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腕》 第1章 祸不单行,事业感情双受挫 梁栋一进乡政府,就看到几个人站在宣传栏前指指点点。 他们见到梁栋,立刻停止了攀谈,各自散去。 今天是副科提拔公示的日子,在乡镇一级,这可是一个重要日子。 对于体制里的人来说,跨入副科行列,才算是真正走上了领导岗位。 不知有多少公务员,终其一生,也跨不过这个坎儿。 梁栋大学一毕业,就考上了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却因为没什么背景,被分到了何冲乡。 实习一年,又干满三年,今年正好是他提拔的节点儿。 二十六岁的副科,放眼全县,也扒不出几个。 之前,乡里两个主要领导曾先后找梁栋谈过话,言里言外都是褒奖之词,都说他今年的提拔没有任何悬念。 已经进入了组织考察的程序,办公室几个人还为此宰了他一顿。 九八五大学毕业,省委组织部选调生,任职满四年,条件和履历堪称完美。 省委组织部对选调生十分重视,市县两级组织部门自然也不能忽视他们,经常关心他们的成长情况。 乡里副科提拔指标虽然十分紧张,何冲乡在推荐时,依旧把梁栋的名字放在了首位,以示对组织部的尊重。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临公示时,梁栋的名字竟然换成了何义光。 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不因为别的,只因何义光姓何,有一个当常务副县长的老子。 梁栋站在公示栏前面,盯着上面的名字,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幸好被人扶了一把,才算没有摔倒。 扶他的人叫何叶,是财政所的出纳,远近闻名的冰山美人。 梁栋双手用力地揉了揉整张脸,扭头向何叶挤出一丝微笑,并没有说话。 俩人也就是点头之交,除了工作上,并未说过几句话。 何叶脸上闪过一丝焦急,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愤怒充斥着梁栋的脑子,他连一声‘谢谢’都没说,径直走进办公楼。 上了三楼,门都没敲,直接钻进乡党委书记温浩的办公室。 温浩见到梁栋,知其来意,从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把梁栋摁坐在沙发上,语重心长道: “小梁啊,让你受委屈了。” “不过你也要理解我,副科提拔,咱们乡里只有举荐权,拍板权掌握在县里。” “你也看到了,推荐名单里可是有你的名字的,当初我对你的承诺可是兑了现的。” “至于后来为什么就换成了何义光,无需明言,大家都心里有数。” 温浩说完,给了梁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意思很明显,何义光之所以能顶替梁栋,只因为他姓何。 何义光的老子叫何孝堂,是槐安县常务副县长。 槐安官场流行着这么一个说法——铁打的何氏,流水的衙。 何孝堂在常务副县长的位置上,一干就是二十多年,非是他能力不足升迁无望,而是他不愿意往上爬。 原因无它,只是他不愿意离开槐安而已。 县长五年一届,到任就得换地方。 常务副县长一职却不受这个限制,只要他愿意,干到退休都不是问题。 别的县,县政府的一把都是县长,唯有这槐安,县长必须得听何孝堂的。 不配合的话,要么被调走,要么被纪委请去喝茶。 在槐安县,何氏绝对是第一大家族。 何冲乡乡长何义盛是何孝堂的侄子,而温浩则是县长武自强的人,他自然不会为老何家的事劳神,于是就祸引东流,把气头上的梁栋推给了何义盛那边。 何义盛和温浩不同,见到梁栋冒冒失失闯进办公室,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几分钟前还意气风发的梁栋,突遭打击,本就处在失控的边缘,就在何义盛拍桌子嘶吼的同时,他眼睛的余光突然被窗外的一幕所吸引——乡政府大门外,钟馨竟然上了何义光的车! 这大早上的,大家都刚到单位,他们两个怎会一起出去呢? 要是公事,他们肯定会乘公家的车,他们既然乘的是何义光的小宝马,那就说明不是公事。 再加上刚才何义光直接搂着钟馨的腰,傻子都能分析出他们要去干什么。 何义盛还在喋喋不休,梁栋却一句也没听进去。 与工作上的打击相比,感情上的打击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更加致命。 见到梁栋走神,何义盛怒气更盛,走到梁栋跟前指着他的鼻子说:“梁栋,我说话你听到没有,别以为你是大学生就搁我这儿拽,我告诉你,想干就好好干,不想干就给我滚蛋!” 梁栋一把打开何义盛的手,愤怒地吐出两字:“闭嘴!”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何义盛一个人在那里发愣。 要知道,在这何冲乡,别看他何义盛只是乡长,就连温浩也得看他脸色行事。 不止是何冲乡,整个槐安县,只要是姓何的,都要高人一头。 “唉~~我特么……” 何义盛飙了句粗口,等他追出门外,哪里还能看到梁栋的影子? 且说梁栋,跑出乡政府,也一样没看到宝马车的影子,但他看到了他们大致的方向,能够判断出俩人的去向,就转身骑上自己的电动车追了出去。 钟馨是梁栋的女朋友,俩人谈了两年,除了突破那最后一层,能做的都做了。 青年男女,荷尔蒙旺盛,有需求那是正常的。 可每到最后一步,钟馨总会以等到洞房之夜为由,拒绝梁栋。 而她越是拒绝,梁栋就越觉得她值得去爱,对她也更是言听计从。 当然,只要不突破最后一层,钟馨也不会让梁栋忍得太辛苦,也会以其它方式补偿一二…… 街南头有几排筒子房,是上世纪苏联人留下的建筑,虽然有些老旧,却还是很坚固。 乡里把筒子房翻新一下,算是乡里干部职工宿舍,不过里面住得大多是一些单身青年。 何冲乡乡政府就那么一条南北走向的主街,宝马车一路向南,目的地十有八九就是这筒子房。 梁栋住在钟馨隔壁,他蹑手蹑脚地打开门,进入宿舍后,果然听见隔壁传来一阵阵跌宕起伏的喘息声…… 梁栋一进乡政府,就看到几个人站在宣传栏前指指点点。 他们见到梁栋,立刻停止了攀谈,各自散去。 今天是副科提拔公示的日子,在乡镇一级,这可是一个重要日子。 对于体制里的人来说,跨入副科行列,才算是真正走上了领导岗位。 不知有多少公务员,终其一生,也跨不过这个坎儿。 梁栋大学一毕业,就考上了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却因为没什么背景,被分到了何冲乡。 实习一年,又干满三年,今年正好是他提拔的节点儿。 二十六岁的副科,放眼全县,也扒不出几个。 之前,乡里两个主要领导曾先后找梁栋谈过话,言里言外都是褒奖之词,都说他今年的提拔没有任何悬念。 已经进入了组织考察的程序,办公室几个人还为此宰了他一顿。 九八五大学毕业,省委组织部选调生,任职满四年,条件和履历堪称完美。 省委组织部对选调生十分重视,市县两级组织部门自然也不能忽视他们,经常关心他们的成长情况。 乡里副科提拔指标虽然十分紧张,何冲乡在推荐时,依旧把梁栋的名字放在了首位,以示对组织部的尊重。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临公示时,梁栋的名字竟然换成了何义光。 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不因为别的,只因何义光姓何,有一个当常务副县长的老子。 梁栋站在公示栏前面,盯着上面的名字,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幸好被人扶了一把,才算没有摔倒。 扶他的人叫何叶,是财政所的出纳,远近闻名的冰山美人。 梁栋双手用力地揉了揉整张脸,扭头向何叶挤出一丝微笑,并没有说话。 俩人也就是点头之交,除了工作上,并未说过几句话。 何叶脸上闪过一丝焦急,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愤怒充斥着梁栋的脑子,他连一声‘谢谢’都没说,径直走进办公楼。 上了三楼,门都没敲,直接钻进乡党委书记温浩的办公室。 温浩见到梁栋,知其来意,从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把梁栋摁坐在沙发上,语重心长道: “小梁啊,让你受委屈了。” “不过你也要理解我,副科提拔,咱们乡里只有举荐权,拍板权掌握在县里。” “你也看到了,推荐名单里可是有你的名字的,当初我对你的承诺可是兑了现的。” “至于后来为什么就换成了何义光,无需明言,大家都心里有数。” 温浩说完,给了梁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意思很明显,何义光之所以能顶替梁栋,只因为他姓何。 何义光的老子叫何孝堂,是槐安县常务副县长。 槐安官场流行着这么一个说法——铁打的何氏,流水的衙。 何孝堂在常务副县长的位置上,一干就是二十多年,非是他能力不足升迁无望,而是他不愿意往上爬。 原因无它,只是他不愿意离开槐安而已。 县长五年一届,到任就得换地方。 常务副县长一职却不受这个限制,只要他愿意,干到退休都不是问题。 别的县,县政府的一把都是县长,唯有这槐安,县长必须得听何孝堂的。 不配合的话,要么被调走,要么被纪委请去喝茶。 在槐安县,何氏绝对是第一大家族。 何冲乡乡长何义盛是何孝堂的侄子,而温浩则是县长武自强的人,他自然不会为老何家的事劳神,于是就祸引东流,把气头上的梁栋推给了何义盛那边。 何义盛和温浩不同,见到梁栋冒冒失失闯进办公室,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几分钟前还意气风发的梁栋,突遭打击,本就处在失控的边缘,就在何义盛拍桌子嘶吼的同时,他眼睛的余光突然被窗外的一幕所吸引——乡政府大门外,钟馨竟然上了何义光的车! 这大早上的,大家都刚到单位,他们两个怎会一起出去呢? 要是公事,他们肯定会乘公家的车,他们既然乘的是何义光的小宝马,那就说明不是公事。 再加上刚才何义光直接搂着钟馨的腰,傻子都能分析出他们要去干什么。 何义盛还在喋喋不休,梁栋却一句也没听进去。 与工作上的打击相比,感情上的打击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更加致命。 见到梁栋走神,何义盛怒气更盛,走到梁栋跟前指着他的鼻子说:“梁栋,我说话你听到没有,别以为你是大学生就搁我这儿拽,我告诉你,想干就好好干,不想干就给我滚蛋!” 梁栋一把打开何义盛的手,愤怒地吐出两字:“闭嘴!”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何义盛一个人在那里发愣。 要知道,在这何冲乡,别看他何义盛只是乡长,就连温浩也得看他脸色行事。 不止是何冲乡,整个槐安县,只要是姓何的,都要高人一头。 “唉~~我特么……” 何义盛飙了句粗口,等他追出门外,哪里还能看到梁栋的影子? 且说梁栋,跑出乡政府,也一样没看到宝马车的影子,但他看到了他们大致的方向,能够判断出俩人的去向,就转身骑上自己的电动车追了出去。 钟馨是梁栋的女朋友,俩人谈了两年,除了突破那最后一层,能做的都做了。 青年男女,荷尔蒙旺盛,有需求那是正常的。 可每到最后一步,钟馨总会以等到洞房之夜为由,拒绝梁栋。 而她越是拒绝,梁栋就越觉得她值得去爱,对她也更是言听计从。 当然,只要不突破最后一层,钟馨也不会让梁栋忍得太辛苦,也会以其它方式补偿一二…… 街南头有几排筒子房,是上世纪苏联人留下的建筑,虽然有些老旧,却还是很坚固。 乡里把筒子房翻新一下,算是乡里干部职工宿舍,不过里面住得大多是一些单身青年。 何冲乡乡政府就那么一条南北走向的主街,宝马车一路向南,目的地十有八九就是这筒子房。 梁栋住在钟馨隔壁,他蹑手蹑脚地打开门,进入宿舍后,果然听见隔壁传来一阵阵跌宕起伏的喘息声…… 第2章 盛怒难抑,伤人被抓又犯混 虽说已经上班四年,梁栋毕竟才26岁,养气功夫等于没有,怎能受得如此之辱?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梁栋出了宿舍,一脚踹开隔壁木门。 这才几分钟的工夫,急不可耐的何义光已经剥光了他自己和钟馨的衣服,正趴在她身上,将行好事。 见进来的是梁栋,他不但没恼,还挑衅地笑道:“怎么?还想看直播?” 梁栋脸色煞白,紧咬着牙关没有说话,上前两步,一拳正中何义光面门。 何义光哪里是肯吃亏的主,丝毫不顾浑身不着片缕,就这么赤条条地和梁栋扭打在一起。 梁栋上大学时,拳击、篮球、游泳等体育项目都十分出色,身体素质没得说。 而何义光早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又怎会是梁栋的对手?三几下就躺在地上,只有挨打的份儿。 钟馨顺手抓起一件衣服,挡住关键部位,哭喊着来拉梁栋,梁栋一抬胳膊,就把她甩到墙边。 见拉不动梁栋,钟馨也不知从哪抄起一个花瓶,从背后狠狠地砸在梁栋头上。 花瓶应声而碎。 同时碎掉的还有梁栋的心。 他木然地转过身,不顾头上正滴滴流下的鲜血,问道:“这就是你的选择?” 钟馨一愣,然后眼神复杂地看了梁栋一眼,没有搭理他,却扶起了地上的何义光。 何义光被扶起后,指着梁栋吼道:“姓梁的,你给我听好了,我要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梁栋没有管何义光的威胁,只是盯着钟馨,想要听她亲口说出一个答案。 然而,钟馨只是默默地找来衣服,自己穿上,再帮何义光也穿上。 哀莫大于心死,梁栋已经看到了答案,遂不再纠缠,转身离去。 心如死灰,连班都不想上,爱咋咋地吧。 梁栋就躺在宿舍床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直到派出所的人来把他铐走。 没有任何反抗,甚至连辩解都没有一句,这让来抓人的两位民警很是诧异。 到了派出所,梁栋被丢在留置室里,就再无人问津。 留置室里的墙上一米左右的地方,固定有一根横杠,梁栋就被民警单手铐在横杠上。 这横杠设置的很有学问,成年人铐在上面,既直不起身,又蹲不下去,要想手脖子不受罪,必须得半蹲在那里。 梁栋就像一棵被晒蔫了的向日葵,怎么都抬不起头。 困了,想要睡一会儿,又找不到一个可以忍受的姿势。 就这么被煎熬到入夜,留置室的门总算被人推开,派出所所长王璟领着何义光走了进来。 何义光看到梁栋的状态,十分满意,附在王璟耳边交涉几句,把他支走了。 当留置室只剩下梁、何二人时,何义光狞笑着说:“还记得上午我怎么说的吗?” 梁栋盯着何义光,脸上写满了愤怒。 “现在我先收点儿利息!” 何义光又说了一句,然后突然出手,一拳捅在梁栋腹部。 梁栋连续惨叫两声。 第一声是因为何义光的那一拳,第二声则是由于他弯腰护疼的时候,手腕被铐子勒出了血。 梁栋的惨叫声让何义光更加兴奋,拳脚并用,逮哪儿打哪儿,直到他人打累了,手打痛了才住手。 这时,王璟也推门而入,看了一眼梁栋,对何义光说:“何少,适可而止,真要在这里把他打坏了,会很麻烦的。” 何义光咧嘴笑了笑:“放心王所,我心里有数,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王璟点点头,问:“要不,现在就把他放了?” 何义光鄙夷的看了一眼死狗一样的梁栋,微微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王璟叫来一个民警,打开梁栋的手铐,俩人架着,把他架出派出所,直接丢在了大街上。 雨下得正大,虽然已经入夏,这半夜的雨淋在身上还是让人直打哆嗦。 梁栋就这么四仰八叉地躺在路中央,任凭雨水浇遍全身。 何义光虽然下手很重,梁栋却并未受到很重的伤,他原本可以自己站起来,只是他感觉雨水淋在身上,好像不但冲掉了肉体上的疼痛,还让他暂时忘记了烦恼。 就在这时,一道亮光自远而近,停在了梁栋身边。 是一辆电动车,车子停稳后,下来一个穿雨衣的姑娘。 姑娘见人没什么大问题,就奋力把人扶了起来。 还好,地上的家伙虽然看起来浑浑噩噩,倒也还算配合。 否则,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根本也弄不动一个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 姑娘把人扶上电动车后座,载着他向南而去。 他们刚走没两分钟,一辆没有牌照的泥头车停在了派出所门口。 司机跳下车,四处找了找,没有什么发现,就回到车上,拨了一个电话,然后才开着车离开了。 雨衣姑娘是财政所的出纳何叶。 她睡到半夜,发现下起了大雨,害怕财务室的窗户没关好,就骑着车,冒雨去了单位一趟。 好巧不巧,回来时,恰好遇到刚被丢在大街上的梁栋。 雨下的实在太大,梁栋状态又怎么好,问了几句,他都没有搭理,何叶没有办法,就把人带到了她的住处。 何叶虽然也是单身,但住的却是一个独门小院儿,环境比筒子房不知好了多少倍。 费了一番周折,何叶才把梁栋弄进客厅,丢在木沙发上。 她自己虽然穿着雨衣,身上也基本湿透,就去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干爽的睡衣,再次回到客厅,看见梁栋已经清醒了许多。 “要不你也去冲个澡?” 何叶问了一句,梁栋却没有吱声,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何叶被盯得心慌,低头看了看身上,睡衣虽然单薄,却并无不得体之处。 “你是何家人?” 梁栋突兀的问了一句,让何叶一时摸不着头脑,就下意识地点点头。 “何孝堂是你什么人?” “是我叔叔。” 确定了何叶的回答之后,梁栋突然起身,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很好”,然后走向何叶。 何叶感受到了危险,惊恐地连连后退,颤声道:“梁栋,你想干什么?” “姓何的,都该死!” 梁栋双眼通红,明显失去了理智,一双大手逮住何叶,一把撕掉她的睡衣…… 虽说已经上班四年,梁栋毕竟才26岁,养气功夫等于没有,怎能受得如此之辱?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梁栋出了宿舍,一脚踹开隔壁木门。 这才几分钟的工夫,急不可耐的何义光已经剥光了他自己和钟馨的衣服,正趴在她身上,将行好事。 见进来的是梁栋,他不但没恼,还挑衅地笑道:“怎么?还想看直播?” 梁栋脸色煞白,紧咬着牙关没有说话,上前两步,一拳正中何义光面门。 何义光哪里是肯吃亏的主,丝毫不顾浑身不着片缕,就这么赤条条地和梁栋扭打在一起。 梁栋上大学时,拳击、篮球、游泳等体育项目都十分出色,身体素质没得说。 而何义光早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又怎会是梁栋的对手?三几下就躺在地上,只有挨打的份儿。 钟馨顺手抓起一件衣服,挡住关键部位,哭喊着来拉梁栋,梁栋一抬胳膊,就把她甩到墙边。 见拉不动梁栋,钟馨也不知从哪抄起一个花瓶,从背后狠狠地砸在梁栋头上。 花瓶应声而碎。 同时碎掉的还有梁栋的心。 他木然地转过身,不顾头上正滴滴流下的鲜血,问道:“这就是你的选择?” 钟馨一愣,然后眼神复杂地看了梁栋一眼,没有搭理他,却扶起了地上的何义光。 何义光被扶起后,指着梁栋吼道:“姓梁的,你给我听好了,我要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梁栋没有管何义光的威胁,只是盯着钟馨,想要听她亲口说出一个答案。 然而,钟馨只是默默地找来衣服,自己穿上,再帮何义光也穿上。 哀莫大于心死,梁栋已经看到了答案,遂不再纠缠,转身离去。 心如死灰,连班都不想上,爱咋咋地吧。 梁栋就躺在宿舍床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直到派出所的人来把他铐走。 没有任何反抗,甚至连辩解都没有一句,这让来抓人的两位民警很是诧异。 到了派出所,梁栋被丢在留置室里,就再无人问津。 留置室里的墙上一米左右的地方,固定有一根横杠,梁栋就被民警单手铐在横杠上。 这横杠设置的很有学问,成年人铐在上面,既直不起身,又蹲不下去,要想手脖子不受罪,必须得半蹲在那里。 梁栋就像一棵被晒蔫了的向日葵,怎么都抬不起头。 困了,想要睡一会儿,又找不到一个可以忍受的姿势。 就这么被煎熬到入夜,留置室的门总算被人推开,派出所所长王璟领着何义光走了进来。 何义光看到梁栋的状态,十分满意,附在王璟耳边交涉几句,把他支走了。 当留置室只剩下梁、何二人时,何义光狞笑着说:“还记得上午我怎么说的吗?” 梁栋盯着何义光,脸上写满了愤怒。 “现在我先收点儿利息!” 何义光又说了一句,然后突然出手,一拳捅在梁栋腹部。 梁栋连续惨叫两声。 第一声是因为何义光的那一拳,第二声则是由于他弯腰护疼的时候,手腕被铐子勒出了血。 梁栋的惨叫声让何义光更加兴奋,拳脚并用,逮哪儿打哪儿,直到他人打累了,手打痛了才住手。 这时,王璟也推门而入,看了一眼梁栋,对何义光说:“何少,适可而止,真要在这里把他打坏了,会很麻烦的。” 何义光咧嘴笑了笑:“放心王所,我心里有数,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王璟点点头,问:“要不,现在就把他放了?” 何义光鄙夷的看了一眼死狗一样的梁栋,微微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王璟叫来一个民警,打开梁栋的手铐,俩人架着,把他架出派出所,直接丢在了大街上。 雨下得正大,虽然已经入夏,这半夜的雨淋在身上还是让人直打哆嗦。 梁栋就这么四仰八叉地躺在路中央,任凭雨水浇遍全身。 何义光虽然下手很重,梁栋却并未受到很重的伤,他原本可以自己站起来,只是他感觉雨水淋在身上,好像不但冲掉了肉体上的疼痛,还让他暂时忘记了烦恼。 就在这时,一道亮光自远而近,停在了梁栋身边。 是一辆电动车,车子停稳后,下来一个穿雨衣的姑娘。 姑娘见人没什么大问题,就奋力把人扶了起来。 还好,地上的家伙虽然看起来浑浑噩噩,倒也还算配合。 否则,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根本也弄不动一个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 姑娘把人扶上电动车后座,载着他向南而去。 他们刚走没两分钟,一辆没有牌照的泥头车停在了派出所门口。 司机跳下车,四处找了找,没有什么发现,就回到车上,拨了一个电话,然后才开着车离开了。 雨衣姑娘是财政所的出纳何叶。 她睡到半夜,发现下起了大雨,害怕财务室的窗户没关好,就骑着车,冒雨去了单位一趟。 好巧不巧,回来时,恰好遇到刚被丢在大街上的梁栋。 雨下的实在太大,梁栋状态又怎么好,问了几句,他都没有搭理,何叶没有办法,就把人带到了她的住处。 何叶虽然也是单身,但住的却是一个独门小院儿,环境比筒子房不知好了多少倍。 费了一番周折,何叶才把梁栋弄进客厅,丢在木沙发上。 她自己虽然穿着雨衣,身上也基本湿透,就去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干爽的睡衣,再次回到客厅,看见梁栋已经清醒了许多。 “要不你也去冲个澡?” 何叶问了一句,梁栋却没有吱声,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何叶被盯得心慌,低头看了看身上,睡衣虽然单薄,却并无不得体之处。 “你是何家人?” 梁栋突兀的问了一句,让何叶一时摸不着头脑,就下意识地点点头。 “何孝堂是你什么人?” “是我叔叔。” 确定了何叶的回答之后,梁栋突然起身,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很好”,然后走向何叶。 何叶感受到了危险,惊恐地连连后退,颤声道:“梁栋,你想干什么?” “姓何的,都该死!” 梁栋双眼通红,明显失去了理智,一双大手逮住何叶,一把撕掉她的睡衣…… 第3章 我怀孕了 当何叶听到‘姓何的都该死’时,以为梁栋真的会杀了她。 可是,这家伙只是侵犯了她,然后就沉沉睡去。 何叶无声地哭了一会儿,看着身边这个挨千刀的,却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 她的命都是梁栋给的。 去年抗洪时,何叶参加了青年突击队,随乡里的年轻人一起去支援抗洪。 因为没有经验,不知道岸边草坪看起来完好,其实 如果没人施救,何叶绝无生还可能。 激流中救人,等同于玩儿命,一般人,谁敢轻易冒险? 然而,几乎在何叶落水的同时,就有人跳入了水中。 下水施救的是梁栋。 事后,据梁栋讲,他当时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只是下意识的一个反应。 虽然他上学时学过游泳,水性很是不错,可洪水中救人仍旧危险重重。 还好,有惊无险,俩人最后都成功上岸。 自那以后,何叶就开始注意梁栋,只是他已经有了钟馨,她也不好去破坏俩人的感情。 何叶没想到她也能救梁栋一回。 而且她的一时好心,还搭上了自己。 这一切的根源,又皆源自堂兄和她说的一句玩笑话。 何叶问何孝堂喊叔叔,跟何义光也就是堂兄妹的关系。 何义光知道何叶对梁栋有意,在一次家宴上就开玩笑说:“叶子,你要是喜欢梁栋的话,我帮你一把如何?” 何叶白了一眼何义光,以为他就是随口一说,谁知他后来还真就付诸了行动! 她知道自己这个堂兄的秉性,知道他横刀夺走钟馨并不纯粹为了帮她。 钟馨长得漂亮,这个花花公子怎能不动心?有没有她何叶,结果可能都一样。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恩人不是恩人,仇人不是仇人,该如何面对梁栋,何叶不知道答案…… 第二天早上,梁栋醒来,记起昨晚的荒唐,懊悔不已。 昨天遭受的种种打击让梁栋万念俱灰,乍一见何叶洗过澡的模样,仇恨的种子又在心底开始疯狂生长。 人一旦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往往就会失去理智。 可是,何义光再可恶,又关何叶什么事呢? 哎,既然做了恶,那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要是何叶告发自己,那也是自己活该! 梁栋穿好衣服,屋里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何叶。 他摇摇头,苦笑一声,反而有些释然,以为何叶肯定是去了派出所。 坐牢就坐牢罢,只是辜负了家人的期盼。 父母含辛茹苦二十多年,眼看就要有了盼头,要是自己这就坐了牢,不知道他们受不受得了。 梁栋来到自己常吃早点的地方,要了一份热干面,一杯豆浆,吃个精光,然后一如往常地来到办公室,也不管同事们一样的眼神,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闭目养神。 就这么干坐了一上午,愣是没人搭理他,期待中的警察也没有来,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党政办大办公室一共有五个人:副主任张家耀、梁栋,办事员何义光、钟馨、吴本军。 梁栋的这个副主任,是在他救了何叶之后提拔的。 他本就是选调生,又因救人被树立了典型,乡里就做了个顺水人情,把他提到到党政办副主任的位置上。 一个党政办副主任,乡里就能作出决定,既彰显了对上级组织部门的尊重,又照顾了何叶叔叔何孝堂的面子,对于乡里主要领导来说,真是一举两得。 钟馨来乡里比梁栋晚两年,她本是乡中学的一名老师,是家里托关系把她借调到党政办的。 梁栋阳光帅气,文凭又高,前途一片光明,她就主动向梁栋射出了丘比特之剑。 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纸。 钟馨在何冲乡是出了名的漂亮,她一出手,梁栋很快就沦陷了。 何义光去年才分到何冲乡。 虽然都知道他是常务副县长何孝堂的独子,但他上班一年来的表现,还算是中规中矩。 他有一辆宝马车,该上班就准时来,没事就会回县里,跟乡里的人也没有太多的交集。 现在看来,何义光和钟馨勾搭在一起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梁栋虽心中难过,却也能理解,对于钟馨来说,何义光比他更合适。 事业编制转公务员,对于梁栋来说,难于登天。 对于何义光来说,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也就是昨天,钟馨的人事关系从原学校转到了乡里,她现在已真正进入了体制,成为领导也有了无限可能。 或许他心里还有梁栋,但当她选择把花瓶砸到梁栋头上时,他们俩的关系也算走到了尽头。 只是,为什么她和何义光一个上午都没来呢? 到下午上班,梁栋才从张家耀口中得到了答案——钟馨和何义光都调去了县里! 梁栋苦笑一下,这样也挺好,要是三个人还在一个办公室上班,他都无法想象那种尴尬。 可是,警察为什么没有来呢? 难道何叶没有报警? 既然何叶没有报警,梁栋也不会无聊到去派出所自首。 他偷偷去乡财政所走了一趟,一打听,就在今天上午,何叶竟然也调走了! 再去她租住的小院儿,门口已经贴出了招租的广告。 这又是为哪般? 一下子走了三人,对于一个乡政府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何叶除了长得漂亮,在乡里本没有什么存在感,他和梁栋之间的事,除了她们两个,应该没有第三人知道。 至于梁栋、何义光和钟馨之间的风花雪月,也就保持了一两天的热度而已。 梁栋在大家异样的眼光中,该怎么上班还怎么上班。 只是,脸上再无了以前的开朗笑容。 转眼两个月,这天下午刚下班,梁栋一出乡政府大门,就看到了马路对面的何叶。 她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个仙子。 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梁栋知道这是在专门等他,就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我怀孕了……” 当何叶听到‘姓何的都该死’时,以为梁栋真的会杀了她。 可是,这家伙只是侵犯了她,然后就沉沉睡去。 何叶无声地哭了一会儿,看着身边这个挨千刀的,却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 她的命都是梁栋给的。 去年抗洪时,何叶参加了青年突击队,随乡里的年轻人一起去支援抗洪。 因为没有经验,不知道岸边草坪看起来完好,其实 如果没人施救,何叶绝无生还可能。 激流中救人,等同于玩儿命,一般人,谁敢轻易冒险? 然而,几乎在何叶落水的同时,就有人跳入了水中。 下水施救的是梁栋。 事后,据梁栋讲,他当时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只是下意识的一个反应。 虽然他上学时学过游泳,水性很是不错,可洪水中救人仍旧危险重重。 还好,有惊无险,俩人最后都成功上岸。 自那以后,何叶就开始注意梁栋,只是他已经有了钟馨,她也不好去破坏俩人的感情。 何叶没想到她也能救梁栋一回。 而且她的一时好心,还搭上了自己。 这一切的根源,又皆源自堂兄和她说的一句玩笑话。 何叶问何孝堂喊叔叔,跟何义光也就是堂兄妹的关系。 何义光知道何叶对梁栋有意,在一次家宴上就开玩笑说:“叶子,你要是喜欢梁栋的话,我帮你一把如何?” 何叶白了一眼何义光,以为他就是随口一说,谁知他后来还真就付诸了行动! 她知道自己这个堂兄的秉性,知道他横刀夺走钟馨并不纯粹为了帮她。 钟馨长得漂亮,这个花花公子怎能不动心?有没有她何叶,结果可能都一样。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恩人不是恩人,仇人不是仇人,该如何面对梁栋,何叶不知道答案…… 第二天早上,梁栋醒来,记起昨晚的荒唐,懊悔不已。 昨天遭受的种种打击让梁栋万念俱灰,乍一见何叶洗过澡的模样,仇恨的种子又在心底开始疯狂生长。 人一旦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往往就会失去理智。 可是,何义光再可恶,又关何叶什么事呢? 哎,既然做了恶,那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要是何叶告发自己,那也是自己活该! 梁栋穿好衣服,屋里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何叶。 他摇摇头,苦笑一声,反而有些释然,以为何叶肯定是去了派出所。 坐牢就坐牢罢,只是辜负了家人的期盼。 父母含辛茹苦二十多年,眼看就要有了盼头,要是自己这就坐了牢,不知道他们受不受得了。 梁栋来到自己常吃早点的地方,要了一份热干面,一杯豆浆,吃个精光,然后一如往常地来到办公室,也不管同事们一样的眼神,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闭目养神。 就这么干坐了一上午,愣是没人搭理他,期待中的警察也没有来,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党政办大办公室一共有五个人:副主任张家耀、梁栋,办事员何义光、钟馨、吴本军。 梁栋的这个副主任,是在他救了何叶之后提拔的。 他本就是选调生,又因救人被树立了典型,乡里就做了个顺水人情,把他提到到党政办副主任的位置上。 一个党政办副主任,乡里就能作出决定,既彰显了对上级组织部门的尊重,又照顾了何叶叔叔何孝堂的面子,对于乡里主要领导来说,真是一举两得。 钟馨来乡里比梁栋晚两年,她本是乡中学的一名老师,是家里托关系把她借调到党政办的。 梁栋阳光帅气,文凭又高,前途一片光明,她就主动向梁栋射出了丘比特之剑。 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纸。 钟馨在何冲乡是出了名的漂亮,她一出手,梁栋很快就沦陷了。 何义光去年才分到何冲乡。 虽然都知道他是常务副县长何孝堂的独子,但他上班一年来的表现,还算是中规中矩。 他有一辆宝马车,该上班就准时来,没事就会回县里,跟乡里的人也没有太多的交集。 现在看来,何义光和钟馨勾搭在一起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梁栋虽心中难过,却也能理解,对于钟馨来说,何义光比他更合适。 事业编制转公务员,对于梁栋来说,难于登天。 对于何义光来说,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也就是昨天,钟馨的人事关系从原学校转到了乡里,她现在已真正进入了体制,成为领导也有了无限可能。 或许他心里还有梁栋,但当她选择把花瓶砸到梁栋头上时,他们俩的关系也算走到了尽头。 只是,为什么她和何义光一个上午都没来呢? 到下午上班,梁栋才从张家耀口中得到了答案——钟馨和何义光都调去了县里! 梁栋苦笑一下,这样也挺好,要是三个人还在一个办公室上班,他都无法想象那种尴尬。 可是,警察为什么没有来呢? 难道何叶没有报警? 既然何叶没有报警,梁栋也不会无聊到去派出所自首。 他偷偷去乡财政所走了一趟,一打听,就在今天上午,何叶竟然也调走了! 再去她租住的小院儿,门口已经贴出了招租的广告。 这又是为哪般? 一下子走了三人,对于一个乡政府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何叶除了长得漂亮,在乡里本没有什么存在感,他和梁栋之间的事,除了她们两个,应该没有第三人知道。 至于梁栋、何义光和钟馨之间的风花雪月,也就保持了一两天的热度而已。 梁栋在大家异样的眼光中,该怎么上班还怎么上班。 只是,脸上再无了以前的开朗笑容。 转眼两个月,这天下午刚下班,梁栋一出乡政府大门,就看到了马路对面的何叶。 她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个仙子。 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梁栋知道这是在专门等他,就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我怀孕了……” 第4章 结婚证上的两张臭脸 “你怀孕了?” 梁栋下意识地重复着,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明白了何叶的意思——这个孩子是他的! “不想说点儿什么吗?”何叶眼中隐有泪花。 “我……我……” 梁栋嗫嚅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是真的不知该怎么面对眼前的女人。 “你就是个混蛋!” “对对,我就是个混蛋。” “你是复读机吗?” “对对,我就是复读机。” 梁栋的嘴已经完全不受大脑控制,回答出来的话,让人啼笑皆非。 “你说我该怎么办?”何叶又问。 这一次,梁栋听清了何叶的问题,抬起头直视着她,认真地说:“我觉得我可以负责!” “负责?怎么负责?” “我可以娶了你。” 闻言,何叶低下头,看着脚上的凉鞋,轻轻踢了一下地上的一颗小石子,然后又抬起头,说:“梁栋,你觉得可笑吗?让一个女人嫁给一个侮辱了她的男人?” “对不起。”梁栋发自内心地道歉说,“对于这件事,我一直都很后悔,也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后悔有用吗?惩罚有用吗?”何叶盯着梁栋的眼睛说,“曾经,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是我的恩人。可从那一刻起,咱们两清了。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你怎么看待我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在梁栋的思维里,还根本没有孩子的概念,他甚至都还没仔细考虑过结婚的事儿。 梁栋考虑了一下,说:“我觉得孩子是无辜的,他应该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我们……” “所以我就应该嫁给你?”何叶打断了梁栋的话。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我可以承诺一辈子对你好。”梁栋一旦想好了一件事情,就不再继续纠结,说话的语气也坚定了起来。 “这个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男人的承诺。”何叶想起了他的父亲,一个对得起天下却又唯独对不起她母亲的男人。 “你可以不信我,可你不能不在乎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可以打掉他。” “你没有这个权力!” 梁栋圆睁着双眼,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吓得何叶打了个哆嗦。 “孩子是无辜的。他虽未出生,但仍旧是一个小生命,堕胎无异于谋杀!” 梁栋说到激动处,伸手抓住了何叶的手腕。 何叶一边挣脱,一边委屈地说:“你把我弄疼了!” 梁栋没理会何叶,反而又控制住了她另一只手:“嫁给我,我们共同把他抚养长大。我们不能太自私,用自己的过错来惩罚无辜的孩子!” 心理学上有一种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何叶怀疑自己就是这种情况,梁栋越是表现的专横武断,她就越是会产生一种依赖的错觉。 “放手,放手,你真的把我弄疼了。”何叶近乎哀求地说。 见何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梁栋心中滋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松手后,后退一步,与何叶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何叶叹了一口气,说:“算了吧,咱们明天就去领证。” 梁栋一怔,没想到何叶这就答应了。 “真的?你想清楚了。” 何叶一边揉着手腕,一边盯着梁栋,对他说:“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不不不,我怎么会反悔呢?”梁栋连连摇头。 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何叶都要高出钟馨几个等级,身为颜控的梁栋又怎会不满意呢? 另外,梁栋还有一个小心思,他知道何叶是何家人,而且地位貌似还在那何义光之上。 再加上何叶身上那种超脱的气质,身份绝非一个何家人这么简单。 娶了何叶,极有可能对自己的前途产生极大影响。 君子不争,想当官就别想当君子。 上次受挫,让梁栋也认清了现实,苦干加能干是干不出什么名堂的。 即便你再踏实再优秀,关键时刻,一点点‘关系’就能让你所有优势化为乌有。 “那行,明天上午八点,县民政局门口汇合。”何叶看起来十分冷静,“不要忘了带上户口本儿。” 现在的女生都如此洒脱? 何叶的干脆,让梁栋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关键是何叶答应与他结婚了。 如此一来,娇妻有了,前程有了,一直萦绕心头的噩梦应该也不会再做了吧。 见到梁栋点头答应,何叶丝毫没做停留,转身钻进了一辆白色大众途观。 一个小姑娘,能开得起途观,这更验证了梁栋的猜测。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着远去的途观,心里感觉有些不真实。 拿出电话,给父母知会了一声,老两口自然是欣喜不已,连问啥时候典礼。 梁栋一拍头,这才想起何叶压根儿没说典礼的事儿。 想给何叶打个电话问一下,却又发现到现在都还没她的号码儿。 问了几个熟人,打听到了何叶以前用的号码,拨过去却提示早已停机。 梁栋自嘲的笑了笑,这结得算哪门子婚啊,恋爱没谈就不说了,两口子互相之间连个电话号码都没有。 第二天,梁栋五点起床,七点就赶到了槐安县城,吃了早点之后,就来到民政局,守在门口。 八点整,何叶开着途观准时到达。 下了车,何叶只是朝梁栋点点头,然后扭着身子走进了民政局。 照相时出了一点小插曲,摄影师几次提醒俩人靠近点儿,脸上再来点儿笑容。 提醒了几次,依旧没有改观,摄影师也没了脾气,只好把两张英俊漂亮的臭脸定格在了他们的结婚证上。 出了民政局,梁栋站在台阶上,有些迷茫,不知该去哪里。 何叶多走了几步,发觉梁栋没跟上来,回头说:“杵在这里干什么?跟我回家!” “回家?回哪个家?”梁栋更加迷茫地问道。 “我在‘政东苑’买了一套精装小三房。” ‘政东苑’梁栋知道,就在县政府旁边,一个主要面向公务员的小区。 槐安县城虽是十八线小城,房价这几年也是翻着跟头的狂飙,‘政东苑’虽带有一定福利性质,每平也要五六千,就按一百平算,也要五六十万。 听何叶这语气,应该是全款,一把能拿出五六十万,又怎能是普通家庭? “你怀孕了?” 梁栋下意识地重复着,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明白了何叶的意思——这个孩子是他的! “不想说点儿什么吗?”何叶眼中隐有泪花。 “我……我……” 梁栋嗫嚅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是真的不知该怎么面对眼前的女人。 “你就是个混蛋!” “对对,我就是个混蛋。” “你是复读机吗?” “对对,我就是复读机。” 梁栋的嘴已经完全不受大脑控制,回答出来的话,让人啼笑皆非。 “你说我该怎么办?”何叶又问。 这一次,梁栋听清了何叶的问题,抬起头直视着她,认真地说:“我觉得我可以负责!” “负责?怎么负责?” “我可以娶了你。” 闻言,何叶低下头,看着脚上的凉鞋,轻轻踢了一下地上的一颗小石子,然后又抬起头,说:“梁栋,你觉得可笑吗?让一个女人嫁给一个侮辱了她的男人?” “对不起。”梁栋发自内心地道歉说,“对于这件事,我一直都很后悔,也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后悔有用吗?惩罚有用吗?”何叶盯着梁栋的眼睛说,“曾经,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是我的恩人。可从那一刻起,咱们两清了。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你怎么看待我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在梁栋的思维里,还根本没有孩子的概念,他甚至都还没仔细考虑过结婚的事儿。 梁栋考虑了一下,说:“我觉得孩子是无辜的,他应该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我们……” “所以我就应该嫁给你?”何叶打断了梁栋的话。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我可以承诺一辈子对你好。”梁栋一旦想好了一件事情,就不再继续纠结,说话的语气也坚定了起来。 “这个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男人的承诺。”何叶想起了他的父亲,一个对得起天下却又唯独对不起她母亲的男人。 “你可以不信我,可你不能不在乎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可以打掉他。” “你没有这个权力!” 梁栋圆睁着双眼,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吓得何叶打了个哆嗦。 “孩子是无辜的。他虽未出生,但仍旧是一个小生命,堕胎无异于谋杀!” 梁栋说到激动处,伸手抓住了何叶的手腕。 何叶一边挣脱,一边委屈地说:“你把我弄疼了!” 梁栋没理会何叶,反而又控制住了她另一只手:“嫁给我,我们共同把他抚养长大。我们不能太自私,用自己的过错来惩罚无辜的孩子!” 心理学上有一种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何叶怀疑自己就是这种情况,梁栋越是表现的专横武断,她就越是会产生一种依赖的错觉。 “放手,放手,你真的把我弄疼了。”何叶近乎哀求地说。 见何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梁栋心中滋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松手后,后退一步,与何叶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何叶叹了一口气,说:“算了吧,咱们明天就去领证。” 梁栋一怔,没想到何叶这就答应了。 “真的?你想清楚了。” 何叶一边揉着手腕,一边盯着梁栋,对他说:“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不不不,我怎么会反悔呢?”梁栋连连摇头。 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何叶都要高出钟馨几个等级,身为颜控的梁栋又怎会不满意呢? 另外,梁栋还有一个小心思,他知道何叶是何家人,而且地位貌似还在那何义光之上。 再加上何叶身上那种超脱的气质,身份绝非一个何家人这么简单。 娶了何叶,极有可能对自己的前途产生极大影响。 君子不争,想当官就别想当君子。 上次受挫,让梁栋也认清了现实,苦干加能干是干不出什么名堂的。 即便你再踏实再优秀,关键时刻,一点点‘关系’就能让你所有优势化为乌有。 “那行,明天上午八点,县民政局门口汇合。”何叶看起来十分冷静,“不要忘了带上户口本儿。” 现在的女生都如此洒脱? 何叶的干脆,让梁栋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关键是何叶答应与他结婚了。 如此一来,娇妻有了,前程有了,一直萦绕心头的噩梦应该也不会再做了吧。 见到梁栋点头答应,何叶丝毫没做停留,转身钻进了一辆白色大众途观。 一个小姑娘,能开得起途观,这更验证了梁栋的猜测。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着远去的途观,心里感觉有些不真实。 拿出电话,给父母知会了一声,老两口自然是欣喜不已,连问啥时候典礼。 梁栋一拍头,这才想起何叶压根儿没说典礼的事儿。 想给何叶打个电话问一下,却又发现到现在都还没她的号码儿。 问了几个熟人,打听到了何叶以前用的号码,拨过去却提示早已停机。 梁栋自嘲的笑了笑,这结得算哪门子婚啊,恋爱没谈就不说了,两口子互相之间连个电话号码都没有。 第二天,梁栋五点起床,七点就赶到了槐安县城,吃了早点之后,就来到民政局,守在门口。 八点整,何叶开着途观准时到达。 下了车,何叶只是朝梁栋点点头,然后扭着身子走进了民政局。 照相时出了一点小插曲,摄影师几次提醒俩人靠近点儿,脸上再来点儿笑容。 提醒了几次,依旧没有改观,摄影师也没了脾气,只好把两张英俊漂亮的臭脸定格在了他们的结婚证上。 出了民政局,梁栋站在台阶上,有些迷茫,不知该去哪里。 何叶多走了几步,发觉梁栋没跟上来,回头说:“杵在这里干什么?跟我回家!” “回家?回哪个家?”梁栋更加迷茫地问道。 “我在‘政东苑’买了一套精装小三房。” ‘政东苑’梁栋知道,就在县政府旁边,一个主要面向公务员的小区。 槐安县城虽是十八线小城,房价这几年也是翻着跟头的狂飙,‘政东苑’虽带有一定福利性质,每平也要五六千,就按一百平算,也要五六十万。 听何叶这语气,应该是全款,一把能拿出五六十万,又怎能是普通家庭? 第5章 感觉自己被包养了 何叶开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政东苑’。 一个低调的小区,绿化却做得很上档次。 全小区都是七层电梯洋房,一栋高层都没见。 走在小区里,梁栋心里就犯嘀咕,他知道一般洋房都是改善性住房,罕有何叶所说的小三房。 等他进了房子才明白,何叶对‘小三房’的概念一定是有什么误解——这套房子至少也有一百四十平! “这就是你说的‘小三房’?”梁栋一边欣赏一边问。 “这房子还不够小吗?”何叶不解地反问一句。 “好吧!”梁栋有些无语,看了一圈又问,“一共花了多少钱?” “买房子花了差不多一百万,家电家具什么的又花了三十多万吧。”何叶如实回答道。 “啊?”梁栋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花这么多?” “很多吗?”何叶惊讶于梁栋的惊讶,“我觉得很便宜啊!” “好吧!”梁栋投降了,感觉俩人的认知就不在一个频道上,“我上班这几年也攒了两万多块钱,我转给你,也算是为这个家出点力吧。” 一个男人的自尊让梁栋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表示,可何叶接下来的话再次给于他万吨级的无情暴击:“晚上我家人要过来,晚饭就由你来安排,你那点儿钱根本不够,我这有张卡,你先拿着。” “卡里有多少钱?”梁栋没底气地问道。 “应该还有一百多万吧。” 何叶语气很平淡,却把梁栋吓了一跳,手里的卡差点掉到地上。 他长这么大,何时见过一百多万长什么样?连忙把卡还给何叶:“不行,不行,这么多钱,我不能要。” 何叶打了他的手一下,嗔怪道:“什么你的我的,咱们不是结婚了吗?” 梁栋还是有些不踏实,总觉得心里有些膈应,就试探着问:“你家是燕京的吧。” 何叶点点头,说:“今天要来的是我爸,跟你一样,也是体制里的人。他这个人比较随和,你不用担心。你要小心的是他老婆,好在她今天没来。我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跟她妈一个德行,见了你就知道了。” 短短几句话,梁栋就大概知晓了何叶家里的情况。 看样子,何叶在这个家里过得并不幸福。 厨房里厨具一应俱全,到了中午,何叶却要出去吃饭,梁栋阻止道: “既然家里啥都有,不如在家做点儿。” “我可不怎么会做饭。” “没事,我还会点儿。” 既然梁栋都这么说了,何叶也没什么意见,俩人一起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食材,又添置了一些生活必需品,比如男士拖鞋、睡衣什么的。 出了超市,何叶问梁栋:“会不会开车?” 梁栋点点头。 何叶把车钥匙丢给梁栋:“以后这辆车你就先开着。” 梁栋又是一阵头大,途观虽说不是什么豪车,何叶这辆顶配少说也要二十五六万。 “我咋感觉自己被包养了呢?” 梁栋难得说了句笑话,何叶果然忍不住笑出了声:“怎么,你不乐意?” “乐意,当然乐意,不乐意才是傻瓜。这么漂亮又年轻的富婆,去哪里找哟!” 何叶捂着嘴,拉开副驾驶,弯腰钻了进去。 梁栋虽然有驾照,却没怎么摸过车,启动时一紧张,还熄了一次火。 好在他适应能力还行,很快就操作得相当熟练了。 回到‘政东苑’,梁栋主厨,何叶打下手,俩人很快就张罗了四菜一汤。 何叶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两杯,举杯道:“不管怎么说,从今天起,你我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咱们干了这杯,祝新婚快乐!” 梁栋同何叶碰了一下杯:“祝新婚快乐!” 然后,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红酒。 见梁栋如此牛饮,何叶抿嘴笑道:“红酒不是这么个喝法。” “不就是一个酒嘛,不管怎么喝,最后不还都是到了肚子里?” 何叶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口中,尝了尝,夸赞道:“嗯,不错,比外面做得好吃!” “你要喜欢,我就天天给你做。”梁栋难得能为这个家出一份力,心里颇为自得。 “我也不是不会做饭,只是我只会做西餐,中餐就没怎么学过。” 又是一顿暴击,梁栋觉得自己简直没法活了,眼前这个女人,好像方方面面都要甩自己十几条街! 见梁栋呆愣愣地看着自己,何叶解释说:“我一直待在国外,上前年才回国。” “那你怎么会来槐安?” 何叶优雅地抿了一口酒,神色落寞道:“回国后,家里发生了一些事,以后我再跟你解释。” 梁栋见何叶不愿意讲,也没有继续追问。 几杯红酒下肚,何叶脸色酡红,看得梁栋有些痴了。 何叶起身,羞怯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碗筷就由你来收拾,我头有些晕,先去休息了。” 说完,踢拉着拖鞋,走进了卧室。 梁栋一个人,拿起红酒瓶子,看了看,发现上面的字母他一个都不认识,感觉这酒肯定不便宜,就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一口气喝光,嘴里又酸又涩,实在品不出其中滋味。 收拾罢厨房,梁栋走进卧室,见何叶背对着卧室门,侧卧在床上,身上搭着一条薄毛巾被,玲珑曲线,一览无遗。 梁栋想了想,换了一身新买的睡衣,小心翼翼地在何叶身边躺下。 “别瞎想,医生嘱咐说,孕早期不能同房。” 何叶头都也没回地说了一句,却让梁栋不知该如何接腔…… 一觉睡到四点多,何叶叫醒了梁栋,说:“我爸的火车快到了,咱们去接他一下。” 一听说要去接老丈人,梁栋一骨碌爬了起来,套上衣服就要出门。 何叶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急什么急,也不知道等等我。” 梁栋哪里知道,女人出门,除了穿衣服,还要梳妆打扮。 何叶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仍旧花了二十多分钟。 梁栋开着途观,赶到高铁站的时候,正好五点整。 俩人又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出站口终于走出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何叶开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政东苑’。 一个低调的小区,绿化却做得很上档次。 全小区都是七层电梯洋房,一栋高层都没见。 走在小区里,梁栋心里就犯嘀咕,他知道一般洋房都是改善性住房,罕有何叶所说的小三房。 等他进了房子才明白,何叶对‘小三房’的概念一定是有什么误解——这套房子至少也有一百四十平! “这就是你说的‘小三房’?”梁栋一边欣赏一边问。 “这房子还不够小吗?”何叶不解地反问一句。 “好吧!”梁栋有些无语,看了一圈又问,“一共花了多少钱?” “买房子花了差不多一百万,家电家具什么的又花了三十多万吧。”何叶如实回答道。 “啊?”梁栋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花这么多?” “很多吗?”何叶惊讶于梁栋的惊讶,“我觉得很便宜啊!” “好吧!”梁栋投降了,感觉俩人的认知就不在一个频道上,“我上班这几年也攒了两万多块钱,我转给你,也算是为这个家出点力吧。” 一个男人的自尊让梁栋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表示,可何叶接下来的话再次给于他万吨级的无情暴击:“晚上我家人要过来,晚饭就由你来安排,你那点儿钱根本不够,我这有张卡,你先拿着。” “卡里有多少钱?”梁栋没底气地问道。 “应该还有一百多万吧。” 何叶语气很平淡,却把梁栋吓了一跳,手里的卡差点掉到地上。 他长这么大,何时见过一百多万长什么样?连忙把卡还给何叶:“不行,不行,这么多钱,我不能要。” 何叶打了他的手一下,嗔怪道:“什么你的我的,咱们不是结婚了吗?” 梁栋还是有些不踏实,总觉得心里有些膈应,就试探着问:“你家是燕京的吧。” 何叶点点头,说:“今天要来的是我爸,跟你一样,也是体制里的人。他这个人比较随和,你不用担心。你要小心的是他老婆,好在她今天没来。我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跟她妈一个德行,见了你就知道了。” 短短几句话,梁栋就大概知晓了何叶家里的情况。 看样子,何叶在这个家里过得并不幸福。 厨房里厨具一应俱全,到了中午,何叶却要出去吃饭,梁栋阻止道: “既然家里啥都有,不如在家做点儿。” “我可不怎么会做饭。” “没事,我还会点儿。” 既然梁栋都这么说了,何叶也没什么意见,俩人一起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食材,又添置了一些生活必需品,比如男士拖鞋、睡衣什么的。 出了超市,何叶问梁栋:“会不会开车?” 梁栋点点头。 何叶把车钥匙丢给梁栋:“以后这辆车你就先开着。” 梁栋又是一阵头大,途观虽说不是什么豪车,何叶这辆顶配少说也要二十五六万。 “我咋感觉自己被包养了呢?” 梁栋难得说了句笑话,何叶果然忍不住笑出了声:“怎么,你不乐意?” “乐意,当然乐意,不乐意才是傻瓜。这么漂亮又年轻的富婆,去哪里找哟!” 何叶捂着嘴,拉开副驾驶,弯腰钻了进去。 梁栋虽然有驾照,却没怎么摸过车,启动时一紧张,还熄了一次火。 好在他适应能力还行,很快就操作得相当熟练了。 回到‘政东苑’,梁栋主厨,何叶打下手,俩人很快就张罗了四菜一汤。 何叶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两杯,举杯道:“不管怎么说,从今天起,你我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咱们干了这杯,祝新婚快乐!” 梁栋同何叶碰了一下杯:“祝新婚快乐!” 然后,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红酒。 见梁栋如此牛饮,何叶抿嘴笑道:“红酒不是这么个喝法。” “不就是一个酒嘛,不管怎么喝,最后不还都是到了肚子里?” 何叶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口中,尝了尝,夸赞道:“嗯,不错,比外面做得好吃!” “你要喜欢,我就天天给你做。”梁栋难得能为这个家出一份力,心里颇为自得。 “我也不是不会做饭,只是我只会做西餐,中餐就没怎么学过。” 又是一顿暴击,梁栋觉得自己简直没法活了,眼前这个女人,好像方方面面都要甩自己十几条街! 见梁栋呆愣愣地看着自己,何叶解释说:“我一直待在国外,上前年才回国。” “那你怎么会来槐安?” 何叶优雅地抿了一口酒,神色落寞道:“回国后,家里发生了一些事,以后我再跟你解释。” 梁栋见何叶不愿意讲,也没有继续追问。 几杯红酒下肚,何叶脸色酡红,看得梁栋有些痴了。 何叶起身,羞怯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碗筷就由你来收拾,我头有些晕,先去休息了。” 说完,踢拉着拖鞋,走进了卧室。 梁栋一个人,拿起红酒瓶子,看了看,发现上面的字母他一个都不认识,感觉这酒肯定不便宜,就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一口气喝光,嘴里又酸又涩,实在品不出其中滋味。 收拾罢厨房,梁栋走进卧室,见何叶背对着卧室门,侧卧在床上,身上搭着一条薄毛巾被,玲珑曲线,一览无遗。 梁栋想了想,换了一身新买的睡衣,小心翼翼地在何叶身边躺下。 “别瞎想,医生嘱咐说,孕早期不能同房。” 何叶头都也没回地说了一句,却让梁栋不知该如何接腔…… 一觉睡到四点多,何叶叫醒了梁栋,说:“我爸的火车快到了,咱们去接他一下。” 一听说要去接老丈人,梁栋一骨碌爬了起来,套上衣服就要出门。 何叶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急什么急,也不知道等等我。” 梁栋哪里知道,女人出门,除了穿衣服,还要梳妆打扮。 何叶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仍旧花了二十多分钟。 梁栋开着途观,赶到高铁站的时候,正好五点整。 俩人又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出站口终于走出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第6章 老丈人见女婿 高大男人老远就看到了何叶,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待高大男人走近之后,梁栋才发现,他身后跟着三个人。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应该是贴身秘书,另外两个穿黑西装的,看起来孔武有力,明显属于安保人员。 梁栋不禁暗自嘀咕,摆这么大的谱,到底是什么级别的领导呢? 何叶喊了一声‘爸爸’,就拉着高大男人向他介绍梁栋:“他就是梁栋,我们上午才领的证。” 高大男人上下打量了梁栋一番,率先把手伸向梁栋:“你好,小梁,我叫何孝恩,是何叶的爸爸。” 梁栋赶紧伸出手:“你好,何叔叔,我是梁栋。” “嗯?”何孝恩眼睛一瞪,“你叫我什么?” 一旁的何叶赶紧打了梁栋一下,梁栋慌忙改口道:“爸爸!” 何孝恩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出了高铁站,梁栋有些难为情,一辆途观,根本坐不下六个人。 然而,他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不知什么时候,早有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了途观旁边。 何孝恩上了梁栋的车,他的三个随从则钻进了那辆商务车。 在何孝恩的要求下,两辆车首先开到‘政东苑’,参观了何叶新安的家。 何孝恩给出的评价是:温馨朴实,有个小家的样子。 何叶趁机说:“爸爸,梁栋在乡里上班,离县城好远,回来一趟不方便,不如你跟叔叔说一下,把他调回县里吧。” 何孝恩却说:“一个干部,最宝贵的财富就是在基层的工作经历,我觉得小梁还是在乡里锻炼锻炼比较好。” 梁栋接腔道:“我同意爸爸的看法。在乡里待了四年,不干出个名堂,我是坚决不回县里的。” 何孝恩点点头,对梁栋说:“你还年轻,回到县里,最多也就是坐机关,机关里是最消磨人的地方。留在乡里,一步一个脚印儿,脚踏实地的干起来,将来你一定会感谢你今天的选择。” 何叶对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的一唱一和很是不以为然,撇撇嘴说:“不管到哪里,就会讲大道理!” 何孝恩没有理会女儿,又对梁栋说:“你娶了我的闺女,在我这里你开不到任何后门儿,我也不会允许小叶叔叔给你开后门儿。不过,我可以承诺,不会让你在工作中受到任何不公。至于你能扑腾出多大的浪来,全靠你自己的本事。” 梁栋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连连点头。 参观完新房,何孝恩拉住何叶的手说:“我闺女新婚大喜,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礼物,我看你们这辆车有些不够用,不如我就送你们一辆车吧。” 何叶摇晃着何孝恩的胳膊,眉开眼笑:“谢谢爸爸。” “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车型?” 何叶回头看了看梁栋,梁栋装作没听见,把视线转移到了远方。 “我们经常下乡,就买一辆越野性能好些的吧。” 何叶一个姑娘家,不知为何对越野车情有独钟,有了一辆途观,竟然又要了一辆越野。 何孝恩十分高兴,让梁栋把车开到红旗4s店。 4s店只有市里有,好在淮州离槐安也就几十公里的路程,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 在梁栋的认知里,红旗只是一个国产品牌,应该没有什么多豪华的车型,可何孝恩一进4s店,点名要了一辆红旗LS7,销售一报价,把梁栋吓一跳,竟然将近一百五十万! 何孝恩见梁栋惊讶,笑着解释道:“我去过他们的生产线,这车的质量绝对不会有问题。” 梁栋越发搞不清这个老丈人的身份,借着上卫生间的功夫,偷偷拿出手机,试着搜索了‘何孝恩’三个字,百度词条显示:中组部常务副部长! 我的个乖乖也,这特么有些离谱了哈。 梁栋走出卫生间,再次看见这个高大的中年人时,心情很难平复,感觉两腿都在打颤。 手续都是那个秘书办理,何叶他们一家人就坐在休息区说着一些闲话,两个安保人员不知所踪。 梁栋知道,他们一定没有走远,该出现的时候,一定会第一时间出现。 中组部常务副部长,正部级,带一个秘书两个安保,也说得过去。 梁栋只是不明白,他一个身居如此高位的大领导,为什么会乘高铁来槐安。 秘书办完手续,拿着车钥匙和票据走了过来。 按道理,4s店里的人应该亲自把这些东西送过来,估计是秘书拒绝了他们的打扰。 既然来到了淮州,也就不用再回槐安吃饭了。 梁栋所知道淮州最高端的酒店,也就是市政府旁边的‘百花酒店’,可吃饭的地方却被秘书安排在了一个很不起眼的私人会所。 这个私人会所十分隐蔽,没有豪华的门脸,乍一看就像一出普通的宅院。 进了院子里,才发现别有洞天。 院子里亭台轩榭,假山流水,错落有致,既有南方园林的别致,又有北方府邸的大气。 一个身材窈窕妆容精致的旗袍美女,把大家引到一个古香古色的房间,为大家煮了一壶茶水,每个人斟上一杯,欠欠身子,退了出去。 旗袍美女退出去后,秘书就担起了服务角色。 何孝恩让秘书坐在他旁边,对梁栋说:“梁栋,这位是李秘书,李垚,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联系他。” 何孝恩话音刚落,李秘书就起身递给了梁栋一张名片。 梁栋歉意道:“不好意思,李秘书,我没有准备名片。” 李秘书笑着说:“没关系,新姑爷,我名片上有我电话,您拨一下,咱们互相存个电话就好。” 李秘书的一声‘新姑爷’让梁栋颇为新奇,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这么称呼了。 很快,菜就端了上来,都是梁栋从未见过的菜品。 至于味道,比外面要清淡许多,对于梁栋那早已被辛辣酸麻摧残的味蕾来说,略显寡淡了些。 酒上的是茅台,何孝恩让何叶开车,亲自起身给梁栋倒了一满杯:“今天是你们结婚领证的好日子,至于婚礼,走不走那个形式都无所谓,关键是你们小两口过得幸福就行。小梁,这杯酒,我敬你,喝完这杯酒,就算我把闺女交给你了。” 何孝恩说完,一仰头,把自己杯中酒喝完,还口朝下向梁栋示意一下,梁栋也只好有样学样,把杯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何孝恩又倒了第二杯:“这第二杯酒嘛,我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请求你,请你善待我闺女。” 喝完第二杯,又是第三杯…… 高大男人老远就看到了何叶,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待高大男人走近之后,梁栋才发现,他身后跟着三个人。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应该是贴身秘书,另外两个穿黑西装的,看起来孔武有力,明显属于安保人员。 梁栋不禁暗自嘀咕,摆这么大的谱,到底是什么级别的领导呢? 何叶喊了一声‘爸爸’,就拉着高大男人向他介绍梁栋:“他就是梁栋,我们上午才领的证。” 高大男人上下打量了梁栋一番,率先把手伸向梁栋:“你好,小梁,我叫何孝恩,是何叶的爸爸。” 梁栋赶紧伸出手:“你好,何叔叔,我是梁栋。” “嗯?”何孝恩眼睛一瞪,“你叫我什么?” 一旁的何叶赶紧打了梁栋一下,梁栋慌忙改口道:“爸爸!” 何孝恩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出了高铁站,梁栋有些难为情,一辆途观,根本坐不下六个人。 然而,他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不知什么时候,早有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了途观旁边。 何孝恩上了梁栋的车,他的三个随从则钻进了那辆商务车。 在何孝恩的要求下,两辆车首先开到‘政东苑’,参观了何叶新安的家。 何孝恩给出的评价是:温馨朴实,有个小家的样子。 何叶趁机说:“爸爸,梁栋在乡里上班,离县城好远,回来一趟不方便,不如你跟叔叔说一下,把他调回县里吧。” 何孝恩却说:“一个干部,最宝贵的财富就是在基层的工作经历,我觉得小梁还是在乡里锻炼锻炼比较好。” 梁栋接腔道:“我同意爸爸的看法。在乡里待了四年,不干出个名堂,我是坚决不回县里的。” 何孝恩点点头,对梁栋说:“你还年轻,回到县里,最多也就是坐机关,机关里是最消磨人的地方。留在乡里,一步一个脚印儿,脚踏实地的干起来,将来你一定会感谢你今天的选择。” 何叶对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的一唱一和很是不以为然,撇撇嘴说:“不管到哪里,就会讲大道理!” 何孝恩没有理会女儿,又对梁栋说:“你娶了我的闺女,在我这里你开不到任何后门儿,我也不会允许小叶叔叔给你开后门儿。不过,我可以承诺,不会让你在工作中受到任何不公。至于你能扑腾出多大的浪来,全靠你自己的本事。” 梁栋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连连点头。 参观完新房,何孝恩拉住何叶的手说:“我闺女新婚大喜,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礼物,我看你们这辆车有些不够用,不如我就送你们一辆车吧。” 何叶摇晃着何孝恩的胳膊,眉开眼笑:“谢谢爸爸。” “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车型?” 何叶回头看了看梁栋,梁栋装作没听见,把视线转移到了远方。 “我们经常下乡,就买一辆越野性能好些的吧。” 何叶一个姑娘家,不知为何对越野车情有独钟,有了一辆途观,竟然又要了一辆越野。 何孝恩十分高兴,让梁栋把车开到红旗4s店。 4s店只有市里有,好在淮州离槐安也就几十公里的路程,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 在梁栋的认知里,红旗只是一个国产品牌,应该没有什么多豪华的车型,可何孝恩一进4s店,点名要了一辆红旗LS7,销售一报价,把梁栋吓一跳,竟然将近一百五十万! 何孝恩见梁栋惊讶,笑着解释道:“我去过他们的生产线,这车的质量绝对不会有问题。” 梁栋越发搞不清这个老丈人的身份,借着上卫生间的功夫,偷偷拿出手机,试着搜索了‘何孝恩’三个字,百度词条显示:中组部常务副部长! 我的个乖乖也,这特么有些离谱了哈。 梁栋走出卫生间,再次看见这个高大的中年人时,心情很难平复,感觉两腿都在打颤。 手续都是那个秘书办理,何叶他们一家人就坐在休息区说着一些闲话,两个安保人员不知所踪。 梁栋知道,他们一定没有走远,该出现的时候,一定会第一时间出现。 中组部常务副部长,正部级,带一个秘书两个安保,也说得过去。 梁栋只是不明白,他一个身居如此高位的大领导,为什么会乘高铁来槐安。 秘书办完手续,拿着车钥匙和票据走了过来。 按道理,4s店里的人应该亲自把这些东西送过来,估计是秘书拒绝了他们的打扰。 既然来到了淮州,也就不用再回槐安吃饭了。 梁栋所知道淮州最高端的酒店,也就是市政府旁边的‘百花酒店’,可吃饭的地方却被秘书安排在了一个很不起眼的私人会所。 这个私人会所十分隐蔽,没有豪华的门脸,乍一看就像一出普通的宅院。 进了院子里,才发现别有洞天。 院子里亭台轩榭,假山流水,错落有致,既有南方园林的别致,又有北方府邸的大气。 一个身材窈窕妆容精致的旗袍美女,把大家引到一个古香古色的房间,为大家煮了一壶茶水,每个人斟上一杯,欠欠身子,退了出去。 旗袍美女退出去后,秘书就担起了服务角色。 何孝恩让秘书坐在他旁边,对梁栋说:“梁栋,这位是李秘书,李垚,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联系他。” 何孝恩话音刚落,李秘书就起身递给了梁栋一张名片。 梁栋歉意道:“不好意思,李秘书,我没有准备名片。” 李秘书笑着说:“没关系,新姑爷,我名片上有我电话,您拨一下,咱们互相存个电话就好。” 李秘书的一声‘新姑爷’让梁栋颇为新奇,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这么称呼了。 很快,菜就端了上来,都是梁栋从未见过的菜品。 至于味道,比外面要清淡许多,对于梁栋那早已被辛辣酸麻摧残的味蕾来说,略显寡淡了些。 酒上的是茅台,何孝恩让何叶开车,亲自起身给梁栋倒了一满杯:“今天是你们结婚领证的好日子,至于婚礼,走不走那个形式都无所谓,关键是你们小两口过得幸福就行。小梁,这杯酒,我敬你,喝完这杯酒,就算我把闺女交给你了。” 何孝恩说完,一仰头,把自己杯中酒喝完,还口朝下向梁栋示意一下,梁栋也只好有样学样,把杯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何孝恩又倒了第二杯:“这第二杯酒嘛,我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请求你,请你善待我闺女。” 喝完第二杯,又是第三杯…… 第7章 酒品如人品 翁婿俩一口气干了七八杯,何孝恩的说辞杯杯不同,还是何叶及时制止了爷俩的拼酒。 何孝恩这边刚结束,李秘书又端着酒杯,来了个无缝衔接。 身为秘书,肯定了然领导的意图,看今晚的情形,领导是有意把这位新姑爷给灌醉了。 领导经常说一句话,酒品看人品,酒后现人心。 梁栋自然是来者不拒,只是没几个回合,他就基本到量,开始跟李秘书称兄道弟起来。 李垚虽然身为何孝恩的秘书,却也是实打实的副厅级,要是外放,至少也是市委常委一级的领导。 梁栋一个不入流的公务员竟然拍着他的肩膀称兄道弟,要是让外人看到,肯定大跌眼镜。 然而,这是家宴,梁栋的身份是何家新姑爷,在这里又岂能以职位论高低?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有一个中组部常务副部长的老丈人,未来岂止是可期? 何孝恩看着梁栋出丑,脸上充满笑意,没有一点介意的样子。 很显然,他对这个新姑爷很满意。 趁着梁栋跟李秘书闹腾,何孝恩低声对何叶说:“叶子啊,别跟家里赌气,还是回燕京吧。” 何叶闻言,脸上立马晴转阴:“回去?回去干什么?她不是巴不得我离开那个家吗,我在这里不正合她意?” “其实她也是一番好意,你看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她给你张罗的那小子我见过,算是年轻一代的翘楚,你要是答应见面的话,说不定也会同意的。” “我的生活不需要别人安排,更不需要她假仁假义的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把我往外推。其实,我压根就不该回国!” 何叶越说越气,一赌气,把面前的一杯红酒一口喝了个精光。 “你这丫头,就是对她有偏见。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妈,她又怎么会害你呢?再说,你为了逃婚,偷偷跑到槐安来,你以为她不知道?她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不想把你们的关系闹太僵罢了。” 何孝恩对这个女儿很是包容,原因无外乎对她妈妈的愧疚。 虽然都是豪门恩怨,他也是迫不得已,但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情债。 “行了,别说了,说什么我也不会回去的,我在这儿过得很好。” 何孝恩见何叶语气坚定,摇摇头,没再继续劝说。 梁栋虽然喝得醉醺醺的,脑子还能转圈,摇摇晃晃地起身,要去结账,却被李秘书拉住,俩人纠缠了一番,李秘书说已经结过账了,让他不用操心了。 经过这么一拉扯,梁栋感觉一阵酒意上涌,捂着嘴冲进了卫生间。 胃里翻江倒海,想吐却又吐不出来,他使劲用手指往喉咙里抠了抠,终于,一股黄浊之物,喷射而出…… 吐了个天昏地暗,恨不得把胃都给吐出来,给洗洗再塞回去。 吐完之后,虽然仍旧觉得昏昏沉沉,却比之前舒服了许多。 梁栋走出卫生间,何叶守在外面,及时搀住了他。 何孝恩他们晚上就住在淮州,何叶开着途观,载着梁栋回了槐安。 新买的那辆红旗LS7有人开着,跟在她们后面。 目送小两口走远,何孝恩问身旁的李秘书:“感觉这小梁如何?” “酒品没得说,人品也不会差,虽然有些小心思,却也不是奸猾之人。日后稍加打磨,应该有所作为。” 李秘书也是久经考验之人,喝这么一点儿酒,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这会儿哪里还有一丝酒醉之意? 何孝恩听了他对梁栋的评价,点点头,说:“我闺女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翌日,梁栋醒的有些晚,洗漱完后,何叶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早餐。 俩人都没有请婚假,今天还要上班,吃过早餐后,何叶说:“乡下的路不好走,你就开那辆红旗吧,那车贵有贵的道理,主打的就是一个安全。” 梁栋摇摇头,拒绝道:“不行,不行,那车太贵了,不适合下乡。再说,我一个小小的公务员,开一辆上百万的豪车,不合适的。” “你就放心吧,咱们这儿,没几个人知道那车的价钱,大家都以为红旗车就是国产车,哪怕贵一点儿,也不会贵过合资车的。” 梁栋仍旧不同意,何叶也没再坚持,就说:“我在县里上班,走不了几步路,开车还不如骑电动车方便。两辆车都闲在那里,你想开哪辆就开哪辆吧。” 临出发的时候,梁栋看着并排停着的一黑一白两辆车,忍不住又想过过瘾,就钻进了那辆红旗。 他放下车窗,对外面正抿着嘴对他笑的何叶说:“那我就开这辆车了?” 何叶朝他点点头。 梁栋轻轻一拧车钥匙,发动机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他轻点油门儿,红旗车平稳地驶出车位。 梁栋摁了一下喇叭,算是跟何叶告别,然后一脚下去,红旗车如同变身成一只钢铁猎豹,呼啸着窜出了地下车库。 梁栋开着红旗LS7来到乡里,把车停好,却发现红旗车停在一排车中间,竟有一种鹤立鸡群之感。 按规定,书记乡长都没资格配备专车,但具体到各乡镇,他们总有变通的办法。 乡党委书记温浩的是一辆大众帕萨特,乡长何义盛的是一辆大众捷达。 另外还有几辆车,规格只低不高。 红旗LS7属于大型SUV,个头比其他几辆车要高出许多,黑色的车漆锃光发亮,明显也比其他车高出了许多档次。 梁栋下车后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想要再上去把车挪开,却被几个同事看见,都跑过了过来。 法制办主任林立功才学会开车,车瘾正大,摸着红旗车爱不释手,当即说:“小梁这车不错,得二三十万吧。” 梁栋支支吾吾敷衍道:“差不多吧。” “乖乖也,你看这车,还是自动挡,这中控大屏,多气派!卧槽,还有全景天窗,一看就是高配呀!”林立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这摸摸,那看看,越说越激动。 “小梁这是发达了呀,买了辆这么好的车。”林立功说着把手伸向梁栋,“钥匙呢?车借我过过瘾,出去溜一圈儿,要是开着趁手的话,也去搞一辆。” 梁栋简直无语,又不好分辨什么,只好把钥匙递给了林立功。 翁婿俩一口气干了七八杯,何孝恩的说辞杯杯不同,还是何叶及时制止了爷俩的拼酒。 何孝恩这边刚结束,李秘书又端着酒杯,来了个无缝衔接。 身为秘书,肯定了然领导的意图,看今晚的情形,领导是有意把这位新姑爷给灌醉了。 领导经常说一句话,酒品看人品,酒后现人心。 梁栋自然是来者不拒,只是没几个回合,他就基本到量,开始跟李秘书称兄道弟起来。 李垚虽然身为何孝恩的秘书,却也是实打实的副厅级,要是外放,至少也是市委常委一级的领导。 梁栋一个不入流的公务员竟然拍着他的肩膀称兄道弟,要是让外人看到,肯定大跌眼镜。 然而,这是家宴,梁栋的身份是何家新姑爷,在这里又岂能以职位论高低?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有一个中组部常务副部长的老丈人,未来岂止是可期? 何孝恩看着梁栋出丑,脸上充满笑意,没有一点介意的样子。 很显然,他对这个新姑爷很满意。 趁着梁栋跟李秘书闹腾,何孝恩低声对何叶说:“叶子啊,别跟家里赌气,还是回燕京吧。” 何叶闻言,脸上立马晴转阴:“回去?回去干什么?她不是巴不得我离开那个家吗,我在这里不正合她意?” “其实她也是一番好意,你看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她给你张罗的那小子我见过,算是年轻一代的翘楚,你要是答应见面的话,说不定也会同意的。” “我的生活不需要别人安排,更不需要她假仁假义的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把我往外推。其实,我压根就不该回国!” 何叶越说越气,一赌气,把面前的一杯红酒一口喝了个精光。 “你这丫头,就是对她有偏见。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妈,她又怎么会害你呢?再说,你为了逃婚,偷偷跑到槐安来,你以为她不知道?她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不想把你们的关系闹太僵罢了。” 何孝恩对这个女儿很是包容,原因无外乎对她妈妈的愧疚。 虽然都是豪门恩怨,他也是迫不得已,但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情债。 “行了,别说了,说什么我也不会回去的,我在这儿过得很好。” 何孝恩见何叶语气坚定,摇摇头,没再继续劝说。 梁栋虽然喝得醉醺醺的,脑子还能转圈,摇摇晃晃地起身,要去结账,却被李秘书拉住,俩人纠缠了一番,李秘书说已经结过账了,让他不用操心了。 经过这么一拉扯,梁栋感觉一阵酒意上涌,捂着嘴冲进了卫生间。 胃里翻江倒海,想吐却又吐不出来,他使劲用手指往喉咙里抠了抠,终于,一股黄浊之物,喷射而出…… 吐了个天昏地暗,恨不得把胃都给吐出来,给洗洗再塞回去。 吐完之后,虽然仍旧觉得昏昏沉沉,却比之前舒服了许多。 梁栋走出卫生间,何叶守在外面,及时搀住了他。 何孝恩他们晚上就住在淮州,何叶开着途观,载着梁栋回了槐安。 新买的那辆红旗LS7有人开着,跟在她们后面。 目送小两口走远,何孝恩问身旁的李秘书:“感觉这小梁如何?” “酒品没得说,人品也不会差,虽然有些小心思,却也不是奸猾之人。日后稍加打磨,应该有所作为。” 李秘书也是久经考验之人,喝这么一点儿酒,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这会儿哪里还有一丝酒醉之意? 何孝恩听了他对梁栋的评价,点点头,说:“我闺女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翌日,梁栋醒的有些晚,洗漱完后,何叶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早餐。 俩人都没有请婚假,今天还要上班,吃过早餐后,何叶说:“乡下的路不好走,你就开那辆红旗吧,那车贵有贵的道理,主打的就是一个安全。” 梁栋摇摇头,拒绝道:“不行,不行,那车太贵了,不适合下乡。再说,我一个小小的公务员,开一辆上百万的豪车,不合适的。” “你就放心吧,咱们这儿,没几个人知道那车的价钱,大家都以为红旗车就是国产车,哪怕贵一点儿,也不会贵过合资车的。” 梁栋仍旧不同意,何叶也没再坚持,就说:“我在县里上班,走不了几步路,开车还不如骑电动车方便。两辆车都闲在那里,你想开哪辆就开哪辆吧。” 临出发的时候,梁栋看着并排停着的一黑一白两辆车,忍不住又想过过瘾,就钻进了那辆红旗。 他放下车窗,对外面正抿着嘴对他笑的何叶说:“那我就开这辆车了?” 何叶朝他点点头。 梁栋轻轻一拧车钥匙,发动机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他轻点油门儿,红旗车平稳地驶出车位。 梁栋摁了一下喇叭,算是跟何叶告别,然后一脚下去,红旗车如同变身成一只钢铁猎豹,呼啸着窜出了地下车库。 梁栋开着红旗LS7来到乡里,把车停好,却发现红旗车停在一排车中间,竟有一种鹤立鸡群之感。 按规定,书记乡长都没资格配备专车,但具体到各乡镇,他们总有变通的办法。 乡党委书记温浩的是一辆大众帕萨特,乡长何义盛的是一辆大众捷达。 另外还有几辆车,规格只低不高。 红旗LS7属于大型SUV,个头比其他几辆车要高出许多,黑色的车漆锃光发亮,明显也比其他车高出了许多档次。 梁栋下车后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想要再上去把车挪开,却被几个同事看见,都跑过了过来。 法制办主任林立功才学会开车,车瘾正大,摸着红旗车爱不释手,当即说:“小梁这车不错,得二三十万吧。” 梁栋支支吾吾敷衍道:“差不多吧。” “乖乖也,你看这车,还是自动挡,这中控大屏,多气派!卧槽,还有全景天窗,一看就是高配呀!”林立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这摸摸,那看看,越说越激动。 “小梁这是发达了呀,买了辆这么好的车。”林立功说着把手伸向梁栋,“钥匙呢?车借我过过瘾,出去溜一圈儿,要是开着趁手的话,也去搞一辆。” 梁栋简直无语,又不好分辨什么,只好把钥匙递给了林立功。 第8章 隐形台阶 林立功是个半瓢水,一脚油门踩下去,竟然挂的是倒挡,刚买第二天的新车就这样撞了个屁股开花。 林立功哭丧着脸从车里钻出来,尴尬地无地自容。 梁栋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不过比哭还难看:“没事儿,没事儿,我这车保险上的全。” 林立功不好意思道:“梁主任,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看我这臭手,咋就忍不住呢?改天我请你喝酒,当是赔罪。” 梁栋摆摆手,走过去看车的损坏情况,林立功见他没有计较的意思,说了几句抱歉的话后溜走了。 在何冲乡乡政府里,梁栋是第二个开着私家车来上班的,第一个是何义光。 一上午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熟悉他的人,知道他家里条件也就一般,根本就买不起车,直到他去组织委员那里报备,大家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家伙是傍上富婆了! 别人都是胡乱猜测,乡长何义盛却知道内情,昨天晚上,叔叔何孝堂亲自给他打电话,告知了梁栋和何叶的婚事。 何义盛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然后就在心里暗骂梁栋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对于何叶的身份,知道的人不多,何义盛是其中一个。 何孝堂还给他了一个任务,让他无论如何,给梁栋创造一个空缺,尽快把他的副科给解决了。 何义盛心里直骂娘,却还只能满口答应。 昨天他想了半夜,把全乡十八个副科前前后后扒拉了几遍,最后把目光盯在了副乡长侯德福身上。 侯德福已经五十有七,虽然眼看就要到线,可又有哪个领导愿意提前退休? 他有个儿子,不怎么进学,花钱上了个野鸡大学,毕业后一直待业在家。 何义盛就跟侯德福打了个电话,承诺只要他提前退休,就让他儿子来乡里开车。 侯德福在乡里反正也没什么话语权,早退晚退对他来说,影响不大,既然能顺便解决儿子的工作问题,他又怎会拒绝,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今天早上一上班,侯德福就向乡里递交了退休申请,温浩不知其中原委,挽留了几句,见他去意已决,遂在申请上签了字。 侯德福这边一走,何义盛那边就把梁栋叫到了办公室,脸上堆满笑容,好像把之前俩人之间的不快忘了个一干二净。 对于何义盛抛出的橄榄枝,梁栋没有拒绝的道理 当何义盛说出准备提拔他当副乡长时,梁栋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感激涕零状。 乡镇党委会一般每月召开一次,遇到重要情况亦可随时召开。 何义盛虽是乡长,话语权却要超过书记温浩,他跟温浩碰了个头,把意图知会一声,提出临时召开党委会。 温浩十分疑惑,何义盛之前还恨不得把梁栋踩死在脚下,现在怎么突然就要提拔他了呢?不过他也没细问为什么,爽快地答应了何义盛的请求。 当在家的党委委员集齐后,温浩宣布会议开始,何义盛直接抛出议题:“今天的党委会有两项议题,其一是乡党委批准了侯德福同志的退休申请。侯德福同志……” 对于一个退休的同志,大家都不会为难,何义盛在大讲特讲了一堆侯德福的功绩之后,自然而然地扯到乡里对他的照顾:“德福同志辛劳几十年,孩子工作却依然没有着落,为了体现乡里对退休老同志的关爱,我建议让侯德福同志的儿子侯晓双到乡里开车……” 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自然不会有人提出不同意见。 “今天我们要讨论的第二个议题是关于推荐梁栋同志为何冲乡副乡长的决定。我们都知道,梁栋同志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是九八五毕业的高材生,他来我们何冲四年,成绩有目共睹,各方面都符合提拔条件。大家有没有意见?没有的话,就举手表决。” 何义盛直接没有给别人发言的机会,说完后,率先举起了手。 因为事先跟温浩通了气,温浩紧跟着也举起了手。 一二把手意见一致,其它委员自然也不会找难堪。 全票通过后,何义盛又开口道:“按照规定,乡镇一般设置七到九名党委委员,我们乡现有七名委员,很多委员都同时兼任几个口的工作,因此,我提议增补梁栋同志为乡党委委员。” 温浩明显一愣,何义盛这搞得是哪一出?俩人碰头时他可没提这茬,只是说让梁栋接任侯德福的副乡长一职。 科员提拔副科等于迈出了一大步,而副科再进党委班子,又算是迈出十分重要的一个隐形台阶。 要知道,成了党委委员,就等于挤进了决策圈子,有了决策的宝贵一票,才算是乡镇一级货真价实的领导。 我能忍让你,但不能让你随意拿捏,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何况我才是这乡里真正的一把手。 温浩想到这里,轻敲了一下桌面,说:“梁栋同志是很优秀,但他毕竟太年轻,直接提拔为副乡长,已经有些勉强,要是再进党委班子,这步子迈得是不是太大了些?我觉得这对他个人今后的成长不见得是好事,对上级组织也不好交代。” 何义盛喝了一口水,战术性地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李书记(县委书记李朝阳)多次提出‘干部队伍年轻化’,对于人才的选拔,不要拘泥于形式,要敢于当伯乐,善于当伯乐。目前为止,我们党委班子里,最年轻的,也四十露头了,五十岁以上的更是超过半数。所以,我们把梁栋同志吸纳入党委班子,可有效拉低班子成员的平均年龄,是对李书记‘干部队伍年轻化’的有效践行。” 温浩已经五十五了,再往上走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对于他来说,最好的结局就是提一格,到县里谋一个养老的位置。 和他比起来,四十二岁的何义盛显然更有前途一些,何况他还是何家人。 温浩觉得何义盛这是对他的嘲笑,当即一拍桌子,提高嗓音道:“我也十分拥护‘干部年轻化’,但我觉得干部提拔不能儿戏,一下子把一个没有什么工作经历的年轻人,放到如此重要的位置上,既是对他本人不负责,也是对上级组织不负责!” 温浩自上任以来,很少在党委会上发脾气,像今天这样撕破脸皮还是第一次。 林立功是个半瓢水,一脚油门踩下去,竟然挂的是倒挡,刚买第二天的新车就这样撞了个屁股开花。 林立功哭丧着脸从车里钻出来,尴尬地无地自容。 梁栋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不过比哭还难看:“没事儿,没事儿,我这车保险上的全。” 林立功不好意思道:“梁主任,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看我这臭手,咋就忍不住呢?改天我请你喝酒,当是赔罪。” 梁栋摆摆手,走过去看车的损坏情况,林立功见他没有计较的意思,说了几句抱歉的话后溜走了。 在何冲乡乡政府里,梁栋是第二个开着私家车来上班的,第一个是何义光。 一上午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熟悉他的人,知道他家里条件也就一般,根本就买不起车,直到他去组织委员那里报备,大家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家伙是傍上富婆了! 别人都是胡乱猜测,乡长何义盛却知道内情,昨天晚上,叔叔何孝堂亲自给他打电话,告知了梁栋和何叶的婚事。 何义盛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然后就在心里暗骂梁栋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对于何叶的身份,知道的人不多,何义盛是其中一个。 何孝堂还给他了一个任务,让他无论如何,给梁栋创造一个空缺,尽快把他的副科给解决了。 何义盛心里直骂娘,却还只能满口答应。 昨天他想了半夜,把全乡十八个副科前前后后扒拉了几遍,最后把目光盯在了副乡长侯德福身上。 侯德福已经五十有七,虽然眼看就要到线,可又有哪个领导愿意提前退休? 他有个儿子,不怎么进学,花钱上了个野鸡大学,毕业后一直待业在家。 何义盛就跟侯德福打了个电话,承诺只要他提前退休,就让他儿子来乡里开车。 侯德福在乡里反正也没什么话语权,早退晚退对他来说,影响不大,既然能顺便解决儿子的工作问题,他又怎会拒绝,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今天早上一上班,侯德福就向乡里递交了退休申请,温浩不知其中原委,挽留了几句,见他去意已决,遂在申请上签了字。 侯德福这边一走,何义盛那边就把梁栋叫到了办公室,脸上堆满笑容,好像把之前俩人之间的不快忘了个一干二净。 对于何义盛抛出的橄榄枝,梁栋没有拒绝的道理 当何义盛说出准备提拔他当副乡长时,梁栋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感激涕零状。 乡镇党委会一般每月召开一次,遇到重要情况亦可随时召开。 何义盛虽是乡长,话语权却要超过书记温浩,他跟温浩碰了个头,把意图知会一声,提出临时召开党委会。 温浩十分疑惑,何义盛之前还恨不得把梁栋踩死在脚下,现在怎么突然就要提拔他了呢?不过他也没细问为什么,爽快地答应了何义盛的请求。 当在家的党委委员集齐后,温浩宣布会议开始,何义盛直接抛出议题:“今天的党委会有两项议题,其一是乡党委批准了侯德福同志的退休申请。侯德福同志……” 对于一个退休的同志,大家都不会为难,何义盛在大讲特讲了一堆侯德福的功绩之后,自然而然地扯到乡里对他的照顾:“德福同志辛劳几十年,孩子工作却依然没有着落,为了体现乡里对退休老同志的关爱,我建议让侯德福同志的儿子侯晓双到乡里开车……” 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自然不会有人提出不同意见。 “今天我们要讨论的第二个议题是关于推荐梁栋同志为何冲乡副乡长的决定。我们都知道,梁栋同志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是九八五毕业的高材生,他来我们何冲四年,成绩有目共睹,各方面都符合提拔条件。大家有没有意见?没有的话,就举手表决。” 何义盛直接没有给别人发言的机会,说完后,率先举起了手。 因为事先跟温浩通了气,温浩紧跟着也举起了手。 一二把手意见一致,其它委员自然也不会找难堪。 全票通过后,何义盛又开口道:“按照规定,乡镇一般设置七到九名党委委员,我们乡现有七名委员,很多委员都同时兼任几个口的工作,因此,我提议增补梁栋同志为乡党委委员。” 温浩明显一愣,何义盛这搞得是哪一出?俩人碰头时他可没提这茬,只是说让梁栋接任侯德福的副乡长一职。 科员提拔副科等于迈出了一大步,而副科再进党委班子,又算是迈出十分重要的一个隐形台阶。 要知道,成了党委委员,就等于挤进了决策圈子,有了决策的宝贵一票,才算是乡镇一级货真价实的领导。 我能忍让你,但不能让你随意拿捏,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何况我才是这乡里真正的一把手。 温浩想到这里,轻敲了一下桌面,说:“梁栋同志是很优秀,但他毕竟太年轻,直接提拔为副乡长,已经有些勉强,要是再进党委班子,这步子迈得是不是太大了些?我觉得这对他个人今后的成长不见得是好事,对上级组织也不好交代。” 何义盛喝了一口水,战术性地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李书记(县委书记李朝阳)多次提出‘干部队伍年轻化’,对于人才的选拔,不要拘泥于形式,要敢于当伯乐,善于当伯乐。目前为止,我们党委班子里,最年轻的,也四十露头了,五十岁以上的更是超过半数。所以,我们把梁栋同志吸纳入党委班子,可有效拉低班子成员的平均年龄,是对李书记‘干部队伍年轻化’的有效践行。” 温浩已经五十五了,再往上走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对于他来说,最好的结局就是提一格,到县里谋一个养老的位置。 和他比起来,四十二岁的何义盛显然更有前途一些,何况他还是何家人。 温浩觉得何义盛这是对他的嘲笑,当即一拍桌子,提高嗓音道:“我也十分拥护‘干部年轻化’,但我觉得干部提拔不能儿戏,一下子把一个没有什么工作经历的年轻人,放到如此重要的位置上,既是对他本人不负责,也是对上级组织不负责!” 温浩自上任以来,很少在党委会上发脾气,像今天这样撕破脸皮还是第一次。 第9章 人情冷暖 何义盛当然不惧温浩,见他没有妥协的可能,就淡淡地说:“既然如此,那就举手表决。同意推荐梁栋同志为何冲乡党委委员的请举手。” 言毕,又是第一个举手。 人大主席胡中原紧随其后,然后其它委员相继举起了手,只剩下书记温浩和组织委员席红兵没有举手。 七个党委委员,五个同意,剩下的两个反不反对已经没有意义。 不过,因为会议流程要记录,投反对票的表决过程还是要意思一下。 最后,投反对票的只有温浩一个,席红兵投了弃权票。 温浩之所以还是要投出这没有意义的一票,并非他和梁栋有什么私人恩怨,只是为了表明一个态度,告诫何义盛做事不要太过,无论如何,他都是党委书记,是乡里的一把手。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既然你何义盛不按规矩来,那我温浩也不能当那软柿子:“我们乡现有七名党委委员,增补一名后,一共是八名委员,按照党委委员为奇数的惯例,我们乡还缺少一位委员,我提议,增补副乡长孙正亚同志为党委委员。孙正亚同志,现年三十一岁,提拔他,也完全践行了李书记提出的‘干部队伍年轻化’。” 何义盛没想到温浩会突然来这么一出,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表示赞同:“我同意温书记的提议,孙正亚同志年富力强,表现突出,完全满足增补为党委委员的条件。” 这下子,两位大佬又尿到了一个壶里,让一众委员看得一头雾水。 不过他们只需要机械的举手、放下即可,这样的人事任命,乡里只有举荐权,决定权还是在县里,与他们关系不大。 大佬斗法,他们好好当一个看客就行。 党委会这边一结束,那边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政府。 梁栋现在还是党政办的人,还老老实实地坐在党政办大办公室里,党政办主任叶云波笑呵呵地走进来,亲切地握住梁栋的手:“梁委员,恭喜恭喜!” 叶云波虽然也是副科,但不是党委委员,梁栋这一下子等于爬到了他的上面,成了他的领导。 虽然还没有下文,但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叶云波也就很快完成了身份转换,在梁栋面前再无以前的那种颐指气使。 梁栋一脸懵逼,不知怎么回事:“叶主任,你这是?” “哈哈,梁委员还不知道吧,刚才党委会研究决定,推荐你为副乡长,并增补为乡党委委员!”叶云波说话时好像比梁栋还要激动。 这个消息太震撼了,时隔不到俩月,梁栋这个何冲乡的官场弃儿竟然又奇迹般地爬起来了! 办公室其它同事围过来,一同表示祝贺。 大家正在说着话,法制办主任林立功笑呵呵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朗声道:“恭喜梁委员,早上我撞坏梁委员新车的时候就说,要请梁委员一顿,当是赔罪,你看,这也是巧了,正好赶上梁委员升迁之喜。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中午,我请梁委员,还有在座各位,到‘香味楼’,既是给梁委员赔不是,也是恭喜梁委员升迁之喜。” 梁栋在乡里上班四年,虽说也经常出去吃饭,但从未有人单独请过他。 他虽心中不想去,却又拉不下脸拒绝。 这时,叶云波又起哄说:“难得林主任放血,那我就代表党政办诸位同事先行谢过了。” “欸,这话怎么说的,要谢也应该谢梁委员。”林立功笑道。 “对对对,应该谢谢梁委员。那中午这顿就算是林主任的,晚上,谁也别跟我抢,梁委员怎么说也是我们党政办走出去的人,晚上就由我来表示,地点还是在‘香味楼’,大伙上午留着点儿酒量,吃完打几圈儿麻将,晚上再敞开了喝!”叶云波安排道。 “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去安排,你们先忙,十一点半,‘香味楼’准时到。” 林立功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林立功前脚刚出去,民政办主任邱海平后脚就进来了,目的跟林立功一样,也是请梁栋吃饭,被告知今天已经安排满了之后,就定在了明天。 邱海平还没走,何义盛又走了进来。 众人见乡长来了,各自回到各自位置,邱海平打了个招呼也离开了。 何义盛对梁栋说:“收拾一下,跟我去一趟县里。” 乡长有约,其它人只好靠边,梁栋拜托叶云波跟林立功解释一下,然后跟着何义盛走了出去。 司机小胡专门为何义盛服务,开着那辆捷达候在乡政府大门口。 到大门口时,梁栋指着不远处的红旗,对何义盛说:“何乡长,我就不坐你的车了。那辆是我的车,早上撞了,正好需要开回去修一下。” 何义盛停下脚步,看见了那辆红旗,问:“车撞得狠不狠?开起来有没有问题?” “没啥大问题,就是车尾撞了一下,不影响开。” “好吧,你自己开车小心些,就跟在我们车后面。”何义盛说着,又吩咐司机小胡,“你车速放慢点儿,注意一下后面,别让小梁跟丢了。” 到了槐安,何义盛的车直接开到了县委家属院,停在三号小院门口。 他领着梁栋,敲开门,一个保姆把他们领了进去。 这是一栋三层小楼,带有一个三十四平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棵桂花树,很是有些年头,树干足有成人大腿那么粗。 客厅里,一个长得和何孝恩有几分相像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 他就是何孝堂,槐安官场里的一个传奇。 何孝堂见到梁栋,指着身旁的位置,让他过去坐。 “你就是小梁啊,不认识我吧,我是小叶的叔叔。” “叔叔好。”梁栋礼貌地起身打了个招呼。 “坐下,坐下,在自己家,不用拘泥于这些礼数。” 这时,何义盛端了一杯茶走了过来,对梁栋说:“你有口福了,这是大伯珍藏的毛尖,一般人来了他可舍不得拿出来。” 梁栋连忙起身,接过杯子,客气道:“何乡长,你这太折煞我了,怎么好让你给我端茶呢。” 何孝堂笑道:“小梁,你就踏实地坐下,我刚说过,在自己家里,不用拘泥于这些礼数。再说了,按老规矩,你是我们老何家的新姑爷,今年无论到哪一家,那都是要坐上席的,是正儿八经的客人。” 何义盛当然不惧温浩,见他没有妥协的可能,就淡淡地说:“既然如此,那就举手表决。同意推荐梁栋同志为何冲乡党委委员的请举手。” 言毕,又是第一个举手。 人大主席胡中原紧随其后,然后其它委员相继举起了手,只剩下书记温浩和组织委员席红兵没有举手。 七个党委委员,五个同意,剩下的两个反不反对已经没有意义。 不过,因为会议流程要记录,投反对票的表决过程还是要意思一下。 最后,投反对票的只有温浩一个,席红兵投了弃权票。 温浩之所以还是要投出这没有意义的一票,并非他和梁栋有什么私人恩怨,只是为了表明一个态度,告诫何义盛做事不要太过,无论如何,他都是党委书记,是乡里的一把手。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既然你何义盛不按规矩来,那我温浩也不能当那软柿子:“我们乡现有七名党委委员,增补一名后,一共是八名委员,按照党委委员为奇数的惯例,我们乡还缺少一位委员,我提议,增补副乡长孙正亚同志为党委委员。孙正亚同志,现年三十一岁,提拔他,也完全践行了李书记提出的‘干部队伍年轻化’。” 何义盛没想到温浩会突然来这么一出,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表示赞同:“我同意温书记的提议,孙正亚同志年富力强,表现突出,完全满足增补为党委委员的条件。” 这下子,两位大佬又尿到了一个壶里,让一众委员看得一头雾水。 不过他们只需要机械的举手、放下即可,这样的人事任命,乡里只有举荐权,决定权还是在县里,与他们关系不大。 大佬斗法,他们好好当一个看客就行。 党委会这边一结束,那边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政府。 梁栋现在还是党政办的人,还老老实实地坐在党政办大办公室里,党政办主任叶云波笑呵呵地走进来,亲切地握住梁栋的手:“梁委员,恭喜恭喜!” 叶云波虽然也是副科,但不是党委委员,梁栋这一下子等于爬到了他的上面,成了他的领导。 虽然还没有下文,但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叶云波也就很快完成了身份转换,在梁栋面前再无以前的那种颐指气使。 梁栋一脸懵逼,不知怎么回事:“叶主任,你这是?” “哈哈,梁委员还不知道吧,刚才党委会研究决定,推荐你为副乡长,并增补为乡党委委员!”叶云波说话时好像比梁栋还要激动。 这个消息太震撼了,时隔不到俩月,梁栋这个何冲乡的官场弃儿竟然又奇迹般地爬起来了! 办公室其它同事围过来,一同表示祝贺。 大家正在说着话,法制办主任林立功笑呵呵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朗声道:“恭喜梁委员,早上我撞坏梁委员新车的时候就说,要请梁委员一顿,当是赔罪,你看,这也是巧了,正好赶上梁委员升迁之喜。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中午,我请梁委员,还有在座各位,到‘香味楼’,既是给梁委员赔不是,也是恭喜梁委员升迁之喜。” 梁栋在乡里上班四年,虽说也经常出去吃饭,但从未有人单独请过他。 他虽心中不想去,却又拉不下脸拒绝。 这时,叶云波又起哄说:“难得林主任放血,那我就代表党政办诸位同事先行谢过了。” “欸,这话怎么说的,要谢也应该谢梁委员。”林立功笑道。 “对对对,应该谢谢梁委员。那中午这顿就算是林主任的,晚上,谁也别跟我抢,梁委员怎么说也是我们党政办走出去的人,晚上就由我来表示,地点还是在‘香味楼’,大伙上午留着点儿酒量,吃完打几圈儿麻将,晚上再敞开了喝!”叶云波安排道。 “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去安排,你们先忙,十一点半,‘香味楼’准时到。” 林立功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林立功前脚刚出去,民政办主任邱海平后脚就进来了,目的跟林立功一样,也是请梁栋吃饭,被告知今天已经安排满了之后,就定在了明天。 邱海平还没走,何义盛又走了进来。 众人见乡长来了,各自回到各自位置,邱海平打了个招呼也离开了。 何义盛对梁栋说:“收拾一下,跟我去一趟县里。” 乡长有约,其它人只好靠边,梁栋拜托叶云波跟林立功解释一下,然后跟着何义盛走了出去。 司机小胡专门为何义盛服务,开着那辆捷达候在乡政府大门口。 到大门口时,梁栋指着不远处的红旗,对何义盛说:“何乡长,我就不坐你的车了。那辆是我的车,早上撞了,正好需要开回去修一下。” 何义盛停下脚步,看见了那辆红旗,问:“车撞得狠不狠?开起来有没有问题?” “没啥大问题,就是车尾撞了一下,不影响开。” “好吧,你自己开车小心些,就跟在我们车后面。”何义盛说着,又吩咐司机小胡,“你车速放慢点儿,注意一下后面,别让小梁跟丢了。” 到了槐安,何义盛的车直接开到了县委家属院,停在三号小院门口。 他领着梁栋,敲开门,一个保姆把他们领了进去。 这是一栋三层小楼,带有一个三十四平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棵桂花树,很是有些年头,树干足有成人大腿那么粗。 客厅里,一个长得和何孝恩有几分相像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 他就是何孝堂,槐安官场里的一个传奇。 何孝堂见到梁栋,指着身旁的位置,让他过去坐。 “你就是小梁啊,不认识我吧,我是小叶的叔叔。” “叔叔好。”梁栋礼貌地起身打了个招呼。 “坐下,坐下,在自己家,不用拘泥于这些礼数。” 这时,何义盛端了一杯茶走了过来,对梁栋说:“你有口福了,这是大伯珍藏的毛尖,一般人来了他可舍不得拿出来。” 梁栋连忙起身,接过杯子,客气道:“何乡长,你这太折煞我了,怎么好让你给我端茶呢。” 何孝堂笑道:“小梁,你就踏实地坐下,我刚说过,在自己家里,不用拘泥于这些礼数。再说了,按老规矩,你是我们老何家的新姑爷,今年无论到哪一家,那都是要坐上席的,是正儿八经的客人。” 第10章 常务副县长家的家宴 梁栋没想到,何孝堂大中午的会把他叫到家里参加家宴。 和何义盛三个人,一边品茶,一边说着闲话。 说是闲话,基本都是何孝堂问,梁栋小心翼翼地回答。 要是事关何冲乡,何义盛偶尔也会插上句。 说是家宴,坐在上首的依旧还是常务副县长,对梁栋来说,又怎会没有压力? 没过多久,何叶一个人走了进来。 看到梁栋,两眼不自觉地眯了起来,脸上洋溢着淡淡笑意。 何叶跟大家打过招呼,去厨房转了一圈,然后紧挨着梁栋坐那听几个男人说话。 快到饭点儿的时候,钟馨挽着何义光的胳膊走了进来。 她第一眼看到梁栋,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怒意隐现。 “你怎么在我家?来求我爸办事?”何义光并不知道梁栋已和堂妹何叶结婚,还以为他是来家里求老头子办事,说话时手指着梁栋,要多无礼就有多无礼。 不等梁栋有所反应,何义光又转而对父亲何孝堂说:“爸,他的事你别管,上次我差点被他打死!” 何孝堂不知道其中原委,不过还是怒斥了儿子一句:“混账!闭嘴!小梁和你妹妹已经结婚,咱们现在是一家人!” 这个消息惊得何义光张大了嘴巴,手指着梁栋和何叶,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身旁的钟馨脸色更是连续变换,恼怒,惊讶,吃醋,嫉妒,最后定格在嘲讽上。 本来,她还对梁栋有些愧疚,如今看来,愧疚也是多余的,大家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父亲的责骂,让何义光脸上稍微有些挂不住,不过当他看到何叶那张冷冰冰的脸时,顿时就熄火了,蔫了吧唧地拉着钟馨上了楼。 说是家宴还真就是家宴,入席的除了何孝堂,还有副县长兼公安局长何孝武、财政局长胡彬(妻何孝芳)、国土资源局长何孝文、县团委书记何义歆、城关镇镇长何义亭、何冲乡乡长何义盛。 这阵容,简直就是槐安官场的半壁江山! 其中义字辈最年轻的当属县团委书记何义歆,不到三十岁的正科级,前途无限光明。 何义光比何叶大一岁,比梁栋小一岁,二十五已经是副科,也绝对属于一匹在老子荫庇下的黑马。 要是他老子不出意外,其升迁速度绝对会是火箭式的。 然而,异常的是,一屋子人等到快一点,仍旧没有开席的意思。 梁栋知道,这肯定是在等什么重要的人物,别人不问,他自然也没问的道理。 直到一点二十左右,正主终于来了。 这一次,何孝堂亲自到大门外迎接。 进来的是两个衣着不凡、眉眼有几分相像的女人。 梁栋注意到,她们一进客厅,何叶就皱起了眉头。 如果所猜无误,这两位应该就是何叶口中,那一对需要他‘小心’的母女了。 果然,中年美妇正是何叶的后母庄蓉,普庆集团董事长,年轻女孩则是何叶同父异母的妹妹何蕤,青华大学在读研究生。 庄蓉应该是没怎么来过槐安,这些人她认识的没有几个,大部分都需要何孝堂介绍。 虽然在座的不乏处级干部,庄蓉表现出来的却没有多少热情,反而有一种大领导下来视察的感觉。 槐安何家所有人包括何孝堂,对庄蓉都极其尊崇,对她的无视,没有半分的不满。 何蕤的表现比她母亲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甚至直接忽略了所有槐安何家之人,直接走到何叶面前,指着梁栋,用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说:“他就是你选的丈夫?” 何叶皱着眉头回答道:“是!” “切!我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青年才俊,原来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土鳖!”何蕤仰着头鄙夷地说。 “何蕤!过分了,我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是我的事,好像与你没什么关系!”何叶显然很生气,对自己这个妹妹也完全没有惯着的意思。 “哼!怎么与我没有关系?不管承不承认,你都是我的姐姐,你嫁给一个土鳖,嫁给一个吃软饭的废物,传出去让我的脸往哪里混?我就纳闷儿了,这个土鳖哪一点比得上我那魏哥哥?”何蕤也很激动,说话时小脸憋得通红。 她口中的魏哥哥来头可不小,名叫魏东城,是燕京魏家第三代的翘楚,魏家重点培养的接班人,也是燕京圈子里的领军人物,素有‘京城第一少’之称。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人物,却在魏、何两家张罗的订婚宴上,被何叶放了鸽子。 何叶回国没多久,庄蓉就极力撮合起了她和魏东城。 魏东城对何叶是一见倾心,而何叶却对他一直无感,庄蓉就搬出了老爷子何宗廷。 何宗廷一听说是老伙计魏树勋的孙子,当即就跟魏树勋打了电话,两个老伙计很愉快的就把这门婚事订了下来。 然而,何叶一方面对魏东城没什么感觉,另一方面又极其反感庄蓉对自己的安排,再找父亲何孝恩也没用之后,就在其帮助之下,玩起了‘失踪’,跑到了槐安县,最后由何孝堂把她安排在了何冲乡财政所任出纳。 庄蓉之所以如此积极的想把何叶嫁出去,也是私心作祟,她害怕何叶影响到亲闺女何蕤对普庆集团的继承。 自从何叶留学归来,庄蓉就嗅到了一丝危机,丈夫何孝恩或许是基于对何叶母亲的愧疚,对何叶的关爱十分明显。 也因如此,何蕤觉得这个姐姐抢走了本该由她独享的父爱,对这个姐姐一直十分敌视。 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这个姐姐,竟然在订婚之日逃了婚,让她的魏哥哥成了京城圈子里的笑话! 正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要是没有这些曲折,何叶和梁栋根本不可能认识,也就不可能走到一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庄蓉母女也算得上是他和何叶的月老,他还应该感谢她们。 何蕤的歇斯底里,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不约而同停下来,看向这边。 庄蓉以为女儿受到了欺侮,走过来,朝着何叶,用鼻音哼出一句话:“何叶,怎么回事?又欺侮你妹妹了?” 梁栋没想到,何孝堂大中午的会把他叫到家里参加家宴。 和何义盛三个人,一边品茶,一边说着闲话。 说是闲话,基本都是何孝堂问,梁栋小心翼翼地回答。 要是事关何冲乡,何义盛偶尔也会插上句。 说是家宴,坐在上首的依旧还是常务副县长,对梁栋来说,又怎会没有压力? 没过多久,何叶一个人走了进来。 看到梁栋,两眼不自觉地眯了起来,脸上洋溢着淡淡笑意。 何叶跟大家打过招呼,去厨房转了一圈,然后紧挨着梁栋坐那听几个男人说话。 快到饭点儿的时候,钟馨挽着何义光的胳膊走了进来。 她第一眼看到梁栋,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怒意隐现。 “你怎么在我家?来求我爸办事?”何义光并不知道梁栋已和堂妹何叶结婚,还以为他是来家里求老头子办事,说话时手指着梁栋,要多无礼就有多无礼。 不等梁栋有所反应,何义光又转而对父亲何孝堂说:“爸,他的事你别管,上次我差点被他打死!” 何孝堂不知道其中原委,不过还是怒斥了儿子一句:“混账!闭嘴!小梁和你妹妹已经结婚,咱们现在是一家人!” 这个消息惊得何义光张大了嘴巴,手指着梁栋和何叶,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身旁的钟馨脸色更是连续变换,恼怒,惊讶,吃醋,嫉妒,最后定格在嘲讽上。 本来,她还对梁栋有些愧疚,如今看来,愧疚也是多余的,大家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父亲的责骂,让何义光脸上稍微有些挂不住,不过当他看到何叶那张冷冰冰的脸时,顿时就熄火了,蔫了吧唧地拉着钟馨上了楼。 说是家宴还真就是家宴,入席的除了何孝堂,还有副县长兼公安局长何孝武、财政局长胡彬(妻何孝芳)、国土资源局长何孝文、县团委书记何义歆、城关镇镇长何义亭、何冲乡乡长何义盛。 这阵容,简直就是槐安官场的半壁江山! 其中义字辈最年轻的当属县团委书记何义歆,不到三十岁的正科级,前途无限光明。 何义光比何叶大一岁,比梁栋小一岁,二十五已经是副科,也绝对属于一匹在老子荫庇下的黑马。 要是他老子不出意外,其升迁速度绝对会是火箭式的。 然而,异常的是,一屋子人等到快一点,仍旧没有开席的意思。 梁栋知道,这肯定是在等什么重要的人物,别人不问,他自然也没问的道理。 直到一点二十左右,正主终于来了。 这一次,何孝堂亲自到大门外迎接。 进来的是两个衣着不凡、眉眼有几分相像的女人。 梁栋注意到,她们一进客厅,何叶就皱起了眉头。 如果所猜无误,这两位应该就是何叶口中,那一对需要他‘小心’的母女了。 果然,中年美妇正是何叶的后母庄蓉,普庆集团董事长,年轻女孩则是何叶同父异母的妹妹何蕤,青华大学在读研究生。 庄蓉应该是没怎么来过槐安,这些人她认识的没有几个,大部分都需要何孝堂介绍。 虽然在座的不乏处级干部,庄蓉表现出来的却没有多少热情,反而有一种大领导下来视察的感觉。 槐安何家所有人包括何孝堂,对庄蓉都极其尊崇,对她的无视,没有半分的不满。 何蕤的表现比她母亲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甚至直接忽略了所有槐安何家之人,直接走到何叶面前,指着梁栋,用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说:“他就是你选的丈夫?” 何叶皱着眉头回答道:“是!” “切!我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青年才俊,原来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土鳖!”何蕤仰着头鄙夷地说。 “何蕤!过分了,我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是我的事,好像与你没什么关系!”何叶显然很生气,对自己这个妹妹也完全没有惯着的意思。 “哼!怎么与我没有关系?不管承不承认,你都是我的姐姐,你嫁给一个土鳖,嫁给一个吃软饭的废物,传出去让我的脸往哪里混?我就纳闷儿了,这个土鳖哪一点比得上我那魏哥哥?”何蕤也很激动,说话时小脸憋得通红。 她口中的魏哥哥来头可不小,名叫魏东城,是燕京魏家第三代的翘楚,魏家重点培养的接班人,也是燕京圈子里的领军人物,素有‘京城第一少’之称。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人物,却在魏、何两家张罗的订婚宴上,被何叶放了鸽子。 何叶回国没多久,庄蓉就极力撮合起了她和魏东城。 魏东城对何叶是一见倾心,而何叶却对他一直无感,庄蓉就搬出了老爷子何宗廷。 何宗廷一听说是老伙计魏树勋的孙子,当即就跟魏树勋打了电话,两个老伙计很愉快的就把这门婚事订了下来。 然而,何叶一方面对魏东城没什么感觉,另一方面又极其反感庄蓉对自己的安排,再找父亲何孝恩也没用之后,就在其帮助之下,玩起了‘失踪’,跑到了槐安县,最后由何孝堂把她安排在了何冲乡财政所任出纳。 庄蓉之所以如此积极的想把何叶嫁出去,也是私心作祟,她害怕何叶影响到亲闺女何蕤对普庆集团的继承。 自从何叶留学归来,庄蓉就嗅到了一丝危机,丈夫何孝恩或许是基于对何叶母亲的愧疚,对何叶的关爱十分明显。 也因如此,何蕤觉得这个姐姐抢走了本该由她独享的父爱,对这个姐姐一直十分敌视。 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这个姐姐,竟然在订婚之日逃了婚,让她的魏哥哥成了京城圈子里的笑话! 正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要是没有这些曲折,何叶和梁栋根本不可能认识,也就不可能走到一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庄蓉母女也算得上是他和何叶的月老,他还应该感谢她们。 何蕤的歇斯底里,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不约而同停下来,看向这边。 庄蓉以为女儿受到了欺侮,走过来,朝着何叶,用鼻音哼出一句话:“何叶,怎么回事?又欺侮你妹妹了?” 第11章 庄蓉的威逼利诱 何叶知道庄蓉的秉性,根本不会相信她的解释,干脆就不解释。 庄蓉得不到回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表现太过,就转而盯着梁栋,咄咄逼人地问:“你就是那个梁什么?” “阿姨,我叫梁栋。” “你刚才喊我什么?阿姨?难道你们没有结婚?”庄蓉侧着脸连续问道。 梁栋不知该如何回答,就扭头看向何叶求救。 何叶不疾不徐地说:“法律上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家。阿姨可以把心放到心里,我和梁栋是不会回燕京,不会威胁到你的女儿。不过也请你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 何叶故意把‘阿姨’两个字咬得很重,气得庄蓉那张涂抹着昂贵化妆品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一对没教养的东西,还真是绝配!”庄蓉气鼓鼓地说。 “就是,一个野丫头嫁了一个土鳖,当真是绝配!”何蕤也附和道。 这边起了冲突,何孝堂他们都躲得远远的,不愿意掺和,以免惹得一身骚。 庄蓉深呼两口气,平复一下心情,一副懒得计较的模样,拉起何蕤,走向了餐厅。 庄蓉当仁不让,一屁股坐到了上席。 按老规矩,梁栋是新姑爷,也应该坐在上席,何孝堂这么安排的时候,庄蓉虽然很不满意,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挨着庄蓉那边,依次坐下的都是女眷,梁栋这边则都是男人。 何孝堂的夫人徐美华紧挨着庄蓉,对庄蓉百般讨好。 很显然,槐安何家和燕京何家虽然同宗同源,按道理说,燕京何家只是槐安何家的分支,槐安才是何家的根,可槐安何家明显更加依仗燕京何家,双方地位十分悬殊。 这也很容易理解,京城何家出了一个何宗廷,官至副国级,何止光耀门庭这么简单? 一人飞升,仙及鸡犬,何氏一族,不管是燕京何家,还是槐安何家,怎可能不受其荫庇? 如果不是有燕京何家,何孝堂他们又怎么可能占据槐安官场的半壁江山? 庄蓉来槐安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印证何叶到底有没有真的结婚,是不是为了骗她们扯的一个幌子。 确认她结婚之后,再逼着她签一份放弃继承的协议。 所以,吃饭的时候,庄蓉并没有为难何叶和梁栋,而是急等着把饭吃完,然后打发走小辈,留下了何孝堂、何孝文、何孝武三兄弟,以及何叶和梁栋小两口。 “何叶,今天当着几位叔伯的面儿,咱们把话说开了。不管你叫不叫我一声妈,我是你妈,这是铁一样的事实,所以,我会送你一份嫁妆。” 庄蓉说着,从坤包里取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推到何叶跟前。 “这是三千万,你收下,算是我们娘家给你置办的嫁妆。你呢,既然已经远嫁他乡,就已经不算是何家人了。所以,我希望你签下这份协议。” 庄蓉又取出一张协议,一支事先准备好的笔和一盒印泥,摆在桌子上。 何叶盯着庄蓉看了一会儿,眼中隐有泪光。 庄蓉被何叶盯得浑身不自在,嘴里嘟囔道:“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也不要怪我绝情。我给了你三千万,足够你在这小地方生活一辈子,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何孝堂也帮腔道:“是啊,小叶,有了三千万,在咱们槐安,啥都不用干,放在银行吃利息,都够一家人花销了。” 何叶没有说话,忍住眼泪,一赌气,抓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把笔一丢,打开印泥盒,蘸了印泥,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庄蓉见何叶签了字,按了手印,两眼直放光,伸手就想拿走那份协议。 谁知,不等她碰到协议,协议却被人一把拽走。 庄蓉恼怒地抬起头,见是梁栋抢走了协议,想要发作,却强自忍住,好言好语道:“那个梁什么,协议看完没有,看完的话,收起那三千万,把协议给我。” 梁栋没理她,一字不落地认真把协议看完,突然把它撕了个粉碎。 一圈子人都被惊呆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没什么言语的年轻人竟如此之刚猛! “姓梁的,你疯了吗?” 庄蓉彻底忍不住了,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无视过。 其实,更让她恼怒的还是协议本身的价值。 协议让何叶自动放弃对普庆集团,以及何孝恩名下所有财产的继承权。 且不说别的,只是普庆集团,市值估价就超过五百亿! 三千万,对普通人家来说,那是天文数字,对何孝恩一家来说,那就只能算是毛毛雨了。 “庄阿姨,三千万你拿走,什么协议我们也不会签。你尽管放心,你们过你们的日子,我们过我们的日子,我们有手有脚,自己完全能够养活自己,不需要你们的施舍,也不会去占你们的便宜。”梁栋不卑不亢地说。 庄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小子,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吗?你知道你这是在玩火吗?怎么,你一个穷乡僻壤出身的泥腿子,也幻想来何家分一杯羹?” “庄阿姨,不知是我表达的不清楚,还是你的理解有问题,我和何叶只想过自己的日子,我们不想跟你们扯上一丁点儿关系。至于你所稀罕的东西,我们一点儿都不在乎。” 梁栋脸上很平静,没有一点害怕或者慌乱的样子,旁边的何孝堂都忍不住在心里给他鼓起了掌。 说实话,就连何孝堂也觉得这个庄蓉实在有些讨厌。 “呵呵,姓梁的,你嘴里说得好听,心里怎么想的,谁能知道?真要如你所说,那你为什么不让何叶签了协议?”庄蓉一脸嘲讽地问。 “我们为什么要签这个什么捞什的协议?就因为你想让我们签,我们就必须得签?”梁栋拉住想要说话的何叶,自己和庄蓉又接上了火。 “小子,知道惹毛了我是什么下场吗?听说你在政府上班,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滚回家去?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包括你的家人在这边都没有立足之地?” 庄蓉见劝诱无效,又开始了威胁,然而梁栋丝毫不为所动:“这是人民的天下,还轮不到你一手遮天!” 何叶知道庄蓉的秉性,根本不会相信她的解释,干脆就不解释。 庄蓉得不到回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表现太过,就转而盯着梁栋,咄咄逼人地问:“你就是那个梁什么?” “阿姨,我叫梁栋。” “你刚才喊我什么?阿姨?难道你们没有结婚?”庄蓉侧着脸连续问道。 梁栋不知该如何回答,就扭头看向何叶求救。 何叶不疾不徐地说:“法律上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家。阿姨可以把心放到心里,我和梁栋是不会回燕京,不会威胁到你的女儿。不过也请你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 何叶故意把‘阿姨’两个字咬得很重,气得庄蓉那张涂抹着昂贵化妆品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一对没教养的东西,还真是绝配!”庄蓉气鼓鼓地说。 “就是,一个野丫头嫁了一个土鳖,当真是绝配!”何蕤也附和道。 这边起了冲突,何孝堂他们都躲得远远的,不愿意掺和,以免惹得一身骚。 庄蓉深呼两口气,平复一下心情,一副懒得计较的模样,拉起何蕤,走向了餐厅。 庄蓉当仁不让,一屁股坐到了上席。 按老规矩,梁栋是新姑爷,也应该坐在上席,何孝堂这么安排的时候,庄蓉虽然很不满意,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挨着庄蓉那边,依次坐下的都是女眷,梁栋这边则都是男人。 何孝堂的夫人徐美华紧挨着庄蓉,对庄蓉百般讨好。 很显然,槐安何家和燕京何家虽然同宗同源,按道理说,燕京何家只是槐安何家的分支,槐安才是何家的根,可槐安何家明显更加依仗燕京何家,双方地位十分悬殊。 这也很容易理解,京城何家出了一个何宗廷,官至副国级,何止光耀门庭这么简单? 一人飞升,仙及鸡犬,何氏一族,不管是燕京何家,还是槐安何家,怎可能不受其荫庇? 如果不是有燕京何家,何孝堂他们又怎么可能占据槐安官场的半壁江山? 庄蓉来槐安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印证何叶到底有没有真的结婚,是不是为了骗她们扯的一个幌子。 确认她结婚之后,再逼着她签一份放弃继承的协议。 所以,吃饭的时候,庄蓉并没有为难何叶和梁栋,而是急等着把饭吃完,然后打发走小辈,留下了何孝堂、何孝文、何孝武三兄弟,以及何叶和梁栋小两口。 “何叶,今天当着几位叔伯的面儿,咱们把话说开了。不管你叫不叫我一声妈,我是你妈,这是铁一样的事实,所以,我会送你一份嫁妆。” 庄蓉说着,从坤包里取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推到何叶跟前。 “这是三千万,你收下,算是我们娘家给你置办的嫁妆。你呢,既然已经远嫁他乡,就已经不算是何家人了。所以,我希望你签下这份协议。” 庄蓉又取出一张协议,一支事先准备好的笔和一盒印泥,摆在桌子上。 何叶盯着庄蓉看了一会儿,眼中隐有泪光。 庄蓉被何叶盯得浑身不自在,嘴里嘟囔道:“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也不要怪我绝情。我给了你三千万,足够你在这小地方生活一辈子,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何孝堂也帮腔道:“是啊,小叶,有了三千万,在咱们槐安,啥都不用干,放在银行吃利息,都够一家人花销了。” 何叶没有说话,忍住眼泪,一赌气,抓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把笔一丢,打开印泥盒,蘸了印泥,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庄蓉见何叶签了字,按了手印,两眼直放光,伸手就想拿走那份协议。 谁知,不等她碰到协议,协议却被人一把拽走。 庄蓉恼怒地抬起头,见是梁栋抢走了协议,想要发作,却强自忍住,好言好语道:“那个梁什么,协议看完没有,看完的话,收起那三千万,把协议给我。” 梁栋没理她,一字不落地认真把协议看完,突然把它撕了个粉碎。 一圈子人都被惊呆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没什么言语的年轻人竟如此之刚猛! “姓梁的,你疯了吗?” 庄蓉彻底忍不住了,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无视过。 其实,更让她恼怒的还是协议本身的价值。 协议让何叶自动放弃对普庆集团,以及何孝恩名下所有财产的继承权。 且不说别的,只是普庆集团,市值估价就超过五百亿! 三千万,对普通人家来说,那是天文数字,对何孝恩一家来说,那就只能算是毛毛雨了。 “庄阿姨,三千万你拿走,什么协议我们也不会签。你尽管放心,你们过你们的日子,我们过我们的日子,我们有手有脚,自己完全能够养活自己,不需要你们的施舍,也不会去占你们的便宜。”梁栋不卑不亢地说。 庄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小子,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吗?你知道你这是在玩火吗?怎么,你一个穷乡僻壤出身的泥腿子,也幻想来何家分一杯羹?” “庄阿姨,不知是我表达的不清楚,还是你的理解有问题,我和何叶只想过自己的日子,我们不想跟你们扯上一丁点儿关系。至于你所稀罕的东西,我们一点儿都不在乎。” 梁栋脸上很平静,没有一点害怕或者慌乱的样子,旁边的何孝堂都忍不住在心里给他鼓起了掌。 说实话,就连何孝堂也觉得这个庄蓉实在有些讨厌。 “呵呵,姓梁的,你嘴里说得好听,心里怎么想的,谁能知道?真要如你所说,那你为什么不让何叶签了协议?”庄蓉一脸嘲讽地问。 “我们为什么要签这个什么捞什的协议?就因为你想让我们签,我们就必须得签?”梁栋拉住想要说话的何叶,自己和庄蓉又接上了火。 “小子,知道惹毛了我是什么下场吗?听说你在政府上班,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滚回家去?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包括你的家人在这边都没有立足之地?” 庄蓉见劝诱无效,又开始了威胁,然而梁栋丝毫不为所动:“这是人民的天下,还轮不到你一手遮天!” 第12章 梁栋的刚猛 “好!好!好!”气急败坏的庄蓉,连说几个好,然后又指着梁栋问何叶,“你都听他的?” 何叶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梁栋不知道这些人的手段,何叶可是知道的。 真要是把庄蓉惹毛了,她所说的,并非危言耸听。 “好!我知道了!你们等着!” 庄蓉见何叶没有说话,收拾东西,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要出去,却被何孝堂给拉住了:“嫂子,你先别急,年轻人不知道轻重,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我来劝劝他们。” 庄蓉虽然很生气,却不会跟钱置气,何孝堂这么一说,她正好借坡下驴,气鼓鼓地坐到了一边。 何孝堂单独把梁栋拉出去,递给他一支烟,说:“小梁,你我都是体制里的人,我觉得体制里的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懂得审时度势。你知道你岳父在燕京是什么地位吗?你知道你岳母在燕京是什么地位吗?他们一个身居高位,一个掌管了一家规模超出你相像的集团公司。说句不夸张的话,四九城里,天子脚下,那可是藏龙卧虎之地,你岳父岳母跺跺脚,仍旧能让四九城抖三抖。咱们槐安虽说天高皇帝远,可他们要是想对付你,简直不要太简单,随便一个电话,整个槐安县,甚至整个淮州市,不知有多少人巴不得为他们卖命,你说你能顶得住吗?” 梁栋本来不怎么抽烟,不过还是猛抽了一口,酝酿了一下,说:“叔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见不得她们欺负何叶。我知道自己在她们眼里啥也不是,可她们也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厉害。如果她们要真那么厉害的话,也不会千里迢迢来找我们签那份协议了。我见过岳父,也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她们今天的所作所为应该是背着我岳父的,我相信岳父不会由着她们胡来的。” 何孝堂见梁栋头脑清晰,分析得头头是道,暗自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说:“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只能适当的劝解劝解,你要是拿定主意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你还是不要和你岳母闹得太僵,这对你没有好处。” “谢谢叔叔,我这就去跟她道个歉。” 何孝堂满意地笑了笑,跟梁栋肩并肩走了进去。 梁栋果然走到庄蓉跟前,放低姿态道:“庄阿姨,对不起,我为我刚才的唐突向你道歉。不是我不让何叶签这份协议,实在是她不能签。且不说这份协议的法律效力如何,即便何叶签了,要是让岳父知道了,他会不会同意?” 梁栋的话直击庄蓉的软肋,她本来就打算偷偷地签下这份协议,等将来有一天用得着的时候再拿出来,为何蕤争取最大利益,压根儿就不敢让何孝恩知晓。 “咱们毕竟是一家人,要是签了这份协议,家人的情分还能有吗?以后再见面,还算是一家人吗?”梁栋见庄蓉不说话,趁热打铁,又补充了一句。 庄蓉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拉开坤包,取出那张支票,递给梁栋:“协议的事儿就算了,以后谁都不要提这件事了,这张支票你们拿着。不管何叶问不问我喊声‘妈’,我都是当她是我的亲闺女,这些钱就算是我为她置办的嫁妆,你拿好了。我和她爸爸不在这边,你对她好点儿,否则,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对不起她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梁栋连忙拒绝道:“谢谢妈,这张支票我们就不要了,我和何叶都有工作,我们自己能养活自己。” 庄蓉一把把支票塞进梁栋手中,不容置疑地说:“叫你拿着,你就拿着,这钱不是给你的,也不是给小叶的,这钱是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你们两个大人,过得怎么样我不关心,但我不能让我的外孙受了委屈!” 庄蓉说完,再不给梁栋推辞的机会,起身走了出去…… 送走庄蓉母女,梁栋开着那辆红旗LS7,跑了一趟保险公司,却被告知车子没有及时定损,不符合报保条件。 梁栋无奈,只好把车开到4s店,自己掏了一万多块钱,把车修好。 梁栋的提拔推荐属于特事特办,只花了五个工作日,就走完了所有流程。 又是一个周一,等梁栋再次来到乡政府的时候,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梁委员了。 党政办主任叶云波亲自帮梁栋收拾好个人物品,和党政办新来的小李一起,把东西抱到梁栋的新办公室。 根据规定,副科级干部办公室标准不得超过12平方米,乡里对这些执行的不是很彻底,不过超标也不是很严重,目测梁栋的新办公室也就十五六平上下。 办公用具全是新置办的,正宗实木老板桌,货真价实的真皮座椅,还有一套待客的沙发和茶几,也是牌子货。 等叶云波和小李忙完,梁栋丢给他们一人一盒烟。 叶云波一看是软中华,笑嘻嘻地说:“梁委员这一升官,抽的烟也跟着上档次了。还有梁委员那辆红旗,那些不识货的都说是国产车,顶天二十万,我看了一下,那配置,那个头,至少也要这个数!” 叶云波说着,夸张的伸出五个指头。 梁栋笑了笑,没有驳斥他,只是敷衍道:“差不多吧。” 叶云波见自己的眼光得到了肯定,十分高兴,跟梁栋随意扯了几句,领着小李走了。 回党政办的路上,叶云波对新来的小李PUA道:“小李,看到没,梁委员就是从我们党政办走出去的,四年前,他跟你一般年纪,现在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了我的领导了。” “还不是叶主任识人善任,没有叶主任你这个伯乐,又怎会有梁委员这匹千里马呢?” 小李虽然很年轻,说话却很老道,马屁拍得叶云波浑身舒爽,不过嘴里还是教训道:“这话搁我这说说还可以,可千万不能在外面乱说,现在梁委员是我们的领导,背后议论领导是官场大忌!” “好!好!好!”气急败坏的庄蓉,连说几个好,然后又指着梁栋问何叶,“你都听他的?” 何叶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梁栋不知道这些人的手段,何叶可是知道的。 真要是把庄蓉惹毛了,她所说的,并非危言耸听。 “好!我知道了!你们等着!” 庄蓉见何叶没有说话,收拾东西,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要出去,却被何孝堂给拉住了:“嫂子,你先别急,年轻人不知道轻重,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我来劝劝他们。” 庄蓉虽然很生气,却不会跟钱置气,何孝堂这么一说,她正好借坡下驴,气鼓鼓地坐到了一边。 何孝堂单独把梁栋拉出去,递给他一支烟,说:“小梁,你我都是体制里的人,我觉得体制里的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懂得审时度势。你知道你岳父在燕京是什么地位吗?你知道你岳母在燕京是什么地位吗?他们一个身居高位,一个掌管了一家规模超出你相像的集团公司。说句不夸张的话,四九城里,天子脚下,那可是藏龙卧虎之地,你岳父岳母跺跺脚,仍旧能让四九城抖三抖。咱们槐安虽说天高皇帝远,可他们要是想对付你,简直不要太简单,随便一个电话,整个槐安县,甚至整个淮州市,不知有多少人巴不得为他们卖命,你说你能顶得住吗?” 梁栋本来不怎么抽烟,不过还是猛抽了一口,酝酿了一下,说:“叔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见不得她们欺负何叶。我知道自己在她们眼里啥也不是,可她们也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厉害。如果她们要真那么厉害的话,也不会千里迢迢来找我们签那份协议了。我见过岳父,也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她们今天的所作所为应该是背着我岳父的,我相信岳父不会由着她们胡来的。” 何孝堂见梁栋头脑清晰,分析得头头是道,暗自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说:“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只能适当的劝解劝解,你要是拿定主意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你还是不要和你岳母闹得太僵,这对你没有好处。” “谢谢叔叔,我这就去跟她道个歉。” 何孝堂满意地笑了笑,跟梁栋肩并肩走了进去。 梁栋果然走到庄蓉跟前,放低姿态道:“庄阿姨,对不起,我为我刚才的唐突向你道歉。不是我不让何叶签这份协议,实在是她不能签。且不说这份协议的法律效力如何,即便何叶签了,要是让岳父知道了,他会不会同意?” 梁栋的话直击庄蓉的软肋,她本来就打算偷偷地签下这份协议,等将来有一天用得着的时候再拿出来,为何蕤争取最大利益,压根儿就不敢让何孝恩知晓。 “咱们毕竟是一家人,要是签了这份协议,家人的情分还能有吗?以后再见面,还算是一家人吗?”梁栋见庄蓉不说话,趁热打铁,又补充了一句。 庄蓉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拉开坤包,取出那张支票,递给梁栋:“协议的事儿就算了,以后谁都不要提这件事了,这张支票你们拿着。不管何叶问不问我喊声‘妈’,我都是当她是我的亲闺女,这些钱就算是我为她置办的嫁妆,你拿好了。我和她爸爸不在这边,你对她好点儿,否则,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对不起她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梁栋连忙拒绝道:“谢谢妈,这张支票我们就不要了,我和何叶都有工作,我们自己能养活自己。” 庄蓉一把把支票塞进梁栋手中,不容置疑地说:“叫你拿着,你就拿着,这钱不是给你的,也不是给小叶的,这钱是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你们两个大人,过得怎么样我不关心,但我不能让我的外孙受了委屈!” 庄蓉说完,再不给梁栋推辞的机会,起身走了出去…… 送走庄蓉母女,梁栋开着那辆红旗LS7,跑了一趟保险公司,却被告知车子没有及时定损,不符合报保条件。 梁栋无奈,只好把车开到4s店,自己掏了一万多块钱,把车修好。 梁栋的提拔推荐属于特事特办,只花了五个工作日,就走完了所有流程。 又是一个周一,等梁栋再次来到乡政府的时候,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梁委员了。 党政办主任叶云波亲自帮梁栋收拾好个人物品,和党政办新来的小李一起,把东西抱到梁栋的新办公室。 根据规定,副科级干部办公室标准不得超过12平方米,乡里对这些执行的不是很彻底,不过超标也不是很严重,目测梁栋的新办公室也就十五六平上下。 办公用具全是新置办的,正宗实木老板桌,货真价实的真皮座椅,还有一套待客的沙发和茶几,也是牌子货。 等叶云波和小李忙完,梁栋丢给他们一人一盒烟。 叶云波一看是软中华,笑嘻嘻地说:“梁委员这一升官,抽的烟也跟着上档次了。还有梁委员那辆红旗,那些不识货的都说是国产车,顶天二十万,我看了一下,那配置,那个头,至少也要这个数!” 叶云波说着,夸张的伸出五个指头。 梁栋笑了笑,没有驳斥他,只是敷衍道:“差不多吧。” 叶云波见自己的眼光得到了肯定,十分高兴,跟梁栋随意扯了几句,领着小李走了。 回党政办的路上,叶云波对新来的小李PUA道:“小李,看到没,梁委员就是从我们党政办走出去的,四年前,他跟你一般年纪,现在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了我的领导了。” “还不是叶主任识人善任,没有叶主任你这个伯乐,又怎会有梁委员这匹千里马呢?” 小李虽然很年轻,说话却很老道,马屁拍得叶云波浑身舒爽,不过嘴里还是教训道:“这话搁我这说说还可以,可千万不能在外面乱说,现在梁委员是我们的领导,背后议论领导是官场大忌!” 第13章 多管闲事 梁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感受着真皮座椅的舒适,心中感慨万千。 都说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他这几个月的经历简直比戏文里的故事还要精彩。 工作的挫折,女友的背叛,让他一时心灰意冷,后来又阴差阳错地与何叶结了婚,随之戏剧性的迎来了本来早就该有的提拔,甚至还更进一步,进入了党委班子。 这与他的优秀有关吗? 答案是否定的。 这次跳跃式的升迁,完全是因为他娶了何叶的缘故。 梁栋觉得自己终于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当初他决定娶何叶的那一瞬间,除了要对她负责,还有一些投机钻营的小心思。 他早就察觉到了何叶身份的异常,只是没想到她的家庭背景竟如此之骇人。 老丈人何孝恩虽口口声声说不会给梁栋任何帮助,可只要梁栋何家女婿的身份往那一摆,不用有人开口, 梁栋感觉自己就像奥楚蔑洛夫笔下,将军家的那条狗,走到哪里都会被人高看一眼。 容不得他自嘲,办公室里就来人了。 法制办主任林立功上次想请梁栋吃饭,结果被何义盛拉着去了槐安,之后几天,就再没有轮得着他,因为请梁栋吃饭的都是乡里的大佬。 梁栋这一正式上任,林立功就借着汇报工作的名义,跑了过来。 何冲乡有三个副乡长,只有梁栋是党委委员,身份自然比其他两个更为重要,虽然没有明确宣布,其实已经等同于是常务副乡长了。 梁栋分管自然资源和规划、林业、农业设施用地、应急管理、安全生产,联系自然归资源和规划所、行政执法队、应急管理办公室和林业站,包西冲村和东冲村。 虽然梁栋并不分管法制办,可林立功找领导汇报工作总不会有错。 梁栋起身,亲自给林立功沏了一杯茶,递给他一支烟。 林立功把腋下夹的包往茶几上一放,取出一个笔记本,一本正经地汇报了几项工作,然后话题一转,说到了请客的事。 梁栋也觉得林立功请了几次都没去成,有些不好意思,就承诺道:“林主任,上次爽约,实在不好意思。今天中午,你定地方,我来买单。” “梁委员说笑了,说好的我请客,怎能让你买单呢?上次把你车撞坏,肯定花了不少钱,梁委员没有让我赔,我心里已经十分感激了,所以,这次一定要让我来请客,梁委员就不要让我为难了。” “既然林主任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上午如果没有意外,我一定去。” 梁栋没有把话说得太满,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 林立功目的达到,心里十分高兴,茶都没喝,站起来对梁栋说:“梁委员,咱们就说定了,中午‘香味楼’,不见不散。” 送走林立功,梁栋屁股还没坐稳,西冲村村支书何孝丰和东冲村村支书刘建彬一起走了进来。 梁栋在党政办干了四年,跟这些村支书都十分熟悉,招呼了一声就要起身给他们倒水,何孝丰笑道:“梁委员是我们两个村的直接领导,哪有让领导为我们服务的呢?” 何孝丰见茶几上有一杯茶,用手摸摸还是热的,就问梁栋:“这茶没人喝过吧,那就别浪费了,给我喝。” 何孝丰五十多岁,虽然是个支书,却跟农民也没什么区别,吃喝都没什么忌讳,看到梁栋点头,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口,然后盛赞道:“梁委员这茶不错,绝对是明前大山茶。” 刘建彬自己动手,也泡了一杯茶,三个人就坐在办公室里闲扯了一会儿。 何、刘二人本没有什么正事,今天就是来认认门儿,拜拜码头,扯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临走时邀请梁栋,最近几天一定抽空去村里转转。 应酬了几波人,拒绝了几个请吃的邀请,就到了下班时间,梁栋如约赶到了‘香味楼’,林立功早已候在那里。 进了包间,里面已经坐满了一桌子人,就差主宾位置还空在那里。 一桌子人基本都是各站所领导,没有一个梁栋不熟悉的。 在座各位,梁栋职位最高,他也没有推辞,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上席。 官场的酒局,最为讲究座次,从上到下,不管你年龄大小,严格按照官职排序。 今天这个酒局,当数梁栋最为年轻,可他坐在上席,没有一人觉得不妥。 因为是中午,大家都收敛着,没有多喝,吃完饭,林立功叫来了两个人,陪着梁栋打了几圈麻将。 