的妇人, 亦是不宜! 原来陈玉环之师, 法号净尘乃是位道家出身的隐侠,在终南山巅,“望云崖”上结庐而居。早年出家, 无意中获得了一张苍古月琴, 与“五操”谱, 及一本“素女玄功”经。 十几年后,净法师太不但将“素女玄功”, 与“月琴五操”练成, 更参照山巅翠叶迎风招展之态, 自创十五掌。 她复将那五操琴音, 汇溶贯通, 研化成翠琴五式, 树立其独异于江湖武林之另一派! 那素女玄功, 乃道家前辈所留秘本精要, 所练者乃道家“神溶神会”,“自育圣婴”之道, 根本禁绝色欲一途,讲究是清净无为。故不但不宜于男子, 便是妇人亦练之无益。 至于那“月琴五操”, 乃是“以神会琴”, “以意达音”,“以音役物”之绝妙音律。 琴音一作, 和平时可以令万物沐浴春风, 肃煞时可以使万物生机凋零, 端的神妙无匹。 只是, 如欲达此操执万物生杀之境, 不但要使用那张古琴, 更还得先将“素女玄功”, 练达顶峰之后方可! 净尘师太虽然是一意修练, 数十年如一日, 仍然是不克臻此, 故才由琴音中研化五操, 施之于有形! 那五操乃是十四个曲子, 其五式也均是各有所容, 第一式各有六招, 名之春、夏、秋、冬、残。 其中又尤以“残式”比较辛辣诡异, 出招的速度与攻出之方位等, 实在都令人难以防范! 净尘师太虽然因创出此学, 而自成一系, 但在江湖上名声并不显着。 原因是她不但很少莅临江湖, 一味地加紧修练素女玄功,更因她不肯出手过问江湖的事非。 故此, 除却终南山左近, 知道山上有这么个异人之外, 其他江湖黑白两道, 就很少知晓了! 陈玉环家居终南山下陈家堡, 祖业丰厚, 富甲一方。其父陈天成乃洪武年间的进士, 历任地方知县知府, 清廉有为, 深受百姓爱戴, 有子陈大仁、陈大智, 晚年辞官归家得女, 即是陈玉环! 一家五口, 本来是异常和美, 陈玉环老蚌之珠, 更得全家钟爱! 无奈自少体弱多病, 娇嫩逾常。 一年陈玉环年方七岁, 得一怪病, 陈玉环之父请名医, 不能治痊。 那时, 恰好那净尘师太, 偶尔下山路过, 得知此事,自荐代医, 不出数日, 竟然令陈玉环痊愈如初。 只是, 净法师太认为, 陈玉环先天不足, 易遭夭折,如不令之练武培元, 不出十年, 蕴病一发, 便不可再医了。 《本章完》 第133章 陈、寻父、兄 陈天成深知师太是位异人,武功道法均甚了得。因此便命女儿, 拜在老师太门下, 练习武艺! 十岁之后,陈玉环离家随师, 迁入终南山巅, 每年回家一次。晃眼七年,陈玉环掌法、轻功、琴招、琴音,均有小成。 仅那素女玄功一项, 因师太深知她非是玄门中人, 而不令修习“龙虎交媾”, 自育圣婴两项精深之玄功! 一年前, 陈玉环艺成下山, 返家事亲, 却不料相聚半日其父陈天成老性骤发, 竟以七十高龄, 携带两子, 远离家门, 往游苏杭二州远景! 以陈玉环之意绝艺已有小成, 正好藉此机会, 随父到江湖上走走, 见识一番。却无奈老母不肯, 便是老爷与二位哥哥出外历游, 亦极不赞成, 说她是千金闺秀, 岂可以到外面抛头露面! 练武之意, 在于强身, 何能行侠等等! 坚不令去! 哪知陈天成三人,出门半年, 竟然神秘失踪。不但未留下半点线索, 便连那同去的四名仆役, 也一个个失去了下落! 陈家上下, 自然是十分焦急, 尤其陈玉环父女情深,又素闻江湖上鬼蜮伎俩, 盗贼横行, 暗忖父兄可能已为匪绑架。 于是便禀明慈母, 离家循父兄出游路线, 由长安循汉水乘船, 抵武昌转入长江, 顺流而下, 至苏杭两州访寻。 所谓人海茫茫, 寻一人岂非犹如苍海之寻一粟吗? 陈玉环虽然是冰雪聪明, 却也实无着手之处! 幸亏陈玉环下山之时,师父净尘师太将古月琴赐予防身。 有一天灵机骤动, 便装扮作歌妓模样, 化名月琴, 出入道旅酒楼之中, 希望能遇着父兄。 但陈玉环走遍苏杭两州, 并无有半点父兄消息! 失望之余, 正欲整装移往他处, 却正巧遇上杨玉琪! 她对他爱怜横溢, 与日俱增, 誓以身相许之余, 更发现杨玉琪慧敏盖世, 良玉无瑕。无论是习文修武, 竟全都超人一等。故此, 虽有心早日上路, 去往他处寻找父兄。 一者杨玉琪文武两途学练正勤, 不忍令之中辍, 二者天寒地冻年关已近, 不如等到来年开春, 再作计划! 陈玉环既有此心,便决意在杭州过年。 因之, 她不但买办了许多的年货, 更亲自选购进若干的杭纺绸缎, 亲手为杨玉琪缝制衣衫! 而杨玉琪呢? 在这短短的一月当中, 虽然仍不能记起往事, 而一切做人的基本道理与知识, 却均已在心底, 重新建立了起来! 只是, 如今的他, 比过去天真了不知有多少倍, 对于陈玉环, 更有着无比的依恋与尊敬! 虽然, 他一直称她为环妹妹, 但在心中, 环妹妹的地位, 却是至高无上的! 新年在欢乐中渡过, 接踵而来的是元宵节! 元宵亦曰元夜, 正月十五, 杭州城大放花灯之外, 有钱的富绅巨商, 除却在自己家门前, 请许多巧手名匠, 编制各色各样的花灯,更有在城外的西子湖中, 巧置花灯画舫, 相互竞赛观赏! 故此, 每逢此日, 西子湖上虽然仍是春寒料峭寒意袭人, 画舫游舟, 却均被租借一空了。 数以万计的骚人墨客, 游子雅士, 均纷纷泛舟湖心去赏玩那天然之美景与精工的灯舫! 杨玉琪得知此事, 早已是心向往之。不等用毕晚餐,便催促着环妹妹上路! 陈玉环见他那股童稚游兴, 十分好笑, 匆匆整好餐饭, 逼着他吃下, 方才携带少量酒食整装出发! 西湖在杭州城西, 三面环山, 周围三十里, 有外湖、里湖、后湖之称, 风景佳绝, 驰誉宇内! 这日,杨玉琪两人缓步出城, 天色已然是薄暮时分,天边彩霞奇诡, 变幻无穷, 远处山环如黛, 云飘雾宠, 而一轮皓皓明月,却已然沉浮正东了! 杨玉琪目睹此美景, 欢泛双颊, 差一点未曾手舞足蹈, 也不管路上行人多寡, 自拉着环妹妹纤纤玉手, 催促她快走! 一路上行人之中, 吟风弄月的骚人墨客与大腹便便的富商巨贾甚多, 有多半均识得陈姑娘, 他们可都做过那想吃天鹅之肉的艳梦, 只是有鉴于她教训西湖牛之事, 而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 骤睹这歇息月余的陈姑娘, 与杨玉琪形迹亲蜜, 可有说有笑, 都不由惊慕交集, 心头上酸酸的不是味儿! 但细一打量,杨玉琪儒衫飘飘风度翩翩, 宛似神仙化人,与那粉装玉琢的陈玉环走在一起,真堪称是朗才女貌,才子佳人! 《本章完》 第134章 游玩 的确是天造地设的神仙眷属! 这哪能不令那般人自惭形秽! 又哪能不令人纷纷凝睇, 窃窃私议呢? 杨玉琪记忆虽失, 神功仍在, 当然耳灵目聪听得清楚。只是, 他心如童稚, 不明俗礼, 根本不将那闲话放在心上, 而仍然自携着他环妹妹素手, 坦然前行! 陈玉环世故较深, 却因已视杨玉琪为夫, 不但不觉得有何羞怯不当, 目睹众人嫉慕惊讶的神色, 流盼到杨玉琪鹤立鸡群的潇洒风度, 反自觉心甜如蜜, 得意非凡! 不大工夫, 两人来到西子湖畔! 杨玉琪纵目四眺, 但见那浩渺烟波, 一望无际, 画舫千条, 罗列在堤防之旁。其中, 数十只大型游艇上, 悬满了五色花灯, 已然燃着。艇中也坐满各色人士, 都在猜拳行令, 开怀畅饮! 杨玉琪仰天吐了口气,匆匆正欲拉着环妹妹近前玩赏, 却突见在一阵爆竹声响之后, 那一干悬灯舫舟, 一齐竞解开缆索, 向湖中荡去! 杨玉琪不由十分失望, 急得连连跺脚, 埋怨环妹妹不该起身太迟, 错过了好玩时光! 陈玉环见他天真之状, 不由嗤地笑出声来, 笑毕方道: “傻哥哥, 急什么呀! 咱们不会也找条船, 追上去吗?” 杨玉琪闻言, 欢呼一声, 立即奔下堤去雇船。但是他一连问了几只, 都说已经有人订下了! 杨玉琪十分懊恼, 却仍不死心, 一只接一只问去! 直问到最边边上一只十分破旧的小舟,才算是得到了相反的答覆! 陈玉环一瞥那船又窄又小, 根本不是什么游湖舫舟,而是一只极其破旧的渔船,由一个年约十五岁的小孩撑着, 临时出来兜生意的! 陈玉环不禁皱眉, 不敢乘坐! 但杨玉琪好不容易问着这一只无生意之舟, 哪肯放弃。因此, 也不管环妹妹愿不愿意, 自拉着她走上船去! 那船十分窄小, 顶上一席小蓬, 舱中却无桌椅, 仅中间舱板上, 临时铺上一个大厚的棉褥, 可供两人并肩坐卧。 杨玉琪弯腰钻进舱去, 拥着环妹妹席地坐在褥上, 顺手接过陈玉环携来的小篮, 将酒食一一取出, 摆放在面前! 陈玉环进内坐定, 凤目一闪, 见舱中虽小, 收拾得倒十分干净, 顶蓬虽为竹席搭成, 外面显然涂过桐油等物,并不透风。 左右各留有尺许小窗, 各有方布帘遮着, 前后不但均设有布帘, 背后还临时按一方木板棉垫, 以供依靠。 人坐其中, 虽有些窄小, 却十分舒适惬意! 杨玉琪一心想看花灯, 刚坐下便吩咐撑船的小童, 追赶那远去的画舫! 那小童见顾客是这等俊秀的男女, 心中也自高兴。一闻吩咐, 立即喜悠悠, 将首尾两盏小灯燃起, 努力向湖心撑去! 舱中, 杨玉琪将前面两窗的布帘拉开, 一边欣赏湖中美景, 一边斟了两杯带来的佳酿, 邀请环妹妹饮酒! 陈玉环平常是不大饮酒的, 今晚因为恰值是元宵佳节, 亦破例地奉陪杨玉琪浅尝了一杯。 而杨玉琪自来杭州, 已爱上了杯中佳酿, 今夜对此良辰美景, 更是高兴, 便不由放怀畅饮, 口到杯干, 不一刻即将一壶吃尽! 此际, 天色已然入夜! 天空中皓辉明月, 似为西子湖罩上了一袭银纱。湖中画舫花灯, 竞放光华, 远远望去,即似是海市蜃楼, 瑰丽无伦, 又像那银海击星, 闪烁不定, 端的动人至极! 杨玉琪所乘小舟, 虽未曾追上前面的花灯游艇, 却也已荡入湖心, 杨玉琪既见有此等奇景远观, 倒也不再急着要追近去了! 杨玉琪一边饮酒, 一边自窗中外望, 只瞥见一只只画舫, 自舟旁掠过, 画舫中商士杂处, 男女均有。 全都在饮酒作乐, 更有那大型艇上, 尚不时传来一阵阵丝竹之声与嘻笑、娇唱之声! 杨玉琪这时, 可不像初临杭州之时了! 他已然懂得,什么是卖唱歌妓! 故此并不诧异。同时, 他也晓得环妹妹为何要隐身于歌妓之列! 由于这原因, 他并不鄙视卖唱歌妓, 反认为她们必都有与环妹妹一样的充足原因,这是他的天真想发! 《本章完》 第135章 花灯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看吧!那右方一只艇上,有十几个男女,杂坐一起,那女的多半是怀抱乐器。只是此时却没有一个弹弄的,而均都一对一,移坐在男子膝头。 有的含笑送媚,有的在端杯喂酒,更还有依颊送吻,打情骂俏,撒娇装痴的。不但引逗得同舟人放声怪笑,更叫其他人侧目而视! 只听他问道:“他们是做什么啊?” 杨玉琪想不透原因,不禁提出来向环妹妹请教! 陈玉环一见,不由得啐了一口,低头不敢再看! 偏偏杨玉琪还要问,陈玉环施了个白眼,颊间没来由地涨得飞红! 杨玉琪奇怪道:“环妹妹,你的脸怎的红啦?吃醉了吗?” 陈玉环又白一眼,与他那湛湛神目一触,不禁心头一震,更是羞赧,赶紧闭目仰靠在身后棉被板上,以手抚额,故意道:“嗯,我确实有点醉了呢!你也快别饮了。否则咱们都吃醉了,可怎么回家啊?” 杨玉琪见状,立道:“好,我不吃了,你放心,就是再来一壶,也醉不倒我的!” 说着,当真停杯不饮,却用手抚弄着陈玉环眼皮,说:“环妹妹,你别睡着啊!等下儿我可不抱你回家呢!” 这种动作,完全出之于童心稚气,是常有的了,故此陈玉环并不见怪惊奇。只是,今晚不知怎的,陈玉环激动异常,几难以自己。但见她“嗯”了一声,陡地坐起身来,扑跌在杨玉琪怀内! 杨玉琪舒臂搂住环妹妹纤纤细腰,有点莫明其妙,正想开口,却又被环妹妹纤手捂住! 干脆,他就不问,而只是默默地去注视附近艇上,精巧的花灯。 那花灯果然精巧,竟吸去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使他看得十分得趣!恨不得拿过来好好玩玩! 好半晌,那艇去远,杨玉琪意犹未尽,长嘘了一口气,对怀中的人儿说:“环妹妹,你看见没有,那个真好玩,上面不但有小人、小马,还会转着打仗呢!唉,什么时候我也买来玩玩多好啊!” 这口气,活似个五岁的顽童!听在陈玉环的耳中,那颗炽热的春心,不禁凉透了多半! 她内心不由真有点儿生气,甚至可以说有点恨,恨他为什么这么不懂得自己的心意呢? 于是,她气愤着离开了杨玉琪的怀抱,接着只听她如泣如诉般长叹一声,幽怨地道:“你呀!你就知道好玩看灯,也不看看我。我……我……” “我”、“我”什么呢?陈玉环一时想不起该怎么表示。其实,即使能想起来,她也不便率直说出。 无论如何,她到底是一个出身名门,官宦之家的千金闺秀,怎能像一般歌妓一般地厚颜无耻! 故此,她只说了两个“我”字以后,便惊觉自己前面的话,已然太过份露骨了! 于是, 羞惭、焦急与自怜, 不禁使她诉诸于眼泪。于是她蜷伏在一旁, 呜咽了起来! 杨玉琪可犹如丈二和尚, 摸不着一点后脑边儿, 他手足失措, 不知是怎的得罪了环妹妹, 他瞠目思索着那句话, 喃喃地申诉道: “我不是整天都看你吗? 唉,看灯也不过才有今晚这一回呀? 好妹妹, 别哭啦! 以后我再也不看什么鬼灯, 整天只看你, 好吧?” 这从何说起, 那话儿都不懂, 陈玉环闻言, 不禁被逗得笑了一声, 但也只一声, 旋即被无穷的忧虑浸没! 杨玉琪却不了解她的心情, 一见她笑了, 便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他伸手将她扶起, 关切地为她抹去泪痕, 说:“乖妹妹, 不哭啦! 我给你弹个曲儿听好啦!” 说着, 便取过陈玉环苍古翠琴, “铮”、“铮”地弹弄了起来! 陈玉环瞥见他这等的天真, 也实在拿他没办法, 她只好幽幽一叹, 似自语似地询问道:“唉! 你什么时候, 能长大一点呀?”. 杨玉琪“哈”了一声, 说:“你还想要我长高一点吗?那还不容易, 不信明天你看, 我一定能比今天高出个半头!” 陈玉环闻言,实在是哭笑不得, 便道:“算啦! 你也别长了, 还是好好弹一曲‘春’操吧!” 杨玉琪顺声应好, 果然聚精会神地弹了起来! 刹时, 琴音繁作, 汹涌而起, 其始是初春时节, 寒冻初解, 春寒亦然料峭, 渐渐的草长莺飞, 桃红柳绿, 放眼望, 春山如点, 姹紫嫣红, 触目处, 瑶草奇花, 竞芳吐艳, 端的是良辰美景, 鸟语花香, 说不尽, 燕语莺声, 旖旎风光! 《本章完》 第136章 捂琴 再往后, 绿肥红瘦, 落鞭缤纷, 和风徐来, 薰风继至。而春天, 已经是将近尾声了! 杨玉琪两仪降魔禅功, 已练逾九成火候, 体内阴神已经自具神通。故虽然阳神被迷, 失去记忆, 其体内真气,仍在其阴神主持下流转不息,并未丧失或停顿分毫。这一次聚精会神, 弹出月琴五操这一的春操。 无形中功力自然运出, 再加以那月琴, 乃是前古异人所特制之物, 自具有无穷妙用! 这一曲弹出, 不但是声达四野, 使整个西子湖尽润其中, 且更是出神入化, 宛似是天宫仙乐一般! 因此之故, 不但是陈玉环近在咫尺, 直听得如沐春风如闻鸟语, 似醉似痴地跟随着琴音连转, 便是所有湖上游人舟子, 也无不深深沉醉在琴音中了! 故而, 琴音一响, 西湖中一切浪动, 俱陷停顿, 所有的游客, 均鸦雀无声般凝神谛听,神迷魂醉, 不能自己。 而直到琴音停息下半盏茶时, 方才齐声呼叫了起来! 起初, 除却杨玉琪撑船的童子, 与陈玉环两人之外,大家均疑神疑鬼, 不知这仙乐何人弹奏, 纷纷大声争相猜测询问! 为杨玉琪撑船的童子, 忍不住向邻船大声夸耀, 那琴音正是他舟中相公的杰作。似乎他自己, 也因之抬高了十分的身价一样! 舱中, 陈玉环更不用说, 也早已深深醉在琴韵之中。她痴痴地谛听着, 心底充满了盎然春趣。 感情平静而流畅, 对当前的人儿, 不但那原有的一丝恨意, 消失无踪, 由于受春趣的滋润, 更尽化成无俦的柔情欢愉! 她呆呆地凝视着他, 目光中散放出一种是爱怜、是痛惜、是依赖、是敬佩, 化合而成的情丝万缕, 抛缠在他的身上! 当琴音“铮”然而住, 她半晌方才叹出一声满足的气。 缓缓地伸出纤手, 拥捂在杨玉琪颊上, 缓缓凑近, 用她鲜红的菱唇, 轻轻地在杨玉琪的唇上一吻! 这一吻, 完全出之于衷心的敬爱, 不涉及半点儿欲念。 故此, 陈玉环几乎是身不由己, 几乎是毫无意识, 不感觉半点儿羞赧、不安, 那么纯真, 那么自然! 杨玉琪星目滚转, 煞是奇怪, 不知是什么名堂! 不过, 那扑鼻的处子温香, 那触唇的温柔感觉, 却使他十分喜欢, 他像是初尝糖果的孩子, 竟深深喜爱这种滋味! 于是他骤然搂住环妹妹细腰, 正想再试他一下之际,却听得船外, 轰然若似雷鸣的声音, 爆响了起来! 这雷动的声音, 几乎与杨玉琪骤然要拥吻葛玉环的动作, 是同时发动的! 杨玉琪一时弄不清怎么回事, 不禁被吓了一跳! 陈玉环同时亦回复了意识, 她不但被外面的声音吓住, 同时也被她自己的逾越吓得呆了! 因此, 一瞬间陈玉环但觉得, 头上“嗡”的一声, 粉面玉颊, 立泛起汹涌红潮, 芳心儿, 更是怦怦猛跳, 直羞得想打个地缝儿钻将下去! 杨玉琪心如白纸, 直似个天真未凿的孩子, 故此并无何不安的感觉! 他闪目窗中外望, 但见, 一盏茶不到的工夫, 船外四周, 已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游艇船只。船上面站满人众, 交头接耳, 吱吱喳喳, 纷纷以渴望与羡慕的目光, 向自己所乘的船上投来! 敢情这乃是, 由于他琴音实在太动人, 当为他撑船的孩子, 将“是他们船上弹的”消息, 告知了别船之后, 立即一传十, 十传百, 散布开去! 众人得讯,都渴欲一睹, 这妙音绝世的神手庐山真面目, 便纷纷赶来, 将他这小船, 团团地围住! 杨玉琪舱中并未燃灯, 故此黑暗暗但见有两团黑影,分不出人面眉目。故此, 众人都齐声而呼, 想将舟中人引出! 杨玉琪不明就理, 只觉得诧异莫明, 他低问道: “环妹妹, 他们是在做什么啊?” 陈玉环芳心里, 正似有七八只吊桶上下操作, 哪还有心思去猜测原因, 她不敢仰视杨玉琪, 只是摇摇垂着的蝶首; 表示不知。 杨玉琪得不着答覆, 却又被外围的花灯船, 引出了兴趣,三不管地爬出舱去, 站立在船头上, 仔细对四周玩赏! 《本章完》 第137章 挑事 外面, 被四周相围的艇上之灯光, 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杨玉琪昂立船头, 被众人看得十分清楚! 但见他, 身着缎面宝蓝色丝袍, 头顶文士巾, 还怀抱苍古月琴, 面如冠玉, 目若晓星, 唇红齿白, 宛若是画中神仙, 潇洒洒昂然卓立。即使是潘安再世, 宋玉重生, 亦必然自惭形秽, 不敢相较! “这是何来如此浊世之佳公子啊!” 一时间, 千百只眼睛, 均不由的惊怔, 张口瞠目, 忘其所以! 这一刹那, 众人完全被杨玉琪的俊姿震住了, 西湖上立即由乱嗡嗡,变成了鸦雀无声! 在那一刹那,湖面上寂静至极, 连那湖中游鱼们摇尾的声音, 都几乎能听得清楚了呢! 不过, 这一静之后, 速即又爆起更大十倍的嗡嗡之声。那其中, 有啧啧的惊叹, 有呵呵的赞哦, 更有娇滴滴的呼唤。只是, 无论是何种声音, 全都由惊、慕或嫉妒而发的! 杨玉琪可不理人家拿何种目光来看他, 他只是觉得新奇好玩而已, 他回头对舱里唤: “环妹妹, 你出来嘛! 你看那些灯多有意思啊?” 陈玉环在舱里,这阵子已猜知周围是怎么回事了! 因此芳心里又惊奇, 又喜欢, 更有一股子莫名的骄傲, 在心中道: “你们都听得琴音妙吗? 这可不但是我教的‘徒弟’, 这‘徒弟’还是属于我的呢!” 想着, 便不由被骄傲鼓动,要出去与“哥哥”站在一起, 让众人看看, 以表示自己与他的“特殊”关系! 这是人类的通性! 人,不但渴望自己接受别人的敬仰, 同时也愿意自己分享别人的景仰! 于是, 陈玉环毫不犹疑地钻出舱去, 俏生生站在杨玉琪身旁! 伸纤手轻挽住杨玉琪左膀, 似有意似无心, 瞪视着两旁! 她这一出现, 人群中又响起一片嚷嚷, 显然的, 她那付绝世艳姿, 与杨玉琪双双并立, 同样地引起大众的赞赏! 但, 不料在一阵赞叹之中, 蓦地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吼声, 骂道:“哎, 老二, 你看见没有? 这死丫头真个臭美,还敢到咱们这里来,卖弄骚姿呢! 真他娘的找死!” 这一骂,可大煞风景, 众人心头暗恼, 循声望去。 但见其中最大的一只巨舫上, 一排站着六七个汉子,个个都竖眉横目, 活似凶神恶煞一般! 这一群人, 凡是游过西湖胜景的人, 均都认得, 正是那为恶一方的西湖恶霸西湖牛。 西湖牛在这一带,凶名昭着, 谁人敢去招惹, 见他发话乱吼, 知道那美如天仙的姑娘要吃大亏了。 可也光在肚里暗暗惋惜, 赶紧悄声吩咐自己的船家,将船撑开, 免得殃及池鱼, 受着那无辜的灾害! 陈玉环一见,西湖牛态度不善, 便知他有意挑战, 欲报复两月前, 杭兴楼折辱之仇! 她可是深知, 西湖牛功力并不高强, 十个他也不是自己对手, 但目下身在湖心船上, 放眼看, 四周是浩渺烟波, 没有落脚施展之处。 万一那西湖牛, 不择手段, 将船只弄翻, 自己又不识水性, 他,“哥哥”也未必能成! 那时节, 可如何是好? 陈玉环秀眉紧皱, 一时真没有了主意! 杨玉琪见人家骂他环妹妹, 心中可十分生气, 一双炯炯星目, 不由得盯住西湖牛, 恨不得过去打他一顿! 说时迟, 那时也不过一会工夫, 四周的船只, 早已都撤出十余丈远, 而西湖牛所乘之船, 不退反进, 遥停在五丈多外! 那西湖牛又发话道:“喂, 臭丫头, 我当你真是个什么三贞九烈的女人呢? 原来是爱上了小白脸啊! 哈哈! 上次大爷失手, 才被你这臭丫头逞尽威风。今天到了我的湖上, 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说罢, 哈哈一阵得意大笑, 似乎是庆幸, 胜券在握一般! 杨玉琪听不惯他一口一个臭丫头, 闻言怒道: “喂!你这人说话怎么这等没礼貌? 怎可以随便骂人啊?” 西湖牛又是哈哈一笑, 轻视地道:“小子你嚷嚷什么?乖乖地蹲在一边, 大爷看你可怜, 说不定会饶你一命。否则, 非填到湖里, 喂王八不可!” 陈玉环早已忍耐不住,只是不愿让心爱的人儿受累,这时闻言, 拉着杨玉琪的纤手一紧, 示意他不要多言, 却对西湖牛叱道:“西湖牛,你想怎样, 全冲着本姑娘来好了, 我哥哥可是个正经的读书人, 你若敢动他一根汗毛,可不算江湖上的英雄好汉!” 《本章完》 第138章 恶霸 站在西湖牛身旁的一人,“啧”、“啧”两声, 奸笑道:“大哥, 你听这丫头叫得多热, 看样子, 八成不是原封货了, 这……” 还未说完,已为西湖牛白眼打断。 原来这后句话正触着西湖牛, 隐藏在心底的怀疑与嫉妒, 他始终妄想吃天鹅肉, 十分爱慕着陈玉环, 欲将她弄到自己怀中。 这一听手下, 说陈玉环已非“原封”, 未经证实, 却已经嫉火中烧, 狠狠白了手下与杨玉琪一眼之后, 复盯住陈玉环, 道:“大爷说话, 绝对算数! 只要你肯跟大爷回去, 不但放那小子一条生路, 也决非不亏待你。否则,你看见了吗? 这……” 说至此, 一指湖水, 又道:“这大湖便是你俩葬身之地。” 陈玉环在西湖牛发话之际,已知今日不能善了, 早已打量了形势, 打定了主意。 她想只要是出其不意, 将西湖牛制住, 迫令他将船开到岸边, 那时来人再多, 也再不足为惧了! 只是, 此际湖心中仅剩两船, 相距五丈, 对面而峙!五丈距离, 自己能够一跃而登上, 无奈心上人不会轻功,必然无此本领。 若将他留在原船上, 万一有个恶汉偷袭, 岂不可虑! 但若要带他过去, 却实在无此把握! 故此, 陈玉环一时犹疑不定! 但等西湖牛, 话音一落, 陈玉环却突然灵机一动, 有了计较! 只见她暗中凝神, 将素女玄功运起, 双足紧紧钉立船面, 柔黄紧抓住心上人左臂上, 猛地屈膝一蹬, 右手翠袖后拂。 足下小舟, 经这一拂一蹬之力,果然前进二丈! 只是, 那一拂掌在右方, 故而前进方向, 偏向了左方, 前进虽是前进, 与西湖牛之间的距离, 却仍然保持不变! 这一来心思等于白费, 西湖牛却看不出她的用意, 而立即吩咐艄公注意, 不可令她的船接近。同时, 又发话道:“臭丫头,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当真等大爷下湖请你, 可有得乐了耍了! 怎么样? 干脆说出来吧!” 杨玉琪心中虽气, 一来是环妹妹不令他开口, 二来也不敢跳这远距离。此时,气不过不由发了童心扭性, 嘟着嘴对陈玉环道:“环妹妹, 这人真是蛮不讲理, 咱们别理他, 吩咐船家撑回去吧!” 说着, 向后艄一看, 那撑船的小孩, 早已不知在何时, 下水溜了, 此时哪还有人呢! 杨玉琪不由“啊”了一声, 又道:“环妹妹, 那个小孩呢?” 陈玉环哪里晓得? 见他说得天真, 可有些哭笑不得, 正在踌躇之际, 对面西湖牛也已听清杨玉琪所说天真至极, 但见他仰天打个哈哈, 得意非凡地道: “小子想得蛮好, 大爷不让你走,能走得了吗? 喂, 丫头, 想好了没有, 大爷我可有些不耐烦了!” 陈玉环知道今夜不能善罢甘休, 暗咬银牙, 在杨玉琪耳边, 悄声说了句话, 立即用力拉住杨玉琪左臂, 娇喝一声:“跳”。 奋起全力, 让蛮靴用力一跺, 带起杨玉琪身形, 向西湖牛画舫扑去! 这一着, 实出西湖牛意料之外, 猝不及防, 画舫并未来得及撑开。 杨玉琪记忆丧失,不了解自身功力, 一月来虽跟着练过掌法兵刃, 却从未学习窜高纵矮的本领。 故此, 当环妹妹对他说,要一同过船去, 将西湖牛制住之时, 他的心中不免吃了一惊。 在环姑娘娇呼声起时, 不但未曾奋力前跳, 反因这一吓, 滞了一滞, 如此一来, 葛玉环虽然将他带起空中, 却用了很大力气, 因此未及三丈, 余力已衰, 身形不由向下一落, 眼看就要跌下水去! 西湖牛原本吓了一跳, 见状大喜, 立即吩咐手下, 准备着下水拿人! 哪知, 就在这一错眼功夫, 突见那两人身形, 不堕反升, 陡地升高二丈, 掠过众人头顶, 落向画舫后艄。 西湖牛等人, 大惊失色, 疾急反身, 尚未看清。 但闻得一声娇叱,“咕咚”两声, 站在最后的两名恶汉, 已被扑来的陈玉环点倒船上。 西湖牛早有自知之明, 若与陈玉环动手过招, 绝对挡不下三个照面, 他本来就是仰仗着水里功夫, 超人一等,所以, 才敢在湖面上耀武扬威, 如今被人家侵袭船上, 欺近身前, 哪还不吓得魂飞九霄。 故此, 西湖牛一闻得有人倒地, 顾不得回头察看, 口中打一声唿哨, 猛地里向前一扑, 一个“鱼鹰入水”式,头上脚下, 朝湖水中投去! 哪知, 他的头刚入水, 猛觉得自己的右脚被人家抓住, 耳听得一阵轻脆嘻笑声, 说道:“你想洗澡吗? 那么快跑远一些去洗吧!” 《本章完》 第139章 偷袭 语声中, 西湖牛但觉着被人一抛, 身不由己, 飘飘而起, 直飞去十数丈外,“噗通”一声, 全身平跌在水面上,直震得他头昏眼花, 全身霍地下沉, 不折不扣, 灌入一大口水! 船上, 其他众人与西湖牛前后脚, 纷纷跃向湖中。 同时, 也差不多与他一般, 被人抓着, 摔出去老远!画舫上仅只剩下李杨玉琪与陈玉环两个人了! 只是, 此际陈玉环怔怔地注视着, 痴笑拍手的杨玉琪, 芳心里分不出是惊是喜, 一时间竟忘了身在险地了! 原来, 适才陈玉环拉住心上人, 一同跃起, 未及三丈, 力便用尽, 眼睁睁便要落入湖中。 陈玉环心头一惨, 抓着杨玉琪纤手, 不由更加用力,情思缠绵地想道:“要死我也得和你死在一块儿!” 哪知, 堪堪双足入水, 猛见杨玉琪一声惊呼, 反臂握住陈玉环玉腕, 猛地一提, 双足一阵乱踢。 忽然间, 两人上升二丈, 轻飘落在画舫后艄! 书中交待, 此乃是杨玉琪潜在之两仪降魔禅功, 随求生焦急之念发动, 故才有此现象! 这不但陈玉环不知缘故, 便是杨玉琪亦是茫然! 故而, 一落后艄, 两人均一股惊魂甫定, 呆了一呆! 那稍公瞥见两人飘落, 早吓得逃下水去, 发生了“噗。”之声, 才算是惊醒他们两人! 陈玉环知道事态紧急, 顾不得多想, 猛反身扑向船头, 正赶上西湖牛等人, 反身之际! 陈玉环出手如电, 骈指如戟连点, 刚点倒两名恶汉,其他人已然惊觉, 纷纷向船外向距己最近者扑去! 谁知就在她身形右闪, 杨玉琪顽性大发, 也晃身赶上船头, 探臂一抓, 无巧不巧, 正抓住西湖牛右脚。 他可不知道擒人的计策。 一见人家要往冰凉的湖中跳! 反当别人要洗澡呢! 不过, 他想妹妹却不便看人家光身, 方才使劲把人抛远些! 杨玉琪这一动作, 潜在的武学本能, 已然发动, 探臂错身之间, 均不由暗合了小挪移步法与两仪降魔掌法。 故此竟然是快若迅电, 众人虽差不多是同时动作, 却是仍然被他一一抓住, 掷出老远。 这一手功夫, 可真把陈玉环吓得怔了, 不是嘛! 眨眼间, 但闻得憨笑哧哧, 心上人突化成一条蓝影, 恍忽往来, 不但是快捷无与伦比, 出手投足, 更均是捏准了时候, 陈玉环心想: “便是师父亲临, 也不见得有这般精纯的火候啊!” 这, 她哪能不怔, 又哪能不惊喜, 而几疑是在梦中呢! 故此, 在杨玉琪停下身来拍手叫好之时, 她仍然痴痴地望着他, 默默地不出一语! 活像是吓傻了似的。 杨玉琪见她这等神情, 心中十分惊异, 不由得上前,捧住环妹妹玉靥摇摇, 嘻笑着道:“哈, 环妹妹, 这下可好啦! 走, 咱们回去吧!” 陈玉环骤然惊觉, 可不是作梦, 欢然一声娇唤: “哥哥”, 玉臂一张, 抱住杨玉琪头颈, 纵体入怀, 喜极而泣! 这一来软香温玉抱满怀。 杨玉琪但觉得环妹妹, 胸前两团软绵绵之物, 贴紧胸怀, 烫贴舒适, 一股奇异幽香, 冲鼻而入, 引人激动心跳。 他此时, 早放下捧颊的双手, 环拥在陈玉环腰肢之上, 在一阵激动之下, 施劲一束, 箍得环姑娘“嗯”的一声, 似痛楚, 似舒, 娇嗲无比! 船首上, 两人忘身物外,尽情享受着欢愉的恋情! 船下, 西湖牛早已游近船底, 大施手脚了! 原来杨玉琪虽将他等摔出老远, 都跌了一下重的, 可并未伤亡,再加他等长年在湖里兴风作浪, 水性练得甚佳, 能潜伏水底, 二三个时辰不出。 故此西湖牛一落水中, 稍以辨识方向, 立向杨玉琪所立船下潜来。 而其他人众, 常以此等手段, 对付与他们作对之敌人, 故亦是不约而同, 潜至船下会合! 西湖牛一等众人会齐, 一打手势, 各自取出随身携带的尖刀, 凿子之类, 打击船底, 不一刻, 便将船底开了数个大洞。 船底一破, 哪还能不往下沉, 故而, 煞时间, 湖水涌入, 中舱低洼之处, 首先见水! 船上两人,紧紧地拥在一处, 犹自未觉, 外人望见,煞似是他俩正欲以身殉船一般! 西湖牛将船底凿穿之后, 静伏湖中, 专等着船沉擒人, 自觉不但稳操胜券, 更是得意非凡, 忍不住探头出水, 哈哈大笑。 哪知方笑半声,瞥见船上两人相拥之态, 不禁醋火中烧,猛喝一声,扬手将一柄牛耳尖刀,猛力向杨玉琪背上抛去! 《本章完》 第140章 抬手灭恶 杨玉琪正在神游太虚之际, 突被西湖牛大笑声惊醒,已然察觉脚下有异。 及至那牛耳尖刀射近,刀刃破空之声, 及袭人之锐风, 掠空而至, 不禁激发他潜在本能, 在下意识中, 自反臂出二指一挟, 便将那有尺许的尖刀, 挟在中食二指之中了! 此时, 陈玉环也已然回复意识, 发觉船正下沉, 只惊得“哎呀”一声, 纤足一顿, 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杨玉琪挟住尖刀, 闻声回顾, 同时亦瞥见指中尖刀,他也大吃了一惊,不知刀是从何而来! 正巧这时, 西湖牛眼看尖刀被他挟住, 惊叫出声, 杨玉琪神目如神,已知是他所发, 心中不由大怒, 举手一掷, 道:“还你!” 那尖刀立化一道闪电,“嗖”的一声, 向西湖牛射去! 西湖牛瞥见杨玉琪扬手, 便知不好! 正欲钻下水中藏避, 语声、刀光一起俱至, 语声入耳, 俱觉着眼前白光一晃, “噗”的一响, 那尖刀竟而穿入眼中, 深没脑际, 连半声都未喊出, 但自丧命, 沉入湖底去了! 西湖牛手下诸人, 藉艇上尚未熄灭的灯光, 瞥见西湖牛似乎受伤, 便纷纷潜入水中查看, 好半晌找着他的尸体, 升至水面一看, 不但画舫不见, 就连杨玉琪两人也已不知去向了! 诸人在水面上下找了一遍, 虽然发现了船只, 却仍然找不着两人, 故此, 无可奈何, 只得带着西湖牛尸体回转老巢去了! 天色近三更了, 空中浮云掩住了明月, 湖面上黝暗了不少, 多数较小的游船, 均已回归。 所剩的仅是些大型游舫, 载着准备在湖上游玩通宵的客人, 载沉载浮! 他们那一些船只, 都离开这闹事的地点很远, 有些人虽然在最初时关心着两个俊美人物的安危, 但不大会工夫, 便都抛下了这事, 尽情地寻欢逐乐去了! 故此, 那最后的结局, 除去当事人及那名为杨玉琪撑船的小童之外, 任谁也不知究竟如何! 原来, 那小童虽在早先跳下水去, 却不舍放弃掉, 赖以为生的船只。 故此, 他藏在自己的小船边, 一直注视着场中的情形! 他看到杨玉琪两人, 跳上贼船, 也看到西湖牛中刀。 他瞥见那画舫逐渐下沉, 不禁深深为那只美丽的一双壁人担心, 所以, 他一直用眼盯住他俩, 心中暗暗祈祷能发生奇迹! 果然, 奇迹在最后的一刹那发生了! 他暗念声:“阿弥陀佛”, 方才爬上自己的小船撑走! 原来, 就在最后的那一刹那, 陈玉环急得跺脚之际,杨玉琪心头蓦地一动, 暗想: “从前我不是会飞吗? 现在我若也能飞过湖去, 是多么好啊?” 他意念一动, 阴神在不知不觉中, 发动了大挪移遁法, 身躯斗然飘飘而起! 他心头一喜, 霍伸臂抓住陈玉环, 左臂一提, 右臂一抄, 已抱住她的双肩, 风驰电掣般, 自湖面贴掠而飞。 在陈玉环尚未意会到发生何事之前,两人已然降落在湖岸上了! 陈玉环但觉得娇躯突然被他抱起, 尚以为湖水已然浸上船面, 心上人不忍让她着水之故, 心头不由一惨, 将两只凤目闭上, 舒臂搂住心上人脖子。 哪知, 在一阵掠耳劲风过后, 仍不见湖水浸身! 骤睁凤目, 猛地与杨玉琪暴射奇光的双眼, 对个正着! 陈玉环只吓得“哎呀”一呼, 猜不透杨玉琪, 眼睛何以会这般亮法, 正想开口, 那两道奇光, 霍又敛去, 四周顿时黑暗了许多! 杨玉琪为自己突又会飞之事, 十分开心, 他对着环妹妹吃惊的娇态, 嘻嘻一笑, 随即将她放下, 说道:“好啦!环妹妹, 咱们可以回去啦!” 陈玉环脚落实地, 可又是一惊, 慌忙收回一直注视在心上人面上的目光, 四下一看, 哎呀, 可不是嘛! 这正是湖岸哪! 这可又令她糊涂死了, 不是嘛! 怎的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工夫, 便会由湖中心到了这湖岸边呢? 她问那杨玉琪, 他可也不明就理, 只是发出一惯的憨笑, 天真而得意地一边挽着她登上回程, 一边道:“我不是告诉过你, 我会飞吗? 刚才我一见咱们快落在水里, 心里一急, 便飞了过来!” 陈玉环十分不信, 疑惑地道: “真的吗? 那……那你再飞飞让我看看。” 说罢, 指着前方卅丈外, 一株枯了的垂柳, 又道:“你看, 你从这儿飞到那棵柳树边, 再飞回来看看!” 杨玉琪童心甚炽, 闻言笑道: “那还不容易, 你看清楚了! 飞!” “飞”字出口, 陈玉环陡觉眼前蓝影一晃, 身边人已然失踪, 忙闪目四瞩, 正瞥见那卅丈外的柳树梢头, 划过一条蓝影。 兜了个半圆, 闪晃间, 蓝影一敛, 身前三尺外, 可不正是心上人, 笑容可掬地站着吗? 这哪里是人! 简直比神仙更神! 陈玉环若非是咬痛了自己的舌尖, 简直会疑心是在做梦! 她惊喜至极, 痴痴凝视着杨玉琪, 犹如中邪, 好半晌, 方才大喊一声, 双臂大张, 拥身一跳, 扑倒在杨玉琪怀内又哭又笑, 娇唤“哥哥”, “哥哥”, 反把个杨玉琪,弄得手足失措了起来! 其实, 难怪她如此激动, 实在是此一发现, 太过神奇了! 须知, 当今江湖之中的一流好手, 陈玉环虽未曾一一会过, 下山之际, 却都由其师净尘师太详加介绍, 但虽则如此, 却也未曾说飞, 堪能一飞三数十丈, 于一瞬间, 打个来回的呀! 《本章完》 第141章 登峰造极 谁知,天下之大, 无奇不有, 下山未及一载, 不但在风景佳绝天下的杭州, 遇着了堪托终身的良人。 更还进一步发现, 那良人竟还有冠绝天下的至深武学, 非他人所以期及, 甚至还是闻所未闻的呢! 杨玉琪慰抚半晌, 仍不能令环妹妹安静下来, 于是只好将她抱起来, 向城内疾驰去了! 此时, 他已经确实试出, 自己只要是想飞便能飞起,心中自然是更加喜欢! 晃眼间,已达城下, 杨玉琪虽不懂世俗礼法, 也不好意思再抱着他环妹妹, 自尚有行人的城门进城! 故此, 他一见怀中环妹妹, 仍在呜咽不止, 他一跺脚, 便自城墙边, 无人处飞越而入! 城中, 许多处花灯, 仍未熄灭。 杨玉琪神目如电, 尤甚在体内阴神, 加紧行功之际,更分外明亮, 略一打量, 远远便识出所居偏园之位置! 因之, 也不着地, 他便由空中, 直飞入院内, 将陈玉环抱入卧室, 轻轻地放置榻上! 杨玉琪燃起灯火, 将古月琴放在旧桌上, 打了个湿毛巾, 一边为陈玉环擦拭泪痕, 一边安慰她道:“环妹妹,别哭了好不好, 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要不要哥哥去请个大夫来看一看呢?” 陈玉环此时已平静下来,闻言反腕抓住杨玉琪一臂,嫣然一笑, 说: “哥, 我才没病哪! 刚才是被你吓着啦! 现在好了!” 边说话, 凤目儿一溜, 打了个转儿, 娇态因而毕显,看在杨玉琪眼里, 心头虽然放宽, 却怀疑道:“我何曾吓你了嘛?” 陈玉环逗他个白眼, 佯嗔道: “你到底是神是鬼嘛!怎么好端端会飞了呢? 要知当今世上人物, 我会过的虽然少而又少, 却都听师父提过, 无论功夫多高, 也没见能飞的啊! 你……你这骤然一飞, 不是……不是故意地吓我吗?” 杨玉琪闻言, 讷讷辩道: “你这可是个歪理, 我何曾想吓你, 还不是你要求的吗? 至于我是神是鬼, 这……我怎么晓得呢?啊, 不, 我是个人啊! 不是嘛!” 最后, 他十分认真地加重语气, 引得陈玉环“咯咯”娇笑, 好半晌方才止住, 正色询问道:“那你这一身功夫,到底是跟谁学的呢? 据我所知, 当今世上可没有这么高的功力呀!” 话已出口, 陈玉环猛地想起, 他不是失去记忆了吗?这样问他, 岂非故意与他为难! 果然, 杨玉琪闻言, 玉面立蒙上一层暗影, 不言不语, 苦苦地思索起来! 陈玉环目睹他这种神情, 心中又痛又悔, 立即双臂一伸, 将杨玉琪拉倒在身畔, 自己却反而立起身来, 一边为他解衣、脱靴, 一边哄着他道: “哥哥, 天不早啦! 咱们快些睡吧! 明天早起来, 我再带你出去玩玩, 过两天咱们也该动身, 到别的地方去了呢!” 杨玉琪闻言, 果然马上开朗了许多, 他不再多想,自坐起来, 脱去长袍睡下, 问道:“环妹妹, 我们要到什么地方去啊!” 陈玉环取过自己的睡衣, 到外室换好以后, 复又进来, 坐在古铜镜前一面卸装, 一面答道: “我想过两天,到金陵走走, 或能遇着爹爹与两位哥哥呢!” “金陵”, 这两个字, 在杨玉琪脑海中, 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自从他下山以来, 便决定要到金陵去寻找父仇, 那个在八达镖局任职的铁剑金梭上官钰。 以期晓得, 其父杨圣坤生前的行侠事迹, 而就中分析出大概的仇家。 哪知, 偏偏是命运多蹇, 一路上事非叠出, 终至遭受暗算, 丧失掉记忆! 然而, 虽则如此, 那“金陵”两字, 在杨玉琪心中,一直是寻找亲仇的主要关键, 印象太以深刻。 此刻, 骤从陈玉环口中道出, 不由兜起他心头一片暗影, 而那“金陵”, 竟而隐隐约约使得他觉着, 熟悉异常! 因此之故, 他复又陷入呆痴之状, 口中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 竭思焦虑地苦想了起来! 陈玉环整装已毕, 踱至榻畔, 瞥见他这付神情, 不由皱起柳眉, 却俏皮地悄悄睡倒, 移近杨玉琪耳边, “喂”了一声, 把杨玉琪吓了一跳, 从迷茫中醒来! 陈玉环咯咯娇笑, 霍又叹起红唇, 佯嗔道:“哥, 你又想什么嘛! 叫你早点睡, 却不听话, 真气死人!” 往日, 杨玉琪总是十分听话, 迅速地闭目睡去! 今天他却是一反常态, 炯炯星目不但不闭! 反而睁得更大, 注视着陈玉环一双红唇, 心底泛起了无限的暇思,只是, 他自己并不十分清楚, 欲求些什么, 故而, 竟一时怔在那里了! 陈玉环虽然觉得奇怪, 却仍摆出一付大姐姐的口吻,道:“你再不睡, 明天我可不带你出去玩了!” 杨玉琪眨了眨眼睛, 突然开口道:“好, 我睡, 不过你得像在船上那样, 亲亲我才行!” 提起此事, 陈玉环粉颊立转桃红, 直羞得垂下眼帘,默咬着下唇, 半晌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本来嘛! 在船上时, 由于那杨玉琪弹出妙音, 使环姑娘神醉魂迷, 钦敬至极, 情不自禁地吻了杨玉琪。 故此, 可说是毫无意识! 谁知, 竟然给他尝着甜头, 在此时骤然提出了这等要求, 岂非令姑娘羞得无地自容吗? 杨玉琪一片纯真, 胸中了无半点机心, 哪能了解姑娘的心情, 只是, 他倒也觉得奇怪, 何以环妹妹, 突然间会害羞起来! 奇怪虽则奇怪, 他可是不加推想, 反催促道: “环妹妹快点嘛! 我困得紧呢!” 陈玉环闪目流盼, 只见他星目炯炯有神, 充满了冀求光彩, 哪有半星儿倦意? 知他故意捣鬼, 想拒绝, 可又不忍。 想亲他, 却也拿不出这份勇气来! 《本章完》 第142章 怀中玉人 又半晌, 陈玉环似乎下定了决心, 竟长声一叹, 说:“唉! 你真是我命中的魔星, 真拿你没法子, 快闭起眼来吧!” 杨玉琪不明言中之意, 急道:“你到底亲不亲吗!” 陈玉环似没好气地道:“亲, 亲, 你闭上眼嘛!” 杨玉琪嘻嘻一笑, 果真闭上两眼, 却将那一双红唇起老高, 现出一付等不及的模样儿! 陈玉环见状, 不由被逗得“嗤嗤”两声, 玉靥更红,旋即玉掌一挥, 扑灭了灯火, 黑暗中, 立即传出了啧啧之声! 窗外的月光, 突破透明的薄纸, 映入室内! 朦胧的月色中, 杨玉琪似在尽情享受着温柔滋味! 陈玉环早已在一月之前,便已决定以身相托了, 芳心之中, 倒无何逾越不安的感觉! 只是, 她情窦虽开, 却从未经过这种场面, 故而, 又喜又怕, 不知将来会落个什么结果。 但是, 渐渐地, 异性的热力, 与杨玉琪特具的异香,已完全使她溶化, 她但觉心头狂跳, 几乎昏迷过去, 周身瘫软如棉, 一丝儿力气也使不出来。 她只感觉到, 正有一双健壮有力的手臂, 紧紧拥抱住她, 使她有一种被庇护着的感觉! 这种感觉使她衷心的欣悦。 一个月来,虽然她称杨玉琪哥哥, 事实上, 她不但像一位大姐,尤其更像是一位小母亲, 照顾着李玉琪, 保护着李玉琪。 对这一点, 她虽无怨尤, 但瞻望前途, 及杨玉琪那般如同永远不能够成熟的痴憨, 却也止不住有些儿忧虑。 如今, 杨玉琪似乎在骤然间长大成人, 竟然凌驾于陈玉环之上, 岂非令她感觉愉快呢? 故此, 她虽然有些儿惧怕, 私心中却更是欣喜, 也极愿向杨玉琪奉献出她的珍贵的一切! 然而, 杨玉琪果真成熟了吗? 在生理上, 他实在是早臻成熟之境, 由于早先服食过多异珍灵药, 其所练两仪降魔禅功, 别具特殊火候, 其成熟, 甚至逾越过年龄之上。 但是由于他经过了奇妙的忘忧木之熏染, 过去种种均被蒙蔽, 而整个遗忘, 使他的心情, 变得宛如稚龄的幼童一般! 故此, 他缠住环妹妹亲吻, 虽也获得一丝奇妙的温馨之感, 刺激得令他微微震栗, 却并无半点儿欲念! 他好奇地抚摸着怀中的玉人, 心中讶异着环妹妹身体构造, 何以会与他有如此巨大的差异? 他惊奇得睁开双目, 黑暗中陡然一亮, 显出两道奇光, 他稍稍将头移开一些, 以便能看清环妹妹的面色! 目光到处, 但见陈玉环两颊火红, 凤目紧闭, 樱唇微启, 娇喘频频, 虽然那酥胸掩盖在棉被之下, 却由于急喘而起的伏动, 仍不难看清! 杨玉琪奇怪地注视着这一切, 被中的手掌不禁向怀疑的焦点移动! 陈玉环此时, 似已达激动的顶点, 但觉得那一只移动的手掌, 宛如有一股电流, 使她震颤不休! 只听她微微发出一声呻吟, 那声音似难过又似快乐,但声语之音, 几乎令人难以听闻。 杨玉琪身具罕世武学, 耳目何等敏锐, 那一声微呻,怎能不入耳清晰! 只是, 他目视环妹妹那等神情, 不禁大为犹疑, 不知她是有何不适? 还是怪责他过分顽皮? 因此, 好半响他不敢乱动, 让若干个疑问纠缠在心头, 只是呆呆地注视着陈玉环出神! 陈玉环渐渐地平静下来, 半晌觉不着动静, 便不禁凤目骤开! 哪知, 她猛一睁眼, 正遇着杨玉琪两道似如闪电的炯炯眼神, 她一时又惊又羞,“嘤咛”一声, 迅速将蜂首投入杨玉琪怀中! 杨玉琪瞥见环妹妹睁眼, 想起以前的诺言, 也赶紧把眼睛闭上, 极力摒除心底的疑问, 发出均细的呼吸声装睡! 杨玉琪功力超人, 这一止念思眠, 不一刻果真睡熟过去! 只是, 陈玉环却不免有些失望, 思前想后, 不禁为杨玉琪的病情与天真, 十分忧急! 