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守人间,百无禁忌》 第1章 雍安候城隍 城隍古庙立明时,岁月流转至今知。 烽火连天抗日苦,庙宇亦曾受疮痍。 断壁残垣铭旧史,新瓦红墙映今姿。 城隍护佑千秋在,人间烟火续传奇。 岁月更替,雍安候城隍庙,四周绿化树沙沙作响…… 远方树后那边数年间悄然一栋栋高楼立造而起。 公元2020年。 “唧唧~~”雀麻儿啼鸣松树上,春风拂叶脆。 庙院有一株柳树,树下许多人走动,提着各色塑料袋子、篮子。 “哟,带小孙子来玩吗?” “是啊,小聪放假了,城隍爷诞辰,我就带他出来逛逛庙会拜拜。” 清闲的对话。 庙大铁门,人头络绎不绝。 每到这一时节,这条街道总会变得热闹,让现代的城镇增添几分风俗之气,是民间的风俗,张灯结彩,红灯笼高挂,白天亦亮红灯。 满头白发的佝偻老人牵着活泼小孙子进入从院中进入庙堂大门。 小孙子好奇大眼睛乱瞄,入门看到一座巨大三足铜鼎,香火袅袅,两侧是各有侧殿,摆放牛头马面、城隍下属阴神…… 中间,是正殿! 老人牵着小孙子走过中间露天空地,踱步入正殿。 “我们去拜拜城隍爷。” 老人轻笑牵着小孙子的手,举着孙子小手,小手拿着香,朝着殿堂中拜拜。 “拜拜哦,求城隍保佑我们小聪平安长大,长高高,小聪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说。” 小孙子乖巧点头。 他仰头看向中央端坐的泥像,红黑袍子,城隍官帽,微笑、祥和中也有威严,令人敬畏。 小孙子眨巴眼睛,而后小嘴咕哝自己想要什么玩具。 他们是这样。 周遭举香拜拜的人一样。 “求城隍爷保佑我们家萱萱高考能顺利,能考一个好大学。” “保佑我老公事业高升,不要再被上司刁难,那上司赶紧调走,我一定逢年过节给城隍爷您贡最好的水果,买鸡鸭猪头肉来感谢。” “保佑我爸爸身体健康,这次的手术顺利,之后都身体健健康康,城隍爷保佑我们全家身体健康。” “求城隍爷保佑我们全家身体健康,我们全家赚大钱。” “保佑我的店生意越来越好。” 一道道请愿的声音,殿堂中窸窸窣窣轻响。 有老人,有大妈,也有小男孩,还有初中生几个小女生,求自己的皮肤好好美美哒。 声音汇聚。 冥冥中化作一道道无形的力量没入中央那端庄“城隍”泥像! 【城隍系统……加载成功……启动……】 有一道特殊响声。 【终究到来,人间唯一的神】 须臾间。 端坐的泥身,五官双瞳有一道隐晦光芒悄然亮起,随着时间越发明亮。 这是一个人在苏醒。 醒后, 缓慢睁眼! “这些声音。” 威严的轻喃之音悄然从中央那威严泥像中荡开。 骤然! 端坐殿中威严的城隍泥像眼睛轻轻眨动,有一种特别、虚幻的朦胧之感! 这一刻,一道儒雅、修长的身影从泥像中走出。 他穿着红底黑边长袍,头戴冕旒,腰间束长剑,目深邃似寒潭,洞穿幽冥,五官赫然和城隍泥像一模一样,威严中有儒雅,优雅中有慑鬼之态。 【开启系统】 【获得特殊功德之礼:“城隍长剑”“城隍印”“城隍袍服”】 许宴平面前有面板字幕出现。 然而。 他不曾去注视这面板。 许宴平低头注视双手:“我……” 一串串过去的美好记忆、苦难记忆唤醒。 一世为人,生于现代,年纪轻轻,救人而死于车轮下,而后穿越到古代,二世为人,这一世他活了很久,也是他最精彩人生,明代将军,文武全才,活至六十五岁,死于牢狱之中,死后平冤加冕,一县城隍。 许宴平抬头看向四周。 深邃眸中。 所视庙堂…… 人头络绎不绝,香火缭绕,淡淡香火檀木香,然而他不是在看这些。 漂亮可爱的初中女生,身边跟着一个肥胖的大胖子,他赤裸上身,一双眼睛纯黑色没有眼白,口中有许多章鱼般触手冒出来,穿着一条短裤,仿佛一个变态,触手在初中女生身上不断地游走。 在案桌边准备贡品的拄拐老奶奶,她身边有一个女人,脑袋很长非常的长,整个脸更像是个蛇,眼睛瞎掉一只另一只在空中晃荡。 祈求家人平安的青年,肩头有一个小孩子,孩子死死抓着青年脑袋,口中有长长的舌头,一双眼睛空洞,里面也是有长长的舌头,三个舌头不断的舔舐青年。 香炉边,好几个小黑球一样的东西在跳动,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是一只只眼睛,并且瞳孔冒出来一个个细小的人类小手。 一个抱着婴儿的年轻妈妈,她和丈夫有说有笑,他们从一个高两米的灰色毛衣的女人身边走过去,女人眼神空洞,身体有三四条手臂,还有许多蜘蛛一样的爪子在手臂上展开。 … 还有类似的景象。 无一例外,古怪的“人”、“事物”就这么在那边,人们却视若无睹。 看着“他们”。 许宴平剑眉一蹙。 “妖孽!” 低沉、中正之音恍若洪钟,在庙堂中炸开! “他们”看来非常吓人,令人毛骨悚然,然而许宴平不曾在意,他杀过的人太多了,若是害怕这些,他就做不到从一草民成为朝廷大将,不通过科举而成将军。 声一出! 刹那。 “他们”齐齐转头看过来。 “你看得到我们?” “你看得到我们?” “…” “你看得到我们!!!!” “你看得到我们!!!!” …… 第2章 怪异,你看得见我们!! “你看得见我们!!” 兴奋刺耳的声音在庙宇中荡开。 初中女生旁边口吐触手的大胖子、阿婆身边长脑袋女人、青年肩头死孩子、炉边诡异眼珠子、灰毛衣多手高女人…… 所有的怪异东西都是朝着伫足的许宴平冲过来。 引人心悸! 许宴平邃眸淡漠,左手抽出右边腰间剑鞘长剑! 如果有人看到会发现,这是左撇子! 阿婆身边长脑袋女子头再次拉长卷了过来,口张开有像是猫发情的声音。 “妖孽。” 嗡—— 城隍剑出鞘,剑上流转神秘金色纹路,有淡淡的香火之气。 剑触及怪异女人,女人尖叫出哀嚎音,身体仿佛腐败的食物,长菌发霉、柔软腐烂,几个眨眼消散于无形。 剑再舞。 小孩童高速爬行,半途身劈做两半。 眼睛小球被剑余光蹭到,当场气化。 所有怪异东西皆是尖叫,它们太多了,数十个之多,四面八方而至宛若扑食的恶狼。 许宴平淡漠注视。 单握剑! 剑竖身前,朝天而立!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浩瀚金芒冲天而起,天地间有风起,活人感到的是扶柳的清风,然,怪异东西感受到的是杀灭一切的剑光。 所有怪异尖叫,如同燃尽的纸灰,灰随风飞逝。 许宴平左手持剑,剑斜尖指地,挺拔伫立似若千年不倒柏。 视线落向庙堂屋檐。 不是在看天空。 “哦呕。” 低沉卡于喉咙的哼声庙堂外响起。 下一刻,视线眼帘映入一颗巨大腐败、惨白的脑袋,双眼没有眼珠子,眼眶有的是两只手,那仿佛是一个身形比庙堂高的怪异,它眼睛是手,身体也有手扒拉着屋檐,朝着庙堂大院看来。 它仿佛被里面的动静所吸引,朝这边看来。 它那“手眼”在和许宴平对视。 对视上了! “呕……” 低亢声音。 仿佛在说,你看得见我,你看得见我…… 它两只大手,一只抓着一个被捏变痛苦尖叫的怪异,仿佛是它的食物,另一大手则越过屋檐朝着庙堂中庭抓去。 许宴平持剑再挥! 轰!! 这一刻,庙堂中庭的香炉猛地升起大火,这是旺炉的景象。 经常拜拜庙中神佛的香客或多或少会知道,香插多了,没有明火的香会因为太多而燃起明火,这种情况喜欢被人叫做旺炉,这种情况,一些家中有神佛的泥像,小香炉也会有类似的情况。 “天呐!!” “香着了。” 香客们低呼。 周遭有带小孩子的家长则拉住想要上前凑热闹的孩子。 庙中的庙会人员,一个头发发白中老年人,口叼一根烟,手套着防火手套上前一把将烧起的香根抓住、拔起来,将香放平在旁边的铁桶内,动作老练,显然这样的情况面对很多次了。 周围的人都是因为这个情况再看热闹。 不过这样的情况没有太久,自然看不了多久,周围人都是又该干嘛干嘛。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也没有能注意到,头上有阴影,一只巨大的苍白死人怪异大手在上面,它仿佛要盖在众人头上的大布,停在头上几寸。 怪异大手燃起了! 仿佛是旺炉的香,燃烧。 一刹那,怪异大手连同身体都是裂开,裂口处有金色的光如同火焰燃烧,光芒炙盛。 怪异化作灰飞,连同抓着当口粮、捏变形的怪异也是。 始作俑者、伊始的存在。 许宴平伫足。 他持剑,凝望周遭怪异原先存在的位置。 “这些是什么东西?”他轻喃。 【杀死怪异,功德+1】 【杀死怪异,功德+1】 【杀死害人怪异,功德+3】 【…】 【开启系统,首次功德善事】 【获得成就:首件功德】 【奖励】:观相 (PS:观相,天地之间万物自有起运势之相,人相、物相,乃至天相地相,万般皆有起轨迹,掌观相,而知命运,通古知今了未来) “观相?” 许宴平怔愣。 锵—— 收起佩剑城隍剑入鞘,许宴平感到意外。 “观相,这像是那些江湖术士、道士说过的望气术相似?” 许宴平明白这就是相似的东西,同时也知道这得到的能力的就是类似,并且更厉害一些。 …… 苏小君跟着好朋友拉着来逛庙会。 好朋友说,她们刚刚考完试出来放松,庙会每年一次总是很好玩的,关键还有好吃的。 同行的还有一个同学,她们三个初中女生组伴过来。 苏小君很不愿意来,尤其是热闹的地方,她最不喜欢来,但是好闺蜜兼好朋友的朋友老是拉着她过来,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过来。 她们三人中另一个同学比较活泼,率先一步蹿出去,进入庙堂。 同学在进入的一刹那。 苏小君可爱白皙的小脸蛋瞬间煞白。 好朋友诧异。 她歪着小脑袋:“小君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很不舒服?” “没有。” 好朋友疑惑,苏小君似乎在看什么东西? 顺着苏小君的视线望去。 那方向是一群人,同时中心位置似乎是同学。 “嗯?”好朋友更加疑惑。 她没有注意到,苏小君眼神神采,别人看到的是没什么,可是苏小君看到的是一个恐怖苍白、口吐出许多黑色黏糊糊触手的胖子!! 触手正包裹着同学的脑袋,似乎在上面蠕动。 苏小君很想要上去拉走同学,脑子在思考怎么做。 别人看不到那胖子,她却看得到,她从小就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那是一种很怪异的“存在”,她曾经去了解过这些东西。 似乎有人叫它们鬼,也有人叫做诡,还有人叫做恶魔、妖怪,名词很多。 苏小君则叫这些是怪异。 这里面城隍庙内有许多的怪异,怪异最喜欢的就是人多的地方。 “嗯?” “你看得见我!!!” 忽然,就在苏小君焦急想着怎么带走同学的时候,耳边有一道道刺耳的尖叫。 苏小君惊恐,双臂皮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东西她太熟悉了。 怪异无法被人看到,但是这不是绝对,也存在特殊例子、极少数人也能看到,怪异们喜欢找寻能看得见他们的人,这是它们本能的行为。 而一旦发现被人看得到,那么它们就会疯狂扑过来,同时它们就拥有能触碰到看到它们人的能力! 这是她总结的一个规律。 下一刻。 苏小君顺着视线看去。 庙堂中那一个个奇怪的怪异,口吐触手的大胖子、长脑袋女人、死孩子、诡异眼珠子、灰毛衣多手高女人……太多了,它们都疯了一样朝着庙堂正殿中央而去。 “嗯~~”苏小君低呼! 她不敢置信。 眼瞳中庙堂正中映照着一道金色、朦胧挺拔身影,他高挑且朦胧模糊,根本看不清。 须臾。 冷漠、威严的声音响起。 苏小君听不清、听不懂,这声音似乎在说什么话! 苏小君心脏剧烈跳动,她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画面,怪异哀嚎像是燃尽的寿金纸,烧尽后灰飞烟灭。 不止是这些。 那金色朦胧身影湮灭所有怪异后,一个苏小君从未见过的巨大怪异出现,它伸手要抓中庭内的金色朦胧“怪异”,结果是也步入了其他的怪异后尘! 苏小君脸色一白再白! “那是什么东西!!!!!” …… 第3章 每次的功德获取,身体越发的舒畅 苏小君整个人摇摇欲坠。 “哇!小君,你看是旺炉耶,这是不是代表我们要有好运啦?” 好朋友踮脚看着前方中庭处理旺炉的庙会中年人员,抓着苏小君的小手开心蹦跳,穿着校服的她,长着一张小圆脸,极为可爱。 曾怡歪着可爱的小脑袋。 “妈妈说了,旺炉是好运,我们现在看到城隍庙旺炉这是好运呀,你说是不是……嗯?小君你怎么了?” 好朋友曾怡说到一半,发现苏小君脸色很难看,额头都是汗。 她关心的伸出小手抚摸苏小君额头。 “我、我没事。” “真的吗?要不我们回去吧。” 曾怡关心道。 “好、好。”苏小君顺势假装自己生病、身体不舒服。 “叫上芳美。” 她对着好朋友说道。 曾怡点头,她赶忙去对着前面走动的同学招手,同学发现她们迟迟没过来,也是转头好奇看过来。 苏小君和朋友汇合后,便是低着头、脑袋都要埋进去胸部,着急往外走。 她很害怕! 城隍庙有一个她从未见过的“怪异”,超级恐怖!! 三个初中女生慢慢穿过人群,踏过庙槛离开。 她没有注意到, 庙堂正中伫立金色“怪异”正在看她,目光悄然落在她们三人身上。 许宴平轻轻眨眼。 他没有说话,脸上有思忖之色。 几秒后。 神颜上有笑意。 “看来不是所有人都看不到,还是会有一些人能看到。”许宴平轻喃。 视线扫过庙中进来的所有人。 许宴平心中非常的疑惑,那些怪异究竟是什么东西,以前他没有听过:“难道是江湖术士骗子常说的妖魔鬼怪?” 他以前可不信这些东西。 只是他觉得这些和江湖术士说的妖魔鬼怪,相差甚大。 这时,许宴平看到走进来的一个中年人,中年人病恹恹,似乎身有大病,他肩膀上有一颗眼珠子,那眼珠子像是一个血袋,伸出一个诡异的触手管子,扎在中年人的脖子上,隐约间有类似液体抽离男子体内。 中年人带着妻子走进庙里面,在妻子的示意下开始拜香准备。 王建国和妻子李翠丽拎着袋子。 “我去把寿金摊开,那边有桌子空出来了。”他指着前面,说完后他咳嗽了好几声。 “你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没事的。” 王建国摇头,他朝着远处走去。 行走间,他没有注意到旁边有站着一道红底黑边衣袍身影,在他的肩上有一只手伸过来。 吱吱吱!!!! 那一颗落在肩头的眼珠子忽然发出奇怪的声音。 它被手捏住,伴着金色的光芒流转闪烁,奇怪眼珠子被连根拔起来。 这一切王建国不知道。 他只有一种感觉,忽然人精神不少,本来还有点身体不舒服,一下子就好起来了,他嗅了嗅鼻子,看了眼肩膀,空无一物。 “怎么了?”妻子诧异。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檀香。” “有啊。” “对吧,你也闻到了!” 王建国身躯一震。 妻子诧异:“这是城隍庙,不是到处都是檀香香味吗?” 王建国错愕,他张了张口:“不是,是我这边忽然味道很重。” 他说完指了指肩膀,妻子疑惑的上前,脑袋凑到肩头上吸了吸,困惑望着丈夫:“有吗?没有呀。” 王建国又闻了闻,好像还真是没有了。 他挠了挠头。 奇怪了…… 王建国没有太在意,他拿着贡品:“走,去拜拜,我感觉来了城隍庙忽然精神了不少,身体也感觉很通畅。” 闻言,李翠丽惊喜。 丈夫一直没精打采,最近又时不时发烧生病,看了很多医生,说是体虚、免疫力差,却也没查出什么毛病。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拉着丈夫想要来庙里拜拜,就想着求求,能不能让丈夫的身体快点好起来。 他们开心对着话。 两人踱步中庭向着中殿走去,都是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一道古袍身影。 别说他们看不到,就是其他人也是,有个调皮的小女孩开心从那边跑过去,她径直朝着古袍身影,就这么诡异的穿过去了。 “阿嚏~” 小女孩走过去的时候,打了个小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而后又没心没肺的拿着小风车跑,被后面追赶上来的妈妈教训,嘟起嘴欲泣欲哭。 背后。 许宴平身影伫立。 他脸上有笑容:“可爱的小家伙。” 随即,许宴平视线望向前方那对中年夫妻,又视线望向手上,一颗眼珠子在乱动,似乎是发现自己能被看到,剧烈的颤动,像是兴奋到了极点,同时,那吸管触手要扎根到许宴平身上。 吸管晃动,却怎么都扎不进去,触手一端都戳烂了也不行。 “这到底是什么?” 许宴平疑惑。 端详几秒后,五指用力。 吱吱吱!! 三声尖鸣叫,砰的一声,眼珠子爆开化作一阵黑灰消散。 许宴平没有太去深究。 【叮】 【完成一件善事,获得功德+1】 又是一次功德。 许宴平心头沉吟,他有一种感觉每次的功德获取,让他身体越发的舒畅。 旋即,他视线望向前方。 那对中年夫妻。 踱步。 …… 王建国站在一个专门让人整理贡品的桌子上。 他快速的拿起一大摞寿金,同时又拿出来贡品:苹果、橘子、香蕉,还有路上买的批发面包、小蛋糕。 “把糖、瓜子坚果那些各抓一点放在每个神像前。” 妻子利索吩咐,拿起寿金开始做简单的盘转,使得一叠寿金散开成圆,似若一朵漂亮的花。 “好!” 王建国赶紧抓着一小把,到每一个神像面前台子放下一些些。 这些都是放完后不会在拿走的坚果、糖果。 庙中不止是有城隍泥像,还有其他的神像,比如判官、牛头马面…… 城隍的体系和地府的体系差不多,只是一个在阳间,一个在阴间。 他很快弄完。 旋即,他到庙堂正中。 王建国仰头看着高大、端庄城隍爷泥像,他眼睛微微朦胧,有一些失神,不知为何心中平静了不少。 “快来摆一下,然后我们拜拜,还有打火机给我下。” “来了。” 王建国赶紧走过去。 走到供桌前,他用打火机点燃妻子手中六炷香,同时将贡品拿出来。 “哎,你拿错了。” “那是给奇奇买的巧克力。” …… 第4章 愿你身无病,百无禁忌 “我知道。” 王建国点头,他笑着:“也给城隍爷供一下,我进来这里身体感觉挺好的,多给城隍爷供点。” 闻言,李翠丽怔住。 “也行。”她很快回神笑着指了下:“里面的QQ糖也可以弄点,都拿出来拜拜。” 王建国笑着颔首。 他们没有注意到,桌边一道身影走来。 王建国又闻到味道,精神一怔,他看向旁边,就见到妻子拿着点好的香,分出三炷给他。 “给你……怎么了?” 看着丈夫两三秒没拿香,妻子疑惑。 “没。”王建国看着香,接过来朝着城隍泥像,香竖放、弯腰拜拜。 而在妻子转身也拜拜之时,转身的刹那,露出一道旁边红底黑边古袍身影,他就站在供桌边,笑看着两人。 许宴平看着逐渐恢复神采中年男人。 “看来那怪异东西对他身体有一些负面影响,摘掉后好了。” 那东西虽然人看不到,但是不代表无法影响到人,至少在某些他所不知道的情况下能影响。 “之前看到的那些东西,他们虽然缠着人,但是人都没有任何变化。” 许宴平回忆。 那个包裹着初中女生的胖子触手,那些虽然在女生头上动,但是对那初中女生没任何影响。 还有其他的怪异也是,没有对人有任何影响。 简单的观察。 他有了一些猜测。 许宴平没有在这里深思,他低头看着供桌上的巧克力。 巧克力! 曾几何时也是他非常喜欢的食物,那追溯到第一世的时候。 “想不到我还有一天能看到。”许宴平轻笑,他看着那一排整齐的巧克力盒子,又望向虔诚拜拜的中年夫妻。 “我吃两粒,可以吧?” 许宴平对着他们道:“你们不说,那就是答应了。” 说完后。 许宴平被自己自娱自乐的做法给逗乐。 冁然一笑。 鼻尖朝着供桌轻轻一吸。 须臾,口中多了一粒巧克力球,轻咬咀嚼。 许宴平眯起眼睛,威严、阳光的脸庞上有满足之色、笑容,真的美味。 他再次轻轻一吸,手中多出来一粒巧克力球。 他现在是城隍爷,功德香火神,吃东西可以以两种方式,一种就是直接闻着味道就能吃到,一种就是现在这样出现在手上,不过这不是把东西变到手上,而是将东西色香味凝聚到手上。 许宴平看着桌上巧克力,没有少一颗,又看向手上多出来的巧克力。 他脸上有笑容。 拆开上面金色包装纸,许宴平这次没有囫囵吞咽,而是慢咬一口轻品。 拿着巧克力吃。 许宴平视线望向人络绎不绝的城隍庙堂。 他看着周围,宠爱孩子的年轻妈妈、撒娇想要男朋友抱的大学女子,单独到来的慈祥老人,热情的庙会人员…… …… “走,拜完,我们去烧寿金,再回来把贡品收了。” “好。” 王建国和妻子麻溜拜神。 一段时间后,他们很快就都做完。 王建国将所有的东西都收起来,巧克力、苹果等等。 “对了,你去抓点香炉的灰放在这里包起来。”李翠丽拿出两张小寿金递给王建国。 王建国知道妻子这是要做什么。 “我去多抓点吧。” “不用,你多拿也不好,拿点我们给儿子、奇奇他们包个符求平安,也给你弄一个。” “哈哈,好。” 王建国照办。 不一会儿,王建国拎起东西就准备走。 “拿袋子给我,我帮你拎一个。”妻子不想丈夫太累了。 “这才多重,没事我可以的,我现在身体也没那么难受了。” 拗不过王建国,李翠丽也没多说。 王建国笑呵呵提着袋子,转身就是朝着远处走去。 走了几步后,脚步一顿又闻到了! 那股檀香味。 咦! 王建国转身,那边有人来往走过,却不曾有其他东西。 这一次。 他没有再多作停留,有的是朝着远处走去。 而他所注视的地方。 冥冥中有声音响起,刚正、中正。 “谢谢你所供奉的东西,我很喜欢,愿你身无病,与妻恩爱,百无禁忌。” 这些话没有人听到,王建国也没有听到。 须臾间。 有一道金色的光,从庙堂中飞出。 它落向走出门口的中年王建国口袋上,落入其中的包裹香灰的纸符上。 庙堂依旧热闹。 人头络绎不绝,人流进进出出。 …… 天色渐晚。 不知不觉间,夜已入深静。 秋季的风夜凉如水,吹拂寂静街道,树叶沙沙作响。 城隍庙伫立在道路边。 一只可爱的黑色小猫喵叫,似乎是肚子饿了,出来找东西吃,它看着周围不断的嗅嗅停停。 黑色小猫走着走着。 它发现一个巨大的院子铁门,被里面随风而扬的柳树吸引,秋天到来,柳树已然枯黄,没有多少翠绿。 找了一段时间。 它喵喵叫,肚子好饿。 突然耳朵微微动。 黑色小猫转头望向旁边,一道朦胧的金色挺拔身影不知何时站在柳树下。 “小家伙饿了吗?” 中正的磁性嗓音在安静的庙堂前院响起,随风而逝。 黑色小猫扬起脑袋,随后又微微弓起背部,踮脚向后退。 面对这样的情况。 朦胧金色身影伫足,不曾逼近。 感受着这样的情况,黑色小猫喵叫了一声,背缓慢回缩,毛发顺了,踩着猫步靠近金色身影,对方轻缓蹲下来,伸出手,金色的手掌出现在面前,小猫唯有伸出舌头轻轻舔舐。 许宴平冁然一笑。 他揉了揉小黑猫的脑袋。 抬手虚空一召,后方庙殿有金色的光飞来落入掌间,那是一块白嫩嫩的面包。 轻撕下来一小块,递到黑色小猫面前。 黑色小猫狼吞虎咽。 许宴平摇头,他再次撕下来一小块,放到黑色小猫的面前。 看着面前的小猫。 目光落在那柔顺的黑色毛发,沿着背部最后视线落在尾部,黑色的尾巴很短,这样的情况让人容易想到“麒麟尾”,这是对猫的一种特殊称呼,麒麟猫,对有着很短短尾的猫咪称呼,通常说是富贵招财。 然而,这麒麟猫的尾巴不是一条,而是两条。 …… 第5章 立于门口的高大怪异老妪 许宴平看着两条尾巴,一点都不吃惊。 他早就看出这只黑色小猫死了,不是活着的的猫,这更像是一只猫死后的灵魂,仿佛是徘徊在人间,没有前往地府轮回的孤魂,至少他是这么认为。 黑色小猫喵叫一声。 欢快朵颐的炫着面包。 许宴平看着它吃完,又撕下来一小块递到黑色小猫面前。 小猫咪抬头看着面包,又看向许宴平手中那一大块面包,无形中仿佛在说着什么话。 许宴平莞尔:“你这小东西吃着碗里惦记着锅里。” 他将大面包递过去。 咻—— 黑色小猫咬向大面包,随即身体快速的冲向外面,快速的奔跑几个眨眼就消失在城隍庙前院。 它窜出城隍庙院铁门,夜月下再不见身影。 许宴平注视小猫远去。 他不曾跟过去。 盯着庙院门。 一秒。 两秒。 “饿了自然会再过来。”许宴平轻笑,他能阻止那猫魂离开,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起身。 轻轻拍去身上城隍衣袍莫须有的灰尘。 许宴平仰头看着天空。 今夜,月很圆也很明亮。 月明星稀。 深夜的风吹过,吹拂起了干枯的柳树条,也吹拂起了威严的城隍袍摆,许宴平几缕鬓丝。 … 小猫灵魂叼着大面包。 它一路穿行,路上遇到了几个站在路边的“人”。 他们有一个站在路灯上,头砰砰的磕着路灯杆,还有一个藏垃圾桶内,仿佛是将垃圾桶当做浴缸,他的双手是触手,双脚同样是章鱼出手…… 他们不是人,是奇怪的怪异。 小猫灵魂连着穿过三条街道,害怕、小心翼翼的蹑脚踏过一个小桥,最终在一条狭小的巷子停下来。 它猫叫了一声,而后进入巷子末尾的一户平房矮屋。 这是大多数南方农村会有的小屋子。 屋子内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摆放一些栽种死了不知道多久的枯草花盆,还有老旧木板、随意丢在角落的防雨性好的帐篷布,杂乱的小院是最好的总结。 小猫灵魂叼着大面包,它咻的窜到屋檐下,将面包放地上。 “喵。” 软糯叫声。 须臾间,夜下昏暗的屋宅院落黑暗角落,一双又一双明亮竖瞳闪烁。 一只只猫咪出现,它们有狸花猫,也有三花猫,还有胖乎乎橘猫,其他的种类猫咪也有,大大小小数十只,甚至上百只。 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尾部有两条长长猫尾。 猫灵魂们纷纷嗅到味道,大快朵颐吃着一大块面包,不过显然这些不够吃,但是它们还是有序的分食完了。 黑色小猫咪跳到一个雨蓬上。 它趴着。 猫瞳盯着同伴们在吃,它慢慢的闭上眼睛,似乎要打盹了。 … 漆黑夜幕,随着时间推移。 布幕撕扯一角,天明曦光似黄金纱。 清新空气伴着土腥。 “咯咯咯~~” 公鸡的打鸣声响起。 安静、杂乱的平屋矮房有了动静,咔咔的声音响动。 一位穿着发白蓝衬衫、背轻微佝偻、皮肤略黝黑的老人走进来。 刹那! 院落中的猫咪灵魂都是竖起耳朵,趴在老旧雨蓬上的黑色小猫咪也是睁开眼睛,它们朝着老人叫,有小猫走出来,一只胖橘跑过来,竖着尾巴在老人脚边绕着蹭着。 然而,老人看不不到也没有感觉。 他起来后。 看着外面天明,人就站在门口而后又坐在一个小木凳上,久久在发呆。 不知道多久后。 一只狸花猫出现在小院门口,它几个起落窜到围墙上,这猫的尾巴没有两条。 老人被猫咪吸引。 他站起来,走进屋内端出来一个塑料袋。 老人从袋子抓了好几把的猫粮丢在院落摆放好的碗,他拿起一根废木头,敲击旁边丢弃在院角落的废铁板。 锵锵锵—— 几声敲击后。 一只又有一只小猫跑出来。 大大小小有五只,它们吃着猫粮。 看着猫吃饭,老人不苟言笑的脸上才有笑容。 老人拎着袋子走出门了。 一瞬间。 周遭的猫咪灵魂都是站起来,纷纷化作气体缭绕在老人的身上。 从始至终老人不知道,他拎着袋子走在路上。 “李阿公好。”路上有早起的小孩子拿着鱼竿,一大早就要和他爸爸去钓鱼,经过时朝着老人问好。 老人朝着他们点了点头。 他走过桥。 在经过桥的时候,缭绕在身上的猫咪灵魂皆是微微一颤。 老人走了一段路,在一个小巷子停下来,他拿起角落一根棍子敲击墙壁,而后从袋子拿出来一大把猫粮放在角落,两只流浪猫跑出来。 它们想要靠近,却看到老人警惕十足。 老人见状后退几步。 流浪猫这才上前吃。 “李老头。” 背后有声音响起,赫然是一个头发梳很精致的老人,脸有点胖。 “我请你去吃粥和油条,走啊。” “不了。” “哎。” 胖胖精致老人苦笑,前段时间他这个老朋友可不是这样。 他这个朋友叫做李振宁,以前算是村里面小干部,生活还行,和自己的老伴结婚一直以来安安稳稳,但是上个月,这个老朋友的妻子死了,他就一直这样,明明李振宁上个月前还是很喜欢笑的人。 “不了,我没胃口。”李振宁摇头。 他拎着袋子走向远处,走了几步李振宁忽然腿有点软,差点摔倒。 胖胖精致老人赶紧上前扶住。 “你是不是昨天没吃饭?” 蒋二喜怒视。 李振宁沉默。 “我真……”蒋二喜哼了一声:“你一定要跟我去吃饭,还有你是不是忘记了,这两天城隍庙庙会,是立庙日,跟我去庙里坐坐。” 李振宁愣了下。 蒋二喜见李振宁表情,脸上有喜色。 李振宁一辈子最喜欢的就是他的妻子,其次就是庙会活动,他这人很封建,也不是封建,只是很在乎这些习俗,是庙会的主要办事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庙这几天忙,你也来帮忙,先去吃饭。” 不给反驳的机会。 蒋二喜就拉着李振宁要去吃饭。 “我去,但是等我把这些放家里。” 李振宁晃了下手中的袋子。 看着蒋二喜要搀扶他,他赶紧甩手:“我自己能走。” “行叭。”蒋二喜也不强硬:“那你去,我去家里拿点墨水,差点忘记了。” 李振宁拎着袋子走向家里面。 他走过桥。 不一会儿就要到家了。 “嘶!!!” “嘶!!” 嘶哑的猫叫声响起。 缭绕在他身边的猫咪灵魂一个个具现化,炸毛、嘶叫,猫容狰狞!! 此刻。 在院门口站着一道黑色高大老女人身影,那是一个老妪,皮肤惨白,脸上都是鼓包的肉瘤,穿着红色的衣服,拄着拐杖,她站在门口,嘿嘿怪笑,每一次笑口中都细小的粉尘。 那不是粉尘,那是一种细小像毛菌一样的东西。 …… 第6章 无风自扬黄符、猫灵见城隍 “嘶哈!!” 猫灵魂皆是炸毛,它们身上有淡淡光晕,每一只都是如同火焰般燃烧。 黑色高大老妪嘿嘿怪笑,口中有许多细小黑色粉尘飘出。 她站在门口。 一双眼睛空洞没了眼球,只有黑乎乎的眼眶,脸咧嘴在笑,弧度近乎直指耳边。 李振宁没有看到她,径直朝着家中走去。 临至门口。 黑高大老妪嘴缓缓张大,无眼珠的眼眶渐弯,她朝着李振宁招手。 然而,李振宁根本看不到,低头摸兜找寻钥匙。 黑高大老妪见到对方看不到她,她口中呼出许多的细小黑色粉尘,仿佛一缕缕的烟吐出。 缭绕李振宁的猫灵尖叫,每一只从可爱、蠢萌化作狰狞的猫妖恶灵,它们身上有浓郁的光晕火焰,火焰在阻拦那黑粉尘靠近,将所有的粉尘都是阻挡在外。 黑高大老妪本来怪笑的表情凝固。 她表情狰狞,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仿佛是受到了刺激的人在大叫! 她仿佛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自己吐出的黑气被阻拦就开始暴躁、疯狂,整个身体都是在剧烈的抖颤。 猫灵魂们这一刻尖叫。 它们身上光芒更加浓郁,更加的邪异,身体都是在变黑,每一只都是獠牙暴露且狰狞,朝着暴怒发疯的黑高大老妪压过去。 见到这一幕。 黑高大老妪身躯颤抖,这次的颤抖不是愤怒暴躁,而是害怕。 她本能还想做什么,化作恶鬼般狰狞的猫灵们已经扑过咬向她的身体。 黑高大老妪退后。 她不断地后退,最后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猫灵们在她退后到一定距离的时候,纷纷松开口,回到李振宁的身边,光芒逐渐收敛,狰狞恶鬼的样子也不见了,仿佛刚才的猫灵们根本不是它们,那都是幻觉。 猫灵们一个个恢复,但是灵魂体身体却变得模糊、不再凝实,更像是透明的样子。 “喵~” 它们柔柔叫了一声。 而后拖着疲倦身体回到李振宁身边。 这一切,李振宁不知道。 门打开。 他将猫粮放下去,在准备出门的时候又抓了几把猫粮在口袋,转身离开了,从始至终他都不知道在门口发生的凶险,他朝着远处走去。 不多时。 他走过桥,蒋二喜之前和他说话的地方。 蒋二喜这边已经在等待,他笑呵呵拉着李振宁去吃东西,李振宁只是吃了半碗粥就离开了,他们一起去了没城隍庙。 他们起来得很早。 蒋二喜到城隍庙门口:“昨天可热闹了,你都没来,不过今天更热闹星期六。” 他拿起钥匙将大铁门打开。 李振宁怔愣看着蒋二喜手中钥匙。 “轮到我做庙头了,本来是……”蒋二喜还想说本来是李振宁,但是没说下去。 庙头,这是代表庙会的最大庙会人。 通俗点就是老大。 在南方一些村子会有这类情况,庙头由大家投票,然后轮流做,由最德高望重的那批人去选,庙头管理着庙会的香火钱、钥匙,还有比如庙中有什么事情,都是有苗头牵头,筹资什么的。 “没事。” 李振宁摇头。 铁门打开,蒋二喜又径直走向城隍庙庙堂木大门。 他们途经过庙院,前院空地很大,有一大块地平时都是老年人活动的地方,有时候也有小孩子在里面玩溜冰、大人们打羽毛球,还有一个没有多深的水塘,以及一株很大的柳树,说是有五六百年的历史。 蒋二喜讲着一些了解的趣事。 “张婶你知道吧,她搬到市区住说住不惯又回来了。” “原本李老头开的修摩托店关了,店面装修后盘出去卖现在年轻人喜欢喝的奶茶,别说,上次庙会年轻人给我整了一个,还挺好喝,你要不要,我让他们点个给我们。” 蒋二喜笑着拿起手机打算打电话给庙会年轻人。 他虽然说是庙会年轻人,但是人家也有25岁了。 能喜欢庙的年轻人,还会庙里帮忙的年轻人,这年头已经很少。 蒋二喜不给李振宁反驳的机会,他拿着电话在微信上留了言,没有去打电话,毕竟这个点年轻人都还在睡。 “你还会玩这个。”李振宁看着蒋二喜发语音。 “我让我孙子教我的,很简单,你也注册一个,到时候喊年轻人弄一个。” 蒋二喜看李振宁终于提了点兴趣,滔滔不绝说着。 他打开庙堂木门。 咯吱吱—— 他们两人跨过门槛,走进庙堂中庭。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前脚他们的运动鞋跨过门槛,后脚有一双古代黑布靴,从红底黑边袍摆下伸出,跨过庙堂木门槛。 两个老人去整理庙会需要做的东西,清洁摆放余下香的铁桶、笔墨。 李振宁在摆放洪福字联、黄符。 有些人会求一些字联回家。 他也就是沉默寡言,摆放了一些后,他拿一块小石头简单压纸。 随即,他准备转身继续摆新的。 忽然! 桌边角摆放的红色洪福、黄符微微扬起。 李振宁错愕,他下意识的手伸过去压,视线同时移到桌边外,一个人都没有。 刚刚没有风,黄符怎么会扬起? 难道是蒋二喜? 李振宁找寻蒋二喜,蒋二喜正在八九米外搬椅子过来。 “李老头怎么了?” 蒋二喜发现李振宁在看他。 “没什么。”李振宁挠了挠头,蒋二喜所在位置,让这边的黄符扬起来。 视线在周围望了下,没人、没猫狗什么的动物。 对此。 他没有太在意,再次低头整理东西。 此刻,一道金色朦胧古袍身影出现木桌边,踱步缓缓靠近。 冥冥中有声音。 “这个老人……” “喵!!!” 刺耳的猫叫声,老人身周有一只只猫魂魄尖叫,它们警惕看着他,相互间汇聚宛如一道包裹老人的无形火焰。 许宴平平静。 伫足。 他没有再靠近,邃瞳凝视。 “一群善良的猫灵魂。”不多时一道平淡、温和的声音从其口中响起,荡于城隍庙中庭。 “小家伙们,我没有恶意。” 温柔的声音荡漾。 许宴平身有淡淡香火气息、光辉。 本是应激的猫灵魂们纷纷收敛炸起的毛发,光晕火焰缓缓收缩,它们恢复成一只只可爱的小猫咪。 “喵~” 一只黑色小猫从其中凝聚的魂体中跑出来。 它软糯叫着,落在地上后走到许宴平的脚下,小爪子轻轻扇动在玩了几下城隍衣袍后,蹭了蹭城隍的脚。 “是你这个小家伙。” 许宴平早就发现这个小猫咪,他轻柔抚摸黑色小猫脑袋。 下一刻。 他虚空一招,庙堂正中城隍爷泥像前供桌有光芒亮起,金色光芒飞起落于中庭许宴平手中。 那是一块大面包! 许宴平温柔抚摸,将大面包撕扯下来掰开几瓣。 “喵~”黑色小猫没有吃,有的是轻轻舔舐面前身影的手掌,它知道面前身影的好。 许宴平将面包放在地上,视线望向那一群猫灵。 “喵!” “喵呜!” “喵嗯!” “喵!” “…” 不同猫叫,数十上百只猫灵魂闪烁灵魂光辉飞扑过来。 它们蹲在地上吃着那几块面包,偶尔间还有更多的面包、小食物出现。 这一景象让人惊愕。 无人知道这一情况,唯一的庙中两个老人正在做着庙会开启的准备,喵叫声在冥冥中于城隍庙堂中庭响起,此起彼伏。 四方城隍庙殿中泥像尊尊屹立,视线仿佛在凝望中庭。 正中的城隍爷泥像闪烁功德光辉。 端庄、威严的城隍爷泥像嘴角轻微扬起。 …… 第7章 雍安侯城隍,名,许宴平。 许宴平看着猫灵魂们大快朵颐,面露微笑。 “哎哟,你小心点。” 安静的庙堂响起惊呼。 许宴平抬头望去。 这一刻。 所有的猫咪灵魂也是被这叫声吸引,齐齐转头。 两个老人正在搬动堆起来的椅子。 许宴平视线落在那瘦柴的老人身上。 “面忧、乌云压顶,气似苦愁颜……” 他:“这老人可能要意外横死。” 观相,可以清晰看到这个老人的运势,那是意外的横死,这种在仙侠异志、野史异传中代表了冤死,属于明明生死簿上写着明天死掉的,却在今天意外死去,会成为孤魂。 孤魂野鬼有部分就是指这个情况,地府的阴差不曾来收人,只能在人世间徘徊,运气好才会被带走。 许宴平一眼看出情况。 “按理说他应该早就横死,但是没有发生。” 他望向吃东西的猫灵们,看那只黑色小猫:“是因为你们这些小家伙么?” 卸下来一张椅子。 李振宁抬着椅子向旁边走去。 行走间,脚磕碰到青石路面,人踉跄往前。 在他要摔倒的时,一只金色光晕、温柔宽厚的手掌抓住老人胳膊。 这一瞬间。 本来向前倒的趋势止住,让他能稳住身形站在原地。 同时,李振宁在摔倒时,眼角余光发现有一道朦胧金色身影。 “你没事吧。” 蒋二喜赶紧冲过来。 李振宁没有说话,只有转头看向左臂、左边。 这方向空无一人! “嗯?”蒋二喜歪老脑袋,一脸问号。 “你看啥?” “我刚刚好像看到一个人,我被搀扶了一下才没有摔倒。” 蒋二喜闻言,人懵在原地。 他一样扫视看着周围。 没有人在。 “哪有人?” 下一刻。 他眼珠子一转,看着李振宁:“这一定是城隍爷看你这样,气得踹了你一脚,弟妹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知道你这样肯定会狠狠骂你,城隍爷现在也看不过去。” 两老人左边。 许宴平站在那里。 他看着信口雌黄的胖乎乎老人。 “你这老小子还在造城隍的谣。” 许宴平笑骂。 他哭笑不得,却没有去阻拦蒋二喜的说法。 “这一定是城隍爷看不过去,振宁,你一辈子都和弟妹过得恩爱,弟妹是生病离开,但是她走的时候也很开心,没有太多痛苦,你还有一个儿子、女儿,他们还在,知道你这样肯定会很难受。” “城隍爷知道你心善,你又是对城隍庙最上心的人,城隍爷心疼你,所以踹了你一脚,又扶了你一把。” 李振宁怔愣。 他没有被蒋二喜说动,反而是这话让他忍不住想到刚才的事情。 …黄符无风扬起、刚刚又感觉被人扶了一把。 李振宁看向庙堂正中。 红底黑边古袍、官帽,端庄威严的泥像矗立在那里。 城隍爷! 真的有城隍爷吗? 李振宁信奉城隍、神佛,但是他不是盲目的信仰,更多的是一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是自己的信仰。 李振宁视线收回,又望向中庭东边一堵墙。 那墙以台阁体字抒写城隍庙事。 此城隍庙,名曰雍安侯城隍,为过去时代的文武全才将军,温文尔雅,却又武艺高强,一生乐善好施、急公好义,死后被封为城隍,受乡绅过去得恩者祭拜,流传至今。 雍安侯城隍,名,许宴平。 李振宁微微摇头。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做事吧,再过一会儿就有人早早来拜城隍爷了。” 李振宁继续做事情去了。 蒋二喜无奈。 好不容易要撬动李振宁颓废的气势,最后还是失败。 两个老人简单忙碌后。 第一个香客就来了。 庙会渐渐热闹,外面鞭炮区,鞭炮声不断。 李振宁安静坐在椅子上。 … 不知不觉间。 一天就这么过去。 许宴平扫视庙堂人去楼空。 “他也该走了吧,意外离世,他今天会有一场意外。” 他低喃,转头望向侧殿。 李振宁拿着东西,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走了。 他走了。 散落在庙堂的猫灵们纷纷再出化作灵魂气,围绕、包裹老人。 黑色小猫没有第一时间融进去,它跑到庙堂中央伫立的朦胧金色身影面前。 喵。 它轻叫一声。 猫狗有灵,它们并不笨,死后更加的聪慧,懂得更多,它有感觉这个“人”会帮助老人,可能可以帮助,所以在求救。 “小家伙你保护着他,是不想他横死么。” 轻声在庙堂中响起。 一只手轻轻抚摸黑色小猫猫灵。 “去吧,你跟着他,你不求我,我也会去,他是可以帮助的善良人。” 温柔的声音荡开。 黑色小猫好像是听懂了。 下一刻,它跑了出去,去跟上已经离开的李振宁。 … 原地。 庙堂内。 蒋二喜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最后却没有说,只是交代李振宁有事就给他说。 他也离开了。 将庙堂的木门关上,而后向着院外大门走去。 临至大门。 蒋二喜利索将两个大门关上,咔嚓一声锁上牛头锁。 手拽了拽锁头,确保扣上后。 在他身影离开后三秒。 城隍庙院铁门微微颤动。 一道身影穿过了铁门,许宴平微笑回头看向背后的铁门,旋即看了眼两边街道。 左边! “那个老人走的是左边。” 许宴平自语。 他望着街道,脸上笑容更甚。 “第一次出城隍庙。” 城隍是可以走出庙堂,功德香火神守护自己所属辖地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还会庇护百姓安宁,这是城隍被称之为城隍的原因。 城隍神原是城镇的守护神,后来渐由守护神演变成对应于人间政府所派遣的“阳官”的“阴官”,专责这一地区的大小阴间事务,在古代过去,但凡新官到任前需到城隍庙斋宿,上任日,更需在城隍前完成祭礼才能就任,请求城隍爷一起协助地方政治事务。 [吏竭其力,神佑以灵,各供其职,无愧斯民] 欧阳修上任时就写过上面的祭祀城隍文,说明城隍所属职责、敬重与重要性。 许宴平一步踏出。 悄然消失。 城隍身影依然出现在了远处。 他成为城隍后,自身冥冥中通晓如何运用城隍香火功德之力。 “运用过去的轻功之道,结合城隍之力效果非凡。”许宴平轻笑。 功夫,在过去确实存在,但没有现代中描写的那么夸张。 下一刻。 他再次消失。 …… 第8章 立于屋前的威严 夜晚街道,路灯明亮。 一道世人所看不到的红底黑边古袍身影,一步十丈,在路上不断地闪逝,闲庭信步。 许宴平走在路上。 须臾间,他停下脚步望向一根路灯。 咚咚咚—— 路灯下有一道苍白死人外表的男子怪异站着,头不断地敲击路灯,仿佛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不断的磕头。 “又是这种怪异。” 许宴平自语。 他发现这怪异和之前所见的有一些不同,更像是人,身上同样有灵魂的色彩气息。 一步踱出,许宴平出现在怪异的背后。 怪异仿佛看不到他,依旧在做着自己事情,头不断的磕路灯,咚咚作响。 许宴平本来抬手抓向对方脑袋的动作停下来。 盯了几秒后。 许宴平转身向着远处走去,消失在这条街道上。 咚咚咚—— 唯有这一道撞击声音与一道悠荡开的嗓音响起。 “不曾恶意害人。” 咚、咚、咚…… 撞击继续,却忽然停止。 怪异脑袋180度转动,看着背后。 看了几眼。 重新在路灯下撞击脑袋。 … 小巷子中。 许宴平的身影出现,他看着前面。 “找到了。” 磁性、低沉温润声音。 李振宁走在回去的路上,他感觉到自身有一些不舒服,眼神所看的事物变得模糊。 喵~ 一声猫叫将他的意识拉回来。 眼帘中,小巷边一只流浪猫走出来。 “是你这个小家伙。” 李振宁自语,他认识这个小猫,是附近的一只五六岁左右的流浪猫。 李振宁从口袋取出猫粮,他将食物放在地上。 狸花流浪猫警惕看着,却又因为太饿,靠近猫粮后嗅了嗅低头吃食。 下一刻。 它感受着面前人类想要抚摸,停止吃的举动,警惕抬头看着。 看到这一幕,李振宁微微摇头,收回了手。 一段时间后。 李振宁留下一些猫粮离开。 他回家打开院门,没有注意到有一道看不到的威严金色身影跟着他回家了,人朝着屋内走去打开点灯。 威严身影没有跟着走进去。 有的是站在门口。 “原来如此……” 轻喃声响起。 威严身影目光望向屋子,屋有几个房间,但是他最终视线落在主厅。 主厅有电视、古旧沙发,茶几茶桌,收拾得干净,而在墙壁上只有一个闹钟,还有一张黑白的照片,那是一个慈祥的老奶奶,微笑温和。 “那些猫灵会保护他,是因为你。” 朦胧的威严声音在屋落中荡开。 视线再次转动。 最终落在古旧沙发上,一个老奶奶坐在上面。 那老奶奶赫然是照片上的人。 老奶奶一脸错愕、不敢置信的望着屋外,她失神坐在沙发上。 宋贞龄今天难得很开心,因为她看到丈夫出门,自从她死后的两个月,丈夫就再也没有出门,最多时候会代替她去喂养那些流浪猫,走出门一会儿,但是很快就会回来。 今天! 李振宁那个固执的老头终于出门了。 他在出门前,在她的遗像前拜了拜,说要去城隍庙,二喜说城隍庙庙会,让他去帮一下。 宋贞龄对此很开心,希望李振宁能开心点,不要以为她一直郁郁寡欢。 就在刚才。 她看到固执老头回来还是那副表情。 这让他她很生气,却也无奈满脸心疼。 可是现在…… 宋贞龄呆滞看着门口站着的金色身影,威严、端庄,红底黑色丝线编织点缀纹路的古袍,黑履靴,城隍冠冕,这一切让她太熟悉了,实在是太熟悉了。 她经常和丈夫一起去的城隍庙庙堂正中端坐的那尊神圣泥像! “城、城隍爷?!” 丈夫这个固执的老头,出去了一趟,带回来了什么…… …城隍老爷出现在了家中?! “那些猫灵会保护他,是因为你。” 淡淡声音萦绕屋院子。 宋贞龄微微颤颤站起来,她走出门:“您是城隍爷,您是城隍爷对么!” “一定是的,你一定是城隍老爷,你和它们不同。” 宋贞龄苍老慈祥的莲容泪水不断地滑落。 突然。 她想到了什么。 “我、我是宋贞龄,见过见过城隍爷。”她朝着屋外拜去。 然而一股无形的力量搀扶起来了她。 “他会喂养猫,是因为你,对么。” 温柔、威严的声音传来。 宋贞龄愣住。 旋即,她脸上有苦笑,还有温柔疼惜。 这一刻。 猫灵们纷纷出现,因为李振宁回到家里,它们再次出现,散落在家中四周,它们或是在屋内,或是在屋门口,它们簇拥、围绕宋贞龄。 喵~ 它们叫着,蹭宋贞龄的腿。 宋贞龄温柔抚摸它们。 “我以前喜欢喂养猫,我们这附近很多流浪猫,我养了很多年,它们都是我活着的时候喂养过的猫,不过它们都是在我生前就死了,我也是在死后才知道,它们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死后,老头接了我的活继续喂养流浪猫。” “难怪他喂养猫,却被猫警惕,流浪的猫儿一向警惕人。” “是的。” 宋贞龄看着门外的身影,总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老头他比较忙,也只有在我死后才开始喂养流浪猫。” 嘿嘿嘿…… 就在这时,一道怪笑声响起。 听到这声音,宋贞龄面色大变,身体剧烈的咳嗽起来。 猫灵们纷纷毛发炸起,拱背竖起尾巴,狰狞看向门外的声音源头。 一个黑高大老妪站在门口笑。 下一刻。 她神情一怔。 她看到院子屋门口前一道身影正在看她,平静注视。 “你看得到我!” “你看得到我!!!” 她狰狞、兴奋大笑,四肢猛地拉长仿佛蜘蛛的腿,她趴在地上,爬上铁门,进入院内又快速在地上畸形爬动,朝着看得见她的身影冲去。 黑高大老妪冲向屋落前金色身影,靠近了! 接近后,她猛地站起来。 她此刻非常的高大,有着两米三四的高度,张开嘴巴,扭曲得非常巨大,仿佛能把人半张脸一口吞下去,她和他的脸接近,脸和他的脸只有5厘米的距离。 下一刻。 她笑声停止了。 老妪怪异错愕,她发现自己靠近不了这个金色身影,无形的壁障隔绝了她和他的距离,明明仅仅5厘米的距离,却如同天堑鸿沟。 她疯狂的走动,四肢扭曲,想要靠近却怎么都无法接近。 “啊!!啊!!!” 屋落前有她的叫声响起。 任凭她怎么愤怒尖叫出声,都无法接近,再近分毫。 …… 第9章 为城隍,理应如此 啊!啊!! 愤怒、气急败坏的吼叫声响彻整个夜空下的屋院。 然而,一切都是无济于事。 这一幕。 屋内的死后老奶奶灵魂看到了,猫灵魂也是看到了。 他们都是呆滞了,猫灵魂们错愕,它们守护李振宁很久,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是因为这个东西,所以才让猫灵虚弱,也让死后的老人灵魂虚弱么。” 平静、低沉的威严嗓音荡开。 轰—— 黑高大老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拍在地上。 “确实比起大多数怪异要厉害一些,但是和之前那只很大的还是差了太多太多。” “啊!!” 黑高大老妪身躯诡异的浮起,仿佛是有无形大手握紧攥在手掌间。 咯吱、咯吱…… 她的四肢在扭曲,因为这无形大手的挤压而变形,身体也是在不断地压缩,惨叫恐惧声从其口中响起,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四周猫灵们哪里还有狰狞的神采。 一只只皆是呆滞。 宋贞龄呆滞。 死后的两个月时间,她一直默默守护丈夫,这个奇怪的老妪很可怕,丈夫一开始接触她的时候,没有事,但是时间久了开始变得喜欢咳嗽,这让宋贞龄知道,丈夫肯定是因为这个怪异身体出了问题。 猫灵们因为她关心丈夫,爱屋及乌也在保护丈夫。 这样的事情不是长久事,每次猫灵们避退奇怪老妪,它们都会变得虚弱。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 魂飞魄散。 这个让宋贞龄面色惨白。 宋贞龄担心时,意外发现自己的身体能滋养猫灵们,从那一刻开始,她每天都在猫灵们虚弱时滋养它们,时间久了她的身体也慢慢变得虚弱,身体也变得透明了不少,她有了和猫灵一样的情况。 她没有管自己,只要能驱赶那个奇怪老妪就好了。 那个奇怪老妪似乎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被阻挠,一直徘徊在这条街道上。 她们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现在! 她看到了什么?! 奇怪的老妪疯狂、狰狞,想要靠近过来,却无法靠近寸步。 “浑浊肮脏的东西。” 威严、低沉的嗓音再次荡开。 伴着声音,还有一道金色的光漫开,奇怪老妪仿佛被火焰灼烧一般,痛苦惨叫。 它后退了! 惊恐看着金色身影,而后做出来经常有的逃离举动。 以前的逃离是知难而退,这次的逃离则是惊恐万状的离开。 然而, 黑高大老妪想要走,却被金色光芒化作的牢笼困在原地,它在牢笼中上蹿下跳,甚至做出扒拉在牢笼顶部的举动。 下一刻,牢笼急骤收缩。 黑高大老妪身体被疯狂的挤压、变形。 啊!! 伴着惨叫,轰的一声。 黑高大老妪猛然炸开,身体像是被捏爆的水球,四散化作缕缕融于黑夜的烟尘。 这一动静,无形中掀起一股微风,吹拂起了废旧铁板,也吹动了门窗,唯有这样的动静表明了之前的一切并非假象,而是真实。 宋贞龄失神,她没有想到这个可怕的高大老妪就这么死了。 须臾,她反应过来朝着门口微微颤颤跪下去。 “谢谢城隍爷。” 她没有能跪下去,无形的力量扶住了她。 喵! 猫灵们在叫,仿佛是知道那一直与它们为敌的家伙死去了,纷纷化作一只只小猫。 一只黑色小猫更是上前,朝着许宴平叫。 “不用谢我,我……作为城隍,理应如此。” 听着那低沉温柔的声音,宋贞龄没有再下跪。 她脸上有笑容。 终于不用再担心丈夫的身体生病了,在接下来的时间,她可以继续陪在丈夫身边。 “谁在外面?” 李振宁老弱的声音传来。 他从卧室慢慢走出来,查看外面的动静。 看到这一幕。 宋贞龄老眼都是心疼,以前丈夫没有这么身体老弱,因为她死后李振宁都瘦了一圈,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她伸手想要摸李振宁靠过来的脸,却一下子穿过去了。 李振宁走到门口看了一小会儿,发现没有人后,他转身就准备回去躺着。 突然! 李振宁感觉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 他实在是太累了,长久没有规律的吃东西,吃得又少,在这一刻终于撑不住了,身体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不要!!” 宋贞龄惊声响起。 李振宁就这么重重倒在地上。 他视线在看着门口,眼皮微微拉拢下来,随后慢慢闭合。 …死了也好,死了好,我来见你了,贞龄。 他脑海中有自语。 眼睛慢慢闭上。 就在这闭上的时候,他模糊的看到门口突兀的出现一道身影,他很朦胧,散发着金色的光晕,一双鞋不是现代人穿的鞋子。 “那是……” 李振宁最终意识陷入混沌。 老人心跳在降低,如果没有人救,他会死去。 这是身体虚弱,也有心梗。 宋贞龄焦急,她想要触摸丈夫,却怎么都摸不到,她已经死了,生死殊途,无法相碰。 似乎是感受到宋贞龄的焦急,猫灵们纷纷凑过来,它们围绕倒地的李振宁,一样无法触碰。 “城隍爷。” 宋贞龄突然想到有城隍老爷在,她看着屋外伫立威严、温柔的古袍身影。 “我会救。” 简单的三个字吐出。 让宋贞龄心放松了下来,她脸上有喜极而泣的喜悦。 “我可以救,但是救活了,自身却没有活下去的想法。” 温柔声音传来。 宋贞龄慌了,害怕城隍爷不想救,焦急道:“城隍老爷,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不想他因为我放弃了活着,他身体比我健康,比我健朗,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活,他只要想开了就好了。” “据我所知,他两个月的时间都是这样。” “城隍爷,他一定会想开的,只要再给他时间。” “解铃还须系铃人。” 闻言。 宋贞龄一怔。 金色身影轻挥古袍袖,一缕金色光辉飞出。 下一刻。 倒地的老人身上有一道透明的灵魂从肉身上站起来。 看到他的刹那,宋贞龄呆滞。 …… 第10章 本就命不该绝!是梦吗?不是梦 李振宁摔倒在地上。 他的意识陷入黑暗,但是很快他隐约间又慢慢意识醒过来。 眼睛缓缓睁开。 他发现自己站在屋大厅,他看着自己双手,发现是沉陷一种半透明的状态。 “我…死了吗。”老人自语。 下一刻,他看到倒在地上的身体。 他好像真的死了。 突然。 老人看向旁边,站着一个他一直想念的苍老女人身影。 “贞龄。”老人呆滞。 宋贞龄看着丈夫,她气不打一处来,手指颤抖指着面前丈夫,气声道:“你…振宁你怎么不知道珍惜,你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只会让人……” 她一下子骂了很多,喋喋不休。 但是话语到一半。 老人眼中都是泪水,上前抓紧对方的手。 “贞龄,贞龄。”他嘴嗫嚅,紧紧抓着对方的手,不争气的哭出来。 本来还想骂的宋贞龄一样不争气的哭出来。 她骂不出来了。 两人都在哭。 哭了一会儿。 … 内哭泣声渐渐停止。 随后便是一段细声轻语,两个老人在相互说着一些话,是善良宋奶奶在说着一些话。 片刻,宋贞龄声音响起。 “我带你去见城隍爷。” “城隍爷?” 老人怔愣。 没有人等他反应,宋贞龄奶奶拉着老人出去。 屋子外院子边缘,有一道金色身影随意坐在脏了的花盆石头上,他的四周有猫灵魂,它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围着这道身影,吃着他撕下来的面包。 老人呆滞。 那道金色身影身着红底黑边点缀的古代长袍,一双干净黑履靴,头戴黑红冠冕,腰悬有一柄入鞘的剑…… 这一切像极了那城隍庙庙堂正中摆放的泥像! 雍安侯城隍泥像! “城隍大人,我会让振宁他好好的活下去,您让他回到他身体。” 宋贞龄说着就要叩拜下去,只是一如之前那般无法跪下。 “我能活过来?” 老人失神,听出来了这对话的意思。 “贞龄我不想活着,让我陪着你,我和你一起。”老人不同意。 “你说什么呢!” 宋贞龄想骂李振宁,却又舍不得骂,她怎么会不知道老人为什么不想活着。 “你还能活着,我其实一直陪着你,只是我不能说话、摸不到你,但是我在你身边,前几天你吃饭吃了两口,都不吃咸菜,我看到了,还有你被子忘记放洗衣液,你重新洗了一次,还有昨天你不小心打碎了杯子……” “我在的,我一直在你身边,你陪着我,我其实也陪着你,我们儿子女儿也还在,他们要是知道你这样,肯定会后悔没有多关心你,我不在了,我们家还在,那些猫也要你来替我养,你帮我养好不好。” “庙里不是还有事情要你来帮忙,你不要每天苦着脸,我心里难受。” “听我的话,你以前就听我的话,现在不听了吗,那我生气了。” 宋贞龄说了许多的话,说到最后她脸都红了,明明七老八十了,死后还在城隍爷面前这样老不羞撒娇、娇嗔,她觉得丢脸,但是她还是要说。 “别。” 李振宁摆手:“别生气,我……” “我真的在你身边,你可以慢慢变老,我会等你,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 宋贞龄低头看着自己手,李振宁从刚才就一直紧紧攥着手,没有松开过握得很紧。 她知道这是丈夫不想再离开。 李振宁沉默。 他看着为自己担忧的宋贞龄:“我听你的。” 说完后,他脸上有笑容:“你不要担心我,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了,我就很开心。” 看着李振宁脸上的笑容,宋贞龄老脸上也有笑容,她就喜欢看丈夫笑,两人一起笑着从过去艰苦时代走到现在,她觉得让自己能吃苦下来的是丈夫能时不时开心的笑,这是有很大原因是因为这个。 宋贞龄点头。 她抓着李振宁的手,老眸恳求望着面前功德金色身影。 “我会让他回去,这本就是他的一劫。” 温柔威严的声音响起:“本就命不该绝。” 李振宁感受到金色身影眸光注视,身躯一震。 下一刻。 “好好活下去。” 声音响起,伴着还有一道金色的光辉在老人身上浮现。 李振宁感觉自己意识有睡意。 他身体化作细小的光芒,从脚在到头,光芒小点飞向肉身。 宋贞龄看着丈夫。 李振宁听到了宋贞龄话语声。 “床头柜后面,有一个布袋子里面有我放的一些首饰,你记得收起来。” 老人想要回话,回不了。 他化作光芒融于身体内。 … 李振宁摔倒了。 他意识从浑噩再到清醒,眼睛跟着缓缓睁开。 清醒的一刹那。 他立刻看着周围,空荡荡的屋厅,同样看不到任何的猫猫。 李振宁捂着脑袋,他软倒在地上,头有点疼,但是除了疼似乎没有任何的伤口、肿胀,摔得似乎不算很重。 脑海中有一段梦。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老伴一直在陪着他,知道他的生活轨迹。 他本来意外死了,但是城隍爷救了他。 “梦吗。” 老人没有立刻站起来,人坐在地上,有些迷茫。 他爬了起来。 拍打身上灰尘。 他走向卧室,忽然眼角余光看到老旧床头柜子。 盯着几秒。 老人去走向柜子,将不算大的柜子拉开,一个薄薄沾满灰尘的布袋子在那边。 他去搬开柜子。 一瞬间! 李振宁呆滞。 “是真的?”他口中喃喃,在重复着这句话。 下一刻,他看着周围。 “贞龄你在对不对,那不是梦,你在家里,你还在家里对不对。” 李振宁老脸有笑容,有兴奋,干瘦的手拿着布袋子在半空挥晃,像是一个得到玩具的开心孩子。 “那不是梦,那不是梦,你真的在。” 李振宁开心。 “有贞龄陪着,我就放心了,对,对,我听你的,我好好活着,我去煮点粥,我去吃点东西。” 他不像一个老人,更像是一个孩子。 … 屋内。 宋贞龄灵魂看着丈夫开心、孩子般的举动,慈祥老奶奶脸容顿时一红。 “死样。” …… 第11章 灯火万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 宋贞龄没有含羞太久,苍老身子转头看向金色身影。 