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寻仙》 第1章 前梦悲梦 北冥城,夜已深,明月高悬,月华如水,倾泻于万物之上。 微风吹过,略带有几分凉意。 城楼之上,两队人马往返巡逻,驻守的武林人士正警惕地盯着四周,以防突发情况,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一客栈内,华清天宫掌门人琼华,正伏案写信。 今夜,乃是正与邪、魔与道大战前的最后一夜,城中聚集了江湖各门派的武林人士,他们在此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消灭魔教空教。 说起这空教,大多数人对其来历一无所知,只晓得它出现在百年前炎火王朝覆灭、东龙王朝建立之际的乱世之中。 北冥城最大的客栈一路平安,此时已住满了江湖各派人士。 玄水教、苍山派、七星门、天门、倾城阁的五大掌门人,正在一个房间内密谋。 玄水教掌门人幽敬之首先不满地说道:“围剿魔教,本应由昆仑剑派领头,但昆仑剑派却多次拒绝前来,简直是不把我们五大派放在眼里。” 苍山派掌门人赤峰子接话道:“华清天宫的琼华也是如此,难道他们以为仅凭他们两派就能打断剿灭空教的计划?就算此次也不来也不影响……”说罢,赤峰子看向其他人,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七星门掌门人摇光笑着说道:“不可不可,赤兄此言不妥,若是让他们不来,那攻打魔教谁先出手?第一战谁打?” 幽敬之继续说道:“诸位不觉得奇怪吗?即便风几世天赋异禀,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但昆仑派也不该只派他与一些三流弟子前来。 且华清天宫也是,我们多次相邀才来,这次虽说掌门人琼华亲自前来,但为何还带了十来岁的孩童?这也过于儿戏了。” “如此说来,其中莫非暗藏玄机?”此时,几位掌门人的猜忌愈发深重。 倾城阁掌门人百依见此情形,心中已然明了,此次行动必定失败。 他们各怀目的,欲图从中获利,绝非为了匡扶正义。 “师父……”,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众人掌门人立马警觉,暗自握紧了兵器,深怕泄露众人谈话。 “咳咳……”,百依急忙起身说道:“各位,请勿误会,倾城阁全派上下皆系于我。有弟子呼唤,失陪了。” 天机掌门人云凌伸手阻拦:“百依妹子,我们正在商议大事,可比你那小弟子重要得多吧?” 百依笑道:“云掌门,有何事是诸位共同商议还决定不了的呢?在下先行告辞。”丝毫未给几人面子。 最终,在相互猜忌之下,四大派掌门人做出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改变了后江湖几十年的格局。 客栈院内,石桌旁,琼华正躺在一张摇椅之上,一摇一摇,好不清闲,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师父,您和师兄们还会回来吗?”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稚嫩少年,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 “小兔崽子,为师我纵横四海,未逢敌手,区区空教何足为惧。” 少年一听,愈发兴奋,两眼放光,“师父,那您再给我讲讲您打遍了四海的哪些人呗。” “这个…”琼华凝思,眼神迷惘,仿若陷入往昔回忆。 片刻后,缓言道:“昔日,为师于南方沧海之上,偶遇一自称来自彼岸之人。其额头处纹一朵红色彼岸花,模样甚是妖异,身穿红衣,形似书生,然却口出狂言,称欲败尽中原武学。为师与之战三日三夜,终胜其半招……” 与此同时,一座高楼屋顶之上,立着一位伟岸男子,剑眉星目,眼神如电,手握长剑,气势磅礴,似这天下无人能接他一招。 一路上空教之人似乎无所不在,明里暗里皆有人前来挑衅偷袭。 然而,到了北冥城,距不夜殿仅一步之遥,反倒异常平静。 风几世望向暗黑山,似近在眼前,又似远在天边。 上方即是空教老巢不夜殿,即便在夜晚,仍可见如星般的光亮,点点闪烁。 前方有他生平中的敌人,亦有他的爱人。 “哎……”男子轻叹一声,内心开始动摇,不知是对是错。风几世纵身一跃,消失于屋顶,一切复归平静。 “颜寒雪,这个王八蛋又跑哪儿去了?”在一间雅致的小院中,传来一女子的声音,虽言语粗鲁,嗓音却甚是悦耳,清脆空灵。 “兰心,你家凡羽呢?”女子四处找寻无果,满脸怒色。 院内,一着白色素裙的女子端坐,长发披肩,手托下巴,正凝望皎洁圆月,神思飘远。 女子之声将她惊醒。“呵呵呵…,飘零妹妹莫要生气,男人之事莫管太多,毕竟他们亦有己事待处理。” 女子声温柔至极,软绵绵的,令人沉迷,似能勾起内心的柔软,让人心生怜悯。 “兰心,我与你讲,男人不可太惯着,否则日后无你好果子吃……” 兰心闻之,只觉无奈,因知其秉性,便眯眼微笑望着她,任其言说,自己如慵懒小猫静静聆听。 “咳咳…”,屋顶后一侧,“凡兄,见笑了,切莫在意。”颜寒雪一脸尴尬,只得抡起酒壶大口喝了两口,以缓气氛。 “贤弟此言差矣,落姑娘真性情,江湖中人,勾心斗角,实难得,来……”,话未几句,二人酒壶一碰,又饮起来。 几息间,颜寒雪已大饮几口,而凡羽一口好似还未咽下,仿佛在细品味酒中仙味。 颜寒雪道:“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能与两位仁兄相遇,此生无已憾!” 轻闻微声,那伟岸男子已立于二人前,风几世径至面前,夺过凡羽酒壶便大口海喝,非如凡羽那般品,亦非颜寒雪那般尝。 凡羽:“风兄,你来了。”男子仅轻嗯一声,颜寒雪见来人,“来,大哥,我们共饮,不醉不休。”晃晃呛呛起身,凡羽见其酒壶亦难握稳,知其已醉。 不知何时,一道火红身影已立于屋顶,凡羽见来人,心下一沉,自知不妙,但也明白,该来之事终是避无可避。 女子轻声道:“几世……”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 风几世:“惜言,你为何来此,此地实非你该来……”,一时语塞。 凡羽身形一闪,已拦在二人身前,一手环刀,一手紧握刀柄,蓄势待发。 颜寒雪此时也看到来人,斥道:“妖女,你来此有何目的?”说着便欲起身,挣扎两下无果,反倒昏睡过去。 “凡羽,兄长之事,兄长自会解决。”男子言罢,将酒壶掷出,抛给凡羽。 红色身影一跃,已然离去,男子见状,紧随其后。“小心啊!”凡羽急喊。 大战一触即发,千万不可出事啊!凡羽不禁忧心起来。 他行至颜寒雪身侧躺下,回想往事,年少轻狂,孤身闯东龙皇宫,欲盗玉玺,以扬己名。 殊不知皇宫广袤,诸多宫殿于他眼中并无二致。方踏足片刻,已迷失其中。 遇诸多高手围攻,险象环生,幸而误打误撞逃入轩辕兰心寝宫,得她相救,而她正是当今东龙帝国皇帝最为宠爱的女儿兰心公主,封号龙心。 也正因如此,他才遇见了人生中最重要之人。 他想,即便重来一次,他仍会孤身闯入东龙皇宫,毕竟佳人身处其中,哪怕死也在所不惜。 即便柔弱如她,竟也如此固执地随他背离帝国。在被帝国追杀数年后,始终不得她父皇的谅解,也永远被逐出皇室之外。 他侧身凝望她的身影,眼中尽是无限柔情,此生已别无他求。 一股倦意袭来,他心生归隐之意。他看了看熟睡的颜寒雪,摇了摇头,却又笑了起来。 凡羽闭上眼睛,“待此事了结,也该带兰儿离开这纷扰的江湖了,毕竟她,从未属于此江湖”。 昆仑山,昆仑之巅,武林各派上千人齐聚昆仑大殿前,来者不善,个个凶神恶煞,似欲将殿内之人生吞活剥。 众人蠢蠢欲动,紧握手中兵器,一场恶战一触即发,局势异常紧张。 