因为, 到目前为止, 她身边的人儿, 仍然是一个谜,虽然, 过去的对她来说, 并不甚重要, 但也总不能连个名儿都没有呀! 何况, 以她之考虑, 他那份几近童稚的天真不解世故, 可能与病情有关, 这一来更非得为他医好不可了? 她曾经请来过本城的名医, 但是却都表示无能为力,哪还有谁有这份本领来医治他呢? 在失眠中, 她依偎在杨玉琪怀内, 苦苦地考虑着, 陡然有一丝曙光, 闪耀在她的心田! 她忖度道: “我应该带他回去的, 只要回到家乡, 无论师父净尘师太是否能替我想法子, 治好他的怪病, 妈妈她老人家, 看见哥哥, 与我对哥哥态度, 岂能不为我作主, 让我俩成礼结婚呢? 这一来虽然他仍然不见得会马上好起来, 至少我……有权教他成熟起来呀!” 她不由为自己的主意喝彩, 但也为这想法羞红双颊,她暗“啐”了自己一口, 得意地绽出笑容! 于是, 她怀着满腔热望, 紧偎着杨玉琪睡去, 梦中仍偶尔散发出一两声娇笑, 为自己的好主意得意! 次日, 陈玉环春风满面, 刻意装扮得花枝招展, 挽着杨玉琪到各处去游玩! 路上行人, 目睹这一对潇洒璧人, 真是又嫉又慕, 大多都看直了眼! 尤其昨晚在西湖上见过他俩的路人, 心中更讶异这一双弱不禁风的才子佳人, 怎会逃得出西湖恶棍的虎口? 杨玉琪虽不知别人的想法, 但瞥见别人尽盯着他的环妹妹, 心里可不是滋味, 起初那一股游兴, 也因之冲淡了不少。 故此, 未及晌午, 他便提议回去! 《本章完》 第143章 出发金陵 陈玉环当然也不愿别人如此看她, 尤其更不愿大姑娘小媳妇之流尽盯着哥哥看, 而还显出来垂涎三尺的样儿,故此也十分赞同杨玉琪的主张! 回到店中陈玉环便提出昨夜想好的主意, 道:“哥哥,明儿我们上金陵去, 在金陵住一阵子, 如果仍然找不着父亲和哥哥, 咱们就回家去, 我想, 我出来半年多了, 或许父亲与哥哥, 早回家了也说不定呢! 再说出来这么久, 家里头妈妈也一定悬念得很, 所以说无论如何也得回去一趟了。” 杨玉琪丧失记忆, 已无自己的家乡观念, 自然是以陈玉环马首是瞻, 故此, 立即赞成! 于是, 这一案议决, 下午, 陈玉环便开始收拾行囊,准备着明晨启程! 陈玉环虽然是寄身旅社, 由于出身世家, 第一次离家远行, 缺少江湖经验, 携带行李甚多, 行动起来极为不便。 这次去往金陵, 陈玉环仍不舍丢弃自家中带出的用器, 因之便决定包租一舟, 顺运河上行, 至镇江转溯长江, 直趋金陵。 如此不仅可省去路途辛劳, 亦可以免掉不少麻烦! 次日清晨, 陈玉环托请店中伙计, 雇下一艘大船, 将行李尽数搬上船去, 静等船上水手, 购齐旅途所需食物开行! 那一艘船十分宽大, 两桅双帆, 舱分三层, 前中两舱, 供客人居住, 后舱则属船家自用。 杨玉琪初次乘坐这等大船, 觉得十分高兴新奇, 故而一刻也坐不稳, 在船上前瞻后顾, 到处走动! 那船家瞥见雇主是这么一对俊秀的人物, 自然颇为顺意, 一等买齐了食物, 立即准备扬帆开船。 此时, 陈玉环在中舱整理行李, 杨玉琪独立船头, 观赏船家理帆整索, 突见码头上疾驰而来十几匹快马。 马上人多数是玄色紧身劲装, 当前的却是一绝色少女, 与一名年届五旬的老者, 面目凶恶, 目闪精光, 内行人一望而知, 是个内家高手。 杨玉琪此时, 虽然看不出来, 却直觉这群人不是善类, 不由颇为注意。 只见那群人自他船旁驰过, 个个都对杨玉琪侧目而视, 尤其那为首红衣妙龄少女, 竟有意无意地, 对杨玉琪盈盈送笑, 但四目一对, 那少女立即红飞双颊, 迅速地回过头去, 对身畔老者低声问话。 那快马疾驰甚速, 转眼间已然冲出数十丈远, 杨玉琪因那少女对他送笑, 不由注意谛听。 故虽然两地相距数十丈远, 少女语声极低, 却仍然听见那少女道:“师伯, 就是他吗?” 那老者微“嗯”一声, 猛地一打手势, 刹时间十几匹疾奔快马, 又纷纷圈了回来, 顺来路绝尘而去! 这些事, 杨玉琪虽然听清、看清却并不了解来人用意, 思索一刻, 不得要领, 便也就放开一旁。 一会功夫, 船家准备已毕, 立即挂起船帆, 驰离码头, 向镇江进发。 杨玉琪在船面, 观赏运河景色, 只见那运河宽阔异常, 水势平稳, 水面上舟帆如林, 穿行往来, 船上水手,高声哼唱, 此起彼伏, 煞是壮观有趣! 杨玉琪来至后艄, 瞥见船上的三五名水手, 此时均已经操作完毕, 正散坐在一旁谈笑。 而仅有一个年老的舵工, 执掌后舵, 操纵着行船方向。 杨玉琪随意与那老舵工闲谈了几句, 突瞥见后方, 驰来一只四桅巨船, 疾逾奔马, 刹时便赶上自己的坐船。 说起那四桅巨船, 在运河之中, 除却少数专管漕运,为皇家运送粮食、金银的船只之外, 普通船家, 是很少有的, 故此颇不多见。 杨玉琪上船半天, 仅遇见这只巨船, 所以十分留心! 谁知他这一留神, 竟看出那巨船之乘的人物, 都是适才在码头上驰马的一群,更还见那船在追及他之后, 不但不超越过去, 反而在一声呼哨声后, 落下了两只主帆, 而仅用较小的副帆, 缓缓地前进, 不矢不追地跟在杨玉琪船后。 杨玉琪心中疑念又起, 只是想不出所以然来, 静等了半晌, 又查不出那巨船有何疑动, 便复回中舱! 舱中经过陈玉环一番整理布置, 早已是窗明几净, 焕然一新。 陈玉环静坐窗畔, 观赏运河景色, 瞥见杨玉琪进来,立即起身倒茶相迎, 谈笑一阵, 不知不觉已然是日落西山! 《本章完》 第144章 识出杨玉琪 两人用毕晚餐, 天色入暮, 船已驰进了崇德码头! 在崇德休息一夜, 倒是平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 扬帆再发, 迄晚抵达嘉兴。 第三日, 整帆复进, 杨玉琪偶到后艄眺望, 仍见那巨船, 跟踪不舍, 只是数日来, 相安无事, 倒也并不重视。 哪知, 就在这日下午, 帆船驰入苏州境内, 陈玉环偶在窗口外望, 日光下突见一只雪白的鸽子, 在水面上盘旋一匝, 带起尖锐哨音向太湖方向投去! 陈玉环虽然缺乏江湖行道经验, 在师门之时, 却常听师父净尘师太说起过江湖的行行色色。 故此, 她一见那鸽子, 便不禁忖道: “看这鸽子, 身携风哨, 分明是江湖中人所养, 用来传信的信鸽, 但为何在附近盘旋呢? ……啊! 有了, 这必是附近舟船上放出的, 那鸽子开始旋飞一匝, 以便认清方向????那么, 左近必潜有江湖人物了!” 陈玉环想到这里, 不禁提高几分警觉! 须知, 她出道不久, 倒未与江湖人结下怨仇, 但一来由于她心思细腻, 考虑到杭州西湖牛, 或可能勾结狐党生事。 二来她出自侠义正道, 自入江湖之始, 便报有为江湖伸张正义, 为黎民打抱不平, 除暴江湖败类的素志。 故而, 这一发现附近潜伏有江湖中人, 无论是冲着谁来的, 她都不由暗暗地留了份心! 此时, 杨玉琪不在舱中, 她独自一人将身上衣裳, 换过一套碧绿劲装, 用罗巾将秀发包起, 方始静坐榻上, 调息运气! 此时, 杨玉琪在船头上, 正眺望散步, 却也瞧见那信鸽, 乃是后面那四桅巨船上放起! 他不但毫无江湖经验, 便是江湖普通常识亦不复存忆, 故此只觉那鸽子, 雪白可爱, 并不曾有何联想疑虑! 他步至后艄, 希望那巨船上再放出一只来, 但等了半晌, 不但不见, 反听得那船中步履杂踏, 叮当之声不断,船中人似乎发生急事。 杨玉琪好奇地凝神细听, 过不了不一刻, 果听得一阵清脆的女音道:“师父, 你老人家可别认错了人啊, 依侄女观察, 那人决不是蓝衫神龙。第一据家父手下飞鸽传报, 虽然那蓝衫神龙自老子山大牢中逃了出来, 不曾与云中紫凤、灵蛇青凤会合一起, 而突然神秘失去踪迹, 但无论如何, 也不能在一日之后, 出现在杭州呀! 师伯你想,天下奇人异士虽然不少, 却有谁能飞翔青冥, 一日千里,洪泽自老子山横越千里, 而莅临杭州呢?” “所以自侄女得知此事, 便一直不能置信, 前日码头一见, 那公子文质彬彬, 弱不禁风, 分明是书生一流, 哪懂得什么功夫, 师伯……” 那少女娓娓而谈, 情理分明, 语音脆软圆润, 十分悦耳, 杨玉琪虽不懂言中所指何人何事, 却仍然细心查听下文, 哪知少女一语未完, 突然被一阵桀桀阴笑打断, 旋即听得一苍老之声道: “侄女说得甚是, 老朽虽然老悖, 岂能无半点疑虑, 只是既奉有盟主之命, 无论是否, 总得查明。半月之前, 老朽履临杭州, 因存此疑, 曾多方调查,也希望能证明那人, 并非是蓝衫神龙, 但谁知访遍城里城外, 竟无一人得知那人的身世, 据杭兴店伙计供称, 一月前那人衣衫不整, 履临杭中, 不知为何, 与店内卖唱的女子勾搭成奸, 同居月余, 方双双起程他去。” “据老朽所知, 那女子虽然寄迹风尘, 却是个会家子,元宵之时, 往游西湖, 竟将西湖牛毙杀湖中, 哪知西湖牛乃盟主手下兄弟, 虽属二三流角色, 老朽即知他横遭残死, 却也得为他报仇, 方能服众, 故此, 老朽一方面率众追来, 一方面通知寄居太湖的狄巡察, 前来查认那人是否是蓝衫神龙!” 杨玉琪听得这一席对话, 心中虽不知言中蓝衫神龙是谁, 却恍悟所指的女人, 便是他的环妹妹, 他心中暗想:“啊! 怪不得这大船老盯着我们, 原来想为西湖牛复仇的啊!” 他正想去告诉环妹妹, 却听得那圆润女音, 说道:“师伯, 如果狄叔叔认出那人是蓝衫神龙, 咱们当然要将他一并擒住, 送交家父发落, 如果不是, 侄女则希望师伯能高抬贵手, 将他放过, 侄女我……” 后面之言, 讷讷不能出口, 杨玉琪正在奇怪, 突闻得一阵桀桀大笑, 道:“真想不到顶顶大名的冷面玉女, 竟然触动了慈悲心肠, 如果那人果非蓝衫神龙, 老朽倒愿意玉成贤侄女呢!” 那脆润的女音, 闻言似甚是害羞, 娇声儿唤声:“师伯”便不再言事, 逗得那老者, 又复大笑了一阵! 杨玉琪在后艄听了半天, 心中似懂非懂, 正在猜疑。 陡听得空中一阵锐鸣, 闪目瞧, 原来是一只雪白的信鸽, 不知从何处飞来, 落在后面的巨船之上。 不一刻, 巨船上语音又响, 这次却似是一名壮汉, 对舱中老者禀报道:“启禀巡察, 太湖狄巡察已有信鸽飞回,携来密信, 请巡察过目!” 那老者“嗯”了一声, 似在拆看来信, 一会工夫,吩咐道:“裴元, 你下去吩咐众家兄弟准备妥当, 狄巡察转瞬即到, 只要是认出来人, 确是对头, 无论是水上、船上, 一起下手往死里招呼。” 那裴元应是退去, 杨玉琪即听得一阵幽幽叹息之声,似乎是女人所发, 旋又闻老者言道:“是与不是, 尚在未定之天, 贤侄女何须忧虑? 那狄巡察即刻抵达, 贤侄女还是速作准备吧!” 杨玉琪聪慧盖世, 虽然受忘忧木之害, 蒙蔽了真灵,仍然是闻一知十。 这一刻,窃听了半天对话, 虽不知言中所言蓝衫神龙, 系属何人, 却知道他们欲不利于己。 故此, 他不由十分留神, 想看看他等所说狄巡察, 来到之后, 对此事到底会如何处理! 此时, 天已将暮, 舟行迅速平稳, 堪堪已到了吴江。 那吴江位于太湖之畔, 乃是一座镇名, 镇外有一条较小溪流, 连接起运河太湖, 以调节两者之水量, 沟通两者之交通。 杨玉琪所乘坐船, 挂满双帆, 被风吹着, 航行十分迅速, 就在那距离吴江镇三里之处, 堪堪将越过通连河湖的小溪之际, 后方跟踪多日的巨船, 突然间满挂四帆, 加疾飞驰了起来! 《本章完》 第145章 冷面玉女娄飞燕 错眼间, 两船相距二三十丈距离, 不但追及, 并还越过多半, 突的那巨船后舵向右一推, 庞大的船身, 竟向杨玉琪所乘帆船挤靠了过来! 这若是真个靠上, 杨玉琪坐船, 身小量轻, 非被挤翻了不可! 船上水手一见这等情形, 知道是对方有心找隙, 全不由大声喝骂, 怒火腾升, 舱中静坐的陈玉环立被惊醒,“嗖”的一声, 纵出舱外, 瞥见这等情形, 一时也想不出法子加以制止。 杨玉琪身在后艄, 见状立即抓住后舵, 也猛地向右一推, 船身立即向左方疾转, 堪堪藏过了巨船的挤靠。 却一时来不及收帆停航, 竟转入与太湖相接的小溪中去了! 那巨船正是要他如此, 此时一见这帆船入壳, 在河上兜一个转, 便也立刻跟踪驰进了。 那小溪十分窄狭, 巨船驰入, 竟似将小河阻塞得满了, 虽然仍能行驰自如, 却再也转不过头去! 杨玉琪船上水手, 睹状心中虽在嘀咕, 嘴上却不敢再骂。 他等久行船运河, 深知近太湖一带, 有所谓东西洞庭山与马迹山三处水寨, 专干那杀人劫船的勾当。 平常日子, 便常在运河中活动, 向船家索取规费, 这一被逼入湖中, 哪还有什么好结果!果然, 顺溪而行, 不一刻前途亦现出一只四桅巨船,乘风破浪, 疾驰而来! 陈玉环此时, 已然与杨玉琪会合一起, 并立船头, 并看出前后两只巨船, 来意不善! 她立即吩咐船家, 下帆停航, 静以待变, 船家无奈,也只好依言办理! 他这里刚刚将船停下, 前后两船, 也均已驰近停住。 陈玉环闪目眺望, 只见前方船上, 高高矮矮, 站满十几条彪形大汉, 为首者满面于思, 年约四旬, 目射凶光,浓眉带煞, 凝立船首, 对这方微一拱手, 接着仰天哈哈大笑道:“好一个蓝衫神龙, 可识得大爷断魂煞狄福吗?” 杨玉琪闻言, 不知所云, 瞠目望了望环妹妹。 陈玉环闻得他自报姓名, 芳心中陡然一惊, 暗忖道:“想不到这人竟是狄福, 听人传说, 此人掌剑功夫名满江南, 为黑道有名高手之一, 不料想竟然在此, 但听他言中之意, 似冲着哥哥而来, 那么哥哥果然是近日来雀噪江湖的蓝衫神龙吗?” 原来陈玉环出道虽不及一载, 但既是寄身风尘, 三教九流, 均不免时有接触, 对最近之江湖中事, 倒也听人道及! 故此, 她一闻断魂煞狄福之言, 便不由又惊又喜, 低头沉吟起来! 那断魂煞自从在洪泽湖畔, 败在怪人玉俊骥之手, 含愤遁去, 一直在东洞庭山中养伤练功, 希冀报仇雪耻。只是, 他未曾亲睹过杨玉琪施展身手, 倒不大将杨玉琪放在心上。 一月前, 幕阜山南七省黑道总寨盟主娄立威, 接获一连串令人时喜时忧的消息, 娄立威一怒之下, 立遣派另一巡察黑煞手罗空, 赶往杭州调查有关杨玉琪出现杭州的消息。 黑煞手罗空在江南一带, 亦是个大名鼎鼎的魔头, 一双肉掌, 坚逾精钢, 运开招数, 真有鬼神莫测之机, 尤其是蓄有五寸余长的指甲, 蕴有奇毒, 平时不用, 均曲成一团, 对敌时以内力逼开, 令人防不胜防, 只要被裂破肌肤, 毒液立即浸入, 端的是歹毒无匹。 娄立威因此十分重视, 重金延请为七省巡察, 与断魂煞狄福分庭抗礼, 只是, 此人个性阴险多疑, 凡事谋定后动, 量力而为, 如无十成把握, 决不轻易出手。 正因罗空此一习性, 听信了蓝衫神龙杨玉琪如何了得的传说。 抵达杭州之后, 一方面由于杭州乃是官府的势力范围, 一个不巧, 闹出个事来, 便得陪着去打官司, 二方面, 他自忖可不是蓝衫神龙的敌手, 非等到调齐高手,不愿意轻易涉险妄动。 故此, 他在杭州, 窥伺了半个多月, 除却由侧方打听杨玉琪来历, 以证实他是否便是传说中的蓝衫神龙杨玉琪之外, 更加安排毒计, 调集高手, 以便在证实之后, 将杨玉琪诱出城外, 下手围攻。 但调查结果, 终都是模棱两可之词, 使得他首鼠两端, 举棋不定, 一直迟延到过完新年! 新年后, 鬼手抓魂娄立威爱女, 冷面玉女娄飞燕翩然莅临杭州, 她可是最近听了传说中一干江湖后起之秀如何了得的事迹, 激发了豪性, 出山来会会那耸人听闻的杨玉琪等人! 说起这娄飞燕, 虽然生长在黑道世家, 却并未沾染上黑道人物的那种凶残习性, 她武功传自其父, 由于她秉赋上佳, 轻功剑术比其兄丧门剑娄一刚, 尚高一筹, 所差者, 一来天赋女孩儿内力较差, 二来对一些歹毒招式她都不愿意学习, 故此, 大体说来, 她是轻灵有余, 歹毒诡异不足! 在性情方面, 虽然她艳若名花, 因日常接触, 均是些竖眉横目的大奸巨寇, 无一是对她心思的潇洒壮士, 那干人对这盟主爱女, 尽力奉承巴结。 但她却不肯稍假词色, 终日冷冰冰的, 令人望之生畏, 敬而远之, 因之而赢得冷面玉女的绰号。 这冷面玉女娄飞燕, 初临杭州, 立即被那天然的湖光山色陶醉, 一连数日均独自一人到处游玩, 直到闻得手下人报告, 杨玉琪两人骤然离杭的消息, 方才想起此来的目的! 但她随黑煞手罗空, 飞骑追踪, 在码头上一瞥杨玉琪倜傥俊逸, 风流儒雅, 分明是金童临凡, 哪里是黑道克星, 故不但疑惑他是否会武, 芳心一缕, 更不由暗暗抛寄, 不自主为他求起情来! 此时, 断魂煞盛气凌人, 杨玉琪瞠目惊讶, 不知他言中所指。 《本章完》 第146章 误已杨玉琪对她有情 陈玉环忧喜半集, 一时也答不上话来的神色, 全落在后方巨船上站立的罗空与娄飞燕眼中。 娄飞燕可错会了意思, 立即自船面, 施展轻功绝技,纤足轻点, 人如飞燕登空, 腾越起五丈高下, 半空中猛可里一拗腰肢, 飘身一掠, 竟自飞越过李玉琪坐船, 疾泻至断魂煞身旁。 她这里一展轻功,姿态轻灵美妙, 衬着那一身红裳,恍若是云雀归巢, 巨船上众人忍不住同声喝采。 陈玉环见了人家的身法, 不禁面色微变, 自忖虽然也可办到, 却无能有人家那份优闲。 杨玉琪但觉这姑娘生得颇美, 姿势佳妙, 不禁得多看了几眼! 哪知他看人家, 人家姑娘也正在看他, 四目交接, 娄飞燕灿然一笑, 那双目射出更大柔波。 杨玉琪此时, 灵光未复, 天真痴迷, 见人家迎面送笑, 也不由痴痴一笑, 作为回报! 哪知, 他这无意一笑, 竟使得娄飞燕误认有情, 暗系芳心,至死不渝呢! 当然, 这是后话, 暂且不提! 那时这一切只不过瞬息间事。 断魂煞见杨玉琪不来回答, 一等娄飞燕落在船头, 立即阴声怒道: “杨玉琪, 本大爷问你的话, 为何不答, 敢情是怕了不成? 你若是真个畏罪, 只要肯服低, 乖乖随本大爷回山, 听候盟主发落, 倒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杨玉琪闻听大声疾呼杨玉琪三字, 恍如闻暮鼓晨钟,心中惕然, 略有所悟, 不由得口中讷讷, 默诵“杨玉琪”三字。 竟未将后面之言, 听进一句! 陈玉环与他贴身而立, 一见他突显苦思焦虑之状, 心中又痛又急, 舒玉臂轻拉住他的右臂, 轻唤着:“哥哥”,设法安慰! 但瞧瞧那公子木讷之状, 娄飞燕只当他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公子, 被狄福吓住了, 芳心里竟然忍不住幽幽一叹。 转身对断魂煞狄福福了一福, 算作见礼, 道: “狄师叔, 你老未认错人吗? 以侄女在杭州听罗空师伯言讲, 这人并不叫杨玉琪嘛!” 狄福闻言一怔, 正恰这时黑煞手罗空亦到, 也听得娄飞燕之言, 心道:“好丫头, 明明是你看中了人家, 才这般袒护, 偏将这不是, 往我老人家头上扣, 真个岂有此理!” 想归想, 口中却因为她是盟主爱女, 不便过份臊她,而顺嘴将自己所疑说了出来! 陈玉环虽一直不曾开口, 却一刻也未放松对方的动静。 皆因目下对方人多势众, 个个有一身未可轻视的功力,一个不好, 两人均别想活着回去。 故而, 这一席对话语音虽低, 却未瞒过她的耳目, 只见她秀眉一皱, 心中已想好一番计较! 断魂煞狄福素知黑煞手心灵善疑, 鬼计多端, 一听这般说法, 心中也犯了疑, 细一打量。 对面这人, 虽然与洪泽湖畔所见之人同样的俊逸绝世, 穿着亦同, 风度表情上, 却是大异奇趣! 洪泽湖畔, 他虽未曾与杨玉琪见过高下, 但杨玉琪那种雍容华贵, 英雄豪迈的风姿, 却不由使他心折。 对面这人, 稚气未脱, 毫无世故之态, 一面孔天真稚气, 此时, 更不知为何, 竟而还面显呆痴, 喃喃不知他吟哦些什么! 这哪会是同一个人? 否则, 别说杨玉琪具有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般的盖世武学, 便是个只会上两手三脚猫的小伙, 亦不会这般浓包, 任凭人喝骂, 而不知接口动怒呀! 断魂煞这一番忖度, 果然是合情合理, 不由对黑煞手道:“罗兄, 这个人果然不像是蓝衫神龙, 但不知到底是何来历, 罗兄可曾详加调查吗?” 黑煞手摇摇脑袋, 尚未开口, 娄飞燕已然雀跃道:“师伯、师叔不必着急, 待侄女过去问问他就是!” 说罢, 笑容满面, 也不等两人示可, 竟自嗖的一声,纵过船去! 陈玉环听得明白, 倒也不觉意外, 杨玉琪正因苦苦思忆, 对那听来十分耳熟的“杨玉琪”三字想得入神, 猛不丁见身边多了个红衣姑娘, 不由惊得后退一步, 怔怔地盯着她出神! 娄飞燕只当他吓昏了头, 见状又嫣然一笑, 柔声安慰他, 道: “公子休怕, 我可不是坏人! 只因我们正访找一位人物, 那人物生得与公子十分相似, 故此我等才冒昧相扰, 但不知公子姓什么名谁? 仙乡何处? 若蒙推诚见告,确知并非所寻之人, 我等必会离去, 不再相逼的!” 说毕, 盯视住杨玉琪的一双妙目, 陡又显万缕柔波,粉颊上红霞泛涌, 竟有些情难自禁。 杨玉琪剑眉紧皱, 喃喃地道:“我????我????” 他实在想不起自己姓名, 故而虽答话, 却不知从何说起! 一旁陈玉环素女情怀, 哪能看不出娄飞燕反常之态,心中暗哼, 嘴上却立即接口道: “姑娘请听, 我姓陈名玉环, 家居终南陈家堡, 这位是家兄陈大智, 年前家兄随侍家父, 远游江南, 半载未返, 是我放心不下, 出门访寻,日前在杭州巧遇, 确不知为何, 不但不见家父踪迹, 便家兄也得了这种失忆怪病, 虽在杭州调养月余, 仍无起色,才相携归家, 姑娘轻功卓绝, 想必是高人之徒, 想定能谅察实情, 成全我兄妹归家之志的!” 这一席话, 陈玉环娓娓而谈, 面不改色, 说得不但是情理两事, 确与黑煞手暗察情节相合, 不由那娄飞燕不信。 同时到后来她又给一顶高帽子, 戴在那冷面玉女头上, 使得这玉女再也冷不下面孔来了! 后面, 黑煞手罗空、断魂煞狄福及一干黑道人物, 均也都听得明白, 立即响起了“叽喳”议论之声。 杨玉琪耳目聪慧, 虽然是噪音甚众, 仍然一一听得明白, 只是他并未放在心上而已。 《本章完》 第147章 初闻父、兄遇难 娄飞燕心中, 可又是一番喜上加喜的滋味! 原来她以为两人, 形迹亲蜜不避外人, 不是夫妻, 必是情侣, 心中老觉着酸溜溜的。 这一得知, 两人原是兄妹至亲, 心中恍似放下了一块巨石, 立即喜悠悠上前一步, 拉起陈玉环玉手, 道:“小妹这等无礼, 真对不起, 请姐姐千万勿怪!” 说罢, 又看了杨玉琪一眼, 继续道:“既然令兄有病,急于回家, 小妹等不敢耽误行程, 以后有缘再见吧!” 语毕, 略一沉吟, 又道: “今后, 姐姐若走水路, 遇上江湖上好汉相询, 姐姐可说出与小妹冷面玉女娄飞燕有旧, 必可无事!” 陈玉环闻言, 心中虽然觉得有点不忍, 却也感激, 正欲相谢, 突见那黑煞手一声断喝:“且慢!” 竟而飞身纵过船来! 语声中, 只见他身形一晃, 人如黑鹰掠空, 轻飘飘自巨船舱面, 越上杨玉琪所乘的坐船上。 娄飞燕闻声方才想起, 罗空欲为西湖牛复仇之言, 瞥见他已扑上船来, 只当他要动手。 浅笑盈盈的玉靥之上,顿时罩上了一层寒霜。 须知, 罗空之黑煞手, 虽堪称江湖一绝, 却不能算得是绝顶人物, 娄飞燕为礼貌称他声师伯, 并非他便是娄立威师兄。 娄飞燕年纪虽轻, 别说她功夫已得其父亲授, 达一流高绝功候, 便冲着南七省黑道盟主爱女的身份, 这名为巡察的黑煞手, 也不该在她说出放行的话后, 驳她的面子,硬要动手扣人呀? 娄飞燕年轻气盛, 娇惯任性, 平日在家, 连其父其母及兄长, 都得要让她三分, 凑她趣儿, 此时, 逢到这种拂逆的场合, 哪能不霍然变色呢? 黑煞手罗空察颜观色, 最是拿手, 哪能不明白这冷面玉女的心意。 故此, 他一落船面, 立即向娄飞燕微微一笑, 却冲着陈玉环道:“请问姑娘, 令尊大名可是陈天成吗?” 陈玉环芳心一惊, 忖道:“爹爹一介书生, 向未与江湖人物往来, 他怎会识得爹爹的名字呢?” 口中却迟疑道:“正是。” 黑煞手得意一笑, 又问: “两位令兄, 可是名叫陈大仁、陈大智吗?” 陈玉环更是惊讶, 大禁面色微变, 头连点, 问道:“怎么? 阁下认得家父家兄!” 冷面玉女娄飞燕目睹这一番对答, 亦觉得十分惊奇。 何以罗空刹时间竟知道陈家这多家世? 故此, 亦怀疑地注视着黑煞手, 静听他回答。 哪知黑煞手并不直接回话, 反用手一指杨玉琪, 嘿嘿冷笑, 问道:“那么他真叫陈大智吗?” 陈玉环闻言一怔, 竟一时为之语塞, 好半晌才说道:“他当然是家兄陈大智啊! 去年春天他与大哥随家父离家,远游江南, 上月始在杭州与我相遇, 只不知为何, 竟失记忆, 亦不知大哥与家父哪里去了, 所以我们才决定去金陵寻找的!” 黑煞手罗空面色乍阴乍晴, 令人捉摸不定, 闻言阴阴一笑, 似自语又似故意对娄飞燕诉说道:“真奇怪, 方才马迹山, 三眼雕马大威寨主说, 半年前曾在湖内, 抓到了三只大肥羊, 竟与陈姑娘所说的名字相同, 所以我才好奇地动问。现在想来, 陈姑娘哪会有二位兄长, 同叫陈大智呢! 真是多此一举了, 贤侄女既然说过放了他两人, 做师伯的自然遵办了。” 说着, 故意转头对巨船水手喝道:“回船!” 却不料陈玉环闻言, 忍不住粉颊变色, 娇叱道:“且住。” 黑煞手罗空故意显露出错哦神色, 问道: “姑娘还有事吗?” 陈玉环(首微点, 颤声儿问道:“请问哪位是马寨主,可容我询问他一句话吗?” 罗空凶睛内掠过一丝得意狞笑, 口中却连连答应。 巨船上群贼, 一直是虎视眈眈, 将这船上之情形看清, 见状不待招呼, 立即从人群中闪出一条粗黑大汉, 插腰一立, 哑着声说道: “三眼雕马大威在此, 姑娘有何吩咐!” 陈玉环闪目一瞥, 只见那三眼雕马大威, 年约四十,又粗又黑, 黑脸上横肉堆起, 双眉中间, 却凹进一道深沟, 活像还有一只闭着的眼睛, 竖在那里一般! 更显得凶狠怕人。 想来他这三眼雕绰号, 也多半由此而起! 陈玉环芳心中倏地一凛, 好像有什么不吉之兆, 略一沉吟, 道: “请问马寨主, 半年前被你捉住的那三个人,是何方人士? 现在他们到哪里去了呢?” 三眼雕马大威, 仰天哈哈一笑, 得意地道:“那三只肥羊, 早已经被兄弟们做了, 据他们自己说, 倒还是姑娘你的小同乡呢!” 这一语不啻平地焦雷, 陈玉环骤闻父兄恶耗, 一阵急痛攻心, 差一点忍耐不住, 晕死过去。 她一时但觉得脑中轰然作响, 眼前乌黑, 慌不迭伸手抓住身旁杨玉琪手臂, 支持住自己, 定下沸腾血气。 咬牙脆叱一声, 一挥手撒下背上苍古月琴, 秀肩一晃, 点脚处, 人化一缕翠影, 向巨船上三眼雕扑去! 哪知, 她身形方动, 黑煞手罗空竟然也跟踪腾身, 半空中双臂一分,“大鹏展翅”, 竟施出“擒拿手法”, 左掌如爪, 抓向陈玉环左腕脉门, 右手骈指, 暴点向背后“笑腰穴”。 堪堪手到指达, 黑煞手方才开口, 似劝架一般, 轻描淡写地说道:“姑娘有话好说, 何必要动手动脚!” 话是轻松, 手法却不但高绝疾速, 拿穴点穴, 更是准确狠辣。 陈玉环心切复仇, 急痛攻心, 血气浮躁, 耳目官感,因之均欠敏慧, 体内真气一时亦未及调均。 这黑煞手话音方一入耳, 飒飒劲风, 已然袭至, 陈玉环要想变式折腰, 已然晚了一步! 就在那黑煞手罗空堪堪便要得手, 陈玉环危极而呼之刹那, 木立一旁, 根本不曾开口的杨玉琪, 突然间目闪奇光;怒喝道,休伤我的环妹妹! 《本章完》 第148章 交手 喝声里, 未见作势晃肩, 陡地升腾电射, 穿入黑煞手罗空与陈玉环两人之间, 双手一分。 右手抓住陈玉环, 急疾向下飘堕, 左袖借势一拂, 正兜在黑煞手前胸之上, 直把个罗空, 连兜了两个空心筋斗, 倒飞出四五丈远, “叭哒”一声, 结结实实地跌在小溪岸边一堆碎石子上。 这其实并非黑煞手差劲, 实在是因杨玉琪身法太快,猛地里冒了进来, 无巧不巧, 抢进中宫。 当时黑煞手双臂大张, 中宫门户大开, 杨玉琪轻轻一拂, 正击在他的前胸。 幸亏杨玉琪急于救人, 未存伤人之意。 两仪降魔禅功未发生多大的潜力, 故此, 黑煞手罗空虽跌了个四足朝天, 飞出老远, 却并未受什么内伤, 只不过背、脊、臀、腿等着地之处! 摔得一阵麻痛, 一时忍不住惊喊出声。 不过, 他这声惊喊, 却被船上许多人感觉意外的呼叫, 掩盖住了, 不是嘛! 一个看似文弱痴憨的书生, 竟具有出类拔萃的绝学。 在电光石火的刹那工夫, 将南七省黑道中一流高手,轻拂出四五丈远去, 怎能不令人惊讶呢? 尤其娄飞燕只惊得目瞪口呆, 哦然盯住掠上巨船的蓝衫背影, 芳心里立时百感俱集, 连自己也分不清, 是何种味道! 杨玉琪带同陈玉环掠上巨船,凌立船首, 迅速地瞥瞄了肩下环妹妹, 只见她面呈惊喜怨愁之色, 似也被许多突发的事件, 惊吓住了! 杨玉琪星目闪光, 盯住那三眼雕马大威, 沉声问道:“是阁下杀害了环妹妹父兄吗?还有何人? 全留在这儿,凡与此事无关的都赶快离开!” 语声低沉有力, 目光如刃似刀, 具有一种令人不敢反抗的威力! 马大威一伙, 虽是些凶汉, 闻声都不禁打个寒颤! 尤其马大威, 与杨玉琪锐利目光一触, 竟觉着有一股凉气, 自脊下升起, 直寒到心里, 周身发抖, 踉跄向后直退! 俗语说: “生姜老的辣”, 一旁断魂煞狄福生性凶残、狂傲、自恃, 身经百战, 临场经验丰富至极! 虽也被杨玉琪闪身救人身法, 与低沉有力的语声, 震慑得怔了一下, 却速即镇定下来! 断魂煞狄福闻听杨玉琪言中之意, 欲为陈玉环死去的父兄报仇,浓眉一皱, 环眼闪现腾腾煞气, “呸”声大喝一声, 道:“你小子竟系何人? 怎这般装呆装痴, 不敢以真实姓名示人呢? 你欲替那小妞儿报仇不难, 只要能胜得大爷掌上一剑, 定必如愿! 否则, 嘿嘿……” 杨玉琪剑眉紧皱, 呆了一呆, 迟疑道:“小生????唉,阁下就称小生陈大智吧! 反正小生暂时就叫陈大智……小生与阁下素不相识, 又无宿仇, 何必武力相见, 依小生之见, 阁下若未曾参加害命恶举, 还是从速退走, 免遭波及为是!” 杨玉琪一口一个“小生”、“阁下”, 酸气冲天, 他身畔陈玉环, 被断魂煞暴喝惊醒, 恢复正常, 闻得他这般酸腐, 若非有父兄亲仇压积心头, 早被逗得前仰后合, 娇笑“咯咯”了。 她没有笑, 邻船娄飞燕听得明白, 却嗤嗤笑出声来。 不过, 也仅此“嗤嗤”一声, 她便惊觉到身在何地,而赶紧捂起自己的小嘴来了! 虽则如此, 娄飞燕心中却好笑得更加厉害, 尤其在仔细琢磨言中之意后, 笑意中不由加一份酸气! 本来嘛! 人之姓名, 乃与生俱来, 父母所起, 哪有永久暂时之分, 杨玉琪失去往事,苦思不得。 因听得先时陈玉环谎言, 称他为陈大智, 一时他便以陈大智自居, 叫别人暂时叫他这名字了! 至于他那股酸腐之气, 并非他故意做作, 只因一月来, 他日夕亲炙典籍文章, 虽读不逾五车, 却都能过目不忘, 故此, 那书中所载之古礼应对, 在烂熟胸中之后, 便不知不觉地用了出来。 断魂煞狄福却不作这种想法, 他当是杨玉琪有心相戏, 故意卖狂, 不把他南七省黑道巡察看在眼里! 这一想, 他哪能不气得七窍生烟, 怒火暴涨? 只是, 气只管气, 适才因见杨玉琪小试牛刀的功力,却也令他心生警惕! 故此, 尽管他恨不得一口把杨玉琪生吞下腹, 却并不立即发难, 反而哈哈长笑, 疏泄怒火, 好半响笑毕, 方道:“好小子, 真有你的, 大爷今日幸会, 倒非要领教你的真才实学不可!” 说着, 暗中运功调均真气, 下沉丹田, 只听他的声音陡转狞厉, 一扬手指着岸边, 道:“小子, 废话少说, 到下边地方宽敞处, 纳命来吧!” 他话音还未落, 骤然间挫腰晃肩, 一长身, 竟拔起四丈有余, 直接向岸上如飞扑下! 其实, 船岸相隔, 顶多不过有五尺距离, 根本用不着施展轻功, 便是平常人轻轻一跳, 也能上去! 断魂煞存心卖弄先声, 方才多此一举! 杨玉琪却根本未将他放在眼里, 他闪目瞪了马大威一眼, 低头对陈玉环嘱咐一句, 轻一举步, 行云流水般, 平平向岸上射去! 所谓“行家一出手, 便知有没有”, 他这看似轻而易举的身法, 一落在冷面玉女娄飞燕眼里, 只惊得“咦”了一声。 心中对杨玉琪顿时在爱慕上, 又加上一层敬服! 岸上, 早先被人兜出去的黑煞手罗空, 本来被自己情不自禁的惊喊, 羞红老脸, 自觉着当着这些手下, 太丢面子。 无奈筋斗已经跌了, 后悔又怎来得及, 没奈何下, 只好爬起来, 跌坐地上调息运功, 以藉之遮蔽羞颜! 但是, 事实上除却骨肉酸痛外, 内腑并未受半点损伤, 根本用不着运气自疗, 于是乎, 他便赖在那里, 眯着眼偷窥事态的发展! 杨玉琪掠身上岸, 后发先至, 巧不巧正在黑煞手一丈开外, 负手仰首, 优然自得, 看得断魂煞狄福在空中变功化势, 飘飘下落! 《本章完》 第149章 败敌 黑煞手罗空瞥见杨玉琪施展出类似“凌空步虚”轻功中至高身法, 心中虽惊, 何以这年方弱冠, 会练达此境,他因杨玉琪以背相对, 而妄想暗袭! 他早已调均了真气, 一念及此, 立即引满而发, 悄没声息地纵起身来, 扑到杨玉琪背后, 双掌箕张, 猛地打出两团黑气。 向杨玉琪背后“笑腰”、“精促”两大要穴袭去! 这两掌, 劲风霍然有声, 少说点也有千斤压力。 若被打中一掌, 腰折骨断, 自不必说, 最利害的是,奇毒无比, 循穴隙侵入人体, 腐人心肺致死! 陈玉环听从杨玉琪嘱咐, 留在船上以防仇人循走, 芳心中对杨玉琪一身功力, 虽是仍不了然, 却知他精奥无伦, 足以放心。 哪知, 他并无临敌机心, 不知丝毫戒备, 方一上岸,竟被个黑煞手掩至暗袭, 堪堪便到了危及一发的致险境地了! 陈玉环眼睁睁想救已迟, 不由得心胆俱碎, 发出了一声绝望惊呼, 呼声中, 一摆手中苍古月琴, 掠身抢上岸去。 她这里方才行动, 船上冷面玉女娄飞燕亦同样大惊失色, 娇唤出声, 掠身而起, 向岸上扑来。 半空里, 断魂煞狄福居高临下, 当然也看得清晰, 他亦为杨玉琪绝顶轻功所慑, 生出一丝凛然与嫉忌之心。故此, 他一见黑煞手暗下毒手, 正中下怀, 心中一动, 立即大喝一声, 和身向杨玉琪迎头扑下! 断魂煞狄福这一着, 旨在吸引杨玉琪注意, 故此, 声势猛烈, 劲风霍霍, 相距一丈, 睚反腕亮掌, 劈空打出了两团劲风! 说时迟, 那时快, 这数人动作, 同时发生, 只不过瞬息眨眼工夫, 堪堪陈玉环、娄飞燕救援不及, 狄福、罗空马到成功之际。 杨玉琪似觉陡然惊觉, 竟于间不容发之中, 倒负的单掌, 一引一翻, 脚下一动,“腕袍让位”式, 蓝影儿一晃,便飘身掠出丈外, 迎向飞来的陈玉环, 再翻腕拉住环妹妹玉臂, 微微一顿, 便双双飘落在地上了! 杨玉琪一串动作, 轻灵飘逸, 不带丝毫火气, 最难得快捷出人意外, 致令断魂煞狄福、黑煞手罗空均未看清,几乎闹出个自相残杀的笑话! 原来, 杨玉琪有心使坏, 凭他的耳边目力, 哪能听不见罗空的暗袭风声? 他因恨两人无耻, 故意装作不知。 但等得两人欺近身畔, 突施出学自陈玉环的“翠叶迎风十五掌”中绝学“风劲叶舞”, 人随着黑煞手掌风飞出数丈, 暗地里却用出一式, 连他自己也不知名目的掌法,来惩治黑煞手、断魂煞两人。 那一式他虽然不知名目, 施来十分自然顺手, 却正是两仪降魔掌法,“佛祖接引”之式。 这一式被他无意中施出, 暗袭的黑煞手, 双掌方要打实, 突觉得自己的双臂一荡, 不由自主将两团掌风, 打向上空, 变平推为上击, 紧接着两眼一花, 眼前的蓝影儿顿时失去了踪迹。 黑煞手罗空情知不妙, 待要收住势子撤去掌劲, 猛然间, 但闻得砰的一声, 掌力竟然打实! 这一下似打在一块钢板之上,直震得黑煞手,“蹬”“蹬”“蹬”连退五步, 双臂发麻, 掌心火炙, 胸中如火烧一般, 血气翻涌沸腾! 黑煞手罗空心中暗惊, 慌不迭运气将逆血硬行压住,百忙中闪目一瞥, 正好见断魂煞狄福翻翻滚滚, 跌落去寻丈开外, 运功疗伤! 这可使黑煞手暗暗纳闷, 一时猜不透其中的玄虚, 于是, 再闪目, 却见娄飞燕一脸惊容, 正盯着笑作一团的两个敌人。 冷面玉女娄飞燕一见意中人危及一发, 芳心中又是惊又是怒, 娇叱一声, 飞身来救。 哪知尚未赶到, 突瞥见杨玉琪出险境, 却不知使了什么手法, 竟将黑煞手掌力引动, 荡向上方, 正好与断魂煞狄福下击之势, 迎个正着。 以两人平时功力, 黑煞手实逊一筹, 两人均用上八成猛劲, 四掌接实, 黑煞手必受重伤。 但此时, 断魂煞狄福悬身空中, 功力无形中打了折扣! 四掌一按, 竟然是功力悉敌, 珠瑙并重, 一个被震得倒退五步, 另一个却是翻滚寻丈, 且都似受了微伤! 娄飞燕目睹此情, 不只心惊这看似文弱的意中人, 竟具有至高武学, 更心惊凭自己武林世家, 识多见广, 却竟然看不出他这招是何名堂? 娄飞燕因此立在一旁, 苦思武林各派绝学, 只觉得杨玉琪方才一式, 颇似是道家玄门, 失传已久的“妙接阴阳”。 但那一式不仅失传, 更须以“先天道家罡气”为基础, 方能使用, 难道说面前的人儿, 竟有如此机缘, 获得了失传道家秘笈不成。 “那他到底是谁呢? 果真是蓝衫神龙吗?” 她痴想着, 怀疑着, 一时竟不知所措, 但只盯住他出神! 陈玉环却未想这些。 她仅要杨玉琪平平安安地活在自己身边, 就满足了!她不计较他的身份与姓名, 甚至不考虑他的功力到底有多高。 她对他, 自从初会开始到如今, 似乎已养成了一种习惯的看法, 其中不仅包括有男女间的热爱, 也包括有母子之间的亲爱。 《本章完》 第150章 玄冰十三剑 关于这一点, 乃是由于杨玉琪过于天真形成, 使得她自心底产生出错觉——关注与保护的错觉。 凡是母亲对自己的孩儿, 都是如此, 无论那孩儿年届若干, 在母亲的眼光之中, 亦似一个初生的幼童。 陈玉环亦复有此错觉, 故当她瞥见杨玉琪脱险之后,她不但立即将惊急化为欣慰, 更还十分欣赏杨玉琪顽皮的捉弄。 她“咯咯”地娇笑着,一时竟忘了适才的悲痛! 巨船上群贼, 目睹此景, 心中均生惧意。 尤其是马迹山水寇, 三眼雕马大威及他手下的数名参于凶杀的徒众, 都暗暗打定见机而溜的主意! 只是, 南七省黑道绿林, 名义上山、寨各自独立, 自推立鬼手抓魂娄立威, 接任盟主以来, 已失去了独立行动的自由。 盟主娄立威功力高绝, 黑道中无人匹敌, 手段毒辣,言出如山。 凡南七省黑道绿林, 若不臣服, 必遭他残杀逼害, 故此, 娄立威一声令下, 黑道中无人敢不奉行。 近年来更是约法三章, 管束更加严厉, 时常派出巡察执事, 以考查各山、各寨是否有阳奉阴违之事迹! 那巡察不但功力绝高, 并操有生杀大权。 所谓“良”与“不良”, 并非以社会道德为准绳, 而是以是否听命效忠为原则的! 故所谓“良”者, 可能是奸淫烧杀, 无所不为的恶盗, 而不良份子, 或不乏节义自守的义贼。三眼雕马大威, 既随从断魂煞狄福出来, 虽心知情势失利, 却不敢公然逃走, 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 他可是打好了主意, 便自挪至船弦、静等着事态发展! 他手下数人, 见状怎不知他想藉水底遁去之意, 故而一个个, 在船边一字排开, 等时机的来临! 断魂煞狄福不愧为大雪山双头老怪之徒, 功力果然不凡, 表面上被震翻那么远, 却并未受伤, 运气一匝, 便自复原, 恶狠狠瞪了黑煞手一眼, 使个眼色, 狞笑着对杨玉琪喝道:“好小子, 果然有些鬼门道, 但也别太得意, 大爷还要领教兵刃呢!” 说着,“呛”的一声, 撤出背上长剑, 缓步走上前来! 黑煞手心中羞惭不已, 更迁怒于杨玉琪, 瞥见断魂煞神色不善, 知他是怪责自己丢人现眼! 但他乃是个阴奸之徒, 平日里自高自傲,甚少服人,如今虽说在娄立威手下, 却并不肯多买狄福的帐! 他明明看见了断魂煞狄福的眼色,暗示要他联手夹攻,却因那一个白眼, 生了坏心! 黑煞手暗忖: “哼, 你给我脸色看, 我才不吃哪! 要打你自己上吧!” 他决意不帮这个忙, 让狄福吃点苦头! 故此便故作不见! 断魂煞狄福走到杨玉琪面前五尺处立定, 脚下不丁不八, 拿桩暗踏子午, 双目隐含无限杀机, 瞪着杨玉琪。 左手剑诀一立, 右手长剑平举, 用劲一震, 剑尖震颤成无数小圈, 显示出一身内功力, 确实不凡。 杨玉琪被他逼视得颇有怯意, 他根本还没有对敌的经验, 一瞧见对方这等声威, 先声为之一凛! 断魂煞老于江湖,立即察觉杨玉琪有了怯意, 于是他十分满意自己的威风, 心中更暗暗轻视杨王琪! 他凄厉地狞笑一声, 宛如鬼哭神号, 陡然间收住势子, 讥讽道:“小子, 别害怕, 快抽出兵刃来领死吧!” 一旁陈玉环, 曾经见识过杨玉琪施展飞行功夫, 知他必怀有罕世奇学, 何况她曾经将自身绝学相传, 知道他比自己只强不差! 但她#仍不免十分担心,一来由于是关心过切, 二来由于知道他丧失记忆, 缺少临敌经验! 所以, 起初不欲与他们正面冲突, 便为此故! 这时, 陈玉环瞥见断魂煞凶横狂傲之态, 芳心里又恨又怒, 也有些微怯! 同时又见杨玉琪手无寸铁, 无法御敌, 心中更凛, 一狠心, 飞身抢到杨玉琪身前, 将右掌古月琴横于胸际, 对狄福娇嗔道: “你神气什么嘛! 让姑娘先领教好了!” 娇音未落, 脚下一滑, 欺近断魂煞身畔, 右掌古月琴一起, 挟带劲风, 向狄福拦腰打去。 断魂煞狄福哈哈狞笑, 不退反进, 左脚侧跨半步, 右手长剑疾出, 愣往环姑娘右腕脉门点来。 陈玉环哪能让他点着? 陡地挫腕缓势, 顺势一提, 疾如迅电, 古月琴疾往狄福脖子上劈下! 断魂煞狄福大意轻敌, 一着点空, 扭腰斜退尺余, 古月琴闪现青霞, 已自鼻端掠过! 断魂煞狄福乘隙蹈机, 乘陈玉环招数用老之际, 长剑再举, 嘶风直劈向环姑娘右肩! 哪知陈玉环翠琴五式, 看似仅只五式, 简单异常, 却能随敌人攻势, 变化多端, 实具有神鬼莫测之机。 故眼看着狄福长剑劈上身来, 竟而不避不架, 堪堪及身不及一寸, 环姑娘陡地一伏身, 在危及一发之际, 避过了上面一剑, 紧跟着玉腕再翻, 古月琴疾向断魂煞双胫扫来。 此时, 环姑娘俯首弯腰, 背上空门大开, 若是狄福能把握时机, 健腕一翻, 便能将姑娘伤在剑下。 但事实上, 劲风袭近双胫, 断魂煞若不赶紧撤身, 他的那一双脚胫, 便非得折断不可! 因之, 狄福顾不得伤人, 脚尖用力一蹬, 身形缓飘丈半, 顺势一带利剑, 直刺环姑娘脊背! 陈玉环胸有成竹,俯着身向右前方一跃, 无形中让过一剑, 抢到狄福左侧, 施展开师门绝学翠琴五式, 猛攻狠拍。 刹时间碧霞打闪, 挟杂着嗡嗡破风之声, 闪幻出无数个翠碧月琴, 自断魂煞狄福四周攻到! 断魂煞狄福一见她攻势凌厉, 招式精奇, 一时竟摸不透她的门户, 不禁暗吸了一口凉气, 将原先那一片轻视之心, 收了个一干二净, 暗地运起玄冰内功, 贯注于剑身之上! 他先施开双首老怪的雪山绝学“玄冰十三剑”, 只守不攻,暗暗观察陈玉环的招数路子? 《本章完》 第151章 激战断魂煞狄福 十余招眨眼过去,断魂煞渐已摸着了一点路子,察出陈玉环六招一式,连环拍打的路线! 断魂煞狄福既已看出端倪,怯意为之一收,反守为攻,“唰”“唰”“唰”,一连三剑,逼得陈玉环攻势稍滞。 断魂煞狄福又立即抢制先机,展出绝学,“雪崩冰毁”、“天地变色”、“风雪怒吼”,向陈玉环反罩过去! 陈玉环一着机先,占稳优势,虽因内力稍逊,试出断魂煞内劲惊人,不能硬接硬架,仗着一身精奥的招式,与他折解。 但断魂煞狄福连演绝招,用出全力,陈玉环虽仍能灵活地折解,却渐有真力不继的现象了! 陈玉环芳心暗惊,忙采取守势,暗中运气蓄劲,意图待机反攻! 断魂煞狄福久履江湖,身经百战,一见这等情势,攻势更厉,逼得陈玉环不得不打起精神与他拼斗! 刹时间,但见青光碧霞,相映争辉,琴声“嗡嗡”,剑风“嘶嘶”,方圆数丈之内,激荡起劲风气流,声势煞是吓人! 杨玉琪此时,凝立在场外,星目中暴闪神光,双拳紧握在袖内,一张面孔全是紧张之色。 须知,他此时虽然不明白好些道理事故,却十分关心他玉环妹妹,俗语说刀枪无眼,万一失手伤着,那怎么得了!而且他打从记事丧失迄今,未见过如此激烈的争战场面,哪能够不觉得紧张呢! 因此,杨玉琪心中十分惶然,自然而然地显现出一付蓄势以待,焦急莫名的样子! 哪知他这一蓄势待机,体内的阴神,无形中加紧真气之运转,达到了饱和之点,他那一双黑眸之中,暴射出吓人的神光来! 那边,冷面玉女娄飞燕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芳心里对他愈看愈爱,恨不得走近瞧个仔细。 因为,在她的眼光之中,杨玉琪一举一动,不但优美潇洒,更似具一种迷人的魔力一般,吸住她整个的芳心! 因此,她对于场中凌厉无匹的打斗,不但是毫不在意,竟可说充耳不闻,她的全部心神,似乎都溶化在杨玉琪身上! 瞬息工夫,西天的日光,渐渐地暗淡了下去! 场中,陈玉环由于内力较差的缘故,手上的招式,渐呈现缓慢,娇喘之声频频,显然不能支持了! 相反的,断魂煞狄福却是愈战愈勇,长剑到处,嘶风破空之声大盛,再加他狞笑时起,更显得威风凛凛! 杨玉琪睹状,更是惊骇,却偏又拿不出主意来,该怎么办好! 就在这眨眼犹疑之际,陈玉环一招用老,断魂煞狄福用剑尖点开古月琴,一招“冰雪压顶”式,捷如电闪般,向葛玉环顶门劈下! 陈玉环发觉已迟,堪堪剑及头顶,不由主惊声一呼,努力一仰娇躯,想用个“金鲤倒穿波”身法,躲避开去。 却不知断魂煞用心狠毒,存心不让她逃出手去,掌中剑不但用上十成真力,左掌更蓄满玄冰内功。 此时一见她仰身倒纵,陡地里暴叱一声,右手剑加疾下击环姑娘酥胸,左手掌悄没声息地向小腹下击去! 杨玉琪神目如电,瞥见环妹妹形势殆危,堪堪要伤在断魂煞剑下,心中大怒,一时怯意扫尽。 