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暴君攻略系统》 第1章 重生大礼包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 一切都将会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 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听着脑海里传来软软糯糯的童音,傅铭天暴躁,【“给老子换一篇念!”】 【系统:宿主请耐心等待,实习生009正在寻找适合条件中……】 叮得一声,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傅铭天一肚子火却没地方发泄。看着脑海里穿着肚兜的小孩儿在书海里翻寻着,只能叹口气,关掉了系统,他需要自我冷静一下。 他重生了! 一个月前,他睁开的第一眼,脑子里就叮叮叮的一连串响,好不容易按捺下心中的诧异,接受了逆天系统的存在,还未来得及高兴,就为自己上一辈子扼腕叹息。 上辈子,他很失败,因为他一个穿越的斗不过土着居民也就算了,可是他眼珠子又被猪油蒙了心。 回想起自己悲催的经历,傅铭天不得不咒骂上天如此不公平!!! 花花浪子的他有一天死心眼的钻了牛角尖,喜欢上了一个纯洁天真善良坚韧,如同莲花一样圣洁的美人,然后美人心地很善良的捅了他一刀,为他弟弟,他老爸的私生子盗走了集团的商业机密文件。 感谢一刀让他死的很痛快,傅铭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开始总结穿越后的失败教训。 穿越后的他没能有机会如前辈先烈一样少年发奋图强,一路踹炮灰,踩坏蛋,抱美人,升级过来,而是含着金汤勺,穿过来刚继承本尊的记忆的他从晋王爷荣升为皇太子,一路顺顺风风的从便宜皇帝老爹手里继承了皇位。 然后,问题来了。 他居然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了!! 可是,牢记穿越前教训的他愣是忍着没动手动脚。虽然他中意的人身份有点小问题,当朝丞相的三公子,京中有名的贵公子。 但架不住美人的热情奔放,他们在一次诗歌大会上颠倒了龙阳,两情相悦 然后,结局自然……呵呵!!!! 史官公正严明的记载了他的残虐暴戾,堪比始皇在世,然后打着勤王旗号的四弟傅铭哲披龙袍,加冕称帝,和卧薪尝胆的智囊团贵公子双宿双飞。 于是,回顾了两世生活的傅铭天嘴角抽搐在抽搐,他不明白为什么从小天之骄子的他会沦落到这个下场?! 要说没机遇吧?先穿越,后重生,还附带个系统,虽然这个系统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但至少证明他运道还是不错,但为什么每一次就遇上这种事情了呢? 被人生生的捅一刀,一点点的喂毒药,还全tmd的是他全心全意爱的恨不能宠上天的人,这样的幸福来得太玄乎了。 “王爷,药膳已经熬好。”一道熟悉的声音让傅铭天回了神,看着眼前弓背弯腰的老公公,他起身还礼,颔首致谢接过散发的堪比毒药的中药。 李德智公公,大内总管,他父皇的亲信,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更是……傅铭天眼神一暗,还真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他宠着的美人是蛇蝎美人也就算了,居然连个老人也不放过,竟然当着他的面,活生生的掐死了想要为他赢得一线生机逃跑的老人。 他傅铭天不管行事如何阴晴不定,也从未对老人和孩子下过手。 回忆起临死前那一幕,傅铭天英俊的面孔一瞬间扭曲暴躁,还未来得及想更多,识海里又叮叮响起。 【系统:叮!叮!叮!!警报,感受到宿主情绪波动较大,不利于养病,对目前的身体……】 傅铭天嘴角不经意间抽搐,再抽搐。当年未穿越前,他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傅二少,不说单纯的纨绔二代该干的一件没落下,就说这小说吧!?他当年也爱混xx点,当过霸王,打赏过百万快的,自然知道有系统这么一说。 可谁能告诉他,高科技为什么有这么笨蛋的存在?!! 下一秒仿佛心有灵犀般,识海里肉嘟嘟的红衣小孩委屈哭泣 【系统:宿主,明明是您现在身子不好,不能绑定的!!而我样子也是按照你心中所想来的,我的智力也是按照】 【闭嘴,你想说老子就你这点智商?!替我问候你的创造人,就这样还好意思自称高科技产物!何弃疗!!】 【系统:嘤嘤嘤嘤~~o(>_<)o~~~明明是宿主你自己被人下了毒药,我给你解毒后才变成这样子的,不是小九的错!】 傅铭天原本想逗弄系统玩玩,但没想到这玩意这么的玻璃心,而且,他耷拉下脑袋,对方说得不错。他虽然重生了,却带着慢性毒药,身子垮了一半,再加上回来的时间点正凑上他被刺杀,戳出个血窟窿,危在旦夕,就要见阎王的情况下,这脑海中忽然出现的系统被他忽悠,违规操作,救了他一命。 【我错了行不行?小九是最厉害的!】傅铭天赶紧求饶,惹谁也不能把他如今的衣食父母给惹着了。 【系统: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我大人有打量,不惩罚你,哼!】 【好!】 一边脑海里跟小九道歉着,一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在李公公的注目下,傅铭天乖乖的喝了一口药,看着人差一点就要老泪纵横的模样,不禁心里一暖。 他回来了,就不会让这些疼他的人再受苦受累,更不会放过践踏了他真心,还要口口声声说他不配的人。 “王爷,苦不苦?奴才给准备了您最爱的蜜饯!”李德智赶紧让人把蜜饯呈上来,看着小祖宗吃下,才松了一口气。 傅铭天一口吞下蜜饯,又喝了口茶,终于觉得嘴巴好多了,才笑着回答,“李公公还真当本王是小孩子啊!” “老奴岂敢!” “好了,公公你赶快回宫告诉父皇,我乖乖把药吃了,没事了!”傅铭天捏着鼻子,一手端起碗,深呼吸一口把剩下的药,喝了一干二净,苦着脸却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碗。 “是,老奴这就去,这就去!”李德智连连弯腰作揖,兴奋的语无伦次,“王爷终于长大了!” 闻言,傅铭天脸一红。他这穿越身体的前本尊跟他一个德行,不爱吃药,每一次喝个药总要闹得天翻地覆,用他的"家乡话"来说,那就是一熊孩子!!外带着熊孩子还有一个更熊的大哥和父皇疼着他,一家熊做死的太医院能换好几波人马。 看着监督准时喝药的钦差大人走后,傅铭天才有空静下来捋捋思路。 他重生了。 重生的时间正是上辈子穿越过来的时间,康定十九年六月。 这个时间很特殊 他的大哥,太子殿下傅铭励五月病逝,不治而亡。 六月十号,太子出殡下葬,太子胞弟晋王遇刺,昏迷不醒。 上辈子穿越而来,他初来乍到,自然狗血一般的失忆了。 这辈子,傅铭天嘴角挂着微笑,他从来都是一个混子,不晓得什么叫好人,以前只懂得以暴制暴,结果落得杀敌一千自损九百,重来一世,早已明白何为封建社会,自然不会在同一个坑跌倒两次。 不过 他丫的重生到一个封建王朝,需要斗狠斗智的地方,上天附送他一高科技玩意,有什么用? 刚开始他们对话还需要借助翻译神器!! 【系统:宿主,我可以帮你疗伤!】 脑袋里的小人依旧很委屈,【我已经在很努力的融入这个世界了,而且也没有对你的质疑使用任何的惩罚手段,要是换了其他人,他们都没我怎么好说话的!】 一回忆之前得空消遣的小说,系统文大多设定的确像游戏升级一样,完不成任务会接受惩罚,于是傅铭天笑了笑,【我躺了差不多一个多月了,现在可以接受初始定置了。】 【系统:真的吗?宿主你真的要接受小九,要知道他们都嫌弃我……】 【小包子,你下次要强悍一点!做系统也一样,人善被人欺!!】傅铭天笑笑,没有这个被刑名星河x星球宇宙人嫌弃外加投诉才流放到低级文明星球的实习生系统小九,他也不会被误打误撞的救了,更不会让他有机会重来一次。 【开始吧!】 【嗯!!宿主,欢迎使用刑名星河x星球科学院研制出来的最新全能管家系统。我是实习生009,请选择一个适合的时间地点进行绑定,在刚开始设定的时候会进入休眠状态,且……】 【这些我都知道了,第一天不是念过一遍了吗?开始吧!】 【可是,】小九皱眉,【这是程序!】 【程序也是可以变通的!】傅铭天执拗道,他当初第一天就忍受着胸口被刺的心肝疼的痛楚,直接被强制绑定,忍受着头像被人开了瓢一样的痛苦,听机械的声冷冰冰讲了大半小时的外星发展史,到最后却跳出十个大字:因身体原因,无法绑定 【行!】 下一秒,还未等傅铭天反应过来,他便觉得自己似乎灵魂出窍了一般,但还未来得及感受,但又旋即像是爆炸了一般,脑袋里被塞进无数的东西。 过了许久,终于平息了下来。 【叮,绑定成功!】冷冰冰的电子声音,傅铭天下意识的蹙眉。 【宿主,绑定成功了!从今后你就是小九的主人啦,可以给我取名字!】 欢乐的童声,毫无掩盖的兴奋,傅铭天看着脑海里比之前更大的类似于空间存在的房子里,福娃般的孩童乐得手舞足蹈,不禁笑道,【小眼!】 希望你跟我一样,以后都不要再缺心眼的被人给阴了。 【确认昵称,小眼!你好,主人,我以后会认真做事的!】 第2章 处境微妙中 继续装病在家修养,闭门谢客。傅铭天闲来无事逗弄一下高科技小系统,日子过的很滋润。 不过,随着暗卫的情报一点点的送达,眼里的笑意是深不见底的寒。 他的父皇是个痴情种,自母后过世后,后宫宫妃基本是老人,一个巴掌也数的过来,一后二妃三贵人,所以皇子皇女也没超过十位数。五个皇子三个公主。 于是,傅铭天打心眼里不明白了,揪着薄薄的纸张,勾起嘴角冷笑。上辈子夺位的四弟,那个贱种凭什么口口声声说他父皇负他,说皇家对不起他?! 要说这话,最有资格说的也应该是继皇后之子,他的三弟,大将军王傅铭卿!一个洗脚宫女趁着他母后病重,下药勾引春风一度得来的孽种,也有资格叫嚣?? 看着薄薄纸张上的蝇头小楷,傅铭天眼神暗了暗,上辈子也就因为一个月前精心策划的刺杀,他这个元后嫡次子危在旦夕但又喜剧性的起死回生,父皇为了稳定朝局,连夜册封他为太子,封三弟为将军,随蒙将军出征边关,讨伐庆国,派兵三万。 战场自然生死由天,可这天……傅铭天抖了抖,他的父皇是个标准的好皇帝,够狠,可惜最后落得了个自毁长城的下场。 战胜归来千里扶灵,白发人送黑发人,期中朝中人心几番动荡,父皇看似为他铲平了一切,却殊不知埋下了祸根。继后的疏离,将士的猜忌,最重要的是促成了庆国与傅铭天,他的好四弟的互相勾搭,五年后再次举兵入侵揭开乱世的序幕。 回想到上辈子,傅铭天最怨最恨的不是他亡国后依然护着的心爱之人,敌军神机妙算有着小诸葛军师之称的舒轻一脚踹着他吐血,而是平白的割地求和与庆国结盟。 他是个混子,纨绔都懂国破山河在! 他被美色所迷,已经是昏君,傅铭哲想要夺位,多得是其他的计谋,反正他的身体不是早已被慢性毒药入侵五脏六腑,既然学了勾践卧薪尝胆,那多等几年不行吗? 可为什么?傅铭天眼神发狠,手不由握拳,指甲早已嵌进肉里,包养良好的手血流不止,似乎不够疼似的,狠狠的锤在了桌子上,巨大的声响震得笔墨纸砚稍稍移动了位置。 【系统:叮,警报!!!!情绪波动了,波动了】 【系统:宿主,你心情很不好,很不好嘛?为什么小眼感觉到悲鸣?】 脑袋里小眼的出现,傻乎乎的卖萌的样子依旧平息不了傅铭天满腔的怒火。 “砰”的一声响,把在书房外守卫的人吓了一跳。身为王爷身边贴身伺候的大太监乖乖小心翼翼的贴着门缝,“王爷?” 长久的静默,得不到回应,乖乖在挨打还是保命中纠结了一番,忐忑的再次出声,“王爷?” “给爷滚蛋!”傅铭天怒火还未平息,听到窗外的声跟催魂似的,暴怒,随意一脚,古董柜上古玩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是!”得到回到的乖乖垂首达到,且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虽然王爷大病过后性情大变,但是活力十足,也代表着人福寿安康,换句话说他们做奴才的小命保的住。 【系统:宿主,你可以给小眼说哦!!小眼可以帮你,我是最最最先进的管家系统,帮主人分忧解难是分内之事拉~(^_^)~】 【系统:宿主,你手流血了,我看看有什么方子!】 傅铭天在摔了一地的古玩后,冷静了一会,原本扭曲狰狞的脸已经恢复英俊的面貌,躺在舒适的太师椅上,手上摆弄着扇子,【小眼,你是管家系统?】 【系统:嗯,我智脑里有最完善的理论储备,宿主,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那有没有确保暗卫忠心的系统?】 重来一世,已经在爱人识人方面瞎眼了两次的傅铭天如今谁都不信,即使他现在使用的暗卫是他太子亲哥留给他的精英人马。 【系统:暗卫?就是躲在宿主背后的小黑影子吗?可以……嗯……】 看着脑海里的小人肉嘟嘟的小受在键盘上飞快的闪动着,屏幕上一行行都是他不认识的代码,傅铭天收起吊儿郎当的表象,随后拿起书桌上的一本书,装模作样,满怀期待的迎接高科技文明的驭人之术。 【嗯!】小眼拖着下巴,一个小眉毛促成一个川字,一会送开,敲击了好一会儿,才兴高采烈地,【仁!!!!子曰】 【闭嘴,滚蛋!】傅铭天直接黑脸,果然科技玩意信不得! 从来一回,他压根不想做什么千古明君,背负着仁义礼智信的好名声,只想报血海深仇,把那些人狠狠的踩在脚下,碎尸万断,才不枉暴君的名头。 才不枉亡国君的名头!!!! 【系统:叮,警报,情绪波动了,波动了!】 “波动个毛!”傅铭天怒极攻心,忍不住直接脱口而出,喊声之下吓得外面守卫的太监宫女们瑟瑟发抖,虽然他们不懂这四个字什么意思。 【系统:我……我,根据数据】 小眼撅嘴,他把智脑里关于古代帝王术的全都调出来了,为什么宿主不听他说完,还让他闭嘴?不过还未等他将疑问说出口,傅铭天冷冷一瞥,吓得他赶忙躲在智脑后面,心里嘤嘤嘤嘤的哭泣,他果然是最没用的,不会看人脸色的管家系统了!!! 傅铭天依旧沉着脸,为如今的现状忧愁。 有暗卫,可惜是二手货,他们心中最忠诚的主子是那个病逝的太子殿下,而不是他这个太子殿下宠溺的纨绔弟弟。 有客卿,可惜也是二手货,他们心中跟随的目标是名满天下的顾太傅,他的外公。 有臣子,可惜都是些赌徒,博弈的只不过出身上符合长幼有序的继承传统而已。 嫡长子,嫡次子! 身为太子殿下的嫡长子去世,皇长孙襁褓里嗷嗷待哺,皇帝病重,自然一部分人把宝压在他身上,毕竟纵使阿斗扶不起,他也是眼下最名正言顺的最佳继承人。 连最不该有的好运势,系统,也是个半成品,傻乎乎的只能用来逗逗解解闷,压根助不了他完成大事。 孤身一人,也罢,舍得一身剐,还有什么不敢的?!!!! 陷入沉思,傅铭天勾起食指缓缓的在书桌上慢慢的敲击着,咚咚咚声回荡在书房之中。 上辈子他刚穿越过来,什么都懵懵懂懂,害怕被人发现,胆战心惊,一路的顺风顺水给了他太多太多的迷惑,以为身上带着穿越者的金手指,就可以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殊不知权利背后是官官相护,世家的狼子野心,还有美人的冷酷无情。 现在……傅铭天嘴角微微向上翘,他要翻身当猎人。 ——————————————————- “王爷,三皇子求见!”乖乖顶着一张娃娃脸,被一帮人注目着威吓,咬着手绢,战战兢兢的敲了敲书房的门,心里暗骂着,什么叫他干爹是李公公,靠山大啊?!什么叫他从小伺候王爷,没有功劳有苦劳?!! 傅铭天闻言诧异了一会,听着门外再次响起可怜兮兮的音调,不禁乐了,“乖乖,进来!” “是。”伸手轻轻的推开黄花梨门,乖乖轻手轻脚的往里走,对一地的陶瓷碎片目不斜视,径直走到书桌前一尺有余,停下步伐,垂首行礼,“王爷,奴才” “过来!”傅铭天笑眯眯的免了人的礼,招呼人上来,捏了两把人肉嘟嘟的带着婴儿肥的脸,才消了点气,道,“你说谁求见?” 乖乖不敢伸手揉被自家主子虐待的肉脸,听到提问,赶忙诚惶诚恐,“门房传来消息,三皇子勤王求见!” “门房?”傅铭天淡淡道,“你们把他拦在门外?好大的胆子啊!” “王爷,奴才们岂敢拦勤王殿下!是殿下听说王爷您要休养,暂不见客,才递上拜帖!”乖乖赶忙解释着。 听到这话,傅铭天心里舒坦了些,经过一番□,府里的人还是懂点颜色,于是沉默了一番,道,“请三弟过来吧,你去请,好好说话!” “是。”乖乖俯首退出。 【小眼,出来,等会记录傅铭勤的各项变化!】傅铭天眯着眼,躺在椅子上,一副惬意的模样,心里筹划着。一方面他跟傅铭勤上辈子接触不多,从本尊的记忆力也只得出此人是个武痴外加帅才,其余的,此人炮灰太早,回想不起任何有用的信息,另一方面,此刻他们之间身份尴尬,之前的刺杀现有的证据都若有若无的指向对方,他不得不提防,再次他需要好好考虑此人日后该如何利用。 【系统:可是……可是,宿主,小眼是管家系统!!只能记录主人和夫人两人的各种情况,确保你们安全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脑海里小人磕磕巴巴外带有些脸红,【这人是宿主的爱慕之人吗?】 闻言,傅铭天的嘴角抽搐,抽搐,再抽搐。凭什么小说中主角们系统都是逆天的,到了他这就一管家系统,搞得跟鸡肋一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但是,咬咬牙,傅铭天狠狠道,【就他了!】 “就他了!” 带着一丝咬牙切齿,傅铭天重复一遍后,也不管脑海里小眼红着脸好奇但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便在心里慢慢的算计这这一举动背后的利弊。 小眼虽然人傻,科技结论执行力不高,但是好歹也算有一张保命符,有他在背后,关于情绪波动较大都可以警报嘟嘟响,更何况刺杀下药等等,都会有提示,实属于宫斗必备神器。 不过,把这逆天的神器加上一个不知道熟知的外人,傅铭天还是有些气闷。但此人身份太特殊,特殊的他不得不防。 肯定不能放任其在战场上再一次自然死亡,经过一世,已经证明此举弊多利少。 可,毕竟皇子,也算嫡子,他背后有皇后,有世家,有军权。 自己有的,他也有,而且此人能力比他出众。 “爷,勤王殿下到了。”门外乖乖的声音再次响起让傅铭天回了神。 “还不快请!” 第3章 狂暴隐怒中 “二皇兄,子卿叨扰了!”一个冻如冰山的声音由远及近,缓缓的响起,人也慢慢的走入书房。 傅铭天在满地的碎瓷片,被砸坏的没有地方下角的书房重地接见他,无非是试探。可听到这声后,不禁皱了皱眉。他除了继承本尊记忆中的印象,上辈子穿过来后,并未见过傅铭勤。当时初来乍到的他忙着适应架空的封建皇子生活,直到适应了太子身份,出门见人了,却是半年后在城外的阴阳两隔。 一抬眼,便愕然了。 傅铭勤长了一张极其好看精致的脸,虽然整个人看上去很冷,给人的感觉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 但是,怎么说呢? 【系统:极品美人!!!!美人,原来宿主喜欢的是美人,夫人好美,好美,小眼喜欢╭(╯3╰)╮】 脑海里的小眼就差没放鞭炮,拍手乐呵着,两眼都是桃花闪闪。 傅铭天手指轻轻扣着书桌,为自己初见那一刻仿佛遭到电击了一般叹口气。他都被伤了两辈子了,这高端美人虽然想要把人狠狠的压着侵犯一番,但还是无福消受。况且他虽然禽兽,还是有原则的,上床无非讲究个你情我愿,动血缘兄弟是要入畜牲道的,他这点操守这点信仰还是有的。 更何况,这辈子国仇家恨,哪还顾忌儿女情长?!在他傅铭天眼里,如今只有两种人:有利用价值的,无价值的废物。 “三弟客气了,为兄这颇乱,见笑了。”傅铭天忙起身虚浮了一把。 【系统:宿主!!!再靠近一点一点,吃美人豆腐,小眼要全方位摄取夫人的信息!】 【小眼,他……】 傅铭天闻言黑线,嘴角抽搐,抽搐,神识里却没有说出反驳之语。心中无奈着,反正按照小眼这智商,说多了也无用。 “二皇兄,”傅铭天抬眼看了看人,一双美眸顾盼之际却沉稳安静,淡淡道,“子卿今日前来,有事相求。” “咳咳……”傅铭天俊脸瞬间扭曲了一会,这?这太直接了吧?!!!不寒暄几句,直接开门见山,好嘛? “二皇兄,臣弟从来无心太子之位,请皇兄明鉴!求皇兄出手相助父后,子卿,”傅铭勤顿了顿,直接单膝跪地,“子卿生死任凭皇兄做主!” 顾不得小眼叽叽喳喳的交换着夫人下面有瓷片,膝盖青了种种叫嚷,傅铭天脸色阴沉下来了,修长的眉直接皱成了个川字。 稍稍低头看着眼前眉头都不皱一下,依旧神色淡淡的三弟,傅铭天也不让人起身,也未置一词就蹲下了半身,两人四目相对着。 迅速的在一瞥之间扫描了面前白衣飘飘的贵公子后,傅铭天虽然面色平静,心里早就催促着小眼赶快进行分析。同时把他之前说的话,在心里细细的咀嚼了一番。 无心太子之位,是来向他说明之前的刺杀与他无关吗?这点,傅铭天敢确保,的确与人无关,是他的好四弟想要一箭三雕。 出手相助父后。他的父后也就是继皇后,傅铭天皱了皱眉头,想到了当初叛军勾结庆国举兵进攻,朝廷腹背受敌,曾派人向隔壁西国求助。不过西国的条件可谓奇耻大辱,要他送太后和亲,当时他怒极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然后叛军兵临城下,太后……太后,一直养尊处优的太后重新拿上宝剑,带上铠甲,率领吴家儿郎奋战至死,只为他出逃挤出时间。 太后是男的,这并不重要,虽然他当初也诧异了许久,他穿越的朝代居然是架空的,不仅有男妻,还可以通过秘法,男男生子。 生死任凭做主,这话倒是有趣,值得好好琢磨一番。沉思还未一会,脑海里小眼已经迫不及待的的把数据罗列出来。 【人物档案 姓名:傅铭勤 字:子卿 性别:男 年龄:16岁 农历生日:五月十八 生肖:牛 身份:夫人 特长:剑术 身高:183cm 体重:70kg 最喜欢的颜色:白色 最喜爱的运动:练剑,看书 ……】 傅铭天粗粗略过,直接关注被硕大诡异红色初号字体显示的五个大字—孤独症患者,傻眼忙询问【小眼,这话什么意思?】 【系统:宿主,夫人好可伶啊!!呜呜呜呜,夫人曾经患有孤独症。孤独症,又称自闭症或孤独性障碍等,是广泛性发育障碍的代表性疾病。《dj□j-iv-tr》将pdd分为5种:孤独性障碍retts综合征童年瓦解性障碍asperger综合征和未特定的pdd。其中,孤独性障碍与asperger综合征较为常见。……约3/4该症患儿存在精神发育迟滞。约1/3-1/4患儿合并癫痫。部分患儿在智力低下的同时可出现“孤独症才能”,如在音乐计算推算日期机械记忆和背诵等方面呈现超常表现,被称为“白痴学者”。(来自百度)】 【系统:嘤嘤嘤嘤,夫人他……呜呜呜,就像小眼之前最喜欢的剑神西门吹雪一样,擅长用剑,剑法超绝。喜穿白衣,生性冷僻。可是……可是剑神还有朋友有恋人,夫人之前好惨好惨,连哭都没有哭过,手下人都怕他,宿主……】 小眼一边抽泣着,一边哽咽的解释道。傅铭天阴沉着脸耐着心终于听了个略懂。他眼前这三弟,是个天才不假,可用现代的通俗话语来说是个白痴天才。痴迷剑术,在军事上天赋极高,但除此之人,此人是个白目,单纯好欺骗之极其。 “你跪着不疼吗?”傅铭天看着下跪后,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再说的傅铭勤,终于败下阵来,揉着太阳穴无力的问道。 “不!”傅铭勤摇摇头,“舅舅说父皇担忧你,要对父后下手,让我来求你美言几句。” “……” 不是对你父后,是对你!傅铭天心中愈发无奈的摇摇头了,他稍微可以理解一点为什么傅铭哲要想夺位了。三个成年皇子,太子忽然病发去世,留下一个纨绔的混子,一个单纯的剑痴,还有一个五岁的小豆丁,傻子都可以心动了,更何况此人对他们三一直怀有仇恨之心,认为他们的母妃们夺了帝王对于他老娘的宠爱。 “那你就这样来了?” “不这样还要如何?”傅铭勤理直气壮地的问道。 “我……呵呵!”傅铭天忽地勾起唇角,开心的笑了笑。他今生可以想要血刃仇敌,眼前的宝贝疙瘩是怎么也不能出事。耽国历来崇文,武将不多,朝上能战场指挥的帅才更少,大多出自吴家。傅铭勤的舅舅吴敌更是三军统帅。怕军权独大,这也许也是当年父皇狠下手的原因吧。不过吴家个个也算个汉子,上辈子在小事上因为怀疑是他动手杀了傅铭勤,时不时的找找麻烦,但大是大非上从未出过错,对耽国一直忠心耿耿,最后马革裹尸。 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而且也为了报答吴后当时的砥砺相助,不如好好的把小白兔给慢慢的调!教一番。 在太子光芒的照耀下,皇帝对于其余皇子都是放养型,但顺手把皇子们都护得太好。尤其是当了皇后的吴将军,前辈子潇潇洒洒战功赫赫,脱了战袍被折了羽翼入后宫,压根不懂怎么为人母,在后宫生存,但单凭武力就可以压抑一帮人,而且他父皇后宫中人也少,互相挟制,谁也没空找其他人麻烦,毕竟谁也争不过死人。虽然这么说有点大不敬,但事实如此。 所以这样出来的皇子,宫斗战斗力弱爆了。 回想起往事,思量好如何定位后,把傅铭勤归于极有利用价值,需要好好开发的一类后,傅铭天决定当一个好哥哥。 傅铭勤一直跪着,但看着眼前之人脸色变来变去,阴晴不定,不由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好像跟舅舅说得不一样,不过,脑袋稍稍偏了一下,舅舅说要怎么做来着的? “还不快起来,跪麻了没有?”傅铭天无奈的拉着人的手,感受美人,不对,他才不是吃豆腐!!黑着脸关掉了叽叽喳喳又哭又闹夫人怎么样怎么样的小眼。若是没有小眼系统的分析,对于刚经历过种种背叛的他来说,傅铭勤此刻前来定是怀有阴谋诡计。 首先,便是苦肉计。 “我这地上面全是碎片,你也不怕伤了自己!” “二皇兄,你答应了?”傅铭勤耿直的追问中心话题,压根不管自己疼不疼,麻不麻。 “你都许诺了这么大的好处,把自己卖给我了,我还能腆着脸拒绝?”傅铭天发笑的道,旋即脸色一沉,“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这种情况下,你如此冲动的过来,其他人会如何想,牵一发而动全身。” “只要父后平安,我为何要关心别人的想法,我心甘情愿的还你情理,与他人有何关!”依旧是淡淡,还特理直气壮的声响。 可纵使这音调有多么的磁性魅惑,恍如天籁,傅铭天扬手,“我……” 傅铭天忍忍,看着对方纯净明亮的眸子,不感染一丝杂质,没一巴掌拍过去,心里却咆哮了,皇宫啊!!!!皇宫出来的皇子,怎么比单细胞动物还单细胞?!!!!丫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货,难怪傅铭哲那个贱种直接利用皇帝的刀,轻轻松松的就给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障碍。 第4章 皇帝驾到上 纵使心里滔天的愤怒,但傅铭天知晓,自己只不过是触景生情罢了。上辈子,上上辈子,他是个毫无防备的浑球,单纯信奉‘你揍我一拳,我还你一巴掌!’面对面的暴力达尔文进化学,一切用拳头说话。 到如今,两世为人,总学会了点看人眼色,学会了点心机谋略,稍微懂得了在官场上如何生存,如何做一个领导人。 扶起傅铭勤牌小白兔,傅铭天看着白衣飘飘的美人膝盖上触目惊心的一片红,被碎瓷片烙出来的痕迹,发现自己今天蹙眉过于频繁,直接毫无形象的揉着太阳穴,道,“你真不疼吗?” 傅铭勤闻言,顺着视线垂眸低首,看着上好雪缎上那散开的血迹,闻着空气中隐隐的血腥味。生j□j洁的他微微眯起双眸,刚想回答,薄唇微启之间,却恍然想到来之前舅舅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说话,如今二皇兄两次问道疼不疼,难道有什么深沉含义?咬着唇犹豫半晌,发觉自己还是拐不了弯,忘词了,只能如实已告,带着一丝的羞愧,“多谢二皇兄关心,子卿不疼,只是略微觉得有些污渍碍眼罢了!” “……” 若不是眼前之人身份极有利用价值,若不是为了报答吴后,吴家的恩情,若不是难得一遇的军事奇才,若不是…… 傅铭天觉得自己绝对不想理对方一眼,太憋屈了有木有!!! 【系统:叮!!宿主,警报!】 【爷不是把你关了吗?】满腔憋屈之情对宝贝金疙瘩发泄不了,傅铭天面对主动送上门来的炮灰,自然准备调戏调戏,打断了人未说完的叮叮警报提示音。 【系统:小眼是管家,宿主遇到危机,小眼是无时无刻在身边的提醒的!】 小眼板着脸,认真的解释道,眉宇间还带着一丝的自得,【多说宿主要认真看程序了!!你还跳过去,跳出问题来吧?小眼功能很多的,虽然因为违规操作被限制了一部分,但关注宿主身边的情况还是可以时时掌握的!】 【哦,那他呢?】傅铭天边聊着天,边挥手叫来乖乖,请大夫给人上药。 【夫夫系统作为管家的附带系统,宿主一方同意了还没用,要等宿主和夫人情投意合,亲密度达到九颗爱心才行。不过……】小眼故意拉长了语调,悠悠道,【作为最贴心的红娘,在暗恋期,小眼可以帮宿主掌握夫人的基本情报后,还可以感受到夫人对宿主好感度的变化以及夫人若是出现危机,可以为宿主提供英雄救美技能。】 【那其他人呢?就真的不能窥视?】傅铭天还是不甘心,心痒痒的想要确认一番。 【系统:叮,警告,警告,有人硬闯,硬闯!】 闻言的傅铭天顾不得觊觎系统对其他人的功能如何,心下一惊,经过他的调!教,连勤王门房都能拦下来,规规矩矩的按新出炉的王府章程办事,能用得上硬闯一词的人还用多想? 傅铭天眼神微微扫过认真上药的傅铭勤,身子一斜,懒懒散散的半倚在太师椅上,折扇舒展。只一瞬,眼里的精明样子恢复成了往日的混混纨绔,神色间甚至流出对旁边之人显而易见的提防。招手叫来宫女太监,敲腿,扇风,侍茶,端碟,垂首敛眸收拾碎片,无一不分工明确,训练有素。 傅铭勤一脸愕然的看着人的变化,有些不解,好看的眉头紧蹙。 “子卿,若是有空,可多得往二哥这里走走。”傅铭天挑起眉梢,看着小孩呆呆的模样,不由心情大好,忽地蒙出一股自豪之情,若是能把小白兔j□j成忠犬大灰狼,嘿嘿……正无限遐想之际,忽地一道阳光刺眼直射进书房,一瞬而过,于是傅铭天轻缀一口茶,带着一丝对往事的眷恋,幽幽道,“除了皇兄,也就剩下我们兄弟了,想当初我们在太子哥哥的带领下,躲着父皇,避开父后,一起爬树,掏鸟窝,设立秘密据点,一块……” 愣神,愣神,再愣神!! 傅铭勤随着傅铭天童年回忆的深入,不禁嘴巴微开,两眼茫然的看着正追忆兄友弟恭的二哥,不怎么不记得有这种事情? 自打他有记忆以来,数十年如一日,都是练剑,请安,上课,去舅舅府里听讲军事谋划,回宫完成师傅布置的功课,每一个时辰都被安排的清清楚楚。 就连今天,也是舅舅极其无奈,从宫中听到风声,走投无路,听从军师的意见,慌慌忙忙找他前来商询一番,众人恳求他过来祈求皇兄一番。若不是如此,在他眼中最好的解决之道,无非是进宫带着父后一起远走高飞,反正父后在宫里也不开心,他也对那至尊之位压根无任何兴趣,为何要留下来? 微张着嘴一脸疑惑茫然的模样,配上好看得有些天怒人怨的,刺眼的出色样貌,傅铭勤说话间恍然想到了自己曾经心心念念,捧在心肝上的舒轻,不禁心中想要讽刺一句,若是当初他曾见过傅铭勤,有珠玉在前,他也不会傻乎乎的因颜一见钟情,因才再见倾心了。 书房内,傅铭天继续念叨着那些年,我们瞒着父母干过的糗事,一墙之隔,走廊外,站着几人,无一不沉默无言。 打头阵的是一袭玄衣,散发着无上威严的皇帝。身形虽然消瘦,但依旧挺拔,挥手示意贴身太监退下,听着屋内儿子的话后却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十来岁,想到了今早刚刚立好的诏书,眉头紧锁,双手微微颤抖,却强忍着站立。兄弟之情骨肉之情,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在皇帝面前,都是虚无。他是皇帝,必须狠!!对身边的人狠,才能对得起国!!一登九五,六亲情绝,是皇帝的宿命。 稍稍退后肃立在一旁的自然是李德智,弯腰弓背,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在往后一步,便是忧心二皇兄病情赶过来,却“碰巧”遇到皇帝的四皇子傅铭哲。 此后便是心里急得团团转的王府管家,并一众侍卫宫女。 —————————————————— “二皇兄!”傅铭勤在听到傅铭勤回忆到吴后飒爽英姿,上战场以少胜多赢了西国的进军,忍不住出口,讪讪到,“父后,他” “父后他是不是很想我呀?可惜我现在还被禁令着不能出门,否则一定要好好去抱着父后的大腿,跟他诉苦,说儿子认错了,以后学武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才不会被小罗咯给捅了个洞!” “可是……”傅铭勤总感觉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什么来。毕竟当初吴后的确教导过皇子武艺,而且元后病逝,二皇子年幼,按照规矩是被养在吴后跟下。再者元后是当着皇帝的面,临阵托孤,连着凤印外加两个儿子一起交给了吴后,得到对方以吴家军发誓,在宫中好好照顾两位皇子时,才最终断气身亡,含笑离开。 这段陈年旧事算不得宫纬**,大多老人都知晓,也是在如此微妙时局,傅铭勤敢上门的缘由之一。 “没什么可是的,我想三弟不会这么小气,虽然哥哥之前浑了点,跟弟弟有些生分,但好歹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难到信不过哥哥我?如今父皇只剩下我们几兄弟了呢,五弟年幼,哥哥早就离宫,也不熟悉,也就剩下子卿了呢!” “不对,还有……”傅铭勤眨眨眼,记不得人名字,支支吾吾,小声道,“五个,还少一个四弟,舅舅说他读书不错的,据说小小年纪近年得到过父皇好几次夸赞,而且,”傅铭勤抬头望天,冥思了一会,最后才抿着嘴,认真的低头认错,“我不记得了。” “哈哈哈,没事,子卿只要记得哥哥就行!”傅铭天这会可管不了窗外围观的一杆人等,给人下套,提醒对方往日的情分。他是真乐了,忍不住了,怎么会有这么蠢萌的皇子在,这呆得 【系统:宿主是坏蛋,坏蛋!!!偷偷说夫人坏话,夫人才不是呆,才不是,他就像我偶像一样,这些凡尘俗世才不能干扰到他呢,哼!】 脑海里小眼愤怒的鸣不屈着,傅铭天稍稍收敛了笑意,觉得自己回顾的也差不多了,才清清嗓子,“子卿,为兄刚记得手下人敬上来的一份剑谱,不如送给子卿如何?” “真得?”声音明显比之之前愉悦了许多。 “那是!来人,找管家去把爷收藏的剑谱拿过来。”傅铭勤特淡定的吩咐下去,果然还未有奴才应答,尖细高亢的嗓音传来,“皇上驾到!” 屋内傅铭勤哑然无解,随着傅铭天行李,请安。 “安儿,卿儿,无须多礼。”傅明帝入书房,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屋内的光景,笑眯眯的扶起两个儿子。 “给二哥,三哥请安。”身后有人出声行李,恭恭敬敬,但极具回眸效应。 一向痴迷剑术,来之前没有被拉着科普过的傅铭勤抬眸一看,心道,叫哥哥的应该是兄弟吧?可是,是哪个呢?兄弟不多,但堂兄也有好几个,上次就认错人了,出来一趟就是麻烦,还不如直接截了父后走人! 眼红,特别是看着他眼波流动,嘴角微勾,噙着笑意,看着温润儒雅的样子,傅铭天就恨不打一处来。 学着他太子哥的招牌笑容,却学出个笑面虎的模样。 他那便宜老哥是真贤德,就算他当皇帝了,底下还流传着前太子爷的光辉事迹,虽然他当时有些膈应,但是到如今回头一想,还真是自己的问题。可是这个仿冒的山寨货,一想起上辈子的种种,傅铭天心中渐渐想起n种酷刑来。 第5章 皇帝驾到下 相比傅铭勤的淡定,准备当木头人,傅铭天握拳隐忍,不管脑内小眼警报叮叮拉了多少次,他还是平息不下怒火。真真应了那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纵使此人如今只有15岁。 “二皇兄为何如此,可是弟弟行事有何不妥,惹怒了皇兄?”感受到傅铭天直白恼怒的目光,傅铭哲惶恐的问道,心理却暗暗的思量,傅铭天大病初愈,推了所有人的求见,惟独今日见了傅铭勤,这个名声在外的傻王爷。而且宫中有消息流出皇帝在请力太子奏折堆积了三座小山后,终于点头答应。再加上之前听到的一席话,他除了嫉恨之外,更多的是满心疑虑,以及担忧是不是计划被识破。 “没!”傅铭天呵呵一笑,咬着牙压下心中的火气,转身,跟上了皇帝的步伐。开始一如往常的在皇帝面前,装嫩装混,外加今日受人所托,拼命使眼色失败后,只得自己把话题往想当年上面引,说些兄弟和睦场景以及不经意间提醒着皇帝,纵然为他铺平道路,但也寒了心。 傅明帝倚在软榻上,一眼扫过去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看着说着乐趣的二儿子,在看看坐着乖乖喝茶不语的三儿子,合上茶盏,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话里话外音,他如何感觉不出,欣喜儿子自生病后长大懂事不少,剩下的便是满满的苦涩。原以为他的儿子们能避免骨肉相残,除了纯属意外的老四,其余三个的确是兄友弟恭。可惜老大去了,原本和睦的局势就变了,就算两个儿子顾念着小时候的情谊,可是,身在其位,便迫不得已。他是皇帝,先皇后父,就必须做出抉择。 乱世用武,盛世文治。耽国百年基业,赖宇太祖祖训,文盛官衰,可如今宵小觊觎,庆国铁骑在逞强,且文官朋党林立,元后嫡次子,继后嫡子,嫡长孙,三个嫡字,祖宗礼法各执一词。 最名正言顺的嫡长孙,可叹时间不等人,嗷嗷待哺只有一岁多的孩子,他的身子骨熬不到那个时候,拿药续命,最多还能熬上一年之久,可是剩下这两个。 他最爱女人临走前跪地祈求,愿其一生安康,做个随心所欲之人。 而另一个 傅明帝揉了揉眉心。被阴谋折了羽翼的将军,被承诺困住的吴后,一杯各种利益权之下的酒换来的孩子却单纯的不像皇家的孩子,每每纯粹的目光望来,令他羞愧不已,忍不下狠手。 “我吴家儿郎愿战死沙场,望陛下成全!” 脑海忽地回旋起吴后的话语,掷地有声,终于让他下定了决心,与其让子卿死于夺嫡之下的各种阴谋阳谋,不如成全了他的心愿。 原本狠下心肠做出决定后却恍然在窗外听到兄弟两的对话,又牵起他的愁肠。 但诏书已立,交予礼部筹划,只等明日早朝公告天下,谁也挽回不得。 皇帝自古一言九鼎,岂可朝令夕改。 况且,这是对他们最好的结局。 朝政平稳过渡的最好对策。 谁又晓得亲手规划孩子去处的吴后一夕之间白了头,盖下玉玺的他咳了血。 皇家历来无情。 若有来生,若没有生在帝王家,卿儿,为父定会好好补偿你,疼你入骨。 傅明帝暗敛心神,淡淡的神色,不悲不喜,谁也窥视不得帝皇的心思。 傅铭天觉得自己说的口干舌燥,对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不禁有些气馁。脑子里不由的回想着上辈子有没有这么一出的存在,使劲扒拉在旮旯里的回忆,一瞬间,不由感觉到一股凉意瞬间从脊梁窜向大脑,八月十五他被册封为太子,傅铭勤加封正二品辅国将军,出兵庆国。 今日八月十四。 上一辈子刚来需要熟悉的他迷迷糊糊,且陷入被人背叛的情感纠结中,压根没有心情理任何人。 而如今 傅铭天不着痕迹的偷偷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神色和蔼的皇帝,顿生寒意。此刻的他犹如站在冰封的湖面中心,脚底下的冰层却忽然开裂,裂纹越来越大,犹如站在千仞之高的悬崖峭壁之上,脚底下的踩着的枝桠开始摇摆不定,慢慢的承受不住,不管哪一种耳边呼啸而至的寒风,即使他屏住呼吸不敢动弹,却依然无法阻挡。 因为,诏书已下,命运已定。 他虽然昏聩,上辈子好歹也当了10年的昏君,这架空王朝尿!性的朝廷格局规划还是知晓。架空的是唐朝的三省六部,选官制度却是九品中正制度混杂科举制。皇帝却又有秘书机要班子组成的内阁。而负责诏书起草,润笔的便是内阁成员。 难怪会收到风声,言之太子之位,傅铭天低头敛眉,一时之间思绪翻滚。 “卿儿,可愿意与你舅舅一起上战场,杀敌,扬我国威?” “父皇,真的?!儿臣愿意!”傅铭勤闷声不响,认真倾听着皇帝与兄弟见的谈话,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听到父皇笑眯眯的问话。关于上战场,他自然是愿意至极,忙迫不及待的应下来,语速快的让傅铭天回神之后,阻拦的机会都没有。 “那明天记得上朝!” “父皇,这,”傅铭帝笑眯眯的挥手打断傅铭天的话,看着笑得开心的四儿子,狠狠心,悠悠道,“乖乖听你舅舅的话,父皇允许你除了大军祭旗那一天外,其余时候穿你最爱的衣服!” “父皇,那父后,他……” “你父后自然等着你—凯旋归来!”傅明帝见人局促不安的样子,暗下心中的苦涩,面上愈发慈祥,笑了笑,招手让傅铭勤走近,轻笑,“知道你爱洁,但身在军营,你要多加注意!” “父皇,我吴家军治军严谨,将领跟将士们一般同吃同住,儿臣亦如此!”得到保证,完成任务,确定父后无恙的傅铭勤得到意外之喜让他很开心,限于身份,他以为自己上不了战场,永远的纸上谈兵。 “好!”傅明帝笑得很开心,拍拍肩膀鼓励着。 傅铭勤乐不可支。 一旁装着透明,偶尔说几句的傅铭哲直接弯腰恭祝。 三人很开心,可是傅铭天连嘴角硬扯出个笑容都不想。 恍恍惚惚,心不在焉的陪着三人谈笑完毕,趁着夜□至,恭敬的送皇帝离开,傅铭哲接着絮叨几句场面话后也跟着告辞。 “二皇兄!”傅铭勤看着人,笑眯眯的,“子卿打扰多时,还请皇兄见谅!” “嗯。”傅铭天看着雪白的纯兔子,不知道该如何问候太傅一行人了!丫的一点心眼也没有,还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将才,将才个毛,连他多知道兵法有一计,笑里藏刀!!这蠢才居然想多不想,就眼巴巴的凑上去送命。 自打确定人无害,外加归于有利用价值后,傅铭天把人当小弟,可不到一天,发现这小弟能单蠢的让人气炸起来,虽然有一部分要归咎于他先知的金手指和脑海里的系统,但也就因为这样,他说不出是神一样的队友还是猪一样的队友。 “二皇兄!”傅铭勤现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笑着告别,却不见人有反应,等候了一会,也没有管家出来,只能干!巴巴的小声提醒道,“二皇兄,刚才来父皇来之前,皇兄说—” 经人一提醒,傅铭天也记起来了,可不说还好,一说,他火气又大了!随口说一句剑谱,他能记得这么牢,就怎么不长长脑子呢? 是不是这智商情商光给他挪用到容貌上了!! “剑谱!”见人没反应,脑子里只有剑的好孩子,直接提醒道。 “哼!”傅铭天拉下脸,冷哼。傅铭勤若不是身份特殊,碍于吴后之恩,如今他真恨不得揍他一顿,揪着他的衣领,咆哮着能不能长点心眼啊! 【小眼,你之前看的那啥陆小凤,里面不是有两用剑的吗?看看有没有剑谱,给他弄一份,练成了起码保命!】 【系统:宿主,什么叫两用剑的!!!!他们是剑神,不准侮辱我偶像,夫人好可爱有木有(ˉ﹃ˉ)口水】 【丫的就一白目!】 【系统:哼,原本夫人对宿主的好感度是为1的!但是现在,呵呵o(n_n)o~,那个宿主啊,若不给守信,夫人好感度现在已经下降0.5了╭n╮(︶︿︶)╭n╮鄙视你!】 脑海里小胖孩挥舞着肉嘟嘟的小胳膊得瑟着,外面长的天怒人怨好看的高贵冷艳的王子殿下为个剑谱跟个小孩子一样,眨着眼一句话不说,就这么湿漉漉的看着你。 叹气,叹气,再叹气 傅铭天胳膊一伸,一手拉过人,管不得人洁癖什么的,直接一手揉上对方的脸,拍上对方的脑门。 早想这么干了! 我擦! “不许动!”傅铭天拿出哥哥的威慑来,“给哥哥我掐会,疼不疼?记得以后说话做事之前,先用脑子好好想想,拿出三分之一对剑术的追求来放到其他的地方来!” “为什么?”傅铭勤刚想动手扭断人的手,却无奈对方是皇兄,而且话说还莫名其妙的,不由疑惑道。 “我……”傅铭天想戳着人的脑袋好好教育一番,却发现李公公去而复返,只好挥手招来乖乖,吩咐下去,备好晚膳,留下人吃饭,外加许诺对方心心念念的剑谱,自己把人迎到正厅。 “王爷,陛下召见!” “公公可知何事?”傅铭天疑惑,前脚人不是刚走? “爷,是好事!” 第6章 老实孩子骗不得 夜深,归来。 傅铭天下轿,甫一掀开帘子,假寐多时刚一睁开,感觉王府里灯火摇曳如白昼,有些刺眼,不禁抬手遮了遮。 “爷,您终于回来了!”收到消息的乖乖顶着婴儿肥的圆脸,看着自家主子,几乎要喜极而泣。 傅铭天淡漠的看了人一眼,并未言语。他今天晚上受到的压力打击实在是太多了,要不是凑到跟前的是对他忠心耿耿的小胖墩,敢在他心眼意乱的时候还没眼色的往前凑,直接揍一顿打发走人。 虽然说做奴才的熬夜守夜很正常,但是乖乖挺挺胸腹,翘了翘被养肥的双下巴,他可是得宠的太监!!干爹还是李总管,他也算王府内奴才们的头头。可是守本分是一回事,若是需要陪守的对象换成了天仙一样的勤王爷,他小心肝还是受不了。 不说主子奴才这身份,就是放在普通人家,你忍心看着一纯净的不能在纯净的孩子一脸信任的望着你,眨着湿漉漉的如天空般纯澈透明的迷人的眼,一字一句着,‘二皇兄说给我剑谱的!’配上那张好看到他形容不出来的脸,乖乖直接跺脚,咬手绢,呜呜呜,心里头一次埋怨起他主子,没事骗人小孩玩干什么啊!!剑谱,说句不敬的话,主子书房里四书能全的话,那些太傅也就可以含笑九泉了! 所以现在,他家主子终于回来了,侍候了多年,尤其是主子最近几个月性情大变,他也是小心翼翼的看脸色行事,但今夜纵使脸上写着烦本王找死的王爷,乖乖眼一闭,狠狠心,还是开口了,纵使被打,驱逐,乃至死亡。 “爷,您去看看勤王爷吧!” “你说什么?”傅铭天前行的脚步一顿,转身,冰冷的问道。 掀起衣摆,乖乖直接下跪请罪,与青石板相撞,咚得一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清晰沉重,“奴才该打,奴才该打!”因避讳先太子薨,奴才们请罪也一律改死为打。 “打什么打,先把话给爷说清楚!”傅铭天原本就为了设套保傅铭勤在皇帝老爹面前,智力消耗的差不多了,现在整个脑袋还晕乎乎的,家门里在上这么一出,还又跟那宝贝金疙瘩有关,能不怒吗! “是!”原本红润脸蛋直接发白,冷汗直流的乖乖颤抖的交代了事情的起因经过。 “他还在这?!”傅铭天原本低沉磁性的嗓音彻底拐了个弯,诡异尖锐起来,“为了剑谱??” “是!”乖乖低头,不敢偷偷打量主子的脸色。 深呼吸,吸气,很好,吐气,再深呼吸…… 傅铭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地吐出来,如此反复几次后,扭曲的面孔再次恢复平静,不过笑容依旧有点诡异。 大步朝正厅走去,见到的便是坐在太师椅上打坐练气的傅铭勤。在他晋王府奢靡的六颗拳头大小夜明珠的照耀下,一袭白衣的傅铭勤全身皮肤更加显得异常的白皙,几乎透明,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神龛上雕像,且不是如同平常鎏金雕漆的神像,而是由流利而制,精美,绝色,可脆弱。 “二皇兄,你回来啦!”感觉到傅铭天的目光,傅铭勤睁开了眼,微微一笑,刚才还显得冰冷不易接近的神瞬间温和起来,还像个小孩一样直白的伸手讨要之前某人答应给的糖果,“恭喜二皇兄了,二皇兄辛苦了,二皇兄剑谱呢?” 被人直勾勾的看着,傅铭天忍着冲动,反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这点智谋,一手亲情牌设计还以为是天衣无缝,却没料想帝王心机,那一双眼如此毒辣,老练。心理战,一分一秒,险象环生,但总算勉强过关,拿到暗卫扳指的他看着眼前这个人,他打算救他一命,却是计划让他成为自己手中的利剑与筏子。 早已拥有重生利器的他,对傅铭哲,舒轻等一行人的狼子野心早已知晓,只要多加防范便可。 等他登基了,可以名正言顺的给他最高的爵位,成为靶子,成为他收拾傅铭哲的盾牌,为他引出大臣中的贰心臣子,借他安抚武将,太高武官地位,打压愈渐嚣张的文官朋党。利用他的军事才能,为他镇守边疆。 所以身为变数的傅铭勤,便是小眼心中“夫人”的最好人选。 只要对他忠心耿耿,日后他自然会给他权势,让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况且他还要救他的命,这样的买卖不是很值得吗? 可是— 一种深深地愧疚涌上心头,不忍在看纯如婴孩的目光,傅铭天眯了眯眼,确信自己目光淡然,才失笑,“我不回来,你就打算一直坐着不走了?” “父后说一诺千金,人贵守信!”傅铭勤垂下眸,任凭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了一道阴影,有些委屈的加重最后两个字的读音。 听得懂弦外之音的傅铭天麻利的打开之前叽叽喳喳的系统。 【小眼,快随便来一份剑谱,麻溜的!】 【系统:宿主,现在?据我所知,换算成北京时间已经凌晨1点了啊,你不困吗?】 【废话!!今天四点多就要起床,老子趁空回来准备点事,没想到这傻兔子还在这,就差揪着爷的领子问剑谱了!!!!】 【系统:哼,谁叫你唬弄人啊!】 【还不快点!】傅铭天咬牙切齿的催促小眼寻找剑谱,一边还得安抚住了小白兔,免得兔子急了咬人。 “子卿,剑谱自然在。不过为兄到要说几句了!”傅铭天摆出一副好哥哥的模样,训诫着,“如今可是什么时辰了?你不回宫,可知宫中……” “二皇兄,我派人通知过了父后了,而且不是皇兄说要我等你回来的吗?”傅铭勤淡淡的,有条理的一条条反驳回去,“再者,臣弟虽然不才,飞个宫门,还是熟悉的!” 有轻功了不起啊!!! 论皇家教育的科学性??这老实缺心眼过头了!!!! 次奥,侠以武犯禁,懂不懂???!!! 傅铭天脸色一沉,玩转起手指上新到手的玉扳指,眸子一片冰冷,想到了上辈子。那傅铭哲倒是好计策!!笼络江湖人士,死心塌地的给他卖命。一帮武功强,人傻只会喊义气的江湖草莽就边劫赈灾官银,粮食,那边好王爷熬粥赈灾,博美名,显得他昏庸无情。派兵抓住了草莽,那帮人仗着武功高强,还敢劫法场,口口声声为民请命。 “行,你有理!”傅铭天无奈求饶,脑袋里的小眼凭借着他超核的处理器,也找到了他原先那个世界文化流传下来,小说中各种杜撰出来的n本剑谱。 可惜 就是电子版的。 还是简体中文版的!!! 怎么办? 放鸽子,就怕下一次狼来了,小白兔再也不信他了。 于是,傅铭天心里流血,还能怎么办?今天很忙,他还有诸多事情要办,但不是某位大手说了吗,时间就像海绵,挤挤就有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拿着毛笔,抄呗,还要保佑他这狗爬一样的毛笔字入得了人的眼。 “最近宫里守卫较严,几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你也别回去,万一刀剑不长眼。而且如今时局微妙,不如在我这休息一下,明日我们一起上朝。” “可” “要是乖乖的话,早晨醒来,你会看到有两本剑谱,还是绝世孤本哦!”诱拐小孩什么的,压力真大,傅铭天扬起笑容,揉揉人的脑袋,今晚要熬夜了,好歹秀色可餐的收点利息。 傅铭勤抬头,眼睛眨眨,显然不信。 “哥先给你说个闲暇的来的轻功秘籍!”傅铭天怒,直接作弊,点开大名鼎鼎的《九阴真经》,往下拉了拉,直接念了“螺旋九影”,上乘的轻功。 “室外练功,不准迎风,松去身体裹缠之物,活动一下全身关节,用意念放松全身筋骨肉皮等。然后面北取五心朝天或盘坐,上身正直,虚灵顶劲,舌抵上腭,下微收,双目平视,双手掌心朝上,掌指相对,捧放于丹田处,意守丹田一柱香,接着双手轻轻向上捧,沿任脉路线至膻中穴处,双手变为捧莲花状即双手心相对,掌根相抵,掌指朝上,双手十指自然张开,接着上捧至头顶,同时缓慢吸气,意念随上捧之势,将大地之阴气由会阴穴成螺旋状吸入,经中脉上升以头顶百会穴成螺旋状射出;然后双手变掌心向下,并向下压到丹田处,同时呼气,意念随双手下压之势,将天上之云气螺旋状吸入百会穴,经中脉由会阴穴成螺旋状射出,如此反复(百度的)” 于是刚待傅铭天装模作样的念完最后一个字,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影闪过,霎时间屋内少了个人。 几息之后,白影嗖的一下回来了,显然很兴奋,压根一点时局微妙,自己身份特殊的忧虑也没有,叫的很愉悦,很开心,“二皇兄,我住哪啊?!” 傅铭天揉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点,招来乖乖,直接命令人好生伺候着,看着人兴奋的再次试飞,忽然有种冲动,抓下来,狠狠的拍屁股,教育一顿。 你tmd的是皇子,宫里出来的,给老子长点心眼好不好! 同时深深怀疑,他这次没有选错战友吗? 面对神一样的队友,可悲的是他还得j□j小白兔队友。 哎 拖着疲倦的步伐,傅铭天朝书房而去,边熬夜抄书,边利用给的一队暗卫,打算先解决精明老爹给的考验。 第7章 大朝宣封 傅铭天抚额看着乐开了花的傅铭勤,忽地觉得凌晨熬夜,设套谋划都值了。 而且那些大臣崩溃的神情,让他更有一种虐人的快感,谁让他们脑补过头。 上辈子他装失忆,脑袋却像开窍了般,凭借着后人综合的智慧,唬住了文武百官,也让皇帝走得含笑。可是终究是纸老虎,还未摸清为皇的规则,又陷入情感的纠缠。 一步错,步步错。 如今,傅铭天勾着唇角冷笑,一一扫过一张张熟悉,和陌生的活不到他登基那一天的面孔。 多说读书人懂礼义廉耻,可是他大哥尸骨未寒,请立太子之位的奏折居然堆积如山。 事权从急? 纵然皇帝病重,敌国铁骑逼近,宵小骚扰边境。但不都是一副清高的口口声声祖宗规矩的学子吗? 他当初喜滋滋的接过太子封印,恐怕也寒了忠于太子老臣,朝中清流的心吧,特别是太子为他留下的暗卫。 如今,太子依旧要册封,他会步步小心谨慎,功臣之心不可弃,且— 他父皇昨儿钓得一手好鱼!! 考验他,试探傅铭勤,安抚吴家,警告顾家,也诱惑出一批唯恐天下不乱,欲上演玄武门之变,立从龙之功的政治墙头草。 太和殿内大臣分文武两列依次站好,垂首敛眸。 皇子自然立于首位。 但站位很微妙。 出于将军世家的傅铭勤站于丞相舒恒煦之左。而他这个百年书香门第的皇子站在了武官的行列之中。至于傅铭哲,呵呵,纵然颇有素名,刚刚分府建宅的他自然位于世家王候堆中。 耽国历来以左为尊,有着太祖遗训不杀读书人且盛世用文,文官集团向来占据了太和殿左边的地盘,武官憋气的缩在一角。 太多冗官,且武将缺少。现今最严重的弊病,傅铭天看着这一局面,眼色淡漠。随后有些慌张向他投来求救眼神的傅铭勤小兔子,回眸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笑容。按照官阶,这个站法没错,连礼部御史谁也指不出错来。 他们两虽为亲王,但皇帝疼儿子,为他安排而且这本尊也是乐意为之。一封王便带着府内的娇妻美眷,一头扎进江南美景中,所以只是虚衔。而傅铭勤一方面却有将才,且曾经以十三岁幼邻大败几国来使不怀好意的邀战,另一方面皇帝也看到如今朝中的局势,且对困在宫中的吴后怀有歉疚,便封勤王为少将军。 不能恶意揣测皇帝想集权,收拢军权在自家人手里,但傅铭勤官比他大,即使太子之位花落谁家已经知晓,可是明诏并未下。 这就够了!!他今日往武官群中一站,就是为他们提一提士气,也为之后重用武将埋下伏笔,更是为了打压那群满嘴礼仪道德之人。尤其是那群—他外公的门生!以为嘴皮子上下一张,就有从龙之功,眼高于顶,动不动祖宗规矩,以死相谏。 哼!想博个青史留名,就做点实事出来,否则等朕登位了,让他们遗臭万年。 当然,他不想过去,还有一个原因,丞相舒恒煦。 上辈子,他把人一开始就当做心腹。外公的得意门生,小姑的丈夫,算起来舒轻是他的表弟,所以就算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了,他也不敢上。毕竟兔子不啃窝边草,动兄弟的有违人伦。 所以,醉后一夜,他愈发宠舒轻,也带有一丝的愧疚,可没少提拔舒氏一族,可是这父子两唱双簧,把他耍得团团转。 我!操! 【系统:宿主,情绪波动了,波动了!!】 傅铭天嘴角微微抽搐,尽量克制着自己不去想上辈子被伤的记忆,转而将目光放在其他群臣身上。将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就算是一瞬间的变化他也牢记于心,反正他记不住还有全能管家不是? 另一边,傅铭勤抿嘴,耳力太好什么的好忧伤!!好多个臣子呼吸急促,手脚颤颤巍巍的站不直,动静大的,他都听见了。 而且,傅铭勤抬头,瞅了一眼旁边的丞相,脸色好差,他好想把把脉,试一试自己医术水平到底如何!!在他舅舅的军营里,军医居然敢把他扫地出去。 他堂堂王爷,要不是看在舅舅死皮赖脸的求他,看上军医做他小后舅妈,他才不会放过呢! 父皇什么时候来呢??站着好浪费时间啊!!一寸光阴一寸金!!傅铭勤耷拉下脑袋,按照平时,这个时候他在练剑了。 要不是说可以带兵出征! 要不是皇兄说剑谱还剩一半! 哼! 原本就煎熬的群臣忽然觉得后背一凉,冷风一阵一阵的吹。 “皇上驾到!” 司礼监太监的唱名,由远及近,一重响过一重。 傅铭天跟着规规矩矩的叩拜,不为封建皇权的强悍威压,只为龙椅上这个老人的确值得人尊敬。这一拜,他心悦诚服。 缓步坐上龙椅,傅明帝看着群臣,目光在两人中间停滞了一会,目光复杂,二十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是对是错,早已无法评说。如今的格局,往后该何去何从,他也力不从心,无法在为两人庇护。一眼万年,就这样最后定格。他忽地觉得眼睛有些酸。 但身不由己,一个人最可悲的是拥有滔天的权势,护不了最爱的女人,让兄弟折翼,骨肉无法和睦,因为他肩上扛着是天下苍生。 拥万里江山,享无边苦楚,只为百姓群臣心中的明君,这样值吗? 值吗? “陛下!”看着群臣还在叩拜中,身为贴身太监,站在身后目睹往事的他,自然明白皇帝陛下为何出神,恭敬的弯腰,小声出神提醒。 “众卿平生!”傅明帝回神,一瞬间,目光早已清冷克制,无悲无喜。 “朕今日召开大朝,想必众位卿家耳通目明,早已猜测一二。” “臣等惶恐,请陛下恕罪!”群臣闻言立马跪了一地。 傅铭天自然随大流的一同跪下,反倒是傅铭勤慢了半拍,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不懂为什么要惶恐,他父皇说的没错啊,今天大朝不就是为了册封太子之位的吗? 不过,父后说了,法不责众,在外人面前一起跪准没错,就像军营里有酒一起喝,有架一块打一样! 所以,傅铭勤老老实实跪了。跟群臣每日装模做样时不时喊一句臣惶恐,下跪的老油条比起来,业务不熟悉的他,咚的一声,跪得结结实实,声音也跟着回荡在正殿的上空。 众臣脸色跟调色盘似的,这声就是隔空在打他们巴掌。 把群臣脸色尽收眼底,居高临下的傅明帝不由揉揉眉心,这孩子!!若是能预晓日后朝局,他定不会把他养的随心而欲,单纯不谙时事。 “卿儿!” “儿臣在!”傅铭勤不明所以,但多年的教养,规矩还是懂的,上前一步,跪拜。 “今庆国宵小来犯,朕命吴敌出战,你——”傅明帝顿了顿,想到了昨夜,他之前一直担忧的孩子忽然跪在他面前,一条条的分析,话里话外透出一个意思,他们能兄友弟恭。 “儿臣请战!”傅铭勤急了,他父皇怎么说道一半就没有下文了?他从小听舅舅和那些军官们说战场上的事情长大的,最向往的就是战场了。而且吴家祖训,为战而死,生死扞卫国土。他生为皇子,自然多了一份禁锢,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儿臣要出战!” 清朗雍容带着丝执拗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起来。 罢,罢,罢, 时光无法倒流。 他终究还是愧对,目光纯洁坚定到他心虚惭愧。 “传朕旨意,封勤王为从二品镇国将军,替朕督军!” “请皇上收回成命!” “请皇上收回成命!” “请皇上收回成命!” 话音刚落,底下群臣又跪了一地。 傅铭勤怒,怕皇帝改口,立马用武力镇压,内功有所小成,带着内劲,“儿臣接旨,谢父皇隆恩~~~” 上翘的尾音回旋在大殿之上,几个大臣跪得耳边嗡嗡作响,大汗淋漓。 在一旁围观的傅铭天乐了,还真得会兔子急了咬人!!不过还真的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瞧瞧这景象。 勾起唇角,回眸扫了一眼下跪这帮人,除了有几个真心替傅铭勤考虑之外,剩下的倒是,呵呵,以他外公为首的一帮文官。 倒真是忠心耿耿! 就是不知道担忧身为蠢才的他上不了位,还是忧郁军权庞大,不好拿捏? 不过,上辈子是蒙将军,现在换成吴敌,那么结果就会有所不同了吧? 傅明帝看着跪拜的人,怒极反倒心生平静,静如止水,只不过暗藏着杀意,挥挥手让李德智将册封圣旨宣读。 “是!”李德智敛神,拿着明黄的圣旨,展开,“储贰之重,式固宗祧,一有元良,以贞万国,今皇二子晋王铭天,元后嫡出,长幼有序。性与忠敬,生知孝友,秉宽明之度,体慈爱之心……朕获缵丕绪,夙夜虔恭,常惧神明未歆,政理多阙,旷兹茂典,亟涉岁时。今属方隅甫宁,品物咸遂,览皇王之制,询卿士之谋,时瞻大猷,莫此为重。是用授之匕鬯,位以青宫,钦惟永图,俾服休命。宜册为皇太子,仍令有司择日,备礼册命,主者施行。” 大殿里寂然无声。 一个有地位,一个有军权 这一局谁输谁赢? 要知道玩政治搏高位的自然明白成王败寇,也懂得笑到最后才是真赢家。 自诩晋王党和勤王党的臣子们相对视一眼,继续为自己的利益谋划。 第8章 出征 三日后,城门外大军祭旗 一身杏黄太子服的傅铭天站在祭台边,望着一身戎装的人,突然幽幽叹了口气。 《孙子兵法》云:“将者,智信仁勇严也。” 可是,这小兔子行吗? 即使此刻小兔子冷若冰霜,一身军装,像是出了鞘的宝剑,锋芒毕露,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令人炫目的光彩。 鼓声震天,傅铭勤只觉的体内热血沸腾,仿佛看到了千军万马在厮杀,他父后每每眷恋重温的记忆,他舅舅指着吴家列祖列宗牌位的自豪,‘吴家儿郎向来战死沙场!’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指引着他,战。 头颅自始至终高高扬起,意气飞扬,顾盼生辉,纵然此刻他只是个小小的监军,祭旗仪式轮不到他上场。 但是,悄悄的握拳,他坚信,总有一天,站在上面的人会是他! 吴敌上前两步,看了一眼绷着脸紧张兮兮,就怕皇帝改口把他送回宫的傅铭勤,眼神稍微不善的怒瞪了一眼撑病前来的皇帝。他向来叛逆,身为庶子,若不是嫡子大哥对他悉心教导,他也混不到如今的地步,自然对折掉他哥的皇帝没好感。以严酷冷俊的目光俯视着台下,高举酒碗,一字一顿,杀气顿现,“堂堂耽国,岂容宵小逞强!!!欺我国丧,辱我皇威,定要庆国,有来无回,杀!”说完,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喝罢将碗甩手掷到地上! 短短的一句话便勾出了众多心中的气愤,齐齐仰头将酒喝下,一饮而尽,掷地有声。 “杀!” “杀!!” “杀!!!” 誓师台下,士兵们一排排单膝跪下,所有人拼劲全力,几乎要把喉咙里喊破。要知道主辱臣死,庆国趁着先太子甍,便出兵十万骚扰边境,此仇不报,岂不是在隔空狠狠的煽他们耽**队的脸。 “杀—”千言万语汇集成一个字,久久的回荡在半空中。 “走,我耽国儿郎们!”吴敌大笑一声,跨马,前行。 后面士兵们纷纷翻身上马,大军浩浩荡荡地开拔。 这其中翻身策马动作最利索的自然是傅铭勤,要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这孩子,真是!”傅明帝无奈的摇摇头,压抑住自己因站立时间过长而引发的不适,忍着痛楚望着大军渐行渐远。 “陛下,三皇子也很关心您呢!”李德智笑着在旁宽解,虽然找不出有力的证明。 “是啊,昨晚就溜到他舅那里去,就怕今天赶不及,也怕我反悔。” “反悔~~” 此刻的皇帝如同众多前来送行的普通父母一样,带着一丝的宠溺更多内疚的话语飘进傅铭天的耳朵。 傅铭天嘴角抽搐了。 这小兔子原来昨晚没回宫啊~~~~懂不懂儿行千里母担忧! 当平静胸腔内澎湃翻滚的热血过后,傅铭天回想起深宫中的吴后,更多的无法描述出的苦涩。 之前养伤这些日子里,他借助小眼,中华历史给顺了一遍,读史使人明智,更何况他如今所处的架空世界是如此的尿!性。也懂得了上辈子,他们为何让傅铭勤战死沙场的缘由了。 当初初见吴后,那一头白发,他当时心中愉快的吐槽,基三高富帅的标志,太潮了!!! 而如今,知晓因由的他— 【系统:宿主,情绪波动,萎靡过警戒线了!!!】 【小眼!】傅铭天揉揉脑袋,【不要我每次有所感悟,就出来打扰好不好!】 【系统:可是,数据显示,好低啊!】 【你!你说是命重要还是信仰重要?】傅铭天远目,看着尘土飞扬的远方,【我记得小时候做过一个阅读理解。当时算的上熊孩子一个,作死被爷爷打了一顿,记得特别清楚,“当一只美洲画眉鸟妈妈发现它的孩子被关进笼子后,就一定要喂小画眉鸟足以致死的毒莓,它似乎坚信它的孩子死了,总比活着做囚徒好些。”】 【系统:宿主,我查出全文了!】小眼乐呵着,【还有阅读理解的答案,要不要给你作弊?不对,追忆那些年你如何熊孩子?】 【我—】傅铭天刚想好好教育一通,却匆匆一瞥,愕然。 那人,混迹在人群中。 纵然长相普通,但掩盖不住那一身的白发。何况那通身的气质,淡雅出尘。 想了想,傅铭天还是不敢上前打扰。 不管是命重要,还是信仰重要, 他只是一个想利用人儿子报仇的浑球! ------------------------- 半个月后,祭祖,册封,代天子监国。 接下来的日子,傅铭勤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学习如何做一个帝王。即使他已经有十年的皇帝工龄,但虚心学习下来,还是发现正统科班出身跟他这个山寨穿越后来思维模式的不同之处。 也正真明白皇帝如何难为。 去你妹子的,主独制于天下而无所制也!!!! 傅铭天看着老皇帝强忍着酸痛,手把手的教他如何平衡各方势力,周旋权贵清流,不由有些自嘲,若是他当初死后直接下地狱,真有灵魂这东西存在,他也没有面目去见人了。 大军离开后两个月,捷报频传,吴家军再次抒写辉煌战史,勤王威名也开始远播,甚至庆国元帅当着两军的面,直夸,‘有乃父之风!’ 所以整个朝堂之欢欣鼓舞时,更多的是蠢蠢欲动。 “不过跟他父后一样,是个被人操的?”傅铭天冷冷道,“那该死的贱人真得是这么说?” “是,主人!”影卫双膝跪地,汗流不止,他当初也不明白,为什么主人让他们全天候的监视舒轻,可是,现在,就单单这么一句话,他也有杀人的冲动了。 “亵渎皇家,找个机会,让他病逝了!”傅铭天眼神一片冰冷,当初掏心掏肺疼到骨子里,换来却是最深的背叛,甚至拉上无辜百姓,国破割地的屈辱,此仇此恨! 闪过一丝的狠戾,傅铭天勾嘴笑着,却冰冻三尺,“不对,这样死法太便宜,要他死的跟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将案几上的御赐的龙泉窑莲花瓣茶盏猛的砸在地上,“啪”的碎裂在地上,茶水溅了一地也难消心头只恨, “是!” “傅铭哲那边,还打探不到?” “主人,他身后跟着四个高手,属下无能,只探到跟江湖上数十年前的魔宫有关联!” “继续查!” 【系统:宿主,小眼这回很乖,屏蔽了好多个警告!】 挥手示意人退下,傅铭天深呼吸,直接出城骑马宣泄了一通,才继续回来处理政务。 “爷,丞相大人求见!”乖乖伺候人换好衣服,恭恭敬敬的递上拜帖,还有一叠不薄的银票。 傅铭天拿过拜帖,拍了拍人肚皮,轻笑,“收了多少?” “三千两!”自从主子身份上了一台阶,乖乖就愈发夹起尾巴做人,否则会j□j爹戳着脑门教育!!而他也颇有自知自明,虽然羡慕干爹,但他肯定做不到如此八面玲珑,也就仗着自己从小伺候主子,得主子的眼,去厨房里多蹭点吃的。所以收贿赂什么的,这些天,他真得很提心吊胆。 “才三千,你就吓傻了?”傅铭天打趣着,“若是以后孤登基了,你可是总领太监,巴结的人只多不少,你怎么办?” “奴才……奴才,”乖乖想了一下李德智瘦骨嶙峋,低头摸摸近几个月瘦下来的双下巴,吓得缩着肩膀瑟瑟发抖,“奴才惶恐,奴才……” “这么不惊吓,行了起来,孤心里有数!”傅铭天无奈挥挥手,上辈子他对李德智不放心,而且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自然让人在家颐养天年。而这乖乖,虽然跟着在旁伺候,但舒轻有意无意的吃醋,说自己爱捏人脸的玩,不妨收入后宫后,为了跟人保证绝无半年旖旎的心思,就把人送出宫,还在人的牵引下给他指了一门婚。不过,这结局自然亦是悲剧。 “谢” “得了,这钱你收着,算孤赏你的!把丞相叫进来吧!”傅铭天漫不经心道。 “是!”乖乖蹙眉,感觉这烫手山芋,放在袖子里沉甸甸的,放在怀里又捂着发烫,偷偷抬头瞄了一眼正低头喝茶的傅铭勤,眼睛乌溜溜一转,眼疾手快的揉成一团,很阿q的想着看不见数字就好,迈着小碎步,恭恭敬敬的退下。 “噗!”傅铭天乐了一下,怎么他身边的都是这么蠢萌的存在,难怪上辈子杯具成这样。 【小眼,我们打个赌,将来抄家,这丞相府有多少民脂民膏?给一个奴才一张拜帖而已,就三千两,真够大方的!】 【系统:对不起宿主,小眼没有赌博的技能!】 【那—】傅铭天看见人影,嘴角的弧度加深,【不妨帮我查一下,我记得当初朱元璋对付贪官挺有一套的,剥人皮洗涮人肉抽肠锡蛇游,老祖宗的规矩咱们好好学学!”】 【系统:正在寻找中……】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舒恒煦弯腰慢慢的行礼,却不见傅铭天有任何的动静,不由微微眯了眯眼,闪过一丝的鄙夷,还真以为靠自己就能夺太子之位,若是没有他在背后周旋施压,轮得到你这蠢才吗? 还想等老子去扶你?!傅铭天继续悠悠喝茶,看着收集过来的酷刑,非常非常的满意,他可是励志要当暴君的人,怎么可以少了抽皮扒筋呢! 太祖遗训,不杀读书人,刑不上士大夫? 他又不杀人,不过抽条筋而已,活不下去是他体制差,怪的了谁? 无奈把礼行全了,舒恒煦看着坐在主位上还一言不发的傅铭天,心下恼怒,但也只得忍气吞声,摆出一心为其好的脸色,“殿下,可否屏退左右,容老夫说几句?” “哦~~~~”傅铭天悠悠的拉长声调,“丞相大人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要屏退左右的?” “你!”舒恒煦自位极人臣以来,还第一次被如此直白的话给噎到。 “舒大丞相,容孤王提醒你一句,别你来你去的,忘了自己的本分!”傅铭天合上茶盏,挑眉,好心的指点道,“毕竟丞相身份特别,是小姨夫吖,自家人若不守礼,恪尽职守,如何叫天下人信服呢?” “微臣多谢太子殿下提醒!”舒恒煦终究也是混迹官场已久的老狐狸。从寒门学子鱼跃龙门到一朝丞相,其中几经波折,当初为了自己的前程,也受过j□j之辱,所以这点小小的屈辱算得了什么,到手的权势才真硬道理,很快的便收敛了神色,顺着这茬,语重心长的打起了亲戚牌,“老臣也是腆着脸多说几句,若是太子殿下您得空了,合着也该去拜访一下岳父大人,岳父大人经常念叨着您,这以孝治国……” “外公啊~~~”傅铭天觉得人应该向前看的,但无奈总有人在耳边提起往日,他拿真心换背叛。 他父皇执政,两个皇后,两家外戚,正好一文一武。为了改变朝中局势,曾借口吴后,多有提拔武官,但无奈吴家这家都是战争狂,留下的族人一个巴掌也数的过来,不像这文官,师父一口一个叫的顺口,同年的同乡的同师座的,三年又一批批的换。一个好皇帝就算在喜欢他家女儿,也容忍不住岳丈大人一次次的抱团,每一次推出个什么新政,搞个封赏,就呼啦啦的跪了一地。相对比,一家掉进战争圈里,太平盛世就凑在皇帝耳边念叨,‘老大,我们去抢地盘吧!’边境若是有异动,早就冲的飞快的人吴家,虽然担忧军权过大,但总是听话。 再者,抱团跪地,他当年也深受其害。 比如说,那一次庆国卷土重来,出兵百万,吴家军出战,后续粮草不足,他下令抓拿贪官,彻查兵部,就是因为该死的孝道,因为这兵部尚书是他那得意的关门弟子,就含泪撞柱子,以死相逼。 他杀个贪官,竟然落个不孝的骂名。 就是因为这一战,吴敌战死,从来战无不胜的吴家军全军覆没,才挫得庆国士气大伤,但从此耽国纵然有领兵之帅才,也无真忠君之人才。 差一点就捏碎了茶盏,幸亏脑海内叮叮的警报声拉响,傅铭天叹口气,如今他不仅有重生利器在手,还有万能管家,玩舆论战也玩得起。 第9章 太学清议 回忆往事,傅铭天慢悠悠的放下茶盏,转头深深的看了舒恒煦一眼,这人也是他外公的得意弟子呢! 一代大儒,桃李满天下就算了,怎么收嫡传弟子的眼光就这么审美偏移,不在正常轨道上呢? 而且,弟子重要,难道他这个贵为皇帝的外孙就不重要? 读书读到号称大儒,怎么就死心眼的为了弟子当场以死相要皇帝呢? 直勾勾的看人一会,直到对方目光有些不自在,开始眉头微蹙,傅铭天才放下茶杯,亲切的笑着,“姑父说得极是,的确该去探望外公一番。”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舒恒煦原本打算他这个侄儿跟之前一般好说话,想要“提点”一番,注意战功开始显赫的傅铭勤,最好能够有去无回,但是摆明了这个听不进去,一直扯不到正题,他也就罢手告退。 “这小兔子还真惹眼!”傅铭天喃喃自语着,“怎么有这么多人想着他死呢?” 【小眼,傅铭勤的生命值如何?】虽然暗中安排了十六个暗卫,外加从前太子他大哥手中继承过来的8个影卫,整整24个人,不分昼夜的在旁护着,但无奈觊觎的人太多,还是有些担忧,毕竟防不胜防。傅铭天于是出声询问道。 【系统:报告宿主,夫人一切正常~(^_^)~而且夫人心情愉悦指数节节攀升\(^o^)/嗯,除了对宿主你的亲密度,每日有规律的下降上升。】 【哼,是不是有了武功秘籍,撒腿战场上狂欢,他就可以被卖了还给人数钱?】傅铭天恨铁不成钢,但也带着一丝的羡慕,谁家男儿没指点沙场领兵作战的将军梦呢!更何况上上辈子,他家老爷子也是手握重兵的元帅。 ------------------- 元宵佳节,才子辩议,佳人相邀,佳偶天成…… 傅铭天秉承的孝道,自然去探望了一番称病在家的顾太傅,他的外公。 彩衣娱亲,然后便得到了一份邀请函。 “哼!”傅铭天眼睛扫过那行漂亮的小篆,忍不住又吐槽起来,“我那便宜大哥一年丧期还未到,王爷在外打仗,皇帝病重,这些文人雅士哪来的闲情,居然还搞得出灯会?” 【系统:宿主,你好文盲!!这个起源于东汉的太学清议。《后汉书·党锢列传序》云:“逮桓灵之间,主荒政谬,国命委于阉寺,士子羞与为伍,故匹夫抗愤,处士横议,遂乃激扬名声,互相题拂,品核公卿,裁量执政。群聚京师的太学生目睹社会的黑暗,遂逐渐转移其视线于实际问题,于是时常议论朝政品评人物,所谓太学清议。不过,这个世界跟你原本世界就从这里开始就不一样了,所以,你懂的~(^_^)~】 脑海里小眼扳着脸,一副老学究的模样,考古论今。 【哼!结合了太学清议和古代情人节?我朝太祖他是穿的吧?特定是穿的,对不对?次奥,搞出这奇葩的格局来!!!】傅铭天非常想去皇陵问候一下他的便宜祖宗,铁定是老乡的太祖爷。人生赢家不是这么当的,你老大是开国皇帝,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后世人可拿您老的话当治世名言!!坑子孙后代不是这种坑法的! 但无奈,还是去了。 这个名曰议政,实为相亲会的灯会。 整个耽国未来三年的才子精英都汇聚一堂,他皇帝老爹话里话外透露出的意思,赶快组建自己的班底,否则朝中皇帝老臣,先太子重用的新贵,还有一帮中庸者,等他撒手人寰了,这皇帝就难做。 可是— 上一辈子,也就是这时候遇见了舒轻。那个初见时高高在上却扳着脸舌战群儒,争得面红耳赤为他辩驳,原本诨名远播的晋王爷,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散会后在灯展相遇,却是挂着浅笑,一副偏偏公子的模样。 再次相遇却是恩科取仕,摘得头筹的状元爷。 一次次的印象加深,在丞相下跪求恕罪之时,才晓得此人是他未见过几次面,因小时多病被送往武当修身学武的表弟。 现在回想起来,多好的一步棋啊! 玩得一手欲擒故纵,倒是让他一点点的卸下心防,以为世上只有他懂他,可结果又是如此的大反转,逆袭到他家破国亡。 ———————————————————— 一身学子常穿的青衣袍,手摇折扇,傅铭天混迹在一大波寒门学子当中。 刚踏进梅圆,就听见一群学生高谈阔论,“我朝太祖遗训!皇子成年出府,太子在,居封地,无召不得入京。而当今陛下却偏爱三皇子,成年依然居住宫中,更是给予高位,实乃” “师兄慎言,慎言!”一人忙拉着袖子说道。 “李兄所言非虚,虽太子已定,但陛下此举有所偏颇,如今勤王美名远播,此乃大忌!” “爷,奴才……”乖乖汗涔涔,太祖有遗训,读书人可议论国家大事,且不杀士子。但他这个奴才,就是听到这话,也算妄议皇家,死罪! “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蠢才!”傅铭天勾唇一声冷哼,远目,淡淡的看了一眼那群书生,为首的,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心下了然,这帮人除了凭借太祖遗训这块免死金牌外,也仗着背后靠山,打得正是舆论好牌。引得众人先声讨傅铭勤,继而惋叹皇帝偏颇,在追忆一番颇有贤明的先太子,最后为他量身定造一个没了娘,爹不疼,后妈恶毒,小弟夺权的弱者形象。纵然他之前纨绔之名在外,世人总是爱同情弱者,在加上等会还有某人的慷慨激昂的辩论,更是潸然泪下的大反转。 所以,为了推测自己结论是否正确,傅铭天心情颇好的找个石凳,磕瓜子喝大碗茶,边看小丑蹦跶。 “别哭丧这脸,吃啊!”傅铭天踹踹快缩成一团埋在地底的乖乖,听着语言犀利,引经据典的伴奏—‘二皇子pk三皇子’,嗤笑,“他们都不怕,你怂个啥?” “奴才,”乖乖眉头都皱成一个川字了,捂着耳朵,可伶兮兮的,“爷,这……大逆不道,不妥” “诸位慎言!”正说的眉飞色舞,各抒己见的众群子中忽然传来一声铿锵有力,但温润悦耳的玉石之音。 “不妥什么啊??这不!抬着下巴示意了一下,一张脸虽然看得清英俊的五官,但黝黑之极,“好戏上场了,出场方式不错,点个赞!”傅铭天手原本利索剥核桃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如今再次相见,满腔的爱意都化为了恨,兼之暗卫传过来的消息,更是一点点的挑战着他的神经。低头稍稍收敛了心中的恨意带来的狠戾神色,抬手便加核桃肉扔进嘴里,嚼吧了一会,赞道,“除了伙食不错,其他的扭扭捏捏,唱念俱佳的跟戏台子一样,可惜找的人又演不像,差评!” 舒轻傲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帮儒生,眼中的不屑一闪而过,但嘴角却勾出一个人蓄无害的温和笑容来,“高见倒是不敢,虽然诸君所论皆有理,但自古食君之禄……”缓缓道来,目光恳切的望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和煦的微笑,有理有据的言语,立马扭转了某人的形象,可惜—舒轻暗中再次搜寻众人,还是没有发现该来的某人,敛下心中的不耐烦,开始有些僵硬的说着现任太子的好话。 “我都不知道何时流连青楼都能成文雅乐事了!”傅铭天抖抖被夸起来的鸡皮疙瘩,拍拍胸脯庆幸着,“幸亏老子在脸上抹了把碳,够黑!看不出脸红!” “爷……”长着小胡子的乖乖有些不自觉的摸了摸胡子,依旧皱着包子脸。 “走,其他地方溜达溜达!”傅铭天眯着眼笑了笑,对自己的装扮非常满意,决定在去恶寒恶寒清高的士子们。 留下一地果屑,表示自己曾到此一游,傅铭天继续漫无目的的在梅园里游走,看了几场认亲大会,同学同乡就差同五百年前是一家的互相奉承的拉关系。 正百无聊赖的打算空手而回,就听见敲锣打鼓的声响,朝声源走去,哟,还真有戏台子呢! 听了几句开场白,三朝太傅一上场,傅铭天就没了听下去的耐心,他外公老了老了,在家煮煮茶多好,没事怎么就尽爱往热闹地方凑,倚老卖老的招人呢-嫌!! 更何况,您老自从小兔子第一次战胜消息传来后,不是生病了吗? 你生病了给老子好好躺着去休息行不行!!! 嗤笑的撇嘴,傅铭天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是他如今偏向吴家,不想重用自家母族的亲戚,而是这帮人太给脸不要脸了。 上辈子,他刚开始也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吴后在吹枕头风,所以他登基后大力提拔了几个顾家年轻人,但是如今,他明白皇帝老爹在对顾家还是很心慈。 但他如今可不会顾及什么血缘,顾忌恩情,敢蹬鼻子上脸,就别怪我把鼻子给你削了。 没用的废物就别在我眼前蹦跶,刷存在感,否则,蹦跶一个翘一个。傅铭天捏碎了核桃,无道德的留下一地的壳,既然做戏给我看,地上的果壳就是最好的答复。 第10章 去边境 傅铭天顶着一张包公脸,刚回宫连口热茶都没喝上,便有边关八百里加急战报送过来了。挥手示意服侍换衣的太监们退下,傅铭天接过文件,刚一展开,假包公变真包公,脸阴沉着能挤出墨汁水来:因庆国勾结了瓦托,忽背后袭击,吴敌中了敌军埋伏,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勤王带兵深入敌后,偷袭敌营,至今未归。 “那小兔子是不是嫌弃命长了?!”傅铭天气得口不择言,一字一顿,几乎要咬碎了牙齿。 深呼吸,过了许久,压下心中翻滚的诸多情绪,傅铭天迈着沉重的步伐,拿着信一步步的走进了皇帝的寝宫。自从年后,皇帝的病情是愈发的严重,一日不如一日,朝中基本的政务早已有他这个太子决定,但重大军情还是须报皇帝知晓批准。 刚踏入乾清宫西暖阁,大老远的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傅铭天眉头皱得更紧了。 李德智正带着小太监端着御膳,见到傅铭天面色阴沉,一想到今日是太学清议,约莫着以为是哪个士子不开眼的惹了人,赶忙过来,低声的准备说几句话,供主子爷开心一下。 傅铭天拉着人,揉揉太阳穴,低声问道,“父皇今日龙体如何?” “陛下他……”李德智有些诧然,太子爷这些天来不都是天天过来请安,侍候汤药的吗?怎么会忽然这么一问,被有心人知道,按上个窥伺帝心,有口也难辨。 看着这表情,傅铭天也知道他想差了,但也没时间解释,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看了一眼,轻声问道,“公公在父皇身边服侍多年,待我等也及好,可公公认为父皇如今身体可承受的住?” “这……这……”拿着信笺的手微微颤抖着,李德智战战兢兢,“老奴不知,陛下他……” 沉默了一会,傅铭天当机立断,直接吩咐道,“公公,去帮我请吴后到议政厅,孤有要事相商。” “这……”李德智瞪眼,但多年的深宫求生,奴才的本分,还是让他暗下心中的愕然诧异,以及忽然而生的惶恐,收敛失态的表情,步伐镇定的往凤栖苑而去。 叹口气,傅铭天踏进了暖阁,接过小太监手中的药膳,看着已经行将朽木的皇帝,勉强撑起了笑脸,“父皇,您多喝一些。” “咳咳……”傅明帝正拿着手绢掩唇,看着雪白手绢上的血块,挥手笑了笑,“不是跟朕说去微服私访,体察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父皇,有些好的,但大多感觉还是读书傻了的,人云亦云。”为了避免人担忧,傅铭天还是往好了的说。 “安儿,朕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也看出了朝中如今的现状,但太祖之命不可违,所以……咳咳”傅明帝也深知近日身子愈发不好,整日人参吊命,实在忍不住才会咳出几声,否则他怕,前线战事逼迫,朝中又各有心思,将扩散的思绪拉回,眼神一沉,陡然生出一股杀意,淡淡指点着,“用好了暗卫也一样!” “父皇,儿臣懂得!” “朕将今年秋闱拖到明年,你可挑出几个适用的人才来,那帮老古董也老了,不如就陪着我一块去了。” “父皇,这……毕竟是您的旧臣桂勋。”傅铭天稍稍敛目,老古董虽然执拗,但比起如今人前默默无闻人后却跟毒舌一样谋划的傅铭哲好得多。而且,他派出暗卫无一不无功而返,他深宫中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却有四个高手护卫,哪来的人手? “咳咳……好孩子,朕知道你有心,但,朕也没老糊涂。人都有一死,帝王将相也一样,看开了,看开了!” “父皇!”傅铭天心中一涩,思量起上辈子皇帝宾天的日子,以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更加下定决定拦下军情。他相信皇帝,一言九鼎,既然他们当初曾经有过约定,他通过考验,赢得暗卫首领的认可,皇帝就不会再对傅铭勤出手,何况他本来就不忍。 压下心中的愁绪,傅铭天撑着笑脸,轻声的宽慰几句,看着皇帝入睡,他才起步往议政厅而去。 延误军情,知情不报,窥伺帝心,一条条大逆不道,足够底下御史参上他几百本了,更何况他等会干的还是风险博弈—让吴后暗中监国,他想去边境。 一则忽然而来的心慌,二来,想探测庆国为何屡屡出兵。 比起朝中的各方重臣来说,经历过一世的傅铭天对吴家的信任大过于任何人。而且若是吴家皇位,“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二十几年前,他便可以这么干,而不是受辱的雌伏于下,位尊而困居内院。再者,他害怕,画眉鸟妈妈为了孩子不做囚徒而亲手喂毒莓,那么曾经惊艳各国,风华绝代的吴后会不会为了心中的信仰,为了自由而…… 有一瞬间恍惚,傅铭勤思绪飘远。他的确是想利用傅铭勤的身份地位才能,可是,他敢保证,日后傅铭勤只要不谋逆,他爱怎么样,他都能满足。甚至要半壁江山共享天下亦可以! 他想报仇,想改变日后的命运,当把傅铭勤纳入其中的时候,似乎就像钻入了牛角尖,好似这是重生后报仇的第一仗。他不容许傅铭勤再次死得不明不白。 所以,他想要去边境,去西北荣城。 我擦,报个仇而已,肿么这么烦呢?!!傅铭天忍不住心中狂暴起来,直接把那两个通敌叛国,割地议和的狗男男给剁了,自己大不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可是凭什么啊?不说皇位如今在他眼里就是一坨屎,就说憋着这口气,真相无法得雪,太特么的噎不下!!! 傅铭天猛吸一口气,自嘲,人就是这么复杂的一个东西!! 所以,傅铭天在议政厅前却步了,猛然想到他如今这点心智,跟老皇帝周旋一番,已经感到吃力非凡了,要是对上据传‘得吴仁,得天下’的吴后,一恍然到上辈子仅有的几次相见,狠狠的倒抽一口冷气,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转身招来乖乖,耳语几句,来到偏殿,刷刷几笔交代完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郑重的嘱咐,一定要到拖到一个时辰后在交给人,自己飞快的回太子宫卷包袱。 于是等李德智把十多年未入过前朝的吴后请过来,看到的便是自家小弟子干儿子瑟瑟发抖,闪闪躲躲的模样,还有抖抖索索交过来的一份信纸。 吴仁接过信后,手不由的捏紧了,过后许久,看完,又静坐了许久,忽地呵呵直笑起来,“虎毒不食子,虎毒不食子……” 极其爽朗的笑,带是丝毫不掩盖的鄙薄与嘲弄,伴着眼泪,伴着窗外忽然炸响的春雷。 —————————————— 皇家暗卫首领夜枭很纳闷,自从傅铭天醒过来之后,他就一直看不懂这个人之前是装疯卖傻大智若愚呢?还是大智若愚装疯卖傻呢? 尤其是现在,他们自从出了皇宫,一行人已经不休不止的带着他用轻功飞行,策马飞奔,原本八百里加急也要半个月的行程竟然让他压到了十天。 这是活活累死他们皇家暗卫的节奏,肯定是报复当初的考验,肯定的!!!! 风尘仆仆赶到了荣城。耽国西北边境的最后一个城镇,临近几个游牧民族和庆国,乃重要的交通枢纽城市,贸易中转站,也是耽国天然的军事屏障,战略要地。 上辈子居然被活生生的给送出去!!!!一想到这,原本一脸菜色的傅铭天脸更青了,恨不得登基后就立马出兵灭了庆国。 出了荣城,在被提着飞了大半天,便是大军驻扎地,旌旗猎猎作响,操!练的口号震天。 稍整仪容,傅铭天一来直接奔赴将军营帐,顶着朝廷特使的名号。 【空白诏书来一份,自己动手写,玉玺在手戳个章实在是太方便了!!!】脑海里小眼有叽叽喳喳的乐开了,【宿主,好聪明啊!】 【傅铭勤那兔崽子怎么样了?】 一路走来,士兵们下跪行礼,傅铭天撑着笑脸慰问几句,在听到傅铭天又率兵出去后,直接黑成烧锅,随后心慌不安,眼皮直跳。 “钦差大臣?慰问?这是寒碜老子是不是?!!!”营帐十步开来外,吴敌拍桌子,中气十足的低吼声便传了出来,“老子要看看哪个弱鸡书生敢过来!” 冷笑的看着吴敌一脸愤慨出来后惊吓的表情,傅铭天淡淡的,“吴将军好生威风啊!” “你……” “臣参见……”回神过来,吴敌赶紧拱手行李,被不料被人眼神冷冷的扫过,吓得心头一跳,看着对方直接挥手进营帐,便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果然,傅铭天砸杯子了。 “三弟是什么身份,监军!!!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居然让他带队上场,看看你自己都被戳了一刀,你好意思嘛啊?吴敌大将军!” 吴敌很委屈,上战场哪有不挨刀子的?九死一生,险象环生,说的就是战场啊! 闻询而来的着几个副将听着大帐里头的动静,不由气结这钦差怎么骂人呢! “敌军勾搭瓦托等游牧民族卷土重来??大战在即??勤王轻功好,还有二十四个保镖护卫,哼,你tmd的就允许他深入敌后了!” 吴敌拧眉了,这太子爷跑过来是干什么的? “岂有此理,你怎么可如此对待将军!”撩开营帐,看着一地的杯子碎片,几个副将立马怒了。 “放肆!” 第11章 边境(补完) 大帐内一片寂静 傅铭天在听完众将的军情报告后,让带伤的吴敌坐在副首,才继续冷眼看着几位副将和军师。 众将半坐着不敢直视,低首垂头,任凭打量刺探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荡着,头皮发麻,谁也猜不准这远在皇城的皇储怎么一下子近在眼前了,这期间莫不是……向来有武大粗之称的副将们心里开始各种嘀咕。除了吴敌,直白的表达自己的不满,他吴家军什么时候轮到他来说话了?不过此人被一句亲切的舅舅吓得膈应到想吐年夜饭。 于是大帐众人继续保持沉默。 折扇轻摇,在这春寒料峭的时节不是用来装逼,而是败火。 傅铭天火气很大,很大!! 庆国一直仇视耽国,有事没事爱找茬,他认了。毕竟这追根溯源能到两国开国历史,他那便宜祖宗用后代几千年凝聚起来的智慧欺负一本土原着居民,学刘皇叔借荆州,有借无还。咳咳……这两百多年下来,黑历史也应该洗白了吧?百姓那啥民族凝聚力向心力归属感了别提都强悍了!可两百年后,你tmd的打出报仇的口号,还真的是君子升级版的十年不晚啊!!! 傅铭天只想竖起中指,向下180°,送—呵呵两字! 丫得,明明就是利益驱动,眼红了!!为了找个好听的名头,出师有名,把老祖宗都抬了出来。 而且,上辈子,明明没有这些游牧民族的事,而如今却牵扯进来,跟他们站立到对面,指责贸易不平等,耽国贸易垄断。 贸易垄断!!! 贸易! 垄断! 这么亲切的具有老家特色的时代词汇,是哪个王八羔子说的! 傅铭天气的想骂对方祖宗十八代,顺便问候一下身在皇陵的老祖宗。您老都把耽国给架空成这样了,世界文化给蝴蝶翅膀带动偏移轨道360°了,这么就不抢先注册统一了贸易用语呢!! 轻叩着光滑的桌面,傅铭天蹙眉,看来有同乡过来,是敌非友,且野心勃勃。而耽国,这个明白人能一眼看出太祖是同乡人的国度,貌似被他当做了第一站。 【系统:宿主!警报!夫人生命值下降,生命值下降!!!!!】 “你说什么!”傅铭天一惊,直接脱口而出,吓到在营帐中的众将士眼神飘忽,互相眨来眨去,交换信息,傻了,还是抽了? 【系统:小眼无能,如今无法探测到其他的,只有读条,一下子忽然就少了一半的血量~~o(>_<)o~~】脑海里小眼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着。他是智能管家系统,当初“父亲”在设计他的时候,除了关注宿主一切的生活习性外,外带给他增添的技能点便是卖萌,颜控。 “你们还在这干什么,赶快给孤把三弟给我找回来!!让他带队偷袭粮草,还真有你们的!!”傅铭天冷哼,刚说完,就有一小兵急匆匆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报---” 吴敌蹙眉,直接喝道,“体统呢?让人看了笑话!” “吴将军,”小兵擦把汗,抬头一眼,只见帐中有一年轻人,位于首座似笑非笑的,令人不敢直视,来不及惊讶,顾不得帐中隐隐的威压,直接沉声道,“勤王殿下回来了,但他受了重伤。” “什么?” “什么!”吴敌惊的暴跳如雷,额上青筋突起,整个人拍案而起,动作之大让伤口又裂开,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倒是让他迅速的静了下来。为帅的责任让他坚硬心肠,暂时忽视自家外甥的伤势,询问了一番,大喜敌方粮草被毁,瓦托主将被杀,只下令军医前去疗伤,便同几个副将商讨起战略来,如何趁机大败联盟军。 傅铭天听了几句,便直接拂袖,让小兵带着他前去傅铭勤的营帐。 —————— 褪去一身戎装,只着里衣,蹙眉捂住肩头汩汩正流鲜血的傅铭勤刚不满军医絮叨,正想拿出王爷的威慑力来,便忽地发现有些冷。 一抬眼,傅铭勤两眼瞪的轱辘圆,诧异的眨眨眼。 营帐帘幕被掀起,夕阳下那人的脸逆着光,看不清喜怒,但傅铭勤近日培养出来的危机意识非常的敏锐,不由的打量最佳的逃生路线,偷偷的抽身,正准备运气。 却不想,对方像是窥伺了他的小心思,缓缓走近,嘴边噙着笑意,眼里寒意却望不到低,淡淡道,“臣奉旨前来,陛下密旨,勤王接旨。” 唠叨着的军医诧然的望了一眼钦差大臣,眼中闪过一丝的狐疑,但碍于密旨两字,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一时间大帐内只于两人。 傅铭勤被盯着头皮发麻,起身,老老实实的要下跪。 傅铭天气恼的敲了人一下,刚刚心理暗示了许久,平息下怒火,看着快将雪白的绸缎染红了的血渍,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小心翼翼的把人扶起躺在床上,才吐出一口气,抬眼对上小兔子躲躲闪闪迷惑不解的眼眸,“天子不与白衣同,你堂堂王爷身先士卒也算了,为何不顾性命之危……” “二……二皇兄,”傅铭勤沉默了一会儿,斟酌了一会儿,才慎重的开口,“可是,你才是未来的天子啊!” “你!”听懂言外之意的傅铭天闭了闭眼,修长手指狠狠攥起,他终究是钻入牛角尖了吗?若是没有他的动手干预,傅铭勤此刻会不会因为他死于战场忠于信仰得偿所愿而含笑离去?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先休息一下吧!”勉强的撑起一丝的笑意,安慰了一番。 “可是现在是进攻的最好机会,舅舅他们” “放心,我来之前,他们已经在商讨之中,准备出击了。” “哦,我们一定可以打胜的!!”傅铭勤绷着的脸有了一丝的笑意,精神一放松,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感即刻袭上,不一会儿便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沉睡。 却不知这么一睡,整整三天不曾醒来。 这三天,两军交战,吴家军再一次以少胜多,以十五万人马抵抗四十万大军,挫得庆国元气大伤,瓦托等游牧民族偃旗息鼓。 原本该是庆功宴的第四天,大帐内愁云一片。 吴敌愁得快把自己的眉毛给揪下来,几路副将也苦不堪言,尤其是当初允许勤王出征了的几个,恨不得以死谢罪。 “他奶奶的熊,箭上碎毒,哪个狗杂种想的,老子去灭了整个族!”吴敌愤愤垂桌。 “闭嘴,那个柔然早已灭国了!”苏湛愁眉不展的翻着书,“《索虏传》云:柔然不识文书,刻木以记事,但……丑奴一直是柔然王族用来控制下属的,至四十年前部落被灭,已无解药,但勤王殿下所中之毒,除部分丑奴之外,似乎还有蛊毒,两者如今在体内想冲撞……”越说越烦躁,揪着头发,“都怪我学艺不精!” “将军,眼下勤王危在旦夕,可……”其中一个五大三粗模样一直凭借一身蛮力混到前锋中尉的赵虎难得神经纤细了一回,“那个钦差大臣到底是怎么回事?京里莫不是?” “闭嘴!”吴敌大声呵斥,“管他做什么?他爱干嘛干嘛,省得再老子眼前晃悠,恨不得揍一顿解恨!” 几个老深知其中曲折的老将赶忙打哈哈,和稀泥的继续忧愁起来如何广寻名医。 不远处 山坡上 一杯浊酒 傅铭天遥望荣城,仰头望天。 是命重要,还是信仰重要? 他要报仇,当初被背叛,重来一世,吴家对他的恩情,自然是没世难忘,可他并不能否认,千方百计的费尽心思,他对傅铭勤的的确确是利用。 就连他不眠不休的赶过来也一样,只是利用,怕手中的棋子出问题。 但听到军医信誓旦旦的说傅铭勤体内含有蛊虫的时候,他退却了。 一种迎面而来的无力感 一种从内而外的恐慌感 一种对于生死观的思考 京师,皇城,朝廷,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囚笼?? 寒风呼啸,冷不丁的缩起了脖颈,慢悠悠的踱步往回走,却又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傅铭勤的营帐中。 里三层外三层,重兵重重把守亦如何? 月光透过帐顶的窗子射进来,照的原本就如琉璃而制的傅铭勤看上去更加的精致,脆弱。 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好看的眉头舒展着,不过看似文静,睡相倒是很不老实,双腿大大咧咧的霸占一方,一手倒是紧紧的握着放在腰际的软剑。 叹口气,掖好被角。 小兔子,你真的不适合生在皇家! 若是,我有足够的实力,能护得住你! 若是…… 听着帐外的虫声鸣鸣,傅铭天又一次发呆中。 —————————— 京城近郊小院 “主人,已经查清傅铭勤中毒至今昏迷不醒,而忽然而来的钦差大臣疑似傅铭天。” “皇宫呢?”