而昆仑派掌门人清宵端坐于大殿上方,面不改色,对下面一切置若罔闻。 他问:“徒儿,你可知错?”大殿下方,风几世正跪着,他低头不语,似乎极不情愿面对清宵。江湖众人前来,皆因他而起。 “弟子知错!” 清宵问道:“何错之有?” “弟子为昆仑惹下如此大祸,罪该万死,还请师父责罚。” 殿前一人讥笑着说:“风几世,你勾结魔教妖女,败坏江湖名声,更在进攻暗黑山前突然倒戈,致使众多武林同道惨死魔教之手,你可知罪?” 另一人说道:“今日若不将魔教妖女交出,再给大家一个交代,我等必为战死之人讨个公道。” 清宵手一挥,众人只见眼前一道身影闪过,插话的两人脸上同时出现了两道巴掌印。 “老朽教训徒儿,何时轮到尔等多嘴!”一声怒喝,如雷震耳,震得在场众人气息不畅,呼吸困难。 这一手太快,在场多数人都未来得及反应,唯有少数人及几大派掌门人和长老,勉强看清了清宵的出手。 幽敬之冷笑道:“清宵,即便你修为通天,今日武林众多英雄豪杰在此,也容不得你徇私,凭你一己之力,难道还能将群雄杀光不成?” 风几世问道:“师尊,何为正,何为邪?”清宵答道:“心正即为正,心邪即为邪,徒儿,你可后悔?” 风几世抬头:“不曾,我坚信自己的选择。” “你有你的道,江湖之人有江湖之人的道,你有你的选择,他们亦有他们的选择。所谓江湖事江湖了,生死轮回,命理无常。” “师尊,徒儿明白。然,枉费师尊多年教诲,徒儿有愧。” 清宵叹息,一字一句道:“何为轮回……”言罢,离殿而去。 当凡羽兰仙、寒雪飘零赶至昆仑之巅,所见之景,令人触目伤神。 成百上千之人,环绕两人,风几世抱着魔教圣女炎惜言的尸体,低头而泣。 那火红身影,血流一地,四散而开,如彼岸花般凋零,凄婉而孤寂。四人惊住,一时手足无措。 两人急呼:“大哥……” 凡羽率先出手,心悦出鞘,划出美丽弧线,刹那间,刀光剑影闪烁,惨叫连连。鲜血染红了地面石板,凡羽犹如杀神一般,挡在了风几世身前。 其他三人也纷纷加入战斗,与武林人士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风几世缓缓站起身来,眼神中充满了悲痛和决绝。 武林众人面对此景,口中仍高呼:“魔教妖女,人人得而诛之!与魔教勾结者,亦当处死……” 这场风波,究竟谁对谁错,或许当事人自己也不清楚。 首次,江湖两大绝色美人一同现身众人面前,惊艳了所有人。 以至于这场风波过去多年,但关于两人的热度,仍未停止。 “哈哈哈……原来如此,不过轮回。”不知何时,风几世已然起身,炎惜言的血已浸湿他的胸前,一股血气涌现,伴随着无与伦比的杀气,弥漫四周。 在这股气息下,近处数人,已然颤抖不止。 风几世的身影开始产生变化,血色自脚下逐渐蔓延至全身。 一股让人绝望的恐惧蔓延,凡羽与颜寒雪目光交汇,他两人皆感受到了无比危险的气息,无需言表。 二人立即各自携着所爱之人,倾尽全身功力飞离原地,众多人甚至未能看清他们的身影,仿佛瞬间消失,出现在人群后方。 风几世仰天长啸:“啊……”,这声长啸,响彻四方,回音久久不散,似乎惊动了上苍,撼动了大地。 此时,天空中降下一把血红长剑,血光闪烁,煞气惊人,风几世伸手,长剑落入他手中。 “惜言,一切皆将终结于轮回,我知你会在前方等我。” 风几世和炎惜言的爱情,如同彼岸花一般,盛开在地狱之畔,绚烂而凄美,短暂却永恒。 “师兄,住手不要啊……”,一切随着白几年的这声呼喊,尘埃落定,烟消云散。 第2章 问剑昆仑 五年后,一座不知名的小镇上,一个满身污秽、衣衫褴褛、臭气熏天的小男孩躺在路边。他双眼无神,面色蜡黄,毫无生气,显然已临近死亡。 小镇很繁华,青石绿瓦相互交映,街上人皆衣着不俗,人来人往,却无人多看他一眼。 世间人情冷暖,在此刻展露无遗。 小男孩未曾乞求过任何人,也未发出一丝求救的声音,他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在他的世界里,已一片朦胧。 这时,一个身着白衣的小女孩欢快地从他身边跑过,后又折返回来。 她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躺在路边的男孩,怯怯地问道:“哎,你怎么了?”尽管恶臭让她有些呼吸困难,但她脸上并未流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 小女孩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小男孩。她看到小男孩嘴唇干裂,面无生机,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药丸,轻轻塞进他的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小男孩原本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眼神中透露出迷茫和感激。 小女孩笑了笑,轻声说道:“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小男孩艰难地坐起来,点点头,表示自己好多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污垢,顿感有些羞愧。 小女孩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递给他一块手帕,“给,擦擦脸吧。” 小男孩接过手帕,认真地擦拭着自己的脸庞。 渐渐地,他原本脏兮兮的面容变得清晰起来,展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庞。 “谢谢你。”小男孩声音沙哑地说道。 男孩原本身处黑暗,一丝光芒骤然闪现,继而光芒渐盛,整个世界被照亮。 死气沉沉的世界,迎来一股复苏之风,自此重焕生机。 待男孩回过神,小女孩已消失无踪。唯有他手中紧攥的手绢,证明小女孩曾真实存在。 泪水顷刻间涌出男孩眼眶,一向倔强的他,从未流过一滴眼泪,此时却泪如泉涌。 他紧紧攥起小小的拳头,心中充斥着不甘、痛苦、仇恨和怒火,但随后他又淡然一笑。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老人尽收眼底,老人衣着朴素,背有些驼,但仍比常人高出一些,想来年轻时必定身材高大魁梧,他手中拿着丧葬之物。 男孩挣扎着坐起身,见老人一直在观察自己。 须臾,问道:“老爷爷,您是要去祭拜已逝的爱人吗?”,少年此言一出,老人身体猛地一颤。 “小孩,你如何知晓?”。 “老爷爷眼中满是伤痛,虽已极力掩饰,仍可察觉,我曾在一位叔叔眼中见过这种痛。” 老人为男孩的机敏聪慧所震撼,其谈吐不凡,心思细腻,有着超于同龄人的成熟,实乃难得,心中顿时生出一丝好感。 “好好好!好孩子,你可愿随爷爷走?”。 男孩想了想,问道:“去往何处?”。 “跟爷爷去见一下爷爷最爱的人,你可愿意?”。 “好啊!能让爷爷如此深爱之人,肯定是十分漂亮,温柔善良”。 老人摸了摸小孩的头,说:“她是这我一生的光,但这世间终究容不下这束光。” 一个佝背老人的身后,跟着一个步伐踉跄的小孩,一同迈向远方。 夕阳西下,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长,直至太阳消失在地平线。 十年后,昆仑之巅,举行了江湖十年来最盛大的一次集会,名为“昆仑问剑”。 江湖七大门派,天门派、华清宫、苍山派、倾城阁、幽冥教、七星门,无一缺席。 南疆月宫、铸心剑阁、南宫世家、公孙世家……天下名门皆有人参与。 除少数门派不涉俗世,如闻名遐迩的“众生寺”、“珈蓝庵”等,超脱于红尘之外。 