猛然间一声清叱,晃身扑入场中,左手一探,抓住陈玉环衣领,向后一带,右手同时向断魂煞劈下的长剑上抓去! 场外冷面玉女娄飞燕的目光,顺着杨玉琪扑入的身形,瞥见杨玉琪竟敢以肉掌擒拿长剑,竟吓得惊叫了一声:“哎呀!” “呀!”字出口,杨玉琪动作快逾闪电,一下子正握住长剑剑尖,同时间,断魂煞一掌掌风,也正扫在陈玉环小腹之上! 陈玉环若中了这一掌,是非死不可,但是由于杨玉琪一带之力,使她在无形中加速了娇躯倒射之力! 故此,这一掌并未打实! 虽则如此,那断魂煞狄福不但是内功特强,他那掌风更具有先天阴冷之毒,一经中上,周身发冷,血脉冻凝,七七四十九日之内,如不以纯阳热力,输导化解,非被冻死不可! 因此,陈玉环因中掌风,倒飞平射的娇躯,立即击落在地下,陈玉环惨叫一声,立即晕死了过去! 杨玉琪闻声,扭头一看,环妹妹面色苍白地平卧在沙土之上,一动不动,心中又痛又恨。 一时间,狂啸一声,右手用力一扭“叭”的一响,硬生生将一只百练金钢长剑的剑尖,折断半尺,随手一丢,对断魂煞狄福暴吼道:“好贼子,竟敢乱下毒手,杀我妹妹,少爷与你拼了!” 吼声里,施展出陈玉环教他的“翠叶迎风十五掌”中一招“翠叶迎风”,向断魂煞狄福劈去! 断魂煞狄福适才瞥见杨玉琪空手抓剑折剑,已经是吃了一惊,这时再被他声色俱厉的一阵暴吼,心中不由微存怯惧。 但狄福身经百战,见多识广,虽有怯意,却不慌乱,此时一见杨玉琪,声色虽厉,出招却有些轻飘飘浮而不实。 他向以掌爪之功,驰誉江南,惯用阴毒掌风害人无数,此时哪能不见猎心喜,欲以阴掌害人? 故此,断魂煞一见杨玉琪举掌拍手,竟“叭”的一声,掷下断剑,不藏不避,以右掌运足十成阴力,迎将上去。 “拍”的一声,双掌接个正着,断魂煞一声厉吼,腕骨折断,杨玉琪神色夷然不变,一沉腕,翻掌再次劈出。 闪电般正劈在狄福胸上,“叭”的一声,将狄福劈出去五丈开外,萎顿地上,心脉尽断而死! 杨玉琪掌劈狄福,也不过是眨眼工夫,那旁边黑煞手罗空瞥见,只吓得神色遽变,起身便逃! 杨玉琪余恨未消,见状哪肯放过,一声清啸,身形陡地飞纵过去,直朝着罗空脊背一掌劈下。 《本章完》 第152章 陈玉环中毒 黑煞手罗空人最狡猾多谋,闻得啸声临近,陡然间,煞住前冲势子,陡向左后方施出燕青十八翻。 果然,杨玉琪一掌劈空,回转身一看,却见黑煞手口打胡哨,慌乱地向巨船之上逃去! 他此时心中,充满怒火,决意与群贼拼个死活,见状也不管自己,到底能否敌得这么多人,竟又追了过去。 黑煞手罗空目睹杨玉琪威势壮大凌厉,身手高强得非夷所思,深知凭自己这号称黑一流的身手,也绝对挡不住一招半式,故此,非逃走不可! 但他见杨玉琪轻功逾越,行动如风,如若是独自逃走,也绝对跑不出二十丈外,便被追及! 因之,他吹起围攻暗号,欲以手下群贼之力,将杨玉琪围困一时,好让他自己跑得远些。 群贼目睹杨玉琪一招不到,便将断魂煞狄福击出那么远的声威,哪能不震惊毛骨悚然?纷纷欲逃! 但是,闻听黑煞手打起的胡哨,可又不能不硬起头皮来打个接应! 于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形之下,群贼纷纷摸出随身携带的暗器,向杨玉琪投射过去! 杨玉琪堪堪追及黑煞手背后,群贼的暗器已纷纷射到,此时,他不明自己功力,已达金刚不坏之身,一见那暗器密如飞蝗,心中不禁微微一凛。 他生怕自己被暗器射中,便施展新学的翠叶迎风十五掌式,在原地掌打足踢,巧纵妙闪了起来! 但暗器实在太多,像一阵阵暴雨一般,不停地袭上身来,虽然,他展开身法,并不虑被人射着,却眼睁睁看着黑煞手逃上船去! 杨玉琪心中焦急,陡然间灵机一动,双掌施开,改打为接,随接随往船上反掷过去。 一瞬间,竟然是十分有效,一连串被他射中五人,贯穿胸腹而死! 黑煞手罗空在船上见此情形,心想不好,如此下去,虽然缓住他的势子,不令他欺近巨船,却也不是办法。 眉头一皱,黑煞手已有计较,便又打个胡哨,一边指挥,继续施放暗器,一边带领众人,向巨船那边缓缓退去! 杨玉琪边接边打,边向前进,堪堪要跃上巨船,所有群贼,立时双手齐挥打出暗器,纷纷向水中跃去! 杨玉琪一见,怒吼一声,无意中施出了两仪降魔掌法,将暗器捞摸了一大把,一抖手,尽数向身体尚悬空中的群贼打去! 但闻得一阵凄厉惨叫过后,“噗嗵嗵”水声连响,无论是中与未中的贼人,都统统落入水中去了! 杨玉琪追上船舷,向水中一看,不一刻但见那水里,缓缓浮上来十几具尸体,霍然那三眼雕马大威亦在其中。 只是凡侥幸未中暗器的,都未再浮出,想是自水底潜逃走了!黑煞手罗空便是其中之一! 杨玉琪见那尸体,死状至惨,不禁暗责自己手段过份。 但是一想到自己环妹妹生死不明,不但释然,反因为未将之全部杀死而遗憾呢! 杨玉琪想到环妹妹,心中似觉六神无主,慌不迭回头向岸上一瞧,那沙滩上哪还有陈玉环的人影儿呢! 这一来杨玉琪心中噗熥一跳,直吓得呆了,好半晌他才还过魂来,慑声喃喃地叫道:“环妹妹????你????你在哪儿呀!” 就在此际,邻船上“噗哧”一声娇笑,杨玉琪转头一看,自己所雇的双桅船上,正站着冷面玉女娄飞燕冲着他抿嘴俏笑呢! 杨玉琪此时虽因受忘忧木熏染,遗忘了过去一切的武功与经验,而变得十分天真纯稚,心思却仍十分精细。 只是,此时因陈玉环受伤失踪,心中悲痛紊乱,一见她出现在自己船上并未逃去,只以为她有意留下,偷偷将陈玉环加害,再来暗算自己。 故此,立即暴怒,跃过船去,立掌作势,怒气冲冲地叫道:“你……你把我环妹妹怎么样了,快说,否则,我……非跟你拼命不可!” 冷面玉女娄飞燕一见他如此待她,粉面上欢容尽收,转现出无比幽怨,凄凄一叹,道:“公子,你……何必这么待我……我敢把你环妹妹怎么样啊!你不进去看看,她不是好端端地睡在床上吗?” 杨玉琪一听此言,来不及说话,晃身扑入中舱一看。 可不是吗?他的环妹妹此时不但真个卧在榻上,而且面色已大好,身上还覆着锦被呢! 他迫不及待地走近榻边,张口欲唤,却不料背后突然间伸过一只纤纤的玉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杨玉琪回头一瞧,见又是那红装的娄飞燕,此时却见她一指俏竖在红樱唇上,示意他不可出声,拉着他走向外间。 杨玉琪心里已明白大概,身不由己跟着出来,向娄飞燕焦急地问道:“我环妹妹睡着了吗?伤势不要紧吧?是姑娘救的吗?那小生真得谢谢姑娘啦!” 说着,果然作起揖来! 冷面玉女娄飞燕见他这等形状,忍不住嫣然而笑,将适才幽怨,尽数扫去,让开一步,柔声道:“公子,何须多礼,只要以后见面少骂两句,就感激不尽了!” 杨玉琪闻言,知她是借题发挥,玉面一红,自觉十分羞惭,错怪了人家,娄飞燕见状,忙转开话题道:“令妹中了敝师叔一记掌风,幸亏是身体凌空,无形中消去不少力量,又未打实,方才保住性命,适才我已喂她吃下家祖师所制的“千年雪参保命丸”,内伤调养数日,自可痊愈,至于令妹是否中了冰毒,目下尚不得而知呢!” 杨玉琪急急问道:“那怎么办啊?” 冷面玉女娄飞燕幽幽一叹,道:“三日之后,令妹若是有过周身发冷的感觉,自伤处向四周泛涌,则便是中毒之象!” 杨玉琪又催问道:“可有法子医吗?” 冷面玉女娄飞燕抬明眸注视他半晌,陡地里玉靥泛红,垂低下眼帘道:“法子倒有几个,第一、是服长白山长白神医公孙愚特制的火阳丸,此丸是多种良药,用内家三味真火炼成,不但可拔除冰毒,更可助长武功内力。只是此丸珍贵异常,公孙愚自己只炼有几颗,决不肯轻易给人。第二、是家师祖所炼‘亢火丸’,虽也能拔毒,却有不良的副作用,平常人不宜服食。第三、便是以绝顶的内家神功内力,每日四次在伤处按摩,七七四十九日方愈。 《本章完》 第153章 千年雪参丸 杨玉琪闻听此言,不禁呆在一旁,好半晌方才直着眼道:“那我环妹妹无救了吗?” 冷面玉女娄飞燕皱眉答道:“依我看以公子适才的身法和功力,为令妹按摩医治是不成问题的,只是????只是……” 她想说:“只是,你俩虽然兄妹,男女到底授受不亲,你怎能真为他按摩呢?” 但话到唇边,却又觉不便,同时她也想到,这道理杨玉琪也明白,不必点破,而会自动地请自己再出主意,到那时自己正可卖个人情,回一趟幕阜山,向父亲取一颗“亢火丸”来! 哪知杨玉琪根本不知道男女间有一道授受不亲的限制,同时既便知道,他也不会在意,闻言竟率直地道:“我真的成吗?” 他是不相信自己会有此力量,冷面玉女娄飞燕却错会意思,接口道:“公子的功力盖世,自然堪足此任,只是若有不便, 我……” 她正欲说我可以去找颗“亢火丸”来之际,杨玉琪已然打断了她的话头,接着道:“既然我行,就好了!反正我们是一路乘船,用不着搬东搬西,倒也无甚不妥之处!”他这么一说,娄飞燕虽不便再说什么,心中却顿时十分难受,不禁想起早先在船上一幕对答,而怀疑杨玉琪到底是什么身份! 按说,她早先听见黑煞手罗空向陈玉环一番询问,又见陈玉环闻听父兄被害,急于报仇,杨玉琪施展神功毙敌等事,早就应该有些怀疑才对,为何在这时她方起疑问呢? 这其中确有数点原因。 其一,所谓“先入为主”,陈玉环先对她述说两人乃是亲兄妹,而她则并未听见三眼雕马大威等人的小声细语,故此,后来黑煞手虽则那般询问,却认为乃是黑煞手空穴来风,故意使诈。 这不能怪她,原因黑煞手惯用此计,她所深知,而不以为异! 其二,则杨玉琪虽然神功惊人,却因所施的招数,与陈玉环如出一辙,她因之也更加肯定他们是同师学艺。 只不过杨玉琪秉赋奇佳,学有大成而已! 因此之故,她不但未助黑煞手罗空与杨玉琪为敌,反恨黑煞手不应该驳她的面子,无事生非,节外生枝。 而将陈玉环抬回船上,服以珍贵的“千年雪参丸”。 当然!这其中不只负气,还有与杨玉琪拉拢的意思在内。 但此刻她却又动了疑念,为什么呢? 须知爱情眼中,是容不得半粒砂子,乃是千古不移之理,无论任何人对爱情都是有独占的欲望,尤其女人心窄善嫉,昔者男女地位虽不平等,而女人之心理,仍然与今日无疑。 所谓富豪之家,蓄有三妻四妾,其和美安乐,多数决定在男主人的充沛体力与手腕之上。 那冷面玉女娄飞燕贵为南七省黑道盟主千金爱女,自视武功极高,雄心亦不让眉须,当然是不肯与人分享杨玉琪的。 当她初见陈玉环美艳温柔,不但不让她专美,更似有若干处胜她一筹!她既有先入的独占之欲,不免会又气又嫉! 但后来既相信杨玉琪是她兄长,宽心之下,反不再为敌而藉机而惠! 只是,明初男女之妨,紧严逾恒,便是同胞手足,男女间亦不能亲及肌肤的,何况,陈玉环伤在小腹,杨玉琪并非不知,若非夫妻爱侣,何敢竟毫无难色地说出愿为她按摩疗伤呢? 因此种种,冷面玉女大起疑心,一时又想起面前之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她暗自忖道:“他真是蓝衫神龙杨玉琪吗?如果是,为什么不敢直报姓名,如果不是,又怎能一招便能将狄师叔劈死呢?” 想到狄福之死,娄飞燕不禁一阵羞惭难安,因为,断魂煞狄福平日里无论多少万恶,总是她的师叔啊! 武林之中,无论是黑白两道,门规戒律,皆极森严,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叔,被人打死,非但不想法报仇,还腼腆为人家的情人治伤,不但不智,更等于犯下背悖门规之大罪。 日后传出去,不但为武林同道所不耻,更同时也必为老父所不容,那是多么可怕的事啊! 她这么想着,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颤! 只是,她心底实在又抛不下对杨玉琪爱恋之情,暗中希望着他并非真是“杨玉琪”,而真是陈玉环的亲兄长。 那么,如果这希望成为事实,她便对“过错”委之由误会而起,并可用她的万缕柔丝使杨玉琪归于幕阜山旗下,而将功赎罪。 因此,她暂时抑止住心头的千头万绪,满怀希望地问道:“请问公子,你到底姓什名谁呀?” 这一问可把个聪慧绝世的杨玉琪,问怔住了! 不是吗!即使他本人又何尝不想弄清楚自己的姓名呢? 一个月以来,他虽曾思过这一问题,而总是得不到解答,因为与他相处的陈玉环终日以哥哥相称,从不曾提名道姓! 谁知,方一出门,便屡次遇上这种问题,使得他无从答起! 他一时呆住一旁,皱眉苦思,口中喃喃,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半晌却仍然想不出半点头绪! 不由得连脸都急红了起来! 娄飞燕冷眼旁观,错以为杨玉琪适才所言,确非真名,自感羞惭,一时间被问得不好意思回答,暗地里埋怨道:“唉,我这般以诚待你,竟还不能使你感动以真实姓名相告,真是太令人寒心了啊? 《本章完》 第154章 陈玉环身中冰毒 她十分幽怨地注视着他,芳心里一阵激动,冲口催促道:“公子,我这般以诚待人,还不能取信于人吗?” 杨玉琪因之更是惶惑,焦急得啊了一声,道:“姑娘请暂时叫我陈大智吧!我……” 一语未竟,娄飞燕面容猝变,竟不等说完,悲戚戚一跺纤足,“嘤咛”一声,掩门抢出门外,疾掠而去。 杨玉琪真灵虽昧,却了解姑娘恨他不说实话,伤心而走,方想追出去解释清楚,却听得中舱中传出娇唤之声,他听出乃是环妹妹的声音,心头大喜,顿时煞住,转奔进中舱去了! 此际,天色已然入夜,天际的繁星明月,为浓密的浮云掩住,四野一片漆黑。 杨玉琪入舱,先将火燃亮,只见陈玉环双颊苍白,已然醒转,他高兴得痴痴一笑,握起陈玉环玉腕,陈玉环问他道:“哥哥,方才你同谁在外面说话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贼人都走了吗?” 杨玉琪赶紧将适才战斗情形,说过一番,又说出冷面玉女救她进舱,误会遁去一节,最后向窗外看看,方道:“现在已入夜了呢!环妹妹,你觉得身上好了吗?饿不饿啊!” 陈玉环嫣然一笑,柔情似水地道:“哥哥,你真能干,不但打跑了那么多的贼人,还替我报了大仇,我真得好好地谢谢你啊!” 说毕,又幽幽一叹,道:“唉,可惜我白跟我师父练了这么多年,不但不能手刃贼子,反险些送掉小命,想起来真是惭煞,现在我倒是不觉得痛苦,也不觉饿,就是浑身提不起劲来,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似的,疲倦极啦!” 说着,又像陡然想起了什么,啊的一声,道:“天这么晚啦!哥哥你还没用过饭!快快叫船家弄呀!当心饿坏了肚子,谁管你呀!我没事,修养一两天就会好的。” 杨玉琪本也不饿,无奈被她逼着,便跑到后舱去找船家,谁知连叫了数声,不见有人答应,方嘟起嘴回身欲走,突见后艄船板一动,爬出五个人来,正是那日司舵老人与四名水手。 他们可是吓破了胆子,一开始便统统藏了起来,这半天虽然已听不见动静,却还是不敢出来。 若非杨玉琪出声相唤,还不定藏到哪一天呢! 那五人一见杨玉琪安然无恙,不由都暗中称奇念佛,一起围上来问长问短,打听经过情形! 杨玉琪人虽天真,仍颇能自谦,不愿炫耀,连连敷衍了几句,吩咐他们准备作饭,便又回中舱陪伴环妹妹。 不大会功夫,饭菜送来,杨玉琪喂着陈玉环稍进汤类,自己也草草食毕,对陈玉环道:“环妹妹,我们怎么办呢?” 陈玉环明白他言中之意,凄惨地道:“现在我还拿不准?若是中毒,四十九天之后,我还不知能不能活呢?无论如何,我也得再见母亲一面,死在家里的????” 杨玉琪听她这不祥之言,一俯身拥住环妹妹香肩,激动地说:“环妹妹,你别说了,我怕死啦!我一定能为你医好的,那个女人不是说我一定可以为你医治嘛!你……” 陈玉环见他如此依恋自己,心头既安慰又凄凉,也一时激动得浑身发颤,无力地圈住杨玉琪头颈,凄然一笑道:“好哥哥,我何尝愿意死,万一我真的死了,我求你将来,到这太湖马迹山来,寻回我父亲与兄长的尸骨,运归故里下葬,算是代表我尽些孝心,妹妹我虽死在九泉之下,也十分感激哥哥的!” 说着说着,竟真如死别在即,双双拥抱着涕泣起来! 这并非陈玉环杞人忧天,实乃她深知冰毒之害,中者九死一生,鲜少医痊,虽然杨玉琪说是能医。 一者她知道杨玉琪虽具绝学,却不幸大部分忘却,二者自觉到体内气血瘀滞不畅,除上半身经脉之外,小腹以下,已完全瘀塞。 此种现象,在练武人来说,已接近走火入魔不远,即使不死,也必然半身不遂,何况若再加冰毒发作呢! 因此种种,陈玉环只当是生望已断,眼看要与心上人永隔,怎堪割舍,又怎能不泣下数行呢? 杨玉琪虽不知道这些,但闻见环妹妹凄惋之语,意似诀别一般,他怎能不跟着流泪呢! 两人啼泣多时,陈玉环劫后余生,虽服下灵药,将震伤治痊,到底因被那冰毒所制,人仍然萎顿不堪,不知不觉,在哭泣中静静睡去! 杨玉琪见状,慌忙也止住眼泪,悄悄为她抹干泪痕,盖好棉被,也悄悄解衣睡在陈玉环身旁! 只是,由于下午一番经验,他怕贼人去而复返,乘梦暗袭,不禁提高了几分警觉,不敢过份睡熟! 果然,半夜里,他听到远处阵阵水声,立即披衣坐起,方想出去查看,却又闻得那水声并未袭向自己的坐船,因此便也懒得过问。 一会工夫,他听见前后两只巨船上,皆起响动,浆声与帆索滑车之声交作,十分嘈杂。 再等一会,那前后两只巨船,竟各向后方倒退回去! 杨玉琪莞尔哂笑,知道一定是白天的贼人半夜来将船驰去,而害怕与自己见面的缘故吧! 于是,他放心地重新睡倒,不料在微风中竟送来几声凄绝的娇声和唉声悄语,道:“唉!狠心的冤家呀!我娄飞燕当真是不值一顾吗?” 杨玉琪陡然一惊,心中十分愧疚,不过他可不知道娄飞燕言中的冤家是他,否则,非追出去解释清楚不可! 此际,他听见两船渐渐去远,复又重新睡去,其实,这都是阴差阳错,无论是谁,都不须愧疚于心! 冷面玉女娄飞燕一念所及,只考虑背叛师门,事非武林所许,却未曾想到大义灭亲正是正宗侠义道义之所在。 当然,这并非她的错误,因为她生长道门中,虽说是出于污泥,不杂其秽,却多少受了黑道人观念的影响! 否则,她当时若按其师叔所作所为,生出“大义灭亲”的正义感,从此断绝家门,跟着杨玉琪两人,则不但将来,能偿她完美心愿,甚至还可在杨玉琪扫荡魔窟时,救出其父之性命呢! 《本章完》 第155章 渡江 但当时,娄飞燕思未及此,误会杨玉琪故意相欺,伤心遁去。 只是她匆匆遁走,下得帆船,心中又突然觉得不舍,她盼望着杨玉琪能够追出来寻她。 偏偏阴差阳错,陈玉环就在这时节醒转,使得杨玉琪急于探视他环妹妹,而未能出舱! 娄飞燕在岸边踌躇徘徊,半晌也望不见杨玉琪半丝人影。 因之热炽的希望竟被泼上一盆冷水,伤心幽怨,一时齐集,恨恨一跺蛮靴,方才失望而去! 那南七省黑道被娄立威组织得极为严密,到处都家设秘密分站,娄飞燕贵为盟主爱女,当然清楚她父亲各处的布署。 故此,她并未走出多远,便在太湖处找着了一所分站。 此际,天色已经入夜,她经过一阵感情上的折磨,不但心情上心灰意懒,身体也十分疲倦。 因此,她仅吩咐站主持人,乘夜将阻住杨玉琪坐船的两只巨船撤走,将断魂煞狄福的尸体收回,便自在分站中一所静室内休息下来! 但实际她怎能睡得安稳?想前想后,脑海中尽是杨玉琪的潇洒身影。 她又恨又爱,一方面为他的薄幸伤感,一方面又放心不下他的安危,因为那分站已晓得下午杨玉琪杀伤狄福及一干太湖水路兄弟之事。均愤愤欲为这些人报仇,他们虽未向娄飞燕说明,但她却能够从他们面带怒色的表情里视察出来! 因之,当午夜来临,她忍不住心底那一股关注之情,起身重行召集分站上数位黑道人物,对他们道:“现在各位分成两批,随我去弄开那两只巨船,以免明早被陈家兄妹破坏,对于其他的事,想来黑煞手罗巡察,早已经飞鸽幕阜,禀报家父请示机宜了,所以我们暂时都不须过问,家父必会为我狄师叔报仇的,再说,凭我等数人之力,不但无能奈何陈氏兄妹,反会多赔上几条性命呢!” 人类本多贪生怕死,尤其黑道中宵小之辈更是如此,他们听得冷面玉女这么惮忌那陈氏兄妹,哪还敢放肆? 故此,众人果分成两拨,只悄悄收起狄福的尸体,将两只巨船撤走,并不曾令人去凿杨玉琪所乘坐船。 而冷面玉女娄飞燕一想自己既然在此地安心不下,便也随着一只巨船,航入太湖了。 她凝立船首,闪闪双眸,注视着了无灯火声息的两桅帆船。 闷想着那边正熟睡着的心头爱宠,对自己却偏是薄幸无情,不由得泣然悲叹,喃喃地自语起来! 杨玉琪在舱内,耳灵目聪,听得是十分清晰,虽不了然于意之何指,却被那凄绝音调感动得一凛。 同时,自觉受娄飞燕赠药指点之恩,无以为报,心中更十分愧疚!暗暗决定,将来再遇着她时,好好地报答一番! 一宵无话,次日清晨,船家醒来,不见前后阻路的两只大船,兴奋奇怪,赶紧向杨玉琪报告! 杨玉琪淡淡一笑,便吩咐船家,调转船头,再按照原订航程,循运河转入长江,直溯上行,赶驰汉水。 不多时又复转入运河,扬帆向镇江方向驶去,舱中,陈玉环也已醒来,只是仍觉得浑身乏力! 杨玉琪天生情种,体贴温柔,目下因被那忘忧木气熏得人显得有些儿天真稚气,反更因具有痴憨之气,而逗人怜爱了! 他对于陈玉环已深具依赖亲切之心,目前瞥见她卧床不起,病态娇弱,便不禁心中发慌,恨不得以身代替。 当然,事实上并不能尽如理想,陈玉环不但不能起床,甚至连抬臂转身,都觉得劳累无力。 杨玉琪看在眼里,痛在心头,勤快地为她擦脸喂食,作尽了一切杂事不算,从早到晚一直陪伴在她的榻边。 陈玉环身受情郎照顾,心间喜煞,也悲煞!她是喜欢情郎的情重如山,但却悲自己命运多蹇,不久人世。 她对于自己病体,实在无什么希望,原因不仅是冰毒难医,使体内真气凝滞,腹中穴脉阻塞的情形,亦是练武人生平大忌! 她知道,这种情形若继续到旬日以上,便要身体瘫痪,永不得愈。 她既然深爱上眼前人儿,暗誓以终身相许,却怎肯以这等可怕的残废之躯,误他终生呢! 所以,到那时候瘟痼已成,即使自己能够不死,她也不忍再与杨玉琪相处下去了! 陈玉环私心中如此忖度,怎能不暗里垂泣,伤心至绝呢! 因此之故,一连三天,她虽然强颜欢笑,以避免令杨玉琪看穿伤心,暗中却早就柔肠寸断,芳心碎裂了! 杨玉琪玲珑心窍,虽不知环妹妹暗中的思想,却了解她的不欢,只是,他却不敢当面提及,怕触动了悲怀。 三日后,船抵镇江,镇江虽然是个十分热闹的城市,杨玉琪却也无心再登岸去玩耍了! 故此,翌日清晨,帆船又扬帆再发,泛驶入滚滚的长江而去! 长江,乃我国第一大江,又名扬子江,长约九千九百六十余里,曲折雄伟,水势滔滔,波浪滚滚,舟行其中,颠波起伏。 杨玉琪坐船虽不算小,挂满双帆,逆水而行,却仍是速度大减,而且还时常摇荡不定。 陈玉环从熟睡中被摇醒过来,一睁眼正瞥见杨玉琪坐在身畔,双目呆呆注视着窗外出神,雪白俊秀的颜面上,却同时表露着数种新奇、惊讶、焦灼、虑愁等不同的情绪! 陈玉环骤见杨玉琪面上,流露出各种不同的情绪,知道他一半是被那长江的景物吸引而发,另一半则是为自己的病体而担心! 她瞑目思忖:“他过去是何等的天真与无忧啊?虽然他不幸遗忘了过去,但去并无损于他的快乐,为了我这该死的无能,受到了致命的重伤,竟将他那唯一的快乐都剥夺了,我……我该怎么办呢? 《本章完》 第156章 诱惑 她惶惑地想不出头绪,再睁开眼来,看见杨玉琪仍然在凝目出神,一动也不动,活像是一具玉雕的塑像! 这一种情形,如同是一方巨石,击中了她的心房,使她的心头巨痛不已。 而一种深厚真挚的爱怜,也自巨痛中升起,使她顿忘记世间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病体。 她激动地悲唤一声:“哥哥”,娇弱绵软的身体中,不知从何处腾生起一股力量,使她随着那一声呼唤,迅速地撑坐起来,将杨玉琪抱搂在怀里!悲戚戚地垂起泪来了! 杨玉琪正在出神,被这个突来的声音与动作吓了一跳,直到他倒在环妹妹怀中,才弄清是怎么回事。 他星目一转,陡地挣出陈玉环怀抱,哈地一笑,道:“哈,环妹妹,你好了吗?哪来这么大力气呀?” 说着,眼光在陈玉环身一转,赶紧取过一件衣服,披在她肩上,继道:“你看你,也不穿件衣服就起来,当心着了凉可怎么办啊!” 陈玉环一时激动,抱着杨玉琪暗中垂泪,虽被他挣出怀抱,心中却仍在悲伤,所以,杨玉琪说的第一句话并未听清。 及至杨玉琪持衣披在肩上,方才惊觉,闻言顾盼怀中,果然只穿着一件轻薄绸质睡衫。 那绸衫薄极,一些也掩不住巍巍酥胸与那似雪的粉颈。 故此,她不由觉得羞赧异常,红晕泛起,赶紧拉锦被掩住胸前,抬蜂首白了杨玉琪一眼! 但目光一触杨玉琪开心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 杨玉琪星目电闪,瞥见她的双颊绯红,泪痕满颊,心头一惊,急急收起了笑容,问道:“环妹妹,好端端的你怎么哭了呢?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啊?那,那快点躺下来再睡会儿吧!” 陈玉环举素手擦去脸上的泪痕,笑着道:“谁说我哭了? 我……” 一句未毕,陡然周身打个寒战,立即觉得小腹下有一股冷冷的气流,循血脉向四肢逸散。 陈玉环芳心往下一沉,知道是冰毒发作,赶紧卧下,盖上锦被住口不言。 那冰毒好生厉害,这会儿,还不过刚刚发作,陈玉环颊上的双朵羞红,立即被冻成了苍白! 杨玉琪一见环妹妹的神色有异,更是吃惊,伸手一摸她的头脸,竟然是触手冰凉无比! 杨玉琪“哎呀”一声,问道:“环妹妹,你觉得冷吗?是不是冰毒发作了啊?” 陈玉环此时,只觉周身如入冰窟,两排玉齿不由自主捉对儿厮打,连话都说不出来,而只剩下点头的份了! 杨玉琪又痛又怜,一脚跨到榻里,把窗子紧紧关上,然后又盘膝坐下,将双手伸入被里,说道:“环妹妹,来我给你在伤处按摩一下,那个娄姑娘不是说过,只要每天四次按摩,七七一过,就能好的吗?” 说完,被中双手已抚在陈玉环小腹之上,隔着层轻绸睡裤,上下左右,按摩了起来! 陈玉环虽然明知是被迫无奈,却仍然“嘤咛”一声,羞怯难安,迅速地闭起眼来,不好意思再睁。 杨玉琪可不知她是怕羞,闻声直当她冷得难忍,心里大急,同时,手底下一层衣极为溜滑,按摩起来颇为碍事,一生气不管三七二十一,竟将手探入衣里,直接在小腹之上抚动。 陈玉环因之更是怕羞,一缩身钻入被里,连蝶首也藏了起来! 只是,她却觉得,杨玉琪一双手掌,掌心如两团火炭一般,在伤处按摩一阵,身上的寒意,立即褪去不少。 更可怪的是腹中那一团冷气,此时竟不再四散窜逸,反而又凝在一处,似有灵性般与那外来的热气对抗。 一盏热茶工夫,陈玉环周身寒气尽除,痛苦全失,自觉腹中那一团冷气,似化成一方硬块,潜伏在腹内。 显然那冷气的力量,已被杨玉琪火热地按摩,消去了不少! 杨玉琪却不知环妹妹感觉如何,双掌因之不敢停止,仍在那方滑溜细腻的小腹上,上下交驰。 他一心只为环妹妹医病,再加人本天真,倒无任何杂念欲念! 只是,那陈玉环寒痛一退,却忍不住面红心痛,娇喘气促了起来! 一会工夫,陈玉环忍不住呻吟出声,娇躯紧跟着抖动了一下,纤手无力地捉住杨玉琪双手,示意他不要再动! 杨玉琪觉得十分奇怪,拉开锦被一角,向里面探视,只见她双颊绯红如火,娇喘促急,樱唇含笑,凤目微闭,不但了无病容,更另具一种说不出来的媚态,杨玉琪心中不解,忍不住问道:“环妹妹,你好些了吗?” 陈玉环“嗯”了一声,凤目一启,瞥见杨玉琪那满面关注之情,她不由嫣然一笑道:“我已经好了,谢谢哥哥替我……” 那“按摩”两字,未说出口,便自咽回,自觉得万分羞赧,便立刻又闭目,继续道:“哥哥,我还要再睡一会,你出去玩一会吧!” 杨玉琪心中稍宽,果然依言,为她盖好锦被,踱出舱外! 此际,坐船早已转入长江,杨玉琪初睹这多滚滚江水,浩渺烟波,竟自在船头上摇头晃脑,吟哦徘徊了起来。 正在此时,杨玉琪舟船之旁,突然追上来一只异样快船,那船形似一梭,长有三丈,宽仅十尺,比平常常见之船,窄了一半。 最奇的船身自上至下,漆成两色,前半部其红似火,后半部却是其白胜雪,真是奇怪! 自桅杆上中分为二,便连那一片孤帆,亦是如此! 那时节,江船海舟,油漆多用原色,像这种采用红白两色的漆法,可以说是决无仅有的。 故此,那只船驰行江上,醒目异常,任何人看了,都不由打量上几眼! 《本章完》 第157章 病情恶化 杨玉琪童心特胜,瞥见那船漆得有趣,更加不肯放过,而留神仔细打量。 但见那只船,挂满独帆,虽然也是上行逆水,速度却并不慢,刹时,竟尔越过杨玉琪两桅坐船,向前驰去。 杨玉琪神目如电,锐利异常,早已把那船上一切,看了个清楚,而更加称奇不止的。 原来,那怪船司舵,并非人类,却是一个巨大的黑猩猩,那猩猩周身黑毛,油光滑亮,因为是坐着,看不出高度。 但从那一颗如斗的大头上推测,最少比人类高过一头,只见它一臂掌舵,意态优闲,似乎对操舟十分熟练。 杨玉琪觉得好玩,正准备进舱去告诉环妹妹,突瞥见那怪船船舱之内,走出来两个一红一白的绝色女子。 杨玉琪目力明察秋毫,两船虽然愈距愈远,那两个女子的脸目,他却仍然看得清楚! 故此,他目光一触到那两个绝色面孔,心头不由自主猛地一震,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之感,陡然升起。 也不知站立了多少时候,杨玉琪仍然想不起半点线索,再抬头看时,前面那船,已不见半点踪影了! 他怅然地在船首徘徊,脑海里漫无目的地回忆过去。 但是任凭他绞尽脑汁,除却自杭州迄今的一段生活事迹之外,再也想不起其他的事情了! 此时,天已近午,船家来请他用饭,杨玉琪漫应一声,踱进舱去,意外的,陈玉环已然起身,正在端整桌上的菜饭呢! 杨玉琪惊喜参半,跳过去拥住陈玉环,无限关怀地问道:“环妹妹,你可是全好了吗?怎么一下子就起来了呢?小心再受了寒,可不是玩的啊!” 陈玉环浅笑盈盈,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望了他一眼,旋即伏首将玉颊贴在他怀中,温柔地道:“哥哥,我觉得好多了,所以才起来洗了一个澡,你不知道,好多天不曾洗,身上腻得要命,我想,现在我觉着有力气啦!只要能每天……按摩几次,一定会把冰毒迫出来呢!” 杨玉琪见她粉脸上涌泛红晕,显得更是美艳异常,尤其因两人贴身相拥,那自陈玉环衣领中,透出的阵阵幽香,扑鼻而入,十分醉人,使他忍不住猛嗅了几下,笑着道:“刚才我摸着你身上一点也不腻嘛!怎么你……” 陈玉环闻言,双颊更红,她连忙举手捂住他的嘴唇,一嘟红唇,佯嗔,白了他一眼,道:“哥哥坏死啦!再说我可不依你,啊,你敢咬我,看我不拧你。” 原来,杨玉琪被她纤手捂住,顽皮地在她手上轻咬了一下,瞥见陈玉环欲拧他脸颊,双手一松,倒退三步,嘻笑着辩白道:“谁叫你不让人家说话,捂人家嘴嘛!你拧我,我可不怕!” 陈玉环瞥见他一付赖皮的天真之态,不由故意逗他说:“不怕还跑,过来乖乖地让我拧一下,算是没事,否则我可不依!” 杨玉琪接口道:“好,好,让你拧,不过我可有条件,否则我可不依。” 陈玉环眨眨大眼睛,道:“你怎么样?” 杨玉琪故意刁难不说,走上前凑过脸去,说:“嗯,你要拧就拧吧!拧完了咱们再说条件。” 陈玉环故意一竖柳眉,狠狠作势,却是轻轻地拧了一下杨玉琪的面颊,同时边拧边道:“哼,我有什么不敢,怕你会吃人吗?” 杨玉琪“哎呀”一声,伸臂圈住陈玉环纤纤细腰,苦脸皱眉,道:“你好狠心,拧得人家痛死了,不行,我还得咬一口才够本!” 说着,也不等她答应,骤然间双臂一紧,将环妹妹拉入怀内,闪电般对准陈玉环鲜红的樱唇咬下。 陈玉环一闪未曾闪开,双唇立被咬住,起初,她尚在故意挣扎,渐渐地,不但不挣扎,反紧紧向杨玉琪怀内偎去。 也不知经过多久,杨玉琪放松了已然绵软得几乎溶化的陈玉环,望着那被咬得有一圈白痕的樱唇,得意一笑,引得环妹妹送他个白眼,又羞又喜地推他坐下,恨恨地道:“你呀!真坏极啦!就不肯吃半点亏,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就要????好啦!饭都快凉了!快吃吧!” 杨玉琪剑眉一扬,又是得意一笑,方才举筷。 饭后,两人回到中舱,杨玉琪便将方才所见,全都告诉了陈玉环,她闻声亦自称奇道:“这是什么人物?竟能役使野兽,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呢!真奇怪。” 杨玉琪兴趣盎然地道:“环妹妹,终南山有大猴子吗?如果有,咱们将来也可以去捉一头来养养,岂不很好玩!” 陈玉环白了他一眼,佯嗔道:“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好玩,真没办法,我……我,哎呀,不好,那冰毒又发作了,哥哥,我好冷啊!” 杨玉琪闻言,霍然而起,先去关上门窗,再将她抱到榻上卧倒,边为她脱去绣鞋,边怨她道:“都是你好端端地偏要洗澡,才又引起的嘛!快让我再按摩一下吧!哎,真急人!” 说着,早已将她的罗裳解开,而陈玉环却也只剩下发抖的份儿了! 杨玉琪为她盖上锦被,复又盘膝坐好,用双手在伤处,急急按摩,不一刻果又将冰毒压伏下去! 陈玉环有过了一次经验,倒不再觉得十分害羞了,她乖乖地闭目让他按摩,一觉得寒气消去,立即睁眼止住道:“好啦!哥哥,我已经不觉冷啦!你……也躺下睡会儿吧!” “下次可不许随便起床啦!否则我可不再给你按摩了。” 陈玉环寒意既失,人已恢复正常,因见他说得认真,便道:“是,大夫,下次不敢啦!” 说着,笑了起来,逗得杨玉琪也跟着哈哈朗笑不止。 其实,他俩均不知道,那冰毒复发实与起身洗澡无关,它每隔六个时辰发作一次,如不医治,一个时辰之后,也便会自动止住。 只是,那滋味却不好受,周身不但是如坠冰窟,血脉也因之渐被冻凝,使血管渐趋硬化。 七七四十九日之后,硬化的血管破裂,便是仙丹也难再医了! 《本章完》 第158章 三昧真火疗伤 陈玉环初中冰寒,前三日因不发作,寒气紧集于腹部,侵压血脉,故尔才使她感觉血脉淤滞,运气不畅,周身乏力。 三日之后,冰毒全部侵入,按时循血脉串行周身,腹部这压力一减,血脉畅通,自然便有了力气,而在冰毒不发作时,如同好人一般。 只是,在此四十九日之内,冰毒未除之时,却不能随意提运真气,因为,她那伤处距丹田气海甚近,只一提运,冰毒必被触发,随真气而行,不但使运气者周身发冷,还会自速其死! 若按杨玉琪一身功力,只须将本身三昧真火,输入陈玉环体内,何消半盏茶时,必能将这冰毒全部炼化。 只是,杨玉琪蒙受忘忧木之害,遗忘往事,过去所学一点也记不起来,空放着一身绝学,施展不出。 其实,若换个别人,或杨玉琪所学非是两仪降魔禅功,则虽然按时按摩,亦无有半点用处。 否则,若仅藉按摩之法便能济事,那冰毒掌也称不上是武林人人惧怕的绝活。 而只有长白神医公孙愚所制“火阳丸”,或是双首老怪的“亢火丸”,堪能解救的了! 故此可见,那按摩必须具有绝顶的内家神功,将自身三昧真火,迫入掌心,方能济事。 杨玉琪不懂此理,只知按摩,本来无效,只因他心急环妹妹病体不痊,又知道火能克寒一个道理。 故此在他行使按摩之时,心中自然恨不得集聚全身热力,去溶化他环妹妹身上的寒气。 偏偏他所练的两仪降魔禅功,有异于一般武学,不须要调神提气,只此一念方动,体内之阴神,立即将其本身的三昧真火,导入掌心之中,以为环妹妹祛寒,故而方才有效。 若换个别人,或杨玉琪过去所练非此禅功,那便是整日按摩,亦是只有看着陈玉环受冻苦挨的份儿。 这是题外之言,暂且不提,且说杨玉琪两人,在榻上并头而卧,谈谈笑笑,时光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天已入暮。 杨玉琪不明冰毒发作之理,硬不准环妹妹起床,亲自将饭菜搬来,喂她食下,饭后闲谈一会,陈玉环寒冷又发作。 杨玉琪急急按摩,将之压下,谁知午夜与次日凌晨却又发作了起来。 这时,杨玉琪有了些经验,才知道那冰毒乃是按时而发,并非受外界影响!故此,也不再坚持不让陈玉环起床了! 因此,在按摩之后,陈玉环起身下榻,先为杨玉琪束发结巾,方自慢慢地梳洗一番! 杨玉琪因觉得环妹妹病情,已趋明朗,果如那娄飞燕所言,自己可以制住冰毒,但等四十九日之期一满,便可痊愈。 因之他的心情十分开朗了,一等陈玉环为他整好头发,立即踱出舱去,眺望江上景色! 哪知,方一到船头之上,立即便望见昨日那一只怪舟,自后方疾逾奔马般飞驰追来。 杨玉琪心中奇怪,皱眉一想,却又恍悟道:“昨夜那船必是停在某处未走,而我们这船,因为一夜未停,故才赶过他去的吧!” 他自言自语,一句方尽,身后立即响起串银铃儿笑声,道:“哥,一大早你独个念什么咒啊!” 杨玉琪回身一看,可不是陈玉环正站舱边,对着他盈盈送笑吗? 杨玉琪哈哈一笑,指着后方,道:“环妹妹你看,昨天我对你说的那只怪船,正在追我们呢!” 陈玉环闻言,踱至船头,纤手挽住他的右臂,顺着杨玉琪手指处望去,果见一只半红半白的快艇,风驰电掣般追了上来。 陈玉环秀眉一颦,转头望了杨玉琪一眼,道:“你怎知人家是追我们啊!是不是昨天看到可疑之处吗?” 杨玉琪闻言愣了一下,方道:“对啊?我怎么知道是追咱们呢!除了那大猩猩吧!” 说着,转头再望,见那船就在这一刹时间,已然落后不及三丈,船上人物,也已经可以看见了! 杨玉琪此时,向那船后艄望去,但不料想,司舵的不但不是好玩的大猩猩,反而是一个身材削瘦,面目焦黄的青年。 他失望之下,唉叹了一声,虽然两船相距三丈,那司舵的青年,可能因处于下风之故,竟能够听见。 眨眨眼,两船已成为平行并进,那青年似有意若无心,竟将舵轻轻一推,斜斜欺进丈许。 更同时,还瞪起一双精光四溢的大圆眼睛,一个劲向两人打量不休。 陈玉环被人看得粉面一红,垂首对杨玉琪低声道:“这人好没规矩呀!怎么可以这么看人呢,哥,咱们回去吧,我的身上觉得有些冷呢!” 杨玉琪赶紧扶着她回舱,边走边也低声道:“奇怪,这只不是昨天的那一只吧,怎么不但猩猩不见了,连船主也换了个小子呢?” 陈玉环见他念念不忘猩猩,心中既好笑又好气,正欲回答,眼角扫处,却瞥邻船青年,不知何故!突然将船帆落下一半,而船速顿时慢下一半,与自己坐船速度相等,并行前驶。 并从舱中另唤出一个,与他面貌相同,一色打扮,面目同样焦黄怕人的青年出来,对这边指指点点,低声谈论个不休! 陈玉环此时,虽知自己的身体未曾复原,不能与他人动手过招,却有恃身畔哥哥神功妙绝,不但无所畏惧,瞥见那两人所谋的样子,反而是气往上冲,不想进舱去了! 他低声对杨玉琪一说,俩人也迳自凝立舱前,对那方望去! 邻船后出来的那个青年,瞥见杨玉琪转过身来,惊讶得啊了一声,瞪着一双黑白分明与他的面目极不相衬的大圆眼睛。 《本章完》 第159章 擦肩而过 怔怔地盯在杨玉琪面上,眨也不眨,好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对舱中一声低啸,立即有一只巨大黑猩猩,蹒跚钻出。 杨玉琪一见,笑颜遂开,立即指着对陈玉环道:“环妹妹,快看,那不是个大猩猩吗?” 其实,陈玉环早已看清,那大猩猩果然高大,比他身畔的一对怪青年,几乎高出两个头去,双目深陷,鼻孔翻天,口大如盆,耳大如箕,一点也不好玩,反觉得狞恶得有点怕人! 那猩猩来至后艄,伸出巨掌,接过船舵,轻轻向外一推,那快艇立即斜挤过来,堪堪便挤到杨玉琪船上。 陈玉环与后舱船家望见,一起惊呼,方欲喝止,那猩猩将舵往里一拉,那只船亦即又正过方向,紧靠着杨玉琪坐船,平行并驰起来。 这一手操舟功夫,确是独到,船家虽觉得那猩猩狞恶怕人,却又不禁都佩服它的灵慧与熟练。 杨玉琪更乐得拍掌叫好,为猩猩喝采。 这几个动作,在那时一连串发生,为时极暂,邻船两个青年,一等两船靠近,对望了一眼,立即一同施展身法,飘越而登上杨玉琪坐船船头,停立在杨玉琪两人五尺之前。 那两人这一露功夫,杨玉琪倒不觉得如何,陈玉环却陡然吃了一惊,同时心中暗忖道:“看不出这两人其貌不扬,一身轻功,分明已达凌空步虚至高之境,比娄飞燕还要高出几倍呢!若两人是南七省黑道人物,奉命前来寻仇,凭哥哥一人,怕也挡不住人家的联手合击吧!” 她想着,不禁有些儿紧张,不由得紧紧握住杨玉琪左手,暗自示意留神! 其实,她也实在不了解杨玉琪到底会多少武功,虽然那两人的轻功,果已达凌空步虚之境,堪飞纵一二十丈,功力已具有非数十年不能练达的纯青火候,但如果比起杨玉琪来,却仍是小巫大巫之别。 此时杨玉琪虽已不能主动的施展出他过去所练的至高武学,掌法、剑术,但却是耳灵目聪,反应佳绝。 在任何情形之下,都能看出敌人攻来的路数,而自然的、有效的、毫无意识使出过去所习绝学,趋避反击。 故此,在目前他这种真灵蔽塞的情形下,却仍能应付一切强敌,而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唯一不同的就是有时候他使出某一招式,连他自己也莫名其妙罢了! 其实,那两人并非是来找仇,他们所以纵上船来,只不过另有隐衷而已。 那两人在杨玉琪面前五尺处站住,先不开口,一上下打量杨玉琪。 他们那四只与面貌不衬的黑而圆且灵活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喜、讶异、嫉怒等复杂的表情。 只是,那两张不堪恭维的焦黄面目,不但是丝毫不变颜色,更甚至可以说连一根毫毛,都不曾抖动过一下。 杨玉琪心无城府,洁似白纸,目睹这两人奇怪行径,倒不惊惧,也一还好奇地打量两人! 倒是陈玉环沉不住气,只觉得面前的空气,似突然凝固得使人窒息。 目睹那两人奇异不动生色的面孔,头皮发炸,疑是恶鬼临尘,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娇声叱道:“两位骤临鄙船,所为何事,请速言明,免生误会,否则,别怪我哥哥不客气,要下逐客令了!” 那两人闻言,霍然而惊,大眼睛里,各掠过一丝讶异之色,对望一眼,右手一人突然拱手为礼,发话道:“请问兄台,高姓大名,仙乡何处?能见告在下……兄弟吗?” 那语声清脆圆润,极为好听,不类男子,更不类似他那长像之人所发,且不知何故,语音中略带颤抖,激动异常。 令人闻之,自然有一种凄楚怜惜之感,若非四人对面而立,杨玉琪两人几乎怀疑非他所说! 陈玉环闻言,心中喊糟,只当又是黑道中找那什么蓝衫神龙,故不等杨玉琪开口,立即接言道:“他是我哥哥,姓陈名大智,世居终南陈家堡,年前晋京省亲,目前正欲回里,两位好汉登临鄙舟,就为着这个吗?” 那两人闻言,眼神中掠过一丝失望光芒,瞬即略带厌恶地看了陈玉环一眼,转又直视着杨玉琪,另一人意尤未尽地问道:“那位姑娘所言,可是真的吗?” 语声同样圆润清脆。 但陈玉环见他竟不信自己所言,顿时大怒,正待发作,突又忍下,忿忿转头他视,不再理会两人,耳中却听杨玉琪敞声一笑,道:“阁下既不信舍妹所言,就烦阁下替小生起个名字吧?” 那两人闻言,眼中忽显出不安之意,右边一人急忙解释道:“兄台请勿误会,在下兄弟实觉兄台太像一位多年不见的好友,故才冒昧登船相询,尚请海涵,在下兄弟就此道别。” 说完,双双拱手为礼,也不等杨玉琪回话,立即又同时施个身法,飘过船去,直似是风吹柳絮一般,了无半点声息晃动! 那两人一落自己坐船,对后面掌舵猩猩一打手势,各回头又瞄了杨玉琪一眼,先后钻进舱去。 那猩猩手足并用,一脚掌舵一推,船首斜向外方,双手抓住一根长索,用力一拉,那一片半红半白大帆,立即挂满,兜起劲风,全速向前方疾驰,一刹时便出去一二十丈,端的快速至极。 两人来得冒昧,去得突然,给两人留下了满腔疑云,在胸中纠缠! 陈玉环是疑惑两人,可能会是南七省黑道人物,杨玉琪却显得又陷入深思苦虑之中。 原来,杨玉琪听力敏锐,那两人虽入舱内,所说之言,却仍能听见,而听得其中一人一入舱门,便深深唉叹一声,道:“琳姐姐,那人怎么这么像玉哥哥呀?可恨那女人不让他开口,我看八成是玉哥哥被那……骚女人迷住了, 不敢实说的????” 这一人还未说完,另一人接口道:“英妹别乱说,你我与玉弟弟分开这么多年不见,谁知道彼此长成什么样子,再说玉弟弟性情我最知道,外和内刚,英勇有为,决不可能屈服在女人的石榴裙下,方才我将那女人仔细查看一番,人家明明也是个黄花闺女,你怎能骂人家呢!不过……我也有点怀疑,那人实在同玉弟弟长得太像了,还有……对了,那姑娘不是说终南人士吗?为什么那人口带鲁音呢?” 另一人惊喜道:“真的吗?琳姐,那你刚才怎么不多逗他说两句啊?走,咱们叫‘黑子’再驶回去问问看,如果这样,那必是玉哥哥无疑了……” 另一人连忙拦阻道:“英妹妹,算了吧?你总是这么性急,反正咱们与他在一条江里,不怕找不着,何必又急于一时呢?如果他真是玉弟弟,这么隐姓埋名,也必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何必又急急地点破他呢?” 《本章完》 第160章 靠岸 最先说那话的英妹妹,闻言不悦地“哼”了一声,忿忿地道:“哼,如果他真是玉哥哥,故意不理睬我们,那我将来非还点颜色给他瞧瞧,不理睬他不可。” 被唤作琳姐姐的一人,娇笑一声,逗她道:“好啊!你如真有这份志气,我才佩服你呢!别现在说得嘴响,到时候却第一个赖在你玉哥哥身上,才真丢人呢!” 杨玉琪听到这里,闻得两串娇笑响起,语音嘎然中止,她们那只船也渐去渐远了呢! 但是,刚才那一番片断的对话,却在他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也增加了他许多的疑惑。 第一、那两人必是女人装扮,其中一个名“琳”,一人名“英”。 第二、她们有一位哥哥,与自己生得极像,故此误认自己便是那人。 第三、这“琳姐姐”“英妹妹”“玉哥哥”三个名字,听起来极其熟悉,活像自己过去也常常使用,但就是想不起在何处用过! 这一些问题,在他脑海里转来转去,一时竟使他呆呆凝视着起伏的江水,出起神来! 陈玉环见状,知他又发了苦思的毛病,立即拉着他回转中舱,边走边道:“哥哥,我又有些发冷了,你快点帮我医一下吧!” 春天,已悄悄地降临到人间了!在江南,怡荡的和风,吹出了一缕缕花木萌动的无限生机。 