傅铭哲轻轻缀一口茶,含笑问道,“老皇帝死了没?” “请恕属下无能,大内兵力加重,无法探测。” “行了,下去吧!”傅铭哲不耐烦的挥手示意人退下,心中却回忆起这些年来点点滴滴所受的屈辱。他自然不是原本那怯弱无能的傅铭哲,而是灵魂来自与未来21世纪一个挣扎于生存的小白领。 从十年前初来乍到后适应身份后,从当初当机立断救助了一个刺客,认他做师傅,习武后得到他江湖中的势力后,从三年前开始设计在皇帝,在众人眼中塑造一副好好学习的模样,从……他便知道这个世界未来属于他。 嫡庶算什么东西?他是皇子,凭什么不能争夺皇位? 而且,呵呵…… 耽国的太祖,人人赞颂的伟大帝王,他也不是一个穿越者吗? 他能干的,自己自然不会落下,而且会比他干的更好。 他还年轻,他要借助耽国,统一整个大陆,建立统一的多民族王朝!! 至于傅铭勤,要怪就怪他是嫡子吧,谁叫如今这帮穷酸儒口口声声的嫡子继承呢! 而傅铭天,那不是明摆着的靶子和替罪羊吗? 至于深宫中的吴后,多年前的将军…… “哈哈!”傅铭哲一条条想过来,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勾践尚且能卧薪尝胆十三年,更何况他呢? 如今的谨小慎微,且看将来,谁主天下,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第12章 救助 梦,噩梦,准确的说,是掩藏在心底最底层,永远不愿在回忆起来,可每时每刻又触景生情的鞭策自己莫忘国仇家恨记忆。 “报,叛军兵临城下!” “报,敌军来袭!” “报,吴后战死!” “报——” 血红一片,鼓声震天,撕心裂肺的啼哭,志得意满的大笑,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最后定格 深夜,明亮如白昼。 一直作为帝王权势象征的宝座,此刻血染一地。 帝王脸上身上都是血,不同的是,身上的血是从帝王自己的腹中源源不断的流出,削铁如泥的匕首,刀身直入洞穿身体,而脸上也是帝王自己七窍而流。 毒药,刺刀,帝王缓缓抬头顺着视线缓缓上移,看着前一刻他还捧在手心里的爱人,准备让人通过密道逃跑,自己死战直死,却没想到…… 【系统:叮!叮!!叮!!!警报,警报,警报!!!】 铺天盖地覆盖而来的悲愤,响彻脑海的警报,傅铭天头疼不已,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摇曳不停但暖人心安的淡黄色的烛光,耳边传来整齐有力的哼哼哈哈的训练声。 【小眼!】傅铭天起身出门吹个冷风,让自己冷静下来,才反身回营,头疼不已的教育脑海里的小管家,【以后若是回忆到往事,你不是已经能屏蔽了吗?】 【谁说往事了!!!人家才没空管你呢,是夫人啦,呜呜呜,夫人生命值下降到10了(满分一百)!】 【什么?】傅铭天心下一禀,身形有些摇晃,【之前不都是50没有下降过的吗?】 【我……我也不知道!】小眼虽然两眼通红也是卖萌技巧之一,只是根据宿主以及周围的情况进行选择面部表情,但语气也跟着哽咽起来,【……宿主,你不是能救夫人,你为什么不救?】 【我能救??!!】傅铭天呛得噎口水,语气也跟着陡然提高分贝。 【是啊,小眼之前违规操作不当,因为当时心急,就用宿主信用积分贷款了最最最高档的药丸,包治百病……】小眼有些心虚,低头乖乖的交代前因后果,被之前的宿主遗弃太多次,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可以强买强卖的,他听从最优秀的007号,他家族优秀的全能管家系统的计策,贷款了最贵的一种药丸,这样不管宿主没有绑定,他也有几个月的时间跟人卖萌死磨着让人答应。可没想到宿主会绑定的如此顺利,他也就心虚的把这件违规的事项丢到了角落,决定永远也不在提起。 可是现在 【宿主,对不起,是我不好,违规操作了,小眼接受任何的惩罚!】 【你说我如今的血包治百病?因为我吃了你们宇宙最神奇最昂贵的药丸?】 【是!】 【你能确定,那小兔子身上不止一种毒!】傅铭天有些愤愤不平,【药性相冲,谁也不敢动手,就怕万一……】 【是!】 【你下去,让我思考一会!】傅铭天挥挥手,有些心烦意乱的关闭系统。 —————————————— 皇宫乾清宫西暖阁 傅明帝撑着身子,拧了帕子像对待珍宝般小心翼翼的给吴仁擦汗,吴仁疼得不由咬舌,不自觉的倒抽冷气,吓得皇帝手一顿,慌忙的想要宣召太医。 吴仁原本就白皙的脸如今异常的苍白,可是嘴却黑红的愈发刺眼。 “我没事!”吴仁轻笑,态度不卑不亢,隐隐透着一股疏离,“没事,陛下还是好好休息,保重龙体要紧。” “吴仁!”傅明帝看着明明疼得打滚,却强装镇定的吴后,冷不住厉声呵斥,“你怎么敢使用禁术!” “呵呵,这是我身为人母唯一能为卿儿做的。若不是子母蛊,我亦不知卿儿至小有多少条性命可活下来,亦不知区区一战,远离了皇城,要害他性命的人有如此之多!” “咳咳,朕,朕,不是这个意思,我……”傅明帝哑然,溃不成句,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几岁,原本就病得干瘦的面孔此刻更是惨白无血色。 吴仁微微偏转身子,慢慢的半坐起来,长发从肩膀披泻而下,额上源源不断的虚汗,黑红咬破丝丝流血的嘴。强烈的色彩对比,外加原本一直平如古井一眼望不到边际,窥伺不出的眼此刻有着一股强烈浓厚的情感迸发,愈发衬托他此刻绝代风华。 “陛下永远是个好皇帝,实乃耽国之大福!” 相识三十年,傅明帝从未见过眼前的人有过如此的神色,即使当初,当初,被设计,被妥协,被屈服与他身下,也从未如此。但如今,被凝视着,他浑身上下掠过一线战栗,仿佛有什么东西失去了,原本的一丝光亮也最后消失殆尽,只剩下铺天盖地而来的黑暗。 孤零零的一个人,仿佛下下一刻自己也会跟着消失。 一登九五,六亲情绝,拥万里江山,享无边苦楚。 “臣不后悔,但吴仁悔了。”带着笑意,微垂头颅,眼睑半敛,一字一顿,缓缓道,“悔了!” —————————————————— 依旧是大大咧咧霸占半壁山河的睡相,嘴角挂着笑容,像是在做美梦,傅铭天有些好笑的伸手再一次帮人掖好被子。 明明身中奇毒,各种毒性相冲,该是疼的要命,却能睡的开心。 “你啊,若不是生在皇家,该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呢!”傅铭天轻声呢喃着,“小兔子,我能救你,可是我害怕若是救了,你会不会困于囚笼之中?就像初见之高贵在上神龛里的佛像,你的身份,注定你会卷入这场权势的战争中。” “小兔子,我们打个赌,若是你等会你把被子给踢下来了,我就救你,不管你信仰是向往战场,不管日后你会变成如何,不管我如今实力如何,好不好?”沉默了许久,许久,傅铭天再次开口道,“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十五分钟 【系统:宿主,你为什么不立马动手,夫人的生命值在持续的下降,下降!!!!】 【小眼,你不懂!】傅铭天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当初看中的只是他的身份地位,我是非常非常的想报仇,但不能拖累无辜之人,若他志不在此,我……】耸耸肩,傅铭天才发现,自己的可笑可悲之处,竟然没有一个真诚待他的人。 上一辈子,兵临城下,临死之际,忠臣相谏,只为气节,老奴死护,乃旧主遗命,只因为他是傅铭天,单单只为他是傅铭天的竟无一人。 他做人是如此的失败。 所以重来一世,他手刃仇敌,收拾世家之心,竟如此的深刻。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他说不清对傅铭勤是何种感觉,但是因为当初的一句话,此刻他的基本数据赤果果的呈现在他的眼前,所以他不舍。 但因为忽然而动的恻隐之心,让他不由思考小兔子,单纯的小兔子要什么? 索性,上天没吊着他的胃口,偏要到最后一刻才揭晓答案。 床上的傅铭勤非常不老实的来了个醉拳。 被子自然而来的落地。 傅铭天松了一口气。 真好! 虽然要割自己的血,但是傅铭天胸膛中迸发出来的豪情,加快的心跳却是怎么也瞒不住精密仪器的记录。 小眼偷偷的利用权限给拦截了下来,免得宿主一时烦心,又改变了策略,而且,他如今还是代罪之身,要好好表现,祈求宿主忘记了当初强买强卖的事情。 只要入得傅铭勤的大帐,刀具一致被收缴,需要查身,军规之严格,连他也不例外,所以傅铭天闭了闭,狠狠心,一口咬破了食指,对准着红润无比的唇,一滴滴的喂下。 【系统:宿主,别烦小眼哦!但是这样不够多,起码要25毫升!!】 【滚蛋,现在管制这么严,人看我像看仇人一样的,谁给你刀子?!】傅铭天打算跟人拌嘴着,以忘记十指连心的痛楚。 【系统:哦,小眼懂得了,宿主那你慢慢挤,我帮你守卫!】 【好好守着!】傅铭天笑笑,继续挤血珠。 不远处将军营帐 吴敌拍案,“他又去了,他奶奶的,来到这里到底什么意思啊?!” “将军,防人之心不可无啊!”王天宝起身,恭敬道。 “军师,别多说了!”吴敌摇头,“那小子老子还不知道,就算他这几个月来性情大变了,但本帅看人的眼光还是不会错的,再者,只有傻子才会这个时候动作逼我们!” “那万一傻了呢?”有人接口幽幽的问了一句。 吴敌盯着他,好半晌,才轻描淡写,“傻了也不关我的事,若是真过不下去了,老子占个山头,咱们当山大王去,照样潇洒!” “……”集体沉默。 “好了,别天天提防了,直接该干嘛干嘛,议和的议和去,练兵的练兵去,散了散了,挤着老子心烦!”吴敌大大咧咧的挥手让人散去,只不过众人走后,眼中闪过一丝的精光。 “来人!” 招来亲兵,背着手,踱步向营帐走去。 第13章 皇帝驾崩 赶过来的吴敌碰上正喂血的傅铭天,狗血的误会产生? 不说帐篷外里三层外三层的亲兵层层通传,就说号称最系统最先进的宇宙无敌的智能管家小眼也不会让如此低级的错误在眼前发生。 所以,此刻账内气氛很和谐。 吴敌弯腰拱手,恭敬道,“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无比,京中局势波云诡谲,还是早早启程返京为好!” 傅铭天急忙搀扶,掏心窝子,语气诚恳至极,“吴将军为孤担忧,孤铭感五内,但舅舅多虑了,我相信父后会安排好一切的。” 一句销!魂的舅舅,把人脸色从铁青调和成墨黑。一句父后,吴敌是大口喘气大口吸气,否则他真的忍不住想把眼前这人活活掐死的冲动!! 他吴家到底欠了皇帝什么了,他哥凭什么沦落到这个下场??作为吴家上一代家主意外产物的吴敌,自小是混迹于两国边境,跟一帮响马盗匪一同生活了10年,才被出来游学的吴仁认回,并悉心教导的他。忠君,那是什么?吴家祖训除了死战一条,其余的他压根嗤之以鼻,反正他脑袋上长有反骨,天生的!! 于是闻言立即沉着脸,吴敌瞪眼,沉声着,“傅铭天!老子把话给你说清楚了,别把歪心思动到我哥身上,否则,我才不管什么祖宗规矩,一把火烧了皇宫,竖旗子,反了!一辈子图个潇潇洒洒,活得这么憋屈算什么回事!” 傅铭天静声,眸子直射吴敌,吴敌嗤笑着与之相直视。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拼眼力。 许久 傅铭天才轻叹一声,换位思考,打同情牌,“吴将军,我又何尝不是赶鸭子上架呢?本王之前在封地小日子过得多有舒坦。一入京,便是刺杀不断,换句话说,你觉得子卿可以躲得过?我们是嫡子,是皇子,不是你想退出就退出,不想争就不用争。否则,我又何须自辱名声?……”慢悠悠的说着,傅铭天倒是回想起本尊原本的生活,私生活一塌糊涂,外人看起来就是一被酒色掏空了脑袋的纨绔,可殊不知有时候皇子纨绔一些才活得更久。皇帝安心,哥哥放心,臣子也不会把眼球放在他身上,这样无忧无虑才是真得好。 “那是你的事,关我侄子,大哥什么事?只要他们无事,我乖乖给你打仗!”明显有些口风松动,吴敌嘴一撇,“别跟你皇帝老子一样想太多,想来想去既要马干活又不给草吃,神烦!” 傅铭天嘴角抽搐,这人也太直白了吧?!!还是吴家基因向来如此??? “老子给你交底清楚了!!没事的话就收拾东西回去,在这名不正言不顺,军权也不会跑到你手里!”吴敌思量再三,综合了前事,便认为傅铭天这微妙格局过来,只是为了军权,于是有的没的全一股脑儿说了出来。反正他心里打着小算盘,最好当傅铭天登基了,然后忌惮吴家了,他就卷铺盖走人了,打了十几年了,还是不习惯,当山大王什么最自在!!! 说完,拍拍屁股走人。 傅铭天楞了,沉默了一会,最后哈哈哈爽朗的笑了起来,嘴中直念叨,“有趣,有趣!!” —————————————— 最贵的药丸,25毫升的血,果然有点用处,生命值在一点点回升。傅铭天又如法炮制的喂了三天,等到军医心心念念的师傅,大名鼎鼎的鬼手苏素把脉,撸一把花白的胡须,直接一剂“泻药”下去,让毒素排出体内,便拄着拐杖满营帐敲打学艺不精的徒弟。 “师傅,怎么可能?明明殿j□j内有两种毒相冲撞,还有蛊毒!!”苏湛红着脸,辩驳,“这丑奴先不说,另一种牵丝缠选取二十四种毒虫,配合砒霜融化而成,若是不知哪种在先,配出的也是毒药而非解药,师傅,你怎么能……” “吉人自有天相!”苏素看了一眼床上像似睡着了的傅铭勤,目光炯炯,眼眸闪着怀念的泪光,原本平静睿智的脸上有着一丝无法抑止的感怀。对关门爱徒的追问,并未多说什么,只道,“你还需好好学习,你还及不上他!” “谁啊?师傅,你” “勤王殿下只需按照这方子在喝两剂,便无大碍。我老人家人老了,身子骨受不得边地苦寒,便先告辞了!”苏素挥手打断徒弟的话语,转身一说完,便未带众人回神挽留,被请来的快,走的时候,速度更快。 临走之际,目光眷恋的看了一眼傅铭天,隐有一种惋惜与怅然。 傅铭天:“……” “神医嘛,有脾气是应该的!”吴敌笑着打哈哈,打破帐内忽然而来的诡异的氛围。 “对对对,将军说得极是,还多亏苏军医出面,才请的苏前辈前来就诊!” “真不愧是神医,今日有缘一见!” “没错!” 苏湛羞愧的摸摸鼻子,熬药去。 第二日清晨,趁着练兵议事,傅铭天刚把京中传来的密信浏览,批示一番,便如同往日,前往傅铭勤的营帐中,咬手指,喂血。 傅铭勤正觉得自己练剑练到口渴,喉咙里冒烟,冷不丁唇上传来一片温凉。于是想要大口的一饮而尽,却发现怎么也喝不到,只有一滴,一滴,便迫不及待的张口。 傅铭天刚觉得滴的差不多,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发觉指尖传来丝丝的痛觉与温暖的触感。低头一看,傻眼。 朦胧一片,傅铭勤睁开眼,抬头一楞,“……” 两人四目相对。 眨了眨眼,睫毛微垂,微微眯细眼睛,闪过一丝的狐疑,傅铭勤果断的,转个身子,背对继续睡。 傅铭天噗嗤一笑,起身倒了杯水,和气道,“既然醒了,我们谈谈。藏着掖着怀疑可是会隔阂我们兄弟情谊的。” 傅铭勤拼命的眯着眼睛,装睡,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打滚,各种猜测乱转。 【小眼,这兔崽子生命值如何?】 【系统:宿主,夫人生命值已经恢复到80,只要好好休息一番,便可。】 【是嘛?】闻言的傅铭天一晒,【把数据给我调出来看看。】 【系统:是!】 小眼非常听话的显示出傅铭勤此刻心中如过山车一上一下翻滚的心情指数图线。 【为什么好感度还是只有20?】傅铭天微微不满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上面红肿一片,跟萝卜头一样。【而满分居然是9999?!!】 【系统:宿主,这是夫夫和谐数据啊,你们不和谐,哪里的亲密度?平常好感度自然升的缓慢!】 脑海里的小眼一脸‘你肿么连少儿不宜的东西多不知道,亏你还成人了!’的表情,噎的傅铭天又是一顿气闷,粗粗浏览了一番其余的数据,心下了然,便立马关闭了系统,免得被人给再次噎着。 “还记得当初你跑到我府上怎么说来着的?知道我为何会来到军中吗?”傅铭天语重心长,摆出了一副好好叙叙兄弟情的忧愁,顿了顿,忧郁着,“……既然如此,我把剑谱给你,就离开了。” 傅铭勤心里咯噔一声,竖起耳朵,在听到脚步声后,立马起身,闷闷道,“二皇兄!” “醒了?”把之前倒好的水先递到人眼前。 “嗯。”傅铭勤一看到水,又想到之前的事,红晕悄然爬上耳根,脸上却扳着小脸,抿嘴,神情肃穆,“二皇兄,既然你说开了,臣弟自然不能不给面子。” “哦~~~~~”傅铭天饶有兴趣的故意拉长调子。 傅铭勤却正色着,“父后在我临走之际,把所有的可能性都给我分析过一遍,惟独没有算到二皇兄你会来到这。自古皇子登基,军权,就像太祖爷当年说的,‘枪杆子里出政权!’所以,父后认为只要不傻,就应该当我受伤或者,”顿了顿,傅铭勤低头闪过一丝的忧伤,眸子一片黯然,脸色愈发的苍白,淡淡道,“当我死后,斥责舅舅不力,夺吴家一部分兵权,摊派给其他人。” “你——”傅铭天一惊,“既然算到了,为何还要来?” “父后曾经让我选择过,若是我有意问鼎,当初在立太子诏书下达之前,就是我去找你的那一天若是去的是皇宫,你……”傅铭勤缓缓道来,像是在说他人的故事一样,漫不经心。 “我懂,唾手可得,你为何不要?”傅铭天沉声问道。 “太医们多说我‘先天带疾’”傅铭勤挠挠头,憨笑了一声,“我不喜欢宫里的生活,我感受得到父后一点也不开心,我也不开心,我喜欢跟舅舅他们呆在一起!” 傅铭天叹息。 “二皇兄,”傅铭勤刚开口,却听到帐外脚步匆匆,便见吴敌气冲冲过来掀开帐篷,挥手呵斥他暗中安排的隠卫退下。看到已经醒过来的傅铭勤,来不乐呵,直接把手上的密旨给人,沉声道,“皇帝驾崩了,大哥让你立马动身回去!” 皇帝驾崩了! 傅铭天脑袋空白了一下,随即立马反问,“怎么可能呢?!” “有什么不可能的,本来就拿药吊着,你还不快回去!”吴敌气得瞪眼,咆哮,“大哥身子骨被拖垮了知不知道!” “父后怎么了?”傅铭勤原本苍白的脸色闻言更是唰得一下,毫无血色。 “没事!”吴敌上去安慰着傅铭勤,对一脸呆滞的傅铭天理都不理。 傅铭天看了一眼手中明黄的信封,心里一沉打开,细细的看了一通,手不自觉的紧紧的攥拢信纸,心里盘旋着一个个疑问,皇帝终究还是知道了吗?无诏不得返朝这终究是谁的主意?吴后身子怎么了?…… 上辈子皇帝驾崩于康定二十年四月二十日,如今却整整提前了两个月的时间。如今才二月十五。 二月十五 傅铭天抖了抖,上辈子的今日是傅铭勤逝世的日子。 任凭脑子里疑惑翻滚,傅铭天还是迅速镇定下来,把信封交给了傅铭勤,看了一眼小脸惨白的人,郑重道,“子卿若是信任皇兄,至多半年,便可回朝!” “二皇兄,”傅铭勤看着上面再熟悉不过的笔迹,笑了笑,“皇兄,替我到父皇面前说一句,子卿不怪他。父皇他是个好皇帝,跟父后也说一句,留在这里,我最喜欢不过了!” “够了,说什么,你现在病还没好呢!”吴敌把红着眼的傅铭勤揽着躺下,一边气得直赶人,“快走,快走!” “最后一句,子卿谢谢二皇兄了!” 傅铭天撑着脸一笑,绝然离去。 此致,不管有多少疑云未解开,但他从今后,便站在了权势的巅峰。 前尘种种不公,今生,他将手起刀落,开启复仇的序幕。 第14章 跪出声响来 春日的午后,微风和煦。傅铭天慵懒的躺在躺椅上,双目微阖,听着琴师恍若天籁的琴音,颇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意味。 乖乖小心的挪动身子,抬头看了看散发暖洋洋气息的太阳,忧郁的看了一眼对着他做着手势的小太监,努力的缩小自己的身影。他才没看见呢,没看见!!不知道皇上让一帮大臣在议政厅吵了快一天一夜了也没给口水喝。 “乖乖~~~”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阴影,傅铭天掀了掀眼皮子,淡淡着,“挡了朕的阳光,该当何罪?” “请陛下恕罪!”乖乖赶忙求饶。 傅铭天看了一眼乖乖,之前本尊那是出了名的爱美,能从小跟在身旁伺候他的,不管是太监,宫女,侍卫长得也差不到哪去。而这乖乖长得也格外的讨喜,圆乎乎的一张娃娃脸,肉嘟嘟的,虽然私下里叫个小胖墩,但身形也不臃肿。可没道理御膳房里蹭了一年,还能把人养瘦了。事实再一次证明,皇宫里当差的,真心难,奴才太监头子也不好当,这身形瘦的,最显眼的双下巴都没了! 傅铭天了然无趣,看了一眼亭外的战战兢兢的小太监,冷哼一声,继续悠悠的喝茶听曲。思绪却渐渐的飘远。 一年前,他回宫过程的艰辛只是不必多言,随行的暗卫折了三分之一。 回宫后,皇帝下葬,新皇登基祭祖等等用了将近两个月,待新旧接替平稳度过后,便是他亮刀子的时刻了。 可叹他新官上任第一把火都没放,这帮倚老卖老的饱学之士等国丧一年将至,正月年号初定,便迫不及待的活动起来了。 按照惯例,新皇登基开恩科取仕。秋闱便争得脸红脖子粗,等春闱一开,一帮文臣早已在争夺主考官的名额,即使士子名义上号称天子门生。所以跪了一地,各种引经据典的嘲讽,就差问候对方祖宗贵姓了。 而断断续续打了近两年的仗,终于以庆国赔款议和送公主和质子来京,落下帷幕,虽然他当初接到捷报,非常的想说不要钱不要人,直接给我割地了,割地,老子要地盘!!但无奈朝中猪一样的队友太多,而且吃饱了撑的,以他外公一家为首的,加上他如今后宫中稍微有点家世的外戚,又华丽丽的跪了一地。原因无它,大军凯旋归来,自然要论功行赏。 吴家,太祖册封,乃是世袭罔替的大将军,已经到顶了,不管军功多大,如何的功高震主,也就大将军。 可傅铭勤不一样。 耽国皇子一律封亲王,王位逐级往上册封,从三品的和亲王,正三品的忠亲王,从二品的固伦亲王,正二品的功贤亲王,从一品的尊睿亲王,正一品的御尊亲王。其中嫡子封王一开始便是从二品,而庶子则是从三品。跨两个品级,含金量自然不同。 新皇登基,要表示对兄弟们的安抚,最实质的便是升爵。 傅铭天回想起来,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傅铭哲原本只是从三品的和亲王,按照惯例,自然要升一阶,但是他不是至纯至孝,先皇宾天之时,伤心过度了。作为一个好哥哥,自然要成全好弟弟的一片孝心了,直接去守皇陵吧,夜夜跟父皇作伴,三年过后,若是父皇为你孝心所感动,朕自然大嘉封赏,从二品的固伦亲王。要知道嫡庶有别,正三品,从二品,除非是有大功,否则庶子一辈子难以跨越这道横沟。 但是,傅铭勤这娃,傅铭天细细思索起来,还真是难办。至今,吴后的身子依旧还在调养之中,他也是回宫之后才知晓吴仁用了苗疆禁术,将原本种在傅铭勤的一半的毒性和全部痛楚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所以,不管其他人怎么吵吵闹闹,吴后的感受他必须,不得不考虑。 当初为了安抚西北将领,皇帝驾崩不得返朝,傅铭勤的王位已经是从一品的尊睿亲王,放眼整个耽国皇室,除了皇帝本尊,就连皇后召见,也不用弯腰行李,俗称一字并肩王。至于正一品的御尊亲王,耽国百年历史,尚无出现过一人。 不会进爵,可封地呢?官职呢? 傅铭天很头疼,下面臣子争吵的跟菜市场一样,武文百官对着吵,分开了小集体继续吵,为了这件事,各种调论他已经听了半个月有余,所以在大军不日即将进城的情况下,今日必须得出一个结果。 揉了揉眉心,看着还匍匐跪地的乖乖,傅铭天晃晃手里扇子,带起阵阵凉风,“你怎么眼色越来越差呢,起来吧!” “谢陛下!” “走吧,看看他们吵出什么结果了!”傅铭天起身,敲了敲乖乖的脑袋,“想要不烦忧这些事,趁着李公公身体硬朗,去多学学!” “是。”乖乖颔首,搀着傅铭天往议政厅而去。 原本各抒己见,各执一词的大臣们听到太监的唱名,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傅铭天坐在龙椅上,冷眼看着底下众人,须臾,他才淡淡的开口问道:“怎么,诸位大臣可是商议出良策了?” 舒恒煦上前一步,拱手,“臣等无能。勤王殿下当初奉先帝之命,乃是监军,今带兵深入敌后,虽立的战功,但到底是僭越本职……所幸功过相抵,彰显吾皇圣明。” “功过相抵?”傅铭天呢喃了一遍,手中端着喝的茶盏重重的放下。 舒恒煦心里咯噔一下,对着这句不阴不阳不咸不淡的重复,忽地感觉不妙。但话已经说出口,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无法收回。他这话说得巧妙,两头不得罪。且如今的外戚风头正盛的不是顾吴两家,而是皇帝如今的妃子。他正用此投其所好,可如今皇帝看似不满,那么这便是众人商议的结果,没道理让他一个人独自承担后果。 一个眼色,站出一群人,纷纷颔首,恭敬道,“臣附议!” 继续喝茶,傅铭天悠哉悠哉的看着底下众人,果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有人出声反对了。 挑眉,诧异,看着站立出来的人。 蒙将军之子蒙辰。 “臣有本要奏!” “皇上!”蒙灵甫大惊失色:“小儿鲁莽!” “蒙将军无需忧虑!”傅铭天对着下跪之人,笑道,“蒙小将军,不妨说说。” “谢皇上!”蒙辰对着畏缩一团,不敢争锋的武官嘴角上翘,极尽嘲弄神色,整整一年多,皇帝若有若无的在提拔着武官,却丝毫不见众将有真激进之心。而他,历来向往战场,不屑畏畏缩缩与角落,赌的便是今日皇帝的心思,他揣测的几分可否正确。 挺直了脊背,蒙辰不为所动,一字一句,“皇上,臣认为勤王殿下功大于过,该封赏……” 闻言,傅铭天手指在桌案上轻敲,思索着,上辈子不见有这么锐利的一号人的存在,难道是归隐山林了?也是,最大的变数,傅铭勤活了下来,接下来的历史轨迹自有不同之处。当初作为统帅的蒙灵甫,皇帝好好的儿子出去却躺着回来,就算立了战功,没准还背了黑锅,自然富贵有,可再无启用之时机。 “臣等附议!”武官们被之前小儿的眼神一激,越发的想起朝中所受的憋屈之气,想到了皇帝的举动,自然有义愤填膺之世出来附议。 于是刚谈定的策划又被驳回,一帮人开始了新一轮的谈判。 傅铭天换了杯热茶,轻缀饮一口,有些微烫,不过正好,瞧准了时机,直接茶盏扔了过去。 “啪!”正弯腰准备下跪的舒恒煦被砸了个正着。额上被茶盏砸出来了血水,粘合着茶叶,隐约还有些热气的茶水,直接洗了个头,好不狼狈。 舒恒煦懵了。 准备下跪的舒家一党也懵了。 全体臣子也跟着懵了:这是巧合吧??!!! 但下意识的全体匍匐,经验老道,下跪直呼,“臣等该死,请陛下息怒!!” “息怒?!”一字一顿,傅铭天冷哼,“犹记当年,皇弟下跪请战,拳拳之心为国,到了你们这,堂堂数百大臣及不过一个弱冠之龄的少年,还是你们身份比三皇弟更加的尊贵无比?” 字字诛心,众人瑟瑟发抖,脸色也跟着惨白起来,到现在众人也明白,原以为人蓄无害的纨绔二皇子,当今的天子,开始慢慢的要收拾人了。 “请陛下息怒!”蒙辰起身,而后下跪,咚得一声,响彻大殿。 不少青年世家之弟,刚入官门之人,有凌云之志者,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跟着起身,下跪,“咚!” 须臾,下跪之声,咚咚遍地。 傅铭天冷眼旁观,心里却乐开了花。上辈子正直但古板的御史大夫,忠心不二战死沙场的沙都尉,清高直言的礼部侍郎…… 很好,犹豫不决的,表情悲愤的可以回老家休息了。 第15章 继续跪 如何让人回老家回的有技术呢? 傅铭天看着底下几位老臣已经在哭天抢地喊先皇,臣等无能,无法辅佐今上等等的时候,眯着眼一个个打量过去。卫国公李旻胜户部尚书济宁,太子太傅林谦多,这个组合倒是有趣,他便宜本尊的老丈人位尊而无实权的世家代表,清流元老,他拜的师傅也是他外公的嫡传弟子之一,但三人也算先皇的心腹,所以便以为可以挟恩自重了?喝,该死的便宜祖宗他的同乡,只顾自己快活,留下一大堆麻烦给后代。去你妹子的不杀士子,不以言论杀士子!!! 想到了上辈子,由胜转衰的那一次以死明鉴,压下心里陡然生出的杀意。人呐,最愚蠢的便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还厚着皮的倚老卖老,殊不知元老,元老,三朝元老,两朝元老,都七老八十了,就算抱团,老子又不想当孝子贤孙,哄着你捧着你当抱宝贝!!! 于是一帮人汗涔涔的跪,一帮人撕心裂肺的哭,傅铭天悠哉的喝茶。 “乖乖,去给朕拿把瓜子,拿些银馃子!”傅铭天有一搭没一搭的手指轻敲着光滑的桌面,给人打节奏,配乐,同时不由的怀疑这哭腔也是不是练过,哭的那个肝肠寸断,婉转。 “是!”乖乖领命垂首而去。 “多拿点,朕怕不够赏,拿议政厅当戏台子的唱念俱佳,也够的上国宴级别了。”摩挲着新送上来的茶盏,傅铭天很和气,漫不经心道。 几人没来由的背上一寒,敛眉,心道,这不符合常理!!!通常皇帝为了好名声,在他们劝谏的时候,必然会好言相劝,而不是……来不及思索,赶忙匍匐跪地,虽然背后各有依仗,但若是皇帝不喜,那他们这次赌就输得一败涂地。 “怎么不唱了?调子还行,词谱感人,忠心一片,可惜!”傅铭天拉长了调子,一脸无赖样,掷地有声,“朕听不懂!太傅啊,相比其余诸位大臣,您老可是知道朕的,当初朕就没怎么学四书五经,倒是剪了几次胡子,您今儿胡子还想要不?” 林谦多讶然,回想起当年苦不堪言的日子,跪在地上冷汗直流,瑟瑟发抖。 “不过啊,有亏师傅当年悉心教导,每每无趣,便用故事将以引导,特别是那个……”蹙眉思考,随后傅铭天手一拍桌案,十足十的扮演了一个好学生的模样,语调悠长,重轻音分明,“那个升米恩斗米仇,倚老卖老,奴大来欺主!朕至今记忆深刻呢,不如今日在重新授课一遍?诸位大臣都在缅怀父皇,朕没道理不眷恋一下当初太傅委婉提点,害朕被父皇责骂教育的事情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带着笑意,却让议政厅内瞬间一片寒意流过,如今众人谁还记得要讨论什么,直接跪地磕头。 “微臣该死,请皇上恕罪!”几个缅怀先皇的吓得脸色苍白,瘫软在地,爬着磕头求饶。 “既然该死了,为什么还要恕罪??太傅啊,朕当初学习不好,但好歹也被教育过,所以这句话逻辑不通吧?怎么诸位饱学之士如今欺侮朕一个后悔当年没好好学习只懂玩乐之人呢?多说君子要守信,几位老臣都是君子之人,怎么上一刻说该死了,下一刻却求饶了,这不是小人行径吗?这样不好吧?” 腆着一张很爱学习不懂就下问的脸,傅铭天很诚恳的求教着,一刀刀的往人身上戳,还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不诚实守信,无君子之风,妄为士大夫之表率,怎么能让朕把选取未来的肱骨之臣重任交给诸位爱卿呢!” 众臣的脸色青白交接。从一杯茶开始,他们这些臣子已经被损得体无完肤。有些人开始庆幸,幸亏刚才磕得快,磕的干脆利落,也没想着……幸好,幸好,不管怎么样,贵为天子的皇帝金口玉言,济宁,林谦多已经名誉扫地,连带着他们底下的门生也或多或少受到了牵连。 玩的差不多了,傅铭天也见好就收,毕竟恩威并施才是王道。至于原本的议题的重头戏,如何封赏大军以及傅铭勤的册封,他压根没考虑过众臣的意见。 让人蹦跶了大半月,除了看猴戏,只不过想看看文武百官中哪些有点眼见。 于今日尘埃落定。 拍拍人的肩膀,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最后终结,试题朕出,监考朕来,才无愧于天子门生之称号,便让人各回各家。 走出议政厅,走出皇宫,各大臣的腿还是抖着的,不知是饿的还是后怕。 然后,各回各家。 傅铭天看着暗卫及时传送回来的小纸条,甩袖子,摔砚台,无辜躺中枪的夫人小姐,以及深更半夜后院中忽然离开的小轿子。 “啊——”打个哈欠,傅铭天看着八卦消息寻乐子,也不想再对着让他忧虑的傅铭勤这兔崽子。 “皇上,这些东西?”乖乖看了一眼厚重的信封,还有随信封一起来的特色工艺品,看着脸上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陛下,求问着。 “不是说给父后的嘛,那就给人送去。”傅铭天不咸不淡的,心里微秒的有些不平衡。 【系统:宿主,宿主,你情绪波动了,波动了!!!】 【你妹!!你说说老子在这愁的头发说白了,这兔子为什么还兴高采烈??送东西,不说其他,就说礼节问题,为什么不考虑朕,朕的存在感真有这么低?】傅铭天愤愤不平道,【老子喂了多少血才救活的!】 【系统:宿主,施恩不图报,而且夫人……嗯,你换个角度想,夫人这么孝顺你应该开心啊!】 傅铭天刚想反驳,乖乖战战兢兢的递过一张薄薄的信封,“陛下,勤王爷给您的!” “我的?”傅铭天高兴了,这兔崽子总算有点良心。 皇兄,九阴真经我练会了 捏着信纸透着烛光,翻了又翻,傅铭天还是没找出其他的字来。 【小眼,你不是说他对我的好感度已经有88了吗?】 脑海里的小眼嘟嘟嘴,无奈,【宿主,容小眼提醒,满分9999!!!】随后还嘟囔着,【夫人因为剑谱给升了这么多好感度,已经是奇闻了,两人异地恋什么的,没道理会有这么多的!】 风水轮流转,他早上刚把人噎得说不出话来,今晚就轮到自己被这么一只矜贵的大白兔给噎着了。 傅铭天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不能跟一个小孩计较!不能计较!!!这人不是智商情商全给加外貌技能点了,脑子里只有剑谱的白目,如今能给他写信已经算不容易了。自闭症还是孤独症什么的,作为未来人,咱们歹体谅,体谅!!在这年代,被无良的太医都曾经诊断为傻子了不是,名誉受损的,咱们该体谅。 一体谅,傅铭天看着送过来的特色工艺品—荣城里的一堆黄土,心里瞬间平衡了不少。 然后,暗卫很有眼色的说了句,吴后的信封看着厚重,实质里面只是说书人的说得故事,真实内容如同往日,‘父后,子卿身体安康,在这很好,很想你,我去求皇兄把你接到封地来,咱们一起打仗吧!’别无其他后,傅铭天彻底平衡了。开始关注起为孝心赴皇陵,他的好四弟了。 “主人,已经确定傅铭哲已经离开皇陵,朝京城而来!”影卫单膝跪地,恭敬道。 “是吗?”傅铭天轻笑,上辈子群臣为争考官之名,吵得他心烦,正巧就遇到了傅铭哲,于是无权无势,只是在礼部领了一个小差事的王爷成为首选,倒是平白的为了送上了不少人才。 恍惚过后,傅铭天抿口茶,再次提及了那个曾经爱到骨子里却被背叛到底的人。 “舒轻已经成为状元的热门人选,一跃成为京里四大公子之一。” “很好,下去吧!” 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傅铭天嘴角的弧度加深,今天这一出引出的涟漪,才算拉开序幕,好戏慢慢演才是正道。 ————————— 丞相府书房 “轻儿,你今科可有把握夺得头筹?”舒恒煦蹙眉,今日受此大辱,有意无意先不说,为今之计是先确保舒氏一家能平稳的渡过这次的风波。沉浮多年,他早已深谙帝王难测,需要为自己留好后路。而这舒轻,想起皇帝如今后宫中的莺莺燕燕,想起当年伴读风波,舒恒煦眸中闪过一丝的算计。 “父亲!”舒轻淡淡一笑,自信非凡,“舍我其谁呢!” “哼,自负自大!”闻言一声冷哼。 “父亲,若不卖出考题,” “闭嘴!”舒恒煦大惊,随手拿起砚台往人身上砸去。 舒轻轻笑着接过砚台,恭敬的摆好,似笑非笑着,“父亲,若要人不知除非莫为啊!” “逆子!” 舒轻继续嘴角噙笑,对舒恒煦的呵斥丝毫不在意,悠悠道,“我自有法子保证舒家荣华富贵,但是父亲,我要借你的手,你的人,帮我除去一个眼中钉。” 诧异震惊,舒恒煦极快的收敛神情,端起茶盏,淡淡的问道,“谁?” 第16章 凯旋归来〔改错字) “当跪见陛下时,需低首……”当礼部官员正神情肃穆的教底下众兵行礼之际,忽然一声不和谐的声响响起。 “啊——嚏!” 落日熔金,漫天落尽群山之巅。山脚下,有一少年,白衣出尘,广袖翩然,姿态端严,恍若神祗,然后在三军十几万人的仰慕之下,那个绝色的少年毫不在意,神情自然的掏手巾,擦鼻子。随后眼珠子以微不可查的角度左右观察一圈,确信点将台上众人全神贯注的听着礼官在教导后天大军进城和拜见皇帝的注意事项,没有人发现自己的小动作,于是挺直了身板,继续装壁画中。 好开心!!!马上就要见到父后了!!!!不知道,他送的礼物父后喜不喜欢???? 吴敌扳着脸站着,看着上首的外甥,如今耽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忍不住扶额。小子,你以为没人知道你的小动作啊,得意什么?我没叫你一句话都不说啊小爷!!!京里局势是微妙到他这个大老粗都感觉到了,可是,可是,您老开口说句话啊!!!! 捧着最新王爷朝服的内务府大臣蒋众汗涔涔,作为管理皇家内务的天子近臣,他最怕的不是跟天子打交道,而是这位爷。回忆起往昔,想当年的悲惨岁月,这位小爷只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从来不理会任何人的啊,要是被人硬生生的拉扯出来,他的小命保得住,胡子眉毛头发的什么都保不住,高超的剑法就是这么练出来的有木有!!!! “王爷,臣请王爷更衣。” 傅铭勤沉浸在父后收到礼物会不会开心中。 “王爷,臣请王爷更衣。”蒋众心里有谱,便再一次出声,颔首低眉,小心翼翼道。 傅铭勤回神,看了一眼垂着头的人,在看了一眼吴敌,父后说在军营里凡是听舅舅的,舅舅说乖乖闭嘴的,所以继续练功,目光遥望远方,外人看来端着便是与生俱来的皇家高贵气质,嫡仙下凡,令他们凡夫俗子臣服,不敢直视。 “王爷,臣请王爷更衣。”隔了一盏茶功夫,蒋众继续出声。 当礼部官员彩排好朝圣礼节后,看着还在一声声跪求更衣的蒋众,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同朝为官,对如今尊贵无比的勤王爷个性往事也略有耳闻,于是纷纷加入了叫人的队伍中。 “王爷,臣请王爷更衣!” —————————— “所以~~~~他最后开口了没有?”傅铭天看了一眼加急奏折,摸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的促狭,显然对事情后续非常的感兴趣。 屋里飘下一道黑影,跪下。正是一年多之前被派往护卫傅铭勤的暗卫加隠卫的双重老大,原本一行二十四人,不仅跟着傅铭勤身先士卒,也为抵挡住一**的暗杀,经此一战,到如今跟着回京仅余八人。经过昼夜不息的相处,几人对外人眼中高贵的勤王爷也有了些了解。虽不知道主上何意,但众人还是希望不要兄弟隔阂,否则他们几个大约会以死谢罪。毕竟呆在黑暗里时间长了,对单纯干净总会向往,不忍。但也无法背叛主人,对于他们来说死便是最好的解决。 飞快的敛目,低首,恭敬道,“王爷未开口!”顿了顿,猜不准帝王的心思,但也紧跟着解释道,“到练功的时间,王爷便先行离开了。之前,吴将军怕京里诸人猜测不安,便嘱咐王爷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尽量少眼多听多看。” 闻言,傅铭天扫了一眼桌上的奏折,看了一眼跪地的暗卫,修长白皙的指头微微勾起,轻轻敲了敲桌面,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 有些东西,不是你不想争便能不争的。生在皇家,就算他这个皇帝放心,作为政治利益集团缩影的傅铭勤,作为嫡子,他也不得不争夺。权力的泥潭,他的父皇,吴后,不管私心真心如何,为了庇佑,曾经有让傅铭勤死于安乐之心,但是他救了他,就不想在干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庶子逆袭,问鼎至尊?想得倒美!!!要知道上辈子傅铭哲就算有谋逆之心,竖起的旗子打的还是勤王的口号!活在当下,就要遵循如今世道的游戏规则,天地君亲师。 心里一字一顿地默念着,傅铭天笑了笑,既然出手了,傅铭勤他就要护着! 室内寂静,唯有沙漏滴滴的声响。 许久,傅铭天沉吟一下,道,“你们几个跟着也辛苦了,去领赏吧!从明天开始就充当傅铭勤的亲兵。” “主人!”跪在地上的一号瞪大了眸子,诧异,原本平淡的语调跟着颤抖起来。 “不管将来如何,你们至始至终的使命便是护着傅铭勤,懂吗?”傅铭天一字一顿,冷冷道。伴着冰冷寒意但却充满无上威压的音调,随之而来的是帝王周身气势的剧变,如上古宝剑,即将兵不血刃。 “是!”没有理由,没有质疑,下意识便毫不犹豫的臣服。 两日后城郊营地 人群涌动,摩肩接踵,除了军人,还有京中百姓赶来围观盛事,赶来探望自己几年未见的子侄。 帝王的卤簿由远及近,慢慢而来,蟠龙伞盖香案威仪的开道骑兵导驾的官员……无一不端庄肃穆,恭敬之心油然而生。正所谓“玉辂鸣鸾,九旗扬斾”。 而坐在龙辇中的傅铭天眯着眼打盹着,心理第九百九十词问候便宜老祖宗。他等会真的开不了口说同志们辛苦了,这么熟悉的家乡词汇啊!!!这不会让他响起**前,而是每年缝九月,那一身身稚嫩的呐喊,强烈的既视感,搞得他非常非常的想笑,有木有??? 封建土豪专!制!独!裁时期,军队口号是为人民服务,这是多么强烈多么赤果果的拉仇恨值,开嘲讽啊!!!祖宗,您老到底是何方神人?有没有考虑过后代,祭旗开宗庙的时候肚子要抽的。 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神经冲动,傅铭天按照着流程见三军统帅,祭旗,告慰在天英灵,当乘坐御马检阅得胜的军队,抬头看着单膝跪地的众将领,几万人马跪地的场景,傅铭天不用看也头疼,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的张了张口。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忠于帝国!忠于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的人振臂齐呼,随后又跪地,动作整齐,步伐一致,声音回响在空旷的平原上。 难怪 古朴祭祀欢庆的乐声渐起,重登点将台,望着高台下欢呼涌动的万众臣属,一身吉服的傅铭天遥望远方,似是自嘲的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难怪,有些人费劲了心机想要争夺着至高的帝王之位。 站在帝国之巅,握无限权力,生死予夺,享无上荣耀的感觉是如此的畅快淋漓,喷生出凌云的壮志。 一息之间,他原本沉思的眉毛已经舒展开来,或者说他习惯带上了在什么时候带上什么样的面具。如今这样的局势,除了喜悦之外他不能流露任何的情绪,但也不能全程的欢颜,毕竟按照正常大臣的思维,此刻的傅铭勤年少英明,应该是年轻帝王他提防的对象。不管是笑是愁,总会被无数的人延伸出全然不同的意义,然后有人欢喜有人愁的各自琢磨开。 但是,谁说他要如人所愿,按照正常的步骤行走了。自己被气得噎得牙痒痒的小白兔就在眼前,许你们忠心为主,就不允许皇家里兄友弟恭的场景上演? 一番流程下来,最后自然是犒赏三军,然后赐宴宫中,赏有功之士。 浩浩荡荡的准备返程,傅铭天在踏上龙辇的前一刻,笑了笑招手叫来一直妄图隐匿众将之中的傅铭勤。 “臣弟见过皇上!” “子卿免礼!”傅铭天立马上前一步,扶住了要下跪行李之人,看着身着金黄礼服的人,在阳光照耀下金灿灿的,更加衬托人耀眼,像极了当初他钟爱的游戏里某个门派—西湖小黄鸡。 拉着人上了龙辇,在落下帷幕之时,看着百官故作镇定的脸色,傅铭天勾着嘴角笑得异常的开心。 脑补这么多干什么!!! 整个车队以非常缓慢的车速像前行走着,沿路还能听见高呼万岁,耽军威武的字眼。 傅铭勤被拉上来以后,有那么一刻的疑惑,面上带了一抹局促,毕竟之前被拉着耳提面命过,但是下一刻,傅铭勤眼神忽然亮晶晶,闪动着热切的火苗。 顺着对方的视线,傅铭天自然看到了那东西,叹口气。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天才啊!!!九阴真经这东西,他山寨过来只不过是哄着玩玩,没想到人用了仅仅一年时间,便练成了。想当初这被作者亲妈开了金手指的猪脚也没这么神速的。 “想要?”傅铭天拿起一时兴起让的练笔之作。 “嗯?”傅铭勤点头如蒜,视线随之转移到傅铭天的手上。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干!巴巴的看着他手中的东西,就差再甩一条尾巴了。 傅铭天忽地有些心虚,看了一眼,封面。 “皇兄,二皇兄!”傅铭勤主动出击,“我把九阴真经学会了,这个我也可以学的,学会了我帮你打仗去,你指哪我去打!” “……” “皇兄~~~~~” 欺骗小孩子神马的,傅铭天仰头看着明黄的一片,揉了揉眉头,“乖,这个不适合你啊!” 继续眨巴着眼,目不转睛的望着人。傅铭勤心里握拳着,每次这样,父后总会答应他干任何事的。 孩子,真不合适你练啊!!!傅铭天坚守阵地,丝毫不动摇。 “皇兄!” “……” “皇兄!” “……” “皇兄!” 傅铭天受不了,直接把书翻到第一页,指着上面的字,“念!” “欲练神功,挥刀自宫!”傅铭勤茫然抬头不解的看着傅铭天。 傅铭天高深一笑。 第17章 谈心 “……” 傅铭勤抿嘴,不语,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几个字,出神。同样的笔迹,上一本他练了,功力大增,想必这本也同样如此。所以,他要拿到手!可是要自宫吖,跟李公公,乖乖,小武……他们一样? 有什么区别? 一只手托着下巴,傅铭勤继续盯着书,拿眼瞟着皇帝。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视线慢慢的往下方移,绣着尊贵的四爪金龙正盘旋在腰间,凝眸聚神,沉思,眼神犀利,像是要透过层层缎袍,直射目的所在。 不过好像也没多大损失?父皇甍逝,他管不到了,父后……父后说只要子卿开心他就开心。所以— “想都不要想!”傅铭天感觉人盯着自家小弟弟表情决绝的模样,倒抽一口冷气,赶忙抽回他的山寨书,随手往暗格一扔。这本书,可不是用来吊着傅铭勤玩,给人练武的,而是为了给江湖人砸颗地雷下去。 国有界限,但江湖无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想当年,两国边境,土匪作乱,碍于国界,军队压根无法清除;想当年,蝗虫肆虐,素有侠盗之名的几人打着诛杀贪官之名截官银,害得湖广两地灾情加重,此后,民情激愤,时常有地方重臣死于非命;想当年…… 傅铭天眼神一暗,这些让朝廷头疼的人最后可都成了傅铭哲麾下大将!!口口声声的臣服王爷之德才,愿为王爷出生入死,肝脑涂地,让“贤王”之名更盛。 如今他要整治朝政,腾不出手来收拾江湖草莽,但是,心中勾起一抹嘲讽,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出来混的,无非讲个名声。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这个局设起来框架太大了,倒不如教主来得巧妙,反正都是从皇宫中流传出去的嘛!!而且,现在大军回归,这么多有用的人才,也该换换宫内的侍卫,京城的守卫。 【系统:宿主,宿主,降了,降了,夫人的好感度一下子跌到了70!!!!】 正思索计划的傅铭天:“……” 蓦然回头,就看见小金人一脸委屈愤怒的模样,眼睛还死盯着自己身后的暗格。 你委屈什么啊!!初次见面第一映象那高贵冷艳一尘不染的仙君模样呢?属性剧烈反差,这样hold不住的。傅铭天一口老血想要吐出来。 “皇兄,你把书给我!” “你没看清这上面的字吗?”傅铭天好身求问道,语气中透着一丝的无奈。 “知道,不就是去势吗?” “傅铭勤!”被对方淡漠的神色,却闪亮的眸子给气到,傅铭天沉着脸,厉声斥道。 武痴可以,孤独症患者可以,有权撒娇任性权利,这么一个弟弟,他可以宠着!但进了皇城,傅铭勤,从一品的尊睿亲王不可以。况且,他的天真无邪建立在吴后的痛楚之下。上辈子吴后披上铠甲出征的模样,这辈子回宫见吴后面色惨白痛不欲生的模样,每每忆起,他感动,愧疚,即使知晓对方是为了国,为了家,与他傅铭天无关,且父子之情不容他人置喙,但是他钦佩吴仁!!!一个人在黑暗中行走太久,身上还插着两刀,被最爱之人背叛,血淋淋的一滴滴往下流,却忽然遇到了光明,遇到了救赎。他不允许这道光明在深宫中渐渐消失。所以,他宁愿傅铭勤知晓事理,蒙生出雄心想要坐下的皇位,也不愿人单纯不谙世事,还成为他人的踏脚石,最后受苦的却是吴仁。 “臣弟在!”傅铭勤不明所以,但好歹受过教养,让他虽然不情愿,但也老老实实的躬身。 深呼吸,傅铭天极力压抑着怒气,低吼,“不说你是耽国尊睿亲王,尊睿!一字并肩王,享太子待遇!!若帝王在位未立太子,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就说去势,懂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忍心让吴后,父后为你担忧,夜夜煎熬吗?!!!” “你—生气?”纯静闪动着火苗的眸子彻底迷茫了,傅铭勤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单独的讶异可以形容了,而是疑惑,且非常非常的不解。于是很委屈的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狐疑,你生气,你为什么要生气? “废话!”傅铭天气的想打一顿,熊孩子!! “可是……”傅铭勤静默了一会,低首,眸中的情绪被垂下来的长长的睫毛遮拦过去了,让傅铭天看不清此时此刻对方的表情。正琢磨着开作弊器,让小眼观察一下傅铭勤的心情指数,就听得人慢悠悠的说道。 “皇兄,”傅铭勤觉得自己的法子很聪明,“如果我练了,这样不但我满意了,你们都会满意的啊!!我身有残疾,就彻底无缘于大位,大家就不用互相提防了。而且,子嗣什么?我也可以承受痛苦,跟父后一样,生出一个比我还厉害的宝宝的!!” “……” 你真的不是在隐形的自卖自夸的赞自己!!! 傅铭勤看了一眼,觉得沉默就代表了思考,于是剑谱有望,便继续再接再厉。他虽然不在意,但架不住身旁总有人念叨几句,他也就可以大致推定出来。又不是真傻。 “我虽然不太懂,但是我感受的出来,气氛很压抑。大家都往我身上看,目光各种复杂,我形容不出,而且,子卿本该在一年前就……” 傅铭天闻言蓦然红了眼眶,之前是被气的想发怒,而现在则是被戳着,一刀刀的在割肉。世上最伤人的莫过于稚子之语,孩童最为天真无邪,不懂欺骗,没有世俗的眼光,他们只会真诚的反应内心的所想。傅铭勤便是最特殊的孩童,他的世界原本是纯净一片,17岁,按照现代社会还是个承欢膝下,只顾撒娇卖萌,最叛逆的少年,可是,却因为他的身份,暗杀,谋杀,上战场,甚至是被亲身父亲作为靶子,就连他的出生,如今已有的信息显示还是个利益的妥协存在。 一个生于阴谋,死于阴谋的人。 这一刻,曾面临血海深仇的背叛的他在生于利益阴谋,死于亲父命令的傅铭勤眼前竟然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如此的可笑。 这一刻,众人的阴谋阳谋,他的处心积虑,在敏锐的感觉下瞬间崩溃。 平平淡淡的语气像是在述说他人的事件一样,傅铭天极力克制住了自己外泄的伤感,轻声道,“子卿,皇兄知道你懂现在朝政局势很微妙。不说从开国政策到如今暴露出的问题,就说这朝堂之上,父皇老臣,之前大哥提拔起来的新贵,政治的中庸者……虽然皇兄如今举步维艰,但是你要记住,一个皇帝,若是连手足亲友都护不住,这滔天的权势要个屁用!” 愣了下,傅铭勤不自觉地眨了眨眼,暴粗口的皇帝是要被御史大夫进谏的!! “争天下,享受的就是这惊心动魄的过程,而不是夺得了天下后,沦为臣子争名夺利的工具。夺嫡,哼,我们本身就尊为嫡子,与生俱来的高贵,何须骨肉相残?……就算你要这个位置,那也是我们兄弟之间的内部事情,何时轮的到大臣指手画脚!!”傅铭天很掏心的给人解释道,他做皇帝还用不到人如此的贴心给自己来一刀。 “……” “一个皇帝,就算青史留名,千古明君。但是护不住心中所爱之人,他的一生就是憋屈的!!他是帝王,而不是用帝王责任当借口,一边顾惜着名声,一边还拉人下水,到最后,哼!”傅铭勤耸耸肩,有些嗤笑的想起了宫中那个小豆丁,他的五弟,还有那个貌似某人的太妃,心中不禁为他的父皇叹一声。好皇帝,狠父亲,胆小的男人。 “哦!”傅铭勤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抬眼,“皇兄你所言与我的没有丝毫的冲突啊,我相信你,子卿当日便做出选择,所言的承诺自然会遵守一世!” 于是话里话外还在自夸着自己很聪明,替他解决麻烦?还真是贴心的小兔子!!!傅铭天气馁了,垂眸,他确定跟傅铭勤的思维不是在同一电波上,两人的脑电波接不上轨。 沉默了许久,两人的目光不经意在半空中对上。 “皇兄,你说了这么多……那书给不给我啊?” “嘭!”傅铭天觉得自己听到心碎的声音了,还碎得如此的干脆利落。 论正确喂养教导尊贵武痴的科学方法!!! 直接龙爪子揉上人精致的脸,傅铭天狠狠的掐了一把,咬牙切齿,“咱们好好沟通沟通!” 一直沟通进宫,傅铭天在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心情瞬间好到了极点。 先接见了军中将领,详细了解军务,便和气的召见了庆国质子,让人给妥善安排一番,传令准备晚宴,处理一番零碎但又重要的小事后,便带着早已坐不住的小兔子朝凤仪殿,太后的寝宫而去。 “你没脚吗?给朕用走的!”答应给人换本秘籍,说开了的小兔子隐约有蹬鼻子上脸之架势,虽然本人感觉不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是!”傅铭勤放弃轻功,看着帝王出行的架势,小声嘟囔,“好慢!跟乌龟爬一样!!” 傅铭天闻言,原本体谅父子相见想要加快的步伐放下,更慢。 他敬佩吴仁,但不敢过多的相见。毕竟自己便宜老娘病危设计了他,老爹又帝王心术难以揣测,不知道是何种的真相把人困住,最后还狠一把忽悠他,下毒谋害,更何况吴仁一双眼看似能看破一切诡计。 他心虚,不敢见人。晨昏定省也因为太后身体微恙,且为了避讳,一个月见一次,每一次都是匆匆结束。 第18章 宫宴争斗(上) 从前朝入后宫,轿撵需越过乾清门。此后便是皇帝与后妃起居之地。穿过皇帝居住地乾清宫,再越过皇后住所交泰殿,欣赏过御花园美景,左转便是历代太后息居之地-慈宁宫。 重重宫门,幽深似海,量身打造,又何如?吴仁推拒了象征皇后太后正位的交泰殿,慈宁宫。从继后到太后,一直居于凤栖苑。心如死灰不复温,毒药缠身命已定,有何须名利权势,徒添虚名。 逆光而立梨树之下,锦绣华服,吴仁遥望天空,点点梨白,拂了一身,却与服侍相得益彰,更衬托出绝代姿容,掩住一身病气,便如同一尊亘古存在的玉雕,让凡者竞相争夺,又犹若神龛上的高贵神明,供人顶礼膜拜,虔诚不敢直视。 等傅铭天戏谑够了人,带着傅铭勤缓步踏入御花园后,便加快了步伐,又在凤栖苑外屏退了众宫女,于是等不及通报的小兔子就拉着人飞快的冲了进来。 一入大门,走过满园的j□j的小道,傅铭天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幕,令人不经意间臣服,如同吴仁身后的仆从一般,收敛神行,脚步极尽轻盈。 但美景总有人会“不识相”的打破— “父后,儿臣回来啦!”见到心心念念的父亲大人,周围又是自己熟悉之人,但碍于皇帝在场,傅铭勤还是克制住了直接奔过去的干劲,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然后才欣喜的朝院中人狂奔而去。 说道知子莫若父,更何况还是自己亲手一点点的把孩子教育成这样,吴仁不语,只是双臂微微张开,如同孩子幼时,把人抱住,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身上要伤,然后歉意的对傅铭天一笑。 这一笑,原本让人不敢心生亵渎之意的神立马走下了神坛,如千万普通的父母一样,疼溺之心立显。虽然傅铭天明白自己是借助了傅铭勤的光,但还是忍不住心神荡漾,微微垂首压制住高频率运转的心脏,颇有男神对我笑的,捂住心脏乐成傻逼的既视感!!而后欠身躬腰,恭敬道,“见过父后!” “皇上见笑了!”吴仁淡淡道,但行动上丝毫不限制自家儿子在自己身上撒娇。 “三弟天真至极,正是朕所羡慕!”傅铭天连连罢手,跟人寒暄几句,也就退居一旁。看着院中为数不多的几个仆从隐忍着自己的喜悦,颇为尴尬的摸了摸把鼻子。他明知道会上演骨肉情深的一幕,自己的到来就是个多余的存在,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跟过来,更不想找任何的借口离开。尴尬是一回事,脸皮练练就厚得起来,说起来他还是羡慕!他也想看自己心目中敬佩的人展笑颜,而不是每一次都黯淡无光。 重来一次,他想弥补,弥补自身便宜老爹老娘对他的利用。虽然当年真相被销毁的只剩下只言片语,但总归是皇家对不起人。他是灵魂来自未来的人,骨子里也许永远也不可能懂吴仁如此大义无私还默默承受一切的做法。但心中自有一杆秤,天平早已倾斜。 “父后!”像还没断奶的幼崽般在人怀里蹭了一会儿,傅铭勤叽叽喳喳的直说自己如今功力大增,行军打仗如何的威风。微风拂过,吹落一数梨花,落英缤纷,为院中两人姿容更添上几分唯美。但傅铭勤忽地眉头一蹙,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味道让他不安,深呼吸后,便微微侧了头,“父后,你身上有药味!!!之前的不是说偶然风寒,怎么到现在还没好?” 吴仁唇角笑容优雅至极,扶着人站直,稍稍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轻叹,“怎么会没好呢!太医天天为我把脉诊治,早就无恙。” “真的?”傅铭勤鼻子嗅嗅,除了淡淡的梨花香,便是浓浓的龙涎香味道。可是他之前真闻到了他最讨厌的药味了,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有些狐疑的看着人,想要上前一步确定一番。 “嗯。倒是你受伤颇重,可有痊愈?都是上过战场的人了,这般小儿作态,莫让你皇兄看了笑话去。”说着错开追上来的步伐,吴仁带着笑意望向傅铭天。 “父后说的极是!”听音而知雅意,傅铭天此刻帝王威压荡然无存,忙不迭的帮着人圆谎。这一年吴后汤药未断,他也想过如法炮制,反正自己血多,不差这么一点。但无奈小苑众人一向自产自理,仿若铜墙铁壁,他压根无法下手。如今倒是明白一向素衣的吴后何会盛装的出现在院中,小兔子鼻子忒灵!! “父后,起风了,我们进屋里去吧!”傅铭勤听着两人一唱一和,愈发的感觉有些古怪,而且他刚才抱着父后,感觉抱得好不舒服,眉头蹙得更紧了,拉着吴仁的手,想要一起进屋,一行人在院子里也不像话。 “亏你皇兄赞你长大了,怎么就忘了过会儿赐宴三军,犒赏将领,你也要出席。”吴仁轻敲傅铭勤的脑袋,制止住入殿的步伐,温和道,“今日席上还要商谈庆国公主和亲事宜,哀家贵为一国之母的太后,也该出席,莫让他国小瞧了去!” 傅铭勤歪着脑袋,看着在阳光下熠熠闪耀,行动间可见凤鸟展翅欲飞的华贵礼服,心中的狐疑愈发的加大。 而一边闻言的傅铭天微微有些激动。 吴仁一双眼看了他片刻,都说他七窍玲珑心,看透世间万物,但是如今的傅铭天他倒是真的看不透。也许真得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倒……视线在两兄弟之间来回打了个转,忽然一笑,对上傅铭天的眼,诚恳道,“之前倒是哀家不是了。”上一代不管恩怨是非如何,倒是稚子无辜。 微臣本帅那是他的荣耀,一生辉煌,永远挥之不去的骄傲,却被一声本宫给敲断了脊梁,但如今一声哀家,却亦是从心底自发的呐喊。 他不但是吴家嫡子,需要守护家族百年荣耀,延续高门繁华,不但是耽国世家子弟,需要对皇家忠心耿耿,拱卫北辰,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身上刀疤数刀,甚至有几次几乎成为刀下亡魂,却抵不过腹部那长长一道。一天一夜,早产难产而出,他此生唯一的孩子。 有人欺侮到他的头上了,就休怪他重新成为修罗,血洗一切胆敢觊觎的宵小。 反正,他时日无多。 “父后您严重了!”傅铭天恭敬的弯腰行大礼,“儿臣叩谢父后!” 吴仁坦然受之。 在一旁的傅铭勤左看看右看看,眉头蹙成一团,父后和皇兄说了什么,他怎么一点都不明白了?? 当着他的面说悄悄话,哼!!!总有一天他会搞懂这些暗语的,傅铭勤在心里有个小人在呐喊,在咆哮。几年后,贵为耽国百年来第一位正一品的御尊亲王的他褪去了稚气,站在梦想的点将台上,成为三军的统帅,猛然回首,才发现自己懵懂的17年,一直无忧无虑的练剑习武,是如此的奢侈。 ———————————————— 一朝设宴,群臣百态,暗中揣摩,无一不有。 宫外一身学子装的傅铭哲冷哼不屑。 老皇帝可真够给予厚望的!傅铭天,他倒是要看看,名字里有个天在就真成真龙天子了;傅铭勤,倒是要看看你当不当的起勤王的名号! 穿越金手指定律在他身上实现的越来越多,他便愈发对眼前的处境鄙夷。感谢傅铭天让他去守皇陵,在太祖陵墓中,他找到了英文版的太祖笔记,解开了太祖的身世之谜。 一个刚刚经历高考累到在军训场上穿过来的十八岁中二叛逆青年都能做一国的开国之君,更何况他这个上了大学,又经历社会洗礼的精英白领呢! 如今有钱,有人,就差一个名分。虽然他不太重视,但是如今“五!毛!党”太多,他这几日费尽心机接近的众学子无不是秉承着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的念头,支持皇室血脉的正统。 所以,他需要设局,让两人窝里斗,然后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而近日前来和亲的庆国三公主倒是给了他思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说平了安史之乱,胜了天平公主的唐明皇,就说夏桀。商纣,不都是美色当前,暴君其后,亡国了嘛。 傅铭天可是声名远播的风流者,如今后宫百花争妍斗丽,可有好几位曾经还是青楼花魁。 一年过去,怕是忍不住好色了吧! 大选小选也该进行了。 呵呵…… 被算计的众妃子,妃位最高不过贵人。所以今日一天,忽闻和亲公主,偏殿之内不知碎了多少瓷器,换了多少锦帕。但她们谁也不敢说一声不是。谁叫他们份位低,家事堪忧,除两位膝下有子的贵人朝中尚有一四品父亲,其余都是拼着一张脸得一夕的宠爱。 且如今,自从先太子离世,她们的主子爷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至今从未踏过各宫殿一步。原因:守孝。 但帝王丧期一年早已到,众人拼命争宠,却活生生的被人抢了先。 身份,地位,据说美貌无比的公主殿下,即使是和亲,但也立马压了他们一头。 怎么叫人不愤恨!!! 第19章 宫宴争斗中 琼华宴殿作为国宴之地,自然是富丽堂皇,豪华奢靡。兼之为了向来朝国家显示实力,彰显国力,自然处处透着耽国百年的沉淀。开放多元的文化,凝聚与精致的雕梁画栋之上,与奇珍异宝相得益彰,共同谱曲百年盛世之绝唱。 众大臣早就候在琼华宴殿之中,三三两两的互相交谈着,气氛和谐非常,纵有党派之争,怎么也不能当着庆国的面,丢了耽国的脸。 当司仪礼官“慢条斯理”过来小声耳语,重排位置,得吴后也将赴宴的消息,饶是老狐狸混久了官场也琢磨不透了。 吴家祖训:武死战,拱卫北辰,忠于耽国。 太祖明示:吴家子孙世袭大将军之位,有罪不得加刑,纵犯谋逆,止于狱中赐尽,不得市曹行戮。(copy宋太祖的)。 百年下来耽国老幼皆知这两句话。政治官场上,大家都默认了每一代帝王即位之时,由吴家家主率领吴家军下跪臣服,已示忠诚。此后不管朝中如何争权夺利,皇子谋夺大位,只要吴家接受皇帝,认可皇帝,则可代表外域无忧。除了……几个老臣有些心虚的瞧了一眼吴敌。 二十几年前的旧事,争取夺利到利用外国,原本三国鼎立,国力最强的耽国,危在旦夕,才让上一代吴家家主,难得一遇奇才进了后宫。 而如今,吴敌虽然继承大将军之职位,但终究不是根正苗红的吴家家主,他只是暂代,嫡子之子傅铭勤才是吴家家主。可是他姓傅,若是先太子在,则一切可以按照既定的设想。太子登基,傅铭勤接任家主之位,既对皇帝臣服,又传皇室兄弟和睦之美谈。 可惜…… 吴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喝御酒。对上来敬酒,不管谄媚逢迎之辈行溜须拍马之能,还是新贵才俊青年只为仰慕其才者,亦或是屹立不倒的朝中老狐狸,一概一视同仁,呵斥回去。树敌那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世袭罔替的大将军,虽然靶子一百年前开国的时候就树立起来了,但原本不偏不倚,偏偏前任皇帝抽了,他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迷了心窍,竟然委曲求全!!早就在风浪口上,还怕今日? 他奶奶的熊!吴敌再一次在心里默默咒骂着,不禁扼腕叹息,当初就该跟外甥一起劫了人,潇潇洒洒找个山头,悠哉悠哉的过小日子去。然后不屑的吧吧嘴,自嘲他果然天生反骨。在等级深严的皇家政治中生活了这么久,还是洗不掉他一身的痞气。 酉时三刻帝王驾撵缓步而来。 下了龙辇,傅铭天一脸堪称谄媚的笑容,转身去静候凤驾,躬身请吴后下车。 众臣带着惊讶诧异未合拢的下巴跪地三呼万岁,千岁。 傅铭勤脑袋还在狐疑,一路默不吭声着,然后看见这一幕,立马忧郁了。从欺负我听不懂上升到爆发出皇兄要抢父后的危机紧迫感,浑身上下散发着‘我不开心,别来惹我!’的黑雾,但还记着礼仪与从小到大的教育,别别扭扭的从龙辇下来,脚落地,立马高贵冷艳风格走起。 “众卿平身!”压根一眼也没有施舍给众臣,傅铭天请着吴仁落座,才好笑的看着傅铭勤,不由叹一声:这小兔子,不用挺腰收腹无表情,就已经能感受到阴深深的怨念了。 傅铭天位于居中首位,左手边便是难得一见的吴太后,空着的右手边该是帝后的位置,但众人还未反映过来,一阵风飘过,傅铭勤牢记着为了剑谱要给皇帝找茬的教育,一屁股坐了下去。 “……”耽国众臣感到前途未仆,黯淡无光。 “……”庆国使臣和皇子松口气,情报不假。 不是要找茬吗?傅铭勤感受到群臣的哑然,目光的凝滞,不安的动了动,眨巴着眼无辜的看着傅铭天。这位置有问题?之前家宴的时候,父皇总爱拉着他和太子哥哥各座一边的啊,若不是父后说做人要守信,他才不愿意跟觊觎他父后的人遵守约定呢!!! 傅铭天按照自己跟人相处的经验,终于摸索出换位思考,让两人思维同步的最好办法,回忆自己当年5岁熊孩子时期的各种思维,淡定非常的一笑,举杯谈笑,执手,庆幸,“三弟可是大功臣,皇兄敬你一杯!” 傅铭勤看着自己被拉起的手,脑中闪过一丝光亮,然后耳边感慨的话隐隐约约地听不真切了,出神,目光直愣愣的看着他的父后。 他记得父后有一双有力的大手。虽然雪白,手指修长,看着给人的感觉很细嫩光滑,像极了女子的柔荑,但他绝对不会记错,这双手,单凭一只就可以把他轻轻抛起,然后接住,轻轻松松的挥舞十几斤的重的大刀……肯定不会像今天这样的,虽然指骨分明,但分明更像是皮包骨头!!! 父后生病还没有好?肯定的!!!傅铭勤担忧,心急如焚,想要直接把太医扯到人眼前,好好的看病。 【这小兔崽子怎么了?】傅铭天活络了一下气氛,看着右边还呆愣愣的傅铭勤,思索许久,还是猜测不出,于是只好求助,万能数据。 【系统:宿主,嗯……夫人今日的心情愉悦指数降到历史最低,-5!!!】 【原因?】 【系统:宿主,小眼只是管家啊,主人的心思尚可探测一二分,可是夫人,不说至今亲密度如何,就说……】小眼垂首,【我只有数据分析的能力,没有窥伺人心的能力啊!】 【……】 美酒歌舞,酒过三巡,自然说起了今晚的重头戏,和亲。 傅铭天嘴角噙着清浅的笑,“虽庆国欺我国丧,但国君亦受奸佞蒙蔽,今佞臣已诛,遣派三皇子来我朝学习,尔等可要好好招待。” 众臣抱拳称是。 南宫锦闻言,克制住自己眼红的趋向,皇帝一口一个的奸佞直戳他的心,被诛杀的人是庆国武官顶梁柱之一,他的好不容易得了他家女儿的亲睐,准备拉拢的岳父大人。 “多谢陛下盛情!”一字一顿,几乎咬牙切齿。 “三皇子客气了!”傅铭天嘴角虽然含笑,但心里早已想了n种方法来折磨南宫锦,上辈子跟傅铭哲狼狈为奸,勾搭在一起谋图耽国的人。我倒是要看看如今庶子联盟怎么联得起来。南宫锦,三皇子,贵人之子,同样野心勃勃,身名在外。傅铭天一边腹诽着,难怪一说质子,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把他推出来。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一袭白衣,蒙着面纱的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娇羞的揭下面纱,原以为引以为傲的面容会让帝王轻叹,一身白衣更显得飘然出尘,谁知千算万算,惟独漏了皇帝身旁早已熠熠生辉,令星辰黯然的两人。所以,南宫妍心中思量种种计策,当皇帝的视线转移到她时,为自己计算出一个最无邪的完美出场,像是摄于天威不敢直视,又有堂堂一国公主被和亲的不满,双眼一瞪,随后诧异,飞快的收敛垂首。 “巧妍公主果真国色天香知书达理……”傅铭天看了人一眼,身体后倾,虽然注视着对方,但早已将余光,将注意力转移。看着现在还没缓过来,自顾出神的傅铭勤,脑袋里想着人初见的摸样,决定不跟小女孩计较,绅士风度的套用小兔子的容颜,把人夸成天上有人间无的绝色,然后话锋一转,侧身,对着吴仁,懊恼一声,“父后是知道儿臣性子的,说句……” 压低的声响,配上耳边的丝竹之音,听不清,众臣也未加多揣摩,反正后宫里添一位主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位主子的后宫……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纤长的手指轻轻磨着光滑的凤翔九天青花瓷杯,吴人闻言,淡雅一笑。他今日前来,不仅是为了避开子卿灵巧的鼻子,经久难以消除的药味让他忧虑,给皇帝一丝的颜面。自古以孝治天下,太后皇帝不合,被指诘的自然是皇帝,虽然太后的尊荣来自皇帝的孝道,可他不是。他的一言一行,尊贵来自于手上的墨玉扳指,吴家的家族荣耀。还是告诫群臣,尤其是老臣世家贵胄,若是再敢欺人,则先掂掂自己的斤两。 “皇上说得极是。倒是哀家的疏忽了,接二连三的出事,倒是忘记了四子还未曾婚配。” “父后严重了,这事还得怪朕疏忽了,今日见皇子一行人才恍然想起当年哀伤过度,碍于礼节,错过四弟之婚期,今日巧妍公主……” 底下众臣被晕乎了,一唱一和的到底是什么节奏? 听闻帝王言谈之间涉及到自己的未来,南宫妍面上竟染上了一抹轻红,讷讷没能答话,实则目光稍稍偏移,望了一眼同样被送来的皇子,不是嫁皇帝和亲的吗? “锦王,自古长兄为父。巧妍公主远道而来,代表两国友好,朕自然不能亏待,朕之四弟,年少英俊,文采斐然……”忍着鸡皮疙瘩都发麻的恶心感,傅铭天腹诽外加暗示自己,为了以后一锅端方便,夸了几句,才道,“与你妹正郎才女貌,相得益彰,不知锦王意下如何?” 来之前做过功课的南宫锦虽然诧异一向爱好美色的皇帝居然会让把一个美人指派给他人,端着一个好兄长的模样。但此话看似询问,实则已是命令,作为质子,他又何有反驳之意,难道揪着人说,送公主和亲,一般都是给皇帝的?!!!除非皇帝老得不能在老了,才是给皇子?他没这么厚的脸皮,再者,兄妹关系也就这样,他们庆国可不像耽国,皇子少的可怜,他可一共有兄弟十五人,姊妹二十。为了争夺皇帝的一丝宠爱与关注,有什么法子使不出来。欠身弓腰,“谢陛下!” “免礼!”傅铭天笑呵呵着,端起刚送上来的茶盏,醒酒,轻拈茶盖,热气笼罩的几个小字是如此的亲切可爱,眼中闪过一丝的算计,开胃菜已下,好戏上场。 群臣虽然纳闷,但也当不得在外国使臣面前,刷刷下跪劝谏,陛下这似乎不符合习惯呐,貌似还狠狠又压制了一把庆国,但是皇上穷寇莫追啊!!!! 耽国众人全体闭嘴,但压不住庆国使臣还有嘴巴。就在众臣起身祝贺之际,升为此次出使庆国的大使,被隔空打脸,愤愤不平了,“皇上,请恕小臣无知,敢问,四王爷,是何人?” “你未来姑爷呗!”傅铭天轻飘飘道。 第20章 宫宴争斗下 “你……”被噎的使臣气急,想拂袖离去,可他还没这么高的傲骨,只好克制住脸色崩塌的表情,心里有些不屑道这皇帝果真如传言,是个不知礼的纨绔。整整衣冠,看了一眼至今一言不发的傅铭勤,嘴角的笑容恰到好处,正准备给人上眼药什么,就听上方继续飘来漫不经心的的话,字字戳人心。 “三皇子啊,你看看你家使臣!!难怪要到我耽国学习诗书礼仪呢,啧啧……”傅铭天痛心疾首着,“朕到不知何时臣子敢对皇帝用词不敬?何时主子们在说话,奴才就出来指手画脚了?嗯?” “陛下说得极是,小王受教了!”被指名道姓的南宫锦不得不上前一步,态度诚恳的颔首称是。毕竟他被推出来当质子,命运就被拿捏在傅铭勤的手里,如今皇帝话里话外明显不满,示弱无伤大碍。 青白相交的使臣目光微微停滞,匍匐跪地,哆哆嗦嗦中视线向后微微移动半分。 “使臣呐!!要知道站得高看得远,朕在这,你往后看什么呢?”傅铭天眼神说不出的冷冽,语气也不似刚才的调笑戏谑中绵里藏针,直接冰冻如积雪,冷彻心扉。 看什么?用金银珠宝买通了说好话的大臣,可这话能说吗?跪着的使臣身子颤颤巍巍支撑不住,后背冷汗也渐渐浸湿官袍,心里直埋怨,自古有哪家皇帝会这么直白的?有些潜规则你懂我懂,按压在心里,回头在好好收拾就行,当着面撕破脸皮,这不是…… 在座的群臣直接冷寒,某些家中近有不明进账的大臣更是忐忑不安。 傅铭天居高临下俯视众人,将重臣打量了个遍,冷冷一笑,把端着的茶杯搁置在桌案上,稍微感叹了几句,就让人把使臣给扶起,安抚道,“放心,朕还没替别人管家务事的爱好,打狗还看主人呢!只不过看这场景忽地想起了一句古语,居安思危罢耳!” 使臣的脸灰白一片,气噎的,愤愤鄙夷;忌惮的,惴惴不安;后怕的……种种思量致腿脚发软,无法言语。 宴会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众人无不抬头看着皇帝,企图揣摩出几分心思。 “怎么了?”傅铭天摸不头脑状,“众位爱卿是窥伺龙颜呢?” “臣等惶恐!” “罢了,起来,别让三皇子看了笑话去!”傅铭天无趣的挥挥手,示意起身弓腰的臣子坐下,然后恰似无意道,“朕也是深知自己少壮不努力,如今有些追悔莫及。今日忽地想到春秋时期着名的吴越之战,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嘛!!战败的越国谋臣文种曾向夫差进言吴国大臣伯嚭贪财好色,可以派人去贿赂他。结果……太傅啊后来怎么招来着的?朕还未翻阅,不如你讲解一番。对了,你们玩你们的,朕只不过一时兴起,让太傅开开小灶。” 众臣没来由的背上一寒,更加不敢直视天颜。 “臣……臣……”被点名的太傅林谦多颤抖不已,几欲昏迷过去,但想想如今喜怒不定的皇帝,又怕会被无情掐起。 这都不知道,笨!!一说起史上赫赫有名的战争,一直神游的傅铭勤回神了,眸子里闪着亮光,对自家皇兄说道一半的话,表示不满着!!看着头发花白了,支支吾吾半天臣臣也没下文,身子貌似不太硬朗,站都站不直的太傅,傅铭勤忍不住了,好歹也算曾经教导过自己的师傅,好学生帮人回到,“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字正腔圆,抑扬顿挫,配上少年变声期过后玉石般清锐优雅的嗓音,整句话说出来余音不绝,绕梁三日,吓得底下群臣有的脸色直接发白,更有甚者,怒瞪使臣。 说完,眨眨眼,又眨眨眼,傅铭勤求表扬的看着傅铭天……他身后的吴后。一脸‘父后,看我有乖乖练功,厉害吧!’的神情,害得吴仁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傅铭天坐着两人中间,看着眨着黑漆漆跟黑曜石一般炫彩夺目的眼睛,又想狠狠掐一把小兔子,你丫说就可以了!!带什么内劲,还以为自己是高音喇叭啊,听听这回音!!! “子卿,不准胡闹。”吴仁浅笑,虽说谴责之语,但压根看不出谴责之意,毕竟只用了十分之一不到的内力,更多的还是底下人做贼心虚被吓的面色发白流汗。 “哦!”傅铭勤低头,明显被浇了一盆冷水很气馁,但环顾四周,看着惨白的大臣,还有越来愈多呼吸不顺的大臣,还真的以为是自己炫耀内力造成,一边纠结自己明明控制很好,一边内疚着耷拉脑袋,不语。他明明只是想帮幼时的太傅回答问题,明明是想跟父后说自己现在很厉害的,怎么会这样? 怎么又萎靡了?傅铭天思前想后,还是琢磨不出自己五岁时候遇见这种事会怎么样,不过警告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虽然不宜压迫太紧,以免反弹,但是小兔子还是要哄哄,毕竟他全神的父后在身旁坐着。于是不动声色的看着众人表情的变化,继续之前的话题,“子卿不若说说你对那次战役的看法如何?” 傅铭勤稍微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闻言眨了眨眼,“真的?” “嗯。” “卧薪尝胆指勾践励精图治以图复国……虽然用了三十六计之苦肉计,美人计,瞒天过海……”解释出处,话语间分析战略,尽显为帅本色,最后越说越兴奋,意犹未尽总结,“战胜切记骄傲,战败尤可翻身,胜败输赢乃兵家常事!”不过,要是我能指挥,肯定不会如此大错的。傅铭勤偷偷在心理补充着。 边诱导着哄着小兔子开心,傅铭天斜睨了一眼林谦多,眼神冰冷,已经像是在看死人。若不是对方运气好,在皇子幼时被选为老师,顶着师傅的名号,脑袋上有一个太傅的头衔,就凭受庆国贿,有一百条命也不够他砍的。不过今日这一出想必爱琢磨的大臣们已经看出,明日就有雪花般的奏折飞向御桌了。 笑着夸赞了一番傅铭勤,傅铭天继续吃吃喝喝,闲暇时还特地展现一番兄友弟恭场景,给小兔子夹几筷,举杯畅饮,时不时招呼群臣一起共饮。 气氛渐渐活络,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忘记了刚才之事,开始对几个有功的将领夸耀起来。不少有闺女者又不同世家权贵或汲汲钻营者的朝中清流,便思量着赶快看中个女婿定下来,免得一入宫门深似海,反正看皇帝近日的行事风格,大有提拔武官之意,况且,吴家军那是铁板钉钉的世袭罔替守卫皇帝的军队,这里的军官,前途无量。 一帮原本斯文的将官在吴敌言行影响下大有向兵痞子发展的人们齐齐打了个冷颤。而后感叹,将军说的没错,京官就是想太多,神烦。 宴会进行到一半,和亲已过,按照习惯旧约,自然是对有功之士进行物质奖赏,给些土地,免些家族税收,真金白银给赐点,最后赏个美女宫女暖床生娃什么的。 傅铭天大大方方按照惯例给加了两成,在众将领跪地谢恩时,恰似感怀着,“朕当年也曾幻想过马上英姿飒爽。” “末将谢陛下赏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刚喊完的众人又忙不迭的加了一句,“臣等惶恐!” “众爱卿平身吧!”傅铭天笑笑,“朕说笑罢了。” 在一旁一直静默观察着百官和皇帝的南宫锦脑袋里千回百转,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下首被吓得至今还未回过神来的使臣,嘴角勾着嘲讽的笑。不知道是哪个兄弟想出来的蠢办法,竟然想借助耽国大臣来除掉他,却被皇帝一席有意无意的话上升到国仇,他可敢保证,只顾争宠夺权的兄弟可没这么好脑子,还有闲心思对外。不过这皇帝,若是能拉拢,对于他来说,是不小的助力。 宴会继续欢声笑语,月上梢头,落下了帷幕。 第二日,宰相舒恒煦告当朝太傅林谦多受贿,御史台检举兵部尚书李慕私见庆国使臣。 傅铭天边看狗咬狗,感叹自己有朝影帝发展的趋向,边大怒,直接下令彻查,即刻搜查两府,两个使臣后得白银十万,名人字画,奇珍异宝不计其数。 傅铭天震怒,夺功名,剥官职,直接投刑部大牢,甩袖离朝。 —————————— 怒气冲冲走入御书房,傅铭天才露出一丝的笑意,但更多的还是愤恨,这帮老狐狸还真舍得弃卒保车,不过他倒要看看,接下来谁输谁赢。坐在书房的龙椅上,双目微阖,回想着昨夜看到那行小字微妙的心情,原本只是按照上辈子的记忆,按图索骥,重点关注了几个对象,抱着一丝是自己想多了,有被害妄想症,但是……现实很骨感。一天不到的时间,书信早已勾搭上,隔空狠狠的打了他巴掌,即使刚探测到是因为庆国皇子内乱,那有如何? 既然敢受贿,还是外国的贿赂,就要做好死的准备。 乖乖悄声无息的走入,望了一眼傅铭天,低声禀报,“启禀陛下,吴后遣人来报,请您前去用午膳。” “什么?!!!”傅铭天诧异了,吴后请他吃饭?吃饭!!!他怎么忽然有一种见男神,心情澎湃,语言乱码的冲动欣喜之感,“还不摆驾!” “陛下,”乖乖难为,张了张口,小声道,“离午膳还有两个时辰!” “……” 傅铭天淡淡一笑,“无碍,朕该去给父后请安!”顺便他真得很想问清楚昨夜散宴后那句,不错是什么意思?帝王心术能衍生出n种含义,他周旋朝臣已经够累了,偶像就不要吊他了啊!! “可是,”乖乖有些纠结,继续小声道,“顾国丈求见!” “……” 几息后,傅铭天怕着乖乖的脑袋,怒道,“你这叫神补刀,懂吗?!!” “陛下,您……”乖乖颤抖,“奴才还未禀报完,那个……巧妍公主求见。” 第21章 被气昏的皇帝 从眉飞色舞到咬牙切齿,最后一脸阴沉,室内空气停滞,气氛一时压抑至极。不用提点,是个人都能看出皇帝此刻心情非常非常不好。因此御书房内的宫人们纷纷垂首敛目,行动之间更加的小心翼翼,唯恐天子之怒波及到自身。 但偏生有赶着以身试法的。 顾国丈,顾清淼,号修宁老人,年七十又二。不仅才华横溢文采斐然,门生弟子遍布天下,有当世大儒之称,且官运亨通,乃是三朝元老,两代帝师。为官履历堪称千万学子的梦中模板。景华五年连中三元,入翰林院,次年为皇子师,得景熙帝之喜,简在帝心,又五年,入阁,拜殿阁大学士,平步青云,随后又立从龙之功,明帝在世,多加恩宠,尊为国丈。 自一年前新皇登基,怜年老,便一直开恩免朝的他今日原本在家鉴赏字画,却惊闻小辈呼天抢地的,多方探问才知他的得意门生,当朝太傅林谦多,兵部尚书李慕全都被投入了大牢。忽闻此消息,便如晴天霹雳,这还得了,自古刑不上大夫,且太祖遗训在,身为皇帝,岂可如此罔顾祖宗法治。 身为帝师,身为皇帝的外公,身为皇帝如今最亲近的血脉,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人好好谈谈。 所以,在殿外被小太监拦下,老人家动怒了,直接沉声历喝,“放肆,区区小奴,竟敢拦本官……” 殿内,原本寂静无声,众人无不敛声屏息之际,传来一声堪称声如洪钟的怒吼,傅铭天眼里的温度已经降至冰冷,周身散发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当年,因为平白占据了人外孙的身子,心虚,一直颇有忍让。但如今早已告诫一番,在家好好种种花,养养草,看看字画,含饴弄孙,就算收点小碳敬,有点灰色小收入,只要不是太过,他都能容忍,睁只眼闭只眼,都七老八十了,也不计较,肯定在人走之前,顾家一门仍是皇帝外家,荣耀不断。 可如今—既然给面子不要,也休怪无情无义,傅铭天眼里闪过一丝杀机。 “乖乖,去叫司礼监总管来,教教外面的人,御前喧哗是什么罪。”语气平平淡淡,听不出喜怒。 司礼监顾名思义,掌握,监督,管理皇城内一切礼仪。 “是。”乖乖恭敬后退,出了殿门,招呼当值的太监叫来司礼监大太监,正细声交代之际,被怒气的顾清淼抓了个正着,“乖乖,皇上呢!” “顾大人,”闻言,乖乖皱了皱包子脸,蹙了蹙眉,低声,“大人,虽说您身份尊贵,学识渊博,奴才不该多嘴,但是……不说其他,咱家好歹也算大内总管,有着份体面。不管如何,叫一声公公,也比直呼其名来得妥当。奴才们的名儿,皇家人呼来喝去那是应当的,您……总归注意点。”其实没说出口的是,这颐指气使的语气,还真当自己是大爷了? 特意引出了皇家人三个字,企图引起对方言词的注意,却没料想,身居高位已多年,被人奉承了多年,如今还气头上的顾清淼如何听得进去,只觉得自己堂堂三朝元老,先皇嫡后之父,钦封的国丈如今被一个奴才,还是一个阉奴给打了脸,火气一下子燃烧的更旺盛了,哪还管得了本意,只想劝说皇帝给两个弟子一个体面,如今便直接认为是受了奸佞的蒙蔽。本来他这个外孙,逢年过节仅有的几次见面代表不了什么,传闻都是一塌糊涂的烂帐。再者,看看,庆国公主都在这。前朝议事重地,竟然让一个女人,敌国女人都过来。 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顾清淼气的挥袖子,心里打了一下腹稿,准备想要来一次文死谏。 “哼,好一句大内总管,亏你还知晓自己是阉奴!!!宴会帝曾云以史为鉴,居安思危,恐怕他思的不是卧薪尝胆之危,而是前朝阉党霍乱之危……” 此话一出,殿外的太监立马匍匐跪了一地,瑟瑟发抖中,有些厌恶的瞥了正激情澎湃的顾国丈一眼,随后敛眉,心里无不恶意腹诽,若是今日有一线生还之机,那么顾家,便是铁板钉钉的仇人。 好心得不到好报,还被指上作乱名头的乖乖,脑袋一下懵了,眼神有些黯淡,听到后边引经据典,就差指着脑袋说自己以色事主,脸色立马扭曲了,也顾不得跪地了,直接豁出去一条命,呛声,“顾大人,您指责奴才也就算了,何必辱了圣明!!!!陛下思索何危,奴才可没您如此神机妙算,奴才愚笨,只知恭恭敬敬按着祖宗规矩,皇宫规矩,奴才的规矩伺候主子爷便可。而不是作为一个臣子一口一个放肆,僭越了皇家礼仪。” “你!” 正观摩大戏的南宫妍忽地觉得两道寒光,微微抬眼,便见到了门边一抹明黄,心里思索一番。多年深宫求生存经验,便懂今日时机不对,若是牵扯进什么内政,恐怕香消玉碎,使个眼色,带着嬷嬷借托葵水难忍,先行靠退,撤掉求见的拜帖。 正大光明的听了墙角,看了场好戏的傅铭天怒到极点,气极反笑。呵呵的笑声在空荡的空间,显得诡异之极。室内,身后的一众太监宫女跪了一地,不想多移一步,唯恐难留全尸。 他的好外公,皇家三代延续的恩宠,就能让人眼睛长到后脑勺去了?真是可笑至极。搁在现代家族企业,也没这么猖狂的外戚啊,更何况还是等级森严的社会!还真当朝廷之上,朕要仰仗顾舒一党,才能令行禁止? 傅铭天笑着踏出门槛,手撑着栏杆,悠悠道,“怎么了?国丈大人,不是称病在家,这么今日如此中气十足?” “老臣参见皇上,陛下臣有事要奏! “说吧!”傅铭天漫不经心的俯视了一圈,嘴角的笑容很亲切,很和蔼,看着急匆匆赶过来的太监,眸子闪过一丝的算计。 “哼!”顾清淼不屑的哼哼,看了一眼跪着的众内侍,“臣告刁奴乖乖,欺君罔上,仗大内总管之名,尊卑不分!” “哦~~~”傅铭天随着话语,看了一眼匍匐在地的乖乖,眼底的笑意深不见底。 “奴才司礼监总管司刑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手拍袖子,掀起前衣,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支撑在地上,然后,缓缓叩首到地。 看着动作娴熟,磕地有声,格式标准的太监,在看看旁边躬身到一半的国丈大人,傅铭天淡淡道,“你是司礼监总管,司皇城礼仪?” “回陛下的话,奴才得陛下荣恩,有幸得此位。”司刑恭恭敬敬道。 “正好太傅告乖乖,说乖乖尊卑不分,朕总不能任人唯亲,但也无法偏听一家之言,你说说臣子奴才见到朕时,该如何行事? “臣下见君长之礼,为稽首,顿首五拜……” “是吗?”傅铭天罢手,打断司刑的话,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顾清淼,“原来臣子见皇帝也要下跪的啊!” “老臣……” “没事,没事,顾爱卿一时糊涂了,朕懂!”傅铭天很贴心的给人开解着,找借口。 “皇上!”顾清淼心下顾不得追究奴才,顺着一时糊涂这词,立马声音哽咽,沙哑着,“老臣谢皇上体谅,人老了,也难免会一时不察,做错什么事!!皇上,林大人,李大人,两人亦是啊,他们勾结庆国图什么?受庆国贿无非是想利用此机会,让几位皇子之间争权夺利,便可不费一兵一卒攻下庆国,让皇上得渔翁之利,只不过事发突然……皇上圣明如此,定不能被奸佞蒙蔽啊!!” “顾爱卿,检举揭发的可是舒相,今日早朝,当场抄家……舒相可是你乘龙快婿,怎么没跟您通风一下?朕还以为是您老的主意呢!朕才会如此迅速彻查的吖!” “你……你”顾清淼气急,满脸通红,双手发抖。 “还真没了礼仪教养不成,对朕称你?虽说顾国丈,顾爱卿是朕之外祖,但也没超皇族之尊,逾越规矩如此。朕敬你,莫非你想以此为挟?林李两位大人,朕可有真定罪通敌叛国?只不过剥了功名察看,为得是那十万金银,奇珍异宝,朕倒不知,何时我耽国俸禄有如此之高?” 用皇族之尊挡了长幼有序,一口一句的规矩挡了师者之风,再者当今皇帝拜得师傅可不是他。所以今日就算传出去,受人指摘的也不是皇帝。 “皇……皇上……”顾清淼顿时没了声音,冷汗直流,一时心慌,哆哆嗦嗦,匍匐跪了下来。他所依仗的无非是皇帝的外祖,自古以孝治天下,无形的丹书铁劵;太祖遗训的保命符;还有贵为当世大儒,桃李遍天下的门生团体;再者三朝老人的体面。如此种种,皇帝不可能对他有所钳制,而且现在皇帝羽翼未满,吴家虎视眈眈,更是要仰仗外戚之际。 居高临下,看着人眼中闪过的算计,傅铭天压下心中的冷笑,上辈子还真以为苦口婆心为了自己,谁知晓慈祥背后的算计?果真不管什么世界,运行规则利益,而不是情感。 “老臣不敢,老臣惶恐,望陛下明鉴!”顾清淼声音哽咽中,“老臣一片忠心天地可鉴,先皇病逝前,曾托几位老臣多多…… “天下有达尊三。爵一,齿一,德一!齿德俱尊者称之老臣,顾国丈就今日所言所行,你达到了?朕登基才一年,自是比不上父皇,在尔等眼中连皇兄一半也没有,对吧?所以几位自诩老臣便皆有不服,就如同太傅,就仗着师傅情分,就敢欺侮朕?受庆国贿,贪赃枉法,证据确凿,顾清淼你提及父皇又是为何?莫非想借父皇之名,辱朕,治朕一个不孝之罪?!!”傅铭天愤愤垂桌,说出的话冰冷肃杀,句句带刺。看着跪地之人,颤颤巍巍,身体有些摇摇欲坠了,颇有昏倒之趋向,于是,傅铭天直接两眼一翻,气的昏厥。 “皇上!!”乖乖急忙起身,扶着傅铭天,“快宣太医,太医!” “皇上!!!”众宫侍急忙上扶,纷纷护着皇帝万金之躯,往偏殿暖阁移动,一旁招呼侍卫太监飞奔太医院,忙得手忙脚乱,谁有空搭理在一旁的大臣。 悠悠被抬进去的傅铭天在众人看不见之时,嘴角微微勾起,冷笑。看谁以后敢装昏,混名声,皇帝的威名不是给你们用来上位,赚名誉的。看谁以后敢老臣的自持身份,拎不清如今处境,一口一个先皇的! 作为至今把皇帝气昏的古今第一位大臣,还是当着檐廊,正大光明挟恩让人下不来台的臣子,跪在一旁的顾清淼气得颓败在地,烈日渐渐当空照,到是让他脑子清醒。如今就算他昏过去了,能有什么用?几个时辰之后,世人只会道他罔顾尊卑,挟恩相逼,以下犯上,把皇帝给气昏过去,而不是赞他铁骨铮铮,文人清骨,高不可攀。 第22章 太医难为 吴后一身素衣,斜靠在软榻上。精致中透着一股英气的容颜,又兼岁月的涵养,愈发的温润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有匪君子,让人……以太医院院首为首的一帮老太医们,一手同小年轻们般捂住心脏,一手正琢磨着该如何护着自己好不容易蓄养出来的花白胡子。 原因无它,如玉一般的公子身旁还有一把锋利的宝剑驻守着。随着无恙字眼的一次次出现,容颜愈发的冰冷,握着某把凶器的手貌似有些控制不住的趋向。 不堪回首的往事啊,他们的无眉,无须…… “庸医!”傅铭勤对着一屋子的太医冷哼,不满的质问着,“父后无恙,那为什么瘦了那么多?!!下一个!” “是!” 太医院老中青三代翘楚,五十多号人全部一大清早的便被傅铭勤亲自去一个个的请过来,如今正愁眉苦脸的看着上首悠闲喝茶的吴后。给皇家人干活的,怎么也不会没眼色,况且之前就被敲点过几次,再者太医们都心有余悸回想当初,无一不心里嘀咕着,病不病,给个准话啊!!!你们父子玩温情,可我们这些小虾米是用生命在撒谎啊!!!!用生命在诊断,有木有???最最最重要的,太医们腹诽呐喊咆哮,恨不得摇着人的脑袋,吼着,‘你老爹在外游学,曾师从鬼手,鬼手!!!!大名鼎鼎的神医,药王谷的谷主,他的医术超我等n倍,懂不懂???你看过你老爹的辉煌史吗?他不想让你知道,就装作不晓得,究根问底没有出路啊殿下,难得糊涂啊王爷啊!’ 时间无情的流逝着,一个有一个的上前,饶是吴仁对自己的伪装信得过,但看着底下一群冷汗直流的太医,还是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再一次出声,“卿儿,父后身子骨硬朗着呢,别为难太医了!” “不要!”傅铭勤一如门神站立在一旁,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要,明明父后瘦了,瘦如枯柴!!我要找出原因,把父后养的白白胖胖的,然后一起骑马打猎打仗去!” ………… …… 闻言,吴仁心下忽然一动,有股暖流缓缓流过,微微闭了一下眼,再睁眼的时,眼神里已多了一丝微妙情感,唇角弧度加深几分,宠溺道,“好!” 太医们闻言集体抖了抖,脑门上回旋着“白白胖胖”四个大字,一边颤颤巍巍的继续金丝诊断。集体看完后便魂不守舍的回到了太医院,屁股还没做下去,太监们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然后又被震撼了一把。 皇帝昏过去了,皇帝貌似被臣子,还是他外公给气昏过去了!!! 他们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对吧?? 太医们集体抬头望了一眼蔚然的天空。 天很蓝,白云朵朵,微风吹拂,正是春日好时光,比较适合跑步。 拿着药箱,一张张苍白还没复原的脸又一下子黯淡了几分下去,无一不撒开了腿,往御书房偏殿的暖阁冲去,御前失仪,也得先确定皇帝无恙才行。 气喘吁吁到了暖阁,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一把脉。 院首脸青了。 副首狐疑,上前一把脉,跟着青了。 按照着资历,官阶,其余几个老太医上前把把脉,无一不跟着青了。 果然出门没有看黄历!!! 怎么说呢? 没病?皇帝被气昏了,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有病?皇帝脉象平稳,好得很。 还真是……一个偏偏重病了,还要强撑着说自己没病,一个偏偏啥事都没有,还躺着闭眼唤不醒,这不是玩他们这帮人吗???太医难为啊!!!!! 太医院院首沈白沈大人拦下了要上前的侄子和几个年轻的人,眯着眼打发了几人回去准备药材,熬药。几个老伙计们纷纷等候在外间,互相对视了一眼,几人在医术上或许多有争执,但多年工作培养出来的默契早已互通,嗅出了空气中隐藏的不安份子。 太后的真病,皇帝的假病,不管真相如何,追究起来,倒霉的总归是他们。一句庸医,医术不精,便可断了生路。 傅铭天悠悠的转醒,看着几个在外面战战兢兢的模样,一双明亮锐利如豹眼微微眯细,似乎想到了什么,一道精光一闪而逝,然后唇角一弯,才招呼人坐下,细细询问了一番。 “陛下是怒火攻心!”院首沈大人恭恭敬敬道。 傅铭天笑而不语,刚才在阖眼的这段时间,早已脑海里把自己想的东西慢慢地理了一遍。既然送上门来的把柄,他没有理由不一杆子打尽。端起乖乖送上来的药汤,小呷了一口,随后一手半合掩住口唇,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才慢慢抬眼,看了看几人,回忆当年熊孩子的风光,是如何讨厌喝药,看病,“……朕记得当年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呢,就这么一剑,像是忽然长大了一样,有些……” “陛下是怒火攻心,从而引发了旧疾。”副院首李妙手顿首,恭恭敬敬道,“需好好静养,不宜再动怒!” “臣等附议!” 傅铭天努力撑起了一个大笑脸,配合着惨白兮兮的脸蛋,显露出几分失意与落寞,“朕的病还多亏了几位医治,当年也是你们把朕从鬼门关里拉回来,若是没有你们,朕早已陪皇兄离去……” “微臣惶恐,此乃微臣分内之事!”几人齐齐垂首,拱手,恭恭敬敬的说道,“陛下乃真龙天子,自然洪福齐天!” 又互相打太极,寒暄了几番,傅铭天才挥挥手,让人退下。 “微臣多谢陛下,臣等告退!”垂首,拱手,神情多了几分恭敬之意,慢慢退下,大气不出回了太医院,才松了口气。 刚回太医院,中青年纷纷围了上来,刚想讨教一二,取取经,便听太后懿旨下,因勤王早上“鲁莽”之事,特此设宴于宫中,邀请各位御医赴宴。 “……” 院首沈白摸了把胡子,似是眷恋的摸了摸额上稀疏的眉毛。真亦假来假亦真,怎么就没人相信勤王真的是先天有疾,他皓首穷经,翻阅杏林典籍,又出外游历,终于寻得病例,可叹无人相信。权势,真就让人如此入魔??可他终究也是凡人,为了家族荣耀,一步错步步错。 打点好太监,黯淡无光的回了院首阁,慢慢提笔写了一剂药方,哆哆嗦嗦,含泪嘴唇一抿,下一秒眼神狠戾,将茶盏投掷于地上,然后瓷片不小心割伤了自己。 “沈太医!”十来岁的小药童闻声立即刚来,手脚麻利的收好一地的碎片,随后扶着颤颤巍巍的太医往椅子上座。沈白忽然感觉袖子一沉,就听小童轻声道,“大人,您孙儿的亲笔信。” 落寞的看了一眼药童,稳稳身形,深呼一口气,微微颤抖着把先前的药方塞进了药童的手心,然后挥挥手让人拿伤药去。 —————— 傅铭天听着后宫众妃传递过来的慰问或者送过来的各种爱心药膳,望了望门外,叹口气,“父后怎么于情于理也该来探望一下我吧?” “……”众宫侍哑然低头。 傅铭天也没期待有人会回答他,只不过有些小怨念的蹙了蹙眉。以帝王的角度来说,吴后太完美了,完美到让上位者害怕,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皇帝曾经说吴后的软肋是江山子民,因为他有一颗仁者之心。所以二十几年前,旻王叛乱,敌国觊觎,他甘愿沉寂,困局于后宫。可是这一年里,他隐隠的感觉有些东西变化了。透过窗户,望着远方巍峨的宫阙,脸上笑容慢慢收敛,也许真的是他离开之前的那封信,寒了他的心。毕竟那个时候,魔怔了的他以为会是吴后为了信仰能毒死自己的孩子,却没料想是皇帝将了一军。从暗卫处查到丑奴是皇家药物,然后在看到小豆丁傅铭浩之母,就像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噼里啪啦凌空作响,然后,只能在远处偷偷望着他的背影,在看着欣喜于傅铭勤的一字一句……他知道吴后的眼神已经变化了,忠孝礼义,原本能困住他的东西不存在了。几次的请安,从中透露出的意思也明了,为傅铭勤博得高位,顺带也许会帮他收拾一番旧臣,但前提也必须建立在他这个皇帝不会对傅铭勤动手的情况下,否则…… “世人都道,为母则强,如今我也只想做孩子的父亲,让人活得开开心心。