亦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只为一睹这武林盛会。 山门外,一块巨大的石板地,已筑起一座宽阔的擂台。 擂台后方,坐着武林各大派的掌门人及武林名宿,昆仑剑派作为东道主,正坐于中间,在碧海青身旁,坐着一位青衫少年,格外引人注目。 “今日,我昆仑剑派,邀天下武林同道,聚于这昆仑之巅,观天地之正义,研武学之奥义,共探武学之巅。诸位武林同道,可在正前方擂台展示所学,与人交流心得,以察己之不足,但切记点到即止,不可滋生事端。” “此次大会,旨在培育武林新一代青年才俊,前三名胜者将获不同赏赐。” 言罢,三人从殿内走出,胸前抱着盒子,轻轻置于擂台后的供桌之上。 昆仑剑派掌门人碧海青语毕,便有人按捺不住,迫不及待登上擂台。 或为名,或为利,或为宝物,他们各怀目的,擂台上的纷争已悄然开始。 众人接连登台,亦有人不断败落退场。 战斗虽激烈,却也光明正大,台下不时传来喝彩声。 “吾乃江陵叶赏,自幼学剑,兄台请赐教。” “在下梓潼张垩,善使双锤,请!”台上,刚胜一人的江陵叶赏,开启了下一场比试。 此时,一人自山门疾驰而来,飞越众人头顶,几个起落间便登上擂台。 前脚刚落地,后脚已将台上两人连人带兵器踹下擂台。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毫无拖沓,且动作极为优雅,令围观者皆惊。 观此人身法,常人苦修十年未必可达。 来者约十五六岁,眉清目秀,耳边垂发,身着白衣,上绣一朵金色牡丹,一尘不染。 “碧盟主,此座可有在下一席?”这句询问,听似谦逊,实则暗含要求。 少年模样俊美,声音温柔且有磁性,瞬间俘获众多少女芳心。 “不知,此乃哪家公子……”有女弟子悄然发问。 话未落,引来诸多不满:“你是何人?哪家小儿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来此放肆。” “尔算什么东西?也敢要求上座。”一魁梧大汉跃上擂台。 此人是江湖中声名显赫的刀客,人送外号“笑里藏刀”,名为贾建人。 此人心机深沉,武艺高强。 尽管少年方才露了一手,招式精妙无比,但他自信能够应对。 如今众多江湖大佬在场,若能出手教训这少年,为武林盟主碧海青挽回颜面,自然是名利双收。 想到此处,他心中暗自欢喜。 少年一见他,激动道:“哦?原来是贾建人,贾前辈,久仰久仰,早就听闻前辈大名,不知是真贱人,还是假贱人。” “哈哈……”这话一出,引得台下众人哄堂大笑。 贾建人起初听到少年夸赞自己,心中正暗自得意,怎料少年话锋一转,还拿自己名字打趣,顿时怒不可遏,喝道:“臭小子,你找死!” 说罢,脚步移动,刀光一闪,已然向少年劈去。少年一手托着下巴,望着来人却毫无动作。 贾建人心中暗笑,“这小子莫不是被吓傻了?可惜了。”见少年不为所动,许多人都为他的莽撞捏了把汗,这一刀下去,少年不死也得重伤。 大刀劈下,却劈了个空。 贾建人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少年竟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待他感觉到身后有异样时,下意识回头,发现少年的姿势与之前一般无二,根本看不出他有动过的痕迹。 瞬间,他的内心又慌了神,“你你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哈哈哈……”这时,台下又传来一阵哄笑。 贾建人一听,愈发恼怒。他闯荡江湖二十年,何曾被人如此戏弄过。 反手又是一刀猛劈过去,比之前更为凶猛。 少年抬手,食指轻弹,刀刃与少年食指相撞,随后一幕令人瞠目结舌,全场鸦雀无声。 只见贾建人连人带刀,被少年如此轻轻一弹,便击飞出去,落在台下,压倒数人,已然昏厥。 反观少年,依旧漫不经心,道:“不知还有哪位兄台或前辈,欲上台赐教?”一时间,全场寂静无声。 刚才那惊艳一战,让众人意识到少年实力深不可测。 不少人心中暗想:“此人此般年纪,莫非是妖怪?亦或怪胎?” 这时,碧海青发话:“年轻人,你姓甚名谁,出自何门何派?” 少年答道:“在下尘了缘,无门无派。” “既是如此,本座不能应你所求。你看台上在座之人,若非大派掌门,便是名动天下的大侠。你的武学造诣虽超同侪,但仍不够,除非你胜了我,我之位让于你。” 碧海青此言一出,引来无数人赞同,不少人大叫:“好!” 几大掌门见碧海青刁难少年,也在一旁看热闹,欲看他如何收场。 少年抬头,望向碧海青,笑道:“前辈言重了,晚辈岂敢与前辈交手,自知远非敌手,但又不愿就此放弃,前辈意下如何?您身旁这位,应是亲传弟子吧?若我胜了他,他之位是否可给我?” 碧海青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对于他,碧海青是十分自傲的,那是他的杰作,难得一遇的剑道天才,自幼修炼无情剑道,论剑法现已出神入化。 只是他有顾虑,无前乃剑中奇才,不谙世事,他仿佛与这个世界不容,加上修炼无情剑道,根本不懂手下留情,一旦剑出鞘,定会见血,如果同意他出战,那么结局会难以预料。 正当碧海青犹豫之际,无前却主动说道:“师父,来人是客,主随客便”。说完,青衫少年轻轻一跃,便跳上了擂台。 “好厉害……”台下众人不禁赞叹。 此等轻功,与尘了缘相比,亦不相上下。 “果然不虚此行,甫一开始,便能得见如此厉害的年轻高手。”有人慨叹。 碧海青亦未曾料到,原本与世无争的无前竟然会主动出手,难道是感受到了同龄人的压迫?碧海青嘴角微扬,露出笑意,“年轻人当如此,方可不断进取。” 碧海青开口道:“无前,点到为止,切不可伤了客人。” 无前冷漠应道:“徒儿知晓!” “尘了缘么?但愿你不会为自己的抉择后悔。” 尘了缘眨眼间,打了个响指,道:“我的人生中,从无后悔二字。” 二人对视,身上气势陡然攀升,瞬间爆发的气息,令众人震惊。 霎时间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一时间多数人难以睁眼。 在场围观众人皆面露惭色,慨叹自己劳碌半生,竟不及后辈十数年之功。 待二人真正出手,众人才惊觉,或许连他二人一半都难以企及,此生只能望尘莫及。 而有些人,注定天生就是传奇,任你如何努力,依然只能望其项背。 第3章 前程无量 碧海青旁,天门老人凝视台上二人,沉声道:“碧兄,依你看无前与他孰强孰弱?” 碧海青沉默许久,似在深思,许久后才答道:“此子委实不凡,较之前儿或有不足,但亦不遑多让。” 天门老人看着台上两人,其气势无可匹敌,于众多年轻一代中堪称魁首,他日必威震武林。 “果真不愧是碧兄,能教出如此出类拔萃之弟子。” 天门老人抚须笑道:“哪里,天老门下弟子皆为精英,人才济济,早有耳闻门中弟子中古怀乃青年才俊,为何今日未见?” “哎,不足挂齿,那痴儿惟对武道兴致浓厚,向来不喜外出,故未曾前来。”碧海青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此时,擂台上比试渐趋激烈,双方僵持不下,剑影闪烁,掌风呼啸。台下众人皆看得如痴如醉,不时发出阵阵喝彩。 “此二人实力相当,胜负难分啊......”天门老人喃喃自语。 无前手臂一挥,瞬间剑气纵横,凌厉剑意直破云霄。 尘了缘身形一闪,避开攻击,继而欺身而上,掌势如风,呼啸而出。 双方你来我往,剑影闪烁,掌风呼啸,难分难解。须臾间,二人已交手数百回合,谁也未退半步。 尘了缘攻速极快,指法、掌法、腿法,瞬息万变,神鬼莫测,每招每式都快如闪电,虚虚实实,令台下众人眼花缭乱。 无前出手不疾不徐,却总能恰到好处地挡住尘了缘的攻击,其招式为剑法,虽无剑,却以手为剑,以气为刃,剑式精妙绝伦,令在场者皆惊愕不已。 