不知是不是刚升官了,正春风得意,梁栋的手气出奇的好,几圈下来,赢了三千多块,都抵得上他一个月的工资了。 到了两点半,梁栋把牌一推,说了句‘该上班了’,就结束了牌局,三个输了钱的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意思,同时起身,跟在梁栋身后,走了出去。 ‘香味楼’离乡政府也就几步的距离,梁栋很快就走了回去。 一进乡政府大门,就听见三楼传来一阵吵闹。 梁栋的办公室在二楼,不过他还是爬上了三楼。 一个皮肤黝黑、留着板寸的年轻人,正站在乡长何义盛办公室门口,跟几个人吵得不可开交。 梁栋走过去,发现何义盛不在,跟那个年轻人吵架的是信访办的人。 信访办主任岳华见梁栋过来,仿佛见到了救星,连忙指着梁栋对那个年轻人说:“周鹏,你别在这儿胡闹,这位是梁委员,有委屈你可以和梁委员说说。” 那个叫周鹏的年轻人听岳华这么一说,就转身瞪眼睛对梁栋说:“领导,你得给我做主……” 梁栋瞪了岳华一眼,然后伸手拉住周鹏:“走,去我办公室,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周鹏不像是个不讲理的人,跟着梁栋就下了楼。 信访办那帮人巴不得有人替他们接下这个麻烦,一转眼,就都没了踪影。 来到梁栋办公室,梁栋泡了一杯茶放在周鹏面前,又递给他一支烟,问道:“你叫什么?哪个村的?” “领导,我叫周鹏,是西冲村的。” 西冲村?不正好是自己包的村吗?看来这也不算是多管闲事了。 梁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感受着真皮座椅的舒适,心中感慨万千。 都说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他这几个月的经历简直比戏文里的故事还要精彩。 工作的挫折,女友的背叛,让他一时心灰意冷,后来又阴差阳错地与何叶结了婚,随之戏剧性的迎来了本来早就该有的提拔,甚至还更进一步,进入了党委班子。 这与他的优秀有关吗? 答案是否定的。 这次跳跃式的升迁,完全是因为他娶了何叶的缘故。 梁栋觉得自己终于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当初他决定娶何叶的那一瞬间,除了要对她负责,还有一些投机钻营的小心思。 他早就察觉到了何叶身份的异常,只是没想到她的家庭背景竟如此之骇人。 老丈人何孝恩虽口口声声说不会给梁栋任何帮助,可只要梁栋何家女婿的身份往那一摆,不用有人开口, 梁栋感觉自己就像奥楚蔑洛夫笔下,将军家的那条狗,走到哪里都会被人高看一眼。 容不得他自嘲,办公室里就来人了。 法制办主任林立功上次想请梁栋吃饭,结果被何义盛拉着去了槐安,之后几天,就再没有轮得着他,因为请梁栋吃饭的都是乡里的大佬。 梁栋这一正式上任,林立功就借着汇报工作的名义,跑了过来。 何冲乡有三个副乡长,只有梁栋是党委委员,身份自然比其他两个更为重要,虽然没有明确宣布,其实已经等同于是常务副乡长了。 梁栋分管自然资源和规划、林业、农业设施用地、应急管理、安全生产,联系自然归资源和规划所、行政执法队、应急管理办公室和林业站,包西冲村和东冲村。 虽然梁栋并不分管法制办,可林立功找领导汇报工作总不会有错。 梁栋起身,亲自给林立功沏了一杯茶,递给他一支烟。 林立功把腋下夹的包往茶几上一放,取出一个笔记本,一本正经地汇报了几项工作,然后话题一转,说到了请客的事。 梁栋也觉得林立功请了几次都没去成,有些不好意思,就承诺道:“林主任,上次爽约,实在不好意思。今天中午,你定地方,我来买单。” “梁委员说笑了,说好的我请客,怎能让你买单呢?上次把你车撞坏,肯定花了不少钱,梁委员没有让我赔,我心里已经十分感激了,所以,这次一定要让我来请客,梁委员就不要让我为难了。” “既然林主任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上午如果没有意外,我一定去。” 梁栋没有把话说得太满,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 林立功目的达到,心里十分高兴,茶都没喝,站起来对梁栋说:“梁委员,咱们就说定了,中午‘香味楼’,不见不散。” 送走林立功,梁栋屁股还没坐稳,西冲村村支书何孝丰和东冲村村支书刘建彬一起走了进来。 梁栋在党政办干了四年,跟这些村支书都十分熟悉,招呼了一声就要起身给他们倒水,何孝丰笑道:“梁委员是我们两个村的直接领导,哪有让领导为我们服务的呢?” 何孝丰见茶几上有一杯茶,用手摸摸还是热的,就问梁栋:“这茶没人喝过吧,那就别浪费了,给我喝。” 何孝丰五十多岁,虽然是个支书,却跟农民也没什么区别,吃喝都没什么忌讳,看到梁栋点头,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口,然后盛赞道:“梁委员这茶不错,绝对是明前大山茶。” 刘建彬自己动手,也泡了一杯茶,三个人就坐在办公室里闲扯了一会儿。 何、刘二人本没有什么正事,今天就是来认认门儿,拜拜码头,扯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临走时邀请梁栋,最近几天一定抽空去村里转转。 应酬了几波人,拒绝了几个请吃的邀请,就到了下班时间,梁栋如约赶到了‘香味楼’,林立功早已候在那里。 进了包间,里面已经坐满了一桌子人,就差主宾位置还空在那里。 一桌子人基本都是各站所领导,没有一个梁栋不熟悉的。 在座各位,梁栋职位最高,他也没有推辞,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上席。 官场的酒局,最为讲究座次,从上到下,不管你年龄大小,严格按照官职排序。 今天这个酒局,当数梁栋最为年轻,可他坐在上席,没有一人觉得不妥。 因为是中午,大家都收敛着,没有多喝,吃完饭,林立功叫来了两个人,陪着梁栋打了几圈麻将。 不知是不是刚升官了,正春风得意,梁栋的手气出奇的好,几圈下来,赢了三千多块,都抵得上他一个月的工资了。 到了两点半,梁栋把牌一推,说了句‘该上班了’,就结束了牌局,三个输了钱的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意思,同时起身,跟在梁栋身后,走了出去。 ‘香味楼’离乡政府也就几步的距离,梁栋很快就走了回去。 一进乡政府大门,就听见三楼传来一阵吵闹。 梁栋的办公室在二楼,不过他还是爬上了三楼。 一个皮肤黝黑、留着板寸的年轻人,正站在乡长何义盛办公室门口,跟几个人吵得不可开交。 梁栋走过去,发现何义盛不在,跟那个年轻人吵架的是信访办的人。 信访办主任岳华见梁栋过来,仿佛见到了救星,连忙指着梁栋对那个年轻人说:“周鹏,你别在这儿胡闹,这位是梁委员,有委屈你可以和梁委员说说。” 那个叫周鹏的年轻人听岳华这么一说,就转身瞪眼睛对梁栋说:“领导,你得给我做主……” 梁栋瞪了岳华一眼,然后伸手拉住周鹏:“走,去我办公室,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周鹏不像是个不讲理的人,跟着梁栋就下了楼。 信访办那帮人巴不得有人替他们接下这个麻烦,一转眼,就都没了踪影。 来到梁栋办公室,梁栋泡了一杯茶放在周鹏面前,又递给他一支烟,问道:“你叫什么?哪个村的?” “领导,我叫周鹏,是西冲村的。” 西冲村?不正好是自己包的村吗?看来这也不算是多管闲事了。 第14章 冒名顶替 梁栋一点也不傻。 他也知道在政府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也知道凡是与信访办扯上的事,没有一件不是麻烦事。 更加知道在家的并非没有领导,只是他们都躲起来不愿意惹麻烦罢了。 他之所以凑上去管闲事,无非是因为这个周鹏,貌似要去找乡长何义盛。 他梁栋毕竟是因为何家才能有今天,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知恩图报,帮何义盛解决一些力所能及的麻烦。 通过交谈,梁栋了解到了事情的大致原委。 周鹏是复员军人,在部队转了士官,服役十年复员回家。 按规定,周鹏复员后可以分配工作,而他也接到了通知,说是被分配到了县林业局。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让他上班的通知,去县里问,结果各个部门互相踢皮球,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个环节。 就这样等了两年,周鹏实在没有办法,就去南方打工。 打了几年工,也没挣到什么钱。 今年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人家还要给他交社保。 谁知到社保局一查,他的账户竟然一直都有人缴费! 而缴费单位正是他当初所分配的县林业局! 这就奇了怪了,他周鹏在林业局没上过一天班,林业局怎么会好心帮他交社保呢? 找人一打听,原来是有人顶替了自己的名字,在林业局上班。 周鹏怒不可遏,到林业局要求一个说法,林业局的人先是胡扯一些荒唐的理由,最后干脆把他拉进黑名单,连大门都不让他进。 林业局没人管,周鹏就到县政府,县政府的人把他推给信访局,信访局说他这属于越级上访,又把他踢回了乡信访办。 回到乡里,信访办的人了解了情况后,让他回家等消息,结果一等又是几个月,再去问时,发现他们跟本就忘了这回事! 于是,就有了先前的一幕。 梁栋听完周鹏的叙述,问道:“知道是谁顶替的你吗?” “还能有谁?还不是何孝丰的傻儿子!”周鹏咬牙切齿地说道。 “何孝丰?你们村的村支书?” “就是他!他有个傻儿子,叫何义海,就是何义海顶替了我的名字,进了林业局,然后不知道怎么操作的,请了长期病假,一直领着一份本该属于我的工资。” 说到这里,周鹏通红的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被我发现后,他们还派人堵到我家里,想威胁我,却不是我的对手,被我教训了一顿。后来,他们又拿二十万,想让我不要再纠缠这事。可是,我十六岁特招入伍,二十六岁复员,如今三十三了,仍旧没有结婚,他们这是害了我一辈子啊!如果七年前我能顺利上班,说不定现在孩子都上学了。七年啊,人一辈子能有几个七年?给我二十万就想打发我,然后还想继续顶着我的名字,领着我的工资,他们的算盘打得是不是有些太好了?” 梁栋见周鹏有些过于激动,就转移他的注意说:“周鹏,你先别激动。我问你,你在哪个部队服的役,当的又是什么兵种?你一个人能对付几个人,身手一定很了得吧。” “对不起,梁委员,我们有保密条例,我服役的部队不能告诉你,不过我服役的兵种不算是什么秘密。我是特种兵,别说他们就派了三个臭鱼烂虾,就是三十个,也难不住我。” 提到部队,周鹏胸挺得明显更直,言语中也满是留恋和自豪。 “你在部队参加过实战?”梁栋又问。 “这你都看得出来?”周鹏兴奋道,“我们经常出任务,而且还多次参加过越境作战,什么样的敌人都见识过。” “这么说你杀过人咯?” “第一次杀人,我也吐了个昏天地暗,”周鹏不好意思地说,“不过后来就习惯了。” 梁栋暗自叹息,这么一个为国家出生入死过的人,遭到如此待遇,竟然连个诉说的地方都没有,还有没有天理了? “那你就没有想过杀了他们?”梁栋试探着问。 “杀了他们?”周鹏有些不解,“他们又不是敌人,也不是犯罪分子,罪不至死吧。再说了,我都复员了,不能再拿枪了,如果再杀人的话,那就是犯罪了。” 看得出来,周鹏有着军人那种特殊的耿直,说话完全不拐弯儿,想什么就说什么。 人家都骑到他头上拉屎了,他都没想过利用自己学过的技能去报复,依然相信国家,相信政府,相信这些官老爷们会给他主持公道。 可是,这些官老爷们的所作所为呢? 很显然,信访办的人、乡里大大小小的领导、包括县里的那些人,可能都知道是谁顶替了周鹏,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帮他说话。 刚才发生的情况就是最好的例证,政府楼上,在家的领导肯定不止梁栋一个,周鹏他们闹那么大的动静,他们也不可能听不见,之所以不出来,还不是不愿意沾惹这件麻缠事? 只要一牵扯到老何家,谁又敢出来替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强出头? 梁栋也有些为难,他知道西冲村的何孝丰虽然和何孝堂他们同属一脉,其实血缘关系已经没有多少。 但他既然姓何,那要想动他,就必定绕不开何孝堂他们。 何况,何孝丰还有一个儿子叫何义亭,是槐安县城关镇的一镇之长。 “你会开车吗?”梁栋问。 “当然会,这是我们在部队必备的基础技能之一。” 得到周鹏肯定的答复后,梁栋有了一个折中的想法:“周鹏,你的事咱们需要从长计议。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先来乡里开车。我可以给你保证,将来要么让你回到林业局,要么在乡里给你解决一个编制。” 梁栋虽十分同情周鹏,可就目前来说,他在这件事上根本就不可能有多少作为,也不可能改变既定的事实,他能做的就是为周鹏争取一些利益。 帮老何家解决一个麻烦,梁栋相信何义盛会答应让周鹏来乡里开车。 乡里的司机,包括给何义盛开车的小胡,都是临时工,用谁不用谁,都是何义盛一句话的事儿。 周鹏在外面漂泊了几年,知道打工之苦,要是能在家里有个工作,肯定比在外面漂着强。 他见梁栋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乡里的领导,觉得他肯定前途无限,就点头道:“梁委员,我愿意听你的,不过我想给你开车。你放心,我给你开车的同时,还能保护你……” 梁栋笑了笑:“我只是副乡长,没有配司机的资格。你要想给我开车,至少也要等到我当了乡长才行。” “我能等,我相信梁委员也不会让我等多久的。” 周鹏的话,让梁栋只是会心一笑。 不过谁又能知道,这话很快就会一语成谶呢? 梁栋一点也不傻。 他也知道在政府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也知道凡是与信访办扯上的事,没有一件不是麻烦事。 更加知道在家的并非没有领导,只是他们都躲起来不愿意惹麻烦罢了。 他之所以凑上去管闲事,无非是因为这个周鹏,貌似要去找乡长何义盛。 他梁栋毕竟是因为何家才能有今天,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知恩图报,帮何义盛解决一些力所能及的麻烦。 通过交谈,梁栋了解到了事情的大致原委。 周鹏是复员军人,在部队转了士官,服役十年复员回家。 按规定,周鹏复员后可以分配工作,而他也接到了通知,说是被分配到了县林业局。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让他上班的通知,去县里问,结果各个部门互相踢皮球,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个环节。 就这样等了两年,周鹏实在没有办法,就去南方打工。 打了几年工,也没挣到什么钱。 今年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人家还要给他交社保。 谁知到社保局一查,他的账户竟然一直都有人缴费! 而缴费单位正是他当初所分配的县林业局! 这就奇了怪了,他周鹏在林业局没上过一天班,林业局怎么会好心帮他交社保呢? 找人一打听,原来是有人顶替了自己的名字,在林业局上班。 周鹏怒不可遏,到林业局要求一个说法,林业局的人先是胡扯一些荒唐的理由,最后干脆把他拉进黑名单,连大门都不让他进。 林业局没人管,周鹏就到县政府,县政府的人把他推给信访局,信访局说他这属于越级上访,又把他踢回了乡信访办。 回到乡里,信访办的人了解了情况后,让他回家等消息,结果一等又是几个月,再去问时,发现他们跟本就忘了这回事! 于是,就有了先前的一幕。 梁栋听完周鹏的叙述,问道:“知道是谁顶替的你吗?” “还能有谁?还不是何孝丰的傻儿子!”周鹏咬牙切齿地说道。 “何孝丰?你们村的村支书?” “就是他!他有个傻儿子,叫何义海,就是何义海顶替了我的名字,进了林业局,然后不知道怎么操作的,请了长期病假,一直领着一份本该属于我的工资。” 说到这里,周鹏通红的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被我发现后,他们还派人堵到我家里,想威胁我,却不是我的对手,被我教训了一顿。后来,他们又拿二十万,想让我不要再纠缠这事。可是,我十六岁特招入伍,二十六岁复员,如今三十三了,仍旧没有结婚,他们这是害了我一辈子啊!如果七年前我能顺利上班,说不定现在孩子都上学了。七年啊,人一辈子能有几个七年?给我二十万就想打发我,然后还想继续顶着我的名字,领着我的工资,他们的算盘打得是不是有些太好了?” 梁栋见周鹏有些过于激动,就转移他的注意说:“周鹏,你先别激动。我问你,你在哪个部队服的役,当的又是什么兵种?你一个人能对付几个人,身手一定很了得吧。” “对不起,梁委员,我们有保密条例,我服役的部队不能告诉你,不过我服役的兵种不算是什么秘密。我是特种兵,别说他们就派了三个臭鱼烂虾,就是三十个,也难不住我。” 提到部队,周鹏胸挺得明显更直,言语中也满是留恋和自豪。 “你在部队参加过实战?”梁栋又问。 “这你都看得出来?”周鹏兴奋道,“我们经常出任务,而且还多次参加过越境作战,什么样的敌人都见识过。” “这么说你杀过人咯?” “第一次杀人,我也吐了个昏天地暗,”周鹏不好意思地说,“不过后来就习惯了。” 梁栋暗自叹息,这么一个为国家出生入死过的人,遭到如此待遇,竟然连个诉说的地方都没有,还有没有天理了? “那你就没有想过杀了他们?”梁栋试探着问。 “杀了他们?”周鹏有些不解,“他们又不是敌人,也不是犯罪分子,罪不至死吧。再说了,我都复员了,不能再拿枪了,如果再杀人的话,那就是犯罪了。” 看得出来,周鹏有着军人那种特殊的耿直,说话完全不拐弯儿,想什么就说什么。 人家都骑到他头上拉屎了,他都没想过利用自己学过的技能去报复,依然相信国家,相信政府,相信这些官老爷们会给他主持公道。 可是,这些官老爷们的所作所为呢? 很显然,信访办的人、乡里大大小小的领导、包括县里的那些人,可能都知道是谁顶替了周鹏,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帮他说话。 刚才发生的情况就是最好的例证,政府楼上,在家的领导肯定不止梁栋一个,周鹏他们闹那么大的动静,他们也不可能听不见,之所以不出来,还不是不愿意沾惹这件麻缠事? 只要一牵扯到老何家,谁又敢出来替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强出头? 梁栋也有些为难,他知道西冲村的何孝丰虽然和何孝堂他们同属一脉,其实血缘关系已经没有多少。 但他既然姓何,那要想动他,就必定绕不开何孝堂他们。 何况,何孝丰还有一个儿子叫何义亭,是槐安县城关镇的一镇之长。 “你会开车吗?”梁栋问。 “当然会,这是我们在部队必备的基础技能之一。” 得到周鹏肯定的答复后,梁栋有了一个折中的想法:“周鹏,你的事咱们需要从长计议。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先来乡里开车。我可以给你保证,将来要么让你回到林业局,要么在乡里给你解决一个编制。” 梁栋虽十分同情周鹏,可就目前来说,他在这件事上根本就不可能有多少作为,也不可能改变既定的事实,他能做的就是为周鹏争取一些利益。 帮老何家解决一个麻烦,梁栋相信何义盛会答应让周鹏来乡里开车。 乡里的司机,包括给何义盛开车的小胡,都是临时工,用谁不用谁,都是何义盛一句话的事儿。 周鹏在外面漂泊了几年,知道打工之苦,要是能在家里有个工作,肯定比在外面漂着强。 他见梁栋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乡里的领导,觉得他肯定前途无限,就点头道:“梁委员,我愿意听你的,不过我想给你开车。你放心,我给你开车的同时,还能保护你……” 梁栋笑了笑:“我只是副乡长,没有配司机的资格。你要想给我开车,至少也要等到我当了乡长才行。” “我能等,我相信梁委员也不会让我等多久的。” 周鹏的话,让梁栋只是会心一笑。 不过谁又能知道,这话很快就会一语成谶呢? 第15章 死里逃生 梁栋是个行动派,做通了周鹏的工作后,就联系了何义盛,在电话里汇报了自己的想法,何义盛想了想,最后还是同意了。 乡里有六辆车,一辆帕萨特,一辆新捷达,还有两辆破旧的桑塔纳和一辆昌河面包和一辆金杯九座。 帕沙特和捷达分别专属书记和乡长,他们俩各自配了一个专职司机。 其余车辆掌握在党政办手里,由叶云波统一调配。 那两辆桑塔纳车龄比较长,车况比较差,一般乡里领导外出时,宁愿选择那些私车,也不坐这两辆车。 而那两辆面包一般都是各口下村用,使用频率反而比较高。 司机们都是临时工,基本工资就那么一点点,对他们来说,干得越多,挣得就越多。 他们挣钱的主要来源不是工资,而是油补、修车之类的灰色收入。 要是碰到大方的领导,还能混到一些烟酒特产什么的,也能补贴补贴家用。 周鹏因为是新来的,就被分去开桑塔纳,他不知其中道道,还以为是得到了照顾。 然而,周鹏车技好,嘴又紧,关键时刻还能冲上去,帮领导们顶住一些武力纷争,慢慢地就得到了各位领导的青睐,他们在要车的时候,经常会直接点周鹏的名字。 这样一来,就引起了司机班其它人的不满。 尤其是那个侯晓双,要不是他打不过周鹏,早就揍到他头上去了。 侯晓双仗着自己的老子是副乡长,谁都看不惯,开个车,弄得自己跟领导似的,还得让服务的领导们看他的脸色。 领导们又不好跟他一般见识,就只好躲着他,只要是他当班,大家宁愿自己花钱叫外面的私车,也不会去点他的车。 侯晓双看不到自己身上的毛病,就把这一切归结到周鹏头上,认为是周鹏抢了他的风头,就开始谋划着惩治周鹏一下。 别看这家伙没上过几天学,学起坏来却一点都不含糊。 也不知他从哪里看到的,在一次周鹏当班前,偷偷在桑塔纳刹车和油门上做了手脚。 恰巧这天是梁栋要的周鹏的车,他们要去村里走一趟。 下队的路都是曲曲折折的山路,时而上坡,时而下坡,就算平时也十分考验车技。 周鹏开着车从西冲村回来的时候,有一个连续弯道的大下坡,号称‘九曲回廊’。 他刚进第一个弯道,就发觉不对劲儿,对副驾驶上的梁栋说:“梁委员,你系好安全带,手脚都用上,扶稳了。” 梁栋知道周鹏这人从来不开玩笑,见他又紧紧的抱住方向盘,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面的路,就知道车出了问题,连忙依言而行,一句废话也没多说,生怕影响到了周鹏。 破旧的桑塔纳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速度越来越快。 每次转弯,副驾驶上的梁栋心都能飞出嗓子眼来。 他后悔为什么就不开自己的红旗呢? 要是这次真交代在这里,还不冤死? 刹车油门同时失了灵,周鹏也剩了脚下动作,只是紧张地盯着前方,手里的方向盘来回飞转。 梁栋也没闲着,在不耽误周鹏的同时,心中默默地数着数。 当他数到‘九’时,心中终于轻松了一些,因为他们终于走出了‘九曲回廊’。 周鹏能险之又险地冲出‘九曲回廊’, 梁栋自问如果换成是他开车,能通过第一个弯就算不错了。 他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虽然出了‘九曲回廊’,可车速依旧减不下来,危险依旧没有解除。 “周鹏,没问题了吧。”梁栋问了一句。 “梁委员,你再坚持一会儿,我找个地方,想办法把车停下来。”周鹏镇定地说着,没有扭头,不过梁栋一点也没觉得他无视自己。 破桑塔纳又飞驰了一会儿,周鹏看到一个沙场,一个巨大的沙堆就堆在路边。 “梁委员,你抓紧了。” 周鹏提醒了一句,微微一打方向盘,桑塔纳就像一只有了目标的猎豹,一头钻进了沙堆里。 沙堆给了桑塔纳极大的缓冲,可周鹏和梁栋还是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几乎被甩了出来,前挡风玻璃碎成了蜘蛛网状。 整个车头都钻进了沙堆里,只有一小半车身露在后面。 沙场里有工人在劳作,见出了事故,都往这边跑了过来。 见桑塔纳正在往外冒着烟,就有人大声说:“抓紧救人,这车恐怕要爆炸了。” 喊这话的人应该是电影看多了,不过他这一嗓子还真起到了很大作用,沙场老板叫来一辆铲车,挖了两铲子,就露出了车门。 一个工人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很快就朝外面叫到:“有俩人,人昏过去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工人们把人救出来,沙场老板走过来看了一眼,说:“车是乡政府的,这二位虽然看着眼生,估计也是乡里的领导,你们把他俩扶到我车上,我送他们去乡卫生院。” 沙场老板开着自己的丰田越野没走多远,周鹏率先醒了过来,他见旁边的梁栋仍旧闭着眼睛,就试了试他的鼻息,又推了推他。 沙场老板说:“放心,他应该没事。” 周鹏道了声谢,这才想起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 在确定自己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后,他又摸遍了梁栋全身。 和他一样,梁栋也只是额头碰得有些狠,乌青乌青的,其它应该都没问题。 这得亏周鹏事先提醒,让梁栋提前做好准备,脚上手上同时使劲儿,才没有受到其它伤害。 “你们是?”沙场老板问周鹏。 “我们是乡政府的,这位是梁委员。”周鹏回答道。 “他就是新提拔的梁委员啊,啧啧,还真是年轻啊。”沙场老板惊叹道。 周鹏苦笑一声,说:“梁委员是很年轻,刚才我们俩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一个平头老百姓死了也就算了,要是梁委员出了意外,那可真是太冤了。” “你们是不是从东冲、西冲那边过来的?”沙场老板问。 “我们去那边办点儿事。” 沙场老板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盛赞道:“你们车都这样了,你还能走出那九道弯,这车技堪比车神了。” 梁栋是个行动派,做通了周鹏的工作后,就联系了何义盛,在电话里汇报了自己的想法,何义盛想了想,最后还是同意了。 乡里有六辆车,一辆帕萨特,一辆新捷达,还有两辆破旧的桑塔纳和一辆昌河面包和一辆金杯九座。 帕沙特和捷达分别专属书记和乡长,他们俩各自配了一个专职司机。 其余车辆掌握在党政办手里,由叶云波统一调配。 那两辆桑塔纳车龄比较长,车况比较差,一般乡里领导外出时,宁愿选择那些私车,也不坐这两辆车。 而那两辆面包一般都是各口下村用,使用频率反而比较高。 司机们都是临时工,基本工资就那么一点点,对他们来说,干得越多,挣得就越多。 他们挣钱的主要来源不是工资,而是油补、修车之类的灰色收入。 要是碰到大方的领导,还能混到一些烟酒特产什么的,也能补贴补贴家用。 周鹏因为是新来的,就被分去开桑塔纳,他不知其中道道,还以为是得到了照顾。 然而,周鹏车技好,嘴又紧,关键时刻还能冲上去,帮领导们顶住一些武力纷争,慢慢地就得到了各位领导的青睐,他们在要车的时候,经常会直接点周鹏的名字。 这样一来,就引起了司机班其它人的不满。 尤其是那个侯晓双,要不是他打不过周鹏,早就揍到他头上去了。 侯晓双仗着自己的老子是副乡长,谁都看不惯,开个车,弄得自己跟领导似的,还得让服务的领导们看他的脸色。 领导们又不好跟他一般见识,就只好躲着他,只要是他当班,大家宁愿自己花钱叫外面的私车,也不会去点他的车。 侯晓双看不到自己身上的毛病,就把这一切归结到周鹏头上,认为是周鹏抢了他的风头,就开始谋划着惩治周鹏一下。 别看这家伙没上过几天学,学起坏来却一点都不含糊。 也不知他从哪里看到的,在一次周鹏当班前,偷偷在桑塔纳刹车和油门上做了手脚。 恰巧这天是梁栋要的周鹏的车,他们要去村里走一趟。 下队的路都是曲曲折折的山路,时而上坡,时而下坡,就算平时也十分考验车技。 周鹏开着车从西冲村回来的时候,有一个连续弯道的大下坡,号称‘九曲回廊’。 他刚进第一个弯道,就发觉不对劲儿,对副驾驶上的梁栋说:“梁委员,你系好安全带,手脚都用上,扶稳了。” 梁栋知道周鹏这人从来不开玩笑,见他又紧紧的抱住方向盘,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面的路,就知道车出了问题,连忙依言而行,一句废话也没多说,生怕影响到了周鹏。 破旧的桑塔纳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速度越来越快。 每次转弯,副驾驶上的梁栋心都能飞出嗓子眼来。 他后悔为什么就不开自己的红旗呢? 要是这次真交代在这里,还不冤死? 刹车油门同时失了灵,周鹏也剩了脚下动作,只是紧张地盯着前方,手里的方向盘来回飞转。 梁栋也没闲着,在不耽误周鹏的同时,心中默默地数着数。 当他数到‘九’时,心中终于轻松了一些,因为他们终于走出了‘九曲回廊’。 周鹏能险之又险地冲出‘九曲回廊’, 梁栋自问如果换成是他开车,能通过第一个弯就算不错了。 他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虽然出了‘九曲回廊’,可车速依旧减不下来,危险依旧没有解除。 “周鹏,没问题了吧。”梁栋问了一句。 “梁委员,你再坚持一会儿,我找个地方,想办法把车停下来。”周鹏镇定地说着,没有扭头,不过梁栋一点也没觉得他无视自己。 破桑塔纳又飞驰了一会儿,周鹏看到一个沙场,一个巨大的沙堆就堆在路边。 “梁委员,你抓紧了。” 周鹏提醒了一句,微微一打方向盘,桑塔纳就像一只有了目标的猎豹,一头钻进了沙堆里。 沙堆给了桑塔纳极大的缓冲,可周鹏和梁栋还是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几乎被甩了出来,前挡风玻璃碎成了蜘蛛网状。 整个车头都钻进了沙堆里,只有一小半车身露在后面。 沙场里有工人在劳作,见出了事故,都往这边跑了过来。 见桑塔纳正在往外冒着烟,就有人大声说:“抓紧救人,这车恐怕要爆炸了。” 喊这话的人应该是电影看多了,不过他这一嗓子还真起到了很大作用,沙场老板叫来一辆铲车,挖了两铲子,就露出了车门。 一个工人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很快就朝外面叫到:“有俩人,人昏过去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工人们把人救出来,沙场老板走过来看了一眼,说:“车是乡政府的,这二位虽然看着眼生,估计也是乡里的领导,你们把他俩扶到我车上,我送他们去乡卫生院。” 沙场老板开着自己的丰田越野没走多远,周鹏率先醒了过来,他见旁边的梁栋仍旧闭着眼睛,就试了试他的鼻息,又推了推他。 沙场老板说:“放心,他应该没事。” 周鹏道了声谢,这才想起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 在确定自己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后,他又摸遍了梁栋全身。 和他一样,梁栋也只是额头碰得有些狠,乌青乌青的,其它应该都没问题。 这得亏周鹏事先提醒,让梁栋提前做好准备,脚上手上同时使劲儿,才没有受到其它伤害。 “你们是?”沙场老板问周鹏。 “我们是乡政府的,这位是梁委员。”周鹏回答道。 “他就是新提拔的梁委员啊,啧啧,还真是年轻啊。”沙场老板惊叹道。 周鹏苦笑一声,说:“梁委员是很年轻,刚才我们俩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一个平头老百姓死了也就算了,要是梁委员出了意外,那可真是太冤了。” “你们是不是从东冲、西冲那边过来的?”沙场老板问。 “我们去那边办点儿事。” 沙场老板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盛赞道:“你们车都这样了,你还能走出那九道弯,这车技堪比车神了。” 第16章 没过足戏瘾 车开进乡卫生院的时候,梁栋刚好醒来。 周鹏高兴得说:“梁委员,你活动一下,看看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梁栋动动手,动动脚,感觉并无大碍,只是头有些懵懵的,就说:“没事,我没事,不用进医院。” “不行,不行,让医生检查一下才放心。”周鹏摇头道。 “是啊,是啊,梁委员,来都来了,进去看看,没事也放心些。”沙场老板也附和道。 梁栋不认识沙场老板,看向周鹏:“这位是?” “你好,梁委员,我叫刘宏升,在淮河那边开了一个沙场,这是我的名片。” 沙场老板不等周鹏回答,抢着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梁栋。 梁栋接过名片,感谢道:“原来是刘老板,谢谢,谢谢,谢谢你送我们过来。” “梁委员客气了,都是举手之劳。” 在周鹏的坚持下,梁栋还是检查了一下,在头上贴了一个纱布,然后跟刘宏升告别,回到了乡政府。 进了办公室,梁栋关上门,问周鹏:“你怎么看今天这事?” “咱们乡里的两辆桑塔纳破是破了点儿,但经常检修保养,绝对不会出现刹车和油门儿同时失灵的情况。我个人判断,是有人在车上做了手脚。”周鹏分析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能在车上做手脚的人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有机会接触车,二是有一定的开车经验,懂得一些汽车维修。咱们乡里会开车的人不多,有机会在车上动手脚的人更少。所以,我们很容易查出来是谁做的。”梁栋说。 “不用查,我知道是谁。”周鹏笃定道。 “是谁?” “侯晓双!” “侯晓双?你确定?” “除了他不会有二人。这几天他一直找我麻烦,我没搭理他,他就扬言要给我点儿颜色看看。” 听周鹏这么一说,梁栋沉默了。 周鹏不抽烟,他就自己点了一支。 一支烟抽完,梁栋一下子站了起来,说:“他这是犯罪,我们要是报警的话,他铁定要吃牢饭。” 大家毕竟是同事,周鹏有些心软:“不至于吧,咱们俩又都没什么事。” “糊涂!咱们侥幸捡回一条命,是因为你车技过硬。要是换一个人来开,今天绝对要交代在那里。” 周鹏知道梁栋说得有道理,就没有说话。 “侯晓双是侯乡长的独子,要是把他送进去,对侯乡长有些太残忍,我们不如退一步,为你争取一下。” 梁栋曾经承诺过周鹏,要帮他搞个编制,这一次正好是个机会。 周鹏见梁栋一心为他着想,十分感动。 梁栋对周鹏说:“咱们得配合着先演场戏。” 说完,又跟周鹏交代几句,让他去把侯晓双叫过来。 侯晓双心里有鬼,还没等梁栋和周鹏设计好的剧本上演,一进办公室,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捣蒜道:“梁委员,我只是想给周鹏一点颜色,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更没有想到会牵涉到你啊。你是大领导,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陷害你啊。” 这家伙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的,看样子不像撒谎。 不过梁栋设计好的戏没能上演,让他略微觉得有些不过瘾。 梁栋一拍桌子,指着侯晓双,厉声道:“侯晓双,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故意杀人未遂,是犯罪,要是法院判的话,至少十年起步!” 梁栋确信侯晓双不学无术,不懂法律,就连唬带吓,往严重了说。 果然,一听说要坐牢,侯晓双又‘砰砰砰’地连续磕了十几个头:“梁委员,你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我爸的面子上,就放了我这一马吧。” 梁栋和周鹏相视一笑,然后又脸色一变,对侯晓双说:“你要害的人不是我,所以你求我没用。” 侯晓双再傻,也知道梁栋话里的意思,连忙又转身给周鹏磕头。 周鹏不善言语,不知道该怎能开口,梁栋就引导说:“侯晓双,出了这件事,你在乡里肯定是干不下去了。要是周鹏不原谅你,执意报警的话,你的唯一去处就是监狱。” 侯晓双又给周鹏磕了几个头,求饶道:“周哥,周哥,你大人大量,就放我一马吧。” “我说你这人,害了人家,就这么空口说白话,然后就让人家放了你?”梁栋在一旁‘提醒’道。 “对,对,梁委员说得对,周哥,你开个数,只要你不报警,我一定让你满意。” “你这人,人家周鹏稀罕你那几个钱?”梁栋再次‘提醒’道。 “那周哥要什么?”侯晓双问道。 梁栋被这个榆木脑袋给气笑了,干脆直截了当地说:“侯晓双,我知道你爸提前退休的时候,何乡长答应你爸爸,要给你弄个编制。乡里你肯定是不能待了,那个编制随你也没什么用了。如果你愿意把那个编制让给周鹏,我就替周鹏做主,不去报警了。” 何晓双虽然不聪明,却也知道这个编制对他的重要性,梁栋说完,他迟疑了半天都没有答应。 “你要是做不了主,可以给你爸打个电话。” 梁栋相信侯德福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果然,当侯晓双打完电话后,侯德福就在电话里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让他把电话交给梁栋。 “梁委员,我那不成器的逆子,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在此,我谢谢你高抬贵手,放他一马。作为补偿,我愿意把把那个编制名额让出来,由梁委员自由分配。” 侯德福在体制里摸爬滚打一辈子,对其中的游戏规则再熟悉不过。 不过他电话里还是只承梁栋的情,只说把那个名额让给梁栋,让他自由分配,只字未提周鹏。 为了让梁栋放心,厚德福还说要亲自去找何义盛说这件事。 一场车祸,虽然受了不小的惊吓,为周鹏解决了编制,还是让梁栋觉得很满意。 对于周鹏来说,解决了编制,待遇与以前就有了天壤之别。 临时工没有任何保障,领导不高兴,说开就开了。 一旦有了编制,基本工资提升一大截不说,还有五险一金,还有津贴和年终奖。 最重要的是,在编人员,只要你不犯大的错误,就没人能动得了你。 车开进乡卫生院的时候,梁栋刚好醒来。 周鹏高兴得说:“梁委员,你活动一下,看看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梁栋动动手,动动脚,感觉并无大碍,只是头有些懵懵的,就说:“没事,我没事,不用进医院。” “不行,不行,让医生检查一下才放心。”周鹏摇头道。 “是啊,是啊,梁委员,来都来了,进去看看,没事也放心些。”沙场老板也附和道。 梁栋不认识沙场老板,看向周鹏:“这位是?” “你好,梁委员,我叫刘宏升,在淮河那边开了一个沙场,这是我的名片。” 沙场老板不等周鹏回答,抢着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梁栋。 梁栋接过名片,感谢道:“原来是刘老板,谢谢,谢谢,谢谢你送我们过来。” “梁委员客气了,都是举手之劳。” 在周鹏的坚持下,梁栋还是检查了一下,在头上贴了一个纱布,然后跟刘宏升告别,回到了乡政府。 进了办公室,梁栋关上门,问周鹏:“你怎么看今天这事?” “咱们乡里的两辆桑塔纳破是破了点儿,但经常检修保养,绝对不会出现刹车和油门儿同时失灵的情况。我个人判断,是有人在车上做了手脚。”周鹏分析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能在车上做手脚的人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有机会接触车,二是有一定的开车经验,懂得一些汽车维修。咱们乡里会开车的人不多,有机会在车上动手脚的人更少。所以,我们很容易查出来是谁做的。”梁栋说。 “不用查,我知道是谁。”周鹏笃定道。 “是谁?” “侯晓双!” “侯晓双?你确定?” “除了他不会有二人。这几天他一直找我麻烦,我没搭理他,他就扬言要给我点儿颜色看看。” 听周鹏这么一说,梁栋沉默了。 周鹏不抽烟,他就自己点了一支。 一支烟抽完,梁栋一下子站了起来,说:“他这是犯罪,我们要是报警的话,他铁定要吃牢饭。” 大家毕竟是同事,周鹏有些心软:“不至于吧,咱们俩又都没什么事。” “糊涂!咱们侥幸捡回一条命,是因为你车技过硬。要是换一个人来开,今天绝对要交代在那里。” 周鹏知道梁栋说得有道理,就没有说话。 “侯晓双是侯乡长的独子,要是把他送进去,对侯乡长有些太残忍,我们不如退一步,为你争取一下。” 梁栋曾经承诺过周鹏,要帮他搞个编制,这一次正好是个机会。 周鹏见梁栋一心为他着想,十分感动。 梁栋对周鹏说:“咱们得配合着先演场戏。” 说完,又跟周鹏交代几句,让他去把侯晓双叫过来。 侯晓双心里有鬼,还没等梁栋和周鹏设计好的剧本上演,一进办公室,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捣蒜道:“梁委员,我只是想给周鹏一点颜色,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更没有想到会牵涉到你啊。你是大领导,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陷害你啊。” 这家伙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的,看样子不像撒谎。 不过梁栋设计好的戏没能上演,让他略微觉得有些不过瘾。 梁栋一拍桌子,指着侯晓双,厉声道:“侯晓双,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故意杀人未遂,是犯罪,要是法院判的话,至少十年起步!” 梁栋确信侯晓双不学无术,不懂法律,就连唬带吓,往严重了说。 果然,一听说要坐牢,侯晓双又‘砰砰砰’地连续磕了十几个头:“梁委员,你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我爸的面子上,就放了我这一马吧。” 梁栋和周鹏相视一笑,然后又脸色一变,对侯晓双说:“你要害的人不是我,所以你求我没用。” 侯晓双再傻,也知道梁栋话里的意思,连忙又转身给周鹏磕头。 周鹏不善言语,不知道该怎能开口,梁栋就引导说:“侯晓双,出了这件事,你在乡里肯定是干不下去了。要是周鹏不原谅你,执意报警的话,你的唯一去处就是监狱。” 侯晓双又给周鹏磕了几个头,求饶道:“周哥,周哥,你大人大量,就放我一马吧。” “我说你这人,害了人家,就这么空口说白话,然后就让人家放了你?”梁栋在一旁‘提醒’道。 “对,对,梁委员说得对,周哥,你开个数,只要你不报警,我一定让你满意。” “你这人,人家周鹏稀罕你那几个钱?”梁栋再次‘提醒’道。 “那周哥要什么?”侯晓双问道。 梁栋被这个榆木脑袋给气笑了,干脆直截了当地说:“侯晓双,我知道你爸提前退休的时候,何乡长答应你爸爸,要给你弄个编制。乡里你肯定是不能待了,那个编制随你也没什么用了。如果你愿意把那个编制让给周鹏,我就替周鹏做主,不去报警了。” 何晓双虽然不聪明,却也知道这个编制对他的重要性,梁栋说完,他迟疑了半天都没有答应。 “你要是做不了主,可以给你爸打个电话。” 梁栋相信侯德福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果然,当侯晓双打完电话后,侯德福就在电话里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让他把电话交给梁栋。 “梁委员,我那不成器的逆子,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在此,我谢谢你高抬贵手,放他一马。作为补偿,我愿意把把那个编制名额让出来,由梁委员自由分配。” 侯德福在体制里摸爬滚打一辈子,对其中的游戏规则再熟悉不过。 不过他电话里还是只承梁栋的情,只说把那个名额让给梁栋,让他自由分配,只字未提周鹏。 为了让梁栋放心,厚德福还说要亲自去找何义盛说这件事。 一场车祸,虽然受了不小的惊吓,为周鹏解决了编制,还是让梁栋觉得很满意。 对于周鹏来说,解决了编制,待遇与以前就有了天壤之别。 临时工没有任何保障,领导不高兴,说开就开了。 一旦有了编制,基本工资提升一大截不说,还有五险一金,还有津贴和年终奖。 最重要的是,在编人员,只要你不犯大的错误,就没人能动得了你。 第17章 俊媳妇见公婆 周鹏曾问梁栋为什么不留下些证据? 梁栋说,得饶人处且饶人,逼得急了,还有适得其反的可能。 周鹏越发佩服梁栋,有事没事就往他那里跑,到了办公室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打扫卫生,搞得跟个勤务兵似的。 有了上次的教训,梁栋再也不要乡里的破车了,不管私事公事都开自己的红旗LS7。 不过他从来都不占公家一分便宜。 车是自己的,油也是自己的,反正他傍了个小富婆,不差那一点钱。 想起那三千万,梁栋就觉得有些不真实。 当然,本着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家里的经济大权还是掌握在何叶手里。 不过上次何叶给梁栋的那张卡一直都在他手里,里面的一百多万,让他自由支配。 所以,当党政办主任叶云波亲自找到梁栋,说他用自己的车出公务可以报销一部分车补时,梁栋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要是放在过去,手里就那一丁点儿工资,他不可能不在乎这些钱。 但现在,这些钱对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无感。 以前,他一身行头,加起来也就三几百块钱。 现在,只是何叶给他买的一双鞋就要两千多块。 何叶早就跟梁栋提出过要去他老家一趟,这阵子,正好赶上梁栋提拔,忙得焦头烂额,就一拖再拖。 要不是梁栋拦着,老两口早就来槐安看儿媳妇了。 实在拖不下去了,梁栋跟何叶一商量,就定在这个周末回家一趟。 跟何叶打电话的时候,周鹏恰好在旁边,就自告奋勇地要给他们当司机。 梁栋的老家也在槐安县。 何冲乡在槐安的最南边,梁栋老家麻石岭乡则是槐安的北大门。 想起下了国道的那段山路,梁栋就小腿打颤,他对自己的车技实在没有自信,就同意了周鹏的请求。 整个槐安县,十五个乡镇、办事处,其中西八乡基本都以山地丘陵为主,东边几个乡镇办事处稍微平坦一些。 因为是革命老区,国家在交通规划上有一定照顾,所以还算便利。 麻石岭乡辖域远超其它乡镇,但人口却又远远不及其它乡镇,典型的地广人稀。 无它,只因整个麻石岭乡除了山还是山。 而梁栋所在的梁沟村又在大山的最深处,虽然修得有公路,那公路基本都是沿着峭壁开凿出来的‘云中公路’,心理素质不好的司机,跑一趟都能吓出心脏病来。 按乡里规定,如果司机出的是公事,计入工作量,是私事则不计入工作量,工作量将与他们的收入挂钩。 周鹏经常送梁栋回槐安,但梁栋从来都不让他把这些报给主管司机班的叶云波。 当然,周鹏跟着梁栋,梁栋也从未亏待过他,虽然从未直接给过他钱,给的东西那可都是好东西。 周鹏这才开了十来天的车,家里的生活质量已经上了不知多少个档次。 他老父亲在地里刨了大半辈子,什么时候喝过茅台?什么时候抽过中华? 周鹏第一次在家里打开一瓶茅台时,老头儿指着瓶子,瞪着眼睛吼道:“孩子,你这才上了几天班?又不是乡里领导,哪儿来的这个?是不是干了什么违法的事?” 周鹏笑道:“爹,你就放心地喝吧,这是梁委员专门送给你尝尝的。” 老头儿知道儿子的工作也是那个梁委员帮的忙,就训斥道:“孩子啊,梁委员帮了咱家的大忙,咱可不能干对不起人家的事。你当了这么多年兵,别的本事没有,就会几手拳脚功夫,记住爹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护着人家梁委员的周全。” 朴实的农村人,懂得的也是最朴实的道理。 知恩图报,在老头这里比啥都重要。 从小就潜移默化,周鹏的三观完全继承了父亲,即便父亲不说,他也会如此。 这一趟又是出义务工,周鹏不但不会有怨言,反而很还很高兴。 当他得知是要回梁栋老家后,还叫父亲帮他准备了一些土特产。 梁栋家也是农村的,自然也不缺这些土特产,不过这代表着周鹏父子的一番好意。 下了国道,还有短短十几公里的山路,以周鹏的车技也开了大半个小时。 山里风景不是一般的好,何叶很快就被俘虏,眼睛一直流连在车窗外面。 梁栋的父亲梁秉森早就守在村口,见有车开过来,连忙走了过去。 周鹏停下车,梁栋和何叶先后从车里钻出。 第一次见到公公,任凭何叶再见过世面,依旧十分羞怯。 梁栋介绍完父亲,何叶喊了一声‘爸爸’,脸已红得如同刚染过色的红布。 梁秉森回答了一声‘哎’,连忙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何叶。 何叶看了看梁栋,梁栋说:“爸给你的,你就收下,这叫改口费,是咱们这儿的规矩。” 何叶收下那个鼓囊囊的红包,说了声‘谢谢’,脸上的红晕依旧没有褪去。 儿媳妇跟画里走出的人似的,让梁秉森乐得一直都没有合口。 几个人步行到了梁家院子,梁秉森老远就朝里面大叫道:“老婆子,快出来,儿媳妇回来啦。” 厨屋里正在张罗饭菜的梁母齐红梅,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围裙上擦着双手。 不等梁栋介绍,何叶抢先轻叫了一声:“妈!” 齐红梅一样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何叶,同时夸赞道:“好闺女,长得可真俊,比那电视里的明星还俊!” 这一次何叶没有拘谨,大大方方地收下红包,然后竟挽住了齐红梅的胳膊说:“妈,你也长得很漂亮啊。” 齐红梅笑呵呵地说:“老了,老了,一脸的褶子,哪里还称得上漂亮?” 干了一辈子农活,风吹日晒的,齐红梅的皮肤又黑又粗,五十多岁的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 不过依旧难掩她年轻时的风采。 三十年前,齐红梅也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大美女。 梁秉森之所以抱得美人归,亏得他多读了几年书。 梁栋长得高大,多是遗传的父亲,长得帅气,则更多是遗传了母亲。 何叶提出要去厨房帮忙,齐红梅哪里肯答应,硬是把她推到堂屋,让她老老实实坐着就成。 周鹏曾问梁栋为什么不留下些证据? 梁栋说,得饶人处且饶人,逼得急了,还有适得其反的可能。 周鹏越发佩服梁栋,有事没事就往他那里跑,到了办公室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打扫卫生,搞得跟个勤务兵似的。 有了上次的教训,梁栋再也不要乡里的破车了,不管私事公事都开自己的红旗LS7。 不过他从来都不占公家一分便宜。 车是自己的,油也是自己的,反正他傍了个小富婆,不差那一点钱。 想起那三千万,梁栋就觉得有些不真实。 当然,本着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家里的经济大权还是掌握在何叶手里。 不过上次何叶给梁栋的那张卡一直都在他手里,里面的一百多万,让他自由支配。 所以,当党政办主任叶云波亲自找到梁栋,说他用自己的车出公务可以报销一部分车补时,梁栋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要是放在过去,手里就那一丁点儿工资,他不可能不在乎这些钱。 但现在,这些钱对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无感。 以前,他一身行头,加起来也就三几百块钱。 现在,只是何叶给他买的一双鞋就要两千多块。 何叶早就跟梁栋提出过要去他老家一趟,这阵子,正好赶上梁栋提拔,忙得焦头烂额,就一拖再拖。 要不是梁栋拦着,老两口早就来槐安看儿媳妇了。 实在拖不下去了,梁栋跟何叶一商量,就定在这个周末回家一趟。 跟何叶打电话的时候,周鹏恰好在旁边,就自告奋勇地要给他们当司机。 梁栋的老家也在槐安县。 何冲乡在槐安的最南边,梁栋老家麻石岭乡则是槐安的北大门。 想起下了国道的那段山路,梁栋就小腿打颤,他对自己的车技实在没有自信,就同意了周鹏的请求。 整个槐安县,十五个乡镇、办事处,其中西八乡基本都以山地丘陵为主,东边几个乡镇办事处稍微平坦一些。 因为是革命老区,国家在交通规划上有一定照顾,所以还算便利。 麻石岭乡辖域远超其它乡镇,但人口却又远远不及其它乡镇,典型的地广人稀。 无它,只因整个麻石岭乡除了山还是山。 而梁栋所在的梁沟村又在大山的最深处,虽然修得有公路,那公路基本都是沿着峭壁开凿出来的‘云中公路’,心理素质不好的司机,跑一趟都能吓出心脏病来。 按乡里规定,如果司机出的是公事,计入工作量,是私事则不计入工作量,工作量将与他们的收入挂钩。 周鹏经常送梁栋回槐安,但梁栋从来都不让他把这些报给主管司机班的叶云波。 当然,周鹏跟着梁栋,梁栋也从未亏待过他,虽然从未直接给过他钱,给的东西那可都是好东西。 周鹏这才开了十来天的车,家里的生活质量已经上了不知多少个档次。 他老父亲在地里刨了大半辈子,什么时候喝过茅台?什么时候抽过中华? 周鹏第一次在家里打开一瓶茅台时,老头儿指着瓶子,瞪着眼睛吼道:“孩子,你这才上了几天班?又不是乡里领导,哪儿来的这个?是不是干了什么违法的事?” 周鹏笑道:“爹,你就放心地喝吧,这是梁委员专门送给你尝尝的。” 老头儿知道儿子的工作也是那个梁委员帮的忙,就训斥道:“孩子啊,梁委员帮了咱家的大忙,咱可不能干对不起人家的事。你当了这么多年兵,别的本事没有,就会几手拳脚功夫,记住爹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护着人家梁委员的周全。” 朴实的农村人,懂得的也是最朴实的道理。 知恩图报,在老头这里比啥都重要。 从小就潜移默化,周鹏的三观完全继承了父亲,即便父亲不说,他也会如此。 这一趟又是出义务工,周鹏不但不会有怨言,反而很还很高兴。 当他得知是要回梁栋老家后,还叫父亲帮他准备了一些土特产。 梁栋家也是农村的,自然也不缺这些土特产,不过这代表着周鹏父子的一番好意。 下了国道,还有短短十几公里的山路,以周鹏的车技也开了大半个小时。 山里风景不是一般的好,何叶很快就被俘虏,眼睛一直流连在车窗外面。 梁栋的父亲梁秉森早就守在村口,见有车开过来,连忙走了过去。 周鹏停下车,梁栋和何叶先后从车里钻出。 第一次见到公公,任凭何叶再见过世面,依旧十分羞怯。 梁栋介绍完父亲,何叶喊了一声‘爸爸’,脸已红得如同刚染过色的红布。 梁秉森回答了一声‘哎’,连忙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何叶。 何叶看了看梁栋,梁栋说:“爸给你的,你就收下,这叫改口费,是咱们这儿的规矩。” 何叶收下那个鼓囊囊的红包,说了声‘谢谢’,脸上的红晕依旧没有褪去。 儿媳妇跟画里走出的人似的,让梁秉森乐得一直都没有合口。 几个人步行到了梁家院子,梁秉森老远就朝里面大叫道:“老婆子,快出来,儿媳妇回来啦。” 厨屋里正在张罗饭菜的梁母齐红梅,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围裙上擦着双手。 不等梁栋介绍,何叶抢先轻叫了一声:“妈!” 齐红梅一样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何叶,同时夸赞道:“好闺女,长得可真俊,比那电视里的明星还俊!” 这一次何叶没有拘谨,大大方方地收下红包,然后竟挽住了齐红梅的胳膊说:“妈,你也长得很漂亮啊。” 齐红梅笑呵呵地说:“老了,老了,一脸的褶子,哪里还称得上漂亮?” 干了一辈子农活,风吹日晒的,齐红梅的皮肤又黑又粗,五十多岁的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 不过依旧难掩她年轻时的风采。 三十年前,齐红梅也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大美女。 梁秉森之所以抱得美人归,亏得他多读了几年书。 梁栋长得高大,多是遗传的父亲,长得帅气,则更多是遗传了母亲。 何叶提出要去厨房帮忙,齐红梅哪里肯答应,硬是把她推到堂屋,让她老老实实坐着就成。 第18章 孙海龙亲戚面前挑是非 梁栋家在村里还算是比较宽裕的,后面一头沉四间瓦房。 前面还有一排三间房子,左边是厨屋,右边的偏房是梁栋的卧室,中间是过道。 儿媳妇要来,老两口提前打扫了卫生,到处都擦得一尘不染。 农村人就是再勤快,卫生条件仍旧难比城里,何叶虽然不习惯,不过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她最感兴趣的还是梁栋的卧室。 架不住何叶的央求,梁栋带着她来到那间卧室,里面打扫虽然很干净,却因为长时间没人住,有一股子霉味。 何叶忍不住捂着鼻子,转了一圈,拿起梁栋小时候的照片,笑出声来:“梁栋,你小时候咋又黑又瘦,跟个猴子似的?” “村里的孩子,营养跟不上,又成天在外面野,都是那个样子。” 何叶又随便翻看了梁栋的书桌,发现一本日记,大叫一声,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哇,梁栋,你还有记日记的习惯?” “上学的时候,闲得无聊,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我记得在哪个地方见过一句话,说‘坚持写日记的人很可怕’,因为这种人一般都特别自律。” “蒋委员长也坚持写日记。” 何叶斜着眼睛看着梁栋:“行啊,你这人野心挺大啊,还敢自比蒋委员长。” “我不是那个意思。”梁栋分辩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何叶见梁栋吃瘪,感觉挺有意思,就翘着嘴继续追问。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风铃般的声音:“妈,我嫂子呢?” 那声音刚落,梁栋卧室的门就被人一把推开,一个姑娘风风火火冒冒失失地就闯了进来,惹得母亲齐红梅在外面笑骂了一句:“死妮子,也不知道敲个门……” 进来的姑娘是梁栋的妹妹,叫梁优,刚参加完高考,正在等成绩。 小姑娘虽然还未发身子,却依然是个美人坯子,杏眼滴溜溜一转,跑到何叶跟前,往那一站,甜甜地叫了一句:“嫂子!” 何叶答应了一声,然后连忙拿出一个红包,就要给梁优。 梁栋不解地问何叶:“你这是干什么?” “咱们这边不是有这规矩吗?这是我给咱妹的改口费。” 梁栋哈哈一笑,道:“你真行,都知道举一反三了。” 何叶知道梁栋是在嘲笑她,就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硬是把钱塞到梁优手中。 梁栋一直在笑,同时对妹妹说:“你嫂子给你了,你就收下吧,刚参加完高考,可以放松放松,想出去玩,就出去玩玩吧。” 梁优也不客气,还打开红包看了一眼,惊呼道:“哇,嫂子好大手笔,这得有一万多块吧。” 眼见这丫头要把钱抽出来数,梁栋朝着她的头就是一个脑瓜崩,梁优恼怒道:“哥,从小到大你都欺负我,天天崩我头,我都被你给崩傻了。要是这次成绩没考好,我可得赖上你!” “行行行,赖上我,我就养你一辈子,好吃好喝地养你一辈子,啥也不让你干,让你吃完了睡,睡醒了吃……” “啊?敢情你这是把我当猪来养啊?” 梁优不愿意了,说话的同时就要上手打梁栋,可她哪里是梁栋的对手,还没碰到他人,就被他牢牢的抓住了手腕。 “嫂子,嫂子,瞅瞅,瞅瞅,这就是你老公,暴力狂!虐待狂!” 何叶看着他们兄妹俩闹得不可开交,心中说不出的羡慕,她和那个妹妹可从来没有这么温馨过。 三个人打打闹闹间,外面又传来了说话声,齐红梅在门口探头道:“梁栋,长辈们来了,你带小叶出来跟长辈们说说话。” 梁家的至亲长辈约好了的,一起来了梁栋家,为的就是见见新媳妇。 梁秉森老两口通知他们的时候,只说已经领了证,没说要典礼的事。 按照槐安这边的风俗,不典礼就不算结婚,这些长辈在跟梁栋说话的时候,免不了就要问起这个问题。 梁栋解释说他和何叶工作都很忙,就免了那个形式。 这些亲戚中,梁栋大姨的儿子孙海龙也是体制里的人,在县政府上班,当他得知周鹏是梁栋带回来的司机后,就有些疑惑,一个乡里的小干部怎么会配置有司机呢? 孙海龙在县政府综合一科,虽然没有挂什么职位,却一直都是一众亲戚中的骄傲。 现在梁栋娶了一个天仙似的媳妇,貌似混得又比他好,风头完全盖过了自己,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于是就不咸不淡地说:“小栋这是当了大官,结识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咱们这些穷亲戚,上不了什么台面的……” 齐红梅听这话味儿不对,就瞅了孙海龙一眼,怒斥道:“海龙,你别在这胡说八道,我们梁栋才不是那种人。” 孙海龙在县里上了几年班,见过一些世面,恰好知道门口那辆红旗LS7的价格,就指着那车,不阴不阳地说:“知道那辆车吗?一百多万呢,能在县城买一栋挺不错的房子。你们谁见过一个乡里的干部带司机,还开这么好的车?所以说,小栋这是发达了,已经脱离了咱们这个圈子,成了上流社会的精英人士。他的婚礼又怎么好邀请咱们一帮土包子去参加呢?” 孙海龙的一番话,让亲戚们不约而同变了脸色。 有一句俗话,为人别变驴,变驴都是白肚皮。 梁栋的所为很难不让亲戚们多想。 他肯定不能说是岳父何孝恩不让举办婚礼,这就让孙海龙更加得意。 梁秉森看不下去,就替儿子解释道:“海龙,你别瞎胡说,小栋哪里当什么大官了,只不过是个乡里的普通干部罢了。那车也是儿媳妇娘家的,我们哪儿能买得起?” 孙海龙还想说什么,何叶却皱着眉头抢先道:“不举行婚礼是我爸的意思,与梁栋无关。” “我就奇怪了,别人嫁闺女,都是怕婆家婚礼办得不够风光,不让婆家办婚礼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孙海龙既然想出梁栋的洋相,就没打算留什么余地,对何叶也是无尽的嘲讽。 再一再二不再三,梁栋实在忍不住了,就毫不客气地对孙海龙说:“咱们都是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说话没必要如此刻薄吧。我办不办婚礼是我的自由,有心的送上一句祝福就成,无意的也不勉强。姨哥今天一开口就阴阳怪气,挑拨是非,莫非是见不得我过得比你好?” 孙海龙被梁栋怼得哑口无言,脸憋得通红,怒哼一声,扭头走了。 梁栋家在村里还算是比较宽裕的,后面一头沉四间瓦房。 前面还有一排三间房子,左边是厨屋,右边的偏房是梁栋的卧室,中间是过道。 儿媳妇要来,老两口提前打扫了卫生,到处都擦得一尘不染。 农村人就是再勤快,卫生条件仍旧难比城里,何叶虽然不习惯,不过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她最感兴趣的还是梁栋的卧室。 架不住何叶的央求,梁栋带着她来到那间卧室,里面打扫虽然很干净,却因为长时间没人住,有一股子霉味。 何叶忍不住捂着鼻子,转了一圈,拿起梁栋小时候的照片,笑出声来:“梁栋,你小时候咋又黑又瘦,跟个猴子似的?” “村里的孩子,营养跟不上,又成天在外面野,都是那个样子。” 何叶又随便翻看了梁栋的书桌,发现一本日记,大叫一声,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哇,梁栋,你还有记日记的习惯?” “上学的时候,闲得无聊,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我记得在哪个地方见过一句话,说‘坚持写日记的人很可怕’,因为这种人一般都特别自律。” “蒋委员长也坚持写日记。” 何叶斜着眼睛看着梁栋:“行啊,你这人野心挺大啊,还敢自比蒋委员长。” “我不是那个意思。”梁栋分辩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何叶见梁栋吃瘪,感觉挺有意思,就翘着嘴继续追问。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风铃般的声音:“妈,我嫂子呢?” 那声音刚落,梁栋卧室的门就被人一把推开,一个姑娘风风火火冒冒失失地就闯了进来,惹得母亲齐红梅在外面笑骂了一句:“死妮子,也不知道敲个门……” 进来的姑娘是梁栋的妹妹,叫梁优,刚参加完高考,正在等成绩。 小姑娘虽然还未发身子,却依然是个美人坯子,杏眼滴溜溜一转,跑到何叶跟前,往那一站,甜甜地叫了一句:“嫂子!” 何叶答应了一声,然后连忙拿出一个红包,就要给梁优。 梁栋不解地问何叶:“你这是干什么?” “咱们这边不是有这规矩吗?这是我给咱妹的改口费。” 梁栋哈哈一笑,道:“你真行,都知道举一反三了。” 何叶知道梁栋是在嘲笑她,就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硬是把钱塞到梁优手中。 梁栋一直在笑,同时对妹妹说:“你嫂子给你了,你就收下吧,刚参加完高考,可以放松放松,想出去玩,就出去玩玩吧。” 梁优也不客气,还打开红包看了一眼,惊呼道:“哇,嫂子好大手笔,这得有一万多块吧。” 眼见这丫头要把钱抽出来数,梁栋朝着她的头就是一个脑瓜崩,梁优恼怒道:“哥,从小到大你都欺负我,天天崩我头,我都被你给崩傻了。要是这次成绩没考好,我可得赖上你!” “行行行,赖上我,我就养你一辈子,好吃好喝地养你一辈子,啥也不让你干,让你吃完了睡,睡醒了吃……” “啊?敢情你这是把我当猪来养啊?” 梁优不愿意了,说话的同时就要上手打梁栋,可她哪里是梁栋的对手,还没碰到他人,就被他牢牢的抓住了手腕。 “嫂子,嫂子,瞅瞅,瞅瞅,这就是你老公,暴力狂!虐待狂!” 何叶看着他们兄妹俩闹得不可开交,心中说不出的羡慕,她和那个妹妹可从来没有这么温馨过。 三个人打打闹闹间,外面又传来了说话声,齐红梅在门口探头道:“梁栋,长辈们来了,你带小叶出来跟长辈们说说话。” 梁家的至亲长辈约好了的,一起来了梁栋家,为的就是见见新媳妇。 梁秉森老两口通知他们的时候,只说已经领了证,没说要典礼的事。 按照槐安这边的风俗,不典礼就不算结婚,这些长辈在跟梁栋说话的时候,免不了就要问起这个问题。 梁栋解释说他和何叶工作都很忙,就免了那个形式。 这些亲戚中,梁栋大姨的儿子孙海龙也是体制里的人,在县政府上班,当他得知周鹏是梁栋带回来的司机后,就有些疑惑,一个乡里的小干部怎么会配置有司机呢? 孙海龙在县政府综合一科,虽然没有挂什么职位,却一直都是一众亲戚中的骄傲。 现在梁栋娶了一个天仙似的媳妇,貌似混得又比他好,风头完全盖过了自己,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于是就不咸不淡地说:“小栋这是当了大官,结识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咱们这些穷亲戚,上不了什么台面的……” 齐红梅听这话味儿不对,就瞅了孙海龙一眼,怒斥道:“海龙,你别在这胡说八道,我们梁栋才不是那种人。” 孙海龙在县里上了几年班,见过一些世面,恰好知道门口那辆红旗LS7的价格,就指着那车,不阴不阳地说:“知道那辆车吗?一百多万呢,能在县城买一栋挺不错的房子。你们谁见过一个乡里的干部带司机,还开这么好的车?所以说,小栋这是发达了,已经脱离了咱们这个圈子,成了上流社会的精英人士。他的婚礼又怎么好邀请咱们一帮土包子去参加呢?” 孙海龙的一番话,让亲戚们不约而同变了脸色。 有一句俗话,为人别变驴,变驴都是白肚皮。 梁栋的所为很难不让亲戚们多想。 他肯定不能说是岳父何孝恩不让举办婚礼,这就让孙海龙更加得意。 梁秉森看不下去,就替儿子解释道:“海龙,你别瞎胡说,小栋哪里当什么大官了,只不过是个乡里的普通干部罢了。那车也是儿媳妇娘家的,我们哪儿能买得起?” 孙海龙还想说什么,何叶却皱着眉头抢先道:“不举行婚礼是我爸的意思,与梁栋无关。” “我就奇怪了,别人嫁闺女,都是怕婆家婚礼办得不够风光,不让婆家办婚礼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孙海龙既然想出梁栋的洋相,就没打算留什么余地,对何叶也是无尽的嘲讽。 再一再二不再三,梁栋实在忍不住了,就毫不客气地对孙海龙说:“咱们都是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说话没必要如此刻薄吧。我办不办婚礼是我的自由,有心的送上一句祝福就成,无意的也不勉强。姨哥今天一开口就阴阳怪气,挑拨是非,莫非是见不得我过得比你好?” 孙海龙被梁栋怼得哑口无言,脸憋得通红,怒哼一声,扭头走了。 第19章 报军校的梁优 大姨齐菊见儿子怒气冲冲地走了,歉意地朝大家笑了笑,追了出去,没过多久却独自回来了。 一段小插曲过去,亲戚们都入了席,大家谈笑风生,好像都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不愉快。 吃完饭,客走主人安。 梁秉森多喝了几杯,就吹起了大话:“老早我就知道小栋会有出息,瞧瞧我给他取的名字,梁栋,栋梁,寓意多好。儿啊,咱以后不管当多大的官,都要记住,不能对不起老百姓,因为你爹你妈都是老百姓,咱老梁家祖祖辈辈都是老百姓。” 齐红梅在一旁打了丈夫一下,嗔怒道:“老头子,儿媳妇第一天进门儿,你能不能消停点儿?丢不丢人?” 梁秉森装作没听见,继续说:“儿啊,你爹你妈虽然一把年纪了,腿脚都还算利索,还能干得动,家里你完全不用操心。咱有钱几照有钱的过,没钱就按没钱的活,可千万不能手脚不干净,到时候别再把自己折腾进去。” 梁秉森说到这里,何叶插话道:“爸,你们年纪也不不算小了,不如跟我们一起搬槐安去住。我们现在的房子是三居室,你们俩去了也能住得下。要是实在不行的话,换个大点儿的房子也不是问题。如果你们不想跟我们一起,也可以再买一套。” 何叶的话,没有一点虚情假意,梁秉森却有些接受不了:“小叶啊,我不知道你家里是干什么的,但你和梁栋结婚了,就是我们梁家的儿媳,我们虽然没有多少家底,却也早就给小栋准备好了买房子的钱。当然,我们只能负担首付,房贷还得你们小两口自己还。毕竟我们还有个优优,她上马上就要上大学了,我们还得为她准备学费和生活费。” 梁栋的父亲是小学老师,教了半辈子学,省吃俭用,也才攒了二三十万,本来就是给儿子结婚准备的,多的他也拿不出来。 “爸,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家里有用钱的地方你就说话。妹妹的上学的费用你们就不要操心了,交给我和梁栋就行了。” “不行,不行,优优是我们生的,理当我们来养……” 梁秉森话未说完,就被梁栋给打断了:“爸,小叶也是一番好意,你就不要推辞了。你要愿意去县里,那就去,不愿意去,留在家里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家里田地就不要种了,一块不留,全包出去。” “不种地,吃什么?”梁秉森白了儿子一眼,“我和你妈就是农村人,农村人不种地,那还叫农村人?再说了,我们还都干得动,等哪天我们干不动了,你不想管都不行。你要学那些白眼狼,我和你妈就去你们领导那里告你!” 梁栋知道父亲的‘威胁’只是说的笑话,不过还是坚持道:“把地扔了,这是我唯一的要求!爸,你一个月有几千块钱工资,吃喝用度应该够用了。优优上学的费用就由我们负担,你和我妈把身体照顾好就行了。” 梁秉森还要说什么,女儿梁优不满道:“爸,你就听哥嫂一回。我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让他们先负担着,这钱算是我借他们的,等我大学毕业挣钱了再还他们。我哥说得没错,你和我妈把身体照顾好,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 当父母的总想把儿女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儿女终究有长大的一天。 梁秉森心中十分欣慰,知道争不过儿子,也就不再继续争,答应儿子,可以听他的,但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老两口坚决不离开麻石岭。 梁栋知道父亲的执拗,也就各自退了步,达成妥协。 进了七月,高考放榜,梁优考得不错,六百八十多分,走个九八五不是问题,上青北略有压力。 这丫头手里有了何叶给的钱,就跟同学疯了几天,然后赖在槐安县城不走。 何叶很喜欢这个小姑子,俩人处得跟亲姐妹似的。 讨论报考志愿的时候,梁栋倾向于让报医科大,而梁优则想考金融,兄妹俩吹胡子瞪眼,谁都说服不了谁。 何叶说:“这个分儿完全可以报国防大学。” “报军校?”梁家兄妹俩异口同声道。 “军校多好,毕业了就留在部队,不愁找工作,也不愁社会上的勾心斗角。相对来说,部队里还是要纯净许多。”何叶阐明了自己的理由。 “我觉得嫂子说得也有道理,想想我将来穿上军装,大摇大摆的走回来,多酷!” 小姑娘梁优比较容易被人打动,这就开始憧憬起了未来。 梁栋也觉得何叶的建议不错,妹妹要是考上了军校,将来就不会走什么弯路。 只是这样一来,父母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就等于送给了国家。 报考是件大事,自然也少不了征求梁秉森和齐红梅的意见。 一听说女儿将来要当兵,齐红梅有些不乐意,不过家里大事还是梁秉森做主,他当即拍板,同意了这个方案。 等通知书寄回来的时候,梁家再次热闹了一回。 这一回,孙海龙干脆就没露面。 乡镇一级政府,没什么需要决策的大事,更多的还是扮演一个执行者的角色。 正所谓上面千根线,要说忙,那是真忙,真要把这些工作都做好了,指望乡里那几个人,非得个个都累残疾不可。 梁栋身为副乡长,又是党委委员,担负着相当于常务副乡长的重担,那更是整个乡政府最繁忙的一个位置,没有之一。 他虽然分管的是自然资源和规划等几个口,但后面还有一个补充,协助乡长何义盛抓政府全面工作。 何义盛在何冲乡可以说拥有着绝对权威,坐等退休的温浩虽然想找回一点话语权,却总觉得有心无力。 自从因为梁栋的提拔,两个人第一次发生争执以来,每逢党委会需要表决,温浩总会跟何义盛唱对台戏,纯粹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一众党委委员里,孙正亚是温浩力主提拔起来的,打上了他的标签,自然要紧跟在他身后,此外,还有组织委员席红兵也算是温浩的盟友,其它委员都是看何义盛的眼色行事。 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个中间派——梁栋。 大姨齐菊见儿子怒气冲冲地走了,歉意地朝大家笑了笑,追了出去,没过多久却独自回来了。 一段小插曲过去,亲戚们都入了席,大家谈笑风生,好像都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不愉快。 吃完饭,客走主人安。 梁秉森多喝了几杯,就吹起了大话:“老早我就知道小栋会有出息,瞧瞧我给他取的名字,梁栋,栋梁,寓意多好。儿啊,咱以后不管当多大的官,都要记住,不能对不起老百姓,因为你爹你妈都是老百姓,咱老梁家祖祖辈辈都是老百姓。” 齐红梅在一旁打了丈夫一下,嗔怒道:“老头子,儿媳妇第一天进门儿,你能不能消停点儿?丢不丢人?” 梁秉森装作没听见,继续说:“儿啊,你爹你妈虽然一把年纪了,腿脚都还算利索,还能干得动,家里你完全不用操心。咱有钱几照有钱的过,没钱就按没钱的活,可千万不能手脚不干净,到时候别再把自己折腾进去。” 梁秉森说到这里,何叶插话道:“爸,你们年纪也不不算小了,不如跟我们一起搬槐安去住。我们现在的房子是三居室,你们俩去了也能住得下。要是实在不行的话,换个大点儿的房子也不是问题。如果你们不想跟我们一起,也可以再买一套。” 何叶的话,没有一点虚情假意,梁秉森却有些接受不了:“小叶啊,我不知道你家里是干什么的,但你和梁栋结婚了,就是我们梁家的儿媳,我们虽然没有多少家底,却也早就给小栋准备好了买房子的钱。当然,我们只能负担首付,房贷还得你们小两口自己还。毕竟我们还有个优优,她上马上就要上大学了,我们还得为她准备学费和生活费。” 梁栋的父亲是小学老师,教了半辈子学,省吃俭用,也才攒了二三十万,本来就是给儿子结婚准备的,多的他也拿不出来。 “爸,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家里有用钱的地方你就说话。妹妹的上学的费用你们就不要操心了,交给我和梁栋就行了。” “不行,不行,优优是我们生的,理当我们来养……” 梁秉森话未说完,就被梁栋给打断了:“爸,小叶也是一番好意,你就不要推辞了。你要愿意去县里,那就去,不愿意去,留在家里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家里田地就不要种了,一块不留,全包出去。” “不种地,吃什么?”梁秉森白了儿子一眼,“我和你妈就是农村人,农村人不种地,那还叫农村人?再说了,我们还都干得动,等哪天我们干不动了,你不想管都不行。你要学那些白眼狼,我和你妈就去你们领导那里告你!” 梁栋知道父亲的‘威胁’只是说的笑话,不过还是坚持道:“把地扔了,这是我唯一的要求!爸,你一个月有几千块钱工资,吃喝用度应该够用了。优优上学的费用就由我们负担,你和我妈把身体照顾好就行了。” 梁秉森还要说什么,女儿梁优不满道:“爸,你就听哥嫂一回。我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让他们先负担着,这钱算是我借他们的,等我大学毕业挣钱了再还他们。我哥说得没错,你和我妈把身体照顾好,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 当父母的总想把儿女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儿女终究有长大的一天。 梁秉森心中十分欣慰,知道争不过儿子,也就不再继续争,答应儿子,可以听他的,但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老两口坚决不离开麻石岭。 梁栋知道父亲的执拗,也就各自退了步,达成妥协。 进了七月,高考放榜,梁优考得不错,六百八十多分,走个九八五不是问题,上青北略有压力。 这丫头手里有了何叶给的钱,就跟同学疯了几天,然后赖在槐安县城不走。 何叶很喜欢这个小姑子,俩人处得跟亲姐妹似的。 讨论报考志愿的时候,梁栋倾向于让报医科大,而梁优则想考金融,兄妹俩吹胡子瞪眼,谁都说服不了谁。 何叶说:“这个分儿完全可以报国防大学。” “报军校?”梁家兄妹俩异口同声道。 “军校多好,毕业了就留在部队,不愁找工作,也不愁社会上的勾心斗角。相对来说,部队里还是要纯净许多。”何叶阐明了自己的理由。 “我觉得嫂子说得也有道理,想想我将来穿上军装,大摇大摆的走回来,多酷!” 小姑娘梁优比较容易被人打动,这就开始憧憬起了未来。 梁栋也觉得何叶的建议不错,妹妹要是考上了军校,将来就不会走什么弯路。 只是这样一来,父母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就等于送给了国家。 报考是件大事,自然也少不了征求梁秉森和齐红梅的意见。 一听说女儿将来要当兵,齐红梅有些不乐意,不过家里大事还是梁秉森做主,他当即拍板,同意了这个方案。 等通知书寄回来的时候,梁家再次热闹了一回。 这一回,孙海龙干脆就没露面。 乡镇一级政府,没什么需要决策的大事,更多的还是扮演一个执行者的角色。 正所谓上面千根线,要说忙,那是真忙,真要把这些工作都做好了,指望乡里那几个人,非得个个都累残疾不可。 梁栋身为副乡长,又是党委委员,担负着相当于常务副乡长的重担,那更是整个乡政府最繁忙的一个位置,没有之一。 他虽然分管的是自然资源和规划等几个口,但后面还有一个补充,协助乡长何义盛抓政府全面工作。 何义盛在何冲乡可以说拥有着绝对权威,坐等退休的温浩虽然想找回一点话语权,却总觉得有心无力。 自从因为梁栋的提拔,两个人第一次发生争执以来,每逢党委会需要表决,温浩总会跟何义盛唱对台戏,纯粹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一众党委委员里,孙正亚是温浩力主提拔起来的,打上了他的标签,自然要紧跟在他身后,此外,还有组织委员席红兵也算是温浩的盟友,其它委员都是看何义盛的眼色行事。 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个中间派——梁栋。 第20章 疗养院里的何老头 九名党委委员,书记温浩现在掌握了三票,乡长何义盛掌握五票,控制权仍旧牢牢地掌控在何义盛手中。 梁栋虽然一直投的都是弃权票,但何义盛仍旧把政府这一块儿的担子都压在了他身上。 他一个乡长,虽然负责主持政府的全面工作,但直接管的事并不多。 何义盛深得抓大放小的精髓,政府里面的琐碎事务,统统交给几个副乡长处理,他则每周开一次碰头会,听取听取他们的汇报,在重大问题上做出指示,小事则直接放权给他们,让他们自由决断。 而几个副职中,何义盛最为倚重的就是梁栋。 这小子一上任就干了几件漂亮事,深得何义盛的赞许。 加上他又是何孝恩的女婿,何义盛没理由不高看一眼。 温浩既然已经和何义盛撕破脸皮,私底下也是小动作不断。 见梁栋虽然跟何义盛走得很近,但党委会上却一次都没跟随过他,就觉得可以争取一下,于是,私底下就跟梁栋联络了几次感情。 谁知,别看这小子年纪不大,却猾得跟个泥鳅似的,从来不许诺,只会打太极。 其实,温浩他们这么看梁栋,梁栋简直冤枉到姥姥家了,他一个小年轻,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在他的认知里,上好自己的班,干好自己的活就行了,至于拉帮结派,争权夺利,一概与他无关。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身在旋涡之中,又怎能置身事外? 官场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圈子,你不加入这个圈子,就得加入那个圈子,哪个圈子都不加入的后果就是最终被所有人给孤立。 现在他还只是身处乡镇一级,这对他的影响还不是很明显,但也让他有了一些切身的感受。 梁栋拒绝了温浩抛出的橄榄枝后,温浩就再没给过他好脸色,凡是梁栋需要用得着他的地方,能卡则卡,能拖则拖。 何义盛虽然很看重梁栋,但他这个圈子的其他人见梁栋不能融入他们,也就没拿梁栋当自己人,虽然不至于跟他对着干,却也人为的给梁栋的工作制造了不少麻烦。 刚上任那段时间,梁栋的办公室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这才过去两个月,就已经门可罗雀。 就连以前往这跑的最欢的林立功,也逐渐没了身影。 这些梁栋都还不介意,但他布置下去的工作,那些部门负责人阳奉阴违,找各种理由不配合,就让他很恼火了。 他呢,又不能乱发脾气,否则你一个小年轻,人家会说你摆架子,不尊重老同志。 都说年龄是个宝,看来年轻也未必好啊。 这天,梁栋被民政办一个副主任给气了个半死,就开着车来到乡里的一个疗养院,找里面一个老头儿诉苦。 这个疗养院就在西冲村后山上,依山傍水,环境十分不错。 不久前,何叶来到乡里,对梁栋说,要去拜访一个亲戚,就带着他来到了疗养院。 梁栋只知道拜访的老头姓何,至于叫什么,何叶没说,梁栋也没问。 槐安这边,姓何的人太多了,有了何孝恩的先例,再出现几个何姓大佬,梁栋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何叶问那老头喊爷爷,梁栋也就跟着喊爷爷。 槐安何氏不乱字辈,像何孝恩和何孝堂虽同属孝字辈,其实已经没有多少血缘关系,他们再往上数三代,也不在同一个锅里吃饭。 所以,梁栋也就只认为老头是何叶爷字辈的一个亲戚而已。 这个疗养院规模不小,何老头住的地方很偏僻,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院子里有个石桌,桌子上有个棋盘,梁栋每次来看望何老头,都会在这儿跟他对弈几局。 梁栋知道这个疗养院是省里建的,里面住得主要都是一定级别的官员。 而何老头能在这里占据一个独门小院,级别肯定低不了。 梁栋之所以经常来看望何老头,并不是图他的背景,而是跟他真的对脾气。 老头子喜欢下象棋,且棋艺颇精,而梁栋恰好也擅此道。 梁秉森是个棋迷,闲暇时还研究研究棋谱,受其熏染,梁栋很小的时候就爱上了下象棋。 研究棋谱的棋手就像是那科班出身的正规军,而不研究棋谱的棋手则是野路子出身的江湖把式。 有了梁秉森的教诲,上学时,梁栋曾获得过全省青少年象棋大赛冠军。 梁栋一般很少下象棋,因为身边的朋友基本都是半瓢水,很难遇到像样的对手。 而何老头就是他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没有之一。 棋逢对手的快乐,不下棋的人根本体会不到。 对弈的过程,俩人不可能不交流,而何老头的观点总能让梁栋耳目一新。 尤其是他对官场、对权谋、对人心的真知灼见,更是让梁栋佩服的五体投地,每次谈话都受益良多。 也因此,梁栋特别喜欢往何老头这里跑。 梁栋到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他看看时间,特意从车后备箱掂了两瓶茅台。 小院里,何老头正在摆弄他的花花草草,看到梁栋手里提的酒,顿时喜笑颜开:“呵呵,臭小子,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酒了呢?” 老头儿说着,突然脸色一凝,又道:“不对,臭小子今天遇到了烦心事。你别说,先让我猜猜,是小两口吵架了?” 梁栋摇摇头。 “那就是工作上遇到了困难。” “你咋知道?”梁栋问。 “能让你一个毛头小子烦心的不是感情就是工作,这有什么难猜的?”何老头得意地说,“好了,说说看,遇到了什么麻烦。” “怎么说呢,就是我最近在乡里的境况不太妙。乡里的情况以前我给你说过,书记乡长各有一个圈子。乡长强势,书记弱势,而书记在位置上又压乡长一头。他们两个斗法,我本不想参与,只想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谁知道,最后弄得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书记书记记恨,乡长乡长也不待见。今天我布置给民政办一个工作,一个小小的副主任竟然不买我账,你说可气不可气!” 何老头呵呵一笑,神秘兮兮地问:“你是如何理解‘圈子’的?” 九名党委委员,书记温浩现在掌握了三票,乡长何义盛掌握五票,控制权仍旧牢牢地掌控在何义盛手中。 梁栋虽然一直投的都是弃权票,但何义盛仍旧把政府这一块儿的担子都压在了他身上。 他一个乡长,虽然负责主持政府的全面工作,但直接管的事并不多。 何义盛深得抓大放小的精髓,政府里面的琐碎事务,统统交给几个副乡长处理,他则每周开一次碰头会,听取听取他们的汇报,在重大问题上做出指示,小事则直接放权给他们,让他们自由决断。 而几个副职中,何义盛最为倚重的就是梁栋。 这小子一上任就干了几件漂亮事,深得何义盛的赞许。 加上他又是何孝恩的女婿,何义盛没理由不高看一眼。 温浩既然已经和何义盛撕破脸皮,私底下也是小动作不断。 见梁栋虽然跟何义盛走得很近,但党委会上却一次都没跟随过他,就觉得可以争取一下,于是,私底下就跟梁栋联络了几次感情。 谁知,别看这小子年纪不大,却猾得跟个泥鳅似的,从来不许诺,只会打太极。 其实,温浩他们这么看梁栋,梁栋简直冤枉到姥姥家了,他一个小年轻,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在他的认知里,上好自己的班,干好自己的活就行了,至于拉帮结派,争权夺利,一概与他无关。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身在旋涡之中,又怎能置身事外? 官场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圈子,你不加入这个圈子,就得加入那个圈子,哪个圈子都不加入的后果就是最终被所有人给孤立。 现在他还只是身处乡镇一级,这对他的影响还不是很明显,但也让他有了一些切身的感受。 梁栋拒绝了温浩抛出的橄榄枝后,温浩就再没给过他好脸色,凡是梁栋需要用得着他的地方,能卡则卡,能拖则拖。 何义盛虽然很看重梁栋,但他这个圈子的其他人见梁栋不能融入他们,也就没拿梁栋当自己人,虽然不至于跟他对着干,却也人为的给梁栋的工作制造了不少麻烦。 刚上任那段时间,梁栋的办公室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这才过去两个月,就已经门可罗雀。 就连以前往这跑的最欢的林立功,也逐渐没了身影。 这些梁栋都还不介意,但他布置下去的工作,那些部门负责人阳奉阴违,找各种理由不配合,就让他很恼火了。 他呢,又不能乱发脾气,否则你一个小年轻,人家会说你摆架子,不尊重老同志。 都说年龄是个宝,看来年轻也未必好啊。 这天,梁栋被民政办一个副主任给气了个半死,就开着车来到乡里的一个疗养院,找里面一个老头儿诉苦。 这个疗养院就在西冲村后山上,依山傍水,环境十分不错。 不久前,何叶来到乡里,对梁栋说,要去拜访一个亲戚,就带着他来到了疗养院。 梁栋只知道拜访的老头姓何,至于叫什么,何叶没说,梁栋也没问。 槐安这边,姓何的人太多了,有了何孝恩的先例,再出现几个何姓大佬,梁栋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何叶问那老头喊爷爷,梁栋也就跟着喊爷爷。 槐安何氏不乱字辈,像何孝恩和何孝堂虽同属孝字辈,其实已经没有多少血缘关系,他们再往上数三代,也不在同一个锅里吃饭。 所以,梁栋也就只认为老头是何叶爷字辈的一个亲戚而已。 这个疗养院规模不小,何老头住的地方很偏僻,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院子里有个石桌,桌子上有个棋盘,梁栋每次来看望何老头,都会在这儿跟他对弈几局。 梁栋知道这个疗养院是省里建的,里面住得主要都是一定级别的官员。 而何老头能在这里占据一个独门小院,级别肯定低不了。 梁栋之所以经常来看望何老头,并不是图他的背景,而是跟他真的对脾气。 老头子喜欢下象棋,且棋艺颇精,而梁栋恰好也擅此道。 梁秉森是个棋迷,闲暇时还研究研究棋谱,受其熏染,梁栋很小的时候就爱上了下象棋。 研究棋谱的棋手就像是那科班出身的正规军,而不研究棋谱的棋手则是野路子出身的江湖把式。 有了梁秉森的教诲,上学时,梁栋曾获得过全省青少年象棋大赛冠军。 梁栋一般很少下象棋,因为身边的朋友基本都是半瓢水,很难遇到像样的对手。 而何老头就是他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没有之一。 棋逢对手的快乐,不下棋的人根本体会不到。 对弈的过程,俩人不可能不交流,而何老头的观点总能让梁栋耳目一新。 尤其是他对官场、对权谋、对人心的真知灼见,更是让梁栋佩服的五体投地,每次谈话都受益良多。 也因此,梁栋特别喜欢往何老头这里跑。 梁栋到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他看看时间,特意从车后备箱掂了两瓶茅台。 小院里,何老头正在摆弄他的花花草草,看到梁栋手里提的酒,顿时喜笑颜开:“呵呵,臭小子,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酒了呢?” 老头儿说着,突然脸色一凝,又道:“不对,臭小子今天遇到了烦心事。你别说,先让我猜猜,是小两口吵架了?” 梁栋摇摇头。 “那就是工作上遇到了困难。” “你咋知道?”梁栋问。 “能让你一个毛头小子烦心的不是感情就是工作,这有什么难猜的?”何老头得意地说,“好了,说说看,遇到了什么麻烦。” “怎么说呢,就是我最近在乡里的境况不太妙。乡里的情况以前我给你说过,书记乡长各有一个圈子。乡长强势,书记弱势,而书记在位置上又压乡长一头。他们两个斗法,我本不想参与,只想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谁知道,最后弄得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书记书记记恨,乡长乡长也不待见。今天我布置给民政办一个工作,一个小小的副主任竟然不买我账,你说可气不可气!” 何老头呵呵一笑,神秘兮兮地问:“你是如何理解‘圈子’的?” 第21章 官场中的圈子文化 “圈子不就是小团体,小山头吗?”梁栋不解地说。 “肤浅了。圈子其实可以归结为一种官场病态文化,自古有之。历史曾先后出现过四次着名的党争,分别是东汉末年的‘党锢之祸’、晚唐的‘牛李党争’、北宋的‘新旧党争’和明朝后期的‘东林党与阉党之争’。每一次党争都都王朝覆灭的前兆,而每一个王朝又都绕不开党争之魔咒。王朝成立初期,满目疮痍,百废待兴,却往往政治清明,吏治清廉,国势蒸蒸日上。而一旦天下大定,就会势力角逐,党同伐异,然后就是党争为祸。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抵就是这样一个魔咒,周而复始,循环不止。世界上几大文明古国,只有咱们中华文明,生生不息,传承至今,传承下来的既有诸子百家的思想精粹,又有沉疴积弊的思想毒瘤。圈子文化就是这样的一颗毒瘤,对于我们的干部队伍,有百害而无一利。” 何老头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有人总结出这样一个段子:不加入一个圈子,就成为所有人的敌人;加入一个圈子,就成为另一个圈子的敌人;加入两个圈子,就等于没有加入圈子;只有独孤求败的精英才可完全避免圈子的困扰——这种人通常只有一个圈子,圈子里只站着老板一个人。这个段子十分传神的影射了我们官场的现实。身在其中的我们,根本逃离不了圈子的禁锢。你现在就是上述第一种情况,既不加入书记的圈子,又不加入乡长的圈子,那就等于得罪了两个圈子。而这两个圈子又囊括了一个乡几乎所有的干部,也就等于说,你得罪的,是整个何冲乡的官场。” 梁栋越听越觉得无所适从,就问道:“那我该怎么选择?” “讲实话,你内心更倾向于哪个圈子?”何老头眯着眼睛,盯着梁栋,那阅人无数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 “讲实话?”梁栋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继续说,“哪个圈子我都不倾向。我觉得他们都不是真心为老百姓办事,他们的目的除了往自己兜里捞钱,就是削尖了脑袋往上爬。” 何老头微微颔首,投来了些许赞许的目光:“如果你还是以前的你,没有娶了何叶那丫头,每个月就靠那几千块钱生活,难道你就没想过往自己兜里多弄俩钱儿花?”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自己挣多少就花多少,这是我爸,一个小学老师,从我小的时候就这么教的我。我好歹一个月还有几千块钱工资,要跟那些生活无着落的打工人,或者在家务农的农民相比,不知要比他们幸运多少倍。他们生活如此艰难尚且能够微笑面对,我又能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所以,无论钱多钱少,对我来说,够花就行。宽裕了,就追求一些生活质量,不宽裕就紧着手过日子,为什么要冒着把自己弄进去的风险,去占那一些蝇头小利呢?” 何老头听出他逻辑中的一个漏洞,就取笑道:“这么说,你之所以不贪,不是不想贪,而是看不上乡里这一丢丢,觉得这些不值得你贪咯?” “我不是这个意思……”梁栋连连摇头。 “哈哈哈哈,行了,别解释了,我信你。不过,咱们还是回到最初的问题,当前这个局势,对你来说是不是就等同于一个死局呢?是不是一定就没有破局之策了呢?”何老头又问。 梁栋思考了一会儿,说:“我实在说服不了自己,让自己违心地跟着他们中任何一派。” 何老头提示道:“书记年迈,后台是县里的武县长,而乡长正值壮年,后台是县里的常务副县长以及槐安何家。就我一个局外人的眼光来看,乡长那一派明显赢面更大。” “何乡长于我有提携之恩,他和何叶又是亲戚,这层关系我想摆脱都摆脱不了。工作上,我可以多帮他出出力,但绝对不会跟他们一起鱼肉乡里,为祸一方。”梁栋坚决地说。 何老头眼睛精光一闪,沉声道:“这么说,你是发现什么猫腻了?” “怎么说呢,他们这些人,做得实在有些太过了。何冲乡本来就是个穷乡,山多地少,又没有什么厂矿企业,乡政府财政收入一向步履维艰,可他们仍旧天天大鱼大肉,挥霍无度。乡里年年赤字,这群官老爷们依旧潇洒度日,寅吃卯粮,欠了一屁股债,又有谁在乎过?你让我怎能昧着良心与他们为伍?”梁栋说到激动处,忍不住站了起来,一脸的愤慨与不甘。 何老头摆摆手,示意梁栋坐下:“这不是何冲乡独有的现象,是乡镇一级的普遍现象。越是贫困偏远的乡镇,吏治越是腐败,官僚作风越是严重。所以高层提出‘老虎苍蝇一起打’的口号,重拳出击,惩治各个层次的腐败。这是国家层面的问题,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副乡长能左右得了的。咱们讨论的是你现在所面临的问题,也就是所谓的‘圈子’问题,你到底是选择站队书记一方,还是选择站队乡长一方,亦或是两方皆不选,就这么一直被孤立下去?” 梁栋有些茫然,半天没有给出答案。 何老头提示道:“很多时候,我们思考问题往往拘泥于问题本身,比如这个问题,我给给了你三个选项,A、B、C,让你三选一,你固化思维就会从这三个选项中择优而取之,你要是觉得三个选项都不合适……” 何老头的话,让梁栋突然灵光一闪,眼前一亮,脸上顿露喜色,跳起来朗声打断何老头的话:“我可以跳出那三个选项,再创造一个D!” 何老头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笑吟吟地等着梁栋说出他的答案。 梁栋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可以自己再创造一个圈子,这样一来,就不用受他们两个圈子的左右,可以按照自己的思路来解决问题!”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上加难。”何老头评价道。 “大家都知道温书记是武县长的人,何乡长是何常务的人,而县里还有一个大佬,那就是县委书记李一鸣!”梁栋兴奋道。 “要是李一鸣也和他们是一路货色呢?” 何老头丝毫不留情面地当头给梁栋浇了一盆冷水。 “圈子不就是小团体,小山头吗?”梁栋不解地说。 “肤浅了。圈子其实可以归结为一种官场病态文化,自古有之。历史曾先后出现过四次着名的党争,分别是东汉末年的‘党锢之祸’、晚唐的‘牛李党争’、北宋的‘新旧党争’和明朝后期的‘东林党与阉党之争’。每一次党争都都王朝覆灭的前兆,而每一个王朝又都绕不开党争之魔咒。王朝成立初期,满目疮痍,百废待兴,却往往政治清明,吏治清廉,国势蒸蒸日上。而一旦天下大定,就会势力角逐,党同伐异,然后就是党争为祸。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抵就是这样一个魔咒,周而复始,循环不止。世界上几大文明古国,只有咱们中华文明,生生不息,传承至今,传承下来的既有诸子百家的思想精粹,又有沉疴积弊的思想毒瘤。圈子文化就是这样的一颗毒瘤,对于我们的干部队伍,有百害而无一利。” 何老头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有人总结出这样一个段子:不加入一个圈子,就成为所有人的敌人;加入一个圈子,就成为另一个圈子的敌人;加入两个圈子,就等于没有加入圈子;只有独孤求败的精英才可完全避免圈子的困扰——这种人通常只有一个圈子,圈子里只站着老板一个人。这个段子十分传神的影射了我们官场的现实。身在其中的我们,根本逃离不了圈子的禁锢。你现在就是上述第一种情况,既不加入书记的圈子,又不加入乡长的圈子,那就等于得罪了两个圈子。而这两个圈子又囊括了一个乡几乎所有的干部,也就等于说,你得罪的,是整个何冲乡的官场。” 梁栋越听越觉得无所适从,就问道:“那我该怎么选择?” “讲实话,你内心更倾向于哪个圈子?”何老头眯着眼睛,盯着梁栋,那阅人无数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 “讲实话?”梁栋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继续说,“哪个圈子我都不倾向。我觉得他们都不是真心为老百姓办事,他们的目的除了往自己兜里捞钱,就是削尖了脑袋往上爬。” 何老头微微颔首,投来了些许赞许的目光:“如果你还是以前的你,没有娶了何叶那丫头,每个月就靠那几千块钱生活,难道你就没想过往自己兜里多弄俩钱儿花?”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自己挣多少就花多少,这是我爸,一个小学老师,从我小的时候就这么教的我。我好歹一个月还有几千块钱工资,要跟那些生活无着落的打工人,或者在家务农的农民相比,不知要比他们幸运多少倍。他们生活如此艰难尚且能够微笑面对,我又能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所以,无论钱多钱少,对我来说,够花就行。宽裕了,就追求一些生活质量,不宽裕就紧着手过日子,为什么要冒着把自己弄进去的风险,去占那一些蝇头小利呢?” 何老头听出他逻辑中的一个漏洞,就取笑道:“这么说,你之所以不贪,不是不想贪,而是看不上乡里这一丢丢,觉得这些不值得你贪咯?” “我不是这个意思……”梁栋连连摇头。 “哈哈哈哈,行了,别解释了,我信你。不过,咱们还是回到最初的问题,当前这个局势,对你来说是不是就等同于一个死局呢?是不是一定就没有破局之策了呢?”何老头又问。 梁栋思考了一会儿,说:“我实在说服不了自己,让自己违心地跟着他们中任何一派。” 何老头提示道:“书记年迈,后台是县里的武县长,而乡长正值壮年,后台是县里的常务副县长以及槐安何家。就我一个局外人的眼光来看,乡长那一派明显赢面更大。” “何乡长于我有提携之恩,他和何叶又是亲戚,这层关系我想摆脱都摆脱不了。工作上,我可以多帮他出出力,但绝对不会跟他们一起鱼肉乡里,为祸一方。”梁栋坚决地说。 何老头眼睛精光一闪,沉声道:“这么说,你是发现什么猫腻了?” “怎么说呢,他们这些人,做得实在有些太过了。何冲乡本来就是个穷乡,山多地少,又没有什么厂矿企业,乡政府财政收入一向步履维艰,可他们仍旧天天大鱼大肉,挥霍无度。乡里年年赤字,这群官老爷们依旧潇洒度日,寅吃卯粮,欠了一屁股债,又有谁在乎过?你让我怎能昧着良心与他们为伍?”梁栋说到激动处,忍不住站了起来,一脸的愤慨与不甘。 何老头摆摆手,示意梁栋坐下:“这不是何冲乡独有的现象,是乡镇一级的普遍现象。越是贫困偏远的乡镇,吏治越是腐败,官僚作风越是严重。所以高层提出‘老虎苍蝇一起打’的口号,重拳出击,惩治各个层次的腐败。这是国家层面的问题,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副乡长能左右得了的。咱们讨论的是你现在所面临的问题,也就是所谓的‘圈子’问题,你到底是选择站队书记一方,还是选择站队乡长一方,亦或是两方皆不选,就这么一直被孤立下去?” 梁栋有些茫然,半天没有给出答案。 何老头提示道:“很多时候,我们思考问题往往拘泥于问题本身,比如这个问题,我给给了你三个选项,A、B、C,让你三选一,你固化思维就会从这三个选项中择优而取之,你要是觉得三个选项都不合适……” 何老头的话,让梁栋突然灵光一闪,眼前一亮,脸上顿露喜色,跳起来朗声打断何老头的话:“我可以跳出那三个选项,再创造一个D!” 何老头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笑吟吟地等着梁栋说出他的答案。 梁栋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可以自己再创造一个圈子,这样一来,就不用受他们两个圈子的左右,可以按照自己的思路来解决问题!”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上加难。”何老头评价道。 “大家都知道温书记是武县长的人,何乡长是何常务的人,而县里还有一个大佬,那就是县委书记李一鸣!”梁栋兴奋道。 “要是李一鸣也和他们是一路货色呢?” 何老头丝毫不留情面地当头给梁栋浇了一盆冷水。 第22章 打一场反腐败的人民战争 何老头给梁栋浇了一盆冷水后,并未继续打击他,而是语重心长地说:“老头子我呢,十三岁跟随伟人参加红军,那时条件差,营养跟不上,十三岁的我个子大概就这么一点点高。” 老人说着,比划了一个一米五不到的高度,又接着继续说:“伟人见我还是个孩子模样,就让我跟在他身边跑腿。然后,我一路跟随伟人又参加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一路走来,跟随伟人学习收获的是我们党最为宝贵的思想精华。” 说到这里,老人故意考察了一下梁栋:“你知道我们党三大优良作风是什么吗?” 这个初中就学过,梁栋张口就答了出来:“理论联系实际,密切联系群众,批评与自我批评。” “优良作风永不过时,伟人思想永葆青春!” 老人说话时,目视着远方,思想好像也回到了那个炮火连天、硝烟弥漫的戎马时代。 这一刻,眼前这个九十多岁的高大老人,浑身仿佛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再不是那个嬉笑怒骂、诙谐风趣、普普通通的邻家小老头儿,而是一个不怒自威、久居高位的功勋巨擘。 “仔细想来,古人说得也不无道理,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我们从开国到今天,六十余载,国力从一穷二白,一跃至全球第二,经济发展的同时,也伴随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如何面对这些问题,解决这些问题,就需要考验我们GC党人的智慧。我们这一辈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也指望不上了,这些问题的解决要靠的就是你们。接力棒一代一代传下来,传到你们手中的是一个繁荣昌盛、国力雄厚的盛世中华。相比我们那个时代,你们不知要幸福多少倍,但是,你们面临的也是一个危机四伏、十面埋伏的困难局面。我们发展了,我们强大了,就动了某些国家的蛋糕,让某些国家眼红了,令一部分邻居不安了。它们联合起来,给我制造一个又一个这样那样的麻烦,让我们一刻不得安宁。用伟人的话说来,帝国主义忘我之心不死,这一点,它们从来未曾改变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外部环境越是险恶,我们就越是警醒,这对我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然而,蒋委员长,我们的运输大队长,一辈子没做过一件对的事,却说出过一句经典的话——攘外必先安内。当时他的这个提法肯定是反动的,但放到现在,我认为这句话却也有着一定的现实意义。果实往往都是从里面先烂,然后再逐步漫延至全身,国家也是一样。所以,惩治腐败,必须以雷霆之势,重拳出击,全方位,无死角,零容忍,且不能只是一阵风,一场雨,要警钟长鸣,永不松手,不给腐败现象任何反弹的空间。” 老人洋洋洒洒说了半天,停了下来,喝了一口水,盯着梁栋,问:“现在你猜到我是谁了吗?” “你就是何叶的亲爷爷!”梁栋要再猜不出他是谁,那就真是个傻子了。 何宗廷‘呵呵’一笑,戏谑道:“我是何叶的爷爷,难道就不是你的爷爷?” 梁栋也不扭捏,站起来,大大方方、端端正正地喊了一声:“爷爷!” 何宗廷大笑,然后问:“你来我这里这么多次,是不是早就猜出了我的身份?” 梁栋不好意地挠挠头:“猜到了一点点,但不敢确定。” 何宗廷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我说了这么多,你摸到我说话的重点了吗?” 梁栋思考了一会儿,总结道:“爷爷告诉我三层意思:其一,在国家层面,反腐败是我们今后工作的重点之一;其二,在理论层面,党的优良传统值得我们继承和发扬;其三,在工作层面,爷爷希望我……” 何宗廷越发喜欢这个心思通透、思维敏捷的年轻人,见他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就追问:“不要拘束,有什么就说什么,说说我希望你什么?” “爷爷刻意考了我党的三大优良作风,肯定是意有所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爷爷是希望我打一场反腐败的人民战争!” 何宗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朝梁栋竖起了大拇指,期待着他继续深入。 “爷爷的意思就是让我既不站队书记,也不站队乡长,自己创造一个圈子也不是向上面的县委书记靠拢,而是依靠群众,发动群众,自下而上的形成监督机制,让角角落落的腐败现象无所遁形。” 梁栋怕自己说错,停顿了一下,见何宗廷没有任何表示,就继续道:“而依靠群众,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走到群众中去,与群众打成一片,让他们放下对地方官员刻板的印象,敢于揭发丑恶现象,敢于同腐败势力做斗争。走到群众中去,不是简单的说说,重要的是行动,是为老百姓真真正正的做实事,谋福利。只有得到老百姓的认可,才能得到老百姓的拥护,只有老百姓拥护了,我们才能真正获取老百姓赋予我们的权利,去与那些腐败势力、黑恶势力作斗争。” 何宗廷鼓起了掌,欣慰道:“看到你,我知道我们可以放心的休息了。伟人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今后将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我们这些老朽终将慢慢地退出历史舞台!” “爷爷这种思想可是要不得!”梁栋一本正经地‘教训’道,“我们年轻一辈的有闯劲儿,有干劲儿,但你们老一辈的有经验,有眼界,这些正是我们年轻一辈所欠缺的东西。你们不但不能歇着,还得时刻关注我们的工作,关注我们的方向有没有错误,思想有没有偏离,要时不时出来敲打一番,警醒一番……” 何宗廷‘哈哈’一笑,指着梁栋说:‘你这个娃儿,是想榨干我们这些老骨头身体里的最后一滴油吗?我们少时去打仗,壮时搞建设,老了老了还不得消停,生产队里的驴都不敢这么个用法啊。’ 何宗廷这么一比方,一老一少俩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大笑起来。 何老头给梁栋浇了一盆冷水后,并未继续打击他,而是语重心长地说:“老头子我呢,十三岁跟随伟人参加红军,那时条件差,营养跟不上,十三岁的我个子大概就这么一点点高。” 老人说着,比划了一个一米五不到的高度,又接着继续说:“伟人见我还是个孩子模样,就让我跟在他身边跑腿。然后,我一路跟随伟人又参加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一路走来,跟随伟人学习收获的是我们党最为宝贵的思想精华。” 说到这里,老人故意考察了一下梁栋:“你知道我们党三大优良作风是什么吗?” 这个初中就学过,梁栋张口就答了出来:“理论联系实际,密切联系群众,批评与自我批评。” “优良作风永不过时,伟人思想永葆青春!” 老人说话时,目视着远方,思想好像也回到了那个炮火连天、硝烟弥漫的戎马时代。 这一刻,眼前这个九十多岁的高大老人,浑身仿佛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再不是那个嬉笑怒骂、诙谐风趣、普普通通的邻家小老头儿,而是一个不怒自威、久居高位的功勋巨擘。 “仔细想来,古人说得也不无道理,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我们从开国到今天,六十余载,国力从一穷二白,一跃至全球第二,经济发展的同时,也伴随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如何面对这些问题,解决这些问题,就需要考验我们GC党人的智慧。我们这一辈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也指望不上了,这些问题的解决要靠的就是你们。接力棒一代一代传下来,传到你们手中的是一个繁荣昌盛、国力雄厚的盛世中华。相比我们那个时代,你们不知要幸福多少倍,但是,你们面临的也是一个危机四伏、十面埋伏的困难局面。我们发展了,我们强大了,就动了某些国家的蛋糕,让某些国家眼红了,令一部分邻居不安了。它们联合起来,给我制造一个又一个这样那样的麻烦,让我们一刻不得安宁。用伟人的话说来,帝国主义忘我之心不死,这一点,它们从来未曾改变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外部环境越是险恶,我们就越是警醒,这对我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然而,蒋委员长,我们的运输大队长,一辈子没做过一件对的事,却说出过一句经典的话——攘外必先安内。当时他的这个提法肯定是反动的,但放到现在,我认为这句话却也有着一定的现实意义。果实往往都是从里面先烂,然后再逐步漫延至全身,国家也是一样。所以,惩治腐败,必须以雷霆之势,重拳出击,全方位,无死角,零容忍,且不能只是一阵风,一场雨,要警钟长鸣,永不松手,不给腐败现象任何反弹的空间。” 老人洋洋洒洒说了半天,停了下来,喝了一口水,盯着梁栋,问:“现在你猜到我是谁了吗?” “你就是何叶的亲爷爷!”梁栋要再猜不出他是谁,那就真是个傻子了。 何宗廷‘呵呵’一笑,戏谑道:“我是何叶的爷爷,难道就不是你的爷爷?” 梁栋也不扭捏,站起来,大大方方、端端正正地喊了一声:“爷爷!” 何宗廷大笑,然后问:“你来我这里这么多次,是不是早就猜出了我的身份?” 梁栋不好意地挠挠头:“猜到了一点点,但不敢确定。” 何宗廷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我说了这么多,你摸到我说话的重点了吗?” 梁栋思考了一会儿,总结道:“爷爷告诉我三层意思:其一,在国家层面,反腐败是我们今后工作的重点之一;其二,在理论层面,党的优良传统值得我们继承和发扬;其三,在工作层面,爷爷希望我……” 何宗廷越发喜欢这个心思通透、思维敏捷的年轻人,见他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就追问:“不要拘束,有什么就说什么,说说我希望你什么?” “爷爷刻意考了我党的三大优良作风,肯定是意有所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爷爷是希望我打一场反腐败的人民战争!” 何宗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朝梁栋竖起了大拇指,期待着他继续深入。 “爷爷的意思就是让我既不站队书记,也不站队乡长,自己创造一个圈子也不是向上面的县委书记靠拢,而是依靠群众,发动群众,自下而上的形成监督机制,让角角落落的腐败现象无所遁形。” 梁栋怕自己说错,停顿了一下,见何宗廷没有任何表示,就继续道:“而依靠群众,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走到群众中去,与群众打成一片,让他们放下对地方官员刻板的印象,敢于揭发丑恶现象,敢于同腐败势力做斗争。走到群众中去,不是简单的说说,重要的是行动,是为老百姓真真正正的做实事,谋福利。只有得到老百姓的认可,才能得到老百姓的拥护,只有老百姓拥护了,我们才能真正获取老百姓赋予我们的权利,去与那些腐败势力、黑恶势力作斗争。” 何宗廷鼓起了掌,欣慰道:“看到你,我知道我们可以放心的休息了。伟人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今后将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我们这些老朽终将慢慢地退出历史舞台!” “爷爷这种思想可是要不得!”梁栋一本正经地‘教训’道,“我们年轻一辈的有闯劲儿,有干劲儿,但你们老一辈的有经验,有眼界,这些正是我们年轻一辈所欠缺的东西。你们不但不能歇着,还得时刻关注我们的工作,关注我们的方向有没有错误,思想有没有偏离,要时不时出来敲打一番,警醒一番……” 何宗廷‘哈哈’一笑,指着梁栋说:‘你这个娃儿,是想榨干我们这些老骨头身体里的最后一滴油吗?我们少时去打仗,壮时搞建设,老了老了还不得消停,生产队里的驴都不敢这么个用法啊。’ 何宗廷这么一比方,一老一少俩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大笑起来。 第23章 周鹏遇见老战友 何宗廷的小院看似普普通通,其实安保级别很高,是标准的国家二级警卫保障标准。 梁栋第一次是陪何叶来的,何叶是何宗廷的直系亲属,警卫没有阻拦。 后来梁栋也享受了同样的待遇,可以自由出入。 别看这个小院不显山不露水,其实旁边驻守的有一个警卫班。 就连院内,也有三个贴身内卫。 何宗廷每年夏天都要来这个疗养院住一段时间,今年恰好赶上何叶的婚事,就让何叶领着梁栋到他这里,让他把把关。 他一见梁栋,就喜欢上了这个小伙子,从他身上看到了一股子大院子弟所不具备的韧劲儿。 何家子弟,第二代还马马虎虎,次子何孝恩官至正部,三子何孝思也在部队混了个中将军衔。 但到了第三代,添了两个男丁何义秋和何义勇,却一个比一个不争气,女儿何孝慈虽然生了一个好儿子韩硕,但人家毕竟姓韩,不是他们老何家的人。 不过,三个孙女还算争气,何葭年纪轻轻已是少校军衔,何叶和何蕤姊妹俩,也都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一个留学,一个读到了全国最高学府的研究生。 当初庄蓉想要把何叶嫁给老魏家的长孙魏东城,何宗廷是点了头并竭力促成过的,只不过何叶这丫头喝了两年洋墨水,不怎么听话,在何孝恩的掩护下,竟然玩起了失踪。 谁知这才过了一两年,死丫头竟然来了个未婚先孕,确实打了家里一个措手不及。 何宗廷虽然一贯反对官场的圈子文化,可他本事又逃离不了圈子的禁锢。 而且,他所处的那个圈子,乃是全国最为神秘,最为封闭的一个圈子。 这个圈子就是京城里的几大家族。 几大家族之间,为了利益,往往选择联姻的形式。 这种政治联姻根本不会考虑当事人的幸福,经常造就一对又一对的不幸婚姻。 而这些不幸婚姻的受害者,为了各自家族的利益,连离婚的勇气都没有,往往都会选择妥协,委屈一生。 何叶听多了这种传闻,就对这种联姻产生了一种畏惧,无论庄蓉给她选择的那个魏东城多么优秀,何叶都从心底里十分抵触。 所以,就在订婚前夜,她哀求父亲何孝恩,给她一条活路。 出于对何叶生母的愧疚,何孝恩一直都对何叶十分包容。 他本身也是政治联姻的受害者,和庄蓉的婚姻并非他们表现出来的这么和谐幸福,所以,对女儿的境遇,他感同身受,就答应了她的哀求,偷偷地把她送到了槐安,让何孝堂把她‘藏’在一个偏僻的地方,等先过了这个风头再说。 何叶未婚先孕,这对燕京何家来说,绝对是个丑闻。 如果打掉这个孩子,何叶也已不是完璧之身,而传统家族子弟对女子的贞洁看得尤为重要,再把她嫁给魏东城,要是被魏东城发现了的话,下场绝对不会多好。 而无论家里如何问,何叶宁死都不说出造孽的那个小王八蛋是谁。 何宗廷、何孝恩他们没得办法,就让何叶又回到槐安,不管那个王八蛋是什么出身,只要何叶喜欢,嫁给他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何叶选择嫁给一个小地方的人,今后恐怕就脱离了那个圈子,再也享受不到那个圈子所带来的便利。 何叶才不在乎这些,回到槐安后,就赶到何冲乡,把梁栋堵在了乡政府门口。 其实何叶也在赌,赌注就是自己。 把自己跟一个并不怎么熟悉的人绑在一起,未知变数实在太多。 如果所托非人,葬送的将是她一辈子的幸福。 随后,俩人顺利领证,一切都在朝着何叶预计的方向发展,父亲何孝恩也亲自来了槐安一趟,只是提出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何叶他们不要操办婚礼。 这也怪不得何孝恩,女儿奉子成婚,嫁给了一个农村出身的小公务员,这是要被圈子里的人嘲笑的。 何宗廷跟梁栋挑明了身份后,周末就光明正大的以爷爷的身份邀请梁栋、何叶二人来吃饭。 周鹏闲来无事,就给他们当起了司机,结果闹出了一些小插曲。 小院的警卫虽然不拦何叶和梁栋,但他们不认识周鹏,还没进门就被第一道卡给拦下了。 登记、核实身份之后放行,进入院子里后,不知从哪里又钻出来两个个黑衣人,一左一右,满脸戒备地盯着周鹏。 何宗廷注意到了内卫的警戒态势,煞有介事地盯着周鹏,问:“你是军人?” 周鹏‘啪’地一声,立正敬礼:“报告首长,我曾经在某特种部队服过役!” “哈哈,不要紧张,都不要紧张。” 何宗廷这话既是说给周鹏听,同时也是说给两个内卫听的。 就在这时,第三内卫走了出来,一见到周鹏就激动地向周鹏行了个礼:“周队长,你怎么来了?” 这第三个内卫是何宗廷警卫保障的负责人,他曾是周鹏的队员,还以为周鹏这是来看他来着。 “毕万钧?你在给首长当警卫?”周鹏反问道。 毕万钧落寞地说:“周队长,你走后,咱们大队就解散了,队员被分散到各个队伍。我呢,辗转几个地方,最后就来给首长当警卫了。” 何宗廷笑道:“原来你们是老战友啊。” 毕万钧向何宗廷敬了个礼:“回首长,他叫周鹏,曾经是我们特战队总教官,也是我们大队的队长!” 何宗廷有些疑惑,就问梁栋:“这位小同志在你们乡干什么?” “爷爷,周鹏在我们司机班当司机。”梁栋实事求是地说,然后粗略的把周鹏的遭遇客观地叙述了一遍。 “胡闹!这样的人才,放到哪个部队,不都当祖宗一样供着?竟然沦落到在乡里开车!简直是胡闹!”何宗廷是真的怒了。 毕万钧见惊动了老首长,干脆就把发生在周鹏身上的往事,一股脑抖露了出来。 周鹏十六岁正在上高中时,因为体能异于常人,被特招进部队,训练几个月后,又被‘炎龙’特战大队要走,然后一路成一个小兵,成长为‘炎龙’的总教官。 周鹏出过无数次任务,立的功他自己都数不清,只是,这一切都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何宗廷的小院看似普普通通,其实安保级别很高,是标准的国家二级警卫保障标准。 梁栋第一次是陪何叶来的,何叶是何宗廷的直系亲属,警卫没有阻拦。 后来梁栋也享受了同样的待遇,可以自由出入。 别看这个小院不显山不露水,其实旁边驻守的有一个警卫班。 就连院内,也有三个贴身内卫。 何宗廷每年夏天都要来这个疗养院住一段时间,今年恰好赶上何叶的婚事,就让何叶领着梁栋到他这里,让他把把关。 他一见梁栋,就喜欢上了这个小伙子,从他身上看到了一股子大院子弟所不具备的韧劲儿。 何家子弟,第二代还马马虎虎,次子何孝恩官至正部,三子何孝思也在部队混了个中将军衔。 但到了第三代,添了两个男丁何义秋和何义勇,却一个比一个不争气,女儿何孝慈虽然生了一个好儿子韩硕,但人家毕竟姓韩,不是他们老何家的人。 不过,三个孙女还算争气,何葭年纪轻轻已是少校军衔,何叶和何蕤姊妹俩,也都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一个留学,一个读到了全国最高学府的研究生。 当初庄蓉想要把何叶嫁给老魏家的长孙魏东城,何宗廷是点了头并竭力促成过的,只不过何叶这丫头喝了两年洋墨水,不怎么听话,在何孝恩的掩护下,竟然玩起了失踪。 谁知这才过了一两年,死丫头竟然来了个未婚先孕,确实打了家里一个措手不及。 何宗廷虽然一贯反对官场的圈子文化,可他本事又逃离不了圈子的禁锢。 而且,他所处的那个圈子,乃是全国最为神秘,最为封闭的一个圈子。 这个圈子就是京城里的几大家族。 几大家族之间,为了利益,往往选择联姻的形式。 这种政治联姻根本不会考虑当事人的幸福,经常造就一对又一对的不幸婚姻。 而这些不幸婚姻的受害者,为了各自家族的利益,连离婚的勇气都没有,往往都会选择妥协,委屈一生。 何叶听多了这种传闻,就对这种联姻产生了一种畏惧,无论庄蓉给她选择的那个魏东城多么优秀,何叶都从心底里十分抵触。 所以,就在订婚前夜,她哀求父亲何孝恩,给她一条活路。 出于对何叶生母的愧疚,何孝恩一直都对何叶十分包容。 他本身也是政治联姻的受害者,和庄蓉的婚姻并非他们表现出来的这么和谐幸福,所以,对女儿的境遇,他感同身受,就答应了她的哀求,偷偷地把她送到了槐安,让何孝堂把她‘藏’在一个偏僻的地方,等先过了这个风头再说。 何叶未婚先孕,这对燕京何家来说,绝对是个丑闻。 如果打掉这个孩子,何叶也已不是完璧之身,而传统家族子弟对女子的贞洁看得尤为重要,再把她嫁给魏东城,要是被魏东城发现了的话,下场绝对不会多好。 而无论家里如何问,何叶宁死都不说出造孽的那个小王八蛋是谁。 何宗廷、何孝恩他们没得办法,就让何叶又回到槐安,不管那个王八蛋是什么出身,只要何叶喜欢,嫁给他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何叶选择嫁给一个小地方的人,今后恐怕就脱离了那个圈子,再也享受不到那个圈子所带来的便利。 何叶才不在乎这些,回到槐安后,就赶到何冲乡,把梁栋堵在了乡政府门口。 其实何叶也在赌,赌注就是自己。 把自己跟一个并不怎么熟悉的人绑在一起,未知变数实在太多。 如果所托非人,葬送的将是她一辈子的幸福。 随后,俩人顺利领证,一切都在朝着何叶预计的方向发展,父亲何孝恩也亲自来了槐安一趟,只是提出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何叶他们不要操办婚礼。 这也怪不得何孝恩,女儿奉子成婚,嫁给了一个农村出身的小公务员,这是要被圈子里的人嘲笑的。 何宗廷跟梁栋挑明了身份后,周末就光明正大的以爷爷的身份邀请梁栋、何叶二人来吃饭。 周鹏闲来无事,就给他们当起了司机,结果闹出了一些小插曲。 小院的警卫虽然不拦何叶和梁栋,但他们不认识周鹏,还没进门就被第一道卡给拦下了。 登记、核实身份之后放行,进入院子里后,不知从哪里又钻出来两个个黑衣人,一左一右,满脸戒备地盯着周鹏。 何宗廷注意到了内卫的警戒态势,煞有介事地盯着周鹏,问:“你是军人?” 周鹏‘啪’地一声,立正敬礼:“报告首长,我曾经在某特种部队服过役!” “哈哈,不要紧张,都不要紧张。” 何宗廷这话既是说给周鹏听,同时也是说给两个内卫听的。 就在这时,第三内卫走了出来,一见到周鹏就激动地向周鹏行了个礼:“周队长,你怎么来了?” 这第三个内卫是何宗廷警卫保障的负责人,他曾是周鹏的队员,还以为周鹏这是来看他来着。 “毕万钧?你在给首长当警卫?”周鹏反问道。 毕万钧落寞地说:“周队长,你走后,咱们大队就解散了,队员被分散到各个队伍。我呢,辗转几个地方,最后就来给首长当警卫了。” 何宗廷笑道:“原来你们是老战友啊。” 毕万钧向何宗廷敬了个礼:“回首长,他叫周鹏,曾经是我们特战队总教官,也是我们大队的队长!” 何宗廷有些疑惑,就问梁栋:“这位小同志在你们乡干什么?” “爷爷,周鹏在我们司机班当司机。”梁栋实事求是地说,然后粗略的把周鹏的遭遇客观地叙述了一遍。 “胡闹!这样的人才,放到哪个部队,不都当祖宗一样供着?竟然沦落到在乡里开车!简直是胡闹!”何宗廷是真的怒了。 毕万钧见惊动了老首长,干脆就把发生在周鹏身上的往事,一股脑抖露了出来。 周鹏十六岁正在上高中时,因为体能异于常人,被特招进部队,训练几个月后,又被‘炎龙’特战大队要走,然后一路成一个小兵,成长为‘炎龙’的总教官。 周鹏出过无数次任务,立的功他自己都数不清,只是,这一切都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第24章 周鹏的往事 以周鹏的功绩,他即便复员,也能享受极高的待遇,但这些都因为他的一个处分,而化为乌有。 这一切,都因为一个叫魏朋的人。 说起这个魏朋,那是魏东城的亲弟弟,也就是魏树勋的亲孙子。 这兄弟俩一文一武,都是魏家第三代的骄傲,而魏朋也真是有点东西,竟然被‘炎龙’选中。 要知道‘炎龙’可是军中精锐中的精锐,其选拔要多严格就有多严格。 而且,不管你有什么背景,不管有谁打招呼,达不到要求,想进‘炎龙’镀金,门儿都没有。 何况,‘炎龙’就是国家的一把刀,哪怕是和平年代,也经常出一些极度危险的任务。 一旦加入‘炎龙’,那命就真的交给了国家,所以,很多官二代、官三代,根本吃不了这个苦,也接受不了这个危险。 魏朋也是真的出色,在‘炎龙’特战队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成了一支小队的小队长,后来,又晋升为总队教官,隐隐成了周鹏之下第二人。 在‘炎龙’特战队,周鹏就是一个传奇,所有特战队员都以他为偶像,这让魏朋很不服气,就把周鹏当成了自己的竞争对手。 周鹏不在意,队员们却对魏朋产生了看法,在一次队里大比武之后,有人就编了个笑话,说‘炎龙’有两只鹏,一只是有鸟,一只是无鸟…… 这对魏朋来说,绝对是极大的侮辱,他认为是周鹏在编排他,就找到周鹏理论,周鹏不明就里,就不想搭理他。 周鹏的无视让魏朋越发抓狂,大喝一声,扑向了周鹏。 周鹏一再忍让,魏朋一再紧逼,逼得急了,周鹏就开始反击。 魏朋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身手,在周鹏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他知道自己和周鹏有差距,但没想到差距如此之大。 只是一个回合,就被周鹏打倒在地。 周鹏不想和他过多纠缠,转身就要离开。 恼羞成怒的魏朋,强撑着站起来,竟然抽出了特战队员标配的军用匕首。 要知道,在部队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有矛盾用拳头解决,不是什么大事,打赢了不算什么,打输了也不丢人,只要不发生什么严重事故,一般都没人追究。 但要是动刀动枪,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匕首虽然不是枪械,但你拿着匕首,那就不是简单的武力切磋了,那是奔着要人命去的。 魏朋操着匕首,从背后向周鹏发起偷袭,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周鹏的后心。 如果这要被魏朋刺中,周鹏绝无生还可能! 周鹏身经百战,对危险有一种超乎寻常的预感,就在魏朋刺来的一瞬间,身子一侧,堪堪躲过,然后本能地反手一拳砸在了魏朋后腰上。 这一拳正中魏朋脊柱,由于力道太大,只听‘咔嚓’一声,魏朋的脊柱当场断裂。 后来,魏家虽然花了好大代价,保住了魏朋的脊柱,让他能够像正常人一样正常活动,但他因为脊柱受过损伤,已经不能适应‘炎龙’高强度的训练,只得离开‘炎龙’特战队,转为文职工作。 此事让魏家大为光火,如果魏朋不受此挫,以魏家在军中的影响,其前途不可限量。 现在他转为文职,虽然也没有完全封闭晋升渠道,但绝对不能跟他在‘炎龙’相提并论。 假设魏朋能取代周鹏成为‘炎龙’第一人,那就等于在他的履历表上书写了最浓重的一笔。 然而,现在这些只能成为假设。 魏家虽然不能直接命令‘炎龙’,但却能影响到‘炎龙’高层的决定。 在魏家强大的压力之下,‘炎龙’高层也不得不做出妥协,剥夺周鹏一切的荣耀,让他以一个普通士官的身份复员回家。 周鹏当了十年兵,意识里就只有‘服从’二字,虽然心中有百般委屈,却还是含着眼泪离开了‘炎龙’。 周鹏复员那天,整个‘炎龙’特战大队全体官兵悉数出动,列队目送他上了吉普车。 一帮铁打的汉子,那一刻,个个哭成泪人。 周鹏是名副其实的兵王,毕万钧为了向首长展示其实力,跟两个手下一使眼色,那两个内卫同时突然向周鹏出手。 周鹏虽然退役多年,但锻炼一直没有断,很轻松地就化解了俩人的偷袭。 毕万钧瞅到一个罅隙,‘适时’地加入战团,周鹏以一敌三,亦能游刃有余。 切磋了几个回合,毕万钧及时叫停。 那两个内卫再看周鹏的时候,眼中充满崇拜的同时,还隐含着一种狂热。 现在的年轻人都去狂热的追星,部队里的士兵也都狂热的追星,但此星非彼星,他们追的都是部队里的最强者,是那些身经百战、身手不凡的兵王! “我们三个不是他的对手。如果都携带武器电话,我们恐怕坚持不到一分钟。”毕万钧向何宗廷解释道。 何宗廷点点头,又看了看周鹏,负手而立,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道:“周鹏,你愿不愿意再回部队?” 周鹏有些懵,不过很快就摇摇头说:“我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首长就不要因我而为难了。” “只要你愿意回去,我能顶得住压力,魏家那老头子还是会卖我三分薄面的。” “算了,首长,梁委员为我解决了编制,我跟着梁委员干,已经很满足了。我虽然只是个大头兵,也见识过不少人,梁委员是我佩服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我相信,假以时日,梁委员一定可以走得很远!” 周鹏虽然看起来有些木讷,一般很少说话,让人意外的是,他在老首长面前却能做到侃侃而谈,完全没有畏惧的样子。 “只是,这样真的委屈了你。你为国家做了那么多,却因为无妄之灾而白白断送了前程。”何宗廷惋惜道。 惋惜归惋惜,因为牵扯到魏家,那魏树勋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周鹏真要让何宗廷帮忙,他还真不好做。 “算了,既然你想留在地方,那就先这样罢。以后要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何宗廷承诺道。 要是别人能得到何宗廷这样一个承诺,不知会兴奋成啥样,而周鹏只是平静地说了声:“谢谢!” 以周鹏的功绩,他即便复员,也能享受极高的待遇,但这些都因为他的一个处分,而化为乌有。 这一切,都因为一个叫魏朋的人。 说起这个魏朋,那是魏东城的亲弟弟,也就是魏树勋的亲孙子。 这兄弟俩一文一武,都是魏家第三代的骄傲,而魏朋也真是有点东西,竟然被‘炎龙’选中。 要知道‘炎龙’可是军中精锐中的精锐,其选拔要多严格就有多严格。 而且,不管你有什么背景,不管有谁打招呼,达不到要求,想进‘炎龙’镀金,门儿都没有。 何况,‘炎龙’就是国家的一把刀,哪怕是和平年代,也经常出一些极度危险的任务。 一旦加入‘炎龙’,那命就真的交给了国家,所以,很多官二代、官三代,根本吃不了这个苦,也接受不了这个危险。 魏朋也是真的出色,在‘炎龙’特战队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成了一支小队的小队长,后来,又晋升为总队教官,隐隐成了周鹏之下第二人。 在‘炎龙’特战队,周鹏就是一个传奇,所有特战队员都以他为偶像,这让魏朋很不服气,就把周鹏当成了自己的竞争对手。 周鹏不在意,队员们却对魏朋产生了看法,在一次队里大比武之后,有人就编了个笑话,说‘炎龙’有两只鹏,一只是有鸟,一只是无鸟…… 这对魏朋来说,绝对是极大的侮辱,他认为是周鹏在编排他,就找到周鹏理论,周鹏不明就里,就不想搭理他。 周鹏的无视让魏朋越发抓狂,大喝一声,扑向了周鹏。 周鹏一再忍让,魏朋一再紧逼,逼得急了,周鹏就开始反击。 魏朋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身手,在周鹏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他知道自己和周鹏有差距,但没想到差距如此之大。 只是一个回合,就被周鹏打倒在地。 周鹏不想和他过多纠缠,转身就要离开。 恼羞成怒的魏朋,强撑着站起来,竟然抽出了特战队员标配的军用匕首。 要知道,在部队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有矛盾用拳头解决,不是什么大事,打赢了不算什么,打输了也不丢人,只要不发生什么严重事故,一般都没人追究。 但要是动刀动枪,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匕首虽然不是枪械,但你拿着匕首,那就不是简单的武力切磋了,那是奔着要人命去的。 魏朋操着匕首,从背后向周鹏发起偷袭,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周鹏的后心。 如果这要被魏朋刺中,周鹏绝无生还可能! 周鹏身经百战,对危险有一种超乎寻常的预感,就在魏朋刺来的一瞬间,身子一侧,堪堪躲过,然后本能地反手一拳砸在了魏朋后腰上。 这一拳正中魏朋脊柱,由于力道太大,只听‘咔嚓’一声,魏朋的脊柱当场断裂。 后来,魏家虽然花了好大代价,保住了魏朋的脊柱,让他能够像正常人一样正常活动,但他因为脊柱受过损伤,已经不能适应‘炎龙’高强度的训练,只得离开‘炎龙’特战队,转为文职工作。 此事让魏家大为光火,如果魏朋不受此挫,以魏家在军中的影响,其前途不可限量。 现在他转为文职,虽然也没有完全封闭晋升渠道,但绝对不能跟他在‘炎龙’相提并论。 假设魏朋能取代周鹏成为‘炎龙’第一人,那就等于在他的履历表上书写了最浓重的一笔。 然而,现在这些只能成为假设。 魏家虽然不能直接命令‘炎龙’,但却能影响到‘炎龙’高层的决定。 在魏家强大的压力之下,‘炎龙’高层也不得不做出妥协,剥夺周鹏一切的荣耀,让他以一个普通士官的身份复员回家。 周鹏当了十年兵,意识里就只有‘服从’二字,虽然心中有百般委屈,却还是含着眼泪离开了‘炎龙’。 周鹏复员那天,整个‘炎龙’特战大队全体官兵悉数出动,列队目送他上了吉普车。 一帮铁打的汉子,那一刻,个个哭成泪人。 周鹏是名副其实的兵王,毕万钧为了向首长展示其实力,跟两个手下一使眼色,那两个内卫同时突然向周鹏出手。 周鹏虽然退役多年,但锻炼一直没有断,很轻松地就化解了俩人的偷袭。 毕万钧瞅到一个罅隙,‘适时’地加入战团,周鹏以一敌三,亦能游刃有余。 切磋了几个回合,毕万钧及时叫停。 那两个内卫再看周鹏的时候,眼中充满崇拜的同时,还隐含着一种狂热。 现在的年轻人都去狂热的追星,部队里的士兵也都狂热的追星,但此星非彼星,他们追的都是部队里的最强者,是那些身经百战、身手不凡的兵王! “我们三个不是他的对手。如果都携带武器电话,我们恐怕坚持不到一分钟。”毕万钧向何宗廷解释道。 何宗廷点点头,又看了看周鹏,负手而立,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道:“周鹏,你愿不愿意再回部队?” 周鹏有些懵,不过很快就摇摇头说:“我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首长就不要因我而为难了。” “只要你愿意回去,我能顶得住压力,魏家那老头子还是会卖我三分薄面的。” “算了,首长,梁委员为我解决了编制,我跟着梁委员干,已经很满足了。我虽然只是个大头兵,也见识过不少人,梁委员是我佩服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我相信,假以时日,梁委员一定可以走得很远!” 周鹏虽然看起来有些木讷,一般很少说话,让人意外的是,他在老首长面前却能做到侃侃而谈,完全没有畏惧的样子。 “只是,这样真的委屈了你。你为国家做了那么多,却因为无妄之灾而白白断送了前程。”何宗廷惋惜道。 惋惜归惋惜,因为牵扯到魏家,那魏树勋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周鹏真要让何宗廷帮忙,他还真不好做。 “算了,既然你想留在地方,那就先这样罢。以后要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何宗廷承诺道。 要是别人能得到何宗廷这样一个承诺,不知会兴奋成啥样,而周鹏只是平静地说了声:“谢谢!” 第25章 来自何宗廷的礼物 毕万钧他们有自己休息的地方,周鹏就跟着他们去再叙战友之情。 梁栋就在院子里陪何宗廷下棋,何叶负责端茶递水,闲的时候,就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一老一少俩人对弈。 老头子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生过气了,今天周鹏的遭遇是真的把他给气到了。 然而,他最气的还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周鹏就算是再功勋卓着,他也不可能因为他而同魏家撕破脸皮。 虽说他早已不管家族事务,但谁都知道,他就是何家的定海神针,他随便说一句话,何家无人敢不遵从。 但是,他不能仅凭自己的喜好,就去做出决定。 家族,就像一棵大树,只有每个成员都尽心尽力为其供养,才能迎来枝繁叶茂,傲视群翠。 家族里的每一个成员,地位越高,责任就越大,尤其是像何宗廷这样的家族核心成员,他们活着,在享受家族荫庇的同时,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决定,都必须优先考虑家族利益。 下了两棋,何宗廷脸色缓和了许多,就开口道:“梁栋,周鹏跟着你,我也放心,让他给你当个司机也不是不行,但我希望你要对他好点儿,不能委屈了人家。” “爷爷放心,从来我都拿周鹏当兄弟看待,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他的。”梁栋承诺道。 “记住,周鹏的过往,注定他不能暴露在大众视线之内,否则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梁栋点点头:“这个我懂,爷爷。” 何宗廷交代完周鹏的事,又扭头对何叶说:“小叶啊,你窝在这县里,终究不是个事儿。在槐安这样的小地方,你学的那些东西根本没有用武之地。既然逃离了燕京,就不要回去了,在外面自由自在生活一辈子,也未必不是上上之选。爷爷觉得你应该去鹏城或者申城发展,要是有条件,香江也是不错的选择。” “爷爷,我现在什么都不考虑,等把他们先生下来再说。”何叶轻抚着肚子,脸上露出恬淡的笑容。 “什么?他们?这么说你怀的是双胞胎?”何宗廷先是一愣,然后又大笑道:“哈哈,双胞胎好,不管是俩仔儿还是俩囡都挺好,当然,要是龙凤胎那就是好上加好了。计划生育,计划生育,就知道计划生育,要是没有人,国家哪里来活力?那时候一直担心人口失控,现在倒好,让年轻人生,他们都不生,有许多人甚至选择躺平,连婚都懒得结了。” 老人发了一顿牢骚,一语道出了国家目前面临的人口困境。 殊不知,没几年,国家就出台了全面放开二胎政策,又几年,连三胎也放开了。 但是,正如老人所讲,不管是放开二胎还是三胎,取得的效果都微乎其微,人口生育率持续下降的趋势,依然没有得到什么缓解。 燕京何家第三代中,除了长房长孙何义勇诞下一个男孩儿,其它各房均无任何动静。 别说生孩子了,除了何叶已经嫁人,另外几个连婚都懒得结。 何叶的堂姐何葭,都快三十的人了,个人问题依然没有着落。 不是没人愿意娶她,是没人敢娶。 没人敢娶是因为她的长相吗?也不是,相反,何葭也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自从何葭看了周星驰的《大话西游》后,就学着紫霞仙子,也发下誓言,不管是谁,能打得过她,她就嫁给谁。 她现在是少校军衔,所在的部队跟‘炎龙’性质差不多,她在里面扮演的角色跟周鹏也差不哪去。 这样的女人,能有几个男人是她对手? 家里给她张罗了几门婚事,对方自然也都是京城权贵,但那些二世祖个个跟何葭见了第一面,就打死也不愿意再见第二面了。 何宗廷听说何叶怀的是双胞胎,一高兴,就回房间取出一个文件夹,放在石桌上:“这是一家公司的股权转让协议,本来是要给你们小两口当结婚礼物的,现在拿出来更有意义,算是爷爷我为两个未出世的小家伙留下的一些家当吧。” 何叶和梁栋几乎同时开口:“爷爷!” 俩人相视一眼,梁栋继续说道:“爷爷,这个我们不能要。” 何叶也点头同意道:“爷爷,我们已经离开了燕京,与燕京何家已经没有了关系,所以这公司我们是万万不能要的。” 何宗廷一拍桌子,高声对何叶道:“不管你走到哪里,只要你还姓何,就是我何家人。不管他们那些人在背后做什么小动作,只要我老头子没死,这个家就轮不到他们放肆。这家公司与普庆集团没有任何关系,你放心大胆的拿去,我看哪个敢跳出来指手画脚!” 老人虽年事已高,虎威犹在,他眼睛一瞪,何叶和梁栋二人皆不敢再忤逆他的意思,何叶老老实实的签下名字,把股权转让协议收了起来。 “抽个时间,我会让律师去找你完善手续,然后他会陪着你去一趟鹏城。你在国外学的就是风投,这家公司正好可以供你施展。”何宗廷继续安排道。 何叶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一味地点头。 这家公司名叫‘普安资本管理有限公司’,是总部设在鹏城的一家风投公司,现在规模还不是很大,业内也声名不显,不过却很有发展前景。 别看老头子一把年纪,思想却一点都不落伍。 ‘普庆集团’有着很浓重的家族企业味道,‘普安资本’就完全引进了职业经理人制度,公司高层没有一个家族里的人。 “这家公司已经走向了正规,你去不去都不影响公司正常运转。有重大事务需要决策的,他们会直接来找你,其它的你就不用多管了,在家养好身体,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再好好的养大。等你觉得孩子能断奶了,再去上班也不迟。”何宗廷吩咐道。 “爷爷,我虽然学的是风投,也在风投公司实操过,可让我独自掌管一家公司,我心里没谱啊。” 何宗廷看着何叶,慈爱地说:“我的孙女我知道。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一切都有爷爷给你兜底!” “爷爷最后再交代你一句:这家公司与‘普庆’没有任何关系,与何家也没有任何关系。将来,不管咱们何家哪一个,想要进入‘普安’,你直接拒绝就行了,不要在乎什么血缘关系!”何宗廷又补充道,“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了不让那群败家子祸祸‘普安资本’。将来有一天,何家要是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我希望你们两口子看在我老头子的面子上,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老人说出最后那句话时,满脸伤感,好像真就预知道了什么似的。 老人都这么说了,梁栋和何叶也只有点头答应的份儿。 毕万钧他们有自己休息的地方,周鹏就跟着他们去再叙战友之情。 梁栋就在院子里陪何宗廷下棋,何叶负责端茶递水,闲的时候,就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一老一少俩人对弈。 老头子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生过气了,今天周鹏的遭遇是真的把他给气到了。 然而,他最气的还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周鹏就算是再功勋卓着,他也不可能因为他而同魏家撕破脸皮。 虽说他早已不管家族事务,但谁都知道,他就是何家的定海神针,他随便说一句话,何家无人敢不遵从。 但是,他不能仅凭自己的喜好,就去做出决定。 家族,就像一棵大树,只有每个成员都尽心尽力为其供养,才能迎来枝繁叶茂,傲视群翠。 家族里的每一个成员,地位越高,责任就越大,尤其是像何宗廷这样的家族核心成员,他们活着,在享受家族荫庇的同时,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决定,都必须优先考虑家族利益。 下了两棋,何宗廷脸色缓和了许多,就开口道:“梁栋,周鹏跟着你,我也放心,让他给你当个司机也不是不行,但我希望你要对他好点儿,不能委屈了人家。” “爷爷放心,从来我都拿周鹏当兄弟看待,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他的。”梁栋承诺道。 “记住,周鹏的过往,注定他不能暴露在大众视线之内,否则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梁栋点点头:“这个我懂,爷爷。” 何宗廷交代完周鹏的事,又扭头对何叶说:“小叶啊,你窝在这县里,终究不是个事儿。在槐安这样的小地方,你学的那些东西根本没有用武之地。既然逃离了燕京,就不要回去了,在外面自由自在生活一辈子,也未必不是上上之选。爷爷觉得你应该去鹏城或者申城发展,要是有条件,香江也是不错的选择。” “爷爷,我现在什么都不考虑,等把他们先生下来再说。”何叶轻抚着肚子,脸上露出恬淡的笑容。 “什么?他们?这么说你怀的是双胞胎?”何宗廷先是一愣,然后又大笑道:“哈哈,双胞胎好,不管是俩仔儿还是俩囡都挺好,当然,要是龙凤胎那就是好上加好了。计划生育,计划生育,就知道计划生育,要是没有人,国家哪里来活力?那时候一直担心人口失控,现在倒好,让年轻人生,他们都不生,有许多人甚至选择躺平,连婚都懒得结了。” 老人发了一顿牢骚,一语道出了国家目前面临的人口困境。 殊不知,没几年,国家就出台了全面放开二胎政策,又几年,连三胎也放开了。 但是,正如老人所讲,不管是放开二胎还是三胎,取得的效果都微乎其微,人口生育率持续下降的趋势,依然没有得到什么缓解。 燕京何家第三代中,除了长房长孙何义勇诞下一个男孩儿,其它各房均无任何动静。 别说生孩子了,除了何叶已经嫁人,另外几个连婚都懒得结。 何叶的堂姐何葭,都快三十的人了,个人问题依然没有着落。 不是没人愿意娶她,是没人敢娶。 没人敢娶是因为她的长相吗?也不是,相反,何葭也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自从何葭看了周星驰的《大话西游》后,就学着紫霞仙子,也发下誓言,不管是谁,能打得过她,她就嫁给谁。 她现在是少校军衔,所在的部队跟‘炎龙’性质差不多,她在里面扮演的角色跟周鹏也差不哪去。 这样的女人,能有几个男人是她对手? 家里给她张罗了几门婚事,对方自然也都是京城权贵,但那些二世祖个个跟何葭见了第一面,就打死也不愿意再见第二面了。 何宗廷听说何叶怀的是双胞胎,一高兴,就回房间取出一个文件夹,放在石桌上:“这是一家公司的股权转让协议,本来是要给你们小两口当结婚礼物的,现在拿出来更有意义,算是爷爷我为两个未出世的小家伙留下的一些家当吧。” 何叶和梁栋几乎同时开口:“爷爷!” 俩人相视一眼,梁栋继续说道:“爷爷,这个我们不能要。” 何叶也点头同意道:“爷爷,我们已经离开了燕京,与燕京何家已经没有了关系,所以这公司我们是万万不能要的。” 何宗廷一拍桌子,高声对何叶道:“不管你走到哪里,只要你还姓何,就是我何家人。不管他们那些人在背后做什么小动作,只要我老头子没死,这个家就轮不到他们放肆。这家公司与普庆集团没有任何关系,你放心大胆的拿去,我看哪个敢跳出来指手画脚!” 老人虽年事已高,虎威犹在,他眼睛一瞪,何叶和梁栋二人皆不敢再忤逆他的意思,何叶老老实实的签下名字,把股权转让协议收了起来。 “抽个时间,我会让律师去找你完善手续,然后他会陪着你去一趟鹏城。你在国外学的就是风投,这家公司正好可以供你施展。”何宗廷继续安排道。 何叶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一味地点头。 这家公司名叫‘普安资本管理有限公司’,是总部设在鹏城的一家风投公司,现在规模还不是很大,业内也声名不显,不过却很有发展前景。 别看老头子一把年纪,思想却一点都不落伍。 ‘普庆集团’有着很浓重的家族企业味道,‘普安资本’就完全引进了职业经理人制度,公司高层没有一个家族里的人。 “这家公司已经走向了正规,你去不去都不影响公司正常运转。有重大事务需要决策的,他们会直接来找你,其它的你就不用多管了,在家养好身体,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再好好的养大。等你觉得孩子能断奶了,再去上班也不迟。”何宗廷吩咐道。 “爷爷,我虽然学的是风投,也在风投公司实操过,可让我独自掌管一家公司,我心里没谱啊。” 何宗廷看着何叶,慈爱地说:“我的孙女我知道。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一切都有爷爷给你兜底!” “爷爷最后再交代你一句:这家公司与‘普庆’没有任何关系,与何家也没有任何关系。将来,不管咱们何家哪一个,想要进入‘普安’,你直接拒绝就行了,不要在乎什么血缘关系!”何宗廷又补充道,“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了不让那群败家子祸祸‘普安资本’。将来有一天,何家要是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我希望你们两口子看在我老头子的面子上,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老人说出最后那句话时,满脸伤感,好像真就预知道了什么似的。 老人都这么说了,梁栋和何叶也只有点头答应的份儿。 第26章 西冲村恶霸何孝丰 何宗廷见了梁栋夫妇后,就回了燕京。 那个小院儿,依然有人打扫,却再无人往来,想要再次热闹,就要等到明年夏天了。 何宗廷哪怕身子骨再硬朗,也已是九十多岁的耄耋老人。 阎王面前,可不管你是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 老人把‘普安资本’托付给何叶,说话的时候,却是面向的何叶和梁栋俩人。 并不是老人刻意算计什么,而是他对何家的后继无人,有一种深切的危机感。 在别人看来,何家如日中天,何孝恩官至正部,更是占据着中组部常务副部长的重要职位。 而何孝思也已是中将军衔,以他的年龄,顺利的话,更进一步,也未尝没有可能。 ‘普庆集团’涉足能源、地产、医药等诸多领域,发展势头也十分迅猛。 可以说,现在的何家在政、军、商三界均有不凡的建树,那何宗廷为什么还会生出危机感呢? 他十三岁加入红军,参加过长征,历经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接受过炮火的洗礼,也经历过政治斗争的残酷,能一路坚持到现在,以一己之力,让何家成为燕京几大家族的翘楚,绝非偶然。 老人一生阅人无数,深知何家第三代何义秋、何义勇难堪大任,外孙韩硕虽说聪颖过人,但终究不是姓何。 况且这家伙颇有野心,心术也不是很正。 三个孙女何葭、何叶、何蕤,倒是个个优秀,但何葭太善,何蕤太小,也就只有何叶最适合掌管‘普安资本’,也算是为家族留的一条后路吧。 其实,何宗廷选择何叶掌管‘普安资本’,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何叶的生母鞠英,那个曾被自己拒绝进入何家的女人,现在在国外发展的可不是一般的好。 本来老人对几个孙子辈的已经不抱什么希望,谁知何叶再次让他眼前一亮,她竟然从一个小地方带回了一块璞玉! 虽然跟梁栋接触不多,但老人对他十分看好。 不过,跟儿子何孝恩一样,何宗廷也认为对梁栋不能揠苗助长。 让他从最基层,一步一步往上爬,在丰满履历的同时,又锻炼了能力,才是最好的选择。 另外,把梁栋丢在这穷乡僻壤,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如果他成了何家女婿,然后再过早的锋芒毕露,必定要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 把天才扼杀在摇篮里,远比等他成长起来后再解决更加容易。 