敢觊觎我儿者,杀!” 耳边回荡着清冷肃杀,但又让人无比羡慕的话,傅铭天勾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说实话,他还真有点羡慕傅铭勤,什么都不知道,活得如此天真无邪。 算了,不能跟病人计较,有些自暴自弃,傅铭天打起精神,唤来暗卫,吩咐暗中监视好监狱里的两个,还有顾舒两人,又散播去言论,引导舆论走向。 一墙之隔,谁也没空搭理颓废着的顾清淼,任凭人瘫软在地。 傅铭勤耷拉着脑袋,第一次觉得这路好短,他故意走了几遍,绕了远路,还是来到了御书房。 皇兄生病了,父后说要来看望,但是他还是不信,虽然自己医术不怎么样,但他还是认为自己懂点药理,毕竟偷偷把过父后的脉,可偏偏父后发现太快,又有那么多的太医坐诊。他搞不清该不该相信自己,一直纠结着又听到父后要过来,于是自告奋勇便来了。 来了之后要做什么? 傅铭勤茫然的看了一眼檐廊上的花花艳艳,还有与之对立的一个大臣。 “奴才叩见勤王殿下!” “拜见勤王!” “免礼!”傅铭勤兴趣不大的挥手让人起身,在听到皇帝喝完药睡着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可以走了的他愉快的转身,却不料被人抓住了衣角。 转身 顾清淼昏倒在地,脸色苍白中,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渐渐的流淌入地。 皱了皱眉,“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传太医!” 第23章 上朝 以皇城作为延伸的朱雀玄武两条大道上,无一不是官宦之家。随着长辈们的上朝,需晨昏定省,早已醒来。 舒家后院 舒顾氏将手中绣帕直搅着,有些烦躁的挥退了女儿,媳妇,又敲点了几个庶子,最后留下了幺子,才揉着额头。都是自己人,也无须再掩饰,眼里明明白白地透出一抹担忧。虽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在夫家,娘家便是助力。况且,她一直深觉自己下嫁,比不得姐姐曾母仪天下的辉煌,所以在府中,在众诰命夫人前,都是眼高于顶。但忽然昨日消息传来,着实让自己心慌不安。 “母亲,放心,外祖会没事的。”舒轻闻言哂笑一声,压下心中的厌恶,淡淡道,“就算外祖真出了什么事,单凭一个孝字,皇帝就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再者,皇帝登基才一年,无用武之人,外戚虎视眈眈,正需要我顾舒两家之际。” “真的?”舒顾氏蹙眉,低声,“虽然妇道人家不懂前朝事务……但是为娘相信我儿。” 又宽慰了几句,舒轻含笑告退。回到自己的小院,一只信鸽扑棱着飞下,乖巧的梳理着羽毛。指示小厮拆下信鸽纸条。 远远的望着皇城的方向,舒轻展开信件,阅后,嘴角上翘,衣一种诡异的表情微笑,眯眼。 无恙? “呵呵……” 焚烧了纸条,舒轻轻飘飘吩咐,“散出消息,本少爷不慎偶感风寒,无法参加科考。再者,通知四王爷,科举舞弊是时候爆发了。” 不远处大树上黑影一闪而过。 所谓黄雀。 ---------------------- 黎明破晓,卯时降至,宫外青色小轿消无声息的一顶顶来至,落轿,过午门,无声往太和偏殿而去。以往或三三两两闲聊,或喝茶点心填填肚子,但今日无一不默默无声,脸上表情亦是萎靡不振。 殿内的气氛很压抑。 一天一夜的时间,外面的谣言早已句句的戳人脊梁。 不说普通民众心中皇帝是没了爹,少了娘,外公还要戳着来卖国的可怜娃,在士林心中,天平也早已倾斜。忠孝礼义在大,也大不过皇权的至高无上。再者林李一案,铁证如山面前,如何做得伪证?而更让众朝臣感到意外的是,今天的早朝,一直听宣不朝的吴敌,大将军也站立朝堂之上。还有现今最尊贵无比的王爷。 所以,不免叫人有些想入非非。 是年轻的皇帝技得一筹,还是年老权贵们老谋深算? 太和殿一角 几个年轻的权贵们,相比占不到权利顶尖边缘的六七品芝麻小官,他们这些人一身下来便有世袭爵位在身,在家中耳濡目染之下,也懂得这几日气氛怪异的源泉。 无非是皇帝要专权,而老臣不肯放权。 “哦!!!看看这脸色,说真的,”华味候压低了声音,跟他好兄弟,蒙辰咬耳朵,“你没看到我爹听到这消息,当场脸色就青了!” “小侯爷,慎言!”蒙辰瞥了一眼上首的一杆头发花白的老臣们没有注意到这个角落,才低声回到。打压住了好兄弟如此没心没肺的模样,耳语,同时心里深深怀疑,他怎么会跟此人做上朋友。肯定是跟老爹是军营里啃干粮啃多了,才会对做出精致小吃的某人一见如故!!! “我相信你肯定不会出卖我的。”华味候继续咬耳朵,“肚子饿不,我袖子里藏了几块糕点,咱们出去填填肚子?” 蒙辰:“……” “咳咳,两位,大庭广众之下,长辈聚在,还是稍微收敛点为好?” 身后忽地响起一道戏谑,但同样小声的音调,刚好两人听的见。 “文兄!”蒙辰抬眼,顺着对方调笑的眸子才发现两人此刻真颇有些“暧昧”,微笑的对其点了点头,稍微拉开了点距离。 被称为文兄的乃是上一次科考状元方烨,但如今也只不过是从五品的翰林院修撰,且因为没有拜师仪,在翰林院中过的颇为尴尬。比起同期榜眼,探花如今早已外放做官就等回来升职,境地实在窘迫。而且也比不得两人,尤其是一个生来便贵为小侯爷,其母乃是先皇胞妹,静华长公主的华味候闻良。所以,有些话他一脸心宽模样说得老爹如何,但他们可不敢直说自己不喜父亲教育模式,看父亲脸色,最多也就私底下开心一番,也不敢拿出分享。 三人互相寒暄几句。忽听后面一言 “嚯,听说了吗?内阁大学士要集体请辞,说愧对先皇信任!” 华味候闻言正想转过去八卦一番,却被一左一右给钳制动弹不得,诧异,“你们干什么呢?” 方烨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揶揄说道,“蒙小将饿了,想吃糕点!” “我……” 正嬉笑间忽闻太监传旨上朝。 三人只好作罢,按照官阶站好,鱼贯而入,拜见皇帝。 “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铭天一脸苍白,忧郁的坐在龙椅上,抬了抬手,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众爱卿平身!” “多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殿内朝臣缓缓起身,毕恭毕敬地低头站着。 见行礼完毕,乖乖上前一步,带着丝锐利,尖声道,“陛下龙体欠安,诸臣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便跪了一大臣,老泪众横,“皇帝,老……微臣难为,有愧于三朝厚恩,又愧于先女之求,也愧于皇上荣恩浩荡……今扣请陛下允许了微臣的告老还乡吧!” 舒恒煦在旁搀扶着即将说的口干舌燥的老丈人,却丝毫不见皇帝有一丝一毫的动静,暗了暗眸子,并未多言。他当初借了顾家的风,上了他家的船,就算如今想独立一户,也得找准了时机,过了许久,才躬身言语,似是宽慰,“顾大人您也是受奸佞蒙蔽,皇上如此圣明,定然会查出事情真相,还您一个清白。” “朕倒不知,何时……”傅铭天看了一眼跪地的顾清淼,淡淡道,“大臣出列奏事言语,不用像朕言明了,但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舒恒煦,“亲亲相隐,直在其中,朕也深感欣慰,不过既然顾大人如此恳求,朕自当应允,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众大臣一惊,皇帝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直言不讳着顾太傅有罪,舒丞相掩饰真相,皆因亲亲得相首匿,因此不受惩罚。 “皇上……”顾清淼楞了,一下子接受不过打击,明明他只是想以退为进,为什么会没有任何的挽留不舍?儒家不是这样治国,规矩不是这样的。 “请皇上三思而后行,老臣认为皇上不宜应许顾国丈大人请辞,国丈大人乃是先皇钦封!”内阁大学士李盎出列,痛心疾首陈述着,三朝元老的功绩。 “咳咳……”傅铭天像是受了重伤般,话语一直轻飘飘,软绵绵,心里早已冷哼不止,脸上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李爱卿真是好口才不过,顾爱卿如此跪地恳求,朕若不允,岂不是显得朕冷酷无情了?怎么,你们真想同朕一时戏言那般,奴大欺主?” “臣等惶恐,望陛下恕罪。”众朝臣跪了一地。 “恕罪?说的轻巧,若没有恕罪,是不是就会说朕不圣明,昏庸无能了?”傅铭天一手扶额,像是支撑着自己,身形颇为消瘦的靠在了龙椅的垫背上,微微眯了眯眼,“还有什么事情,无事朕乏了!” “启禀陛下,臣有要事要奏!” “说!” “林谦多于今日寅时三刻发现上吊于狱中,留下血书一封,臣深感此事牵连重大,特求皇上判定!”刑部尚书扳着一张老脸,一字一句。 “血书?”傅铭天眼皮跳了跳,有些发笑的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巴,他重生了两次,却还是没有学会如何耍阴的,一直以为在背后找个人盯着,便算不错,哪像有些人,一环扣一环,计谋如此之深。 血书的真卷他早已拿到手,上面字字珠玑的抒写了一番爱国事业,然后将主要责任推之于一个名不经传的三等小侍卫身上。经过暗卫的调查,躺着中枪的小侍卫身份还真是不一般。吴敌手下四大将之一的先锋军亡妻胞妹之子,亦是后宫婉贵人之兄幺子,据说已定亲与国子监祭酒监官之嫡女。 不管哪一条查下来,不是泼脏水到吴敌,指出傅铭勤野心,就是妄图质疑后宫争宠,矛头直指立太子之位。 家族,家族,就是人多,关系复杂!傅铭天一边吐槽,一边悠悠着,“爱卿可有看过?可还有其他人知晓?” “启禀陛下,此事事关重大!微臣也是今日凌晨才得知消息,便立刻惊忙而来,期间无人得知。”说完毕恭毕敬的从怀里掏出一条丝质的绸缎,空气中顿时隐约的血腥味。 位于上首的傅铭勤直接眉头都蹙起来了,难怪感觉有味道,实在是太臭了。 接过内侍传上来的,明显里衣一角的血书,傅铭天看了一眼,随后有意无意地望了傅铭勤,继而环视殿内众臣。 众臣子如芒刺在背。 “陛下?”贡献上证据的刑部尚书章浪涛小心翼翼地叫了声,这份血书,可是他们几个连夜商量出来,请林谦多代笔而成。若是不成,那么他们有何须花费如此心机。 “大内侍卫……大内侍卫,”傅铭天身形微晃,心里却有些微乐,还正愁大内侍卫都是世家子弟,身娇肉贵,关系复杂,想循序渐进的换上大头兵,没想到机会平白的送上门来。 带着惊天的怒气,一连咳嗽了好几声,皇帝才静下心来,冷哼着,“大内三等侍卫田文武?田文武?!!户部尚书,去查查户籍,谁家的!” “微臣……”户部尚书颤抖的看了一眼下首的户部侍郎,眼中闪过一丝的狐疑,垂首,恭恭敬敬道,“是臣下属田” “皇上,冤枉啊!!!!!”户部侍郎田伟建反应过来了,即刻嚎啕着,“皇上,冤枉啊,小儿肯定是冤枉的!” “冤枉?”傅铭天忽然站了起来,脸色铁青,看着匍匐磕地的田伟建,还有神色复杂的舒家党首的几人面色诧异的模样,大喝道,“闭嘴,朕有定罪?为何人还未至,便喊冤,某不是做贼心虚?!” “……”田伟建无语,继续匍匐磕头,目光若有若无的飘向了舒恒煦,可惜对方身形提拨,尽显正气,从未向后看一眼。 于是在抓捕的空档,傅铭天喝口茶,静心,目光继续在众人身上逡巡,然后微微头疼,文武百官,竟心腹少的如此可怜,上次那几个中青年,原本等着在试探几月后,在微微调动官职,经昨晚监狱一遭,倒是给他敲响了警钟,需要快快培养自己的势力。 “末将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田文武被五花大绑的跪到在地,却冷静的非凡,三呼万岁,行了礼。 “田文武?”傅铭天看着下跪之人,眉清目秀,斯斯文文,倒是有了丝印象,当年九门提督,开皇城的内贼。 “是!” “林太傅临死之前曾写血书,状告你勾结外臣?你可有话说?”傅铭天挥手拍了一下案几,有些愤恨,“朕可记得你当值于御书房,你却通敌叛国!” “皇上,末将……末将冤枉啊!”田文武一下子慌了,他压根不会什么武艺,文不成武不就,就张了张稍微好看的人,被送进来,无非是想要借此在皇帝面前博得几分好感,为自己前程牟取一份助力。 “物证聚在,你可要狡辩?”傅铭天直接将血书扔下,“尔等大臣好好看看,是朕不识字,错怪了,还是铁证如山面前,依旧抵死不悔改!” 傅铭勤嫌弃,避开。位于百官之首的舒恒煦看着血书上的字,字字触目惊心,的确是林谦多的亲笔字迹,跟他威逼利诱给的那一版字字不差,除了要状告的人名。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心里思量着转身把血书交予其他大臣,眼神微微下压,暗示众人先按兵不动。 “末将……” “直接拖出去,斩了!”傅铭天声音冷到极致,“田林李三家以通敌叛国论处,其罪当诛,立刻诛杀” “皇上开恩啊!” “皇上冤枉!” “皇上,太祖遗训,不杀士大夫啊!” “我朝太祖遗训,不以言论诛杀士大夫!!不是不杀,尔等读书读傻了,那就全部滚回去重读。退朝!” 第25章 科举衍生商机 “专于科举,精于辅导!我们最懂科举,为您提供最佳的鲤跃龙门方案!!!” “好的夫子,占领制高点,给力乾德元年,我们值得您拥有!” “我师傅是太傅弟子,把握命题人关键的选择!!” “三年科举五届真题……” 两人一路走来,曲曲折折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来到了书市。春闱将近,街上来来往往多是穿着粗布麻衣的白身举人。一身儒袍,或青或白,举手投足之间端的是诗书礼乐的教化,但衣饰却掩饰不住寒门的窘迫。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说得便是寒门莘莘学子梦寐以求的抱负。国人竞相读书求仕,蔚然成风。当文化发展到一定的阶段,便形成了产业。相对宽松的商业政策,便使得各种科举副产业蓬勃发展。再者,太祖爷也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他窥探不出百年后的今日,科举早已不是当初众人心目中神圣的向往。而是升官进爵的资本,贫民百姓跨越阶级的跳板。当精英教育成为大众教育,正如后世的国考热,十几万人争夺一个职位,傅铭天看似漫无目的的游荡,但心里早已眉头拧成一根,随后暗叹一句幸亏如今人口没有膨胀!!旋即又忧患起来,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党派林立。他先前发作了林太傅,还有他外公,如今两家门生正夹着尾巴做人。但其余大儒门生,尤其是清流一派子弟在如今受追捧的程度不亚于后代天王巨星。 世家子弟除却科举一途,或采用征辟,封侯拜相机遇相对于寒门学子,那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比赛,轻松无压力。所以有了共同拉仇恨值的敌人,全国各地学子自然团结一心费劲一番博弈,为自己谋一份好名声好出路。便是结为朋党,集体造势。各地举子到京师,他乡遇故知。在万千学子中遇到同乡,两眼泪汪汪,迅速兄友相称。一同曲水流觞,诗歌宴会,玩的高雅酒会,其中最最有名的便是太学清议。也有善于钻营者,聪明的开发出岳父路线。拼爹拼不过,但岳父师傅什么的也是一大助力。每逢初一十五城外寺庙,佛门重地,广结良缘。不过前提你得有潘安宋玉之貌,得未初阁的小姐眼。 当然还有一条捷径 “成功的关键,精品蜡烛,内置乾坤,绝对必备!!!” “吃的好,睡的好,凝神安神来一片,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白面馒头,三天两夜的精神物质食粮!” “科举路漫漫,马褂常陪身,温馨母子情!” “……” 听听,再瞧瞧出入店铺神色倨傲,眉宇间带着自得神情或慌张错乱,小心翼翼的学子,傅铭天嘴角的弧度加深。竞争如此激烈,自然少不了附带点外挂,是个学生,都懂。读书人的事,偷不叫偷,抄袭作弊,真是辱了圣听,要文雅的说互相借鉴学习,引用。 一路看似含笑,实则脸色阴霾,傅铭天背着手,悠悠踱步,倒是把先前的密旨应对起来,琢磨着该如何给干脆利落的揪出毒瘤。倒是第一次出宫,第一次见到如此热闹的场景的傅铭勤兴趣高昂的西瞧瞧东瞅瞅,但脸上却依旧一副冷清的模样,眼里望着往来的举人,还有一丝的羡慕。 “怎么了?”终于市场观摩的差不多了,傅铭天看着时不时瞟一眼的傅铭勤,乐了乐,想到了某种小动物,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想什么呢?” “科举阿~~~~”傅铭勤一脸羡慕的看着往来的学子,眼神黯淡,小声嘀咕,“要是我能参加就好了!” 傅铭天不语。果真听到小兔子下一秒无比认真的扳指手指,一脸愤愤不平着,“天文地理医卜星相诗词歌赋之类的我也在学,为什么不能参加?我六岁也开始启蒙了啊,太祖爷爷怎么就忘了这点……” 傅铭天随着小孩怨念,倒是从记忆深处挖出了便宜本尊关于皇子的教育。不如他所知晓如清朝那般变态,皇子四五岁开蒙,六岁上书房,风雨无阻,文武全修,内容广泛。但实质上却坑爹无比,颇具穿越特色,讲究素质教育,美名曰术业有专攻。但不管专攻何门,一旬一小考,一月一月考,两月分科考,期末综合考,真是……非人哉!! 相比他这个偶尔翘课逃学装病,逼伴读代笔代考的纨绔二代来说,傅铭勤却是个无比听话的乖小孩。每日练习文练武,风雨无阻。所以,曾经他们就算幼时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但道不同不相为谋,长大后便渐渐走远,毕竟他用不着跟他太子大哥一样,需要跟人打好关系,时刻注意着洗脑教育。 哎,分分分,学生的命根!!!他那个便宜穿越祖宗到底有多爱考试啊,简直是坑孙子啊!!!傅铭天有些同情的继续揉着傅铭勤的脑袋,恰似无意,随口提及,“除了习文练武,你还有什么愿望?”只要不是太高要求,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就当我对你的赔偿吧! “我要——”傅铭勤乐得眯了眯眼,散去了标准的高冷配置,像个正常十六七岁的孩童,恢复了的神采,黑漆漆的眸子闪着光芒,一口坚定道,“我要比父后厉害!” “……”还真是愿望!!!傅铭天张了张嘴,有生之年,这不是他权势能达到的。有些东西,比如智商,那是天生的,改不了。就像他,重生了两辈子,除多了人生阅历,还有一个管家系统,君可见他如小说中的前烈先辈一样霸气侧漏,过目不忘,出口成章,武功大成,天下第一??!!!而吴后,据说百年难得一见的神童。十三岁的幼龄,便连中三元,狠狠的挫了一把士子的傲气,十五岁替父出征,创闪电战术,以少胜多,一战成名。此后,彪悍的人生履历不需要解释。总而言之,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携经天纬地之才,赋震古烁今之气。 智商永远不能提及的硬伤!!! 唉,都是命啊!! 傅铭天十分郁卒地唉声叹气,摸了摸他的脑袋,不忍打击,温和道,“换个二哥能达到的?” 可惜傅铭勤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话匣子一打开,怎么也收不住,揪着傅铭天的衣袖,认真盘算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提及我的时候,不是有乃父之风,而是青出蓝而胜于蓝!!!然后别人介绍父后的时候,要说这是子卿的父后……” “好……理想!”傅铭天拍拍肩膀鼓励道,开始琢磨着怎么转移小兔子的注意力。 说话间两人正路过一个书斋,便被热情的小厮富有激情的叫卖给吸引住了,“走过路过,各位考生千万不要错过,绝对内部独家消息,透析历年真题,压中率高达百分之百,百分之百……” “走,内部独家。”傅铭天折扇一挥,拉着有些愕然的傅铭勤,在鼓动人心的宣传中,走进了一家名为学富的书斋。 “两位……”小厮吆喝着,看着有人走近,抬眼间有那么一刻的失神,下一秒立即投入到工作中,热情但不谄媚,只不过有一丝的疑惑,按压下心中的加速的心跳,“公子?您里边请,我们学富书斋,经史子集应有尽有,享受贵族般的服务,平民的价格,绝对应试的上上选,我们这里坐镇的可是南陈北顾的南泰斗,前殿阁大学士陈道夫子的关门弟子……”巧若莲花,说的眉飞色舞,神采飞扬,仿若中举的将会是他一样。 “嗯,领我们四处看看。”傅铭天虽然一副财大气粗,暴发户赶考的装扮,但也难掩身上习惯发号施令的权威气势。 “二哥?”傅铭勤有些好奇的望了一眼书斋,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书架林立,一本本典籍陈列其中,当中横挂着孔老夫子的画像。匾额上悬挂发奋识遍天下字,立志读尽人间书的对联,但不像他想象中那样高雅幽静,不用认真听,耳边便传来不同的推销声,谄媚至极,还有人脸上那种看不透的笑容。 “两位公子,请饶小人无礼。斗胆问二位一句,可是为科举而来,还是孝心可佳,为家中长辈而来?”伶俐的小厮瞄了一眼两人的衣着,心里琢磨了一番,隐约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最近最热门,街头巷尾热议的便是皇上罚抄事件。 “为何而来,有区别?”傅铭天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小厮。 小厮当下心里一禀,感觉头顶泰山,压得自己呼吸不得,有些惴惴不安,但也撑着笑容,有些磕巴的把先前背熟流利的话语,再跟人小声的解释了一番。 “这样~~~~”傅铭天点点头。书市位于西区,不同于东区繁华的老字号,每三年开放,多是服务于会试且外地平民子弟聚集之地,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无一不有。他今日原本只是想带人去东市探查一番,但无奈南辕北辙到了西区,为了塑造一个好哥哥的形象,傅铭天只好将错就错,带着人故作熟悉的逛一番。但没曾想错有错着。多数投机倒把之辈,无良奸商借此忽悠一把心怀不轨,临阵磨枪,妄图一朝跃龙门之辈,也是在他的料想之内,毕竟真作弊,手段也不会如此低级,但如此明目张胆还真是头一次见着,想他当年作弊高科技手段也没如今系统完备。 头一次听到还有如此种种,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乖小孩震惊了,瞪着眼,不可置信,“你带我去看!” 小厮有些拿不定注意的看了一眼傅铭天,他总觉得这么漂亮的跟天仙一样的人物,应该是女扮男装,出来跟兄长长长见识,要不……刚想打量一眼,就被人眼神吓得给缩了回来,只觉得一股寒气慢慢从心底冒了出来。 “你想要?”傅铭天好奇的看着忽然怒气冲天的小兔子。 “不是!”傅铭勤脸色阴沉一片,“若是查明属实,科举乃是国家大事,官僚选拨,岂可” “乖……”傅铭天忙拉着正义感爆发的小孩,小声道,“二哥知道子卿想说什么,跳梁小丑而已,他们心里苦,咱们在一边看热闹就行。” “……” 傅铭勤沉默的打量他,毫无悬念的站在一边眨着湿漉漉无辜茫然的眼睛,求解,“他们为何会心里苦?” “哈哈哈,汝之蜜汁,我之垃圾。因为费心心机想要得到却是别人的看不上眼的垃圾,还妄图怪社会不公。” 第28章 科举过度章 “胡说八道……唔……哼……” 一声细腻带着丝情!欲的呻!吟响起。 原本压抑的氛围瞬间莫名的微妙起来,静得闻针落音的屋内微微的喘息声引出一丝的旖旎。 …… …… …… 发出声响的当事人——傅铭勤继续充当着传声筒,高级窃听器,一字不差的传递那屋中的信息,模仿的淋漓尽致,“你这……” “闭嘴!”一字一顿,声音寒到极致。傅铭天眼里直白的暴戾,任凭小眼叮叮的警报直响,也毫不掩饰心中的怒火。重生到现在,临死前一幕幕又重现在眼前,血光冲天,生灵涂炭,被狠狠的刺下去……知道自己被戴了十年的绿帽子是一回事,可当事实摆在眼前,接受起来又是另一回事。男人的劣根性,他有,每当把高高在上桀骜不驯的人狠狠的压在身下,看着人承欢身下,**过后的各种温存……如今在现实面前,无一不是狠狠的煽他耳光,噼里啪啦凌空作响。 舒轻! 傅铭哲! 傅铭天深呼一口气,握拳,手指甲狠狠的掐进肉中,心上悬刀。 室内的时间随着帝王暴怒似乎也跟着停滞下来,氛围比之前更加的让人惶恐不安,度日如年。 傅铭勤闪过一丝的狐疑,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盛怒的皇帝,他该不该继续听下去?不说如今好像有违君子之道,非礼勿听。且言谈之中涉及朝政,科举选士关于国治,可是他身份尬尴,就算如今兄友弟恭,一副平和的模样,可是私底下暗流涌动。他是不清楚为何众人目光总会若有若无的投向他,除却嫡子身份,吴仁之子,他身上有什么值得令人觊觎的?再者,他压根不喜欢父皇,也不喜欢那冰冷的位置,每天起这么早,他要练武的。但是架不住耳朵灵。身在宫中,就算自己不想听,可寝殿靠近前朝,总有言语流入进来。 该死的,隔音质量怎么那么差!! 傅铭勤想冲到工部,揪着人狠狠的鞭策一顿,下次建房子,质量好一点。 哎,他什么时候才能出宫建府啊~~~ 越想越郁卒的傅铭勤耷拉着脑袋,闷头不语。 怒气平息过后,傅铭天脸色依旧阴沉,目光在三人中间打转,看着两红着脸大气不敢出的少年,再看看浑然不知的傅铭勤,忽地又想到了那些世家的下三滥的手段,顿时火气又上来。 “滚!” “是。”回过神的两人屁滚尿流的告退。 傅铭勤不知所以,也跟着往门外退。 “你给朕过来!” “哦!”傅铭勤乖乖往回走。 看着老实乖巧的傅铭勤垂首低眸,傅铭天忽然有种一拳捶到棉花上,软绵绵,让人无力招架,一口气噎着不上不下要吐血却偏偏就差那么一点点,卡着让人发狂。 “你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吗?” “窃听啊!”傅铭勤一脸淡定,“不是皇兄叫臣弟重复的吗?” “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看看!”傅铭天说的有些咬牙,一想到之前那压抑着j□j,一想到被赶出去两人少年怀春的模样,眸子又冷了一分,语气加重,“白日……”语焉不详的盖过了那下作的词汇,“你堂堂一国王爷,岂可在人前……” “我知道!”傅铭勤继续眨着无辜眼,还有一丝的委屈,“若不是皇兄你叫我一字不落的重复,我才没空呢!!白日淫宣,简直是侮了本王的耳,也是侮辱了父后,在登科楼大庭广众之地,要是没钱,本王赏他们银两去勾栏院!”语气也跟着越说越重,说道最后,冷哼一身,眼里泛起杀意。对于父后,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敬重至极,濡慕至极,自然受不了这样一个有着传奇色彩的地方,被人侮辱。 “……” 傅铭天定了定神,稳住了身形,慢慢收敛了身上的怒气,他之前的怒意……顿了顿,望向傅铭勤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静默了良久,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听着傅铭勤还在不满的哼哼,浑身上下的杀意显而易见,才轻咳一声,袖子一伸掩住嘴角,他刚才只是怕最大的利器出问题了,对吧?更何况,男人嘛,总是爱用下半身思考。 傅铭勤前行的步子被拦下,极其普通的一声咳嗽,却由于发出声响的当事人身份的尊贵,让他不得不停下步子。因为父后说要牢记尊君爱国。 尊君!傅铭勤皱皱眉,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有那么多大臣会把目光投向他这边呢?当皇帝每天累死累活的,还不能练武,还得听各种忠言逆耳。要是他,直接一剑……不经意的转过头,对上了那张英俊帅气的脸。 龙颜啊!!!傅铭勤忍不住盯着。刀削斧凿的轮廓,很帅气,很……让人嫉妒。他最讨厌每日起早望铜镜了,偏偏伺候他的嬷嬷姑姑们,总爱让他照镜子。 他们隔得并不远,傅铭天自然也看了傅铭勤漂亮眸子里忽然闪现出来的一丝……嫉妒? 顿了一下,傅铭天略微转移了视线。一双纯真的眼睛,真的是太可怕了。让人忍不住去护着,忍不住去摧毁。极端的两种情感在叫嚣,在呐喊。 “别气嘟嘟了,那帮犯上作乱的奴才自然会有人收拾!”压住心中各种脑补,傅铭天稍稍的顺接了未尽的话题,劝住着杀意顿先的傅铭勤,“……父后自然会好好的,谁敢玷辱了这个地方,我们不妨让人换个装修风格,盘下这家点便是。” “嗯。”傅铭勤点点头。 兄弟两又说了些话,傅铭天才招呼两人进来。 “二……表哥!”传讯过后,闻良有些难为的看了一眼,要做东感激的柳明安。 “区区小事,柳兄何须挂齿。”傅铭天一边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边招呼着小二尽快上菜。 “叫你家老板过来。”傅铭勤悠悠的加了一句,继续低头喝茶。 “虽黄兄施恩不图报,但我还须好好报答一番,若今日没有……”柳明安拱手,情真意切的说了一番。 在座三人了然,的确若是没有那一扶,磕着了破相了,后果很严重。 “柳兄言之有理,那这感谢我收下了。”傅铭天依旧不咸不淡,拉拢士子,不是身居高位他干的事,何况要礼贤下士,也需没有任何的前科的天之骄子。科举舞弊,是被无辜牵连也罢,真动了心思也无妨,毕竟运道也是实力的一种。历来科举制度放在那,若单凭是皇商之子就可免三人连坐的惩罚,那也未免太过贻笑大方。 皇家商贾,说好听点富甲一方,但是自古民不与官斗,放在现代,官家要玩死一国企也是小事一桩,更何况等级深严的封建社会,说白了,士农工商,社会等级的末端。穿越老乡虽然提出农商皆本,但多年习惯下来,依然商人处于低层。 他也不歧视,甚至上辈子还提出过出海,做海上的霸主,把握海外贸易霸权,提高商贾地位,但是……一边领着皇恩,一边欺上瞒下的柳家,先入为主的印象就摆在那了。 “那小弟以茶代酒,多谢黄兄救命之恩。”柳明安抿嘴一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同时躬下的身子,阻挡下了眸子中闪现的精光。商人历来讲究趋利避害,他从小耳濡目染,自然深谙其道。结交者皆有用者。例如今日这四人,衣着华贵,能用丝织绸缎,而且摆明了四人中的领导者穿的还是他家出产的丝织,呵呵,不是富人而是贵人。虽然揣测不出身份,但京师重地,说句粗俗的话,那是王孙贵族满地走,遍地是侯爵国公。而且他家历来是内务府承办江南丝织,以供皇室的商贾。 “嗯。”傅铭天也笑着喝下,随后笑谈几句今科见闻。 “三爷,老板来了。”蒙辰恭敬的对着抿嘴喝茶不语的傅铭勤。之前他也怨过对方,光芒四射,阻挡了武官家庭出身的孩童,但是今日,就在门外,那瞬间的威压,让他不得不诚服。勤王真不愧是京师年轻辈第一人,他没准在花费十年,功力也不及人家一半。 “不知几位贵客找小人来有何要事?”老板听闻小二话语之后,在观之几人衣着,便已心下有数,很快的便收敛了心中的愕然,淡定的把人当送上门的肥羊。 “拿着,给爷把客栈重新装修一番。”傅铭勤异常淡定的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 傅铭天楞眼,小兔子身上居然有银票?!! “这位爷……”老板有些踌躇的望了眼前白衣出尘恍若天仙的人一眼,眼巴巴的不知该说什么。一二百两他敢宰一顿,但是……面额太大了,这外快他可不敢赚。 傅铭勤眼一斜,再一次淡淡道,“我慕吴后之美名,特捐助银财,重修登科楼,有何不妥?” “这是子卿一番好意,老板便收下吧。”傅铭天按压下心中的疑惑,非常大方的把一万两的银票给抽走,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老板,笑道递过去,“据说吴后喜静,弄得雅致清幽些。特别是春天,小猫小狗发情了,把这些畜生们赶远些,免得侮了众赶考举子的耳。” “是!”老板压下心中的狐疑,细嚼了此番话。当皇家奴才的,主子说的言简意赅,他们需要揣摩一番,如今说的如此直白,他们还是需要思量是否有延伸含义。但脸上却几乎喜极而泣,像是一辈子没见过银票般,“是是是!!!小人立马整顿,您爱什么风格,奴……小人就修什么样的!” “聪明!好好去办,办好了爷有重赏。”傅铭勤满意了,得瑟的觉得饭菜可口,多吃了一碗。 傅铭天一旁默默地吃饭,看着傲娇了的小兔子,不由轻笑了声,“小兔崽子!”话语中带着的宠溺,把另外同桌吃饭之人又吓了吓。 “黄兄真是……”刘明安颇为羡慕的看了一眼两兄弟,有权有势有财又兄弟和睦的可真少见。 傅铭天抖了抖,刚才倒是没什么感觉,如今黄兄两个字听起来,他刚才怎么就顺口说了这么一个有二有白的名字呢,真是白白被人占了便宜。还有,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走啊?!!下午的时间很宝贵,带着小兔子继续考察举人,去街道逛逛,买些宫里没有的小玩意,孝敬一下父后。有这么一个外人在还真是各种的不妥。 作者有话要说:嗯,感谢微微姑凉的手榴弹,到现在才发现,第一次收到,好开心,o(n_n)o谢谢 虽然点击惨淡,但还是会继续努力的,谢谢支持╭(╯3╰)╮ 行文有些慢热,好吧,有些慢吞吞的,但绝对不是注水,只不过不知道该何表达的精准些,就想着仔细交代一番,但造成了拖拉。 若是不嫌弃,还请各位多多支持,当然各种挑刺拍砖也欢迎╭(╯3╰)╮不指出来,哪来的进步 第29章 继续扯淡中 “黄兄,这边请,李夫子讲学历来是受人追捧。在会试临来之时,吾等学子那是……” 傅铭天的脸又微不可见的僵硬了一下,看着身旁热情恰到好处的柳明安,眸子暗了暗。不知者无罪,他也不是爱摆个皇帝谱的人,在外不讲究什么跟人同行需退后几步已示恭敬,但是他摆明了不想有人跟着且一口一个黄兄叫的亲切。虽然此皇兄非彼黄兄,但不免让人忧患起科举背后那各种同族同乡同师等等一系列的组团刷皇帝好感度的“裙带”活动。 不由揉揉紧蹙的可以夹死蚊子的眉头,傅铭天在书院逛了一圈,听着夫子们讲解科举注意事项,鼓励各位考生,恍然回想到当年黑色七月的生活,笑了笑,“想必柳兄事务繁多,要准备科举事宜,倒是不好过多占用时间,一寸光阴一寸金,现下可是备考的黄金时期。” “还有两日的复习时间,众位考生该静心宁神,注重……” 老夫子的话语也跟着悠悠传来,柳明安笑笑,弯腰,拱手,“黄兄对小弟关心,小弟铭感五内,不过是为感激黄兄而来,岂可失礼毁信于前。” 老子怎么嘴贱叫了黄二!破化名,下次脱口而出之前,一定要认真取名字!!! 傅铭天连连罢手,寒暄着,“柳兄说的严重了,科举对尔等可是大事,该好好准备准备。”尔等,听清楚了没,爷明明确确说清楚了咱们不是一路人啊,你该回去好好复习了有木有?!! “君子立于信,岂可背弃。”柳明安闻言继续莞尔一笑。 “……” 傅铭天甩袖,外走。 集市很热闹,相必喧嚣躁动不安由科举汇聚而起的西市,这里多了一份整洁与安逸。 沿街穿梭的小贩,叫卖的货郎…… 背着手,悠闲的看着往来的人群,傅铭天嘴角微微扬起了弧度。不可否认,他父皇真的是个好皇帝,平民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创一代盛世太平。但一个王朝由盛转衰,处于转型时期却是不争的事实。打天下,守天下,安天下,傅氏王朝几代艰辛,百年下来早已进入安天下的阶段。安天下需要仁慈之君,对外对内采取的都是怀柔政策。可是为了明君的名号,他父皇仁慈过度,倒是给了权臣虚幻的安逸感,外有吴家军坐镇,内有文官治政,且天公作美无灾无难,康定后十年歌舞升平,所以一下子突如其来的打击,破坏了帝王整个的布局。 上辈子,作为一个看过热血文的穿越者,作为后世平等自由人权等等思想淫浸的人,自然有着一种脾性,虽然深知有着阶层划分,但依旧带着一丝的先知的优越感,经常言语“英雄莫问出处”“有能者居之”等等,聚拢了一帮有能之士。可是倒最后……他选择了一条改革的道路,锐利过度,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加深了皇权与臣子间的矛盾,在加上所依靠的左膀右臂在背后捅了一刀,成全了他们的美名,自己输得一塌糊涂。 所以重来一世,居安思危。 后世有些思想在这个年代,的确是耳目一新,令人振奋,可是将先进的生产文明配套上落后的社会生产力……结果早已证明,他高中政治哲学喂狗了。 办公室恋爱谈不得。这是综合了两辈子事业上失败得出的惨痛教训。 傅铭天嘴角含笑,心里却无限的感叹,目光望向傅铭勤多了一份坦然。 ———————— 傅铭勤头一次出来,最不耐烦听“你好吗?”﹑“我很好!”﹑“帮我问候你家某某兄的某某”之类互相寒暄的话语,吸引他出宫的无非是剑谱,否则按照往日的时辰,这个时候要练剑了。早中晚剑术基本动作各三百下是雷打不动的项目。所以,在听到皇帝还要继续悠闲逛,便有些不开心的耷拉下了脑袋,慢吞吞的跟在身后。 他这么一慢,闻良和蒙辰眼观鼻,鼻观心,互相眨眨眼,损友心想通,也跟着步伐慢了下来。跟皇帝并肩而行,身边这最尊贵的一字并肩王都没上前,他们两小罗咯很有自知之明。 一行人一顿饭吃下来,熟悉不少,自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侯爷看着自家小表哥脸色黯然,小脸皱巴巴的,跟平时高冷压根沾边不到,把老父的教诲一下子抛到脑后,摸了摸被萌的心肝颤的胸膛,开始熟稔的介绍起来。“三表哥,这个是冰糖葫芦,很好吃,要不来一串?” “嗯?”傅铭勤回神之际,手里已经被塞了一串糖葫芦,看着上面亮晶晶的糖浆裹着山楂,引得食欲大动,咬了口糖葫芦,酸酸甜甜,觉得还不错,点了点头,“我想给父……君,也带点回去!” “好嘞,我跟你说啊!”闻良一愣神,忍住上去揉一爪子的冲动,眯着眼,惬意的为人介绍起地面上的零嘴,“这城外阿婆家的馄饨,街口老王家的肉包,飘香居的桂花糕……” 蒙辰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会,知道好友是个爱吃的货,但没想到王爷居然如此好说话。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在诋毁王爷形象的?一想到传说中剑在手,军事天赋卓越却爱一言不发不问缘由直接杀人,或者眼高于顶,仗势欺人等等暗夜修罗言语,亦或是傻子蠢货之类贬低的话语,偷偷瞄了一眼在前头的皇帝,旋即一晒,皇家人果真是个迷!! 这边三人和谐相处,大有扫荡各色零食之势头,自然柳明安也看见了。除却皇族,他对这一行人的身份早已不做其他的猜想,所以暗敛下眼中不可抑制的激动,小心翼翼的继续讨好身边的人。虽说耽国农商并举,但历来士农工商阶层划分明确,太祖开恩允许商贾之子参与科举,但担忧与官商勾结,商人子弟最高不过四品,跟一出生下来便是候爵之弟那是天壤之别,甚至跟平民子弟也无法比肩而立。所以他空有一腔雄心抱负却因为身在商贾之家无法实现的悲哀时常环绕在心头,此次上京除了赶考之外,曾想找个知马的伯乐,做个客卿,在幕后帮人运筹帷幄。 为自己定下科举出仕或甘于清客后,柳明安嘴角的笑容恰到好处,既不谄媚热情但也不会疏离冷淡,言语之间也听不出攀附,和声细语的介绍着书院里的风景,或交谈几句未来理想抱负,他想获得此人的好感。毕竟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凌人,投身其门下,做个清客,也算报答救命之恩。 傅铭天哼哼了几声,有些心不在焉回复着。按说此人进退有度,八面玲珑,是个人才,可他就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兴趣,上辈子有污点是一回事,这辈子,就单凭一口一声的黄兄就让他不喜,小兔崽子都没这么亲热的叫过!!!虽然心里明白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之意,但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应对。 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傅铭天顺着人!流涌动,慢慢的往傅铭勤身旁走去。看着豪爽掏钱的某人,再一次在心里恨得牙痒痒,一手拉过正在付款的傅铭勤,一手抽过银票,看了看上面的额度,眼角也跟着抽搐。 跟着的两人微微拉住了要上前的柳明安,流出空间给两兄弟交谈,不着痕迹的开始大扯特扯吃喝玩乐各种话题。 “皇兄你干什么?”傅铭勤瞪了人一眼,要说世上最讨厌的人便是皇帝了,动不得,打不得,他揉你掐你玩你的脸摸你弹你的脑门,还偏偏不能玩回去!! “哪来的银票?”傅铭天好哥两的怀着傅铭勤的肩膀,压低了声响,甚至有一丝的冰冷。一出手就是一万两,够大方的! “俸禄啊!”傅铭勤不知所以,感觉到身上靠过来的重量,还有微微的呼气间带出的温热感在他的脖颈之间回荡,洁癖的毛病犯了,双手推了推,拉开了点距离,才认真的扳着指头跟人好好算账,“王爷的每月1万两,吴家的月俸五千两,还有将军的,啊,好少,才六百两!” “那你就整天揣着?”傅铭天刚才被顺势推开,有些伤神,报复心起,再一次环手拉过,弹了一下傅铭勤光洁的脑门,“钱财不可外露,没听过?还有什么叫才六百两?知道这概念吗?” “没整天揣着,放荷包里的,再说了……”傅铭勤张了张嘴,看着皇帝近在咫尺不愠的脸色,选择把未尽的话给咽回去。他每天起早第一件事就整整自己的荷包,只不过是为了日后跑路方便。他回来后心中早已下定主意,只要父后流露出一丝离开的意思或者有一丝的危险,他就立刻可以跩着走人。在外面怎么生存他不知道,可是好歹出去过一趟,经历过生死,也听过身边人“唠叨”家长里短。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被他牢牢的记住了。 “你见过银票外的其他货币吗?哥给你说清楚了,银子不是这么话的……” “皇……皇兄,你慢点说!”傅铭勤听着一个个问题,挠挠头,他还真不清楚。衣食住行自由专门人负责打点,请客送礼,他一直居于深宫之中,除了家宴还有几次国宴,压根不用他啊!!只要认真练剑,偶尔去吴家军的营地去玩一下就行了,其实压根用不着银子。 被皇家土生土长的土豪给吓怕了的傅铭天拉着自家小弟,听着人一口一个皇兄,心里舒坦了,牵着人的手开始进行物价科普教育,直接把身后几人给甩到脑后。 “皇兄,我们买话本回去,我要给父君看!” “嗯,那个一两就够,一两懂吗?别给爷拿多了!”傅铭天严师状,同时心里下定决心,把自家便宜儿子们有空都拉出来溜溜,体察民情,体验生活。 捧着新换来一堆碎银子的傅铭勤忧郁的看着,举棋不定,哪个是一两一钱三贯?踌躇的向人投出求救的眼神。 傅铭天得瑟,教人区分铜板,同时再一次在心里微微讥笑自己,想当年如何的雄心壮志,抒写了各种治国方案,也深入群众之中,可惜……自己太蠢,忘记改革背后总会触动既得利益集体,逼得人狗急跳墙,也够傻,被短暂的前景给迷惑了视线。 “皇兄,你好厉害,这个都懂!!好便宜啊,那我给弟弟们都买一份,对了,皇兄小侄子要不要?”傅铭勤懵懂点点头,爽快的付钱。 “……” “居然铜板也可以买这么多东西?”初次尝试到付钱乐趣的傅铭勤乐不此彼的购物中。 “废话,那是最基本的货币,懂吗?” “哦!” 望着渐渐走远的兄弟两,闻良长叹一声,蒙辰也心有余悸,王爷好有钱!!!有钱的让两个至今财政大权被父母掌控的人眼红。同时,握拳,好白目,居然不会花钱!!! “早知道我之前就不付钱,直接哭穷了,还特傻的偷偷付钱!”感叹了一番,看着愣神的柳明安,闻良嘴角勾起浅笑,带着淡淡的嘲讽,丝毫不像刚才那番吃货傻乎乎的模样,“柳公子,你也是个聪明人,明人不说暗话。那人……皇兄一词,你称不起,在贵人还未发火之前,还是避了吧。” “你……” “呵呵,柳家不正是丝织制造?别说享誉金陵的神童公子看不出自家出品上贡的绸缎。”闻良冷冷道,他皇帝表哥是换了一身常服,可是王爷千岁穿着乃是先皇特意下旨制定的服饰,虽无皇家标志,但全国也就是独家织造。这雪丝歹一根根的拆开了算钱。 柳明安定神,眼神微动,良久,默默道,“多谢闻公子赐教!” “好说,不愧是神童,说话不费劲。”闻良眯着眼笑得小虎牙露了露,跟着身后慢慢踱步向前。 蒙辰捧着一堆据说送父君的礼物,过多的颤抖如今已经淡定下来,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 ———————— 一路耳边回荡着“好便宜啊!”“好便宜!”傅铭勤和气的跟两个刚认识的人和稍微有点印象的表弟,挥挥手,赠送了一些小礼物,然后捧着大包小包回了宫。 回宫,看着宫门外里三层外三层镇守的侍卫,傅铭天一想起今早非法出宫,脸色有些扭曲。 可偏生出入宫的腰牌在乖乖手里,他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其次……果真不能随便拐人宝贝儿子出宫。 后宫宫门落钥了,他堂堂皇帝有家门而不得入!! 傅铭天抬头135°仰望天空,落日的余晖照耀下的皇宫更加的绚丽多彩,添一份底蕴。 于是,“皇兄,”傅铭勤把鼓鼓的包袱放入傅铭天的手中,然后往了一眼三米高的红墙,还有身后静默不语等待发落的暗卫,眯着眼,自告奋勇,“我抱你过去吧!” 傅铭天默默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暗卫。 暗卫身形快速的隐匿于树上,默默摸鼻子望天。 老子肯定是史上最憋屈的皇帝,进宫还得翻墙,还tmd得翻不过去!!! 父后,看在您老是我偶像的份上,朕这次不跟您计较,不过勤劳的大学士们,朕记住你们了,等着!!! 傅铭天眼一闭,手微微抱紧包袱,做好了如之前出宫坐飞机般被抗进宫。 做错事立马就改的乖孩子学着小时候偷偷被吴后抱在怀里的姿势,先把手轻轻放在龙腰上,接着稍稍弯腰,一边小声提醒着,皇兄,把东西看牢,别飞出去了,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另一只手放在膝盖后面用劲往上一抬,提气,一飞。 傅铭天下意识的一手勾着傅铭勤的腰,然后睁开眼,接着整个人都不好了。 傅铭勤肯定是上天派他收拾他的克星,肯定的!!! 公主抱! 几辈子叠加起来都没有的经历!!! 真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继续支持的亲们╭(╯3╰)╮谢谢 最近事多,没怎么更新,最后一天疯狂敢榜单中……以后再也不敢随便申请了,期中事多~~~~(>_<)~~~~ 第30章 一夜之0间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傅铭天睁着眼看着含笑的傅铭勤,千愁百转。索性合眼,不想看某人笑颜如花的脸蛋,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把人给毁了,一同拉入无限的黑渊。皇家从来没有童年,他那个如今六岁的五弟上书房也开始算计起自己的伴读,更何谈自己那三个五六岁的皇子,一帮人在书房可是拉帮结派好不热闹。 脚下借力,树梢之间起起落落几回,稍稍避开了巡视的侍卫,傅铭勤眼一亮。回到自家宫殿,自然的放下皇帝,然后拿回自己心心念念孝敬吴后的小玩意后,行了礼,淡定非常的离开,徒留傅铭天一人傻愣了许久。 良久,傅铭天捂着嘴呵呵的笑了一会,才嗤笑着往乾清宫而去。 主考官,阅卷官? 哦,的确只有两天时间需要来不及了~~~ 慢悠悠的欣赏过路的风景,三刻钟后傅铭天终于来到了乾清宫,看了眼急的团团转的乖乖,傅铭天抿嘴笑了笑,让人换了套衣服,才往御书房而去。 “宣礼部尚书沈济,礼部侍郎王德明觐见!”乖乖挥拂尘,敛声道。 傅铭天喝茶,脑袋里边跟小眼瞎扯,边吐槽便宜老祖宗,总算干了件好事,有先见之明!!虽然此朝代被架空的各种奇葩,但集聚各朝代制度的精华所在。科举自然不是明清的八股取士,限制了众举子的思维创作。 耽国科举分明经进士两科。进士考时务政策和诗赋文章,明经考时务政策与经义。后者容易,只需结合带下时事政治用四书五经来解释亦可。所以容易出现模板答题,小抄泛滥。而前者难度高,不仅时事政治需要了解,诗词歌赋出口成章是必备技能。 “微臣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个中年模样的大臣恭敬的下跪行礼,低头敛下心中的惶恐与忧虑。两天后的会试可是傅铭天登基后的第一次科举,可是到如今皇帝还未宣布主考官之名,甚至皇帝说好了自己出题的试卷亦未有一丝的动静,能不让他们着急吗?!!按照往年惯例,先前半个月前就有风声传出,皇帝中意谁,几位大儒老臣已经进入贡院出题,阅卷人消息也渐渐放出,有门路者早已各显神通,而如今……虽然一朝天子一朝臣,但官场亦有潜规则存在。 阅卷官虽由皇帝任意任免,但多年下来都默认遵循潜规则。例如:“宪纲”,阅卷官在受皇帝委派时,就先以名次先后进行了排位,状元只能是由名列第一的阅卷官录取,依此类推,榜眼由名列第二的阅卷官录取,探花则由名列第三的阅卷官录取,循环不止。 “起吧,两位爱卿来得好巧,朕正有事找两位!”傅铭勤不咸不淡的说道。他如今也没这么愚蠢,一下子雷厉风行的就把科举舞弊给连根拔起。眼里融不进沙子,也必须懂得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你舞弊,那我就反抓,看谁技高一筹。 再者,又不是中举者全部得用。 “微臣惶恐!”两人又一致的躬身。 “两位大臣也是为会试而来,朕曾经言之自己出题已示对今朝恩科的重视。” “是,请恕微臣斗胆!”礼部尚书沈济出列,“陛下言之有理,可如今距离会试只剩两日,现今试题未现,主考人员未定,易造成人心浮动,臣恳请陛下三思。” “臣附议!”王德明看了一眼自家上司,将头收敛的更低,虽然两人党政分属不同的派别,但是当有了共同的目标,齐心协力也是效率百倍。“按照以往惯例,试卷应该早已送入贡院密封,选中者应该共同进入贡院,今夕陛下皇恩在前,请恕微臣妄议,两届举子盘旋于京,日间消费,臣等需担忧考量,若出事故……” “两位爱卿言之有理!”傅铭天皮笑肉不笑,他才刚说了一句话,两人配合着一眼一语早已上升到祖宗法制,就差指着鼻子说再不出题,就会延误科举,后果很严重。 “不知两位爱卿舞弊应对措施做的如何?” 面对皇帝另起的话题,两人哑然无言一会儿,才微微敛神,淡定的背书着,“启禀陛下,我朝科举预防措施堪称完备。棘围隔离监督和巡视是必不可少。不管是举人还是主考任职官员都实行结保制度,三人一保,互相监督,同等受罚,为防止夹带,考生进入考场前会经历严格的搜擦,从头到尾,力求达到片纸只子皆不得带入考场……” 王德明笑眯眯的附和着,“请陛下放心,我朝人才济济,定不会有如此下作自辱之人!且……”恰似想到什么乐事,故意拉长了声音,果然听到上方颇有兴趣的一声哦,眸子亮光一闪,似是怀恋,“循王爷曾戏言,应试之苦“秀才入闱,有七似焉:初入时,白足提篮似丐;唱名时,官呵吏骂似囚;其归号舍也,孔孔伸头,房房露脚,似秋末之冷蜂;其出场也,神情惝怳,天地异色,似出笼之病鸟……” “是吗?循王?”傅铭天淡淡的饮茶,跟上辈子何其相似啊,他也以为傅铭哲是个好的,科举交付不必说,此后也是倚重非常,甚至封地也是富饶之地。 【系统:宿主,宿主,抄袭,抄袭!!!】 【系统:这段话抄袭,抄袭,“秀才入闱,有七似焉全文出自《聊斋志异·王子安》,作者蒲松龄!!!】 傅铭天手一抖,脸一沉,【小眼,你确定?】 【系统:确定!!!小眼可是最先进的管家系统,宿主那个世界的文明全部入录智脑,我可以调出全文。】 【很好,很好!!!】傅铭天按压下心中滔天的怒意,脸上的笑意寒到极致,“王德明你确定是循王爷,朕之四弟所作?” 被帝王突如其来的怒气搞得莫名其妙,王德明压下心中的狐疑,故作镇定道,“回陛下,微臣确定。王爷当年是观举人进场后,脱口而出,淋漓尽致的描写引得满堂喝彩。” “很好,循王文思敏捷啊!”傅铭天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当年他是文盲,被人耍得团团转,认了,但是他!妈的,傅铭天特想揪着人到跟前,咆哮,不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就压根没点有爱心嘛?成王败寇,同是穿越老乡,怎么就能亡国了呢,割地了呢!!! 两人听不出帝王言语中是喜是贬,但对于他们来说,在皇帝耳边多一提循王,让其简在帝心,一个出身卑微,母族不显的庶子王爷,总比有着两家血统的嫡子傅铭勤来的要强。 “启禀皇上,王爷孝……” “闭嘴,朕乏了,你们退下!试题明日朕会亲临贡院公布,主考官者朕心有简章,两位大臣不必多言。”傅铭天发现自己能很好的控制外在的情绪流露,小眼叮叮咚咚的情绪波动声也少了许多。 “是!” “乖乖,你们也全部退下,让朕静一静!” “是!”乖乖望了眼神情不喜的帝王,想了想,还是咽下了今晚翻谁的话题。 他家主子,真的如师傅所言,长大了,不在游戏人间了。 夜幕缓缓降临,御书房灯火通明了一夜。 —————————————————— “父后~~~”傅铭勤熟门熟路的往人怀里奔过去,随后兴奋的说着今日的所见所闻。 “是吗?” “嗯,父后,子卿攒了很多很多钱,足够养活父后了!”傅铭勤满脸兴奋求表扬的眨着黑漆漆的眼睛,就差后边翘起尾巴来应和。 “乖,父后知道了!”吴仁耐心的听着,十分淡定的说,好像听不出里面的潜台词一样,只是揉揉自家宝贝儿子柔顺的头发。 闻言,脸上开心的笑容不见了,眼睫垂了垂,往吴仁怀里蹭了蹭,沉默很久,傅铭勤才低声说,“父后,子勤不喜欢父后不开心。” “怎么会呢!”吴仁梳理发丝的手一顿,铺天盖地汹涌而来的酸涩,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但却又很快的收敛深吸,其实万般无奈重重屈辱处处提防如履薄冰又如何,上天还是怜惜于他,有个乖巧的孩子,按照他心中所想那般慢慢的长大成人也就足够了。 “父后在这过的很开心,一眨眼子卿也这么大,马上……”吴仁望了眼撒娇的孩子,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无奈但又宠溺的笑意,看着人随着自己的话语,抬头追寻的模样,揉揉人的脸,道,“再也拖延不下去,要成亲了呢!” “父后,不许捏,子卿要生气的!” “噗!” 主子的儿控属性又犯了,跟着伺候了二十几年的宫女们纷纷低下了头,忍住笑意,虽然自己也很想动手掐一把,看看能不能掐出水来,但是无奈主子太厉害,“欺负”小主子,后果很严重,不过……年长者终是带着一丝的愧疚,当年风华无双的公子爷如今日子无聊到靠挑逗小主子生气为乐趣!! 其实公子爷还是想跟小主子离开皇宫的囚笼吧! 可惜 他是吴仁。 吴者,堪比国姓,世袭的将军尊荣。 仁者,帝钦赐之,儒家的精髓内涵。 不是为了滔天的权势,而是肩负的责任。 父子两温情了一会,吃完晚饭,傅铭勤便被“严厉”的赶了回去。 时间默默的流逝。 “主子,小主人已经在打坐练功。”半个时辰后,一道黑影飘下。 “快,主子,奴婢药熬好了!”从小跟在一旁伺候,如今是大宫女的慈和板着脸气汹汹的端着一碗浓郁至极的药,“主子!” “好了,慈和,我又不是不喝。”吴仁闻言一晒,“你家公子这点信用还是有的!” “主子,您说过信用又不能当饭吃,利益才能吃饭。”慈和强撑着笑颜应对回去,心里早已苦涩不已。蛊毒反噬,无力回天不说,一日日的消瘦下来,若不是功力深厚,延缓了速度,早已…… “好了,无事!”吴仁对着一同伺候他长大的婢女,被噎得也无话可说,整个人如今早已没了先前提拔的身形,早已斜靠着软垫,气息有些紊乱。喝完药,看完密件,清咳了一声,掩饰住上弯的嘴角,手轻轻摩挲着茶沿,沉默了许久,终是开口,淡淡道,“让小敌准备祭祖仪式吧。” “主子。”暗卫波澜不惊的眸子一沉,身形微荡。自古新帝登基总有一番权势的动荡,若是帝皇年幼,外戚权臣,保皇辅臣之间总会有一番博弈,若是皇帝成年上位,则是权臣与皇帝之间的较量,还有之前各位皇子遗留下的权势。吴家祭祖仪式一开,家主下跪,则代表吴家站在了皇帝身后,对他臣服。如今朝廷局势微妙,各方势力各自为阵,说白了,无非是想趁新皇根基未稳,多捞点权势,还有一种隔岸观火,想看龙争虎斗,收渔翁之利。 吴仁含笑,对跟了二十几年的忠仆,心情颇好的解释着,“难得卿儿开心,可若是皇帝心思大了,我也不介意埋了他。若不是,那他自然会得到相应的回报,超越先皇,千古一帝,亦可。” 清冷的话语在寂静的宫殿显得格外的清晰。轻飘飘的看似平常的一句吃饭品茶的语调,让人心惊却又安心,当年那个翻手云覆手雨,运筹千里之外的将军他回来了。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为了皇家权势,而是为了孩子。 身为人母的责任在支撑着他奋斗。 这一笑,这一句,惊艳无双,让一同沉寂的暗卫死士们重新跟着心动。 这一笑,这一句 不远处屋檐下,震惊而返的某人耷拉下脑袋,静坐了一夜,轻声呢喃着,“父后~~~”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桑落姑凉的地雷,么么哒 第31章 科举结束倒 计时 乾德元年第一场会试开始。 往来的士子们都带着些莫名兴奋赶往贡院。 “启禀陛下,今日开科取仕,主考之人需……” 傅铭天掀了掀眼皮子,缀口茶,“朕不是安排下去了吗?” 众朝臣茫然,他们怎么都不知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科取仕,国治大事,朕闻之华味候闻良,前锋参领蒙辰,卫国公世子李佳,翰林编修前状元方烨……” 虽然委任阅卷官,主考官并无固定的标准,只要获得皇帝的宠信,就可担纲此职。但是随着太监的念名,朝臣的表情迥异。 这九个人,富贵有之,纨绔有之,清流有之,文武兼有。 谁也找不出错处来,其父其兄都在朝廷之上,若是一句话不慎,没准给自己找来祸患。 “首席主考傅铭勤!”乖乖一口气噎着,心惊胆战的宣旨完毕。 群臣脸色各异,微微颤抖着看着上位的帝皇。 皇帝脸色依旧平平淡淡,不喜不怒的喝茶。 早朝的氛围忽然凝重起来,重臣权臣忐忑不安,小虾米们纷纷大气不出的看着权贵们的斗法。 而众朝臣争议的焦点贡院却是喜气一片。 新皇刚登基,又不如往常皇子,如今在朝中根基不稳,会通过这次科举选用贤才这是大家众所周知的秘密,此次中举,如得皇帝的眼缘,官途定然一片畅通。 玉冠束发,朝服加身,从一品的尊睿亲王,四爪龙袍,二十四台的驾辇缓缓而来。 傅铭勤神色淡淡,免了众人的礼,缓步进入贡院。 身后完全属于被抓包顶替的两人也苦瓜着脸跟老学儒们寒暄问安,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他们两可是属于新手,彻彻底底的新手。 环顾四周安静接受检查的众学子,傅铭勤皱了皱眉,眼神越发冷淡起来,但温和的对着前来请安的大臣们颔首微笑,“子卿虽初次领差,担次大任,还需几位阁老多多指教。” “勤王爷,您客气了!”几个混成精的老爷子们弯腰,还了全礼。 几人寒暄了几句,傅铭勤便未加多言。毕竟自己身份有多么尊贵与尴尬,他不自然的墙角听多了,自然不懂也懂。静坐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鱼贯而入的士子,微笑的看着他们或淡定,或被检查出夹带时的伤心欲绝,或在一旁指指点点,千万种境况,不过都与他无关,不是吗? 他生来尊贵。 生来便是王。 嘴角挂着浅笑,傅铭勤继续盯着士子们。 “喂!”不安的脑袋左右转动了一下,闻良拉着好哥们借口巡查,溜到后院开小灶,边吃边狐疑,“有没有觉得王爷今日跟前几日有所不同?” “有吗?”蒙辰蹙眉沉思了一会,“你想多了吧,我们就见过几次面而已,没准就这样呢!” “不一样,眼神。”闻良还是有些不放心,“混个官场的都看出兄弟两不对劲。” “瞎操心!” 傅铭勤依旧宛如一尊雕像静坐于考官席上,耳朵微微一动,随即蹙眉,不一会儿脑袋像是一道灵光闪过,并未多加言语。 进入贡院后,四周便极力保持安静,敛神屏息的等待科举试题。 按照以往的惯例,时间一点点的流淌。 各种细小的嗡嗡声,装作听不见。傅铭勤抬头望着扑棱的鸽子,想着晚餐。 三日的科举,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三天两夜,最后一晚。 当第一只鸽子飞进来即将落入主人的考舍后,傅铭天当着众举子的面,嫣然一笑,抬手。 心虚者,好奇者望天。 “本王要吃烤鸽。”话音刚落,鸽子悄无声息的落下,被亲卫抓个正着。 “……” —————— “观之各位大臣几日多多劳心,太祖训诫抄的不错!”望着几乎堆砌成小山的宣纸书册,傅铭天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臣等惶恐,有愧于太祖遗训!” 傅铭天眯着眼望着底下神情不一的众大臣,扶额一笑,“朕登基以来,众爱卿劳苦功高,朕心胜慰,今特传宴晚膳,众爱卿可要吃个尽兴!” “臣等谢陛下恩荣,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摆摆的下跪。 “启禀陛下,晚膳已准备好。”乖乖恭敬的弯腰道。 “走吧!” 傅铭天起身离开,众位大臣鱼贯而出,随后跟着帝王的步伐越走越怀疑,晚膳,怎么出宫了? 按压下心中的疑惑,混成精的臣子们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继续弯腰低首跟着帝王而去。 皇宫离贡院有一段的距离,傅铭天并未乘驾辇,而是打着慰问的旗号,跟着几个大臣们谈笑欢声。 “是吗?李爱卿不必谦虚,桃花公子的美名朕可是也有所耳闻。” “微臣惶恐,小孙子只不过浪得虚名罢耳!”用词虽然谦虚,但语气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臣看他年幼,也就未允许他下场,书读多了,该四处走走长些见识。” “也是,对了舒丞相,朕记得舒轻也是这次下场?”傅铭天笑道。 “微臣多谢陛下惦记,小儿不幸感染风寒,您也知晓,自从那次过后,身体便多有不适。”舒恒煦颔首弓腰回到。 “哦,记得招太医看看。朕可要……”留着那条命,好好报仇呢! 每个权贵世家重臣的子孙问了一个全,贡院也就到了,天色不早不晚,正好晚饭时节。 “臣等幸不辱命!”蒙辰悄无声息的跪下,对皇帝小声禀告道,“昨夜共飞入五百只鸽子,今晚至今为止八百只信鸽已经全部捕捉完毕。” “臣已经命御厨烹饪,请陛下前去品尝第一只鸽子,开门红!”闻良同样悄声说道,同时深深的低头,避免自家老爹火辣!辣的直射。 “怎么,众位爱勤不喜?朕可是命他们直接射入觥火之中,若是……”环顾群臣的视线,傅铭天淡淡着,“方烨,你身为前状元,不如替前辈们回忆回忆科举舞弊该如何处理?” “是。”被点出的方烨嘴角微微抽搐,好家伙他当时接到圣旨的时候还怀疑皇帝是不是写错了,带看的全部的主考官员名单,更是狐疑不止。猜不透自己为何为入了皇帝的眼,到如今才微微有点意识。 “我朝耽国国宪第一百三十二条教育法第三款规定,……聪明狡诈之徒,设法考场舞弊,试图蒙混过关,贿赂考官夹带替代泄卷等一律斩首示众,三代以内血亲剥夺功名,九代不准参与科举出仕。” “真不愧状元郎!”傅铭天满意的点点头,“不若在说说若是官举勾结该如何?” “是!”方烨颔首,顶着百官的压力,淡淡道,“我朝耽国国宪第一百三十二条教育法第四款规定,举子若是与官员勾结,官员犯以下境况者处以绞刑,第一若西席授义,提前窥伺帝心,揣摩试题者,第二贡院内互通消息者,第三……第五,其有通关节,约定暗语者!” 一问一答,君臣得宜,却吓得有前科者不由抖了抖。犒劳御膳,是催命的鸿门宴!!到如今又谁还意识不到这个曾经花名在外的纨绔王爷是如何的铁血不留情面。他在京城从未结交任何的官员,跟小辈们也是平平淡淡的点头之交,到了江南的封地更是一头扎进了温柔乡,曾经几乎所有人都断定此子是个富贵的闲王爷,就算当了皇帝,那也是外戚专权的年代,本身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但事实却与众人想象中的相反。先是不着痕迹在众人未反映过来之前就暗中贬低了顾氏一族的威望,自己体弱多病吓得老臣们言语不得,装混的权利无法在运用,如今除了撞墙已死明志外,惯用的能拿的上台面的手段竟然都无法在运用。 而现在,又有把柄在手。鸽子,谁家没有信鸽,谁家沾亲带故的孩子没有进入今科考场,都是想着新皇元年的第一场,贪图便捷的官运。当年先帝能吃得下哑巴亏,几年后在暗降贬官,孰料新皇是个不安常理出牌的人。 “好记忆!”傅铭天坐着龙椅上,看着底下已经匍匐的众朝臣,嘴角的笑容扩大到极致,“对了,朕先日翻阅太祖遗训,手抄百遍,孝感动天,先祖托梦与朕,言之今朝科举弊端!” “臣等惶恐!”众大臣汗涔涔的下跪,明明春天温和的紧却偏偏感觉严寒吹拂而来。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太祖开科取仕,首次打破贵族与贫民的界限,选贤举能,尔等就是如此回报我朝恩情?!!”傅铭天手轻轻的捏着喷香的信鸽,在月光的照耀下,龙袍熠熠闪闪,整个人更添了一份邪魅的违和感。 “投机取巧者自古有之,可为何今日如此之多,众位爱卿难道是想日后把持朝政方面,而后推脱与朕昏庸无道,反正朕曾经名声在外,对吗?” “臣等惶恐!” “臣等惶恐!” 磕头的声响一次高过一次,傅铭天看着底下瑟瑟发抖的群臣,嘴角的弧度持续加深,“对了,正如众位爱卿所愿,朕想当个昏君,当个暴君,所以今日的晚膳大家可要好好吃的开心一点。” “启禀陛下,微臣认为此案该当狠狠的查下去!”舒恒煦心一狠,反正他家早已被那个逆子绑定在傅铭哲的船上,到不如破罐子破摔,墙头两边倒不了,傅铭天看来便是无所无畏,还不如母族卑微的皇四子好拿捏。 “哦,舒丞相倒是~~~~”傅铭天故意拉长了调子,看着跪地众臣子几人中一瞬间紧绷的身子,不由嗤笑了一声,决定加把火,“公正廉明,不过……对了,朕刚才几番询问各位爱卿之侄,倒是,”傅铭天恍然大悟状,“……呵呵,请起啊舒丞相,朕自然相信你了,毕竟,你可是外公的得意门徒,你可是—” 未说完的话语令人无限的遐想。 若是众朝臣的脸色可以明白的写在脸上,恐怕如今有几个要磨刀霍霍向丞相了。 傅铭天轻飘飘的扔下几句话后,随后又话锋一转,语态谦恭,“但是先皇在世之时,父皇弥留之际,总拖着朕的手,郑重的教导道,治大国如烹小鲜,需要仁君之风,所以丞相此法过于急功近利!朕今日召集诸位大臣来此亦是如此,咱们君臣交心一番,鸽子从天上射下后,已经投入火笼,上面写了什么,咱们谁都不知晓,不是吗?” 匍匐跪地的臣子诧异抬头,眼中愕然显然易见。 “朕不管你们过去如何,只需记住朕如今是皇帝,耽国之皇!”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忠君爱国,忠的是朕这个君王,爱的是耽国千万的子民!” 一句一顿,傅铭天将鸽子扔入火堆之中,掏出秀帕仔仔细细的擦着自己的手,像是有什么脏东西一般,一遍又一遍伴随着烈火中传来噼里啪啦一阵响动,随后将帕子又扔出火堆中,瞬间燃为灰烬,才转身对着众人邪魅一笑,“尔等生死皆有朕做主,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蒙辰眼一闭,压制住心里忽地冒起的寒意,出声行大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浑浑噩噩反应过来的大臣们赶紧跪拜臣服,三呼万岁。 肃杀的王者之气转瞬即逝,傅铭天望着眼前搭起的灶台,带着笑意扶起了前面的几位一品大员,“好了,晚膳言语时间过长,想必诸位大臣都饿了吧,开席吧!” “臣等惶恐,谢陛下!” “传膳!”傅铭天笑着吩咐下去,待酒过三巡,看着众人脸色稍微和缓过后,继续悠悠道,“诸位爱卿,朕刚才还忘了一句。” 立马麻利就站好的众位大臣面色差到极致。 “太祖曾托梦与朕,制度当变则变,不然反受其害!” “是,太祖爷所言慎是!” “科举延续已有百年之久,有诸多夫子都励志与探索其中奥秘,以压题为荣,此等不良风气于行,简直是败坏国之根本!!所以——”傅铭天看着跟鹌鹑一样往地下缩的大臣们,心情舒坦了些,也就大大方方,不继续吓唬人,淡淡道,“朕遵先祖之遗愿,特实行“多题多卷”!” “是!”众大臣习惯性的回到,最后细嚼一番,多题多卷? 那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呼,勤快的一天,呼啦啦,先表扬一下自己。 嗯,诸位的评论我会认真考虑一下的,不过先鞠躬感谢各位的指点了。猪脚配角什么,主次不分,属性没有定好,描写不出彩,我已经认识到了,但改变起来,貌似有些难度。我在码字的时候会尽量多想点这方面的东西,不会随意抽风,写到哪算哪。 再一次弯腰感谢各位继续支持看到这里的亲们,么么哒╭(╯3╰)╮ 第32章 火烧3贡院 这边群臣心惊胆战的吃着烤信鸽,嚼小纸条,还得费出一番脑里思索着多题多卷背后的政治含义。 新皇朝中无多少根基,闷声来怎么一个举措,若是提前知晓,摸不准会掀起惊天骇浪,可是这么一托梦,世人都知晓太祖爷酷爱变革。 这事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一招先斩后奏,一句太祖托梦,群臣早已哑口无言,但……或多或少总归有些不情愿。习惯了先帝温和的处事法则,猛然来几下突破常规的,人往往会下意识的趋利避害,选择符合家族最佳的道路。 傅铭天端坐在主位上,面对众人若有若无的打量,眼皮都没抬一下,轻捻酒杯,任凭众臣心思百转,依旧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 烤鸽的香味渐渐的随风飘远,一缕一缕的青烟,不知系了几家学子的前途。 渐渐阴暗下来的天色,余下的月光在浮动。 贡院之内,点蜡烛,馒头填腹,继续思索答题中。 柳明安点了根蜡烛,默默的回想起之前那一幕,那个考生被带走时眼中流露出的绝望,让人心惊,但更心惊的却是月光下穿着亲王服饰巡逻的勤王殿下,如今耽国最尊贵的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赫然便是当初救助他恩人的弟弟。 心中早已有猜测一回事,但现实摆在眼前,四爪的金龙,明黄的服饰,无一不在告知他两人一个天上一个低下,能让他叫皇兄的便是……一时之间,他猜不准心中这股苦闷之情从何而来,只得闷声答题。却又静心不下来,为自己未来打算。 今科考试主考的几位考官,不是朝中重臣,便是文采斐然的阁老人物,亦或是世家桂勋,更何况还有一个王爷千岁,足以见证皇帝对此次科考的重视,若是能中进士,那可是真真的鱼跃龙门。皇帝的青睐,师座的提点,在加上自己的勤奋努力,只要不站错队,何愁往后不平步青云,官运亨通呢? 所以,他悄悄攥紧了手中的狼毫笔,面露狠戾,绝对不能放弃这个机会!绝对不能!!他要改写商人子弟不可超越四品的旧历,这样才能站的更高,这样才能— 透过狭窄的栅栏,望着满天繁星,柳明安嘴角的笑意慢慢勾起,慢慢的平复心中那一闪而过的悸动,继续奋笔疾书。 整个贡院很安静,只听“沙沙”的翻纸声还有细微的虫鸣声。 傅铭勤换了一个考区,背着手继续巡逻,看着或奋笔疾书,或点火做饭,或放下笔盯着试卷眉头紧皱等等千姿百态的学子,正细细揣摩着众人的神奇,忽然听得一声呼叫,抬头愕然。 “皇……” “子卿,无需多言!”傅铭天一身平常的礼部小吏的官袍,阻挡了人下跪的动作,示意亲卫们继续巡逻,拉着人走远,才道,“我过来微服私访!” “哦!”傅铭勤悠悠一声,“那皇兄慢慢看,我去巡逻了!” 傅铭天发笑,“这么认真,抓到几个?” 傅铭勤瞪了一眼,“要不是皇兄说今晚开抓,我肯定能抓住好多个!” “你啊~~~”傅铭天簇簇眉,上辈子第一次科举,让傅铭哲拿了主考官。无疑不是因为朝中党派林立,他一个从未领过差事,又奔赴封地的无实权王爷无可用之人,只靠自家兄弟,但如今他再一次把这个收拢人才的机会给自家兄弟,说来三分试探七分利用。 这届科举里有几个的确是人才,但朝中空缺不多,填补的后备力量都是各派各世家的门人,他须得培养出自己的势力,借助傅铭勤却是再好不过。 一来他的名头大,盖住了某个阁老的名号,正好为其收敛人才,当然这阁老刚正不阿,进退有度,对皇帝忠心耿耿,他的门生日后可用于中流,握一部分的实权。 二来吴后至今在士子中颇有地位,提高他儿子的身价,对自己的威名颇有好处。就像他老爹,登基前那是默默无闻的皇子,非长非嫡,却是一朝迎娶,让天下人侧目。娶妻当娶贤,说句大不敬的话,名人效应,他家老爹是踩着吴后的出身入死的战功,坐稳了皇位。 还有位尊显赫,翻阅皇室秘挡,吴仁深得傅平帝喜爱,钦赐名字号,享皇族嫡子荣耀,最重要的是,当年傅平帝未立皇后,未有嫡子,六个庶子,机会均等,甚至最后皇帝甍逝,见的最后一面还是吴仁。所以隐约有平帝传位于吴仁的言语流传于世,这个皇家暗卫只粗粗一查,便窥伺一二,可至今却未查明吴仁为何会放弃沙场入了后宫。 所以……傅铭天揉揉傅铭勤的头,陈年往事他可以放弃探索,毕竟有时候好奇心会害死人,把握一个度没有什么坏处,但同样的,他这个时候也是个子承父业的无能之辈,借助吴家的力量来抗衡其余世家。 这也是当初他拼命留下傅铭勤的原因之一,吴后太过完美无缺,捏着他的命脉比跟他面对面来的要轻松。 “皇兄!”傅铭勤语气里多了一份不喜,拿下头上摸着的龙爪,“若无事,臣弟去巡逻了!” 还未来得及挽留,傅铭勤的身影早已消失,看着远去的背影,傅铭天讪然一笑。傅铭勤当主考官,三来,就凭这认真执拗的性子,其余想要浑水摸鱼的老油条也不可能当睁眼瞎。虚虚实实,正好让他们胆战心惊个够,免得日后墙头草两边倒。 慢慢的踱步跟上,看着偷偷摸摸,左右盼望的考生。当年学生今日考官,这滋味也颇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下次他该试试六月天去军营吃冰镇西瓜,看看能否收获个敢怒敢言挑战皇权的有识之士,正心里腹诽着,傅铭天忽然眼前一亮。 这心虚的水平,实在是胆子忒小!!!一个中年的考生,手中握着笔,一会儿往身上看一眼,写两笔,然后左右扫一下,擦擦额上的汗珠,一会儿再低头看一眼,然后动手飞快的写写,东张西望,继续低头,写,抬头望,低头写…… 如此反复,看的他想冲过去啪两巴掌,作弊都不会!!傅铭天气馁,悄无声息的往那边施施然而行。看着人低头,咧嘴笑了笑,敲了敲桌子,温和道,“站起来。” 考生茫然无措,脸色瞬时煞白起来,哆哆嗦嗦不成言语,面前之人虽然含笑,但却让人感受着像十二月的寒风,打心里发寒。 “自个滚出去!” 考生闻言,面如土色,如丧考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雨如下,揪着裤腿,悄声道,“大人求求您饶过小人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边说边往靴子里塞东西。 “二爷!” 傅铭天挥手拦下侍卫,感受到靴子里搁着的硬物,忽然眉毛一挑,轻声再一次发笑,“自个滚出去!” “大人,饶命啊,饶命!!”正哭喊之际,考生忽然觉得背后一阵风飘过,接着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来人,拖出去!” 看着比阿飘还阿飘的傅铭勤,傅铭天无奈摇摇头,毫无形象的抬腿,取出靴子里被贿赂的银票,展开,笑了笑,“我到不知何时富得溜油,拿银票来生火了?” 哭喊的声响小了下来,傅铭天再一次发号施令,“把他给我扒干净了,丢出去!” 勤王身边的八个亲卫自然听从皇帝的命令,手脚麻利的把衣物全脱了个一干二净。 傅铭天好哥哥的捂住小孩的眼睛,免得带坏了好孩子,看着考生胸前,大腿,胳膊上的字冷笑。 傅铭勤刚挣扎出两龙爪,便眼睛瞪圆了,指着密密麻麻的字,愕然的说不出话来。 面对嚎啕大哭,傅铭天一眼示意过去,便有人将其嘴堵住,披上重点部位,给扔了出去。 “皇兄~” “乖,哥带你去抓!”傅铭天享受着小孩葱白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开始说起一些科举背后的j□j纠葛。他担忧傅铭勤日后会不会背叛,但同时忧患太过白目,日后不能更好的发挥他的潜能。 比起在暗中统筹一切,默默积蓄力量,厌恶傅氏皇族的傅铭哲来说,他更喜欢傅铭勤,毕竟他的身份地位摆着,若是他想夺取皇位,定不会引狼入室。 割地赔款,山河破碎,这是他上辈子永远抹不去的伤害! —————————————— 此次的科举监考之严苛到一定的程度,令所有有真材实料的学子们无不欢欣鼓舞。至于新皇新推出的政策,多题多卷,即在一个考区内有多分考题,诸位学子左右前后各有不同也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赏,至于反对之人,望着被揪出来的各种作弊手段还有贡院外围生火做饭留下的一地鸽子骸骨,也通通乖乖闭上了嘴巴。 考试结束,阅卷开始,主考官外加刚刚钦点的阅卷官,一同呆在贡院。 傅铭勤虽任首席主考官,但阅卷事宜自然轮不到他,自有大学儒来评定等级,他只需乖乖做个敲印章的人,最后送于皇帝阅览批复。所以无聊发呆中的他踱步庭中,看着灯火通明的阅卷室,脸色少了一份肃穆,多了一份委屈与不解。 他到现在亦思考不出父后举动背后的含义,但不妨碍他帮助皇帝,虽然现在有些虚职无所事事的嫌疑。 因为父后说要忠君爱国,科举是取仕的关键,绝对不允许出错,况且光天化日之下之下听到有人想利用科举舞弊来滥竽充数,不管他身份如何,父后说过要爱恨分明,嫉恶如仇。 所以在皇兄下令让他当首席主考官的时候,他应下了。这是他成年后的第二份差事。其实,之前,他真的很不懂众人看向他的眼光为何会如此的怪异,虽然到现在也不是很明白,但是出去一趟,或多或少,呃……傅铭勤眉头微微蹙起,他算不得偷听,违背君子之道吧? 可是,到底发了什么事情,父后为什么会生病了? 他记得,好像就从太子哥哥去世后,一切都变了。 找了一块空地,想不通的傅铭勤席地而坐,仰头望着群星璀璨的天空,出神。 当初,他原本就在宫中,怎么会忽然收到消息就舍近求远的跑到了宫外呢?? 他记得他还在练剑,练到一半,忽然有人暗闯,然后他去追…… 然后无意之间就听到父皇声音。 想着去行礼,就听到…… 这是他第一次偷偷的在背后听人说话。 胆战心惊听完的结果便是,父后要被赐死,只有傅铭天才能救得了。 失魂落魄的想要去求证,却发现父后不再宫中。 惊慌失措翻寻了整个皇宫,却依旧不见踪影,无奈之下出宫去了吴家营地找舅舅。 再然后……傅铭勤挠挠脑袋,一直提心吊胆的他不敢在粗心大意,每次都会偷偷溜到寝宫看着人安睡下去,才继续偷偷溜回。 唉,郁闷的揉揉脑袋,他还是想不明白,自从功力大涨后,不自觉的靠着听墙角,知道了许多从前未曾注意过的事。 知道自己不管是生还是死,总会挡着人的路。 “所以,我还是继续挡着好了!”傅铭勤皱着眉,小脸纠结成一块,想来想去,决定一边靠着继续听墙角长知识,一边缠着父后好好学习医术,继续攒钱,最后轻轻嘟囔着,“反正,父后开心子卿就开心,子卿开心父后也开心,所以我们要开开心心的一起活得好好的!”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按点报时,傅铭勤回去探望了一番,发现众人都在老老实实的批复试卷,也就满意的点点头,叮嘱好换班的工作,体谅着几位老爷子的身子骨,让人先回去休息。自己拿着批复好的卷子,做一番最后审查。 看着试卷,时而欢笑,时而蹙眉,时而挠耳,时而不解。到今日,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井底之蛙,有很多东西,他压根不懂,回顾十几年的求学生涯,太傅从未教过。好像……抬头望天,他的功课,太傅布置的作业,都是练字,画画,除此之外,便是讲故事,再无其他。 “王爷,您去休息吧!这儿,我们几个老古董熟悉!”其中一人笑眯眯的看着忽然黯淡的傅铭勤慈祥道,“王爷您自小体弱多病,若是不小心劳累了,千金之躯,岂不是……” “我……” “启禀王爷,各位大人,不好了,西院走水了!” “什么?!”先前慈和的人立马跳脚,“还不快去灭火,上报皇上!” 傅铭勤闻言也立即跟了过去。 一刻钟后,暗卫尽职尽责的在礼部使者未到之前,便跪地报道。 傅铭天揉了揉眼,笑了,“这算什么?” 当年也是一场大火烧开了轰轰烈烈的审查科举舞弊运动,牵扯出一大半的朝臣,他怒不可遏的连骂带贬了朝中一半的官员,虽然在士林之中落得了一个好名声,但是一半的空缺,尤其是肥缺,补上来的不知道有多少是傅铭哲的人。 而如今严厉的审查制度,还有那一餐烤乳鸽,到如今只能算士子们的败类科举作弊,上升不到一大片的舞弊阶段。更何况,如今新政在前,若是人为还好,要是被设计成天灾,那可是上天下的告示,不满今科作为。否则烧哪里不好,偏偏烧了摆放试卷的西院?! 作者有话要说:o(n_n)o谢谢各位提出的意见啦,小小的修改了一下大纲,但西皮什么的不会变。毕竟不管在怎么差劲,好歹是自己一笔一下敲出来的主人公。 谢谢各位继续支持的亲们╭(╯3╰)╮弯腰鞠躬感谢,么么哒╭(╯3╰)╮ 第33章 烧吧烧吧 傅铭天蹙了蹙眉,往事历历在目,倒是今朝有了先知,同样是穿越老乡,一对比之下,愈发显得傅铭哲城府之深,肯默默谋划长达十几年。光这份耐力,就让人不得不赞一声,“好勾践!” 但是成王败寇,这辈子再一次重来,他可不想当夫差。 所以 傅铭天略微沉吟一身,另起了一个话题,“吴后如今身子骨如何了” “回主子,属下无能,只能探得一二。药王谷鬼手神医从一年前便四处游荡在川蜀地带,在寻找蛊王。”下属恭恭敬敬道,平淡的语气中甚至还带着丝羞愧,身为皇家暗卫居然也有撞南墙之际,需要不断的鞭策自己前行。 吴后是鬼手的徒弟=吴后用了禁术=苗疆蛊毒=鬼手在苗疆找解药 光列出这“显而易见”的人物关系图,傅铭天脑袋便灵光一闪,摸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的算计。吴后的凤栖苑一向自销自产,若铜墙铁壁,就连把脉煎药,人也能自个上手,所以……敬佩是一回事,但该利用的还是要利用,否则他那加起来几百毫升的血就要白费了!! 极力控制住嘴角的弧度慢慢的向上翘,傅铭天悠悠道,“传朕命令,贡院失火一案,着礼部,刑部,吏部三部协同勤王受理!” “是!”暗卫微微一福身,转身便离去。 一直守着的乖乖身形顿了顿,这些日子经过一番锻炼j□j,他也不似往日那番无知,狐疑的一下,也快速恢复了镇定。毕竟做奴才的,皇帝的奴才,最重要的便是服从命令,守口如瓶。 居高临下,将下面几个仆从垂首敛眸的动作尽收眼底,傅铭天眸中闪过一丝的笑意,伸个懒腰,丝毫没有王霸之气,对着御桌上的二十几公分高的折子,继而火气上涌,“乖乖,传朕命令,若再有大臣敢秀他文采,直接回家种地!!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洋洋洒洒飙出几千个字,请安折子给朕限制在140字内;重要军国大事也别给朕扯成一本书,最多八百字,多一个字罚一两金子。再者,告诉内阁,要是他们阅过一遍呈上来的折子还是如此废话连篇,朕不介意直接废了内阁!养他们那是浪费时间浪费粮食,还个个苦逼着张j□j脸,朕又不是欠虐!” 废……内阁!!!乖乖原本沉稳镇定的圆滚滚身形,突然一个踉跄,差点腿软。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夕贡院走水,兹事体大,朕甚为忧患,前由太祖入梦,后由今科试题改革……或恐投机取巧者作乱蛊惑人心,先着礼部,刑部,吏部三部协同勤王殿下一同受理。钦此!” 当圣旨下达的时候,傅铭勤正蹙眉看着众小兵小吏有条不紊的扑火,压下了自己上前扑火的冲动,还有一丝想要脱口而出的狐疑与纳闷。原因无他,虽然几个臣子都呼天抢地的叫喊着快扑火,快舀水,但是其中却有两人呼吸顺畅,面色从容,不想其他人脸色灰扑扑且喘着大气,汗如雨下。 传旨意的司旨太监看了一眼跪地无言的勤王殿下,忙躬身搀扶着人起来。“勤王殿下,请您接旨!”顺带环顾了一周,知晓众人如此惨白的原因,也就揣摩了大意。毕竟能在宫里生存下来做到如今一司旨大太监这份上,没有聪明劲也有点眼见。当然除了眼前这位,一生下来便是龙子皇孙,背后靠山极大,动摇不得。 一群积极灭火的大臣全都懵懂了,国之大事居然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王爷?!!就算是尊贵的亲王殿下,但是……此人之前从未领过任何差事。之前那个监军,为了什么,宦海沉浮已久的人,大家都懂。 某不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今上真是个仁慈的主?特兄友弟恭? 王明德摸了摸袖子,空空荡荡,无奈扯下了自己的玉佩,勉强的一笑,“公公不妨指点一二,贡院出事,礼部上下难逃一责,”顿了顿口,拱手往北示意一番,小声问道,“上是何论断?” “王大人严重了,发生此事谁也未曾料想!”司旨太监眯了眯眼,躬身道,“大人折杀奴才了,”侧了侧身子,才继续嗡嗡声着,“里面传出来的意思,约莫着似乎爷只不过一事不烦二主罢耳!” 一事不烦二主?!!竖着耳朵大方听的众大臣的嘴角微微抽搐,视线若有若无的偏向傅铭勤。从一品的尊睿亲王,跨越品级的跳跃,目的是为了安抚武将,更是无诏不得返京的钳制与安扶。说白一点,那就是他得一辈子死困在荣城边关。边关守将兵力历来三年一换,他掌握不住兵权,且皇帝给人弄块江南的封地,指个王妃独居于王府,人在边关一则便是鞭长莫及,培养不出自己的势力,二来更接触不到京中吴家的势力,三来无子,倒时候皇子过继为嫡子,便可真夺了吴家的兵权,可谓一箭三雕。 谁家17岁的娃还不娶亲生子,身为皇子从未领差的??!保皇党一派心中泪流如泉,先皇啊,老臣有愧于您的指示!陛下啊,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哎,当初就该死谏,让吴敌一个人归来的,吴家祭祖什么的,就算吴敌不是根正苗红的嫡子家主,但宫里那位也是啊!!而不是被皇帝一番孝心,兄友弟恭一幕给感动,忘记了背后的种种纠缠。 傅铭勤不明所以,木然的望了众人一眼,想了想还是先去查阅考生的试卷是否全部完好无损,然后在向众大臣请教该如何调查。当然还要找个时间偷偷溜进宫,问问皇帝为何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一个生手来办。做人要有自知之明的,他压根不会办这些事情,反而还会弄砸了。傅铭勤在心里微微吐槽了一下自己,正准备踏进西院房门,看了一眼传旨的太监,几位大人还在闲谈中,歪了歪脑袋,默默地记下了原来传旨是要给赏赐的这一金科律例。 “禀王爷,因为发现及时,又因卷轴大都堆积在南书屋,烧毁的大约是陛下先前命朝臣撰写的太祖训。”礼部郎中后怕的长吁一口气,叹道,声音中还带着丝劫后余生之颤抖,“下官已经命人清点清楚,天佑吾皇,国之大庆,考生卷轴未有破坏!” “嗯!”傅铭勤看着及时抢救出来的卷轴,抿嘴笑了笑,“本王会向皇兄表明的,你们做的很好,不过……”不懂就问的乖学生还是迷糊了,“为何皇兄命人撰写的太祖训会在西院?” “这个啊—”被问到的礼部郎中拉长了音调,想了想,绞尽脑汁,除了隐约有些印象,当时烤鸽正吃的惊心胆颤,皇帝巴拉拉说了一大串,忽地来了一句如佛珠护身符佛祖面前开光一般,他要试试太祖训放入贡院中,庇佑卷轴的戏言,只不过现在一切未查明之前,也不好下论断,于是面对疑问,他便只是感叹道,“皇上英明!天佑吾皇!” “嗯?”傅铭勤抑郁,怎么说来说去就这个呢?只好无奈道,“随本王先去安排好轮班事宜,今晚诸位辛苦,待结束之时,得些银子去喝个小酒泡个……”傅铭勤想了想,舌尖转了个圈,还是咽下去姑娘两个字,毕竟武人士兵不同于文人,他还是不适宜用营帐中学来的话来赏赐文官,“压压惊吧!” “多谢王爷体恤,下官惶恐至极。” “不用,你多感恩于皇兄便可。”反正皇兄说了他的银子可以报销。傅铭勤迈步向前走,准备去向几位大臣讨教一番章程。 “是,皇上英明!”郎中亦步亦趋的跟上。 三个时辰后 被念叨英明的皇帝无奈的伸个懒腰,揉着几乎红血丝布满的眼球,伸手,任凭宫女太监们给自己穿衣洗脸。他可以预见今天的早朝有多热闹了。 呵呵,不知道有多少朝臣在默默腹诽是不是他脑子抽了!!为了利益,人们总会下意识的会做最坏的打算。有些人总爱脑补出一曲荡气回肠的夺位风云,好成全自己的美名无双,荫庇子孙。 不过,抽了就抽了!!傅铭天淡淡的微微一叹,抬头望着雕栏画栋上的龙凤呈祥图,心道,想必吴后收到消息了吧,绝对护崽子的吴仁亮出爪牙,这个嘿嘿…… 他是皇帝,又何须事必躬亲?要集权不假,但也不能活活累死在桌案上,什么事情都等他判决,捡芝麻丢西瓜。 “乖乖,扶着朕,看戏去!” “是!” “吾皇万岁万岁完万岁!” 傅铭天听着三呼万岁,默默的低头,这阵子事情多,折腾着他连续熬了好几天,看来真的要加强锻炼身体了,否则他要是在上朝的时候开小差,瞌睡过去,咦……或许他可以试试?先示弱引出不法之徒,在上演一场浪子回头金不换?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一挥拂尘,乖乖摆足的大内总管的架势,尖细的声响婉转悠长的利用了大殿内回声的原理,传进了文武百官的耳里。 众大臣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捡着鸡毛蒜皮的小事互相辩论了一番,最后才引出昨晚爆发的两件大事。 第一,自然是贡院失火事件外加勤王殿下官职不对。 第二,便是今早得到的消息,据说奏折字数颇多,外加怒气冲冲的所谓废内阁事宜。 “启禀陛下,罪臣有事要奏!”礼部尚书沈挤聪明的来了个以退为进。本来嘛,科举考试进行了这么多年,除了偶尔有考试点火失误的,还从未见过忽然一阵风刮起,烧了整个屋宇事件。但于情于理,负责科举事宜的礼部准备不周,他身为礼部一把手,先请个罪是理所当然的事宜。 “说吧!”傅铭天淡淡的看了人一眼,思索过一番,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无非是话里话外透露出傅铭勤的身份问题。毕竟按照当初设想,大军得胜归来,接过封赏,在寒食拜祭先祖,皇陵参拜先帝,便必须得重新上路回到荣城,驻守边关,监一辈子的军。 “回陛下,昨夜贡院大火,臣心急如焚,但碍于祖训无法在场,但身为礼部尚书,未做好巡逻护卫之工作,实在是愧对陛下皇恩浩荡,今得……勤王殿下虽然位尊,但至今从未接触过科举事宜,也为曾断案审查,且殿下此时归来,乃是孝心为先帝,先帝曾经言之,勤王于他,如普通百姓之宠儿,断不可因朝政之事扰他,增添他烦忧,众臣都……” “哎!”无奈的叹口气,这不是上眼药,这家伙是明明白白的就差吼一声,你老子曾经说不准傅铭勤插手政务,这就是尊吉祥物!!揉揉眉心,傅铭天斜睨了正滔滔不绝请罪的某人,懒懒散散的靠着龙椅,狐疑着,“父皇似乎曾经也这么对我说过啊,可是,现在这些,你们瞧瞧,奏折堆积如山!!都是朕批复,哼,难道爱卿也要来一句父皇曾经金口玉言,推朕下位?嗯?” “微臣恐慌,微臣惶恐!” “微臣惶恐!”众位朝臣一听下位,直接齐刷刷的跟着下跪起来,心里直埋怨话说的这么直白干什么?这位爷当年也是未曾经领过差事,便直接出府后去了封地,如今勾起这回忆,不是找晦气吗? 微微加重的语气词在大殿内回荡,不阴不阳听不出一丝的喜怒哀乐。 傅铭天也不叫起,直接让人跪了将近一刻钟左右,才眯着眼笑着,“诸位大臣这是干什么呢?请起,沈爱卿言之有理,但需得知道一点,朕圣旨下,不容任何人置喙!” “是,微臣知错,求陛下惩治!”沈挤跪着汗涔涔着,直磕头求饶。 “念沈大人拳拳之心为朕,但下次需得先知圣旨的内容,才行劝谏之言,否则言官御史可要找你理论一番,说是各司其职司错了!”傅铭天脸上表情淡淡的,嘴角的笑容恰到好处,似是玩笑的话语开着,“念尔初犯,朕也不多加处罚你,只需抄100遍朕昨日之下的圣旨。看清楚了,抄清楚了,牢牢记清楚了,朕是命令三部之长官共同协同办理!论身份地位,三部尚书皆是二品大员,向从一品的尊睿亲王报告有误?” “谢陛下隆恩浩荡!”沈挤哭笑连连,虽然是处罚,可是罚写抄圣旨100遍,这可是古今头一遭,而且这位陛下,那逻辑推理真可不是一般人可推测的,真真应了那一伴君如伴虎。 “对了,说起圣旨来,朕倒想起今日还有一事,诸位大人不妨学学朕圣旨的风格,尽量的简明扼要!诸位都是学富五车之辈,但是不要体现在奏折上,朕日日批复到深夜,看的却是浮夸之词。从今往后便改了。还望诸位爱卿牢记,若在出现锦绣文章,那不乏重新去科举,从童生起,重来一遍,如何?” “是,谨遵陛下旨意!”想要反对的在之前一句几乎诛心的推朕下位,外加一语朕圣旨下,不容任何人置喙看似提点的话后,谁也不想这个时候上去捋一把虎须。 “退朝!”傅铭天甩袖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打滚卖萌求评论,求留言~~~~(>_<)~~~~ 第34章 科举落幕 “削冰成圆,举以向日,以艾承其影,则得火……” 聚焦原理?还真不愧是老乡。他当年怎么就愚蠢至此呢?不过如今……傅铭天不动声色的将目光往下移动到丹陛下的少年,一抹冷厉之色从眼里一闪而过,快的让人误以为眼花,随后啧啧响似是感叹的看着手中的密折,懒洋洋的倚在明黄的龙椅之上,旋即笑道,“子卿辛苦了!” 傅铭勤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想到了这些天的所见所闻,不懂为何断了踪迹不继续查下去成了无头公案,明面上却铁板钉钉的说是太祖之庇佑,讷讷地反驳,忙推却道,“这些都是诸位大人的功劳,我……其实臣弟什么都没有干过。” 你是什么都没干过,但是你老爹牛逼哄哄啊,孩子!!傅铭天心里不断的腹诽着,吴后的确被他逼的动手了,甚至还光明正大的向他展示了朝中一部分的吴家党派,如刑部的新秀,此次查出走水的谢宽言。可是……他却说不出的苦涩。身为帝王,吴后就像摆放在床头的定时炸弹,让人不得不防。他太过聪明了,聪明的让人害怕。有时候他真说不清,到底他是有着金手指死了又重生的逆天人物,还是吴后是。 果然不能跟人比智商,傅铭天抑郁了一会儿,视线重新回到傅铭勤身上,一想起天之骄子的宝贝儿子如此的呆萌好拐,感觉又找回了点平衡。不管怎么样,吴后也是他父后,不是?他便宜老娘托孤的时候,他可是被养在吴后名下,养恩也要结草衔环相报答。 淡定下来的傅铭天眯着眼呵呵直笑,“子卿怎么能如此自谦呢,你可是今科举子的老师了,等殿试过后,可要摆出为师的架子来!” 因近几日处处留心学习,不肯多说多言,但竖起耳朵多听了许多**的傅铭勤下意识的便想到了科举过后的投名状。中举的学子总会拜访科考的主考官员,口呼师座,为自己日后的前途谋取一份好的起点,而文官朋党历来为上位者不喜,为帝者最厌恶结党营私。且自己如今也懂得了不少,元后嫡子跟继后嫡子不对付不说,且自己是傅吴两族的血脉,身后是整个吴家军,若是错行一步,则入万劫不复之地。自己没有关系,可是父后怎么办?吴家军上下十几万军人该怎么办?果然自己该死于战场之上,那这样没有嫡子的吴家就是绝户了,军权自然而然的归于皇帝所有,而父后也不会出事……越想越心慌,不由自主的下巴微张,话语里也带着一丝的颤音,“皇……皇兄,祖宗遗训,皇室宗亲不可结交臣子!” 傅铭天撑着下巴饶有趣味的看着傅铭勤茫然无措的小脸,不禁轻轻笑了起来,这么理直气壮的无辜样子,还真是想让人好好揉揉。不过,旋即蹙了蹙眉,看着人刹那间黯淡无光的眸子和扁下去的嘴角,复杂的神色让人不由的一惊,有一瞬间的晃神,在偷偷打开系统一关注傅铭勤的心情指数,历史最低点,临界警戒值!! 按压下心中的各种猜测狐疑,傅铭天摆出知心哥哥的模样,走下龙椅,拉着人,语重心长道,“子卿,是不是在外面有人给你脸色看?” “没,皇兄!” “那你怎么小脸皱巴巴的?”傅铭天动手勾了勾某人精致的鼻子,又捏了一把,叹着,“那就是皇兄给你的任务太多,累着了?” “皇兄,”傅铭勤摇头,“不许捏!” 转移目标到乌黑亮丽的秀发上,傅铭天继续上爪子。他把他便宜本尊的儿子都抱过了,却没人跟小兔子这般有感觉。不说这长相,就说这心机,真体现了那句皇家无少年。每一个清澈天真笑容的背后却是各种的勾心斗角。虽然说他们没有单纯的资本,在皇宫这杀人不刃血,最现实最残酷的地方,不像小兔子背靠吴后,又有嫡子的尊荣,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但是……人呐,总是犯!贱,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他自己可以勾心斗角,算计利用任何人,可他非常非常不喜别人,尤其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对他心存利用,踏着他的身份地位,去夺取自己的利益,尤其是当他还没死呢,就开始争风吃醋夺他身边的位置,勾心斗角惦记他屁股下的位置。更何况,小兔子是他救下来的,那么就是属于他的人。 “皇兄!”面对屡教不改的皇帝,傅铭勤感受着人还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啪!”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御书房里。 宫侍们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站在原地傻傻的流冷汗,死定了,死定了!! 傅铭天看着自己被挥下来的手,手背上还有一道明显的红肿,微微一凛,眼神有些深沉之色,可刚想开口呵斥几句,但眼瞅这三分委屈三分怒气还参杂着四分黯淡的倔强的小脸,这眼神,火气一瞬间就泄了。更何谈还是自己动手动脚在先。 傅铭勤看着红肿的手背,闪过一丝的慌张,但拧着一股气,抬眼瞪着傅铭天,不语。他才不道歉,是皇兄有错在先,都提醒过了不许捏。父后说过,除了他,谁都不能碰自己脸的!!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对视,时间在静默中一点点的流逝,最终还是傅铭天败下阵来。谁叫这宝贝疙瘩不仅后台大,而且自己也想宠着呢!!