尘了缘一掌击空,无前气刃迅疾反转袭来。 尘了缘头也不回,脚尖轻点,纵身跃起,悬停半空,指尖激射出一道凌厉气息,击溃无前的气刃。 随后借下落之势,一掌击向无前,无前举右手相迎,双掌碰撞,两股巨力相冲,无前脚下石块化为齑粉。 无前身体后仰,倒立双脚踢向空中的尘了缘,尘了缘匆忙转身闪避,双掌余波未消,两人落地后皆连退数步。 无前站稳脚跟,目光坚毅地凝视尘了缘。 他深吸一口气,真气运行周身,手中竟有光芒闪动。 尘了缘见此,亦不示弱。他双手合十,周身泛起青色光晕。 两人再度对冲,瞬间光芒璀璨,劲气激荡。周围观众纷纷退让,恐遭波及。 “这是何门武功?”一人道出众人疑惑。 尘了缘嘴角微扬,笑道:“听闻你剑法最强,为何不出剑?” 无前面无表情,冷言道:“我之剑出鞘必见血,而你,够资格了。” 无前的话语冰冷,如腊月寒风,刺骨难耐。 尘了缘心头一凛,意识到一丝危险,这种感觉曾让他多次避开敌人的致命攻击。 无前伸手握住剑柄,缓缓拔剑。刹那间,擂台被剑光映照,寒意袭人。 尘了缘不敢掉以轻心,谨慎应对无前的攻击。 只见无前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冲向尘了缘,剑势凌厉,寒意无尽。 尘了缘则全力施展身法闪避,同时伺机还击。 两人打得难分难解,剑影与掌风交错,令人目不暇接。 此时,无前猛然一喝,手中光芒瞬间炸裂,化作一柄利剑直刺尘了缘。 尘了缘避无可避,只得硬生生接下这一击。只闻“砰”的一声巨响,尘了缘被无前剑气击退数步,每一步都踏碎一块石板。 然而,无前亦不好受,其面色变得苍白,体内气血翻腾。 就在此刻,无前再度出剑,剑锋一转,带出几朵剑花,直刺尘了缘要害。 尘了缘避无可避,只得再度硬接此剑。 然而,当剑触及尘了缘身躯时,却如穿越空气般,毫无阻力。无前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随即释然。 “此乃他的虚影?那其本人必在我身后。” 一袭青衫迅速回剑,犹如划过的青色闪电,而在他做出动作的同时,尘了缘亦动了,速度同样迅疾,两人再度交手,一招过后,两人背对,看不出任何异样。 碧海青内心激动不已,霍然站起。 旁人或许不知,但他岂能不知,他出剑了,那把杀人于无形的剑,而那一招,正是绝情剑诀中的“恍若隔世”。 速度极快,杀机无限,难以防御,即便是他自己,也需小心应对,更遑论尘了缘根本未曾见过此剑法。 碧海青与天门老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这场比试的精彩程度,已然超出两人的预期。 天门老人神色自若:“贤弟,不必担忧!” 台下众人,无一人看清两人的动作,皆好奇地盯着台上,尤其是突然起身的碧海青,究竟何事能令这位武林盟主如此失态。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亦是如此,都在私下谈论着,而话题皆离不开两人的胜负。 “嘀嗒嘀嗒嘀嗒……”只见尘了缘的右手,有鲜红的液体正不断滴落,滴在擂台的石板上。 而无前的嘴角亦有血迹渗出,显然二人皆已负伤。 “好!”碧海青蓦地开口称赞。 “年轻人,自今日起。我昆仑,无论何时,皆会为你预留一席,无论台上台下,随时欢迎你到来。” 至此,尘了缘再无此前的玩世不恭,对着碧海青恭敬作揖一礼道:“多谢前辈,晚生告辞!” 言罢,台上人影一闪,在空中数个起落,人影已飘然远去。 无前轻轻拭去嘴角血迹,对碧海青低头抱拳,双手抱于胸前,“师父,徒儿先退下了。” 碧海青微微颔首,他深知,无前已然受伤,且伤势不轻。 碧海青正在回想尘了缘的武功路数,从他刚才所施展的武功来看,指法、掌法、腿法、身法……皆颇为繁杂,仿若百家武学,却又似集百家之长。 他年纪尚轻,内功却极为深厚。 一时间,碧海青也思索不出所以然来,不知他是哪家弟子。 众人尚沉浸在二人精彩的比试之中,从大门前又疾速掠来一道身影,一身素绿衣衫,身形极为秀气修长,及腰长发仅以一根丝带束缚,衣着甚为简约。 身影从空中缓缓落地,极尽优雅,同时飘下几缕花瓣,不知是何人说了一句“好美!” 那人闻之一回头,回首嫣然一笑:“多谢夸奖!” 这时众人才看清来人,眉清目秀,面容精致,秀气的身形,仔细端详,竟生得比女子更为美丽。 殊不知这一笑,竟让诸多女子自惭形秽。 “思量拜见家主,拜见碧盟主,以及诸位前辈!”南宫思量施一礼,恭谨对众人言道。 他的声音清细,如灵鸟轻啼,颇为动听,一时间不知羡煞了多少门派的女弟子。 碧海青见来人轻功卓越,场内怕是无人能望其项背,心下正好奇来者何人。 他略一思索,便已明了。 “轻雁乘风,原是南宫世侄,怪不得轻功如此卓绝。” “承蒙盟主夸赞,小生实不敢当。” 南宫思量看着擂台上的碎石,疑惑道:“我来迟了?不知错过了何等精彩比试?可惜……” 他话音刚落,又一个脚步落地声响起,“你便是南宫思量?江湖人称轻功天下第一和暗器之王?” 来人身材魁梧,手持大剑,衣着华美,头戴金冠,面容俊朗,衣着端庄,神色冷峻,眼神中透着一股杀伐果决之气,更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 无前与尘了缘的比试刚结束,又有两人突然出现,一时间众人皆默然,但心中却是无比期待,想必又是一场精彩好戏开场。 “铸心剑阁姬无归,拜见盟主、几位前辈、以及各位武林同道,在此有礼了。” “哈哈,原来是铸心剑阁大弟子,老夫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翘楚。” 碧海青朗笑一声,对姬无归称赞有加。 “前辈过奖了!”姬无归还了一礼道。 姬无归审视着南宫思量,道:“久闻南宫兄大名,今日正好领教一下何为落叶飞花,江湖第一杀器,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不不不,姬兄谬赞了,落叶飞花乃是杀人之物,以此比试似乎不妥。”南宫思量连忙推辞。 “若是如此,你可选择杀了我,而后铸心剑阁也绝不寻你报仇。”说完,手中大剑一挥,直逼南宫思量。 根本不给南宫思量拒绝的机会,南宫思量侧身一闪,躲开姬无归的大剑,同时手腕一翻,几道寒光激射而出,飞向姬无归。 姬无归挥动大剑,看似笨拙,实则迅疾如电,须臾之间便将暗器悉数击落。 “好手段!”姬无归赞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 南宫思量身形一晃,移至姬无归身后,再度出招。 姬无归迅速转身,大剑横斩,与南宫思量的暗器碰撞,发出清脆之声。 二人你来我往,难分高下。 台下众人皆目瞪口呆,惊叹于这两位年轻高手的实力。 “姬兄,何以出手如此之重?莫非欲取我性命?” 台下一人高呼道:“这是?古荒剑?” “什么?欧冶子所铸五大神兵之首,古荒剑?”。台下一时哗然一片,众人皆流露出羡慕之情。 “南宫兄说笑了,雕虫小技怎么可能伤到你这位轻功之王。” 姬无归一剑刺向南宫思量,剑势将其锁定,虽未尽全力,但世间能接下此招者亦不多,然南宫思量却轻松避开。 “果然有趣,我若不拿出点真本事,南宫思量兄岂会将我视为对手?”姬无归说道。 遂又加两成功力,继续向南宫思量攻去。 “贤弟,此情形你如何看待?”天机老人对碧海青道。 “确为古荒剑无疑,剑身那古朴纹路,所散发出的霸气,皆非可仿造之物,然此剑已失踪二十余年,不想竟仍在铸心剑阁手中,而今重现江湖,不知是福是祸。” 说到此处,碧海青又多了一分忧虑。 “是啊,此子气宇轩昂,武功高强,想不到沉寂多年的铸心剑阁竟有如此人才,若其成长,必成一方豪杰。”天机老人望着场中二人的激战。 