所以,梁栋和何叶低调的结婚,低调的发育,是何宗廷和何孝恩父子不约而同定下的早期战略。 要让梁栋真正走入大众视线,那要等到他当上县委书记再说。 梁栋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被人规划好了人生轨迹。 以梁栋的性格,他要是知晓了,大概率不会按照何氏父子规划的来。 这一点,他跟何叶颇有几分相像,两个都是有主意的人。 就是这么两个都有主意的人,凑在一起,过了几个月,竟然还能相敬如宾,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有了何宗廷的点拨,梁栋在乡里的工作就有了全新的方向,他在乡里也不再有煎熬之感。 乡里的人都发现,最近一段时间,办公室几乎都见不到梁栋身影,他大多数时间都会出现在全乡各村的田间地头。 尤其是他包的东冲和西冲两村,家家户户的饭他都吃过,家家户户的情况他也都了解。 何冲乡的青壮年男人,基本都在外打工,留在家里的几乎都是老弱病残。 不走访,不知道,一走访吓一跳。 何冲乡老百姓的生活何止一个‘苦’字就能形容? 就以西冲村为例,村支书何孝丰,仗着自己有个当镇长的儿子,在村里简直就是土皇帝。 何孝丰一个五十好几的老头子,给自己的傻儿子(就是顶替周鹏的那个傻子)买回来了一个媳妇,傻儿子啥都不懂,他一个老公公就代劳了。 一个连自己儿媳都不放过的恶霸,又有什么道德底线呢? 西冲村虽然基本都姓何,村里的媳妇也基本都是他何孝丰的晚辈,他却能勾引的一个都不放过,不上钩的,想方设法也要弄到手。 有一个小媳妇,比较刚烈,被何孝丰设计得手后,就上吊自杀寻了短见。 何孝丰见事闹大,就找他儿子何义亭帮忙。 何义亭是槐安县城关镇镇长,能量自然不容小觑。 父亲犯的事虽然丢人,但他也不能不管,就找到那家人,赔了点钱,又威胁一番,最终摆平了这件事。 按说,出了这样的事,何孝丰应该收敛一二才对,谁知他不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俨然成了西冲村的土皇帝,过着夜夜新郎的荒唐日子。 更为荒唐的是,祸害了这些留守妇女他还嫌不过瘾,竟然还想把手伸向那些未成年的孩子。 要知道,那些孩子大多可都姓何啊! 好在有人把这事反映给了何义亭,何义亭回来打了他老子一顿,他才没有继续造这个孽。 支书村长一肩挑之后,整个西冲村,就是何孝丰一个人说了算,村里的财务也全由他一人做主。 就拿农村低保来说吧,低保给谁不给谁,全凭何孝丰个人喜好。 按规定,低保户每人每月可领取一百二十元,而实际到手只有六十元,另外六十元用何孝丰的说辞,就是上下打点花掉了。 那些拿到低保的‘低保户’,哪个敢多说半句? 哪怕是背后说了一句牢骚话,要是传到何孝丰耳中,低保资格立马就被取消。 低保户的低保他都敢拿,那还有什么钱他不敢拿? 村里不管是谁,需要找他盖个村里公章,价格几百到一千不等,还美其名曰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村民种地的种子、化肥,必须从他那里买,收割也必须用他家的收割机,晒好的粮食,更是只能卖给他家…… 凡是能挣上一笔的,没有他不干的。 凡是过他手的钱,没有他不沾的。 一个小小的村支书,在槐安县城有两套房子,在淮州市也有两套房子,而且这些房产还都是凭他一人之力而买,完全没有要他那个当镇长的儿子帮忙。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至于他还有多少其它资产,没有人知道。 何孝丰的累累恶行,让梁栋眼界大开,同时心中也更为沉重。 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就是他何孝丰姓何。 何宗廷见了梁栋夫妇后,就回了燕京。 那个小院儿,依然有人打扫,却再无人往来,想要再次热闹,就要等到明年夏天了。 何宗廷哪怕身子骨再硬朗,也已是九十多岁的耄耋老人。 阎王面前,可不管你是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 老人把‘普安资本’托付给何叶,说话的时候,却是面向的何叶和梁栋俩人。 并不是老人刻意算计什么,而是他对何家的后继无人,有一种深切的危机感。 在别人看来,何家如日中天,何孝恩官至正部,更是占据着中组部常务副部长的重要职位。 而何孝思也已是中将军衔,以他的年龄,顺利的话,更进一步,也未尝没有可能。 ‘普庆集团’涉足能源、地产、医药等诸多领域,发展势头也十分迅猛。 可以说,现在的何家在政、军、商三界均有不凡的建树,那何宗廷为什么还会生出危机感呢? 他十三岁加入红军,参加过长征,历经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接受过炮火的洗礼,也经历过政治斗争的残酷,能一路坚持到现在,以一己之力,让何家成为燕京几大家族的翘楚,绝非偶然。 老人一生阅人无数,深知何家第三代何义秋、何义勇难堪大任,外孙韩硕虽说聪颖过人,但终究不是姓何。 况且这家伙颇有野心,心术也不是很正。 三个孙女何葭、何叶、何蕤,倒是个个优秀,但何葭太善,何蕤太小,也就只有何叶最适合掌管‘普安资本’,也算是为家族留的一条后路吧。 其实,何宗廷选择何叶掌管‘普安资本’,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何叶的生母鞠英,那个曾被自己拒绝进入何家的女人,现在在国外发展的可不是一般的好。 本来老人对几个孙子辈的已经不抱什么希望,谁知何叶再次让他眼前一亮,她竟然从一个小地方带回了一块璞玉! 虽然跟梁栋接触不多,但老人对他十分看好。 不过,跟儿子何孝恩一样,何宗廷也认为对梁栋不能揠苗助长。 让他从最基层,一步一步往上爬,在丰满履历的同时,又锻炼了能力,才是最好的选择。 另外,把梁栋丢在这穷乡僻壤,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如果他成了何家女婿,然后再过早的锋芒毕露,必定要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 把天才扼杀在摇篮里,远比等他成长起来后再解决更加容易。 所以,梁栋和何叶低调的结婚,低调的发育,是何宗廷和何孝恩父子不约而同定下的早期战略。 要让梁栋真正走入大众视线,那要等到他当上县委书记再说。 梁栋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被人规划好了人生轨迹。 以梁栋的性格,他要是知晓了,大概率不会按照何氏父子规划的来。 这一点,他跟何叶颇有几分相像,两个都是有主意的人。 就是这么两个都有主意的人,凑在一起,过了几个月,竟然还能相敬如宾,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有了何宗廷的点拨,梁栋在乡里的工作就有了全新的方向,他在乡里也不再有煎熬之感。 乡里的人都发现,最近一段时间,办公室几乎都见不到梁栋身影,他大多数时间都会出现在全乡各村的田间地头。 尤其是他包的东冲和西冲两村,家家户户的饭他都吃过,家家户户的情况他也都了解。 何冲乡的青壮年男人,基本都在外打工,留在家里的几乎都是老弱病残。 不走访,不知道,一走访吓一跳。 何冲乡老百姓的生活何止一个‘苦’字就能形容? 就以西冲村为例,村支书何孝丰,仗着自己有个当镇长的儿子,在村里简直就是土皇帝。 何孝丰一个五十好几的老头子,给自己的傻儿子(就是顶替周鹏的那个傻子)买回来了一个媳妇,傻儿子啥都不懂,他一个老公公就代劳了。 一个连自己儿媳都不放过的恶霸,又有什么道德底线呢? 西冲村虽然基本都姓何,村里的媳妇也基本都是他何孝丰的晚辈,他却能勾引的一个都不放过,不上钩的,想方设法也要弄到手。 有一个小媳妇,比较刚烈,被何孝丰设计得手后,就上吊自杀寻了短见。 何孝丰见事闹大,就找他儿子何义亭帮忙。 何义亭是槐安县城关镇镇长,能量自然不容小觑。 父亲犯的事虽然丢人,但他也不能不管,就找到那家人,赔了点钱,又威胁一番,最终摆平了这件事。 按说,出了这样的事,何孝丰应该收敛一二才对,谁知他不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俨然成了西冲村的土皇帝,过着夜夜新郎的荒唐日子。 更为荒唐的是,祸害了这些留守妇女他还嫌不过瘾,竟然还想把手伸向那些未成年的孩子。 要知道,那些孩子大多可都姓何啊! 好在有人把这事反映给了何义亭,何义亭回来打了他老子一顿,他才没有继续造这个孽。 支书村长一肩挑之后,整个西冲村,就是何孝丰一个人说了算,村里的财务也全由他一人做主。 就拿农村低保来说吧,低保给谁不给谁,全凭何孝丰个人喜好。 按规定,低保户每人每月可领取一百二十元,而实际到手只有六十元,另外六十元用何孝丰的说辞,就是上下打点花掉了。 那些拿到低保的‘低保户’,哪个敢多说半句? 哪怕是背后说了一句牢骚话,要是传到何孝丰耳中,低保资格立马就被取消。 低保户的低保他都敢拿,那还有什么钱他不敢拿? 村里不管是谁,需要找他盖个村里公章,价格几百到一千不等,还美其名曰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村民种地的种子、化肥,必须从他那里买,收割也必须用他家的收割机,晒好的粮食,更是只能卖给他家…… 凡是能挣上一笔的,没有他不干的。 凡是过他手的钱,没有他不沾的。 一个小小的村支书,在槐安县城有两套房子,在淮州市也有两套房子,而且这些房产还都是凭他一人之力而买,完全没有要他那个当镇长的儿子帮忙。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至于他还有多少其它资产,没有人知道。 何孝丰的累累恶行,让梁栋眼界大开,同时心中也更为沉重。 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就是他何孝丰姓何。 第27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梁栋要想得到全乡老百姓的认可,只是深入农户,并没有什么用,关键还是要得到老百姓的认可。 要想让老百姓认可,那就必须做出几个能让人信服的举动来。 而何孝丰就是梁栋的第一个目标。 如果能拿下何孝丰,西冲村百姓势必会对梁栋感恩戴德。 现在,摆在梁栋面前有两个问题:其一,是何孝丰是老何家的人;其二,西冲村百姓被他荼毒已久,对他的畏惧已深入骨髓,没人敢带头出来指证他。 梁栋天天走村串户,早已得到了老百姓的认可,大家都知道这个‘伢子乡长’是个办实事的好官,可是,他们不相信梁栋一个外姓,敢在何冲动老何家的人。 那个媳妇被何孝丰逼死的青年叫罗德良,也是个复员军人,两年前又娶了个媳妇,不久前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 当梁栋找到他,想让他出面指证何孝丰时,他有些意动,但却被他的新媳妇抱着孩子,一把鼻子一把泪地给拦住了。 梁栋也能理解,罗德良现在妻儿双全,又怎会冒着被报复的危险而站出来呢? 梁栋思来想去,把注意力放在了何孝丰的傻儿子何义海身上。 何义海并不是天生就傻,在他小的时候,生过一场病,何孝丰坐在麻将桌上,舍不得挪屁股,没有及时送医院,就烧坏了脑子。 村里人都说,何孝丰这是恶做多了,得到的报应。 何义海不能干活儿,就天天在村子里闲逛。 他最喜欢听评书,尤其喜欢听《水浒传》,经常手里提着一把木剑,幻想着行侠仗义,打抱不平。 何义海喜欢听评书,在村子里无人不知,说起来这其中还有一个典故。 何孝丰祸害了一大群女人,其中他最喜欢的,还是给儿子何义海买来的女人。 那个南方女人生得娇小玲珑,有皮肤白皙,模样也十分周正,稍稍打扮一下跟大城市的女人没有两样。 何孝丰反正不差钱,既然买了,就买了个贵点儿的。 最初,何孝丰并未想对儿媳妇下手,只是傻儿子不懂房事,时间长了,那个南方女人就有些受不住寂寞,经常在家里发牢骚。 再加上那女人本就有几分姿色,在家里时,穿得又随便,何孝丰这只经常偷腥的猫,哪儿能放过送到嘴边的鱼?两个人眉来眼去试探了两次,就滚到了一起。 何孝丰在家说一不二,家里的黄脸婆是一句废话都不敢说,每次他将行好事的时候,老婆子都会自觉的跑到外面。 傻儿子可没有他娘那眼力见,还得何孝丰给他点儿钱,把他骗到村口小卖部去买些零嘴。 小卖部的老板喜欢放评书,一来二去,何义海也就养成了听评书的习惯。 这一日,何义海又摇头晃脑地从村子里走出来,听到正在放评书《水浒传》,果然被吸引了过来。 这一次,《水浒传》不是小卖部老板放的,是梁栋专门为何义海准备的。 他走到时,正好在放‘王婆贪贿说风情,郓哥不忿闹茶肆’那一回。 何义海虽然痴傻,却还能听懂评书内容,偶尔还能点评两句。 当他听到潘金莲委身西门庆那一段时,竟然咬牙切齿地说出了‘奸夫淫妇’几个字。 梁栋轻轻一笑,突然关上了手机。 何义海正在兴头上,哪里肯干,瞪着眼睛对梁栋说:“干,干嘛关了?西,西门庆马上就要遭殃了!” 梁栋笑道:“那你知道是谁杀了西门庆吗?” “武,武松!”何义海一脸骄傲地说。 “那武松为什么要杀西门庆?” “西,西门庆勾引潘金莲,潘,潘金莲毒死了武大郎。” 很显然,何义海听得不止一遍,对剧情十分地了解。 “潘金莲为什么要毒死武大郎?” “她,她就是一个荡妇!” 何义海表情有些激动,他显然对剧情有一定程度的认知。 梁栋见火候差不多了,就拱火道:“哥们儿,听说你也娶了一个个漂亮的老婆?” 何义海重重的点点头:“嗯,嗯,我老婆是全村最漂亮的!” “你老婆我见过,是很漂亮,长得跟潘金莲一样。”梁栋不怀好意道,“比潘金莲还漂亮。” “那,那是当然!我爹花八万给我娶回来的!”傻子流着哈喇子,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 “哈哈,那可不是给你买的媳妇,是给他自己买的。”梁栋笑道。 “放,放屁!”傻子挥着拳头道,“你,你再这么说,我揍你!” “不信?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这会儿你爹和你媳妇儿正在扮演西门庆和潘金莲呢!” 梁栋的话让傻子彻底急眼儿了,一把拉住他的衣服说:“走,走,跟我回去看看,你要说错了,我揍死你!” 梁栋道:“去就去,谁要说瞎话,谁就是孙子!” 傻子拿着木剑,气呼呼地回到家。 何孝丰也真是大胆,大门儿竟然还敞开着。 梁栋跟着何义海一进院子,就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喘息声。 他朝着傻子诡秘一笑,道:“听到了吧,跟电视里演的一模一样,潘金莲就是这么个叫法。” 傻子虽傻,却也有情绪,脸涨得通红,举着木剑就往里屋冲去。 就在傻子踹门的工夫,梁栋躲到了大门外,等傻子拿着木剑追着他老子到处乱逃时,适时地出现在了他们父子面前。 农村人爱凑热闹,何孝丰家里闹出这么大动静,早惊动了左邻右舍,一群人把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何孝丰浑身赤条条的,后背还被何义海的木剑砍了一下,虽未出血,却也留下一道醒目的红痕。 何孝丰看见梁栋,顾不得许多,连忙向他求救:“梁委员,救我!” 梁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上前挡住何义海,把他手中的木剑抢了过来。 傻子指着他老子,‘哇哇’大叫道:“不,不要脸,西,西门庆!” 梁栋没管傻子,转身问何孝丰:“何支书,这是什么情况?” 这时候,那个叫英子的南方女人穿着衣服走出来,把手里拿的裤子丢给何孝丰,何孝丰一遍往身上套着裤子,一边说:“不好意思,梁委员,让你看笑话了。” “这位是?”梁栋指着英子又问。 “这是我儿媳妇,英子。”何孝丰穿好了裤子,脸不红心不跳,跟个没事人一样。 梁栋心中骂了一句:脸皮真够厚的。 “你把你儿媳妇睡了?”梁栋明知故问道。 “咳咳,梁委员,这是家事,家事。” 饶是何孝丰不知廉耻,被人当场点破,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好吧,家事。嗯,挺好,家事!” 梁栋要的就是一个由头,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愿跟何孝丰多纠缠,边说边往外走。 梁栋要想得到全乡老百姓的认可,只是深入农户,并没有什么用,关键还是要得到老百姓的认可。 要想让老百姓认可,那就必须做出几个能让人信服的举动来。 而何孝丰就是梁栋的第一个目标。 如果能拿下何孝丰,西冲村百姓势必会对梁栋感恩戴德。 现在,摆在梁栋面前有两个问题:其一,是何孝丰是老何家的人;其二,西冲村百姓被他荼毒已久,对他的畏惧已深入骨髓,没人敢带头出来指证他。 梁栋天天走村串户,早已得到了老百姓的认可,大家都知道这个‘伢子乡长’是个办实事的好官,可是,他们不相信梁栋一个外姓,敢在何冲动老何家的人。 那个媳妇被何孝丰逼死的青年叫罗德良,也是个复员军人,两年前又娶了个媳妇,不久前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 当梁栋找到他,想让他出面指证何孝丰时,他有些意动,但却被他的新媳妇抱着孩子,一把鼻子一把泪地给拦住了。 梁栋也能理解,罗德良现在妻儿双全,又怎会冒着被报复的危险而站出来呢? 梁栋思来想去,把注意力放在了何孝丰的傻儿子何义海身上。 何义海并不是天生就傻,在他小的时候,生过一场病,何孝丰坐在麻将桌上,舍不得挪屁股,没有及时送医院,就烧坏了脑子。 村里人都说,何孝丰这是恶做多了,得到的报应。 何义海不能干活儿,就天天在村子里闲逛。 他最喜欢听评书,尤其喜欢听《水浒传》,经常手里提着一把木剑,幻想着行侠仗义,打抱不平。 何义海喜欢听评书,在村子里无人不知,说起来这其中还有一个典故。 何孝丰祸害了一大群女人,其中他最喜欢的,还是给儿子何义海买来的女人。 那个南方女人生得娇小玲珑,有皮肤白皙,模样也十分周正,稍稍打扮一下跟大城市的女人没有两样。 何孝丰反正不差钱,既然买了,就买了个贵点儿的。 最初,何孝丰并未想对儿媳妇下手,只是傻儿子不懂房事,时间长了,那个南方女人就有些受不住寂寞,经常在家里发牢骚。 再加上那女人本就有几分姿色,在家里时,穿得又随便,何孝丰这只经常偷腥的猫,哪儿能放过送到嘴边的鱼?两个人眉来眼去试探了两次,就滚到了一起。 何孝丰在家说一不二,家里的黄脸婆是一句废话都不敢说,每次他将行好事的时候,老婆子都会自觉的跑到外面。 傻儿子可没有他娘那眼力见,还得何孝丰给他点儿钱,把他骗到村口小卖部去买些零嘴。 小卖部的老板喜欢放评书,一来二去,何义海也就养成了听评书的习惯。 这一日,何义海又摇头晃脑地从村子里走出来,听到正在放评书《水浒传》,果然被吸引了过来。 这一次,《水浒传》不是小卖部老板放的,是梁栋专门为何义海准备的。 他走到时,正好在放‘王婆贪贿说风情,郓哥不忿闹茶肆’那一回。 何义海虽然痴傻,却还能听懂评书内容,偶尔还能点评两句。 当他听到潘金莲委身西门庆那一段时,竟然咬牙切齿地说出了‘奸夫淫妇’几个字。 梁栋轻轻一笑,突然关上了手机。 何义海正在兴头上,哪里肯干,瞪着眼睛对梁栋说:“干,干嘛关了?西,西门庆马上就要遭殃了!” 梁栋笑道:“那你知道是谁杀了西门庆吗?” “武,武松!”何义海一脸骄傲地说。 “那武松为什么要杀西门庆?” “西,西门庆勾引潘金莲,潘,潘金莲毒死了武大郎。” 很显然,何义海听得不止一遍,对剧情十分地了解。 “潘金莲为什么要毒死武大郎?” “她,她就是一个荡妇!” 何义海表情有些激动,他显然对剧情有一定程度的认知。 梁栋见火候差不多了,就拱火道:“哥们儿,听说你也娶了一个个漂亮的老婆?” 何义海重重的点点头:“嗯,嗯,我老婆是全村最漂亮的!” “你老婆我见过,是很漂亮,长得跟潘金莲一样。”梁栋不怀好意道,“比潘金莲还漂亮。” “那,那是当然!我爹花八万给我娶回来的!”傻子流着哈喇子,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 “哈哈,那可不是给你买的媳妇,是给他自己买的。”梁栋笑道。 “放,放屁!”傻子挥着拳头道,“你,你再这么说,我揍你!” “不信?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这会儿你爹和你媳妇儿正在扮演西门庆和潘金莲呢!” 梁栋的话让傻子彻底急眼儿了,一把拉住他的衣服说:“走,走,跟我回去看看,你要说错了,我揍死你!” 梁栋道:“去就去,谁要说瞎话,谁就是孙子!” 傻子拿着木剑,气呼呼地回到家。 何孝丰也真是大胆,大门儿竟然还敞开着。 梁栋跟着何义海一进院子,就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喘息声。 他朝着傻子诡秘一笑,道:“听到了吧,跟电视里演的一模一样,潘金莲就是这么个叫法。” 傻子虽傻,却也有情绪,脸涨得通红,举着木剑就往里屋冲去。 就在傻子踹门的工夫,梁栋躲到了大门外,等傻子拿着木剑追着他老子到处乱逃时,适时地出现在了他们父子面前。 农村人爱凑热闹,何孝丰家里闹出这么大动静,早惊动了左邻右舍,一群人把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何孝丰浑身赤条条的,后背还被何义海的木剑砍了一下,虽未出血,却也留下一道醒目的红痕。 何孝丰看见梁栋,顾不得许多,连忙向他求救:“梁委员,救我!” 梁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上前挡住何义海,把他手中的木剑抢了过来。 傻子指着他老子,‘哇哇’大叫道:“不,不要脸,西,西门庆!” 梁栋没管傻子,转身问何孝丰:“何支书,这是什么情况?” 这时候,那个叫英子的南方女人穿着衣服走出来,把手里拿的裤子丢给何孝丰,何孝丰一遍往身上套着裤子,一边说:“不好意思,梁委员,让你看笑话了。” “这位是?”梁栋指着英子又问。 “这是我儿媳妇,英子。”何孝丰穿好了裤子,脸不红心不跳,跟个没事人一样。 梁栋心中骂了一句:脸皮真够厚的。 “你把你儿媳妇睡了?”梁栋明知故问道。 “咳咳,梁委员,这是家事,家事。” 饶是何孝丰不知廉耻,被人当场点破,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好吧,家事。嗯,挺好,家事!” 梁栋要的就是一个由头,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愿跟何孝丰多纠缠,边说边往外走。 第28章 一环扣一环 梁栋设计这么一场戏,主要目的就是要个理由,先把何孝丰的村支书拿掉,至于怎么对付他,以后再说。 第二天,梁栋就到了书记温浩办公室,把昨天的事,添油加醋复述了一遍。 温浩虽然对梁栋拒绝过他心存芥蒂,但是见他有意拿老何家的人开刀,立马来了精神。 现在,对于温浩来说,一切能打击何义盛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何孝丰劣迹斑斑,早已闹的天怒人怨,只是因为他姓何,便没人敢管,没人敢查。这件事你先去探探何乡长的口风,然后咱们再从长计议。”温浩如是说。 梁栋暗骂一句老狐狸,不过还是依其言而行,出了书记办公室,就直接到了何义盛那边。 何义盛今天恰巧也在,见梁栋进门,就站起来,一边泡茶,一边关切道:“前两天在叔叔那儿遇到了何叶,她已经显怀了。现在还在上班吗?身体吃不吃得消?如果要是不行,那就提前请假。这个时候,在家保胎比啥都重要。” “谢谢何乡长,小叶一切都好,我说过让她在家养胎,她不愿意,说是在家呆着还不如上上班,活动活动。” 何义盛把一次性杯往茶几上一放,一本正经道:“小栋,这我就得以过来人的身份说道说道了。女人嘛,大多数时候都需要男人哄着过。可有些时候,男人适当地表现出一些大男子主义,反而更能吸引女人。尤其是需要选择的时候,女人比较感性,往往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选择,这个时候,男人就应该武断一些,帮她们做出选择……” 不得不说,何义盛说得还有那么一些道理,听了他的话,梁栋也觉得有必要大男子一会,强迫何叶回家休息,反正家里又不缺那一点点钱。 “何乡长,我今天来是想向你反应一件事……” 梁栋把在温浩那儿说过的话又复述一遍,然后盯着何义盛,等着他的回应。 何义盛果然脸色变得十分凝重,抽了一支烟后,开口问梁栋:“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觉得这样的人已经不适合担任村支书一职。”梁栋直言不讳道。 何义盛再次沉默了一会儿,说:“何孝丰要是来了,我也得喊声叔。他儿子何义亭又是城关镇镇长,下一步大概率会更近一步,接任书记,他的面子咱们也不能不考虑。再说了,他只是跟儿媳通奸,有违伦理道德,却不违反法律。所以,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冷处理为好。当然,该批评的批评,该教育的教育……” 果然,何义盛的态度跟预想的如出一辙。 “何乡长,何孝丰的问题,不仅仅是跟他儿媳通奸这一个问题,他还有许多其它严重问题,很多地方甚至都已经触犯了法律。”梁栋又道。 “有证据吗?有证据的话,请拿出来,我这就叫纪检把人抓回来。如果没有,这样的话,出了我这个门,你绝对不能再说一次!”何义盛板着脸道。 “我是没有证据,但整个西冲村都被他搅和得天怒人怨,如果再不管,恐怕要出大问题!”梁栋平静地说。 “何孝丰的问题,我会找他谈,在你这里,我希望到此为止。好了,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了。” 何义盛说完,把包一夹,丢下梁栋,一个走了出去。 梁栋心里没有多少波动,这已经比预期好了许多,至少何义盛没有发脾气。 如果不出意外,何义盛肯定要去通知何孝丰,以何孝丰那无法无天的性子,大概率会来找梁栋的麻烦。 何孝丰要来找麻烦了最好,不来的话,还得想办法让他主动上门。 其实,梁栋完全是多虑了,在他离开西冲没多久,何孝丰一问他的傻儿子,就知道是梁栋摆了他一道。 何孝丰气冲冲地来到乡里,正好错过跟何义盛碰头,他一进乡政府,就直接跑到梁栋的办公室,还没进门儿,就开始破口大骂。 大伙儿一见是何孝丰在发飙,任谁都不敢出来触霉头。 何孝丰也是跋扈惯了,在政府楼里,就连何义盛见了他,都得老老实实叫声叔,他正眼瞧过谁? 梁栋坐在里面,面色如常,等何孝丰骂够了,端了一杯水,走出来,用仅有俩人能听到地声音道:“扒灰没扒够,还要来我这里现眼?” 何孝丰生得魁梧,虽比梁栋矮了一点,看起来比他还要壮实一些。 一个嚣张惯了的人,又怎会忍辱负重? 梁栋话一出口,何孝丰就大骂一声:“我日嫩娘!” 然后,一拳砸在了梁栋脸上。 梁栋没有躲闪,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嘴里顿时鲜血直流。 梁栋捂着脸,扯着嗓子嚎道:“打人啦!打人啦!何孝丰打人啦!” 梁栋这一叫,那些观望的人再不好躲在办公室里,只好都硬着头皮走出来。 很快,楼道里就围满了人,大家见梁栋嘴里流着血,半边脸颊青紫一块,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温浩也在围观者之列,他毕竟是党委书记,心中高兴高兴就行了,秩序还是需要维持一下的,就厉声道:“当这里是菜市场吗?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发生了什么事?” 何孝丰这才发觉自己上了当,走到温浩跟前,放低姿态说:“温书记,姓梁的小子阴我!” 何孝丰仗着自己姓何,平常根本不鸟温浩。 温浩看了一眼狼狈的梁栋,沉声道:“扯别的没用,就说说你为什么要公然殴打梁委员吧。” 何孝丰就是再不要脸,也不好意思当众把自己的丑事给晒出来,嗫嚅了半天,一句话也没答上来。 温浩又问梁栋:“梁委员,要不要去验个伤?” 姜还是老的辣,梁栋要是能验个轻伤什么的,何孝丰的拘留是没得跑了。 何孝丰知道其中厉害,连忙道:“温书记,我跟梁委员只是发生了一点误会,不用去验伤的。梁委员的损失,我可以全权负责。” “负责?怎么负责?你在办公场合,公然殴打国家干部,政府尊严何在?国家法律何在?”温浩冷笑道。 这个时候,所有人才发现,一直以老好好示人的温书记,其实并不是一个只会和稀泥的老好人。 梁栋设计这么一场戏,主要目的就是要个理由,先把何孝丰的村支书拿掉,至于怎么对付他,以后再说。 第二天,梁栋就到了书记温浩办公室,把昨天的事,添油加醋复述了一遍。 温浩虽然对梁栋拒绝过他心存芥蒂,但是见他有意拿老何家的人开刀,立马来了精神。 现在,对于温浩来说,一切能打击何义盛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何孝丰劣迹斑斑,早已闹的天怒人怨,只是因为他姓何,便没人敢管,没人敢查。这件事你先去探探何乡长的口风,然后咱们再从长计议。”温浩如是说。 梁栋暗骂一句老狐狸,不过还是依其言而行,出了书记办公室,就直接到了何义盛那边。 何义盛今天恰巧也在,见梁栋进门,就站起来,一边泡茶,一边关切道:“前两天在叔叔那儿遇到了何叶,她已经显怀了。现在还在上班吗?身体吃不吃得消?如果要是不行,那就提前请假。这个时候,在家保胎比啥都重要。” “谢谢何乡长,小叶一切都好,我说过让她在家养胎,她不愿意,说是在家呆着还不如上上班,活动活动。” 何义盛把一次性杯往茶几上一放,一本正经道:“小栋,这我就得以过来人的身份说道说道了。女人嘛,大多数时候都需要男人哄着过。可有些时候,男人适当地表现出一些大男子主义,反而更能吸引女人。尤其是需要选择的时候,女人比较感性,往往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选择,这个时候,男人就应该武断一些,帮她们做出选择……” 不得不说,何义盛说得还有那么一些道理,听了他的话,梁栋也觉得有必要大男子一会,强迫何叶回家休息,反正家里又不缺那一点点钱。 “何乡长,我今天来是想向你反应一件事……” 梁栋把在温浩那儿说过的话又复述一遍,然后盯着何义盛,等着他的回应。 何义盛果然脸色变得十分凝重,抽了一支烟后,开口问梁栋:“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觉得这样的人已经不适合担任村支书一职。”梁栋直言不讳道。 何义盛再次沉默了一会儿,说:“何孝丰要是来了,我也得喊声叔。他儿子何义亭又是城关镇镇长,下一步大概率会更近一步,接任书记,他的面子咱们也不能不考虑。再说了,他只是跟儿媳通奸,有违伦理道德,却不违反法律。所以,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冷处理为好。当然,该批评的批评,该教育的教育……” 果然,何义盛的态度跟预想的如出一辙。 “何乡长,何孝丰的问题,不仅仅是跟他儿媳通奸这一个问题,他还有许多其它严重问题,很多地方甚至都已经触犯了法律。”梁栋又道。 “有证据吗?有证据的话,请拿出来,我这就叫纪检把人抓回来。如果没有,这样的话,出了我这个门,你绝对不能再说一次!”何义盛板着脸道。 “我是没有证据,但整个西冲村都被他搅和得天怒人怨,如果再不管,恐怕要出大问题!”梁栋平静地说。 “何孝丰的问题,我会找他谈,在你这里,我希望到此为止。好了,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了。” 何义盛说完,把包一夹,丢下梁栋,一个走了出去。 梁栋心里没有多少波动,这已经比预期好了许多,至少何义盛没有发脾气。 如果不出意外,何义盛肯定要去通知何孝丰,以何孝丰那无法无天的性子,大概率会来找梁栋的麻烦。 何孝丰要来找麻烦了最好,不来的话,还得想办法让他主动上门。 其实,梁栋完全是多虑了,在他离开西冲没多久,何孝丰一问他的傻儿子,就知道是梁栋摆了他一道。 何孝丰气冲冲地来到乡里,正好错过跟何义盛碰头,他一进乡政府,就直接跑到梁栋的办公室,还没进门儿,就开始破口大骂。 大伙儿一见是何孝丰在发飙,任谁都不敢出来触霉头。 何孝丰也是跋扈惯了,在政府楼里,就连何义盛见了他,都得老老实实叫声叔,他正眼瞧过谁? 梁栋坐在里面,面色如常,等何孝丰骂够了,端了一杯水,走出来,用仅有俩人能听到地声音道:“扒灰没扒够,还要来我这里现眼?” 何孝丰生得魁梧,虽比梁栋矮了一点,看起来比他还要壮实一些。 一个嚣张惯了的人,又怎会忍辱负重? 梁栋话一出口,何孝丰就大骂一声:“我日嫩娘!” 然后,一拳砸在了梁栋脸上。 梁栋没有躲闪,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嘴里顿时鲜血直流。 梁栋捂着脸,扯着嗓子嚎道:“打人啦!打人啦!何孝丰打人啦!” 梁栋这一叫,那些观望的人再不好躲在办公室里,只好都硬着头皮走出来。 很快,楼道里就围满了人,大家见梁栋嘴里流着血,半边脸颊青紫一块,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温浩也在围观者之列,他毕竟是党委书记,心中高兴高兴就行了,秩序还是需要维持一下的,就厉声道:“当这里是菜市场吗?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发生了什么事?” 何孝丰这才发觉自己上了当,走到温浩跟前,放低姿态说:“温书记,姓梁的小子阴我!” 何孝丰仗着自己姓何,平常根本不鸟温浩。 温浩看了一眼狼狈的梁栋,沉声道:“扯别的没用,就说说你为什么要公然殴打梁委员吧。” 何孝丰就是再不要脸,也不好意思当众把自己的丑事给晒出来,嗫嚅了半天,一句话也没答上来。 温浩又问梁栋:“梁委员,要不要去验个伤?” 姜还是老的辣,梁栋要是能验个轻伤什么的,何孝丰的拘留是没得跑了。 何孝丰知道其中厉害,连忙道:“温书记,我跟梁委员只是发生了一点误会,不用去验伤的。梁委员的损失,我可以全权负责。” “负责?怎么负责?你在办公场合,公然殴打国家干部,政府尊严何在?国家法律何在?”温浩冷笑道。 这个时候,所有人才发现,一直以老好好示人的温书记,其实并不是一个只会和稀泥的老好人。 第29章 三国演义 乡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早已有人把电话打给了何义盛。 何义盛本就没有走远,接到电话,很快就转了回来。 他一上楼,就听见温浩在发飙,几步走过去,环视一周,沉声道:“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不用上班吗?” 围观的人很快散去。 “怎么回事?”何义盛看到梁栋的脸,问道。 梁栋朝何孝丰一指,如实回答道:“是他打的。” 何孝丰见到何义盛,仿佛一下子又找到了主心骨,一反刚才的卑躬屈膝,诉苦道:“姓梁的阴我,我一时没忍住,就打了他一拳。” 何义盛瞅了这个不省心的叔叔一眼,没有搭理他,反而公事公办地盯着梁栋问:“梁委员,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 梁栋还没说话,温浩抢先道:“公然殴打政府官员,性质恶劣,必须从严处理!” 反正已经撕破了脸皮,温浩就有些不管不顾了。 何义盛没有给温浩面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怼了一句:“我没有问你。” 温浩脸憋得通红,愣是没有憋出一句话来。 梁栋没有被何义盛给吓到,淡淡地说:“我觉得何孝丰同志,已经不再适合继续担任西冲村村支书一职。” “你特么的,你算老几?老子当不当这个村支书,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孩子做主了?” 何孝丰举着拳头蹦起来,要不是何义盛拦着,看那架势还想再教训教训梁栋。 温浩不怀好意地又刺激了一句:“何孝丰,你当这是什么地方?真当这何冲乡就姓何了吗?” “姓温的,给你个面子,喊你一声温书记。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子告诉你,别说这何冲乡姓何,就连整个槐安县,它都得姓何!”何孝丰嘴上没有把门儿的,多嚣张的话都说得出来。 何义盛连忙呵止了他:“丰叔,你胡说什么!” 何孝丰却没当回事,继续道:“我怎么就胡说了?整个槐安县,谁不知道咱们老何家?谁敢不给咱姓何的几分薄面?咱们姓何的啥时候受过这等窝囊气?你要是怕他们,就躲一边去,我义亭回来收拾他们!” “叔,你给我闭嘴!赶紧回家,别在这给我添乱了。”何义盛朝何孝丰吼道。 何孝丰这时已经有些上头,指着几个人,连何义盛一起给骂了:“你们几个窝囊废,把何冲乡搞得乌烟瘴气,年年全县倒数第一,我要是你们,我都没脸继续干下去!你们要是不行,赶紧挪挪地方,换一窝猪来,干他个几年,也能让何冲乡上一个台阶!你说你们这群废物,搞啥啥不行,整人第一名。整人就整人吧,也不看看老子是谁。想整老子的人多了,不差你们几个。你们掰掰你们的裤裆,长得有那卵子吗?我呸!一群垃圾玩意儿,啥也不是!” 何孝丰发泄了一通,心情舒畅了许多,撇下一脸懵逼的几个人,背着手,踱着方步,大摇大摆地出了乡政府。 要说何义盛不生气那是假的,被何孝丰骂了一顿,他当然很生气,可是,何孝丰留下的烂摊子,他依然要给他擦屁股。 “何支书他喝醉了,在说胡话呢,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何义盛睁眼说瞎话道。 “哈哈,何乡长,笑死我了,这还没晌午呢,你叔就喝醉了?谁大早起的会喝醉啊?”温浩放肆地嘲笑道。 何义盛只是装作没听到,继续道:“何支书呢,是有些毛病,但他毕竟干了大半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眼看,没有几年就能混个退休,咱们怎么说也不能做得太没有人情味不是?” “何乡长,刚才他那个嚣张跋扈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连你都一起骂了,你不觉得自己把热脸贴到了人家的冷屁股上了吗?”温浩嘲讽道。 何义盛既然装了,就一装到底,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建议,让何支书做个深刻的检讨,然后再亲自登门,向梁委员赔不是。咱们今后还要在一起工作,二位就当给我一个面子,这次的事,到此为止,我何义盛一定承这个情。” 温浩脸都笑成了一朵花,装作很大度的样子:“我呢,一把年纪了,何支书就算打了我的老脸,我也无所谓,何况他只是不指名不道姓地顺便带上了我,我能有什么意见。” 何义盛暗骂一句:没意见你就憋着,没人当你是哑巴,特么的,一个老狐狸,唯恐天下不乱。 果然,梁栋听了温浩的话,不疾不徐地说:“我还是那句话,何孝丰不再适合继续担任西冲村村长一职。至于其它的,我可以既往不咎。” 温浩和何义盛同时诧异地盯着梁栋。 温浩没想梁栋会给他带来意外惊喜,竟然敢当着何义盛的面不给他面子。 何义盛则有些不敢相信,梁栋不是老何家的姑爷吗?怎么会胳膊肘朝外,跟着外人一起对付老何家的人呢? 他脸一寒,警告道:“梁委员,你确定要坚持自己的意见?” 梁栋丝毫不做让步地说:“这是原则问题,原则问题不容商讨。” 何义盛阴恻恻地笑了笑:“很好!” 温浩知道,这是何义盛要发飙的前兆,连忙开口道:“既然大家僵持不下,我建议上党委会讨论。形成集体决议,可以避免我们大家私底下闹得不愉快。为了工作,伤了大家的感情,不合算。” 温浩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但他的提议对等于同时给了梁栋和何义盛一个台阶,二人没有更好的选择,只好同时点头答应。 一切都在照着梁栋设计好的剧本走,温浩果然落井下石,何义盛果然包庇到底。 温浩提议上党委会,是因为这些天,在他不懈的努力下,又成功争取到了一票。 新上任的副书记胡灵玉,一直都反感何义盛的作风,她答应在关键时刻,投他一票。 加上这次是为梁栋站台,他相信梁栋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这样一来,他就有可能把握五票,有可能在党委会上,打一场阻击战,乃至一场翻身仗。 这一战若能取胜,对他在何冲的影响力将会产生深远的影响。 乡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早已有人把电话打给了何义盛。 何义盛本就没有走远,接到电话,很快就转了回来。 他一上楼,就听见温浩在发飙,几步走过去,环视一周,沉声道:“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不用上班吗?” 围观的人很快散去。 “怎么回事?”何义盛看到梁栋的脸,问道。 梁栋朝何孝丰一指,如实回答道:“是他打的。” 何孝丰见到何义盛,仿佛一下子又找到了主心骨,一反刚才的卑躬屈膝,诉苦道:“姓梁的阴我,我一时没忍住,就打了他一拳。” 何义盛瞅了这个不省心的叔叔一眼,没有搭理他,反而公事公办地盯着梁栋问:“梁委员,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 梁栋还没说话,温浩抢先道:“公然殴打政府官员,性质恶劣,必须从严处理!” 反正已经撕破了脸皮,温浩就有些不管不顾了。 何义盛没有给温浩面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怼了一句:“我没有问你。” 温浩脸憋得通红,愣是没有憋出一句话来。 梁栋没有被何义盛给吓到,淡淡地说:“我觉得何孝丰同志,已经不再适合继续担任西冲村村支书一职。” “你特么的,你算老几?老子当不当这个村支书,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孩子做主了?” 何孝丰举着拳头蹦起来,要不是何义盛拦着,看那架势还想再教训教训梁栋。 温浩不怀好意地又刺激了一句:“何孝丰,你当这是什么地方?真当这何冲乡就姓何了吗?” “姓温的,给你个面子,喊你一声温书记。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子告诉你,别说这何冲乡姓何,就连整个槐安县,它都得姓何!”何孝丰嘴上没有把门儿的,多嚣张的话都说得出来。 何义盛连忙呵止了他:“丰叔,你胡说什么!” 何孝丰却没当回事,继续道:“我怎么就胡说了?整个槐安县,谁不知道咱们老何家?谁敢不给咱姓何的几分薄面?咱们姓何的啥时候受过这等窝囊气?你要是怕他们,就躲一边去,我义亭回来收拾他们!” “叔,你给我闭嘴!赶紧回家,别在这给我添乱了。”何义盛朝何孝丰吼道。 何孝丰这时已经有些上头,指着几个人,连何义盛一起给骂了:“你们几个窝囊废,把何冲乡搞得乌烟瘴气,年年全县倒数第一,我要是你们,我都没脸继续干下去!你们要是不行,赶紧挪挪地方,换一窝猪来,干他个几年,也能让何冲乡上一个台阶!你说你们这群废物,搞啥啥不行,整人第一名。整人就整人吧,也不看看老子是谁。想整老子的人多了,不差你们几个。你们掰掰你们的裤裆,长得有那卵子吗?我呸!一群垃圾玩意儿,啥也不是!” 何孝丰发泄了一通,心情舒畅了许多,撇下一脸懵逼的几个人,背着手,踱着方步,大摇大摆地出了乡政府。 要说何义盛不生气那是假的,被何孝丰骂了一顿,他当然很生气,可是,何孝丰留下的烂摊子,他依然要给他擦屁股。 “何支书他喝醉了,在说胡话呢,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何义盛睁眼说瞎话道。 “哈哈,何乡长,笑死我了,这还没晌午呢,你叔就喝醉了?谁大早起的会喝醉啊?”温浩放肆地嘲笑道。 何义盛只是装作没听到,继续道:“何支书呢,是有些毛病,但他毕竟干了大半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眼看,没有几年就能混个退休,咱们怎么说也不能做得太没有人情味不是?” “何乡长,刚才他那个嚣张跋扈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连你都一起骂了,你不觉得自己把热脸贴到了人家的冷屁股上了吗?”温浩嘲讽道。 何义盛既然装了,就一装到底,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建议,让何支书做个深刻的检讨,然后再亲自登门,向梁委员赔不是。咱们今后还要在一起工作,二位就当给我一个面子,这次的事,到此为止,我何义盛一定承这个情。” 温浩脸都笑成了一朵花,装作很大度的样子:“我呢,一把年纪了,何支书就算打了我的老脸,我也无所谓,何况他只是不指名不道姓地顺便带上了我,我能有什么意见。” 何义盛暗骂一句:没意见你就憋着,没人当你是哑巴,特么的,一个老狐狸,唯恐天下不乱。 果然,梁栋听了温浩的话,不疾不徐地说:“我还是那句话,何孝丰不再适合继续担任西冲村村长一职。至于其它的,我可以既往不咎。” 温浩和何义盛同时诧异地盯着梁栋。 温浩没想梁栋会给他带来意外惊喜,竟然敢当着何义盛的面不给他面子。 何义盛则有些不敢相信,梁栋不是老何家的姑爷吗?怎么会胳膊肘朝外,跟着外人一起对付老何家的人呢? 他脸一寒,警告道:“梁委员,你确定要坚持自己的意见?” 梁栋丝毫不做让步地说:“这是原则问题,原则问题不容商讨。” 何义盛阴恻恻地笑了笑:“很好!” 温浩知道,这是何义盛要发飙的前兆,连忙开口道:“既然大家僵持不下,我建议上党委会讨论。形成集体决议,可以避免我们大家私底下闹得不愉快。为了工作,伤了大家的感情,不合算。” 温浩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但他的提议对等于同时给了梁栋和何义盛一个台阶,二人没有更好的选择,只好同时点头答应。 一切都在照着梁栋设计好的剧本走,温浩果然落井下石,何义盛果然包庇到底。 温浩提议上党委会,是因为这些天,在他不懈的努力下,又成功争取到了一票。 新上任的副书记胡灵玉,一直都反感何义盛的作风,她答应在关键时刻,投他一票。 加上这次是为梁栋站台,他相信梁栋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这样一来,他就有可能把握五票,有可能在党委会上,打一场阻击战,乃至一场翻身仗。 这一战若能取胜,对他在何冲的影响力将会产生深远的影响。 第30章 党委会上的角力 党委会在三个委员的推动之下,如期举行。 梁栋虽然心里没谱,却笃信温浩这只老狐狸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他既然敢提出上党委会,就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任免一个村支书,在乡里算是一件大事了,尤其这个村支书还是姓何的。 小会议室陆续坐满了人,温浩端着茶杯走进来,发现何义盛的位置仍旧空着,心中就有些不快,不过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示。 等他坐定,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环视一周,发现没人说话,气氛就有些尴尬。 这就是每次开会时领导都要最后一个来的原因。 领导没来的时候,大家谈笑风生。 领导一来,顿时噤若寒蝉。 领导都来了,你要是再交头接耳,那就是对领导的不敬。 身为领导,时刻都要保持自己的威严,这么庄重的场合,又不好主动找下属家长里短。 就像现在这样,一圈子人,大眼瞪小眼,你说尴尬不尴尬?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温浩坐在最上首,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老生入定,古井不波。 就在刚才,他已经跟组织委员席红兵、党委委员副乡长孙正亚交流了眼神,得到他们的回应后,又分别看了一眼副书记胡灵玉和梁栋,俩人都微微颔首。 温浩胜券在握,心情大好,恨不得当场来一段京剧《沙家浜》,助助兴。 温浩心中正得意,何义盛黑着脸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温浩见正主到了,正了正姿势,清清嗓子,敲了敲桌子,道:“各位,人到齐了,咱们开会。今天只有一个议题,那就是讨论一下关于免去何孝丰同志西冲村村支书一职的问题。首先,由梁栋同志介绍一下掌握的情况。” “各位委员,事情是这样的……” 梁栋开了几次党委会,这还是他第一次发言,心中稍稍有些紧张,刚张口时,还有一点点磕巴,不过很快就适应了。 梁栋把自己亲眼看到的,节选出来,在会上复述一遍,然后表明观点道:“何孝丰同志,身为一个党员,身为一个党支部书记,竟干出如此道德沦丧之事,影响实在恶劣至极。事后他不但不知悔改,还公然殴打公职人员,以泄私愤,简直冥顽不化,不可救药。我个人认为,这样的人,已经不再适合担任村支书一职,请各位委员定夺。” 梁栋发言结束,何义盛怕会议风向被他带偏,抢过话头道:“梁栋同志说的都是实情,就我本人来说,我也认为何孝丰这样的同志不适合继续担任村支书一职。但是,我想说的是,在座有很多都是老同志,马上面临着退休问题。试想一下,等我们退休的时候,因为一些小事,被人抓住了小辫子,就否定了我们一生的辛劳,凄惨不凄惨?悲凉不悲凉?何孝丰同志是有许多这样或那样的毛病,但大方向是没有问题的,总体来说,在村支书这个位置上,一干就是二十年,这二十年,他在西冲村虽为干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迹,却也保证了西冲村二十年来平平稳稳,没有发生过什么重大的事故。至于他跟儿媳妇纠缠不清,这属于道德问题,也不是犯罪,并无任何社会危害,我们有什么理由因为这点小事情,就否定了一个为我们兢兢业业工作了二十年的最基层干部?” 何义盛说得声情并茂,说到最后,还激动地站起来,重重地拍了几下桌子。 温浩也不甘示弱,不顾惯例,抢过了第三个发言:“我们的干部,从来不搞功过相抵那一套。功就是功,过就是过,有功就奖,有过就罚,赏罚分明,才是符合实事求是的精神。跟自己儿媳有染,说起来是个道德问题,然而,我们的干部,本就应该率先垂范,难道要让 温浩的话有些过火,何义盛敲了敲桌子,提醒道:“温书记,请注意场合,这是党委会!” 温浩没有管他,继续说:“我们要打造一支廉洁高效的干部队伍,就要以才为首,以德为先,德才兼备方能走的更远。跟自己的儿媳通奸,放在古代那是要浸猪笼的。现在虽说没有法律规定这个违法,但稍有道德底线的人都会对这样的人嗤之以鼻。大家说说,这样的人还能带领一方百姓吗?” 既然我说‘扒灰’你有意见,那我就换个词,直接说‘通奸’,看你是个什么反应。 温浩说完,笑吟吟地盯着何义盛,挑衅意味不言自明。 何义盛果然怒意盎然,不过还是竭力忍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跟温浩打嘴官司,也杜绝了其它委员发言,直接说:“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要争了,大家举手表决吧。赞成何孝丰同志继续担任西冲村村支书一支的请举手。” 汉字果然博大精深,本来今天讨论的是是否免去何孝丰的职务,到了何义盛这里,换个说法,举手程序就不一样了。 如果按照温浩的提法,那就是赞成免去何孝丰职务的先举手。 而何义盛换个说法,意思一样,却变成了赞成何孝丰留任的先举手。 先发制人,向来都占据一定的主动性。 而后发制人,才最符合我们的中庸思想。 何义盛说完,第一个举手,随后他的几个铁杆依次跟随。 一共四票! 这个结果让何义盛有些惊讶,看了一眼本该支持他的胡灵玉,胡灵玉拿着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根本就没有抬头。 “不赞成何孝丰同志继续担任西冲村村支书一支的请举手。” 温浩第一个举手,席红兵紧随其后,然后是孙正亚。 梁栋在孙正亚之后,没有犹豫,也举了起来。 也是四票! 何义盛松了口气,正要宣布投票结果,一道不合时宜地声音传了过来:“我也不赞成!” 何义盛扭头一看,顿时傻了眼,胡灵玉这个臭娘们儿关键时刻竟然摆了自己一道! 党委会在三个委员的推动之下,如期举行。 梁栋虽然心里没谱,却笃信温浩这只老狐狸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他既然敢提出上党委会,就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任免一个村支书,在乡里算是一件大事了,尤其这个村支书还是姓何的。 小会议室陆续坐满了人,温浩端着茶杯走进来,发现何义盛的位置仍旧空着,心中就有些不快,不过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示。 等他坐定,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环视一周,发现没人说话,气氛就有些尴尬。 这就是每次开会时领导都要最后一个来的原因。 领导没来的时候,大家谈笑风生。 领导一来,顿时噤若寒蝉。 领导都来了,你要是再交头接耳,那就是对领导的不敬。 身为领导,时刻都要保持自己的威严,这么庄重的场合,又不好主动找下属家长里短。 就像现在这样,一圈子人,大眼瞪小眼,你说尴尬不尴尬?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温浩坐在最上首,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老生入定,古井不波。 就在刚才,他已经跟组织委员席红兵、党委委员副乡长孙正亚交流了眼神,得到他们的回应后,又分别看了一眼副书记胡灵玉和梁栋,俩人都微微颔首。 温浩胜券在握,心情大好,恨不得当场来一段京剧《沙家浜》,助助兴。 温浩心中正得意,何义盛黑着脸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温浩见正主到了,正了正姿势,清清嗓子,敲了敲桌子,道:“各位,人到齐了,咱们开会。今天只有一个议题,那就是讨论一下关于免去何孝丰同志西冲村村支书一职的问题。首先,由梁栋同志介绍一下掌握的情况。” “各位委员,事情是这样的……” 梁栋开了几次党委会,这还是他第一次发言,心中稍稍有些紧张,刚张口时,还有一点点磕巴,不过很快就适应了。 梁栋把自己亲眼看到的,节选出来,在会上复述一遍,然后表明观点道:“何孝丰同志,身为一个党员,身为一个党支部书记,竟干出如此道德沦丧之事,影响实在恶劣至极。事后他不但不知悔改,还公然殴打公职人员,以泄私愤,简直冥顽不化,不可救药。我个人认为,这样的人,已经不再适合担任村支书一职,请各位委员定夺。” 梁栋发言结束,何义盛怕会议风向被他带偏,抢过话头道:“梁栋同志说的都是实情,就我本人来说,我也认为何孝丰这样的同志不适合继续担任村支书一职。但是,我想说的是,在座有很多都是老同志,马上面临着退休问题。试想一下,等我们退休的时候,因为一些小事,被人抓住了小辫子,就否定了我们一生的辛劳,凄惨不凄惨?悲凉不悲凉?何孝丰同志是有许多这样或那样的毛病,但大方向是没有问题的,总体来说,在村支书这个位置上,一干就是二十年,这二十年,他在西冲村虽为干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迹,却也保证了西冲村二十年来平平稳稳,没有发生过什么重大的事故。至于他跟儿媳妇纠缠不清,这属于道德问题,也不是犯罪,并无任何社会危害,我们有什么理由因为这点小事情,就否定了一个为我们兢兢业业工作了二十年的最基层干部?” 何义盛说得声情并茂,说到最后,还激动地站起来,重重地拍了几下桌子。 温浩也不甘示弱,不顾惯例,抢过了第三个发言:“我们的干部,从来不搞功过相抵那一套。功就是功,过就是过,有功就奖,有过就罚,赏罚分明,才是符合实事求是的精神。跟自己儿媳有染,说起来是个道德问题,然而,我们的干部,本就应该率先垂范,难道要让 温浩的话有些过火,何义盛敲了敲桌子,提醒道:“温书记,请注意场合,这是党委会!” 温浩没有管他,继续说:“我们要打造一支廉洁高效的干部队伍,就要以才为首,以德为先,德才兼备方能走的更远。跟自己的儿媳通奸,放在古代那是要浸猪笼的。现在虽说没有法律规定这个违法,但稍有道德底线的人都会对这样的人嗤之以鼻。大家说说,这样的人还能带领一方百姓吗?” 既然我说‘扒灰’你有意见,那我就换个词,直接说‘通奸’,看你是个什么反应。 温浩说完,笑吟吟地盯着何义盛,挑衅意味不言自明。 何义盛果然怒意盎然,不过还是竭力忍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跟温浩打嘴官司,也杜绝了其它委员发言,直接说:“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要争了,大家举手表决吧。赞成何孝丰同志继续担任西冲村村支书一支的请举手。” 汉字果然博大精深,本来今天讨论的是是否免去何孝丰的职务,到了何义盛这里,换个说法,举手程序就不一样了。 如果按照温浩的提法,那就是赞成免去何孝丰职务的先举手。 而何义盛换个说法,意思一样,却变成了赞成何孝丰留任的先举手。 先发制人,向来都占据一定的主动性。 而后发制人,才最符合我们的中庸思想。 何义盛说完,第一个举手,随后他的几个铁杆依次跟随。 一共四票! 这个结果让何义盛有些惊讶,看了一眼本该支持他的胡灵玉,胡灵玉拿着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根本就没有抬头。 “不赞成何孝丰同志继续担任西冲村村支书一支的请举手。” 温浩第一个举手,席红兵紧随其后,然后是孙正亚。 梁栋在孙正亚之后,没有犹豫,也举了起来。 也是四票! 何义盛松了口气,正要宣布投票结果,一道不合时宜地声音传了过来:“我也不赞成!” 何义盛扭头一看,顿时傻了眼,胡灵玉这个臭娘们儿关键时刻竟然摆了自己一道! 第31章 鸿门宴 胡灵玉四十多岁,长得不算多漂亮,但身材很好。 她从其它乡镇调来何冲乡担任专职副书记,等于提了半格。 一般专职副书记都排在第三位,有很大概率接替书记的位置。 何义盛有个爱好,跟曹操有一拼,对人妇情有独钟。 胡灵玉一调到何冲,就被他给盯上了。 暗示了几次,胡灵玉不上套,何义盛就开始威逼利诱。 前不久,何义盛终于逮到机会,把胡灵玉灌醉后,带到宾馆给强办了。 事后,胡灵玉虽恨不得把何义盛剥皮抽筋,却因为面临工作和家庭的问题,不得已,选择了沉默。 温浩发现了端倪之后,就找到胡灵玉,胡灵玉虽知道他跟何义盛一样,也是一丘之貉,不过,怀着对何义盛的滔天恨意,当即就答应了。 何义盛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已经被自己搞到手的女人,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摆了自己一道。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胡灵玉已经被何义盛杀了一千遍了。 何义盛甚至不恨死对头温浩,也不恨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梁栋,唯独对胡灵玉的背叛耿耿于怀。 但是,已经成为事实,后悔也无济于事。 何义盛知道这次交锋对他的影响,出了小会议室,直接叫上司机,去了县里。 他必须要去县里活动活动,以补救这次党委会失利有可能带来的影响。 几家欢喜几家愁,与何义盛的忧心忡忡不同,温浩则显得意气风发,出小会议室的时候,还破天荒与所有委员一一握手。 这个手握得意味鲜明。 晚上,温浩在‘香味楼’请几个委员吃饭,饭前是固定的‘经济半小时’,梁栋也被温浩拉着,按在了麻将桌前。 梁栋刚起好牌还没捋好,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梁栋拿出手机一看,是何孝堂。 他歉意地向温浩示意了一下,拿着手机走出了包间。 “何常务,我是梁栋,有什么事吗?” “梁栋啊,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来家里一趟,小叶也在呢。” 梁栋一接到何孝堂的电话,就知道他为的肯定就是何孝丰的事,但他搬出了何叶,梁栋不去也不是办法。 “现在就去吗?我还在乡里呢。” “现在就来,我们等你。” 何孝堂都这么说了,梁栋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等何孝堂挂断手机,梁栋推开包厢的门,再次歉意地对温浩说:“温书记,真不好意思,家里临时有急事,我得回去。” 温浩还没说话,旁边的孙正亚不乐意了,阴阳怪气地说:“梁副乡长这主次可得论清啊,都这个时候了,家里该有什么事情?即便你家里有事,是你家里的事重要,还是乡里的事重要?今天是温书记请客,你要是当了逃兵,温书记面子往哪儿放?” 孙正亚跟梁栋一样,也是党委委员、副乡长,他觉得自己比梁栋资历更老,但在乡政府那边,梁栋却一直都稳压他一头,这让他十分不爽,别人都喊梁栋‘梁委员’,他就偏偏喊他‘梁副乡长’。 一般情况下,单位里称呼领导职位都是就高不就低,比如何孝堂是常务副县长,大家一般就都叫他‘何常务’。 称呼副职通常也都把那个‘副’字给省略,比如某副乡长,一般都喊他‘某乡长’,极少有人会喊‘某副乡长’的。 孙正亚挑梁栋的刺也就算了,他还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不该拿领导的面子说事,这有些绑架领导之嫌。 果然,温浩就不高兴了,斜了孙正亚一眼,道:“小梁接到电话,那就是真的有事。家里真有事,那就回去办事,不要耽误了。酒嘛,啥时候都能喝。” 梁栋连忙说:“对不起,温书记,我这就先走了,回头还是这里,我做东,给温书记赔不是。” 周鹏回了家,梁栋就自己开着车回到槐安。 到何孝堂家时,何叶果然在。 何义盛、何义亭也在。 宴无好宴,这让梁栋想到了‘鸿门宴’。 “小梁,坐这边。”何孝亭指着自己旁边的位置对梁栋说。 梁栋向几个人打过招呼,坐到何孝亭旁边,何叶端着一杯茶,走过来,坐在梁栋的沙发沿上。 “小梁,说说,今天的事你是怎么想的?”何孝堂直接切入正题。 “何常务,我跟何支书无冤无仇,不可能针对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站在工作角度,公事公办,不夹杂任何私人感情。”梁栋回答道。 “梁栋,说这话你自己信吗?你有没有唆使我弟弟?唆使我弟弟,陷害我爸,还敢说不夹杂私人感情?我就纳闷儿了,就因为他周鹏给你开过几天车,就因为他周鹏跟你关系好,你就为了他一个不相干的人,把我们一家子置于死地?”何义亭忿恨道。 何孝堂摆摆手,制止了何义亭:“小梁啊,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们老何家的女婿。一笔写不出两个‘何’字,何孝丰再怎么不对,你见了都要喊一声叔的。周鹏那件事我知道,他们做得的确不对。不过,现在周鹏进了乡政府,也有了编制,说不定比他在林业局更有前途。所以,你就不要再揪着这件事不放了。” 梁栋没想到他们会联想到周鹏这件事,这样也好,不用再去想理由来糊弄他们了。 该道歉就道歉,道个歉又不会掉二两肉,梁栋就厚着脸皮说:“对不起,何常务,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了。” 何孝堂不悦道:“都是在自家屋里,称呼就不用这么正式了。” 责备完梁栋,何孝堂又对何义亭说:“你爸的事已成事实,谁也无能为力,那就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这事。他反正也快退休了,就让他消停消停。你抽个空,去把他接到县城来,让他也享几年清福。” 何孝堂的安排,何义亭不敢有任何违逆,不住的点着头。 安排完何义亭,何孝堂又对何义盛说:“你们乡里的事,你自己把握,不要事事都跑到我这里诉苦。我要是啥都替你做主了,要你这个乡长干什么!” 胡灵玉四十多岁,长得不算多漂亮,但身材很好。 她从其它乡镇调来何冲乡担任专职副书记,等于提了半格。 一般专职副书记都排在第三位,有很大概率接替书记的位置。 何义盛有个爱好,跟曹操有一拼,对人妇情有独钟。 胡灵玉一调到何冲,就被他给盯上了。 暗示了几次,胡灵玉不上套,何义盛就开始威逼利诱。 前不久,何义盛终于逮到机会,把胡灵玉灌醉后,带到宾馆给强办了。 事后,胡灵玉虽恨不得把何义盛剥皮抽筋,却因为面临工作和家庭的问题,不得已,选择了沉默。 温浩发现了端倪之后,就找到胡灵玉,胡灵玉虽知道他跟何义盛一样,也是一丘之貉,不过,怀着对何义盛的滔天恨意,当即就答应了。 何义盛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已经被自己搞到手的女人,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摆了自己一道。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胡灵玉已经被何义盛杀了一千遍了。 何义盛甚至不恨死对头温浩,也不恨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梁栋,唯独对胡灵玉的背叛耿耿于怀。 但是,已经成为事实,后悔也无济于事。 何义盛知道这次交锋对他的影响,出了小会议室,直接叫上司机,去了县里。 他必须要去县里活动活动,以补救这次党委会失利有可能带来的影响。 几家欢喜几家愁,与何义盛的忧心忡忡不同,温浩则显得意气风发,出小会议室的时候,还破天荒与所有委员一一握手。 这个手握得意味鲜明。 晚上,温浩在‘香味楼’请几个委员吃饭,饭前是固定的‘经济半小时’,梁栋也被温浩拉着,按在了麻将桌前。 梁栋刚起好牌还没捋好,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梁栋拿出手机一看,是何孝堂。 他歉意地向温浩示意了一下,拿着手机走出了包间。 “何常务,我是梁栋,有什么事吗?” “梁栋啊,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来家里一趟,小叶也在呢。” 梁栋一接到何孝堂的电话,就知道他为的肯定就是何孝丰的事,但他搬出了何叶,梁栋不去也不是办法。 “现在就去吗?我还在乡里呢。” “现在就来,我们等你。” 何孝堂都这么说了,梁栋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等何孝堂挂断手机,梁栋推开包厢的门,再次歉意地对温浩说:“温书记,真不好意思,家里临时有急事,我得回去。” 温浩还没说话,旁边的孙正亚不乐意了,阴阳怪气地说:“梁副乡长这主次可得论清啊,都这个时候了,家里该有什么事情?即便你家里有事,是你家里的事重要,还是乡里的事重要?今天是温书记请客,你要是当了逃兵,温书记面子往哪儿放?” 孙正亚跟梁栋一样,也是党委委员、副乡长,他觉得自己比梁栋资历更老,但在乡政府那边,梁栋却一直都稳压他一头,这让他十分不爽,别人都喊梁栋‘梁委员’,他就偏偏喊他‘梁副乡长’。 一般情况下,单位里称呼领导职位都是就高不就低,比如何孝堂是常务副县长,大家一般就都叫他‘何常务’。 称呼副职通常也都把那个‘副’字给省略,比如某副乡长,一般都喊他‘某乡长’,极少有人会喊‘某副乡长’的。 孙正亚挑梁栋的刺也就算了,他还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不该拿领导的面子说事,这有些绑架领导之嫌。 果然,温浩就不高兴了,斜了孙正亚一眼,道:“小梁接到电话,那就是真的有事。家里真有事,那就回去办事,不要耽误了。酒嘛,啥时候都能喝。” 梁栋连忙说:“对不起,温书记,我这就先走了,回头还是这里,我做东,给温书记赔不是。” 周鹏回了家,梁栋就自己开着车回到槐安。 到何孝堂家时,何叶果然在。 何义盛、何义亭也在。 宴无好宴,这让梁栋想到了‘鸿门宴’。 “小梁,坐这边。”何孝亭指着自己旁边的位置对梁栋说。 梁栋向几个人打过招呼,坐到何孝亭旁边,何叶端着一杯茶,走过来,坐在梁栋的沙发沿上。 “小梁,说说,今天的事你是怎么想的?”何孝堂直接切入正题。 “何常务,我跟何支书无冤无仇,不可能针对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站在工作角度,公事公办,不夹杂任何私人感情。”梁栋回答道。 “梁栋,说这话你自己信吗?你有没有唆使我弟弟?唆使我弟弟,陷害我爸,还敢说不夹杂私人感情?我就纳闷儿了,就因为他周鹏给你开过几天车,就因为他周鹏跟你关系好,你就为了他一个不相干的人,把我们一家子置于死地?”何义亭忿恨道。 何孝堂摆摆手,制止了何义亭:“小梁啊,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们老何家的女婿。一笔写不出两个‘何’字,何孝丰再怎么不对,你见了都要喊一声叔的。周鹏那件事我知道,他们做得的确不对。不过,现在周鹏进了乡政府,也有了编制,说不定比他在林业局更有前途。所以,你就不要再揪着这件事不放了。” 梁栋没想到他们会联想到周鹏这件事,这样也好,不用再去想理由来糊弄他们了。 该道歉就道歉,道个歉又不会掉二两肉,梁栋就厚着脸皮说:“对不起,何常务,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了。” 何孝堂不悦道:“都是在自家屋里,称呼就不用这么正式了。” 责备完梁栋,何孝堂又对何义亭说:“你爸的事已成事实,谁也无能为力,那就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这事。他反正也快退休了,就让他消停消停。你抽个空,去把他接到县城来,让他也享几年清福。” 何孝堂的安排,何义亭不敢有任何违逆,不住的点着头。 安排完何义亭,何孝堂又对何义盛说:“你们乡里的事,你自己把握,不要事事都跑到我这里诉苦。我要是啥都替你做主了,要你这个乡长干什么!” 第32章 养殖户的困境 何孝堂教训完何义盛,转过来,看着梁栋旁边的何叶,问:“小叶,还在上班?” 何叶点点头。 “都显怀了,回头我跟你们局长说一声,你就别去上班了,在家休着吧。小梁在乡下要是不方便,那就把他调回县城来。” 何孝堂说到这里,转而问梁栋:“小梁,你有什么有什么想去的地方,给我说一声,我帮你运作运作。” 何孝堂看似漫不经心地拉着家常,实际上已经在像梁栋施压了:既然你在乡里不听话,那就把你调回来! 梁栋哪能听不出他的话外之意,连忙说:“叔,我在乡里挺好的,不用这么麻烦的。” “不麻烦,不麻烦,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何孝堂语气很平淡,但透露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调动一个干部或者任免一个干部,对他来说,‘也就一句话的事’,没有那个实力,谁敢夸下这种海口?就连一般的县委书记恐怕都不敢。 梁栋知道,他再不说点实际的,还真有可能被调回来,就开口道:“叔,我刚刚走到领导岗位,要学的还很多。我知道这一次是我急躁了,不过,叔可以放心,以后我做事情绝对不会再这么不经脑子,也绝对不会再给盛哥添乱。” 何叶虽然不知道一群男人讨论的是什么,但他也看出了几人对梁栋有意见,见梁栋抵制叔叔把他调回县城,就开口道:“叔,还是让梁栋留在乡里吧。我爸说,让他再乡里多锻炼几年,不要急着往县里调。我现在也完全没有问题,不需要人照顾。再说了,何冲离县城本来也不远,梁栋基本上每周都要回来三四次的。” 何叶搬出了何孝恩,何孝堂不好再将军,就借坡下驴,对二人道:“还是你爸有眼光。要讲锻炼人,还是在基层,在一线。让小梁在乡里锻炼几年也行,不过以后行事不能这么莽撞,遇事多向你盛哥请教。” 何孝堂说到这里,又对何义盛说:“你比小梁大几岁,又是他直接领导,以后要多关照关照他,政府那块儿你也要多担待点儿,别整天学人家当什么甩手掌柜!” 晚饭上了酒,但何孝堂兴致不高,几个男人一瓶都没喝完,就散席了。 梁栋和何叶回到自己家,洗漱之后,已是十点多。 何叶特意买了一条香槟色醋酸缎面睡裙,穿在身上,问梁栋合不合适,梁栋看着一幅美人出浴图,立刻就举起了旗杆。 何叶痴痴地笑个不停,说:“我今天去做了个检查,医生说孩子发育的很好,另外,医生还说,怀孕四个月可以……” 何叶跟梁栋自从第一次错误的结合之后,再没过一次亲密交流。 俩人虽然早已形同老夫老妻,对房事依然还是两个新手。 何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也红的如同秋后的苹果。 梁栋要是再不解风情,那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他兴奋的一把抱住何叶,由于动作太大,何叶连忙提醒道:“轻点儿,轻点儿……” 虽然不能完全尽兴,得以发泄的梁栋还是十分满足,躺在何叶身边,柔声道:“何叶,我也觉得你不能再上班了。明天咱去请个假,你就在家安心养胎。想要运动的话,明天咱们再去咨询一下医生,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让他们给你制定一套科学的运动套餐。” 何叶满眼爱意地看着梁栋,呢喃道:“都听你的。” 过了一会儿,何叶突然大叫一声:“老公,你又想了?” 梁栋尴尬地点点头。 何叶有些畏惧地说:“老公,我有些累了。” 梁栋吻了她一下,轻声道:“没事,睡觉……” 再回到乡里,梁栋办公室慢慢地又热闹了起来。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管是谁来,都笑脸相迎,能办该办的事,都有求必应。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大部分时间都在下队。 西冲村何孝丰倒台之后,他本人也没脸再待在村里,不等儿子何义亭来接他,他自己就把家搬到了县城。 反正他在县城也有房子,里面啥都是现成的。 何孝丰走了,西冲村少了一个恶霸,村民们无不拍手相庆。 走了一个村支书,肯定还得再选一个。 可是,把西冲村现有人群扒拉几遍,都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没办法,乡里就让梁栋暂时先担负着西冲村的村支书。 村民们都知道扳倒何孝丰,是梁栋的功劳,对他能兼任村支书,都是举双手赞成。 梁栋在西冲村的威望如日中天。 整个何冲乡都是山多地少,西冲村要加个‘更’字。 西冲村那有限的一点田地,基本都零星地分布在一个个山坳里,贫瘠不说,还交通不便,种起来十分麻烦。 梁栋去过山里的每一户,发现他们户户都养有一种乌腿矮脚土鸡,这种土鸡个头不是很大,一只也就三斤左右,但价格十分诱人,毛鸡都卖到了十三四元一斤。 梁栋就问村民:“有没有人规模养殖过?” 有村民说:“有是有,不过都赔了钱,后来就没人再搞这个了。” “为什么会赔钱呢?” 村民又说:“有的是因为技术达不到,散养一上规模,各种病就来了,养的越多,死的就越多。后来有人学到了养殖技术,养出来的鸡,销路又成了问题。指望咱们这一片儿,根本消化不了几只鸡。而规模养殖的鸡,一旦到了出栏的时候,多养一天,那就多一天的成本。到最后,鸡养成了,结果还是个赔钱。” 这件事梁栋放在了心上,回来就开始查阅资料,发现淮州自古都有家禽养殖传统,淮州鸡在全国都有很高的知名度。 淮州市有一家家禽养殖企业,叫‘宏辉集团’,做得很大,就跑去考察了一趟,发现他们搞了一种‘公司+农户’模式,公司有效益,农户能增收,效果很好。 ‘宏辉集团’在淮州东边的滨河县,离槐安县有一段距离,梁栋想要让他们把‘公司+农户’模式延伸到槐安,却被他们给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他们当地的农户都用不完,又怎会舍近求远,去吸收离得更远的槐安农户呢? 何孝堂教训完何义盛,转过来,看着梁栋旁边的何叶,问:“小叶,还在上班?” 何叶点点头。 “都显怀了,回头我跟你们局长说一声,你就别去上班了,在家休着吧。小梁在乡下要是不方便,那就把他调回县城来。” 何孝堂说到这里,转而问梁栋:“小梁,你有什么有什么想去的地方,给我说一声,我帮你运作运作。” 何孝堂看似漫不经心地拉着家常,实际上已经在像梁栋施压了:既然你在乡里不听话,那就把你调回来! 梁栋哪能听不出他的话外之意,连忙说:“叔,我在乡里挺好的,不用这么麻烦的。” “不麻烦,不麻烦,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何孝堂语气很平淡,但透露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调动一个干部或者任免一个干部,对他来说,‘也就一句话的事’,没有那个实力,谁敢夸下这种海口?就连一般的县委书记恐怕都不敢。 梁栋知道,他再不说点实际的,还真有可能被调回来,就开口道:“叔,我刚刚走到领导岗位,要学的还很多。我知道这一次是我急躁了,不过,叔可以放心,以后我做事情绝对不会再这么不经脑子,也绝对不会再给盛哥添乱。” 何叶虽然不知道一群男人讨论的是什么,但他也看出了几人对梁栋有意见,见梁栋抵制叔叔把他调回县城,就开口道:“叔,还是让梁栋留在乡里吧。我爸说,让他再乡里多锻炼几年,不要急着往县里调。我现在也完全没有问题,不需要人照顾。再说了,何冲离县城本来也不远,梁栋基本上每周都要回来三四次的。” 何叶搬出了何孝恩,何孝堂不好再将军,就借坡下驴,对二人道:“还是你爸有眼光。要讲锻炼人,还是在基层,在一线。让小梁在乡里锻炼几年也行,不过以后行事不能这么莽撞,遇事多向你盛哥请教。” 何孝堂说到这里,又对何义盛说:“你比小梁大几岁,又是他直接领导,以后要多关照关照他,政府那块儿你也要多担待点儿,别整天学人家当什么甩手掌柜!” 晚饭上了酒,但何孝堂兴致不高,几个男人一瓶都没喝完,就散席了。 梁栋和何叶回到自己家,洗漱之后,已是十点多。 何叶特意买了一条香槟色醋酸缎面睡裙,穿在身上,问梁栋合不合适,梁栋看着一幅美人出浴图,立刻就举起了旗杆。 何叶痴痴地笑个不停,说:“我今天去做了个检查,医生说孩子发育的很好,另外,医生还说,怀孕四个月可以……” 何叶跟梁栋自从第一次错误的结合之后,再没过一次亲密交流。 俩人虽然早已形同老夫老妻,对房事依然还是两个新手。 何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也红的如同秋后的苹果。 梁栋要是再不解风情,那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他兴奋的一把抱住何叶,由于动作太大,何叶连忙提醒道:“轻点儿,轻点儿……” 虽然不能完全尽兴,得以发泄的梁栋还是十分满足,躺在何叶身边,柔声道:“何叶,我也觉得你不能再上班了。明天咱去请个假,你就在家安心养胎。想要运动的话,明天咱们再去咨询一下医生,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让他们给你制定一套科学的运动套餐。” 何叶满眼爱意地看着梁栋,呢喃道:“都听你的。” 过了一会儿,何叶突然大叫一声:“老公,你又想了?” 梁栋尴尬地点点头。 何叶有些畏惧地说:“老公,我有些累了。” 梁栋吻了她一下,轻声道:“没事,睡觉……” 再回到乡里,梁栋办公室慢慢地又热闹了起来。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管是谁来,都笑脸相迎,能办该办的事,都有求必应。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大部分时间都在下队。 西冲村何孝丰倒台之后,他本人也没脸再待在村里,不等儿子何义亭来接他,他自己就把家搬到了县城。 反正他在县城也有房子,里面啥都是现成的。 何孝丰走了,西冲村少了一个恶霸,村民们无不拍手相庆。 走了一个村支书,肯定还得再选一个。 可是,把西冲村现有人群扒拉几遍,都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没办法,乡里就让梁栋暂时先担负着西冲村的村支书。 村民们都知道扳倒何孝丰,是梁栋的功劳,对他能兼任村支书,都是举双手赞成。 梁栋在西冲村的威望如日中天。 整个何冲乡都是山多地少,西冲村要加个‘更’字。 西冲村那有限的一点田地,基本都零星地分布在一个个山坳里,贫瘠不说,还交通不便,种起来十分麻烦。 梁栋去过山里的每一户,发现他们户户都养有一种乌腿矮脚土鸡,这种土鸡个头不是很大,一只也就三斤左右,但价格十分诱人,毛鸡都卖到了十三四元一斤。 梁栋就问村民:“有没有人规模养殖过?” 有村民说:“有是有,不过都赔了钱,后来就没人再搞这个了。” “为什么会赔钱呢?” 村民又说:“有的是因为技术达不到,散养一上规模,各种病就来了,养的越多,死的就越多。后来有人学到了养殖技术,养出来的鸡,销路又成了问题。指望咱们这一片儿,根本消化不了几只鸡。而规模养殖的鸡,一旦到了出栏的时候,多养一天,那就多一天的成本。到最后,鸡养成了,结果还是个赔钱。” 这件事梁栋放在了心上,回来就开始查阅资料,发现淮州自古都有家禽养殖传统,淮州鸡在全国都有很高的知名度。 淮州市有一家家禽养殖企业,叫‘宏辉集团’,做得很大,就跑去考察了一趟,发现他们搞了一种‘公司+农户’模式,公司有效益,农户能增收,效果很好。 ‘宏辉集团’在淮州东边的滨河县,离槐安县有一段距离,梁栋想要让他们把‘公司+农户’模式延伸到槐安,却被他们给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他们当地的农户都用不完,又怎会舍近求远,去吸收离得更远的槐安农户呢? 第33章 目中无人的苏菲 何宗廷的律师姚海平来了,带着一摞子文件,让何叶签了字,然后说:“何老交代了,让我带你们夫妇去鹏城一趟,跟公司的高层认识一下,办理交接手续。何老说,从今天起,公司里一切事务,他就不再过问,完全交给何小姐打理了。” 何叶已经请了长假,梁栋跟乡里也请了假之后,三个人就乘高铁去了鹏城。 一线城市就是不一样,别说淮州市了,就连省城渭城市也与之相差甚远。 ‘普安资本’总部在鹏城中心城区最高档的一栋写字楼里,占据了整整一层,每年租金都要一千多万。 姚律师同时也是‘普安资本’的法务总监,跟公司里所有人都认识。 进入公司,最先见到的是前台,两个气质出众的小姑娘。 最后见到的是公司CEO苏菲。 让梁栋夫妇意外的是,这个苏菲竟然很年轻,乍一看,比他们也大不了几岁。 苏菲曾履职华尔街高盛集团,亲自主持过几个着名的投资案例,其中一个经典案例还被选入了MBA大学课本。 如此优秀的人才,公司开出的年薪也是让人咋舌,高达一千两百万。 就这,苏菲还是看在何老的面子上,勉强为之。 要是她愿意,不知有多少公司愿意开出更高的价格。 一个真正优秀的人才是全方位的,包括她的长相,即便站在何叶跟前,也不落下风。 而且,一身职业装在身,更凭添了几分OL诱惑。 苏菲落落大方地同何叶握了握手:“你好,何小姐。” 何叶握完手后笑着说:“你好,苏总,你是我的偶像。” 苏菲圆睁着一双大眼睛,有些摸不着头脑。 何叶解释道:“我留学时,学习过你的案例,实习时,还有幸在高盛见过苏小姐。” 苏菲仔细看了看何叶,嘴巴一张一翕了半天,恍然道:“哇,你就是那个短发实习生啊,我都没认出来,变化可真大啊。” “苏总认不出我也正常,我那时是一头短发,我妈说我跟个假小子差不多。” “那时你还是个青春活力的孩子,性子张扬些也实属正常,人不张狂妄少年嘛。” 两个美女追忆了一会儿过往,已经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何叶指着旁边的梁栋介绍道:“菲姐,这是我先生,梁栋!” 苏菲看了看何叶的微微隆起的肚子,又看了看梁栋,笑道:“梁先生真是好福气,马上就妻儿双全了。” 梁栋客气道:“谢谢苏总,我夫人有孕在身,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普安资本’就全拜托苏总了。” 何叶成梁栋‘先生’,梁栋也很‘入乡随俗’的称她为‘夫人’。 “不知梁先生在哪里高就?” 苏菲是个女人,是女人就有些八卦,她也很好奇梁栋的身份,竟然可以娶得何叶这样又漂亮又有学历和背景的优秀女子。 “我先生是基层政府的公务员。”何叶替梁栋回答了苏菲的问题。 “政府官员?”苏菲又问。 “算不得什么官员,只是一个副乡长罢了。”梁栋自谦道。 苏菲对官职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总感觉梁栋有些配不上何叶,再看他时,眼神里就有了一种轻蔑的意味。 开完见面会,等公司高层都走了之后,梁栋突然问了一个问题:“苏总,我们是投资公司对吧,是不是所有项目都能投资?” 苏菲诧异地看着梁栋,点点头。 “是这样,我们乡有许多山林子,特别适合搞土鸡散养,可老百姓手里没钱,就搞不起来。我们旁边有一家公司,搞了个‘公司+农户’模式,我觉得不错。不知道苏总能不能派人去考察考察,合适的话,在那里投一个项目。” 苏菲听完梁栋的话,问:“大概需要多少投资?” 梁栋本来就是随口一问,这个想法也是他临时起意,苏菲这一问,一下子把他问住了,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大概需要几十万吧。” “几十万?”苏菲忍不住一笑,指着自己说,“这也叫项目?还让我亲自去考察?” 梁栋有些不好意思,就说:“既然苏总为难,那还是算了吧。” 苏菲止住笑,正经八百道:“梁先生,这不是为难不为难的问题。我既然担任了‘普安资本’的CEO,就要对公司负责,公司的每一笔投资,每一个项目都要经过一套科学的审核流程,不是一个人一句话就能决定了的。再者,‘普安资本’既然决定走职业经理人路线,那就要极力避免家族对企业的影响,这也是何老当初给我保证过的。所以,以后凡是家族里的人要求公司这样那样,对不起,恕我不能从命!” 梁栋没想到自己一个临时提议,会惹来苏菲这么大的反应,不过她那高高在上的样子,还是让梁栋很是不爽,就面无表情地挖苦一句:“我就是一个乡巴佬,不懂得这些,苏总是高级人才,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苏菲哪里听不出梁栋的挖苦之意,瞅了梁栋一眼,正好发现他在盯着自己胸部,一低头,原来是鼓囊囊的胸部撑掉了一颗扣子,露出了深不见底的沟壑。 羞怒之下,口不择言道:“下流坯子,真不知何小姐怎么会看上你这号货色!” 梁栋真是比窦娥还冤,他也是恰好看到苏菲走光,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提醒一下,没成想却被她骂成了色狼。 梁栋慌乱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苏菲也知道刚才的反应有些不妥,梁栋再怎么着也是她的东家。 “菲姐,梁栋不是那样的人。” 何叶相信梁栋,不想让人误解他,就替他说了一句话。 苏菲已经恢复了女强人的自信,脸色十分平静:“这事不能怪梁先生,是我失仪在先的。不过,梁先生说的那个项目,跟我们的投资方向完全不沾边。如果梁先生真有需要的话,几十万我完全可以个人投了。” “谢谢苏总,几十万我们也完全能拿得出来,就不劳苏总费心了。”梁栋心中对苏菲已颇有微词,说起话来也不怎么好听。 苏菲也不知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对梁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这个家伙嘴又特别的欠,随便一句话就能成功点燃她的怒火。 她正要发作,何叶分开俩人,对苏菲说:“菲姐,我先生不怎么会说话,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何宗廷的律师姚海平来了,带着一摞子文件,让何叶签了字,然后说:“何老交代了,让我带你们夫妇去鹏城一趟,跟公司的高层认识一下,办理交接手续。何老说,从今天起,公司里一切事务,他就不再过问,完全交给何小姐打理了。” 何叶已经请了长假,梁栋跟乡里也请了假之后,三个人就乘高铁去了鹏城。 一线城市就是不一样,别说淮州市了,就连省城渭城市也与之相差甚远。 ‘普安资本’总部在鹏城中心城区最高档的一栋写字楼里,占据了整整一层,每年租金都要一千多万。 姚律师同时也是‘普安资本’的法务总监,跟公司里所有人都认识。 进入公司,最先见到的是前台,两个气质出众的小姑娘。 最后见到的是公司CEO苏菲。 让梁栋夫妇意外的是,这个苏菲竟然很年轻,乍一看,比他们也大不了几岁。 苏菲曾履职华尔街高盛集团,亲自主持过几个着名的投资案例,其中一个经典案例还被选入了MBA大学课本。 如此优秀的人才,公司开出的年薪也是让人咋舌,高达一千两百万。 就这,苏菲还是看在何老的面子上,勉强为之。 要是她愿意,不知有多少公司愿意开出更高的价格。 一个真正优秀的人才是全方位的,包括她的长相,即便站在何叶跟前,也不落下风。 而且,一身职业装在身,更凭添了几分OL诱惑。 苏菲落落大方地同何叶握了握手:“你好,何小姐。” 何叶握完手后笑着说:“你好,苏总,你是我的偶像。” 苏菲圆睁着一双大眼睛,有些摸不着头脑。 何叶解释道:“我留学时,学习过你的案例,实习时,还有幸在高盛见过苏小姐。” 苏菲仔细看了看何叶,嘴巴一张一翕了半天,恍然道:“哇,你就是那个短发实习生啊,我都没认出来,变化可真大啊。” “苏总认不出我也正常,我那时是一头短发,我妈说我跟个假小子差不多。” “那时你还是个青春活力的孩子,性子张扬些也实属正常,人不张狂妄少年嘛。” 两个美女追忆了一会儿过往,已经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何叶指着旁边的梁栋介绍道:“菲姐,这是我先生,梁栋!” 苏菲看了看何叶的微微隆起的肚子,又看了看梁栋,笑道:“梁先生真是好福气,马上就妻儿双全了。” 梁栋客气道:“谢谢苏总,我夫人有孕在身,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普安资本’就全拜托苏总了。” 何叶成梁栋‘先生’,梁栋也很‘入乡随俗’的称她为‘夫人’。 “不知梁先生在哪里高就?” 苏菲是个女人,是女人就有些八卦,她也很好奇梁栋的身份,竟然可以娶得何叶这样又漂亮又有学历和背景的优秀女子。 “我先生是基层政府的公务员。”何叶替梁栋回答了苏菲的问题。 “政府官员?”苏菲又问。 “算不得什么官员,只是一个副乡长罢了。”梁栋自谦道。 苏菲对官职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总感觉梁栋有些配不上何叶,再看他时,眼神里就有了一种轻蔑的意味。 开完见面会,等公司高层都走了之后,梁栋突然问了一个问题:“苏总,我们是投资公司对吧,是不是所有项目都能投资?” 苏菲诧异地看着梁栋,点点头。 “是这样,我们乡有许多山林子,特别适合搞土鸡散养,可老百姓手里没钱,就搞不起来。我们旁边有一家公司,搞了个‘公司+农户’模式,我觉得不错。不知道苏总能不能派人去考察考察,合适的话,在那里投一个项目。” 苏菲听完梁栋的话,问:“大概需要多少投资?” 梁栋本来就是随口一问,这个想法也是他临时起意,苏菲这一问,一下子把他问住了,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大概需要几十万吧。” “几十万?”苏菲忍不住一笑,指着自己说,“这也叫项目?还让我亲自去考察?” 梁栋有些不好意思,就说:“既然苏总为难,那还是算了吧。” 苏菲止住笑,正经八百道:“梁先生,这不是为难不为难的问题。我既然担任了‘普安资本’的CEO,就要对公司负责,公司的每一笔投资,每一个项目都要经过一套科学的审核流程,不是一个人一句话就能决定了的。再者,‘普安资本’既然决定走职业经理人路线,那就要极力避免家族对企业的影响,这也是何老当初给我保证过的。所以,以后凡是家族里的人要求公司这样那样,对不起,恕我不能从命!” 梁栋没想到自己一个临时提议,会惹来苏菲这么大的反应,不过她那高高在上的样子,还是让梁栋很是不爽,就面无表情地挖苦一句:“我就是一个乡巴佬,不懂得这些,苏总是高级人才,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苏菲哪里听不出梁栋的挖苦之意,瞅了梁栋一眼,正好发现他在盯着自己胸部,一低头,原来是鼓囊囊的胸部撑掉了一颗扣子,露出了深不见底的沟壑。 羞怒之下,口不择言道:“下流坯子,真不知何小姐怎么会看上你这号货色!” 梁栋真是比窦娥还冤,他也是恰好看到苏菲走光,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提醒一下,没成想却被她骂成了色狼。 梁栋慌乱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苏菲也知道刚才的反应有些不妥,梁栋再怎么着也是她的东家。 “菲姐,梁栋不是那样的人。” 何叶相信梁栋,不想让人误解他,就替他说了一句话。 苏菲已经恢复了女强人的自信,脸色十分平静:“这事不能怪梁先生,是我失仪在先的。不过,梁先生说的那个项目,跟我们的投资方向完全不沾边。如果梁先生真有需要的话,几十万我完全可以个人投了。” “谢谢苏总,几十万我们也完全能拿得出来,就不劳苏总费心了。”梁栋心中对苏菲已颇有微词,说起话来也不怎么好听。 苏菲也不知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对梁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这个家伙嘴又特别的欠,随便一句话就能成功点燃她的怒火。 她正要发作,何叶分开俩人,对苏菲说:“菲姐,我先生不怎么会说话,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第34章 把养殖做成一个产业 苏菲今年三十有五,姿色过人,事业有成,却一直单身到如今。 以她的条件,怎么说也不会缺男朋友的。 可是,就是因为她太过优秀,优秀得让身边所有男性都自惭形秽,所以就没人敢追求于她。 这一晃,就成了三十好几的大龄剩女了。 到了这个年纪,想要找到合适的,那就更难了。 这几年,父母的唠叨永远只有一个话题。 亲戚朋友的‘关心’也总是围绕这个中心,不过却总苏菲感觉他们有些幸灾乐祸,都在嘲笑她。 以前,她一直都是亲戚朋友羡慕的对象,现在好不容易在她身上找到一点平衡,他们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所以,当何叶领着梁栋成双成对的出现在苏菲面前时,而何叶又处处维护梁栋的时候,苏菲就忍不住想发火。 苏菲觉得自己病了,是心理疾病,需要约个心理医生看一看。 梁栋和何叶回到酒店,一进房间,何叶就嗔怪道:“老公,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针对菲姐?” “是她先针对我好不好?” “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漂亮女人,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儿?” “我凭什么让着她?她又不是我的女人。” “你咋就一点儿也不绅士呢?” “我只对我老婆绅士。” 梁栋的情话很土,但何叶很受用,当晚又‘奖励’了梁栋一次。 或许是因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俩人性致都很高,何叶更是没有一点收敛的婉转承欢。 俩人只在鹏城待了一夜,第二天逛了半天,下午就回了淮州。 现在的高铁真是方便,从鹏城到淮州,一千多公里,几个小时就能到达。 鹏城之行,苏菲虽然没有答应梁栋的投资请求,却也在无意中给梁栋指了一条道。 几十万的投资,何须去找别人,他自己手里就有这个钱啊。 可他一个公职人员,根本不可能经商,要开一家公司,还得找一个信得过的人。 梁栋思来想去,身边并没有合适的人选。 自从何叶和梁栋有了床笫之欢,梁栋得空就要跑回槐安。 何叶不会做中餐,想跟梁栋学习学习,梁栋却坚持不让她进厨房。 梁栋想着法的做些好吃的,把何叶的嘴养刁了,体重也飙升了不少。 梁栋这些天一直都在想着散养土鸡的事,何叶就给他出主意说:“与其一直想着搞什么‘公司+农户’模式,不如先扶持一两家,树立起典型,让老百姓看到实惠,自然就有人参与了。” “哎,不是我不愿意树立典型,是有人曾经养成过,养了几千只,该出笼的时候,却没人来收。要知道,这鸡养大了,该出栏的时候,多养一天,就多消耗一天的饲料,多养个月儿四十的,利润就全搭进去了。” “所以呢,是你的思路出了问题!” 一语惊醒梦中人,梁栋先是一愣,然后脸上顿露喜色,一把抱住何叶,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你真是我的福星!” 何叶看着梁栋一副状若孩童手舞足蹈的样子,捂脸笑道:“没个正形!” 接下来俩人就这个问题商讨开来。 既然养殖技术不是问题,销路才是问题,那就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游走在乡下的也有一些鸡贩子,但他们一般都是用笼子成车拉,一车也就几百只。 拉回去的鸡基本都在淮州市周边销售,目标客户主要是各大酒店、农贸市场。 自从‘宏辉集团’崛起后,淮州这也一块儿的市场基本都被他们占据。 前几年,因为禽流感的影响,活禽禁止上高速,跨区域销售之路也被堵死。 这就是为什么以前有养殖户养殖成功,却卖不出去成鸡的大致原因。 何叶说:“我最近闲着没事,也查了一些资料。咱们的散养土鸡,主打的就是一个营养价值高且味道鲜美,一旦制成冷冻鸡,不但营养大打折扣,味道也将受到严重影响。有一种新型封装技术,可把白条鸡封装起来,制成冰鲜鸡,可保鲜一个礼拜左右。白条鸡不受活禽禁止上高速的禁令影响,这样以来,就有可能把咱们养的鸡销售往全国各地。” 梁栋不认识一样地盯着何叶,何叶有些羞怯,嗔怪道:“看什么看,不认识?” “我发现我娶了个宝藏女孩儿。”梁栋不要脸地说。 “别贫嘴,说正经的,”何叶打了梁栋一下,继续道,“还有,即便我们解决了运输问题,销售问题依旧没有解决。淮州鸡虽然有着悠久的历史,但知名度远远没有三黄鸡、珍珠鸡、清远鸡这些品种出名。所以,如何打响淮州鸡的名声,也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现在,智能手机已经逐步普及,有一款叫‘快手’的短视频APP异军突起,一发布就受到了各年龄段的喜爱。我觉得咱们也可以蹭一蹭热点,购买一些设备,就把示范养殖户养殖的全过程全网直播,慢慢培养淮州鸡的知名度。这里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比如淮州鸡品牌注册,淮州鸡养殖规范,淮州鸡养殖准入制度,等等等等。” 梁栋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何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而且有很多都是他闻所未闻的东西。 “老公,我觉得这件事往小了说,是为带动一个乡的养殖,往大了说是为了带动一个产业,根本就不是靠一两个人就能完成的,这需要县里,甚至是市里出面,统筹协调方方面面的力量,才有可能完成。” 梁栋想了想,说:“以我现在的位置,左右不了县里的领导,到了市里更是两眼一抹黑。把‘淮州鸡’做成一个产业,对我来说有些遥不可及。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不能为之努力一二。我觉得我可以先从小打小闹做起,以点带面,逐步铺展开来,说不定将来还真有可能把它做成一个产业。” 何叶笑了笑说:“真要有那一天,我相信我老公至少也是执掌一县的一方大员了。” 夫妻俩人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梁栋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梁栋看了一眼,是周鹏。 电话接通后,周鹏在电话里急促地说道:“梁委员,沙河出事了!” 苏菲今年三十有五,姿色过人,事业有成,却一直单身到如今。 以她的条件,怎么说也不会缺男朋友的。 可是,就是因为她太过优秀,优秀得让身边所有男性都自惭形秽,所以就没人敢追求于她。 这一晃,就成了三十好几的大龄剩女了。 到了这个年纪,想要找到合适的,那就更难了。 这几年,父母的唠叨永远只有一个话题。 亲戚朋友的‘关心’也总是围绕这个中心,不过却总苏菲感觉他们有些幸灾乐祸,都在嘲笑她。 以前,她一直都是亲戚朋友羡慕的对象,现在好不容易在她身上找到一点平衡,他们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所以,当何叶领着梁栋成双成对的出现在苏菲面前时,而何叶又处处维护梁栋的时候,苏菲就忍不住想发火。 苏菲觉得自己病了,是心理疾病,需要约个心理医生看一看。 梁栋和何叶回到酒店,一进房间,何叶就嗔怪道:“老公,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针对菲姐?” “是她先针对我好不好?” “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漂亮女人,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儿?” “我凭什么让着她?她又不是我的女人。” “你咋就一点儿也不绅士呢?” “我只对我老婆绅士。” 梁栋的情话很土,但何叶很受用,当晚又‘奖励’了梁栋一次。 或许是因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俩人性致都很高,何叶更是没有一点收敛的婉转承欢。 俩人只在鹏城待了一夜,第二天逛了半天,下午就回了淮州。 现在的高铁真是方便,从鹏城到淮州,一千多公里,几个小时就能到达。 鹏城之行,苏菲虽然没有答应梁栋的投资请求,却也在无意中给梁栋指了一条道。 几十万的投资,何须去找别人,他自己手里就有这个钱啊。 可他一个公职人员,根本不可能经商,要开一家公司,还得找一个信得过的人。 梁栋思来想去,身边并没有合适的人选。 自从何叶和梁栋有了床笫之欢,梁栋得空就要跑回槐安。 何叶不会做中餐,想跟梁栋学习学习,梁栋却坚持不让她进厨房。 梁栋想着法的做些好吃的,把何叶的嘴养刁了,体重也飙升了不少。 梁栋这些天一直都在想着散养土鸡的事,何叶就给他出主意说:“与其一直想着搞什么‘公司+农户’模式,不如先扶持一两家,树立起典型,让老百姓看到实惠,自然就有人参与了。” “哎,不是我不愿意树立典型,是有人曾经养成过,养了几千只,该出笼的时候,却没人来收。要知道,这鸡养大了,该出栏的时候,多养一天,就多消耗一天的饲料,多养个月儿四十的,利润就全搭进去了。” “所以呢,是你的思路出了问题!” 一语惊醒梦中人,梁栋先是一愣,然后脸上顿露喜色,一把抱住何叶,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你真是我的福星!” 何叶看着梁栋一副状若孩童手舞足蹈的样子,捂脸笑道:“没个正形!” 接下来俩人就这个问题商讨开来。 既然养殖技术不是问题,销路才是问题,那就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游走在乡下的也有一些鸡贩子,但他们一般都是用笼子成车拉,一车也就几百只。 拉回去的鸡基本都在淮州市周边销售,目标客户主要是各大酒店、农贸市场。 自从‘宏辉集团’崛起后,淮州这也一块儿的市场基本都被他们占据。 前几年,因为禽流感的影响,活禽禁止上高速,跨区域销售之路也被堵死。 这就是为什么以前有养殖户养殖成功,却卖不出去成鸡的大致原因。 何叶说:“我最近闲着没事,也查了一些资料。咱们的散养土鸡,主打的就是一个营养价值高且味道鲜美,一旦制成冷冻鸡,不但营养大打折扣,味道也将受到严重影响。有一种新型封装技术,可把白条鸡封装起来,制成冰鲜鸡,可保鲜一个礼拜左右。白条鸡不受活禽禁止上高速的禁令影响,这样以来,就有可能把咱们养的鸡销售往全国各地。” 梁栋不认识一样地盯着何叶,何叶有些羞怯,嗔怪道:“看什么看,不认识?” “我发现我娶了个宝藏女孩儿。”梁栋不要脸地说。 “别贫嘴,说正经的,”何叶打了梁栋一下,继续道,“还有,即便我们解决了运输问题,销售问题依旧没有解决。淮州鸡虽然有着悠久的历史,但知名度远远没有三黄鸡、珍珠鸡、清远鸡这些品种出名。所以,如何打响淮州鸡的名声,也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现在,智能手机已经逐步普及,有一款叫‘快手’的短视频APP异军突起,一发布就受到了各年龄段的喜爱。我觉得咱们也可以蹭一蹭热点,购买一些设备,就把示范养殖户养殖的全过程全网直播,慢慢培养淮州鸡的知名度。这里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比如淮州鸡品牌注册,淮州鸡养殖规范,淮州鸡养殖准入制度,等等等等。” 梁栋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何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而且有很多都是他闻所未闻的东西。 “老公,我觉得这件事往小了说,是为带动一个乡的养殖,往大了说是为了带动一个产业,根本就不是靠一两个人就能完成的,这需要县里,甚至是市里出面,统筹协调方方面面的力量,才有可能完成。” 梁栋想了想,说:“以我现在的位置,左右不了县里的领导,到了市里更是两眼一抹黑。把‘淮州鸡’做成一个产业,对我来说有些遥不可及。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不能为之努力一二。我觉得我可以先从小打小闹做起,以点带面,逐步铺展开来,说不定将来还真有可能把它做成一个产业。” 何叶笑了笑说:“真要有那一天,我相信我老公至少也是执掌一县的一方大员了。” 夫妻俩人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梁栋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梁栋看了一眼,是周鹏。 电话接通后,周鹏在电话里急促地说道:“梁委员,沙河出事了!” 第35章 沙场之争 梁栋一下子坐起来,问:“出了什么事?” “两拨人为了争地盘,正在叫人,看架势,马上要发生大规模械斗。” 周鹏那边有些嘈杂,不过声音还是能听清。 “你是不是在现场?” 周鹏自从有了编制,梁栋就把他挂在了应急管理(社会治理)办公室,不过主要职责还是为领导开车。 “我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在场的有没有领导?” “叶云波主任在。” “你把电话给叶主任。” 梁栋分管应急管理,周鹏向他汇报,也不全因为俩人关系好。 叶云波是值班领导,被周鹏叫来也是理所应当。 然而,这样的群体性事件,处理好了是你的本分,处理不好就要追你的责任,完全就是出力不讨好,一般领导们都是能躲则躲。 叶云波在乡政府干了半辈子,对这些肯定是门儿清,但他又躲不过,只得硬着头皮往上冲。 不过,在心里却把周鹏给骂了N遍。 “梁委员,是我,云波,我正在现场呢,形势有些严峻,双方正在各自叫人,随时都有发生冲突的可能。”叶云波接过电话,简短地汇报道。 “叶主任,给温书记和何乡长汇报了吗?”梁栋问。 “我也是刚来,这正准备向他们汇报呢,你的电话就打来了。” “好吧,我负责给他们打电话,你就留在现场,注意控制双方情绪,能拖则拖,一定不能发生流血事件,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好的,梁委员,我尽力而为。” 梁栋吩咐完叶云波,又让周鹏注意一下现场局势,如果发生不可控事件,让他保护好叶云波。 分别给温浩和何义盛打过电话后,这二位主政大佬也只得从被窝里爬出来。 事急从权,都知道梁栋的红旗性能好,两位同样在槐安的领导也不约而同提出乘他的车。 梁栋分别到他们家门口,把人接上车,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往何冲方向驶去。 温浩和何义盛一路上不是打电话,就是接电话。 等他们仨到河边时,河边已经汇聚了上百号人。 大家见领导来了,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派出所所长也带着几个民警赶来了,见书记乡长进入人群,就带着民警,紧随其后。 这种情况下,要是主要领导出了意外,他这个所长也难辞其咎。 发生冲突的双方,有一方是梁栋的老熟人,就是那个救过他的刘宏升。 刘宏升是何冲乡当地人,家住东冲村。 刘姓是东冲村第一大姓,村支书刘建斌是刘宏升的亲叔叔。 另一方的老板叫胡健,是县财政局局长胡彬的弟弟。 胡彬的老婆叫何孝芳,是何孝堂的亲妹妹。 能在小清河开沙场,没点关系根本行不通。 各个沙场玩得就是大鱼吃小鱼的游戏,没点实力,早晚被人吃的渣都不剩。 以前曾有一个小沙场,老板没什么背景,靠砸钱办了一个采砂证,买了一套二手采砂设备,没日没夜地干了几个昼夜,好不容易采了一堆沙子,结果愣是让人强逼着签了一份协议,用不到三分之一的价格,把所有沙子、设备连同采砂证一起打包卖了出去。 小老板钱没挣到一分,还赔了个底朝天,找谁哭去? 谁都知道采砂挣钱,一铲子下去,那铲的都不是沙子,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可是,没点儿实力,一头扎进去,那个小老板就是最好的例子。 从那以后,整条小清河,最后也就只剩下五六家沙场了。 这些沙场,家家都有不凡的背景。 刘宏升的‘宏升’沙场相当于地头蛇,有整个东冲村刘家给他撑腰,占据了小清河何冲段沙子资源最丰富的一段河道。 而胡健的‘胡老六’沙场则在‘宏升’下游。 双方恩怨由来已久。 一个是为了抢客户,一个是为了抢地盘。 本来,这些沙场也有一个自发性质的协会,大家对价格都有统一标准,但‘宏升’沙场的沙子品质要比‘胡老六’沙场好上许多,同样的价格,‘胡老六’沙场根本竞争不赢人家,所以就只有压价出货一条道儿可选。 胡健这边一降价,刘宏升就举报给了协会,协会按照约定,就罚了胡健一笔钱。 因为这个,双方已经有过一次冲突了。 胡健仗着有个当局长的哥哥,哪里肯咽得下这口气,就以刘宏升偷采他们的沙子为由,派人想趁夜砸了‘宏升’沙场的设备。 谁知他找的那些小混混中,有人跟刘宏升沾亲带故,向他透露了这个消息,他就提前准备好人,在沙场守着,等着胡健他们来。 东冲村有个村干部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他跟周鹏关系不错,知道周鹏是应急管理办的人,就给周鹏打了电话。 正在调解的叶云波一见温浩和何义盛,仿佛见到了救星,连忙扯着二人,来到两位沙场老板跟前。 胡健、刘宏升经常同乡里的领导接触,大家早就十分熟稔。 “二位老板,温书记和何乡长都来了,有什么话可以跟他们说,用不着闹到这般地步。”叶云波对胡、刘二人道。 刘宏升抢先开口道:“温书记,何乡长,我一直守法经营,本分挣钱,从未给乡里添过任何麻烦。这次是他姓胡的欺侮到了我头上,想骑在我头上拉屎,你们说,我忍得了吗?” “刘豁子,你特么别恶人先告状,要不是你偷采我们的沙子,我怎会来你这里?” 刘宏升有点兔唇,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叫他刘豁子。 胡健这下子算是捅到了马蜂窝,刘宏升不管不顾地拿起手里的钢管,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胡健都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像一个断线木偶,慢慢瘫软在地上。 胡健这边一倒下,他带来的人就开始动作起来,纷纷操着钢管、铁锹之类的工具,开始向‘宏升’的人发起攻击。 温浩和何义盛也傻了眼儿,这个时候,谁还认你什么书记乡长的,只要挡在前面,那就棍棒伺候。 王璟见事态扩大,吩咐两个民警保护好几位领导,他则一手拿着高音喇叭,一手举着枪,朝天开了一枪。 梁栋一下子坐起来,问:“出了什么事?” “两拨人为了争地盘,正在叫人,看架势,马上要发生大规模械斗。” 周鹏那边有些嘈杂,不过声音还是能听清。 “你是不是在现场?” 周鹏自从有了编制,梁栋就把他挂在了应急管理(社会治理)办公室,不过主要职责还是为领导开车。 “我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在场的有没有领导?” “叶云波主任在。” “你把电话给叶主任。” 梁栋分管应急管理,周鹏向他汇报,也不全因为俩人关系好。 叶云波是值班领导,被周鹏叫来也是理所应当。 然而,这样的群体性事件,处理好了是你的本分,处理不好就要追你的责任,完全就是出力不讨好,一般领导们都是能躲则躲。 叶云波在乡政府干了半辈子,对这些肯定是门儿清,但他又躲不过,只得硬着头皮往上冲。 不过,在心里却把周鹏给骂了N遍。 “梁委员,是我,云波,我正在现场呢,形势有些严峻,双方正在各自叫人,随时都有发生冲突的可能。”叶云波接过电话,简短地汇报道。 “叶主任,给温书记和何乡长汇报了吗?”梁栋问。 “我也是刚来,这正准备向他们汇报呢,你的电话就打来了。” “好吧,我负责给他们打电话,你就留在现场,注意控制双方情绪,能拖则拖,一定不能发生流血事件,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好的,梁委员,我尽力而为。” 梁栋吩咐完叶云波,又让周鹏注意一下现场局势,如果发生不可控事件,让他保护好叶云波。 分别给温浩和何义盛打过电话后,这二位主政大佬也只得从被窝里爬出来。 事急从权,都知道梁栋的红旗性能好,两位同样在槐安的领导也不约而同提出乘他的车。 梁栋分别到他们家门口,把人接上车,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往何冲方向驶去。 温浩和何义盛一路上不是打电话,就是接电话。 等他们仨到河边时,河边已经汇聚了上百号人。 大家见领导来了,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派出所所长也带着几个民警赶来了,见书记乡长进入人群,就带着民警,紧随其后。 这种情况下,要是主要领导出了意外,他这个所长也难辞其咎。 发生冲突的双方,有一方是梁栋的老熟人,就是那个救过他的刘宏升。 刘宏升是何冲乡当地人,家住东冲村。 刘姓是东冲村第一大姓,村支书刘建斌是刘宏升的亲叔叔。 另一方的老板叫胡健,是县财政局局长胡彬的弟弟。 胡彬的老婆叫何孝芳,是何孝堂的亲妹妹。 能在小清河开沙场,没点关系根本行不通。 各个沙场玩得就是大鱼吃小鱼的游戏,没点实力,早晚被人吃的渣都不剩。 以前曾有一个小沙场,老板没什么背景,靠砸钱办了一个采砂证,买了一套二手采砂设备,没日没夜地干了几个昼夜,好不容易采了一堆沙子,结果愣是让人强逼着签了一份协议,用不到三分之一的价格,把所有沙子、设备连同采砂证一起打包卖了出去。 小老板钱没挣到一分,还赔了个底朝天,找谁哭去? 谁都知道采砂挣钱,一铲子下去,那铲的都不是沙子,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可是,没点儿实力,一头扎进去,那个小老板就是最好的例子。 从那以后,整条小清河,最后也就只剩下五六家沙场了。 这些沙场,家家都有不凡的背景。 刘宏升的‘宏升’沙场相当于地头蛇,有整个东冲村刘家给他撑腰,占据了小清河何冲段沙子资源最丰富的一段河道。 而胡健的‘胡老六’沙场则在‘宏升’下游。 双方恩怨由来已久。 一个是为了抢客户,一个是为了抢地盘。 本来,这些沙场也有一个自发性质的协会,大家对价格都有统一标准,但‘宏升’沙场的沙子品质要比‘胡老六’沙场好上许多,同样的价格,‘胡老六’沙场根本竞争不赢人家,所以就只有压价出货一条道儿可选。 胡健这边一降价,刘宏升就举报给了协会,协会按照约定,就罚了胡健一笔钱。 因为这个,双方已经有过一次冲突了。 胡健仗着有个当局长的哥哥,哪里肯咽得下这口气,就以刘宏升偷采他们的沙子为由,派人想趁夜砸了‘宏升’沙场的设备。 谁知他找的那些小混混中,有人跟刘宏升沾亲带故,向他透露了这个消息,他就提前准备好人,在沙场守着,等着胡健他们来。 东冲村有个村干部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他跟周鹏关系不错,知道周鹏是应急管理办的人,就给周鹏打了电话。 正在调解的叶云波一见温浩和何义盛,仿佛见到了救星,连忙扯着二人,来到两位沙场老板跟前。 胡健、刘宏升经常同乡里的领导接触,大家早就十分熟稔。 “二位老板,温书记和何乡长都来了,有什么话可以跟他们说,用不着闹到这般地步。”叶云波对胡、刘二人道。 刘宏升抢先开口道:“温书记,何乡长,我一直守法经营,本分挣钱,从未给乡里添过任何麻烦。这次是他姓胡的欺侮到了我头上,想骑在我头上拉屎,你们说,我忍得了吗?” “刘豁子,你特么别恶人先告状,要不是你偷采我们的沙子,我怎会来你这里?” 刘宏升有点兔唇,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叫他刘豁子。 胡健这下子算是捅到了马蜂窝,刘宏升不管不顾地拿起手里的钢管,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胡健都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像一个断线木偶,慢慢瘫软在地上。 胡健这边一倒下,他带来的人就开始动作起来,纷纷操着钢管、铁锹之类的工具,开始向‘宏升’的人发起攻击。 温浩和何义盛也傻了眼儿,这个时候,谁还认你什么书记乡长的,只要挡在前面,那就棍棒伺候。 王璟见事态扩大,吩咐两个民警保护好几位领导,他则一手拿着高音喇叭,一手举着枪,朝天开了一枪。 第36章 养殖能手李东方 听见枪响,骚动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双方各自后退几步,分成两拨。 不过,依旧拿着武器处于对峙状态。 “我是派出所所长王璟,你们聚众持械斗殴,属于严重的社会治安问题,已涉嫌违法,在没有发生严重后果之前,我奉劝各位保持冷静,否则,我们将采取严厉的措施!” 王璟说完,温浩夺过他手里的喇叭,高声道:“我是何冲乡党委书记温浩,听我一句劝,趁现在事态还不算很严重,给回家回家,该干嘛干嘛,不要在此聚集,更不要伺机闹市。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坐下来谈,没必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想想你们的老婆,想想你们的孩子,不管你们是打坏了别人还是被别人打坏,结果害的都是你们的家庭。” 胡健的一个手下站出来大声说:“我们老板被他们打伤,伤的啥样还不知道。领导们反正也是亲眼所见,一定要还我们一个公道。” 刘宏升也上前一步,不甘示弱道:“是你们欺人太甚,要不是我们发现的早,恐怕我们‘宏升’沙场明天就不姓刘了!” 何义盛怕双方再起争执,夺过温浩手中的喇叭,占到一个沙堆子上,大声说:“我是何义盛,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纠纷,今天就到这里,受伤的拉回去治伤,其它人赶紧散了。刘建立,你别跟老子躲,我刚才就看到你了,你特么一个村支书带头闹事,回头我再收拾你。赶紧的,领着你们老刘家的人先散了。” 刘建立见躲不过去,就谄笑着走向何义盛:“何乡长,我可不是来闹事的,我是怕他们这群瘪犊子没个轻重,闹出人命。” 何义盛冷笑一声:“这么说,我还得给你请功了?” “不敢,不敢,我这就带东冲的人走。” 刘建立招呼一声,在场的刘姓村民陆续散去,只剩几个‘宏升’沙场的工人和老板刘宏升。 胡健这个时候也被人搀扶着站了起来,捂着还在流血的头,对何义盛说:“何乡长,你都看到了,今天这事没完。” “胡老板,你别急嘛,有啥事咱们可以坐下来谈嘛。” 何义盛也是头大,胡健身后站着财政局局长胡彬,胡彬又是何孝芳的丈夫,按辈分,胡健比他还要高一辈。 胡健干了几年沙场,手里又有几个钱,平时就不怎么把他这个乡长放在眼里。 何义盛知道,自己的话胡健未必听得进去,可他听不听得进去是他胡健的事,反正自己义务尽到了,万一到时真出了事,也好跟叔叔何孝堂和姑姑何孝芳交代。 “谈?怎么谈?我胡健什么时候被人开过瓢?这个场子说什么也要找回来!”胡健指着自己的头说。 刘宏升也不是那省油的灯,立马接上腔道:“要找场子?我随时奉陪!” 一时间,俩人又吹胡子瞪眼杠在了一起。 温浩觉得,话不能让何义盛一个人全说了,他也该发出些声音,刷点儿存在感,就和稀泥道:“二位老板,冷静,争吵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两位老板都不给面子,让何义盛有些下不来台,就发狠道:“你们要闹是吧,我把话放这儿,今天谁敢再闹,我就把谁抓起来!” 胡健没有再管几个乡里的领导,向刘建立丢下一句狠话后,就领着人走了。 几个乡领导连夜回到乡里,关起门儿,讨论这件事,最后得出的一致结论是:没有引起多严重的后果,就不要上报县里了。 碰完头,已是夜里十二点多,梁栋给何叶发了个信息,就在乡里睡下。 何叶秒回:没什么事吧。 梁栋回了句:已经解决。 沙场这边算是埋下了颗定时炸弹,但梁栋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说了也不会有人听,就没有怎么关注这件事,他把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土鸡养殖上。 那个有技术的村民叫李东方,他在‘宏辉集团’干过两年,学了不少家禽养殖知识,然后就回到何冲乡,承包了一片山头,从‘宏辉集团’买来了六千只鸡苗,经过六个月的辛劳,终于可以出栏,而且成活率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九十五。 要知道,散养土鸡跟笼养不同,除了育雏过程会淘汰一部分外,两个月以上的半大鸡仔也会有一定的自然损耗。 鸡苗出了育雏室,稍长大一点就会满山遍野觅食,山林子里难免会有黄鼠狼、蛇、老鹰等动物出没。 这些动物都是鸡仔的天敌,其中尤其以黄鼠狼为甚。 别看黄鼠狼体型较小,哪怕三四斤的成鸡,在它面前也只有引颈待戮的份儿。 一物降一物,黄鼠狼如此凶残,却害怕鹅。 农村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说黄鼠狼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白鹅的粪便,一旦踩到它们的粪便,便会脚掌溃烂,跑肚拉稀,一直到死。 当然,这个说法纯属以讹传讹,科学的解释是,鹅的体型数倍于黄鼠狼,而且鹅的听觉十分灵敏,甚至远远超过家犬,黄鼠狼一进农户就会先被鹅察觉,然后比黄鼠狼更好斗的大白鹅就会对黄鼠狼发起攻击。 还有一个解释也很搞笑,说鹅的眼睛凸起在外,就像一个凸透镜,它们在看外界的物体时,就会感觉比实际小许多。 所以,它们就会觉得黄鼠狼不堪一击,对其发起攻击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这些冷门的知识都是梁栋从李东方那里听到的。 自从李东方养鸡赔了钱之后,就跑南方打工去了。 梁栋能碰到他,还是因为他大哥家娶媳妇,他才回来的。 梁栋专门跑去李东方大哥家随了个礼,然后就找到李东方攀谈起来。 他问李东方:“要是再让你回来搞养殖,你敢不敢回来?” 李东方连忙摆手说:“不敢,不敢了。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这养殖业水太深,我小家小势的,顶不住赔啊。” 上次养了六千只土鸡,他前后赔了十几万进去,这在外面打了两年工,也没能填上这个窟窿。 “要是有人负责收购呢?”梁栋又问。 “那也不行,我没有那个本钱。”李东方犹豫了一下说。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帮你申请小额助农贷款,免息的那种。”梁栋又抛出诱饵道。 “还是不行,我没有合适的场地。”李东方有些心动,不过还是很快摇头道。 “场地你也不必担心,看上哪块儿山头,给我说,我帮你解决。”梁栋又说。 李东方也是个有执念的人。 那次赔钱不是他的技术问题,让他觉得十分憋屈。 要是有人能保证销路,他相信自己一定能赚钱。 既然梁栋把所有问题都帮他解决了,他还有什么不敢干的呢? 在外面打工,挣不到钱不说,还兼顾不到家里,孩子跟着爷爷奶奶,学习成绩直线下降。 想到这里,李东方郑重地向梁栋承诺道:“梁委员,如果你真能把你的这些承诺兑现,我肯定回来干!” 听见枪响,骚动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双方各自后退几步,分成两拨。 不过,依旧拿着武器处于对峙状态。 “我是派出所所长王璟,你们聚众持械斗殴,属于严重的社会治安问题,已涉嫌违法,在没有发生严重后果之前,我奉劝各位保持冷静,否则,我们将采取严厉的措施!” 王璟说完,温浩夺过他手里的喇叭,高声道:“我是何冲乡党委书记温浩,听我一句劝,趁现在事态还不算很严重,给回家回家,该干嘛干嘛,不要在此聚集,更不要伺机闹市。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坐下来谈,没必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想想你们的老婆,想想你们的孩子,不管你们是打坏了别人还是被别人打坏,结果害的都是你们的家庭。” 胡健的一个手下站出来大声说:“我们老板被他们打伤,伤的啥样还不知道。领导们反正也是亲眼所见,一定要还我们一个公道。” 刘宏升也上前一步,不甘示弱道:“是你们欺人太甚,要不是我们发现的早,恐怕我们‘宏升’沙场明天就不姓刘了!” 何义盛怕双方再起争执,夺过温浩手中的喇叭,占到一个沙堆子上,大声说:“我是何义盛,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纠纷,今天就到这里,受伤的拉回去治伤,其它人赶紧散了。刘建立,你别跟老子躲,我刚才就看到你了,你特么一个村支书带头闹事,回头我再收拾你。赶紧的,领着你们老刘家的人先散了。” 刘建立见躲不过去,就谄笑着走向何义盛:“何乡长,我可不是来闹事的,我是怕他们这群瘪犊子没个轻重,闹出人命。” 何义盛冷笑一声:“这么说,我还得给你请功了?” “不敢,不敢,我这就带东冲的人走。” 刘建立招呼一声,在场的刘姓村民陆续散去,只剩几个‘宏升’沙场的工人和老板刘宏升。 胡健这个时候也被人搀扶着站了起来,捂着还在流血的头,对何义盛说:“何乡长,你都看到了,今天这事没完。” “胡老板,你别急嘛,有啥事咱们可以坐下来谈嘛。” 何义盛也是头大,胡健身后站着财政局局长胡彬,胡彬又是何孝芳的丈夫,按辈分,胡健比他还要高一辈。 胡健干了几年沙场,手里又有几个钱,平时就不怎么把他这个乡长放在眼里。 何义盛知道,自己的话胡健未必听得进去,可他听不听得进去是他胡健的事,反正自己义务尽到了,万一到时真出了事,也好跟叔叔何孝堂和姑姑何孝芳交代。 “谈?怎么谈?我胡健什么时候被人开过瓢?这个场子说什么也要找回来!”胡健指着自己的头说。 刘宏升也不是那省油的灯,立马接上腔道:“要找场子?我随时奉陪!” 一时间,俩人又吹胡子瞪眼杠在了一起。 温浩觉得,话不能让何义盛一个人全说了,他也该发出些声音,刷点儿存在感,就和稀泥道:“二位老板,冷静,争吵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两位老板都不给面子,让何义盛有些下不来台,就发狠道:“你们要闹是吧,我把话放这儿,今天谁敢再闹,我就把谁抓起来!” 胡健没有再管几个乡里的领导,向刘建立丢下一句狠话后,就领着人走了。 几个乡领导连夜回到乡里,关起门儿,讨论这件事,最后得出的一致结论是:没有引起多严重的后果,就不要上报县里了。 碰完头,已是夜里十二点多,梁栋给何叶发了个信息,就在乡里睡下。 何叶秒回:没什么事吧。 梁栋回了句:已经解决。 沙场这边算是埋下了颗定时炸弹,但梁栋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说了也不会有人听,就没有怎么关注这件事,他把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土鸡养殖上。 那个有技术的村民叫李东方,他在‘宏辉集团’干过两年,学了不少家禽养殖知识,然后就回到何冲乡,承包了一片山头,从‘宏辉集团’买来了六千只鸡苗,经过六个月的辛劳,终于可以出栏,而且成活率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九十五。 要知道,散养土鸡跟笼养不同,除了育雏过程会淘汰一部分外,两个月以上的半大鸡仔也会有一定的自然损耗。 鸡苗出了育雏室,稍长大一点就会满山遍野觅食,山林子里难免会有黄鼠狼、蛇、老鹰等动物出没。 这些动物都是鸡仔的天敌,其中尤其以黄鼠狼为甚。 别看黄鼠狼体型较小,哪怕三四斤的成鸡,在它面前也只有引颈待戮的份儿。 一物降一物,黄鼠狼如此凶残,却害怕鹅。 农村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说黄鼠狼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白鹅的粪便,一旦踩到它们的粪便,便会脚掌溃烂,跑肚拉稀,一直到死。 当然,这个说法纯属以讹传讹,科学的解释是,鹅的体型数倍于黄鼠狼,而且鹅的听觉十分灵敏,甚至远远超过家犬,黄鼠狼一进农户就会先被鹅察觉,然后比黄鼠狼更好斗的大白鹅就会对黄鼠狼发起攻击。 还有一个解释也很搞笑,说鹅的眼睛凸起在外,就像一个凸透镜,它们在看外界的物体时,就会感觉比实际小许多。 所以,它们就会觉得黄鼠狼不堪一击,对其发起攻击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这些冷门的知识都是梁栋从李东方那里听到的。 自从李东方养鸡赔了钱之后,就跑南方打工去了。 梁栋能碰到他,还是因为他大哥家娶媳妇,他才回来的。 梁栋专门跑去李东方大哥家随了个礼,然后就找到李东方攀谈起来。 他问李东方:“要是再让你回来搞养殖,你敢不敢回来?” 李东方连忙摆手说:“不敢,不敢了。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这养殖业水太深,我小家小势的,顶不住赔啊。” 上次养了六千只土鸡,他前后赔了十几万进去,这在外面打了两年工,也没能填上这个窟窿。 “要是有人负责收购呢?”梁栋又问。 “那也不行,我没有那个本钱。”李东方犹豫了一下说。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帮你申请小额助农贷款,免息的那种。”梁栋又抛出诱饵道。 “还是不行,我没有合适的场地。”李东方有些心动,不过还是很快摇头道。 “场地你也不必担心,看上哪块儿山头,给我说,我帮你解决。”梁栋又说。 李东方也是个有执念的人。 那次赔钱不是他的技术问题,让他觉得十分憋屈。 要是有人能保证销路,他相信自己一定能赚钱。 既然梁栋把所有问题都帮他解决了,他还有什么不敢干的呢? 在外面打工,挣不到钱不说,还兼顾不到家里,孩子跟着爷爷奶奶,学习成绩直线下降。 想到这里,李东方郑重地向梁栋承诺道:“梁委员,如果你真能把你的这些承诺兑现,我肯定回来干!” 第37章 县委书记来调研 县委书记李一鸣是省里的空降干部。 外界传闻他就是来槐安县镀金,干个一两年就回省里了。 十一黄金周之后,李一鸣突然要到何冲乡调研。 县委书记要下来,这可是乡里最重要的一项接待活动,没有之一。 温浩和何义盛即便矛盾重重,这个时候也得坐下来,好好商讨接待事宜。 一般情况下,领导下来调研,都会有人提前把行程安排下来, 对于下级单位来讲,领导要下来,卫生、接待、交通、保卫等等等等问题,都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要是因为那个细节出了问题,惹到领导不高兴,那就很有可能影响到自己的前途。 所以,迎接领导下来调研,从来都是头等大事。 李一鸣很年轻,刚满三十三岁,就从省委组织部空降到槐安,直接主政一方。 下来调研的随行人员不多,不到十人,乘坐一辆依维柯17座商务车,尚有几个空位。 李一鸣的联络员洪淇早就给乡里打了电话,温浩率领一众乡领导,早早的候在乡界。 看到依维柯慢慢停下,乡里主要领导按照职位排成一排,站在路边,仿佛一队等待检阅的士兵。 李一鸣下车后,先同温浩寒暄两句,然后在温浩的带领下,依次同乡里领导握手。 握到梁栋时,李一鸣低声说了一句:“好年轻啊!” 温浩连忙说:“梁栋同志是我们乡里今年才提拔起来的,还不满二十六岁。” 李一鸣点点头:“嗯,不错,二十六岁就已经是乡党委委员,步子迈的够快的。” 李一鸣的话让在场几个人有些错愕,不知他到底是褒还是贬。 梁栋微笑道:“李书记莅临指导,正好给我们一个学习的机会。” 李一鸣轻轻一笑,没有说话,继续跟下一个人握手。 梁栋对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有些无感,感觉传闻果真不假,他应该就是下来镀金的。 搞完所谓的迎接仪式,温浩和何义盛上了依维柯,其它人坐着乡里的车跟在后面。 到了乡政府,李一鸣在政府前后院都转了转,无意间看到了停车位上停着的红旗车,就指着那车问温浩:“那辆车是你们乡里的?” 温浩解释道:“李书记,那不是乡里的车,是梁委员的私家车。” “私家车?梁委员家里是干什么的?”李一鸣又问。 温浩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实话实说道:“梁委员家就是咱们槐安的,他父亲是小学老师,母亲在家务农。” “嗯?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买得起这车?”李一鸣疑问道。 “这车不就是一辆红旗吗?”温浩不解地反问道。 “呵呵,温书记知道这红旗多少钱吗?将近一百五十万!”李一鸣指着那辆车,掷地有声道。 温浩先是一惊,随之,作恍然大悟状,点头道:“我说呢,一直都觉得这车看起来不普通,原来这么贵!” 旁边的何义盛对梁栋知根知底,虽然不怎么喜欢他,但毕竟都是亲戚,就开口解释道:“李书记,是这样,梁委员家里虽然是农村的,但他上半年结婚了,那车应该是女方的陪嫁。” 李一鸣点点头,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按照行程安排,李一鸣考察的第一个项目是何冲乡的党建情况,他和随行人员先是检查了党建档案,然后在党员活动室,开了一个小范围的党员会。 会上,李一鸣脱稿就党建工作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省里下来的干部,政策水平还是有的,讲话水平也十分出彩。 务完虚,又开始务实。 白露早,霜降晚,寒露种麦正当时。 李一鸣来调研,正好赶上秋播。 槐安这个地方,地处我国的南北地理分界线,是全国少有的既种小麦又种水稻的地区。 既然是考察秋播情况,那就要深入田间地头,偏远的几个村,路况不好,就没有安排,安排的都是乡政府周边的几个村。 李一鸣虽然不懂得种地,但这并不妨碍他询问一些符合其身份的问题。 “何冲乡一共有多少人?” “一万四千六百一十五人。”温浩昨天才突击温习的数据,张口就答了出来。 “一共有多少耕地?” “全乡一共有水田六千七百亩,耕地两万五千四百五十三亩,人均耕地面积大概在二点二亩左右。” 温浩回答的很流利,回答完还自得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何义盛。 “去年何冲乡小麦亩产平均有多少?” 这个问题有些超纲,不在温浩的备考范围之内,他有些懵圈,就看了看旁边的几位同僚。 何义盛很少在乡里,对这些数据就更别提了。 没人答得上来,现场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概是428.6公斤。”梁栋见几位领导冷了场,就自告奋勇地回答道。 李一鸣看了看身旁的联络员洪淇,洪淇手里捧着何冲乡去年的报表,查到那个数据后,反馈给他一个眼神。 “何冲乡去年农业补贴一共多少钱?” “三百八十五点八万元。” “……” 李一鸣连续问了七八个问题,梁栋都一一答上。 问完这些问题,李一鸣停住脚步,玩味地看着何冲乡几位主官。 梁栋的回答就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帮乡领导挡下了一时之尴尬,另一方面,又有越俎代庖之嫌。 风头全让你一个人出了,书记乡长的面子往哪儿搁? 难道整个何冲乡就你梁栋一个人优秀,其它全是饭桶? 李一鸣的凝视,让温浩和何义盛没有一丝被重视的喜悦,俩人心里不约而同地咒骂起了梁栋。 “梁栋同志不错,小伙子前途无量!” 李一鸣虽然比梁栋也就大了七八岁,说话的语气却像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表扬。 他是县委书记,这样也无可厚非,但他这一表扬,等于把无形的巴掌分别抽在温、何二人脸上,让俩人心中更加嫉恨起梁栋了。 梁栋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唐突了,随后的调研,就只是跟在队伍后面,再不敢随便发言了。 县委书记李一鸣是省里的空降干部。 外界传闻他就是来槐安县镀金,干个一两年就回省里了。 十一黄金周之后,李一鸣突然要到何冲乡调研。 县委书记要下来,这可是乡里最重要的一项接待活动,没有之一。 温浩和何义盛即便矛盾重重,这个时候也得坐下来,好好商讨接待事宜。 一般情况下,领导下来调研,都会有人提前把行程安排下来, 对于下级单位来讲,领导要下来,卫生、接待、交通、保卫等等等等问题,都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要是因为那个细节出了问题,惹到领导不高兴,那就很有可能影响到自己的前途。 所以,迎接领导下来调研,从来都是头等大事。 李一鸣很年轻,刚满三十三岁,就从省委组织部空降到槐安,直接主政一方。 下来调研的随行人员不多,不到十人,乘坐一辆依维柯17座商务车,尚有几个空位。 李一鸣的联络员洪淇早就给乡里打了电话,温浩率领一众乡领导,早早的候在乡界。 看到依维柯慢慢停下,乡里主要领导按照职位排成一排,站在路边,仿佛一队等待检阅的士兵。 李一鸣下车后,先同温浩寒暄两句,然后在温浩的带领下,依次同乡里领导握手。 握到梁栋时,李一鸣低声说了一句:“好年轻啊!” 温浩连忙说:“梁栋同志是我们乡里今年才提拔起来的,还不满二十六岁。” 李一鸣点点头:“嗯,不错,二十六岁就已经是乡党委委员,步子迈的够快的。” 李一鸣的话让在场几个人有些错愕,不知他到底是褒还是贬。 梁栋微笑道:“李书记莅临指导,正好给我们一个学习的机会。” 李一鸣轻轻一笑,没有说话,继续跟下一个人握手。 梁栋对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有些无感,感觉传闻果真不假,他应该就是下来镀金的。 搞完所谓的迎接仪式,温浩和何义盛上了依维柯,其它人坐着乡里的车跟在后面。 到了乡政府,李一鸣在政府前后院都转了转,无意间看到了停车位上停着的红旗车,就指着那车问温浩:“那辆车是你们乡里的?” 温浩解释道:“李书记,那不是乡里的车,是梁委员的私家车。” “私家车?梁委员家里是干什么的?”李一鸣又问。 温浩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实话实说道:“梁委员家就是咱们槐安的,他父亲是小学老师,母亲在家务农。” “嗯?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买得起这车?”李一鸣疑问道。 “这车不就是一辆红旗吗?”温浩不解地反问道。 “呵呵,温书记知道这红旗多少钱吗?将近一百五十万!”李一鸣指着那辆车,掷地有声道。 温浩先是一惊,随之,作恍然大悟状,点头道:“我说呢,一直都觉得这车看起来不普通,原来这么贵!” 旁边的何义盛对梁栋知根知底,虽然不怎么喜欢他,但毕竟都是亲戚,就开口解释道:“李书记,是这样,梁委员家里虽然是农村的,但他上半年结婚了,那车应该是女方的陪嫁。” 李一鸣点点头,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按照行程安排,李一鸣考察的第一个项目是何冲乡的党建情况,他和随行人员先是检查了党建档案,然后在党员活动室,开了一个小范围的党员会。 会上,李一鸣脱稿就党建工作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省里下来的干部,政策水平还是有的,讲话水平也十分出彩。 务完虚,又开始务实。 白露早,霜降晚,寒露种麦正当时。 李一鸣来调研,正好赶上秋播。 槐安这个地方,地处我国的南北地理分界线,是全国少有的既种小麦又种水稻的地区。 既然是考察秋播情况,那就要深入田间地头,偏远的几个村,路况不好,就没有安排,安排的都是乡政府周边的几个村。 李一鸣虽然不懂得种地,但这并不妨碍他询问一些符合其身份的问题。 “何冲乡一共有多少人?” “一万四千六百一十五人。”温浩昨天才突击温习的数据,张口就答了出来。 “一共有多少耕地?” “全乡一共有水田六千七百亩,耕地两万五千四百五十三亩,人均耕地面积大概在二点二亩左右。” 温浩回答的很流利,回答完还自得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何义盛。 “去年何冲乡小麦亩产平均有多少?” 这个问题有些超纲,不在温浩的备考范围之内,他有些懵圈,就看了看旁边的几位同僚。 何义盛很少在乡里,对这些数据就更别提了。 没人答得上来,现场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概是428.6公斤。”梁栋见几位领导冷了场,就自告奋勇地回答道。 李一鸣看了看身旁的联络员洪淇,洪淇手里捧着何冲乡去年的报表,查到那个数据后,反馈给他一个眼神。 “何冲乡去年农业补贴一共多少钱?” “三百八十五点八万元。” “……” 李一鸣连续问了七八个问题,梁栋都一一答上。 问完这些问题,李一鸣停住脚步,玩味地看着何冲乡几位主官。 梁栋的回答就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帮乡领导挡下了一时之尴尬,另一方面,又有越俎代庖之嫌。 风头全让你一个人出了,书记乡长的面子往哪儿搁? 难道整个何冲乡就你梁栋一个人优秀,其它全是饭桶? 李一鸣的凝视,让温浩和何义盛没有一丝被重视的喜悦,俩人心里不约而同地咒骂起了梁栋。 “梁栋同志不错,小伙子前途无量!” 李一鸣虽然比梁栋也就大了七八岁,说话的语气却像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表扬。 他是县委书记,这样也无可厚非,但他这一表扬,等于把无形的巴掌分别抽在温、何二人脸上,让俩人心中更加嫉恨起梁栋了。 梁栋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唐突了,随后的调研,就只是跟在队伍后面,再不敢随便发言了。 第38章 荒唐书记的荒唐想法 中午因为有禁酒令,没有上酒,晚上再不喝点儿,就说不过去了。 乡里档次太低,晚饭就安排在了槐安。 回槐安的路上,李一鸣刻意让梁栋开着他的红旗,还拉上温浩和何义盛一起,上了梁栋的车。 一路上,李一鸣一直都有意无意把话题往梁栋家人身上引,其中尤其对他媳妇的娘家比较感兴趣。 一个县委书记,竟然关心这些八卦,实在有些反常。 结合一天来他也总是有意无意的关注梁栋,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梁栋总感觉,这个书记来何冲调研,就是冲着他梁栋来的。 他只是这么一想,随后又觉得有些自作多情,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说起来,梁栋提拔副科和李一鸣来当书记就是一前一后的事儿。 到现在为止,也就三个多月,他再孤身来到槐安,应该没几个认识的人。 一个空降干部,尤其是空降到一地当一把手,首先要考虑的肯定是如何打开局面。 李一鸣来了三个月,基本没有什么大动作。 县长务实,书记务虚,政府抓全面,党委管人事,李一鸣倒好,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宣布冻结全县的人事。 梁栋的提拔要是晚两天,肯定会受到冻结影响,提不提得起来,还是两说。 政府那边,县长武自强强势,常务副县长何孝堂要加个‘更’字。 现在的槐安官场,就像三国演义,何孝堂就好比那曹操,兵强马壮,人多势众;武自强也好比那刘备,拥有五虎上将,实力不俗;把李一鸣比作那孙权,还是看在他是县委书记的份儿上,否则,他都没有下场一搏的资格。 上面空降的干部有一个通病,那就是理论水平高,实际能力低。 李一鸣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县委书记,槐安县的大小官员,没一个能入他法眼的。 就连何孝堂,他见了也是想理就理,不想理就不理。 何孝堂当然不会跟他一般见识,该给的尊重还是要给。 但是,上了常委会,那就要两说了。 李一鸣上任的第一个常委会,他就提出要给自己换辆车,却被何孝堂第一个跳出来,提出了反对。 最让李一鸣难受的是,武自强竟然也跟何孝堂尿到了一个壶里,紧随其后提出反对意见。 本来李一鸣觉得这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书记办公会上就没有提出来。 上一任书记留下的是一辆奥迪A3,车龄也就四五年,车况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一鸣想换辆奥迪A4,价格也就三十万左右。 但是,何孝堂明确说他违反了国家规定的干部配车标准。 李一鸣气得要命,却又不好反驳,人家拿标准说事,说的可都是事实。 但是,实际上,有几个县委书记会严格遵照那个标准?(那时,公车改革尚未实施) 更让李一鸣下不来台的还是武自强的补刀,他的理由是县里本就财政紧张,根本挪不出钱来供李一鸣挥霍。 当然,他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县里的两个大佬都这么说了,换车的事也算是被搅黄了。 说来也搞笑,本来常委会准备了好几个议题,就因为他的换车提议被否决,一怒之下,他就宣布会议结束,夹着包第一个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几个常委目瞪口呆,这特么也太儿戏了吧! 何孝堂评价了一句:“李书记这是真性情啊!” 然后跟老对头武自强相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随后的常委会上,李一鸣几乎没怎么发表过意见,需要表决的也是看他的心情,心情好了就同意,心情不好就弃权。 一个县委书记,竟然成了常委会上最没有存在感的人。 省里空降了一个这种货色,让武自强和何孝堂喜出望外,俩人也在李一鸣来了之后,度过了一段蜜月期,享受着架空书记的乐趣。 李一鸣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但唯有人事大权,就像是他的一块自留地,牢牢的抱在怀里,不许任何人染指。 直到今天,人事冻结仍旧没有松动的迹象。 他是书记,这是他的权力,哪怕是武自强和何孝堂联手,也拿他没办法。 就在车快到槐安的时候,李一鸣突然说:“小梁,有没有兴趣调到县委办来?” 正在开车的梁栋明显一愣,没有及时回答。 李一鸣笑着说:“我来槐安三个月了,联络员一直没有定下来,你要想到县委的话,可以给我当联络员,然后挂个县委办副主任。” 县委办副主任,副科实职,高配也可以是正科。 再加上县委书记的联络员,比他一个副乡长要有前途许多。 只是这个县委书记太不靠谱,东一榔头,西一榔头,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要是其他人有了这样的机会,肯定会牢牢抓住,但梁栋不一样,他压根儿就不想回县里。 因为他想要做的事儿,还没开始做呢。 “谢谢李书记的厚爱,我怕我难以胜任那个位置。”梁栋婉拒道。 车里的几个人都很吃惊,都没想到梁栋会拒绝地这么干脆。 尤其是李一鸣,更是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就再次许诺:“你若跟着我,我保你一年后解决正科!” 这个诱饵有些太诱人了! 对于官场中的人来说,还有啥比这更实惠? 李一鸣说完,玩味地盯着正在开车的梁栋,觉得这下他肯定不会拒绝了吧。 梁栋还真就犹豫了一下,也就只是那么一下下,然后还是一口回绝道:“对不起,李书记,要是这样,我就更不能去了,如果辜负了你的厚爱,我将难辞其咎。” 何义盛和温浩都觉得梁栋这是脑子出了问题,一年后解决正科,一个二十七岁的正科,那是多少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啊! 李一鸣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傻逼。 不过,要是车上几个人知道了李一鸣提拔梁栋的理由,恐怕会被雷死! 他盯着的不是梁栋,是梁栋正在开着的这辆车! 武自强和何孝堂不是不让他换奥迪A4吗?要是梁栋成了自己的联络员,那就连司机都省了,天天让他开着这辆红旗接送自己,看那群傻逼还有什么说的。 你们特么说老子用车超标,老子干脆就不用你们那什么破车,老子用自己联络员的私车,还给公家省了车钱,你们应该能闭嘴了吧! 只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梁栋竟然会拒绝。 梁栋的想法也很简单。 其一,岳父何孝恩和爷爷何宗廷曾说过,让他在基层锻炼几年。 其二,他有小富婆何叶‘包养’着,根本不在乎李一鸣抛出的诱饵。 其三,他是真的想把‘淮州鸡’养殖给做起来。 这大概也就是‘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了吧。 中午因为有禁酒令,没有上酒,晚上再不喝点儿,就说不过去了。 乡里档次太低,晚饭就安排在了槐安。 回槐安的路上,李一鸣刻意让梁栋开着他的红旗,还拉上温浩和何义盛一起,上了梁栋的车。 一路上,李一鸣一直都有意无意把话题往梁栋家人身上引,其中尤其对他媳妇的娘家比较感兴趣。 一个县委书记,竟然关心这些八卦,实在有些反常。 结合一天来他也总是有意无意的关注梁栋,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梁栋总感觉,这个书记来何冲调研,就是冲着他梁栋来的。 他只是这么一想,随后又觉得有些自作多情,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说起来,梁栋提拔副科和李一鸣来当书记就是一前一后的事儿。 到现在为止,也就三个多月,他再孤身来到槐安,应该没几个认识的人。 一个空降干部,尤其是空降到一地当一把手,首先要考虑的肯定是如何打开局面。 李一鸣来了三个月,基本没有什么大动作。 县长务实,书记务虚,政府抓全面,党委管人事,李一鸣倒好,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宣布冻结全县的人事。 梁栋的提拔要是晚两天,肯定会受到冻结影响,提不提得起来,还是两说。 政府那边,县长武自强强势,常务副县长何孝堂要加个‘更’字。 现在的槐安官场,就像三国演义,何孝堂就好比那曹操,兵强马壮,人多势众;武自强也好比那刘备,拥有五虎上将,实力不俗;把李一鸣比作那孙权,还是看在他是县委书记的份儿上,否则,他都没有下场一搏的资格。 上面空降的干部有一个通病,那就是理论水平高,实际能力低。 李一鸣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县委书记,槐安县的大小官员,没一个能入他法眼的。 就连何孝堂,他见了也是想理就理,不想理就不理。 何孝堂当然不会跟他一般见识,该给的尊重还是要给。 但是,上了常委会,那就要两说了。 李一鸣上任的第一个常委会,他就提出要给自己换辆车,却被何孝堂第一个跳出来,提出了反对。 最让李一鸣难受的是,武自强竟然也跟何孝堂尿到了一个壶里,紧随其后提出反对意见。 本来李一鸣觉得这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书记办公会上就没有提出来。 上一任书记留下的是一辆奥迪A3,车龄也就四五年,车况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一鸣想换辆奥迪A4,价格也就三十万左右。 但是,何孝堂明确说他违反了国家规定的干部配车标准。 李一鸣气得要命,却又不好反驳,人家拿标准说事,说的可都是事实。 但是,实际上,有几个县委书记会严格遵照那个标准?(那时,公车改革尚未实施) 更让李一鸣下不来台的还是武自强的补刀,他的理由是县里本就财政紧张,根本挪不出钱来供李一鸣挥霍。 当然,他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县里的两个大佬都这么说了,换车的事也算是被搅黄了。 说来也搞笑,本来常委会准备了好几个议题,就因为他的换车提议被否决,一怒之下,他就宣布会议结束,夹着包第一个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几个常委目瞪口呆,这特么也太儿戏了吧! 何孝堂评价了一句:“李书记这是真性情啊!” 然后跟老对头武自强相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随后的常委会上,李一鸣几乎没怎么发表过意见,需要表决的也是看他的心情,心情好了就同意,心情不好就弃权。 一个县委书记,竟然成了常委会上最没有存在感的人。 省里空降了一个这种货色,让武自强和何孝堂喜出望外,俩人也在李一鸣来了之后,度过了一段蜜月期,享受着架空书记的乐趣。 李一鸣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但唯有人事大权,就像是他的一块自留地,牢牢的抱在怀里,不许任何人染指。 直到今天,人事冻结仍旧没有松动的迹象。 他是书记,这是他的权力,哪怕是武自强和何孝堂联手,也拿他没办法。 就在车快到槐安的时候,李一鸣突然说:“小梁,有没有兴趣调到县委办来?” 正在开车的梁栋明显一愣,没有及时回答。 李一鸣笑着说:“我来槐安三个月了,联络员一直没有定下来,你要想到县委的话,可以给我当联络员,然后挂个县委办副主任。” 县委办副主任,副科实职,高配也可以是正科。 再加上县委书记的联络员,比他一个副乡长要有前途许多。 只是这个县委书记太不靠谱,东一榔头,西一榔头,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要是其他人有了这样的机会,肯定会牢牢抓住,但梁栋不一样,他压根儿就不想回县里。 因为他想要做的事儿,还没开始做呢。 “谢谢李书记的厚爱,我怕我难以胜任那个位置。”梁栋婉拒道。 车里的几个人都很吃惊,都没想到梁栋会拒绝地这么干脆。 