金陵,这一个大明开国之都,虽因成祖靖难,但经十年来力图修长,无论商业、经济上,都更加繁盛。 在此地,人物集聚,三教杂处,九流齐备。 尤其是秦淮河畔,酒楼林立,弦歌不辍,历代红粉士子,在其中追欢逐乐,不知发生过若干故事。 因之,唐代紫微太守杜樊川,曾有:“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之七言绝句,流传于世。 但这只是部分的秦淮河,一种畸形的发展,上下游各处,仍保持着一种自然美好的风貌。 不是嘛!秦淮河两岸是一棵棵整齐的垂柳,一块块整齐的农田,一处处村舍家居,散居在翠竹碧林之中,映显出一种自然的风韵! 尤其,初春的来临,为一切自然的生物,带来了新绿与生机,于人以舒畅而愉快的感觉! 每当面临这寂静的大自然,人们总不免有一种谧宁,自心底涌起! 横过这一片农田,便是腾跃怒吼的滚滚大江,江上帆影如林,浪花翻沸,予人以雄豪奋发的感觉。 但是,种种的感觉,常因身受者的情绪不同,而发生不同的感慨! 不是嘛!目前,时当黄昏初降,面对着滚滚大江的一对丽人神色间不但无一丝的兴奋。 相反的,却均各流露着一片思念焦灼与不安! 她俩一般的高矮,一般的秀丽,生像一对姐妹花,身穿着一紫一青的罗衫裙,像两朵并蒂莲花,并肩携手凝立在长江岸边! 只是,她们并不快活,四道长弯的柳眉,皱在一起,四只闪闪有光的凤目,一起盯视着翻涌的江水! 显然的,她俩正一同被某项问题困惑住了。 江上,此际出现了一只怪船,半红半白的船身与船帆,吸引了无数的人想看到它的目光。 但只有这一对玉人,仍然是视而不见,毫不惊奇! 那怪船乘风破浪,疾如飞矢,超越过许多大小帆船,向岸边驰近! 江边,是一片浅水小湾,小湾中初生的芦草,尚不曾长高,仅隐隐升出水面,在春风中微微荡动,震起圈圈的涟漪! 正因为水浅,此处从不曾有船停靠。 谁知那怪船竟不怕搁浅,一迳驶近那一对美人不远之处,冲到沙滩之上,方才停住。 那一双玉人,虽正在出神之际,瞥见那怪船不但驰入浅水,船身还冲到沙滩之上,并不倾倒翻覆,不由大奇! 仔细打量,只见那怪船之底,大异于一般船只,竟是平的,故而吃水量轻,虽滑上沙滩,亦不倾覆! 穿青色罗衣的久居江南近海之处,见闻稍广,瞥见身边玉人,一脸疑惑之色,便道:“玲姐姐,怎么这一只连海上都很少见的快艇,会开到这里来呢?” “玲姐姐”心中释然,却同样也不了解,这快艇何以会开来此处? 她“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她那一对明亮的凤目,却眨也不眨地紧盯着那船打量! 船上,在滑上沙滩的刹那之间,已然落下了风帆,瞬息间,自舱中钻出两个儒衫飘飘的书生来! 那两个书生,身法奇快,风姿飘逸,步若行云流水,方一举步,便已来到岸边立身的两位玉人身前! 那一双玉人,芳心中虽然奇怪,却并不畏惧,一见两人身形步法,便知毕身具绝佳的轻功,四只凤目便不禁一起看去! 谁知目光一触到两个书生的面孔,芳心里相相暗叫声:“可惜”,可惜那潇洒身材,竟全被两个丑脸破坏殆尽了! 原来,那两个书生,面无人色,如同黄腊一般,冷冰冰无一丝表情。不过那两付大眼睛,又大又黑,圆圆的流露出智慧的光芒。 那两个书生,在两人面前五尺处站定,对望了一眼,右边一位,眨了眨大眼睛,似玩笑似认真地拱手一揖,道:“我两????兄弟,方自海上归来,大江中瞥见两位姐姐,艳容绝世,逗人暇思之态,一时动念,故才不惴冒昧,停舟就教,不敢动问两位姐姐贵姓芳名,可肯折节下交吗?” 《本章完》 第161章 朱`苏两女到达金陵 声音清润,宛似女音童声,如非亲眼看着他在说话,几乎要怀疑,非是他所说的呢!” 但尽管声音再好听,言中轻薄之意,岂能忍受?两女闻言,面色骤变,青裳女子娇“啐”一口,叱道:“哪里来的野男人,敢跑到你家姑奶奶面前撒野,我今天如不好好教训你一顿,将来不定要怎么狂呢?” 说着,纤掌一扬,便想动手,却被她身边紫衣女子,一把抓住,施个眼色,转对那两个书生,道:“看尊驾一身儒服,怎可不知礼数?自古道:‘男女有别’,我姐妹与尊驾素昧平生,何必相识,自种恶果呢?” 说完这话,也不等两人回答,一拉青衣女子的素手,继道:“玑妹妹,天色已暮,我们快回去吧!” “玑妹妹”还似心有不甘,狠狠地白了那两人一眼,方转身与紫衣女子,并肩而去! 适才发话的书生,意似不舍,作势欲追,另一书生,见状只是长叹一声,止住他道:“算了吧!人家不愿意与你交朋友,何必自讨没趣呢!” 那书生见他这般说法,狠狠一跺脚,施了个白眼,目光一触另一人面孔,猛地扑到另一人怀里,竟而撒娇般,道:“都是你不好,要装成这付鬼样子,说什么江湖中鬼蜮伎俩,防人垂涎暗算,这下可好啦!把两个小丫头吓跑啦!不肯跟咱们交朋友啦!你不看她两人不也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她们就不怕吗?” 在另一人怀里,伸出只雪白的嫩手来,连续在两人脸上,抹了一下,抹下两张面皮儿来。立时,两人的面貌都变了样,变成个无与伦比的美人儿了! 另一人搂着他的细腰,向船边走,又叹了一声,道:“人这么大了,还顽皮,真要命!你没听师父说过吗?江湖上……” 他想再将师父说的复述一遍,另一个却不要听,打断道:“好啦!再说真把人烦死啦!师父的话,我也记得,她老人家不过是告诫我们,处处小心,哪曾吩咐过非得扮成男人,带上这鬼脸儿吓人呢?刚才好不容易遇上与咱们年龄相同的女孩,却被这鬼脸儿吓跑了。” 哈!原来这两人也是女子,怪不得会冒冒失失,想跟两位美人儿打交道。 可是,她两人这一扮相,不但交不成朋友,还白白挨了一顿责备、数说,真是冤枉极了! 从两人的口气中,两人是一母同胞,但在面容上,却分不出谁大谁小,不过在行动上,那撒娇的一位,显然是个妹妹! 果然,另一个闻得她这串报怨,淡淡一笑,道:“英妹妹别急,你既是这般说法,以后还我本来便是!至于那两位姐姐,晚间出去一探,定可找到的!现在咱们赶紧做饭吧!” 说话之间,两人已移步上船,钻进舱去不见! 至于这两人来历,暂且不提,且说那一双玉人,正是云中紫凤朱玉玲与金鞭金凤苏玉玑两人! 自从在洪泽湖畔,杨玉琪失踪之后,她俩人焦灼悬念,自不待言,好不容易,在杨玉琪无故失踪的房里,识破黑店机关,得知杨玉琪果然被忘忧木熏晕送走,两人便连夜赶赴老子山。 在老子山颠,云中紫凤朱玉玲,一时义愤,出手将武当三侠惊走,却问出杨玉琪,已自老子山大牢之内破门逃走了! 这一个消息,使她俩又惊又喜,所惊是忘忧木若如灵鸟八哥雪儿所说,具有遗忘往事之效,则杨玉琪逃出之后,必然记不得她俩而不知走向何方,找来不但不易,将来即便能够找着,也无法医好他的绝疾! 不过,杨玉琪总算安然地逃过了一劫,未遭丝毫损伤,这一点,总是值欣喜慰的了! 她二人惊多于喜地奔下山来,找着灵鸟雪儿,神猿红儿,与宝驹望月、盖雪,略一商量,两人便决计继续南下。 却吩咐雪儿,立即飞返金陵,向北儒朱兰亭禀告一切,并请朱兰亭兼程南下,一起参与寻人工作,并约定在金陵南儒金继尧处会面。 灵鸟八哥雪儿,道行千年,深精玄功变化,异灵非常,到曲阜传书,已去过几次,闻得吩咐,先慰劝两少奶几句,立刻展翼飞去! 苏玉玑、朱玉玲两人,无精打采地跨上宝马向南进发。 由老子山往南,当晚到达三河坝。 三河坝地方不大,总共只三条大街,两人找了个较大未 的客栈住下,一边点菜要饭,一边向小二打探,是否曾见过一个俊美书生,在此处经过! 店小二哪见过这等美人!早已看直了眼睛。 闻言想了想,回答没有,但瞥见她两人罩着一片失望焦灼之色,不由得打心底生出一股子爱惜,便自告奋勇地声明,到别家客栈里,去代她们问问。 朱玉玲两人见这小二这么热心,自然是十分感激,便厚赏了他十两纹银的小费。 这一来,店小二更是喜出望外,不待店里事毕,便乘空儿到处去问。 哪知店小二这一问,不但未曾问着杨玉琪踪迹去向,反为她二人招来了不少的麻烦! 原来前三日杨玉琪逃走之时,老子山寨主,秃头老子高庙村不在寨中。 副寨主双头蛇解元,在山中主持一切,发觉李玉琪逃走之后,自觉无颜以对寨主,便孤身下山追赶。 双头蛇解元不是傻子,目见杨玉琪将五寸多厚的铁门划破逃出,无论是有无宝刃,均令他乍舌瞪目。 他可有自知之明,凭自己一身三脚猫功夫,别说不堪凭指力划裂铁门,便想用力刻下一小块铁来,也是不易,那怎堪与这等具有非凡功力之人对敌,见着面还不只剩下死路一条吗? 但要犯在自己手上丢了,若是不追上一追,则不但无法向寨主交待,将来幕阜山主怪罪下来,也吃不消! 故此,他明知追也无用,却仍然装作震怒,责骂了守牢啰啰一顿,孤身一人追下山去! 《本章完》 第162章 夜袭 下山之后,双头蛇解元一摇三摆,毫不着急,顺途而行,费去了两日功夫,方才到达三河坝! 三河坝地虽不大,却是个南来北往的必经要道,十分热闹。 凡是这热闹的处所,向来是吃喝嫖赌的所在,双头蛇解元一到了这里,正是得其所哉,哪舍得再走。 因此,便留住了下来! 店小二热心向各店问询,正巧双头蛇解元在另一店里用饭,闻得那小二一番形容,正是逃走的杨玉琪模样,便不由留了心。 他故意与小二搭扯几句,乘机问知寻人的乃是两名美绝人寰的女客,心中一动,便想到这必是传说中与杨玉琪同行的两个妞儿了。 他想,既然杨玉琪走失不见,若能想法子擒住这两个女人,不但可以乐上一乐,更还是奇功一件呢? 因之,他暗暗打定了坏主意! 朱玉玲两姝却并不晓得。 她们皆情绪十分低沉,再加上几天的焦急不安,奔波劳累,虽然两人都具有极深的功候,却总不免疲倦异常。 饭后,两人和衣并卧在榻上,彼此交换着叹息与哀怨,但不久却相继被疲倦征服,而沉沉睡去! 神猿红儿性最喜酒,往日与杨玉琪处在一起,不敢放肆,怕惹得主人愤怒,责备于他。 这几天杨玉琪失踪不见,红儿虽也颇听两位少奶的吩咐,但每当夜晚,就偷偷溜出去,到处寻找酒窟,饮他个饱。 今晚亦复如此,红儿一等两姝睡熟,但由后窗上钻出室外,仗着嗅觉灵敏,一迳摸入店后酒窟中去! 更声在街道上不断传出三响,正是夜行人行动的时机,朱玉玲两姝所居的店房后墙上,蓦地翻落一条黑影! 凭着落地所发的“咕咚”一响,便知道这人的功夫未见高明,他自己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故此行动上极为小心。 他悄悄顺墙根溜走,还尽量想法子抑住呼吸,一步一顿,像只耗子般,摸到朱、苏两姝所居的窗下。 他倾耳谛听,直到能确切地听出房中人确已睡熟,方才放心。 只是,他仍不敢有丝毫大意,他蹲下身子,整个缩入墙角暗影之后,自怀内摸出个长长的黑黑管子。 那管子前后细如小指,中段肿起核桃般一个大包,包上有一小孔,小孔里有一条引线露在包外。 那人将管子检查一番,迳自囊中取出火摺,先将引线迅速点着,然后又赶紧把火摺熄灭。 火光虽只一现,这人的面孔,却映现无异,正是那双头蛇解元。 双头蛇解元闻知朱玉玲、苏玉玑来至此间,心中忽发奇想,妄图擒住两姝建立奇功。 他尾随店小二摸入店内,弄清了两姝所居之处,三更时分,便自孤身前来欲擒她两人。 凭他的本领,一千个解元,也休想胜过朱、苏两人,只是下流人有的是下流办法,功夫不行,偷袭、暗算却是拿手。 他所持的墨黑管子,便是他的擒人法宝——下五门的迷魂熏香。 解元燃着了熏香,蹲在墙角上,直等到管口冒出白烟,方才又溜回朱、苏两姝的窗下。 他缓缓直起腰,用管口扎破窗纸,一头伸入窗内,一头含在口里,使劲地往里猛吹! 一刹那,室内烟雾迷漫,床上的两位丽人,梦中不察,嗅入少许,立即打了两个喷嚏,晕迷得人事不省。 双头蛇解元在窗外听得清楚,心头大乐,已知两姝着了道儿! 不过,为小心计,他又等了片刻,方才自囊中摸出个小尖刀,撬开窗户,爬进房去! 房内,一片漆黑,双头蛇功力有限,根本看不见东西,不过,他有恃无恐,用不着再存顾忌,便打着火摺子。 火光一闪,室内大放光明,双头蛇扫目一瞧,油灯正放在榻边桌上。 他走近榻边,先燃着灯火,面上露出十分得意的狞笑,猛听得榻上,“咔”的一响。 这响声虽然不大,但在那半夜深更,确有点令人悚然,解元闻得,当时就吓得往后直退,目光也速即瞪大,盯在榻中。 榻中,并卧着一双美人,霜雪的肌肤艳容,在灯光下格外迷人,只是,此际她俩人呼吸均细,显已晕迷得人事不省了! 俗语云:“色胆包天”,虽然那一响十分的可疑,但面对这天赐良机,双头蛇怎肯放过! 他一时欲血沸腾,双目显现出淫毒光芒,往榻上扑去。 哪知,方近榻边,猛瞥见覆盖两姝的锦被上,盘踞着一只盘大的碧蜘蛛,张牙舞爪,狞恶怕人至极! 双头蛇解元大叫一声,色胆丧尽,回头便跑,方爬上后窗口,颈上一阵剧痛,跌翻到窗外,死在地上! 原来,那神蛛碧儿,道行千年,深具灵性,自被杨玉琪收复之后,野性化去不少,对朱、苏两姝,更是亲善至极,并不因杨玉琪不在,而撤野逃逸。 这晚朱、苏两姝倦极而眠,忘却将它放出,但它仍能在玉葫芦中,察觉到外间气息有异。 故此,它自顶开玉盖,跳将出来,而那一声轻响,也便是由此而发。 双头蛇解元若非是色欲蒙心,早早走开,碧儿也不会伤他,却不想死星照命,他偏偏还要往榻上扑奔。 神蛛碧儿这才大怒,“嘶”声一叫!闪电般追将过去,在双头蛇解元的颈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一口深具其毒,任你是铁打金刚,也逃不过劫数,而解元中上,不但立刻毙命,一时三刻更化成一泡黑水,连个尸首都存留不下。 翌日,朱、苏两姝直睡到中午,方才醒来,但是头脑仍是觉得晕晕沉沉的不太自在。 两人因此十分诧异,记不起昨夜发生何事,看看室内,红儿醉醺醺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后窗洞开,寒风呼呼吹入,神蛛碧儿在房角上吐丝结网,悠然自得,也不知是谁将他放出的! 朱玉玲经验丰富,一看这等情况,奔到后窗一看,窗台上两只泥脚印,窗下一滩黑水,黑水里尚泡着一柄钢刀,暗镖之类的兵刃。 朱玉玲深知神蛛之能,心中一惊,醒悟昨夜必有贼人摸进,却被神蛛碧儿毒死窗下。 因之,她心中又惊且惭,更十分感动地叫道:“哎呀,碧儿,这是你干的吗?” 碧儿在网上“嘶”的一叫,算作是回答了,朱玉玲遂又对面呈疑色的苏玉玑,道:“玑妹妹你看啊?昨夜要不是碧儿,咱们不知道是生是死呢!” 朱玉玲将自己所想的说出,苏玉玑因之也十分吃惊。 她见那窗下,未化的一堆破烂兵刃,摆着甚是碍眼,便建议让红儿,把它拿去埋掉了。 朱玉玲知道,那黑水仍有巨毒,沾上一点,也必被毒毙,那地方虽非道路,却不能不防,日后或有人倒霉沾上。 于是,他便令神蛛碧儿将巨毒化净,然后才走近桌边拍醒红儿,吩咐他去埋那堆破烂兵刃。 用过午饭,两人已完全复原,算过房钱,便急急催马上路! 《本章完》 第163章 路遇神乞 二人、三马、一猿,沿官道直扑金陵,一路上越过马坝、桐城、天长、四号墩、六合等地,无论是打尖住店,都不忘打听杨玉琪的消息! 但人海茫茫,何异于在大海中捞针,故此,每次的询问,得到的都是些失望的回答! 因之,她俩整日里愁颜相对,娇容上难得见欢畅的笑容了! 这日,两姝离开六合,驰上官道,迎头遇着个老花子阻住去路! 苏玉玑一马当先,正有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一瞥见人影拦路,也不看清楚是谁,冲口叱骂,道:“死花子,想作死……” 叱骂出口,这才看清,原来那花子不是别人,正是在泰山万柳山庄,会过一面的竹杖神乞余大维。 她慌忙把话咽住,红着脸飞身下马来,冲着那竹杖神乞余大维福了一福,然后说道:“方才未看清是老前辈大驾,冒犯之处,请老前辈担待一二,小女子给你老人家陪礼了!” 竹杖神乞余大维虽见过苏玉玑,但那时苏玉玑却是个男人打扮,此时骤尔闻得这番似是素识的话来,他不由十分惊诧,方想开口,朱玉玲也已如飞驰至,一把抓住老花子衣袖,激动地道:“余师伯,你老怎么在这里呀!可想死侄女了!” 余大维不但早已看见了她,并还认得那两匹神骏宝驹,故而虽不知苏玉玑是谁,却料定必是与朱玉玲同路之人,老花子生性幽默,极爱玩笑,故才蓦地现身在苏玉玑马前。 当然,他既然有意玩笑,苏玉玑骂他一句,他也必不会放在心上的,此时一见朱玉玲,对他这么亲热,直乐得哈哈大笑,道:“好侄女,亏你小心眼里,还记得我这叫花子,真难得!” 说着,又疑惑地望望苏玉玑,继道:“这位小妞是谁啊!怎么我老花子,会记不起来了呢?” 朱玉玲见状,“嗤嗤”一笑,愁颜因之略展,道:“她吗?她就是苏相公呀!师伯不记得‘玉哥哥”的‘弟弟’了吗?” 竹杖神乞余大维哎呀一叫,故作吃惊之状,上下打量着苏玉玑,逗得朱玉玲娇笑连连,却看得苏玉玑满面羞红。 余大维看了半晌,方摇头晃脑,煞有其事地道:“怪不得目前江湖中传说纷纷,说什么北道中出现了一龙双凤,联袂南下,老花子推想半日,只知那一龙是指杨公子,一凤是指我的好侄女,另一凤却再也猜不出是谁来了!原来,敢情是小子变的,你呀!可真厉害,想当日假扮小子,竟能将一干老江湖与我要饭的瞒过,我老花子可真佩服!” 这席话连说带比划,再加上一身破烂,一头乱糟糟白发,一根青竹杖,真活像花子唱莲花落一般。 唱得朱、苏两姝都不禁展颜放声笑了!引逗得路人亦纷纷报以奇怪的眼光! 朱玉玲凤目流盼,深觉再呆在路边叙旧,非但贻笑大方,怕不也阻碍交通,候余大维话音一落,便道:“师伯如果无事,请先找个地方坐坐好吗?侄女我还有许多疑难的问题向你请教呢?” 竹杖神乞余大维闻言,方才称好,猛瞥见只有神猱红儿单个儿坐在马上,独不见杨玉琪人影,不由疑问道:“怎么不见杨公子呀!我们要不要等他一下?” 他还以为,杨玉琪单骑落在后头,哪知朱、苏两人闻言,竟都眼圈一红,显出付哀哀欲涕的模样儿来。 这可令老花子大吃一惊,方欲动问,朱玉玲幽幽一叹,道:“唉,此事说来话长,侄女等也正为此事焦心!师伯如无急事,坐定了之后再禀告吧!” 老花子点头应好,转身当先奔入一条小径,朱玉玲两人,也不便骑马,怕有失敬老之意,只好牵着步行,缓缓跟进。 那小径乃通往一片树林,朱玉玲两人顺径走进,左转右弯,不一刻更自穿出,前方现出一所精巧的庙宇。 两人虽不见老花子踪迹,却料定他必是进庙去了。 果然,方行至庙前,便闻得大殿上传出老花子声音,嚷道:“贼和尚,再不滚出来迎接客人,恼得我花子性起,一把火不烧你个片瓦不存才怪呢!” 老花子嚷毕,另一个洪亮的声音,接口笑骂道:“阿弥陀佛,要饭的如此不敬,我佛虽然慈悲,却也容你不得!” 朱、苏两姝知道像这类游戏风尘的异人,虽然年届不惑,却都还保持一颗童心,喜欢玩笑! 但也全仗这一颗童心,方能有善恶之念,仗义行侠,推己及人,否则,便会因世故而虚伪了! 竹杖神乞余大维瞥见两人,立即招手,令两人进去,指着立在一边的一个痴肥和尚道:“来,来,来!贤侄女见过此间的主人,狗肉和尚,这和尚法号三宝,与令尊也是挚交呢!” 朱玉玲曾听其父北儒朱兰亭说过,北南有一位三宝和尚,系出嵩山少林寺,为目下少林方丈的最小师弟,具一身横练硬功,掌中七十二路达摩杖法,刚猛无畴,为少林有数好手之一。 只是,这三宝和尚喜食狗肉,不耐吃素,故此不愿在规戒森严的少林寺久居,而终日在江湖上奔走。 一来是仗义行侠,二来是为着打狗方便。 在朱玉玲意念之中,三宝和尚必然是又高又壮,哪知今日一见,却是又矮又胖,不但头肥耳大,肚皮也更是凸出老高。 尤其是一双眼睛,眯眯地只剩下一丝缝儿,在浓黑的眉毛下,不用心几乎就找不出来! 朱玉玲心中好笑,可不便现在脸上,一闻余大维介绍,立即拉着苏玉玑纤手,拜将下去。 狗肉和尚可最怕俗礼,见状慌忙蹒跚地避过一旁,双手乱摇着叫道:“姑娘,请赶快起来,我和尚算怕你们啦!” 《本章完》 第164章 狗肉和尚、三宝 竹杖神乞余大维与他有着同样的毛病,故而十分了解他的心情,见状便也连忙道:“好侄女快起来吧!狗肉和尚和我一样,可也怕这一套。” 恭敬不如从命,朱苏两人起身入殿落坐,自有小沙弥献茶已毕,三宝和尚咧开大嘴,哈哈笑道:“两位姑娘的大名,近日来已是轰动江湖,传言纷纷,说与一位蓝衫神龙杨玉琪联袂南下,今日一见,两位果然是人中彩凤,不同凡俗,但因何却不见那个蓝衫神龙啊?” 竹杖神乞余大维也道:“对呀!好侄女快说说看,杨公子到底哪里去了?” 朱玉玲凤目一红,幽幽道出近日来与杨玉琪失散的遭遇,又将现着令灵鸟雪儿,请爹爹朱兰亭南下,协同寻找的事实一一道出。 听得那和尚花子,又惊又怒,尤其余大维深爱杨玉琪俊逸风流,绝世无双等资禀神功,更是气忿变色,道:“料想不到魔崽子,竟施出这种下流手段来害人,真是可恶至极,打今儿起,我老花子遇着了非狠狠整他们不可。” 说罢,又安慰朱玉玲两人道:“贤侄女也不必过份焦虑,想杨公子神功盖世,何人能敌,此时虽暂失记忆,吉人自有天相,不日也必能与侄女会合的,如今我老花子先去传令,通知江南乞帮各处分舵注意杨公子行踪,侄女可至金陵秦淮河畔,与令尊并称南北的南儒金继尧处,一来等候我帮消息,二来也等候令尊前来会合!” 朱玉玲深知,只要帮主下令,必不难找着玉哥哥踪迹,而她原先所以见着余大维便那般高兴,也便有这个意思! 狗肉和尚大肥脑袋一晃,连连念佛,道:“老花子这一着十分高明,不但姑娘们可免去奔波之苦,花子也可算做下一场功德,将来死后,我佛看在这件事份上,说不定会对你减刑呢!” 老花子“呸”的一声,骂道:“狗嘴里果然不吐象牙,你还是少开口吧!你不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啦!还不让小和尚送酒肉来,难道真叫我老花子到厨下讨去不成!” 三宝和尚哈哈痴笑,边骂着老花子贫嘴,边吩咐小沙弥备饭。 一会功夫,小沙弥送来一桌酒菜,鱼肉俱全,果然是不忌荤腥,名实相符的狗肉和尚。 席间,竹杖神乞余大维说起江湖群魔蠢动无已,潜伏已久的老魔,纷纷出世,即将集会于幕阜之事,不禁令朱、苏两女听得直皱秀眉! 原来竹杖神乞余大维自离开泰山万松山庄,便遵照预定计划,令门徒帮众,将数十份侠义帖,分送给各门各派,说明群魔蠢动情形,请各自注意防范,互相联络,以待机合力诛魔。 而余大维自己终日东奔西走,探听诸魔活动的消息,据他近月探得,那双头老怪,竟已练成一种歹毒武功,准备下山。 而南七省黑道盟主鬼手抓魂娄立威,不但已与劳山毒叟,海外阴阳双魔等人取得了联络与谅解,更还商定,将来在幕阜山举行大会的事宜。 如此,则群魔聚首之期,不但为时不远,而中原武林亦将会染起一片惨厉的腥风血雨呢! 余大维将这些消息,告知朱、苏两姝,又道:“如今我们这侠义道上,老一辈如铁面道婆,大觉神僧、方壶神尼、一个未曾现身,中一辈几块材料,不是我说泄气话,加起来怕也挡不住双头老怪等几个魔头三招五式,少一辈杨公子正是人中之龙,才堪大用,却偏偏又遇上这事,真……唉,和尚,还是喝酒吧!” 他是不愿说出不吉利之词,故意将话岔开。 但另外三位,哪能听不出来呢?尤其是朱、苏两姝,想到玉哥哥萍踪无定,哪还能吃得下去! 狗肉和尚却十分达观,他瞥见老花子垂头丧气的样儿,为平生所仅见,虽也知事态确实严重,却并不放在心上! 他举杯吞一口酒,哈哈大笑道:“老花子何必惺惺作态,现出这付模样来!须知‘天无绝人之路’,目前群魔之势,或有盛哉之貌,但你能保明天,不出个制他之人吗?再说杨公子既然如你所言,钟天地之灵气,集万物之精英,则必能逢凶化吉,两个姑娘但请放心,我和尚虽不能预知未来,确还敢担保,杨公子必然无事。” 说着,又连灌一大口,继道:“以我和尚推想,那几个老魔,修为的邪门外功,都能够长寿不死,则武林三仙,深得释道两门妙谛,哪能仙去恁早?” 老花子一听,这狗肉和尚的话,确也有几分道理,心中甚以为然。 而朱玉玲两人,虽一直悬念玉哥哥下落,倒是深知杨玉琪功力盖世,生命绝无可虑,目下既然有老花子承诺帮助,不久必会探出眉目。 如此一想,于是皆释然,而老花子与和尚斗酒、斗嘴玩笑不停,气氛更加轻松不少。 饭后,朱、苏两人拜辞出庙,向金陵进发,这一路已近天子脚下,第三天便到了浦口。 浦口与金陵一江之隔,是一所繁华的镇市,自码头乘上渡船,哪消一个时辰,便到了金陵的下关。 朱玉玲与那南儒金继尧,不但在曲阜见过数面,且混得极为厮熟,过去也听到南儒讲过他家的情况。 故此,两人在下关下船,立即沿岸向下游驰进,不一刻,便自到达金继尧寄居之处。 那地方位居江边,修建得十分奇特,以数百株翠竹为墙,而大门却是以连皮巨松板木制成。 两人在门前下马,朱玉玲上前在门上找着个铜环,稍以拉动,大门自动敞开,园里也立即传出一阵清脆的银铃之声。 苏玉玑觉得颇为新奇,朱玉玲则知,这是金继尧特设的迎客消息。 果然,两人方将马缰交予红儿,里面已经走出来一位年约二十余岁的英俊书生。 那书生正是金继尧唯一爱徒,姓王名维武,江湖上人称粉面秀士,过去与朱玉玲亦有过一面之雅。 王维武一瞥见朱玉玲,先是一怔,继则大喜过望,拱手一揖,道:“寒门何幸,竟蒙紫凤光临,诚蓬荜生辉也!” 想是他日夕受南儒熏染,竟也酸得掉起文来,苏玉玑忍不住“嗤嗤”一声,笑颜生花。 朱玉玲则因深知这位师兄习气,一面还礼,一面也笑着答道:“王师兄你好!师伯可在家?” 说毕,又一指苏玉玑介绍道:“这位是我妹妹苏玉玑,玑妹妹,快来与王师兄见礼!” 苏玉玑忍笑上前一步,福了一福。 王维武连忙还了一揖,道:“久仰‘金鞭青凤’大名,今日一见,果非子虚,师父正好在家,两位快往里面请吧!” 朱、苏两姝都尚不知江湖中已为苏玉玑起了个“金鞭青凤”的外号,因之边随王维武入内,边问这绰号,他何以知之。 那王维武果然酸腐,边走边答道:“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近来江湖上,盛传双凤独挑老子山,紫凤纤指败三剑,我秀才足不逾户,却早已耳熟能详了呢!” 朱玉玲两人,都想不到江湖中消息传得这么快,芳心中又惊又喜。 尤其苏玉玑,听到别人替自己送上这么个艳号,更是颇为得意,玉靥上不由流露出笑容来。 说话之间,三人穿过一排花园。 那花园广有两亩,除各色数百株傲霜菊外,其他花木,均被稻草棉布之属,层层包裹,想来是南儒十分爱惜;怕那些花木冻坏之故。 《本章完》 第165章 各路高手汇集金陵 那花园之后,是一列三合式房舍,墙壁屋顶,一律以连皮巨松木筑成,粗看颇为简陋,细一欣赏,却别具风格。 王维武将两人引入正厅,请二人款坐,自去通报金继尧。 不一刻,便闻得一阵哈哈笑声,传入室内,接着自外面走进来一位儒生。 苏玉玑久闻南儒金继尧大名,却未见过,闪凤目一瞧来人,但见他身材枯瘦,约逾五旬,不但发须均现苍白,连腰背都有些佝偻,若非是一对眸子精光闪射,不知者还当他是个落拓的秀才呢! 朱玉玲可知道这干枯的儒生,便是南儒,一见他进来,立即拉着苏玉玑一起下拜道:“师伯在上,侄女等给你老请安!” 南儒金继尧哈哈一笑,宽大的儒袖一拂,道:“贤侄女远来不易,快快免礼!” 朱玉玲两人正在下拜,突然觉得有一股暗劲,将二人的身子托住,而且还飘飘欲起呢! 两人知道,南儒金继尧是有意相试,彼此并不作声,暗一运气,仍然轻巧地拜了下去! 这一来金继尧可吃了一大惊,想不到自己这一拂千斤之力,竟还不能将她们两人托住。 于是他又是哈哈长笑,实实地受了一礼,道:“贤侄女果然盛名不虚,看来老夫等人,真该退休在家纳福了!” 朱玉玲起身,谦谢一番,坐下之后,自有小童献上香茗,朱玉玲遂即将近来各事,一一道出。 金继尧原已见过竹杖神乞余大维,而且自余大维的口中,听到有关于杨玉琪种种事迹。 如今又听到二女已与他结为夫妇,杨玉琪受害失踪各事,便不由慰劝了她俩一番,着令她两人安心在此,等候老花子消息及北儒地南来。 一旁王维武心中却十分失望,原因他过去虽只与玲姑娘见过一面,却深深钟情于她的绝世艳容。 但那时,一来朱玉玲年纪尚小,二来则朱玉玲讨厌他的那股酸气,因此不愿多与他亲近。 故此,他虽然单思痴想多年,却并无半点儿报偿,如今,骤闻这云英已嫁的消息,心中的那份难过,却也只能够埋在心里。 只是,他可因此而对杨玉琪存了嫉妒之情,暗地里总不大服气杨玉琪会比他强呢! 于是乎,就因这一念之差,而闹出许多事故,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朱玉玲两人,自此便在金继尧家中住下。 金继尧是个独身光棍,家中并无女眷,特为这两位娇美的女客人,在附近找来一名丫环。 朱、苏两人平常闲着无事,也曾到金陵城内游玩过几次。 且还特地跑到八达镖局,拜访铁剑金梭上官钰,一来探问杨玉琪是否在彼,二来也为玉哥哥仇迹探听消息。 那铁剑金梭上官钰籍属山东,早年与杨玉琪之父鲁中四侠,交情至笃,后来被八达镖局聘为总镖头。 远来金陵,一呆十余年,与四侠的过从便渐渐疏淡了下来,故此,对四侠生前的仇人,根本就一无所知。 尤其近几年,上官钰年逾七旬,早已在镖局退休了,虽因为身任镖局董事,未曾远离,却很少过问外事。 朱、苏两人得不着消息,芳心中虑虑不乐,面对着繁华的金陵,却一点提不起情趣玩赏,只终日呆在金家。 转眼间五日就过去了,雪儿自曲阜寻找到此间,它带来了朱兰亭一封安慰两人的书信。 再接着年关来临,金继尧为使这两位寄居的侄女高兴,大量地买办年货,赠送礼品! 但这些却不能转变两人的情绪,直到北儒朱兰亭的兼程来临! 年初三,朱兰亭风尘仆仆自曲阜赶来,朱玉玲瞥见亲父,又高兴又伤心,迳投入老父怀内痛哭了起来。 不过,她哭过之后,倒是高兴了两三天。 因为一来是见着亲人的关系,二来则是在她的心中还有一些依赖长辈的孩子气作祟。 在孩子的意念中,父亲往往是世界上最伟大、最有办法的人,无论是天大的事情,在父亲的手里,总能够迎刃而解的! 但一个多月过去了,杨玉琪的消息仍然还是一个谜,在这一个月里,竹杖神乞余大维来过两趟,但均无什么消息。 而朱兰亭呢!也终日与南儒金继尧出外打听,差不多跑遍了整个金陵,得到的结果,也等于零。 这期间,朱玉玲两人的本身,也发生了一事,使她两又骇又喜,而同时,更因之对杨玉琪思念更切了! 原来,在这个月中,她俩竟同时发觉,自己已怀了身孕。 她们俩过了年也不过刚满十七,哪里知道为人母亲的道理,这一发觉有了身孕,哪能不骇然而惊呢! 她俩虽知道,她们的玉哥哥必也不知道什么,但总可以开口去问问别人啊。 不是嘛!她俩如今,寄居在并无内眷的金家,似这等闺中羞人之事又能去请教谁呢? 因此,她俩又多了一份愁肠,终日我看你,你望我,想不出主意,每天懒洋洋,对什么也提不起精神,甚至是功力,都不敢练了! 这天,她俩在江边散步,同时看着那翻滚沸腾的江水,就如同是她俩心头的愁绪一般。 后来,那一只半红半白的怪船,驶上岸来,那一双怪里怪气的书生,向她俩罗嗦,依着往日,她俩不但会大打出手,更非要摸清那两人的来历不可。 但此际,一则朱玉玲两人烦心地不想再多管闲事,二来是怕动手后,会震动了胎气。 故此,她俩才这般好说话,只责备那二人两句,便自返回居所。 两人方进园子,八哥雪儿,栖止在菊花丛中,瞥见她俩,立即展翅飞落在朱玉玲肩上,脆声叫道:“少奶奶,你们到哪里去啦!这么晚才回来,朱老爷他们在等你们吃饭哪!快进去吧!” 苏玉玑对江岸上两个书生,尚有不忿,见问,灵机一动,道:“雪儿,方才我和玲姐姐在江边散步,也不知打哪儿来了两个怪人,乘坐着一只海上快艇,向我们尽说些混帐话,气得我差一点要和他们打架,唉,现在想来,八成那两人是海外阴阳双魔的弟子呢!” 朱玉玲闻言,“哎呀”一声,道:“对,看他俩那付轻浮样子,及那只海船的怪状,一定是双魔门下无疑,雪儿,你若无事,去探探好吗?” 雪儿道:“好呀!我去探探,回来少奶可得送我一壶酒喝才行!” 苏玉玑道:“你呀!也快和红儿一样,要变成酒鬼了呢!等玉哥哥回来,我不告你们一状,才怪呢!” 雪儿反唇相讥道:“你告我?我也告你,说你苛薄我,叫玉哥儿好好整你,看谁吃不消!” 朱玉玲哧哧而笑,苏玉玑粉面泛红,作势欲打雪儿,雪儿“咯咯”一笑,展翅一飞冲天,刹时失去踪迹! 两人相视一眼,举步入室,陡闻得空中一声鹤鸣,声音清润,十分悦耳。 两人奇怪哪来的仙鹤,出来一瞧,却未看见半点影子,于是也就未放在心上,而自入室用饭。 饭后,两人陪南北双儒,闲谈片刻,便自回房。 房中,金继尧令人为两人刻意整理,锦被绣榻,明镜妆台,一应俱全,恍似是新婚洞房一般。 《本章完》 第166章 雪儿夜探 只是,所差者新郎少了一名,令人不免升起一种不耐衾枕苦寒之感! 此际,夜色已浓,虽非三更,已过了二鼓。 两人对坐榻上调息一刻以后,都觉得心潮起伏,难以按耐,经过好半晌还定不下心去! 一睹气解衣卸装,并头卧下,互相谈论起心事来了! 朱玉玲道:“玑妹妹,近半月来,我老是吃不下饭去,总想吃些酸东西,尤其想吃酸梅子,想得要命,只是,那东西家里没有,外头街上,如今也未必买得着,真是气死人!” 苏玉玑道:“还不都怪玉哥哥害人,他闯了这祸,却让咱们在这里受罪,自己却溜得不见影了,所以想起来,我就恨他,要是他再不回来,将来被咱们找着了,我非得狠狠地揍他一顿不可!” 朱玉玲嗤之以鼻,道:“哼,现在说得好听,真见着人,你不搂着玉哥哥亲个够才怪哪!” 苏玉玑伸手拧她一把,娇声还嘴道:“你好,你好,还说我,没想想早先自己那付样儿……” 朱玉玲被她拧得“哎呀”一叫,气起来抓住她呵痒,呵得苏玉玑“哧哧”“咯咯”娇笑不已,再也说不下去了! 绣榻上,两人正闹得不可开交,突听得窗外,一阵拍翅之声,接着,便是雪儿的脆音,叫道:“少奶,快开开窗户,可不得了啦!” 朱玉玲闻言,知道雪儿必有所见,慌忙下榻开窗,放进雪儿来,问道:“怎么啦!是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吗?” 雪儿栖落在榻畔一支木架之上,急急道:“哎呀!少奶奶,你们知道江边上那两人是谁吗?她们是玉哥儿的表姐、表妹,赵玉琳、赵玉英呀!” 朱玉玲、苏玉玑两人闻言,当时便惊得目瞪口呆,玉靥失色,一时错哦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皆因,这消息骤然而临,一来是出之两人意外,二者在两人内心,虽已与杨玉琪结为夫妇,心理上总有愧感。 哪知,世上的事就是怕什么偏来什么,孰料想赵玉琳、赵玉英,会在此时地易装出现呢! 因此,两人一方面私心庆幸,赵玉琳两姐妹虽然乔装相戏,却并未引起争斗,否则,万一有什么伤亡,将来岂非是无法下台了吗? 好半晌过去,两人还过神来,苏玉玑首先急急发问道:“雪儿,真的吗?为什么适才我们见面的时候,她俩不但是个男人,而面色也那么难看呢!” 雪儿偏头想了一想,道:“没有呀!啊!对啦!我想她俩一定戴着人皮面具,否则,绝无那么难看的,不过,我去的时候,她们已换过女装了呢!” 接着,雪儿便把他与赵玉琳姐妹见面的情形,说了出来! 原来,雪儿领命,往江边探察两个怪人的行踪,他飞临江边,果望见一只半红半白的怪船,仍搁浅在沙滩之上。 此际,天已入暮,在江上一片黑暗之中,闪烁起点点船火灯光,交互穿梭而行,煞是好看。 那一只怪船,舱中亮起灯火,自四扇打开的窗户中,暴射而出,舱里的人物活动,亦能一一入目。 雪儿身为异类,又具有一身玄奥功力,精通变化,倒不必顾及被人识破行藏,也更不怕被人捕捉! 故此,它自一束双翼,自空中电闪泻下,落在那窗上,故意剔翎弄羽,藉机偏头向舱中看去。 舱中共分两间,那雪儿所栖之处,此际并无人迹。 只是,这间舱房小巧玲珑,看陈设华贵之甚,似乎是千金闺阁居处,只见那漆案锦凳,流苏香榻,一律均是粉红之色,哪似是少奶奶口中所言,两个面目丑陋的怪人所居呢! 雪儿心中存疑,好奇之念更盛。 方想到另一间去探看,猛瞥见妆台紫铜镜里,绣帘一动,已由前舱室内,走进个身着粉红衣衫的绝色佳丽来! 雪儿记性奇佳,千年事迹,均能历历心头,此际猛一瞥那女郎,绝艳之面庞,陡然精光四射,不但神俊,且还可爱至极! 女性们多半是喜爱动物,何况是这般可爱的飞禽?那女郎猛然一见,可真是喜煞爱煞,也惊煞! 原来,以她目前之修为功力,十丈以内,便连那落叶飞花的细微之声,亦能闻之清晰,何以这大鸟飞临窗上,而自己竟无所觉呢? 读者或许会怪责作者,难道这女郎还不如朱玉玲、苏玉玑本领?为何朱玉玲两人能够听见雪儿的拍翅之声,而她却一无所闻呢? 其实,以她之功力,还较朱玉玲两人要高出一筹,其学艺经过,后文另有交待,此时不提。 其所以不闻雪儿飞临之故,却是雪儿故弄玄虚的! 雪儿自高空中飞临,束翼下泻,根本未曾鼓翼扇动,那自然不发半点声息,而女郎也一无所觉了! 且说那女郎,虽然是芳心惊疑,而且还几乎“哎呀”出声,但却爱煞雪儿,怕把它给惊飞了。 故此,“哎”字出口,慌忙举素手捂住自己的樱唇,把“呀”字硬是捂回!然后,再轻轻地放下手,徐吐莺声,道:“大鸟啊!你好漂亮啊!你从哪里来的呀?你想吃东西吗?来,乖乖,姑娘爱你,你知道吗?来,乖乖地住在这儿吧!姑娘给你拿好东西吃好吗?你住下姑娘还会每天喂你好东西吃的????” 以她之忖,那鸟儿不会懂得她的话的,但她却也想到,它虽然不懂人言,确一定可以了解,自己言谈动作的善意。 如此,则鸟儿一定不会惊惧,也不会立刻飞走,渐渐地热络起来,饴以佳食,便会成为自己的了! 因之,她静静地立在绣帘边,仅仅是以她那种柔软清润的语音,不停地诉说着,以期使鸟儿了解,她是多么地无害与喜爱! 雪儿当然能听懂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因之,它不但十分感动于姑娘的和善,同时也好笑她把它当作一个普通的禽类。 《本章完》 第167章 赵玉琳、赵玉英 不过,雪儿可也很喜欢姑娘,那不仅由于她的和善,与一种熟悉之感,同时,它也被她的娇艳音容所迷醉了! 只是,雪儿的心底,也充满疑问,第一,想不起在何处见过姑娘。第二,那姑娘与朱玉玲两人口中的怪书生,并不相符。 它想,或许那两个书生,在前一室内。 因此,便也不急忙于回去,而自偏着头,回望着姑娘娇容,装出一付凝神谛听的模样来。 那女郎见它这样,芳心更是喜得噗噗乱跳,暗中祈祷着佛祖有灵,别让这鸟儿飞跑,口中却直是说个不停。 前后舱仅是一板之隔,那女郎语音,自然能够传将过去,何况她又是站在绣帘边呢! 故此,前舱中有人闻得,立即传过来疑问的声音,道:“英妹妹,你一人发什么痴嘛?你……” 那语音同样的柔润悦耳,不用看亦必是出于一名美女之口,雪儿的心中是这么猜想的。 却不想“英妹妹”不等另一人说毕,立即将蜂首伸过帘去,轻“嘘”一下,悄声止住道:“琳姐姐别嚷嘛!你快拿一点好果子来,这边窗上飞来了一只好漂亮的大鸟,可爱极啦!我正在拢络它呢!” 雪儿骤闻这两人互相的称谓,心中突然一动,还未转完念头,突见绣帘外,伸进一颗与站在帘边女郎,一般无二的蜂首来。 雪儿心中又是一动,帘内的“英妹妹”,已然缓缓地伸出她的那只玉一般白的柔蔑了。 雪儿只当她要想运功捉它,定睛一瞧,却见那玉掌中,堆着十几枚形似樱桃的鲜红果子。 雪儿知她用意,便一动不动地,静以观变。 那女郎见状,又发话道:“鸟儿啊!你要吃吗?这是我们自海外携来的珍果,好吃得很呢!你尝尝便知道好了, 来, 乖乖????” 边说,她边缓步走近,平举着玉臂,送到雪儿面前,一缕清香,也跟着扑入雪儿的鼻中! 雪儿却之不恭,便老实不客气地用嘴啄食,果一入口,果然是又脆又甜,好吃至极,便吞了个干净。 那女郎见雪儿肯吃,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 她一边看着它吃,一边用另一只空着的素手,悄悄地抚在雪儿身上,怜爱喜庆之情,尽都流露在玉靥之上。 另一位“琳姐姐”见状,也即灿然喜悦地走近,一身白绫素裳,飘飘如仙,一对大圆漆黑的眼睛里,闪泛出柔和、端庄的光采,举止行动更是端丽无匹,俨然一付大姐姐风度! 她玉掌中还有另一把果子,见雪儿吃完,便又倾倒在了英妹妹手掌上。 悄悄地再退回去,坐在锦凳之上,和悦地注视着一人一鸟的行动,却不参与抚爱之戏! 雪儿见状,心中深以为异,何以这两位艳绝人寰的姐妹花,模样、年龄无一不是像极,而态度却这般不同呢? 她知得,另一位琳姐姐,对自己亦极爱悦,但却是极能自制,不欲与妹妹争宠。 而同时,由她的一举一动中可以测出,她不但极能忍让,更还自俱有一种,自然的、高雅的、端庄仁厚之态,使人望之,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种敬服,而不敢犯赎相违的感觉。 这一种风度,几乎是与生俱来,那另一位英妹妹,虽然在身段、面貌、肤色上,与琳姐姐相像得无法分辨,风度上却是大异其趣! 雪儿岁长千年,故此一眼便看出,那“英妹妹”活泼、好动、刁蛮、倔强,具有与琳姐姐大是相反的性格! 果然,英妹妹等它吃完,一把便把它抱住,搂在怀里娇呼道:“哎呀!琳姐姐,你看,这鸟儿服了我啦!多好,多可爱啊!哎呀!我实在高兴死啦……” 说着、笑着、跳着,活泼透顶。 雪儿任由她搂抱,也不挣扎,它的心中却拿两人和朱玉玲、苏玉玑两人,暗作比较! 按容貌,四人分成两组,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一时分不出轩辕高下。 因为,这一双姐妹花,年龄似较朱、苏两人略大一岁,体态因之比朱、苏两人稍高稍胖。 但以个人之体态比率而言,则均是一般的纤细合度,修剪得宜。 而在面庞上,这两位脸型俊目,均属圆形,再加上广额隆鼻,生得是一付高雅绝俗之像! 朱玉玲、苏玉玑两人脸型相同,是瓜子型,秀眉凤目,细而且长,一付楚楚动人之态。 就性情而论,琳姐姐煞似朱玉玲,沉稳宽厚,兼而有之,英妹妹活像苏玉玑,活泼好动、刁蛮任性。 雪儿比较得出这一结论,颇为高兴得意,忍不住引颈鸣叫一声! 它方一鸣毕,不但琳英两姐妹闻得,被它这一阵脆润鸣声引动而笑,前舱中也陡然伸进一颗斗大的黑猩巨头! 雪儿料不到两位娇滴美人,能驯养有这等巨兽,惊“咦”出声,英妹妹当它害怕,低声叱道:“黑子,别进来,吓跑了我的鸟儿,我可不依!” 那猩猩裂开血盆大口,嘻嘻一笑,重又缩回头去。 英妹妹玉葱鼻儿一皱,娇骂道:“丑东西,有什么好笑的。” 说着,纤手轻拍着雪儿,安慰道:“乖乖,别怕,黑子虽然狠丑,心肠却好,决不会害你的,你知道吗?” 她又拍又抚,后来竟爱得对雪儿连连亲吻,好半响,方才像想起什么似的,对她姐姐道:“琳姐姐,你要抱抱它吗?你怎么半天也不说话呀!” 琳姐姐嫣然一笑,道:“还是你抱着吧!看你把它爱成这个样儿,真羞死了,要是被玉哥哥在这儿看见,虽然它是个异类,怕也要吃酸呢!” 英妹妹玉靥一红,刚“啐”了一口,道:“玉哥哥才不会????” 雪儿在她怀内,闻得这一声玉哥哥,突然间心头一亮,想起这两人是谁,脱口脆声叫道:“啊!姑娘,你们可是赵玉琳、赵玉英吗?” 《本章完》 第168章 述说 那两位姑娘果然是赵玉琳、赵玉英。 陡然闻得,不但这鸟儿会说人语,更还知道她两人姓名,全都大吃一惊,如遇鬼魅! 赵玉琳突然惊得自锦凳站起,樱口大张。 赵玉英却惊得语止声住,纤手不由得一下松开,跌坐在绣榻上,张目瞪眼,不知所措! 雪儿在玉英松手之际,鼓翼一弹,它便已然栖立在铜镜之上,只听它“咯”地一笑,道:“两位姑娘休惊慌,我不是鬼怪,只不过寿永通灵,已通人语而已。” 两位姑娘闻言,惊魂稍定,四只大眼睛一起盯在雪儿身上,赵玉英性急,抢先问道:“那你怎知道我们的名字呀?你为什么早先不开口呢?真坏死啦!把我们都吓死啦!还说不是鬼怪!” 雪儿又“咯咯”一笑,自铜镜上一跳,便跳 在赵玉英香肩之上,只听它在她的耳畔,道:“英姑娘,对不起,我吓着你了吗?” 赵玉英见它主动地与自己亲热,立即回嗔作喜,展颜一笑,催促问道:“快说嘛,你怎的知道我们的姓名嘛!” 雪儿促狭般以钢喙偎着赵玉英粉颊,故意学着她的声调道:“因为,我认识你们的玉哥哥呀!” 这一语,比适才的话还要惊人,赵玉琳两人一听,都不由一跳而起,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你认识得杨玉琪?他现在何处?你知道吗?” 雪儿瞥见赵氏姐妹惊喜参半,关切渴望之情,流露无遗的态度,深心十分代玉哥儿庆幸。 虽然这两姐妹与他别离多年,显然爱苗根深蒂固,并未被时间冲淡! 它因之更加喜爱这一双姐妹,便叫道:“当然我识得玉哥儿呀!说起来我还算他的师兄哪!我和他在一起,住了五六年,直到最近,他才突然失踪,而不知到哪里去了!” 赵玉琳两人,与儿时爱侣一别多年,芳心之中,真可说无时或忘。 这不仅只是想念,其中还包括有一部份担心,因为,在那年她两家惨遭祸变之际,杨玉琪在下午便失踪了,她们不知他的下落,也不敢设想他的生死,故此,每一思及,则更是难过。 此际,陡然听得雪儿这般说法,芳心中又是高兴,又是焦急,高兴的是杨玉琪尚在人世,且还学会了一身本领,焦急的则是,他怎的会突然失踪了? 赵玉英急急动问,催促雪儿说出杨玉琪师父是谁,及他何以失踪之故? 雪儿不知忌违,便坦白地将杨玉琪如何入窟,如何巧食千年火鳝,收服神蛛碧儿,以及窟中习艺,收养红儿,艺成出山,发觉家人被害,结识九天蓝凤蓝玉琴之事,一一道出。 玉琳、玉英,坐在一旁,静静地谛听着,听到杨玉琪的各种奇遇,玉靥上均流露出一股欣慰之情。 听到杨玉琪哭拜父母坟墓一节,两人同时泫然垂涕,但为着急于知道下文,只是用纤手抹去泪痕,继续倾听。 但闻得九天蓝凤蓝玉琴突然出现,赵玉琳倒无甚表示,赵玉英却忍不住打断雪儿话头,问道:“她很美吗?” 雪儿早先曾与蓝玉琴颇为投缘,闻言不假思索,随口应道:“她当然十分美丽啦!不信过几天她一定会来金陵的,两位姑娘若是不走,自不难见到,她是多美、多可爱了!” 赵玉英还想再问什么,玉琳却温和地止住她道:“英妹妹,别问啦!让雪儿说下去吧!” 雪儿不知道玉英已嫉妒那蓝玉琴,不该对玉哥哥表示亲热,它还是用它那脆圆的语音,继续坦述以后的事迹! 