续道:“虽说如此,但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贤弟又何必担忧。” “老哥莫忘,昆仑始于何时。” 天机老人沉默片刻,百余年前之事,影响至今,他亦只能慨叹:“或许吧!此乃宿命。” 场上,姬无归攻势不绝,南宫思量则以灵活诡异之身法闪避,间或射出两枚花瓣,干扰姬无归。 剑气霸道,屡屡划过南宫思量身侧,石板碎裂,台下众人皆冷汗涔涔,而南宫思量却从容不迫,数次避过姬无归的左攻、右击、上劈、下砍。 这一切看似杂乱无章,实乃姬无归之谋划。 姬无归嘴角微扬,似胸有成竹。 南宫思量避过一击后,发觉姬无归这几招皆是虚招,只为逼自己身形落入定点。 待他察觉异样,退路已被封死,再无躲闪之可能。 南宫思量无奈,双掌交叉于胸前,随后双掌向前挥出,无数花瓣自袖子和身后涌出,如箭般射向姬无归。 姬无归一见,即刻回身退守,挥剑连连击落飞来的花瓣,“当当当……”,看似柔软的花瓣,与古荒剑竟擦出火花。 台下众人再次震惊,这便是江湖传闻的“落叶飞花”?想不到竟是如此模样。 “小小花瓣,在此人手中竟成杀人利器。” 众人先是惊叹于无前的剑法、尘了缘奇特的武功,如今又为南宫思量的暗器轻功和能挡下这一必杀暗器的姬无归而震撼。 待姬无归挡下所有攻击,只见南宫思量的背影越过大门,显然已下山去。 “这便是落叶飞花?非也,此人显然未尽全力。” 姬无归心头一震,若是他使出完整的落叶飞花,自己能否接住,实难预料,此心结遂成。 碧海青低语:“或许……,武林将风云突变。” 自姬无归进攻南宫思量始,见其并无争斗之意,他便开始筹划如何逼其出手。 不急不躁,不慌不忙地攻击,方可使猎物掉以轻心,落入陷阱,他成功了,却仍无法制敌。然此一切,皆未逃过碧海青之眼。 如此心计,又具常人所无之忍耐,他或缺一机遇,一个一飞冲天之机遇。 此次昆仑问剑后,江湖上遂现武林四公子,名曰:“前尘无量”,果真人如其名,前程无量。 姬无归凝望南宫思量远去之方向,暗自发誓,定要寻机再与之一决高下。 他转身归座,与碧海青等人交谈。 武林四公子之名,迅速传遍整个江湖,江湖众人皆对他们充满好奇与向往。 第4章 黑白玄使 三年后,外蒙之地,在延绵不尽的草原之上,一座山峰耸立。 峰脚有一城,因其从山上流下一条河流,为山下动植物带来了生机,哺育了一城动植物,故名“天赐”,意为上天恩赐。 此城虽小,却五脏俱全,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繁华景象。 天赐城,乃外蒙唯一之城市,亦为王都,其下几大氏族皆分布于城四周,以原始蒙古包式生活。 城西,背靠山脚,有大院一座,门口立两石狮,门上匾额书“寒门落雪”。 外蒙之地,或天干物燥,或阴暗潮湿,昼夜温差极大,中原人鲜少长居,更罕见中原式院落。 院内,一十多岁少年正运气练功,内力周身游走,身冒丝丝白气,久之,白气缓缓结成冰晶。 突然,少年睁眼,口吐浊气。感受到体内澎湃真气,面露满意笑容。 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中年男子进入。 男子看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又复归平静。 “子心,你的境界又有所升了。”男子道。 少年微微点头:“皆赖父亲所授功法。 男子笑曰:“你天赋不错,再加上修炼刻苦,日后必成大器。不过,你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切不可过度修炼损害了身体。” 少年点头应道:“孩儿明白。” 男子拍了拍少年肩膀,转身离去。少年凝视男子背影,暗自发誓必成如父那般强者。随后少年重新运转功法,少年周身白气逐渐结成冰晶。 冰在少年的操控下尽数汇聚,凝结成数十个大小不一的冰锥。 少年用力一推,半数冰锥如箭雨般激射而出,紧接着,他又射出第二轮冰锥。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后发的冰锥竟先至,与先前射出的冰锥撞击后,尽皆化为粉末,消散于空气中,未留一丝痕迹。 “哥哥!没想到你的零点功法已经如此厉害了。”一个少女的声音传来夸赞道。 少年闻言,停下动作。 “子玉,与父亲相比,我还差得甚远。”少年说完,摇了摇头,走进大厅,倒了杯茶,细细品味起来。 “哥哥,你这样说可不对,若待你年龄至父亲那般年岁,你必定超越他,那老家伙……竟不许我外出……” 后面的话极为小声,说完献殷勤似的跑过来给颜子心捶背捏肩。 颜子心又饮了口茶,转身看向颜子玉:“我听清你前面所言,而后你说的什么?” “并无他言!兄长,你带我出去游玩可好?” 颜子心断然回绝:“不行!” 自己这个妹妹,生性顽劣,古灵精怪,喜爱捉弄别人,满脑子都是鬼点子。 就连蒙古王也对其退避三舍,还赐封了一个“小魔女”的名号。 “哼,父亲不许我出门,你也不带我出去,呜呜……你们都让人好讨厌,我恨你们……” 颜子玉哭闹不休,颜子心一脸无奈,又饮了口茶,摇了摇头。 “这小魔女,日后有谁能够治得住她啊!”颜子心不敢再往下想,此问题越想越严峻。 “好了好了,我带你出去便是。”颜子玉闻听,喜不自禁。 她对颜寒雪颇为惧怕,不敢忤逆其意。但有颜子心带领,便有了托词,若颜寒雪怪罪起来颜子心也自会担着。 颜子玉沉声道:“好呀好呀。我们这就出去。” 颜子心道:“莫要高兴得太早.我们约法三章。其一,不得欺负他人;其二,不得惹是生非;其三,出门后一切须看我眼色行事,不得擅自行动,若有状况,须经我同意方可。” “好好好,好哥哥!一切都听你的。” 她已被关数月,只要能出去,怎会在意这些条件?况且出去后,还能由颜子心做主? 想到此处,颜子玉露出狡黠一笑,却不经意间被颜子心察觉。 他虽发觉不对,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话已出口,断无反悔之理。 颜子玉率先冲出门,却被守卫拦住,只得回头看向颜子心。 守卫见颜子心出现,恭敬道:“少爷,老爷吩咐,小姐不得踏出此门一步。” 颜子心无奈道:“放心,有事我来担着。” 颜子心带着妹妹走出院门,颜子玉兴奋地四处张望,对平常所见之物皆感新奇。 颜子玉不禁感叹:“外面世界如此美好,阳光明媚,云淡风轻,令人心神陶醉。” 她突然觉得天空也湛蓝无比,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二人来到集市,颜子玉被各种小吃和手工艺品所吸引。 颜子心则时刻留意着她,生怕她有所出轨举动。 然而,颜子玉终是未能忍住顽皮本性。她偷偷拿起一小贩的面具,戴于脸上,而后突然冒出吓唬其他路人。 颜子心发觉,赶忙上前制止,并让其赔礼道歉。 “……”颜子玉手上动作不断,在人群中来回穿梭,颜子心则不断在后面赔礼道歉并追赶。 “面饼,卖面饼咯!又香又脆的面……” 一个面色蜡黄、皮肤黝黑的小贩,正专心致志地做着面饼,双掌摊开抚平,随后一掌拍出两张,再用一手各转着一张,将其擀平。 但是他刹那间瞧见了什么让他恐惧的东西,手里的饼脱手而飞,而表情也是瞬间凝固。 “救命啊!小魔女出来了……,啊……”小贩瞬间推着小车就跑,随后众人一愣,也是四向逃命。 大街上的店铺随着第一家开始,有节奏的出现“砰砰砰……”关门之声。 原本热闹的大街,瞬间鸦雀无声。 颜子玉一见大吼道:“你们给我回来。”听到这个声音,这些人反而跑的更快了 原本熙熙攘攘的大街,现在只剩人群离开余下的烟尘。 颜子心看着面前的一幕,摇了摇头:“子玉啊!你现在这出行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哼!臭哥哥,都怪你!” “哦?何以见得呢?” “咦?那里怎么还有两个人?”颜子玉忽然说道。 