尤其是李一鸣,更是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就再次许诺:“你若跟着我,我保你一年后解决正科!” 这个诱饵有些太诱人了! 对于官场中的人来说,还有啥比这更实惠? 李一鸣说完,玩味地盯着正在开车的梁栋,觉得这下他肯定不会拒绝了吧。 梁栋还真就犹豫了一下,也就只是那么一下下,然后还是一口回绝道:“对不起,李书记,要是这样,我就更不能去了,如果辜负了你的厚爱,我将难辞其咎。” 何义盛和温浩都觉得梁栋这是脑子出了问题,一年后解决正科,一个二十七岁的正科,那是多少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啊! 李一鸣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傻逼。 不过,要是车上几个人知道了李一鸣提拔梁栋的理由,恐怕会被雷死! 他盯着的不是梁栋,是梁栋正在开着的这辆车! 武自强和何孝堂不是不让他换奥迪A4吗?要是梁栋成了自己的联络员,那就连司机都省了,天天让他开着这辆红旗接送自己,看那群傻逼还有什么说的。 你们特么说老子用车超标,老子干脆就不用你们那什么破车,老子用自己联络员的私车,还给公家省了车钱,你们应该能闭嘴了吧! 只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梁栋竟然会拒绝。 梁栋的想法也很简单。 其一,岳父何孝恩和爷爷何宗廷曾说过,让他在基层锻炼几年。 其二,他有小富婆何叶‘包养’着,根本不在乎李一鸣抛出的诱饵。 其三,他是真的想把‘淮州鸡’养殖给做起来。 这大概也就是‘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了吧。 第39章 李一鸣的报复 再一再二不再三,连续被拒绝两次之后,李一鸣再也没脸开出价码,寒着脸,直到下车,都没再说一句话。 进饭店的时候,何义盛故意落后了几步,跟梁栋走在一并排,用胳膊捣捣他:“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接受?” “我不想离开何冲,也觉得不太现实。还有就是,天生不会掉馅饼……” 何义盛想了想,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李一鸣还真是真性情,因为在梁栋那里失了面子,一顿饭下来,一个笑脸都没有,更是一滴酒都没沾,让何冲乡两位主官心里都直犯嘀咕。 李一鸣的前任李朝阳是一个老好好,奉行的是平衡之道,只要武自强和何孝丰斗的不是太过火,他基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要是哪一方占据了上风,他就会联合另一方,平衡一下。 对候。 现在突然换了一个反复无常的新书记,就让人有些摸不着马虾从哪头放屁了。 李一鸣上任三个月,虽说未有什么动作,却是出了名的喜欢训人,书记乡长们到了他那里,没有不挨熊的。 李一鸣端着架子不喝酒,温浩和何义盛也不敢怎么劝。 领导都没喝,他们也不敢端杯。 李一鸣看着那群人憋的要命,心中就有些得意。 看到梁栋跟没事儿人一样,又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就指着梁栋说:“那个梁什么,无酒不成席,在座的你最年轻,那你就起来,挨个敬一圈儿吧。” 李一鸣点了将,梁栋明知他不怀好意,仍旧硬着头皮站起来,端着酒杯,先走到了李一鸣跟前:“李书记,我敬您。” 梁栋说完,一仰头,把杯中酒喝了个精光。 “酒量不错嘛!”李一鸣皮笑肉不笑地说。 “李书记,我这也是被赶鸭子上架,其实我喝酒根本不行……” 李一鸣打断道:“男人怎么能说不行?男人嘛,不行也得行!” 梁栋知道这家伙憋着坏,就主动说道:“李书记,我自罚三杯。” 说完,自己掂着酒瓶子,喝一杯,倒一杯,连喝三杯,然后,放下杯子和酒瓶,又对李一鸣说:“我爱人有孕在身,家里缺不了人。我也不能多喝,就此别过。李书记,你们满吃。” 没等李一鸣再说话,梁栋已经在众人错愕的眼光中离开了包间。 包间里一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须臾,李一鸣大怒,操起梁栋放下的酒瓶,狠狠的砸在了墙上! 他空降到槐安,成为一把手,本以为能一手遮天,谁知从第一天就开始吃瘪。 吃武自强和何孝堂的瘪也就算了,一个小小的副乡长竟然也不给面子,这特么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 李一鸣发完脾气,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李一鸣出了酒店,正好看到梁栋开着车往外走,就让联络员洪淇去把车拦下来。 洪淇的位置差点儿就要被梁栋抢走,虽说梁栋拒绝了,他仍旧以为梁栋是他潜在的威胁,就在心里把他给记恨上了。 李一鸣一说让他拦下梁栋的车,洪淇立马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兴高采烈地跑过去,拦在了梁栋的车前。 梁栋吓一跳,一脚把刹车踩到底,一看拦车的是书记的联络员,就放下车窗,探出头问:“洪科长,找我有事?” 洪淇皮笑肉不笑地说:“不是我找你,是李书记。” 梁栋朝那边望去,刚好看到李一鸣放下手机。 李一鸣盯着这边,又拿起电话拨了一个。 既然是书记有事,梁栋只好等着。 他想下车,车门却恰好被洪淇挡着,打不开。 没几分钟,一个辆警车开了过来,直接停在了红旗车后面。 车上下来两个交警,其中一个手里攥着一个酒精测试仪,走到梁栋车旁。 洪淇给他们让出一个空,其中一个交警,向梁栋敬了个礼,然后把酒精测试仪伸向梁栋。 梁栋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没有任何办法,只好老老实实的吹了口气。 随着酒精测试仪开始报警,两个交警立刻进入了戒备状态,让梁栋出示证件,然后把人控制了起来。 何义盛尾随着李一鸣,不过没有走出酒店,他在里面,把外面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国家早就颁布了酒驾、醉驾相关法律,但槐安这样的小县城并未严格实施,交警一般很少上路查酒驾。 大家都不注意这个事,所以也就养成了习惯,只要不是喝得太多,又不跑太远的路,基本都会自己驾车。 代驾这个行业,在大城市很火,但槐安还没流行过来,基本上没几个人会选择叫代驾。 书记亲自打的电话,交警队安敢不当回事,两个交警以最快的速度把人控制起来,只要血检报告一出来,轻者开除公职,重则入刑,谁都救不了梁栋。 何义盛不敢大意,连忙给何孝堂打了个电话,告知了这边的情况。 梁栋被带到医院,抽了血,做了血检,然后又被拉到派出所,丢在留置室里醒酒。 这是梁栋第二次被关入留置室。 还好,这一次,没有上手铐,不用遭那个罪。 第二天一大早,何叶来到派出所,把梁栋接了出来,然后直接去了叔叔何孝堂家里。 何孝堂还没去上班,见到梁栋,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话:“放心,没事的,在槐安,他李一鸣蹦跶不起来。” 果然,三日后,血检报告出来,上面显示梁栋血液里酒精含量小于20毫克/100毫升,达不到酒驾标准。 梁栋松了口气,知道这是何孝堂运作的结果,就给他打了个电话,表示感谢。 何孝堂在电话里笑着说:“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是小叶的丈夫,你有事了,我岂能坐视不理?” 虽然没事了,梁栋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既然犯了错,受到相应的惩罚,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如今他通过何孝堂的运作,让自己免于处罚,跟那些徇私枉法的蛀虫有什么区别? 自责归自责,梁栋还没有迂腐到跑去自首,只是在心里暗暗发誓:从今往后,喝了酒再也不摸车了。 再一再二不再三,连续被拒绝两次之后,李一鸣再也没脸开出价码,寒着脸,直到下车,都没再说一句话。 进饭店的时候,何义盛故意落后了几步,跟梁栋走在一并排,用胳膊捣捣他:“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接受?” “我不想离开何冲,也觉得不太现实。还有就是,天生不会掉馅饼……” 何义盛想了想,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李一鸣还真是真性情,因为在梁栋那里失了面子,一顿饭下来,一个笑脸都没有,更是一滴酒都没沾,让何冲乡两位主官心里都直犯嘀咕。 李一鸣的前任李朝阳是一个老好好,奉行的是平衡之道,只要武自强和何孝丰斗的不是太过火,他基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要是哪一方占据了上风,他就会联合另一方,平衡一下。 对候。 现在突然换了一个反复无常的新书记,就让人有些摸不着马虾从哪头放屁了。 李一鸣上任三个月,虽说未有什么动作,却是出了名的喜欢训人,书记乡长们到了他那里,没有不挨熊的。 李一鸣端着架子不喝酒,温浩和何义盛也不敢怎么劝。 领导都没喝,他们也不敢端杯。 李一鸣看着那群人憋的要命,心中就有些得意。 看到梁栋跟没事儿人一样,又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就指着梁栋说:“那个梁什么,无酒不成席,在座的你最年轻,那你就起来,挨个敬一圈儿吧。” 李一鸣点了将,梁栋明知他不怀好意,仍旧硬着头皮站起来,端着酒杯,先走到了李一鸣跟前:“李书记,我敬您。” 梁栋说完,一仰头,把杯中酒喝了个精光。 “酒量不错嘛!”李一鸣皮笑肉不笑地说。 “李书记,我这也是被赶鸭子上架,其实我喝酒根本不行……” 李一鸣打断道:“男人怎么能说不行?男人嘛,不行也得行!” 梁栋知道这家伙憋着坏,就主动说道:“李书记,我自罚三杯。” 说完,自己掂着酒瓶子,喝一杯,倒一杯,连喝三杯,然后,放下杯子和酒瓶,又对李一鸣说:“我爱人有孕在身,家里缺不了人。我也不能多喝,就此别过。李书记,你们满吃。” 没等李一鸣再说话,梁栋已经在众人错愕的眼光中离开了包间。 包间里一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须臾,李一鸣大怒,操起梁栋放下的酒瓶,狠狠的砸在了墙上! 他空降到槐安,成为一把手,本以为能一手遮天,谁知从第一天就开始吃瘪。 吃武自强和何孝堂的瘪也就算了,一个小小的副乡长竟然也不给面子,这特么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 李一鸣发完脾气,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李一鸣出了酒店,正好看到梁栋开着车往外走,就让联络员洪淇去把车拦下来。 洪淇的位置差点儿就要被梁栋抢走,虽说梁栋拒绝了,他仍旧以为梁栋是他潜在的威胁,就在心里把他给记恨上了。 李一鸣一说让他拦下梁栋的车,洪淇立马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兴高采烈地跑过去,拦在了梁栋的车前。 梁栋吓一跳,一脚把刹车踩到底,一看拦车的是书记的联络员,就放下车窗,探出头问:“洪科长,找我有事?” 洪淇皮笑肉不笑地说:“不是我找你,是李书记。” 梁栋朝那边望去,刚好看到李一鸣放下手机。 李一鸣盯着这边,又拿起电话拨了一个。 既然是书记有事,梁栋只好等着。 他想下车,车门却恰好被洪淇挡着,打不开。 没几分钟,一个辆警车开了过来,直接停在了红旗车后面。 车上下来两个交警,其中一个手里攥着一个酒精测试仪,走到梁栋车旁。 洪淇给他们让出一个空,其中一个交警,向梁栋敬了个礼,然后把酒精测试仪伸向梁栋。 梁栋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没有任何办法,只好老老实实的吹了口气。 随着酒精测试仪开始报警,两个交警立刻进入了戒备状态,让梁栋出示证件,然后把人控制了起来。 何义盛尾随着李一鸣,不过没有走出酒店,他在里面,把外面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国家早就颁布了酒驾、醉驾相关法律,但槐安这样的小县城并未严格实施,交警一般很少上路查酒驾。 大家都不注意这个事,所以也就养成了习惯,只要不是喝得太多,又不跑太远的路,基本都会自己驾车。 代驾这个行业,在大城市很火,但槐安还没流行过来,基本上没几个人会选择叫代驾。 书记亲自打的电话,交警队安敢不当回事,两个交警以最快的速度把人控制起来,只要血检报告一出来,轻者开除公职,重则入刑,谁都救不了梁栋。 何义盛不敢大意,连忙给何孝堂打了个电话,告知了这边的情况。 梁栋被带到医院,抽了血,做了血检,然后又被拉到派出所,丢在留置室里醒酒。 这是梁栋第二次被关入留置室。 还好,这一次,没有上手铐,不用遭那个罪。 第二天一大早,何叶来到派出所,把梁栋接了出来,然后直接去了叔叔何孝堂家里。 何孝堂还没去上班,见到梁栋,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话:“放心,没事的,在槐安,他李一鸣蹦跶不起来。” 果然,三日后,血检报告出来,上面显示梁栋血液里酒精含量小于20毫克/100毫升,达不到酒驾标准。 梁栋松了口气,知道这是何孝堂运作的结果,就给他打了个电话,表示感谢。 何孝堂在电话里笑着说:“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是小叶的丈夫,你有事了,我岂能坐视不理?” 虽然没事了,梁栋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既然犯了错,受到相应的惩罚,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如今他通过何孝堂的运作,让自己免于处罚,跟那些徇私枉法的蛀虫有什么区别? 自责归自责,梁栋还没有迂腐到跑去自首,只是在心里暗暗发誓:从今往后,喝了酒再也不摸车了。 第40章 想做成一件事太难了 李一鸣没有忘记梁栋的事,特意向交警队打了电话,询问了一下进展。 当他得知梁栋没事时,气得一把摔碎了手里的手机。 其实,李一鸣早就知道梁栋。 他能从省委组织部一个闲职,提半格,直接空降到槐安,是因为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魏东城。 李一鸣是魏东城的表哥,李家也是燕京的一个家族,只是跟魏家没法比。 以李家的能量,根本不可能让李一鸣一步到位,直接当上县委书记。 当魏东城找到李一鸣,提出要让他下去当县委书记时,李一鸣激动得差点儿没跪下来给魏东城磕几个响头。 魏东城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让李一鸣下去对付一个叫梁栋的人,李一鸣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李一鸣一直在省委组织部,一天都没有在基层干过,哪里知道这个县委书记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武自强和何孝堂那两个家伙实在是讨厌至极,合起伙来对付他,他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为了完成任务,李一鸣调研的第一站就选在了何冲乡。 他先是拿梁栋的车说事,然后又想在温浩和何义盛跟前上上梁栋的眼药,结果效果都不理想。 后来他又想了个一举两得的好主意,把梁栋调到县委,给他当联络员,既霸占他的那辆红旗LS7,又把他放在眼皮底下,想对付他,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谁知他许以重利,梁栋这家伙就是不上套,死活不肯来县委。 更加让李一鸣生气的是,梁栋一个小小的副乡长,竟敢在酒桌上,当众让他下不来台。 士可忍孰不可忍,李一鸣抓到了梁栋一个把柄,怎能会放过他? 可是,这家伙竟然又逃过了一劫。 李一鸣知道是何孝堂搞的鬼,可他又拿不到证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梁栋无事。 冷静下来后,李一鸣捡起那个被摔碎的手机,取出电话卡,从抽屉里又拿出来一部未开封的苹果4手机,装上卡,拨了一个电话。 “喂,东城啊,我是你表哥,我在槐安遇到了一些麻烦……” 李一鸣把他的困境向魏东城诉了一通苦,魏东城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却暗骂李一鸣是个废物,让他当个县委书记,连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都对付不了。 李一鸣也是冤的要死,槐安这个地方,换谁来都不会多好过的。 “你先别轻举妄动,等我消息。”魏东城说完,就挂了电话。 …… 转眼又是两个月,元旦马上就要到了。 周鹏开车带着梁栋,到了东冲村后山上,李东方的养殖场已经初具规模。 在梁栋的要求下,李东方花了一笔钱,在养殖场里装了一套监控,养殖过程全程直播。 李东方果然有一套,六千只鸡苗,出育雏室时,只损失了一百多只,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八! 梁栋看着漫山遍野的小鸡,心情难得的好。 这一段时间,温浩和何义盛的矛盾再次升级,俩人只要一到一起,就会吵得不可开交。 梁栋还是依旧特立独行,既不靠拢温浩,又不靠拢何义盛。 温浩就不用说了,看到梁栋就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就连何义盛,在梁栋投了几次弃权票后,对他也是颇有怨言。 要不是何孝堂压着,何义盛早就想方设法挤兑梁栋了。 乡里一、二把手闹得不可开交,影响的可是一个乡的正常运转。 书记让你往东,乡长让你往西,那你到底听谁的? 一个人如果长了两个脑袋,恐怕连路都走不好。 梁栋今天分别找到温浩和何义盛,把自己多日来整理的一份‘淮州鸡’养殖规划递给了他们,结果温浩只是冷哼一声,说了句‘痴人说梦’,然后就把报告又丢了回来。 而何义盛更加过分,直接说:“你动员农户搞养殖,乡里不反对,但也绝对不会给他们提供什么支持。以前咱们这儿不是没搞过土鸡养殖,结果家家都赔的底朝天。那些赔了钱的养殖户还来找乡里麻烦,你说我们扶持他们搞养殖,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梁栋把养殖前景给何义盛又分析了一遍,说:“老百姓既然选咱们当了这个官,咱们就应该发挥应有的作用,不能因为害怕麻烦,就不管不顾老百姓的利益。” 何义盛冷笑一声:“我在你这个年纪,也有这样的想法,可是,时间教会了我一个道理:身在官场,你做对了一件事,没人会为你歌功颂德,你要做错了一件事,面临的就会是各方的指责。所以,我告诉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要想搞什么土鸡养殖,我不拦着你,但你也别妄想让乡里给你任何扶持。将来,要是有了麻烦,你也别来找我。这都是你的个人行为,所有责任你一个人承担。” 梁栋知道多说无用,拿着自己的规划,就离开了乡长办公室,然后让周鹏开着,直接到了李东方的养殖场。 李东方是个机灵人,可却言语很短,在直播镜头前面,不会像那些主播一样能说会跳,只会实打实地介绍养殖场的情况。 网友们没有几个见识过养殖的全过程,再加上他们对食品安全的焦虑和网络上各种关于食品安全的负面报道,竟然有不少人关注了李东方的直播间。 ‘宏辉集团’旗下有一个家禽屠宰场,里面引进了一条最先进的NH3冰鲜鸡屠宰封装流水线。 但是,从槐安到‘宏辉集团’还有几十公里的路程,虽然没有出淮州市,也不用上高速,但活禽上路仍旧需要动物检疫部门的许可。 如果乡里不出面,指望李东方,这个许可证很难办下来。 短时间内,在槐安建一个活禽屠宰场也不现实,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把成鸡运到‘宏辉集团’的屠宰场。 梁栋曾向李东方承诺过,会解决他的销路问题,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想要做成一件事真是太难了。 李一鸣没有忘记梁栋的事,特意向交警队打了电话,询问了一下进展。 当他得知梁栋没事时,气得一把摔碎了手里的手机。 其实,李一鸣早就知道梁栋。 他能从省委组织部一个闲职,提半格,直接空降到槐安,是因为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魏东城。 李一鸣是魏东城的表哥,李家也是燕京的一个家族,只是跟魏家没法比。 以李家的能量,根本不可能让李一鸣一步到位,直接当上县委书记。 当魏东城找到李一鸣,提出要让他下去当县委书记时,李一鸣激动得差点儿没跪下来给魏东城磕几个响头。 魏东城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让李一鸣下去对付一个叫梁栋的人,李一鸣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李一鸣一直在省委组织部,一天都没有在基层干过,哪里知道这个县委书记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武自强和何孝堂那两个家伙实在是讨厌至极,合起伙来对付他,他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为了完成任务,李一鸣调研的第一站就选在了何冲乡。 他先是拿梁栋的车说事,然后又想在温浩和何义盛跟前上上梁栋的眼药,结果效果都不理想。 后来他又想了个一举两得的好主意,把梁栋调到县委,给他当联络员,既霸占他的那辆红旗LS7,又把他放在眼皮底下,想对付他,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谁知他许以重利,梁栋这家伙就是不上套,死活不肯来县委。 更加让李一鸣生气的是,梁栋一个小小的副乡长,竟敢在酒桌上,当众让他下不来台。 士可忍孰不可忍,李一鸣抓到了梁栋一个把柄,怎能会放过他? 可是,这家伙竟然又逃过了一劫。 李一鸣知道是何孝堂搞的鬼,可他又拿不到证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梁栋无事。 冷静下来后,李一鸣捡起那个被摔碎的手机,取出电话卡,从抽屉里又拿出来一部未开封的苹果4手机,装上卡,拨了一个电话。 “喂,东城啊,我是你表哥,我在槐安遇到了一些麻烦……” 李一鸣把他的困境向魏东城诉了一通苦,魏东城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却暗骂李一鸣是个废物,让他当个县委书记,连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都对付不了。 李一鸣也是冤的要死,槐安这个地方,换谁来都不会多好过的。 “你先别轻举妄动,等我消息。”魏东城说完,就挂了电话。 …… 转眼又是两个月,元旦马上就要到了。 周鹏开车带着梁栋,到了东冲村后山上,李东方的养殖场已经初具规模。 在梁栋的要求下,李东方花了一笔钱,在养殖场里装了一套监控,养殖过程全程直播。 李东方果然有一套,六千只鸡苗,出育雏室时,只损失了一百多只,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八! 梁栋看着漫山遍野的小鸡,心情难得的好。 这一段时间,温浩和何义盛的矛盾再次升级,俩人只要一到一起,就会吵得不可开交。 梁栋还是依旧特立独行,既不靠拢温浩,又不靠拢何义盛。 温浩就不用说了,看到梁栋就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就连何义盛,在梁栋投了几次弃权票后,对他也是颇有怨言。 要不是何孝堂压着,何义盛早就想方设法挤兑梁栋了。 乡里一、二把手闹得不可开交,影响的可是一个乡的正常运转。 书记让你往东,乡长让你往西,那你到底听谁的? 一个人如果长了两个脑袋,恐怕连路都走不好。 梁栋今天分别找到温浩和何义盛,把自己多日来整理的一份‘淮州鸡’养殖规划递给了他们,结果温浩只是冷哼一声,说了句‘痴人说梦’,然后就把报告又丢了回来。 而何义盛更加过分,直接说:“你动员农户搞养殖,乡里不反对,但也绝对不会给他们提供什么支持。以前咱们这儿不是没搞过土鸡养殖,结果家家都赔的底朝天。那些赔了钱的养殖户还来找乡里麻烦,你说我们扶持他们搞养殖,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梁栋把养殖前景给何义盛又分析了一遍,说:“老百姓既然选咱们当了这个官,咱们就应该发挥应有的作用,不能因为害怕麻烦,就不管不顾老百姓的利益。” 何义盛冷笑一声:“我在你这个年纪,也有这样的想法,可是,时间教会了我一个道理:身在官场,你做对了一件事,没人会为你歌功颂德,你要做错了一件事,面临的就会是各方的指责。所以,我告诉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要想搞什么土鸡养殖,我不拦着你,但你也别妄想让乡里给你任何扶持。将来,要是有了麻烦,你也别来找我。这都是你的个人行为,所有责任你一个人承担。” 梁栋知道多说无用,拿着自己的规划,就离开了乡长办公室,然后让周鹏开着,直接到了李东方的养殖场。 李东方是个机灵人,可却言语很短,在直播镜头前面,不会像那些主播一样能说会跳,只会实打实地介绍养殖场的情况。 网友们没有几个见识过养殖的全过程,再加上他们对食品安全的焦虑和网络上各种关于食品安全的负面报道,竟然有不少人关注了李东方的直播间。 ‘宏辉集团’旗下有一个家禽屠宰场,里面引进了一条最先进的NH3冰鲜鸡屠宰封装流水线。 但是,从槐安到‘宏辉集团’还有几十公里的路程,虽然没有出淮州市,也不用上高速,但活禽上路仍旧需要动物检疫部门的许可。 如果乡里不出面,指望李东方,这个许可证很难办下来。 短时间内,在槐安建一个活禽屠宰场也不现实,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把成鸡运到‘宏辉集团’的屠宰场。 梁栋曾向李东方承诺过,会解决他的销路问题,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想要做成一件事真是太难了。 第41章 目无领导 到了年底,农业补贴打到了乡财政的账上。 这三百多万一到账,就被乡里的一群饿狼给盯上了。 最先行动的是何义盛,他想先把乡里欠下的餐饮费给结了。 这一算不当紧,这还不到一年,都累计到将近一百万了。 这一刀要是砍下去,三分之一的农业补贴就没了。 这件事只是在政府口几个乡长副乡长的碰头会上讨论了一下。 何义盛提出来后,其它两个副乡长都不吭声,唯有梁栋竭力反对。 何义盛就有些难受,觉得梁栋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上次,要不是他及时给叔叔何孝堂打电话,梁栋早就丢了工作,甚至判刑。 可这家伙一点都不知感恩,经过那事之后,只是口头向他表示了感谢,工作上依旧是我行我素。 党委会上你投弃权票就算了,政府碰头会一牵扯到钱的事,你就跳出来反对,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在梁栋当副乡长之前,三个副乡长哪个敢在何义盛跟前说半个不字? 梁栋说:“农业补贴专款专用,谁要是敢挪用,那就是渎职,是职务犯罪!” 何义盛一拍桌子,厉声道:“梁栋!我当了这么些年乡长,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出过一次事吗?你去问问全县所有乡镇,哪个乡镇不是这么干的?你要是不答应,欠的餐饮费你去还了?” 梁栋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平淡地说:“大家都这么干,不代表这么干就对,要是哪一天上面认真起来,下来查账,一查一个准。到时候谁来担这个责任?” “查账?笑话,谁下来查都没用。咱们只是适当的缩减一下补贴力度,又不是把钱全用了?该发给老百姓的,咱一分不少,粮食补贴一亩从一百缩减到六十,其它补贴也相应的等比例缩减。这钱就是一分不发,老百姓也没有什么说的,给他们发一个,他们就等于白捡一个。上面真要有人来查,财务上把账面做漂亮点儿,能有啥事?” “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做的,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就不同意你们瞎胡搞,除非把我免职了。” 梁栋也是牛脾气上来了,站起来,桌子拍的比何义盛还响。 “那里面也有你吃的,要是还不上,你把你吃的吐出来?”何义盛恼怒道。 “你可以列个表,把我该负担的那一块儿列出来,我一定全额补上!今后凡是公款消费,我一次都不参加!” “你!” 孙正亚和另外一位副乡长见俩人要动手,连忙把俩人给拉开了。 梁栋和何义盛的冲突迅速在整个乡政府传开了。 以前大家都知道梁栋不合群,跟书记乡长都不怎么对付,这一下子他又刷新了大家的眼界。 一个副乡长,竟然敢跟乡长叫板。 要知道何义盛可是何孝堂的亲侄子,哪怕是书记温浩跟他斗了几个月,也一直没占到什么便宜。 上一次,梁栋力主拿下西冲村村支书何孝丰,温浩顺势给他打了个掩护。 随后,温浩在乡里很是得意了几天。 谁知,没过多久,何孝堂就亲自下来走了一遭,所有人又都变老实了。 何孝堂走后,何义盛又恢复了往日的气势。 相比何义盛,温浩就阴险了许多。 他也盯上了那笔钱,不过理由是马上就该过年了,大家伙儿都辛苦了一年,该给大家发点福利了,乡财政却早已干净得就像和尚的头,一毛钱都没有。 福利是发给所有人的,谁要是反对,那岂不是得罪了所有人? 结果不出意外地还是卡壳在了梁栋这里。 梁栋本来不分管民政办,自从上次跟何义盛吵了一架后,他就找到民政办主任邱海平,对他说:“农业补贴发放,是你们民政上的事,你要是不把好关,将来出了事,第一个担责的就是你。如果不出事,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要是一出事,你以为他们会为你说一句话?” 这话邱海平听进去了,他没必要因为讨好上级,就把自己给弄进去。 所以,当温浩一向他提出要挪用一笔钱,他就第一时间告知了梁栋。 这次梁栋没有选择跟温浩正面硬刚,而是给邱海平出主意道:“那笔钱放到你们手里,始终是个烫手的山芋,以我之间,不如快刀斩乱麻,简化所有程序,一天之内,把所有款项全部发放到位。” 邱海平不敢这么做,怕得罪了书记、乡长。 梁栋就揽过责任说:“有人要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安排的。明天你们发钱,我去给你们帮忙!” 温浩上午给邱海平打的电话,结果下午再找到邱海平的时候,被告知三百多万农业补贴已经全部发放完毕! 温浩气得想骂娘,邱海平就按照梁栋的安排,把责任推给了梁栋,说是在梁栋的监督之下,几个小时就把款项全部发放到位。 钱已经发了出去,要是要不回来了,可温浩失了面子,又岂能善罢甘休? 你挡了全乡干部职工的财路,那就让全乡干部职工来对付你。 当天,在温浩的推动下,整个乡政府都传的沸沸扬扬,说是梁栋以一己之力成功的给大家上了一节廉洁自律课。 试问这些普通干部职工,有几个家里是宽裕的? 指望那一点儿少的可怜的工资,哪个家庭不是过得紧紧巴巴? 自从上次李一鸣‘不经意’地说出梁栋那辆红旗价值上百万,梁栋的‘富豪’身份就传遍了全乡。 你开着上百万的豪车,当然不会在乎这一点点福利,可别人在乎啊。 下班的时候,梁栋启动车子就想回槐安,结果刚走几米,车胎就没气了。 下车一看,竟然是四个轮胎全部没气。 仔细检查后,发现竟然有人在他的所有车轮子前面洒了那种三角锥状的铁蒺藜。 这玩意儿一般都是那些无良修车商家才有的东西。 梁栋气恼地踢了一脚轮胎,四个轮子都没气,一个备用胎肯定是不够用,看来今天是开不成了。 没办法,梁栋只好让周鹏开着乡里的破桑塔纳把他送回槐安。 第二天,梁栋自己出钱,在停车位旁装了一个摄像头。 到了年底,农业补贴打到了乡财政的账上。 这三百多万一到账,就被乡里的一群饿狼给盯上了。 最先行动的是何义盛,他想先把乡里欠下的餐饮费给结了。 这一算不当紧,这还不到一年,都累计到将近一百万了。 这一刀要是砍下去,三分之一的农业补贴就没了。 这件事只是在政府口几个乡长副乡长的碰头会上讨论了一下。 何义盛提出来后,其它两个副乡长都不吭声,唯有梁栋竭力反对。 何义盛就有些难受,觉得梁栋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上次,要不是他及时给叔叔何孝堂打电话,梁栋早就丢了工作,甚至判刑。 可这家伙一点都不知感恩,经过那事之后,只是口头向他表示了感谢,工作上依旧是我行我素。 党委会上你投弃权票就算了,政府碰头会一牵扯到钱的事,你就跳出来反对,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在梁栋当副乡长之前,三个副乡长哪个敢在何义盛跟前说半个不字? 梁栋说:“农业补贴专款专用,谁要是敢挪用,那就是渎职,是职务犯罪!” 何义盛一拍桌子,厉声道:“梁栋!我当了这么些年乡长,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出过一次事吗?你去问问全县所有乡镇,哪个乡镇不是这么干的?你要是不答应,欠的餐饮费你去还了?” 梁栋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平淡地说:“大家都这么干,不代表这么干就对,要是哪一天上面认真起来,下来查账,一查一个准。到时候谁来担这个责任?” “查账?笑话,谁下来查都没用。咱们只是适当的缩减一下补贴力度,又不是把钱全用了?该发给老百姓的,咱一分不少,粮食补贴一亩从一百缩减到六十,其它补贴也相应的等比例缩减。这钱就是一分不发,老百姓也没有什么说的,给他们发一个,他们就等于白捡一个。上面真要有人来查,财务上把账面做漂亮点儿,能有啥事?” “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做的,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就不同意你们瞎胡搞,除非把我免职了。” 梁栋也是牛脾气上来了,站起来,桌子拍的比何义盛还响。 “那里面也有你吃的,要是还不上,你把你吃的吐出来?”何义盛恼怒道。 “你可以列个表,把我该负担的那一块儿列出来,我一定全额补上!今后凡是公款消费,我一次都不参加!” “你!” 孙正亚和另外一位副乡长见俩人要动手,连忙把俩人给拉开了。 梁栋和何义盛的冲突迅速在整个乡政府传开了。 以前大家都知道梁栋不合群,跟书记乡长都不怎么对付,这一下子他又刷新了大家的眼界。 一个副乡长,竟然敢跟乡长叫板。 要知道何义盛可是何孝堂的亲侄子,哪怕是书记温浩跟他斗了几个月,也一直没占到什么便宜。 上一次,梁栋力主拿下西冲村村支书何孝丰,温浩顺势给他打了个掩护。 随后,温浩在乡里很是得意了几天。 谁知,没过多久,何孝堂就亲自下来走了一遭,所有人又都变老实了。 何孝堂走后,何义盛又恢复了往日的气势。 相比何义盛,温浩就阴险了许多。 他也盯上了那笔钱,不过理由是马上就该过年了,大家伙儿都辛苦了一年,该给大家发点福利了,乡财政却早已干净得就像和尚的头,一毛钱都没有。 福利是发给所有人的,谁要是反对,那岂不是得罪了所有人? 结果不出意外地还是卡壳在了梁栋这里。 梁栋本来不分管民政办,自从上次跟何义盛吵了一架后,他就找到民政办主任邱海平,对他说:“农业补贴发放,是你们民政上的事,你要是不把好关,将来出了事,第一个担责的就是你。如果不出事,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要是一出事,你以为他们会为你说一句话?” 这话邱海平听进去了,他没必要因为讨好上级,就把自己给弄进去。 所以,当温浩一向他提出要挪用一笔钱,他就第一时间告知了梁栋。 这次梁栋没有选择跟温浩正面硬刚,而是给邱海平出主意道:“那笔钱放到你们手里,始终是个烫手的山芋,以我之间,不如快刀斩乱麻,简化所有程序,一天之内,把所有款项全部发放到位。” 邱海平不敢这么做,怕得罪了书记、乡长。 梁栋就揽过责任说:“有人要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安排的。明天你们发钱,我去给你们帮忙!” 温浩上午给邱海平打的电话,结果下午再找到邱海平的时候,被告知三百多万农业补贴已经全部发放完毕! 温浩气得想骂娘,邱海平就按照梁栋的安排,把责任推给了梁栋,说是在梁栋的监督之下,几个小时就把款项全部发放到位。 钱已经发了出去,要是要不回来了,可温浩失了面子,又岂能善罢甘休? 你挡了全乡干部职工的财路,那就让全乡干部职工来对付你。 当天,在温浩的推动下,整个乡政府都传的沸沸扬扬,说是梁栋以一己之力成功的给大家上了一节廉洁自律课。 试问这些普通干部职工,有几个家里是宽裕的? 指望那一点儿少的可怜的工资,哪个家庭不是过得紧紧巴巴? 自从上次李一鸣‘不经意’地说出梁栋那辆红旗价值上百万,梁栋的‘富豪’身份就传遍了全乡。 你开着上百万的豪车,当然不会在乎这一点点福利,可别人在乎啊。 下班的时候,梁栋启动车子就想回槐安,结果刚走几米,车胎就没气了。 下车一看,竟然是四个轮胎全部没气。 仔细检查后,发现竟然有人在他的所有车轮子前面洒了那种三角锥状的铁蒺藜。 这玩意儿一般都是那些无良修车商家才有的东西。 梁栋气恼地踢了一脚轮胎,四个轮子都没气,一个备用胎肯定是不够用,看来今天是开不成了。 没办法,梁栋只好让周鹏开着乡里的破桑塔纳把他送回槐安。 第二天,梁栋自己出钱,在停车位旁装了一个摄像头。 第42章 省报记者苏荷 梁栋的确不在乎那一点钱,他也不是故意跟温浩和何义盛作对,他只是可怜何冲乡的老百姓。 何冲乡能出去都出去了,留在家里的基本都是老弱病残。 梁栋曾在东冲村遇到过一对老夫妻,儿子在外面打工出了意外。 没过多久,儿媳妇就带着孙子嫁到外地,好好一个家庭,就剩一双老人,凄凉度日。 老两口都七十多岁,除了种地,什么都不会。 梁栋去过他们家里,家里唯一的电器,就是一个破风扇。 他们做饭不用电饭煲,全用土灶台,炒一次菜,只用一点点油,佐料根本就没有…… 梁栋大致给他们老两口算了一笔账,他们每月的开支,还不到一百块钱。 离谱的是,这样的家庭,竟然没有低保! 在何冲乡,吃低保的基本都是各村有头有脸的人,那些真正贫困的,反而什么都拿不到。 梁栋在没提拔的时候,下队机会少,对老百姓的生活虽有一定了解,但不是很多。 自从他当上这个副乡长之后,对乡里那群人是越发看不上眼。 一个穷得叮当响的贫困乡,一年餐饮招待支出,竟然将近一百万,平均每天将近三千块! 像东冲村老夫妻这样的家庭,在何冲乡绝非个例,对他们来说,粮食补贴那几百块钱,就是他们大半年的生活费! 就这么一丁点儿钱,那些蛀虫仍旧不愿放过,这让梁栋如何能忍? 梁栋也有些奇怪他现在的心态,对自己的两个顶头上司,竟没有任何畏惧之感。 他知道,这是因为娶了何叶的缘故,是因为见到了何宗廷这样的大人物的缘故,是因为兜里就有了上百万的存款的缘故。 在提拔之前,温浩和何义盛对梁栋来说,那都是高高在上、只能仰望的存在。 谁能知道,今天再见他们,除了鄙视,甚至还有一丝恶心的感觉。 梁栋只是想踏踏实实干一件事,这些人不但不帮忙,还处处给他使绊子,让他总有一种束手束脚之感。 元旦那天,梁栋、何叶回了一趟麻石岭,开车的仍旧是周鹏。 何叶已经六个月了,大概是怀了双胞胎的缘故,肚子挺的老高。 梁秉森老两口看着儿媳妇的肚子,笑得合不拢嘴。 吃饭的时候,齐红梅跟儿子商量道:“小栋啊,小叶这月份越来越大了,你在乡里工作又忙,成天不落屋,要不妈先去照顾一段时间?” 梁栋看了母亲一眼,没有直接回答:“我爸不去?” “他不去,他要是去了,家里这几十张嘴怎么办?” 家里养的有几十只鸡,还有一条叫安贝的狗。 狗的名字还是梁栋取的,就是因为他十分讨厌岛国那位前首相。 “把鸡处理了,安贝可带到槐安去。” “不行,不行,鸡都处理了,以后我孙子上哪儿去吃土鸡蛋?县城卖的土鸡蛋都是假的,都是那些商贩从品种蛋里面,把个头较小的挑拣出来冒充的。”齐红梅摇头道。 梁栋知道母亲看起来柔弱,其实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即便她没上过几天学,父亲依旧十分尊重她,以及她的意见。 这个家里,大多数的家,还是母亲当着的。 “那好吧,你先过去,过年的时候,我再回来把我爸也接过去。家里的鸡让三婶帮忙喂一下。” “你妹妹过年肯定也放假,都去你那儿,怎么住得下?”齐红梅问。 “住得下,你儿媳妇是个小富婆,买的房子也是洋房,一百四十多平呢。”梁栋揶揄道。 何叶偷偷在底下揪了梁栋一下,然后对婆婆说:“妈,其实你和爸最好还是按我说的,搬槐安去,咱们可以再买一套大房子,或者单独给你们买一套也不是问题。” 齐红梅仍旧拒绝道:“你们小两口才结婚,手里有两个钱也不能乱花,以后孩子出生了,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何况,咱们家一生还是俩。” “妈,钱的事你放心,咱们家不缺钱。你和我爸都这么大年纪了,也该歇歇,去城里享享福了。”何叶又劝说道。 “小叶啊,你就别劝你妈了,她就是个倔脾气,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不是我们不愿意去你们那儿,这不是还有优优吗,等优优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结婚生子了,我们一定去偎你们。”梁秉森开口道。 何叶领教过老两口的固执,遂不再多说什么。 吃完午饭,收拾好后,齐红梅就直接坐梁栋的车走了。 临走时,梁栋偷偷在家里放了一万块钱,汽车开出村子很远后,才打电话告诉了父亲。 元旦后的第一个周一,乡政府里开进一辆岭A牌照的丰田越野。 车上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年轻女人,既时髦又漂亮。 俩人打听了书记办公室,直接上了三楼,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温浩就一个电话,把梁栋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梁栋早就看到了那辆岭A牌照的丰田越野,也猜到了来的是什么人。 那辆车的车身上,‘岭西日报’的标志十分显眼。 进了温浩办公室,梁栋一眼就看到了实木沙发上的漂亮女人。 一个漂亮又会打扮的女人,无论在哪里都是最受瞩目的存在,她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把目光锁定在她身上。 梁栋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违心地讲,女人很漂亮,但比起何叶也仅仅是差了那么一丢丢。 就在梁栋思考在哪里见过女人,拿她跟何叶作比较的时候,温浩指着梁栋,向女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的党委委员、副乡长梁栋。” 漂亮女人起身,笑靥如花地走向梁栋,向他伸出手:“你好,梁乡长,我叫苏荷,是‘岭西日报’的记者。” 梁栋象征性的握了一下,礼貌道:“你好,欢迎来到我们何冲!” “梁乡长好年轻!”苏荷脸上笑容就没有褪去,自从梁栋进门,她的目光也一直没从他脸上移开。 “是啊,我们的小梁乡长今年才二十六岁,是全县最年轻的副乡长,没有之一!”温浩献殷勤地说了一句。 苏荷连头都没有扭一下,让温浩略显尴尬。 “苏记者,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梁栋忍不住很唐突地问了一句。 苏荷痴痴地笑着,抛了一个媚眼给梁栋:“你说呢?” 梁栋的确不在乎那一点钱,他也不是故意跟温浩和何义盛作对,他只是可怜何冲乡的老百姓。 何冲乡能出去都出去了,留在家里的基本都是老弱病残。 梁栋曾在东冲村遇到过一对老夫妻,儿子在外面打工出了意外。 没过多久,儿媳妇就带着孙子嫁到外地,好好一个家庭,就剩一双老人,凄凉度日。 老两口都七十多岁,除了种地,什么都不会。 梁栋去过他们家里,家里唯一的电器,就是一个破风扇。 他们做饭不用电饭煲,全用土灶台,炒一次菜,只用一点点油,佐料根本就没有…… 梁栋大致给他们老两口算了一笔账,他们每月的开支,还不到一百块钱。 离谱的是,这样的家庭,竟然没有低保! 在何冲乡,吃低保的基本都是各村有头有脸的人,那些真正贫困的,反而什么都拿不到。 梁栋在没提拔的时候,下队机会少,对老百姓的生活虽有一定了解,但不是很多。 自从他当上这个副乡长之后,对乡里那群人是越发看不上眼。 一个穷得叮当响的贫困乡,一年餐饮招待支出,竟然将近一百万,平均每天将近三千块! 像东冲村老夫妻这样的家庭,在何冲乡绝非个例,对他们来说,粮食补贴那几百块钱,就是他们大半年的生活费! 就这么一丁点儿钱,那些蛀虫仍旧不愿放过,这让梁栋如何能忍? 梁栋也有些奇怪他现在的心态,对自己的两个顶头上司,竟没有任何畏惧之感。 他知道,这是因为娶了何叶的缘故,是因为见到了何宗廷这样的大人物的缘故,是因为兜里就有了上百万的存款的缘故。 在提拔之前,温浩和何义盛对梁栋来说,那都是高高在上、只能仰望的存在。 谁能知道,今天再见他们,除了鄙视,甚至还有一丝恶心的感觉。 梁栋只是想踏踏实实干一件事,这些人不但不帮忙,还处处给他使绊子,让他总有一种束手束脚之感。 元旦那天,梁栋、何叶回了一趟麻石岭,开车的仍旧是周鹏。 何叶已经六个月了,大概是怀了双胞胎的缘故,肚子挺的老高。 梁秉森老两口看着儿媳妇的肚子,笑得合不拢嘴。 吃饭的时候,齐红梅跟儿子商量道:“小栋啊,小叶这月份越来越大了,你在乡里工作又忙,成天不落屋,要不妈先去照顾一段时间?” 梁栋看了母亲一眼,没有直接回答:“我爸不去?” “他不去,他要是去了,家里这几十张嘴怎么办?” 家里养的有几十只鸡,还有一条叫安贝的狗。 狗的名字还是梁栋取的,就是因为他十分讨厌岛国那位前首相。 “把鸡处理了,安贝可带到槐安去。” “不行,不行,鸡都处理了,以后我孙子上哪儿去吃土鸡蛋?县城卖的土鸡蛋都是假的,都是那些商贩从品种蛋里面,把个头较小的挑拣出来冒充的。”齐红梅摇头道。 梁栋知道母亲看起来柔弱,其实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即便她没上过几天学,父亲依旧十分尊重她,以及她的意见。 这个家里,大多数的家,还是母亲当着的。 “那好吧,你先过去,过年的时候,我再回来把我爸也接过去。家里的鸡让三婶帮忙喂一下。” “你妹妹过年肯定也放假,都去你那儿,怎么住得下?”齐红梅问。 “住得下,你儿媳妇是个小富婆,买的房子也是洋房,一百四十多平呢。”梁栋揶揄道。 何叶偷偷在底下揪了梁栋一下,然后对婆婆说:“妈,其实你和爸最好还是按我说的,搬槐安去,咱们可以再买一套大房子,或者单独给你们买一套也不是问题。” 齐红梅仍旧拒绝道:“你们小两口才结婚,手里有两个钱也不能乱花,以后孩子出生了,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何况,咱们家一生还是俩。” “妈,钱的事你放心,咱们家不缺钱。你和我爸都这么大年纪了,也该歇歇,去城里享享福了。”何叶又劝说道。 “小叶啊,你就别劝你妈了,她就是个倔脾气,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不是我们不愿意去你们那儿,这不是还有优优吗,等优优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结婚生子了,我们一定去偎你们。”梁秉森开口道。 何叶领教过老两口的固执,遂不再多说什么。 吃完午饭,收拾好后,齐红梅就直接坐梁栋的车走了。 临走时,梁栋偷偷在家里放了一万块钱,汽车开出村子很远后,才打电话告诉了父亲。 元旦后的第一个周一,乡政府里开进一辆岭A牌照的丰田越野。 车上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年轻女人,既时髦又漂亮。 俩人打听了书记办公室,直接上了三楼,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温浩就一个电话,把梁栋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梁栋早就看到了那辆岭A牌照的丰田越野,也猜到了来的是什么人。 那辆车的车身上,‘岭西日报’的标志十分显眼。 进了温浩办公室,梁栋一眼就看到了实木沙发上的漂亮女人。 一个漂亮又会打扮的女人,无论在哪里都是最受瞩目的存在,她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把目光锁定在她身上。 梁栋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违心地讲,女人很漂亮,但比起何叶也仅仅是差了那么一丢丢。 就在梁栋思考在哪里见过女人,拿她跟何叶作比较的时候,温浩指着梁栋,向女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的党委委员、副乡长梁栋。” 漂亮女人起身,笑靥如花地走向梁栋,向他伸出手:“你好,梁乡长,我叫苏荷,是‘岭西日报’的记者。” 梁栋象征性的握了一下,礼貌道:“你好,欢迎来到我们何冲!” “梁乡长好年轻!”苏荷脸上笑容就没有褪去,自从梁栋进门,她的目光也一直没从他脸上移开。 “是啊,我们的小梁乡长今年才二十六岁,是全县最年轻的副乡长,没有之一!”温浩献殷勤地说了一句。 苏荷连头都没有扭一下,让温浩略显尴尬。 “苏记者,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梁栋忍不住很唐突地问了一句。 苏荷痴痴地笑着,抛了一个媚眼给梁栋:“你说呢?” 第43章 长得漂亮也是错 “不好意思,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梁栋有些尴尬地说。 “呵呵,提示你一下,我的名字叫苏荷!”苏荷俏皮地眨着眼睛说。 “苏荷?”梁栋重复道,脑子中突然就浮现出了鹏城的那个苏菲,恍然大悟道:“你是苏菲的妹妹!” “呵呵,恭喜你,答对了。我们俩长得是不是很像?”苏荷歪着头问。 “是很像,简直就像双胞胎。” 眼前这个苏荷,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比姐姐苏菲小的应该有十岁左右。 “我姐漂亮还是我漂亮?”苏荷问道。 “一样漂亮。” “这个回答既没有营养,又没有诚意。”苏荷突然就皱起了眉头说。 “怎么说呢,你姐姐就像盛开的桃花,而苏小姐就像含苞待放的荷花,一个温暖了春天,一个融化了夏天,不在一个季节,你让我如何比较?” 梁栋感觉眼前这个丫头,比她那个咄咄逼人的姐姐,好相处地多,所以也就愿意跟她多说两句。 苏荷立刻满意地笑出了声:“不愧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上学时作文肯定写得不错。听姐姐说,你已经结婚了,而且尊夫人不但长得国色天香,名字还跟我差不多,一个叫何叶,一个叫苏荷,不知我和尊夫人相比,哪个更漂亮?别说我们俩不是一个季节了,这下子应该能比了吧?我要听真话,不许敷衍!” 梁栋有些为难,不知道这些漂亮女人心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没个事儿为什么偏要跟这个比完,又要跟那个比。 “在我眼里,我老婆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苏记者也很漂亮,这个问题你要问你男朋友,答案肯定与我相同。” 苏荷忍不住鼓掌道:“梁乡长,你是我见过最会说话的男人。不过我就纳闷儿了,看你今天的表现,不至于在鹏城把我姐惹得两天没吃饭啊?” “不至于吧,当时一直都是你姐姐欺负我好不好。” “我姐那人……”苏荷欲言又止,摆摆手,继续道,“不说她了,殖户,在网上直播养鸡全过程,我想就此事来做一个专访,不知道梁乡长能不能帮我们带个路?” 这是大好事啊,梁栋没加思索,直接答应道:“能,太能了,要是能见个报,我一定代表何冲乡全乡父老乡亲感谢你。” “能不能见报,要等我们实地采访完,拿回去由领导定夺之后,才能做决定。我一个小小的记者,就是一张嘴,一双眼睛,根本没有拍板权。”苏荷笑道。 温浩见梁栋跟省报记者在他办公室谈笑风生,完全把他这个书记晾在一边,就有些生气,抢在梁栋开口前说:“苏记者,你帮我们拍好点,再在你们领导跟前美言几句,一定能让我们见报的。我们是贫困乡,根本没钱做广告,要是苏记者能让我们见报,那就是我们何冲乡的恩人……” 温浩刷了一波存在感,苏荷不好再无视他,随便跟他扯了几句没营养的话,就跟梁栋一起出发,去了李东方的养殖场。 一路上,梁栋把养殖场的前前后后跟苏荷讲了一遍,说到乡里那拨人的嘴脸时,小丫头义愤填膺道:“你们那个什么书记,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见了人家,眼睛就不老实。” 梁栋呵呵一笑:“谁叫你长这么漂亮!” “长得漂亮是我的错咯?” “长得漂亮不是错,长得祸国殃民你说是不是你的错?” 到了李东方那里,因为梁栋提前打了电话,李东方就在大门口等着。 搞养殖的,哪怕弄得再干净,味道还是避免不了的。 苏荷明显久居大城市,对鸡屎味十分敏感,一下车,就忍不住皱起眉头,捂住了鼻子。 李东方很贴心地准备了口罩,一人发了一个,然后领着几个人,边往里走,边介绍。 为了让苏荷抓拍一些素材,李东方敲响了喂的铃。 说是个铃,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炮弹壳,是李东方向村里的小学讨来的。 本来入眼也就稀稀拉拉几只鸡,铃声一响,四处的林子里突然就钻出了一股股‘小部队’,‘小部队’犹如下山之虎,有些跑不及的,干脆就飞向了采食点儿。 将近六千只鸡,聚集在一起,漫山遍野一大片,看起来颇为壮观。 苏荷哪里见识过这等场面,惊讶得都忘记了拍照,还是梁栋提醒了她一下,她才拿起专业相机,连续按下了快门儿。 采访完毕,梁栋要请苏荷在乡里吃饭,苏荷却说:“这顿饭先欠着,跟我一起去槐安,有人请客。” “谁?”梁栋问道。 “放心,我不会把你卖了,到地方你就知道了。”苏荷卖了个关子。 采访时,是苏荷同事开的他们的丰田车,回槐安梁栋就让周鹏开了他那辆红旗。 苏荷看到梁栋的红旗车,觉得新鲜,直接钻了进去。 进去后,就忍不住赞叹道:“没想到国产车也这么的壕,看来我们对国产车的固有印象也要与时俱进了。” 红旗跟着丰田,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槐安,吃饭的地方竟然就在‘政东苑’旁边的一个酒店里。 梁栋一进房间,就看到了正在说话的何叶和苏菲,扭头看了苏荷一眼,苏荷摊开手说:“对不起,今天这顿饭是你老婆安排的。” 上次在鹏城,梁栋跟苏菲虽然闹得不愉快,人家远道是客,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你好,苏总,欢迎来槐安做客。” 苏菲起身,点头笑道:“不请自来,还请梁乡长不要见怪。” 何叶站起来,一只手捧着肚子,走到梁栋跟前,拉着他的手,说:“老公,今天苏荷妹妹能来,全是苏菲姐的功劳。” 苏菲连忙解释道:“我只是给小荷提了一嘴,是她觉得有新闻价值才来的。这个丫头,我可使唤不动。” 苏荷白了姐姐一眼:“姐,你这还叫使唤不动我?为了来这里,我把一个重要的采访都给推了。” “不好意思,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梁栋有些尴尬地说。 “呵呵,提示你一下,我的名字叫苏荷!”苏荷俏皮地眨着眼睛说。 “苏荷?”梁栋重复道,脑子中突然就浮现出了鹏城的那个苏菲,恍然大悟道:“你是苏菲的妹妹!” “呵呵,恭喜你,答对了。我们俩长得是不是很像?”苏荷歪着头问。 “是很像,简直就像双胞胎。” 眼前这个苏荷,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比姐姐苏菲小的应该有十岁左右。 “我姐漂亮还是我漂亮?”苏荷问道。 “一样漂亮。” “这个回答既没有营养,又没有诚意。”苏荷突然就皱起了眉头说。 “怎么说呢,你姐姐就像盛开的桃花,而苏小姐就像含苞待放的荷花,一个温暖了春天,一个融化了夏天,不在一个季节,你让我如何比较?” 梁栋感觉眼前这个丫头,比她那个咄咄逼人的姐姐,好相处地多,所以也就愿意跟她多说两句。 苏荷立刻满意地笑出了声:“不愧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上学时作文肯定写得不错。听姐姐说,你已经结婚了,而且尊夫人不但长得国色天香,名字还跟我差不多,一个叫何叶,一个叫苏荷,不知我和尊夫人相比,哪个更漂亮?别说我们俩不是一个季节了,这下子应该能比了吧?我要听真话,不许敷衍!” 梁栋有些为难,不知道这些漂亮女人心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没个事儿为什么偏要跟这个比完,又要跟那个比。 “在我眼里,我老婆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苏记者也很漂亮,这个问题你要问你男朋友,答案肯定与我相同。” 苏荷忍不住鼓掌道:“梁乡长,你是我见过最会说话的男人。不过我就纳闷儿了,看你今天的表现,不至于在鹏城把我姐惹得两天没吃饭啊?” “不至于吧,当时一直都是你姐姐欺负我好不好。” “我姐那人……”苏荷欲言又止,摆摆手,继续道,“不说她了,殖户,在网上直播养鸡全过程,我想就此事来做一个专访,不知道梁乡长能不能帮我们带个路?” 这是大好事啊,梁栋没加思索,直接答应道:“能,太能了,要是能见个报,我一定代表何冲乡全乡父老乡亲感谢你。” “能不能见报,要等我们实地采访完,拿回去由领导定夺之后,才能做决定。我一个小小的记者,就是一张嘴,一双眼睛,根本没有拍板权。”苏荷笑道。 温浩见梁栋跟省报记者在他办公室谈笑风生,完全把他这个书记晾在一边,就有些生气,抢在梁栋开口前说:“苏记者,你帮我们拍好点,再在你们领导跟前美言几句,一定能让我们见报的。我们是贫困乡,根本没钱做广告,要是苏记者能让我们见报,那就是我们何冲乡的恩人……” 温浩刷了一波存在感,苏荷不好再无视他,随便跟他扯了几句没营养的话,就跟梁栋一起出发,去了李东方的养殖场。 一路上,梁栋把养殖场的前前后后跟苏荷讲了一遍,说到乡里那拨人的嘴脸时,小丫头义愤填膺道:“你们那个什么书记,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见了人家,眼睛就不老实。” 梁栋呵呵一笑:“谁叫你长这么漂亮!” “长得漂亮是我的错咯?” “长得漂亮不是错,长得祸国殃民你说是不是你的错?” 到了李东方那里,因为梁栋提前打了电话,李东方就在大门口等着。 搞养殖的,哪怕弄得再干净,味道还是避免不了的。 苏荷明显久居大城市,对鸡屎味十分敏感,一下车,就忍不住皱起眉头,捂住了鼻子。 李东方很贴心地准备了口罩,一人发了一个,然后领着几个人,边往里走,边介绍。 为了让苏荷抓拍一些素材,李东方敲响了喂的铃。 说是个铃,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炮弹壳,是李东方向村里的小学讨来的。 本来入眼也就稀稀拉拉几只鸡,铃声一响,四处的林子里突然就钻出了一股股‘小部队’,‘小部队’犹如下山之虎,有些跑不及的,干脆就飞向了采食点儿。 将近六千只鸡,聚集在一起,漫山遍野一大片,看起来颇为壮观。 苏荷哪里见识过这等场面,惊讶得都忘记了拍照,还是梁栋提醒了她一下,她才拿起专业相机,连续按下了快门儿。 采访完毕,梁栋要请苏荷在乡里吃饭,苏荷却说:“这顿饭先欠着,跟我一起去槐安,有人请客。” “谁?”梁栋问道。 “放心,我不会把你卖了,到地方你就知道了。”苏荷卖了个关子。 采访时,是苏荷同事开的他们的丰田车,回槐安梁栋就让周鹏开了他那辆红旗。 苏荷看到梁栋的红旗车,觉得新鲜,直接钻了进去。 进去后,就忍不住赞叹道:“没想到国产车也这么的壕,看来我们对国产车的固有印象也要与时俱进了。” 红旗跟着丰田,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槐安,吃饭的地方竟然就在‘政东苑’旁边的一个酒店里。 梁栋一进房间,就看到了正在说话的何叶和苏菲,扭头看了苏荷一眼,苏荷摊开手说:“对不起,今天这顿饭是你老婆安排的。” 上次在鹏城,梁栋跟苏菲虽然闹得不愉快,人家远道是客,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你好,苏总,欢迎来槐安做客。” 苏菲起身,点头笑道:“不请自来,还请梁乡长不要见怪。” 何叶站起来,一只手捧着肚子,走到梁栋跟前,拉着他的手,说:“老公,今天苏荷妹妹能来,全是苏菲姐的功劳。” 苏菲连忙解释道:“我只是给小荷提了一嘴,是她觉得有新闻价值才来的。这个丫头,我可使唤不动。” 苏荷白了姐姐一眼:“姐,你这还叫使唤不动我?为了来这里,我把一个重要的采访都给推了。” 第44章 拎壶冲 梁栋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一次陪着三个大美女共进午餐。 饭桌上虽然还有周鹏和苏荷的那个同事,但他们两个基本都是透明人,一直埋头对付美食,不怎么说话。 何叶有孕在身,不能喝酒,两个司机也不能喝酒,苏家姐妹只好由梁栋陪着了。 何叶准备的有两瓶红酒和两瓶白酒,梁栋问苏家姐妹都喝什么,苏菲直接说:“今天我好不容易不用工作,那就来点儿白的吧。” 梁栋又扭头盯着苏荷,苏荷有些为难,不过很快就点头道:“我没喝过白酒,你们可不要把我灌醉了。” 苏菲瞅了妹妹一眼:“你一个小姑娘,喝什么酒,喝饮料!” 苏荷不服气,仰头犟道:“姐,我都上班了好不好,为什么不能喝酒?” “你那叫实习,明年还要回学校准备研究生论文,不算正式上班!” 梁栋在心里连续几个‘卧槽’,苏荷这丫头也太生猛了,一个没毕业的实习大学生,气场竟如此强大,跟他接触这一上午,自己竟没看出任何端倪。 “姐,从小到大你都要我听你的,我都二十五了,成年了,我们一个同学孩子都有了,你还把我当个孩子看待!”苏荷很不服气地说。 “从小到大,哪一件事你听我的了?” “那是因为你说的不对!” “是我说的不对,还是你太叛逆?” “我叛逆什么?我在家一直都是乖乖女,在学校一直都是学霸好不好?” “要不是我盯得紧,你早成一个小太妹了。” “爸妈都不管我,你一个当姐的远在国外,都要把我抓到身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妈呢!” “那是他们工作忙……” 眼看两姐妹越吵越上头,旁边的何叶开口劝苏菲道:“菲姐,既然出来玩了,就开开心心的,苏荷妹妹要喝,就让她少喝点儿吧。” 何叶都这么说了,苏菲自然不好再强求,恶狠狠地瞪了妹妹一眼。 苏荷却跟没事儿人一样,还挑衅地朝姐姐笑了笑。 “我父母工作忙,这丫头一上高中,我就把她接到了国外,在那边上的高中和大学,大学毕业死丫头非要回国读研,我拗不过她,只得由着她的性子来。你看,这就是我宠出来的结果。” 苏菲一开口,苏荷又不乐意了:“苏菲同志,请注意你的身份,你是我姐,不是我妈!你要是母爱泛滥,那就早早的找个男人,给他生一堆孩子,想怎么宠就怎么宠,想怎么管就怎么管。请不要把你那泛滥的母爱强加到我身上好不好?” 苏菲还要开口,却被何叶拉住了,陪她说些体己的话。 梁栋本来以为,自己一个大男人,陪两个小女人喝酒,肯定毫无压力,谁知,喝完第一杯,他就知道错了。 苏荷还行,小丫头应该是真的没喝过白酒,尝了一点,就辣的直伸舌头。 而苏菲则是一仰头,一两一杯底朝天,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要知道,这可是五十三度的高度白酒啊! 一瓶酒,用分酒器分了四小壶,一小壶两杯半,这都还没吃菜,苏菲已经主动跟梁栋碰完了一小壶。 苏荷初次喝白酒,受不了那种辛辣,不过还是喝了一小半。 这丫头应该是怕在姐姐面前面子上过不去,强撑的。 开第二瓶酒的时候,苏菲扭头向何叶笑了笑,说:“今天借你老公一用,你不会生气吧。” 何叶也难得地开玩笑道:“拿去,拿去,别用坏了就行。” 苏菲脸色酡红,亲自拿着酒瓶,给梁栋的分酒器倒满,然后举着分酒器说:“我知道国内这种喝法叫‘拎壶冲’,小杯喝着不过瘾,咱们俩干脆也学个时髦,‘拎壶冲’如何?” 苏荷第一壶还没喝完,不过也端着分酒器,要加入进来,被苏菲一顿嘲笑。 小丫头一脑,一口气把分酒器里还剩下的三分之一,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 不过,逞强是要付出代价的,一个没喝过酒的小丫头,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喝法,喝完就捂着嘴,冲向了卫生间。 “不用管她,咱们继续!” 苏菲说完,还真就端起分酒器,像喝凉水一样,一口气干完一壶酒。 苏菲把分酒器口朝下,向梁栋示意了一下,梁栋有些为难,他虽然酒量不错,但这么生猛的喝法,他还从来没有试验过。 “男人不能说不行哦。” 苏菲挑衅地笑了笑,梁栋觉得这个女人是在报复。 圣人诚不欺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让梁栋如何能忍,头脑一热,学着苏菲的样子,提着分酒器,就往嘴里倒。 一壶二两半,至少也要三四口才能咕咚完,咕咚第一下,梁栋还没问题,咕咚第二下,已经有些受不了,咕咚第三下的时候,已经达到了极限。 还好,壶里的酒喝完了。 梁栋知道,要是再让他咕咚一下,肯定会当场出丑。 苏菲喝完一壶,眉头都没皱一下,而梁栋则是眉头拧成了麻花。 高下立判。 苏菲又把二人的分酒器斟满,刚要举杯,梁栋连忙求饶道:“苏总,苏总,先吃菜,先吃菜,你看这一桌子菜还没怎么动呢。” 这时,苏荷应该放完了鱼秧子,踉踉跄跄地回到位置上,看到自己分酒器里没了酒,就开口问:“酒呢,咋没给我倒酒?” 真是又菜又爱玩,你不带她还不行。 何叶叫来服务员,很快又送来两瓶白酒。 苏荷自己抢过一瓶,打开瓶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壶。 一顿饭,六个人,三个喝酒的,喝醉了一对半。 四瓶酒,开了三瓶,第三瓶竟然也是一点没剩。 小菜鸟苏荷,第二壶没喝完,就趴在饭桌上,再也没抬起过头。 苏菲、梁栋二人平分了剩下的酒,每人至少分了一斤二两! 苏菲毕竟是个女人,喝了这么多的白酒,下场跟小菜鸟苏荷差不了多少,自己不能走,必须有人搀扶。 酒店上面几层提供住宿,何叶早安排好了几个房间。 她因为择床,离家又近,就把房卡一股脑塞给了梁栋,自己则挺着肚子,步行回‘政东苑’。 梁栋虽然喝了一斤多,这个时候还知道担心自己的老婆,递给周鹏一张房卡,吩咐他把何叶送回去,他自己则跟苏荷那个同事一起,分别把两个女人搀扶上了电梯。 梁栋找到房间,扶着苏菲进去,把她丢到床上,想要唤醒她,结果只是徒劳。 看到苏菲穿着厚厚的衣服睡觉肯定不舒服,就帮她脱掉了羽绒服。 梁栋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一次陪着三个大美女共进午餐。 饭桌上虽然还有周鹏和苏荷的那个同事,但他们两个基本都是透明人,一直埋头对付美食,不怎么说话。 何叶有孕在身,不能喝酒,两个司机也不能喝酒,苏家姐妹只好由梁栋陪着了。 何叶准备的有两瓶红酒和两瓶白酒,梁栋问苏家姐妹都喝什么,苏菲直接说:“今天我好不容易不用工作,那就来点儿白的吧。” 梁栋又扭头盯着苏荷,苏荷有些为难,不过很快就点头道:“我没喝过白酒,你们可不要把我灌醉了。” 苏菲瞅了妹妹一眼:“你一个小姑娘,喝什么酒,喝饮料!” 苏荷不服气,仰头犟道:“姐,我都上班了好不好,为什么不能喝酒?” “你那叫实习,明年还要回学校准备研究生论文,不算正式上班!” 梁栋在心里连续几个‘卧槽’,苏荷这丫头也太生猛了,一个没毕业的实习大学生,气场竟如此强大,跟他接触这一上午,自己竟没看出任何端倪。 “姐,从小到大你都要我听你的,我都二十五了,成年了,我们一个同学孩子都有了,你还把我当个孩子看待!”苏荷很不服气地说。 “从小到大,哪一件事你听我的了?” “那是因为你说的不对!” “是我说的不对,还是你太叛逆?” “我叛逆什么?我在家一直都是乖乖女,在学校一直都是学霸好不好?” “要不是我盯得紧,你早成一个小太妹了。” “爸妈都不管我,你一个当姐的远在国外,都要把我抓到身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妈呢!” “那是他们工作忙……” 眼看两姐妹越吵越上头,旁边的何叶开口劝苏菲道:“菲姐,既然出来玩了,就开开心心的,苏荷妹妹要喝,就让她少喝点儿吧。” 何叶都这么说了,苏菲自然不好再强求,恶狠狠地瞪了妹妹一眼。 苏荷却跟没事儿人一样,还挑衅地朝姐姐笑了笑。 “我父母工作忙,这丫头一上高中,我就把她接到了国外,在那边上的高中和大学,大学毕业死丫头非要回国读研,我拗不过她,只得由着她的性子来。你看,这就是我宠出来的结果。” 苏菲一开口,苏荷又不乐意了:“苏菲同志,请注意你的身份,你是我姐,不是我妈!你要是母爱泛滥,那就早早的找个男人,给他生一堆孩子,想怎么宠就怎么宠,想怎么管就怎么管。请不要把你那泛滥的母爱强加到我身上好不好?” 苏菲还要开口,却被何叶拉住了,陪她说些体己的话。 梁栋本来以为,自己一个大男人,陪两个小女人喝酒,肯定毫无压力,谁知,喝完第一杯,他就知道错了。 苏荷还行,小丫头应该是真的没喝过白酒,尝了一点,就辣的直伸舌头。 而苏菲则是一仰头,一两一杯底朝天,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要知道,这可是五十三度的高度白酒啊! 一瓶酒,用分酒器分了四小壶,一小壶两杯半,这都还没吃菜,苏菲已经主动跟梁栋碰完了一小壶。 苏荷初次喝白酒,受不了那种辛辣,不过还是喝了一小半。 这丫头应该是怕在姐姐面前面子上过不去,强撑的。 开第二瓶酒的时候,苏菲扭头向何叶笑了笑,说:“今天借你老公一用,你不会生气吧。” 何叶也难得地开玩笑道:“拿去,拿去,别用坏了就行。” 苏菲脸色酡红,亲自拿着酒瓶,给梁栋的分酒器倒满,然后举着分酒器说:“我知道国内这种喝法叫‘拎壶冲’,小杯喝着不过瘾,咱们俩干脆也学个时髦,‘拎壶冲’如何?” 苏荷第一壶还没喝完,不过也端着分酒器,要加入进来,被苏菲一顿嘲笑。 小丫头一脑,一口气把分酒器里还剩下的三分之一,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 不过,逞强是要付出代价的,一个没喝过酒的小丫头,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喝法,喝完就捂着嘴,冲向了卫生间。 “不用管她,咱们继续!” 苏菲说完,还真就端起分酒器,像喝凉水一样,一口气干完一壶酒。 苏菲把分酒器口朝下,向梁栋示意了一下,梁栋有些为难,他虽然酒量不错,但这么生猛的喝法,他还从来没有试验过。 “男人不能说不行哦。” 苏菲挑衅地笑了笑,梁栋觉得这个女人是在报复。 圣人诚不欺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让梁栋如何能忍,头脑一热,学着苏菲的样子,提着分酒器,就往嘴里倒。 一壶二两半,至少也要三四口才能咕咚完,咕咚第一下,梁栋还没问题,咕咚第二下,已经有些受不了,咕咚第三下的时候,已经达到了极限。 还好,壶里的酒喝完了。 梁栋知道,要是再让他咕咚一下,肯定会当场出丑。 苏菲喝完一壶,眉头都没皱一下,而梁栋则是眉头拧成了麻花。 高下立判。 苏菲又把二人的分酒器斟满,刚要举杯,梁栋连忙求饶道:“苏总,苏总,先吃菜,先吃菜,你看这一桌子菜还没怎么动呢。” 这时,苏荷应该放完了鱼秧子,踉踉跄跄地回到位置上,看到自己分酒器里没了酒,就开口问:“酒呢,咋没给我倒酒?” 真是又菜又爱玩,你不带她还不行。 何叶叫来服务员,很快又送来两瓶白酒。 苏荷自己抢过一瓶,打开瓶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壶。 一顿饭,六个人,三个喝酒的,喝醉了一对半。 四瓶酒,开了三瓶,第三瓶竟然也是一点没剩。 小菜鸟苏荷,第二壶没喝完,就趴在饭桌上,再也没抬起过头。 苏菲、梁栋二人平分了剩下的酒,每人至少分了一斤二两! 苏菲毕竟是个女人,喝了这么多的白酒,下场跟小菜鸟苏荷差不了多少,自己不能走,必须有人搀扶。 酒店上面几层提供住宿,何叶早安排好了几个房间。 她因为择床,离家又近,就把房卡一股脑塞给了梁栋,自己则挺着肚子,步行回‘政东苑’。 梁栋虽然喝了一斤多,这个时候还知道担心自己的老婆,递给周鹏一张房卡,吩咐他把何叶送回去,他自己则跟苏荷那个同事一起,分别把两个女人搀扶上了电梯。 梁栋找到房间,扶着苏菲进去,把她丢到床上,想要唤醒她,结果只是徒劳。 看到苏菲穿着厚厚的衣服睡觉肯定不舒服,就帮她脱掉了羽绒服。 第45章 你情我愿,两不相欠 爱美的女人不怕冷,这话还真不是骗人的。 这么冷的天,苏菲羽绒服里面就是一件秋衣,下身则是一条加了绒的光腿神器。 褪去羽绒服后,她整个身材尽显无遗。 梁栋看得有些意动,怕自己酒劲儿上来不受控制,拔腿就想往外走。 他刚走到门边要开门,苏菲却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推他一把,一头扎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就开始狂呕起来。 梁栋知道走不开了,也跟着进了卫生间,俯下身子轻拍着苏菲的后背,关切道:“有没有事?要不要喝水?” 苏菲在呕吐的间隙对梁栋道:“给我接杯凉水,我要漱漱口。” 苏菲觉得吐得差不多了,就直起身子,转身盯着梁栋,一双眼睛因为喝过酒的缘故,有些发红,不过看起来还是跟刚哭过一样,水汪汪的。 “我想洗个澡。” “那就洗呗。” “你这让我怎么洗?” 梁栋一拍额头,说了声‘抱歉’就要往外走,却被苏菲一把拉住,满眼含春道:“你也看到了,我喝醉了,脱衣服有些困难。” 梁栋心里暗骂一句,你特么是困难,我特么是为难! 如果没喝酒,梁栋自控能力还是没问题的。 关键是喝了酒,还喝了一斤多,心底被关着的恶魔就有些蠢蠢欲动,关它的牢笼也有了松动的迹象。 人一旦在狭小的空间,心理就会发生不可描述的变化。 电梯性骚扰为什么这么频繁,大抵就是这个原因。 小小的卫生间里,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梁栋颤颤巍巍地把手伸向苏菲,甫一接触她的衣服,就被她一把拽了过去,也不管嘴里有没有味道,张嘴就堵上了梁栋的嘴巴。 梁栋脑子先是‘嗡’的一声,紧接着,心底的恶魔就挣脱了牢笼,疯狂上蹿,很快就占据了他的整个身体,眨眼之间,两个人就互相帮助着脱光了彼此的衣服。 赤裸相见的那一刻,俩人分开了一瞬,残存的理智好像在给两个迷失的人类以最后的警告。 然而,都到了这般境地,一切努力都已是徒劳,暂短的安静之后,是更加的疯狂! 战火从浴室一路烧到床上,直到俩人都筋疲力竭,才总算告一段落…… 不知是什么时候,俩人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苏菲裹着一件浴袍,走到门后,开口问:“谁?” “菲姐,是我,何叶,见到梁栋了吗?他电话怎么没人接?” 苏菲心里一惊,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还是很心虚地说:“他把我送过来后,就出去了,我也没看见他去了哪儿。” “好吧,我再去找找。”何叶说,“哦,对了,菲姐,你没事吧,醒酒了吗?” “我,我没事,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你先穿衣服,一会儿我来叫你,咱们一起出去吃晚饭。” 苏菲答应了一声,回头看见梁栋正在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衣服,就走过去,低声对他说:“今天发生的事,对谁都不能说!” 梁栋抬起头,道歉说:“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你情我愿,两不相欠。” 梁栋却指着床单上的点点红梅说:“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是……” 他话未说完,就被苏菲打断道:“我说过了,咱们你情我愿,两不相欠。” 梁栋后悔的要死,既觉得背叛了何叶,又觉得对不起苏菲。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后悔又有何用? 他很快就穿好了衣服,苏菲还起身帮他整理了一下。 “记住我说的话,出了这个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对谁都不能说,否则我死都不会原谅你!” 梁栋点点头,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就开了房门,朝外面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快步走了出去。 梁栋很快就遇到了何叶,违心地跟她扯了个谎,她好像也没在意,脸上仍旧挂着甜甜地微笑。 何叶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唯有在梁栋这儿,脸上从来都挂着甜甜的微笑。 何叶越是这样,梁栋就越是觉得无地自容。 “你们都在啊。” 就在这时,苏荷也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小丫头睡了一觉,人也精神了许多,不过看起来仍旧有几分醉意。 苏菲的房间就在隔壁,她趴在房门上,听到外面一群人说话,也打开门,走了出来。 一个人要是心里有鬼,就总会疑神疑鬼。 苏菲出房间后,第一眼就用余光看见了梁栋,不过她不敢直视他,便走过去拉住何叶的手说:“晚上吃饭可以,酒就别上了。” 何叶开玩笑说:“我把老公都送给你了,就怕他陪不好你。” 何叶无心的一句玩笑话,顿时让苏菲尴尬不已,好在几个人说说笑笑,并没人注意到她的异常。 说不上酒,还就真没上酒,晚饭也主要以醒酒为主,上了几个汤和一些清淡的菜品。 吃过晚饭,苏菲提出要去家里看看,何叶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只是苏菲要去买些礼物的时候,却被何叶一把拉住,抱着她的胳膊,走在前面,带着几个人,步行进了‘政东苑’。 齐红梅还没睡,正在客厅看电视,见家里来了一群客人,连忙过来招呼。 她一个农村妇女,见了这么多人,竟然不怯场,也实属难得。 苏菲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评价道:“房子不大,胜在温馨。” 这房子跟她在鹏城那套带L形阳台的三百平大平层肯定没法比。 只是,那么大房子,只有她一个人住,实在是太冷清了点儿。 “何叶,有没有考虑搬去鹏城住?孩子出生后,那边的抚养条件、医疗教育等各方面都不是这小县城能比的。”苏菲又问了一句。 “梁栋在乡里上班,我一个人去那边,也没什么意思。再说了,在这里,我婆婆可以帮忙照看顾,也很方便的。”何叶回答说。 “买个大点的房子,你婆婆也可以跟过去啊?” “我还有公公,我们都走了,他一个人怎么办?” “那有啥,有一个算一个,都搬过去呗,你又不是养不起。” “你不知道他们上了年纪的人,在一个地方生活了一辈子,感觉就在那里扎了根,说什么都不愿意挪窝。我婆婆能来这里住,也是因为我月份大了,需要人照顾,她才来的。” 苏菲嘴上虽然劝着何叶,心里其实羡慕的要死。 最让她羡慕的,还是何叶那高高挺起的肚子。 爱美的女人不怕冷,这话还真不是骗人的。 这么冷的天,苏菲羽绒服里面就是一件秋衣,下身则是一条加了绒的光腿神器。 褪去羽绒服后,她整个身材尽显无遗。 梁栋看得有些意动,怕自己酒劲儿上来不受控制,拔腿就想往外走。 他刚走到门边要开门,苏菲却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推他一把,一头扎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就开始狂呕起来。 梁栋知道走不开了,也跟着进了卫生间,俯下身子轻拍着苏菲的后背,关切道:“有没有事?要不要喝水?” 苏菲在呕吐的间隙对梁栋道:“给我接杯凉水,我要漱漱口。” 苏菲觉得吐得差不多了,就直起身子,转身盯着梁栋,一双眼睛因为喝过酒的缘故,有些发红,不过看起来还是跟刚哭过一样,水汪汪的。 “我想洗个澡。” “那就洗呗。” “你这让我怎么洗?” 梁栋一拍额头,说了声‘抱歉’就要往外走,却被苏菲一把拉住,满眼含春道:“你也看到了,我喝醉了,脱衣服有些困难。” 梁栋心里暗骂一句,你特么是困难,我特么是为难! 如果没喝酒,梁栋自控能力还是没问题的。 关键是喝了酒,还喝了一斤多,心底被关着的恶魔就有些蠢蠢欲动,关它的牢笼也有了松动的迹象。 人一旦在狭小的空间,心理就会发生不可描述的变化。 电梯性骚扰为什么这么频繁,大抵就是这个原因。 小小的卫生间里,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梁栋颤颤巍巍地把手伸向苏菲,甫一接触她的衣服,就被她一把拽了过去,也不管嘴里有没有味道,张嘴就堵上了梁栋的嘴巴。 梁栋脑子先是‘嗡’的一声,紧接着,心底的恶魔就挣脱了牢笼,疯狂上蹿,很快就占据了他的整个身体,眨眼之间,两个人就互相帮助着脱光了彼此的衣服。 赤裸相见的那一刻,俩人分开了一瞬,残存的理智好像在给两个迷失的人类以最后的警告。 然而,都到了这般境地,一切努力都已是徒劳,暂短的安静之后,是更加的疯狂! 战火从浴室一路烧到床上,直到俩人都筋疲力竭,才总算告一段落…… 不知是什么时候,俩人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苏菲裹着一件浴袍,走到门后,开口问:“谁?” “菲姐,是我,何叶,见到梁栋了吗?他电话怎么没人接?” 苏菲心里一惊,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还是很心虚地说:“他把我送过来后,就出去了,我也没看见他去了哪儿。” “好吧,我再去找找。”何叶说,“哦,对了,菲姐,你没事吧,醒酒了吗?” “我,我没事,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你先穿衣服,一会儿我来叫你,咱们一起出去吃晚饭。” 苏菲答应了一声,回头看见梁栋正在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衣服,就走过去,低声对他说:“今天发生的事,对谁都不能说!” 梁栋抬起头,道歉说:“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你情我愿,两不相欠。” 梁栋却指着床单上的点点红梅说:“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是……” 他话未说完,就被苏菲打断道:“我说过了,咱们你情我愿,两不相欠。” 梁栋后悔的要死,既觉得背叛了何叶,又觉得对不起苏菲。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后悔又有何用? 他很快就穿好了衣服,苏菲还起身帮他整理了一下。 “记住我说的话,出了这个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对谁都不能说,否则我死都不会原谅你!” 梁栋点点头,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就开了房门,朝外面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快步走了出去。 梁栋很快就遇到了何叶,违心地跟她扯了个谎,她好像也没在意,脸上仍旧挂着甜甜地微笑。 何叶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唯有在梁栋这儿,脸上从来都挂着甜甜的微笑。 何叶越是这样,梁栋就越是觉得无地自容。 “你们都在啊。” 就在这时,苏荷也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小丫头睡了一觉,人也精神了许多,不过看起来仍旧有几分醉意。 苏菲的房间就在隔壁,她趴在房门上,听到外面一群人说话,也打开门,走了出来。 一个人要是心里有鬼,就总会疑神疑鬼。 苏菲出房间后,第一眼就用余光看见了梁栋,不过她不敢直视他,便走过去拉住何叶的手说:“晚上吃饭可以,酒就别上了。” 何叶开玩笑说:“我把老公都送给你了,就怕他陪不好你。” 何叶无心的一句玩笑话,顿时让苏菲尴尬不已,好在几个人说说笑笑,并没人注意到她的异常。 说不上酒,还就真没上酒,晚饭也主要以醒酒为主,上了几个汤和一些清淡的菜品。 吃过晚饭,苏菲提出要去家里看看,何叶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只是苏菲要去买些礼物的时候,却被何叶一把拉住,抱着她的胳膊,走在前面,带着几个人,步行进了‘政东苑’。 齐红梅还没睡,正在客厅看电视,见家里来了一群客人,连忙过来招呼。 她一个农村妇女,见了这么多人,竟然不怯场,也实属难得。 苏菲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评价道:“房子不大,胜在温馨。” 这房子跟她在鹏城那套带L形阳台的三百平大平层肯定没法比。 只是,那么大房子,只有她一个人住,实在是太冷清了点儿。 “何叶,有没有考虑搬去鹏城住?孩子出生后,那边的抚养条件、医疗教育等各方面都不是这小县城能比的。”苏菲又问了一句。 “梁栋在乡里上班,我一个人去那边,也没什么意思。再说了,在这里,我婆婆可以帮忙照看顾,也很方便的。”何叶回答说。 “买个大点的房子,你婆婆也可以跟过去啊?” “我还有公公,我们都走了,他一个人怎么办?” “那有啥,有一个算一个,都搬过去呗,你又不是养不起。” “你不知道他们上了年纪的人,在一个地方生活了一辈子,感觉就在那里扎了根,说什么都不愿意挪窝。我婆婆能来这里住,也是因为我月份大了,需要人照顾,她才来的。” 苏菲嘴上虽然劝着何叶,心里其实羡慕的要死。 最让她羡慕的,还是何叶那高高挺起的肚子。 第46章 苏菲的家世 早在鹏城,苏菲第一次见梁栋到时候,就觉得高高大大的他,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再看何叶,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之骄女,长得又如此美丽,哪怕一向自信骄傲如女王的她,都有些自惭形秽。 这俩人表现得越亲密,苏菲心里就越难过。 苏菲的境遇跟何叶差不多,都是十几岁出国留学。 不同的是,苏菲毕业后,就留在了国外打拼,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实习生,一步步做到华尔街知名的风投公司高级投资经理,个中艰辛,只有她自己知道。 苏菲在华尔街打拼了十年,收获的是金钱,挥霍的却是青春。 那种高强度的工作环境,让他哪里有多余的心思去谈恋爱? 以她的姿色,不乏优秀的追求者,但这些人没一个能入她法眼,偶尔有一两个还算可以的,却早早的成了别人的丈夫。 人生最宝贵的十年,本该是风花雪月,尔侬我侬,她却把自己活得比一个男人还累。 所以,当何老慕名联系到她,想让她回来掌控‘普安资本’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说起来,苏家跟何家还有些渊源,跟何叶一样,苏菲也是货真价实的‘红三代’。 苏菲的爷爷苏玉磬也是老红军,后来还跟何宗廷共过事,解放战争时,一起从东北,一路打到西南。 解放后,苏玉磬就留在了岭西省军区,苏家也在省城渭城安顿了下来。 上次她断然拒绝了梁栋的投资请求,一是出于公心,这样的根本不算项目的项目,完全不满足公司投资要求;二是当时她正好吃了一肚子狗粮,正在气头上。 后来,她就特意关注了梁栋这边的动静。 陆知行曾是她父亲的秘书,今年才放出来,正好在淮州市任代市长。 苏菲给陆知行打了电话,询问他治下的一个副乡长,让陆知行很是纳闷儿,他特意叫来秘书赵伟光,让他查一下梁栋的资料,以及梁栋的近况。 很快,赵伟光就把梁栋的资料放在了陆知行案头。 二十六岁的副乡长是很年轻,但这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啊?为什么就让老领导家的大小姐给惦记上了呢? 赵伟光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份,被无数领导枪毙过的方案,就是那份梁栋搞出来的‘淮州鸡’产业发展规划。 这份计划从何冲乡两位主官,到县里相关部门的大部分领导,只要是梁栋能够得着的,他都一一送交过。 可惜,无一例外,根本没人搭理他,有很多领导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把梁栋轰了出去。 陆知行看了这份略显粗糙的规划,眼前一亮,自从他上任后,想要打开局面,苦于找不到入手点,这不正是瞌睡了有人丢来一个枕头吗? 整个淮州市,一大半县区都是丘陵地带,工业基础极其薄弱,农业资源又比不上北边大平原上的几个市,所以,淮州市经济实力一直处于全省的末尾,跟把守西大门的崤阳市承包了倒数第一和第二。 槐安县的东八乡基本都是山区,乃是全市经济落后乡镇的典型代表。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区也有山区的优势。 南方几个富庶的省份,哪个省没有山区? 就以苏、浙二省为例,人家的山区乡镇搞旅游,搞特色养殖,哪个不是富得流油? 身处山区,抱着金疙瘩,却穷得叮当响,不是受困于资源和地理的限制,而是这些乡镇的领导思想出了问题。 陆知行知道基层政府那些人的嘴脸,为了升官,无所不用其极,但又有几个能做到一心为民的? 那些短视的庸才,只会以为扶植养殖户,跟他们没什么关系,只会给他们找麻烦,所以才会使得梁栋处处碰壁。 更让陆知行意外的是,苏菲竟然跟她妹妹苏荷亲自跑了一趟槐安。 这让陆知行有些措手不及,因为到目前为止,在梁栋这件事上,他还没有过任何行动。 陆知行当然知道苏荷在省报实习,也能猜到苏菲为什么要把妹妹弄到槐安。 但他更知道,一旦苏荷报道了梁栋试点的那个养殖场,说不定就会引起省里大佬的注意。 不是说不定,是一定! 只要苏荷在老领导跟前随便透点口风,以老领导的睿智,一定能发现‘淮州鸡’产业对对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意义。 梁栋这小子随意一个举动,竟然站在了国家政策的潮头,这会是巧合吗? 梁栋肯定不会知道,一个市长正在关注着他。 也不知道苏荷这次下来采访,是苏菲的意思。 他现在苦恼的是,该怎么面对苏菲。 不出意外,苏菲她们离开的时候,何叶让梁栋送她们回酒店。 不出意外,苏菲让梁栋去了她的房间。 梁栋站在苏菲对面,眼神闪躲,不敢直视。 “我就这么可怕吗?”苏菲问。 “不是,是我觉得对不住你。” “我说过了,这事谁都不要再提了。” “我……”梁栋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梁栋酝酿了一下,坦白道:“我有家有室,不能给你任何承诺。” 苏菲凄然一笑,道:“你以为我就是那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来槐安是因为你是何叶的老公,我是真心想帮你一把。但是,你也知道,我是个有原则的人,你对我说的项目,在我看来根本就算不上一个项目,完全不符合公司投资的条件。所以,在公,我只能说声抱歉。我觉得,要实现你的愿望,只靠你一个人,根本不行,最好还是由政府出面,来推动这件事。我把苏荷叫过来,是因为她不仅仅是个记者,还因为她有一个当省长的爹!” 梁栋有些错愕,一时消化不了这些消息。 岭西省省长苏怀山,基本上每天都会出现在省台新闻上,梁栋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听苏菲那语气,好像对她爹颇有怨言。 “苏荷有个当省长的爹,她在省报的地位也就比较特殊,她的话,省报领导是听得进去的。要是她回家再跟老头子撒撒娇,相信效果会更好。” “你和苏荷不是亲姐妹?”梁栋忍不住问道。 “当然是啊,不过我们的亲妈,在生苏荷的时候大出血,没保住。” “对不起。” “不用道歉,和你又没关系。” 苏菲这么一解释,一切都说得通了。 仔细一对比,梁栋发现苏菲跟何叶的身世,竟出奇的相似! 早在鹏城,苏菲第一次见梁栋到时候,就觉得高高大大的他,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再看何叶,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之骄女,长得又如此美丽,哪怕一向自信骄傲如女王的她,都有些自惭形秽。 这俩人表现得越亲密,苏菲心里就越难过。 苏菲的境遇跟何叶差不多,都是十几岁出国留学。 不同的是,苏菲毕业后,就留在了国外打拼,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实习生,一步步做到华尔街知名的风投公司高级投资经理,个中艰辛,只有她自己知道。 苏菲在华尔街打拼了十年,收获的是金钱,挥霍的却是青春。 那种高强度的工作环境,让他哪里有多余的心思去谈恋爱? 以她的姿色,不乏优秀的追求者,但这些人没一个能入她法眼,偶尔有一两个还算可以的,却早早的成了别人的丈夫。 人生最宝贵的十年,本该是风花雪月,尔侬我侬,她却把自己活得比一个男人还累。 所以,当何老慕名联系到她,想让她回来掌控‘普安资本’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说起来,苏家跟何家还有些渊源,跟何叶一样,苏菲也是货真价实的‘红三代’。 苏菲的爷爷苏玉磬也是老红军,后来还跟何宗廷共过事,解放战争时,一起从东北,一路打到西南。 解放后,苏玉磬就留在了岭西省军区,苏家也在省城渭城安顿了下来。 上次她断然拒绝了梁栋的投资请求,一是出于公心,这样的根本不算项目的项目,完全不满足公司投资要求;二是当时她正好吃了一肚子狗粮,正在气头上。 后来,她就特意关注了梁栋这边的动静。 陆知行曾是她父亲的秘书,今年才放出来,正好在淮州市任代市长。 苏菲给陆知行打了电话,询问他治下的一个副乡长,让陆知行很是纳闷儿,他特意叫来秘书赵伟光,让他查一下梁栋的资料,以及梁栋的近况。 很快,赵伟光就把梁栋的资料放在了陆知行案头。 二十六岁的副乡长是很年轻,但这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啊?为什么就让老领导家的大小姐给惦记上了呢? 赵伟光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份,被无数领导枪毙过的方案,就是那份梁栋搞出来的‘淮州鸡’产业发展规划。 这份计划从何冲乡两位主官,到县里相关部门的大部分领导,只要是梁栋能够得着的,他都一一送交过。 可惜,无一例外,根本没人搭理他,有很多领导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把梁栋轰了出去。 陆知行看了这份略显粗糙的规划,眼前一亮,自从他上任后,想要打开局面,苦于找不到入手点,这不正是瞌睡了有人丢来一个枕头吗? 整个淮州市,一大半县区都是丘陵地带,工业基础极其薄弱,农业资源又比不上北边大平原上的几个市,所以,淮州市经济实力一直处于全省的末尾,跟把守西大门的崤阳市承包了倒数第一和第二。 槐安县的东八乡基本都是山区,乃是全市经济落后乡镇的典型代表。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区也有山区的优势。 南方几个富庶的省份,哪个省没有山区? 就以苏、浙二省为例,人家的山区乡镇搞旅游,搞特色养殖,哪个不是富得流油? 身处山区,抱着金疙瘩,却穷得叮当响,不是受困于资源和地理的限制,而是这些乡镇的领导思想出了问题。 陆知行知道基层政府那些人的嘴脸,为了升官,无所不用其极,但又有几个能做到一心为民的? 那些短视的庸才,只会以为扶植养殖户,跟他们没什么关系,只会给他们找麻烦,所以才会使得梁栋处处碰壁。 更让陆知行意外的是,苏菲竟然跟她妹妹苏荷亲自跑了一趟槐安。 这让陆知行有些措手不及,因为到目前为止,在梁栋这件事上,他还没有过任何行动。 陆知行当然知道苏荷在省报实习,也能猜到苏菲为什么要把妹妹弄到槐安。 但他更知道,一旦苏荷报道了梁栋试点的那个养殖场,说不定就会引起省里大佬的注意。 不是说不定,是一定! 只要苏荷在老领导跟前随便透点口风,以老领导的睿智,一定能发现‘淮州鸡’产业对对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意义。 梁栋这小子随意一个举动,竟然站在了国家政策的潮头,这会是巧合吗? 梁栋肯定不会知道,一个市长正在关注着他。 也不知道苏荷这次下来采访,是苏菲的意思。 他现在苦恼的是,该怎么面对苏菲。 不出意外,苏菲她们离开的时候,何叶让梁栋送她们回酒店。 不出意外,苏菲让梁栋去了她的房间。 梁栋站在苏菲对面,眼神闪躲,不敢直视。 “我就这么可怕吗?”苏菲问。 “不是,是我觉得对不住你。” “我说过了,这事谁都不要再提了。” “我……”梁栋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梁栋酝酿了一下,坦白道:“我有家有室,不能给你任何承诺。” 苏菲凄然一笑,道:“你以为我就是那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来槐安是因为你是何叶的老公,我是真心想帮你一把。但是,你也知道,我是个有原则的人,你对我说的项目,在我看来根本就算不上一个项目,完全不符合公司投资的条件。所以,在公,我只能说声抱歉。我觉得,要实现你的愿望,只靠你一个人,根本不行,最好还是由政府出面,来推动这件事。我把苏荷叫过来,是因为她不仅仅是个记者,还因为她有一个当省长的爹!” 梁栋有些错愕,一时消化不了这些消息。 岭西省省长苏怀山,基本上每天都会出现在省台新闻上,梁栋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听苏菲那语气,好像对她爹颇有怨言。 “苏荷有个当省长的爹,她在省报的地位也就比较特殊,她的话,省报领导是听得进去的。要是她回家再跟老头子撒撒娇,相信效果会更好。” “你和苏荷不是亲姐妹?”梁栋忍不住问道。 “当然是啊,不过我们的亲妈,在生苏荷的时候大出血,没保住。” “对不起。” “不用道歉,和你又没关系。” 苏菲这么一解释,一切都说得通了。 仔细一对比,梁栋发现苏菲跟何叶的身世,竟出奇的相似! 第47章 揭不开锅的乡财政 元旦过后,乡里主要领导就只有一项任务,那就是躲债。 到了年关,要账的一波接着一波,温浩和梁义盛要是不躲起来,烦都要烦死。 要是按照往年的惯例,只要是上面拨下来的钱,不管什么钱,乡里都挤出一点,占用一点,倒也可以勉强度日。 如今乡里多了一个煞星,该是发给老百姓的钱,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发到老百姓手中,乡里一分都没留到,财务上穷到连个买笔的钱都没有。 就在这时,县财政拨付了一笔教师工资。 教师工资已经拖了半年,这下子县里也不知从哪里弄到了钱,竟然一次性拨付了六个月的工资。 将近四百万,足够乡里度过年关了。 为了此事,乡里主要领导碰了个头,有人提出先把教师工资挪过来用一下,等到年后再想办法给他们补上。 梁栋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道:“当老师的,家里都不宽裕,很多老师就指望着工资过年,咱们要是挪用了他们的工资,让他们怎么过年?” 宣传委员刘洋反驳道:“只是拖到年后,又不是不发给他们,半年都拖了,还在乎这几天?” 梁栋冷笑道:“拖到年后?年后乡里就有钱了?” 刘洋嘲讽道:“乡里没有钱,咱们的年终奖怎么办?福利谁来发?梁委员开着上百万的豪车,住着上百万的豪宅,家里肯定不在乎这一点钱,可我们不行啊,我们一家老小都等着我发点钱,回去补贴家用呢。” 刘洋一开这个头,大家便七嘴八舌地数落起梁栋来了,要不是他跟个愣头青一样,乡里何至于困难到这种地步? 何义盛怕所有人都针对梁栋,最后不好收场,就建议道:“我觉得年终奖可以发,各个部门的办事员,他们忙了一年,给他们发点也是理所当然。乡财政没钱,咱们可以借。找谁借?就找咱们在座的领导借。我先做个表率,我个人可以拿出来十万。” 何义盛都这么说了,其它人不好再多说什么,按照职位高低,大家依次拿出来五到十万不等。 轮到梁栋的时候,他也觉得因为自己的坚持,让大家领不到年终奖,有些不好意思,就开口道:“你们先算好,就按一百万这个数,不够的我补上。” 八个党委委员同时看向梁栋,不过大家对他这个表态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反正他最有钱,事情又是因他而起,他多拿些,也是应该的。 最后,八位委员凑了六十万,剩下的四十万,梁栋一个人拿了。 “年终奖我就不要了,能省点那就省点,省的钱就发给 梁栋这么一说,温浩、何义盛同时点头,也跟着表了态。 其它委员虽然心里不乐意,但还是陆续表达了自家的难处之后,表示了各自的。 其实年终奖的发放,一般都是以站所部门为单位下发,各部门的领导要按一定比例提成,他们领的数目远超普通办事员。 举个例子,如果一个民政办普通办事员核发六千块钱,其中主任就能提走百分之三,主管领导提走百分之三,然后是书记乡长再提走一部分,最后发到办事员手里的也就还有五千四百块左右。 主任提全办,乡长书记提全乡,最终,拿的最多的就是党委会办公室里坐的那几个人。 现在,梁栋带头放弃了年终奖,等于又给领一千好多。 全乡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乡里穷,本来大家对今年的年终奖不抱希望的时候,腊月二十八,却通知所有人去领年终奖。 大家伙儿惊喜的发现,他们不但领到了年终奖,而且比以往还多领了不少。 一众领导看到下属们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心里并没有多少成就感,反而个个都在心里暗骂梁栋不是个东西。 腊月二十九,周鹏开着车,带着梁栋回了一趟麻石岭。 梁栋先到各家至亲走了一圈,分别送上年礼,过罢年就不再一一拜年了。 送到大姨家时,大姨竟然留梁栋吃了一顿午饭。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大姨的儿子孙海龙当上了县长武自强的联络员,还提了政府办综合一科科长。 以前,大姨一家因为儿子孙海龙在政府办上班,在亲戚里面,总有一种优越感,无论到哪家,都是瞩目的焦点。 大姨家在镇上,住的是一个独门小院,条件比其他亲戚要好上一些。 其实,大姨一家为人还是挺不错的,亲戚里有需要帮忙的,只要找到她家,能帮的都不推辞。 孙海龙虽然不是什么领导,毕竟在政府中枢上班,认识的人肯定比这些农村亲戚多,像谁家孩子要到县城上个学什么的,只要找他,他都能给办了。 一个政府办综合一科秘书,在县城各中小学还是很有面子的。 谁知道梁栋突然就提拔了副科,当上了副乡长,还是乡党委委员,级别一下子就超过了自己,这让孙海龙十分郁闷,所以才有了上次的不欢而散。 现在,孙海龙突然就被县长武自强相中,成了他的联络员,还水涨船高地提了副科,且一步跨越到综合一科科长的位置上,这让他又重新找回了自信。 别说他一个副乡长,就算是 梁栋在大姨家坐到晌午,听到门口响起两声鸣笛,一屋子客人都走了出去,刚好看到孙海龙从副驾驶上下来,然后,绕到后面,打开车门,用手护住车门顶,护着一个中年男人从车里钻出来。 中年男人竟然是县长武自强。 紧跟这辆车后面还有一辆帕萨特,里面下来两个人梁栋不认识,不过一看就是领导。 梁栋认识武自强,武自强却不认识梁栋。 当孙海龙介绍到梁栋的时候,武自强在梁栋跟前停了一下,拍着他的肩膀说:“一直都听人说,何冲乡出了一个后起之秀,今日一见,果然传言无虚,梁乡长果然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武县长过奖了,我就是您手下一个新兵,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梁栋谦逊道。 武自强‘呵呵’一笑,再次拍拍梁栋的肩膀,昂首走进了孙海龙家。 元旦过后,乡里主要领导就只有一项任务,那就是躲债。 到了年关,要账的一波接着一波,温浩和梁义盛要是不躲起来,烦都要烦死。 要是按照往年的惯例,只要是上面拨下来的钱,不管什么钱,乡里都挤出一点,占用一点,倒也可以勉强度日。 如今乡里多了一个煞星,该是发给老百姓的钱,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发到老百姓手中,乡里一分都没留到,财务上穷到连个买笔的钱都没有。 就在这时,县财政拨付了一笔教师工资。 教师工资已经拖了半年,这下子县里也不知从哪里弄到了钱,竟然一次性拨付了六个月的工资。 将近四百万,足够乡里度过年关了。 为了此事,乡里主要领导碰了个头,有人提出先把教师工资挪过来用一下,等到年后再想办法给他们补上。 梁栋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道:“当老师的,家里都不宽裕,很多老师就指望着工资过年,咱们要是挪用了他们的工资,让他们怎么过年?” 宣传委员刘洋反驳道:“只是拖到年后,又不是不发给他们,半年都拖了,还在乎这几天?” 梁栋冷笑道:“拖到年后?年后乡里就有钱了?” 刘洋嘲讽道:“乡里没有钱,咱们的年终奖怎么办?福利谁来发?梁委员开着上百万的豪车,住着上百万的豪宅,家里肯定不在乎这一点钱,可我们不行啊,我们一家老小都等着我发点钱,回去补贴家用呢。” 刘洋一开这个头,大家便七嘴八舌地数落起梁栋来了,要不是他跟个愣头青一样,乡里何至于困难到这种地步? 何义盛怕所有人都针对梁栋,最后不好收场,就建议道:“我觉得年终奖可以发,各个部门的办事员,他们忙了一年,给他们发点也是理所当然。乡财政没钱,咱们可以借。找谁借?就找咱们在座的领导借。我先做个表率,我个人可以拿出来十万。” 何义盛都这么说了,其它人不好再多说什么,按照职位高低,大家依次拿出来五到十万不等。 轮到梁栋的时候,他也觉得因为自己的坚持,让大家领不到年终奖,有些不好意思,就开口道:“你们先算好,就按一百万这个数,不够的我补上。” 八个党委委员同时看向梁栋,不过大家对他这个表态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反正他最有钱,事情又是因他而起,他多拿些,也是应该的。 最后,八位委员凑了六十万,剩下的四十万,梁栋一个人拿了。 “年终奖我就不要了,能省点那就省点,省的钱就发给 梁栋这么一说,温浩、何义盛同时点头,也跟着表了态。 其它委员虽然心里不乐意,但还是陆续表达了自家的难处之后,表示了各自的。 其实年终奖的发放,一般都是以站所部门为单位下发,各部门的领导要按一定比例提成,他们领的数目远超普通办事员。 举个例子,如果一个民政办普通办事员核发六千块钱,其中主任就能提走百分之三,主管领导提走百分之三,然后是书记乡长再提走一部分,最后发到办事员手里的也就还有五千四百块左右。 主任提全办,乡长书记提全乡,最终,拿的最多的就是党委会办公室里坐的那几个人。 现在,梁栋带头放弃了年终奖,等于又给领一千好多。 全乡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乡里穷,本来大家对今年的年终奖不抱希望的时候,腊月二十八,却通知所有人去领年终奖。 大家伙儿惊喜的发现,他们不但领到了年终奖,而且比以往还多领了不少。 一众领导看到下属们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心里并没有多少成就感,反而个个都在心里暗骂梁栋不是个东西。 腊月二十九,周鹏开着车,带着梁栋回了一趟麻石岭。 梁栋先到各家至亲走了一圈,分别送上年礼,过罢年就不再一一拜年了。 送到大姨家时,大姨竟然留梁栋吃了一顿午饭。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大姨的儿子孙海龙当上了县长武自强的联络员,还提了政府办综合一科科长。 以前,大姨一家因为儿子孙海龙在政府办上班,在亲戚里面,总有一种优越感,无论到哪家,都是瞩目的焦点。 大姨家在镇上,住的是一个独门小院,条件比其他亲戚要好上一些。 其实,大姨一家为人还是挺不错的,亲戚里有需要帮忙的,只要找到她家,能帮的都不推辞。 孙海龙虽然不是什么领导,毕竟在政府中枢上班,认识的人肯定比这些农村亲戚多,像谁家孩子要到县城上个学什么的,只要找他,他都能给办了。 一个政府办综合一科秘书,在县城各中小学还是很有面子的。 谁知道梁栋突然就提拔了副科,当上了副乡长,还是乡党委委员,级别一下子就超过了自己,这让孙海龙十分郁闷,所以才有了上次的不欢而散。 现在,孙海龙突然就被县长武自强相中,成了他的联络员,还水涨船高地提了副科,且一步跨越到综合一科科长的位置上,这让他又重新找回了自信。 别说他一个副乡长,就算是 梁栋在大姨家坐到晌午,听到门口响起两声鸣笛,一屋子客人都走了出去,刚好看到孙海龙从副驾驶上下来,然后,绕到后面,打开车门,用手护住车门顶,护着一个中年男人从车里钻出来。 中年男人竟然是县长武自强。 紧跟这辆车后面还有一辆帕萨特,里面下来两个人梁栋不认识,不过一看就是领导。 梁栋认识武自强,武自强却不认识梁栋。 当孙海龙介绍到梁栋的时候,武自强在梁栋跟前停了一下,拍着他的肩膀说:“一直都听人说,何冲乡出了一个后起之秀,今日一见,果然传言无虚,梁乡长果然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武县长过奖了,我就是您手下一个新兵,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梁栋谦逊道。 武自强‘呵呵’一笑,再次拍拍梁栋的肩膀,昂首走进了孙海龙家。 第48章 偶遇武县长 原来,武自强出现在这麻石岭,是年底下乡慰问困难群众。 后面那辆车里下来的两个人分别是麻石岭的书记和乡长。 屋里原有的几个人,也都是乡里的主要领导。 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乡里的饭店都封了灶,午饭就安排在了孙海龙家里。 估计,也有给孙海龙站台的意思。 按规定,副部级以上领导干部才能配备专职秘书,而县一级的县委书记、县长不能配备专职秘书,却配有联络员,联络员履行的职责跟秘书是一样的。 一般情况下,县长的联络员都由政府办副主任担任,孙海龙因为本来只是科员,一下子提拔到政府办副主任,跨度有些太大,所以就先担任了综合科长。 武自强一入席,孙海龙就开始上菜。 有大姨在那儿,梁栋身为晚辈,就也跑到厨屋帮忙端菜。 在厨屋里,孙海龙拍着梁栋的肩膀说:“小栋,以后需要找武县长汇报工作,就给我说,我给你开绿灯。” 梁栋看着孙海龙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只是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孙海龙又以一副教训的口吻说:“今天也是赶巧了,既然遇上了,一会儿看我眼色,你给武县长敬杯酒,在他那加深加深印象,对你以后有好处。” 梁栋没有说话,端起盘子,去了客厅。 开席后,麻石岭的乡党委书记姚文庆站起来说:“今天,我借孙科长的酒,欢迎武县长,在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来我们麻石岭乡慰问困难群众。我先干为敬!” 姚文庆说完,一口喝完杯中酒,武自强站都没站,只是端起门前酒杯,抿了一点儿,摆手示意姚文庆坐下:“姚乡长先坐下,既然是在小孙家里吃饭,这就算是家宴,大家不必拘束。” 武自强虽然这么说,圈人快敬完了,他一杯酒也没喝完。 孙海龙看麻石岭的干部都表示完了,就用脚碰了碰梁栋,梁栋会意,端着酒杯绕到上席,对武自强说:“武县长,相逢不如偶遇,没想到我走个亲戚,都能遇到武县长。这杯酒我干了,武县长你随意。” 梁栋说完,一饮而尽。 让人没想到的是,武自强竟然也跟着喝光了他杯中的酒。 这下子,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还不仅如此,武自强又站了起来,要来酒瓶子,亲自给梁栋斟了一杯,然后举杯同他碰了一下说:“梁乡长,以后多去县政府走动走动。你跟海龙是姨兄弟,要是有需要找我的地方,让他来安排就行。” 麻石岭那帮干部没一个人认识梁栋,武县长这毫不遮掩的拉拢,让他们都在猜测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县长抛来了橄榄枝,让梁栋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这跟他没有多少关系,他一个小小的副乡长,县长离他还有些遥远,他们之间的工作,也没有太多的交集。 他一个副乡长,还没有达到要去县长那里汇报工作的级别。 梁栋喝完酒,中规中矩地跟武自强说了几句场面话,就退回了自己位置。 武自强也没想到,会在孙海龙家里遇到梁栋。 前两天,陆知行给他打过一个电话,让他注意一下梁栋,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结果就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当孙海龙介绍到梁栋的时候,他才想起了陆市长的嘱托。 陆市长特意关照的人,果然有过人之处,在他一个县长面前,竟然还能收放自如。 大姨留下梁栋也是一番好意,一个副乡长,跟县长一起吃饭的机会可不多。 只是没想到,县长好像有些看重梁栋,这让孙海龙又有些吃味了。 …… 梁栋把父亲接到槐安,然后在那辆途观后备箱装满了年货,把车钥匙丢给周鹏:“这辆车你先开着,过年走个亲戚什么的也方便些。后备箱里的年货是我送给叔叔的,过完年我就不去你家拜年了。” 周鹏想要推辞,却被梁栋连推带搡地塞进车里,让他赶紧开着车滚蛋。 周鹏跟了梁栋这么久,知道他的为人,也就不再说什么,拉着一车年货回到何冲。 周父看着儿子一趟一趟地往家里搬东西,就问:“孩儿啊,这么多东西,都是哪儿来的?” 周鹏笑道:“梁委员说,他年后就不来给您老拜年了,这些是他孝敬您的。” “咦~~梁委员这也太客气了,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啊?” 这些年货,只是烟酒就值好几千块,还有那些牛羊肉、山货什么的,怎么说总价值也在一万以上。 周鹏搬完东西,又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父亲。 那是乡里发的年终奖,周鹏没干满一年,只是领了个半数,也有四千多块。 “这个月工资你不是给我了吗,咋还有这么多钱?” “这是年终奖。” “你留着吧,我和你娘花不几个钱。” “我不抽烟,也不喝酒,吃饭都是公家的,拿着钱也没地方花。” “怎么没地方花?买点衣服,把你自己捯饬捯饬,赶紧给我领个儿媳妇才是正经的!” “爹,又说这个,你还真怕你儿子找不到媳妇吗?” 老头儿笑了笑,说:“我儿要想找,十里八乡的好姑娘还不挤破头往咱家跑?” “这就对了嘛,你儿子不愁找媳妇……” 父子俩正斗着嘴,周鹏的姐夫王青山领着俩孩子进了院子,一进门儿就嚷嚷道:“门口停的是不是咱家的车?这车看着可不赖啊!” 周父不怎么喜欢这个好赌的女婿,立马板起了脸,没有搭理他。 王青山也不在乎,把手里的一块肉和两只烘干的鸡往架子上一挂,扭头对周鹏说:“鹏啊,你看你俩外甥年纪小,这大过年的,出去拜年,多冷啊,你那车借我开几天,拜完年就还你,如何?” “不行!那是梁委员的车,要是磕着碰着,我咋给人家交代?”梁栋断然拒绝道。 原来,武自强出现在这麻石岭,是年底下乡慰问困难群众。 后面那辆车里下来的两个人分别是麻石岭的书记和乡长。 屋里原有的几个人,也都是乡里的主要领导。 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乡里的饭店都封了灶,午饭就安排在了孙海龙家里。 估计,也有给孙海龙站台的意思。 按规定,副部级以上领导干部才能配备专职秘书,而县一级的县委书记、县长不能配备专职秘书,却配有联络员,联络员履行的职责跟秘书是一样的。 一般情况下,县长的联络员都由政府办副主任担任,孙海龙因为本来只是科员,一下子提拔到政府办副主任,跨度有些太大,所以就先担任了综合科长。 武自强一入席,孙海龙就开始上菜。 有大姨在那儿,梁栋身为晚辈,就也跑到厨屋帮忙端菜。 在厨屋里,孙海龙拍着梁栋的肩膀说:“小栋,以后需要找武县长汇报工作,就给我说,我给你开绿灯。” 梁栋看着孙海龙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只是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孙海龙又以一副教训的口吻说:“今天也是赶巧了,既然遇上了,一会儿看我眼色,你给武县长敬杯酒,在他那加深加深印象,对你以后有好处。” 梁栋没有说话,端起盘子,去了客厅。 开席后,麻石岭的乡党委书记姚文庆站起来说:“今天,我借孙科长的酒,欢迎武县长,在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来我们麻石岭乡慰问困难群众。我先干为敬!” 姚文庆说完,一口喝完杯中酒,武自强站都没站,只是端起门前酒杯,抿了一点儿,摆手示意姚文庆坐下:“姚乡长先坐下,既然是在小孙家里吃饭,这就算是家宴,大家不必拘束。” 武自强虽然这么说,圈人快敬完了,他一杯酒也没喝完。 孙海龙看麻石岭的干部都表示完了,就用脚碰了碰梁栋,梁栋会意,端着酒杯绕到上席,对武自强说:“武县长,相逢不如偶遇,没想到我走个亲戚,都能遇到武县长。这杯酒我干了,武县长你随意。” 梁栋说完,一饮而尽。 让人没想到的是,武自强竟然也跟着喝光了他杯中的酒。 这下子,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还不仅如此,武自强又站了起来,要来酒瓶子,亲自给梁栋斟了一杯,然后举杯同他碰了一下说:“梁乡长,以后多去县政府走动走动。你跟海龙是姨兄弟,要是有需要找我的地方,让他来安排就行。” 麻石岭那帮干部没一个人认识梁栋,武县长这毫不遮掩的拉拢,让他们都在猜测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县长抛来了橄榄枝,让梁栋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这跟他没有多少关系,他一个小小的副乡长,县长离他还有些遥远,他们之间的工作,也没有太多的交集。 他一个副乡长,还没有达到要去县长那里汇报工作的级别。 梁栋喝完酒,中规中矩地跟武自强说了几句场面话,就退回了自己位置。 武自强也没想到,会在孙海龙家里遇到梁栋。 前两天,陆知行给他打过一个电话,让他注意一下梁栋,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结果就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当孙海龙介绍到梁栋的时候,他才想起了陆市长的嘱托。 陆市长特意关照的人,果然有过人之处,在他一个县长面前,竟然还能收放自如。 大姨留下梁栋也是一番好意,一个副乡长,跟县长一起吃饭的机会可不多。 只是没想到,县长好像有些看重梁栋,这让孙海龙又有些吃味了。 …… 梁栋把父亲接到槐安,然后在那辆途观后备箱装满了年货,把车钥匙丢给周鹏:“这辆车你先开着,过年走个亲戚什么的也方便些。后备箱里的年货是我送给叔叔的,过完年我就不去你家拜年了。” 周鹏想要推辞,却被梁栋连推带搡地塞进车里,让他赶紧开着车滚蛋。 周鹏跟了梁栋这么久,知道他的为人,也就不再说什么,拉着一车年货回到何冲。 周父看着儿子一趟一趟地往家里搬东西,就问:“孩儿啊,这么多东西,都是哪儿来的?” 周鹏笑道:“梁委员说,他年后就不来给您老拜年了,这些是他孝敬您的。” “咦~~梁委员这也太客气了,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啊?” 这些年货,只是烟酒就值好几千块,还有那些牛羊肉、山货什么的,怎么说总价值也在一万以上。 周鹏搬完东西,又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父亲。 那是乡里发的年终奖,周鹏没干满一年,只是领了个半数,也有四千多块。 “这个月工资你不是给我了吗,咋还有这么多钱?” “这是年终奖。” “你留着吧,我和你娘花不几个钱。” “我不抽烟,也不喝酒,吃饭都是公家的,拿着钱也没地方花。” “怎么没地方花?买点衣服,把你自己捯饬捯饬,赶紧给我领个儿媳妇才是正经的!” “爹,又说这个,你还真怕你儿子找不到媳妇吗?” 老头儿笑了笑,说:“我儿要想找,十里八乡的好姑娘还不挤破头往咱家跑?” “这就对了嘛,你儿子不愁找媳妇……” 父子俩正斗着嘴,周鹏的姐夫王青山领着俩孩子进了院子,一进门儿就嚷嚷道:“门口停的是不是咱家的车?这车看着可不赖啊!” 周父不怎么喜欢这个好赌的女婿,立马板起了脸,没有搭理他。 王青山也不在乎,把手里的一块肉和两只烘干的鸡往架子上一挂,扭头对周鹏说:“鹏啊,你看你俩外甥年纪小,这大过年的,出去拜年,多冷啊,你那车借我开几天,拜完年就还你,如何?” “不行!那是梁委员的车,要是磕着碰着,我咋给人家交代?”梁栋断然拒绝道。 第49章 不平静的大年夜 王青山也不气馁,把那个冻得鼻子拉稀的小儿子拽到跟前,对他说:“二蛋,外面的大汽车漂不漂亮?” 二蛋用袖子胡乱擦了一把鼻涕,奶声奶气道:“漂亮!” “二蛋想不想坐漂亮的大汽车?” “想!” “想就求你舅舅。” 二蛋果然很听话地拉住周鹏的衣服,摇晃道:“舅舅,舅舅,二蛋要坐大汽车!” 周鹏心疼地抱起孩子,进了堂屋,抽出一张纸巾,帮他擦掉鼻涕。 “二蛋听妈妈话,舅舅就让二蛋坐汽车。” 二蛋见舅舅答应了,挣扎着下了地,边往外跑,边大声喊:“哥哥,哥哥,舅舅让咱们坐大汽车喽!” 小家伙跑的太快,没注意脚下,被门嵌子绊了一下,摔了一跟头,自己爬起来,想哭,却又忍着,嘴里依旧重复道:“哥哥,舅舅让咱们坐汽车了……” 姐姐嫁了个赌鬼,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就是委屈了两个懂事的孩子。 周鹏复员后,经常接济她们家,却没什么用,家里只要有一点钱,都会被王青山拿出去挥霍。 王青山拿到车钥匙,午饭都没吃,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家显摆去了。 周鹏带回来的年货,他至少带走了三分之一,这下子,可以过个肥年了。 梁优大年三十上午,才乘高铁回到淮州。 梁栋早就守在了出站口,看到妹妹那一瞬,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还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小梁优吗? 一身军绿色的学员制服,跟军装唯一的区别就是肩章。 这个英姿飒爽的女军官一见到哥哥,放下行李箱就张开双手,向他扑来。 梁栋却一下子躲开了,还一本正经地教训道:“梁优同志,请注意你的形象!你代表的是中国军人!” 梁优一愣,然后‘啪’地一个立正,给梁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同志,梁优听从您的指示!” 兄妹俩有说有笑地走出高铁站,一路上惹来的都是羡慕的眼神。 回到家里,梁父梁母欣喜万分自不必表,且说梁优一看到嫂子,马上就被她的肚子给吸引了过去,连招呼都没打,就跑过去抱着嫂子的肚子,耳朵贴在上面,想听听有什么动静。 算算时间,两个小家伙也差不多有七个月了,偶尔还真能在何叶的肚子里面制造出来一些动静。 何叶笑道:“死丫头,连招呼都你打一个,拿我当成你们老梁家传宗接代的工具了吗?” 梁优起身,给何叶一个拥抱:“咋可能呢?这又不是一锤子买卖,我还指望嫂子再给我们老梁家生一对儿呢。不,一对儿不够,最好生够一个足球队,咱们家自己去踢世界杯,让那帮窝囊废在家歇着去吧!” 何叶忍不住‘咯咯’大笑,打了梁优一下:“死丫头,你还真拿我当一个生育工具啊,而且还要批量生产?” 到了晚上,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坐在餐桌旁,年夜饭吃到一半,梁优突然指着外面,大叫一声:“快看,下雪了!” 一家人同时向外看去,外面果然飘起了雪花,不一会儿,就纷纷扬扬,越下越大。 吃过年夜饭,梁栋扶着何叶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雪花,感慨道:“可惜不能放炮,总感觉少了些年味。” “年味淡了,与禁放烟花有一定关系,但更主要的还是经济发展了,生活节奏变快了,生活条件更好了……” “是啊,我们小时候,小孩子为什么盼着过年?还不是因为过年有新衣服穿,有好东西吃,有鞭炮放?再看看现在,老百姓日常餐桌都比过去过年丰盛,衣服更是随时都能去买。用老年人的话说,现在的日子就像是天天都在过年。” “虽然生活条件更好了,但人们的幸福感反而没什么提高,房贷、教育、医疗等,方方面面的压力,压的很多人都喘不过气来。社会在进步,经济在发展,但问题也是接踵而至。” “……” “大过年的,你们两口子倒好,把国家领导人的心都给操了。” 梁栋跟何叶正在说话,梁优冷不丁地蹿出来,打断了他们的聊天。 梁栋对妹妹说:“你在学校,接受的是军事化管理,思想可不能走偏,更不能随便发表一些不当言论。” 梁优一点都不服气,对何叶说:“嫂子,看见没,我哥这才当多大官啊,就学会了到处教训人。” 梁优虽然穿上了军装,却依旧还是个开心果,她要是在家,家里的笑声就要多好几倍。 何叶特喜欢梁优,感觉比跟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还要亲近许多。 梁栋时不时拿起手机,看手机上一个又一个的拜年短信,回了几个感觉有些没意思,干脆就合上手机,再等一会儿,群发一个拜年短信。 拜年短信这玩意儿,就像九十年代曾流行过几年的元旦送明信片,应该都是某些奸商想出来的赚钱路子。 仔细想想,发个短信能有什么意义? 可大家都发,人家给你拜年了,你不回一下,就显得你有些看不起人。 一条短信一毛钱,按说也不贵,一晚上顶天发个百八十条的,也就十几块钱的样子。 但细算一下,全国十几亿人,一万晚上能发多少条拜年短信? 九点左右,估计全国人民都吃完了年夜饭,又都没有上床睡觉,梁栋掏出手机,群发了一个短信,然后翻开通讯录,捡几个重要的人,一一打了电话,拜了年,约好了年后的上门时间。 因为何叶挺个大肚子,看了一会儿春晚,就早早睡去。 半夜,梁栋突然被一阵铃声惊醒。 拿起手机一看,是乡值班中心打来的。 梁栋是应急管理办的直属领导,乡里发生紧急事务,通常都是先汇报给他。 “梁委员,出事了,‘宏升’沙场打死人了!刘宏升也被人抓走了!” 打电话的是正在乡政府值班的党政办副主任张家耀。 上次胡健和刘宏升的冲突虽然被及时平息,但双方已经结下梁子,胡健挨了一棍,岂能善罢甘休? 梁栋当时就感觉还会有事情发生,没想到胡健这家伙这么会选时间,竟然选在大年三十夜里行动。 王青山也不气馁,把那个冻得鼻子拉稀的小儿子拽到跟前,对他说:“二蛋,外面的大汽车漂不漂亮?” 二蛋用袖子胡乱擦了一把鼻涕,奶声奶气道:“漂亮!” “二蛋想不想坐漂亮的大汽车?” “想!” “想就求你舅舅。” 二蛋果然很听话地拉住周鹏的衣服,摇晃道:“舅舅,舅舅,二蛋要坐大汽车!” 周鹏心疼地抱起孩子,进了堂屋,抽出一张纸巾,帮他擦掉鼻涕。 “二蛋听妈妈话,舅舅就让二蛋坐汽车。” 二蛋见舅舅答应了,挣扎着下了地,边往外跑,边大声喊:“哥哥,哥哥,舅舅让咱们坐大汽车喽!” 小家伙跑的太快,没注意脚下,被门嵌子绊了一下,摔了一跟头,自己爬起来,想哭,却又忍着,嘴里依旧重复道:“哥哥,舅舅让咱们坐汽车了……” 姐姐嫁了个赌鬼,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就是委屈了两个懂事的孩子。 周鹏复员后,经常接济她们家,却没什么用,家里只要有一点钱,都会被王青山拿出去挥霍。 王青山拿到车钥匙,午饭都没吃,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家显摆去了。 周鹏带回来的年货,他至少带走了三分之一,这下子,可以过个肥年了。 梁优大年三十上午,才乘高铁回到淮州。 梁栋早就守在了出站口,看到妹妹那一瞬,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还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小梁优吗? 一身军绿色的学员制服,跟军装唯一的区别就是肩章。 这个英姿飒爽的女军官一见到哥哥,放下行李箱就张开双手,向他扑来。 梁栋却一下子躲开了,还一本正经地教训道:“梁优同志,请注意你的形象!你代表的是中国军人!” 梁优一愣,然后‘啪’地一个立正,给梁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同志,梁优听从您的指示!” 兄妹俩有说有笑地走出高铁站,一路上惹来的都是羡慕的眼神。 回到家里,梁父梁母欣喜万分自不必表,且说梁优一看到嫂子,马上就被她的肚子给吸引了过去,连招呼都没打,就跑过去抱着嫂子的肚子,耳朵贴在上面,想听听有什么动静。 算算时间,两个小家伙也差不多有七个月了,偶尔还真能在何叶的肚子里面制造出来一些动静。 何叶笑道:“死丫头,连招呼都你打一个,拿我当成你们老梁家传宗接代的工具了吗?” 梁优起身,给何叶一个拥抱:“咋可能呢?这又不是一锤子买卖,我还指望嫂子再给我们老梁家生一对儿呢。不,一对儿不够,最好生够一个足球队,咱们家自己去踢世界杯,让那帮窝囊废在家歇着去吧!” 何叶忍不住‘咯咯’大笑,打了梁优一下:“死丫头,你还真拿我当一个生育工具啊,而且还要批量生产?” 到了晚上,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坐在餐桌旁,年夜饭吃到一半,梁优突然指着外面,大叫一声:“快看,下雪了!” 一家人同时向外看去,外面果然飘起了雪花,不一会儿,就纷纷扬扬,越下越大。 吃过年夜饭,梁栋扶着何叶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雪花,感慨道:“可惜不能放炮,总感觉少了些年味。” “年味淡了,与禁放烟花有一定关系,但更主要的还是经济发展了,生活节奏变快了,生活条件更好了……” “是啊,我们小时候,小孩子为什么盼着过年?还不是因为过年有新衣服穿,有好东西吃,有鞭炮放?再看看现在,老百姓日常餐桌都比过去过年丰盛,衣服更是随时都能去买。用老年人的话说,现在的日子就像是天天都在过年。” “虽然生活条件更好了,但人们的幸福感反而没什么提高,房贷、教育、医疗等,方方面面的压力,压的很多人都喘不过气来。社会在进步,经济在发展,但问题也是接踵而至。” “……” “大过年的,你们两口子倒好,把国家领导人的心都给操了。” 梁栋跟何叶正在说话,梁优冷不丁地蹿出来,打断了他们的聊天。 梁栋对妹妹说:“你在学校,接受的是军事化管理,思想可不能走偏,更不能随便发表一些不当言论。” 梁优一点都不服气,对何叶说:“嫂子,看见没,我哥这才当多大官啊,就学会了到处教训人。” 梁优虽然穿上了军装,却依旧还是个开心果,她要是在家,家里的笑声就要多好几倍。 何叶特喜欢梁优,感觉比跟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还要亲近许多。 梁栋时不时拿起手机,看手机上一个又一个的拜年短信,回了几个感觉有些没意思,干脆就合上手机,再等一会儿,群发一个拜年短信。 拜年短信这玩意儿,就像九十年代曾流行过几年的元旦送明信片,应该都是某些奸商想出来的赚钱路子。 仔细想想,发个短信能有什么意义? 可大家都发,人家给你拜年了,你不回一下,就显得你有些看不起人。 一条短信一毛钱,按说也不贵,一晚上顶天发个百八十条的,也就十几块钱的样子。 但细算一下,全国十几亿人,一万晚上能发多少条拜年短信? 九点左右,估计全国人民都吃完了年夜饭,又都没有上床睡觉,梁栋掏出手机,群发了一个短信,然后翻开通讯录,捡几个重要的人,一一打了电话,拜了年,约好了年后的上门时间。 因为何叶挺个大肚子,看了一会儿春晚,就早早睡去。 半夜,梁栋突然被一阵铃声惊醒。 拿起手机一看,是乡值班中心打来的。 梁栋是应急管理办的直属领导,乡里发生紧急事务,通常都是先汇报给他。 “梁委员,出事了,‘宏升’沙场打死人了!刘宏升也被人抓走了!” 打电话的是正在乡政府值班的党政办副主任张家耀。 上次胡健和刘宏升的冲突虽然被及时平息,但双方已经结下梁子,胡健挨了一棍,岂能善罢甘休? 梁栋当时就感觉还会有事情发生,没想到胡健这家伙这么会选时间,竟然选在大年三十夜里行动。 第50章 鬼门关里走一遭 何叶也被惊醒,问了一声:“发生什么事了?” 梁栋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乡里有个突发状况,我得去处理一下,你先睡。” “不知道雪停了没,你开车小心点儿。” “我知道,赶紧睡吧,我处理完就回来。” 梁栋一下楼,好家伙,雪已经漫过脚踝,而且还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 梁栋顾不得许多,取了车,一边小心地开着,一边连续打了几个电话,该布置布置,该汇报汇报。 因为牵扯到胡健,梁栋特意给何孝堂打了个电话,何孝堂在电话里没怎么表态,只说了句:“我知道了,你先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然后再给我打电话。” 梁栋怕耽误时间,没有管温浩和何义盛,自己一个人开着车,穿行在雪茫茫幕里。 从槐安到何冲的公路路况很好,可雪下得太深,根本看不清路,梁栋只能凭行道树作为参照,才能前行。 也亏得红旗LS7性能好,否则,这样的天气根本就没法走。 快到何冲乡的时候,有一段山路,就开凿在半山腰,两侧都没有行道树。 梁栋不敢大意,车速放得很慢。 即便他万般小心,在一个过一个转弯的时候,还是发生了意外。 就在他打方向盘的时候,发现车子竟然不受控制,径直向前滑去。 梁栋心中一凛,知道大事不妙,本能地踩下刹车,可依旧阻挡不住汽车前滑的趋势,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车穿出公路,掉下山去…… 十几分钟后,又有一辆车缓缓开过,车后面坐的是何义盛。 司机小胡看到了冲出公路的车辙,问何义盛:“老板,前面好像有车掉下去了。” “停车,下去看看。”何义盛心中有个猜测,不过并未说出口。 小胡停好车,站在梁栋掉下去的地方,朝到,要不我下去看看?” 何义盛想了想,说:“算了,咱们还是先去乡里吧,你一个人下去也没什么用。一会儿叫几个人过来看看。” 何义盛到乡政府后,首先赶到值班室,问清了情况后,又马不停蹄往沙场那边赶。 临出门,犹豫了一下,又对值班的张家耀说:“张主任,见到梁委员了吗?” “给他打过电话了,不过人还没到。” “坏了,刚才我们来时,路上好像有一辆车掉下去了,你找几个人去看看。”何义盛说,“但愿不是梁委员。” 纠结了半天的何义盛,终究还是派了人去救梁栋。 其实,就他内心来讲,他对梁栋不但没有好感,甚至还有些厌恶或者仇恨。 一方面,这家伙靠着他们老何家发家,却端着老何家的碗,还要骂老何家的娘,在乡里不但不跟他站一条线,还经常跳出来反对他。 另一方面,叔叔何孝堂好像对这家伙十分看重,这就让何义盛有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 在槐安,何家虽然势大,但关键位置就那么几个,何家内部也是竞争激烈。 他们这一辈,何义歆、何义亭都发展的比他好,还有一个何义光,那是太子爷,自己根本没法比。 特么的老子本来就已经很艰难了,现在又蹦出来一个梁栋,你说这算怎么回事? 要是这次他折在那里,对何义盛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但那毕竟是一条人命,何义盛在出门的一瞬间,脑子突然就有些指挥不动嘴巴。 等他安排好之后,心中有些释然,同时又暗骂自己不够狠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 梁栋再次醒来,已是三日后的大年初四。 第一眼看到的是到处雪白一片。 梁栋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死了,这里好像就是那传说中的天堂。 可是,人死之后不是会忘记生前之事吗? 他还清楚的记得红旗顺着七十度以上的陡坡往下翻滚的场景。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绝无生还的道理。 人只有经历过生死之后才会大彻大悟。 与死神擦肩而过的那几秒钟,梁栋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那两个未出世的孩子,到现在还不知是男宝还是女宝。 要是能看上一眼多好啊! 想到了俩孩子,自然就想到了孩子他妈,那个永远在自己面前面带微笑的女人,那个他从一开始就对不住的女人,那个他曾经背叛过的女人…… 想到背叛,苏菲的影子也从他脑海一闪而过…… 还有父母、妹妹…… 还有他的朋友以及自己未曾实现的愿望…… 滚滚红尘,世事牵绊,又有几人能拿得起,放得下? 梁栋试着动弹一下,却发现除了眼珠能转之外,身体其它部位好像都不听指挥。 不会吧,这该不会是残疾了吧? 就在梁栋胡思乱想的时候,视野里出现两个戴着口罩的医生。 “感觉怎么样?想说话就眨两下眼睛。”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医生问。 梁栋依言眨了两下眼睛。 医生叫护士拔掉了梁栋嘴里的管子。 “先别急着说话,试着感受一下,慢慢来。”医生引导道。 梁栋动了动舌头,又试着动了动嘴巴。 医生又让护士摇起了病床,让梁栋上半身呈半躺状态,然后小心翼翼地转过他的头。 ICU的玻璃墙外,两个女人一个正在抹眼泪,另一个脸上依旧带着甜甜的微笑。 抹眼泪的是梁栋的母亲齐红梅。 另一个女人自然就是何叶了。 齐红梅是喜极而泣,何叶则是竭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梁栋想要说话,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医生劝慰道:“你先别激动,昏迷了这么多天,身体各项机能都受到了影响,说不出话是正常的。” 既然说不出话,梁栋就竭力给母亲和妻子挤出一丝笑容。 随着日子的推移,梁栋的情况慢慢有了好转。 一个周能说话,两周能活动手脚,一个月时,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 这段时间,母亲每天都会陪着何叶来两趟。 她们能做得不多,只是隔着玻璃墙朝里面看上一眼。 转入普通病房那天,何叶再也忍不住了,一看到梁栋,就抱着他‘嘤嘤’地哭了起来。 梁栋轻抚着何叶的秀发,轻声道:“傻丫头,哭啥,我这不是没事吗?” 何叶也被惊醒,问了一声:“发生什么事了?” 梁栋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乡里有个突发状况,我得去处理一下,你先睡。” “不知道雪停了没,你开车小心点儿。” “我知道,赶紧睡吧,我处理完就回来。” 梁栋一下楼,好家伙,雪已经漫过脚踝,而且还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 梁栋顾不得许多,取了车,一边小心地开着,一边连续打了几个电话,该布置布置,该汇报汇报。 因为牵扯到胡健,梁栋特意给何孝堂打了个电话,何孝堂在电话里没怎么表态,只说了句:“我知道了,你先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然后再给我打电话。” 梁栋怕耽误时间,没有管温浩和何义盛,自己一个人开着车,穿行在雪茫茫幕里。 从槐安到何冲的公路路况很好,可雪下得太深,根本看不清路,梁栋只能凭行道树作为参照,才能前行。 也亏得红旗LS7性能好,否则,这样的天气根本就没法走。 快到何冲乡的时候,有一段山路,就开凿在半山腰,两侧都没有行道树。 梁栋不敢大意,车速放得很慢。 即便他万般小心,在一个过一个转弯的时候,还是发生了意外。 就在他打方向盘的时候,发现车子竟然不受控制,径直向前滑去。 梁栋心中一凛,知道大事不妙,本能地踩下刹车,可依旧阻挡不住汽车前滑的趋势,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车穿出公路,掉下山去…… 十几分钟后,又有一辆车缓缓开过,车后面坐的是何义盛。 司机小胡看到了冲出公路的车辙,问何义盛:“老板,前面好像有车掉下去了。” “停车,下去看看。”何义盛心中有个猜测,不过并未说出口。 小胡停好车,站在梁栋掉下去的地方,朝到,要不我下去看看?” 何义盛想了想,说:“算了,咱们还是先去乡里吧,你一个人下去也没什么用。一会儿叫几个人过来看看。” 何义盛到乡政府后,首先赶到值班室,问清了情况后,又马不停蹄往沙场那边赶。 临出门,犹豫了一下,又对值班的张家耀说:“张主任,见到梁委员了吗?” “给他打过电话了,不过人还没到。” “坏了,刚才我们来时,路上好像有一辆车掉下去了,你找几个人去看看。”何义盛说,“但愿不是梁委员。” 纠结了半天的何义盛,终究还是派了人去救梁栋。 其实,就他内心来讲,他对梁栋不但没有好感,甚至还有些厌恶或者仇恨。 一方面,这家伙靠着他们老何家发家,却端着老何家的碗,还要骂老何家的娘,在乡里不但不跟他站一条线,还经常跳出来反对他。 另一方面,叔叔何孝堂好像对这家伙十分看重,这就让何义盛有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 在槐安,何家虽然势大,但关键位置就那么几个,何家内部也是竞争激烈。 他们这一辈,何义歆、何义亭都发展的比他好,还有一个何义光,那是太子爷,自己根本没法比。 特么的老子本来就已经很艰难了,现在又蹦出来一个梁栋,你说这算怎么回事? 要是这次他折在那里,对何义盛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但那毕竟是一条人命,何义盛在出门的一瞬间,脑子突然就有些指挥不动嘴巴。 等他安排好之后,心中有些释然,同时又暗骂自己不够狠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 梁栋再次醒来,已是三日后的大年初四。 第一眼看到的是到处雪白一片。 梁栋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死了,这里好像就是那传说中的天堂。 可是,人死之后不是会忘记生前之事吗? 他还清楚的记得红旗顺着七十度以上的陡坡往下翻滚的场景。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绝无生还的道理。 人只有经历过生死之后才会大彻大悟。 与死神擦肩而过的那几秒钟,梁栋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那两个未出世的孩子,到现在还不知是男宝还是女宝。 要是能看上一眼多好啊! 想到了俩孩子,自然就想到了孩子他妈,那个永远在自己面前面带微笑的女人,那个他从一开始就对不住的女人,那个他曾经背叛过的女人…… 想到背叛,苏菲的影子也从他脑海一闪而过…… 还有父母、妹妹…… 还有他的朋友以及自己未曾实现的愿望…… 滚滚红尘,世事牵绊,又有几人能拿得起,放得下? 梁栋试着动弹一下,却发现除了眼珠能转之外,身体其它部位好像都不听指挥。 不会吧,这该不会是残疾了吧? 就在梁栋胡思乱想的时候,视野里出现两个戴着口罩的医生。 “感觉怎么样?想说话就眨两下眼睛。”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医生问。 梁栋依言眨了两下眼睛。 医生叫护士拔掉了梁栋嘴里的管子。 “先别急着说话,试着感受一下,慢慢来。”医生引导道。 梁栋动了动舌头,又试着动了动嘴巴。 医生又让护士摇起了病床,让梁栋上半身呈半躺状态,然后小心翼翼地转过他的头。 ICU的玻璃墙外,两个女人一个正在抹眼泪,另一个脸上依旧带着甜甜的微笑。 抹眼泪的是梁栋的母亲齐红梅。 另一个女人自然就是何叶了。 齐红梅是喜极而泣,何叶则是竭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梁栋想要说话,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医生劝慰道:“你先别激动,昏迷了这么多天,身体各项机能都受到了影响,说不出话是正常的。” 既然说不出话,梁栋就竭力给母亲和妻子挤出一丝笑容。 随着日子的推移,梁栋的情况慢慢有了好转。 一个周能说话,两周能活动手脚,一个月时,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 这段时间,母亲每天都会陪着何叶来两趟。 她们能做得不多,只是隔着玻璃墙朝里面看上一眼。 转入普通病房那天,何叶再也忍不住了,一看到梁栋,就抱着他‘嘤嘤’地哭了起来。 梁栋轻抚着何叶的秀发,轻声道:“傻丫头,哭啥,我这不是没事吗?” 第51章 踏上新征程 梁栋转入普通病房第二天,何孝堂来了一趟,送了一个果篮,问了问梁栋恢复的如何,然后转入正题道:“那天你的车翻到山下,幸亏义盛发现的及时,让乡里派人到山脚,把你救了回来。” “沙场那边怎么样了?” 梁栋的关注点还是在工作上,何孝堂有意让他承何义盛一个情,他只是装糊涂,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三死七伤。” “死了三个?” 根据国家法律规定:聚众斗殴的,对首要分子和其他积极参加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对首要分子和其他积极参加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1、多次聚众斗殴的;2、聚众斗殴人数多,规模大,社会影响恶劣的;3、在公共场所或者交通要道聚众斗殴,造成社会秩序严重混乱的;4、持械聚众斗殴的。 梁栋虽然不清楚发生在‘宏升’沙场的斗殴事件全过程,但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事件的发起者肯定要受到严厉的法律制裁。 “刘宏升怎么样了?”梁栋问。 毕竟刘宏升曾救过他一次,听说他被人抓走,梁栋关心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刘宏升跟你有关系?” “不是,当时,乡里值班人员给我打电话时,说是有人抓走了刘宏升。我是怕那个胡老板犯糊涂啊。” “放心吧,胡健没怎么着那个刘宏升。” “听说胡老板是财政局胡局长的弟弟?” “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有一个情况,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何孝堂这么一说,梁栋心里不禁又犯起了嘀咕,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麻烦事。 “温浩被免职了,义盛接替了他的位置。县委研究决定,让你担负起乡政府那一块儿的担子。” 何孝堂的这句话,包含的信息太多,梁栋一时有些消化不了,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问:“温书记出什么事了?” “他是咎由自取。三十那晚,乡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他竟然没到现场,事后解释说是喝醉了。什么喝醉了,说白了,就是看雪下得太大,怕路上有危险。 “讲真,一鸣书记在这件事上的魄力还是可圈可点的。在常委会上,他顶住了武县长的压力,坚决拿下了温浩。不过他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他想提拔的是你们乡那个胡灵玉。 “你想,他前脚刚拿下了武县长的人,后脚就想提拔自己的人,武县长怎会让他如意?鹬蚌相争,咱们呢就捡了个大便宜,我顺势提出让义盛接替温浩,没费什么力气,就通过了。 “义盛这一提书记,乡长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李书记见乡党委书记的位置没抢着,就退而求其次,把目标放在了乡长的位置上。 “这一次我是真没想到,武县长会力主让你以副乡长之职,临时主持何冲乡乡政府的工作。看武县长那架势,要不是你今年才提拔的副乡长,他恨不得直接就把你提拔到乡长的位置上。” 要说梁栋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以副职暂时主持工作,如果表现出色,将来有极大概率会扶正,直接迈入正科级别。 虽说依旧是个副乡长,主持政府工作,就意味着司职乡长的权利,今后再想干什么,就会少了许多束缚。 “温书记去哪儿了?” 何孝堂有些诧异,这小子一会儿关心那个刘宏升,一会儿关心这个温浩,对自己的提拔反而没有多少欣喜的表情。 “他,该能去哪儿?县里念他干了半辈子,把他调到县人大养老,挂了个一级主任科员。” 想到温浩在乡党委书记上的种种作为,最后落得个如此下场,梁栋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乡党委书记,堂堂一把手,却一直被何义盛稳压一头,最后想要努一下力,争一个高低,仕途却突然就戛然而止。 “可是我这身体,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院啊。”梁栋担心道。 “没事,乡里暂时由义盛书记乡长一肩挑,有他在,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你就放心地在这养伤,什么时候痊愈了,什么时候再去上班。” “还有一件事,我得拜托叔叔。” “咱们之间,你就不用客气了,有啥,直接说。” “我在乡里搞了个‘淮州鸡’养殖试点儿,算时间,再有两个月,第一圈鸡就要出栏了。到时候我想让县里出面,让咱们的活禽能上路,也不走多远,连市都不出,只要运去‘宏辉集团’的活禽屠宰场就行。” 何孝堂当即承诺道:“这个应该没有多大问题,你尽管放心。你搞的那个养殖场是不是叫‘东方养殖场’?养殖户是不是叫李东方?” 梁栋点点头。 何孝堂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东方养殖场’上省报了,你们搞的那个养殖过程全程直播,也在网上引起了轰动。 “现在,国家经济发展了,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但食品安全问题却越来越严重。尤其是大城市的居民,吃的肉、禽、蛋、菜多是从超市购买,超市统一渠道配送的又都是规模养殖、规模种植的高科技产品。 “过去一只鸡,要养至少半年才能拿集市上去买,现在的速成鸡,据说四十五天就出栏。这样的鸡,安全怎么保证,肉质怎么保证? “还有国外搞的那个什么转基因牛,一身腱子肉,看着就吓人,吃起来能会安全? “现在,各种各样怪病为什么层出不穷?用我们老祖宗的话说,病从口入,都是吃出来的! “所以,你们搞的那个全程直播,让老百姓真正能看到一只鸡从落地到出栏的全过程,也等于让老百姓看到了鸡肉的品质保证。我听说,你们已经在淘宝上注册了网店,而且,已经有许多网友慕名下了单。 “这个新思路很好,很值得推广,不单单是咱们的养殖业,包括其它农产品,也可以上网宣传宣传嘛。” 梁栋没想到何孝堂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竟然还能接受这些新东西,对他的印象又有了新的改观。 一听说‘东方养殖场’上了省报,梁栋心里就一阵激动,一段时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何孝堂走后,梁栋马上就拿起电话,给苏荷打了一个,感谢的话说了一箩筐。 小丫头笑呵呵道:“口头上的感谢有啥用,要是真有心,就来渭城请本姑娘吃一顿好的。” 梁栋心想,你一个堂堂省长千金,还能缺一顿好吃的? 心中这么想,嘴里却答应道:“没问题,等我到省城,一定请你在最豪华的酒店,吃最高档的饭。” “你可别反悔,本姑娘一定要把你吃哭了不可!” 梁栋转入普通病房第二天,何孝堂来了一趟,送了一个果篮,问了问梁栋恢复的如何,然后转入正题道:“那天你的车翻到山下,幸亏义盛发现的及时,让乡里派人到山脚,把你救了回来。” “沙场那边怎么样了?” 梁栋的关注点还是在工作上,何孝堂有意让他承何义盛一个情,他只是装糊涂,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三死七伤。” “死了三个?” 根据国家法律规定:聚众斗殴的,对首要分子和其他积极参加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对首要分子和其他积极参加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1、多次聚众斗殴的;2、聚众斗殴人数多,规模大,社会影响恶劣的;3、在公共场所或者交通要道聚众斗殴,造成社会秩序严重混乱的;4、持械聚众斗殴的。 梁栋虽然不清楚发生在‘宏升’沙场的斗殴事件全过程,但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事件的发起者肯定要受到严厉的法律制裁。 “刘宏升怎么样了?”梁栋问。 毕竟刘宏升曾救过他一次,听说他被人抓走,梁栋关心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刘宏升跟你有关系?” “不是,当时,乡里值班人员给我打电话时,说是有人抓走了刘宏升。