他便宜本尊的儿子个个精明的让他找不着父爱之感,但小兔子身上却成就颇多。 “皇兄错了,子卿别气了!”虽然想着去戳一下气鼓鼓的两腮,但碍于自己的现在还火辣辣疼的手背,傅铭天不着痕迹地把手抽了回来,笑容真切的道歉。 “……” 努力化作背景的宫侍纷纷捂眼睛,心里无一不咆哮着,这是皇帝吗?这是那个发现钉子,把人三千六百刀给现场凌迟的皇帝吗?!! 本来没什么表情站立的傅铭勤霍然扬头,瞪圆了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眨巴眨巴眼,直白的诧异。 这样望过来的时候,傅铭天看的更想把人揉进怀里好好戳一戳了。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似得微微舒展开来,黑漆漆的眸子显而易见的写着大大的诧异,呃,望向眼底,还有一丝淡淡的忧患? “子卿!”傅铭天语气温和道。 “……” “子卿?”傅铭天又放低了一个声调。 “皇兄。”傅铭勤眨巴了一下眼,有些担忧的伸手摸了摸傅铭天的额头,在人愣怔之际又探了探自己的额头,有些茫然,最后下跪,身形挺拔,诚惶诚恐的认罪,“皇兄,恕臣弟妄为!” “嗯?”傅铭天淡淡的笑着,他还没搞清楚忽然而来的“袭击”带来酥酥麻麻的诡异感觉是从何而来,便看着人态度极其认真的叩首,让他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错过许多的信息,但却又恍惚回到当初,那一跪,“子卿生死任凭皇兄做主!”誓言在耳。 “皇兄,臣弟……”傅铭勤闷闷道,“臣弟一时糊涂,动手不分轻重,还望皇兄谅解。但皇兄该慎言,从来没有皇帝的过错!” 闻言,傅铭天楞了楞神,眼睛微微的眯起,想了想历代的帝王,还有便宜本尊的记忆。低头目光灼灼的看了眸子里尽是认真神色的傅铭勤,终究是微不可查的叹气,把人拉了起来,“你说着话的时候,摸摸自己的良心,刚才气嘟嘟的,装什么大方呢!” “臣弟惶恐!” 傅铭天笑眯眯的拍拍人的脑袋,此君恐怕跟他便宜本尊一样从小便被灌输了不争帝位,对帝王忠心耿耿等等的思想。 “皇兄!”傅铭勤语气加重了一分,恶狠狠的瞪着龙爪,看着那红肿的一面,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哈哈哈!!”傅铭天乐不可支的戳着傅铭勤的脸蛋,眯着眼惬意道,“子卿可是说过皇兄没有错的哦,那就不能在对皇兄动粗哦,让皇兄好好揉揉消消气,否则皇兄生气,后果很严重哦!” 连续的三个语气词无不显示了皇帝此刻如何的暗爽。 “皇兄!”傅铭勤拼命拯救自己的脸,挣扎着,“皇兄,该去殿试了!” “咳~~”干咳一声,傅铭天自然的收回手,面上也丝毫没有任何的不自然,淡定的整整衣物,招来乖乖一问,确定时间的确差不多了,边好哥哥的拍拍人的肩膀,笑着,“咱们哥两一起去看人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理。子卿别气了。” “来人,摆驾!” 太和殿 新科举子已经按照品级名次鱼贯而入位于文武百官之后,静候皇帝的驾辇。 很快便有銮仪卫设卤簿法驾于太和殿前,奏乐鸣鞭,傅铭天蹙眉的看着自己一身移动珠宝库,缓步走向龙椅,帅气甩袖,看众人行三跪九叩礼,并三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陛下!” 行完礼之后,众人训练有素的起身。 傅铭天坐着,居高临下,悠闲的打量着他未来的朝臣,耳边是传胪寺官唱名。 “乾德元年四月,策试策试天下贡士,共取第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第二甲八十六名……” “一甲第一名,贡生段琪觐见!” 当开始唱第一甲第一名时,柳明安的心便开始狂跳,额前不由自主的开始渗出密密的细汗,几乎有些站立不住。说不清是兴奋还是苦涩,脑海中开始轰鸣,想着自己当初的无知,想着当初的幸运,想着未来的道路,想着……猛然间回过了神,按耐下纷至沓来的心思,静候着。 “一甲第一名,贡生段琪觐见!” 一甲三人姓名,都传唱三次,再一次过后就轮到自己了,柳明安紧紧的扣着自己的手,极致的想要冷静下来,但当真传唤到自己之时,脑袋却轰然一声,宛若被丢下一颗炮弹,炸得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浑浑噩噩的跟着鸿胪寺官出班,就御道左稍后跪。 “一甲第二名,贡生柳明安觐见!” 闻言,傅铭天抬了抬眼皮子,只暗忖了一句,还行,看来肚子里有点货,上辈子算牵连了! “一甲第三名,贡生周韵觐见!” “二甲第一名,贡生……” 竖起耳朵,听着传胪寺官宣读名次,傅铭天以审视商品的角度,一个个冷冰冰的看过去。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读书练武投靠皇家,本来就是一场权势的交易。皇帝需要有才之士帮忙稳住江山社稷,有才着借助皇帝封侯拜相,一展才干,谁也不亏了谁。待全部宣读完毕,看了眼底下依旧腰杆挺拔的诸位大臣,傅铭天 轻抿了一口,淡淡道,“今朝的科举不同于寻常,如今殿试便一席改了风格。诸位举人大都从童生一路过来,四书五经诗词歌赋什么的,尔等熟悉朕也腻歪着,不如由朕说个话题,大家辩驳一番,如何? 站着的文武百官都面面相觑,大殿一时安静下来。 秉承默认就是同意的原则,傅铭天无视众人的神色,接着悠悠道,“朕也不搞突袭,当年朕是顽童一名,也受太傅出题刁钻偏题之苦果。” 一句话,诸位被多题多卷折磨的考生们目光含泪,认同度大大的提高。 傅铭天淡然,“朕开科考之新举措,择日不如撞日,不妨便谈谈对多题多卷的意见吧!” 话音刚落,考生们都面面相觑,脸色皱的苦瓜一个。当然,傅铭天目光逡巡一圈,文武百官的脸色也不尽好看,不过,除了某个似乎在神游的人外。 久久的静默,底下的考试谁都不想当一个吃螃蟹的人,毕竟十年寒窗苦读,到了殿试这一步,他们已经是士子,此次殿试只分排名,并无落选之说。所以宁可中庸而行,也不愿踏错一步,说错一句,为以后仕途增添不确定的因素。 “说的好,朕有赏,说的不好,朕也不罚!”傅铭天神色有些不喜,为官之道中庸是不错,但刚入仕途,若是没点锐气,看着死气沉沉,一滩死水。 “子卿,如今这些学子,按照惯例都是你的门生,不如便由你开个头?也是皇兄的不是,出了个这么尬尴的考题!”傅铭天视线淡淡的扫过诸人。 “是。”神游太空的某人被点到名,诧异的瞪了瞪眼,蹙了蹙眉,冷着一张脸,淡淡的,“我朝祖训,凡是符合时代潮流的改革,我们都必须拥护,凡是有关太祖的指示,我们要始终不渝地遵循!” 什么叫符合时代潮流的改革?什么叫太祖的指示?这些还不是……眼巴巴的偷偷望了一眼皇帝,文武百官的脸色黑的跟墨水一样。 “我朝太祖祖训,不以言论杀士子,所以尔等可以畅所欲言!”傅铭勤想了想,还是对着众人鼓励了一把,并作了发言总结。 听着傅铭勤一板一眼的说着山寨版的两个凡是,傅铭天一时间觉得整个人都非常的舒爽,看着底下士子上前,开始各执一词时,也和颜悦色了不少。 有利有弊,各有各的道理,听着滔滔不绝引经据典的学子们,过了一个多时辰,考量完毕,傅铭天思定,周韵,柳明安为人圆滑,家世正处于不上不下的阶段,有奋斗的野心,正好用来开拓前锋;段琪,陈为东,虽然寒门出身,但胜在踏实,比较适合实干部队;而吕博等人虽然有才,但背后世家已定,不好笼络。 “来人,拟旨,即日起昭告天下,殿试钦点柳明安为状元,段琪为榜眼吕博为探花。御赐跨马游街三日,三日后赐宴琼林院!” “是!” 又一次的三呼万岁,乾德元年的第一场科举便这样尘埃落定。 世传乾德元年科举舞弊,太祖降天火,警示之,庇佑之,真才实学者皆庆幸之,此后多题多卷成为科考定制,无人言之不妥,乃是顺应时代的改革,傅乾帝孝心可嘉,秉承祖训…… 不过这些民间言论,傅铭天还没来得及八卦,便被眼前这大型宠物给难住了。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 琼林宴,乃宴请及第的进士所举行的宴会,而作为此事科举的首席主考官,傅铭勤虽然位尊,且冷气嗖嗖的放,但按捺不住一帮人尊团过来敬酒。 于是 谁能告诉我,傅铭勤居然不会喝酒?!!傅铭天心里咆哮了,呐喊了。看着小眼迷茫,小脸酡红,还呆呆的一杯杯的喝着,再听听那些不淡定的小年轻倒抽口冷气,皇帝当场不淡定了,命人带着中场休息去了。 此刻的傅铭勤脸上一片酡红,眼神迷蒙,无意识用鼻子嗅嗅,在下意识的踹飞一个个服侍的宫侍们,最后晃晃悠悠的迈着步子往傅铭天身上扑,一边扑,一边嘟囔着,“这个味道不对,不能碰,父后说了!” 傅铭天接到求救信号赶过来,看到的便是横七竖八的宫侍们哼哼的躺倒在地,还有小心翼翼围着但又不敢靠近的侍卫,刚忙不迭的接住摇摇晃晃的人,便被人顺势搂住了脖子,胡乱的乱蹭,“不是父后!” 傅铭天一愣。 傅铭勤乱蹭了一会,欢快的笑起来,拉着人的衣领,“这味道是皇兄,皇兄带我找父后去,父后!” 不自觉的放缓了动作,傅铭天任由大型宠物在自己脖颈间撒欢,看着人谈及吴后时脸上露出开心满足的笑容,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好看得不得了,看的连自己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深呼吸,傅铭天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子卿?” “嗯?”傅铭勤迷茫的回眸,“好多好多皇兄!!皇兄不能跟我抢父后,不能,父后是我的,好多皇兄,不能抢父后……” 委屈脸庞离他很近,委屈的语气更是在他耳边呢喃着,看着人无意识嘟起的嘴,傅铭天嘴角微微抽搐,抱也不是,抗也不是,只能听着人嘟嘟囔囔循环着不能抢父后,好多皇兄之类的话语。 “皇兄,我不要当王爷,我要带父后走,我攒了好多好多钱!”无意识的打了个饱嗝,酒气随之散发,傅铭勤瘪着嘴,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磨蹭着,“不能抢父后!” 第35章 谈心谋划 “父后……” 说道最后低缓儒软的声响竟带上了一丝的哭腔,“都是子卿的错,呜呜……不要,要是没有子卿,父后就不会有事了……子卿是笨蛋,什么都不会……” 闻言,宫侍们身形抖了抖,纷纷垂首,敛眸,力图找条缝隙把自己埋进去,化作背景。 丝毫没有接受到背景团的祈求,边抽噎边打着饱嗝的小孩依旧在嘟嘟囔囔,似乎压抑了许久,把埋藏在心里的疑惑委屈不解一句句的往外蹦,“我不要祭奠父皇,父皇是坏蛋!!明明说好了让子卿去找皇兄,父后就没事的,父后生病了……很严重很严重,父后瞒子卿!” 傅铭天微微愣神,在涉及父皇两个字后,忙不迭的把人喋喋不休的小嘴给捂住。目光逡巡了一圈,看着垂首的宫侍们,眼中闪过一丝的狠戾,“若是日后听到一语,小心朕废了你们十族!” “是!”众人瑟瑟发抖中,齐齐喊道。 “闭嘴!” “呜呜……”傅铭勤挣扎着,舌尖不小心舔到了捂着的手掌。微微的热气一点点的加重,傅铭天忽地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不是因为少年醉酒吐真言涉及上一代皇帝的阴私,而是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掌间因人的呼吸起起伏伏带来的舒适之感。 “好了,乖,皇兄带你睡觉去!”傅铭天原本想揉揉怀中人柔顺的头发,却发现自己无从下手。戴冠朝珠让他想起了此刻正直琼林宴。顿了顿身形,一边直呼乖乖摆驾辇,一边安抚着头一次醉酒,精神颇佳的某人。至于正事,按着惯例,琼林宴会本身皇帝就是走个过场,师座什么的才是王道,如今他坐到一半,那些人结合上辈子的经验,有用的几乎都收拢在手,也就不用一坐到底,还是照顾眼前的醉鬼比较合适。 思定,稍稍弯腰,把人抱起,傅铭天身形颤了颤,咬了咬牙,发现众人还是乖顺的低头,没人发现皇帝的糗事,淡定的帮人整整衣袖,最后还是扶着迷迷糊糊絮絮叨叨的人上了龙辇。 “皇上,”乖乖颤抖着开口,“让奴才帮勤王殿下擦擦吧!” “朕自己看来!”傅铭天动手捏了把白里透红的脸蛋,接过热毛巾,嘱咐着,“朕不想有任何人说一句闲言啐语!” “是!”低首的乖乖把头埋的更低,心里直腹诽,皇上哟,您老说了两遍了,我们这些手底下的谁不晓得您对勤王殿下比各位小殿下还关心。 驾辇一步步缓慢的往寝宫而去。 终于把移动宝库给扒下来,一身里衣的傅铭勤轻轻松松的被扛了起来。 傅铭天扛着人,任凭后背被锤敲,一脸满足的进了西暖阁。不是他不想温和的用抱,尤其是当初怨念已久的公主抱,实在是撒酒疯的人杀伤力太大。扛着脸朝下,看不清委屈迷茫的小脸,就可以自我暗示,老爹是个好皇帝,好父亲,没有太对不起人。 自己也不是真狠心的利用人的剩余价值。 把人扛进乾清宫西暖阁,皇帝的寝宫,背后没有一点的政治含义,只不过单纯的宴会之地离这里比较近而已。 除去一身华衣的少年,且采用比较省力的办法(?),肩膀上几乎轻飘飘的感觉不到重量。背后的捶打就像情人间的调笑,一下下慢慢的轻轻的勾得人心痒难耐。傅铭天迎着心腹宫侍们一脸诧异瞪眼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入舒适的龙床之上。精致微醺的脸在灯光下,更加的白里透红,让人忍不住掐上一把。 已经去会周公的傅铭勤一点也不挑床,在人扶持着准备拿靠垫的时候便自来熟的往里边滚了滚,似乎在确定是否安全,然后非常精确的拉着被角往被子里钻,把自己整个盖住,然后就再没动静了。 看着一系列自发的动作,傅铭天嘴角抽搐了会,面无表情好一会儿,才哀叹一声,哭笑不得地上前帮人拉开个小口透个气,把被子扒拉一下,又细心的掖好被角,让他的脑袋露出来,弹了弹光洁的额头,才道,“乖,子卿,醒酒汤喝完了在睡!” 瞪圆了脸的宫侍们匪夷所思的看着温柔的皇帝陛下,有些轻飘飘,木愣愣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皇上,您还记得今晚翻了牌子的林侍君吗?!! 一想到瑾宫中那些宫女花痴的目光,傅铭天很嫌弃的挥手拦下准备上前服侍的宫女,怕小兔子被人吃了豆腐,自己伸手让人宽了衣,挽着袖子,手伸进热水里,感受了一下温度,动手拧毛巾中。 “主子,吴后求见!”忽然殿内飘下一道黑影,恭恭敬敬道。 “……” 一时寂静无声,众人甚至连呼吸也想停下来,唯恐打扰到一瞬间冰冻如寒霜的皇帝。 直面帝王之威严,捧着脸盆的宫女手微微颤抖着,极力保持自己的镇定。 刚才还适宜的水温,一下子如冰水,直戳着自己的心。傅铭天顿了顿,明明把人逼出来了,要“光明正大”的谈判一番,为何心中却会酸涩不已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眸子神色复杂,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傅铭勤,“去回复吴后,我等会便来!” “乖乖,等会给人喂醒酒汤!” “是!” 傅铭天更衣,看了一眼无意识翻滚的小兔子,如同当初众人为他生死忧患,自个却依旧眉宇间带着笑意,睡得香甜,轻轻的把被子往傅铭勤那边拉,看着人如有所感的往靠过来,傅铭天轻笑,把人搂在了怀里,戳了一把,终是无奈,“朕也护不了你一世,该是长大了!” —— 凤栖苑 吴仁双手相扣,长发简单的扎起,四月的天却披着一厚厚的狐裘,静静地坐在梨花之下,仰头望月。 傅铭天就是这个时候进来,未曾带一个仆从,自己手执宫灯,一步步的迈向庭院之中。看到昏暗的灯光下,月光笼罩下的人,不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即使不动,吴后身上也难以掩饰他的风华,自然挺直的坐姿,有着军人世家的坚毅与强势,配合着俊美温润的面庞,说不尽的绝代。可惜,过于苍白的面孔,肩膀上厚厚的狐裘,却无一不在提醒着他,帝王对他的亏欠。 听到动静,吴仁眸子显然的诧异,但一瞬间的恢复了平淡,似笑非笑的望了人一眼,如刀锋的寒光一闪而过,继而淡淡的打招呼,“皇帝!” 皇帝,吴仁细细的回味着这两个字,不禁轻轻的笑了起来,嘴角挂着浅浅的嘲讽,很有内涵的一个词,彰显着世间权势华贵,蛊惑了多少仆从,迷失了多少志士仁人,慢慢的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父后!”傅铭天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父子礼,不卑不亢,甚至带着一丝的示好。 “皇帝!”吴仁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人一下,一时的恍惚,回想到从一个虎头虎脑的三岁孩童到如今20岁的帝王,从被迫以吴家军全军全族的名义起誓护住的孩童到如今雄鹰展翅,高飞于天的天子,细细回想了许久,终是惆怅的叹口气,又含有几丝的欣慰,嘴角淡淡的笑容不似刚才那不阴不阳的嘲讽,随着微笑面部线条也柔和下来,“子安,你长大了,这样,很好!” 傅铭天顿了顿,心中闪过众多的狐疑,脸上却保持镇定的笑容,“父后谬赞了!” 被人塞了一杯热茶的吴仁无奈的对着一群虎视眈眈的忠仆们挥了挥,让人端了上茶,才直白的对人说清了邀请的原因。 “我三日之前算了一卦,耽国境内紫薇旁落,白虎凸起,乱世将现!” 傅铭天原本视线注视着吴仁端着茶杯的手,记忆中那双手非常好看,白皙修长,肌肤如玉的手如今却悄然之间出现了皱痕,一道道不是岁月的洗礼,而是了无生机的颓败。愣神之际却猛然听到这么一句大逆不道之言,霍然抬头望向吴仁,满目的不解。他原以为吴后是叫他来谈判的,跟皇帝各种叫板以求护住他宝贝儿子。 “皇帝,五日后吴家祭祖,你把子卿出继吧!这原本便是先皇设定好的道路,几个老臣也知晓,子卿只会武,压根一点也不懂兵法权谋,吴家兵权自然归你所有!” “父后,朕……”傅铭天一时答不上话来,他原以为自己够直白,胆子够大,敢一个人过来,便是想要从架势上唬住吴仁,却没料想会如此的简单。 “皇帝,我已尽了最后的本分,以后勿在利用子卿了,他真得什么都不懂!” “父后,我” “咳咳” “主子别说了,快喝口茶歇歇!”慈和眼酸的直掉泪,顾不得主仆之分,直接炮轰着皇帝,噼里啪啦一大串,语速快得让人拦不住,“主子早就把通知下去开宗祠了!!你还带着我家小主子,让他卷入科举之中,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让他调查不就是看中了我家主子的能力,查出个狼子野心的,还要费心机折寿给耽国未来占卜。窥视天机要折寿的!” “闭嘴,咳咳咳咳咳……” “主子!”慈和忙帮着人轻抚后背,祈求让然好受一点。 “子卿的价值不如我大,放他走吧!”未平复的颤音,低缓无力的语句在清冷寂静中伤感无比。 “父后!”傅铭天觉得自己紧绷的弦断了,上辈子被背叛成那样,如今也能忍下来,一点点的积压,以求一击即中,最后狠狠的痛杀回去,但是今夜却想发飙,克制不住的怒气上涌,压根不管脑海里小眼叽叽喳喳个不停,上前几步,看着面容灰白的吴仁,一字一句的质问回去,“父后,我看着那么像养不熟的白眼狼吗?!!否则,当初我为何会去边关?父后,我是有秘密,但是绝对不是针对傅铭勤,这一点您可以放心。朕也的的确确利用勤王的名号,但是我未利用过小兔子。今天不妨咱们说个清楚吧,父后,朕感恩于您的养恩,但也忌惮你背后吴家的势力,你的才能。所以祭祖过后,天府之国有一寺庙,您去为国祈福如何?” 按压下呲牙的仆从,吴仁静默许久,“子卿留下为质?” 收敛下全部的算计,傅铭天真诚道,“我曾对子卿言之我的血可以救百毒,但是父后您身上的,恐怕有好几种,不敢乱试,但您贵为鬼手之徒,在蛊毒的地盘,总会比我要好,况且,朕打算赐川蜀为勤王封地。” “历来蜀道之难—”吴仁轻敲瓷杯,蹙眉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是兵家必争之地。” “是!”傅铭天起身,眼中登时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嘴角上扬,勾出了个邪魅狂狷的弧度,眉心之间隐隐溢出肆虐的邪气,举手投足直接却带着一股肃杀之感,“朕是皇帝,我从未想争过,但是到我手上的,朕也没平白让出去的道理!我既然当初有胆子跑出去,如今也有胆子以皇位为局,来一招请君入瓮!” 吴仁盯着看了许久,才轻叹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间,皇帝,盛世不易,你父皇想你当个好皇帝。” “好皇帝?”傅铭天嘴角含笑,“父后,不可否认,父皇是个好皇帝,但是,哼!朕的理想可是个暴君,从来不屑于虚名。我可没这能耐利用到枕边之人。更不会—”杀子 “傅铭天!”吴仁眼中直白的怒气。 “父后,您不妨想想吧,朕知道您忠心耿耿,但如今,想必对您最重要的是傅铭勤吧?可是您能护得了他一生一世?我们哥俩一个元后嫡次子,一个继后嫡子,日子他人眼里那是光鲜无比,实际上除了按照父皇设想的道路,便是别无他的活法了吧?否则,朕当初也是个傻的,我的王妃一尸两命,只因为她怀的是皇长孙,对不?朕之所以能当皇帝,是因为他怕吴后您,不是垂帘听政,而是怕您会离开宫中,对吧?其” “放肆!” “父后,您是仁慈心怀天下的主,这品格我尊之,敬之。但是朕只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若是怕傅氏江山毁于我手,就该养好身体!” “咳咳咳……” “父后,您好好考虑一番吧,子卿也该长大了!”傅铭天微微一笑,弯腰依旧行了个父子之礼,随后拿着宫灯,按着回来的路,一步步的往回走,心却一点点的沉下来。 渐渐的,夜色黑浓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吴仁才悠悠的似是质疑的呢喃,“卿儿真的要长大吗?像我一样成为一个伪君子,刽子手?” —— 踱步回乾清宫,看着被窝里睡相平稳的某人,无奈的笑了笑,解了衣物,自己也钻了进去。 鼻子灵,耳朵更灵的家伙,只要醒酒了,第一时间要找父后的人,注意力肯定会被吸引过去,深谙傅铭勤作息规律的他,怎么会放过这个真交心成长的机会。 慢慢轻抚着后背,一下一下轻飘飘的。 “乖~~~~” 半个时辰后,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的傅铭勤红着眼,抬头看着傅铭天,半晌才“呜”的一声哭了出来,哽咽了几息,也说不清,哑声道着,“父后……父后不让我知道,我就装做不知道,可是……呜呜,皇兄,父后神色好差,好差!!我接了差事,也是想着这几日不在宫里,父后可以按时吃药,多找御医看病……” 傅铭天听着最真挚的言语,心里也不好受。上辈子他原以为家庭幸福,兄弟有睦,但是却被爱人兄弟被背叛,忠心护主的也是因为皇帝这一层的身份,能真正为他痛哭一场的却毫无一人。 做人失败于此,面对此情此景,才更加的折磨,心酸。 傅铭勤眼中的泪水不断的流下,哽咽着,“皇兄,你能救父后的对不对?上次,那个你说过有个世外高人给你剑谱还有一颗名贵药物的,你连我都能救回来,父后也一样的,对不对?” 傅铭天把人揽进怀里,动作轻柔的安抚着,言词却严厉无比,“救你的是父后,我只不过是凑巧解了你的余毒罢了,现在能救父后的不是我,是你!!你要向父后表明,自己长大了,能独立自主的活在京师之中。我收到消息鬼手神医在川蜀一带寻找蛊王,有药王谷做后盾,父后肯定能医治好,但是再也不能让父后忧心,懂不懂?” 傅铭勤把脸埋在傅铭天的怀里,哭到哭不出声来,不断的流泪。 过了许久,久到傅铭天以为自己的谋划落空,才听得人闷闷道,“皇兄,您如何保证父后安全,我不信皇帝,皇帝都是舍小家保大家的。就像父皇,大家都说他是好皇帝,但是我不喜欢,父后一点都不开心。” “所以,你忘记了,朕说过朕是个暴君!”傅铭天两手捧着哭红的脸,悄声呢喃道。 “你—”傅铭勤闻言豁然瞪大了眼。 看着怀里人红着眼却又瞪得圆溜溜,真如受惊般的小兔子一样,傅铭天嘴角不禁浮现了一丝的愉悦笑意,孺子可教,直白坦率的更可爱。 “皇兄!”傅铭勤搞不懂明明在谈很严肃的话题,为什么皇帝还能动手动脚的,要不是父后说了家人可以碰,否则早就拔剑了。瞪了许久许久,傅铭勤张了张口,才忽地发现自己整个被人抱着,耳尖微红,有些不喜的挣扎了出来,抬头注视着傅铭天,一字一顿,“子卿曾说过只要皇兄能救父后,我生死任凭皇兄做主的,现在依旧有效。这些日子,我是不由自主有意无意的窃听了许多墙角,虽然不是君子之道,但恍然间也懂了许多。皇兄,恕臣弟大胆,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嗯?” “臣弟虽然与皇兄接触不多,但皇兄事迹皆可寻查,为何一夜之间,皇兄变化如此之大?真就是遇世外高人?还是隐瞒了世人?” “哈哈哈!!!”傅铭天笑的很畅快,不是被发现后的心惊,而是从内而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如此开心。扒下了里衣,露出了胸膛上那长长的伤疤,拉着人的小手摸上去,笑着,“这就是皇兄变化的理由!” 感受着狰狞的伤疤,傅铭勤茫然的看了一眼皇帝。 “我们是嫡子,是皇子,不管怎么样,都会被人忌惮,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所以不会争,是我们最大的错误。” 傅铭天笑了笑,慢慢地低下头,在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作为皇帝,你是我最需要拉拢的人。 作为哥哥,我却想护着你。 “所以,留在京里为质吧,朕送吴后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本来是想让吴后回天乏力,当着人的面吐血昏迷的,但这样貌似太虐心了,还是这样比较温和些,自古偷听出阴谋,小兔子武力值不错,听得多了,也就自然而然的洗脑了。吴后被送出去治病,小兔子留在京里各种学习和jq培养。 嘤嘤嘤,打滚卖萌求留言。求留言~~~~(>_<)~~~~ 第36章 祭祖 翌日,早朝 坐在龙庭之上的傅铭天时不时的应和几声,表示自己很认真的在海纳百川,提取各方意见,实际上盯着台阶下金灿灿的某位,心里想了n种烹饪方式。 收到天子爱戴目光的王爷殿下乖乖把头埋的更低,心里不由得画圈圈。 时间到回到昨夜 醉酒又被迫醒酒,还偷听了小秘密,且又哭闹过后的傅铭勤在鼓起勇气质问完皇帝后,迷迷糊糊的抱着人型抱枕睡去了。 皇帝很开心的忘记了自己翻过了牌子,大手一拉被子,睡觉,打算体验一把兄弟情深。 夜深,月光浅浅自窗棂射入,室内影迹斑斑,熏香袅袅,当值的宫侍们正抽空打个盹,迷迷眼,忽地嘭的一声,吓得宫侍们反射性的瞬间,绷紧了神经,清醒过来,刚想查探一番,却又一次的被石化。 人生头一遭被踹下床的皇帝本来睡的挺香,毫无防备的这么来了一下,脑袋里小眼叽叽喳喳的火上浇油中,瞬间黑下脸来,清咳两声,挥走了宫侍,神色晦暗的死死盯着的傅铭勤。龙床,不说舒适度,就说这宽度,玩np都行,更何况摆个大字型绰绰有余的很,可他居然被踹了下来!!不信邪的再一次上龙床。甫一上床,抖抖被子,重新盖好,傅铭勤下意识的朝热源靠近,最后连手带腿地攀爬在傅铭天身上,还把头靠近人脖颈处,无意识的蹭了蹭,嘟囔着,“这气味是皇兄,不是坏蛋!” “……” 傅铭天僵直了身子,微微皱下眉,低喃道,“要是坏蛋怎么办? “踹!” “……” 一个时辰不到 连被子带人又被踹下来的皇帝放弃了受虐行径。 看了眼沙漏,四更天,快早朝了,打算给人盖个被子,自己奋发练武去。却不曾想被子没盖上,自己又被人当做枕头,嗅嗅过后给拦腰给抱了住。呼吸之间的热气竟无意间喷洒在了某些和谐的地方。 傅铭天貌似淡定,其实一点都不淡定的把人爪子一个个的从自己腰间扳开,大清早的本来就很不纯洁的要热血沸腾,更何况他之前还翻过牌子,喝过爱心汤,自己能控制住欲!念,那也是脑袋被各种谋划给暂时暂居了容量。正直大好青年的,他也不是柳下惠,例行升旗,尤其是某人霸占山河的睡法,脑袋还一个劲的蹭,蹭哪不好……傅铭天视线往下,看着紧贴着自己的脑袋,眸子暗了暗,快速有力想要逃离现场,刚掰开白皙的嫩爪子,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傅铭勤作息时间规律,自个迷茫的睁眼了。 昨晚醉酒哭闹的后遗症全部显了出来,昏头转向的四处乱瞅一会,发现地方不对,入目都是黄色,有些陌生的环境下意识的往腰间而去,空的,大惊了一下,继而有些诧异的往自己脸上啪啪了两下,以求让自己清醒点,惊得傅铭天可劲的嘴角抽搐,没见过这么自虐的。 “皇兄?”傅铭勤看着眼前的放大的面孔,诧异,挑眉,清越的声音带着早起的低哑,宽松的领口大开,线条优美的锁骨更添了一分邪魅诱惑。 “嗯。”傅铭天不咸不淡的回应,不着痕迹的往后移动,美色当前的,他可没这么好自控力。 傅铭勤回想起昨夜那些哭鼻子的往事,微微红了红脸,有些羞恼的低下了头,“皇兄,那个臣弟无礼了,我……”尴尬之间,却发现有什么长长的东西顶着自己,于是欢快的转移话题,边低头,“皇兄,让让,剑柄膈着我了…” 顺着往下的视线,才发现如今两人的姿势有些不对,自己整个人趴在皇帝身上,再往下的也不敢在看下去,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心里紧张的砰砰直跳。 好像,不是剑柄是…… 蓦然抬头看着皇帝,手足无措中。他该怎么离开?虽然没有妻妾,但该知道的他还是晓得。这不就是教导嬷嬷们说的敦伦,只不过父皇曾经说自己身体不好,近色要伤身。 傅铭天也发现自家小弟很不听话的在耀武扬威,还兀自大了一圈,隠隠带着些沙哑,还有一丝的咬牙切齿,“别乱动!” “哦!”头一次面对天子之怒的傅铭勤有些摸不着头脑,两人的视线不期然的在空中对上,有些心虚别开眼的傅铭天隐忍着起身下床。 “皇……皇兄,你没事吧?”傅铭勤颇为担忧的看着额上开始冒汗珠的皇帝,“要不要您宣个……小皇嫂,或者臣弟……帮你?” 傅铭天磨牙。他后宫这群都是本尊的遗留下来,上辈子膈应着,后来又跟舒轻在一起就一直放着没碰过,这辈子原本想着趁选秀未进行之前,看着顺眼的就嫖一下,反正一群怨妇看着也可悲,深宫之中没有帝王的宠爱,没有家世压根活不下去,而且好歹有几个是便宜儿子女儿的娘。不过自从去了,才发现,自己天真的可以。听到最后一语,额上青筋暴增,嘴角邪笑着,“帮朕?”嘴角上钩,“好!” 几息之后 长长叹了一口气,傅铭天心里顿时说不清的不爽。 “皇兄别乱动,这是清心诀,臣弟帮你运功引导,你也可自己练起来!” —————— 回忆结束,一想到腰间青紫了一块,傅铭天的脸色更加阴黑了,心里不由的问候着吴后外带自家便宜老爹,怎么教孩子的??睡相竟然差到这种地步!! 吴敌走出列队,抱拳沉声说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哦?”傅铭天双眉一挑,暗敛下十八般烹饪兔子肉的心思,回神,“不知吴敌大将军所奏何事?” “臣叩求陛下隆恩!”吴敌下跪叩首,“过继勤王殿下为吴家子嗣!” “你在说一遍!”傅铭天眼眸一暗,似笑非笑的盯着人。 “太祖遗训,先帝遗愿,还请陛下隆恩!”吴敌洋洋洒洒一大串后,毕恭毕敬总结道。 “请陛下隆恩,臣附议。”臣子们大部分都一同站了出来,毕竟这样对谁都好。傅铭勤承袭了世袭的大将军之职位,就代表他彻底告别皇位。不是傅氏子孙,就算以后真有军功在身,最多也是多些奖赏,再也没有爵位在身,更不是让人忌惮的一字并肩王。况且,由吴敌自己请愿,正全了皇室兄友弟恭的美名,现在过继出去,正赶上吴家祭祖,开宗祠,名正言顺的吴家家主向皇帝臣服,随后去边关守卫四方,留着吴后在宫中,正好,正好,不会让臣子寒心,也不同上一代皇位更替的血雨腥风。 傅铭天闻言有意无意地望了一眼站在前头金灿灿黄亮亮傅铭勤,看着人跃跃欲试的想要站出来,立马一剂狠光瞪过去,警告他不许妄动,继而环视殿内众臣,看着人脸上一副“皇帝白捡了便宜”的表情,脸上露出不屑和厌恶。不说现在他压根一点也不想在承受吴后的恩情,绝了他们的父子关系,就说如今群臣一副为他好的表情,实则各有小算盘的心思就让他不喜。历来吴家扞卫四方,让耽国免受外敌侵略,其余武官镇守境内,习惯成自然的让这些人贪图了享受,忘记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上辈子等里外勾结,吴家军全军覆没,战死沙场,此后朝中无将帅,元气大伤,压根无反拼之机会。 这辈子打算培养武官,慢慢卸下吴家御国重担的他,怎么能同意呢?!!上辈子没有家主,代理家主不也是可行的吗?臣服跪拜献上两族先祖的友好信物很重要,但同意了,一步后退,没准步步后退。这个年代的信仰是很恐怖但又很欣慰的事情。吴家的兵权,他要,但是在现在还未找到比吴家更忠心的人之前,就保持原状。过继了傅铭勤在现阶段看似双方都有利,可这吴家军到底还是姓吴。 他要的是一支完全忠于他的部队。削兵权,夺虎符,若是底下士兵不听命于他,逼得人寒心,自毁长城的事,还是慎重之。 原本涉及到自己,傅铭勤顿了一下,身形有些僵硬。昨晚偷听到的话也历历在耳,既然父皇做好决定,最重要的是父后也同意了,在如今舅舅提出。他脑子能用上的阴谋阳谋全想了一通,得出结论,如今这么做对皇兄有利,对吴家有力。对皇帝有利,想必投桃报李,皇兄会好好对父后的,只要父后没事,那他也就没事了。刚想出列,便收到警告的眼神一枚,略微慌张的转开了视线,心下砰砰直跳,皇兄的眼睛太可怕了,黝黑深邃,但眸子里似乎喷着火苗。 左手不快不慢的敲了几下桌面,傅铭天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淡淡着,“吴将军,此言,朕深深—” 故意拉长了语调,顿了顿,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傅铭勤,眼中闪过一丝的戏谑,傅铭天抿口茶,接着道,“的表示忧患。吴将军正直壮年,何愁子嗣不丰,未留有嫡子?也是朕之大过,历年驻守边关,未有婚配,不妨大选后,朕为你指一佳人?” 吴敌瞪眼,怒目,唯一的念头便是皇帝脑子抽了,他大哥辛辛苦苦给人铺路,摆明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路子不走,瞎点什么鸳鸯谱。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傅铭天一拍赞,自己很愉悦的决定了,“诸位爱卿若平日衙内无事,如此有同朝爱,不如去帮帮礼部?近日科举,祭祖可忙得跟陀螺一样转呢!” “臣等无能!”觉得自己站着也中枪的礼部尚书率领着礼部大大小小的官员,赶忙出列。 “尔等在其位谋其政,何来的无能?”喝口茶,傅铭天语重心长着,“不过是该好好学学,看看其余诸位爱卿,如此有才有效率的。祭天在即,诸位爱卿若无事,便退朝吧!” “退朝!”尖细的声音响起,宣告此次早朝最引人关注的事情无疾而终。 吴敌一肚子火的奔向御书房,他在京时日不多,祭祖事情一完,需得回边关去,无诏不得返京,要真被塞了个人过来,他立刻走人。 在太和殿一角 瞥了一眼朝中各大官员下朝后自发的三三两两,各自成群结队离开的分布,柳明安一一留个心眼。原本他没有资格站班上朝,但介于此次是大朝会,会后皇室宗亲便会启程祭天,所以不过五品的翰林编修,入朝不过三日的他有此机遇。 不过,即便是新科状元,也貌似不够,似笑非笑的望着离去的明黄背影,同诸多的大臣一般,一同陷入了深思:明明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皇上为何为拒绝? 另一边,闻良瞥了一眼四周,对着走过路过的大臣们微笑的点点头,顺手把损友从对方老爹眼皮子底下拉了过来,又一顺脚的溜达到新升官的刑部员外郎方烨边,直接跩着人走。 “华味候您老干什么呢?”出了宫门,入了繁华喧嚣的大街,方烨轻笑一声,有些无奈的看了人一眼。 “带你准备拜师束修去!”闻良撇嘴淡淡一笑,望了一眼蒙辰,他们两被抓壮丁至今背负皇命的生活很提心吊胆。 被拉过来当保镖的蒙辰点点头,示意周围环境安全。 闻良夸张的拍了拍,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低声叮嘱道,“这上面的人,你能结交到吧?” “这……”方烨愣了愣,上面密密麻麻的二十几号人,都是,诧异的抬头盯着闻良,企图琢磨透人每一个表情的变化。 闻良故作神秘的一笑,拍上肩膀,“表哥看好你哟,新一代的清流砥柱!” —————————— 皇城里有一家养生苑,叫做千金馆。虽然名字大俗但也大雅,担得起千金二字的无不是世家豪门的贵女,时值大选之际,往来的贵女无一不是冲着里头的“淑女培训班”而去。 后院 修剪整齐的指甲轻轻拨弄着花盆里的墨兰叶子,舒轻轻笑了一声,脸上露出鄙夷,“皇帝莫不是个傻的?不过也真命够好的!” “就怕有福却没命享!”傅铭哲眼里除了不屑便是不甘。他除了一个出身,有什么比不得如今高高在上的天子? 历代守皇陵的都是斗争失败的失意之人,而他,之前一直卑微做小,却被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东西,痛哭一会就以为是孝心可嘉,硬生生的以爵位为条件,以守孝为借口,让他毫无反驳之余地的去了皇陵。当初他怎么这么命大,就没死在路上呢?脑袋里知道兵权重要,皇帝病重都可以跑到边关,到如今却死拧着听不懂了。 “皇帝驾辇已备,你这个大孝子还不披麻戴孝?”舒轻斜睨了人一眼,唇边挂着浅笑。 “哼!自然会来得及赶回去,据说世家有好礼相赠,怎么说本王也得添一份厚礼!”傅铭哲对舒轻眼中的促狭视而不见,反而眼中顿现一道寒光。傅铭勤必须除去,否则傅吴两家一心,可难收拾。 舒轻眼中闪过一丝杀机,“那个白痴,我要他身败名裂!” “你似乎比我还看人不爽?”傅铭哲似笑非笑的打量眼前的人。一袭白衣,不修装饰,唯一支青簪贴一份淡雅的韵味。 “你我只是合作而已,王爷,有些事情好奇了便没有趣味了。”舒轻嘴角含笑,语气却冰冷之际,“如今的皇子身份低微,不成问题,但皇长孙支持者甚多。先控制了内务府,太医院,病逝早夭很常见,至于世家贵女?你确定下的药神不知鬼不觉?” “自然。” 于是同时不远处浩浩荡荡的车队开始远行祭祖。 大手一挥所有能跑能跳的便宜儿子女儿弟弟全部带上的傅铭天悠闲的坐在龙辇之内,看着排排坐的芝麻包子,心里窝火。怎么没一个正常儿童呢?!最大包子五弟今年七岁,他怎么遭一个王位也跑不了,怎么还能跟人闹起来?至于儿子,最大的那个嫡子早殇,接下来这一串,深深的体现了种马如何开枝散叶的内涵。 幸亏便宜本尊女人多。 六个娃,才20岁的他六个娃,年纪最大的五岁,五岁!! “父皇~~”小包子被看怕了,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嘟嘟嘴,怯生生的喊着。 “嗯。”傅铭天点点头,脑海里回旋着要做一个慈祥的爸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一点。若不是他暗中派护卫保护着这几根苗苗,他也不会伤心至此。上辈子原以为是因为自己疏远之故,造成兄弟不睦,骨肉相残,没想到苗头是从王府里开始的,从这些孩子的娘身上延续下来的恩怨。 这辈子,算了,养在一块,看看扳不扳得回来! “你们乖乖的,父皇给你们讲个故事?” “父皇,您好慈祥!” “父皇,儿臣好感动!” “父皇” “停,别拍你父皇马屁!”傅铭天冷哼一声,拉长了脸,他还是做不来慈父,“不管之前如何,现在你们是皇子皇女,拿出气势来,学学你小皇叔!”栽赃陷害,挑拨离间的水平压根甩了你们六个人六条街。 被表扬的人挺挺小胸脯。 一路慢悠悠的往泰陵而去。 傅铭天只要闲着没事就唤来小包子们瞅一瞅,然后在对比一下傅铭勤牌的小兔子,在心里第n+1次问候皇家的教育问题。 “皇上,泰陵到了。” “臣弟参见皇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打头阵的傅铭哲,傅铭天嘴角微勾,深情道,“四弟辛苦了,诸位爱卿免礼平身。”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微微姑凉的地雷,抱住蹭蹭。好开心。 拉拉拉,终于写到一帮人要正式面对面pk了。 上辈子傅铭哲的奋斗道路: 从五岁穿越过来后,励志当皇帝。 大胆救助了一个刺客,得刺客门派,武功,钱财。 敛财攻略:收孤儿,乞丐,死囚等三无人员在边境两国地带当山贼,马匪。军队以来就往国境线跑。 开店,酒店,饭点,青楼等必须开的以外,投身女子养生,美容等行业。 专门刺杀“贪官”。(包括真贪官,惜才却不听的官员,老古董清流) 第37章 忧郁取不出标题中…… 去冬节一百五日,即有疾风甚雨,谓之寒食,禁火三日。 民间祭祀规矩忌讳颇多,更何况皇家。风尘仆仆的刚赶到,自然是下榻行宫,稍作休整,斋戒三日,焚香沐浴过后,方是钦天监煞费心机选中的吉时。 傅铭天慰问几句驻守的大臣,又跟傅铭哲寒暄几句,便含笑的回身,搀扶吴仁下车。 此举,虽碍于礼节,群臣不可直视龙颜,但蓦然一瞥之下,众人无不心中打鼓,可谓万众瞩目,暗流汹涌。 傅铭哲身形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一下,随即立马恢复镇定,心里不屑着皇帝如此“抱大腿”的做法。嗤笑着不就是吴家祭祖,时间就在皇帝祭祖之后,兼之傅铭勤要被过继出去。有什么好作的,本来就是老皇帝给你铺好的路子。 若是傅铭天此刻听得到他心中的嘀咕定会跳着脚反驳,你才作死呢!!耽国历来以孝治国,祭祖这个说是前朝事宜,但也是后宫事项,吴仁在怎么说也是他的长辈,当之无愧的国母,嫡母。他当年被迷的昏昏糊糊,各种打压吴家,提拔其政敌,但介于便宜本尊脑海中的印象,介于扶育之恩,对待吴仁表面的功夫,该尽的孝道还是尽全了,虽然不是很真心。 凤袍披身的吴仁只是微微一蹙眉,看了一眼车驾前年轻的帝王。站的笔直,宛如即将出世的蛟龙,一双眼看似含笑,算计谋划,目光直射眼底,却是干净的出尘。回忆往昔,又欣慰又感慨:能在困境之中,不动声色谋取最有利的处境,让人指摘不出任何的错处,嬉笑之间,皆是帝王风采……又,目光微微向后一瞥,看着炯炯有神死盯着皇帝的手忿忿不平的儿子,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孩子们终究在不经意间已然长大。不是先帝费尽心机为其刻划出的道路,而是走出了自己的风采。当纨绔不在是纨绔,也是耽国之大幸。 贵为皇帝,耽国之主,但依旧目光半垂,摆出了十足的孝子架子。上一辈子为了自己的名声,维持着表面上的父慈子孝,但待到起义之际,斥责皇帝不孝,不尊嫡母,不顾养恩,忘恩负义的檄文却依旧传遍了世间。这辈子无论如何,如此被小人钻空子的行径再也不许发生。古往今来,谁若不孝,谁就一辈子会被戳脊梁骨,受人唾骂。虽未平视,但他仍感觉得到,吴仁复杂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还有一道,傅铭天歪嘴笑了笑,斜向后偷偷一瞥,貌似挑衅的一斜睨—要是出继了,父后就成你叔叔了!! 收到挑衅的眼神,眼里立刻就有寒光乍现,恨不得上前把皇帝揪下来,大喝一声,‘父后是我的!我的!!’的傅铭勤忿忿不平的握紧了拳头,心里小人早已把某人左勾拳,又踢腿,胖揍一顿,控制住了自己上前的冲动。直到今日,他也明白了许多。皇帝如此做的目的,无非是彪炳皇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但是回眸挑衅算什么?!! 臣子们纷纷化为背景,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却集中注意力,不想错过几大巨头任何的表情,动作。 不论皇室成员们如何貌合神离,无论宗亲朝臣们如何揣测万分,总还要维持表面上的君臣父子之纲常伦理,按资排辈,按爵论位,一步步朝行宫而去。 皇帝与吴后几乎并肩而行走,但吴仁缓步错开,落后半肩,两人神色平淡肃穆,别人完全揣摩不出帝国最尊贵两人的真实想法;傅铭勤嘴唇紧抿,面无表情,跟在身后,旁边是宗亲长辈,皇帝的小爷爷,三朝勋贵,傅平帝之弟,安南亲王。傅铭哲却还要错后一步,与其余宗郡王,侯爵一起缓慢而行。 —————————— 泰陵坐落在正寿山,依山为陵,埋葬着自太祖起于傅明帝止五位君王。太宗傅武帝,真宗傅惠帝,仁宗傅平帝,英宗傅明帝无不遵守太祖傅元帝之令,以“王者以天下为家,何必物在陵中,乃为己有。今因正寿为陵,不藏金玉人马器皿,用土木形具而已,庶几好盗息心,存没无累”为由崇尚简葬,陵墓不过起一陵丘一石碑而已。 常绿的松柏冬青经过寒冬的洗礼,依旧提拔青绿,期间零星点缀着山野春花,为肃杀庄严的山陵抹上了一丝生机。九九归一的石阶掩盖在生机勃勃的浓绿之下,尽头是恢弘庄严的祭堂。 傅铭天扶窗,远远往了一眼山顶的祭坛,目含愧疚。秦二世而亡,耽国却六朝破灭。手足相残乃帝王之常事,却无端引外敌入侵,祖宗基业不存,虽成王败寇,但输得心怀怨恨,尤为不甘,恨不得“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系统:宿主,情绪波动太多,屏蔽不住了!!!】 【系统:宿主,情绪波动太多,屏蔽不住了!!!】 …… ………… 静默许久,傅铭天才无奈道,【不是说了要屏蔽的吗?这例行波动就别刷存在感了,老子又不是那奖的影帝,做不到!】 【系统:呜呜呜~~~~(>_<)~~~~太多负面情绪,小眼功能尚未开发,余额欠费中,不受指令的控制!】 【……】 世间哪得双全法?他如今有命从来一遭,系统某些方面设定略微坑爹,也只有逆来顺受的份,只盼望他刷够了亲密度,熟练度,好感度,能尽早摆脱困境。 傅铭天无奈点点头,腹诽着欠费的何苦为难欠费的,任凭脑海里系统一条条的蹦跶,无力的躺在软榻之上,想要大脑休息一下。 所以,当傅铭勤苦巴巴的纠结着进来。走进内室,看到的便是明黄帘后,斜靠美人榻上,皇帝长发披散,仍剑眉紧蹙的俊脸,低垂,心中腹诽,皇帝难为。 乖乖小心翼翼的端着茶过来,原本皇上就开过金口,勤王殿下不用通报便可直入皇帝居住之所,但是……只一会烹茶的功夫,皇帝怎么就忽然入睡了呢? 傅铭天半撑手假寐之中,听到动静便慢慢睁开了眼,看着乖顺低头,露出一截白皙脖颈的傅铭勤,嘴角扬了一个高度。他不喜欢傅铭勤没事尽穿着白衣,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他弟弟,全身黄灿灿,腰间一把软剑走四方,多符合那二傻钱多的小黄鸡形象啊!!一袭白衣,若真是温润雅致性喜白衣也就罢了。但接触下来,明摆了就是二货呆萌的,天天整一白衣,呆在皇宫上演贞子阿飘,不是风景是煞景,还有他穿白衣,压根是某人为之,不是出于本心,所以还是黄灿灿的看的顺眼啊! 招了招手,“子卿,过来!” “是,皇兄。”傅铭勤一步步,像用直尺丈量过一般,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迈。 “干什么呢你?”傅铭天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学“三寸金莲”的傅铭勤。 被问的人乖乖回答,“这是礼部司祭官员教导下来的,祭祀是大事,不可错行一步,臣弟习武,习惯大步伐,现在要临阵磨枪……” 好一副兄友弟恭图! 傅铭哲经过内侍奏报,进入内室,便看到傅铭天神色宠溺着揉着傅铭勤的头发,两人神态亲密,甚至傅铭勤还反驳的挥手,张牙舞爪。垂下目光,无声一笑,嘴角似笑似讽,恍若当年,他出临此朝,大病初愈,御花园中,见到的便是一家阖欢乐的场景,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 凭什么?? 当他知道自己穿越过来本尊是皇子的时候,有多开心?可谁曾想,虽然母妃是贵人,却几乎等同于冷宫之妃,底下尽是奴大欺主之辈。好不容易费尽心机发作太医引来皇帝注意,收拾掉了一宫之奴,看着身后尽心服侍的十余人,走出宫门,才知道自己竟然是井底之蛙!! 嫡庶有别,不管嫡子是痴傻还是纨绔,不管他有多努力,能得到关注的依旧是这两个一无用处的废材。 吴仁,亏你机关算尽,号称当世第一聪明人,却又这么一个傻儿子。 傅铭勤,活着就是浪费,被人卖了数钱的主,不如死了有价值。 “臣弟见过皇兄,给皇兄请安!见过三皇兄,三皇兄安好!”暗敛心神,俯首恭敬的打了个千,让人挑不出任何的错处。 “三弟,起身吧!你我……”傅铭天压迫着自己舌尖微转,吐出兄弟两个字,嘴角挂着浅笑,“何须多礼!” “臣弟多谢皇兄厚待!”傅铭哲不屑的扯了扯嘴角,但脸上依旧含笑,甚至带着一丝的感恩戴德,“皇兄仁慈高贵,但臣弟深知身份卑微,如今君臣有别,更需谨言慎行。” 闻言,傅铭勤忙站好,神情颇为恭敬,一瞬间宛如精致的冰雕。他自是明白皇帝如今对他如此之好,只不过是看在他是吴仁之子的份上,对他……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多重政治价值给皇帝施政带来的影响。虽然君子有所不为,但这是他综合了n个大臣“心声”,推测出来的结论。 一来太祖遗训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吴家虽然没有爵位,但百年风雨,如今吴家军只闻吴家号令,不闻兵符。重然犯下谋逆大罪,亦不会牵连家族,实乃,皇族之忧,世家之嫉! 二来他是哥儿,皇族第一个活下来的成年哥儿。耽国男男生子虽有秘药,但介于高风险,男妻的地位一直底下,贵族圈中便形成给人栓婚,以求一箭双雕,绝男妻与后院,其丈夫之嫡嗣,在宅斗,朝斗中达到自己的利益追求。但是,他的存在却给人无形的鼓舞。 三来他是继后嫡子,将要出继的未来吴家家主,在将来会手握兵权,镇守四方。 四来皇兄毕竟是皇帝,忠君爱国,报救命之恩,于情于理,他都要成为皇帝的利刃,直到自己再无利用之价值。 其实……傅铭勤微微低头,沮丧,他除了父后外,其余人看到他首先想起的便是,吴仁之子,皇帝之子,从来没有人会以傅铭勤的身份,他自己的身份去看他。就连在战场上,奋勇拼杀,从一小卒做起,得到的评价却是“有乃父之风。” 其实,他如舅舅所言,只会听从上司的号令,是个单纯的大头兵。可是人人都说,军人世家,吴仁之子,皇族嫡子,两家血脉,谋划定略,必定无一不精。 其实,他真的很不懂,就比如现在皇兄跟三弟你来我往,谈笑风生的,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 其实,心里堵的慌,涩涩的想要大哭一场,却要咬牙把眼泪逼回去。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父后说了,既然想要成长,必然先会说谎,必然学会演戏,必然学会逢迎,必然学会舍弃,必然学会无情,必然学会无义,必然…… 所以,现在他要按照世人眼中的他成长起来,才能让父君安享晚年。 第38章 天降“祥瑞” “皇兄对臣弟之关爱,臣弟深感龙恩!”寒暄几句过后,傅铭哲顿了顿,卑恭的神情,深切道,“长幼有序,岂有兄长尚未大婚,臣弟就婚配之礼?” “嗯?”傅铭天心里很不高兴,一来当初圣旨下,陈情表就奏上来,无非是身份不配,长幼有序,守孝三年之类的推脱但是私底下眉来眼去的可使劲的欢腾;二来,瞅了一眼耷拉脑袋的小金人,心里忽地喷发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的不忿!—17岁的娃,搁在现代,那就是一丫的早恋!! 要不继续搁着守孝?托着下巴,兀自琢磨了一番的傅铭天思定,傅铭勤谈恋爱绝对不可以,早恋危害大,成亲绝壁会扯上家族,一扯上家族就会有利益的纠纷,倒时候一不没留神,就没准被迫上了贼船!! 打定主意的皇帝抹去了追根寻底为啥自己一听到人暗示傅铭勤要大婚就浑身不爽的劲头,端起乖乖呈上的茶,喝了一口,润润嗓子道,“子卿身子骨不好,太医院案首可是一整柜,若是过早尽女色,唯恐伤了身子,这父皇也曾告知诸位大臣,故子……”傅铭天顿了顿,盯着好哥哥的光环,含笑的望了一眼傅铭哲,接口道,“今祭祀而来,在这时节谈论男婚女嫁越没不太妥当。” 被两代皇帝贴上不能近女色的大龄皇家剩男把头埋的更低,不确定的往下望了望,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他不行?不行?!可是每天早上小小卿总会翘起来的啊!!! “臣弟逾矩了,还望皇兄恕罪!”饶是傅铭哲在淡定,也被皇帝的厚颜无耻给噎着了。傅铭勤身子骨不好,次奥,开什么玩笑,想当年才十三岁,面对他国武士群殴,人小爷是单挑不算,还给人整了个新发型,外加修眉,以后再也不愁洗剪吹,直接遁入空门!!尼玛,就差直接说人家有隐疾了,当着人的面,这样真行吗? 目含怜悯的望了一眼傅铭勤,傅铭哲叹了口气,与其让皇帝败坏你名声,不如早死离去吧!反正这深宫大院谋权害命的人生不适合你这个傻子。 收敛微微抽搐的嘴角,挂上一贯的浅笑,给人如沐吹风的感觉,傅铭哲一一说起来了皇陵的事务,表示自己真的很认真在守孝,间或说些乐事。 傅铭天面上也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过后内侍来报,五王爷也来了。 兄弟四人好好絮叨了一下午,一行人兄友弟恭状往吴仁的寝殿而去,晨昏定省。 依次给吴仁行过礼后,吴仁撑着身体不适,留了晚膳,又是一幕天家和睦美满的画卷。 —————————— 熟话说春雨贵如油,但祭祀之节下雨,却给护卫工作增添了诸多额外的工作量:地面的清扫,器物的防水护理,香蜡烛,牲畜……虽有旧历可循,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新帝初次祭祖,告慰先祖,总要慎之又慎。 春雨霏霏,连续下了两日,雨雾弥漫,给原本就寂静庄严的皇陵添了一份沉闷。 能随驾而来的官员都是公侯之家的当权人或是开国功臣后代,过来自然也要祭祀祖先一番。毕竟随皇陵而葬,是荫庇之孙的荣耀。 正寿山附近绵延的群山,有好几族桂勋先祖,人来人往,肃穆而立,缅怀先祖。 其间,有一小童仗着自家父辈的宠爱,小手指向不远处的高山,笑问,“父亲,那是谁家的?公候伯子男,除了皇族宗亲,不是父亲的爵位最大吗?哼!” 猛然一巴掌啪过去,瞪圆了眼,“来人,把这个口出狂言的不孝子送回家中!” “哇……” 场面瞬间混乱,其父遥望所指之地,目光含带一丝的不甘,同样是开国功臣,为何待遇如此之大? 能与正寿山比肩而立的只有吴家历代家主的埋葬之地,吴园。 此刻,吴园正热闹非凡。 吴敌对着祖宗牌位偷偷翻白眼,一边目瞪瞪的瞅着吴家剩下的金苗苗。一个巴掌都不用数,百年来从未分宗分府,剩下来的也只余三房。不管哪一房,全部子息不旺,加上宫里两个正好13个人。 缺胳膊的二房之长,断腿坐轮椅的三房主,两出了三服的叔侄两正含泪抱着襁褓中的小姑娘,兴奋,“我吴家终于又出了个姑娘,可以好生宠着养了!!” “姑娘好,姑娘好,咱们一家族给你攒嫁妆!” 其余高矮不一的七个中青年看着喜极而泣的长辈,把目光投向了代家主。 “二叔爷,不是我吴敌不识相!”打断了极难相聚一起的族人,吴敌怀里抱着族谱,翻了又翻,挠耳,“百年前我吴家也是前朝藩王,倾尽全族之力助太祖起兵,到头来,虽然世袭将军之位,号称兵马大元帅,但从未有爵位封赏,这也就算了,太祖遗诏是太看得起吴家还是逼吴家反?” 其余几个旁支竖起耳朵听,他们也心里挠痒痒。 被称为二叔爷如今辈分最高也是最长寿吴家人的吴起,捋一把胡须,神秘一笑,“慎言,世人皆晓我吴家荣耀,甚至当年传言口天吴,一口定天下,可内里……”一把准备说秘辛的模样,故意压低了声响。 “二叔,放心,这宗祠只有我们!”虽然是三房之尊,但依旧童心未泯,拍着胸膛保证着。 “嗯,周围亲兵把守,绝对安全。”代理家主郑重的点头。 “二爷爷,快说!”十岁的吴琪仗着人小,是自己太爷爷,忙催促着。 “我……”吴家二叔爷敲了敲烟杆,示意了一下自己缺了的胳膊,黯然外加委屈,“只恨我当年是嫡次子,父亲还未说,我便被抓到,偷听不成,反抄家规一百遍,此后……”父亲便在也未归家,大哥沉默寡言接过重担,去了边关。 “二叔∕二爷爷∕二太爷” “吵什么!”回忆被打断,吴家二叔脸一扳,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瞬间迷了凑近来的脑袋,个个被呛起阵阵咽咳,“还不准备仪式去,出错了丢脸的是我们!!你们就当傅太祖和先祖两人是神一般的存在,吾等凡人至今未得其真传!” 相比吴园的热闹,散落在四地边关的吴家难得齐聚一堂,联络感情。祭祀自家先祖完毕,尤其是同为开国功臣却只有爵位如今实权未沾的家族心里可是一点都不平静。 —— 祈天殿,灯火通明,诸大臣尤其是礼部官员正严正以待,为几个时辰后的祭祖大典,做最后的审查工作。 行宫安乐阁 “主子。”黑影飘下,恭敬的递上密信。 看了眼特殊的蜡封图案,确定从未拆封,轻叹一声,缓缓拆封。 里面是密码文字,若是傅铭天再此,通篇看下来,定会垂头懊恼,猛锤脑袋,叫你不好好学习,家学渊源都喂了狗了!! 摩斯密码,整文翻译下来,只有四个字:一切就绪。 傅铭哲眼睛微微迷了起来,在黑夜的笼罩下,原本极黑的瞳孔忽然迸发出光彩,极其夺目。脸上笑容稍敛,取出随身携带的火折,点了小火,看着手里信笺一点点烧成灰烬,落在了桌面上,而后唇角微勾,淡淡道,“下去吧!” “是!” 静默了许久,傅铭哲卧床假寐,静待爆发。 乾德元年四月初九寅时三刻,宜祈福。 寂静之中,唯有滴滴雨声落地之音。 “啊—” 梦中惊醒,辗转反侧,无意睡眠。 夜半灯火摇曳,吴仁眉心紧蹙,手执刻刀,一笔一划的小心翼翼雕刻着手中的木头,以求让自己心安。原本长方形的木头如今已初具模样,腰束锦带,脚踏云靴,手持木剑,发间总角童子包两个。 “咳咳……” “主子!”慈和心疼的很,当年一双妙手定乾坤,如今颤颤巍巍,连提笔刻撰也破费一番力气。 “无事,只不过夜深无眠,找些消遣罢了。”吴仁喝口暖茶,继而细细抚摸着木雕,追忆当年,不由感叹,“这门技艺当初是他教我的,多年不曾练,如今亦是生疏了。” 一字一顿,说的很慢很慢。 “前几日,子卿使小性子说不愿见先皇,但总归还是顾着大局,不想我当初,傻子一个,以为傲骨不可折,却最终后悔莫及。” “主子。” “无妨,陪我说说话吧,如今也只剩下你知晓一二,夜深忽梦少年事,咳咳……总归是我有错在先!”吴仁眼中显而易见的落寞,追悔。 “主子,您休息会吧,快寅时了。”慈和心下各种话语转了百回,却一字也吐不出。 “快寅时了,马上就要见到他了,真好,你说他会原谅我吗?”吴仁抬头遥望远方,似是怀恋,“他说世人皆道他平庸守成,但他这辈子最大的功绩便是霸王硬上弓,有了我。” “他说他想死同椁,我却活生生的拆散了他们!” “其实……” 突然天边响起巨雷,一道响过一道,春雷滚滚,震耳欲聋。 吴仁止了话语,回神,脸色瞬间恢复平常,淡漠无情,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啊,天降祥瑞!” “金龙现世!” 窗外踢踢踏踏一阵响动,吴仁正蹙眉之间,忽然门外将领请见。 披上狐裘,吴仁缓步而出,正好一道闪电划过黑沉沉的夜空,照亮了半空中的“祥瑞”,目视半空,心中的慌乱,一晚的心神不宁似乎有了解释。 半空中,一道道雷将遮天盖地的云层卷了起来,震得人耳朵嗡嗡地响,不由自主的仰望天穹。 天昏地黑蛟龙移,雷惊电激雄雌随。一条五爪金龙熠熠发光,腾于滚滚云层之间,似腾云驾雾。但其后一条四足火龙凭空出现,踩于金龙之背,两条互旋于空中,首尾相斗,伴随着道道闪电。 四足火龙扭动喷火,慢慢显现—一口定天下。 五爪金龙缓缓倒下。 电闪雷鸣之间,忽地安泰宫起火。 安泰宫,皇帝行宫暂居之地。 一刹那间,电光消失了,两龙消失了,天地似乎合成了一体。四周听不到别的响声,匍匐跪地的侍从,不远处传来的走水声,大雨滂沱声,似乎都听不见了。 雨渐渐的下着 沉默了许久,许久。 吴仁嗤笑一声,“我这一生还从未信过天!”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卖萌求留言。 哈哈哈,忽地抽风码了这么个两难的桥段。 祭祖出现异像,还是大逆不道的异像。 男主被迫陷入两难之地,哈哈哈。 果然还是大反派智商高,甩人n条街。 一口定天下 寅时三刻,天降奇火,水浇不灭,成为异端。 燃烧的火舌四处飞溅,一丈有余的火苗吞吐着焰心,浓烟直冲云霄。 来来往往的仆从侍卫拿着扫帚,提着水桶,飞身入殿,只因为尖锐的叫声,“皇上还没出来!护驾,护驾!!” 皇帝生死未仆,心浮动,奔走的脚步声,哭声喊声,混成一团。 只不过短短的一盏茶的功夫,黎明前的宁静,祭祀准备的庄严,全被打破。一时高贵典雅的宫殿成了间地狱。不断涌过来慌慌张张指点兵马的桂勋大臣们面对火舌肆虐,也是急得毫无办法,全部惶恐不安中。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按既定的轨道运行。 炽热的温度脚底蔓延,迎面而来的灼热,傅铭哲敛去眼底的欣喜,面露焦急之色,见众拿着水桶来来回回,火势却越来越大,皇帝至今未有消息,恍恍惚惚的似乎刚反应过来一般,哀戚一声吼叫,“皇兄!”转身往院子里奔,提着木桶浇灌了一桶冷水,脚步匆忙的往火场冲去。 “循王爷,小心呐!” “快拦着循王爷!” “放手,皇兄乃是真龙天子,本王受皇兄之恩,今皇兄遇难,自当身先士卒!!”连吼带咆的说完这感的一句话后,狰断侍卫的阻拦,奋勇的扎进了火海。 似被鼓舞,愈来愈多的往火海里冲。 待到吴仁赶到安泰宫,便是看到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杂乱无章,背后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看着不同于寻常的焰苗,火红之中带点诡异的蓝色,空气中隐隐的焦灼味不同寻常,凤眼微眯,也顾不顾得避嫌,回想着太祖秘传五卷本,眸子微沉,“给哀家住嘴,水浇不灭,拿沙子扑!” “……” 群龙无首,嘈乱无章,想要立功的众一时呆愣,看着站出来的吴仁燃烧至今未灭的火光照耀下,更添一份邪魅,脑袋里不约而同的闪现出之间那一幕,还有那箴言般的五字:一口定天下。 两龙相争,一口定天下,太多太多,几乎直白的告示让他们一下子懵懂,沉浮许久用的智商谋划如今几乎一点也不想用上。 吴家富贵太久,两朝桂勋权臣,几乎几百年的历史,久得让嫉妒害怕。 敌的敌便是朋友,吴氏一族一向高高上,不用任何的奋斗,便可享受超然的待遇,侵害到众多朝臣的利益,甚至如今直指皇帝,平白送上来的借口,不利用实是太可惜了。 群臣无言,面色复杂的望向吴仁。 “本王斗胆请太后娘娘告知,为何沙子可灭火?”作为皇族宗亲,兼之辈分最高的安南亲王不得已这微妙的时刻打破僵局。 “太祖密留五卷本,吾有幸阅之!”吴仁神情冷漠,瞥向众。 被扫过的有些心虚低头,有些则愤愤不平,有些晦暗不明,有些……百种姿态尽显。 雨继续下着,滴答滴答的。风声呼啸而过,门口终于出现了一抹黄影。 “啊,是—” 傅铭哲一脸哀戚的被侍卫扶了出来,一身乌黑,衣袖上还燃着火焰,全身多处受了烫伤,额上一块大大的水泡,看见吴仁场,立刻扑了过去,“父后,求求您开恩,救救” 戛然而止的呼叫,众无不惊讶的下巴微张,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昏厥下去的太后,凭空蹿出来的,衣冠齐整的勤王爷。 “父后,您没事吧?”傅铭勤忽地冲了出来,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慌张的四处检查道。 “来,还不快传太医,太医!!”当大臣愣怔之际,背后又响起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虽然是皇帝的声音,但此时此刻的声音,却是陌生的让害怕。 “是!”皇帝金口一言,立马有领命而去。 皇帝,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切变得井然有序。 傅铭哲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清晰的感受到指甲掐进肉里传来的阵痛,不明白为何一切就绪,明明寝宫的皇帝会不,但是相比一身整洁,锦袍身的皇帝,他此刻此刻,就像一丑小鸭,特别是压根无留心于他。不甘的扯出丝笑容,面容惨白,“皇上吉天相,臣弟……也就安心了。” “王爷,王爷!!” 看着昏过去的傅铭哲,傅铭天这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说些什么,一并招了太医。 ———————— 东御殿 傅铭天坐于上首,正听底下的群臣激情万分。 “启禀陛下,微臣认为此乃上天对陛下的警示,皇上您该慎重考虑!” “启禀陛下,张大言之有理,但此事有端倪,臣认为该慎重查之,否则自毁长城,让他国笑之。” “臣反对,此乃不祥之兆,应趁早决断,祭祀临现,此乃对皇权的挑衅!陛下,那是对您的觊觎!” “……” 傅铭天随着话语,脸色一点点的阴暗下去,无力的扶额。 半个时辰前 挤出时间练武的他正提溜着小兔子试飞轻功。漫步雨下,增添实战经验。 忽地电闪雷鸣,天降祥瑞。 原以为真是祖宗感应了,有难得一见的祥瑞,却下一秒神色大变。 两龙相斗,四爪子小肥龙一开始就气势汹汹踩着象征皇帝五爪金龙的背不说,扭曲互殴过后,还喷火烧了皇帝的下榻之所。 皇家不信鬼神,但忌讳鬼神。 更何况那喷火的五个大字,一口定天下。 不说牵扯到开国傅吴两家老祖宗至今成迷的旧事,就单单指向吴仁,得吴仁者,得天下,也够得白绫三尺。 处理不好,不是一国内政,甚至能如当年,两国攻耽,灭国之难。 “皇兄—” “嘶!” 傅铭天疼的倒抽口冷气,手腕处传来丝丝的疼痛,转身低头一瞅,四爪子小火龙正急的掉泪。 “皇兄,……死了,能不能保护父后?皇兄!!”傅铭勤下扑通跪泥地上,呯呯呯连续响头嗑着,泥水如水花般划出漂亮的弧线。 隐匿黑夜深处的护卫们现身,静默的等待皇帝的诏令。 伴随着嘈杂的呼喊“走水了,安泰宫走水了!”傅铭天静默了许久,各种思绪纷纷闪过,看着渐渐失去血色的傅铭勤,忽地心中一涩,明明白白的有那么一丝的嫉妒,嫉妒吴仁,不管如何,傅铭勤做所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只因为他是他的父君,便可毫无理由,不问缘由的留守,乃至现的—或许死亡,剩下的便是嫉妒,他何时何刻,能得一心想守。不管亲情,友情,爱情,只单纯因为他自己,不是因为他身份的出现?万千的谋划却不受自己的控制脱口而出,“子卿” “皇……皇兄?”傅铭勤被捏的双肩不由的抖了下,可还是抑制不住全发冷。他知道今日之事,若是自己心狠,拼得一身武力,皇帝出门知晓之甚少,没准能真篡位成功,此后,就算自己不善政务,父后定不会不管,但是,捏一起的拳头,抠出来的血迹,缓缓的放开,缓缓道,一字一句像是结束生命般,“皇兄,子卿知道自己挡了许多的利益,但是今夜之事,不管如何,您若处事不好,对皇族,对耽国百姓都是灭顶之灾,若是承认了,一切就会……” 他似乎可以看见长长的睫毛遮掩住的决绝,就像……恍然忆起,那明亮的目光,不是武痴对剑谱,对绝代武功的痴迷,而是自有一份的透彻,‘如果练了,这样不但满意了,们都会满意的啊!!身有残疾,就彻底无缘于大位,大家就不用互相提防了。’ 大家就不用互相提防了。 互相提防! 其实看着傻乎乎的,看的还真透彻。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傅铭天顿了顿,“起来吧,朕又还没说什么,急什么?” “……” “瞧瞧,都快成小花猫了!”傅铭天蹲□,面带微笑,拿出秀怕擦脸,“就算众口铄金,朕也可逆转乾坤,更何况—”眸子瞬间冰冷成霜,看向火光所地,手上的动作却依旧轻柔。 “启禀陛下,太医院首前来禀告,太后娘娘乃是中毒,命悬一线!”乖乖颤巍巍的禀告着,额上冷汗直冒。 “岂有此理,查,给朕彻查!”傅铭天猛拍案几,激得茶杯相触,叮叮咚咚作响。 “皇上?” “闭嘴!”傅铭天起身,视线扫过内的臣子,尤其是之前比较活跃之,厉声喝道,“史官何,御史何?” 被点名的大臣出列,躬身。 “给朕记下,乾德元年四月初九,贰臣之心者借异端诡谲之像,又毒之一国之母,非但离间朕与父后之父子情,且又重伤傅吴两族百年君臣得宜之美谈,此异端乃是“巫蛊之祸”的翻版,此事未查明之前,若有大臣敢言之,一律以妄议皇家,颠覆朝政,罪诛九族!” “皇上!!” 傅铭天斜睨了一眼,继续沉声道,“朕即下诏书,亲言此事,八百里邸报相传,若有百姓非议今日之事或受蛊惑,一律斩立决。御史,既为御史,便替朕监督百官,朕今日之言,都已一字不差记入史,尔等若觉朕昏庸无能,也不会挡了诸爱卿青史留名之风采,太祖陵墓旁,钦赐吴家五字碑自己撞去!” 第40章 我废了他 《重生之暴君攻略系统》最新章节... 黎明的前奏,黑色的夜空,浓的像化不开的墨,配上冲上云霄的雾霭,更添了一番寂寥。 殿内所有有资格参与议政的老狐狸们纷纷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帝王,直射过来的眼,不悲不喜,不怒不哀,了无波澜,却似乎可以窥伺人心。 傅铭天说完,面无表情的离开。 噬人的寂静随着帝王的一步步的举动,渐渐蔓延开来。 一盏茶后,诏书即下,忤逆者谋逆,又罪己诏,自责愧疚祖宗,污了老祖宗的安宁。 两柱香后,吴氏一族被请入致斋宫商讨祭祖之事宜。 一个时辰后,匆匆而来的御林军包围了整个行宫,无手谕,不准私自外出。 一时间,风雨欲来,万千揣测,终不差圣意。 勉强维持着平和,底下各种暗流涌动,瞬间蔓延到了皇城。 高门府邸后院忽然间涌现了许多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诸如定时采购送菜的仆从一下子生病换上了他的儿子∕侄子∕外甥∕倒夜香的小子∕维修的匠户…… “文侯爷,三少爷求见。”心腹管家小心翼翼的敲门进来后,一板一眼的报告。 被称为文候的老者摸了一把花白的胡子,沉默了许久,才慢声道,“让他进来吧!” “是。” 管家利落恭敬的躬身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领着一个四十多岁侯府管事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压根不用寒暄,文候爷轻轻拨动着御赐的莲花茶盖,直切主题道,“长科是为昨夜之事而来?” “是。”王长科点点头,望了一眼一直在装病不见人的老父,“那异象摆明了是……”张了张口,发现怎么说,都是大逆不道之言。 文侯爷叹口气,没有继续此话题,反而另起一题,道,“长科读史,对汉武之蛊毒之祸怎么看?昔日戾太子刘据在前,今陛下圣明,吾等自当拥之……” 王长科想了想,争执道,“父亲,可是妹妹……” “糊涂!”老侯爷禁不住皱起眉,“你以为我王家如今坐收渔利?皇帝不说,你就真认为吴仁不会反扑,吴氏一族会坐以待毙?” 王长科一愣,“您的意思是?可是异端在前,三人成虎!” 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文候爷皱褶如菊花的展笑,衰老的面容似乎一瞬间年轻了许多,摩挲着茶盏,指点着,“我王家如今越发低调无争,日后才能成为长孙殿下的倚靠,懂吗?” “可是如今这么好的机会!!”王长科忍不住质疑,偷偷打量了一眼上座的父亲,心里微微不忿,就差那么一步,王家就从铁板钉钉下一任皇帝的岳家成为皇城中微妙的存在。先皇在确定太子之位后,更是毫不留情的打压朝中原先的太子党派,实在是忍无可忍!! 想了想,文候爷又是一笑,其中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陛下此时恐怕要焦头烂额了。毕竟天降异象,就算是人为,若拖延下去,只会动摇……呵呵,民心也许好解释,若是稍待吴家不慎,傅吴两族恩断义绝,军心就乱了,而且祖宗礼法,一辈子抬不起头!”说道最后,眼中闪过一丝的决绝,属于我外孙的荣耀,谁都抢不走。 听到这句,王长科猛的抬头,对上自家父亲眼里的算计,似乎若有所悟,沉默了许久,慢慢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俯首叩拜,“是儿子想左了!” “哼!”恢复了一派无害无争的悠闲样子,文候爷盯着仆从打扮的儿子一脸的嫌弃,“我儿子,堂堂世子何时抢小厮的伙计了?” “父亲,瞧您说的!”一颗浮躁心安静下来谋定后动的王长科立马谄媚的上前一步,替老父捶肩,“儿子只不过是小心使得万年船。” “这些事情,我们就少管为妙。如今要做的就是等!” 与此同时,蒙辰带队正急冲冲的秘密往皇宫而去,骏马一路飞奔,尘土飞扬。 而不远处留下替皇帝处理政务几位大臣看着刚接到手中皇帝的圣旨,错愕之下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的瓷器。圣旨很简单,命坚守岗位后,还有一令,过继皇长孙,先太子独子傅景荣为傅铭勤之子。 皇上,这……这是何意? 几位大臣暧昧的互相眨了一眼,这是保定吴家还是借刀杀人,除去隐患? 伴君如伴虎,先人诚然不欺我辈。 ———— 度日如年,就是用来形容此时此刻行宫里诸位大臣的内心。 白天实在是太长太长了,但又无所事事的让人不得不左思右想,尤其是一口定天下的关键人物病危消息的传来,皇帝下令寻鬼手神医。 所有人都高兴不起来,吴家的圣宠实在是太让人,让家族后怕了,就算是捧杀,也过了。 所以这一步是绝对不能退!! 绝对不能,有祭祖异端,五爪金龙,缓慢倒地,喷火安泰,水扑不灭,此乃利钝。 安泰殿外,几位言官匍匐跪地。 黑夜慢慢降临,为白日不能做的事情抹上了一层天然的遮羞布。 自从出事后,身为最引人瞩目的四爪火龙的象征人,傅铭勤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寸步不离的守护着被下了病危通知书的吴后。 傅铭天知道消息后,不吃惊的“哼”了一声,表示意料之中,父控的能为人去死的儿子现在是毫无理智感,不对!!小兔子压根就没多少智商,双q全点到外貌技能的家伙。 懊恼的垂下眼,傅铭天心中泛起一丝的涟漪。紧紧握住雕花栏杆,看着窗外跪地叩首的群臣,吹着风,感受着心跳瞬间变得清晰且沉重,一声一声的似乎要撕裂胸膛,从中而出,宣泄情绪。 他当初果然是选择了一个神奇如猪一般的队友吧,可是……不由的摇摇头嗤笑一声,他怎么就能心肝情愿的给人收拾麻烦,尤其是当人下跪陈情甘愿以死亡结束的时候,他甚至在想,直接把傅铭哲杀了,在把舒轻杀了,然后把一切都往他这个皇帝上推,若是民怨沸腾了,虽有皇子,但傅铭勤乃是尊睿亲王,位尊形于太子,继位名正言顺。 可是,偏偏又那么不爽,在听到关于傅铭哲那个贱人忠孝两全的名头后,尤其的恨,如喉咙里卡着一根细小的鱼刺,挑不得,扣不得,却时时恶心一把,胃里泛酸,眼睁睁的看着它一点点的侵蚀。 可是,偏偏又那么愤恨,凭什么他千辛万苦受苦受累跑去边关一趟救活的小兔崽子要受不白之冤?凭什么小兔子会下意识的选择死亡。他不允许,他的人,他想要好好护着的人,就算瞧上他身份,对他是利用,但是对傅铭勤这单纯的小兔子,他不是一直宠着嘛? 一时无言,蹙起眉,半晌吐出一口气,傅铭天无奈摇摇头,他还是不习惯上演悲伤春秋。 一步退让,步步退让,如今作威作福到他头上了,在不反击,还真以为是病猫。 不管如何,他是当今的天子。 现在进行时。 所以,敢算计,逼迫他的便拿命来换吧!! 夜深,薄黄色的烛光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出一种忽明忽暗的微妙宁静之感。 傅铭勤拉着吴仁的手,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无声无息,宛如一尊雕像。微抿起唇,眼中闪过一丝厌倦……他们到底争什么?权势的斗争就这么有魅力吗?甚至不惜策划另一场“陈桥兵变”? 傅铭哲,我讨厌你,我恨你,你发怒的声音就不能在压小一点,偏要在我父后睡觉的时候吵他,还敢在重臣面前上眼药,真当我是软柿子捏吗? 小爷,从来不吃闷亏。 傅铭勤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随之散发的气势,压根让仆从不敢直视。 “爷,您就去休息一下吧!”乖乖顶着“寒风”,看着热了第三次的晚膳,可怜兮兮的规劝着,“陛下已经下令去请神医了,太后娘娘定会无事的!” “乖乖,父后自然无事。”傅铭勤扁嘴嘟囔着,面容含笑,让人误以为刚才只不过熬夜打眼了。 不是毒发,只不过……因为我点了父后的睡穴。 傅铭勤低着头,落寞的声响兼之主仆之别,谁也没看见他眼底一抹的算计。 皇兄是个好皇帝,可是,我说过我不信皇帝,皇帝历来是舍小家保大家的。即使傅铭天对他很好,虽然有他背后的政治价值在,但是不可否认,很宠他。可帝王的宠爱如过眼烟云,身为他父亲的皇帝都能为国,给他下毒,一步步的设局于他。 所以……傅铭勤偏了偏脑袋,再一次听到乖乖的祈求声,便极力的扯出一丝的笑容,去偏殿休息一会。 “嗯,我去吃饭休息,你们不准打扰我练功。” “是!” 知道现在吴仁靠真气吊命,且殿内侍候的都是心腹,虽然两拨人互相提防,但谁也不敢上前打扰,看似崩溃的傅铭勤。 一身黑衣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偏殿。 来者绝非等闲!!傅铭哲一双细长眸子瞬间眯起,瞳孔微缩,阴鸷的可怕。他“养伤”之际,正靠深夜人静,想传信出去,指挥人马。挥斥下了宫侍,确定四周安全之后,写到一半,却忽然一阵阴风飘进来。 这便是他昏过去之前脑海中唯一的印象。 他甚至来不及发射身边的暗器。 ———— 一身里衣,傅铭勤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好一会儿,才暗暗松了口气,毕竟第一次做坏事,手还是有点小抖,虽然之前他不动声色的听出暗卫换班的情况,趁着空隙跑出去。 微微泛着光的内殿,如往常一般,三两下躲过暗卫,动作敏捷的溜入室内,迅速钻入被窝中,假寐。 不过,被窝里好像不是枕头。 心里一惊,傅铭勤瞪大了眼,瞅着原本怎么也不会出现的人物,颤抖,“你……你!” “回来了?” 傅铭哲想呐喊之际,却看着人在黑夜微亮的烛光下,漆黑的眸子带着一丝的冷锐,毫无温度,冰凉摄人。 “皇兄,臣弟我,我……”支支吾吾半天,望着皇帝越来越不善的脸色,声如蚊蚋,默默地低下了头。 一时寂静,连空气也似乎在这一瞬凝滞。不远处,黑夜笼罩下,两批人马影匿其中,互相对峙着,一触即发。 “皇兄……”傅铭勤微微张了张唇。 “嗯。”傅铭天压根没啥好心情,一整天高压紧绷着运转,各种政令的下达,简直是与死神在赛跑般。民间舆论好解决,毕竟就算是传得沸沸扬扬,心中崇拜鬼神一说,但谁当皇帝,对老百姓还是没有多大的区别,柴米油盐酱醋茶,才是民生之根本,此事只是给人增加点饭后的谈资。但是权力中心平静下的暗流才是皇帝危险的来源,因为利益的分配与他们密切相关。 所以,跟各种老狐狸周旋过后,他一开小眼,脸瞬间阴沉了。 “皇兄,臣弟今晚去杀人了。” 傅铭勤下意识的想要除去皇帝,沉默半晌后,最终还是放下手,极轻极轻的说道,然后慢慢垂下眼,一副论君处罚的模样。 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在睫毛下半遮半掩,傅铭天看了他片刻,忽然失笑。在进入偏殿,在看到床上伪装的枕头后,那一刻,他是出气的愤怒。前世被背叛的种种,他今生虽然处处提防,但总规对待小兔子有所不同。 怒气到达了临界值! 迅速的安排好人马,就只待人回来。 是杀是留,一念之间。 对方乖顺的垂下眼眸,在昏暗的烛光下,似乎仍然看得清长长下睫毛清澈的双眸,不知怎的,他似乎又感觉到了一丝求死的味道。 傅铭天左手抬起耷拉下去的脑袋,让两人双目相平。 “说!” “我把傅铭哲给废了!” “再说一遍?”饶是傅铭勤作了万千打算,也实在没想到这一茬。 “我把傅铭哲给废了!”傅铭勤抬眼盯着皇帝,瞪圆了的眼睛似乎近似挑衅,“皇兄是个好人,也是无辜之人,我不动手,但是傅铭哲伤我父后在先,又大逆不道之语在后,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话语之间透出一股与往常截然不同的锐利来,傅铭天沉默了半晌,却不自禁的松了口气,嘴角还微微上翘的,仿佛取得了什么辉煌的战果一般,轻喃,“皇兄是好人?” 傅铭勤莫名其妙的看着忽然笑容可掬的皇帝,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斟酌了一番,“子卿不会恩将仇报。” 真好,傅铭天快刀斩乱麻的压下心中忽如而来的喜悦,看着傅铭勤,嘴角裂开了笑容,挽袖子,冷冷道,“趴下!” “嗯?” “皇……皇兄,子卿就算致死,也该……”傅铭勤闭嘴不说话了,不懂自己明明只要轻轻一下,皇帝的命就可以没了,但总是下不去手,毕竟正如他所言,不会恩将仇报,而且当皇帝真的很苦逼,不适合他干,更不能让父后劳累。愣怔回神,只觉得背后冷风嗖嗖,冷汗直流。 傅铭天丝毫手不软,趁着人走神之际,直接扒下裤子,对着白嫩嫩的屁股,狠戾挥下。 “啪!”一巴掌下去,傅铭天不觉解气,反而更加涌上一股恐慌。 “皇兄!”从来没被人打过的傅铭勤瞬间脸红了,还未挣扎,便听上方传来一道比之前更冷的声音,吓得他委委屈屈的闭上了嘴。 “闭嘴!老子叫你大半夜的窜出去,武功厉害了不起啊!!知不知道傅铭哲背后有四个高手护卫,江湖上成名已久,皇家暗首都不敢轻易打草惊蛇。知不知道若是朕没空理你,直接就是吴家全族灭的场景,做事带不带脑子的啊,像现在千钧一发的情况……”说话之间,又连续噼里啪啦的好几巴掌下去。 傅铭勤被打懵了,虽然屁股上火辣辣的疼,但是偷偷抬眼看了下傅铭天,总觉得现在这情况很诡异,但又很舒心。急红了眼的皇兄似乎忽然有了种让他惊心动魄的魅力。相比之前气红了的脸,现在则是带了点羞恼,红晕不知不觉的爬上耳根。 不过……好疼 傅铭勤委屈,“胡说,明明很容易解决的,趁其不备,我直接一剑封喉!” “你……”傅铭天音调转了转,这才脑子彻底清醒过来,语调微转,话题回归重点,“你把傅铭哲怎么了?” “我废了他!”傅铭勤趁着说话的空隙,发现龙爪子没有在自己臀上,瞬间挪了几步,一脸提防着,“我废了他的小弟弟!” “???” “他跟乖乖一样了!” “太……太监?!”傅铭天诧异咬舌。 “嗯。”傅铭勤郑重的点头,一脸人蓄无害的模样,“书上说了折磨人要生不如死,一个男人,命根子很重要,不行伤自尊!” “哈哈哈哈,让我笑会!!!”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轮到皇帝来收拾麻烦,瞬间扬眉吐气,各种栽赃。 第41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傅铭天笑得格外的开心,一扫重生以来的各种郁闷算计伪装,可是哈声很快戛然而止。捂着腹部忍笑的手传来的丝丝疼痛,正宣告着此前他有多用力。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可是似乎生气的缘由却是没传达到位……傅铭天看了眼跟裤子较劲的傅铭勤,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带着丝克己的镇定,慢条斯理的出声,摆出长辈的架势,循循善诱,“子卿,你知错了吗?” 傅铭勤无言,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默默地的垂下眼帘,继续揉着自己被揍的臀部,刚才谁笑这么开心的,哼!! 傅铭天看着那紧皱不语的模样就来气,若不是他丫的是重生的,之前还穿越了一把,讲科学,又有小眼数据分析指南,作为一个皇帝,这小屁孩小命早就没了。 谁皇帝当的有他耐心的,就算是利用唯上,他也没泯灭了人性,还想着把小兔崽子的三观给捋顺了, 欺上前,捏着他的下颚,再一次抬起他的下巴与自己对视。 “啪!” 傅铭勤毫不客气的挥掉龙爪,怒目而视。 神愣,似是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傅铭天双拳不自觉的紧握。 屋里的氛围一时间的压抑起来,之余微落的烛光在摇曳。 沉默了许久,傅铭天也觉得自己有些犯!贱之感,心里找着借口为自己开解:他好歹是皇帝,就算是枕边人也都是在算计他,就眼前这个小兔崽子,是自己在算计他,而不是他在算计自己,光这一份就是唯一,况且这小兔崽子可是自己喂血治好的,怎么说也是血脉相连。双拳渐渐松开,神情坚毅沉稳着,傅铭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揽着傅铭勤的肩膀将人带到怀里,让他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小心翼翼的避开红肿部位,揉着他的头发问,“生皇兄的气?” “嗯。”傅铭勤很诚实的点点头,顺带又挥手,扭着腰想站起来,“别动手动脚的,父后说男男授受不亲!” “别动!”没有育儿经验,历来哄人都是这么一套的傅铭天尬尴的呵呵笑了几声,但还是镇定的继续下去,“我是你皇兄,跟别人不一样,若是其他人敢这么对你,直接剁了他!” “废话,若不是父后说家人可以,我早就……”随着话语,眼神不自觉的往傅铭天□瞟。 傅铭天一想到某人之前的光辉业绩,僵了身子,下腹立刻绷紧,顿时觉得如坐针毡,“那个哈……”不行伤自尊,没了更伤自尊,三观教育也比不上自己的宝贝重要。忙不着痕迹的后挪。 傅铭勤不明所以,凑过去,两手撑着傅铭天的胸膛,俯视着他的眼睛,认真道,“皇兄,那个我第一次干,技术约莫着不熟练,你赶快宣太医去看看,我要留着他,这么便宜死了绝对不行!!其实—”傅铭勤顿了顿,挠挠头,“我原本想割一半的,但是他小弟弟比我小小卿长,据说这样伤我自尊……” 傅铭天额上冷汗直流,不带这么玩人的,这大型杀伤武器,吴后您到底怎么养出来的?!! 直视着那双清明的眼,漆黑透亮的黑眸中闪过一丝的茫然,呆滞,委屈。 我草!! 傅铭天忍不住了,一个鲤鱼打挺,翻滚起来,现在这么严峻的时刻,时间就是生命,不是用来闲扯,聊青春期少儿不宜话题的。 “皇兄……哧!”翻身牵扯到伤肿,打娘胎生下来头一次被打的傅铭勤再一次瞪眼。 “咳咳……”傅铭天艰难的镇定下来,挑挑眉,淡淡道,“在民间,小孩子不听话就要打屁股,甚至是用棒棍,知道吗?”说完轻轻拍了又轻轻拍了小屁股一下,语重心长,“皇兄打你,一是气你孤身入险境!!傅铭哲在背后默默经营十余年,收拢了商业,把握了耽国大半的经济,又交好普通中阶层的官员,甚至通过江湖势力,牵扯到三国,皇兄就算明知如此,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懂吗?二是腻你求死之心,你的世界除了关心父后,其余人便可不顾了?扪心自问一下,就算皇兄看中你的身份,吴家的势力,在如今异象前,朕一心保你,你一副死就死的模样给谁看?最后真闹得朕下手,那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可是……可是,那些大臣们偷偷约定给皇兄施压,我才会溜出去动手的!我以为,”傅铭勤明显听进去了的样子,垂头丧气着,“我以为我死了,父后保住了,皇兄也会没事的,那我临死之前报个仇也是可以的 !” “以后别听那些槽心的话!”傅铭天咧嘴笑了笑,戳着傅铭勤的脑袋,“施压,就凭他们?” “别动手动脚的!”傅铭勤摇晃脑袋。 “乖,别闹了,睡一会。”傅铭天故态复萌的抱着傅铭勤,感觉怀里单薄的身形,觉得只要自己稍微一用力就能把他的骨头勒断,可是实际上却相反。 撩起袖子捏了捏对方软绵绵却弹性的嫩肉,望着上面的红肿,无声地叹了口气。 以武犯禁。 能轻松解决暗卫如今无法监察的人,这武功得高到什么地步? 可是他说我是好人呢!宁愿自己站出来求死也不愿伤及他呢!!傅铭天眯着眼,头一次觉得好人这两个字这么的动听。所以,许久以后,傅铭天回忆起今日种种,恨不得揪着让人换一个词。原因无它,当好哥哥好皇帝的时候,能含笑收下,当好恋人再发好人卡,要撞豆腐去死一死!! 强制着人闭眼睡觉,替他掖好被子,傅铭天觉得如此屈辱的事情,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见外面有动静,傅铭哲肯定是藏着掖着,也息了看戏的心。毕竟明后两天对世家老油子才是重头戏,已知道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暗中坐山观虎斗的人,认为家族的传承富贵比国家稳固更重要的人。 看了眼趴着睡觉的人,傅铭天暗暗骂了句自己,“找虐!” 夜深人静,可苦了在屋檐上树梢上……躲在暗处一直大眼瞪小眼的两帮暗卫们。原本以为是激情大杀四方,血战为主的一夜,却没料想,他们谁也没猜中结局。听了半宿的废剁论,一时之间,伴着露水寒气,萧瑟无比,只差捂着胸口对着不远处傅铭哲的住处,恹恹的吐上半口血来表达一下自己的惆怅…… 据说这样伤自尊啊!! 静谧之中,忽地啪得一声传来。 立刻一个激灵,谈崩了,开打了?不是睡觉了吗? 手下的人看着两领导僵持着,无奈也得继续拿剑互戳着对方。 —————————— 而正受人心心念念的傅铭哲脸色阴霾的能滴出水来,但却无法言语,穴道至今尚未解开。 所以再一次用事实证明拳头才是硬道理的傅铭勤今晚才可以睡的香甜,甚至能带着重伤再一次把皇帝给踹下床,霸占着床位。 □传来丝丝的疼痛,傅铭哲回想之前的那一幕,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刺客,脸色瞬间苍白,全身真气逆行而施,硬生生的冲破了穴道。猛吐了一口鲜血,来不及疗伤,骤然握紧了双手,视线往下漂移,目光落到腹下,握拳的双手缓缓张开,一点点的往下探去。衣角血痕,傅铭哲瞬间双目阴寒,脸更黑如水,两手紧紧的握住衣角,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骨节泛白,眼一闭,隔着衣物轻轻一触, 空的!!! 空!!!!! 一瞬间杀气扑面而来。 傅铭哲只觉得喉咙一甜,血气上涌,几乎要立刻昏过去,赶忙咬了咬舌尖,他现在绝对不能输,绝对不能,他要把人找出来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神智回笼,咽下嘴里的腥气,傅铭哲目露阴沉的看着屋内堆积的五具尸体。 血腥味飘荡在屋内。 沉默了许久,久到天空泛白,红霞出现。 他恨不得食之骨血,但如今却发怒不得,还要硬生生的忍下来,否则他十年的苦心将要白费。 他恨不得杀之后狂!! 杀! 满清十大酷刑,一点点的折磨人! 嘴角含笑,眼角泛红,小心翼翼的护着沾满灰尘,从桌角下发现的丢失的命根子。 一点点的抠着自己掌心的肉,咬着舌尖,嘴里的腥气让自己清醒下来,脑袋里飞快的运转着。 谁武功如此之利害?! 下意识的闪现出傅铭勤,但瞬即又将此人划去。原因无它,他早已试探过,傅铭勤虽然剑法超群,但是绝对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蜮四人对手。且傅铭勤中了千缠丝,就算鬼手解毒,但也留下病根,配合着宫中那昂贵淡雅的熏香,正好慢慢的垮掉身子,活不到25岁。再者,傅铭勤如今被“软禁”,傅吴两族正暗中较劲,皇帝压根不会放他出来。 可若是皇帝,或者是其余世家买凶杀人,能得手肯定是除了他,定不会如此屈辱之。 难道还有一股他不知道的势力介入其中? 谁? 是谁想出如此恶毒的计策? 傅铭哲愤愤捶桌。 但是,他休想得逞。 傅铭哲歪嘴一笑,皇帝如今还信吴家,那就先顺着他,毕竟世家中高高在上的一股子傲气,他曾经偷偷接触过几个,暗中无一是不屑的,正好借刀杀人之。 世家子弟,他最恨的便是这个词。 上辈子,他勤勤恳恳的努力工作,却一次次的被空降的花瓶给肆意的夺之劳动成果。 上辈子,他奋夜码字的赚全勤奖,却一次次的籍籍无名斗不过土豪刷子。 凭什么,那些人一出生就占据如此多的资源,凭什么我爸不是李刚? 这辈子,终于成为帝国最高领导人的儿子,凭什么会有嫡庶之分?凭什么,他的母亲,会是如此的不堪,洗脚婢,凭什么,他的出生,会是如此的尴尬,一夜姻缘留下的孽种? 他的一切一切都要靠自己去争取,愈发争取,他便越恨那些不谙世事,只懂享乐的纨绔世家之弟。 尤其是傅铭天,凭什么? 至于傅铭勤,虽有两族之血脉,但是跟一个傻子计较,那是掉价。 小不忍则乱大谋! 忍着伤痛,藏好宝贝,傅铭哲收敛心中嫉恨,一脸的慌乱,“来人,抓刺客!” 第44章 玩脱了的节奏 随着皇帝怒气冲冲的一声吼,整个大殿瞬间落针可闻。 而就在这吼完的一瞬间,傅铭天自己也随之呆愣了。吴仁醒了,单凭他一个嫡母太后的身份,一个孝字就够皇帝放下手中的政务过来探望一番,更何况这太后身份地位极为不寻常。傅铭天在听到消息后,便立马赶了过来,赶早不赶晚的正凑巧听到如此“贴心私逃,还打着开府费”一幕。他只觉得自己脑袋里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嘎巴一声断掉了。 就想着冲过去,揪着人的衣服,‘咆哮,爷对你不够好吗?要不是你老爹太多事,朕早就……’脑子里空白了那么几秒之后,才回过神来,俊脸红白交替一会,片刻便恢复正常,“儿子给父后请安来了!”身子微弓,从容施礼,语气一如往常般,淡定。 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角,才按压下去心中那挥鞭子抽打的小人,敢说我儿子是兔崽子?!!当着爷的面打脸,我这还没死呢,要是死了,子卿怎么办?一时间,种种思绪万转,儿子不爱权势,那么浪迹江湖,隐世桃源,临走前也要噎死皇帝,让他彻夜难眠!!吴仁凤眸微迷,眸子写满了算计,四下一扫,看着殿内装目不斜视,充耳不闻的宫侍们,直把人看的头皮发麻,瑟瑟发抖,才收回目光。 嘴角微微勾起,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为人父君的风范,吴仁脸上笑容不改,望向皇帝,神情柔和显现嫡母之风,一字一顿,咬字清晰,“皇帝有心了,这几日祭祀,你辛苦了!” 他虽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异像什么的,绝对是好凶器。逮谁不顺眼,直接摘脏嫁祸,指鹿为马。要是他出面,敢欺负他儿子的那几个就立马可以顺道去黄泉路上作伴了。至于皇帝?他,平白在深宫浪费了这么多年的好时光,还被猪拱了一回,总得收点利息吧。 一念之间便定下除朝臣,让皇帝受恩扰得他心烦意乱最后金蝉脱壳的连环策,可惜吴仁的心思跟自家宝贝儿子接不上轨道。 傅铭勤脸色煞白如纸,眼眸忽明忽灭,闻言,僵硬的转过脖子,瞅了瞅皇帝,又看了看吴仁,在低头瞄了两眼自己手上捏着的一叠厚银票,心下瞬间来了个透心凉,妄想?我没想什么啊?恍然回神,心急如焚,“呵呵,呵呵……”神情颇为尴尬的忙把银票塞回怀里,忽地站起来,忙不迭的给人行礼,“臣弟给皇兄请安!”然后在傅铭天还未开口言之免礼之际,恭恭敬敬,动作一气呵成,非常严肃的解释,“父后,皇兄日理万机,很辛苦的,您刚喝完药药要休息的,皇兄孝心已经表达到了,您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 ………… 傅铭勤觉得自己很失败,但是他真想学会长大,学会各种谋略算计,好好保护父后,可是事实证明他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但不管如何,在这件事情未解决之前,他压根不想父后参与进来。也许他不够镇定,心理素质也脆落,可他很敏感的发觉了两人之间的气息不对劲,所以他几乎连拉带拽的把只说了一句话的皇帝给拉了出来。 当然,也顺手的点了吴仁的睡穴。 隔空点穴。 傅铭勤想起,挠挠头,有些羞赧的望了一眼皇帝。 皇兄碰到的世外高人真厉害。 东御殿 傅铭天目光如刀锋,冷冷的扫过低头不语装鹌鹑的傅铭勤,而后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嗯,不错,北苑茶就是香。面上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心中却窃喜不已。刚才虽然几乎颜面全失的被拉到了殿外,但实际上腿还是长在自己身上。出来也好,毕竟这回他失礼在先,就算厚脸皮镇定的住,总归心理有些微妙,尤其是吴仁凝眸的那一瞬,他的的确确的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怨念。 不过嘛~~ 小兔子胆子貌似肥了,而且几乎蠢得要命,众目睽睽之下就动手动脚! 修长的手指微勾起,轻轻敲了敲桌面,傅铭天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先晾着,等自己把手上的政务处理完。 顶着如炬的目光,傅铭勤不安的在把脑袋低下一寸,竖起两耳朵,不放过一声一息。 “给朕抬头挺胸,在缩也找不出条缝让你钻!”批复一本瞅瞪一眼傅铭勤,正当自己意犹未尽的时候,手一摸,空了。于是“无所事事”的皇帝瞅着一声不吭的闷葫芦,来气了。刚才还夸着胆子大,现在又怂成一团,居然一句话都没说。 傅铭勤依旧垂眼低头,双手搁在膝间,慢条斯理的委屈,“皇兄,于理不合,御史大夫知道后要上折子的,说臣弟胆大妄为,骄奢……” 看着那截雪白的脖颈,傅铭天觉得煞是刺眼,一听这几乎委屈上眼药的语气,又免不了气乐了,语调阴沉了一分,“朕还不知道你何时如此守规矩了!” “我……”被点出了心中所想,傅铭天脸上泛红,刚才想太多,死劲的钻了牛角尖,睫毛上都带了水雾,抬头,一副急得快哭出来的模样,口不择言着,“本来就这样嘛,臣弟很守规矩的!!是皇兄你乱喊,让我夹在中间担心死了!!若是殿内伺候的不是父后的心腹,就凭兔崽子这个词,皇兄明日里就可以收到好多御史奏折了,而且当着父后的面,父后最疼我了,他很生气,那后果很严重,很严重的!!!”似乎怕人不相信,傅铭勤急得找证据,“我记得清清楚楚,五岁那年冬天,我不知怎么的生病了,昏迷之中听到他们吵架,父后气得连父皇都敢揍的,还说我是他的底线,若是出了任何的问题,他不介意……”顿了顿,傅铭勤及时把后面的两个字给咽回去,但想了又想,还是给皇帝提醒着,“父后很疼我的,很疼的,他真得会揍皇帝!!!