只见前方,城门口不远处立着两中原男子,一人各执一剑,左边青色长袍,白发披肩,神色如冰,纹丝不动,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撼动他。 另一男子白色布衣,神色如鹰,眼神无比犀利,整个人看起来更像一把剑,一把锋利无比,所向披靡,可以斩去世间所有不平的剑。 杀气,两人身上都充满着可怕的杀气,虽然他们已经刻意隐藏。 普通人是察觉不到的,但是颜子心他修行的零点功法让他对杀气异常的敏感。 “太好了!有人可以玩了,还是难得一见的俊男子,嘿嘿嘿……”,颜子玉坏笑着走过去。 颜子玉刚抬出脚,两人同时吓退了一步,十分警惕。 布衣男子:“这小姑娘完全看不透,且未用任何手段刚竟吓走上千群众,这……,小风别轻敌。” 青色长袍男子早已按耐不住一步踏出,左手转动剑鞘,右手拔剑,脚尖一点,跃到半空,一记大力竖劈向颜子玉砍去。 颜子玉根本不知对方所想,面对长袍男子的突然攻击,吓呆住了。 颜子心见状护妹心切,立刻出手迅速拉过颜子玉,而颜子玉所站之地竟被一剑劈出一个大坑。 “好可怕的力量!”颜子心望着地上的坑。 “呜呜……,哥他欺负我。” 颜子玉扑到颜子心怀里大哭,看得颜子心十分心疼。 颜子玉被吓得不轻,平日里娇生惯养人见人疼,话都没人敢跟她大声说一句,加上外蒙王的宠爱,在整个天赐城她都是横着走,谁也不敢得罪。 但也只是年少无知性格顽劣,并未做出什么恶事。 被父母宠爱之人,入了江湖才知道,这个世间的纷杂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不知道舍妹怎么得罪了这位大哥,竟下如此重手”。颜子心发问。 男子轻哼一声:“还以为是个绝顶高手,能值得我出手,没想到如此不堪”,男子剑一收,话语十分冷漠。 “我看你倒是还不错,来吧!我可让你三招。”男子戏谑的看着他。 这时,布衣男子发话了:“小风,够了!闹剧该停止了。” 长袍男子突然横过长剑,一招横贯四方向着颜子心和颜子玉而去,颜子心搂着颜子玉弯下腰身,躲开这一剑,脚下发力瞬间往后退去。 长袍男子见状,剑法一变,变得更加凌厉,但却不致命。 颜子心全力应对,与长袍男子的战斗,未有丝毫松懈。 他将颜子玉护在身后,双手涌出丝丝白烟,周围的温度骤降。 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凝固,凝结成几个冰锥,随后飞射而出,直逼长袍男子。 长袍男子一见,“哦?有点意思,竟是他们的后人。”手中之剑轻舞,剑气四溢,那冰锥还未近身,就被霸道的剑气给化开了。 颜子心一见,内心着急,“这下可如何是好?” 强大的杀气蔓延开来,长袍男子已经现了杀机。 “小风住手!” 白衣男子见他毫无反应,右手已经放在剑柄之上。 “子玉快走!先去找父亲。” 颜子玉一见这场景,吓得她也不敢哭了,急忙踉踉跄跄的逃了回去。 这时,长袍男子还未出招,整个街道的温度都降了下来,渐渐地变得越来越冷,这种冷直透心骨,深入灵魂,连杀气似乎都被凝固了。 “他来了,师哥!” 最后两个字,他声音拉的很长。 一见颜寒雪,颜子心心下大喜恭敬道:“父亲大人,孩儿学艺不精,给您丢脸了……”。 颜寒雪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说了。 “黑白二使,什么风把两位吹到了这孤烟残石之地?”,屋檐之上,颜寒雪一身绸缎锦衣,华而不俗,虽已经年过中年,看上去依旧如二十出头,岁月仿佛不曾在他脸上刻画出一丝痕迹。 白衣男子抬手一礼:“在下玄门弟子凤古道,见过颜前辈,久闻前辈之名,今日一见,果然风采依旧。” 长袍男子邪魅一笑:“师哥,你还是这么古板。” “玄门赵灵风,请,颜前辈赐教”,冰冷的声音,犹如死神一般。 话音刚落,手中长剑脱手而飞,人紧随剑后,直刺颜寒雪,霸道的剑气四散而开,呼呼作响,似乎要斩破虚空。 这一剑可见一斑,赵灵风显然使出了真正的实力,不是与颜子心的小打小闹。 颜寒雪眼神一凝,身形未动,待长剑飞到面前轻抬手指与剑尖触碰,长剑瞬间被冰冻,寒冰一直蔓延,延伸到已抓住剑柄的赵灵风手上,却依旧没有见它停下来的意思,正在席卷赵灵风整个身体。 赵灵风见势不对,想后退却发现长剑被冻住纹丝不动,进退两难。 颜寒雪手腕发力,将赵灵风从屋顶震落地面。 赵灵风落地稳住身形,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寒意顺着剑身传来,手臂竟失去了知觉。 “不愧是颜前辈,实力果然深不可测。”凤古道拱手说道。 赵灵风见状,暗自一惊,寒气入体,犹如万针穿心。 他知道情况不妙,连忙运气相迎,两气相撞,寒气才缓慢化解,包裹的在外寒冰立碎。 颜寒雪已经收手,没有要再出手的意思,冷冷的看着赵灵风。 “谢颜前辈赐教,后续再来向颜前辈讨教。” 说完,赵灵风转身而去,没有再停留,而颜寒雪也不消失于屋檐上。 弱肉强食,似乎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弱者才需要讲道理,而强者自身就是道理。 凤古道对着颜子心一礼:“师弟莽撞,惊扰了颜公子,江湖莽人,颜公子莫要见怪。” “哪里哪里……,是我学艺不精,不怨别人,呵呵……”,颜子心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道。 “方见凤大哥手握剑柄,凝神而视,想必是我等若有危险凤大哥是准备出手相救吧?”颜子心颇为尴尬。 “哪里哪里,麻烦是我带来的,我自会解决。颜公子身怀绝世心法武功,只是毫无实战经验,否则也不会被小风逼得毫无还手之力,能多与高手交手积累,假以时日颜公子定然名传天下。” “嘿嘿……,凤大哥过誉,小弟担待不起” “既然我都叫你凤大哥了,你就叫我子心吧!” 凤古道一笑:“好!” “凤大哥此番来外蒙,所为何事?” 凤古道看着颜寒雪离去的地方,道:“为了一些往事,特来请教寒雪飘零两位前辈。” “原来是这样,那就由小弟带凤大哥去见家父家母吧!” “多谢子心,请!” “凤大哥先请。”两人推托半天。 “哈哈哈哈……”,最后还是两人一起同步而行。 凤古道与颜子心一同来到了颜府,原来,当年黑白二使的师父与颜寒雪夫妇有过一段渊源,但具体凤古道也不清楚。 第5章 灾难降临 人,永远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来。 颜府内,颜子心和凤古道前脚刚跨进大门,一柄长剑就“嗖”地飞了过来,直直刺向凤古道。 这剑来得又快又猛,两人都猝不及防。 颜子心没看清凤古道有什么动作,却见他手中剑一横,就轻松挡住了飞来的长剑。 “这速度……”颜子心看呆了。 一个秀气的身影跟在剑后迅速靠近,接过长剑,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她动作极快,颜子心努力瞪大眼睛,却还是看不清两人的动作。 “娘,快住手!”颜子心在一旁急得大喊,可落飘零似乎没听见,攻势丝毫不减。 不知何时,凤古道也拔剑迎了上去。 颜子心瞧见那柄剑如同水晶般晶莹剔透,完全不像是凶器,更像是摆在客厅供人欣赏的艺术品。 后来颜子心才知道,那把叫“借君”的剑,在武林中是何等的存在。 而落飘零的剑刃寒光闪闪,看上去锋利无比,在阳光下反射出的光比镜子还要刺眼,剑身的细小倒刺更凸显其非凡之处。 眨眼间,两人已过了十余招。随着“咣……”的一声,两剑相撞,两股强大的剑气四散开来。 颜子心赶紧扭过头,避开这刺得人生疼的剑气。凤古道向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形。落飘零也收剑而立,眼神冰冷地看着对方。 