这是她这一生每逢节日都会去拜的庙中城隍。 雍安侯城隍爷! 她脑海中有关于这位城隍的记载,宋贞龄不是柳河村的人,但是她是隔壁镇子嫁到柳河镇的人,可是这不代表她不熟悉雍安侯城隍庙。 雍安侯城隍,她记得姓许。 年轻时候,她听以前的村里老人说过,他们村子供奉的这位城隍有来头,是一位历史上不出名,但是有一些野史记载的厉害人物,文武双全,听闻有一年文状元都是他教导出来。 这样的人物并应该进京封侯拜相,然而许城隍不愿意,性格就是闲云野鹤,不喜朝廷党派营私。 他曾经是一位将军,但是在职时间非常短暂,听说不到两个月。 之所以成为将军也是一些原因。 老辈人常说他们供奉的庙中城隍,在古代过去,在很久以前是他们南边这边威望很高,可惜英年早逝。 “谢谢城隍老爷。” 宋贞龄叩拜。 然而,依旧是那种无法跪下的无形力量撑起了她。 “那个老妪,你知道来历么?” 城隍温柔的声音传来。 闻言,宋贞龄老身子一振。 她立刻开口:“我不知道,我其实也疑惑来着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宋贞龄脸上有追忆之色。 她死后成为灵魂,舍不得丈夫一个人,她从坟场回来一路走到家中,她这一路上见到了许多类似那‘黑高大老妪’的奇怪身影。 其中回来的路上,她见过一个奇怪的巷子冒出来很多这种身影。 她心中想着,没有藏着将自己所见都说了出来。 “冒出很多那种东西的巷子么。” “在哪里?” 空灵的城隍之言询问。 宋贞龄回忆了下:“在远一点的地方,那时候我死了,我那时候还很浑噩,我也有点没印象了。” “在墓园下方的镇子一条通往橘子林的辅路上。” “我知道了。” 听到这句话后。 宋贞龄看到了威严的城隍不再言语,她也没有说话。 片刻后。 城隍视线望向她,也看向了周遭的猫灵们。 咯噔—— 宋贞龄心头一颤,她忽然想到一个事情。 她的年代通讯不便,但是她喜欢读书,老头也喜欢读书,她看过一些鬼怪异志,她现在属于游荡在人间的孤魂,这样的她理应前往地府。 城隍是活在人间最大的香火功德鬼神,城隍守护辖地百姓,仿佛是人间的阴间鬼帝,会默默地守护百姓,驱邪弊害,阴魂游离也会被城隍所带走,为之送往往生。 一想到这里。 宋贞龄脸色苍白。 “城隍大人,我……” “我不会让你离开。” 话语没有说完,朦胧光晕中的城隍朝着她温和一笑,道出这么一句话。 闻言,宋贞龄放松下来。 须臾间。 城隍抬袖轻挥,一缕金色的光辉于袖间飞出没入宋贞龄体内。 那是香火功德的光辉! 本来虚弱的宋贞龄立刻感觉到自己恢复过来了。 宋贞龄老脸皆是喜悦,她本来还担心自己虚弱的身体不好动,现在没有这个顾虑。 “谢谢城隍爷。” “本就取之于民,自然用之于民。” 金光中的城隍在摇头,空灵轻声道。 “我可以帮你恢复,但你的灵魂不能离开太远。” “像是地缚灵?” 宋贞龄想到以前看的书中记载鬼怪。 “不算。” 光辉中城隍微微摇头:“在我所庇护之地你都可以走动,” 说完后。 城隍视线望向屋、院中的猫灵们。 许宴平看着这一群可爱的猫咪灵魂们,人心难测,但猫狗的心却纯净,简单直白,它们是懂得感恩的生灵,得恩则报恩,不止是猫狗,其他的动物也是如此。 似乎是知道他的心思。 猫灵们纷纷聚向宋贞龄。 虽无言,但似道千言。 喵! 黑色小猫朝着它叫了一声,似乎知道这个金色身影被它叫来帮忙的感谢。 宋贞龄看着这一幕,微微一怔。 下一刻。 她看到了城隍爷笑了。 城隍爷蹲下身形,轻轻抚摸黑色小猫。 随后,城隍爷离开了。 一步踱出。 消失不见。 仿佛这一切不存在,城隍爷不曾出现,又仿佛是城隍爷一次简单散步,碰巧的来到这里,随后的解决这里的事情。 … 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 宋贞龄看向城隍庙的方向。 这一次,她跪了下去,跪在地上朝着地磕了下去。 “谢谢城隍爷。” … 寂静的深夜。 凉风吹拂,有那么几只十分少见的萤火虫出现在街道绿化带上,前方是一条河流流动,河水潺潺奏响夜月。 一道金色光晕笼罩的红底黑边点缀的古袍身影出现。 许宴平走在路上。 他没有立刻回去,有的是在路上行走。 仰头看着天空。 今夜。 和昨天不一样,月明星烁,繁星点点。 “灯火万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 淡淡的声音后。 这一道身影注定无人听闻。 路边有一辆骚气十足的红色超跑驶过。 无人的街道,不扰民,所以开得不算快,超跑主人还挺有素质。 跑车从路上驶过。 它从身影边驶过去,不曾注意到这声音,也不曾注意到站在路中赏月景的“人”。 否则高低要道上一句。 厚礼蟹! “说来这是车道路,倒是不应该走在这路上,应该在边上。” 淡淡轻笑在路上淡开。 依旧无人闻。 只有树沙沙作响,流水潺潺。 … 红色的超跑拉风且帅气。 它缓慢的行驶在街道上,一直到了一个路口停下来。 车内有年轻的男子声音。 “我们到了。” 只见主驾驶上坐着一位笔挺黑色西装的青年,头发是现在流行的韩式73分,戴着金丝眼镜,斯文中透露着一股败类的气息。 但是他外表给人这样的感觉,实际上的行为却极其谦逊温和。 他说完就主动打开车门。 随即。 他小跑向另一边副驾驶,车门打开。 一个歪着脑袋、头发发白的老头闭着眼睛,嘴微微张开,口水已经拉丝,口中还有“昂嗯昂嗯”打鼾声。 这是一个睡得很没着想的老头儿。 “嗯嗯?我们到了吗?” 老头儿被摇醒,他下意识抬手擦了擦臭臭的口水,在衣服上蹭。 “……” 想掐死他,但是怕坐牢,怎么办,在线等!急! 败类谦逊青年无奈。 “到了,我们快去处理那个怪异吧,张大爷。” “这次一定要处理掉。” “这次肯定处理掉,你想啥呢,我可是张五丰,比三丰多两丰,那点小怪异,拿捏。” 老人朝着青年翻白眼,自信且不满道。 …… 第12章 香火功德鬼神——阴差X2 张大爷自信的声音,败类谦逊青年拳头硬了。 真的对付得了,也不应该这两天去找东西,然后现在才来处理。 “走吧。” 老头让人想犯罪,但是他也没有拖拖拉拉。 他立刻走下来。 看了眼方向,快速朝着那边走去。 老人身着,宽松武道白衫下身是黑布裤子,背有点微微驼背,乍一看给人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不过在败类谦逊青年的眼中,真是仙风道骨,顶多就是穿武道服的龟仙人。 龟仙人不说话德高望重,说了话那就是想抽他。 老人这仙风道骨的姿态下,脚下穿的是一双绿色人字拖,太不搭噶了。 老人一路向着目标快步走去。 他的身体很健朗,看着有七八十岁的样子,但是行动很矫健。 青年跟了过去。 苏鸣紧紧跟随,同时手紧紧揣进西装内搭口袋,似乎里面掏出来有一把枪的既视感。 一老一青一路走过一个小桥,又到一个小巷附近。 他们看着周围。 随即。 老人看着一户平房矮子屋。 “小子,把我抱起来。”老人手不断扒拉着围墙,似乎想爬上去。 “……” 苏鸣无奈。 他走到老人背后,不是要当猛1,欺负老人,有的是蹲下去双手抱住了老人双腿。 苏鸣算是在南方这边很高的身材,有着一米八的身高,一下子就给老人抱上去围墙的高度。 老人扒拉在围墙上,小老脑袋探出头。 鬼头鬼脑的! 他看着院子,见到了一些东西。 “放我下来吧。” 听到这话,苏鸣将老人放下来。 “张大爷怎么样?” 老人没回,他摸着下巴:“那些猫灵还在,那说明没问题,那个老弟没问题。” 他看向旁边青年。 “找一下,那东西不在这附近。” 苏鸣点头:“不在这附近吗?” “嗯,看不到。” 老人左右展望,点开手机手电筒朝着四周照射,这附近有点黑,路灯比较远,显得有点昏暗。 旁边的谦逊青年苏鸣见状,另一只闲置的手从口袋取出一个眼药水的瓶子。 仰头。 滴眼药水。 弄完后,苏鸣眼睛不断地流眼泪。 (╥╯^╰╥) 缓了一会儿才好。 他在四周张望。 “张大爷,我们分头找。” “分头找?你行不行,别分头找,变成坟头找了。” “我肯定行。” “行叭,记得看到他们,要假装看不到,别直勾勾盯着,还有别离我太远,到时候救你都来不及。” “我知道的。” “嗯,那你去吧。” 老头摆手。 看着青年走向远处。 老人拍打扒在墙上的衣服灰尘,看着四周。 “奇怪了,那个怪异家伙按理说应该不会走太远,认定了就会死缠才对,怎么附近没有一点她的痕迹了。” … 翌日清晨。 今天是阴天,早上没有明亮的太阳。 虽然阴天,但不影响热情拜庙的人群,反而因为没有太阳,更多人去了。 有些人已经早起准备。 此刻,庙还没有开。 安静的庙堂,寂静无人,有一只小麻雀落在赤瓦砖屋檐上,小巧身子不时叽几声,不时的在屋檐上跳。 它突然看着庙堂,视线看着那堂关着的门。 门内。 正中那尊端庄泥像,一道金色的身影从其中走出。 他威严、温柔并存。 身着红底黑边的古袍,乌黑长发束于冠内。 他从泥像走出,脸上带着微笑。 啾—— 小麻雀忽然扑扇翅膀飞走了,似乎是去找虫子吃了。 鬼神泥像走出的身影抬起头,望向门外屋檐上扑扇飞走的小麻雀,脸上有笑容。 许宴平微微张开双臂,伸了个简单的懒腰。 【叮】 【完成一件大善功德,获得功德+50】 【大善功德首次做到,获得:香火功德鬼神——阴差X2】 【功德累计超过50】 【开启功德值运用功能】 许宴平神情一怔:“奖励?” 他脸上有笑意。 同一刻,面前出现一个面板。 【功德值运用功能】 点进去一看。 所谓的功德值运用功能,许宴平看完后立刻明白。 这是一个类似商城的地方,功德能做的事情很多,其中最前面的赫然是运用功德造就阴差,除了阴差以外,还有其他的鬼神。 【牛头:阿傍】 【马面:阿防】 【判官:崔判官】 【…】 看着这些香火功德鬼神,许宴平想到一些野史怪传。 城隍是人间阴司,所属城隍阴司殿与地府阴曹差不多,一样有着牛头马面等鬼神。 除此造就功德鬼神外,还有一些能力,比如造就鬼神兵器、甲胄,其中许宴平看到了一个“房子”! “城隍阴司殿。” 许宴平看着那名字,眼中有光芒闪烁。 他很清楚阴司殿的意义,如果鬼神多了,自然需要这个,而且阴司殿的作用也是不错,其中介绍了在阴司殿,受伤了会慢慢恢复。 如果用点现代的话语,就是一个泉水。 许宴平读过很多鬼怪异志,他生前喜欢读这些,在过去的鬼怪异志不多,但是也不会少,那时候还是能收集到不少这类书籍。 城隍阴司殿,实际上就是类似于藏匿在地下,但是又不算是地下,而是另一个维度的空间。 这是现代版本的理解。 过去的话就是“洞天福地”“世外桃源”,没有特殊的办法,无法进入。 城隍阴司办公自然不可能是在庙堂中,功德鬼神判官、文官僚佐等等都是在阴司殿内,有事了才会走出阴司殿,到庙堂里面。 见状。 许宴平觉得可以兑换这个东西。 看了眼功德值。 许宴平脸庞有一丝丝呆滞。 【城隍阴司殿(初级)】:功德值100000 十万的功德值。 “这也太贵了。” 许宴平摇头,他选择不再去看这个东西。 又看了下功德值运用,许宴平决定花费50功德值置购:[城隍法术大全]。 对于城隍法术,许宴平其实会一些,不是他生前会,而是死后,他自然而然就知道怎么运用,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运用功德光辉的原因。 有了这些法术大全,许宴平就懂更多运用,不用自己去顿悟了解。 【消耗功德50】 【兑换“城隍法术大全”】 须臾间,手掌上有金色的光辉亮起。 许宴平摊开左手手掌,一本蓝皮线装古册出现在上面,上抒有几字古字:城隍法术大全。 看着线装古策。 许宴平冁然一笑。 没有第一时间看书,反手将书捏于掌间。 另一只抬起,两枚暗金色玉牌出现于掌中,流转鬼神之气,功德光辉,上有“阴”古字。 “咻!” 许宴平抬手一挥。 两枚黑金玉牌抛飞出去,化作一缕缕白色的雾烟。 面前有云烟滚滚,功德光晕流转,鬼神之气溢散,从小缕到滚滚大团。 …… 第13章 聆听百姓愿,十日 云烟溢开,功德光辉闪烁。 朦胧间那白烟之中有两道身影出现,他们从虚到实最终变得清晰,伴着这样的景象白烟缓缓散去。 身着黑是差役服,头戴役帽,腰悬佩刀或剑,还悬有钩锁与铃铛,面色苍白仿佛死去很久的人,双目紧闭。 两者单膝跪地,低着脑袋。 许宴平注视着他们,抬袖一挥,一缕功德光晕飞出没入两者身上。 须臾。 两位阴差紧闭的眼睛睁开,冰冷、淡漠,无任何的感情波动。 他们齐齐抬头看向面前站立的古袍身影。 眼中有了色彩。 恭敬、尊崇…… “见过城隍大人。”阴幽的声音在无人庙堂中响起,悠悠荡开。 许宴平温和一笑:“起来吧。” 两位阴差皆是起身。 “不知道城隍大人有何吩咐。” 左边的阴差恭敬道。 右边阴差亦是开口:“我等必尽全力为城隍爷做事。” 音声阴幽、空灵。 他们被城隍爷唤醒,而今成为城隍爷的下属阴差鬼神,没有城隍大人就没有现在的他们。 许宴平注视着两位阴差,不由想到生前的一些岁月。 “你们暂时在附近巡游,见怪异……” 他停顿一刹,口中再有言语荡开。 声沉、平静。 :“祟事则斩。” 两个阴差相互对视,齐齐拱手行礼同声: “谨遵城隍爷吩咐。” 言罢。 两人再次对望,随即手搭佩剑/刀上,踱步走向外面,两者间撑起一把黑伞,鬼神之躯幽幽穿过正殿木门,几步间消失在城隍庙堂的中庭,身影渐渐淡去。 注视着两鬼神阴差离去。 “阴差。” 许宴平口中轻喃:“有了他们,我作为城隍会更称职。” 他成为城隍,没有想过就这么什么事情不做,等着别人供奉。 “即于民愿中诞生,生于民,自报恩于民。” 许宴平口中道出这么一句话。 他不是什么事都不会做的人,而他也不是口头说说却不做的人,为何什么诞生后,看到“邪祟事”后,他怒形于色,他会死后成为城隍,成为现在的香火功德鬼神,是因为百姓。 他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城隍,那是自己生前所未得,死后后人尊重。 这是他生前的果,造就了现在的因 在他看来,他是这样成为城隍也许是应该的,可他也认为自己一直是城隍,生前所做的一切还不够,他所得到的回报已经够多了,所以他会帮助,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先不说这些应该做,他本身也喜欢这样做,不是刻意,而是本来就喜欢这么做,生前如此,死后亦如此。 【叮】 倏然,系统清脆的声音响起。 一个任务面出现。 【功德值任务】:聆听百姓愿,十日。 【完成任务,获得丰厚功德值,概率性获得特殊物品】 看着这一幕。 许宴平:“十天?” 他冁然一笑,继而轻摇头。 “我不会只做十天,这是我应该做的职责。” 许宴平自喃。 俄顷间,他看向外面庙堂木门外有声音,脚步声哒哒响起。 “来了。” “庙又迎来晨间香火客。” 声音幽幽于庙堂间响起。 咯吱—— 庙堂门打开了。 一个庙会人员走进来,他打开门后,目光扫视四周。 寂静、无人。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圈,收回视线。 庙会人员忙碌自己的事情。 这一刻。 天空有两只麻雀落下来,在屋檐瓦砖上蹦跳,哒哒作响。 …… 明岁市,柳城第二初中。 初中生们陆陆续续进入校园,有人骑自行车自己过来,有人是走路过来。 还有一些开车送孩子过来,清晨城市中要说热闹的,那还是要数菜市场和学校最热闹。 保安大爷喝着枸杞茶,慢悠悠站在校门口。 他像是下一秒就要坐化一样,老神在在。 不时间,抿一口冒热气的保温杯。 突然。 保安大爷老眼一亮,他仿佛要驾鹤西归的仙人,不,是大喊一声剑来的李淳罡,精神矍铄,大步流星朝向一个骑着自行车过来的中年人。 “王副校来啦。” 王建国骑着自行车,侧身抬腿下车。 看着过来打招呼的保安大爷,王建国脸上有笑容:“是啊。” “今天王校长的脸色不错。” 保安大爷笑呵呵的闲聊。 王建国到了门口就推着车进学校:“是啊,大爷你气色也不错。” “还好还好。” 保安大爷笑呵呵。 他目送着王建国进入学校。 收回视线的那一刻,他的精气神瞬间散了,又回到了要坐化的老人姿态。 有新来的老师看到瞪大眼睛,内心直呼好家伙。 王建国将车停在停车场。 他人拿着公文包,走向办公室。 “老师好!” 路上有学生经过,朝着他礼貌问好,那都是他带的学生。 不过时,他看到两个优秀女学生背着书包过来,她们两人对着话,两人外表虽然稚嫩,但是已经能看到美人的轮廓,一人活泼,一人则比较安静。 “校长老师好。” 活泼的短发初中女生笑道。 对方手里拿着五个肉包装的袋子。 “曾怡胃口很好啊。”王建国笑道。 “老师要吃不。” 曾怡将肉包心疼的拿出来。 “……” 实在是不想给,可以不给。 王建国无奈,脸上有笑容:“不了,我在家里吃过了。” 旋即,他将视线看向另一个人。 一个长发长度到背部的初中少女,她眼睛很明亮,人很安静,看着就是属于那种安静的女学霸既视感。 对方从刚才就错愕的看着他,直勾勾的看着他。 “小君,我怎么了吗?” 王建国诧异。 长发少女视线若有若无的看向王建国的肩膀。 “没有,老师。”她摇头。 “老师你身体好些了吗?” 闻言。 王建国微笑,他这段时间身体很不好。 见学生能这样关心他,他很开心,这说明他没有教育出差错,教育出来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好了。” 王建国笑道。 “对啦老师!” 曾怡摸索口袋,随后取出来一个小佛串珠子:“老师这个给你,我和小君看老师你这段时间一直生病没好,想着给你求个符,本来想去城隍庙的,但是小君那时候身体不舒服,我们就没去了,后来买了这个。” 王建国愣在原地。 看着学生递过来的小佛珠串,他感觉心里很暖。 “谢谢。” 他笑着接过学生关心他,为他买的佛珠串。 “说起来老师也去了城隍庙来着,去完后我就感觉身体好了很多,曾怡、小君谢谢你们送的佛珠串,老师一定好好保存起来。” 听着王建国的话。 长发女生愣在原地。 …… 第14章 老师去过城隍庙,是因为那金色怪异 苏小君听着王建国老师的话。 整个人愣在原地。 “城隍庙?” 前段时间,她看到自己的老师王建国身体出了问题,在肩膀上有一个黑色的眼珠子怪异,似乎在吸老师身上的什么东西。 在那之后的几天,她发现老师似乎身体越来越差,这让她很担忧。 她尝试过去抓那个眼珠子,可是她在准备抓的时候心中有悸动,她有感觉,如果自己抓,绝对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不止是她,连老师也会有事情。 前天,好朋友曾怡让她去城隍庙玩。 听到城隍庙。 苏小君忍不住想,要不要去庙里求个平安符? 其实她是知道这些东西,没什么用! 她从小就能看到怪异,但是自己接触的那些平安符、护身符,玉石等乱七八糟的护身类东西,似乎都没有用,对诡异没有半点作用。 可是她最后还是想了下去试试看,万一呢,不然老师很可能出问题。 前天她去了城隍庙,目睹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画面,她符都没求就回来了。 怪异! 一个超级恐怖的金色怪异! 她从没有见过有这类颜色的怪异,虽然没有感觉到可怕,但是它非常的恐怖,把庙里的怪异全杀完了。 这太夸张了。 那天回去,她双腿到晚上都是软的。 “老师你说你去城隍庙了?” 苏小君询问。 同一刻她脑海中想到了一道身影。 朦胧、金色,威严且可怕,他挥舞着什么东西,一瞬间怪异乱嚎叫,全部如同云烟消散。 苏小君面色一白…难道老师肩膀上的那个眼珠子,是被那个金色的身影怪异杀了? 她视线隐晦看向王建国的肩膀。 上面的眼珠子不见了,并且其他的地方也完全看不到,脖子也没有任何被触手吸管存在过的痕迹。 “是啊,去了。” 王建国笑道:“怎么了?” “我们也去啦,老师竟然也去了,我们是前天去的。” 没有等苏小君说话,曾怡活泼回答。 王建国:“我也是前天,你们是前天什么时候?” “上午的时候,好像是八九点?” 曾怡回忆道。 王建国惊讶:“那我们应该是同时间去的,我和我老婆也是差不多那时候。” 他摇头。 “可惜老师那时候没有遇到你们,不然请你们吃点烧烤。” 他看了下时间:“要上课了,你们快去上课吧不要迟到了,另外谢谢你们送的佛串,老师一定好好保存珍惜。” “好!” 曾怡活泼朝着王建国摆手。 苏小君也是有一搭没一搭跟着摆手,和曾怡一起向着教室跑去。 …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叮铃铃—— 苏小君根本就记不得自己怎么就放学走出校门。 她一整个早上都是浑浑噩噩,脑子全是在思考那个城隍庙中金色朦胧身影的怪异。 她在思考王建国老师,是不是因为那个恐怖的怪异除掉了眼睛。 “小君,你怎么浑浑噩噩?” 曾怡关心看着苏小君,白皙手掌掀开好友刘海:“是生病了嘛?” “没事,我没事怡怡。” 苏小君摇头。 “走,我们去吃手抓饼,后巷那边的店听说还有冰淇淋蛋烘糕,超级好吃,我们去吃。” 曾怡开心道。 苏小君让自己打起精神来,不要再魂不守舍。 否则她这样的情况,很可能一个不注意,和怪异对视,让一些怪异发现她能看得到她们。 苏小君视线望向周围。 她看到了一个怪异在远处的公交车站站着,那似乎是一个浑身黑气的人,看不清楚外形,似乎是心有所感,怪异转头猛地看过来。 瞬间! 苏小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看到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不对,不是一双,而是三只眼睛。 苏小君立刻越过视线,假装在看前面:“那边的人养的小狗真好看。” “对呀,是马尔济斯,一条几千最少。贵妇狗狗但是尊嘟好可爱(*??▽??*)。” 曾怡回应道。 苏小君也是点头,十分认同认真道:“以后买一只。” 远处,那个站在车站笼罩在黑雾中的身影,盯着这边的视线,三只眼睛盯了一段时间后,他便是不再观看,收回了目光。 他似乎盯上了她们口中诉说的一条狗。 幽幽跟上了车。 苏小君看到不再被关注,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被那个怪异注视浑身鸡皮疙瘩。 她们两人继续走。 苏小君也慢慢恢复以往的平静情绪,这样她才好“假装”看不到那些东西,她笑着搜索好朋友曾怡的店铺评分。 “呜呜!!” 小孩子哭泣的声音从旁边的小巷传出来。 苏小君本能的假装听不到,但是看到曾怡也注意到,她这才跟着转头。 小巷子有个小男孩。 “小朋友,你怎么哭了是因为什么呀。” 曾怡走过去。 小男孩大概在三四岁左右,顶着一颗小光头,看起来还挺可爱。 为了安抚小男孩,曾怡还从口袋取出来几粒糖果,依依不舍的缓慢递过去。 “小朋友,姐姐、姐姐给你糖吃。” “……” 苏小君无奈,朋友这几天食欲胃口越来越大。 “你这怎么像是将自己的爱夫抛弃一样,不至于,不至于。” 她蹲下来看着小男孩:“小朋友是因为什么在哭。” 两个漂亮的大姐姐安慰,小男孩似乎也知道不该哭似的,抽泣了几下。 “我得小狗狗不见了,呜呜呜。” ┭┮﹏┭┮ “小狗?是什么样子?” 曾怡好奇道。 小男孩形容了一下,道了狗的品种。 一只小柯基。 曾怡看向苏小君:“我们帮他找找。” 苏小君看了眼天色,还行,还早,不会很晚回家。 “走。” 她们在附近跟着寻找。 期间他们询问了小男孩大概的位置。 “汪、汪!” 两人听到声音。 “是嘟嘟,一定是嘟嘟。”小男孩激动。 曾怡听着声音方位,不多时就看到了不远处一个铁皮围起来的废弃毛坯楼。 这边她知道是哪里! 听说十几年前房地产商跑了,导致楼就这么一直空着,处于没有建好的毛坯情况。 曾怡看着周围:“狗好像在里面,怎么进去。” 她向着旁边走去。 下一刻。 曾怡发现自己的手被拉住。 “小君怎么啦?” 她好奇看向苏小君,不知道为什么小君会拦住她。 苏小君没有说话。 她看着废弃的毛坯楼,精致青涩的脸蛋上呆滞之色。 别人眼中:废弃17层毛坯楼。 她的眼中:一栋阴森森的毛坯楼,此刻天台山有一个女人倒吊着,三楼有一个血淋淋的身影挂在上面晃荡,五楼,窗口一只巨大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眼珠子的瞳孔不断地流出浓水。 “……” …… 第15章 明行鬼祟事,大胆! 苏小君呆滞。 “小君、小君……” 耳畔隐约间传来曾怡的叫唤声。 身体被摇颤,苏小君这才回神。 曾怡一脸疑惑:“小君你怎么了?昨晚你是不是熬夜在刷视频。” “没有。” 苏小君:“我没事,怡怡我们……” 她想说别去里面,但是她想不到借口。 曾怡要去里面。 她其实可以强制性让她不去,可是小男孩那边肯定要去牵狗。 “我进去吧,你们别去。” 苏小君说道。 对此,她借口是:“这里是别人建的房子,你们在外面帮我盯着。” “别呀,我们一起去。” 曾怡没有同意:“走吧,我听说这里面闹鬼,我和你一起。” 苏小君没有强拗,同意了。 她吩咐小男孩在这里等后,和好朋友曾怡找了个破损的铁皮围墙,掀开一个口子钻进去。 这个铁皮口子明显是人为的痕迹,这让苏小君放心了不少,这说明至少有人出入过。 随后。 曾怡胆子很大,大咧咧走着。 “听我阿姨说这里闹鬼,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都是道听途说。” 苏小君嗯嗯的应了一句,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她看着周围,小狗的声音竟然是在楼上的方向。 苏小君精致小脸僵硬。 这简直太糟糕了,比隔壁本杰明老爷爷的旧轮胎还要糟糕。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前往一楼。 楼梯口天花板有一只蜘蛛,非常大只,蜘蛛的脑袋是人的脑袋,苏小君赶忙假装自己是玩手机,低头准备打开手电灯。 曾怡要靠过去,被拉住。 这一刻,这只人形蜘蛛就这么掉下来。 苏小君寒毛都是竖起了,那张人脸直接靠过来,看着苏小君:“你看得到我!!” 苏小君表情平静。 “我开个手电筒。”她看着地板上有东西,拉着曾怡转了个角度:“是一个易拉罐,你说能不能扫码兑奖,我记得之前有人得到再来一瓶,算了我们现找小狗。” 她说着就走在前面带着转了角度上楼。 二楼! 很安静。 同时苏小君也没有发现怪异,这让她心情放松了不少。 小狗声音传来。 她们走过去,立刻看到小狗在朝着一个侧间小叫。 曾怡开心的抱起来小狗,小狗说是小狗其实还是挺大的,这柯基也是牛批,能跑到二楼,这小短腿能上楼都不容易。 “一定是它,你看这个还有个卡通的狗链,应该是小朋友。” 曾怡开心笑道。 苏小君脸上也有笑容,视线中有曾怡,还有……房间中一个胖子,好大的一坨胖子,整个人像是那种电视上经常做的300斤大胖子,上半身都是烂了,穿着一条裤子,脑袋湿漉漉,口鼻不断地冒出绿色的水。 “走吧,我们带这个小东西找小朋友。” 苏小君低头看向可爱的柯基转移注意力。 不给朋友多废话。 她拉了下曾怡衣服,转头第一个走。 见状曾怡点头,双手抱着小狗喜滋滋的走下楼。 “她好香,她好香……” 俄顷间,两人离开时背后房内有声音传来。 听到这声音。 苏小君的脚步走的更快。 在下楼梯的时候,又一次进过楼梯。 其实这楼层有2个楼梯,但是她选择继续原路,因为天知道往另一个楼梯还会遇到什么。 苏小君假装低着头在逗柯基,就这么低着头下楼了,空留原地那只扒拉在天花板的蜘蛛人,它盯着她们离开,口中不断的吐出丝线筑巢。 “嘟嘟!” 小男孩开心的看着出来的两人。 苏小君将小狗给了小男孩,在小男孩的感谢下,苏小君笑呵呵的摆手吩咐小男孩快回家,而她则和曾怡朝着蛋烘糕的店去。 不一会儿,她们就到那家店。 苏小君难得放松心情。 “快吃,好好吃的。”曾怡将一个冰淇淋蛋烘糕给她。 苏小君点头,一人手抓一个在炫。 “好好吃,我要再买三个。”曾怡傻嘿嘿笑,上前准备再要点餐。 苏小君无奈。 “她好香、她好香……” 耳边突然有着道声音响起,一瞬间苏小君头皮发麻!! 她没有转头借着夜晚的灯光,店家玻璃门的反光,映照着背后景色,她们的背后两米一个大胖子正在朝她们走来。 他盯上我们了! …是我,还是怡怡?! 不管是谁,苏小君都不觉得是好事。 拉住曾怡。 “对了,我知道一家店,快走,我带你去吃,那家店现在应该没多少人吃,我们现在去吃还来得及。” 不给曾怡反驳的机会,苏小君拉着曾怡就是跑。 苏小君一路小跑,后面速度越来越快。 “哎呀,慢点。” “慢了可能今天限定就没了。” 苏小君一路跑,她发现背后的300斤胖子怪异还在走,并且越来越近了,她整个人头皮发麻。 这个怪异好像是适应了这跑动速度。 “她好香,你们是不是看得到我?” “她好香……” 这个声音一直在说。 苏小君听着声音接近。 倏然,有锁链铁扣晃荡的铿锵之音响起,伴着一股神秘的铃铛之声。 声荡人心,惊人魄。 同一刻,前方站着两道黑色身影,他们看起来朦胧、模糊,脚不沾地。 每一步落下都是出现在几米外。 苏小君整个人要疯掉了!! 这是又有其他的怪异盯上她们了吗!! “明晃晃行鬼祟事,是嫌自己活得命长吗。”冰冷、凶戾的声音荡漾开。 轰!! 两道身影一步踏出。 竟是直接到了苏小君她们的身边,两者声音太朦胧了,有一种淡淡金色光晕,很淡,看似淡的光晕却无比的可怕! 哗啦啦—— 铿锵的锁链震荡之音。 苏小君还在跑,眼角余光看到一条黑色的锁链飞出,那锁链的一端有琵琶勾。 “啊!!” 背后那大胖子怪异的愤怒、尖叫声传来。 少顷间,两道朦胧淡金黑色身影中的一道踏出。 他临至大胖子怪异面前,抬出手掌拍在其胸膛上。 “啊!!” 惨叫痛苦的声音响起。 大胖子怪异身体仿佛沸腾的开水蒸汽咕噜噜往上飘荡,整个身体要化开。 大胖子怪异痛苦,转身朝着远处本能在跑,要远离这两个恐怖存在。 “想跑?” 冷厉、淡漠的幽声响起。 哗啦啦—— 那锁在大胖子诡异身上的锁链铿锵作响,陡然间收紧,惨叫声炸开了,肥胖恶心的身形彻底沸腾,咕噜噜冒泡蒸发,消散无形之中。 这一幕。 苏小君奔逃间。 她的眼角余光将这一切看在眼中。 苏小君神情呆滞。 “那是什么东西?!” …… 第16章 给未出生的孙子积德,求平安符,阴差禀告! 苏小君神情呆滞。 那两个淡金身影是什么情况!! 远处。 两道身影立足于原地,其中一道身影手撑着伞。 撑伞者也是锁链掌握者,他收走了锁链,重新挂于腰间。 他踱步走向同伴为撑伞。 “城隍殿辖地也敢造次作乱,嫌活得太长。” 朦胧空灵的声音荡开。 分不清是谁说的话,开的口。 两者在原地做完这一切,他们视线望向背后不远处的拐角,朦胧淡金光芒下的双瞳,相互间对视,而后微微一笑。 下一刻。 他们踱步离开。 两者撑于伞下,脚不沾地,幽幽而行,仿佛这条街道上的诡异,巡游在这片道路地域上。 幽幽间,消失不见了于尽头,身影渐淡与虚幻。 来得快,去得匆逝。 不远处。 拐角。 曾怡在那边喘气,胸脯不断地起伏。 她感觉跑得难受,不得不去炫两口冰淇淋蛋烘糕:“吾君…泥肿木昂唔昂唔(小君你怎么了)。” 她借着喘气吃东西发现小君人呆呆站在原地。 她靠着墙一脸的惊慌。 “没什么……”她喘着气,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喘的。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下一刻。 她想到一道金色恐怖的身影,那身影比他们还要恐怖得多。 两者间有很相似的地方,那就是金色的光晕。 …那两道身影和城隍庙中那尊金色身影有关系吗? “还有他们刚刚说什么。” 苏小君失神。 似乎他们口中说了城隍?? 距离有点远,她有点听不清,似乎说了城隍殿什么的,她不确定是不是听错。 “我没事。” 苏小君摇头回答好朋友的关心。 “走吧,我们去吃东西。” 她带着曾怡去吃点好吃的东西,她没有开玩笑,是真的打算带曾怡去一家有限定食物的店铺,因为只有真的要去,这样才会比较真实,不用怕被怪异认出来假。 看着好朋友神经大条的跑动还吃东西。 苏小君哭笑不得。 “怡怡,跑动后别立刻吃东西,走吧我们慢慢走。” “好!” “多啦,这周放假我们去爬山怎么样?” “可以。” “那说好咯,我知道一个地方好玩,听人说的。” “行呀。” 苏小君笑着回答。 她说话间却不时的回头看后面。 脑海中之前的想法,久久挥之不去。 … 夜幕降临。 城隍庙从白天的热闹,到了现在渐渐安静。 墙上的时钟嘀嗒规律响动,上表面显示了八点半。 庙中的人少了。 大多数人都是拜拜完离开,没有人再走进来,不是不热闹了,而是许多人都知道城隍庙到了9点就会关门。 最后上香的几位求愿人,他们有的拿香在拜,有的则在收拾贡品。 正殿中央。 一位干瘦中年对着面前的端庄泥像在拜,拜了一拜便是跪在蒲团上磕头,而后继续拜,周而复始。 他非常的虔诚。 “城隍爷保佑我赌球一定要中,这几期都中到时候我一定买好东西来给你贡上。” “拜托了。” 中年人碎碎念。 他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一道红底黑边古袍身影。 许宴平看着面前这个对着他的金身泥像在拜的人。 他今天聆听了许多上香者心愿。 面前的是最后一人。 “歪门邪道。”许宴平眉头蹙起,随后舒展摇头。 “倒是让他买对了。” 这人运势长虹,这段时间运气都不会差。 许宴平没有去干涉,这是他人的命运。 中年人拜完后笑呵呵的拿走贡品,然后拎着袋子离开。 路过庙会办事的桌子时,他笑呵呵的朝着坐在那边的老人们点头。 老人们礼貌报以微笑。 蒋二喜咕哝:“周老头的儿子,是不是还在赌球?” 旁边的庙会人员老人听到点头。 “可不是,周老头这个儿子最不让人省心,一天天不务正业就知道赌博,他倒是赌运很好,听说最近赚了几十万。” 哗—— 这话一出,周遭的老头老太、中年人都是惊讶。 “这么多?” “几天赚了几十万?” “赌博赚来的钱,现在笑嘻嘻,后面你以为稳赚吗,最后都会赌输,应该劝一下。” “这事周老头知道吗?不过他不听周老头的话,可以和他大哥说说。” “我估计应该是知道的吧,晚点我去说说。” 他们相互交流。 看着上香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些退休的庙会老人们也各个准备离开了。 “确实要说说。” 蒋二喜点头。 “今天李哥没来吗?”一个老人说道。 李哥称呼的是李振宁。 蒋二喜叹气:“没有,我昨天有让他来,但是他没来,晚点我去看看吧。” 这时候一个老妇人准备离开了。 她也是庙会人员。 今天都在这边帮忙,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来到办事桌前:“二喜叔,我弄个平安符。” “张婶你是给儿媳弄的吧,给你,多给你几个。” 蒋二喜笑道。 他知道张婶的事情,这段时间要生了,这几天都来帮忙,张婶说这是给未出生的孙子积德。 “对,谢谢。” 张婶笑着道,接过小八卦平安符后脸上笑容更甚。 转身时。 面前有一道红底黑边古袍身影。 想象中撞一起的景象没有出现,只有人径直穿过这道身影。 他在注视老妇人背影。 双瞳莹莹光晕流转,神韵无量。 “心善,人虽有瑕疵,然,人又怎可完美,人生总有那么磕碰,做错一些事情,却无大错,反而多善净心。” 他轻喃。 “只是这次她儿媳生孩子不容易,有坎坷。” 须臾,他轻轻呼出一口气。 气在半空盘旋一圈,化作金色功德之气。 咻—— 气飞出庙堂,转头没入老妇人攥紧的平安符上。 做完这一切。 许宴平冁然一笑。 他视线望向蒋二喜他们,他们也是陆陆续续离开,最后离开的是蒋二喜,他关上庙堂木门。 咯吱咯吱—— 关上门的那一刻。 庙堂安静了。 许宴平静静伫立,望着天上的明月。 “月很圆。” 须臾间,两道黑色差役身影出现。 他们穿过庙堂木门,望着站在中庭三足铜鼎边的身影。 “见过城隍大人。” 闻言。 赏月的城隍爷缓缓低头,注视向他们。 “辛苦你们了。”许宴平温和笑道。 “城隍大人,我俩有事向您禀告。” “哦?” 许宴平意外。 他看着恭敬弯腰的两尊阴差香火功德鬼神。 …… 第17章 平安符,蒋二喜毛骨悚然! 许宴平眼中有异色:“何事?” 阴差对视,撑伞者收伞上前恭敬幽幽道: “大人,我等在外面遇到恶鬼害人。” 另一位阴差鬼神亦是上前, 他缓缓追溯其中的始末,一道一个身形肥胖的恶鬼,巴啦啦…… 许宴平听完后, 微微一怔。 “两个及笄之年的女娃?” 他忍不住想到不久前在庙里见到的那两个小女娃,差不多及笄之年的岁数。 “那两个孩子都有点特殊。”许宴平轻笑,眼瞳中有功德光辉闪烁。 视线望向两位阴差,温和一笑。 “辛苦你们了。” 闻言, 两尊阴差鬼神冰冷苍白的脸上,一抹笑意浮现,恭敬对着城隍爷行礼。 “能为大人办事,是我等份内事。” 许宴平含笑: “你们去休息下吧。” 两位阴差颔首。 下一刻,他们行礼:“我们休息一会儿后再出去巡游。” 言罢,两位阴差朝着旁边的阴差泥像走去,融于其中。 许宴平看了眼。 收回视线。 踱步迈出。 消失于庙堂,立足在前院之地。 “人手不足,我得去外面看看,阴差总要休息。” 许宴平口中这么说,脸上却有着笑容。 能巡游庇护辖地内的人。 他还挺开心的。 … 夜幕降临。 明岁市,第三中医院。 王婶提着汤罐,走向医院办事大楼。 她打算去给儿媳交点住院费用,顺便给儿媳弄点汤喝,还有将平安符给儿媳妇。 不多时,她处理完事情也到了自己儿媳住的预产房。 产房内。 儿媳正在吃水果。 她儿媳不算很漂亮,但是也不会说差,文文静静,人也贤惠。 “身体怎么样?” 王婶微笑:“我煲了汤你喝看看,我问了医生专门弄的。” 她说着就自己准备盛汤。 “不过你在吃水果,那晚点吃吧。” “好,谢谢妈。” “诶,哪里需要谢,咦,我忘记带碗了,我去问问护士她们有没有,借一个,或者外面买一个,对了。” 王婶进来就絮絮叨叨的。 对此,儿媳和儿子都是无奈,他们也习惯了。 王婶伸手进口袋小心翼翼拿出来两个平安符:“我咱们那城隍庙拿的,我们城隍庙灵着呢,城辉你和乖儿媳一人一个。” 她将第一个先递到儿媳面前,又将另一个给了儿子。 “好。” 儿媳笑着接过,放在了衣服口袋上。 王婶笑了笑。 旋即,她将汤罐放在窗前,转身去找个碗。 虽然汤罐能直接喝,但是她打算盛一小部分,这样剩下的再煲着能多喝几次不是。 走出预产房。 她朝着住院部的护士站走去。 “嘻嘻,妈妈这个你看,能亮。”有稚嫩可爱的小男孩笑声。 听着孩子的声音。 王婶下意识的看去,就看到楼梯入口一个小光头在那边,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瘦弱身形的女人,女人穿着职业装,看起来很精英干练,翘鼻梁上有一只无框眼镜。 “文茵!” 王婶惊喜。 柳文茵转头看去:“王阿姨?” 王婶喜笑颜开:“好久没看到你们了,你们怎么回来了?” 柳文茵拍了拍小男孩肩膀。 “明宝,叫王奶奶。” 小男孩抓着变形金刚玩具,仰头看着王婶:“王奶奶。” “诶。” 王婶脸上有笑容,笑着捏了捏明宝的脸蛋:“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上次见到还没会走路呢。” 闻言,柳文茵笑了笑,看着儿子明宝,眸中尽是柔情:“是啊。” “你来医院是因为什么?” 王婶看着柳文茵。 这个孩子是她从小看着长大,是她以前好朋友的孩子:“你脸色有点苍白,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你也要多休息。” 柳文茵笑了笑:“来简单的看下,我有个朋友在这里所以过来给她看看。” “我上个月就回来了,带明宝回老家玩。” “那就行,对了就该回来的,外面生活压力大,咱们这边其实不大的,有空来我们家坐坐。” 王婶笑道:“我还有事要忙,我们加个微信。” 简单的加了个微信后。 王婶就赶忙打算去找护士要个干净的碗,走了几步。 “诶对了。” 她叫住柳文茵。 柳文茵这位年轻妈妈转头望去。 王婶从口袋拿出来两个平安符:“我今天去庙里求了些平安符,我也在求之前和城隍爷说了求平安,这个给你们。” “这怎么行,给了王阿姨这符就没了。” “没事,我明天再去要就好了。我庙会的熟悉。” 王婶将平安符给了柳文茵,也拿了一个给明宝:“明宝这个给你。” 明宝仰头看向柳文茵。 他记得妈妈说过不能拿陌生人的东西,别人的东西。 “王奶奶给的可以拿,没事。” 柳文茵笑着道:“谢谢,王阿姨,明宝谢谢奶奶。” “谢谢奶奶。” “诶,不客气。” 王婶开心一笑,旋即她笑着转身离开。 明宝拿着平安符看,仰着头好奇道:“妈妈,这是什么?” “这是城隍爷城隍庙里的平安符。” “城隍爷是什么?” “嗯,是神仙,明宝可以这么去理解。” “孙悟空?!” “可以这么说,不过城隍爷不是孙悟空。” “城隍爷呀,他也许没有孙悟空那么厉害,但是他比孙悟空好。” “为什么?” “他保护我们平平安安。” 柳文茵温柔看着自己儿子,细心讲解。 说完后,她痛苦的咳嗽起来。 “妈妈你怎么了?” “没事,刚刚妈妈吞口水的时候不小心呛到了。”柳文茵轻笑。 随即,她想到了什么。 “妈妈带你去城隍庙玩好不好。” “好鸭!” 明宝小鸡啄米点头。 … 翌日。 清晨。 低矮的房屋内,一个干瘦的老人从熟睡中醒过来。 他肚子很饿,咕咕叫。 他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睡了整整十几个小时,实在是最近他的身体被他太糟践,这睡了一天终于补回来了,不过也让他肚子很饿。 屋内有猫叫声,但是老人却听不到。 李振宁从床上起来。 他看着无人的家,第一次脸上有笑容。 “贞龄你在是不是?” 李振宁轻声唤道。 就在他轻唤一声后,有风吹拂进来。 见状,李振宁脸上笑容更甚。 没有多说。 他朝着屋外走去。 原地,屋内还有一道他看不到的老奶奶身影。 宋贞龄笑着看着丈夫,她微微摇头:“那不是我弄的风,不过算了。” 她脸上也有笑容。 她走到了客厅。 看着丈夫去洗脸刷牙,而后朝着屋内的遗像说。 “贞龄,我去城隍庙,答应了二喜去的。” 李振宁说完后就向屋外走去。 “好,路上小心慢点走。” 宋贞龄对着李振宁笑道。 虽然李振宁听不到,但是她还是说了。 李振宁看着无人的屋子却脸上有笑容,他老惯例喂养了猫随后便朝着蒋二喜的家走去。 他走过河上的桥。 随后又喂养了一下流浪猫,之后朝着蒋二喜走去。 他看到了走出门,伸着懒腰又边走边甩动双臂的蒋二喜。 对方也看到了他。 见状。 李振宁微笑朝着他走去,朝着他摆了摆手。 不远处。 摆手展身的胖乎乎老人蒋二喜愣住,看着笑容灿烂朝着他走来的老人。 “见鬼了!!” …… 第18章 难道……我在做梦 蒋二喜早早起来,他伸了个懒腰。 随即,他准备去李老哥家。 昨天晚上他从庙里回来,去了李振宁的家里,发现了他家灯关着,想来是早早就睡了,他也就没有去打扰,打算今天起来再去找刘振宁。 这人一老呐,睡得早,起得也早! 蒋二喜舒展双臂走向李振宁家。 “嗯?” 视线中,小路的尽头出现李振宁身影出现,也看到了他望过来。 他的脸上有灿烂的微笑,那种笑容蒋二喜有太久没有看到了,以前李振宁就经常这样,脸上常带着笑容,笑呵呵的,乐观得一。 但是那是以前! “见鬼了。” 看着李振宁靠近,蒋二喜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不断地靠近。 蒋二喜不断地后退。 啪—— 蒋二喜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到了一根水泥电线杆,脑袋差点磕到。 啪—— “你后退做什么?二喜吃早饭么,我请你。”李振宁拍打蒋二喜的肩膀。 蒋二喜恍惚,难道……我在做梦。 下一刻,他伸手要抽打自己的脸。 但是他怕疼。 旋即,蒋二喜视线看向李振宁…… “你这眼神是怎么回事?” “我在做梦吗?振宁老哥你又笑了?” “你没做梦,我笑了,因为我……” 李振宁想说点什么,但是很快就停住了:“我想开了吧,昨天你在城隍庙说的没错。” “我果然在做梦。” “你在胡说什么。” “没胡说啊,你昨天去个鬼的城隍庙,你去的时候都是前天的事情了。” “啊?” 李振宁错愕。 他难道说了一天一夜? 须臾,李振宁想到昨天好像他醒过来,但是又觉得很累就继续睡了,这一睡就又白天了,他还以为没有过一天。 “我睡太久了,不过这些不重要,你没做梦。” “真不是做梦?” 蒋二喜:“要不,你抽一下自己?” 李振宁翻白眼:“算了,你试试掐一下。” 他伸出手。 蒋二喜真就掐了,疼得李振宁差点一巴掌盖过去,送走这位老朋友。 “真没做梦啊。” 蒋二喜不可思议,随后他顾不得那么多:“好好好,你想开了就好了。” 他开心的拉着李振宁去吃东西。 两人吃完疯狂的推搡。 “我请,我请。” “我请!” 两个老人互相在早餐店推搡谦让要请客。 最后还是蒋二喜请的客。 李振宁吃完还是打包了两个肉包,胃口很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胃口好,也许是自己“死而复生”的原因,消耗了太多。 两老人就这么朝着城隍庙的方向走去。 他们两人没有注意到。 背后。 一老一青站在远处偷瞄。 两者间有对话。 “张大爷,那个老人家没事。” “古怪古怪,他怎么没事,那个怪异真的不见了?咋回事,猫灵们也生龙活虎,难道是有什么高人?” “这附近有高人?那一定很厉害了,张大爷搞不定的,那怪异杀了。” “小子欠抽是不是,我无敌于天地,怪异都闪一边,你不知道我年轻的厉害是吧。” “可你老了,白胡子老了也不行了,张大爷您年轻时候也没白胡子厉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胡子,但是我知道没在说好话,踹死你。” 电线杆后的一老一青,老的直接抬起人字拖踹过去。 青年屁股一扭躲开了。 “他要走了。” 苏鸣赶忙道。 老人这才罢休不踹:“跟上去,那老弟会没事肯定有原因的。” 随即,他们朝着城隍庙走去。 “小子到了城隍庙,别乱看知道没有?” “为什么?” 老人停下脚步,背着双手一副高人仙风道骨的做派。 这一刻! 一股秋风吹来。 宽松白衫随风而扬,连带着老人鬓角发丝也是跟着扬动。 这让他更加的仙风道骨,仙人做派。 老人瞪眼,开口。 “你奈奈的,龙虎山的东西你是学到屁眼子上去了吗?” “……” 张五丰翻白眼:“怪异管理局的人派你来,我怀疑你过不了三个月的实习期,怪异管理局还好我没加入,看你这种货色,我就知道这官方部门加不得。” 他叨叨了几句。 “城隍庙这几天庙会,人多,懂我意思吗!” “哦哦哦。” 苏鸣恍然,他苦笑,这点他给忘记了。 看着老人,苏鸣认真道:“我知道了,谢谢张大爷提醒。” “嗯呐。” 张五丰摆手。 他们两人朝着城隍庙走去。 张五丰戴上了墨镜装酷,苏鸣也是戴上了墨镜装酷,这是装酷,也是为了更好地不让怪异发现他们能看到他们,不过戴上不代表就不会被发现,始终不能多看。 两人一路尾随前面两个乐呵呵的老头。 不一会儿。 城隍庙映入眼帘,街道上已经有了一些人在走动。 不过时间太早,也就那么一两个早起买菜的大妈。 张五丰看着前面两个老人前往城隍庙,打开了庙宇院子大铁门,又朝着里面走去,不多时就消失在视线中。 对此。 张五丰没去管。 他看着周围,神情错愕。 “没道理啊。” 他扫视周围,发现一个“身影”都没有,不是人的身影,而是怪异的身影。 张五丰眉头紧紧皱起来, 咕哝。 “没道理,怪异人看不到,但是人多的地方他们就喜欢钻,这是本能行为,为什么这里没有怪异,城隍庙这种庙宇聚会甚至能会吸引非常恐怖的怪异,怪异喜欢跟着精神不好、运气不好的人,来拜香的人往往这类人最多。” 他自语,实在是想不明白。 他看向庙内。 难道在里面? “跟我进去拜拜。”张五丰说着大步流星朝着庙堂走去。 苏鸣点头跟上。 两人走进去庙前大院地,说是一个大院地不如说是个很大的空地,有树、草地,还有亭子和小池。 张五丰扫视整个院地。 下一刻。 他人愣住,院地一株大柳树下有一道金色的光芒。 张五丰怀疑自己看差了,墨镜都没来得及摘直接揉眼睛。 柳树下真的有一道光。 旋即,他掀开墨镜。 只见晨辉升腾,一缕曦光透过亭子角度,照射到远处的柳树,曦光成束、唯美,尘靡微微,现实且飘开。 “奇怪了。” 张五丰有些疑惑。 “你看到那边有东西了吗,柳树下的。” 面对张五丰的突然询问,苏鸣错愕。 视线注视向那边。 盯了几秒。 他:“没有。” “熬夜久了,视线不好了。” 老人叹气。 他现在看确实什么都没有看到,刚才好像一刹那看到那边一道特殊的金光。 没有多说其他,他已经确认这院地没有怪异,带着青年前往庙堂内。 两人离开了。 他们不曾注意到。 远处,安静的秋天枯枝柳树下。 那束曦光下。 一道朦胧古袍身影立于其中,安静且温和端庄。 幽幽间。 有话荡漾。 “他们……和那个少女一样特别……却灵性少了一些。” …… 第19章 灵的!包灵的! 城隍庙。 张五丰和青年走进去。 里面正在简单打扫落叶的李振宁转头看去。 …这么早就有人进来拜? 李振宁朝着他们微微一笑:“那么早来啊。” 他也算是自来熟的人,用现代点就是社牛,社交恐怖分子的性格。 “是啊,慕名过来,听说城隍庙灵。” 张五丰笑呵呵的声音传来。 闻言。 李振宁笑了。 “灵的!包灵的。” 他拿着扫帚:“我们城隍庙很灵的,城隍爷保佑,我就被保佑了。” 他说着一副客套的话,同时李振宁疑惑,这两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行,你们这里有香吗?我买一些拜拜,我们也是路过都没准备贡品。” “不用贡品。” 李振宁恍然,难怪两个人空着手。 庙里面实际上也有一些慕名而来的人,毕竟雍安城隍庙也有些历史了,从明朝初代到现在,洪武年间立庙。 “不用买香,害!这那需要买,香那边有,我给你们拿,打火机你们有吗?” 李振宁去庙会办事处拿东西。 张五丰脸上有笑容。 在对方转身后的瞬间,笑容收敛,嚯!讲究的就是一个变脸速度快准狠。 “张大爷你看到了吗?” 苏鸣说道。 闻言,张五丰摇头:“没看到,一个怪异都没有看到。” “你有看到吗?” “没有。” 张五丰意外,这到底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真的有城隍爷,那个爷爷刚才也说了他被保佑了?” 张五丰看白痴一样看着苏鸣:“你这官方人员怎么和二逼一样。” 苏鸣脸气得发红。 “怎么可能有城隍爷,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 张五丰摇头。 忽然,他感觉天气有点凉,双手搓了搓:“入秋了天气确实有点冷。” 他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一道红底黑边古袍身影正看着他。 古袍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他们的背后。 “之前那胖老头当我面造谣,现在当我面抹黑?” 许宴平不知道怎么说,只觉得甚为哭笑不得。 到最后, 他禁不住笑出声,觉得真的挺有意思的。 许宴平意外,他看着这两个一老一青两身影,这两人似乎是官方的人,并且知道那诡异、活人看不到的‘东西’叫做怪异,他们是这么称呼。 张五丰看了眼周围。 确定了没有怪异存在。 他禁不住想刚才小年轻人苏鸣说的话。 “神仙。” 他摇了摇头。 “神这种东西,你们官方应该有找寻过的吧?找到了吗?” 苏鸣沉默。 官方怪异局找过“神”,但是根本找不到。 人看不见怪异,但不代表一辈子看不到,怪异会害人,有些人在濒死的状态、特殊的状态下会看到他们,之后怪异就会害人。 就算是人看不见,不代表就安全,有些怪异可怕也可能抓到一些特殊性的干涉。 曾经有不少人找过神,怪异存在,那么神是否存在,为此,怪异管理局成立过一个专门找神的部门,不过听说这个部门在成立了十年后就被撤掉了,资金不再供应,不是没钱,而是没必要。 怪异管理局存在之前,世界早就有一些特别的人能见到怪异,这类人可以是有着阴阳眼的人,类似张大爷这样,也可以是像他这样通过特殊手段去看见,而这些人统称‘能人异士圈子’,这个圈子的人都有点本事。 在管理局存在前,这些人花费了几十年都没有人能找到。 怪异存在的时间已经有102年的时间,至少是追溯到这个时间点,甚至有人花了一辈子,都最终在咽气前没找到,也就是这个人的事迹,彻底的绝了人的内心想法。 本质上许多人都期盼神的存在,事实却让他们认清这个想法。 “这位老哥。” 李振宁的话打断了张五丰的想法。 张五丰思绪停下,转头看向李振宁拿着香递过来:“谢谢。” 他拿着香,示意苏鸣用拿着。 不需要苏鸣示意怎么做,张五丰先一步拿着香,一副我就是慕名而来的情况,拿着香拜庙堂正中那尊端庄的城隍金身泥像。 苏鸣跟着拜。 他其实还是第一次见城隍爷。 他虽然传承龙虎山,但是那不是小说中所谓的龙虎山,而是龙虎山隐藏的能人异士,虽然也和龙虎山有关系,但是有些许的出入,算是龙虎山的背后隐士。 他们这类人庙没进几个,反而经常行走在民间。 苏鸣看着端庄的雍安城隍,他没有见过,多看了几眼后,他就听到了张五丰在询问李振宁。 “说起来最近你应该身体有点不舒服吧?我看你面色,好像有点疲劳。” 李振宁惊讶。 “你会看相还是说看病?” “都会点。” “不过你现在好像好了。” 张五丰笑道。 “是啊,都是城隍爷保佑。” 李振宁看向庙堂正殿。 “……”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张五丰摇头,他找了个拜完逛一逛的借口离开了。 “小子,看什么呢?” 他发现苏鸣没跟上,对方正不务正业的在墙壁上写的城隍庙记载。 “要走了吗?” “不然呢。” 张五丰摇头:“可恨呐,自己一世英名竟然信了管理局的话,要带你这个小屁孩几天见见世面。” “不是你收了我们十万吗?” “……” 张五丰当做没有听到,仙风道骨的大步流星走出庙堂。 苏鸣暗暗hetui,迈步跟上去。 走了几步。 忽然! 苏鸣闻到一股香火的味道,是那种檀香香味。 他看了眼周围。 眼中尽是疑惑。 “嗯?” 苏鸣挠了挠头,就是忽然感觉檀香味重了。 他没有发现自己不久前从一道身影身边穿过去,对方站在庙堂门口,温和冁然一笑,目送着他们两人离开。 须臾间。 背后有声音响起。 “城隍大人。” 两道恭敬幽幽的声线。 身影转身望去。 “我等继续巡游。”背后那恭敬的声音再次传来。 “嗯。” 咻—— 两道身影化作黑烟,拖拽长尾消失在城隍古庙之中。 … 街道上。 张五丰百思不得其解。 他打算这一路走来,越发觉得古怪。 “太干净了!” 太干净了,这条街道愣是看不到一个怪异的身影。 一直走了很远,张五丰到了一处老年人早起晨练的地方,不过他没有看小老头小老太。 他视线望着一道青春靓丽的身影。 那是一个服装店的店长,年纪在25-28之间,长发及腰,拉开卷帘门,准备服装店营业。 张五丰不是色老头。 他不是在看着“嫩草”,老变态牛要出嫩草,而是那门后面竟然有一道穿着花花绿绿衣服、很丑的女人站在那边,女人身上散发着黑色的雾气,口中有灰色的气不断地吐出。 怪异!! 张五丰惊喜万分。 下一刻,他愣住,草了,自己什么时候见到怪异和见到彩票一样兴奋了。 … 他没有注意到远处的街道尽头,两道黑烟从天空落下。 雾砸落地面。 两道差役袍服着身的幽冷身影出现,撑着伞,脚不沾地,双瞳冰冷淡漠。 他们悄然的出现,幽幽间行走。 扫视四方。 继而,一步三尺。 …… 第20章 布什,戈门! 张五丰现在的心情那叫一个激动。 他见到了怪异。 “那是怪异没错吧。”张五丰怕自己老眼昏花,手肘肘了肘旁边苏鸣。 苏鸣赶忙看去,他抬起手遮住左眼然后又放下。 “没错!” 他肯定道。 张五丰点头,他们这类人天生阴阳眼,这有好处,但是也有坏处,坏处就在于他们分不清到底是真的怪异,还是踏马的coser。 这也是为什么怪异管理局通常搭配的都是阴阳眼+后天阴阳眼,这种搭配组合。 防止,把人当怪异,草木皆兵,然后给人杀了。 曾经就有天生阴阳眼的人疯了,最后乱杀一通,造成严重的惨案。 张五丰盯着那怪异。 街对面斜角的服装店,怪异的女人身影正站在服装假人身边。 “漂亮的衣服、漂亮的衣服……” 怪异女人口中不断地重复这句话。 随即,她忽然看到店家女人,看到了她身上的衣服后变得无比的激动,整个身体都是在发抖,狰狞的站在店长女子的身边,口中不断地碎碎念。 “为什么,为什么漂亮的衣服在你身上。” “漂亮的衣服、漂亮的衣服!!” 怪异女人双手就插进去了女人的脑袋。 这一幕,如果有外人看到绝对要惊呼尖叫,有人脑袋就这么被一双手插进去。 “衣服是我的,衣服是我的。”怪异女人愤怒,她身体在一点点的靠近店长女子身体,仿佛有一套融进去。 突然! 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怪异女人疯狂大笑:“我的,衣服是我的!” 她尖叫身体紧紧贴着店长女子。 店长女子拿着扫帚在扫地板,她不知道自己身体边的“东西”,她就是忽然觉得腰酸,没有注意到不断贴贴她的“东西”正在一点点的进入她的身体。 “张大爷。” “我知道,竟然还是一个能害人的怪异。” 张五丰低喃。 怪异除了人看见了能害到人外,还有其他的过程也能害人,比如现在的情况,这个怪异能不断地和人贴贴,仿佛要附身一样,时间久了人会生病、倒霉,甚至是其他的不好事情发生。 “那怪异害人,看情况不会让女的怎么样,但是生病一场肯定会。” 张五丰冷哼:“好胆,在我比三丰多两丰的张五丰面前害人。” 张五丰从背后转过来一个背包。 他一直背着像是过去小孩子的背包斜挎包,布的材质,看起来有些年头,这也是让他看起来十分仙风道骨的原因。 “小子帮我看她。” “……” 苏鸣一百个不愿意。 布什,戈门! 口中说得那么厉害,结果让他去看她,看一个怪异是什么后果,他可太清楚了,那怪异女人绝对不盯着美女店长了,转头就是朝他这个小嫩肉冲过来。 “别废话,我有事情要做。” “能主动害人的怪异,可不是什么寻常角色。” 张五丰打开背包,取出一瓶透明的液体,旋即在手上滴了几下,然后双手揉搓。 做完这些。 张五丰又打开背包夹层露出更里面的情况。 里面赫然有一个黑色的小斧头,散发着一缕缕黑色的气体。 那斧头看起来很重,但是在背包内却仿佛没有重量一样,这个背包给人感觉更像是空包。 同一刻。 苏鸣朝着那家店走去。 他走过马路,人走到了店门口旁边。 开服装店的美女注意到了苏鸣,说实话很难不去注意苏鸣,西装革履,这在这附近比较少见,尤其是对方还戴着个墨镜,像是什么黑客帝国过来的,这不注意很奇怪。 美女店员假装在扫地。 她忽然感觉自己头有点晕,差点没站住。 “难道是昨天熬夜刷抖音,没睡好?”美女咕哝。 她没以后继续扫地,而是赶紧找个凳子坐下来倒一杯水喝。 这时店外那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站定,他站在门口外,然后就这么站着,缓缓摘下来墨镜又继续不动,眼睛盯着她在看。 “……” 美女心头发毛。 对方为什么这么看她。 “你看什么!”美女壮胆喊道,不是她是小仙女被人看不得,而是忽然有人就停在门口,还摘下墨镜直勾勾盯着,被人这么看着,换谁来都觉得不舒服会出声。 但是,她没有得到回应。 突然! 美女发现不对劲,对方好像不是在看她。 她看向旁边,那个打扮得像斯文败类的青年似乎在看这里? …旁边有啥吗? 美女茫然。 