吴家内库里有太祖爷爷祖传的打龙鞭,搓衣板,现在都在父后手里,他要抽你,祖宗礼法,谁也反驳不了的。” “合着你是担心我?”傅铭天听着底下的嘟囔,唇角一动,一直冷着的脸终于有了三两分松弛,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不过……语调微转,剑眉一挑,打龙鞭这到可以理解,“搓……搓衣板?” 咂舌一声,托着下巴,傅铭天恍然大悟,两祖宗种种的事迹有了正解。去你妹的君臣得亦,深信不疑。绝壁是床头打架床尾合。 难怪搅基无罪,原来是领导带头。 哎,开国的皇帝好当啊,拳头大就听谁的。 傅铭天嘴角稍扬,心里在把吴仁boss等级提高一筹,原本就逆天的才智,如今这老祖宗的法器一出,所以还是祸水西纵,他围观拍手看热闹比较好。 反正他还年轻。 年轻就是资本。 身为皇帝,能容忍到这地步,他绝对可以当忍者神龟了。 他可以敬吴仁,但是打死也不能被抽被揍吧? 他那父皇到底是什么口味?吴仁能当合作伙伴,还没准要提防一二,但绝对不适合家养啊。还要命的玩暗恋? —— 世人都道阴人莫阴吴仁。 不过现在,吴仁脸上略有一丝动容,薄唇紧抿,悠悠道,“老了,老了,十八年了!”连自家宝贝儿子都阴了他一回。 他都不知何时世上有这等精妙的功夫,隔空点穴。 但是儿子虽然贴心,可有些东西他依旧不想他去触碰。 微微咳一下,调息体内乱窜的真气,过了好一会儿,吴仁靠着软垫,闭目听着暗卫的报告。 病中的吴仁,虽然添一份惨白,但神情竟然,一身的傲气却一如往日。 夜熙淡定简洁的报告着,说道去势顿了顿,又踌躇了一番,把皇帝那日的皇太弟言论又着重强调了一番。 许久,吴仁睁眼,目光深遂冰冷,似渊似冰,一字一句咬牙,“你说我儿子要当爹了?” “呃……”从来没见了过主子如此吃人的目光,夜熙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渗出点寒意来,头低下来,小声道,“主子,是过继,而且……”您似乎把握错重点了。 “那卿儿还是要当爹!!!”说罢,凤眉一挑,眼神也跟着变得凌厉起来。三言两语的安排好了后路。最后垂眼,唇边勾过一丝苦涩自嘲之笑,“我竟然不知他走了这么多年还能埋下这么多的人才,你们到底是想护我还是害我?”吴仁忽而一笑,身子微微有些发颤,笑声渐渐大了起来,“他……父君他好残忍,不过,”笑声很快的戛然而止,面露得意之色,“父君好厉害,但是我肯定会比他更厉害的,而且我是一个好父君。看卿儿多贴心,哪像我,叛逆桀骜无边~~” 夜熙:“……” 说道最后,袖子里的拳头攥得更紧,吴仁看着夜熙,神色复杂,眼中含着深深的叹息,思虑了许久淡淡道,“你是皇家刺秦首领,属于历代皇帝贴身护卫。虽然他对我很好,但是偏心眼儿偏没数了,既然当初你可以找上我,现在自己找皇帝去吧!” 夜熙:“……” 夜熙错愕的抬眼,对上那冷冰冰不似玩笑的眸子,嘴唇张了张,又张了张,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他即使是首领,也不过是被主子随手可以转赠的物件。 可是,刺秦一向被教育保护皇帝,保护皇帝心中的继承人。虽然不懂皇位对吴仁为何没有吸引力,但他是主子,是上一代主子认定的继承人。 “我累了,你退下吧!” 吴仁闭目。 他真得累了。 有些事情,就到他这为止。 子卿出去了,会淡忘所有的事情,过上自己平淡的生活,那样他才走的放心。 他是个好父君。 会选择最适合卿儿的道路,才不像某人。 —— 吴仁醒了,皇帝探望,太后又昏迷过去了。 勤王被骂,皇帝怒斥,两家要正式决斗了? 一时间小道消息长了翅膀一样飞入家家户户,所有的人都在翘首以待的同时大多做着缩头乌龟,一时间能接触到权利中心,又想中立观望的勋贵们纷纷感染上风寒,卧病在床。 谁也不会在这节骨眼上说异端。 钦天监重新选定了祭日,皇帝肃穆的跪拜了先祖。一路无惊无险。 所以接下来的重头戏便是吴家祭祖。 傅铭哲听着流言,口中尽是冷笑,“皇帝当真窝囊到这地步?”一想起那些被自家长辈挨揍的年轻一辈,脸色有阴沉了一分,“无用的东西!”他自是接触不到,说不动一流世家的权贵掌权人,但是他可以慢慢从内部分化世家之流。一房二房三四房,嫡子庶子长孙等等,世家人多的弊端不是很好找吗?鼓动他们内心深处对权势的渴望,对兄长弟妹等的嫉妒,不着痕迹的上眼药,这些都是很容易的事情。 因为他们同病相怜。 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傅铭哲的指甲陷进掌内,若不是戒严,他怎么会硬生生的错过最佳的治疗时机,若不是魔宫的人来得及时,他会因此丧命,可是丑陋不堪的身子依旧在无声的对他嘲讽!! 毒哑了属下,又让其双目失明,可是依旧害怕有朝一日他的秘密会公布天下,受尽万人的嘲笑。 所以,他绝对要做人上人!! 绝对要! 他一定不能输。 身子微微有些发颤,提笔的手不禁紧握成拳。 片刻之后,信鸽咯咯唱着,矫健的身影消失在黑色的夜际之中。 “哈!”伸个懒腰,看着眼前认真练武的皇帝,傅铭勤忽然一个激灵,抬手一顺。 空中坠地的鸽子无声的望着两拦路虎。 “皇兄,那个我就是一顺手。”看着落地的信鸽,傅铭勤不好意思的望了一眼傅铭天。 半米开外身形健壮一看就是沟通小道消息的鸽子,傅铭天再一次琢磨,要不要在对外探听消息的时候,为了公平起见,绝对不率先使用小兔子牌人形武器?? “顺的好手!”傅铭天笑眯眯的夸奖一番。重生以来,事多,有时候晚上几乎夜不成寐,闭眼便是血流成河的一幕,经常失眠也就导致了如今这一幕,喜欢逮着傅铭勤交流武学。 五个时辰后 舒轻手指轻触案沿,看着信件,嘴角不由勾出一股嘲讽之色,“四爷呀四爷,没想到你也有求于我。不过—”面露狠戾之色,“只要能除掉傅铭勤,吾倒是在所不惜!” “来人,给我查查在吴家四大将平日的喜好!”舒轻轻笑,“我倒要看看吴家军是不是真如铁桶一般!” 第45章 玩脱了的节奏 舒轻带着小厮,缓步上了京城之中有名的酒楼,呼朋引伴,为之前结交的寒门学子践行。 期间,刚踏入官场之门的士子低声谈起京中诸事。 顺着话题,舒轻面色微暗,捏着酒杯,状似喝醉,“陛下此举不正是……呵呵,要知道不管怎么样,吴家可是有保命的太祖遗训,而其他人呵呵……” “舒兄,你喝醉了!” 刚被店小二迎上来的中年人脚步一顿,眼里忽地一闪,望了眼屋中喝得东倒西歪的士子,手缩进宽大的袖中,紧紧的握了起来。 偏听不得,邪言乱语!! —— 春日的星辰,雨后更添一分清新。 皇陵选址之处,为防盗墓贼,选取地址乃是高山峻岭。四周群山怀抱,只余一个出口,呈口袋型。出口正对的两座山峰。位于正左之处乃是皇陵,而右侧敢于比肩的便是吴园。两座相距不过百米,此刻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蔓延的行军包,对持与谷口的两军,无不彻夜难眠。今夜过后,且看明日谁家天下。 入夜已久,东御殿内烛火渐暗,却未全熄,殿中烛苗随风微微跳动,忽明忽暗。 傅铭天眼角微动,看了眼闭目打坐的某人,皱眉。 傅铭勤只拿眼角余光瞟一眼,没有掩饰的双眸上写着我生气三个大字,兀自转身,背对。 他也是有脾气的,而且脾气很倔! 什么意思嘛!! 四月十五日,吴家左翼军奏请剿匪,一万余人奔赴黔城,途径皇陵。 四月十六日,刺客偷盗太祖遗传秘籍,葵花宝典,皇宫戒严,京师禁军把守。帝下禁武令,又言开武举,天下皆惊。 四月十七日,工部户部借军三万,巡视江河水域,修筑堤坝,途径皇陵。 四月十八日,皇帝正式下过继令。先太子之独子傅景荣为勤王之子,袭勤王之爵位。且勤王正式定封号为“祚”,群臣哑然。 一回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事迹,傅铭勤悄悄头微转,偷偷瞅了一眼皇帝,发现人嘴角一直含笑,发觉自己有些那啥皇帝不急太监急,他更生气了。他都甘愿当靶子了,乖乖来当质子,皇兄还这样儿戏。明日就是吴家祭祖,两军在吴园不远处的平原扎营按寨,泾渭分明,就差开打了。 傅铭天无奈的摸了一把鼻子。他只不过赌大了一点,但也没压上性命跟人玩。重生到现在,也将近两年多,没点自己的势力,那不是浪费了上辈子呕得要死的经验值? 不拘一格选人才,只要忠于耽国,忠于皇帝,不管是古板迂直之人脾气不对他胃口,曾经忠言逆耳,还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之辈,上辈子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死谏于殿气节永存的,他脑海里有个印象,又找人调查清了祖宗十八代,再三确定了清白之身的,都私底下一一接触过。只不过如今这帮人都不显。 现在,京城由吴家军右翼军镇国将军把手,皇陵行宫由御林军戒严。剿匪,巡视的两批军马今日正好临近吴园,两军对峙,实力相对,千钧一发。 他和吴仁都在逼那些中立墙头倒的老油条战队。世家姻亲形成的家族,打着骨头连着筋,要动就要连根拔起,斩草除根。虽然他来自讲平等民主的社会,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民主说到底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擅权之术而已。上辈子这些世家老狐狸中立不倒,两头讨好,如今总该还债了。 反正,他是暴君。 一想到这,傅铭天眸子一暗,面色凝重,幸亏小兔崽子无心问鼎,否则定没有他的存在之地。也说句不太人道的话,的亏吴仁蛊毒反噬,清醒的时间少,否则这事还没能进行的如此顺利。 侧过身子,屈臂撑着桌案,看着眼前兀自生气,两只眼睛瞪得像是铜陵一样装出穷凶恶极模样的小兔子,忍着没伸手去戳某人气鼓鼓泛红的腮帮子,毕竟这娃情绪值可是上下波动的频繁。要真是一手贱戳红了,武力值杠杠的直接干掉他就玩大发了。天生的好样貌大大降低威胁力,但是手上的功夫可是实打实。眸子里泛着笑意,低声哄道,“事情结束了,皇兄给你再淘本秘籍!” “谢谢皇兄!臣弟谨谢不敏!”傅铭勤眼神微微亮起,随即垂下眼睑,咬牙根,一字一顿,“练武之道,唯在本心坚信,况且,小爷不差武功,就差命来练了!” 说完,拿眼瞟了一眼皇帝,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圈,发现皇帝居然没反应,鼻子皱起,一声冷哼,又转个身,继续背对。 被噎的思考自己是不是有点宠过头了的傅铭天正暗中两小人打架。一个死命的揍贴着“自私自利,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小人,叫喊着都把人利用成这样,国祚相托,成靶子,留在身边当质子了,大丈夫的还跟个毛孩子计较什么言行!!被挨揍的小人来不及反驳,就看着某人“得瑟”的一幕,瞬间想试试踩了兔尾巴会有什么后果。 静默了许久,“是吗?真是可惜了!”傅铭天似有些惋惜的叹道,只是脸上却未有丝毫惋惜之情,反而闪过几丝的戏谑,“据那个给我武功的世外高人说,世上有一剑神,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剑神……” “哼!”傅铭勤嘴唇几次张合,手捂双耳,持续傲娇偏头,“我不听,不听!!你们都是故作平和,私底下乱七八糟的,本王才不笨,父后说我最最最聪明了!” 傅铭天嘴角抽搐。 “父后说兴亡,哭的都是平民百姓!皇兄,我感觉到了……”傅铭勤戳戳自己的心脏,嘟嘴生气,“你们很厉害!但是我不懂这有些好兴奋的?舅舅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因为无知,所以不懂权势对人的诱惑。但是我除了保护父后外,也想护着其他普通的人。他们有坏心的,心思动到皇兄,父后头上,臣弟去悄悄解决了不就好了吗?见血封喉很容易的,皇兄!”又叫了一声,声音透着丝可怜之意,“我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啊——”傅铭天望着他好半晌,心底有小爪子在挠来挠去,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无奈的戳着气鼓鼓的腮帮子,“荣华富贵滔天权势与你只不过是指间如小玩意儿般不值一哂,但是你要知道你的富贵荣华源于你的祖宗,经历千辛万苦,战死沙场,为你求得庇佑。而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舍得,有舍有得,皇兄给你说个故事吧!” 这边正听皇帝陛下讲那些哲理改造三观,安泰宫里原本被贴心点了“睡穴”的某人正蹙眉沉思。 “好戏啊,好戏啊!!!”吴仁听完下属的禀告,垂眸看着杯中忽沉忽浮的茶叶,深吸一口气,才忍住捏碎的冲动,抬首环视殿内的下属,目光清澈镇定,“我吴家治军唯军令而行,既然心大了,还妄想取而代之,给他个体面的死法。不过那老匹夫敢率军对峙,就让他们巡一辈子的河道。至于明天的事情,不准插手,让皇帝自行解决,我吴家人从来不是软柿子。”说完正事,吴仁轻磨茶沿,面含得意之色,“皇帝也是我养的,我教出来的儿子就是比他教出来的儿子聪明!” 众属下心下一紧,又来了。 “不过,祚……咳咳咳,”吴仁面露疲倦之色,缀口茶,幽幽道,“机关算尽太聪明,还是卿儿傻乎乎的可爱。给我去把太祖爷钦赐的打龙鞭拿过来。谁敢欺负我儿子,我抽死他!!想当年爷拿搓衣板当板砖,顾命大臣拍了一圈,全部滚回家养老!” “……”之前n多经验已经证明决不能跟儿控讲理智的属下傻愣傻愣的漂移出去。 不管这一夜有多少人辗转反侧,时光还是无情的流逝。 乾德元年四月十九日,吴园种种,跌宕起伏,不若帝起居注详载,史官惜字如金,冒天下之大不韪,只余四字概括周全,双皇并肩。十年后帝搂着帝观史书,赞其耿直,赏。 史官回家,泪流,“儿子饭可以乱吃,字不能乱写,我真没往这方向想过啊!!!”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如今,诸人都夹着尾巴,小心得不能在小心。 辰时三刻,吴园宗祠前已经聚满了官兵,一眼望去,乌压压的一片。 巡勤的禁军,趋步缓行,处处查看,严阵以待。 左边是面无表情的吴家一族,老少皆在。 右边是一脸纠结的文武百官,颔首垂眸。 巳时整,仪式开始。 “皇上,吉时已到。”只见一名老臣走近,看其服侍,乃是王室宗亲。新上任的王族长老,带着丝颤音,谨小慎微,低声耳语。 “那么……”傅铭天眸光扫过众人,含笑,“奏乐吧!” “是!”老者转身,悠悠道,“奏乐!” 祭祀的歌声响起,傅铭天率先而行,踏上点将台。身后是傅铭勤和吴敌,还有其余几位排的上名号的宗亲朝臣。 点将台不高,但是按照礼制,能登上最高台阶的唯有新帝和吴家之主。“帝王身侧,许以尊荣,两者并肩,共享天下!”这是天下初定,皇修礼法,跪拜宗祠之时,太祖爷亲口说的,并御赐五字碑,一口定天下,赞吴帅之劳苦功高。 但是……傅铭天目含同情的望了一眼吴敌,也同样带着怜悯的目光勾着一抹嘲笑。上辈子,他即位遇到这茬,可被御史等人的奏折烦死,到后来天灾不断,这也成了攻讦之地。因为五代帝王,只有他这一代出了问题。吴家之主入了后宫,最名正言顺的吴家继承人战死了沙场,而其余吴家诸人,虽同居一室未分宗,但是出了五服,而代理家主即使认祖归宗,乃是庶子都不如的私生子。吴家按照民间立法来说,可谓绝户了。 最要命的,他那便宜祖宗折腾出的坑爹环节。若不是宗庙祭祖非同一般,他都怀疑这兴师动众的是结婚进行曲了。 族中长老垂首,平缓的语调,脸色肃穆,“乾德元年四月十九日,新君秉傅吴两族之情谊,遵太祖之训诫,虔心叩拜吴氏一族,念其守国土……尔等可有异议?” 有异议? 就算太祖赋予此时,诸臣何种言论都无过错的恩赐,但是没说日后不抓这个小辫子,秋后算账。 翘首望着高台上的两人,底下眉目飞动,唇舌微张。 “父亲,我总是有不好的预感!”仗着人小鬼大,还有出于对自己一族长辈不靠谱的深深忧患,吴瑾仰首看着高台之上的两人,压着嗓子,以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轻轻说道。 吴箭渊闻言回首白了他一眼,眼中写着深深的不满,同样小声耳语道,“没事,代理族长重操旧业,我给你定好了三当家的位置!” 吴瑾:“!!!” “就是!担心什么!”吴敏淡笑,目光依然落在高台之上,“没发觉吴家军已经不是当年那战无不胜之军了吗?既然他们不需要我们,我们一族……”含糊的略过,但目光一触,几人都懂接下来的含义:他们也可以走得干干脆脆,绝不拖泥带水。 吴敏面色稍许黯淡望向远方。他原以为吴家军唯军令而行,却未想一直信任的四大将中会有人参与到夺位的战斗中来。 一支出京剿匪,一支竟敢借宫中刺客之际,下令全城戒严。这简直是大逆不道,他们在异端出现之际,千辛万苦传出去再三强调他们会无事,就怕有心人利用的消息是为了什么?他们一族累了,想脱身而出,却不断给军中下属增加砝码是为了什么? 就算吴氏一族有谋逆之心,他们也绝不会牵扯到朝夕相处的军队身上。养兵千日只为抗战卫国,而不是夺权。 “哎呦,咱们看戏就好,看戏就好!”拄着拐杖的吴老爷子笑眯眯的,却也有一丝的寂寥,当年赋予吴家无上荣誉的祭祀,如今要被他们这群不肖子孙给染上鲜血。 竖着耳朵听诸人之语,尤其是害怕自家没见过多少面的舅舅伯伯外祖们会气难忿,到时候被逼的真揭竿而起的傅铭勤此刻心中滴泪,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呢? 说好的两军对峙呢? 你们过来郊游啊?!!! 不对,这叫公款旅游!太祖爷爷说的真对,都是浪费纳税人的血汗钱。不过……钱还是很重要的。 傅铭勤不甘的摸了摸胸膛,皇兄把他攒了一年的银票给收走了!! 皇兄说这是药费。 皇兄说他能救父后。 皇兄说只要他乖乖的,他可以放父后离开,放吴家人离开。 可是— 他也不喜欢,他也想走! 轻缓的乐声,醇正的铜钟尾音,慢慢的合成一曲,低缓,庄严,静静的流淌在诸位朝臣的心中。 “咚—” “咚—” 一声一声,当第三次询问尔等可有异议完毕。净鞭三响,一切的声音全部嘎然而止,只剩风声。 烈烈风响之中,有人站出,直射吴敌,“臣妄议,吴将军之母乃婢妾也,怎敢比肩于皇!” 作者有话要说:o(n_n)o谢谢蓝火无光的地雷,抱住蹭蹭,么么哒╭(╯3╰)╮ 以下昨晚抽风的小剧场: 是想n年后两人经历种种磨练,终于脑电波同轨,且模拟了n次方的场景,决定见家长了。 无忧园外一步三徘徊。 傅铭勤苦着脸,“皇兄,我……我哭不出来。” “没事辣椒水备着。”傅铭天搓搓手中的汗,淡定道,“他……父后不是最最疼你的嘛。” 园内一脸欣喜的吴仁从日出等到日落,终于等到了进门的两人。 屋内,吴仁轻笑的听着他们十年肝肠寸断史,轻缀口茶,端的是优雅闲适。 “父君~~~”接到眼神暗示的小兔子抹袖子,立刻两眼通红。 吴仁恨铁不成钢的戳小兔子脑袋,心疼的怒瞪皇帝。 皇帝happy,“岳母大人,我有车有房有钱有权……” 吴仁淡定喝茶,悠悠道,“皇帝,我以前是太后!” “那……”皇帝莫名,眼一沉,“难道现在想当太上皇?” “啪!”吴仁砸杯,“你他妈的还有小妾286个!!!嫖妾许可证当年还是我给你盖戳的!!!儿子女儿一大串,让我儿子喜当爹!!!知不知道后妈难为啊!!!” “……” “养个白眼狼,白眼狼,白眼狼!!!” 皇帝:“……”眼一闭,杀手锏,“你儿子怀了我的娃!” 吴仁挥鞭子,抽! —— 经典问题:吴后和皇帝掉水里了,先救谁? 傅铭勤最近很忧郁,皇兄说父后更年期来了,父后说皇兄抽风期来了。 更年期,抽风期,这两个词他都没听过,于是可怜巴巴的去了翰林院,据说那里多人才。 于是被问了一个据说很经典的问题,每家每户婆媳必问的话题。 傅铭勤不解,“父后会水,皇兄我不知道,要不救皇兄?” “对,救皇上!”完成皇帝任务的大臣屁颠屁颠的报告,“陛下,在王爷心里,您最重要,他先救您!” 吴仁咬牙。 不久中秋宴会 皇帝不慎落水,泳姿矫健。 半个月后,吴仁不经意问起同样的话题。 傅铭勤不解,“皇兄会水,父后也会,你们不都说要独立自主,自食其力的吗?” “只是说如果嘛,子卿选一个!”皇帝笑眯眯的走近。 “对,如果嘛!”吴仁笑得愈发和蔼可亲。 “我……”傅铭勤抖了抖,人形一闪,瞬间逃离了两人的视线,拍胸脯,“呜呜呜,父君和皇兄刚才笑的好可怕!” 好可怕,都怪湖水。 于是,半个月后宫中无河湖。 某只勤劳的小精卫一手拉一个,踩着平地,蹦了几下,喜笑颜开,“再也不怕你们落水了!” 吴仁&皇帝:“……” 第46章 玩脱了的节奏 “尔母乃婢也!” 此言一出,四下愕然。 虽然这话是事实吧!但是骂人攻讦最厉害的不过也是如此,不牵扯祖宗八代便是问候老母。如今在吴家列祖列宗面前,来这么一出,活生生的打脸,老祖宗都能气活过来。 说话之人宽大的官袍遮盖下的手握紧,脑中早已将他的后事置之度外。他对面的人……眼神默默的望了一眼朝臣中隐匿的人,正思绪间,一股冷风扑面而来,瞬间凉了一下,整个人都清醒过来,电光火石间闪过一念,胸口一紧,脖子一抹血珠。 脖子上横着一把剑,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从话音落到横剑脖颈,只不过是一息之间,诸人都被楞得来不及反应。 “子卿!”傅铭天一听这话,就道不好,一道身形倏然而过,令他眼皮猛地一跳,忙不迭出口。杀个人没问题,但是这节骨眼下,他可不希望乱了计划。 傅铭勤的手一顿,冷冷的瞪着皇帝。 千年玄铁特殊冶炼方法锻造而成的剑身闪过银白的光辉,此刻有几分诡异的阴森。 一把攥紧那同样银白的剑柄,傅铭勤低声道,“皇兄,”开口的那一刻他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他是知道自己之前很傻很天真,活在被众人联合保护的圈子里,拘在那小小的一方天空,每日只懂练武练武练武,到了晚上偷偷溜去看父后。一夜之间天翻地覆,他磕磕碰碰的接触了阴谋阳谋,又经历了一场以爱为名的毒杀,知道了自己尴尬的身份地位。但是皇兄似乎对他很好,还给他最最最想要的秘籍。可这一切都比不过父后。父后是吴家之主,辱舅舅就是在欺负父后,而且舅舅是他亲人,排名在皇兄之前,亲疏远近,他排的很清楚。他吸一口冷气,只是望向朝臣,望向皇帝的目光愈发冷却,干起了之前在外经常爱玩的事,学着吴仁的一举一动,释放出隐藏的内力,嘴角瞬间挑了起来,上翘的弧度似讥似讽,纯净的眸子跟着变幻,恭谨的弓身了一下,语调中带着雍容华贵的腔调,慢条斯理的道,“皇兄,臣弟倒是不知,何时耽国堂堂的尊睿亲王杀个非议皇家,玷污皇室的臣子都不行了?” 高台之上,猎旗呼呼作响,风吹拂而来,一身玄衣四爪金龙欲飞,外加阳光给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高贵冷艳,仿佛高高在上令人下跪臣服,不敢逼视。 不敢逼视。 诸位臣子倒抽一口冷气,吴仁,那个吴仁回来了!! 傅铭勤竖着耳朵听着众位大臣的呼吸频率,嘴角又勾起的暧昧不明的笑,刻意将声音低下来,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在挑仇恨值,却让听的人感到毛骨悚然,“本王的木剑乃是太祖御赐吴家的三信物而出,太祖曾言之可上打皇帝,下揍群臣,区区一条贱命,还嫌脏了本王的手!” 敢不敢在装逼一点?!!傅铭天心里吐血,恨不得揪着小兔子在狠狠的揍一顿,打pp,够狂狷邪魅,肆意妄为的啊,脸色也跟着阴沉的要命,“傅铭勤,给朕过来,祖宗的规矩你要废吗?” 熊孩子,秋后算账懂不懂?!!兔崽子,给你皇兄点面子!! 空气中隐约弥漫的火药味气息重了一分,点将台下数万士兵严阵以待,手握枪戟,随时准备立功。 傅铭勤扭头看皇帝,只看一眼心里就“咯噔”一下暗道,完了!!皇兄能救父后的命,他们之间有交易,他今日要当木头人的。 可是……傅铭勤委屈的看了一眼正“黯然伤神”的吴敌。舅舅对他可好了,举高高,骑大马,抛抛,偷偷给他讲父后的故事,送他军棋,排兵布阵的小沙丘。 可是,这不是冲动,这是当着祖宗的面打脸,士可杀不可辱。 他,从来不憋屈!! 引起争议的当事人正随着话语,一时间勾起了从小“畅意江湖”的回忆。一般人被骂娘忍受不了,可是他打记事以来压根没有爹娘的身影。跟同样一群没爹没娘的孤儿呆在一起混迹于两国边境,当个马匪截杀不义之人,却迷迷糊糊的被大哥在外游学给捡回了家,固执甚至是一言堂的给拍着皇帝的桌案,说自己是大名鼎鼎的吴元帅之子。然后他见到了一群诡异的亲戚,从此脑袋勒紧在裤腰带上,变成随时头悬一把刀,一入吴门深似海,生死吴家人,死是吴家鬼。 当年,他傻拉吧唧的傻透了。 他娘的!! 刚标准国骂结束回忆,正好看到投射过来委屈的眼神,看着对峙的两人,吴敌立马拍大腿,急了。 傅铭天一边时刻盯着傅铭勤的心情指数变化,心想了n种烤兔肉的法子,一边环视群臣,神色不变,一脸阴沉分毫不减,眼睛眯起来,一字一顿的重复道,“傅铭勤,给朕过来!!吴家列祖列宗拼命赢来的荣耀,你要毁掉?先祖遗赠的信物是给你信手杀虐的?杀区区一个臣子当然不用朕许可,但是臣子来来去去无穷匮也,凭你一人杀尽百官?嗯?” “皇兄!”攥紧剑贴着脖子的手稍微松了松,傅铭勤蹙了蹙眉,不甘嘟囔,“天下有识之士也多如牛毛!无穷匮也!!!!臣弟杀了,你不正好换一匹听话的,一朝天子一朝臣,特么拿鸡毛当令箭的猴子成王,老而不死是为贼!” “……” 恭喜舌毒技能满点?傅铭天听完后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磨牙:这兔崽子是找死是不是?!!若不是他重生了,若不是真晓得白痴性子,皇帝早晚灭了他,不灭,朝臣也能给穿小鞋虐死!! “祚亲王,慎言!”吴敌赶紧警告的瞥了一眼,朝皇帝拱了拱手,给足了面子,才快步朝着傅铭勤走来,拿下他手中威风凛凛的武器。皇宫之中祭祀之上,能武器不离身的也只有这宝贝疙瘩了。毕竟这柄木剑来历不简单。剑身材质是太祖钦赐的千年玄铁,内留皇族长老与吴家长老才知道的一行小字—玄铁出,可废帝。剑柄上一闪一闪的很低调的据说是玄晶的珠宝是太祖钦赐的打龙鞭上抠下来的。对抠下来的,他大哥非常果断的带领全族人抠珠宝,连搓衣板上的龙形标纹都给脱落了下来,弄到这宝贝木剑上。 至此皇帝再也不担心吴家若是与皇权冲突,与士族冲突,会挥鞭子当庭抽皇帝龙臀,挥砖头踢馆拍大臣脑袋更会,咳咳……搓衣板的用处不提也罢,孽缘而已。 所以傅明帝含笑默许了这全天下最矜贵的木剑存在。 正当全场注意力都集中在对峙的几人身上,宗亲队伍中一个嘴角泛着阴森诡异的笑容,悄悄的打了几个手势。 “舅舅!” “没事!”吴敌斜眼瞅了瞅冷汗直流,面色苍白,瑟瑟发抖的大臣,发笑,安抚着自家宝贝外甥,还一帮想冲上来的家人,“子卿……”揪揪某人花白的胡子,把人扯的整张脸都变异了,吴敌眼中闪过一丝的鄙夷,淡定道,“别气!我还以为沈大人是不轨之徒易容的呢?舅舅给你找话本?玩你最爱的举高高?”低声耳语,下一句却是更加放低了音量对傅铭勤道,“你突然冲动发怒,不是让你皇兄难堪?男人最爱面子,懂不?” “我……”傅铭勤扰扰头,可怜巴巴的望了一眼皇帝。貌似当皇帝真得很憋屈,祖宗法制压着,随便哪个大臣都能甩脸色?皇兄好可伶……这么一想同情起皇帝陛下的傅铭勤神色松动,内疚的道歉,下跪,“皇兄,臣弟错了。” 看着听得进去的乖侄子,吴敌才眯着眼,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沈大人说的也是实情,我吴敌出身的确不怎么的。但是我会投胎呀。我哥是吴仁,吴家家主!”一副痞子样的握了握沈大人的手,笑道,“沈大人,我大老粗一个,没你文化,是这么握手言和对吧?” 背后汗涔涔的沈大人还未听明白便惊觉手上传来一股极其强劲的力道,接着他在瞬间就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几乎疼的想要昏过去,却又在下一瞬被踩着脚背,嘶得倒抽冷气,只听人靠近,用两人听得到的音量,“感谢你提起我老娘,本将军给你个恩赐,让你死在你主子后!” “陛下,沈大人无问题了!”说完,吴敌转身面对诸臣,挥挥手轻拂帅袍,像是弹掉灰尘,义正言辞的再一次总结,“祭祖的时候不兴打打杀杀,我们吴家人一向爱好和平,抵制暴力,热爱生命,很有善心,爱惜缺心眼的猪狗……” “舅舅,你……你” 在台上也能听到咔嚓一声的傅铭天松了松牙根,免得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被活活噎死。下一秒却得到脑海里呼啦啦的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吵得他脑壳都犯疼,正眯眼之际,忽地看到对面高台之上泛起一道银光。 当刀光乍现之际,所有人还诧愕在对峙的这一幕,在心里久久打滚翻转各种思量。 敏感于诸臣呼吸律动的傅铭勤自然也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呼吸声,立马身轻如燕,蹿到皇帝身边。 不知道是谁反应过来般,嘶吼,“祚亲王谋逆,快护驾,护驾!!!” 刀光剑影,漫天而来, 台上慌不择路,拼身护驾。 台下战马嘶吼,两军交战。 一切只为从龙之功,为了权势。 傅铭勤一手护着皇帝,还来不及诧异,便投入到战斗中,充分的发泄出他所有的郁闷。 他什么时候谋逆了?他是护驾,护驾!!! 叫你刺杀,欺负皇兄,我戳,戳戳戳!!! 本王就算不能文战群儒,但是武功肯定比得过父后! “叮叮叮……” 刀剑互撞的声响。 近卫军一批批的奔赴上前,急速往台上冲去,此时任何礼制也比不上皇帝的命重要。可是明明点将台不高,离他们亦不远,却被剑气给扫出来,一剑毙命或断手断脚或恐惧尖叫,不敢上台。 台下,战鼓声已经响起,同袍手足在厮杀。 血流成河中,傅铭天淡定的俯视众生百像。一番厮杀,似乎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嘴角仰头,面色带笑,唯眼睛如冰冷厉无情。那一瞬间,各种厮杀断剑折刀哭喊狂笑各种声音混合成一曲人性权欲的哀歌。长歌当哭,莫不如是。渐渐的,仿佛天地静默,万物俱寂,只能听到烈烈风响之中,点将台正中九阶丹陛之上,玄衣乌发,五爪金龙欲腾云驾雾,遨游天际。 视线的强烈对比冲突之下,血红下那淡定的笑,那是非常庄严肃穆,令人胆寒。 不过,那飞来飞去的某人实在是太惹眼了。 精致漂亮的像琉璃,就算杀人,动作也是唯美落落大方,可是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却让人感到冰凉刺骨,不寒而栗。 真的是个极其矛盾的存在。 惹眼到一直关注战况的暗卫首领冷不住龇牙咧嘴,默默吐槽:三爷,不带群殴抢属下伙计的。 吴敌嘴角抽搐的望了一眼撒欢的宝贝侄子,确定人真的不会有危险,便飞身下去处理军队事宜。毕竟到底还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将军,对吴家军还是有一定的感情,历来战功赫赫御敌的军队几世积攒下的忠魂之称岂可真回在他们这一代的手里。 被剑气所伤,此刻谁也上不了九阶九阶丹陛之上,只能很错愕的看着某些人。 傅铭天满目同情的看着有一个一剑封喉死不瞑目的杀手。 轻叹,“你们又何必来送死呢!!” 杀手们惊骇欲绝,错愕不已。为首的杀手,见己方战斗不敌,心道已坏了主子的计划,眉目之下,计上心来,不由怒吼一声,“杀了够皇帝!!!他要废武林,吾等为武林同道讨个说法。” “大哥,点子扎手!!”见首领之言,便明白今日他们已经难逃一死,作为死士若是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那也是死的其所,所以伪装江湖之人,黑话既出。 “你才点子呢,我是兔子!不对—”傅铭勤一剑扫过,怒喝,“父后说随便给人取外号的都不是好孩子,子卿很乖的。父后说子卿是最乖的好孩子了!!!” “最乖的好孩子~~~”上翘的尾音,绝世的内功吼出来,此言仿若天籁,余音绕梁三日。 “……” “……” 静,这一刻整个点将台都静墨下来。回音久久,剽悍的言语丝毫不差的传入了现场每一个人耳朵里。整个吴园都惊了下来,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上的动作,昂首睁大眼睛看了一眼点将台上砍人砍的最欢,简直可以堪称片面群殴的少年。 脚下尸体横七竖八,傅铭天却连瞟一眼的功夫都不想,有些头疼的揉揉太阳穴,回头望向傅铭勤,淡淡道,“卿儿,别玩了,等会赶不上给父后煎药了。” 目光溜过场中还剩下的十余人,手中剑不由握得更紧,傅铭勤乖巧的点点头,“好!” 第47章 玩脱了 随着傅铭勤一声愉快的好字,话音刚落,只听“哗啦哗啦——叮叮叮叮—” 被攻击之人匆忙后退,转身,扬刀,挥剑,分别左右夹击朝皇帝而去。他们虽然为主子的死士,但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的杀手,刺客,如今却抵不过一个养尊处优,有体弱多病之称的傻王爷,实乃奇耻大辱的失算! “陛下,小心!” 所有人都不由惊叫起来,看着不动不动的皇帝。 锐利的刀锋高高扬起,挥下的那一刻。 傅铭天淡定的身形一展,凌空一踹,绝对的命中。 只听偷袭那人手一顿,身形一屈,不可置信的看像皇帝。 傅铭天淡笑,缓缓伸手,像是在展示般,一举一动放缓了速度。掐住了倒地在侧的脖子,凌厉的瞳孔直直的看着他,薄唇轻启,慢条斯理的说道,“邓爷爷教育我们好招式坏招式,能一招毙命的都是绝世好武术!” 傅铭勤幽幽的看着丹陛上活着的最后一个刺客。 傅铭天掐着他的脖子,轻轻的举起,在数万人大军,在百官面前,一字一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挣扎的死士两眼瞪的硕大,脸色惨白,冷汗直冒,想咬舌自尽却被扼住下巴,舌尖咬不到毒囊,一张脸因为疼痛变得极其扭曲。 点将台上如捏死蚂蚁一般轻轻举起死士的皇帝陛下,随着那落下的话音,一刹那,煞气扑天而来。 所有人那一刻都不由从心底发出颤抖,那感觉任何文字都形容不尽,只能道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一刻臣民自发的跪拜于天子脚下。 傅铭天嘴角依旧浅笑,在最后一刻,目光扫过诸臣,尤其是某人,最后目含怜悯,故意拉长了语调,看着杀手,低声戏谑,“你的主子跟你一样,如今是个—” “太监!” 说完最后两个字,傅铭天像是丢垃圾一样,忙把人甩下台阶,掏出手绢仔仔细细的擦拭,像是沾上什么脏东西一样。 被无情摔下地的杀手身体蜷曲,两眼狰狞,死不瞑目! 傅铭天看着跪地的众人,哀悼了下几秒,祭奠了下自己的节操,他怎么能使用出这么下三流的招数,爆蛋蛋神马的太黄太暴力了,果然是被某个白痴给带傻了!! 凌空扫下,傅铭天嗤笑的望着对峙的两军,“你们很能打吗?” “臣等该死,护驾不力!请陛下恕罪!” “臣等该死,护驾不力!请陛下恕罪!” 一大波请罪的声音,匍匐跪地。 一切又都恢复平静了,没有刀光剑影,没有惨叫惊呼,只有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阳光下刺目折射出来的破碎的兵刃,以及夹着浓浓血腥味的微风。 更重要的是没有叛变,没有谋逆,这意味着 有些人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如同普通的王室宗亲一般混迹于人群中的傅铭哲头一次感到心寒打颤。身体微微僵硬,他的脸上因为之前的打斗被溅了几滴血,此刻来不及擦拭,正顺着脸颊缓缓留下,而更重要的是心在滴血。整整两百死士,最精锐的死士,他花了整整五年时间,培养出来的死士,居然三刻钟不到,被傅铭勤一人全部斩杀完毕。 心里面的火一下子冒了出来! 好,好得很! 藏拙居然到如此地步,他试探了近五年,傅铭勤居然骗过了所有人。 真是好得很! 似锋如刃的目光扫过底下的众人,“朕何时不知尔等何来的本事剿匪巡视到皇陵来了?军人乃国之脊梁,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是给你们当私家军豢养的!需知普天之下,只有王土。休让朕在看到两军手足相残之幕,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是。谨遵陛下号令!”吴敌直走出列,单膝跪地,身上的盔甲也随之哗啦啦地响,煞是动听,说的话更加的悦耳动听,“臣自请陛下收回吴家一族的兵权。吴家军规明言唯令而行,如今臣管辖不力,属下竟敢假传军令,此乃其一。其二,我吴家承蒙太祖之隆恩,世袭三军统帅之职位,手握重兵,但先祖言之需嫡子一脉继承,如今我吴家嫡脉已失,小臣自是身份卑微,荣为代理之职位,但是此乃下策。如今吴家嫡脉不存,三服已出,视为绝户。” 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说吴家绝户,这样真得大丈夫?!!傅铭天黯淡的瞅了一眼吴氏先祖。 绝户,傅铭勤错愕的瞪大了眼,舅舅,我呢?我呢!!!父后父皇都说我会出继,当大将军的啊啊啊啊啊啊!!! 就要冲下去,却不其然的被人拉下了衣袖,傅铭勤扭头,怒瞪。 因为靠的极尽,傅铭天直接伸手通过宽大的袖子,拽住了脚步往下奔的人。 “其三,”吴敌抬头,望着皇帝,想着吴家内部的口耳相传的祖训,闪过一丝奸笑的算计,“按照国法,我吴家之主乃是当朝太后。太后娘娘乃是您嫡母,而当年顾后娘娘亲下懿旨,您为吴后嗣,虽先帝爷未下明旨,但根据《耽国继承法》,您为吴后子嗣是毋庸置疑的,长幼有序,虽然卿……祚亲王为吴后亲子,但是论长,还是您。” 在一片惊讶的掉下巴的抽冷气中,吴敌厉声总结,“于情于理,陛下您当仁不让!” 已经有年老体迈的臣子手捂心脏了,他们真惊不得太多的吓。 绝户也就算了,可是我才是父后生的,亲生的!!!说谁不能说父后!在傅铭勤的小世界里,他的一切都是吴仁一点点给他描绘上去的,对吴仁有着绝对性依赖。一听到一直信任的舅舅如此说到,胸口咯噔一声,仿佛什么东西碎了一般,扎得心疼,小宇宙一下子爆发了,战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我才是父” “乖,父后是你的,你的,没人敢抢!”傅铭天额头冒冷汗,听到吴敌这话,下意识的转身抱着傅铭勤,低声安抚道,“你舅舅就是这么一说,一说,皇兄可从来没这么想过……他是设计我呢,乖,别气,别气!” “呃……” 傅铭天一手环着傅铭勤的腰,正努力控制着他的挣扎,一手揉着傅铭勤的头,一下下低声安抚着。禾日当空,给位于高处的两人渲染上一层柔和的色彩,与两人一身华丽典雅的玄衣锦袍相辉映。一英俊一精致,都是百里挑一绝世的容颜,似可遮天蔽日,吸引住所有人的视线。 错愕的看着丹陛上相拥的两人,众人的脸色表情是说不出的微妙。 皇帝在抱王爷??? 他们果然是老眼昏花了,老眼昏花了。还是昏过去比较实在。 傅铭天当发现自己下意识抱着小兔子在安慰的时候,还是当着……他不忍看底下人的表情了。 不过……傅铭天眼中闪过一丝的舒坦还有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宠溺。他比傅铭勤高出半个头,这样望下来,兔子真成兔子了。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来遮住黑漆漆的眸子,却来不及遮住那发红的眼眶产出的颗颗珍珠。 “皇兄,呜呜,父后是我的,你能跟我抢!” “好,乖,卿儿乖!”傅铭天愈发淡定。到后来回想起今时,才忍不住捶足顿胸,趁着岳母大人生病中毒,不吃个豆腐,等醒悟了,岳母大人战斗力破表了,他连个小手都拉不到。 这是个悲剧的故事。 那个纯洁正直的好哥哥肿么可能是他!!! 现在的两人不感染一丝的杂质,皇帝表示真是兄弟情深,抱着再三发誓把人哄得眉开眼笑,才想起底下一大群观众,看着红耳朵的小兔子,傅铭天表示,今儿他老人家心情好,本来打算把这听风就是雨的几万人赶到西北大开荒的,如今就开恩的去大东北挖矿去。 吴敌左右眼皮跳个不停,看着上面想拥的一幕,怎么看怎么刺眼,而且怎么看怎么别扭。但是一想到之前的那些话,他也懂了。子卿又犯病了。 他这个侄子多灾多难。本来就是被人设计一夜怀子,所用之药恶毒万分,产下来的百分之九十是痴儿,在加上动了胎气早产,身子骨本来就比一般人弱。一直无言到四五岁,才勉勉强强的学会了喊人,数九寒天落个水,炎炎夏日中个暑,喝的药里有些赠品那是平常不过。虽然不知道为何于武学上有超人的天赋,但是鬼手神医当年都无解的病症,也亏他大哥不懈,也亏他大哥动用了禁术,强行为其开智,又解百毒,否则一辈子都如幼儿。 越想越愧疚,只想着护着傅铭勤,免得他重复了家族的悲剧,却忘了这一茬,否则他就算算计自己也不可能伤了他的心。 当年顾氏因为母则强四个字便可算计了吴仁,下药承欢不算,逼得他以吴氏一族,以吴家军全军起誓来护得他大儿子太子之位,乃至是皇帝之位,护幼子平安长大。他们只想着凭什么现在不能反过来? 傅太祖和吴帅当年甜甜蜜蜜,恩恩爱爱,许下共享江山的荣耀。但是等闲却变故人心。为了至高的皇位,手足尚且相残,争夺朝臣之助力。手握兵权,有太祖赐下信物,又有遗旨在手的不是皇家人但是更盛皇族的吴家谁人不拉拢,谁家不嫉恨? 可光鲜背后却吴家全族在开国之初便受血咒,若不忠心于帝,将万剑穿心而死。吴家嫡主一脉,需无心无情,唯帝国利益尽心处事。 到现在,吴家为皇帝忌惮的信物,他们已经毁得一干二净,在背负上谋逆的罪名,一尺白绫,便可消失在朝臣之中。此后隐名埋姓,或平淡或富贵,总有自由进行选择,但是若是血咒转移到皇帝身上,他们真的不介意,不介意。 所以才有了以上一出。这皇帝虽然无辜,可是他们真的恨,傅铭勤的痴傻他们可以不管,但是一族之主困局后院,还要步步紧逼吴家毁信物,何尝咽得下这口气。就算皇帝在怎么温柔的安抚傅铭勤,在吴家一族眼中,那只不过是替母还债而已,可他娘的还真是碍眼。 而且若是血咒真有用的话,那也没差,除非皇帝是个昏君,暴君,亡国了。 否则皇帝肯定忠心于自己吧,唯帝国利益处之。 思定,在瞅了一眼,呸,碍眼死了,那爪子往哪里放呢! —— 傅铭天淡定的牵着傅铭勤的手立于万人面前,看着吴敌恭恭敬敬呈上来的兵符,神色不变,掂量了一番雕琢细致的白虎,啪的一声扔回了盒子,眸子看着军队,又斜睨了一眼吴敌。他虽然不知道吴家人打什么心思,但是总归没什么好事。神色未变,语调也是淡淡道,“朕若是想要,自然会自己创建!” “皇兄?”傅铭勤不解的看着他,那可是人人殷羡的虎符。不费一兵一卒的从新归到皇帝手中不是皆大欢喜吗? “小兔崽子啊~~”傅铭天坦荡荡的戳着傅铭勤的脑门,笑道,“还记不记皇兄给你说的恶人谷故事?” “嗯?”傅铭勤歪头,“隔壁王师傅!” “对!”傅铭天加大音量,淡淡道,“河为敌血,山为敌骨顺我者生逆者戮,自在唯我!” 一边戳了一下自己的膝盖,悼念了游戏渣的日子,才俯视众生,“今日之事着刑部,大理寺,宗人府,三司协同一个月内给朕答复。” 说完又勾起了一抹邪笑望了一眼傅铭哲。看着人瞬间苍白的脸色,才转过视线,对着吴敌,“如此说来,亦是。朕便继承吴家之主之位,但祭祀之上总不能叫朕一饰两角吧?” 吴敌下意思的打个寒颤,总觉得有些莫名的寒意。 傅铭勤不明所以的看着皇帝把视线转移到身上,迷茫的眨巴眨巴眼。 “卿儿,乖!”傅铭天心里奸笑着就算想走,也得留下个人质下来。而且在他没培养出符合心意的将才来,这能打的一个都走不了。 他过不了舒坦,随心所欲的日子,别人也休想。 “传朕旨意,祚亲王护驾有功,且深明大义,避国之内祸,功在千秋,血统高贵,傅吴两族之嫡脉,乃两族百年好合情谊之征告,特在两族之祭祀之吉时,加封为正一品御尊亲王。一切待遇皆从朕,净告祖宗,普天同庆,朕承佃户农民永不加赋。” 昏过去的朝臣愈发多了。 我操,吴家人傻眼了,这……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在联系刚才那一幕,怎么感觉有种嫁女儿求荣,虎符是嫁妆的莫名喜感呢? “来人,祭祀继续!”虐到所有人的傅铭天在看到傻乎乎的兔崽子心情愈发好了,若是回去吴后昏迷不醒,直接送入药王谷,他能在揍一顿胆大妄为的兔子屁股,没准心情会更好。 “来人,祭祀继续!” 傅铭天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宫侍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颤颤巍巍的送上谏表还有一盒红色的礼品盒。 傅铭天咬牙,喜感到哭了,祖宗,便宜祖宗,难为你还能炼制出24k金的戒指了!!! 说不是结婚的老子跟你急啊!! 坑孙子不是这么坑的!!! 穿越一时爽,秀恩爱到这地步,分得快! 傅铭天帅气甩袖,单膝下跪,拿出蛋疼的戒指,一想到上辈子……往事不堪回首。所以,打定主意不能告诉兔崽子他一开始就是把念头打到他头上。 他的审美就算被爱情所伤了,但是基本审美价值观还在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宁愿给傻乎乎的小兔子带,也不愿让个糙大叔给他带个戒指。 “瑾以我身,献以忠诚!” “皇兄!!!”傅铭勤感受到手上的凉意,才回过神来,愕然一下,瞬间咚得一声,吓的跪地了。 “别怕,跟着我念—瑾以我身,献以忠诚。愿以我族,筑守耽国土,护百姓安康。生护国,死犹化厉鬼击贼!”傅铭天一字一顿,说得极为清晰,似乎从胸腔从嘶喊出来,每一字都带着嘶哑,爱恨交织,深刻的让底下人都不由想要重复。 傅铭勤刚听到圣旨,第一反应是发抖,全身僵硬。皇帝是对他捧杀!!是想要将吴家连根拔起?胸中翻滚各种情绪,一时间难以辨明,但又委屈不已。若是他一个人就算了,皇兄救了他又能救父后,他感恩之,自会报答,早已说过不论生死,可是为何还要算计到吴家头上?张了张口,好几下才艰难开口,刚叫了一声,却发现皇兄似乎心情很沉重,一双眼眸浮现出的神色他看不懂,仿佛有万斤重担压在他的肩上,但皇兄却依然记得还微笑着安抚自己。 “瑾以我身,献以忠诚。愿以我族,筑守耽国土,护百姓安康。生护国,死犹化厉鬼击贼!”傅铭勤一字一句的重复着,看着仍然在微笑的皇帝,却似乎不在同一平面,有着一丝的孤寂,忽然不知道怎么的,脱口而出,低声道,“皇兄,等父后病好了,我来陪你吧,虽然臣弟不太懂!” “噗~~”傅铭天揉揉兔毛,捏着有些热而微湿的手心,心里又一次有个小爪子在挠啊挠,但更多的是算计成功后的欣喜,眼中闪过一丝的笑意,就你,爷压根不会放你走,你可是朕寻找好的继承人。这辈子,他不但要手刃傅铭哲和舒轻两个叛徒,还要亡了庆国。 夺我国土,百倍还之。 作者有话要说:河为敌血,山为敌骨 顺我者生逆者戮,出自《自在唯我》,我大恶人谷战歌!!! 打滚,看我今天如此勤快的份上,打滚求留言。 祭祖的差不多了,在一章交代一下他们之中的各种暗中谋划,在皇帝砍掉几个人,收拢世家,平摊给其他人,最后灰常灰常恭敬的把吴后“请”去看病,也就收尾,开始正式虐背叛者。 第48章 专业拖后腿 “以敌血,祭我忠魂之名!” “以敌血,祭我忠魂之名!”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渐渐汇合成一声。磁性低沉中带着一丝悦耳,清脆如珠落玉盘,仿佛战前的祭旗,带着某种诱惑人的魔力。烈日当空,无数的士兵矗立,全神贯注于高台之上的两人。身形修长,俊美容颜,并立于肩,相得益彰。皇帝若高坐太和殿的龙椅之上,一言一语,自有一种睨视天下傲然气势,但执手相携为其添了一份温柔缱绻,将士们眸中迸发出火焰,皆不约而同的高呼,“以敌血,祭我忠魂之名!” “扬我国威!” “耽国永存!” “吾皇万岁!” 至此,吴家祭祀落下完美的帷幕。 傅铭天无形之中折服三军。 不过 一时不察被皇帝流露出复杂深沉外带点孤寂的目光给网住了心神,那样霸气回荡,真情流露的语句让人不能有丝毫的违背,傅铭勤不由自主的心胸也迸发出一股豪迈之感,男人就该上战场,扬我国威,护万民。但是,你们一口一个祚皇是肿么回事? 吾皇万岁就够了,祚皇万福是哪个大逆不道喊得?! 拖出去砍了 !! 深吸一口气,抑住心口翻腾的错愕暴怒之情,傅铭勤看着嘴角含笑的皇帝,还有殿堂上明显是某人心腹的人投过来诡异的眼神,才猛然回神,狠狠地一甩手,木着脸,礼节标准,“皇兄,臣弟告辞了!”说完,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大步迈过门槛,往那安泰殿飞去。 傅铭天毫不在意某只兔崽子的失礼之处,反而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有些失笑的捏了捏被掐红的左手。兔爪子因为常年练武握剑,带着薄茧,但手指修长肌肤细腻,还因为紧张过度手心渗着汗水,不黏糊糊的,反而很暖,很…… “主子!”丹陛下略带急促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思绪,令他扫兴的皱眉,待看清声源者,眸中闪过一丝的尬尴,随后淡定的继续捏着微微泛红的左手,眸子里宠溺的神色消失殆尽。眼神扫过底下的六人,都是上辈子忠君为国之臣,这辈子他想建军权,便早已将目光放到他们身上,有才能,年轻虎犊,家世小康且门风正,不受家中拖累卷入什么乱七八糟的后院宅斗前朝争权等大戏之中。滑过一道厉芒,做沉思状,懒洋洋的背靠在椅子上,脖子微微后仰,松口气,闭目养神般,幽幽道,“你们乃是朕一手提j□j的,想说什么朕知道,但是……”傅铭天蹙蹙眉,语调冰冷,“他是祚皇,你们只需记得并遵之。你们太还嫩,当不得一面,趁着他们还在,多向吴敌向吴家学学吧,尤其是吴敌看着粗狂实则心细如尘,用兵打仗自有一套!” “是!”所有人都垂首低眸,恭敬的答道。他们虽然疑惑皇帝的举动,但是按照今日刺客的武功,若不是勤……祚皇出手,陛下九险一生。 “现在军心虽稳,但是高层变动频繁,怎么上位就看你们自己的了。”傅铭天语重心长嘱咐几句,又提点了一番,才挥手让暗卫带着他们各自离开。这六人分散于禁卫军,御林军,吴家军,乃是三军近年来崛起的新力量。如今还不是让人展现眼前的时机。 现在,他要做的便是看戏。看人狗咬狗,然后献上忠诚之心,政敌或者是盟友的证据,保证自己侥幸的活下去。 也许,傅铭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这就是他跟傅铭哲的区别。他名正言顺的是皇帝,世人仰仗,而他则是乱臣贼子,仰靠世家和人才。就算真有才,可惜太爱面子,不仅想要名正言顺,还想要名垂千古,上辈子皇位夺取你死我活,身为皇子可以理解,但挑起乱世纷争,国破家亡便是罪大恶极。傅铭天眸子瞬间阴沉,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 吴园下,先前祭祀的盛况消失,只余下吴家左翼军。 旌旗烈烈作响,龙飞凤舞的吴字大旗立于点将台前,两班刀戟相叉的士兵一身黑甲,从帅座一路延伸至尽头。 帅座上一身铠甲威风凛凛的吴敌一双眸冰冷寒彻至骨。 帅座边上左右各置四座,皆双目赤红,横眉冷对。 不远处,跪着五花大绑的高级武将,嘴角渗血,正不断的磕头求饶,“……将军,属下也是一时的鬼迷心窍,求将军开恩啊!……看在属下忠心耿耿的份上,看在属下先祖为吴家忠心耿耿的份上……” “呸,你还有脸提?”吴敌甩脸一个大耳瓜子,他无意之中把宝贝侄子弄生气了,正愁着火急火燎的,却还被奸诈的皇帝留下处理这破事,还美其名曰信任。 他娘的! 吴敌忍不住心里咒骂了一句,然后一听这求饶的话闭口不谈错在哪里,心下怄气的吐血,不是老子不给你面子,冷笑,“我吴敌倒是不知何时吴家军真成私家军豢养了?还是你们想着若是真立从龙之功,简在帝心,吴家军饷,待遇亏着你们了?还是我吴家无能到这个地步了?!” 上前一步,掐着跪地之人的脖颈,狞笑,“主辱臣死?笑话!!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吴敌斜一眼肃穆而立的军人,“这些话你们也给本将军听清楚了。吴家军训在前,御敌战死,不参与内斗,忠于帝国。而你—”吴敌顿了顿,“愚蠢至极!!真以为你妹子的女儿的宝贝儿子有机会登上皇位,从此飞黄腾达,皇亲国戚?” 此言一出,军队哗然。他们的长官对他们说的是新帝不容吴后,他们心目中的战神,不容吴家,自毁长城。 “皇帝忌惮吴家,难道你就能上位?两面三刀似乎插错地方,懂了吗?一群娘们唧唧的书生,在无意之中听个墙角耳根的,说你胖还真喘上去了啊?!” 言语通俗,大老粗们一听就懂,自己被一直爱戴的将领当了枪杆使,一时间杀戮之气扑面而来。 跪地之人越听越心寒,从前杀人不眨眼的硬汉,战功赫赫,但如今灰白着脸,被戳中心事,生无可恋之际,恶向胆边生,声音急促带着不甘的怒吼,字字透着嫉恨,“是!我是想立从龙之功,有何错?吴家军听着威风凛凛,但是,哈哈哈哈……你有什么资格说,凭什么你能当三军统帅,凭什么?若不是吴仁悉心教你,若不是你翻阅吴家馆藏之军书,谁敢说你用兵如神?你不过是私生子而已” “你,无可救药!”听不下去的吴二老爷子一拐杖敲过来,一下连着一下,那声音,透着狠劲,在万余人面前煞是心惊,“你可知道因你一时贪欲,我同袍无辜战死三百,伤五百。还有脸说推辞。告诉你,不凭吴家,他吴敌也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 “就是,我二叔岂可是你这小人可说的!”吴氏一族怒火被点炸了,代理家主也是响当当的家主好不?小辈们一起揍,你一言我一语,“我二叔身先士卒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二侄子取敌脑首的时候,你在给你儿子擦尿布呢!” “边境最苦寒之地,哪个不是我吴家人驻守,我们喊过苦累?” “有本事嫉妒,怎么没本事自己上啊!” “最重要的是,干你鸟事!!呸。我吴家就爱私生子,怎么着了?!” 吴敌忧郁望天,看着揍得欢乐的吴家人,在瞄一眼祖宗的牌位。明明自己被问候了娘,怎么就感伤不出来了? 吴瑾小小的人板着一张脸,掏出帕子惦着脚尖递到吴敌面前,“家主,娘亲说男人哭吧不是罪!” “我……”喘口气,深呼吸,吴敌直接挥手,“来人拖下去军规处死,以儆效尤!所有人军衔自降一等,待我请罪于陛下后,在行处罚!” 未时三刻,吴家左翼军原首领镇国将军按军规被处置,吴敌自呈请罪表与皇帝,求革职同时求严查吴家左翼,右翼,中军三军。 帝挽留吴敌,同时准其所奏查三军。见状,其余握重兵之臣纷纷请立效仿,自此被后世称为“整0风,肃清,表忠”运动轰轰烈烈的拉开了序幕。 申时,禁卫军查清刺客,请求整顿江湖歪门邪道之魔宫,暗香门。同时太医查明吴后所中之毒乃是江湖失传已久的千缠丝,据传乃魔宫之物,帝大怒,设除魔将军,扼令魔宫上下一个不留,杀无赦。 此后朝臣大会,忙碌不堪。 亥时一刻,接暗报,帝“大喜”,奔而出。 —— 话说傅铭天忙得跟陀螺转一样,累了一下午,某只兔崽子则正好相反,撒娇,告状,抽噎着给收拾行李去。 时间回溯到傅铭勤飞到安泰殿,俊颜硬是扳出一片肃杀之意,挥走了一宫殿的仆奴还不够,怒气冲冲着,“本王知道你们在听,我要跟父后说悄悄话,你们出去!” 职业素养很高的暗卫们表示:小主子你小时候光屁屁我们都看过,这悄悄话,呵呵! “出去!”声音不急不缓,却字字用劲了全力,深厚雄浑的内功蓦地让人打了个寒战。 我们很有职业……素养!暗卫们脸色泛白,手指颤抖着运功。 躺在床上装被点穴的吴仁悄悄打了个手势。 咻咻咻咻,几道身形立刻飞蹿而出。 傅铭勤满意转身,上一秒还气势汹汹的下一刻立即焉耷耷往床上奔去。 “父后~~”黑白分明的眼睛闪着微光,傅铭勤蹲在床沿,拽住吴仁的衣角,张了张唇,发现自己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说出来却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一想起来便越觉得觉得胸口很滞闷,眼睫垂了垂,憋着把眼泪咽回去,“父后,卿儿不吵你,卿儿小小声的说,小小声!” “皇兄他……他不信我,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回来就成祚皇了,但是……”傅铭勤脸顿时白了一分,声音更加小了一分,委屈,“卿儿不笨,给我时间我慢慢能懂的。” 身为儿控的吴仁听着宝贝儿子在身边小声呜咽着,早就一阵阵的抽疼,眉目紧蹙,这个时候祚皇算得了什么,压根比不上他儿子一笑好不好! “卿儿今天做的不好。可是那个坏蛋是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前说舅舅坏话,舅舅当初是父后让认祖归宗的,就是欺负父后,”傅铭勤像是急需获得人的认同,表示他自己没有大错,扳着手指一个个道,“父后最重要了,接下来是太子哥哥,舅舅,父……”说道一半想起什么,动作一僵,傅铭勤撇嘴,脑袋更加垂下一分,低声,“我早就不喜欢父皇了,他不仅骗子卿,还骗父后。而且太子哥哥也不在了,所以对子卿来说最重要的便是父后和舅舅了,其后皇兄……皇兄也”傅铭勤扁了扁嘴,像是在确认什么,“很重要的!” “但是……”傅铭勤手指慢慢往被窝里吴仁的手勾去,似乎能获得能量般,然后低声检讨着,“我的确冲动了,把剑抵到了那坏蛋的脖子上,可是,明明我出剑很快,皇兄却发现了。哦,对了,父后,刚才忘记说了,皇兄对我很好的,给了子卿好多秘籍。我在外面打仗,自从我中……”顿了顿,傅铭勤皱起了眉头,“是生病了。父后!”傅铭勤愈发靠近,贴着吴仁,如同小时候般,悄悄怀着脖颈,贴着脸,小声道,“我不计较父皇给我下毒。因为你说他是个好皇帝,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他设计我理解,但是我也是有脾气的,一命报一命,我不认他是父皇了,他只是先帝,傅明帝。傅明帝是个好皇帝。” 轻声呢喃着,吴仁听着心里长长的叹息,说不出的苦涩无奈,悄悄伸手抚摸着柔软的发丝。 阳光从窗户钻进来,给室内染上一层瑰丽的色彩。悄悄脱鞋子蹿上了床的傅铭勤紧贴着吴仁,一个病毒缠身,苍白无血,一个心里委屈,惨白流泪。在金色的阳光下,更加显得苍白,呈现出透明的色泽。 “可是,为什么皇兄设计我,我会闷闷的想哭?呜呜呜……”说道重点问题上来,先前一直压抑的声音再也忍不住了,“这个词我懂的,捧杀!!就是把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往死里抬高他身价,然后在看他狠狠的摔下来。身为皇帝,要提防,我懂。但是为什么还要这么抬高我的身价?安抚吴氏一族,不需要啊,还有这个祚,他原先跟我说过会把皇位传给我,通过我给太子哥哥的小侄子,是为了避免他的儿子跟小侄子之间的争夺,所以我不是乖乖接受了吗?但是现在是什么意思?” 吴仁睁眼,默默的轻轻拍付着后背,安抚受伤的宝贝儿子。 边呜咽着忽然感觉头上有动向,傅铭勤一双红彤彤的眼,眨了眨,把哭到一半的眼泪给咽了回去,“父后你怎么……醒了?!卿儿……”快速的低下了头,随意的擦了两把,“卿儿没哭,卿儿长大了不会哭的,只是眼里进沙子了!” “乖,卿儿,我们走吧!” “呃?” “卿儿爱去哪里,父君陪你,卿儿想要什么,父君给你!”吴仁轻轻的拉着快要把自己给戳肿了的手放在怀里,整个头也给按进怀里,柔声安慰着,“父君如今所愿,唯尔开心而已!” 傅铭勤抱着吴仁,蹭了又蹭,“可是……皇兄他的血可以解毒,很灵很灵的!” “父君只是反噬,再找一只蛊虫就行了。”吴仁说的轻描淡写,避重就轻。 “可是……”傅铭勤垂眸钩手指,“皇兄把我攒的银票都拿走了,我们没有钱,宫外要用钱!” “父君有钱!” “可是皇兄他” 吴仁眸中闪过一丝的光芒,淡笑,“你皇兄会是好皇帝,我们在这会妨碍到他的。” 傅铭勤呐呐着,闪过一丝的黯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吗?” …… 傅铭天接到暗报的脸色可想而知。 什么叫猪队友,这就是?!!亏他还记得那兔崽子万一饿了,让乖乖带着御膳去投喂。 “嘭!”傅铭天一脚直接踹了吴氏一族如今的所在地。 “兔崽子呢?!” 正吃饭联系感情的吴氏一族:“……” “朕问你们那兔崽子跑哪去了?”看着不语的一家子,皇帝的怒气更上一层楼。 【宿……宿……】小眼惨兮兮的看着智脑里的数据,暴怒的历史最低点,弹幕刷屏的简直是找死好不好,可是戳戳夫人那一栏,瞬间有底气的小眼决定履行管家的职责,帮助自欺欺人的宿主,早日找到夫人。 【宿主,我……】小眼庆幸自己跟宿主亲密度够了,暗自把心情警告的权限给提高了到暴怒阶段。【小眼能查询夫人行踪的!】 “朕要废了他武功!”傅铭天忽然蹦出这么一句后又快速消失,搞得吴家众人又傻楞了一回。 众人放下碗筷,怀着心忧吴家名头看八卦的心情,瞪着代理族长。 吴敌迷茫,“看我干什么?” “族长,有八卦,找吴一!” 话音刚落,明显很激动的吴一就飘了下来,说书人般绘声绘色不带揣气,“新晋上任的祚皇殿下我们的小主子觉得他皇兄皇帝不信任他幼小的心灵碎成片片脆受到冲击回家诉苦儿控主子心跟着哗啦啦的流泪觉得这莫名的小夫妻吵架回娘家的既视感是要哪样瞬间气狠了什么东西也没收拾就这么在重兵把守的皇家行宫里消失了!” “说人话,别废话,求客观,无添加个人观点!” “耽国的太后娘娘和新上任的祚皇殿下跑了!” 一时间吴家多出了十几座石雕。 吴敌眼皮子抽了抽,抓重点,“什么时候走的,你们跟丢了?” “一个时辰前!”一直嬉笑的吴一跟着神情严肃,“的确丢了。” “吴家暗卫听令!”吴敌拍案,“每个小队带着饭给我追!” “……” “大哥不会做饭,子卿这个点肚子肯定饿了!” ——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父君!”傅铭勤抖着小腿,看着满天繁星,笑着,“像不像我们现在的处境?” 离宫很简单,甩开暗卫很容易,但是吴仁一脸忧郁望着火把,君子远庖厨。 他们在等影卫送饭,等的还是他最不愿意动用的一支。。 因为事发突然,什么也没准备好,纠结许久的吴仁,最终败在宝贝儿子咕咕叫的肚子下。 第49章 吵架地点正确选择方式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小院静幽幽伫立在黑夜之中,高山之巅。 山顶上父子温馨的讨论着星星饱腹问题,山脚下两军对峙,风声鹤唳。 傅铭天阴沉着脸,在小眼的指引下来到了眼前这座高山。 此山离皇陵不远,属于阴山山脉。但是就地形地势来观,登此山难于上青天。 看着脑海里显现出来的全景图,他的眸子阴沉到眼底。孤山桀骜独立,高耸入云,悬崖峭壁之上削去山岩开出平地修建出玲珑的小院。院落左侧瀑布悬落,右侧有一条狭窄陡峭之阶梯,盘旋而下,仅容一个人通过。 随着皇帝的脸色逐渐阴沉,周围全都静下来,空气稀薄,似乎连风也懂得帝王之怒,为其静止下来。 四周静悄悄的。 身为皇家暗卫的夜枭再一次受到打击,耳内听得出隐隐的呼吸声,却辨不清方向,一**的暗卫探进,却一次次的被点穴飞出,足以见证防卫森严,大内也难比拟。所以低头求饶之后,首先要做的是劝阻皇帝立即离开这诡异之地。 “离开?”傅铭天不怒也怒了,理智早就不复存在,他绝不允许事情失控,超出他的承受范围。“攻不上去,那就给朕放火焚山!” 话音刚落,一阵凉风扑面袭击而来,傅铭天不由后退几步。 吴敌赶到之际,就见山脚灯火通明,场面僵持,拔刀相峙,瞬间飞奔来到皇帝面前,虽然诧异皇帝为何会知晓这个隐居之地,但还是趁着两帮人没动手之前,火速劝起来,“陛下息怒,这是长辈旧居,我……” 却不料皇帝丝毫不领情,一字一顿,声音寒若冰霜,“朕还以为你耳朵聋了呢!” 吴敌怒了,握拳。 “你……”傅铭勤瞪眼,飞奔下来内疚的心情呼啦啦的飞走,嗓音出乎意料地沙哑干涩,却硬要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我是来看本王的饭到了没的,才不是给你来解围的!哼!”说完犹不解恨似的,一阵风来到皇帝面前,勾嘴,“哼,我不跟你好了!!” “……” 饶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一杆暗卫们扼腕,卧槽,说好的兄弟阋墙,夺权争位呢? 傅铭天阴沉的眸色一下子忽然就带着丝光亮,嘴角干干脆脆咧开一个微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钩过傅铭勤,狞笑着,“不跟朕好?” “对!”傅铭勤侧头躲避着,却见灯火之下,山风吹拂着龙袍,俊秀刚毅的五官,隐隐泛着乌青还有浓浓的疲惫之感。跟自己一直清闲无事,却还哭肿了两眼相比之下,自己貌似真得是很幼稚。当下鼓的气就消了一半,却觉得怀里滚烫烫的,忍不住伸手去推,皇兄的胸膛坚硬厚实,沉稳有力的心跳……好像,傅铭勤捏捏自己的脸,怎么感觉身上好热,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我……我不道…歉,是皇兄你先…辜负我信任的!”傅铭勤转头,不去看皇帝的眼睛,结结巴巴着,“捧杀,溺杀,都是杀,都是……假的,你,我……” 咕噜咕噜的声响打破了结巴未完的话语。 傅铭天忍不住揉着怀里羞的两耳通红的兔崽子的头发。怀里的兔崽子分量可不轻,但是抱着的感觉却很踏实,他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怒气在一点点的消散。刚开始认为是出于被背叛,事情失控的暴怒,可是现在怀里的分量明明确确的告诉他某些事情失控了。 呼吸间起伏的湿气在他的脖颈之间扰得他酥酥麻麻的发痒。 不过下一秒却身在冰窖之中 “抱够了没?” 清冽傲然的冷意直渗透进心底,就算是皇帝,因之前所想,心虚不禁发颤。 “我……父后!”傅铭勤忙挣脱出来,“我……我是来拿饭的!” 吴仁笑了,被自己宝贝儿子给蠢萌的,不由揉了揉太阳穴。身为儿控的好父君,绝对的护犊子,更何况红肿的双眼,哭哑的音调一切切的都让他心疼。眉峰轻挑,一双黑瞳扫过众人,唇角却只是似笑非笑地轻勾,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磁魅,“皇帝,为帝者,你之前很聪明,但是,”语调一沉,“现在却是莽夫之为!” “父后~”傅铭勤不由开口反驳,“皇兄很辛苦的!他很努力很负责的很勇敢很英明很……雄韬伟略,高瞻远瞩,日以继夜的运筹帷幄,决策千里……反正,”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才发现自己干巴巴的翻来覆去就这么几个词,一时情急,“反正皇兄很好,不是莽夫!”说道最后,声如蚊蚋,“卿儿是莽夫,受不得委屈。凡是有父后在,我就有任性的权利!可是皇兄不是……”说完,发现自己真绞尽脑汁想不出词来了,就这么眨巴着眼,亮晶晶的盯着吴仁,声音蠕蠕软软的,“父后~~~”就差后面甩出一条尾巴。 吴仁微微愣神,他家儿子就是贴心的让人心疼,自己哭的稀里哗啦,现在还能给皇帝说话。 兔崽子卖萌犯规懂不懂? 傅铭天一扫两边的暗卫,伸手环住傅铭勤,对着吴仁,淡定直视,“儿子多谢父后教导。为帝者做事虽担万民,但亦需自在唯朕!” 吴仁只是勾嘴浅笑,对此并未多置一词,“既然皇帝能追寻到这,家慈故居,便上来坐坐吧!” 家慈?傅铭天脑海闪过一丝的疑惑,面上不显,淡定的拉着傅铭勤往上走。 “皇兄,放手,我还生你气呢?哼!一码归一码,我跟你说,我不要搭理你了。”傅铭勤表情严肃,镇重的说完,咻得一声,施展身法飞着沿阶而上,衣袂翩舞宛如天仙下凡。 傅铭天:“……” 吴仁含笑,缓步而上。 跟在后面的吴敌越看越心惊,心中更加的没底。 吃完饭后,傅铭天拉着某只傲娇了的兔子去沟通沟通,另一边吴敌胆战心惊,好奇,“大哥,你不觉得皇帝和卿儿之间莫名的怪异吗?” 喝过药的吴仁悠闲的躺在躺椅之上,闭目养神,一头白发未束,任其落至肩下,面若温玉,听得话后,不由浅笑,“这孩子可是跟我哭了一下午,皇帝不信任他,说你这个舅舅也招呼不打的不要他。” “我……” “卿儿,我不想他有一点的伤心。”吴仁微微睁开眼,看着窗外的星辰,“养儿方知父母恩。” —— 一路走来,谁也没开腔说话。傅铭勤大踏步咚咚的往前走。傅铭天在后面跟着,嘴角却不可抑制的扬起了悦耳的弧度。 崖边的风猎猎地吹,傅铭勤走了一半,听着背后哼哧哼哧的喘气声,一屁股坐下。崖顶的边缘因为忽然而来的冲击,碎石滑下,掉落崖底,竟一丝声音也无,足见这位置之高,一个失足就是万劫不复。 “给我回来!”傅铭天瞅着心惊,那悬在外面的小腿,一下下摇摆着,简直就是在找死。 “本王爷悟道!”再高再险的地方一旦有了绝世武功为依仗,便如履平地,傅铭勤一副道风仙骨的模样,小脸得瑟,语重心长着,“皇兄,你是皇帝,俗物缠身,现在是收拾那帮不听话臣子的最好机会,你应该” “兔崽子,给朕下来,别皮痒了找揍!” “哼!皇兄,父后说了给你两张人皮面具,你爱找谁扮演我们两个都行的,然后爱怎么利用就怎么利用!皇帝都是不可信的,我讨厌皇帝!!”傅铭勤屁股一挪,换了个方向,“舅舅不说,你也不说,你们就是当我傻的!那我就任性给你们看!”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分贝,“反正你们看中的不就是吴仁之子,男后之子,两族嫡脉这些东西嘛!” 傅铭天心下一禀,的确是!这三个词就是当初他选择的最重要因素。控制吴仁,权衡男妻,军权归帝。他一步步都在不动声色的进行。但是却在今日傍晚一切出了偏差。 他原本该端坐在龙椅之上,听着诸臣的各种论调,来权衡各方的利益,最后集权于皇帝。 一时间,话也不多说,身形微移,一伏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振振有词的人打横抱起,紧紧锁在怀里,连连后退几步站稳,之后便是一声冷哼,“仗着朕疼你,胆子是愈发肥了?” “我父君是吴仁,我仗着他,才不是你呢!”傅铭勤扭头,委屈,“我都乖乖给你利用了,为什么还要弄出个祚皇什么的?明明是自己英明的,可是那些个坏蛋在说你讨好吴家,讨好父后,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为什么之前不跟我商量,为什么不信我!”说道最后一句,是低吼了出来,颇为撕心裂肺。 傅铭天抱着挣扎的傅铭勤是用尽了全力,以便更好的挟制住,听得这话身形一僵,喜悦之情瞬间延续到四肢百骸,眼神微微亮,笑意深入眼底,“这么说你是在担心我?” “我才不—啊—” 傅铭天还未来得及高兴,脑海中警报拉响,傅铭勤的惊呼同时发声: “小心!” 脚下一滑,空无一物攀登依仗,直线垂落,耳边呼呼声。 原本该是各种慌张,各种不甘,但是看着身边某只兔崽子,傅铭天忽地一瞬心安。是不是就算死了,他也拉了个最有价值,最贴心的垫背了。 不过 这种作死的感觉— 实在是太他妈的憋屈了!! 而且,傅铭天觉得自己真的够憋屈。头枕在傅铭勤的肩上,被人拦腰抱起,时而看着他虽然慌张故作镇定的侧脸发呆,时而在漆黑的夜里,看着脑海里小眼及时搜寻的三围立体图,无可依靠的绝壁,心里忽然安定起来。至少这辈子,有个人仅仅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哥哥而替他各种抱不平。 一切都是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傅铭勤下意识的一跃而出抱着傅铭天下坠,急急忙忙的寻找着可支撑点,却发现怀里的人正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皇兄,放心,子卿不会让你有事的!” “为什么?” “因为你能救父后!”黑夜之中最容易错过一闪而过的表情,傅铭勤毫不犹豫的回答之后,顿了顿,他还在生气,才不能告诉皇兄也很重要。现在跟舅舅并列第三。 这句话就跟盆冰水一样从头浇到尾。傅铭天心一疼,嘴角一抹嘲讽,果然是他自己想太多了。 【宿主,宿主,左下侧十米处有一石台,可降落!】 【宿主,宿主,左下侧十米处有一石台,可降落!】 傅铭天不为所动。 小眼急了,警报又蹭蹭弹,【宿主,宿主,左下侧十米处有一石台,可降落,留得青山在,你大仇未报!】 静默一息之后,傅铭天终是开口,“傅铭勤,往后退三步,直落,下面有石台。” 有一瞬间的凝滞,傅铭勤才愣愣响起,原来是在叫他。因为这个名字,父后不喜欢勤这个字代表的含义,能直言他名字的人本来就少,久到自己都快忘记了。黑暗之中,只隐隐约约的看得清模糊的轮廓,傅铭勤总觉得有些不对,但说不出来。按着所言,身形飞到峭壁的凸陷处,走了好几步确定脚下踩得是踏实的土地,才把人小心翼翼的放下来。 “皇兄!” 周围的风似乎更大了。 许久傅铭天才恢复了现状,本来就是他自己想多了,庸人自扰,抿着笑,“无碍的,暗卫会下来的!” “哦,那我点火,这个我会!”傅铭勤摸索着弯腰捡着树枝。 【小眼,你说……吴后真的能放下一切?家慈故居,好一个家慈!】傅铭天漫不经心的捡着柴火,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江湖庙堂之中埋下多枚钉子,世人皆以为平庸的皇帝,倾戬居。没一个祖宗是省心的!】 “傅……卿儿,你觉得倾戬居如何?”傅铭天转身笑望傅铭勤,一边让小眼继续探测此山的各种数据。 不远处草丛堆中绿光一闪,缓缓而来。 “父后说手可摘星辰,朝看日出暮晚霞,很浪漫!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是外祖爷爷用来追外祖奶奶的!”傅铭勤蹲下用内力发火。 傅铭天刚走一步,忽地脚下一滞,同时小眼警报又呼啦啦的响起,【宿主,毒蛇,不过……先见之明,不用怕,没事,当蚊子叮了一口!】 【谢谢了,亲密度不是刷级,而是还贷!】 “皇兄,小心,蛇!”星星点点的火苗之中,傅铭勤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手臂粗壮的大蛇游走在皇帝脚下,瞪圆了脸,手掌打偏,在风中摇曳的火苗嗤一下就熄灭了。 慌忙的上前,揽起皇帝,一脚踢开,随后掏剑,刷刷几下。 傅铭天来不及欣赏这矫健的动作,小眼刷刷不断,【宿主,夫人中毒了!】 傅铭天木然的看着傅铭勤。 “皇兄,你别担心,没事的!”傅铭勤哆哆嗦嗦的把人几大穴位都给点住了,然后顾不得皇帝阻拦,一手抬着脚搁置在石头上,看着流血的小腿上面的牙印,还有紫黑的一块,断定,“有毒的,我,我给你吸毒!” 【你看他的样子像是中毒?】傅铭天看着尤为热血的兔崽子,鄙夷,【你程序出错了!】 小眼扁扁嘴,淡淡道,【夫人是孤独症患者,五感缺失。愚蠢落后的古代医疗水平,治疗手段暴力凶残,体内的蛊毒频临死亡,宿主你没发现人洗脸都是用搓的吗,木有痛觉!】 【所以?】 【花前月下,宿主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吧,想想夫人的亲密度,宿主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开启**保护系统。】 【……】 群星璀璨,月色温润,相得益彰的光芒柔和的洒落深林之中,远处嗷叫的野兽,近处虫鸣声声,傅铭天不发一语地看着傅铭勤。去你妹的中毒,兔崽子明明生龙活虎! “皇兄!”傅铭勤蹙蹙眉,不知何为体内有股燥热忽地涌起,但是撑着脸笑笑,“中毒不能动的,我运行一周天,内力恢复了就可以上去,而且很快暗卫就会来的!” “我没事,不是说过血可以解百毒的,你抬腿给我看看,快点。”傅铭天天人交战了好久,最后还是败于情感之下,拉着要吸毒的兔子,上前一步,脱下靴子,褪去袜子,上面一抹黑,顿时血气上涌,“你!” “咦?”视线相对,傅铭勤的脸上是一脸的迷茫。这一系列的动作发生的太快,他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咦什么咦!”傅铭天气得拍了一下脑门,“逼毒会不会?” “哦!”傅铭勤乖乖坐好,打坐。 傅铭天深深吸了一口气,背对。 原本想逼毒,但是体内的燥热越来越多,一直盘踞不散。散不了,从未出现过的景象让人无所适从,身躯瞬间一颤,傅铭勤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多。 傅铭天听着耳边溢出几声不适的轻吟,眸子暗沉了一下。 “噗!” 倒行逆施,血气上涌,忽地喉头一甜,一口血由傅铭勤嘴中喷了出来,“好热,皇兄!”不明情况下,傅铭勤下意识的朝着亲近之人靠过去。 “皇兄~~”傅铭勤睁开眼,呵呵傻笑着,凝视着傅铭天,黑色的眼瞳如今夜的群星般亮,一闪一闪地,“皇兄,抱一抱,子卿好热!” 扑人动作娴熟,勾脖子,蹭脖颈,一套撒娇动作做下来毫无停顿,傅铭天压根招架不住的看着人往自己身上蹭,“皇兄,你好热,热热的好舒服,我喜欢!” 看着这浑然不知自己在干什么的傻兔子,傅铭天心绪一动,咬牙压j□j内的陡然升起的燥热感,声音极力克制,冷漠的响起,“兔崽子,离我远点。” “亲亲额头!”傅铭勤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动作,“亲亲不气!” 对方像八爪鱼一样的抱着自己,呼吸之间喷洒的热气就在眼前,嘴唇相触,能清楚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下腹一热。 “父后说的。” 傅铭天顿时一僵,眸子闪过一丝的阴霾,揪着作乱的手,“父后说,父后说!你自己呢?兔崽子,我利用你,你父后就好,我就是犯贱忍不下狠心,眼皮子底下” “皇兄—”傅铭天的话戛然而止,看着蹭上来,四唇相碰的傅铭勤。 “皇兄~~”轻轻的叫着,低低的声音中带着些沙哑,听起来更是引火上身,“皇兄,子卿生气,闷闷的哭不够。你和父后互相忌惮提防,我不知道怎么办?父后很重要,皇兄也很好,子卿很喜欢皇兄。” 傅铭天心头微微动了一下,心也随之融化,觉得自己仿佛抓到了什么——但是旋即苦笑。 这个喜欢,远远不够。 他是不是又犯贱了? 他想要更多。 ———— 听到落崖消息后,吴敌瞪眼,“还不快找!” “嘶!”正听人禀告之际,吴仁眉心一皱,心绞痛,“该是卿儿中毒了,你们带药下去,绳锁攀登五六十米处,按照时间,该在那儿,有石台,其余一队直奔崖底,一队崖底往上70米处,那儿藤蔓多!” “大” “死不了,我跳过!”吴仁脸色更加的苍白无力,疼得咬牙。 所有人训练有素,有条不紊的奔赴悬崖之下。 最先奔赴的小队看着石台再三确定无人继续往下而去。 傅铭天正颤颤巍巍的落下轻柔一吻,听得外面的响动,瞬间回了神。 看着毫无意识的人,由心口开始疼,如刮骨疗毒般,疼痛从深入骨髓,迅速蔓延四肢百骸,到现在若是还搞不清自己错综复杂的心情,那也别活了。 这一天下来,似乎从下意识的于万人面前抱着兔崽子安慰,一切便已然失控。 可是,微微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小心的把人护在怀里,傅铭天抵着头,失笑,“兔崽子,你哥我从来敢爱敢恨。但—”回想起血淋淋的教训,嘴角似讥似讽,“貌似正如损友点评,高富帅的命,**↑丝的身,双11光棍节降生,注定命中无缘爱神。” “难受,热!”傅铭勤的喘息越来越快,偶尔喉间逸出悦耳的低吟,下意识地扭了扭身体,往傅铭天怀里蹭去,“皇兄,小小卿难受!” “兔崽子,今日你先欠着!”傅铭天的眸色一暗,深沉不见底,咬着牙,血珠迸发,疼入骨的拼命让自己清醒,“朕不想当正人君子,但是,”看着傅铭勤因中毒**氤氲的目光,一字一顿,“若是爱了,便会捧如珍宝。摔跟头第一次是摔,是我傻,第二次还摔,当我蠢,那第三次,就当我犯贱。” “皇兄,蹭蹭,热!” “嗯。”傅铭天解开腰带,将手探入亵裤当中,轻轻握住傅铭勤早已勃发肿痛的分!身,时而转动,时而滑动的上下摩娑起来。 “嗯~~”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傅铭勤倒抽一口气,随后便愉悦起来,随着**,自在的指挥起来,“皇兄,舒服,再来!” “兔崽子!”嘴里弥漫着血腥味,傅铭天勾着嘴角却觉得如此的甜美。 微亮的火光照着弹丸之地,照亮了初识j□j却坦然无作意外勾人的傅铭勤,也毫不遮掩的显示出傅铭天的**,丑陋不堪,但……傅铭天垂眸看着**纾解如今乖顺的伏在自己胸口,紧紧搂着自己睡去的傅铭勤,却又觉得异常的满足。 也许,他从来一世,奋斗的目标需要有点变化。 静坐许久,吹着凉风,**消褪。 在睡得香甜的额上印下虔诚的一吻。 放出随身携带的联系虫,唤来下属,安排事务。 —— 乾德元年四月十九日亥时三刻,吴仁自绝宗祠,全忠魂之军名,留下懿旨,死不入宗庙,发体不存,无享祭。 四月二十日子时,帝下罪己诏。 此后,维持半年之久的清洗名正言顺的拉开了序幕。 四月二十日巳时三刻,一队车马浩浩荡荡的南下。 车内,吴仁看着耷拉脑袋的宝贝儿子,回想着皇帝之语,欣慰。 “父后,皇兄……他生我气了吗?……我很喜欢皇兄才会气皇兄的!” 作者有话要说:o(n_n)o谢谢id为1022180姑凉的地雷,抱住,蹭蹭╭(╯3╰)╮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第一次想写肉渣,没想到j j这么清心寡欲。修了几遍,呃……至于吃兔子肉吧,我不记得在哪看的还是听到的,一个男人下半身发情很正常,但是一个成功的男人是会控制住自己的欲 望的。记得当初上刑法老师谈到qj问题时候,说过很多黄 暴问题。男人若是真爱,是自己忍着也不愿爱人受委屈的。 也许写到这很偏离我原本塑造的男主,也许写崩了,但是我想让自家男主大胆爱大胆恨。 o(n_n)o谢谢各位还在看文支持的朋友们了,谢谢。 一大波考试逼近,一时冲动之下,我觉得设定已经偏离了原本的大纲,若是还看得下去的话,呃……厚着脸皮求支持╭(╯3╰)╮ 第50章 圣诞快乐 乾德元年,新帝的三把火彻彻底底的染红了菜市场。 世家老臣,打着骨头连着筋被揪出一片。罪名简单明了,妄议皇家,威逼太后,谋朝篡位。 下旨斩杀那一日,傅铭天特意让抄家的禁军带着收缴过来金银珠宝,跨马游行三日。 蔓延数十里的金银,百万的银两,熠熠闪闪,被抗着粘在木牌上随风而动的银票,古玩珠宝等等令人眼花缭乱,围观的百姓瞠目结舌,龇牙咧嘴。 “陛……”方烨环顾了楼下四周群情激奋的百姓,压低了声音,惴惴不安着,“主子,此举怕是过了吧?” 午时三刻,烈日当空。对面,将近百台铡刀排列于菜市口,锃亮的刀锋因常年浸血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色。台上的人神情各异,懊恼垂首,颓废等死;自言忠诚,高呼喊冤;愤愤不平,怒指为帝残暴,赶尽杀绝,寒忠君之心等等应有尽有。 傅铭天微微抬起头,勾着嘴,扶着窗拦,看着狗头铡上面色灰白的安平侯,又看了一眼周遭的几个用得比较顺手的人,眼里说不出的玩味,转而垂首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唇角不由的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朕不过遵民意而已。” 话音刚落,奉令带资游街,敬告万民的少尉军,原吴敌手下的亲随陈虎一路骑马而来,哑着嗓子,当着数百曾经高官的面,再一次宣读了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平候勾结吴家前左翼军林镇国将军等,其贪赃枉法证据之足,伪造军令,父后哀逝,皇弟哀戚,病重在床,乃罪大恶极……诛贪官,斩谋逆,朕宁为暴君,罔顾祖宗法治,厚待有功之臣之旨意,九族连诛,一个不留,若有余孽潜逃,十族俱灭。所查抄之家产,充当百姓赋税,四家十户银钱至此,珍品古玩典当,由户部现场清点换算可免全国之税。钦此!” “……” 先前皇帝加封祚皇,曾言之永不加赋,如今诛杀谋逆,又下令免赋税。围观的百姓惊呆了,被这巨大的惊喜砸的眼冒金星。 以后谁敢说皇帝残暴,揍死他! 耽国开国至今,除了太祖,哪个皇帝免过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下磕头的他们从来没有这么心悦诚服的三呼万岁。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不断传来,在酒楼上的几人闻得圣旨后深吸一口气,也纷纷下跪,“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铭天笑而不语,只是淡淡的看着下跪的人,目光却飘向远方。 吴家的势力加上帝王之威势,他整合起来,才使得世家权贵无反扑之机。继承吴氏一族的他,拿到了吴家基十代的积累,才使得他如此大方的免赋税。 几百年的世家,相比较之下,发家才一百多年的傅氏皇族,压根只能算得上暴发户。 啧啧,家族! 国与家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但是在他当政时期,首先得为国,之后才是家。 那些延续两朝,皇权交迭之际,几处投机的家族,不连根拔起,怎么对得起他当年的信任? 四个家族,几千万两的白银,上百万的金子。有正当经营又如何?太祖农商政策实行才多少年? 说不贪谁信? 不过,傅铭天眼中闪过一丝的黯然,父后走的决绝,不知道那兔崽子,怎么样了? 快半年了~~ 一个人的皇宫,一个人的奋战,真的很寂寞。 也许是上辈子被背叛的太深,潜意识里除了脑海里小眼,还有各项数据显露完全的傅铭勤,他对谁也放不下全心。有才能可用的都被他分为两批,互相牵制。 如今,站在朝堂之上,俯视众人。 真正的一句话定人生死,没有组团的下跪,没有追念先皇的老臣,没有耳边念念叨叨的祖宗法制,满朝上下都下跪匍匐于脚下,臣服。 权利巅峰,自在唯我。 乾清宫内,傅铭天带着观摩了一圈的大臣们回宫,阖眼惬意的听着他们表忠心,陈词激昂的诉说弊端。 殿内的五人,由新上任的右相季钧领头,正辩驳着成立商部的利弊。 “陛下,士农工商,历来如是,独设商部,唯恐重利轻君,太祖已言之农为重,商亦然,但……” 傅铭天继续假寐,“谢爱卿,不妨你来说说!” 谢宽言,康定十三年探花,屡破奇案,解贡院走水之谜,但出身商贾之家,至今不过官拜四品,再无上升之机。 被指明之人眼里闪过一道疑惑,很快就又消失,若无其事的出列一步,恭敬弯腰,“陛下圣明,商虽为末,但柴米油盐酱醋茶,百姓生活息息相关,成立商部,利在万民。”顿了一顿,谢宽言眸色一沉,下跪正色道,“臣身在商贾,更懂商人之利益驱赶,江南” “谢爱卿。”傅铭天眸子一眯,出声拦下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他之所以当忍者神龟如此之久,不动傅铭哲那该死的贱人,最重要的原因便是这个。傅铭哲悄无声息的掌控了耽国乃是周边小国的经济命脉。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光奇货可居,握粮草,养战马这一项,若傅铭哲死了,群龙无首,耽国亦动摇根基。 他若是重生的早些,便不是这光景了。 不上不下,如鲠在喉。 除魔宫,引江湖之敌忾,不过是借机摸清暗藏的商业线路。 现在,整顿商业……傅铭天沉思之际,忽地目光扫到最后一人,脸色忽地一变,侧过头,手指轻划案边茶盅,轻笑,“柳爱卿,不妨说说你的看法?嗯?”上翘的尾音,似乎还带着丝戏谑,“金陵皇商之子?” 柳明安稍稍一愣,不由抬头仰望皇帝,顿住。皇帝五官俊美,如同雕刻般深邃,但周身冷冽,如今面色和缓,看似说笑,可却不减半分帝王威仪,乃至透着顾冰冷之气。这个如今年仅二十的皇帝,短短的两年时间,掌权了皇帝实权,杀生夺予,皆由他定。他今日能站在这议政,不过是上奏提出的户部账册的新算法赢得了他的亲睐。今日之言,尤其是帝王貌似戏谑的点出重音,若不回答之巧妙,则家族危已。刚涌起的一丝狎!昵心思立马烟消云散,眉头紧紧,心下不禁略作思索,想起父亲常挂口称赞不绝的王公子,隐隐有些明了,怕是江南那边出了什么事,皇帝要拿地方开刀,杀鸡儆猴。 避开几乎审视的目光,略有迟疑,柳明安出列,“启禀陛下,家父多蒙您看得起,忝得此职,为皇家织衣,但小臣自小爱读……” 傅铭天手捧茶杯,轻轻缀饮。有野心圆滑,长袖善舞之辈,若不是生于商贾之家,恐怕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指日可待。 但是,手指微微摩挲着茶沿,上辈子他也许喜欢这性格,这辈子他还是喜欢老实人。忠言逆耳利于行。 若是聪明,充当帝王利刃斩杀之后,自会衣锦还乡。傅铭天思定后,对着漂亮舒耳的话不置一词,反而另起话题,说到了即将到来的千秋节。他苦逼的生日。 “今年依然从简,着礼部安排各国使节。朝中不设庆!” “陛下,这” “父后之……”傅铭天张了张唇,还是说不出话来。吴后不忌讳,可是他忌讳啊!自古岳父岳母乃大杀器,更何况那可是战斗力破表砸银子也砸不过他老人家的未来丈父爷,身为养子兼之未来的女婿,明面功夫做不到位,后半生幸福堪忧。“虽有懿旨,父后乃朕之母,亦守孝。尔等无需多言!” “是!”众臣虽有疑惑,但俯首称是,毕竟皇帝孝心可敬。 “朕明日下令着礼部筹备祚皇之册封仪式,尔等该知道怎么做!”傅铭天微一闭眼,再睁开时眼中有火。他当时之所以放那兔子离开,不过是想静一下。但是现在他静过头了,看着暗卫传来的消息,那兔崽子钻深山抓虫子,入雪山找冰蝉,跳寒潭捕鲤锦,好不快活!!仗着自己武功高,竟敢飞断壁攀折灵药,最后折了自己的手!而且还敢不报,来来回回写个信从不超过二十个字! 当真惜字如金的很!就连吴后偶尔写信提点一番不要太过也写了千余字。当然若是能省掉九百多字是碍着皇帝的面子跟他讨论一番关于子卿娶媳妇是娶女还是男,一个两个还是三四个的问题就更好了。 傅铭天一想起就满腹的不爽,第一次接到信,就差没在上面来一句‘父后,您儿子那宝贝小小卿朕撸定了!’ 众人闻言身形一僵,满腹错愕的望了一眼皇帝,随后迅速的低首。从一品的尊睿亲王,祚为封号,早已是贵不可言。如此若是着礼部正式册封,正一品的御尊亲王,兼之皇帝亲口许诺,那真得是祚皇。 双皇并立,实乃…… “求陛下三思!” “求陛下三思!” “朕三思很久了,无需多言!”傅铭天帅气的甩袖而出。 他真的三思很久了。 起码这样,就没人给兔崽子逼婚了!! 吴后为了避免下一代兄弟倪墙,也得在他皇后确立,嫡子能跑能跳后才会牵红线。 至于自己即将面临立后问题 呵呵! 跟在身边的乖乖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抬头看了眼阳光明媚的天,在看了一眼皇帝,莫名的胆寒。今年的冬天,已经提早来临太久太久,尤其是他快抵制不住后宫瞒坛的醋缸子了。 白天皇帝勤政爱民,晚上皇帝努力练武,若不是偶尔吃顿兔子肉全宴,寝宫里兔子毛漫天飞舞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各方的打探了。 勤……祚皇陛下哟,您快回来! ———— “废物,废物,废物!”一连续三个废物,砸完了放在桌案上的茶杯,随后手不停的敲击着桌面,不断的发出砰砰的响声,在这个寂静的书房内显得异常的尖锐。傅铭哲一脸扭曲,冷哼着,“上一次失手是因为吴家有药犬,死士带药会被发现,傅铭勤武功深不可测?如今万无一失中,你们再次失手,还想找什么借口?!” 跪地的人瑟瑟发抖。一想到主子的不问过程艰辛,只问结果是否成功的处事法子,汗流不止,颤颤巍巍的解释着,“勤王……勤王身边暗卫云集,属下……属下无能,求主子责罚!” “拖下去,别脏了本王的书房!”看着砰砰磕头,额头泛青紫,开始流血的下属,傅铭哲眼中闪过一丝的厌恶,若是现在底牌还是制作当中,明面上处处受钳制,他定不会咽下今天这口气。“自己滚暗部受处罚,另外江湖传言,名门之后,武功超绝,葵花宝典!”傅铭哲咬牙,两眼球凸起,两手青筋暴起,“江湖至宝,剑法卓越,号令群雄,莫敢不从,吴家宝藏,泽被苍生,祚皇万福,一统江湖!” 作者有话要说:o(n_n)o谢谢各位看文的姑凉,圣诞快乐╭(╯3╰)╮ 第51章 国宝回归 “碰”的一声,傅铭天重重的将手中的密函扔下桌案,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乾清宫内众宫侍却如同没有发觉帝王之怒一般,依旧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不言不语,宛如石雕。 一回生两回熟,这半年下来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晚膳是一顿全兔宴。今儿初一,乖乖微微抬了抬眼,余光看见前一秒还怒气冲冲摔杯砸瓷的皇帝陛下后一秒又郑重其事的弯腰捡着密函,嘴边含笑,使人如沐春风,不由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两下。半年前发生的事如今讳莫如深,但南边一直有密信联系,身为心腹的他自然知道。可是,每次来信总挑初一十五的,实在是微妙啊!要知道这日子可是……咳咳,后宫嫔妃都把他盯出窟窿来了。 傅铭天不知道他贴身的大内总管正吐槽着他,此刻懒洋洋的斜靠着龙椅,正无奈苦笑的瞅着标准兔崽子写信体:皇兄,安好,勿念。 连父后都晓得写封信,备点礼物恭贺生辰。 被冷酷无情给伤害到了,傅铭天起身哼哧哼哧的去连功房里发泄了一通,想着明儿还有一场口水仗要打,平复下挫败的心情,沐浴更衣,上龙床准备睡觉,阖眼之前,看着龙床上傻乎乎的兔子玩偶,又好生蹂!躏了一顿。 夜深人静,灯火渐暗。 傅铭天迷迷糊糊要睡着之际,忽地许久不刷屏的小眼又蹿了出来,【宿主,宿主,发现夫人行踪,发现夫人行踪!】 傅铭天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一想起刚接到的密函,那一行人在苗疆僵持着呢!脸色忽变,最后镇定下来,挑眉,【大晚上的你胡说什么!】 只不过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虽然今夜月光稀疏,但檐角宫灯照耀,依稀能瞧见一个黑影儿从窗外利落地跳了进来。 皇家侍卫真是好高手! 合上眼的皇帝如是想着—宫里侍卫该大换血一把了。 傅铭勤在外面踌躇了许久,猫着腰,飞快的点了当值宫侍的穴位,进了屋子又蹑手蹑脚地关了窗户,确定四下无人,才转过身看着悬挂明黄幔帐的床榻。 里面睡着的是耽国的皇帝,他的皇兄。半年前他们算“吵”过一架,至今未正式和好。这么想着,有着一丝的心虚但又多了几分懊恼,放轻了几分脚步,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了榻前。犹豫了一会子,终于还是伸出手去。 透过有些微亮的光线,正好看见好梦正酣的皇帝。 傅铭勤托着下巴,静静的蹲坐在床侧,秀眉微蹙,微薄的嘴唇紧抿,有些慌张的擦擦手心的汗。 傅铭天不知所以,敛息假寐。 顿了许久,傅铭勤一只手伸了出来,飞快的在帝王身上点了两下。看着帝王的睡颜,忽地他只觉得心里跳的越发厉害起来,有些不明状况,使劲的往脸上啪了两巴掌,让自己清醒下来。最近连夜赶路,他肯定是没休息好,才会噗通噗通跳个不停的!一脸板着,状似自言自语着,“皇兄,我来看你了。” 原本一上一下心煎熬的跟烙饼一样惴惴不安,傅铭天闻言后松了一口气,忽地觉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些无能,有些被害妄想症。 “皇兄,我不知道你跟父君做了什么交易,但是我傅铭勤说到做到,等父君好了,我就回来做质子,乖乖的,让你们安心!”傅铭勤眉头皱得更紧,满目皆是认真的神色,“身在其位谋其政,我……” 耳边的话语隐隐约约竟似听不真切,思绪回到了那一夜。 “我不愿卿儿沾染这世间的一切罪恶……为帝者,需要忍受寂寞与孤独,一登九五,六亲情绝,虽然夸大,但言之凿凿……皇帝,世间最虚假的便是眼泪与承诺……宫中朝中,人人如戏子,为权势入戏太深,唯一不会背叛你的只有你自己……皇帝,权与责,好好走下去!” 那个时候,崖边的风呼啸 那个时候,他抱着刚刚确定心意的爱人 那个时候,他 “皇兄,现在还差一味回溯!”傅铭勤小声絮叨着,“在西国皇帝手里,据说他与父君有嫌隙,而且我们两国虽通商,但有旧怨,所以……”声音越发小,“我偷偷去偷!虽然不是君子所为,但是我不能放弃救父君。皇兄,子卿若是能活着回来,我会乖乖的,你……”傅铭勤瞅了一眼皇帝,挪着往里靠近了一点,大着胆子戳了两下龙颜,为什么皇兄长的很帅,我就是被人说漂亮呢?边腹诽着又戳了一下,“皇兄,能不能帮我劝父君不要生气?我这次偷偷溜出来的!” “想的美!”傅铭天越听越不对劲,字字戳着他神经来挑战,气的肝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着傅铭勤的手,翻身将其压在身下,紧紧的禁锢着已经错愕的张大嘴巴吞下鸭蛋的某人。 “来人,掌灯!” 四下寂静,宫侍毫无反应。 傅铭勤不安的拉扯了一下皇帝的衣袖,讷讷着,“皇兄,我……我点了他们的睡穴。” 傅铭天斜睨了一眼,“给朕呆着不准动,夜一,点灯!” 黑影闻声而来,只惊诧一瞬,便立刻敛息,呆若木头,随后寝宫瞬间明亮起来。 傅铭天一手环着傅铭勤的腰,一手轻柔地描摹着人脸上精致的眉眼。不同于之前一相当于吉祥物一般在军营,这半年上山入水,事事亲为,原本稚气的眉宇之间多了一份英气与成熟。不同于初见之时,那故作冰冷,一言一行皆在模仿透出一股的出尘之气,如今的少年自有一股吸人眼球,令人心生殷慕的风华。 突然而来的光亮,傅铭勤眼微眨,不由的想要抬手遮挡一番,却发现自己被禁锢着使不出力气,“皇兄~~” 在灯火的映照下,傅铭勤长长的睫毛闪出漂亮的弧度,傅铭天漫不经心的轻应一声,手指抬着他下巴,迫使整张脸露在灯火之下,仔细的瞅了一眼,得,乌黑一圈,赶上国宝了!!眼睛往下移动,轻轻挑开兔崽子的衣袖,露出他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玉板固定着的手臂,嘴角弧度向上,“这就是你说的安好?” “我……”傅铭勤抬眼看着居高临下的皇帝。满头乌发披散在肩上,几撮发丝坠落,发如墨染面如冠玉,嘴角似笑非笑地勾着,眼中却是明晃晃地带着怒火。 