只见眼前的女子年龄不过二十,手持一把形状怪异的剑,剑身宽三寸,带着小小的倒刺。 这剑若是刺到人身上,拔剑时锋利的剑刃肯定会带下一块肉,想必就是赫赫有名的神罚之剑“天一”。此剑在寒雪飘零手中已有三十余年。 再看落飘零,头发编织成许多小辫,面容精致,身材傲人,一身外蒙特有的服饰,挂满银饰,落落大方。 眉宇间还有股若隐若现的英气,当真是女中豪杰。 颜子心跑上前,拉住落飘零的手,“娘,你怎么跟凤大哥打起来了?” 落飘零看了一眼颜子心,“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其中缘由你之后会懂的。” “玄门白使大驾光临,飘零失礼了,还请不要见怪。”落飘零冷冷地说。 “是在下唐突了两位前辈,在此先赔不是了。” “原来是她就是落飘零!”凤古道心中一惊,怪不得她一招一式都如此精妙。 “不愧是名震江湖的玄门白使,好剑法。”落飘零开口说道。 “在下这点雕虫小技让颜夫人见笑了,论武学造诣不配与您二人相提并论。”凤古道拱手回应。 凤古道内心称赞,不愧是十八年前就名传天下的武林两大美人之一的“落飘零”。 “娘,就是他们欺负我和哥哥!给我教训教训他!”颜子玉在一旁喝道。 “不是这样的,娘,你听我说……”颜子心急忙解释。 落飘零冷喝一声,打断两人:“小玉,私自出门,自己去面壁半个月。再多说一句,就再加半个月。” 颜子玉很委屈,还想争辩,落飘零一句话就让她断了念想,只能“哼”一声,气鼓鼓地回房了。 “心儿,看看你的样子,灰头土脸的,成何体统,还不快去梳洗!” 颜子心甩了甩袖子上的灰尘,刚想说话,就被落飘零冷冷的一声“下去”吓得打了个寒颤,他从来不见落飘零如此生气,也只得乖乖离去。 “飘零,有客人来了,这样待客可不妥,快请客人进屋聊。” 颜寒雪的声音从大厅传来,声音不大,凤古道却听得清清楚楚,就像在耳边说话一样。 “白使请,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落飘零做了个请的手势。 凤古道十分恭敬地说:“颜夫人先请!” 来到大厅,落飘零两人各上了一杯热茶,便离开了,只余两人。 房间内,颜子心已经梳洗完毕,正来回不断踱步,内心焦急无比,他很怕父母与凤古道冲突再起,但是没有父母之命,他也不敢闯到大厅内。 落家是外蒙都城贵族,家教甚严,落家祖院位于外蒙都城皇宫一侧,与现今小巧优雅的颜府相距甚远,跨越了半个都城。 这一切变化,均是从颜寒雪来到此地之后。 由于颜寒雪是中原之人,内心喜爱的是道家的“淡泊名利,宁静致远,”不喜外蒙族人生活方式,便在此建了个小院。 家里无过多下人,除去一些守卫,就只余一管家一丫鬟,一家丁,一厨子,仅此而已。 由于习性原因,落家之人都不愿住在城中,反而更喜居住在草原上。 颜寒雪对颜子心并不严厉,他崇尚的是道家的“无为”,一切都是顺其自然,让颜子心自行参悟,自行学习所钟爱之事物。 关于人生导向正与邪,对与错,均是他自行领悟去做出判断,从未在他身上强加过什么。 相反落飘零,从小严厉的祖训,严格的家教,贵族该有的气质,大方,得体等一切,在颜子心身上都得以体现,他就是她最满意的作品。 颜子心就这样在颜寒雪的无为,落飘零的严厉中成长,渐而产生的是对落飘零的敬重畏惧,对颜寒雪却是亦师亦友,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 在担忧和忧虑中,颜子心不知不觉靠在床上睡着了。 “轰……”,随着巨大的一声巨响,铺天盖地的喊杀声随之而来。 “杀……”。 “这是什么声音?”,颜子心急忙从床上跳起打开房门,天已经黑了。 远处城楼的火光刺眼,浓烈的黑烟冲天而起,夜色下的人潮涌动,疲于奔命,如豺狼一般的东厥士兵,无情的吞噬着这些弱小的生命。 颜子心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场景。东厥士兵犹如恶魔一般,杀戮着无辜的百姓。 颜子心想冲出去帮忙,但被身后的管家死死拉住。 “少爷,您不能去,太危险了!” “放开我!我要去救他们!”颜子心怒吼道。 颜子心剧烈挣扎着,但管家却怎么也不肯放手。 “少爷,您冷静一下!我们现在无能为力,只能保护好自己和家人。”管家劝解道。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发生,心中充满了无助和愤怒。 颜子心望着远处的火光,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握紧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变得更强,保护好身边的人。 颜子心永远都记得那天的场景,那个末日降临的夜晚,让人窒息的气息,仿佛洪水涌来,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转瞬间就被吞噬,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东厥是与外蒙交好的邻国,长期以来,和平共处,没想到此次竟对外蒙发起了突袭。 但据颜子心所知,东厥汗一向懦弱无能,只图享乐,是不可能组织这么井然有序的突击。 当战争来临,没有一个人可以置身事外,强者的天堂,弱者的地狱。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来不及想那么多,颜子心立马寻找颜寒雪和落飘零,那么大点的院子,颜子心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依旧不见两人的踪影。 他垂头丧气走到大厅,在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盯着地面头也不抬,摸索着准备拿起桌上的茶,却摸到一张纸,颜子心连忙打开。 上面只写了一句话“照顾好妹妹”,颜子心一拍脑门,骂了自己一句,“居然把颜子玉给忘了,太不应该。” 他立即来到颜子玉的房间,只见颜子玉躺在床上,睡的正沉。 “小玉快醒醒”,颜子心一边摇一边叫颜子玉。 颜子玉睡眼迷离的看着他,道:“哥,怎么了?大晚上还不睡觉?外面怎么那么吵?” “来不及解释了,快把外衣穿上”,颜子心一边说一边给颜子玉穿上外衣,颜子玉则迷迷糊糊的任由他把衣服穿上。 两人来到门口,正准备从大门离去,颜子心突然想起一物,立即跑到颜寒雪的书房内,天一剑正稳稳地架在书桌正中央。 颜子心取下天一剑,走出房间,正欲寻找管家一起离开。 但此时管家已经在门口处等候了,“少爷,老仆已经遣散了所有人,让他们各自逃命去了,我这把老骨头也折腾不起了,就留在此处为主人守护这个家到最后一刻吧!” 就算走,他又能去哪里?外面全是外东厥士兵,带着他根本走不了多远。 颜子心与颜子玉急欲开口,石伯却将两人推了出去,将大门给关上了。 “少爷,老爷和夫人在那个中原男子离去后就出城了,没有留下任何话语,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了,好好保护小姐。” 两人一边敲门一边呼喊:“石伯……” 哪知这声音却引起了东厥士兵的注意,两人见状只得离开。 一路走来,一地的鲜血和尸体,一一入眼,颜子玉已经吓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只得由颜子心拉着走。 颜子心从最开始颤抖着杀掉一人,到纤尘不染的天一剑血迹斑斑,从最开始的不忍出手到最后的麻木,这一对少男少女已经开始经历血的洗礼,印在他们身上,刻在他们心里。 剑未握稳,从那一刻起,他们已然身入江湖。 