而她看不到身边双手插进她脑袋的一个怪异女人转头看着青年,四目相对! 一秒、两秒…… “你看得见我!” 怪异女人重复这句话,尖叫疯狂,仿佛疯了一般,双手从美女的头上拔出来,而后双手双脚诡异的甩动、跑动起来,朝着苏鸣就是冲过去。 见状。 苏鸣撒腿就跑。 他其实不怕的,有一些护身的玩意,但是他很难不害怕,这怪异太吓人辣!! … 店内。 美女店员歪着脑袋。 …哈?? 那个青年怎么忽然就跑了,看表情还很慌。 … 另一边。 苏鸣朝着张五丰冲过去。 此刻,张五丰手里攥着一把散发黑气的小斧头。 “张大爷……” 苏鸣仿佛失散在外的孤儿,穷苦一生见到亿万富翁的生父,冲得飞快。 背后,怪异女人朝着他冲过来。 就在这时。 叮铃、叮铃—— 清脆的铃铛声音响起。 一道黑色的锁链从后面飞出来。 张五丰、苏鸣都是闻到了一股很香很熟悉的香味,那是庙里面经常能闻到的檀香味道。 哗啦一声,锁链仿佛有灵有活性,捆绑束缚怪异女人全身绕了三圈。 怪异女人尖叫。 她疯狂的扭动身体,怪异本能要挣脱这种束缚。 锁链因这动作剧烈晃动,铿锵的作响,仿佛是有一端在拔河, 张五丰瞳孔骤缩! 下一刻。 他猛地转头望向锁链的另一端。 眼帘中没有看到后面有什么,在他的目光中有两道淡金黑影陡然从后方走过来,他们速度很慢,却一步间跨越数丈,一种很快速的既视感,诡异无比。 两者幽幽走过,从身边擦肩而过。 张五丰看清楚了! 那是两道弥漫淡金色光辉的身影,身上穿着古代役袍,腰悬佩刀/剑,其中一人手握黑色古纸伞,撑住两人不让阳光照射到,他们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晃过。 两者立于前方。 锁链铿锵作响,猛地一用力怪异女人尖叫一声便是消散于无形。 做完这一切,立于前方的这两道身影幽幽缓慢转头望向张五丰、苏鸣。 …… 第21章 世间有神?庙中将军斩虎! 两个淡金光晕笼罩的黑色差役身影转头,幽幽望着背后人。 他们注视着。 口中陡然间有声。 “方士?” 声空灵、幽冥,不带丝毫的情感与情绪。 两道幽冥身影看着他们,撑伞者言语:“抓鬼祟的方士,看来这世间还有能人。” 说完后,似乎是因为他口中的抓鬼祟方士,冰冷眸子有了柔和之色,但是也仅此而已,他们朝着对方看了后,脚下步伐再次移动。 锁链铿锵,自主回到他们的腰间。 “你们……” 张五丰想要说什么。 两道淡金光晕笼罩的黑色差役身影脚不沾地,一步数丈,明明走得慢却行走得很快,诡异的景象出现在人的眼中,几步间幽幽消逝于街头。 撑伞而巡游。 阳间人不见其踪迹。 张五丰呆滞。 他的心脏骤然一抽。 “你看到了吗?”张五丰看向旁边谦逊青年苏鸣。 哥们,我包看到的。 苏鸣这话没说,小鸡啄米般点头。 张五丰老眸瞳孔发着大地震。 “那打扮、那情况……怎么那么像……”他口中含糊的咕哝着一些话语。 像什么? …鬼神阴差!! 张五丰脑子蹦出这个念头。 他们这些天生阴阳眼的人比谁都知道“神话传说”“鬼怪异志”,因为天生能看到的人,通常都会去查阅这些资料知识,久而久之,他们在这方面就是权威。 阴差,传说中行走在阴间的差役。 抓捕在阳间的鬼魂。 关于他们的传说有很多,《阴差走阴》《阴差委托》…… 那是最接近凡人的鬼神,他们隶属于阴间,也可以隶属于在阳间的城隍阴司殿。 “张大爷,那是不是……” 苏鸣的话语声传来。 他脸上尽是失神、错愕的色彩,旋即很快变成激动骇然,还有不敢置信,还有觉得自己疯了的表情。 表情太丰富了,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才对。 张五丰看向苏鸣,沉默了。 不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看苏鸣的表情,老人也知道他肯定是和他想到了同一种可能性。 良久。 老人沉默。 一秒、两秒……一分钟,三分钟。 最终老人开口了,口中有话。 “这世上真的有…神?!” 他老脸有荒谬之色。 倏然。 张五丰想到了一件事,视线猛地看向来时的方向!! 就在不久前,他去了一趟这个柳河村的城隍庙,那座据说明代建立至今的古代城隍庙,里面的庙会老人,有一个不久前遭遇了恐怖怪异觊觎。 他刚才询问对方一些城隍庙事。 老人说一句话: 我们城隍庙灵的,包灵的。 一想到这里。 老人失神。 他的世界观在崩塌,几十年超过半个世纪的世界观在崩溃。 旁边。 与他呆滞不同。 青年激动得不能自已。 “神,神真的存在,是了,是了,城隍庙附近为什么没怪异,因为有城隍庇护,城隍爷庇护,那座城隍庙不一般,绝对有真的城隍存在,神仙存在,不对不对,那是功德香火鬼神。” 苏鸣自语, 激动之间,他翻身上的口袋从中取出手机。 “要报告给局内,这消息绝对惊天动地。” … 两者, 一老一青表现不一。 …… 城隍庙。 庙堂内,许宴平坐在庙会人员办事处的一条长椅上。 他像是坐在长椅上歇息的请愿客,只是不同的是他穿得古袍,与岁月时代格格不入,也无人看到见。 许宴平安静坐着, 他看着长椅另一端。 两个老人坐在长椅上,他们相互间在交流,诉说着乐事、趣事,甚至是八卦。 “周老头的儿子,最小的那个,他让人不省心。” “对咯,庙会守夜的找了吗?” “找咯。” “得有个人守庙。” “…” 许宴平在旁边听着,微微诧异。 “守庙?也是,上一个守庙的老人离开了,他病了,那都是一周前的事情,现在找到了吗?” 他笑着发言,仿佛在和两个老人聊天。 只是两位老人不知道。 对此。 许宴平却笑呵呵,觉得甚是有趣。 【叮】 【完成一件善事,鬼祟害人未遂,功德+2】 “嗯?” 许宴平微微一怔。 下一刻,他脸上有笑容,望向远处看到了中庭外的天空一道金光飞来。 金光没入身体消失不见,香火浓郁几分。 看着远方。 许宴平轻喃。 “好事。”他脸上笑容更多了。 旋即,他又看向庙会的两位老人闲聊。 这时第一个请愿的人跨过庙堂木门槛,来拜拜了。 “得倾听心愿,等下再来听你们趣事。” 许宴平起身。 黑履靴迈出,古袍袍摆摇曳…… …… 718公路。 “公交车到站,将平山到了。” 公交车内播报声响起。 车内有清脆的少女声音,“走咯,我们到啦。” “爬山爬山。” 车内还有其他的少年少女,他们一行人有个五六个左右,有男有女,洋溢着青春气息。 曾怡牵着好朋友苏小君手,带着她走下公交车。 苏小君脑子都是昨天遇到的事情,想了很多很多…… “小君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有吗?” 苏小君龇牙,随后开口(o°ω°o):“没有呀。” “那就好,要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哦!” “走吧,将平山,这可是这几天开辟出来的新爬山路线,咱们去破纪录哈哈哈哈。” 曾怡活泼原地跳,沉甸甸晃动。 苏小君看着山, 山翠绿。 哪怕是到了秋天,山中依旧有一抹绿色,还有一些鸟雀从天空飞过。 看到这一幕,苏小君心都是平静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 大自然泥土的清香扑鼻而来。 苏小君拍了拍自己脸蛋…今天就好好的爬山玩一玩!不想那么多了! 她脸上有笑容。 “怡怡,走,我们上山。” “走咯!” 两道初中少女牵着手向着山下的路线跑去。 同时间,还有声音响起。 “对啦,你知道这将平山和我们家那边的城隍庙还有一些联系传说,你知道吗?” “听说呀,这座山以前是咱们那庙中那位城隍爷带军扫荡过,杀死这山中害人的大老虎大虫,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老虎害死了不少人呢,但是被庙中供奉的古代许将军斩掉了脑袋。” …… 第22章 山中一片黑雾,插入身体的手 半山腰。 苏小君喘气,纸巾擦着额头的汗水。 她们一行人已经快爬完了,将平山不算是很高大的山,没有国内那么多名山宏伟,属于是许多地方都会有的山峰,是一片山脊的山峰之一。 这座山近些年被开发出来,用来促进当地的旅游业、经济发展,算是一种网红形态的产业。 站在半山腰,眺望远方,令人心情都舒畅不少。 苏小君看着脚下这座山。 她爬上来的时候,一路上听着好朋友曾怡“怡怡”说了很多山的故事。 这山下有一个村子,村子擅长种植橘子,这个村子也是属于旅游的吸引点一环,能去橘子林摘橘子,附近听说还有钓鱼塘,配套很齐全。 她想到不久前说的故事,这座山和那位城隍庙供奉的将军城隍爷有关系。 “上面好像不让上了,说山顶上配套还没有完全弄好。” “这样啊。” 就在这时,有活泼的男同学出声。 他刚刚往前走了一下,发现了警示牌,赶紧过来和大家说。 听到这话,其他人都是觉得遗憾,但是也不算是很意外,因为这个山听说才刚刚开放弄好,现在让人进来也是想要看下口碑怎么样,也有因为资金链断了,当地的镇子只能先一步开放,看看能不能促进下GDP。 同学们见状纷纷下山。 虽然不能到山顶让人遗憾,但是也看了很多漂亮风景。 上山和下山的路不同,显然这里想发展旅游业确实下了点功夫。 苏小君和曾怡一起下山, 两人有些累了,而男生们则还是生龙活虎,走的飞快,先一步下山,仿佛是小年轻们在向女生展现自己的牛逼哄哄体力 她们慢慢走在后面。 蓦然! 苏小君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旁边不远处林子郁郁葱葱,树叶很密集、长势很不错。 林中仿佛是晨间的群山大雾,只是这种雾是黑色,那种黑色让人看着就不舒服,雾气一大团,占据那林子方圆十几米的大小。 如果有外人在山空盘旋,能看到这山腰似乎有一团黑色的“云朵”盖落在林中。 “那是什么东西!” 苏小君俏脸一白。 她心脏砰砰跳动,不想去靠近。 就在这时,黑雾诡异的冒出一只又一只血红的眼睛,苏小君感觉san值在狂掉。 眼珠子似乎发现自己被注视,发现了苏小君,每一只眼珠子在出现后各自乱转瞳孔,最后纷纷看向苏小君,好像是直接知道了苏小君“看得见”它们。 苏小君衣服下手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赶忙转移视线。 而后,她脚下的速度更快。 “我们快点下山吧,听说下面有钓鱼的塘可以再去钓鱼。” 前面的女生们同意。 林中的眼珠子发现她的动作,似乎没有看到它们,它们眼睛再次乱转,最后纷纷闭上,只有一团浓雾在那边。 “我们去看下那个石碑,然后就下去。” 前面的女生笑着道。 “石碑?”苏小君愣住,她没有看到石碑。 不过她发现曾怡视线在看那一片黑雾的方向。 “那边是石碑吗?”苏小君小声问道。 “对呀?” 曾怡说完后一脸疑惑,她说着看向那边。 眼帘中,那边是另一条小路,直通一个镶嵌在里面的大岩石,上面有一些红色的刻字。 看着怡怡的表情,苏小君就知道那边肯定是石碑,只是她的视角看不到,她天生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但是不是什么好事。 她眼中看到东西后,东西是作为一个物体,是能遮住东西背后的东西。 “我还以为有其他的石碑。” 苏小君随便找了个理由。 就在这时。 黑雾中有动静,之前跑得麻溜快的男生们赫然在里面,他们从“黑雾中”走出来。 “那就是将平山的功碑石,听说是以前人纪念一位古人的。” 一个男生朝着这边的女生们说道。 …他们没事? 苏小君疑惑,心中安心了不少。 但是安心却不代表,她敢过去,他不敢过去。 就在这时,黑雾中的眼睛再次睁开,它们这一次直接锁定了苏小君,不对,不是苏小君,而是看着活泼的曾怡。 轰!! 黑雾滚滚而动,仿佛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要出现。 两道脑袋缺掉一个口,像是苹果手机标志似的,他们身穿古代的灰色长衫,像是建国年代的那种文人衣服,周树人会穿的那种衣服,两人都是脸色苍白,统一眼眶空洞无眼珠子,仿佛两个死人尸体。 它们从黑雾中走出来。 像是鬼一样,几个眨眼出现在苏小君、曾怡的身边。 它们张开口,口中有像是蚊虫一样的黑气,视线齐齐看着苏小君,最后只落在曾怡身上。 死人脸蛋诡异露出渗人笑容。 :-) 下一刻,它们都是张开嘴巴,弧度大得吓人,那嘴巴都让半个脑袋仿佛被掀开一样。 啊!! 它们口中有嗷叫。 轰!! 黑雾中,突然有一只许多人手臂、血肉组成诡异大手出现,它外形大概和人手差不多,表面有有着一些细微毛发,那些毛发是一个个肉触手,令人生理不适。 大手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有红黑色的粘稠水。 手朝着这边快速的伸过来,那指尖似乎要戳在曾怡的身上。 苏小君见状,哪里顾得上做隐瞒。 她立刻拉怡怡往旁边。 她有感觉,这黑雾、死人、大手……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怪异太恐怖了,她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可怕的怪异,不对,应该是第二次。 她不知道这东西和那金色怪异如何,两者没可比性,因为给她的感觉不同。 可是她却能做比较! 这东西比城隍庙见到的那些怪异都要吓人,和那扒在屋檐上的巨脑袋人形怪异比起来,似乎都要恐怖! 苏小君拉开曾怡,那根手指微微一弯。 它指向曾怡。 苏小君再次拽曾怡,身体却暴露在那手指上, 手指就这么在她的眼中插入了她身体。 …… 第23章 找城隍爷哭诉 恐怖的怪异大手插在苏小君的身体内。 苏小君面色惨白! 不到一秒,大手手指从身体内抽出。 苏小君顾不得其他,手触摸身体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我没事?!” 就在这时。 大手在苏小君面前竖起张开,掌心皆是腐烂的血肉,表面出现三横粘稠的血,仿佛是抒写了一个“三”。 它仿佛就是要给苏小君看这个文字。 旋即。 轰隆一声,大手一眨眼的时间,以超诡异的速度收回到雾气之中。 旁边站着的两个死人怪异,它们口闭合,砰的一声身影消散化作一缕缕黑色的气不见了。 一切恢复平静。 唯有那一片黑色的雾气依旧保留在那边。 “你怎么了小君?” 周围的学生同学都是关心的看着苏小君。 他们赶紧跑过来,苏小君忽然就拉住曾怡,然后拽了几下后,苏小君面色变得很苍白,嘴唇都是失去了血色。 “这是怎么了?”其他人走过来。 曾怡手反手抓住苏小君的手,紧紧攥住:“小君你怎么了?” 苏小君回过神来。 “我刚刚以为……” 她指着脚下的一截树枝:“我还以为那是蛇,吓我一跳。” 其他人低头看向她们脚下有一根树杈,顿时哭笑不得,这也能当做蛇。 不过现在看苏小君惊魂未定、嘴唇都吓的没血色,他们也没多说。 经过这个插曲。 苏小君说怕山里有蛇,没有做任何停留赶紧下山了。 也许是怕苏小君说的蛇,毕竟山里确实是可能有蛇,有那些过山峰,他们也不确定,但是还是回去吧,反正都爬完山。 他们一行人下山,准备趁着天色早去钓鱼烧烤。 一行人不见了。 山,安静了。 唯有那一片黑雾停留。 …… 时间过去两天。 城隍庙庙会,今天是最后的日子。 也许是最后一天,并没有说最后一天导致来的人很多,反而是因为最后一天人少了,只是这个少了也是相对,相对前几天的热闹。 庙堂之中。 许宴平站在里面,别人看不到他。 他随意的坐在庙会办事处前的台阶上,庙会人在交流,相互道着八卦。 许宴平最喜欢听的就是这些,今天请愿的人少了,他有了空闲就在这里听着他们闲聊,不时的在旁边“附和”“点头”表示下意见赞同。 “王婶你儿媳什么时候要生,我才是个大胖小子?” “男孩、女孩都行,我都喜欢,都是我的好孙儿。” “诶,王婶这话说的对,都什么年代了还旧观念重男轻女,你看看周老头的小儿子,再看看二喜的女儿,我都不好做评价。” “这话在理。” 许宴平冁然一笑,在旁边附和:“王婶和刘生都说的对。” 喵~ 就在这时,一只可爱的黑色小猫跑过来。 黑色小猫有两条尾巴,它一溜烟跑过来在许宴平的脚下软糯的叫唤。 许宴平温柔将它抱起来。 “小家伙又贪吃来找我么?” 李振宁今日不在,他和庙会其他人去接那个守庙的人,听说是隔壁村子的一个中老年人,人很老实。 李振宁身边的猫灵们已经很少,它们最近喜欢乱跑,虽然也在守护李振宁,但也分了一部分在家里,唯有这黑色小猫喜欢调皮来这边拿吃的。 许宴平抚摸小猫灵柔顺的毛发。 黑色小猫粘人在许宴平怀中蹭,很享受抚摸,口中则吃着递过来的一小块蛋糕。 “是文茵!” 王婶惊喜的声音响起。 许宴平抬头顺着王婶视线看向庙堂大门。 那里有一个年轻的妈妈抱着一个两三岁小男孩,脸蛋圆嘟嘟、小光头,惹人怜爱。 “是以前庙中玩闹的孩童。” 许宴平轻喃。 他是城隍,死后被供奉泥像金身在庙内,虽是在前几日醒过来,但不代表他不记得以前的岁月日子,他记得立城隍金身泥像后的庙中所有事情。 他知道李振宁、蒋二喜,也知道这村中常年来庙中的人,也记得一些隔壁镇子喜欢来庙中拜的人。 他记得清楚所有来庙的人,从古代至今所有的记忆,他更记得那炮火连天的艰难岁月,庙中来了一些侵略者,有人躲在庙中得以逃过一劫。 许宴平望着那怀抱可爱小男孩的年轻女子。 他说的人是她。 在十几年前,她还是孩子的时候,经常和村中的小孩子来庙里面,是一个假小子,是许多孩子的头头。 她的性格很野,咋咋呼呼,以前还打坏过庙中的一个烛灯盏,调皮得很, 只是随着长大…… 她越是长大越越没有了以前的假小子,出落得亭亭玉立。 她学习能力也不错,不如那些学霸天赋孩子,却也算是优等优秀。 “她有七年没来了,现在都有了孩子。” 许宴平望着那女子。 须臾,他眼中有功德光晕,微微一怔。 喵~~ 黑色小猫仰头疑惑看去,它似乎感觉到“祂”有一些沉默,似乎不是很开心,明明之前他很开心。 “她没有几天能活了。” 轻喃话语声传来。 小猫咪懵懂,歪歪脑袋。 “王阿姨。” 清脆温柔的声音传来,伴着脚步声。 须臾间,台阶上坐着“看不见”的身影与猫咪消失了,他们仿佛不曾存在。 庙堂门口。 柳文茵听着声音,微笑抱着明宝朝王婶走过来:“明宝叫王奶奶。” “王奶奶。” 明宝奶声奶气道。 闻言,王婶喜笑颜开,她拿了一个棒棒糖:“给明宝。” “谢谢王奶奶。” “诶,还知道谢谢,哇,明宝好聪明。”王婶惊讶,随后惊喜逗弄捏了捏明宝胖乎乎的小脑袋。 明宝嘻嘻一笑,没有因为被捏脸蛋不开心,越发讨人喜欢。 “妈妈我要下来。” 明宝想下来走。 见状,柳文茵将明宝放下来。 庙会的其他老人、中年人看着柳文茵,他们有一些人认识她,看着她长大,笑着打招呼。 “文茵都有孩子了,我才知道,以前你还是调皮的孩子呢,我感觉转眼你就当妈了。” “我听王婶说你现在回来了?” “是的。” 柳文茵一一笑着打招呼。 “以后还要你们多照顾照顾,还有明宝。” “哈哈,一个村子的肯定照顾,有事和我们说,知道吗?” 其他人笑着道。 知道柳文茵是带着孩子来城隍庙玩,也有拜拜的意思,他们就没有多交流。 王婶则带着柳文茵向庙堂正殿走去。 她诉说一下往事,笑得合不拢嘴。 “文茵你好久没来了,我还记得你以前很调皮呢,和城辉他们经常庙里瞎跑。” “我还记得你有一次。咱们这边习俗有让孩子当城隍爷的干儿子、干女儿,你和成辉他们去认城隍爷,去做城隍爷干女儿、干儿子,之后没两天你妈妈骂你,你就找城隍爷哭诉说你妈妈骂她,那时候太逗了。” …… 第24章 供桌边的威严金袍身影,明宝在看什么? “让王阿姨见笑了,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 柳文茵听着错愕。 她回忆起来小时候的事情,有一些哭笑不得。 “这有什么好见笑的,又不丢人,文茵你拜拜城隍爷,让城隍爷保佑你还有你儿子,可爱的明宝。” 王阿姨笑道,她看着柳文茵欲言又止,最后她还是张口:“文茵我听人说你工作很拼,我和你说不要太拼,身体最重要,你现在面色不是很好,一定要多注意身体。” 她从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脸色很差,嘴唇没有太多的血色。 她又想到前两天似乎在医院遇到柳文茵。 那时候柳文茵说来找医生朋友,恐怕是去看病,也可能是去开点什么精神药之类的药。 现在的社会很卷,年轻人工作忙昏了头,都不好好照顾身体,她是知道柳文茵的丈夫是消防员,一次意外牺牲了,是文茵一个人拉扯大的明宝。 这事那时候在村子里还挺轰动,毕竟文茵是村子长大的孩子,她结婚的时候,大家都去参加了,新郎大家都认识,谁能想到新郎结婚两年多就意外牺牲。 那时候村子好像也因为这事捐款了。 不过那都是三年前的事情。 听着王婶的话,柳文茵笑了笑:“好,谢谢王婶。” “谢什么呢,都是一个村子的,你现在回来了,其实也挺好的,你要是工作忙,可以把明宝带过来,我帮你看一会儿,没事,正好我儿媳也要生孩子了,两孩子也能一起玩不是。” “嗯。” 柳文茵点头。 王婶见状,没有多说话,现在的柳文茵比起以前文静,却也话语少了很多。 “妈妈,什么是城隍爷的干儿子女儿?” 这时明宝奶声奶气的询问声响起。 小不点趴在柳文茵的肩头上,转头看向柳文茵。 闻言。 柳文茵怔愣。 她准备说话,王婶先一步出声。 “明宝,城隍爷呢,就是保佑你妈妈还有大家身体健康的神仙,然后做了城隍爷的干儿子、干女儿,就更好啦,更能得到城隍爷的庇护,嗯,就是保护。” “保护妈妈?” 明宝眨巴眼睛。 “对,诶明宝真的厉害,一下子就懂了。”王婶夸夸。 明宝知道被人夸,嬉笑。 他在柳文茵身上扭动:“妈妈我要下来。” “好。”柳文茵将他放下来,而后牵着明宝的手朝着城隍爷泥像金身走去。 传闻,这城隍爷泥像里面还有当年那位将军的尸骨。 柳文茵想到了一些事情。 她也想到了小时候的一切,想到了很多事情。 “拜拜。”王婶在旁边点燃了三株香递给柳文茵,又弯着腰将三株香递给明宝,教导她怎么握。 柳文茵拿着香,仰头看着正中央城隍泥像,祂威严肃穆、端庄却又带着笑容,亲和温和。 她又看着手中的香,看了眼正在被王婶教导的明宝。 她默默地举起香。 口中有一些话。 “城隍爷,我是您的干女儿,以前我把您做了干爹,我……” 她诉说着话语,小声默念,眼眶在这时候红了,眼中有水雾,她念诵到最后手中的三株香微微颤抖,不是城隍神仙的显灵,而是她的手在颤动。 念完后。 她默默地将香插在大香炉上。 柳文茵不着痕迹的将眼中水雾拭去,然后笑着看着明宝。 此刻。 明宝正在拜城隍,在王婶教导下很可爱的拜拜,有样学样。 王婶将明宝抱起来,他自己去插香,忽然香上燃尽的一小节香灰掉落,手被香灰烫到,明宝烫到后下意识的缩回手。 “哎哟,明宝没事吧。”王婶赶紧放下明宝。 柳文茵紧张赶紧要找东西给明宝冰敷下:“疼不疼。” 王婶那边也是在询问着和柳文茵同样的话。 王婶已经跑去拿烫伤膏。 柳文茵轻轻呼呼吹起。 明宝摇头道:“不疼的妈妈、奶奶,妈妈吹吹后不疼了嘻嘻。” 王婶着急跑过来,手里多了一个药膏。 明宝稚嫩的小手虎口有一个小红点,那是被烫到了的印记,小孩子的皮比较嫩,一下子就有了反应了,看得柳文茵心疼、王婶责怪自己不该那么做。 “不疼的。” 明宝奶声奶气道,但是他攥紧的另一只小手却意示着他并不是真的不疼。 见状,柳文茵轻轻吹起。 王婶小心的涂抹药膏。 明宝看着妈妈和王奶奶帮他,安静的站在原地。 “懂事的孩子。” 就在这时,明宝听到了一道声音。 明宝下意识的望去,声音是在侧后面的方向,乌黑的大眼睛映照着一道金色古袍身影,他对着明宝在笑,随后对着他们轻轻吹出一口气。 气飞出,轻柔的落在自己的小手上。 明宝发现本来还很疼的手不疼了,冰冰凉凉,很舒服。 和妈妈吹的似乎感觉一样,但是比妈妈吹一口气后厉害,本来还疼的手不疼了。 他眼睛眨巴。 下一刻,他又看向那道金色古袍的叔叔身影。 “明宝还疼不疼。”妈妈声音传来。 明宝转头看向妈妈:“妈妈不疼了,真的一点都不疼了。” 他说着挥舞自己的小手,五指在柳文茵和王婶的面前张了张。 “那就好。” 柳文茵微笑:“明宝刚刚在看什么呀。” 她刚刚叫了两声明宝,这才唤来明宝回应,她很好奇看着明宝所看的方向,那是供桌、供桌后面还有……城隍爷的泥像,威严端庄坐于正殿之中央。 不过明宝看得位置要偏一些些,是在桌边的目光好像是。 闻言。 明宝视线从妈妈身上移开。 他望向那边。 他看到那个威严、金袍的叔叔身影袖袍中伸出手,手指放在唇前,做嘘声状,脸上有温柔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明宝觉得很亲切非常的亲切,这个叔叔给他感觉和妈妈一样的感觉。 “怎么了明宝?” 看明宝没回应。 柳文茵关切。 明宝摇着头:“妈妈我没看什么呀。” 他眨巴眼睛,似乎在好奇妈妈怎么忽然这么问。 …… 第25章 掷杯筊,挥袖子的微风 “没看什么吗?” 闻言,柳文茵笑了笑,她觉得很好笑,想到可能是小孩子刚刚来城隍庙,庙中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很吸引小孩子的注意力。 “刚刚不好意思……” 王婶这时候开口,她歉意看着柳文茵。 上面几分钟,她才说什么帮助带孩子,现在却差点让明宝烫伤。 “王阿姨这没什么的,小孩子难免会有一些小磕碰,这个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柳文茵温和一笑。 旁边。 明宝没有管妈妈和王奶奶说话,他又将视线看向供桌那边。 那道和妈妈一样亲切的身影站在那边,朝着眨眼小眼睛,似乎两人一起恶作剧,没有告诉妈妈,诉说这是两个人的小秘密。 明宝见状咯咯捂嘴小笑了起来。 “明宝你要不要拜拜城隍爷爷,给城隍爷爷当干孙子。” 就在这时,王婶声音传来。 柳文茵的声音也是传过来了,她也是说着同样的话。 闻言。 明宝好奇。 但是他没有判断,看妈妈喜欢就点头同意。 这事是柳文茵的提议,王婶点头同意,这种事情哪有不同意的,她立刻喊了庙会的老人来帮忙。 实际上这事做起来不麻烦,给城隍爷当干孙,没有太多的仪式,就是简单的做一些拜拜,以及搏杯,这也是柳河村的一些习俗,有些地方则不同,但是这里是这样。 博杯是南方许多地方都会有的东西。 不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叫法,比如:掷杯珓、掷杯筊、掷碑珓等。 杯筊,外形是两个像月牙形的木头,它们都有这一面是凸起,一面是平面。 将杯筊丢在地上后,不同的面搭配有不同的说法。 两个杯筊丢下去后,一面凸一面平,则是圣杯,代表的是同意的意思。 两面平,代表不回答,也不说好也不说坏,这种叫做笑杯。 两面凸,代表的是否定,这种叫做阴杯。 而要求城隍爷同意,则是要一面凸,一面平,也就是圣杯! 明宝同意后转头看向供桌。 他又看向四周。 不见了! 那个看起来很亲切、温和的金袍叔叔不见了。 他脸上有疑惑,明宝很聪明,但是他终究是一个孩子,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随后。 在庙会老人的主持下。 简单的仪式处理完,到了最后的掷筊环节。 庙会一位七十五岁的老人笑呵呵的拿起掷杯筊,放在明宝的手上,他苍老的双手又包裹住明宝的手。 “城隍爷,这个孩子向到您的名下给你当干孙,您看这个可以吗?” 老人朝着城隍爷泥像道。 周围的庙会老人都是笑呵呵的看着,这种时候就是看城隍爷点不点头了,当然了掷杯筊,不同意可以再问,并不是说不同意就不能再丢。 “孩子,把它丢出去。”老人笑呵呵的双手做了示范,虚空抛姿。 明宝见状,点了点头。 “嘿!”他将掷杯筊丢了出去。 杯筊丢了出去。 所有人都是看着,想要看看圣杯是笑杯、还是阴杯。 在杯筊即将掉落时。 众人旁边有一道金色的袍袖轻轻挥扬起。 有淡淡的风吹拂。 伴着一股清淡的檀香。 那杯筊仿佛被收到指引,落地,凸与平,圣杯。 只是这一幕没有人看到,哪怕是明宝都没有看到。 “圣杯!” 庙会老人们都是看去,脸上有笑容:“城隍爷同意了。” 柳文茵脸上也有笑容。 “一次就同意,说明我们明宝很可爱,城隍爷很喜欢。”王婶在旁边笑着附和道。 随后。 柳文茵感谢周围的庙会人。 其他人表示没什么,而看着天色也差不多时候了,柳文茵带着明宝回去了。 “明宝和各位爷爷奶奶、伯伯说再见。” “爷爷、奶奶、伯伯再见。” 明宝摇着手很讨人喜欢。 柳文茵将明宝抱起来,她微微轻咳嗽了一下,她又很快止咳带着明宝向着庙堂大门走去。 庙会的人也是又悠闲,慢悠悠朝着办事处走去。 庙堂大门。 柳文茵抱着明宝走出去。 明宝乌黑大眼睛望着庙堂中的景色。 突然! 他又一次看到了,看到了那位亲切朦胧的古袍叔叔,古袍叔叔朝着他微笑摆手。 见状,明宝嘻嘻一笑,小手小弧度的朝着亲切地古袍叔叔摆手。 下一刻。 柳文茵感受到明宝微小的动作。 同时,她听到了明宝的声音。 “妈妈,我好像看到了神仙,城隍爷爷。” 听到这话。 柳文茵走动的脚步停顿下来。 她错愕的看着明宝,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明宝刚才烫伤的时候一直盯着一个方向。 而现在似乎明宝也在看庙内的方向,他又说看到了城隍爷爷。 柳文茵回首望向庙堂。 她看到了正堂端庄而坐的城隍爷泥像,威严、微笑,其他的周围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明宝你说你看到了城隍爷?” “嗯哒。” 明宝小鸡啄米般点头。 柳文茵笑了笑,她又看了几眼后收回看庙堂的视线朝着远处继续走去。 她的脸上有温柔母亲笑容:“明宝看到的城隍爷呀,那是好事,他会保佑我们明宝,对咯,明宝是妈妈的宝贝,肯定能得到城隍爷保佑。” 她笑着说。 “明宝妈妈现在带明宝去吃好吃的。” “明天妈妈带明宝去游乐场。” “妈妈不去工作了吗?” “不了,妈妈现在都不工作了,陪明宝,多陪陪明宝。” …… 庙堂庙会办事处。 王婶一直看着柳文茵带明宝离开,一直到身影消失这才收回视线。 她脑海中回想刚才看到的一件事。 文茵在拜城隍的时候,她眼眶有些发红,似乎想要哭出来,但是她偷偷抹掉了眼泪,那时候她看到了,不过没有说。 “是不是带孩子辛苦,哎。” 王婶叹气。 她的声音其他人听到。 “她一个女人带大一个孩子不容易,她其实应该再婚的,有个男丁在家里其实也好。” “你这是什么观念,现在哪里还有这种说法,不过不管男丁不男丁,再婚,也能有人帮着一把。” “这事不好说,等以后再看看,我问问?文茵我看着长大,人乖的,而且她不是离婚,就是有个孩子,这可不好找,哎。” 庙会的人在说话。 他们闲聊,没有注意到庙堂正殿伫立的一道朦胧金色身影。 许宴平站在那边。 他看着庙堂大门。 回忆起不久前耳畔聆听的声音。 “城隍爷,我是您的干女儿,以前我把您做了干爹,我是肺癌晚期,我没有多久能活了,我能感觉到,我来求您保佑,不是想要让我的病好起来,城隍爷您看在我是您干女儿,保佑我明宝一定要健康。” “保佑明宝一定要健健康康,我没了,没有我后明宝也能开心,保佑明宝以后平安,保佑明宝能娶到爱他的老婆,保佑明宝身体健康,他和妻子幸福美满,也保佑明宝有一个孩子后代,保佑明宝能赚很多钱。” …… 第26章 城隍是保,氓庶是依 耳畔回响请愿的声音。 许宴平看着庙堂大门,有轻喃声在正殿中荡开。 “轮回的定数。” 这话荡开却不曾有人听闻。 许宴平沉默。 他静静站在庙堂,望着那香炉的六炷香。 踱步—— 临至三足铜鼎香炉前,那里有六株香,香燃烧干净了,只剩下孤零零的香根,但是上面还有迟迟没有掉落的一小节燃尽的香灰。 伸出手。 即将靠近的时候,仿佛是因为靠近产生的微风,也更可能是微风的吹拂,未曾掉落的香掉落了。 香不曾落在三足铜鼎上。 它落在一只散发光晕的宽厚手掌上。 许宴平手从香炉缩了回来,望着手掌上的香灰。 他久久没有回神。 庙堂内的庙会人员在陆续离开,今天是庙会的最后一天,人少了很多很多。 咻—— 不知何时,有两道淡金黑烟从远方飞来拖拽一条长尾烟,而后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见状。 许宴平手盈盈一握,手上的香不见了。 目光望向砸落烟中出现的两道黑色役袍身影。 许宴平温和一笑:“回来啦。” 两个阴差鬼神恭敬行礼,冰冷的脸上有笑容,宛若冰山融化:“见过城隍大人,我们巡游回来了。” “可有事发生?” 许宴平道。 “禀城隍爷,巡游之地无害人鬼祟,唯有那磕头的鬼还在撞路灯,以及一些奇怪的鬼徘徊,一切如常。” “嗯。” 许宴平颔首:“你们去休息吧,夜晚我会出去走走。” 闻言,两位阴差恭敬行礼:“是。” 他们朝着鬼神泥像走去,却在走几步后停了下来。 两者皆是对视。 而后,他们望向背后安静站在庙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城隍爷。 望着城隍爷的背影,两个阴差对视,皆是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之色。 “怎么了?” 许宴平发现两位阴差迟迟没有回去休息,转身回望。 两阴差对视。 旋即,握伞阴差抓着伞拱手,望向城隍:“城隍爷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有什么事情吗?” 许宴平意外:“为什么这么说。” 另一位阴差开口。 “大人我看您似乎比平时要沉默,属下看城隍爷这般,斗胆询问,城隍大人是有什么忧愁之事吗?” 握伞阴差无声,却在点头附和。 听到这话。 许宴平脸上有微笑。 他微微摇头:“确实有一些事情。” 许宴平看着阴差。 “一城城隍,在你们也眼中何为城隍?” 两位阴差没有立刻回答。 沉吟。 几息后。 未曾握伞的阴差先一步开口:“属下不知道大人为什么这么问,但是大人询问下属,属下想法是‘城隍是保,氓庶是依亦为城隍,意为城和城中的百姓,都要依赖城隍神,城隍大人。” “城隍职责,保城护民,惩恶扬善,监察万民,祛除灾厄。” 他道完后。 握伞阴差上前。 “大人,属下才疏学浅,然若需言道城隍,则城隍为:城中神、阴司神、镇鬼神、引路神、庇护地之风调雨顺压病灾厄。” 许宴平听着这些话。 缄默未言他。 “城隍是保,氓庶是依。” “城中神、阴司神、镇鬼神、引路神……” 他细嚼这些文字。 他抬头看向两位阴差,阴差鬼神驻足原地,安静等候没有打扰。 许宴平呼出一口气。 他后退一步。 对着两位阴差作揖:“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解我心中阴霾。” “不敢,不敢,不敢。” 两位鬼神阴差慌乱:“使不得,城隍爷使不得。” “这没有什么,城隍爷您与我们两个粗人比起来,斗重山齐,有所惑只是一时,我们哪里能为您解惑。” 他们苦笑。 不过看着城隍大人脸上恢复以往的平静,他们冰冷的脸上有了笑容。 “大人,我们先行告退休息。” 许宴平看着两个阴差退后,消失离开进入鬼神泥像休息。 就在这时。 庙外有了声响。 蒋二喜和李振宁过来了。 他们身边还有一个老人,说是老人实际上也没有太大年纪,应该说是中老年人,差不多五十有个七八。 发丝间还有黑发,代表了至少还有些壮年的味道。 许宴平望去。 “守庙的人。” …… 夜幕降临。 柳文茵带着明宝回家了。 她回到家后将明宝放了下来,他们已经吃过,去了游乐园一趟在那边也吃了。 明宝显然是玩累,十分懂事的刷牙,然后跑到床上安静的睡着了。 没有几分钟。 明宝有轻微的鼾声。 柳文茵看着床熟睡的儿子,她眼中尽是柔情。 她想到了一些什么。 眼眶中不知不觉间红了,无声流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泪水,她没有哭太久,轻轻拿出纸巾擦掉眼泪。 起身。 微微俯身,轻轻亲吻明宝的额头。 她蹑脚轻步离开房间。 啪嗒—— 关上灯,房间陷入黑暗。 虽黑却可以借着客厅的光看到里面的景色。 房间门一点点关上,灯光成束,由粗缓细,聚焦在床上明宝,末尾一缕,最终则关合。 柳文茵关上门。 她看着客厅,这里以前是她的家,透过旁边一面镜子。 柳文茵脸上有一些疲倦之色,嘴唇没有了血色。 她立刻跑去卫生间为自己的嘴唇涂上一些口红,遮住脸上可能出现的苍白。 突然! 她呼吸有一些难受。 柳文茵拍打自己的胸口,似乎想要喘上那口气。 她拿着的口红没拿稳。 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她忽然感觉头很重,眼中的视线朦胧。 一点点的在朦胧。 呼吸越发的急促。 柳文茵下意识的看向明宝的房间门。 …… 第27章 时间到了 柳文茵看着明宝的房门。 她呼吸难受,视野在不断的模糊。 她重重的敲击胸口,视野在悄然恢复,慢慢变得不再模糊,柳文茵气又感觉顺畅了不少。 而在这之后。 柳文茵休息了一会儿。 她将掉地上的口红拿起来,之后爬起来,她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喝了一口水。 这时候她注意到了手机,上面有她好朋友留下的信息。 她其实没有说谎,至少那医院的医生确实是她的朋友,朋友告诉她来医院检查一下,或者说在继续治疗,亦或者来看看现在情况怎么样。 朋友很担心,发了好几个消息。 柳文茵回了一下消息。 她将手机放下,而后朝着旁边的房间走去,那边本来是她的房间,而明宝睡的是她爸妈的房间,后来爸妈离开后,她在那里面睡,之后结婚了就和老公去了新家,在城内生活。 现在她又回来了。 城内没有太多熟悉的人,她也不放心,城里人虽然很多善良的人,但终究不是亲人,有些时候不如村里的人亲切,邻居也不如村里人这样,而且城市的生活节奏比村里要快太多。 她回来老家很大原因是城里人节奏太快,明宝有事情可能找不到人,敲门可能都没人。 打开灯。 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里面有好几个箱子。 这个房间,她一直锁着! 这几个箱子,她上去打开来。 箱子里面放了明宝的一些衣服,还有明宝很多可能长大后能穿的衣服。 其中还有一个箱子。 她去打开。 里面放了很多东西,有笔、笔记书本,每一个都贴有标签,写了生日礼物。 “还有很多礼物没有准备,准备什么好。”柳文茵低喃。 她将其中一个笔记本打开。 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些字,有明宝的喜好,明宝的淘气可能要拿什么哄,还有明宝不乖的话,要怎么教训。 她看着教训的那一页,最终撕了下来。 “明宝不会不乖的,他很懂事。” 柳文茵咳嗽。 她喝了一口水,而后在旁边一叠信封卡,取出一张,在旁边写字。 她写得很认真。 写到一半。 她想到了什么:“还是要去说下。” 自语后,她又继续写书。 忽然。 她剧烈的咳嗽。 这次的咳嗽很重,她捂住嘴,尽量不让咳嗽吵到隔壁房间的明宝。 她想止咳嗽,却怎么也止不住。 … 咳咳…… 安静的老房子内有咳嗽声,很细微。 旁边主卧昏暗的房间中。 明宝睡着闭起来的眼睛睁开,他转头看着隔壁房间。 乌黑的大眼睛有水雾。 他眼中哭着流下来眼泪,嘴巴高高撅起,只有在流泪也轻微抽泣呼吸。 他很小,但是他什么都懂,他知道妈妈好像是生病了,但是他怕妈妈看到他哭,让妈妈也哭,前几天询问妈妈是不是生病,妈妈说没事,骂了他,说乱说,他偷偷看到妈妈在房间内哭。 他不敢再哭了。 …… 时间匆匆。 不知不觉间,一周的时间过去了。 王婶住在家里面。 啪啪—— 敲门声响起。 王婶疑惑,起身从沙发上起来,桌上正有一些肉准备做个营养汤给儿媳。 走向院外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道皮肤很差的女子身影。 “文茵!”王婶惊愕,这才几天没见怎么文茵脸色变得这么差。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你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快快进来坐。” 柳文茵摇头。 “王阿姨,我能请你去蒋伯那边坐一下吗,我有些事想和你们说。” “我们?” “我还叫了一些人。” “行,你这脸色太差了,我给你弄点汤暖暖胃,你吃了吗?” “还没,不过不饿,我先去我还要叫一下陈叔叔。” 柳文茵朝着王婶点头。 下一刻,她朝着远处走去脚下的速度有一些匆匆。 王婶眉头深深皱起来。 她去拿了手机,然后就关上院子门朝着外面走去。 路上,她遇到了一个老人家,年纪没比她大几岁,是村子的副村长,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现在他早退休了,并且他当村长其实也没做几天,遇到了一些事情。 他朝着蒋二喜的家走去。 “王婶。”他也看到了王婶。 “你也是去二喜叔那边?” “嗯。” 老林板着脸,双手交叉在背后,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文茵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眉头皱起来:“你知不知道写什么?” “我哪里知道,我还想问你。” 王婶叹气。 老林眉头皱起来,旋即他脸上也有叹气:“她也不说,去二喜叔那边到时候问问。” 王婶点头。 两人朝着远处走去。 他们一路走过去,路经过一条街道。 街道的一边有一座很大的庙,这是城隍庙,而这是城隍庙街,现在城隍庙没有庙会,和之前比冷清了不少,不过现在也有偶尔一两个人进去,小孩子进去里面玩,毕竟庙前院里面很大,是很不错的玩耍场地。 他们路过城隍庙。 两人身影慢慢向着远处走去,身影最后消失在庙街尽头拐角。 同一刻。 庙堂内。 安静的庙堂中庭。 中庭有一个中老年人拿着扫帚,在打扫青石板路面的落叶,庙殿边外有一个很大的树,秋天到了,树叶枯黄,经常会有枯叶落下来,被风一吹,然后就掉进这中庭里面。 这个中年人很仔细的扫地。 他扫帚划过前面一道青石板地面,他没有注意到扫帚的前段有一双黑色布履靴的靴头,靴子被一红底黑边的古袍裙摆盖住很多,唯有一小部分露出来。 他仿佛看不到人。 继续拿着扫帚扫地面。 他不知道面前站着的人,那是一道朦胧淡金光晕的身影。 许宴平站在中庭,他心有所感望向远处。 “时间快到了。” 轻微呢喃声在中庭荡开。 …… 第28章 床边伫立的身影,城隍引路 蒋二喜家。 一共来了十几个人。 王婶他们到来,每个人都是脸上有好奇之色。 “文茵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王婶这边开门见山就问,屋内的人都是摇头,没人能解答。 不多时。 柳文茵到来。 所有人都看去:“文茵你叫我们到来,是因为什么?” “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说。” 柳文茵看着这些村中的长辈,她知道这些长辈的性格,从小都对她很好。 看着他们。 柳文茵没有说话,她双膝跪了下去。 “诶!!” 李振宁眉头一皱,赶紧站起朝着柳文茵过去:“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了。” 有人拉柳文茵起来,但是她没有起来。 柳文茵眼睛通红,朝着在场的人跪拜:“我请叔叔伯伯阿姨爷爷奶奶,以后帮我照顾明宝,有时间帮我照顾下我儿子。” “你怎么了?” 蒋二喜这时候也站起来。 这太不对劲了,柳文茵这个话这个行为怎么看都像是在托孤。 “我肺癌晚期没有几天能活了,我已经安排好了让明宝去我们村边那安平福利院,我想请你们帮我照顾下明宝,我死了明宝没有亲人了,他可能会被欺负,叔叔伯伯阿姨爷爷奶奶你们有时间可以帮我去看看明宝吗?” 柳文茵渴求的看着众人:“只要有时间帮我看看,这样让大家都知道明宝不是没有亲人,别人也不会欺负明宝,没有爹疼妈爱的孩子,在以后上学肯定要被欺负,我求求叔叔伯伯阿姨爷爷奶奶。” 她说着朝着众人磕头。 李振宁面色一变,他没有去拉起来柳文茵:“你肺癌晚期?” 其他人也是脸色大变。 王婶立刻过来:“文茵你生病了怎么不说,你应该去治疗,这种病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 柳文茵摇头。 “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肺癌晚期带,没有办法治,就算是治也会花很多很多的钱,那些都是给明宝的,我花了,要是我死了,明宝要怎么办。” 她站起来,从口袋中取出一叠红包。 柳文茵将这些红包放到大家的手上,但是没有人收。 “你这是做什么,不用给我们。” “收下吧,收下我安心一些。” 柳文茵渴求,但是众人都没有收。 “我有空都可以去看看明宝,你不用给我。” “我和振宁都闲,振宁说的没错,他要有空,我到时候都和他一起去找明宝。” 李振宁和蒋二喜开口。 其他人也都是开口,王婶那边也是开口说可以接明宝回去,时不时接去玩。 “你的病真的应该去治疗。” 李振宁在大家都出声后再次开口。 闻言。 柳文茵微微摇头,她取出来一张病单,这是她本来说大家不信的话拿出来给大家。 李振宁拿出来看。 这一看,他脸色都变了。 一年前就检查出来了,肺部扩散严重。 没有治病,坚持了整整一年。 李振宁看着柳文茵。 沉默了。 柳文茵在再三请求后,她看着天色,对着大家鞠了几次躬后走出了门。 屋内。 有老人这时候才取出烟,深深吸了一口。 “这事你们说怎么办。” …… 中午。 柳文茵接明宝回来。 明宝开心的诉说着在朋友家玩耍的经过,还有一条可爱的柯基。 柳文茵听着,时不时夸夸明宝:“明宝真棒!” 她笑了。 回到家里面。 明宝快步的跑去拿一瓶水,递给柳文茵喝。 柳文茵笑着接过来:“明宝很懂事,真的很懂事,以后明宝都要乖,还有如果被欺负了一定要说,和这几天妈妈带你去见的那些爷爷奶奶伯伯说,知道不。” 明宝点头。 柳文茵拧开水,站起来打算给明宝准备换洗的衣服。 忽然,她又感觉喘不过来气了。 那一股眩晕感袭上心头。 她整个人就这么昏了过去,啪的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手上的水落地。 模糊间。 她看到了明宝哭着跑过来。 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了意识。 明宝哭着摇妈妈,他发现妈妈没有回应,他跑去拿妈妈的手机,小手拿起手机点开了微信,点开了一个名字,他知道怎么发语音。 “妈妈,妈妈摔倒了。” …… …… 夜幕降临。 医院的病房内。 柳文茵插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 她意识陷入了混沌,但是她能隐约听到外面的动静,听不到了村里人在说话,还有听到好朋友医生和村里的人说话,在和李振宁伯伯说话。 她想要起来,却发现怎么都起不来。 之后她听到了明宝的声音。 忽然! 她眼睛缓缓能睁开了,感觉身体一下子似乎好了很多。 但是这样的感觉,让她太害怕了,柳文茵知道这是什么,回光返照,她好像活不过今天了。 眼睛睁开。 她能看到明宝蜷缩在她的身边小脸还有泪水。 柳文茵眼睛发红,却很快的止住泪水,轻轻抬起手抚摸明宝的脸颊,为明宝擦眼泪。 明宝醒过来了。 他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妈妈在朝着她笑。 “妈妈!”明宝一下子就哭出来,小手紧紧攥着柳文茵的衣服。 “明宝乖,不要哭。” 柳文茵温柔道:“明宝是男孩子不能经常哭,要有勇气,还有明宝不哭才是最帅气的。” “妈妈你不要离开明宝。”明宝抓着柳文茵的衣服,他没有再哭。 柳文茵温柔一笑。 “妈妈不会离开明宝,明宝,听着妈妈以后就算是离开了,但是一定还在明宝的身边,还记得爸爸不。” “爸爸在天上。” “对,妈妈也是在天上,不过妈妈不会离开明宝,妈妈在明宝的身边陪着明宝,明宝不要怕,妈妈一直在你的身边,只是可能明宝看不到,但是妈妈一定在,明宝不要哭,妈妈不会离开明宝。” 她温柔的哄着明宝。 “明宝,现在10点多了,明宝快睡,妈妈陪着你。” “妈妈给你成唱儿歌。” 柳文茵轻轻哼着歌。 明宝窝在柳文茵的身边,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柳文茵看着熟睡的明宝,眼泪再也止不住,不争气的流下来。 她温柔的看着明宝,借着窗外的月光,她看着明宝可爱的小脸,她就这么看着。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柳文茵忽然感觉心脏很疼,呼吸非常的难受,哪怕是有仪器的帮忙也是。 她知道…… 她这一次再也不能挺过来了。 她不想就这么离开,她真的不想死,可是意识就是在一点点的模糊,她眼泪流得更多了。 “我不想走,真的不想走……”柳文茵没力气,哭腔呓语。 没了明宝,谁会照顾他,谁还能在乎明宝,都不是明宝的亲人。 视线朦胧了。 忽然,她看到一道温柔的淡金色光晕。 明宝的衣服口袋有淡淡的光晕,那是王婶给她的平安符,她给了明宝放在了他的身上。 呼—— 病房窗边的窗帘白纱在这一刻摇曳。 起风! 朦朦胧胧间,还有一道淡淡的金色光晕身影踱步出现,他仿佛是从窗外走出来,穿了过来,又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而来,神圣、亲和。 这道身影有淡金色的光晕,身着红底黑边古袍、冠冕、脸容威严却又亲切。 柳文茵看到了这道身影。 她感到不可思议。 这一道身影和小时候经常在那座城隍庙中的正中香火泥像是那么的相似,不对,那就是他。 “城隍爷。” 柳文茵低喃。 “你很善良,孩子。”温柔、空灵的声音响起。 柳文茵意识还在挣扎,她不想离开,她挣扎想要诉说话:“我不想离开明宝,城隍爷我走了……” “你的孩子他会没事,未来平坦也会有一番伟大的作为。” “真的吗?” 柳文茵失神。 “你所做的善,你丈夫所做的善,你们所积的德都会福报在你的孩子身上。” 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空灵悠荡在这个安静的病房内:“你的命数已尽,接下来你该离开了。” 闻言。 柳文茵激动:“可是我走了,明宝他就没有妈妈了,没有人照顾,城隍爷求求你。” 就在这一刻,她站了起来从病床上站起来。 只是她很快发现,自己不是从病床上站起来,她的身体还在病床上,她的身体还很朦胧、透明。 看着面前城隍爷。 她想要跪下去磕头,渴求城隍让她活下去。 城隍微微摇头。 “我会替你照顾他,你们所积累的德足以修改他的未来一些命数。” 闻言,柳文茵沉默。 她张了张嘴,最后没有开口。 她直勾勾的盯着面前朦胧淡金光晕的威严温柔城隍身影。 “真的吗?” “你是我的干女儿,不是吗?” 柳文茵看到了对方脸上有笑容,温和、亲切。 “我不会骗你,他也是我的干孙。” 听着这一道话。 柳文茵怔神。 下一刻,她看着城隍,苍白的脸上有了笑容,仿佛春天到来绽开的未闻花名的花。 “好。” 她的身体在这一刻消散了。 她最后意识再次恢复到身体内,看着明宝的脸,她温柔的抚摸。 随后。 她用尽最后的气力,亲吻了明宝的额头。 “我们明宝很乖,未来也会有大出息,有城隍爷庇护,一定要开开心心,明宝妈妈和爸爸都会保护你。” 她说完后,眼睛缓缓地闭上了。 闭上的那一刻。 她看到明宝,也看到了那威严朦胧的亲切身影陪在她的身边。 她走得不孤单。 柳文茵彻底闭上了眼睛。 滴—— 仪器上有特殊的响声,那代表生命的线从起伏最后化作了一条笔直的斜线,宛若未来的人生是一路的平坦,也宛如是一条特殊的平坦路出现了,迎接着一位逝者离开。 … 明宝朦朦胧胧间睡醒了。 他看着妈妈,妈妈似乎在睡觉。 他听着旁边机器刺耳的声音,又看向妈妈。 妈妈脸上有着笑容,似乎是睡着了。 “妈妈。”明宝轻轻叫了一声柳文茵,但是妈妈没有回应。 明宝又叫了几声,轻轻摇晃妈妈,还是没有反应,小脸蛋瞬间有哭的情绪,但是他很快止住。 他轻轻的爬下床,床边有一把椅子,他能很好的爬下去。 “妈妈你要不要喝水。” 明宝倒了一杯水。 他举起来到床边。 说完后,明宝看着没反应的妈妈,他又将水放了回去。 “妈妈,睡着了现在不渴。”他低声说着。 明宝走到了门口。 他挪动椅子,打开了门,很轻很轻的关上去。 他走到了走廊上,轻轻关上门。 哒哒哒—— 走廊有声音。 一个医生和几个护士朝着这边冲过来。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明宝小身影站在门口,他们通过医学监测知道生命特征的消失赶紧过来。 医生推门要进去。 明宝直接拦在了前面。 “不能进去,妈妈在睡觉。” “你们不能进去。” 明宝拉着死死的拽着医生衣服,这一刻他的眼泪像是决了堤,哗哗往外流。 护士们都是心疼,她们赶紧上前拉开孩子,而明宝吵闹得激烈,哭了起来:“不能进去,不能进去。” 年长的护士长赶紧安慰。 她看着明宝,她忽然发现孩子虽然小,但是她似乎知道现在他们进去就代表了妈妈会被宣布死亡,妈妈会离开他,他不能和妈妈再一起了。 明宝站在门口边哭。 他哽咽抽泣,似乎是因为门打开了,不想妈妈听到。 夜深了。 走廊静悄悄,只有护士们的安慰声,还有明宝的小声哭声。 此刻,有些病房内的人被吵醒,家属走出来,也有病人走出来,看着这一幕沉默了,默默站在各自的病房门口,有人看不下去,转身离开了,见不得这样的情况。 … 走廊上。 尽头一道巨大的黑影缓缓出现。 那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脑袋,有半个走廊的大小,脑袋是个苍白的死人脸,四周有一些像蜘蛛一样的手臂连坐的蜘蛛脚。 他转头看向旁边,听到了动静。 下一刻。 他缓缓的转头过来,那边的一个小孩子哭泣中看到了他。 “孩子?孩子你能看到我吗!!” 他脸上有激动之色。 隆隆隆—— 巨大的脑袋怪异朝着这边冲过来。 “噗嗤”一声,两道剑与刀交织的淡金光辉划过走廊。 巨大的脑袋爬动戛然而止,这景象仿佛是时间静止一般,没有任何的动静,下一秒身体支离破碎,化作一缕缕黑色的烟气消散。 “敢尔!城隍爷所护……觊觎的邪祟孽畜!该杀!” 冰冷幽幽的声音在走廊荡开。 在脑袋怪异的面前,不知何时有两道身影立于那边。 就在这时。 一道老妇女的身影快步的朝着这边走来。 她是王婶,手里拿着一个电话。 她与两位阴差擦肩而过。 急匆匆朝着这边走来。 …… 第29章 生命轮回,有人逝去,亦是有孩降生 王婶本来睡着了。 她忽然接到电话,说儿媳快生了。 王婶火急火燎的过来,她到医院后,等不及坐电梯,kuku的爬楼梯。 在爬到第三层的时候。 王婶听到小孩子哭声,她下意识看去。 这一看,她看到了一道小身影,本来往上走的脚步停下来。 “明宝?” 王婶心头咯噔,她面色一变。 她快步的朝着那边走去:“明宝怎么了?” 护士在安慰明宝,听到声音转头看去:“你是孩子家属吗?” “我是他的邻居,孩子的亲戚……文茵呢,文茵怎么样了。” 王婶看向紧闭的门,能透过玻璃看到医生在抢救。 她面色再次一白。 文茵摔倒住院,这事村里的人都知道,因为救护车一来,村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知道文茵住院了,今天下午的时候也来看过。 “这是怎么了。” 护士沉默,她没有回答:“您现在忙吗,能帮我……” “你们忙,我来我来照顾明宝。” 王婶赶紧过去:“明宝不哭,王奶奶来了,不哭不哭。” 她抱起来明宝,心疼的安慰。 隐约间。 她能听到病房内医生的抢救、护士的来回交替。 她安慰明宝,心疼得不行。 此刻。 走廊上两名阴差安静的站在不远处的位置。 下一刻,他们身躯微微一振,齐齐朝着王婶所在的方向行礼。 须臾间。 一道朦胧淡金光晕笼罩的身影从门中,穿身踱步走出。 “城隍大人。” “你们可以先离开。” “是。” 他们齐齐转身消失在走廊,身影虚幻消失。 许宴平注视着王婶怀中的孩子,明宝似乎是哭得太伤心,闭上眼睛睡着。 就在这时。 病房内,抢救的声音没有了。 外面。 王婶抱着明宝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听着没有动静后,她看着怀中睡着的明宝,眼中的泪止不住落下。 “孩子。”王婶嗫嚅。 她看着走出来的医生。 医生看到抱着明宝的王婶怔愣,他以为是家属。 他想要开口,却见到王婶看着孩子摇头。 医生没有说话。 他看着王婶看过来的目光,先是看门,而后看着他,他知道是什么意思,微微摇了摇头。 见状。 王婶脸色白了。 医生则带着护士向着远处走去:“向林医生说下,她的朋友离世了。” 护士点头跑向了楼上的楼层。 而在同一刻。 王婶看着怀中的明宝,她轻轻将明宝放在走廊的椅子上。 她拿起手机走到了远处。 拿起电话。 “振宁叔。” “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李振宁的声音传来。 王婶哽咽:“文茵那孩子,她走了。” “……” 电话那端沉默了。 但是很快就有了声音。 “我知道了,我去和二喜他们说,你在医院吗?明宝呢。” “在的,我在医院。” … 王婶走远了,她不想打电话说柳文茵的离开被明宝听到。 她握着手机,手在颤抖。 “那文茵孩子才多大。” … 同一刻。 走廊。 安静。 躺在长椅上的明宝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在庙里面,在庙的前院子空地上。 “妈妈!!” 他看到了妈妈在柳树下面,小身子快步跑了过去。 柳文茵也朝着她跑了过去,温柔的看着明宝:“明宝,妈妈没有离开你,你不要伤心。” “好!!” 明宝重重的点头。 他又看着妈妈:“妈妈你不要离开我。” “妈妈不会离开,明宝以后不要怕,妈妈不在,但是明宝有好多人保护,还有明宝你是城隍爷的干孙,你认了城隍爷做爷爷,许多孩子都会认城隍爷当干爹、爷爷,他们都会很好,你也是不会有事。” 柳文茵温柔的说着。 她想到了什么,悄悄看向背后。 明宝也是跟着看去。 他惊喜的看到一道淡金古袍身影。 “妈妈,那就是我说的城隍爷爷,我在庙里看到了。” 柳文茵怔愣。 下一刻。 她想到了很多,一周之前在城隍庙,明宝看着泥像方向,一直盯着,手明明被烫到但是还有注意力看别的地方,还有后面忽然不疼了,还有后续圣杯一次出,后面明宝又说的话,说见到了城隍爷。 想到刚才“祂”的出现。 柳文茵沉默,她朝着对方看去。 祂,站在那边,温柔看着她们母子两人微笑。 “谢谢城隍爷。”柳文茵轻声嗫嚅。 祂微微摇头。 柳文茵看向明宝:“明宝你要是有事情可以求城隍爷爷,知道不,但是万事还是要靠自己。” 说完这句话后,她觉得不妥,这样有些就是似乎在利用城隍爷一样。 柳文茵转头看向背后。 “理应如此。”温柔空灵的声音在这梦中的世界荡开。 “你与你丈夫所积德,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此善应于你孩儿身上,我会照顾他,为你为天行善果于孩子身上。” 声音荡开。 柳文茵听到脸上有笑容,她向着明宝说了很多话。 闻言。 明宝都是点头。 一段时间后,她带着明宝朝着城隍走去。 