两姐妹可是愈听愈觉得不是味儿,尤其赵玉英玉靥之上,乍阴乍晴。 到后来竟是听见杨玉琪,在曲阜与朱玉玲订定婚嫁之约,她更不由寒下脸,想要发作。 赵玉琳芳心之中,何尝不凄凄楚楚,只不过一来她生性仁和,能忍耐得住,二来也深信玉弟弟所以如此,必有不得已苦衷在内。 故此,她表面上不但声色不动,还不时用柔和的目光,制住英妹妹一触即发的酸气! 雪儿虽然通灵慧敏,却不能了解女人的心里,它仍然述说着,当时说到杨玉琪与苏玉玑、朱玉玲在皖中仰止附近,巨松之底的地下室内,结婚成礼,它自己充当赞礼的一幕时,忍不住得意地发笑,道:“那一次,真好玩极啦!不是嘛,除了新郎新娘之外,连第四个人也找不着,没办法只得请我赞礼,真有意思,为此我还赢得一整坛美酒呢? 它愈说愈得意,“咯咯”地笑个不停,在它想来,玉琳、玉英也一定会觉得好笑的,哪知,事实上正巧相反,正在它得意发笑之际,猛瞥见对面锦凳上端庄的玉琳,垂头暗泣,神色黯然,心方诧疑。 猛又觉爪下香肩,陡地一摇,将它摇落,无可奈何束翼落在妆台,回头一看,那赵玉英不知为何,俯在榻上放声娇哭起来! 雪儿弄不清就理,却觉得十分尴尬,只得打住笑声,注视着这一对姐妹花,思忖缘故! 其实这道理十分简单,试想这琳、英双姝,与杨玉琪自幼便是青梅竹马的情侣,且还经父之命,缔结下琳英并侍的婚约。 虽然,造物弄人,分离经年,但无论如何杨玉琪也不该在初次下山之时,便忘却父母深仇,停妻再娶。 而且是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与另外的两个女人偷偷地结婚哪! 如今,杨玉琪如此作为,不分明是把她两人遗忘干净?把父母深仇置之不理了吗? 这是何等不孝不义的行为!怎么能够不令赵玉琳、赵玉英两姐妹伤心几绝,哀哀悲泣呢? 当然,如果这经过由杨玉琪亲口述说,赵玉琳、赵玉英两人,或不致会如此伤心而恨他! 但如今出之于雪儿之口,虽说他已然通灵多年,无奈总不能透彻地了解各种事态,发展的内在原因。 《本章完》 第169章 误会 举例来说,雪儿只知道玉哥儿与玲、玑两姑娘,突然在那地下室内拜起堂来,却不知她们乃因为身中媚香之毒,才发生夫妻之实,且那时苏玉玑因未能真精互济并融周身瘫软在床,非再行和合不能复原。 这种种因素,促使得杨玉琪不得不从权行事,这道理雪儿不知,自然无法代他解释。 而琳、英姐妹在这种情形下,当然会发生误会,恨上杨玉琪了! 舱内一片寂然,赵玉英娇啼之声渐渐止住,雪儿方待又说,赵玉英霍然自榻上一跃而起,扑入赵玉琳怀内,恨恨地道:“琳姐姐,咱们走,咱们单独去为父母报仇,报完仇之后,立即回岛,再也别见那负心的人了,让????他一个人????逍遥自在吧!” 她发狠,但却敌不住深心的挚爱,说到最后,仍是呜咽得不能成声! 雪儿已有些了解何以这两位姑娘垂涕伤神的缘故,但它知道,玉哥儿虽然另娶了两房妻室,却也是时常悬念着她俩的。 其涉入江湖的目的,也正是为寻找这两位,这么说来,琳、英姑娘岂不会误会了玉哥儿? 它这么一想,便急急分辩道:“英姑娘啊!你可不能责骂玉哥儿呀,他时常对我念道你和琳姑娘下落,前些时,我随玉哥儿南下,便是要找你们的啊!只是????” 英姑娘正在气头上,见它为杨玉琪辩护,哪还能听得进,闻言一声冷笑,打断雪儿话语,道:“只是,只是什么?只是见异思迁,一下山遇着几只狐狸精,便把我们忘了,是不是?” 雪儿方想分辩,英姑娘嗤嗤逼人,不容它开口,又道:“你别护着他,我不要听你的话,你赶快走,你去告诉他,我和琳姐姐再也不要见他了!” 一旁赵玉琳姑娘深知自己的妹妹性儿冲动、倔强,此时正在气头上,劝说是不行的。 再说她更深知,这位刁蛮的妹妹对杨玉琪爱之弥坚,目下虽这般说,说不定会马上后悔,闹着要找上门去呢! 同时,虽然她生性和缓仁厚,却也因不了解杨玉琪成亲的种种内在因素,而心头颇有怨意。 只不过,那份怨气比较和缓,也比较理智,猜想到必有隐情在内罢了! 虽则如此,她觉得无论如何,应该借雪儿之口,将妹妹的愤妒之情,传送到玉弟弟耳中,作为薄惩,以示警戒才行。 这样,如果杨玉琪真是不忘旧盟,必会找来解释,还可以缓冲妹妹的怨恨之意,使她尝尝,久不见玉哥哥的滋味如何? 她这么分析着当前的形式,决定下这个方针,便一边慰抚着怀中的妹妹,一边缓缓一叹,对雪儿道:“雪儿,妹妹既如此说,你就走吧,现在不要再逗她生气了!” 她不说自己的主张,把一切推在玉英身上,为的是将来万一将事态弄僵,自己好以和事佬身份,出来周旋一番。 雪儿本想告诉她,玉哥儿身中忘忧木气,失忆失踪的事。 但一见玉琳这么说,竟被她那付庄丽、高贵幽怨之气所优,而一时竟不能说将出来,便振翅飞出舱外去了! 雪儿虽然飞出,并未飞远,它在船外停身,窥探着舱里的动静,想借机再进去为玉哥儿解释。 哪知,它一飞走,赵玉英一跃而起,便立刻去招呼黑猩猩“黑子”开船,看她的表情,气是一时消不掉的! “黑子”在前舱听得主人招呼,立即自船上跳落沙滩,用两只蒲扇似的巨掌,握住船尾,用力向水中拉去。 那船长在三丈以上,宽有一丈,整个是上好楠木制成,坚固不说,光重量也比其它同样大小的船只,超过一倍有余。 但那头巨大的猩猩,用力一拉,竟轻轻将船拉入水中,其神力之巨,不禁令雪儿乍舌。 船一入水,猩猩轻轻跃上船面,执起只铁蒿,东撑一下,西撑一下,不一会便将船撑入江中,扬起红白参半的独帆,向下游驶去。 雪儿见她们驶向下游,知道那一带支系甚少,凭自己飞行与目力,不难发现寻着,方才展翅飞回! 朱玉玲与苏玉玑两人,听完雪儿说出与玉琳、玉英会面的经过,都惊得花容失色,不知所措。 当然,她俩并不是害怕赵氏姐妹,却是因玉哥哥被她俩误会,而担心。 皆因,这误会乃由她两人而起,而她俩人在未与杨玉琪成婚之前,便已知道玉琳、玉英是玉哥哥原配之妻。 她俩在当初,便怕玉琳、玉英不能容纳,后来,虽因时势造成捷足先得之局,私心里不免仍存着这一种怕意。 尤其是朱玉玲,当初她曾经对玉哥哥表示,日后见着玉琳姐妹,决不让玉哥哥担当停妻再娶的罪名。 以她忖度,玉琳、玉英亦是性情中人,必不会过份绝情,只要自己能稍微表示,她俩人亦必愿成人之美的! 哪知,事与愿违,料不到今晚晴天响雷,会突然发生这件事。 据雪儿所言,赵玉英分明对玉哥哥痛恨至极,将来,万一找着杨玉琪,自己却怎生向他交待呀? 朱玉玲柔肠百转,默默思忖对策。 苏玉玑却另有一种想法。 她,性情儿和那赵玉英相差无几,好强、喜动、吃软不肯吃硬。 适才听见雪儿之言,初则一惊,往下一想,不但不引咎自责,反深深怪责起赵玉英来了。 她是这种想法,无论怎么着,目前反正我捷足先得,站稳了上风,你赵玉英再能、再气也无法改变已成的事实。 即使玉哥哥十分爱你,如今自己与玲姐姐有孕在身,玉哥哥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爱你而否认不是孩子的父亲哪! 再说,目前玉哥哥下落不明,你既然与他有白首之盟,情深爱重,便该与我们共商对策,损弃私念,合力先找出玉哥哥下落再说。 谁知,你会这般的心窄无知,一味只苛求、责怪玉哥哥娶我两人,却一点不关心玉哥哥安全,还谈什么真挚至爱呢! 苏玉玑心底愈想愈气,一时竟将所有不是,全推到赵玉英一人的头上了。 朱玉玲静静思索半晌,觉得目前非设法与赵氏姐妹见上一面,代玉哥哥解释一下不可。 于是,她便对雪儿道:“雪儿,赵家两位姐姐真的走了吗?” 雪儿点头应是。朱玉玲又道:“那么明天你再去找她们一趟,看看玉英姐是否已消了气,你可以告诉她们两位,说玉哥哥因中了妖人暗算,不但记忆丧失,目下却还走失了踪迹,如果她们真爱着玉哥哥,便请她们两位屈驾回来,共商寻找、救治之策,否则,如不愿回来,也请她们千万留意,协同访寻。” 《本章完》 第170章 碧儿寻到主人 朱玉玲说至此处,思忖一刻,继续道:“还有,你告诉她俩,我和玑妹妹,与玉哥哥所以成婚,实有不得已苦衷在内,并非不知或轻视两位姐姐的存在,只要找着玉哥哥,一切事情好商量,我与玑妹妹虽然先与玉哥哥成婚在前,却并不计较名份,只要是两位姐姐能容,为妾为婢,均是我们甘心乐意的。” 苏玉玑闻言,心中颇不以之为然,但她向来对玉玲十分敬服,故也不好意思出言反对,只是显现出一付颇不服气的样子。 雪儿见玲少奶这么说,心中暗暗称许,立即答应,飞出房去。 朱玉玲忧心如焚,心田方寸之地,被好几桩拂逆事填得满满,一时也未曾注意到玑妹妹面色。 她关上窗户,吹灭了灯火,默默地登榻卧下,霍闻得枕畔小几上,“嘶”的一声,正是神蛛碧儿的声音。 她伸出玉手,打开小几上碧玉葫芦盖,神蛛碧儿“嘶”的一声,自其中弹跳出来。 黑暗中,但见碧光一闪,已落在她与苏玉玑覆盖的棉被之上,嘶叫不已。 自从上次,半夜中碧儿救了两人,她俩已不再害怕与厌恶它了,只是,此时两人都满腹心事,见状,苏玉玑首先道:“碧儿,别叫啦!烦死人了,快出去找食去吧!” 哪知碧儿,似别有用意,并不如以前听话,仍自又跳又鸣,吵闹不休,气得苏玉玑叱它道:“别叫啦!好不好,再叫我可要不客气,要打你一顿了!” 那神蛛年久通灵,只苦于有口无舌,不能说话,否则,此时必会告诉她俩,一个足以令她们跳起来的好消息! 只是,事实上它既不能以言语表示,叫鸣又不能被人理会,无可奈何只好“嘶”的一声,穿破窗纸向江边遁去。 苏玉玑睹状,恨恨地娇骂道:“碧儿真坏死了,什么事这么急么,好好的道它不走,偏要把窗纸弄个破洞,真气死人!” 朱玉玲幽幽一叹,安慰道:“算啦!玑妹妹,好好睡吧,明天说不定还有很多事呢?不养足精神,怎么应付呀!” 苏玉玑知道她的意思,乃是指明天雪儿可能会将赵氏姐妹请回来,则那时势必有一番婉言解释,甚至是哀求不可。 但是,她心里哪肯服气?黑暗中暗“哼”一声,便不言语。 此际,外间已将是四鼓时分,天上的繁星,与江上的渔火,都渐渐地减少下去,除非是连夜继航的帆船,与早起操作的渔舟,偶尔出现之外,江上的船只,多半都已经驶入港去,休息安眠了! 突然,一团拳头大的碧光,自岸边弹射而起,恍似是鬼火,又像是绿林道所用的火箭,疾如飞矢般,在江面之上,划了个圆弧,轻飘飘地落在一只溯江夜航的两桅帆船之上。 那船上,舱内的灯火均已熄灭,仅有首尾及桅杆顶端,悬挂的四只孔明灯,在江面劲风下摇晃不定。 水手们多数已入了梦乡,剩下唯一未睡的是司舵,与一名掌管帆索的水手,聚在后舵上闲谈,以打发这漫漫长夜。 那圈碧光,飘落在舱上,并不停顿,倏忽一闪,便消失在舱门空隙里。 黝暗的舱内,陡地亮起了两道闪光,奕奕然,若似惊电,直射舱顶的那圈碧光之上。 碧光在闪光照射下,显现了原形,现出个拳大的大蜘蛛来。 这蜘蛛,正是自朱玉玲房内飞出的神蛛碧儿,它不去寻食,却跑到正在行驶的帆船上来,显然是别具用心! 那两道闪光,正是因碧儿悄悄溜进的声音,而惊醒的榻上熟睡人儿所发,那不是灯,而是人的两道眼神。 但,谁的眼神有如此明亮,如两盏小小孔明灯呢?不用说,读者一定能够猜出,那是属之于杨玉琪的。 杨玉琪与陈玉环姑娘溯江而上,今晚恰好经过这金陵江面,他虽然失忆往事,神功却并未因之减退分毫。 今晚,他虽在熟睡之中,警觉之心机灵至极,故此那碧儿一溜进舱,他便立即被惊醒了! 人处于黑暗之中,目力自然而然地聚拢,何况他身怀奇学,天眼通神力,盖世无双,而还具有一种警惕的因素呢? 但当他看清了神蛛碧儿后,虽然不识这便是自己过去驯养的灵物,但却自然而然地自心底升起一种熟悉、亲切的感觉。 于是,他的那两道闪电般的眼神,渐渐地收缩,瞬息之间,一闪而没,舱中遂复又陷入黑暗之中。 黑暗中,杨玉琪淡淡一笑,任凭那神蛛碧儿,踞伏在舱顶上,不久复又闭目睡去! 而碧儿,却像是十分欣喜,回归主人身畔一般,突忽跳跃了一下,便在舱房的一角,往来吐丝,结起网来! 帆船的速度渐渐地减慢,而终于停止了下来,显然的,它是已经停靠在码头上了! 读者也许会奇怪,那神蛛碧儿,好端端藏在玉葫芦里,何以会知道它主人在这只船上,而寻来呢? 原来杨玉琪当初收服神蛛之际,曾以舌血渗润“服蛛丹”,令碧儿服下,如此,碧儿对杨玉琪,不但唯令是听,更还心意互通。 如果杨玉琪非是遗失记忆之力,与碧儿虽然分隔千里,那碧儿便可凭藉着一点相通的真灵,将他寻着。 但杨玉琪被忘忧木气蔽住真灵,等于是与碧儿切断联系。 虽则如此,碧儿寿长千年之上,玄功通神,玄妙无匹,仍可在方圆十数里内,察觉出杨玉琪所在的方向。 因之,杨玉琪一入此相距十里之内,碧儿立即觉出,啸鸣而出,所惜者,朱玉玲、苏玉玑两人正在心烦意乱,未能听懂它的鸣叫之声,而轻易地错过,与杨玉琪相会的机缘。 《本章完》 第171章 蛛儿 天色渐渐地亮了! 杨玉琪首先醒来,第一件事,便是为环妹妹行使按摩,褪除冰毒。 经过数天的体察,杨玉琪知道,环妹妹体内冰毒,每日按时而作,如能在未发作前,便予按摩,将之压下,可以省却环妹妹寒冻之苦。 因之,他算准时间,期前按摩,两天以来,果然陈玉环便不曾再发作。 今晨,杨玉琪醒来,一看时间已至,自在榻上,盘膝而坐,正心诚意笃地在锦被之中,为陈玉环按摩起来。 别说是两只炙热似火的手掌,抚按在女儿家小腹之上,便是只小小草梗,在那儿扫拂一下,也无有不令人惊醒之理啊? 不是嘛!那所在不但是人体最重要的地方,也正是女孩儿最最隐密珍贵之处,她岂能不提高警觉,小心护持! 但,可怪得很,陈玉环仰面而卧,被杨玉琪肆意抚弄,竟还是香梦沉沉!一动也不动。 是真的睡得熟?啊!不见得吧!你看,她虽然不曾睁眼,呼吸为什么会突然粗急?颊上怎的会突然浮起晕红呢? 还有,还有那眉梢眼角,不正微微上挑,唇边不正也缓缓牵动着吗? 啊!她显然是在装睡,但,又能装作多久呢? 渐渐的,鲜红的樱唇绽开了,娇喘也更急促了,只是,她仍然紧闭着双眼,不肯睁开。 一会儿工夫,柳眉紧皱一起,鼻翼儿煽动更疾,怎的,怎的连红唇都被那皓齿咬起来了呢? 是冰毒发作难忍吗?但为何那玉靥上红潮未褪,反而又更加汹涌?是炙热的难过吧! 她像是再也忍耐不住,突然间,睁开俏眼来,流盼着盘坐在身畔的人儿! 那两道目光之中,可没有一丝痛苦的神情,有的仅是那万般柔情,一腔热爱而已! 她那锦被中的纤纤素手,似乎一动,似乎抓住了小腹上正在抚动的手掌,似乎轻轻地拉了一下。 使得杨玉琪不由得转头看她。 四目一触,陈玉环樱唇,蠕蠕而动,但却仅发出一声细若蚊鸣的:“哥哥”,便又倏然而止。 但被中的纤手,却似乎猛地拉了一下,竟使得杨玉琪盘坐不住,倏然伏倒在她的身旁! 杨玉琪虽然稚气特重,与环妹妹相处这么久,哪还能体会不出她的情意? 尤其这时,一阵阵少女特有的幽香,沁心入肺,又瞥见环妹妹柔情泛浮的醉人神态,忍不住扳住她的香肩,吻了下去。 陈玉环欲拒还迎,伸出来两只晶玉似的粉臂,紧搂着“哥哥”的颈子,直到实在透不过气来的时候,方才挣开,娇喘道:“哥,坏死啦!一大早吵醒人家,就……” 这是女性均俱的本领,善自推委,不负责任。 陈玉环不责备自己,实具有诱惑之嫌,反数说哥哥不该吵她睡眠,真是,真是个十足的“女人”。 只是,她一语未毕,陡然发现一只绝大的碧绿蜘蛛,蹲踞在舱顶,一方巨大的蛛网中心,用两只碧光闪闪的眼睛,瞪视着她,便猛地吃了一惊,顿时把话打住,而猛然惊叫起来! 神蛛碧儿见她的害怕样子,也跟着“嘶”声而鸣,似得意又似显威。 杨玉琪闻声,复看见环妹妹害怕的样子与碧儿张牙舞爪所形成的对比,觉得十分的好笑。 “环妹妹别怕,这蜘蛛十分和善好玩,你不看它在故意吓你的吗?” 陈玉环定了定神,凛然嗔道:“还好玩呢?丑死啦!哥哥你还不想法把它弄死,说不定它还有毒,会害死人呢!” 杨玉琪一跃下榻,穿上鞋子,道:“不会吧!他不是很和善吗?你看他长这么大,弄死了岂不可惜,再说他半夜来到这里,一直乖乖地停在那儿,要害人早该下手了!” 神蛛碧儿懂得人言,闻得主人这般的说话,便将头连连点动,口中高兴地低鸣不已。 杨玉琪见状更乐,哈哈大笑,指着它道:“环妹妹快看,它还在点头呢!真好玩!” 说着,又对碧儿问道:“喂,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陈玉环“嗤嗤”一笑,心中方在暗想:“哥哥也真是天真得可以,一只蜘蛛,哪能懂得人语呢,这一问岂不是白问了吗?” 想着,双目却好奇地看着蜘蛛,却意外地发现,那蜘蛛竟又在连连点头,这一来她又惊讶了! 不过,她还有点不能置信,便也说道:“你真懂吗?好,你若是真懂,就叫两声,我才信呢!” 她以为蜘蛛是有点头的毛病,方才如此发话,如果那蜘蛛不叫,或叫得不对,则就可表示,点头只不过巧合而已。 哪知道,她问声方住,蜘蛛竟真个“嘶,嘶”短鸣了两声,这一来倒不由得她不信了! 杨玉琪睹状,心头大乐,一拍手掌,道:“来……” 他是想问问,那蜘蛛从何而来,哪知他方一拍手,说了个“来”字,蜘蛛竟“嘶”的一声,飘落在他的手掌上了。 这一着,着实吓了陈玉环一跳,她“哎呀”一叫,却已见那蜘蛛,静静地伏在杨玉琪手掌之上,一动不动。 杨玉琪虽也觉得有些意外,却并不害怕,他一掌托着蜘蛛,向陈玉环面前一送,道:“环妹妹你看,它多乖啊!” 陈玉环却被他这一手,吓得“嗤”的一叫,缩入被里叫道:“哥哥,坏死啦!快拿开,我不要看它!” 杨玉琪见环妹妹怕成这样,好生扫兴,唉声一叹,对掌上的蜘蛛道:“你看,女孩子真没法子,你自己去玩吧,快别在这儿吓她啦!去找个地方藏起来吧!” 蜘蛛儿,只听它嘶的一叫,陡地一弹,跃上蛛网,竟自在网上爬来爬去,收起丝来。 《本章完》 第172章 抵达金陵 一会儿,他将那大蜘蛛网,统统收起,对杨玉琪微一点头,嘶的一声,跃出舱去,一闪不见。 杨玉琪恋恋不舍地看着它,喃喃地道:“环妹妹,起来吧!它已经走啦!” 陈玉环答应一声,起身下榻一边为杨玉琪梳头,一边道:“别这么没精打采,好不好?那个丑蜘蛛有什么好玩?待会到了金陵,我带你上岸,进城去走走,才有意思哪!” 杨玉琪“嗤”的一声傻笑,道:“还待会呢!早就到啦!你真的能上岸吗?” 陈玉环一直在熟睡之中,未觉出帆船已停,闻言粉面一红,跑过去打开窗户一看,果见那船只已停在下关码头边上了! 她红着脸白了杨玉琪一眼,边为他结发,边伸出纤手,轻轻地拍了他一下,佯嗔道:“有什么好笑的,人家睡着了,不知道嘛!” 说完,旋即嫣然一笑,继续道:“我不是全好了吗?怎么不能上岸!反正船家要在这购办吃食,咱们进城去溜溜,也不会担搁多久的。” 杨玉琪关心她病情发作,便道:“上岸可以,不过最好是雇一辆车,万一中午不能赶回来,在车上也好为你医病哪!” 情郎情重,心细如发,设想得这么周到,不由得不令陈玉环感激。 为了表示感激,她俯下娇躯,轻轻亲着杨玉琪面颊,呢声道谢,杨玉琪被这么一闹,心头不由得怦然而跳,欲想动作。 陈玉环看出他的心意,咯咯一笑跃开一边,道:“好哥哥,别闹啦!我还没洗脸呢!你出去先吩咐船家备饭借车,咱们好早去早回啊!” 杨玉琪痴痴一笑,领命而去,踱至舱外,纵目一望。 只见码头边桅帆林立,大小船只无数,码头上人来人往,热闹异常,比起那杭州码头来,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象。 尤其是远处,城楼隐约可见,全都是红砖叠成,气势异常雄伟,更远处山峰耸翠,映着初升朝阳,格外的苍郁翠碧。 杨玉琪因之,游性更浓,他连忙吩咐船家,开饭借车,兴冲冲地进舱,对陈玉环道:“环妹妹,这金陵果然是名不虚传,实在好热闹呢!如果没有急事,多呆两天好吗?” 陈玉环虽然新逢丧父,心中急于回家,但也不肯过份地扫拂杨玉琪的兴头,便道:“看情形吧!如果一天玩不过来,多呆两天,也不妨的!” 杨玉琪闻言大喜,连忙催促着她整装用饭。 饭后,迫不及待地拉着她便往船下跑去,船边,码头上,船家已为他租来一辆竹帘绣垫,布置得颇为讲究。 杨玉琪两人爬上车去。放下竹帘,便吩咐车夫,到城中各处游行观光。 车夫知道这两位是初临金陵的游客,并无一定目的,遂即鞭子一扬,车声辘辘,向城外的莫愁湖驰去! 两人坐在车中,由马车两侧的车窗竹帘里,向外张望,但见那左边城楼危耸,气势雄伟,右边是水声潺潺,林木碧翠,透过林隙,更隐约可以看到,农家的茅舍居屋,罗列杂陈,自俱天然的怡然风格! 车过挹江门,杨玉琪瞥见那城门,高足三丈,气势宏大,两旁各站着十几名衣甲鲜明的兵卒,执戟而立。 各色人等,熙攘出入,十分热闹。 但马车并不进城,仍照直线,沿城墙而行,杨玉琪颇为诧异,正欲动问,突闻陈玉环道:“哥,你看那边的那所房舍,修建得真好呀!” 杨玉琪顺着陈玉环纤手指处,果见右方大江岸边,有一处房舍,十分特别。 那房舍,四周以千百株翠竹为墙,围绕成一处院落,已很别致,更可怪其中的房屋,竟均为连皮的松木筑成。 杨玉琪嘻嘻一笑,抚着陈玉环香肩,道:“啊!真的呢!环妹妹,我们要不要走进去看看啊?” 陈玉环将娇躯偎在他的怀里,回盼他一眼,想了一想,方道:“依我想,那地方的主人,必不是一干普通人,凡这种人,都有些怪僻,与不近人情之处,我们只去看看,虽然没有别的意思,却说不定会引得那主人的不快,哥,我看我们还是不去的好!” 杨玉琪闻言,虽觉着有些扫兴,但一则他向来十分信服陈玉环,二则想到环妹妹伤体未痊,万一真有事,却不大好。 故而,杨玉琪默不出声,点点头表示同意,陈玉环见状,回过身来,用纤指戳了他额角一下,道:“你啊!真是的,那里不过是一栋别致的房子,有什么好玩,如果你真喜欢,等将来咱们到终南山上,照样也盖上一所,不过……” 杨玉琪闻言,早已笑了起来,见她又忽然“不过”顿住不说,便催促道:“不过什么啊?” 陈玉环凤目一转,嫣然一笑,道:“不过,到时候怕你还不愿住呢!” 杨玉琪忙分辩道:“谁说我不愿住?要是将来,能够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盖上一栋那样的房子,再养上几只黑猩猩、大蜘蛛、小鸟儿等小动物,那不知有多好玩呢!也许我一辈子也不要出去啦!” 这真是童心的特别表现,陈玉环不由得“嗤嗤”一笑,芳心里却跟着暗叹一声,忖道:“唉!哥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啊?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成熟呢!” 杨玉琪瞠目瞪着她,不知她何故发笑,正想发问,陈玉环转身又靠在他的肩上,略带幽怨地道:“好吧!将来就依你这主意吧!” 杨玉琪可听不出她内心的不满情绪,闻言也就把疑问消去,静静地观赏起车外的景物来! 其实,他哪里知道,那所特异的木制房舍里,正居住着他的两房娇妻——朱玉玲与苏玉玑。 朱玉玲两人,因为昨夜安眠较迟,心中又搅了一团焦虑,所以今晨醒来也较往日为迟! 朱玉玲醒后,第一个先想起赵玉琳姐妹的去向。 《本章完》 第173章 篮玉琴到金陵 她急忙召唤过灵鸟雪儿来,吩咐它按照昨夜所计,循江而下,寻找着赵玉琳姐妹,说明杨玉琪失踪的情形。 请她俩前来会合,损弃私念,共谋良策,若实不愿来见自己两人,也请她二人留意打探杨玉琪目下踪影。 雪儿领命,振翅循江而飞,正是杨玉琪乘车启行的时刻! 杨玉琪遗忘往事,根本不记得这些,他与陈玉环虽然是在游金陵,却并无丝毫的目的。 此刻,他乘坐车里,无挂无牵与环妹妹谈谈说说,不知不觉已错过与娇妻相会之机,而抵达莫愁湖畔! 莫愁湖位于水西门外,杨玉琪待车停住,扶下陈玉环,安步当车,把臂而行,寻径抵一草场,紧依湖堤。 两人登堤,举目四顾,但见清水一湾,迤两岸芦苇之间,丽日当头,微风拂苇,秀丽中颇见荒凉与寂寞! 对岸远处,有山兀立,山巅树绕红墙,柳曳檐角,风景磅礴,令人颇获出世之兴趣。 此岸前方,亦有一观,掩映于翠竹林内,秀丽纤巧,另有一番幽趣。 杨玉琪两人漫步堤上,渐行渐近竹林,方欲折返,突瞥见林内寺中,腾飞起一只绝大的仙鹤,白羽朱顶,映日生辉,两翼横张,足有两丈。 陈玉环意外地“哎呀”一声,指着那鹤叫道:“哥,你看那仙鹤多大呀!真好玩!” 杨玉琪不用她说,早也瞥见,同时心里头还浮起似曾见过的感觉。 故此,他仅仅“嗯”了一声,双眼紧盯着仙鹤出神。 那仙鹤却也作怪,它腾飞冲天而起,未及十丈,似也看见了杨玉琪,突地引颈欢鸣,鼓翼旋飞一匝,竟落在两人立身处一丈开外,瞪着两只红光四射的眼睛,望着杨玉琪鸣叫不止。 杨玉琪两人见状,都不禁喜悦万分,陈玉环方道:“哥,这仙鹤不怕人呢!” 那鹤竟缓步向前,伸颈向杨玉琪胸前顶来。 杨玉琪童心特盛,见状更喜得合不拢嘴,双臂一环,搂住鹤颈,又惊又喜地对陈玉环道:“环妹妹,它好像认识我呢!你看,它对我多亲热呀!” 陈玉环也早已伸出纤掌,抚摸着仙鹤的羽毛了,闻言方欲开口,突闻得一阵清脆的女音,在身后答道:“它当然认得你呀!难道你已经不识得它了吗?” 杨玉琪两人都全神贯注在仙鹤身上,故此不曾察觉有人走近,闻声均不由吃了一惊。 转头一看,见发话之人,正是位年华双十的姑娘! 那姑娘冰骨玉肌,明艳照人,剪水双瞳,蓝光闪闪,放射出无限欣喜激动的情意,注视着杨玉琪。 那一身的天蓝罗衫,裹着秀逸丰润的娇躯,微风吹着裙袂,微微拂荡,直似凌波仙子。 但不知何故,那两道秀眉,竟微皱在一起,幽怨毕现,见杨玉琪半晌也不开口,莲步轻移,飘达杨玉琪面前,凄然叹息,道:“怎么?弟弟……你连我……也认不得了吗?” 陈玉环自少女现身起,便一直注视着她,芳心中诧讶,兼而有之,今见她微一起步,未见作势,竟贴地飞掠丈余。 除惊于她的武功已达凌空步虚的至高之境外,更惊疑她的语气,似与“哥哥”过去,有什么牵连一般。 她一想及此,芳心里不由酸酸的不是味儿,方待答话询问,那姑娘蓝眸若电,冷冷地流盼她一眼,道:“姑娘尊姓,何时何地与我玉弟弟遇着的呀!” 陈玉环心头一跳,心中嘀咕,真还有几分相信,身畔的人儿是她弟弟,玉靥一红,长睫毛扇了两扇,颇不自在地答道:“小女子姓陈名玉环,敢问姐姐的芳名,怎么称呼呀?” 她只说自己姓名,不提与杨玉琪相逢何时何地,却问人家姓名。 皆因杨玉琪记忆已失,陈玉环根本不知他的出身,那姑娘方一现身,神态、语气,均一口咬定杨玉琪是她“弟弟”使得陈玉环不由得将信将疑。 杨玉琪自见那姑娘之后,立显出沉思之状,苦苦思索何时何地曾见过这姑娘一面,故此对两人的问答,竟是听而不闻。 那姑娘见状,复又幽幽叹息,一掌将巨鹤推开,竟自用手拉住杨玉琪右掌,焦急地摇着他道:“弟弟,你怎么啦!……真不认得姐姐了吗?” 杨玉琪被她一摇所惊,盯着她喃喃地连连重复:“姐姐”、“姐姐”,心中却仍在追忆,一些隐约不清的往事。 陈玉环见那姑娘,拉住“哥哥”,芳心里本甚不快。 但被杨玉琪无意中连唤“姐姐”,倒真的竟以为,两人果是姐弟,心头的不悦与疑惑不由消尽,尴尬地道:“他????他已经把他过去所有的事都忘光啦!姐????姐姐,他连自己的姓名都记不得了……” 陈玉环既然认定他们两人果是姐弟,不好意思再称杨玉琪“哥哥”,更想想自己与他,同床数月,亲及肌肤,虽未曾做出苟且之事,但当着他亲姐姐面,却也不好意思。 故此,言辞之间,颇为尴尬! 其实,那姑娘哪里是杨玉琪之姐,她实是与杨玉琪千佛山荒谷订约的蓝玉琴。 蓝玉琴身世奇特,其师铁面道婆,为武林三仙之一,生性冷僻怪诞,蓝玉琴与之朝夕相处,自不免染上少许。 凡事率性而行,但问心之所安,不问世人坏誉。 她自与杨玉琪荒谷一会,虽只数个时辰,一颗芳心,却早已为杨玉琪柔情溶化,暗将满腔热爱自寄向情郎。 故此,此际骤见杨玉琪,虽然十分不悦他身畔美人为伴,却仍自毫无顾忌地率性而为。 此时,蓝玉琴闻得陈玉环之言,芳心中不由得又忧又急,却也恍悟,何以杨玉琪不认识自己。 她“哎呀”一声,说了句:“真的吗?” 便又无限怜惜地挽起杨玉琪,对陈玉环嫣然一笑,道:“此处非谈话之地,请姑娘随我到前面观中一谈如何?” 《本章完》 第174章 神医公孙愚 陈玉环踌躇地微点头,蓝玉琴又对杨玉琪道:“弟弟,咱们到我住的地方去坐坐好吗?到那里将你的病情告诉我,好歹做姐姐的,总得想法子为你治好。” 杨玉琪虽觉得这姑娘颇为面善,却总是想不起在何地见过,今见她挽住自己,心中虽无何逾越感觉,却怕环妹妹会不高兴。 他询问地看看陈玉环,但见她并无异议与丝毫的不悦,便用左手拉着陈玉环纤掌,道:“姐姐就住在竹林中吗?那太好了,我和环妹妹,正想去瞻仰一番呢!” 陈玉环纤手被握,那粉面不由一热,颇为羞赧,只是她芳心中却是十分地快慰,不愿挣脱。 蓝玉琴见状,对陈玉环神秘地幽幽一笑,神态甚是奇特,陈玉环不解其意,却不禁双颊生春,垂下(首,耳中却闻蓝玉琴道:“白儿,你也回去吧!” 回头一瞧,那仙鹤竟能会意,引颈长鸣一声,洪亮悦耳,振翅掠过三人头顶,向林中落去。 陈玉环心中暗惊,这鹤竟是她驯养,怪不得它对“哥哥”这么亲热。思忖间,三人把臂携手,抵一座小巧庄严的道观之前! 那道观门上,横书“莫愁观”三个大字,四周青砖围墙,满生苔鲜,一望而知,这观颇为古老。 进入观内,迎面是一座吕祖殿,殿内香烟袅袅,帐幕深垂,气象庄严,杨玉琪探头一望,正瞥见一个女道姑正在诵经。 蓝玉琴并不引二人入殿,自绕往殿后。 殿后是一座大花园,其中奇花杂陈,芳香扑鼻,修篁处处,水池假山,布置得赏心悦目,颇为匠心。 那园后,陈设有一列平屋,均是以青砖碧瓦建成,掩映于萝蔓修竹中,真是清幽至极。 蓝玉琴边走,边介绍道:“此处主持,是恩师的一位好友,人称铁帚一了师太,早年也是江湖上知名的人物,晚年静修于此,我为着找你,寄居在此,已有旬日之久,今天若非白儿发现,长鸣示意,真不知何时才能相会呢!” 言下颇有不胜担忧之意,杨玉琪听来,虽知自己过去,必与这姑娘有什么牵连,但任凭如何用心,却仍然茫无半点儿头绪。 陈玉环闻知,更加深信两人乃属姐弟,她推度必是杨玉琪独自离家,遭到了别人暗算,失掉记忆之后,便忘却回家之事。 蓝玉琴在家放心不下,方才出来寻找于他! 说话之间,三人已进入最右一间厢房。 杨玉琪闪目四顾,那厢房一床一桌,两张坐椅,陈设极为简陋,但却收拾得窗明几净,纤尘不染! 蓝玉琴将杨玉琪引至椅前,按他入坐,才嫣然一笑道:“弟弟你陪陈姑娘先坐一会,我去为你倒茶好吗?” 说着不等他回答,对陈玉环微微颔首,翩然出房而去。 杨玉琪心头茫然,皱眉呆坐,忽而抬头向陈玉环道:“环妹妹,这位姑娘是谁呀?” 陈玉环一直注视着他的表情,瞥见他苦思焦虑之状,芳心里十分痛惜,但自忖身份,目下人家的姐姐在此,自己虽已然誓以身许,目前热孝在身,却不便表现得过份的露骨。 故此,好几次想开口,岔开他的思想,说到唇边,又复咽了下去。 此际,闻见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不由好笑得“嗤嗤”出声,但一笑方罢,旋又想及他如此的原因,不由幽幽叹息,道:“哥,她,她不是你的姐姐吗?怎么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杨玉琪自丧失记忆之后,与陈玉环朝夕相处,视她为自己唯一的亲人,对她所言,更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此时,一听环妹妹也说她是自己的姐姐,心中亦不由信了几分,苦苦地追忆了起来。 蓝玉琴笑容满面,手端茶盘,自外面飘入,将茶杯放在桌上,退坐在床上,道:“弟弟与陈姑娘先喝口茶吧!” 说毕,微微一顿,又道:“弟弟,你到底发生何事?丧失记忆呢?陈姑娘,你知道吗?” 杨玉琪吃一口茶,望望陈玉环,瞥见陈玉环点头示可,方才叹息道:“唉,这,小弟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记得三月以前,一觉自梦中醒来,发觉处身于一所牢内,身上绳捆索绑,十分难过,脑海中茫然一片,一点事儿也想不起来了!” 蓝玉琴凤目大张,关切地注视着他,陈玉环一边吃茶,一边闪目流盼,只听杨玉琪继续道:“当时我心里着急,一挣之下,将绳索挣断,弄破了三道铁门出来,发现自己是在一座山巅的石沿之中,石洞对面,有许多房舍,房里有人瞥见我逃出,发一声喊,齐齐向我扑来!” 一顿,又道:“我心里一害怕,立即发步狂奔,不知怎的,竟一下飞上半空。” 陈玉环见识过杨玉琪大挪移遁法,不以为异。 蓝玉琴过去,虽知杨玉琪屡逢奇遇,身具不世之学,却不确知深浅,故此,闻言“啊”了一声,芳心里连连称异。 杨玉琪微微一顿,见她并不说话,又道:“我一下子飞到大海边上,望见一座大城,后来才知那便是天下闻名的杭州, 当时????” 陈玉环知道他童心无忌,怕他会说出与自己相逢,种种不堪为外人道及的缠绵之事,故此,便接口道:“当时,小女子正住在杭兴酒楼之中……” 她潺潺地删繁去简,将两人相识迄今的经过,一一道出,当然其中若干碍口的,都从略不说了! 蓝玉琴慧敏灵巧,哪能听不出两人亲密的关系? 不过她本无独占杨玉琪欲望,此际不但见陈玉环生得秀美出尘,眉目间有几分与己相似,心颇喜爱,便只她那一份温柔热情,对杨玉琪善为收容之恩,亦令人颇为感动。 故此,她听完之后,对陈玉环观感已大有改变,即展颜笑道:“弟弟此病,确似受人暗算所致,目前我虽然想不出病源,但绝非无药可医,陈姑娘这些日来,关爱弟弟之情,蓝玉琴谨记心头,日后必有一报。” 说着,微微一顿,又道:“我打算在明晨携弟弟往长白山巅一行,彼处所居长白神医公孙愚,乃为今世第一神医,与恩师交情至厚,我前些日子也去过那里,想来弟弟的病,公孙叔必有办法的。” 陈玉环闻言,妙目中不由得泪光流转,芳心片片欲碎,恨不得大声疾呼,出言反对。 但仔细一想,为“哥哥”医病,本来是日常祈求,如今虽非自己带他去医,但人家是亲生姐弟,自己又怎能横加干涉呢? 故此,她忍了又忍,硬是把眼泪流往自己腹里,于是她低垂螓首,默默地不出一声。 杨玉琪当然也希望自己能够早一点复原,但闻她未提环妹妹,去或不去,忍不住问道:“环妹妹去不去呀?” 蓝玉琴见他对陈玉环这般依恋,虽豁达不计小节,女人天性,却也不由得心头泛酸。 幸好,那酸性只冒了一下,她略一沉吟,道:“本来我也想带你环妹妹一同前去,但一者路程遥远,如若步行,半载亦未必能达,故非借重巨鹤白儿之力不可,那白儿体型虽大,乘坐两人,已甚勉强,绝不能再加一人。二者陈姑娘热孝在身,若为弟弟一人医病之事,抛却他事不问,岂不让我等后辈,落个不义不孝之名?” 这话确有道理,陈玉环闻之,倏然而惊,如遭当头棒喝。 杨玉琪童心虽盛,对环妹妹依赖颇重,却也读了若干史书,深知孝悌忠义之道,而不便再发异议! 《本章完》 第175章 解毒 实则,陈玉环若非为她先声言辞仪态所夺,造成先入为主,误认两人确属姐弟,必不难查出其中的破绽来。 初时,陈玉环确曾动疑,只以蓝玉琴眸珠闪泛蓝光,大异于杨玉琪。 但她既有了先入为主之念,乃以为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位姐姐,说不定乃因为锻炼异功所致! 另一点那巨鹤身长丈许,年岁已上千年,两翼浮张之力何止万斤,怎的会跨不上三人? 蓝玉琴所言此话,果也非真,皆因她虽然大度能容,却不能不审察利害? 就目前情势而言,杨玉琪显已与陈玉环种下情根。 自己虽与他相识在先,半载别离,即使他可以恢复记忆却也不见得能够恢复对己之情! 此去长白山巅,若让陈玉环跟着,他两人心心相印,自己在一旁,不但看着有气,若是想插上一脚,分一杯羹,却也非易事。 反之,若自己与他单独前往,万里相伴,有意承欢,既无别人打扰岔事,自己亦可以下上水磨的功夫。 到那时,无论长白神医,是否能治愈杨玉琪失忆怪疾,自己既与他两情和洽,水乳交融。 即使他不能将陈玉环置于脑后,亦不能不顾自己,因此,蓝玉琴方说出一篇大道理来,要暂时拆开两人。 蓝玉琴见两人折服在自己理论之下,默不出声,秀眉微扬,方在得意,不料杨玉琪突然说道:“姐姐,这么办可不行,环妹妹身中冰毒未愈,每日尚须小弟代为按摩医治,若我一走,环妹妹的病体,岂不又要加重了吗?” 陈玉环见情郎如此情深,感激地瞥了他一眼,复又垂头不语。 蓝玉琴闻言一怔,略一寻思,道:“弟弟别急,上次我去长白山时,蒙公孙师叔,赐赠特制的“火阳丸”一颗,这“火阳丸”乃天下灵药之一,不但能医好各种寒毒伤毒,更可增加练武人功力内力,现在送给陈姑娘,正好医病。” 杨玉琪陈玉环两人在太湖之时,听那冷面玉女娄飞燕讲过,火阳丸不但是拔除冰毒的妙药,且还是数量极少,乃公孙愚以内家三味真火炼成。 不料,蓝玉琴执有一粒,慨然相赠,不由万分感激,杨玉琪一跃而起,向前拉住蓝玉琴纤纤素手,欢声唤道:“姐姐,真的吗?那太好了!小弟真是万分感谢呢!” 陈玉环更是疑虑尽消,信心陡增,也上前称谢欲拜。 蓝玉琴看在眼中,心虽不像杨玉琪为她雀跃之状,却也知道,这一粒丸药,显然拢住了两颗心! 她伸手拉住陈玉环,阻她下拜,顺势将她带在身畔“咯咯”娇笑,道:“些许身外之物,妹妹何须挂齿?再说你我今后,亲同家人,我有的东西,不等于是弟弟、妹妹的吗?用过中饭,稍事休息后,我索性用道家拍穴之法,助长药力,为妹妹拔毒好吗?” 这最末一句,乃是对杨玉琪而发。 杨玉琪虽不知拍穴之法如何,却晓得必是奇学,他此际与环妹妹最亲最近,但能有利于环妹妹之事,焉能不好。 他痴笑一声,连声赞成,看他样子,似乎恨不得要搂住蓝玉琴,亲亲她玉颊表示谢意! 蓝玉琴见状,心头一凛,满腔热望几乎冷了半截,她暗自叹息,纤手紧捏了杨玉琪手掌一下,缓缓立起,道:“天不早啦!我去看看午饭好了没有?” 说着,人已出室,杨玉琪猛然想起,雇来的车辆,尚在湖畔,自己下午,似不能再去别处。 还让人家紧等怎的,想着便匆匆地对陈玉环一说,立即出去,吩咐了车夫,不要等,可自行回去了。 返回之时,室内已摆好一桌素菜,并无别人,一问之下,知观主一了师太已于晨间,到城中去做法事,尚未归来。 三人食罢,自有香火道婆,将碗盏收去,略坐片刻,陈玉环体内冰毒,已按时而作,浑身发起冷来。 蓝玉琴立取出了一粒火红丸药,大如龙眼,蜡皮上刻着蚊脚般大的字迹,杨玉琪接过一看,正是“火阳丸”“公孙愚制”七字。 蓝玉琴扶着陈玉环卧倒床上,将丸药蜡皮捏开,立有一股热烘烘异香之气,泛泛一室。 她将丸药纳入陈玉环樱口之中,嘱咐杨玉琪暂时回避,关起房门,将陈玉环周身衣衫脱个净尽。 陈玉环本来被冰毒冻得面色苍白,红唇泛紫,吞下火阳丸后,立觉得那丸药顺喉入腹,化成一片烈焰,在肠内熊熊燃烧。 这一来冰炭其争,再加难过,不由得娇躯扭动,呻吟出声。 蓝玉琴动手脱她衣衫,虽说彼人亦是女身,却仍止不住羞急交加。 无奈她周身乏力,想拒已是无力,没奈何只好紧闭起眼睛,来个不问不闻! 刹时,罗带宽尽,玉体横陈,蓝玉琴瞥见她身无点疵,肌如凝脂润玉,亦不由心生赞美。 她故意促狭,伸纤手捏住那丰满双峰,娇笑“哧哧”,弄得陈玉环玉靥涨红,连呼姐姐,求告不已。 蓝玉琴见她情急,也不为己甚,连忙自澄神滤志,抱元守一,调息运功,凝立床前。 将道家先天玄门罡气,贯注双掌,陡地纤指连挥,疾如暴雨,向陈玉环周身要穴,虚空点去。 这先天玄门罡气,乃武林三仙之一铁面道婆的绝学,与佛门般若、金刚、诸禅功,有异曲同工之妙。 绝臻顶峰,不但周身可随心意,坚软防敌,掌力、指力更可以划石成粉,搓铁如泥,真可谓:无坚不摧,无柔不可。 蓝玉琴深得师父神髓,后又经杨玉琪慨赠灵果、灵乳,功力更加大进,已达炉火纯青之境。 此际,她为了拉拢两人情感,不惜消耗真气,刻意施为,陈玉环但觉那指风点在身上,微酸微麻,舒泰无匹,腹中的一冷一热两团气体,立即击散,化成一体,随着指风所至,周身游走。 所谓,物物生克,两物相溶,是为中和,此际,陈玉环体内冷热交气,化合而成暖流,正是中和所致。 这中和之气流,经蓝玉琴拍穴相引,盘身空穴,游走不停,不但将两极之气,尽行消除。 更还将她所有的穴脉贯穿凝炼,无形中加了她的内功修为。 一盏茶时,蓝玉琴一连为她拍了两遍,方一停手,立即娇喘着叮咛她道:“妹妹,快起来盘膝坐好,以师门心法调息试试。” 陈玉环虽羞虽怯,却察觉自己体内,不但已无冷热之感,气流穿行,真气似更凝固。 故而闻言,慌忙着好衣衫,即刻盘坐床上,按师父运息之法,试一运气,立觉气达四梢,无往不畅。 尤其那性命交修,甚至终生均难畅通的任、督二脉,亦已断若继,有了通达的初步之象。 这一来,陈玉环不但惊喜交聚,芳心中更加感激蓝玉琴。 但她遂即将自己那惊喜之念压下,强敛心神,运气猛攻任督二脉,以期能一举贯穿。 蓝玉琴见她垂目用功,也不惊动,悄悄地退出门外,又复将房门轻轻关起。 杨玉琪痴立房外一直心悬环妹妹伤势,此时看见蓝玉琴出来,速即一把拉住她的素手,开口欲问。 蓝玉琴挥手作势,阻住他说话,轻轻将他拉入隔室,轻嘘一声,坐在椅上,粉颊上显出了疲倦的红潮。 《本章完》 第176章 陈、醋起 杨玉琪摇摇她的纤手,促问道:“姐姐,我环妹妹好了吗?” 蓝玉琴不由得自鼻中“哼”了一声,那一双蓝目,倾注在他的面上,复又展颜一笑,道:“你对你环妹妹真好,她当然好啦!你不看姐姐为医她冰毒,累成什么样子了吗?” 杨玉琪闻言,瞥见她靥上汗珠隐隐,边为她擦抹汗水,边痴痴一笑道:“姐姐如此盛情恩典,小弟感同身受,即环妹妹亦不敢或忘的!” 蓝玉琴身感他这等慰抚,不由得芳心摇摇,魂魄欲融,几乎不克自持,只听她颤声道:“瞧你样儿,什么都变了,就是这张小油嘴没变?姐姐我真受不了……” 杨玉琪不知其言中何指,微感一怔,旋道:“环妹妹在干什么啊!还不出来?我去看看好吗?” 说着回头要走,蓝玉琴一把将他拉住,佯嗔道:“哼,你一刻都离不开她吗?要赶明儿跟我上了长白山,能不得相思病,我才不相信呢!” 杨玉琪见她取笑自己,不由玉颊涨红,颇有进退不得的踌躇!蓝玉琴“嗤嗤”一笑道:“弟弟别急,姐姐逗你玩儿的,她啊!她现在正在调息运气哪!你去了不是打扰她用功了吗?” 杨玉琪至此,才稍微安心,退坐在壁边,坐在座上,侧耳倾听,果闻见隔室环妹妹,正如往常一般,在行使吐纳之术! 蓝玉琴睹状,暗自摇头,觉得他与陈玉环实在太要好和关心了! 自己如欲插上一脚,不但要治好杨玉琪怪病,同时在其他各方面,也得下一番功夫不可! 蓝玉琴其实并不欲独占于他。 因为,一来知道他早有两房妻室,二来也晓得他误服千年火鳝精血,体质大异,若无三四房妻室为伴,决不克白头偕老。 故此,他对陈玉环虽有嫉妒之心,只是出之于女人天性,而并无横刀割断两人的意思。 陈玉环运功完毕,外间天色,已经是暮色四合了! 她着鞋下床,发觉自己周身轻灵,功力果是陡增数倍,但想到即将与杨玉琪分道扬镳,芳心中不由如利刃,再也快活不起来了! 她缓缓地打开了房门,闻听到隔室的笑语之声,方欲窥听几句时,却闻得杨玉琪乐道:“姐姐,环妹妹出来啦!咱们过去瞧瞧她吧!” 接着,果见两人手携手,走了出来。 不知为何,陈玉环此时看见两人亲热之状,老觉得不是味儿,一种不安的预感,在她的芳心里慢慢扩展。 但蓝玉琴对她有赠药医伤之恩,她能够反颜表示吗?何况,此时她相信着,她是杨玉琪的姐姐呢! 陈玉环强堆笑颜,趋前道谢,蓝玉琴热络地执着她的纤手,笑语盈盈,渐渐的,使得陈玉环暂时又高兴起来! 晚饭后,此处的主持,仍未归来,三人乃商定,今晚两人先行回船,明晨四更,蓝玉琴乘鹤往江边寻找两人,带杨玉琪飞长白。 此际,天色已晚,杨玉琪两人剩着月色,直趋江边,再沿江上行。 一路上两人把臂携手,施展轻功,贴地飞掠,不一刻便越过晨间所见的那一栋松皮所盖的房子,而到了船上。 舱中、江上景物依旧,但对陈玉环来说,均是蒙了一层黯淡的神色! 杨玉琪看出她的不乐,同时自己也感觉依依不舍,不过,就目前的环境而论,却又不得不暂时分手,他只能慰劝道:“环妹妹,我真舍不得离开你,你对我这么好,分别后我一定会难过的,不过,等我的病好了,无论如何,我也要到终南去找你的,那时,我再陪你到太湖里去,运回你父兄的骸骨,以后,我们就来找个清幽之处,盖一栋树上房了,养两只黑大猩猩,好吗?” 陈玉环心感情郎情重,芳心里十分安慰,但到后来,见他仍念念不忘饲养“猩猩”,不由得“嗤嗤”一笑,旋又庄容正色,道:“哥,但愿你这话出于真心,我就凭你这句话,在终南等你两年,若两年之后,你仍不来,那,那我再也无颜偷活于世上了!” 说至此处,陈玉环泪珠滚滚,悲不自禁,像杨玉琪已然爽约了一般! 杨玉琪天生情种,与陈玉环朝夕相处,情份深厚得难分难舍,怎忍见她这般伤心之状? 他一把抱住陈玉环,边为她抹泪,重申前言,道:“环妹妹但请放心,无论那长白神医,是否能替我医好怪病,不出两年,我一定要到终南山去寻你,否则,天叫我不得好……” “死”字未说口,双唇已被陈玉环按住,接口道:“哥,我相信你,何用发什么毒誓呢!唉!也不知怎么弄的,我心里头老是忐忑不宁……” 杨玉琪见她那一付黯然不欢之色,心中万分的痛惜,忍不住低头亲亲她的玉颊道:“环妹妹,你自己想得太多,心里头当然会感觉不宁了,快别想啦!来,让我亲一亲!” 陈玉环白了他一眼,轻轻地推了一把,道:“厚脸皮,去睡吧!我得先给你整理个包袱,否则,明天早上就来不及了!” 说着,把杨玉琪推倒在床上,果然为他将要的随身衣服,打了个包裹,方才熄灯就寝! 但,别离在即,两人哪能睡得着? 黑暗中,两人拥抱在一起,情话绵绵,无止无休,直说到三更,陈玉环方才朦胧睡去! 杨玉琪的心中充满了太多疑问,他思前想后,每一个问题,每一件事情,对他都是个不解之谜! 譬如,他姓什么叫什么呢?姓蓝吗?他一直觉得自己并不是姓蓝,却说不出所以然来! 又如,他既然不姓蓝,那么自称蓝玉琴的姑娘,显然亦非是自己的姐姐! 那么,她又是谁呢?看她的态度,并无恶意,同时对她的一切,虽则想不起来,却又似十分熟悉,这不透着些奇怪吗? 不过,她既然表示,带自己去长白求医,那长白神医公孙愚,又是天下闻名的神医,则自己无论如何,得跟她去一趟的! 否则,自己的怪病不治好的话,连自己的姓名都搞不清楚,那岂非是天大的笑话吗? 杨玉琪思索着这些问题,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熟悉的语音,叫道:“喂!