我是怕那个胡老板犯糊涂啊。” “放心吧,胡健没怎么着那个刘宏升。” “听说胡老板是财政局胡局长的弟弟?” “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有一个情况,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何孝堂这么一说,梁栋心里不禁又犯起了嘀咕,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麻烦事。 “温浩被免职了,义盛接替了他的位置。县委研究决定,让你担负起乡政府那一块儿的担子。” 何孝堂的这句话,包含的信息太多,梁栋一时有些消化不了,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问:“温书记出什么事了?” “他是咎由自取。三十那晚,乡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他竟然没到现场,事后解释说是喝醉了。什么喝醉了,说白了,就是看雪下得太大,怕路上有危险。 “讲真,一鸣书记在这件事上的魄力还是可圈可点的。在常委会上,他顶住了武县长的压力,坚决拿下了温浩。不过他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他想提拔的是你们乡那个胡灵玉。 “你想,他前脚刚拿下了武县长的人,后脚就想提拔自己的人,武县长怎会让他如意?鹬蚌相争,咱们呢就捡了个大便宜,我顺势提出让义盛接替温浩,没费什么力气,就通过了。 “义盛这一提书记,乡长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李书记见乡党委书记的位置没抢着,就退而求其次,把目标放在了乡长的位置上。 “这一次我是真没想到,武县长会力主让你以副乡长之职,临时主持何冲乡乡政府的工作。看武县长那架势,要不是你今年才提拔的副乡长,他恨不得直接就把你提拔到乡长的位置上。” 要说梁栋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以副职暂时主持工作,如果表现出色,将来有极大概率会扶正,直接迈入正科级别。 虽说依旧是个副乡长,主持政府工作,就意味着司职乡长的权利,今后再想干什么,就会少了许多束缚。 “温书记去哪儿了?” 何孝堂有些诧异,这小子一会儿关心那个刘宏升,一会儿关心这个温浩,对自己的提拔反而没有多少欣喜的表情。 “他,该能去哪儿?县里念他干了半辈子,把他调到县人大养老,挂了个一级主任科员。” 想到温浩在乡党委书记上的种种作为,最后落得个如此下场,梁栋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乡党委书记,堂堂一把手,却一直被何义盛稳压一头,最后想要努一下力,争一个高低,仕途却突然就戛然而止。 “可是我这身体,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院啊。”梁栋担心道。 “没事,乡里暂时由义盛书记乡长一肩挑,有他在,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你就放心地在这养伤,什么时候痊愈了,什么时候再去上班。” “还有一件事,我得拜托叔叔。” “咱们之间,你就不用客气了,有啥,直接说。” “我在乡里搞了个‘淮州鸡’养殖试点儿,算时间,再有两个月,第一圈鸡就要出栏了。到时候我想让县里出面,让咱们的活禽能上路,也不走多远,连市都不出,只要运去‘宏辉集团’的活禽屠宰场就行。” 何孝堂当即承诺道:“这个应该没有多大问题,你尽管放心。你搞的那个养殖场是不是叫‘东方养殖场’?养殖户是不是叫李东方?” 梁栋点点头。 何孝堂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东方养殖场’上省报了,你们搞的那个养殖过程全程直播,也在网上引起了轰动。 “现在,国家经济发展了,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但食品安全问题却越来越严重。尤其是大城市的居民,吃的肉、禽、蛋、菜多是从超市购买,超市统一渠道配送的又都是规模养殖、规模种植的高科技产品。 “过去一只鸡,要养至少半年才能拿集市上去买,现在的速成鸡,据说四十五天就出栏。这样的鸡,安全怎么保证,肉质怎么保证? “还有国外搞的那个什么转基因牛,一身腱子肉,看着就吓人,吃起来能会安全? “现在,各种各样怪病为什么层出不穷?用我们老祖宗的话说,病从口入,都是吃出来的! “所以,你们搞的那个全程直播,让老百姓真正能看到一只鸡从落地到出栏的全过程,也等于让老百姓看到了鸡肉的品质保证。我听说,你们已经在淘宝上注册了网店,而且,已经有许多网友慕名下了单。 “这个新思路很好,很值得推广,不单单是咱们的养殖业,包括其它农产品,也可以上网宣传宣传嘛。” 梁栋没想到何孝堂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竟然还能接受这些新东西,对他的印象又有了新的改观。 一听说‘东方养殖场’上了省报,梁栋心里就一阵激动,一段时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何孝堂走后,梁栋马上就拿起电话,给苏荷打了一个,感谢的话说了一箩筐。 小丫头笑呵呵道:“口头上的感谢有啥用,要是真有心,就来渭城请本姑娘吃一顿好的。” 梁栋心想,你一个堂堂省长千金,还能缺一顿好吃的? 心中这么想,嘴里却答应道:“没问题,等我到省城,一定请你在最豪华的酒店,吃最高档的饭。” “你可别反悔,本姑娘一定要把你吃哭了不可!” 第52章 就是劳碌命 周鹏来到医院,见到病床上的梁栋,眼睛有些红红的。 梁栋安慰道:“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不说还好,梁栋这么一说,周鹏就更加难受了,哭丧着脸,不好意思地说:“梁委员,你那辆车报废了……”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不报废才怪。” 周鹏哭笑不得,没想到梁栋又会意错了,就说:“不是那辆红旗。” “那是哪辆?”梁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是你借给我的那辆途观。” “你没伤到哪儿吧。”梁栋连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周鹏。 “我没事,车是我姐夫开的……” 原来,王青山从周鹏家里开走途观后,不管去哪都要开着车显摆。 大年初一,他带着两个孩子出去拜年,中午多喝了两杯,亲戚劝他不要开车,不劝还好,越劝他反而越上头,带着两个孩子,眨眼就没了影子。 当时,路上的雪还没化完,王青山本来车技就不咋地,又喝了酒,刚出村子,车就一头撞在了一棵树上。 整个车头都陷了进去,王青山整个人被卡在车里,大伙儿费了好大事儿,才把人给弄出来。 不过一条腿没保住。 万幸的是,坐在后面的两个孩子都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并无大碍。 要是孩子真出了问题,周鹏肯定能自责死。 周鹏叙述完,梁栋劝慰道:“没事,没事,车无所谓,孩子没事就好。” “梁委员,你的身体?” “我没事,再休一段时间就好了。” “幸亏你开的是那辆红旗,安全系数高,要是开其它车,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乡里这段时间没什么大事吧。” “温书记走后,何书记党委、政府一肩挑,乡里各项工作倒也井井有条,没出什么乱子。” “沙场那边呢?” “听说胡健赔了刘宏升一笔钱,双方握手言和了。” 梁栋瞪大了眼睛,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死了几个人就这么算了?” “该能有什么事,一家拿了三十万,都恨不得给那些老板下跪呢。” 梁栋有些难过,一条人命三十万了事,也太儿戏了点儿。 不用说,死的三个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既是儿子,又是丈夫,还是父亲,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他们不在了,一个家就塌了一半。 三十万,还让这些家庭对那些沙场老板感恩戴德,说白了,还是一个‘穷’字,让他们直不起脊梁,挺不起胸膛。 “李东方那边怎么样了?” “鸡场里的鸡长势喜人,淘宝上预定的据说也很不错,超出了预期。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动物检疫许可证不好开。” “这个不用担心,昨天我跟何县长说了,他会解决这个问题。” “何县长要是插手,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对了,‘东方养殖场’上了省报后,市里、县里的领导都去视察了好几拨,他们一去就是一堆人,又是拍照,又是现场指导讲话的,把李东方烦得要死。那是养鸡场,又不是动物园,小鸡很怯生的。”周鹏吐槽道。 “李东方说过还要多久出栏吗?” “大概还要一个月左右。李东方说要保证鸡的品质,必须养到月份。” “还有很多事要准备,我都想出院了。” “梁委员,你就放心待着吧,有啥事你吩咐我就成。” “那你找护士借支笔记一下:第一……” 梁栋一连交代了五六件事,周鹏一一记下,然后就出了病房。 梁栋在医院又住了一个月,四月一日愚人节那天,他找到自己的医生,那个李副院长,强烈要求出院。 李副院长拗不过他,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只好放他出院。 梁栋强烈要出院也不是逞英雄,他基本已经没有什么大碍,除了右胳膊还需要吊着石膏一段时间。 周鹏开着一辆全新的同款红旗,接上梁栋,先回了一趟家,在家里吃了一顿午饭。 何叶的预产期还有一个月,行动有些不便。 梁栋有些歉疚地对何叶说:“老婆,对不起,我在医院躺了两个月。好不容易出院了,又不能在家陪你,你不会怪我吧?” 何叶脸上依然挂着甜甜的微笑:“怎么会呢,你放心地去忙你的吧,家里还有咱妈呢。” 家里有齐红梅,梁栋当然放心,可不能亲自为何叶做些什么,他总觉得对不起人家。 梁栋吃过饭,连午觉都没睡,就叫上周鹏出了门。 何叶追出来,给梁栋定下了一个规矩:“周鹏,你帮我监督着点儿,从今往后,不许梁栋开车!” 周鹏站得板板正正,郑重道:“弟妹放心,以后梁委员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要是梁委员再少一根头发,弟妹尽管找我!” 何叶笑了笑:“没那么严重,我就是怕他摸到车,心里有阴影。” 何叶不说,梁栋还没感觉,经她这么一说,梁栋还真有些怕开车呢。 梁栋一上车,就让周鹏把车开到县政府。 周鹏说:“这个点儿,恐怕领导们还没上班吧。” 闻言,梁栋掏出电话,给何孝堂拨了一个,何孝堂说他正好在办公室休息,让梁栋直接过去。 县政府梁栋来过,但从来没有自信看过一眼。 县政府大院很有些年头了,政府楼也是破旧的老楼,胜在环境极好。 大院里有几棵巨大的雪松,足有五层楼那么高,让整个大院凭添了一种肃穆、厚重之感。 梁栋直接上了楼,找到何孝堂的办公室,正要敲门,被一个年轻人拦住。 “请问你找谁?”年轻人有礼貌地问。 “你好,我是何冲乡的梁栋,我来找何常务。” “有预约吗?” 年轻人话音刚落,里面传来了何孝堂的声音:“是梁栋吗,让他进来。” 年轻人帮忙推开了虚掩的门,把梁栋让了进去,正要进去泡茶,却见何孝堂摆摆手说:“小王,你先出去,梁栋是自家人,不用客气。以后他要来找我,你就优先安排。” 小王应承了一声,默默退了出去,然后轻轻带上了门。 “在我这儿就不要拘束了,茶叶在那边,想喝你自己泡。”何孝堂指着旁边一个柜子说。 “叔叔,我来这儿主要还是为了‘东方养殖场’的动物检疫许可证的事儿。” “哦,这个啊,你直接去找畜牧局的张兆辉局长吧,我给他打过电话了。” 梁栋在何孝堂办公室里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 出了门,看到联络员小王,俩人寒暄两句,互相留了电话。 周鹏来到医院,见到病床上的梁栋,眼睛有些红红的。 梁栋安慰道:“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不说还好,梁栋这么一说,周鹏就更加难受了,哭丧着脸,不好意思地说:“梁委员,你那辆车报废了……”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不报废才怪。” 周鹏哭笑不得,没想到梁栋又会意错了,就说:“不是那辆红旗。” “那是哪辆?”梁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是你借给我的那辆途观。” “你没伤到哪儿吧。”梁栋连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周鹏。 “我没事,车是我姐夫开的……” 原来,王青山从周鹏家里开走途观后,不管去哪都要开着车显摆。 大年初一,他带着两个孩子出去拜年,中午多喝了两杯,亲戚劝他不要开车,不劝还好,越劝他反而越上头,带着两个孩子,眨眼就没了影子。 当时,路上的雪还没化完,王青山本来车技就不咋地,又喝了酒,刚出村子,车就一头撞在了一棵树上。 整个车头都陷了进去,王青山整个人被卡在车里,大伙儿费了好大事儿,才把人给弄出来。 不过一条腿没保住。 万幸的是,坐在后面的两个孩子都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并无大碍。 要是孩子真出了问题,周鹏肯定能自责死。 周鹏叙述完,梁栋劝慰道:“没事,没事,车无所谓,孩子没事就好。” “梁委员,你的身体?” “我没事,再休一段时间就好了。” “幸亏你开的是那辆红旗,安全系数高,要是开其它车,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乡里这段时间没什么大事吧。” “温书记走后,何书记党委、政府一肩挑,乡里各项工作倒也井井有条,没出什么乱子。” “沙场那边呢?” “听说胡健赔了刘宏升一笔钱,双方握手言和了。” 梁栋瞪大了眼睛,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死了几个人就这么算了?” “该能有什么事,一家拿了三十万,都恨不得给那些老板下跪呢。” 梁栋有些难过,一条人命三十万了事,也太儿戏了点儿。 不用说,死的三个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既是儿子,又是丈夫,还是父亲,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他们不在了,一个家就塌了一半。 三十万,还让这些家庭对那些沙场老板感恩戴德,说白了,还是一个‘穷’字,让他们直不起脊梁,挺不起胸膛。 “李东方那边怎么样了?” “鸡场里的鸡长势喜人,淘宝上预定的据说也很不错,超出了预期。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动物检疫许可证不好开。” “这个不用担心,昨天我跟何县长说了,他会解决这个问题。” “何县长要是插手,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对了,‘东方养殖场’上了省报后,市里、县里的领导都去视察了好几拨,他们一去就是一堆人,又是拍照,又是现场指导讲话的,把李东方烦得要死。那是养鸡场,又不是动物园,小鸡很怯生的。”周鹏吐槽道。 “李东方说过还要多久出栏吗?” “大概还要一个月左右。李东方说要保证鸡的品质,必须养到月份。” “还有很多事要准备,我都想出院了。” “梁委员,你就放心待着吧,有啥事你吩咐我就成。” “那你找护士借支笔记一下:第一……” 梁栋一连交代了五六件事,周鹏一一记下,然后就出了病房。 梁栋在医院又住了一个月,四月一日愚人节那天,他找到自己的医生,那个李副院长,强烈要求出院。 李副院长拗不过他,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只好放他出院。 梁栋强烈要出院也不是逞英雄,他基本已经没有什么大碍,除了右胳膊还需要吊着石膏一段时间。 周鹏开着一辆全新的同款红旗,接上梁栋,先回了一趟家,在家里吃了一顿午饭。 何叶的预产期还有一个月,行动有些不便。 梁栋有些歉疚地对何叶说:“老婆,对不起,我在医院躺了两个月。好不容易出院了,又不能在家陪你,你不会怪我吧?” 何叶脸上依然挂着甜甜的微笑:“怎么会呢,你放心地去忙你的吧,家里还有咱妈呢。” 家里有齐红梅,梁栋当然放心,可不能亲自为何叶做些什么,他总觉得对不起人家。 梁栋吃过饭,连午觉都没睡,就叫上周鹏出了门。 何叶追出来,给梁栋定下了一个规矩:“周鹏,你帮我监督着点儿,从今往后,不许梁栋开车!” 周鹏站得板板正正,郑重道:“弟妹放心,以后梁委员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要是梁委员再少一根头发,弟妹尽管找我!” 何叶笑了笑:“没那么严重,我就是怕他摸到车,心里有阴影。” 何叶不说,梁栋还没感觉,经她这么一说,梁栋还真有些怕开车呢。 梁栋一上车,就让周鹏把车开到县政府。 周鹏说:“这个点儿,恐怕领导们还没上班吧。” 闻言,梁栋掏出电话,给何孝堂拨了一个,何孝堂说他正好在办公室休息,让梁栋直接过去。 县政府梁栋来过,但从来没有自信看过一眼。 县政府大院很有些年头了,政府楼也是破旧的老楼,胜在环境极好。 大院里有几棵巨大的雪松,足有五层楼那么高,让整个大院凭添了一种肃穆、厚重之感。 梁栋直接上了楼,找到何孝堂的办公室,正要敲门,被一个年轻人拦住。 “请问你找谁?”年轻人有礼貌地问。 “你好,我是何冲乡的梁栋,我来找何常务。” “有预约吗?” 年轻人话音刚落,里面传来了何孝堂的声音:“是梁栋吗,让他进来。” 年轻人帮忙推开了虚掩的门,把梁栋让了进去,正要进去泡茶,却见何孝堂摆摆手说:“小王,你先出去,梁栋是自家人,不用客气。以后他要来找我,你就优先安排。” 小王应承了一声,默默退了出去,然后轻轻带上了门。 “在我这儿就不要拘束了,茶叶在那边,想喝你自己泡。”何孝堂指着旁边一个柜子说。 “叔叔,我来这儿主要还是为了‘东方养殖场’的动物检疫许可证的事儿。” “哦,这个啊,你直接去找畜牧局的张兆辉局长吧,我给他打过电话了。” 梁栋在何孝堂办公室里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 出了门,看到联络员小王,俩人寒暄两句,互相留了电话。 第53章 人情世故 梁栋走到电梯口,想了想,又折了回去。 既然来了县政府一趟,何不去武县长那里坐坐? 梁栋能主持乡政府的工作,武县长是说了话的,这个人情梁栋得承。 办公楼里面十分幽静,梁栋穿行在过道里,脚步的回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武县长的办公室在上面一层,梁栋爬了一层楼梯,先去找姨哥孙海龙。 孙海龙的办公室就在县长办公室旁边,门从来不关,以便随时听候县长的吩咐。 梁栋轻轻敲了敲孙海龙办公室的门,伸头往里面望了望。 孙海龙正伏案写着什么,头都没抬,就说了句:“请进!” 梁栋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海龙哥,这个点儿,怎么不休息一会儿?” 孙海龙抬起头,见是梁栋,起身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你怎么来了?找我还是找县长?” “我来找武县长汇报工作。” 孙海龙抬起手,看了一下时间:“这个点儿,县长应该还在睡。你急不急,不急的话就在我这儿等一会儿,咱们哥儿俩也好久没说过话了。” 孙海龙现在是武自强的联络员,身份地位要高过梁栋,这就让他心里没有了那种不平衡的感觉。 有很多人就是这样,喜欢跟身边的人比,喜欢跟亲近的人比。 这些人或许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可就是见不得身边人或亲人比他们更好。 孙海龙就是这样的人。 他现在心里平衡了,再见梁栋也没了怨言。 不但如此,他还有些期待梁栋能求到他,要是能给梁栋帮上一个什么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梁栋也看了一下表,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就点头道:“那就在你这儿等一会儿吧。” “喝茶吗?”孙海龙问。 “不用麻烦。” “麻烦什么,我干的就是端茶递水的活儿。你来我这儿,据说县长的客人,就是我服务的对象。” “海龙哥现在是县长跟前的红人,哪个敢使唤你?” 孙海龙笑了笑,说:“你个臭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 孙海龙又看着梁栋那打着石膏的胳膊问:“我都忘了问了,你怎么突然就出院了?身体没事吧。” “我早就没事了,就是这骨折比较难养。” “县长好像很看重你,上次在常委会上力主让你以副乡长的身份主持何冲乡的工作,你可不能辜负了县长的美意,一定要干出个样子来。” “我今天来就是找武县长汇报一下思想,另一方面也是来向武县长请教,想让他给我今后的工作定个大方向。” 不管梁栋怎么想,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让孙海龙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个姨弟。 “小栋啊,没有武县长,就没有咱们哥俩儿的今天,武县长就是咱们哥俩儿的伯乐,很小的时候,姨夫(梁秉森)就教我们,做人要懂得感恩。咱们呢,不说为他肝脑涂地吧,至少不能站错了队伍。” 哥俩儿正在说着,武自强伸头往里面看了一眼,看见梁栋坐在那里,就惊讶的走了进来:“小梁乡长怎么来啦?是不是来找我的?” “我刚出院,来找武县长汇报工作。” “嗯,不错,把工作放在第一位,这才是我们需要的干部。看来我没看错人,小梁乡长也不枉我在常委会上为你顶住各方的压力。” 武自强说完,又对孙海龙说:“以后小梁乡长要来了,你就优先安排他去见我。” 然后拉着梁栋去了他办公室。 孙海龙跟在后面,分别给两个人沏上茶,然后退出去,掩上门。 “小梁啊,陆市长好像很关心你啊。”武自强见屋里就剩他们俩时,开口问道。 “陆市长?哪个陆市长?”梁栋一脸懵逼。 武自强盯着梁栋好半天,看其不似作伪,又确认一遍:“当然是陆知行,陆市长喽!” “不认识,也没见过。” 武自强眼睛都不眨一下,直勾勾地盯着梁栋的脸,生怕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在确定梁栋说的是实话后,武自强没有在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而是把疑问埋在心底,开始扯起其它的事:“你在乡里搞的那个养殖试点儿我去看过了,很有新意,也很有前景。尤其对像我们槐安这样的穷县来说,更是意义非凡。如果能像你所设想的那样,打响‘淮州鸡’的品牌,带动一个产业,那就能带动一大批人脱贫致富,也能为我们县的GDP做出一定的贡献。所以,今后你要遇到什么麻烦,尽管向我开口,能帮的忙,我一定不会推辞。” 都上了省报了,武自强当然不会吝啬那一点赞扬,把梁栋捧得很高的同时,也做出了承诺。 “武县长这么关心我们,那我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就不会跟武县长客气了。” 武自强呵呵一笑:“大家都知道我跟何县长不对付,但我们的分歧都是工作上的分歧,不牵涉任何个人恩怨。你是何县长的亲戚,但你更是我们党的干部,只要你一心为公,不管是我,还是何县长,对你都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放心,以后要来我这儿,就光明正大的来,我相信何县长也会有这个胸襟,不会因此而对你产生什么看法的。同样,我也不会因为你是何县长的亲戚,就会给你穿小鞋,使绊子。” 梁栋不好发表什么看法,只能不住的点头,表示对武自强的认同。 下午三点多,梁栋来到县畜牧局,因为提前有预约,局长张兆辉就在办公室里等着他。 有何孝堂提前打招呼,张兆辉亲自带着梁栋,到相关处室办了手续,并让一个姓王的科长,带着公章,亲自跟随梁栋去了‘东方养殖场’,现场为他们办好了手续。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一个动物检疫许可证,真要让老百姓办起来,不知要跑多少趟,说多少好话,甚至还要送出多少红包,才能给办成。 办成了这个许可证,梁栋给那个王科长送了一条烟,王科长假意推让了一番,欣然接受。 一条烟,也就几百块钱,对梁栋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王科长虽然职位不高,权力却很大,反正不是一锤子买卖,以后用他的时候还多着呢。 对于王科长来说,也十分乐意结交梁栋这样的政治新星。 一条香烟,就像一条纽带,把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给联系到一起。 这就是人情世故。 梁栋走到电梯口,想了想,又折了回去。 既然来了县政府一趟,何不去武县长那里坐坐? 梁栋能主持乡政府的工作,武县长是说了话的,这个人情梁栋得承。 办公楼里面十分幽静,梁栋穿行在过道里,脚步的回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武县长的办公室在上面一层,梁栋爬了一层楼梯,先去找姨哥孙海龙。 孙海龙的办公室就在县长办公室旁边,门从来不关,以便随时听候县长的吩咐。 梁栋轻轻敲了敲孙海龙办公室的门,伸头往里面望了望。 孙海龙正伏案写着什么,头都没抬,就说了句:“请进!” 梁栋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海龙哥,这个点儿,怎么不休息一会儿?” 孙海龙抬起头,见是梁栋,起身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你怎么来了?找我还是找县长?” “我来找武县长汇报工作。” 孙海龙抬起手,看了一下时间:“这个点儿,县长应该还在睡。你急不急,不急的话就在我这儿等一会儿,咱们哥儿俩也好久没说过话了。” 孙海龙现在是武自强的联络员,身份地位要高过梁栋,这就让他心里没有了那种不平衡的感觉。 有很多人就是这样,喜欢跟身边的人比,喜欢跟亲近的人比。 这些人或许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可就是见不得身边人或亲人比他们更好。 孙海龙就是这样的人。 他现在心里平衡了,再见梁栋也没了怨言。 不但如此,他还有些期待梁栋能求到他,要是能给梁栋帮上一个什么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梁栋也看了一下表,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就点头道:“那就在你这儿等一会儿吧。” “喝茶吗?”孙海龙问。 “不用麻烦。” “麻烦什么,我干的就是端茶递水的活儿。你来我这儿,据说县长的客人,就是我服务的对象。” “海龙哥现在是县长跟前的红人,哪个敢使唤你?” 孙海龙笑了笑,说:“你个臭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 孙海龙又看着梁栋那打着石膏的胳膊问:“我都忘了问了,你怎么突然就出院了?身体没事吧。” “我早就没事了,就是这骨折比较难养。” “县长好像很看重你,上次在常委会上力主让你以副乡长的身份主持何冲乡的工作,你可不能辜负了县长的美意,一定要干出个样子来。” “我今天来就是找武县长汇报一下思想,另一方面也是来向武县长请教,想让他给我今后的工作定个大方向。” 不管梁栋怎么想,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让孙海龙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个姨弟。 “小栋啊,没有武县长,就没有咱们哥俩儿的今天,武县长就是咱们哥俩儿的伯乐,很小的时候,姨夫(梁秉森)就教我们,做人要懂得感恩。咱们呢,不说为他肝脑涂地吧,至少不能站错了队伍。” 哥俩儿正在说着,武自强伸头往里面看了一眼,看见梁栋坐在那里,就惊讶的走了进来:“小梁乡长怎么来啦?是不是来找我的?” “我刚出院,来找武县长汇报工作。” “嗯,不错,把工作放在第一位,这才是我们需要的干部。看来我没看错人,小梁乡长也不枉我在常委会上为你顶住各方的压力。” 武自强说完,又对孙海龙说:“以后小梁乡长要来了,你就优先安排他去见我。” 然后拉着梁栋去了他办公室。 孙海龙跟在后面,分别给两个人沏上茶,然后退出去,掩上门。 “小梁啊,陆市长好像很关心你啊。”武自强见屋里就剩他们俩时,开口问道。 “陆市长?哪个陆市长?”梁栋一脸懵逼。 武自强盯着梁栋好半天,看其不似作伪,又确认一遍:“当然是陆知行,陆市长喽!” “不认识,也没见过。” 武自强眼睛都不眨一下,直勾勾地盯着梁栋的脸,生怕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在确定梁栋说的是实话后,武自强没有在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而是把疑问埋在心底,开始扯起其它的事:“你在乡里搞的那个养殖试点儿我去看过了,很有新意,也很有前景。尤其对像我们槐安这样的穷县来说,更是意义非凡。如果能像你所设想的那样,打响‘淮州鸡’的品牌,带动一个产业,那就能带动一大批人脱贫致富,也能为我们县的GDP做出一定的贡献。所以,今后你要遇到什么麻烦,尽管向我开口,能帮的忙,我一定不会推辞。” 都上了省报了,武自强当然不会吝啬那一点赞扬,把梁栋捧得很高的同时,也做出了承诺。 “武县长这么关心我们,那我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就不会跟武县长客气了。” 武自强呵呵一笑:“大家都知道我跟何县长不对付,但我们的分歧都是工作上的分歧,不牵涉任何个人恩怨。你是何县长的亲戚,但你更是我们党的干部,只要你一心为公,不管是我,还是何县长,对你都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放心,以后要来我这儿,就光明正大的来,我相信何县长也会有这个胸襟,不会因此而对你产生什么看法的。同样,我也不会因为你是何县长的亲戚,就会给你穿小鞋,使绊子。” 梁栋不好发表什么看法,只能不住的点头,表示对武自强的认同。 下午三点多,梁栋来到县畜牧局,因为提前有预约,局长张兆辉就在办公室里等着他。 有何孝堂提前打招呼,张兆辉亲自带着梁栋,到相关处室办了手续,并让一个姓王的科长,带着公章,亲自跟随梁栋去了‘东方养殖场’,现场为他们办好了手续。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一个动物检疫许可证,真要让老百姓办起来,不知要跑多少趟,说多少好话,甚至还要送出多少红包,才能给办成。 办成了这个许可证,梁栋给那个王科长送了一条烟,王科长假意推让了一番,欣然接受。 一条烟,也就几百块钱,对梁栋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王科长虽然职位不高,权力却很大,反正不是一锤子买卖,以后用他的时候还多着呢。 对于王科长来说,也十分乐意结交梁栋这样的政治新星。 一条香烟,就像一条纽带,把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给联系到一起。 这就是人情世故。 第54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梁栋再次回到乡里,发现所有人见了他,都在悄然间把‘梁委员’这个称呼换成了‘梁乡长’。 梁栋打开自己的办公室,发现里面一尘不染,明显有人在天天打扫。 他回头看了周鹏一眼,周鹏耸耸肩,表示非他所为。 既然不是周鹏,能进这个办公室的就只有党政办的叶云波了。 梁栋走到自己的位置,正要坐下,叶云波敲了下门,走了进来:“梁乡长,那边的办公室已经收拾好了,你看啥时候搬过去?” 梁栋想都没想,就说:“这里挺好,坐习惯了,就不搬了吧。” 叶云波有些为难,迟疑道:“这个办公室比那边小了许多,还没有套间,而且那边的办公用具都是新换的……” “没事,办个公而已,这边足够了,那边就暂时封存起来,以后哪位领导需要了,直接搬过去就行了。” 叶云波不死心,又道:“要不,我把那边新买的办公用具都搬到这边来,全部换一遍?” “行了,不用麻烦了,就这样。”梁栋断然拒绝,“乡里财政本就紧张,大家还是把裤腰带勒紧点儿吧,不该花的冤枉钱就不要乱花了。以后,凡是改善办公条件的用度,都要先报我这里,我不点头,一分钱都不能乱花。” 叶云波有些不习惯,这还是以往那个谦逊低调梁栋吗? 不过他很快就转换了过来,摆正了自己的身份,点头道:“梁乡长的指示我几下了,这就传达到各口去。” 叶云波正要走,梁栋叫住他:“叶主任先别走,跟我一起去一趟何书记那里。” 何义盛知道梁栋今天来,正在办公室等他。 见到梁栋,就站起来,笑着说:“梁乡长这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就带病上班,真是精神可嘉啊。” 梁栋说:“除了这个胳膊,我的身体基本已无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你要是再不来,我都快倒下了。看瞅瞅,我这都瘦了好几圈了。” 何义盛说着,当真转了一圈,展示了一下他那将近四尺的腰围。 梁栋和叶云波想笑又不敢笑。 梁栋切入正题说:“何书记,我想召开一次全乡干部大会。” 何义盛说:“嗯,你这突然主持政府那块儿的工作,是该给大家见个面的。可惜,县委组织部没人来送你一下。” “我这又没有提拔,不需要走那些过场。我想开个全乡干部会,给大家立几点儿规矩。”梁栋说。 何义盛停顿了一下,脸上明显有些不快,不过还是开口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烧一烧也好。乡里这帮人这些年也有些太松懈了,都怪我领导无方,你给他们上上紧头箍也好。” 梁栋听出了何义盛的不满,委婉道:“何书记,以后呢,就是咱们俩配合,你负责掌舵,我负责开船,你负责唱白脸,我负责唱黑脸。这得罪人的事,都让我来干,真要出了问题,你还得帮我擦屁股。” 梁栋这么一说,何义盛脸上马上好了许多,很大度地说:“以后呢,具体工作你就放心大胆的干,责任我来扛。” 梁栋等的就是这句话:“我正好把叶主任叶叫过来了,这就让他通知下去,明天上午八点,大会议室召开全乡各级干部大会。” 何义盛点点头,这事就算是这么定了。 叶云波领了命令,就开始回去准备大会事项。 当晚,梁栋谢绝了几个人的邀请,让周鹏开着何义盛以前那辆捷达,送他回了槐安。 以前他可以不在乎影响,现在不行,那辆红旗肯定是不能随便开着乱跑了。 翌日,梁栋上任以来的第一次全乡干部大会如期举行。 时间到了八点整,几个主要领导依次按照座次入席,何义盛和梁栋稳居最中间位置。 会议由梁栋主持。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虽然大家都是小声攀谈,但声音汇集到一起,整个会议室就显得十分嘈杂。 梁栋敲了敲话筒,嘴巴靠得近点儿,提高嗓门儿道:“大家静一静,现在开始开会!” 吆喝一遍, 梁栋连续吆喝三遍, 梁栋一拍桌子,站起来,端起话筒,厉声道:“谁要在说话,请离开会场!不听从劝告的,就地免职!” 梁栋发了一通火, “大家都是党的干部,连基本的会场纪律都不能遵守,又怎能算一个合格的干部?以后,会场里装上监控,凡是不遵守会场纪律的,调取监控,确认无误后,一次警告,两次记过,当年年度考核直接记为不称职!” 《公务员考核规定(试行)》中明确规定,对公务员年度考核被确定为不称职等次的,按照下列规定办理:(一)降低一个职务层次任职;(二)本考核年度不计算为按年度考核结果晋升级别和级别工资档次的考核年限;(三)不享受年度考核奖金;(四)连续两年年度考核被确定为不称职等次的,予以辞退。 年度考核不称职的处罚属于相当严重的处罚,不但影响工资,还影响职务晋升,连续两年不称职,直接连工作都没有了。 梁栋这话一出, 大家虽然都认识梁栋,但谁都不愿去触这个霉头,万一梁栋要是来真的,那可真不是好玩儿的。 梁栋刚发完脾气,门口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农技站站长陈富昆,一个是农技站副站长汪强。 陈富昆找到农技站的牌子,正准备坐下,梁栋开口道:“陈站长,签到了吗?” 陈富昆大咧咧地往那儿一坐,笑嘻嘻道:“签到表被人收走了,开完会我去补签一个?” 梁栋抬手看了看时间,又问:“陈站长,我想问一下,昨天党政办的同志没有通知你们开会时间吗?” 陈富昆毫不在意道:“我刚才在街上吃了碗馄饨,就来晚了一会儿。” 梁栋板着脸说:“根据我们乡里会议迟到早退处罚办法规定:迟到早退一次,给予警告,罚款五十元,两次警告按一次记过处理。我宣布,陈富昆和汪强二位同志,开会迟到五分钟以上,警告一次,罚款五十,会后自己去党政办找云波主任把罚款交了。” 陈富昆是乡里的老人,一听说梁栋要处分他,当即就不干了,站起来指着梁栋咆哮道:“姓梁的,你还只是个副乡长,拽什么拽?老子到乡里上班的时候,你还只是个细胞呢。现在一遭得势,就想骑到老子头上撒野了是不是?真当老子是泥捏的吗?” “陈富昆,我警告你,这里是会场,如果你再执迷不悟,继续扰乱会场秩序,我将上报县委,给予你严厉处罚!” 梁栋一点也不惯着这个倚老卖老的家伙,说话毫不留情。 陈富昆还想说什么,却看到何义盛瞪着眼睛站了起来。 旁边的人这时也劝了他几句,他总算没有再继续发飙,悻悻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梁栋再次回到乡里,发现所有人见了他,都在悄然间把‘梁委员’这个称呼换成了‘梁乡长’。 梁栋打开自己的办公室,发现里面一尘不染,明显有人在天天打扫。 他回头看了周鹏一眼,周鹏耸耸肩,表示非他所为。 既然不是周鹏,能进这个办公室的就只有党政办的叶云波了。 梁栋走到自己的位置,正要坐下,叶云波敲了下门,走了进来:“梁乡长,那边的办公室已经收拾好了,你看啥时候搬过去?” 梁栋想都没想,就说:“这里挺好,坐习惯了,就不搬了吧。” 叶云波有些为难,迟疑道:“这个办公室比那边小了许多,还没有套间,而且那边的办公用具都是新换的……” “没事,办个公而已,这边足够了,那边就暂时封存起来,以后哪位领导需要了,直接搬过去就行了。” 叶云波不死心,又道:“要不,我把那边新买的办公用具都搬到这边来,全部换一遍?” “行了,不用麻烦了,就这样。”梁栋断然拒绝,“乡里财政本就紧张,大家还是把裤腰带勒紧点儿吧,不该花的冤枉钱就不要乱花了。以后,凡是改善办公条件的用度,都要先报我这里,我不点头,一分钱都不能乱花。” 叶云波有些不习惯,这还是以往那个谦逊低调梁栋吗? 不过他很快就转换了过来,摆正了自己的身份,点头道:“梁乡长的指示我几下了,这就传达到各口去。” 叶云波正要走,梁栋叫住他:“叶主任先别走,跟我一起去一趟何书记那里。” 何义盛知道梁栋今天来,正在办公室等他。 见到梁栋,就站起来,笑着说:“梁乡长这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就带病上班,真是精神可嘉啊。” 梁栋说:“除了这个胳膊,我的身体基本已无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你要是再不来,我都快倒下了。看瞅瞅,我这都瘦了好几圈了。” 何义盛说着,当真转了一圈,展示了一下他那将近四尺的腰围。 梁栋和叶云波想笑又不敢笑。 梁栋切入正题说:“何书记,我想召开一次全乡干部大会。” 何义盛说:“嗯,你这突然主持政府那块儿的工作,是该给大家见个面的。可惜,县委组织部没人来送你一下。” “我这又没有提拔,不需要走那些过场。我想开个全乡干部会,给大家立几点儿规矩。”梁栋说。 何义盛停顿了一下,脸上明显有些不快,不过还是开口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烧一烧也好。乡里这帮人这些年也有些太松懈了,都怪我领导无方,你给他们上上紧头箍也好。” 梁栋听出了何义盛的不满,委婉道:“何书记,以后呢,就是咱们俩配合,你负责掌舵,我负责开船,你负责唱白脸,我负责唱黑脸。这得罪人的事,都让我来干,真要出了问题,你还得帮我擦屁股。” 梁栋这么一说,何义盛脸上马上好了许多,很大度地说:“以后呢,具体工作你就放心大胆的干,责任我来扛。” 梁栋等的就是这句话:“我正好把叶主任叶叫过来了,这就让他通知下去,明天上午八点,大会议室召开全乡各级干部大会。” 何义盛点点头,这事就算是这么定了。 叶云波领了命令,就开始回去准备大会事项。 当晚,梁栋谢绝了几个人的邀请,让周鹏开着何义盛以前那辆捷达,送他回了槐安。 以前他可以不在乎影响,现在不行,那辆红旗肯定是不能随便开着乱跑了。 翌日,梁栋上任以来的第一次全乡干部大会如期举行。 时间到了八点整,几个主要领导依次按照座次入席,何义盛和梁栋稳居最中间位置。 会议由梁栋主持。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虽然大家都是小声攀谈,但声音汇集到一起,整个会议室就显得十分嘈杂。 梁栋敲了敲话筒,嘴巴靠得近点儿,提高嗓门儿道:“大家静一静,现在开始开会!” 吆喝一遍, 梁栋连续吆喝三遍, 梁栋一拍桌子,站起来,端起话筒,厉声道:“谁要在说话,请离开会场!不听从劝告的,就地免职!” 梁栋发了一通火, “大家都是党的干部,连基本的会场纪律都不能遵守,又怎能算一个合格的干部?以后,会场里装上监控,凡是不遵守会场纪律的,调取监控,确认无误后,一次警告,两次记过,当年年度考核直接记为不称职!” 《公务员考核规定(试行)》中明确规定,对公务员年度考核被确定为不称职等次的,按照下列规定办理:(一)降低一个职务层次任职;(二)本考核年度不计算为按年度考核结果晋升级别和级别工资档次的考核年限;(三)不享受年度考核奖金;(四)连续两年年度考核被确定为不称职等次的,予以辞退。 年度考核不称职的处罚属于相当严重的处罚,不但影响工资,还影响职务晋升,连续两年不称职,直接连工作都没有了。 梁栋这话一出, 大家虽然都认识梁栋,但谁都不愿去触这个霉头,万一梁栋要是来真的,那可真不是好玩儿的。 梁栋刚发完脾气,门口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农技站站长陈富昆,一个是农技站副站长汪强。 陈富昆找到农技站的牌子,正准备坐下,梁栋开口道:“陈站长,签到了吗?” 陈富昆大咧咧地往那儿一坐,笑嘻嘻道:“签到表被人收走了,开完会我去补签一个?” 梁栋抬手看了看时间,又问:“陈站长,我想问一下,昨天党政办的同志没有通知你们开会时间吗?” 陈富昆毫不在意道:“我刚才在街上吃了碗馄饨,就来晚了一会儿。” 梁栋板着脸说:“根据我们乡里会议迟到早退处罚办法规定:迟到早退一次,给予警告,罚款五十元,两次警告按一次记过处理。我宣布,陈富昆和汪强二位同志,开会迟到五分钟以上,警告一次,罚款五十,会后自己去党政办找云波主任把罚款交了。” 陈富昆是乡里的老人,一听说梁栋要处分他,当即就不干了,站起来指着梁栋咆哮道:“姓梁的,你还只是个副乡长,拽什么拽?老子到乡里上班的时候,你还只是个细胞呢。现在一遭得势,就想骑到老子头上撒野了是不是?真当老子是泥捏的吗?” “陈富昆,我警告你,这里是会场,如果你再执迷不悟,继续扰乱会场秩序,我将上报县委,给予你严厉处罚!” 梁栋一点也不惯着这个倚老卖老的家伙,说话毫不留情。 陈富昆还想说什么,却看到何义盛瞪着眼睛站了起来。 旁边的人这时也劝了他几句,他总算没有再继续发飙,悻悻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第55章 赶着往枪口上撞 “刚才发生的事,大家已经看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的干部队伍纪律涣散,有些人自由散漫惯了。无规矩不以方圆,从今往后,无论大会小会,我会让党政办的同志把《会场纪律规章》修订一下,转发给各个部门,所有干部职工要认真学习,严格执行。 “既然组织让我主持政府工作,那我就当天和尚撞天钟,但绝对不会得过且过,只要我还在位一天,那就会认真履行一天的职责。有人想试试我的决心,尽管放马过来,我保证让你如愿。 “ “第一,强调考勤纪律,完善考勤制度。各单位认真履行早午签到制度,每天上班后十分钟,单位领导拍照留存时间,然后收缴签到表。有事的同志必须严格执行请销假制度。 “第二,上班时间严谨饮酒。从今天起,每天下午,我都会到各单位转转,一旦发现醉酒或旷工打麻将者,从重处罚。如有实在绕不开的应酬,需要喝酒者,就不要到单位了,找个地方醒酒,酒醒后亲自到我这里来说明情况。 “第三,所有下村干部,不得以各种理由留在村里吃喝,更不能干扰到老百姓的正常生活。尤其是咱们今后将要大力扶持的养殖户,所有人不得以各种理由影响他们的正常工作。 “一只廉洁高效的干部队伍,是一个地方发展的基本保证。以往,我们的许多干部,尸位素餐,混吃等死,在其位,不谋其政。每天来到单位,上午一张报纸一杯茶,中午三五成群去潇洒,下午麻将地主扎金花。 “老百姓来办事,能敷衍就敷衍,能扯皮就扯皮,没关系的不给办,没送礼的不给办,窗口工作人员,整天拉着个脸,动不动就恶语相向…… “一年如此,两年如此,三年五年,十年八年,我们的党员干部在群众中的威信,早已被某些人消磨殆尽,我们的干部职工早已褪去本色,哪里还是公仆,分明就是趴在群众身上的一只只吸血虫! “我呢,既然站在这个位置上,不管我是不是乡长,只要我手里有这个权力一天,我就会拿着人民赋予的权力,纠正这一股股歪风邪气。 “咱们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们觉得自己无法适应,可以提前打辞职报告。如果要集体逼宫,那敢情更好,中国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人,最最不缺的就是想当官的人。 “一个人想当官,有着一颗追求进步的心,这本身是没有什么错的,错的是你不能把当官当成一个职业,错的是你不能把当官当成你捞钱的手段。 “不管是谁,工作做得好了,得到老百姓的满意了,取得一定的成绩了,完全可以到我这里来‘跑官’,对这样的同志我举双手欢迎。但前提是你必须要得到群众的认可,以后我们选拔干部,最主要的一条就是看你在群众中的认可度。 “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哪个是真心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哪个是一心为自己谋私利的,老百姓心里都有一杆秤。 “最后,我奉劝那些存着心思把手乱伸的人,莫伸手,伸手必被抓。一旦有人因为贪腐落入我手里,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梁栋的话讲完,会场长时间保持着死一般的寂静,不管是台上台下,所有人都被梁栋的言辞给震慑了。 足足二十秒的沉默,有人开始鼓掌,紧接着掌声连成一片,经久不息。 何义盛在梁栋之后,也进行了简短的发言:“同志们,刚才梁乡长的讲话让我感触颇深。这么多年来,何冲乡在我的带领下,没有打开局面,我是有责任的。 “我呢,年纪大了,不想折腾,也不会折腾。现在好了,上级给咱们何冲选了个年富力强,敢打敢拼的年轻乡长,我相信,在梁乡长的带领下,何冲乡的工作一定会上升到一个全新局面,何冲乡的发展指日可待。 “在此,我宣布,从今天起,梁乡长管政府,我管党委,梁乡长抓全面,我抓统筹,梁乡长抓落实,我抓方向,梁乡长务实,我务虚。梁乡长尽管甩开膀子大干特干,出了问题,我们共同担责。党委这边,绝对不会对政府指手画脚,只会给政府做好监督,做好服务,做好保障。 “梁乡长是很年轻,年轻到让人嫉妒,但我要说的是,从今往后,有哪个胆敢公然跟梁乡长作对,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只要让我知道,我何义盛第一个就不答应。梁乡长遇到解决不了的事,遇到解决不了的人,就来找我,我一定帮他解决了!” 何义盛的发言,只是表明了一个意思,那就是竭力为梁栋站台,这让俩人不是不怎么对付吗?怎么听这话的意思,何书记以后会全力支持梁栋呢? 一次全乡干部大会,让所有人都意识到,小梁乡长再也不是昔日那个小梁了。 不过,话讲得再好听,关键还是要看行动。 梁栋赶着立威,还就有人赶着往枪口上撞。 开完大会的那天下午,刚一上班,喝得晕晕乎乎的陈富昆就带着酒劲儿闯到了乡政府,骂骂咧咧地钻进了梁栋的办公室,一进门儿就扯着嗓子,语无伦次道:“姓梁的,你一个毛头小子还要处理老子,老子这不是来了吗?你咋不处理我呢?” 周鹏就站在旁边,全身呈戒备状态,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梁栋只是冷冷地看着陈富昆,用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党政办的号:“喂,是叶主任吗?今天上午,陈富昆同志会后有没有去你那里缴罚款?” 梁栋在电话里跟叶云波交流了几句,确定陈富昆没有缴罚款之后,放下电话,抬起头问:“陈站长,你确定要在我这里闹?” 陈富昆见梁栋脸上写满威严,心中有些慌乱,不过酒桌上的牛都吹出去了,这个时候熄火,以后还怎么在这何冲混? 一不做二不休,陈富昆一拍桌子,用最大的嗓门嘶吼道:“梁栋,你给我听好了,这里是何冲,还轮不到你一个毛头小子作威作福!” “刚才发生的事,大家已经看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的干部队伍纪律涣散,有些人自由散漫惯了。无规矩不以方圆,从今往后,无论大会小会,我会让党政办的同志把《会场纪律规章》修订一下,转发给各个部门,所有干部职工要认真学习,严格执行。 “既然组织让我主持政府工作,那我就当天和尚撞天钟,但绝对不会得过且过,只要我还在位一天,那就会认真履行一天的职责。有人想试试我的决心,尽管放马过来,我保证让你如愿。 “ “第一,强调考勤纪律,完善考勤制度。各单位认真履行早午签到制度,每天上班后十分钟,单位领导拍照留存时间,然后收缴签到表。有事的同志必须严格执行请销假制度。 “第二,上班时间严谨饮酒。从今天起,每天下午,我都会到各单位转转,一旦发现醉酒或旷工打麻将者,从重处罚。如有实在绕不开的应酬,需要喝酒者,就不要到单位了,找个地方醒酒,酒醒后亲自到我这里来说明情况。 “第三,所有下村干部,不得以各种理由留在村里吃喝,更不能干扰到老百姓的正常生活。尤其是咱们今后将要大力扶持的养殖户,所有人不得以各种理由影响他们的正常工作。 “一只廉洁高效的干部队伍,是一个地方发展的基本保证。以往,我们的许多干部,尸位素餐,混吃等死,在其位,不谋其政。每天来到单位,上午一张报纸一杯茶,中午三五成群去潇洒,下午麻将地主扎金花。 “老百姓来办事,能敷衍就敷衍,能扯皮就扯皮,没关系的不给办,没送礼的不给办,窗口工作人员,整天拉着个脸,动不动就恶语相向…… “一年如此,两年如此,三年五年,十年八年,我们的党员干部在群众中的威信,早已被某些人消磨殆尽,我们的干部职工早已褪去本色,哪里还是公仆,分明就是趴在群众身上的一只只吸血虫! “我呢,既然站在这个位置上,不管我是不是乡长,只要我手里有这个权力一天,我就会拿着人民赋予的权力,纠正这一股股歪风邪气。 “咱们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们觉得自己无法适应,可以提前打辞职报告。如果要集体逼宫,那敢情更好,中国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人,最最不缺的就是想当官的人。 “一个人想当官,有着一颗追求进步的心,这本身是没有什么错的,错的是你不能把当官当成一个职业,错的是你不能把当官当成你捞钱的手段。 “不管是谁,工作做得好了,得到老百姓的满意了,取得一定的成绩了,完全可以到我这里来‘跑官’,对这样的同志我举双手欢迎。但前提是你必须要得到群众的认可,以后我们选拔干部,最主要的一条就是看你在群众中的认可度。 “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哪个是真心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哪个是一心为自己谋私利的,老百姓心里都有一杆秤。 “最后,我奉劝那些存着心思把手乱伸的人,莫伸手,伸手必被抓。一旦有人因为贪腐落入我手里,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梁栋的话讲完,会场长时间保持着死一般的寂静,不管是台上台下,所有人都被梁栋的言辞给震慑了。 足足二十秒的沉默,有人开始鼓掌,紧接着掌声连成一片,经久不息。 何义盛在梁栋之后,也进行了简短的发言:“同志们,刚才梁乡长的讲话让我感触颇深。这么多年来,何冲乡在我的带领下,没有打开局面,我是有责任的。 “我呢,年纪大了,不想折腾,也不会折腾。现在好了,上级给咱们何冲选了个年富力强,敢打敢拼的年轻乡长,我相信,在梁乡长的带领下,何冲乡的工作一定会上升到一个全新局面,何冲乡的发展指日可待。 “在此,我宣布,从今天起,梁乡长管政府,我管党委,梁乡长抓全面,我抓统筹,梁乡长抓落实,我抓方向,梁乡长务实,我务虚。梁乡长尽管甩开膀子大干特干,出了问题,我们共同担责。党委这边,绝对不会对政府指手画脚,只会给政府做好监督,做好服务,做好保障。 “梁乡长是很年轻,年轻到让人嫉妒,但我要说的是,从今往后,有哪个胆敢公然跟梁乡长作对,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只要让我知道,我何义盛第一个就不答应。梁乡长遇到解决不了的事,遇到解决不了的人,就来找我,我一定帮他解决了!” 何义盛的发言,只是表明了一个意思,那就是竭力为梁栋站台,这让俩人不是不怎么对付吗?怎么听这话的意思,何书记以后会全力支持梁栋呢? 一次全乡干部大会,让所有人都意识到,小梁乡长再也不是昔日那个小梁了。 不过,话讲得再好听,关键还是要看行动。 梁栋赶着立威,还就有人赶着往枪口上撞。 开完大会的那天下午,刚一上班,喝得晕晕乎乎的陈富昆就带着酒劲儿闯到了乡政府,骂骂咧咧地钻进了梁栋的办公室,一进门儿就扯着嗓子,语无伦次道:“姓梁的,你一个毛头小子还要处理老子,老子这不是来了吗?你咋不处理我呢?” 周鹏就站在旁边,全身呈戒备状态,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梁栋只是冷冷地看着陈富昆,用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党政办的号:“喂,是叶主任吗?今天上午,陈富昆同志会后有没有去你那里缴罚款?” 梁栋在电话里跟叶云波交流了几句,确定陈富昆没有缴罚款之后,放下电话,抬起头问:“陈站长,你确定要在我这里闹?” 陈富昆见梁栋脸上写满威严,心中有些慌乱,不过酒桌上的牛都吹出去了,这个时候熄火,以后还怎么在这何冲混? 一不做二不休,陈富昆一拍桌子,用最大的嗓门嘶吼道:“梁栋,你给我听好了,这里是何冲,还轮不到你一个毛头小子作威作福!” 第56章 变脸比翻书还快 梁栋没有说话,依旧冷冷地盯着陈富昆,再次拿起电话,又拨了一个号:“喂,是王所长吗,我是梁栋,有人在我这里闹事,能不能派两个人来处理一下。什么?够不着出警标准?” 陈富昆一听说梁栋指使不动王璟,立马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哈,梁栋,你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乡长了?你以为人家一个派出所所长,是你一个电话就能叫来的?” 梁栋没有跟陈富昆一般见识,放下电话后,指着门口,面无表情地对他说:“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立刻从这里出去,我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陈富昆冷笑一声,猖狂无比地说:“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老子在何冲乡干了二十多年,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整个何冲乡,哪个敢不给我三分薄面?你想拿掉老子,老子怕你没那个卵子!” 梁栋再次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给何义盛拨了一个:“何书记,我是梁栋,我请求明天临时召开党委会,议题只有一个,讨论对陈富昆同志违反会场秩序,拒绝接受处罚,挑衅领导,严重扰乱办公秩序的处理问题。” 何义盛电话里说什么,陈富昆听不到,但从梁栋的表情可以看出,何义盛应该是同意了。 这让陈富昆有些着急了起来,要是真因为一时意气丢了公职,那玩笑就开大了。 跟朋友夸下的海口兑不兑现,只是一个面子问题,面子能值多少钱? 要是因为逞一时之快而丢了公职,那半辈子的奋斗就全打了水漂。 想到这里,陈富昆再不复刚才的嚣张,没再继续大放厥词,铁青着脸走了出去。 陈富昆出了梁栋办公室,直接就到了何义盛那里,见了何义盛就开始大倒苦水,给自己找各种理由推脱。 可是,何义盛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淡地说:“何冲乡不是我何义盛一个人当家,你的问题具体如何,明天党委会上见分晓。” 陈富昆这下子彻底急了,哭丧着脸说:“何书记,自从你来到何冲乡,我老陈一直都坚定地站在你身后,一直都是你最忠实的追随者,这个时候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陈站长,一个人可以猖狂,但不能没有眼色。人家梁乡长今天第一天上任,正愁着找不着人立威,结果你好,愣是把脖子伸到人家刀下,换做是你,这一刀你是砍,还是不砍?” 陈富昆傻眼了。 过了好一会儿,陈富昆又道:“何书记,你当乡长的时候,这何冲乡是你做主,如今你当了书记,何冲乡还能变了天?” 何义盛摇了摇头:“陈站长,亏你也在体制里混了二十多年,难道就一点儿都没混明白?梁乡长为什么能以副乡长之职主持政府工作?你以为他是没能力,没后台吗?愚蠢至极!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太年轻,是因为他去年才提拔的副乡长!别说是你,就是我,以后都得谨慎行事。这一次,我帮不了你,你就自求多福吧。” 何义盛说完,躺在老板椅里,开始闭目养神。 陈富昆知道他这是不想再多说什么,就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陈富昆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走后不久,中午跟他一起喝酒的几个人,就都被叫到了党政办,叶云波亲自给他们办理了罚款手续。 当天晚上,梁栋回到‘政东苑’,洗漱完毕,正要睡觉,有人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梁栋的母亲,见到有客人掂着东西来,就热情地把人招呼进来,然后敲了敲主卧的门。 梁栋穿着睡衣走到客厅,正在沙发上喝茶的陈富昆一见到梁栋,就一脸尴尬地站了起来,谄笑着说:“梁乡长,今天白天我是鬼迷了心窍,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就当我是一个屁,把我给放了吧。” 陈富昆说完,走到梁栋跟前,把一个鼓囊囊的信封塞到梁栋手里:“梁乡长,这是我一点意思……” 梁栋掂了掂手里的信封,陈富昆以为他嫌少,连忙补充道:“梁乡长,时间紧迫,我就凑了这么一点儿,明天我再凑些,一定让你满意。” 梁栋把信封还给陈富昆,严肃道:“陈站长,公然行贿,数额超过一万元的,已经够得上立案标准。咱们毕竟是多年的同事,我不想看到你干了一辈子,最后落得个凄凉下场。” 陈富昆想不到天底下还有不收钱的人,拿着信封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陈站长,还是回家吧,这么晚了,我们都要睡了。” 梁栋下了逐客令,谁知道陈富昆突然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道:“梁乡长,您就看在我一把年纪的份儿上,饶我这一回吧。” 齐红梅本来在厨房烧水,看到一个跟他们年纪差不了多少的老头子,竟然给自己的儿子跪下,就有些于心不忍,走过来拉起陈富昆,对儿子说:“小栋啊,人家大老远求到咱们这儿,也真是遇到难事了,你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吧。” 陈富昆一见有人帮腔,一下子又跪在齐红梅跟前:“婶子,您慈悲心肠,可怜我一把年纪,就让您儿子高抬贵手,以后我一定当牛做马报答你们家。” 梁栋扶起陈富昆,面无表情道:“陈站长,你这么做,只能让人更看不起。多说无益,还是回家去吧。” 陈富昆见梁栋根本不为所动,顿时怒意盎然,仿佛川剧换脸一样,指着梁栋的脸,一字一顿道:“姓梁的,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咱们走着瞧,想拿掉我陈富昆,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陈富昆说完,甩门而去,留下母子俩面面相觑。 “这都是什么人啊,变脸比翻书还快。”齐红梅不解道。 “妈,你都看到了?以后,不管什么人要到咱家来,凡是送东西的,一律拒绝!咱不贪那些小便宜,就不会授人以柄。这些人,没有底线的。” 齐红梅见识了陈富昆的嘴脸,对儿子的话深以为然。 梁栋没有说话,依旧冷冷地盯着陈富昆,再次拿起电话,又拨了一个号:“喂,是王所长吗,我是梁栋,有人在我这里闹事,能不能派两个人来处理一下。什么?够不着出警标准?” 陈富昆一听说梁栋指使不动王璟,立马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哈,梁栋,你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乡长了?你以为人家一个派出所所长,是你一个电话就能叫来的?” 梁栋没有跟陈富昆一般见识,放下电话后,指着门口,面无表情地对他说:“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立刻从这里出去,我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陈富昆冷笑一声,猖狂无比地说:“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老子在何冲乡干了二十多年,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整个何冲乡,哪个敢不给我三分薄面?你想拿掉老子,老子怕你没那个卵子!” 梁栋再次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给何义盛拨了一个:“何书记,我是梁栋,我请求明天临时召开党委会,议题只有一个,讨论对陈富昆同志违反会场秩序,拒绝接受处罚,挑衅领导,严重扰乱办公秩序的处理问题。” 何义盛电话里说什么,陈富昆听不到,但从梁栋的表情可以看出,何义盛应该是同意了。 这让陈富昆有些着急了起来,要是真因为一时意气丢了公职,那玩笑就开大了。 跟朋友夸下的海口兑不兑现,只是一个面子问题,面子能值多少钱? 要是因为逞一时之快而丢了公职,那半辈子的奋斗就全打了水漂。 想到这里,陈富昆再不复刚才的嚣张,没再继续大放厥词,铁青着脸走了出去。 陈富昆出了梁栋办公室,直接就到了何义盛那里,见了何义盛就开始大倒苦水,给自己找各种理由推脱。 可是,何义盛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淡地说:“何冲乡不是我何义盛一个人当家,你的问题具体如何,明天党委会上见分晓。” 陈富昆这下子彻底急了,哭丧着脸说:“何书记,自从你来到何冲乡,我老陈一直都坚定地站在你身后,一直都是你最忠实的追随者,这个时候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陈站长,一个人可以猖狂,但不能没有眼色。人家梁乡长今天第一天上任,正愁着找不着人立威,结果你好,愣是把脖子伸到人家刀下,换做是你,这一刀你是砍,还是不砍?” 陈富昆傻眼了。 过了好一会儿,陈富昆又道:“何书记,你当乡长的时候,这何冲乡是你做主,如今你当了书记,何冲乡还能变了天?” 何义盛摇了摇头:“陈站长,亏你也在体制里混了二十多年,难道就一点儿都没混明白?梁乡长为什么能以副乡长之职主持政府工作?你以为他是没能力,没后台吗?愚蠢至极!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太年轻,是因为他去年才提拔的副乡长!别说是你,就是我,以后都得谨慎行事。这一次,我帮不了你,你就自求多福吧。” 何义盛说完,躺在老板椅里,开始闭目养神。 陈富昆知道他这是不想再多说什么,就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陈富昆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走后不久,中午跟他一起喝酒的几个人,就都被叫到了党政办,叶云波亲自给他们办理了罚款手续。 当天晚上,梁栋回到‘政东苑’,洗漱完毕,正要睡觉,有人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梁栋的母亲,见到有客人掂着东西来,就热情地把人招呼进来,然后敲了敲主卧的门。 梁栋穿着睡衣走到客厅,正在沙发上喝茶的陈富昆一见到梁栋,就一脸尴尬地站了起来,谄笑着说:“梁乡长,今天白天我是鬼迷了心窍,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就当我是一个屁,把我给放了吧。” 陈富昆说完,走到梁栋跟前,把一个鼓囊囊的信封塞到梁栋手里:“梁乡长,这是我一点意思……” 梁栋掂了掂手里的信封,陈富昆以为他嫌少,连忙补充道:“梁乡长,时间紧迫,我就凑了这么一点儿,明天我再凑些,一定让你满意。” 梁栋把信封还给陈富昆,严肃道:“陈站长,公然行贿,数额超过一万元的,已经够得上立案标准。咱们毕竟是多年的同事,我不想看到你干了一辈子,最后落得个凄凉下场。” 陈富昆想不到天底下还有不收钱的人,拿着信封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陈站长,还是回家吧,这么晚了,我们都要睡了。” 梁栋下了逐客令,谁知道陈富昆突然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道:“梁乡长,您就看在我一把年纪的份儿上,饶我这一回吧。” 齐红梅本来在厨房烧水,看到一个跟他们年纪差不了多少的老头子,竟然给自己的儿子跪下,就有些于心不忍,走过来拉起陈富昆,对儿子说:“小栋啊,人家大老远求到咱们这儿,也真是遇到难事了,你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吧。” 陈富昆一见有人帮腔,一下子又跪在齐红梅跟前:“婶子,您慈悲心肠,可怜我一把年纪,就让您儿子高抬贵手,以后我一定当牛做马报答你们家。” 梁栋扶起陈富昆,面无表情道:“陈站长,你这么做,只能让人更看不起。多说无益,还是回家去吧。” 陈富昆见梁栋根本不为所动,顿时怒意盎然,仿佛川剧换脸一样,指着梁栋的脸,一字一顿道:“姓梁的,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咱们走着瞧,想拿掉我陈富昆,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陈富昆说完,甩门而去,留下母子俩面面相觑。 “这都是什么人啊,变脸比翻书还快。”齐红梅不解道。 “妈,你都看到了?以后,不管什么人要到咱家来,凡是送东西的,一律拒绝!咱不贪那些小便宜,就不会授人以柄。这些人,没有底线的。” 齐红梅见识了陈富昆的嘴脸,对儿子的话深以为然。 第57章 一根搅屎棍 党委会如期举行。 开会之前几分钟,梁栋特意走到何义盛办公室,跟他扯了一会儿闲话,然后俩人肩并肩走进了办公室。 参会领导已经各就各位,最上面两个位置空着。 何义盛坐到以前温浩的位置,梁栋便自然而然地挨着他坐下。 党政办主任叶云波抱着一个会议记录本,坐在靠墙的一排椅子上。 梁栋指着会议桌最吧。” 梁栋之所以这么说,是刚才和何义盛已经知会过了。 何义盛很配合,把这个人情让给了梁栋。 党政办主任进党委班子很常见,叶云波努力了好几年,礼都送了不知多少,就是未能跨出这小小的一步。 让他没想到的是,梁栋这一上任,就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激动如叶云波,向梁栋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梁栋只是微微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叶云波捧着记录本,第一次坐到椭圆形的会议桌上,心里激动不已,握笔的手都有些轻微颤抖。 “叶主任,哦不,马上就要改口称叶委员了,以后会议记录的工作就交给其它人吧。” 何义盛一说话,让叶云波彻底把心放在心里了。 乡里虽然没有提拔他的权力,但两位大佬同时举荐,这事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旁边两位委员低声表示祝贺,叶云波微笑着予以恢复,好像很快就进入了角色。 “我在这个会议室做记录做了八年,今天就让我再最后为领导们服务一次吧。”叶云波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坐了八年的那个临窗的位置,心中感慨良多。 “叶委员也是念旧之人啊。” 梁栋笑呵呵地说了一句,其它委员也都一阵哄笑,会议室氛围看起来十分温馨。 何义盛宣布会议开始,又说今天开的是个短会,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关于对农技站站长陈富昆同志违纪问题的讨论。 何义盛说完,梁栋就接着罗列了陈富昆的种种不是,然后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免去党内外一切职务。 虽然各位委员都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但从梁栋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人觉得十分震撼。 一个农技站站长的任免,乡里就能做主,然后只需报上级组织人事部门备案即可。 在场委员中,有几个人脸上明显不一样,他们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后,组织委员席红兵率先开口:“这个处罚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富昆同志虽说有错在先,但错不至死,我们本着治病救人的宗旨,是不是也该给他一个机会?” 宣传委员刘洋附和道:“是啊,是啊,陈主任在乡里干了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这么把他一撸到底,岂不寒了其它干部的心?” 梁栋见还有人要说话,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开口道:“有人说我是新冠上任三把火,有人说我是杀鸡骇猴,还有人说我是挟私报复。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认为对陈富昆同志的处分决定是公平的,合理的,也是尽量给他留了面子的。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大家看看这几年农技站是个什么样子?除了向乡里要钱,真正为老百姓干成了几件事?这是其一。他违反会场纪律,拒接接受乡里处罚,这是其二。无视领导权威,扰乱办公秩序,这是其三。所以,我觉得,对陈富昆同志的处罚,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既然大家意见不一致,那就举手表决,赞成对陈富昆同志做出上述处罚的请举手。” 何义盛感觉再多说,也没什么意义,就宣布举手表决,并第一个举了手。 梁栋第二个举手,然后是副书记胡灵玉和人武部长周春城。 叶云波看着众人有些迟疑,何义盛鼓励道:“叶主任既然做到了这张桌子上,就拥有神圣的一票,要不要举手,你自己拿主意。” 何义盛都这么说了,叶云波很快就举起了手。 “ 虽然已经有五人投了赞成票,剩下的四个人还是犹犹豫豫地投了反对票。 梁栋、何义盛对视一眼,俩人都能猜到这是为什么。 不过,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然而,在陈富昆被罢免的第二天,何冲乡就爆出了一个大瓜! 陈富昆这根搅屎棍竟然破罐子破摔,实名举报胡中原、席红兵、刘洋、孙正亚四人收受他的贿赂。 那天夜里,陈富昆从梁栋家里出来之后,就开始了他的运作之行,先后给几个与他关系不错的党委委员一一送去一个信封,每人两万元。 事后,因为事没办成,陈富昆就去找这些人退钱,谁知他们都以投了反对票为由,给拒绝了。 陈富昆钱没要回来,又闹了一肚子气,一怒之下,就使命举报了上述四人。 县纪委接到举报,就来乡里核实情况,把四个人分别带到了纪委问话。 纪委问话有自己的一套程序。 一般由两个纪委同志负责问话,先是宣读纪律以及注意事项,然后会问及谈话对象的疾病史,接下来就是基本情况了解。 现在的纪委问话一般都是就事论事,不会询问无关话题,除非纪委同志目的不纯。 但过去不一样,纪委同志一般都会晾你一段时间,让你自己考虑一下,主动交代问题。 胡中原他们几个一见到纪委的同志,就吓破了胆,不等人家上什么手段,就倒竹筒子似的,恨不得把自己哪天去洗脚城嫖宿都给交代了出来,弄得负责问话的同志哭笑不得。 带走四个人,一个都没回来,最后都因严重违纪被双开。 一下子空了四个位置,整个何冲乡可炸了锅。 说是四个位置,只要补充四个人就好,可你补充四个人的同时,又空出了四个位置,以此类推,动的那可是一连串的人。 人事权一般都抓在书记手中,但何义盛没有这样做,把梁栋叫到自己办公室,俩人谈了好几个小时。 党委会如期举行。 开会之前几分钟,梁栋特意走到何义盛办公室,跟他扯了一会儿闲话,然后俩人肩并肩走进了办公室。 参会领导已经各就各位,最上面两个位置空着。 何义盛坐到以前温浩的位置,梁栋便自然而然地挨着他坐下。 党政办主任叶云波抱着一个会议记录本,坐在靠墙的一排椅子上。 梁栋指着会议桌最吧。” 梁栋之所以这么说,是刚才和何义盛已经知会过了。 何义盛很配合,把这个人情让给了梁栋。 党政办主任进党委班子很常见,叶云波努力了好几年,礼都送了不知多少,就是未能跨出这小小的一步。 让他没想到的是,梁栋这一上任,就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激动如叶云波,向梁栋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梁栋只是微微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叶云波捧着记录本,第一次坐到椭圆形的会议桌上,心里激动不已,握笔的手都有些轻微颤抖。 “叶主任,哦不,马上就要改口称叶委员了,以后会议记录的工作就交给其它人吧。” 何义盛一说话,让叶云波彻底把心放在心里了。 乡里虽然没有提拔他的权力,但两位大佬同时举荐,这事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旁边两位委员低声表示祝贺,叶云波微笑着予以恢复,好像很快就进入了角色。 “我在这个会议室做记录做了八年,今天就让我再最后为领导们服务一次吧。”叶云波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坐了八年的那个临窗的位置,心中感慨良多。 “叶委员也是念旧之人啊。” 梁栋笑呵呵地说了一句,其它委员也都一阵哄笑,会议室氛围看起来十分温馨。 何义盛宣布会议开始,又说今天开的是个短会,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关于对农技站站长陈富昆同志违纪问题的讨论。 何义盛说完,梁栋就接着罗列了陈富昆的种种不是,然后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免去党内外一切职务。 虽然各位委员都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但从梁栋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人觉得十分震撼。 一个农技站站长的任免,乡里就能做主,然后只需报上级组织人事部门备案即可。 在场委员中,有几个人脸上明显不一样,他们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后,组织委员席红兵率先开口:“这个处罚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富昆同志虽说有错在先,但错不至死,我们本着治病救人的宗旨,是不是也该给他一个机会?” 宣传委员刘洋附和道:“是啊,是啊,陈主任在乡里干了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这么把他一撸到底,岂不寒了其它干部的心?” 梁栋见还有人要说话,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开口道:“有人说我是新冠上任三把火,有人说我是杀鸡骇猴,还有人说我是挟私报复。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认为对陈富昆同志的处分决定是公平的,合理的,也是尽量给他留了面子的。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大家看看这几年农技站是个什么样子?除了向乡里要钱,真正为老百姓干成了几件事?这是其一。他违反会场纪律,拒接接受乡里处罚,这是其二。无视领导权威,扰乱办公秩序,这是其三。所以,我觉得,对陈富昆同志的处罚,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既然大家意见不一致,那就举手表决,赞成对陈富昆同志做出上述处罚的请举手。” 何义盛感觉再多说,也没什么意义,就宣布举手表决,并第一个举了手。 梁栋第二个举手,然后是副书记胡灵玉和人武部长周春城。 叶云波看着众人有些迟疑,何义盛鼓励道:“叶主任既然做到了这张桌子上,就拥有神圣的一票,要不要举手,你自己拿主意。” 何义盛都这么说了,叶云波很快就举起了手。 “ 虽然已经有五人投了赞成票,剩下的四个人还是犹犹豫豫地投了反对票。 梁栋、何义盛对视一眼,俩人都能猜到这是为什么。 不过,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然而,在陈富昆被罢免的第二天,何冲乡就爆出了一个大瓜! 陈富昆这根搅屎棍竟然破罐子破摔,实名举报胡中原、席红兵、刘洋、孙正亚四人收受他的贿赂。 那天夜里,陈富昆从梁栋家里出来之后,就开始了他的运作之行,先后给几个与他关系不错的党委委员一一送去一个信封,每人两万元。 事后,因为事没办成,陈富昆就去找这些人退钱,谁知他们都以投了反对票为由,给拒绝了。 陈富昆钱没要回来,又闹了一肚子气,一怒之下,就使命举报了上述四人。 县纪委接到举报,就来乡里核实情况,把四个人分别带到了纪委问话。 纪委问话有自己的一套程序。 一般由两个纪委同志负责问话,先是宣读纪律以及注意事项,然后会问及谈话对象的疾病史,接下来就是基本情况了解。 现在的纪委问话一般都是就事论事,不会询问无关话题,除非纪委同志目的不纯。 但过去不一样,纪委同志一般都会晾你一段时间,让你自己考虑一下,主动交代问题。 胡中原他们几个一见到纪委的同志,就吓破了胆,不等人家上什么手段,就倒竹筒子似的,恨不得把自己哪天去洗脚城嫖宿都给交代了出来,弄得负责问话的同志哭笑不得。 带走四个人,一个都没回来,最后都因严重违纪被双开。 一下子空了四个位置,整个何冲乡可炸了锅。 说是四个位置,只要补充四个人就好,可你补充四个人的同时,又空出了四个位置,以此类推,动的那可是一连串的人。 人事权一般都抓在书记手中,但何义盛没有这样做,把梁栋叫到自己办公室,俩人谈了好几个小时。 第58章 尘埃落定 人事问题向来都是官场第一大问题。 一旦牵扯到人事,那就是各方势力登场角逐的斗兽场,其残酷程度绝对不亚于生死相搏的战场。 为了一个位置,夫妻可以反目,父子可以结仇,朋友可以背后插刀…… 何冲乡的上空波谲云诡,风雷涌动。 有机会、有想法的人,四处走动,各显神通。 县里的各方大佬也都纷纷出动,何义盛、梁栋的电话几乎一刻都没闲住。 虽说一个正科、三个副科的任免不归乡里,但谁都知道,县里也要重点考虑乡里两位主要领导的意见。 槐安县城,政东苑,梁栋家,夜里十一点多。 梁栋刚送走上一个人,没两分钟,又有人来敲门。 梁栋无奈地摇摇头,不过还是走过去开了门。 进来的是民政办主任邱海平。 梁栋对邱海平的印象不错,上次发放农补时,俩人配合得很默契。 虽然接触不是很多,但梁栋确信邱海平至少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他能听从梁栋的安排,顶住书记、乡长的压力,把钱全部发下去,也说明这人魄力还是有的。 只是,梁栋一看到邱海平手里提着一个蛇皮袋,就不高兴了,指着他手里的袋子,板着脸说:“邱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 邱海平不好意地说:“梁乡长,这里面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听说何主任快生产了,媳妇就让我把家里两只隔年的老母鸡给逮了过来,说是市场上很难买到这样的老母鸡。” 随着梁栋身份的水涨船高,他的家事在乡里已不是秘密,何叶的身份也早已被公开。 梁栋打开蛇皮袋,看到里面果然是两只老母鸡,就让母亲把袋子掂走了。 邱海平见梁栋收下了老母鸡,十分高兴,当即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 谁知,还不等他有所动作,梁栋就指着大门斥责道:“邱主任,要是这样,你可以走了!” 邱海平憋得脸通红,一只手攥着信封,送也不是,收也不是。 梁栋主动握住邱海平的手,把那个信封塞回他兜里,然后又拉着他坐到客厅沙发上,对他说:“老邱,你能来我很高兴,送我两只老母鸡,说明你心意到了,我也坦然受之,但那些上不来台面的动作,咱们就不要做了。你的来意我明白,你啥也不要说,就安安心心的回家等着,该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该是你的,你也抢不来。” “梁乡长,我……”邱海平眼睛有些湿润。 “还是那句话,啥也别说了。我在咱们乡工作了五年了,谁是啥样的人,我能会不知道?” “梁乡长,我不是说这个,”邱海平说,“你也知道,我呢,家里没什么后台,能做到这个位置上,也实属侥幸。有人说我的这个位置,虽然官不大,却是全乡油水最多的一个位置,但我干了几年,那是一分钱都没往自己兜里捞。一回到家,老婆就埋怨我,说我当个破官,守着个死工资,把家里过得紧紧巴巴。再看看人家,负责的部门还不如我们民政办,家里日子却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我呢,一点儿都不羡慕,日子过的穷点儿,但心里踏实。其实,按照我的资历,早就有机会提拔副科了,但我不会拍马屁,不会送礼,结果,在这个位置上一干就是八年。这一次,还是我老婆从她娘家借来两万块钱,硬逼着我来你这里走动走动……” 梁栋拍了拍邱海平的肩膀,没有说话,另一只手朝外摆了摆。 把邱海平送出门后,梁栋不放心,又交代了一句:“听我的,回家去安心等着,别再四处奔走了。” 梁栋关上门,坐到客厅沙发上,从茶几上拿起一盒烟,抽出一支,给自己点上,猛吸两口,盯着电视墙,陷入了沉思。 就连邱海平这样的‘老实人’都知道送礼了,可见何冲的政治生态烂成了啥样。 他还只是个主持工作的副乡长,全乡几乎所有有想法的干部都到他家里露了个脸,送钱的手段五花八门,送的数目也好像明码标价似的,副科两万,站、办、所正职一万,副职五千…… 何义盛那边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但比他这边绝对只多不少。 还有县里的领导呢…… “怎么还不睡?” 何叶挺着个肚子从卧室走出来,闻到烟味,忍不住用手在脸前扇了几下。 梁栋连忙熄灭手里的香烟,站起来,走过去扶住何叶:“这么晚了,你起来干啥。” “我上完厕所,见你没睡,就出来看看。” “赶紧睡吧,我这就去洗漱。” 梁栋说完扶着何叶进了卧室。 经过一周的角逐,一个正科、三个副科终于尘埃落定。 邱海平不但如愿以偿提拔了副科,还接替了孙正亚,担任了党委委员、副乡长。 叶云波免去党政办主任一职,接任组织委员。 宣传委员则是县委宣传部一位副科长下放而来。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人大主席一职,竟被何义光斩获。 要知道,人大主席一般由两种人担任:一种是年纪大些,超过四十八岁的同志,对他们来说,这个位置基本就是养老的,干个几年也就该退休了。 另一种情况是由年轻人担任,这种情况下,年轻的人大主席,基本都是为了接任党委书记做准备。 很显然,何义光就是这种情况。 为了回避,党委书记何义盛,交流到徐集镇继续担任党委书记,徐集镇镇长屠东阳接替何义盛,担任何冲乡党委书记。 对于屠东阳来说,虽然如愿以偿成了一把手,但何冲乡规模远不如徐集镇,因此,这个提拔并不能让他满意。 何义光就不一样了,跟梁栋一样,去年才提拔的副科,这还不到一年,又提为正科,妥妥的破格提拔,升迁速度绝对惊人。 何义盛走了,让梁栋有些难以接受,他主持政府工作这段时间,俩人配合的相当默契。 这突然换了个党委书记,一切都是未知。 而且还有那个何义光,因为之前的过节,俩人心中难免都怀有芥蒂,不知他又会不会添乱。 人事问题向来都是官场第一大问题。 一旦牵扯到人事,那就是各方势力登场角逐的斗兽场,其残酷程度绝对不亚于生死相搏的战场。 为了一个位置,夫妻可以反目,父子可以结仇,朋友可以背后插刀…… 何冲乡的上空波谲云诡,风雷涌动。 有机会、有想法的人,四处走动,各显神通。 县里的各方大佬也都纷纷出动,何义盛、梁栋的电话几乎一刻都没闲住。 虽说一个正科、三个副科的任免不归乡里,但谁都知道,县里也要重点考虑乡里两位主要领导的意见。 槐安县城,政东苑,梁栋家,夜里十一点多。 梁栋刚送走上一个人,没两分钟,又有人来敲门。 梁栋无奈地摇摇头,不过还是走过去开了门。 进来的是民政办主任邱海平。 梁栋对邱海平的印象不错,上次发放农补时,俩人配合得很默契。 虽然接触不是很多,但梁栋确信邱海平至少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他能听从梁栋的安排,顶住书记、乡长的压力,把钱全部发下去,也说明这人魄力还是有的。 只是,梁栋一看到邱海平手里提着一个蛇皮袋,就不高兴了,指着他手里的袋子,板着脸说:“邱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 邱海平不好意地说:“梁乡长,这里面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听说何主任快生产了,媳妇就让我把家里两只隔年的老母鸡给逮了过来,说是市场上很难买到这样的老母鸡。” 随着梁栋身份的水涨船高,他的家事在乡里已不是秘密,何叶的身份也早已被公开。 梁栋打开蛇皮袋,看到里面果然是两只老母鸡,就让母亲把袋子掂走了。 邱海平见梁栋收下了老母鸡,十分高兴,当即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 谁知,还不等他有所动作,梁栋就指着大门斥责道:“邱主任,要是这样,你可以走了!” 邱海平憋得脸通红,一只手攥着信封,送也不是,收也不是。 梁栋主动握住邱海平的手,把那个信封塞回他兜里,然后又拉着他坐到客厅沙发上,对他说:“老邱,你能来我很高兴,送我两只老母鸡,说明你心意到了,我也坦然受之,但那些上不来台面的动作,咱们就不要做了。你的来意我明白,你啥也不要说,就安安心心的回家等着,该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该是你的,你也抢不来。” “梁乡长,我……”邱海平眼睛有些湿润。 “还是那句话,啥也别说了。我在咱们乡工作了五年了,谁是啥样的人,我能会不知道?” “梁乡长,我不是说这个,”邱海平说,“你也知道,我呢,家里没什么后台,能做到这个位置上,也实属侥幸。有人说我的这个位置,虽然官不大,却是全乡油水最多的一个位置,但我干了几年,那是一分钱都没往自己兜里捞。一回到家,老婆就埋怨我,说我当个破官,守着个死工资,把家里过得紧紧巴巴。再看看人家,负责的部门还不如我们民政办,家里日子却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我呢,一点儿都不羡慕,日子过的穷点儿,但心里踏实。其实,按照我的资历,早就有机会提拔副科了,但我不会拍马屁,不会送礼,结果,在这个位置上一干就是八年。这一次,还是我老婆从她娘家借来两万块钱,硬逼着我来你这里走动走动……” 梁栋拍了拍邱海平的肩膀,没有说话,另一只手朝外摆了摆。 把邱海平送出门后,梁栋不放心,又交代了一句:“听我的,回家去安心等着,别再四处奔走了。” 梁栋关上门,坐到客厅沙发上,从茶几上拿起一盒烟,抽出一支,给自己点上,猛吸两口,盯着电视墙,陷入了沉思。 就连邱海平这样的‘老实人’都知道送礼了,可见何冲的政治生态烂成了啥样。 他还只是个主持工作的副乡长,全乡几乎所有有想法的干部都到他家里露了个脸,送钱的手段五花八门,送的数目也好像明码标价似的,副科两万,站、办、所正职一万,副职五千…… 何义盛那边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但比他这边绝对只多不少。 还有县里的领导呢…… “怎么还不睡?” 何叶挺着个肚子从卧室走出来,闻到烟味,忍不住用手在脸前扇了几下。 梁栋连忙熄灭手里的香烟,站起来,走过去扶住何叶:“这么晚了,你起来干啥。” “我上完厕所,见你没睡,就出来看看。” “赶紧睡吧,我这就去洗漱。” 梁栋说完扶着何叶进了卧室。 经过一周的角逐,一个正科、三个副科终于尘埃落定。 邱海平不但如愿以偿提拔了副科,还接替了孙正亚,担任了党委委员、副乡长。 叶云波免去党政办主任一职,接任组织委员。 宣传委员则是县委宣传部一位副科长下放而来。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人大主席一职,竟被何义光斩获。 要知道,人大主席一般由两种人担任:一种是年纪大些,超过四十八岁的同志,对他们来说,这个位置基本就是养老的,干个几年也就该退休了。 另一种情况是由年轻人担任,这种情况下,年轻的人大主席,基本都是为了接任党委书记做准备。 很显然,何义光就是这种情况。 为了回避,党委书记何义盛,交流到徐集镇继续担任党委书记,徐集镇镇长屠东阳接替何义盛,担任何冲乡党委书记。 对于屠东阳来说,虽然如愿以偿成了一把手,但何冲乡规模远不如徐集镇,因此,这个提拔并不能让他满意。 何义光就不一样了,跟梁栋一样,去年才提拔的副科,这还不到一年,又提为正科,妥妥的破格提拔,升迁速度绝对惊人。 何义盛走了,让梁栋有些难以接受,他主持政府工作这段时间,俩人配合的相当默契。 这突然换了个党委书记,一切都是未知。 而且还有那个何义光,因为之前的过节,俩人心中难免都怀有芥蒂,不知他又会不会添乱。 第59章 一个包包解决问题 槐安县城西边有一个西山水库,水库旁有一家度假酒店。 梁栋带着何叶,站在酒店门口,不一会儿,一辆挂着警察牌照的黑色哈弗越野开了过来,车上下来了一家三口。 为首的男人正是槐安县副县长、公安局长何孝武。 梁栋上前一步,握住何孝武的手:“何县长,一路辛苦了。” 何孝武哈哈一笑:“你小子,都是自家人,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喊我三叔就行。” 梁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叔,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一来就能上菜。” 说着,又揉了揉何孝武儿子的头:“大人饿一会儿没事,饿着虎子可不行。” 何叶早就挽住了三婶的手,有说有笑地走在了前面。 一进包房,何叶就拿出一个包包递给三婶:“婶子,这是我在鹏城专门给你带回来的,看看颜色喜不喜欢?” 这种驴牌包包,千年不变的款式和颜色,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会受到国人的追捧。 在梁栋看来,简直就是土气加丑陋。 何孝武今年快五十了,这个三婶子才三十多一点儿,也是时尚界的一个准行家,只看了这只灰不溜秋的包包一眼,就攥在手里,舍不得放下。 这是限量款,要二十多万呢! 她一个公安局长的老婆,虽说家里不缺钱,但要让她花十几万买一只包包,还是很肉痛的。 “叶子,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女人嘴里虽然这么说,却一直把包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被人给抢了去。 何叶淡淡一笑:“婶子,这包本来就是给你带的,你看,跟你的气质多搭!” “是吗?” 女人说着,站起来,把包包挎在肩上,在何孝武跟前转了一圈,显摆道:“老何,你觉得好看吗?” 何孝武对这个二婚小娇妻宠溺有加,笑着说:“孩子的一片心意,你要喜欢就收下。叶子可不差那几个钱。” 当日,庄蓉给了何叶一张三千万的支票,何孝武也是见证人之一。 而且,在他眼里,对包包的认知估计跟梁栋差不多,再贵又能贵到哪里去?一万两万顶天了。 如果梁栋要是知道这个包二十多万,打死都不会让何叶拿过来。 如果何孝武要是知道这个包二十多万,说不定也不会让妻子收下。 二十多万,有些烫手啊。 一顿饭,说是家宴,连酒带菜也吃了几千块。 何孝武、梁栋俩人分了一瓶酒,都是微醺状态。 回家的路上,何孝武的小娇妻一边开车,一边跟丈夫显摆她的新包。 “老公,猜猜这包多少钱?” “两万?” “嗯~~” “三万。” “往高了猜。” “五万?” “继续猜!” “十万?” 女人摇了摇头。 何孝武有些不淡定了。 “二十万?” 女人嘿嘿一笑,决定不再吊男人的胃口:“官网价,二十六万八!” “卧槽!” 何孝武忍不住学着儿子,爆了一句粗口,拿起那个包,横竖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名堂。 “这特么是金子做的?咋就这么贵?” 何孝武有些蛋疼了,刚才梁栋在酒桌上提出,要换掉何冲乡的派出所所长王璟,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打太极。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王璟是他们老何家的人,是大哥何孝堂一手提拔起来的。 如今,何义光去了何冲,有一个派出所所长在那给他这个侄子保驾护航,干啥都要方便的多。 小娇妻从车内后视镜看到何孝武为难的模样,笑着问:“怎么了,老公?” “败家的娘们儿,老子都快被你害死了。”何孝武骂了一句。 “老公,我不管,包反正我已经收下了,想让我退回去,门儿都没有!”小娇妻赌气道。 “我给你再买一个行不行?” “你舍得花这个钱?别忘了,咱儿子还要出国的。再说了,这包包是限量款,有钱都未必买得到!” “你个败家的娘们儿!” “老公,叶子她们家不缺钱,送给咱,咱就收下,没事的。” “妇人之见!你以为这包就这么好拿?拿了人家的东西,就得给人家办事!” “那你就给办了呗,在槐安,还有什么你办不了的?” 何孝武被小娇妻气得哭笑不得,索性不再说话,闭上眼睛,躺在座椅上盘算着这事该怎么办。 梁栋回到家,何叶就拉着他坐到客厅,对他说:“老公,明天你直接去三叔办公室,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你的诉求就行了。” “你也看到了,他今天一直都在跟我打太极呢。” 何叶甜甜一笑:“信我的,明天一早就去,没问题的。” 梁栋狐疑地盯着何叶,不知她哪里来的自信。 何叶只是微笑,并未解释一句。 周鹏有一个战友,叫程纪斌,转业后分到了县看守所任副所长。 看守所里论资排辈现象严重,以他的资历,想要出头,遥遥无期。 有一次梁栋跟周鹏在路边摊吃烧烤,恰好碰到一个人喝闷酒的程纪斌,三个人就拼了一桌。 程纪斌遇到朋友,纯粹只是想发泄发泄心中的愤懑,根本没有让梁栋他们帮忙的意思,但梁栋却在心里记下了这件事。 梁栋至今仍记得那个雨夜,何义光在派出所把他打了一顿,然后是王璟叫人,像丢死狗一样,把他丢在大街上。 如果不是何叶恰好经过,如果那时恰好有车开过来,说不定自己早就没了。 这还不是主要的,关键是王璟根本就不买他梁栋的账。 乡里有一个听调不听宣的派出所所长,万一遇到什么紧急的事该怎么办? 沙场的那几个老板,梁栋也早已记在心头,早晚要拿他们开刀。 那可是一群无法无天的人,上次死了三个人,都没人被判刑,只能让他们越来越嚣张。 嚣张如胡健等人,要是梁栋手里没有强有力的国家机器,他们会把他当回事? 梁栋知道何叶从不说大话,第二天就依其言,一大早就去了县公安局,直接守在何孝武的办公室门口,等他一来,就跟着走了进去。 何孝武见到梁栋,也是一阵头疼,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梁栋的请求。 不到一周,程纪斌就接到了一纸调令,正式赴何冲乡上任。 槐安县城西边有一个西山水库,水库旁有一家度假酒店。 梁栋带着何叶,站在酒店门口,不一会儿,一辆挂着警察牌照的黑色哈弗越野开了过来,车上下来了一家三口。 为首的男人正是槐安县副县长、公安局长何孝武。 梁栋上前一步,握住何孝武的手:“何县长,一路辛苦了。” 何孝武哈哈一笑:“你小子,都是自家人,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喊我三叔就行。” 梁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叔,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一来就能上菜。” 说着,又揉了揉何孝武儿子的头:“大人饿一会儿没事,饿着虎子可不行。” 何叶早就挽住了三婶的手,有说有笑地走在了前面。 一进包房,何叶就拿出一个包包递给三婶:“婶子,这是我在鹏城专门给你带回来的,看看颜色喜不喜欢?” 这种驴牌包包,千年不变的款式和颜色,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会受到国人的追捧。 在梁栋看来,简直就是土气加丑陋。 何孝武今年快五十了,这个三婶子才三十多一点儿,也是时尚界的一个准行家,只看了这只灰不溜秋的包包一眼,就攥在手里,舍不得放下。 这是限量款,要二十多万呢! 她一个公安局长的老婆,虽说家里不缺钱,但要让她花十几万买一只包包,还是很肉痛的。 “叶子,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女人嘴里虽然这么说,却一直把包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被人给抢了去。 何叶淡淡一笑:“婶子,这包本来就是给你带的,你看,跟你的气质多搭!” “是吗?” 女人说着,站起来,把包包挎在肩上,在何孝武跟前转了一圈,显摆道:“老何,你觉得好看吗?” 何孝武对这个二婚小娇妻宠溺有加,笑着说:“孩子的一片心意,你要喜欢就收下。叶子可不差那几个钱。” 当日,庄蓉给了何叶一张三千万的支票,何孝武也是见证人之一。 而且,在他眼里,对包包的认知估计跟梁栋差不多,再贵又能贵到哪里去?一万两万顶天了。 如果梁栋要是知道这个包二十多万,打死都不会让何叶拿过来。 如果何孝武要是知道这个包二十多万,说不定也不会让妻子收下。 二十多万,有些烫手啊。 一顿饭,说是家宴,连酒带菜也吃了几千块。 何孝武、梁栋俩人分了一瓶酒,都是微醺状态。 回家的路上,何孝武的小娇妻一边开车,一边跟丈夫显摆她的新包。 “老公,猜猜这包多少钱?” “两万?” “嗯~~” “三万。” “往高了猜。” “五万?” “继续猜!” “十万?” 女人摇了摇头。 何孝武有些不淡定了。 “二十万?” 女人嘿嘿一笑,决定不再吊男人的胃口:“官网价,二十六万八!” “卧槽!” 何孝武忍不住学着儿子,爆了一句粗口,拿起那个包,横竖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名堂。 “这特么是金子做的?咋就这么贵?” 何孝武有些蛋疼了,刚才梁栋在酒桌上提出,要换掉何冲乡的派出所所长王璟,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打太极。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王璟是他们老何家的人,是大哥何孝堂一手提拔起来的。 如今,何义光去了何冲,有一个派出所所长在那给他这个侄子保驾护航,干啥都要方便的多。 小娇妻从车内后视镜看到何孝武为难的模样,笑着问:“怎么了,老公?” “败家的娘们儿,老子都快被你害死了。”何孝武骂了一句。 “老公,我不管,包反正我已经收下了,想让我退回去,门儿都没有!”小娇妻赌气道。 “我给你再买一个行不行?” “你舍得花这个钱?别忘了,咱儿子还要出国的。再说了,这包包是限量款,有钱都未必买得到!” “你个败家的娘们儿!” “老公,叶子她们家不缺钱,送给咱,咱就收下,没事的。” “妇人之见!你以为这包就这么好拿?拿了人家的东西,就得给人家办事!” “那你就给办了呗,在槐安,还有什么你办不了的?” 何孝武被小娇妻气得哭笑不得,索性不再说话,闭上眼睛,躺在座椅上盘算着这事该怎么办。 梁栋回到家,何叶就拉着他坐到客厅,对他说:“老公,明天你直接去三叔办公室,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你的诉求就行了。” “你也看到了,他今天一直都在跟我打太极呢。” 何叶甜甜一笑:“信我的,明天一早就去,没问题的。” 梁栋狐疑地盯着何叶,不知她哪里来的自信。 何叶只是微笑,并未解释一句。 周鹏有一个战友,叫程纪斌,转业后分到了县看守所任副所长。 看守所里论资排辈现象严重,以他的资历,想要出头,遥遥无期。 有一次梁栋跟周鹏在路边摊吃烧烤,恰好碰到一个人喝闷酒的程纪斌,三个人就拼了一桌。 程纪斌遇到朋友,纯粹只是想发泄发泄心中的愤懑,根本没有让梁栋他们帮忙的意思,但梁栋却在心里记下了这件事。 梁栋至今仍记得那个雨夜,何义光在派出所把他打了一顿,然后是王璟叫人,像丢死狗一样,把他丢在大街上。 如果不是何叶恰好经过,如果那时恰好有车开过来,说不定自己早就没了。 这还不是主要的,关键是王璟根本就不买他梁栋的账。 乡里有一个听调不听宣的派出所所长,万一遇到什么紧急的事该怎么办? 沙场的那几个老板,梁栋也早已记在心头,早晚要拿他们开刀。 那可是一群无法无天的人,上次死了三个人,都没人被判刑,只能让他们越来越嚣张。 嚣张如胡健等人,要是梁栋手里没有强有力的国家机器,他们会把他当回事? 梁栋知道何叶从不说大话,第二天就依其言,一大早就去了县公安局,直接守在何孝武的办公室门口,等他一来,就跟着走了进去。 何孝武见到梁栋,也是一阵头疼,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梁栋的请求。 不到一周,程纪斌就接到了一纸调令,正式赴何冲乡上任。 第60章 屠东阳的平衡之道 何冲乡一下子变动这么多主要领导,磨合磨合肯定少不了。 在第一次碰头会上,因为座次问题,就闹出了一个小插曲。 按照惯例,书记屠东阳坐主席,乡长次席,然后依次类推。 各位领导进入会议室也是有讲究的,一般,主要领导才能最后一个到席。 何义光这个全县乃至全市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就没有这么多讲究,九点开会,他九点零五分才到。 你迟到了也就算了,谁知他一进会议室就站在那里,指着梁栋,对新上任的党政办主任于文海发脾气:“于主任,咱们乡就没有规矩吗?座位是谁来的早,谁就先抢吗?” 于文海被训的一头雾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明明没问题啊? 屠东阳一眼就看出来其中门道,却只是微笑观望,并不打算开口。 对他来讲,这个房间里的几个人斗的越厉害,对他就越有利。 屠东阳在徐集镇的时候,老书记秦阳就深谙平衡之道,暗自给他培养了不少对手,让他一个镇长总是束手束脚,不管干什么都要看他的脸色。 虽然书记主持党委,镇长主持政府,但人家毕竟是一把手,想要给你一个镇长套上枷锁,那能有三百六十五种套路,保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不重样。 屠东阳很满意何冲乡的现状。 两个少壮派,一上来就斗得不可开交,很符合他的利益。 只是梁栋似乎有些弱势了一些,他怕梁栋不是何义光的对手,出现一边倒的状况。 一个副乡长主持政府,现在还没解决正科待遇,话语权就有些先天不足。 今天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何义光就逮着这个漏洞,胡乱发了一通脾气,你还不能说他没有道理。 在座九位委员,只有他何义光跟屠东阳是正科级,屠东阳是一把手,他就不说什么了,这次席自然也就非他这个正科级人大主席莫属了。 于文海也反应了过来,知道何义光为何发脾气。 只是,这反应过来以后,反而让他更加为难。 梁栋只是笑了笑,并未说话,默默地拿起笔记本,绕到另一侧,很自然地坐到那里,然后翻开笔记本,不知道在上面写些什么。 何义光也是一愣,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人家不接招,他也不好穷追猛打,就悻悻地走到梁栋让出来的位置上,把笔记本重重地甩在桌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不知他是不是坐到了什么东西,还欠欠身,用手在 碰头会没什么重要内容,大家也就是互相认识认识。 按照惯例,屠东阳是外来的书记,这个碰头会应该由梁栋主持。 可是,何义光坐好之后,就开始侃侃而谈。 他一个人大主席主要职责就是负责人大这一块的工作,工作性质相对务虚,但他张口闭口就是全乡经济展望、人事考核任命等,把乡长、书记、组织委员的话全给讲了,听得在场之人都一愣一愣的。 屠东阳面露不悦,不过没有说话,只是拿着笔在本子上写个不停。 等到何义光好不容易讲完,屠东阳敲了敲桌子,说:“我以前在徐集担任的是镇长,对党政不分家之苦深有体会,党委主要责任是为全乡政治发展掌握好方向、制定好政策、搞好党建工作、监督好乡政府的各项工作,抓大放小,相对务虚,而不是把手伸得太长,事事过问,事事要管。咱们几套班子,各有各的工作范围,大家各司其职,各行其道,方可秩序井然,才不至于大家都搅合到一起,乱作一锅粥。” 何义光那边刚刚讲完,屠东阳这边就啪啪打脸,一点面子都没留,并非为了别的,只是他怕何义光仗着老子,仗着何家枝繁叶茂,以后会尾大不掉。 他就是要告诉何义光,你一个人大主席,干好你那一亩三分地的活儿就行,其它的,不管是党委,还是政府,都与你无关。 屠东阳最怕的就是梁栋一个副乡长,顶不住老何家的压力,成为老何家的一个傀儡。 新来的宣传委员叫杨絮,是县委宣传部部长岳菲的秘书。 自从某水县出过一个县政府办配二十八名秘书的丑闻之后,秘书配备就开始严格执行起国家要求来了。 按照规定,副部级以上领导,才能配备专职秘书。 但现实中,市县两级的领导都有一个变通,把秘书一职改叫联络员,其实司的还是秘书一职。 宣传部、组织部这样的部门,一般不怎么在大众关注之内,其主要领导身边都有一个充当秘书角色的存在。 杨絮长相算不上多漂亮,胜在大气,用农村人的衡量标准,银盆大脸,胸大臀圆,就是好生养。 小丫头一直跟在领导身边,这突然下放出来,有些不习惯,临到她讲话时,竟然还有些脸红。 杨絮这一来,何冲乡党委班子就有了两位女同志,会议室里几杆大烟枪要再抽烟的话,就有些不像话了。 说到大烟枪,邱海平的烟瘾在整个乡政府都是出了名的,每天至少两盒烟。 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天到晚,嘴里就没断过烟。 邱海平发言完毕,习惯性的掏出烟,正要点上,最后一个发言的梁栋开口道:“邱乡长,在座有两个女同志呢。” 邱海平闻言,闹了个大红脸,讪讪的笑着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说一点不算规矩的规矩哈,咱们领导班子现在有两位女同志,她们虽然人数少,那也顶半边天。咱们一群大老爷们儿,以后就多担待点儿,凡是有女同志在场的,就不要抽烟了。” 梁栋说完,胡玲玉和杨絮同时把感激的目光投向了他。 抽烟对抽烟的人来说是一种享受,对被动抽烟的人来说,那就是一种煎熬。 数据显示,吸入二手烟的危害,甚至远大于抽一手烟的人。 国家早就颁布了公共场合控烟条例,一般大城市执行比较到位,越到小地方,执行起来就越难。 何冲乡这种小地方,乡政府都不能控烟,那十里八村儿的就更别提了。 何冲乡一下子变动这么多主要领导,磨合磨合肯定少不了。 在第一次碰头会上,因为座次问题,就闹出了一个小插曲。 按照惯例,书记屠东阳坐主席,乡长次席,然后依次类推。 各位领导进入会议室也是有讲究的,一般,主要领导才能最后一个到席。 何义光这个全县乃至全市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就没有这么多讲究,九点开会,他九点零五分才到。 你迟到了也就算了,谁知他一进会议室就站在那里,指着梁栋,对新上任的党政办主任于文海发脾气:“于主任,咱们乡就没有规矩吗?座位是谁来的早,谁就先抢吗?” 于文海被训的一头雾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明明没问题啊? 屠东阳一眼就看出来其中门道,却只是微笑观望,并不打算开口。 对他来讲,这个房间里的几个人斗的越厉害,对他就越有利。 屠东阳在徐集镇的时候,老书记秦阳就深谙平衡之道,暗自给他培养了不少对手,让他一个镇长总是束手束脚,不管干什么都要看他的脸色。 虽然书记主持党委,镇长主持政府,但人家毕竟是一把手,想要给你一个镇长套上枷锁,那能有三百六十五种套路,保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不重样。 屠东阳很满意何冲乡的现状。 两个少壮派,一上来就斗得不可开交,很符合他的利益。 只是梁栋似乎有些弱势了一些,他怕梁栋不是何义光的对手,出现一边倒的状况。 一个副乡长主持政府,现在还没解决正科待遇,话语权就有些先天不足。 今天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何义光就逮着这个漏洞,胡乱发了一通脾气,你还不能说他没有道理。 在座九位委员,只有他何义光跟屠东阳是正科级,屠东阳是一把手,他就不说什么了,这次席自然也就非他这个正科级人大主席莫属了。 于文海也反应了过来,知道何义光为何发脾气。 只是,这反应过来以后,反而让他更加为难。 梁栋只是笑了笑,并未说话,默默地拿起笔记本,绕到另一侧,很自然地坐到那里,然后翻开笔记本,不知道在上面写些什么。 何义光也是一愣,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人家不接招,他也不好穷追猛打,就悻悻地走到梁栋让出来的位置上,把笔记本重重地甩在桌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不知他是不是坐到了什么东西,还欠欠身,用手在 碰头会没什么重要内容,大家也就是互相认识认识。 按照惯例,屠东阳是外来的书记,这个碰头会应该由梁栋主持。 可是,何义光坐好之后,就开始侃侃而谈。 他一个人大主席主要职责就是负责人大这一块的工作,工作性质相对务虚,但他张口闭口就是全乡经济展望、人事考核任命等,把乡长、书记、组织委员的话全给讲了,听得在场之人都一愣一愣的。 屠东阳面露不悦,不过没有说话,只是拿着笔在本子上写个不停。 等到何义光好不容易讲完,屠东阳敲了敲桌子,说:“我以前在徐集担任的是镇长,对党政不分家之苦深有体会,党委主要责任是为全乡政治发展掌握好方向、制定好政策、搞好党建工作、监督好乡政府的各项工作,抓大放小,相对务虚,而不是把手伸得太长,事事过问,事事要管。咱们几套班子,各有各的工作范围,大家各司其职,各行其道,方可秩序井然,才不至于大家都搅合到一起,乱作一锅粥。” 何义光那边刚刚讲完,屠东阳这边就啪啪打脸,一点面子都没留,并非为了别的,只是他怕何义光仗着老子,仗着何家枝繁叶茂,以后会尾大不掉。 他就是要告诉何义光,你一个人大主席,干好你那一亩三分地的活儿就行,其它的,不管是党委,还是政府,都与你无关。 屠东阳最怕的就是梁栋一个副乡长,顶不住老何家的压力,成为老何家的一个傀儡。 新来的宣传委员叫杨絮,是县委宣传部部长岳菲的秘书。 自从某水县出过一个县政府办配二十八名秘书的丑闻之后,秘书配备就开始严格执行起国家要求来了。 按照规定,副部级以上领导,才能配备专职秘书。 但现实中,市县两级的领导都有一个变通,把秘书一职改叫联络员,其实司的还是秘书一职。 宣传部、组织部这样的部门,一般不怎么在大众关注之内,其主要领导身边都有一个充当秘书角色的存在。 杨絮长相算不上多漂亮,胜在大气,用农村人的衡量标准,银盆大脸,胸大臀圆,就是好生养。 小丫头一直跟在领导身边,这突然下放出来,有些不习惯,临到她讲话时,竟然还有些脸红。 杨絮这一来,何冲乡党委班子就有了两位女同志,会议室里几杆大烟枪要再抽烟的话,就有些不像话了。 说到大烟枪,邱海平的烟瘾在整个乡政府都是出了名的,每天至少两盒烟。 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天到晚,嘴里就没断过烟。 邱海平发言完毕,习惯性的掏出烟,正要点上,最后一个发言的梁栋开口道:“邱乡长,在座有两个女同志呢。” 邱海平闻言,闹了个大红脸,讪讪的笑着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说一点不算规矩的规矩哈,咱们领导班子现在有两位女同志,她们虽然人数少,那也顶半边天。咱们一群大老爷们儿,以后就多担待点儿,凡是有女同志在场的,就不要抽烟了。” 梁栋说完,胡玲玉和杨絮同时把感激的目光投向了他。 抽烟对抽烟的人来说是一种享受,对被动抽烟的人来说,那就是一种煎熬。 数据显示,吸入二手烟的危害,甚至远大于抽一手烟的人。 国家早就颁布了公共场合控烟条例,一般大城市执行比较到位,越到小地方,执行起来就越难。 何冲乡这种小地方,乡政府都不能控烟,那十里八村儿的就更别提了。 第61章 梁栋的即兴发言 “全民控烟不等于全民禁烟,控烟并不是不让抽烟,而是让你注意点场合,注意不要影响到别,尤其是妇女和儿童。要是一群老烟枪关起门儿互相伤害,谁都不会说你。我建议,从执行国家《公共场合控烟条例》为切入点,在全乡掀起一次‘讲文明,树新风’的村规民约宣传教育,从交通文明、垃圾分类、村民仪表、邻里关系等方方面面,进行宣传。我在一个新闻里就看到过一个地方,把村规民约编成顺口溜,什么‘倒垃圾,不随意;先分类,好习气’、‘为安全,线不飞,用水电,要合规’,既朗朗上口,又接地气,老百姓也容易接受。” 梁栋说着说着,又展开了,刚到任的宣传委员杨絮一听事关自己口,连忙拿笔详细记录了下来。 屠东阳也是个干事的人,当即就肯定了梁栋的想法:“梁乡长这个想法很好,杨委员下去可以收集一下资料,准备一些材料,结合咱们的实际情况,制定一个切实可行的宣传方案。我当了五年镇长,对村里情况的了解不比在座的少,这些年,国家经济发展了,老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都是肉眼可见的。但物质生活条件得到改善的同时,人们的精神生活条件却没能跟上步伐。我举一个剑道的例子,现在村里的人,只要闲着没事,就三五成群聚集到一起,不是打麻将,就是打扑克,彩头虽然不大,但也造成了极坏的影响。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外出务工的年轻人回到村里,就会聚众赌博,且赌注极大,输赢上千上万都是常态,严重影响了家庭和睦,影响了社会秩序。因此发生的惨剧不胜枚举。所以,我觉得,‘讲文明,树新风’这个十分老套的提法,永不过时,现在对我们来说,更是恰逢其时。” 屠东阳说到这里,向梁栋点了点头,梁栋会意,接着说:“我们宣传教育的最终目的,是为了重新树立政府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以前我们下村回来时,很多老百姓都会指着我们的背影骂娘,为什么,只是因为对我们没有认同感。改革开放才几十年,我们就把老一辈在群众中树立起的威信消磨殆尽。相信我们在座各位要是老百姓,也会指着我们骂娘。大家摸着良心回忆一下,以前我们下队都干了些什么?要么去征收税款,要么去强缴罚款,政府在老百姓心目中好像就只有收钱一个功能。当然,我这话有些夸大,但也确实从一个侧面说明了我们政府职能到了我们这一级,严重偏离了中央的要求,不是服务于民,不是为经济保驾护航,而是成了一个冷冰冰的收钱机器,成了趴在经济大船上吸血的爬虫!所以,老百姓不信任我们,我们也不要觉得他们就是刁民。有位先辈曾经说过,中国的老百姓,是世界上最好的老百姓,任劳任怨,从无怨言。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重树政府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也只有老百姓信任我们了,我们才能政令畅通,才能放开手脚,为老百姓办实事,把地方经济发展上去。” 梁栋说完,屠东阳动容道:“梁乡长说得太好了,能与梁乡长这样年轻有为的后起之秀共事,我更有信心了。在这里,我要强调一下,咱们是一个班子,是一个集体,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既然大家能做到一张桌子上,那就要拧成一股绳,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不能搞什么小团体,拉山头,结帮派,搞内耗。平时,大家有矛盾,内部消化就可,关键时刻,绝对不能给自己人背后捅刀子,使绊子。否则,我这个乡党委书记,就算是舍得一身剐,也要将这样的蛀虫清除出咱们的班子!” 屠东阳说着,毫无征兆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正在记笔记的杨絮一跳,手里的笔都差点儿没拿稳。 何义光脸色难看得如同吃了一坨屎,不过还是强作镇定地说:“我也十分赞同梁乡长和屠书记的发言,但今天只是一个碰头会,大家就是来联络联络感情的,工作的事专门开会再议吧。” 屠东阳好像一点不给面子,直接说:“县委派咱们来,不是来享福,也不是来镀金的,是让咱们来办实事,来发展何冲乡的。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牵扯到工作,那就要把工作放到第一位。我们拿着一份工资,就要对得起那一份工资。” 何义光脸色煞白,忍了几忍,终究还是没有发作。 散会后,屠东阳把梁栋叫到自己办公室,亲自泡了一杯茶,端给他:“梁乡长,听说你爱人也姓何?” “是的,我爱人叫何叶,在县财政局上班,现在正在家待产。” “啊,那提前恭喜了。” “谢谢屠书记。” “你爱人跟何县长什么关系?” “她是何县长的侄女。” “哦……” 梁栋不会天真的以为,屠东阳把他叫来就是为了拉家常,听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为了打听梁栋跟何义光的关系。 “我来何冲前,武县长把我叫了过去,专门交代我说,梁栋是个讲原则、有理想、肯干事的,值得信赖的同志。” 屠东阳这话已经说得十分直白了,他是武自强那条线上的。 “武县长是个值得敬重的好领导。” 梁栋回答了一句并无任何营养的话,并未给屠东阳任何承诺,这让屠东阳有些意外。 “上面安排何义光来当这个人大主席,先不说合不合规的问题,他这么年轻,人大主席对他来说明显就是个跳板,下一步,我这个位置就会是他的囊中之物。相比之下,你比何义光更有资格破格,但这次却仍旧原地踏步。想要扶正,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没机会了。而且,将来会有什么变数,谁都预测不了,说不定哪天上面又会空降一个关系户过来,彻底把你扶正的路给堵死。”屠东阳替梁栋分析道。 “全民控烟不等于全民禁烟,控烟并不是不让抽烟,而是让你注意点场合,注意不要影响到别,尤其是妇女和儿童。要是一群老烟枪关起门儿互相伤害,谁都不会说你。我建议,从执行国家《公共场合控烟条例》为切入点,在全乡掀起一次‘讲文明,树新风’的村规民约宣传教育,从交通文明、垃圾分类、村民仪表、邻里关系等方方面面,进行宣传。我在一个新闻里就看到过一个地方,把村规民约编成顺口溜,什么‘倒垃圾,不随意;先分类,好习气’、‘为安全,线不飞,用水电,要合规’,既朗朗上口,又接地气,老百姓也容易接受。” 梁栋说着说着,又展开了,刚到任的宣传委员杨絮一听事关自己口,连忙拿笔详细记录了下来。 屠东阳也是个干事的人,当即就肯定了梁栋的想法:“梁乡长这个想法很好,杨委员下去可以收集一下资料,准备一些材料,结合咱们的实际情况,制定一个切实可行的宣传方案。我当了五年镇长,对村里情况的了解不比在座的少,这些年,国家经济发展了,老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都是肉眼可见的。但物质生活条件得到改善的同时,人们的精神生活条件却没能跟上步伐。我举一个剑道的例子,现在村里的人,只要闲着没事,就三五成群聚集到一起,不是打麻将,就是打扑克,彩头虽然不大,但也造成了极坏的影响。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外出务工的年轻人回到村里,就会聚众赌博,且赌注极大,输赢上千上万都是常态,严重影响了家庭和睦,影响了社会秩序。因此发生的惨剧不胜枚举。所以,我觉得,‘讲文明,树新风’这个十分老套的提法,永不过时,现在对我们来说,更是恰逢其时。” 屠东阳说到这里,向梁栋点了点头,梁栋会意,接着说:“我们宣传教育的最终目的,是为了重新树立政府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以前我们下村回来时,很多老百姓都会指着我们的背影骂娘,为什么,只是因为对我们没有认同感。改革开放才几十年,我们就把老一辈在群众中树立起的威信消磨殆尽。相信我们在座各位要是老百姓,也会指着我们骂娘。大家摸着良心回忆一下,以前我们下队都干了些什么?要么去征收税款,要么去强缴罚款,政府在老百姓心目中好像就只有收钱一个功能。当然,我这话有些夸大,但也确实从一个侧面说明了我们政府职能到了我们这一级,严重偏离了中央的要求,不是服务于民,不是为经济保驾护航,而是成了一个冷冰冰的收钱机器,成了趴在经济大船上吸血的爬虫!所以,老百姓不信任我们,我们也不要觉得他们就是刁民。有位先辈曾经说过,中国的老百姓,是世界上最好的老百姓,任劳任怨,从无怨言。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重树政府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也只有老百姓信任我们了,我们才能政令畅通,才能放开手脚,为老百姓办实事,把地方经济发展上去。” 梁栋说完,屠东阳动容道:“梁乡长说得太好了,能与梁乡长这样年轻有为的后起之秀共事,我更有信心了。在这里,我要强调一下,咱们是一个班子,是一个集体,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既然大家能做到一张桌子上,那就要拧成一股绳,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不能搞什么小团体,拉山头,结帮派,搞内耗。平时,大家有矛盾,内部消化就可,关键时刻,绝对不能给自己人背后捅刀子,使绊子。否则,我这个乡党委书记,就算是舍得一身剐,也要将这样的蛀虫清除出咱们的班子!” 屠东阳说着,毫无征兆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正在记笔记的杨絮一跳,手里的笔都差点儿没拿稳。 何义光脸色难看得如同吃了一坨屎,不过还是强作镇定地说:“我也十分赞同梁乡长和屠书记的发言,但今天只是一个碰头会,大家就是来联络联络感情的,工作的事专门开会再议吧。” 屠东阳好像一点不给面子,直接说:“县委派咱们来,不是来享福,也不是来镀金的,是让咱们来办实事,来发展何冲乡的。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牵扯到工作,那就要把工作放到第一位。我们拿着一份工资,就要对得起那一份工资。” 何义光脸色煞白,忍了几忍,终究还是没有发作。 散会后,屠东阳把梁栋叫到自己办公室,亲自泡了一杯茶,端给他:“梁乡长,听说你爱人也姓何?” “是的,我爱人叫何叶,在县财政局上班,现在正在家待产。” “啊,那提前恭喜了。” “谢谢屠书记。” “你爱人跟何县长什么关系?” “她是何县长的侄女。” “哦……” 梁栋不会天真的以为,屠东阳把他叫来就是为了拉家常,听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为了打听梁栋跟何义光的关系。 “我来何冲前,武县长把我叫了过去,专门交代我说,梁栋是个讲原则、有理想、肯干事的,值得信赖的同志。” 屠东阳这话已经说得十分直白了,他是武自强那条线上的。 “武县长是个值得敬重的好领导。” 梁栋回答了一句并无任何营养的话,并未给屠东阳任何承诺,这让屠东阳有些意外。 “上面安排何义光来当这个人大主席,先不说合不合规的问题,他这么年轻,人大主席对他来说明显就是个跳板,下一步,我这个位置就会是他的囊中之物。相比之下,你比何义光更有资格破格,但这次却仍旧原地踏步。想要扶正,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没机会了。而且,将来会有什么变数,谁都预测不了,说不定哪天上面又会空降一个关系户过来,彻底把你扶正的路给堵死。”屠东阳替梁栋分析道。 第62章 各方拉拢 “谢谢屠书记的关心。组织不把我扶正,肯定是我还不符合条件,做得不够好,这个我完全能够接受。至于别人怎么样,我不关心,也不想跟人比。组织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只想干好手里的工作,给老百姓切切实实地谋些福利,至于别的,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面对屠东阳的挑拨,梁栋根本不接招,既不站队,也不表态。 屠东阳还不死心,继续道:“梁乡长,自古都有嫡庶有别的说法,现实情况你也看到了……” 梁栋不想再听下去,打断道:“屠书记,其实你刚才就讲得很好,我们不能‘拉山头,结帮派,搞内耗’,所以,这样不利团结的话,以后还请不要再讲了。” 梁栋说完,起身就走,走到门口又扭头补充道:“屠书记,我姓梁,不姓何!” 看着梁栋离去的背影,屠东阳笑了笑,自言自语:“别说,老武看人还真准!这小子果然跟别人不一样。” 梁栋刚回到办公室,杨絮就敲了两下门,直接走了进来。 梁栋连忙起身迎接道:“杨委员,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杨絮仍旧改不了见人就脸红的毛病,羞怯道:“梁乡长,我是来向你讨教来了。” “讨教不敢当,来来来,咱们坐下说话。” 梁栋说着,亲自给杨絮泡了一杯茶。 杨絮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摊开后,问梁栋:“梁乡长,你觉得咱们的宣传首先从哪里入手?” 梁栋想了想,组织一下语言,说:“我觉得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同时入手:一、组织学校老师先学习,然后再给学生发放宣传册,让老师给他们讲解,然后再让学生回家讲给家里人;二、利用各村的宣传栏,绘制一些有教育意义的宣传画;三、注意文化墙建设,在全乡所有醒目的地方,建设文化墙,四、不妨学习最古老的‘大字报’、‘刷标语’的形式,把一些朗朗上口的顺口溜刷在各村的房前屋后……” 梁栋说着,杨絮记着,梁栋说完半天,杨絮还没反应过来,茫然地抬起头问:“还有呢?” “没有了。” 梁栋也被这个年轻的宣传委员给逗笑了,不过他竭力忍住,没笑出声。 杨絮那好不容易恢复如常的脸蛋,霎时又变得通红。 “谢谢梁乡长,我都记下了,这就回去落实。” 杨絮说着,就要起身告辞,梁栋开口道:“杨委员,你是宣传委员,负责的是一个独立的部门,我相信你跟着岳部长也学了不少东西,专业上肯定比我这个门外汉要懂得多得多,但我想说的是,干工作你得动脑子,不能事事时时都听别人的,你得有自己的判断,明白吗?” 梁栋这么一说,杨絮突然就眼泪汪汪的,差一点就哭了出来:“对不起,梁乡长,以前我都是跟着部长,她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没想到这突然就下放到了乡里,我还没做好准备,就感觉两眼一抹黑,啥都不会做。” 看着杨絮楚楚可怜的样子,梁栋知道刚才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让小丫头都想了,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刚才是我话说重了。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早点进入角色。岳部长这么早就把你放出来,明显是想培养你,你可不能辜负了她的厚望。这样吧,以后呢,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来问我,问屠书记也行。屠书记是你的直属领导,你往我这里跑得勤了,我怕他会有想法。” 梁栋这么一说,杨絮才破涕为笑道:“谢谢梁乡长,我会注意的。不过你还是要记住今天的承诺,以后我要是遇到什么难题来找你,你可不许食言。” …… 晚上,梁栋照例推掉一些不必要的应酬,驱车回到槐安,还在半路上,就接到何孝堂的电话,说是何叶在他家,让梁栋下班直接去他家吃晚饭。 梁栋接完电话,心中隐隐有些不高兴,何孝堂一有事,就拉着何叶做文章,一次两次也就算了,经常这样,怎能让人不反感? 宴无好宴,何孝堂从来不会把梁栋一家叫到家里拉家常。 梁栋一入席,何孝堂就让何义光开了一瓶酒,给三个男人倒上。 今天还真是纯粹的家宴,桌上就只有何孝堂一家和梁栋一家,连何家那个准儿媳钟馨都没出现。 何孝堂举起杯对两个后生说:“咱们先喝了这杯酒,今天只喝酒,不谈工作。” 梁栋心中暗自嘀咕,此地无银三百两! 三个人分了一瓶酒,何义光又打开一瓶。 何孝堂感觉气氛差不多了,就开口道:“小栋啊,何叶呢,不是我亲侄女,但我是拿她当亲闺女来看的。我没有闺女,何叶在我这里,我看得比小光还重。她结了婚,马上就要有孩子,我比谁都高兴。” 何孝堂感慨的同时,还真抹了一下眼泪,然后又继续道:“你呢,娶了何叶,就是我们老何家的半个儿。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知道你和小光有些小矛盾,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你放心,钟家那丫头小光他妈没看上,我更是没看上,我观那丫头面相不好,是个福薄之人,除了长了一副好皮囊个,可以说是一无是处。所以,不管小光怎么想,这门亲事是过不了我这一关的。你们兄弟俩因为这么一个女人闹矛盾,真的不值当。” 梁栋也是服了,这何孝堂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在场的都是当事人,他也不怕几个人尴尬。 “你们乡里今天发生的事我听说了,小光一回来我就严厉地批评他了,规矩就是规矩,坏了规矩就是不行。小栋虽然是副乡长,但毕竟是政府那块儿的主事人,干的就是乡长的活儿,早晚都会扶正,小光你岂能因为先行半步,就想着强压人一头?何况你们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呢?” 何孝堂说到这里,指着何义光严厉地说:“小光,你起来,倒一杯酒,给小栋赔个不是,从今往后,类似的错误绝对不许再犯了!” 何义光在老头子面前不敢造次,乖巧地起身,端着一杯酒对梁栋说:“梁哥,对不起!” 梁栋无所谓,不过还是跟他碰了一下杯子,陪他喝了一杯。 “谢谢屠书记的关心。组织不把我扶正,肯定是我还不符合条件,做得不够好,这个我完全能够接受。至于别人怎么样,我不关心,也不想跟人比。组织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只想干好手里的工作,给老百姓切切实实地谋些福利,至于别的,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面对屠东阳的挑拨,梁栋根本不接招,既不站队,也不表态。 屠东阳还不死心,继续道:“梁乡长,自古都有嫡庶有别的说法,现实情况你也看到了……” 梁栋不想再听下去,打断道:“屠书记,其实你刚才就讲得很好,我们不能‘拉山头,结帮派,搞内耗’,所以,这样不利团结的话,以后还请不要再讲了。” 梁栋说完,起身就走,走到门口又扭头补充道:“屠书记,我姓梁,不姓何!” 看着梁栋离去的背影,屠东阳笑了笑,自言自语:“别说,老武看人还真准!这小子果然跟别人不一样。” 梁栋刚回到办公室,杨絮就敲了两下门,直接走了进来。 梁栋连忙起身迎接道:“杨委员,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杨絮仍旧改不了见人就脸红的毛病,羞怯道:“梁乡长,我是来向你讨教来了。” “讨教不敢当,来来来,咱们坐下说话。” 梁栋说着,亲自给杨絮泡了一杯茶。 杨絮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摊开后,问梁栋:“梁乡长,你觉得咱们的宣传首先从哪里入手?” 梁栋想了想,组织一下语言,说:“我觉得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同时入手:一、组织学校老师先学习,然后再给学生发放宣传册,让老师给他们讲解,然后再让学生回家讲给家里人;二、利用各村的宣传栏,绘制一些有教育意义的宣传画;三、注意文化墙建设,在全乡所有醒目的地方,建设文化墙,四、不妨学习最古老的‘大字报’、‘刷标语’的形式,把一些朗朗上口的顺口溜刷在各村的房前屋后……” 梁栋说着,杨絮记着,梁栋说完半天,杨絮还没反应过来,茫然地抬起头问:“还有呢?” “没有了。” 梁栋也被这个年轻的宣传委员给逗笑了,不过他竭力忍住,没笑出声。 杨絮那好不容易恢复如常的脸蛋,霎时又变得通红。 “谢谢梁乡长,我都记下了,这就回去落实。” 杨絮说着,就要起身告辞,梁栋开口道:“杨委员,你是宣传委员,负责的是一个独立的部门,我相信你跟着岳部长也学了不少东西,专业上肯定比我这个门外汉要懂得多得多,但我想说的是,干工作你得动脑子,不能事事时时都听别人的,你得有自己的判断,明白吗?” 梁栋这么一说,杨絮突然就眼泪汪汪的,差一点就哭了出来:“对不起,梁乡长,以前我都是跟着部长,她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没想到这突然就下放到了乡里,我还没做好准备,就感觉两眼一抹黑,啥都不会做。” 看着杨絮楚楚可怜的样子,梁栋知道刚才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让小丫头都想了,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刚才是我话说重了。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早点进入角色。岳部长这么早就把你放出来,明显是想培养你,你可不能辜负了她的厚望。这样吧,以后呢,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来问我,问屠书记也行。屠书记是你的直属领导,你往我这里跑得勤了,我怕他会有想法。” 梁栋这么一说,杨絮才破涕为笑道:“谢谢梁乡长,我会注意的。不过你还是要记住今天的承诺,以后我要是遇到什么难题来找你,你可不许食言。” …… 晚上,梁栋照例推掉一些不必要的应酬,驱车回到槐安,还在半路上,就接到何孝堂的电话,说是何叶在他家,让梁栋下班直接去他家吃晚饭。 梁栋接完电话,心中隐隐有些不高兴,何孝堂一有事,就拉着何叶做文章,一次两次也就算了,经常这样,怎能让人不反感? 宴无好宴,何孝堂从来不会把梁栋一家叫到家里拉家常。 梁栋一入席,何孝堂就让何义光开了一瓶酒,给三个男人倒上。 今天还真是纯粹的家宴,桌上就只有何孝堂一家和梁栋一家,连何家那个准儿媳钟馨都没出现。 何孝堂举起杯对两个后生说:“咱们先喝了这杯酒,今天只喝酒,不谈工作。” 梁栋心中暗自嘀咕,此地无银三百两! 三个人分了一瓶酒,何义光又打开一瓶。 何孝堂感觉气氛差不多了,就开口道:“小栋啊,何叶呢,不是我亲侄女,但我是拿她当亲闺女来看的。我没有闺女,何叶在我这里,我看得比小光还重。她结了婚,马上就要有孩子,我比谁都高兴。” 何孝堂感慨的同时,还真抹了一下眼泪,然后又继续道:“你呢,娶了何叶,就是我们老何家的半个儿。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知道你和小光有些小矛盾,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你放心,钟家那丫头小光他妈没看上,我更是没看上,我观那丫头面相不好,是个福薄之人,除了长了一副好皮囊个,可以说是一无是处。所以,不管小光怎么想,这门亲事是过不了我这一关的。你们兄弟俩因为这么一个女人闹矛盾,真的不值当。” 梁栋也是服了,这何孝堂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在场的都是当事人,他也不怕几个人尴尬。 “你们乡里今天发生的事我听说了,小光一回来我就严厉地批评他了,规矩就是规矩,坏了规矩就是不行。小栋虽然是副乡长,但毕竟是政府那块儿的主事人,干的就是乡长的活儿,早晚都会扶正,小光你岂能因为先行半步,就想着强压人一头?何况你们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呢?” 何孝堂说到这里,指着何义光严厉地说:“小光,你起来,倒一杯酒,给小栋赔个不是,从今往后,类似的错误绝对不许再犯了!” 何义光在老头子面前不敢造次,乖巧地起身,端着一杯酒对梁栋说:“梁哥,对不起!” 梁栋无所谓,不过还是跟他碰了一下杯子,陪他喝了一杯。 第63章 男孩儿随母姓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东方养殖场’第一批土鸡出栏的日子。 散养鸡跟笼养鸡不一样,野性很大,白天根本抓不住,出栏的时间,就只能定在夜里。 苏荷早就跟梁栋打过招呼,所以出栏的时间她知道,就带着一个同事跑了过来。 除了省报这家媒体,市电视台也派来了一个记者,全程录像。 随着摄像机,画面逐步转入鸡舍,一排排木架子上,密密麻麻地站的全是三到五斤的散养土鸡。 抓鸡的人手不够,梁栋和周鹏也加入了其中,苏荷这丫头一直都跟在梁栋左右,时不时给他来一张特写。 就在梁栋忙得一头大汗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梁栋掏出手机一看,是母亲齐红梅打来的。 “小栋,你在哪儿?叶子要生了,我们正在往医院赶呢。” 梁栋一激动,另一只手里提着的几只鸡掉了一地,旁边的苏荷连忙问:“发生什么了?别激动啊!” “我老婆要生了。”梁栋喜不自禁道。 苏荷瘪瘪嘴,不屑地小声嘀咕道:“生个孩子而已,至于这么夸张么?” 梁栋没注意听苏荷说什么,连忙招呼周鹏,给李东方等人打了招呼,坐上车就跑了。 苏荷本来想跟着去凑个热闹,仔细一想,自己人家又不怎么熟,去了算什么事儿啊? 梁栋坐在副驾驶上,一个劲儿地催周鹏快点儿。 周鹏跟苏荷的反应一样:“不就要当爹了,至于吗?” 梁栋扭头看着身旁的大龄青年,优越感爆棚:“你个单身狗怎么会懂?等你有了老婆,要生孩子了,你就懂了。” 周鹏只顾开车,没搭理梁栋。 梁栋又仔细打量了周鹏一遍,说:“鹏哥,就凭你这形象,不至于找不到老婆啊?” 周鹏吹嘘道:“想当初,在部队的时候,我身后不知跟了多少小迷妹,只要我愿意,分分钟都能找一个。” 梁栋取笑道:“是不是挑花了眼,不知道该挑哪个好?” 周鹏笑容贱贱的,有些小得意。 “我信你个鬼,你们那魔鬼部队怎么会有女兵?” 周鹏一听就急了:“谁跟你说我们部队没有女兵?不但有,而且还个个都是霸王花。” 梁栋笑了笑,没有继续争论这个问题,而是很正事的问:“鹏哥,说真的,你也老大不小了,心里就没有一个合适的人?” 梁栋这么一问,周鹏表情有些落寞,沉默了半天都没有反应。 “是不是我问了不该问的?”梁栋小心问道。 “也没什么不该问的。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兵,在一次任务中,她替我挡了一枪,人没了。” 果然,每个英雄的背后,都有一个悲伤的故事。 梁栋感同身受,劝慰道:“人不能总活在昨天,我们应该认真对待今天,积极准备明天。我相信,那个女孩子如果在天有灵,也不会看到你因为她孤苦一生。” 周鹏长叹一口气,说:“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我就是说不不了自己。” “这个世界上最难解开的就是心结,这个谁都帮不了你,关键还是看你自己。作为朋友,我只能劝你到这里。” 两个直男在车里探讨着人生哲理,车子已经驶到了县妇幼保健医院,梁栋打开车门,小跑着进了病房楼。 按了电梯,直达最顶层的手术室,电梯门一开,就看到母亲齐红梅正焦急地在手术室门前走来走去。 “给我爸打电话了吗?”梁栋问母亲。 “打过了,你给叶子她娘家打电话了吗?”母亲反问道。 梁栋一拍额头,赶紧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翻到李垚的号码,拨了过去。 那边很快接通,梁栋寒暄两句,就切入正题,李垚连忙说:“你先别挂电话,我去告知一声。” 等了不到两分钟,电话里传来一个既威严又焦急的声音:“梁栋,是我,叶子怎么样了?” “爸,进手术室了,这会儿还没出来。” 梁栋话音刚落,手术室门开了,一个护士抱着一个裹浩的婴儿,站在门里问:“谁是何叶的家属?快来把孩子接走。” 梁栋连忙举起右手朝护士喊道:“我是,我是,我是他丈夫。” “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护士很认真地要求道。 梁栋一边掏身份证,一边对电话里面的何孝恩说:“爸,孩子出来一个了。” “女孩儿,还是男孩儿?” 何孝恩哪里还像是一个正部级的领导,分明就是一个唠唠叨叨的普通老头儿。 梁栋问了一声护士,然后对着电话转述:“是男孩儿。” “哈哈,男孩儿好!男孩儿好!”何孝恩在电话里朗声笑道。 “爸,别急,别急,又出来一个,又出来一个。”梁栋有些语无伦次地对电话里喊道。 “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何孝恩对孩子的性别好像格外关心。 “这个是女孩儿。” 电话那边明显停顿了一下:“女孩儿也好,儿女双全,儿女双全。” 梁栋歪着头,夹住电话,接过妹妹,然后对着电话说:“爸,我先挂了,这会儿有些忙。” “别急,别急,孩子先别取名字,等我过去。”何孝恩在电话里喊了一句。 梁栋答应了一声,把电话摁断,然后把孩子递给周鹏,让他陪着母亲先回病房,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守着。 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一个麻醉医生把何叶推了出来,对梁栋交代说:“患者家属,注意给患者说说话,别让她睡着了。” 梁栋上前握住何叶的手,在他耳边轻轻的呼唤:“何叶,叶子,醒醒,别睡了……” 何叶眼皮乱打架,不过还是断断续续地问:“孩……孩子呢……” “孩子被妈她们抱病房里去了。” “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梁栋一阵无语,这父女俩咋都这么在意孩子的性别呢? 梁栋还未回答何叶的问题,一个显示为燕京的电话打了进来。 梁栋接通电话,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梁栋吗?我是何宗廷。听说叶子生啦?” “是的,爷爷,生了一双龙凤胎。”梁栋回答道。 “梁栋,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男孩儿能不能随母姓?”何宗廷不可置疑地商量道。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东方养殖场’第一批土鸡出栏的日子。 散养鸡跟笼养鸡不一样,野性很大,白天根本抓不住,出栏的时间,就只能定在夜里。 苏荷早就跟梁栋打过招呼,所以出栏的时间她知道,就带着一个同事跑了过来。 除了省报这家媒体,市电视台也派来了一个记者,全程录像。 随着摄像机,画面逐步转入鸡舍,一排排木架子上,密密麻麻地站的全是三到五斤的散养土鸡。 抓鸡的人手不够,梁栋和周鹏也加入了其中,苏荷这丫头一直都跟在梁栋左右,时不时给他来一张特写。 就在梁栋忙得一头大汗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梁栋掏出手机一看,是母亲齐红梅打来的。 “小栋,你在哪儿?叶子要生了,我们正在往医院赶呢。” 梁栋一激动,另一只手里提着的几只鸡掉了一地,旁边的苏荷连忙问:“发生什么了?别激动啊!” “我老婆要生了。”梁栋喜不自禁道。 苏荷瘪瘪嘴,不屑地小声嘀咕道:“生个孩子而已,至于这么夸张么?” 梁栋没注意听苏荷说什么,连忙招呼周鹏,给李东方等人打了招呼,坐上车就跑了。 苏荷本来想跟着去凑个热闹,仔细一想,自己人家又不怎么熟,去了算什么事儿啊? 梁栋坐在副驾驶上,一个劲儿地催周鹏快点儿。 周鹏跟苏荷的反应一样:“不就要当爹了,至于吗?” 梁栋扭头看着身旁的大龄青年,优越感爆棚:“你个单身狗怎么会懂?等你有了老婆,要生孩子了,你就懂了。” 周鹏只顾开车,没搭理梁栋。 梁栋又仔细打量了周鹏一遍,说:“鹏哥,就凭你这形象,不至于找不到老婆啊?” 周鹏吹嘘道:“想当初,在部队的时候,我身后不知跟了多少小迷妹,只要我愿意,分分钟都能找一个。” 梁栋取笑道:“是不是挑花了眼,不知道该挑哪个好?” 周鹏笑容贱贱的,有些小得意。 “我信你个鬼,你们那魔鬼部队怎么会有女兵?” 周鹏一听就急了:“谁跟你说我们部队没有女兵?不但有,而且还个个都是霸王花。” 梁栋笑了笑,没有继续争论这个问题,而是很正事的问:“鹏哥,说真的,你也老大不小了,心里就没有一个合适的人?” 梁栋这么一问,周鹏表情有些落寞,沉默了半天都没有反应。 “是不是我问了不该问的?”梁栋小心问道。 “也没什么不该问的。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兵,在一次任务中,她替我挡了一枪,人没了。” 果然,每个英雄的背后,都有一个悲伤的故事。 梁栋感同身受,劝慰道:“人不能总活在昨天,我们应该认真对待今天,积极准备明天。我相信,那个女孩子如果在天有灵,也不会看到你因为她孤苦一生。” 周鹏长叹一口气,说:“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我就是说不不了自己。” “这个世界上最难解开的就是心结,这个谁都帮不了你,关键还是看你自己。作为朋友,我只能劝你到这里。” 两个直男在车里探讨着人生哲理,车子已经驶到了县妇幼保健医院,梁栋打开车门,小跑着进了病房楼。 按了电梯,直达最顶层的手术室,电梯门一开,就看到母亲齐红梅正焦急地在手术室门前走来走去。 “给我爸打电话了吗?”梁栋问母亲。 “打过了,你给叶子她娘家打电话了吗?”母亲反问道。 梁栋一拍额头,赶紧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翻到李垚的号码,拨了过去。 那边很快接通,梁栋寒暄两句,就切入正题,李垚连忙说:“你先别挂电话,我去告知一声。” 等了不到两分钟,电话里传来一个既威严又焦急的声音:“梁栋,是我,叶子怎么样了?” “爸,进手术室了,这会儿还没出来。” 梁栋话音刚落,手术室门开了,一个护士抱着一个裹浩的婴儿,站在门里问:“谁是何叶的家属?快来把孩子接走。” 梁栋连忙举起右手朝护士喊道:“我是,我是,我是他丈夫。” “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护士很认真地要求道。 梁栋一边掏身份证,一边对电话里面的何孝恩说:“爸,孩子出来一个了。” “女孩儿,还是男孩儿?” 何孝恩哪里还像是一个正部级的领导,分明就是一个唠唠叨叨的普通老头儿。 梁栋问了一声护士,然后对着电话转述:“是男孩儿。” “哈哈,男孩儿好!男孩儿好!”何孝恩在电话里朗声笑道。 “爸,别急,别急,又出来一个,又出来一个。”梁栋有些语无伦次地对电话里喊道。 “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何孝恩对孩子的性别好像格外关心。 “这个是女孩儿。” 电话那边明显停顿了一下:“女孩儿也好,儿女双全,儿女双全。” 梁栋歪着头,夹住电话,接过妹妹,然后对着电话说:“爸,我先挂了,这会儿有些忙。” “别急,别急,孩子先别取名字,等我过去。”何孝恩在电话里喊了一句。 梁栋答应了一声,把电话摁断,然后把孩子递给周鹏,让他陪着母亲先回病房,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守着。 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一个麻醉医生把何叶推了出来,对梁栋交代说:“患者家属,注意给患者说说话,别让她睡着了。” 梁栋上前握住何叶的手,在他耳边轻轻的呼唤:“何叶,叶子,醒醒,别睡了……” 何叶眼皮乱打架,不过还是断断续续地问:“孩……孩子呢……” “孩子被妈她们抱病房里去了。” “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梁栋一阵无语,这父女俩咋都这么在意孩子的性别呢? 梁栋还未回答何叶的问题,一个显示为燕京的电话打了进来。 梁栋接通电话,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梁栋吗?我是何宗廷。听说叶子生啦?” “是的,爷爷,生了一双龙凤胎。”梁栋回答道。 “梁栋,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男孩儿能不能随母姓?”何宗廷不可置疑地商量道。 第64章 做通父亲的工作 何宗廷以最委婉的语气最,说着最不容反驳的话,无疑,让梁栋很为难。 梁栋本人倒无所谓,关键是父亲梁秉森,这个小学语文老师骨子里就是个老封建,那思想要多顽固就有多顽固。 “爷爷,是这样,我还得问问我爸的意思。”即便对面站的是一个副国级,他也没有怎么妥协。 “那是,那是,肯定要征询一下亲家的意思。梁栋,爷爷都这个年纪了,能活几天,那是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清的,老头子我没什么念想,就像看着孝恩这一房能有个后人没。当年是老头子我糊涂,害了孝恩和叶子她娘一辈子,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要是叶子的儿子能跟我们姓何,老头子我一定重点培养。” 何宗廷又打起了感情牌,几句话说得梁栋都有些动容了。 “爷爷,我爸的工作我来做……” 何宗廷等得就是这句话,连忙说:“好,好,好,好孩子,我果然没看错人。” 何宗廷挂断电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管家曾伯在一旁问:“老爷,那小子答应了?” 何宗廷微笑道:“他松口了,答应做他爸的工作。” “用不用我们找人接触一下他爸爸?”曾伯问。 何宗廷摆摆手:“不要多事,免得适得其反。我们且静观其变,孝恩明天亲自去,应该能见到他爸,孝恩知道怎么做。” 何孝恩家里正在经历着鸡飞狗跳。 庄蓉听说何叶生了一双儿女,就有些不高兴,当她又听到丈夫跟公公商量的事,就彻底爆发了。 如果何叶的孩子姓了何,那就会是何家继承人有力的竞争对手,她防来防去,没想到,最后还是防了个寂寞。 “何孝恩,我告诉你,想要让何叶抢了蕤儿的那份遗产,我死都不答应!” 何孝恩跟庄蓉过了这么多年,本就没什么感情,庄蓉越这么闹,他就越反感,冷冷地回了一句:“老爷子还健康的很,你这么说,是不是咒着老爷子早点死?” 庄蓉再泼辣,也不敢惹何宗廷分毫,连忙否认道:“何孝恩,你别血口喷人,我可没那个意思。” “现在你就想着怎么争遗产是几个意思?我实话告诉你,该是何蕤的那份,谁都抢不走,不该是她的,你再怎么谋划也是徒劳!”