祂,微微一笑。 淡金光晕的手掌轻柔揉了揉明宝的可爱三岁光头小脑袋。 明宝的身上有淡淡的金光。 柳文茵看到脸上有笑容,她朝着淡金色的身影深深跪下,重重拜了下去。 这一礼,这一次淡金色身影没有阻拦。 “你走之前,可有痛苦。” “没有,城隍爷我没有痛苦,像是睡着了一样,谢谢您。” 两人对话。 明宝却忽然感觉妈妈变得很遥远。 他想要抓妈妈。 妈妈越来越远,听到妈妈对她说不要害怕。 “妈妈!!” … 走廊上。 明宝躺在长椅上睡着了。 他的身边有一道古袍身影安静伫立。 看着熟睡的孩子,还有走过来的护士,她们来整理柳文茵死去的事宜。 许宴平眸光功德光辉流转。 他坐了下来。 坐在明宝的身边,仿佛是孩子的长辈,陪着这个三岁懂事的孩子。 许宴平看着护士走进来。 “死亡时间是凌晨11点59分。” 里面的护士低声道,做着一些特殊的登记。 许宴平听着这些对话。 须臾,他抬头看向侧上的位置,那是天花板。 然而…… 他的耳畔边却有一道新生儿的啼哭,这是一个产婴室传出来的声音。 “王家的孩子生了。” 许宴平自语。 “有人逝去,也有孩童降生。” …… 第30章 香火辖地越界?恶果恶报,自当应报! 翌日。 医院门口,几个老人站在柳河村村口。 李振宁站在门口。 “还没来吗?”蒋二喜不满道。 李振宁摇头:“等下你别用这样的脾气和人说话,知道不,文茵不是我们的孩子,她的事要她的直系亲属来。” “昨晚上就通知了,现在也不过来,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下午1点了,就在隔壁镇子,你还我个说法,说他忙?这种亲戚是什么亲戚?真的该死。” 蒋二喜骂咧咧。 李振宁哭笑不得。 “那是文茵那孩子的亲戚,她父亲那边的人都离开了,剩下的没人了,最近的就是她的舅舅,大舅舅。” 李振宁自语,他微微摇头,这是别人的家内事他不好去掺和。 就在这时。 一个体态有些胖,大肚子的中老年男人走过来。 他眉头深深的皱起来。 李振宁看到立刻认出来他,以前柳文茵的母亲过世,这个老男人来过一次,参加了她母亲丧礼然后就离开了。 “你好。” 李振宁上去搭话。 老男人心情不是很好,但是也还是有礼貌的上前握手。 “哎哟,麻烦你们了。”他笑呵呵的从口袋取出几根烟递给李振宁他们。 见状。 他们有抽烟的接过来,没抽烟的就没接。 李振宁拎着老男人向着医院内走去:“因为考虑到你忙,然后医院的一些手续什么的,我们能帮的都弄好了,那边现在要家属签字才能去处理后续的事情,丧礼那些的。” “关于丧礼的话……” “丧礼就不办了,那些都是钱,而且钱这些现在很重要不是,丧礼到时候还得花钱很多,现在咱们也不能那么老封建了,我就不弄这个了。” 老男人笑着道。 “不办吗?” 李振宁怔愣,然后沉默了。 丧事,一向是许多老辈人重视的事情,哪怕是现在的孩子,年轻人对丧事不太在乎,但是在面对丧事时也会表现出绝对的尊重不会去指手画脚。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一些东西。 丧事的存在,是封建的残留,可这样的事情很多人都不愿意看着它消失。 丧事的存在是对死者的尊重,却也是生者能通过这件事的处理,来让自己能有缓冲,度过失去亲人的痛苦,心里有所慰藉。 纪念和尊重亡者的仪式,自古以来就承载着深厚的文化内涵和社会意义,它不仅是对逝者生命历程的回顾,也是对生者情感的抚慰与安顿。 丧事在过去很繁琐,可是随着时代推移被简化,可是不管如何,它从未被废弃过,许多老人不在乎自己生前如何,却在乎自己死后能否风光,这其实也侧面说明重要性,以及不可替代的仪式。 “那……” 李振宁点了点头:“也可以的。” 他脸上有一些挤出来的笑容,他其实不是没有受过教育的人,他有过文化教育,并且还是上了大学,这也是为什么他在村里被尊敬的原因。 但是他受过教育,却从没有去摒弃过一些传统。 有些传统是陋习。 比如婚闹,他不太支持,但是有些事情他很支持。 只是这事牵扯到了别人的家事,他也不太好说什么。 “关于墓地的选择,我们也给你找到了一些,文茵这孩子在我们村子很多人眼里都觉得是好孩子,很讨人喜欢,所以我们大家都打算能帮忙就帮忙。” “墓地,那是免费的吗?” 老男人脱口而出。 随即,他又赶忙改口,似乎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太妥:“墓地现在要不少钱吧?” “要一些。” 李振宁说道,他话语说完就立刻补充:“这钱你不用担心,我们不是说了吗,文茵我们看着长大,村子里的人都想帮忙,我们可以凑钱,补贴点,这墓地不花钱的。” 他知道一些人不看重这个,或者说哪怕是在乎,但是现在墓地很多,动辄都是以万计算,很多家庭拿不出来,都是把死者放在了灵堂。 灵堂指的是类似一个很大的柜子,上面每一个格子都摆了骨灰,这样子的地方。 “这要不得,这些钱要不,你们凑一下,我有个门路,我到时候放在灵堂吧。” 老男人笑呵呵道,看起来比较随和。 听着这话。 在场的人对视。 “嗯,也行。” 李振宁深吸一口气。 他们一行人进入医院,然后开始办理各项手续。 期间,他们从老男人的交谈中得知对方的名字,叫做林德顺。 林德顺办理的一些手续。 “对了,文茵那孩子,他们家的房子你们能帮忙下吗?” “这肯定可以的。” 李振宁微笑道。 “我们有时间就去扫扫房子,给房子通通风,这房子确实长时间不住人容易坏。” “不是不是。” 林德顺摆手:“我是说卖了。” 他笑着说:“房子卖了好,现在房子会贬值早点变现会好一些,你们说对吧。” 李振宁面色一僵。 “说起来还要让你们帮忙下,文茵那边都有哪些财产?我这边要去处理的话,要找那些部门?你们有门路吗?这个镇子我不熟。” 林德顺拿出来香烟再次递过来。 李振宁面色难看。 “房子你不能卖。” 就在这时,一道女性声音传来,听着很年轻。 几人都是看去。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走来,她戴着无框眼镜,年纪和柳文茵差不多,在三十出头的样子。 “你没有资格分财产,文茵的财产已经交给我来负责,她的财产还有她家里所有的财务,都会在明宝成年后都属于明宝,也就是文茵的孩子,你作为她的大舅不能去分任何的财产。” 女医生走过来,她看着林德顺的眼中都是充满了厌恶。 “你说什么?” 林德顺脸色很差:“还有你谁?” “我是文茵的朋友,文茵早在生前就立了遗嘱,按照法律你会成为明宝的第一监护人,但是也只是监护人,明宝的去留,文茵已经做了安排,还有你不能去动任何文茵的财产。” 女医生拿出自己的明信片递了过来。 林德顺接过来明信片,脸色难看,而明信片后面还有一份复印的遗嘱白纸黑字写得明白。 “你在胡说八道,我不认为这个遗嘱是真的,而且你一个外人,我是文茵的舅舅。” “你可以说我胡说八道,那就去和我打官司。” 女医生冷静道:“我随时等你的律师函。” “你……” “你你你,你什么呢。” 李振宁苍老的声音忽然传来。 他指着林德顺:“那个孩子生病你没看关心过,现在她死了,你张口就要卖了她的房子,你是打算把钱转到自己的名下,这样孩子成年可能都拿不到那些钱,有你这么做亲戚的吗!” “我就没见过你这种贱人,一个大男人,成家立业了,还要谋别人财产,还是自己的亲外甥女,你是人吗!丧事我们很给他办,什么都不需要你,墓地我们也会帮,你走,别让我在村子看到你,看到我就让村子的人打死你,什么东西!” 李振宁手指颤抖,说到最后他口中咯了一口痰。 “he……” 林德顺想要说什么。 “tui!” 李振宁直接就吐出去痰在地上:“你信不信不让你走出这个镇子,滚,没有见过你这种亲戚,你要是敢拿明宝的财产和钱,我这老人,死都拉你垫背。” “操你妈的!” 李振宁怒骂。 林德顺脸上露出凶狠之色。 但是很快他就怂了,看到了医院的保安在朝这边走过来。 他看着女医生:“行,那我也不会在文茵的火化文件上签字,没亲人签字,我看她怎么火化。” 他说完甩手就向着外面走去。 “文盲。” 女医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文茵把什么事都托付给了我,连同她死后火化也是,不需要亲属来签字。” 林德顺转头看去。 看着李振宁冲过来要朝他继续吐痰。 林德顺骂了一声:“神经病。” 他晦气的朝着远处走去。 … 办事大楼的门口。 林德顺走了,走的脸色很难看。 他气冲冲的走出去:“该死的,来这边受了一肚子,本来还以为能拿到……” 林德顺眉头深深皱起。 突然。 林德顺打了一个喷嚏,他看着周围。 “檀香味?这医院什么情况,没消毒水却有这个味道。” 他口中咕哝。 行走间,他的经过门口时旁边有三道身影站立,他们散发着淡金色光晕,一人红底黑边古袍,两人古代差役的服饰,他们安静站在那边,后两者目光幽幽注视。 “城隍大人,此人恶徒罪行应得恶果。” 阴差鬼神幽幽出声。 他们齐齐看向站在前面他们中间的城隍大人。 许宴平望着正在找自己车子的林德顺,正在打开车门的林德顺。 “他属于邻镇,不属于我的城辖地。” 闻言。 阴差鬼神对视,皆是有遗憾。 香火鬼神都有自己的属地管辖,通常不会逾越对方的辖地办案,无规矩不成方圆,香火鬼神之间亦是敬畏分明,比如香火鬼神之一的土地公。 土地公不同的土地公不会跨界,这片土地的土地公不会随意的进入对方的土地,从而行使自身的神威。 “不过做点小小的意惩戒不是不可以。” 许宴平威严的脸上有笑意。 他看着上了车的老男人:“善会有善报,恶自当有恶报,你们去他出辖地之前给他一点小惩罚,此事不算逾越,最终的恶果他自未来会食之。” 两位阴差冰冷的脸上悄然间,一抹笑意浮现。 他们对视,皆是能看到同僚脸上的笑容。 “是,城隍爷。” 他们躬身行礼。 两者微微一踮脚,身形砰的一声化作两道淡金黑色长雾,拖拽尾烟向着那驶离的汽车而去。 … 许宴平站在原地。 看了几眼后,收回视线。 他将目光望向办事大楼内。 不多时。 一辆载着灵柩的灵车从面前的医院大门驶出,经过许宴平身边。 “我也该回去了。” 他身影幽幽消散,宛若风化的风沙。 一缕风吹拂,两边的绿化带上树木树林沙沙作响,清脆柔和。 … 同一刻。 林德顺开车。 他越想越气:“该死的,文茵那个死孩子竟然哪找了委托,是觉得我会看上他们家那点钱吗,真以为我稀罕,哎,那些钱要是能拿到,能做很多事情,他们家有两三套房子我记得,还有不少存款。” “之前听说有上百万,还是十几二十万,可能不止。” 一想到这里,林德顺郁闷到了极点。 他车开到红绿灯下。 红灯。 “差一秒就能抢过去,来怎么感觉诸事不顺,晦气啊!” 林德顺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他喝完后红绿灯也开了。 他踩油门。 他没有注意到后视镜中做了两个身着黑色役袍的身影,他们在对话。 “怎么惩罚,什么惩罚好?” “我来。” 坐在林德顺背后的阴差冰冷脸上有阴恻恻笑容,他伸出手朝着主驾驶的林德顺眼睛盖去。 林德顺忽然感觉视线一黑。 一瞬间,他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加速。 就在这时! 他发现方向盘抓不稳,如果他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是方向盘上有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副驾驶后面的役袍身影坐在副驾驶上,一只手抓着他的方向盘。 在交通摄像头的拍摄下,就看到一辆车疯了一样猛地拐弯,朝着一边的绿化带大树冲去。 嘭的一声—— 林德顺的车子撞到了大树,前车盖子扭曲,撞得实际上不严重。 车内的安全气囊弹出来,将林德顺直接砸晕了。 林德顺额头破皮了。 有一些血流出来。 在昏迷间,他迷迷糊糊看到了两道身影站在车外,他们在说话,看着他们的身影,林德顺毛骨悚然,那身影穿着古代的差役服饰,像是鬼怪异志传说中阴差。 有话语声响起。 空灵、幽幽,冰冷让人发寒的声线。 “是他吗?” “他的寿元还没有到,能带走吗?” “无情冷血,城隍爷庇护的孩子,柳文茵拜城隍大人为尚父,死后遭此人觊觎财产,3岁孩童的外甥的财务都觊觎,这样人提前带走不无不可。” “如此甚是,那这次就带走他一部分寿元,若后续未曾醒悟,带走他的妻女与小儿子,一同带走。” “你比我还要狠。” “城隍爷庇护的孩子,城隍爷的干亲都敢欺负,带走又能如何。” “可以,只是这事我们不能让城隍爷知道,是我们替城隍爷出这口恶气。” “自然,若非他阳寿还有那么一些,我现在就带走他,呵呵呵呵……” 阴恻恻的声音在林德顺的脑海中响起。 他惊恐到了极点,尿直接吓出来了。 但是他发现自己想要爬起来尖叫,却叫不出来,他醒不过来,仿佛被困在了一个冰冷的幽冥,根本不能动。 …… 第31章 惩戒,官府方士自身携带朝廷龙气 听着这些话。 林德顺惊恐到了极点。 他看到了两个站在车外的阴差,一人伸出来手,那冰冷的鬼神之手就这么穿过汽车,无视任何的物体碰撞,手抓到了他的手腕。 下一刻。 林德顺感觉身体非常的虚弱。 他整个人要死了,他就感觉自己要死了。 …不要!! 他惊叫,内心疯狂的大叫。 手幽幽缩了回去,同时间缩回去的时候还有一点金芒,金灿灿,无形中似乎在诉说着那是阳寿寿元。 “便宜了这个家伙,下次注意吧,看他会怎么做。” “我很期待勾走他一家老小的魂。” “作恶多端,理应如此,恶果全家应报。” 两个阴差对话。 他们幽幽间转身离开,冷漠得可怕,仿佛那传说地狱十八层的刑罚人的恶鬼阴差。 林德顺吓昏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被人唤醒。 他躺在救护车内。 两个急救人员正在给他做检查,发现他醒过来了。 “醒来了吗?” 救护车后门一个警察站在车外。 护士没有回答,他在林德顺面前做了一些询问,比如伸出一根手指头,询问这是几,又询问了奥运会的一些问题,社会性问题。 “醒了,初步检查就是皮外伤,就是血流了多一些,不算很严重,不过具体还要做一些检查。” 护士做完询问后看向警察。 交警点头。 林德顺感觉脑袋有点疼。 他看着周围,想到了刚才无比真实的阴差对话,他立刻看周围。 “你来对着这个吹一下。”交警将一个酒驾的测试仪拿过来。 林德顺吹气。 同时,他询问了下情况,自己撞车了昏过去了。 “我刚才是在做梦?” 他咕哝。 想到这里,他松了一口气。 突然! 林德顺眼睛瞪大,他看到了自己的手,手腕上有一个黑色的印记,那像是胎记,又像是一个手印的样子。 一瞬间,林德顺尖叫。 救护车人员和交警都被这一声尖叫差点吓出心脏病。 交警刚想骂人就看到车祸的人直挺挺的昏过去。 “……” 交警眉头蹙起,他看着救护车的医护人员,眼神似乎在无形中说着一件事,这就是你们说的无大碍。 救护人员赶紧抢救。 在准备检查的时候,林德顺又直挺挺的起来。 “我寿命没了,我寿命没了。” 他看着救护人员:“我短寿了啊,我刚刚被鬼,不对被阴差抓走了一些寿元。” “先生请您冷静一下,你可能是撞到脑袋一些幻想。” “什么幻想,我的手,还有我现在身体很虚弱,我从没感觉这么虚弱,我脑袋也很晕,这是我的寿命没了,我要下车出去,我要出去。” “……” 你踏马的出车祸了,你身体能不感觉到虚弱吗! 流了那么多血,你不虚弱,谁虚弱,脑袋不昏谁昏迷。 医护人员拳头硬了,却依旧摆出职业冷静微笑:“先生你其实是一些车祸后遗症,可以做全方位的身体检测,现在我们再给你做一次检查。” “我不管,我、我不做,我要去城隍庙,我要去去……对对对,我要去参加我那个外甥女的丧礼,对,我要出钱,钱我来出,我要当好舅舅,我要做给城隍爷看,不然那我死定了,花钱就花钱,我不想死。” “我要出去。” 医护人员满脸懵逼。 …出车祸有这个症状的吗? 他们处理很多车祸,就没见过出车祸能这么能说,还有说什么城隍爷。 他们要拦着,却发现对方力气贼大,这哪里哪里像是出车祸,生龙活虎的,感情你说的没寿元是这样? 谁家好人短寿这么活泼的! 林德顺挣扎要出去。 交警没让他走,这走了就是肇事逃逸了。 不多时。 在医护人员和交警的帮忙下,他们开着救护车带着车祸人员向着最近的医院驶去。 原地。 一辆撞大树的汽车,还有几个看到事情结束了,准备散了的围观路人。 交通部门的人已经来让拖车准备带走汽车。 原地。 十字路口路面,两个阴差鬼神伫立,他们没有被人看到。 两人注视着远处的救护车。 冰冷脸上有笑意。 其中一位阴差手中有淡淡的金光,那不是寿元,只是他单纯的凝聚的光。 “足够吓死他了。” “已经算是便宜了。” … 柳河村村口外一个大场地。 一个巨大的棚子被搭建了起来。 村内的人许多人都来了,都是那些不太忙的人,他们朝着这边过来,有人搭棚子的时候帮手,有人则是从家里拿出来一些椅子,还有人从家里拿出来一些东西招待,比如茶水、茶杯那些东西。 一辆汽车过来了。 看着那医院安排的灵柩车,其他人都是看去。 “回来了。” 老林低喃。 旋即,他看着周边几个青壮年:“你们几个青壮年去抬下棺,不要怕沾染了什么不好,这是积德的事情,到时候给你们包个红包,大吉大利。” “林叔说的什么话,不怕这些。” “就是。” 几个青壮年笑道。 他们看着汽车驶过来,脸上都有一些叹气之色。 他们和柳文茵也认识,小时候玩在一起过,没想到这个儿时玩一起的姐姐就这么离开了,他们有些人比柳文茵小上三四岁,有一些则差不多岁数。 汽车很快来了。 后面还跟着一辆特斯拉车。 不多时,灵柩车到来了,青壮年们上去。 有中年老一辈人上前拿出口袋的香烟递给了开车的人:“来来来,辛苦了。” 开车的人受宠若惊,笑着说没事,又笑着说要不要帮着抬,车内还是有一些人的,开灵柩车有一个司机,还有两个跟着过来的人,负责抬棺上车,顺便过来,坐在车内稳住棺材。 “没事,我们村内有人抬谢谢,你们要不要喝点茶?” 老林走过来,递过来三瓶水。 对方笑着接过去:“不了,马上要回医院一趟。” 老林点头,他看向车内下来的人,是李振宁、蒋二喜他们,还有一些人从那特斯拉的车内走出来。 蒋二喜在和李振宁说话。 “你还没缓过来气,振宁你叫我别给人家脸色,你倒好上一秒说,下一秒你还直接开骂,我看你的意思,你不是老了的话,你还打算动手啊,你这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去喝口水缓缓。” 蒋二喜苦笑道。 李振宁胸脯上下浮动,他看着蒋二喜:“我让你别给人家脸色没错,但是他这太不是人了。” “你不说,我都要说了,说了也好。” “解气。” 其他人交流。 老林凑过来,他面露疑惑:“怎么事情不顺利?” “亲戚不是人。”蒋二喜说出这五个字。 “他还想分家产,卖房子,哎。”旁边的人也是叹气。 闻言。 老林沉默。 他眉头深深皱起来,有些时候,亲戚还不如邻居的亲,这话其实不是说假。 “那这咋办,这得打官司,可不能真的给了,文茵的孩子才三岁,这不得……” “不要紧,文茵那孩子想得比较多,她早想到了做了一些准备,那亲戚也不用管了,文茵有一个朋友会帮她处理后事的其他事情。” 蒋二喜开口。 而在这时候,一道女性身影走过来,她怀中还抱着明宝。 老林望去,对于这个女人似乎有一点印象,好像有点面熟似乎是应该他在哪里见过。 “这个是文茵托付后事的朋友,林医生,林洁颖,中医院的医生。” 李振宁笑着道。 “好好好,林医生这边坐,丧事的事情我们这边在弄了,你只要看着就行,振宁老哥已经和我说了,我们这边都有安排。” “要谢谢你们了,到时候我给你们都包个大红包。” 林洁颖微笑:“你们不要拒绝,这是文茵活着的时候……和我说的。” 她没有在医院和林德顺说话的时候那么咄咄逼人,盛气凌人,反而很随和,很医生的微笑。 她看着周围的人忙碌。 看着被青壮年抬起来,然后放在大棚子下位置的棺材。 眼镜框下的眼睛有一些湿润,她和文茵关系很不错,在最后都没有能见到文茵最后一面,她昨晚上临时有事情去照顾一个病人,做紧急检查,后面才知道那些事情。 之后她一大早就请了假,去办理一些手续,也做了一些律师手续。 她被请到了大棚下旁边的树下阴凉的地方。 她抱着安静的明宝,询问他喝不喝水,明宝没有说话,她只能抱着明宝继续询问安慰。 旁边。 李振宁坐下来。 老林拿出一张纸,还有笔墨。 “我来写。”李振宁没有等老林说话,就拿过来笔墨开始写,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写讣告。 “这次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随礼。” 老林摇头。 有些事情,人走茶凉,柳文茵一走基本上不会有人来随礼了,毕竟没有关系在了。 “我通知了一些文茵朋友。”林洁颖说道。 闻言,老林笑着说谢谢:“还好文茵有你这样的朋友,没事剩下的老辈人我们负责通知,丧事的钱……” “从城隍庙那边拿。” 蒋二喜说道。 “我们去掷杯筊,请城隍爷同意。” 庙里面通常都会有香火钱,而这个钱在很多时候都是溢出,通常钱存起来,到了必要时候会用,比如修缮庙,又比如可能去资助一些贫困户,有些时候地方政府困难也会过来借一些。 “文茵的钱就不要出了,留给明宝,孩子还小,以后还有有很多要用到钱的地方,他以后娶老婆还要钱呢。” “老林,明宝还小你就在这说娶老婆了。” 李振宁哭笑不得。 而在这时候,远处走来两个人,一老一少,也是村子里的人。 “老林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有,不过要明天出山的时候,麻烦你们路上做一下交通疏导,还有辛苦了,你今天没活吗?” 老林笑着向老人道。 老人笑了笑:“没事。” 老人说着就拉着自己的儿子朝旁边去和其他人说话。 老林看了眼,然后笑着看向旁边默默看着的林洁颖:“他们家以前和文茵的爸妈有一些矛盾,但是怎么说呢,人死因散,哪有那么大的矛盾,都一个村的,这时候也会过来帮忙。” “我住在区内,但是也听过,村子内的人对丧事看重,哪家要是有丧事,都会有时间帮忙都会帮忙。” 林洁颖笑着点头:“我知道,有一句话说的,红事出钱,白事出人,我有看过一些视频,他们说遇到红事不会到场,但是白事总会来,有些村子还会特意从外地回来搭把手。” “是这个事,是这个礼。” 老林笑着点头,他感叹道:“人生,除死无大事。” 林洁颖看着村子的氛围,每个人都是脸上没有忧愁,带着笑容相互拉棚子,也有人就这么站在这附近。 她知道这些人不是来看笑话热闹。 她虽然是市区内的人,但是因为是医生接触过很多事情,丧事大家都讲究热闹,热闹点好,这样才能走得风风光光。 她看着棚下的棺材。 眼中有一些回忆。 是和好朋友柳文茵的事情,她们是大学认识,虽然不同的专业,但是两人关系很好,后来因为毕业了聚会少了,但是也偶尔会经常一起出来。 “文茵,我会让你走的风风光光,体面的。” 她自语。 … 丧事在缓缓的处理。 李振宁已经将讣告写完,他让人去贴起来。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有一群猫灵灵魂缭绕,突然猫灵们微微颤动。 喵~ 猫灵们飞出去。 它们跑到了路口,那边悄然出现一道古袍身影,威严、端正神圣。 “小家伙们。” 温和的声线响起。 许宴平注视着棚子中的一切。 “开始了吗?”他脸上有笑容,而在这时候他看向了不远处树下的明宝。 明宝此刻走向了棺材,他一个小孩子走到棺材边,有些大人看到想要阻拦,但是很快被阻拦了,正常小孩子不让靠近棺材,不过他们从其他人口中知道了这是棺材中死者的孩子。 他们轻轻叹气。 这时候。 村子村口这个场地变得热闹了。 很多人得知了事情过来帮忙,也有一些人过来,是柳文茵的朋友,纷纷送上来一份白礼,对这个棺材上香,鞠躬行礼拜祭。 有柳文茵的朋友看到明宝,上去摸了摸明宝的头。 明宝很懂事的叫着:“哥哥”“姐姐”或者“阿姨”“叔叔”。 看着懂事的孩子。 村子有些比较年轻的人下午下班回来,看到这一幕感性的女孩子偷偷抹眼泪。 这一幕自然让许多大人看着心疼。 随着时间的推移。 明宝没有说话,默默地陪着棺材,不想离开。 有人越看越不对劲。 “这孩子妈妈离开了,不哭不闹很怪,你看他这样子很懂事,也喜欢自己妈妈,但是不哭,是不是这样不太好。”有村里年轻女孩子担忧。 此刻。 明宝身边一直有村里的年轻人帮着照看,林洁颖则去处理丧事的一些事情,比如后续的安排,还有墓地的选择,她已经跟着村里的人去忙了。 她刚刚从陵园那边回来。 “明宝你要是想哭的话,可以哭出来。” 有年轻女孩子小声对着明宝说道。 “妈妈说不能哭,明宝是男孩子不能哭,那样妈妈会担心。” 明宝仰着头。 他一直记得妈妈说的话。 其他人都是轻声叹气。 林洁颖也是走来,她拿了一些吃的,想喂明宝吃下晚饭。 远处。 许宴平站着,看着这一幕。 “懂事的孩子。” 他自喃。 呼—— 这一刻,远处两道淡金黑烟飞来,拖拽长长的尾光怦然砸地,显化出阴差的外形。 “城隍大人,我等已经惩戒过那恶徒。” 两位阴差轻声道。 许宴平伫立没有回话,他看着懂事的棺边孩童。 他想到一些事情。 “不久前,你们禀告中有两位官方方士,是么?” 许宴平望去。 阴差踏出一步,行礼。 “禀大人,正是如此,两位方士身附朝廷龙气,是官家人,其中一人浓厚,另一人虽沾染龙气不多,却也与官府有诸多联系,自身更是了不得的方士。” “大人是要我们找到他们吗?” 另一位阴差亦是出声。 第32章 谨遵城隍之命! 阴差询问。 两阴差鬼神注视着面前威严金晕古袍身影。 “嗯。” 温和、威严的声线荡开。 “我答应会照顾好孩子,自然要照顾好,你们去请他们养这个孩子,由他们所抚养,自无人敢欺负,一生年幼时皆可妥当生活。” 闻言,两尊阴差鬼神齐齐拱手行礼。 “谨遵城隍大人之命。” 言罢。 两者消失在原地。 许宴平看着不哭不闹的孩子。 双瞳中有淡淡的功德光辉,望着一切运势。 注视着… 一段时间后。 许宴平挥袖,一缕金色的光落向棺边孩子的口袋。 旋即。 许宴平看着棚中一切,年轻女子劝慰孩童,有中年人为孩子懂事落泪,有人举香拜祭,还有人在旁边抒写登记随礼的名单,也有人在准备明天出殡的事宜,众生百态,不外乎如此。 他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看了眼转身离开。 踱步。 几步间。 金色光晕红底黑边袍身影逐渐的隐晦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这一切无人看到。 须臾间,身影消失后的前后脚时刻。 村口,有几个人走过来。 他们这群人有男有女,年纪大概在23岁往上,他们都是戴着酷酷的墨镜。 这样的造型就让人觉得……这群人神金! 村子内有人看到也注意到他们。 这些人走进村内。 他们远远就注意到这边在办丧事。 “这个村子好像没见到怪异。” “是没见到,不过路上不是也有遇到一些吗,你们注意了别因为苏鸣报告的导致各种乱瞧乱看出问题。” “那不会。” “世上真的有城隍?仙神?” “我怎么就不信呢。” “组长,我们要不要在这里停留下。” “嗯?” 一行人在交流,其中一个人提议。 “如果这个村子真的有城隍,按照苏鸣报告,那么这里聚集这么多人,怪异肯定会过来,指不定那些脏家伙们会有害人的情况,那时候也许可以看看。” 提议停留的人说道。 闻言,领头的青年微微点头。 “你这话在理,那么我们在这附近看看,我去添点白礼,当做是这个丧事的死者朋友或者别的什么关系,好歹在这里多观察,不然我也不好意思待着。” 听到这话。 其他人没有不同意,这个组长就是总这样文质彬彬、礼仪习俗怪多的,习惯了就好。 青年走过来。 他看着村口的讣告,脸上有愣神之色。 上抒写有告示逝世年龄和名字等等,还有一些讣告的人是村委会集体。 “这么年轻就离开了。” 青年叹气。 他领着众人走进来。 这一行人戴着墨镜,说实话很难不去惹人注意。 李振宁等村民都是看去,这群是什么……神金。 “你好,我是柳文茵的朋友,是在这里随礼吗?”青年微笑走到登记桌子这边。 李振宁点头微笑:“是的,你是文茵朋友吗?” “是的,我是,他们是我的朋友,跟我一起过来的,就我认识,随礼我一个人随礼。” 青年背了一个斜挎包,他打开一个口袋取出一万块钱:“不好意思,我没带红包,你们这边有吗?” 桌边的村民们看着那一沓钱。 包括李振宁在内,一众中年、老年人都是低头看了眼钱,又抬头看向微笑的青年。 “……” “……” “……” 这礼,随得有点大。 “有的,但是这个钱不好有红包包,我给你折一个红包吧。” 李振宁摇头。 他拿出来一张红纸简单的做了个折叠,也拿贴讣告的浆糊糊黏着红纸,一个简单的红包就做出来了。 青年点头接过来将钱装起来。 “谢谢。” 李振宁笑了笑:“这没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着指了指登记簿上的纸面,意思就是要写名字。 “我姓姜,叫腾龙,龙腾九天的那个腾龙两个字。” 青年笑道。 “好。” 李振宁点头,旋即他将名字写下来。 而旁边的蒋二喜则笑着递过来一个红色小红包,里面装了两块钱。 “好的。”青年微笑接过来。 他将红包收起来,看着背后的组员:“这是一种这里的习俗,算是嗯……怎么说呢,丧事是一种始终不太好的事情,有的人会觉得这会沾染一些不必要的晦气,而这个回礼2块,就是代表了红包驱除这些晦气,大吉大利。” “有些地方,这个钱拿到了得去剪头发。” “这也是大部分南方都有的习俗。” 背后跟着的人有的恍然大悟,有的则是不在乎,不是没礼貌的意思,而是他们早就知道这种事情,对此见怪不怪。 “你不是本地人吗?” 蒋二喜声音传来。 蒋二喜明显是一个社牛老人,好奇的看着他们。 “不是,我是外地来的。” 青年笑道。 “这样啊,你们要不要喝茶?还有你明天出殡要来吗?” “明天出殡吗?可以的,我到时候来,是几点?” “早上7点。” “好。” 青年说着就走到一边。 组员们纷纷过去。 他们脸上都有好奇之色,有人凑过来,小声低语:“组长你包那么大?” “嗯,我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听到别人说了,死者还有一个三岁的孩子,并且没多少亲人了,似乎亲人还不太好,所以包多点,一万块也不算很多。” 青年笑了笑。 他拿着香走到了棚中的棺材前。 他注意到了在棺材旁边的一个可爱小男孩…那就是死者的孩子吧。 他举香拜了拜。 “我虽然不是你的朋友,但是听了一些你的事情,给你包了一些钱,希望能有帮到你,我来这里也是有事要做多有冒犯不要见怪。” 他拜完就插香在香炉内。 他走到了小男孩的面前:“明宝还记得我不~~” 他一副很熟的样子。 明宝抬头看去。 “嗯?”他一脸疑惑。 姜腾龙笑了笑,他从口袋再次取出来一叠红牛大钞票,然后放到了明宝的面前:“明宝,这些给你。” 林洁颖错愕。 她看着这个青年,她不知道文茵还有认识这么有钱的朋友。 “我是文茵的朋友,不过我们联系不多。” 姜腾龙微笑:“你是?” 此刻,林洁颖正陪在明宝身边,所以这才有一问。 “我也是文茵朋友,文茵拜托我将后事都给我处理,文茵一些钱也是我来处理。” 林洁颖说道,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等下要把这个人给明宝的钱收起来,所以有些事情要说清楚。 “这样吗?” 姜腾龙错愕:“文茵亲戚都没了吗?不好意思我这么说有点冒犯了,我的意思是……” “没事,我能懂,文茵因为情况特殊,家里已经没人了,只有一个明宝,所以我才全权负责,这些钱我也会在律师的见证下存进去明宝的账户。” 姜腾龙再次愣住。 随后,看向懂事的明宝。 哗啦一声。 斜挎包又有声音。 姜腾龙取出一万块钱,又递了过来:“那我给明宝两万吧,小钱不要想那么多,我和文茵不太熟,我也不知道这个情况,这些就给明宝,可惜我带的钱不多,不然可以多给点的。” 他笑了笑。 说完后轻轻摸了摸明宝的脑袋。 转身离开了。 原地,柳河村的村民们见鬼的看着离开的青年。 “这青年挺有钱的,眼睛不带一眨取出三万块,哎,文茵亲戚不好,但是她的朋友都很不错,那个林医生就人很好。” “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 村民们议论。 另一边。 跟着姜腾龙一起过来的人。 “……” 一行人皆是沉默的看着姜腾龙的行为。 “组长这么撒币的吗?” “确实傻逼。” “我说的是撒币。” “我说的是傻逼。” “习惯就好,你们没见过而已,习惯就好。” “组长人怪好的嘞。” 他们相互交流之后。 看着组长回来,默契的让出来一个位置。 一行人就这么站在棚外的位置,那边人不算多,也足够他们站着,同时视野开阔,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选择站这边的原因,能看到整个村口,一览无遗。 他们一开始还是挺显眼包,后面就泯然众人矣了。 毕竟村里来来回回就这些人,能帮忙的已经都来了,唯有那些后续到来随礼的人会看着。 一段时间后。 傍晚时分。 他们没有发现有“看不见”的东西。 “组……”有一个人要开口,忽然他视线中出现一个没有五官的“人”。 那是一个没有任何的五官,只有死人苍白皮肤的身影,身上穿着漂亮的衣服,像是打扮靓丽的都市丽人,但是仔细注意却又能看到,这个身影走动的时候身体不断地扭曲,仿佛水波一般无二。 她出现在一个人的面前。 那是蒋二喜,他在和一个中年人说话,口中诉说做点什么饭菜。 这个人是负责做饭,大家今天就在这边吃就好了。 她走到了蒋二喜的面前。 脑袋就这么凑过去。 下一刻,她脸缓缓的裂开,竟然露出一张极其丑陋的脸,眼睛非常大,长满了蛆的脸庞,看得人头皮发麻。 对此。 蒋二喜没有看到,他在和中年人说:“做一些咸粥吧,这样比较容易让大家接受,也有营养,然后快点做过来。” “没问题,我这边就吩咐。” 中年人笑着道。 蒋二喜微笑点头,随即转身朝着林洁颖那边走去。 此刻。 林洁颖还是在棺材边。 明宝不愿意离开。 蒋二喜朝着那边走去,他打算和林洁颖说下,天色还算早去一趟城隍庙。 他没有注意到背后,那个无脸的女人还在,她仿佛是跟上了蒋二喜,朝着那边走去。 “组长。” 棚外的一行人看着这一幕。 姜腾龙没有说话,他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怪异。 “不能主动害人的怪异,别先去接触,先观察,我们要做的是处理掉能主动害人的害人怪异。” 他说着,默默注视着那个无脸的女人。 无脸的怪异在朝着林洁颖的方向而去,她身体时不时抖颤扭曲一下。 在即将靠近棚子的时候。 忽然。 她面部朝向了林洁颖怀中的孩子。 明宝抬头和女人对视,大眼睛映照着那无脸的怪异身影。 下一刻,无脸的怪异女人尖叫,兴奋,身体不断地抖颤,“看得见我!!!” 她快步的冲过来。 见到这一幕。 一行人心脏一颤!! 嗤—— 突然,棺材边有柔和、明亮的金色光晕炸开,这一切源自棺边的女子,是她怀中的孩子。 三岁孩童的胸口小口袋有金光绽放。 朦胧间。 光晕荡开,有一道伟岸、高大的身影金身出现在背后,祂威严与端庄,着古老的衣袍,头戴黑红冠冕。 光芒照耀四方,璀璨的光从柔和变得耀眼。 “啊!” 刺耳的尖叫声,那棚外靠近过来的无脸女怪异还没有靠近,身体化作一缕缕黑色的气消散炸开。 这一切发生太快。 没有正常人发现。 蒋二喜也没有注意到,他朝着林洁颖走去。 “卧槽!!!” 突然,几个声贝很大的声音在旁边炸开。 蒋二喜胖乎乎的身体像是撒尿抖了机灵一般,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别说他,这附近的人都是一样,棺材边的林洁颖,登记的李振宁等等人齐齐被吓了一个。 李振宁好悬自己心脏没被吓出来。 他错愕的看向棚外。 不止是他,其他人都是看了过去,一脸懵逼的看着那边站着的一行人。 青年姜腾龙在内的一行人都是瞪大眼睛。 他们看到了什么?!?! 怪异,biu的一下子被一道璀璨的光照射化开了!! …这是真的吗? 他们看着那渐渐消散、朦胧的光晕金色身影,古老的古袍威严造型。 …城隍? 他们脑海中浮现这个念头。 姜腾龙没有第一时间做出自己这样咋呼,对周围人不礼貌的歉意回应。 他眼睛直勾勾盯着棺材边死者的儿子,那个三岁可爱小孩子,他的胸口口袋有光芒,布料仿佛透明一般,映照着一个小小的八卦平安符造型的东西。 …… 第33章 两位朝廷方士,此时可有时间 “城隍真的存在?” 姜腾龙惊愕。 “那不是怪异吗?会不会是什么怪异?” 女性声音传来。 姜腾龙转头看去:“怪异全部邪气凛然的,哪有这么正气,反正我没见过,不管了这个发现很重要,苏鸣确实没说错有疑似城隍神明存在的踪迹。” 他说完看着周围好奇的目光,脸上有歉意之色。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刷短视频,一起看到了一些比较吓人的画面,然后就不小心叫出来了。” “这样啊。” 有人恍然。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刷手机视频,我家孩子就是。” “别说孩子了,你说我,我都喜欢看,前两天我连着看了好几天的洗地毯,不知道为什么就很喜欢看,奇怪了。” 村里的人对话。 蒋二喜面色古怪,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一惊一乍的小年轻太多了,之前他就看过一次村里有年轻人在路上跳舞,神金一样的。 他笑着对林洁颖:“我们去城隍庙,求一下城隍爷动用庙会部分钱。” “好,我跟你们一起去。” 林洁颖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是她却尊重传统。 她不相信鬼神,可是基本的尊重会有,这是一个做人的礼仪问题,她知道很多村子都还保留有很多传统,别说村子,就算是她家也是,没到一些大节日“中元”“尾牙”什么的都会准备贡品摆大桌。 “去庙里吗?” 明宝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 听着这话,林洁颖怔神。 “明宝要去庙里吗?”她温柔笑道。 明宝小鸡啄米点头。 “好!”林洁颖抱起来明宝,同时她心中有疑惑,明宝很喜欢妈妈,怎么劝都劝不走,就是要待在文茵的棺椁边,明宝现在却要离开了? 对此,她没有问,明宝能走走跑动起来,其实是好事。 “我跟你们一起去。” 李振宁微笑。 他眼中有隐晦的色彩,他看着明宝不哭不闹,还打算去城隍庙……难道他能看到城隍爷? 李振宁想到了以前看得鬼怪异志中有这么一个说法:小孩子心性纯洁善良,纯洁无瑕,不染凡尘污垢,天生可见阴阳。 这里说的是小孩子通常会看到阴阳鬼怪,因为那时候很纯真,长大后反而不行了。 有些小孩子是这样! “有城隍庙吗?那我们能跟着去看看吗?” 这时姜腾龙的声音响起。 众人看去。 “可以啊。”李振宁微微一怔,随后微笑同意。 一行人前往城隍庙。 姜腾龙默默跟在后面,他很好奇城隍庙的事情,城隍如果真的存在,去了城隍庙肯定能有所发现吧? 他们一路走过去。 路上,蒋二喜微笑介绍着周围的情况,其实就是简单闲聊。 姜腾龙都是礼貌的回应:“老先生,你们城隍庙有历史了吗?” “那肯定。” 蒋二喜自豪道。 李振宁微笑:“我们拜的城隍爷是明朝洪武年间左右的人,明朝建立明太祖下令敕,城隍庙就是那时候立庙,我们城隍庙很灵的,你要不要求个签。” 闻言。 姜腾龙笑了笑。 “可以呀。” 他微笑看着李振宁:“老先生你对城隍庙很熟吗?” 说话间,他眼睛若有若无注视着李振宁身边几寸的位置,眼瞳中映照着灵魂光辉,模糊间这些光辉有猫的形态,不同的猫形态,胖瘦老小皆有。 他看得出来这个老人的特殊,身居猫灵护身,这可不是寻常的老人有的,通常都是善良的爱猫人士才会有。 他曾经就见过有人身上有三只狐狸灵魂,那是三只报恩的狐狸! 狐狸报恩是真的存在,只是有些时候并非现实报恩! 它们死后成了灵,附着在恩人身边。 狐狸的灵比起一些猫灵要强大很多。 思绪闪过。 他看着李振宁:“老先生说的灵又是什么?” “熟的,我从小到大都是在村子,很少走出太远,我小时候还在城隍庙光屁股溜达呢。” 李振宁笑呵呵:“灵,指的是有些事情很灵,王婶之前就求过儿媳妇健康生孩子,这不昨天儿媳生了一个公主,城隍爷很灵,他在保佑很多人,只是我们不知道,但是肯定保佑的。” “这样啊。” 姜腾龙笑了笑。 对于这些话,他不是很在意,基本上许多庙都会这样子说。 叮铃—— 突然,口袋中有手机铃声,是鹿乃子乃子的魔性声音。 姜腾龙对着两位老人礼貌说自己要接电话,退后了几步。 屏幕上显示:【苏鸣】 接通电话。 “姜组长你到了吗?有大事,非常大的大事!” 电话一点开就听到那边传来的苏鸣低沉的喘气声。 姜腾龙惊愕。 “很急?” “是的!” “好!给我发个定位。” “已经发过去了。” 放下电话,青年姜腾龙微笑看向李振宁他们。 “我这边有事,就不去城隍庙了,有时间的话再去看看。” “没事,忙事情要紧。” “好。” 姜腾龙向着背后组员使眼色。 旋即,一行人急匆匆向着远处走去。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不久前。 柳河村一个手抓饼摊子。 一老一青的组合出现在这个小摊子边。 “老板,来两份手抓饼。” 老人张五丰要了很多料,随后拉了拉苏鸣:“付钱。” “……” 苏鸣无语,不过还是扶了下眼镜框上前付款了。 他们拿到手抓柄,走到旁边的一个大树下遮阴的同时,坐在石墩上吃东西。 经过一天的探寻,他们发现了,以城隍庙为中心,半径三公里内,基本上不存在怪异,那种害人的怪异! 张五丰跷二郎腿。 他一手抓着手抓饼,一手则在挠小腿痒痒。 “这手抓饼不……” 一道风忽然吹拂,树上枯黄叶子纷纷落下。 “两位朝廷方士,此时可有时间。” 冰冷幽幽的声音响起,悠悠荡漾似入心魂。 张五丰身躯一振,猛地转头望向旁边。 不知何时! 身边出现两道黑是役袍身影,撑着黑色的伞,冰冷伫立,身有淡淡的金色光晕,冰冷与可怕交织。 …… 第34章 二十多载,如今与现在皆哭诉 苏鸣正在吃手抓饼,刷着手机。 他刷到一个美剧解说,边吃手抓饼边看,有一块鸡柳逃逸,见状他并拢双腿。 接住了! 他捏起鸡柳丢进去口,同时吮吸几下手指。 “两位阴差差爷不知道找我们二人,是有什么事吗?” 张五丰老头的声音陡然响起,一瞬间苏鸣转头看向老头,眼镜下眼睛瞪大。 “我们现在有时间。” 张五丰站起来。 …阴差差爷? 苏鸣听着这个词语,慌乱的将手抓饼丢在座位上,手忙脚乱的拿出“眼药水”给自己上眼药。 眼药水让他眼睛刺痛,并且他倒了很多,倒多了。 对此。 他不在乎,不断地流着眼泪,使劲的睁着眼睛注视张五丰面朝的方向。 “砰砰——” 这一看,他心脏剧烈的跳动。 苏鸣咽口水,鬼神阴差!! “我等尊城隍大人之命前来,请官府方士收养柳氏遗孤。” 伞下有幽冷的声音传出。 两尊阴差幽幽间行礼。 张五丰错愕。 他脑子有太多的思绪了。 “可以。”他点头。 “大善。” 黑伞下,两位阴差冰冷的脸上有笑容。 “柳氏柳河村人,名柳文茵,其子小名明宝,孩童父母善良,其父功德大善,福报子嗣。因而城隍大人命我等二人前来寻二位。” “理应如此。” 张五丰行礼。 他认真的行礼! 抛开刚才的挠脚、穿人字拖抖腿、手抓着手抓饼的行为,张五丰此刻真如同那仙侠异志中描绘的方外之士,仙风道骨。 方外之人,与阴司鬼差都能言语上两句。 “自古城隍掌阴司殿护民亦赏善罚恶,善则当赏,恶则厉惩,自古以来,为官者应协同城隍,我等这就去找柳氏遗孤明宝,养育这孩子。” “善。” 两位阴差共同行礼:“此事要劳烦二位。” “不会不会,怎么会。” 张五丰连忙摆手。 两位阴差对视,他们皆是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微笑。 分城隍大人之忧,他们很开心。 “我等二人先行离去。” 他们转身离开。 张五丰点头:“好好。” 他突然想到什么:“两位要不要吃点?” 他将手抓饼递过去。 两尊阴差错愕。 下一刻,冰冷脸上有笑容。 “方士好意我等心领,百姓所供奉香火足以令我等饱腹。” 伞下幽声。 须臾,两道黑色撑伞役袍身影转身,化作两道淡金黑烟消失在远方。 此刻日落西山,夕阳西下天际黄昏,风吹拂,有几片枯黄的叶在半空盘旋。 原地。 张五丰看着夕阳,没有说话。 “赏善罚恶!!!!!” 尖叫声陡然在旁边炸开,张五丰差点就“英年”早逝在这一道尖叫声下。 张五丰老脸脸皮猛猛抽搐,望向旁边激动的败类谦逊青年苏鸣。 “这是赏善罚恶。” 苏鸣激动。 熟读仙侠异志的他知道一件事。 城隍,香火功德鬼神,他是最接近人的仙神,古代的仙神有太多被赋予神性,然而唯有香火功德鬼神最为像人,他们是最接近人的神。 城隍有多个职责。 庇护辖地百姓,护五谷丰登、风调雨顺,同时城隍也有一项职责:【赏善罚恶】。 赏善罚恶意喻,做了好事,积累功德,当有赏赐,而做了恶事,自当有所惩戒。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一次其实也是在变相证明这件事。 香火功德鬼神“城隍”洞悉人心,赏善罚恶,对好人佑护有加,对恶人严惩不贷。 现在柳河村的柳氏遗孤,可不就是赏善罚恶中的赏善! 苏鸣激动得不行。 神明真的存在,真的存在! “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冷静点,怎么做的怪异管理局的处理人。” 张五丰无语的声音传来。 苏鸣看到了老人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 叫我冷静,你倒是把从手抓饼抽出来的鸡柳条别放在嘴边,手不断的颤抖,鸡柳当烟在抽! 老人张五丰手疯狂的抽抽。 他刚刚的仙风道骨、冷静的行礼,全踏马的都是装的。 “卧槽,真有神仙啊。” 老人张五丰口中咕哝,老眼瞪得贼大。 下一刻。 他穿着拖鞋piapia的朝着远处走。 “你干嘛?” “我去找柳氏遗孤明宝啊,你说个鸡儿呢,城隍赏善的大功德孩童,这孩子我养了,你们怪异管理局别养,不对,我今天就入职,你让人处理,我今天就去买房子,我住在柳河村了,我养这孩子。” 张五丰的拖鞋飞了,差点摔倒。 他去敲旁边一户人家的门,站在门口摘菜准备做饭的大妈,询问柳氏是什么人,明宝在哪里。 “对了,你和那撒币小娃娃说下,让他来!” “我在通知了。” 苏鸣激动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 另一边。 一段时间后的城隍庙外街道。 林洁颖抱着明宝,看着城隍庙红色砖瓦、围墙。 今天的城隍庙,人很少,村里很多人去村口了,显得很安静、幽静。 李振宁微笑带着林洁颖走过庙前院,跨过庙堂大门,进入到中庭,又走到了庙堂,看着繁琐,实际上这也没有多少步路。 林洁颖将明宝放了下来。 明宝向正中央的泥像所在跑去。 林洁颖没有去管,想着让明宝放松下。 她仰头看向泥像,双手合十礼貌朝着正中央的泥像拜了拜。 说实话,她虽然和柳文茵关系好,但是她还是第一次来这座城隍庙。 礼貌拜拜后。 她仰头看着正中城隍泥像。 端庄、亲和。 忽然…… 她听到了一声声哽咽的孩童哭音。 林洁颖看了过去。 不止是她,其他的人都是看去。 这时候庙会的其他人也来了,他们知道这边的事情,一起过来看博杯的情况。 明宝站在正殿城隍泥像之前。 他刚刚从林洁颖怀中下来的时候,看到庙堂正殿摆放的泥像。 看到他。 明宝跑过去了。 他抱住泥像的一角,他和妈妈一样的感觉。 明宝仰着头,看着许宴平的泥像:“城隍爷爷,我想妈妈。” “我想妈妈。” “城隍爷爷说要保护妈妈,但是妈妈,妈妈,明宝摸不到。” 他说完这句话,仰着头哇哭出来。 蒋二喜失神。 王婶走进庙里面,她才从医院回来,抽空回来看下。 看着这一幕。 像极了当年二十多年前,柳文茵小时候在城隍泥像前的哭诉,她小时候如此,而今她的孩子也在哭诉。 …… 第35章 奖励:城隍阴司殿 明宝的哭诉声在庙殿中响起。 他真的还小。 再怎么坚强都是母亲离开了他。 明宝身边有一道身影悄然出现,那是一道红底黑边古袍身影。 许宴平从泥像中走出。 他没有去看明宝,反而是看向另一个方向,虚幻间一道倩丽的年轻母亲身影由透明缓缓变得虚实站立在那边,她是柳文茵,她没有离开。 看着明宝哇哇的哭,柳文茵心疼。 她渴求望向许宴平。 “我能陪明宝吗?” 许宴平摇头。 见状,柳文茵沉默。 就在这时,有温和端庄的声音传来。 “你的命数已经尽了,但是你所积累功德,我准你孩子成家立业后离开。” 听到这话。 柳文茵微微一怔。 下一秒,她脸上有喜色,她朝着泥像前的威严温柔身影叩拜。 “你不用拜我,我本意就是让你陪着,你得命数我无法去阻拦,破了一例,那么规矩就破了。” “我知道,我知道。” 柳文茵点头。 她温柔的看向哭着的明宝:“我还能陪着明宝,我已经很满足。” “我带你回庙,香火洗礼,你的魂不会消散。” 许宴平轻声道。 柳文茵不断地点头,她向着明宝走去。 就在这一刻。 明宝注意到了她,他哭声忽然停了下来。 柳文茵摇头;“明宝不要说出去,只有你能看到妈妈。” 她知道自己的孩子能看到她,毕竟明宝还能偶尔看到城隍爷,这是明宝的纯真。 明宝擦眼泪,眼睛眨巴。 他背对着众人,大家都看不到明宝的情况,如果能看到此刻能看明宝大眼睛挂着泪珠,但是没有在那么悲伤,他小脸有惊喜之色。 随后。 他开心的小表情,没有柳文茵的指导自顾自的做出哭哭的表情。 非常的机灵。 看到这一幕,柳文茵噗呲一笑。 她温柔的看着自己儿子,站起身朝着立在泥像前的许宴平,深深鞠躬。 “谢谢城隍爷。” “这是你应得,你不怪我便可。” 许宴平温和道。 明宝回到林洁颖的身边,林洁颖拿起纸巾轻轻擦了擦他脸上的眼泪。 柳文茵看着林洁颖,眼中有感激。 须臾。 她消散了,没有消失有的是化作一道温柔的光,附着在了明宝的身边,消失常人不可见。 “我们博杯。” 蒋二喜说道,他现在是庙头头,理应让他来博这次的杯。 他念叨了一些话,丢出去掷杯筊。 啪—— 杯筊落地,一凸一平。 “圣杯。” 接下来连着两次又是圣杯。 蒋二喜脸上有笑容:“城隍爷同意了,我们现在去取钱出来。” 他们向着庙外走去,在出门前蒋二喜对着守庙的中老年人说,晚饭和他们一起,去村口那边有吃的,然后明天早上也是。 守庙的中老年人老实一笑,应了一声好。 他整理了一下庙堂。 随后。 转身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 离开前,庙堂缓缓关闭的门,柳文茵的身影悄然出现,朝着庙正殿伫立的许宴平尊敬的鞠了一躬。 门咔嚓一声关上。 许宴平立足。 他看着天空,傍晚的黄昏很美。 云朵昏黄,此刻也已经接近夜幕,近乎是在往夜晚的过渡,也许不需要十分钟,天就会彻底的暗下来。 许宴平走出庙殿。 他身影穿过了庙堂大门,坐在人去楼空的前院地的一张长石椅上。 秋季的风很冷,仿佛在意示着下一季节冬天会冷。 沙沙—— 草丛的绿植微微摇颤,随风而动。 许宴平靠石背上,仰头望着天空,夜不知不觉间降临了。 天黑了。 星空在一点点的出现,天上有两颗小星星悄然的爬上来,还可以见到一个闪烁的小点,一点点闪烁,向着远方移动,那是古代不会有的景象,那是一架飞机。 风吹拂。 城隍衣袍微微扬动,发丝几缕漾于风中。 许宴平回忆起一些事情。 他看向身边。 身边没有人…… “奴儿,我这事做得对吗?我该破例,还是应该像现在这样,让孩童的年轻母亲以这样的方式陪伴。” 许宴平轻喃。 声音荡开,却无人回应。 许宴平眼中有一丝丝追忆之色,却又很快平静。 耳畔边仿佛听到一道清甜的少女开怀笑声声音。 “咯咯,夫君做什么,奴儿都是支持,夫君永远是对的。” 这是过去的一道声音,记忆中的声音,是他生前的声音,常常在那时听到,一个义无反顾、盲目相信他的女人声音。 许宴平静静闭上眼睛,享受这一份独有的前院宁静。 【叮】 就在这时,耳边有一道冰冷系统声音响起。 【完成一件善事,功德+80】 许宴平眼睛微微睁开。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面板画面,上面有文字,也有一些信息提示。 【功德值:235】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功德。 【叮!】 又是一道冰冷系统提示声。 【完成十日聆听,获得功德值+300】 【任务触发特殊奖励:获得“城隍阴司殿(初级)”】 看着面板中的信息,许宴平微微一怔。 “城隍阴司殿?还有这样的惊喜吗?” 他自喃。 话语后,许宴平平静的脸上有开心笑意。 有着300功德值,现在又有获得城隍阴司殿,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十万功德值东西就这么获得了,好事,好事。” 许宴平冁然一笑。 【是/否投放城隍阴司殿(初级)】 “难道还能否不成。” 许宴平莞尔。 他做出了确认。 在他确认的那一刻。 天地起了风云,轰隆隆作响,仿佛有浩瀚的大雨天灾要出现。 这一刻。 岁明市不同地方,一些特殊的人心头一凛,纷纷望向远方。 不只是在岁名市,周遭的三座城市一样如此,有一些特殊的人群心有所感,一些世人看不见的恐怖、怪异身影纷纷发出尖叫嗷叫。 许宴平一样发现这个动静。 他微微摇头。 对于这样的动静,他不太喜欢,好在这一切来得快去的也快。 不过…… 许宴平看着天空,又看了下四周,明明苍穹有隆隆作鸣,然而现实却没有太多的动静,这也是他平静不在意的原因。 “动静虽大,却只有一些特殊的人能看到,普通百姓不会知道。” 许宴平冁然一笑。 他迈步走入庙堂庙殿内。 须臾间,在他踱步时,身影陡然间虚幻仿佛前方不是地,而是一个看不见的虚空入口。 他香火鬼神之身消失在正殿,取而代之的是出现在一片黑色的空间之中。 …… 第36章 鬼神巡游,日巡阴差、夜游阴差 黑色的空间灰蒙蒙。 看不到任何的事物,一眼所见皆是黑灰。 许宴平注视。 须臾,他脑海中有立体的空间造型。 看到这一个空间立体模型,许宴平心中有明悟。 “原来如此。” 他脸上有笑容。 心头一动。 轰隆隆—— 面前有璀璨的光辉、大地颤动,一座雄伟的黑色大殿拔地而起。 大殿古老恢弘,殿悬高挂抒写有《城隍阴司殿》五字的牌匾,字为古代篆体,散发着威严、可怖的韵味,常人见之心魂摇颤。 阴司正殿浮现。 同一刻,左右两侧还有殿宇浮现,侧殿偏殿、兵器库房、一座座巨大的长院出现,而在后面还有房子出现,那是一个小院,矗立于空间的深处。 城隍阴司殿,不是指一个殿,而是一个占地庞大的空间。 虽然只是初级,但是大小很大,住上百来号人绰绰有余,同时还有一些院子、习武之地。 许宴平看着脑海中的景象。 他很满意。 这是按照他设想的几进几殿的布局设计的阴司殿。 “阴差也有住所,更好的休息。” 许宴平轻笑:“他们回来后,看到会是什么表情。” 他觉得一定很好玩。 许宴平进入阴司正殿,可以看到威严的正桌正座,两边的办公之地,他十分满意。 他没有多看,视线落在面板上的功德值。 【功德值100:阴差X1】 没有多做犹豫。 许宴平连点四下。 “程朗、刘一他们二人巡游还是吃力了。” 程朗、刘一是两个阴差的名字,阴差们都有名字,且他们都具备自身的过去历史,并非凭空的出现。 【功德值535→135】 掌间有四个玉牌出现。 啪嗒—— 玉牌飞出,砰的一声化作四团白烟。 悄然间有四道黑色役袍身影出现在面前,腰悬佩刀/剑,有离钩伴身。 “见过城隍大人。” 四位阴差躬身行礼,恭敬整齐的幽冷声音响起。 许宴平含笑,面前四位阴差左边两个体态相较有一些胖,右边则体态匀称。 “你们叫什么名字。” “回城隍爷,我赵一/吴牛/钱三锭/周草。” 以此从左到右的名字。 许宴平颔首,他其实在唤出四人阴差时脑海中也同时出现了他们的信息、经历。 “你二人为日巡,你们则为夜游。” 许宴平望向左边又望向右边。 阴差也有一个别称,鬼神巡游,这个称呼很少人说,但是这也说明了他们职责,而阴差鬼神本身有划分,比如白天巡游的阴差,则是日巡阴差,夜晚巡游的,则是夜游阴差。 许宴平早就想好了。 城隍殿必然要有阴差,并且不能少,唯有多的阴差才能更好地庇护辖地百姓。 而对于城隍殿的一些鬼神,他也知道一些,阴差巡游,这其实还有一个延伸也是传说是十大阴帅之一,日巡神、夜游神,他们统御阴差。 其中鬼神其实还有很多,比如,牛头马面,这是最被广为知晓的鬼神,除了他们还有黑白无常,民间的传说更是在牛头马面之上。 现在他要安排日夜巡游阴差。 功德值不够,只能先安排四个日巡阴差鬼神、两个夜游阴差鬼神。 “遵命!” 四位阴差恭敬作揖。 “他们也该回来了,你们和我一起去见见他们吧。” “城隍大人所言是?” “你们同僚。” 许宴平微微一笑。 … 同一时。 明岁市北区。 一条美食街道,这里正在开展美食活动。 苏小君和曾怡牵着手,她们在闲逛这美食街,曾怡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东西。 “怡怡,你也太能吃了吧。” 苏小君古怪的看着好朋友。 曾怡在上了初中后,食量日渐激增,但是就是很奇怪曾怡她就是吃不胖。 叮铃铃—— 苏小君手机铃声响起。 “君君,你什么时候回家?” 电话那端有年长的女性声音响起。 “妈妈,我马上回去啦,要去表姐那边吗?” “对,你表姐来了,我们去看看,听说她最近身体不好,好!” 苏小君又和妈妈交流了几句挂断电话。 “我准备回去了,怡怡你呢。” 苏小君看着正在一个烤鱿鱼摊位前驻足的曾怡。 “我点完十串烤鱿鱼。”曾怡咂吧嘴巴,眼巴巴看着烧烤的鱿鱼。 “好,那我等你买完。” 苏小君说话间,眼角看到旁边一对青年情侣,他们似乎在热恋期,女的勾搭着男朋友肩膀,男朋友则喂吃的给女朋友。 这一幕看着就让人舒服,两人属于俊男美女,但是这要抛开两人背后有一个面容狰狞的瘦弱男子,有着两条长长的舌头,舌头一条勾着男朋友后的脖子,疯狂勒紧,舌头散发着黑气,一条则在女人的胸脯上来回游走。 瘦弱的男子没有人能看到。 有个阿姨从情侣的背后路过,直接从瘦弱吐舌男子身体穿过去。 瘦弱吐舌男子扭曲狰狞的盯着青年情侣。 突然。 他视线看向青年情侣路过的旁边一位少女。 吐舌男子立刻被吸引过去,他本能的看向少女,少女穿着JK,活泼可爱,年纪虽然很小,在初中的样子但是身材很好,男子眼珠子上下乱转,让人san值不由自主的降低。 他舌头从青年情侣身上收回来。 舌头在朝着少女过去。 身体也在朝着对方走去。 “好额额香!” 咯痰般声音响起,吐舌男子舌头猛地伸过去,大步迈向少女。 少女是曾怡,而苏小君惊悚看着这一幕,她立刻去拉曾怡:“我们去那边,我看到有特辣麻辣烫,去点一份。” 她说话间,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靠过来的吐舌男子怪异。 这一看! 两者眼睛视线对视在了一起! 一瞬间,吐舌男子怪异注意力直接从好朋友曾怡身上转移,放在她的身上。 “你看得见我!!” 吐舌男子脑袋呈现诡异的90度。 苏小君下意识后退,浑身毛骨悚然。 嗷!!! 就在这时,两声诡异的凶狠人叫声。 她突然发现面前出现两个身影,他们外表身穿古代的灰色长衫,脸色苍白,统一眼眶空洞无眼珠子,仿佛两个死人尸体,他们张开口狰狞的叫着。 下一刻。 