碧儿,你为什么还不回去呢?少奶奶到处找你哪!走,快跟我回去吧!别贪玩了!” 杨玉琪在窗隙中,向外一瞧,只见月色之下,在码头一堆木材上,栖立着一只苍鹰般大的白鸟儿,正对着自己船舱脆叫! 杨玉琪煞是喜悦,正欲逗它与自己说话,突又想到身边熟睡的环妹妹,他不欲吵醒她的睡眠,故偷看它与谁说话! 突然,“嘶”的一声刺耳呜声,起自舱顶,杨玉琪陡地悟到,那正是昨夜爬进舱的巨大蜘蛛! 果然,那蜘蛛着急地“嘶”声一叫,只见它陡地弹跳到鸟儿身畔,又跳又叫地闹个不休! 那鸟儿似不耐听它叫声,见状竟作愤声骂道:“你叫什么?快跟我回去,否则看我不告诉少奶,用竹杖鞭你一顿!” 说毕,叫道:“快走!” 竟自鼓翼展翅,冲霄飞去! 杨玉琪心中连叫:“可惜”,后悔没叫住那鸟儿,与它谈谈。 《本章完》 第177章 错过 那巨蜘蛛却也作怪,竟似不走,一跳又跃到自己的舱上来了! 杨玉琪心中纳闷,寻思着那灵慧善言的鸟儿,何以会如此熟悉?像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一般! 其实,那鸟正是雪儿,它追寻赵氏姐妹,前途中瞥见神蛛碧儿,停留在一只船舱上。 因此,它便停下来招呼那碧儿回去,却不料碧儿知道杨玉琪就在船上,却苦于有口难言,虽然跳叫示意。 无奈那雪儿,不明其意,又厌烦听它的叫声,故而自飞去,失去了与杨玉琪会面的机会。 不一刻,四鼓已至!杨玉琪方欲入梦,陡又闻空中一声鹤鸣,便已知是蓝玉琴来接他了! 杨玉琪轻轻地推醒陈玉环,告诉她时辰已到,陈玉环凄然起身,帮着杨玉琪着装梳洗。 码头上已然落下来一只巨鹤。 杨玉琪将自己的随身小包袱背在身后,挽着环妹妹的纤纤素手,走出舱门,掠上码头。 蓝玉琴仍然是昨天的一身蓝衫,只多了一件蓝色披风,月光下,微风中,站立在鹤背上,真个是人比花娇,似是嫦娥下凡一般。 她瞥见两人,举玉手打个招呼,人随这举手之势,冉冉飘掠在二人面前,恍如凌波仙子。 陈玉环强忍痛泪,上前一把握住蓝玉琴玉腕,语带呜咽地道:“姐姐,妹妹把‘他’交给姐姐你啦!但愿上天保佑,此行能治愈他的怪病,妹妹唯一的希望,病愈后姐姐能与他同时往终南舍下。” 蓝玉琴见她凤目中,泪光滚转,挚情毕露之态,心中颇被感动,随即反腕与她的玉掌相握,安慰她道:“妹妹放心,如无意外之事,弟弟病好之后,我决定与他同往终南,看望妹妹。妹妹你静候佳音就是!” 陈玉环垂泪点头间,深情地看着杨玉琪,使得那天生情种的杨玉琪,几乎要推翻长白求医的大事,留下来永远陪伴着陈玉环。 蓝玉琴瞥见两人难分难舍之状,心中一凛,知道如再不走,说不定会出乱子,便拉住杨玉琪手臂,对陈玉环道:“妹妹珍重!” 迳自一晃香肩,带着杨玉琪向鹤背飘去。 她落上鹤背,令杨玉琪坐在前方,接着那纤手一拍鹤颈,那巨鹤一声清鸣,腾飞而起! 陈玉环睹状,心如刀割,等了一等,陡又想起一事,大声问道:“姐姐,你能告诉我,他,他叫什么名字吗?” 此际,巨鹤已腾飞十丈,陈玉环运功力,将语音迫出,颇能及远。 蓝、杨二人闻得,杨玉琪的心头不由一跳,蓝玉琴微一迟疑,方运起千里传音之法道:“妹妹,弟弟乃蓝衫神龙杨玉琪呀!” 此言一出陈玉环芳心大震,茫然地喃喃说了两遍。 “哎呀!”一叫,方想再问,抬头望去,但见夜空如洗,皓月西斜,哪里还有人鹤的影子? 她一时大为悲恸,情知错当那冯京是马凉,误认了蓝玉琴与杨玉琪亲姐弟关系,致令她将自己情人带走! 这一来,岂非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且看那蓝玉琴示恩施惠,对杨玉琪深情款款,亲热拉拢的神态,若无用心,岂能如此? 她虽然说得好听,杨玉琪对己亦是情深爱重,但这一去长白,万里迢迢,孤男寡女,又岂能不生情愫? 蓝玉琴既有意横刀夺爱,又岂肯放过机会,不想尽方法,攘夺杨玉琪心志,拒挠他再与自己的结合吗? 陈玉环如此设想,将蓝玉琴当成口蜜腹剑,胸怀奸谋的无耻妇人,认为她绝无再放弃或成全自己与杨玉琪婚事之心。 故而,她愈想愈悔,愈悔愈恨! 她恨蓝玉琴,同时也恨她自己! 她觉得自己已失去了一切希望,自己的四周,从此就如这漫漫长夜,永无光明快乐的可能了! 一刹时,陈玉环柔肠寸断,痛泪如雨,双腿有如千斤,再也挪不动半步,她恨死了自己! 突然间,一声“嘶”叫,划破了寂静,将四周的一切,显示得凄厉更加可怖,惊人不已! 尤其那“嘶”的一叫,在她听来,不仅是觉得毛骨悚然,更还似鬼哭招魂,命令她“死”一般! 陈玉环凄然抬头四眺,周围的一切,都犹在憩睡,死气沉沉,只有那面前的江水,翻涌起伏,滚动不休。 那浪花若似有意,一个接一个,不断地向她招呼。 陈玉环心中,电闪般掠过一个念头,使她恨恨地跺跺脚,旋身一掠之下,“噗哽”一声,跳落入江中! 天上的浮云,在此际掩住了明月,但星辰却又开始闪烁起来,是讥笑她的愚笨?抑或怜悯她的可悲的命运呢? 碧空如洗,皓月当头,那冉冉的白云,不停地自脚下掠过,疾劲的天风,拂过两耳双鬓! 杨玉琪端坐鹤背,目睹斯景,喟然而叹。 俗凡为之一消,心灵中顿感豁达,欢愉舒泰,随之而起,适才与环妹妹一番别离之苦,不由得抛至脑后! 蓝玉琴骑坐在杨玉琪身后,怕他受不住天风吹拂,翻跌下去,同时,也欢悦于情郎在怀,温柔地伸出玉臂,搂紧了他的腰肢,将玉颊贴伏在他的肩上!此际,她听见杨玉琪叹息之声,轻轻在他耳边问道:“弟弟,你怎么不快活呀!是想念你的环妹妹吗?” 杨玉琪被她一提,心中显然升起环妹妹凄楚之态,及那临别时,眩然垂涕,大声呼问的神情! 他听见蓝玉琴说他的姓名,当时因被这空中奇境所惑,未曾在意,此时想起,不禁起疑,道:“姐姐,我真的名叫杨玉琪吗?” 蓝玉琴“嗤嗤”一笑,道:“怎么,你连自己的姓名都不记得?” 杨玉琪“嗯”了一声,又问:“姐姐,你叫蓝玉琴,是不是?” 蓝玉琴学着他,也“嗯”了一声,却不料杨玉琪“啊”的一声,道:“那,那你并不是我的姐姐呀!” 蓝玉琴不明其意,闻言大为凄苦,凤目中泪光闪现,滚滚而下,立即沾湿了杨玉琪肩头布衫! 杨玉琪耳闻蓝玉琴喘声有异,转头一瞥,见她正默然啼哭,心中大急,微一思索,恍然而悟道:“姐姐,你请听我说,我的意思,并不是故意轻视姐姐,而是说,姐姐并非是与我同父同母的亲生姐弟嘛!” 蓝玉琴芳心略宽,但仍然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呜咽怨声道:“我知道,你一心只是挂记着环妹妹,根本不把我这个姐姐,放在你的眼里,我……” 杨玉琪天生重情,哪能受得这等攻势,闻言急急分辩道:“姐姐,千万别这么说,虽然我承认,忘不掉环妹妹过去待我深恩,同时,也不敢轻视姐姐对我的好处,再说我如果不把姐姐放在眼里,怎肯轻易跟姐姐远行万里,去那长白山呢!” 他一边分辩,一边举手抚摸着蓝玉琴玉颊,为她擦泪,那语气动作,均极温柔诚恳。 尤其是他的声音,清润柔和,入耳动听,一口一个姐姐,更叫得蓝玉琴不由得心花怒放! 故此,蓝玉琴破涕为笑,忍不住在背后,轻咬着他的耳珠,昵声而佯嗔道:“你呀!就是嘴巴会说,其实,谁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呀!” 杨玉琪当她还不相信自己,急得玉颊涨起飞红,讷讷欲言,却又不晓得应该如何说法? 蓝玉琴见状,“嗤”地一笑,道:“弟弟,姐姐是故意逗你的!若是信你不过,我怎会愿意带你去长白山医病呢!” 《本章完》 第178章 昆仑山 杨玉琪方放下心,却一时童性大发,竟仰身躺在蓝玉琴怀内,撒赖道:“姐姐欺负弟弟,我不来啦!” 边说,边装出付负气委屈模样,两只大眼睛,眨呀眨地盯着蓝玉琴,目光中透出淘气的神色! 蓝玉琴抱住他的身子,瞥见他这付天真可爱又顽皮的神气,忍不住娇笑连连,划脸羞他道:“弟弟好不害臊,这大的人还耍赖,没羞!没羞!” 杨玉琪果然羞红了双颊,挺腰欲起,却又被蓝玉琴紧紧按住,他只好闭起那双大眼睛来,拒绝看“姐姐”羞他的神态! 蓝玉琴见状,娇笑转化成万缕柔情,煞住了脆笑,舒掌抚着杨玉琪嫩颊柔声道:“乖弟弟别动,就这样躺着睡一会吧!” 既然起不来,又不好意思睁眼,杨玉琪只好装睡,哪知这一装,竟然真个睡熟过去! 天色渐渐的亮了,旭日亦冉冉自东方升起! 蓝玉琴俯视着怀中人儿,真个睡熟,芳心中又爱又惜,怕他被天风吹着生病,又怕他被日光耀醒。 她于是,缓缓地拉过自己背后的披风,连头带脸,整个地将杨玉琪蒙住,一手紧搂住他的颈子,另一只手则轻轻抚撑在他的脸上,以免那披风掩得太紧,致令他气吸不畅呢! 同时,在她的脸上,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恍似是一株空谷幽兰,在春风沐浴下,怒放着! 巨鹤的飞行,十分平稳,也异常迅速! 它在蓝玉琴驾驭下,直线地飞向东北,未及中午,便已经抵达鲁境半岛前端的昆仑山。 昆仑山并不甚高,挺立于半岛前端却十分险峻巍峨,山上翠林奇石,鸟瞰颇为清幽! 蓝玉琴芳心一动,纤脚轻蹴鹤颈,巨鹤白儿会意,引颈长鸣,向下落去。 杨玉琪为鹤鸣惊醒,睁眼见脸被蓝衫掩住,俊目一转,已猜知蓝玉琴体贴之意,微微一笑,道:“姐姐,到了吗?” 蓝玉琴见他醒转,举手为他取下蔽阳的风衣,嫣然道:“哪这么快呀!还早着呢!” 此际,巨鹤已落在山顶,一方巨石之上,蓝玉琴抱着杨玉琪身子,香肩一晃,陡地飘离鹤背,落在地上! 杨玉琪未知落地,陡见蓝玉琴飘下鹤背,大吃一惊,讶然四顾,瞥见身子旁的树木岩石,方才放心! 蓝玉琴“咯咯”娇笑,若空谷银铃骤鸣,松手将他放落,调侃道:“看你真像个小孩子似的,赖在姐姐怀里睡得好熟,落了地还不晓得,真是没羞!” 杨玉琪玉面一红,故意岔开道:“姐姐,这是哪里呀?飞得好好的,到这来做什么?” 蓝玉琴见他红着脸,侧顾左右而言其他,忍不住笑声更响,半晌方才止住,含着笑道:“你睡着不累,白儿飞着可累了呀!再说,若现在不休息一阵子,等一会飞临大海之上,想找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杨玉琪抬头一看,果然是日正当中,再看四周,停身处怪石交错,枯木杂陈,其中有若干,虽泛新绿,嫩叶却还不曾长大! 蓝玉琴举手对“白儿”一挥,令他自去寻食,另一手拉着杨玉琪穿林而入! 林内枯叶遍地,盈积逾尺,被烈日晒干变脆,一脚踏上,用力稍触,立发出一阵碎裂燥音。 他两人的功力,均是超绝今世,尤其杨玉琪不必有意施展,就自然能够发挥于无形! 故此,两人虽携手入林,轻巧如一双幽灵,脚下无半丝晌声,飘飘然,在枯叶上一滑而过,片刻间便已穿出林外。 林外是一片横断的峡谷,拒住去路! 两人来到谷边,寻了块浓荫下的岩石落坐,蓝姑娘取下背上的包袱,打开来,竟全是腊味食品。 蓝玉琴取出了一只熏鸡,自己只撕下了一片鸡腿,剩下的整个递给了杨玉琪食用。 杨玉琪毫不客气地接着,一边吃着,一边对身前峡谷打量! 只见,那谷宽有廿余寻长,纵长曲折,不知凡许,深有三十多寻,杨玉琪目力特异,微一注视,不由喜道:“姐姐,你看下面好多猴子呀!咱们下去捉一只玩玩好吗?” 他嘴上虽在征询同意,事实上却一把拉着蓝玉琴纤手,涌身直往下跳! 蓝玉琴急切间,一把抓住石上的包袱,反腕紧握住杨玉琪玉掌,忙即提气运功,功行全身,想稳住一落之势。 哪知,娇躯方一腾空,杨玉琪掌中,霍然产生了一股气流,刹时间,包没了她的全身,使两人缓缓飘坠下去。 这一来,蓝玉琴大感惊讶,料不到杨玉琪竟具有这么深的功力。 其实,杨玉琪又何尝了解自身功力几许呢?他之所以敢往下跳,乃是基于自己能“飞”的一个观念。 故此,他一跳之际,心中一动,那阴神主持的“两仪降魔禅功”、“大挪移遁法”立即发动。 同时,他瞥见蓝玉琴陡然吃惊之色,遂想到她并不会“飞”,一种保护她的思想也因之而产生。 基于此种思想,那禅功真气,自动地发射而出,将蓝玉琴团团包没! ran 两人再冉坠落地上,若一片毫无分量的枯叶,那么轻徐有致! 蓝玉琴几乎不能相信,这是事实。 皆因,无论你轻功如何臻达顶峰,自高处坠下,必须用各种不同的身法,稳住势子,缓和下落的速度,否则,一旦接触地面,必然被地面反震之力,震得腰断骨折,内腑受伤! 但如今她俩竟然凌空直立着落下,不但毫未受伤,竟还连一丝声息都未发出,这是何等惊人的功力呀? 她怔在地上,不由得揉揉自己的眼睛,放下手来,却发现杨玉琪蹑手蹑脚地正向前走去。 她这才相信,并非是自己做梦,因之芳心中不由对杨玉琪大为敬服。 在以前,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虽在一刹那间,爱上了这位美男子,也倾听过他的身世与奇遇。 但,终究是不大相信,他会比自己更强! 她平日颇为自负,一者是基于师父乃当今武林三仙之一的铁面道婆,二者是由于她本身的机缘与刻苦的历练。 但,如今,第一次发现自己深爱的美男子,不仅是容貌俊秀,骨胳清奇,更还有一身深不可测的绝学。 因之,她有些惭愧于过去的浅薄与自负,同时,对杨玉琪,在热爱之中,又加多了一份钦敬! 《本章完》 第179章 猴儿酒 杨玉琪可不管她想些什么!他只想捉只小猴儿! 那谷内,翠林与杂树丛生,树林上猴儿成群,吱吱喳喳,跳来跳去,十分的悠然安乐! 杨玉琪掩近林边,文士巾顶的宝石,被日光照耀着,闪出光辉,被猴儿看见,一声急叫,群猴刹时间走了个干净。 杨玉琪瞥见计划失败,长叹一声,跺脚懊恼不休。 其实,以他的功力,用迅雷不及掩耳的快捷身法,捷掠趋近,随便一举手,小猴儿还不是手到擒来! 偏是他天真过甚,不用己之所长,猴儿逃走,他不但不追,反跺脚与自己生气,岂不可笑! 蓝玉琴睹状,纵声娇笑,一掠而至,纤手轻点着他的额头,道:“傻弟弟,你真是,捉猴儿是这么捉的吗?唉!你……” 杨玉琪玉面一红,涎脸央求道:“好姐姐,你帮我捉一只吧!” 蓝玉琴皱眉道:“咱们又不能带走,你要这个做什么?” 杨玉琪噘嘴、摇头,一付撒赖的样子,这使得蓝玉琴不忍心拒绝,于是只好点点头,道:“好,我替你捉只小的,不过你玩一会就得放了,否则,带上鹤背,被天风一吹,不冻死也得呛死,你既爱猴儿,何忍害它的性命呢!” 杨玉琪面有难色,无奈应许!蓝玉琴拉着他,疾步向林中掠去,不一刻穿林而过,来至一片平地。 平地上有一丈许的清潭,中央冒起两股喷泉,似箭般射起两丈多高,势尽仍落入清潭之中。 清潭四周长满了一圈粉红山花,幽香四散,传出老远。 两岸谷壁上青苔满生,萝蔓长垂,上达谷顶,潭前面谷势转向东南,目光被石壁挡住,不知通往何处! 蓝玉琴心想:那群猴儿,必是顺谷逃去,正欲追下,去势突被杨玉琪拉住。 她顿下脚步,扭头望他,只见那杨玉琪抬头狂嗅了两下,奇怪地说道:“这里有人家吗?哪里来的酒香呢?” 蓝玉琴见状,细一辨味,果有缕缕酒气,似自谷壁间飘下。 杨玉琪放开蓝玉琴纤手,踱至谷壁前,仰头上望,突然发现崖壁上有许多岩洞,被萝蔓枝叶所掩,骤而察不出来。 他嗅觉甚是敏锐,故能嗅出酒味是从洞中逸出,这一发现,喜得他大呼一声,攀蔓藤向上爬去。 那最近的一处崖洞,离地高约三丈,一两下立即攀到,方才拨开枝叶,突见洞中“吱吱”两声,钻出来两只猴子。 这猛然之间,吓得他一声惊叫,同时也吓了下面的蓝玉琴一跳。 杨玉琪因之,呆了一呆,那猴儿身手快捷,一下子便攀住另一只蔓藤,跳到别处去了。 蓝玉琴怕他遇险,香肩一晃,纵了上来,纤手一伸,抓住一根枝子,整个娇躯便吊在上面了! 杨玉琪定了定神,冲着她一笑,攀入洞内。 蓝玉琴一步一趋,跟踪而进,只见那石洞洞口有三尺多高,里面却十分宽大,摆放着酒葫芦、酒坛,足足有数十只。 杨玉琪近来,颇喜这杯中之物,见状大喜,欢呼趋前,提起个葫芦来便喝! 蓝玉琴却被那酒气,熏得直皱秀眉,跟近一看,发现这酒坛与葫芦,制作得十分粗劣,仔细一想,恍然道:“呀!弟弟,不要饮啦!这是猴儿制的酒呀!” 杨玉琪已吃下半葫芦,闻言停住,举手抹了抹唇角,赞道:“啊!那太好了,怪不得这么香浓味美,原来是猴儿造的,那我更得多品尝一番了!” 说着“咕咚”又喝了一大口,道:“喂,姐姐,你也来点吧!好得很呢!” 蓝玉琴皱眉摇头,退到洞口,无意间向外一望,却发现一件奇事。 她回过头来,见杨玉琪仍自牛饮不休,一气便不去理他,自轻轻拨开洞中枝叶,向下看去。 只见那下面,清潭边不知何时,来了个身材高大的老人,那老人十分奇特,右臂特长,垂可及膝,手掌又白又小,左臂奇短,仅及中腰,但手掌却是特大,如蒲扇一般,紫中泛黑。 他此际背向石洞,故此看不清面孔,但见他凝目注视潭中水柱,双掌似正运功蓄式,自背影望去,似正在待机出击一般! 杨玉琪一口气饮了一葫芦酒,怕没有二三斤? 想那猴儿酒,乃猴子们撷果酿成,珍藏在此,已不知放了多少年,酒味不仅浓厚,后劲更足。 杨玉琪本不善饮,这一来哪能没有七分醉意!他丢下葫芦,正欲再饮一些,猛闻身后“嘘”的一声。 回头一瞧,蓝玉琴纤手按在唇边,作势禁他出声,却招手要他过去。 杨玉琪摇摇晃晃,踱到蓝玉琴身畔! 蓝玉琴见他玉面涨红,醉眼惺忪,步履不稳,又气又怜,做状狠狠白了他一眼,点点他额角,纤手向外连指。 杨玉琪只是痴痴一笑,当他向外看时,正遇着潭边那怪老人闻得声响,转过头来察看! 不过杨玉琪两人身形,被蔓藤枝叶掩住,不细心根本看不出来! 但他的面貌,被杨玉琪看清之后,如不是蓝玉琴手疾手快,将他的双唇捂住,准会叫出声来! 原来,那老人背影,虽然高大得奇怪,哪知脸型更是怕人,双目与双臂一般,一大一小外,竟还没有鼻子,只有两个黑洞,被一丛毛封住。 这多么奇怪呀?他是来作什么呢?洞中的两人,都怀疑这个问题,故此,都不出声,想看个究竟。 那老人未发现疑处,复又回过头去,注意着水柱。 一盏茶后,水柱中突现出一条蓝影,随水上射,陡然又升二丈,盘空游行一匝,方投下,转眼没入水中不见。 杨玉琪目力特佳,已看出那蓝影,乃是条活着的小蛇,红目红信,在空中盘旋游行,不但灵活,且极可爱。 《本章完》 第180章 小蛇 他童性未脱,终日只是念念着要饲养些小动物,故此一见那小蓝蛇,便生了活捉之心! 他正想告诉蓝玉琴,不料那小蛇又复入水。 杨玉琪十分惋惜,也奇怪不知那老人是否亦是为捉小蛇而来?但,为什么方才不动手呢? 杨玉琪这么想着,突又见蓝蛇随水而起! 这一次,那老人不待那蓝蛇脱水升空,陡地大叱一声,直似鬼哭狼号,双掌随喝声一起一翻,“哗啦啦”一声大震,正击在水柱中央,将水柱击成了点点飞星,飞溅出十六七丈。 在他以为,那蓝影既在水中,这双掌拿捏好时候,正击在蓝影身上,则那条小蛇必也像水珠一般,击飞了出去! 故此,他一掌击出,便立即长身一掠,随水珠飞出,落地后立身俯身寻找那条小蓝蛇! 哪知事出意外,他方一落地,猛听得身后一声叱骂,一声娇呼,猛回身,正瞥见对面崖下并肩站立着一双神仙眷属! 想不到在此荒谷内,会遇着这般人物?但他急着找那小蛇,一时来不及责问,故只瞥了一眼,立即又俯身察看。 他方一俯身,耳中便听得一阵清润男音,道:“姐姐,这人好坏,你看他竟忍心把它打伤啦!姐姐,你有药吗?快拿来给它医医!” 那怪老人,一闻此言,陡地掠身越过清潭,落在两人三丈之外,闪目一瞧,可不,那男的手上正执着那小蓝蛇! 原来,杨玉琪见老人掌击水柱,心中大怒,一声叱骂,立由洞口跳下,哪知身到空中,方瞥见那小蛇。 它竟似深具灵性,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猛地一挣,身躯弹高数寸,脱出掌风之圈,向相反方向跃来。 它这一跃,无巧不巧,正是与杨玉琪迎个正着。 杨玉琪一见,心中一喜,也不管有毒无毒,随手一捞,立将它握在手中。 蓝玉琴跟踪而下,见状吓得惊叫了一声,落地一瞧,那小蛇周身蓝光闪闪,又滑又亮,粗如小指,长不过一尺二寸。 但此时,显已被怪老人掌力所伤,竟已晕死了过去。 杨玉琪心喜小蛇,见它晕绝,心头大急,立即向蓝玉琴乞讨灵药,要为那小蛇医治! 蓝玉琴虽对小蛇无甚好感,但见“弟弟”满面关怀、焦急之色,立自囊内取出一个白玉瓶,倒出一颗白色丸药,递给他,道:“弟弟,这是长白神医公孙愚,特制医伤药品,你给它放在嘴里,一定能把它医好的????” 她一言未毕,对面那个怪老人,目见自己马上要到手的灵物,被人平白捡去,哪能容忍。 只见他陡地大吼一声,巨大的身形,陡然欺近杨玉琪身畔,捷如鬼魅,长臂一伸,辽拿向杨玉琪左肩“肩井”要穴,短臂闪电般一抓,竟是后发先至,抓向杨玉琪掌上所托的蓝色小蛇! 他这一连串突来动作,虽有先后之序,但施来却一气呵成,恍似只有一个动作一般呢! 哪知,杨玉琪耳灵目聪,早已瞥见他神情有异,心中虽记不得对敌招式、身法,却因已有前几次经验,胸中自有成竹。 故此,一见他凌厉攻来,不待掌风沾身,心念一动,身形立即贴地后掠,停身于一丈之外! 蓝玉琴出道颇久,早有“九天蓝凤”之名,对敌经验,更不必说,自是较杨玉琪丰富多多。 她早已运功蓄势,芳心暗忖:“你若是善言相商,或可放你过去,否则,看你这付长像,必不是什么好人,斩除了你,倒可为世人除一大害!” 蓝玉琴一念未完,怪老人闷声不晌,竟猛然发难,九天蓝凤哪能不怒,娇叱声中,玉掌一翻,右手骈指如戟,“斜飞乳燕”疾点怪老人左臂,肘后五寸处“支正”穴。 左掌起处,玄门先天罡气突发,打出一团刚凌无畴的劲风,向怪老人后腰“精促”穴印去。 她这两招一式,同时施出,出手之迅,认穴之准,虽然是江湖一流高手,亦不过如此。 怪老人来历不凡,听风辨位,已知若不疾急让开,只要被扫中一点皮肉,必要受伤无疑! 他这念头在脑中电闪而过,足下拗身盘腿,那巨大的躯体,便极其灵活地向左飘移! 同时间,为了防止蓝玉琴继续追击,左掌一挫,猛然对蓝玉琴胸肋间,劈空打出一掌! 其实,蓝玉琴一招将老人迫退,并未打算追袭,故此他这一招用出,蓝玉琴轻轻一闪,便自让开。 杨玉琪退后之时,早已将灵丸,纳入那小蛇口内。 他站在那儿,低头注视掌中小蛇,一眨眼时,那小蛇果然醒转,一双火红的眼睛,先睁开一点,似窥见杨玉琪果无害它之意。 细尾一卷,顿时在掌上盘成数圈,将一颗头,挺起两寸多高,竟对着杨玉琪吐信点头,似乎在向他道谢一般。 杨玉琪见它如此的慧异,不由得嘻笑出声,疾奔到蓝玉琴身畔,喜悠悠,令她看,道:“姐姐,你看,这小蛇多好玩呀!我留下来养着好吗?” 对面怪老人一招之下,测出这一双俊美男女,竟均具深奥武学,心想若使用暴力,对付一个,或可必胜,但如他两人齐上,自己虽不致败,若欲将灵蛇夺过,则是难而又难! 他这么一想,立有一番计较,闻得杨玉琪之言,未等蓝玉琴回答,便自奸笑一声,发出一阵狼号般声音,道:“这位小友,休得如此儿戏,这小蛇身蕴奇毒,沾者立毙,你若留在身边,性命堪虑,以老夫之见,还是还予老夫为是!” 他边说,边注意两人神色,果见蓝玉琴闻听小蛇有毒,面显厌恶之色,怕她会将小蛇弄死除害,连忙说出还予他的话来。 杨玉琪双眼一直喜悠悠看着小蛇。 《本章完》 第181章 小蛇蓝星子 那老人一开口说话,小蛇似懂得一般,竟而怒目而视,几次跃跃欲动,似想去攻击老人,但却又像怕他一般,终未行动。 杨玉琪心中大奇,暗想:“定是这小蛇,恨他那适才一掌之仇,想要报复。” 蓝玉琴本来心头想叫杨玉琪把蛇弄死,或是丢掉,但听到后来,那老人出言乞还,妙目一转,道:“你是何人?这小蛇既蕴奇毒,难道你不怕吗?” 那老人只当她要还自己,闻言亦未深思,脱口答道:“老夫姓名已久不用,有一外号。人称“劳山毒叟”,姑娘近年出道,对老夫名声,怕没有听说过吧!” 蓝玉琴师父,铁面道婆为武林三仙之一,当年三仙会五妖,怎能不对她徒儿讲呢! 这劳山毒叟正是五妖之一,蓝玉琴初睹他双手之际,心中已有些怀疑,只是因他的鼻子,不知为何失去,故不像其师所言之状,闻言,蓝眸一转,故意“哼”了一声,道:“你这妖人,竟敢欺姑娘年轻,胡言欺骗,真是可恶,要知那劳山毒叟,姑娘虽未见过,却听人讲过,毒叟不但双目一大一小,双臂一长一短,有异常人,且还有一颗特大的酒糟鼻子,如今你虽然双目特征相同,无奈却少了一颗鼻头,姑娘哪能信任你呢!” 那老人闻言,又怒又急,突地纵声一声阴笑,道:“姑娘,竟能知道老夫特征,确是令人钦佩,但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说起来老夫的鼻头,还是这小蛇害的!” 说着,面呈愤色,指了指杨玉琪掌中小蛇。 蓝玉琴随他指处,见杨玉琪托着那条小蛇,不但不惧,竟以指拨弄蛇身,与小蛇玩了起来。 那小蛇却也作怪,不但全无凶恶咬人之意,神态间更是温顺活泼,善体人意,在杨玉琪掌中,盘身游走,闪藏于指。 还不时出首相顶,却并不用口咬。 蓝玉琴心中惊奇,心知这小蛇,必有不凡之来历,乃存心向这自称是劳山毒叟的老者探询,故意皱眉问道:“你适才所言,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小小的一条蛇,竟能将你的鼻子咬掉不成?” 劳山毒叟闻言面现愤怒之色,双目凶光闪闪,注视姑娘有顷,陡地仰天打个哈哈,道:“姑娘真得聪明,一猜便着,老夫息隐劳山,已数十年,自信功力确有精进,去年偶游此谷,发现这只蓝星子,一时兴起,将它捉住,正欲食用,不料想一时大意,竟被它一口咬中鼻子,逃窜遁去。” “这蓝星子奇毒无匹,天下除有数灵果异药外,无物可救,老夫虽以毒技驰名天下,却也奈何不得,而只得自断己鼻,回山养息月余,痊愈后,又花了半年多功夫,找齐了解毒之药,始再履此山。” “不想又因为一时大意,被那位小友得去,以老夫之见,你等要来,徒惹上一身累赘,倒不如还予老夫,一来可成全老夫复仇之心,二来老夫也看在这一点份上,放你等一条生路,姑娘你既知老夫之名,当晓得老夫往年习性,向来是说一不二,顺生逆亡????” 劳山毒叟愈说愈狂,不禁又想起当年独霸一方的威风,不由得神彩飞扬,凶睛闪光。 一边始终未答一言的杨玉琪,不但厌他老气横秋,目中无人,更恨他竟欲将这等精灵好玩的小蛇,生吞活食。 故此,愈听愈不是滋味,不等他说完,缓步走到蓝玉琴身畔,叱道:“你这老头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怎的这么讨厌!你说这小蛇有毒,它怎么不咬我呀!分明是你不安好心,想要吃它,它不咬你,难道还乖乖向你嘴里爬吗?如今既然被我救来,你还敢厚颜讨还,真是大言不渐,恬不知耻之极!” 那劳山毒叟被骂得怒发根根立起,周身乱颤,骨节暴响连连,正是怒极恶生,运功伤人之像。 蓝玉琴见了这等的威势,不由得芳心暗凛,连忙亦运起全身的玄门先天罡气,蓄势以备。 但是,杨玉琪仍然是行若无事,视如不见,转而对蓝玉琴道:“姐姐,咱们走吧!别理这老头子算了!” 劳山毒叟纵横江湖,独霸一方达数十年,后来虽败于武林三仙,隐退不出,却从未受过如此奚落! 何况,数十年来,暗中苦练的阴阳毒掌,已有成就。近日里复又静极思动,竟欲出山一试身手,重整昔日声威之际,骤然遇着两个连姓名都未动问的娃儿,敢对他如此轻视,岂能不怒? 只是,方才试出两人身有奇学,二来怕动起手来,误杀了小蛇,使自己功亏一篑,故此,软语相欺,软硬兼施。 此际,见二人竟想离去,哪肯放过。 陡然间,大喝一声,声如平地焦雷,直震得整个山谷“嗡嗡”作响,狞笑一声,道:“无知娃娃,你俩是何人门下?敢如此藐视老夫,老夫今日,若容你二人生离此地,日后传入江湖,道老夫真是个好欺人物!” 说话之间,瞥见蓝玉琴被自己一声大喝,直震得玉靥变色,但奇怪那少年,却如同毫无所闻。 因之,心中不由得惊惑参半,语气一顿,稍转和缓道:“不过,你二人若是知机,速速将小蛇献上,说出师承姓名,自断一臂,老夫仍可以放尔等生路一条,否则,可怨不得老夫心狠手辣了!” 蓝玉琴一闻他的喝声,心知这劳山毒叟果然名不虚得,内功虽走邪门,火候却臻化境。 芳心一凛,粉颊上不由浮起了紧张之色! 但,紧张虽然紧张,却并非存有怯弱之意。 皆因蓝玉琴自思,这劳山毒叟无论多强,过去终是师父手下败将,自己火候虽然不比师父深厚,却也不见得输给这邪门妖物。 再说,方才自谷顶飘落之际,她已然察知,杨玉琪身怀绝世武学,一飞千里,再不济也总可携手逃去。 何况,仙鹤“白儿”,飞翔迅捷,一唤立达,也可以接应二人遁走! 这一来,退路已备,尚有何惧? 蓝玉琴思及此处,心胆骤壮,等他语声一落,立即冷笑一声,面罩寒霜,脆声叱道:“老鬼你神气什么?姑娘若是怕你,也早不显身了,今日既然到此,有什么本领,尽管施出来,至于姑娘姓名,告诉你无妨,姑娘蓝玉琴,江湖人称九天蓝凤,这是我弟弟,蓝衫神龙杨玉琪,老鬼好生记住,免得输了被人问起,还不知输在谁人手上,那才冤呢!” 《本章完》 第182章 劳山毒叟 劳山毒叟被她这一阵讥讽叱骂,逗起了千丈怒焰,恨不得将他们两人立毙掌下。 于是乎,候蓝玉琴语声一落,不再多言,“嗯”的一吼,叫声“丫头看招”,一长一短,一大一小的双掌,交互一拍,猛地里旋身挫腰,翻腕亮出掌心,“呼”的一声,打出去两团,一冷一热,一臭一腥的掌风,疾若狂飚迅雷,挟带有刺耳异声,向两人立身处击来! 这一次出手,劳山毒叟使出新练成的看家本领“阴阳毒掌”,端的声势威猛,不同凡俗。 若真遭他这掌风扫中,不用打击,一冷一热的淫毒秽气,透体而入,立将人变成花癫,脱尽原阳原阴,干火自焚而死不可! 原来,他这种掌法,乃采撷天下各种奇毒淫物之精英,阴者相调成液,用渗炼之法,吸入左臂之中。 而阳者与阳相调,亦用此法,吸入右臂。 不用时,无论何时,均须以本身真气,将上下各处穴道封住,将此淫气蓄于双臂骨髓之内,以防窜入内脏,自蒙其害。 使用时,与真气混凝,打将出去,使阴阳两极之毒,在空中或敌体内会合,转化成一股香气,变成制敌于死的妙用。 但,这毒功,有一样短处,便是不能够单掌独发。 否则掌风虽然能够震人于死,毒气却不能产生妙用,而只能令中者,一时的晕绝而已。 不过,这一来敌人虽不致死,但既然晕迷于地,还不是死活由心吗? 故此,劳山毒叟炼成这“阴阳毒掌”之后,自以为天下无敌,立意出山,重履江湖,一逞其往昔凶威! 蓝玉琴不知他这掌风异处,瞥见这两团劲风凌厉无匹,自审不堪力敌,同时又微微嗅得有一缕腥臭之气。 芳心一惊,一边拉着杨玉琪,飘身后退,一边嘱咐杨玉琪,暂勿出手。 落地立运起“先天罡气”,护住气窍及周身穴道,足踏师父“北斗七星步”,娇躯一晃,人若一股蓝影,欺近劳山毒叟左侧,挥掌攻去。 劳山毒叟一击不中,正欲追击时,突然看见蓝玉琴,欺近身畔,他的心头大喜,暗道:“这真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你既敢入我掌风范围,还不给我躺下去!” 想着,左掌微扬,发出一股无声无劲,但却有味、有毒的阴气,迎面扑到蓝玉琴头脸之上。 这一记,等于是偷袭,若换个粗心大意之人,不事先自闭气窍,必定马上当场被熏倒。 但哪知蓝玉琴,棋高一着,有先见之明,任由他臭气沾身,仍若无其事般,理也不理。 双掌起处,仍暴点劳山毒叟前胸“玄机”,与背后的“凤眼”两处要穴。 这两处穴道,一被点中,不死亦必重伤,劳山毒叟虽则是功力深厚,不致于死,受伤却也难免。 故此,他一看情形不对,顿时吓了一跳。 陡地屈膝弯腰,外带上销骨缩形之法,但闻他骨节一阵脆响,身躯陡然下沉三尺,巧巧将蓝玉琴两招一式,让了过去。 蓝玉琴两招落空,双臂猛一叫劲,煞住出击之势,玉腕一翻,改点为拍,双掌齐往劳山毒叟左肩拍下。 同时间,两根小指,微向里扣,用出师门绝艺,“兰花拂穴”手法。 猛地一崩,弹出两缕先天真气,直袭劳山毒叟“颊上开空”、“耳后天空”两处穴道。 这一手施来,若似羚羊挂角,妙在无迹可寻。 对手功力若是稍差,不等玉掌拍实,人便要重伤倒地,七窍血崩而死。 因此两穴道,均属三十六死穴之一,尤其天空穴,距脑部极近,劲力稍强,更易破骨伤脑,端的危险至极。 但劳山毒叟早年逞凶江湖,身经千百战,对敌经验之丰,无与伦比,再加这数十年潜伏之功,更是不同凡响。 故此,他身形骤矮之际,左臂一圈,曲肘直撞蓝玉琴右胸“将台”要穴,左掌反拍其心窝“七坎”。 同时之间,双足钉牢地面,上半身向后一仰,后移二尺,右掌“呼”的一声,直向蓝玉琴颈部拍来! 他这是一式三招,避招攻敌,兼而有之,快捷处,如闪电狂飚,狠辣处,诡异绝伦。 蓝玉琴一见,果然是生姜老辣,攻人必救。 这一式三招,专击致命要害,若是不避不架,双掌虽可以击中劳山毒叟左胸,自己却非得毙命不可。 这如何上算?蓝玉琴鼻中一“哼”,纤足猛顿,身如飘风后掠五尺,落地施展开“北斗七星步”法,借力施身,转到劳山毒叟身后,“玉凤双飞”,玉掌猛拍劳山毒叟左右两肋。 劳山毒叟恼得性起,见蓝玉琴游走背后,一个“怪蟒翻身”,转移身躯,双掌“毒龙探爪”式,抓向蓝玉琴“腕脉”、“曲池”。 蓝玉琴试出这劳山毒叟,内力深厚,比自己只强不弱,焉肯与他硬拼? 未等他掌到,霍地退步绕身,将师父“拂穴手”法、“北斗七星步”法,合入“乾坤八掌”,掺以“玄门先天罡气”,疾如飞凤游龙,在劳山毒叟四周,乘隙蹈机,施展开来! 那乾坤八掌,虽只八式,却能随敌人攻势,变生万干。 尤其此际,蓝玉琴运足了先天罡气,右手两根小指,连连拂动,专拂穴道,脚下踏准七星方位,忽前忽后,方位莫测! 劳山毒叟过去曾吃过乾坤八掌的大亏,此际一见蓝玉琴使出,新仇旧恨,交集心头,只气得“哇哇”怪叫,道:“好丫头,怪不得你敢目中无人,原来是铁面贼婆子的徒弟,老夫今天不将你拿下,誓不为人!” 说话之间,早已双掌连拍,将得意的“阴阳毒掌”功,施了出来。 《本章完》 第183章 小蓝蛇立功 刹时间,但见他掌影如山,劲风呼呼,势若排山倒海,五丈内,气流激荡,难以立足。 再加以,他将那阴阳毒气施放出来,空气里登时散满腥臭,渐渐的,腥臭和合,化成一股浓烈异香,笼罩在五丈以内。 蓝玉琴因早已自闭气窍,一时并无所闻。 但时光一久,身上、衣上,不免要沾上少许,对敌完毕,便侥幸不败,只一开窍,嗅着身上所沾香气,亦必有害! 杨玉琪站在圈外,也嗅着一些,只因他过去服食过朱果、芝果、血莲子等等灵物异药,自具有解毒妙用,并无所感。 杨玉琪掌中小蛇,却会作怪,它嗅着那阴阳毒掌所化的香味,不但不惧,更似是异常喜爱。 它陡然一跃,小小之身躯,弹落地上,闪电般游入战斗圈内,将躯体盘成一团,蛇头昂起三寸,口唇大张,火红的舌信,吐出唇外,竟急急呼吸起那迷漫空中的香气来了! 杨玉琪看着奇怪,用尽目力一瞧,发现空气中,有一蓬极其淡薄的雾气,作淡红之色,恍如长鲸吸水般,向小蛇口中投去! 不一刻功夫,空中的雾气,似被它吸食已净。 只蓝玉琴身上尚有薄薄一层,而那劳山毒叟挥动的双掌之中,也仍然不时渗出丝丝的一黄一黑的气体。 那气体在空中化合,转成淡红之色,非穷极目力,不能看出,对这一点,便是那劳山毒叟本人,亦根本一无所见。 皆因,这毒气虽然有色,却是淡得几等于无,肉眼之夜视本领,无论练得如何明亮,亦不能见。 杨玉琪身具佛门“天眼通神力”,目力大异常人,但若非因小蛇动作奇怪,引起了他的好奇之心,运神凝视,亦一样了无所见。 场中两人,此时已交手数十回合。 劳山毒叟愈打愈是心惊气愤。 那蓝玉琴年华双十,即便是自小练功,也不过十多年,何以,她竟然不怕掌毒,顽抗至今呢? 劳山毒叟因之不由得颇为气馁,皆因这小的已经是这般厉害,其师铁面道婆,岂非更有精进吗? 须知,人类必呼吸空气,始能不死。 那蓝玉琴因怕中毒,自封气窍,闭住呼吸,勉强提着一口先天罡气,与劳山毒叟缠斗。 她这种打法,利于速战速决,如今缠战不休,不敢开窍吸气,真气有耗无增,滋味如何好受! 故此,蓝玉琴目前虽然还能够再勉强支持,再过数合,再不呼吸,必致自行晕厥不可。 劳山毒叟稍一分神气馁手下略慢,蓝玉琴一见良机可乘,“呼呼”两掌,运出最后十分功力,击向劳山毒叟胸腹两穴。 乘他挫腰折解之际,陡地以进为退,双足一顿,陡然后掠三丈,气窍一开,猛地吸了口气。 劳山毒叟一见她胸部起伏之状,顿时大悟,哪肯让她缓过气来,大吼一声,追袭而至。 蓝玉琴一口气尚未吸完,陡地惊觉,气息中香气甚浓,知道不妙,再想运功迫出,已然不及。 但觉得一阵头晕,双腿一软,向地上摔去。 杨玉琪立在蓝玉琴背后,瞥见劳山毒叟大吼追来,蓝玉琴娇躯摇摇欲倒,心中一惊。 清叱一声,快似风驰电掣,抢上前去,左手一把扶住蓝玉琴,右掌一挥,对着劳山毒叟推出的双掌击去。 两下里发动均快,但闻得雷声暴响,劳山毒叟未等脚落实地,陡然间拧脚退掠,厉啸连连,向谷外逃去,眨眼间转入弯处不见。 杨玉琪神力如电,知道适才对了一掌,虽然将那劳山毒叟震退,但是却未将他震伤。 他所以惨叫飞逃,乃是被小蓝蛇,出其不意咬了一口之故! 原来,适才蓝玉琴飘身后退,正落在小蛇前面,那小蛇嗅着蓝玉琴身染香毒,立即昂首狂吸。 若那时蓝玉琴开窍慢些,毒气被它吸尽,必可无事,却不想,开窍稍早,阴阳之毒吸入少许,立即晕厥。 那小蛇报复之心极重。 它一见劳山毒叟欺近,悄没声息地游过蓝玉琴身边,蓦地一弹,一口正咬在劳山毒叟的小腿之上。 劳山毒叟深知那小蛇身蕴奇毒,腿上一痛一麻。 心知不妙,急切间猛然收劲,藉着杨玉琪击出之力,引身后退惨号逃去,寻地赶紧医伤! 这也是劳山毒叟命不应绝。 若非是蛇咬他一口,迫使他收回力道,双掌之力,与杨玉琪单掌一交,杨玉琪体内两仪降魔禅功自生妙用,非把他震成重伤不可! 杨玉琪瞧见劳山毒叟逃去,也不追赶,低头一看,怀中的蓝玉琴,面泛桃红,双目微闭,气吸急促,已然神智晕迷! 他因见那小蛇适才吸收毒气,知它必具有去毒之功,因之,对正在昂首得意的小蛇叫道:“喂!小蓝儿,你快来为我姐姐吸吸毒气好吗?” 这话若有第三人在旁边,必会“嗤”笑出声。 皆因,那小蛇终是异类,虽稍具灵性,却能懂得人言,何况,杨玉琪还向它商量,叫它为蓝玉琴医毒! 哪知,天下事,往往不能以常理论断,那小蛇不但似懂人语,闻言将头连点,陡地一弹,跃到杨玉琪臂上,迅速游到蓝玉琴胸口,盘作一团,昂头对着蓝玉琴鼻孔,张口猛吸起来。 杨玉琪两臂环抱着蓝玉琴,双目尽力注视着她的玉葱似的鼻孔。 不多会工夫,果然见两缕淡极的红烟,自鼻孔中逸出,投入小蛇口中,不多时,红烟逸尽。 小蛇闭嘴不吸,转首对杨玉琪一眨火红的眼睛,嗖的一声,弹入空中,复一转折,落在七八丈外清潭之畔。 只见它咬住潭边粉红色小花之茎,用力一拔,立拔出一支清香扑鼻、白白的根状之物! 《本章完》 第184章 参王 蓝玉琴自鼻中红烟逸尽,微呻吟一声,立即醒转。 她睁眼一看,发现自己在杨玉琪怀内,杨玉琪满怀关注之色,目光炯炯地盯住自己。 蓝玉琴芳心大慰,嫣然一笑,道:“弟弟,那个毒老头呢?被你打跑了吗?” 杨玉琪见她醒转,心头大喜,痴痴一笑,一手抄住她的玉腿,抱着她走向潭边,在一块石头上坐下,一边答非所问地道:“姐姐,你好了吗?身上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蓝玉琴个性,虽有点怪诞不经,但却是冰雪玉洁,如今,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情郎抱着行走,芳心虽极爱悦,却不好意思。 她早想下地,哪知微一使劲,只觉得浑身酸软,竟无一丝力气。 此刻闻言,羞红着双颊,似嗔似喜,白了他一眼,将面孔埋在他的怀内,婉声道:“我只觉得有些乏力,休息一阵,或许会好,那毒老头真的厉害,弟弟你是怎么打发他的啊?” 杨玉琪瞥见她娇羞欲滴之状,另具一种动人姿态,不由得心中一动,痴笑着,将适才经过说出。 蓝玉琴听见那小蛇这般灵异,正想询问小蛇去处,陡见空中蓝影一闪,那小蛇口中咬着一条白白的东西,已然落在她的胸上。 蓝玉琴骤尔一惊,鼻中已嗅到一缕清香之气。 杨玉琪伸手抚弄着小蛇的身子,道:“小蓝儿,这是什么呀?” 那小蛇将口中东西,送到杨玉琪手上。 杨玉琪接来一看,只见那个白白的东西,长有五寸,粗有两指,骤看似是白色萝卜。 细审则见那形状,宛如是个小老头儿,有手有足,连眉目须发俱全,像是以萝卜刻雕而成的一般。 杨玉琪丧失记忆,对过去所学“灵物异药草木集全”,了无印象,故此不识得这是何物。 但蓝玉琴瞧见,却惊喜得“啊”了一声,道:“弟弟,这是百年参王呀,此地怎会有呢?” 须知,那“参王”多产于寒带,生长于人迹罕至的不天雪地之中。 这一带峡谷,虽说少有人迹,却不是终年冰冻,参王怎能生长?难怪蓝玉琴见而惊讶了! 杨玉琪在杭州时,曾再次阅读典籍,亦知参王是难得的灵药补品,闻言先不去查寻生长原因,却将之送至蓝玉琴唇边,道:“这东西既是参王,必有治毒补气之功,小蓝儿找来,想必是要姐姐吃的,姐姐就吃下去试试吧!” 蓝玉琴方想表示意见,樱唇一张,杨玉琪乘机把参王塞在她的口内。 蓝玉琴又感激又好笑,白了他一眼,试一咀嚼,竟真个又甜又脆的,实在好吃至极! 她一气将参王吃下,但觉腹内热气骤盛,体力、真气果然恢复不少。 蓝玉琴挺腰下地,舒展了一下筋骨,虽感腰眼仍有点酸软,却已无妨,杨玉琪见她好转,放下心询问小蛇道:“小蓝儿,这参王从哪里找来的呀?” 小蛇嗖的一跳,复又跃落潭边,一阵游走,在花丛中咬住一株花色淡红,叶色翠碧,茎高一尺的花茎,往上一拔,立即又拔出一只参王来! 杨玉琪见状,一声欢呼,接过来送到蓝玉琴面前,又要她吃,蓝玉琴却是不肯,转令杨玉琪自食。 她自己则蹲在潭边,细察那一圈粉红小花,竟均是异种人参,只不过大小不一,年代不同而已。” 她觉得奇怪,怎的这并不寒冰的谷内,会出产这种珍物?无意间纤指一摸潭水,“哎呀”一声,惊叫了起来! 杨玉琪正在一旁食用参王,听她一叫,吓了一跳急忙过去问道:“姐姐,你怎么啦!” 蓝玉琴蹲在潭边,回眸一笑,指指潭水,道:“弟弟,你摸摸!” 杨玉琪疑惑地一皱剑眉,依言探手入水,哪知方一触着,也“哎呀”一叫,跳起来嚷道:“姐姐,这水好凉!” 蓝玉琴见状,“哈哈”脆笑连连。笑得杨玉琪玉脸一赤道:“姐姐,这水怎的这般凉法?” 蓝玉琴半晌止住笑声,猜想地道:“这大概便是这参王何以能成长于此的原因吧!因为,这泉奇寒,必是地府寒泉之一,参王生长于此,受寒泉润育,以致长成????” 其实,蓝玉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原来,这清潭果然是一处寒泉,其水奇冷彻骨,任何物体,一若水中,均必被奇寒之气,冻僵而化。 只是,这泉的寒气,并不外泄,若不接触,却不易令人得知。 当年,宋末元初,栖霞人邱处机习道于此,发现此潭奇异,便自大雪山中,移植来若干人参。 邱处机幼习道术,自号长春子,武功称绝当时,元太祖遣使召见,邱处机避往雪山,因乃将此地洞府,设法封闭。 后来,元太祖亲往雪山,相见时,处机以不嗜杀人,敬天勤民,清心寡欲为言,深得太祖器重,赠封长春演道主教真人。 邱处机当时,已然是玄功通神,深知蒙元气数未尽,故此与太祖一会,进言劝杀之后,但即埋首深山,不再出世。 而其一脉武学,也随之湮没,无闻于世。 实则,邱处机既能玄功通神,卜算过去未来,历历如绘,则岂又不为他自己一脉,预留传人? 只不过,时机未至,时人未兴而已!杨玉琪蓝玉琴两人,虽然算得上福缘深厚,却与邱处机无缘。 故此,蓝玉琴虽然猜对了泉之名称,却未曾进一步去设想,那参王为何能够生长的缘故! 杨玉琪童心犹存,却也未往深处猜想。 他在谷中巡回一趟,发觉猴儿均已潜逃,去那存于猴儿酒的洞内,取出来三只大酒葫芦。 蓝玉琴看在眼里,秀眉只皱,但却也无可奈何。 只见他天真地对小蛇儿,招了招手,道:“喂!小蓝儿,你愿意跟我们到长白山去玩玩吗?” 那小蛇似乎对杨玉琪异常的驯服,只见它在地上霍地弹跳,跃落杨玉琪袖上,将头连点。 杨玉琪睹状,喜道:“好,好,我晓得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不是吗?你看,我为你准备了住处,你看,你就住在这葫芦里好吗?” 小蛇探头对杨玉琪手中的葫芦瞧瞧,作状示可,却霍又跳落在青潭水边。 蓝玉琴见这一人一蛇,心意相通,杨玉琪天真无邪之状,不由得令她“嗤”的脆笑出声。 杨玉琪可不管这些,他还自解下腰间软带,将斗大的葫芦,缚在一起,却见那小蓝儿,在潭边花间,已拔出四五只长大的参王来! 小蛇将参王含在一起,同时昂着对杨玉琪乱吐红舌,那对火红双睛,亦连连地眨动。 杨玉琪缓步走进,却扭头对蓝玉琴笑道:“哈,姐姐,你看这小家伙多精,临走还要带着些干粮呢?” 说着,将手中葫芦放在小蛇面前,道:“好,你自己钻进去吧!” 小蛇后尾一盘,昂头竖起尺半,张口将三只葫芦盖儿咬了下来。 《本章完》 第185章 郎情妾意 杨玉琪好玩地伸手接过,那小蛇探头对三只葫芦瞧瞧,回头咬住参茎,将参王分别放入那有酒的葫芦之中。 放完之后,抬头对杨玉琪眨眨火红的眼睛,嗖的一声,竟钻入另一只空葫芦中去了! 杨玉琪两人都颇觉意外,料不到小蛇拔那参王,并非是为它自己,杨玉琪哈哈一笑,道:“姐姐,你看小蓝儿体贴得紧呢?不过,这一来可等如封了这两葫芦好酒,使我也不能随意乱吃了呢!” 蓝玉琴闻言,心知他知道参王为难得罕世异药,日子一久,便使得那酒,也变成无上滋补妙品。 杨玉琪不愿任意糟贱这等灵药,自然舍不得随意乱吃了! 女儿家大多不愿心上人饮得过量,蓝玉琴方才瞥见他携取了三只酒葫芦,芳心里便有点不大乐意。 这时闻得杨玉琪这般说法,正中下怀,道:“是呀!这酒泡入参王,无异已变成灵药,胡乱吃掉,确实可惜,还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 杨玉琪点点头,将酒葫芦盖好,却弃掉那只小蛇所居的葫芦盖子。 蓝玉琴看看天色,又道:“现在天已不早,咱们也休息够啦!快起身走吧!” 杨玉琪点头同意,将三只葫芦,斜挂背上。蓝玉琴捏唇一啸,声音清朗,响彻云霄,只震得谷中回声如雷。 刹时间,两壁之间,峭壁萝蔓垂处,吱吱喳喳,钻出来一群猴儿,纷纷向谷顶攀登逃逸。 杨玉琪一晃,哈哈大笑,身形一动正欲去追。 