何孝恩严厉地说。 “老头子一直都防着我,虽然让我挂着个‘普庆’的董事长,却让他闺女掌握着大股东,那我这个董事长当着还有什么意思?”庄蓉质问道。 “庄蓉,你就知足吧,你以为你私底下那些小动作老爷子不知道?他只不过是不愿意说罢了,你就好自为之吧。” 何孝恩说完,起身去了书房,不愿意再跟庄蓉争吵半句。 …… 梁栋接到何宗廷的电话后,初为人父的喜悦心情受到了一些影响。 当他看到脸色苍白的何叶时,一种负罪感又莫名袭来。 不因为别的,只因他曾经对何叶犯下的错,这个儿子姓何也罢。 只是,想到要劝说家里的老古董,不禁让他有些头疼。 进了产房,几个人帮忙把何叶从推车上,抬到病床,梁栋看到何叶下体绑着镇痛泵,血淋淋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都说过去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一遭,现在医疗条件虽然好了,分娩成功的几率虽然有极大提高,但女人所受的罪又能省的了多少? 生活中再精致的女人,一旦上了手术台,就别谈什么尊严了。 从八厘米的麻醉针扎进脊椎开始,赤裸的下体就暴露在一群陌生人面前。 哪怕进了产房,依旧没法穿上裤子。 何叶在病床上被安顿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看看两个宝宝。 梁栋和齐红梅一人抱了一个,站在她跟前,何叶各看一眼,忍不住皱眉道:“咋都长这么丑?” 梁栋抱的是男宝,一张小脸红里透黑,看起来还毛茸茸,皱巴巴的,还真如何叶所言,好丑! 齐红梅笑着道:“小孩子刚生下来都这样,等过一个礼拜,有了水膘你再看,就会像鹅娃子一样漂亮了。” 何叶跟着也淡淡的笑了。 没过多久,梁秉森从麻石岭赶了过来,进产房后,先问候了何叶,然后目光就粘在两个宝宝身上,再也挪不开了。 梁栋先把母亲拉到走道,对他说了何叶爷爷的请求,齐红梅直接拒绝道:“那老爷子是什么人,怎能如此骄横?咱们老梁家的孩子,凭什么随他们姓何?我儿子又不是倒插门!” 梁栋说:“妈,何叶的爷爷叫何宗廷!” “叫何宗廷怎么啦,我又不认识!” 齐红梅就是一个农村妇女,根本不怎么关心国家大事,也不怎么看中央台的新闻联播,国家领导人除了一号二号,其它的一个都不认识。 “他是前国务院副总理!” 齐红梅明显愣住了,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她对国务院副总理没什么概念,但她知道这是很大很大的官。 “儿啊,敢情咱们叶子是高干子弟啊!”齐红梅感叹道。 “正经的高干子弟!” “我说咋就这么有钱呢?我说与一般的女子咋就这么不同呢?” “那这事咱们还能商量不?” 齐红梅想了想,说:“我恐怕老头子那一关不好过。” “要不你去跟爸说?” “别,还是你先说,他要是不答应,我再出马。” 母子俩商量妥之后,就回到病房,梁栋又拉着父亲走了出来。 “爸,给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你说。” “何叶的爷爷想要让你孙子随他们姓何。” 果然,不出所料,梁秉森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就瞪大了眼睛:“凭什么!” “爸,你别急,听我说……” 梁栋就把何家一家的情况向父亲介绍了个大概,父亲听后,拿出一支烟,梁栋赶紧帮他点上,还没抽两口,就被一个护士逮到,训斥了一顿。 “不管他们家多大的官,我就你一个儿子,好不容易有个孙子,又随别人姓,让我百年之后如何有脸去见列祖列宗?”梁秉森苦恼地说。 “爸,你放心,咱又不是只生这一胎,我都看新闻了,国家马上就要放开二胎,到时候我跟叶子再生一个小子,让他姓梁不就行了?”梁栋安慰道。 “你这话是不是专门为了开解我?” “怎么会呢,你看!” 梁栋说着,掏出手机,翻到一个新闻,递给父亲,让他自己看。 梁秉森粗略的浏览一遍,脸上才渐渐有了一丝笑容。 “算了罢,不管姓梁还是姓何,他都是我梁秉森的孙子!” 何宗廷以最委婉的语气最,说着最不容反驳的话,无疑,让梁栋很为难。 梁栋本人倒无所谓,关键是父亲梁秉森,这个小学语文老师骨子里就是个老封建,那思想要多顽固就有多顽固。 “爷爷,是这样,我还得问问我爸的意思。”即便对面站的是一个副国级,他也没有怎么妥协。 “那是,那是,肯定要征询一下亲家的意思。梁栋,爷爷都这个年纪了,能活几天,那是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清的,老头子我没什么念想,就像看着孝恩这一房能有个后人没。当年是老头子我糊涂,害了孝恩和叶子她娘一辈子,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要是叶子的儿子能跟我们姓何,老头子我一定重点培养。” 何宗廷又打起了感情牌,几句话说得梁栋都有些动容了。 “爷爷,我爸的工作我来做……” 何宗廷等得就是这句话,连忙说:“好,好,好,好孩子,我果然没看错人。” 何宗廷挂断电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管家曾伯在一旁问:“老爷,那小子答应了?” 何宗廷微笑道:“他松口了,答应做他爸的工作。” “用不用我们找人接触一下他爸爸?”曾伯问。 何宗廷摆摆手:“不要多事,免得适得其反。我们且静观其变,孝恩明天亲自去,应该能见到他爸,孝恩知道怎么做。” 何孝恩家里正在经历着鸡飞狗跳。 庄蓉听说何叶生了一双儿女,就有些不高兴,当她又听到丈夫跟公公商量的事,就彻底爆发了。 如果何叶的孩子姓了何,那就会是何家继承人有力的竞争对手,她防来防去,没想到,最后还是防了个寂寞。 “何孝恩,我告诉你,想要让何叶抢了蕤儿的那份遗产,我死都不答应!” 何孝恩跟庄蓉过了这么多年,本就没什么感情,庄蓉越这么闹,他就越反感,冷冷地回了一句:“老爷子还健康的很,你这么说,是不是咒着老爷子早点死?” 庄蓉再泼辣,也不敢惹何宗廷分毫,连忙否认道:“何孝恩,你别血口喷人,我可没那个意思。” “现在你就想着怎么争遗产是几个意思?我实话告诉你,该是何蕤的那份,谁都抢不走,不该是她的,你再怎么谋划也是徒劳!”何孝恩严厉地说。 “老头子一直都防着我,虽然让我挂着个‘普庆’的董事长,却让他闺女掌握着大股东,那我这个董事长当着还有什么意思?”庄蓉质问道。 “庄蓉,你就知足吧,你以为你私底下那些小动作老爷子不知道?他只不过是不愿意说罢了,你就好自为之吧。” 何孝恩说完,起身去了书房,不愿意再跟庄蓉争吵半句。 …… 梁栋接到何宗廷的电话后,初为人父的喜悦心情受到了一些影响。 当他看到脸色苍白的何叶时,一种负罪感又莫名袭来。 不因为别的,只因他曾经对何叶犯下的错,这个儿子姓何也罢。 只是,想到要劝说家里的老古董,不禁让他有些头疼。 进了产房,几个人帮忙把何叶从推车上,抬到病床,梁栋看到何叶下体绑着镇痛泵,血淋淋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都说过去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一遭,现在医疗条件虽然好了,分娩成功的几率虽然有极大提高,但女人所受的罪又能省的了多少? 生活中再精致的女人,一旦上了手术台,就别谈什么尊严了。 从八厘米的麻醉针扎进脊椎开始,赤裸的下体就暴露在一群陌生人面前。 哪怕进了产房,依旧没法穿上裤子。 何叶在病床上被安顿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看看两个宝宝。 梁栋和齐红梅一人抱了一个,站在她跟前,何叶各看一眼,忍不住皱眉道:“咋都长这么丑?” 梁栋抱的是男宝,一张小脸红里透黑,看起来还毛茸茸,皱巴巴的,还真如何叶所言,好丑! 齐红梅笑着道:“小孩子刚生下来都这样,等过一个礼拜,有了水膘你再看,就会像鹅娃子一样漂亮了。” 何叶跟着也淡淡的笑了。 没过多久,梁秉森从麻石岭赶了过来,进产房后,先问候了何叶,然后目光就粘在两个宝宝身上,再也挪不开了。 梁栋先把母亲拉到走道,对他说了何叶爷爷的请求,齐红梅直接拒绝道:“那老爷子是什么人,怎能如此骄横?咱们老梁家的孩子,凭什么随他们姓何?我儿子又不是倒插门!” 梁栋说:“妈,何叶的爷爷叫何宗廷!” “叫何宗廷怎么啦,我又不认识!” 齐红梅就是一个农村妇女,根本不怎么关心国家大事,也不怎么看中央台的新闻联播,国家领导人除了一号二号,其它的一个都不认识。 “他是前国务院副总理!” 齐红梅明显愣住了,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她对国务院副总理没什么概念,但她知道这是很大很大的官。 “儿啊,敢情咱们叶子是高干子弟啊!”齐红梅感叹道。 “正经的高干子弟!” “我说咋就这么有钱呢?我说与一般的女子咋就这么不同呢?” “那这事咱们还能商量不?” 齐红梅想了想,说:“我恐怕老头子那一关不好过。” “要不你去跟爸说?” “别,还是你先说,他要是不答应,我再出马。” 母子俩商量妥之后,就回到病房,梁栋又拉着父亲走了出来。 “爸,给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你说。” “何叶的爷爷想要让你孙子随他们姓何。” 果然,不出所料,梁秉森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就瞪大了眼睛:“凭什么!” “爸,你别急,听我说……” 梁栋就把何家一家的情况向父亲介绍了个大概,父亲听后,拿出一支烟,梁栋赶紧帮他点上,还没抽两口,就被一个护士逮到,训斥了一顿。 “不管他们家多大的官,我就你一个儿子,好不容易有个孙子,又随别人姓,让我百年之后如何有脸去见列祖列宗?”梁秉森苦恼地说。 “爸,你放心,咱又不是只生这一胎,我都看新闻了,国家马上就要放开二胎,到时候我跟叶子再生一个小子,让他姓梁不就行了?”梁栋安慰道。 “你这话是不是专门为了开解我?” “怎么会呢,你看!” 梁栋说着,掏出手机,翻到一个新闻,递给父亲,让他自己看。 梁秉森粗略的浏览一遍,脸上才渐渐有了一丝笑容。 “算了罢,不管姓梁还是姓何,他都是我梁秉森的孙子!” 第65章 天良丧尽的盗婴贼 下半夜,安顿好家人后,梁栋趴在婴儿床旁边,看着两张黢黑的小脸蛋儿,越看越觉得好看。 周鹏看到梁栋痴笑的傻样,也把头凑过来,看了一会儿,评价道:“儿子长得像弟妹,闺女长得像你。” “你一个糙汉子会看啥?”梁栋不屑道。 “我是特种兵精英中的精英好不好,过人的观察能力是我们必备的基本素质之一。” “有没有心动的想法?”梁栋眯着眼,笑嘻嘻地看着周鹏。 周鹏起身,又仔细看了看俩孩子,说:“你们夫妻俩正好生了两个,过继一个给我呗。” “你想得美!”梁栋连忙像老母鸡一样张开双臂护住两个小家伙儿。 俩人正在说笑的时候,周鹏突然紧张起来,示意梁栋不要出声,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向病房门口,耳朵附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听了一会儿,周鹏突然开门,蹿了出去,低吼一声‘站住’,三步并作两步,拦住了一个抱孩子的妇女。 那妇女一阵惊慌,想逃,却又感觉抓着她胳膊的手就像一只坚固的铁钳,完全没有挣脱的可能。 从楼梯道那边跑过来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柄匕首,指着周鹏,低声威胁道:“朋友,咱们河水不犯井水,赶紧放开,否则,我让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梁栋这时也恰好出了病房,看到这一幕,连忙呵斥道:“什么人,快把刀放下,我已经报过警了!” 那男人闻言一惊,又不舍得到手的孩子,心一横,匕首直接刺向了周鹏。 周鹏的注意力早就放在了男人的匕首上,他一有动作,周鹏立刻做出了判断,一个漂亮的闪躲,然后一掌劈在男人的小臂上,匕首应声而落。 男人见遇到了硬茬子,扭头就想跑,周鹏只是脚底下轻轻一勾,男人便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上。 女人抱着孩子,见同伴要被制服,连忙举起孩子威胁道:“你们赶紧放了他,要不然我就把孩子摔死!” 周鹏和梁栋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正在此时,各个病房里的患者家属都已被惊醒,有几个已经走出病房门,朝这边涌来。 护士站的小护士也已经报过了警,然后跑过来对那女的说:“我们已经报警了,赶紧把孩子放下。” 孩子是那女人最大的依仗,她怎会轻易放下,声嘶力竭地喊道:“放我们走,孩子还给你们,否则我让孩子给我们陪葬!”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上前一步,红着眼睛哀求道:“那是我儿子,别伤害他!” “想保你儿子平安,就让他们放我们走。”女人继续威胁道。 年轻小伙连忙转向周鹏等人,不断抱拳作揖道:“各位,各位,不要逼他们了,让他们先把孩子还给我好不好?” 周鹏看了一眼梁栋,梁栋也很为难,没有太好的办法。 女人对年轻小伙说:“你一个人跟着我们,出了医院,我就把孩子还给你!” 年轻小伙为了孩子,已经失去了分寸,一下子跪倒在地,跟众人磕头道:“求求你们,赶快散去,别害了我儿子,好不好?” 梁栋无奈,给周鹏使了个眼色,然后招呼大家各自散去。 地上的男人起身后,一把夺过孩子,一只手掐住孩子的脖子,目露凶光,恶狠狠地扫视众人,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不慌不忙地走进了楼梯道。 那个年轻小伙赶紧跟在一男一女后面,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梁栋拍了拍周鹏的肩膀,问:“有没有把握?” 周鹏分析说:“这俩人一看就是惯犯,心肠毒辣,如果逼得急了,很有可能狗急跳墙。都怪我刚才心软,见对方是个女人,没下狠手,否则,孩子早就平安了。” “不管如何,首要的还是保证孩子安全。” 周鹏点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俩人说完,周鹏一闪身,也进了楼梯道,梁栋怕自己的孩子再出问题,就折回了病房。 何叶早就醒了,梁栋跟她说了外面的情况,何叶感慨道:“谁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但愿那俩歹徒还有一丝人性!” 梁栋安慰道:“有周鹏在,不用担心。” 十几分钟后,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了进来:“我来看看孩子在哪儿呢?” 话音落,苏荷一阵风似的飘了进来,对何叶点点头,然后直接走到婴儿床前,盯着俩孩子,老半天才皱着眉头道:“叶子姐,你跟姐夫都长得不错,生的孩子咋就不咋好看呢?” 何叶嗔怪道:“死丫头,会不会说话?” 苏荷掀开男宝的,知道什么叫矜持吗?” 苏荷才不管这么多,绕到另一边又要掀开女宝的衣服,梁栋没好气的拉开她,埋怨道:“不用看了,这个是女孩儿!” 苏荷撇了一下嘴,嘟噜了一句:“小气!”然后坐到病床边开始跟何叶说起话来。 “李东方那边怎么样了?”梁栋趁她们说话的间隙问道。 “大获全胜!”苏荷好似不经意地回了一句。 “你们准备怎么报道?”梁栋又问。 苏荷白了梁栋一眼,勉为其难地回答道:“我准备常驻槐安,给你们来一个全方位、无死角的跟踪报道。” 梁栋没弄懂苏荷的意思:“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常驻槐安,给你们来一个全方位、无死角的跟踪报道!这回听清楚了没?”苏荷一字一顿地说。 梁栋听是听懂了,可要真如苏荷所说,他还得伺候这位千金大小姐,那就不美妙了。 “难道你不打算回学校准备毕业答辩了?”梁栋问道。 “那个我早准备好了,到时候回去一趟就是了。” “这我可要批评你,别人都是在学校埋头准备,到了你这儿,咋就如此儿戏呢?” 苏荷听出了梁栋的话外之音,不悦道:“喂,你可真不够意思,是我一再向台里领导苦苦哀求,才能让他们网开一面,给了我这个机会,你咋就这么不识抬举,一句话就想把我打发走?” 梁栋腹诽道,你要不是省长千金,你们台长要是会答应你才怪,槐安这个小地方,有什么值得你们采访的? 当然,他心中这么想,嘴里却还是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一个大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 “梁栋同志!我发现你比我爸还烦人,是不是你们当官的都这么喜欢说教?” 下半夜,安顿好家人后,梁栋趴在婴儿床旁边,看着两张黢黑的小脸蛋儿,越看越觉得好看。 周鹏看到梁栋痴笑的傻样,也把头凑过来,看了一会儿,评价道:“儿子长得像弟妹,闺女长得像你。” “你一个糙汉子会看啥?”梁栋不屑道。 “我是特种兵精英中的精英好不好,过人的观察能力是我们必备的基本素质之一。” “有没有心动的想法?”梁栋眯着眼,笑嘻嘻地看着周鹏。 周鹏起身,又仔细看了看俩孩子,说:“你们夫妻俩正好生了两个,过继一个给我呗。” “你想得美!”梁栋连忙像老母鸡一样张开双臂护住两个小家伙儿。 俩人正在说笑的时候,周鹏突然紧张起来,示意梁栋不要出声,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向病房门口,耳朵附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听了一会儿,周鹏突然开门,蹿了出去,低吼一声‘站住’,三步并作两步,拦住了一个抱孩子的妇女。 那妇女一阵惊慌,想逃,却又感觉抓着她胳膊的手就像一只坚固的铁钳,完全没有挣脱的可能。 从楼梯道那边跑过来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柄匕首,指着周鹏,低声威胁道:“朋友,咱们河水不犯井水,赶紧放开,否则,我让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梁栋这时也恰好出了病房,看到这一幕,连忙呵斥道:“什么人,快把刀放下,我已经报过警了!” 那男人闻言一惊,又不舍得到手的孩子,心一横,匕首直接刺向了周鹏。 周鹏的注意力早就放在了男人的匕首上,他一有动作,周鹏立刻做出了判断,一个漂亮的闪躲,然后一掌劈在男人的小臂上,匕首应声而落。 男人见遇到了硬茬子,扭头就想跑,周鹏只是脚底下轻轻一勾,男人便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上。 女人抱着孩子,见同伴要被制服,连忙举起孩子威胁道:“你们赶紧放了他,要不然我就把孩子摔死!” 周鹏和梁栋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正在此时,各个病房里的患者家属都已被惊醒,有几个已经走出病房门,朝这边涌来。 护士站的小护士也已经报过了警,然后跑过来对那女的说:“我们已经报警了,赶紧把孩子放下。” 孩子是那女人最大的依仗,她怎会轻易放下,声嘶力竭地喊道:“放我们走,孩子还给你们,否则我让孩子给我们陪葬!”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上前一步,红着眼睛哀求道:“那是我儿子,别伤害他!” “想保你儿子平安,就让他们放我们走。”女人继续威胁道。 年轻小伙连忙转向周鹏等人,不断抱拳作揖道:“各位,各位,不要逼他们了,让他们先把孩子还给我好不好?” 周鹏看了一眼梁栋,梁栋也很为难,没有太好的办法。 女人对年轻小伙说:“你一个人跟着我们,出了医院,我就把孩子还给你!” 年轻小伙为了孩子,已经失去了分寸,一下子跪倒在地,跟众人磕头道:“求求你们,赶快散去,别害了我儿子,好不好?” 梁栋无奈,给周鹏使了个眼色,然后招呼大家各自散去。 地上的男人起身后,一把夺过孩子,一只手掐住孩子的脖子,目露凶光,恶狠狠地扫视众人,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不慌不忙地走进了楼梯道。 那个年轻小伙赶紧跟在一男一女后面,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梁栋拍了拍周鹏的肩膀,问:“有没有把握?” 周鹏分析说:“这俩人一看就是惯犯,心肠毒辣,如果逼得急了,很有可能狗急跳墙。都怪我刚才心软,见对方是个女人,没下狠手,否则,孩子早就平安了。” “不管如何,首要的还是保证孩子安全。” 周鹏点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俩人说完,周鹏一闪身,也进了楼梯道,梁栋怕自己的孩子再出问题,就折回了病房。 何叶早就醒了,梁栋跟她说了外面的情况,何叶感慨道:“谁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但愿那俩歹徒还有一丝人性!” 梁栋安慰道:“有周鹏在,不用担心。” 十几分钟后,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了进来:“我来看看孩子在哪儿呢?” 话音落,苏荷一阵风似的飘了进来,对何叶点点头,然后直接走到婴儿床前,盯着俩孩子,老半天才皱着眉头道:“叶子姐,你跟姐夫都长得不错,生的孩子咋就不咋好看呢?” 何叶嗔怪道:“死丫头,会不会说话?” 苏荷掀开男宝的,知道什么叫矜持吗?” 苏荷才不管这么多,绕到另一边又要掀开女宝的衣服,梁栋没好气的拉开她,埋怨道:“不用看了,这个是女孩儿!” 苏荷撇了一下嘴,嘟噜了一句:“小气!”然后坐到病床边开始跟何叶说起话来。 “李东方那边怎么样了?”梁栋趁她们说话的间隙问道。 “大获全胜!”苏荷好似不经意地回了一句。 “你们准备怎么报道?”梁栋又问。 苏荷白了梁栋一眼,勉为其难地回答道:“我准备常驻槐安,给你们来一个全方位、无死角的跟踪报道。” 梁栋没弄懂苏荷的意思:“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常驻槐安,给你们来一个全方位、无死角的跟踪报道!这回听清楚了没?”苏荷一字一顿地说。 梁栋听是听懂了,可要真如苏荷所说,他还得伺候这位千金大小姐,那就不美妙了。 “难道你不打算回学校准备毕业答辩了?”梁栋问道。 “那个我早准备好了,到时候回去一趟就是了。” “这我可要批评你,别人都是在学校埋头准备,到了你这儿,咋就如此儿戏呢?” 苏荷听出了梁栋的话外之音,不悦道:“喂,你可真不够意思,是我一再向台里领导苦苦哀求,才能让他们网开一面,给了我这个机会,你咋就这么不识抬举,一句话就想把我打发走?” 梁栋腹诽道,你要不是省长千金,你们台长要是会答应你才怪,槐安这个小地方,有什么值得你们采访的? 当然,他心中这么想,嘴里却还是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一个大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 “梁栋同志!我发现你比我爸还烦人,是不是你们当官的都这么喜欢说教?” 第66章 老谋深算的何孝恩 “叶子姐,你看你老公,多不人道,我这帮了他多大的忙,身上到处都是鸡屎味,他倒好,还嫌弃我,不想让我跟踪报道。”苏荷向何叶撒起了娇。 “不是,我只是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我们现在只是起步阶段,哪有那么多采访素材供你发掘?”梁栋解释道。 “你懂什么,生活中的一点一滴,才是我们采访素材最真实的来源,才是老百姓最喜闻乐见,最容易接受的东西。”说起专业,苏荷有些眉飞色舞。 “扰民了解一下。”梁栋不满道。 “你是政府官员,不是老百姓!” “科普一下,‘扰民’的‘民’是指所有公民!” “所有公民都有配合记者行使采访权的义务!” “记者的采访权也要受到公民的隐私权、名誉权和宁句权的限制、约束。” “政府部门属于负有特定信息公开义务的主体,新闻记者就有向他们索取信息的权利,政府部门不得拒绝,拒不提供的,就是对采访权的妨碍,属于违法行为!” “……” 何叶见两个人针尖对麦芒,争论无休无止,就出言打断道:“你们两个这是在给我普及法律知识吗?” 苏荷悻悻地对何叶说:“叶子姐,你老公一点也不绅士。” “绅士就是在让人舒服的同时,自己也不憋屈。” “歪理邪说!” 何叶见俩人又要接上腔,连忙打断道:“好了,好了,你们俩别再斗嘴了,也不看看这都是啥时候了,该睡觉就睡觉去吧。” “叶子姐,你还别说,我这一趟还真没白来。就在刚才,我在医院门口拍到了一个难得的新闻素材。我准备明天就去你们当地公安部门,了解一下事情发展的始末。” 苏荷一边说,一边拿出随身携带的相机,把里面拍到的画面一张张放给了何叶。 何叶一看,画面里的主角除了周鹏,还能有谁? “叶子姐,你不知道姐夫这个司机有多厉害!”苏荷由衷地赞叹道。 苏荷正说着,周鹏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到苏荷,就开口问道:“苏记者,刚才是不是你在 周鹏与苏荷也只是见过面,并未说过什么话。 “是我拍的,我觉得这件事可以见见报的。”苏荷老老实实回答道。 “苏记者,能不能不要见报?我的身份不好公开的。”周鹏很客气地说。 “见了报,你就是见义勇为的英雄,对你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的。”苏荷也是一番好意。 “苏荷,你就不要为难周鹏了,他的身份比较敏感,真不能见报的。”梁栋知道周鹏不善交际,就替他解释了一下。 苏荷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并当着周鹏的面,把拍摄的视频和照片都给删了。 已经是凌晨,梁栋就让周鹏给苏荷找个酒店住下,苏荷说:“不用,我同事就在 梁栋不放心,坚持让周鹏送她,然后让他也开个房间休息,明天一早再过来。 因为有刚才的事儿,梁栋一夜都没敢合眼,就趴在婴儿床旁,看着两个小家伙儿,越看越觉得好看,感觉就根本看不够。 熬了一整夜,直到早上七点多,梁秉森夫妇过来,梁栋才躺在旁边的病床上,和衣而卧,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就有亲戚前来探望,先是何孝堂几兄弟,然后就是梁家的亲戚。 梁秉森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接人待物还算熟稔,即便面对何孝堂几兄弟,也丝毫不蹙。 梁栋前后睡得不到一个小时,来客不断,干脆就不睡了。 到了中午十一点多,何孝恩和庄蓉夫妇联袂出现在病房门口。 梁栋连忙迎向前去:“爸,妈,你们来啦。” 何孝恩‘嗯’了一声,抬步往里走。 梁秉森伸着手迎向何孝恩,满脸堆笑道:“亲家,大老远赶过来,一路辛苦了。” 何孝恩跟梁秉森握了一下手,心中暗自诧异,看样子,这梁栋的父亲,应该是知道他身份的,一个普通的乡村教师,见了他一个正部级领导,竟然丝毫不见慌乱,难怪梁栋如此优秀,看来这个亲家教育子女,还是很有一套的啊。 心里这么想着,何孝恩却平易近人地笑道:“亲家公,我姑娘嫁到你们家,离我们太远,平时呢,都是你们照顾的多些。在此,我先行谢过。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俩孩子领了证,不适合大操大办,这一点,也委屈了你们家了,这里,我也深感歉意。咱们都是当父母的,在希望孩子过得好这一点,应该是一致的,所以呢,不管那些繁文缛节,也不管那些世俗眼光,只要是有利于他们的小家庭的,咱们当父母的都应该答应是不是?” 何孝恩一番话,从浅至深,层层深入,一点一点为自己一会儿的要求做铺垫,说得你自己都不好意思不答应。 梁秉森虽然没当过官,却还是立刻就听出了何孝恩的弦外之意。 虽然儿子早已做通了他的思想工作,可事到临头,梁秉森心中依旧有些难受,总感觉亲家有仗势欺人之嫌,于是开口道:“亲家说得对,只要是为了孩子好,我们当父母的怎么着都行。梁栋给我说过,国家很快就会放开二胎政策,到时候他们还会再要一胎孩子。我和梁栋他娘就商量了,他们小两口要是忙不过来,我们就搬过来帮他们带小的。” 梁秉森这话已经说的很直白了,大孙子跟你们姓何,没问题,但小孙子必须姓梁! 何孝恩岂能听不懂亲家的意思? 他只是笑了笑,人家的要求也不过分,儿子不是倒插门,第二个儿子姓梁太合情合理了。 要是何家连人家的小孙子都要抢过来,那就有些欺人太甚了。 再说了,即便他们小两口生了二胎,又怎能保证一定就是男孩儿呢? 两位亲家斗了一会‘法’,何孝恩走过去看了看两个宝宝,指着其中一个笑道:“这个一定是男娃儿,对不对?” 旁边的梁栋回答道:“对,他是哥哥。” “名字取了吗?”何孝恩问道了关键处。 “哥哥叫一言,妹妹叫一诺。”梁栋回答道。 “一言九鼎,一诺千金,不错不错在,这两个名字取的妙啊!”何孝恩拍了拍梁栋的肩膀,夸赞道。 “爸,我跟何叶商量了一下,俩孩子都姓何,老大就叫何一言,老二就叫何一诺。”梁栋干脆直接把结果告诉了何孝恩,省得他直接开口时为难。 何孝恩看了一眼梁秉森,见他神色如常,就放下心来,这次槐安之行的主要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叶子姐,你看你老公,多不人道,我这帮了他多大的忙,身上到处都是鸡屎味,他倒好,还嫌弃我,不想让我跟踪报道。”苏荷向何叶撒起了娇。 “不是,我只是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我们现在只是起步阶段,哪有那么多采访素材供你发掘?”梁栋解释道。 “你懂什么,生活中的一点一滴,才是我们采访素材最真实的来源,才是老百姓最喜闻乐见,最容易接受的东西。”说起专业,苏荷有些眉飞色舞。 “扰民了解一下。”梁栋不满道。 “你是政府官员,不是老百姓!” “科普一下,‘扰民’的‘民’是指所有公民!” “所有公民都有配合记者行使采访权的义务!” “记者的采访权也要受到公民的隐私权、名誉权和宁句权的限制、约束。” “政府部门属于负有特定信息公开义务的主体,新闻记者就有向他们索取信息的权利,政府部门不得拒绝,拒不提供的,就是对采访权的妨碍,属于违法行为!” “……” 何叶见两个人针尖对麦芒,争论无休无止,就出言打断道:“你们两个这是在给我普及法律知识吗?” 苏荷悻悻地对何叶说:“叶子姐,你老公一点也不绅士。” “绅士就是在让人舒服的同时,自己也不憋屈。” “歪理邪说!” 何叶见俩人又要接上腔,连忙打断道:“好了,好了,你们俩别再斗嘴了,也不看看这都是啥时候了,该睡觉就睡觉去吧。” “叶子姐,你还别说,我这一趟还真没白来。就在刚才,我在医院门口拍到了一个难得的新闻素材。我准备明天就去你们当地公安部门,了解一下事情发展的始末。” 苏荷一边说,一边拿出随身携带的相机,把里面拍到的画面一张张放给了何叶。 何叶一看,画面里的主角除了周鹏,还能有谁? “叶子姐,你不知道姐夫这个司机有多厉害!”苏荷由衷地赞叹道。 苏荷正说着,周鹏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到苏荷,就开口问道:“苏记者,刚才是不是你在 周鹏与苏荷也只是见过面,并未说过什么话。 “是我拍的,我觉得这件事可以见见报的。”苏荷老老实实回答道。 “苏记者,能不能不要见报?我的身份不好公开的。”周鹏很客气地说。 “见了报,你就是见义勇为的英雄,对你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的。”苏荷也是一番好意。 “苏荷,你就不要为难周鹏了,他的身份比较敏感,真不能见报的。”梁栋知道周鹏不善交际,就替他解释了一下。 苏荷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并当着周鹏的面,把拍摄的视频和照片都给删了。 已经是凌晨,梁栋就让周鹏给苏荷找个酒店住下,苏荷说:“不用,我同事就在 梁栋不放心,坚持让周鹏送她,然后让他也开个房间休息,明天一早再过来。 因为有刚才的事儿,梁栋一夜都没敢合眼,就趴在婴儿床旁,看着两个小家伙儿,越看越觉得好看,感觉就根本看不够。 熬了一整夜,直到早上七点多,梁秉森夫妇过来,梁栋才躺在旁边的病床上,和衣而卧,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就有亲戚前来探望,先是何孝堂几兄弟,然后就是梁家的亲戚。 梁秉森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接人待物还算熟稔,即便面对何孝堂几兄弟,也丝毫不蹙。 梁栋前后睡得不到一个小时,来客不断,干脆就不睡了。 到了中午十一点多,何孝恩和庄蓉夫妇联袂出现在病房门口。 梁栋连忙迎向前去:“爸,妈,你们来啦。” 何孝恩‘嗯’了一声,抬步往里走。 梁秉森伸着手迎向何孝恩,满脸堆笑道:“亲家,大老远赶过来,一路辛苦了。” 何孝恩跟梁秉森握了一下手,心中暗自诧异,看样子,这梁栋的父亲,应该是知道他身份的,一个普通的乡村教师,见了他一个正部级领导,竟然丝毫不见慌乱,难怪梁栋如此优秀,看来这个亲家教育子女,还是很有一套的啊。 心里这么想着,何孝恩却平易近人地笑道:“亲家公,我姑娘嫁到你们家,离我们太远,平时呢,都是你们照顾的多些。在此,我先行谢过。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俩孩子领了证,不适合大操大办,这一点,也委屈了你们家了,这里,我也深感歉意。咱们都是当父母的,在希望孩子过得好这一点,应该是一致的,所以呢,不管那些繁文缛节,也不管那些世俗眼光,只要是有利于他们的小家庭的,咱们当父母的都应该答应是不是?” 何孝恩一番话,从浅至深,层层深入,一点一点为自己一会儿的要求做铺垫,说得你自己都不好意思不答应。 梁秉森虽然没当过官,却还是立刻就听出了何孝恩的弦外之意。 虽然儿子早已做通了他的思想工作,可事到临头,梁秉森心中依旧有些难受,总感觉亲家有仗势欺人之嫌,于是开口道:“亲家说得对,只要是为了孩子好,我们当父母的怎么着都行。梁栋给我说过,国家很快就会放开二胎政策,到时候他们还会再要一胎孩子。我和梁栋他娘就商量了,他们小两口要是忙不过来,我们就搬过来帮他们带小的。” 梁秉森这话已经说的很直白了,大孙子跟你们姓何,没问题,但小孙子必须姓梁! 何孝恩岂能听不懂亲家的意思? 他只是笑了笑,人家的要求也不过分,儿子不是倒插门,第二个儿子姓梁太合情合理了。 要是何家连人家的小孙子都要抢过来,那就有些欺人太甚了。 再说了,即便他们小两口生了二胎,又怎能保证一定就是男孩儿呢? 两位亲家斗了一会‘法’,何孝恩走过去看了看两个宝宝,指着其中一个笑道:“这个一定是男娃儿,对不对?” 旁边的梁栋回答道:“对,他是哥哥。” “名字取了吗?”何孝恩问道了关键处。 “哥哥叫一言,妹妹叫一诺。”梁栋回答道。 “一言九鼎,一诺千金,不错不错在,这两个名字取的妙啊!”何孝恩拍了拍梁栋的肩膀,夸赞道。 “爸,我跟何叶商量了一下,俩孩子都姓何,老大就叫何一言,老二就叫何一诺。”梁栋干脆直接把结果告诉了何孝恩,省得他直接开口时为难。 何孝恩看了一眼梁秉森,见他神色如常,就放下心来,这次槐安之行的主要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第67章 养殖有风险,入行需谨慎 就在何孝恩攻关梁栋父子俩的时候,庄蓉也在做最后的努力。 她把齐红梅拉到走道,一个劲儿劝说她,不要让孩子姓何。 齐红梅只是笑笑,并未答应亲家母什么。 何孝恩这边,一得到梁栋的承诺,就立刻拿出两个长命锁,一个孩子一个。 做完这些,他又对何叶说:“小叶,爸能来看你们一趟,也是好不容易挤出一点时间。你要是觉得在槐安不方便的话,可以回燕京住,不想跟我们住大院,也可以自己住外面。至于你和梁栋工作的事,那都不是问题。” 何孝恩并不知道‘普安资本’的事,所以才会承诺帮她和梁栋解决工作的问题。 他一个中组部常务副部长,解决两个人的调动,简直不要太简单。 何叶却摇摇头,婉拒道:“爸,谢谢你的好意,我在槐安住习惯了,感觉这边的气候四季分明,比燕京要好很多。而且,槐安虽说是个小县城,胜在空气质量好,生活节奏慢,时间久了,我都习惯这里的生活了。” 何叶的话让旁边的庄蓉眼睛一亮,还以为是自己的三千万起到了作用。 何孝恩知道大闺女的秉性,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也就没有勉强,告辞道:“你爸我驱车千里,就为了来见俩孩子一面,就为了跟我闺女说两句话,孩子,你记住了,何家永远都是你的家,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告诉爸,爸亲自来接你。好了,多余的就不说了,我们也该走了。” 何叶虽然微微动容,却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对父亲说:“爸,路上注意安全,工作不要太拼,多保重身体。” 何孝恩微微一愣,很快就神色如常,起身跟梁秉森握了握手,然后跟庄蓉一起出了病房。 病房的楼道里,李垚和两个黑衣人守在那里,见何孝恩夫妇出来,李垚跑前面去按电梯,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保护在何孝恩夫妇旁边。 公务员正常情况有两个礼拜的护理假,但梁栋只休了一天,次日就赶回了乡里。 他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李东方叫到了乡政府,然后召集政府各口主要负责人,在大会议室开了个短会。 谁知,人还没到齐,苏荷就风风火火地闯进了会场。 这丫头学能了,这一次先去了宣传部,找到了宣传委员杨絮,是杨絮陪着她进的会场。 梁栋一阵头大,不过也只能由着这姑奶奶,谁叫人家是省长千金呢? 要是惹她不高兴,说不她一个电话,自己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短会主要内容是让李东方汇报战果。 李东方哪里坐过主席台,捧着准备好的发言稿,半天都没读出一个字来。 “东方这是怕泄露赚了多少钱吧,放心,我们不找你借钱!” 梁栋开起了玩笑,或雨夜活跃气氛。 了很多,然后就开始念起他的稿子。 这一圈鸡,不算人工、场地,每只成本大概在三十元左右,因为是网络销售,价格定在每斤十五元,平均每只鸡三斤多一点,按三斤算,每只价格大概在四十五元左右,也就是毛利润大概十五元。 一圈六千只,最终出栏五千七,赚了八万多块! 要知道,他们这些端着铁饭碗的,一年工资平均也就三万左右,这特么养一圈鸡都能顶上他们两三年的工资了。 心思活泛的,当场就想跟着李东方学养鸡。 何冲乡啥都缺,就是不缺山林子,适合养殖的场地多的是。 李东方汇报完战果, 梁栋走上主席台,坐在李东方旁边,拉住要逃跑的李东方,然后拿过话筒,说:“大家听了李东方同志的汇报,是不是感觉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也跑去承包一个山头,把养殖搞起来?” ,家财万贯,有毛的不算!养殖有风险,入行需谨慎!养殖是个技术活儿,没有技术活不了!” 苏荷没有听说过这些言论,在 梁栋懂得这些,都是平时跟李东方聊天时,从他那里学到的。 养殖,尤其是规模养殖,禽畜疫病是最致命的一个环节。 一圏鸡,从鸡苗落地,到出栏,打几次防疫,用几次药,那都是有严格规定的,错一次,错一天都有可能造成严重后果。 “我们不能看到别人取得了成果赚了钱,心一动,就盲目跟进。我们要先调查,再分析,综合各方考虑,慎之又慎,最后再决定搞,还是不搞。” “我要强调两个字——科学。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要相信科学,科学养殖是养殖行业能长远发展的唯一选择。不是说我们传统的养殖经验不可信,但我们要懂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我们大部分都是农村出身,以前,家家户户都养鸡,但最多也就养几十只。大家是不是就觉得,以前咱们也没见谁家给鸡打过疫苗啊?那鸡不还是健健康康的长大了吗?但是,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以前我们家里要养成十只成鸡,至少要孵化三十到四十只鸡苗,成活率才百分之二三十。而且,一个村庄,一旦谁家的鸡得了鸡瘟,往往全村上下,无一幸免。养几只,几十只风险尚且这么高,规模养殖疫病风险将会更高!我看过一篇科学研究,如果一个养殖户不做任何疫苗防护,一圏鸡不生病的概率不到百分之十!” “大家有没有注意过一个问题,我们的婴儿在六个月以前,很少有生病的。为什么,因为每个婴儿一出生就拥有先天性的免疫力。鸡苗也一样,幼时主要是物理损耗,真正的疫情,往往在它们长到一两斤的半大鸡时,最容易发病。试想一下,一只两斤的鸡,要吃多少玉米、饲料?如果损耗的是一只鸡苗,也就损失一两块钱的苗钱,要是损失一只两斤的半大鸡,那损失至少也得十五元左右。就按一圏鸡两千只来说,损失也在三万元左右。” 就在何孝恩攻关梁栋父子俩的时候,庄蓉也在做最后的努力。 她把齐红梅拉到走道,一个劲儿劝说她,不要让孩子姓何。 齐红梅只是笑笑,并未答应亲家母什么。 何孝恩这边,一得到梁栋的承诺,就立刻拿出两个长命锁,一个孩子一个。 做完这些,他又对何叶说:“小叶,爸能来看你们一趟,也是好不容易挤出一点时间。你要是觉得在槐安不方便的话,可以回燕京住,不想跟我们住大院,也可以自己住外面。至于你和梁栋工作的事,那都不是问题。” 何孝恩并不知道‘普安资本’的事,所以才会承诺帮她和梁栋解决工作的问题。 他一个中组部常务副部长,解决两个人的调动,简直不要太简单。 何叶却摇摇头,婉拒道:“爸,谢谢你的好意,我在槐安住习惯了,感觉这边的气候四季分明,比燕京要好很多。而且,槐安虽说是个小县城,胜在空气质量好,生活节奏慢,时间久了,我都习惯这里的生活了。” 何叶的话让旁边的庄蓉眼睛一亮,还以为是自己的三千万起到了作用。 何孝恩知道大闺女的秉性,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也就没有勉强,告辞道:“你爸我驱车千里,就为了来见俩孩子一面,就为了跟我闺女说两句话,孩子,你记住了,何家永远都是你的家,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告诉爸,爸亲自来接你。好了,多余的就不说了,我们也该走了。” 何叶虽然微微动容,却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对父亲说:“爸,路上注意安全,工作不要太拼,多保重身体。” 何孝恩微微一愣,很快就神色如常,起身跟梁秉森握了握手,然后跟庄蓉一起出了病房。 病房的楼道里,李垚和两个黑衣人守在那里,见何孝恩夫妇出来,李垚跑前面去按电梯,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保护在何孝恩夫妇旁边。 公务员正常情况有两个礼拜的护理假,但梁栋只休了一天,次日就赶回了乡里。 他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李东方叫到了乡政府,然后召集政府各口主要负责人,在大会议室开了个短会。 谁知,人还没到齐,苏荷就风风火火地闯进了会场。 这丫头学能了,这一次先去了宣传部,找到了宣传委员杨絮,是杨絮陪着她进的会场。 梁栋一阵头大,不过也只能由着这姑奶奶,谁叫人家是省长千金呢? 要是惹她不高兴,说不她一个电话,自己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短会主要内容是让李东方汇报战果。 李东方哪里坐过主席台,捧着准备好的发言稿,半天都没读出一个字来。 “东方这是怕泄露赚了多少钱吧,放心,我们不找你借钱!” 梁栋开起了玩笑,或雨夜活跃气氛。 了很多,然后就开始念起他的稿子。 这一圈鸡,不算人工、场地,每只成本大概在三十元左右,因为是网络销售,价格定在每斤十五元,平均每只鸡三斤多一点,按三斤算,每只价格大概在四十五元左右,也就是毛利润大概十五元。 一圈六千只,最终出栏五千七,赚了八万多块! 要知道,他们这些端着铁饭碗的,一年工资平均也就三万左右,这特么养一圈鸡都能顶上他们两三年的工资了。 心思活泛的,当场就想跟着李东方学养鸡。 何冲乡啥都缺,就是不缺山林子,适合养殖的场地多的是。 李东方汇报完战果, 梁栋走上主席台,坐在李东方旁边,拉住要逃跑的李东方,然后拿过话筒,说:“大家听了李东方同志的汇报,是不是感觉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也跑去承包一个山头,把养殖搞起来?” ,家财万贯,有毛的不算!养殖有风险,入行需谨慎!养殖是个技术活儿,没有技术活不了!” 苏荷没有听说过这些言论,在 梁栋懂得这些,都是平时跟李东方聊天时,从他那里学到的。 养殖,尤其是规模养殖,禽畜疫病是最致命的一个环节。 一圏鸡,从鸡苗落地,到出栏,打几次防疫,用几次药,那都是有严格规定的,错一次,错一天都有可能造成严重后果。 “我们不能看到别人取得了成果赚了钱,心一动,就盲目跟进。我们要先调查,再分析,综合各方考虑,慎之又慎,最后再决定搞,还是不搞。” “我要强调两个字——科学。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要相信科学,科学养殖是养殖行业能长远发展的唯一选择。不是说我们传统的养殖经验不可信,但我们要懂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我们大部分都是农村出身,以前,家家户户都养鸡,但最多也就养几十只。大家是不是就觉得,以前咱们也没见谁家给鸡打过疫苗啊?那鸡不还是健健康康的长大了吗?但是,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以前我们家里要养成十只成鸡,至少要孵化三十到四十只鸡苗,成活率才百分之二三十。而且,一个村庄,一旦谁家的鸡得了鸡瘟,往往全村上下,无一幸免。养几只,几十只风险尚且这么高,规模养殖疫病风险将会更高!我看过一篇科学研究,如果一个养殖户不做任何疫苗防护,一圏鸡不生病的概率不到百分之十!” “大家有没有注意过一个问题,我们的婴儿在六个月以前,很少有生病的。为什么,因为每个婴儿一出生就拥有先天性的免疫力。鸡苗也一样,幼时主要是物理损耗,真正的疫情,往往在它们长到一两斤的半大鸡时,最容易发病。试想一下,一只两斤的鸡,要吃多少玉米、饲料?如果损耗的是一只鸡苗,也就损失一两块钱的苗钱,要是损失一只两斤的半大鸡,那损失至少也得十五元左右。就按一圏鸡两千只来说,损失也在三万元左右。” 第68章 养殖合作社 “我们的老百姓,有几家能承受这样的损失?当年东方也曾搞过养殖,他的技术是没问题的,问题出在了销路上。结果赔了十几万块钱,逼得他不得不到南方打了几年工。” “所以,我觉得咱们搞养殖,不能头脑一热,一哄而上,要做到政府引导,群众自愿,合作共赢,风险分担……” 梁栋一口气讲了许多,最后总结道:“养殖合作社,主要由政府牵头,企业共建,农户参与。我们政府的主要作用就是搞好引导,搞好监督,搞好服务,搞好协调。” 早在一个月前,梁栋就找到了‘宏升沙场’的老板刘宏升,说服他卖掉了沙场,注册筹建了一家养殖服务公司。 当梁栋最开始游说他卖掉沙场干养殖的时候,刘宏升十分抵触,看梁栋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逼。 要知道沙场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他怎么可能说关就关呢? 梁栋一番话就让他改变了主意:“河沙治理,迫在眉睫,沙场关闭,国家大势,谁都左右不了。谁都知道沙场赚钱,到时候,你们这些沙老板肯定会抵触政策,咱们不妨把话先放这儿,等政策下来那一天,整条小清河上所有的沙老板,要么进去喝稀饭,要么赔得倾家荡产。趁着你现在赚了些钱,赶紧抽身,那个胡健不是一直都对你的沙场虎视眈眈吗?那就现在卖给他,还能卖个好价钱。真等政策下来那一天,你想出手都没有门路。” 刘宏升跟梁栋接触过几次,对他感观极好,知道他不是一个说大话的人,也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跑来忽悠自己,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梁栋还对刘宏升说:“如果你需要投资,我也是可以帮忙的。” 刘宏升笑了笑,说:“梁委员,我刘宏升干了十几年沙场,多的拿不出来,千把万还是不在话下的。” 梁栋笑道:“你也不能因为我一句话,就把家底掏空。做生意嘛,谁都不能保证稳赚不赔。” 俩人就这么说说笑笑间,就把事情安排妥当,然后刘宏升就托人联系到胡健,以一个相当不错的价格,把沙场全部卖给了他。 生意场上,只有利益,没有朋友,也就谈不上什么敌人不敌人。 胡健和刘宏升谈好了买卖,还在一起喝了一顿酒,酒过三巡,大家开始称兄道弟,就差没有烧黄纸、斩鸡头,结拜为异姓兄弟了。 任谁看了,都不会想到这两个推杯换盏的人,不久前还是打生打死的生死仇人呢。 两个星期后,何冲乡‘何冲养殖合作社’正式揭牌,县里主要领导和市里一个副市长出席了揭牌仪式。 合作社出资比例按照三三四的比例,何冲乡人民政府出资百分之三十,负责合作社的基本运营,宏升养殖服务公司出资百分之三十,负责合作社销售、屠宰、收购等方面工作,剩下百分之四十由先期几十家养殖户共同出资。 合作社理事长由何冲乡退休乡党委书记何宗良担任。 何宗良在槐安何家辈分较高,在何冲乡也很有威望,请他出山当这个理事长,还是周鹏给梁栋出的主意。 周鹏信任的人,梁栋无条件信任。 揭牌仪式结束,领导们驱车回到槐安,屠东阳、梁栋、何义光等乡主要领导也随车前往,大家在县招待所吃了午饭。 副市长蒋天宇专门跟梁栋碰了一杯酒,笑道:“陆市长专门让我给你带句话,‘放开手脚,甩开膀子,干出名堂,铸就辉煌’。要不是陆市长行程上脱不开身,他就亲自来出席这个揭牌仪式了。” 副市长亲自跟一个副乡长碰酒,引得一桌人无不侧目,县长武自强笑而不语,县委书记李一鸣就有些吃味了。 李一鸣最近在县里好过了许多,因为新换的县委副书记曲鸿洋和组织部长王家敬,都是魏东城运作来的。 他在常委会上,除了这两个铁杆儿,县委办主任袁仲旺也基本唯他马首是瞻。 这样一来,十一名常委,就分成了四派,李一鸣一排占四票。 武自强一派包括纪委书记柳向阳、统战部长李天成,一共三票。 何孝堂一派有政法委书记尤四海和人武部长周朝阳,也是三票。 另外,还剩下宣传部长岳菲,唯一的一位女常委,独立于三派之外,常委会上基本都以弃权为主,很少发表意见。 常委会上三国鼎立,也算是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槐安县政坛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和期。 李一鸣时刻都不会忘记他来槐安的任务,只是他这边还未开始下手,梁栋就好像有了无法抑制的势头,一个副市长关心也就算了,市长竟然也亲自过问,难道这家伙跟陆市长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又怎么样,陆市长再厉害,在魏家面前,那也只能算是小猫咪遇到了大老虎! 想到这里,李一鸣嘴角上扬,冷笑两声,心道,梁栋,你就好好蹦跶吧,做出了成绩,最后还不都是老子的? 梁栋当然不知道在场各人的各种想法,只是觉得有些迷茫,市里的领导怎么会认识他呢? 难道是因为何家? 苏荷这些天一直都跟着梁栋,说是跟踪报道,还真是跟踪到家了,就差上厕所和睡觉没有给梁栋拍照了。 梁栋拿她没有办法,只得由着她来。 苏荷瞅个机会,也端着一杯酒,走到梁栋跟前,对他说:“梁乡长,碰完这杯酒,我就要回去复命了,谢谢你这几天的关心!” 梁栋一听姑奶奶要走,心里顿时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冲动,连忙起身,举杯跟苏荷碰了一下:“苏记者一路走好!” 苏荷美目一瞪,梁栋立马察觉自己失口,连忙改口道:“苏记者一路好走!” “喂,你这人是真不会说话,还是故意这么说的?”苏荷怒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高兴,都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了。” “恩?”苏荷拉长了声音,“你说什么?我要走了你就这么高兴?” 梁栋无语,赶紧选择闭上嘴巴。 “我们的老百姓,有几家能承受这样的损失?当年东方也曾搞过养殖,他的技术是没问题的,问题出在了销路上。结果赔了十几万块钱,逼得他不得不到南方打了几年工。” “所以,我觉得咱们搞养殖,不能头脑一热,一哄而上,要做到政府引导,群众自愿,合作共赢,风险分担……” 梁栋一口气讲了许多,最后总结道:“养殖合作社,主要由政府牵头,企业共建,农户参与。我们政府的主要作用就是搞好引导,搞好监督,搞好服务,搞好协调。” 早在一个月前,梁栋就找到了‘宏升沙场’的老板刘宏升,说服他卖掉了沙场,注册筹建了一家养殖服务公司。 当梁栋最开始游说他卖掉沙场干养殖的时候,刘宏升十分抵触,看梁栋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逼。 要知道沙场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他怎么可能说关就关呢? 梁栋一番话就让他改变了主意:“河沙治理,迫在眉睫,沙场关闭,国家大势,谁都左右不了。谁都知道沙场赚钱,到时候,你们这些沙老板肯定会抵触政策,咱们不妨把话先放这儿,等政策下来那一天,整条小清河上所有的沙老板,要么进去喝稀饭,要么赔得倾家荡产。趁着你现在赚了些钱,赶紧抽身,那个胡健不是一直都对你的沙场虎视眈眈吗?那就现在卖给他,还能卖个好价钱。真等政策下来那一天,你想出手都没有门路。” 刘宏升跟梁栋接触过几次,对他感观极好,知道他不是一个说大话的人,也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跑来忽悠自己,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梁栋还对刘宏升说:“如果你需要投资,我也是可以帮忙的。” 刘宏升笑了笑,说:“梁委员,我刘宏升干了十几年沙场,多的拿不出来,千把万还是不在话下的。” 梁栋笑道:“你也不能因为我一句话,就把家底掏空。做生意嘛,谁都不能保证稳赚不赔。” 俩人就这么说说笑笑间,就把事情安排妥当,然后刘宏升就托人联系到胡健,以一个相当不错的价格,把沙场全部卖给了他。 生意场上,只有利益,没有朋友,也就谈不上什么敌人不敌人。 胡健和刘宏升谈好了买卖,还在一起喝了一顿酒,酒过三巡,大家开始称兄道弟,就差没有烧黄纸、斩鸡头,结拜为异姓兄弟了。 任谁看了,都不会想到这两个推杯换盏的人,不久前还是打生打死的生死仇人呢。 两个星期后,何冲乡‘何冲养殖合作社’正式揭牌,县里主要领导和市里一个副市长出席了揭牌仪式。 合作社出资比例按照三三四的比例,何冲乡人民政府出资百分之三十,负责合作社的基本运营,宏升养殖服务公司出资百分之三十,负责合作社销售、屠宰、收购等方面工作,剩下百分之四十由先期几十家养殖户共同出资。 合作社理事长由何冲乡退休乡党委书记何宗良担任。 何宗良在槐安何家辈分较高,在何冲乡也很有威望,请他出山当这个理事长,还是周鹏给梁栋出的主意。 周鹏信任的人,梁栋无条件信任。 揭牌仪式结束,领导们驱车回到槐安,屠东阳、梁栋、何义光等乡主要领导也随车前往,大家在县招待所吃了午饭。 副市长蒋天宇专门跟梁栋碰了一杯酒,笑道:“陆市长专门让我给你带句话,‘放开手脚,甩开膀子,干出名堂,铸就辉煌’。要不是陆市长行程上脱不开身,他就亲自来出席这个揭牌仪式了。” 副市长亲自跟一个副乡长碰酒,引得一桌人无不侧目,县长武自强笑而不语,县委书记李一鸣就有些吃味了。 李一鸣最近在县里好过了许多,因为新换的县委副书记曲鸿洋和组织部长王家敬,都是魏东城运作来的。 他在常委会上,除了这两个铁杆儿,县委办主任袁仲旺也基本唯他马首是瞻。 这样一来,十一名常委,就分成了四派,李一鸣一排占四票。 武自强一派包括纪委书记柳向阳、统战部长李天成,一共三票。 何孝堂一派有政法委书记尤四海和人武部长周朝阳,也是三票。 另外,还剩下宣传部长岳菲,唯一的一位女常委,独立于三派之外,常委会上基本都以弃权为主,很少发表意见。 常委会上三国鼎立,也算是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槐安县政坛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和期。 李一鸣时刻都不会忘记他来槐安的任务,只是他这边还未开始下手,梁栋就好像有了无法抑制的势头,一个副市长关心也就算了,市长竟然也亲自过问,难道这家伙跟陆市长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又怎么样,陆市长再厉害,在魏家面前,那也只能算是小猫咪遇到了大老虎! 想到这里,李一鸣嘴角上扬,冷笑两声,心道,梁栋,你就好好蹦跶吧,做出了成绩,最后还不都是老子的? 梁栋当然不知道在场各人的各种想法,只是觉得有些迷茫,市里的领导怎么会认识他呢? 难道是因为何家? 苏荷这些天一直都跟着梁栋,说是跟踪报道,还真是跟踪到家了,就差上厕所和睡觉没有给梁栋拍照了。 梁栋拿她没有办法,只得由着她来。 苏荷瞅个机会,也端着一杯酒,走到梁栋跟前,对他说:“梁乡长,碰完这杯酒,我就要回去复命了,谢谢你这几天的关心!” 梁栋一听姑奶奶要走,心里顿时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冲动,连忙起身,举杯跟苏荷碰了一下:“苏记者一路走好!” 苏荷美目一瞪,梁栋立马察觉自己失口,连忙改口道:“苏记者一路好走!” “喂,你这人是真不会说话,还是故意这么说的?”苏荷怒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高兴,都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了。” “恩?”苏荷拉长了声音,“你说什么?我要走了你就这么高兴?” 梁栋无语,赶紧选择闭上嘴巴。 第69章 古怪的王教授 接连两场应酬,晚上,梁栋回到家时有了七分醉意。 本来梁栋说请一个保姆,母亲齐红梅死活不愿意,家里的活儿基本都是她一个人揽了。 父亲梁秉森虽然隔三差五往槐安跑,可他一个老爷们干家务,实在不是那个料。 何叶现在就是一个行走的灶台,最主要的功用就是产奶,以至于身体有些轻微走样,这让她很受打击。 有心控制食量,可又完全控制不了,刚来奶水那几天,每天吃饭都不论顿,只要婆婆差多每隔两个小时就要投一次食物。 最关键的是,她竟然都能吃得下去。 何叶的食谱也很简单,猪蹄炖黄豆,清炖鲫鱼汤,荷包蛋等等,来来回回就那几样,基本都与催奶有关。 最让何叶幸福的时候,就是给两个孩子喂奶的时候。 只要孩子‘哇哇’一哭,她就知道自己的活儿来了。 小家伙儿只要一吃饱,很快就会闭上眼睛,咂摸着嘴巴,沉沉睡去,那小模样,简直能把人心融化。 果然如婆婆所说,孩子过了一周,水膘一上来,就越变越好看。 尤其是那一双乌黑溜圆的大眼睛,就连何叶都会忍不住偷偷吻上一口。 两个小家伙不睡的时候,最烦有人吻他们眼睛,要是你嘴拿的慢点儿,那小手会毫不犹豫的呼向你的脸,呼完,还会使劲儿地擦他的眼睛,那小模样,不知道有多嫌弃。 梁栋每次回到家,第一件事总是把包一丢,就一头扎进卧室,然后迫不及待的在俩宝脸上各自亲一口。 何叶见梁栋今天喝了酒,就挡住他,嫌弃道:“一身酒臭气,别熏着孩子!” 梁栋果然停止了动作,挠着头,窘迫道:“我先去洗个澡。” 梁栋洗完澡,再进卧室的时候,何叶正在奶孩子,梁栋那微红的眼睛就有些不善,何叶连忙说:“老公,你忍着点儿,刀口还没长好呢。” 梁栋有些不好意思,没话找话说:“孩子他妈,你现在是一家公司的大股东,已经不再适合担任政府职务,明天我就去你们单位帮你把职辞了,然后再把这几个月打到你卡上的工资给退了。” 何叶点点头。 “孩子大一点儿了,你有没有什么长远打算?”梁栋又问。 “我在国外学的就是投资,我想去公司上班。”何叶回答道。 “公司那边有苏菲,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菲姐的能力肯定毋庸置疑,所以我想让她坐镇鹏城,我带一部分公司骨干,去申城拓展拓展业务。毕竟,申城才是国际化的经济中心和金融中心,更适合我们公司的定位。” 梁栋对这些不怎么懂,何叶说着,他就只有点头的份儿,不过还是关心道:“孩子还小,你自己悠着点儿,别把自己弄得太累了。” 何叶甜甜一笑:“到一个全新的地方拓展业务,前期肯定会累点儿,等捋顺就好了。” 何叶喂完哥哥,换个姿势又开始喂妹妹,梁栋见那个空出来的位置犹自有奶溢出,就忍不住想要尝尝,却被何叶一巴掌拍在头上,瞪着眼睛教训道:“没羞没臊了是不,还跟孩子抢食!” “又不是没吃过!”梁栋也是一脸的不服气。 乡里的工作千头万绪,梁栋要是事事躬身,亲力亲为,累也能累死。 邱海平自从当了副乡长,还兼任了党委委员,就坚定了跟在梁栋身后的步伐,成了梁栋在乡里最大的助力。 邱海平是本地人,在村里人脉深厚,很多事处理起来,比梁栋有优势。 现阶段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捋顺养殖方面的相关工作。 何宗良退休三四年了,梁栋刚来第一年,他还是乡党委书记。 何宗良虽然也姓何,却不属何孝堂这一枝,跟他关系也就一般。 一个退休的老书记,能被请出来当服务社的理事长,等于事业焕发了第二春,因此,干劲儿十足。 乡里第一批养殖户,考虑到他们的养殖技术问题,按照合作社的规划,每户一批养两千只鸡苗,全乡统计下来大概九万只左右。 李东方是全乡的技术指导,他家的养殖场基本都是他老婆在侍弄,他就全乡到处跑,给所有农户做技术指导。 乡里每周固定时间,还会提供一次养殖科学讲座,有时是直接观看视频,有时也会请专家来做专题报告。 岭西省有个岭西农业大学,其中设立了养殖畜牧专业。 梁栋毕业于岭西大学,他就抽空找到他上学时一个关系不错的李姓副院长,那个李副院长亲自把他带到岭西农业大学,直接找到动物科学院的一位张姓副院长,那位张副院长一听说梁栋的来意,十分热情,就把他介绍给了一位专门从事规模养殖研究的王教授。 王教授叫王庚寅,是一个干巴巴的黝黑老头,丢在大街上,任谁都不会想到他是一个教授,还是全国知名的养殖专业专家。 两位副院长只负责穿针引线,接下来就看梁栋有没有本事了。 张副院长提前就告诉梁栋:“我们这位王教授,脾气有些怪,一辈子扑在学术上,对其他东西都不感兴趣。他最烦的就是人际交往。所以,能不能请得动,全在你自己,我这个院长只能介绍你们认识,其它的,我也爱莫能助。” 梁栋一见王庚寅,就知道张副院长没有夸大其词,他对能不能请得动王教授,心里也是没底。 两位副院长把梁栋一带到地方,就离开了。 不是他们不愿意多留,是这里气味实在太重。 这是一个实验室,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子里面全是福尔马林浸泡的动物样本,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王庚寅背着手走在前面,梁栋就捂着鼻子跟在后面。 “受不了,那边有口罩。”王庚寅突然头也不地说了一句。 “没事,不用,谢谢。”梁栋话都说不囫囵,只能两个字两个字的崩。 “听说你是一个什么乡长?”王庚寅又问。 梁栋一听,心里顿时高兴起来,既然他愿意说话,就说明有戏。 “是副乡长,主持政府工作。” “多大了?” “二十七。” “结婚了吗?” “有两个孩子了。” “两个孩子?那你多大结的婚?” 梁栋知道王教授理解错了,就解释道:“我去年结婚,孩子是双胞胎。” “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梁栋心中不禁有些犯嘀咕,这就是他们口中脾气古怪的老教授?怎么好像很八卦似的? 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一男一女。” 老头儿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梁栋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口中说:“龙凤胎啊,很好,很好,儿女双全,也算是人生美事一桩。” 接连两场应酬,晚上,梁栋回到家时有了七分醉意。 本来梁栋说请一个保姆,母亲齐红梅死活不愿意,家里的活儿基本都是她一个人揽了。 父亲梁秉森虽然隔三差五往槐安跑,可他一个老爷们干家务,实在不是那个料。 何叶现在就是一个行走的灶台,最主要的功用就是产奶,以至于身体有些轻微走样,这让她很受打击。 有心控制食量,可又完全控制不了,刚来奶水那几天,每天吃饭都不论顿,只要婆婆差多每隔两个小时就要投一次食物。 最关键的是,她竟然都能吃得下去。 何叶的食谱也很简单,猪蹄炖黄豆,清炖鲫鱼汤,荷包蛋等等,来来回回就那几样,基本都与催奶有关。 最让何叶幸福的时候,就是给两个孩子喂奶的时候。 只要孩子‘哇哇’一哭,她就知道自己的活儿来了。 小家伙儿只要一吃饱,很快就会闭上眼睛,咂摸着嘴巴,沉沉睡去,那小模样,简直能把人心融化。 果然如婆婆所说,孩子过了一周,水膘一上来,就越变越好看。 尤其是那一双乌黑溜圆的大眼睛,就连何叶都会忍不住偷偷吻上一口。 两个小家伙不睡的时候,最烦有人吻他们眼睛,要是你嘴拿的慢点儿,那小手会毫不犹豫的呼向你的脸,呼完,还会使劲儿地擦他的眼睛,那小模样,不知道有多嫌弃。 梁栋每次回到家,第一件事总是把包一丢,就一头扎进卧室,然后迫不及待的在俩宝脸上各自亲一口。 何叶见梁栋今天喝了酒,就挡住他,嫌弃道:“一身酒臭气,别熏着孩子!” 梁栋果然停止了动作,挠着头,窘迫道:“我先去洗个澡。” 梁栋洗完澡,再进卧室的时候,何叶正在奶孩子,梁栋那微红的眼睛就有些不善,何叶连忙说:“老公,你忍着点儿,刀口还没长好呢。” 梁栋有些不好意思,没话找话说:“孩子他妈,你现在是一家公司的大股东,已经不再适合担任政府职务,明天我就去你们单位帮你把职辞了,然后再把这几个月打到你卡上的工资给退了。” 何叶点点头。 “孩子大一点儿了,你有没有什么长远打算?”梁栋又问。 “我在国外学的就是投资,我想去公司上班。”何叶回答道。 “公司那边有苏菲,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菲姐的能力肯定毋庸置疑,所以我想让她坐镇鹏城,我带一部分公司骨干,去申城拓展拓展业务。毕竟,申城才是国际化的经济中心和金融中心,更适合我们公司的定位。” 梁栋对这些不怎么懂,何叶说着,他就只有点头的份儿,不过还是关心道:“孩子还小,你自己悠着点儿,别把自己弄得太累了。” 何叶甜甜一笑:“到一个全新的地方拓展业务,前期肯定会累点儿,等捋顺就好了。” 何叶喂完哥哥,换个姿势又开始喂妹妹,梁栋见那个空出来的位置犹自有奶溢出,就忍不住想要尝尝,却被何叶一巴掌拍在头上,瞪着眼睛教训道:“没羞没臊了是不,还跟孩子抢食!” “又不是没吃过!”梁栋也是一脸的不服气。 乡里的工作千头万绪,梁栋要是事事躬身,亲力亲为,累也能累死。 邱海平自从当了副乡长,还兼任了党委委员,就坚定了跟在梁栋身后的步伐,成了梁栋在乡里最大的助力。 邱海平是本地人,在村里人脉深厚,很多事处理起来,比梁栋有优势。 现阶段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捋顺养殖方面的相关工作。 何宗良退休三四年了,梁栋刚来第一年,他还是乡党委书记。 何宗良虽然也姓何,却不属何孝堂这一枝,跟他关系也就一般。 一个退休的老书记,能被请出来当服务社的理事长,等于事业焕发了第二春,因此,干劲儿十足。 乡里第一批养殖户,考虑到他们的养殖技术问题,按照合作社的规划,每户一批养两千只鸡苗,全乡统计下来大概九万只左右。 李东方是全乡的技术指导,他家的养殖场基本都是他老婆在侍弄,他就全乡到处跑,给所有农户做技术指导。 乡里每周固定时间,还会提供一次养殖科学讲座,有时是直接观看视频,有时也会请专家来做专题报告。 岭西省有个岭西农业大学,其中设立了养殖畜牧专业。 梁栋毕业于岭西大学,他就抽空找到他上学时一个关系不错的李姓副院长,那个李副院长亲自把他带到岭西农业大学,直接找到动物科学院的一位张姓副院长,那位张副院长一听说梁栋的来意,十分热情,就把他介绍给了一位专门从事规模养殖研究的王教授。 王教授叫王庚寅,是一个干巴巴的黝黑老头,丢在大街上,任谁都不会想到他是一个教授,还是全国知名的养殖专业专家。 两位副院长只负责穿针引线,接下来就看梁栋有没有本事了。 张副院长提前就告诉梁栋:“我们这位王教授,脾气有些怪,一辈子扑在学术上,对其他东西都不感兴趣。他最烦的就是人际交往。所以,能不能请得动,全在你自己,我这个院长只能介绍你们认识,其它的,我也爱莫能助。” 梁栋一见王庚寅,就知道张副院长没有夸大其词,他对能不能请得动王教授,心里也是没底。 两位副院长把梁栋一带到地方,就离开了。 不是他们不愿意多留,是这里气味实在太重。 这是一个实验室,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子里面全是福尔马林浸泡的动物样本,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王庚寅背着手走在前面,梁栋就捂着鼻子跟在后面。 “受不了,那边有口罩。”王庚寅突然头也不地说了一句。 “没事,不用,谢谢。”梁栋话都说不囫囵,只能两个字两个字的崩。 “听说你是一个什么乡长?”王庚寅又问。 梁栋一听,心里顿时高兴起来,既然他愿意说话,就说明有戏。 “是副乡长,主持政府工作。” “多大了?” “二十七。” “结婚了吗?” “有两个孩子了。” “两个孩子?那你多大结的婚?” 梁栋知道王教授理解错了,就解释道:“我去年结婚,孩子是双胞胎。” “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梁栋心中不禁有些犯嘀咕,这就是他们口中脾气古怪的老教授?怎么好像很八卦似的? 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一男一女。” 老头儿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梁栋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口中说:“龙凤胎啊,很好,很好,儿女双全,也算是人生美事一桩。” 第70章 追星的李东方 这哪里像是一个教授,分明就是一个田间地头拉家常的老大爷吗。 “说说你们那边的养殖情况。” 王教授扯了半天闲话,终于回归了正题,梁栋连忙把自己的设想,以及合作社的现状实事求是地说了一遍。 “淮州鸡我研究过,青腿,青脚,青喙,体型较小,肉质鲜美,有着悠久的历史,曾是有名的皇家贡品。至于养殖方向,可大概分两个方向,其一,以肉用为主,这个方向主要以养公鸡为主,其二,以蛋用、肉用相结合,主要以养母鸡为主,这样可以养得久一点,初期产出的鸡蛋可以抵消部分饲料消耗,后期出售成鸡,价格可以卖得更高一点。” 果然是内行,梁栋心中暗喜。 现在不知有多少打着专家学者的名号,四处招摇撞骗的骗子,尤其以一些大学教授为甚。 “王教授,我是真诚的希望你能去我们那里实地看看,帮我们做做技术指导,看看我们实际操作过程中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我想知道,你一个副乡长,为什么对搞养殖这么热心?”王教授突然抛出一个很出其不意的问题。 梁栋想了一下,组织语言道:“王教授,其实我也没什么太多的想法,就是看当地老百姓日子过得苦,想帮他们改善一下生活而已。” “你知道搞养殖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风险吗?比如禽流感,一旦爆发,不管你的鸡场感没感染,只要身在疫区,都得被捕杀掩埋。这样的风险根本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王教授说。 梁栋回答道:“干啥没风险?就是我们走在人行道上,都有可能遇到不可测的风险,何况是搞养殖?这些风险都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如果你搞成了,皆大欢喜,如果你搞失败了,老百姓很可能会把责任都归咎于你的头上,到时候,你有极大可能因此而丢掉官帽子,这一点,你考虑了吗?”王教授又来了一个灵魂拷问。 梁栋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我要是为了自己的官帽子,根本就用不着这么折腾。为了做官而做官的人,我打心眼儿里看不上。” 王教授‘呵呵’一笑,道:“这么说,你有很硬很硬的后台喽?” 梁栋也不避讳,点头道:“算是吧。但我还是想为老百姓做点事,不管成功与否,我都义无反顾!” “好!好一个义无反顾!就冲你这句话,我跟你去!”王教授一拍大腿,突然就打了包票。 梁栋有些错愕:“王教授,你同意去我们乡了?” “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王教授也是个妙人,完全不顾什么细枝末节,兴致来了,说走就走。 “这边不需要你安排安排?”梁栋问。 “不用,我带的学生,我放心。” 王教授都这么说了,梁栋也就不再说什么,领着他到了外面,周鹏正站在车旁,见到来人,连忙打开了车门。 王教授一上车就感叹道:“你这车不错!” 梁栋笑着解释道:“这是我的车,乡里给配的是一辆新捷达,因为我们离省城比较远,就开着这个车来了。” “哈哈,老头子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今后不管到哪儿,我都要坐这辆车。”王教授笑道。 “没问题,开车的是我们乡里的司机,也是我的好兄弟,只要你用车,一个电话,随叫随到!”梁栋承诺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王教授换了一个舒服姿势,“老头子我也腐败一次!” 从渭城到淮州走高速要两个小时路程,从淮州再回何冲,又要将近一个小时,等他们到达时,已是下午两点多。 一下车,王教授就揉了揉肚子说:“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地道点儿的地方特色小吃?” 梁栋想了想,说:“乡里有一家羊肉汤馆,就是店面小了点儿,那羊肉汤可是十分地道的。” 王教授一挥手:“还等什么,就去那里吃啊。” 羊肉汤馆面积不大,不知多少年没有翻新过,墙壁都是黑色的,典型的一家‘苍蝇馆子’。 梁栋、周鹏经常来光顾,跟老板很熟,老板见到他们,一上来就问:“梁乡长,还是老规矩?” “老规矩,三个人,三大碗,今天每人加一份羊杂。” “好嘞!” 羊肉汤是现成的,就在一个大锅里熬着,老板十分熟练的切好羊肉和羊杂,用漏勺在锅中一焯,往大海碗里一倒,盛上汤,撒点葱花和荆芥,还未上桌,老远就闻到了香味。 王教授夹了一筷子羊杂,尝了尝,瞪大眼睛夸赞道:“嗯,不错,地道,在省城根本吃不到这么地道的羊杂。” 老板又端来一盘子切成扇形的,两面焦黄的火烧,梁栋夹起一块,对王教授说:“王教授,羊肉汤配这个火烧,简直绝配!” 王教授依言尝了一口火烧,再次夸奖道:“这火烧也十分正宗,即便没有羊肉汤,也能连吃三大块儿。” 一个全国知名的专家,就在这‘苍蝇馆子’里,三个人花了六十元,解决了一顿饭,估计说出去都没几个人会信。 吃完饭,梁栋问王教授要不要休息一会儿,王教授一瞪眼,呵斥道:“你小子以为我的时间不值钱是不?实话告诉你,有很多大型养殖场,每小时出几百请我去,我都懒得去。” “有钱挣,为什么不去?”梁栋不解地问。 “你以为他们请我去,是安了什么好心吗?我告诉你,他们就是想让我去拍个照,然后让我替他们做宣传。他们要真请我去搞技术,我又怎会推辞呢?”王教授回答道。 梁栋越发觉得这个老教授不一般,且不说他在行业的知名度,就说他这境界,都能让许多人汗颜。 周鹏开着车,第一站就到了‘东方养殖场’。 李东方听说梁栋从省里请来了专家,早就在大门口候着了。 一见到王庚寅下车,李东方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说:“王教授,您好,您可是我的偶像!您能来我们养殖场,我简直太高兴了。” “你认识我?”王教授疑惑地问。 “好几年前,你去我们市的‘宏辉集团’搞讲座,我有幸在 “哦!” 王教授并未有太多表示,只顾往里走。 这哪里像是一个教授,分明就是一个田间地头拉家常的老大爷吗。 “说说你们那边的养殖情况。” 王教授扯了半天闲话,终于回归了正题,梁栋连忙把自己的设想,以及合作社的现状实事求是地说了一遍。 “淮州鸡我研究过,青腿,青脚,青喙,体型较小,肉质鲜美,有着悠久的历史,曾是有名的皇家贡品。至于养殖方向,可大概分两个方向,其一,以肉用为主,这个方向主要以养公鸡为主,其二,以蛋用、肉用相结合,主要以养母鸡为主,这样可以养得久一点,初期产出的鸡蛋可以抵消部分饲料消耗,后期出售成鸡,价格可以卖得更高一点。” 果然是内行,梁栋心中暗喜。 现在不知有多少打着专家学者的名号,四处招摇撞骗的骗子,尤其以一些大学教授为甚。 “王教授,我是真诚的希望你能去我们那里实地看看,帮我们做做技术指导,看看我们实际操作过程中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我想知道,你一个副乡长,为什么对搞养殖这么热心?”王教授突然抛出一个很出其不意的问题。 梁栋想了一下,组织语言道:“王教授,其实我也没什么太多的想法,就是看当地老百姓日子过得苦,想帮他们改善一下生活而已。” “你知道搞养殖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风险吗?比如禽流感,一旦爆发,不管你的鸡场感没感染,只要身在疫区,都得被捕杀掩埋。这样的风险根本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王教授说。 梁栋回答道:“干啥没风险?就是我们走在人行道上,都有可能遇到不可测的风险,何况是搞养殖?这些风险都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如果你搞成了,皆大欢喜,如果你搞失败了,老百姓很可能会把责任都归咎于你的头上,到时候,你有极大可能因此而丢掉官帽子,这一点,你考虑了吗?”王教授又来了一个灵魂拷问。 梁栋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我要是为了自己的官帽子,根本就用不着这么折腾。为了做官而做官的人,我打心眼儿里看不上。” 王教授‘呵呵’一笑,道:“这么说,你有很硬很硬的后台喽?” 梁栋也不避讳,点头道:“算是吧。但我还是想为老百姓做点事,不管成功与否,我都义无反顾!” “好!好一个义无反顾!就冲你这句话,我跟你去!”王教授一拍大腿,突然就打了包票。 梁栋有些错愕:“王教授,你同意去我们乡了?” “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王教授也是个妙人,完全不顾什么细枝末节,兴致来了,说走就走。 “这边不需要你安排安排?”梁栋问。 “不用,我带的学生,我放心。” 王教授都这么说了,梁栋也就不再说什么,领着他到了外面,周鹏正站在车旁,见到来人,连忙打开了车门。 王教授一上车就感叹道:“你这车不错!” 梁栋笑着解释道:“这是我的车,乡里给配的是一辆新捷达,因为我们离省城比较远,就开着这个车来了。” “哈哈,老头子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今后不管到哪儿,我都要坐这辆车。”王教授笑道。 “没问题,开车的是我们乡里的司机,也是我的好兄弟,只要你用车,一个电话,随叫随到!”梁栋承诺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王教授换了一个舒服姿势,“老头子我也腐败一次!” 从渭城到淮州走高速要两个小时路程,从淮州再回何冲,又要将近一个小时,等他们到达时,已是下午两点多。 一下车,王教授就揉了揉肚子说:“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地道点儿的地方特色小吃?” 梁栋想了想,说:“乡里有一家羊肉汤馆,就是店面小了点儿,那羊肉汤可是十分地道的。” 王教授一挥手:“还等什么,就去那里吃啊。” 羊肉汤馆面积不大,不知多少年没有翻新过,墙壁都是黑色的,典型的一家‘苍蝇馆子’。 梁栋、周鹏经常来光顾,跟老板很熟,老板见到他们,一上来就问:“梁乡长,还是老规矩?” “老规矩,三个人,三大碗,今天每人加一份羊杂。” “好嘞!” 羊肉汤是现成的,就在一个大锅里熬着,老板十分熟练的切好羊肉和羊杂,用漏勺在锅中一焯,往大海碗里一倒,盛上汤,撒点葱花和荆芥,还未上桌,老远就闻到了香味。 王教授夹了一筷子羊杂,尝了尝,瞪大眼睛夸赞道:“嗯,不错,地道,在省城根本吃不到这么地道的羊杂。” 老板又端来一盘子切成扇形的,两面焦黄的火烧,梁栋夹起一块,对王教授说:“王教授,羊肉汤配这个火烧,简直绝配!” 王教授依言尝了一口火烧,再次夸奖道:“这火烧也十分正宗,即便没有羊肉汤,也能连吃三大块儿。” 一个全国知名的专家,就在这‘苍蝇馆子’里,三个人花了六十元,解决了一顿饭,估计说出去都没几个人会信。 吃完饭,梁栋问王教授要不要休息一会儿,王教授一瞪眼,呵斥道:“你小子以为我的时间不值钱是不?实话告诉你,有很多大型养殖场,每小时出几百请我去,我都懒得去。” “有钱挣,为什么不去?”梁栋不解地问。 “你以为他们请我去,是安了什么好心吗?我告诉你,他们就是想让我去拍个照,然后让我替他们做宣传。他们要真请我去搞技术,我又怎会推辞呢?”王教授回答道。 梁栋越发觉得这个老教授不一般,且不说他在行业的知名度,就说他这境界,都能让许多人汗颜。 周鹏开着车,第一站就到了‘东方养殖场’。 李东方听说梁栋从省里请来了专家,早就在大门口候着了。 一见到王庚寅下车,李东方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说:“王教授,您好,您可是我的偶像!您能来我们养殖场,我简直太高兴了。” “你认识我?”王教授疑惑地问。 “好几年前,你去我们市的‘宏辉集团’搞讲座,我有幸在 “哦!” 王教授并未有太多表示,只顾往里走。 第71章 腾飞在望 这是李东方的第二圈鸡,鸡苗还没出育雏室。 王庚寅一进育雏室,就皱了皱眉,说:“氨气味太重,鸡苗容易感染呼吸道疾病。规模养殖,最重要的环节,就是育雏期,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大量的幼苗损耗。解决氨气问题,关键在连个勤字。一个是勤换笼子我建议你们多出去看看,你们现在的这个土炉烟道加温方案早就过时了。” 王教授一边走,一边讲,李东方就像一个小学生,手里拿着一个本子,记得十分详细,有不懂的地方,还直接向王教授提问,王教授也都是有问必答。 李东方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有很多时候,他也能解答一些困惑着王教授的问题。 碰到有分歧的问题,俩人也能争得面红耳赤,吵得不可开交,但只要问题一解决,俩人又都会相视大笑。 参观完李东方的养殖场,梁栋又带着王教授去了其它几个养殖户的养殖场里。 这些新加入的养殖户,存在的问题就比较多,王教授一一指出,梁栋叫那些养殖户一一记下,然后逐一改正。 四十多家养殖户,半天时间全部转过来也不现实,晚上,王教授就住在乡里,晚饭依旧吃的是羊肉汤。 第二天,应梁栋的请求,王教授亲自在乡里做了一次公开的专题讲座,全乡的养殖户,以及那些有养殖意向的农户都来了。 搞完讲座,王教授又在梁栋和屠东阳的陪同下,参观了‘何冲养殖合作社’,并当场答应了何宗良的请求,成为了合作社的一个技术顾问。 就在何冲乡土鸡养殖搞得轰轰烈烈的时候,何冲乡‘讲文明,树新风,构建和谐新农村’的宣传活动,也在同期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只宣传还不行,乡政府还积极行动,在全乡搞起了一次‘卫生大扫除,彻底杜绝白色垃圾’的活动,动员全乡人民,清理多年积累下来的白色垃圾,还我们一个干净、整洁的生活环境。 卫生问题,清理容易,保持难。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乡里在全乡所有村庄都投放了垃圾桶,并且有专门的垃圾清运车定时收放垃圾。 乡里还组织人手,对全乡各村搞卫生评比,并在乡政府张榜公布,公布结果记入村委班子的考核。 搞卫生最容易见成效,卫生问题解决了,接着就开始一个个解决其它问题…… 时间来到年底,经过短短几个月,何冲乡已经发生了悄然改变。 首先是卫生搞好了。 不管是乡里的街道,还是村里的各个犄角旮旯,再也见不到过去那种塑料袋子满天飞、垃圾满地堆的场景。 其次是老百姓赌博的少了。 过去人们没事就打牌,都是因为没事干,闲的。 现在,养殖户忙着搞养殖,其它农户也都慢慢的找到了其它活计。 比如,‘何冲养殖合作社’、‘宏升养殖服务公司’和岭西农大合作的‘淮州鸡’养殖示范基地建设,在家门口就能解决许多用工问题。 这个示范基地以科研和教育为主,在为岭西农大提供教育服务的同时,也能辐射周边的养殖户,对何冲乡的养殖产业发展,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当然,经过全乡上下半年的努力,‘何冲养殖合作社’的第一批成鸡终于要出栏了。 苏荷上一次做的采访,因为要回学校搞毕业答辩,就没有上报。 这一次,她又来了,而且还换了个身份——岭西日报正式记者。 苏荷见到梁栋,向他炫耀了一下她的记者证,梁栋言不由衷地说了句:“恭喜。” 苏荷‘切’了一声,翻着白眼说:“没有一点诚意。” 梁栋不想跟她斗嘴,就在‘宏升养殖服务公司’的屠宰车间前,搞起了指挥。 刘宏升也是舍得下本钱,引进的这条屠宰线比‘宏辉集团’那条还要先进,满负荷日加工量可以达到五万只活禽。 这一次集中出栏的成鸡因为量太大,网络销售只能解决一部分,大部分还是要靠全国各地的分销商,销往各大城市。 ‘何冲养殖服务社’早就注册了‘何冲’这个商标,所有冰鲜包装的袋子上都印有‘何冲’的logo,商标还是请专业人士给设计的,看起来很有辨识度。 经过几天的加班,八万只成鸡很快就被各大分销商一扫而空。 现在,越大的城市,居民想要吃到真正的土鸡就越困难,商场里面卖的那些鸡,跟真正的散养土鸡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何冲乡这一批鸡一上市,很快就获得了尝鲜者的一致好评。 这也让周边乡镇,甚至是外县有条件的乡镇看到了希望,纷纷派人前来取经。 对于来学习的兄弟单位,梁栋给出了一个接待方案,总共八个字:统一标准,人均三十。 吃得惯你就吃,吃不惯你自便。 对于每一个来的人,何冲人都是热情接待,但也绝不会惯着。 心思活泛的梁栋,从接待这一小事上又琢磨出了一个想法——乡村旅游。 有了这个想法,他就开始查阅资料,咨询专家,然后就是召开政府干部会,集思广益,征求意见。 当然,也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完成的,这不是一两天就能做成的,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要得到上面的认可,只有县里给了政策,才有可能一步步开始实施。 今年,何冲乡终于摆脱了倒数前两名的帽子,经济指标一跃到全县中上水平。 其中,居功至伟的当属土鸡养殖带来的经济效益。 这下子,不但农户手里宽裕了,就连乡政府的财政也都上了一个台阶。 乡里主要领导再也不用为过年而发愁了。 屠东阳惊讶的发现,全乡一整年的餐饮支出一共才三十多万元,大概是去年的三分之一! 这一多一少,一进一出,乡财政一下子酒阔绰了起来。 屠东阳知道,这都是一个人的功劳。 这一点他有些羡慕,甚至嫉妒,但更多的还是庆幸,庆幸自己的老领导坚持把他调来了何冲乡。 就照这个势头,何冲乡的经济想不腾飞都难。 大家都能看到梁栋的功劳,但谁又能否认他这个一把手? 即便他什么都没干,何冲乡腾飞了,那也算是他屠东阳的政绩。 这是李东方的第二圈鸡,鸡苗还没出育雏室。 王庚寅一进育雏室,就皱了皱眉,说:“氨气味太重,鸡苗容易感染呼吸道疾病。规模养殖,最重要的环节,就是育雏期,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大量的幼苗损耗。解决氨气问题,关键在连个勤字。一个是勤换笼子我建议你们多出去看看,你们现在的这个土炉烟道加温方案早就过时了。” 王教授一边走,一边讲,李东方就像一个小学生,手里拿着一个本子,记得十分详细,有不懂的地方,还直接向王教授提问,王教授也都是有问必答。 李东方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有很多时候,他也能解答一些困惑着王教授的问题。 碰到有分歧的问题,俩人也能争得面红耳赤,吵得不可开交,但只要问题一解决,俩人又都会相视大笑。 参观完李东方的养殖场,梁栋又带着王教授去了其它几个养殖户的养殖场里。 这些新加入的养殖户,存在的问题就比较多,王教授一一指出,梁栋叫那些养殖户一一记下,然后逐一改正。 四十多家养殖户,半天时间全部转过来也不现实,晚上,王教授就住在乡里,晚饭依旧吃的是羊肉汤。 第二天,应梁栋的请求,王教授亲自在乡里做了一次公开的专题讲座,全乡的养殖户,以及那些有养殖意向的农户都来了。 搞完讲座,王教授又在梁栋和屠东阳的陪同下,参观了‘何冲养殖合作社’,并当场答应了何宗良的请求,成为了合作社的一个技术顾问。 就在何冲乡土鸡养殖搞得轰轰烈烈的时候,何冲乡‘讲文明,树新风,构建和谐新农村’的宣传活动,也在同期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只宣传还不行,乡政府还积极行动,在全乡搞起了一次‘卫生大扫除,彻底杜绝白色垃圾’的活动,动员全乡人民,清理多年积累下来的白色垃圾,还我们一个干净、整洁的生活环境。 卫生问题,清理容易,保持难。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乡里在全乡所有村庄都投放了垃圾桶,并且有专门的垃圾清运车定时收放垃圾。 乡里还组织人手,对全乡各村搞卫生评比,并在乡政府张榜公布,公布结果记入村委班子的考核。 搞卫生最容易见成效,卫生问题解决了,接着就开始一个个解决其它问题…… 时间来到年底,经过短短几个月,何冲乡已经发生了悄然改变。 首先是卫生搞好了。 不管是乡里的街道,还是村里的各个犄角旮旯,再也见不到过去那种塑料袋子满天飞、垃圾满地堆的场景。 其次是老百姓赌博的少了。 过去人们没事就打牌,都是因为没事干,闲的。 现在,养殖户忙着搞养殖,其它农户也都慢慢的找到了其它活计。 比如,‘何冲养殖合作社’、‘宏升养殖服务公司’和岭西农大合作的‘淮州鸡’养殖示范基地建设,在家门口就能解决许多用工问题。 这个示范基地以科研和教育为主,在为岭西农大提供教育服务的同时,也能辐射周边的养殖户,对何冲乡的养殖产业发展,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当然,经过全乡上下半年的努力,‘何冲养殖合作社’的第一批成鸡终于要出栏了。 苏荷上一次做的采访,因为要回学校搞毕业答辩,就没有上报。 这一次,她又来了,而且还换了个身份——岭西日报正式记者。 苏荷见到梁栋,向他炫耀了一下她的记者证,梁栋言不由衷地说了句:“恭喜。” 苏荷‘切’了一声,翻着白眼说:“没有一点诚意。” 梁栋不想跟她斗嘴,就在‘宏升养殖服务公司’的屠宰车间前,搞起了指挥。 刘宏升也是舍得下本钱,引进的这条屠宰线比‘宏辉集团’那条还要先进,满负荷日加工量可以达到五万只活禽。 这一次集中出栏的成鸡因为量太大,网络销售只能解决一部分,大部分还是要靠全国各地的分销商,销往各大城市。 ‘何冲养殖服务社’早就注册了‘何冲’这个商标,所有冰鲜包装的袋子上都印有‘何冲’的logo,商标还是请专业人士给设计的,看起来很有辨识度。 经过几天的加班,八万只成鸡很快就被各大分销商一扫而空。 现在,越大的城市,居民想要吃到真正的土鸡就越困难,商场里面卖的那些鸡,跟真正的散养土鸡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何冲乡这一批鸡一上市,很快就获得了尝鲜者的一致好评。 这也让周边乡镇,甚至是外县有条件的乡镇看到了希望,纷纷派人前来取经。 对于来学习的兄弟单位,梁栋给出了一个接待方案,总共八个字:统一标准,人均三十。 吃得惯你就吃,吃不惯你自便。 对于每一个来的人,何冲人都是热情接待,但也绝不会惯着。 心思活泛的梁栋,从接待这一小事上又琢磨出了一个想法——乡村旅游。 有了这个想法,他就开始查阅资料,咨询专家,然后就是召开政府干部会,集思广益,征求意见。 当然,也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完成的,这不是一两天就能做成的,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要得到上面的认可,只有县里给了政策,才有可能一步步开始实施。 今年,何冲乡终于摆脱了倒数前两名的帽子,经济指标一跃到全县中上水平。 其中,居功至伟的当属土鸡养殖带来的经济效益。 这下子,不但农户手里宽裕了,就连乡政府的财政也都上了一个台阶。 乡里主要领导再也不用为过年而发愁了。 屠东阳惊讶的发现,全乡一整年的餐饮支出一共才三十多万元,大概是去年的三分之一! 这一多一少,一进一出,乡财政一下子酒阔绰了起来。 屠东阳知道,这都是一个人的功劳。 这一点他有些羡慕,甚至嫉妒,但更多的还是庆幸,庆幸自己的老领导坚持把他调来了何冲乡。 就照这个势头,何冲乡的经济想不腾飞都难。 大家都能看到梁栋的功劳,但谁又能否认他这个一把手? 即便他什么都没干,何冲乡腾飞了,那也算是他屠东阳的政绩。 第72章 麻子道长 前些年,何宗廷只是夏天来疗养院待两个月,算是避暑。 今年,他一来,就派人把何叶母子三人接到了小院。 疗养院里最不缺的就是护士,孩子的护理问题一点都不用担心。 齐红梅也终于可以歇息歇息,顺便回家照顾一下梁秉森。 何宗廷见到两个宝宝,顿时眉开眼笑,小一诺害怕见生人,张开嘴巴就开始‘哇哇’大哭,何一言却只是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老头儿,眼睛瞪得溜圆。 “这小子不简单,颇有将帅之风!”何宗廷笑道。 “爷爷,才两个月的孩子,能看到啥?”何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答了一句。 “你爷爷我活了九十多岁,阅人无数,对观面相还是有一些研究的。” 然后,老头子就开始了他的逗娃之旅。 何宗廷在疗养院住了两个月,何叶母子三人就在那里陪了两个月。 疗养院离乡政府比离槐安要近许多,梁栋回来看孩子也方便了不少。 规矩是梁栋定的,他就得带头遵守。 何冲乡给所有乡干部定了一个硬性规定,中午严禁饮酒,晚上严禁公款吃喝,必要的接待活动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核程序,且需梁栋的亲笔签字。 这样一来,梁栋几乎每天晚上都能回小院吃饭,吃完饭就陪何宗廷弈上两棋。 一老一少,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梁栋最喜听老人讲他的戎马岁月,尤其是有关伟人的点点滴滴。 每当讲起这个,老人都会换上一种十分平和的神情,仿佛就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叙述着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 梁栋无不心神往之。 说起何冲乡的现状,何宗廷对梁栋的表现还算满意,不过还是给出了一个四字忠告:“莫作嫁衣!” 梁栋心领神会,不过并未往心里去。 其实,何宗廷每年都要来疗养院小住的最主要原因,是这里有他一个故人。 东、西二冲后面的山叫九龙山,自西向东,九座山峰,一字排开。 梁栋老家的麻石岭也属于九龙山,只不过没有何冲乡这边险峻罢了。 疗养院就在西冲村的后山。 从疗养院再往山上,有一条不通车的小路,沿着小路走,大概两三里地的样子,有一个无名小道观,道观中住着一个老道叫莫喜,长了一脸麻子,村子里的人就喊他‘麻子道长’。 无名观什么时候建的,没人说得清,反正村里最老的老人记事的时候就有了。 ‘麻子道长’什么时候来的,也没人说得清楚,反正村子人有什么疑难杂症去找他,准行。 ‘麻子道长’只看疑难杂症,看好了也不收钱,送只鸡可以,送筐蛋也行,全凭心意。 在那个动乱的年代,何宗廷被扣上了‘篡党夺权’的大帽子,然后被丢在何冲乡的采石场里改造。 现在的疗养院就是由那时的采石场改建而来。 采石场的劳动量远超外面的那些五七农场,哪怕那时的何宗廷正直壮年,依旧扛不住长期的超负荷劳作,何况他还一身是伤。 来到采石场不到一年,何宗廷就病倒了。 农场的领导请来了医生,给他打了针,吃了药,却一点儿也不见好转。 一个姓何的自家兄弟就把何宗廷偷偷背上了山,找到‘麻子道长’,‘麻子道长’让他们在道观里等着,他要进山去采药。 在那个年代,无名观这样隐匿于山林的小道观也未能幸免,道观里石像之类的,能砸的全被红卫兵小将们给砸了个干净。 最后还是看‘麻子道长’孤苦伶仃,没什么值得批斗的,他才躲过了一劫。 ‘麻子道长’救了何宗廷一命,然后二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后来,何宗廷被平反,想把‘麻子道长’接去燕京,却被他断然拒绝,说这山里最宜人居。 何宗廷也因听信其言,后来省里就在这废弃的采石场原址上,改建了现在的疗养院。 疗养院建成之后,何宗廷每年七八两月都要来小住一段。 ‘麻子道长’擅长医治各种疑难杂症,更擅长的还是养生之道。 何宗廷每次来疗养院,让他给调理调理,总会感觉身体年轻许多。 …… 眼见到了年底,何宗廷偶遇风寒,虽很快痊愈,却仍旧感觉身体大不如前,就破天荒的大冬天来到了槐安。 他一住进那个小院,就派人把何叶母子三人又给接了过去。 两个小家伙儿过了半岁,已经会爬,是名副其实的四脚吞金兽。 何宗廷虽然有三子一女,孙子孙女一大群,但一辈子忙忙碌碌,却从未享受过天伦之乐,他一看到两个满地乱爬的孩子,马上感觉病都好了一大半。 晚上,梁栋回到小院,刚进门,就听见何宗廷说:“今晚咱们就尝尝你们那个散养土鸡,看看有没有你们省报上吹嘘的那么美味。” 很快,就有人端上了饭菜,桌子正中的电火锅里面炖了一锅鸡,正冒着热气。 周鹏早就跑去跟他战友叙旧去了,这边一桌饭菜,就只有三个人吃。 何宗廷夹起一块鸡肉,放入口中,尝了尝,赞叹道:“果然还是小时候那个味道。我在燕京这么些年,吃的鸡不少,极少能有这个味道的。现在,我们老百姓餐桌上的鸡,基本都是大鸡场规模养殖出来的,鸡的个头越长越大,年龄越来越小,吃起来却越来越没个嚼头。我听说肯德基、麦当劳里的那个什么白羽鸡,只要四十五天就出栏,想想这鸡一个多月都能长好几斤,那跟吹气球有什么区别?那肉能会好吃?老头子我也曾尝过你们年轻人买的炸鸡腿,一口下去,我这满口假牙吃起来都毫无压力。可想而知,这样的鸡肉能有什么营养可言?” “爷爷,我们乡所有的养殖户,全部统一养殖模式,保证养殖过程中不会滥用抗生素、添加剂什么的,而且保证每只鸡都养足一百八十天,且所有鸡都到林间放养,给它们足够的活动空间,可以从大自然中自由觅食。这样养出来的鸡,想不好吃都难。”梁栋有些沾沾自喜道。 何宗廷微微一笑,说:“万事开头难,你这第一炮效果不错,不过,就怕可持续性不能得到维持。我们在既然选择了仕途,就要遵循相应的游戏规则。官场最重要的是什么?归根结底还是一个‘人’字。从现在开始,你就应该着手培养一班愿意追随你的人。换个好听的说法,就是寻找一批志同道合的人。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即便你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一个人完成所有的工作。身为主要领导,抓大放小,才是处事之精髓。” 前些年,何宗廷只是夏天来疗养院待两个月,算是避暑。 今年,他一来,就派人把何叶母子三人接到了小院。 疗养院里最不缺的就是护士,孩子的护理问题一点都不用担心。 齐红梅也终于可以歇息歇息,顺便回家照顾一下梁秉森。 何宗廷见到两个宝宝,顿时眉开眼笑,小一诺害怕见生人,张开嘴巴就开始‘哇哇’大哭,何一言却只是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老头儿,眼睛瞪得溜圆。 “这小子不简单,颇有将帅之风!”何宗廷笑道。 “爷爷,才两个月的孩子,能看到啥?”何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答了一句。 “你爷爷我活了九十多岁,阅人无数,对观面相还是有一些研究的。” 然后,老头子就开始了他的逗娃之旅。 何宗廷在疗养院住了两个月,何叶母子三人就在那里陪了两个月。 疗养院离乡政府比离槐安要近许多,梁栋回来看孩子也方便了不少。 规矩是梁栋定的,他就得带头遵守。 何冲乡给所有乡干部定了一个硬性规定,中午严禁饮酒,晚上严禁公款吃喝,必要的接待活动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核程序,且需梁栋的亲笔签字。 这样一来,梁栋几乎每天晚上都能回小院吃饭,吃完饭就陪何宗廷弈上两棋。 一老一少,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梁栋最喜听老人讲他的戎马岁月,尤其是有关伟人的点点滴滴。 每当讲起这个,老人都会换上一种十分平和的神情,仿佛就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叙述着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 梁栋无不心神往之。 说起何冲乡的现状,何宗廷对梁栋的表现还算满意,不过还是给出了一个四字忠告:“莫作嫁衣!” 梁栋心领神会,不过并未往心里去。 其实,何宗廷每年都要来疗养院小住的最主要原因,是这里有他一个故人。 东、西二冲后面的山叫九龙山,自西向东,九座山峰,一字排开。 梁栋老家的麻石岭也属于九龙山,只不过没有何冲乡这边险峻罢了。 疗养院就在西冲村的后山。 从疗养院再往山上,有一条不通车的小路,沿着小路走,大概两三里地的样子,有一个无名小道观,道观中住着一个老道叫莫喜,长了一脸麻子,村子里的人就喊他‘麻子道长’。 无名观什么时候建的,没人说得清,反正村里最老的老人记事的时候就有了。 ‘麻子道长’什么时候来的,也没人说得清楚,反正村子人有什么疑难杂症去找他,准行。 ‘麻子道长’只看疑难杂症,看好了也不收钱,送只鸡可以,送筐蛋也行,全凭心意。 在那个动乱的年代,何宗廷被扣上了‘篡党夺权’的大帽子,然后被丢在何冲乡的采石场里改造。 现在的疗养院就是由那时的采石场改建而来。 采石场的劳动量远超外面的那些五七农场,哪怕那时的何宗廷正直壮年,依旧扛不住长期的超负荷劳作,何况他还一身是伤。 来到采石场不到一年,何宗廷就病倒了。 农场的领导请来了医生,给他打了针,吃了药,却一点儿也不见好转。 一个姓何的自家兄弟就把何宗廷偷偷背上了山,找到‘麻子道长’,‘麻子道长’让他们在道观里等着,他要进山去采药。 在那个年代,无名观这样隐匿于山林的小道观也未能幸免,道观里石像之类的,能砸的全被红卫兵小将们给砸了个干净。 最后还是看‘麻子道长’孤苦伶仃,没什么值得批斗的,他才躲过了一劫。 ‘麻子道长’救了何宗廷一命,然后二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后来,何宗廷被平反,想把‘麻子道长’接去燕京,却被他断然拒绝,说这山里最宜人居。 何宗廷也因听信其言,后来省里就在这废弃的采石场原址上,改建了现在的疗养院。 疗养院建成之后,何宗廷每年七八两月都要来小住一段。 ‘麻子道长’擅长医治各种疑难杂症,更擅长的还是养生之道。 何宗廷每次来疗养院,让他给调理调理,总会感觉身体年轻许多。 …… 眼见到了年底,何宗廷偶遇风寒,虽很快痊愈,却仍旧感觉身体大不如前,就破天荒的大冬天来到了槐安。 他一住进那个小院,就派人把何叶母子三人又给接了过去。 两个小家伙儿过了半岁,已经会爬,是名副其实的四脚吞金兽。 何宗廷虽然有三子一女,孙子孙女一大群,但一辈子忙忙碌碌,却从未享受过天伦之乐,他一看到两个满地乱爬的孩子,马上感觉病都好了一大半。 晚上,梁栋回到小院,刚进门,就听见何宗廷说:“今晚咱们就尝尝你们那个散养土鸡,看看有没有你们省报上吹嘘的那么美味。” 很快,就有人端上了饭菜,桌子正中的电火锅里面炖了一锅鸡,正冒着热气。 周鹏早就跑去跟他战友叙旧去了,这边一桌饭菜,就只有三个人吃。 何宗廷夹起一块鸡肉,放入口中,尝了尝,赞叹道:“果然还是小时候那个味道。我在燕京这么些年,吃的鸡不少,极少能有这个味道的。现在,我们老百姓餐桌上的鸡,基本都是大鸡场规模养殖出来的,鸡的个头越长越大,年龄越来越小,吃起来却越来越没个嚼头。我听说肯德基、麦当劳里的那个什么白羽鸡,只要四十五天就出栏,想想这鸡一个多月都能长好几斤,那跟吹气球有什么区别?那肉能会好吃?老头子我也曾尝过你们年轻人买的炸鸡腿,一口下去,我这满口假牙吃起来都毫无压力。可想而知,这样的鸡肉能有什么营养可言?” “爷爷,我们乡所有的养殖户,全部统一养殖模式,保证养殖过程中不会滥用抗生素、添加剂什么的,而且保证每只鸡都养足一百八十天,且所有鸡都到林间放养,给它们足够的活动空间,可以从大自然中自由觅食。这样养出来的鸡,想不好吃都难。”梁栋有些沾沾自喜道。 何宗廷微微一笑,说:“万事开头难,你这第一炮效果不错,不过,就怕可持续性不能得到维持。我们在既然选择了仕途,就要遵循相应的游戏规则。官场最重要的是什么?归根结底还是一个‘人’字。从现在开始,你就应该着手培养一班愿意追随你的人。换个好听的说法,就是寻找一批志同道合的人。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即便你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一个人完成所有的工作。身为主要领导,抓大放小,才是处事之精髓。” 第73章 刘姥姥进大观园 梁栋每次跟何宗廷说话,都能有许多收获,不管是人生哲理,处世之道,还是为官之道,何宗廷的见解,都一针见血。尤其是对人心、人性理解,让梁栋从内心感到折服。 然而,何宗廷接下来的话,梁栋就有些错愕了。 “今年过年,你们一家四口随我去燕京,是时候见见那边的亲戚了。” 何叶闻言,停下了吃饭的动作,整个人仿佛凝固了一般,老半天才开口道:“爷爷,我们既然搬出来,就不想再回那个大院了。” 何宗廷眼睛一瞪:“你爸跟你打掩护,让你躲到这里,我还没跟你们两个算账,怎么,是不是觉得爷爷的话不管用了?” “不是,爷爷,我们要是回去,肯定有一堆人不高兴。”何叶为难道。 何宗廷一拍桌子,怒道:“一笔写不出两个何字,都是一家人,为什么就这么热衷于内耗?有本事出去闯荡不好吗?你们就跟我一起回去,我看哪个不睁眼的敢说一句废话!老头子我还没死,难不成还能翻了天?” 老头子一发怒,何叶就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 “梁栋明天就回乡里,安排一下,把假请了。”何宗廷又对梁栋安排道。 “爷爷,这离过年还有将近一个月呢,我一下子离开这么久不合适。”梁栋婉言道。 “看来我刚才给你说的话都喂狗了。我就不信你们乡政府百十号人,就没一个值得你信任的?有的话,就把工作交给人家。记住,这个世界,离了谁,该怎么转,还怎么转。我就不信,何冲乡政府离开你梁栋就必须得关门。我记得孝堂家那个小子不是在你们乡政府吗,你走了,就让他暂时先顶上。” 何宗廷都这么说了,梁栋也只好答应,不过他才不会去找何义光,在他心目中刚才就有了合适的人选。 第二天,梁栋一到办公室,就把邱海平叫了过来,让他年前年后这段时间,先主持政府这边的工作。 邱海平听了十分激动,不过他误解了梁栋,以为他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就打量着他全身,关切地问道:“梁乡长,你这是?” “我要跟媳妇回一趟娘家,估计过罢年才能回来。”梁栋一点儿也没隐瞒,直接告诉了邱海平。 交代完邱海平,梁栋就去了屠东阳的办公室,张嘴就要先请一个半月的假。 屠东阳也是大吃一惊,反应跟邱海平如出一辙:“梁乡长,你这是?” 梁栋无奈地笑了笑,回答道:“屠书记误会了,我身体好得很,只是要陪老婆回一趟娘家。” “回个娘家而已,就是她娘家在国外,也不至于要一个半月啊?”屠东阳疑惑道。 “我老婆娘家人比较多,我们结婚后,一次都没回去过。这次就趁着过年,把所有亲戚走一遍。”梁栋随意胡诌道。 “看来尊夫人是大家族啊。” 屠东阳知道梁栋的老婆姓何,但是,跟其它人一样,都以为她就只是何孝堂的一个普通亲戚,对于她的真实身份,除了何家几个核心人物,其它人都一无所知。 一下子请这么长的假,还得经过县里主要领导的批准,梁栋只得跑一趟槐安,亲自到武自强那里。 没想到,他一张嘴,武自强就爽快的答应了。 何宗廷也是个急性子,梁栋这边一安排好,他就催促着要出发。 何宗廷乘的是一辆定制款红旗,另外还有两辆车,一前一后,负责警戒。 一听说要去燕京,周鹏就自告奋勇要跟梁栋一起。 起初梁栋还有些不同意,周鹏就说:“梁委员,你不知道燕京那些太子哥,一个比一个嚣张,我怕你一个人会吃亏。” 何叶也说:“周哥说的对,那些人都是无法无天的主,带着周哥也好有个照应。” 他们俩人都这么说了,梁栋也只好同意了。 四辆车早上八点出发,中途修整了一下,晚上六点终于到了燕京市区。 在燕京市区又走了大概半小时,才到达一个古香古色的院落。 车子停好,一行人陆续下车,梁栋、何叶一人抱一个孩子,紧紧跟在何宗廷身后。 这宅子果然不小,七走八绕的,走了五六分钟才到达一个小院。 这一路,梁栋感觉自己就像那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感觉新奇。 何叶偷偷告诉梁栋:“这里以前是一个王府,爷爷住的这个院子最大。像这样的院子,府里还有三个,咱爸和大伯、三叔各住一个。” 何宗廷这个院子中间竟然还有一个小花园,花园正中耸立着一个造型别致的假山。 梁栋环视一周,估计这个院子应该有六七个房间。 果然是‘豪门深似海’,贫穷限制了我们的相像啊。 这样的宅子,且不说地价几何,单说这院子里的东西,件件都是古董,又岂能用金钱来衡量? 何宗廷指着东厢房,对梁栋夫妇说:“你们就住这里。” 何叶小心道:“爷爷,我们还是去我爸那院住吧。” 何宗廷眼睛一瞪:“怎么,不愿意跟我这个老头子住?” 何叶解释道:“我们既然回来了,还是回东院住比较合适。” 何宗廷想了想,觉得何叶说得也有道理,要是她们一家住这院儿,指不定又会给她们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那行吧,你们就回东院,不过你们每天都要把孩子送我这里来,让孩子们陪陪我。” 何宗廷说着,又开始逗弄起刚睡醒的言言。 小家伙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对什么都好奇,不住地四处张望。 既然商量好了,何叶便抱着诺诺先出了院子,走了几步,就到了何孝恩住的东院。 东院规模比何宗廷那个院子略小,但房间足够多。 何孝恩每天回家都很晚,这个点儿,他肯定还没回来,家里现在就庄蓉一个人。 庄蓉一见的何叶这一大家子,整个人都愣住了。 好半天才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何叶说:“跟爷爷一块儿回来的。” 庄蓉千防万防,结果还是防了个寂寞。 该回来的,终究还是回来了。 梁栋每次跟何宗廷说话,都能有许多收获,不管是人生哲理,处世之道,还是为官之道,何宗廷的见解,都一针见血。尤其是对人心、人性理解,让梁栋从内心感到折服。 然而,何宗廷接下来的话,梁栋就有些错愕了。 “今年过年,你们一家四口随我去燕京,是时候见见那边的亲戚了。” 何叶闻言,停下了吃饭的动作,整个人仿佛凝固了一般,老半天才开口道:“爷爷,我们既然搬出来,就不想再回那个大院了。” 何宗廷眼睛一瞪:“你爸跟你打掩护,让你躲到这里,我还没跟你们两个算账,怎么,是不是觉得爷爷的话不管用了?” “不是,爷爷,我们要是回去,肯定有一堆人不高兴。”何叶为难道。 何宗廷一拍桌子,怒道:“一笔写不出两个何字,都是一家人,为什么就这么热衷于内耗?有本事出去闯荡不好吗?你们就跟我一起回去,我看哪个不睁眼的敢说一句废话!老头子我还没死,难不成还能翻了天?” 老头子一发怒,何叶就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 “梁栋明天就回乡里,安排一下,把假请了。”何宗廷又对梁栋安排道。 “爷爷,这离过年还有将近一个月呢,我一下子离开这么久不合适。”梁栋婉言道。 “看来我刚才给你说的话都喂狗了。我就不信你们乡政府百十号人,就没一个值得你信任的?有的话,就把工作交给人家。记住,这个世界,离了谁,该怎么转,还怎么转。我就不信,何冲乡政府离开你梁栋就必须得关门。我记得孝堂家那个小子不是在你们乡政府吗,你走了,就让他暂时先顶上。” 何宗廷都这么说了,梁栋也只好答应,不过他才不会去找何义光,在他心目中刚才就有了合适的人选。 第二天,梁栋一到办公室,就把邱海平叫了过来,让他年前年后这段时间,先主持政府这边的工作。 邱海平听了十分激动,不过他误解了梁栋,以为他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就打量着他全身,关切地问道:“梁乡长,你这是?” “我要跟媳妇回一趟娘家,估计过罢年才能回来。”梁栋一点儿也没隐瞒,直接告诉了邱海平。 交代完邱海平,梁栋就去了屠东阳的办公室,张嘴就要先请一个半月的假。 屠东阳也是大吃一惊,反应跟邱海平如出一辙:“梁乡长,你这是?” 梁栋无奈地笑了笑,回答道:“屠书记误会了,我身体好得很,只是要陪老婆回一趟娘家。” “回个娘家而已,就是她娘家在国外,也不至于要一个半月啊?”屠东阳疑惑道。 “我老婆娘家人比较多,我们结婚后,一次都没回去过。这次就趁着过年,把所有亲戚走一遍。”梁栋随意胡诌道。 “看来尊夫人是大家族啊。” 屠东阳知道梁栋的老婆姓何,但是,跟其它人一样,都以为她就只是何孝堂的一个普通亲戚,对于她的真实身份,除了何家几个核心人物,其它人都一无所知。 一下子请这么长的假,还得经过县里主要领导的批准,梁栋只得跑一趟槐安,亲自到武自强那里。 没想到,他一张嘴,武自强就爽快的答应了。 何宗廷也是个急性子,梁栋这边一安排好,他就催促着要出发。 何宗廷乘的是一辆定制款红旗,另外还有两辆车,一前一后,负责警戒。 一听说要去燕京,周鹏就自告奋勇要跟梁栋一起。 起初梁栋还有些不同意,周鹏就说:“梁委员,你不知道燕京那些太子哥,一个比一个嚣张,我怕你一个人会吃亏。” 何叶也说:“周哥说的对,那些人都是无法无天的主,带着周哥也好有个照应。” 他们俩人都这么说了,梁栋也只好同意了。 四辆车早上八点出发,中途修整了一下,晚上六点终于到了燕京市区。 在燕京市区又走了大概半小时,才到达一个古香古色的院落。 车子停好,一行人陆续下车,梁栋、何叶一人抱一个孩子,紧紧跟在何宗廷身后。 这宅子果然不小,七走八绕的,走了五六分钟才到达一个小院。 这一路,梁栋感觉自己就像那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感觉新奇。 何叶偷偷告诉梁栋:“这里以前是一个王府,爷爷住的这个院子最大。像这样的院子,府里还有三个,咱爸和大伯、三叔各住一个。” 何宗廷这个院子中间竟然还有一个小花园,花园正中耸立着一个造型别致的假山。 梁栋环视一周,估计这个院子应该有六七个房间。 果然是‘豪门深似海’,贫穷限制了我们的相像啊。 这样的宅子,且不说地价几何,单说这院子里的东西,件件都是古董,又岂能用金钱来衡量? 何宗廷指着东厢房,对梁栋夫妇说:“你们就住这里。” 何叶小心道:“爷爷,我们还是去我爸那院住吧。” 何宗廷眼睛一瞪:“怎么,不愿意跟我这个老头子住?” 何叶解释道:“我们既然回来了,还是回东院住比较合适。” 何宗廷想了想,觉得何叶说得也有道理,要是她们一家住这院儿,指不定又会给她们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那行吧,你们就回东院,不过你们每天都要把孩子送我这里来,让孩子们陪陪我。” 何宗廷说着,又开始逗弄起刚睡醒的言言。 小家伙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对什么都好奇,不住地四处张望。 既然商量好了,何叶便抱着诺诺先出了院子,走了几步,就到了何孝恩住的东院。 东院规模比何宗廷那个院子略小,但房间足够多。 何孝恩每天回家都很晚,这个点儿,他肯定还没回来,家里现在就庄蓉一个人。 庄蓉一见的何叶这一大家子,整个人都愣住了。 好半天才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何叶说:“跟爷爷一块儿回来的。” 庄蓉千防万防,结果还是防了个寂寞。 该回来的,终究还是回来了。 第74章 百佳计划 庄蓉就算有一百个不乐意,也改变不了何叶她们回来的事实。 而且,老爷子好像对何叶一家子十分看重。 这老爷子千里迢迢把人接回来,其中深意,她也不得不揣摩揣摩。 “既然回来了,那就还住你以前那间屋子吧。”庄蓉安排道。 “妈,周鹏住我们旁边那间行不行?”何叶问道。 何叶说的那间屋子本来是收拾好的客房,里面什么都有,拎包就能入住。 “他?他占了那间房子,来客人了怎么办?” 不知道庄蓉是不是故意刁难,反正她是一脸的不乐意。 “来客人可以住酒店,又不一定非得住家里?”何叶反驳道。 “那要看是什么客人,比如蕤蕤姥姥姥爷来了,你好意思让她们住酒店?”庄蓉说的也是实际情况。 “那就把偏房收拾一下吧。”何叶妥协道。 “要不,就让他住到警卫班?”庄蓉又出主意说。 “不行,周鹏必须跟我们住一起。”梁栋有些忍不住开口道。 这庄蓉有些欺人太甚,把周鹏当成了下人,梁栋岂能愿意?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庄蓉可以接受何叶的反驳,却不能接受梁栋的反对。 “我重申一遍,周鹏必须和我们住一起,他要出去住,那我们也出去住!”梁栋坚持道。 “你算老几?还打算威胁我?”庄蓉彻底怒了。 周鹏放下大包小包,走过来拉住梁栋,劝说道:“算了,算了,我住哪里都一样。” 梁栋双手把周鹏推到一边,继续跟庄蓉理论道:“我没有威胁任何人,但也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 他又一只手拉住周鹏的胳膊,另一只手指着他说:“他,周鹏,我兄弟,不是你们何家的下人,你侮辱他,就等于侮辱我!你以为我们就只有你们这里能住?实话告诉你,我们是爷爷请回来的,刚才他还邀请我们住他那里,是何叶觉得不合适,才回来的!” 庄蓉气得脸煞白,指着梁栋,连说几个‘你’,愣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这时,何宗廷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开口道:“你们这一大家子,好热闹啊!” 庄蓉见了公公,连忙陪上笑脸:“爸,没事,我们也是许久没见了,在拉家常呢。” 何宗廷没有搭理庄蓉,反而拉住周鹏的手说:“小周啊,以后来燕京,就把这里当自己家,随时来,我们随时欢迎。” 庄蓉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怎么都想不到,一个司机,竟然能让公公如此礼遇! 一场不愉快,来得快,去得也快。 庄蓉还算拿得起,放得下,没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一家人安顿好,何宗廷把他们全都叫到那边,摆了一大桌子饭菜,算是给他们接风洗尘。 这下子把庄蓉给弄不会了,老爷子这唱的是哪出? 这都多少年没见老爷子宴请过客人了? 更离谱的是,老爷子还特意交代,别落下了周鹏,这让庄蓉不得不再次审视周鹏的身份了。 饭桌上,何宗廷亲自抱起了小言言,用小勺子舀了一勺炖蛋,喂给他吃,小家伙很给面子,吃完还吸溜了一下小嘴,惹得老爷子笑个不停。 饭还没吃完,何孝恩回来了,拐进这屋,先向老爷子问好,然后从他怀里‘抢’过言言,抱着逗了一会儿。 梁栋心中有些无奈,何家父子重男轻女竟然到了这种地步,都抢着抱言言,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抱诺诺。 自己的小棉袄,别人不心疼,自己心疼。 梁栋这么想着,在诺诺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何叶看见了,悄悄对梁栋说:“大家族都是这样,女孩生来就没什么地位,长大也基本都是家族联姻的牺牲品。” 梁栋连忙把诺诺抱紧,对何叶说:“那咱们回头就把诺诺改姓梁,我才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何叶笑着打了梁栋一下:“就你能!” 吃完饭,何宗廷支走其它人,单独留下何孝恩。 何孝恩问父亲:“爸,怎么这个时候就把他们接回来了?” 何宗廷说:“国家马上要出台一个‘全国优秀县委书记百佳计划’,要在全国挑出一百个年轻的县委书记重点培养。咱们老何家要不是沦落到后继无人的地步,我也不会把希望寄托于一个外姓人。这个‘百佳计划’一旦出台,对今后全国青年干部的培养,将会产生重要影响。所以,咱们也要抢先下手,趁早布局,梁栋将会是咱们押下的重要一注。今年他才二十七岁,已经主持了乡政府的工作,且干得有模有样,过完年扶正,应该不是问题。我们现在迫切要解决的就是让他如何在三年里完成三级跳,在三十岁之前成为县委书记。” “有一个情况你要注意。不知为何,梁栋好像被岭西苏家给关注上了。当然,这还只是有一些迹象,并未得到证实。已知的就是苏怀山的小女儿苏荷,帮过梁栋两次,至于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暂且未知。苏怀山的大女儿现在在帮我干活,那丫头很了不得,可惜是个女儿身。要是梁栋跟老苏家有什么牵连,我们必须要慎重,千万不能为他人作嫁衣裳。” “计划赶不上变化。以前,我们爷俩还商量着,让梁栋在基层好好沉淀沉淀,现在看来,必须要拔苗助长了。这次叫他回来,就是要让他浮出水面,让他在各大家族亮亮相,跟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正面碰碰,让他们知道咱们老何家也后继有人!” 何孝恩低声道:“爸,现在就让梁栋去跟那些无法无天的家伙碰,是不是早了点儿?他现在还没经历过这些,又怎能是那些家伙的对手?” “哈哈,你是不是以为你爹老糊涂了?”何宗廷卖了个关子,“知道他身边那个司机是谁吗?” “不就是叫周鹏,何冲乡的一个复员军人吗?”何孝恩不解道。 “哈哈,你知道老魏家那个魏朋是伤于谁手吗?”何宗廷又问。 “周鹏?魏朋?一个有鸟,一个没鸟?” 何孝恩一点就透,很快就想起了周鹏是谁。 “哈哈,有他在,你还担心吗?” 何宗廷抚须而笑,然后,父子俩对视一眼,继而,同时大笑起来。 庄蓉就算有一百个不乐意,也改变不了何叶她们回来的事实。 而且,老爷子好像对何叶一家子十分看重。 这老爷子千里迢迢把人接回来,其中深意,她也不得不揣摩揣摩。 “既然回来了,那就还住你以前那间屋子吧。”庄蓉安排道。 “妈,周鹏住我们旁边那间行不行?”何叶问道。 何叶说的那间屋子本来是收拾好的客房,里面什么都有,拎包就能入住。 “他?他占了那间房子,来客人了怎么办?” 不知道庄蓉是不是故意刁难,反正她是一脸的不乐意。 “来客人可以住酒店,又不一定非得住家里?”何叶反驳道。 “那要看是什么客人,比如蕤蕤姥姥姥爷来了,你好意思让她们住酒店?”庄蓉说的也是实际情况。 “那就把偏房收拾一下吧。”何叶妥协道。 “要不,就让他住到警卫班?”庄蓉又出主意说。 “不行,周鹏必须跟我们住一起。”梁栋有些忍不住开口道。 这庄蓉有些欺人太甚,把周鹏当成了下人,梁栋岂能愿意?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庄蓉可以接受何叶的反驳,却不能接受梁栋的反对。 “我重申一遍,周鹏必须和我们住一起,他要出去住,那我们也出去住!”梁栋坚持道。 “你算老几?还打算威胁我?”庄蓉彻底怒了。 周鹏放下大包小包,走过来拉住梁栋,劝说道:“算了,算了,我住哪里都一样。” 梁栋双手把周鹏推到一边,继续跟庄蓉理论道:“我没有威胁任何人,但也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 他又一只手拉住周鹏的胳膊,另一只手指着他说:“他,周鹏,我兄弟,不是你们何家的下人,你侮辱他,就等于侮辱我!你以为我们就只有你们这里能住?实话告诉你,我们是爷爷请回来的,刚才他还邀请我们住他那里,是何叶觉得不合适,才回来的!” 庄蓉气得脸煞白,指着梁栋,连说几个‘你’,愣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这时,何宗廷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开口道:“你们这一大家子,好热闹啊!” 庄蓉见了公公,连忙陪上笑脸:“爸,没事,我们也是许久没见了,在拉家常呢。” 何宗廷没有搭理庄蓉,反而拉住周鹏的手说:“小周啊,以后来燕京,就把这里当自己家,随时来,我们随时欢迎。” 庄蓉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怎么都想不到,一个司机,竟然能让公公如此礼遇! 一场不愉快,来得快,去得也快。 庄蓉还算拿得起,放得下,没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一家人安顿好,何宗廷把他们全都叫到那边,摆了一大桌子饭菜,算是给他们接风洗尘。 这下子把庄蓉给弄不会了,老爷子这唱的是哪出? 这都多少年没见老爷子宴请过客人了? 更离谱的是,老爷子还特意交代,别落下了周鹏,这让庄蓉不得不再次审视周鹏的身份了。 饭桌上,何宗廷亲自抱起了小言言,用小勺子舀了一勺炖蛋,喂给他吃,小家伙很给面子,吃完还吸溜了一下小嘴,惹得老爷子笑个不停。 饭还没吃完,何孝恩回来了,拐进这屋,先向老爷子问好,然后从他怀里‘抢’过言言,抱着逗了一会儿。 梁栋心中有些无奈,何家父子重男轻女竟然到了这种地步,都抢着抱言言,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抱诺诺。 自己的小棉袄,别人不心疼,自己心疼。 梁栋这么想着,在诺诺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何叶看见了,悄悄对梁栋说:“大家族都是这样,女孩生来就没什么地位,长大也基本都是家族联姻的牺牲品。” 梁栋连忙把诺诺抱紧,对何叶说:“那咱们回头就把诺诺改姓梁,我才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何叶笑着打了梁栋一下:“就你能!” 吃完饭,何宗廷支走其它人,单独留下何孝恩。 何孝恩问父亲:“爸,怎么这个时候就把他们接回来了?” 何宗廷说:“国家马上要出台一个‘全国优秀县委书记百佳计划’,要在全国挑出一百个年轻的县委书记重点培养。咱们老何家要不是沦落到后继无人的地步,我也不会把希望寄托于一个外姓人。这个‘百佳计划’一旦出台,对今后全国青年干部的培养,将会产生重要影响。所以,咱们也要抢先下手,趁早布局,梁栋将会是咱们押下的重要一注。今年他才二十七岁,已经主持了乡政府的工作,且干得有模有样,过完年扶正,应该不是问题。我们现在迫切要解决的就是让他如何在三年里完成三级跳,在三十岁之前成为县委书记。” “有一个情况你要注意。不知为何,梁栋好像被岭西苏家给关注上了。当然,这还只是有一些迹象,并未得到证实。已知的就是苏怀山的小女儿苏荷,帮过梁栋两次,至于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暂且未知。苏怀山的大女儿现在在帮我干活,那丫头很了不得,可惜是个女儿身。要是梁栋跟老苏家有什么牵连,我们必须要慎重,千万不能为他人作嫁衣裳。” “计划赶不上变化。以前,我们爷俩还商量着,让梁栋在基层好好沉淀沉淀,现在看来,必须要拔苗助长了。这次叫他回来,就是要让他浮出水面,让他在各大家族亮亮相,跟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正面碰碰,让他们知道咱们老何家也后继有人!” 何孝恩低声道:“爸,现在就让梁栋去跟那些无法无天的家伙碰,是不是早了点儿?他现在还没经历过这些,又怎能是那些家伙的对手?” “哈哈,你是不是以为你爹老糊涂了?”何宗廷卖了个关子,“知道他身边那个司机是谁吗?” “不就是叫周鹏,何冲乡的一个复员军人吗?”何孝恩不解道。 “哈哈,你知道老魏家那个魏朋是伤于谁手吗?”何宗廷又问。 “周鹏?魏朋?一个有鸟,一个没鸟?” 何孝恩一点就透,很快就想起了周鹏是谁。 “哈哈,有他在,你还担心吗?” 何宗廷抚须而笑,然后,父子俩对视一眼,继而,同时大笑起来。 第75章 何府长房 第二天,梁栋一家拜访了大伯何孝愚。 何孝愚乃何宗廷前妻所生。 战火中,妻儿走散,解放后,何宗廷多方寻找,终于在一农户家里找到失散多年的何孝愚。 彼时,何孝愚已经成年,接回燕京后,想要有什么发展已无可能,就让他在一家兵工厂当工人,娶了一个小户人家的女人,早早成家。 何孝愚育有一子,叫何义勇,现任环保部自然生态司副司长。 何家这样的家族,一个四十四岁的副厅,真的有些平庸了。 何义勇有个儿子,叫何传捷,正在燕大上学。 何传捷跟姑姑何叶很亲近,一直缠着她问东问西,问的最多的还是她在国外的经历。 看得出来,这家伙有出国的打算。 穷青华,富燕大,不要命的上科大。 燕大学子,虽不能说全部非富即贵,但这个‘富’字,也用的名副其实。 燕大校训,‘思想自由,兼容并包’,自‘五四’运动以来,燕大一直都是我国思想领域的急先锋。 这样的环境下,何传捷一心出国,也就不足为奇了。 对这一点,虽然父亲和爷爷都同意,但太爷爷何宗廷一直都持反对态度。 但何传捷却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在这个家里,别人都惧怕太爷爷,唯有他敢跟太爷爷顶嘴。 何传捷是个机灵豆,知道太爷爷很看重姑姑何叶,就跟何叶走的很近,只要何叶一回来,总会一口一个姑姑地叫个没完。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敬重何叶,把何叶视为偶像,因为何叶才是这个家里敢于反抗太爷爷,且没被太爷爷镇压的第一人。 梁栋是最近家里最关注的热门之一,关于他的消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他一入席,何义勇就把他拉到自己跟前,寒暄几句,就开始问道:“听说你们搞的那个‘淮州鸡’养殖很不错,以后规模扩大以后,对环境的影响有没有进行过评估?” 果然是屁股决定脑袋,他坐在自然生态司副司长的位置上,考虑的就是自然生态的问题。 还别说,何义勇不提,梁栋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现在的养殖规模还不是很大,鸡子漫山遍野随地排下的粪便,并未让人有什么感觉,通过自然降解,很快就能化作肥料,反哺山林植被。 而且,家禽养殖跟家畜养殖不同,排出的粪便不及其十分之一,气味也仅限于鸡舍附近一两百米才受影响,完全不像养猪场、养牛场那样,恶臭迎风能飘十几里。 但是,要是规模上来以后,会不会对山林植被产生影响?鸡粪会不会污染环境?这都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俩人就这个话题,讨论得热火朝天,根本没有注意饭菜已经上齐。 何孝愚笑着说:“你们兄弟俩有啥话,吃完饭再说,一会儿菜都凉了。” 何叶也对梁栋说:“该吃饭了,快把言言抱过来。” 梁栋起身,从何传捷怀里接过孩子,何传捷活动活动胳膊,笑道:“我这个弟弟还真不轻,抱一会儿我都感觉胳膊有些酸了,也不知道姑姑一天到晚抱着累不累。” 梁栋笑道:“等你有孩子,就知道累不累了。我以前有个同学,写过一篇作文,写的是他母亲,一个农村妇女,个子不高,又瘦又小。他们家里养了一圈猪,他母亲能抱起一头一百多斤的半大猪崽,而他一个十七八岁,体重超过一百四的高中生,亲自去抱那猪崽时,却发现很难抱得起来。他当时就想,母亲这么瘦小,哪里来的力气呢?于是就问母亲,母亲笑着回答了一句:‘等你有孩子了,自然就懂了。’” 何孝愚在农村长大,对农村生活比较熟悉,就对孙子说:“传捷,有机会你去农村看看,现在还下地干活儿的都是那些干瘦干瘦的老头老太太,他们看起来风一吹都能倒,干起活来,你这样的年轻人根本就没法跟他们比。” 何传捷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何义勇从柜子里掂出两瓶二锅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委屈一下,家里就只剩这个了。” 梁栋见过这酒,红星二锅头一品武官,肯定比不上茅台,不过也要五六百一瓶。 “来燕京,不喝二锅头,那就等于白来了。这个一品武官太奢侈,那个小绿瓶才正宗!”梁栋笑着说。 何义勇很高兴,打开酒瓶,给梁栋倒上一杯,说:“有机会我请你去朝阳双桥吃烧烤喝绿瓶二锅头,那才过瘾。” 梁栋跟何义勇碰了一杯,说:“一定!” 何传捷也想喝一杯,被何叶拍了一下头,斥责一句:“好的你不学!” 何传捷瘪瘪嘴,悻悻地放下了杯子。 这家伙,不用说,跟他同学疯的时候,没少喝酒。 周鹏也是有自尊的人,昨天因为庄蓉闹了那么一出子,今天梁栋来何孝愚这里喝酒,他死活不跟着,自己还真跑到警卫班找老战友毕万钧去了。 大中午的,三个男人没有多喝,只喝了一瓶,梁栋喝得多点,也不过四两,脸不红,心不跳,跟没喝一个样。 下午没事,何叶就叫上周鹏,找爷爷要了一辆车,带着梁栋和两个孩子四处逛逛。 周鹏对燕京很熟,旮旯缝道都能找到。 他们第一站就选在了西单,何叶准备血拼西单。 梁栋推着双排折叠婴儿车,里面坐着两个好奇的小家伙儿,都瞪着眼睛到处乱看。 何叶走在前面,周鹏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 都说有钱人不怕冷,这话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 何叶在一家品牌男装店,把梁栋里里外外包装了一遍,加绒内衣,毛料西装,外加一件呢子大衣,看起来跟春秋装差不了多少,但穿在身上一点都不觉得冷。 梁栋就是个衣架子,一身行头加身,连服务员都看得有些呆了。 何叶满意地点点头,又把目光转向周鹏,周鹏连连摆手说:“我负责开车,穿这些不方便。” 最后,他还是经不住何叶的威胁,买了一身黑西装。 至于呢子大衣,他是说死都不穿,何叶也只好作罢。 第二天,梁栋一家拜访了大伯何孝愚。 何孝愚乃何宗廷前妻所生。 战火中,妻儿走散,解放后,何宗廷多方寻找,终于在一农户家里找到失散多年的何孝愚。 彼时,何孝愚已经成年,接回燕京后,想要有什么发展已无可能,就让他在一家兵工厂当工人,娶了一个小户人家的女人,早早成家。 何孝愚育有一子,叫何义勇,现任环保部自然生态司副司长。 何家这样的家族,一个四十四岁的副厅,真的有些平庸了。 何义勇有个儿子,叫何传捷,正在燕大上学。 何传捷跟姑姑何叶很亲近,一直缠着她问东问西,问的最多的还是她在国外的经历。 看得出来,这家伙有出国的打算。 穷青华,富燕大,不要命的上科大。 燕大学子,虽不能说全部非富即贵,但这个‘富’字,也用的名副其实。 燕大校训,‘思想自由,兼容并包’,自‘五四’运动以来,燕大一直都是我国思想领域的急先锋。 这样的环境下,何传捷一心出国,也就不足为奇了。 对这一点,虽然父亲和爷爷都同意,但太爷爷何宗廷一直都持反对态度。 但何传捷却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在这个家里,别人都惧怕太爷爷,唯有他敢跟太爷爷顶嘴。 何传捷是个机灵豆,知道太爷爷很看重姑姑何叶,就跟何叶走的很近,只要何叶一回来,总会一口一个姑姑地叫个没完。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敬重何叶,把何叶视为偶像,因为何叶才是这个家里敢于反抗太爷爷,且没被太爷爷镇压的第一人。 梁栋是最近家里最关注的热门之一,关于他的消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他一入席,何义勇就把他拉到自己跟前,寒暄几句,就开始问道:“听说你们搞的那个‘淮州鸡’养殖很不错,以后规模扩大以后,对环境的影响有没有进行过评估?” 果然是屁股决定脑袋,他坐在自然生态司副司长的位置上,考虑的就是自然生态的问题。 还别说,何义勇不提,梁栋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现在的养殖规模还不是很大,鸡子漫山遍野随地排下的粪便,并未让人有什么感觉,通过自然降解,很快就能化作肥料,反哺山林植被。 而且,家禽养殖跟家畜养殖不同,排出的粪便不及其十分之一,气味也仅限于鸡舍附近一两百米才受影响,完全不像养猪场、养牛场那样,恶臭迎风能飘十几里。 但是,要是规模上来以后,会不会对山林植被产生影响?鸡粪会不会污染环境?这都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俩人就这个话题,讨论得热火朝天,根本没有注意饭菜已经上齐。 何孝愚笑着说:“你们兄弟俩有啥话,吃完饭再说,一会儿菜都凉了。” 何叶也对梁栋说:“该吃饭了,快把言言抱过来。” 梁栋起身,从何传捷怀里接过孩子,何传捷活动活动胳膊,笑道:“我这个弟弟还真不轻,抱一会儿我都感觉胳膊有些酸了,也不知道姑姑一天到晚抱着累不累。” 梁栋笑道:“等你有孩子,就知道累不累了。我以前有个同学,写过一篇作文,写的是他母亲,一个农村妇女,个子不高,又瘦又小。他们家里养了一圈猪,他母亲能抱起一头一百多斤的半大猪崽,而他一个十七八岁,体重超过一百四的高中生,亲自去抱那猪崽时,却发现很难抱得起来。他当时就想,母亲这么瘦小,哪里来的力气呢?于是就问母亲,母亲笑着回答了一句:‘等你有孩子了,自然就懂了。’” 何孝愚在农村长大,对农村生活比较熟悉,就对孙子说:“传捷,有机会你去农村看看,现在还下地干活儿的都是那些干瘦干瘦的老头老太太,他们看起来风一吹都能倒,干起活来,你这样的年轻人根本就没法跟他们比。” 何传捷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何义勇从柜子里掂出两瓶二锅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委屈一下,家里就只剩这个了。” 梁栋见过这酒,红星二锅头一品武官,肯定比不上茅台,不过也要五六百一瓶。 “来燕京,不喝二锅头,那就等于白来了。这个一品武官太奢侈,那个小绿瓶才正宗!”梁栋笑着说。 何义勇很高兴,打开酒瓶,给梁栋倒上一杯,说:“有机会我请你去朝阳双桥吃烧烤喝绿瓶二锅头,那才过瘾。” 梁栋跟何义勇碰了一杯,说:“一定!” 何传捷也想喝一杯,被何叶拍了一下头,斥责一句:“好的你不学!” 何传捷瘪瘪嘴,悻悻地放下了杯子。 这家伙,不用说,跟他同学疯的时候,没少喝酒。 周鹏也是有自尊的人,昨天因为庄蓉闹了那么一出子,今天梁栋来何孝愚这里喝酒,他死活不跟着,自己还真跑到警卫班找老战友毕万钧去了。 大中午的,三个男人没有多喝,只喝了一瓶,梁栋喝得多点,也不过四两,脸不红,心不跳,跟没喝一个样。 下午没事,何叶就叫上周鹏,找爷爷要了一辆车,带着梁栋和两个孩子四处逛逛。 周鹏对燕京很熟,旮旯缝道都能找到。 他们第一站就选在了西单,何叶准备血拼西单。 梁栋推着双排折叠婴儿车,里面坐着两个好奇的小家伙儿,都瞪着眼睛到处乱看。 何叶走在前面,周鹏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 都说有钱人不怕冷,这话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 何叶在一家品牌男装店,把梁栋里里外外包装了一遍,加绒内衣,毛料西装,外加一件呢子大衣,看起来跟春秋装差不了多少,但穿在身上一点都不觉得冷。 梁栋就是个衣架子,一身行头加身,连服务员都看得有些呆了。 何叶满意地点点头,又把目光转向周鹏,周鹏连连摆手说:“我负责开车,穿这些不方便。” 最后,他还是经不住何叶的威胁,买了一身黑西装。 至于呢子大衣,他是说死都不穿,何叶也只好作罢。 第76章 何家第三代 到了晚上,何蕤从学校跑了回来,看到何叶,把头一扬,透露出不带掩饰的讨厌。 姐姐是姐姐,讨厌依旧,外甥是外甥,不耽误喜欢。 看到两个孩子,何蕤立刻高兴起来,先是抱起言言,亲了包子脸两下,还嫌不过瘾,直到把他亲哭,才丢给何叶,然后又去招惹诺诺。 诺诺在何蕤这里的待遇要比言言高许多,只是被亲了一下,然后就被这个小姨抱出去逛了。 何叶看着妹妹的背影,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何蕤抱着诺诺,何府各院转了个遍。 到了爷爷院里,正好赶上上菜,就把孩子递给爷爷,要跑去帮忙,却被爷爷叫住,说:“去把你们小字辈全都叫过来。” 何蕤刚要走,爷爷又补充一句:“别漏了你姐姐带回来的那个周鹏。” 何蕤一阵风一样,很快就折转回来。 紧接着,何义勇、丁晴、何传捷一家三口率先赶到。 随后就是何叶抱着何一言跟梁栋、周鹏。 没多久,三叔家的何义秋和姑姑何孝慈的儿子韩硕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压轴出场的是何义秋的姐姐何葭。 至此,何家第三代总算全部到齐了。 义字辈四个姑娘,两个男丁,传字辈仅仅何传捷一人。 也只有四十多岁的何义勇和何叶已经结婚生子。 剩下的,当属何葭最大,今年三十有二,依然孑然一身。 其它几个包括韩硕,年龄都在二十三四左右。 至于工作,老大何义勇在环保部自然生态司任副司长,副厅级。 何葭在某部队服役,少校军衔。 韩硕在团中央一个处任副处长,副处级。 团委向来都是年轻干部的摇篮,何况是团中央,里面二十多岁的副处、正处一大把。 义字辈里,何义秋本该被寄予厚望,却早早的跟那些公子哥儿混在一起,成了燕京出名的二世祖,目前在一家国企混日子。 何蕤和何传捷还在求学,就不再赘述。 随着何葭入席,何宗廷威严地扫视一圈,指着梁栋,不疾不徐道:“今天把你们叫来,主要是介绍梁栋给你认识。” 梁栋起身,双手合十,礼敬一圈。 何宗廷压压手,继续道:“老大我就不说了,比你们大太多,跟你们坐一桌都有些不太合适了。” 何宗廷这话把何义勇说得有些脸红,他也只能听着。 “尤其是你何葭,三十几的人了,连个对象都还没,说出去我都嫌丢人,是我何宗廷的孙女嫁不出去吗?” 何葭穿着一身军装,留着齐耳短发,白皙的脸颊,顿时酡红一片。 “爷爷,你那思想早就过时了。现代大都市的时尚女性,三十多岁没结婚太正常了。”何葭争辩道。 “爷爷我跟随伟人打天下,伟人常教导我们,人多力量大。咱们算一笔账,假如你三十五岁结婚,你孩子也三十五岁结婚,你想抱孙子就至少要到七十岁。如果你二十二岁结婚,四十四就能抱孙子,六十六就能有重孙。这中间整整差了一代人!远的不说,就跟你大哥比,人家比你也就大一旬,儿子都快大学毕业了!” 何葭气鼓鼓的,没再说话。 何宗廷也没继续揪着她不放,很快就把矛头指向了何义秋:“何义秋!看看你的兄弟姐妹,最不争气的就是你!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在跟那些腌臜胚子鬼混,能混出个什么名堂?就你们几个还学人家做个什么捞什的生意,就你们玩的那些勾当,放在过去就是投机倒把,是犯罪,是要拉去枪毙的!” 何义秋低着头,一言不发。 就算他平时再无法无天,在爷爷面前也不敢放肆。 “韩硕,你是不是觉得你一个二十多岁的副处就有多了不起?”何宗廷又把矛头对准了外孙韩硕,“跟梁栋比,你啥也不是!虽然梁栋现在还是副乡长,但人家才上任一年,就让一个贫困乡有了起色,就两次登上省报。他带头搞起的土鸡养殖,更是搞得有声有色,带动了不知多少老百姓创收增收。我们很多干部,要是能做成这样的一件事,就足以四处炫耀,但人家梁栋呢,没有一点的沾沾自喜,早早就开始了下一步的谋划,又盯上了乡村旅游这个项目。人家干的每一件都是实打实的,都是有据可查的,都是得到了老百姓认可的事实。再看看你,整天就坐在办公室里,即便下去考察、调研,也是走马观花,真正能拿得出手的政绩有多少?要想走得远,首先要走得稳,要想爬的高,首先要把基础给打牢了。韩硕,回去跟你爸妈说,就说是我的意见,让他们把你放出去,那艰苦去哪儿,从基层干起,把履历先丰满起来,好好历练历练自己。不要总想着在父母身边当那温室里的花朵。你在燕京发展的再快都没有用,一个正司级就到头了。” 何宗廷说着,又看向何义勇:“这些话对你同样适用,你回去也要考虑考虑。四十多岁,还在部委窝着,上不上,下不下,你不尴尬,我尴尬。” 韩硕虽然没有反驳,却明显有些不服气。 何义勇若有所思,明显有些心动。 “何蕤和传捷,你们俩好好上学就是了,不要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外国的月亮一点儿都不比中国的圆!”何宗廷又开始训斥起了两个学生。 何传捷不服气,站起来说:“太爷爷,我想出国留学,又不是不回来?” “别跟我说这些,我还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哪一个意志够坚定?外国人坏的很,看你有用,就会给你洗脑,或许以重利,美人计都能使得出来,总之就是想法设法把你留下。想想邓稼先,回国的历程一波三折,有多艰难!” “我又不是搞科研的,他们怎么会看得上我?”何传捷继续反驳道。 “幼稚!就因为你先姓何,你二爷爷、三爷爷,还有你姑爷爷,他们都身居要职,你说你对他们有没有用?试想一下,如果你被他们给成功策反,咱们老何家出了一个间谍,以后还让咱们如何在燕京立足?”何宗廷拍桌子怒道。 何义勇连忙给了儿子一个严厉的眼神,何传捷撇撇嘴,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 到了晚上,何蕤从学校跑了回来,看到何叶,把头一扬,透露出不带掩饰的讨厌。 姐姐是姐姐,讨厌依旧,外甥是外甥,不耽误喜欢。 看到两个孩子,何蕤立刻高兴起来,先是抱起言言,亲了包子脸两下,还嫌不过瘾,直到把他亲哭,才丢给何叶,然后又去招惹诺诺。 诺诺在何蕤这里的待遇要比言言高许多,只是被亲了一下,然后就被这个小姨抱出去逛了。 何叶看着妹妹的背影,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何蕤抱着诺诺,何府各院转了个遍。 到了爷爷院里,正好赶上上菜,就把孩子递给爷爷,要跑去帮忙,却被爷爷叫住,说:“去把你们小字辈全都叫过来。” 何蕤刚要走,爷爷又补充一句:“别漏了你姐姐带回来的那个周鹏。” 何蕤一阵风一样,很快就折转回来。 紧接着,何义勇、丁晴、何传捷一家三口率先赶到。 随后就是何叶抱着何一言跟梁栋、周鹏。 没多久,三叔家的何义秋和姑姑何孝慈的儿子韩硕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压轴出场的是何义秋的姐姐何葭。 至此,何家第三代总算全部到齐了。 义字辈四个姑娘,两个男丁,传字辈仅仅何传捷一人。 也只有四十多岁的何义勇和何叶已经结婚生子。 剩下的,当属何葭最大,今年三十有二,依然孑然一身。 其它几个包括韩硕,年龄都在二十三四左右。 至于工作,老大何义勇在环保部自然生态司任副司长,副厅级。 何葭在某部队服役,少校军衔。 韩硕在团中央一个处任副处长,副处级。 团委向来都是年轻干部的摇篮,何况是团中央,里面二十多岁的副处、正处一大把。 义字辈里,何义秋本该被寄予厚望,却早早的跟那些公子哥儿混在一起,成了燕京出名的二世祖,目前在一家国企混日子。 何蕤和何传捷还在求学,就不再赘述。 随着何葭入席,何宗廷威严地扫视一圈,指着梁栋,不疾不徐道:“今天把你们叫来,主要是介绍梁栋给你认识。” 梁栋起身,双手合十,礼敬一圈。 何宗廷压压手,继续道:“老大我就不说了,比你们大太多,跟你们坐一桌都有些不太合适了。” 何宗廷这话把何义勇说得有些脸红,他也只能听着。 “尤其是你何葭,三十几的人了,连个对象都还没,说出去我都嫌丢人,是我何宗廷的孙女嫁不出去吗?” 何葭穿着一身军装,留着齐耳短发,白皙的脸颊,顿时酡红一片。 “爷爷,你那思想早就过时了。现代大都市的时尚女性,三十多岁没结婚太正常了。”何葭争辩道。 “爷爷我跟随伟人打天下,伟人常教导我们,人多力量大。咱们算一笔账,假如你三十五岁结婚,你孩子也三十五岁结婚,你想抱孙子就至少要到七十岁。如果你二十二岁结婚,四十四就能抱孙子,六十六就能有重孙。这中间整整差了一代人!远的不说,就跟你大哥比,人家比你也就大一旬,儿子都快大学毕业了!” 何葭气鼓鼓的,没再说话。 何宗廷也没继续揪着她不放,很快就把矛头指向了何义秋:“何义秋!看看你的兄弟姐妹,最不争气的就是你!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在跟那些腌臜胚子鬼混,能混出个什么名堂?就你们几个还学人家做个什么捞什的生意,就你们玩的那些勾当,放在过去就是投机倒把,是犯罪,是要拉去枪毙的!” 何义秋低着头,一言不发。 就算他平时再无法无天,在爷爷面前也不敢放肆。 “韩硕,你是不是觉得你一个二十多岁的副处就有多了不起?”何宗廷又把矛头对准了外孙韩硕,“跟梁栋比,你啥也不是!虽然梁栋现在还是副乡长,但人家才上任一年,就让一个贫困乡有了起色,就两次登上省报。他带头搞起的土鸡养殖,更是搞得有声有色,带动了不知多少老百姓创收增收。我们很多干部,要是能做成这样的一件事,就足以四处炫耀,但人家梁栋呢,没有一点的沾沾自喜,早早就开始了下一步的谋划,又盯上了乡村旅游这个项目。人家干的每一件都是实打实的,都是有据可查的,都是得到了老百姓认可的事实。再看看你,整天就坐在办公室里,即便下去考察、调研,也是走马观花,真正能拿得出手的政绩有多少?要想走得远,首先要走得稳,要想爬的高,首先要把基础给打牢了。韩硕,回去跟你爸妈说,就说是我的意见,让他们把你放出去,那艰苦去哪儿,从基层干起,把履历先丰满起来,好好历练历练自己。不要总想着在父母身边当那温室里的花朵。你在燕京发展的再快都没有用,一个正司级就到头了。” 何宗廷说着,又看向何义勇:“这些话对你同样适用,你回去也要考虑考虑。四十多岁,还在部委窝着,上不上,下不下,你不尴尬,我尴尬。” 韩硕虽然没有反驳,却明显有些不服气。 何义勇若有所思,明显有些心动。 “何蕤和传捷,你们俩好好上学就是了,不要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外国的月亮一点儿都不比中国的圆!”何宗廷又开始训斥起了两个学生。 何传捷不服气,站起来说:“太爷爷,我想出国留学,又不是不回来?” “别跟我说这些,我还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哪一个意志够坚定?外国人坏的很,看你有用,就会给你洗脑,或许以重利,美人计都能使得出来,总之就是想法设法把你留下。想想邓稼先,回国的历程一波三折,有多艰难!” “我又不是搞科研的,他们怎么会看得上我?”何传捷继续反驳道。 “幼稚!就因为你先姓何,你二爷爷、三爷爷,还有你姑爷爷,他们都身居要职,你说你对他们有没有用?试想一下,如果你被他们给成功策反,咱们老何家出了一个间谍,以后还让咱们如何在燕京立足?”何宗廷拍桌子怒道。 何义勇连忙给了儿子一个严厉的眼神,何传捷撇撇嘴,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 第77章 魏何两家 因为有何宗廷在,他不能喝酒,一桌子人也就都没有放开。 何宗廷组这个局,就是为了让何家第三代跟梁栋认识一下。 吃完饭,何宗廷开天荒的让何义秋他们领梁栋出去玩玩。 何义秋搞别的不行,哪里好玩他门儿清。 何义勇跟他们玩不一块儿去,吃过饭就带着媳妇回家了。 何传捷、何蕤两个在校学生也被特许跟着出去玩。 何叶负责在家看孩子,梁栋和周鹏就跟着一群年轻人出发了。 何府专门有一个停车场,里面停了七八辆车,梁栋的红旗LS7应该是最便宜的一辆。 七个人开了两辆车,一辆奔驰大G和一辆保时捷911。 两辆车刚走没多远,何义秋对同车的何葭说:“姐姐,今天咱们去玩个刺激的,好不好?” 何葭一直都不苟言笑,板着脸说:“我无所谓。” 何义秋舔着脸说:“开上你的悍马,咱们去飙两把。” “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何葭白了何义秋一眼。 “爷爷都说了,咱们就带我姐夫你妹夫去开开眼界呗。”何义秋道。 “你是不是又输了不少钱,想让我帮你一把?”何葭不屑地问。 “输点钱无所谓,关键是输给魏馥雅那小娘们儿,实在是让我憋屈的要死。姐,开上你的悍马,今天替我教训教训魏家那小娘们儿。”何义秋一脸义愤地说。 何葭没有说话,示意何义秋停车,下车后,让他们等一会儿。 几分钟后,何葭换了一身便装,开着她的悍马,跟在了奔驰后面。 三辆车很快就到了市郊。 那里早就聚集了一堆人,各式各样的豪车,面对面停了两排,车大灯把中间一块儿场地照得亮如白昼。 一群俊男靓女穿着赛车手皮衣,扭成一团。 一个眼尖的小子,老远就看到了何义秋,赶紧去告诉了人群中的一个姑娘。 那姑娘一头大波浪,身穿一身红白相间的赛车服,尽显火辣身材。 姑娘迎着何义秋他们走来,那群人紧紧跟在她身后,明显以她为首。 走近以后,那姑娘一脸鄙视地说:“姓何的,还不服气?这是找来帮手了?” 何义秋盯着那姑娘,轻佻道:“馥雅妹子,今天我定然叫你输得心服口服,输得欲仙欲死。” 姑娘正是魏馥雅,老魏家的小公主,魏树勋的掌上明珠。 “何义秋,是男人就别嘴上逞强,咱们赛道上见。”魏馥雅脸气得通红。 “去就去,不过今天不是我上场,我也派一个女将陪你们玩儿一把。一场定输赢,两百万,玩不玩?”何义秋挑衅道。 “两百万就两百万!” 魏馥雅说完,干脆利索的转身而去,直接上了一辆福特猛禽。 也难怪何义秋赢不了,他的奔驰大G放在魏馥雅的福特猛禽旁边,就跟一个玩具车一样。 这个赛车场是专门的越野场地,奔驰大G虽然越野性能卓越,但跟福特猛禽比起来,还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就算是以越野为生的悍马,在猛禽面前,也没有多少优势而言。 很快,何葭开着悍马就跟魏馥雅一起停在赛道上。 随着一位美女旗帜一挥,两辆车同时呼啸着蹿了出去,汽车经过的地方,留下一趟子黄烟。 很快,就有车灯从赛道那边射来,紧接着,另一辆车也紧紧地咬着出现。 终于,第一辆车穿过终点。 待何义秋看清之后,突然‘耶’的一声大叫,挥舞着拳头,跳了起来。 何葭停好车,从里面钻出来,摘下头盔,甩了下一头短发,回头跟何义秋击了一下掌。 “奖金咱们一人一半!” 何葭这话一出口,何义秋的脸顿时就像秋后的茄子,哀求道:“葭姐,我最近输了不少,等着这笔钱救急呢,你就不要趁火打劫了好不好?” 