他们齐齐伸出手朝着吐舌男子的舌头抓过去。 …… 第37章 从未见过的“看不见的他们”! 嗷! 两个突然出现的死人嗷叫。 他们伸出手抓向吐舌男子怪异的舌头,双手上再用力将他拉倒面前。 两道穿着民国长衫的死人身影,齐齐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向吐舌男子怪异的身体。 嗤啦—— 咯吱咯吱—— 撕咬与咀嚼的声音,引人头皮发麻。 然而这一声音只有一个人能听到。 苏小君面色苍白,看到吐舌男子怪异惨叫,他被两个长衫的死人身影生吞活吃了,两个死人怪异的身上吐舌男子怪异挣扎的抓痕,皮开肉绽。 “他们。” 她认出来这两个长衫死人身影是谁。 一周多前,她和曾怡去爬将平山看到的两个诡异怪异,他们是从山中的一片黑雾中走出。 少顷。 两个诡异怪异转头看向苏小君。 他们两人齐齐伸出手,手指在虚化“三”的动作。 做完后。 两者砰的一声,消失不见。 仿佛从没有出现过一般,原地什么怪异都没有了,只有人来人往的美食街道,嬉笑的人声鼎沸。 苏小君感觉自己像是在两个不同的世界穿梭。 “他们怎么在这里,他们那是什么?” 她感觉有点不安。 “小君,我烤鱿鱼好了,你说要去吃麻辣烫?” 曾怡开心的凑过来,并将一根烤鱿鱼递过来。 苏小君下意识的接过烤鱿鱼,看着触须,她忍不住想到吐舌男子怪异的舌头,一瞬间没胃口:“你吃吧。” “不吃吗?” 曾怡双眼发亮,她开心的接过来。 “我们回去。” 苏小君回家了。 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苏小君家住在柳镇,说是镇子,但是繁华还是挺繁华的,该有的东西都有,甚至还有万达商城。 她们家在一个新的小区,而曾怡则是在小区的另一栋楼。 这也是为什么她们感情很好的原因。 回到家里。 妈妈的身影就从厨房走出来,她提着一个装好汤的罐子。 “走吧。” “去表姐家那边吗?” “是啊。” 苏妈妈笑道,指着汤:“乖女儿要喝吗?” “不了妈妈。”苏小君摇头。 她和妈妈一起搭乘公交车前往万达商城。 一共就两三个站的距离。 她的表姐是大学刚刚毕业两年,在一个新媒体公司上班,似乎是做的主播,也做短视频博主。 表姐名字叫做:刘璇璇。 表姐人很漂亮,据说是以前她们大学的校花,反正很多男生追,凭借着傲人的姿色,在主播和短视频这些新兴行业内混得风生水起。 就在昨天。 她表姐刘璇璇从大城市魔都回来。 听说是身体很不好,经常上吐下泻,并且肚子很难受,看了很多家医院都没用。 这些就是苏小君知道的事情,昨天听妈妈说的。 表姐和妈妈关系很好,所以妈妈听闻后就过来看看表姐究竟身体哪里不舒服。 表姐的家在万达广场背后的一个小区。 小区是新的楼盘,反正很火爆,扛得住楼市冲击的小区。 苏小君一路上和妈妈说话,本来还因为在美食街受到的冲击,也有了一些心态平复,她没有打算去多思考那些问题。 不多时。 她们就到表姐家。 敲门后。 开门的是一对中年夫妻。 中年男人体态有点发福,头发比较浓密,中年妇女一样有点发福,两人都是圆脸,乍一看十分有夫妻相。 刘瑞峰微笑:“小君,小姨来啦。” “小君叫姨夫、大姨。” 苏妈妈牵着苏小君进门。 “姨夫、大姨。”苏小君礼貌道。 “不用拖鞋不用拖鞋。” 大姨高翠兰摆手。 苏妈妈轻笑:“要的,不然给你们家踩脏了,你们还弄了地毯。” “行叭,你穿这个拖鞋。”两姐妹感情很好也没有太多较真,大姨高翠兰打开鞋柜递过来两双拖鞋。 苏小君好奇的看着这个家。 其实他见两位亲戚姨夫和大姨次数不多,之前他们都在外地发展。 他们其实这段时间才回老家发展,这房子也是装修后两个月住进来,他们说是回来办厂子,反正她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姨夫很有钱,妈妈说过家里有七八套房子。 “璇璇呢?” 苏妈妈看着屋内,没有发现表姐刘璇璇。 “她身体不舒服,刚刚一直在睡觉。” 高翠兰脸上有忧愁之色。 “身体很严重吗?” 苏妈妈眉头一皱。 高翠兰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我们这次听说咱们明岁市中医院不是看内科比较好,所以过来看看,已经做了初步的检查,但是具体还不知道情况,好像是一个瘤。” 她欲言又止,这样的情况让苏妈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姐,璇璇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你和我说说,中医院我不熟悉,但是小君爸他有些门路,我帮你们找更好的医生来看。” 高翠兰苦涩。 “我们问了很多家医生,说是子宫有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东西像是一个孩子。” “孩子?瘤?” 苏妈妈错愕。 下一刻,她想到了什么,看着姐姐这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璇璇是有瘤,还是怀孕了?” “我们也不知道。” “我让璇璇说了,她是不是怀孕,她说不是。” 高翠兰苦涩:“但是医生检查说很像是怀孕,也不好判断,你和璇璇关系好,你问问璇璇是不是……” “胡说八道。” 刘瑞峰脸色难看,他瞪了眼自己妻子:“璇璇说不是肯定不是,那就是一种不知道什么病的病。” 他虽然瞪了妻子高翠兰,但是手还是在妻子的手上轻轻拍。 “倾家荡产我都给璇璇治病,她说不是怀孕那就不是怀孕,你别乱讲这些,我们璇璇很乖,从不去和其他的男生乱来的,她不可能怀孕,我到时候多问几家医生就是了。” 刘瑞峰眉头深深皱起。 他从桌上拿起一包烟,拆开点了一根深深抽了一口。 苏妈妈面色一变再变:“这么严重?” 她脸色很难看。 “你们怎么不早点说,又不是外人,我现在和小君爸说下,看看认不认识中医院最好的内科医生。” 她拿起电话就开始拨打。 苏小君一直坐在一边,默默听着妈妈和姨夫他们的对话。 她没有想到表姐情况这么严重。 没一会儿。 妈妈就是打完电话,她看着姐夫和姐姐:“我和小君爸说了,他找人问问,尽量让最好的医生来看璇璇。” “妈!” 这时候次卧的房间内传来一声痛苦的年轻女子倩声。 刘瑞峰立刻站起来,高翠兰亦是面色变化。 他们赶紧朝着房间走进去。 “女儿我们要进去。”高翠兰敲了一下门,将门打开。 苏小君一样站起来了。 她跟在妈妈的背后,向着次卧走去。 靠近次卧,映入眼帘的就是次卧内的景象。 房间内遍布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仿佛是鬼爬痕,又像是某种血肉痕迹,而在这些痕迹的延伸源头,是一张粉色的床。 粉色的床上躺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女生,她没有化妆,但是仅仅素颜就惊为天人。 她属于那种网络上绝对能疯传的素颜美女。 她躺在床上,手捂着肚子,在她的身上皮肤能看到一个又一个小孩子的手印,黑色的手印,而在印记上还有一个个小口,乍一看像是她皮肤都有一个个小孩子的嘴巴。 这些手印有一个黑色的痕迹相连,它们最终在腹部汇聚,腹部有一张痛苦的婴儿肉脸,冒着黑气,小孩子似乎是一个男婴,小孩子嘴巴紧闭,一气一鼓,仿佛是在呼吸。 苏小君瞳孔发生大地震。 她人下意识的后退。 她整个人头皮发麻。 “……” …那是什么东西?!! 她说实话真的很难绷得住,一直以来都是能看到这些怪异的东西,其实心理素质很高了,但是架不住一直面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说到底……就是一个初中生。 她双手在发抖,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害怕,这种害怕她从没有有过。 就算是在庙里面遇到那恐怖的景象,她都没有害怕,那个庙中的金色朦胧的身影怪异很可怕,但是那可怕是对被杀死的怪异们。 她没有感觉到很多害怕,更多的是未知的恐惧。 而不久前在山中的恐怖黑雾,那一只巨大的手,她也感觉害怕,但是那种害怕也是被惊吓的害怕,她能感觉到那黑雾可怕,但是那种感觉是属于我人看到一头对着你咆哮的狼狗,那种你会觉得可怕的那种感觉。 可是现在苏小君从未有过的心悸心慌。 这种害怕是什么? 是一种她已经陷在沼泽地要死的那种感觉! “那看不见的东西,他们在影响人。” 苏小君惊恐。 她很多时候都会去避开“看不见的他们”,她假装不能看见他们,不去和他们对视,但是她不知道真的对视了,会有什么危险。 她一直以来都是一种感觉,感觉如果看见了他们,和他们对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可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 是死掉?还是说就是被看到而已? 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确切的知道“看不见的他们”在影响人,让她浑身发麻,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苏小君在害怕。 没有人发现她的异样。 刘瑞峰快步走进去:“璇璇你怎么了?是哪里难受?” 高翠兰也是跟着过来,一脸担忧。 “璇璇我在,你是哪里不舒服?” 苏妈妈这边也是跟过去,但是她没有开口,而是看着外甥女。 苏小君的眼中是非常恐怖的画面,但是苏妈妈高翠珍却不是,她看到的是刘璇璇肚子像是吃的很撑一样鼓起来,并且不是一般的撑,比怀孕的肚子小很多,有比吃东西吃撑大一些。 肚子上都是青筋暴起,同时还有许多狰狞的红斑,像是极其严重的妊娠纹,身体也在发抖。 刘璇璇脸色苍白,嘴唇都没有血色了。 她额头有虚汗不断地冒出来。 “妈,爸,我身体好疼,肚子好疼,我想死真的太疼了,我想死。” 刘璇璇痛苦的哭出来。 这一幕看得刘瑞峰脸色苍白,高翠兰眼泪不争气的就流下来。 “没事没事,璇璇没事的,爸爸现在带你去看医生。” “姨夫你们让表姐站起来试试看。” 就在这时,苏小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还有裤子不要那么紧,往下拉一下下。” 刘瑞峰本能的听到这建议,转头看向卧室门外。 苏小君看不到。 高翠珍看着门口,不知道自己女儿这时候在添什么乱。 “我带你去看医生。” 刘瑞峰立刻抱起来女儿。 刘璇璇痛苦的起来,她不想爸爸受累,自己站起来泪眼不停的掉。 而在这时候,高翠兰已经六神无主,她下意识的去拉了下女儿裤腰带口,整理往下拉了一下。 “妈、爸,我好多了。” 刘璇璇忽然感觉自己一身的轻松。 她抓着爸妈的手,搀扶走了几步,发现真的舒服了不少,肚子没有那么疼,身体没那么疼了。 “不疼了吗?” 高翠兰顾不得擦自己眼泪,她小心翼翼的擦女儿眼角泪:“不疼了就好,不疼了就好,璇璇要不要喝水,妈妈给你倒点水去。” 她又着急忙慌的去外面倒水。 刘瑞峰搀扶着女儿刘璇璇:“你好多了吗?” “好多了,现在没那么疼了,刚才太疼了。” 刘璇璇脸色苍白。 她说着视线看向苏妈妈高翠珍:“小姨妈。” “诶,璇璇你这身体是不是哪里吃了不好的,不过吃不吃的好也不重要,我和小君爸说了,给你找好的医生,你不要说想死,我们看着心疼,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高翠珍也是走到一边搀扶。 “我们去医院看看,现在应该报告也出来了,去问问医生。” 刘瑞峰搀扶着女儿走出次卧。 走出次卧,一眼就能看到站在门口墙边的苏小君。 苏小君微微低着头。 “小君啊,刚刚谢谢你的建议。” 刘瑞峰脸上挤出笑容。 说完这话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你是怎么知道你表姐站起来,裤口往下拉点会好一些。” 他刚刚很着急,但是他看的很清晰,是妻子高翠兰听完外甥女小君的话后,人又慌乱下意识的做了话语内容的行为,而那之后真的女儿感觉好了很多。 …… 第38章 “二”,睡着的刘璇璇 听着姨夫的询问,苏小君心中有慌张。 “因为……” 她看着慢慢走出来的表姐,将视线放在表姐苍白的脸上:“我看表姐肚子疼,以为是裤子勒,也许是往下放一下会舒服一下,就像是吃饱了太撑,走一走,我是这么想的。” 苏小君看了下表姐,视线立刻移到姨夫的面前。 她不敢看表姐的肚子,就怕那个恐怖的婴孩看到她,婴孩眼睛从始至终都是闭着,但是她有感觉,如果婴孩的眼睛和嘴巴都是开起来,绝对是不好的事情发生。 言语间。 刘瑞峰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外甥女苏小君背后的手在颤抖。 “这样啊。” 刘瑞峰点了点头。 他没有在这个问题多询问苏小君。 刘瑞峰搀扶着女儿,对着递水女儿喝的妻子说道:“你去拿下车钥匙,我们去医院。” “我也去。” 苏妈妈高翠珍出声。 对此,刘瑞峰点头,小姨过去肯定是好事,毕竟是本地人比较好找关系。 他妻子虽然是本地,但是他们夫妻常年在外地打拼,根本就没有认识的人,如果是魔都,他还能认识几个。 他们向着外面走去。 苏小君站在一边。 她看着表姐刘璇璇的腰部,衣服下露出的皮肤,在接近裤口的位置,有一张诡异的黑色印记一点点出现,印记上还有和其他的印记一样的小孩子口出现,只是这个口还……不算完整! 这就是为什么她会说站起来,裤子拉下面一点。 因为表姐刚才的侧身,压到这个要凝聚的小孩子口了。 “那些东西已经能被现实直接的印象了。” 苏小君心中有这个念头! “小君。” 妈妈的声音响起。 妈妈转头看向站在背后的女儿苏小君。 “你先回家,你明天还有课,我和你大姨姨夫带你表姐去看看医生。” “好。” 苏小君点头。 她向着外面走去。 走动间,苏小君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表姐的肚子,她不是想找死,而是想要看看这东西的具体情况……也许网上能查到点什么?! 不知为什么,在她看过去的时候。 肚子内仿佛跑出来的婴孩怪异闭着的眼睛,忽然就展开一条缝! 刹那!! 苏小君毛骨悚然。 缭绕在表姐姐刘璇璇四周,那之前附着在房间中的黑色印记,随着她走动纷纷汇聚到她身边的小孩爬痕混迹,纷纷冲向她。 见到这一幕。 苏小君快速的走出门。 然而,根本来不及,小孩爬痕般印记长出一个个口朝着她咬过去。 嗷!! 陡然,今天在美食街看到的两个穿着民国长衫、脸色苍白如尸体的身影再次出现。 他们齐齐走出一步,口中有痛苦怪异的惨叫声。 双手抓向那些怪异黑色雾气化作印记。 他们不断地撕扯,啃咬那些印记。 但是…… 和美食街遇到的情况完全不同,这些从婴孩怪异身上溢出来的东西太恐怖了,黑色印记上的口不断地啃咬两个长衫怪异,它们在一点点的凝聚。 诡异的直接化作一张很大的黑口。 “昂唔!” 口一张直接一口咬掉了两个长衫怪异半边身体。 昂唔昂唔…… 咬掉怪异半边身体后,那张口咀嚼着。 苏小君发现,表姐肚子里凝聚出来的婴孩紧闭的嘴巴做着咀嚼状,仿佛是它在吃什么东西。 下一刻。 本来凶狠的黑色大口停下来了。 两个长衫怪异也是后退,他们没有在靠近黑色大口。 他们转身看向站在后面的苏小君,两人苍白、冰冷的死人脸直勾勾盯着她。 “吼……” 他们喉咙中有低沉的吼音,苍白的眼珠子盯得人发毛。 两者似乎因为身体的受伤有了疯狂的举动,表情狰狞扭曲,半张脸仿佛是那些疯狂“被人看得见”后的怪异。 但是很快他们就不再低吼,伸出手在半空画了一个“二”。 做完这些。 他们与美食街一样,眨眼间消失不见。 苏小君看不到他们在哪里,也看不到他们怎么消失。 “那是什么意思?” 苏小君想到之前他们写了“三”,现在是“二”,又想到一周前那只恐怖大手怪异的掌心有“三”的血痕。 对此。 她没有多想。 她快步的走出小区楼,很快就走出小区。 苏小姐心有余悸,她不能和表姐的待着,顾不得想太多自己的事情。 “表姐怎么会碰到那种东西。”苏小君走得散漫,脑子不断地回忆那个在表姐身上的婴孩怪异。 她对怪异有一些了解。 通常怪异很难害人,她见过许多的怪异,种类非常的多,她甚至见过一些生吞掉怪异的怪异,也见过一些能生长出奇怪诡异的小人怪异的怪异。 那些怪异都比寻常的怪异要可怕太多了。 怪异也有强弱,通常她见到的都是一些不算很恐怖的怪异,但是有些怪异会重复的做某些行为,比如吃东西,比如做菜,这些怪异通常都恐怖。 苏小君忍不住想到不久前在公交车见到的一个身上散发着浓雾的怪异。 那个就是一个很恐怖的诡异。 他在重复着做着某些东西。 一想到这些。 苏小君忍不住脑海中想到那庙中正殿站立、金色光晕笼罩的朦胧身影。 “那个金色身影到底是什么?” 她低喃。 苏小君有点想不明白,她可惜自己还是初中生,她感觉自己要是长大了就好了,也许等自己长大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见到就会害怕慌张。 …… 城隍庙。 许宴平走出庙堂。 此刻,夜晚风凉,天上的月亮随着夜深冒了出来。 他坐在之前的长椅上。 守庙的人似乎去吃晚饭,还没有回来。 许宴平抬手一招,庙堂中有金色的光芒飞出。 掌心上有一块小蛋糕出现,这种蛋糕是那种小孩子在吃的蛋糕,像是一个小花篮,外表是红色塑料的小花篮。 “好甜。” 许宴平另一只手一摊,香火之力凝聚一把小勺子挖了一小块,浅尝一口。 他看着这小蛋糕:“唔……” 许宴平苦笑。 “现在的孩子吃这个会喜欢,但是太甜了,对牙齿不好。” 他咕哝着,小勺子又挖了一块放进嘴中慢慢品味。 嗯? 许宴平手握勺,转头望向外面。 威严温柔的脸上有一丝笑意。 “官府方士。” 他口中有这么一句话。 … 庙外。 一行人出现。 姜腾龙他们虽然是走路,但是脚下的步伐很快,看着像是竞走。 “组长真的有城隍,我们现在要去见见……神仙吗?” 后面的怪异管理局组员紧张。 他们现在的情绪是1%的激动,99%的紧张。 “你们很紧张?”姜腾龙看向身边的人。 “这能不紧张吗?组长,那可是神仙是香火功德神,我们怎么不紧张。” “我去见我岳父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不要紧,我们现在还不见。” “不见吗?” 怪异管理局的人员惊喜。 姜腾龙嘴角抽搐,不是,要见神仙,你们是这个态度吗。 看着姜腾龙的表情,组员们苦笑。 “我们慌啊,组长。” “对啊,那是神仙,我们要是说错话,做错事咋办,我都不敢想象那样的事情。” “俺也一样!” “与其害怕这种事情,不如回避是吧。” 姜腾龙无语。 他看着前面,只要再走过拐角就能去庙里了。 “局里面让我全权负责,目前真的有城隍存在,也不能去直接接触。” 姜腾龙摇头:“城隍是香火功德神仙,但是他还有一个别称是鬼神,按照鬼怪异志的记载描绘,不是必要时候不应该去打扰,‘凡间’与‘阴间’应该泾渭分明。” “不过我也不是因为这个才不接触,目前我们还是先观察,多观察下收集下信息。” “你们去问问附近有没有租房,或者是直接高价请房客出来,自己住进去,找城隍庙附近的,并且一定要看到城隍庙的才行,最好是城隍庙门口对面的出租房,你们去问问。” “我去。” “我去,混蛋,别和我抢。” 组员们互相抢活。 不过很快他们就被姜腾龙分配好了,两人负责租房,剩下的人分散到四周观察下庙附近的情况,同时架设隐形摄像头。 至于姜腾龙则朝着城隍庙走去。 同行的还有一位女组员,安苗,她天生右眼是阴阳眼,不过这个阴阳鱼只有在闭上左眼,只用右眼的时候才会有用,她是这次组里面来的,唯二的有阴阳眼的人。 另一个人自然是姜腾龙。 安苗外表一米五,看起来很可爱。 她有些紧张的看着姜腾龙。 两人到了城隍庙街,看到紧闭的城隍大门。 “嗯?” 安苗惊讶:“怎么关门了。” 她抬手看了下腕上智能手表,显示的是6点55分。 “这都没有8点,怎么就关门了,是风吹门关上的吗?” “看来是关门了,可惜了,我们下次再来看吧。” 姜腾龙的叹气声响起。 他说完后,转身朝着庙对面走去:“我们去找他们,现在去找租房吧。” ??? 安苗脑袋上有三个问号。 布什、戈门! 你就远远看着,都不去确认下院铁门是不是真的关上,还是假的关上,就这么转头就走了吗? 蓦然间,安苗想到了什么。 她看着挺直身体、情绪稳定平静如水的姜腾龙背影。 安苗快步跟了上去同时口中有话。 “组长,你是不是也怕?” “不是。” 姜腾龙声音传来。 “我没有。” 他在摇头,平静如水道:“你别瞎说。” …… 这里是这般,岁明市市区中医院。 一辆白色丰田汽车驶进医院。 刘瑞峰带着女儿去中医院内科,此时内科有一位年纪在五六十岁,头发发白的短发中老年医生站在那边。 “这位是我们中医院能力最好的内科医生,孙医生。” 苏妈妈介绍道。 他们一行人前往孙主任的办公室。 孙医生坐下来,他看着脸色苍白的年轻女病人:“检查做了吗?” “做了。” 刘瑞峰点头:“今天做的。所有检查都做了一遍。” “我看看。”孙医生点开电脑,插入病历卡:“有些报告是出来了,我看看……嗯?” 他看了一会儿,疑惑的看向刘璇璇。 “你有呕吐的想法吗?” “没有。” “你肚子我看看。” 刘璇璇将衣服掀开,可以看到鼓起的狰狞肚皮。 孙医生伸手触摸,同时询问会不会疼,刘璇璇都是表示不会疼痛,不过她身体不停的在冒着虚汗。 “你在流汗?是一直流汗吗?” “是的,经常流汗。”刘璇璇喘气道,她现在越来越感觉身体不舒服。 孙医生又转头看着病理报告。 “你们做过其他的检查吗?”他这次没有看刘璇璇,而是望向刘璇璇的父母。 刘瑞峰重重点头:“有。” 他立刻从公文包取出一叠报告,这些都是大大小小好几个魔都医院做的检查,基本上什么能做的检查都做了,就差剖开肚子看。 “……” 孙医生面色古怪:“你有男朋友,和男朋友有房事?多久之前?” “医生,我们问过了,我女儿没男朋友的,我女儿很乖的,她到现在都没有谈过男朋友,就更别说那事了。” 孙医生没有回话。 他又把所有的报告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我还不能明确判断,明天我和内科其他医生开个会商讨一下。” “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高翠兰关心询问,她这句话已经说过不下十几遍了,在许多医院都这么问医生。 闻言。 孙医生眉头皱起。 “看着像是怀孕了,但是有些怀孕的特征没有,不过那些也不是必要性特征,我现在也不能明确判断,你女儿如果没有……男朋友的话,那这应该去进行最后的剖腹,具体看看。” “一定要剖腹吗?” 高翠兰脸色惨白,她看着女儿刘璇璇眼眶都红了。 真的剖腹会留下伤疤,女儿很不愿意这样子。 “可以微创,具体我明天商议一下再说吧。” 孙医生摇头。 他其实也不理解,这是什么情况。 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情况,这似乎是……还没有发生过的病例?! “你们办理下住院,然后后续我会和你们再说。” “能不住院吗?就是我女儿现在看着还好,所以能不能晚点再住院,我也想带我女儿多看看情况。” 刘瑞峰微笑道。 闻言,孙医生点头,他看得出来家属是什么意思,现在办理住院,到时候去其他的医院看病又要办理出院来来回回麻烦。 刘瑞峰知道孙医生会怎么想。 他确实也有这个意思,但是更多的是每次女儿待在医院身体就会非常的不舒服,反而回到家里会好很多。 他也将这件事说给了孙医生听,孙医生表示好,没有再多说。 “爸,我会不会死。” 刘璇璇脸色苍白,她又感觉肚子开始疼了。 “你瞎说什么呢!” 刘瑞峰拍了拍刘璇璇的肩膀:“会没事的。” 他看向妻子,让她带女儿出去。 他没有离开办公室,有的是走到孙医生面前,他从口袋取出一包红包。 “诶,你这做啥。” 孙医生摆手。 “麻烦了,这么晚让你来一趟。”刘瑞峰将红包塞到孙医生的口袋。 孙医生推搡了几下,旋即他看着刘瑞峰:“我肯定会重视这件事,你女儿的病我也要去查查,看看有没有相似的病例或者例子,你放心,我会认真对待的,你也不要太担心。” “好,谢谢哈。” 刘瑞峰转身离开:“那孙医生你忙,我去看看我女儿。” 孙医生看了眼口袋的红包,又看了眼护士。 “你们有什么想吃的,我请你们吃。” “没有没有。” 护士笑了笑。 …… 刘瑞峰走出来。 高翠兰就凑过来:“怎么样?” “他收了,希望能找到病因吧。”刘瑞峰痛苦,他心疼的看着女儿:“璇璇身体还会不舒服吗?” 刘璇璇摇头。 随后,他们离开了。 路上。 刘瑞峰开着车。 苏妈妈高翠珍询问刘璇璇:“璇璇你身体都有哪些难受的地方,你现在饿不饿。” 刘璇璇喘气,她微微点头。 “没有不难受的,有点饿。” “那吃点东西。” 刘瑞峰脸上挤出一丝丝笑容,能吃是好事! 这时候苏妈妈的手机铃声响起,接听电话,能听到那边传来的苏小君声音。 “妈,爸让我问你,妈你们在哪里,他现在过去。” “我们在……” “啊!” 忽然,刘璇璇痛苦的叫出声。 刘瑞峰面色一变,赶紧停车,转头看向后座的面容已经疼痛到扭曲,咬破嘴唇,身体不停发抖的女儿,刘璇璇现在嘴唇彻底没了血色,眼睛都是血丝。 “去医院,开去医院。” 高翠兰抓着女儿的手,感受到女儿刘璇璇承受了多少疼痛,手指的力气很大。 突然,刘璇璇痛苦叫出声:“我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 刘璇璇痛苦的叫着,她叫得很大声,眼中眼泪不停地流出来。 “这怎么能不去。” 刘璇璇疼痛很快在这时候又慢慢的减少了,她没有那么痛苦,似乎是太累了,竟然在疼痛过后睡着了。 看着女儿这样。 刘瑞峰手攥紧,指尖都是泛白了。 他眼中有水雾,他真的很怕女儿就这么离开了,他想哭却又不敢哭,作为一家之主这时候不能哭。 “姨夫,你们去柳河村的城隍庙看看,去那边试试看!!” 就在这时,苏妈妈手机传来声音。 …… 第39章 诡异、古怪的柳河村!自主打开的庙院地门 柳河村。 村口有一辆汽车驶过来,速度不算很快。 车子是一辆白色的丰田汽车,车牌不是本地的牌照,是外地牌照。 村口。 此刻有白事在举行。 车辆比较不好过,但是也是能过。 “有人要过去,把那椅子搬开。” 村内的人指挥着让人把路清开,别把路挡住。 刘瑞峰开车过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开车过来。 不久前。 女儿身体又开始不舒服,外甥女说话,说让他们来柳河村的城隍庙,也许会有用。 那句话一出,车内的人都是哭笑不得。 连刘瑞峰都是觉得外甥女小孩子不懂事、瞎说,可是现在他还是开过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开过来,外甥女说城隍庙很灵、很灵,也许有用。 他依稀记得外甥女说的话。 “姨夫,去柳河村的城隍庙,我觉得……表姐可能是中邪了,去看看,也许有用。” “姨夫,我有个朋友,去了城隍庙本来身体不舒服,一下子就好了。” 最后。 刘瑞峰来了。 他开车,打开车窗:“麻烦你们了。” “诶,这有什么麻烦的,我们给你挡路了,你慢点开,往前走。” 村里的青壮年笑着为刘瑞峰指挥过路。 刘瑞峰点头。 他一边开车,耳边听到旁边丧事的大棚下有哭喊声。 他瞥了一眼。 视线中看到一个富态中老年人,是一个老男人,他拖家带口,然后跪下棺材边,大声说着,“我外甥女的丧事钱,我都出来,还有墓地,这些钱给你们,你们来办,我真心地,我真心的。” 旁边的人则冷漠看着他。 一副嗤之以鼻、却又警惕疑惑的表情。 这一幕看着太奇怪了。 刘瑞峰多看了两眼。 他车子朝着远处驶去。 而他没有能看到,连其他的人也没有看到。 丧事大棚外树下的办事桌,一个老人身边缭绕猫灵魂,它们狰狞嘶哑的叫着、全身炸毛,每一只猫灵都是嘶哈的叫着同时,身体又微微的颤抖。 猫灵们嘶叫。 一双双碧幽猫瞳,紧紧盯着远去的白色汽车。 … 城隍庙街道上。 庙门口的路上一辆丰田车停下来。 刘瑞峰停好车,他解开卡扣,旋即跑到后座车门打开。 刘瑞峰轻轻的唤女儿名字,手微摇晃女儿身体。 刘璇璇缓缓睁开眼睛。 “爸,我们到家了吗?” 刘璇璇声音微弱,人疲倦至极。 “我们还没回家,璇璇我们到了一个城隍庙,我们去拜拜,好不好。” 刘瑞峰小声温柔询问。 刘璇璇看着父亲担忧的脸色,她不想走动,但是她没有说:“好。” 她也不想爸爸妈妈太担心。 她起身。 刘瑞峰和妻子搀扶女儿向着城隍庙走去。 他们没有注意到,城隍庙对面的街道上一栋自建房屋,有好几双眼睛直勾勾看着他们。 安苗左眼比起来,她不是在做wink,而是利用自己的阴阳眼在看东西。 她看到了什么…… 一团恐怖狰狞的怪异印记,不可名状、能不断的扭曲,它们源自路上一个走下城隍庙的女生的身上。 她的肚子不断地冒出缕缕黑色的飘带状扭曲。 那不像是一个人! 更像是一个什么恐怖的克苏鲁生物。 “那是什么东西?!” 安苗浑身发抖。 他们正在整理租房,忽然发现路上有一辆诡异冒着黑烟形状的汽车,那种情况不像是烟,更像是某种魂气,冤魂凝聚体。 这才有了现在的注视。 怪异管理局的组员一个个惊悚,他们从没有见过这种恐怖怪异! “队长,要去处理吗!那绝对是害人的怪异。” 安苗看向旁边站着一动不动的姜腾龙。 此刻! 姜腾龙目瞪口呆的望着路上的四人。 听着组员安苗的话,姜腾龙脖子仿佛生锈的铁机械没有滴油润滑,生硬的转头看向安苗:“……” 他说不出话。 那怪异太危险了!! “四级危险度的怪异,那不是我能处理的。” 姜腾龙最终还是开口,他咽了口口水,视线再次望向路上。 四级怪异! 他处理不了,他很厉害,能处理达到三级的怪异。 怪异的危险等级划分比较奇怪,怪异实际上是有一种类似“境界”压制的划分,有点像是象棋的兵、将、象等的意思。 一级怪异代表普通的灵魂,二级怪异能压制、甚至碾压一级,而三级怪异则同理。三级的怪异能杀死怪异一二级,这样的说法也许有点模糊。 三级的怪异其实等同于一个人看到二级怪异后,二级怪异狰狞后的表现! 可以理解为,二级开无双就是三级的表现! 他处理过三级,可是四级…… 那东西已经属于极其恐怖的怪异,它们具备一些奇怪的能力,这类能力是具备影响现世的能力。 怪异管理局,对怪异有一个特殊的说法:[活在里世界的事物] 而人则是活在表世界的事物。 四级怪异,那就是怪异中的霸主,是领头羊,这类怪异有着具备从里世界影响到表世界的能力!! 下一刻。 他看向安苗等人。 “你们联系一下张五丰老先生,四级危险等级的怪异,那东西不是比我能拔除的玩意了,张五丰老先生年轻时候甚至处理过六级怪异,让他来!” “那老头那么强?六级怪异??” 组员们惊愕。 “别废话了,去!” 姜腾龙看着路上接近城隍庙大门的四个人。 “张五丰老先生年轻时候很强,但是随着老了,他能力衰退了,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白胡子吗?” 安苗出声。 周围的组员面色古怪。 姜腾龙嗯了一声,他看着那四个人。 “组长我们不做点什么吗?” “做不了,四级怪异你不去招惹还好,一旦招惹,让他知道我们看得见他们,那时候就完蛋了,现在就是等,等张五丰老爷子过来,我们在旁边的搭把手。” 姜腾龙望着路面。 他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盯着。 “嗯?那是……” … 刘瑞峰搀扶着女儿靠近城隍庙。 他还有两步就能走到庙院地铁门前,视线已经注意到铁门关着。 “门关着?” 刘瑞峰眉头皱起。 他继续搀扶上女儿上前,想要敲门,看看守庙的人能不能开门,让他们进去拜拜。 咯吱—— 随着他们靠近,铁门的锁陡然脱落,铁门发出咯吱吱声自己往内两侧打开了。 刘瑞峰瞳孔骤缩。 “门没锁好?”妻子给刘璇璇擦虚汗,转头望来。 刘瑞峰没回话。 他瞳孔颤动。 这个柳河村从进来就很奇怪、诡异,现在就更加的诡异。 …… 第40章 此刻的他虔诚!梦中的山中黑雾 刘瑞峰他不是一个虔诚的神佛信徒,对于神佛只有本能的尊重,仅此而已。 但是现在…… 刘瑞峰神情错愕。 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思考,女儿现在的情况他根本没心思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 刘瑞峰搀扶女儿朝着庙堂走去。 庙堂的门关着! 刘瑞峰上前拍打大门,手还没有落下。 庙堂的门木栓咯吱作响,自主的打开了。 这一刻。 别说刘瑞峰有没有心思想有的没的了,就是高翠兰和苏妈妈高翠珍都是怔神。 “有人在吗?” 刘瑞峰询问。 然而,没有人回应。 “进去吧,我们拜拜然后就出来。”刘瑞峰搀扶着刘璇璇进入庙内。 经过中庭,踩踏台阶进入正殿。 夜晚的庙。 刘瑞峰第一次这样进来。 四周静悄悄,唯有明亮的灯光还开着,还有檀香香味飘荡。 刘瑞峰到了正中央端坐的泥像面前。 他双手合十,双膝直接下落跪在蒲团上。 “城隍爷,我女儿……”他虔诚的祈祷请愿,他不是一个虔诚神佛信徒,可是现在他却任何的信徒都要虔诚心诚。 “璇璇,你也拜拜。” 高翠兰让女儿看看能不能拜拜,没有让女儿跪拜,毕竟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做难受的动作。 刘璇璇喘着气,她身体很疼,但是还是按照爸妈的说法拜,不想爸妈太担心。 她看着面前端庄金身城隍泥像。 双手合十。 突然,她身体非常痛苦,那种痛苦像是心脏在被啃咬,皮肤下的肉都有一种绞痛,尤其是肚子,肚子的疼痛犹如火在炙烤。 “啊!!”刘璇璇当场就是痛苦抽搐。 她口中还有血呕出来。 这样的突变让刘瑞峰三人都是慌了。 “璇璇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妈。”高翠兰扶住刘璇璇。 刘瑞峰顾不得跪着,跌跌撞撞爬起来,去扶住女儿,查看女儿情况。 “爸妈我好疼,我想死,我想死。”刘璇璇痛哭,她手抓着爸爸刘瑞峰的手:“我不想死,爸,我不想死,你们走了你们就没女儿了。” 刘瑞峰不停的安慰没事没事,会没事的,眼中含泪,声音带颤,手不停抚摸擦拭女儿嘴角的血。 高翠兰感觉天要塌了,她无措看着周围,又看向城隍泥像,跪在青石上,重重磕着头:“保佑我女儿,求求保佑我的女儿不要有事……” 高翠珍在旁边拿起电话拨打救护车。 三人都不曾注意到。 就在女儿/外甥女刘璇璇痛苦的时候,一道身影于黑暗中走出,红底黑边古袍、帝冕,冠冕之下一双眸子有淡金色的光彩流转。 “会没事的……”他唇微动,道着一些话。 许宴平伸出手。 五指间有功德光晕流转, 手轻轻放在刘璇璇的额头。 须臾间,刘璇璇体表有淡淡的金色光晕浮现,苍白皮肤仿佛染上一层光晕。 刘璇璇本来还很痛苦,在这一瞬间身体平静了下来,眼睛微微闭上,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 “……” 刘瑞峰眼睛瞪大。 女儿的身上忽然在散发一种柔和的光辉。 这是他从没有见过的事情,下一刻他猛地抬头看向庙殿正中端坐的威严城隍泥像。 同一时。 他脑海中回响一道不久前外甥女说的话。 “姨夫,去柳河村的城隍庙……城隍能保佑表姐……” …这是城隍爷在庇佑?! 刘瑞峰看着熟睡的女儿刘璇璇:“璇璇,你怎么样了。” 他问的很轻柔。 “让她熟睡,好好的睡一觉不要打搅她。” 一道温柔轻缓的嗓音响起,听到这话刘瑞峰三人齐齐看向声音的方向。 他们怔神,看不到人…… 声音所在,方向是殿宇一尊端庄、威严亲和的泥像。 …雍安城隍、许宴平。 刘瑞峰心头一颤,脑海中浮现进来庙后看到的殿宇牌匾,看到旁边墙壁抒写的城隍庙历史,殿宇供奉城隍历史。 “我……”他想说话却感觉喉咙有东西,或者说脑子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呼—— 就在这一刻,他们惊恐的发现刘璇璇身上有一道道黑色的烟气! “啊!!” 一声刺耳的孩童狰狞叫音响起。 他们看到了什么! 女儿/外甥女刘璇璇的身上,她的肚子有一团黑色扭曲灵魂,灵魂扭曲变形,它浮现出一个看来只有襁褓孩子形状,孩子身上有无穷的黑色魂气溢散。 这一切像是恐怖的冤魂,又像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怪物恶魔。 它狰狞的发出尖叫!! 声音划破庙殿! 然而,有淡淡的金色光晕出现,仿佛无形的大手将狰狞的襁褓孩童怪异包裹。 噗嗤一声,孩童从刘璇璇的肚子中被抓住,伴着会有金色的光晕洒落在刘璇璇的身上,她那隆起的小肚子恢复了,狰狞的红斑像是妊娠纹的痕迹不见了,恢复了平躺细腻。 “呼……” 刘璇璇这一刻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本来被折磨得煞白的嘴唇、蜡黄皮肤肉眼可见的恢复,呼吸变得顺畅。 她睡着了,发现自己做了一个美梦,梦到了一道温柔的身影,他穿着红底黑边的古袍,身有柔和的淡金色光晕,看到他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心变得沉静,有难以言诉的亲切。 她额头的虚汗也在这一刻不见,眉头舒展。 刘瑞峰看到那黑色襁褓孩童不见了! 他看到了金色的光晕笼罩那襁褓孩童后,一切都是消失了。 仿佛…… 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什么。 庙堂变得安静。 “城隍爷?” 刘瑞峰轻轻唤了一声,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庙堂安静,唯有檀香味时不时缭绕在鼻尖,意示着这里是什么地方,神圣端庄的城隍庙堂。 嗯哼…刘璇璇嘤咛,她缓缓睁开眼睛。 她发现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很痛苦的梦,而后自己似乎又好了。 “爸、妈……小姨……” 刘璇璇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庙里。 “璇璇,你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刘瑞峰关心问道。 刘璇璇怔神。 下一刻,她彻底的回神,自己似乎不是在做梦。 “爸,我身体没有不舒服。”刘璇璇看着自己的身体、手臂,下一刻她惊喜万分:“我身体那些痕迹没有了,肚子那些痕迹没了。” “璇璇,你去给城隍爷磕头,去谢谢城隍爷。” 刘瑞峰说着人已经跪在地上。 见状。 刘璇璇愣住。 旋即她仰头看着殿中央威严、温和的城隍泥像,脑海中那刚才做梦梦到的身影在和他重合。 像! 太像了! 刘璇璇没有说话,重重跪在地上朝着城隍泥像磕头。 做完这一切。 他们四个人离开了。 刘瑞峰已经有所打算,回去后准备好贡品,然后正式过来拜城隍,现在的时间太晚了。 他们离开了,在离开之前刘璇璇视线在庙殿边的墙上看了几眼。 上面有文字。 :[此庙,雍安侯城隍庙,庙中供奉明代将军、文师……许宴平……] … 四人离开。 他们走出城隍庙。 碰到了一个中老年人男子,他拍着肚皮美滋滋的朝着庙内走来。 他看着庙门打开。 面露疑惑。 “我忘记关了吗?” 他看着走出来的四个人。 “你好,你是城隍庙庙会的人?”刘瑞峰声音传来。 闻言,守庙人神情一怔,本能点头:“我是守庙的,不算是庙会的人。” “这样啊。” 刘瑞峰笑着点头。 走了几步,他又回来:“我看没人,这个红包是我孝敬城隍爷的,你帮我转交一下,我明天再来哈。” 守庙人错愕,下意识的点头。 然后就目送着人离开。 人和车子消失后。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红包。 红包里面包了2000,而在红包外还有三千块的钱没放弃进去。 守庙人错愕。 “这么多?” … 同一时刻。 庙对面,好几双眼睛将这一幕看在眼中。 他们看着车子逐渐驶离,最后消失在街角尽头。 “组长!!!” 安苗尖锐的叫声响起。 她左眼闭着,右眼瞪大,激动地抓向旁边的姜腾龙,身体蹦跳:“那东西,那东西……” 她看到了什么! 那个恐怖诡异的怪异不见了,那个让她远远看到就浑身毛骨悚然的怪异不见了,从那四人中的年轻女孩子身上不见了,同时年轻女孩的外表还恢复了活力。 旁边的姜腾龙手臂在被安苗激动的摇晃。 他没有管。 他拿着望远镜,清楚的看到刚才看到的一幕。 “四级怪异……那恐怖的孩童怪异就这么没了?连皮肤都是好了。” 姜腾龙失神喃喃。 眼睛随着话语一点点的瞪大、瞪圆!! …… 城隍庙内。 许宴平站在庙堂中,看着四人离开的背影。 收回视线。 许宴平目光落在左手上,有一道朦胧淡金光晕闪烁,光晕中有一道襁褓孩童,它脸色苍白,蜷缩着身体,小手大拇指放在嘴中吮吸。 光晕犹如母亲孕妇子宫,孩童犹如怀中婴儿。 【叮!】 【完成一件大善功德,获得:功德值+500】 “嗯?” 许宴平微微一怔。 他看向手上沉浮的功德光晕,注视着其中的孩童怪异,温和一笑:“看来你这个孩子如果没有被我拿走,任由生长会是一个大祸害。” 仿佛是听到许宴平的声音,孩童微微颤动,闭着眼睛,昂唔昂唔吮吸大拇指。 【功德完成,大善功德成就】 【成就达成,获得:生死簿】 【成功达成,获得:功德值+200】 系统声音再次浮现。 【叮!】 【驱除‘堕童’,可养堕童鬼神小阴差】 【消耗100功德值,即可转养】 又一个声音响起。 “堕童鬼神……小阴差?” 许宴平本来还在为得到“生死簿”而怔神,还没等他惊愕几息,系统再次出现的内容让他意外。 见状。 许宴平转头手中光晕中吮吸手指的孩童怪异。 亲和俊朗脸容上有笑意。 俄顷,一本蓝皮线装古册出现在面前,上有古老的篆体字,冰冷的抒写三字:《生死簿》 看着它。 有微风吹拂。 古簿无规则的翻页,可见其中有一页页字。 王建国,诚安县人,现居柳镇建设路120号,初中老师、校长……周日,遭怪异所害…… … 曾凤兰,其兄为忠兵,其生于明岁市……一生未曾婚嫁……享年87岁…… …… 幸福小区。 2栋。 1301。 次卧卧室内。 苏小君看着手机,妈妈没有打电话过来,她也不方便去问。 看着时间差不多到了睡觉的时间,她去洗漱睡觉了。 “表姐璇璇会没事的吧。” 她咕哝。 她不知道能不能帮到表姐,那个金色的恐怖身影,祂好像是对怪异抵制,在她看来表姐在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试试。 苏小君躺在床上,她忽然觉得很困,眼皮在打架。 不知不觉间。 她手机啪的一声落在床头,睡着了,进入梦乡。 苏小君睡着,做了一个梦! 她出现在一片山中。 山中有许多痛苦的叫喊声,那种叫喊声凄厉到了极点,让她皮骨发寒。 这声音像是在经历某种痛苦、酷刑的人,又像是死掉的人在哀嚎惨叫,周遭环境安静的可怕。 苏小君看着这片山。 她觉得好熟悉。 但是她又想不起来怎么会觉得熟悉。 “嗷……” 背后有凄厉的声音。 苏小君转头望去,心脏砰砰跳,数个狰狞、苍白的死人怪异站在背后。 他们盯着苏小君在看,视线对上了。 “你看得见我!!” 他们齐齐道出这样一道声音,死人脸庞咧嘴露出狰狞的笑容弧度,咧嘴到了耳后根了。 少顷,他们齐齐朝着苏小君跑去。 苏小君惊慌。 她奔跑起来,一路向着山上跑去。 一段时间后。 她气喘吁吁,视线慢慢出现一片黑色的雾气,雾气猛然露出一颗颗眼珠子,眼珠子在乱转,又在两个眨眼后齐齐盯着苏小君的方向。 而在这时候。 黑雾中滚滚而动。 噗的一声,一只大手从其中猛地冲出来,它是一只由许多人手臂、血肉组成表面有有着一些细微毛发,那些毛发是一个个肉触手,令人生理不适。 看到这一幕。 苏小君肾上腺素飙升,她知道这里是哪里了,这里是将平山,虽然和自己爬的将平山不太一样,但是这里就是将平山。 大手朝着她抓过来。 手上还有“二”的黏稠血水痕迹。 “啊!!” 苏小君尖叫。 她猛地从床上起身,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有汗水。 她望向床边窗台外照射进来的清早光辉,苏小君惊魂未定:“是做梦吗?” 她喘着气, 心有余悸。 …… 第41章 不要怕,做梦都是和现实相反 窗外阳光明媚。 苏小君却感觉浑身是汗。 哒、哒…… 门外有脚步声,咚咚的敲门声随后响起。 “小君,妈妈要进来,你醒了吗?” “妈,你进来吧。”苏小君擦了擦额头汗,起身下床。 门被妈妈打开。 妈妈走出来,关心看着女儿苏小君,看到她额头有汗,嘴唇偏白:“你怎么了,我刚刚听你喊了一声。” 妈妈上前手背触碰女儿小君的额头。 “我做噩梦了。” 苏小君让妈妈触碰额头,轻声道。 “做噩梦没事,瞧给你吓的,梦啊,和现实是相反的,不怕。” 妈妈笑着道,手为女儿擦汗。 “早餐我做了,洗脸刷牙后快出来吃吧。” 苏小君点头。 走出房间,入眼就看到客厅坐着的四道身影,一个是他爸爸,另外三个则是姨夫一家。 苏小君怔愣。 她惊愕这么一大早姨夫一家都在这里,更惊愕一件事! 表姐好了! 此刻表姐刘璇璇脸上有灿烂的笑容,身上没有那种恐怖的黑气、孩童在肚子寄生,身上也没有那些奇怪的口子、爬痕,所有的东西仿佛也是她昨晚的做的噩梦一环! 表姐刘璇璇笑容很讨人喜欢,属于那种笑起来就让人看着舒服的类型,这也是为什么表姐做得起来直播。 “表姐,你好了!” 苏小君异常惊讶。 她上下打量,看不到任何怪异的痕迹。 在姨夫他们看来,她是在看表姐身体好坏,但是她自己知道她在看什么,看的是怪异,那恐怖得吓人的孩童怪异不见了,找不到一点痕迹。 “是啊。”刘璇璇灿笑。 她双眸明亮,盯着表妹苏小君:“我能好也是多谢小君。” 昨晚上回家后,她从爸妈口中知道了,他们会去城隍庙完全是因为那个比她还要漂亮的表妹苏小君提议,表妹苏小君在知道她似乎很痛苦后,坚定地说去城隍庙会好。 而事实真的就好了! …表妹是知道城隍爷的事情?! 刘璇璇肯定,表妹一定知道。 “真的好了。”苏小君失神。 她不知道姨夫一家三人的想法,她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那个金色朦胧身影,他救活表姐,斩杀了表姐身上那个怪异吗?! 苏小君脑海在浮现庙会在庙中看到的一幕! 哪怕过了十天多了,她依旧清晰的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 “小君,你是怎么知道城隍庙能救璇璇的?” 姨父的声音传来。 刘瑞峰盯着苏小君,眼中有感激之色,还有浓郁的好奇。 不止是他,高翠兰和刘璇璇都是,妈妈高翠珍也是很好奇,他们都是亲眼见到刘璇璇身上的神奇,这辈子绝对忘不了刘璇璇散发出朦胧的淡金光辉的景象。 “我也是听说的。” 苏小君脸色露出尴尬。 她话语说的是假话,可是尴尬不是假的,昨天电话听到表姐痛苦的惨叫,她那时候很担心,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她没想到真的可以,那个金色朦胧身影给她感觉很奇特,是从未在怪异身上见识过。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他不是怪异! 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就是…… “城隍爷。” 苏小君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 “你不知道吗?”刘瑞峰三人和妈妈都是愣住,他们还以为苏小君知道,但是看她表情。 咋比他们还要惊愕!! “我有一个朋友,对的,一个朋友她说本来身体不好,后面就好了,我那时候看表姐……” 苏小君看着刘璇璇:“我感觉表姐像是中邪了,病都治不好,那可能真的是中邪了,所以我就说要不去城隍庙试试,朋友…朋友说,去庙里就好了,忽然就好了。” 她看向姨夫三人,还有妈妈:“妈、姨夫你们去城隍庙后怎么样了?” 妈妈沉默了。 她在思考要不要和女儿说。 这可是怪力乱神,而且这些说出去会不会有影响。 她张了张口…… 却喉咙怎么都吐不出来字。 “城隍爷救了我。”刘璇璇声音传来,她直勾勾看着苏小君,没有打算隐瞒。 “表妹还要谢谢你,我以前也不信,但是昨晚上不得不信,不过神仙……怎么说呢,我一晚上没睡,我查了很多,城隍爷真的存在,肯定是在保佑我们,至少不会有脏东西害我们。” 刘璇璇双眼亮晶晶,有激动的神采。 苏小君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感觉:表姐好像是变成狂信徒了。 不过表姐似乎不是那种极端的狂信徒,是那种有分寸的狂信徒。 “真的有城隍吗?” 苏小君咕哝。 “有的,肯定有。” 刘璇璇猛猛点头:“昨晚上我们没看到,但是我们可以肯定那就是柳河村供奉在庙里的城隍在帮我们。” …你们没看过,我看过啊! 苏小君失神。 “那难道是城隍爷?” 她脑海浮现出那道金色身影。 可她又不能完全相信。 毕竟,苏小君活了十几年,在这十几年间,看到的始终都是怪异! 她深受怪异的危害,没有人能够诉说,没有人能够理解,终日惶惶度日。 她也曾经试图寻找过神话中的神明。 可结果是……世上无神,只有怪异! 这么十几年都过来了,现在突然出现一个金色身影……要怎么让她立刻相信对方就是所谓的神明? 说到底,她没有上帝视角,只是一个能够看见怪异而有些特殊的普通人! “好了,小君去洗洗吃饭吧,好好学习,我们今天打算去城隍庙里拜拜。” 妈妈笑着揉了揉女儿小君的脑袋:“妈妈去求城隍爷,保佑我们小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考上一个好大学!” 苏小君点头。 赶紧去洗漱,然后吃饭。 大家都忙起来了,整理贡品什么的。 唯有苏爸爸一脸茫然、错愕、好奇……非常的好奇坐在那边。 他感觉自己好像穿越了。 又或者似乎错过了什么!!! … 时间转瞬即逝。 中午时分。 苏小君没有回家吃饭,爸妈打电话说今天中午不在家里吃,让她去简单吃点。 她和曾怡去吃午饭了。 一家新开的快餐店,听说不是预制菜,能直接看店家做菜,确保绝对不是做预制菜的店铺,生意很火,他们打包了一个盒饭到学校附近的一个给老人健身的器械地点吃饭。 那边附近树多,遮阴! 曾怡点了两大份盒饭,美滋滋的吃着,腮帮子鼓鼓似仓鼠。 苏小君捏了曾怡嘴角的饭粒,放进嘴里:“怎么还吃的满脸都是呀。” “嘻嘻!” 曾怡嬉笑。 苏小君也是炫着盒饭。 不多时,两人都是吃完了。 “你要不要来我家?”曾怡挽住苏小君的手臂。 “可以呀。” 苏小君点头,反正家里没人的。 “好哟,一起睡午觉,我顺便给你看看我买的卡皮巴拉抱抱枕头,超可爱哒。” 曾怡开心的摇晃身体。 两人起身。 牵着手朝着外面走去。 走出老年器械健身地,苏小君背后有声音陡然响起。 “大明酒店怎么走?” 苏小君转头望看去:“大明酒……” 话语没有说完。 她眼瞳中映照着一个脸色苍白、整张脸都是黑色烟气化作的蛆虫的中年人,中年人笑呵呵的询问。 看着苏小君转头的动作,蛆虫脸中年人眼睛陡然瞪圆,咧嘴到耳根子。 “你看得见我!” 他低沉发出压抑与疯狂的声音。 …… 第42章 我要死了!我该去哪里! “你看得见我!!” 惊喜且变态共存的声线在苏小君耳畔响起。 苏小君面色一变。 她直接朝着前方跑,要远离背后朝着她冲过来的蛆虫中年。 只是跑不掉,两人太近了! 蛆虫中年发出病态的声音,对着在三步外的苏小君冲去,奇怪的事情发生,他怎么都都冲不过去。 蛆虫中年本能的望向旁边。 不知何时,他的身边两侧出现两个人,身穿民国灰色长衫,脸色一样的苍白仿佛死人,眼眶空洞,他们一人抓着蛆虫中年一边的手臂,让他无法再靠近苏小君。 苏小君瞳孔骤缩。 这两个长衫怪异又出现了。 “嗷!!” 熟悉的死人嗷声又一次响起,这是第四次听到了。 第一次在山中,第二次在美食街,第三次在表姐家中,第四次则是在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听到苏小君浑身毛骨悚然。 蛆虫中年在挣扎,两个长衫怪异都是张开,再次啃食,上次见到时他们都是被吃掉了半边身体,但是现在又恢复了,两者啃食不断地撕咬蛆虫中年。 仅仅几个眨眼,蛆虫中年就是被吃掉。 两个长衫怪异肚子都是撑得很大,两者齐齐抬头看向苏小君。 他们死人脸容上有狞笑,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快乐的事情。 两者的手在这一刻抬起来了。 指尖在画着“一”的标记。 而在这一化出的时候,半空出现奇怪的事情,“一”划过留下黑色的烟气!! 两个“一”烟气出现后犹如是打开了某种闸笼的口,黑色的烟气不断地冒出,两个“一”拉长相连在了一起,这一刻变成了一条“一”。 黑色的一不断地冒出来烟气,形成黑色的雾气。 同一刻。 遥远的群山脉络。 被设计成旅游景点的将平山。 山中半山腰有一片黑色的雾气,它安静的凝于那边,突然间黑雾滚滚而动,这雾气沸腾的同时那块抒写有红色字体记载历史的石碑在颤动,黑雾常人看不见,可那石头是现实中的石头。 雾气不断地缩小,而另一边苏小君面前的街道前的黑色雾气却越来越多。 雾气将两个长衫怪异笼罩了。 他们在被笼罩前,脸上都有阴恻恻的笑容,空洞的眼窝对着苏小君。 “离开这里。” 苏小君脑海中有这句话,本能在催促着她。 她看向好朋友曾怡:“我忽然想到了我还有事情没做,我先走了。” “我们下午再见。” 苏小君说完就朝着远处狂奔,显得很匆忙。 “好!” 曾怡点头,她朝着苏小君摆手。 她看着好朋友匆匆离开的背影,活泼天真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少有的露出皱眉之色。 “为什么小君说的话,好像我再也看不到她了。” 曾怡轻喃。 突然,她感觉周围有一股风突然出现。 风吹乱了她垂肩的发丝。 …… 苏小君第一次发现自己可以长时间的保持奔跑。 她有一种预感! 自己很可能要死了,那个长衫怪异每一次的出现都会抒写一个数字,那个大手还显示了三,她在昨天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 每次长衫怪异出现数字都在一点点变少。 三、二、一! 他们出现没有害她,但是数字都在变小。 苏小君有一个想法,他们似乎在保护她,但是这个保护有次数。 “次数少了会怎么样?” 她不止一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现在! 她知道了。 在看到“一”的那一刻,苏小君心脏抽搐,感觉血液在沸腾,是一种感觉自己要死的本能在警示! 这绝对不是什么保护人的怪异,他们保护她,恐怕不是出于什么好意。 “我要去哪里!!” 苏小君看向背后,她发现那团冒出来的黑雾气滚滚而来,越来越多了,从一团小雾气变成了一片遮笼大屋的雾气,并且还在变化,它在朝着她滚动而来。 苏小君惊恐。 这东西一直在跟着她,她要去哪里?! 突然,她脑海中浮现一道……伟岸、恐怖的淡金色朦胧身影。 那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准确来说,是一个与寻常怪异截然不同的存在。 其身上带有太过特殊的气质,以至于先前让苏小君联想到了‘城隍爷’。 疑似‘城隍爷’,似乎喜欢杀怪异,某种意义上也是在保护人? 追逐她的那片大黑雾气,也是保护着她,但是这种保护有风险,那就是次数一到,她便要死在这里,她要被雾气吞食。 她好害怕。 现在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去找那个淡金色朦胧身影的怪异。 也许“保护”对抗“保护”。 她可以活下来。 苏小君拼命跑,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坚持下来长时间的狂奔,也许这就是人的潜力。 背后有一片黑雾不断地滚动。 嗡嗡隆—— 这一刻,柳河镇无数的奇怪身影, 有着蛇舌头的奇怪老奶奶、有着两条婴儿手臂从眼珠冒出来的怪男人、背后长着好几张人脸,浑身高大有两米高的怪孩子……还有一栋大厦下站着浑身笼罩在黑雾中,三只血红眼睛的身影,砰砰砰撞击电线杆的怪人…… 无数的怪异。 不止是柳河镇,是整个岁明市都是如此。 他们停止了动静。 本能的望向一个方向,是柳河镇苏小君奔跑的这条街道方向。 岁明市无数地方大大小小的怪异都是看过去。 “呵呵呵……” 大厦下浑身笼罩在黑雾雾中有三只眼睛的人形身影,身影鼓动有着其他的身影,在人形身影的旁边有一条狗在吠叫,朝着它吠叫。 他没有动静,有的是注视着远方。 … 城隍庙。 庙堂下方,不是地表中,而是在仿佛另一个次元,也许应该说是阴间。 城隍阴司。 阴司殿背后深处的小院落。 小院是有一个屋落,屋子分主卧、客厅,还有一个简单的伙房,像极了古代过去还算富庶家庭的院落,院中有一石桌石凳。 安静的小院落。 石桌上有现代的糕点,放置着塑料包装的绿豆糕、红豆糕,简单的茶具摆放。 石桌边, 一道身着红底黑边古袍的威严、温柔身影端坐在石凳上。 他拿着一块拆开的绿豆糕,轻咬了一口,另一只手则捧着一本蓝色线装古簿在看。 一页页的端详。 许宴平咀嚼绿豆糕,突然他神情一怔,瞳孔有金色的光辉,熠熠生辉,视线抬起望向上方。 哒哒—— 门口有脚步声。 “城隍大人。” 幽冷恭敬的声音响起。 两位夜晚当差的夜游阴差站在门口:“外面。” “你们二人,随我出去一趟。” 院子紧闭的门内有温柔、轻缓磁性声音传出。 “是!” 声音落下。 门外两位阴差消失了,同一刻院内是石桌边坐着的身影不见。 唯有石桌空留一块咬了一口的绿豆糕。 …… 第43章 再救她的长衫怪异?怎么会?! 明岁市。 繁华的城市,一如往常,该上班的上班,该送外卖的送外卖…… 有老人在公园下棋,也有人躺在家中,春困秋乏,秋天比平时都要觉得乏力。 而在一个街道上,中午无人的街道上。 一个初中少女面带惊慌之色。 她不断的奔跑,背后一片常人看不见的黑雾在一点点接近。 俄顷间,黑雾滚动,一只又一只诡异的眼珠子从雾气中出现,犹如这片大雾不是雾气而是一个未知的妖邪,它的体表冒出来很多猩红的眼珠子,充斥着血丝。 密恐得让人san值狂掉,浑身发寒。 “城隍庙,我要去城隍庙。” 苏小君看到前面的街道,要到了! 只要在拐过街道,那么她就能到城隍庙街道,再往前就是城隍庙。 咔—— 苏小君脚下有一块石头,踩在上面。 脚下一滑,她惯性向前摔倒下去,双手撑在地上,手和手背都是破皮流血。 …太疼了。 她脑子有这个念头。 可是苏小君不敢喊疼,能做的就是快点爬起来。 苏小君撑起身体,背后那片常人看不见的黑雾翻滚,一只只眼珠子剧烈抽搐,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一只由许多死人腐败手臂、血肉组成的大手从雾中探出,它径直抓向苏小君。 “嗷!!” 熟悉嗷叫声响起。 苏小君身边出现一个穿着民国长衫苍白身影。 与之前出现不同,这次只有一个长衫苍白身影,他站在苏小君背后。 