蓝玉琴一把将他拉住,道:“别顽皮!咱们不是就要走了吗?还捉猴儿怎的?” 说着,半空中一声鹤鸣,谷顶一阴,瞬息间已降下一只极大白鹤。 杨玉琪依依不舍地流盼谷中,被蓝玉琴拉着,踱到巨鹤身畔。 蓝玉琴又唤道:“走啦!傻弟弟,长白回来,咱们再经过时,不会再来吗?” 杨玉琪闻言,欢生双颊道:“好,好,咱们回来再来!” 说着,与蓝玉琴携手,掠上鹤背,又道:“姐姐,你坐在前面吧!我背上背着东西,坐在前边可不方便!” 蓝玉琴此际,深知他这位遗忘往事的弟弟,看上去,有点儿傻气,实则潜在功力仍在,竟比自己苦习的玄门先天罡气,只强不差。 故此,闻言便依言跨坐在鹤背前端,杨玉琪跟着坐下,双手伸出,扣住蓝玉琴纤纤细腰。 蓝玉琴一拍鹤头,娇喝声:“走。” 只见巨鹤白儿,引颈一声长鸣,双翼一展,猛地一扇,立即腾空而起,掠空飞去。 这昆仑山乃是在山东半岛前端,自此往东,便是茫茫无涯的一片沧海。 蓝玉琴控鹤直飞东北,片刻工夫,便已飞临至大海之上。 杨玉琪放眼四眺,但见脚下一片汪洋,波涛翻腾,巨浪如山。 西下夕照,自背后映射到海面之上,反射出万道霞彩,闪闪生辉!偶尔,巨浪中出现帆影。 自鹤背高空,俯视下望,却见那片片白帆,小如巴掌,直似敌不住巨浪掀击,飘飘摇摇,危险至极! 杨玉琪不由得为那船上之人,担起了心事,他告诉蓝姐姐玉琴,她却笑他是少见多怪,道:“傻弟弟,俗话说:‘海上无风三尺浪’,今天可正是风平浪静的最佳天气,若真遇风暴,那声势可真吓煞人呢!” 说着,她就势依偎在杨玉琪的怀内,讲述着假如在海上遇到危险的那种可怕情况。 杨玉琪瞪大两眼,静静地聆听着,心中不由更加为驶船人担心紧张。 蓝玉琴自幼被铁面道婆育养,深受铁面道婆影响,常以己是为是,己非为非,甚少考虑到别人的感觉与感情。 但此际瞥见杨玉琪模样,初初甚觉好笑,及至往深处一想,却不由深深感动,忖道:“玉弟弟,竟会为一些毫无干系的人如此担心,由此一点,便可看出,则若是与他稍有牵连的人,岂非更易获得关心吗?” 蓝玉琴思及此点,深深感觉到自己,实在是万分幸运,不是吗!得夫如此,复何苛求? 想着,蓝玉琴不由转变话题,道:“弟弟,你????你真的太好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赞语,立时冲淡了杨玉琪紧张情绪,他莞尔一笑,一时猜不透蓝玉琴何以赞他。 俯首一瞥,只见蓝玉琴艳容若花,唇角含春,那一双深湛的蓝眸,若似脚下的无涯大海。 此际,却也正盯视着他,目光中,透出一片柔情,与无限真挚,四目一触,蓝玉琴嫣然而笑,煞是动人! 杨玉琪心头不由得一跳,舒掌搂住了蓝玉琴的玉颈,用手指轻轻抚慰着她的红唇道:“姐姐,你好美!” 蓝玉琴似嗔似喜,皱鼻儿“哼”了一声,芳心中,骤觉其甜如蜜,颊上的笑意因之更浓! 杨玉琪夹了夹蓝玉琴玉葱似的鼻子,盯视着她的睛珠,问道:“姐姐,你的眼珠怎的这么蓝呢?为什么和我们的不同呢?” 蓝玉琴闻言,笑容骤止,面呈幽怨,深深叹息一声,双目之中,竟突然间流出两行清泪来。 杨玉琪见状,不由得大吃一惊,惶急地拿出了手帕,为她擦泪,却又不解地劝说道:“姐姐,你怎么啦?你怎么好端端流泪起来?” 蓝玉琴身受情郎的温柔抚问,她的芳心中似乎稍觉宽慰不少,闻言不由得幽幽一叹,道:“弟弟,这不关你的事,是????我一时想起了自己心头隐事,突然伤怀,便不由流下泪来……” 杨玉琪闻言,真诚地打断蓝玉琴说话,接口道:“姐姐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说给我听吗?我虽然不大懂事,却十分愿意为姐姐分忧的……” 蓝玉琴见他认真之态,心中着实感动,双眸一酸,眼泪又复滚滚而下,语声呜咽道:“弟弟,你真好,我想,我终究是要告诉你的,不过,我也怕你晓得之后,会看不起我……” 杨玉琪一边为她擦泪,一边接口道:“不会,不会,姐姐你待我这么好,我怎会看不起姐姐呢!姐姐要不相信,我发誓好啦!” 蓝玉琴伸手捂住杨玉琪蠕动的双唇,阻他起誓,道:“弟弟,我晓得你是个君子,你这么说,我已相信,又何必发誓呢?” 说着,幽幽叹息一声,微微一顿,继续道:“不过,在我说出以前,我希望弟弟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杨玉琪连连点头答应,道:“好,好,姐姐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说的,如果你不许我说,就是连环妹妹我都不讲!” 蓝玉琴闻他提及葛玉环,没来由秀眉微皱,芳心泛酸,旋即强行忍住,道:“我倒不怕给别人晓得,别人,任何人对我都不重要,因为,除掉恩师,我根本没有一个亲人,所以,我期望,你晓得了我的心事之后,不仅不要看不起我,同时我更希望你????你能够永远不离开我……” 蓝玉琴深受其师铁面道婆影响,性情颇为怪诞。 但当她亲口提出这等问题,却仍然止不住少女应有的娇羞,溢上双颊,直羞得不得不闭起眼睛来! 杨玉琪骤闻此言,心头不由一震,过去与陈玉环的信约誓言,刹时尽皆兜上了心头! 《本章完》 第186章 蓝玉琴身世 虽然,如今他心智尚未恢复正常,不能体会出蓝玉琴言中要与他永偕白首之意,但也直觉地感到不妥! 故此,他一时怔怔地盯着蓝玉琴的娇羞面颊,实在不知应该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 蓝玉琴等了半晌,不闻杨玉琪答复,忍不住睁目而视。 她瞥见杨玉琪失措神态,蓦觉心头悲戚,如堕入无底深渊,纤腰一挺,欲要坐起,同时口中更幽然呜咽,道:“弟弟????你????不能????答应????” 杨玉琪见状,心头一慌,双臂一紧,止住她欲起之势,道:“姐姐,????我怎能不答应呢?你????待我这么好,我哪会不愿和你在一起啊……” 蓝玉琴闻言,芳心中的忧郁稍解,就势又倒在杨玉琪的怀内,闭目长叹了一声,道:“弟弟你既然如此地说,做姐姐的虽死无憾了!同时,我还要告诉你,姐姐绝对不会妨碍你与陈玉环的好事,我只求????唉,这些话,以后再说,如今,我要说的是????” 说至此处,仰头看了杨玉琪一眼,凄惋无限地道:“我,我是个私生子,我是个孤儿,我没有亲人,我自小便被恩师收养在她的身畔????” 杨玉琪“呵”了一声,想像这蓝玉琴姐姐的身世,果然凄凉,不由得万分同情,竟而也流出泪水,滴在蓝玉琴面颊之上。 蓝玉琴说着,骤觉得颊上一凉,张目一瞧,瞥见杨玉琪落泪神态,芳心中一阵激动,舒臂搂住他的头颈,竟呜咽不能成声。 两人在鹤背上忘情地相拥而泣,半晌方才被一声鹤鸣惊醒,两人睁眼相看,互相为对方擦抹颊上泪痕。 蓝玉琴经过一番尽情的娇啼,激动渐渐平静,悲伤的情绪,同时也被这眼前的幸福代替。 她娇柔地依偎在情郎怀中,蜂首枕着杨玉琪的右肩,同时也在他耳边娓娓诉说,道:“弟弟,姐姐我自小不但不识爹娘是谁,也从来不曾享受过亲情与温暖,在我的记忆里,最早与最深的,也便是恩师了!” 杨玉琪紧紧地拥抱她的纤腰,心中充满了同情与怜爱,他觉得琴姐姐真的可怜,竟连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未曾见过。 虽然,如今杨玉琪亦不知自己的身世与过去,但他却天真地确信着,自己是一个幸福而有许多亲人的人。 何况,那忘忧木本来便具有使人忘却忧伤,重获新生之乐的功效。 那么,杨玉琪在未恢复之先,便不会再有太大的忧虑,那一定是为着本身而发的了。 其实,人生漫长的过程之中,不如意事常占十之七八。 杨玉琪若非有许多艰巨的任务,等他去完成,则如此保有着天真的赤子之心,长乐无忧,岂非是幸福得很吗? 蓝玉琴倚在郎怀,芳心中如饮琼浆,其甜无比,过去的暗伤,似乎已离她而去了。 如今,她觉得再没有值得她悲戚的事情了。 她的前途,即便仍存有些许的障碍,但,只要有这知心的人儿,相伴身畔,一切也都将是微不足道的了! 因此,蓝玉琴不再悲伤,她以一种极其平和的脆声,缓缓地继续述说她的身世道:“我的恩师,是有名的铁道婆,只是,对于我这唯一的徒儿,却是十分的爱护呢。” “在我极小的时候,恩师她老人家自琼州迁入闽南,为我雇了奶妈,直到我断了奶,方才又迁回去!” “那时,我也不过一岁多点,恩师带着我,独居在五指山巅,一切饮食起居,全由她老人家亲自照顾。” “后来,当我初通人事,恩师便开始教我练武,同时,也为我撷集了许多灵草异药,配治服用。” “因此,到十一岁时,我的武功,便薄具基础了!” “那时,我已经懂事,便问起师父,我的父母,但恩师却不肯告诉我,只说要等我长大,方才可以对我说。” 杨玉琪静静地聆听,一掌抚摸着她的平滑的背部,似在表示安慰,蓝玉琴停了一停,似在体会着这种抚慰,半响方继续道:“后来,我发现自己的睛珠大异于所有的人,便也提出来询问恩师,但每次得到的答复都是要等我长大再说。” “十八岁,我开始出道闽南,不多久便赢得九天蓝凤的绰号。” 说至此处,蓝玉琴微微一顿,又道:“弟弟,在未遇你以前,我不得不承认,我的性情有怪僻之处,因为我深受师父熏染,便早已存心,出家参修上乘的玄门神功。” “所以,出道之后,许多好色之徒,垂涎于我的美色,时常追随在我的左右,想得到我的垂青!” 杨玉琪嘻嘻一笑,轻拍着她的脊背,道:“那不最好吗?姐姐正可以选个姐夫啊?” 蓝玉琴作状狠狠看了他一眼,娇嗔“啐”道:“啐,人家说正经的,你却来取笑人家,那我不说啦!” 杨玉琪连忙央求、道歉,蓝玉琴方才又道:“哼,除了对你,任何一个男人家,也别想看我有半点好颜色,当时那些人,凡有敢对我稍有无礼的,如今都无不去见阎王了!” 杨玉琪“哎呀”一声,并未多嘴,遂又听蓝玉琴道:“后来,我走遍闽南一带,想方寻自己的亲人,但不料连早年带我的奶娘,都不曾找着!” “我失望灰心,又跑回山上,追问恩师,恩师受不了我的缠磨,才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原来,廿一年以前,蓝玉琴恩师铁面道婆初隐琼州五指山巅! 一日,铁面道婆面对大海,修练先天玄门罡气,忽然瞥见大海中,正有一只巨大的盗船,劫掠另一只商船。 那时节,铁面道婆已然是功参造化,位列武林三仙,武功已至化境。 她当时看见那商船起火,火光中人影幢幢,刀光闪闪,一时气愤,立即奔驰下山,划了条备用的小船。 哪知,自山巅望去虽觉颇近,真个行来,却费去一个多时辰。 这还是铁面道婆的功力深厚,不时地行功催舟,否则;便划上三四个时辰;亦不见得能够到达。 《本章完》 第187章 过去 但,即使如此,铁面道婆已然到晚了一步,盗船饱掠远遁,商船却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堪堪即将沉没。 铁面道婆心中不由一阵恻然,冒险跃入船中,只见那船上面尸体纵横,不下数百十人。 奇怪的是,死者多数是黄发白肤,竟非是中原人士。 不过,无论他是何族类,人终是人,铁面道婆虽称铁面,看见这么多死人,也不由十分不忍! 她冒险将诸尸一一视察,果然发现了一个活人。 那活人,竟然是一个金发蓝睛的妙龄女子,只是,此际,衣衫尽除,下体鲜血崩流不止,已然晕死多时。 不用说,这女子显是被海盗们轮奸一阵,方始保下性命,只不过,若不急救也会失血而亡。 铁面道婆见状不敢怠慢,立即找了点衣服,将少女包上,然后抱下小船去急救了。 只是,她来得匆忙,未带任何药品,虽暂时以截脉手法,止住流血,却无法使少女好转。 因此,铁面道婆赶忙将小船划回,将少女携回居处医治。 但经过这往返近两个时辰耽搁,那少女失血已多,铁面道婆虽细心为她调治,无奈良药难求,竟不能使那少女完全复原。 另一方面,铁面道婆竟对那少女十分爱惜。 虽然在少女回醒之后,彼此发觉,竟然是言语不通,却并不能丝毫影响到她们的感情。 那少女对于铁面道婆十分感激,绵缠病榻,一晃数月,双方已经可以用手式来表达心意。 那少女表示,她并非中原人士,她与她父母羡慕中华文化,参加商队,乘船远航半年,方始接近到中华疆域! 不幸,尚未及登岸,在外海便遭遇了一群海盗,奸淫烧杀,一时竟将那数百名商人屠杀殆尽。 她虽然幸免于死,却更不幸地发现她自己,暗怀盗帮孽种,因此,那少女几次都想自杀,均被铁面道婆发觉救下。 铁面道婆一生孤独自处,无挂无牵,却不料竟对那少女爱惜异常。 只是,言语不通,好多话都不能对她劝说,无奈何只得时常陪伴着她,防备她寻死自杀。 一晃十月过去了,那位异国的少女,怀孕已经足月,一举竟产下一个美丽的女娃儿。 那女娃模样儿像煞母亲,眸珠也与其母一般,呈湛蓝,只有头发漆黑,显示着父系的血统。 铁面道婆对这个新生的小生命更加喜爱,但是她母亲认为她正是代表着过去的屈辱与悲痛,说什么也不肯养活。 铁面道婆无法可想,只得将她送到山下,托养在渔樵家中。 哪知,就在她离开一日光景,那位苦命的母亲,却就乘这一段时间,偷偷地跳崖死了! 铁面道婆归来发现,自然是万分伤痛,伤痛之余,更迁怒到一群时常在海上出没的海盗身上。 因此,她独驾孤舟,在海上搜杀海盗,不出数月,死在她一双手掌下的人数,足足有四五百名。 直到附近的海盗,尽皆遁走,直到她觉得那死亡的数目,足以抵得上那只商船上死亡的人数。 她方始罢手归来。 归来之后,那女娃半年不见,长得更美丽动人,只是那渔樵人家吃食不良,营养不足,显得十分瘦弱,铁面道婆自己又从未带过孩子。 无奈她只得带着她离开琼州,远迁闽南,卜居于人口较密的乡村之中,雇人代为育养。 同时,铁面道婆不知道那女孩父母的姓名,只因她眸子蓝得有趣,便命她姓蓝。 为着纪念她的出生地点,又取名玉琴,同时,也是形容她的美貌,若同琴花美玉一般。 蓝玉琴幽幽道出自己的身世,不由泪湿衣裳,杨玉琪闻得琼姐姐身世这等凄凉,也忍不住为她流出了同情之泪! 两人相拥,倒是蓝玉琴吐出了积压心头多年的悲愁,同时又新获情郎爱怜,心情恢复得快些。 她先是嘘了一口长气,然后方脆声道:“玉弟弟,你不会看不起我吧!” 杨玉琪双臂一紧,柔情地轻声道:“姐姐,我怎么会呢?说实话,既然姐姐举目无亲,方才我想,今后正可以与我和环妹妹长久在一起,我们谁也不离开谁,日后,等我的病好了,找一个风景幽美的地方……” 蓝玉琴双臂紧紧得环抱着他的头颈,听他这般的说法,芳心中不由得充满了甜蜜与温馨。 她无力地闭上眼睛,脑海中幻想着将来的美好日子。 杨玉琪的话未说完,突然座下巨鹤白儿,蓦地里引颈长鸣,紧接着半空中响起脆声,与鹤鸣相互应和。 杨玉琪两人被这两阵鸣声,拉回到现实,都不由放眼四眺。 只见那四周暮色四合,新月一弯,已冉冉升起,脚下是苍海茫茫,左方却隐约可以看到,连绵不断的陆地影子。 霍然间,两人头顶又是一声脆鸣,抬头一瞧,却见有一只苍鹰般的雪白鸟儿,飞扑了下来。 杨玉琪只觉得那鸟儿十分的眼熟,蓝玉琴却已认出,正是杨玉琪过去所养的灵鸟雪儿。 她十分喜欢此鸟的灵慧,一见便立即出声招呼道:“雪儿啊!你怎的不跟着玉弟弟!这阵子飞到哪儿去了呀?” 杨玉琪这时已认出那鸟正是昨夜所见的那只,一听蓝玉琴所言,不禁疑惑地问道:“姐姐,你认得它吗?玉弟弟是谁呀?” 蓝玉琴“嗤嗤”一笑,旋即想到,他已然丧却记忆,方欲回答,那雪儿已束翼落在她的膝上,接口叫道:“玉哥儿呀?你连我都不认得了吗?唉!也难怪你,实在说,这可真是你命中的磨难啊!” 杨玉琪似懂非懂地听着,他伸出手来,爱怜地抚弄着雪儿的羽毛,似悲似喜地说道:“鸟儿,你真好,你认得我吗?唉!怎么我一点也认不得你呢?……” 蓝玉琴瞥见他那付苦思之状,心头恻然,劝道:“弟弟,你现在有病未好,当然不认得它的,等病好了,过去的一切,自然会一一记起,现在先不要想吧!” 灵鸟雪儿,似也有些伤感,用钢喙啄了啄铁爪,道:“蓝姑娘,这儿有一封信,劳驾取下给玉哥儿看看好吗?” 《本章完》 第188章 寻到夫婿 蓝玉琴答应一声,见雪儿铁爪上,果然缚着一束白绢,遂解将下来,依言递给杨玉琪。 杨玉琪满怀疑虑,打开一看,上面用毛笔写着密密麻麻许多娟秀小字,开头第一句,竟是: “玉琪夫君如晤:” 杨玉琪不由一怔。 而蓝玉琴与他并观,更不由既愕且惊,芳心中大起疑云。 两人迷茫的对望一眼,同往下看,只见后面写道: “相别数月,妾等无时敢妄君之安危,自皖抵京,请托友好多人,均未能得君消息也! 妾等卜居金陵江畔,今已各腹中有物,菲敢妄动,唯终日愁颜相对耳! 数日之前,雪儿无意自江中获遇琳、英两姐,东海艺成,江湖初履,亦在访寻于君之消息。 妾等与琳、英两姐,初有误会,经过恳谈多时,幸蒙谅解,今已下榻妾处,候君归来也! 前昨之夜,神蛛碧儿于江中救来一妙龄女子,自称姓陈名玉环,谓曾与君同居数月。 妾等欣喜之余,深以君疾为忧,君疾中因于贼子暗算,身受大雪山“忘忧木”气熏染,非琼州特产“相思草”不治。 君之伴,即为铁面道婆前辈之徒,或知该草产处、疗法,伊即爱君,当能为君医疗,而不必妾等喋喋! 近传,天下魅魉,毒技均成,纷纷覆世,誓欲霸踞武林,如此,则不仅侠风铅悬,生灵亦必涂炭至极! 夫君素志雪洗家仇,安顿生灵,此正其时,妾等深盼夫君,勿陷溺温柔之乡,乐不思蜀。 当时时念及凌云豪志,与夫妾等腹中骨肉,琳姐、英姐及陈家姑娘之引颈相望之情也! 故今特遣雪儿,奉传家书,谨请定夺,若来金陵,雪儿当为接引,而妾等与诸姐妹,亦必不胜雀跃庆幸也! 匆匆奉达,语短心长!馨香默祷,顺颂 祺安 妾 玉玲 同拜 年 月 日。” 玉玑 杨玉琪看罢,凝目若思,虽觉得信于属名,极为熟悉,却怎的也记不起两人是何等模样。 不过,其中陈玉环之名,却使他大大震惊,猜不透方别二日,环妹妹何以会掉落江里。 他疑问地瞄向蓝玉琴,却见她脸上显现出一种极为奇怪的神色! 其实,蓝玉琴真的被信上的字句,惊呆住了。她一时分不清楚,心中到底是何种滋味。 因为,她虽知道,杨玉琪有两个未婚妻室,却再也料不到,杨玉琪在短短的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又娶了两人。 当然,无论是按礼按情,杨玉琪在家仇未报,或未与发妻结缡以前,是不该再另娶的。 但如今,事实摆在面前,写信的两人,不但已与杨玉琪结成夫妻,同时竟已怀了身孕。 这事该怎么解释呢? 蓝玉琴真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只是,信是杨玉琪饲养的灵鸟送来的,信中所提陈玉环,与琳英两姐妹,分明都与事实是那么相符,她又怎能不信呢? 更糟的是,这信中的语气,除去在向她示威之外,也分明对她已存有了极大的误会。 还有,她也想到陈玉环怎么会被她们救起呢?是遭到暗袭?抑或不慎落水?她猜不出,也想不透。 不过,无论如何,目前她自己是处于更加不利的境地了! 不是吗!目前她的情敌,已经由一个陈玉环,骤增到五个,而且,其中都比她占着优势。 她!蓝玉琴,既无已成的事实,又无真正的名份约言,如果另五人,或是另四人,联合起来排斥她。 或者也同时排斥陈玉环,好梦岂非要落个一场空吗? 蓝玉琴飞快地想着这许多问题,一时间百感交集,六神无主,竟不知该如何对付这骤然变化的场面才好! 杨玉琪苦思一阵,不得结果,又见蓝玉琴不言不动的茫然神色,心中大为焦急,忍不住开口问道:“姐姐,我们要不要回金陵呀?” 蓝玉琴茫然“嗯”了一声,却并未听清他说的什么。倒是一旁的灵鸟雪儿,先行开口脆声叫道:“玉哥儿,无论如何你是应该先去看看的,你不知道,这些天来,玲少奶、玑少奶有多么难过,此外,还有曲阜的朱大爷,竹杖神乞余大维等等,为了找你,跑了多少地方。” “还有,前天我找着琳、英两位少奶,费了好多唇舌,才把她们说服,到金陵与玲、玑两位少奶见面,她们两位到达金陵,也正是碧儿救了陈姑娘,玑、玲两少奶从陈姑娘口中得知你的消息,都喜得像得着宝贝似的,玲少奶听说你和蓝姑娘远赴长白山,立即就写下这信,让我送来。” “因为,哥儿你这病,长白神医公孙愚也治不了,非得到琼州五指山求取相思草不可。所以,她们怕你们不知,让我赶快来知会一声。” 蓝玉琴被雪儿这一阵脆语,震开了心窍,略一定神,接口道:“弟弟,既然雪儿也这么说,咱们也不用去长白山啦!我看还是立即转向琼州去如何?” 杨玉琪对自己的病情,完全是茫无所知,此际,既然见蓝玉琴这般的说法,自无不可。 他茫然地点点头,表示可以,蓝玉琴一拍鹤颈,指挥那巨鹤白儿,转变方向,复又向来路飞去。 雪儿见状,遂又脆声言道:“此去琼州,何止万里,虽然鹤儿飞得极快,却也非十天半月不可。以我之见,玉哥儿和蓝姑娘,不妨在金陵停留一天半日,见见四位少奶,也好让四位少奶,放下了心事……” 《本章完》 第189章 转航 杨玉琪实在想不起来,哪来的这么多太太,他皱起眉头,苦忆过去之事,不知该不该与这鸟儿口中的四位夫人,先见一面。 不过,他倒是赞成在金陵停停,因为,此际在他心中却正牵挂着陈玉环,不知她受了谁的委屈。 因此,他不等雪儿说完,便自讷讷接口道:“姐姐,我真的不知该怎么说,我,我实在记不起谁是‘少奶’,不懂这信是寄给谁的,不过,我倒想在金陵停停,看看这信上的陈玉环,是否就是环妹妹。按说,她应该已经离开金陵,回家去了,怎么会好端端的,又掉江被救了呢?” 蓝玉琴闻言,同时又瞥见杨玉琪满面困惑不解神色。 芳心中骤然灵光一闪,一时虽想不起具体方针,却直以为在金陵略加停顿,并无太大的害处。 她简短地答应声:“好”,便开始垂首不语,思想心事。 杨玉琪得到许可,怦然色喜,瞥见蓝玉琴低头沉思,便不去打扰她,一心一意地,逗着雪儿说话。 从雪儿口中,杨玉琪渐渐晓得了一个大概,那是在他离开金陵之后,所发生的。 原来…… 那晚,杨玉琪卧在舱中,自窗隙窥见雪儿之时,正是雪儿奉了朱玉玲之命,寻找赵玉琳姐妹归来。 雪儿在江畔初遇赵氏姐妹,贸然说起杨玉琪已然成婚之事,因而引起她俩无限嫉怒。 赵玉英一怒之下,不等雪儿说完,便立即将雪儿逐走,扬帆将船驶走,离开了金陵。 雪儿回去,对朱玉玲一提,朱玉玲深知大体,立即修书一封,详细将与玉琪结合经过,表明并非杨玉琪对她姐妹薄情,更非是自己与苏玉玑有心横刀夺爱,实乃遭人暗算,无奈出此。 她俩人深知此举,是对赵氏妹妹不起,故此两人虽然是成婚在先,却也不敢无礼僭越。 赵氏姐妹,若不见谅,她俩人甘愿等生育之后,自绝在赵家姐妹面前。 同时,朱玉玲更在信中提及,杨玉琪因受暗算,已然失踪数月,虽知并无生命之虑,却无法找到他的下落。 杨玉琪因受忘忧木熏染,据传记忆已失,如此,则不先找到他,设法治愈!则杨玉琪决无可能恢复过来。 因此,朱玉玲在信中恳求赵氏姐妹,无论如何,也请看在先人的份上,同心协力,先找着杨玉琪并把他医好再说。 这一封信,情词并茂,长达万言,铁石人看了,也会动心。 雪儿携之,循江而下,果于下午傍晚时分,找到了赵氏姐妹,将信送达! 赵玉英一时气愤,扬帆而去,过不半日,早已后悔。 皆因,她俩自幼便与杨玉琪生长一起,同食同卧,竹马青梅,情份深厚得无可比拟。 东海六载,虽然是不通音讯,不知道杨玉琪下落与生死,却仍然日夜缠萦,时见于梦魂之中。 如今,绝艺已成,目的便在于寻找这久别情侣,共复家仇。 虽然,骤闻得情海云变,出之意外,却终是敌不住往昔的刻骨相思,咫尺天涯的隔离之苦。 他虽不义,不告另娶,难道自己便真个从此斩断情丝?拒绝会面不成? 何况,父母之命,早已经指腹定亲,再不义终也是自己良人,名份既定,舍却出家,还能再嫁于何人? 再说,赵玉英心想,自己与琳姐姐,在情在理,均占着赢面,为什么不辽自寻去,与杨玉琪理论,打死那两个贱人呢? 这么一想,赵玉英暗责自己,不应该这般逃避。 不过,她看见姐姐玉琳,行若无事的端庄模样,一时倒也不方便提出要回航的话来。 至于赵玉琳,表面上仍然保持着十分平静,但是在内心里,又何尝不是波涛起伏呢? 不过,她所想的,与赵玉英不同。 她认为,杨玉琪决不会无义无情,即使这事实已成,其中也必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她深信,只要杨玉琪还活在世上,他的感情,亦必定与她俩姐妹一般,是坚深不移的。 只是,她觉得,杨玉琪若在金陵,听得灵鸟雪儿的报告,一定会循江追来,向两人做一番解释。 如今,既不见他追来,则显然表示他不在金陵。 为此,赵玉琳深深地不安着,回忆起雪儿语犹未尽之状,更觉万分不妥。 因此,她也在后悔,恨不得立即回航,去探个明白,只是,赵玉琳不愿先行提出,提出来反而惹事。 因之,她俩人在两间舱房里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对方提出自己也急于想提的意见。 幸好这时刻不长,傍晚时分,雪儿便已寻来,雪儿束翼飞入舱中,正是赵玉琳姑娘所居的一间。 赵玉琳瞥见雪儿飞入,又惊又喜,尚未开口,便听雪儿脆声叫嚷道:。“琳姑娘,我给你送来一封信,要不要看啊?” 赵玉英在隔室听见,早已扑了过来,激动地抢先问道:“是谁的?快拿来我看!” 雪儿展翅落在她的香肩,叫道:“在我腿上,姑娘你自己拿吧!” 赵玉琳过去,替它解下,平铺在桌上,正是朱玉玲所寄的万言长信。 姐妹两并头看着,未及一半,赵玉英已然全地原谅了杨玉琪,而为他不幸的失踪,啼哭了起来。 赵玉琳自然也流着清泪,只不过没有妹妹的那份激动而已。 她抚慰着妹妹,隐忍着悲戚,看完全信,一声不响,便立即吩咐,掌舵的黑子转舵上溯。 《本章完》 第190章 陈、投河 雪儿见状,知她俩已回心转意,便先行飞回报信。 赵玉英半晌止住啼哭,看完了另一半,便也觉得无论如何,也应该原谅那两个女人! 因为,无论她俩是否值得她姐妹予以容纳与接受,终究,她两个不但已经与杨玉琪结过婚,且还有了孩子。 孩子终究是杨家的骨血后代,在目前来说,如不能找着活的杨玉琪,那两个孩子也便是杨家唯一的后代了! 她能不接纳吗? 两姐妹交换了会意的一瞥,便自默默无言,各自坐在榻畔,静候着与朱玉玲、苏玉玑会面的时刻到来。 船过金陵,正是深夜四鼓时分。 同时,也正是杨玉琪跨鹤飞去的时辰。 由于夜深,赵氏姐妹便决定明日上岸。 而岸上,此际,朱玉玲、苏玉玑两人,却并未安眠。 相反的,由于神蛛碧儿突然带回来一位周身水湿,奄奄一息的妙龄姑娘,而忙碌不堪。 原来,陈姑娘在与杨玉琪临别刹那,突然想起向蓝玉琴询问,这与她同居数月的心上人姓名。 哪知,不问犹可,一问之下,心上人竟然是新近名动江湖四海的“蓝衫神龙”杨玉琪。 本来这正是一件喜事,但陈玉环一念之差,竟误信蓝玉琴甜言蜜语,却让她谎言借医病之名,将杨玉琪骗走。 陈玉环又惊又悔,直觉得杨玉琪从此一别,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既然全心全意,将整个心身寄向情郎,这一打击,如何能承受得了?失望之余,陈玉环顿生死志,顿时跃下江去。 那时,方值深夜,谁也不曾发觉有人投江自尽,有的只是个异类,它便是杨玉琪饲养的神蛛碧儿。 神蛛碧儿修练千年,道行深厚,不但已精通玄功变化,更能通灵,与杨玉琪息息相通。 杨玉琪船抵下关,碧儿便即寻来,只是,杨玉琪灵智已昧,已觉得这只大蜘蛛和善好玩,并不识得。 杨玉琪走时,碧儿可不知到底是应该跟着主人,还是留在少夫人处? 它心里晓得主人的此去万里,是为着医病,目前不识得自己,决不肯带它同行,故此,倒不如暂留在少夫人处。 碧儿想着,正欲回去时,突然看见那个与主人每天同床而卧的一位姑娘,蓦地投入江中。 起初,它弄不清怎么回事。 一会功夫,江中陈玉环,在巨浪中霍浮霍沉几次,到后来,竟然直挺挺浮出水面,随江浪向下漂去。 碧儿这时,才惊觉事态不妙,敢情这姑娘不想活了,它心知杨玉琪对这姑娘十分眷恋,可不能任她淹毙。 此念一动,“嘶”声一叫,早已凌空打了个跟斗,它的全身暴涨,一阵顿时大如面盆。 只见它后臂一掀,“嘶”“嘶”连响,电射出两根银丝,电闪般已沾住陈玉环腰部衣衫。 碧儿又是一叫,六脚齐弹,振忽间掠入空际,将陈玉环提出水面,一边收短蛛丝一边向朱玉玲居处掠飞。 瞬息间,蛛丝收尽,碧儿改用腹下六爪,抓住她的衣衫,嘶的一声,已穿窗进入朱玉玲房间。 朱玉玲与苏玉玑两人自雪儿回来报告,赵玉琳姐妹已然捐弃成见,来到了金陵,各皆安心解衣就寝。 哪知,尚未入梦,霍见失踪两日的神蛛碧儿,嘶声飞返,黑影中看不清楚,两人未加理会。 不料,那碧儿嘶声乱叫,竟然不肯安静。 苏玉玑狠狠地爬起身来,娇骂道:“死东西,深更半夜,你鬼叫什么?是怕吵不醒全家人吗?” 骂着,凤目闪处,却见那碧儿悬身房中,爪下抓着个软软的“尸体”。 她赶紧燃起灯火,告诉朱玉玲,两人下床一看,却见它爪下“尸体”竟是个尚未断气的女子。 两人生具侠骨,怎能见死不救,当下便顾不得水湿,立即将那个姑娘接下,放在床上。 苏玉玑三下两下,为她脱去湿衣,用干布擦去水渍。 朱玉玲却已盘坐榻内,运起“天龙不动禅功”,推宫过血,替她迫出腹内的积水了。 此时,陈玉环已然晕迷过去,经朱玉玲一阵推拿以后不由自口中呕出许多的水来。 一旁,苏玉玑用面盆接着,足足接了两盆。 水吐干净,陈玉环渐渐恢复知觉,只是,经过了一场呕吐!不由元气大伤,衰弱得不得了。 朱玉玲见她已发微吟,便即停手,为她用锦被盖好,便吩咐玑妹妹,为她灌一杯“玉髓灵乳”。 那“玉髓灵乳”,无论是医伤解毒,均有特殊的功效。 杨玉琪自烟囱峰内,携出十数小瓶,自遭暗算被人劫去,其所有的兵刃、灵药,并未携走。 朱、苏两姝妥存至今,正好拿来救人。 果然,灵乳之功效非凡,陈玉环刚服用后不久,本来苍白的双颊,立刻复又重现嫣红。 朱苏两姝方才忙于救治,未曾在意,此时留神一看,榻上那妙龄女子,不但年纪甚轻,且还美貌异常。 只见她鼻似玉葱,肌白似雪,隐泛桃红,小唇鲜艳,玉颈生香,一头秀发,虽仍然水淋淋的,却颇具美人出浴的风致。 朱、苏两姝暗中拿她与自己作一个比较,虽觉得她并不见得比自己漂亮,却也不比自己丑! 想着想着,榻上那女人睫毛一动,已然醒转过来。 苏玉玑性儿较急,见状立即问道:“喂,你怎么落在水里了啊?” 陈玉环自晕迷之中醒来,方一睁眼,见自己卧在一间绣房之中,榻前有两位身着睡衣的美丽女子,芳心中不由一怔,想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想着,自然未听清苏玉玑问的什么,不过,她倒是听见有人问话,一想之后,便即反问道:“姑娘,我没有死吗?” 苏玉玑见她问得有趣,“嗤”地一笑,朱玉玲却已看出这个人落水,可能是有意自杀。 《本章完》 第191章 陈、获救 故此她施个眼色,示意不让苏玉玑随便乱笑,而她执起陈玉环一只素手,温言道:“姑娘,你是被我们所养的神蛛救来,方才经我姐姐一番医治,想来姑娘的身体,已复如初了。” 说着,朱玉玲微微一顿,又道:“姑娘你可是有什么为难吗?我姐妹不才,都是有心帮助姑娘的,你肯告诉我们吗?” 陈玉环被这阵温言安慰,澄清了神志,不由对朱玉玲姐妹,大为感激,方欲坐起叩谢,却蓦地发觉,自己竟赤裸身子。 这一发现,虽然对面的也是女子,却仍止不住红泛双颊。 朱玉玲见状,心知其意,便忙又道:“姑娘的湿衣,我姐妹已代为脱下,姑娘若想起来,就先穿我姐妹的衣服如何?” 陈玉环见人家对她这么好,想起蓝玉琴狠心抢走自己爱人之事,顿时又是感激,又是伤心。 她就在枕上,把头连点着道:“小女子陈玉环先谢谢两位恩姐相救之德……” 一旁苏玉玑,早已找出一套衣服,送了过来,接口道:“姑娘不必客气,渡危救难,正是我辈应行之事,你先试试这身衣服,有话起来再说吧!” 陈玉环称谢接过,含羞在被内迅速穿起衣裤,虽觉得有点太小,却还可以勉强穿得上。 朱玉玲递给她一件睡衣。 陈玉环穿好下床,便欲对两人叩头,苏玉玑连忙将她拉住,挽她一同坐在榻边,指着朱玉玲道:“这位是我姐姐,姓朱名玉玲,我叫苏玉玑,都是江湖儿女,你若是看得起我姐妹,就把你的难解之事,说上一说,我姐妹能力所及,定必尽力帮忙,若是不肯,你就在这儿住一晚,明早我派人送你回去,好吗?” 陈玉环闻言,可真有点为难,皆因,自己这事乃是情场的纠纷,她两位再热心,却也不见得能够帮忙。 故此,说了亦是白费,但若不提,岂非辜负了恩人的好意? 还有一点,陈玉环觉得,这两个名儿好熟,陈玉环想到此处,不禁“哎呀”出声,急急问道:“两位,两位便是江湖盛传的‘云中紫凤’‘金鞭青凤’两位女侠吗?” 苏玉玑灿然一笑,芳心中颇为得意。 朱玉玲谦虚地微微一笑,道:“女侠两字,我姐妹可当不起,不过这两个绰号,却正是一班江湖朋友,为我姐妹取的,陈姑娘既然晓得,想来必也是我辈中人吧?” 陈玉环闻言,心中一动,复又答非所问地道:“那,那蓝衫神龙杨玉琪,两位……” 她的意思,是想打听一下,她两人可曾相识,皆因,江湖中数月之前,只要是提到杨玉琪,必然与这两位联在一起。 哪知,她那一语尚未毕,苏玉玑蓦地打断,只听那苏玉玑又是兴奋,又是悲伤地反问道:“怎么?姑娘你近来见过他吗?他,他现在哪里啊?” 陈玉环闻言,只当她们有关系,并未往深处思索。 故此,幽幽一叹,道:“不瞒两位恩姐说,小妹与他相处数月,到今晚方才分手,不过,今晚以前,我并不知道他的姓名????” 苏玉玑的心性儿较窄,最喜欢吃醋捻酸,闻言不由又是犯了小性,猛地站起来,嚷道:“什么……” 朱玉玲一方面性情较仁慈,一方面看见陈玉环的那种伤感神态,便已猜出其中必有缘故了! 她一见苏玉玑要发小性,立即施了个眼色,抢先乱以他语道:“怎么会呢?姑娘既与他相处数月,怎会到今晚才知他姓名?他今晚到什么地方去了呀?” 苏玉玑瞥见玲姐姐眼色示意,只得坐下。 陈玉环被她一嚷,心中奇怪,抬头一看,却见朱玉玲温言相询,一派认真关心神态,令人十分感激! 因之,她又是一叹,道:“两位恩姐想来不知,半年前他虽然名动江湖,却不晓得怎的得了个失忆的怪疾,小妹在杭州与他初遇,他竟然对人生一无所知,更别提姓名了,小妹与他????与他同住在一家店里,请遍名医,也无一人能治。” “小妹无法,想起恩师终南净尘师太,玄功精深,精通医理,或可有法,因此便雇了条船,哪知到了这里,在莫愁湖畔,遇着个女子,自称是他胞姐,要带他去长白山找那长白神医公孙愚求药……” 说到此处,苏玉玑忍不住插嘴问道:“你可知那女子叫什么吗?” 陈玉环苦涩一笑,道:“她自称姓蓝名玉琴,是琼州武林三仙之一铁面道婆的徒弟,但不知是真是假!” 苏玉玑“哼”了一声,对蓝玉琴大大不满,朱玉玲暗一皱眉,道:“你!你怎么会放他走呢?他们是怎么走的?” 陈玉环却觉得自己太无能,面现惭色,又道:“那时,一者我不知道他的姓名,以为铁面道婆乃是年高德昭的武林前辈,她老人家的弟子,决非是行骗之徒,二者,长白神医公孙愚,医术名满天下,得他救治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那女子自称是他的胞姐,交予她带往长白,正是理所当然,故此,今夜他便与她跨鹤一起走了!” 陈玉环说到后来,越想越是伤心,已然泪如泉涌。 朱玉玲睹状,心知眼前的姑娘,已然对杨玉琪深种了爱苗,一定是事后发觉受骗,愤而投江自尽。 这事儿若在以前,像她这般的痴心女子,自己倒可以作主,将来玉成与杨玉琪之间的好事。 但目前,赵氏姐妹出现,情势均有变迁,自己的地位、名份尚未一定,又如何能替她筹措呢? 苏玉玑可又是一种想法,她觉得陈玉环虽然痴得可怜,但为何别人不爱,偏爱上自己的丈夫呢? 因此,她见她垂泪啼哭,心中倒有点快意,只不过,这种快意,极其微小,刹时便被若干严重的问题冲淡不见。 第一个问题是好奇,有些情节,她还弄不明白,因此,她问:“陈姑娘,谁告诉你的他就是杨玉琪啊?” 《本章完》 第192章 雪儿、送家书 陈玉环忍住泪水,幽幽地道:“他们临走之时,我突然想起,我与他相处数月,竟还不知他姓什名谁,因此,在那巨鹤起飞的刹那,询问那个女人,等巨鹤临空之际,她才用传音相告,他姓杨名玉琪,正是那名震江湖的蓝衫神龙!” 苏玉玑哼了一声,芳心中对蓝玉琴十分痛恨,转对朱玉玲道:“玲姐姐,蓝玉琴真不要脸,以后遇上她,我非要痛打她一顿不可,可叹那铁面道婆竟会教出来这等徒弟, 我……” 苏玉玑愈说愈气,略一停顿,大声道:“不行,玲姐姐,我们非去趟长白山不可,否则,玉哥哥现在记不得往事,岂不要中了那贱女人的圈套?” 陈玉环正在伤心垂泪,一听苏玉玑称呼“玉哥哥”,立时惊疑不止,一时顾不得再哭,拉长耳朵,静听下文。 朱玉玲秀眉紧锁,低头寻思,此际,见苏玉玑气愤之状,便立即抬起头来,正色地道:“玑妹妹,你先静一静,要知玉哥哥既然连自己的姓名都记不起来,过去的事儿,更是难说,此刻,他既然愿意跟蓝玉琴在一起,多半已对她产生了好感,若是我们乱来,说不定玉哥哥反会护着她呢?” “再说,长白山距此何止数千里地,我们的脚程再快,也追不上飞鹤之力,若是贸然赶去,他们已走,又待如何?” “还有,玉哥哥身受忘忧木熏染,只有琼州相思草可以解得,琼州在铁面道婆势力范围之内,若不善言相商,她岂肯让你采撷。退一步说,便是相思草能够到手,不知用法,岂非也形同废物吗?” “所以,方才我想,蓝玉琴虽将玉哥哥携走,决无加害之意,我们何不宽容一步,让她先把玉哥哥病疾医好再说呢?” 苏玉玑闻言一想,玲姐姐果然有理,便不再争吵,一旁的陈玉环却是愈听愈是惊疑。 朱玉玲微一思索,又道:“只要玉哥哥病体恢复,到那时,蓝玉琴再想阻挠,怕也是无能为力了。不过,我们倒是该先写封信去,一者提示玉哥哥病因,好让蓝玉琴快点设法。二者启发玉哥哥回忆,看能否因之记起往事。三者,也暗示蓝玉琴,玉哥哥不但是有妇之夫,而且还快做爸爸了呢?” 这末后一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无论如何,在陈玉环听来,却不啻晴天响雷一般。 只见她蜂首霍地抬起,睁大的双目,射出了骇疑惊讶的光芒。 朱玉玲与她四目一触,微微一笑,轻点蝶首,叹道:“是的,妹妹,我们俩便是他的妻子!” 陈玉环闻言,骇疑之中,更加了万分羞惭,她俯身向床里一倒,便即咽声大哭起来! 朱玉玲瞥见窗外天色已现黎明,心知事不宜迟,顾不得再劝陈玉环,遂对苏玉玑一施眼色,悄声道:“玑妹妹,你劝劝她,我马上去写封信!” 说完,便走了出去。 苏玉玑点头答应,伸手轻抚住陈玉环双肩,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会工夫,朱玉玲拿着一幅白绢回来,发现陈玉环已然不再哭泣,只是,垂头坐着,显然心里的羞骇,尚未完全消失。 朱玉玲将白绢递给苏玉玑,苏玉玑拿到一边,打开细看,朱玉玲歪身坐在陈玉环身畔,柔声道:“陈妹妹,请你原谅先前未向你说明白,要知数月前,玉哥哥失踪之后,我姐妹日夜不安,方才骤然听见了他的消息????” 朱玉玲说到这里,纤手扳住陈玉环香肩,用极为诚恳的语气,又道:“我知道,妹妹对于玉哥哥,也是痴得厉害,这数月来,妹妹你对他的照顾,不用说也必然仁至义尽,我与玑妹妹,不但了解,而且万分同情,再说,我辈皆江湖儿女,非一般庸俗酸娘子可比,更不会自私的不顾别人,只顾自己,若在以前,便是玉哥哥不在这里,只要妹妹愿意,我便可以作主。” 陈玉环这时的处境,真可说尴尬万分。 虽说事前不知,但当着人家的如花妻子,说出自己与人家丈夫的私情,再如何豁达,也是忍不住要难为情的。 何况,适才朱、苏两姝明明在向她套问真情,这令她事后想来,羞惭之外更有一份被人戏弄的屈辱。 只是,目前来说,人家是她的救命恩人,不能翻脸相向。 退一步讲,陈玉环对那杨玉琪,痴心倾爱,誓志以身相待,而杨玉琪对她也正是情深爱重,情怀依依。 如今,若能够稍示退让,与这两位结成知友,或获得两人谅解,杨玉琪既能并娶两房,则岂会只多她一人呢? 如此一想,陈玉环不由又生希望,及听到朱玉玲这般说法,分明是怀有成全之意,因此,忍不住满怀感激地看了朱玉玲一眼。 朱玉玲见状,心知麻烦来了,只是口里却不好说,便唉叹一声,道:“只是,目前情势大变,玉哥哥自小订下的两位发妻,突然出现,我俩姐妹的地位尚未知之数,我又怎敢再多事呢!” 陈玉环闻言,那满腔的希望,顿时便被惊骇所冲散,同时也被她弄迷糊了,心里想着:“到底他有多少位妻子呀! 怎的……” 朱玉玲瞥见她一脸困惑之色,便解释道:“玉哥哥身世奇特,他自幼便与一对姐妹订下了亲事,后来,他们两家惨遭仇人杀害,那一对姐妹也告失踪了,玉哥哥习成绝艺,初履江湖,巧与我姐妹相遇????” 她大略将三人缔婚经过,以及杨玉琪失踪之事说了一遍,说完又道:“妹妹请想,玉哥哥时时不忘他那两个未婚妻。我们姐妹虽与他从权完婚,名份、地位却犹待将来再定,如今这一双姐妹已然出现金陵,明日便要前来,我与玑妹妹在情在礼,都得要向她们婉言乞谅,却怎能再帮你呢?” 苏玉玑在一旁看完绢书,这时对朱玉玲道:“玲姐姐,叫雪儿送去吗?” 朱玉玲道:“好!” 《本章完》 第193章 折返金陵 苏玉玑捏唇一声口哨,刹时间,雪儿便已飞入房内。 陈玉环过去未见过雪儿,此际正满腹辛酸,虽觉得这鸟儿可爱出奇,却没有闲心多瞧。 苏玉玑将绢缠在雪儿腿上,方待告它目标,雪儿却已脆声叫道:“玑少奶,我晓得啦!你们说的,我全听见了,只是,我却不赞成,说那蓝姑娘是个坏人!” 陈玉环见它说得有条有理,只惊得妙目大张。 朱玉玲苦笑一声,对雪儿道:“我们并未说她是坏人啊?何况,好人坏人,并没有一定标准,只要她居心纯正,我们不但不会骂她,还会感激她呢!” 雪儿这才无话可说,振翅飞去,杨玉琪当然不知其中这多详情,雪儿更不可能讲得这么仔细。 只是,有一点却不得不令他相信,那便是他已确定,金陵的两位,确实是他的妻子。 蓝玉琴在一边听得雪儿所述,心知金陵诸人,都对她起了莫大的误会,若是不赶紧纠正,将来必定还要加深。 到那时,杨玉琪记忆恢复,再怎的与自己要好,却也不能抛弃妻儿,与自己厮守一世。 设若是误会不解,即使杨玉琪拿定主张,娶过自己,则其他数人,与自己形成对立之局,而不能和美相处,岂不亦是痛苦。 故此,无论情势是如何的恶劣,如今之计,必须得硬起头皮,在金陵和她们见上一见。 如此,即使是不能取得谅解,最起码亦可减去若干敌意! 此外,蓝玉琴觉得,目前最最紧要的,应设法拉住陈玉环。 陈玉环目前在杨玉琪心中的地位,高过一切,而她的处境,却与蓝玉琴自己不相上下。 若两人联合一致,等如是六人分成了三个小组,若真个不能融洽,对立相抗,则谁也不致于觉得人单势孤了。 蓝玉琴如此想着,动荡不定的芳心,渐渐地平静下来,而那皱着的眉头,更渐渐转变成微微的笑意。 时光不停,渐渐的东方现出微明。 杨玉琪俯视脚下,大海已尽,陆地却已然在望了。 蓝玉琴心头死结既已解开,再也不觉得有什么暗影,她瞻望前途,正如这晨光与大陆一样,是那么光明与绵长。 巨鹤白儿飞行了一夜,速度渐在渐减,蓝玉琴为爱惜鹤儿,便示意它寻地降落休息一下。 两人、两鸟,在海边的沙岸上休息一阵,直到辰末,方始登程,这一路,为避免让陆地上行人窥见,飞得极高。 杨玉琪童心特兴,绝世禅功,已达自行运转的功候,一路上指指点点,与雪儿说笑。 蓝玉琴两夜未眠,却倒在杨玉琪怀内,呼呼睡熟,杨玉琪也不扰她,直到金陵在望,方才将她唤醒。 蓝玉琴控鹤降落在莫愁湖畔,莫女祠里,正巧主持一了师太在家。 蓝玉琴为杨玉琪介绍,少不得客套一番。 雪儿在一边连连催促,杨玉琪心中也急着要见环妹妹。 同时,他也在渴望见见两位妻子,到底是什么模样,是否能协助自己,回忆起一些往事来! 哪知,蓝玉琴却不着忙,她刻意梳洗整齐,又坚持在祠内用过晚饭,直到天将黑了,才随着杨玉琪步出祠来。 雪儿鼓翼前导,走了一阵,见路上尚有行人,不便惊世骇俗催两人施展轻功,便悄悄告诉了目标,声言回去报信。 蓝玉琴一臂挽着杨玉琪,芳心中突然有点儿紧张,她为了冲淡心底的不安,便故意调侃道:“弟弟你的艳福不浅啊!才履江湖不到半年,已然是三妻四妾,若再假以时日怕不和皇帝老子媲美了?” 杨玉琪实在也有点紧张,皆因他不知那自称是他妻子的女人,是何等样人?还有他也觉得有点儿愧对环妹妹,因为,若信上所言是真,他岂非不能达到对玉环的诺言了吗? 另外,他也有些儿糊涂,弄不清自己到底见了人家,应该去怎样对付! 因之,当他听见蓝玉琴的这般说法,不但不笑,反而紧紧皱了一下眉头,接着困惑地道:“蓝姐姐,我实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真的记不起过去,我曾娶过妻子……” 蓝玉琴瞥见他这付样子,忙安慰他道:“弟弟,你知道这正是你的病呀!若是没病,你会不记得吗?” 杨玉琪道:“那我该怎么对付她们呢?” 这却是难题,尤其对身在局外的蓝玉琴求教,确实不好作回答,因此,蓝玉琴思索一下,模棱两可地道:“看情形吧!我想,她们会了解你的心情,不会太为难你的!” 杨玉琪不懂“为难”两字,所指的意义,却不再多问,因为,显然的再问已来不及了! 原来,前面已是翠竹为墙的房子了。 此际,大门敞着,里面拥出了五个人。 杨玉琪定睛一瞧,四女一男,却不见陈玉环在内。 杨玉琪有些纳闷,不知对面的谁是谁,蓝玉琴根本未与那几位娘子见过面,当然更加分辨不出。 倒是对方,当前的四名女子,一见杨玉琪,齐齐抢掠过来,将他与蓝玉琴团团围了一圈。 杨玉琪看看这位,瞧瞧那位,只见她四人衣着青紫红白,四种不同的衣裙,却一般的艳绝人世,美秀无匹。 再加上蓝玉琴这位丽人,真犹如置身众香国中一般。 不用说,出来的四位少女,自然是朱、苏两姝与赵氏两姐妹。 她们自得着杨玉琪回来的消息,全都兴奋激动得不得了,故此,等不及坐候,便一起迎了出来。 至于后面的那位男士,却正是此间主人金继尧的弟子,粉面秀士王维武。 前文表过,王维武早对朱玉玲有了爱慕之念,朱玉玲到来,他本来大喜过望,哪知探问之下,朱玉玲不但已嫁,却还有了身孕。 《本章完》 第194章 相聚 他一向自负品貌出众,深觉朱玉玲未能嫁他,也是朱玉玲的一种损失。