何葭脸一寒:“你成天就知道花天酒地,多少钱够你挥霍?该是我的,一分都不能少,否则,别想让我再帮你一次。” 何义秋哭丧着一个苦瓜脸,磨叽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姐,我的亲姐,这一百万就算我借你的,我给你打张欠条行不行?” 何葭想了想,点头道:“限期半年,别想赖账。” 姐弟俩正斗着嘴,魏馥雅走了过来,对何义秋说:“姓何的,老娘我愿赌服输,一会儿就有人把支票给你送过来。” 何义秋见到魏馥雅,立刻来了精神,趾高气扬道:“魏家妹子,其实以咱们的关系,这两百万不要也行,只要你……” 这家伙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色眯眯地盯着魏馥雅,淫笑个不停。 魏馥雅大怒,恶狠狠地说:“姓何的,你再这样跟我说话,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掉?” 何义秋根本就不怵她,继续出言调戏,还想动手骚扰,谁知手还未摸到人家,就被一个人突然抓住,然后一个漂亮的反关节擒拿手,让何义秋差点没跪在地上。 “何家废物,敢调戏我妹妹,信不信我废了你?” 动手的人是魏馥雅的哥哥魏朋,他虽然被周鹏伤了脊柱,但身手依旧不凡,何义秋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何葭见弟弟受辱,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冷冷地说:“魏朋,你不要欺人太甚!” 魏朋松开何义秋,盯着何葭,突然换了一副笑嘻嘻的神情:“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葭姐姐来了,看来小妹今天输的不冤。葭姐,有没有兴趣去拳馆玩玩?” 魏朋知道何葭学着电影《大话西游》里的紫霞仙子立下过誓言,谁要娶她,必须先打赢她,又知道她是个拳击迷,就有意激将。 魏朋虽然脊柱受过伤,但已经基本痊愈,魏家不让他继续留在‘炎龙’,是怕他再受到伤害,致使旧疾复发。 但魏朋依然自信,他能轻易击败何葭。 魏家,何家,都是燕京最顶尖的大家族,互相之间利益交错,竞争远大于合作。 本来,两家有望因为魏东城和何叶的联姻而改善关系,但何叶的逃婚,致使两家关系不但没得到改善,还有继续恶化的势头。 哪怕是到了这第三代在外面疯玩,魏、何两家的人也总会不自觉的要分出个高下来。 因为有何宗廷在,他不能喝酒,一桌子人也就都没有放开。 何宗廷组这个局,就是为了让何家第三代跟梁栋认识一下。 吃完饭,何宗廷开天荒的让何义秋他们领梁栋出去玩玩。 何义秋搞别的不行,哪里好玩他门儿清。 何义勇跟他们玩不一块儿去,吃过饭就带着媳妇回家了。 何传捷、何蕤两个在校学生也被特许跟着出去玩。 何叶负责在家看孩子,梁栋和周鹏就跟着一群年轻人出发了。 何府专门有一个停车场,里面停了七八辆车,梁栋的红旗LS7应该是最便宜的一辆。 七个人开了两辆车,一辆奔驰大G和一辆保时捷911。 两辆车刚走没多远,何义秋对同车的何葭说:“姐姐,今天咱们去玩个刺激的,好不好?” 何葭一直都不苟言笑,板着脸说:“我无所谓。” 何义秋舔着脸说:“开上你的悍马,咱们去飙两把。” “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何葭白了何义秋一眼。 “爷爷都说了,咱们就带我姐夫你妹夫去开开眼界呗。”何义秋道。 “你是不是又输了不少钱,想让我帮你一把?”何葭不屑地问。 “输点钱无所谓,关键是输给魏馥雅那小娘们儿,实在是让我憋屈的要死。姐,开上你的悍马,今天替我教训教训魏家那小娘们儿。”何义秋一脸义愤地说。 何葭没有说话,示意何义秋停车,下车后,让他们等一会儿。 几分钟后,何葭换了一身便装,开着她的悍马,跟在了奔驰后面。 三辆车很快就到了市郊。 那里早就聚集了一堆人,各式各样的豪车,面对面停了两排,车大灯把中间一块儿场地照得亮如白昼。 一群俊男靓女穿着赛车手皮衣,扭成一团。 一个眼尖的小子,老远就看到了何义秋,赶紧去告诉了人群中的一个姑娘。 那姑娘一头大波浪,身穿一身红白相间的赛车服,尽显火辣身材。 姑娘迎着何义秋他们走来,那群人紧紧跟在她身后,明显以她为首。 走近以后,那姑娘一脸鄙视地说:“姓何的,还不服气?这是找来帮手了?” 何义秋盯着那姑娘,轻佻道:“馥雅妹子,今天我定然叫你输得心服口服,输得欲仙欲死。” 姑娘正是魏馥雅,老魏家的小公主,魏树勋的掌上明珠。 “何义秋,是男人就别嘴上逞强,咱们赛道上见。”魏馥雅脸气得通红。 “去就去,不过今天不是我上场,我也派一个女将陪你们玩儿一把。一场定输赢,两百万,玩不玩?”何义秋挑衅道。 “两百万就两百万!” 魏馥雅说完,干脆利索的转身而去,直接上了一辆福特猛禽。 也难怪何义秋赢不了,他的奔驰大G放在魏馥雅的福特猛禽旁边,就跟一个玩具车一样。 这个赛车场是专门的越野场地,奔驰大G虽然越野性能卓越,但跟福特猛禽比起来,还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就算是以越野为生的悍马,在猛禽面前,也没有多少优势而言。 很快,何葭开着悍马就跟魏馥雅一起停在赛道上。 随着一位美女旗帜一挥,两辆车同时呼啸着蹿了出去,汽车经过的地方,留下一趟子黄烟。 很快,就有车灯从赛道那边射来,紧接着,另一辆车也紧紧地咬着出现。 终于,第一辆车穿过终点。 待何义秋看清之后,突然‘耶’的一声大叫,挥舞着拳头,跳了起来。 何葭停好车,从里面钻出来,摘下头盔,甩了下一头短发,回头跟何义秋击了一下掌。 “奖金咱们一人一半!” 何葭这话一出口,何义秋的脸顿时就像秋后的茄子,哀求道:“葭姐,我最近输了不少,等着这笔钱救急呢,你就不要趁火打劫了好不好?” 何葭脸一寒:“你成天就知道花天酒地,多少钱够你挥霍?该是我的,一分都不能少,否则,别想让我再帮你一次。” 何义秋哭丧着一个苦瓜脸,磨叽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姐,我的亲姐,这一百万就算我借你的,我给你打张欠条行不行?” 何葭想了想,点头道:“限期半年,别想赖账。” 姐弟俩正斗着嘴,魏馥雅走了过来,对何义秋说:“姓何的,老娘我愿赌服输,一会儿就有人把支票给你送过来。” 何义秋见到魏馥雅,立刻来了精神,趾高气扬道:“魏家妹子,其实以咱们的关系,这两百万不要也行,只要你……” 这家伙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色眯眯地盯着魏馥雅,淫笑个不停。 魏馥雅大怒,恶狠狠地说:“姓何的,你再这样跟我说话,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掉?” 何义秋根本就不怵她,继续出言调戏,还想动手骚扰,谁知手还未摸到人家,就被一个人突然抓住,然后一个漂亮的反关节擒拿手,让何义秋差点没跪在地上。 “何家废物,敢调戏我妹妹,信不信我废了你?” 动手的人是魏馥雅的哥哥魏朋,他虽然被周鹏伤了脊柱,但身手依旧不凡,何义秋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何葭见弟弟受辱,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冷冷地说:“魏朋,你不要欺人太甚!” 魏朋松开何义秋,盯着何葭,突然换了一副笑嘻嘻的神情:“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葭姐姐来了,看来小妹今天输的不冤。葭姐,有没有兴趣去拳馆玩玩?” 魏朋知道何葭学着电影《大话西游》里的紫霞仙子立下过誓言,谁要娶她,必须先打赢她,又知道她是个拳击迷,就有意激将。 魏朋虽然脊柱受过伤,但已经基本痊愈,魏家不让他继续留在‘炎龙’,是怕他再受到伤害,致使旧疾复发。 但魏朋依然自信,他能轻易击败何葭。 魏家,何家,都是燕京最顶尖的大家族,互相之间利益交错,竞争远大于合作。 本来,两家有望因为魏东城和何叶的联姻而改善关系,但何叶的逃婚,致使两家关系不但没得到改善,还有继续恶化的势头。 哪怕是到了这第三代在外面疯玩,魏、何两家的人也总会不自觉的要分出个高下来。 第78章 八角笼里 果然,何葭很爽快的答应了魏朋的请求,欣然应战。 赛车场地里的人,非富即贵,来这里有的是真玩,有的就是为了来赌钱。 汽车比赛可以押注,拳馆里的拳赛更是押注的好去处。 一大群人欢叫着跟在魏、何两家人的后面,二三十辆车一溜烟开到了一家拳馆。 这个拳馆连个名字都没有,就设在一处废弃的防空洞里,是典型的地下拳馆。 魏朋一进入拳馆,就有一个老板模样的人迎了上来,搂着魏朋的肩膀,热情地跟他打着招呼。 当老板听说魏朋要亲自上场跟人比武之后,稍稍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老板给双方安排了更衣室,何葭正准备进去,周鹏上前拦住了她,对她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这一场,我来打吧。” 何葭不知道周鹏的身份,还以为他就只是梁栋的司机,就有些不悦:“你觉得你能行?” 周鹏说:“他曾是我的手下败将!” 何葭听爷爷讲起过魏朋在‘龙炎’的遭遇,立刻就明白了眼前的周鹏,就是那个有鸟之人! 何葭虽然知道自己有很大概率不是魏朋的对手,但身为何家人,又岂能怯战? 何况,她觉得魏朋受过伤,就一定多多少少会影响他的身手,她只要利用好这一点,攻击其受过伤的地方,也不是没有取胜的希望。 但她也不是一盲目自信的人,既然有更好的选择,她当然不会冒然以身试险。 魏朋热好身后,穿着一身拳击短裤,罩着一件披风钻进了八角笼,身子一抖,十分潇洒地把披风抖落在地,双拳互碰两下,向台下观众示意。 当周鹏走进八角笼的时候,魏朋愣住了,他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又遇上自己一生的克星! “你,你怎么上来了?”魏朋有些口吃地问。 “我代表何家出战!”周鹏面无表情地说。 面对眼前的这个卑鄙小人,他虽心存芥蒂,但也只是那么一点点而已,该放下的,他早就已经放下了。 “你跟何家什么关系?”魏朋又问。 “这与你何干?战还是不战,你只需一句话。”周鹏霸气地回应道。 魏朋吃了瘪,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自信,指着周鹏道:“当年你怎么伤到我的,今天我就这么还给你!” “你没有这个机会,你要想让当年的场景重演,我可以再成全你一次!”周鹏语气平淡,心如止水,无波无澜。 “多年不见,没想到你嘴皮子功夫进步了不少,就是不知道拳脚功夫有没有进步!” 这种地下拳赛,没有裁判,没有规则,不管双方拳手用什么方法,只要打到对手没有还手之力即为赢。 当然,这样的比赛,充斥着血腥和暴力,当场打死人的现象也是经常发生。 魏朋还是一如既往地狡猾,在说话的同时,就出其不意地发起了攻击。 然而,周鹏对他比对自己都了解,早就料到他有这一手,在他有所动作的同时,亦同时出手。 俩人的拳头就这么硬碰硬地撞在了一起。 台下的观众都能听到‘砰’的一声,然后,俩人同时后退两步。 周鹏看着魏朋,心中微微诧异,看来这家伙这些年没有落下锻炼,身手进步不少。 魏朋心中更是骇然,周鹏留给他的阴影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忘掉?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心态,觉得这第一拳跟周鹏能够势均力敌,就说明他也有一战之力。 于是就抖擞精神,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 魏朋受伤痊愈后,锻炼一直都没有停下,而且家里还专门给他请来了专业的训练大师,针对他的身体情况,制定了一套科学的训练方案。 因此,魏朋的进步十分明显。 可以说,要是换何葭上来,估计很难撑过五六个回合。 周鹏虽然退役了,但每天的基础锻炼一直没停,体能保持的还算不错,就是训练没怎么跟上。 但像他这样天赋型选手,即便条件差一点,魏朋和他的差距依旧很快就显现了出来。 终于,周鹏抓住了魏朋一次致命的失误,一脚将其踹倒在地,半天也没有爬起来。 周鹏走过去,蹲在魏朋跟前,面无表情地对他说:“过去你不行,现在你依然不行,将来你更不行!在‘炎龙’的时候,我一直都没有编排过你,那些闲话,也从来不是出自我口中,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都无所谓。” 周鹏说完,起身钻出八角笼,走进更衣室,换上自己的衣服,很快就回到了梁栋他们身边。 何葭一脸崇拜的看着周鹏,问:“你就是传说中那个有鸟的周鹏?” 她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失言,白皙的脸蛋儿立马绯红一片。 周鹏也闹了个大红脸,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梁栋为缓解尴尬,开口说:“葭姐,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周鹏!” 何葭笑了笑,又对周鹏说:“你这些年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周鹏没有说话,又是梁栋替他回到道:“他因为打伤了魏朋,被魏家人针对,复员回家了,然后在家里又被人冒名顶替,出去打了几年工,后来才回来的。” 何葭怒道:“魏家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全是一些无耻小人!” 何葭话音刚落,魏馥雅就走过来,接着她的话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背后嚼舌头根子的人,就不是无耻小人了?” “呵呵,我就这么说了,当着你们魏家人的面我也敢这么说。你说说,你们魏家,这叫人做的事吗?”何葭冷笑道。 “我们魏家人行得正,坐得端,不是你一句两句话就能诋毁得了的。刚才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能仅凭一面之词,就确信是我哥的错?”魏馥雅为哥哥分辨道。 “公道自在人心,人在做,天在看,报应早晚回来的。”何葭吵起架来一点也不含糊。 魏馥雅自知不是对手,气呼呼地说:“废话就不要再说了,我们魏家输了就认,这是支票,你们收好了!” 果然,何葭很爽快的答应了魏朋的请求,欣然应战。 赛车场地里的人,非富即贵,来这里有的是真玩,有的就是为了来赌钱。 汽车比赛可以押注,拳馆里的拳赛更是押注的好去处。 一大群人欢叫着跟在魏、何两家人的后面,二三十辆车一溜烟开到了一家拳馆。 这个拳馆连个名字都没有,就设在一处废弃的防空洞里,是典型的地下拳馆。 魏朋一进入拳馆,就有一个老板模样的人迎了上来,搂着魏朋的肩膀,热情地跟他打着招呼。 当老板听说魏朋要亲自上场跟人比武之后,稍稍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老板给双方安排了更衣室,何葭正准备进去,周鹏上前拦住了她,对她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这一场,我来打吧。” 何葭不知道周鹏的身份,还以为他就只是梁栋的司机,就有些不悦:“你觉得你能行?” 周鹏说:“他曾是我的手下败将!” 何葭听爷爷讲起过魏朋在‘龙炎’的遭遇,立刻就明白了眼前的周鹏,就是那个有鸟之人! 何葭虽然知道自己有很大概率不是魏朋的对手,但身为何家人,又岂能怯战? 何况,她觉得魏朋受过伤,就一定多多少少会影响他的身手,她只要利用好这一点,攻击其受过伤的地方,也不是没有取胜的希望。 但她也不是一盲目自信的人,既然有更好的选择,她当然不会冒然以身试险。 魏朋热好身后,穿着一身拳击短裤,罩着一件披风钻进了八角笼,身子一抖,十分潇洒地把披风抖落在地,双拳互碰两下,向台下观众示意。 当周鹏走进八角笼的时候,魏朋愣住了,他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又遇上自己一生的克星! “你,你怎么上来了?”魏朋有些口吃地问。 “我代表何家出战!”周鹏面无表情地说。 面对眼前的这个卑鄙小人,他虽心存芥蒂,但也只是那么一点点而已,该放下的,他早就已经放下了。 “你跟何家什么关系?”魏朋又问。 “这与你何干?战还是不战,你只需一句话。”周鹏霸气地回应道。 魏朋吃了瘪,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自信,指着周鹏道:“当年你怎么伤到我的,今天我就这么还给你!” “你没有这个机会,你要想让当年的场景重演,我可以再成全你一次!”周鹏语气平淡,心如止水,无波无澜。 “多年不见,没想到你嘴皮子功夫进步了不少,就是不知道拳脚功夫有没有进步!” 这种地下拳赛,没有裁判,没有规则,不管双方拳手用什么方法,只要打到对手没有还手之力即为赢。 当然,这样的比赛,充斥着血腥和暴力,当场打死人的现象也是经常发生。 魏朋还是一如既往地狡猾,在说话的同时,就出其不意地发起了攻击。 然而,周鹏对他比对自己都了解,早就料到他有这一手,在他有所动作的同时,亦同时出手。 俩人的拳头就这么硬碰硬地撞在了一起。 台下的观众都能听到‘砰’的一声,然后,俩人同时后退两步。 周鹏看着魏朋,心中微微诧异,看来这家伙这些年没有落下锻炼,身手进步不少。 魏朋心中更是骇然,周鹏留给他的阴影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忘掉?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心态,觉得这第一拳跟周鹏能够势均力敌,就说明他也有一战之力。 于是就抖擞精神,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 魏朋受伤痊愈后,锻炼一直都没有停下,而且家里还专门给他请来了专业的训练大师,针对他的身体情况,制定了一套科学的训练方案。 因此,魏朋的进步十分明显。 可以说,要是换何葭上来,估计很难撑过五六个回合。 周鹏虽然退役了,但每天的基础锻炼一直没停,体能保持的还算不错,就是训练没怎么跟上。 但像他这样天赋型选手,即便条件差一点,魏朋和他的差距依旧很快就显现了出来。 终于,周鹏抓住了魏朋一次致命的失误,一脚将其踹倒在地,半天也没有爬起来。 周鹏走过去,蹲在魏朋跟前,面无表情地对他说:“过去你不行,现在你依然不行,将来你更不行!在‘炎龙’的时候,我一直都没有编排过你,那些闲话,也从来不是出自我口中,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都无所谓。” 周鹏说完,起身钻出八角笼,走进更衣室,换上自己的衣服,很快就回到了梁栋他们身边。 何葭一脸崇拜的看着周鹏,问:“你就是传说中那个有鸟的周鹏?” 她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失言,白皙的脸蛋儿立马绯红一片。 周鹏也闹了个大红脸,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梁栋为缓解尴尬,开口说:“葭姐,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周鹏!” 何葭笑了笑,又对周鹏说:“你这些年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周鹏没有说话,又是梁栋替他回到道:“他因为打伤了魏朋,被魏家人针对,复员回家了,然后在家里又被人冒名顶替,出去打了几年工,后来才回来的。” 何葭怒道:“魏家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全是一些无耻小人!” 何葭话音刚落,魏馥雅就走过来,接着她的话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背后嚼舌头根子的人,就不是无耻小人了?” “呵呵,我就这么说了,当着你们魏家人的面我也敢这么说。你说说,你们魏家,这叫人做的事吗?”何葭冷笑道。 “我们魏家人行得正,坐得端,不是你一句两句话就能诋毁得了的。刚才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能仅凭一面之词,就确信是我哥的错?”魏馥雅为哥哥分辨道。 “公道自在人心,人在做,天在看,报应早晚回来的。”何葭吵起架来一点也不含糊。 魏馥雅自知不是对手,气呼呼地说:“废话就不要再说了,我们魏家输了就认,这是支票,你们收好了!” 第79章 京城第一少 周鹏并没有伤到魏朋,他只是暂时失去反抗能力,稍事休息,就站了起来。 魏馥雅又把一张两百万的支票递给了何义秋,刚转身欲走,就被一个十分帅气的男人抓住了胳膊。 魏馥雅一见到这个男人就委屈地掉下了眼泪,对他哭诉道:“大哥,他们,他们都欺负我!” 英俊男人是魏东城,魏家第三代的代表人物,也是魏家长房长孙,曾与何叶差点儿订婚。 魏东城也是燕京圈子里的翘楚,收获了无数小迷妹。 何蕤就是其中一个。 她一见到魏东城,就好像犯了花痴,都忘了自己姓啥,怯怯懦懦地上前问好:“魏哥哥,你好。” 魏东城没有理会何蕤,只是鼻子里面轻轻哼了一声,然后就对着何葭一行人道:“你们中,是谁打伤了我弟弟?” 何葭正要说话,梁栋抢先迈出一步,说:“是令弟挑衅在先,我们应战在后,技不如人,还想捣后账吗?” 魏东城没见过梁栋,就问道:“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何家啥时候又出了你这一号人物?” 魏馥雅说:“哥,打人的不是他。” 何蕤也几乎同时解释道:“魏哥哥,他就是何叶的丈夫。” 何蕤的话成功的吸引了魏东城的目光,他扭头看了一眼,但眼中却全是愤怒。 何蕤的话,听在魏东城耳中,咋听咋像是嘲讽。 整个燕京的圈子里,谁不知道魏东城曾因何叶,一度成为大家的笑柄? 魏东城只是看了何蕤一眼,大概明白她也是无心之语,就转过头向梁栋确认道:“你就是何叶的丈夫?” 梁栋早就听说过魏东城这一号人物,丝毫无惧道:“你就是魏东城?” “我发现你这人很不礼貌。”魏东城面无表情道。 “礼貌是给礼貌的人准备的。”梁栋针锋相对。 “呵呵,很好,没想到一个农村出来的泥腿子,都有如此气魄,魏某佩服!实在是佩服!” 在这个圈子里,身份,血统,是最重要的,经常有人因为出身低微而受到其它人嘲笑。 但这些跟梁栋又有什么关系,他本就是农村出身。 “梁某对魏少的大名也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器宇轩昂,气度不凡,难怪有人说魏少是名副其实的京城第一少。梁某佩服!实在是佩服!” 梁栋的话,看似对魏东城的无限吹捧,可话里话外无不在表达一个意思:即便你再优秀,那又如何,结果还不是输给了我? 魏东城心思通透,岂能不知梁栋何意,不过还是开口道:“梁兄弟第一次来京城吧,要不要我派人带梁兄弟四处逛逛,长长见识?” 何葭早就看魏东城不顺眼了,冷冷地开口道:“梁栋是我们何家的姑爷,还轮不到你们魏家伺候!” 魏东城本来想侮辱侮辱梁栋,被何葭这么一呛,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你!” “你什么你?难不成你还真有此意?连一个女婿都要跟我们何家抢?” 何葭夹枪带棒,一语双关,魏东城顿时脸色发青。 魏馥雅本来也是个牙尖嘴利之人,刚才因为是一个人,没有什么底气,就没有发挥出来。 这一次,有大哥在此,她再也无所畏惧,就开口接过何葭的话茬:“何葭姐姐,我们魏家姑娘没有你们何家多,就是我们想抢,也未必能抢得赢啊?男人嘛,哪个不喜欢三妻四妾?要是有姐妹同欢,可能更能吸引他们。” 魏馥雅这话一出,就连魏东城的小迷妹何蕤都不愿意了,开口道:“魏馥雅,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一肚子的男盗女娼,难道这就是你们魏家的家教吗?” 魏东城朝着何蕤眼睛一瞪,什么话没说,就让何蕤畏惧不已。 梁栋拉过何蕤,把她护在身后。 也就是这一刻,何蕤突然觉得这个姐夫也不是那么的讨厌,那么的不堪。 要知道,整个燕京的年轻一代,没几个人敢跟魏东城针锋相对。 魏东城看了梁栋一眼,指着八角笼,开口道:“咱们在这磨嘴皮子也没什么意思,要不,就再比试一场?” 梁栋知道魏东城虽然狂妄,但绝对不是无脑之人,他弟弟都败了,说明他手里肯定还有底牌。 梁栋的视线越过魏东城,注意到他身后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看不清面貌,但能感觉到,应该是个外国佬。 他又回头看了周鹏一眼,周鹏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你想怎么比?”梁栋问。 “一场定输赢,赌注一千万!”魏东城轻飘飘的说,仿佛一千万就是一张纸一样。 其实一千万的一张支票还真就是一张纸! 梁栋知道,何家人刚刚赢了魏家四百万,这魏东城上来就要赌一千万,看了是想连本带利都拿回去啊。 梁栋手里只有何叶给他的那张卡,里面钱肯定是不够,就朝后面的何葭望去。 何葭微笑着对梁栋道:“他们要玩,咱们就陪他们玩玩。无论是什么时候,咱们老何家能输钱,但不能输人!” 梁栋一阵无语,这可是一千万啊,要是给了何冲乡,不知道能办多少事呢。 “既然你们想玩,那我们就奉陪到底。” 梁栋说完,魏东城只说了个‘好’,就转身去了更衣室。 很快,一个精瘦男人就钻进了八角笼中。 梁栋看得没错,这的确是个外国男人,还是个大胡子、蓝眼睛的纯种白人。 但跟一般白种人不同,这个精瘦男人既不高大,也不健硕,只是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看起来十分干练。 周鹏很快也钻进了八角笼。 地下拳馆,一旦进了八角笼,就等于签了生死状,生死自负。 周鹏为什么如此积极的要来打这一场,是因为他总感觉在那里见过这个身影,从那个外国男人一出现在魏东城身后,他就有了这种感觉。 一个经过严苛训练的人,无论是走路姿势,还是站姿、站位,都跟普通人不同,他们更是随时对周围的一切保持着高度的戒备。 一旦一个同类进入他们的视线,那就像一只猛虎突然看见一只同类闯进他的领地一样,哪怕是异性都不行。 周鹏并没有伤到魏朋,他只是暂时失去反抗能力,稍事休息,就站了起来。 魏馥雅又把一张两百万的支票递给了何义秋,刚转身欲走,就被一个十分帅气的男人抓住了胳膊。 魏馥雅一见到这个男人就委屈地掉下了眼泪,对他哭诉道:“大哥,他们,他们都欺负我!” 英俊男人是魏东城,魏家第三代的代表人物,也是魏家长房长孙,曾与何叶差点儿订婚。 魏东城也是燕京圈子里的翘楚,收获了无数小迷妹。 何蕤就是其中一个。 她一见到魏东城,就好像犯了花痴,都忘了自己姓啥,怯怯懦懦地上前问好:“魏哥哥,你好。” 魏东城没有理会何蕤,只是鼻子里面轻轻哼了一声,然后就对着何葭一行人道:“你们中,是谁打伤了我弟弟?” 何葭正要说话,梁栋抢先迈出一步,说:“是令弟挑衅在先,我们应战在后,技不如人,还想捣后账吗?” 魏东城没见过梁栋,就问道:“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何家啥时候又出了你这一号人物?” 魏馥雅说:“哥,打人的不是他。” 何蕤也几乎同时解释道:“魏哥哥,他就是何叶的丈夫。” 何蕤的话成功的吸引了魏东城的目光,他扭头看了一眼,但眼中却全是愤怒。 何蕤的话,听在魏东城耳中,咋听咋像是嘲讽。 整个燕京的圈子里,谁不知道魏东城曾因何叶,一度成为大家的笑柄? 魏东城只是看了何蕤一眼,大概明白她也是无心之语,就转过头向梁栋确认道:“你就是何叶的丈夫?” 梁栋早就听说过魏东城这一号人物,丝毫无惧道:“你就是魏东城?” “我发现你这人很不礼貌。”魏东城面无表情道。 “礼貌是给礼貌的人准备的。”梁栋针锋相对。 “呵呵,很好,没想到一个农村出来的泥腿子,都有如此气魄,魏某佩服!实在是佩服!” 在这个圈子里,身份,血统,是最重要的,经常有人因为出身低微而受到其它人嘲笑。 但这些跟梁栋又有什么关系,他本就是农村出身。 “梁某对魏少的大名也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器宇轩昂,气度不凡,难怪有人说魏少是名副其实的京城第一少。梁某佩服!实在是佩服!” 梁栋的话,看似对魏东城的无限吹捧,可话里话外无不在表达一个意思:即便你再优秀,那又如何,结果还不是输给了我? 魏东城心思通透,岂能不知梁栋何意,不过还是开口道:“梁兄弟第一次来京城吧,要不要我派人带梁兄弟四处逛逛,长长见识?” 何葭早就看魏东城不顺眼了,冷冷地开口道:“梁栋是我们何家的姑爷,还轮不到你们魏家伺候!” 魏东城本来想侮辱侮辱梁栋,被何葭这么一呛,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你!” “你什么你?难不成你还真有此意?连一个女婿都要跟我们何家抢?” 何葭夹枪带棒,一语双关,魏东城顿时脸色发青。 魏馥雅本来也是个牙尖嘴利之人,刚才因为是一个人,没有什么底气,就没有发挥出来。 这一次,有大哥在此,她再也无所畏惧,就开口接过何葭的话茬:“何葭姐姐,我们魏家姑娘没有你们何家多,就是我们想抢,也未必能抢得赢啊?男人嘛,哪个不喜欢三妻四妾?要是有姐妹同欢,可能更能吸引他们。” 魏馥雅这话一出,就连魏东城的小迷妹何蕤都不愿意了,开口道:“魏馥雅,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一肚子的男盗女娼,难道这就是你们魏家的家教吗?” 魏东城朝着何蕤眼睛一瞪,什么话没说,就让何蕤畏惧不已。 梁栋拉过何蕤,把她护在身后。 也就是这一刻,何蕤突然觉得这个姐夫也不是那么的讨厌,那么的不堪。 要知道,整个燕京的年轻一代,没几个人敢跟魏东城针锋相对。 魏东城看了梁栋一眼,指着八角笼,开口道:“咱们在这磨嘴皮子也没什么意思,要不,就再比试一场?” 梁栋知道魏东城虽然狂妄,但绝对不是无脑之人,他弟弟都败了,说明他手里肯定还有底牌。 梁栋的视线越过魏东城,注意到他身后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看不清面貌,但能感觉到,应该是个外国佬。 他又回头看了周鹏一眼,周鹏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你想怎么比?”梁栋问。 “一场定输赢,赌注一千万!”魏东城轻飘飘的说,仿佛一千万就是一张纸一样。 其实一千万的一张支票还真就是一张纸! 梁栋知道,何家人刚刚赢了魏家四百万,这魏东城上来就要赌一千万,看了是想连本带利都拿回去啊。 梁栋手里只有何叶给他的那张卡,里面钱肯定是不够,就朝后面的何葭望去。 何葭微笑着对梁栋道:“他们要玩,咱们就陪他们玩玩。无论是什么时候,咱们老何家能输钱,但不能输人!” 梁栋一阵无语,这可是一千万啊,要是给了何冲乡,不知道能办多少事呢。 “既然你们想玩,那我们就奉陪到底。” 梁栋说完,魏东城只说了个‘好’,就转身去了更衣室。 很快,一个精瘦男人就钻进了八角笼中。 梁栋看得没错,这的确是个外国男人,还是个大胡子、蓝眼睛的纯种白人。 但跟一般白种人不同,这个精瘦男人既不高大,也不健硕,只是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看起来十分干练。 周鹏很快也钻进了八角笼。 地下拳馆,一旦进了八角笼,就等于签了生死状,生死自负。 周鹏为什么如此积极的要来打这一场,是因为他总感觉在那里见过这个身影,从那个外国男人一出现在魏东城身后,他就有了这种感觉。 一个经过严苛训练的人,无论是走路姿势,还是站姿、站位,都跟普通人不同,他们更是随时对周围的一切保持着高度的戒备。 一旦一个同类进入他们的视线,那就像一只猛虎突然看见一只同类闯进他的领地一样,哪怕是异性都不行。 第80章 唯一信仰 两个人站在八角笼里,都没有动作,就是谨慎地观察着对方。 。 但是,台上俩人依然伫立如雕塑。 梁栋虽然对周鹏有绝对的信任,但这会儿,他仍旧有些担心。 一群人中,何葭是行家,只有他才能看出其中的门道。 对方竟然让周鹏如此忌惮,就说明他绝对不是一个易与之辈。 魏朋虽然很厉害,但远远还没到让周鹏忌惮的地步。 何葭知道她应该不是魏朋的对手,那么,她跟周鹏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少,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周鹏自幼体质异便于常人,跟同龄人打架,经常都是一个人殴打一群人,天生就是一个练武的料。 部队把他特招走之后,没多久就被‘炎龙’的人相中,直接要走,然后转士官,提干,几年的功夫,就成了‘炎龙’特战大队的总教官。 周鹏的伯乐是一个叫吴天麟的人,也是‘炎龙’特战队的直接负责人。 吴天麟在燕京没有什么名声,但其影响无处不在,因为他的职位是国家安全部副部长。 在国字号的机构里面,国安部绝对是最神秘的一个,没有之一。 因为保密需要,国安部几个副部长都不对外公开。 所以,公众视野里,也就没几个人知道吴天麟是干什么的。 吴天麟的行政级别是副部级,但却属于警察序列。 国安部,顾名思义,一切与国家安全有关的事务,都归他们管,所以,他们的权力很大。 在国内,他们拥有逮捕权,而且因为身份的原因,逮捕那些危及国家安全之人时,他们还无需身穿警服。 在国外,他们也身负着保卫国家安全之责,少不了要与世界各国的特工,斗智斗勇。 ‘炎龙’特战队负责的就是这一块。 所以,‘炎龙’亦军亦警,用得着他们的地方特别多。 吴天麟也是部队出身,他的一生也是传奇的一生。 他看到周鹏第一眼,就知道周鹏天生就是一个当特种兵的人。 天赋这个东西,不是说你努力就能补充的。 周鹏在训练这一块儿就天赋异禀。 如果要放在世俗人的眼中,说他会特异功能也不为过。 普通人训练一个科目如果需要一个月,那周鹏两三天就足够了。 射击、格斗、极限生存等各项训练,他都一一刷新了全军的记录。 吴天麟毫不吝啬对周鹏的喜爱,屡次破格重用于他,把他从一个普通士兵,一步步提拔到‘炎龙’的总教官,且亲自领衔一个小分队。 但是,周鹏打伤魏朋之后,吴天麟也没顶住魏家的压力,只好忍痛让他复员回家。 这也成了吴天麟一生的憾事之一。 周鹏没有怪过吴天麟,知道他承受了多少压力。 只是让周鹏没想到的是,他会再次遇到魏家人,并且与之发生冲突。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周鹏在与魏朋交手的时候,就感觉他的一些动作招式,有着摩萨德训练出来的痕迹。 以色列摩萨德与美国中央情报局、前苏联克格勃和英国军情六处,并称为"世界四大情报机构"。 其马伽术是最广为外国情报组织所采用的一种个人格斗术,集合了各种格斗技巧和搏击技术为一家,十分的强悍。 周鹏再看到魏东城身后的那个外国佬时,就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当时他只是觉得那个外国佬的身形有些熟悉,当两个人面对面站在八角笼中时,周鹏已经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蔡芫芷也是‘炎龙’的一员。 这个大眼睛江南姑娘一直都暗恋着周鹏,周鹏又不是傻子,也早就感觉到了姑娘的情意,俩人经常在一起,却从来没人主动捅破那张纸。 直到一次境外任务,周鹏负责狙击,蔡芫芷是他的观察手。 蔡芫芷率先发现了敌方狙击手,而且也清楚的看到对方已经锁定她们,出声提醒身边的周鹏已经来不及,情急之下,就用身体把周鹏给撞到了一边。 同一时间,一发子弹命中了她的眉心。 姑娘至死也没闭上漂亮的大眼睛。 从前面看,也只是额头有一个小洞,但从后面看,就惨不忍睹了,整个后脑勺几乎都没了。 从来不知眼泪为何物周鹏,在那一刻哭成了一个泪人。 他知道,这个深爱着他的姑娘,用她的命,换了他的命。 一条生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埋没在异国他乡,身份的特殊性和任务的特殊性,又注定她的牺牲不能广为之知。 甚至,连一个追悼会都没有,知道的几个人也只能在遗体火化的时候,默默地送她最后一程。 ‘炎龙’里女队员本就稀少,蔡芫芷又是相对活泼的一个,大家都亲切的喊她‘菜园子’,她也从未生过一次气。 就是这么一个漂亮、善良、正青春年少的花样少女,说没就没了,任凭是谁,心里都不会好过。 送蔡芫芷的时候,吴天麟说过一段话:“我们负重前行,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岁月静好,我们付出生命,是为了把危险阻挡于国门之外。我们就是国家的一道防火墙,我们要是倒了,病毒就会到我们国家肆虐。因此,我们所有人都可以牺牲,但我们的使命,我们的任务,必须完成!别人死了,可以风光大葬,我们死了,只能隐姓埋名。别人活着,可以享受丰富的物质条件,我们活着,就只能默默的为国家奉献。但是,我们身为‘炎龙’的一份子,没有一个人会觉得不公,因为我们都有着崇高的信仰,我们唯一的信仰就是保卫国家安全!” 只要是‘炎龙’的人,服役时要保密,复员后更要保密,哪怕是牺牲了,也不能公开。 周鹏为国家立功无数,回到槐安,竟然连一个工作都被人顶包,他要是寻求组织帮助的话,相信会引起组织的重视。 但是,他不愿意因为私事,就拿自己曾经的身份来说事,所以,宁愿出去打工,也没有去刨根问底。 后来,确定有人顶替他去上班之后,他也只是想要去走正规途径争取一下,谁知,竟会阴差阳错地遇到了梁栋。 这一切,好像是巧合,也好像是冥冥中早已注定。 两个人站在八角笼里,都没有动作,就是谨慎地观察着对方。 。 但是,台上俩人依然伫立如雕塑。 梁栋虽然对周鹏有绝对的信任,但这会儿,他仍旧有些担心。 一群人中,何葭是行家,只有他才能看出其中的门道。 对方竟然让周鹏如此忌惮,就说明他绝对不是一个易与之辈。 魏朋虽然很厉害,但远远还没到让周鹏忌惮的地步。 何葭知道她应该不是魏朋的对手,那么,她跟周鹏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少,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周鹏自幼体质异便于常人,跟同龄人打架,经常都是一个人殴打一群人,天生就是一个练武的料。 部队把他特招走之后,没多久就被‘炎龙’的人相中,直接要走,然后转士官,提干,几年的功夫,就成了‘炎龙’特战大队的总教官。 周鹏的伯乐是一个叫吴天麟的人,也是‘炎龙’特战队的直接负责人。 吴天麟在燕京没有什么名声,但其影响无处不在,因为他的职位是国家安全部副部长。 在国字号的机构里面,国安部绝对是最神秘的一个,没有之一。 因为保密需要,国安部几个副部长都不对外公开。 所以,公众视野里,也就没几个人知道吴天麟是干什么的。 吴天麟的行政级别是副部级,但却属于警察序列。 国安部,顾名思义,一切与国家安全有关的事务,都归他们管,所以,他们的权力很大。 在国内,他们拥有逮捕权,而且因为身份的原因,逮捕那些危及国家安全之人时,他们还无需身穿警服。 在国外,他们也身负着保卫国家安全之责,少不了要与世界各国的特工,斗智斗勇。 ‘炎龙’特战队负责的就是这一块。 所以,‘炎龙’亦军亦警,用得着他们的地方特别多。 吴天麟也是部队出身,他的一生也是传奇的一生。 他看到周鹏第一眼,就知道周鹏天生就是一个当特种兵的人。 天赋这个东西,不是说你努力就能补充的。 周鹏在训练这一块儿就天赋异禀。 如果要放在世俗人的眼中,说他会特异功能也不为过。 普通人训练一个科目如果需要一个月,那周鹏两三天就足够了。 射击、格斗、极限生存等各项训练,他都一一刷新了全军的记录。 吴天麟毫不吝啬对周鹏的喜爱,屡次破格重用于他,把他从一个普通士兵,一步步提拔到‘炎龙’的总教官,且亲自领衔一个小分队。 但是,周鹏打伤魏朋之后,吴天麟也没顶住魏家的压力,只好忍痛让他复员回家。 这也成了吴天麟一生的憾事之一。 周鹏没有怪过吴天麟,知道他承受了多少压力。 只是让周鹏没想到的是,他会再次遇到魏家人,并且与之发生冲突。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周鹏在与魏朋交手的时候,就感觉他的一些动作招式,有着摩萨德训练出来的痕迹。 以色列摩萨德与美国中央情报局、前苏联克格勃和英国军情六处,并称为"世界四大情报机构"。 其马伽术是最广为外国情报组织所采用的一种个人格斗术,集合了各种格斗技巧和搏击技术为一家,十分的强悍。 周鹏再看到魏东城身后的那个外国佬时,就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当时他只是觉得那个外国佬的身形有些熟悉,当两个人面对面站在八角笼中时,周鹏已经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蔡芫芷也是‘炎龙’的一员。 这个大眼睛江南姑娘一直都暗恋着周鹏,周鹏又不是傻子,也早就感觉到了姑娘的情意,俩人经常在一起,却从来没人主动捅破那张纸。 直到一次境外任务,周鹏负责狙击,蔡芫芷是他的观察手。 蔡芫芷率先发现了敌方狙击手,而且也清楚的看到对方已经锁定她们,出声提醒身边的周鹏已经来不及,情急之下,就用身体把周鹏给撞到了一边。 同一时间,一发子弹命中了她的眉心。 姑娘至死也没闭上漂亮的大眼睛。 从前面看,也只是额头有一个小洞,但从后面看,就惨不忍睹了,整个后脑勺几乎都没了。 从来不知眼泪为何物周鹏,在那一刻哭成了一个泪人。 他知道,这个深爱着他的姑娘,用她的命,换了他的命。 一条生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埋没在异国他乡,身份的特殊性和任务的特殊性,又注定她的牺牲不能广为之知。 甚至,连一个追悼会都没有,知道的几个人也只能在遗体火化的时候,默默地送她最后一程。 ‘炎龙’里女队员本就稀少,蔡芫芷又是相对活泼的一个,大家都亲切的喊她‘菜园子’,她也从未生过一次气。 就是这么一个漂亮、善良、正青春年少的花样少女,说没就没了,任凭是谁,心里都不会好过。 送蔡芫芷的时候,吴天麟说过一段话:“我们负重前行,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岁月静好,我们付出生命,是为了把危险阻挡于国门之外。我们就是国家的一道防火墙,我们要是倒了,病毒就会到我们国家肆虐。因此,我们所有人都可以牺牲,但我们的使命,我们的任务,必须完成!别人死了,可以风光大葬,我们死了,只能隐姓埋名。别人活着,可以享受丰富的物质条件,我们活着,就只能默默的为国家奉献。但是,我们身为‘炎龙’的一份子,没有一个人会觉得不公,因为我们都有着崇高的信仰,我们唯一的信仰就是保卫国家安全!” 只要是‘炎龙’的人,服役时要保密,复员后更要保密,哪怕是牺牲了,也不能公开。 周鹏为国家立功无数,回到槐安,竟然连一个工作都被人顶包,他要是寻求组织帮助的话,相信会引起组织的重视。 但是,他不愿意因为私事,就拿自己曾经的身份来说事,所以,宁愿出去打工,也没有去刨根问底。 后来,确定有人顶替他去上班之后,他也只是想要去走正规途径争取一下,谁知,竟会阴差阳错地遇到了梁栋。 这一切,好像是巧合,也好像是冥冥中早已注定。 第81章 艰难取胜 外国佬终于动了。 台下观众只是觉得眼前一花,外国佬已经扑到了周鹏跟前,俩人拳拳到肉地打在一起。 一般情况下,那些体型占优的外国人,在与体型偏小的黄种人格斗时,通常都会选择更抗对手的拳头,然后以力道取胜。 他们往往只需命中一拳,就能让对手倒下。 而眼前这个外国佬体型并不占优,选择的打法跟周鹏也是如出一辙,都是靠灵活和速度取胜。 摩萨德的马伽术果然名不虚传,眼前这个外国佬又绝对是宗师级水平,一时间,跟周鹏俩人竟打得难分高下。 当两个以速度见长的人,实力相差不多的时候,对体能的消耗是十分惊人的。 没几分钟,俩人的动作就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形。 再拼下去,考验的就是毅力和耐力。 突然,周鹏右胳膊好像被那个外国佬一脚踢中,然后好像不受控制似的耷拉了下来。 坏了!梁栋他们所有人都是一惊,这明显是脱臼了。 魏东城那边,一群人则开始欢呼起来。 魏东城只是嘴角微微上扬,朝着台上的外国佬喊了一句:“Killhi!” 同一时间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对老魏家来说,周鹏是他们永远的痛。 要不是周鹏,魏东城的弟弟魏朋,绝对是部队里最炙手可热的青年军官,将来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现在的魏朋,虽然依然前途光明,但要不是周鹏,他的选择将会更多,走的也将会更顺畅。 这一战,要是能除掉周鹏,那就等于除掉了弟弟心中的一个魔怔,对魏东城来说,又何乐而不为呢? 外国佬听到了魏东城的喊声,朝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周鹏受伤的胳膊,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 周鹏知道他目前的境遇,不敢跟外国佬硬抗,选择了游走躲避,并且在右胳膊挨到笼网的一瞬间,左手捏住右胳膊,使劲一提,只听得‘咔嚓’一声,脱臼的胳膊竟然被他自己给接好了! 台下观众爆发出一阵‘嘘’声,很多人只是观看,都能感觉出了一背的冷汗。 “竟然还有这样的操作,这特么还是人吗?” “这难道不疼吗?” “卧槽,这哥们儿太强悍了,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台下观众议论纷纷,梁栋等人也算是宽心少许。 外国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不过手上却一刻都没停,想要速战速决。 周鹏怎会让他如意,在几个闪躲之后,右手终于抬了起来,尝试着格挡一下,发现肩膀有些轻微疼痛,并无大碍,就放心了下来,开始了主动出击。 白种人爆发力强,黄种人则耐力更胜一筹。 俩人又你来我往地打了一会儿,擂台上的局势也发生了悄然改变。 现在,周鹏逐渐掌握了主动,出击次数明显超过了外国佬。 到了最后,俩人的战斗已经没有了什么观赏性,跟街头流氓的斗殴差不多,你一拳,我一拳,都朝对方脸上招呼。 俩人也都是不躲不闪,或许是为了节省体力,亦或是没了躲闪的力气。 随着周鹏一拳砸在外国佬的右眼上,这场战斗终于画上了句号。 魏东城看到外国佬捂着眼睛,慢慢瘫软在地上,忍不住喊了一声:“桑多斯!” 然而,那个叫桑多斯的外国佬却连动都没动一下,只是弓着身子,捂住自己的眼睛。 周鹏知道,这家伙的眼睛应该是保不住了。 他想杀了眼前这个人,因为这个人曾在蔡芫芷遇难的那次任务中出现过,所以他才会对其身形记忆如此之深。 但他更想问问这个桑多斯,他们的那个狙击手到底叫什么。 可他也知道,桑多斯也是一个出色的特工,没有特殊手段,根本别想从他嘴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周鹏,住手!” 魏东城以为周鹏蹲在桑多斯旁边,是要对其下手,就大叫了一声。 桑多斯是魏家的重要客人,要是死在这里,他回家跟爷爷交不了差。 周鹏连看都没看魏东城一眼,起身后,直接钻出了八角笼,换了一身衣服回到了梁栋身旁。 梁栋还没来得及说话,何葭就关切地问道:“周大哥,没事吧?” 周鹏摇摇头。 何葭又说:“走,咱们回家。” 其他人都没意见,只有何义秋用手指着里面说:“他们还没给钱呢。” 何葭白了他一眼,说:“要不,你留下来,去向他们要钱?” 何义秋只是爱玩,又不是真傻,留下来不挨打才怪,讪讪地笑了笑,赶紧跟在周鹏身后。 本来,他们都以为,周鹏就是梁栋的一个司机,谁都没想到,他竟如此厉害。 跟何义秋抱大腿的思想不同,何葭现在完全成了周鹏的一个小迷妹,看他的眼神里写满了喜欢。 她曾立下过誓言,要想娶她,必须先得打赢他,不用多想,眼前的周鹏打赢她那简直易如反掌。 难道,他就是自己苦等了三十多年的那个,脚踩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 人群中,唯一闷闷不乐的就是何蕤,她觉得自己离魏哥哥的距离好像又远了一步。 这让她不由得对姐姐何叶的恨意又多了一层。 要是姐姐不逃婚,说不定现在的姐夫就是魏哥哥了。 于是,连带着把梁栋也一起拉入了她脑子里的黑名单。 何蕤转念一想,不对,要是魏哥哥成了姐夫,那她不就没有机会了吗?难道还真像那个可恶的魏馥雅所说的那样,姐妹同欢,共事一夫? 何蕤胡思乱想了一路,几辆车停好后,一群人下了车,各自散去。 何葭一路跟着周鹏和梁栋,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了何叶,就开口问道:“叶子,怎么还没睡?” “刚把俩孩子哄睡,出来透透气。”何叶答道。 何叶看到周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问:“周哥,你这是怎么啦?” 周鹏咧嘴笑了一下:“没啥事。” 何叶又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梁栋,梁栋解释道:“周哥刚才替我们打了一场拳赛。” “好好的,打个什么拳赛?”何叶嗔怪道。 何葭替俩男人解脱道:“我们碰到了魏家人。” 何叶知道何、魏两家目前的关系,何葭一说,她就啥都明白了。 外国佬终于动了。 台下观众只是觉得眼前一花,外国佬已经扑到了周鹏跟前,俩人拳拳到肉地打在一起。 一般情况下,那些体型占优的外国人,在与体型偏小的黄种人格斗时,通常都会选择更抗对手的拳头,然后以力道取胜。 他们往往只需命中一拳,就能让对手倒下。 而眼前这个外国佬体型并不占优,选择的打法跟周鹏也是如出一辙,都是靠灵活和速度取胜。 摩萨德的马伽术果然名不虚传,眼前这个外国佬又绝对是宗师级水平,一时间,跟周鹏俩人竟打得难分高下。 当两个以速度见长的人,实力相差不多的时候,对体能的消耗是十分惊人的。 没几分钟,俩人的动作就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形。 再拼下去,考验的就是毅力和耐力。 突然,周鹏右胳膊好像被那个外国佬一脚踢中,然后好像不受控制似的耷拉了下来。 坏了!梁栋他们所有人都是一惊,这明显是脱臼了。 魏东城那边,一群人则开始欢呼起来。 魏东城只是嘴角微微上扬,朝着台上的外国佬喊了一句:“Killhi!” 同一时间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对老魏家来说,周鹏是他们永远的痛。 要不是周鹏,魏东城的弟弟魏朋,绝对是部队里最炙手可热的青年军官,将来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现在的魏朋,虽然依然前途光明,但要不是周鹏,他的选择将会更多,走的也将会更顺畅。 这一战,要是能除掉周鹏,那就等于除掉了弟弟心中的一个魔怔,对魏东城来说,又何乐而不为呢? 外国佬听到了魏东城的喊声,朝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周鹏受伤的胳膊,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 周鹏知道他目前的境遇,不敢跟外国佬硬抗,选择了游走躲避,并且在右胳膊挨到笼网的一瞬间,左手捏住右胳膊,使劲一提,只听得‘咔嚓’一声,脱臼的胳膊竟然被他自己给接好了! 台下观众爆发出一阵‘嘘’声,很多人只是观看,都能感觉出了一背的冷汗。 “竟然还有这样的操作,这特么还是人吗?” “这难道不疼吗?” “卧槽,这哥们儿太强悍了,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台下观众议论纷纷,梁栋等人也算是宽心少许。 外国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不过手上却一刻都没停,想要速战速决。 周鹏怎会让他如意,在几个闪躲之后,右手终于抬了起来,尝试着格挡一下,发现肩膀有些轻微疼痛,并无大碍,就放心了下来,开始了主动出击。 白种人爆发力强,黄种人则耐力更胜一筹。 俩人又你来我往地打了一会儿,擂台上的局势也发生了悄然改变。 现在,周鹏逐渐掌握了主动,出击次数明显超过了外国佬。 到了最后,俩人的战斗已经没有了什么观赏性,跟街头流氓的斗殴差不多,你一拳,我一拳,都朝对方脸上招呼。 俩人也都是不躲不闪,或许是为了节省体力,亦或是没了躲闪的力气。 随着周鹏一拳砸在外国佬的右眼上,这场战斗终于画上了句号。 魏东城看到外国佬捂着眼睛,慢慢瘫软在地上,忍不住喊了一声:“桑多斯!” 然而,那个叫桑多斯的外国佬却连动都没动一下,只是弓着身子,捂住自己的眼睛。 周鹏知道,这家伙的眼睛应该是保不住了。 他想杀了眼前这个人,因为这个人曾在蔡芫芷遇难的那次任务中出现过,所以他才会对其身形记忆如此之深。 但他更想问问这个桑多斯,他们的那个狙击手到底叫什么。 可他也知道,桑多斯也是一个出色的特工,没有特殊手段,根本别想从他嘴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周鹏,住手!” 魏东城以为周鹏蹲在桑多斯旁边,是要对其下手,就大叫了一声。 桑多斯是魏家的重要客人,要是死在这里,他回家跟爷爷交不了差。 周鹏连看都没看魏东城一眼,起身后,直接钻出了八角笼,换了一身衣服回到了梁栋身旁。 梁栋还没来得及说话,何葭就关切地问道:“周大哥,没事吧?” 周鹏摇摇头。 何葭又说:“走,咱们回家。” 其他人都没意见,只有何义秋用手指着里面说:“他们还没给钱呢。” 何葭白了他一眼,说:“要不,你留下来,去向他们要钱?” 何义秋只是爱玩,又不是真傻,留下来不挨打才怪,讪讪地笑了笑,赶紧跟在周鹏身后。 本来,他们都以为,周鹏就是梁栋的一个司机,谁都没想到,他竟如此厉害。 跟何义秋抱大腿的思想不同,何葭现在完全成了周鹏的一个小迷妹,看他的眼神里写满了喜欢。 她曾立下过誓言,要想娶她,必须先得打赢他,不用多想,眼前的周鹏打赢她那简直易如反掌。 难道,他就是自己苦等了三十多年的那个,脚踩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 人群中,唯一闷闷不乐的就是何蕤,她觉得自己离魏哥哥的距离好像又远了一步。 这让她不由得对姐姐何叶的恨意又多了一层。 要是姐姐不逃婚,说不定现在的姐夫就是魏哥哥了。 于是,连带着把梁栋也一起拉入了她脑子里的黑名单。 何蕤转念一想,不对,要是魏哥哥成了姐夫,那她不就没有机会了吗?难道还真像那个可恶的魏馥雅所说的那样,姐妹同欢,共事一夫? 何蕤胡思乱想了一路,几辆车停好后,一群人下了车,各自散去。 何葭一路跟着周鹏和梁栋,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了何叶,就开口问道:“叶子,怎么还没睡?” “刚把俩孩子哄睡,出来透透气。”何叶答道。 何叶看到周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问:“周哥,你这是怎么啦?” 周鹏咧嘴笑了一下:“没啥事。” 何叶又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梁栋,梁栋解释道:“周哥刚才替我们打了一场拳赛。” “好好的,打个什么拳赛?”何叶嗔怪道。 何葭替俩男人解脱道:“我们碰到了魏家人。” 何叶知道何、魏两家目前的关系,何葭一说,她就啥都明白了。 第82章 何宗廷的心思 刚才发生的事,很快就传到了何宗廷耳中,他知道消息后,微微一笑,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 “喂,老伙计,是我,老何!” “我知道是你,这么晚了,还打电话干什么?” “刚才孩子们闹了点儿不愉快,你知道吗?” “你都知道了,我怎能不知道。” “孩子们之间随便闹腾,但不能伤了咱们两家的和气,至于今晚他们的赌注,我就替孩子们当个家,全部作废。” “老何,别介,一千万而已,我们老魏家输得起!只是没想到,你们老何家能把姓周的那小子给搜罗过去。” 何宗廷哈哈一笑,对着电话继续说:“是个意外,他现在是我孙女婿的司机。” 魏树勋冷哼一声,说:“你那女婿好生厉害,竟然让一个兵王给他当司机!” “哈哈,你还别说,我对这个孙女婿还真是挺满意的,改天咱们出来坐坐,我带这个孙女婿让你把把关。老伙计,我跟你说,我这孙女婿象棋下的不错,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跟他切磋切磋。” 都是千年的王八,你跟我装什么鳖?魏树勋又岂能不知何宗廷之意,就说:“老何,你这羞辱我一遍还不够,还要再来一遍?我那大孙子至今都对你孙女念念不忘,整天跟我这闹着非她不娶,结果你们老何家倒好,孙女不但结了婚,还干脆抱了两个孩子回来。看来,这是不打算给我孙子活路啊。老何,你个老东西,要是我大孙子因此一辈子不结婚,我一定要找你要个说法。” 何宗廷仍旧哈哈一笑,道:“老伙计,咱俩还有几天能活?将来的事又岂是你我能管得了的?要是东城那孩子真的一辈子不结婚,到了马克思那儿,我也得给你赔不是。这一点,我承认,使我们老何家亏待了你们老魏家。” “话别专检好听的说,这么晚打电话,到底何事,赶紧说,不说我就挂了。” “其实也没啥事,就是想跟老伙计说一声,约束一下你们家那几个孩子,不要把周鹏的身份泄露出去了。” 魏树勋哼了一声,说:“还用你教?要是我们真泄露了周鹏的身份,别说是你了,就连吴天麟那小子都不会善罢甘休。” “谁叫你当年倚老卖老,非要逼着他把周鹏给复员了。”何宗廷幸灾乐祸道。 “瞅你这话说的,就许你们老何家要脸,我们老魏家的脸那就不是脸了?” 何宗廷见目的达到,就没再继续扯下去,说:“不说那些没用的了,我先挂了。” 何宗廷刚挂电话,何孝恩就回来了。 何、魏两家今晚的摩擦早就传遍了京城,何孝恩见父亲院里还有灯光,就拐了过去,看到曾伯,问他父亲睡没睡,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就敲了敲门,走了进去,坐在父亲旁边。 “果然不出所料,今晚发生的,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何宗廷半躺在炭火盆旁,眼睛盯着天花板,对儿子说。 “那个魏东城早就开始了小动作,把他一个远房表哥弄到了槐安当书记,看来,这小子对梁栋的恨意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了。” “这个不用担心,也不要过多干涉,只要他别玩的太过火,就算是给梁栋那小子一磨炼吧。” 何孝恩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我一直没弄明白,岭西苏家为什么会注意到梁栋那小子呢?要说是因为儿女之情,这也说不过去啊,苏怀山怎么会同意让她的闺女去找一个有妇之夫?要说因为其它的,那就更说不通了,梁栋就是出身于普通的农村家庭,跟苏家不可能有任何渊源。” 何宗廷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只是感叹道:“说起来,我也有好多年没见到苏家那个老伙计了。我们这一茬人,剩下的已经没有几个了。” “爸,你身体硬朗着呢,再活个一二十年,不是问题。” 何宗廷笑了笑,挣扎着想坐起来,何孝恩连忙扶了他一把。 “你爹我没有太多想法,能活够一个整数就很满足了。我就怕我这要是突然走了,你们几个能不能守得住咱们老何家。” 何孝恩有些惭愧:“爸,都怪我没出息,连个局委员都没弄到手。” 何宗廷看了儿子一眼,说:“这不怪你,全国十四亿人,局委员就那么二十五个,凭什么就非得有一个姓何的?燕京城里,咱们何、魏、艾、秦四家,被好事之人封为什么‘四大家族’,有些人还为之沾沾自喜,简直是无知透顶!” 何宗廷说到这里,激动得拍了一下椅子扶手,然后继续道:“上面一直都对咱们这些盘踞在京城的家族颇为忌惮,所以,在今后的日子,不管是哪一家,要是太过嚣张,做事要是太过出格,肯定会受到上面的严厉打压。对于我们来说,低调做人,才是长久之道。这也为什么你们这一代的传统家族子弟进不了局的原因。祸福相依,我们要用辩证的眼光看问题。虽然你没进局,但所处的位置也是个中枢位置,谨小慎微,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了。万一我没了,咱们得罪过的那些人,肯定会跳出来找咱们的麻烦,只要你不出事,咱们老何家就不会有事。要是你一出事,咱们老何家的老老少少,在这燕京城恐怕就再无立足之地了。现在想想,苏玉磬的选择不可谓不明智,他们苏家远在岭西,远离风暴中心,根本不用为自保儿操心。” “爸,你刻意培养梁栋,是不是也因为他不姓何?”何孝恩问道。 何宗廷点点头:“他不姓何,就不必受何姓的连累。但是,咱们要千万注意一点——莫做嫁衣!就像刚才你说的,苏家为什么重点关注梁栋这个问题,咱们一定要有足够的重视,别好不容易培养出来一个人,最后便宜了老苏家。这一次,我特意让他来燕京过年,一个是想让你闺女回来。再一个,就是想让梁栋见识见识咱们家的底蕴,让他以后死心塌地地跟着咱们老何家。” 刚才发生的事,很快就传到了何宗廷耳中,他知道消息后,微微一笑,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 “喂,老伙计,是我,老何!” “我知道是你,这么晚了,还打电话干什么?” “刚才孩子们闹了点儿不愉快,你知道吗?” “你都知道了,我怎能不知道。” “孩子们之间随便闹腾,但不能伤了咱们两家的和气,至于今晚他们的赌注,我就替孩子们当个家,全部作废。” “老何,别介,一千万而已,我们老魏家输得起!只是没想到,你们老何家能把姓周的那小子给搜罗过去。” 何宗廷哈哈一笑,对着电话继续说:“是个意外,他现在是我孙女婿的司机。” 魏树勋冷哼一声,说:“你那女婿好生厉害,竟然让一个兵王给他当司机!” “哈哈,你还别说,我对这个孙女婿还真是挺满意的,改天咱们出来坐坐,我带这个孙女婿让你把把关。老伙计,我跟你说,我这孙女婿象棋下的不错,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跟他切磋切磋。” 都是千年的王八,你跟我装什么鳖?魏树勋又岂能不知何宗廷之意,就说:“老何,你这羞辱我一遍还不够,还要再来一遍?我那大孙子至今都对你孙女念念不忘,整天跟我这闹着非她不娶,结果你们老何家倒好,孙女不但结了婚,还干脆抱了两个孩子回来。看来,这是不打算给我孙子活路啊。老何,你个老东西,要是我大孙子因此一辈子不结婚,我一定要找你要个说法。” 何宗廷仍旧哈哈一笑,道:“老伙计,咱俩还有几天能活?将来的事又岂是你我能管得了的?要是东城那孩子真的一辈子不结婚,到了马克思那儿,我也得给你赔不是。这一点,我承认,使我们老何家亏待了你们老魏家。” “话别专检好听的说,这么晚打电话,到底何事,赶紧说,不说我就挂了。” “其实也没啥事,就是想跟老伙计说一声,约束一下你们家那几个孩子,不要把周鹏的身份泄露出去了。” 魏树勋哼了一声,说:“还用你教?要是我们真泄露了周鹏的身份,别说是你了,就连吴天麟那小子都不会善罢甘休。” “谁叫你当年倚老卖老,非要逼着他把周鹏给复员了。”何宗廷幸灾乐祸道。 “瞅你这话说的,就许你们老何家要脸,我们老魏家的脸那就不是脸了?” 何宗廷见目的达到,就没再继续扯下去,说:“不说那些没用的了,我先挂了。” 何宗廷刚挂电话,何孝恩就回来了。 何、魏两家今晚的摩擦早就传遍了京城,何孝恩见父亲院里还有灯光,就拐了过去,看到曾伯,问他父亲睡没睡,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就敲了敲门,走了进去,坐在父亲旁边。 “果然不出所料,今晚发生的,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何宗廷半躺在炭火盆旁,眼睛盯着天花板,对儿子说。 “那个魏东城早就开始了小动作,把他一个远房表哥弄到了槐安当书记,看来,这小子对梁栋的恨意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了。” “这个不用担心,也不要过多干涉,只要他别玩的太过火,就算是给梁栋那小子一磨炼吧。” 何孝恩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我一直没弄明白,岭西苏家为什么会注意到梁栋那小子呢?要说是因为儿女之情,这也说不过去啊,苏怀山怎么会同意让她的闺女去找一个有妇之夫?要说因为其它的,那就更说不通了,梁栋就是出身于普通的农村家庭,跟苏家不可能有任何渊源。” 何宗廷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只是感叹道:“说起来,我也有好多年没见到苏家那个老伙计了。我们这一茬人,剩下的已经没有几个了。” “爸,你身体硬朗着呢,再活个一二十年,不是问题。” 何宗廷笑了笑,挣扎着想坐起来,何孝恩连忙扶了他一把。 “你爹我没有太多想法,能活够一个整数就很满足了。我就怕我这要是突然走了,你们几个能不能守得住咱们老何家。” 何孝恩有些惭愧:“爸,都怪我没出息,连个局委员都没弄到手。” 何宗廷看了儿子一眼,说:“这不怪你,全国十四亿人,局委员就那么二十五个,凭什么就非得有一个姓何的?燕京城里,咱们何、魏、艾、秦四家,被好事之人封为什么‘四大家族’,有些人还为之沾沾自喜,简直是无知透顶!” 何宗廷说到这里,激动得拍了一下椅子扶手,然后继续道:“上面一直都对咱们这些盘踞在京城的家族颇为忌惮,所以,在今后的日子,不管是哪一家,要是太过嚣张,做事要是太过出格,肯定会受到上面的严厉打压。对于我们来说,低调做人,才是长久之道。这也为什么你们这一代的传统家族子弟进不了局的原因。祸福相依,我们要用辩证的眼光看问题。虽然你没进局,但所处的位置也是个中枢位置,谨小慎微,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了。万一我没了,咱们得罪过的那些人,肯定会跳出来找咱们的麻烦,只要你不出事,咱们老何家就不会有事。要是你一出事,咱们老何家的老老少少,在这燕京城恐怕就再无立足之地了。现在想想,苏玉磬的选择不可谓不明智,他们苏家远在岭西,远离风暴中心,根本不用为自保儿操心。” “爸,你刻意培养梁栋,是不是也因为他不姓何?”何孝恩问道。 何宗廷点点头:“他不姓何,就不必受何姓的连累。但是,咱们要千万注意一点——莫做嫁衣!就像刚才你说的,苏家为什么重点关注梁栋这个问题,咱们一定要有足够的重视,别好不容易培养出来一个人,最后便宜了老苏家。这一次,我特意让他来燕京过年,一个是想让你闺女回来。再一个,就是想让梁栋见识见识咱们家的底蕴,让他以后死心塌地地跟着咱们老何家。” 第83章 吃不起 第二天,周鹏开车,带着梁栋一家,来到国防大学,梁优还有两天就要放寒假,这两天正好没什么课。 梁栋他们到学校门口时,老远就看到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 走近一看,果然是梁优。 半年没见,这丫头好像长高了,也好像长开了,不像高中时那么瘦弱。 车一停下,梁优就迫不及待地跑过来,拉开后门,就叽叽喳喳道:“嫂子,快让我看看言言和诺诺。” 这丫头,直接无视所有人,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给了两个孩子。 她顺手抱起言言,把脸紧紧贴在言言脸上,然后又狠狠地亲了两下。 言言惊恐地瞪着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姑姑,忽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梁优嫌弃的把言言塞回梁栋怀抱,又从何叶怀里抢走诺诺,同样的动作重复一次,诺诺也是跟哥哥一样的表情,不过没有哭。 梁优抱着诺诺,刮了言言的鼻子,说道:“不愧是我大侄女,比臭言言好多了,见了姑姑还哭鼻子,还是不是个小男子汉了?” 言言扭过头,趴在梁栋肩膀,又开始大声哭起来。 梁优转过去,还要继续逗,梁栋把何一言抱在怀里,对梁优说:“还说言言,你小时候比他还爱哭。” 梁优撅起嘴巴,不乐意道:“哥,你别污蔑我,我才不像你儿子一样。你要是再污蔑我,我就把你小时候尿床的事讲给嫂子听。” 何叶一听说有梁栋的黑幕,也来了精神,鼓励梁优道:“优优,讲来听听呗。” 梁优正要开口,梁栋踢了她一脚,打断道:“梁优,你要敢瞎胡说,今天的大餐取消!” 梁优是个地道的吃货,一听说有大餐,原则也不讲了,腆着脸问哥哥:“哥,能不能带我去必胜客吃披萨?” 何叶开口道:“咱们今天不吃那些洋垃圾,嫂子带你去领略领略老燕京的传统文化。” 梁优给了哥哥一个白眼,雀跃道:“嫂子威武!” 几个人上了车,何叶说:“先去吃狗不理包子,吃完逛逛王府井,中午就在全聚德吃烤鸭。” 梁优一听说要吃狗不理包子,就吐槽道:“我跟同学去吃过一次,那可真叫一个贵!” “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贵有贵的道理,”何叶说,“其实,到了燕京,真正地道的小吃,永远都在那些老胡同里。大街上的这些,有几家是老百姓能吃得起的?” 几个人,哄着孩子,侃着大山,很快就到了王府井狗不理包子店。 店里人来人往,生意很是火爆。 何叶和周鹏一人抱个孩子占着座位,梁家兄妹俩跑去点餐。 四个人点了四笼各式包子和一些粥品,花了将近三百块钱。 梁优夹起一个包子,一口咬掉一大半,称赞道:“味道是真不错,就是这价格太离谱,我一个姑娘家,吃他个三五笼都不是问题。” 梁栋又跑过去抱了几笼过来,对妹妹道:“今天主要是请你,包子管够,你尽管敞开了吃。” 梁优也就是眼睛饿,吃了两笼,就感觉差不多了。 四个人里,真正能吃的是梁栋和周鹏,他们俩竟然一共吃了九笼! 就这,梁栋还意犹未尽,感叹道:“四个人,一顿早餐吃掉六百多块,都够一个低保户半年的生活开支了。” 吃过早餐,几个人就开始了逛街之旅。 何叶要给梁优买衣服,梁优拒绝道:“嫂子,我们在学校不让穿便装,你买了我也穿不住。” 何叶没有坚持,就把梁优拽进了旁边的内衣店。 两个女人在里面挑选了半天,一结账,竟然花了六千多块,看得梁栋目瞪口呆。 不就几件内衣吗?怎么如此之贵? 买完内衣,两个女人又钻进一家珠宝店,何叶要给梁优挑些饰品,却被梁优坚决拒绝了。 最后,何叶还是买了一个金镯子,一条金项链。 梁栋知道,这些肯定不是她自己戴,应该是给他母亲买的。 他嘴里什么都没说,心里却有些感动。 在梁栋的眼里,何叶就是这样,永远都是甜甜的微笑,为他做些什么也从来都不挂在嘴上。 很快就到了晌午,几个人又在全聚德吃了一顿饭,花了两千多块,还都感觉没怎么吃饱。 何叶买了一大包零食,让梁优带学校去分给同学吃,梁优也不跟她客气,接过袋子,给了嫂子一个拥抱,转过身,背对着众人,洒脱地摆摆手,扭着腰肢进了校门。 刚回到家里,何义秋就跑了过来,说是他爸妈回来了,晚上请何叶一家去吃饭。 还特意交代要带上周鹏。 何孝思是西南边境雪域省军区司令员。 一般省军区司令都是少将军衔,只有燕京卫戍区和西部两个边境军区的司令员是高配的中将军衔。 何孝思的夫人孟仪是燕京孟家人,孟家虽然比不上何、魏、艾、秦四家显赫,却也算是数得着的大家族。 何孝思夫妇常年不在家,女儿何葭倒不用他们怎么操心,就是儿子何义秋疏于管教,长大后不学好,成天在外面鬼混。 按何孝思的意见,何义秋不好好上学,就把他丢到部队,但孟仪心疼孩子,没有同意,就找人把他塞进了一家国企,在里面领个死工资,混日子。 梁栋一走进三房客厅,就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 他穿着军装,一脸威严,不用猜都能知道,他就是三叔何孝思。 梁栋问了一声好,何孝思没有说话,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梁栋落落大方地走了过去,欠欠身,坐了下去。 “喝茶,我刚从那边带回来的普洱。”何孝思又指了指旁边的茶盘,对梁栋说。 “谢谢三叔。”梁栋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 “怎么样?”何孝思问。 “三叔,实话实说,没有我们那的淮州毛尖好喝。”梁栋如实评价道。 何孝思笑了笑,说:“我这个普洱,是从三百年古树上采摘的茶叶,纯人工炒制、发酵,价格绝对比你喝过的所有毛尖都要贵许多倍。” 梁栋有些难为情地说:“三叔,实话不瞒你说,我也知道你这是好东西,可我是喝着绿茶长大的,对这红茶,根本就喝不惯。” 何孝思指着梁栋,笑着说:“你小子可以,很对我胃口。” 说着,又拿出一个做工考究的木盒,递给梁栋:“这就是你今天喝的茶,拿回去好好尝尝,说不定这一盒你喝完,就能尝出其中的滋味了。” 第二天,周鹏开车,带着梁栋一家,来到国防大学,梁优还有两天就要放寒假,这两天正好没什么课。 梁栋他们到学校门口时,老远就看到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 走近一看,果然是梁优。 半年没见,这丫头好像长高了,也好像长开了,不像高中时那么瘦弱。 车一停下,梁优就迫不及待地跑过来,拉开后门,就叽叽喳喳道:“嫂子,快让我看看言言和诺诺。” 这丫头,直接无视所有人,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给了两个孩子。 她顺手抱起言言,把脸紧紧贴在言言脸上,然后又狠狠地亲了两下。 言言惊恐地瞪着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姑姑,忽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梁优嫌弃的把言言塞回梁栋怀抱,又从何叶怀里抢走诺诺,同样的动作重复一次,诺诺也是跟哥哥一样的表情,不过没有哭。 梁优抱着诺诺,刮了言言的鼻子,说道:“不愧是我大侄女,比臭言言好多了,见了姑姑还哭鼻子,还是不是个小男子汉了?” 言言扭过头,趴在梁栋肩膀,又开始大声哭起来。 梁优转过去,还要继续逗,梁栋把何一言抱在怀里,对梁优说:“还说言言,你小时候比他还爱哭。” 梁优撅起嘴巴,不乐意道:“哥,你别污蔑我,我才不像你儿子一样。你要是再污蔑我,我就把你小时候尿床的事讲给嫂子听。” 何叶一听说有梁栋的黑幕,也来了精神,鼓励梁优道:“优优,讲来听听呗。” 梁优正要开口,梁栋踢了她一脚,打断道:“梁优,你要敢瞎胡说,今天的大餐取消!” 梁优是个地道的吃货,一听说有大餐,原则也不讲了,腆着脸问哥哥:“哥,能不能带我去必胜客吃披萨?” 何叶开口道:“咱们今天不吃那些洋垃圾,嫂子带你去领略领略老燕京的传统文化。” 梁优给了哥哥一个白眼,雀跃道:“嫂子威武!” 几个人上了车,何叶说:“先去吃狗不理包子,吃完逛逛王府井,中午就在全聚德吃烤鸭。” 梁优一听说要吃狗不理包子,就吐槽道:“我跟同学去吃过一次,那可真叫一个贵!” “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贵有贵的道理,”何叶说,“其实,到了燕京,真正地道的小吃,永远都在那些老胡同里。大街上的这些,有几家是老百姓能吃得起的?” 几个人,哄着孩子,侃着大山,很快就到了王府井狗不理包子店。 店里人来人往,生意很是火爆。 何叶和周鹏一人抱个孩子占着座位,梁家兄妹俩跑去点餐。 四个人点了四笼各式包子和一些粥品,花了将近三百块钱。 梁优夹起一个包子,一口咬掉一大半,称赞道:“味道是真不错,就是这价格太离谱,我一个姑娘家,吃他个三五笼都不是问题。” 梁栋又跑过去抱了几笼过来,对妹妹道:“今天主要是请你,包子管够,你尽管敞开了吃。” 梁优也就是眼睛饿,吃了两笼,就感觉差不多了。 四个人里,真正能吃的是梁栋和周鹏,他们俩竟然一共吃了九笼! 就这,梁栋还意犹未尽,感叹道:“四个人,一顿早餐吃掉六百多块,都够一个低保户半年的生活开支了。” 吃过早餐,几个人就开始了逛街之旅。 何叶要给梁优买衣服,梁优拒绝道:“嫂子,我们在学校不让穿便装,你买了我也穿不住。” 何叶没有坚持,就把梁优拽进了旁边的内衣店。 两个女人在里面挑选了半天,一结账,竟然花了六千多块,看得梁栋目瞪口呆。 不就几件内衣吗?怎么如此之贵? 买完内衣,两个女人又钻进一家珠宝店,何叶要给梁优挑些饰品,却被梁优坚决拒绝了。 最后,何叶还是买了一个金镯子,一条金项链。 梁栋知道,这些肯定不是她自己戴,应该是给他母亲买的。 他嘴里什么都没说,心里却有些感动。 在梁栋的眼里,何叶就是这样,永远都是甜甜的微笑,为他做些什么也从来都不挂在嘴上。 很快就到了晌午,几个人又在全聚德吃了一顿饭,花了两千多块,还都感觉没怎么吃饱。 何叶买了一大包零食,让梁优带学校去分给同学吃,梁优也不跟她客气,接过袋子,给了嫂子一个拥抱,转过身,背对着众人,洒脱地摆摆手,扭着腰肢进了校门。 刚回到家里,何义秋就跑了过来,说是他爸妈回来了,晚上请何叶一家去吃饭。 还特意交代要带上周鹏。 何孝思是西南边境雪域省军区司令员。 一般省军区司令都是少将军衔,只有燕京卫戍区和西部两个边境军区的司令员是高配的中将军衔。 何孝思的夫人孟仪是燕京孟家人,孟家虽然比不上何、魏、艾、秦四家显赫,却也算是数得着的大家族。 何孝思夫妇常年不在家,女儿何葭倒不用他们怎么操心,就是儿子何义秋疏于管教,长大后不学好,成天在外面鬼混。 按何孝思的意见,何义秋不好好上学,就把他丢到部队,但孟仪心疼孩子,没有同意,就找人把他塞进了一家国企,在里面领个死工资,混日子。 梁栋一走进三房客厅,就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 他穿着军装,一脸威严,不用猜都能知道,他就是三叔何孝思。 梁栋问了一声好,何孝思没有说话,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梁栋落落大方地走了过去,欠欠身,坐了下去。 “喝茶,我刚从那边带回来的普洱。”何孝思又指了指旁边的茶盘,对梁栋说。 “谢谢三叔。”梁栋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 “怎么样?”何孝思问。 “三叔,实话实说,没有我们那的淮州毛尖好喝。”梁栋如实评价道。 何孝思笑了笑,说:“我这个普洱,是从三百年古树上采摘的茶叶,纯人工炒制、发酵,价格绝对比你喝过的所有毛尖都要贵许多倍。” 梁栋有些难为情地说:“三叔,实话不瞒你说,我也知道你这是好东西,可我是喝着绿茶长大的,对这红茶,根本就喝不惯。” 何孝思指着梁栋,笑着说:“你小子可以,很对我胃口。” 说着,又拿出一个做工考究的木盒,递给梁栋:“这就是你今天喝的茶,拿回去好好尝尝,说不定这一盒你喝完,就能尝出其中的滋味了。” 第84章 两个老家伙 饭菜上桌,众人入座,但都没有动筷儿。 过了一会儿,曾伯和何宗廷一起走了进来。 何宗廷一看梁栋跟几个年轻人一起坐在下席,就瞪了何孝思一眼,怒道:“老三,你都一把年纪了,规矩都忘了?” 何孝思堂堂一个中将,被父亲训斥,竟然跟一个犯错的小孩子似的,连忙站起来承认错误道:“爸,是我考虑不周,是我考虑不周。” “我看不是你考虑不周,是你久居高位,忘了自己是谁了。平时在外面都是众星捧月般把你给簇拥起来,看来你早已养成了高高在上的习惯。”何宗廷连续拍着桌子,丝毫不留情面地说。 何孝思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句嘴都不敢还。 等何宗廷训够了,曾伯解围道:“老爷,三少爷也是无心之失。反正都是在自己家里,不必这么较真。” 曾伯虽然是何府的管家,在何宗廷这里说话却挺管用,他听从了曾伯的劝说,没有再继续训斥,坐在上席空出的位置,然后朝梁栋招招手。 梁栋走到何宗廷旁边,何宗廷指着何孝思刚刚坐的位置,对他说:“小栋,虽然今年是你和小叶结婚的第二个年关,但你是第一次来何家,算是何家的新姑爷。按照习俗,上席理当让你坐。你三叔不懂事,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梁栋觉得何宗廷有借题发挥之嫌,不过还是替何孝思开脱道:“爷爷,刚才是我要跟葭姐她们说话的。” 何宗廷不知是不是没有听清,没管梁栋说什么,只是拉着他,让他坐在了自己身边。 何孝思没办法,只好坐其它位置。 饭菜上齐后,何义秋抱了一箱茅台出来,连开两瓶,放在桌子上。 梁栋心中微微有些诧异,同是何家大院,老爷子和三叔两家喝的都是茅台,只有大伯家里喝的是二锅头。 看来,五个指头果然有长有短,大伯不是领导,仅靠何义勇一个人,支撑不起一大家子的消费。 因为是年下,何宗廷破例喝了两小杯酒,然后就让曾伯多给梁栋碰两杯。 曾伯应该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却酒量惊人,跟梁栋、何孝思三个人,每人一瓶茅台,都喝完,还没什么事。 何孝思在部队里待久了,喝酒也是部队的作风,每次轮到他时,总会把小杯的白酒倒入大杯子中,攒够一大杯,再一口喝掉,彪悍的喝法,看得梁栋也是惊诧不已。 最后,三个人分了四瓶白酒,曾伯和何孝思基本没什么事,唯有梁栋有了八九分醉意。 周鹏虽然也上了酒桌,却一杯酒都没喝。 何孝廷曾礼貌性地劝了他一次,被他礼貌地回绝了。 然后,就再也没人找过他喝酒。 周鹏扶着梁栋出了三房的小院,梁栋被风一吹,顿时酒意上涌,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连忙推开周鹏,捂着嘴跑到大院里的池子旁,趴在石栏上,对着里面就开始狂呕起来。 这个季节的燕京,早就该结冰的,何家大院的小池却没有。 仔细看,能看到小池里面的水竟然是活水,应该是连着那里的暗河。 梁栋吐了半天,酸臭的污物随着水流朝下流去,不一会儿,竟然招引来几尾锦鲤,争相抢食着‘美味’的食物。 临近过年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一大早,何孝廷发动全家人,拿着工具,清理大院内外路上的积雪。 全家十几口人,加上警卫班的几个士兵,二十来人,在大院里干得热火朝天。 到了中午,梁栋突然被曾伯叫走,说是何孝廷找他有事。 曾伯领着梁栋和周鹏出了二房,却没有去老爷子那院,而是直接走向大院儿的停车场,拉开车门,何宗廷早就在车上等着了。 汽车出了何家,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僻静的四合院。 梁栋跟在何宗廷身后,随他进了一个房间,里面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 白胡子老头不是别人,正是魏东城的爷爷魏树勋,曾经跟何宗廷不相上下的一个存在。 何宗廷见到魏树勋就笑呵呵地打招呼:“老伙计,你一辈子都这么性急,约好的十一点,我这十点赶来,竟然还是慢了你一步。” 魏树勋没有搭理何宗廷,只是回头看了看梁栋,朝他招招手。 梁栋看了何宗廷一眼,何宗廷微微点头,于是他就朝魏树勋走去,喊了一声:“魏爷爷好。” “你就是那个梁栋?”魏树勋问。 “是的,魏爷爷。” “听姓何的说,你很会下棋?” “从小就会下,不过都是瞎玩。” 魏树勋看向梁栋,指了指面前棋盘对面的位置,梁栋没有推辞,走过去,一屁股坐下,然后开始替二人摆放棋子。 何宗廷下棋,绵里藏针,看似以防守为主,其实处处都是陷阱。 而魏树勋跟他截然不同,起风大开大合,一上来就开始进攻。 梁栋第一次跟魏树勋下棋,心里也没盘算什么,该怎么下就怎么下,这第一盘,俩人到最后就拼得各剩一个卒子,只好选择和棋。 魏树勋抬起头,见何宗廷正眯着眼盯着他笑,就说:“好像没有你吹嘘的那么厉害!” 何宗廷说:“我们家小栋这是怕你面子上过不去,故意留着余地呢。” 下棋的,最怕别人说让棋,魏树勋一样,恼怒地瞪了何宗廷一眼,然后一脸不善地对梁栋说:“小子,能赢我算你的本事,拿出你的看家本领,我倒是要瞧瞧,你到底有没有姓何的吹嘘的那么厉害。” 梁栋被夹在两个老头子中间,怎么说都不合适,干脆就装起了哑巴,自顾自地摆起了棋子。 第二棋下的稍微久一点,差不多有十来分钟的样子。 梁栋险胜。 第三棋下的很快,梁栋摆出了一个当头连环马的阵势,没走多少步,就把魏树勋将死了。 魏树勋把棋子一掷,完全没有发恼的迹象,反而笑呵呵地问梁栋:“小子,何宗廷个臭棋篓子跟你下,赢过没?” 何宗廷不能梁栋回答,连忙抢过来说:“我当然赢过啊,我和孙女婿五五开!” 魏树勋好像听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站起身,对何宗廷说:“老何,这话你自己信吗?” 饭菜上桌,众人入座,但都没有动筷儿。 过了一会儿,曾伯和何宗廷一起走了进来。 何宗廷一看梁栋跟几个年轻人一起坐在下席,就瞪了何孝思一眼,怒道:“老三,你都一把年纪了,规矩都忘了?” 何孝思堂堂一个中将,被父亲训斥,竟然跟一个犯错的小孩子似的,连忙站起来承认错误道:“爸,是我考虑不周,是我考虑不周。” “我看不是你考虑不周,是你久居高位,忘了自己是谁了。平时在外面都是众星捧月般把你给簇拥起来,看来你早已养成了高高在上的习惯。”何宗廷连续拍着桌子,丝毫不留情面地说。 何孝思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句嘴都不敢还。 等何宗廷训够了,曾伯解围道:“老爷,三少爷也是无心之失。反正都是在自己家里,不必这么较真。” 曾伯虽然是何府的管家,在何宗廷这里说话却挺管用,他听从了曾伯的劝说,没有再继续训斥,坐在上席空出的位置,然后朝梁栋招招手。 梁栋走到何宗廷旁边,何宗廷指着何孝思刚刚坐的位置,对他说:“小栋,虽然今年是你和小叶结婚的第二个年关,但你是第一次来何家,算是何家的新姑爷。按照习俗,上席理当让你坐。你三叔不懂事,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梁栋觉得何宗廷有借题发挥之嫌,不过还是替何孝思开脱道:“爷爷,刚才是我要跟葭姐她们说话的。” 何宗廷不知是不是没有听清,没管梁栋说什么,只是拉着他,让他坐在了自己身边。 何孝思没办法,只好坐其它位置。 饭菜上齐后,何义秋抱了一箱茅台出来,连开两瓶,放在桌子上。 梁栋心中微微有些诧异,同是何家大院,老爷子和三叔两家喝的都是茅台,只有大伯家里喝的是二锅头。 看来,五个指头果然有长有短,大伯不是领导,仅靠何义勇一个人,支撑不起一大家子的消费。 因为是年下,何宗廷破例喝了两小杯酒,然后就让曾伯多给梁栋碰两杯。 曾伯应该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却酒量惊人,跟梁栋、何孝思三个人,每人一瓶茅台,都喝完,还没什么事。 何孝思在部队里待久了,喝酒也是部队的作风,每次轮到他时,总会把小杯的白酒倒入大杯子中,攒够一大杯,再一口喝掉,彪悍的喝法,看得梁栋也是惊诧不已。 最后,三个人分了四瓶白酒,曾伯和何孝思基本没什么事,唯有梁栋有了八九分醉意。 周鹏虽然也上了酒桌,却一杯酒都没喝。 何孝廷曾礼貌性地劝了他一次,被他礼貌地回绝了。 然后,就再也没人找过他喝酒。 周鹏扶着梁栋出了三房的小院,梁栋被风一吹,顿时酒意上涌,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连忙推开周鹏,捂着嘴跑到大院里的池子旁,趴在石栏上,对着里面就开始狂呕起来。 这个季节的燕京,早就该结冰的,何家大院的小池却没有。 仔细看,能看到小池里面的水竟然是活水,应该是连着那里的暗河。 梁栋吐了半天,酸臭的污物随着水流朝下流去,不一会儿,竟然招引来几尾锦鲤,争相抢食着‘美味’的食物。 临近过年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一大早,何孝廷发动全家人,拿着工具,清理大院内外路上的积雪。 全家十几口人,加上警卫班的几个士兵,二十来人,在大院里干得热火朝天。 到了中午,梁栋突然被曾伯叫走,说是何孝廷找他有事。 曾伯领着梁栋和周鹏出了二房,却没有去老爷子那院,而是直接走向大院儿的停车场,拉开车门,何宗廷早就在车上等着了。 汽车出了何家,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僻静的四合院。 梁栋跟在何宗廷身后,随他进了一个房间,里面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 白胡子老头不是别人,正是魏东城的爷爷魏树勋,曾经跟何宗廷不相上下的一个存在。 何宗廷见到魏树勋就笑呵呵地打招呼:“老伙计,你一辈子都这么性急,约好的十一点,我这十点赶来,竟然还是慢了你一步。” 魏树勋没有搭理何宗廷,只是回头看了看梁栋,朝他招招手。 梁栋看了何宗廷一眼,何宗廷微微点头,于是他就朝魏树勋走去,喊了一声:“魏爷爷好。” “你就是那个梁栋?”魏树勋问。 “是的,魏爷爷。” “听姓何的说,你很会下棋?” “从小就会下,不过都是瞎玩。” 魏树勋看向梁栋,指了指面前棋盘对面的位置,梁栋没有推辞,走过去,一屁股坐下,然后开始替二人摆放棋子。 何宗廷下棋,绵里藏针,看似以防守为主,其实处处都是陷阱。 而魏树勋跟他截然不同,起风大开大合,一上来就开始进攻。 梁栋第一次跟魏树勋下棋,心里也没盘算什么,该怎么下就怎么下,这第一盘,俩人到最后就拼得各剩一个卒子,只好选择和棋。 魏树勋抬起头,见何宗廷正眯着眼盯着他笑,就说:“好像没有你吹嘘的那么厉害!” 何宗廷说:“我们家小栋这是怕你面子上过不去,故意留着余地呢。” 下棋的,最怕别人说让棋,魏树勋一样,恼怒地瞪了何宗廷一眼,然后一脸不善地对梁栋说:“小子,能赢我算你的本事,拿出你的看家本领,我倒是要瞧瞧,你到底有没有姓何的吹嘘的那么厉害。” 梁栋被夹在两个老头子中间,怎么说都不合适,干脆就装起了哑巴,自顾自地摆起了棋子。 第二棋下的稍微久一点,差不多有十来分钟的样子。 梁栋险胜。 第三棋下的很快,梁栋摆出了一个当头连环马的阵势,没走多少步,就把魏树勋将死了。 魏树勋把棋子一掷,完全没有发恼的迹象,反而笑呵呵地问梁栋:“小子,何宗廷个臭棋篓子跟你下,赢过没?” 何宗廷不能梁栋回答,连忙抢过来说:“我当然赢过啊,我和孙女婿五五开!” 魏树勋好像听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站起身,对何宗廷说:“老何,这话你自己信吗?” 第85章 听云之盟 又过了一会儿,魏东城带着两老两少走了进来。 这四个人分别是艾崇山和孙子艾丰,秦星瀚和孙子秦煜。 何、魏、艾、秦,四家的老古董和四家未来的希望,算是聚齐了。 艾崇山和秦星瀚稍微年轻了一些,但也都是八十好多的老人,要不是身体保养的好,说不定早就见了马克思了。 今天,他们带来的都是各家第三代的希望。 几个老家伙能坐到一起,是因为他们都感受到了一种危机。 最近几年,主要领导对像他们这样的传统家族很不感冒。 一个最明显的信号就是,连续三届局委员和候补委员都没有传统家族子弟的身影。 这也怪不得别人,实在是前些年,这些家族子弟太过猖狂,家族企业吃相又有些太过难看。 几年前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两位家族子弟,同时看上了某当红女星,为了争夺优先配种权(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们没一个人是因为真爱,都是图一时之新鲜,一个玩腻了,另一个再接盘,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就在夜总会比阔,双方一晚上各自壕掷数百万,竟没有分出高下,就相约在王府井飙车。 王府井是什么地方,岂能容得他们撒野,一群交警很快就把喝高了的二位给堵在了路上。 其中一个家伙,头脑一热,摇下车窗,竟然从车里伸出一支手枪,直接威胁执勤民警。 虽然后面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但这事影响实在太过恶劣,高层震怒,就把两个家伙的家族后台给揪出来,暴晒一番,成为了轰动一时的廉政大案,两个家族也因此,迅速消匿于燕京。 那件事等于给京城各家敲响了警钟,让他们认识到,在这神州大地,即便你的家世再显赫,你也没有什么可豪横的,国家想要查你,你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试问各大家族,家家奢靡无度,又有几家经得起真正的盘查? 就拿何家来说吧,‘普庆集团’靠进口医药销售起家。 一般要拿到一种外国药的进口药品许可证,除了专利证明等一系列文件以外,首次进口药品需进行临床验证,免除临床验证的要由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药政管理局核定。 这个临床验证既耗时,又费力,一般很少有人愿意做它,要想拿到那个免除临床验证的批文,没有相当的实力,想都别想。 卫生部药管局这一块的负责人叫卢靖刚,是何宗廷一手提拔起来的。 有他在,这几年,进口药销售这一块,就没人能跟何家扳手腕。 这种关系,能曝光吗?经得住查吗?凭什么你们老何家就能长期把持这一块儿? 当然,懂得都懂,知道内情的那几个人,各有各的门路,各把各的一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共同发财,尚也能和谐共处。 但是,蛋糕就这么大,你们几家都分完了,那些后来者就只能干着急,他们没得分,就会想着打破盘子,重新洗牌,重新划分势力范围。 这样的挑战者,年年都有,就像一串水里的葫芦,你摁下这个,又会浮起那个。 所以,作为既得利益团体,这些传统家族们,在一致对外这一块儿,那是绝对的团结。 他们之间可以内斗,斗得再激烈都不是问题,可一旦有外人进来搅局,那动的就是各大家族的根本。 这,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 艾丰个子不是很高,长着一双小眼睛,看人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种凶狠。 人如其名,这个小个子在燕京是出了名的难缠,惹到他的人,没有几个不脱层皮的。 艾丰的父亲艾卫东时任空军政治部主任,中将军衔,是一个典型的鹰派人物。 艾丰跟其它家族子弟走的是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不到三十岁,已经是东北一个县的常务副县长。 这个年龄,如果放在燕京,升副处很容易,但放在地方就很不容易了。 有个顺口溜说的好,不到燕京不知道官小,不到鹏城不知道钱少,不到崖州不知道身体不好。 崖州的旅游业最发达,鹏城经济发展最迅猛,而燕京则是一国之都,全国的政治中心,在这里你要吹嘘你多大多大的官,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走在大街上,说不定一个骑着电动车,夹个公文包的,就是一个某处的处长。 在中央部委,前期级别升得很快,但到了中后期,就变得越发艰难起来。 尤其是省部级以上的干部,对履历的要求尤为严格。 要想主政一方,必须有完美的基层履职经历。 艾家这么早就把艾丰放出去,说明对他寄予了厚望,图谋甚远。 秦煜稍微大了两岁,现在是闽安省省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正处级。 秦煜的父亲是驻倭大使,马上就能回国履职,不出意外,应该能更进一步。 何宗廷见人到齐了,就开口道:“大家伙儿都来了,那么咱们就正式进入主题。” 八个人,四老四小,围坐一圈。 “这个院子叫听云轩,咱们今天齐聚于此,共商大计,以我之见,就称之为‘听云之盟’吧。”何宗廷站起来,走到中央,对众人道。 话语权掌握在几个老家伙手里,他们互相一合计,这个说法就算定下来了。 “大家都知道,咱们这些家族,并不受上面待见,家族子弟的路,也是越走越窄。如果放任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不久的将来,咱们几家,在这偌大的燕京,很有可能没有立足之地。居安思危,有备无患,咱们要想不被洪流冲走,就必须拧成一股绳,把几家的力量汇聚到一起,关键时刻必须抱团取暖。今天把大家叫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立下一个口头协议,咱们几家,以后要互通有无,同进共退。咱们几个老家伙,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这个互通有无任务,就由各家各自推举出来一个优秀代表,有什么事,让他们之间互相联系,让他们来把咱们的风光继续谱写下去。” 梁栋听到这里,才知道何宗廷大老远跑去槐安,说是让麻子道长帮他调理身体,其主要目的看来就是为了今日之事。 梁栋有些弄不明白,他只是何家一个女婿,有何德何能代表何家? 他当然知道,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以后就会平步青云。 但他更相信,天上不会掉馅饼。 事已至此,梁栋感觉他就像狂风裹挟的一片黄叶,飞向哪里根本由不得他…… 又过了一会儿,魏东城带着两老两少走了进来。 这四个人分别是艾崇山和孙子艾丰,秦星瀚和孙子秦煜。 何、魏、艾、秦,四家的老古董和四家未来的希望,算是聚齐了。 艾崇山和秦星瀚稍微年轻了一些,但也都是八十好多的老人,要不是身体保养的好,说不定早就见了马克思了。 今天,他们带来的都是各家第三代的希望。 几个老家伙能坐到一起,是因为他们都感受到了一种危机。 最近几年,主要领导对像他们这样的传统家族很不感冒。 一个最明显的信号就是,连续三届局委员和候补委员都没有传统家族子弟的身影。 这也怪不得别人,实在是前些年,这些家族子弟太过猖狂,家族企业吃相又有些太过难看。 几年前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两位家族子弟,同时看上了某当红女星,为了争夺优先配种权(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们没一个人是因为真爱,都是图一时之新鲜,一个玩腻了,另一个再接盘,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就在夜总会比阔,双方一晚上各自壕掷数百万,竟没有分出高下,就相约在王府井飙车。 王府井是什么地方,岂能容得他们撒野,一群交警很快就把喝高了的二位给堵在了路上。 其中一个家伙,头脑一热,摇下车窗,竟然从车里伸出一支手枪,直接威胁执勤民警。 虽然后面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但这事影响实在太过恶劣,高层震怒,就把两个家伙的家族后台给揪出来,暴晒一番,成为了轰动一时的廉政大案,两个家族也因此,迅速消匿于燕京。 那件事等于给京城各家敲响了警钟,让他们认识到,在这神州大地,即便你的家世再显赫,你也没有什么可豪横的,国家想要查你,你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试问各大家族,家家奢靡无度,又有几家经得起真正的盘查? 就拿何家来说吧,‘普庆集团’靠进口医药销售起家。 一般要拿到一种外国药的进口药品许可证,除了专利证明等一系列文件以外,首次进口药品需进行临床验证,免除临床验证的要由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药政管理局核定。 这个临床验证既耗时,又费力,一般很少有人愿意做它,要想拿到那个免除临床验证的批文,没有相当的实力,想都别想。 卫生部药管局这一块的负责人叫卢靖刚,是何宗廷一手提拔起来的。 有他在,这几年,进口药销售这一块,就没人能跟何家扳手腕。 这种关系,能曝光吗?经得住查吗?凭什么你们老何家就能长期把持这一块儿? 当然,懂得都懂,知道内情的那几个人,各有各的门路,各把各的一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共同发财,尚也能和谐共处。 但是,蛋糕就这么大,你们几家都分完了,那些后来者就只能干着急,他们没得分,就会想着打破盘子,重新洗牌,重新划分势力范围。 这样的挑战者,年年都有,就像一串水里的葫芦,你摁下这个,又会浮起那个。 所以,作为既得利益团体,这些传统家族们,在一致对外这一块儿,那是绝对的团结。 他们之间可以内斗,斗得再激烈都不是问题,可一旦有外人进来搅局,那动的就是各大家族的根本。 这,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 艾丰个子不是很高,长着一双小眼睛,看人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种凶狠。 人如其名,这个小个子在燕京是出了名的难缠,惹到他的人,没有几个不脱层皮的。 艾丰的父亲艾卫东时任空军政治部主任,中将军衔,是一个典型的鹰派人物。 艾丰跟其它家族子弟走的是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不到三十岁,已经是东北一个县的常务副县长。 这个年龄,如果放在燕京,升副处很容易,但放在地方就很不容易了。 有个顺口溜说的好,不到燕京不知道官小,不到鹏城不知道钱少,不到崖州不知道身体不好。 崖州的旅游业最发达,鹏城经济发展最迅猛,而燕京则是一国之都,全国的政治中心,在这里你要吹嘘你多大多大的官,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走在大街上,说不定一个骑着电动车,夹个公文包的,就是一个某处的处长。 在中央部委,前期级别升得很快,但到了中后期,就变得越发艰难起来。 尤其是省部级以上的干部,对履历的要求尤为严格。 要想主政一方,必须有完美的基层履职经历。 艾家这么早就把艾丰放出去,说明对他寄予了厚望,图谋甚远。 秦煜稍微大了两岁,现在是闽安省省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正处级。 秦煜的父亲是驻倭大使,马上就能回国履职,不出意外,应该能更进一步。 何宗廷见人到齐了,就开口道:“大家伙儿都来了,那么咱们就正式进入主题。” 八个人,四老四小,围坐一圈。 “这个院子叫听云轩,咱们今天齐聚于此,共商大计,以我之见,就称之为‘听云之盟’吧。”何宗廷站起来,走到中央,对众人道。 话语权掌握在几个老家伙手里,他们互相一合计,这个说法就算定下来了。 “大家都知道,咱们这些家族,并不受上面待见,家族子弟的路,也是越走越窄。如果放任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不久的将来,咱们几家,在这偌大的燕京,很有可能没有立足之地。居安思危,有备无患,咱们要想不被洪流冲走,就必须拧成一股绳,把几家的力量汇聚到一起,关键时刻必须抱团取暖。今天把大家叫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立下一个口头协议,咱们几家,以后要互通有无,同进共退。咱们几个老家伙,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这个互通有无任务,就由各家各自推举出来一个优秀代表,有什么事,让他们之间互相联系,让他们来把咱们的风光继续谱写下去。” 梁栋听到这里,才知道何宗廷大老远跑去槐安,说是让麻子道长帮他调理身体,其主要目的看来就是为了今日之事。 梁栋有些弄不明白,他只是何家一个女婿,有何德何能代表何家? 他当然知道,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以后就会平步青云。 但他更相信,天上不会掉馅饼。 事已至此,梁栋感觉他就像狂风裹挟的一片黄叶,飞向哪里根本由不得他…… 第86章 年轻人的活动 ‘听云之盟’主要是四个老家伙表演,四个小家伙只有听的份儿。 他们商讨的主要内容就是如何互通有无,以及互通的边界问题。 各家都有各家的秘密,这些东西,肯定不能全盘告知他人。 他们需要互通的主要是各家掌握的有关所有家族命运的消息。 几个家族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同样也都有自己的短板,不可能面面俱到。 如果一家得知某一有可能影响所有家族的消息,就奇货可居,静看别家遭殃,然后再徐徐图之,取而代之。 这,恐怕是以前所有家族的通病。 现在形势迫人,几个家族要是再各自为战,结局只会有一个,那就是被人逐个击破,最终全军覆没。 几个老家伙都快活成了妖精,对这些东西,早就看透悟透,所以,他们才会坐在一起,共讨大计。 在这燕京城,几大家族的势力不容小觑,如果几大家族的力量拧成一股绳,恐怕不会有人敢去捅这只庞然大物的屁股。 四个老家伙讨论了两个小时,敲定了许多条条框框,然后还是何宗廷开口道:“他们年轻人跟咱们几个老古董也没什么共同语言,不如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小聚,把咱们定下的盟约再商榷商榷,补充补充。” 其它几个老家伙同时点头,梁栋他们几个便只好离开了‘听云轩’。 闲杂人等都在外面等着,四个人一出来,各家随从就都跟了过来。 出了门,魏东城一招手,开过来一辆车,他打开车门,扭头问梁栋他们:“三位,谁有好的去处?” 艾丰眼睛眯成一条缝,皮笑肉不笑地说:“魏少,咱们四个,只有你常驻燕京,我们当然还是听你的安排喽。” 这家伙说着,左右看了看梁栋和秦煜,这二位当然没什么意见,都点头表示同意。 魏东城看了一眼几个随从,对三人道:“咱们出去放松,他们就不用跟着了吧。” 艾丰和秦煜对视一眼,同时朝随从一挥手,他们各自退下。 梁栋也只好随大流,让周鹏去找曾伯。 魏东城见没有其他人了,就说:“诸位,走吧?” 四个人钻入汽车,一路疾驰而去。 汽车七拐八拐,终于到达目的地。 梁栋从车里钻出来,抬头四处看了看,发现竟然到了市郊,周围都是茂密的林子,唯有停车的地方有一个大门。 众人随魏东城进了大门,里面是一个院子,院子里栽了两棵腊梅,造型十分别致。 正值隆冬,天寒地冻,唯有两树腊梅傲然怒放,幽幽暗香,丝丝入鼻,沁人心脾,令人恍若置身于世外桃源。 穿过院子,四人来到一个古风装修的大厅,一个穿着工装的漂亮女人笑盈盈地迎了过来。 “魏少,好长时间没见你了,叫小妹好生思念!”女人很自然的挽住魏东城的胳膊,丝毫不在意丰满的胸部被挤压得变了形状。 魏东城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女人翘臀上拍了一下,惹得女人好像高潮了一般,放肆地叫了一声,然后满脸红晕地对魏东城说:“魏少,还有这么多人呢,你这是要臊死我吗?” 女人表演的成分占了百分之九十九,不过一点也不让人反感。 魏东城依旧面无表情,开口道:“给我们四个人安排一个大池子,再叫几个漂亮点儿的。” 女人脸上笑开了花儿,做个请的手势:“尊享888,欢迎几位贵宾光临!” 梁栋大概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只是这装修也太文艺了一些,完全没有风月场所的那种奢靡豪华。 进了包房,入眼是一个三四十平的池子,正冒着氤氲的烟雾,仿若八三版西游记里天庭的模样。 “几位稍等,我这就去叫侍女们过来。”女人说完,夸张地扭着屁股,离开了包房。 很快,女人去而复返,身后跟着十几个各色女子。 那些女子一字排开,工装女人指着一群女子问魏东城:“魏少,这些姐妹可曾入得了你的法眼?” 魏东城指着梁栋三人,微微摇头道:“我满意没用,要他们三位满意才行。” 艾丰和秦煜应该是久经此道,很自然的每人点了一个,被点中的女子就跟着他们去了里面的小套间。 梁栋心里有些矛盾,既抵触,又期盼。 魏东城见梁栋迟迟没有动作,就问:“梁少不满意?” 梁栋依旧没有说话。 魏东城朝工装女人一摆手,说:“换一批。” 工装女人正要下令,梁栋却突然指着一个女子说:“就她了。” 被点中的女子竟然有些害羞,脸蛋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魏东城也点了一个,没被点中的女子,个个都有几分失落,然后不情不愿地随工装女子出了包房。 “梁少尽管放心,这里的小姐都保证是原装未拆封的,绝对安全。” 魏东城说话时,根本没有避讳旁边的两个姑娘,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花钱买来的商品一样。 梁栋点点头,没有吭声,然后跟魏东城各自钻进一个小房间。 房间虽小,却也一应俱全,按摩床的旁边竟然还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摆放的好几样东西,梁栋只在倭国动作片里才有幸见过。 跟梁栋进来的姑娘穿的是一条宫装裙,包括工装女人带进来的那些女子,穿的都是这一类服饰。 如果梁栋没有猜错的话,这些服饰完全是模仿红楼梦里的装束。 姑娘看起来有些紧张,适应了半天之后才走到梁栋身旁,准备帮他宽衣。 梁栋连忙后腿两步,拒绝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行。” 姑娘也没有坚持,自己走到一个柜子旁,慢慢褪去身上的所有衣物,然后裹着一条浴巾走了过来。 “你好,我叫小兰,很荣幸,你能为您服务。”姑娘鼓起勇气对梁栋说。 梁栋有些尴尬,回答道:“小兰是吧,你能不能转过身去,等我先换好衣服再说。” 小兰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拘束,浅浅一笑,依言而行。 柜子里有浴巾,也有泳裤,梁栋想了想,还是套了一条泳裤,然后才裹上一条浴巾。 ‘听云之盟’主要是四个老家伙表演,四个小家伙只有听的份儿。 他们商讨的主要内容就是如何互通有无,以及互通的边界问题。 各家都有各家的秘密,这些东西,肯定不能全盘告知他人。 他们需要互通的主要是各家掌握的有关所有家族命运的消息。 几个家族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同样也都有自己的短板,不可能面面俱到。 如果一家得知某一有可能影响所有家族的消息,就奇货可居,静看别家遭殃,然后再徐徐图之,取而代之。 这,恐怕是以前所有家族的通病。 现在形势迫人,几个家族要是再各自为战,结局只会有一个,那就是被人逐个击破,最终全军覆没。 几个老家伙都快活成了妖精,对这些东西,早就看透悟透,所以,他们才会坐在一起,共讨大计。 在这燕京城,几大家族的势力不容小觑,如果几大家族的力量拧成一股绳,恐怕不会有人敢去捅这只庞然大物的屁股。 四个老家伙讨论了两个小时,敲定了许多条条框框,然后还是何宗廷开口道:“他们年轻人跟咱们几个老古董也没什么共同语言,不如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小聚,把咱们定下的盟约再商榷商榷,补充补充。” 其它几个老家伙同时点头,梁栋他们几个便只好离开了‘听云轩’。 闲杂人等都在外面等着,四个人一出来,各家随从就都跟了过来。 出了门,魏东城一招手,开过来一辆车,他打开车门,扭头问梁栋他们:“三位,谁有好的去处?” 艾丰眼睛眯成一条缝,皮笑肉不笑地说:“魏少,咱们四个,只有你常驻燕京,我们当然还是听你的安排喽。” 这家伙说着,左右看了看梁栋和秦煜,这二位当然没什么意见,都点头表示同意。 魏东城看了一眼几个随从,对三人道:“咱们出去放松,他们就不用跟着了吧。” 艾丰和秦煜对视一眼,同时朝随从一挥手,他们各自退下。 梁栋也只好随大流,让周鹏去找曾伯。 魏东城见没有其他人了,就说:“诸位,走吧?” 四个人钻入汽车,一路疾驰而去。 汽车七拐八拐,终于到达目的地。 梁栋从车里钻出来,抬头四处看了看,发现竟然到了市郊,周围都是茂密的林子,唯有停车的地方有一个大门。 众人随魏东城进了大门,里面是一个院子,院子里栽了两棵腊梅,造型十分别致。 正值隆冬,天寒地冻,唯有两树腊梅傲然怒放,幽幽暗香,丝丝入鼻,沁人心脾,令人恍若置身于世外桃源。 穿过院子,四人来到一个古风装修的大厅,一个穿着工装的漂亮女人笑盈盈地迎了过来。 “魏少,好长时间没见你了,叫小妹好生思念!”女人很自然的挽住魏东城的胳膊,丝毫不在意丰满的胸部被挤压得变了形状。 魏东城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女人翘臀上拍了一下,惹得女人好像高潮了一般,放肆地叫了一声,然后满脸红晕地对魏东城说:“魏少,还有这么多人呢,你这是要臊死我吗?” 女人表演的成分占了百分之九十九,不过一点也不让人反感。 魏东城依旧面无表情,开口道:“给我们四个人安排一个大池子,再叫几个漂亮点儿的。” 女人脸上笑开了花儿,做个请的手势:“尊享888,欢迎几位贵宾光临!” 梁栋大概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只是这装修也太文艺了一些,完全没有风月场所的那种奢靡豪华。 进了包房,入眼是一个三四十平的池子,正冒着氤氲的烟雾,仿若八三版西游记里天庭的模样。 “几位稍等,我这就去叫侍女们过来。”女人说完,夸张地扭着屁股,离开了包房。 很快,女人去而复返,身后跟着十几个各色女子。 那些女子一字排开,工装女人指着一群女子问魏东城:“魏少,这些姐妹可曾入得了你的法眼?” 魏东城指着梁栋三人,微微摇头道:“我满意没用,要他们三位满意才行。” 艾丰和秦煜应该是久经此道,很自然的每人点了一个,被点中的女子就跟着他们去了里面的小套间。 梁栋心里有些矛盾,既抵触,又期盼。 魏东城见梁栋迟迟没有动作,就问:“梁少不满意?” 梁栋依旧没有说话。 魏东城朝工装女人一摆手,说:“换一批。” 工装女人正要下令,梁栋却突然指着一个女子说:“就她了。” 被点中的女子竟然有些害羞,脸蛋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魏东城也点了一个,没被点中的女子,个个都有几分失落,然后不情不愿地随工装女子出了包房。 “梁少尽管放心,这里的小姐都保证是原装未拆封的,绝对安全。” 魏东城说话时,根本没有避讳旁边的两个姑娘,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花钱买来的商品一样。 梁栋点点头,没有吭声,然后跟魏东城各自钻进一个小房间。 房间虽小,却也一应俱全,按摩床的旁边竟然还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摆放的好几样东西,梁栋只在倭国动作片里才有幸见过。 跟梁栋进来的姑娘穿的是一条宫装裙,包括工装女人带进来的那些女子,穿的都是这一类服饰。 如果梁栋没有猜错的话,这些服饰完全是模仿红楼梦里的装束。 姑娘看起来有些紧张,适应了半天之后才走到梁栋身旁,准备帮他宽衣。 梁栋连忙后腿两步,拒绝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行。” 姑娘也没有坚持,自己走到一个柜子旁,慢慢褪去身上的所有衣物,然后裹着一条浴巾走了过来。 “你好,我叫小兰,很荣幸,你能为您服务。”姑娘鼓起勇气对梁栋说。 梁栋有些尴尬,回答道:“小兰是吧,你能不能转过身去,等我先换好衣服再说。” 小兰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拘束,浅浅一笑,依言而行。 柜子里有浴巾,也有泳裤,梁栋想了想,还是套了一条泳裤,然后才裹上一条浴巾。 第87章 人性考验 两个人裹着浴巾出了小房间,魏东城他们早就钻进了温泉池子。 梁栋试了一下水温,正合适,他就丢下浴巾,跳了进去。 小兰有些害羞,扭捏了半天,才缓缓褪去浴巾,双手捂住重点部位,移步往池子里走。 谁知脚下一滑,人也顾不得害羞,挥舞着双手,妄图保持平衡。 然而整个人还是止不住往池中倒去,梁栋眼疾手快,恰好扶住了她。 梁栋猜想,应该是她们这里有规定,姑娘们陪客人泡温泉不允许穿衣服。 小兰就这么一丝不挂的躺在梁栋怀里,害得梁栋立刻就有了反应。 魏东城那几个家伙淫笑不止,半天都没停下来。 安定下来之后,梁栋朝另外几个姑娘看去,发现她们三个也跟小兰一样,就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判断。 四男四女,结对而坐。 魏东城率先发话:“姑娘们,有什么绝技就施展出来吧,谁能率先带走身旁的男人,我个人奖励一万!” 重赏之下必有勇妇,艾丰点的那个姑娘,就率先开始对他展开了‘进攻’。 另外两个怕被人抢了头筹,也开始了自己的‘攻击’。 唯有梁栋这边,那个小兰一直都畏畏缩缩,有些放不开。 魏东城冷哼一声,对小兰说:“姑娘,你都这样了,还要继续矜持?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就叫没有职业操守!” 秦煜笑哈哈的加了一句:“魏少没说到点子上去,她这叫没有职业‘真操’。” 魏东城和艾丰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小兰的脸已经羞成猪肝色,不过她还是慢慢的接近了梁栋,把纤纤玉手慢慢搭在了梁栋肩上,开始了她培训过的‘工作’。 梁栋之所以点了小兰,就是觉得她在一众女子中略显清纯,与其它人相比,少了许多风尘气。 一时间,池子里淫声四起,浪味弥漫。 不用商量,四个男人就都知道,这是一场游戏,一场考验定力的游戏。 梁栋觉得荒唐至极,这让他突然想起了电影《青蛇》里青蛇勾引法海的场景。 法海虽说法力高深,却终究抵挡不住一个‘色’字。 有这样一个经典段子,被人一直魔改。 说,抗战期间,地下党被敌人抓住了。 第一天,敌人对他严刑拷打,灌辣椒水、上老虎凳,他宁死不屈地说:“打死我也不招。” 第二天,敌人送来金银财宝和大把的钞票,他依然没有招。 第三天,敌人送来美女,他招了。 第四天,他还想招,抗战胜利了。 解放战争中,这个人又被敌人抓住了。 第一天,敌人对他严刑拷打,灌辣椒水、上老虎凳。虽然很疼啊,可他转念一想以前的遭遇,于是咬着牙挺了下来。 第二天,敌人依然是严刑拷打,灌辣椒水、上老虎凳。他急了,不是应该用金钱来收买我吗?我挺,于是又挺了一天。 第三天,敌人依然是严刑拷打,灌辣椒水、上老虎凳,他哭着招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敌人的程序变了。敌人告诉他:“上次那帮是日本人,这次是中国人,给你的金钱和荚女,早让我们兄弟们私底下分了。” 文革中,这位仁兄被打成反革命,革命小将们让他交代罪行。 第一天,小将们还没来得及严刑拷打呢,他便招了,老实交代了自己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招供的罪行。但是,仍被小将们解下武装带狠狠地打了一顿,原因是没交代完整。 第二天,他不仅交代了自己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的罪行,并且还加了一段勾引日本女情报员、里通苏联女特工的传奇故事。小将们破例给了他两个白馒头。 第三天,他被轮流转送到各个革命团体中去,讲其犯罪经过。每到一处,都获得最高礼遇,每当讲到与女情报员偷情时,满场寂静,悄然无声。 一个好的段子,在让人捧腹大笑的同时,往往也容易让人深思。 马斯洛在他的需求理论里就提出,一个人最基本的需求就是生理需求,这个生理需求就包括我们生理和繁衍所必备的一个需求。 曾经有人提出过这样一个观点,说,小孩子为什么这么萌,这么可爱?这都是自然选择的结果。 远古时代,原始人生活条件及其艰苦,生下来的孩子成活率极低。 很多时候,一个部落生了一群孩子,发现养不活,怎么办?只好有选择的遗弃一部分孩子。 最开始遗弃的是那些弱小的孩子,后来剩下的都是强壮的孩子了,就看着哪个不顺眼,选择遗弃哪个。 久而久之,最后留下来的,就都是那种符合人们审美的,又萌又强壮的孩子了。 再想想人们为了繁衍需要而必须进行的媾和,那一瞬间的妙不可言,让多少人沉沦其中不可自拔? 即便是现在,很多年轻人迫于生活压力,选择不婚不育,他们一样也需要排解性的需要,怎么排解?倭国动作片就应运而生,各大小平台的大小主播,就开始大行其道。 经济下行的压力这么大,直播行业依旧坚挺,宅男太多应该也是一个重要因素之一吧。 梁栋也不是圣人,面对如此淫靡的场面,他又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反应是本能,克制是人道。 男人看到美女多看几眼,甚至微微表示点儿尊敬,那都是人之本能。 但你不能因为这点儿本能,就去调戏人家,甚至强暴人家。 约束我们的有法律,还有道德。 有人曾经说过,一个地方,一旦法律失去了作用,每个人都会变成恶魔。 池子里的几个男人,都是各家选出的杰出代表,基本的自制力还是有的。 刚开始,任凭几个女人如何魅惑,魏东城他们几个依旧可以谈笑风生。 过了一会儿,他们中的有些人说话腔调就开始变形。 第一个受不了的是秦煜,他直接站起来,一把抱住那个负责勾引他的姑娘,丢下一句:“算你们厉害!”然后,大踏步钻进了小房间。 两个人裹着浴巾出了小房间,魏东城他们早就钻进了温泉池子。 梁栋试了一下水温,正合适,他就丢下浴巾,跳了进去。 小兰有些害羞,扭捏了半天,才缓缓褪去浴巾,双手捂住重点部位,移步往池子里走。 谁知脚下一滑,人也顾不得害羞,挥舞着双手,妄图保持平衡。 然而整个人还是止不住往池中倒去,梁栋眼疾手快,恰好扶住了她。 梁栋猜想,应该是她们这里有规定,姑娘们陪客人泡温泉不允许穿衣服。 小兰就这么一丝不挂的躺在梁栋怀里,害得梁栋立刻就有了反应。 魏东城那几个家伙淫笑不止,半天都没停下来。 安定下来之后,梁栋朝另外几个姑娘看去,发现她们三个也跟小兰一样,就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判断。 四男四女,结对而坐。 魏东城率先发话:“姑娘们,有什么绝技就施展出来吧,谁能率先带走身旁的男人,我个人奖励一万!” 重赏之下必有勇妇,艾丰点的那个姑娘,就率先开始对他展开了‘进攻’。 另外两个怕被人抢了头筹,也开始了自己的‘攻击’。 唯有梁栋这边,那个小兰一直都畏畏缩缩,有些放不开。 魏东城冷哼一声,对小兰说:“姑娘,你都这样了,还要继续矜持?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就叫没有职业操守!” 秦煜笑哈哈的加了一句:“魏少没说到点子上去,她这叫没有职业‘真操’。” 魏东城和艾丰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小兰的脸已经羞成猪肝色,不过她还是慢慢的接近了梁栋,把纤纤玉手慢慢搭在了梁栋肩上,开始了她培训过的‘工作’。 梁栋之所以点了小兰,就是觉得她在一众女子中略显清纯,与其它人相比,少了许多风尘气。 一时间,池子里淫声四起,浪味弥漫。 不用商量,四个男人就都知道,这是一场游戏,一场考验定力的游戏。 梁栋觉得荒唐至极,这让他突然想起了电影《青蛇》里青蛇勾引法海的场景。 法海虽说法力高深,却终究抵挡不住一个‘色’字。 有这样一个经典段子,被人一直魔改。 说,抗战期间,地下党被敌人抓住了。 第一天,敌人对他严刑拷打,灌辣椒水、上老虎凳,他宁死不屈地说:“打死我也不招。” 第二天,敌人送来金银财宝和大把的钞票,他依然没有招。 第三天,敌人送来美女,他招了。 第四天,他还想招,抗战胜利了。 解放战争中,这个人又被敌人抓住了。 第一天,敌人对他严刑拷打,灌辣椒水、上老虎凳。虽然很疼啊,可他转念一想以前的遭遇,于是咬着牙挺了下来。 第二天,敌人依然是严刑拷打,灌辣椒水、上老虎凳。他急了,不是应该用金钱来收买我吗?我挺,于是又挺了一天。 第三天,敌人依然是严刑拷打,灌辣椒水、上老虎凳,他哭着招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敌人的程序变了。敌人告诉他:“上次那帮是日本人,这次是中国人,给你的金钱和荚女,早让我们兄弟们私底下分了。” 文革中,这位仁兄被打成反革命,革命小将们让他交代罪行。 第一天,小将们还没来得及严刑拷打呢,他便招了,老实交代了自己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招供的罪行。但是,仍被小将们解下武装带狠狠地打了一顿,原因是没交代完整。 第二天,他不仅交代了自己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的罪行,并且还加了一段勾引日本女情报员、里通苏联女特工的传奇故事。小将们破例给了他两个白馒头。 第三天,他被轮流转送到各个革命团体中去,讲其犯罪经过。每到一处,都获得最高礼遇,每当讲到与女情报员偷情时,满场寂静,悄然无声。 一个好的段子,在让人捧腹大笑的同时,往往也容易让人深思。 马斯洛在他的需求理论里就提出,一个人最基本的需求就是生理需求,这个生理需求就包括我们生理和繁衍所必备的一个需求。 曾经有人提出过这样一个观点,说,小孩子为什么这么萌,这么可爱?这都是自然选择的结果。 远古时代,原始人生活条件及其艰苦,生下来的孩子成活率极低。 很多时候,一个部落生了一群孩子,发现养不活,怎么办?只好有选择的遗弃一部分孩子。 最开始遗弃的是那些弱小的孩子,后来剩下的都是强壮的孩子了,就看着哪个不顺眼,选择遗弃哪个。 久而久之,最后留下来的,就都是那种符合人们审美的,又萌又强壮的孩子了。 再想想人们为了繁衍需要而必须进行的媾和,那一瞬间的妙不可言,让多少人沉沦其中不可自拔? 即便是现在,很多年轻人迫于生活压力,选择不婚不育,他们一样也需要排解性的需要,怎么排解?倭国动作片就应运而生,各大小平台的大小主播,就开始大行其道。 经济下行的压力这么大,直播行业依旧坚挺,宅男太多应该也是一个重要因素之一吧。 梁栋也不是圣人,面对如此淫靡的场面,他又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反应是本能,克制是人道。 男人看到美女多看几眼,甚至微微表示点儿尊敬,那都是人之本能。 但你不能因为这点儿本能,就去调戏人家,甚至强暴人家。 约束我们的有法律,还有道德。 有人曾经说过,一个地方,一旦法律失去了作用,每个人都会变成恶魔。 池子里的几个男人,都是各家选出的杰出代表,基本的自制力还是有的。 刚开始,任凭几个女人如何魅惑,魏东城他们几个依旧可以谈笑风生。 过了一会儿,他们中的有些人说话腔调就开始变形。 第一个受不了的是秦煜,他直接站起来,一把抱住那个负责勾引他的姑娘,丢下一句:“算你们厉害!”然后,大踏步钻进了小房间。 第88章 小兰姑娘 第二个起身的是艾丰。 艾丰进去后,魏东城一直盯着梁栋。 过了一会儿,他皱起了眉头,对小兰说:“小姐,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换人!” 小兰已经很放得开了,明明眼前之人已经怒发冲冠,可他就是没有进一步行动,甚至眼睛都一直看向它方,都不看她一眼。 魏东城有些受不了了,就问梁栋:“梁少,你对这个小姐不满意?” 现在,‘小姐’已经成了一个贬义词,即便人家是做小姐的,也不会喜欢有人当面这么称呼她们。 魏东城不管这些,一口一个小姐的叫着。 梁栋想了想,突然开口问道:“一个不好玩,我能再点一个吗?” 魏东城愣住了,这特么跟老子玩反差萌吗? 还以为是个假正经,原来…… 魏东城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站起来,点头道:“能,简直太能了!别说一个,就是十个都不是问题,只要梁少能玩得转!” 很快,又进来一个女子。 魏东城指着按摩房,笑道:“梁少,请吧!” 梁栋也不扭捏,钻出泳池,直接走进小房间,小兰和那个刚来的姑娘紧随其后。 进了房间,嫌弃房间里灯光太暗,就打开了一盏照明灯。 那个新来的姑娘也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只裹了一条浴巾。 梁栋开口问道:“这里有没有扑克?” 小兰和那个叫茉莉的姑娘各自一愣,对视一眼,又都不解地看着梁栋。 梁栋又用手比划着,重复道:“扑克,斗地主的扑克,没有?” 小兰见梁栋不似开玩笑,连忙回答道:“有的,有的,我去拿。” 这样的娱乐场所,怎能少得了扑克,小兰很快就找来了两副扑克。 梁栋拆开一副,一边洗牌,一边问两个姑娘:“斗地主,会不会?” 两个姑娘面面相觑,这有钱人的思维,她们是真的理解不了。 顾客就是上帝,客人提出所有的要求,他们都得无条件服从。 于是,搞笑的一幕开始了,一男两女在这风月场里,竟然真的斗起了地主! 斗了两盘,茉莉怕赚不到钱,就问梁栋:“哥哥,你打算让我们俩陪你斗一晚上地主吗?” 梁栋看出了她的担忧,笑道:“放心,该给你们的钱,一分都不会少。” “哥哥是对我们不放心吗?”茉莉又问。 “怎么会呢?” “哥哥尽管放心,我和小兰都是在校学生,保证原装,不见红不收钱。”茉莉又说。 梁栋知道她是误会了,也不想解释太多,就岔开话题道:“你们是同一个学校的吗?” 茉莉回答道:“我们都是??大学的艺术生。” “大学生?为什么要干这个?” 茉莉讲了一个悲伤的故事,梁栋姑且听听。 跟小兰不一样,茉莉身上的清纯有着浓重的表演痕迹。 梁栋相信她说的保证见红,但不相信她说的原装。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做一层膜也要不了几个钱。 要是出售初夜的价格很美好,相信茉莉可以出售很多次。 小兰给梁栋的感觉就不一样了,她身上那种青涩,绝对不是刻意演出来的。 “你是怎么走上这一行的?”梁栋问小兰。 “我,我家里出了些变故,交不起昂贵的学费。”小兰说着,眼泪就涌了出来。 艺术生最为烧钱,一般家庭根本承受不起,这说明小兰家里至少在她考上大学时还是很不错的。 “我家是岭西的,我爸爸本是一个县委书记,去年,因为被人陷害住了牢。家里所有财产也都被查封,给我和妈妈留的一点东西也被叔叔抢走,然后把我们娘俩儿赶了出来。妈妈经受不住打击,精神出了问题,我实在没有办法,就把她接到燕京,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一边上学,一边照顾她。我很努力很努力的利用课余时间打工,然而,碰到的没有一个好人,到处都是想占我便宜的人。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就来到了这里。”小兰哭诉道。 这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但梁栋没有一点怀疑。 “你爸爸在哪个市,哪个县,叫什么?”梁栋问。 “我爸爸以前在淮州市槐安县任县委书记。”小兰回答道。 “李朝阳?”梁栋问道。 “你怎么知道?”小兰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我也是槐安人,也是体制里的人。”梁栋解释道。 一听说见到了老乡,小兰忍不住又开始抽噎,旁边的茉莉安慰道:“小兰,你别哭了,这位哥哥一看就是好人,要是能傍上他,你就可以脱离苦海了。” 小兰闻言,感觉茉莉说得没错,就抬起头,询问似的盯着梁栋。 梁栋没有什么表示,小兰还没急,旁边的茉莉急眼了,开口道:“哥哥,别人我不敢保证,我保证小兰绝对是处女!” 梁栋戏谑道:“这么说,你的处女是假的了?” 茉莉胸脯一挺,昂首道:“我虽不是好汉,却也敢作敢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你不怕我去你们老板那里投诉,说你们做假?”梁栋问。 听梁栋这么一说,茉莉顿时蔫儿了,不过很快就振作起来,直着腰杆儿对梁栋说:“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 梁栋呵呵一笑,没有再继续取笑茉莉,转而对小兰说:“小兰,我只不过是一个乡里的小干部,你爸爸的事,我恐怕无能为力。” 小兰虽然没哭了,眼眶里却还是水汪汪的,说起话来,也不是那么的顺畅:“我,我不相信爸爸是那样的人,我知道爸爸很胆小,为人也很谨慎,一向与人为善,不会贪污,更不可能在办公室里藏一箱子钱。那绝对是赤果果的诬陷。” 李朝阳的案子曾轰动一时,那时梁栋刚刚提拔副科不久,跟他没多少关系,所以他也就没怎么过多关注。 “你即便说服了我,我一个人信了,又有什么用?”梁栋分析道。 “哥哥,你既然能光顾我们这里,就说明你绝对有实力。能在我们这里一次点两个姑娘,那更是实力超群。小兰的事,说到底就是县里的那点儿事,放在你们这些大人物眼里。根本就不是个事儿,你们一个电话,说起话来也是头头是道。 “茉莉姑娘是吧,这回你是真的看走眼了,我就是一个乡里的小干部,真不是什么大官儿,也不是什么世家子弟,更不是你口中那些手眼通天的人物。”梁栋笑道。 第二个起身的是艾丰。 艾丰进去后,魏东城一直盯着梁栋。 过了一会儿,他皱起了眉头,对小兰说:“小姐,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换人!” 小兰已经很放得开了,明明眼前之人已经怒发冲冠,可他就是没有进一步行动,甚至眼睛都一直看向它方,都不看她一眼。 魏东城有些受不了了,就问梁栋:“梁少,你对这个小姐不满意?” 现在,‘小姐’已经成了一个贬义词,即便人家是做小姐的,也不会喜欢有人当面这么称呼她们。 魏东城不管这些,一口一个小姐的叫着。 梁栋想了想,突然开口问道:“一个不好玩,我能再点一个吗?” 魏东城愣住了,这特么跟老子玩反差萌吗? 还以为是个假正经,原来…… 魏东城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站起来,点头道:“能,简直太能了!别说一个,就是十个都不是问题,只要梁少能玩得转!” 很快,又进来一个女子。 魏东城指着按摩房,笑道:“梁少,请吧!” 梁栋也不扭捏,钻出泳池,直接走进小房间,小兰和那个刚来的姑娘紧随其后。 进了房间,嫌弃房间里灯光太暗,就打开了一盏照明灯。 那个新来的姑娘也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只裹了一条浴巾。 梁栋开口问道:“这里有没有扑克?” 小兰和那个叫茉莉的姑娘各自一愣,对视一眼,又都不解地看着梁栋。 梁栋又用手比划着,重复道:“扑克,斗地主的扑克,没有?” 小兰见梁栋不似开玩笑,连忙回答道:“有的,有的,我去拿。” 这样的娱乐场所,怎能少得了扑克,小兰很快就找来了两副扑克。 梁栋拆开一副,一边洗牌,一边问两个姑娘:“斗地主,会不会?” 两个姑娘面面相觑,这有钱人的思维,她们是真的理解不了。 顾客就是上帝,客人提出所有的要求,他们都得无条件服从。 于是,搞笑的一幕开始了,一男两女在这风月场里,竟然真的斗起了地主! 斗了两盘,茉莉怕赚不到钱,就问梁栋:“哥哥,你打算让我们俩陪你斗一晚上地主吗?” 梁栋看出了她的担忧,笑道:“放心,该给你们的钱,一分都不会少。” “哥哥是对我们不放心吗?”茉莉又问。 “怎么会呢?” “哥哥尽管放心,我和小兰都是在校学生,保证原装,不见红不收钱。”茉莉又说。 梁栋知道她是误会了,也不想解释太多,就岔开话题道:“你们是同一个学校的吗?” 茉莉回答道:“我们都是??大学的艺术生。” “大学生?为什么要干这个?” 茉莉讲了一个悲伤的故事,梁栋姑且听听。 跟小兰不一样,茉莉身上的清纯有着浓重的表演痕迹。 梁栋相信她说的保证见红,但不相信她说的原装。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做一层膜也要不了几个钱。 要是出售初夜的价格很美好,相信茉莉可以出售很多次。 小兰给梁栋的感觉就不一样了,她身上那种青涩,绝对不是刻意演出来的。 “你是怎么走上这一行的?”梁栋问小兰。 “我,我家里出了些变故,交不起昂贵的学费。”小兰说着,眼泪就涌了出来。 艺术生最为烧钱,一般家庭根本承受不起,这说明小兰家里至少在她考上大学时还是很不错的。 “我家是岭西的,我爸爸本是一个县委书记,去年,因为被人陷害住了牢。家里所有财产也都被查封,给我和妈妈留的一点东西也被叔叔抢走,然后把我们娘俩儿赶了出来。妈妈经受不住打击,精神出了问题,我实在没有办法,就把她接到燕京,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一边上学,一边照顾她。我很努力很努力的利用课余时间打工,然而,碰到的没有一个好人,到处都是想占我便宜的人。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就来到了这里。”小兰哭诉道。 这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但梁栋没有一点怀疑。 “你爸爸在哪个市,哪个县,叫什么?”梁栋问。 “我爸爸以前在淮州市槐安县任县委书记。”小兰回答道。 “李朝阳?”梁栋问道。 “你怎么知道?”小兰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我也是槐安人,也是体制里的人。”梁栋解释道。 一听说见到了老乡,小兰忍不住又开始抽噎,旁边的茉莉安慰道:“小兰,你别哭了,这位哥哥一看就是好人,要是能傍上他,你就可以脱离苦海了。” 小兰闻言,感觉茉莉说得没错,就抬起头,询问似的盯着梁栋。 梁栋没有什么表示,小兰还没急,旁边的茉莉急眼了,开口道:“哥哥,别人我不敢保证,我保证小兰绝对是处女!” 梁栋戏谑道:“这么说,你的处女是假的了?” 茉莉胸脯一挺,昂首道:“我虽不是好汉,却也敢作敢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你不怕我去你们老板那里投诉,说你们做假?”梁栋问。 听梁栋这么一说,茉莉顿时蔫儿了,不过很快就振作起来,直着腰杆儿对梁栋说:“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 梁栋呵呵一笑,没有再继续取笑茉莉,转而对小兰说:“小兰,我只不过是一个乡里的小干部,你爸爸的事,我恐怕无能为力。” 小兰虽然没哭了,眼眶里却还是水汪汪的,说起话来,也不是那么的顺畅:“我,我不相信爸爸是那样的人,我知道爸爸很胆小,为人也很谨慎,一向与人为善,不会贪污,更不可能在办公室里藏一箱子钱。那绝对是赤果果的诬陷。” 李朝阳的案子曾轰动一时,那时梁栋刚刚提拔副科不久,跟他没多少关系,所以他也就没怎么过多关注。 “你即便说服了我,我一个人信了,又有什么用?”梁栋分析道。 “哥哥,你既然能光顾我们这里,就说明你绝对有实力。能在我们这里一次点两个姑娘,那更是实力超群。小兰的事,说到底就是县里的那点儿事,放在你们这些大人物眼里。根本就不是个事儿,你们一个电话,说起话来也是头头是道。 “茉莉姑娘是吧,这回你是真的看走眼了,我就是一个乡里的小干部,真不是什么大官儿,也不是什么世家子弟,更不是你口中那些手眼通天的人物。”梁栋笑道。 第89章 打扑克 对于一个苦难中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给了他希望再告诉他没有希望更残酷的事情了。 小兰就是这样。 当希望破灭之后,她就有些自暴自弃,把手里的扑克一撒,站起来,一把拽掉身上的浴巾,走到梁栋跟前,拉住他的手,就往身上放。 茉莉见小兰如此,也起而仿之,两个姑娘一左一右把梁栋夹在中间。 梁栋连忙推开两个不着寸缕的姑娘,惊慌道:“你们别这样,我说过了,咱们打打扑克,一会儿该给多少钱,一分都不会少了你们的。” “要了我吧,你别让我觉得自己连当个婊子都不够资格。”小兰满脸泪水地说道。 梁栋突然给了小兰一个巴掌,愤怒道:“你这叫自暴自弃,想想你的母亲,你的老师,你的同学,还有你那牢中的父亲!他们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吗?” “我妈妈疯了,我老师也想占我便宜,我同学都拿我当个笑话,我爸爸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小兰的脸颊热辣辣的疼,但她却倔强地没有摸一下,只是,说话时眼泪再次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旁边的茉莉搂住小兰,忍不住陪着她哭,哭了一会儿,一抹眼泪,盯着梁栋道:“哥,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但我们也是人,也想有尊严的活着。我承认我走上这条路是因为虚荣,因为我想用苹果手机,想提LV包包,想穿名牌戴名表,但小兰不一样,她是真的苦命,苦得我们这些姐妹都常常为她流泪。哥哥,你口口声声说你是个小干部,可你知道我们这里消费一个姑娘的初夜要多少钱吗?” 茉莉说着,伸出一个指头:“十万!是整整十万!像你这样,一次点俩,每个至少还要多加两万,也就是二十四万!玩一次就花二十四万,还说你只是一个乡干部,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梁栋没有说话,点了一支烟,抽了几口,然后对两个光溜溜的姑娘说:“你们先穿好衣服,等我一下。” 梁栋出了包房,找到大厅里那个工装女子,问:“你是这里管事的吗?” 那个工装女子职业性的微笑道:“您好,尊贵的贵宾,我是大堂经理如烟,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 梁栋说:“要带你们的姑娘走,需要多少钱?” 经理知道梁栋一次点了两个姑娘,就回答道:“尊贵的贵宾,如果您能跟姑娘们谈好价钱,随时可以带走的,我们这里给了姑娘们足够的自由。” 梁栋知道经理理解错了他的意思,就解释道:“我是说你们跟那些姑娘签的有没有合同?我要是想替她们赎身,需要多少钱?” 经理一听,知道大活儿来了,就笑眯眯地说:“尊贵的贵宾,这个我做不了主,您要是真的有这方面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引荐我们的领导。” “那好吧,去把你们领导叫来。”梁栋说道。 “您回包房稍等,我一会儿去叫您。”经理客气道。 梁栋又回到包房,直接穿上了衣服。 小兰和茉莉见梁栋穿好了衣服,也感觉出梁栋本就不是为了来解决生理需要的,俩人也只好各自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过了十来分钟,有人来敲门,梁栋开门一看,是那个经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尊贵的贵宾,这位就是我们富总。”经理介绍道。 “副总?说话管用?”梁栋疑惑道。 那位富总见梁栋理解有误,也不生气,微笑着解释道:“尊贵的客人,鄙人姓富,这家会所正是鄙人所开。” 梁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您是我们客人,用不着跟我们客气。”富总笑道。 “你们经理跟你说我的请求了吗?”梁栋问。 “客人确定要带走我们的姑娘?”富总问。 梁栋点点头。 “那行,我先算一笔账,培训费两万,包装费一万,食宿费用……” 富总正在掰着指头计算,隔壁的魏东城走了出来,见梁栋跟富总他们掺和在一起,就走过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富总跟魏东城是老熟人,对魏东城十分客气:“魏少,您带来的这位朋友也是个多情之人,看中了我们的姑娘,准备替她们赎身呢。” 魏东城有些不相信,就找梁栋确认一下:“梁少确定要给她们赎身?” 梁栋摇摇头。 魏东城有些遗憾。 “我只给她赎身!” 过来好一会儿,梁栋才指着小兰对魏东城说。 魏东城指指小兰,又指指茉莉,最后指着梁栋,问:“你们仨刚才在干什么?” “我们在打扑克啊。”梁栋回答道。 魏东城点点头,又问:“既然是跟她们俩打了扑克,为什么就赎她一个,莫非她有什么绝活儿?” 梁栋又摇摇头,说:“她是我的老乡。” 卧槽,这是什么脑回路? 因为是老乡,嫖完人家就要帮人赎身? 魏东城有些理解不了,不过还是很爽快地说:“梁少不但战力卓绝,更是多情多义,真乃吾辈之楷模!放心,这事我包了!” 说完,搂过富总的肩膀,走到一边跟他商量了几句,很快就转了回来。 “好了,搞定了!”魏东城笑着对梁栋说。 梁栋知道,魏东城因为何叶的关系,不可能对自己这么好,本不想承他这个情,可转念一想,既然他愿意买单,那就让他买去呗,他要搞什么阴谋诡计,有没有这件事还不都一样? 眼下,只要能救小兰脱离苦海,管他是谁出的钱呢? 富总跟经理耳语了几句,经理退去,他又走过来对梁栋说:“梁少,既然魏少都开口了,这个面子富某肯定得给。” 然后,又指着小兰说:“从现在开始,小兰是梁少的人了。” 梁栋什么都没解释,只拉住小兰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后。 很快,经理抱着一个箱子走了过来,富总接过箱子,亲自抱到梁栋跟前:“梁少,这是小兰的私人物品,全都在这儿了。” 梁栋扭头看了一眼小兰,小兰伸头看了看箱子里面,然后朝他点点头。 敲定买卖,一群人各自散去。 富总刚走几步,扭头对梁栋说一句:“对了,梁少,小兰真名叫李雅兰。” 对于一个苦难中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给了他希望再告诉他没有希望更残酷的事情了。 小兰就是这样。 当希望破灭之后,她就有些自暴自弃,把手里的扑克一撒,站起来,一把拽掉身上的浴巾,走到梁栋跟前,拉住他的手,就往身上放。 茉莉见小兰如此,也起而仿之,两个姑娘一左一右把梁栋夹在中间。 梁栋连忙推开两个不着寸缕的姑娘,惊慌道:“你们别这样,我说过了,咱们打打扑克,一会儿该给多少钱,一分都不会少了你们的。” “要了我吧,你别让我觉得自己连当个婊子都不够资格。”小兰满脸泪水地说道。 梁栋突然给了小兰一个巴掌,愤怒道:“你这叫自暴自弃,想想你的母亲,你的老师,你的同学,还有你那牢中的父亲!他们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吗?” “我妈妈疯了,我老师也想占我便宜,我同学都拿我当个笑话,我爸爸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小兰的脸颊热辣辣的疼,但她却倔强地没有摸一下,只是,说话时眼泪再次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旁边的茉莉搂住小兰,忍不住陪着她哭,哭了一会儿,一抹眼泪,盯着梁栋道:“哥,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但我们也是人,也想有尊严的活着。我承认我走上这条路是因为虚荣,因为我想用苹果手机,想提LV包包,想穿名牌戴名表,但小兰不一样,她是真的苦命,苦得我们这些姐妹都常常为她流泪。哥哥,你口口声声说你是个小干部,可你知道我们这里消费一个姑娘的初夜要多少钱吗?” 茉莉说着,伸出一个指头:“十万!是整整十万!像你这样,一次点俩,每个至少还要多加两万,也就是二十四万!玩一次就花二十四万,还说你只是一个乡干部,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梁栋没有说话,点了一支烟,抽了几口,然后对两个光溜溜的姑娘说:“你们先穿好衣服,等我一下。” 梁栋出了包房,找到大厅里那个工装女子,问:“你是这里管事的吗?” 那个工装女子职业性的微笑道:“您好,尊贵的贵宾,我是大堂经理如烟,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 梁栋说:“要带你们的姑娘走,需要多少钱?” 经理知道梁栋一次点了两个姑娘,就回答道:“尊贵的贵宾,如果您能跟姑娘们谈好价钱,随时可以带走的,我们这里给了姑娘们足够的自由。” 梁栋知道经理理解错了他的意思,就解释道:“我是说你们跟那些姑娘签的有没有合同?我要是想替她们赎身,需要多少钱?” 经理一听,知道大活儿来了,就笑眯眯地说:“尊贵的贵宾,这个我做不了主,您要是真的有这方面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引荐我们的领导。” “那好吧,去把你们领导叫来。”梁栋说道。 “您回包房稍等,我一会儿去叫您。”经理客气道。 梁栋又回到包房,直接穿上了衣服。 小兰和茉莉见梁栋穿好了衣服,也感觉出梁栋本就不是为了来解决生理需要的,俩人也只好各自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过了十来分钟,有人来敲门,梁栋开门一看,是那个经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尊贵的贵宾,这位就是我们富总。”经理介绍道。 “副总?说话管用?”梁栋疑惑道。 那位富总见梁栋理解有误,也不生气,微笑着解释道:“尊贵的客人,鄙人姓富,这家会所正是鄙人所开。” 梁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您是我们客人,用不着跟我们客气。”富总笑道。 “你们经理跟你说我的请求了吗?”梁栋问。 “客人确定要带走我们的姑娘?”富总问。 梁栋点点头。 “那行,我先算一笔账,培训费两万,包装费一万,食宿费用……” 富总正在掰着指头计算,隔壁的魏东城走了出来,见梁栋跟富总他们掺和在一起,就走过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富总跟魏东城是老熟人,对魏东城十分客气:“魏少,您带来的这位朋友也是个多情之人,看中了我们的姑娘,准备替她们赎身呢。” 魏东城有些不相信,就找梁栋确认一下:“梁少确定要给她们赎身?” 梁栋摇摇头。 魏东城有些遗憾。 “我只给她赎身!” 过来好一会儿,梁栋才指着小兰对魏东城说。 魏东城指指小兰,又指指茉莉,最后指着梁栋,问:“你们仨刚才在干什么?” “我们在打扑克啊。”梁栋回答道。 魏东城点点头,又问:“既然是跟她们俩打了扑克,为什么就赎她一个,莫非她有什么绝活儿?” 梁栋又摇摇头,说:“她是我的老乡。” 卧槽,这是什么脑回路? 因为是老乡,嫖完人家就要帮人赎身? 魏东城有些理解不了,不过还是很爽快地说:“梁少不但战力卓绝,更是多情多义,真乃吾辈之楷模!放心,这事我包了!” 说完,搂过富总的肩膀,走到一边跟他商量了几句,很快就转了回来。 “好了,搞定了!”魏东城笑着对梁栋说。 梁栋知道,魏东城因为何叶的关系,不可能对自己这么好,本不想承他这个情,可转念一想,既然他愿意买单,那就让他买去呗,他要搞什么阴谋诡计,有没有这件事还不都一样? 眼下,只要能救小兰脱离苦海,管他是谁出的钱呢? 富总跟经理耳语了几句,经理退去,他又走过来对梁栋说:“梁少,既然魏少都开口了,这个面子富某肯定得给。” 然后,又指着小兰说:“从现在开始,小兰是梁少的人了。” 梁栋什么都没解释,只拉住小兰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后。 很快,经理抱着一个箱子走了过来,富总接过箱子,亲自抱到梁栋跟前:“梁少,这是小兰的私人物品,全都在这儿了。” 梁栋扭头看了一眼小兰,小兰伸头看了看箱子里面,然后朝他点点头。 敲定买卖,一群人各自散去。 富总刚走几步,扭头对梁栋说一句:“对了,梁少,小兰真名叫李雅兰。” 第90章 好奇害死猫 梁栋并不圣母,他知道天底下可怜人多的是,总不可能见一个救一个。 他更不是色,要是图色的话,在会所他就把李雅兰给办了。 李雅兰长得漂亮吗?那是真的漂亮。 要不然也不会从老师到所有她接触过的小老板都想占她便宜。 梁栋也馋李雅兰的身子,可他一想起何叶那甜甜的微笑,就知道自己不能。 他已经对不起何叶一次了,不能再有第二次。 后来他就想,如果不是喝了酒,苏菲再怎么勾引他,他都能忍住。 再自律的人,一旦喝酒,自制力就会直线下降。 酒壮怂人胆,酒后色意起,大抵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么,梁栋为什么要救一个误入风尘的女子呢? 原因还是因为她的出身,因为他是李朝阳的女儿。 李朝阳事发十分突然。 办公室突然闯进几个纪委的同志,搜出一袋子钱后,就把人带走。 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搜查了李朝阳的住处,又审查了他所有账目,以及与他有关的所有项目。 至于他提拔的人,也逐步被清理出槐安的干部队伍。 没过多久,李朝阳的铁杆县委副书记曾磊和组织部长许兆先,先后换成了曲鸿洋和王家敬。 县委常委以下,凡是与李朝阳有关,又冥顽不化的,能处理的处理,能调走的调走,调不走的就边缘化。 到最后,那些曾经是李朝阳提拔起来的某些人,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 虽然李朝阳一直奉行平衡之道,在槐安就是个老好好,平时也一直都谨小慎微,但是,像他这一级的干部,又有几个是经得住查的? 李朝阳被判的罪名是贪污罪、渎职罪、玩忽职守罪,数罪并罚,判了个无期。 说来也可笑,在李朝阳办公室搜出了五十万,家里搜出了大量烟酒、土特产,此外就再没有其它东西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很冤,但没人会为他说话,因为这个案子是从上面压下来的。 五十万只是从办公室里收出来的,李朝阳解释不清,顶多也就是个巨额财产来历不明,量刑最高也就十年。 纪委在处理的时候,把这五十万归结为贪污公款,因为这钱是在办公室搜出来的。 刑法规定,个人贪污数额在十万元以上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可以并处没收财产;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死刑,并处没收财产。 把这五十万归结为贪污公款,那性质就严重得多了,判个无期,量刑上是没有问题的。 梁栋早就觉得李朝阳一案有猫腻,可跟他不沾边,也就没有过多关注。 今天遇到了李雅兰,让梁栋突然有了一种直觉。 直觉这东西,很奇妙。 当李雅兰一说出她爸爸就是李朝阳时,梁栋就感觉好像看到了一个黑洞,黑洞里面有什么,根本看不清,越是看不清吧,他又偏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好奇害死猫,可所有的猫,又都忍不住去好奇。 梁栋把李雅兰送回家。 这个所谓的家就是一间不到十平的小房子,里面放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简易衣橱,然后就没什么多余的空间了。 梁栋一进门,就有一股怪味扑鼻而来,他忍不住捂上了鼻子。 一个蓬头散发的女人见家里来了陌生人,蜷缩在床角,浑身瑟瑟发抖。 李雅兰放下包,歉意地对梁栋说:“梁哥,真不好意思,家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也没有茶水招待你。” 梁栋有些难过地说:“雅兰,你爸爸那么多下属,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你?” “有,怎么没有,只要我愿意做他们的情人,他们就会争着帮我。”李雅兰悲愤道。 梁栋能想象一个姑娘求人时的艰辛,又开口道:“你妈妈看病需要多少钱?” “这是个无底洞,扔多少钱进去都不一定有效果。后来,看不起就干脆不看了,我出门时就天天把她关在家里。” “吃喝拉撒怎么办?” 李雅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从床底下端出一个瓷盆,出去倒掉里面的污物,回来后,对梁栋说:“我妈的精神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不好的时候就会随地大小便,家里的被子经常要拆洗,可那种味道根本洗不掉。” 李雅兰这么已解释,梁栋才知道那股怪味是什么味道,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你还有多久毕业?”