他跳到大手上啃咬大拇指,双手在大拇指上不断的抓挠。 仔细注意可以发现,抓挠的规律可循,在那只大手上划出了一个个诡异符号出现,那种符号像极电影中茅山道士的符篆! 苏小君呆滞。 …这是怎么回事?! “离开这里。” 一道沉稳的青年嗓音响起,声音来自那长衫身影怪异。 他竟然能说话!! 有着人的智慧?! 这样的情况太不可思议了,怪异一直以来都是属于没有智慧的存在,哪怕是苏小君面对一直在“保护”她的怪异,他们看似有智慧的行为,在他看来,也都是一些本能的行为。 怪异只有本能的行为。 他们遵循着一些自身本能,比如找寻可爱的衣服的人,比如问路,又比如跟随女人……太多了,这些行为看似智慧,实际上他们都是本能的一种。 他们这些本能往往会形成特殊能力! 强大的怪异都有着改变人间的能力,具体看这个能力是怎么表现,从而去影响人间活人。 哒哒—— 苏小君爬起来,她已经跑到拐角了,她不知道为什么长衫怪异会帮他。 “在城隍庙街了。” 苏小君眼中有希冀之色。 脑海中浮现十多天前的金色身影。 …只要到庙里,只要到庙里,我就得救了。 “咯吱”一声背后有声音。 苏小君没有回头看,她借着反光的玻璃能看到后面,黑雾靠近,那只大手抓着长衫怪异。 长衫怪异身体扭曲变形,像是大手中捏变形的一根油条,刻画在大手上的符篆纹路在一点点消散,无法确实的困住黑雾中怪异前行。 长衫怪异痛苦至极。 他撕开身体衣服,胸膛刻画有一道巨大符篆符号。 符号血淋淋,有邪异炙热的温度,大手被烫到颤抖。 “吼!!” 长衫怪异发出人的吼叫声,他身体在逐渐被捏扁。 同一时间,黑雾犹如沸腾的油锅,眼珠子血红滴血,每一只眼珠子都在流血泪,一条黑色的雾气化作一条长绳子卷向苏小君。 …… 张五丰正在柳河镇镇中心繁华地带,找房子! 他看上了一个新建的小区。 关键是精装修,拎包如此,这可太赞了,他非常喜欢。 “什么价格,便宜点,我直接买了。” 张五丰站在17楼样板房的阳台,看着镇中的情况,风景还是很不错,柳河镇近几年发展不错,高楼逐渐拔地而起,不过高楼层不多,视野十分不错。 还能看到柳河村的柳河,河流很大,前河后山,这风水就不错。 他看向女销售:“怎么样?” 轰隆隆—— 蓦然! 张五丰心悸,这种感觉来得极其强烈。 他猛地转头看向外面,阳台外的视野,在最边缘处能看到一片滚滚而动的黑色大雾,那感觉就像是阴天到来,可是现在太阳阳光明媚,最关键的是那片“阴云”太低了!! 大雾淹没所到之处,不断的移动,这样景象宛如电影“迷雾”那克苏鲁大雾,一模一样,唯一不同是黑色!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五丰瞪大眼睛。 “张大爷怎么了?”旁边谦逊青年苏鸣疑惑,张五丰突然面色变得很难看,这是他从没见过的表情。 他认识张五丰这个老头,一直以来都是大大咧咧,绝对的没心没肺,遇到城隍殿阴差来找他们“官府”收养孩子,这老头还在那边精打细算,照顾孩子,从而和城隍殿来点不得不说的关系。 一个劲的“搞”小动作,让他都无语了,可是现在这个老头的表情有凝重,还有惊慌,以及悲恸! 张五丰没有回答苏鸣话。 脑海中有一段尘封的记忆出现。 他从小就在流浪,他遇到自己师父,一个和他有的一拼“仙风道骨”的师父。 师父天生阴阳眼。 师父收养有三个孩子,他,还有师兄和师姐。 师兄在他年轻的时候就死了,师兄非常的年轻也是极其厉害的能人异士,是方士,他其实是最不成器的小师弟,可是在有一天。 师兄23岁的时候,他和师兄在一座山中发现一片黑雾。 …… 第44章 虎大王,血煞冲天的明代长剑 1960年,庚子年。 一条没人的走道村路。 两个男子慢悠悠走着,一人十二三岁,一人则在二十多岁左右。 年轻的张五丰还是一个十二三岁小屁孩,他特意将自己打扮的很成熟,还给自己画了胡须,显得老成。 “你这胡子是作甚?” 爽朗沉稳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张五丰看向身边的人,灰色长衫,长衫缝缝补补很多次,有一点发白,穿衫的人则面容白净,剑眉星目。 “师兄,像不像咱们师父?” “像,造型像颜色不想,师父的胡须是白色。” “师兄我想师父了。” “师父会保佑我们的。” “哎。” 年轻张五丰兴致缺缺。 张道明笑着狠狠揉搓年轻张五丰的脑袋:“别想那么多,师兄请你吃面。” “师兄请客?!” 年轻张五丰双眸一亮,小鸡啄米点头:“好呀好呀。” 张道明苦笑,他从口袋取出皱巴巴的纸币。 “嗯?你在看什么?”他发现小师弟正在看什么东西,非常入神。 抬头望去。 一片黑色的雾气滚滚沉坠在山边,远处还有一个村子。 “怪异!” 张道明剑眉深皱。 “师兄,那怪异不好惹,那是什么层次的?怕不是陆地神仙都能给杀了吧。”年轻张五丰疯狂咽口水,下意识的后退。 在过去他们没有对怪异有统一的划分。 有的话就是僵尸、妖王、陆地神仙这三个称谓,很简单笼统的划分。 有的地方还会详细划分,每个传承都有不同的标准,有些听说还是用以前朝廷的官位,比如一品、九品。 噼里啪啦! 鞭炮的声音响起,村中放起鞭炮。 黑雾在这一刻停止了移动,停留在村子之外。 “年兽?”年轻张五丰惊讶,踮脚眺望远处景象。 “不是,我们去看看。” 张道明快步向村子走去。 “师兄真要去?那东西我们搞不定吧,如果师兄你晚几年应该可以。” 年轻张五丰屁颠颠跟上来,他抓着张道明的衣角惨巴巴的看着。 张道明摇头,轻轻揉了揉年轻张五丰的脑袋:“我们这些天生阴阳眼,生来就是为了帮助处理这些妖魔鬼怪,如果不处理,那么还有谁要处理,我们就是人间的守护天兵。” 年轻张五丰想说什么,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玩说。 话语卡在喉咙。 师父一直以来都这么教导他们。 “我知道了,那我等下和师兄一起。” “你不用跟着我,你帮我看着那些村里人,我怕……你记得离我远点,我有些东西不好处理。” 年轻张五丰点头。 看着师弟乖巧的点头,张道明微微一笑。 举目望向前方。 他眼中有特殊光彩。 … 他们两人进入村子。 发现村子正在举办一些庆典,听说是村子的传统。 两人都发现,村子的小孩都被关在家里面,他们祭祀则是在拜祭山中的虎大王。 对于这种古代的传统很多地方都有,这其实有点像是在拜山神、河神,是一样的道理。 打听之后。 年轻张五丰知道,他们祭祀的是古代山中老虎。 听说这个祭祀最开始是在拜死去的农户,在过去老虎吃了很多农户,导致很多人拜祭先人,而后不知道哪一年开始,村中的孩子会离奇死掉,早早夭折,久而久之就变成老虎吃人。 听说是当年被打死的一头大老虎被杀了,它冤魂微消,所以一直在吃小孩子。 锵锵锵—— 咚咚咚—— 敲锣打鼓声音连绵,还有舞狮的人。 村子人不多,但是这样的节日却很热闹。 年轻张五丰从村民口中得知,这不属于大节日,村子曾经断过,那是在抗战的年代,这一断,村子死好几个孩子,这让他们很害怕。 “这应该是饥荒饿死的吧。” 年轻张五丰咕哝。 “不要擅自去认定自己的判断。” 张道明的声音传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五丰你要记住民俗很多时候能流传不下来,尤其是你看到了民俗时候还有极其可怕的怪异,那么两者间通常都会存在联系。” 年轻张五丰点头。 张道明颔首:“记住,等下看到黑雾不要直视。” 年轻张五丰再次点头,师兄很厉害,每到这时候都会讲解一些对付怪异的办法,师父很多时候都没有教导,都是师兄在教他,师父一直在奔波处理怪异,赚到钱就给他们三人。 咚咚咚…… 急促的打鼓声。 年轻张五丰抬头望去,他看到一位中年人打扮威武,有明代的衣袍味道,他手抓着一把剑, 剑三尺青锋,入于古剑鞘内。 中年人画着威严的装扮,手握着剑,他在做这一种行为,将剑单手握住竖立于面部之前,威严、强势,他走着特殊的步伐,那种动作太像一些地区的游神活动。 “那剑……” 年轻张五丰和张道明瞳孔骤缩。 凡人看剑,一把古朴的长剑,可是他们这些阴阳眼看见,看到的是惊天的血煞,缭绕恐怖的魂气,冒着血色的光辉。 “杀人的剑。” 张道明愣住。 …… 他们打听了后村民口中知道,那剑传说是来自明代的一个人,是杀虎的人。 听说剑有一些破损,断在山中,后来村民找到,从而有了现在这把剑,但是村民们都觉得那是传说,反正对那个剑当做一把经常唱戏会用的剑。 张道明看得出来,那是一把可怕的利刃。 “我的天,那是什么东西!” 年轻张五丰双眼发亮。 “怪异,凡人看不到,可是他们成精的家伙能力了得,哪怕你看不见他们,他们也能害到凡间的人,他们能害凡间的人,凡间又岂能任由挨打,有些事情是相对,凡间一样有东西能害他们,甚至杀死他们。” 张道明说道。 他看着年轻张五丰:“我们其实能杀死他们,也是类似的情况。” 年轻张五丰点头。 就在这时。 一件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有三个小孩子跑出去了。 … 年轻张五丰和师兄张道明在村外。 黑色雾气不断的靠近村庄,他似乎没听到鞭炮,又一次靠近。 雾气附近有大人在找寻孩子,但是他们没有事,黑雾上有眼珠子在乱转,一直到三个小孩子被找到,眼珠子陡然转动定格在其中最小的孩子身上。 看到这一幕! 年轻张五丰瞳孔骤缩。 他害怕,双腿止不住的颤抖,那雾气太吓人了。 “那怪异喜欢小孩子!” 他头皮发麻。 正如师兄说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怪异往往会遵循着不同的本能行事,比如有些怪异喜欢盯上女人,有些怪异不喜欢人,反而喜欢一些动物,亦或者有些怪异他们会对长发感兴趣,从而一直缠在喜欢的“对象”身边。 咻—— 一道灰色长影从眼角掠过! 年轻张五丰看到了! 那是师兄张道明,他已经率先一步冲上去。 小孩子惊恐看着黑雾,张道明立刻抓住孩子,顾不得其他村子人怔神:“快走!!” 下一刻,张道明面色一变。 所有的眼珠子都是盯向了他!! 它们仿佛对张道明更加在意,更喜欢,直接放弃了孩子。 “错了!都错了!” 张道明瞳孔骤缩。 …恐怖的怪异喜欢的不是小孩子,而是阴阳眼!是人间的“天兵”们。 这个怪异喜欢杀的是那些能处理他们的“人”。 “师兄!” “别过来!” 张道明低吼。 黑雾在滚动,一只由许多死人手臂组成的大手出现,他朝着张道明的身边冲过来。 张道明手中有一张黄符直接对着黑雾就是印了过去。 黄符血淋淋,带着一股浓烈的腥味! 呼吼—— 大手和黄符接触,雾气滚滚而动,黑雾中有吼啸声响起,声音像极低沉厚亮且长吟,那是虎的叫声!! 一头让人听着头皮发麻的沙哑、虎怒啸声。 呼—— 四方起了风。 村民们还在惊愕这是不是疯子,看着忽然黄符印着空气就刮起风。 耳边还有一声嘹亮、刺耳的虎怒啸声。 一瞬间,所有的村民都是跑了。 “是、是是虎大王。” 他们惊恐。 张道明手中的黄符燃烧起来,没有两呼吸就成灰飞。 怪异大手掌心被印伤了。 大手要将张道明杀死,朝着他就抓过来,黄符虽然没用,但始终拖延了一些时间,张道明快步向着后面跑去,他知道这个怪异不好对付,硬拼绝对会死。 大手伸出的距离在半途停下来,仿佛是张道明跑出了距离。 “师兄。” 年轻张五丰惊喜。 张道明喘气。 他没有开心,反而是极度不安。 俄顷间,大手面向他,黑雾上的眼珠子也盯着他,大手缓缓张开,掌心有诡异的粘稠血水形成“三”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 黑雾伸出的手收了回去。 黑雾没有在靠近村庄,缓缓的向着山中挪去,一段时间后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年轻张五丰错愕。 张道明没有说话,他盯着黑雾离开的方向。 “没事了,应该是暂时没事。”张道明出声道。 说话间。 他看向周围,总觉得周围有什么东西。 “真的有虎大王??” 四周有惊恐地声音,村民们议论害怕颤抖。 张道明转头看去,他拍了拍年轻张五丰的肩膀:“师弟,我们去和村民聊聊。” 他想要知道更多村庄的习俗内容。 …… 时间的推移。 张道明在村庄待了五天。 这五天让年轻张五丰,随着时间推移心越发的发毛。 他和师兄处理两个怪异,每一次的怪异出现,不需要他和师兄动手会出现一个苍白的死人怪异,他浑身破破烂烂,朝着对师兄有威胁的怪异就是杀过去。 三下五除二,怪异被那死人怪异杀死。 两次处理, 死人怪异都会对着空气比划数字。 “师兄。” 年轻张五丰坐在一户收留他们暂住的好心人家家门口台阶上,愁容的看戏那个张道明。 张道明笑了笑:“怎么了。” “那个怪异是不是和那个黑雾有关系,他在保护你,三次的保护,之后……” 年轻张五丰没有以往吊儿郎当,认真的看着师兄张道明,说到最后沉默了。 张道明摇头。 “嗯,应该是这样。” “那片黑雾保护人三次,最后肯定是会害人,怪异不可能好心,他们本能是要害死人,保护不是无偿,代价就是人的命。” 听着这话,年轻张五丰脸色惨白。 “师兄……” “去山里找他。” 张道明只说了这句话。 之后, 他去找了村子内的人,借走了那把过节是会跳战舞的剑。 他们两师兄弟他进山了。 不久后。 他们在一片半山腰发现了黑雾气。 张道明拿着剑。 “你留在这里,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过来,知道不。” 他叮嘱后,不管年轻张五丰怎么恳求都是让他在原地等,远远看着他。 嗡嗡—— 张道明靠近黑雾。 一瞬间,黑雾沸腾,一只只眼珠子出现齐齐盯着他。 “你害了很多孩子,现在该死了。” 张道明将剑拔出剑鞘,他朝着黑雾就是冲了过去。 救了他两次的死人怪异陡然从黑雾中出现,他嗷啸朝着张道明就是咬了过去。 张道明从口袋丢出多道符! 死人怪异仿佛被火焰炙烤,凄厉的惨叫。 同一刻,张道明举剑靠近黑雾,黑雾中大手陡然伸出来,见状血煞滔天的剑挥了过去。 刹那。 大手缩了回去。 张道明临至黑雾,咬破舌头,吐出一口血。 血吐出,黑雾滚动沸腾竟然开始消散,眼珠子疯狂的抖颤,无数的凄厉惨叫声响起,像是无数的人在惨叫,经历无数酷刑。 远处。 年轻张五丰看到这一幕激动。 “师兄!!” 下一刻,他看到张道明一剑刺入黑雾。 黑雾沸腾,模糊间年轻张五丰看到了一道恐怖到了极点的庞大身体,那身体在黑雾中匍匐,一双碧油油的眼睛,一条黑色的东西直接从黑雾中掠过来。 张道明接住旁边的树木,避开了。 同时他的口中有话。 他口中再次吐出一口血,喷向黑雾,快速的奔袭,所到之处,一个个黄符落地。 轰!! 突然大雾中有一只黑色白骨伸出来,骨头上道出布满蠕动的血肉,那是一个个人的脑袋,张道明没有躲开,整个人被打中横飞了出去。 一瞬间,那只大手抓过来将张道明抓住了。 张道明整体被抓住,捏变、扭曲。 张道明手臂废掉了。 他的腿也废掉。 “师兄。” 年轻张五丰朝着这边冲来,他不想听师兄张道明说的,不去帮助张道明。 张道明脸上有痛苦之色,但是他一只手高高举起,早在大手伸过来的时候做出了两个保险举动,身体避开,同时将剑举起。 噗嗤—— 剑划过! 大手被斩断,仿佛是切割豆腐一般。 张道明身体重重砸地上,他还有一只腿好,拖拽身体猛地跳进黑雾之中。 年轻张五丰朝着这边冲过来。 他看到黑雾在师兄跳进去后,仿佛是煮开的水汩汩,张道明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张道明举起长剑,狠狠的刺进去黑雾之中庞大黑影刺了进去。 黑雾扭曲,里面有恐怖的虎啸声。 “你……” 张道明声音传来。 “就算是杀不死,我也要你动不了。” “草你娘的!!” 黑雾在沸腾,随后平息在逐渐淡去。 淡化间,黑雾鼓动。 年轻张五丰冲过来,隐约间他看到师兄浑身被一只只手拖拽,师兄的身体散发着滔天的血气,他的胸膛被破开了,他身体有符篆的符号。 他在被一点点黑雾吞噬。 只是一把剑死死从年轻张五丰身上直接扎进去,正中符篆符号,刺穿自己身体,也刺穿了背后的庞然大物。 年轻张五丰在哭。 黑雾滚动淡去的时候张道明也淡去了,最后只能看到张道明苍白的脸,轻轻开口。 声音传不过来。 已经没了力气。 但是看着那嘴唇蠕动张合,却能看出来在说什么。 “不要过来。” …… 那一日。 黑雾不见了。 年轻张五丰将半山腰的一块巨石推下去了。 巨石盖住了黑雾存在的地方。 … 张五丰脑海中有年轻时候,一段无法忘记的记忆闪过。 “师兄。” 他面色难看。 “师兄当年封印的怪异,他从封印出来了。” 没有说其他的话,张五丰冲出去。 苏鸣惊愕。 “张……” “小子,回去和你局里面的人说,收养的事情我做不了了。” 张五丰苦笑的声音传来。 …… 第45章 街道尽头的三道淡金身影,祂来了 城隍庙街说长也长,说不长也不长。 这样一段路在苏小君看来是那么的遥远。 “嗷!” 痛苦的吼啸声响起。 苏小君没有看后面,但是她能感觉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长衫怪异被抓在大手上,他的身上有符篆的符号,口中念诵着某些古话,大手陡然颤抖起来,这不是手在发抖,而是因为长衫怪异身上有奇怪的能力,仿佛能让大手不受控制的颤抖,限制大手行动。 呼——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雾气窜出犹如锁链锁向苏小君的脚。 苏小君脚下被束缚,身体瞬间往前栽倒,她身体飞起来了,这是惯性的力量,黑色锁链雾气将她拉扯向后面。 “不要!!” 苏小君眼中有泪水夺眶而出。 就差一点点,城隍庙就在前面,她只要在跑1分钟就能到了。 这一刻,苏小君想到很多画面,妈妈做的菜,喊她吃饭,爸爸坐在客厅,曾怡心疼将好东西递过来给她吃……她泪水更多,双手本能抓东西。 她想要活下去! 叮铃…… 铃铛清脆声响起,伴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幽幽之音。 苏小君眼瞳中有一抹金色的光彩。 街道的尽头有三道身影。 他们有朦胧的金芒光晕笼罩,一步踱出,悄然出现在丈外,缩地成寸,轻缓幽幽,鬼魅至极,似魍魉出行,中间一道金色身影最为浓郁,左右两边两道黑色身影笼罩在光晕中。 一道黑色身影手握有一只大伞,撑起遮天上的太阳,为中间的遮阴。 中间身影朦胧且可怕。 一步间,已然临至。 苏小君突然发现他的到来,脚上缠绕的黑雾有金芒亮起,黑雾仿佛遇水化开的墨融于空气。 失去了拉扯,她的身体要摔落在地上。 神奇的事情发生。 她身体四周有金色的光芒亮起,托起身体,缓缓落地,就连手臂、手掌上的破皮都是肉眼可见的恢复,疼痛逐渐消失直至不见,犹如……伤口从没有过一样。 苏小君呆滞。 她呆呆的抬头望向面前。 不知何时,三道身影已经临至身前。 …是他!! 苏小君望着面前朦胧的淡金身影,她无比的肯定,脑海中记忆的庙中身影和他重合到了一起。 庙中的那个恐怖淡金色朦胧身影“怪异”, 他走出了庙! “你会没事的。”温柔、轻缓的磁性声音响起,裹挟有一股令人说不清道不明、令人心平静敬畏的威。 这一刻。 苏小君看清楚了。 淡金色身影朦胧下的真实……红底黑边古袍、古代履靴,腰悬古剑,头戴冠冕,威严与温柔并存的气质,黑发晶莹。 “城隍庙中的城隍爷。” 苏小君失神。 她想到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妈妈说的话,表姐说的话,她的一些猜测,十多天前的事情。 这一切的一切,他不是怪异,他是祂,祂是城隍庙中被供奉数百年的城隍! “吼!!!” 背后有低沉沙哑的怪异叫声,像是一声古老的老虎嘶鸣! 黑雾在这一刻停止移动,滚滚而动的黑雾遮笼整个街区,将整个街区一遍四方都是笼罩在黑雾中,有可怕的风在呜呜吹袭,仿佛有大风要来,大雨要下。 许多的居民都是疑惑。 中午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路面有风旋,黑雾中心所在有风旋,裹挟落叶。 那不是风旋,那是恐怖怪异的存在位置,他在这大片的黑雾中移动,靠近过来。 呼隆隆…… 黑雾沸腾,一张和卡车车头一般无二大小的老虎脑袋从黑雾中出现,虎首腐烂,同时有点像似人与虎的结合,一双眼睛苍白且空洞,毛发呈现一种莫兰迪色系的灰,黄白的毛发带着淡淡的灰色。 “吼!!!!” 巨首虎脑袋探出,恐怖的白眼珠子,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不远处站立的三人淡金色身影咆哮。 这是一幕何等画面。 诡异黑雾的巨首,咆哮面前站立的淡金色阴间威严鬼神,三鬼神中两阴差,一人撑伞为城隍遮阴。 城隍平静伫立。 平静、淡然的金色身影就这么站着,他看着黑雾中探出的脑袋、伸出大手。 “原来是你。” 许宴平开口,淡然平静的声音荡漾于庙街街道上,空灵而响。 呼呼—— 黑雾沸腾,巨大的虎脑袋缩进了黑雾中。 连同那只大手也是在回缩。 只是…… 大手在半途就是四方出现金色的锁链,锵锵的铿锵锁链碰撞之音,以交叉形成“X”的方式锁住大手。 怪异大手被困锁,锁链在锁紧! 下一刹那。 大手所抓的古衫怪异掉落,不再被稳稳握在手中。 “吼!!!” 大手挣扎,黑雾中有虎啸声响起。 嗤啦一声,大手为了挣脱锁链,竟然手腕处直接拉扯断,血肉肉眼可见的蛮力拉断,咆哮、刺耳的虎啸声在黑雾中炸开。 “孽障。” 平静、淡然的声音荡开。 它从那伫立在那边的许宴平口中传出。 许宴平从始至终平静注视,双瞳有威严的淡金色光辉流转。 这一刻,两位阴差齐齐踏出。 “城隍大人。” 他们躬身出声。 这是他们请示城隍爷许宴平,要出手斩这只恐怖的“妖魔”孽畜! 对此,许宴平微微摇头。 无声的诉说他来,他会动手镇邪祟乱。 无言。 城隍袍摆下黑履靴抬起。 踱步而出。 …… 第46章 他和祂是同一个人,数百年前的杀虎人,将军 古袍衣摆下的履靴踏出。 呼—— 天地荡起大风,是一种影响到现实的风,沙沙的树叶摇颤意示着现实被拨动。 足尖所落,地面荡起涟漪,荡漾的不是平面,而是整个天地。 哗啦啦的锁链拖拽之声! 街道四方,天上地下,一条条金色功德凝聚的锁链,锁链缭绕一个个细小的符号,像是黄符符篆,更像是道的纹理。 “吼!!” 恐怖的诡虎啸声在黑雾中炸开。 无数的锁链铿锵哗啦啦拖拽下,向着黑雾直接扎了进去。 黑雾滚滚。 雾中的庞大怪异身影在动,一条黑色的巨大长条物体在黑雾中甩动,宛如一条诡异大鞭子抽击四方,它打中了锁链,让锁链震荡,铿锵声刺耳至极。 它鞕甩出黑雾! 那是一条白色的骨头,是一条很长的尾巴,有着狰狞的倒刺。 它自右向左抽向淡金光晕笼罩的许宴平。 长鞭所到,草丛摇曳,草叶唰的一下子被剥落许许多多的叶片,叶子纷飞。 这一幕。 苏小君鸡皮疙瘩都是起来了。 物理一般的甩动身体部位,竟然能影响到现实,她无法想象这样的攻击会多可怕,那种攻击绝对是落在人体,能将人直接的魂打碎。 苏小君有这种感觉,并且无比的强烈。 其实…… 不止是她,这条城隍庙街的一栋民宅楼。 两双眼睛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有着和苏小君同样的想法。 姜腾龙和安苗2人在大楼内独处。 组员们都去明岁市怪异管理局分局取东西,要将这附近打造起来,他们人不可能都走,组长姜腾龙和安苗,唯二的阴阳眼都留在这里。 他们原本在扒拉华莱士麦辣鸡套餐的汉堡,忽然感觉到一股难言的心悸! 这种心悸极其的强烈! 姜腾龙一下子就明白。 “4级怪异?不对,还要更高的怪异!” 他瞳孔猛地一缩! 他能感觉到整个城市的怪异都是在这股气息中,凡人感觉不到,但是他们这些“天兵”感受极其的强烈,因为他们是行走在“里、表”两世界的行者,他们是能人异士。 姜腾龙立刻打开了窗户。 他脑袋伸出去窗户,可惜探不出去多少距离,有一层防护栏。 “组长!” 安苗比姜腾龙感觉还要强烈,在怪异的感知上,她比起姜腾龙这个双眼睛都是阴阳眼的人要更高,只是她自身的特殊感知,是她的天赋。 “那是什么!!” 安苗一样探出去脑袋,闭上左眼,右眼看到远方有滚滚而动的黑雾。 黑雾在不断的靠近。 没多久。 他们就看到黑雾在不断朝着他们靠近,或者更切确的是朝着城隍庙在靠近。 “6级,这是6级的大怪异。” 姜腾龙瞳孔发生着大地震。 “6级?!” 安苗一股寒意从脚直冲天灵盖。 4级怪异能力能影响现实,6级怪异有多恐怖。 “6级能直接影响现实,能解决他们的都是方士中的大能,你可以称呼他们是陆地神仙……” 安苗听着姜腾龙的话。 姜腾龙目瞪口呆看着前面。 “这尼玛逼我怎么处理。”他脸色苍白。 他是能处理3级怪异的组长,3级怪异等同于2级“被人看见后”的怪异,他这样的人来这一个柳河村住一段很长的时间,这已经说明了上面的重视。 他那时候过来,局内还有人不同意,最后是他自己主动要求过来,这才过来。 现在看来…… 局子内的人不同意是对的,只是他们不同意是不想他这个能处理3级怪异的人过来。 而他现在觉得不同意对是因为,这时候过来没什么用,先是4级恐怖怪异,再来是6级,连5级都没来,直接跳过5级来到6级。 一想到这里。 姜腾龙眼皮直抽抽,是右眼! 左吉右凶,这是凶兆,他姜腾龙感觉自己明明是个好人,为何像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走!” 姜腾龙口吐出这么一字。 “组长,你要去?”安苗呆滞。 “难道不管吗?6级怪异不可能放任不管,至少要跟着确保他不会害人。” 姜腾龙开口。 他看着安苗:“你留下来,城隍庙还需要有人盯着。” 他不想安苗去冒险,6级怪异古怪可怕,到了这个评判等级的怪异,他们能找到看得见他们的人,甚至是勾引人去看得见他们。 “我和你一起去,你不能丢下我。” 安苗起身就要抓姜腾龙的手:“组长……嗯?!” 突然,她看到一个初中年纪的女生在被追。 “不好!!” 姜腾龙注意到安苗的表情变化,赶忙再次探头窗户看外面情况。 这一看他面色变化。 顾不得其他。 姜腾龙朝外面跑去。 还没走两步,安苗再次惊呼:“祂……祂出来了。” “庙中供奉的……庙中供奉的那位出来了,组长!!” 姜腾龙又一次做出探头举动。 这一次。 他没有缩回去头。 民宅小楼三楼窗户就这么冒出两个脑袋,一上一下直勾勾盯着远处街面上的景象。 璀璨却不刺眼的光辉,金色锁链勾连扎入黑雾,铿锵清脆,有大风刮起来,两人头发都是乱了,他们没有去在意,眼睛死死盯着。 瞳孔映照远处景色。 黑雾中有一条巨大的白色刺尾鞕甩而出,简单的物理动作竟然能影响到现实。 看到这一幕。 两人皆是眼睛瞪圆了。 有一种死亡的心悸,一种胆寒的毛骨悚然。 轰!! 白色刺尾由右向左,猛地击打向立足在黑雾不远处,平静的金色“朦胧”。 轰—— 狂风炸开,一场妖风在现实出现。 周遭庙街两边店铺周边的立着的广告牌、大遮阳伞都是被吹动,呜呜作响倒地,店内的人都惊愕不敢出来,有些时候是会有一些邪风,抖音视频上经常能看到,现在这邪风确实他们第一次亲眼见到。 有人跑出来干嘛去抓倒地的东西,却也有人不敢出去,关上门,不让风吹坏玻璃门。 金色光晕涟漪。 街面上, 金色古袍身影平静站立,身边有淡淡的金色光晕犹如一层天上仙神之宝。 白色的刺猬鞭打在上面,无法在寸进分毫,骨尾巴在使力,哗啦啦盘绕仿佛要将这光晕球体挤压爆。 “当年我能杀你一次,如今一样能杀你第二次。” 有声音光晕中荡开。 淡然且平静。 许宴平伫立在光芒中:“你该死了。” 轰隆!! 淡淡光辉炸开,似若一颗璀璨的太阳在此绽放夺目之能。 刺尾巴被无形可怕的功德力量弹开,尾巴在半空中消散,火焰点燃,无法以科学的规律去形容,金色火焰燃烧,这条街道上有金色的火光,那是功德的火焰! “吼!!” 黑雾在消散,火焰淹没大雾,其中的身影逐渐显现。 其中庞大身影不等显现。 他自身就冲出来了。 这一刻。 他的外形在所有人的眼中出现,一个岣嵝的巨大老虎,他的身体太庞大了,犹如一辆集装货车,身躯由许多人体组建而成,皮肤上有一只只血色的眼珠子。 他的眼珠子是人的眼睛,是被老虎吃掉的人的眼睛。 他有一只人的大手,另一只则是老虎的爪子,腐烂的毛发如同一条条触手小蛆,身体呈现的是蹲坐的状态,给人感觉是一个虎人,畸形的怪异。 他身上溢散着一缕缕的黑色雾气,从那组成身体的人体血肉中的人脑袋嘴巴吐出来。 它的身体有血! 胸膛模糊间有一把血色的剑,这剑不是真实的,而是一种血煞凝聚的投影事物! 看到他的一刹那。 苏小君面色惨白,这个恐怖的怪异和她设想的一样可怕至极。 后面的楼内窗户探出的两个脑袋,姜腾龙和安苗都是呼吸一滞,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人在极度的极端情绪下会有的动作。 这个怪异太可怕了,远超他们以往见过的怪异。 他的存在感觉就是一种死亡的凝聚。 一个个哀嚎的惨叫声在四周响起,让人头皮发麻,心神激荡,心头泛起一种慌,身体有呕吐的生理,他们感觉非常的难受。 “是他!” 远处的街道上有一道老迈的老人身影,他呆呆的看着眼中所见“恐怖”。 老迈的张五丰喃喃。 他看到光芒,赶来了却看到了这一幕。 当年的记忆再次涌现,这“虎大王”又一次出现了,当年黑雾中的身形时隔几十年再次出现,那是半个世纪前的记忆了。 吼!! 啊!! 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声,张五丰身体顿感不适。 “呕!”苏鸣赶过来,他在旁边想要呕吐。 …这是那个怪异的能力! 张五丰脑海中有这个念头浮现。 “虎大王”很可怕,他拥有两个能力,一个是保护人代价吃掉,一个是这种让人身体不适的凄厉惨叫。 张五丰手伸进去斜挎布袋,脚步没有停下来。 在走了两步后。 他的步伐从快变慢了。 他视线望向虎大王的前方,另一边方向。 看不到…… 虎大王巨大的身影将前面覆盖,但是看不到不代表无法知道那边的情况。 张五丰透过玻璃反光,看到一道朦胧的光! 张五丰脚步慢下来了,最终停在原地,人呆滞站在原地,脑海中闪回记忆中一段人生匆匆而过的景象,秋天柳树下的一道光。 “那……” 他瞳孔骤缩。 那是城隍庙中见到的一道光影,他那时候有过怀疑,但很快就不再理会觉得是看岔。 咚、咚咚! 张五丰大手和虎爪不断地拍落,每一次都是重重拍击在光晕光芒上,凄厉的惨叫声不断地激荡。 然而,每一次的落下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恐怖的力量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虎大王咆哮。 他身体一颗颗死人脑袋张开口无穷的黑气吐出,要将整个城隍庙街道和四周楼房都是覆盖,恐怖黑色大雾滚滚而动。 黑雾遮笼金色的身影。 锵—— 清脆的剑拔出鞘声。 黑雾之中陡然间透发出一道朦胧的金色身影,他在黑雾中是那么的明显。 伟岸、威严且端庄。 他举起剑。 竖立! 剑于面、胸膛之前。 轰隆隆—— 天地有火焰燃烧。 淡淡的檀香悄然间弥漫开来, 遍布这条街每一个地方。 他踏出一步,挥舞长剑…… … 张五丰失神恍惚。 他感觉自己回到了过去,在几十年前的那段不愿意回忆起的记忆。 鞭炮声、锣鼓声,戏曲吆喝之音,一切的声音都在为节日中游走的一道身影伴奏。 村中的年长者,穿表明明代将军的戏服,踏着特殊的步伐,他晃动身体,周围的人吆喝,不断的为他身影喝彩,他在这声音中,举剑立于面、胸前。 这是一场特殊的游神! 独属于那山中村落的游神行动,祭奠数百年前的一场活动。 他们祭奠杀虎的古代存在,也祭祀死去的虎大王,驱凶辟邪,祈求平安,保佑孩童平安。 祭奠在,则村中孩童安平! 过去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 它和面前的场面重叠在了一起。 张五丰老躯颤抖。 是……他!! 六十多年前,他在村中看到的祭祀,祭祀的是他,是城隍庙供奉的祂。 是同一个人。 …… 第47章 祂生前无敌方士,死后城隍庇护人间 张五丰失神。 “同一个人。” 苍老的脸容上,直勾勾看着那黑雾中的金色身影。 他踩踏出一步,第二步…… 与那戏曲的步伐不同,但是那是戏曲随着岁月的传承,增加的戏曲观赏性,可增加的时候却不曾遗失其中的味道,其中的形似。 金色的身影挥舞长剑。 这一剑犹如回到数百年前,那是洪武年间的岁月。 当年,他杀了虎大王。 而今的岁月,数百年过去又一次的挥出那斩杀的一剑。 嗡—— 黑雾中没有人见到,在虎大王身上的红色煞气长剑投影剧烈颤动,剑振如人高唱歌鸣。 同一刻。 遥远岁明市外地界,不属于岁明市的地界山脉。 一座山的半山腰处。 山石背后缝隙,一道冲天的血色煞气,煞气不断地激荡,犹如千军万马在奔袭,化作凌厉威慑万邪魍魉的凶煞,虽煞却浩然凛然。 山远处。 公路上一个共享单车慢悠悠的青年陡然停下,脚撑地,眺望上。 青年眼睛眯眯眼,仿佛是闭着眼睛。 “哦呀。” … 黑雾中光芒绽放。 雾似被万千剑所洞穿的球,剑为那淡淡金色光晕,它们犹如同破晓的黎明开雾气。 庞大的恐怖身影连同被洞穿了。 “吼!!” “吼!!” 可怕的虎啸声炸开。 声凄厉痛苦到极致至极,声音滚滚传遍街道,亦是浩浩荡荡,传遍整个柳河镇。 “什么声音?!” 柳河镇中许多人都是听到声音。 正常的人都是听到了,家中床上午休的中年人被吓一跳,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趴在垃圾桶边的流浪狗听到声音,猛地夹紧尾巴,呜呜呜在垃圾桶边瑟瑟发抖。 还有小孩子不午睡,聚在一起玩耍,听着声音,露出好奇天真之色。 有吃饭的大妈听身后八卦走出门,左顾右盼。 “什么声音?” 柳河镇中还有其他的人。 有人正在等待滴滴,听到声音,瞳孔骤缩。 “这动静……” 他的身边有同伴这时候也开口:“是引起大震动、让我们心悸的那个妖魔鬼怪,这动静……妈的,这柳河镇有什么大能方士吗?竟然能屠掉那样的怪异?!” 他的话,等待滴滴的人没有回应。 他面色惊愕,眼睛瞪圆。 “那怪异在被屠剿,这是真的假的,这镇子有这种方士……” … “吼!!” 黑雾中的身影惨叫。 他的身体忽然燃烧起来,金色的功德火焰不断的出现。 檀香味淡淡遍布,黑色的身影痛苦狰狞,他身躯不停地扭曲,肉眼可见的消散,在没有消散前,他那一双惨白的老虎眼睛直勾勾盯着黑雾中的金色身影。 最终,他倒下来。 他盯着金色身影,身体一点点的消散。 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犹如蒸腾了身躯,一缕缕黑色的雾气尘归尘土归土。 黑雾中金色身影再次出现在街道面上。 许宴平注视着庞大怪异老虎的身体,视野落在那老虎胸膛中的红色煞气剑投影,随着这庞大老虎的死去,剑也在缓缓的消散。 “那是什么!” 街道远处楼房三楼窗户探出来,一上一下叠加的两个脑袋,脸上惊疑。 姜腾龙眼中见到一把红色煞气凝聚的剑,剑不是实体,像是某种东西的投影。 “组长,那件是怪异的东西?” 安苗声音传来。 她加入怪异管理局,知道许多怪异知识。 怪异千奇百怪,他们有些带着某种物品,比如握着剪刀、推着小车,又比如他们走动时会留下血水,血水不会消散。 太多了,怪异自身也会有东西,这些东西属于怪异的东西,就像是表世界的活人有汽车、牙刷等等物品。 里世界的看不见存在,他们也有属于他们的东西。 “不是。” 姜腾龙的声音响起。 他看着那煞气凝聚的剑:“那剑是现实之物!” 安苗面露疑惑,没有等她说话,姜腾龙的声音响起:“像血一样的煞气,那是人类才会有的东西,这剑是人留在那怪异身上的东西。” 他眼中有异芒闪烁。 “煞气插入怪异体内,这很可能是封印,限制怪异不能移动。” 安苗恍然大悟。 她第一次有这样的事情,她不知道的是姜腾龙见识过类似的事情,所以一下子就看到,不过她也猜测到姜腾龙会知道的可能原因。 姜腾龙组长见多识广是有原因! 姜腾龙能力非常的强,这也是他能如此厉害,并且被局内人派来这里的原因。 “嗯?!” 两人身躯一震。 金色朦胧身影轻缓踱步,他出现在一点点消散的怪异面前。 他不是在看怪异。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血煞的剑。 剑微微颤动,血煞流转在五指掌缝之间。 “你还在吗。”轻缓温柔的磁性声音响起,有着追忆。 剑在这一刻震动。 它通体在颤动,最后缓缓停止,血煞的光辉在流动,仿佛一只小狗在轻轻脸蹭主人的手掌。 几息间。 恐怖怪异虎大王的身躯消散了。 剑也在此时随之消散,在金色身影眼眸中化作一缕缕血色煞气,飞向上空而后飞掠向远方。 … 这一幕幕被姜腾龙看在眼中。 “那剑是城隍的?” 姜腾龙错愕。 “城隍?可是城隍不是……” 安苗惊讶,她听组长说的剑是活人的东西,那么城隍怎么会有活人的东西,这显然就不对,这就是两个看起来对的答案,却放在一起怎么看都不对。 姜腾龙没回答,因为他会错愕,就是因为他也想到这个问题。 “是…城隍生前的东西!” 姜腾龙脑海有一个念头。 他的眼睛瞪圆。 城隍爷,庙里面供奉的那位古代人物,在生前就曾经在镇压邪祟怪异?! 这位生前还是一位无敌的方士存在吗? 一瞬间。 姜腾龙鸡皮疙瘩都起来。 安苗神情怔愣,她眼睛瞪得很大,她身躯微微颤抖。 她喜欢小说,也看过许许多多的仙侠小说。 其中看过不少缥缈无敌的厉害人物描写,那些人物帅气、伟岸、威严。 他们是无敌的存在,生前如此,死后亦如此,震慑诛邪万万,鬼魅魍魉在他生死害怕,死后更是寂肃。 她本身就有点中二,一想到这些,安苗就觉得激动。 …… 许宴平仰头望着天空。 朦胧光辉笼罩中的脸庞上,唇角有温和的弧度。 注视一段时间后。 许宴平收回视线,他转身望向背后不远处苏小君,还有长衫怪异。 许宴平看着长衫怪异。 对方看着许宴平,苍白的脸上有许多情绪。 最后所有情绪化作抬手深深地一个礼拜作揖,那是古代方士仙侠中描绘面见城隍的礼节。 “多年前的活人灵魂。” 温柔、威严的轻声响起。 红底黑边的袍袖在金色朦胧光晕中微微抬起,轻轻一挥。 光辉飞掠而出,落在长衫怪异身上。 长衫怪异脸容身体皆是变化,肉眼可见从苍白、腐烂变有血色,皮肤再次出现,一张丰神俊逸、剑眉星目,穿着灰色长衫的青年出现。 旁边的苏小君神情一呆。 救她的怪异…… 是一个人死后的灵魂。 被那恐怖怪异变成怪异,保留了部分意识的灵魂。 …… 第48章 送一程,鬼神先是人,而后是神 苏小君呆滞。 她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怪异会救他,他是真的在救她。 之前的三次救她也许是因为那恐怖怪异的操控,她感觉那大怪异,有点像是成语——为虎作伥。 为虎作伥是寓言也是成语,形容的是一段老虎妖怪,操控人的灵魂,害人的故事,被老虎害死的人,灵魂成了老虎的傀儡,也就是伥鬼,他们引诱人来给老虎吃。 前三次是迫不得已,最后一次是这个人灵魂最后的意识行为。 这个人被怪异害死,可是他依旧保留着最深的意识,他前三次,其实也是在保护,不算是迫不得已,是遵循了怪异的本能能力在做事,大怪异想害她,而他至始至终都是在救他。 “谢谢。” 苏小君小声的说道。 张道明微微一笑,他看着自身的情况,露出善良柔和的笑容。 “小妹妹不用谢我,你没事就好。” 他轻轻摇头。 张道明转头望向金色的朦胧身影,太多的疑惑、思绪在心中浮现,可是他都没有去说。 他已经死了。 “谢谢。” 他朝着这道威严、温柔的神圣身影行礼。 “我会为你开辟一条路,为你送行,善良的方士。” 温柔磁性的声音响起。 他的掌间有功德光辉,金色的光不耀眼,只有温暖的温度与色彩,须臾间有一片黑色在街道的尽头延伸而出,街道尽头不再是延伸向另一条街道,而是另一条路。 这黑色不是那恐怖怪异的吓人黑色,是一种冰冷、众生都要胆寒的黑暗,一种众生平等的黑暗。 “路上冷,我会为你送上一程。” 温和磁性的声音再次浮现。 光晕中的许宴平眼中有温柔之色,手轻轻一抬,袍摆随动作摇曳。 黑暗中有温暖的金色光晕浮现。 城隍……引路神。 为迷茫的灵魂引路,这是城隍职责,亦是城隍所该做之事,引孤魂轮回。 张道明重重行礼。 他视线看向远方,望向金色朦胧身影,脸上有歉意:“可以等我一会儿吗?” “自然可以。”温柔的声音响起。 张道明再次行礼。 他朝着远处走去,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他很珍惜的人。 虽然他已经苍老,白发苍苍,可是他一眼就认出来他。 … 许宴平站在原地,望着离开的张道明。 “城隍爷。” 两位阴差上前想要说些什么。 许宴平微微摇头,看了眼两位阴差,口中有威严磁性声音:“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有些时候也要带点人情人性,太冰冷了,那我等就不是鬼神。” 许宴平眼中有追忆之色,想到过去一些事情。 耳畔隐约间回响起清脆的倩声。 “夫君,夫君,土地公也是神仙吗?但是他怎么和寺庙那佛陀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有故事。” “我今天去庙里拜拜,庙中主持和我说佛,佛慈悲无私,可是他们的故事好少好少,就算是有也是神奇,但是土地公不一样,前段时间夫君带我去的那小土地庙,那听说是那庙附近村子德高完整的老人。” “他们都是神仙,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佛也好,道观供奉的神明也罢,他们都是神性的神,而土地公、河神他们都是神仙,却是最接近人的神仙,是鬼神。” “鬼神?” “鬼神由人供奉而存在,鬼神生前也是人,所以有故事。” “所以鬼神往往有最多的供奉,庙也最多。” “土地公也会笑会哭,甚至有些土地公会生气,因为他们先是人,后是神。” … “我等生前也是人,不是吗?” 许宴平回忆,望着两位阴差冁然一笑。 闻言。 两位阴差鬼神微微一怔。 少顷间,冰冷的脸上有笑容,相互间对视。 他们转头齐齐恭敬一礼:“大人所教,属下受教。” 旁边的苏小君听着这一切,她人还在恍惚之中,她听到了耳边传来的对话,幽幽鬼神交谈之音,她的心脏砰砰直跳。 许宴平看着旁边失神的初中少女。 光晕中的脸容有温和笑意。 对方在听到这些话后。 本经历着些事情,发抖的手脚不再发抖。 …… 街道拐角。 年老的张五丰站立,风不再邪异,秋风微微吹风,鬓丝白发几缕轻扬。 他老了,但是眼睛还明亮清晰,将所有一切看在眼内。 “那怪异死了。”苏鸣呆滞的惊呼声从旁边传来。 只是张五丰没有以往听到后会逼逼赖赖说几句的发言出现,他看着怪异身上的红色血煞剑,他想到太多的回忆,他更是看到虎大王手中抓着的怪异在城隍爷面前的变化。 一道熟悉的身影在远处出现。 年老的张五丰身躯颤抖。 呆呆站在原地。 六十多年…… 记忆中模糊的脸容在这一刻清晰了,本以为自己记不清面容,记不起面容,可是在看到的一瞬间,他发现自己还是记得。 那道身影朝着这边走过来了。 他注意到他的目光。 六十多年过去,他已经老了,老的没有以往的冲劲,黑发变白发,脊背都是佝偻,可是他看过来时却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他。 他靠近了过来。 “五丰。” 六十多年过去,张五丰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听到这声音。 张五丰老眼含泪。 “师兄。” 这一道声音亦如六十多年前的年轻张五丰语气。 “你老了。”师兄张道明温柔的看着苍老的张五丰,眼中有心疼、疼惜,还有浓浓的内疚。 “说明我好好的活着,不是吗?” 张五丰微笑。 张道明轻轻一怔。 他温柔看着年老张五丰,继而有沉稳捂嘴轻笑。 “师兄在笑什么。” “五丰你真的老了。”张道明双手揉搓脸做了表情,年轻时候的张五丰嬉皮笑脸的表情:“以前的你可不会说这样的话。” 听到这话,张五丰怔愣而后苦笑。 张道明目光落在张五丰的斜挎布袋上,那上面有怪异的物品被装在里面,溢散着奇怪的气体。 “以前师兄和我说,凡间和他们相对,凡间有东西能害他们,他们能害人间的人,那么我为什么不能拿他们的东西害他们!” 张五丰看着师兄张道明的视线,他明白是在看什么。 他兴奋激动的说道:“他们的东西害他们反而更简单,也更可怕。” …… 第49章 由实化虚直至远去,世间有了神 听着张五丰的话。 张道明失神,他看着面前兴奋的小师弟,脸上笑容更多。 “我们小师弟真的变得很厉害了。” 张道明轻声赞叹。 英俊的脸庞上有开心,还有数不尽的骄傲。 “师兄你这样说,让我像个小孩子。” 张五丰苦笑。 面对这一苦笑,张道明露出爽朗的笑容,他没有说话,看着老迈的张五丰。 不知为何…… 他们没有在说话。 张五丰还是开口了,他翻动斜挎布袋,从其中找出来数张百元红钞纸币。 “师兄,我请你吃一顿饭。” 他老皱的手抓着纸币伸出去,老眼希冀看着张道明:“好么。” “不是应该我请你么。” 张道明摇头道。 他上前。 “原谅师兄没有好好地保护你。”他温柔抚摸张五丰脑袋。 明明是一个老人却被一个年轻男子摸脑袋,这一幕看起来怪异却又根本不会觉得奇怪。 张道明看着当年年轻少年时没有他高,如今已经和他差不多高年老张五丰,他轻轻的抚摸张五丰的头。 这一刻仿佛是六十多年时期的时代。 六十年代, 没有繁华都市,没有高楼大厦的时代。 那时候许许多多的人都是过得清苦,穿这个的是简单布麻。 那时张道明还年轻,那时年轻的张五丰还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年老的张五丰眼眶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他的手颤抖。 有一些举足无措。 他老了,已经七十多岁,可是任何时候,不管是谁,哪怕是百岁的老人在某一些时候他们都是孩子,男人也好,女人也罢,都会是孩子。 这一刻。 年老的张五丰如同年轻的张五丰。 六十多年前,张道明死去,他一个人在山中手足无措,眼泪不停地流,哭的像个孩子。 张道明轻轻擦去年老的小师弟眼泪。 “师兄。” “这些年你疼不疼。” 年老的张五丰哭道,苍老哽咽。 他其实一直没敢说,他一直以为师兄死了,可是现在师兄一直在,这些年一直在那怪异黑雾中,他会有多难受,他不知道,每每想到这个他就害怕。 “不疼。” “五丰,这些年你会不会很孤独。” “会。” “但是我没有太多感觉,师兄、师父还有师姐都一直在保佑我,不是吗?” 张五丰老眸含泪。 张道明温柔的抚摸张五丰的脑袋。 两人沉默。 最终张五丰开口。 “师兄,我现在过得很开心,你不用再担心。” 张道明含笑。 他轻轻点了点头。 没有再说其他,张道明转身离开了。 他朝着街道尽头走去,他的身影渐渐走入那黑暗之中,黑暗中有温柔的金色光辉延伸向远方。 张道明走了进去。 “世上有神了。” “我师弟可以不用那么累了,我们一脉不用那么累了,好事,好事。” 冥冥间有朦胧的声音在黑暗中荡开传出。 他的身影一点点消失。身边伴着温暖的光晕。 金色的光在延伸,黑暗的路无人寂静,但却不让人孤独,路上有陪伴。 黑暗的道路在一点点的消散。 消散了。 …… 张五丰站在原地。 他失神站在那边,整个老人没有以往那种跳脱、仙风道骨。 旁边的苏鸣全程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有时候恨不得掐死这个老头,可是他很清楚这个老人的能力,他被明岁市怪异管理局很多人尊重。 苏鸣望向街道另一边。 这一看,他怔愣住了。 他是这样,张五丰也是这样。 张五丰望向一边,朦胧的金色身影不见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们离开了。 他原本还想去道谢。 … 他们不知道祂什么时候离开,苏小君则是知道。 苏小君看到了城隍爷在救她的张道明灵魂踏上轮回路后就离开了。 城隍泛着金色光晕。 祂转身向着庙的方向离开了,来时如此,离开时亦如此。 “孩子你不用害怕,那害人恶虎诛灭,他不会在害你。” 温柔的声音响起。 话语落下,还有一只温暖的手伸过来,指尖轻轻点在她的额头上,苏小君感觉自身仿佛置身在温泉中,又感觉自己好像是躺在舒服的床上,无比的放松。 跑动时喘气疲惫的感觉不见了。 她虽然没有伤,可是刚刚经历的一切让她身体累、神经也很敏感,现在这些都是荡然无存。 轻点额头的指尖触之即离。 许宴平温柔一笑。 在少女失神间,踱步离开。 两位阴差鬼神见状,悄然跟上,或跟随或撑伞跟随。 一步踏出。 他们消失在原地,一如来时缥缈,身影渐渐消失在街道上,由实化虚直至远去,仿佛一切都是在做梦中。 苏小君失神。 她回神准备说点什么,发现“祂”已经离开了。 苏小君沉默。 她脑海中有非常多的念头。 以前的很多困惑都有答案了,以前不肯定也都能肯定。 “不是怪异。” 苏小君知道自己一开始就想错,庙中的金色朦胧身影不是一个可怕的怪异,祂不是,那是一个威严、温柔的功德香火鬼神,是人间鬼神中最大的那一位。 城隍爷。 “小妹妹你没事吧。” 哒哒哒…… 两道脚步声传来,同时伴着一道年轻的关心询问。 苏小君抬头望去。 脚步声的主人是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金色眼镜、看起来斯文败类且谦逊的青年,还有一个仙风道骨的老爷爷,只是这个老爷爷唯一不足的是,穿着人字拖。 “我没事。” 她知道这两个人中的老爷爷就是救她的那个灵魂的亲密之人,也许是亲人,也许是朋友,但是关系肯定亲密,他们肯定有关系。 同时她也知道老爷爷也看得到怪异,和她一样属于“看得见他们”的倒霉蛋。 她刚才远远就看到两人了,可惜距离太远,她不知道老爷爷和救他的灵魂具体是什么关系。 苏小君准备看向张五丰。 苏鸣这时候开口:“小妹妹,你要不……” “ci——” 非常重的擤鼻涕声。 苏鸣嘴角一抽,他看向张五丰。 这位老人刚刚哭得稀里哗啦,现在走过来后,正拿着一张纸巾大力的擤鼻涕。 苏鸣没管。 他看向苏小君。 “小妹妹,你是怎么……” “ci——” 苏鸣嘴角抽搐。 他决定等一下老人张五丰擤鼻涕完。 等了两三秒见对方似乎擤完鼻涕,苏鸣微笑:“小妹女未……” “ci——” “你……” “ci——” “是……” “ci——” “……” 苏鸣发现吧,他鸭,其实还是想掐死……比三丰多两丰的张五丰张大爷! 苏鸣拳头硬了。 想干死张五丰,来一波不尊老的行为。 “我擤鼻涕完了,苏鸣不好意思打断你说话了,我刚刚哭太惨了,你不介意吧,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张五丰拍了拍苏鸣的肩膀。 这拳头啊, 它,更硬了! 张五丰看着苏小君。 “小妹妹,你是不是也看得见那些……东西。” 他知道苏鸣要问什么。 每一个被怪异缠上的人,怪异管理局发现了,解决怪异后都会去询问整个事情的过程,这是对怪异的档案建立,也是为了有更多怪异的信息资料,方便怪异管理局的人处理更多怪异。 除了这个之外,也是更好的招收更多的方士! 成为方士有多种。 其中有阴阳眼,能看得见怪异的人,他们最喜欢吸纳,因为这类人就是天生的方士。 “嗯?!” 苏小君怔愣。 她不是疑惑对方会知道这个,而是对方很笃定这个说法。 张五丰自然是笃定,因为他很清楚虎大王的喜好,他会盯上阴阳眼的人,他会害死能看到他的人,比如天真无暇的孩子,比如能看到他们的阴阳眼睛! “老爷爷也可以吗?”苏小君询问。 “我可以。” 张五丰微笑。 “孩子,你的命格很不一般。” 他冷不丁的道出这么一句话。 闻言,苏小君愣住了,苏鸣也愣住。 背后从楼内跑出来,在苏小君背后五步外的姜腾龙和安苗也是愣住了。 张五丰笑呵呵指着自己眼睛:“我天生能看到一些命格,这个能力也是随着我老了越来越明显,我能看出一些东西,我称之为命格。” “你身上有非常灰黑的命格之气。” 张五丰看着苏小君。 他视线在苏鸣、姜腾龙、安苗身上都是流转。 后三人他们的身上都有或多或少不同的气,这像是人们常说霉气、运气、财运之气,姜腾龙身上就有很浓烈的财运之气凝聚在他的双手、脑袋,财气黄得发亮! 可是苏小君身上有一股灰黑的命格之气,那种气感觉像是无数的怨灵在她身边缠绕。 这种感觉…… 张五丰只在一些地方看到过类似。 坟场、万人坑等等。 但也仅仅是类似,远没有这个苏小君身上这样的情况,那像是就是天生的怪物。 “不过我也只是能看到很模糊的,看不了太清楚,但是大概也能看到一些。” 张五丰说道。 苏小君惊讶:“这怎么看?” “怎么看吗?这个是看自身能力的,眼睛越是能看清楚怪异的人往往可能会有这个,你可以试试……嗯,怎么说呢,你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人,也像是一个处于三界五行外的人去观看,是红尘中的人……” “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嗯?” 张五丰神情呆滞。 他看到苏小君在他身上扫视,最后停留在斜挎布袋,随后她又去将视线落在姜腾龙身上。 她看着姜腾龙的脑袋和手,人愣在原地。 “你也看得到他身上,就是手和脑袋上的黄色光?” 张五丰错愕询问。 “黄色光?” 苏小君惊讶。 她看着姜腾龙,在她的眼睛中看到的是姜腾龙双手和脑袋都泛着黄色的光,这些黄色的光像是金灿灿的黄金,一个个奇怪的黄色又像黄金、银的符号在他手和脑袋飘。 远远不是只有黄色的光辉。 “……” 张五丰沉默。 他心中有惊愕之色。 不是!哥们,你这个我一辈子才掌握的东西,你一秒就似乎领悟能看到了? 张五丰觉得自己岁明市第一方士的名头要易主。 “先不说这个了。” 他打断苏小君的观看。 “我们先谈重要的事情。” 张五丰从斜挎布袋内取出一个手串:“这是一个能防止一些厄运的手串,你戴上去。” 他将一个黑色佛珠一样的手串给苏小君。 戴上去的刹那。 佛串微微颤动,下一秒就是迸射四周,一颗还往苏鸣的脑门崩去了,让苏鸣脑袋往后仰。 “这么邪?” 张五丰惊愕。 他诧异看着苏小君。 旋即,他从布袋取出一个红色的玉,玉由一个红绳绑起来,形成吊坠首饰,他将这个让苏小君戴上。 苏小君戴上去,红色的玉微微颤动很快就平息下来。 见状。 张五丰微微一笑:“我帮你……” “嘭”的一声,玉碎了,掉在地上,红绳都是燃烧了起来。 张五丰和姜腾龙三个“吃瓜群众”都是错愕。 他们齐齐低头看着燃烧起来的红绳。 旋即,抬头望向苏小君。 苏小君也是一样,低头又抬头看着张五丰。 “……” “……” 五人的沉默。 张五丰面色更加的古怪。 他深吸一口气,而后重重吐一口气微笑看着苏小君:“我们还是先谈点别的吧。” “苏鸣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怪异管理局要做笔录。”他看向旁边吃瓜之魂点燃,眼镜框下似乎也有火焰的眼睛的苏鸣。 “啊,是的。” 苏鸣点头。 “那个……” 苏小君窘迫囧。 她双手手指头摩搓:“我能离开吗?我下午还要上学,然后我还想现在去庙里拜拜。” “可以!” 苏鸣愣住,随后重重点头。 他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苏小君,同时保留苏小君的联系方式。 他们四人就看着苏小君离开。 “古怪。” 张五丰声音陡然响起。 安苗眼中有八卦好奇之色:“张老爷子,您说什么古怪呀?” 张五丰可是岁明市超级出名的方士,圈子内的大拿! 他在处理怪异很有水准,千奇百怪的手段层出不穷,他那看相的能力更是让许多人津津乐道,为之推崇,甚至趋之若鹜,他竟然所古怪,她这不惊好奇。 “那种命格的人,早应该死掉了,她却活得好好地。” 张五丰咕哝,却又似乎是在回答安苗的问题。 “这很简单啊。” “嗯?” “城隍爷保护呀!” “嗯?” …… 下午。 明岁市,柳城第二初中。 苏小君去了庙里,她去了庙里面拜了城隍泥像。 只可惜她原本期待看到城隍,却没有能看,她只能重重拜了磕了三次后离开。 在这之后。 她看着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上学时间,她就先一步去学校。 因为还没有到上学时间,学校显得比较安静,但是还是能看到零星的几个住校学生在走动。 苏小君背着书包停下脚步。 她走到校公告板边,校公告板因为有玻璃且是不锈钢金属,反光透明能清晰映照出她的整个人出来。 看着镜面上反射出来的身影。 “怎么看不到我身体的什么命格那些?” 苏小君咕哝。 说话间,她伸手擦了擦面板。 依旧是看不到任何的命格景色。 “难道是自己的命格不能看?”苏小君咕哝。 她说着眼睛继续看,看着看着甚至皱起小琼鼻,眯起眼睛。 “小君你怎么这么早来学校。” “啊!” 苏小君被吓了一跳,尖叫出声。 她立刻转身望向背后。 王建国副校长,也是她的语文老师正站在背后,手捧着一摞教科书笑着看着他。 看到苏小君被吓一跳,他哭笑不得。 “老师吓到你了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王建国没有老师架子,道歉道。 “嗯?” 他发现苏小君看着他,直勾勾盯着,神情有点错愕。 苏小君视线似乎是在看他的脸部,更确切的是在看他的额头。 王建国手摸了摸额头。 “怎么了嘛?老师额头有东西?”他手在额头周围摸了摸、拨了拨。 “没有,我刚刚被吓了一跳老师,没东西。” 苏小君笑着道。 她说着眼睛若有若无的看着王建国老师的额头,一团灰色浓郁到极点之气。 …… 第50章 得,牛头马面! “没事?” 王建国看着苏小君,松一口气:“下次老师注意,小君刚刚是在看公告什么?” 他看着公告,公告没写什么重点,无非就是宣传下校内规则,还有学生负责的黑板报之类的东西,看着有营养,实际上没营养,反倒是还有一个栏目空白,那是马上要公告的校内优秀学生。 这个优秀学生指的是以前考上好高中的几个学霸,反正是有点要督促激励学生的意思。 “是学习上有压力?” 王建国没有等苏小君回答,善意一笑。 他看着苏小君,这个学生很不错,学习排在班级第一,并且是长期的第一,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记住苏小君,看背影就认出来。 他不是一个只喜欢好学生,讨厌坏学生的老师。 可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确实容易让老师记得深刻,让老师舒心。 “不是。” 苏小君摇头。 “不是吗?” 王建国诧异。 这么早来学校,不是住校,那显然是为了学习,要么就是另外的事情,比如家里面? 可是他记得苏小君家里家长都很好,他是见过也算是和苏小君父母有过几面之缘,所以他知道苏小君的家里情况。 “是的,我刚刚就是有点吃撑了,而且我感觉脸上有……青春痘。” 苏小君尴尬道。 闻言,王建国哈哈一笑,他拍了拍苏小君肩膀:“这没什么,我明天给你带一个药膏,很好用,我老婆的妹妹女儿就在用,听说消痘印很快。”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没有太和苏小君多说话,怕苏小君尴尬。 他走动时,拿起手机发了个消息给妻子。 王老师:[老婆,你上次妹妹女儿,我那个丘外甥不是说有个祛痘膏好用,你帮我要点,我给我一个学生,她现在小孩子,不过女孩子早熟,肯定会在乎外貌,她在意青春痘,你问问。