何况,尚且必须与苏玉玑分享一个丈夫呢? 因此他一方面代朱玉玲委屈,一方面又不服气,他心想:“杨玉琪到底有什么好处,值得你们这么爱他!难道他会比我这粉面秀士还要高明不成?” 当然,他没见过杨玉琪,才会有此种想法,这晚一听杨玉琪来了,便也立刻迎了出来。 朱玉玲四人,掠至杨玉琪面前,凤目中均因激动与高兴,湿润了起来! 赵玉琳姐妹,一瞥见玉弟弟,竟是那日江中所遇的书生。 不由深觉得有些意外,她两人同声微“噫”,顿时被惊喜等各种复杂的情绪,弄怔住了。 苏玉玑脾气较直,见对面玉哥哥,像是木雕泥塑的一般,不发一言,忍不住当先开口道:“玉哥哥,你当真认不得我们了吗?我是,我是苏玉玑呀!” 杨玉琪此际,只觉得眼花缭乱,可根本分不清谁是谁!闻言,似是求援般看了蓝玉琴一眼,却不知应怎么回答才好。 蓝玉琴见状,心中一动,有心代他解围,鼓励地微笑一下,对四位姑娘,捡衽一礼,道:“小妹蓝玉琴,向诸位姐姐请安!” 四女本来都对她怀有成见,这时见她行礼,却不能不理。 赵玉琳瞥见玉弟弟痴呆怯生的样子,芳心里与其他三女一样,但,一来她宽仁理智,二来自忖年龄身份,为诸女之长,于是便迅速理了理不安情绪,首先还礼,并为诸女一一介绍。 蓝玉琴依次见过,最后道:“杨少侠受害颇深,对往事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前日与小妹相遇时,亦是如此情景。” 她此时当着杨玉琪的诸位妻子,可不便对他太过亲热,故此际,见杨玉琪竟也不识,虽明知受那忘忧木所害,却仍然止不住一阵难过。 赵玉琳举手让客,边与蓝玉琴并肩前进,一边答道:“玉弟弟受害之事,我姐妹虽已尽知,却万万料不到,竟会这深,如此看来,非麻烦姑娘不可了!” 杨玉琪依随蓝玉琴身侧,而朱玉玲与苏玉玑又与他并肩一起,只是她二人都低着头,边走边抹着泪水。 杨玉琪一直用心听着她们的谈话,见她们不是客套,便是谈论他的病情,忍不住转过头去,对苏玉玑问道:“请问姑……怎不见环妹妹啊!” 他本想说“请问姑娘”,话到唇边,却想起这四人都自己承认是他的妻子,则姑娘两字,显然不甚恰当。 但一时不但想不出适当的名词,更因心底对她们并不熟稔,那较比亲热的称谓,也实在叫不出口。 然而,这句话听在苏玉玑耳中,却是令她更加的难过,闻言不但未答,反而哭出声来。 杨玉琪不知底细,顿时被她哭慌了手足。 朱玉玲见状,忙拉玑妹妹衣袖,示意她不要哭得太响,徒乱人意,一边又强抑悲戚代她答覆道:“陈姑娘已回终南去啦!临走时曾给你留有一信,等一会我拿给你吧!” 杨玉琪闻言,疑心顿起,心想:“你们信里不是明明说过,环妹妹在这等我吗?怎的此时又回终南了呢!” 疑虽疑,脸上可未曾表示出来,一时,众人已走进房去。 王维武在门前初见杨玉琪,顿时有些儿自惭形秽,皆因他实在想不到,杨玉琪竟是这般的出类拔萃,俊秀飘逸! 那丰仪,远远望去,似天上金童,谪降人世,与己相比,竟然是如此明显的优劣立判,无可比拟。 尤其,当杨玉琪被五位天仙一般的美人儿,围绕着的时候,那像是众星捧月一般,构勒出一幅极其自然和偕的画面。 因此,王维武不但只自惭形秽,同时也暴升起无比的嫉妒,愤恨上天之不公,何以集天下灵秀,于他一身。 他不忍再看。 否则,他必会不顾一切地跳过去毁掉杨玉琪,或毁掉他自己,他悄悄转身,如丧家之犬,疾奔而去。 众人当时注意力集中在杨玉琪身上,都未在意,杨玉琪当时虽曾看见,却并未放在心上。 且说,他六人进入一室,正是朱玉玲的闺房。 朱玉玲等在家坐下,小丫头端上香茗之后,先将陈玉环的书信,拿给杨玉琪,告罪一声,便自飘然出室。 朱玉玲来至上房,北儒朱兰亭与南儒金继尧,均在焦灼地等待。朱玉玲参见行礼,对她父亲颤告道:“看样子,玉哥哥完全像变了个人,不但痴呆,往事也忘得一干二净了,女儿想今晚与诸位姐姐先想法试试,看是否能引起他的记忆,若真无能为力,只好让那蓝姑娘,带他到琼州去了。” 说完,微微一顿,又道:“金伯伯与爹爹,要见见他吗?” 朱兰亭长叹一声,望了金继尧一眼,道:“以我之意,见面只有增加玉琪的困惑,倒不如不见,只是,金兄不会怪我们太失礼吧!” 金继尧微微一笑,道:“老弟何出此言,你我交情非必泛泛,有何失礼之有,愚兄身为地主,未能稍效绵力,才真觉无颜呢!” 朱兰亭父女连忙谦谢。 朱玉玲见已无事,行礼辞出,复又转回自己的闺房。 闺房中此时,已然是掌上灯光,赵玉琳正在陪着蓝玉琴,在一边悄悄讨论,医病的方法。 赵玉英苏玉玑却坐在杨玉琪两边,注视着他。 原来,杨玉琪接过那信,拆开一看,果然是他环妹妹笔迹,细看内容,却见上面写道: 哥哥如晤: 妹妹晤玲、玑两姐,已尽知哥之往事矣!寸心欲裂,虽知痴心不移,哥非薄幸者流,其奈命运多蹇者何? 唯妹仍存一线之望,依前誓言,守候一年。若诸姐见谅我之痴愚,妹当愿效妾婢,执帚以侍哥与诸姐也! 一年之后,妹自绝尘念,必剃度恩师座下,侍奉我佛矣! 匆匆留字,不知相见何期,思之不禁垂涕,唯无论哥之决定如何,妹皆不敢有怨,即便青灯古佛,以终此身,亦必日祷哥之健康也! 妹 玉环留 年 月 日 杨玉琪阅罢,直觉得心酸无限,恨不得立即赶去终南,与环妹妹相拥解说,痛哭一场! 《本章完》 第195章 陈、离去 但目前几方面事实对证,在座的四位都是他的妻子,虽然他仍就想不出头绪,却不由他不信,乃是由于病症的关系。 既然如此,他不能不对这许多妻子,有所交代,也不能一点责任不负,便贸然跑去找那玉环。 此际,在他的心中,虽然是这么想,却实在对这几位皎好的美女,连一点的好感都没有。 不但没有好感,甚至还有些对敌的意识。 因为,在目前讲来,陈玉环在他的心中的地位比谁都重,感情也比谁都好,虽然夫妻之义,束缚住了他,无奈他与她们,不但陌生,反而更等于是破坏他与陈玉环相爱结合的障碍。 这怎么不让他敌视呢? 幸亏,在他失去记忆以后,又重新读了不少典籍,了解许多人事,否则,说不定他会不顾一切,去找陈玉环去呢? 朱玉玲进来,发现杨玉琪垂头玩弄着手中书信,对人不理不睬,秀眉一皱,转身对门外吹声口哨,便翩翩走到苏玉玑身畔。 杨玉琪闻得哨声,抬头一瞧,门外窜进一只猴儿,那猴儿红毛遍体,双臂长垂,一双火眼,精光乱射,神态十分顽皮好玩。 他此际,童心最炽,一见那只猴子,顿时喜上眉梢,那一腔的愁绪,马上尽被扫除了。 那猴儿,其实正是杨玉琪所养的神猿红儿。 红儿见主人在座,吱吱一叫,高兴地连翻了两个跟斗,便一直翻到杨玉琪的面前。 室内众人,此际早已静了下来,五人十道充满关注的目光,一起注视到杨玉琪的身上。 只见他双眼霍地一亮,一把位住红儿长臂,哈哈大笑,而红儿也嘻着一张阔口,吱吱不已。 朱、苏两姝与赵氏姐妹,睹状芳心里都同时泛起希望,朱玉玲更是微微一笑,问道:“玉哥哥,你认得它吗?” 杨玉琪闻言,大笑倏止,玉面一红,环视一圈,目光重又落在红儿身上,打量良久,方才讷讷道:“好像……有些记得????啊,不,不????好像在哪儿见过,不过。现在却想不起来了!” 众人见状,芳心均又沉了下去,朱玉玲指指苏玉玑,道:“她呢?” 杨玉琪随她指处,将目光移转到苏玉玑身上,注视一会,无奈地摇摇头,苏玉玑一阵失望,顿时又落起泪来。 朱玉玲指着赵玉琳姐妹,一一追问,杨玉琪一味摇头,更令大家伤心。 朱玉玲想了一会,便去柜里,拿出一包衣物,打开先取出天蚕晶丝所织的长衫,令杨玉琪试穿。 这长衫乃是杨玉琪过去所着,当被劫时,并未穿走。 此际,他见室内全是女人,便摇着头拒绝了朱玉玲的好意,朱玉玲又取出降魔剑来,递了过去道:“这是你过去用的兵刃,也不识得了吗?” 杨玉琪抽出剑来,但见那宝剑,蓝光炽盛,风雷隐隐,剑身菲薄,隐显苍龙,目中顿时又显奇光。 他慢慢地抚摸着,脸上流露出思索与爱惜的神气,好半响,还剑入鞘,迟疑着再递还朱玉玲。 朱玉玲却不去接,微微一笑,道:“这本是你的,如今你就带着它吧!” 杨玉琪怦然色喜,反手扣在腰上,道:“谢谢姑娘!” 朱玉玲芳心一窒,黯然道:“我叫玉玲!” 杨玉琪立即接口道:“谢谢玲姑娘!” 朱玉玲一阵激动,泪珠滚滚而下,颤声道:“我不是姑娘, 我是????” 说到“是”字,已然泣不成声,难以为继了! 杨玉琪见状一怔,心中微气,忖道:“她们怎这般好哭?谢谢还错了吗?” 不过他心地仁厚,却并未表示出来,只是岔开话题,对苏玉玑问道:“你们信上不是说环????姑娘也在吗?怎么她突然又走了呢?” 他改称环妹妹为姑娘,乃是怕引起这几位“妻子”的不快,谁知,苏玉玑听了仍然无济于事,更令她伤心气苦。 朱玉玲见苏玉玑不答,强忍悲痛,解释道:“本来,我是留她等你的,哪知今晨我与玑妹,到江边去接琳姐、英姐,回来她已走了,你看,这是她留给我们的信!” 说着,已在抽屉里取出信来,递了过去。 杨玉琪默然接过,打开一看,只见上面说着: 玲姐、玑姐如晤: 昨夕教言,使妹深悉两姐之苦衷,造物弄人,令妹与他相遇,一见倾心,难以自己,本以为终身有托,却未料,其中复杂如是。 今既了了,妹虽无愧于心,却未敢插足,以令诸姐为难也。 考虑者再,妹一者热孝未除,二者不欲碍及诸姐,故而提前启行。 若两姐与琳英姑娘妥议见谅,则妹愿不计名份,追随于诸位之后,若否,妹亦不敢生怨,唯悲而已矣! 匆匆上达,书不尽言,此祝 愉快 妹陈玉环敬上 杨玉琪看罢,默默地将信还给朱玉玲,心中方想:“环妹妹敢情都对她们说了,但不知她们想法如何?” 却听赵玉琳道:“玉弟弟,关于你跟环姑娘之间的事,玲妹妹已告诉我了,若你真个喜欢她,但等你琼州病愈回来,再去找她,好吗?” 蓝玉琴闻言,心中怦怦乱跳,不知是喜是忧。 杨玉琪听了,却是颜色骤开,立即应声道:“好,好,蓝姐姐咱们什么时候走啊!” 苏玉玑与赵玉英小性儿最多,闻言内心不由大为不满,各自暗“哼”了一声,鼓腮不语。 蓝玉琴听他叫得亲热,又是高兴,又是不好意思,方想回答,却又觉得有点儿不便。 还是赵玉琳,看出蓝玉琴为难,便待他回答道:“方才我已与蓝姑娘商量好啦!反正早晚得去,不如早些,若你愿意,明晨便可出发,好吗?” 杨玉琪心想: “她对我真好。” 连忙点头答应,赵玉琳又道:“今天已不早,我看还是早点休息如何?” 众人之中,以她最长,她说休息,自然都无意见。 赵玉琳见状,转对蓝玉琴道:“蓝姑娘,若不见弃,与我和英妹联床好吗?” 蓝玉琴对她可有点佩服,虽然她年龄较大,自忖实无她那种端庄大方,有条不紊的安祥风义。” 因之她十分愿意多与赵玉琳亲近,但转念一想,却道:“琳姐好意,小妹万分乐意,只是若要明日起程,有好多东西,尚须小妹回去整理整理,等琼州返来,再与琳姐、英姐同床夜话吧!” 《本章完》 第196章 艰难的一夜 赵玉琳客套几句,蓝玉琴起身告辞,杨玉琪见她要走,这下可慌了,忙道:“琴姐姐,我呢?” 蓝玉琴闻言一愕,道:“少爷,你不住在这儿,我那边是个尼庵,可不便收你,好,诸位姐姐留步,明天见!” 说话之间,众人已走到门口,蓝玉琴语音未落,顿时失去踪迹! 杨玉琪见她已走,顿时如失依靠,在门内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可不知走呢?还是不走? 赵玉英、苏玉玑见他这般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至于玉琳与玉玲,却只在摇头暗叹。 众人拥入房内,赵玉琳道:“玉弟弟,我来问你,你的胸前,是否有七颗红痣,状如天罡北斗,列排在七坎穴上啊?” 杨玉琪吃惊地退了一步,讷讷道:“你,你,你看见过吗?” 赵玉琳正色道:“你先别问这个,到底有没有呢?” 杨玉琪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胸前衣服,见内衣长衫,穿得好好的,并未破裂,疑惑地又问:“有啊!你几时知道的?” 赵玉琳与妹妹对视一眼,赵玉英忍不住上前一步,大声道:“我和姐姐,从生下来便与你一起长大,别说胸口那七颗结痣,你身上哪一处地方,我姐妹没看见过……” 话说出口,赵玉英方才惊觉,这话可有些不雅,“轰”的一下,玉颊粉颈,立涨飞红。 无奈话已出口,想收已自不及,气得她狠狠一跺蛮靴,扭头溜出房去。 这一下,其余的三人都被她逗笑了,只有杨玉琪不言不笑,似在回味这句话的意义。 赵玉琳见状,接口道:“玉弟弟,英妹的话一点不假,我姐俩自幼便与你生长一起,直到十岁,方才????唉,现在不说出也罢。” 想是她想到家罹残祸之事,神色黯然,叹息出声,杨玉琪若有所悟,一辽盯着她瞧,半晌也叹口气道:“唉,现在我好像有点明白啦!你是????” 想着,却又接不下去,赵玉琳等了半晌,见他眉头愈皱愈紧,反觉不忍,便柔声道:“玉弟弟啊!你别想了!反正明天就要去寻医了,等医好不用想,你自然便会明白的。” 说完,又指着朱、苏两姝道:“这两位妹妹,已与你成过亲了,都已有了身孕,今晚你就与她们住这房里吧!” 杨玉琪看看三人,突然道: “不行, 我……” 玉琳只当他心理尚未完全适应,便解释道:“玉弟弟,有什么不行的?再说此地主人,只为我们准备这两间房子,你如不在这里,难道还要到我那边去吗?” 她这话的意思,其实是说,非住在此处不可,皆因她与玉英,虽与玉琪自小订亲却未成礼,自然尚不能与他同床。 然而杨玉琪却不知道这层原因。 他直觉以为,玉琳适才相认的一番对答,既指出他胸前七颗北斗红痣,可见她与己的关系,十分亲密。 尤其赵玉琳风仪万千,安祥端庄,已深令他感佩亲切,不像苏玉玑那样,动不动泪珠滚滚,问之不答的样儿。 他实在不愿看人垂泪,那会令他神魂不安,怕睡觉都睡不安稳,所以他听了赵玉琳所言,竟即点点头,道:“好啊!我就到你那边去睡吧!” 赵玉琳粉颊骤红,不知答应好还是拒绝好。 苏玉玑又怨又气,扭头挪进房去。朱玉玲虽不知杨玉琪的心思,却不愿强迫,她见玉琳作难,便道:“琳姐姐,你让他去吧, 反正????” “反正”什么?这理由她却也说不上来,既便能够说出,也不便说出口来。 须知,明初时代,男女界限森严,非是夫妻,岂能随便。 幸亏赵玉琳非是世俗儿女,她一方面不愿杨玉琪失望,另方面,她觉得与他自小生活在一起,同床共枕,如今虽各自长成,而青梅竹马的交情仍在。 故此,她略微沉吟,慨叹点头,率先引导杨玉琪,进入另一房内,朱玉玲叹息着,一丝酸意,竟也冲鼻而起。 杨玉琪怀着一份奇妙的心情,随赵玉琳走入房中。 只见室内陈设,与先前差不许多,灯火通明,锦凳漆案,西面一座龙须绣榻,榻上此际,却歪着一位红裳姑娘。 他不由微皱双眉,心中诧讶她怎的也在此地。 赵玉英适才先溜回来,歪在床上,正在想着心事,这时一见杨玉琪进来,纤腰一挺,坐起来,愕然问道:“姐,他……” 玉琳嫣然一笑,施了个眼色,打断了她的问话,却转身对杨玉琪道:“玉弟弟,你就在这儿睡吧!” 说着,指指床榻,赵玉英闻言一惊,立即站了起来,红着脸看着姐姐,目光中疑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赵玉琳却不理她,碎步上前,要为杨玉琪解去长衫,杨玉琪虽知他与她们的关系,却仍有些不安。 故此,他一声不响地闪过玉琳,竟自和衣横躺在榻边,面对着床栏,既不脱鞋,也不盖被,便即闭目装睡。 赵氏姐妹对望一眼,赵玉琳对妹妹打个手势,熄灭灯火,关上房门,亦各个和衣横卧在另一头上。 三人都一般的心潮起伏,但谁也不愿开口说话。 一夜便这般过去了。 翌日天方黎明,赵氏姐妹首先起来,各自梳洗,杨玉琪抓个空隙,溜出房去,在院中花园间溜逛赏花。 直到赵玉琳出来唤他,方才踱回去洗脸用餐! 这时也不过卯末辰初,蓝玉琴乘鹤自天而降。 赵玉琳等诸位娘子、姑娘,少不得一番寒暄述说。 但她们经过这一夜的体验观察,深知若是不将杨玉琪疾病治好,则仅只这一番对她们的冷淡与陌生,亦是忍住不了。 《本章完》 第197章 启程,琼州 故此,四人对蓝玉琴态度大变,连苏玉玑对这位蓝衣美人,也亲热地叫起“姐姐”。 蓝玉琴又惊又喜,料不到一夜之隔,竟有这么大的变化,她芳心暗喜,深觉自己的幸福生活,已然是指日可待了。 大家亲热地谈了一阵,赵玉琳代表四人,对蓝玉琴道:“蓝姐姐,玉弟弟今后一切,愚妹四人,今日重托在姐姐的肩上,但盼此去琼州,早日将玉弟弟病毒解脱,重返此地,这并非????愚妹等安有私心,实则一者玉弟弟家仇未雪,二者江湖上魔障横行,两者皆须他担承重任,姐姐慧人,当能鉴愚妹等之诚意吧!” 蓝玉琴正欲回答,却听赵玉英抢出接口道:“蓝姐姐返山之后,请代愚姐妹叩请令师金安,就说东海方壶神尼弟子,向她老人家请安!再者,姐姐如无其他要紧之事,请与玉哥哥一起回来,同与一干前辈们,共议对付群魔之计如何?” 蓝玉琴昨日初见赵氏姐妹,神态稳健,双眸中神光充足,便知是名家弟子,身具不凡的武学,但却料不到,两姝师尊,竟是方壶神尼。 那方壶神尼,与蓝玉琴师尊,同为武林三仙之一,论功力,还高过铁面道婆半筹,三数十年前,归隐东海,却不料竟然尚在人间! 蓝玉琴心中讶异,连声答应,却听朱玉玲也道:“蓝姐姐义胆侠肠,深得铁面老前辈真传,今答应与妹等合力共祛魔焰,愚妹先代表万民,敬谢姐姐大仁!” 说着,莲步跚跚,走到蓝玉琴面前,当真要跪下行礼,蓝玉琴连忙一把将她拉住,道:“姐姐休要折煞小妹,诸姐既然看得起小妹,只管吩咐,但能力所堪及,赴汤蹈火,必定随诸姐左右,焉敢推辞?” 说罢,将朱玉玲纳入坐中,又道:“小妹此去琼州,定将赵姐姐盛意呈到家师座前,治好玉弟弟病后,立即兼程返回,决不敢有负诸姐期望,请诸姐放心吧!” 杨玉琪在一旁听见诸女的问答,似懂非懂,心焦异常,皆因他经过这一番经历,确知自己果然害了健忘之症,他急于要恢复正常,以便能彻底了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故此,他见诸女说个没完,便插口催道:“蓝姐姐,咱们何时动身呀?” 蓝玉琴不好作主,望望赵玉琳,并不作答。 赵玉琳等四人,心中都明白,适才这一番话,虽然都冠冕堂皇,理由正当真实,却也将蓝玉琴紧紧扣住。 蓝玉琴既然答应,则无论她对杨玉琪存着多重的私心,却也不能将他缠留在别的地方。 须知,江湖中人物,无论是黑白两道,讲的是一诺千斤,终生不易,蓝玉琴既然身为侠义门人,何敢诺而不信? 故此,赵玉琳见状,便慨然叹道:“蓝姐姐,既然玉弟弟急于动身,就请你起程吧!” 杨玉琪闻言,欣然起身出室,这动作看在四女眼中,又止不住各自觉得十分的心酸气恼。 蓝玉琴告辞出来,瞥见杨玉琪在掮着灵鸟雪儿,骑坐在鹤背上,候她起来,遂即一纵而上,巨鹤白儿冲天而起。 四女并立于房门之外,目送鹤影,没入青冥,方才黯然回去。 且说杨玉琪骑坐在鹤背上,心头一方面急着快到琼州,医好怪病,好了解这许多纠缠的结扣。 另一方面,也挂念着陈玉环。 须知,数月以来,陈玉环对他,情意绵绵,已与他订下白首之约,故此,在情在理,都不能弃她不顾。 但如今时事变迁,突然间冒出来四位妻子,陈玉环前次伤心投江,虽未致死,今又留书返家,可想她有多么伤心。 杨玉琪灵智未复,虽知那四位如花美人是他妻室,心理上反不如对陈玉环或是蓝玉琴亲切。 因此,杨玉琪愈想心愈不安,但回头对蓝玉琴,道:“姐姐,我们沿江飞行,先找找环妹妹好吗?” 蓝玉琴自闻杨玉琪有妻之事,已存下拉拢陈玉环的心意,昨夜她深思熟虑,更坚定了这项政策。 今晨,赵玉琳姐妹与朱、苏两姝对她改口,亲热拉拢,她能听得出,她们话中的用心。 她不是笨人,焉能不知四人怕她将杨玉琪留在琼州呢! 只是她开始便未存独占杨玉琪的私心,所以乐得大方些,毅然地答应她们,早日送杨玉琪回来! 此际,闻杨玉琪要找陈玉环,芳心一动,道:“好的,我也想看看她,想来你环妹妹,误会了我,见面时,弟弟你得帮着我解释一下才行!” 杨玉琪欣然色喜,答应一声,对肩头的雪儿,道:“喂,你要跟着我们,可不能不做事儿啊!快下去帮我找寻环妹妹,若找着了便有赏!” 雪儿半天也未开口,这时却“哈”了一声,脆叫道:“赏什么啊!先说来听听,值不值!” 杨玉琪可未想要赏什么,抓头托腮地考虑着,半晌才道:“你说吧!” 雪儿偏头眨眨火眼,脆声道:“来两壶如何?” 蓝玉琴“嗤”笑,道:“又是个酒鬼!” 杨玉琪拍拍脑袋,叫道:“哎呀,我的好酒没带,姐姐……” 蓝玉琴娇笑拍着他的脊背,娇骂道:“酒鬼弟弟,你就忘不掉酒吗?” 杨玉琪急道:“不有小蓝蛇儿!姐姐你把他丢了?” 蓝玉琴指指巨鹤白儿颈下,道:“姐姐有几个胆子,敢丢了你的玩意与酒呀!都在白儿颈下挂着呢!” 杨玉琪早已看见,鹤颈上挂着个大皮囊,只不知里面装的什么?这时一听,双手一拍,喜道:“姐姐真好!喂,你去吧!回头有酒赏你就是!” 雪儿“咯咯”一笑,银翼一展一束,掠下鹤背,向低空飞去。 《本章完》 第198章 小蓝蛇、捕食 杨玉琪俯首下望,脚下一水如带,帆影点点,两岸,树木房屋,大如纸盒,★分好玩,而他们的飞行方向,也正是溯江而上。 巨鹤飞行速度,瞬息干里,午时已入了安徽省界。 蓝玉琴料想,江船溯水而行,但是顺风,一日行程也不过一二百里,既决定寻找陈玉环,便非得着陆等待不可。 对杨玉琪一说,杨玉琪立即赞成,他俯头一望,正见江岸边有两座隔江对峙的大山。 这两山正是安徽境内夹江对立的东西梁山,巨鹤降落在西梁山上,蓝玉琴取下鹤颈所挂皮囊,嘱它寻食吃饱之后,升空搜找雪儿的踪迹,以免雪儿找着陈玉环后,反而找不到他们。 白儿领命飞去,杨玉琪携着皮囊,与蓝玉琴在山顶上,找了处可以看见江面的地方坐下,蓝玉琴取开皮囊,拿出干粮! 杨玉琪取出葫芦,唤出小蓝蛇来,喂它干粮。 小蓝蛇在他膝上,盘成一团,睁着双火红的眼睛,摇头不吃,杨玉琪轻抚着它,道:“你要什么?自己去找吗?” 小蓝蛇点点头,小身子一躬一弹,“嗖”的一声,弹射到两丈开外,竟而昂头发出一种异常尖锐刺耳的“嘶嘶”叫声。 杨玉琪奇怪,正欲起身过去看看,蓝玉琴一把拽住他道:“弟弟,别过去啦!在这儿看不一样吗?” 她知道小蛇蕴有奇毒,是个异种。 同时也听说过,天下有许多毒物,生性相制相克,此时说不定它这叫声,正是唤那些被它克制的毒物。 她怕杨玉琪不知,过去中了毒性,岂不冤枉! 果然,那叫声响过不久,附近石隙中,“嗖嗖”爬出十几条大蛇,最小的也有丈余! 蓝玉琴吓了一跳,顾不得拿皮囊,连忙一拉杨玉琪,香肩一晃,飞掠上一株古木横枝。 杨玉琪可不知道什么是怕,他嘻笑着坐在横枝上,边吃干粮,边注视小蓝蛇的行动。 那小蓝蛇,此际盘踞在一块岩石上,头部挺昂三寸,火眼圆睁,红信吞吐,神色之间,神气十足。 那十几条大蛇,游至岩石边上,一条条罗列并排,气焰尽失,大嘴紧闭,现出一付垂头丧气的模样。 小蓝蛇对各蛇环视一周,突然对其中一条又粗又大的锦麟大蛇,喷一口气,那大蛇巨头一搭,头部软软地搭在岩石上。 小蓝蛇长身探头,一口正咬中那蛇的七寸要害,鼓腮一吸,将那蛇蛇胆,吸入腹中,小头一摔,竟将那死蛇,摔出一丈多远。 杨玉琪见小蓝蛇这等威风,顿时高兴地鼓掌叫好,“好”字出口,群蛇似霍被惊醒回头窜逃! 小蓝蛇见状大怒,“嘶嘶”连叫,群蛇纷纷游了回来。 于是小蓝蛇逐一喷气,刹时间,十数条毒蛇,竟都被它毒毙!一一被咬破七寸要害吸去蛇胆,摔出老远。 蓝玉琴见状,拉着杨玉琪飘身下树,道:“想不到小蓝蛇身长尺许,竟有克制毒蛇的功能,怪不得劳山毒叟想除掉它,它也正是他的克星呢!” 杨玉琪嘘声打了个胡哨,小蓝蛇“嗖”的一声,立刻纵跃到他的掌上,神态甚是亲热。 杨玉琪以指拨弄着它,连连赞它能干,蓝玉琴见他不理自己,佯嗔地推他一把,道:“弟弟,我的话你听不听吗?” 杨玉琪点头道:“我在听吗!怎么样?” 这一声“怎么样”,虽无责问的意味,却问得蓝玉琴无法回答。 因此蓝玉琴语为之一塞,芳心里不由得一阵伤感,撤身退坐一旁,竟自低首垂下泪来! 本来处于恋爱之中的男女,最容易冲动感触,少有拂心的事,便会立刻疑神疑鬼的! 蓝玉琴也正是如此,她自初见杨玉琪起,便已倾心相爱,同时存下了以身相托之愿。 在那时,除却那与杨玉琪早订终身的赵家姐妹之外,她算得上是捷足者。 但曾几何时,半年未到,时过境迁,她的地位竟一落千丈,就是连陈玉环都赶不上。 在杨玉琪心中,以感情而论,虽在第二位上,但若一旦他恢复记忆,则势必要退居到第六了! 这在好强的蓝玉琴,是何等的打击? 虽则她已经下定争取的决心,并还拟定了争取的策略,但如今,杨玉琪如此不注意她时,她却不由伤心气馁了。 杨玉琪闻听得吟泣之声,转头一瞧,吓了一跳,忙放下小蓝蛇,走到蓝玉琴面前,急急问道:“姐姐,好端端的,你怎么伤心了呢?” 边说,边掏出手帕,托起蓝玉琴下颚,轻轻地为她擦泪,蓝玉琴玉靥上仰,泪痕纵横,幽怨地瞧着他。 一动不动地让他擦泪,闻言心头一酸,玉臂一张,抱住杨玉琪,埋首在他的胸前,呜咽更盛! 杨玉琪手足失措,心头更慌,连问道:“姐姐,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蓝玉琴颤声诉怨道:“姐姐命苦,姐姐只是一个孤儿,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不愿意和我一起的……” 杨玉琪搂住她的玉颈,接口道:“姐姐!我怎会不喜欢你?我要不愿与姐姐在一起,怎能与姐姐同去琼州?姐姐要是不信,我发个誓好啦!” 蓝玉琴怨气稍煞,急阻他发誓道:“不要发誓,我……是怕,怕你将来会不要姐姐,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要不要我蓝玉琴!” 她满面羞红,却突然抬起头来,仰视着杨玉琪,等他回答! 杨玉琪闻言愕然,道:“要不要?要你做什么嘛?” 《本章完》 第199章 雪儿、寻到、陈 蓝玉琴又恨又羞又气,只不过心里了解,杨玉琪尚未恢复,若干事儿,尚还想不太通。 但这叫她如何解释呢?方才那一句,已然逾越了少女的本份,折损了少女的尊严了。 若再要蓝玉琴往深里解说,她是决不肯的! 但,怎么办呢? 幸好,女孩子们都有杀手锏,蓝玉琴心头风车一转,埋首揉在杨玉琪胸上,撒娇佯嗔道:“我不管,我只问这一句,要不要随你,你说吧!” 杨玉琪虽不了解“要”与“不要”,是做什么,但却知道,若说不要,则必定引起她的伤心,便只好回道:“要,要,姐姐,要你做什么嘛?” 他到底还是忍不住,追问原因,蓝玉琴闻他说要,便不答别的喳儿,反又鸣鸣地哭了起来! 不过,她是因得着杨玉琪的诺言,喜极而泣,杨玉琪不明就里,一听见哭声,不由慌道:“好啦!好啦!我不问啦!姐姐你别哭了,我真怕呢!” 蓝玉琴微抬蜂首,冲着他嫣然一笑,杨玉琪心中一荡,只觉这一笑,恍如带雨怒放的百合,不由看得呆了。 两人默默对视,生似是两座玉雕人像一般,其实,在这瞬间,千言万语,尽由那眼波互递,说话反是多余的了! 忽然,鹤鸣半空,一大一小,两团白影,如殒星泻下,两人被鸣声惊醒,杨玉琪举帕开始为蓝玉琴擦眼泪,而蓝玉琴呢,却像是一只温顺的绵羊,微扬着粉颊,默默地领受。 半空中两团白影,不用说正是白儿与雪儿。 巨鹤白儿,束翼撑腿,单独挺立一边,雪儿银翼一展,栖落在杨玉琪肩头,脆声道:“玉哥儿,我找到啦!我找到陈玉环啦!” 杨玉琪喜道:“好呀!在哪里,快说!” 雪儿偏头看见蓝玉琴蓝眸微红,便不答他,却道:“蓝姑娘,你哭啦?是玉哥儿欺负你吗?告诉我,我替你骂他!” 蓝玉琴觉得这小鸟儿,实在太聪明了,什么都懂,闻言脸颊一红,纤手一伸,将雪儿抱到自己怀内,道:“没有嘛!你别瞎猜,快说环姑娘现在何处,我们好快去呀!” 雪儿“咯咯”笑道:“你倒会替玉哥儿遮掩,好,我不管,不过,以后如果再有什么事,可别再找我帮忙了!” 蓝玉琴听它话中有话,却还是不便说出实情,只得接口道:“真的没有什么嘛!不信,你问玉弟弟吧!” 杨玉琪心急葛玉环的消息,见雪儿老是和蓝玉琴在磨牙,气得“唉”地一跺脚,急道:“你这坏东西,快说嘛!” 雪儿见他已经着急,不敢再逗他,便照实说道:“陈姑娘还在后头呢!她的船慢,现在还在慈湖一带,刚才我已经对她说了,她知道你们找她,欢喜得不得了!她……” 杨玉琪不听下文,便打断它的话,道:“好啦!姐姐,咱们现在就去迎她吧!” 雪儿见杨玉琪对它不大尊重,一心只挂着陈玉环,虽然目前他不记得往事,雪儿心中,却总是不大舒服。 须知,雪儿得道千年,深受达亲视禅师的教化与传授,虽然藉属禽类,算起来却称得上是杨玉琪的师兄。 过去,杨玉琪对雪儿虽不以师兄相称,却事事尊重它的意见,如今一反常态,雪儿自然是不大舒服。 故此,雪儿扇翼,挣出蓝玉琴香怀,叫道:“走吧!我送你们去!然后,我要回金陵了!” 杨玉琪欣然应好,道:“走啦!姐姐,咱们步行下山,循江寻去好吗?” 蓝玉琴心细,听出雪儿语声不乐,一把拉住杨玉琪,道:“弟弟,别急嘛!现在环姑娘船在江心,大白天无论是跨鹤或是施展轻功上船,均有不便,倒不如等天黑再去吧!” 说毕,又转对雪儿,道:“雪儿,你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杨玉琪一听蓝玉琴说得有理,便强按下焦急之心,复听她问雪儿为何不乐?一下跳道:“啊!雪儿对不起,我忘了答应的酒啦!” 说着,跑近皮囊,取出一葫芦酒,招唤雪儿道:“那!来吃酒吧!这酒可是好得很哩,不但是猴儿酿的,里边还泡着百年老参呢!” 他一打开葫芦,一股浓醇的酒香便四散飘逸,杨玉琪首先饮下了一口,连叫好酒不已。 雪儿听见杨玉琪,向它说“对不起”,气已早消,此际一闻酒香,引颈清鸣,舒爪抓过葫芦,冲霄而起。 蓝玉琴瞥见杨玉琪满面痛惜之色,“嗤”地一笑,过去为他取出另一葫芦,白了他一眼,似嗔似笑地道:“看你这没出息劲儿,要吃就吃,何必那么小气?” 杨玉琪玉面一红,还想强嘴推却,蓝玉琴抢先道:“算啦!别装佯啦,喝两口煞煞馋,可不许多喝!” 杨玉琪果然也不再强,饮了两大口酒,蓝玉琴重把葫芦放好,拉着他并肩散步,欣赏水光山色。 直到天色将暮,雪儿飞回,在前引导,杨玉琪两人,也不循路,运施展出绝顶轻功,踏枝渡叶,窜崖越涧,向山下奔去。 他二人,均已是功达纯青,这一展施出轻功,真快似一缕蓝烟,随风疾飘一般快速无影! 说是这一缕蓝烟并不为错,皆因他两人携手而掠,同落同起,故此远远看去,便宛似一条影! 不多时,夕阳已坠,江岸边暮色极浓,唯那江心里,帆船夜航,各自点起了气死风灯,远远望去,粼波中灯火点点,煞是壮观! 杨玉琪两人脚程快似闪电,又不须留神脚下路径,只要有一点着脚藉力之地,自能贴地疾射。 这一施展开来,哪消一个时辰,便已走了百八十里。 雪儿在江中低空飞翔,识别来船,它飞行奇速,记忆力特强,目力又佳,故此稍一瞻识,即可辨别。 正行之间,杨玉琪凝眸注视,突然发现,江心之中,正有三只大型船,围着一只帆船。 《本章完》 第200章 玉环遇险 帆船此际,已落了风帆,船板上灯火通明,只见那刀光纵横,分明正有人在打斗着。 只可惜,三只大船上人影幢幢,围在那四周,一时也看不清,打斗的到底是何人物! 杨玉琪好奇之心一动,脚程放慢,正有猜疑,突闻半空中雪儿脆声叫道:“玉哥儿快来,陈姑娘在这儿哪!” 雪儿可正飞在那四艘船的上空,杨玉琪闻声,知是环妹妹在内打斗,心中害怕她被人伤了。 一把握住蓝玉琴右臂,道:“蓝姐姐,我们快飞过去看看吧!” 说到“飞”的字,杨玉琪所习的“两仪降魔禅”,已然发动,两人恍似一道飞箭,眨眼已落在中央帆船之上。 船上,果然是陈玉环,她一身翠碧,手执翠玉古琴,舞起一片寒光,正与一执刀老者斗在一起。 看情形,陈玉环的功力已然精进了不少,翠琴五式,连环运起,嗡嗡之声凌厉至极。 但那老者一柄马刀功力并不稍弱,招式尤其诡异,收招出招,既速且辣,正与陈玉环打了个半斤八两。 雪儿的脆叫之声,本已令在场诸人,听得是既惊且奇。 此际但觉得眼前一花,舱面突现出一男一女,胆小的顿时哗然大惊,以为是出现了鬼魅! 杨玉琪两人落在船上,杨玉琪电目一扫,他瞥见那三艘大船上,一排并立着几十个壮壮大汉,一个个兵刃在握,神色不善,思及这都是为欺负环妹妹一弱女子,顿时气纵上冲,大声叫道:“住手!” 这一声,是他有意而喝,再加神功绝世,意至功随,真恍似一声焦雷。 场中的诸人,除却那陈玉环、蓝玉琴外,无不是心惊胆战的,面目变色,双手掩耳后退不止! 但,这并非陈、蓝两人功力高深,能予抗衡,实因杨玉琪神功奥妙,对她俩未存敌意。 故此,在她俩听来,只不过声音大些而已。 与陈玉环交手的老者,更是如响斯应,踉跄后退,弃刀掩耳。 若非陈玉环瞥见杨玉琪之来,心喜莫明,只要是稍一狠心,上前一琴,顿时便能将人击毙。 杨玉琪喝住敌人,一掠上前,拉住陈玉环空着的素手,又喜又急地嚷道:“环妹妹,你好吗?他们是谁?你怎会和他们打起来了呢!” 蓝玉琴早具深心,也即跟过来轻抚着陈玉环香肩,笑着追问道:“环妹妹,你为什么和他们交上手呢?” 陈玉环芳心中似对蓝玉琴存有蒂芥,不过她素性温顺,不好表示出来,便也冲她温柔一笑,方待开口。 陡闻另外三艘船上,霍扬起一声尖锐哨音。 哨音未落,“嗖嗖”、“嘶嘶”一片劲风破空之声,四面袭至,不用看,听风辨音,便知有无数暗器射来。 三人一起大惊,蓝玉琴、陈玉环一个舞起了碧玉翠琴,一个却将那蓝披风当做了她的兵刃。 她们俩都怕伤了杨玉琪,不约而同背对背将他夹在中间。 刹时间,陈玉环一面,但闻将“叮叮”乱响暗器击在翠琴上,各被震落。 蓝玉琴将玄门先天罡气,运至披风之上,宛似一片钢板,挡住三面,暗器击上,都被扫了回去。 杨玉琪夹在中间,虽有一身超凡脱俗的盖世功力,却不知应该如何施展。 不但如此,甚至杨玉琪瞥见这如雨暗器,心头不禁有些害怕,他见那暗器不断,忽然想起“逃”字。 杨玉琪双臂一伸,分握住前后两姝的玉臂,便即想“飞”。 意动神随,神功发动,但起飞不到五尺,杨玉琪突然发现奇迹。 原来他三人身子才离开舱面,打来暗器也随之上射,但不知何故,方及丈半以内,便统统如遭阻挡,自动地堕了下去。 杨玉琪这一发现,认为十分好玩,心想:“他们既然打不着我们,呆在这儿,倒也有趣。” 想着“逃”念中止,三人的身子便重又落下,果然那四周的如雨暗器,再也打不进来了。 蓝玉琴、陈玉环两人,初时并未发觉,仍不停舞动披风与翠琴。 但到身子陡升复又沉下,这才也发觉异然,两人虽惊且疑,但却同时缓缓住手,凝神运气观察究竟。 杨玉琪嘻笑颜开,连声称奇道:“怪啦!怪啦!他们怎么打不着咱们啊?” 蓝玉琴两人凝神如故,以备万一,杨玉琪得不到回答,又道:“环妹妹,咱们这样挨打虽然好玩,但却不知他们何时才肯停手?要是能打打他们,才有趣呢!” 他语声未停,纷射而来的暗器,各似是具有灵性,一到丈半之内,陡然纷纷回飞,又疾又快,齐向发射的各人射回。 这一下,数十人刹时大乱,惨叫之声不断,已然伤了多半! 有人见势不好,大声嚷道:“风紧,拖活,这小子会邪法!” 这一来,众贼惊上加惊,未伤的“噗)”“噗哽”,齐往江中跳下。 三艘大船的舵工、水手也慌着转舵扬帆,向下游驶去,只一刻间,便已驶出十几丈远。 这边舱面上,杨玉琪拍掌叫好,蓝玉琴、陈玉环却是喜中夹惊,两人怔愕半晌,不约齐声道:“这是怎么回事?真是鬼吗?” 杨玉琪嘻笑哈哈,道:“我也不知,大概有神佛保佑咱们……” 一言未了,脚下之船,霍然下沉,后艄藏着的船家,发觉船底破漏,再也藏不住,纷纷跳下水去,大呼救命。 杨玉琪两臂一分,抓住身畔两姝玉臂,蓝玉琴捏唇一声口哨,云端忽投下一团白影,鹤唳相应。 杨玉琪低喝一声:“起!” 《本章完》 第201章 琼州 三人恍似流星赶月,拔升半空,那白鹤赶到三人脚下,巨翼一张,正好将他们三人承住! 他三人轻飘飘坐上鹤背,俯头一看,那只船如今已只剩了一根桅杆。 陈玉环瞥见自己的东西,已随船沉入江底,如今只剩下孤身一琴,到底要如何回家呢? 心中焦急,不由拉住杨玉琪,哀怨诉苦道:“玉哥哥,你看,你看,我怎么办呢?” 杨玉琪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好轻拍着她,算作安慰!蓝玉琴芳心一动,强忍住一股酸气,道:“环妹妹,不要急,我看你暂时干脆别回家了。” 陈玉环一时忘情,此际惊觉蓝玉琴还在身边,轻轻放开杨玉琪,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知蓝玉琴这话,用意何在? 杨玉琪还不明白,便道:“姐姐,环妹妹不回家到哪里去啊?” 蓝玉琴嫣然一笑,道:“跟我们一道上琼州不好吗?” 杨玉琪鼓掌叫:“好”,陈玉环心意骤动,面上却不免显出迟疑,蓝玉琴见状,轻握着她的柔黄,柔声劝道:“环妹妹,按礼说令尊仙逝不久,你是该回家报信守孝的,但以情形而论,你一孤身女子,独行数千里路,可实在有点为难,再说,令尊、令兄被人残害,大仇虽已报得,骨骸却未请回,即使回去守孝三年,亦不过只有形式,所以,我以为,不如你先与我们一同去到琼州,为玉弟弟治愈疾病,然后再同回江南,请去尊大人骨骸,那时,你奉骨还故里,岂不更佳?” 这番话头头是道,首先杨玉琪全力赞成,道:“对,环妹妹,就这么办好啦!” 陈玉环这才点头应许,但心中不免对蓝玉琴的转变惊奇。 她记得清楚,在金陵时,蓝玉琴曾极力主张,要她回故里,但如今数日之别,却为何又猛力拉她同行? 杨玉琪见她默默不语,颇为纳闷,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他也不去猜想,却催问陈玉环为何会遇上那么一大群人。 蓝玉琴控鹤直飞西南,三人一列并坐,杨玉琪坐在中央。 陈玉环在左,瞥见杨玉琪与蓝玉琴的热络态度,芳心里也不知是嫉是气,是恨是喜。 不过她想想金陵的四位,却又对蓝玉琴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觉得她虽然用尽心机,结果空自欢喜一场! 故此,她未言先叹,叹毕方道:“那伙人大概是这一路的水贼,哥,你来时,我和他们交手不久,来历、路数,还没搞清哪!” 其实,那三艘大船,果然是安徽省一带的着名水寇,他们都属于江南黑道盟主鬼手抓魂娄立威手下。 自从杨玉琪与陈玉环两人在太湖边毙杀黑道巡察断魂煞狄福,惊走黑煞手罗空之后。 罗空逃回幕阜山总寨,将杨玉琪形容成天下少有,地下无双的人物,以遮掩他自己败北之耻! 鬼手抓魂娄立威得报消息,心中是又惊又怒,但为着顾全大局,暂时又不便亲自出山。 故此传下密令,着令江南道绿林,随时注意监视两人行踪,却不必出手,以免加重伤亡,无补于事。 这一来,杨玉琪与陈玉环所乘帆船,暗中已被人盯上。 在金陵杨玉琪随蓝玉琴乘鹤飞去,陈玉环投江被救,因时在夜间,故均未被贼人发觉。 但等到陈玉环孤身上道,贼人才发现少了一人。 这一来盯梢之人不由得大惊,一边传报总寨,一边通知沿江的黑道绿林协同搜求索意。 这安徽水道接获消息,见陈玉环一弱女子,认为好欺,意图将陈玉环一气擒下,送往总寨献功。 若以陈玉环一人之力,身在水中船上,孤立无援,群贼又不顾武林单打独斗的规矩,时候一久,果然可虑。 但不料,杨玉琪两人,飞将军自天而降,还未出手,糊里糊涂,便将那伙人吓跑了! 结果连自己三人,也搞得一头雾水,莫明其妙。 究其实,说穿了哪有什么神佛保佑?所以致此,竟全是杨玉琪“两仪降魔禅功”的妙用! 前文表过,杨玉琪福缘深厚,功力精绝,已达金刚不毁之境。 他虽然失忆往事,神功却并未打过折扣,故此,只要他稍以动念,禅功真气立能发于无形! 适才他瞥见暗器如雨,心怯欲逃,哪知心念一动,“大挪移道法”发动,结成一无形气幢,暗器打来,也因之无不被气幢冲落! 杨玉琪发现此等现象,心中大乐,突又想到反击,气幢因此突生弹力,暗器亦因此纷被弹回! 只是,杨玉琪本身,却忘了过去所学的各种奇学,而蓝玉琴、陈玉环过去也未见他施展,自不免惊讶不止。 且说。杨玉琪三人,自然不了解上述各节,杨玉琪见陈玉环也不知贼人来路,话题一转,道:“环妹妹,你怎么不在金陵等我们,我,我????” 杨玉琪想起金陵的四位娇妻,内心深觉愧对环妹妹,故而问了半句,我字以下便说不出来了! 陈玉环本有满腹悲苦,被他一提,不由悲从中来,眸孕泪光,凄惋叹息,呜咽地说不出话来! 杨玉琪本是童心无忌,见状也不管蓝玉琴就在身畔,健臂一舒,将陈玉环拥入怀内,也自颤声道:“环妹妹,我对不起你????不过,我实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 陈玉环埋首在他怀内,闻他说出这话,不禁幽幽安慰他道:“哥,我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我只怪自己命苦 蓝玉琴近在咫尺,目睹两人这一番缠绵,心头蛮不是滋味,不过,她知道如今已不能捻酸吃醋了。 她勉强娇笑一声,轻松地打趣道:“啧啧,你们两位是怎么啦!” 陈玉环闻言不由羞红飞涌,猛然离开杨玉琪怀抱,低头不语,心头可在,怦怦,乱跳。 《本章完》 第202章 三人行 杨玉琪可不管这些,他反臂也拢住蓝玉琴纤腰,似不乐、似求助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姐姐,我……怎么哪?” 蓝玉琴心头又是甜蜜,又是有一丝羞赧,她觉得杨玉琪既然求助于己,可见他心中对自己十分信赖! 因此,她不动不挣,任由杨玉琪搂住她的纤腰,对两人深深地审视着,缓缓地回答道:“我倒有个办法,不过这要等弟弟恢复之后,才能说出来!” 陈玉环抬头流盼,心中不知是喜是酸,因为她尚不能确定,蓝玉琴到底是作何打算。 杨玉琪听她说有办法,也就信了,他想:“等自己恢复记忆之后,再加处理也好。” 于是,也不再追问一时三人均陷入沉默之中! 自此以后,他三人一路无事,夜间乘鹤飞行,白天住店或在深山顶巅崖洞中休息。 故此,十天之后,琼州已然在望! 在这十日之中,他三人白日休息,有时住店,有时露宿,在住店时,往往都是蓝玉琴与陈玉环合住一室。 蓝玉琴把住这一单独相处的机会,向陈玉环开诚布公,她甚至将自己的身世,也告诉陈玉环,使她能了解一切! 然后,蓝玉琴纠正陈玉环对她的误解,表示她自己自从与杨玉琪相识之初,虽然既钟情于他,却并不存有独占之心。 总之,蓝玉琴用了一切方法,说得陈玉环不但对她消除了敌意,却还忠诚地愿与她携手合作。 因此,他三人相处一起,再没有什么隔阂了,二女心意沟通,也不必再顾及,或再视第三者是一种障碍! 倒是杨玉琪,发现她二人的热密神态,有点惊奇,不过,在不久之后,他享受着左右逢源之福,便也不去追问原因! 琼州是现在的海南岛,与广东相隔琼州海峡,对峙而立于南海之中,岛上,山丘纵横,以五指山为最高,黎母岭次之! 五指山插天壁立,高拔入云,卅年前,名闻天下的武林三仙之一的铁面道婆,便结芦其巅。 这日,巨鹤白儿驮了三人、一鸟,飞越过琼州海峡,落在一座峰顶! 杨玉琪早听蓝玉琴说过,知这是五指山巅,举目一望,只见这峰顶颇为平坦,地上碧萍如菌,林木青翠,每一树木,并不高大,却皆有数人合围之粗,枝树繁茂,多往横长,并不高拔。 再向外看,脚下山势连绵,青葱可爱,山外似有数座小镇,分踞海边,屋舍迷糊,只有火柴盒一般大小。 再外边,海天一色,无涯无极,青茫茫,不知其所以终!杨玉琪不由喟然而唷,深感怀“人”之渺小! 蓝玉琴两人,目睹斯景,亦有同慨,故此对杨玉琪之叹,不以为异!三人痴立半响,巨鹤白儿与灵鸟雪儿,雄飞翔于天空,上下翻腾,欣悦异常。 突然,峰中央传来一阵清音,悠扬悦耳。 蓝玉琴闻声喜道:“弟弟,我师父知道我回来,在叫我哪!” 说着,略一沉吟,又道:“环妹妹,你陪着弟弟慢步循路缓行,我先向师父禀告一声,她老人家,独居以来从未曾见过客呢!” 陈玉环深知铁面道婆,若不得准许贸然进见,怕会引起她的不快,现闻蓝玉琴这等说法,立即答应! 蓝玉琴莲步疾行,穿林而去! 杨玉琪与陈玉环并肩缓行,边行边观赏四周景色。 只见两边是那种粗而又矮的树木,一排排一行行,枝树密接、遮天蔽日,穿过林木,眼前奇景霍现。 原来,那树木如一道天然围墙,中间有一片空地。 空地上,奇花异草,嫣红黛紫,不一而足,最奇的是,花丛修竹密处,各绕着一座丈许方围的清泉,足有七八处之多。 每一清泉,水色深碧,各喷起六七尺高,映着日光,均幻出各种不同的艳丽奇彩!煞是壮观! 越过泉水,也可说泉水中央——因为另一边可能也有,有数间碧竹搭成的芦舍,但均不高,只有四五尺。 杨玉琪纳闷,道:“环妹妹,你看这房子好低,人怎么住呀?” 陈玉环自然也不能了解,微摇着头,表示不知,杨玉琪不得要领,便率陈玉环向前走去。 陈玉环正想叫他等等,突然那竹屋房门开了,飞掠出一条蓝影,那正是蓝玉琴,她喜容满面地如飞迎来,道:“弟弟,环妹,师父要见你们哪!” 这可是喜讯,皆因铁面道婆隐居潜修,日常除蓝玉琴一人之外,已十几年未见生人,可见这是大大的殊荣! 杨玉琪两人随蓝玉琴入室,一脚迈入,才知房子里地面低下三尺,故此外观虽然低短,房内却甚是宽敞。 杨玉琪抬头打量,正厅正中央壁上,悬挂着一幅淡墨绘的道姑像。竹椅、竹桌,陈设异常扑实! 蓝玉琴推开右手门户,当先领两人走入,那门内竟是一条地道,白石为阶,不知通往何处。 蓝玉琴当先拾阶而下,左曲右折,转了三四个弯,方始步入一间地下石室,那室内似尽用石头砌成。 蓝玉琴在门口,娇叫一声:“师父,客人来啦!” 里面有一低苍女音答道:“进来吧!” 杨玉琪三人步入,只见那室内石桌、石椅纤尘不染,右手有一云床,云床上此时盘坐着一位道姑。 那道姑看来,年纪约五旬,脸色微黑,长眉凤目,鼻高唇薄。 若无笑意,则予人的感觉,定是有无比的庄严与凌厉!。身着青色道袍,双手拢在袖中! 不过,此时她骤见杨玉琪,闪电似的双眸中,似掠过一阵惊奇。 但瞬间颊生笑意,脸色瞬息转成无比的慈祥,像一个普通的母亲,端祥女婿一般,打量着杨玉琪! 蓝玉琴本来有些紧张,此刻瞥见师父脸上神色,芳心大悦,笑意满脸地对杨玉琪两人道:“弟弟,环妹,快过去见过师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