望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瞳孔,傅铭勤瞪着大大的眼睛,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呐呐的说不出话来,有些无措的看着皇帝,偏头一转,但又发觉自己不该这么没底气,转而抬头又看了看皇帝,张了张唇,最后一眨不眨的盯着头顶的房梁,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看着非暴力不合作的兔崽子,胸中积郁闷气,傅铭天冷哼一声,勾着嘴,伸着修长的手指一条条的列数着,“第一,自古以来,哪家王爷跟你一样用轻功上蹿下跳的?没长脚吗?!第二,刚夸你长大懂事了,你居然还学会离家出走这一套了。第三,堂堂的王爷,我耽国的皇,千金之躯不涉险,你是不是嫌命长了,深山老林,寒潭冰窟,蛇虫毒蚁,哪危险你往哪钻!” “皇兄,别气,我……鬼手爷爷,”闻言气极,垂下的眼睫在精致的脸上映出淡淡的阴影,傅铭勤蹙眉了一会儿,定下心神,认真的回禀着,“父君中毒已深,为人子者服其劳是应该的。鬼手爷爷行事自有一套规矩,我虽身为王爷,父君是其旧友,但也不能坏了规矩。” “还有呢?”傅铭天抱拳好整以暇。 “我……子卿没有离家出走,宫里本来就是我的家!我是来给皇兄送贺礼的!!”傅铭勤拧着嘴,避重就轻。 傅铭天扶额,原本想着好好教训一顿,却看着人眼圈上一层乌黑,心下疼惜,“现在晚了,睡一觉,我们明儿再说!” “那臣弟告退!” “退什么,脱衣服,睡觉!”不就是一起睡觉么?又不是没被踹下床过。边腹诽着,傅铭天看着他眉头紧蹙的模样来气,自己动手把人扒得只剩里衣。 “我……”呐呐了大半天,傅铭勤不知该如何说起。毕竟这大半年下来除了找药,他接触的最多便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理论教育。可心里建设了半天也迈不出口,总不能对皇帝转述,‘皇兄你这属于猪拱白菜吧!’只能期期艾艾道,“我不习惯两个人睡,我认床。” “认床也得睡!”傅铭天起身一掌灭了灯,紧抱着怀中结实的分量,揉着头,“睡吧!” “皇兄~~” “睡!” —— 翌日,伺候的宫侍们发现他们的主子今儿的心情明显的很好。 “轻点!”傅铭天穿好朝服,看了眼这会还睡的深沉的兔子,脸上笑意不断。许是连夜的奔波劳累了,精致的脸蛋上如今还清晰可见的两熊猫眼,扭着身子正揪着丝被,一副被打扰了好眠的不爽模样,小腿一蹬,一副标准踹人的模样,逗得傅铭天感慨不已。事不过三,他的老腰……革命尚未成功,还得继续锤炼啊!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侧坐,帮人掖好被角,戳了几下睡得微红的脸颊。 “乖乖,吩咐下去,准备点他爱吃的。” “是!” 傅铭天迈着轻快的步子上朝去了,原本愉悦的心情看到下面吵得跟菜市场一般,瞬间拉下了脸。 “望陛下三思!” “臣等求陛下三思!” 早先通过风的几人偷偷用余光看了皇帝一眼,被吓了一身冷汗。皇上这眼神儿,等会儿可得小心说话,否则触了皇上的霉头。 “启禀皇上,臣以为陛下言之有理。陛下乃真龙天子,一言九鼎,祚王虽出身高贵,但至今尚无功勋,如此册封,恐非祚王之福!”言官苦口婆心,“陛下一意孤行,恐非圣人之为啊!” “李大人,这是什么话?陛下册封祚皇乃是皇族兄友弟恭,傅吴两族百年之友谊……” 殿中的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自己的心思,册封祚皇是小,但朝中势力重新划分是真。皇帝如今只弱冠之龄,手握君权,后宫皇子皆有,但尚无嫡子,贵女们都盯着后位。祚王虽至今未有一子,但前太子之子,嫡子长孙乃是其继子,将会承袭爵位。将来臣子如何抉择?不说将来,就论现在,朝中两皇,以谁为尊? 世家权贵,文武百官如何站队? 傅铭天也知道底下这帮人的打算,但是别人不好过,他看着就乐呵! 顶尖权贵圈怎么斗争,只要不牵扯到平民百姓,卧侧之塌有人酣睡,这滋味只要不踹下床,怎么都暖和! “说够了吗?”毫不在意吵翻天的菜市场,傅铭天勾着嘴角抖着小眼玩了一会,缓慢地转动翡翠玉扳指,看着实在是引经据典,争得面红耳赤的言官们,决定收网。 半年前的账,他终于可以清算了。当初提史官一字一句白字黑字都说的清清楚楚,这帮人仗着不杀言官之律令,威逼的很爽。 顿时眯起眼,傅铭天含笑,眼底带着上了嘲讽,两手拍掌,“几位爱卿真不愧是敢言敢谏,忠心不二的言官呐!” “呃……此乃微臣之本分!”正直中年的李言官出列,率领下属下跪,“祚王势大,长孙为嗣,两族权势,日后必将祸乱朝纲,陷皇子与不宜之境地!倒时候嫡庶不明,无三纲五常之序,必将陷我耽国与危难之中!陛下,您不能弃祖宗基业不顾啊!且祚王身有病症,至今未愈,不明事理,难以国祚相托。”声嘶力竭,高声喊道,竟是声泪俱下,令闻者潸然泪下,“昔日吴后之殇,若陛下真怜祚王,该宠之赏之,但不该加封成皇!” 傅铭天眉目一紧,你才傻呢,全家都傻,孤独症不是傻!!自己没文化医术浅薄,别给我家兔崽子乱添名头。看着匍匐在地的群臣,压下心中涌起的怒意,有些讥诮地开口,“几位爱卿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群臣哑然。 “言官之职在于劝谏,但没人说是教朕该如何做事!”傅铭天瞅了一眼跪地的几人,世家清贵皆有,但身居此职皆十年有余,做了不少好事。他可不是那个好父皇,被“婉言”的劝阻了,来个棺材文死谏便心软。 “从古至今,历朝历代,不杀史官,言官。朕今儿也不杀,但是—”傅铭天嘴角邪笑,“史官出来给朕说说,那个当年着成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人如何啊?” 史官比言官更是铁饭碗之职位,历来都是家族传承,无偏无陂的记载帝王之言行。被点名的史官虽鬓发斑白但风骨如旧,神色淡然,回禀皇上,“司马迁乃我史学家族之……但曾受宫刑。” “宫刑啊~~~”故意拉长的语调,傅铭天戏谑一声,看着底下人脸色纷纷变化,感慨万千,“司马迁受宫刑磨练才写出如此之绝唱,朕琢磨着直言敢谏之官,是不是该试一试此法呢?” “呵呵,绝对死不了人!史官给言官们记上一功,定让他们名垂千古,流芳百世,受后代文臣敬仰!”傅铭天眯着眼压根不看底下面色灰白之人,“来人,还不拖下去!乖乖去当技术指导一下,注意伤口感染什么的,诸位大人身娇肉贵的,可不比你们皮糙肉厚的!” “求陛下开恩!”两位丞相纷纷下跪,其余百官也有样学样的跪了一地。 “传朕旨意,从今后言官不在任职致亡,选直言敢谏之辈且身后无家族之累的纯孤之臣一年轮回任期!至于今日,”傅铭天含笑,“百官劝解,可见尔等言官人缘不错,朕也知几位都是博学多才之士,不若互荐一番,看看谁堪媲美司马呢?嗯,朝臣也可以推荐一番。” “陛下!” “怎么?不喜?那么,全拉下去行刑!” 殿内一时寂静,众臣匍匐之际,只听得空荡荡回响着退朝两字。 良久之后,按着品阶,鱼贯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法学狗期末考试神马的真心虐cry了,不忍直视的资料,不是瓶盖厚,是整整一个中指的厚度,还全是双面,小五号字体的。 想当年,港片误我终身啊~~~~(>_<)~~~~ 现实如此残酷,给小兔子来点甜蜜的。 世间最虐的便是兔子肉在眼前,吃不着,还被踹下床。 小剧场------“猪拱白菜” 吴仁忧心忡忡的抱着小兔子,认真的教育着,“卿儿,你千万记得不能被猪给拱了,要娶一个媳妇,父君要求不高,能带出门的就行。” “嗯?”傅铭勤不明所以。 “娶媳妇,然后给父君生一个大胖孙女,水灵灵的。”吴仁越说越抑郁,“卿儿啊千万不能向父君一样,迷迷糊糊的被酒给误了终身。记住……” 被洗脑的傅铭勤脑袋里循环着,你可以调戏任何人,但任何人不准对你动手动脚,否则就是猪拱白菜,踹他下三路,用木剑削他,拿玄晶拍他,人死了找你皇兄。 第52章 战斗力负五的渣只能靠智商碾压武力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厢皇帝任劳任怨上朝,另一边傅铭勤睡得很香甜,一觉自然醒。甫一睁开眼,入目皆是明黄,呆愣了一会,才淡定的打算起身,穿衣服。又不是第一次睡龙床,大逆不道这个词压根没在他脑海里出现过,不嫌弃龙床烙着慌,不如自己寝宫特制的暖玉床来得舒软便已然不错,掀开被扭成麻花的被子,忽地,不可置信的揉揉眼。被踹到床边那个毛茸茸可怜兮兮的是什么东西,! 听到动静掀开帘子的宫女们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的慌张,克制着手抖,嫣然一笑,“祚皇殿下,您醒了?奴婢伺候您穿衣吧。” 傅铭勤挥挥手,兀自的一个翻滚来到角落,利索的抱起了床侧里的不明物体。 巫蛊娃娃? 下意识的闪过这个念头,但很快又被自己否决。傅铭勤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眼前的娃娃跟他差不多个头大,全身毛绒绒的,摸上去软软的,竟是上好的狐狸皮毛。足有一寸来长,油光水滑,根根发亮,并无一根杂毛,白的赛雪。手指拂过,柔柔的,丝滑般的感触,且最吸引人的便是,五官具是宝石点缀而成,没有一丝堆砌高贵臃肿之感,反而色彩搭配相得益彰,恰到好处。眉宇虽然轻描淡写,但有几分可爱之感,让人爱不释手。扎着高马尾,腰间别着剑,远远看来,倒是颇为英姿飒爽。 可是,怎么看怎么眼熟。 傅铭勤眼皮子抽抽,用手戳了几把娃娃的面颊,软乎乎的,玩心大起,但是一手摸摸自己的脸,狐疑着,“来人,给本王把铜镜拿来!”因为刚睡醒的关系,他的声音要比往常多了一分慵懒,带着一分未清醒的撒娇,这样飘进耳里,原本该是在心底缓缓融化开,被萌的不知所以,可此情此景却因为下命令之人的身份,宫侍们面面相觑,心虚之余,竟觉如寒风肆虐,多了一丝的颤抖。 大宫女稍微抬抬头,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未闻其人先闻其声名的王爷,在心里揣测着主子的心思,硬着头皮发麻,小心翼翼的斟酌用词,“启禀祚皇殿下,您先洗漱,奴婢派人去取铜镜。” “嗯!”傅铭勤点点头,一手仍然拽着娃娃。 等傅铭天下朝回来后,便是看着“兄弟两”对着铜镜比划着。 周围宫侍们皆敛神屏息,纷纷垂首不敢直视。 傅铭天脚步一顿,背着手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去,他忽然想起自己还有很多的奏折没批。步子悄悄的后退,跨过门槛,欲转身之际,耳边就传来一声怒吼,“皇兄!” 【宿主,十级怒火,不过我家夫人肿么那么可爱↖(^w^)↗】 【……】 傅铭天脚步一滞,脸上瞬间挂上亲切慈祥如沐春风的微笑,甚至那笑容比往常还勾得深了一些,慢慢踱步上前,放低了声音,“卿儿,醒了?用膳吧!” “哼!”傅铭勤抱着娃娃扭身,背对。 看着背对的两身影,傅铭天无奈的摸了把鼻子。这娃娃,当初不过是想着做些玩具给便宜儿子女儿们,小小年纪转移下对权势的注意力,孩子要有点童真,但画着画着,q版的小兔子便跃然纸上。再然后,在宫斗无能卖萌有用的系统君搅合之下。睹物思人绝对不是后宫三千佳丽的皇帝,他真的只是拿来冲动出气筒的!!真人远在天边,钻林子玩虫子,这玩偶就替本尊消灾抵难。 随着傅铭天抿嘴不语,脸色忽变,宫侍们吓得大气不敢出,努力的缩小自己的身影,室内气氛一时僵硬。 傅铭勤抱着娃麻利的背对完开始反省,才猛然想起,他怄气的不是宠他疼他的父君,而是皇帝。若按着以往,自己生气了,有争执,背对着不理人开始静下来反省。若是自己错了,赖着父君蹭蹭抱抱亲亲,然后在被揉上两把,父君便会慢慢的疏导指点自己。若是依旧认为自己有理,也会继续坚持己见,那个时候父君会含笑夸自己聪明。 可是现在怎么办? 傅铭勤一时无措,他觉得自己没错。皇帝摆明了拿娃娃作践他呢!!亏他还想着皇兄,准备把好不容易得来的滚滚送给他贺祝生辰,亏他还惦记着皇兄恩情,亏他……这就是鬼医爷爷说得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越想越有理,傅铭勤脸色瞬时变得苍白,头不自觉的低了下去,手慢慢的握紧了力气大到娃娃都变形。拉着脸,起身,声音不咸不淡,“若无事,禀皇兄,臣弟告退。” 傅铭天看着波折的曲线图,在看看一副不死不活的模样,心中思绪过千,唯一的念头便是这娃叛逆期来了。却忘了这身在古代,身在皇宫,如此一个惟妙惟肖的娃娃,大家第一反应不是可爱,而是巫蛊之术。 “给我好好说话!”傅铭天闻言神情一滞,看着忽地面色苍白却掩不住那卓越风姿的宝贝疙瘩,在心底微微的叹了口气,但两熊猫眼明晃晃的更是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目光,当下各种怜惜之心化为虚无,今儿必须好好计量一番,当下便沉着脸,“无事?咱们哥两现在一条条慢慢细说!” 傅铭勤静静的不言不语,对着周围投射过来若有似无的打探目光仿若毫无所知,更是状似懵懂得听不出圣意。 傅铭天面上一僵,不喜这些没眼见的人,对着周围的宫侍们做了个退下的手势。 “一回来就甩脾气?”傅铭天见室内无人再打扰到兄弟相聚,不由又老话重提,佯怒着傅铭勤小没良心的只顾自己快活,亦或是不顾危险入虎狼之地。 殊不知却踩炸了傅铭勤,戳中了心中苦楚,憋在心里的闷气终于爆发出来,脖子一扬,“是你先丢下我不管的!!现在又弄出这么一个东西,若别人知道说不得皇帝窝藏什么坏心,诅咒我呢,当初祭祀……” 傅铭天顺着视线,目光不由的顿住,眼里闪过一道诧异,很快就又消失,若无其事的靠近正噼里啪啦例数罪状的小兔子,“……真不知防来防去有什么意思!!又不是我想当嫡子的,父皇当初看中血缘看中政治价值,陷入僵局了就想除而后快,怎么就不像鬼手爷爷说的直接射墙上,不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吗?皇兄你为什么要救我,利用我了,为什么不像父后说的骗我一辈子,我就是傻乎乎的当棋子,你们也别” 得寸进尺,欺人太甚八个字被噎在喉咙里终是没吐出来。 傅铭天闻言心如蚂蚁细细啃噬一般。单就上辈子来说,吴氏一族终没有负皇帝一丝一毫,战死沙场,这辈子,也算忠心耿耿。但是,傅铭天紧紧的抱着张牙舞爪的兔子。如果可以他也想护着傅铭勤,让其一辈子无忧无虑,可重生之后,敌强己弱,他一个众人眼中,被悉心养成纨绔的皇二代,手中除了元后嫡子,长幼有序便再无任何底牌。这小兔子懵懂之际入局,由着他钳制吴后,获得吴家支持,破坏傅铭哲之际,成为了重生一雪前耻的第一仗。只要傅铭勤活着,傅铭哲想要名正言顺,借勤王之名便永世不可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羡慕嫉妒有为其撑起一片天的吴后,也忏愧内疚借大义来掩饰心中的报复。揭开盛装和貌似俊美的皮囊,实则他心里都是丑陋的提防,忌惮。 可是,为了避免更加血淋淋的真相揭示出来,一字一字的戳着他的心。傅铭天看着喋喋不休的嘴巴,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细细体会那如羽毛划过心尖的温软感觉,微微合上了眼帘,也许他当初能确定心意,是因为救赎。身在黑色漩涡中,他想保持最住最后的一丝清明。 傅铭勤瞪大了眼,刚四唇相触,便如同一道闪电朝他劈来,直接轰隆一声,炸的脑子一片空白。怎么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双唇交缠,夺了他初吻的人会是他皇兄,当朝的皇帝,他的哥哥。 所以,反应回神,当机立断。 ‘父后说了,任何人,没经过他同意的是调戏,折手,踹腿,拔剑,削他!’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上一秒傅铭天还沉浸在感伤之中,忽地传来咔嚓一声,类似骨骼断裂的声音,脑海里还没意思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已经疼的倒抽口冷气。顿时警铃大作,堪堪避开踹过来的一脚,但脑袋上却已经悬了一把剑。 说时迟,那时快,傅铭天疾呼,“父后,您怎么来了?!” 扫过的剑气一滞,傅铭勤朝外望了一眼。 高手过招,胜败往往在一念之间。就这么停滞的一瞬,傅铭天暗中庆幸当初学武,选择轻功的正确性,小命保住了。 否则,他就是史上死得最憋屈的皇帝。 傅铭勤回神,怒瞪着远在五丈有余的皇帝,剑一挑,“皇兄,你又骗我!” 皇帝很淡定,丝毫看不出刚才九死一生的窘况,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子卿,刚才是皇兄孟浪了,但是你看看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 傅铭勤持剑,“父后说的,任何人没经过子卿同意,那是轻薄我,杀他!” “嗯。”傅铭天故作镇定,心里重新估量了一下未来丈父爷和老婆的战斗值,默默的给四肢不发达的自己点个蜡烛。 傅铭勤依旧手握剑柄,只是他握着剑柄的手忽地骤然一紧。事情莫名其妙的闹到如今这个境况,暗卫已然知晓,他没有回头路了,若是杀出去,恐怕……眼中闪过一丝的黯然。他依旧任性如此,父后会伤心的,可除了父后,舅舅他们,应该也没其他人会哀戚了。 不着痕迹观察着的傅铭天自然不会错漏怒气冲天兔子情绪上的变化,心一沉,他纵千般的借口,万种理由,谋划一切,但是面对被牵扯进来的人,一切解释都是虚伪的,他欠他的永远还不清。所以正如父后所说,有本事骗他一辈子,哄他开心一辈子。所以哪怕被揍,也得先顺毛,这兔崽子不仅认死理,还特爱想些不是正常回路的东西。“卿儿,父后如此说不错,可是皇兄算任何人里面吗?”神色不变,脸上的笑容分毫不减,傅铭天淡定的瞬间闪身回到傅铭勤身边,不由分说的拿下木剑,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语气,“想想你爱走便走,离宫出走,撩挑子不干,哪件不是我抗着?见过想我这么憋屈跟你后头收拾的皇帝?” “可是你也是” “我也是什么?”傅铭天失笑的敲了一下兔子脑门,从背后环着傅铭勤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据说某人就是这么撒娇来的。 兔崽子的手冰凉冰凉的,据说一直畏寒如此,只勾着一根指头轻轻的触碰了一番,“皇兄当年说过藏着掖着怀疑可是会隔阂我们兄弟情谊的还记不记得?” 傅铭勤身形一僵,眨了眨眼,睫毛微垂,微微低首,沉浸往昔回忆之中。 不知何时伸进了衣袖里面,握住了整个手,傅铭天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丝丝的凉意,刻意将声音低下来,低沉磁魅的嗓音,仿若在蛊惑迷人心神一般,“皇兄知道你很聪明也很为难,但是你曾经也说过皇兄难为不是吗?我们不互相体谅,不是正落了奸诈之徒的道,父后耳提面命的权与责,生为皇子,我们身上担负着是整个耽国,万千的百姓,小我大我……” 傅铭勤怔怔的听着,不知该何反应,想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一着急更是六神无主。意识先于行动,反身双手钩着皇帝的脖颈,蹭着,“皇兄,子卿错了,不气!” 面对意料之外的投怀送抱,傅铭天欣然接受,第一次由衷感谢吴后教出来的好习惯。扑扑抱抱蹭蹭亲亲额头神马的,真是福利啊! 享受着撒娇卖萌式的道歉,作为好哥哥好皇兄,傅铭天理所当然的回礼,顺势收紧一臂,环着傅铭勤,在他微微颤动的眼睫上落下轻柔的一吻。虽心中有所想,但此刻也不带任何j□j,缓缓抬手摩挲着漂亮精致的眉宇,最后暂停在眼眶附近,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唇微微开起,“我亲爱的祚皇殿下—” 傅铭勤迷茫的眨眼。 “咱们该算算总账了,有本事置生死不顾,总有胆量,”傅铭天眸中闪过一丝亮色,炫目至极,“挨揍!” 皇兄傅铭勤急了,“你什么意思?” “我们从你两黑眼圈说起还是从我断”咳咳,傅铭天思前想后还是避开了自己差点断臂的黑历史,环着的手向下一寸,“啪”得一声,“说说昨晚那小声嘀咕着离家出走是怎么回事?” “皇兄,别以为你是皇帝我就不敢揍你!”他虽然一手骨折,但是灵活度可比傅铭天刚折的手高多了,傅铭勤揪衣袖,怒目而视。 “啪!” “我真揍你了!” 室内吵吵闹闹,可苦了原本听到动静闻讯而来的暗卫们,更是苦了议政厅的大臣们,被皇帝晾了一上午,最后还得忐忑不安,战战兢兢的揣测所谓“言司马”一说如何收场,下一把火皇帝会烧到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每一次到期末,总要愤恨一句,港片误我,肿么会选择这么恶心的法律专业呢?现实总是最强烈的讽刺。 第53章 挂柯南挂科难 朝阳冉冉升起,透过窗帘间的缝隙,一束阳光正落在傅铭天的身上。 一身朝服在光照下熠熠发光,整个人仿佛自带光晕般,闪耀的让人看不真切。那双掩藏在睫毛之下被阳光浸染的双眸,一瞬间犹如熊熊燃烧的夏日烈焰。最重要的是高高扬起的手臂,将落未落的手掌,在阳光的特写之下,地面上的倒影是特么的英姿飒爽,霸气侧漏。 傅铭勤捂着被揍的屁屁,挪一步看一眼,迈着小小的步伐,挪啊挪,慢悠悠地挪到了傅铭天的身边,视线从头上的巴掌移到了傅铭天的脸上,咽了咽口水,带着丝讨好,小心翼翼着,“皇兄,都说了不能打我的,看吧!你偏不听?这样……”傅铭勤略微踌躇,打量的看了一眼傅铭天,无辜眨巴着眼,“我就一顺手嘛,要不是……”声音愈发的轻下来,无可奈何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半哼哼着,“要不是我手慢了一点早就毙命了。” “……” 维持着半金鸡独立的姿势超过十分钟是什么感觉?想当年军姿也没这个煎熬。 全身酸麻,要命的是罪魁祸首还在眼前晃悠,装似卖萌的道歉着。 傅铭天觉得他自己没准真天生带着丝受虐和狗血的**丝气质,原本该是无比愤怒的事情,遇到了眼前这个人,就怎么也发不出脾气。平静的注视着不断刷他承受能力的人,心中不由感慨,当年女娲造人的时候,别人是拿藤条甩出来的,就他是精雕玉镯,然后伏羲生气吃醋,没给他弄个情商…… 【系统:宿主,警报!警报!!疼痛感无非再屏蔽,请尽快修复创伤】 脑中再一次刷屏的小眼让傅铭天跑到天边的思路回笼,刚意识到什么创伤,就嘶得倒抽口冷气,差点断臂的痛楚让各种怜香惜玉的哀伤化为无边的哀怨,把眼睛眨成抽筋,兔崽子给老子把哑穴解了再说啊!! “皇兄?”傅铭勤不知所以,看着皇帝眼睛不停的上下阖动,靠近了一步,鼻子几乎贴在了傅铭天的脸上,“皇兄,你怎么了?” 说话间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与自己的相互交缠,仿佛在诱惑般,靠得太近,仰头的脑袋,傅铭天觉得兔崽子在索吻般嘴唇都快擦在一起了,勾引!赤果果的勾引!!心不由的滴血,他当初怎么就一顺手了个隔空点穴?他以后再也不私自盗版别人的劳动成果了。 血的教训! 他脸都火辣辣的红! 手也火辣辣的疼!! ———— 经过一番折腾,终于包扎上手臂,化为独臂大侠的傅铭天冷笑的看着缩在角落抱着自家兄弟一块蘑菇蹲的某大型杀伤性武器。 “给朕好好反省着!”傅铭天木然的说道,脑中不断回放着御医语重心长言词宛转哀戚的一幕,临行前那意味深长的一眼。他不说自己不小心磕到了,难道还能说吃豆腐不成反被分筋错骨手?丢人,不管说什么都丢人。 “嗯。”傅铭勤觉得自己压根没错,可是听到太医的话后内疚了,伤筋动骨一百天,皇兄折的还是右手,就是吃饭批奏折的右手,不像他伤的是左手,练剑吃饭都不误,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对,眼神状似心虚地闪烁了一下,愧疚的把脑袋埋在娃娃胸腹上。毛软软的好舒服,要把这个带走,不对,傅铭勤揪了揪顶级的狐狸毛,现在是反省的时候。 我错了,可是错哪了?下手太轻没一招……咳咳咳,那是皇兄,真那个了,他也活不成了,可是亲亲什么的,父君说了要揍他,狠狠的揍…… 看着傅铭勤眉毛皱成一川字,整个人往娃娃里缩的模样,傅铭天眼中闪过一丝的愕然,几乎想要失笑,上前几步,艰难的拯救出快被揪成秃子的兔子,揉着柔顺的头发,左手的适感也不赖,傅铭天笑笑,体贴道,“卿儿,皇兄没事的,太医什么的就爱夸大其词……” 沉浸在痛苦揪错的世界,猛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低沉磁性的嗓音,尤其如同救命稻草般的天籁之音,不是他们错了,是太医说严重了。 心头一跳,乐开了花,傅铭勤猛地回过头看着他。 即使包扎着绷带,可依旧难以掩盖皇帝身上的气势。傅氏皇族在容颜上也一直以俊美一词傲然于各国的皇室。英俊儒雅的傅明帝外加一直传说中深明大义的第一贵女顾后母妃,皇兄长的好帅是应该的,傅铭勤怔怔地看着他,猛然回头的那一瞬间,皇兄微笑的脸上,似乎还有一种他看不懂的神情。 有些茫然,又有些无措,不知怎么的,傅铭勤忽地发现自己……浑身一激灵,脊背挺直。 傅铭天默默扭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狐疑,疑惑的眸子一扫而过,傅铭勤却被他看得胆战心惊,更觉得一眼饱含各种深意,但琢磨不出,只好傻笑以对。 四目相对,最后还是傅铭天败下阵来,打破了这一刻的沉默,“乖乖的,回溯的事我会想办法。” “嗯。”傅铭勤望了一眼,心虚的别开眼,用手指戳了戳娃娃。 “我还有事,你……”傅铭天想了想等会要办的事情,嘴角噙着笑,故作神秘的,“来,跟皇兄一起办事去!” “什么?”傅铭勤一顿,诧异的望了一眼皇帝,罢手,“我……我是不能插手的任何政务的。” 闻言,傅铭天一手搭在肩膀上,微微侧身看着坐着的傅铭勤,长长睫毛下的黑眸折射着出自己的倒影,熠熠生辉,但是他眼底里却有着一股落寞。 “小兔崽子,你连皇帝都敢点,还说什么政务啊~~~” “不……不一样的!”傅铭勤斜了一眼笑意吟吟的皇帝,哼了一声,“是你不打招呼就亲我的,还打我,否则我才不会点你呢!” 看着气鼓鼓的傅铭勤,傅铭天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意味深长,似乎发现了什么,一双眼微微眯了起来,“提前打招呼就行了?” “我——” “好了,走吧!”傅铭天拉着人往外走,他等会要干的事情虽然少儿不宜,但是毕竟跟小兔子有关,他得让人明白觊觎他的人都是坏人。 居心否侧的坏蛋! 被拉着手,感受着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傅铭勤心跳一滞,别过脸不去看皇帝笑得特别的诡异的脸。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皇宫西北角的一个院落走过去。 “司刑院。”傅铭勤愈发不懂皇帝。 傅铭天笑得有几分诡秘,说道,“等会乖乖的看着,皇兄可是给你报仇来的。” 傅铭勤点点头,默默的跟着走了进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祚皇万福!” 傅铭天斜睨了一眼乖乖,乖乖知意,挥拂尘喊起之后,赏了司刑监。 “几位爱卿观摩的如何了?”傅铭天阴测测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四人。 “启禀……启禀陛下,臣……臣不知皇上何意执意孤行?”首先打头阵的还是以正直耿直闻名的李谏李大人,“祖宗立法……” “呸,朕没空听你瞎矫情!”傅铭天喝口茶,冷哼着,“李谏?还真当自己人如其名?!”大步走下案首,来到人前,一转身,抬头却看见傅铭勤,哑然失笑,“卿儿,要不要喝口茶,吃点点心?” 傅铭勤宛如一尊雕像,继续cos他父君,一动不动的坐着,听到皇帝的话后,茫然的眨了眨眼,摇了摇头。 “那……”傅铭天也有一瞬间的头皮发麻,总觉得吴后在盯着他,一时间压力翻倍,“朕也不跟你们废话,来人把那五头猪给朕提上来!” “是!”闻言的侍卫不消片刻就提溜上五个贼眉鼠眼的邋遢大汉。 “大爷饶命啊,我什么都招!”甫一上来,就各种痛哭流涕,哭爹喊娘的求饶。 傅铭天眼中阴鸷突发,“给朕闭嘴!朕可是好吃好喝的养了他们大半年!李谏,”嘴角的笑容加深,“你现在还不知道认罪吗?朕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们,你们三个都是受他牵连,懂吗?正直耿直……” 跪地的三人眼中明显的闪过一丝的狐疑。 “这些猪的名字要污了卿儿的耳,就略过了。半年前收买流民的账你以为一把火就略过不提了?!”傅铭天直接一脚踹过去,“敢肖想……”尼玛,他老子你不敢追,凭什么动心思到他儿子上,换口气,语气愈发不善,“你他娘的是胎盘吧?” “咳……咳”李谏自从五个人上来之后便闪过一丝的慌乱,被踹过一脚后,失去支持点,狼狈的摔倒在地。 “嗯?”听到与自己有关,傅铭勤睁大了眼,往下瞅了一眼,匍匐摔地的人长的很一般,太老,绝对不能带出去! “男人是没什么贞操,但是祭祀j□j,其罪可诛,对吧?你还需要朕传证人吗?!”傅铭天一脚踩着李谏的胸腹,丝毫不看底下之人脸色的青白交加,对着其余的三人笑道,“朕从来不滥杀有功之臣,但是得罪朕的人,呵呵!” “禀……陛下,臣等绝无此大逆不道之心,绝无!”看着吐血,脸色犯紫的李谏,言官们汗涔涔的匍匐磕地。 傅铭天丝毫不理会表忠心之人和早已瘫软成一团的五个流民,看着茫然的人,沉思一会,现场教育着,“卿儿看见了没,觊觎你的都是歪瓜裂枣的坏蛋!除了皇兄,其余的对你好的,你要想想今日的事情,一个以正直耿眼着称的言官都是满肚子的蛇蝎心肠。不信,这些证据,你看看,外面的人都是坏蛋,所以你要多多留个心眼……” 傅铭勤眨眼,指了指背后满屋子的人,小声,“皇兄,你在办案!” “朕……”只不过是想给你来个现场教育,否则一句话的事情需要自己来吗?在心里微微吐槽了一番,傅铭天直接冷下脸来,“朕很民主,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来人让那五头猪上了他之后,千刀万剐全部喂狗。其余三人围观朕之残暴,想以死谏的赏个破席子留个全尸,不想死的从今以后夹着尾巴,好好做人!” “启” “你看,朕办好了,咱们走吧!”傅铭天对着人一挥手,立即有侍卫上前押着他们前去完成j□j围观事宜。 “可是……”傅铭勤默默低头,他怎么有种有头无尾,毫无看点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考完回家了,脑子一片空白中…… 跪求留言跪求收藏╭(╯3╰)╮一打开掉了好多,伤心中。 看在一回来就勤快的更文份上,留言╭(╯3╰)╮ 第55章 表白 “臣妾教子不善,望陛下恕罪。”婉转悠长如同黄鹂鸣翠般的一句话徐徐从正欲下跪的美人口中流出,眉梢眼角微微上挑,美眸含泪未落,说不尽的风流。 傅铭天正冒着火气没处撒,一回宫便在殿外见着了这么一幕,嘴角的弧度上翘,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要是在平常时候,瞧在眼里,身为本尊的爱宠之一,作为占尽便宜的偷渡穿越者,不说有多少怜惜之意也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当成摆设一般也须得哄几句。毕竟之前本尊再怎么不沾“权欲”,身为皇子,嫔妃总有那么几个具有政治代表含义。 之前难产过世的王妃出身桂勋世家,相比其他开国贵族,其家族家道中落,只是门面依旧华丽,而作为能产下庶长子的平妃,一进门便是侧妃,身家手段亦是不凡,她父亲手中握有耽国五万的海军兵马,东南沿海,防御海寇,跟他便宜大哥,前太子哥的侧妃家族正好打对手戏。 脑中飞快的闪现出了一连串的背景介绍,傅铭天脸色愈发阴沉下来。上辈子一来便是失恋,心情忧郁的他自然没空理这些娇花们,就算后来心情平复了,但他可是gay,就算便宜本尊后院美女如云,也没怎么理会,更何况后来跟舒轻搅合在一起了,便愈发忽略了这些“赠品”。但是……傅铭天眉头蹙的更紧,眼前这个看似柔落用尽心机的女人在最后国破之时竟然殉国。 他虽然给不了所谓的帝王之爱,但只要不踩到底线,该有的体面还是必须尊重之。今日降位一为平息谣言,二也是为敲点,那个小熊孩子该好好收拾教育一番了,而且后宫之中风头过盛易折。 “起来吧!”想了想,傅铭天叫起了人,随口说了几句,“……养不教父之过,朕也需好好反省一番,你跟着老大一块抄《弟子规》,《孝经》等启蒙的全给朕抄十遍!” “禀皇上,这……”刚被降为贵人的戴闻雅人如其名的闻声哑口无声了。她不敢说有多么了解傅铭天,但是基本的喜怒哀乐还是能揣摩得出来,即使皇帝自从受伤后性情大变,但万变不离其宗,总能找出蛛丝马迹。可是如今,皇帝眼中明明白白写着烦躁厌恶以及隐忍的愤怒,却怎么也找不到丝缘由。 大家族出来的人,后院宅斗出来又经历过王府大院的争斗,心机自然有之,眼色亦然看得懂。权利争斗,后宫宠爱无非是东风压倒西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垂眸压下眼中闪过的算计,戴闻雅敛裾行李,盈盈下跪,语调悠长宛如哀歌,“臣妾遵旨!” 被这么一打岔,傅铭天先前因为舒轻突然迸发出来,综合了各种愤懑忧郁哀怨后悔嫉恨种种的负面情感消散了一点。君若无心我便休嘛,他又不是唧唧歪歪磨磨蹭蹭优柔寡断的贱!人。他所喜欢的只是舒轻精心营造出来的假象还有一股征服占有的原始冲动。 他不否认自己的劣性,床上的舒轻恰到好处,他们身体很合拍。 但是,假的永远是假的。 转身回宫的戴闻雅看着擦肩而过的德妃一行拎着鸡汤,浩浩荡荡地走向皇帝的寝宫。 “哟,平姐,哎,瞧我这记性,平贵人真……”历来事事被压一头,如今最大的对手竟然被降位,这么天大的喜讯,德妃听闻便即刻眉飞色舞,急急忙忙的命人炖了汤水,就等路上截胡,好好地奚落一顿。 “……” 戴闻雅嘴角微微的抽搐,听着对面叽叽喳喳的,顿时觉得连头也有些疼,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同样是大家族出来的女子,相夫教子,御夫治妾,固宠争位为何眼前这位一点都没怎么学到,反而后宫之中,竟能缺心眼到这种地步。 “……哎,贵人以后可是要好好教育教育皇子殿下的功课了,当初陛下也是信任贵人才把三殿下给贵人教导的……”越说越兴奋的德妃看着强忍着的戴闻雅,眼中飞快的闪过一道厉光。 看着举手投足间仪态万千,如同花中牡丹般炫目夺彩的德妃,戴闻雅面上一副勉强僵持的笑意,眼底却尽是一丝的无奈,心道,眼前这人漂亮是毋庸置疑,只是脑子不大好使,可惜有个好哥哥,于是耐着性子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争是不争,这个道理谁都懂。“给德妃请安。” “起吧!”语调中丝毫不掩饰主人心中的愉悦之情。 一刻钟后戴闻雅挽了挽坠落的几缕青丝,抚了抚衣袖,摸了摸长长的掐丝假指甲套,终究是忍不下去了,不明白为何进府之后对方一直处处针对着她,若是平时则陪着玩玩,聊胜无聊,但是今日她还是先找到儿子,好好教育一顿为上。于是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微微垂眸,“德妃娘娘,您的汤要凉了,陛下还等着呢!” 正说得眉飞色舞,冷不丁被打断,德妃看着不待自己回神便已然走远的戴闻雅眼中闪过一丝的斗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中再一次发誓道:我一定会打败你,登上后位的! “娘娘,那这汤?”大宫女端着不再冒着丝丝热气的人参乌鸡汤,看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的主子,战战兢兢的问道。 “废话,还正当本宫愚蠢?送过去找骂?!”德妃眼中闪过一丝的淡然,后宫之中,比得不就是谁更能装吗?燕瘦环肥,各种款式的女人皆有,相比前朝的后宫嫔妃其他国家的宫妃,身为耽国后妃命运尤其悲催,不仅要跟女人争而且还要跟男人争。她能被封为妃,除却家世,靠得不就是皇帝喜欢的单纯与天真的个性?! 不过要是真天真,那掉的是命。 且不提后宫风起云涌,千里之外,皇陵行宫。 慎思居书房 傅铭哲躺在软榻上看着书,忽地一声微落的喵叫响起,随后断断续续,不绝如缕。傅铭哲眉头微蹙,挥走宫侍,旋即黑影落下。 “启禀主人,红色警报。属下已探得……” 傅铭哲听闻心腹的报告,眉目一转,眼底闪现出寒光,很快就又消失,只是稍稍直起了身,慵懒的靠着软榻上的靠枕,慢慢的把书合上,书面微微带着丝褶皱,嘴角勾着笑意,“你确定?” “是!” 随着话音落下,原本寂静的书房就更加的安静,连呼吸都似乎停滞下来。暗卫敛神屏息,垂眸恭听却许久不见平日足智多谋,当机立断的主子有所命令下达,身为心腹的中尉大着胆子瞥了一眼正沉默的傅铭哲,俊美的五官一扫之前如沐春风的温和如同冰山雕刻着冷冽,虽然面色阴沉,不见往日的和睦,到是添了一份邪魅。 自从遭遇人生第一次滑铁卢以来,傅铭哲极具敏感,总是不自然的心中怀疑,不自禁的猜想他们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虽然懂得这样不利于自己平日营造出来的良好形象,但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当人抬头的那一瞬,傅铭哲立马一眼瞪去,两眼凸起,额上青筋暴出,咬牙,“给我滚!” “是。”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的诧异,黑影迅速的离开。 看着忙不迭离开的身影,傅铭哲目光微微一暗,之前全力克制着自己手抖如今四下无人,一瞬间便爆发了,眼里的杀意如同火苗,正疯狂着吞噬最后的理智。 “舒轻,好!没想到-” 忽地,傅铭哲觉得自己嗓子堵住了,火急火燎的嘴泡冒了出来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兢兢业业谋划却从傅铭勤身上遭到了彻底的失策!要是知道如今这局面,当初就不该心慈手软,宫斗玩了这么长时间,收集了如此之多的资料,临了到了实践,却败在了自己的手软上。 当初,他就不该救舒轻,落水便落水,反正某人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傅铭哲的手不由的握紧,他当初把舒轻发展成合作的伙伴,无疑不是因为他当初围观,看到了当年牵扯到前朝大事,两个皇子落水的真幕而已。虽然手法不够成熟,但胜在人小,胆子大心肠够狠,借力打力,让傅铭天背黑锅,试探傅铭勤真傻还是假傻,当然这背后让这个计划顺利完成的那只手,就不好说了。 反正最后结局很完美,傅铭勤背着傻子的名号,独居一宫,傅铭天则是成为皇宫的纨绔,有着不悌之疑的元后皇子顺顺利利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甚至连他,傅铭哲嘲讽的一晒,当时他初来乍到,刚想出人头地上天就送来如此之馅饼,自然好好利用。冷宫皇子也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号和住所。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发生在强烈的对比之下,仆奴成群的他们和孤单影支的自己…… 回忆是鞭策他前进的最好动力,是平息怒火最好的良药,傅铭哲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光亮闪闪,燃烧着斗志。既然谁都靠不住,那么也只有靠自己努力奋斗了。 舒轻,他也只不过是自己登上大位的一颗棋子罢了,有用尚可,无用便舍弃。 不过,现在 “元帅!”傅铭哲眼神闪了闪,旋即恢复了平静,“通知下去,计划加快,本王没空在费时间精心布置下去了。藏宝图该在吴家军老兵手里现世了,在各国埋下钉子也利用起来,引导皇帝大臣们对傅铭天开武举的政治阴谋的猜想,两者相结合,我要让他自顾不暇。后宫前朝都乱起来,才是大戏!” “是!”屋内飘下的一道黑影,毕恭毕敬的回道,“属下即刻按照主人的吩咐去办。” 傅铭哲接着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把吴仁假死的消息传出去,然后他去过的地方不惜一切灭门。” 被赐名为元帅的影卫不由抬头愕然的望了一眼傅铭哲,可是这句话除了让人不自觉的感到一股寒意之外,还有……元帅蹙蹙眉,他的主子头一次不冷静了或者说半年之前便开始不镇定了,可惜那个时候他被派出执行机密任务,没有在主人身边。心底一惊,面上却不显,刚运气想要离开便见傅铭哲挥挥手,示意其靠近。 傅铭哲眯着眼睛看着附耳过来的元帅,顿了顿,看着半空中的手呆愣。按照能力心腹程度划分,从士官到元帅,这十人是自己千挑百选,从小悉心教育培养出来的绝对秘密法宝。身为影卫之首的元帅自然是唯自己命令马首是瞻,可是……心中浮出一丝的踌躇。这大半年以来,谁也没有近过他的身一米范围之内。但是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事关机密,他不得不小心谨慎的再三确定人选。 轻揉着眉心,傅铭哲脑中猜想了种种可能,才缓缓的轻声道,“东方红研制的怎么样了?” ---- 傅铭天面色不善的回了乾清宫,一靠近内殿踏上蓥金桌案入目便是堆积如山的奏折,叠放着整整齐齐规规矩矩,桌面上还有刚才批复到一半,如今墨迹已经干涸的奏折。瞬间抑郁了。对着案前笔架,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光洁的桌案,既不批阅,也不开口下令,只是拉着一张脸,楞怔怔的坐着。 遇见旧情人这么大的事,为什么都没人来安慰他一下?!某只兔崽子把皇子打架事情闹大了居然拍拍屁股就走了,而他却要挂着胳膊四处忙活,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到底有没有人来?关注他一下下会死啊! 【宿主↖(^w^)↗】 【别刷存在感,给老子屏蔽那些刷情绪感的东西,今天我很烦!】 【宿主,~(^_^)~小眼只是想说身为暴君,按照《中华暴君统计数据分析报告书》,你应该是不管事的,而且看谁不顺眼就杀谁,喜欢了就上,主独制天下无所制也!】 傅铭天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换了一个姿势,拖着下巴,鄙视,【人很复杂,社会很复杂,爷是暴君,那是对敌人残暴,对自己人╮(╯_╰)╭便宜本尊的亲朋好友,总该给点面子,否则心里不踏实;对皇帝忠心耿耿的人,也要拂照一二……我爷爷说了,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宿主,默默的点个赞,好爷爷\(^o^)/但是上辈子的事实与经验告诉我们,这条路是行不通的,这是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世界!】 【所以,你别烦我了,让朕静一静!!!事情又凑在一堆了,吴后的回溯牵扯到两国邦交,没准又能扯出一段八卦史,我就想不通了这种能掐会算媲美神仙一样的人怎么就那么多人喜欢呢,我便宜老爹……都是一把心酸泪啊;第一届的武举马上就要开始秋试了,好歹是自己施政以来第一个改革的重大举措,把关防止间谍的渗透那是重中之重;庆国老皇帝最近生病貌似快要翘辫子了,这边两个人质到是各种活蹦乱跳,丝毫不见爹死的忧伤,不睬一脚真是对不起朕冷眼围观了这么久……】 傅铭天一罗列,发现事情还真多,多的他连悲伤春秋的时间都没有。 老子当皇帝到底能干什么?! 想到这,傅铭天不禁流露出一丝的委屈来,他在现代即使被前前男友戳了一刀,但好歹只是个纨绔子弟,压根不用背负千千万万黎明百姓的重担。 “启禀皇上,舒夫子求见。”乖乖收到小太监的消息后,心底一凉,这皇帝压根从内到外厌恶舒轻,而且此时此刻主子摆明了心情很不好,可臣子领赏谢恩时规矩。端着热茶磨磨蹭蹭的走着,在心里组织了语言许久,小心翼翼的观察了皇帝面色,终于在看到面色和缓之际来了这么一句。 “给朕把他斩……”差一点便脱口而出的斩立决,傅铭天理智回笼,咬着舌尖微转,愤愤道,“传朕口谕,舒轻教导皇子失职,敕令在家反省!” “皇上,”乖乖望了一眼傅铭天,愈发谨慎的开口,“禀陛下,他是来谢恩的,您必须接见,这是规矩。” 傅铭天微微转头,斜睨了乖乖一眼,声音发寒,赞道,“你倒是尽忠职守!” “奴才该死!”乖乖立即下跪,发颤着,“奴才身为大总管,有劝阻之……” “闭嘴,宣!”傅铭天面上颜色暗了一寸,冷冷一笑,说完之后便端起了茶杯,他现在需没准需要来杯菊花茶,败败火。 “皇上有旨,宣舒丞相之子舒轻觐见!”一声声尖细的宣见有力的传递下去,不一会儿面目愧疚的舒轻便踏入了大殿。 “学生舒轻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舒轻说完后悄无声息的跪下,一举一动,似乎演练过无数遍,规规矩矩之中自有一份独特的流彩,弯下的头颅露出的半截白皙的脖颈恰到好处,恍如裘霜之后遗世独立的菊花,孤傲的绽放着自己的光彩。 可惜,此时此刻,无人欣赏。 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傅铭天放下之前拿来润润嗓子的茶杯,免得自己一个没忍住直接一杯子砸过去,也不叫起,视若无睹的一头扎进了奏折的世界。 老子又不贱的念念不忘,傅铭天深呼吸,又重重的舒了一口气,眼睛盯着龙飞凤舞的字体,心里却再三吐槽着。任何人在见到自己一直捧在手心里疼的前爱人,即使知晓了一切血淋淋的真相,伤疤的愈合还是需要一段时间。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有时候会抽风的**青年而已。他现在才21岁,即使如今是几个孩子的便宜老爹,即使他三辈子的岁数加起来快要90了。 可是爱情面前,他还是卑微的失败者。 时间久了,入秋的寒意,冰凉的地板有阵阵冷意传来。跪的时间过长,长得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舒轻有一瞬间的僵硬,眼中带着丝质疑,微微抬头望了一眼貌似全神贯注批奏折的皇帝。只是匆匆的打量了一眼,便飞快的垂下了眼眸。并不是害怕于初见天颜,被威慑到,而是……舒轻的目光不由的变得更加深沉,宽大的衣袖中的手慢慢的拢紧……傅铭天……凭什么?明明是他大哥的东西,为什么最后兜兜转转的会成了他的?就连他也一样,太子没了,就能送他进宫选秀,跟一群女人和男人争宠爱? 真是侮辱至极! 愤懑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满是寒光。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傅铭天偷偷瞥了一眼桌案上的沙漏,再瞅了一眼小山高的奏折,最后趁人不注意微不可查的揉了揉肚子,终是把人叫了起来,不赶快把人打发走,还等着留人吃午饭? 猛地一抬头,像是才发现下面有人下跪一般,傅铭天诧异的挑眉,狐疑的问了一句,“乖乖,下面跪的是?” 师傅干爹说了,主子装糊涂就是奴才顶缸的最佳时机,乖乖努力装出一副诚惶诚恐,失职的神态,挥手拂尘,下跪,连声音也带着丝丝的颤音,“禀陛下,下面跪的是舒轻,舒夫子!” “哦-”拉长的声调,“起吧!”看着双腿因为久跪导致神经麻木起身微微抖了一下的舒轻,傅铭天忽地心里涌出了快感。要一个人死死法多种多样,但是要让人生不如死却是一门技术。 留着他慢慢的虐,压榨掉他的剩余价值,才是正宗的复仇! “启禀皇上,小民是来叩谢陛下恩情的!”刚起身的舒轻又缓缓的跪了下去,“教不严师之惰,对两位皇子的打架小民深感内疚,此是我为师之失职,但是小民认为陛下不该-”舒轻话说到着停顿了一下,下巴扬起,看了一眼上首的皇帝,嘴角微笑的弧度不多不少一分,“陛下是个严父,但是皇子们还小,只要耐心教导,细心说明缘由便会知道自己的错误所在,陛下您如此仁慈,高贵,爱民如子,对皇子们更是……” “你这是在教朕这么做吗?”傅铭天听着这体贴入微,慈父理论就来气,眉眼之间陡然浮现一层凌厉之色。上辈子给人教,个个都教成什么样了?!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个好皇子,理论上皇宫是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地界,但是最基本的三观伦常难道也能跟着喂狗了?竞争是必须,但是个个都变成自私自利的熊孩子,这样的老师还真是个好老师!!能因势诱导,因材施教,激发出每个人心中最阴暗的一面,还真是不容易。 语气虽然平和,但是话语中隐藏的杀机迎面而来,舒轻自然知晓皇帝对此不容他人插手。可是富贵险中求,他的计划不能失败,获得皇帝的信任是第一步,他必须成功。否则怎么挑拨离间,借刀杀人? “小民惶恐,我的意思是……”舒轻话语之中明显透出一股的落寞,默默的垂下了头。他的眼睫很长,此时微微敛着眼,坐在居高临下丹壁之上龙座的皇帝恰好从正面看到两片如同羽翼般垂下的睫毛,勾得人想要一探长长睫毛之下那双被遮住却透出一丝才智无法彰显的寂寥。 “谢恩已经谢过了!”傅铭天皱着眉头,看着人一副忠心耿耿,我是好老师的样子,心底不屑的翻了翻白眼,挥手打断即将到来的长篇大论,皮笑肉不笑着,“退下!” “是。”舒轻缓缓的说道,像是在极力掩藏什么一般,一个简短的是子婉转悠长,竟然能听出种种含义,对皇权的认命对皇子的担忧对自己本职工作的尽忠却不能达成的愤懑。 像是赶苍蝇一般赶走了人,望着人远去的背影在阳光下拉长的身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不说国仇家恨,就说感情。他傅铭天可做不到前爱人变还能便朋友。 傅铭天指甲陷进掌内,默然片刻,才嗤嗤的自嘲了一声。说到报仇,最佳的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是让他对一个背叛他的人虚假的付出宠爱,他做不到。他能做的便是利用他跟傅铭哲之间的交易和感情,让两人从上辈子的爱人今生变成仇人,互相折磨对方一辈子。 心中的复杂的思绪缓缓的平复,傅铭天习惯性的拿起奏折,下一秒却傻怔怔的愣住。他重生以来,背负着国破家亡的痛楚,一直鞭策着自己努力学习做好一个皇帝,宵衣旰食,战战兢兢的跟奏折死磕到深夜。即使是简洁版的奏折,他每日还要处理暗卫传达过来的事情,也颇为费工夫。所以娱乐时间很少,甚至练武的时间也是从睡眠时间中挤出来的,可是,可是眼前的奏折是什么东西?!! 带着满目的不可置信,傅铭天不信邪的连续换了好几份奏折。 “下官恳求祚皇及时抄录战略计划书。” “下官跪求祚皇殿下向帝上奏,如何妥善安排退伍老兵的工作生活问题。” “禀家主,吴家江南生意遭到不明势力的打击,茶叶,丝织受损尤其严重。” “小主子,收罗各国美人图卷一百一十一卷,还请阅目。” 傅铭天翻阅手中的副卷,上面栩栩如生的仕女图,心里的火一下子冒了出来,嘭的一声猛击桌面,茶也被他一掌掀翻在地。精致优良的御用茶杯,裂成片片,落地的声音清脆悦耳,但是地上的碎片却让服侍的宫仆奴们触目惊心。 乖乖见状,踟躇了一刻,退了一步,伏身,“请陛下息怒。” “请陛下息怒。”宫侍们训练有素的匍匐下跪。 闭了闭眼睛,傅铭天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再睁开,看向乖乖,语气不咸不淡,“起来罢。朕无碍,不过大总管,这些奏折打哪来的啊?” 乖乖心中忐忑不已,恍然一听见自己的名字,便急忙下跪,身子微微颤抖着,垂目,“吴将军自从卸任代理家主之位后,事务积压无人处理,吴氏一族如今您是族长,说……说理应由您接管。祚皇……祚皇殿下说先皇有令,他不插手任何的政务,所以,您……”乖乖一想起傅铭勤理所当然义正言辞的模样,他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说出口,努力的张了张口,却像失了声一般。 正踌躇之际,恍然听到一声皇兄,几乎喜极而泣。 恍如天籁的声音愈发接近。 “皇兄,你看!这是唐姨送给我的唐家堡最新最机密的机关弩!”傅铭勤手执一把一米多宽的机关弩,心情颇好的走了进来,认认真真的行完了礼,便迫不及待的展示着,“这可是唐家堡立足江湖之本的家传密方!” 一手拿着正宗的奏折,一手艰难的拿着附带奏折一角的傅铭天正怒目着自家大总管的纠结,一抬头,看着自己送上门来还乐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的傅铭勤,名为嫉妒的怒火从胸腔蹦出,熊熊燃烧着,即将爆发。凭什么老子累死累活的干活,还得给你选美把关,人艰不拆! “皇兄?”傅铭勤一手抱着机关弩,前进的步伐顿了顿,有些狐疑的四处转溜了一圈。虽然皇帝外表没有什么变化,可是眼中一闪而逝的怒意,还有气息的紊乱却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嗯,你手上拿着是?”傅铭天挥手示意乖乖起身,带着人离开。一手低着桌面,看着眼前似弩似箭的玩意,不由好奇,诧异的望着人。 “皇兄,这可是好东西!”傅铭天一手轻抚着弓弩的箭柄,“装上箭能连射100发呢,比起诸葛连弩实用多了,要是把它用到前锋营,弓箭手就轻松多了,我之前观察过了两军交战的时候武器很重要,尤其是冲锋陷阵的士兵,他们……”一说起自己喜欢的东西傅铭勤眸子亮闪闪,“这样子如果两军交战,我们就能减少伤亡了,而且战斗力也能提高许多……” 傅铭天看着眼前眉飞色舞的人,拧眉沉默许久。他想过按照现代的训练方式加强士兵的素质,但是,傅铭天心中摇摇头,嗤笑了自己一声。亏他还是军人世家出身的“红色贵族”,可脑袋里都是囤积的浆糊,上辈子平平凡凡也就算了,这辈子附带了一个外挂,百度谷歌分分钟秒杀的事情,但他却从未真正的利用过。他被上辈子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勾结,所谓杀人不见血的谋杀方式给唬住了,重生后便花了大量的时间来琢磨着该如何暗杀,如何掌握最新的情报。 此言不炽惊雷轰顶,给他隐隐的指明了方向。军队一直很重要,皇权的稳固离不开兵权的支持,但是他过于重视人却忽略了军备。 轻抚拇指上的玉扳指,看着认真谋划的傅铭勤,傅铭天半晌一笑,听他一口气说了如此之多,也不打断,直等他停下,才开口,带着丝戏谑,问道,“这东西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当然,这可是宝贝,我还是无意之中发现,然后……”一回想如何要到手中的剑弩,傅铭勤红了红脸,支支吾吾着,“反正……反正唐姨说了只要我自己能研制出来就不算盗取唐家堡秘籍了,而且也答应我们能运用到战斗中。” “是吗?”傅铭天看着他,忽然泄了底气的小兔子涨红了脸,让他对武器的由来颇为兴趣,挥挥手,示意人往丹壁上的御座而来。 “这个……”傅铭勤看着作为帝王象征的丹陛,坚定的摇摇头,“我还是站着好了,上面,不去!拿着武器进乾清宫已经是大逆不道之举了。” 说完傅铭勤也不看上首的傅铭天脸色的如何变化,只是低声继续之前的话题,道:“皇兄,我还从唐姨那里购买了火蒺藜,霹雳球。就是那种一点火就能炸的好高好远,还能把人给炸飞的那种,要是运用到军队里面,可厉害了!” 闻言一惊,傅铭天心中诧异难道这年代还能研制出子弹炸药来?不是只会放烟花吗?不过,心里却很暖。 迈着轻快的步子从龙座上下来,傅铭天看着人,嘴角挑起一抹灿烂的笑容,道,“如果真能运用到军队,可是要给你记上一大功劳!卿儿可是大功臣!” 闻言,先前一直兴高采烈地傅铭勤却仿若被雷劈到一般,一瞬间的僵直在了那里,忙挥手,“我……皇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个好用,对军队有用,我……不会在上战场了的,真的,我会乖乖当质子的!” 话音刚落,原本和谐的氛围一扫而空,连空气也似乎跟着停滞下来。 整个大殿空荡荡的极为安静。 傅铭勤这几句话掷地有声,傅铭天却觉得耳边忽然轰隆隆的似乎丢下了一个原子弹,在他心底炸出了一朵名为提防的“蘑菇云”,心底一绞,丝丝的疼痛入骨。耳边陡然耳鸣,先前胸间憋着的一股关于旧爱不屑的气顿时就泄了,随之而来的是手脚僵硬动弹不得,还有铺天盖地的而来的心慌无措。 隔了半晌,看着面上没了颜色的傅铭天,傅铭勤望了一眼,欲动却不敢动,垂眸玩着即将送给皇帝的生辰贺礼。 皇兄是在伤心吗? 可是,这样划清界限,提前说明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啊! 额角的青筋随着傅铭勤瞬间泛白的脸色,不停的噗噗跳痛着,不知该拿他该如何是好?! 傅铭天重重的按了按眉心,靠近一步,轻戳了傅铭勤惶恐不安垂的愈发底的脑袋,毫不意外的发现他的身体轻微的颤了颤,狭长的眸子眯了一下,脑中浮现出一组数据,傅铭天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再一次伸手去摸他的头,一手拥入怀中,直到渐渐的适应了,才缓缓叹道,“你这胡思乱想什么呢?皇兄只是随口一句,你就能往计谋上想了?这本来就是你的功劳,更何况,咱们兄弟两掏心窝子的一句肺腑之言,父后多智几乎妖了,他要废了我那是轻而易举,要防备是人之常情,一山容不得二虎,除非……” 看着呐呐应着的傅铭勤,傅铭天笑了笑,儿婿和丈父爷本来就是天敌,不过牛逼哄哄的丈父爷也是鞭策儿婿前进的源泉,就跟丈母娘抬高房价是一个道理。 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渐渐的放松下来,傅铭天的眸子更加幽深,貌似有些事情再也不能温水煮青蛙了。 傅铭勤原本心一上一下噗通噗通跳着,他一兴奋便忘记了自己本身的敏感政治身份,随后皇帝和声细语的安慰让他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随着皇帝的话语而上下浮动。 “你喜欢的话,相信皇兄你可以上战场,成为大将军的!”傅铭天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意味深长的承诺着,眼神也逐渐变得凌厉 。 “皇兄?”傅铭勤不解的抬头,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见了皇帝的侧脸。心头微微一颤,皇兄的眼神,他刚想在确认一番是不是他看走眼了,但是下一秒却消失不见了。心中不由纳闷,皇兄的眼神似乎比以往沉的深了些,好像一眼望不到边。 傅铭天不禁又揉了一下额头,柔顺的触感也是真的会上瘾。 “皇兄!”傅铭勤盯着龙手,声音首次低了一个分贝。 “嗯?”傅铭天忍住冲动,应了一声,微微抬头看他,表情无比认真,“皇兄空口无凭,咱们立字据为证?” 傅铭勤一顿,连忙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用了皇兄,我相信皇兄,我……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的!” 即使在怎么解释也拦不住铁了心要一步步捅破关系,突破心房的傅铭天。只见他手脚麻利的翻出桌案上摆放的各国疆域地图,指着庆国的疆域,缓缓将目光投到傅铭勤身上,牢牢盯住他,“朕把他送给你当封地,好不好?” “皇……皇兄,”傅铭勤闻言心里一震,慌了起来,“你,你要?” 看着连连退步的,恍若受惊的小兔子红了眼,傅铭天在心里连连感叹,如今这模样才有点兔子乖巧的样子在啊! 十分舒心的回头望了他一眼,挑眉一笑,“朕,把江山送你!” 这一句七分霸气三分 “我……”傅铭勤眼中闪过一丝的诧异,愕然的望了一眼笑语盈盈的皇帝,“我……皇兄!”傅铭哲暗了暗眸子,放下手中的剑弩,噗通一声下跪,诧异过后便镇定下来,表情也极度认真,“请恕臣弟大胆妄议!若是谋图你的政绩,还是请陛下不要随意的兴战争。不管怎么样,伤的最终是老百姓,他们很好的,不管是耽国的还是周边小国的,他们都很好的。我只是想把这些给皇兄当做生日礼物,然后……”傅铭勤微微避开扶起的地道,低头更加小声道,“我只是想向皇兄证明,我即使出去了还记得皇兄的。有什么好东西只要我觉得有用的都会给皇兄带回来的!” “卿儿-”傅铭天扶不起人,也跟着蹲下了身子,拉着人的手,感受着手中因为长年练剑而长的老茧,不同丝滑柔顺的手指,他的手中硬硬的,很结实也温暖。因为话语带来内心的震撼,傅铭天心里深深的愧疚。但他终究是凡人,做不到如此的伟大,能想这么多的事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已经是他的底线,他只知道近最大的努力保护本国的国民便足够了。况且上辈子庆国铁骑在耽国境内烧杀抢夺可没有想过这么多的事情。 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一丝的酸涩,傅铭天眼睫一垂,头侧过来,贴上他的脸,带着丝戏谑,“我的卿儿不是想成为大将军的吗?” 不太习惯有人靠的如此之近,呼吸吐字而来的热气喷洒在耳边,激得他耳根阵阵发热,傅铭勤扳着脸想要躲开,可身子愈来愈硬似乎不停他指挥。 听到皇帝的问话,握着剑弩的的手不禁一紧,他的梦想是当个大将军,可是没了相信他真的只是想当个大将军。 开着作弊器,外加时时刻刻眼睛都不眨的关注着傅铭勤,傅铭天自然能感觉到他的沉默,刚想着措词好好安慰一番,便听到下一秒傅铭勤开口了。 “皇兄……”傅铭勤扯出一丝的笑意,“说不喜欢是假的,但是我不能去!比起我不切实的梦想,我如今只希望我们能好好的活着。我是个幸运的人,凡是有父君担着,可是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我担负不了皇帝,王爷的重担,我能做的便是充当傅吴两族的和睦的象征,好好的活着。” 傅铭天闻言不语,只是静静的听着。侧过身子,一手环着,下巴微微扬起靠着傅铭勤的肩膀。 “嗯。皇兄当皇帝很辛苦,我……”傅铭勤抿嘴笑了笑,“皇兄如果需要我的话,我会努力帮助皇兄的!” (百度搜索的声音,傅铭天看着明亮的眸子,心中一悸更新更快)“卿儿!“极力控制着自己,忽然想扳过人,正着表白一次,便听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过皇兄不要抱来抱去的,我不是小孩子了,而且这样于礼不合!作者有话要说:日,因为之前考试熬夜一回家就病了,之后各种事情,到现在才上网,才知道自己原来有傍单,今晚努力赶榜单中,若有错字什么的,请见谅,么么哒rc3) 第56章 表白完 “……” 傅铭天彻底抑郁了。 【宿主,心动不如行动↖(^w^)↗】 【宿主,心动不如行动↖(^w^)↗】 【宿主,心动不如行动↖(^w^)↗】 【亲,,,,,,】 傅铭天脑袋里不断的刷着存在感,俊脸一红,心中略生恼意,【**保护系统,懂不懂,】 【嗯。】 看着消停了的小眼,傅铭天稍微偏了一下,调整了一下最佳视线,瞥了傅铭勤一眼,只一眼心里就“咯噔”一下暗道完了,他真的是陷进去了。之前便被他无意之语弄的心丝丝的犯疼,更何况如今还有一丝的落寞。嘴角翘起,缓缓的靠近,轻柔但不容拒绝的一手搭着他的肩膀,正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 “皇兄?”傅铭勤一侧身,看着近在咫尺,放大的龙颜,微微一怔,不解。 “卿儿~~~”傅铭天故意放缓了音调,神色不由自主的凝重起来,脸上的笑容愈发扩大,满目坚定道,“我喜欢你!” “……” “……” 傅铭勤歪着头,闻言后眨巴眨巴了眼。 傅铭天大气不敢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心跳很快,各种情感迸发激烈,小眼将会刷屏,可是他控制不住。微微低着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紧紧的盯着傅铭勤。 “我也喜欢皇兄啊!”傅铭勤想也没想便愉快的回到。 冷静! 镇定!! 淡定!!! 傅铭天身体一僵,随即深呼吸一口气,随后狠狠的吐出一口气,再深呼吸一口气,如此反复三次,才勉强克制住崩坏的表情,暂停住心跳漏拍的节奏,冷冷道,“我说的喜欢是和你整天……就是父君口中的夫妻之情,做的是当初你学到一半未完的成人教育,懂了吗?我想和你睡觉每一天!” “夫……夫妻?”傅铭勤看着全身上下写真我很认真表情的皇帝,有些摸不着头脑,反问了一句,“皇兄你确定要给我做妾?” “我……呃……呃,那个……” 轰的一声,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世界上最悲剧的表白,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比他更惨? 做妾?! 妾!! 傅铭天彻底愣住了,嘴角不停的抽搐,身子也跟着微微的颤抖起来,老子一巴掌……牙根咬紧的发疼,旋即心也跟着泣血。 他之前纠结的兄弟关系简直是弱爆了有木有,人家直接把他定义成妾啊,妾啊!!! 不说皇帝这身份,尼玛表白好歹也给个正宫当当吧?! 呵呵!! 傅铭天干咳了几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非常非常的镇定,看着某人不含半点杂质的清澈眼底,很有求知精神的咬牙切齿着,“咱们来说说何为妾的问题?” “男人嘛就要三妻四妾!”傅铭勤诧异的望了一眼皇帝,总觉得他的表情怪怪的,说不出来的诡异,看着人毛毛的,寒毛都能肃立起来。“父君说了我能娶一个正妃,四个侧妃八个侍君无数的小妾!妃子什么的需要你们来确定的,我没有发表意见的看法,父母之命。” 傅铭天的表情狰狞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勉强的挂着一丝的微笑,“卿儿,你懂皇兄所说的喜欢,或者说,我爱你,懂吗?” 傅铭勤垂下眼睑,遮挡住了眼中闪过的一丝困惑,摇摇头,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皇兄你说的也许我懂,但是男子汉就应该要三妻四妾,不能像祖先们学习!太祖爷爷和吴爷爷不是君臣得宜的佳话而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以江山为聘,在当时很美好,可是吴氏一族却被下了诅咒子孙后代谁也不能背叛皇族,嫡家血脉绝情绝爱,只为拱卫北辰;曾祖父和敏太子突破血缘关系在一起,可是他们的代价是至今仍旧谈之色变的夺嫡斗争;还有傅平帝爷爷和爷爷永远异地相隔。我们这样的身份,谈所谓的爱情是痴人说梦的笑话,享受着家族的特权,我们要做的便是权衡各方的斗争,巩固自己的利益。爱情不是必须的,利益才是永恒的,真爱往往没什么好下场,而且帝王之爱,要付出太多的代价!” 傅铭天随着话语脸色一点点的阴沉下来,看着张张合合的小嘴,连呵斥一声闭嘴的勇气也没有,自嘲的笑了一声,“所谓的爱情是痴人说梦的笑话?” “对!”傅铭勤忙不迭的点点头,“皇帝应该无私博爱的!” 眼望前方,注视着上方黄灿灿的龙座,傅铭天沉默不言。 傅铭勤试着微微移动,却发现皇帝的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手。 试探了几次都没有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傅铭勤果断的放弃了,再一次看了一眼不语的皇帝,蓦然的低下了头,蹙眉。 皇兄说喜欢我? 那种喜欢。 可是……傅铭勤郁卒了,我有什么好的?除了剑术,我没有什么比得上父君的啊?好多人都是喜欢父君的,皇兄为什么不喜欢父君啊? 过了好半晌,傅铭天才缓缓的说道,“卿儿,皇兄,皇兄能亲你一下吗?” 傅铭勤猛地抬头,不解的看着人: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瞪着大眼的傅铭勤,傅铭天微微摇了摇头,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带着一丝的决绝,拼着被揍的危机,傅铭天狠狠的吻了上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傅铭勤觉得自己腰间猛然多了一股钳制,禁锢着他往前扑倒,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阻拦,便瞧见了白色的绷带,早上的那一幕闪现在眼前,微微张了张口,却被傅铭天趁虚而入,一条舌头狡猾的钻了进来。手也被握住,动弹不得。 蹲在地上的姿势并不好受,也相对不能拥人入怀,傅铭天破罐子破摔般直接两腿一伸,瘫坐在地上,单臂拦腰把人拥抱入怀。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刚刚受伤的手臂传来了剧痛,微微轻颤着。疼着倒抽口冷气,脸色顿时白了几许,傅铭天却不想停下来,继续攻城略地。 傅铭勤心底一惊,觉得怪怪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转入体内一般,动来动去,不安稳。而且感觉全身滚烫滚烫的,热的受不了。特别是他唇间传来的灼热。 傅铭天不由的加重了手里的力道,死死扣住怀里的人,让自己的舌头能探的更深,和他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如同电击般刹那间传遍四肢百骸,傅铭勤终于回神,软软的,并不讨厌,可是,皇兄在咬他? “皇兄!” 一声怒吼吓得殿外的侍卫胆战心惊,又碍于皇帝命令,无命不得入内。 “咳咳……”傅铭天看着几米开外的傅铭勤,在看看完整无损的自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卿儿,感觉如何好?” “你!”回过神来的傅铭勤气的直抖,“你,皇兄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白日隠宣不是君子所为,身为皇帝你义气用事!” “朕有说过要当君子吗?”傅铭天诧异的反问,“为什么你们每个人给我定义都是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呢?需要我提醒一下,朕想当个暴君吗?” “你……你!”傅铭勤满脸通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卿儿,你不懂没关系,我来!”傅铭天咧嘴笑笑,“你只要知道我对你好只是因为你而已,不是因为你无所不能的父君大人!” “嗯?” 在傅铭勤怔愣之际,傅铭天踱步过来,将整只手都握住,十指相扣。 “卿儿,你要记住,爱情只有两个人,多一个少一个便变味了!” 傅铭勤诚恳的摇摇头,随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我……”傅铭天刚想就爱情婚姻观来详谈一番,却发觉自己的手臂折的貌似更厉害了,打着石膏的手抬起来费力非常,冷汗直流。 “皇兄,你没事吧,来人,传太医!” ———— “皇兄,”傅铭勤满怀歉意的看着那只受伤加重的右手,忧伤着,“皇兄你是左撇子吗?” 傅铭天看着那快完好的胳膊因为刚才那动作又得多戴几天的玉板深表欣慰,难兄难弟正好凑成一对佳偶。 听到问话,傅铭天咧嘴笑了笑,一只手艰难的给人拉扯着外套,避免白皙的胳膊以及因上药露出少许精致的锁骨走光,“很遗憾,你哥我是个正常的人!” 傅铭勤不安的咬了咬嘴唇,“皇兄对不起,我……伤筋动骨一百天,鬼医爷爷的伤药又没有,我” “你帮我批啊!”傅铭天淡定的说道,直击傅铭勤忧患的中心问题。 “不要!”傅铭勤拒绝更加的果断。 傅铭天直接在浅黄的奏折堆中随便的抽出了一份,淡笑,“卿儿,这可是你的任务,你推给皇兄很不厚道!除非亲我一下!” 看着上面硕大的两个祚字,傅铭勤眸子一暗,可怜巴巴的和傅铭天对视,张了张口,顾左右而言他,“皇兄,你说回溯怎么办?上次你说你的血可以解毒的,但是父君不能用!” “呵呵!”傅铭天干笑两声,“这个神仙也是有打盹办不到的时候,我们先礼后兵!”反正你老爹交友遍天下,最后一句介于对方的身份,傅铭天很义正言辞的咽了下去。按照上辈子的经验,迎娶太后为皇后的皇帝要是没点贼心,他名字倒过来写。 “我……”傅铭勤听完后叹口气,“要是事情进行顺利能买来就好了。” “关心父君不是你逃避的理由,给朕过来把你的奏折自己批了!”傅铭天瞥了一眼源源不断,积压了据说大半年的折子,纵然是爱人,涉及原则问题,也没什么好脸色的,“以后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别说什么不干涉政治的屁话,懂了没?” “你就不怕我结党营私?”傅铭勤低声嘟囔,“太子哥哥当时说了只要他登基了我要是有奏折,都是他帮我批复的,我只要练武就行了!皇兄,不管是好皇帝还是暴君皇帝,提防嫡子是很有必要的!” “信不信我打你!”傅铭天眉头紧蹙,冷哼一声,“有本事你就来抢,没事就别哼哼!我也想帮你批复,可惜—”傅铭天晃悠了一下被绑扎成白粽子的手臂。 “好吧。”傅铭勤老老实实的看着奏折。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 傅铭天批复一本便看看旁边板脸蹙眉的傅铭勤,心情好到了极点。 不过下一本,便瞬间阴黑下来。【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卿儿,庆国派使者请求早日完婚,给老皇帝冲喜,你怎么看? 第57章 新年快乐 怎么看? 对于傅铭勤不负王爷责任,及其贴心的一句‘皇兄需要我去帮忙暗杀吗?’来说,朝中诸位大臣很有看法,引经据典,感同身受的发表了自己为人臣子,又为人长者的感慨。 “陛下,庆国使臣之言,有礼!百行孝为先,历来以孝治天下,此乃其一;其二,两国此时成秦晋之邦,也有利于威慑西国!” “启奏陛下,臣认为此事不妥。单说一点,国丧未完,大张旗鼓办喜事,此不孝之极,让陛下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吴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臣反对,陛下……” 过生日,简直找罪受!! 傅铭天拖着下巴,看着底下吵得不可开交的大臣心里默默的点蜡着,看着义愤填膺,实则各有小算盘的大臣,嘴角飞快的划过一道带着讽意的笑容,随后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搞定一切,“我耽国王爷娶个妾也值得诸位爱卿如此激昂万分吗?” “……” 一字一顿,声音平平淡淡,甚至带着一丝冰冷却恍若惊雷,响彻殿宇,殿内文武百官一瞬间脑中一道白光闪过,像是失去了控制,无法言语。 妾……妾? 若是皇帝收进了后宫,那身具政治涵义的巧妍公主顶天被封为妃便足够了,但若是跟傅铭哲。两人也算“门当户对”,正妃之位足以见证两国之宜。虽然两国断交几十年,近十年来庆国处处挑衅,但就论那大获全胜的一仗,庆国签下求和书,赔款送人质,耽国就该显出泱泱大国的风范来。 可如今皇帝金口玉言,一句妾,便是活生生的打脸。 砸完雷的傅铭天丝毫不管众人面色如何的迥异,战败国给他这么多的礼遇干什么?更何况,还是不听话,看不清行情的两人。真是……傅铭天一挥手,乖乖立即知意,弓腰递上接下来要议事的奏折。左手颇为艰难的接过鎏金拜纸,傅铭天粗粗浏览一番这份加急的奏折,略微头疼的想要揉揉太阳穴,舒缓一下额上欢腾的青筋,却碍于厚重的白粽子手臂放弃了,自暴自弃般懒散的靠着龙椅。右手边庆国闹腾不停,左边一直安分的友国也趁机“落井下石”,更不用说附属小国,个个眨巴着眼打秋风。 真是内忧外患,偏又花团锦簇。 傅铭天暗忖了一会,将奏折紧紧的揉在掌中,过了许久,“传朕令,循王守陵孝心可表,嘉之,又庆国之南宫华帝亲上书言之,虽在我耽国国丧之期,不宜嫁娶,朕特开恩,其带公主回庆国探亲侍疾!” 饶是经历过许许多多的大风大浪,但回神过来的大臣皆是神色诡异万分,愣怔着下跪行礼,“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铭天点点头,挥手示意人起来,捏着奏折进入下一个议题,“西国派太子来又如何,朕说了一切从简,礼部你安排人接待息太子一行。” “启奏陛下,臣……”身为礼部尚书,沈济觉得自己最近该去拜拜佛了。自打傅乾帝登基以来,科举改革,礼部打前锋,规规矩矩的祭祀也能惹出惊天地泣鬼神的灵异之事,错的还是他礼部,先如今简简单单的接待一事,心里微微叹口气,定了定心神,上前一步,恭恭敬敬道,“臣昨日受命款待息太子一行,太子直白言之他之所以前来是因为临西和谈,二十年之期已至,又吴后仙逝,今—”深呼吸一口气,沈济颤了颤身子,下跪,“请陛下恕臣大逆不道之罪!” “说!” “息太子言之,‘耽国陛下,吾皇与吴……仁的临西和谈明明确确,白纸黑字,二十年之期已至。吾主曾言,若得……勤王之诺,嫁与西国为……后,共享天下,主愿与耽国永修秦晋之好!现今两国是……战是和,还请陛下早日断决!”沈济磕磕巴巴的复述着,“若应允,西国愿割让桐城,湘边两座城池,十万惊羽铁骑,另珍宝无数,以表诚意!” 撑着独臂的左手,傅铭天耐着性子听完,心头的火苗子早已燃烧成熊熊烈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共享天下?狗屁!傅铭卿乃是我耽国的皇!”顿口气,傅铭天掐着手指甲让自己冷静下来,“皇天嘉之,祚以天下!朕早已下令告知诸国,见其如朕,但是西国使者一口一个勤王,此乃不尊我耽国之国威!”他唰地起身,带起金黄冕服咿咿作响,恍若龙鸣,居高临下,巡视殿上诸臣,目光深沉,“我堂堂耽国祚皇,难道要给人作践?我堂堂耽国,难道岂无儿郎?两座城池,十万兵马,痴心妄想!要战便战!耽国岂自甘堕落!” 虽然西国太子不似商量,而是命令的口吻,让人听在耳里很不舒坦,但是群臣默默的看着丹陛之上气势逼人的皇帝,不由的诧异起来。皇帝貌似反应过于激烈了吧? —— “啊——欠” 傅铭勤丝毫没有意识到千里之外有人在打自己的主意,也不知道殿堂上皇帝怒气冲冲霸气侧漏的跟群臣们喷起了口水仗,一字一句的论证着他的好处。他正努力的跟自己的鼻子较劲。一大早起来,头就晕沉沉的,鼻子跟着痒痒的,想要打喷嚏却又打不出,不上不下正难受着。 “主子,您受寒了,奴才去请太医!” “不要!”傅铭勤继续努力着啊-啊欠,他隐约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有些热了,力气也使不出来,但是一想到太医,脑中就浮现各种难以下咽的药渣,瞬间摇了摇头,“本王好的很,本王……福公公,你怎么在这?” 眼前之人一袭青衣宫装,除了双鬓微微泛白的花白发丝,如同万千的宫侍一般平凡无奇。 傅铭勤惊讶的后退一步,白皙的脸颊原本就因为伤寒透出股红晕,如今再惊吓的激动之下,更是红润异常。 福公公,吴仁身边的贴身总管此刻正笑眯眯的看着受若惊兔的小主子,“主子,您说笑了,咱家不在这,还能去哪里?” “我—”傅铭勤蓦然瞪大了眼,嘴巴大开,嗫喏了半天,却支吾不出半语。记忆却像卸洪的闸门被阻挡的滔滔江水,一下子冲到了他迷糊糊昏沉沉的脑袋,倾倒而出。 一个时辰前,他该练剑却还在睡觉。因为睡觉的时间,他在……沐浴。 记忆回到他勤勤恳恳,磨磨蹭蹭的批复了那些他从未见过如此罗里吧嗦的奏折后,傅铭勤果断的告别了皇帝,愉快的回了自己的瑾宫。在宫侍的侍候下美美的用了晚膳,休息了一会儿便又练剑打坐。最后带着勤劳的汗水扎进了浴桶。 在水里游得正欢快,忽然而来的皇兄却留着血,让他不得不停下,又请了太医,最重要的是,皇兄这么大的人害怕,不敢一个人睡也就算了,他的浴桶好小,害他不得不半夜跑回去。 “阿嚏!”傅铭天以一人之力战斗了全部的朝臣,正轻声哼着歌往回走一边回放着昨晚的旖旎事件。美人出浴美,不过,一回想起昨日种种,傅铭天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紧蹙了一寸,面色也随之灰暗,媲美锅底。 身为皇帝那根纤敏的神经刷着他的小心肝,上辈子他究竟错过了多少事情。一夜被焚的瑾宫,到底是因为皇帝哀思过重,不忍触景生情,还是因为瑾宫里面的各种待遇堪比皇帝,甚至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身为男朋友未来夫夫那根纤敏的神经更是欢腾的出来鄙夷着他的智商。跟男人说一心一意很过分?跟一个接受三妻四妾后宫佳丽无数性!教育的皇子殿下谈情说爱很难? 凑在一起的麻烦事情一堆堆,傅铭天愈觉得自己神经逐渐的强大,或者说太粗折腾不断? 正当傅铭天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想法,傅铭勤脑袋正回忆到十五天前,他不小心偷听到父君那些年的故事。 “许我退避三舍之诺,他日我还你一世和平,修两国之好。” 其实回溯不是问题,问题是独自跑到苗疆,追寻父君踪迹而来的西国皇帝李旭枫。他隐约听着大概,便是西国的皇帝他喜欢父君,可是被傅明帝抢了先,介于他当时刚登基地位不稳,所以只能放手,如今有能力能护住父君了。 然后便是父君忍不住的嗤笑,一个两个三四个,个个皆有苦衷。摆个痴心无非是得不到。 再然后, 傅铭勤默默的垂下了头,他以为父君大概不喜欢傅明帝,也该是相敬如宾。可是,他原来是父君此生最耻辱的存在。 原来他的出生是被人精心设计的一场阴谋。 原来他并不是父君骄傲的存在。 原来 作者有话要说:祝贺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3╰)╮ ⊙﹏⊙b汗,本来想着零点发的,但是去了一趟庙里,在磨蹭一会儿就超时了。 小剧场:问:新年愿望 傅铭天:马上吃到肉╭(╯3╰)╮煎烤油炸十八种姿势各来一发,马上掐死这奇葩的设定 傅铭勤:父君马上好起来,皇兄……马上恢复正常,当个好皇帝,我马上练武╭(╯3╰)╮ 吴仁:马上逍遥自在,马上掐死这奇葩的设定。【通知:请互相转告言’情唯一新地址为]舒轻&傅铭哲:马上出手,正面斗争来一发,否则幕后都忘记还有**055的存在了。最重要的是马上掐死这奇葩的设定。 第60章 请看作者有话说 傅铭勤不解他都这么循循善导,安抚宠溺,难道说真的赐一些珠宝,皇兄才会开心起来? 而且,傅铭勤晃了一下脑袋,他觉得头好重好重,好像千斤顶狠狠的压在自己的脑袋上,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偏又四肢无力无法解除头上的禁锢。眼皮越来越沉,慢慢的合拢上,他费了好大的力气都没能睁开,不舒服的蹙了蹙眉。在阖眼的前一秒,抬头瞧了瞧依旧抿嘴不语的皇帝,心中忽地悲愤起来,不是你说喜欢的吗,怎么现在又不说话了?! 抱着被子,钻入其中,果断做梦周公。 “……” 悲愤回神的傅铭天面对好梦正酣,嘟嘟呼噜声的傅铭勤,所有的言语都瞬间被支离破碎化为渣渣粉磨。喉间一口老血噎着如鲠在吼,又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紧紧压着自己的胸膛,让他喘不过气来。出了会儿神,平息下波涛滚滚的心绪,傅铭天有些自嘲的一笑,慢悠悠的坐在床边,一手艰难的拉扯好被角,把人盖的严严实实。突然伸出手恶作剧似得戳了戳脑门,眼中闪过一丝的疑惑,俯□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床上躺着的人似乎睡得极其的沉,脸颊上有些红晕,额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傅铭天手掌抚过他的额头,掌心传递来的温热甚至有些滚烫。一副病人憔悴转好的模样,并无不妥。 面色平静的收回手,傅铭天蹙蹙眉头,眼睛死盯着那抹艳红,心中呢喃,但愿是自己关心则乱。 可传唤一下御医还是可以的! 再三确诊并无不妥之处,召唤了宫人上前服侍,傅铭天走出殿门,长叹了一口气。 夜色悄然而至,笼罩在黑夜之下的皇城显得无比寂静,但一盏盏的宫灯温暖的色调有恰到好处的流露出温情的光亮。一阵秋风吹拂而来,傅铭天不由的紧了紧身子,深秋冷热交替,的确是风寒的频发季节。 “启奏陛下,晚膳您是召唤皇子们一同前来用膳吗?”乖乖煎熬的等待下几乎是喜极而泣了,看见皇帝面色缓和下来,小心翼翼的前去禀告。按照皇帝的安排,每逢五号,是父子温情的时光。 “算了,今天时辰晚了!”傅铭天一时忙碌到是忘了这茬,经人提醒,道,“让御膳房添几样他们爱吃的菜,注意保暖防冻。朕等会才过去。” “是!” “尤其是多关注点老三,你去!”傅铭天想想,指了指乖乖,皇宫踩低捧高,如今乖乖这个大内总管亲自前去,总对得住人了。 便宜本尊,我扪心自问对得起你的儿子们了。 我不改变皇子争权夺利的皇宫生存法则,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傅铭勤,皇位这东西,待我除了傅铭哲,爱怎么争就怎么争。 可若是有人踩着我底线了,也休怪我无情无义做个杀子的皇帝。 腹诽着的傅铭天摇摇往了一眼皇子们的居所。 --- 郁闷的叹了口气,傅铭天拖着下巴郁卒的看着丹陛下的大臣。都说病来如山倒,平时壮得跟一头牛一样的兔崽子缠缠绵绵的躺了五六天才好,刚打算下朝后陪着人出去逛逛,散散心,这边紧急情况又来了。 “第三起了!”傅铭天狠狠的甩了奏折,“朕不是说了不招待各国使节团的吗?国丧他妈的是不是听不懂?全国禁酒忌歌舞,一个不听话,还挑拨了三四个部落一起闹腾,嗯?”说道最后上翘的尾音带着丝死亡的阴冷味道,吓着殿内的朝臣不由瑟瑟发抖。 负责接待的大臣用余光迅速看了一眼皇帝,擦着额头的汗,弓腰,战战兢兢地回复,“启奏陛下,琉球国等派出的是大皇子,若是招待不周,以后恐怕会……” 适当的停顿,只要是个明白人都能听懂背后的含义,就怕以后当皇帝了,两国邦交不正常。 “启奏陛下,臣以为皇子平时养尊处优,加上年纪小,自然是” “是什么?这话朕听了三遍,腻歪了!”傅铭天一看两股战战,几欲下跪的大臣,冷哼一声,“要跪朝太庙给朕跪去!我父皇父后甚至我大哥至今尸骨未寒,来个皇子挑衅你就要朕忍耐?我堂堂耽国面子里子都还要不要?通知下去,直接给朕扔出耽国!” “启禀陛下,这恐非礼仪之道,我耽国的国威恐” “闭嘴,容忍了才是戳着朕脊梁骨!”傅铭天缓缓收拢拳头,嘴角露出一抹戾笑。既然你们想试探一下朕这帝位,那就祝你们好运。 打发走了大臣,留下心腹议事。 “使节团闹事严重无非是因为对方的皇子之位,尤其是西国的皇子堂而皇之的肖想祚皇,闹得全天下的人都瞩目看笑话!” “启禀陛下,臣私以为和亲之事利多于弊!”柳明安因为算得一手好账,又处事圆滑,被傅铭天提拔到了户部,又因为家中乃是丝织造,金陵皇商,上辈子的污点事迹,傅铭天一方面利用其才能,也时时关注,便给了他一种皇帝心腹之感,如今面对皇帝的困扰,自然想要解皇忧。 “闭嘴,这件事各位爱卿不必多议,朕意已决!”傅铭天眉目一挑,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柳明安,嘴角扯出一丝的笑容,“爱卿为朕分忧,朕深感欣慰,但今日让尔等议的是拿出武举的章程,朕要的是忠心耿耿的大头兵,晓规矩,明是非,少言多听,不是满口江湖规矩,莽撞的绿林好汉!” “是,臣妄议!”柳明安被这么一句直白的警告慌了心神,下跪求饶。 “军队的扩招蒙辰你们几个看着办,不过剑弩,长枪等联合工部和兵器营……”傅铭天强忍着对西国的咒骂,口干舌燥的各种统筹,“京城守卫加重,别让一些没眼的江湖草莽乱了百姓的正常生活,至于各国趁机涌进来的暗叹实在是丢人现眼的就丢回去,有点技术含量的就给我暗中控制,看看到底跟谁……” 时间不经意便慢慢的流逝,等到傅铭天安排好近期的安防工作,早已日上中天。转身回宫找傅铭勤,便收到消息一天剑没练就手痒痒,刚大病初愈就唰唰耍剑的兔崽子已经连了整整一上午了。急匆匆赶到瑾宫,看着满头大汗的傅铭勤,麻利的让人换了装扮,拉着人一起往敏学斋而去。 傅铭勤这些日子过的很不滋润,还从未有过这么长的时间没有碰过剑,即使当年随军,他也是趁大军每日拔军之前就起来练剑了。多年的习惯下来,猛然缺了这么几日还真是不习惯,都觉得自己手艺生疏,有些使不上劲头,尤其是出剑的速度比之前慢了几拍。 所以,刚出点汗,就被人抓在手里,要出去不务正业,真是讨厌至极。 可是被皇帝一句曲折婉转,及其幽怨的“卿儿,不然皇兄看你练要不然皇兄亲……”话还未说完,傅铭勤被激得一抖索,只能拉着老长老长的臭脸,不自觉的散发黑气。 “卿儿!”光天化日之下,后宫之中耳目众多,傅铭天忍着没上前掐上一把那纠结苦逼的小脸,虽然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但是这幅表情还真让人忍俊不禁,叹一口气,低声耳语了几句。 “真得?”傅铭勤前进的脚步一滞。 傅铭天失笑,戳了戳脑门,“骗你不成?” “我……我,”傅铭勤脸上闪过一丝的慌张,“皇兄,我还是不去了!” “嗯?不走也得走!”傅铭天禁锢着不让挣脱,连拖带拽的到了敏学斋,清点了一下人数,只有五个小正太,才想起还有个被自己关了禁闭,想了想战斗力,支使宫人把人带了过来。 面对一群问安的小侄子们,傅铭勤强撑起了笑脸,进退有度的做着皇室皇叔的模板,一丝一毫不逾越了规矩,不亲热也不谄媚,更看不出之前满脸我不开心,惹我者死的傲娇脸。 看着瞬间变脸的傅铭勤,傅铭天嘴角的弧度变大,“内外”之别,其实兔崽子心中自有一杆秤,分的很清楚。对于能在自己面前露出本性的认知非常的开心,对着头号熊孩子的面色也好了许多,指示乖乖带人去换了平民装。 “父皇和你们皇叔平日事务繁忙,与你们相处时间少!”坐在舒适的马车内,傅铭天开始了带人出来的目的之一,“朕今日带你们出去,是让你们明白为何国的尊严,何为孝悌,你们的逞能在小太监小宫女不是同一个层面上的弱爆了,要欺负就要欺负同类人……” 载着熊孩子队伍的车慢慢的融入了车流之中,来到了奏折上使团最爱惹是生非之地,京中三教九流的汇合地带。 “你们带着人各自散去!” “是,父亲!”被一路教导过来的皇子乖乖的行礼,自信满满,意气风发的被抱下了车。 对找茬的人大喊本皇子找父皇来砍你九族,装哭卖萌什么的最在行了。 仗着皇子就敢欺负我耽国百姓,本王子揍死你,哭死你! 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年纪小!! 傅景廉离开之前,默默的看了一眼母妃千辛万苦叮嘱不能得罪的某人,心里愤愤不平的发誓,他一定会比他更厉害的,霸气的挥挥小肥手,“本王能跳下去!” 坐着的两人自然看到了幼稚的挑衅眼神,傅铭天哭笑不得的瞅了一眼被瞪的傅铭勤,却发现某人压根不在状态。 “卿儿,父君到了,你不开心?” “……” “卿儿,父君不怪你,也不生气,别担心,他还担心你呢!” 傅铭勤不语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垂下眼眸,回想到耄耋的老臣趁早朝之机,语重心长的劝说世界的格局。 “卿儿,回溯我已经派人潜入西国了,而且父君在鬼手神医的照顾下,病情稳定下来了。”以为在忧患的傅铭天自认为很体贴的宽慰着。 “皇兄,我……我要是去和亲” “你在胡说什么!“傅铭天陡然提高了一个分贝。【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我……我,没什么的!“傅铭勤连连罢手,看着瞬间黑下脸来的皇帝,声如蚊纳,但还是镇定的说出自己的打算。他当时慌乱之下的逃避,可这些天也足够自己想清楚了,尤其是西国求亲事件,顾太傅求见了自己。“皇兄,你不要对我这么好的,我……我压根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爱上我!我除了练剑还有父君,不太会关注别人,也不懂你们为什么喜怒哀乐。我已经拖累了父君,不能在连累到你了,真的!!若是之前,你说喜欢我,那我慢慢的学会喜欢你,可是眼前明摆了是我作为皇子,要担负起自己皇室义务的时候,我知道西国皇帝是借此来逼迫父君。可是父君好不容易出了囚笼,在外面很开心,我讨厌那个皇帝,他比傅明帝还讨厌,可他现在一手两国邦交,一手回溯,我这样,父君得救,皇兄你也能有机会也收拾了国内,否则内忧外患,你很累的……“ 第61章 毁容的吴仁 傅铭天木着脸听着,看着相隔不远微微垂下眼睑,话语中有丝落寞,但更多是英勇无畏的腔调,手不由的轻轻敲击着桌面,心里不断吐血吐槽,价值观不同,便如沟渠追明月,难!! 和亲这事全凭两张嘴皮子上下一动,利弊就由内及外,由远及深,朗朗上口的来了。可即使上辈子他初来乍到也罢,灾荒起兵也好,他从未松口,把任何一个公主郡主的给嫁出去,更何况现在?任凭底下人说得铁树开花,也是白费功夫一场。 说到底,他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国仇家恨动辄牵扯女子,实在是熊。 不过…… 傅铭天轻敲的手指微微一僵,随后又缓缓了松了下来,依旧气定神闲,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似乎在应和某人为国忠心耿耿的话语。但唇角却微不可查的勾起一抹冷笑直冻彻心扉,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的阴鸷,他从未想过还有人能在他眼皮底下将手伸入后宫,跟傅铭勤交流。 不见有所阻拦,便越说越溜,越溜语速越快,越陈词激昂,傅铭勤把自己绞尽脑汁斟酌的话一股脑儿噼里啪啦说完了以后,描绘了十年后各国和睦相处,天下大同的喜气场景,落下了帷幕。 傅铭天及时的送上一杯茶,递到唇边。 傅铭勤自然的接过茶杯了,牛嚼牡丹般一口闷完,才猛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看一眼茶杯,瞅一眼皇帝,微微张开了嘴巴,“嘿嘿,皇兄—”说话间目光死盯傅铭天,似想从龙颜上窥视出什么,只不过皇帝却是不配合的眼望车顶,面无表情。 没有言语,没有阻拦,没有生气,没有发怒,没有冷笑,没有猜疑,没有……偷偷的瞪了一眼,连挽留都没有!!说什么喜欢,不像书里写的,爷爷伯伯姨姨们说的。 哼,幸亏我不喜欢你! 想着想着,一颗爱我祖国,勇于承担王爷责任的热血心肠便生出了七分委屈三分恼怒。 两眼怒瞪,随着傅铭天的视线过来,瞬间脑补出薄怒的小兔子愣是仗着山中无老虎,敢于充狮子的欢乐景象,听着人从鼻音里傲娇的一声哼,嘴角浮起一丝的笑意,在人拳头过来的一瞬,立马轻咳了一声,身形漂移。 再一次证明自己当初没选错功夫,傅铭天往对面的座榻上一扑,一手扣上腰际,戏谑,“不是说要做好王爷吗?哪家王爷对着皇帝一言还没合呢,就拳头过来了?!” “你……我……”气急,傅铭勤支吾,整张脸通红起来。 傅铭天失笑,忍着没啃一口,放开了手,坐在身旁,却还是没惹住一手弹上光洁的脑门,“你胡思乱想什么呢?瞪眼也没用!说的理是一回事,但干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和亲说简单点,便是一家的男人跟人斗殴中,处于劣势,将自家娇生惯养的小姐嫁土匪老大跟人去啃黄沙,觉得你皇兄狗熊成需要和亲?我耽国男人个个是怂货?区区百万兵马临城,就可将人送出去?!”上辈子西国求太后,国内起兵,政权不稳,老子就算跟人有嫌隙,也没怂到这地步。 “不是区区,是百万铁骑!西国以武定国,我们耽国却相反,全部兵力加起来只有一半还不到!”傅铭勤嫌弃的挥掉作乱的手,虽诧异皇帝这粗白的言论,半晌才微垂着头,叹气,“皇兄,太祖有令耽国永不增兵,且重文轻武,是以三大国之中兵力最落的国家,且我们刚打过一仗,虽取胜,但也劳民伤财,国库据说空虚” “国库空了又怎么样?藏富于民,懂不?”傅铭天握着人的手,无赖,“就算皇帝缺钱了,不是还有你这只神豪兔子吗?” “不给!”傅铭勤果断的抽出手,鄙夷着,“吴家公中的财产父君都给你了,几十代积累好几个国库都能填呢!剩下的私房是父君留给我做聘礼的,他说了谁都不能给!” “所以说我们不差钱,对不?”傅铭天逮住机会做现场教育,“卿儿,国与国相交说到底是利益问题。就像现在使团敢在酒肆喧闹,一方面是试探,另一方面有人给出了足够的诱惑。我冷不丁的出场当了皇帝,行事作风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各国政策,毕竟咱们手里有钱,隐约紧攥了各国的经济命脉……” 苦口婆心的灌输有钱是大爷,有钱又有兵的绝对是大爷的理念。 微微偏头看了他半响,傅铭勤擦擦脸,好多唾沫星子,皇兄说的太兴奋了! “所以说和亲与人贩子有什么区别?只不过窃国者侯,为国者便是大义。说到底是道德制高点问题!”傅铭天语重心长的总结完自己的发言,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 傅铭勤顿了顿,疑惑,“制高点?” 傅铭天闻言顾左右而言他,“懂了没?这就是傅铭哲迟迟不动手的原因,他有钱把握了经济命脉,却无兵还没有名!” “哦!”傅铭勤应和的点点头,反问,“我就是大爷中的大爷!有钱有兵!”随即换上了一副了然的神色,“难怪都说得吴仁者得天下。父君不仅有钱有兵他还聪明,所以喜欢他的都是心怀否侧的奸诈之徒,小白脸,吃软饭,奶奶的熊!” 呃……你少算了倾国的容颜,傅铭天心里默默的补充着,随后咬牙,“最后四个字谁教你的?” “我听来的啊,骂人解气的!”傅铭勤很正经的教学着,“皇兄,你要不要学学?他们骂起来可带劲了还对打,娘西撇,日你个仙人板板……” 傅铭天笑容停滞,磨牙,朕迟早要普及军队素质! 说话间车辆出了城门,往郊区而来。复行五六里,便是东郊有名的富人聚集区。 两人下了车,经过仆从的指引,往其中一座富贵又不起眼的白府而去。 吴仁一袭白衣端坐在迎客厅中。 但是 我擦!!!! 傅铭天的脚步一滞,差一点绊倒门槛。眼前的吴仁,几乎是不忍直视的丑。