对了,还有那东西能不能给孩子用?] 苏小君站在后面。 她脸上的尴尬消失了,有时候她也不得不佩服自己,一直以来假装“看不见”,自己要成为影后了。 “老师那额头上的是什么东西?” 苏小君自语:“那不是怪异。” 突然,她想到一个词语。 …印堂发黑! …… 城隍庙。 幽冥之间,凡人不可知的城隍阴司殿。 许宴平从外面回来后就回到这里。 “你们去继续休息吧。”许宴平望向背后两位阴差鬼神。 他们没有犹豫,纷纷行礼。 “那城隍爷,我们去休息了。” 许宴平笑着点头。 时间不早了,再晚一些时候,夜游阴差的他们就要出门巡视。 【叮】 【镇压妖邪大恶,获得:功德值2000+】 许宴平准备走向阴司深处的步伐停止,他人怔愣在原地。 “2000?这般多?” 他脸上先是诧异,后是喜笑颜开。 “好事。” 【苏醒后第一次镇压妖邪大恶,奖励:功德值200+】 【苏醒后第一次镇压妖邪大恶,奖励:辖地扩展(镇→城)】 “嗯?”许宴平看着这弹出的面板信息。 香火功德鬼神都有属于自己的活动范围,这就是所谓的“辖地”范围,管辖之地的意思。 城隍实际上也有大小之分,比如小城隍、大城隍、都城隍再往上便是总城隍,他们都有不同的辖地大小,这里也许不要理解,但是如果拿土地公来说就很容易理解。 比如:安山土地公、齐河镇土地公…… 看字面意思就能知道这香火功德鬼神的辖地范围。 他这个城隍也有属于自己的辖地范围,这个范围代表活动的权限,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他会说,隔壁镇子不属于他的辖地范围,那不属于他的辖地范畴。 一个特殊的属性信息出现。 【城隍】:许宴平 【封号】:雍安侯(岁明市) 现在整个岁明市都属于他的辖地范畴。 看到这里。 许宴平哭笑不得。 “我这阴差前后加起来一共六人,这我还没有多少人手就给我这么大的辖地?” 许宴平一时间感觉真的是啼笑皆非。 他微微摇头,不过他话虽这么说,却没有太多不满。 许宴平看着面板。 【叮!】 又一声冰冷的系统声音出现。 “奖励还有?”许宴平发现这奖励不是这两个,还有后续的奖励。 【镇压妖邪大恶,奖励:牛头马面】 注视着面板上文字。 许宴平怔愣。 牛头马面…… 阴差鬼神中的领头,他们在地府幽冥中更是有十大阴帅之一的说法。 牛头马面,阴间中的勾魂使者,一个头像牛,一个头像马,他们是阴差,在阴间是阎罗王及判官的下属,在人间城隍阴司,则属于城隍及判官下属鬼神阴差。 “辖地大就算了,怎还来了牛头马面?” 许宴平越发哭笑不得。 他阴差就六位,作为统御阴差的鬼神牛头马面却先一步出现。 牛头马面是阴差,可他们可不是普通的阴差,他们是统御阴差的鬼神,是有着官职的阴差鬼神! “不过现在没有六位阴差了。” 许宴平望向那2000+、200+功德值的显示。 他原本还犹豫是否获得功德值,留下一部分兑换其他事物,现在不这么想了。 掌间有两枚黑金色玉牌出现。 上有两个图案作画。 左玉牌为牛头人身之画、右玉牌为马头人身之画,画风水墨冷幽。 呼—— 丢出玉牌,两股香火浓郁的功德雾气出现。 两尊高大的身影出现。 左,牛头人身,着青黑甲胄,右手持两尖钢叉,样貌恐怖,毛发为白色,一尊白色的牛头人。 右,马头人身,身着同样青黑甲胄,同样样貌恐怖,一样是白色的马面人,手持长枪镗。 两者皆是单膝跪地。 “见过城隍大人。” 沉闷似雷音的声音从两者口中吐出,他们话语间牛鼻、马鼻呼出缕缕白气,犹若功德香火。 “起来吧。” 许宴平声音传来。 同时,他脑海中有曾经见到的一些鬼怪异志中提到过的一些信息。 除此之外,唤出两者后,也有两者的一些生前事还有他们之间的名字出现。 《五苦章句经》说:“狱卒名阿傍,牛头人手,两脚牛蹄,力壮排山,持钢铁钗。” 《楞严经》卷八称:“亡者神识,见大铁城,火蛇火狗,虎狼狮子,牛头狱卒,马面罗刹,手持枪矛,驱入城内,向无间狱。” 鬼怪异志描绘和面前的牛头马面有一些不同。 在他的印象中牛头马面应是黑色,可是面前的是两尊白色牛头马面。 两者在这一刻起身。 他们真的太高大了,身高约六尺,也就是两米的高度,立在那边状若小山,魁伟而可怕,恐怖而慑人。 “阿傍、阿防。” “城隍大人请吩咐!” 牛头阿傍出声,音嗡嗡。 旁边的马面阿防则恭敬行礼,无声言诉着阿傍的话。 许宴平含笑。 挥手。 功德香火气雾朦胧滚滚。 二十二位身着黑色役袍、差帽的阴差鬼神于香火中出现。 “见过城隍大人!” 他们行礼后又朝着牛头马面躬身再礼,言道见礼牛头马面两位上司将领。 “你们分二组,日巡夜游,巡视辖地,镇压妖邪邪祟,同观辖地内民生百姓,善者记录,恶者回禀。” “我等谨遵城隍大人之命。” 幽冷鬼神齐诵,声滚滚而如雷,整齐如一人宏言。 许宴平脸上有笑容,注视着牛头与马面。 “阿傍、阿防。” “大人您说。” 马面冰冷恐怖的马脸有笑容,恭敬行礼。 “我执掌城隍不久,辖地广辽,鬼神人手不足,还要你们二人劳累。” “大人言重!” 牛头马面对视,他们高大的身影齐齐弯腰躬身。 “阿傍能被城隍大人铸香火功德鬼神之身,自当为城隍爷行事赴汤蹈火,大人所愿即阿傍所愿。” “阿傍为牛头,怎说着马屁话。” 马面在这一刻出声。 这话一出。 二十二位阴差鬼神面露古怪,他们不敢言,亦做出表情,毕竟这二位可是顶头上司。 马面阿防不理会牛头无语白眼。 他躬身朝着许宴平行礼,嗡嗡出声:“城隍爷我们很愿意做这些事情。” 看着这两位民间有着极其广泛名号的阴差鬼神行事, 许宴平面露怪异。 他冁然一笑…这样阴司殿也不会死气沉沉。 “如此自然极好。” 许宴平抬袖双手并于袖内,微微抬起。 “不敢!” 牛头马面和二十二位阴差皆是慌忙行礼。 许宴平笑了笑。 旋即,他双手轻挥负手。 袖摇曳间,他踏步而出,身影消失在阴司殿正殿之中。 阴司深处。 小院子独立,两边漆黑幽幽,唯有一条小路直通这里。 这一幕看起来非常的诡异,宛若一片黑暗世界,一条走入黑暗的路,却在深处出现一间小院。 许宴平着城隍古袍悄然出现在小路上。 哒哒、哒哒…… 脚步声在这幽冥深处响起与回荡。 “咯吱”一声。 许宴平在靠近门时,没有抬手推门,门自主打开,无形的力量将门打开。 许宴平径直走向次卧房屋。 半途。 石桌边,许宴平停了下来,他拿起桌上咬了一口的绿豆糕。 “不能浪费。”他吃着绿豆糕,冁然一笑,踱步走入次卧房屋内。 屋内没有太多的摆饰,有一张木床、衣柜,还有一个用来放置东西在窗下的木质桌台。 老物件,犹如明代时代的物品。 这一切! 许宴平都是按照过去他住的院子,记忆中的院子凝聚。 房子虽然过去一样,但是却没有过去的人陪伴,冷清幽静。 床上有一团金色功德光辉。 一个脸色苍白、胖乎乎婴儿肥的孩童在光辉之中,四周缭绕光辉、玄妙的符号,是功德符号也是一种深奥的道纹字符篆。 许宴平手中宽大袍袖中深处。 上面赫然有一大块诡异的血肉,那像是一种心脏。 这是那虎大王的心脏! 心脏非常的大。 和孩童比起来,孩童显得小不点,有孩童的三倍大小。 许宴平抬手,心脏血肉自主的飞出去,它飞入光芒中。 小孩童仿佛肥嘟嘟的小藕臂伸开,本能的抓住血肉,张开小口,牙齿整齐看起来很稚嫩,却轻而易举的将血肉啃咬,昂唔昂唔……吃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 许宴平笑了笑。 他走出去:“慢慢养,鬼神小阴差,人手不足还要你来帮一把。” 说着说着,许宴平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想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 “我这算不算是用孩童做苦力,唔……奴儿要知道,我这腰间肉得遭殃。” 须臾间。 许宴平抓起几个绿豆糕藏于袖口,消失在小院中。 … 城隍庙堂。 下午时光,庙中上香的人很少。 唯有在节日的时候庙里的香客才会多。 守庙人孙军拿扫帚,他扫完了落叶后走到旁边的庙会办事处。 那边的桌上有一壶水烧开。 孙军拿起水壶,打开茶叶盒子,利落的泡茶,将第一遍倒掉后,他又想到了什么站起来去房间内拿了一些瓜子、凤梨酥。 他走到桌边。 这一刻,他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一道古袍身影。 “嗯?”孙军忽然感觉鼻尖檀香味浓了几分,他下意识的看周围。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他将茶水泡了一杯。 泡的是铁观音,茶水黑红偏黑,整整弄了一大杯,然后又将大杯当做蓄水壶,随时能倒出来喝,显然,他会喝茶,但绝对不是懂喝茶的人 陡然。 有一道声音在旁边响起。 古袍身影不知何时坐在他桌边的另一把长椅上。 “老瓮借一杯茶水,不介意吧。” 许宴平温柔笑道。 他抬手抓向旁边的茶杯,抓出一虚幻的茶杯还有盛满杯内空间的铁观音茶水。 孙军没有听到话,他自顾自的坐下来。 他敲了敲腿关节。 他微微探出头看头顶屋檐外的天空。 “这是要下雨了啊,我这腿又开始疼了。” “咦,怎么忽然不疼了。” 孙军揉着腿关节,他是军人退役,年轻时伤病一直到老就经常下雨天会酸疼,走路一瘸一拐,实际上他本身的脚就有毛病,走路有点瘸,平常也看不太出来,不过随着越来越老就越来越明显。 现在一旦下雨就觉得关节酸疼。 他看不到自己的脚关节、膝关节有光芒。 有一道温和轻缓的声音在旁边的桌边响起。 “借你一杯茶水,缓你关节一次疼痛。” 孙军听不到。 他继续自顾自的泡茶,吃东西,竟然从旁边拿出来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放在桌上。 旁边孙军看不到的古袍身影。 许宴平惊讶。 下一刻,他看到孙军将书垫着,方面立手机,然后看电视剧似乎还是都市常有的家庭电视剧。 许宴平摇头。 他端起茶水,轻抿一口。 突然,左边袖中有金色的光辉溢散、流转。 许宴平低头一看, 伸手入袖内。 一本蓝皮线装古簿被取出。 生死簿! 簿蓝皮自主翻开,纸页一页页自主翻动,最后停留在一页上。 :钱盛兴,岁明市丘镇长喜街道,年岁三十又五,年轻有为,年纪轻轻便为柳河镇初中二中,教学主任,家境殷实,为家中三子……心冷如蛇、枉为人师…… …… PS:牛头马面,牛头的名字可以查到,名曰阿傍,但是我怎么查都查不到马面的名字,很稀少,没有太明确的名字,所以我这里就取名阿防。 第51章 你们知道怎么做吧?要下雨了 生死簿。 记录一个人生死,生辰和死亡时间的簿子。 系统所给予的生死簿与这常人认知的生死簿不同,它全名《功德生死簿》这五个字。 它不是记录世间所有人,记录的是庇佑的辖地内百姓,凡是城隍庇护的百姓都会被记载,一生功德、罪恶,同时也记录一些信息。 偶尔时候,许宴平会观看这本功德生死簿。 现在它在微微颤动。 因为它偶尔会显示正在发生的一些善、恶,时不时地颤动。 现在…… 它颤动了。 上面页面自主的翻动,落在一个名为钱盛兴的功德生死记录上。 “钱盛兴……” 望着簿子上的内容,许宴平自喃。 一行行的阅读。 须臾,许宴平想到一些事情,翻开前一页,上抒有一个人名——王建国。 “是同一天吗?” 许宴平轻喃。 唇瓣微张。 “阿傍、阿防。” 淡淡的声音悠悠荡开,开口于阳间却传于幽幽。 城隍阴司殿内,正在分配阴差巡游的牛头马面,两人的耳朵微微摇动,齐齐斜抬头。 两人对视。 在阴差鬼神们的目光中,两位阿傍牛头,阿防马面各自化作一道黑烟飞出阴司正殿大殿,消失在这阴司之中。 安静庙堂之中。 牛头马面泥像摆放在一旁的侧殿之中。 泥像恍惚间似乎晃动,两道虚幻的鬼神身影从泥像中走出。 高大的牛头马面齐齐望向庙堂庙会办事处的地点,两人齐迈步,马面走快了一些,牛头阿傍见状,也走快了一些,马面更快,牛头阿傍更快。 两人像是小孩子一样较真,又像是禁不起激,被说一句“敢不敢比”这四个字就嗷嗷要对比的男孩子。 最终他们都没有输赢。 一同站在城隍爷许宴平面前。 城隍爷此刻正一脸笑意看着他们。 “阿傍都怪你,非要和我抢,让城隍爷看了笑话。” “你不走那么快才对,阿防,怪你!” 牛头、马面哼哼对呛一句。 只是他们也只是一句,高大身影齐齐躬身:“城隍爷,你叫我等二人前来有何吩咐。” “有一事。” 许宴平含笑。 他摊开功德生死簿,往前翻一页,将之前钱盛兴那一页呈现在牛头、马面面前。 见状,牛头马面高大身子下意识凑上前看。 他们脑袋相互碰撞都想看仔细内容。 几秒后。 牛头马面起身。 “知道怎么做吗?” 许宴平含笑。 牛头和马面那恐怖的脸容上有笑意。 “城隍大人我们知道如何做。” “嗯,无知、枉为人师,自当严惩。” 温和的声音响起。 牛头马面点头,下一刻两者都是朝着庙堂外走去,行走间身影缥缈,于人的视线中渐渐消逝。 许宴平看着牛头马面消失。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仰头望天空。 轰隆隆—— 天空陡然发出沉闷的轰鸣。 “要下雨了。” 庙会办事处桌边有两道声音响起。 孙军吓了一跳,看向天空。 旁边桌边的许宴平放下茶杯,望着天空。 声虽两道,却唯一道在人间响。 …… 下午。 柳河镇第二初中。 王建国在办公室内整理下午第三节课要教书的课程资料。 整理完后,他走出办公室的门。 走了两步。 王建国看到迎面走来一个人。 年龄在30往上35以下的青壮年男性,穿着白衬衫、黑布裤,男老师,有着一头流行37韩式分发,简单的打扮,却很直白的展现自身的帅气优势。 “钱老师你外派学习回来了吗?” 王建国礼貌打招呼。 “是的。”钱盛兴皮笑肉不笑。 对于钱盛兴的假笑,王建国不太在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对待方式,他没有对人指指点点的意思,万一人家就是不喜欢笑呢。 不过他知道钱盛兴不是不喜欢笑,而是他这个人不开心就是这样。 他也清楚钱盛兴为什么不开心。 钱盛兴有背景,他爸是教育局的官,来头不小,所以年纪轻轻就能做教导主任,当然了,钱盛兴也不是单纯的靠背景爬上来的废物,他和一些靠背景的人有本质上的区别。 他确实有点真才实学,只是他这个真才实学并不是用在教人身上。 钱盛兴喜欢做表面功夫。 这就是王建国的评价,对于钱盛兴,他不是很喜欢和这个人有来往。 “那钱老师正好可以接赵老师的班,他在你出去学习的这段时间,可以说忙得焦头烂额。” “有什么好焦头烂额的,就帮我接替半个月的课而已。” 钱盛兴摇头:“赵老师也是新老师,正好通过这个锻炼下。” 闻言。 王建国眉头微微一皱。 下一刻,钱盛兴也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好,脸上挤出笑容:“不过王老师说得对,确实要好好感谢赵老师。” 他说完朝着王建国点头,然后踏步向着办公室走去。 王建国也不多说什么去要上课的教室。 “王老师。” 突然,背后离开的钱盛兴叫住王建国。 王建国诧异。 “王老师你面色好了很多,之前的病好了吗?” 王建国生病的时候学校所有老师都知道了。 毕竟学校就这么大一点,抬头不见低头见。 当然,这不是最大的原因,最大的原因还是王建国为人不错。 王建国前段时间生病十分的严重,很多老师都是担心,王建国属于怎么说呢,烂好人,他性格温温的,不会发很大的脾气,从没有见过,基本上拜托的都会帮忙,用现代点的话术就是老实人! 王建国做事一向有板有眼,所以风评好,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也基本上没差评。 这样的情况其实按照现代社会,叫做普通,本本分分,没什么出彩,但是有些时候从不同的角度上看,这样的本本分分又有几个人能这么一辈子坚持过来。 所以入了社会的人,大多数人,只要是认识王建国也都会和王建国有点交情。 老师们自然也都知道王建国生病的事情,还有过集体给王建国买东西的集体活动,算是社会的客套之一。 老师们都知道前些日子,王建国情况有多糟糕。 “是啊。” 王建国笑道。 “你在哪家医院看的?医生怎么说?” “没看呢。” “没看?” 王建国摇头:“可能就是太累了,我和我老婆去了一趟城隍庙,然后就好了,神仙保佑,神仙保佑。” 话语到最后,王建国轻松搞怪的双手合十。 …… 第52章 黑色的心!脑袋冒触手! “城隍庙?” 钱老师帅气的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看着钱盛兴表情,王建国笑了笑,换谁听到他这么说都会惊讶。 “我也是说说,先不说了要上课了。” 王建国笑哈哈转身。 原地,钱盛兴久久驻足,他眼睛直勾勾盯着王建国背影。 那种眼神让人看到肯定会觉得不舒服,没人会喜欢被这么直勾勾看。 良久。 钱盛兴口中吐出一句话。 “竟然没死成。” 他脸容上眉头紧皱,眼中有厌恶和冷色。 钱盛兴转身向着办公室走去。 此刻。 办公室没有人,人去楼空。 钱盛兴的位置在窗边的位置,但是他没有走去窗边,而是去了办公室内角的一张办公桌,上面放置了很多东西,都是课本书籍,还有一摞摞的作业、考试卷子,其中还有一个时间摆钟、日历。 这是王建国的桌子,作为副校长他有自己的办公室,但是他没有用,因为办公室距离教书的地方远,他把地方让给附近楼层的老师,自己则搬来这里。 钱盛兴视线落在桌边椅子上。 他蹲下去从椅子下面,拿出来一个奇怪小纸人。 小纸人是一团红色的纸揉捏起来,上面脖子上还有一根针,针上有头发,纸人其实很小,就一个三分之一巴掌的大小。 “这东西真有用?” 钱盛兴咕哝。 他准备将针拔出来,发现针碰到的时候自己就掉下来落在地上。 他明明记得插得很进去啊。 弯腰将地上的针拿起来,拿起时不小心刺到自己的手,手指间有血珠出现,他生气的将纸人揉遍,而后丢到垃圾桶。 将扎破的手指放在嘴唇轻嘬了一口,轻轻甩手。 这东西是他上上个月在外地买到的,也不是买到,是路上吃饭拼桌的时候,一个人送给他。 “这东西能帮你转运。” 他依稀记得这话。 “转运?” 钱盛兴不喜欢和来历不明的交流,但是对方说转运,他就下意识听了。 “是的,但是这会害人的,毕竟转运要代价嘛,你要不要,一块钱一个给你。” 听到一块钱,他就不想要了。 对方却还在逼逼叨。 为了不让对方烦他,他扫了一块钱给他。 之后他就把这个什么转运的鬼东西放在包里面,在外地回来后,上月他整理的时候发现这个东西,他本来在办公室想丢掉的。 但是想到转运,钱盛兴就忍不住试试。 这东西用起来不难,转运原理是把一个人害死,然后嫁接那个人的运气给自己。 只要把纸人放在一个人经常在的地方,然后还有弄所找目标的头发缠在针上,久而久之就害死那个人,将他的运气转运到小纸人上,到时候只需要把小纸人烧掉,喝进去就行了。 方法听着有点像是以前的下蛊、下降头。 钱盛兴那时候看着办公室没人,他就将视线落在王建国的桌子上。 他其实有能力当副校长。 “如果不是王建国还年轻,没有升迁或者下放,我就是能做副校长。”钱盛兴那时候自语。 他去王建国桌边找,找了半天找到对方的头发,他也不确定,但是他不管了,将小纸人嗡嗡贴在椅子下。 做完这些后。 钱盛兴第二天就发现王建国似乎身体不舒服,之后王建国身体越来越不舒服了! 看到这里,钱盛兴很兴奋,那东西真的有用! 一开始他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强行“附会”了。 附会的意思是:勉强地把两件没有关系或关系很远的事物硬拉在一起??,将两个不相关的事物强行联系在一起。 有些人疑神疑鬼的时候就容易把东西附会一起,怪这个怪那个。 这个是一个道理。 王建国的病越来越重,甚至咳血,但是怎么看都看不好,很多老师还以为是王建国太操劳,导致了身体败坏,都在劝王建国早点休息,学校也给王建国放假。 钱盛兴那时候看到很兴奋,不管能不能转运,王建国死了的话,空出来的副校长位置,他就有机会。 之后。 他被外派出差学习。 他其实在疑惑,每天都在翻手机,咋没看到学校老师群发王建国的讣告,每天都翻几次,甚至他也打听过王建国的身体,但是他没打听到多少。 今天回来,王建国竟然容光焕发在他面前,这让钱盛兴很烦躁。 本来他都打算好当了副校长,之后去捞点好处。 当了副校长,捞钱的手段就多了。 自己也可以办一个补习班,副校长开补习班,这能吃下很多钱,店面他这几天也在物色了,甚至联系价格。 “都是骗人的。” 钱盛兴暗骂:“踏马的,怎么就信了。” 他觉得自己就是强行附会,白开心一场。 走了几步。 钱盛兴转头看向垃圾桶内的红色纸团。 他又走回去,眉头微微皱起。 他弯腰将东西拿起来。 看着手中纸团,脑子中浮现王建国的话。 “……我拜了城隍爷……保佑我的……” “……” 钱盛兴下眼皮微微抽动。 他看着纸团,又想到王建国的话:“难道是真的有城隍爷?这东西去庙里就坏了?” 想到这里,钱盛兴想给自己来一拳。 …这都像的什么! 世上哪有什么神仙啊。 “有神仙,我们家那些老的人整天拜也没见他们玩出个花。” 钱盛兴摇头。 他低头看红色纸团,拿起来准备丢。 一秒后,他收回手走到旁边几个老师的办公桌找打火机。 回到自己座位。 取出水杯。 虽然口头不信鬼神,但是万一呢? 钱盛兴点着打火机,他发现纸团上的红色似乎和第一次见到的深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将纸团点燃,丢进去水杯,烧完!倒入水! 做完这一切,钱盛兴一口闷。 喝完的时候,他被那纸灰的味道呛得咳嗽起来,十分难受。 缓过气后。 钱盛兴摸了摸自己身体,又看了下双手…啥感觉都没有。 “我真的是信了邪。”钱盛兴哼了一声,他将水杯丢进去垃圾桶,嫌弃晦气。 随后,他朝着外面走去,打算去楼上一个小房间躺着,有些时候老师都是没回去,午休就在上面休息。 人离开后。 办公室安静了。 无人的办公室,他没有注意到那丢在垃圾桶上的水杯,残留的灰烬,那不是灰,而是一条条蠕虫,十分细小,似乎在没有纸团承接后,它们很快地消散。 …… 教学楼,办公室楼上。 钱盛兴朝着那休息的房间走去。 叮铃铃—— 手机微信电话响起铃声,钱盛兴看了眼名字,是赵老师:“喂。” “钱老师你回来后,初三一班第三节课是你的课,你……” “我在学校,但是身体有点不舒服,你让……嗯,你问问数学老师吴贺,问问他愿不愿意代课,让他把我那一节课拿去,对了,明天早上我有没有课?” “有。” “那那节课也给吴贺老师,或者你看其他老师愿不愿意拿,让他们拿去上。” “可是……钱老师现在初三学生,要考试的,他们少上两节进度……” “少上个两节课又没什么。” 钱盛兴烦躁道:“我身体不舒服先挂了。” 他说完看了眼手机。 “年轻人刚入社会,一开始还会激动,等你做久了看你还会不会有老师的激情。” 他冷哼一声。 在去休息室的路上,路过初二一班。 透过窗户能看到两个少女打闹。 其中一个活泼少女抱住外表看着高冷的少女,呜呜哭起来。 “呜呜,小君小君我看到你真的太好了。” “啊?怡怡你在干嘛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很担心你,还好你没事,太好啦。” “你在咒我?” “瞎说啥呢,不给你好吃的了。” “你舍得把好吃的给我吗?” 两个初中少女对话让人觉得好笑,啼笑皆非。 钱盛兴看都没有看一眼。 叮铃铃—— 这时候上课铃声响起,所有学生都是赶紧回到各自座位。 钱盛兴则向着远处走去。 … 铃声响起。 苏小君和曾怡瞬间没打闹。 两女生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 苏小君坐在第一组第五排,她正好能靠窗。 老师已经上台。 换以前,她这是会先拿出来笔记本,然后看来是准备认真的听课、做笔记。 为什么要认真听课? 那是因为沉浸式的学习不失为一种“无视”。 认真的学习,注意力放在学习上就能不刻意假装看不见,能做到有时候是真的没看见、看不见。 不过今天她没有第一时间拿出笔记本。 苏小君将视线望向窗外一个走过去的男老师身上。 她认识这个男老师。 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回来了?臭屁得要死,让人很讨厌。” 女同桌咕哝。 学生都不喜欢钱盛兴,不是教育学子的老师都是好老师,这个老师之前听说不开心的时候,有学生上课做小动作,钱盛兴直接当着全班的把那个男同学拉起来,一脚踹到班级后面。 学生都害怕钱盛兴,背地里也经常偷摸摸说他。 苏小君没回应。 她直勾勾盯着钱盛兴,看着他的心脏位置。 那里有一个黑色的心脏外形,黑漆漆的,感觉像是墨水一般。 她又看向钱盛兴的脑袋。 教导主任的脑袋冒出来一个个诡异的黑色小触手,看起来就是脑袋长了那玩意一样。 苏小君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怪异! 教导主任身上有怪异缠着,但是…… 苏小君低头握笔在笔记本上临摹出一个“”。 这个正是教导主任钱盛兴胸口的黑色心脏形状,这个不是怪异,这个是用城隍庙街见到的老爷爷说的办法后,看到教导主任人格、气运和命格出来的东西。 “黑心?” …… 下午的时光转瞬过去。 放学的铃声一响,学生们都蠢蠢欲动。 “下课。” 这两字仿佛是召唤恶魔的咒语,在一个班级中出现,必然伴着“恶魔”出行,欢脱的初中生们喜滋滋跑出教室,也有极少的好学生有些知识不明白,去找老师询问。 休息室内。 钱盛兴打哈欠,他伸了个懒腰。 他看了下墙上时钟时间。 他打开休息室的门,悄悄看了眼两边,确认没老师后他就走出来,他虽然不想上课,很傲气,但是也不可能大咧咧的就走出休息室,那会被诟病。 钱盛兴下楼了。 他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两道悄然浮现。 他们从香火雾气中走出,两人的身材高大得吓人,在这个大多数都是初中生小孩子的校园,两者身影太高大了。 他们外表根本不是人。 一个脑袋是牛头,每一个脑袋是马面。 “是这里吗?” 马面开口,声线是浑厚中偏尖锐。 “就是这里,让我们好找。” 牛头说话了,浑厚的声线与马面不同,戴着鼻音。 他们话语声浑厚没有任何的遮掩,走在前面的钱盛兴却听都没有听到。 他走出几步后发现手机在睡觉的时候落在折叠床上。 钱盛兴转身。 走动间,他犹如一个瞎子,明明面前有两尊高大的甲胄身影,却径直走过去。 噗—— 钱盛兴就这么走过去,直接穿过两人身体,诡异至极。 牛头和马面转身看着走入休息室的钱盛兴。 “阿傍,是这个人吧?” “就是他,咱们城隍爷手中功德簿那页上的气息就是他。” “阿防你鼻子不如我灵。” “你我都不是狗鼻子,大可不必比谁灵。” “说来他身上有一些东西。” “是一个害人的小鬼吧,看到了。” 两人在互相拌嘴。 说到最后,马面笑呵呵看着从休息室走出来的钱盛兴。 “好了,走吧。” 他们皆是笑眯眯看着钱盛兴。 “接下来就办城隍爷交代的事情。” “要怎么惩戒?” 两者相互间商讨。 …… 第53章 手插入脑袋!手插入脑袋!小鬼和大鬼母 钱盛兴走了几步。 他猛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谁在惦记我?” 钱盛兴咕哝。 他没有多作停留,准备回家去。 背后。 牛头马面跟随,两者相互间交流着某些话语。 两人似乎有了一个决定,商议出来了结果。 “他自身有劫难,身上有鬼祟在害他,那会害死他,让他横死做不到罚恶。”浑厚沉闷的阿傍之音响起。 牛头注视着钱盛兴的背影。 牛瞳中映照着“钱盛兴”身影,钱盛兴脑袋有一个个细小的触手,那种感觉就像是某种蘑菇的菌丝。 “摘了这个小鬼,后面再去惩戒这冷血先生。”马面出声。 牛头阿傍踱出一步。 他靠近钱盛兴,这样的场面太吓人了。 一个年轻男子身边站着一个牛头人身的恐怖鬼神身影。 牛头阿傍没有立刻出手,他看向马面鬼神。 “怎么你不和我抢了吗?” 马面阿防鬼神,马脸笑眯眯,马目都是弯如月儿:“城隍大人不在,我为什么要和你抢?” 阿傍鬼神翻白眼。 他没有在和阿防马面鬼神斗嘴,伸手就抓向钱盛兴的脑袋。 宽大五指泛着淡金色光晕。 诡异的没入钱盛兴后脑。 这一刻。 阿傍鬼神笑了。 这条走上边班级的窗户镜子无法映照这一幕,一个牛头身影手伸进老师的脑袋内。 不! 实际上有人在看。 …… 苏小君放学后看到曾怡被老师叫去帮忙搬书,她也跟着去了。 两人一人一摞书搬到楼上另一个办公室。 苏小君停下脚步。 她很想揉眼睛,因为……她感觉自己眼睛出现幻觉了。 在前面的走廊上,两道高大泛着淡金色光晕的白色恐怖身影站在那边,两者一前一后,前者和一个男老师站的很近。 他们是看不见的存在。 周遭的学生都没有见到。 模糊间,苏小君看清楚两者高大的身影轮廓,高大的人形身材,脑袋却不是人的脑袋,而是一个是牛头,一个是马头。两者身影朦胧,穿着青黑色的甲胄。 牛头恐怖身影伸出手插入男老师的脑袋。 她知道这个男老师是谁,那一身衣服是教导主任钱盛兴的,不说衣服,就是教导主任钱盛兴脑袋上的怪异触手,那也是一个醒目的标志。 金光晕白色大手伸入教导主任脑袋。 一伸一收。 “吱——啊——” 一个黑色蠕虫从教导主任的身体被拔出来,之所以说是身体不是脑袋,是因为这蠕虫很大一只,大概有四十厘米长,通体布满有触手,蠕虫有一只有脐带般无敌相连的眼珠子,眼珠子看起来眼熟。 苏小君认出来那玩意,是不久前在王建国老师脖子的眼珠子! 蠕虫发出尖锐的刺耳叫声。 它疯狂的蠕动,身上的小触手在来回扭曲蠕动,看得人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这怪异被牛头怪异抓起来,五指猛然一握。 蠕虫叫的更加凄厉。 见者都会有感觉,它下一秒要被捏爆。 只是…… 想象中的景象没有出现。 马面阿防鬼神阻止阿傍鬼神的做法。 “带回去给城隍爷看,这东西只是小鬼,背后有一只大鬼母。” “自然。” 牛头和马面对话。 下一刻,两尊鬼神心有所感,他们齐齐望向背后。 “有凡人有阴阳眼,能看得到我们。” “了不得的阴阳眼。” 阿傍鬼神和阿防马面鬼神先后开口。 笼罩在他们身上的功德光晕内,两双眼睛映照看到他们的孩子身影,一个长发的初中女生。 “她的身上有城隍大人的香火气。” “曾得大人庇护的孩子,这孩子的气运也是了得。” 他们对话。 声音浑厚不带丝毫的遮掩。 不过他们虽然浑厚,却也传不到苏小君那边。 苏小君发现自己被两个泛着淡金光晕的恐怖白色高大身影注视,她身体打了个寒颤。 “小姑娘,我等奉城隍大人之命前来,不用如此惊慌。” 一道浑厚、空灵的声音传入耳畔。 苏小君身躯一振。 她呆呆站在原地。 一只白皙的小手在眼前晃动,遮挡眼前视线,伴着还有甜美声音。 “小君?” 曾怡好奇歪头:“你怎么啦,最近怎么奇奇怪怪的。” “你在看什么?”她发现苏小君正在看前面,可是前面似乎没什么东西,有的话就是几个学生,还有教导主任钱盛兴。 “我在看个包包,那个同学的书包还挺好看的。” 苏小君指着下楼的一个女同学书包。 曾怡转头望去。 女同学正走向楼梯,没几步就是下了教学楼。 苏小君往走廊边栏杆,俯视望向楼下。 没有多久。 钱盛兴教导主任身影出现在视野中,伴着的还有两道淡金色的白色高大鬼神身影。 望着他们走入拐角,消失在视野中。 苏小君口中有呢喃言。 “那是鬼神阴帅……牛头马面?” …… 钱盛兴揉着太阳穴。 他甩了甩头,就在刚才他很忽然的感觉身体很难受,脑袋还嗡嗡的。 “怎么回事?” 钱盛兴眉头皱起来。 这种感觉来的很快,去得也很快。 “回去得多休息了,身体累坏可不行。” 钱盛兴摇头。 他走出教学楼一段路后,忽然想到一个事情。 “我车停后面后门那边了。”他转身朝着远处走去。 走过一个教学楼时。 钱盛兴听到一个吵闹声。 他转头看去。 五六个学生在教学楼后面一条小道将一个背书包衣服有点老旧的学生围起来,相互间似乎在说着什么话。 “傻逼东西,让你跪下来,你不跪?” 为首的初中男生留着一头寸头,戴着耳钉,他看着面前老实男生抓着他肩膀。 “你放开我。”老实男生有点慌乱,但是却也硬气说着放开。 “让开,我要走。” 他朝着旁边走去,向着旁边围着的人说道。 还没走两步,一只脚就是冷不丁的踹过来。 这一脚让人想不到,却也很狠辣,根本没有下手的分寸,朝着对方的腰部就是踹过去。 老实的男生没有反应过来,被这么一脚踹倒。 他的身体向旁边踉跄,双手一滑,手掌滑地面瞬间破皮,掌间渗出血。 “傻逼玩意,让你走开了吗。”寸头初中生还没有变声的稚嫩嗓音传出,骂着脏话。 寸头初中生说着就朝着老实男生的脸直接踹过去。 没有等踹到,老实男生先一步扑向寸头初中生踹过来的腿。 被这么一抱住。 寸头初中生身体就失去重心,啪的跌甩到地上,一屁股坐地,坐骨传来痛感。 他脸色难看,一手就是抓向老实男生的头发用力一拉。 一巴掌就是抽到老实男生的脸上。 “去尼玛的。” …… 第54章 功德生死簿亮,王建国的训斥! 啪—— 这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老实男生的侧脸和脖子上。 一瞬间,老实男生身体往旁边歪,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手乱抓抓住寸头男生的手,直接挠出一道血痕。 疼得寸头男生叫出来。 他口中骂出脏话,站起来就要继续踹过去。 其他人这时候都不再看戏,纷纷上前去抓老实男生,他们手抓过去,但是老实男生乱拳回去,动作看着很滑稽,效果却也很不错,一时间反而让他有空档。 这一幕让看到的人都觉得鼻尖泛酸,这明显是欺负一个学生。 不远处。 “真踏马的。” 钱盛兴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情烦躁,脸色难看、愤怒。 他骂并非不喜欢这种霸凌,为之感到愤怒,他骂只是觉得这群学生真的傻逼玩意,霸凌不知道找点更隐蔽的地方,在学校里面霸凌,真的蠢得像个弱智。 学生们这时候也看过来了。 寸头初中生脸色一变,其他人都是后退。 钱盛兴打算假装没看到,脚步加快。 “老师!” 老实男生赶忙出声。 “你麻痹……”寸头初中生稚嫩青涩的脸庞上冷色,拳头都是捏紧。 其他人已经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不想惹麻烦。 “放学了,不早点回家,别在那边打闹。”钱盛兴说完后,拿起手机假装接电话转身走向远处,他不想管这种事情,麻烦的同时是更加多的麻烦。 “老师,我们不是在……” 老实男生再次出声叫喊,他想要叫钱盛兴,这个老师明显看错了,他们根本不是在打闹。 听到老实男生的叫喊,钱盛兴脸色难看。 “老师有事先走了。” 他不耐烦的摆手,脚步走得更快。 他知道那个寸头初中生的家长,市里面开着一个面板加工厂,生意做得很大,他不打算去找这种人的孩子麻烦,鬼知道会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他脚步走得更快了。 见到这一幕。 老实男生面色一变,他还想说什么,寸头初中生直接冲过来再次一脚。 这次老实男生躲过去了,但是手也被蹭脚蹭到,火辣辣的疼,他看着寸头初中生脸色难看,他看着周围的学生,他们已经围过来,但是没动手。 “你们想打,那我就盯着你打,往死你就盯着你打,我咬死你。”老实男生攥紧拳头盯着寸头男生。 闻言。 寸头男生和其他人脸色难看,两个人站出来要给老实男生一拳打过去。 老实男生和其他人斗殴在一起。 远处。 两道高大身影站在小道上,他们看了眼钱盛兴,又见目光望向远处几个孩子欺负别人孩子。 “善与恶不存在年轻界限,城隍爷要你我二人赏善罚恶,这几个孩子歹恶该罚甚诛。”马面阿防鬼神冰冷站在那边,言语间迈出一步。 牛头阿傍没有说话,他不反对这么做。 他跟着马面迈出一步。 两尊恐怖高大鬼神齐齐踱步,向着这一群孩子而去,手中鬼神冷兵冰冷至极,犹如要将这群孩子的脑袋斩下来。 “阻止他们不让恶事发生,待禀明城隍爷,再来罚。” 牛头阿防鬼神开口,牛头与马面齐齐伸手虚空抓向几个孩子的身体,不,应该是抓了他们的魂。 “你们做什么呢!” 一声愤怒的怒吼。 瞬间,牛头马面两尊鬼神手停半空。 两者转头望去。 下一刻,他们脸上有笑意,纷纷收回手。 “此事不需要我们擅自阻拦了,那就等处理那凡人钱盛兴,再回去禀明城隍大人。” “理应如此,我等鬼神行走于阳间幽冥,人与鬼神终究少接触为好。” “善。” 两尊鬼神说话间,他们转身朝着远处走去。 两尊高大的身影几步间,渐渐消逝远去于前方道路上。 哒哒哒—— 王建国从远处冲过来,抓住一个站在最前面的学生肩膀,怒色盯着所有人。 “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个不学好在这里打架?” 他说着又迈步冲向几个学生,看着王建国的身子靠近,几个学生都是下意识低头后退缩,害怕不敢看王建国。 “一个个跟我去办公室!” 他说着一一拽学生的衣服,不是他要这样欺负,而是不这么凶悍,镇不住这些青少年时期的孩子。 其他人都是怂了。 寸头初中生脸色难看,从小到大他都没怎么被这么横过,唯独他比较不怂,被这么一刺激想要蛮狠挣扎给王建国副校长抓起来肩膀衣服的手。 “嗯?!” 王建国眼瞳有凶色。 看着王建国那凶狠的表情,寸头初中生顿时不敢在挣扎。 王建国老师作为副校长,一向笑呵呵,忽然发狠让人不适应,也让人有点害怕。 王建国心中暗暗的皱起眉头。 这个学生明显是带头的。 他没有说话,松开手朝前走去。 “一个个跟我过来,还有你们是几年级几班的给我说。” 他朝前走去经过被围殴的老实男生身边,王建国严肃的脸色依旧严肃,却没有蛮狠,轻轻拍了拍老实男生的肩膀,让他跟在身边。 他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围殴。 所以不会给任何人脸色看,但是这个男生被围殴,他肯定要护在身边,这群青少年是禁不起刺激的年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时候护着,是保护他,也是在隔开他和其他学生的之间的接触。 王建国带着他们前往办公室。 轰隆—— 就在这一刻,天空有打雷的雷鸣声,傍晚的黄昏不见,只有阴恻恻天空。 “要下雨了?” 王建国眉头微皱。 他脚步加快。 就在走动的时候,学校水泥地面上忽然有黑色的小点,先是一滴,而后是几滴,最后越来越多。 那是雨水浸湿地面的痕迹表现,雨下下来了,来的很突然。 王建国带着学生们小跑进教学楼。 轰隆—— 又一声雷鸣。 学生们各个脸色煞白。 他们不是因为下雨打雷被吓到,而是不喜欢被叫家长过来,有少数两个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 王建国看了眼天空,拿起手机。 “说,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几班的。” …… 轰隆—— 柳河镇城隍街道。 古庙雍安城隍庙矗立在一边,围墙外有绿植,只可惜秋天到了,绿植光秃秃,也许等来年春天到来,这里就会显得非常美丽,好在也并非全部光秃秃,有许多四季常青的绿植,至少还是带点绿色儿。 庙堂内。 孙军看着家庭类电视剧,眉头深深皱起。 他看到电视剧中女主的孩子在被霸凌,嘲讽穷孩子,看得脸色难看。 “这剧看得我高血压要犯了。”孙军咕哝。 旁边坐着的看不见的淡金身影听着话语,手捧热茶杯,轻轻吹茶水,微微一笑。 “那你还看。” 许宴平轻笑。 对此,孙军没有听到,依旧关注着里面的剧情。 轰隆隆—— 天空冷不丁的炸开雷音。 “哎哟。” 孙军被吓了一跳,他看着天空:“真要下雨了,得去收一下衣服。” 他赶忙起身去外面拿衣服,他晒了一些衣服在庙堂外,其实庙堂中庭地方大可以晒衣服,但是庙里的人不会这么做,毕竟神佛泥像面前晾衣服可不行。 简单的衣服、裤子是可以,可是既然洗衣服,那肯定内衣裤也洗了。 这内衣裤不能晾晒在神佛泥像的视线前。 这是大不敬。 他起身朝庙堂外走去。 许宴平坐在长椅上,仰头看屋檐外压抑的乌黑阴云。 滴答—— 清脆的雨滴声。 雨水落在水泥地没声音,可是落在庙殿上的屋瓦上却格外的清脆。 一声清脆,二声清亮,继而密集,犹如奏响天地自然独有的乐。 “下雨了。” 许宴平自喃。 外面去拿衣服的孙军老身子三步做两步快步跑进来,他撩拨头上的雨水珠,抱怨望天:“这天气咋这么快就下雨了,差点被淋到。” 他将衣服折叠好放在长椅上,没有注意到在长椅的另一端坐着一个古袍身影。 做完这些。 孙军没有将衣服早点拿去守庙屋内,而是坐在椅子上泡热茶。 秋天下雨,多少带点凉意,让人觉得气温冷。 旁边坐着的金色身影许宴平望着雨。 他收回视线,看向桌上放着的功德生死簿。 “下雨了,那么城安县人王建国的人生最大的劫来了。” 许宴平自语。 这一刻。 仿佛是城隍的自语,又可能是功德生死簿再次自主提醒,其簿散发金色的光晕,第一页蓝皮翻开。 页面在翻动,最终定格在一页上。 [王建国:诚安县人,现居柳镇建设路120号,初中老师、校长……周日,遭怪异所害,数日后终于中医院……] 上面本原有的文字闪烁,光暗交替。 最后一行,那一行有两段话。 [周日,遭怪异所害,数日后,终于中医院] [周日,遭怪异所害,于不久之日,入城隍庙堂,怪异拔除,城隍镇邪祟……数日后,人生大劫……断臂,残废,而后人生教育学子……] 这两段文字相互交替,这是两端人生轨迹,最终后面的人生轨迹成为真实的人生规矩,上一次的人生规矩则被抹除了,这是城隍干预,城隍镇邪导致。 城隍为人间的阴间鬼神,人鬼殊途,本不该相互有所接触,鬼神不会干预人生。 但是人生中如果被鬼害,这就需要干预,因为……鬼在干预人的未来,鬼害人,代表横死。 “大劫。” 许宴平放下茶杯。 他合上生死簿,抚摸古簿蓝皮:“虽为诚安人,然,如今现居柳镇建设路,长居于此便为我辖地庇佑子民生……” 说到这里。 许宴平轻轻一笑。 “不管是谁,来我辖地善者,自当回报善报。” 生死簿被五指抓起。 他走出一步。 旋即望向看着剧,又皱眉的孙军。 “老人家,茶水先放这里,这剧也别太上头……不过说来也是,剧看似魔幻荒谬,然而现实实则更为荒谬,所有的创作皆承于现实而有感创作。” 他笑看着孙军。 前半句说完后,他踱步自语,道着后半句话,消散于庙堂中庭。 雨水落下,却淋不到那古袍之身。 雨落穿身,浸湿不得神。 …… 柳河镇第二初中。 教学楼。 二楼办公室。 王建国让所有参与事情的家长都来,他打完电话。 训斥这些学生不好好学习,打架斗殴,欺负学生,长大没出息,他知道这些话说给这些孩子,大概率是没用,青春期的孩子叛逆,想要靠说就教育好他们,显然不行。 不过知道这样没用,可不代表他就不会说,说还是要说。 “……你们都站好,我明天会让你们老师都在班里通报批评,不要觉得这事会让你们沾沾自喜,觉得被老师这样通报会成为自己的什么人生荣誉,你们只会被人看不起,被人排挤,没人会愿意和你们这样的人相处。” “你们要做的事端正态度。” 说话时。 其他的家长过来了。 学生的班主任也都过来了。 “王老师。”有其他的老师过来,他们就是这些学生的班主任。 他们眉头紧皱,不喜欢被这么叫来,当然不是讨厌王建国的做法,他们不喜欢仅仅是因为学生欺负别的学生,还是围殴性质的霸凌,这对他们来说是很严重的事情。 他们各自叫自己的学生、学生家长到一边讲述事情该怎么处理。 王建国歉意看着他们。 老师们本来这时候下班,却还要他们往返学校。 一个老师对此笑了笑,便是带着学生家长过去说事情,他们已经从王建国的口中得知事情的始末。 王建国望向这次学生围殴的两个学生。 一个是受害者:姜子轩。 一个是主施暴学生:曹豪。 两人站在那边,一人沉默寡言、低着头,一人则有点不服气站在那边,脸上有着桀骜的表情,让人看着就不舒服,两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们……” 王建国准备说话。 办公室门口两个人走过来,映入眼帘。 一男一女的中年人,年纪不算很大,在40左右,男子身穿白衬衫西裤,女人则打扮得很文静与高贵,他们是曹豪的父母,曹贝伟、卫丽。 母亲卫丽一脸担忧,她走进办公室,当即扫视看到角落办公桌边站着的儿子、王建国。 她手挎着包,立刻走过去。 “老师是怎么回事?我们家曹豪很乖的,怎么会打架,是不是有什么事?” 卫丽担忧看着王建国,说话间又担忧看着儿子曹豪低。 …… 第55章 霸凌,该怎么处理? 王建国眉头深深皱起。 家长的话没有问题,可是这个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上来就说孩子乖,说不可能打架有其他的原因,直接为自己的孩子找理由。 “确实是你儿子在和人打架。” 王建国说着看向次姜子轩:“你先去办公室外。” 姜子轩点头,默默朝着办公室外走去。 他从卫丽和曹贝伟身边走过去,他能明显感觉到曹豪的爸爸在看他,同时他还听到曹豪的妈妈生气和心疼的声音。 “小豪你的手被抓伤,这都破皮了。”卫丽拿起来儿子曹豪的手,然后又立刻翻找背包。 姜子轩没说什么,脚步加快走出去。 曹贝伟眉头一皱。 他看着走过去的孩子,那孩子脸和脖子有红印记,这显然是打架造成。 他又看向自己儿子曹豪,看着手破皮抓痕,眉头皱起:“等回去后再找医生看下,王老师我儿子和人打架?” 王建国看着姜子轩走出去。 他看向曹贝伟和卫丽:“你们儿子确实和人打架,并且和别人一起围殴欺负一个孩子。” “啊?”卫丽错愕。 她看着曹豪:“小豪你真的和人打架?你知不知道打架没意义,还会伤到自己!你怎么想的。” “行了别说了。” 曹贝伟打住自己妻子话语,他看到了王建国脸色,他也知道自己妻子和家里的人比较疼曹豪。 “你和人打架做什么,是因为什么。”曹贝伟严肃看着曹豪。 见状。 曹豪脸撇到一边没有说话。 曹贝伟脸色难看。 “曹豪爸爸,事情……”王建国这时候开口,他没有让家长在这时候教训自己儿子,当着这么多人面教训,孩子只会更加叛逆,要教育也是回去后对症下药。 他眉头深深皱起来:“关于曹豪打人,起因是你儿子本身就在私下对被打的姜子轩不喜欢,这次因为姜子轩替老师收作业,老师让这次的没做作业的人重新做作业,曹豪放下就带着同学堵住姜子轩,对人施暴。” “这事……是我问过其他的同学,大概是这样。” 他还有一些话没说。 比如曹豪在班级里一向蛮横,似乎还喜欢一个女孩子,这事他也知道,听学生们说过,而那个女孩子比较乖乖女,家里也不算富裕,成绩也算不错,女孩子问过几个问题,听同学意思,曹豪是觉得姜子轩也在追女孩子。 这些他听完后就知道大概原因。 这恐怕是有点追不到,然后嫉恨同班同学。 “老师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曹贝伟看出来王建国的表情。 王建国怔愣。 旋即看向曹豪:“你去那边。” 支走曹豪后,将事情所有内容说了下,这些初中生的情爱问题,这个老师干预起来很麻烦,很多时候也需要家长去配合,他没有打算忙着这件事,本来也是打算晚些时候在谈这个,毕竟一码事归一码事。 一下子这些问题都爆在这里,家长也不好处理,不过现在曹豪爸爸都问了,他也没打算忙着。 人家都看出来了有另外事情,他这边藏着,反而会让家长以为他包庇什么的。 “姜子轩?我儿子班里那个第一名?” 卫丽错愕。 她看向自己儿子,她肯定关心儿子,也有知道一些儿子班级里学习厉害的同学。 “嗯,事情就是这样,姜子轩确实是三班第一名,刚出去的那个孩子就是。” “我儿子就因为这个去打架,还让自己手被抓到,他怎么想的,不好好学习,整天想这些。” 卫丽脸色也是垮下来。 曹贝伟打断妻子的话:“行了。” 他看着王建国。 对于王建国,他是认识的,毕竟是学校的副校长,他不可能不认识。 曹贝伟从口袋去除一包烟。 “我不抽烟。” “这样啊。”曹贝伟笑了笑,他看了眼自己儿子,旋即向着王建国道:“孩子的问题我这边知道,回去会说他,那个姜子轩怎么样?身体以后受伤的话,要不去医院看下,医药费我可以出。” “这事其实也是可大可小,孩子青春期确实容易犯蠢,回去我会好好教育,这里也要麻烦老师多担待。” 曹贝伟看向门口。 “我去看看那个孩子……” 王建国心中皱起眉头。 他看出来这两个家长明显就是溺爱孩子。 “不用。” “我叫你们来,是想要你们配合,孩子教育其实也要家长配合,光靠老师肯定不行。” “校长说的是,我也这么觉得,我去给那孩子道个歉,然后我想问下,这个事校长会怎么处理?” 王建国听完后看着曹贝伟。 “什么怎么处理?” “就是会不会记过?要不这样,校长方便的话,要不让我儿子调个班?去一班?这样曹豪也不会和同学继续起争执。” “不会记过。” 王建国摇头:“不过调班这个不行。” 他看着曹贝伟和卫丽:“你们儿子现在打人,这事很严重,尤其他下手没轻没重,这事一定要重视。” “好好,校长说的没错。” 王建国心中暗暗叹气,他知道这类家长的情况。 这一家子都有问题。 “嗯,回去后你们好好说下。”王建国再次叮嘱:“这个真的很重要。” “没问题。” 曹贝伟说完就朝外面走,期间他瞪了眼曹豪,而后走到了外面向着姜子轩道歉,也取出来一些钱给姜子轩。 他好奇姜子轩家长怎么不在,左右看了看。 “姜子轩的家长在外地工作,他亲戚会过来,不过要晚一些。” “这样啊。” 曹贝伟笑了笑。 旋即,包括他们在内,所有的家长都是和老师沟通好了。 王建国拿出一个伞,对着姜子轩招手,示意他一起撑伞出去。 姜子轩这事不需要做其他的处理,更多的是安慰一下。 他们一行人就这么都走出校园。 王建国和姜子轩走在前面,背后是曹豪一家三人。 “这事老师会帮你处理,你不要怕,还有脸疼不疼,我带你去一趟医院吧,看看问题,你不用拒绝,我让你亲戚去医院。” “不用的老师。” “没事,要的,检查下,还有有什么事和老师说,你是走动,家里在哪里?我以后多看看你,放心,老师不会让类似的事情在发生,我也会和你班主任说。” “谢谢老师。” 姜子轩比较沉默寡言。 这不是他不爱说话,i人性格,而是始终有年龄代沟,这次的事情也是让姜子轩沉默,自然话语不多。 “没事。”王建国笑着拍了拍他肩膀。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滴滴司机到哪里了。 背后不时能听到曹豪他们一家三人的声音,他们也在背后两步外。 曹豪被她妈妈护着,而他爸爸曹贝伟则脸色难看的看着曹豪:“一天天就知道玩,回去后把你那些手机、游戏都收起来。” “你们一天天就知道惯着他。” “还有……你这死孩子,还憋着不说话转什么头,我是你老子,你这甩什么脸色!” “真踏……” 曹贝伟脸色难看。 旋即,他去开车,让卫丽和儿子在这边等。 这一切姜子轩听在耳中。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背后。 他和曹豪对视上了。 “看你麻痹。” 曹豪从口袋抽出弹簧刀,对着前面的姜子轩就是冲过去刀也跟着刺过去。 姜子轩本能的快步往后退。 刺耳的鸣叫声,是一辆载土斗的大货车正在马路上行驶,看到窜出来的孩子下意识的踩刹车、鸣笛。 姜子轩要被撞到,千钧一发,王建国冲出去,他顾不得撑伞人就冲出去,一把抓住姜子轩往回拽,他人则惯性的往前。 王建国没有被车碰到,但是伸出去的手臂去惯性驶过来的货车蹭到。 嘭—— 嗤—— 碰撞声、大货车刹车的拖拽声,气泵的吐气声都是响起。 王建国人踉跄,重重往旁边一倒。 他的整条手臂都是扭曲了。 血在这一刻渗出来,浸湿沥青路面、染红地上雨水。 背后一起出来的老师、学生和家长都是呆住。 下一刻。 有人反应过来,赶忙冲上去。 …… 第56章 窗纱随风微扬,窗边金色身影 嗤—— 货车停车后的气泵鸣声。 周围街道上的人都是呆滞,有人目睹整个过程尖叫,也有人反应过来低呼。 有老师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冲上去。 也有好心的家长见到,让自己的儿子家人后退,他则上去查看,还有老师直接过去猛得就是抓住愣住站着的曹豪握刀的手,猛地一把将曹豪按在地上。 曹豪要挣扎,其他的老师也过来,还有一些家长过来。 “你们干嘛!!!” 卫丽冲上去使劲扒拉老师。 “你滚开。”有老师愤怒,低喝呵斥。 “你儿子拿刀刺人,你说做什么。” 有女老师过来拉住卫丽,卫丽疯狂挣扎:“我儿子都没动手了,你们压着他做什么,他只是一个初中生,我会拉着我儿子,你们把他按在地上做什么,下雨天地上都是水。” 有人在拨打120,有人则上去查看王建国,也有人在看姜子轩有没有事。 欺负人的学生都是脸色煞白。 他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 他们没想到曹豪会这样,同时他们也是有人害怕得发抖,这事起因可是他们欺负人。 场面一时间很混乱。 曹豪的爸爸曹贝伟站在路边,他看着这一幕,人站在原地,他没有过去,任由老婆在那边撒泼,他则是拿起手机打电话。 “洪律师吗?你现在来一下第二初中。” 说完,曹贝伟又发了一个消息在亲戚群里面。 做完这些。 他立刻上前,拉住一个老师。 “我儿子冲动做事情,但是现在你们按着也可以了,他现在冷静了,你们几个大人这么按着他,出事了你们负责吗?” 听着这话,按住曹豪的老师们都是皱眉。 他们虽然不喜欢曹贝伟说法,但还是松开手,不过松归松,他们还是警惕围着曹豪,毕竟曹豪再冲动,到时候又出什么岔子,他们就要负责,现在松开盯着也行,两边都没有责任。 “小豪你没事吧。” 卫丽立刻上前询问,指责几个老师太用力。 对此。 老师们一个个左耳进右耳出,眉头紧锁。 另一边,一样有女老师上前看姜子轩,姜子轩已经从失神中醒过来,他摇头说没事。 “王老师呢!”姜子轩爬起来,他顾不得身上脏水,看向倒在一边的王建国,眼眶瞬间红了。 他视线又立刻望向曹豪那边。 看到这一眼神,周围的老师都是吓一跳,赶紧劝住、挡住视线…… 姜子轩朝着王建国跑去。 没有多久。 王建国被抬上担架,他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 有感性的老师看到眼中都是有泪,有老师跟着上了救护车,姜子轩也是跟着上去了。 现场血淋淋,雨水下着要不了多久就能将血迹冲刷走。 周围的人都在议论。 以后家长拎着自己儿子回去,严厉呵斥不能在和曹豪来往,也有家长恨铁不成钢,捏紧拳头,一言不发带着儿子回家了,可以想象到回去后,肯定要狠狠打一顿。 也有家长借此教育自己儿子,还有人则心疼自己儿子…… 不同的家长有不同的做法。 人群终究散去。 唯有曹豪一家三人在原地。 附近的居民、店铺人员站在门口或者避雨处,对着这边曹豪三人指指点点。 “我去医院看看,你们现在打车回去。” 曹贝伟瞪了眼自己儿子。 “儿子会不会有事,要不我现在送儿子去外地。”卫丽这时候担忧道。 曹贝伟看着曹豪,眉头紧锁:“先带儿子回去。” “不去外地?”卫丽心疼儿子。 “去什么外地,我们儿子未成年,就算杀了人也不会有事,去外地做什么。”曹贝伟冷漠道。 曹贝伟看到一辆车过来。 那是他之前打电话的洪律师,在和对方简单的聊了几句后,曹贝伟将车钥匙给了妻子卫丽,然后跟着洪律师的车子前往医院。 … 他们的离开,校门口也变得冷清。 许多看热闹的人纷纷散去了。 唯有地上斑驳的血水,意示着之前发生的事情,猩红的血水顺着下水沟道流向下水口。 旁边有一处水洼之地。 水面受到雨滴滴落,不断的荡起细小涟漪。 啪—— 突然,雨水坑洼之地诡异荡起涟漪幅度,那像是有东西踩着上面才会有的涟漪幅度。 然而谁都没有看到上面有人。 “汪汪汪!” 旁边的店铺有一只圆滚滚的白色毛发小狗狗跑出来,它摇着尾巴,吐着舌头,想要跑出来。 “诶!”店内老板女儿眼疾手快抱起小狗。 她轻轻拍了下小狗屁屁:“不乖,外面都是雨你跑出去做什么。” “汪汪汪。” 小狗朝着一个方向疯狂的叫着,小尾巴甩得能当螺旋桨。 老板女儿疑惑,顺着视线看去,看到不远处的路面水洼有涟漪,那仿佛是有脚步在上面。 她眼睛用力眨两下,看不到上面有人,她又看了天空。 …雨水? 老板女儿错愕想到,但是看着又不像。 小狗狗依旧在叫。 它那双乌黑的眼瞳映照着一道金色身影,手撑着一把金色的纸伞,伫立于此,威严与平静。 似乎是听到声音。 身影转头看来。 俄顷,伞下有手抬起,食指指尖放于唇瓣前,温柔道出语气词“吁”。 白色小狗狗仿佛是看懂了这动作,不再吠叫,安静窝在女主人的怀中,小尾巴却依旧不老实,亢奋摇摆。 许宴平微微一笑。 看着雨水冲刷下最后一缕血水顺着河道流入地下水沟。 “此劫后,人生平坦无大灾。” 温柔的话语在伞下响起。 许宴平望向道路一端的方向,那是救护车离开的方向。 “功德大善,不该从此残废,恶人也该严惩。” 伞下温柔声再次荡漾开。 须臾间。 伞下古袍身影步伐踏出。 他的身影渐渐消散,直至消失。 “孩童是该无罪么……” 原地唯有一道声音在荡漾,传于人世间的幽冥之中,常人不可闻。 汪汪汪—— 小狗在吠叫。 而后呜呜的拉拢小尾巴。 老板女儿纳闷,小狗狗这么激动又蔫巴,这感觉像是什么亲近的东西来了,又不见了。 “咋了,怎么女儿你这表情。” “爸,小狗刚刚一直朝着没人的路面在叫。” “有这事?说起来狗通灵。” “爸,你别吓我,我26,但是我还是怕鬼。” “谁说一定是鬼。” “啊?” “哈哈。” … 市区中医院。 中医院距离柳河镇很近,具体怎么近呢,其实就是隔壁镇子的区别。 急症中心。 手术室大门紧闭。 外面有第二初中的老师。 哒哒哒…… 这时候一个中老年人走过来,他是第二初中的校长。 “校长。” 还没有等老师说话,又有脚步声,一个中年妇女急匆匆赶过来,她的身边还有五六个人,看样子是他的亲戚。 “建国,建国怎么样了。”李翠丽认出来丈夫同事,学校的几位老师。 “建国还在手术。” “怎么回事?” “为什么好端端的建国会被车子撞到,撞伤手臂。”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我听说我儿子建国是因为学生口角受伤,是现在的孩子伤了我儿子吗?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回事,你们……” 李翠丽背后有几个人站出来,他们纷纷开口脸色愤怒看着男老师们。 其中还有一个是王建国的父亲,他听到自己儿子被车撞到手说什么血肉模糊,整个人要崩溃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 有老师立刻将整个事情说出来,也是把事情说给了校长听。 “小孩子就能乱来吗!拿刀刺。” 王建国的堂弟脸色难看。 李翠丽捂着嘴,眼泪哗哗的掉,她人有点失神。 “没事的,见过人没事,医生我问过了,手臂受伤,但是身体应该没事,会没事的。”旁边的老师出声道,只是这个话语显得很苍白,因为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他看到王建国整个手臂都扭曲了。 校长在这时候也安慰,说没事,这事他会处理。 “严惩,一定要严惩那个孩……” 王建国堂弟想要说什么,却被旁边亲戚拉住制止继续说下去。 见状。 堂弟面色难看,最后没有在说话。 他知道这事冤那个害人的孩子没用,这说那些也只是在添堵。 李翠丽亲弟弟则搀扶姐姐,去旁边的长廊座椅坐。 就在这时。 急诊室的红灯转为绿灯,门被打开。 