梁栋又问。 “我今年大三,明年秋季就能毕业。” “学费需要多少钱?” “一年学费一万五。” “我先借你二十万,够不够你们生活到毕业?” 李雅兰抬头盯着梁栋,好半天才开口问:“为什么要帮我?” 梁栋直言不讳道:“你别多想,我有老婆有孩子。我帮你,不是因为你漂亮,只是因为你是李书记的闺女。” “你是我爸爸的部下?” “算是吧。” 李雅兰又激动起来,一把抓住梁栋的胳膊:“梁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也知道你有背景,既然你愿意帮我,那你能不能帮帮我爸爸,我爸爸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说着,又开始抽噎起来,还‘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梁栋连忙拉起李雅兰,对她说:“雅兰,我说过,我只是一个副乡长,对你爸爸的事,真的是无能为力。” 梁栋虽然有强烈的插手意愿,但他不愿意把这些告诉李雅兰,怕给了她希望后,她会一直缠着自己。 李雅兰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挤出一丝微笑:“让梁哥见笑了。” “雅兰,你是个好姑娘,听我一句劝,生活给你多少痛苦与磨难,将来就会给你多少惊喜与幸福。好好活下去,有什么困难,打我电话。” 梁栋说完,给李雅兰留了一个电话,转身出了房门。 李雅兰追出来,大声道:“梁哥,谢谢你,我会好好的,这些钱就当是我借你的,等我毕业了,一定还你。” 梁栋潇洒地挥挥手,钻进了车里,给司机说了一个地址,汽车一溜烟儿没了踪影。 李雅兰一个人孤零零的伫立在寒风中,就像一株含苞待放百合。 姑娘此时心中想得有些八卦,她在想,梁栋到底娶了一个怎样的老婆,竟然能让他面对诱惑还能保持清醒。 梁栋并不圣母,他知道天底下可怜人多的是,总不可能见一个救一个。 他更不是色,要是图色的话,在会所他就把李雅兰给办了。 李雅兰长得漂亮吗?那是真的漂亮。 要不然也不会从老师到所有她接触过的小老板都想占她便宜。 梁栋也馋李雅兰的身子,可他一想起何叶那甜甜的微笑,就知道自己不能。 他已经对不起何叶一次了,不能再有第二次。 后来他就想,如果不是喝了酒,苏菲再怎么勾引他,他都能忍住。 再自律的人,一旦喝酒,自制力就会直线下降。 酒壮怂人胆,酒后色意起,大抵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么,梁栋为什么要救一个误入风尘的女子呢? 原因还是因为她的出身,因为他是李朝阳的女儿。 李朝阳事发十分突然。 办公室突然闯进几个纪委的同志,搜出一袋子钱后,就把人带走。 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搜查了李朝阳的住处,又审查了他所有账目,以及与他有关的所有项目。 至于他提拔的人,也逐步被清理出槐安的干部队伍。 没过多久,李朝阳的铁杆县委副书记曾磊和组织部长许兆先,先后换成了曲鸿洋和王家敬。 县委常委以下,凡是与李朝阳有关,又冥顽不化的,能处理的处理,能调走的调走,调不走的就边缘化。 到最后,那些曾经是李朝阳提拔起来的某些人,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 虽然李朝阳一直奉行平衡之道,在槐安就是个老好好,平时也一直都谨小慎微,但是,像他这一级的干部,又有几个是经得住查的? 李朝阳被判的罪名是贪污罪、渎职罪、玩忽职守罪,数罪并罚,判了个无期。 说来也可笑,在李朝阳办公室搜出了五十万,家里搜出了大量烟酒、土特产,此外就再没有其它东西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很冤,但没人会为他说话,因为这个案子是从上面压下来的。 五十万只是从办公室里收出来的,李朝阳解释不清,顶多也就是个巨额财产来历不明,量刑最高也就十年。 纪委在处理的时候,把这五十万归结为贪污公款,因为这钱是在办公室搜出来的。 刑法规定,个人贪污数额在十万元以上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可以并处没收财产;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死刑,并处没收财产。 把这五十万归结为贪污公款,那性质就严重得多了,判个无期,量刑上是没有问题的。 梁栋早就觉得李朝阳一案有猫腻,可跟他不沾边,也就没有过多关注。 今天遇到了李雅兰,让梁栋突然有了一种直觉。 直觉这东西,很奇妙。 当李雅兰一说出她爸爸就是李朝阳时,梁栋就感觉好像看到了一个黑洞,黑洞里面有什么,根本看不清,越是看不清吧,他又偏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好奇害死猫,可所有的猫,又都忍不住去好奇。 梁栋把李雅兰送回家。 这个所谓的家就是一间不到十平的小房子,里面放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简易衣橱,然后就没什么多余的空间了。 梁栋一进门,就有一股怪味扑鼻而来,他忍不住捂上了鼻子。 一个蓬头散发的女人见家里来了陌生人,蜷缩在床角,浑身瑟瑟发抖。 李雅兰放下包,歉意地对梁栋说:“梁哥,真不好意思,家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也没有茶水招待你。” 梁栋有些难过地说:“雅兰,你爸爸那么多下属,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你?” “有,怎么没有,只要我愿意做他们的情人,他们就会争着帮我。”李雅兰悲愤道。 梁栋能想象一个姑娘求人时的艰辛,又开口道:“你妈妈看病需要多少钱?” “这是个无底洞,扔多少钱进去都不一定有效果。后来,看不起就干脆不看了,我出门时就天天把她关在家里。” “吃喝拉撒怎么办?” 李雅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从床底下端出一个瓷盆,出去倒掉里面的污物,回来后,对梁栋说:“我妈的精神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不好的时候就会随地大小便,家里的被子经常要拆洗,可那种味道根本洗不掉。” 李雅兰这么已解释,梁栋才知道那股怪味是什么味道,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你还有多久毕业?”梁栋又问。 “我今年大三,明年秋季就能毕业。” “学费需要多少钱?” “一年学费一万五。” “我先借你二十万,够不够你们生活到毕业?” 李雅兰抬头盯着梁栋,好半天才开口问:“为什么要帮我?” 梁栋直言不讳道:“你别多想,我有老婆有孩子。我帮你,不是因为你漂亮,只是因为你是李书记的闺女。” “你是我爸爸的部下?” “算是吧。” 李雅兰又激动起来,一把抓住梁栋的胳膊:“梁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也知道你有背景,既然你愿意帮我,那你能不能帮帮我爸爸,我爸爸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说着,又开始抽噎起来,还‘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梁栋连忙拉起李雅兰,对她说:“雅兰,我说过,我只是一个副乡长,对你爸爸的事,真的是无能为力。” 梁栋虽然有强烈的插手意愿,但他不愿意把这些告诉李雅兰,怕给了她希望后,她会一直缠着自己。 李雅兰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挤出一丝微笑:“让梁哥见笑了。” “雅兰,你是个好姑娘,听我一句劝,生活给你多少痛苦与磨难,将来就会给你多少惊喜与幸福。好好活下去,有什么困难,打我电话。” 梁栋说完,给李雅兰留了一个电话,转身出了房门。 李雅兰追出来,大声道:“梁哥,谢谢你,我会好好的,这些钱就当是我借你的,等我毕业了,一定还你。” 梁栋潇洒地挥挥手,钻进了车里,给司机说了一个地址,汽车一溜烟儿没了踪影。 李雅兰一个人孤零零的伫立在寒风中,就像一株含苞待放百合。 姑娘此时心中想得有些八卦,她在想,梁栋到底娶了一个怎样的老婆,竟然能让他面对诱惑还能保持清醒。 第91章 坦白从宽 魏东城他们三个爽完之后,又泡在了池子里。 魏东城问:“二位,对那个梁栋有什么看法?” 艾丰说:“个子很高,比我长得帅。” 秦煜‘切’了一声,说:“疯子,是个人都比你长得帅。” 艾丰丝毫不介意:“比我帅又有什么用,还不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这才多久,人就没了影子。” 魏东城连忙说:“打住,打住,我纠正一下,梁栋可不是银样镴枪头,这家伙猛着呢,点一个还嫌不过瘾,一次点了俩。特么的,花了老子二十多万还嫌不够,又学起那些才子佳人玩起了感情,还从这里赎走了一个。” 艾丰笑道:“魏老大,别人不知道,我们哥儿俩还能不知道?这会所真正的东家不就是你魏老大吗?你在这里请客,还要花钱?” 魏东城眉头一皱,说:“你这是屁话,招待你们的姑娘是我花多大力气弄来的,你们知道吗?你们以为现在的女大学生就这么好糊弄?老子每弄来一个女大学生,只是做局,前前后后至少也要花几个月时间。然后逼着她们来这儿以后,再培训上岗,又要花一大笔。这些钱难道就不是钱?” “哈哈,魏老大,你还能在乎这点儿钱?听说前两天,你在这小子手里输了一千多万,是不是真的?”秦煜打趣道。 魏东城看了秦煜一眼,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不过还是回答说:“是我弟弟、妹妹陪他们玩儿的,前后一共输了一千四。” “卧槽,这么多啊,这小子好像很嚣张耶。第一次来咱们燕京就敢如此放肆?”艾丰‘惊诧’道。 “要不,咱们攒个局,杀一杀他的威风?”秦煜建议道。 魏东城摇摇头,说:“不妥,不急,老头子们前面才说完几家要互通有无通力合作,我们后面就闹得不愉快,会让他们觉得脸上挂不住,到时候咱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尤其是何宗廷那个老狐狸,鬼精鬼精的,说不定正设好了局等着咱们几个大傻逼往里面跳呢。” “我看梁栋这小子,好像也深得老狐狸的真传。他在会所的表现说不定就是个假象。”秦煜开口道。 魏东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说:“一个色胚而已,上不得台面。不知道老狐狸这是怎么了,竟然选出这么一个人来。可惜了我那何叶妹子,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艾丰突然站起来,一本正经地指着魏东城道:“曹贼!是不是对我家叶子没安什么好心?” 魏东城和秦煜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秦煜一边笑一边说:“魏老大还真是个情种,人家都结婚了,孩子都生了两个了,你还对人家念念不忘。” 艾丰重新坐入水中,说:“你懂什么,越是得不到的,才越让人心痒痒。” 魏东城没有搭理这两个家伙,双臂张开,靠在岸边,盯着对面,面无表情地说:“我魏东城看上的东西,谁都别想抢走。抢走了的,我一定会抢回来。抢不回来的,就一定会把它毁掉!” 魏东城语气很平淡,艾丰和秦煜听了,却都感觉不寒而栗。 梁栋回到何府,先去看孩子,两个小家伙这会儿都睡得正香。 何叶也是被两个孩子熬得疲惫不堪,侧卧在孩子旁边,闭着眼睛小憩。 梁栋刚进卧室,何叶就醒了,甜甜的笑了笑,说:“回来啦。” 梁栋支应了一声,去换了一身家居服,和衣侧卧在另一边,跟何叶俩人把两个孩子夹在中间。 “今天爷爷带我去见了几个老头儿。”梁栋说。 “我知道。”何叶回答道。 “爷爷让我做几个家族的联络人。” “我知道。” “后来我跟魏东城他们去泡温泉了。” “我也知道。” “那个地方不正规。” “我都知道。” 梁栋不淡定了,问了何叶一句:“有什么你不知道的吗?” 何叶脸上依旧保持着甜甜的微笑:“你说的我真的都知道,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说,我肯定不知道咯。” 梁栋笑道:“我还以为你是黄大仙,未卜先知呢。” 何叶给孩子整理了一下被子,没有说话。 “我遇到了一个姑娘,知道是谁吗?”梁栋神神道道地问。 “你不说我当然不知道,我又不真是那黄大仙。”何叶笑道。 “她叫李雅兰,是槐安县前县委书记李朝阳的闺女!” “啊?她一个姑娘家去那种地方干什么?”何叶果然被惊到了,只不过是理解有些偏差。 “她不是去消费的,是在那里当小姐!” 何叶不淡定了,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一个县委书记之女,怎么会沦落到去当小姐?” “她爹是李朝阳!”梁栋提醒道。 何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看我这脑袋,果然是一孕傻三年,都把这茬给忘了,那李朝阳去年什么时候被抓的?” “我记得很清楚,咱们结婚没几天,他就被抓了。” “这么说,李朝阳肯定是进去了?” “说来可笑,李朝阳因为贪污五十万被判了无期,而且,这五十万的来历都还没查清。” “是个冤案?” “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 接下来,梁栋又把李雅兰的遭遇给何叶讲了一遍,听得她几乎落泪:“还真是一个苦命的丫头,也是一个坚强的丫头。要知道,过了一二十年的好日子,一夜之间从天堂被打入地狱,这种巨大的落差,很多人都会受不了的。” “我给了她二十万。”梁栋说。 “给就给了呗,跟不跟我说都行。” “那些钱是你的。” “什么我的你的,还不都一样?” 何叶说着,反应了过来,问:“你是不是准备插手那个案子?” “我有一种直觉,觉得那案子不简单,而且很有可能会牵扯到你我。” “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啊,李朝阳一个快退休的县委书记,再有一两年就会去人大养老,平时又是个老好好,跟县长和孝堂叔的关系又都处理的很妥帖,这样的人,又怎会突然被纪委调查呢?更加巧合的是,咱们俩一结婚,李朝阳就出事了,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何叶用手指点了一下梁栋的额头:“你呀,想太多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八竿子都打不着,你都能联想到一起。” 何叶不信,梁栋也没有继续解释,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魏东城他们三个爽完之后,又泡在了池子里。 魏东城问:“二位,对那个梁栋有什么看法?” 艾丰说:“个子很高,比我长得帅。” 秦煜‘切’了一声,说:“疯子,是个人都比你长得帅。” 艾丰丝毫不介意:“比我帅又有什么用,还不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这才多久,人就没了影子。” 魏东城连忙说:“打住,打住,我纠正一下,梁栋可不是银样镴枪头,这家伙猛着呢,点一个还嫌不过瘾,一次点了俩。特么的,花了老子二十多万还嫌不够,又学起那些才子佳人玩起了感情,还从这里赎走了一个。” 艾丰笑道:“魏老大,别人不知道,我们哥儿俩还能不知道?这会所真正的东家不就是你魏老大吗?你在这里请客,还要花钱?” 魏东城眉头一皱,说:“你这是屁话,招待你们的姑娘是我花多大力气弄来的,你们知道吗?你们以为现在的女大学生就这么好糊弄?老子每弄来一个女大学生,只是做局,前前后后至少也要花几个月时间。然后逼着她们来这儿以后,再培训上岗,又要花一大笔。这些钱难道就不是钱?” “哈哈,魏老大,你还能在乎这点儿钱?听说前两天,你在这小子手里输了一千多万,是不是真的?”秦煜打趣道。 魏东城看了秦煜一眼,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不过还是回答说:“是我弟弟、妹妹陪他们玩儿的,前后一共输了一千四。” “卧槽,这么多啊,这小子好像很嚣张耶。第一次来咱们燕京就敢如此放肆?”艾丰‘惊诧’道。 “要不,咱们攒个局,杀一杀他的威风?”秦煜建议道。 魏东城摇摇头,说:“不妥,不急,老头子们前面才说完几家要互通有无通力合作,我们后面就闹得不愉快,会让他们觉得脸上挂不住,到时候咱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尤其是何宗廷那个老狐狸,鬼精鬼精的,说不定正设好了局等着咱们几个大傻逼往里面跳呢。” “我看梁栋这小子,好像也深得老狐狸的真传。他在会所的表现说不定就是个假象。”秦煜开口道。 魏东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说:“一个色胚而已,上不得台面。不知道老狐狸这是怎么了,竟然选出这么一个人来。可惜了我那何叶妹子,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艾丰突然站起来,一本正经地指着魏东城道:“曹贼!是不是对我家叶子没安什么好心?” 魏东城和秦煜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秦煜一边笑一边说:“魏老大还真是个情种,人家都结婚了,孩子都生了两个了,你还对人家念念不忘。” 艾丰重新坐入水中,说:“你懂什么,越是得不到的,才越让人心痒痒。” 魏东城没有搭理这两个家伙,双臂张开,靠在岸边,盯着对面,面无表情地说:“我魏东城看上的东西,谁都别想抢走。抢走了的,我一定会抢回来。抢不回来的,就一定会把它毁掉!” 魏东城语气很平淡,艾丰和秦煜听了,却都感觉不寒而栗。 梁栋回到何府,先去看孩子,两个小家伙这会儿都睡得正香。 何叶也是被两个孩子熬得疲惫不堪,侧卧在孩子旁边,闭着眼睛小憩。 梁栋刚进卧室,何叶就醒了,甜甜的笑了笑,说:“回来啦。” 梁栋支应了一声,去换了一身家居服,和衣侧卧在另一边,跟何叶俩人把两个孩子夹在中间。 “今天爷爷带我去见了几个老头儿。”梁栋说。 “我知道。”何叶回答道。 “爷爷让我做几个家族的联络人。” “我知道。” “后来我跟魏东城他们去泡温泉了。” “我也知道。” “那个地方不正规。” “我都知道。” 梁栋不淡定了,问了何叶一句:“有什么你不知道的吗?” 何叶脸上依旧保持着甜甜的微笑:“你说的我真的都知道,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说,我肯定不知道咯。” 梁栋笑道:“我还以为你是黄大仙,未卜先知呢。” 何叶给孩子整理了一下被子,没有说话。 “我遇到了一个姑娘,知道是谁吗?”梁栋神神道道地问。 “你不说我当然不知道,我又不真是那黄大仙。”何叶笑道。 “她叫李雅兰,是槐安县前县委书记李朝阳的闺女!” “啊?她一个姑娘家去那种地方干什么?”何叶果然被惊到了,只不过是理解有些偏差。 “她不是去消费的,是在那里当小姐!” 何叶不淡定了,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一个县委书记之女,怎么会沦落到去当小姐?” “她爹是李朝阳!”梁栋提醒道。 何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看我这脑袋,果然是一孕傻三年,都把这茬给忘了,那李朝阳去年什么时候被抓的?” “我记得很清楚,咱们结婚没几天,他就被抓了。” “这么说,李朝阳肯定是进去了?” “说来可笑,李朝阳因为贪污五十万被判了无期,而且,这五十万的来历都还没查清。” “是个冤案?” “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 接下来,梁栋又把李雅兰的遭遇给何叶讲了一遍,听得她几乎落泪:“还真是一个苦命的丫头,也是一个坚强的丫头。要知道,过了一二十年的好日子,一夜之间从天堂被打入地狱,这种巨大的落差,很多人都会受不了的。” “我给了她二十万。”梁栋说。 “给就给了呗,跟不跟我说都行。” “那些钱是你的。” “什么我的你的,还不都一样?” 何叶说着,反应了过来,问:“你是不是准备插手那个案子?” “我有一种直觉,觉得那案子不简单,而且很有可能会牵扯到你我。” “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啊,李朝阳一个快退休的县委书记,再有一两年就会去人大养老,平时又是个老好好,跟县长和孝堂叔的关系又都处理的很妥帖,这样的人,又怎会突然被纪委调查呢?更加巧合的是,咱们俩一结婚,李朝阳就出事了,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何叶用手指点了一下梁栋的额头:“你呀,想太多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八竿子都打不着,你都能联想到一起。” 何叶不信,梁栋也没有继续解释,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第92章 女大不中留 很快就到了年关,何府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大部分人都是先去老爷子那里,然后一部分去了二房,一部分去了三房,鲜有人光顾大房。 去三房的,穿军装的居多。 去二房的,有很多都是各省的头头脑脑。 其中就有岭西省的省长苏怀山。 苏怀山的父亲苏玉磬跟何宗廷是老相识,即便何孝恩不在那个位置上,他来何家走动走动也在情理之中。 二房来了客人,梁栋就担负起了端茶递水。 苏怀山跟何孝恩寒暄几句,就把该说的话很随意的说了出来。 之后,就是闲话家常了。 何孝恩指着刚端完茶的梁栋,介绍说:“苏省长,这位就是我姑爷,你说巧不巧,他正好是你们岭西人,目前在淮州市槐安县一个乡里主持乡政府的工作。” “多大了?”苏怀山很和蔼地问梁栋。 “过完年就......二十七了。” “二十七岁的乡长?很年轻,前途无量啊。” “副的,副乡长,主持乡里工作。”何孝恩插了一句。 “副乡长主持工作?”苏怀山边说边思索,很快就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叫梁……” “苏省长,我叫梁栋。”见苏怀山实在想不起来,梁栋就自己说了出来。 “对,对,就是梁栋,我听苏荷说起过你。”苏怀山想起来后,再看梁栋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 “我跟苏记者是好朋友,我们乡养殖产业的发展,苏记者帮了大忙的。”梁栋实话实说,没有任何恭维的意思。 “哈哈,那丫头,风风火火的,是个直性子,肯定给你没少添麻烦。”苏怀山笑道。 “没有,没有,苏记者是我们何冲乡的恩人,又怎么会给我们添麻烦呢。” 苏怀山没有再跟梁栋说话,转而对何孝恩说:“你这女婿不错,他在何冲乡干出来的事迹我听说过,不得了啊不得了。一年多的时间,能把一个地方的养殖产业搞得有声有色,岭西大农还在那里建了一个示范基地,真的很不错。” “苏省长过奖了,一时侥幸,一时侥幸。关键还是苏省长治下的岭西政治生态良好啊。” “年轻人挺谦虚,”苏怀山又对何孝恩说,“没有居功自傲。更难能可贵的是,背靠何家这样的大树,竟然依旧如此努力。何部长,好眼光,找了个好女婿啊。” “苏省长这么夸他,我怕他会翘尾巴。”何孝恩说着,看了梁栋一眼,“以后,要是有机会,苏省长就替我敲打敲打这小子。” 一个省长,一个副乡长,就是想‘敲打’,那也够不着啊。 够不着没关系,苏怀山的前秘书陆知行,恰好就在淮州任市长,让他‘敲打’一下梁栋,还是可以的。 苏怀山第一次听说梁栋的名字,出自小女儿苏荷口中。 苏荷那时还没毕业,就在岭西日报实习,她报道的唯一的新闻,就是有关梁栋搞的土鸡养殖。 从那以后,梁栋这个名字在苏家出现的频率就迅速提高。 苏怀山开始还以为是苏荷看上了那小子。 后来才知道,苏荷之所以往槐安跑这么勤,都是大闺女苏菲抓的公差。 苏菲的身世跟何叶极其相似。 苏怀山幼时好学,十六岁就上了大学的少年班。 大三那年,他跟一个姑娘相恋,那姑娘怀孕后,被迫辍学回家。 很快,苏怀山毕业,参加工作,又在家族压力之下,早早结婚。 那姑娘得知后,郁郁寡欢,没几年便生病去世。 姑娘家人把苏菲送到苏家,苏怀山的妻子不让她进家门,没办法,苏怀山只好把她送到了国外。 后来,苏怀山的妻子又生下了小女儿苏荷,苏荷十几岁时,因为父母工作都忙,没人管,就慢慢变成了一个小太妹。 苏菲回家探亲,见妹妹叛逆,便把她也带到了国外,直到苏荷本科毕业,才回到国内读的研究生。 苏怀山对苏菲十分愧疚,但父女俩性格如出一辙,说不到三句话,准能开仗。 苏菲也是太过优秀了,三十好几的人了,竟然一直都没有对象,这让苏怀山十分着急,可着急又能有什么办法? 直到有一天,苏荷不小心在家里说漏了嘴,苏怀山才知道苏菲跟那个梁栋有些纠缠不清。 当时,苏怀山高兴极了,以为大女儿终于找到了归宿,可了解以后,才知道,梁栋早已结婚,而且还是何孝恩的女婿。 苏怀山大怒,把最心爱的紫砂壶都给摔了,大骂梁栋不是东西,都傍上了何家这棵大树,为什么还要招惹他的闺女? 苏荷知道自己闯了祸,就给苏菲打了电话,苏菲连忙从鹏城飞回了渭城,当面对父亲道:“爸,我和梁栋都是成年人,我们之间的纠葛,用不着别人掺和。我也不怕你生气,是我主动勾引梁栋的,如果你还想给自己闺女留点尊严的话,就不要管这些。” “小菲,你都多大人了,好好找个人,把自己嫁出去不好吗?”苏怀山问。 “找谁?现在的男人有几个能靠得住的?”苏菲自嘲地说。 “那个梁栋有什么好?”苏怀山脸上虽然挂不住,却还是要说,“他一个有妇之夫,又只是农村出身,你说他有什么值得你托付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托付于他,我再说一遍,我的事,不用你管。” 苏菲说得坚决,苏怀山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知道这个女儿脾气比他还倔强,一旦做出定,九头牛都拉不回。 如今,苏怀山见到梁栋本人,心中虽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 何孝恩嘴上说的是要他敲打敲打梁栋,事实上还不是要让他照拂一二? 苏怀山没有要挖墙角的意思,但自己女儿受到的委屈,该找谁理论? “要不,我把他调到省里?”苏怀山试探着问道。 何孝恩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让他在 苏怀山笑道:“何部长对这个女婿真是用心良苦啊!” “都是自己的孩子,不上心不行啊。苏省长不知道,我家那个闺女,我是怕怕的,要是有一点点不如她的意,就给我甩脸子。尤其事关梁栋,我要是敢不操心,他她就敢不认我这个爸爸。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何孝恩感慨道。 苏怀山感同身受,他的那个闺女又何尝不是这样?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很快就到了年关,何府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大部分人都是先去老爷子那里,然后一部分去了二房,一部分去了三房,鲜有人光顾大房。 去三房的,穿军装的居多。 去二房的,有很多都是各省的头头脑脑。 其中就有岭西省的省长苏怀山。 苏怀山的父亲苏玉磬跟何宗廷是老相识,即便何孝恩不在那个位置上,他来何家走动走动也在情理之中。 二房来了客人,梁栋就担负起了端茶递水。 苏怀山跟何孝恩寒暄几句,就把该说的话很随意的说了出来。 之后,就是闲话家常了。 何孝恩指着刚端完茶的梁栋,介绍说:“苏省长,这位就是我姑爷,你说巧不巧,他正好是你们岭西人,目前在淮州市槐安县一个乡里主持乡政府的工作。” “多大了?”苏怀山很和蔼地问梁栋。 “过完年就......二十七了。” “二十七岁的乡长?很年轻,前途无量啊。” “副的,副乡长,主持乡里工作。”何孝恩插了一句。 “副乡长主持工作?”苏怀山边说边思索,很快就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叫梁……” “苏省长,我叫梁栋。”见苏怀山实在想不起来,梁栋就自己说了出来。 “对,对,就是梁栋,我听苏荷说起过你。”苏怀山想起来后,再看梁栋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 “我跟苏记者是好朋友,我们乡养殖产业的发展,苏记者帮了大忙的。”梁栋实话实说,没有任何恭维的意思。 “哈哈,那丫头,风风火火的,是个直性子,肯定给你没少添麻烦。”苏怀山笑道。 “没有,没有,苏记者是我们何冲乡的恩人,又怎么会给我们添麻烦呢。” 苏怀山没有再跟梁栋说话,转而对何孝恩说:“你这女婿不错,他在何冲乡干出来的事迹我听说过,不得了啊不得了。一年多的时间,能把一个地方的养殖产业搞得有声有色,岭西大农还在那里建了一个示范基地,真的很不错。” “苏省长过奖了,一时侥幸,一时侥幸。关键还是苏省长治下的岭西政治生态良好啊。” “年轻人挺谦虚,”苏怀山又对何孝恩说,“没有居功自傲。更难能可贵的是,背靠何家这样的大树,竟然依旧如此努力。何部长,好眼光,找了个好女婿啊。” “苏省长这么夸他,我怕他会翘尾巴。”何孝恩说着,看了梁栋一眼,“以后,要是有机会,苏省长就替我敲打敲打这小子。” 一个省长,一个副乡长,就是想‘敲打’,那也够不着啊。 够不着没关系,苏怀山的前秘书陆知行,恰好就在淮州任市长,让他‘敲打’一下梁栋,还是可以的。 苏怀山第一次听说梁栋的名字,出自小女儿苏荷口中。 苏荷那时还没毕业,就在岭西日报实习,她报道的唯一的新闻,就是有关梁栋搞的土鸡养殖。 从那以后,梁栋这个名字在苏家出现的频率就迅速提高。 苏怀山开始还以为是苏荷看上了那小子。 后来才知道,苏荷之所以往槐安跑这么勤,都是大闺女苏菲抓的公差。 苏菲的身世跟何叶极其相似。 苏怀山幼时好学,十六岁就上了大学的少年班。 大三那年,他跟一个姑娘相恋,那姑娘怀孕后,被迫辍学回家。 很快,苏怀山毕业,参加工作,又在家族压力之下,早早结婚。 那姑娘得知后,郁郁寡欢,没几年便生病去世。 姑娘家人把苏菲送到苏家,苏怀山的妻子不让她进家门,没办法,苏怀山只好把她送到了国外。 后来,苏怀山的妻子又生下了小女儿苏荷,苏荷十几岁时,因为父母工作都忙,没人管,就慢慢变成了一个小太妹。 苏菲回家探亲,见妹妹叛逆,便把她也带到了国外,直到苏荷本科毕业,才回到国内读的研究生。 苏怀山对苏菲十分愧疚,但父女俩性格如出一辙,说不到三句话,准能开仗。 苏菲也是太过优秀了,三十好几的人了,竟然一直都没有对象,这让苏怀山十分着急,可着急又能有什么办法? 直到有一天,苏荷不小心在家里说漏了嘴,苏怀山才知道苏菲跟那个梁栋有些纠缠不清。 当时,苏怀山高兴极了,以为大女儿终于找到了归宿,可了解以后,才知道,梁栋早已结婚,而且还是何孝恩的女婿。 苏怀山大怒,把最心爱的紫砂壶都给摔了,大骂梁栋不是东西,都傍上了何家这棵大树,为什么还要招惹他的闺女? 苏荷知道自己闯了祸,就给苏菲打了电话,苏菲连忙从鹏城飞回了渭城,当面对父亲道:“爸,我和梁栋都是成年人,我们之间的纠葛,用不着别人掺和。我也不怕你生气,是我主动勾引梁栋的,如果你还想给自己闺女留点尊严的话,就不要管这些。” “小菲,你都多大人了,好好找个人,把自己嫁出去不好吗?”苏怀山问。 “找谁?现在的男人有几个能靠得住的?”苏菲自嘲地说。 “那个梁栋有什么好?”苏怀山脸上虽然挂不住,却还是要说,“他一个有妇之夫,又只是农村出身,你说他有什么值得你托付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托付于他,我再说一遍,我的事,不用你管。” 苏菲说得坚决,苏怀山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知道这个女儿脾气比他还倔强,一旦做出定,九头牛都拉不回。 如今,苏怀山见到梁栋本人,心中虽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 何孝恩嘴上说的是要他敲打敲打梁栋,事实上还不是要让他照拂一二? 苏怀山没有要挖墙角的意思,但自己女儿受到的委屈,该找谁理论? “要不,我把他调到省里?”苏怀山试探着问道。 何孝恩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让他在 苏怀山笑道:“何部长对这个女婿真是用心良苦啊!” “都是自己的孩子,不上心不行啊。苏省长不知道,我家那个闺女,我是怕怕的,要是有一点点不如她的意,就给我甩脸子。尤其事关梁栋,我要是敢不操心,他她就敢不认我这个爸爸。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何孝恩感慨道。 苏怀山感同身受,他的那个闺女又何尝不是这样?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第93章 做棋子的机会都没有 何家的年夜饭,丰盛无比,老老少少济济一堂,好不热闹。 梁栋虽然结婚两年,仍享受了新姑爷的待遇,坐在了第一桌。 老百姓的餐桌,讲究个鸡鱼肉蛋,肉类食品越多越好。 何家这样的家庭,则有些返璞归真的意味,吃的大多是许多年前老百姓餐桌上司空见惯的东西。 比如山蕨菜、土芹菜、荠菜等,通过特殊的保鲜方式,看起来跟新鲜的没什么区别。 再比如猪肉,超市里能买到的都是工业化养殖场的规模养殖产品,而何家餐桌上的猪肉则是地地道道的土猪肉。 自从禁止了农户养殖土猪之后,土猪几乎濒临灭绝。 相较于洋猪,土猪个头小,瘦肉率低,料肉比低,出栏周期长,两者放在一起竞争,即便土猪肉价格更高,依旧没有一点胜出的机会。 再说说何家餐桌上的特供大米,种植过程中,不施任何工业肥料,不打任何农药,产量极低,卖相也不怎么好,吃起来也未必有其它品牌大米好吃,但就是两个字——健康。 超市里卖的酱油,看看配料表,就知道都是高科技产物,但这样的酱油味道更鲜美,比那些真正古法酿造的酱油更好吃。 一个人要吃惯了这种酱油,再次吃酿造酱油,就会觉得吃到了假货。 何家吃的酱油就是这种真正晒足一百八十天的纯人工酿造酱油。 在老百姓拼命追求食物‘品质’的时候,人家已经开始追求健康了。 一顿饭梁栋吃得五味杂陈。 他自然是不知道餐桌上这些食物中所含的门道,这些都是何宗廷讲给他听的。 “这样的一桌饭菜,一般人就是再有钱都吃不到。就拿那个特供大米吧,有专门的产地,完全不计经济效益。其它的特供也大抵是这个样子。在全国,能享受特供的家庭,不足三位数。” 说到这里,何宗廷又神神秘秘地问梁栋:“知道咱们这何家大院以前是什么地方吗?” 梁栋问过何叶这个问题,不过还是很配合的装作不知道。 “这是前清一个王爷的府邸。在燕京,这样的府邸能有几座?不过区区数十而已。” “这样的府邸能用金钱来衡量吗?”何宗廷自问自答,“不,根本不能,这里面的建筑、摆设,那都是古董,随便拿几件出去变卖,那都是价值连城。” “当然,咱们何家对这座宅院只有居住权,没有拥有权,宅院里面的一切都是国家的。” 说到这里,何宗廷有些悲凉:“万一有一天我要走了,按规定,咱们老何家就得交出这座宅院。到时候,里面的一草一木都要登记造册的。” “只有副国级以上领导才能拥有这样的宅院的居住权,才能享受食品特供的福利。爷爷我有幸官至副国,但你几个叔伯和一群兄弟就差了点火候,你岳父和三叔虽然只差半步就能拥有这样待遇,但你知道这半步有多难吗?” 何宗廷叹了口气,摇摇头:“他们俩是没有机会了。” 何宗廷突然抬起头,眼睛一亮,说:“你爸,你三叔他们这一代人是没什么希望了,但你们这一代人还有希望。尤其是韩硕和梁栋,你们两个虽然不姓何,但我一直都把你们当成老何家的人来看待,我希望你们两个能接住大旗,让老何家在燕京的辉煌,继续下去。” 韩硕虽然坐在另一桌上,得到了姥爷的肯定,他还是激动万分,当即就站起来表态道:“姥爷,您放心,外孙一定追寻您老的足迹,争取早日接过您扛过的大旗!” 韩硕的爸爸韩昌明坐在主桌,听见儿子有些得意忘形,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韩硕十分惧怕父亲,低着头坐了下去。 何孝慈心疼儿子,就偷偷在桌子地下踢了韩昌明一脚。 何宗廷只是呵呵一笑,对韩硕道:“都是自家人,年轻人说几句狂妄之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记得姥爷一句话:做事可以高调,做人必须低调!” 韩硕连连点头,却暗地里瞅了梁栋几眼,脸上有种说不出的阴毒。 梁栋觉得胸中有一种郁结之气,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当然知道何宗廷话里的意思,也知道依附何家对他来说,无异于一步登天。 但今天这样的场景,却让他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人,过年的时候跟家里人一起吃顿好的,再放放鞭炮,走走亲戚,那才是真真正正的过年。 何家人呢,即便是年夜饭,依旧秩序森严,何宗廷一番说教之后,何孝恩又对每个后辈点评了一番,就连言语不多的何孝思也给每个后辈各自提出了希望。 这哪里还是家宴,完全就是在听一场报告会。 梁栋也想当官,但不想变成一个附庸,一颗棋子。 他想要自己的思想,想要干一些自己想干的事,不想为了当官而当官,更不想被裹挟着卷入各种权力斗争的漩涡。 他想起了何宗廷曾对他说起过的圈子,在小小的何冲乡,当时就有书记圈子和乡长圈子,那么,这燕京呢? 梁秉森教过梁栋一个道理,一个人在你身上投资多少,就会期望获得两倍以上的回报,除非这个人是你的父母。 梁栋深以为然,知道何宗廷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把何家的资源都免费用在他身上。 非亲非故,凭什么? 梁栋也知道,全中国不知有多少个跟他一样的年轻人,他们连给人当棋子的机会都没有,这样一想,他又是何其幸运。 管他呢,只要有何叶,有两个孩子,其它的,还重要吗? 大年初二,何宗廷便叫来梁栋,给了他一箱茅台,对他说:“今年你能来何家过年,我很高兴。这箱茅台是我压箱底的存货,喝一箱少一箱,你带回去,给亲家尝尝,算是老头子我抢了他儿子赔的不是。我就不留你们一家了,会槐安吧,咱们那边礼数大,该走动的亲戚别因为你做了官就不走动,会招人骂的。” 梁栋谢过何宗廷,搬着那箱包装发黄的茅台,回到何叶家,然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何家的年夜饭,丰盛无比,老老少少济济一堂,好不热闹。 梁栋虽然结婚两年,仍享受了新姑爷的待遇,坐在了第一桌。 老百姓的餐桌,讲究个鸡鱼肉蛋,肉类食品越多越好。 何家这样的家庭,则有些返璞归真的意味,吃的大多是许多年前老百姓餐桌上司空见惯的东西。 比如山蕨菜、土芹菜、荠菜等,通过特殊的保鲜方式,看起来跟新鲜的没什么区别。 再比如猪肉,超市里能买到的都是工业化养殖场的规模养殖产品,而何家餐桌上的猪肉则是地地道道的土猪肉。 自从禁止了农户养殖土猪之后,土猪几乎濒临灭绝。 相较于洋猪,土猪个头小,瘦肉率低,料肉比低,出栏周期长,两者放在一起竞争,即便土猪肉价格更高,依旧没有一点胜出的机会。 再说说何家餐桌上的特供大米,种植过程中,不施任何工业肥料,不打任何农药,产量极低,卖相也不怎么好,吃起来也未必有其它品牌大米好吃,但就是两个字——健康。 超市里卖的酱油,看看配料表,就知道都是高科技产物,但这样的酱油味道更鲜美,比那些真正古法酿造的酱油更好吃。 一个人要吃惯了这种酱油,再次吃酿造酱油,就会觉得吃到了假货。 何家吃的酱油就是这种真正晒足一百八十天的纯人工酿造酱油。 在老百姓拼命追求食物‘品质’的时候,人家已经开始追求健康了。 一顿饭梁栋吃得五味杂陈。 他自然是不知道餐桌上这些食物中所含的门道,这些都是何宗廷讲给他听的。 “这样的一桌饭菜,一般人就是再有钱都吃不到。就拿那个特供大米吧,有专门的产地,完全不计经济效益。其它的特供也大抵是这个样子。在全国,能享受特供的家庭,不足三位数。” 说到这里,何宗廷又神神秘秘地问梁栋:“知道咱们这何家大院以前是什么地方吗?” 梁栋问过何叶这个问题,不过还是很配合的装作不知道。 “这是前清一个王爷的府邸。在燕京,这样的府邸能有几座?不过区区数十而已。” “这样的府邸能用金钱来衡量吗?”何宗廷自问自答,“不,根本不能,这里面的建筑、摆设,那都是古董,随便拿几件出去变卖,那都是价值连城。” “当然,咱们何家对这座宅院只有居住权,没有拥有权,宅院里面的一切都是国家的。” 说到这里,何宗廷有些悲凉:“万一有一天我要走了,按规定,咱们老何家就得交出这座宅院。到时候,里面的一草一木都要登记造册的。” “只有副国级以上领导才能拥有这样的宅院的居住权,才能享受食品特供的福利。爷爷我有幸官至副国,但你几个叔伯和一群兄弟就差了点火候,你岳父和三叔虽然只差半步就能拥有这样待遇,但你知道这半步有多难吗?” 何宗廷叹了口气,摇摇头:“他们俩是没有机会了。” 何宗廷突然抬起头,眼睛一亮,说:“你爸,你三叔他们这一代人是没什么希望了,但你们这一代人还有希望。尤其是韩硕和梁栋,你们两个虽然不姓何,但我一直都把你们当成老何家的人来看待,我希望你们两个能接住大旗,让老何家在燕京的辉煌,继续下去。” 韩硕虽然坐在另一桌上,得到了姥爷的肯定,他还是激动万分,当即就站起来表态道:“姥爷,您放心,外孙一定追寻您老的足迹,争取早日接过您扛过的大旗!” 韩硕的爸爸韩昌明坐在主桌,听见儿子有些得意忘形,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韩硕十分惧怕父亲,低着头坐了下去。 何孝慈心疼儿子,就偷偷在桌子地下踢了韩昌明一脚。 何宗廷只是呵呵一笑,对韩硕道:“都是自家人,年轻人说几句狂妄之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记得姥爷一句话:做事可以高调,做人必须低调!” 韩硕连连点头,却暗地里瞅了梁栋几眼,脸上有种说不出的阴毒。 梁栋觉得胸中有一种郁结之气,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当然知道何宗廷话里的意思,也知道依附何家对他来说,无异于一步登天。 但今天这样的场景,却让他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人,过年的时候跟家里人一起吃顿好的,再放放鞭炮,走走亲戚,那才是真真正正的过年。 何家人呢,即便是年夜饭,依旧秩序森严,何宗廷一番说教之后,何孝恩又对每个后辈点评了一番,就连言语不多的何孝思也给每个后辈各自提出了希望。 这哪里还是家宴,完全就是在听一场报告会。 梁栋也想当官,但不想变成一个附庸,一颗棋子。 他想要自己的思想,想要干一些自己想干的事,不想为了当官而当官,更不想被裹挟着卷入各种权力斗争的漩涡。 他想起了何宗廷曾对他说起过的圈子,在小小的何冲乡,当时就有书记圈子和乡长圈子,那么,这燕京呢? 梁秉森教过梁栋一个道理,一个人在你身上投资多少,就会期望获得两倍以上的回报,除非这个人是你的父母。 梁栋深以为然,知道何宗廷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把何家的资源都免费用在他身上。 非亲非故,凭什么? 梁栋也知道,全中国不知有多少个跟他一样的年轻人,他们连给人当棋子的机会都没有,这样一想,他又是何其幸运。 管他呢,只要有何叶,有两个孩子,其它的,还重要吗? 大年初二,何宗廷便叫来梁栋,给了他一箱茅台,对他说:“今年你能来何家过年,我很高兴。这箱茅台是我压箱底的存货,喝一箱少一箱,你带回去,给亲家尝尝,算是老头子我抢了他儿子赔的不是。我就不留你们一家了,会槐安吧,咱们那边礼数大,该走动的亲戚别因为你做了官就不走动,会招人骂的。” 梁栋谢过何宗廷,搬着那箱包装发黄的茅台,回到何叶家,然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第94章 天价酒 一听说梁栋一家要走,何孝恩不乐意了,这才几天,他就被两个小家伙儿完全俘虏,每天不逗弄一会儿,就觉得心痒难耐。 庄蓉整天黑着脸,他也只装着没看见。 “这就要走啊。” 这时的何孝恩哪里还有正部级领导的威严,完全就是一个恋孩子的普通老头儿。 “爸,我们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何叶这话说得很自然,却引来庄蓉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情。 “你要是闲了,也可以去槐安看我们啊。” 何叶就是这样,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庄蓉的脸色她不是没看到,看到又如何?该怎样还是怎样。 庄蓉见父女俩亲情互动,恨得牙痒痒,就阴阳怪气道:“你爸一年忙到头,就算是退休了,也不一定抽得出时间。” 一个人想拱火,可对象不接招,是一件最让人抓狂的事情。 何叶听了庄蓉的话,跟没听见一样,一边收拾孩子的东西,一边对何孝恩说:“爸,爷爷给了梁栋一箱茅台,说是给公公的。我就替梁栋做主,分两瓶给你。” “哟,还真够大方的,就给你爸分两瓶啊?农村人喝过茅台吗,什么养的茅台到了他们嘴里还不都是一个味儿?以我之见,不如把咱家的茅台搬几件给你公公,把你爷爷给的茅台留在家里,啥时候来重要客人了再喝。”庄蓉嗤笑道。 庄蓉虽然不是出于好意,但梁栋觉得她这话说得不无道理,就对何孝恩说:“爸,那就听妈的,这箱茅台你留着。” 一九五八年,为适应国际市场需要,茅台酒厂决定采用敦煌壁画中‘飞仙献酒’的图案,将茅台酒外销商标更改为‘飞天牌’,从此,茅台进入‘飞天’时代。 这箱茅台正是茅台进入‘飞天’时代后第二年的藏品。 那一年,发生了全国性的自然灾害,粮食大量减产,受其影响,茅台酒的产量骤减。 这个年份的茅台,曾在国外拍卖市场拍出了一百六十八万一瓶的天价! 梁栋只是知道这茅台不普通,并不知其价值,何孝恩却是知道的。 他正欲答应,何叶却抢先道:“爸,这是爷爷送给我公公的新年礼物,给你分两瓶已经够意思了。你常教导我,做人不能太贪心的。” 何孝恩在心里大骂,这养的就是一只白眼狼啊,胳膊肘怎么就往外拐? 眼巴巴地看着亲闺女亲自把另外四瓶茅台搬上车,何孝恩心里仿佛在滴血。 他不知找老头子要过多少次,老头子一次都没有答应,谁曾想,为了一个梁栋,他竟一次拿出了一整箱! 那可是一千多万啊! 要是整箱出手,再多卖个一两百万都不是问题! 何叶知道这酒的价格,也是因为何孝恩一直对它们念念不忘,甚至撺掇过何叶,让她去找老头子要。 何孝恩亲自把梁栋一家送出了大门,目送着汽车远去。 他舍不得那四瓶茅台,更舍不得的是何一言和何一诺。 一言重九鼎,一诺值千金,何孝恩心里品味着这两个名字,也不禁有些佩服梁栋会取名字,既兼顾了俩孩子的性别,又兼顾了他俩的双胞胎属性。 正值大年初二,路上车辆极少,周鹏驾驶着红旗LS7,一路疾驰,在天黑之前就赶回了麻石岭。 车子一停稳,第一个跑出来的就是梁优,这丫头还是老样子,抱过言言就狠狠的亲了两口,直到把他亲哭,才还给何叶,然后又从哥哥手中夺过诺诺,一阵风一样刮进了院子里。 母亲齐红梅见了,连忙呵斥道:“优优,你小心点儿,别摔着孩子!” 梁优听了跟没听一样,依旧逗着诺诺玩儿。 齐红梅抱着言言也进了院子,小家伙看到梁优,一下子把头埋到奶奶怀里,然后偷偷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看了她两眼。 梁优早就瞅见了大侄子的小动作,就在他偷看的时候,猛地朝他做了一个鬼脸,结果一下子把言言又给逗哭了。 齐红梅笑着打了梁优一下:“你个死妮子,跟你侄子也杠货(方言,有打架、打闹之意)!” 梁优朝着言言又做了个鬼脸,还魔改了一个童谣:“爱哭鬼,打烂嘴,狗皮膏药贴你嘴!” 梁优这么一逗,言言又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何叶从婆婆手中接过言言,哄了半天,小家伙儿停止了哭声,却仍旧呼哧着偷看梁优,梁优一逗他,他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哇哇’大哭。 齐红梅在厨屋里听到了孙子的哭声,提着一个笤帚就走了过来,撵着梁优就打,一时间,院子里鸡飞狗跳。 开饭后,何叶拿出一瓶何宗廷送的茅台,打开瓶盖后,对公公梁秉森说:“爸,这酒是我爷爷送你的新年礼物,你尝尝。” 梁秉森知道何宗廷的身份,端起酒杯说:“何叔也太客气了。” 说完,喝了一口微微泛黄的酒液,砸吧砸吧嘴,回味无穷! “好酒!”梁秉森忍不住赞叹道。 “好酒那就多喝两杯。”何叶甜甜笑道。 “这酒很贵吧。”梁秉森问道。 自从儿子娶了何叶,梁秉森的生活水平也大幅度提高,以前只是在商店里才见到过的茅台,也经常走上家里的餐桌。 有此一问,一是因为这酒是何宗廷送的,二是这酒的包装一看就是上了年份的。 “爷爷送的,只管喝就是了,贵不贵又有什么关系?” “我看那酒瓶有些年头了,是哪一年的酒?”梁秉森又问。 “五九年的。”何叶淡淡地说。 “五九年?”梁秉森一惊,在心里默算了一下,“距今五十多年的茅台,那得多少钱一瓶?” “爸,你就别问价钱了,只管喝,爷爷一共送了四瓶,这瓶喝完还有三瓶呢。” “不行,不行,小叶,你必须告诉我这酒的价钱,要不,我喝着不踏实。” 何叶心道,你知道了会更不踏实。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对梁秉森说:“国外拍卖行,曾拍出一百六十八万一瓶的天价!” 梁秉森端杯子的手抖了一下,杯子里的酒差点儿洒出来。 一瓶一百六十八万,这一小杯差不多有小十万了! 一听说梁栋一家要走,何孝恩不乐意了,这才几天,他就被两个小家伙儿完全俘虏,每天不逗弄一会儿,就觉得心痒难耐。 庄蓉整天黑着脸,他也只装着没看见。 “这就要走啊。” 这时的何孝恩哪里还有正部级领导的威严,完全就是一个恋孩子的普通老头儿。 “爸,我们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何叶这话说得很自然,却引来庄蓉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情。 “你要是闲了,也可以去槐安看我们啊。” 何叶就是这样,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庄蓉的脸色她不是没看到,看到又如何?该怎样还是怎样。 庄蓉见父女俩亲情互动,恨得牙痒痒,就阴阳怪气道:“你爸一年忙到头,就算是退休了,也不一定抽得出时间。” 一个人想拱火,可对象不接招,是一件最让人抓狂的事情。 何叶听了庄蓉的话,跟没听见一样,一边收拾孩子的东西,一边对何孝恩说:“爸,爷爷给了梁栋一箱茅台,说是给公公的。我就替梁栋做主,分两瓶给你。” “哟,还真够大方的,就给你爸分两瓶啊?农村人喝过茅台吗,什么养的茅台到了他们嘴里还不都是一个味儿?以我之见,不如把咱家的茅台搬几件给你公公,把你爷爷给的茅台留在家里,啥时候来重要客人了再喝。”庄蓉嗤笑道。 庄蓉虽然不是出于好意,但梁栋觉得她这话说得不无道理,就对何孝恩说:“爸,那就听妈的,这箱茅台你留着。” 一九五八年,为适应国际市场需要,茅台酒厂决定采用敦煌壁画中‘飞仙献酒’的图案,将茅台酒外销商标更改为‘飞天牌’,从此,茅台进入‘飞天’时代。 这箱茅台正是茅台进入‘飞天’时代后第二年的藏品。 那一年,发生了全国性的自然灾害,粮食大量减产,受其影响,茅台酒的产量骤减。 这个年份的茅台,曾在国外拍卖市场拍出了一百六十八万一瓶的天价! 梁栋只是知道这茅台不普通,并不知其价值,何孝恩却是知道的。 他正欲答应,何叶却抢先道:“爸,这是爷爷送给我公公的新年礼物,给你分两瓶已经够意思了。你常教导我,做人不能太贪心的。” 何孝恩在心里大骂,这养的就是一只白眼狼啊,胳膊肘怎么就往外拐? 眼巴巴地看着亲闺女亲自把另外四瓶茅台搬上车,何孝恩心里仿佛在滴血。 他不知找老头子要过多少次,老头子一次都没有答应,谁曾想,为了一个梁栋,他竟一次拿出了一整箱! 那可是一千多万啊! 要是整箱出手,再多卖个一两百万都不是问题! 何叶知道这酒的价格,也是因为何孝恩一直对它们念念不忘,甚至撺掇过何叶,让她去找老头子要。 何孝恩亲自把梁栋一家送出了大门,目送着汽车远去。 他舍不得那四瓶茅台,更舍不得的是何一言和何一诺。 一言重九鼎,一诺值千金,何孝恩心里品味着这两个名字,也不禁有些佩服梁栋会取名字,既兼顾了俩孩子的性别,又兼顾了他俩的双胞胎属性。 正值大年初二,路上车辆极少,周鹏驾驶着红旗LS7,一路疾驰,在天黑之前就赶回了麻石岭。 车子一停稳,第一个跑出来的就是梁优,这丫头还是老样子,抱过言言就狠狠的亲了两口,直到把他亲哭,才还给何叶,然后又从哥哥手中夺过诺诺,一阵风一样刮进了院子里。 母亲齐红梅见了,连忙呵斥道:“优优,你小心点儿,别摔着孩子!” 梁优听了跟没听一样,依旧逗着诺诺玩儿。 齐红梅抱着言言也进了院子,小家伙看到梁优,一下子把头埋到奶奶怀里,然后偷偷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看了她两眼。 梁优早就瞅见了大侄子的小动作,就在他偷看的时候,猛地朝他做了一个鬼脸,结果一下子把言言又给逗哭了。 齐红梅笑着打了梁优一下:“你个死妮子,跟你侄子也杠货(方言,有打架、打闹之意)!” 梁优朝着言言又做了个鬼脸,还魔改了一个童谣:“爱哭鬼,打烂嘴,狗皮膏药贴你嘴!” 梁优这么一逗,言言又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何叶从婆婆手中接过言言,哄了半天,小家伙儿停止了哭声,却仍旧呼哧着偷看梁优,梁优一逗他,他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哇哇’大哭。 齐红梅在厨屋里听到了孙子的哭声,提着一个笤帚就走了过来,撵着梁优就打,一时间,院子里鸡飞狗跳。 开饭后,何叶拿出一瓶何宗廷送的茅台,打开瓶盖后,对公公梁秉森说:“爸,这酒是我爷爷送你的新年礼物,你尝尝。” 梁秉森知道何宗廷的身份,端起酒杯说:“何叔也太客气了。” 说完,喝了一口微微泛黄的酒液,砸吧砸吧嘴,回味无穷! “好酒!”梁秉森忍不住赞叹道。 “好酒那就多喝两杯。”何叶甜甜笑道。 “这酒很贵吧。”梁秉森问道。 自从儿子娶了何叶,梁秉森的生活水平也大幅度提高,以前只是在商店里才见到过的茅台,也经常走上家里的餐桌。 有此一问,一是因为这酒是何宗廷送的,二是这酒的包装一看就是上了年份的。 “爷爷送的,只管喝就是了,贵不贵又有什么关系?” “我看那酒瓶有些年头了,是哪一年的酒?”梁秉森又问。 “五九年的。”何叶淡淡地说。 “五九年?”梁秉森一惊,在心里默算了一下,“距今五十多年的茅台,那得多少钱一瓶?” “爸,你就别问价钱了,只管喝,爷爷一共送了四瓶,这瓶喝完还有三瓶呢。” “不行,不行,小叶,你必须告诉我这酒的价钱,要不,我喝着不踏实。” 何叶心道,你知道了会更不踏实。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对梁秉森说:“国外拍卖行,曾拍出一百六十八万一瓶的天价!” 梁秉森端杯子的手抖了一下,杯子里的酒差点儿洒出来。 一瓶一百六十八万,这一小杯差不多有小十万了! 第95章 人家升官我旅游 梁秉森放下酒杯,剩下的半杯酒,说啥都舍不得喝下去。 开玩笑,一杯十万,县城一套小户型的首付款都够了。 “爸,酒这个东西,价格只是一个衡量标准。在我这个不爱喝酒的人眼中,它连一块钱都不值。现在,它只是爷爷送给你的礼物,你就踏实喝了吧。”何叶劝说道。 梁栋现在知道庄蓉和何孝恩为什么会对这四瓶酒念念不忘了。 他也很疑惑,不就是一瓶酒吗?除了酒液微微泛黄,闻起来香味更醇,好像也没有别的了吧。 他端起酒杯,仔细品了一下,果然,好酒! “爸,这酒既然开了瓶,那就不值钱了,今晚咱们仨就把这瓶酒分了吧。”梁栋端起杯子对父亲道。 梁秉森端起杯子,眼睛一瞪,对梁栋说:“你和周鹏每人三杯,周鹏喝完酒就在家里住下,明天再回家。剩下的,我慢慢品尝。” 梁栋一听就不乐意了:“爸,那还有三瓶呢。” 梁秉森心痛道:“一瓶一百六十八万,你还真舍得喝呀!” 梁栋笑了笑,喝完杯中残酒,又对父亲说:“爸,这酒你一个人喝就算了,千万别出去跟人显摆,更不能说咱家还有三瓶。这要传出去,村里人还不把咱们脊梁骨戳断?要是传到了歹人耳中,恐怕还会给家里招来横祸。” 梁秉森不悦道:“在你心里,你老子觉悟就这么低?你老子好歹也是几十年的老党员了。” 梁优听说这酒价值上百万,也凑热闹道:“爸,我尝尝这一百多万的酒是啥滋味。” 梁秉森瞪了女儿一眼,严厉道:“一个女孩子喝酒,成何体统?” 齐红梅一把夺过酒瓶,对丈夫说:“这么好的酒,你想一个人独吞?今天我就破个例,闺女喝一杯,我也喝一杯,儿媳妇就算了,要奶孩子的。” 说完,倒出两杯酒,递给梁优一杯。 梁优尝了一小口,连忙用手对着嘴扇风:“好辣,好辣!这是什么酒啊,还要那么贵?辣死了,辣死了!” 一桌子人哄堂大笑。 梁栋盯着妹妹杯中剩下的酒,问:“优优,你那酒还喝不?” 听梁栋这么一说,梁优连忙把酒杯护住,不信任地盯着哥哥。 感觉自己的酒没有了危险之后,梁优再次端起酒杯,端详了半天,喃喃道:“这一小杯就要十万,十万呐!” 絮叨完,一闭眼,把杯中酒喝了个精光。 最后,梁秉森耐不住梁栋的纠缠,一瓶酒还是被喝了个一滴不剩。 到了正月初七,乡政府正式上班。 正月初八,全县召开三级干部会议。 三级干部会议之后,梁栋突然接到一个通知,县里组织了一个为期两周的考察团,到东南沿海去参观考察。 大家都知道,这样的考察团,说白了,就是纯福利性质的公费旅游。 梁栋虽然觉得有些意外,还是服从了组织安排。 两周的沿海之旅很快就结束了,等梁栋一回到槐安,就被县长武自强亲自叫到了办公室。 表哥孙海龙见到梁栋,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然后直接把他请到了县长办公室。 武自强见到梁栋,连忙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握住梁栋的手,感觉十分真情流露地说:“小梁同志,我对不起你啊!” 梁栋完全被瞒在鼓里,不知其所言何事。 “小梁啊,说来我这个县长当得也真是窝囊,这一轮人事变动,我是力主让你去掉那个‘副’字的,奈何李书记和何县长不知怎么就达成了一致,让何义光接了乡长,你们乡那个副书记胡灵玉提了人大主席。最后,还是我撕破脸皮,才把你争取到了政府办副主任这个位置上。” 梁栋听完武自强的话,脑子里面‘嗡’了一下,感觉有些恍惚。 武自强见梁栋脸色有异,连忙扶了他一把。 梁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好了很多。 “小梁啊,这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这次虽然没有扶正,但还是进了政府办,虽然级别没提,以后的机会将会更多。所以,年轻人,不要气馁,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梁栋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武县长,谢谢你,你不用安慰我的,我没事。” 梁栋对升官并没有迫切的需求、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何冲乡乡长的位置就是他梁栋的,现在突然就被人抢走了。 要是被其它任何一个人抢走,梁栋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关键是,这个人他偏偏就是何义光。 就在梁栋知道消息的一瞬间,突然就想起了当初何义光抢走钟馨的场景,以及他羞辱自己的表情。 一笔真的写不出两个何字么? 何孝堂为什么就敢这么做? 这小手段玩的,先把人支出去考察,回来后就发现位置被抢,连个缓和的机会都没有! “组织部明天就会下去宣布任命,这事你想通想不通,都得认!”武自强又说。 梁栋抬起头,说:“我不甘心,乡里的局面刚打开,他们就这么公然摘桃子,这事干的是不是有些太不要脸了?” 武自强呵呵一笑:“要脸?混官场的,那个要脸?官字为什么两个口,那就是前面一个口先说一套,后面那个口再说一套,还经常自己打自己的脸,你说他们还会要脸吗?” 梁栋无奈地点头,对武县长这个说法非常认同。 其实,也没什么想不通的,对于何孝堂来说,能把他儿子培养出来,比什么都重要。 京城何家势力再大,对他何孝堂的帮助也十分有限。 这么多年,他最多也就是拉虎皮,扯大旗,打着京城何家的幌子,为自己谋点儿福利罢了。 梁栋知道槐安何家与京城何家是有一定的血缘关系,但那也是很远很远的一种关系了。 所以,何孝堂为了自己的儿子,摆梁栋一道,完全在情理之中。 想通了这些,梁栋抬起头,挺起胸膛说:“我完全服从组织安排!” 武自强拍了拍梁栋的肩膀,笑道:“小伙子,不错,这才像个样子嘛!要是只经历一次失败,就消沉下去,这样的人,终究不会有什么成就。” 就在这时,武自强办公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武自强给梁栋做了个手势,走过去拿起电话,听到对面的声音后,立马站得笔直,毕恭毕敬道:“陆市长好,我是武自强……” 梁秉森放下酒杯,剩下的半杯酒,说啥都舍不得喝下去。 开玩笑,一杯十万,县城一套小户型的首付款都够了。 “爸,酒这个东西,价格只是一个衡量标准。在我这个不爱喝酒的人眼中,它连一块钱都不值。现在,它只是爷爷送给你的礼物,你就踏实喝了吧。”何叶劝说道。 梁栋现在知道庄蓉和何孝恩为什么会对这四瓶酒念念不忘了。 他也很疑惑,不就是一瓶酒吗?除了酒液微微泛黄,闻起来香味更醇,好像也没有别的了吧。 他端起酒杯,仔细品了一下,果然,好酒! “爸,这酒既然开了瓶,那就不值钱了,今晚咱们仨就把这瓶酒分了吧。”梁栋端起杯子对父亲道。 梁秉森端起杯子,眼睛一瞪,对梁栋说:“你和周鹏每人三杯,周鹏喝完酒就在家里住下,明天再回家。剩下的,我慢慢品尝。” 梁栋一听就不乐意了:“爸,那还有三瓶呢。” 梁秉森心痛道:“一瓶一百六十八万,你还真舍得喝呀!” 梁栋笑了笑,喝完杯中残酒,又对父亲说:“爸,这酒你一个人喝就算了,千万别出去跟人显摆,更不能说咱家还有三瓶。这要传出去,村里人还不把咱们脊梁骨戳断?要是传到了歹人耳中,恐怕还会给家里招来横祸。” 梁秉森不悦道:“在你心里,你老子觉悟就这么低?你老子好歹也是几十年的老党员了。” 梁优听说这酒价值上百万,也凑热闹道:“爸,我尝尝这一百多万的酒是啥滋味。” 梁秉森瞪了女儿一眼,严厉道:“一个女孩子喝酒,成何体统?” 齐红梅一把夺过酒瓶,对丈夫说:“这么好的酒,你想一个人独吞?今天我就破个例,闺女喝一杯,我也喝一杯,儿媳妇就算了,要奶孩子的。” 说完,倒出两杯酒,递给梁优一杯。 梁优尝了一小口,连忙用手对着嘴扇风:“好辣,好辣!这是什么酒啊,还要那么贵?辣死了,辣死了!” 一桌子人哄堂大笑。 梁栋盯着妹妹杯中剩下的酒,问:“优优,你那酒还喝不?” 听梁栋这么一说,梁优连忙把酒杯护住,不信任地盯着哥哥。 感觉自己的酒没有了危险之后,梁优再次端起酒杯,端详了半天,喃喃道:“这一小杯就要十万,十万呐!” 絮叨完,一闭眼,把杯中酒喝了个精光。 最后,梁秉森耐不住梁栋的纠缠,一瓶酒还是被喝了个一滴不剩。 到了正月初七,乡政府正式上班。 正月初八,全县召开三级干部会议。 三级干部会议之后,梁栋突然接到一个通知,县里组织了一个为期两周的考察团,到东南沿海去参观考察。 大家都知道,这样的考察团,说白了,就是纯福利性质的公费旅游。 梁栋虽然觉得有些意外,还是服从了组织安排。 两周的沿海之旅很快就结束了,等梁栋一回到槐安,就被县长武自强亲自叫到了办公室。 表哥孙海龙见到梁栋,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然后直接把他请到了县长办公室。 武自强见到梁栋,连忙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握住梁栋的手,感觉十分真情流露地说:“小梁同志,我对不起你啊!” 梁栋完全被瞒在鼓里,不知其所言何事。 “小梁啊,说来我这个县长当得也真是窝囊,这一轮人事变动,我是力主让你去掉那个‘副’字的,奈何李书记和何县长不知怎么就达成了一致,让何义光接了乡长,你们乡那个副书记胡灵玉提了人大主席。最后,还是我撕破脸皮,才把你争取到了政府办副主任这个位置上。” 梁栋听完武自强的话,脑子里面‘嗡’了一下,感觉有些恍惚。 武自强见梁栋脸色有异,连忙扶了他一把。 梁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好了很多。 “小梁啊,这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这次虽然没有扶正,但还是进了政府办,虽然级别没提,以后的机会将会更多。所以,年轻人,不要气馁,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梁栋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武县长,谢谢你,你不用安慰我的,我没事。” 梁栋对升官并没有迫切的需求、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何冲乡乡长的位置就是他梁栋的,现在突然就被人抢走了。 要是被其它任何一个人抢走,梁栋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关键是,这个人他偏偏就是何义光。 就在梁栋知道消息的一瞬间,突然就想起了当初何义光抢走钟馨的场景,以及他羞辱自己的表情。 一笔真的写不出两个何字么? 何孝堂为什么就敢这么做? 这小手段玩的,先把人支出去考察,回来后就发现位置被抢,连个缓和的机会都没有! “组织部明天就会下去宣布任命,这事你想通想不通,都得认!”武自强又说。 梁栋抬起头,说:“我不甘心,乡里的局面刚打开,他们就这么公然摘桃子,这事干的是不是有些太不要脸了?” 武自强呵呵一笑:“要脸?混官场的,那个要脸?官字为什么两个口,那就是前面一个口先说一套,后面那个口再说一套,还经常自己打自己的脸,你说他们还会要脸吗?” 梁栋无奈地点头,对武县长这个说法非常认同。 其实,也没什么想不通的,对于何孝堂来说,能把他儿子培养出来,比什么都重要。 京城何家势力再大,对他何孝堂的帮助也十分有限。 这么多年,他最多也就是拉虎皮,扯大旗,打着京城何家的幌子,为自己谋点儿福利罢了。 梁栋知道槐安何家与京城何家是有一定的血缘关系,但那也是很远很远的一种关系了。 所以,何孝堂为了自己的儿子,摆梁栋一道,完全在情理之中。 想通了这些,梁栋抬起头,挺起胸膛说:“我完全服从组织安排!” 武自强拍了拍梁栋的肩膀,笑道:“小伙子,不错,这才像个样子嘛!要是只经历一次失败,就消沉下去,这样的人,终究不会有什么成就。” 就在这时,武自强办公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武自强给梁栋做了个手势,走过去拿起电话,听到对面的声音后,立马站得笔直,毕恭毕敬道:“陆市长好,我是武自强……” 第96章 峰回路转 武自强接了个电话,梁栋正准备回避,却被他招手拦下。 这个电话打得足足有十分钟。 前五分钟时间,武自强好像一直在挨训,每挨一次训,就回答一个‘是’字。 梁栋数了一下,武自强一共说了十七个‘是’字。 后五分钟,武自强好像没有再挨训,只是,每回答一个问题,都要朝梁栋看一眼。 武自强挂断电话后,盯着梁栋,问了一句很突兀的话:“小梁,你跟陆市长到底什么关系?” 这是县长武自强第二次问梁栋同样的问题了。 梁栋有些困惑,不过还是如实回答道:“武县长,我真不认识陆市长,和他也没有任何关系。” “确定?”武自强依旧不相信。 “我确定。” “陆市长要把你调到市政府办,任政府办副主任兼秘书一科科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以后就你是陆市长的专职秘书。虽然国家规定,只有副部级以上领导才能配备专职秘书,但实际操作中,许多县市一级领导都配备有行使专职秘书职责的工作人员。具体到咱们淮州市,市长秘书最高高配市政府副秘书长,低配最低也是秘书一科科长。如果你入职市政府办副主任兼秘书一科科长,那就是妥妥的正科实职。能告诉我你的选择吗?不用着急,想好了再做决定。”武自强说完,认真地盯着梁栋。 梁栋的心情有些像坐过山车。 来到这县长办公室不到半小时,先是经历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被人抢走,然后又突然成了市长秘书,这一抑一扬,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梁栋虽然没做过领导秘书,却也知道给领导当秘书,走得绝对是上升的捷径,要比两年两年的熬资历快得多的多。 这还有什么值得迟疑的呢? “我坚决服从组织的安排。”梁栋铿锵有声地回答道。 武自强满意地点点头,拍拍梁栋的肩膀:“梁主任,以后我要是去市里找领导汇报工作,就要请你帮我安排喽。” “工作职责,自当尽力为之。”梁栋回答道。 “哈哈,那我就先恭喜梁主任高升!” “武县长太客气了。没有武县长的栽培,我梁栋也不会有今天。”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管武自强有没有提携过自己,说几句恭维的话,又不会掉二两肉。 武自强很受用,摆摆手说:“回一趟乡里吧,先安排安排,等任命一到,把交接搞一下。” 虽然武自强下了逐客令,梁栋好像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开口道:“武县长,何义光他们的任命是不是还没有下达?” 武自强点点头。 “我在学习之前,把乡里的工作交给了邱海平同志,我觉得邱海平同志还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同志,但这个人不善于溜须拍马,我怕何义光上任了,他会被排挤。这样的话,乡里的很多工作恐怕都会乱套。”梁栋说。 武自强想了想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走了,何冲乡的工作就与你再无瓜葛,你还管这么多干什么?要是你继续过问,就有手伸得太长之嫌疑,这是最遭继任者反感的行为。” “我是担心乡里刚打开的局面被某些人给搅浑了。” 武自强看了看梁栋,说:“我会关注何冲乡的局势的,屠东阳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有他在那里,应该不会闹出什么乱子。你回去可以给那个邱海平说一声,让他以后跟屠东阳多配合,我这边也跟屠东阳打个招呼。” 梁栋觉得这个方案相对来说更容易接受,就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出了县长办公室,孙海龙把梁栋拉到他办公室,安慰了他几句,梁栋只是笑笑,并未说什么。 孙海龙有些奇怪,梁栋这反应怎么也不想被人截胡的状态呀? “小栋,你这是怎么了?气糊涂了?” “姨哥,你放心,我好得很,没事的。” “那就好,咱不气馁,今年提不了,等明年就是了。” 八字没一撇的事,梁栋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万一到时去不了市政府,那岂不成了一个笑柄? 时隔两个星期,梁栋再次回到何冲,现在任命没下来,他依旧还是何冲乡副乡长,主持乡政府工作。 梁栋回到办公室,先周鹏把邱海平叫了过来,问了问最近一段的工作。 邱海平大致汇报了一下,土鸡养殖正在合作社的引导下,有序分批引进鸡苗;‘讲文明,树新风,构建和谐新农村’的宣传活动也进入了尾声,取得的效果十分骄人;乡里跟岭西农大合作兴建的养殖教育基地,也在紧张有序的施工之中…… 梁栋不禁感慨,果然是地球离了谁,都会一样转,乡政府少了他梁栋,也一样不会乱。 要是让邱海平当乡长的话那就太好了。 梁栋胡思乱想,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这样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实现。 “老邱,相信消息灵通的,已经得到了消息,我要走了。”梁栋突然说。 县里昨天开的常委会,今天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县各个角落。 邱海平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眼睛有些红红的:“梁乡长,我想不通。” 梁栋笑了笑:“这有什么想通想不通的,组织有需要,让我们到哪里,我们就应该去哪里。” “我们大家都觉得乡长的位置应该给你,要是你在何冲多干几年,全乡的面貌肯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你这突然一走,给我们弄来一个二世祖当乡长,不知道他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呢。” 邱海平是个直性子,说话不会拐弯,在梁栋跟前,更是没有一点避讳,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 “我走后,你可以去屠书记那边多走动走动,争取到他的支持,乡政府这一块儿,你的工作就容易的多。”梁栋安排道。 邱海平性子再直,也是在官场摸爬滚打了一二十年的人,一下子就听出了梁栋的言外之意,当即就点点头。 “梁乡长,你还会回来吗?”邱海平问。 “我当然会回来啊,到时候,叫几个对脾气的,咱们一起喝酒。”梁栋笑着说。 邱海平红着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武自强接了个电话,梁栋正准备回避,却被他招手拦下。 这个电话打得足足有十分钟。 前五分钟时间,武自强好像一直在挨训,每挨一次训,就回答一个‘是’字。 梁栋数了一下,武自强一共说了十七个‘是’字。 后五分钟,武自强好像没有再挨训,只是,每回答一个问题,都要朝梁栋看一眼。 武自强挂断电话后,盯着梁栋,问了一句很突兀的话:“小梁,你跟陆市长到底什么关系?” 这是县长武自强第二次问梁栋同样的问题了。 梁栋有些困惑,不过还是如实回答道:“武县长,我真不认识陆市长,和他也没有任何关系。” “确定?”武自强依旧不相信。 “我确定。” “陆市长要把你调到市政府办,任政府办副主任兼秘书一科科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以后就你是陆市长的专职秘书。虽然国家规定,只有副部级以上领导才能配备专职秘书,但实际操作中,许多县市一级领导都配备有行使专职秘书职责的工作人员。具体到咱们淮州市,市长秘书最高高配市政府副秘书长,低配最低也是秘书一科科长。如果你入职市政府办副主任兼秘书一科科长,那就是妥妥的正科实职。能告诉我你的选择吗?不用着急,想好了再做决定。”武自强说完,认真地盯着梁栋。 梁栋的心情有些像坐过山车。 来到这县长办公室不到半小时,先是经历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被人抢走,然后又突然成了市长秘书,这一抑一扬,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梁栋虽然没做过领导秘书,却也知道给领导当秘书,走得绝对是上升的捷径,要比两年两年的熬资历快得多的多。 这还有什么值得迟疑的呢? “我坚决服从组织的安排。”梁栋铿锵有声地回答道。 武自强满意地点点头,拍拍梁栋的肩膀:“梁主任,以后我要是去市里找领导汇报工作,就要请你帮我安排喽。” “工作职责,自当尽力为之。”梁栋回答道。 “哈哈,那我就先恭喜梁主任高升!” “武县长太客气了。没有武县长的栽培,我梁栋也不会有今天。”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管武自强有没有提携过自己,说几句恭维的话,又不会掉二两肉。 武自强很受用,摆摆手说:“回一趟乡里吧,先安排安排,等任命一到,把交接搞一下。” 虽然武自强下了逐客令,梁栋好像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开口道:“武县长,何义光他们的任命是不是还没有下达?” 武自强点点头。 “我在学习之前,把乡里的工作交给了邱海平同志,我觉得邱海平同志还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同志,但这个人不善于溜须拍马,我怕何义光上任了,他会被排挤。这样的话,乡里的很多工作恐怕都会乱套。”梁栋说。 武自强想了想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走了,何冲乡的工作就与你再无瓜葛,你还管这么多干什么?要是你继续过问,就有手伸得太长之嫌疑,这是最遭继任者反感的行为。” “我是担心乡里刚打开的局面被某些人给搅浑了。” 武自强看了看梁栋,说:“我会关注何冲乡的局势的,屠东阳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有他在那里,应该不会闹出什么乱子。你回去可以给那个邱海平说一声,让他以后跟屠东阳多配合,我这边也跟屠东阳打个招呼。” 梁栋觉得这个方案相对来说更容易接受,就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出了县长办公室,孙海龙把梁栋拉到他办公室,安慰了他几句,梁栋只是笑笑,并未说什么。 孙海龙有些奇怪,梁栋这反应怎么也不想被人截胡的状态呀? “小栋,你这是怎么了?气糊涂了?” “姨哥,你放心,我好得很,没事的。” “那就好,咱不气馁,今年提不了,等明年就是了。” 八字没一撇的事,梁栋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万一到时去不了市政府,那岂不成了一个笑柄? 时隔两个星期,梁栋再次回到何冲,现在任命没下来,他依旧还是何冲乡副乡长,主持乡政府工作。 梁栋回到办公室,先周鹏把邱海平叫了过来,问了问最近一段的工作。 邱海平大致汇报了一下,土鸡养殖正在合作社的引导下,有序分批引进鸡苗;‘讲文明,树新风,构建和谐新农村’的宣传活动也进入了尾声,取得的效果十分骄人;乡里跟岭西农大合作兴建的养殖教育基地,也在紧张有序的施工之中…… 梁栋不禁感慨,果然是地球离了谁,都会一样转,乡政府少了他梁栋,也一样不会乱。 要是让邱海平当乡长的话那就太好了。 梁栋胡思乱想,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这样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实现。 “老邱,相信消息灵通的,已经得到了消息,我要走了。”梁栋突然说。 县里昨天开的常委会,今天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县各个角落。 邱海平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眼睛有些红红的:“梁乡长,我想不通。” 梁栋笑了笑:“这有什么想通想不通的,组织有需要,让我们到哪里,我们就应该去哪里。” “我们大家都觉得乡长的位置应该给你,要是你在何冲多干几年,全乡的面貌肯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你这突然一走,给我们弄来一个二世祖当乡长,不知道他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呢。” 邱海平是个直性子,说话不会拐弯,在梁栋跟前,更是没有一点避讳,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 “我走后,你可以去屠书记那边多走动走动,争取到他的支持,乡政府这一块儿,你的工作就容易的多。”梁栋安排道。 邱海平性子再直,也是在官场摸爬滚打了一二十年的人,一下子就听出了梁栋的言外之意,当即就点点头。 “梁乡长,你还会回来吗?”邱海平问。 “我当然会回来啊,到时候,叫几个对脾气的,咱们一起喝酒。”梁栋笑着说。 邱海平红着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97章 不愉快的工作交接 梁栋突击安排了一堆杂事,然后去找了一趟屠东阳,屠东阳也是只知道他去了县政府办,并不知道他已经被陆知行要去的事情。 俩人谈了一些工作,最后扯了几句闲话。 屠东阳知道,梁栋这次来找他,为的就是这最后几句话。 当梁栋提起邱海平时,屠东阳笑道:“梁乡长,武县长已经亲自给我打电话了,这个我心里有数。” “邱海平性子有些急,话有些少,不过能力和德行都是没问题的。”梁栋说道。 “梁乡长尽管放心,何冲乡有我在,翻不了天。”屠东阳信心满满地说。 果如武自强所言,第二天,县委组织部长王家敬就亲自送何义光上任来了。 梁栋的调往市里的手续还没下来,王家敬宣布的时候,他的去向依旧是县政府办副主任。 经过一年多的打磨,何义光明显内敛了不少,讲话也是中规中矩,不出彩,也没闹笑话。 不过,当他跟梁栋对视的时候,就会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种胜利者的微笑。 任命流程走完,屠东阳出面挽留王家敬一行留下吃饭,王家敬以脱不开身为由,婉拒了。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通常情况下,组织部的领导送人赴任,基本都会留在乡里吃饭。 毕竟,这算是一件大好事嘛。 按照惯例,乡长赴任,通常由组织部副部长来送,重视一些的,由常务副部长来送,像何义光这样,由组织部长亲自送的情况,少之又少。 王家敬是魏东城从外县弄过来给李一鸣站台的,按道理说,不会买何孝堂的账,今天他竟然亲自来送何义光,又连顿饭都没吃,有心人稍一琢磨,就能体会出其中的不寻常来。 这些跟梁栋没什么关系,他也就没怎么关心。 既然去县里的任命已经宣布,梁栋就只得把政府口的工作给何义光做个交接。 梁栋的办公室里,他的私人物品早已打包完毕。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纸箱,才装了三分之一。 梁栋等了半天,不见何义光过来,就出了门,去了党政办。 党政办办公室只有一个新来的小年轻,这让梁栋想起了他刚上班的情景。 梁栋不认识这个年轻人,但年轻人认识他,见他进门之后,连忙起身道:“梁乡长,有什么事吗?” “你们于主任呢?”梁栋问。 “于主任带人帮何乡长整理办公室去了。”小年轻回答道。 “哪个办公室?” “就是以前的何乡长那间办公室。” “哦,你先忙,我过去看看。” 梁栋朝楼上指了指,然后出了党政办,直接上了楼,来到何义盛以前的办公室,果然看到于文海带着两个人在打扫卫生。 梁栋站在门口问:“于主任,见何乡长了吗?” 于文海见是梁栋,先是满脸堆笑,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敛去笑容,热情少了一大半,有些敷衍地说:“梁乡长,哦不,应该称梁主任,老于先恭喜你高升。” 梁栋懒得跟这人计较,直接说:“于主任不用客气。我找何乡长又事,你要是知道他在哪儿的话,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于文海说:“何乡长在屠书记那里。”说完,就开始忙他的,没再看梁栋一眼。 梁栋摇摇头,自己一个人走到屠东阳办公室,看到屠东阳跟何义光谈兴正浓,却还是走了进去。 屠东阳看到梁栋,起身迎接,何义光坐在沙发上,连头都没有扭一下。 “梁主任啥时候赴任,我们乡里也送一下?”屠东阳笑道。 “送什么送?梁乡长亲自定下的规矩,中午不能饮酒,取消一切不合规的迎来送往。难道屠书记要在梁乡长临走的时候,给他来个啪啪打脸吗?”何义光这时转过身来,皮笑肉不笑地说。 屠东阳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笑着说:“梁主任为何冲乡开创了大好局面,全乡老百姓都不会忘了梁主任,咱们请他吃一顿饭,送一下,人之常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何义光得理不饶人:“原则是原则,人情是人情,抛开原则讲人情,那不是耍流氓吗?” 梁栋不愿意让屠东阳难做,就开口道:“何乡长说得对,规矩就是规矩,原则就是原则,咱们不能不讲规矩,更不能不讲原则。套用一句徐志摩的诗,风雅一下: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屠东阳心里有些遗憾,他跟梁栋搭班子这段时间以来,俩人相处基本融洽。 跟一个进退有度的人搭班子,远比跟一个喜怒无常的人搭班子容易。 想起今后的搭档就是眼前的何义光,屠东阳就感到头大。 这厮,一上任,就尽出幺蛾子,办公室里所有家具都按他的要求,换了全新的真皮座椅,真皮沙发,办公桌也是全国驰名的大品牌。 这还都是小事,关键是,他还提了一个十分荒唐的要求,要乡里给他配一个专职秘书。 一个县长、市长都没有配专职秘书的资格,他一个乡长就偏偏敢这么想。 乡政府有一个角色,叫通讯员,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聘请的合同工,没有正式编制。 通常,这些通讯员大多都是各村支书、村长或乡里一些领导家,那些没考上学的孩子,干个几年,或许也能托托关系,弄个编制什么的。 通讯员一般很少有专门为某领导服务的,除非乡里出了一个十分强势的领导。 何义光提出这个要求的意思就不言自明了。 他这等于一上来就告诉屠东阳,以后你别想骑在我的头上,我可不是好惹的! “梁乡长好文采,”何义光‘夸奖’了一句,“这都要走了,有没有什么要托付的,有的话,可以告诉我,能办的我一定给办了,不能办的,你也别怪我。没办法,谁叫我一直就是一个十分讲原则的人呢?” 何义光这话等于明摆着告诉梁栋:以后,这里就是我当家,凡是有关你的事,我一件都不会答应。 面对挑衅,梁栋淡淡一笑:“讲原则好,希望何乡长不要只是把这话挂在嘴上。” 何义光怒道:“你……” ‘你’字刚出口,就被梁栋打断:“何乡长,需要交接的东西,都在我办公室,有需要的话,你自己去取,我就不耽误二位领导的工作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梁栋突击安排了一堆杂事,然后去找了一趟屠东阳,屠东阳也是只知道他去了县政府办,并不知道他已经被陆知行要去的事情。 俩人谈了一些工作,最后扯了几句闲话。 屠东阳知道,梁栋这次来找他,为的就是这最后几句话。 当梁栋提起邱海平时,屠东阳笑道:“梁乡长,武县长已经亲自给我打电话了,这个我心里有数。” “邱海平性子有些急,话有些少,不过能力和德行都是没问题的。”梁栋说道。 “梁乡长尽管放心,何冲乡有我在,翻不了天。”屠东阳信心满满地说。 果如武自强所言,第二天,县委组织部长王家敬就亲自送何义光上任来了。 梁栋的调往市里的手续还没下来,王家敬宣布的时候,他的去向依旧是县政府办副主任。 经过一年多的打磨,何义光明显内敛了不少,讲话也是中规中矩,不出彩,也没闹笑话。 不过,当他跟梁栋对视的时候,就会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种胜利者的微笑。 任命流程走完,屠东阳出面挽留王家敬一行留下吃饭,王家敬以脱不开身为由,婉拒了。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通常情况下,组织部的领导送人赴任,基本都会留在乡里吃饭。 毕竟,这算是一件大好事嘛。 按照惯例,乡长赴任,通常由组织部副部长来送,重视一些的,由常务副部长来送,像何义光这样,由组织部长亲自送的情况,少之又少。 王家敬是魏东城从外县弄过来给李一鸣站台的,按道理说,不会买何孝堂的账,今天他竟然亲自来送何义光,又连顿饭都没吃,有心人稍一琢磨,就能体会出其中的不寻常来。 这些跟梁栋没什么关系,他也就没怎么关心。 既然去县里的任命已经宣布,梁栋就只得把政府口的工作给何义光做个交接。 梁栋的办公室里,他的私人物品早已打包完毕。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纸箱,才装了三分之一。 梁栋等了半天,不见何义光过来,就出了门,去了党政办。 党政办办公室只有一个新来的小年轻,这让梁栋想起了他刚上班的情景。 梁栋不认识这个年轻人,但年轻人认识他,见他进门之后,连忙起身道:“梁乡长,有什么事吗?” “你们于主任呢?”梁栋问。 “于主任带人帮何乡长整理办公室去了。”小年轻回答道。 “哪个办公室?” “就是以前的何乡长那间办公室。” “哦,你先忙,我过去看看。” 梁栋朝楼上指了指,然后出了党政办,直接上了楼,来到何义盛以前的办公室,果然看到于文海带着两个人在打扫卫生。 梁栋站在门口问:“于主任,见何乡长了吗?” 于文海见是梁栋,先是满脸堆笑,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敛去笑容,热情少了一大半,有些敷衍地说:“梁乡长,哦不,应该称梁主任,老于先恭喜你高升。” 梁栋懒得跟这人计较,直接说:“于主任不用客气。我找何乡长又事,你要是知道他在哪儿的话,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于文海说:“何乡长在屠书记那里。”说完,就开始忙他的,没再看梁栋一眼。 梁栋摇摇头,自己一个人走到屠东阳办公室,看到屠东阳跟何义光谈兴正浓,却还是走了进去。 屠东阳看到梁栋,起身迎接,何义光坐在沙发上,连头都没有扭一下。 “梁主任啥时候赴任,我们乡里也送一下?”屠东阳笑道。 “送什么送?梁乡长亲自定下的规矩,中午不能饮酒,取消一切不合规的迎来送往。难道屠书记要在梁乡长临走的时候,给他来个啪啪打脸吗?”何义光这时转过身来,皮笑肉不笑地说。 屠东阳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笑着说:“梁主任为何冲乡开创了大好局面,全乡老百姓都不会忘了梁主任,咱们请他吃一顿饭,送一下,人之常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何义光得理不饶人:“原则是原则,人情是人情,抛开原则讲人情,那不是耍流氓吗?” 梁栋不愿意让屠东阳难做,就开口道:“何乡长说得对,规矩就是规矩,原则就是原则,咱们不能不讲规矩,更不能不讲原则。套用一句徐志摩的诗,风雅一下: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屠东阳心里有些遗憾,他跟梁栋搭班子这段时间以来,俩人相处基本融洽。 跟一个进退有度的人搭班子,远比跟一个喜怒无常的人搭班子容易。 想起今后的搭档就是眼前的何义光,屠东阳就感到头大。 这厮,一上任,就尽出幺蛾子,办公室里所有家具都按他的要求,换了全新的真皮座椅,真皮沙发,办公桌也是全国驰名的大品牌。 这还都是小事,关键是,他还提了一个十分荒唐的要求,要乡里给他配一个专职秘书。 一个县长、市长都没有配专职秘书的资格,他一个乡长就偏偏敢这么想。 乡政府有一个角色,叫通讯员,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聘请的合同工,没有正式编制。 通常,这些通讯员大多都是各村支书、村长或乡里一些领导家,那些没考上学的孩子,干个几年,或许也能托托关系,弄个编制什么的。 通讯员一般很少有专门为某领导服务的,除非乡里出了一个十分强势的领导。 何义光提出这个要求的意思就不言自明了。 他这等于一上来就告诉屠东阳,以后你别想骑在我的头上,我可不是好惹的! “梁乡长好文采,”何义光‘夸奖’了一句,“这都要走了,有没有什么要托付的,有的话,可以告诉我,能办的我一定给办了,不能办的,你也别怪我。没办法,谁叫我一直就是一个十分讲原则的人呢?” 何义光这话等于明摆着告诉梁栋:以后,这里就是我当家,凡是有关你的事,我一件都不会答应。 面对挑衅,梁栋淡淡一笑:“讲原则好,希望何乡长不要只是把这话挂在嘴上。” 何义光怒道:“你……” ‘你’字刚出口,就被梁栋打断:“何乡长,需要交接的东西,都在我办公室,有需要的话,你自己去取,我就不耽误二位领导的工作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第98章 多此一举 梁栋回到办公室,看到周鹏坐在那里。 “现在走吗?”周鹏站起来问。 “走。” 周鹏抱起那个纸箱就往外走,梁栋拦住问:“你干什么?” “你不是要走吗?” “就这么点儿东西,我抱得动。” “我下去给你开车。” 梁栋有些无语,以为周鹏怕他想不开:“我没事的,没有什么想不开的,而且我的任命有变动,直接去市政府。”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梁栋踢了周鹏一脚:“你是属狗皮膏药的啊。” 周鹏灵活的躲开了,笑道:“弟妹说了,你开车技术太臭,无论你走到哪儿,都让我给你当司机。” “你的编制咋办?” “打不了不要呗,多大点事儿。”周鹏毫不在乎地说。 “你不用养家糊口?” “弟妹给我开工资,比那个破编制还稳当。” 梁栋拿周鹏没办法,只好跟在他身后,出了办公室。 谁知,办公室外面的走廊里,早就站了好几个人,包括党委委员副乡长邱海平、宣传委员杨絮、派出所所长程纪、党政办吴本军和那个刚分来的小年轻等十来个人。 邱海平上前一步,握住梁栋的手,动情道:“梁乡长,有空常回来看看!” 然后是杨絮,小姑娘在‘讲文明,树新风,构建和谐新农村’的宣传活动中崭露头角,现在对本职工作已经十分熟稔了。 小姑娘比大老爷们儿更加感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梁乡长,谢谢你对我的帮助,有空常回来看看。” 梁栋笑道:“杨委员,你现在是乡里的领导,哪有领导带头哭鼻子的。” 杨絮‘噗嗤’一声,破涕为笑,给这略显沉重的场面带来了一丝欢快。 程纪斌跟梁栋只是紧紧握了握手,两个男人没有说话,梁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都在不言中。 梁栋跟所有人一一握手,最后说:“我们都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现在想来,咱们在一起的日子太短暂了,短暂到还有许多工作都没来得及做好。我走了,但你们还在,你们还要继续为了何冲乡老百姓的幸福而继续努力。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同志们,朋友们,岂能事事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就够了。最后,我在给大家分享一首我很喜欢的诗:且停且忘且随风,且行且看且从容,岁月欢喜一步步,成就人间朝与暮。” 梁栋说完,朝大家摆摆手,然后转身,大踏步离去。 谁都没看到,他的眼睛已然泛红。 梁栋在县政府只是报了个到,连个办公室没安排,一纸任命就到了他的手中。 梁栋去武自强办公室告了个别,出来时碰到了姨哥孙海龙。 孙海龙捣了他一拳,笑道:“臭小子,不吭不哈就去了市里,连你哥都蒙在鼓里。” “海龙哥别怪我,这事儿在没确定之前,我哪里敢到处宣扬?万一要是没走成,那还不成了天大的笑话儿?” 孙海龙理解梁栋的意思,心里虽然有那么一些失落,不过还是替他感到高兴。 孙海龙比梁栋还大两岁,如今再次被他反超,心态已经比第一次平和了许多。 他知道,自己与梁栋的差距将会越来越大,别说超过了,能不落得太远就阿弥陀佛了。 说不定,将来他还有需要梁栋照拂的时候。 梁栋跟孙海龙说了两句话,孙海龙办公室来了人,他就起身告辞。 进了电梯,梁栋刚按了个‘1’,想了想,又按了个‘2’。 电梯停在二楼,梁栋走到何孝堂办公室,见门虚掩着,敲了两下,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进来。” 梁栋推开门,走了进去。 何孝堂正在看一份文件,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又取下老花镜,看清来人的确是梁栋,就笑着说:“恭喜小梁荣升市府办副主任。” 梁栋回了一句:“也恭喜你儿子荣升乡长。” 梁栋心里有怨气,这谁都能理解,他说些难听话,也无伤大雅。 何孝堂在槐安干了大半辈子,常务副县长就干了十好几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难听话没听过? 他只是微微一笑,绝口不提那些不愉快的:“去了市里,那就成了我们的领导,以后叔叔要是有求与你,你可不能装作不认识。” 梁栋回答道:“借用你儿子的一句话,我这个人十分讲原则,原则上允许的,我肯定不会推辞。” 何孝堂心中微有怒意,脸上却毫无波澜,语气如常地问:“梁主任到我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 梁栋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平淡地说:“就是该走了,临走前来看看叔叔,谢谢叔叔这些年对我的帮助!” 梁栋把‘帮助’二字咬得很重,何孝堂依旧保持着微笑:“你是何叶的丈夫,也就是我们何家的姑爷,大家是一家人,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话说到这里,梁栋感觉自己来这儿走一趟,纯属多此一举,何孝堂那是修成了精的千年狐狸,想要惹怒他又谈何容易。 再说了,就目前来说,他即便提了一级,升为正科,成了市长身边的红人,那也只能给何孝堂下点眼药,并不能动其分毫。 这个时候,公然跟他撕破脸皮,梁栋讨不到任何好处。 何孝堂虽然摆了梁栋一道,这也等于失了京城何家的脸面,但梁栋知道,京城何家并不会为了这样的‘小事’去对付何孝堂。 岳父何孝恩曾跟他说过,何家只会在关键时刻给梁栋提供助力。 这个关键时刻,至少也要是正处级以上的升迁才能算得。 正处以下,都要靠他自己努力。 要是他连乡里和县里都玩不转,这样的庸才,何家不要也罢。 梁栋不知道陆知行为什么非要把他要到市里,但这对他绝对是个机会。 是机会,那就要牢牢抓住。 梁栋走后,何孝堂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小子毕竟还是嫩了点儿。就是不知道陆知行看上他哪一点儿了呢?他又是怎样搭上陆知行这条线的?” 陆知行曾是省长苏怀山的秘书,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如此一来,他就不可能跟何家有什么关系。 那么,他为什么如此偏爱梁栋,不止何孝堂在猜,所有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在猜。 梁栋回到办公室,看到周鹏坐在那里。 “现在走吗?”周鹏站起来问。 “走。” 周鹏抱起那个纸箱就往外走,梁栋拦住问:“你干什么?” “你不是要走吗?” “就这么点儿东西,我抱得动。” “我下去给你开车。” 梁栋有些无语,以为周鹏怕他想不开:“我没事的,没有什么想不开的,而且我的任命有变动,直接去市政府。”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梁栋踢了周鹏一脚:“你是属狗皮膏药的啊。” 周鹏灵活的躲开了,笑道:“弟妹说了,你开车技术太臭,无论你走到哪儿,都让我给你当司机。” “你的编制咋办?” “打不了不要呗,多大点事儿。”周鹏毫不在乎地说。 “你不用养家糊口?” “弟妹给我开工资,比那个破编制还稳当。” 梁栋拿周鹏没办法,只好跟在他身后,出了办公室。 谁知,办公室外面的走廊里,早就站了好几个人,包括党委委员副乡长邱海平、宣传委员杨絮、派出所所长程纪、党政办吴本军和那个刚分来的小年轻等十来个人。 邱海平上前一步,握住梁栋的手,动情道:“梁乡长,有空常回来看看!” 然后是杨絮,小姑娘在‘讲文明,树新风,构建和谐新农村’的宣传活动中崭露头角,现在对本职工作已经十分熟稔了。 小姑娘比大老爷们儿更加感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梁乡长,谢谢你对我的帮助,有空常回来看看。” 梁栋笑道:“杨委员,你现在是乡里的领导,哪有领导带头哭鼻子的。” 杨絮‘噗嗤’一声,破涕为笑,给这略显沉重的场面带来了一丝欢快。 程纪斌跟梁栋只是紧紧握了握手,两个男人没有说话,梁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都在不言中。 梁栋跟所有人一一握手,最后说:“我们都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现在想来,咱们在一起的日子太短暂了,短暂到还有许多工作都没来得及做好。我走了,但你们还在,你们还要继续为了何冲乡老百姓的幸福而继续努力。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同志们,朋友们,岂能事事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就够了。最后,我在给大家分享一首我很喜欢的诗:且停且忘且随风,且行且看且从容,岁月欢喜一步步,成就人间朝与暮。” 梁栋说完,朝大家摆摆手,然后转身,大踏步离去。 谁都没看到,他的眼睛已然泛红。 梁栋在县政府只是报了个到,连个办公室没安排,一纸任命就到了他的手中。 梁栋去武自强办公室告了个别,出来时碰到了姨哥孙海龙。 孙海龙捣了他一拳,笑道:“臭小子,不吭不哈就去了市里,连你哥都蒙在鼓里。” “海龙哥别怪我,这事儿在没确定之前,我哪里敢到处宣扬?万一要是没走成,那还不成了天大的笑话儿?” 孙海龙理解梁栋的意思,心里虽然有那么一些失落,不过还是替他感到高兴。 孙海龙比梁栋还大两岁,如今再次被他反超,心态已经比第一次平和了许多。 他知道,自己与梁栋的差距将会越来越大,别说超过了,能不落得太远就阿弥陀佛了。 说不定,将来他还有需要梁栋照拂的时候。 梁栋跟孙海龙说了两句话,孙海龙办公室来了人,他就起身告辞。 进了电梯,梁栋刚按了个‘1’,想了想,又按了个‘2’。 电梯停在二楼,梁栋走到何孝堂办公室,见门虚掩着,敲了两下,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进来。” 梁栋推开门,走了进去。 何孝堂正在看一份文件,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又取下老花镜,看清来人的确是梁栋,就笑着说:“恭喜小梁荣升市府办副主任。” 梁栋回了一句:“也恭喜你儿子荣升乡长。” 梁栋心里有怨气,这谁都能理解,他说些难听话,也无伤大雅。 何孝堂在槐安干了大半辈子,常务副县长就干了十好几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难听话没听过? 他只是微微一笑,绝口不提那些不愉快的:“去了市里,那就成了我们的领导,以后叔叔要是有求与你,你可不能装作不认识。” 梁栋回答道:“借用你儿子的一句话,我这个人十分讲原则,原则上允许的,我肯定不会推辞。” 何孝堂心中微有怒意,脸上却毫无波澜,语气如常地问:“梁主任到我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 梁栋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平淡地说:“就是该走了,临走前来看看叔叔,谢谢叔叔这些年对我的帮助!” 梁栋把‘帮助’二字咬得很重,何孝堂依旧保持着微笑:“你是何叶的丈夫,也就是我们何家的姑爷,大家是一家人,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话说到这里,梁栋感觉自己来这儿走一趟,纯属多此一举,何孝堂那是修成了精的千年狐狸,想要惹怒他又谈何容易。 再说了,就目前来说,他即便提了一级,升为正科,成了市长身边的红人,那也只能给何孝堂下点眼药,并不能动其分毫。 这个时候,公然跟他撕破脸皮,梁栋讨不到任何好处。 何孝堂虽然摆了梁栋一道,这也等于失了京城何家的脸面,但梁栋知道,京城何家并不会为了这样的‘小事’去对付何孝堂。 岳父何孝恩曾跟他说过,何家只会在关键时刻给梁栋提供助力。 这个关键时刻,至少也要是正处级以上的升迁才能算得。 正处以下,都要靠他自己努力。 要是他连乡里和县里都玩不转,这样的庸才,何家不要也罢。 梁栋不知道陆知行为什么非要把他要到市里,但这对他绝对是个机会。 是机会,那就要牢牢抓住。 梁栋走后,何孝堂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小子毕竟还是嫩了点儿。就是不知道陆知行看上他哪一点儿了呢?他又是怎样搭上陆知行这条线的?” 陆知行曾是省长苏怀山的秘书,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如此一来,他就不可能跟何家有什么关系。 那么,他为什么如此偏爱梁栋,不止何孝堂在猜,所有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在猜。 第99章 新的征程 梁栋回到家里,父亲梁秉森竟然也在。 梁栋就把自己调到市里的消息告诉了父亲。 梁秉森一听说儿子是去给市长当秘书,就以为干的是伺候人的活儿,心里就有些不乐意。 梁栋安慰道:“爸,你是小说看多了,那就是一份工作,只是侧重点不同。我们给领导搞好服务,领导才能有更多的精力为老百姓服务。” 梁秉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无论如何都不能左右儿子的去向,就对儿子说:“这世上最难干的就是伺候人的活儿,你要是干得不如意,那就回来,哪怕降个一级两级都不是问题。你可别受人影响,成了官迷,一门心思往上爬。” 梁栋笑了笑,说:“爸,你儿子现在已经是正科级了,放在乡里,那就是书记乡长,咱们老梁家往上扒三代,出过一个乡长吗?我这已经算是开了个先河,算得上是光耀门楣了吧。所以呢,我很满足,能往上爬更好,不能往上爬也无所谓。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一切随缘吧。” 梁秉森伸出手指,点了点儿子,笑道:“瞅你说的话,老气横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七老八十了呢。” 跟父亲说了几句,梁栋又问何叶:“我调到了市里,咱们是不是把家也搬过去?” 何叶看了一眼旁边的婆婆,对梁栋说:“我今天跟妈商量了,打算把家安在申城,等孩子稍大一点,我打算去公司上班,把业务拓展到申城,鹏城就由苏菲姐坐镇。爷爷把公司交给我,我总不能老当一个甩手掌柜吧。” 梁栋也看了一眼齐红梅,齐红梅说:“言言妈说,保姆、育儿师都得请,可她还是不放心,非要我和你爸都去。” 梁栋又看了看两个孩子,心中有些不舍。 何叶说:“你要是想孩子,一放假就可以去鹏城,坐高铁五个小时就到了。” 梁栋心想,我要是当了秘书,哪里还会有空余的时间?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自私,耽误了何叶,毕竟何叶现在手里有一家相当规模的公司,可以说是典型的商界大佬,而他,才只是个正科级的小虾米。 “房子选好了吗?”梁栋问。 “我让苏菲姐再留意了。” “苏菲去申城了?” “她去帮我打前站,到时候还是她坐镇鹏城,申城这边由我来负责。” 公司的事,梁栋是七窍通六窍,一窍不通,也就没有什么发言权。 既然何叶都安排好了,他也不好提什么反对意见。 “大概什么时候走?”梁栋问。 “我预计是一个月后。” “那好吧。” …… 第二天,周鹏就陪着梁栋去了大市。 淮州市一共八县两区,市区所在地以前叫淮洲县,后来淮洲县一分为二,分为清河区和拱桥区。 清河区政府、拱桥区政府和淮州市政府本来就是一体,街连街,路挨路,不分彼此。 为了区分两个区政府和市政府所在地,淮州人习惯上就把淮州市政府所辖的一小片称为大市。 事实上,整个淮州市区,绝大部分都是清河区和拱桥区的地盘,真正属于大市的,就那么一小块儿。 周鹏把车开到市政府门口,梁栋下车跟门卫交涉了半天,才被放行。 俩人进了政府大院,停好车,直接进了一楼大厅,大厅里有楼层分布。 梁栋想到自己是市政府办副主任,就直接找到了市政府办主任办公室,轻轻敲了两下门,听到‘请进’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政府办主任方平又黑又瘦,看着就像一个小老头儿,不过精神头很好,眼睛不大,眼神却很犀利。 “有什么事?”方平问了一句。 “你好,我是槐安县的梁栋,来这里报到的。”梁栋说着,把任命文书递给了方平。 方平粗略看了一遍,又抬头看了看梁栋,起身跟梁栋握了握手,面露微笑道:“你就是梁栋啊,欢迎,欢迎!” “不知怎么称呼您?”梁栋问道。 “我姓方,叫方平,你叫我老方就行。”方平和蔼地说。 他是领导,领导可以这么说,但你不能真就这么喊,梁栋还是毕恭毕敬地喊了声:“方主任。” 方平点了点头,心道,这小子还行,不像是个嚣张跋扈的小年轻。 “你虽然是政府办副主任,但主要工作不在这边。咱们政府办主要是干一些细活、脏活、累活,比如筹备会议、收发公文、组织活动、培训检查等,就连接个热线电话,都是咱们政府办的活儿。你呢,主要是负责秘书一科的,在咱们这边只是挂个名儿,不负责具体事务。所以,你来报到,应该直接去找龚秘书长。” 方平不说,梁栋哪里能知道这里面的东西,连忙告谢道:“谢谢方主任,我第一次来咱们市政府,对这些是一窍不通,还请方主任多多指教。” “一回生二回熟嘛,谁也不是一来就啥都懂的。梁主任放心,虽然你在咱们这只是挂个名儿,名义上还是咱们政府办的人,这里就是你的娘家,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要是恰巧能解答的话,一定不会藏私。”方平笑道。 梁栋跟方平又扯了几句才告辞,然后就去了秘书长办公室。 市政府秘书长叫龚瑞祥,长得很白净,还戴了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很有一股书卷气。 梁栋说明来意,龚瑞祥只是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就领着他先去了秘书一科,一拍手,把秘书一科几个人拢到一起,指着梁栋,宣布道:“这位是咱们科里新来的梁科长,大家欢迎。” 龚瑞祥说完,自己先鼓掌,办公室里几个人跟着也拍了几下,龚瑞祥一抬手,大家马上把手放下。 待安静之后,他又说:“梁科长年富力强,曾在乡里带领全乡百姓搞养殖,把养殖产业做得风生水起,还两次上了省报。相信一科在他的带领下,一定会日新月异,再创佳绩。” 话音落,掌声起。 梁栋回到家里,父亲梁秉森竟然也在。 梁栋就把自己调到市里的消息告诉了父亲。 梁秉森一听说儿子是去给市长当秘书,就以为干的是伺候人的活儿,心里就有些不乐意。 梁栋安慰道:“爸,你是小说看多了,那就是一份工作,只是侧重点不同。我们给领导搞好服务,领导才能有更多的精力为老百姓服务。” 梁秉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无论如何都不能左右儿子的去向,就对儿子说:“这世上最难干的就是伺候人的活儿,你要是干得不如意,那就回来,哪怕降个一级两级都不是问题。你可别受人影响,成了官迷,一门心思往上爬。” 梁栋笑了笑,说:“爸,你儿子现在已经是正科级了,放在乡里,那就是书记乡长,咱们老梁家往上扒三代,出过一个乡长吗?我这已经算是开了个先河,算得上是光耀门楣了吧。所以呢,我很满足,能往上爬更好,不能往上爬也无所谓。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一切随缘吧。” 梁秉森伸出手指,点了点儿子,笑道:“瞅你说的话,老气横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七老八十了呢。” 跟父亲说了几句,梁栋又问何叶:“我调到了市里,咱们是不是把家也搬过去?” 何叶看了一眼旁边的婆婆,对梁栋说:“我今天跟妈商量了,打算把家安在申城,等孩子稍大一点,我打算去公司上班,把业务拓展到申城,鹏城就由苏菲姐坐镇。爷爷把公司交给我,我总不能老当一个甩手掌柜吧。” 梁栋也看了一眼齐红梅,齐红梅说:“言言妈说,保姆、育儿师都得请,可她还是不放心,非要我和你爸都去。” 梁栋又看了看两个孩子,心中有些不舍。 何叶说:“你要是想孩子,一放假就可以去鹏城,坐高铁五个小时就到了。” 梁栋心想,我要是当了秘书,哪里还会有空余的时间?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自私,耽误了何叶,毕竟何叶现在手里有一家相当规模的公司,可以说是典型的商界大佬,而他,才只是个正科级的小虾米。 “房子选好了吗?”梁栋问。 “我让苏菲姐再留意了。” “苏菲去申城了?” “她去帮我打前站,到时候还是她坐镇鹏城,申城这边由我来负责。” 公司的事,梁栋是七窍通六窍,一窍不通,也就没有什么发言权。 既然何叶都安排好了,他也不好提什么反对意见。 “大概什么时候走?”梁栋问。 “我预计是一个月后。” “那好吧。” …… 第二天,周鹏就陪着梁栋去了大市。 淮州市一共八县两区,市区所在地以前叫淮洲县,后来淮洲县一分为二,分为清河区和拱桥区。 清河区政府、拱桥区政府和淮州市政府本来就是一体,街连街,路挨路,不分彼此。 为了区分两个区政府和市政府所在地,淮州人习惯上就把淮州市政府所辖的一小片称为大市。 事实上,整个淮州市区,绝大部分都是清河区和拱桥区的地盘,真正属于大市的,就那么一小块儿。 周鹏把车开到市政府门口,梁栋下车跟门卫交涉了半天,才被放行。 俩人进了政府大院,停好车,直接进了一楼大厅,大厅里有楼层分布。 梁栋想到自己是市政府办副主任,就直接找到了市政府办主任办公室,轻轻敲了两下门,听到‘请进’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政府办主任方平又黑又瘦,看着就像一个小老头儿,不过精神头很好,眼睛不大,眼神却很犀利。 “有什么事?”方平问了一句。 “你好,我是槐安县的梁栋,来这里报到的。”梁栋说着,把任命文书递给了方平。 方平粗略看了一遍,又抬头看了看梁栋,起身跟梁栋握了握手,面露微笑道:“你就是梁栋啊,欢迎,欢迎!” “不知怎么称呼您?”梁栋问道。 “我姓方,叫方平,你叫我老方就行。”方平和蔼地说。 他是领导,领导可以这么说,但你不能真就这么喊,梁栋还是毕恭毕敬地喊了声:“方主任。” 方平点了点头,心道,这小子还行,不像是个嚣张跋扈的小年轻。 “你虽然是政府办副主任,但主要工作不在这边。咱们政府办主要是干一些细活、脏活、累活,比如筹备会议、收发公文、组织活动、培训检查等,就连接个热线电话,都是咱们政府办的活儿。你呢,主要是负责秘书一科的,在咱们这边只是挂个名儿,不负责具体事务。所以,你来报到,应该直接去找龚秘书长。” 方平不说,梁栋哪里能知道这里面的东西,连忙告谢道:“谢谢方主任,我第一次来咱们市政府,对这些是一窍不通,还请方主任多多指教。” “一回生二回熟嘛,谁也不是一来就啥都懂的。梁主任放心,虽然你在咱们这只是挂个名儿,名义上还是咱们政府办的人,这里就是你的娘家,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要是恰巧能解答的话,一定不会藏私。”方平笑道。 梁栋跟方平又扯了几句才告辞,然后就去了秘书长办公室。 市政府秘书长叫龚瑞祥,长得很白净,还戴了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很有一股书卷气。 梁栋说明来意,龚瑞祥只是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就领着他先去了秘书一科,一拍手,把秘书一科几个人拢到一起,指着梁栋,宣布道:“这位是咱们科里新来的梁科长,大家欢迎。” 龚瑞祥说完,自己先鼓掌,办公室里几个人跟着也拍了几下,龚瑞祥一抬手,大家马上把手放下。 待安静之后,他又说:“梁科长年富力强,曾在乡里带领全乡百姓搞养殖,把养殖产业做得风生水起,还两次上了省报。相信一科在他的带领下,一定会日新月异,再创佳绩。” 话音落,掌声起。 第100章 低职高配 梁栋的任命十分少见,这牵扯到一个高职低配和低职高配的问题。 高职低配指职级高实际职务低,职级职务不匹配的一种情况。 而低职高配恰好相反。 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正常情况应该是副处级,但梁栋仅仅只是正科,这就是典型的低职高配。 高职低配通常发生在一个地区不稳定,需要高一级领导来镇台的情况。 而低职高配则通常是年轻干部资历不够时,提前占位的一种情况,通常这种情况的年轻干部很快就会得到职级提拔。 也就是说,梁栋从副科一步提到副处那属于越级提拔,越级提拔难度太大,且容易被人诟病,对干部本人以后发展不利。 由此可见,为梁栋设计这一任命之人,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龚瑞祥秘书长带着梁栋到一科认过人后,就把他又带回自己办公室,给了他一个黑色牛皮包。 “这个包里装得都是陆市长所需要的东西,你要时刻拎着,陆市长需要什么,就必须及时提供什么。” 梁栋接过包,点点头。 “有人把领导身边的秘书称作拎包秘书,其实也是很形象的一种称呼。但陆市长不希望自己的秘书就是一个拎包秘书,所以,他第一个秘书没干多久,就被他赶走了,没办法,我只好临时给他当了一段时间的‘拎包秘书’。你来了,这个任务就交给了你。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就是了。但不要问我领导秘书是干什么的、该怎么干这一类的问题。如果你要问我的话,我就送你八个字:勤学好问,谨言慎行。具体的,你自己领悟吧。” 龚瑞祥一直板着个脸,说话时,也看不到任何表情。 梁栋心里有些发怵,暗自思索是不是曾在哪里得罪过他,想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龚瑞祥训完话,把梁栋带到市长办公室门口,指着斜对面的一间屋子对梁栋说:“以后你就在这里上班。记住,只要陆市长在,无论任何时候,你办公室的门必须打开。” 说完,领着梁栋进了斜对面的办公室,跟正在办公的陆知行说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陆知行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梁栋,然后就埋头继续翻看桌子上的文件。 陆知行好像忘记了梁栋的存在,一直在翻看着文件,时不时还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上一口。 在他差不多喝完一杯水的时候,梁栋四下看了看,端过陆知行的茶杯,帮他续了一杯水,轻轻地放在他的桌子上。 这下子陆知行有了反应,抬起头看着梁栋,问:“你就是梁栋?” 梁栋点头道:“陆市长好,我就是梁栋,今天正式向您报到。” 陆知行摆摆手道:“不要客气,坐下说话。从今天起,咱们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咱们在一起的日子,要比我跟你嫂子在一起的日子还多。” 陆知行跟龚瑞祥一样,也长得白白净净,戴着一副眼镜,一身儒雅气质,脸上却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领导,我第一次当秘书,不懂的地方,还要您多指点,做错的地方,还请您多批评。”梁栋谦逊道。 “我也是第一次当市长,咱们共勉之。”陆知行笑着说,不过又补充了一句,“当秘书我倒是有些心得,因为我也是秘书出身,有机会我再慢慢跟你研究。” “那我先谢谢领导。”梁栋回答道。 陆知行把他刚才看的那份文件丢给梁栋:“送给龚秘书长,顺便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梁栋拿起那份文件,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去了龚瑞祥那里。 转述了陆知行的意思之后,龚瑞祥放下手头的活儿,走了出来,梁栋又跟着他回到陆知行那里。 “龚秘书长喝红茶还是绿茶?”梁栋打开饮水机旁的柜子,看了一眼里面,问龚瑞祥。 龚瑞祥没想到梁栋这么快就进入角色,微微颔首:“以后来了客人,上茶是基本礼仪,但也要看人。比如我,每天要来这里无数次,难道你次次都要给我泡茶?陆市长这里有几种茶,遇到不同的人,记得要泡不同的茶。” 具体见什么人泡什么茶,龚瑞祥没说,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都需要梁栋自行领会。 既然无需泡茶,梁栋就退了出去,轻轻地掩上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包放在办公桌上,坐在了椅子上。 他伸了个懒腰,端正了一下坐姿,打开那个黑包,检查了一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然后又掏出龚瑞祥给他的一串钥匙,打开所有抽屉,把所有东西都扒拉一遍。 办公室有一个文件柜,里面有一排书,主要是公文、法律、管理方面的书籍,剩下的都是文件盒,里面装满了各种分门别类的文件。 梁栋正在翻看,突然有人敲了敲门,紧接着探进一个脑袋。 “你好,请问你是?”梁栋礼貌地问了一句。 “你好,梁主任,我是镇平县的县长钱文雷,来找陆市长汇报工作的。”来人满脸堆笑地回答道。 梁栋很困惑,跟这人一次都没见过,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呢? “这会儿,龚秘书长在陆市长那儿。”梁栋说。 “那我先等一会儿。” “你先坐,我去给你泡杯茶。” 梁栋办公室也有饮水机,但茶叶只有一种,没得选择。 钱文雷客气道:“梁主任不用麻烦。” 说着,又从随身夹着的包里掏出两条中华烟塞给梁栋:“以后少不了要来麻烦梁主任,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梁栋连忙推辞道:“钱县长,不要这样,这都是我的工作。” 钱文雷硬是亲自拉开梁栋办公桌的抽屉,把烟放了进去,又亲自合上,搂着梁栋的肩膀说:“梁主任,你要是不收下,就是不拿我当兄弟,以后咱们兄弟还要不要再见面了?” 人家好歹是个县长,梁栋要是再推辞,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那我就谢谢钱县长了。”梁栋无奈道。 “老钱我虚长兄弟几岁,就托大喊你一声老弟,你呢,叫我职务就显得生疏了,私底下就喊我钱哥就成。” 梁栋没想到堂堂一个县长,会跟他称兄道弟,连忙说:“钱哥,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梁栋的任命十分少见,这牵扯到一个高职低配和低职高配的问题。 高职低配指职级高实际职务低,职级职务不匹配的一种情况。 而低职高配恰好相反。 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正常情况应该是副处级,但梁栋仅仅只是正科,这就是典型的低职高配。 高职低配通常发生在一个地区不稳定,需要高一级领导来镇台的情况。 而低职高配则通常是年轻干部资历不够时,提前占位的一种情况,通常这种情况的年轻干部很快就会得到职级提拔。 也就是说,梁栋从副科一步提到副处那属于越级提拔,越级提拔难度太大,且容易被人诟病,对干部本人以后发展不利。 由此可见,为梁栋设计这一任命之人,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龚瑞祥秘书长带着梁栋到一科认过人后,就把他又带回自己办公室,给了他一个黑色牛皮包。 “这个包里装得都是陆市长所需要的东西,你要时刻拎着,陆市长需要什么,就必须及时提供什么。” 梁栋接过包,点点头。 “有人把领导身边的秘书称作拎包秘书,其实也是很形象的一种称呼。但陆市长不希望自己的秘书就是一个拎包秘书,所以,他第一个秘书没干多久,就被他赶走了,没办法,我只好临时给他当了一段时间的‘拎包秘书’。你来了,这个任务就交给了你。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就是了。但不要问我领导秘书是干什么的、该怎么干这一类的问题。如果你要问我的话,我就送你八个字:勤学好问,谨言慎行。具体的,你自己领悟吧。” 龚瑞祥一直板着个脸,说话时,也看不到任何表情。 梁栋心里有些发怵,暗自思索是不是曾在哪里得罪过他,想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龚瑞祥训完话,把梁栋带到市长办公室门口,指着斜对面的一间屋子对梁栋说:“以后你就在这里上班。记住,只要陆市长在,无论任何时候,你办公室的门必须打开。” 说完,领着梁栋进了斜对面的办公室,跟正在办公的陆知行说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陆知行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梁栋,然后就埋头继续翻看桌子上的文件。 陆知行好像忘记了梁栋的存在,一直在翻看着文件,时不时还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上一口。 在他差不多喝完一杯水的时候,梁栋四下看了看,端过陆知行的茶杯,帮他续了一杯水,轻轻地放在他的桌子上。 这下子陆知行有了反应,抬起头看着梁栋,问:“你就是梁栋?” 梁栋点头道:“陆市长好,我就是梁栋,今天正式向您报到。” 陆知行摆摆手道:“不要客气,坐下说话。从今天起,咱们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咱们在一起的日子,要比我跟你嫂子在一起的日子还多。” 陆知行跟龚瑞祥一样,也长得白白净净,戴着一副眼镜,一身儒雅气质,脸上却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领导,我第一次当秘书,不懂的地方,还要您多指点,做错的地方,还请您多批评。”梁栋谦逊道。 “我也是第一次当市长,咱们共勉之。”陆知行笑着说,不过又补充了一句,“当秘书我倒是有些心得,因为我也是秘书出身,有机会我再慢慢跟你研究。” “那我先谢谢领导。”梁栋回答道。 陆知行把他刚才看的那份文件丢给梁栋:“送给龚秘书长,顺便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梁栋拿起那份文件,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去了龚瑞祥那里。 转述了陆知行的意思之后,龚瑞祥放下手头的活儿,走了出来,梁栋又跟着他回到陆知行那里。 “龚秘书长喝红茶还是绿茶?”梁栋打开饮水机旁的柜子,看了一眼里面,问龚瑞祥。 龚瑞祥没想到梁栋这么快就进入角色,微微颔首:“以后来了客人,上茶是基本礼仪,但也要看人。比如我,每天要来这里无数次,难道你次次都要给我泡茶?陆市长这里有几种茶,遇到不同的人,记得要泡不同的茶。” 具体见什么人泡什么茶,龚瑞祥没说,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都需要梁栋自行领会。 既然无需泡茶,梁栋就退了出去,轻轻地掩上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包放在办公桌上,坐在了椅子上。 他伸了个懒腰,端正了一下坐姿,打开那个黑包,检查了一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然后又掏出龚瑞祥给他的一串钥匙,打开所有抽屉,把所有东西都扒拉一遍。 办公室有一个文件柜,里面有一排书,主要是公文、法律、管理方面的书籍,剩下的都是文件盒,里面装满了各种分门别类的文件。 梁栋正在翻看,突然有人敲了敲门,紧接着探进一个脑袋。 “你好,请问你是?”梁栋礼貌地问了一句。 “你好,梁主任,我是镇平县的县长钱文雷,来找陆市长汇报工作的。”来人满脸堆笑地回答道。 梁栋很困惑,跟这人一次都没见过,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呢? “这会儿,龚秘书长在陆市长那儿。”梁栋说。 “那我先等一会儿。” “你先坐,我去给你泡杯茶。” 梁栋办公室也有饮水机,但茶叶只有一种,没得选择。 钱文雷客气道:“梁主任不用麻烦。” 说着,又从随身夹着的包里掏出两条中华烟塞给梁栋:“以后少不了要来麻烦梁主任,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梁栋连忙推辞道:“钱县长,不要这样,这都是我的工作。” 钱文雷硬是亲自拉开梁栋办公桌的抽屉,把烟放了进去,又亲自合上,搂着梁栋的肩膀说:“梁主任,你要是不收下,就是不拿我当兄弟,以后咱们兄弟还要不要再见面了?” 人家好歹是个县长,梁栋要是再推辞,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那我就谢谢钱县长了。”梁栋无奈道。 “老钱我虚长兄弟几岁,就托大喊你一声老弟,你呢,叫我职务就显得生疏了,私底下就喊我钱哥就成。” 梁栋没想到堂堂一个县长,会跟他称兄道弟,连忙说:“钱哥,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101章 佛祖尚且人事 忙了一上午,来了好几拨人,都是主任’。 来市长这里的人,至少也是县里的常委或市里各局委的副职,这些领导最低也是正处级别,见了梁栋,竟然一个比一个客气。 无一例外,这些领导或多或少,都会送些礼物,有几个甚至还直接给了一个信封,不用看,梁栋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到了中午饭点儿,终于没人来了,梁栋就抱着一上午的‘收获’,来到陆知行这里,对他说:“领导,这些都是上午来的那些领导放在我那儿的东西,你看该怎么处理?” 陆知行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梁栋抱着的东西,笑道:“收获不小嘛,既然是送给你的,干嘛要来问我?” “我觉得这是违规行为,但又实在不好推辞。”梁栋为难道。 “佛祖尚且人事,何况我等凡人?这些东西你就自己看着办吧。”陆知行说。 “对了,我听说你家境不错,来的时候还带了个司机,开着一百多万的豪车,是不是?”陆知行又问了一句。 “车是我老婆娘家买的,给我开车的司机是我以前在何冲乡时,认识的一个复员军人,他本来分配了工作,却一直在外打工,后来因为要交社保,才知道被人冒名顶替,就回到乡里想讨个说法,遇到了我,后来我就想办法给他在乡里弄了个编制。从那以后,我去哪儿,他就去哪儿。他叫周鹏,曾在某特种部队服役,身手极其了得,车技也是出神入化,如果领导没有合适的司机,我强烈建议领导把他调来,不但可以给领导开车,还能保证领导的安全,真是一举两得。” 陆知行听了梁栋的话,微微一笑,道:“你这张嘴,不去干销售可惜了。不过,我成功被你洗脑了,去把那个周鹏叫过来,我们一起吃饭。” 梁栋高兴得差点儿没跳起来,咧嘴道:“好嘞!” 说完,小跑着出去了,留下陆知行一个人在办公室,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周鹏在车里睡了一上午,梁栋很快就带着他返回了市长办公室。 陆知行上下打量着周鹏,开口问:“你就是周鹏?曾在哪个部队服役?” 周鹏‘啪’的一声,来了一个标准的立正,朗声道:“首长,我就是周鹏,不过我不能告诉你任何有关部队的消息。” 陆知行一拍脑袋,说:“瞧我这记性,把保密条例给忘了。周鹏是吧,这里不是部队,在这里不用拘束。” “谢谢首长。”周鹏依旧保持着笔挺的军姿。 “你愿意给我当司机吗?”陆知行问。 周鹏有些犹豫,看了一眼旁边的梁栋,反问道:“给首长当司机能一直跟在梁委员身边吗?” “梁委员?”陆知行不知道周鹏为什么这么称呼。 “是这样,领导,我以前是乡里的党委委员,周鹏就把这个称呼沿用到现在,一直都没改过。”梁栋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陆知行点了点头,又对周鹏说,“梁栋是我的秘书,基本上天天不离我左右,你当了我的司机,跟他也差不多,咱们三个就成了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想分开都难。” 这下子周鹏丝毫没有犹豫,朗声回答道:“首长,我愿意当你的司机。” “很好,到了饭点儿,跟我一起去吃点饭吧。” 陆知行说着,走出了办公室,周鹏跟梁栋交流了一下眼神,赶紧跟了上去。 市政府里有机关食堂,没有应酬的领导,中午就在机关食堂吃工作餐。 陆知行也没有搞特殊,端着餐盘自己到窗口打饭。 梁栋和周鹏紧随其后,打完饭,三个人坐在一起开始用餐。 食堂里不时有人来打饭,见到陆知行都要问声好,陆知行很少回话,基本上都是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本不现实。 没过多久,市政府办主任方平打完饭,端着餐盘正要找地方坐,却被陆知行叫了过来,指着周鹏对他说:“方主任,你去跟司机班说一声,从今天起,就让他给我开车。对了,他的编制在槐安县何冲乡,你叫人帮他把组织关系转过来。” 方平很少有机会跟市长在一起吃饭,显得有些激动,回答问题时,声音也稍稍有些颤抖。 梁栋问方平:“方主任,我和周鹏在大市都没有房子,咱们单位有没有公寓?” 方平回答道:“公寓是有的,不过条件不是太好。” “只要有的住就行,最好让我们俩挨着。”梁栋请求道。 这都是小事,方平自然一一答应。 梁栋注意到方平食指和中指呈焦黄色,知道这是一个大烟枪,就在吃完饭后,用一个黑袋子装了几条中华烟,送到他办公室,放在他办公桌上,对他说:“方主任,我不抽烟,这些烟你帮我消化消化。” 方平打开袋子,一看都是一色的中华烟,就两眼放光,不过还是推让了一番。 最后,耐不住梁栋的热情,勉强收下了。 回去的时候,路过秘书一科,看到里面还有两个人在忙碌,就拐了进去。 两个年轻人跟梁栋差不多大小,见他进来,同时起身,喊了一声‘主任好’。 梁栋抬起手,看一眼手表,问:“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你们怎么不去午休?” 其中一个年轻人回答道:“梁主任,咱们秘书一科哪里有休息的时间,中午不加班,晚上就得加班。相比之下,为了晚上能早点回去,中午多干一会儿也是值得的。” “咱们科里不是好几个人吗?为什么就只有你俩加班?”梁栋又问。 这个问题好像不怎么好回答,两个年轻人相视一眼,都选择了沉默。 “有什么不好说的吗?”梁栋追问道。 还是刚才开口的那个年轻人鼓起勇气说:“梁科长,别看咱们秘书一科人员配备最多,可活儿也是最多的。加上主任你,一共六个人,三个副科长,只有我们两个是干活儿的。” “他们几个啥都不用干?”梁栋问。 “他们是领导,负责把关就行了。”那个年轻人回答道。 “好吧,你们先忙。” 梁栋心里微微有些怒意,当着下属的面却不好发作,说完就背着手走了。 两个年轻人见主任走了,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年轻人开口道:“薛岩,今天你话有点儿多。” 叫薛岩的毫不在乎地说:“怕个鸟,大不了走人呗,让我再干几年,非憋出病来不可。梁小星,你就不憋屈吗?” 叫梁小星的年轻人没有说话,默默地又开始了他的工作。 忙了一上午,来了好几拨人,都是主任’。 来市长这里的人,至少也是县里的常委或市里各局委的副职,这些领导最低也是正处级别,见了梁栋,竟然一个比一个客气。 无一例外,这些领导或多或少,都会送些礼物,有几个甚至还直接给了一个信封,不用看,梁栋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到了中午饭点儿,终于没人来了,梁栋就抱着一上午的‘收获’,来到陆知行这里,对他说:“领导,这些都是上午来的那些领导放在我那儿的东西,你看该怎么处理?” 陆知行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梁栋抱着的东西,笑道:“收获不小嘛,既然是送给你的,干嘛要来问我?” “我觉得这是违规行为,但又实在不好推辞。”梁栋为难道。 “佛祖尚且人事,何况我等凡人?这些东西你就自己看着办吧。”陆知行说。 “对了,我听说你家境不错,来的时候还带了个司机,开着一百多万的豪车,是不是?”陆知行又问了一句。 “车是我老婆娘家买的,给我开车的司机是我以前在何冲乡时,认识的一个复员军人,他本来分配了工作,却一直在外打工,后来因为要交社保,才知道被人冒名顶替,就回到乡里想讨个说法,遇到了我,后来我就想办法给他在乡里弄了个编制。从那以后,我去哪儿,他就去哪儿。他叫周鹏,曾在某特种部队服役,身手极其了得,车技也是出神入化,如果领导没有合适的司机,我强烈建议领导把他调来,不但可以给领导开车,还能保证领导的安全,真是一举两得。” 陆知行听了梁栋的话,微微一笑,道:“你这张嘴,不去干销售可惜了。不过,我成功被你洗脑了,去把那个周鹏叫过来,我们一起吃饭。” 梁栋高兴得差点儿没跳起来,咧嘴道:“好嘞!” 说完,小跑着出去了,留下陆知行一个人在办公室,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周鹏在车里睡了一上午,梁栋很快就带着他返回了市长办公室。 陆知行上下打量着周鹏,开口问:“你就是周鹏?曾在哪个部队服役?” 周鹏‘啪’的一声,来了一个标准的立正,朗声道:“首长,我就是周鹏,不过我不能告诉你任何有关部队的消息。” 陆知行一拍脑袋,说:“瞧我这记性,把保密条例给忘了。周鹏是吧,这里不是部队,在这里不用拘束。” “谢谢首长。”周鹏依旧保持着笔挺的军姿。 “你愿意给我当司机吗?”陆知行问。 周鹏有些犹豫,看了一眼旁边的梁栋,反问道:“给首长当司机能一直跟在梁委员身边吗?” “梁委员?”陆知行不知道周鹏为什么这么称呼。 “是这样,领导,我以前是乡里的党委委员,周鹏就把这个称呼沿用到现在,一直都没改过。”梁栋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陆知行点了点头,又对周鹏说,“梁栋是我的秘书,基本上天天不离我左右,你当了我的司机,跟他也差不多,咱们三个就成了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想分开都难。” 这下子周鹏丝毫没有犹豫,朗声回答道:“首长,我愿意当你的司机。” “很好,到了饭点儿,跟我一起去吃点饭吧。” 陆知行说着,走出了办公室,周鹏跟梁栋交流了一下眼神,赶紧跟了上去。 市政府里有机关食堂,没有应酬的领导,中午就在机关食堂吃工作餐。 陆知行也没有搞特殊,端着餐盘自己到窗口打饭。 梁栋和周鹏紧随其后,打完饭,三个人坐在一起开始用餐。 食堂里不时有人来打饭,见到陆知行都要问声好,陆知行很少回话,基本上都是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本不现实。 没过多久,市政府办主任方平打完饭,端着餐盘正要找地方坐,却被陆知行叫了过来,指着周鹏对他说:“方主任,你去跟司机班说一声,从今天起,就让他给我开车。对了,他的编制在槐安县何冲乡,你叫人帮他把组织关系转过来。” 方平很少有机会跟市长在一起吃饭,显得有些激动,回答问题时,声音也稍稍有些颤抖。 梁栋问方平:“方主任,我和周鹏在大市都没有房子,咱们单位有没有公寓?” 方平回答道:“公寓是有的,不过条件不是太好。” “只要有的住就行,最好让我们俩挨着。”梁栋请求道。 这都是小事,方平自然一一答应。 梁栋注意到方平食指和中指呈焦黄色,知道这是一个大烟枪,就在吃完饭后,用一个黑袋子装了几条中华烟,送到他办公室,放在他办公桌上,对他说:“方主任,我不抽烟,这些烟你帮我消化消化。” 方平打开袋子,一看都是一色的中华烟,就两眼放光,不过还是推让了一番。 最后,耐不住梁栋的热情,勉强收下了。 回去的时候,路过秘书一科,看到里面还有两个人在忙碌,就拐了进去。 两个年轻人跟梁栋差不多大小,见他进来,同时起身,喊了一声‘主任好’。 梁栋抬起手,看一眼手表,问:“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你们怎么不去午休?” 其中一个年轻人回答道:“梁主任,咱们秘书一科哪里有休息的时间,中午不加班,晚上就得加班。相比之下,为了晚上能早点回去,中午多干一会儿也是值得的。” “咱们科里不是好几个人吗?为什么就只有你俩加班?”梁栋又问。 这个问题好像不怎么好回答,两个年轻人相视一眼,都选择了沉默。 “有什么不好说的吗?”梁栋追问道。 还是刚才开口的那个年轻人鼓起勇气说:“梁科长,别看咱们秘书一科人员配备最多,可活儿也是最多的。加上主任你,一共六个人,三个副科长,只有我们两个是干活儿的。” “他们几个啥都不用干?”梁栋问。 “他们是领导,负责把关就行了。”那个年轻人回答道。 “好吧,你们先忙。” 梁栋心里微微有些怒意,当着下属的面却不好发作,说完就背着手走了。 两个年轻人见主任走了,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年轻人开口道:“薛岩,今天你话有点儿多。” 叫薛岩的毫不在乎地说:“怕个鸟,大不了走人呗,让我再干几年,非憋出病来不可。梁小星,你就不憋屈吗?” 叫梁小星的年轻人没有说话,默默地又开始了他的工作。 第102章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陆知行的办公室里有个小套间,中午的时候,可以在里面小憩一会儿。 梁栋的办公室可没有这个待遇,他就只能趴在桌子上,或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 梁栋因为是第一天上班,有许多东西需要熟悉,就忙了一中午。 等到下午上班的时候,梁栋看到陆知行已经起来,就跟他交代一声,去了秘书一科。 一科办公室里,出了两个年轻人,又来了一个,不用说,就是三个副科长中的一个。 三个人见梁栋进来,同时起身,梁栋示意他们坐下,然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在那里,对三个人说:“同志们,今天是我第一次上班,忙了一上午,也没机会跟大家认识一下,现在正式跟大家认识一下。我叫梁栋,就是栋梁那两个字反一下。” 那个副科长等梁栋说完,起身朝梁栋欠了欠,说:“我是咱们一科的副科长,我叫吴忠友。” 吴忠友介绍完自己,另外两个年轻人先后也做了个自我介绍。 梁栋等他们介绍完,抬腕看了看表,然后就静静的坐那儿等着。 吴忠友见场面有些尴尬,就鼓起勇气说:“梁主任,是有什么事需要吩咐我们吗?” 梁栋面无表情道:“我说过了,今天就是来跟大家认识一下,可我记得咱们一科好像有六个人。吴科长,今天没有请假的吧。” 吴忠友有些犹豫地说:“梁主任,请假不归我管,要是有人请假的话,也应该向你请,要是你不在的话,也可以直接向分管咱们一科的李副秘书长请。” “吴科长,你去李副秘书长那里确认一下,看看这俩人到底请没请假。” 梁栋最烦这种谁都不想得罪的老油条,干脆就让他把‘好’人做到底。 吴忠友十分尴尬,支支吾吾道:“梁科长,他们俩……没有请假。” 梁栋也不想跟他纠缠这些,直接说:“没请假就是迟到喽。咱们科里有没有纪律考勤?” 吴忠友回答道:“科里每周五下班前,将本周全科室人员的考勤情况汇总报府办,府办下周一公布考勤情况。这项工作一直由我在办。” 梁栋再次看了一眼手表,说:“把这周的签到表给我看看。” 吴忠友没办法,只好拿出签到表,递给梁栋,梁栋看了一眼,看到今天下午的签到栏已经填满,就指签到表问:“吴主任,这两位同志人还没来,谁帮他们签的到?” 吴忠友尴尬道:“名字都是他们自己签的,没人代签。” 梁栋对这个解释很不满意,瞪着眼睛盯着吴忠友,没有说话。 吴忠友只好又解释说:“应该是他们上午提前把下午的到也给签了。” 梁栋黑着脸说:“给他们打电话,通知他们十分钟内必须到岗,否则,让他们亲自去跟方主任解释。” 吴忠友拿出手机,分别拨了两个号,各自通知一遍,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大概五分钟后,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因为喝了酒,脸红成了猪肝色,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向梁栋解释道:“梁主任,路上有些堵,耽误了一会儿。” 他刚说完,又跑进来一个人,同样一身酒气,却是脸色煞白,这人见到梁栋,也喘着气解释道:“梁主任,路上有些堵,耽误了一会儿。” 先进来的那个人听到猪队友的理由,脸上的表情更加丰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梁栋冷笑一声,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商量好了,找的理由一个字都不差。” 先进来的那个叫王天奎,后进来的叫孔凡禄,两个大男人手足无措地站在办公室中央,就像两个进了政教处的犯错学生,低着头,不敢出声。 “‘禁酒令’市里都颁布几年了?你们竟然还敢中午喝酒,难道你们把市里的红头文件当成了儿戏?”梁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喝酒的事咱们暂且不说,”梁栋拿起那份签到表,指着二人的名字问,“我想知道,你们人没来,这到是怎么签的?” 孔凡禄年纪大些,没有五十也差不多了,就这么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指着鼻子训,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就开口道:“梁主任,你初来乍到,有所不知,咱们这栋楼里,很多人都是这么操作的,早上一上班,就把全天的到一起签了。大家都是图个省事嘛。”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们要是觉得办公室定得规矩不合理,可以去跟方主任反应,方主任要是同意更改的话,我完全没有意见。可是,既然咱们有这个规矩,那就得按规矩来,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迟到就按迟到来。我没来之前,你们怎么办的我不管,我来了之后,在咱们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懒散。今天是我第一天来市政府上班,这件事既然让我碰上了,我也不能当做没发生,罚款就算了,王天奎、孔凡禄二位同志各口头警告一次。” “同志们,我也不是非要抓住考勤不放,以后咱们无论是谁,有私事跟我说一声就行,平时要是早来或晚来一会儿,那都不是大问题,但早上一来,就签了一天的到,这就有些太出格了。万一哪一天,哪位领导心血来潮,上午要来看我们的签到表,一看你们连下午的都签了,咱们该怎么解释?” 梁栋一番话,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王天奎和孔凡禄两位也自知理亏,都没敢争辩什么。 “再说说中午饮酒的事,这要是被领导抓个现行,性质要比提前签到还要更加严重!事关你们自己,该怎么做,相信你们自己心里应该也都明白,我不想看到在座任何一位,因为这些本可杜绝的小事而背上处分,甚至被调离岗位!” “另外,我还想多说两句,咱们一科一共六个人,四个领导领导两个兵,难道咱们四个就真的把所有活儿都派给薛岩和梁小星两个人?工作是大家的,咱们不能因为挂个职位,就搞官僚作风那一套,明确分工、互相扶持,才能让整个科室高效运转。今后,我不希望看到只有薛、梁二位同志加班的情况,真要是遇到什么重大任务,咱们所有人都不能置身事外,当甩手掌柜,要通力合作,团结一心,共同完成。好了,今天我说的有些多,说的不对的地方,同志们多担待。” 梁栋说完,没作停留,直接起身离开。 陆知行的办公室里有个小套间,中午的时候,可以在里面小憩一会儿。 梁栋的办公室可没有这个待遇,他就只能趴在桌子上,或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 梁栋因为是第一天上班,有许多东西需要熟悉,就忙了一中午。 等到下午上班的时候,梁栋看到陆知行已经起来,就跟他交代一声,去了秘书一科。 一科办公室里,出了两个年轻人,又来了一个,不用说,就是三个副科长中的一个。 三个人见梁栋进来,同时起身,梁栋示意他们坐下,然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在那里,对三个人说:“同志们,今天是我第一次上班,忙了一上午,也没机会跟大家认识一下,现在正式跟大家认识一下。我叫梁栋,就是栋梁那两个字反一下。” 那个副科长等梁栋说完,起身朝梁栋欠了欠,说:“我是咱们一科的副科长,我叫吴忠友。” 吴忠友介绍完自己,另外两个年轻人先后也做了个自我介绍。 梁栋等他们介绍完,抬腕看了看表,然后就静静的坐那儿等着。 吴忠友见场面有些尴尬,就鼓起勇气说:“梁主任,是有什么事需要吩咐我们吗?” 梁栋面无表情道:“我说过了,今天就是来跟大家认识一下,可我记得咱们一科好像有六个人。吴科长,今天没有请假的吧。” 吴忠友有些犹豫地说:“梁主任,请假不归我管,要是有人请假的话,也应该向你请,要是你不在的话,也可以直接向分管咱们一科的李副秘书长请。” “吴科长,你去李副秘书长那里确认一下,看看这俩人到底请没请假。” 梁栋最烦这种谁都不想得罪的老油条,干脆就让他把‘好’人做到底。 吴忠友十分尴尬,支支吾吾道:“梁科长,他们俩……没有请假。” 梁栋也不想跟他纠缠这些,直接说:“没请假就是迟到喽。咱们科里有没有纪律考勤?” 吴忠友回答道:“科里每周五下班前,将本周全科室人员的考勤情况汇总报府办,府办下周一公布考勤情况。这项工作一直由我在办。” 梁栋再次看了一眼手表,说:“把这周的签到表给我看看。” 吴忠友没办法,只好拿出签到表,递给梁栋,梁栋看了一眼,看到今天下午的签到栏已经填满,就指签到表问:“吴主任,这两位同志人还没来,谁帮他们签的到?” 吴忠友尴尬道:“名字都是他们自己签的,没人代签。” 梁栋对这个解释很不满意,瞪着眼睛盯着吴忠友,没有说话。 吴忠友只好又解释说:“应该是他们上午提前把下午的到也给签了。” 梁栋黑着脸说:“给他们打电话,通知他们十分钟内必须到岗,否则,让他们亲自去跟方主任解释。” 吴忠友拿出手机,分别拨了两个号,各自通知一遍,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大概五分钟后,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因为喝了酒,脸红成了猪肝色,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向梁栋解释道:“梁主任,路上有些堵,耽误了一会儿。” 他刚说完,又跑进来一个人,同样一身酒气,却是脸色煞白,这人见到梁栋,也喘着气解释道:“梁主任,路上有些堵,耽误了一会儿。” 先进来的那个人听到猪队友的理由,脸上的表情更加丰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梁栋冷笑一声,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商量好了,找的理由一个字都不差。” 先进来的那个叫王天奎,后进来的叫孔凡禄,两个大男人手足无措地站在办公室中央,就像两个进了政教处的犯错学生,低着头,不敢出声。 “‘禁酒令’市里都颁布几年了?你们竟然还敢中午喝酒,难道你们把市里的红头文件当成了儿戏?”梁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喝酒的事咱们暂且不说,”梁栋拿起那份签到表,指着二人的名字问,“我想知道,你们人没来,这到是怎么签的?” 孔凡禄年纪大些,没有五十也差不多了,就这么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指着鼻子训,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就开口道:“梁主任,你初来乍到,有所不知,咱们这栋楼里,很多人都是这么操作的,早上一上班,就把全天的到一起签了。大家都是图个省事嘛。”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们要是觉得办公室定得规矩不合理,可以去跟方主任反应,方主任要是同意更改的话,我完全没有意见。可是,既然咱们有这个规矩,那就得按规矩来,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迟到就按迟到来。我没来之前,你们怎么办的我不管,我来了之后,在咱们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懒散。今天是我第一天来市政府上班,这件事既然让我碰上了,我也不能当做没发生,罚款就算了,王天奎、孔凡禄二位同志各口头警告一次。” “同志们,我也不是非要抓住考勤不放,以后咱们无论是谁,有私事跟我说一声就行,平时要是早来或晚来一会儿,那都不是大问题,但早上一来,就签了一天的到,这就有些太出格了。万一哪一天,哪位领导心血来潮,上午要来看我们的签到表,一看你们连下午的都签了,咱们该怎么解释?” 梁栋一番话,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王天奎和孔凡禄两位也自知理亏,都没敢争辩什么。 “再说说中午饮酒的事,这要是被领导抓个现行,性质要比提前签到还要更加严重!事关你们自己,该怎么做,相信你们自己心里应该也都明白,我不想看到在座任何一位,因为这些本可杜绝的小事而背上处分,甚至被调离岗位!” “另外,我还想多说两句,咱们一科一共六个人,四个领导领导两个兵,难道咱们四个就真的把所有活儿都派给薛岩和梁小星两个人?工作是大家的,咱们不能因为挂个职位,就搞官僚作风那一套,明确分工、互相扶持,才能让整个科室高效运转。今后,我不希望看到只有薛、梁二位同志加班的情况,真要是遇到什么重大任务,咱们所有人都不能置身事外,当甩手掌柜,要通力合作,团结一心,共同完成。好了,今天我说的有些多,说的不对的地方,同志们多担待。” 梁栋说完,没作停留,直接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