额头上几个脓包似乎溃烂,流着似绿带黄的汁水,脸上横七竖八的几道剑痕完完全全的破坏了之前那张慑人心魄的脸。 傅铭勤觉得皇帝大惊小怪,不以为意的瞥了他一眼,蹭蹭的跑了过去,行礼,“父君!” 吴仁放下茶杯,拉着人好好看了一会,才舒了一口气,看着远远落后的皇帝,了然的一笑。 意识到自己失态,傅铭天面对一双笑颜,有些不自然的转过了头。吴仁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毒,像扫描仪一样,自己的一切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似的,笑意深不见底,不知是讥是讽还是赞,就差来一句愚蠢。深呼一口气,傅铭天赶紧大步上前,恭敬的弯腰,“父君!” “子安无需多礼了,最近麻烦你了,西国之忧因我而起。”吴仁在傅铭天行家礼之际便搀扶住了,还了礼,吓得傅铭天赶忙避开。即使是皇帝,但脸皮还没厚到这程度,于公于私,只有吴仁受他礼的份,断没有自己拿乔的时候。 “父君,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接下来的时光便是相亲相爱的父子一家团聚的温馨场景。傅铭天虽然不至于冷场,但是看着一脸伤疤的吴仁,在回忆初见的惊艳,心里总有种失落感。 “父君,你……” “不过一副皮囊而已!”吴仁抿唇斜睨了一眼欲言未言的傅铭天,用十分平淡的语调道,“我划破了自己的脸,有问题吗?” 难道没有问题吗??傅铭天嘴角抽搐,“那个……好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卿儿,你觉得呢?” “父君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傅铭勤很宽心着,“父君做什么都是对的,这样虽然丑丑的,但是能检测出谁对父君是真心的!” “对!”吴仁揉着傅铭勤的头,像是回忆起什么,露出一丝的鄙夷,“世人因臭皮囊惹出多少纠纷。想想父君让你体悟的三日行。我吴仁从不受威胁,更何况还是拿你来威胁?喜欢我什么,我就毁了什么!卿儿,你要记住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说的再好听,却不若在身边默默的为你付出,有朝一日若是有人如此为你,不图名利不为权势,你就算不喜欢他,也不能伤害他,至于其他只不过得不到是最好,犯贱而已!” “嗯。”傅铭勤郑重的点点头,“唐姨和苗疆长老伯伯一类的,便是不喜欢也要保护着,像那个坏蛋皇帝,威胁我们的,就去把他给杀了,免得当官不为民,蛇女姨姨……” 旁观的傅铭天瞬间黑线,手指头扳完了没了啊?还统筹归类?而且当着爷的面说这个好吗?父皇,你娶的后娘太彪悍了,儿子愧对你的在天之灵啊!!! “咳咳咳……”傅铭天艰难的咳嗽,好歹注意点我的感受啊! 吴仁眼一沉,再次确认傅铭勤欢欢喜喜,便抬手让人去后院见多日不见的鬼手神医。随后抿口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配着被毁的容颜,诡异万分,“皇帝,有些话当着卿儿不好说,他前些日子微服,当着卿儿的面没完没了的纠缠,我下药废了他!” 傅铭天心底不由自主的咯噔一下,沉默了一会儿,傅铭天半晌才喃喃道,“废……废?” “嗯。” 傅铭天的声音瞬间飙高,猛得拍了一下桌子,“合着你们还真是父子两,父君!吴后!!吴仁!!!拒爱不成,你玩自毁也就算了,你特么的告诉我觊觎你的皇帝被你给废了?!!” “他拿卿儿威胁!”吴仁一针见血指出症结,“若不是顾忌卿儿念叨皇帝你,我直接一刀毙命,随后嫁祸庆国,两国大乱,便可坐收渔利!” “你,”傅铭天手抖索了一会儿,“你……你……” 继续微笑着看了团团转的皇帝一眼,吴仁低垂下眼眸,认真的盯着茶杯上漂浮的茶叶。他没做错什么,害卿儿胡思乱想,离家出走,此罪一;罪二胡乱揣测,早二十年便已经重复过的话,如今旧事重提;且罪大恶极之事,便是借口回溯堂而皇之奚落卿儿,威胁他。 喜欢就能成借口? 笑话。 背着手一圈圈的来回踱步,许久才平复下心情,傅铭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吴仁,终究问了一个百思不得其解,且挠着心底痒痒的事,“父君,和亲邦交之事,朕自有思量,但是请恕儿子大胆,您……究竟有没有喜欢过……”傅铭天磕巴了一下,“哪个人?”你能如此坦荡荡到跟兔崽子讨论哪个对你是什么喜欢,还因材施教,就像物品一般供人评价,难道就没一个动人心弦的?想想偷偷摸摸不敢说的便宜父皇,瞬间心中苦涩。 吴仁脸色一沉,握手的杯子一僵,又若无其事的瞥了眼忐忑的皇帝,笑容中带着孤傲,轻笑出声,“我爱的只有自己!” 绝对的话语绝情的语调,让人蓦地一震。 “卿儿是我掉下的肉,我爱他更甚自己!” 傅铭天长叹一声,干巴巴的扯开了话题,说起了后续事件该如何处置。 待两人离开,夜半露重,吴仁望着铜镜里丑陋的自己,对视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瞳孔,没有哀怨没有惆怅甚至没有一丝的感情,“为何要爱人?我以耽国利益处之,何错之有?”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桑落的手榴弹,昊风若羲的地雷,o(n_n)o谢谢 本文的设定都是奇葩型号的。【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吴仁迷神马的:多智几乎妖还长着一张美颜,性格上总归有缺陷。而且肖想好久了,万人,众人拼死追求,但是美人压根不懂爱。 第63章 傅铭哲进京 “臣弟拜见皇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丹陛之下叩拜的傅铭哲,傅铭天神色淡漠的挥手让人起身,当着众臣的面,做足的兄长的姿态关问了几句,随后又开始了文武百官每日的必修课,你吵我吵大家一起吵,最后皇帝拍砖定案。 傅铭哲面色恭敬的站于勋贵之列,神色晦暗的看着龙椅之上的傅铭天,心里闪过一丝的嗤笑,就算懂得了追踪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不过以后的日子倒是愈发的有趣得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一关?西国作乱。 “尔等朝臣是逼朕不忠不孝?”几个不痛不痒的议题过后,众人又议论起重中之重。傅铭天合上奏折,随手狠狠的掷于丹陛之下,奏折落地的声响让大殿近乎死寂。 “启禀陛下,臣上谏是忧社稷之危!”说完,顾大学士深深的弯了一下腰,“天无二日,国无二君,陛下此举,我耽国将不得安宁,如今西国之法,正中下怀,实乃利国利民之大事!” “我皇的权威不容任何人挑衅,陛下说此事已决,就不容再议。”新上来的言官耿直对冲回去,顾国仗,慎言!” “陛下,顾老……顾大人此言有理,您不能弃祖宗基业不顾啊!” 翻来覆去的老调重弹,傅铭天听得心里窝火—合着不是自家的孩子就不心疼!这便宜外公到底是上来找抽还是被当靶子使找抽! “诸位爱卿,朕—”傅铭天的眸子冰冷下来,看着诸位臣子正气凛然的模样,连眼角都懒得俯视众位大臣,兀自站了起来,“绝不允和亲!” 顿了顿,傅铭天缓慢的加重了音调,甚至还带着自己苦练出来好不容易得到的内劲,“不管是谁,朕有生之年,朕之后代子孙,若守不住祖宗基业,今日割一城,明日割一城,送珠宝美女,得一夕安寝,宗亲长老联合三省长官可罢黜皇位,另折贤明!”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回音飘荡在大殿之上,响彻心扉,让人不由胆寒。 比之前更加死气沈沈般的哑口无言,连空气也为之停滞,几位出言的大臣无不汗流浃背,两股战战,几欲昏倒。皇帝看似愤懑却意外低沉下来的声线以及明明在说话却一点波动都没有的眼神和表情,甚至久久不见平息的回音一句句的刮着他们的心肝。 若不是有家族**在手,他们何苦太岁头上动土。 摄于皇帝之龙威,全部大臣瑟瑟发抖的下跪,最终在左右丞相的带领下,三呼陛下息怒,臣等罪该万死。 “报——八百里加急!” “报——八百里加急!” “报——八百里加急!” 尖锐的传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叠声一重高过一重,终是覆盖了惶恐不安的请罪音,在众臣匍匐跪倒寂静无声中显得更加清晰嘹亮,也转移了不少群臣的视线。不少人甚至心里偷偷的松口气,神仙斗法,殃及无辜的是他们这些小虾米,大朝会实在是折磨人。 “启奏陛下,西国三十万铁骑兵临城下!”传送兵喘气着说完言简意赅的话语后,将手中的奏折递上,便累得瘫痪在地,被人搀扶下去换衣,而后再重新上来禀告。 傅铭天脸色铁青的接过奏折,一目十行,字字挑战着他的底线,没见过做人这么无耻无理取闹的。听完惨烈之状后,直接摔了茶案。 从来只有他要挟人的份,还没有被别人骑到头上的时候,尤其是如此无耻之事。 得不到高岭之花,自己没本事,怪得了谁?装什么痴情,二十年前怎么不见如此霸气侧漏的逼城! “来人,把西国皇子绑上来,祭旗!” “末将不才,愿领战!” “求陛下三思,忌兴战事,且我国粮草” “祚皇殿下驾到!” 殿外突然传来尖细“祚皇殿下驾到”的传报声,打断了兵部尚书的陈词,也使朝臣不由的蹙眉。 听着余音未绝的“驾到”两字,傅铭哲看向乾清宫大门,忆及不过三盏茶之前“循王觐见”的传报声,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丝笑意。 乾清宫大朝会能打断大臣议事的只有皇帝,能打断皇帝言语的只有八百里急报。 而如今,祚皇好大的能耐。 当真不知木秀于林必摧之? 历来是光领钱不干活的傅铭哲走进,莫名的看着视线若有若无瞄到自己身上且神色复杂的大臣,心里不由的瞪了一眼高位的皇帝。 “臣弟见过皇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傅铭勤规规矩矩的行完礼,听到上头一声平身,正准备退到一边,却发现今日朝廷气氛有些诡异。 是不是他来得时间不对?怎么殿上所有的文武百官都跪拜了。 “卿儿,你来得正好,看看这奏折,该如何处之?”傅铭天将盖了章的加密奏折放入匣中,让人送到傅铭勤眼前。 傅铭勤拿起奏折,神色颇为复杂的瞪了一眼皇帝,不是商量好了吗?我负责揍人,没说要接触政务啊?! 傅铭天抿着嘴,面上忽地微微一笑,桌案下隐藏的手却不由的拽紧,被人威胁的滋味,难怪吴后会魔化,甘愿自毁,也让人得不到。 可惜兔崽子定会伤心,回溯,回溯,得不到的只有抢了! 目光不由自主的跟着傅铭勤的一颦一笑一蹙,眼里闪过一道戾光,傅铭天心里开始谋划如何快速有效的杀死西皇,让西国大乱的十八种计划,一边若无其事的端坐在龙椅之上,俯视百官,慢慢品着手中的茶,唇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该宰掉哪几个换军饷? 看着简洁不过百余字的奏折:耽国元年十一月初四,西骠骑军趁我军不备,率十万入城扰民,守军后抵之,损伤严重。两军对峙,其言:慕祚皇之名,以求许之。观之兵马三十万,我军不足五万,求增援。 “呵呵~~”傅铭勤翻来覆去将此奏折看了许久,对于匍匐跪地的大臣丝毫不在意,发出清冷的嗤笑声,鄙夷,“拿我威胁算得了什么?!皇兄,诸位大臣的意思难道是让本王去和亲,然后结两国秦晋之好?” 不疾不徐的说着,傅铭勤的目光在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臣身上停驻了几息。他昨日被他们一说的确是有些心慌,但是父君说得对,自己决不能一颗鲜花插到牛粪上,即使是关乎国计民生;再者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先前考虑的最多还是回溯可救命,可西国皇帝人品不好,不可信,因此只能私下里安慰一下几位大臣了,毕竟他们也是为耽国考虑。 边想着一边原本扣在腰间充当腰带的软剑在手中扬起,让跪地已久的臣子顾不得膝盖发麻,将头埋的更低。 “其实为了百姓免受战火荼毒,本王也应该的,不过,”傅铭勤抬头瞅了一眼皇帝,语调一变,“皇兄,让他们全都站起来,抬起头来!” 傅铭天原本淡定的脸庞不由的一抽,总觉得事情有些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起吧!”原本忧心忡忡的眼神一对上三呼万岁之后的大臣,傅铭天立马眸子染上一层寒霜。 毫无波澜的眼神让刚起立的大臣蓦地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惧意。 傅铭勤悠哉的走过中间的空道,直至即将跨出门槛,才反转面向皇帝,笑意连连,“诸位大臣都颇有几分姿色,皇兄若是许我和亲,今日朝廷之上所有同意和亲大臣做本王之陪嫁如何?其家人也充当奴仆。反正都是拳拳之心为耽国,想必诸位大臣定然不会反对的。念为民为国,也就不用入奴籍了!” 群臣哗然。 “敢有不从者,本王以血祭剑!”寒光一闪,叮得一声,剑稳当当的插于大理石青砖上,烁烁的剑光提醒着朝臣,剑柄上熠熠发光的玄晶却让大臣言语不得,太祖令,上打皇帝,下揍群臣。 “卿儿,别胡闹!”傅铭天声音温和,眼底却带上直白的嘲讽,“你陪嫁之人岂可是完人,也得让乖乖进行处理后才行,反正宦官也是官,在他国想必也可为我耽国尽忠职守!” “……” “……” 面面相觑之后是久久的静默。 “臣弟愿请战!”在众人愣神之际,傅铭哲上前一步,厉声道,“臣弟不才,幸为皇子受封为王,食君之禄忠君之忧,唯尽本分报效皇兄!昔庆国国丧相辱,近日西国臣趁和约续摊之事咄咄相逼,实乃欺人太甚。诸位大人一颗心为万民不受苦难,但需知我耽国皇室权威不容任何人侵犯……” 傅铭天顿住,蹙着眉,眼中直白的寒光射向两眼微红的傅铭哲。 一番说说的饶是铁石心肠的人也动心了。不知道是入戏太深还是太能装。 鳄鱼的眼泪太毒。 难怪上辈子他能悄无声息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勾搭上权贵重臣,就这奥斯卡的演技,他如今就算重来一世也难以追赶。 让他对着仇人来这么一出感激涕零的话,他做不到。 反观朝臣……傅铭天缓慢地摩挲着手上的墨玉扳指,看着底下依旧拔剑挺立的傅铭勤,心中一道暖流缓过。 “真不愧是人人称赞的皇弟!”看着底下有人出头鸟之后一个个如雨后春笋冒出来的请战者,傅铭天缓缓道,“据传玉马者,乃是王朝清明尊贤则至!有如此贴心的四皇弟在,朕心甚慰。如此甚好,来人拟旨,循王傅铭哲孝心可表,忠心可嘉,着提升为功贤循亲王!” (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如此大跨越的提升,傅铭哲你可不要让联失望啊!绕你谨小慎微,把你捧得高高在上却接触不到皇位,还要日日戳你的心才好!“来人,派兵增援,另设宴款待西国皇子一行,对了进京朝贺的使团一并请了吧! 第64章 夫夫携手应刁难上 乾德元年十一月十一日,帝千秋节,万国来朝贺,傅乾帝下旨,于琼华宴殿设宴款待。 宴席间,无响乐,无酒食,唯清粥小菜,以示孝道。 文臣武将分列两侧,使团客座席位上待坐定,面对如此简朴餐饮,面色不一。 傅铭天座于高位之上,举手投足间做足了东道主的风范。 傅铭勤兴趣缺缺的焉着脑袋坐在皇帝的身旁,殊不知让多少后宫人摔了一地的茶瓷,坏了上好的丝绢,忿忿不平的盯着他尊臀下的位置,那是后位!后位!!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的位置,求放过耽国可怜的后宫女子吧/(tot)/~~不仅要跟女同胞斗,还要斗男人,现在还要……你堂堂一个皇爷,人艰不拆啊!! 傅铭哲作为刚加封的功贤亲王,虽未正式受封,但是爵位一下子从宗亲里掉车尾的成了鸡头,因此坐在了皇帝的左下首,自然占据了有利的观察地势,将主宾的神情一览无余。皇帝无疑是做笑面虎的,而低下的使臣嘛— 端起莲花茶碗,傅铭哲轻缀了一口,不禁暗自鄙夷了一番,真是食欲动物,若是他登位,何须动刀动兵,直接使个美人计便可! 远远看着上首的身影,远离王座纯属打个酱油的使者由衷地感叹,“太漂亮了!” “美人啊!倾国倾城不足形容!” “西国甘愿送城求亲,要是我也愿意啊!” “难怪,呵呵~~~” 傅铭天手捏茶杯的劲道大了些,默默对视了一眼仿若神龛里的雕像。暗暗的记下了口出狂言之人,一边暗自痛悔,他不作死就不会死了!!吃饱了没事干,拉着小眼提供资料,自己设计出最适合兔崽子的服饰啊!!面上不动如山,一张脸愣是笑成一朵冰霜,让底下的人寒了又寒,磨牙,“诸位” 话还未出口,便见一人出列,神色虽恭敬,但眉宇之间流露出自得颇傲,“尊敬的皇帝陛下,今虽在国丧期间,吾等自入乡随俗,但毕竟是您的千秋节,不如来点文雅之事?”像是生怕皇帝拒绝,使臣说的那个文绉绉,大义凛然,兼之语速之快让人喊不得停,“鄙人不才,来耽国之前我皇无意之中得三大难题,昼夜费解。今有幸出使以文化博大精深助长,不知可否不吝赐教,彼时我琉球皇必当感激不尽!” “使臣秒赞了,不妨说出来,大家一会儿出出主意!”傅铭天淡淡道,反正他有作弊神器百度搜索无压力。 “多谢陛下,今虽厮人已逝,但当时第一聪明人之子祚皇殿下在,定能为小臣解惑!”使臣得到应允之后,迅速的打蛇上尾,无视皇帝一下秒射过来的眼刀子,摆出一副求教的样子,深深对着傅铭勤一拜,“我皇早年经人上贡,得一颗稀世宝珠,约有两个拳头般大小,且互相相连,内有小洞若干,恍若迷宫,言之若能从一头穿越到另一头,则许愿灵。不知殿下可否施手相助?”话音刚落,便有仆从端来匣子,揭开后,宝珠的光辉立刻照亮了整个殿堂,引得人惊叹不已。 “第二,以水成冰,不得借助任何的外力。第三便是一道术数题!”琉球皇子趁着众人惊叹之际,缓缓道出另外两题。 诸大臣皆面露忧愁,神色不虞的看着演示的使臣貌似感慨实则刁难的说出内有无数的小孔,饶是最厉害的绣娘也不能从一个明珠顺利穿到另一颗明珠上,更何况接下来还有两题。 “你确定?只要两个洞相连?”傅铭勤见人将矛头对准自己却又如此的简单,有些茫然的看着使臣。 傅铭天心里快要呕血,一边催促小眼百度科学的答案,一边想着怎么拖延时间。要下马威也是冲着他这个皇帝来,对着兔崽子个个不饶人干什么?! 我家兔崽子招你惹你们了!! “卿儿,没事的,皇兄知道怎么办,找蚂” “皇兄,这么简单的也值得那么多人绞尽脑汁?”傅铭勤拦下了皇帝未出口的答案,对着底下的群臣,不解道。 “三皇兄万万不能大意,此珠内有乾坤,洞……” 傅铭勤连连罢手,示意傅铭哲勿要言语,直接让人把明珠端上前来,对着殿中诸人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确定要从这个洞到另一边?” “是!”使臣斩钉截铁的回到。 “那?”傅铭勤点点头,一手拿起相连的宝珠仔细的端倪了一会儿,光滑圆润,晶莹饱满,但是也没有多好啊,心里默默的评价着,还多了两个洞,况且这个很难吗?算了,看着成色不错,等会还能做份珍珠粉,皇兄熬夜辛苦,给补一补吧!慢慢俯手上去握紧,开始运功。 傅铭勤认认真真的按着自己的思路解题。 一点一点的粉末缓缓的从半空中飘下,傅铭勤修长的手指白皙的肤质在宝珠光辉的照耀下更加的耀眼。 使臣从最初胸有成竹的刁难到不屑,继而愣神,最后痛苦不跌。 耽国大臣从开始的心急如焚到懊悔,随后愣怔,最后淡定,心里翘着大拇指赞,真不愧是祚皇! “祚皇,手下” “使臣不要着急,好了!”傅铭勤拍拍手拦下了使臣的话语,把玩了下手中尽剩下的薄薄的半圆锥型的珍珠片,片上两个大洞异常的显眼,“你带给你家陛下,他爱怎么穿就怎么穿!” 这个挑战智商的国际政治斗争为何会朝着武林大片的发展?事不关已的其余使臣默默咽了咽口水,向琉球国表示了哀吊。 “祚皇……”原本文质彬彬的使臣已经哭不上来了,“那……那是我皇的心爱之物,是神赐予陛下的!!!神赐予的!!!我……” “够了,还请祚皇回答下一题!”琉球皇子咬牙切齿,即使心中也快呕血,他不明白为何借此羞辱,甚至是狠狠的踩上一脚那个有着当世第一聪明人的吴仁,他生下的儿子居然是个傻子会有如此的反转,咄咄逼人,“以水成冰,水要沸水,不能借助任何的外力!”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傅铭勤身上,浮起一片忧色。 沸水成冰,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这根本就不可能! 这个已经超越了两国邦交试探的底线,诸位使臣暧昧的跟自己下属眨了眨眼,他们需要重新思量对日后必当交恶的两国如何相处。 经过一役,傅铭天到是微微放下心来,环视了一圈众人的神色,眉宇间不经带上丝得意的神色,兔崽子的世界岂是尔等凡愚可以理解的,跪下臣服吧! “来人,上沸水!”大手一挥,傅铭天豪爽道。心中暗自得瑟,我大金庸武侠世界的绝世神学《九阴真经》我家兔崽子练成的时间比猪脚还短啊,还短啊!!来个内力烤肉都不成问题,更何况是制冰呢! 不出傅铭天的意料,傅铭勤看着端上来的沸水,丝毫没有迟疑,一掌还未挥下去,却见琉球皇子伸手喊了停,“皇帝陛下,可否让小王检验一下此水是否真是沸腾,其中未加江湖术士蒙人的把戏呢?” 傅铭天闻言,冷笑一声,道,“若是没有,你可要承担起诽谤我朝皇室的罪名!卿儿无条件解危难,尔等可不要得寸进尺!” 琉球皇子摸了摸至今未消褪的淤青,一想到那日被五六岁的孩子打,自己却无法还手,只有忍气吞声的份,瞬间火气上涌,狠狠道,“若是沸水且祚皇真成冰,小王愿送金银珠宝赔罪!” “我耽国地大物博,像是缺金少银?”傅铭天喝口茶,悠悠道,“朕心犹临海海寇作乱,琉球皇子想必定能约束一二!” 闻言,琉球皇子暗道卑鄙!!本来琉球就地小人多,靠着出海哺渔,偶尔劫富济贫为业,如今皇帝一出口就要断了生财乃至生存的生路,真是大大的卑鄙!! “怎么不敢?”傅铭天啧啧的起哄,“那既然如此,朕不日出兵,顺便帮皇子你约束一番?听闻武士不错,正好给我家卿儿练练腿脚!” 此话一出,原本就无丝竹配乐的大殿显得更加的寂静。 “且慢!”还未等琉球皇子有所回答,便见一人出列,直视皇帝,对上似笑却寒的目光,随后又望着似乎带着腼腆笑意的傅铭勤,嘻嘻的笑了几声,粗着嗓子道,“傅乾帝,本王有话要说!” 静得只闻众人的敛声屏气声。 傅乾帝,本王两词便直言表达着无敬意,甚至把各国邦交中的互相尊重他国皇帝陛下给抛弃到了一边。 傅铭天皱眉斜睨了一眼出声之人,刚想回讽羞辱一番,却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他身旁伫立之人。旋即眸子暗沉了一分,眼中闪过一道杀气,激得小眼又刷了一次屏。 将近匈奴人的长相,身材微矮小,体格略粗短,脸宽颧高,浓眉大眼,腮边密布胡须,戴着一个穿孔的长耳环。比起吴敌威风凛凛却流出一丝的痞子气来说,此人不仅相貌平平,而且通身的气质除了那一双类似豹子闪着精光的眼,其余的……除了一个富贵,完全符合矮挫的定义。 这样的人怎么敢肖想他男神,未来的丈父爷!!! 他父皇都没好意思开口!! 他父皇光凭颜就能立马甩他n条街!!! 傅铭天的手松了松茶杯,他怕自己一个没忍住揪人直接揍一顿。心里不舒坦,看着叽叽喳喳的皇子殿下,便愈发的不爽起来,“我耽国哪来如厮美艳的王?!”随后环顾左右,忧愁着,“宗亲长老以后教育王孙的时候注意点,别瞅着一个女的就拱上去!”好歹我耽国皇室也是以俊美之颜着称于世的。 “噗!” 底下有大胆的忍笑不禁,平时得到亲睐向来随心而至的华为侯更是促狭的眨了眨眼,道,“表哥,没准人家那啥也不行,射弯了呢!” “咳咳……咳咳” 不少人呛了喉咙,目瞪口呆的看着正经的国宴朝着下流的私话讲去。 趁着众人注意力转移,琉球皇子悄声的退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的阴鸷,招过手下,附耳小声嘱咐了几句。 被挤兑的西国三皇子李吉心头冒火,手上青筋暴动,刚想上前一步,却发现腿一麻,恼怒的回瞪一眼,却发觉一道厉光直而来,射得让他头皮发麻,咬牙咽下火气,青着脸,大手一挥,“素闻祚皇有乃父之风,众人皆知得吴仁者得天下,虽吴仁以逝,发体不存!但知如今两位皇爷兄友弟恭,不分亲疏,必大感欣慰,但不知傅乾帝却如何看待我朝二十年前签订和约中的密文,吴仁在不侵兵若等位则两国化干戈为玉帛呢?!” 话音刚落,耽国群臣面色骤变,骂声一片,耿直的大臣更是纷纷起身,满脸涨红,“胡言乱语!” “休得出此狂言!” “放你娘的狗屁!” “小王所言可是白纸黑字有所凭证!”李吉边说边瞄了一眼,挥手示意仆从将和约原本抬上来,一边嗤笑着,“现今两国结为秦晋之好,不是皆大欢喜吗?” 闻如此大逆不道,诛心之语,傅铭天却像无事人一般,自顾自地端起面前茶杯,一饮而尽,随后轻快道,“来人,祭旗!”放置下的茶杯缓缓应声化为粉末。 立刻便有大内侍卫围上。 傅铭天看着被围的皇子,面色一晒,指了指,众人随着他的指尖转移视线,“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把那些奴才给全部剿杀了!” 看着不像说笑的皇帝,李吉面色微微一变,望了望守卫在一旁的大汉。 那大汉不出声也不还嘴,只用那双如豹子般的精眸死死的盯着在一旁至今一字未语的傅铭勤,像是在探究什么。 傅铭天的脸色彻底黑了去。 “来人,把” “且慢!”傅铭勤挥挥手,轻飘飘的拦住了皇帝的话语,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了一番,才摇摇脑袋,神色严峻,“父君,父后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傅铭勤缓缓道来,华丽低沉的声线不由让人着迷其中,但所言之故事却又字字惊心,“最后魏武帝把使臣给杀人,是谓床头捉刀人。昔有魏武帝捉刀,今西国李皇亦有异曲同工之妙,甘为侍卫。” 此话一落,众人皆疑。 备受瞩目的西皇却依旧一字不语,依旧深沉的望着高位上笑意连连的傅铭勤。 傅铭天诧异的看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傅铭勤,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上辈子求取和亲的时候,跟人打交道,不免派人收集资料一番,如今才知晓侍卫的身份。 傅铭勤却好似懂的人眼神一般,小声嘀咕着,“他跟着父君后面,我暗地里套过麻袋,但他却不知道我,因为正碰上父君让我装扮乞丐体验生活,当时还踹了我一脚,我定了他五个小时!” “……” “嘶”得倒抽口冷气,傅铭天望着长着一张人畜无害却言行异常彪悍的人,竟然有些同情起了底下的西皇。好端端的做你的皇帝,偏偏还要一手美人!结果被美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药废了后半身不说,还被美人儿子给揍了一顿! 套麻袋! 真是喜闻乐见的好梗! 嘀嘀咕咕的音量再轻,位于下首第一位置且内功不错的傅铭哲约莫听了个大概,默默的环视了一圈面色惨白的西国使节还有面色不改的皇帝,计上心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即使这个朋友脑子不怎么样,明明与他无关却要蹦跶出来,还如此愚蠢的扯出禁忌。不过……有利用价值,身家颇为丰厚便可! 皇长孙年幼只需一包天花豆荚,便可杀人于无形,甚至传染上如今居住在一个宫殿的诸位皇子,可他如今却无把握把两人一同击杀,顺利登上皇位,否则他定不会自甘堕落到跟一个死心眼的傻子交谈。 登上了皇位,何愁没有人,即使是吴仁,也有千百种办法逼得他就迫! 真是够傻! “来人,西皇远道而来,给准备好一点的,要坐北朝南,面朝……”傅铭勤将了一大串形容词,顿了顿,缓缓接上,“的牢房!” 傅铭天眉一挑,看着发号施令的傅铭勤,没有一丝争权夺利的暗恼,反而觉得……认真的兔崽子好帅! 只见他微微抬手,一袭量身定做独一无二的金案兔子冕服耀亮了殿中诸人,气势迫人,不怒而威,带着十足的内力,声音响彻云霄,“辱我父君一世英名,欺我皇兄者,死!孤皇且饶尔等多活几日,三十万兵马何时来臣服,你们尚可留有全尸!” 傅铭天闻言,不由然心跳加快。 殿中诸人闻言,呆愣不已,久久不能回神。 “否则尸骨无存!”话音刚落,剑飕飕而止,离西皇不过三公分。 (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就轮到傅铭天霸气侧漏的收尾了,o(n_n)o哈哈~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一开后台,收藏刷刷掉,点击跟狗啃一样,更不提订阅伤人心了,嘿嘿樱樱(>_<)~看在辛苦码字的份上,还在的亲,冒个泡吧厂c3) 第66章 动心中 千秋节傅铭勤一展神功,送上门的把柄,不利用一下简直对不起暗中筹划的人。 于是越来越多的江湖人开始蠢蠢欲动。 秘籍,宝藏不仅牵引江湖人的心,也使得各国皇室权贵纷纷注目,想要坐收渔利。 “恭喜主人,贺喜主人!” 重重把守的书房里隐隐传出爽朗的大笑。 “我到要瞧瞧傅铭勤还能蹦炸多长时间!”傅铭哲一提起傅铭勤,眸中便是毫不掩饰的阴毒,断子绝孙之仇,绝对不共戴天!!他一生顺遂,唯一大意的便是忘记了装疯卖傻的傅铭勤。 而如今此计若成,傅铭勤死,诱傅铭天与诸国对抗,两败俱伤,他便可登基为皇,最后打出报仇的名号,实现自己初到的梦想。 “绝对不容半点差错,否则诛你九族!”不容置喙的语气却轻描淡写着世间最残忍的属于皇帝专用的刑罚。 —— 傅铭天收到小道消息是在他厉斥主和派,钦点家道中落且名声不显的初生牛犊为主帅出征后的第四天。 “葵花宝典,江湖至宝,剑法深秒,号令群雄,莫敢从,吴家宝藏,泽被苍生,祚皇万福,一统江湖?”我擦,怎么不加个千秋万代,寿与天齐啊?!!傅铭天磨牙念着密函上的话。他好不容易以商部为借口,打破大商人的垄断局面,且狠狠的敲诈了足够的军饷,并准备缓慢的侵蚀傅铭哲暗中的商业帝国,敲定了忠于自己的新生代主帅,又潜入了特种小分队,安抚住了朝臣,刚想抱着兔崽子吃口热豆腐,就看到如此具有既视感的谣言!! 深呼吸,吐气,深呼气,傅铭天强忍自己平息下心中的怒气,但额上的青筋暴动依旧,便宜穿越老乡,你特么不是在守孝吗? “来人!”傅铭天一张脸冷得渗骨,“给朕全面追杀傅铭哲,并嫁祸西国!” “我去!”傅铭勤迫不及待的请命。他觉得最近皇兄好黏人,有事没事往他身边凑,又打不得,再揍下去,皇帝就没手批奏折了,他已经写了好几天的‘孤已经知道了!’‘孤很安好皇兄也很好只不过手伤了!’的话语。再者,父君离开去了西国,一来皇兄拜托父君指点主帅一二;二来时间不等人,去西国取回溯便可就近治疗了。 “夜枭,他已踩到朕的底线了!”傅铭天直接无视请缨的傅铭勤,冷冷的道,“不求过程,死!不用收集证据讲究身败名裂之类的,朕要他马上死!”好一招借刀杀人,若说祚皇只是一国内政,但牵扯到秘籍宝藏便是牵动天下。钱,权,势,会有多少人将懵懂不知的兔崽子列为心腹大患,当成靶子,恨不得处置后快,明刀易躲,暗箭难防。 傅铭勤黑着一张脸,不要命的散发自己的怒气,高手的威压让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夜枭默默的望了一眼至今未懂的傅铭勤,暗叹一声,皇帝真是找了快媲美金刚石的硬骨头啃。不说皇帝私下里毫不掩饰的秀暗恋,就说流露出的神色……哎,自古皇家多腌臜事,能兄友弟恭也算幸事。 “是。”说完,夜枭便很有眼色的退场。 傅铭天觉得瞪眼的兔崽子杀气有点弱,微微松松口气,换上一脸笑容,温和教育,“你是老大,有些事情自有手下人去完成,你要做的便是统筹。” “我?”傅铭勤斜睨了一眼,不爽自己被忽视,悠悠着,“我这不是没脑子吗?”语调一转,声音极度冰冷,“也不知道吴仁当初是不是拿了胎盘出来!” 学得那个惟妙惟肖,傅铭天自然明白,这娃他又搞窃听了,但是能如此大不敬的除了他便宜老乡不作他想。 视线落在傅铭勤气涨的脸,含笑,“我不是给你报仇去了吗?” 傅铭勤眼睛不由眨了一下,心一荒,看着眸子里直白的宠溺,最后狠狠吸了口气,默默的转了过去。不知道怎么的,他最近有些不敢看皇兄的眼睛,一看就心里砰砰直跳,像是中毒了一样怎么也停不下来,在胸口燃烧着他,连脸都红红的。所以,他才想出去想想清楚,不能不清白的被占了便宜。 私下里问过父君,不知道是不是他没表达清楚,害得父君拉着他把了好几次脉,临走前塞了好多防虫防毒防皇兄的药罐锦囊。 可怜吴仁刻入骨血的家族血咒,唯利处之的大脑至今没有转过弯来。自家娃忧心忡忡跟他说皇帝喜欢他后第一反应便是利字开头,接下来的应对措施自然而然的岔了山路十八拐,一手治蛊毒宝药一手治政要务,更是私下里对皇帝威逼利诱,就差说他宝贝儿子少跟寒毛,他就造反了。手下人纠结的看着自家淡定的主子,默契的避开了这个莫名忧伤的话题,还是等等吧!况且,皇帝应该没有第三只手给小主子折了吧?要是皇帝真痴心不断,他们是不是提醒一下同仁,别让小主子折了皇帝的第三条腿。毕竟有前科!! 不过若是出了史上第一位的太监皇帝,想想也是很喜感的事! 远行西国的一行人很放心的离开,却未料傅铭勤是个不懂就问的娃,所以在求助吴仁不解后,他按着吴仁的教育要不耻下问,光听言论,便分别去信了吴敌,又求教了给他人体生理构造图据说风流不息的鬼手神医,实话实问,待到了吴家客卿世交,便聪明的说起了:我有一个朋友\兄弟\哥哥,有一天…… 五封回信,三个爱慕之情,剩下的便是拐着弯的打探皇帝最近又有新宠了? 傅铭天看着面前傅铭勤托着下巴,脸上神色万变,显然出神的模样,唇侧一勾,眼角一挑,魔爪又伸了过去,“卿儿,别气,等皇兄安排好了,不会让你做笼中的金丝雀,你会当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肆意活着!” “……”傅铭勤回神,眨巴眨巴眼,默默的摇了摇头。 “你去帮皇兄把庆国打下来,好不好?”上辈子算得上害死你我半条命的国度。 “皇兄,我适合暗杀!在外的时候父君教过我许多的东西,包括纵横兵法之术,但最符合我性子又能保证帮到你的只有暗杀。当将军驰骋沙场是我的梦想不假,因为吴家祖祖辈辈,父君舅舅就是这样的。可做人尤其是皇子要懂得取舍!”傅铭勤不假思索回着。 “你……父君倒是看得透!”傅铭天干巴巴的回着,顺手扑棱傅铭勤的脑袋,“你就不能有那么点点的野心?” “人心不足蛇吞象!”傅铭勤对答如流,“要选择适合自己的路,我身为继后嫡子,有皇兄你如此护着,已经是皇室奇闻了。” 真的很容易满足……傅铭天看着他的身影沉默不语。上辈子,这辈子,他便宜父皇为什么会下黑手? 可就是因为如此坦诚,他不好下手,夜夜共眠却终究隔着一只超级“碍眼”的q版兔崽子。 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替自己哀怨了一身,“卿儿,咱们睡吧!” 又来?傅铭勤蹙眉,语重心长教育着,“皇兄,就算我有那么点点喜欢你,但是你也不能专宠的,你是皇帝天天往我这里钻像什么样子!况且今天十五,规矩你是要到皇后皇嫂那里……” 傅铭天微微扯了扯嘴角,“你就是朕的皇后!” “我揍你,皇兄你是我哥,亲哥,大臣要是知道” “好,我是你皇后!“傅铭天伸手求饶舌尖细细体昧了一遍,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更新更快),随口而出后,却不由停顿了一下,放在(百度搜或作者有话要说:粗小君来一发厂c3冲 第69章 敦伦之礼准备中 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孝期淫!乱。 这些词他懂,可是连在一块,他就不懂了。 尤其是看着眼前泪珠欲落未落,一脸坚毅模样的女子,他傅铭勤,堂堂祚皇,什么时候需要女人,还是这么一个父君说了明显属于白莲花的女人。 宁选毒蛇蝎,莫染白莲花,敏感玻璃心,自我为水仙,通通杀杀杀! 在傅铭勤眼中跟木桩一样的女子,却是让不少人惊艳,赞叹美人倾国倾城。 金色的阳光斜斜照进肃穆的公堂,女子身着粗布麻衣,但是木簪长发,薄衫整洁,眉目间风姿楚楚,举手投足间,进退得体,雍容大方,尤其是长了一双极美的眸子,那双略显狭长的丹凤眼,眼波流转之间,叫人目眩神夺。 “小女自知为官犯之女,难逃一死,但祚皇无耻,逼人此致,敲登天鼓,只为讨回应有的公道!” 见听得黄鹂鸣啭的声响,衬着她雪白无血色的脸蛋,眼波轻轻一眨,一副刚毅的模样就让人动容,“小女为家中嫡幼女,颇为受宠,半年前祭祖,小女吵着老父,可惜,呵呵,小女被奸人所污……” 娓娓道来,说的底下百姓群情激奋,但碍于帝王,无法言语。 “就是你,毁我一生!此乃祚皇贴身衣物,小女苟且偷生便是为此一日!”声声泣血,听得人不禁鄙夷的看向原本高贵的傅铭勤,嗡嗡声响起。 “祭祀j□j,妄为人子!” “强取豪夺,可恶至极!” 登天鼓响,自然是皇帝御听,百官排列,百姓旁闻。而作为主审的刑部尚书如今已经僵硬不得动弹,看着越来越乱的公堂,不得不手拍惊堂木,“肃静!” “求上天还民女一个公道!”女子正气凛然,义正言辞,但又有那么一点欲说还休的忧愁模样,轻轻扶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浑身上下透着十足的女人味,眼眸含泪,深深叩拜,面目凄容,谁也没看见眼中的一抹微笑,大声痛哭,“求陛下做主,耽国以孝治天下,可祚皇国丧期间祭祀期间……” 看着乌木托盘的证物,一角带有撕裂痕迹的蚕衣。一抹冷厉之色从傅铭天眼里一闪而过,心里不禁冷哼,他当初宰的那些世家,哪一个不是巨贪,如今口口声声喊冤,挺着大肚子暗示皇子抢人不成反祸全族。就算等会以死明志,他也不得不拦住,毕竟要死,也要等全部证据大白天下,否则傅铭勤的名声总要败坏一二。 “祚皇,您可有话要说?”原本一件简单的案子,但是碰上事主不同,刑部尚书问的那个心惊胆战,“有证据证明那个不是您的东西吗?” 傅铭勤淡漠摇头,径直走向公堂中间,面对跪地之人,丝毫无怜香惜玉之情,“抬起头来!” “祚皇,您要如何?公堂之上,任何人不得有特权之为,此为耽国律令明文规定!”刑部尚书踹着大气说道,压根不敢看皇帝忽然冷下来的脸。 “这样?”傅铭勤点点头,“我知道了!”随后认真的解释道,“我只是让她抬头看看长什么样嘛,说得我想没见过女人,看着母猪就上前拱的,还不懂擦嘴的!” “……” “……” 傅铭勤说得淡定,语言之通俗,诧异的围观百姓都错愕的合不拢嘴。傅铭天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祚皇你不要欺人太甚,小女乃是你强辱……”拼着一股死劲而来,女子闻言自然泪流而出,眉梢眼角风流无限,顾盼生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傅铭勤面对自己无故被冤,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不能揍一顿,杀了解气,自然有法子令人七窍生烟。 感谢各位大臣家的后院,让他明白,提什么都不能提长相!长得好很重要,而他长的据说非常好看! “看看你的!”傅铭勤淡定的开口,然后指指自己的脸蛋,冲着场外喃喃私语的百姓,嘴角上勾,微微一笑,“对你把持不住,我还不如回家照镜子!” 学着对方眼波这么轻轻一眨,嘴角那么一勾,腼腆的一笑,一瞬间众人晃神了,犹如三月天,万物复苏,春来了,整个人都荡漾了。而后美人薄唇微启,吐出的话,众人整张脸都憋绿了,忍不住一个个笑将了出来。 傅铭天眉间凸起,皱成一簇小山,闻言面色也皲裂。原本一场恶俗的陷害计,怎么到了傅铭勤手里就变味了呢? “回家照镜子去,哈哈!”纨绔桃花团们立刻敞开了嗓子奚落着。 “你就让我看这个?”傅铭哲坐于茶楼之上,听得一句不如回家照镜子,忍不住神色窘变。 眼神一片阴暗,舒服嘴角勾着浅笑,“这只是开胃戏而已!” “哦?” “你不觉得此女有很胆色吗?公侯嫡女,当年先皇在世,可是临时为傅乾帝指婚!” “嗯?” 话语渐渐飘来,傅铭哲乐得看热闹,便细细听了下去。 “当年先皇指派舒丞相,卫横公,李国爷三家嫡子女入宫为妃,小女有幸被夸一句才j□j绝,而如今祚皇你如此羞辱小女,是看不起小女,指责圣旨吗?” 众人哗然。 眼下即将关于皇家秘闻的案件,刑部尚书此次已经坐如针毡,偏生皇帝无权中场叫停案件,唯有他有此权利。 “圣旨?皇兄你娶亲?”傅铭勤看着眼前美目含泪的女子,忽地一顿,一道寒光直射皇帝,你不是说要给我当小妾的吗?! 傅铭天的眸子已经冷得不能在冷,对着脑海里忽地好感度刷刷直降的兔崽子哄着,柔声道,“放心,朕不娶,永远!”随后眼眸一眯,依着椅背,俯视着跪坐之人,“朕不废话,你告卿儿,翻扯前尘旧案,企图如何朕也不管,这天下悠悠众口朕也不管,只一点记住,朕很不喜欢有人惦记朕的兔崽子!来一个杀一个,一双全灭,西国如此,更何况你区区一条命!” “你!”女子心头一颤,看着似寒刃一般的目光,忽地所有精心策划的言语攻击失去了动力,再也说不出口。这皇帝定然是疯子,他怎么不同其他的皇帝一般?他们是嫡子,同父异母,天生就该对立的存在! 原本站的笔直愤愤不平的傅铭勤听见这话,眼里不禁小火苗跳了跳。 “走吧,这女人一环接一环唱戏呢!”傅铭天起身走下台阶,自然的拉着傅铭勤的手,“肚子饿了吧,我们回家吃饭,有空再继续点唱!” “嗯,皇兄!”傅铭勤点点头,心里忽地满满的很开心就像他练武大成一般,眯着眼,“皇兄我有金丝软甲!刚找出来的,送给你!” 傅铭天脚步微微一滞,过后才笑着,“好!” “皇兄我很厉害了现在!” “对,我家兔崽子都把朝臣管得服服帖帖了!” “哼,他们身为户部大臣,连一个鸡蛋要多少钱都不知道,当官不为民回家种红薯,太祖爷爷说的,揍死他!” 众人木讷的看着兄弟两一言一回的出了刑部公堂,留下了满地的错愕目光。 还有一个憋屈的无法宣泄出来的可怜女子。 “真是一出兄友弟恭的好戏!”傅铭哲目含怜悯的望了一眼对面刑部大堂,“谁家愚蠢的棋子?” 舒轻望着相携而去的两人,眼眸晦暗不明,并未回到,只是矗立在窗口,许久,久到自己站麻了双腿,才道,“我要进宫了!” 傅铭哲恍若未闻,只是笑着,“令姨可真是贤后?”基因没出错吧?还是穿越的人智商有问题?太天真的了! —— 傅铭勤哼了哼,看着不请自来的皇帝,已经很习惯的抱过他的玩偶,往被子里一钻,然后大方的拍了拍空出的床位,“皇兄,睡吧!” “兔崽子把那兔子拿掉!”傅铭天每次一看到这翻版玩偶,总是一次次的在心里怒吼,不作死就不会死。自从某人看上了以后,连个招呼都不打就从龙床顺手到自己的床上,还特理直气壮地说是他的。 “不要,抱着舒服!”傅铭勤揉揉因为发丝垂下,戳着鼻尖有些发痒,斜眼偷偷看了眼皇帝,怎么办?他好像有点紧张,随后抱着翻了个身,淡定,“你不睡就回去!” “小混蛋!”傅铭天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把人也顺手扳了回来,搂进自己的怀里,面对面着,他才有空沉下脸来拷问某只兔崽子趁着他这段时间忙干了什么好事。 揍大臣就算了,去蹲墙角算什么? 通信宫外也算了,老子对吴家还算放心,但是吴敌一封八百里奏折直接来骂他这个皇帝没给安排个教人事的,害他家宝贝侄子不远千里请教xx术的问题很严重! 傅铭勤抱着等身版的自己,感受着背后温度,渐渐的松了口气,舒服的闭着眼睛,开着尊口,一副嫌弃的口吻,“皇兄上点,别碰痒痒肉!小心踹你!” 手听话的往上搁了一寸,傅铭天失笑着,“舒服了吗?”一抬手便有宫侍悄声无息的上前吹灭灯火,屋子瞬间陷入黑暗。 “嗯,奖赏你的!” 傅铭天刚偷偷扬起手掌准备偷袭某人矜贵的臀部,唇上的温热触感便让他愣怔了。 “皇兄,我今天很开心,我会算账册了,会敛财了,最重要的是皇兄让我很开心,但是皇兄——” 傅铭天看着眼前放大的脸,黑暗中却如一双宝珠照亮尘世,温热的呼吸拂到他脖间,颇为不自在的动了动。他真不是柳下惠!! 听着被压的胸膛中传来清晰的心跳声,傅铭勤不自觉伸手扒开了里衣,放在这个胸膛心跳的地方,嘴角的笑容弯弯的,“皇兄,我们行敦伦之礼吧!” 傅铭天心惊。 “今天那个女人的事我很生气,但是她有宝宝,我也想要,皇兄!” 苦涩说不出话来。 “皇兄,我好像,据他们说喜欢你哦!” “我……” “你有那么多小妾,我却只有你一个!” 傅铭天觉得自己额头上青筋欢快跳跃。 “所以我们行敦伦之礼吧!”傅铭勤有条不紊的述说着,砸巴了一下做最后总结,“即使我们是兄弟,但是父君说傅吴多奇葩,极品事情不差我们这一件的!” “呵呵!”傅铭天被震的三魂六魄齐齐出位。 “我要在上面,父君交代的!” 更新更快)’你吻我! 第70章 敦伦之力 “你吻我!” 命令式的语气,被挑起的下巴,睥睨的眼神— 完美的纨绔调戏良民模式。 除了一张撅嘴卖萌的脸!! 傅铭天措不及防,微微一偏头,深呼吸,他现在什么旖旎心思都木有,就想把眼前这胆大包天的兔崽子狠狠的揍一顿! 怎么不吻呢?跟书里写的不一样,傅铭勤偷偷嘀咕着。他做足了充分的准备来宠幸皇兄的,私库里最喜欢的宝贝都送给他了,揍了皇兄最烦的大臣,而且今天他很高兴,听到皇兄说不要娶亲了,就不知不觉的很开心,所以他决定跟皇兄行敦伦之礼!!即使当年学的不全,但他还是知道大概步骤的,尤其是父君强调的,要趴在上面,其余的……等人来伺候就行了。 傅铭勤没觉得这事有什么羞耻的,只要不白日隠宣便可,其余的当时嬷嬷们拿小册子还有宫侍教得可认真了,他也学的可认真了。不过他手掌能明显的感觉到皇兄偏高的温度,还有砰砰跳的声音,倒是让他也跟着砰砰跳了起来,全身发热。 傅铭天大脑一片空白,艰难的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喉咙,嘴唇微微开启,铁青着脸抽着气,“傅铭勤你知道在干什么吗?”老子现在才21岁大好年华可以慢慢等你着兔崽子开窍啊耐心大把大把的别逼我动粗! 傅铭勤乱窜的爪子停了停,目光坦然,“知道,皇兄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在行敦伦!而且今天我很开心!” 说完,眼睛一眯,埋怨,“皇兄你怎么不配合?” 脑袋轰隆一下炸开。 但 最终只颤抖了一下。 傅铭天一个咬牙,力气甚大,一个挺身,环着傅铭勤,立刻啪的一下,在某人光滑且弹性十足的屁股上留下了五个浅红的手指印。 “……” 傅铭勤错愕的睁大了眼睛,手刚抬起便被傅铭天给钳住了下巴,迫使他微微仰起头来。 “这一巴掌是让你长个记性,隔墙有耳,不能随心而至!但是——” 傅铭天眼眸一暗,一刹那间变得黑不见底,话语温柔,像是在呵护珍宝般,嘴角含笑,“我很开心。朕现在不够强大,不能让你随心而欲,要防着暗箭提防各种槽心事,但是很开心!” 见他不语,手上钳制力道变成了轻轻的拥抱,傅铭天低头,看着自己离精致的面孔越来越近,嘴唇滑过傅铭勤垂落的眼睫毛。 傅铭勤先前瞬间绷直身子做战斗准备不由软了下来,胸口之前忽地涌出股莫名委屈的心情慢慢的消退,就差一点踹出去的脚偷偷缩了回来,不过还没来得及大方的说句不计较你打我了,但是我要揍回来,就被完完全全的攻城略地,说不出话来了。 傅铭天的吻很直接,舌尖勾过唇形,滑入唇间,然后长驱直入,似骑兵突袭,飞奔而来。 傅铭勤只能睁大眼睛,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傅铭天揽过他的腰,一手探至脑后,穿过黑发,扣住,让两人贴得更近更紧。 吻细细密密的落下。 傅铭勤犹在愣怔着,任他索取,眼帘未闭,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傅铭天,慢慢回想着敦伦之礼到底是怎么样进行的。 不过,身体酥酥麻麻的,有股麻意从后脊梁窜上来,像是练功岔了气又像是在瓶颈突破的边缘,就差那么一点,差那么一点说不上来的感觉。傅铭勤想着不由哼哼了几声。 傅铭天感受到怀里某人开始不安份的动手,便慢慢离了他的唇,毫不客气的轻咬了一下唇瓣,然后才抬眼看他。 黑漆漆的眸子真的让人很有犯罪感,但是送到嘴不吃他真对不起自己兄弟。 心口漏跳一拍,傅铭天傻愣的看着人,心理天人交战。 一时之间,在皎洁的月光下,床帏里只闻得粗重的喘息声。 傅铭勤刚适应了两人的唇舌纠缠在一起,然后身子不受控制的软绵绵的,有着酥酥麻麻像电流触过的感觉,之前有点发懵,但是后来觉得很舒服,像是内力一圈圈的在体内流转,温热极了,但是皇兄却停下来了。 傅铭勤静默,看着哈赤哈赤喘气的皇帝,“皇兄,你继续吻我!” 看着脸不红气不喘,白里透红的脸蛋,还有无辜的眨巴着眼,傅铭天大口喘气,一言不发,拉住作乱的爪子,往下覆盖在自己委屈了许久依旧在憋屈的兄弟上,“兔崽子!”傅铭天天晓得他这会哪里来的这么强悍的自制力,胸口起伏着,咬牙,“现在后悔,老子还能去洗冷水澡!” 傅铭勤没有动,更加没有抽手,反而好奇的握住了,上下打量着凸起的形状,“父君说这个命根子很重要,不能捏不能玩不能不行!” “轰!”又一声,晴天霹雳,霹得他脑中的一根弦断了,欲1火熊熊燃烧。 “老子对你说个屁!”傅铭天直接扑了过去,继续啃了起来,上下开动。 握住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但是傅铭勤总觉得皇帝一下子变得更加暴戾起来,因为他一手捏着自己的小小卿。即使隔着衣服,他也不太习惯最弱的命门被人把持住。可是,傅铭勤蹙眉,敦伦之礼用得到这个地方。 这个大概就是敦伦之礼最炫目的地方,能把自己最弱的脉门让对方护住,如初生婴儿互相坦诚着一切。 那种被灼烧的炙热酥麻感和被挟制胆颤的心惊,一块儿涌来冰火两重天,一直蔓延而上,直窜到头顶,让人心中一震,可他忍不住后怕万一皇兄手重捏碎了怎么办?还记得他小时候好奇洗白白的时候一捏,结果好疼好疼! 傅铭天正忙着点火,甚至能听见亲吻的水渍声。但是他又不想离开这让人气的冒烟的嘴巴往下攻略,他怕一时没看住,兔崽子吐出的惊人之语,会把他的热情给一盆冰浇灭了。 两辈子的技巧的用来伺候这只兔崽子了。 “唔……” 傅铭勤被迫仰起头,承受对方如疾风骤雨般的吻,但又忍不住忧伤后怕,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一边堵住嘴巴,傅铭天手也不闲着,毕竟只有一只手能活动自如,另外一只还在养伤修复中,但是如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手抚上那根颤巍巍站起来的小小卿兄弟,傅铭天埋头苦干,双手快速的上下撸动起来,毕竟让对方沉沦在快感之中,就没了心思想东想西,来一句惊人之语。 做攻不容易啊,他怎么瞧上了这么一个娃,沟通也不在同一轨道上! 傅铭勤被吻得七荤八素,□又阵阵的舒爽,渐渐的大脑不够思考,没了杂七杂八的念想,只是缱绻的舒展开身子,任由皇帝伺候着,活像一直吃饱喝足慵懒的猫此刻正在太阳底下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好不惬意。 傅铭天自认为绝世好攻超级耐心的伺候着皇爷家的小弟吐出了人生第一次,废了人家依靠清心诀来保持童子身的矜贵。随后趁着人眯着眼沉沦之际,悄悄的翻转了身体,顾不得看细腻光洁的屁股,因自己之前那一掌,增加的一丝淫1靡味道,偷偷摸摸的探了进去。 “皇兄,亲!”傅铭勤睁眼,丝毫不觉自己发出的声音有多么的甜腻的鼻音,只是难耐地扭动着身体,环着皇帝,直白的索吻着,他不喜欢趴在床上,还看不见人。 傅铭天忙不迭的怀着人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背后式对第一次毫无准备的人来说是最好的方式,可惜怀里的兔崽子不答应。 再一次感叹好攻不易做,傅铭天只能使出浑身手段把人哄得迷迷糊糊。 “嗯……啊!” 傅铭勤猛地张大眼睛,眼眸瞬间闪过一道厉光,从快感的余1韵中挣脱出来,防御的姿势摆了出来。 傅铭天后幸的叹口气,之前踹多了已经培养出危机闪避意识,不过面上却不显,把腾空的**环在自己的腰际,缓缓伏身,将嘴唇贴在傅铭勤的耳垂上,轻柔的吻着,看着因情1欲渲染面带桃红却一下子竖毛的兔崽子,手上功夫也不停着,轻如羽毛上上下下套1弄着,撩拨着欲!望。 “皇兄,好好亲!” 傅铭勤哼哼着,长长的睫毛如扇子轻轻的颤动,让人心痒难耐,已经红肿挂着银丝的小嘴吐出的话语又让人哭笑不得。实打实的勾引也就算了,自己爽完了还不让人爽。 想着有些发气的拍了拍屁股,拉着手工版的兔崽子往下垫了垫。 “嗯,皇兄……舒服……”傅铭勤双眼迷离,嘴唇微启,吐着最诚实的欲!望。 咽了咽口水,傅铭天瞄了一眼自己几乎青紫的兄弟,缓缓的加快手上的速度,再一次摊入神秘地带。 “卿儿,等会有点疼,你会忍住的对不对?”傅铭天吸取教训提前打招呼,“不过等会儿会很舒服,非常非常舒服!” “嗯?!”傅铭勤发出惊喘,身体几乎下意识的又想来一个鲤鱼打挺。 傅铭天开垦的尤违艰难,一滴滴豆大的汗珠顺着刀鞘斧凿的脸颊流下,隐忍的面庞平添了几分性感。 “卿儿,别踹,皇兄给你新的秘籍!”手指慢慢的探索进去。 “不要!”傅铭勤蹙眉,微微的动了动,后面不舒服。 “卿儿,你说说户部的事情吧!”傅铭天见缝插针,立马换话题,继续探索。 “他们个个有钱说没钱,欺负你,我揍他们!” “卿儿……” 欲!望活生生的被压抑,对于之前一贯享乐的傅铭天来说非常不好受,但是他又非常不愿自家兔崽子受伤,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自己目前不是他对手,只能隐忍着转移注意力。 这是一个小攻的悲哀! 不过当绞尽脑汁终于进入到温热紧致的地方,被紧紧地咬住,自然是爽到不行。 第一次身与身的结合,更多的还有一股难以明说的成就感,就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取到真经一样,攻克下兔崽子,很成攻,真的! 踹下床,折过手,拔过剑,削过发。 忽而涌入的巨大让傅铭勤下意识的一紧,不由的一抬腿。 傅铭天正激动着,突然的紧缩,不由嘶的倒抽口冷气,随后“滋溜”一声。 两人四目相对。 半晌,傅铭勤眨巴着眼睛,淡淡着,“皇兄,父君说了不行比细小更伤自尊!” 傅铭天呐呐的看了一眼自己。 “皇兄,不要放弃治疗,我不嫌弃你!” “兔崽子!”傅铭天愤愤,微微挺直腰,稍稍往前顶了顶,直接抽1插起来。粗1大的兄弟听得主人的号召将□完全撑开,没有一丝空余的缝隙。 “皇兄!!!” “喊破天了也没有!”又紧又热,傅铭天爽得发出一声闷哼,但又想起之前自己辛辛苦苦大半夜一时瓦解被人误以不行,为了尊严更加的埋头苦干。 “啊……你……住手……皇兄……”傅铭勤不由的发叫,那难以启齿的地方越发的热起来,带着丝丝酥痒还有空虚待进来后又满足的感觉。 重重地拍打圆润臀部,傅铭天早已化身为狼,立志为自己尊严而奋斗整夜。 可怜傅铭勤第一次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 作者有话要说:嘘,悄悄的,最近和谐严打严重。(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吃肉不易么么哒,c3) 第71章 事后一支烟 敏锐的睁开眼睛,酸痛难忍的感觉从脚尖一直延伸至大脑,压抑着自己浑身不舒服,傅铭勤蹙眉,挪动□体准备活动一下四肢,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果断的抬腿。 不过,“刺啦”一声,在静谧的清晨,虽然轻微但是尤为清晰。 后面火辣辣的更疼了!! 傅铭勤皱皱眉,苦不堪言的怨起了书本,教导嬷嬷,谁说很……好像是挺舒服的,但是没人说过会很疼很疼! 傅铭天猛的一个激灵,靠着脑海里小眼的预警,快速醒来,意识先于行动,侧身,避免了被当飞盘甩出去的可能性,慌慌忙忙站稳了身子,看着抱腿一脸酸痛模样的兔崽子,不禁冷汗直流。 他昨天还算克制着,完事后把人洗得干干净净,又小心翼翼检查了一遍,压根啥事没有。 不过这么一踹,傅铭天视线不由的往下,未褪去的艳红正无声的描绘着昨日的旖!旎,摸把鼻子,虽然有些不地道,但是脑海里明晃晃的作死两字挥不去肿么办? “卿儿~”看着鼻子里发出哼哼声抱腿委屈的兔崽子嫣红着脸,傅铭天吓的一激灵,“怎么了?来人,宣太医!” “皇兄,不要太医!”傅铭勤果断的拒绝。 “好!”傅铭天坐近,半抱着人细声安慰着,“卿儿,怎么了?是不是” “疼,书上说的都是假的!”傅铭勤委屈的控诉着,“嬷嬷们骗我!” “对,假的!”傅铭天忙不迭的跟着点头,“好,皇兄去教训嬷嬷!” “而且——”傅铭勤抬头看了一眼皇帝,更加忧伤着,声如蚊蚋半哼哼着,“父君说了卿儿要在上面的,要不然就成猪拱白菜了!” “……”傅铭天准备拍上他肩膀的手僵在半空,不吭声了,见过他这么帅的猪吗?呸呸呸! 把脑袋埋在最近的新宠,跟自己很像的娃娃上,却发现上面有股味道,傅铭勤瞪着罪魁祸首,愤愤着,“父君说要是有人拱了卿儿就做了他!”说完还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所以呢?”傅铭天非常的想来一支烟,说好的事后温存,甜甜蜜蜜呢?上一秒还小白兔委屈瞬间化大力金刚要砍人的伤不起! “这个,我还要一个左右两边放!”傅铭勤抓过玩偶,动了动身子,发现下面持续疼着,跟拉不出来粑粑一样,难受!所以特理直气壮,振振有词威胁着,“这次你弄疼我了还拱了我,赏赐通通不给你了,红包也不赏了,父君的改口费看你表现再给你!” 傅铭天眨了眨眼,他觉得自己该看看眼科去。 啥审美观念才中意上脑回路偏轨道的暴力兔崽子啊! 他脑袋被驴踢了一把不止吧? “还不上朝去!”傅铭勤斜睨了一眼“懵懂”的皇帝,表示对皇帝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感到非常的开心,所以他大方等会准备个惊喜给他,不过现在……傅铭勤瞟了一眼远处的沙漏,勾着皇帝的脖颈,吧唧一声,“皇兄,好好上朝去吧!”这个叫做打一棒给个甜枣! 傅铭天默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捧着高速运转的心,看了一眼沙漏,急急忙忙的把里衣给某人穿好,还使劲的竖起高领。即使是从小侍候大的宫侍,他也不想让任何人瞧见自家兔崽子的身子。 “卿儿,你休息会,等会我来给你上药,知道了吗?”话还未说完便被毫不矫情的踹走了。 ----- 今天的朝会大臣们很兴奋,跟打了鸡血一样,围绕着昨日一案,展开了种种阴谋阳谋的辩论,唾沫星子横飞的论先皇赐给皇帝的女人在祭祀期间被弟弟给戴了绿帽子的正确处理方法! 平日严肃正经的朝廷上隐隐的弥漫着一股另类的喧嚣。 傅铭天听得哈欠连天,垫吧了九杯茶后,不小心手抖抖掉了第十杯茶,正好温热的茶水解了丹陛下滔滔雄辩大臣们的口干舌燥之危。 “刑部,当初朕下令诛杀九族为何有漏网之鱼?” 下面有人颤了颤,旋即维持着表面上的淡定看着皇帝,被点名的刷刷跪了下来,“求陛下恕罪!” “呵呵,诸位爱卿刚才不是激动吗?朕不妨让你们更加激动一下,朕……”傅铭天端着第十一杯茶,一眼不瞧跪地的人,巡视了一圈朝臣,盯着傅铭哲,悠悠着,“祚皇户部轮值结束,便去刑部观摩一趟吧!”傅铭哲,朕户部的缺口就靠你来填了,所以趁着现在,多笑笑吧! “陛下圣明!”户部此刻空前团结,话音刚落,立刻喜极而泣出来噗通跪了一地。 傅铭天拨动着茶盖,理所当然的收下了他们的感激,随后看了一眼微笑着的傅铭哲,想他浑身舒爽精神饱满的小弟弟,再看看对方,嘴角的笑意加深,即使再恶毒的诡计又如何,还不是被卿儿给剁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反派都是浮云!! 傅铭哲不知道皇帝抽了哪门子的风,被戴了绿帽子也傻乎乎的接受,心里愈发的鄙夷,幻想着等他当了皇帝要如何收拾一帮不听话各有心思的大臣。 一帮人各有思量,早朝便这样如同往常在一句退朝之中结束了嘴皮子上的争吵。 傅铭天粗粗的处理了几件重要的项目,便迫不及待的来到瑾宫,却发现周围的气氛莫名的诡异。 瑾宫里里外外都是吴后的人,他并没有任何插手的可能,但是服侍的人向来有眼色,恭恭敬敬规规矩矩,明面上还是他这个皇帝属于老大。 但是今天,张灯结彩,红绸飘飘的算灵异事件? 国丧期间,尤其丧的还是你们忠心的主子,好歹低调点啊!! 福公公看着皇帝一步步脸色不虞的走近,挥退了宫侍,端着龙凤呈祥的紫檀木镂空托盘,标标准准的行了一个礼,“奴才参加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傅铭天斜了一眼乖乖,乖乖立马扭动着胖墩墩的身躯搀扶起两鬓已白的福公公。 “卿儿呢?”傅铭天目光透过窗帷,看向室内,里面平平静静,空空荡荡,瞬间眼眸阴沉,疼死活该!一天不刷刷耍剑了就皮痒痒了? “启禀陛下,小主子在书房给主子写信!”福公公后退一步,弯腰回禀着,“小主子说您若是来了,先喝口汤补补!” “补补?”傅铭天狐疑的看了一眼托盘上白玉汤盅,眼皮忽然跳了几下,忽地涌上一股莫名的恐慌。 乖乖接过老前辈手中的汤盅,正打算端下去让试菜太监尝一口,就被皇帝给拦了下来。 傅铭天看似淡定实则克制着自己的紧张情绪伸手去揭开盖子。他敢保证,里面的绝对不是好东西。不按常理出牌的兔崽子太挑战人承受力了,但是却又默默的涌上一股欣喜之情。 茶盖一点点的移动,浓郁的香气渐渐的飘散开来,直到完完全全的展现在皇帝眼前。 傅铭天的脸一点一点的由红变黑,最后硬生生的涨成了猪肝色。 碧绿的韭菜漂浮在白粥之上,层层叠叠摆着几块羊肉,让人看起来食欲大震,而且清粥小菜的确比较符合事后食用。 但是,羊肾韭菜粥专治皇帝阳!痿,皇家药膳不二配方之一,不要欺负他学的少,有外挂百度无压力。 呵呵,他该感谢那兔崽子没端牛鞭鹿茸之类的吗? 混蛋,谁说老子不行了?看看你的样子,老子奋战到天明的啊!你昏过去的混蛋兔崽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 傅铭天眼中闪过一道狠戾,直射福公公,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滑动着,“福公公,昨晚之事?” 面对帝王杀人的目光,历经三朝的老人眼皮子也没抬一下,依旧垂首恭恭敬敬着,“启禀陛下,主子为您准备了礼物。东海明珠一百八十颗,双鱼龙纹玉佩一对,玉如意九柄,送子观音一座,百子千孙……” 傅铭天企图用眼神杀死对方,结果人家压根不里他,规矩上毫无错处,依旧不咸不淡的报着长长的礼品单子,勾着他仇富心起。 “够了!”傅铭天扶额,“朕明人不说暗话,父君知道了没?”救命,他还没做好见家长的准备! “启禀陛下,小主子对主人知无不言!”福公公的回答更加的直接,“难道您不知道小主子早就跟主子报告过了吗?毕竟您是他一个……”福公公碍于皇帝阴森森的模样,把最后两个字给咽了下去。 傅铭天敢保证最后一个肯定不是什么好词,但是对着冲进来一脸眉飞色舞的傅铭勤,他是有任何的怒气也化为了百炼柔情。 “皇兄,我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傅铭勤看着空阔的室内就只有三个人,马马虎虎的行完礼,便笑着问道,“这都是我从私库里挑了好久,据说喜庆成双成对好东西!” “是吗?”傅铭天眯着眼,反正周围的就这么几个人,他也丝毫没有压力的抱着人,端坐在软榻上,“不是说乖乖呆着别乱动,还疼不疼了?” “疼,但是我想给皇兄准备礼物!父君说了他看过书籍新婚之后要给另一半立威的,要让自己的手下明白,他是你府里的主人,要跟对待主子一样精心伺候主子的另一半!”傅铭勤依旧笑着,“我细细的打算过了,我们是亲兄弟,皇兄还是皇帝,有很多阻碍的,但是在家里应该要放松,不能再藏着掖着。父君说过在外面卿儿代表很多东西,一举一动都不是自己的,所以我只要冷着不理人就行了,嗯……同样的,在外面我们就是兄弟,没准以后还会吵起来,但是在家里,我们是一对儿!” 傅铭天默默的抱紧了怀中的珍宝,总能不经意间让他暖心的兔崽子啊! “皇兄,来喝粥,我特意让人做的补身子!”傅铭勤自以为贴心的挥手让人端上药膳,“多吃点!” “呵呵,朕吃,吃!”傅铭天抱着人手劲不由的加重,直接往室内而去。 福公公可怜的摇摇头,拉着后辈离开。我可怜的陛下哟,你难道不知道当年主子最爱跟小主子玩的就是抱一抱啊!千斤坠啊! 脑海里刚浮现出爷两嬉闹的场景,背后就传来噗通一声。 “兔崽子!” 作者有话要说:愚蠢的作者今日才发现居然还有人给我投了地雷,o(n_n)o谢谢羽锡姑凉,亲木有手滑吧? 真的很惊喜吧,回学校后第一次拉开了作者收益神马的,虽然对比其他人,的确少的可怜盖戳上已经崩了的印证,但是……到现在好歹还会有人付出神马的好感动,o(n_n)o谢谢各位还在继续支持的亲么,么么哒,c3)不过说实话费币了。,作者最近整个人都不好了,写的文也不怎么样了,大家还是不要浪(百度搜或更新更快) 第72章 酒中局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目光近乎炽热的看着斗大的三个字—检讨书,傅铭天深深的叹口气,他吃顿肉,先折手后腰疼,历经种种磨难修成正果了,结果还来一招千斤坠! 吴后您从小抱着兔崽子练千斤坠是为了练臂力还是练臂力啊?! 还举高高? 求给未来子婿留条生路,求放过啊!!抱不动自己老婆能少很多乐趣的⊙﹏⊙b汗 傅铭勤把头枕在玩偶上,时不时拿眼角瞟一眼阴测测的皇帝。他以后再也不动武了还不行吗?父君都能把他抛得老高老高了! 傅铭天看着嘴撅的能挂油瓶的娃,揉揉自己苦逼的小腰,咬着牙忍耐全身非人的疼痛尤其是一个受伤无法挽回的心灵,面无表情着,“我们和平沟通一下自己的爱好!” “哦!”傅铭勤焉着脑袋,兴致不高。他怎么都想不通世外高人给了皇兄这么多本秘籍,皇兄居然不是骨骼惊奇,天生练武之才!!说书的,话本里的都不是这样剧情的,傅铭勤揪着玩偶上的狐狸毛,一抓一大把,心理老大不舒爽,不由感慨着,原来许多事真的要体验过才知道。看着浑身几乎伤痕累累的皇帝,更加忧郁,话语中透着一股伤感,“我爱练剑,看谁不爽削他,剁他!” “文雅点的?” “父君抱抱举高高抛起来飞!” 傅铭天心里哀叹一声,斜睨了一眼耷拉的大龄兔崽子,默默的往练攻房而去。 傅铭勤一时不解,慌慌忙忙跟了出来。 于是一前一后,各自垂头丧气的走着。 第二天,谣言漫天飞—皇室嫡兄弟吵架了!!! 傅铭天只是拉出了谣传扩散者狠狠虐了一下,保证以后再也无法多嘴言语一句。随后便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无限的奏折山堆中。 直到礼部上述的奏折。 傅铭天神色抑郁的看着不着痕迹询问宴会规格的奏折,不禁冷哼一声。 一个才两岁大的小不点办什么宴会? 好样的啊,还不死心的想要试探朕? 傅铭天眼眸闪过一道厉光,全然不见苦逼无奈的模样,嘴角上挑,手不由的敲击着桌面,微微垂下眼睑。 “传朕令,皇长孙生辰按太子规格办!”便宜老哥,你的亲儿子老子护好,但是女人就没法给你护着了。 这一天,宫内传出一道旨意,让所有人都莫名的感到了一股恐慌和不可置信。 皇长孙殿下按太子规格办两周岁的生辰宴会,最重要的是宴会之地乃是瑾宫。 诸位大臣傻眼了,恐慌皇帝对傅铭勤的信任,不可置信的乃是皇帝有子的情况下还把地位尴尬的长孙殿下推上暴风雨的前端;惶恐帝王宠爱的虚渺,如今让两家人正式的对立起来,不可置信的是原本纨绔帝王如今的御下治衡的手段,惶恐……总而言之,各种揣摩帝王心思。 ------ “嘭!!!”原太子妃如今的超品鼎国王妃刚一接到圣旨,挥退掉宫侍,立即气疯的将桌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噼里啪啦好一阵响动,“滚,都给本宫滚出去,滚出去!” 贴身宫侍颤巍巍的跪着,什么也不敢说一句。 “宣本宫的三哥进来!”王常馨脸上布满了狰狞的笑容,修长的掐丝金色指甲套陷进掌心,皇位本来就是她儿子的,凭什么不能争夺? “娘娘,三少爷说最近最好不要” “放肆,不要什么?低调?试探来试探去,结果把我儿子给真夺走了!当本宫真是愚蠢不及吗?!”王常馨冷冷瞥了一眼巍巍跪在的心腹,原本陡然尖锐起来的语调却忽然恢复了平常的清雅,只不过清冷之中透着一股诡异,“本宫定会坐上最尊贵的位置!” 使劲低着头不敢再看一眼暴怒中的主子,听着语调平稳的音调,宫侍暗暗舒了口气,按着主子的吩咐马上给侯爷府传信。 王长科接到自家妹妹的密信,心底顿时咯噔一下,急忙找老父商量对策。 “父亲,如今我们还要等?妹妹可是被夺了亲儿,活生生的打压王家,此仇不报,实难消恨!”王长科双手背着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 文候爷一张老脸紧蹙,看着女儿一笔一划难消下去的恨意和决绝,久久静默,过了好半晌才道,“只不过区区一个生辰,两岁的孩子,谁提出来的?”居然不长眼的还在国孝期间提出大办! “这——”王长科愤慨的脸一滞,惊讶,“难道不是父亲您默许门生上奏为殿下庆生?” “糊涂!”文候爷一时气闷,拐杖砰砰捶地,“此计乃是逼皇帝对王家下手!试问天下文人雅士将来怎么看待王家和殿下!不管怎么样,吴后都是他嫡亲的祖母!” “父亲!”王长科面色一僵,“儿子以为是您试探之举,毕竟写此奏折的乃是您的人,如今倒是有口说不清楚!” “事不宜迟,当断则断!”文候爷眼中闪过一丝的决绝,“附耳过来!” 一时间风云涌动,前朝后宫都在围观事态的发展,全部的注意力转移到瑾宫还有从未见过一面的长孙殿下。 “还没有查出是背后是谁主使的?”傅铭哲看着匍匐跪地求饶的心腹,面色愈发的黯淡,“我要你们何用?!” “求主子恕罪!” “恕罪?说的简单,来人拖下去!”傅铭哲压根不去看死劲跪地求饶之人,眼中的怒意一闪而过,待人拖下去以后,他才端着茶轻拢茶盖,嘴角勾出一个温和至极的笑来,“元帅,你说是谁在这紧要的关头来这么愚蠢的一出?” 作为最心腹的存在,元帅看着高高在上的男子,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庞,俊美的五官配合的相得益彰,原先流露出慑人的气质,但如今却不知不觉的多了一份魅惑。 主子好像越来越惊艳了。 思及至极,不由垂下了眼眸,元帅定定心神,将脑海里的人全部过滤了一遍,小心翼翼的问道,“会不会是舒公子?” “他—”傅铭哲脸色一沉,把茶盏狠狠的执放在桌上,脱口而出,“不可能!他现在可是谋划—” 夜深人静,烛火摇曳。 舒轻看着老父怒气冲冲的质问,冷笑着,“我有如此能耐?” --- 傅铭天丝毫不管他的一道圣旨会让多少人近日夜不能寐,如今他正耐心的帮人束发。 旁边乃是超级豪华的水桶:引天然地热温泉入宫,白玉铺成太极八卦图的水池,划分为药浴和普通温泉。 “皇兄!”傅铭勤迫不及待的脱了衣服,噗通一声跳入,溅出朵朵水花。 看着雪白的肌肤沉浸在墨绿色的药汁里欢快蛙泳着的傅铭勤,傅铭天不由的愣怔了一会儿。 那个无忧无虑游欢脱的人会是惹起此事的“罪魁祸首”? 天知道他根据暗卫的密探推演出来后整个人都惊呆了,直接吓的小眼都呆愣要蓝屏死机了。 大脑有一瞬间的停滞,傅铭天忙不迭的冲过来之后,路上想了各种千言万语,见面之后,却是被人一笑给晃了神。 随后便是按压下心中的各种猜测,带着笑意帮人沐浴。 傅铭勤如鱼儿如海,欢快的泡了一个时间超长的澡,不知不觉的眼皮黏涩沉重,想要阖上眼睫好好的睡上一觉。 傅铭天跟着人研究着墨绿色据说是能增加体质的配方药浴,刚打听完毕,就看着掩着嘴打呵欠脑袋一垂一垂往下点的迷糊模样。 “卿儿,我们回去睡!” “不要,我还要泡!”傅铭勤虽然一脸困顿,好像立刻就能睡过去,但是一闻言立马眼睛刷刷亮着,“我还有力气玩!” “小主子爱水,主子便一直克制着不容许超过一个时辰!”福公公老脸笑成一朵菊花,对着皇帝缓缓解释着,“小主子有时跟个孩子一般,做奴才的也不忍多加约束也不敢多加禁制,所以陛下麻烦您了!” 傅铭天嘴角的笑容恰到好处,“这是我该做的!” “奴才告退!” 看着给留下私人空间的福公公,傅铭天也不得不夸对方一句知进退。他今日来时脸色表情不怎么好,但是身在瑾宫,四处都是吴后的眼线,就是试探,他也没有那么的傻跑到人家的地盘上来。 不过下意识的冲过来,只能说他真的是惊弓之鸟,害怕再次在心口上插上一刀。 血淋淋的! 傅铭天眼一闭,便是临死之前,心口上那带血的匕首。 谈个恋爱分手很正常,但是要命还要陪上千千万万的无辜生命,就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当着忍者神龟。 忽地嗤笑一声,傅铭天对着自己鄙视的竖起一个中指—胆小鬼! 四处看了看,只见缩头在药浴里的脑袋,他不知怎的就很想笑。举步往药浴池里而去,却没想到刚迈出一步,脚底便传来一阵的酥麻。 傅铭天蹙了蹙眉,据说是鬼谷神医所配,他也就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当起了土包子,感受着药水浸过之后,浑身舒爽的痛快之感。 随后一步步的朝着快要睡着的兔崽子而去,揪着浸湿的长发,傅铭天抱着人往软榻上而去。 “皇兄?” “泡舒服了吗?”傅铭天一手细细梳理着长发 “嗯,皇兄,左手上一点,不舒服!”傅铭勤自然的勾着皇帝的脖颈,十分嫌弃的指出皇帝公主抱的姿势不正确。 坐在软榻上,傅铭天稍稍调整坐姿,弹弹傅铭勤的脑门,眼中划过一丝的踌躇,许久才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是不是你指使礼部张大人上奏折的?”傅铭天舌尖微转了百遍,还是直白白的问了出来。 “不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傅铭勤抬头看了一眼皇帝,“我直接仿着写的!” “……” “皇兄,你怎么了?”傅铭勤瞪圆眼睛,急促道,“来人宣” “不用,给我喘口气的机会!”傅铭天脑袋一片空白,各种阴谋阳谋背后利益的谋算纠缠成一团,他瞬间剪不断理不清,只能傻傻愣怔着。 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过了许久,傅铭天才静下心来,“你能说说原因吗?” “我不想让皇兄每天都这么累嘛。”傅铭勤在怀里找个舒适的位置,随后才悠悠着,“皇兄忧心傅铭哲对我不利,吴家宝藏之类的,我不过是把浑水搅混而已。我原以为大嫂是个好的,但是他们让我伤心了,既然能利用我,王家还要夺你的位置,我为什么不能反咬一口。要怪就怪他们笨……” “呵呵,你蹲众位大臣的墙角?”傅铭天呵呵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百度搜言内,我都听得见,或更新更快)“不蹲,方圆+里之只不过去翻了一下他们的私库而已!“傅铭勤说着还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为什么世外高人不找我给秘籍,皇兄你一点用都没有!,呵呵一“ 第76章 自作孽不可活 夜色浓,月色正醉人。 宫侍们有眼色的缓步退下。 殿内烛晕透过暖香映着一榻的欢愉,厚重的帐幔低沉婉转的传出动情之音,搔得人心痒痒的。 一夜。欢乐。 翌日,晨曦初露,斜斜照射殿内,满地旖旎。 舒轻缓缓睁开眼捷,忍着酸痛,眼眸中闪过一丝的喜色,看着背对着他,依旧好眠的皇帝,拍了自己一脸,将红润的面庞变得灰白无力,拉着锦被,咬牙做惊讶状,一脸的茫然无措,“啊—” --- “阿—嚏!” 傅铭天揉揉发痒的鼻尖,一手握着某只兔崽子露在被外的小脚,宽大的手掌正一点点的摩挲着脚心,轻捏慢揉,“还乱踹了不?” 他活了好几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也是听说做!爱能把自己踹抽筋了的家伙! “疼!” 傅铭勤身子僵着,伸出白皙的大腿任人揉弄,按摩的脚趾都蜷缩起来,下意识的要抽回,便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该!”傅铭天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看了一脸邹巴巴委屈模样的傅铭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时软了心,松了掌,缓缓探上脚踝,道,“别给朕香肩半露的,把自己给我裹的严严实实的,着凉了怎么办?” 混蛋,大清早的香!艳,勾人不自知的兔崽子!!傅铭天心里愤愤腹诽着,又顺着白皙结实的小腿肚往上挪去,看着上面的青青紫紫,明显是过重模样,眼眸中一顿,闪过一道杀机。 上辈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在吃食上已经万分注意食物的相生相克,对于喝下去的酒茶更是谨慎万分,怎么还会着了道?!昨晚若不是靠着脑海里的小眼强制刷屏,甚至还电击了一把,天知道他今天能恶心成什么样子! 不过……傅铭天无奈的瞧了一眼蹙眉的兔崽子,他都自己泡冷水澡了克制药效了,这娃急匆匆的跑过来,就算被电击了n把,有所清醒,但还是有些伤。 血气上涌,失去理智是一方面,他还咬着牙先给人润滑了一遍,当然排除自己技术不好,太过暴力的把人给弄出血来,反而是这好心没好报的兔崽子狠狠的把他的老腰给踹了一把! 结果— 他还特么的抽筋了! 抽筋了!!!! “疼~~” 傅铭天一时愣怔,听得耳边上颤的尾音,才发觉自己按重了穴位,忙松了手,看着差不多舒服的眯眼享受的兔子,悠悠的放下了一直伺候着的*,吐了口气,掀了被子一角兀自钻了进去,望着脸上泛红,睫毛都带着水雾的傅铭勤,眯了眼,“你累了一夜了,休息会,等我处理好了事,再来陪你!” “我不累,皇兄你才累!”傅铭勤原本玉体横陈,闻言翻身抱住人,黑如绸缎的头发从鬓边垂下,披了一肩,与傅铭天的肌肤摩擦着,带着丝丝的痒意。 “怎么,你还很精神?”傅铭天眼眸一沉,搂着人,嘴唇在耳畔轻磨,笑着,“谁今早紧张极了,双腿乱窜还抽筋的?你这只顾自己爽够了的兔崽子!” “我……”傅铭勤脸色微红,垂下了脑袋,拉着傅铭天的手,语气中带着丝撒娇,“皇兄,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动了!”说完,像是定下了什么誓言一般,抬起头,望着傅铭天,眼眸中闪过一丝的光亮,庄重的宣誓道,“皇兄,我以后会顾忌你的,好好疼你的!” “……” 傅铭天望着眨着亮晶晶的眸子,一脸讨好就差再甩一条尾巴,嘴皮子动了动,终究没好意思说出来心中那点龌蹉的小心思。 因傅铭勤练武所致,身体柔韧性挺好,高难度的动作压根难不倒他,而且这人还实诚,虽不会说些什么闺房乐趣,甚至有时候还让人哭笑不得,可大多时候确实诚实的勾人,会缠着自己要。 床上一秒便yd神马的,自己的虚荣心很满足。 而且,一点点的开发人,自己很有成就感! 但是……高,潮兴奋的时候爱踹人,这个习惯神马时候能改? #每次高,潮被家!暴踹老腰的苦逼小攻伤不起# 怔然之时忽地只觉襟前发凉,傅铭天垂眼去看,就见傅铭勤的手已探进他衣内,正细细的帮他系上腰带,笑着出声询问,“怎么如此乖巧?” “皇兄外面有动静,应该是他们醒过来了!”傅铭勤未抬眼,甚至语气中还有一丝的落寞,快的谁也没有察觉到,“按着计划,皇兄你该在宠幸某位小皇嫂的,否则我们就断了为何你为中药这条线索!”自从他们嗯嗯酱酱完在泡澡清理之前,就已经派出心腹查为何为中药,但至今没有消息传来。 傅铭天闻言一躇,昨夜之事瞬间奔涌入脑海之中。 夜光之下,良辰美景,佳人在侧,外加控制不住的欲!望,本该是一出鱼水,之欢的好戏。 可惜他一面命令着小眼强制刷屏,以求自己脑袋清醒,一面还跟人虚与委蛇。 打响了贞!操保卫战的他不得不环着人的腰,为了显得自己特猴急,见个美人就拱一回的风流色性,不耐烦的挥斥走了宫侍,就近来到了某座宫殿。 在傅铭哲暗卫的注意之下,还特么不要脸的挥了一场小皮鞭,来了一场即兴调,教。当然看着上辈子自己心心念念捧在手心,顾忌着对方病弱清冷性子连床!事都规规矩矩的他彻底肚内翻江倒海想要吐一番。 那个他连碰都没碰一下,只是用小倌专用小皮鞭抽了几下就兴奋不得样的人,老子上辈子眼瞎成什么样了?? 索性在暗卫放心回去禀告之后,瞬间轻功飞闪,跳进了冰水之中。 唤来暗卫,把傅铭哲的心腹狠狠的灌了一瓶强效小倌调,教御用春!药,又加了青楼楚倌的专用的迷幻药,把人扒着光溜溜的踹了进去。 不过--傅铭天眼眸一转,闪过一道精光,他终是觉得某只历来胆大的兔崽子有些不对劲,眯眸,将过于贴心的跟腰带纠缠的傅铭勤轻而易举搂在怀里,俯身便咬上某只已经红润异常的唇,直把人吻得吁吁低喘,双手挥舞,才松开,下巴靠着傅铭勤的锁骨,低沉着嗓音,“兔崽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傅铭勤一顿,看了许久,垂眸不语。 等了半晌,仍不见他开口,傅铭天作势脸色一黑,猛地将人抱起,翻身,厉声道,“要是不说,朕—”望着微微带紫又泛红的臀部,傅铭勤大手重重啪了一下。 “皇兄!”傅铭勤红着眼眶,斜睨了一眼,许久才默默道,“我……闯祸了,本来想跟你说,后来……”傅铭勤红了红脸回想着昨夜之事,害羞的低了低头,“可是我气不过!!原以为自己算无遗策的,但是千防夜防,却没有料到他们还能给你下药。我一时生气,趁他们不注意,用父君给的蛊虫把傅铭哲也给扔了进去!” 傅铭天闻言手一僵,立马就抓住了重点问题,“父君给的蛊虫?” “嗯!”傅铭勤诚实的点点头,抬头斜看皇帝,一脸无辜,“我跟父君说你喜欢我,父君说下个蛊防虫防毒防皇兄!” 傅铭天脑子瞬间一道惊雷劈过,颤颤巍巍的把人抱着揣进了自己的怀中,盯着人看了一遍又一遍,对方说的话,分开了字字简单,合起来简直是晴天霹雳。 比先斩后奏玩3p还惊悚! 不对,最惊悚的是这兔崽子曾经先斩后奏的剁了人家命根子。 现在还玩3p? 呵呵!! 傅铭天身子一抖,忽地便觉得耳边传来尖锐至极的嗓音,“陛下,大事不好了!” --- 当舒轻自以为大功告成的一声魅惑中带着委屈的尖叫之后,先前被安排好的宫侍还未冲进来之前。一直背对这昏睡的人幽幽的转醒。 傅铭哲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很疲倦,而且□阵阵的酸疼,就像被卡车狠狠的碾压过一遍,原本无力至极,可又沉浸在虚幻的魅惑之中,只觉得自己浑身舒爽,直到听到耳边一声熟悉又陌生的似梨花带雨的尖叫,才瞬间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着浑身伤痕累累的自己,眼眸中闪过一线杀机,狠狠的盯着舒轻。 双手快速的扼住舒轻的咽喉,看着人嘴角一丝的得意瞬间化为僵硬,最后木然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脸色开始泛着紫色。 被人灌了整整一瓶药,又威风凛凛大振雄风的元帅听得一丝的动静,下意识的绷直了身子,清醒了过来,顾不得诧异自己为何会在地上,也来不及惊讶自家主子为何会掐着舒轻的脖子,嘴唇微颤,“主子,外人来人了!” 话音刚落,踢踢踏踏的声响瞬间传入。 “给本王滚出去!” 话还未说完,被收买的小内监已经快速的推开了房门,“陛……” 巡视的侍卫们诧异的望着凌乱的室内,空气中浓郁的麝香之味隐隐的宣告此前发生何种激烈之事。 瞬间屋内一片死寂。 第78章 论深宫老嬷的作用上 退朝一声令下,碍于皇帝的威慑,众人鱼贯而出。 傅铭勤走着,有些艰难的抬了抬腿,蹙眉着,后面好酸,好疼,眼睛不由自主的朝着被侍卫拖下去舒轻还有被请下去的傅铭哲身上瞄,虽面色苍白,但行动自然依旧维持着翩翩风采,不禁腹诽着,他都被皇兄擦过药膏,揉过了还酸痛不已,这两人连事后清洗都没有,怎么能这么淡定呢? 傅铭天斜睨了一眼跟着而来的大臣,刚想头也不回的踏进大殿,就看见鹤立鸡群的傅铭勤。 没办法,人首当其冲的被推了出来,亮眼。 压根不用数据分析,他敢保证对方一脸面瘫的表情下掩藏着一颗好奇心,正蠢蠢欲动。 顿了顿,止住了脚步,傅铭天低声嘱咐了殿外守卫几句,慢慢的走了大殿。 “祚皇殿下,请您止步!诸位大臣,陛下有命,今日不见任何人!”侍卫手执枪戟,面无表情的下达皇帝的指令,“若各位大人尚且得空,请去刑部自诉家中暗卫分布!” “哦!”傅铭勤闻言,巡视了一眼目光打量着他的大臣,淡定的转身,背向而行。 身后便响起匆匆的脚步声,有大臣声音急急传来,“祚皇,留步!留步!!” 傅铭勤置若罔闻,一路按着既定的节奏,缓缓的走过,下边位低的大臣们自然的给人让出一条路来。 下一瞬傅铭勤便敛了目光,面露淡笑,拉着其中的一位,悠悠着,“父后他给我安排了八十一个暗卫,皇兄给了我八个,孤等会让小财来跟你汇总!” 一时间大臣脸面陡然变色。 傅铭勤继续慢吞吞的走着,看到了驾过来的御辇,踩着台阶登了上去,给众人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 “小兔崽子,谁要你豪爽说暗卫了!”甫一上车,傅铭天一把揽过人,无奈着,“父后留给你的势力,你好好留着,朕都没打算过问,你跟刑部汇报个什么!” “他们打不过我,而且皇兄你在皇宫都能被下药,把他们光明正大放在你身边,我放心!”傅铭勤漫不经心的回应着,自动的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况且,他们都想着拿我来推脱,若没有领头人,他们只会顾左右而言他的,还有—”傅铭勤用手戳戳傅铭天的腰,“监督你!” “不听话的咱们换一批听话的上来大臣上来。”一听到被下药两个字,傅铭天眼眸一沉,闪过一丝狠戾,转而笑着转移了话题,拉着人作乱的手,“监督?好啊,每天跟着朕上下朝外带办公。肚子饿了没?这几天别碰剑,给我好好养伤!” 诧异于对方思维的跳跃,傅铭勤愕然了片刻,才想起来自己还酸疼的屁股,立刻偏头。 傅铭天失笑,“你嘟嘴生气什么?自己踹出来的好意思说?” “哼!” 抱着天大地大宠老婆最大的念头,傅铭天抱着人好生哄着,干着说书人的活计,把千百年后银屏上的大侠说的那个威风凛凛,让人神往。 另一边,某家的情形着实的难堪。 舒恒煦被摘掉了丞相之位,得到了永不叙用的标签,一时间为他为首的舒党瞬间解散,舒府门可罗雀。一家人被赶出了丞相府。 瞬时间,作为一妻多妾外带爹娘拖家带口的优势全然显现出来。 作为将他们从富贵之地瞬间掉入十八层地狱的罪魁祸首,舒轻自然遭受到了各方的热情问候。 从各方捧着的嫡子幺子瞬间落入到人人嘲讽的地步。 “还真是教导有方,是人人称谓的公子爷啊,幸亏四郎不成气候,幸亏哦~~”历来被大房打压的姨娘们一个个窜了出来,一人一句,热闹不已。 “姐姐可真是好本事,教出的嫡子真厉害!” “就是~~” “放肆,你们谁敢说我儿!我父可是国丈,姐姐乃是顾后!”舒顾氏顾不得贵妇的妆扮,一脸怒喝着。 姨娘们闻言偷偷瞧了一眼上首的一家之主,看着人淡漠的神色,嘴角一挑,继续冷嘲热讽着,既然没了荣华富贵,还不能让她们发泄一番! 舒轻一边忍着酸痛,一边受着唧唧歪歪的吵闹,眼里早已布满乌云。待到众人说的差不多了,得到傅铭天指派的侍卫们才上前慢吞吞的宣了密旨--口谕。 “舒丞相,啊—错了!”侍卫头领看着摆着一家之主派势的舒恒煦,转身笑得一脸谄媚,轻声呢喃道,“瞧我这记性,如今这能做主的可是未来的循亲王妃!”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齐齐跟调色盘一般变幻。 侍卫头领转身对着舒轻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循亲侍君,下官来迟让您受这些无礼刁民的辱骂还真是对不住了,不过现在不好处理,待日后,定会要他们好看的!” “多谢这位大人了!”舒轻几乎咬着牙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狠狠道。 “不谢,不谢,陛下特为您指派了教养嬷嬷,当然还有医女,请您务必要好好养伤啊~” “谢谢!” 当然难堪的仅仅是舒轻一家,打压老的抬小的,作为皇帝的弟弟,傅铭天表示自家庶弟很乖巧只是一时被奸人所骗,所以此后要好好对待,特派了一百大内侍卫,最重要的是调遣了两百名教养嬷嬷,全皇宫里所有的老嬷嬷们一块儿被打包到了王府,美其名曰教养。 深宫老嬷,道标风向,绝对调养规规矩矩的千金小姐好帮手。 傅铭哲一遭失策,一直以温和游走世间的脸看着张张老菊花一般冰冰凉凉背着教条主义,时时刻刻提醒何为嫡庶,何为长幼有序,何为礼义廉耻等等瞬间气绿了。 当然最绿的便是头顶的帽子,他到现在还找不出机会单独跟人谈谈,解决掉威胁。不管去哪里,总有一群人跟着,就连如厕,深宫老嬷们淡淡斜睨了一眼,“何为教养,通人事也算其一,殿下,当年你这尺寸我们这还有备案!” 傅铭哲:“……” --- 翌日早朝,傅铭天下旨嘉奖昨日公布家中暗卫之人,无论官职为何,一律下旨特封为男爵,若本身有爵位者,上晋一级。 所有登记在册的暗卫重新入户,若有武功者皆可参与来年武举,余者可入新编卦云处,分布天下,为民者传播帝王将相事迹,最新朝政动荡。 卦云处又称官方消息传播处。 傅铭天自从发现高大上必备穿越技能之一的报纸被百年前穿越老祖宗抢先注册,尤其是这好使用的娱民工具被傅铭哲悄声无息的收入囊中之后,暗搓搓的抑郁了好一阵子,才鲤鱼打挺重新活过来。 纸媒算的了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小道消息流通最快又不是靠识字,嘴皮子上下一动,弄点嘘头,什么东西传不出来。 他弄一个一明一暗的,按着安!利的传销结构来,谁知道背后的主子是谁? 报纸针对的是士族阶层,就算是一个王朝的统治基础又如何,他一手军队,一路亲民,外加嫡子血脉加持,难道还刷不了傅铭哲? 况且世界上最虐的莫过于自己苦心积虑,步步谨言慎行,谋取权势却抵不过能投个好胎的。 傅铭天自我吐槽,自我对比着,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再看看右边看着最新一期《战神传》的兔崽子,不禁悲从中来。 “祚皇,您老不表示表示?”傅铭天拍拍桌案上厚实的奏折,大过年的外边进京述职的连着一串,他让殿阁大学士等等分派了,结果还一堆!外面还有没拿进来的!难怪皇帝都是早逝型的,留下的都是太后。 实在是这职业太高危! “朕记得把你从刑部捞出来,为了应对一大波奏折来袭之前给你实权了吧?!”傅铭天蹙眉,越看对方清闲就越发不爽快,“说好的招待各方进京述职的将领呢?” “避嫌!文件小涩帮我批好了!”傅铭勤抬起头,对着“无理取闹”的皇帝颇为不解,“皇兄,你事事亲为,要大臣干什么用?你之前养得那些门客呢?大臣纵然有朋党之分,但是门客肯定是实打实的为你,让他们帮你不就行了?” “……” 傅铭勤瞅了一眼皇帝,痛心疾首的教育着,“我不爱批这些东西,但是皇兄你让我到六部一轮值,我搞明白了之前许多不懂的事务,清楚官员的运行的模式,以后不会被人骗,这样就可以了。多了叫擅权,身为皇帝要” “揍你信不信?!”傅铭天看着对方那得瑟悠闲的模样就想揍一顿,他当年也是如此这番图样图深破,甚至更天真。天真的以为封建集权的政权,大臣们都皇帝说不上忠心耿耿,但终究是靠着皇帝吃饭的,而且他家父皇剩下的皇子就剩下两个,一个是他左膀右臂,一个连毛都还没长齐,而且身份上有瑕疵,母族的地位也不显赫,更何况他对兄弟一向大方,他们是断不会背叛的。 可是,结果总是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欧亨利式结尾。 他的一颗心很难在信任。 而且事实证明,深宫之中,防不胜防,这么多天过去了,他至今还未有一点头绪查到背后下药之人。 所以- 看着悠哉翘着二郎腿的傅铭勤,傅铭天眼眸黯淡,他下意识的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摩对方,终究是卑鄙小人的行径。 大殿又恢复了寂静。 第79章 论 临近年关,便愈发忙得跟陀螺一般,封疆大臣召见完换边疆驻军,吃口饭,下午轮着各国使臣上,到了晚上还得跟藩王老亲戚们联络联络感情。 等年三十封笔之后,对着脸色红润却异常挑食的傅铭勤,一张颓靡脸的傅铭天,直想叫口熊孩子! 黑长发如同绸缎一般,换了以往高马尾简单随意的发型,只是更加随意用一根绳一扎,便懒洋洋的躺在了摇椅之上,对着宫侍摆出的能绕瑾宫一小圈的精致菜肴点心,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小眼,你确定这娃没事?】 傅铭天习惯性的拉扯着高科技外挂问了一遍,他忙着小半月没见,但也不应该一口一个叫着勤劳俭约的娃如今走败家路线了。 【因系统贷款额还清,现进行系统基本资料更新中,恕不能扫描】 看着抽搐着不断旋转的小菊花,脑海里盘旋着这句话让傅铭天摸了摸鼻子,很无辜的眨了眨眼。脑内默默的闪过六个匀溜的句号出来。他最近忙过头了,倒是忘记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负二代了。 当初事出危急,系统违规贷款倒扣了几万点的好感度,他靠着每日有事没事闲扯逗人卖萌,百度谷歌等收索引擎功能来充电刷使用值,外带最近和谐的吃兔崽子肉跟坐了火箭一般蹭蹭上蹿的亲密度,终于熬出了头。 不过贷款额还清什么的,瞬间想起当年刺杀的点点滴滴,到如今还是一桩无头冤案。 做皇帝到这份上,小命不明不白的受到威胁,却还要装作难得糊涂的豁达胸襟,真是装逼到了一定的境界! 但是现在,人手,势力都已经悄然无声的建好了。 忍得了一时之后,便是扬眉吐气,大杀四方! 想着,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像是要把之前一切的忍辱负重感给吐得一干二净,唇微微抿起,眸中变幻莫测,一丝的杀气平息之后。傅铭天面上挂着温柔的浅笑,伸手过去将某只挑食的兔崽子圈在怀里。 “皇兄,你事情都办完了?” 顺手捋捋微微垂下一缕发丝,傅铭勤耷拉着的脑袋终于抬了起来,规规矩矩的起身准备行李,却被人给抱了住,也不矫情着大大方方的伸手反抱了住。扫了一眼两眼布满着红血丝的人,很是心疼的说道,“皇兄,不要当好皇帝了你,太累了。当昏君好!” “……” 一时无言,默默的四眼相对许久。 “那我就算不养天下人,拿什么来养你这挑食的土豪啊?瞧瞧,百种的菜肴你都不想吃!!”傅铭天望了一眼因一句昏君瞬间变了神色的宫仆,暗暗地赞了一句吴后调得一手好人手,压根对自古皇帝爱美言的传统放在心上,反而雀跃了一下,这是自家老婆疼人呢! 听见打趣的教育声,傅铭勤垂了垂脑袋,他也知道要勤俭,但是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每天练剑不仅速度变慢了也提不起精神,更没什么胃口,连太医都叫过来看了好几遍,谁也没查出个子丑寅卯来。 “皇兄,我跟好养的,不对,是我养你,我可有钱了!”傅铭勤眉头一簇,恼怒的瞪了一眼傅铭天。他也想吃东西,但是闻着味道就忽然没了胃口,怎么也提不起劲头来。 “是你自己赚的吗?!”傅铭天丝毫不犹豫的插刀,随后又恨铁不成钢般敲了敲傅铭勤的头,他百忙之中收到了太医院的折子,心急如焚着,但是下一秒又啼笑皆非。圣手国医都检查过一遍了,打着小报告隐隐暗示着某人是不是装病抗议什么的! 对着隐隐流传出去的小道消息,傅铭天直叹古代劳动人民伟大的创造力想象力。 “你这兔崽子打着避嫌的旗号整天窝在瑾宫里,看看都闲出来病来了!去换件衣服,我带你出去走走!”傅铭天边说边拉扯着傅铭勤起身,“大过年的红红火火,别穿着银白!” 大冬天的外面小雪初霁,正是化雪严寒时候,就这瑾宫,不知道吴后用了什么法子,不说温暖如春的屋内,连着小院子里都是春意盎然。 一脚跨进瑾宫大门,瞬间从脚底传来一片的暖意,像是地龙直接嵌入了地底一般。 这超品的帝王级别的待遇,别说他这个皇帝还没如此奢侈的高标准生活质量! “皇兄,你不是还要宴请” “宴请什么啊,大过都各回各家,各找个……”咬了咬牙,傅铭天舌头打转,及时制止住了话语,带着一丝的不安揉了揉傅铭勤的话语,“哈!那个……今年皇兄小气吧啦的就让大臣们全都在自家守岁了。咱们当皇帝的不好拆散人家团圆对不?不对!我的意思是说” “皇兄!”傅铭勤看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想要极力避开这个一家团圆话题的皇帝话语中却是习惯的说起节日的欢庆,不由歪了歪头,微微一笑,拉着胳膊,安抚着,“皇兄,父君已经来信过了,他很好,守卫边疆的士兵们也很好,还筹备准备欢庆一下!” “那……”顿了顿,缓缓接口,“你也要开开心心的,大过年的不能让父君担忧,不是?!”看着这人清澈见底的眼神,傅铭天眸子沉了些,遮挡住一闪而过的担忧还有一丝的懊悔,唇角微扬,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伸手揉了一下他的头。 “可是走哪都有人!”扬起眼角狐疑的看了看很空闲的皇帝,傅铭勤摇摇头,声音低低的,“不是直白的巴结谄媚就是拐弯抹角旁敲侧击的老狐狸型的,嗯……”傅铭天抬眼小心翼翼的往了一眼皇帝,发现神色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之后,才慢吞吞着,“还有提醒我要小心皇帝狡兔死的!一出去就是一堆堆的人围着,不要,很不舒服!” 傅铭天手一停滞,随后又渐渐的揉着傅铭勤的头,手插进发丝,一下一下的顺着,嘴角的笑容恰到好处,显得真挚非常,“能提醒你的说明至少还在替你考虑,他们对皇室是否忠心另说,但是卿儿,你需要好好待他们!” “嗯?”傅铭勤睁大眼。 “需要知道士为知己者死,忠心难求!好了,不说这个,换衣服,我带你出去看烟花!”露出一丝的笑意,傅铭天推搡着人进去换衣,看着远去的背影,又瞅了一眼静默着矗立在一旁的福公公,端起热茶,抿了一口,指尖微微动起,沾着水滴在桌上缓缓写道—无回溯,父眼盲,瞒! 一笔一划,恍若有千斤重量般,傅铭天回想着一刻钟前收到的最新密报,看着上面急促紊乱的字迹,心顿时颤抖了一下。 字字如泰山压顶般,压得他踹不过气来! 回忆起重生以来的点点滴滴,他有多少是借助吴仁吸引住众人的目光,然后在私底下派送人手,进入进队夺取军权,利用吴家公中之产业排挤傅铭哲私下的产业…… 甚至利用傅铭勤扣留着吴仁,压榨吴敌等吴家众人最后一丝的军事才干。 他是一个不择不扣的渣滓。 --- “皇兄你要带我去哪?”傅铭勤看着傅铭天越走越远,与热闹的人群相背离,实在忍不住了出声问道。 “去城墙——!”傅铭天拉着人的手一紧,在无数烟花声响下往事种种历历在目。 