医生走出来的瞬间,所有人都是围上去。 “谁是……” “我,我是他妻子/爸/亲戚……”李翠丽和王建国的亲属都是围上来。 医生点头,他看着李翠丽,用平缓的语气道:“手我们处理好了,伤者现在生命特征稳定,但是手很难保恢复了。” 前半句话让人松一口气,听到后半句话李翠丽哭泣。 “是残疾的意思吗?”王建国年迈的父亲询问。 医生点头:“基本上是这样,手臂的韧带、骨头都是高度的……就是不好恢复,后期在看恢复情况,如果不行,为伤者考虑,可能要做截肢的处理。” 他没有太用专业的术语,尽量简单易懂,他在里面做手术的时候听护士说了,这是一个老师,听说为了救学生才会这样,他也不想用太麻烦的话术去说事情。 说完后,医生礼貌点头后转身离开了。 他听到了家属在哭。 对于这样的事情,他已经见多了,但是见多了不代表他麻木,他听得到伤者的妻子嚎啕大哭。 医生叹气。 “听说是一个好老师,救被霸凌的学生才这样。” “那是右手,以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旁边的护士跟着过来,小声说道,脸上也是叹气。 做好事,有些时候不一定真的能得到好的回报,落得残疾,这不是他们愿意看到,听着就让人难受。 李翠丽痛哭,她看着王建国被推出来。 她泪眼婆娑,却止住了哭。 她跟着丈夫的推车去电梯。 “没事。”亲戚安慰,他知道这安稳很苍白,但是总不能不安慰。 “我知道,你们不要和建国说手的问题。”李翠丽渴求看着亲戚们。 “说啥呢婶,我们不会说的。” “我们多去查查,也不是没希望,万一呢,我去和医生谈谈。” 亲戚有人立刻去询问相关医生,也有人跟着推车病床去住院部。 还有亲戚拿起电话询问认识的医生。 老师们则都离开了。 李翠丽跟着王建国去了住院房间。 护士简单交代了下病人还需要多休息后,没有在房间继续停留,病房是2人间的房间,屋内的病房还空着。 李翠丽坐在病床边,看着王建国皱眉头的熟睡脸庞,眼泪又止不住了。 门这一刻打开。 一个男孩和一个中年妇女走进来。 李翠丽看过去,家里人都是看过去。 姜子轩看着病床边的李翠丽,又看着病房内年迈的老人,看着像是王建国的父亲,以及一些中年人。 他朝着所有人鞠躬两次,看着王老师的妻子, 他双膝直接跪下去。 “对不起,是我害了王老师这样。” 姜子轩眼泪一瞬间就流下来了,他砰砰的磕头,低下去的青涩脸庞下牙齿咬住上嘴唇,哭腔内疚道。 “对不起。” 他砰砰的磕头,每一下都是重重的叩地板。 看到这一幕,立刻有亲戚拉起来:“没事,你是建国救的那个孩子?” 其他人在看到姜子轩的时候就有猜测了。 他们在来的时候就问过了,害人的那个孩子没来医院,跟着过来的孩子去检测身体,那个孩子也说了检查完会过来,一直念叨和老师说,让老师一定要转达。 姜子轩没回答,一个劲的哭。 他被欺负没哭,但是现在真的很崩溃,自己害了一个老师残疾了。 “你是建国救的孩子吧?没事。” 李翠丽声音在旁边传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她眼中还是有泪,但是没有哭,拍了拍姜子轩的肩膀,她知道这个孩子也是受害者,被欺负了。 “这不是你的事情,你不用这样。” 姜子轩看着李翠丽这样,哭得更大声,但是他很快停下来。 他被人拉起来,又一次跪下去,对着李翠丽跪下去:“我会报答,以后长大工作会报答王老师。” 姜子轩磕着头,很认真很认真的说着。 “没事,你有这心建国会很开心,不过不用你报答,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问题。” 李翠丽眼泪止住了。 至少她现在很开心,自己丈夫救的孩子很懂事,这让人痛苦时多少有很大的安慰。 她劝住姜子轩回去休息。 “我能留下来陪王老师吗?” 姜子轩弱弱渴求道。 李翠丽怔住。 她最后没有不同意,答应了姜子轩,她知道这时候说拒绝没有意义,这孩子明显自责,他留下来也行,这样他也会安心不少,到时候丈夫醒过来能看到也行。 “爸,你们先回去,这里有我。” 她让王建国父亲先回去,还有她的爸妈也来了。 看着天色,他们沉默了下,点了点头交代了几句,带着王建国父亲回去了,他们没什么能做的,王建国父亲一下子像是老了很多很多,背更加的佝偻。 自己最出息、懂事的儿子成这样,换谁都会这样,主要是无力,他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亲戚也都走了。 他们在走廊上行走。 夜不知不觉间降临,夜色朦胧。 亲戚们走出住院大楼。 他们转头看着五楼一个亮着灯的窗户,夜无风,窗纱垂落窗两边。 那个就是王建国的病房。 忽然, 上面似乎有风吹起,垂落窗纱两边的纱微微扬动。 亲戚们没有多看,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背后。 明亮的五楼窗户,不知何时有一道金色的身影伫立在窗边,无人能看,无人能知晓。 …… 第57章 遮风挡雨的伞,何曾不是老师的手 病房里。 姜子轩坐在里面。 窗帘微微起伏,他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姜子轩站起来朝着窗户走过去,秋天夜晚的风凉如水。 他看着李翠丽:“阿姨,你会不会冷,我要不关一下窗户。” “关一些,不过留个缝。”李翠丽温和道。 姜子轩点头走到窗户前。 这时候他闻到一股很香、让人宁静下来的味道,他熟悉那种味道,以前爸妈经常带他去庙里的时候会闻到,别说庙里了,就是在家里也有这样的味道。 他家里有供奉神佛泥像,这也是南方人很多都会做的事情。 老辈人喜欢在家里拜神佛泥像,通常是一尊或者三尊,一尊可以是关帝,也可以是菩萨、帝君,三尊大多数帝君、菩萨、土地公,当然了,不同的地方摆的神佛也不同,看各自地方的风俗情况。 他们家就是帝君、菩萨和土地公,拜拜的时候会点香,那股香和现在闻到的一样,不过更让人安心。 姜子轩困惑。 怎么会有一股檀香味。 他没有在这里多想,将窗户关上到预留一个缝的大小。 姜子轩看向和自己到来的中年妇女,那是他的小姑,不过小姑和他爸妈关系不算很好,只能说时好时坏。 “小姑,我不回去了,你要不先回去,我检查完身体医生也说看着没什么大碍。” 小姑看着姜子轩微微皱眉。 她刚才和李翠丽简单谈过一些话,她看了下姜子轩,又看了下李翠丽:“我让孩子在这里待着,他挺乖的,这……” “没事。” 李翠丽看得出来这孩子的亲戚和他关系不算很好,只能说是挂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这种情况实际上也是最常见,亲戚很多时候还不如陌生人,这个亲戚显然也就比陌生人好上一些,但不多。 “那我先回去了,有事你在打电话给我。” 小姑说完又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姜子轩点头。 他跟着小姑出去了,回来后手里拿着两杯热水。 “阿姨这个给你。”姜子轩礼貌给李翠丽。 “谢谢。” 李翠丽温柔道。 她经过这么一会儿也没有太流泪,不敢多流泪,也知道事情成了定局,只能这样,她不能多哭。 “你叫什么名字,我听老师说你姓姜?” “我叫姜子轩。” 姜子轩坐下来,小声道。 李翠丽轻声:“你和我妹妹的女儿差不了多少岁,他今年刚刚上的初三。” 她看着姜子轩。 “你还没吃东西吧。” 姜子轩点头又摇头:“我不饿,阿姨我不饿。” 他怕李翠丽担忧,又补充道自己没多大的胃口。 “饭还是要吃的。”李翠丽自己都没有吃晚饭,她拿起电话准备点一份外卖。 她看向床上的丈夫,眉头微微蹙起,看得她心疼。 李翠丽也打算给丈夫王建国叫一份。 她看向姜子轩,询问要吃什么,姜子轩这边已经拿起手机,点开外卖说着点什么外卖,要为李翠丽他们点外卖,也给王建国点外卖。 “伤病吃点鱼和肉对身体有好处。” 须臾间,有一道声音在病房中响起。 只是这声音却没有人听到。 窗边不知何时一道撑着金色伞的金色朦胧端庄身影站立,许宴平看着病房内的人,病床上的王建国,他的妻子李翠丽。 “又一次见面了,两位香客。” 许宴平温柔一笑:“上次吃了你们的蛋糕,还没对你们说一声好吃。” 许宴平视线又看向姜子轩。 “心善良,像是一颗美丽的翡翠。” 言语后。 踱步。 许宴平握着伞走向病床。 李翠丽轻轻一嗅,她神情怔愣,怎么忽然闻到一股檀香香味。 她看向周围。 “阿姨你怎么了?”姜子轩声音传来。 他疑惑老师的妻子怎么忽然左顾右盼。 “没有,没什么。” 李翠丽微微摇头:“就是忽然闻到一股香味,就是拜神的香香味。” “阿姨你也闻到了?” “你也闻到了?” 姜子轩点头,他看着窗户:“刚才在窗边闻到。” 李翠丽听闻后扫视房间,面露疑惑,这房间有能散发檀香的东西? 但是病房很干净,要说味道更多的是消毒水,病房内也没有其他的东西,除了病床就是柜子,一目了然。 柜子可能藏东西,可是味道明显不是病床边的柜子,是相反的方向。 窗边那边更是空荡荡。 李翠丽疑惑。 放在平时,她会找一找,但是现在没有太多的心情。 她没有拒绝丈夫救的孩子点外卖,她拿起手机说要加姜子轩的微信,打算等之后转账给他。 须臾,金色朦胧的许宴平撑伞与李翠丽擦肩而过。 来到王建国病床边。 许宴平撑金伞的手微微松开,金色的伞自然地落下,幽幽间化作金莹光辉星火。 “为他人遮风挡雨的伞,善师的手何尝不是教育学子,撑起一个个人的未来,遮风挡雨。” 星光洒落。 犹如一个个活跃的星光火焰落向那被纱布包裹起来的手臂。 纱布下,手臂血肉模糊,血肉皮开肉绽,被医用细线缝补起来,星光落下血肉一点点的恢复。 肉眼可见的血肉恢复,星光渗入皮肤融于断碎的白骨中,骨缝悄然地愈合。 这样的奇迹却无人知晓。 几息间。 星光皆是融于手臂,手臂恢复如初。 许宴平微微一笑。 眸光注视病床上眉头微微皱起的王建国,身体虽然好了,但是精神上依旧有一些不好的回忆。 温柔的手掌于红底黑边古袍袖口中伸出。 手轻抚王建国的额头。 “皱眉,不好。” 温柔、轻缓的嗓音从许宴平的口中道出。 他轻轻抚摸而过,王建国微微皱起的眉头悄然舒展,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地变化,嘴角微微上扬,犹如在做梦。 他梦到了很美的画面。 那是教导许多学生的画面。 学生们都成才了,长大了,他们回到学校向已经白发苍苍的他问好,同学会、校友会所以来,感谢他的教导,是顺道,也是特意过来。 王建国笑了。 幽幽间,王建国看到他站在教学楼,他站在楼内,看到了操场外,树下站着一道朦胧的金色端庄身影。 他,端庄温柔亲和。 他站在树下朝着他在微笑。 悄然间。 他消失,身上的古老袍衣随风消散。 … 王建国脸上笑容再次出现,他睡在病床上。 李翠丽和姜子轩点完外卖。 李翠丽转头看向病床上的王建国,她微微一怔,眼泪忍不住又想掉下来,刚刚还眉头微微皱起来的丈夫,现在却睡得熟,嘴角都扬起来。 李翠丽努力让自己不哭出来,她调整好心情。 姜子轩看着王建国睡着,经历那样还能笑着入睡,他神情微微一怔。 “老师这样还能笑吗。”他内心自语,心不由自主被抽动,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也想要当一名老师,或者长大后帮助更多的人,至少他不能对不起今天能这么好运活下来的自己。 病床的门被打开了。 门本身就是虚掩着,一推就能开,而推门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医生走进来。 他的背后还有三两个实习生,以及几个护士。 …… 沈园园。 这个名字像是女性的名字,听起来温婉大方,然而这个名字不是女性。 沈医生是男性,39岁。 他不是急诊室的医生,但是今天他做了一场急诊手术,伤者手臂严重受损,有着截肢的风险。 他现在例行过来探班,检查术后是否有不良反应,检查受伤的那位老师情况如何,他有听护士们八卦,听说这个受伤的人还是一个为了救学生才受伤的好老师。 沈园园到了病房前,看着门虚掩,轻敲了下后推门而入。 入目便看到病房内有三个人,一个病床上的人,两个病人的家属。 “那是被救的学生。”旁边的护士小声道。 沈园园诧异看护士,他还以为是家属。 瞥了眼姜子轩后。 他向着李翠丽道。 “我们例行检查,他还没醒么?” 李翠丽认出沈圆圆,之前在急诊手术室外见到过他,虽然对方戴着口罩,可是他眼睛旁边有一个大黑痣,一下子就让人认出来。 “还没有。” 李翠丽站起来,礼貌朝着对方点头。 沈园园点头:“在睡的时候有……” 他准备询问一下事情,眼角发现伤者醒了,他缓缓睁开眼睛,似乎还有些迷茫。 王建国醒过来了,他脑子有一些空白、浑噩。 他恍惚间在回忆起发生了什么,他看向医生、病房格局,还有自己现在处于躺着的状态。 王建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觉得右手手臂有点痒,左手抬起来就是对着右手手臂挠了挠。 “别……” 这一举动,沈圆圆看到! 他整个头皮都麻了,这可不兴动,手臂受伤严重就不能乱动。 然而说的时候还是晚了。 病床上的王建国左手隔着纱布在挠右手,因为有纱布的存在,他挠得不够尽兴,力道加重几分。 啊……终于挠爽了。 他脸上有畅快之色。 “……” “……” “……” … 沈圆圆等人都是呆滞。 实习医生茫然,教科书上不是这么写的啊。 手臂严重受损后会伴着强烈的疼痛,对方挠手臂不疼,反而一脸舒爽,这是什么医学特征,教科书上有这个说法? 实习医生们愣了,他们还想问咋回事,沈园园一个箭步身体爆射踏出。 沈园园赶忙上前:“不能挠。” “不能?” 王建国怔愣。 下一刻,他彻底的从浑噩中醒过来,是了,自己出车祸,手臂被车蹭到。 本能的下意识撑起身体,直接在床上起身。 一气呵成。 用的是左右手共同发力。 “……” 沈园园不敢置信,感觉自己十几年的医学三观要在今晚上炸碎。 他瞪大眼睛,手指着受伤的右手:“你不疼?” “不疼。” “没感觉?” “有感觉。” “什么样的感觉?” “有点痒。” “不疼?” “不疼。” 奇怪的对话出现在一家正规的三甲医院住院大楼中。 沈园园手伸过来,感觉病床的站边不好,他换到病床另一边,是李翠丽这边。 他顾不得说什么,身子来到病床另一边,然后抬手非常轻的放在纱布上。 奇怪的对话又开始了,疼吗?不疼?这样呢?不疼,这样呢?还不疼?不疼。 沈园园沉默。 他不敢再用力了,他尝试的几次力道都是非常轻,毕竟对方手受伤严重,他哪敢用力,任何的力道触碰,正常人都会疼得死去活来。 “麻药没过?” 沈园园脑子想到一个可能,可是不可能啊,麻药的时间按理说过去了,他就是估摸着差不多才过来,顺便打算来和伤者说下,有些人怕疼,这时候他过来说下,伤者也会心里有底,放松不少。 可问题是麻药没过,对方为什么能用手把自己撑起来。 还是说正神经都坏死了,感觉不到疼痛,手撑起来也不会疼,没一点知觉。 “你们去拿尖刀还有酒精、纱布……” 沈园园吩咐了一下。 护士立刻去办。 不多时,护士推着紧急用品推车过来。 同时间,沈园园让担忧的李翠丽、姜子轩后退到一边。 “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实习医生们过来询问。 沈园园眉头紧锁。 “我只有拆开才知道。” “为什么能撑起来,难道是奇迹发生了?手其实还有力气,那不是不用做最坏的打算。” 有实习医生犯了忌讳,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不过他也是激动,这个老师救人才成这样,如果手能好,有这样的反应那不是好事么,他挺替受伤的老师开心。 沈园园眉头紧锁,脑子疯狂的运转,思考怎么回事。 这样的情况太少见了。 或者说哪有这样的情况,他至少没见过,也没听过。 如果真的有,那么绝对可以作为一项重要的医学研究课题。 “奇迹?手不应该能这样撑着……” 他思索时本能说出自己的理解,口中说着,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半点停顿失误,小心的剪开纱布,剪开一个口子:“奇迹?如果有那就不是奇迹,是神……迹。” 他话语到最后成公鸭嗓。 整个人惊呆了。 口子的所在就是伤者的部位。 然而部位上没有血肉模糊,有的是完好无损的手,还有长在肉上的线…… 顾不得思考,手下的动作加快,嗤嗤嗤—— 剪刀将所有的纱布剪掉,一条强劲有力、基本完好无损的手臂呈现在眼前。 所有的实习生都是在这一刻凑过来。 他们是。 护士也是! 李翠丽、姜子轩更是! 所有人都是瞪大眼睛。 实习生们茫然,报告上不是说手臂严重受损,那玩意如果去鉴定残疾,鉴定个7级都是随便弄出来,程度只会更高,不会低于这个残疾等级。 他们纷纷抬头看向沈园园。 脑子想到一个可能! 诈骗!! 医疗诈骗吧? 沈园园骗说手臂受损,实际上没什么事,然后呢,借此打算索取大量的医疗费用?或者什么红包之类? 除此之外,他们想不到别的可能。 不然还有能有什么可能,一晚上好了吗,这关键也没一晚上,就几个小时不到。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沈园园医疗诈骗!! “你们看我的这是什么眼神。” 沈园园瞪大眼睛。 …… 第58章 死侍?金刚狼,中二病,有点孩子气却很认真 沈园园蚌埠住。 理论上来说,他自己都怀疑自己诈骗。 不过现在这个诈骗构不成,因为手术室的人不只他一个人,而且这事有目击者。 实习生们其实这个想法也只是短暂的闪过,没有存在太久,因为太奇怪了。 沈园园认真的检查王建国的……伤势,当然前提是他有伤势的话。 他一边检查一边询问。 “你手抬起来看看。” “握紧拳头。” “张开呢?” “这个水杯你拿得住不?” “你的手做完这些什么感觉?” “没有感觉。” “我掐你手臂,什么感觉。” “疼。” “这样呢?” “痒。” 沈园园沉默,几秒钟后他让人拿隔壁病床的枕头。 “你朝我这边打一拳。”他手抓着枕头,示意王建国用右手打一拳:“用多点力气。” 王建国疑惑,但是还是照做。 嘭—— 强劲有力的拳头在枕头上一拳打出闷声,王建国处于坐在床上的姿势,这一拳用出的力气不能算全力,但是力道也是杠杠的。 沈园园低头看着保持形变U形状态的枕头,又看向王建国。 他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是死侍,还是金刚狼? 是不是参加未知的第九禁区、某种军事队伍的生化研究。 他不能理解。 别说他,在场的人都不能理解。 沈园园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病房,他感觉自己这辈子应该是未来的人生观得重塑了。 一行人都出去了。 他们在走出去的时候,没有能听到房间内有清爽的笑声,一道金色朦胧身影正坐在旁边的塑料凳子上,端庄端坐,笑看着这一幕幕的发生。 尤其是实习生们怀疑时的表情。 那一刻。 他笑得更灿烂,忍不住手腕轻抬轻拍关节。 “有趣,甚至有趣。”许宴平爽朗一笑。 他看着失神离开的医护人员。 “这就是看到不可思议事情后,常人的反应吗,原来是这样的反应吗?” 许宴平轻笑自语。 旋即他微微摇头,沉吟思索:“也许别人遇到会有另外的反应,毕竟众生百态。” 言语到最后,许宴平视线望向李翠丽、姜子轩。 刘翠丽开心上前,喜极而泣。 她没有去在乎什么丈夫怎么会手好起来,她开心的抓住王建国的手,小心的抚摸确认到底有没有事,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只是和之前的哭不同,这次的哭是开心,是由衷的喜悦。 王建国不断的安慰,他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人还有点茫然,但是也多少知道怎么回事。 他其实在被蹭到手臂的那一瞬间,人就因为疼痛昏过去,那段记忆根本记不清了。 不过记不得不代表不会安慰。 姜子轩没有开口。 他激动的站在旁边,两只手紧紧攥住,脸皮的皮肤微微发红,是激动的原因。 “人生百态,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许宴平含笑。 他抬头看着天色,幽幽间起身。 他轻拍身上古衣袍莫须有的灰尘:“该走了。” 许宴平温和一笑。 “晚点再过来,先去一趟别的地方,善者得善报,恶者自当严惩。” 踱步。 许宴平朝着门外走去。 他没有从窗户消失,而是走向医院的病房门。 金色身影悠然穿过病房门,消失在病房内,只有王建国三人还在里面。 … 王建国安慰妻子李翠丽。 “没事,没事,我这不是人没事嘛,让你担心了。” 他轻轻抓起李翠丽的手,而后视线落在姜子轩身上。 “你没事吧。”王建国看着姜子轩,记得他差点被车撞,自己没事,那他有事吗? 姜子轩摇头:“王老师我没事,我检查过了。” 他拍了拍自己身体。 “医生说没什么事情,检查报告也没什么事情,具体明天出结果看,不过我现在没感觉有哪里不舒服,但是医生说让我先住院观察一天看看。” “这样啊,没事就好。” 王建国笑道。 他人有点恍惚,也不是恍惚,他想记起来事件的整个过程,可惜没有任何的记忆。 姜子轩点头。 旋即,他再次双膝跪在地上。 “谢谢王老师救我,王老师如果没救我,我现在不可能站在这里。” 他感谢王建国救他,非常真心的感谢,否则他也不会自责内疚,现在能看到老师没事,他真的很开心,眼眶在这时候忍不住泛起水雾,眼睛红了。 “我还以为老师会……” 姜子轩再次磕头。 “你这做什么。” 王建国要下床。 见状,姜子轩赶紧站起来不让王建国下床,他站起来:“王老师以后我一定考一个好学校,赚大钱,然后报答你。” 他很认真的说着。 姜子轩始终是一个初中生。 听着面前小少年的话,王建国哭笑不得,这一些话有点小孩子的中二病,有点孩子气,但是他知道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就是很认真的话,绝对不是开玩笑。 “你不用报答我,你好好学习肯定是好的。” 姜子轩没有回答,有的是点头会好好休息。 旋即,他脸上有犹豫之色。 他擦了擦刚刚流下来的眼泪,小心翼翼看着王建国。 “王老师你真的没有任何感觉吗?”姜子轩道。 他感觉不可思议,他可是记得王老师的手……完全变形扭曲,骨头都从手臂跑出来。 姜子轩上前,他也想摸摸王建国的手臂。 李翠丽看到,立刻眼神示意丈夫。 其实不用示意,王建国也伸出去手,微笑看着:“老师没事,不信你摸摸。” “真的没事,真的没事!” 姜子轩先是恍惚,而后终于确认肯定没事后惊喜,虽然医生说没事,他也看到检查没事,可是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只有自己上手亲自确认才能真的肯定不是在做梦。 李翠丽这时候开口,她道出来是不是看到丈夫的手问题。 姜子轩频繁点头。 他比划了下。 “手,血肉模糊的,然后骨头还从这里爆出来……”他话语形容间,脸上有心有余悸之色。 李翠丽失神,她低头看着丈夫完好的手。 现在有时间了。 缓过来了! 李翠丽感觉不可思议:“真的是奇迹,不对,是神迹……” 她说出医生口中说的词,说到最后,她愣在原地。 “香味。” 她的口中吐出来两个字。 这一个两字组成的词,让王建国和姜子轩愣住,前者是茫然与疑惑,后者则是疑惑而后惊愕。 “怎么了?” 王建国怎么感觉自己好像不止是车祸那段记忆不见了,感觉好像自己是失忆了很久,整个世界都变了。 “神仙帮了建国你……一定是这样,你是不是也闻到那股香味,檀香味。” 李翠丽说话,前面先是和王建国说,后面则是在和姜子轩说。 姜子轩重重点头。 “现在还有那股味道吗?” 李翠丽说话间站起来,她朝着房间到处闻。 姜子轩也是做了同样的行为,安静的病房两个人不断的翕动鼻尖,乍一看和恐怖片的僵尸似的。 “闻不到了。” 李翠丽说出这句话时,姜子轩忽然出声:“阿姨这里。” 他所在的地方赫然是放着塑料椅子的地方。 李翠丽立刻过来。 她鼻子凑过去那边闻了闻,很淡,但是就是闻到了。 气味在一点点的流逝,她们像是闻到味道最后散去的那一刻。 李翠丽失神。 她站在椅子边,又看向病床,看着这椅子所在的角度,能清晰看到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对话,尽收眼底。 李翠丽神情恍惚,模糊间她感觉看到一道朦胧的身影坐在那边,似乎在微笑,看着病房内的一切。 李翠丽跪了下来。 她像是在庙里,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拜拜,双手随后撑地,头轻轻磕在地上,犹如庙中蒲团跪拜泥像金身。 “谢谢、谢谢。”李翠丽起身依旧跪在地上,她双手合十,她知道神仙也许已经走了。 她很确定刚才一定是有神仙在,那香火味道来的太突然。 现在不见了。 是神仙离开了。 见到这一幕,姜子轩怔愣。 下一刻,他也跟着老师妻子,跪在地上朝着椅子拜拜。 “谢谢。” 姜子轩合十双手。 他感谢神仙,现在他确定神仙真的存在,这一切看起来荒谬,可是如果不是神仙,老师为什么会几个小时内手好了呢。 也许可以用神迹来形容,属于某种未知的科学力量,但是那檀香味怎么解释。 比起科学,姜子轩更愿意相信……是神仙。 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看着空荡荡的塑料凳子再次拜下去:“谢谢。” 王建国错愕。 “??”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李翠丽起身,他也将姜子轩搀起来。 随后。 她看向王建国,直勾勾的盯着王建国,一言不发,让王建国被看得发毛。 最终她开口了。 “建国你还记得不,半个月前我们去拜我们镇子内的城隍庙,然后你的身体忽然好了。” “嗯?” … 住院部。 2楼的一个病房内。 这个病房属于比较高档的病房,一样是两人间,官方医院很少存在单人间的说法。 病房内。 曹贝伟、曹豪和卫丽都是在里面。 曹贝伟走进房间中,看着妻子和儿子:“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儿子被那样一群成年人压在下面,我们吃完饭后,我不是很放心,想着就是带他过来医院做全身检查,然后看看有什么问题,我还办理了住院,观察一两天。” 卫丽说道。 曹贝伟听到后微微点头。 他看着曹豪:“你有没有身体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有,爸。”曹豪摇头。 随后,曹豪看着爸爸曹贝伟:“爸,我会不会有事。” 曹贝伟斜睨了眼儿子:“什么有没有事?你能有啥事?” 曹豪愣住。 下一刻,他脸上有兴奋之色。 “我没事吗?也是,我怎么会有事,我未成年,我能有什么事。”他说着脸色更兴奋。 “臭小子。” 曹贝伟恨铁不成钢,一巴掌扇过来不过没有打在曹豪的脸,而是简单使了点劲道打在曹豪的背部:“做事能不能想象后果,不知道你脑子装了什么东西,13岁了你也不是孩子了,做事不知道考虑后果吗?” “你不喜欢你同学,你不会去学校外?非要在学校?还有你拿刀做什么,你不喜欢你同学,你打一次几次就行了,但是你闹出人命做什么,这次是你运气好,还好你刺的人没事,他要有事,我也不好处理。” “下次遇到这种事情,动动你的脑子。” “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猪脑子。” 曹贝伟摇头。 曹豪皱眉。 “好了,你爸也是为了你好,而且你以后做事就考虑下后果。” 卫丽安慰曹豪。 曹豪点了点头,他看着自己爸爸曹贝伟询问:“老师那样,我会不会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曹贝伟看着自己儿子,他去倒了一杯水喝。 “我问过律师了,你记得你说自己被欺负,知道没有,然后你才反击,然后你朋友们看不过去才那样做,然后你记住了,你那时候看到你同学在骂你,你才冲出去。” “这个办法好。”卫丽惊喜。 曹贝伟皱眉:“好是好,但是还要让你同学配合你才行,这事我会去处理。” “这个我让我爸也帮忙问问。” “对了,那个钱盛兴教导主任我认识,我可以问问。” 卫丽在一边出声。 她说着拿出手机,倏然间她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曹贝伟:“那个老师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处理?” “那老师?你说救人那个?” 曹贝伟笑了笑:“他和我们有啥关系?他救他的人,和我们没关系,儿子要动的也是那个学生,那个老师也只是在救人。” “我还以为我们要负责下医药费什么的。” “付不了,不可能付,和我们又没关系。” 曹贝伟摇头:“我刚刚让洪律师去帮我们弄那个学生的体检报告,说起来我打听到那个老师的手似乎是残废了,甚至可能要截肢。” “要截肢?” 曹豪愣住。 旋即他脸上有喜色,这个老师老是喜欢管他们这些学生:“那他是不是不能当老师了?” 对于儿子的追问,曹贝伟摇头:“我哪里知道,不过手废了,不知道会不会当,你管这些做什么,你之后别给我乱说话知不知道。” 曹豪点头。 而在这时候,洪律师走进来。 曹贝伟听到推门和脚步声,立刻转身微笑看去。 在这一瞬间。 不知道为什么,他耳边听到了一些声音,疯狂、狰狞的声音。 “你看得见我?” 这不是一道,而是好几道声音。 同一刻,他看到洪律师走进来的那一刻,洪律师背后还有一道身影站在门外走廊,金色朦胧端庄身影伫立在那边。 这一切。 全部是一眨眼。 仿佛是幻听一般。 曹贝伟怔愣。 …… PS:今天教师节,教师节祝福天下所有老师教师节快乐! 第59章 善终一百零一,学子万千 曹贝伟愣神,洪律师走到他的面前都没反应。 洪律师疑惑。 “曹总?”他连着叫了两声才唤醒曹贝伟。 曹贝伟回神。 他笑了笑,然后让洪律师先等一下,他走到门口,扫视走廊左右两侧,想找的金色身影怎么都找不到。 …难道我眼花了? 曹贝伟心疑。 他不可能看错才对,主要是听和看都太真实了。 曹贝伟脑子忽然想到一个民间习俗说法,老人们在快死的时候会看到亲人来接他,或者是在快死的时候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许多老人弥留之际口中会呢喃亲人的名字。 老人会喊爸爸妈妈,也会说兄弟姐妹的名字,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死去的人。 他作为食品大厂的老板,认识很多老板,其中不乏非常有钱的大老板,这些有钱人包括他自己在迷信这方面都有各自的执着,南方这边大老板迷信也是普遍的情况。 有钱人总会在家里摆上一些所谓的风水,甚至是为此选址好坟,从而让自己的事业更加一帆风顺。 老人在死后会看到离世的亲人,这其实还有另一种说法,那就是人们在即将遭遇大难、快死的前期,冥冥中也可能会看到不该看到、听到的东西。 这种说法很稀少,通俗点来讲是因为冥冥中一个人的气运衰败,导致自身三把火衰弱,人在“低气压”的时候,自然能看到不该看到、听到的东西。 其实这种说法也适用在某些极端情绪上,比如极端的忧郁、愤怒,甚至是精神上的崩溃。 人达到了一个特殊的负值,人就会看到一些不该看到、听到的东西。 曹贝伟脸色难看。 “诸事不顺,儿子也出事,不行,得去庙里拜拜,这两天让卫丽去求点平安符,或者问一下菩萨。” 这个问菩萨,并非是询问神佛的菩萨,是询问一些能请菩萨上身的人,也就是民间常说被神佛眷顾降神的那类人,这类人可以问财问姻缘,什么都可以问。 其实通俗点就是被一些不信迷信的科学人士称之为“骗子”的那些人。 曹贝伟觉得是最近气运不好。 他转头将病房门关上。 曹贝伟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时身边发生了什么。 病房内。 除了他们一家三口、洪律师之外,还有三个身影。 一个肚子破开、穿着上班族白领标志的衣服,外表苍白,两只眼睛空洞,没有耳朵的男人,他的肚子有许多哀嚎的人头脑袋。 一个老人身体的身影,他看起来很模糊,仿佛某种模糊的画面马赛克,在黑暗中不起眼,头发很长很长。 一个是穿着毛衣,身材高大,整个人不像是人,像是个干巴巴的树皮的人干,他一样没有耳朵,口、鼻、眼都是空洞的黑暗,他脑袋上散发黑气,呆呆的样子。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望向口。 在这之前,他们都是围绕在曹贝伟三人的身边,想要他们看得见,也似乎是在吸食着什么,老人不断地嗅着曹豪的身体气味,像是一个十足的看不见的变态老人。 另外两个则是缠着卫丽。 他们都在做着一些行为,比如舔舐、对视…… 洪律师打开门的一瞬间,三个怪异身影齐齐看去,他们先是看向律师,随后又看向背后一道温和金身身影。 少顷间。 视线对视上。 “你能看到的我!” 三个怪异身影本能的吐出这句话。 他们的表情从木讷、沉闷、冷漠变成统一的兴奋狰狞。 他们从曹豪、卫丽身边离开,三个人在这个不算大的病房中齐齐扑过去,仿佛是恐怖电影中狭隘通道内,无数的恐怖怪异扑向一个人。 他们越过曹贝伟,老人模糊的脸容变得扭曲,中年白领怪叫,他破开肚子一个个脑袋也是O嘴嗷嗷叫着喊着,皱巴巴怪异也是眼口鼻张开,发出嗷啸,他们统一的张开手,甚至伸长了手。 这一幕。 太吓人了! 他们扑向金色身影。 面对这一切,金色身影不见其有任何动作,迈步走进来。 金色光晕出现在他的身周,他们扑在金光外,啃咬抓挠都无法撼动,陡然间光芒犹如刺猬,光尖锐,似古代铁甲阵中出长枪。 噗嗤—— 三个怪异被洞穿为筛子。 他们身体消散化作黑色的气体,于冥冥中融化。 金色身影抬头,注视散去的怪异,有温和威严的嗓音话语荡漾。 “心性邪恶肮脏,往往吸引妖邪,助纣为虐。” 旋即。 他视线望向屋内的人。 这一幕幕,曹贝伟没有看不见。 他不知道屋内他们“看不见的空间”发生了这么紧急、可怕狰狞的事情,看着洪律师笑着说道。 “洪律师怎么样了?” “你看什么?有什么熟人吗?”卫丽也是出声询问,不过她问的是丈夫曹贝伟。 “没有,我刚刚听到一些很奇怪的声音。” 曹贝伟没在这个问题多想。 见状,卫丽也不多问。 洪律师则是拿起手机:“我这边打听到了那个学生的检查报告,他没有事情,就是简单的手臂擦伤,那都是小伤,涂点典药水就好了。” “这样吗?那就行。” 曹贝伟再问:“那个救人的老师呢?” “他应该是残疾了,我拿他的报告问过一些人,基本上和残废没区别,不过这点曹先生不用担心,令郎的事情不会牵扯到他,只是处于人道主义看曹先生要不要负责医药费。” “我不负责。” “不负责也可以,然后令郎这个事情基本上就是我向曹先生说的那样,没什么大问题,令郎只要在接下来都安稳一点不闹事,那么事情等时间过去,发酵结束也不会有事。” “令郎可能要接受未成年犯罪教育,但是这点看曹先生打算怎么处理,是按照我说的,如果不能那就是接受下教育,毕竟没有造成任何的直接性人员伤亡,也没有严重伤害性行为。” 洪律师专业性的解答道。 “行,接下来就要麻烦洪律师了,帮我们看看有哪些纰漏,那些学生家长我会去见一见。” “贝伟不管花多少钱,都不能让那个咱们儿子有案底,那教育我看也不要去。” 卫丽抓着自己儿子曹豪,向曹贝伟道,说到最后她看向洪律师。 “嗯,这个也可以的,那个未成年犯罪教育,我倒是有一些同期同学有这个门路,可以让人代替您儿子去走走过场。” 洪律师职业微笑道:“那曹先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或者疑问。” “暂时没了,我全权交给你处理。” “没问题。” 洪律师笑着点头,旋即转身离开。 在离开时。 他撞到了金色身影,人穿了过去。 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尖。 他疑惑怎么会有檀香,医院消毒水味道很重,按理说这香味很容易会被盖过去,他还想闻的时候却怎么都闻不到了。 “怎么了洪律师?” “没事。” 洪律师微笑摆手,旋即缓缓关上病房门。 门在缓缓关上的那一刻,一道金色身影映入眼帘。 洪律师愣神。 他可不记得里面还有一个人啊。 他人下意识的踮脚透过门的玻璃看里面,他身子比较矮,需要踮脚才能看到玻璃内的景象,这一看看不到任何的人。 “咦。” 洪律师捏了捏鼻梁:“我眼花了?” 他没有多想,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后,微微摇头。 “一家子的人渣。” 他咕哝。 但是他没有去管这个事情,有钱人,有一部分人就是这样,仗着自己有钱就喜欢拿钱摆平事情,社会就是这样,残酷不公平。 “哎,社会就是这样,那有什么公平,哪怕是司法做到公平,但是也会有人钻空子。” 洪律师转身离开。 行走时,口中还有自语感叹。 “人人的社会永远不可能存在公平。” 他作为律师太清楚了。 …… 屋内。 曹贝伟在教自己儿子,接下来要乖一点,别到时候闹到事情很大,那时候要摆平花的钱就更多。 他们一家三人在交流。 许宴平站在一边。 他看着门口。 “人人的社会不公平……” 许宴平微微摇头,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人性复杂,制定规则就是为社会安定而存在,否则乱套,从古至今这一套规则一直在更新,却没有过完美,以后也不存在完美。 “这一句话很不错。” 许宴平轻喃。 俄顷,他看向闲聊的一家人。 他做出沉思之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在思考刚才的律师话语,也是在思考该做哪些事情。 “我一样难以做出公平的惩恶,将确切的恶换算为等量的量,从而做出等量的恶。”许宴平自语。 “也许我也会有偏颇。” 他自语。 说到这里,功德光辉中的许宴平忽然笑了出来。 “恶偏颇一些,也无所谓吧。” 他在房间中笑了。 无人知晓这一笑容。 夜,不知不觉间深了,天上有云遮住圆月。 星空下的霓虹都市少了月光,黯淡几分,却无法如同古代,黑遮笼整个大地,依旧有明亮的灯光、LED灯牌闪烁,照亮现代社会,现代社会光从不缺少。 曹贝伟打哈欠。 “睡觉,你住院观察个两天就出去。” 他看着空着的病床,房间有2个病床,一个是曹豪,一个则是空着没人。 “我们睡这里,反正没人。” 他说话间脱鞋、爬上床,盖上被子,直接睡觉。 卫丽也是躺了上去:“早点睡,明天就去找那些家长。” 她打了个哈欠,今天确实很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特别的困。 曹豪也是上床。 他没有立刻睡觉,而是侧身玩起手机,他玩着玩着眼皮打架,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呼吸有轻鼾声。 须臾间,一只泛着金色光晕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来。 不知何时。 一道金色光晕的端庄功德身影伫足,手缓缓覆盖病床上熟睡的年轻寸头男生的眼睛上,他口中有话语传来,声轻且空灵。 “好孩子与坏孩子,坏孩子你将看得见……看得见它们,感受一份孤独的霸凌与痛苦。” 话由端庄的祂道出,内容却令人心头发寒。 话语说完。 手离开。 他微微抬袖,轻轻一挥,三缕金色的光辉飞出落入旁边床铺上的中年夫妻、寸头男生的手臂、三人的眼睛。 做完这一切。 金色身影转身朝着的方向不是门,而是窗户。 踱步。 消散。 “那份断手的疼,你们一家三人将永远感受到,无眠之夜,今夜后,你们将看到常人所看不见,折磨身、神直至死亡。” 冥冥间有声音响起。 声柔且轻。 … 三楼。 一间病房内。 王建国在诉说办理出院。 李翠丽不同意,觉得应该在观察两天,拗不过妻子,王建国只能同意。 看着天色不早了,王建国觉得都该睡觉。 “子轩你去那张床睡吧,反正没人。” “不了,老师,那是空着的病床,但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住进来,我现在躺上去,肯定会弄脏,我肯定身体很干净,但是我感觉还是有一些细菌,躺上去就弄脏了,之后又别人进来,躺着不干净的床感染了就不好了。” 姜子轩摇头。 闻言,王建国怔愣。 “这个我没想到,你说的没错,你来我这张床,反正老师我身体好着呢。” “不要啦老师,我坐着将就一晚上就好了,这也没什么。” 姜子轩笑道。 王建国还想说什么被妻子打断:“你睡着就好了,你身体明天再检查一下,确保没事再折腾,不然你现在折腾出了问题,你让人家孩子自责吗。” 李翠丽翻白眼,她这么说有点偏袒着自己丈夫,但是话语内容却是实话。 王建国苦笑。 “子轩你坐这个椅子,这个椅子大好坐,不膈屁股。” 李翠丽将自己椅子给姜子轩,也不给他不同意的机会,让他立刻换了椅子。 而李翠丽则趴在床边,打算凑合一晚上。 有些医院病房有陪护的折叠床椅,但是这家医院没有这个,只能凑合坐椅子上将就,要么就是拿地毯在地上将就一晚上。 姜子轩摇了摇头,他挪椅子到角落,背靠着角落。 “我这样睡就好了,趴着可能睡不着。” 闻言,李翠丽也没有多要求。 他们关上灯。 没有一会儿,三人都是睡着了。 实在是今天太累了,虽然经历没有多少事情,可是这些经历让人心神俱疲。 窗外夜晚的风透过门缝,轻轻吹进来。 风不大。 窗纱只有轻微的摇晃弧度。 不知何时…… 窗纱陡然有了一个大幅度的摇晃弧度,只是这一景象没人看到。 一道朦胧金色身影悄然从窗外凌空踱步,穿越进入房间内,在星光、外面的霓虹灯照下明显,却诡异的无法在地上有投照的影子。 踱步。 脚轻无声。 他站在墙角坐椅上靠墙睡觉的初中少年面前。 祂,微微俯身。 少年眉头微微皱起,睡着了,却没有太踏实,隐藏得再深,睡着后都会表现出来,他虽然不在意,可身体、心灵带来的冲击却无法短暂磨灭。 “温柔的孩子,世上还有很多美好……” 轻微的喃语悄然响起。 祂,伸出手有金色的光溢散,包裹住少年,仿佛一床温暖的棉被。 少年虽然靠坐在墙角睡觉,却与置身躺在柔软的床上没有区别,伴着金光包裹,皱起的眉头亦是缓缓的舒展。 少年隐约间梦到了一道身影。 他,看起来很挺拔、威严,但是他不让人害怕,反而让人想要亲近,想要去抱住他。 一身的红底黑边古袍,头戴冠冕,束发整齐盘于帝冠内。 须臾间。 金色的身影微微抬手。 金色的光再次覆盖,该落在那善良老师床边趴睡的妻子身上。 做完这一切。 金色光晕中的身影转身离开,在离开之前,他幽幽看向病床上的人,人已中年,还不到花甲之年,发丝却早已斑白,头上的黑发不过是染黑的头发,仔细注意的话能看到长出来的发根,根根白银。 他眼角有皱纹,这是操劳导致,然而他睡得安稳、宁静,嘴角有微笑的弧度。 看着他。 光晕中身影,他的脸庞上嘴角有弧度。 “为人师如此,不辱师者之名,若在我那年代,免不得与你把酒言欢……” 言语到最后,光影中扬起的嘴角弧度更甚。 笑声间。 踱步。 消失。 … 穿过窗户墙壁。 医院对面的一栋大厦大楼天台边缘石护栏上。 金色的身影悄然出现,伫立。 他身着红底黑边古袍,手握有一本蓝皮线装的古簿。 许宴平看着现代都市中的景色,霓虹灯、夜晚依旧川流不息的马路,安静的医院。 天空不知何时,那遮住月亮的云朵悄然移动,明月一点点褪去薄沙,月圆且明亮。 “今晚的月亮很圆。” 许宴平微笑。 他没有离开,手轻压腿后古袍袍子,坐在天台围栏上。 “可惜少了一壶美酒。”许宴平感叹道。 呼—— 这一刻,风吹,秋夜的晚风凉带带淡淡的刺骨,脚下袍摆随风而摇,冠冕鬓角发丝摇曳。 许宴平手一翻,一个金色功德茶杯出现。 举杯抿饮。 “无酒,以茶代酒,亦是乐哉。” 爽朗声音伴着风飞向远方。 许宴平望着都市,看着对面的医院大楼,看着二楼,隐约可见,其中三人,一切都是安静,他仰头望月,再次抿上一口茶茶水。 呼—— 又有吹拂而来,袍摆摇曳,发丝缭乱。 放于旁边的蓝皮线装古谱随风翻页,有一个页停留。 上有金色的字闪烁。 :王建国。诚安县人,现居柳镇建设路120号……人生大劫……断臂,残废,而后人生教育学子…… 字在最后,还有新的文字出现。 :王建国。 善终一百零一岁,一生教育学子万千,成长者万千,栋梁者七人…… …… 第60章 忧天下人之忧,先天下人之忧,亦先为天下人解忧 月明星亮。 许宴平举杯独自饮茶,赏月。 风很冷,可他没有感觉寒冷,功德光晕于体表闪烁,风不能侵袭这身香火功德鬼神身躯,也是无法带来丝毫的风寒,能感觉到冷,可是身体不怕冷。 将茶水饮尽。 许宴平端杯子,挥袖于杯面上,诡异的事情发生茶水再次满上。 望着金杯内的水,他轻笑。 倏然之间。 许宴平视线往下方望去,只见一辆黑色的奔驰e系列车从远处驶来,速度很快,它停靠在医院外,强横的插入停车位子,也不管有没有停好。 门被打开。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帅气男子从车内快速出来。 他踉跄慌乱冲进去医院。 仔细注意可以看到,男子车内有两道高大的身影坐在车后座,他们随着男子停车直接穿出车子,是的,就是直接穿出来车子,没有打开门,无视了物理的存在意义。 两道高大身影身高有六尺之高! 一人脑袋是牛头,一人脑袋是马首。 他们手握着叉、镗,笑眯眯看着慌张逃跑的开车帅气男子。 他们似乎在交流着什么,踱步向前,一步五丈,缩地成寸,脚不沾地,鬼之幽幽慑人,在即将再次踱步彻底跟进帅气男子时,突然两者心有所感。 牛头马面齐齐抬头望向对面高楼大厦顶台。 乌黑的牛瞳马目中映照大楼,同时映照楼天台坐着一道金色朦胧身影,他这样的做法举动异常危险的! 两者微微一愣。 下一刻。 他们没有追赶帅气男子,而是走向对面大厦。 幽幽间。 他们化作两道黑金色长烟腾空而起,抛物线落于大楼天台之上。 烟散去,高大鬼神之身显露。 “大人,您怎么来了。” 沉嗡的声音响起。 牛头马面恭敬弯腰作揖,两人面露好奇神采。 “来看一个老师,一个学生,还有三个恶人。”温和的嗓音随着一道吹拂而来的凉风共同出现。 “嗯?” 闻言,牛头马面面露疑惑。 俄顷间。 他们两人都是想到一个事情,傍晚时分,凡间凡人校园内见到一件孩童少年间恶事。 “城隍爷,您是说柳河镇初中二中的学生、老师?” 阿傍开口。 “不错。” 许宴平含笑,转头望向身后牛头马面:“你们见到了他们?辖地内那初中二中的百姓姜子轩、王建国?” “是的,城隍爷。” 阿防马面鬼神点头,他马目滴溜溜一转:“城隍爷料事如神,您看来早已知晓那学校中的事情,原本我和阿傍本意处理完那恶师钱盛兴之事后,向城隍爷您禀报,让您定夺此事。” 他马面上有恭敬推崇笑容,行礼作揖。 “是阿防忧虑了,城隍爷通天彻地,早已夺天地造化,晓人间天机,晓得一切。” “马屁精。” 阿傍无声嘴唇咕哝这个词汇。 他踏出一步:“阿防说的是,城隍爷您忧天下人之忧,先天下人之忧,亦先为天下人解忧,我们还想着回禀,傍晚酉时我俩见那孩童之事,怒不可遏,原来城隍大人早有定夺罚恶。” 许宴平爽朗一笑。 牛头马面这两尊鬼神甚是有意思。 “你们夸得有些过了,我不过是一介柳河镇城隍罢了,哪有通晓……嗯,那些能力。” 许宴平莞尔:“你们两人倒是比赵一他们那些阴差要活脱得多,我阴司有你们,倒也多了几分活气,好事好事。” 见城隍爷许宴平喜笑颜开。 阿傍阿防对视,两尊对手皆是挺起胸膛,十分的自豪,无言诉说,看到没,城隍爷被我逗笑了,在下是否厉害至极。 随后,听得城隍爷许宴平夸奖。 阿傍、阿防两尊鬼神亦是露出笑容。 “城隍爷谬赞。” “这话我赞同阿防,我们不过是说着老实话罢了,嘿嘿。” “你们莫要谦逊。” 许宴平摆手。 说完这句话后,许宴平俯视下方道路、医院大楼门口之处。 那个帅气男子正慌张跑进去,他人正好走进去医院里面,身影消失在视野内。 “这钱盛兴如何了?” “回禀城隍爷,我们还没有处理完,具体是……” 听着许宴平询问,牛头马面皆是露出微笑。 …… 今天傍晚。 酉时。 钱盛兴走出学校的后门觉得烦躁,他口中不停的咕哝。 “麻烦,现在这些小孩子和以前的孩子都是一样,不服管教,青少年就是喜欢打架,那个傻逼打人的,真鸡巴脑残玩意,不好好学习,打架逞能,嗤。” 他脸色难看。 对于打人的行为,他不在意,他只有一个感觉弱智! 在他看来,学校年轻时候就知道打架斗狠纯纯的浪费青春,对于这个事情在他看来,一文不值。 有这时间不如去读书,现在斗狠打架,别人不读书考不好,可能不是读书的料,但是始终是在校园,感受过整个校园范围,一直到大学毕业,哪怕是野鸡大学的人,那也会比提早出社会的人。 有上过完整学校路程的人,和没有完学校路程的人,两种人的气质就不同,也许未来都会成长起来,富有,但是只要完整读过学校的人,不说以后,至少在出社会的起点,就领先其他人。 而哪怕是不好好读书,不是读书料,提早去社会的人,但是只要懂得拼搏也会有一个好的人生。 可是把学校时间,又不知道努力,浪费在打斗争凶斗狠,在他看来纯纯的大傻逼。 这类人在他看来,就是人下人,哪怕家境很好,也不能驾驭,最终就是富不过三代的那个第三代结局。 “处理这类人就是麻烦。” 钱盛兴深吸一口气,tui了一口痰,他觉得晦气。 自己最近真的诸事不顺! 再次深吸一口气。 整理了下衣领。 他经过调整,心情舒畅不少。 这时候钱盛兴坐进去车内,手机微信这时候响起。 看到上面的信息显示人。 【朱巧】 普通的名字,但是看到她的名字,钱盛兴眼中露出兴奋之色。 朱巧,岁明市警察局第一大队副队长的女儿。 小说中都市常写什么家族、大家族,实际上在现实中确实存在,只是没有那么中二,被称之为X家、X家族那么中二的词汇,但是确实存在家里兄弟姐妹、叔伯姐弟等等皆是高官、富豪的族系。 这类人通常族系都是庞大,官和商通吃。 朱巧可以说是红三代。 他和朱巧是相亲家里人安排认识,他一直在追朱巧来着,说实话他对朱巧不太在意,但是他在意朱巧的背景关系啊,那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狂飙里面的祁同伟很可悲,但是说实话能做祁同伟,他是巴不得做。 朱巧:可以,我晚点的时候有空,卖萌.jpg 看着朱巧回的消息,钱盛兴脸上都是笑容。 他一直在约朱巧出来吃饭,几次聊天下来,朱巧答应出来。 “看来不是晦气,而是好运气。” 他说着说着人愣住。 “运气?”钱盛兴脑子想到那杯红色纸人烧掉后的灰水,神情一怔:“难道真的运气转移给我了?” 他脸上有兴奋之色。 打开头顶上的车镜子。 钱盛兴照着自己的脸庞,手在额前刘海撩拨了几下,手捏头顶发丝,做了下造型。 做完后。 钱盛兴朝着镜子龇牙。 确认自己牙齿没东西之后,他露出微笑。 他没有发现,后视镜上映照着车后座的身影,不知何时两道高大的淡金色光晕黑色身影坐在里面,他们一人牛头,一人马面,平静注视着他。 …… 第61章 遵城隍大人之命,毁掉他 亿达商城。 钱盛兴汽车停靠在停车场内,他走下车。 旋即,他前往一个家奶茶店,约定的地点就在那边。 到了奶茶店。 钱盛兴简单点了两杯柠檬水,他在点之前已经暖心的询问了对方有没有忌口,或者喜欢喝什么。得到简单回复后,他就点了两杯柠檬水,至于对方喝不喝,他无所谓,奶茶对他来说才几个钱? 钱盛兴坐下来。 旁边有女生朝着他看过来,不得不说钱盛兴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也许是所谓的强强联合,这些家里有厚实背景的人,基本上很少外貌长得差,至少不会歪瓜裂枣,他们本身长辈找人婚嫁,都是会选择外貌好的,自然而然诞生的孩子不会外貌缺陷。 钱盛兴漫无目的扫视商城。 今天商城似乎在做什么活动,人流量巨大。 不多时。 视野内一道青春靓丽的身影出现。 她身着白色长裙、一双白色玛丽珍,长裙上端开肩,没有佩戴多余的首饰,唯有耳朵有简单的两个耳配饰,将视线聚焦在她的上半身,这套穿搭扬长避短,将她最漂亮的肩颈、脖子放大,将她身材缺陷的腿部遮蔽。 简单的服饰穿搭在她的身上,却让她比别人穿搭更加漂亮。 朱巧来了。 她其实算不上多漂亮,然而现在社会只要五官立体,可以通过穿搭、发型来加分。 这一路走来,不能少男生悄咪咪望过来。 钱盛兴看到立刻站起来朝着她招手。 朱巧也注意到了钱盛兴,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理论上是第三次,前面两次是在一些正式场合。 “你好。” 朱巧微笑。 她是一个i人,不过不是大i人,至少社交上还是能流利说话。 朱巧和钱盛兴有微信交流,可是这样私下见面还是第一次,也是家里人催得紧,她只能出来看看,对于钱盛兴,她不能说有好感,但也不能说没好感。 “这边坐,我点了一杯柠檬水,少冰。”钱盛兴轻声道,将柠檬水递过去。 “谢谢。” 朱巧礼貌接过来。 “我其实不是很喜欢相亲,但是家里催得紧,我只好来了。” 钱盛兴率先打开话题:“我们就当朋友交流吧,别想着咱们是相亲,不然朱巧你不尴尬,我反而会觉得尴尬。” 他笑得很清爽,让人很难提起反感。 不得不说有一个好的外表,在先天性的择偶有优势。 这很不公平,但是这也没有办法,本来世界上就不能存在公平,与其自怨自艾,努力提升自我,也不一定就会输给他人什么。 朱巧笑着点头。 钱盛兴打开话匣子后,他找了一些话题。 比如,学校的趣闻。 “今天我本来应该能快点回你消息,可惜,那时候在处理一件校园霸凌。” “霸凌?” 一瞬间,朱巧被吸引。 钱盛兴笑着点头,他侃侃而谈。 旁边无人的空座上,牛头马面正坐在上面,两人幽幽盯着钱盛兴。 “这厮端是脸皮厚!” “我也这么觉得,不看他那黑心,我不亲眼所见,还真可能信了他的邪。” “确实如此。” 阿傍鬼神与阿防鬼神两人对话。 “差不多该动手了。” “对待这样爱惜自己羽翼、背景财力的人,就该从这些地方毁掉他。” 阿防和阿傍先后开口。 这一刻,钱盛兴陡然间收到群消息。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群消息,这一看他人直接瞪大眼睛愣在原地。 群消息:[王建国老师出车祸了,他为了救一个学生,手臂被撞到,现在去医院,手臂可能保不住,大家有没有认识的相关医生,有的话和我说下。] 钱盛兴兴奋。 他疯狂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王建国出事了! 那岂不是代表……他有机会坐上副校长的位置!! “好事一件接着一件。” 钱盛兴暗中自语,内心猛地想到一件事,今天下午喝掉的那杯兑纸灰的水! …难道真的有作用! 一想到这里,他就越发觉得是没错的。 否则怎么会这么好运!! 朱巧出来、王建国出事,接下来的事情,他都不敢想象,他怕自己想多了颅内高潮!! “有什么好事情发生吗?”朱巧和钱盛兴交流后也放开不少,看钱盛兴嘴角勾起的弧度,AK都压不住。 “嗯,确实是有一件好事。” 钱盛兴笑道。 他没有说大概是什么事情,男人嘛就要有点神秘感,至少他是这么认为。 不过这件事也不能说出去,同事出车祸,自己笑出声,谈恋爱期间不能有这样的表现。 钱盛兴笑着将屏幕熄屏。 屏幕一黑。 瞬间成为一面黑色的反光镜子,而在这一刻,一个淡金色光晕笼罩全身的黑色身影站在他的背后,他不是人,有着非人的脑袋,看起来极其的恐怖。 钱盛兴看到的一刹那,心脏猛地抽搐。 他转头望向背后。 什么东西都没有,别说人,就是一个类似的广告牌都没有。 …啥情况? 钱盛兴疑惑。 他又看了下手机屏幕,没有任何的类似反射映像。 感受着朱巧对他的行为好奇,他将思绪抛开,可能是手机屏幕花屏,也可能是什么屏保之类不小心滑到,他也没太在意。 钱盛兴继续自己的学校事迹作为话题。 言语间。 一道青春靓丽的女神身影出现在眼角视野。 她实在是太漂亮,她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人怕不是明星、非常红的那种,因为真的很漂亮,言语不好去形容,只能用非常漂亮去概括。 这种人属于就是底子已经是绝美,又有简单的粉饰,美得冒泡。 她身边还有女孩子,但是她却盖过了其他人。 钱盛兴立刻被吸引了。 这个人他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网络上见过。 不过不管熟不熟,他觉得这个人很漂亮,如果是平时,绝对要上去搭讪,争取认识,只有这样才能深入交流,否则光看的话不如不去看,浪费自己的脑子空间,钱盛兴一向是实事求是的性格。 朱巧在身边,他强行让自己视线收回来。 他脑袋转过来。 …嗯?!! 钱盛兴怔住,他发现自己脑袋转不过来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自己的脑袋被架住了,脖子动弹不得。 如果他现在能看自己的手机,那么一定能发现原因。 手机屏幕映照一道高大马面身影笑呵呵将宽大的双手伸过来,手就这么抓住他脑袋,不让他转头,连他的眼睛都不能转动。 “嗯?”朱巧发现钱盛兴似乎目不转睛盯着一个方向。 她面露好奇,微微侧身好让自己更好的看向钱盛兴所看的方向。 这一看! 朱巧忽然明白一个词汇,惊艳! 她明白惊艳这个词的真正用法,那边有一个女人好漂亮,让她都忍不住想要过去和她做朋友。 朱巧收回视线,她转头看向钱盛兴,对方还在看她! “阿防,你这样还不够。” 牛头鬼神的声音响起。 阿傍笑眯眯的伸出手,食指直接撬开钱盛兴的嘴在里面搅动。 “阿傍你这样有点恶心。”阿防马面鬼神面色古怪,不过在下一秒他马脸有笑意:“但是有意思呢。” …流口水了? 朱巧眼皮抽搐。 这个相亲对象在看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忽然就变得好猪哥像! 竟然还看得嘴角流口水。 钱盛兴内心呐喊着救命,不是这样的,他拼命的想要动脑袋,但是怎么都做不到。 那个女生走过去了,身影消失不见。 突然! 他脑袋能动了。 钱盛兴一直在使劲,这忽然能动了,一下子脖子猛地扭转,他差点把自己给自我扭转脖颈致死了。 咔嚓—— 钱盛兴脸皮都要皱到一起。 痛!太痛了! 痛到不能呼吸了。 这一幕让朱巧吓了一跳,内心爆粗口……卧槽,这钱盛兴做什么?! 钱盛兴顾不得疼,看向朱巧:“我刚刚脑袋不能动了,这……我因为当老师长期低头批改作业,又久坐,落下的肩颈问题,我有时候脖子很难受,不能转动,不好意思。” 这些话有点牵强,但是不无可能。 有些人长期姿势不对,会落下部分病根,曾经有些人就是如此,长期久坐、低头,从而让自己的脖子不能像正常人一样90度的转动,转动的幅度只能有小幅度。 也有些人因为长期的特殊原因,自己的嘴巴也难以开合很大,只能小范围动。 严重的人还可能失去神经控制,做出一些特殊的面部行为。 话语一落。 旁边有两道浑厚的鬼神之音响起。 “有够能扯。” “这恶人没几分本事的话也带不了现在的地位,放以前这也是有着一些权威的人。” “确实如此。” “差不多可以了,遵城隍大人之命,罚恶,毁掉他,是阿傍你附身还是我附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