东门,吴仁身亡之地。 上辈子,他无能。 这辈子— 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对他有恩的,他就算屠城略地,也要倾全国之力让吴仁活下去。 更何况--傅铭天望了一眼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追寻着街边小贩的傅铭勤,眼中闪过一丝的决绝,他还等着大战丈父爷三百回合,听他亲口承认,他是他的子婿,在他的亲自允许下,大大方方的昭告天下! “可是太祖爷爷的设立的新年晚会在……吉庆台啊!”傅铭勤怔怔的看着一个劲往偏僻地而去的傅铭天,不由的深深狐疑。 离城门越近,傅铭天心跳越发快。他知道他也许没有脸登上城门,但是耻辱他要面对,错误他要去承认,敬畏的英雄他要护着。 城门守卫虽多,但是临近过年,除此之外,也寂静清冷。 傅铭天不愿惊动守卫之人,拉着傅铭勤,飞檐走壁。 皇兄今日是抽了吗??带着深深的怀疑,傅铭勤沉默许久之后,还是委婉的问了出来,皇兄,是不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还是政务上有什么困难,那些老头子给你压力了? “没什么,陪我坐一下!” 傅铭天抱着人静默了许久,才轻轻在他耳边笑道,“给你个惊喜!” 傅铭勤不解。 傅铭天郑重的怀里掏出一把手枪。 傅铭勤愈发的迷茫,眼前这个两个黑漆漆的木管组成一个奇怪的形状是什么东西? “你忘了上回带回来的武器?”傅铭天抿嘴一笑,“这可是朕的秘密武器!” “……” “朕原本打算徐徐图之,毕竟傅铭哲手里垄断了好几条经济命脉,动辄伤国体,可是现在……”傅铭天眼眸闪过一丝的阴狠,“快刀斩乱麻!” “哦!”傅铭勤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还是不懂什么漆黑的东西能干什么。 “小兔崽子,这叫手枪!也是朕秘密创立的特卫兵符!!它这么……”手把手的教了一遍,傅铭天感谢了一番能百度各种资料的小眼。 “这样吗?”傅铭勤颇为兴趣的按了扳机,对着半空一枪打响。 一声巨响像是一条腾飞的龙呼啸而上,然后炸开,跟半空中的烟花汇聚在了一起但又隐隐的区别,一只肥嘟嘟的兔子在空中展颜。 “皇兄?”傅铭勤歪头,声音中带了一丝的诡异,“秘密武器?” “咳咳,手误,手误,我拿错弹壳了!”傅铭天眼中闪过一丝的尴尬,随后淡定下来,拿出荷包,换了一个上去。 不过还未上弹,底下恪尽职守的士兵们便发现了踪迹。 “来人,有飞贼!” “哪里来的毛贼,快快束手就擒!!” 傅铭勤:“……” 傅铭天一把拽着淡定等人上来的傅铭勤,咻得一声运气逃跑。 再一次感谢他当初选择轻功的正确性。 第80章 南局势 八百里加急快马疾驰划破了还未消散的似景烟花。 蹄声哒哒,遥遥传来,众人昂首而望,带着一丝的骐骥,该是战争结束了吧?! 但是下一秒士兵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叫声中得出的情报让有所人都呆滞了眼球! 金陵粮仓大火?!! 起因却是孩童玩鞭炮造成的。 新年欢庆的气氛还未退散,朝中已经吵得不可开交。粮仓大火,本该问责祸首,但是太祖定律,七岁以下七十以上,除谋逆之外,犯任何事皆无罪。 但是谁家熊孩子有如此天赋? 傅铭天拉长着黑脸,一双手捏得咯咯作响,额上青筋直暴。脑海中勾勒着熊孩子作死的画面,为此计背后的主谋默默的点了个“赞”。民以实为天,在逢年过节烧粮仓,尤其是金陵一方之官处置不厉,导致当地粮价飞涨,演变成哄抢烧……一桩桩一环环扣下来,尤其他那便宜老祖宗穿越老乡的律法,堆积在一起还真是恶心至极,他少不得又得下个罪己诏。不过这是被逼急了跳墙,还是…… 千千万万的阴谋诡计在傅铭天脑海里高速运转,最后长长的睫毛掩饰住眸子里的杀意,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在殿上引经据典,义愤填膺的朝臣们,嘴角微勾,直接废了几个富有同情心,遵纪守法的好官员,又安排下钦差大臣全面调查熊孩子鞭炮事件,暗中又吩咐了暗卫加大监察力度。 揉着眉心踱步到了他久已未跨进过的后宫,召集了现今仅有的两位妃子,进行了一场友爱的孩子教育的谈话之后,又召唤来一群皇子龙孙,针对此事,来了一场掐死熊孩子活动,吓得一群小萝卜头们顿时安分起来。随之而来,皇帝教育宗室皇亲的彪悍的谈话诸如:“仗势欺人拿戒尺抽死你!”﹑“要是作死直接剥除宗籍发配边疆!”等等流传到勋贵朝臣的耳中,众人纷纷拘着自家的儿孙,尤其是纨绔弟子,再也没有了机会上街横行。 整个京师风气一时倒好了不少。 但是春节的欢闹还未退散,平民百姓也还未舒口气,飞檐走壁,五大三粗的武举们进京备考了。 同时光顾吴家祖宅的小毛贼也多了不少,连宫中也飞进了几只小飞蛾。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傅铭天眼望窗外。 明明是春日艳阳天,却是乌云蔽天,风起雨欲落。 修长的手指翻着书卷,一副悠闲的模样,似乎浑然没有被接二连三的事件也压的愁眉不已。 但是殿内的几人观之,心中忐忑不安。江南动乱,莽夫进京,战事又僵持着,万一哪个地方出现差错,可会动摇了皇帝的根基。 身为皇帝心腹,保皇党,早已急躁如热锅上的蚂蚁。 又过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闻良左瞅瞅右看看,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小声道,“陛下,祚皇爷呢?”天然的帝王灭火器跑哪里去了啊啊啊?!! 站立几人闻言,心下一惊,心中种种猜测呼啸而至。 傅铭天手中书啪地一合,脸上挂了层霜似的挤出一丝的笑容,盯着闻良,似笑非笑,却又一言不发。 哪壶不开提哪壶! 伸手握住乖乖递上来的茶盏,牛饮一般,一口闷之后,压下了心中火气,还有一丝的担忧,傅铭天嘴角一扯,待喝第二盏的时候,才恢复的皇帝的优雅举止。 闻良观之,忙低眼垂头,“是臣多嘴了!臣母闻陛下忧愁国事胃口不佳,特让小臣带了点……” 听到臣母两字,傅铭天眼皮子抽了抽,这娃绝对是闯祸了找娘来解决的货。 “姑姑的心意朕领了。朕尤记得当年……”傅铭天三言两语回忆了一番小时候的往事,对着知道进退的小表弟好臣子也没因一时之言迁怒。 “陛下,小臣家中尚有余粮!”当话题转到户部哭穷,经费不足的时候,柳明安上前一步,躬身道。 傅铭天闻言眼睛一眯,道,“爱卿有心了!”此外便未言一句,吩咐下去准备武举之后,便挥手示意人退下。 “陛下,户部员外郎柳明安求见!” 不料,还未一盏茶的时间,乖乖上前小声禀告。 “朕还没见过赶着送银子上来的!”傅铭天合上书笑了笑,“难得一份心意,赏柄玉如意,让他回去!” “是!” 傅铭天仰头望了望阴沉的天,嘴角挂着一丝的笑意,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划过层层乌云。 春天的第一道雷终于劈下。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皇城不远处,循王府后院。 傅铭哲半倚栏杆,正得趣的拿着鱼饵喂着鲤鱼。 “循王爷,下雨了请您……”嬷嬷话还未说完,只见一袭青衣的傅铭哲拍拍手,整整衣袖,一副温柔公子的模样,含笑开口,“多谢嬷嬷提醒,我这就回去!” 一行人沿着小路浩浩荡荡的往回走。 傅铭哲走着,嘴角露出一丝的笑意,嘴边却是嘤咛了一声—“啊!” 一个踉跄,整个身子一个翻转,随后噗通一声,坠入湖中。 “来人,快来人,王爷落水了!” “啊!救命啊!!”傅铭哲在水中慌乱的挣扎道。 “王爷! 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天空雷声大作,风呼啸着而过。 乾德三年三月的朝堂上,也劈下了第一道响雷。 金陵鞭炮事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整个江南官场。 拔出萝卜带着泥,不出一个月,铁证面前,涉案之人全部被当场斩杀,除老幼妇孺之外,九族具灭。 但令朝臣色变的不是官场的权利争夺的失势,而是青天之名远扬的祚皇傅铭勤。 钦差的尚方宝剑抵不过傅铭勤手执的软剑,更何况,钦差人在官场,身后利益纠缠不休,他能动的无非是被人推出来的替罪羊,或者默契折断一些政敌的左膀右臂。 为官者,不过圆滑处事。为政者,不会彻底的清洗。 为皇者,更不会让整个江南的官场空无一人,让自己成为光杆司令。 但是自古多的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少数人。 尤其是思维上一直没搭上正常轨道,但后台又是可靠的不能在可靠的某人。 成为“光杆将军”的傅铭勤抄家斩官不够,牵着泥水,一鼓作气,从上而下,一撸到底,查封了为富不仁,官商勾结的商家。 所有人在江南的利益链在短短一个月内都被他给斩断,快的连消息传送都来不及。 恨不得对方死。 心怀不轨的朝臣们迸发出一股势,暗中*流向江南。 但是派出的人还未到江南,傅铭勤却大大方方的,鸣金开锣,帝王辇驾的回来了!一脸体验民生疾苦的模样,当着大朝会数百官员的面,赠送着当地百姓送给他的土仪,人手一份。 这是炫耀呢还是找死呢?! 丹壁下的朝臣们手捧清粥小菜,暗中慢慢的勾起了嘴角,为帝者,最忌讳的恐怕就是民望。 鎏金桌案上平日放着的奏折如今被挤到了角落,堆放着厚厚一叠江南百姓万民的跪拜书。 据探,乃是自发情愿而作。 傅铭天看着,却是碰也不碰。反而细细的打量起来了傅铭勤。 一个半月没见,原本耷拉着没有精气神的傅铭勤如今面色红润,满眼都是喜气,还有一丝人气。褪去了万事不管,养尊处优的性子,多了几分历经沧桑的成熟稳重。 但是目光依旧坦然,没有丝毫的算计,一如当时请愿,义正言辞,气势汹汹,“祚皇愿为皇帝利刃!!皇兄,我会努力养家,让皇兄不在忧患!!再说了……你要是愁白了头发,就不好看了,小妾不好看了就色衰我就不喜欢……” 打住,不能在回忆下去了。 傅铭天深吸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丝的笑意。 ------ “就这样?”垂帘后的身影忽地哈哈的笑了出来,“那个懦夫除了占据一条嫡子血脉,他无能至此,苍天如此不公,不公!!!!” 尖锐刺耳的笑声传遍了屋内。 元帅跪下,默默的瞧着床帏里的主子。 从主子李代桃僵移花接木出府已经有半个月有余。布置江南动乱,引无数瞩目之后,又借助宝藏之名义,让江湖豪杰竞相入京,甚至接二连三的爆发出后宅*撬动那些保皇党大臣的心思。 可是这一切切的竟然像是一拳打进棉花,软绵绵的,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胜利明明就在眼前,可是他能使得一切谋略,但是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 他有死士,暗卫甚至在培养私兵,但是却抵不过骁勇善战的吴家军。 他有金钱,钱可通神,买得来细作,甚至下得了毒,但是正统的继承人却轮不到他。毒死皇帝,皇子,还有皇长子,还有如今大名鼎鼎的祚皇,更不用其他皇室宗亲。 他有谋略,但是一次次的对手偏偏不堪一击,却一次次的让他抢占先机。 实在是— 傅铭哲实在是想不通。他处心积虑谋划了十年,为什么会如此棋差一招。 回想起自己像是丧家之犬一般,在十二个死老太婆的监视之下,不经意的落水,从湖底的密道逃生,才赢得一线的自由。 可恨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抽抽,不知道还有木有人看。 ⊙﹏⊙b汗 第81章 局势 …… ………… 看着源源不断搬进瑾宫的土仪,甚至还有一连串嘎嘎叫的鸡鸭。 傅铭天默默的捂脸,张了张口,竟然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呵呵,民望这玩意。(#‵′)凸 朕要不是重生的,朕要不是心宽大度的,朕要不是对你有那么一丝丝小暧昧,朕要不是…… 吸……吸气,呼气……要淡定,要淡定……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不行,忒不行了! 微微侧过头看着正指点人般东西的傅铭勤,凝视了许久,那双如黑曜石一般闪亮的眸子闪着耀眼的光芒。 沉默了许久之后,最矜贵的柱子,皇帝陛下傅铭天稍稍挪开了位置。 不就是保皇党若有若无的暗示,不就是被斩断了利益的勋贵们上蹿下跳,不就是……不就是自己地位不稳吗? 呵呵!!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了之后利益的重新划分。 江南乱了。没三年五载江南官场恢复不过来。 傅铭天深吸一口气,看着眉目俱是喜色的傅铭勤,没来由的蹙起了眉,不忿!凭什么他累死累较劲脑汁的干智力活,步步为谋,件件平衡,而他简简单单的一句‘太祖爷爷说了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就顶着一本刑律,把江南大小的官员一个不留砍了个一干二净。 俯身从背后搂着人,把头抵着他的肩膀,贴着脸,哀声着,“卿儿出去一趟,收获颇丰!”兔崽子,老子是不可能计较,但你也给收敛点啊啊啊啊啊!! “嗯!”点点头,傅铭勤身体微微后转,翻身抱着,亮晶晶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一副贴心的样子,“皇兄,你瘦了。本来就抱不动我了,现在更抱不了……我让厨房给你炖小鸡蘑菇,可好吃了!柳婆婆说家养的小鸡最嫩了。还有李大叔摘得野山菇最……” 瑾宫里的宫侍们望望天,小主子哟,做人不能这么实诚。光天化日之下给皇帝陛下留着点面子,否则他们日子定然不好过。 “……” 傅铭天不知怎么的眼皮子跳了跳。江南这地界彻底清洗一遍有他的意思在,但是他没想到傅铭勤居然还有空走街串巷。即使从另一方面反应了他悄然无息的神策军效率高超。 可知道真相的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绝壁对靠脸刷的世界无语了!! 初惊艳的那股高冷喂狗了啊!明察暗访到成为大叔大妈的口中的小宝贝,这转变速度太快了,丝毫承受不了如此亲民! 不对,狗?!! 瞳孔迅速收缩,傅铭天视线对滔滔不绝介绍这阶段的小嘴转移到低下冲着他不断咆哮的小狗,手一顿,表情瞬间的僵硬,但随即恢复如常,只不过眼神深邃了一分。不知老子怕狗啊,早已下过禁狗令的为什么会蹿出这小东西来啊?小时候淘气被追着辇了好几条街的恶犬到现在腿上还有一块疤痕的人绝对不想在见狗。 “汪汪汪……”一声声竟然带着丝急促的吠叫突兀的打断院子里的静谧。 傅铭天下意识的想要运功,但却被一脸欢喜的傅铭勤给拉了住,兴致勃勃的介绍道,“皇兄,这是小药!可爱吧?我向鬼谷爷爷要的,据说药狗可是药王谷的秘诀呢,可矜贵了!它鼻子可灵了,他训练的方向是分辨出各种无害但摆在一起相冲的味道,平时很乖巧,只要碰到毒他才会吠叫。当年鬼谷爷爷连父君都舍不得给哦,但是他对我可好了……” 傅铭天嘴角一抽,克制着额头上的青筋欢快的刷存在感,嘴巴打结,“等……等会,它什么时候会吠叫?” “有毒物相冲撞的气味啊!”傅铭勤蹲下-身子,正抚摸着小药,忽地一愣,顿时目瞪口呆,脑袋僵硬的抬头望了一眼傅铭天,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僵了一瞬才回神,嘴巴不自觉的重复呢喃道,“有毒!” 傅铭天跟着表情也是一僵,一脸阴沉的望着几乎亢奋的小土狗,眼眸中闪过一道厉光。静静的站着,但冰冷的气息,甚至是死亡的气味一点点自他身上溢出,让人不寒而栗。 原本搬动土仪的宫侍们不由的抖了抖,他们可真算得上是祸从天降了!不由的放轻了脚步,免得干扰到皇帝的思绪,成为手下的冤魂。 目光巡视了一圈面不改色恍若未闻的宫侍们,傅铭天抿着嘴笑了笑,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在哄三四岁的幼小孩童一般,“卿儿,答应皇兄最近不要出瑾宫,好吗?” 话音刚落,空气瞬间凝滞,搬运的宫侍脚步不自觉的放缓,仿佛只要一声令下,就能竖旗而反。 抱着小药的傅铭勤闻言,诧异望了一眼傅铭天,不解。 “小兔崽子……” 被背叛的往事一幕幕血淋淋的展现在眼前,他不可否认对人的信任感压根为无,但是不愿意怀疑到傅铭勤的身上,但是却难保他的手下,追随吴家的众人会有自己的思量。 难以抉择的痛楚,割肉一般的背叛之感,他不想怀里的人尝试。 疏离也是种保护。 傅铭天伸手将人揽在怀里,环在腰间的手越手越紧,漫长的沉默过后,压下了内心的翻涌,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笑了笑,“这件事暂时不要泄露出去,我自有安排!” “嗯。”他本来就不爱出门,现在能呆着练剑正好,不过……傅铭勤垂了垂眸子,心中划过一股难以喻明的酸涩之感。 明明父君把什么可能都给他猜测到了,但是一旦现实里接受起来,饶是有准备,还是微微有些的不爽,想要揪着人狠狠的揍上一顿。 但是理智又告诉他,对方是皇帝,天下杀生大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老祖宗留下的血咒至今无法解开,作为吴家家主的后代,他必须承担起对吴家族人负责的重担。 最重要的是明明是对方贴着上来,如今却是突发出一股莫名的隔阂疏离。 真是莫名其妙。 幸亏只是小妾! 傅铭勤咬咬牙,不过是被啃了几回,他才不怕呢。要是被欺负了,就下蛊,然后自己逍遥天下当大侠,哼! ---- 接下来的日子,当立下了大功劳的祚皇爷又病了,大内侍卫贴身护着,太医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护航,某些利益被斩断的大臣们即使想要狗急跳墙,也飞不进层层把关的瑾宫,只好暗搓搓的上奏,不是引经据典说些前朝皇子争权夺利便是拐弯抹角提醒着祚皇爷似乎属于晚婚人士,可以娶皇妃了。 皇帝的工作量就这么唰得一下子多了一桌的奏折。废话连篇,偏生下面内阁跟他作对似得,认为此乃关乎社稷存亡的大事,要他自己断绝。 加上最近江南这大蛋糕人人眼红,各方势力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都想插上一脚,另一边磨道霍霍向吴家宝藏的三脚猫越来越多。 傅铭天抑郁的整张脸都是乌云一片,尤其是实验了一遍遍,发现某只宝贝狗真的是鼻子很灵。 自古高手出民间! 对着太医院傅铭天的好感下降了不知道几个百分点。不管是他皇帝老爹千叮咛万嘱咐的心腹院首,还是吴仁指定傅铭勤专属的太医,只要是太医院的,傅铭天都派了人,准备把对方祖宗十八代查个遍,尤其是师承何人,哪家能教出有毒的说没毒的大夫来。 一直以为太医是后宫争斗常用的伎俩,但没想到有人胆子肥的敢对付起皇帝来。 真不明白为什么傅铭哲不再朝堂上依政事来pk,偏生损招不断。 -- 沈白吸一口气,掩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狠狠的握成拳,随后又缓缓的松了掌,眼中闪过一丝的愧疚,快的让人抓不住。 收回金丝,望了一眼吃得正欢的傅铭勤,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是帮凶,但是— 眸子闪过种种的猜测,摸了把胡子。已经上了贼船,他没有了回头路,硬着心肠,扯出一丝的笑容来,“祚皇殿下,您最近很爱吃辣的?” “还行,沈大人,对了—”傅铭勤对从小照顾他,是他专属大夫,几乎陪着他长大的沈白,没有丝毫的架子,眯着眼,笑着,“我问鬼谷爷爷要了医书!” 闻言,垂下了头,唯恐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的神色。沈白自然是知道鬼手神医的分量,从百年前便是天下杏林出药王谷,而他们这些老牌的医药世家也渐渐的没落了。 说起来,当初他答应,不也是为了重震先祖的荣光。 毕竟,同行相轻。 再者,按着爷递的秘方调剂的药物,至今无人发觉。 瞅了一眼至今未查的傅铭勤,沈白目光闪过一丝的怜悯,要怪就只怪你身在帝王家,偏又血统高贵,吴家实力雄厚。 第82章 痛并快乐着 “这是真的?” “是。已经快要三个月了。” “是么,三个月了啊。”傅铭哲斜斜靠坐在软榻上,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在听到三个月的时候,坐起身来,直视地上的人,眼中忽地闪过一丝的杀意。他当初事发之后,便趁着人不备,暗语命令下手把舒轻给杀了但是皇帝又派出嬷嬷时时看护,不好立即死去,只好慢慢的下药磨着。 至于另外一人,傅铭哲斜睨了一眼跪地的元帅,眼里是说不出的滋味。看在忠心如狗的份上,尚且还有的用处。毕竟他最近折了不少人,尤其是那个永远不按常理出牌的傅铭勤,他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真傻缺一样的,只要有贪污,为官不廉者全部斩杀。 这个世界,尤其是权利的圈子里,哪里有纯黑与白?有的只是黑色,利益的站立不同形成的敌对关系,随后成王败贼。 古语有云: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一时的失利算得了什么,他还有后路。 而且,如今送上门的把柄,不利于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当日所受的屈辱。 傅铭哲嘴角一扯,挂出温柔的笑容来,像是春日的阳光一般温暖人心,只不过眼眸却是一片遮挡不住的冰冷。像是毒蛇经过冬日的蛰伏,如今春日尚好,便出来觅食。 “元帅,安排下去,让皇帝更加的忙一点!把我们从舒轻口中得到关于他的好姨妈是如何贤惠的让吴仁当上平妻皇后的散播出去,尤其是吴仁的那些知交好友耳里。”傅铭哲淡淡的吩咐着,发出低低的嗤笑声,声音里说不出淡定从容。母有亏,傅铭天难以堵住悠悠众口,再加上祚皇在侧,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择。然后爆出傅铭勤无媒苟合,怀有孽子,那么朝臣失望之余,由他来清君侧。 一步一环,不管怎么样,傅铭天这个后来者永远比不得自己暗暗谋划十载。 “哈哈哈……” 想着,傅铭哲不禁想要放声大笑,但是下一秒却又阴沉如冰。 他就算李代桃僵出王府,避开的傅铭天的监视,但是自从那屈辱的一夜之后,他的身子却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蛊惑着他,每逢月圆之夜,少不得合欢一场。 这也是元帅有命留下的缘由之一。 毕竟,他不能让世间有第三人知道他的缺陷。 而且近来他愈发控制不得,每当人靠近,时间一长,总忍不住浮现出各种旖旎的画面。 抬眼望了一下沙漏,傅铭哲直接冷冷呵斥道,“滚!” “主子,您……” 那颤抖的身子话语冰冷之中隐忍的呻!吟,让一直跪地的元帅心中一惊,而毫不留情,目如利刃的冰寒直让他胸口咯噔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一般。但是不管怎么样,永远记得十岁那年救命之恩的他,纵然主子言语鄙夷动不动便责骂,说着听不懂大意的按摩棒,可他依旧沉沦其中。 即使翌日,他将被打得血流不止。 痛并快乐着。 元帅起身,缓缓而来,目光卑微,“主子,让奴才来伺候您吧!” 傅铭哲死盯着,在未发怒之前,便觉得有股热流漫布了四肢百骸,一靠近便疏松了骨头,像是最饥!渴的野兽一般,脑中只有一个欲!望。 一炷香之后,屋内春光正好。 ----- “禀主子,舒轻疯癫,且嬷嬷们发现” “嗯,发现什么?”沉默许久,也不见人回答,傅铭天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有屁快放,没看见朕忙着啊!”故意停顿拉人胃口的也不看看自己是谁。 傅铭天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夜夜加班没加班费,日日防贼没津贴,累死累活还要抗毒杀,斗智斗勇的脑子都不够用,他将近一个月忙得跟陀螺一样,火气早已积压了不少,尤其是最近水泡都上来了,几个臣子后院*爆发,好几家姻亲大臣都几乎都要在朝堂之上打起来了。 管朝政还没时间,居然还要调停后院纠纷,真当他是超人啊! 跪地的夜枭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皇帝爆粗口什么,但是他还真不是故意吊皇帝胃口,他也没这胆子吊皇帝胃口,只是他不好意思说出口啊!!人亲生父子搞到一块了,尤其是当着他们的面搞的,就算深宫老嬷也抗不住。战战兢兢的回禀了一番,敛声屏气的等待皇帝的砸向来的瓷杯。 毕竟不管怎么样,舒轻好歹算明面上的皇家人,而且顾家的外甥,皇帝的表弟。 “你……你说谁?”傅铭天的音调诡异的提高了。 若是小眼没有系统升级,定能刷个满屏,【宿主,情绪波动了,情绪波动了!!!】 “舒轻。” 待夜枭说明了前因后果,傅铭天定了定神,才从自己积压了公文奏折的脑子里翻出一点点舒轻的印象,却发觉自己似乎记不得舒轻长什么样子了,有得只是临死之前,那双恶毒的双眼。若说一身白衣,温文儒雅,遗世独立。他上辈子唯有的印象还是吴仁。哦……回忆一点点的涌入,记得他们第一次吵架便是自己劝着舒轻不要穿白衣了,毕竟当时初来乍到真心觉得一身白头发的吴后乃是庄花翻版。当发现偶像喜欢银白的时候,甚至在傅铭勤葬礼的时候,一身白衣明晃晃的惊艳到了他。 那个时候,他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后妈,还是听开心的,只不过后来渐行渐远…… 眸子颜色愈发深了,傅铭哲嘴唇一动,却又发觉自己似乎说不出什么话来。其实他想大笑,真的想要大笑一番。 当初他爱到骨子里的人已经在他的记忆中早已成为陌路人。 他对那断虚伪的感情彻底的放下,连回忆起来都是跟未来的丈父爷有关。 丈父爷牛x的,搞得他像吃软饭的小白脸一样! 夜枭跪地,心中忐忑不安,他刚才干什么要偷偷瞄一眼皇帝的表情,妄图揣摩圣意啊。皇帝的这表情简直扭曲到他找不到言语来形容了。脑门上的汗一阵一阵地出个不停,心里一个劲的警告自己不要怀有大不敬的心思揣摩皇帝是不是抽了。 他可不是皇帝的掌中宝,心- 脑海中忽地闪过一道惊雷,膝盖一软,他怎么忘记了皇帝还肖想他的亲弟弟祚皇爷呢,跟舒家父子比起来…… 心慌万分,夜枭再也不敢多想,老老实实的匍匐跪地,静静的等待皇帝的诏令。 傅铭天余光瞅了一眼神色突变的夜枭,随意的挥挥手,“这种事狗咬狗,让傅铭哲自己解决吧。皇家面子又不能当饭吃,老子才没空管呢!” “是。” 看着夜枭飞身而去隐匿黑夜之中,傅铭天草草的再一次写上经典名句,后院之中无非东方压西风,三十年河西河东,便不再去管最近流行的官员后院家事。原本诰命夫人的事该由皇后管理,但是皇后没立,太后又炸死了,剩下妃子,能协理后宫事务,但是插手到朝臣之中,也断没有皇帝的小妾管桂勋家的超品诰命的,人家可是见贵妃不叩拜的。 所以,请叫他万能皇帝! 该,谁叫你们有事没事娶个三妻四妾的,老婆多了麻烦也多,儿子多了问题更多!! 傅铭天再次熬夜处理完政务,看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忽地身心疲惫的想要求安慰了。 深夜寂寞,原本还有小眼可以吵闹,甚至是边学习边充电,但是好不容易还清了债务,却是闭关升级,时间计算方式不一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 毕竟,对方可是保证他的安全的金手指。 正大光明的跟外面两帮的守卫人员打了个招呼,傅铭天熟门熟路的爬进了傅铭勤的房间,轻手轻脚的摸上了床。 不过…… 毛茸茸的,好像不是— 傅铭天低头,看着黑夜之中闪着亮光的眸子,一下大惊失色,“死狗松口,松口,老子不要得狂犬病啊啊啊,救命!!!!” 傅铭勤抱着被子,似醒非醒的模样看着已经在屋内飞奔了好几圈的皇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约莫一炷香时间后 傅铭勤看着期期艾艾,打死也不碰小药的皇帝,放弃了劝说的可能性。 傅铭天听到被全天下最贵最难得的狗咬一口是荣幸的说法,早已脸色拉的老长老长。心里愤懑不已,区区一条狗连人命都算不上,能跟他这个堂堂皇帝的血相比吗? “皇兄?” “……” “皇兄??” “……” “皇兄?”傅铭勤看着皇帝真受惊的模样,悻悻然的让人把罪魁祸首给偷偷抱了下去,似乎试探一般,手慢慢的伸到傅铭天的肩膀之上,见人依然没有什么反应,傅铭勤回忆着“那些年蹲的大臣家里夫妻相处之景”,一手慢慢的捏上了傅铭天的肩膀,卷着舌头尽量学着一丝的魅惑,靠近傅铭天的耳畔,吐着温热的气息,“皇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故意拉长了声调,低回婉转,别具一番风味。 傅铭天刚想夸一句有眼色,还知道自己疲劳给捶捶肩的,下一秒又被雷出了神。尤其是,傅铭天深吸一口气,把人拉到自己的怀里,手拉着手,瞬间对方冰冰凉凉的触觉便传到了自己的感官里。 “你啊,睡觉就算了,什么时候居然让条狗给爬床了?”边说,傅铭天抱着人转移到床榻,转进了被窝,才继续喋喋不休教育着。最最最重要的是,一张床傅铭勤睡中间,左边一只布娃娃,右边一只蠢狗,那他堂堂皇帝就没位置了。 而且就他这睡相,也不怕把传说中的狗给压死了。当然,这话傅铭天也就在心里说说。 “小药很警觉的,我在江南多亏了他。”傅铭勤抗议着,“我一天最幸运也有三次下药呢。那帮蠢货还挺聪明的,知道我武功好,就给我下各种各样的药,幸亏小药及时到,还有父君当时留给我的蛊虫,用起来真方便……” 忽地心里酸溜溜的,有股微妙的不爽感让傅铭天心里如草泥马成群奔腾般而难受,顿了顿,傅铭天环住人,低声道,“卿儿,你是不是觉得皇兄很没用啊,有时候连你都护不住,甚至还会想东想西。” “皇兄,很好哒。” 吧唧一声,傅铭勤亲了亲傅铭天的脸颊,摸摸落寞之感的皇帝,心里不禁偷乐着,父君说得对,不乖的小妾就要进行调训。 打一棒给个甜枣。 不过……他真的不知道皇兄居然会怕狗。 他一直以为皇兄是那种会叫的很欢乐的狗狗呢。 亏他还找小药给他作伴。 真是失策。 第83章 打造正义男神 傅铭天醒来的时候,天色将亮,睡在身旁的傅铭哲早已不见了踪影。 殿内服侍的宫侍对着时常过来蹭床的皇帝陛下早已见怪不怪,更何况昨晚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直接伺候着人穿好朝袍。 傅铭天瞅了眼镜子,自己眼圈又黑了些,这些天朝臣闹得让他实在心烦不已。可在朝堂之上日日面君的哪个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个个滑头得跟泥鳅一样! 他只能坐稳钓鱼台。 走出殿门,便看见花苑里挥剑的傅铭勤,行云流水之间说不出的美。 但是瞅着那碍眼的小土黄狗,傅铭天瞬间一颗心拔凉拔凉。 上了朝堂,坐在龙椅之上,也没缓过神来。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乖乖余光小心翼翼的观望了一眼就差没在脸上写着“朕很烦!”的皇帝,心理不断祈祷着下面的朝臣长个心眼,不要再拿自家后院事来烦皇帝,更不要若有若无的旁敲侧击该立皇后了。 眼下三件事:武举,江南,立后。人人都想要分一杯羹,尤其是江南官场,个个表示自家弟子,门人那个优秀。 傅铭天再次听着人老调重弹,眯着眼打算养养神,忽地一人上奏,听着听着便不对味了,额角的纹路若隐若现,眼睛一眯,对着滔滔雄辩的几位阁老,竟是笑了出来,“朕倒是不知何时杀个贪官奸贼倒成了罪孽了?还罪孽颇重,春日宜生长?” 一开始就没打算走他老爹仁政路线的傅铭天原本只想着徐徐图之,收拢权势,然后走太祖朱元璋的路线,杀个贪官污吏那个感觉别提有多么爽了。但是现在,路线一而再再而三的改道。 好再,基本目标是不变。 语调陡然变得极冰冷,傅铭天双手扶住龙头,站起身来,直直道,“江南警戒在前,诸位爱卿也要学习一番?祚皇当年有句话说得好,臣子无穷匮也。多你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陛下息怒!”豆大的汗粒从朝臣脸上滑下,全都匍匐跪地,双腿止不住地颤抖。 “况且诸位觉得自己的家教很好?觉得你们很牛逼,因后院之事,为自己儿女争面子很厉害?!”傅铭天抬眼,目光冰冷渗骨,索性发个够脾气,“难道你们的眼界也被困于后院争斗,耳根子软,难道脑袋也软了?真真蠢蛋的竟然敢有脸上奏天听,到朕面前说后院老夫人,夫人,妯娌伤人命,断子孙阴德吗?” “臣等愧对陛下!” 又是齐整整的一句听得傅铭天两眼想要翻白,“朕断,一条命可是宝贵的很,直接刑部派人出手可好?”越过地上的跪地的朝臣,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大步走出门殿门。 一声幽幽的退朝之后,朝臣们鱼贯而出,渐渐的队伍分散,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 “华味侯爷请留步!” 闻良作为侯爵,虽领不了实权,但是作为皇帝表弟,从小伴读一起纨绔扬名的小候爷,上个早朝点到也是必须的,毕竟此乃祖制,防素尸裹位者。当然某人能缺勤,是人爹和哥厉害,谁也说不得。 感叹着我爹是个倒插门的女婿,只能拼娘的闻良脚步一停滞,面色憨笑的转过了身子,跟人寒暄,打着各种太极,摆出了十足十靠着老娘荫庇的纨绔子弟模样。 最后几位大臣眼眸黯淡,离去。 长长的叹了口气,闻良吊儿郎当的走着。 目光遥遥望了一眼全天下最尊贵的太极殿,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说实话,他也不懂皇帝对祚皇如此无条件的宠爱到底是脑子抽了还是脑子抽了? 明明当年挺看得清形式,拿着爵位就奔赴了封地。 明明脑子拎得很清的一个人,结果现在干的叫什么事? 闻良一想起傅铭天暗中的筹划,心里闪过道道的狐疑,皇帝到底知不知道民望是什么? 半个月之后早朝。 被无良皇帝绑架上祚皇一派的闻良用着彩衣娱亲的口吻,一边腹诽着皇帝,一边巧若莲花,“启奏陛下,臣有要事相报!” “奏!” “是。臣自幼混迹于民间,您也是知道的,昨日刚下朝吃了阿婆家的小吃,又逛了武大郎的烧饼,顺手……” 傅铭天听的眼皮直抽,混蛋,说好的正义男神雕像呢!!老子要给小兔崽子增加分量,没空听你唧唧歪歪。 一向上朝赶早,没怎么吃过早饭的大臣闻得一串串小吃,平日不觉得如何,听人这么一描绘,味蕾一动,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咳咳……吃的小臣是满腹便便,刚顺路溜达呢,就凑巧碰到了几个老弱妇孺,正哭哭啼啼,好不可怜。小臣就想着自己饱读四书,难得做一回君子……”闻良秉承着自家公主娘亲碎碎念的功力,一股脑儿,不带重点的一箩筐废话,偏生没人打断他。 官员不敢,人家是侯爷。宗室桂勋不敢,人家是皇帝发小,得宠的表弟。 唯一能打断的皇帝偏生不想打断。 一只鸭子叫总比三只鸭子一台戏,跟菜市场一样热闹好。 所以约莫过了一炷香之后,闻良看着几乎要昏昏欲睡熬不住的几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悠悠道,“前阵子祚皇爷微服过的院子里挖出了一蹲白玉像!” …… ………… 看似人畜无害的几个朝臣目光瞬间收缩,而后又一副平庸的模样。 “此乃大喜之事!!但是—”陡然提高了音调,闻良拉长着调子,脚下一曲,掀了袍子一侧,直直地跪了下去,“柳老妇人感念祚皇之恩,原本是想着上报官员,但是无奈还未出村子,一家老小甚至全村都来了凶神恶煞的官兵,把他们团团都围住,居然要屈打成招,逼迫他们上报,所谓的万民请愿乃是祚皇让手下伪作而成。父老乡亲不愿,便被以瘟疫流感之名义,整村乃是整县囚禁!!!望陛下做主啊啊!!” “什么?”傅铭天眼眸一暗。剧本里没这套说辞吧? 话说他当初收到傅铭天麻溜的剁了人,在派人迅速接受江南之后,便开始琢磨起了如何利用此事,给他家兔崽子造势。 宰了那么多人,动了世家诸多的利益,都是一群打着骨头连着筋的人物,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只有通过民众的力量,更有甚者是“神权”的言论,才能让人继续悠哉悠哉开心的活着,没有多少的烦恼。 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把自己都想秃头了,但是多谢集思广益的世家桂勋们。在他们偷派人手前去埋下雕像,然后下药,言传瘟疫之时,傅铭天一张脸黑了之后又乐开了。 画着正义女神的翻版正义男神的雕像,一手拿着法典,一手指剑,绝对的上天预示好祥瑞。 此乃神话中代表公正的獬豸转世,不是? 回忆结束,傅铭天一脸寒霜震惊的看着跪地大哭的闻良,两人一唱一和把戏演得那个淋漓尽致,悲痛欲绝。 下跪大哭的闻良遮挡住嘴角的笑意,心里不屑的嗤笑着,谁叫那些被祚皇雷厉风行收拾掉利益的朝臣往江南派出了人手,三番两次的想要毒死某人的宝贝儿子,却被那些背后的人暗中给收拾控制了。 送上门的肥羊哪有不宰的道理? 有个能干的父君真好! 微微的对傅铭勤表示了一下小小的羡慕之情,闻良嘴巴上下一张一合,尽量的夸大其词,耐不住有些人修炼不到家,变了脸色。 傅铭天似笑非笑的逡巡着朝臣,一连叫了三个好。 众人的脸色是变了又变。 江南空缺多大,但是皇帝却在短时间派出了全部县市的七品官吏,除了几个重市,连知府也换上了他们难以插手的人群。一部分人胃于皇帝的狠辣果决,早已收手,但是永远少不了安享富贵之后,仍旧想要更进一步的朝臣。 纯臣好当,权臣难为。 --- 雕像事件迅速扩散,几家人不足三日纷纷落马。 一时间,街头巷尾人人议论不休。 “啊,谁说我错了,告诉你我三大姑的侄子的儿媳妇的闺蜜就在瑾宫当差,祚皇爷为人好着呢!” “就是,说说那些大人都贪污成这样了,怎么还没脸的咬着祚皇爷不放呢!” “亏陛下英明神武,没被小人蒙蔽!” “嗯,看看陛下多好,祚皇爷也好啊,去年在户部多能干,我听外甥……” “陛下英明啊!” “上朝不宜,吃肉容易,且吃且珍惜啊!”闻良一脸感叹的摸摸脖颈,一副悻悻然的模样,“啧啧,贪心不足蛇吞像哦,小烨子,你说对不对?” 在皇帝暗中支持下,在清流名声中早已翘楚的方烨端着茶盏,闻听外面的粗言俗语,微微笑了笑,“侯爷心宽此乃吾学习之道。” “能不宽吗?老子生来就是比人高贵,什么都不缺,又没人跟我争!”闻良翘着腿,一脸贱兮兮的模样说道,忽地一瞥到外面的身影,嘴角一扯,弧度拉扯道最大,“这人啊,就是贱的!!不是自己的东西,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简直是痴心妄想……” 望着入门而来的人,在听闻耳边之语,他又不是没经历过风月之人,一时间信息量颇大的,方烨没忍住,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嘴角扯了扯,在默默的听着继续闲扯的闻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皇帝的私事他没胆子管。 第84章 抽抽 打着微服私访的名号,傅铭天决定给自己减压,实则,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每天一有空就看见兔崽子抱着小黄毛交流,害他最近连连老实了不少,别说半夜偷香窃玉这么风雅的事情,就连上门也得事先踩好点,看看新宠在不在场。 作为一个皇帝,能憋屈成他这样也是古今头一人!!幸亏最近朝臣老实了不少,懂的看皇帝脸色行事,少了许多无病呻1吟的奏折。 所以,心里盘算着约会的小九九,傅铭天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傅铭勤带狗一起出玩的要求,上了马车就借口马车颠簸把傅铭勤给牢牢的抱在了怀里,准备好好的吃一顿嫩豆腐。 就算是杀神又如何,在他的精英团队操作下,把人洗白的跟嫩豆腐一般,连葱都没搁一块,名声清得实在不能在清了。 傅铭勤看着盯着他一动不动的皇帝,刚想开口说句话呢,只觉得腰上一紧,被人从后面给搂住,一把拉着自己做在了龙腿上,感受到傅铭天把头埋在自己的脖颈里,像是小药一般舔着,丝丝酥!麻的感觉渐渐涌起。 脸色微微泛红,但是傅铭勤一顿,回忆起前两次,挺舒服,他也挺享受的,虽然事后有点小疼,但是皇帝的后续工作做得也不错,于是松了松眉,丝毫不推却,傅铭勤自顾调整,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幽幽着,“皇兄,不能白日淫宣,晚上!” “……” “不过,现在允许你亲一口!” 不说还好,傅铭天只是想蹭点福利,一说,一想起近乎两个多月自己没抒发过了,当下一把火从小腹开始燃烧了起来。 火苗噼里啪啦着,傅铭天瞅了一眼发号施令的老婆大人,扣着傅铭勤的下巴,直接吻了过去。用力吮翻搅啃噬,又细细的舔过他的口腔,每一寸都不放过。 傅铭勤面色绯红,眼角迷离着湿意,轻吟了一声,听得傅铭天喉咙发痒,但终究没有在往下一步。他脑子里的弦还是紧绷着一根。 他今日出来,顺带还要安排的事情,断不能让他人看轻了傅铭勤。 一吻完毕,傅铭天静坐着,一手则揽住傅铭勤的双手,禁锢着身形,别让他乱动。 正兴头上的傅铭勤满目的黑线。 车内的喘气声音渐渐加重,许久之后又缓了下去。 两人大眼瞪小眼着。 察觉到傅铭勤的目光,就没差明晃晃写着“皇兄,你不行?”几个字,气的傅铭天伸手又把人揽紧,抓着他的手往下巴一按,咬牙,“朕绝对行!” “……” 感受着形状,傅铭勤讪讪的收回了手,不由慢慢转过身,渐渐的红了两耳。 傅铭天抱着人,慢慢的说了一通最近行事的计划。 “皇兄,你平白跟我说这么干什么?我不管的,避嫌!”傅铭勤表情淡淡,语气也是一如往常的波澜不惊,压根不理皇帝所言,掀开半边帘子,往外四处看着,眸子里熠熠发光,明显的兴趣十足。 “……” 傅铭天漫不经心的蹭着傅铭勤的细腰,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听到如此直白的话也愣怔了一会,旋即恍然大悟般笑着,“卿儿是不是因为前阵子的事情跟我生气了?” 因为小药便不明不白的让傅铭勤一回来便病了将近半个月。 “跟你置气?”傅铭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眼神依旧瞅着窗外,但语调颇为严肃的解释着,“我的确很生气,自己一片苦心白费,但是作为一个皇帝,你不这么干!别人都还以为你好欺负呢,或者以为我挟持天子。有多大的荣誉就要承担起多大的重担,为君者,不能踏错一步,你该做的。” 语言依旧直白到不能直白。 看着无情的留给他的后脑勺,傅铭天闻此几乎诛心之言,却不由的柔和了表情。兔崽子永远是高傲有资本的,言语最是朴素无化到了一定的境界。因为他不屑,也用不着撒谎。不说压根世间的权势他看不上,就连皇位在他眼里也没有剑谱来的实在,就说这段看似牢固的情感里,更多的时候是他一个人在恐惧,在害怕,在担忧。 碍于世间礼法,他甚至想着先藏着掖着,但是对方却直白的跟自家老爹说,父君,我看上了皇兄。 他荡然的几乎毫无保留。 他一双眼眸纯净无暇,却似乎看透世间。 可是这样的人,其实骨子里最是冷血不过。 因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约束:血缘,道德,礼法,权势,富贵,在他眼里连垃圾都是碍着了他的眼。 他只能一次一次的加重对方的荣誉,甚至把心腹朝臣贴上祚皇党的标签,就是为了日后若是……傅铭天眼眸快速的闪过一丝的黯淡,吴仁走了,他也看在朝臣份上,能留下来。 马车的门被人敲了敲,传来乖乖声如蚊蚋的响动,“二爷,三爷,茶楼到了。” “嗯,停车!” 傅铭天吩咐过后,才对着傅铭勤道,“我细细查过,龙袍不知哪个环节上熏了药,只能暗中从源头查清,你觉得让柳明安回去当知府,怎么样?” “皇兄,你觉得好就行了!”傅铭勤满目的疑惑,干什么问他。 “……”朕玻璃心伤着了。 傅铭天顿了顿,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傅铭勤的脸,口中愤愤不平着,“你不关心我?!” “我给你炖小鸡蘑菇了!”傅铭勤蹙眉,反驳,“我还给你捶肩,甚至还求了鬼谷爷爷把他多年圈养药王谷之宝独一无二的小药给你搬回宫了……” 一天三顿,捎带夜宵着,御膳房看到这道菜都要哭了,更何况他这个天天吃鸡的人!更别说捶肩了,大爷,您那是捏,能把琵琶骨捏碎了的捏!!! 傅铭天默默流泪,他如今才真正懂什么叫最难消受美人恩。 当傅铭天带着人进入包厢,里面正一片寂静,在座的两人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前科状元爷泡茶。 傅铭天挥手示意众人免礼,装模作样的看了半天,他发现自己实在是个彻头彻尾的粗人,即使有上辈子十年皇帝生涯打底,还是打心眼里对如此“装逼”范的茶艺品不出一丝的韵味。 “不错!”看着恭恭敬敬递上茶的方烨,傅铭天很诚恳的赞道。 “多谢爷夸奖!”方烨弯腰表示了谢意,“不敢当!” “我看过父后的,你只学三分,没有入味!”傅铭勤抿口,移步到方烨身旁,小声道。 得了皇帝的夸奖,但或多或少了解了那么一点皇帝的喜好,方烨绝对是没什么好开心的,只不过抿着嘴,挂着浅笑而已,闻言才霍然亮了眼。他的确是新学不久,之前贫寒之家哪来的如此闲情,待他考中状元,又有了妻子打理家务之后,钱财富裕,才有了好茶之法。 淫浸四五年,说没有期待赞誉是假的,但是更多的夸耀也不如傅铭勤如今的一句话—只有三分。 跟吴后相比,有三分足够! 毕竟,耽国……方烨瞅了一眼只是淡淡发表意见的傅铭勤,耽国好茶历史悠久,据传便是当年吴家太祖爱茶如命,太祖便命人准备了各种茶话会。 “哈,卿儿性子直,说话也坦率了一点,朕觉得挺不错的啊!”傅铭天听着人的话语,虽然傅铭勤说的轻,但是熊孩子作死的,在外人眼里说话也这么直白干什么。 要是个心眼小的,早就嫉恨上了。 “陛下缪赞了。”方烨瞅了一眼连朕都跑出来的皇帝,心里微微叹口气,他上了皇帝的船,替皇帝办事,听着皇帝的各种吩咐,无论办什么都是镇定非常,有条不紊,从容不迫,但独独把祚皇爷当成了宝,一句话连敲带打的。 “哎呦,不说这个,皇帝表哥,您老找我们来有什么事?说完了,臣做客请三表哥玩去。”闻良插科打诨着,拉着傅铭勤絮絮叨叨着。 “不知臣他日学成能否有幸请祚皇爷一品?”方烨趁着皇帝表扬柳明安之际,战战兢兢的发出了邀请。 “嗯。”傅铭勤点点头,细细的打量了一眼方烨的眉目,见其目光坦诚,便拉着方烨的衣袖悄声道,“你帮皇兄好好干,我把父后的《茶镜》给你!” “真……的?”方烨闻言,面不掩饰喜色。 “上面还有批注的!” 正说着让柳明安回归故里,顺带帮忙查事情的傅铭天面色一滞,望着扎堆的三人,眼眸子一沉。他发现自己对傅铭勤的独占欲越来越强。 “说什么开心事呢?”傅铭天大方的揽着人坐在一旁,一把宣示主权所有的模样,柔声着,“不是叫嚷肚子饿了吗?你先垫点,我还有片刻便交代好了!” 说完,傅铭天斜睨了一眼柳明安,又恢复了平常帝王的龙颜,“柳爱卿是金陵人士,此番荣归故里,可别让朕失望!” “是,臣领命!”柳明安掩饰住眼眸中的酸涩,克制道。明知道自己痴心妄想,但是每每回忆起当初那一幕,便又觉得自己该赌上一把,不为了先前的野心勃勃,就是远远得看着也好。 但是现在,却被若有若无的驱逐出了皇帝的圈子。 江南盐政先不说凶险万分,单凭着他是祖籍金陵一条,便是把他置于豺狼虎豹之地。 第85章 屋漏逢连夜雨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否认一点,这个社会真的不公平。 尤其是这种不公有了傅铭勤为参照,显得更加造物主偏心到咯吱窝里去。 室内的茶香还在慢慢四散开来,清幽的香味飘荡在一室之内,让人不由忘忧解愁。 柳明安垂眉敛目,小心谨慎的听着帝王的嘱咐,眼神却不由自主的飘向不远之地的傅铭勤。 傅铭勤立于窗栏之下,金袍银靴,身姿笔挺,面若桃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添一份光辉,正与闻良讨论谁家的店铺点心好,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十足的高贵优雅。 默默的偷望了一眼含笑的傅铭天,他想不通皇帝为何会有如此“自掘坟墓”之举。 兄弟相缠,饶是皇帝再英明神武,这种违背祖宗礼法,道德伦理之事,他怎么能做的如此坦然。 甚至,广而高之他们心腹。 心腹! 心中一涩,柳明安叹口气,其实是自己想太多了。他发现自己嫉妒不已,但是又怯于皇威,没有下手的胆量。 大概吩咐了一番暗中的行程,傅铭天忙拉着准备称朋唤友的傅铭勤离开。不出来不知道,一出来,他才发现这兔崽子不仅吸引纨绔目光,连带迂直的书生也能臣服其下。 他不怕收拢大臣,结党营私神马的,他怕自家兔崽子跟他那个老爹一样,暗恋的桃花满地开。 不说其他,光长相就让他忧愁不已。 傅铭天拉着人小手,看着行走的路人路过总会缓下步伐,心中的不忿到了一定的程度。 【宿主,情绪波动了,波动了!!】 【……】熟悉的系统提示音让他脚步一滞,傅铭天眼底闪过一道亮光。【你升级了?】 【嗯!!宿主!!!】脑海里的小眼乐不可支,【咱们快走程序!!欢迎正式使用刑名星河x星球科学院研制出来的最新全能管家系统。我是正式工小眼,请选宿主择一个适合的时间地点进行绑定,在刚开始设定的时候会进入休眠状态,且……】 望着界面里挑出来的两个红色选项:稍后再说,立即更新。 傅铭天压根没思考,毫不犹豫的关闭了界面。 虽然绑定的外挂很重要,但是带自家快发霉的兔崽子出来走走,散散步,体察民情约会神马的也很重要。 尤其是现在谣言飞散的吴家藏宝图的现世。 他发现就算掐断了流通的渠道,这小道消息还是跟长了翅膀一样飞快了流传于江湖各地,甚至是各国皇室还在锲而不舍的派密探过来打探。 所以把傅铭勤塑造成正义的化身,神明降世,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若是有为了金银武功丧心病狂的人出现,也要掂量掂量兔崽子背后的各种靠山。 世人对神明,尤其是普通的百姓对神明总是怀有敬畏之心。 若是他国想要来插上一脚,也要看看本国的百姓答应不答应。 他要把傅铭勤给打造成这个世界的全民偶像。 --- 街道上人来人往,酒楼茶肆热闹非凡。众人打趣的口舌之乐从边关守兵的节节胜利到江南幼儿的失火之案牵引出的祚皇祥瑞,当然时下最热门的还是与祚皇牵扯在一起的吴家宝藏。 天下人皆知晓吴家乃是千年传承的家族,为两朝开国元勋。 若是喊穷,那是谁也不信。 说起有藏宝,却是人人都信。 上至八十岁的老太太,下至三岁幼儿,人人皆信,吴家有宝,否则不会千年不败。 普通的百姓看个热闹,毕竟圈子不同,对于他们来说有衣穿,有饭吃,有屋睡便已然足够。甚至对于吴家,有些人比对皇帝还尊崇,但是对于野心勃勃者,则认为此乃天赐良机,是扬名立万的好机遇。 街上往来多了满身赘肉,青龙白虎的持刀江湖人。倒是朝中大员因摸不着皇帝的喜怒,又俱于杀人不眨眼的祚皇之剑,一时间莫不噤若寒蝉,连家中子弟也一直拘禁着不让上街。 傅铭天看着随着说书人眉飞色舞的傅铭勤,不由咧了嘴,“喜欢吗?”最近不管哪家都爱找说书人说一段吴家事迹,赚点小钱。 “嗯,我吴家儿郎个个都是好汉!”傅铭勤眼眸亮晶晶的,但是下一秒却又抑郁起来,拉着皇帝的手,小声道,“皇兄,你还是下个禁令吧,吴家太盛会引火烧身的。而且,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听!” “哦?” “不是我不信皇兄,眼前之景,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皇帝准备捧杀,把吴家高高捧起,而后狠狠的踩到泥地下,另外一种更可怕,皇帝无能,国危中!”傅铭勤说得尤为正经,神情肃穆。 “那你就没有任何的表示吗?”傅铭天眉宇一蹙,摩挲着茶沿,问道。 “父君说吴家毁就毁了吧,百年风骨早已没了往日的风采,至于耽国,若是亡,自当殉国!”傅铭勤蹙蹙眉,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松开,笑着回到。 “……” 傅铭天望了一眼目光坦诚的傅铭勤,许久无语,只是满心的酸涩。 “啧啧,这次的武举可真是人才辈出,看看除了少林,其他的武林豪杰,只要跟耽国扯上关系,能有户籍的都来参加了吧!” “谁说不是呢?黑市上耽国户籍都千金难买,对了那句话听过没?”音量渐渐低了下去。 “当然,那祚皇据说……” 旁边有两江湖大汉闲侃着,而后悄声咬着耳朵,明显一副说悄悄话传递八卦的模式。傅铭天黑线布额,眼眸中无奈的神色一闪而逝。他只想挑几个武官而已,没想着借此一统江湖。 偏偏屋漏又逢连夜雨。 “皇兄,快,下令疏散人群,我听见他们再吵,吵!”傅铭勤面色阴沉,但又截住话语,双眸复杂的看向皇帝。 被傅铭勤忽地招呼都不打一个的往人群里拖的傅铭天,还未发表自己的不满,被眼前彪悍的言语却吓了个半傻。 “哈哈,你们谁敢,贤后压根不贤,她吴仁下了药,让吴仁怀孕,生下个傻子,懂吗?这一切一切都是她的计谋,你们凭什么说,哈哈哈……”舒顾氏完全陷入疯癫的状况,颠来覆去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不知道是众人太过诧异,还是吓得呆滞了,谁也没上前一步,只听得疯婆子一般的顾舒氏大庭广众之下凄厉的声响大声道。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有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发狂的涌动,开始不要命的四处散去,等待巡防的兵马来到逮捕之际,早已消息散播而去。 -- 随着人群散去的青衣小仆拐进一家不起眼的商铺,走入后院,开了密道,步入密道被人拿布遮挡了眼,被人带着七拐八拐,走了许久之后,才被带到了幕后主使面前。 “爷,幸……不辱命,夫人疯了!”青衣小仆战战兢兢地回到,“小人听从爷您的吩咐,无意之中让她看见那……那啥,被气的吐血,然后就疯狂了。” “赏!”被厚厚的帷幕遮挡,一个身形高大的人低压的嗓子回道。 “谢谢爷,谢谢爷!”青衣小仆忙磕头,而后颤巍巍的起身,却还未走出大门,背后便一把到刺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简单的结束了生命。 “把他扔到舒轻面前,告诉舒轻是皇帝动的手!” “爷……这?”元帅蹙眉,这件事最终得益的不会是皇帝,舒轻怎么可能会相信。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放心!”傅铭哲去掉伪装,露出原本的相貌,嘴角含着一丝的戾笑,“他会相信的,毕竟苦肉计什么的,他最爱演了!” 京淄权贵之家随着疯癫的言论,瞬间陷入阴沉的低迷时期。 不管真相如何,无一不战战兢兢的,夹着尾巴,尤其是手握京城兵马的几人心内更为煎熬,几乎是风声鹤唳。 ---- 傅铭天连夜让人飞鸽传书,而后却是心事重重的转悠。 皇位算得了什么,他如今一步步的提高兔崽子的声望不就是为了日后他可以当皇帝吗?自己顶着吴家嗣子的身份,在宗法上就断绝了兄弟关系,那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有木有?? 他可以带兵收拾庆国。 简直是一举n得的好想法。 但是今日之举,却是让人难忍的愤慨。 自己送出去的,和被逼迫的完全不一样。 夜下梢头,证据神马的还是没有收集完毕,当年的一切被摧毁的一干二净。 今夜难眠,傅铭天摸摸冰冷的茶盏,又睡不着,不禁想起了被自己遗忘在角落里的系统。悠悠的按下了升级键。 又是一番鸭子填塞式的堆积,过了许久之后,信息爆炸一般的脑袋才彻底的清晰起来。 【宿主,由于之前违规操作,管家系统未正式开启,如今正式开启。管家功能包括生活的方方面面,除基本的电脑查询功能,夫夫系统,还有声望兑换,职业培养……】 傅铭天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之前被忽悠了一番,如今便细细的翻阅起了说明书,也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干,左戳戳右看看,翻来覆去的研究。 最终得出了还是如同之前一般的结论:系统有使用值,亲密度。越频繁使用系统,使用值愈高,说明管家有用,至于亲密度嘛,嘿嘿。至于声望值是新增加的,通过宿主也就是他在日上生活中行事所得他人爱戴之值。 可以用三种值来兑换系统里的其他各色功能的开启。 傅铭天盯着自己还债之后可怜兮兮的数据,100点使用值,500亲密度,0声望值,忧伤不已。 【小眼,这不合理,家人系统增加居然需要刷对方好感度到10000?这样,老子怎么救丈父爷啊?】系统不进行分析探测,他怎么敢随便就去商店兑换一颗药出来啊? 【宿主,我查查……】 【1000声望值=100使用值=10亲密度。三者之间可相互转化,宿主只要努力就可以了,加油o(n_n)o~】 【……】 鸡鸣拉开了新的一天,也是水深火热的一日。 依旧没有证据。 但谣言却如一把利刃,早已插入内心。 声望值! 都是声望值啊!! 傅铭天一上朝,脑海里便叮叮咚咚的一连串提示音响起,眼眸闪过一道亮光,忙不迭的坐好,对着众位大臣笑开了一朵花。 吓得大臣们狐疑不解。 傅铭天脸上带着丝丝的笑意,甚是满意的说道,“呵呵,众位大臣近日煞是辛苦了,不过第一次武举进入关键时期,还望歌部门多多配合。” “多谢陛下,臣等食君之禄,忠君之忧!”兵部尚书上前一步,躬身道。 早朝有条不紊的进行。 在许久之后,九城兵马拖无可拖,咬牙出列。 启奏陛下,臣有事要奏,昨日舒顾氏……言先后曾经” “祚皇殿下驾到!”门口传来太监尖锐的嗓音打破了断断续续的话语。 众位大臣不由的面色一僵,望着许久未上朝的祚皇缓慢步入大殿。 第86章 准备最后一搏 朝臣跪了一地,无数双眼睛都偷偷的朝入殿的傅铭勤望去,口呼,“祚皇万福!” “臣弟拜见皇兄!”傅铭勤一丝不苟的行礼,也不等皇帝叫起,直接起了身。望着上首的皇帝,深吸一口气,然后嘴角微微下拉,整个人看着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此时此刻的想法。 听到内侍的呼喊,望着踏步而来的傅铭勤,傅铭天只是身子微微一僵,脸上神情未变,但却是心急如焚。谁当皇帝不是问题,要是背叛……后果不敢想象,傅铭天不期而然的想到了自己临死的那一幕,不等小眼刷屏,忙拉开夫夫系统页面,对着傅铭勤的各项指标是戳了又看,看了又戳。 结果—眨眨眼,再一次望了一眼亲密度。 兔崽子,你特么又cos你老爹,逗我玩?!! 握着御座上的龙抬首钿金扶手,傅铭天的身子一时气得僵硬,软化不下来。 作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傅铭勤依旧按着自己的脑回路来办事,半点反应时间也不留给大臣,连带着事出紧急,他跟傅铭天也没打声招呼。 毕竟在他眼里,其一:皇位不重要,别打扰到他练武,爱谁当谁当!其二:阴谋诡计算得了什么,直接一剑能解决的事情,干什么要费脑子,考虑各方利益平衡什么的?当然最重要的第三点,他护短!!除了吴仁,在他眼里,现今就皇帝小妾最重要。 所以,傅铭勤挺挺胸膛,目光扫至座下,将臣子们一个个瞪过去。 父君说了是他曾经技不如人,他认输但也报复回去了,看看顾家不成器的儿孙就有数了!!一个男人被狗啃了一口,虽然多了一块肉,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难道还要咬口回去,惹出一身毛来? 笑话!! 他不是父君的耻辱,他是父君的骄傲。 正当傅铭勤雄赳赳气昂昂的挺胸腹来给人撑腰,跪地的朝臣们虽然叫了起身,但早已额头涔汗,却又觉得周围冷风阵阵,让人不由的颤抖。 “皇兄,臣弟深居瑾宫,许久不出,却是不知道外面如今谣言四起—”傅铭勤慢悠悠的说着,带着纯厚的内力,一字一句的飘进了朝臣的耳朵,尤其是傅铭勤的目光在若有若无的在重臣圈子里打量。 “咳咳……”傅铭天俊脸一红,不管怎么样,占了人家的身份,对便宜老娘的事,总得有几分愧疚,眸子一沉,嘴唇一动,刚想趁机说一句,却不料被人截了先。 “吴家宝藏,泽被苍生,祚皇万福,一统江湖?”唇瓣划过一抹冷笑,傅铭勤继续道,“……所以,我昨儿得信,命人把吴家祖宅翻了翻!” 朝臣的面色诡异万分。 连带着傅铭天眼眸中也闪过一丝的诧异,还有恼怒,他派人驻守的暗卫竟然一个都没来上报!! 被皇帝惦记的暗卫们也苦不堪言,他们也才知道祚皇办事从来不讲规则,连带着他这批手下也个个奇葩至极。 “结果还真翻出不少东西!”傅铭勤继续云淡风轻的爆料着,“我把暗中查探吴家的人绑了串成一串,然后拿金子砸一个昏一个,至于为什么要拿金子砸呢?” 故意拉长了声调,傅铭勤眼眸一眯,顿了顿,才用一种微妙的语气,低沉道,“因为我找到了藏宝图!” 手不禁往袖内掏了掏,傅铭勤飞快的掏出一本小黄册,飞快道,“看,藏宝图!!!” 朝臣愣怔。 傅铭天目光在他身上慢慢晃了一圈,一时之间竟也找不出话来。 傅铭勤高举起左手,修长白皙的手指与泛黄的羊皮图册交相辉映,显出柔弱的光芒来。小篆抒写而成斗大的三个大字-藏宝图。下面线条优美的勾勒出耽国的大好河山。 许久之后,傅铭天话语中才带着一丝的无奈,一步步的走下了丹陛,拉着扬起的爪子,瞥了一眼封面上大大咧咧藏宝图三字的图册,连白眼也不想翻一个,“卿儿,乖,别闹了!”这不是宝藏问题,是利益问题 。 “皇兄!”傅铭勤瞪眼。他知道他想出这个主意多么的聪明吗?而且,他也是无意中知道吴家真的有藏宝图这东西,可是好像没多少人相信它是真的。 “谣言止于智者!”拉着手,一步步的重新走回丹陛之上,趁着人生闷气之际,直接一把推了人坐在了御座之上,而后自己也跟着坐定。 龙椅很大,两人也坐下也绰绰有余。 但是底下臣子却是黑如锅贴。这代皇帝,皇室兄弟行为处事有那么一点不正常。 从龙之功不太好立!! 皇帝德行从未亏错,相反还孝顺,特兄友弟恭,压根无法清君侧,若是把元后事件闹大,母有亏之名,这不管怎么说,都是主子的嫡母∕祖母。 就算鼓动了吴家,但是人祚皇已经被册封为皇了,难道还能更进一步? --- 一下早朝,甫一进了乾清宫,傅铭天火气跟火苗一样,噼里啪啦燃烧着,戳着傅铭勤的脑门,恨铁不成钢,直接喝道,“你脑子被门夹了,还嫌自己麻烦不够多?真有你的,藏宝图你就算山寨,也给老子弄的像样点,直接写三个字,人就能相信你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嫌弃自己是不是命太长了?” 说着说着,傅铭天一瞄那泛黄的上好羊皮图册,几乎要气乐了。 “皇兄……”傅铭勤抹了一把脸,颇为无奈道,“真得是藏宝图,我从家庙里翻出来的!” 傅铭天气急,“傅铭勤!” “我真的从家庙里翻出来的!!!”傅铭勤回瞪回去,“我看着有那么傻嘛?小一他们也是好奇跟着那些宵小后面翻了一遍,看看是不是跟传说中一样吴家砖头缝里扫一扫也够普通人家活一辈子了,结果还真发现了这东西。” “难道不……咳咳!”傅铭天咬舌,好吧,他看上的人……他如今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猪队友了。 “我生气了,好心当成驴肝肺!你!”气鼓鼓的腮帮子表示着此刻主人生气的程度,傅铭勤蹙眉,一股脑儿的靠近,喷回去,“要不是你对我好,我才不管你呢!!!!母有亏,除非你能堵住读书人的口,否者他们打着维护正义为耽国好的旗号,你永远就抬不起头来的!!至于我,皇兄,我不管你因为什么缘由!”说着,傅铭勤的嗓音忽地冰冷了几分,语气也一霎间便变得恶劣起来,“你拼命抬高我的地位,扩大民众影响力,但是我只说一句!” 面对咄咄逼人的傅铭勤,傅铭天似乎被逼到了墙角,双眸紧盯着,但是双唇紧闭,并未说一句话。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也许有一天我心血来潮,忽然想反了呢?” “……” 看着傅铭勤许久,仔仔细细的盯了许久,不错过任何的微细变化。 最终,傅铭天张开了双臂,抱着气鼓鼓的某人一个反身,把人压到了角落,无奈的扬起手,弯腰,对着人的屁屁就是一巴掌,“兔崽子,你这熊孩子—”解开老子的穴道啊!!! “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傅铭勤拍拍手,斜睨了一眼被点穴的皇帝,抬下巴,得瑟,“皇兄,隔空点穴什么的不要随便教!”说完,扬长而去。 我再也不山寨盗版了!!! 傅铭天默默的流泪,望着人远去的背影,忽地叹口气,媳妇神马的太暴力实在是不好,不好。 【小眼,真不愧是金手指!!!】 动了动脖子,傅铭天玩玩手腕活动了一下筋骨,嘴角含笑,“来人,告诉那兔崽子,最近带着那土狗,暗箭难防!” “是!”黑影飘下,领命而去。 乖乖,传朕命令!” 这一边傅铭天恨不得把人脑袋掰开了,看看里面到底是稻草还是金镶玉,另一边,随着下朝的步伐,祚皇亲口言之吴家有宝的消息长了翅膀一样飞进了高门府邸,也流传进了街头巷尾,彻底成为了时下最热门的话题。 #我用金子砸昏宵小#成为最新炫富口头禅,引领纨绔新潮流。 吴家祖宅附近水泄不通,所有人都在凑热闹,围观被金子砸昏的宵小们。 与此同时前一日的重磅消息便显得微不足道,毕竟除了对士林阶层会造成影响,其余的对平民百姓来说恍若天边星辰,逝世十余年的皇后与他们生活有何相干? “啧啧,宝藏呢?” “哎,推什么,别挡着小爷看热闹!” “呵呵,废话吴家千年世家,当然富可敌国!” “发战争财,少不了……” 人人尽相拥挤围堵着。 “爷。”元帅一手护着,轻声道,“爷,小心。我们走吧!” 傅铭哲隐与人群之中,静默的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匾额,眼眸中闪过一丝的算计,而后静默离开。 于此同时,舒轻也混迹人群之中,神色晦暗的看着被串成一串的宵小。 这些被捆绑的人里,除各门派的江湖豪杰外,便是各国各政治世家的钉子。 “肃静—” 远远的,一队人马踢踢踏踏的走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吴家府宅,千年建筑,内雕梁玉凿,鬼斧神工,又……今皇弟心善,念父后之仁慈,特捐献吴家藏书,供天下学子观摩,吴家兵法之术,忠君爱国者皆可学之,武举之后,吴家祖宅更为吴家学院,天下有识之士,若通过择生条件,皆可入院求学……且祚皇心怀天下,曰若寻吴家之宝,则为耽国赋税减半。钦此!” 话语落下,久久无人反应过来,静默一片。 许久之后,一声吾皇万岁万岁之后,便是铺天盖地而来的欢呼声。 跪地的舒轻在人群之中闻言,不见了平日里温文儒雅的作风,自从连日的突变以来,眉角早已多了一股阴鸷,但又添了一份魅惑,两厢结合,说不出的邪魅。 低垂着脑袋,只是一遍遍的轻声呢喃着,“定让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第87章 万事俱备欠东风 望着羊皮图册,傅铭天微仰着下巴,嗤笑了一声。上面那密密麻麻的跟蝌蚪一样的字母,又让他不得不问候起穿越老乡来。 穿越老乡简直接仙气了,法文这东西都懂!! 用法文写氢弹配方,原子弹埋藏地神马的,便宜老乡金手指是不是开的太大了??! 一对比,感觉自己就像一坨翔啊! “乖乖,把这藏宝图供回吴家家庙!” “是!” 傅铭天深吸了一口气。透过窗栏,望着殿外横立的铁卫,又望了一眼后世难得一见碧蓝的天空。 【宿主,你只要赚够声望值,激活了商店系统,亦可以购买的,不用羡慕↖(^w^)↗】 【呵呵,敬谢不敏!】 傅铭天抖索一声,他觉得现在这样就不错了。 迎着春风,出了殿门,傅铭天召见了一番心腹,不管昨日谣言如何,安定军心十分必要。 另一边,诸多老臣盘桓殿外,也并未散去。 实在是两兄弟忽然砸过来的雷太大了! 能上早朝窥见天颜的除非特别出淤泥而不染的耿直之辈,大多圆滑至极,但宦海沉浮如此之久,也没见过行事如此奇葩的人,偏生血统高贵,武力爆表,说反……大概,文臣武将们偷偷的往吴家祖宅方向望去。 虽然先皇一直在压制吴家,京城守将都换上了保皇一派,但是耽国的兵力分布来说,祚皇要反简直轻而易举。 更何况,现在光天化日之下送上门的把柄。 哎,如今为官是愈发难了! 谁不想当纯臣,可是泼天富贵在眼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争是不争,不争是争。 ---- “小主子,谣言已经覆盖下去!” “噢!”傅铭勤闻音回声,默默的望了一眼飘下来的人,又默默的垂下了脑袋。抿唇不语。 “小主子?”吴一抬眼快速的打量了一番,见对方神色踌躇,收敛了嬉笑的神色,恭恭敬敬的垂首道,“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小一,你说我这样做对不对起父君?”傅铭勤见开口询问,便知他话中之意,便轻声问道,“父君说我是他骄傲,可是……”脑袋愈发往下垂,“还是掩饰不了当初的真相,虽然我提前知晓了!” 吴一下意识要运气溜走了,这问题让他怎么回答?按照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来说,直接挖了傅明帝那对该死的夫妻的坟,也消不了心中之忿恨!!!但是主子心怀大义不说,就是这小主子,傅铭天这个皇帝当的,对他也的确不错。几乎让他想起民间传言报仇最好法则:如果你有一个儿子,你没有好好教他,他就害你全家;如果你有一个女儿,你没有好好教她,她就害别人全家 ;如果你有一个仇人,他有一个儿子,你就宠坏你的女儿,嫁给他儿子,他全家就完了,你的大仇就报了。 折手,被点,小妾……真想给傅铭天点个蜡! 似乎感受到吴一上下打量的目光,傅铭勤蹙了蹙眉,眼眸黯淡,“你也很难决绝对吧?我虽然帮忙压下谣言,但是抛出了更大的利益,接下来的事,我一点也不去参合!” 吴一:“……”合着您还知道宝藏有多么引人发狂啊! “就这样,一点也不参合!”傅铭勤握拳,说得一脸决绝,“绝对不告诉皇兄,我让人把京师对他不轨的人虎符都给偷来了!” “呵呵……”吴一僵笑着离开。 ---- 不管如何暗流涌动,表面上永远歌舞升平,尤其是英雄的温柔乡,从来都是歌舞升平。 城内最出名的几家妓!院小馆里,一入夜,客来客往,好不热闹。 午夜时分,外面宵禁,园子里却正是高!潮迭起。 淫1声浪语化为了最好的掩饰。 “王世子,所言非虚?”一粗眉大汉低声问道。 “自然不假,事成之后,自有高官厚禄。”王长科同样轻声道,望着床下娇!喘的两人,眼眸中闪过一丝的鄙视,但又是无可奈何。皇帝太不按常理出牌,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与虎谋皮,索性皇帝自一上台对世家老臣下手太狠,引发众人反弹。 他们王家原本打算谨小慎微暗中谋划,但是如今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那何日……” 两人细细的交谈,许久之后,灯火摇曳。 王长科出了小馆,先前的粗眉大汗先是发泄了一番,而后趁人不备,一刀解决了两人,装成被江湖之人截杀的模样,而后大摇大摆的出了门,顺着檐廊,走了许久之后,来到了此间最好的独间,轻敲几下,得到里面的人首肯之后,才踏步而入。 “参加主子!” “快起来!”傅铭哲止了行礼之意,面含微笑,“许久不见,陈鸥你过得如何?” “谢主子挂念,属下一切皆好!”陈鸥一板一眼回到。 面色依旧含笑,傅铭哲眸光凛然一转,上上下下的打量对方。陈鸥浓眉大眼,身体魁梧,舞得一手好枪法,且重义气,十年前被他所救,一番连环设计之下,对他忠心耿耿,并被他巧妙设计之下,成了太子的心腹。如今乃是九城兵马营的守备。 几下寒暄,傅铭哲进入了正题,“……皇帝几次三番的针对于我,又羞于在前,此时已经是忍无可忍。且皇帝行事张扬,世家桂勋颇有怨念,如今又有元后*流传于世,我此番不得不向你求助一番!” “我这条命是主子救的,主子有命自然义不容辞!”陈鸥虽觉得皇帝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但是人心总是偏颇的,皇帝的侄子,区区的两岁幼儿都想造反,还不如他眼里爱民如子的主子爷当了皇帝来得妥当。 “呵呵,我自是相信你的,哎……”傅铭哲喝口茶,眉目紧蹙似是化解不开的忧愁与苦恼,“我虽然小心谨慎,但是如今能用之人不多,说来也怪我先前软落无能!” 陈鸥听后笑笑,“王家亦准备举事,主子不妨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是吗?”傅铭哲眼皮一抬,嘴角看似一僵,“看来皇兄颇不得人心!” 陈鸥并未多言,面无波起,定定地站在下首,听到人出声询问,才回答几句。 说道最后,傅铭哲最终开口,盯着他开口,“不妨兵符借我一用?” 此言如积雪崩溃,登时蹦跶一声,绷紧了陈鸥的神经。他虽然先效忠于傅铭哲,但是兵符却是他依仗的象征,若是被借走,他有何资本号令下属? 室内的气氛一时僵硬,晚风吹拂,烛光摇曳。 陈鸥眼角微动,斜眸一望傅铭哲背后站立之后,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主子有令,吾自当奉上。” 终成所愿,傅铭哲神色无变,只是红唇翘了翘,“武举当日,还望将军多多行便宜之事。” “这是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嗯,本文快完结了。 第88章 皇帝喜当爹 乾清宫大殿内,傅铭天坐于御案之后,正在看着手里的奏章,咬牙蹙眉。 御案下首,数十位勋贵重臣垂首肃立两侧。 静默了许久之后,傅铭天合起手中的奏章,面无表情道,“西国战事将要告一段落,礼部把西皇整饬一下,送回去吧!”他让人吃糠咽菜的,现在整个人看起来比流民还像流民。 诸位大臣闻言面面相觑,战事大捷,皇帝居然面带愠色,简直是不可置信。但是察觉到皇帝情绪不对,众人也没在老虎身上拔毛的胆量,听到皇帝指名道姓,才应声附和道。 傅铭天放下原本属于喜报的战报,转手拿起另一份奏折,语气愈发的冰冷,“正所谓三年不改父道,朕即位以来,如今正逢第三年,诸守将联袂上奏,朕换兵防守卫,诸位爱卿可有何见解?” 大臣们头垂地更低了。 军权什么的自古以来就是防了又防。 耽国吴家乃兵马大元帅,世袭!所用的乃是蛟龙兵符,直接凭令调动全军,但是自从几十年前,龙子争嫡,偷盗兵符,蛟龙兵符便成为了传说之物。吴家现今使用的乃是一套莲华兵符,分为四大符和九只小符。九九合一才可调遣三军。 从一个到一套,吴家也算不得一家独大,但先帝在世,也没培养起能分庭抗礼之人。 毕竟吴仁太过完美无缺。 甚至,当年谣传三军只闻吴仁之令,不从兵符调遣。 而且自从吴仁入宫之后,四大符不见踪迹。 这个时候上奏,有心人都能猜测出一二。 殿内陷入了死寂,傅铭天冷眼瞧着下面的臣子个个跟鹌鹑一样垂首肃立,但是一回想暗卫禀告,个个却又心思活络至极,气得心里冒烟。眼睛一眯,刚想啪的一声将奏折摔到御案上,脑海里的小眼又刷屏了。 【宿主!!!!】 【老子情绪没波动!】傅铭天条件反射道。 【宿主,小眼检测到夫人怀有宝宝了!!!看,最新更新的夫人情绪,那条微弱的!】小眼语调欢快跳出当前的显示屏来。 …… ………… 喜当爹? 轰隆一声,傅铭天直接大脑当机,许久不见反应,这可吓坏了殿内的朝臣。 “陛下,启奏陛下,请息雷霆之怒!”兵部尚书上前一步,小心翼翼道:“诸位大将也是……” “呵呵,诸位爱卿先拟个章程吧,朕—”傅铭天抑制住喜当爹的兴奋之情,面色微微缓和下来,目光在一位位大臣身上扫过,接着道,“最近值多事之秋,诸位大臣各部门之间还务必多多配合才好。勿要让朕听见任何的互相推诿之词,否则?”傅铭天冷哼一声,“朕不养废人!” 话音刚落,便有人走出班列,开始兴致高昂的讨论起来。 看着这些大臣的模样,傅铭天只是微微转了一下眼眸,所谓的重臣里面,并没有多少他的心腹,除情性耿直之辈的保皇一派,其余的心中各有小算盘。 “陛下,今日京师涌入众多江湖人士……虽为武举而来,但是宝藏诱因在前,又有循王之前例,臣恐怕暗中有人心怀不轨。” “哦!”傅铭天眼睛微微一眯,倒是有点感兴趣的模样,身子微微向前倾,瞅了一眼上奏之人,眼眸中飞快闪过一丝的了然之色。 内阁大学士钟纹。 他便宜太子大哥的正妃的弟妹的老爹。 看来,某些人已经达成协议了。 ----- 顾不得各种粉饰的话语,傅铭天敲定了接下来的行程,直接奔到了瑾宫。 结果,瞅着满院子撒欢的小土狗,懒洋洋晒太阳的傅铭勤。 傅铭天一时无话,眼神上下打量着傅铭勤,发现人一点长膘的趋向也没有。 【小眼,你确定?】傅铭天不得不怀疑,这娃矜贵的可是天天请平安脉的货。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宿主看夫夫系统,那个一点点小绿色的读条,就是宝宝的生命值,只不过很微弱。】 愈发的沉默无言。 “皇兄,吃桂花糕不?”傅铭勤望了一眼皇帝复杂的神色,表示很大方跟人分享吃食。 “你的平安脉是沈爱卿把的?”傅铭天不疾不缓揽着人,下手往肚腹里揉揉,嬉笑道,“最近貌似吃肥了一点,朕可要好好嘉奖他一番!” “哦!” 闲谈了几句,傅铭天发现人小日子过得很滋润,也就安心的离开。 刚进了乾清宫大门,整张脸便黑如锅底。 他养一群太医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夜枭,加大太医的检查,尤其是沈白,把他祖宗,连带师门中人好友之类也给朕扒拉的清清楚楚!”顿了顿,傅铭天尤为不放心的加了一句,“对了尤其是他的感情史!” 吴仁身边的人,他如今瞅着个个怀有那啥心的。 “是!”夜枭淡定道,“启禀陛下,舒顾氏自杀而亡,但是舒家” “朕现今没空管他,直接弄死得了,一了百了!你们重点放在王氏一家上,看牢了,还有我便……”傅铭天眉间一蹙,才道,“我太子哥曾私下送过一些暗卫,你们也看紧一点!” 他太子老哥私下跟的暗卫里,他当时自己没有势力,借力分散出去照看傅铭勤之外,其余的留了几个充充数,剩下的便都安插到了傅景荣身边,绝对的保证了贴身护卫,时时刻刻身旁都有九个人全方位护法。 “是!” “对了,那傅铭哲最近很安静?”傅铭天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自从他落水之后感染了风寒,便一直卧病在床,嬷嬷们贴身护着!” “也继续盯紧,我总有不好的感觉。”傅铭天拖着下巴,他要是不趁乱插上一脚,收个渔翁之利,不符合他作风啊? ---- “父亲,说定了。” 王老侯爷端着茶盏的手一顿,眼眸中闪过一丝的锐利,招呼儿子坐下之后,沉思了许久,而后手指沾了一些茶水在桌子上点了一下,“邕城,荣城,西北之地边防历来只听吴家,但是江南,福建,湖州等地俱定,东北战事方歇,如今只差京城……” 王长科望着画出了大半圈的耽国之图,眼眸中闪过一丝的兴奋,“武举是那昏君施政以来的第一个改革,外加吴家宝藏四起,定会重中之重,我们只要趁当日他临京郊,到时候只要城门一关……”纵然有千军万马也需要费一凡功夫,到时候皇宫里早就改朝换代。 “太子一脉遗留之人都联系妥当,唯一最大的变数还是傅铭勤。”看着儿子得意的神色,王老侯爷冷不丁的泼冷水道。 王长科笑道,“父亲不妨让人上奏,吴仁周祭将至,祚皇为父祈福?” “我儿长大了!”王老侯爷摸了一把花白的胡子,哧地一笑,“京城兵马有一半乃是昔日太子麾下,那昏君虽然杀掉几个世家臣子,但是三年不改父道,他做的也未过火,到是给了我们一个可趁之机。而吴仁一死倒是真放下了心腹大患。” “父亲,长孙殿下原本就是嫡长孙,乃是正统,如今我们只不过是拨乱反正罢了!”王长科抿口茶,惬意的说道。 “也是,跟你妹妹说定了,便可里应外合。” 父子俩相识一笑。 --- “好!” “好得很!” “哈哈哈哈……” 阴暗的牢房里,传来一阵阵阴声恐怖的笑容。 舒轻面色惨白无力,眼角一片阴鸷,再无往日的温文儒雅之风采,整个人恍若人间炼狱跑出来的魔鬼一般,看起来阴沉可怕。 “吵什么?”忽然一股温热但又有些粗糙的触感到手上,舒轻骤然恶心起来。 “吵什么吵!”狱卒满脸不屑的望着里面颓败的父子俩,眼中闪过一丝的鄙夷神色。 舒轻恍若未闻,神情颓然的回想着之前所做的美梦,梦中之境,逼真至极,美好的让他十分怀疑自己如今的现状。 梦中,他虽未达成所愿,与太子表哥在一起,但是没有碍眼的傅铭勤。按着他的计划,傅铭天一点点的陷入他温柔的陷进,而他与傅铭哲从互相合作的伙伴既提防又信任,最终坠入爱河,此后更是小心翼翼的谋划,夺取了傅铭天的江山。 而他更是凤冠霞帔,成为耽国唯一的皇后。 而如今 “啊!!!” 舒轻不知哪里出了错。 “我要见皇上,来人,我要见皇上!!!”舒轻大声叫唤道,却不料一双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呜呜……”舒轻挣扎着,愤愤的看着舒恒煦。 “闭嘴!”舒恒煦一双手紧紧捂住自家儿子的嘴,眼眸中闪过一丝的狠戾。他是成也顾家,败也顾家。可是他不甘。不甘。 但是自从皇帝登基后,没了皇帝的喜爱,别说顾家,就连他,明里暗里的被排挤。 一朝从云层跌落,又误入了计策,一下子打到了泥地里,又听到了江南官场留出的血河,瞬间清醒了不少。认识到了皇帝压根没把他们,没把所谓的外家放在眼里,更何况那些世家勋贵。 不过临死之前……舒恒煦目光在舒轻身上转悠了一圈,原本想着借裙带关系,但是谁叫人不中用,设计不成反被设计,结果便宜了傅铭哲。 若是以往,他倒是有点看好傅铭哲。 但是这一代皇帝嫡亲兄弟都不安常理出牌,倒是让人忐忑万分。 “呵呵,乖儿子,你倒现在还没看出来,人……”环着舒轻的脖颈,舒恒煦低声呢喃道,“你那心心念念的四爷可是抛弃了你,否则……”嘴角挂着一抹邪笑,“在皇宫嬷嬷的监视之下,你如何爬到了我的床呢?” “不……”舒轻咬舌,他明明是中了那该死了贱人设计,否则怎么会武功全失,又丧心病狂到如此境地。 “等着你情人来救命,还不如我们临死之前再快活一把!” “放……呜……” 第89章 报报报报告陛下 “主子,全部安排下去了。” “嗯。”傅铭哲的眼睛终于从书上移开了一寸,手执书卷,颔首点头,而后眼中闪过一丝的怀疑,“你确定临摹的这些是藏宝图上的内容?” “是!” “下去吧!”手一顿,傅铭哲微微皱眉,轻描淡写道,“舒家虽然成为弃子,但是拿来膈应一下皇帝还是可以的,把那些后宫阴私的全部放到舒家。” “是。” “余下的事情,尤其是我让你运送的东西必须及时达到!”傅铭哲脸色旋即郑重起来,“若那批宝贝出了错,你也不用活了。” “是。”元帅依旧言简意赅。 “下去再探藏宝图!” “是。” 傅铭哲食指轻摩挲着茶沿,倚靠在躺椅上,皱了皱眉,他之所以牢记炸药配方,是因为当初为小说查找了诸多的资料,而后连带着映在了自己脑海之中,重生之后更是一目十行,记忆力超群。等自己有能力之后,便开始了暗中的准备。 但是,他上辈子因家境所限,所学的无非是英语,对于法文,若不是为了追求系花,他压根不知道一点。可如今知晓却破解不了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愤恨不得。 凭什么,同样是穿越者,他就不能建功立业,而耽国的创立者却是— 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傅铭哲忽地大笑起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哈哈,来人,把太祖日记本给我拿过来!” ---- 时间就在皇城诡异的和谐氛围中一天天的减少,武举之日只剩下五天。 不知从何时起,士林圈中忽地流传出一条消息,祚皇将前往皇陵祭祖,告慰祖宗之灵。 傅铭天望着依旧微弱的生命值,再看了一眼成群的太医,一个句话也说不出来,思虑许久,最终看似妥协的应了礼部的陈情,祚皇即日启程,前往祭祖。 “兔崽子,父君给的人皮面具正好派上用途,你不用祭祖,父……”傅铭天一想到遍寻不得的回溯且压制不住的蛊王反噬,心中划过一道无力之感,旋即又想到了自己的金手指,松口气,“父君快回来了,你悄声去郊外的庄子,正好迎接父君。告诉父君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拿到比回溯……” 咳咳,静默在一边的福公公忽地咳的面色急剧发红。 “知道啦。福公公,你没事吧?”傅铭勤眼眸中闪过一丝的疑惑,而后还来不及询问,看着陪伴了三代的福公公咳嗽不停,直接一手搀扶着让人去休息,随后拍拍皇帝的肩膀,鼓励道,“皇兄,我看好你,加油!” “会的。”拉着作乱的手磨蹭了好几遍,傅铭天叹口气,依依不舍的嘱咐道,“记住别乱跑乱跳的,大概十天后,父君一行人就回来了,我这边要收拾一番比较忙,没有时间去迎接,但是你一定要记住,等鬼谷神医来了,就让他给你把脉,记住了没?” “皇兄!” “你要记住!”傅铭天神色肃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层层把关,人都能下药到龙袍之上,就怕对方借助天时地利这些我们平常不注意的细节来下毒,而且……” “皇兄!”傅铭勤双手环住傅铭天脖颈,直接一口“吧唧”一口到脸颊,“放心,皇兄,就算你失败了,我也养得起你!” “……”兔崽子,不会说点吉利的话吗?! “不过,我相信皇兄你一定会胜利的!” “你啊~~”傅铭天叹口气,他就算告诉人肚子里多了一块肉,恐怕会被这一群人围殴一顿。毕竟他是按着一日三餐的分量来让太医把脉,甚至私下里混杂了好几个民间高手。 但是,都没问题啊!!! 可是脑海里拿微弱的生命值又时时刻刻昭告着他的存在。 要疯了的节奏! “皇兄,我走啦!” “嗯。” “皇兄,我真走!”傅铭勤转身望了一眼,“你—” 略带忧愁的望了一眼皇帝,旋即想想了自己兜里塞的鼓鼓的兵符,傅铭勤挺挺胸腹,自信十足,要是在没有兵符的情况下,皇帝若还败了,那就说明真不适合当皇帝。 “加油!”再一次比划了胜利的手势,傅铭勤头也不回的离开。 望着远去的祚皇帝辇,傅铭天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然后,收回了视线,又恢复了往日的面无表情的模样。 --- 耽国乾德三年四月十五日,武举城北大营举行,最后一科类比科举殿试,点到为止。 帝率文武官员前往,以决三甲。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傅铭天微微扭动脖子充当移动珠宝库,而后听着鸿胪寺官传唱,眼眸眯了眯。 “乾德三年四月十五日,帝策试天下武生,共取第一甲三名赐守备,二甲千总……” 第一次的武举或多或少有些科举的影子在,傅铭天也并未多加言语。 传唱之后,武举便有条不紊的进行开来,期间或精彩对砍或片面单殴或两相平平,总之精彩纷呈,个个拼劲了全力。 日上三竿,如同科举殿试一般,便有内侍上前给众人分发用食,也有给围观的百姓准备的点心凉茶。 总之,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就在傅铭天的点头默许之下,传胪寺官清了清嗓子,准备公布三甲名额之前,轰隆一声,士兵骑马飞奔而来,“报!!!!陛下,不好了,皇陵……太祖陵墓被盗!” “轰”的一声巨响,脑海中宛若被丢下了一颗炮弹,傅铭天几乎站立不稳,还未言语之前,又有马匹飞奔而来,“报,陛下,皇长孙外祖,文候爷反了!” “是吗?”听闻谋逆,傅铭天反而淡定下来,喝口茶,目光一扫众人,脸上寒气尽现,不疾不缓道,“可有有志之士,诛奸佞?” 之前哄闹的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不管是参考之人,还是围观百姓,不由抬眼看向上首的皇帝。 “陛下,臣认为也许有什么误会!”有人颤巍巍道。 “误会?”傅铭天拍拍龙袖,指了指远处奔涌而来的兵马,“你说那是勤王之师还是谋逆之军呢?” 跟着而来的大臣面色均僵硬万状,不由暗暗的抽了一口冷气。 “来人,护驾!”刀锋亮起一片光芒,让守卫不禁大声疾呼。 “护驾!” 忽然涌来的黑衣刺客让场面便的更加的混乱。 傅铭天静立在侧,一脸霜色,怒气感觉快要从胸腔里蹦了出来,耳边各种哭闹厉骂之身还有刀戟相撞的声音熙熙攘攘在耳边挥之不去。 “国之利刃,非兄弟倪墙之器物!”傅铭天一字一语咬牙道,拍碎了身边的紫檀木桌,虽然带了点内力,但是不够深厚,只能借助小眼的高音喇叭,威慑了全场,“他1妈的,都给老子静下来。文艺点听不懂,粗俗的,总听懂人话了吧?朕当年便说过耽*队是国家之军,不是私人军队。江湖刺客的先给老子滚一边去,没空理你们!” 在场的众人:“……” 傅铭天眉宇一挑,面如寒冰,眼眸里满是杀意,接着道,“朕是缺了你们的军饷还是残暴无道了,该夸你们有野心呢,还是…… 决定争泼天富贵的将领面色一僵。朝臣脸色也惊恐万分,都未料到皇帝竟然能如此的不要脸。 如此的撕破脸皮! 这些粗鄙的话语说起来,那个顺溜。 话虽粗俗,但是易懂,尤其是今日来参与武举的大都是凭力气干活,要的就是这份义气,百姓懂的就是皇帝的这份真情实感。 走亲民路线的皇帝真心是好皇帝。 围观百姓们用那份淳朴的心想到了皇帝之前悲惨的处境,被权臣欺压,被外公气昏,被……一连串的打压下来,皇帝依旧爱民如子,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免除赋税,实在是好的不能在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皇帝不安常理的收服招安,另一边京城南北东西四大门却是紧闭。 王长科率领众人一路朝皇宫奔去。 一路顺利的几乎不像话。 虽然感觉有所不对劲,但是巨大的喜悦,触手可及的胜利占据了上风。 一鼓作气的杀进了紫禁城。 --- 收到消息的后宫混乱成一片,哭声喊声尖叫声不断,但是最令人诧异难安的却是霖宫。 “王妃,长孙殿下不见了!!”心腹的侍女忽地冲着准备离开的王妃叫喊道,“长孙殿下不见了!” “放肆,你胡说什么?”王长科心中一震撼,挟天子以令诸侯,若是没了这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那他们王家不就是成了谋反之人? “怎么可能?”一身华服的王妃面色一颤,瞬间发白,“你胡说什么,那么多嬷嬷奶妈宫侍看着呢?人呢!” “妹妹,你先别急,还愣着干什么,马上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来人,还不快去找。”王长科边安慰着,便发号施令。 “报告世子,不好了,有一匹人马冲进来,杀抢内城,现在京师一片混乱!” “报,不……不好了,世家大臣内讧了!” “报!” 第90章 报陛下谋反了 落日熔金,晚霞如火吞噬了半边的白云,如同底下熊熊燃烧的大火在疯狂肆虐着皇城建筑。 危难之时见人心。 消失的长孙,全部失踪的皇子,争吵的大臣,动乱的军队……一切切都在最后的关头让王家面色剧变。 而傅铭哲趁着人一鼓作气进皇宫抢夺皇子皇孙的小分队,计划也不太顺利。 双方暗卫在互相僵持着。 毕竟傅铭天当了皇帝之后,不嫌人多的把先太子的人马全部安插到了他自家儿子身上,但是也意思的在他身边放置了几个皇家内卫,互相监视保护。 而如今在共同的敌人面前,即使敌人带了足够多的麻药,一时之间也麻不过来。 “是吗?”傅铭哲听到下属关于各处的报告,陡然听到一处未按照自己预想之中发展,声音冷了一寸,“让个孩子死很容易,先加大力度,继续绞杀傅铭天!” “可是……”元帅敛首下垂,“主子,我们人数不多了!”就算有禁卫军的兵符,但一营最多五千人马,加上暗地里收买的江湖人士,满打满算只有两万的人马,其中最为精密的一小队还被派了到了皇陵,最为隐蔽的一只匪帮还在千里之外,眼下的人马,只有一万罢了。 傅铭哲闻言,握拳,呼吸骤然紧促,望着皇宫内城着火之地,松了松拳,舒一口气,嘴角挂着一丝的浅笑,但是话语却是狠戾决绝,“断了宫内的食物供应,让里面的人先狗咬狗。外边,一定要截杀住傅铭天!”他原本没计划那么早动手,但是断根之仇,不得不报;如今借穿越同乡,有了正当的理由,而且可坐收渔翁之利,此乃天赐良机,绝对不可以错过!!否则等人坐稳的地位,便再无翻身之机。 “是!” --- 饶是傅铭天的言语再动人心弦,可是面对一*扑来的杀手,总归有些抵抗不住。 傅铭天眉宇紧蹙,心中火气翻滚。他收到消息,虽然提前做好了准备,但是也未曾料到会有成千上百的杀手,以及四周不断射过来的火箭。 武举的进行之地乃城北大营,出了京郊六七十里。当年之所以在此练兵,此乃盆地地形,占地面积极广,可进行各项考察,而如今四周蔓延的群山,却给了谋逆之军一个可趁之机。 火箭如雨络绎不绝的射向台面中来,有射中人的,也有直接射落于地上的,一点就着。四周惨叫痛呼声不断,更有甚者,推搡着往守卫重重的皇帝身后躲,明黄的衣饰成了最鲜亮的靶子。 傅铭天嗤笑一声,直接踹了一脚拉扯他衣袖的人,眼眸中闪现出一丝兴奋的亮光,麻溜的当众脱了龙袍,露出了里面简单的劲装,一副武官打扮的模样。 虽说天子不涉危难之中,但是傅铭天想要快速收集声望值,思前想后许久,还是亲自出马,更能振奋人心。 更何况,他其他不行,就这轻功,肯定妥妥的!! 于是众人呆滞着下巴,看着皇帝在火光之中,闲庭信步,那样的狂放,那样的霸气十足,那样的淡定从容,不由的充满了信念,士气大振。 火箭还在源源不断的射来,练武台上从星星点点开始,火势渐渐变大。 轻装简便的傅铭天一手躲避火箭,一手下令众人抬沙子灭火,又看着其中奋勇杀敌的几人,露出了一丝的笑意。 夜色不知不觉的笼罩着大地,但是火光依旧照亮战场,浓浓的血腥味让人作呕不断。 最为要命的是,奋力厮杀过后,营地中除被火箭射中之外,所抢救下来的,最多能让人吃上三天。 但是皇城动向不明,京城四大守军,现下除了城北军,其余的守将去向不明,能在平原里作战,就算英勇杀敌冲出包围圈,但也凶多吉少。 深夜,傅铭天入营帐,喝口茶,听着守将分析局势。 “启禀陛下,不过五个时辰,我方伤亡惨重,除训练有素的军……反贼之外,还有江湖不入流的帮派,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如今”有人蹙眉说不下去了,情况对于他们来说,着实不太有利。 忽地一人大喊道,“陛下,我们杀出去,头可断!”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急坏了忧愁眼前之景,傅铭天揉揉太阳穴,又听着暗卫的禀告。 “陛下,京城戒严,属下探得……”暗卫的禀告,带来的也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京中人心涣散,有人借此趁火打劫,内城混乱一片。 “啪”的敲在了桌面上,傅铭天直接拍板绝定,道,“明天一早突袭!”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自有援军而来!”傅铭天说完又出了大营,安抚军心,顺带刷刷存在感,收集声望值。 “陛下!” “辛苦大家了!”傅铭天也没说什么官话,对着坚守岗位的士兵,直白道。 “不幸” 话还未说完,伴随着“嗒嗒嗒”的马蹄声,金色的铠甲在夜光中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一群黄金铠甲的起兵仿佛从天而降,旗帜上飘扬的军徽更是令人闻所未闻,而后更如鬼魅一般,须臾之间一道道身影飘上了山。 傅铭天拦下众人下意识防御的姿态,轻轻吩咐道,“养精蓄锐,明日反攻!” --- 原本隐匿于树林之中,朝着下面射向一道道火箭的杀手们,忽地感受到一股冷风飘过,在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就一声闷叫响起,“咚”得一声倒下了人。 “杀!”领头之人号称为将军,是傅铭哲手下的第二得意之人,他好不容易领到了如此重要的差事,若是出错,后果不堪设想。 “来人,把洞中的火枪抬出来!”将军冷冷的吩咐道,旋即又信心十足,他的主子如此的神机妙算,岂会败北。 蔓延的群山,被旺盛的丛林掩盖住低下一条条弯曲的小道。这条地道分布从城北大营附近的群山,一直蔓延到十里之外的送别亭,里面小小密道里,里面人来人往源源不断的为他们运送着火箭,弓弩,和替补的人群。 就算皇帝对武举场所周围一而再再而三的命人检查以策安全,但是底下人谁也未料到别有洞天。 当然傅铭天收到情报之后,脑袋里也僵硬了一会儿,他似乎谍!战片看得太少,不会举一反三,活灵活现。 果然,上辈子成王败寇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有这种计谋的穿越老乡在,他妥妥的就是个炮灰啊!!! 就连如今,外挂在手,他也想不到如此妙计啊! -- 夜色笼罩了大地,但是漆黑之中透着摇曳的火苗,黑中带红,红中又有一丝的紫芒。抬头仰望天空,耳边尽是凄厉的哭喊之声。 傅铭勤耷拉着脑袋,耳边塞着两大坨的棉花,目不转睛的望着起火的方向,惴惴不安着,“福公公,你说皇兄会没事吗?”他不敢闭眼,一闭眼,耳朵就更灵敏了。一夜之间,有多少人已经家破人亡?虽为亲临现场,但是却能感受到那重重的杀气,浓浓的血腥味。 这跟他前不久斩杀贪官污吏,几乎把秦淮河染成了红色有所不同,如今死亡的大多是贫民百姓,是无辜的军人。 “小主子,别担心了,历来皇位伴随着厮杀!”作为服侍了好几代的老人,看多了也就淡了,但是对于自家的小主子,福公公还是捡着好话来哄着,逗着,“小主子,陛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切都会好的,不破不立……” 垂眸,声音愈发的沉闷,傅铭勤慢悠悠的道,“你说的我都懂,但是接受起来还是另外一回事。” “小主子,你不是说绝不插手吗?”吴一加入劝说队伍。 “可是……” 傅铭勤默默取下耳朵的里的两坨棉花,“我不想自欺欺人,争权夺利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