当他带着颜子玉千辛万苦地来到城门不远处时,却看见了那个白发青袍的男子,双手执剑站于城楼上,双目紧闭,仿佛天神俯视众生如蝼蚁一般。 这一切,他似乎面明白了一些,却又不是全明白。 “怎么办?哥,又是他。”颜子玉已经带着哭腔,娇生惯养的她何时遇过如此险境。 颜子心深深地记得那一剑,霸道的剑气如同泰山一般,让人无法撼动。 那令人记忆深刻的场面,给人一种感觉若与之抗衡必然会被碾压成灰。 深知不能与他正面相抗,颜子心拉过她躲在街角一边,只得安慰道:“小玉别哭,有哥哥在,没事的。”看着颜子心的笑脸,她内心已不那么害怕。 她逐渐冷静下来,用手替他擦去脸上一丝血迹。 她是极其聪慧的,不然如何能把众人当杂耍,只是眼前的一切太过陌生,也太过遥远。 更没想到的是它说来就来了,让人如此意外,没有丝毫的准备。 “我想到了,有个地方可以出城”,颜子玉突然兴奋地说道。 颜子心疑惑的看了看她,作为王上亲封的小魔女,没人比她更熟悉这座城市,城里的居民都有被她支配过的恐惧,而她仿佛无处不在,这里的一切,是闭着眼睛都可以找到的熟悉。 当灾难来临之际,没有做好万全,只能选择逃,没有方向的逃。 两人正于满是东厥士兵的城里小巷穿梭,只听见一侧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放开我,你们这群畜生……” 颜子心停了下来,颜子玉已然懂了他的意思。 “哥,可是……” 此时此刻,颜子玉是理智的,她知道这时不应该去救别人,因为现在他们连自己都救不了。 人未至,剑先到,几个东厥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天一剑划过咽喉。 一女子坐在地上痛哭,衣衫已被几个士兵扯烂,露出几许春光,颜子玉走过去替女子整理了一下衣衫,道:“姐姐,跟我们一起走吧!” “多谢两位相救”,女子对两人一鞠躬,随后又看向了地上的尸体,她的父母,哥哥,弟弟全都躺在血泊里。 “两位恩人,你们快走吧!小女要陪着我的家人们,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女子蹲下整理家人的遗容,她的眼里已无生机,话语满是诀别之意。 “姐姐,跟我们走吧!你现在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颜子玉焦急地劝道。 一道破空之声飞速而来,自上而下飞出一白色之物,斜着洞穿了女子的身体,女子倒下去的时候嘴角是带着一丝笑意的。 家是什么?家人是什么?是一个人的念想,一旦没有了他们,孑然一身,那生死何意? “不……”,颜子心双眼发红,大声吼道。他望向屋顶,一白衣男子俯视着他们,嘴角带着一丝戏谑。 颜子玉看过去,那物体竟是一根羽毛,她见到敌人如此可怕,拉过颜子心就跑,此刻不是逞能之时,白衣男子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并没有立即追上去。 聪明的猎人,都是让猎物精疲力尽之后,才毫不费力的将其拿下。 颜子心和颜子玉拼命狂奔,城内已经被东厥士兵重重封锁,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 眼看周围的士兵越来越多,颜子玉急中生智,带着颜子心钻进了两房之间的缝隙处。 穿过缝隙,来到尽头他们发现了一处毁坏的民宅,便进入其中。 进入屋内,到处都是死人,破碎的家具和血迹,显然没有人能逃过这场屠杀。 颜子心心中一紧,意识到这里可能也不安全。 颜子玉查看四周,在破碎的家具下,发现一处地洞,“哥……,这里好像有一条密道。” 第6章 命运使然 外蒙都城天赐,王宫所在之地,背山环水,位于山脉以西,那是个能在傍晚站在宫墙上看夕阳的地方,美不胜收。 夜色越来越深,圆月也露出一丝光芒。一个威武雄壮的中年男人站在宫墙之上,看着烽烟四起的城内,和争相逃亡的人群,重重的叹了口气。 “王上,快随臣妾避一下吧!敌军士气正旺,暂不可与之抗衡,保存有生力量,他日定能重整旗鼓,收拾旧山河。” 不知道何时,他的身后来了一个美艳的女子,容貌秀丽,举止投足间端庄贤淑,谈吐不凡,长长的头发高高盘起,显得十分成熟稳重。 男子摸了摸腰间的弯刀,自语道:“鹰吟,多久没有饮血了,你寂寞吗?” 指尖辉煌,血饮狂沙,当年的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都随着富贵荣华与享乐一起烟消云散,脸上的皱纹见证那都是过往。 “这一次我们再并肩作战,笑饮敌血”,宝刀出鞘,铮铮作响,当年的风采依旧不减,寒光如溯,似乎述说着当年的故事。 女子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陪着他一起,看向了远方,尽管那里风景并不美好,但那里是归宿的尽头。 在两人身后的不远处,一个少年目睹了全过程。 心道:“果然,父王他终究还是舍弃不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国,他舍弃不了当年与之同甘共苦的兄弟,山脚下的墓园,是他们的归宿,也是他的归宿。” 少年默默走下宫墙,外面的杀喊声越来越近了,他知道,这一切就快结束了,偌大的王宫,所有人都逃走了,只余空城,兔死狗烹。 “父王,收拾旧山河的事,及你的心愿,就让孩儿替你完成。” 走下楼梯,少年准备快速离去,忽听身后一丝动静传来。 少年立即单手撑地往后一个翻身,躲过了来人的袭击,只是胸口依旧被抓出了一道血痕。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说:“主上吩咐斩草除根,外蒙王室一个人都不能放过,现好像只剩下你了。” 少年看清来人,一身黑衣个子矮小,容貌十分丑陋,满脸皱纹还有许多疤痕,头发枯黄,双手之上戴着一双暗红的血爪,显然他就是被那所伤。 少年一听,只感觉天旋地转,虽然心里已有所准备,但是真的听见这个消息,依然怒火攻心,他大叫一声:“父王母后”,痛苦地跪在了原地,没想到一切来的那么快,那么突然。 “我跟你拼了”,少年一掌拍地,借力而起,拔出腰间匕首,攻向那人,无奈实力差距仅一招而过,少年就被一掌击飞。 少年此时只觉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胸口传来,蔓延至全身,仿佛一动就全身都疼,整个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牧然哥哥!”,颜子玉和颜子心刚出密道进入王宫,就见到了牧然被击飞的一幕,慌忙之中大叫了一声。 这时,颜子心急忙出手相助,人剑齐至,瞬息间已挡在牧然面前。 颜子心紧握长剑,与那人斗了起来,颜子玉借机把牧然扶到一旁,查看着牧然的伤势。 “这是?多年未现的神罚之剑?”,那人看着天一剑出神。 两人对面相视,颜子心看着眼前丑陋的人,脸上那可怕的伤疤,一双眸子漆黑,望着天一剑似乎陷入了沉思。 他不懂他说的什么,什么神罚之剑,从来不曾听过,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想不出他的话何意。 黑衣人再次出手招式愈发凶狠,挥动手中铁爪每一击都带着呼啸之声。 颜子心咬紧牙关,全力抵挡,但对方的身影飘忽不定,仿佛与黑暗融为了一体,他逐渐处于下风。 “叮……”,剑爪相交,暗红的血爪竟然被天一剑斩断,爪头掉在了地上,声音显的有些刺耳。 “哈哈……”,那人突然大笑道,裂开的嘴角拉长了脸上的伤痕,脸上兴奋的表情,显得更加面目狰狞。 “多年未见,神兵锋利依旧,确未见到故人,今伴身十余年的夺魂爪被毁,确不知若是融了这天一剑重铸出来的新夺魂爪威力如何。” 颜子玉一听,大怒道:“妖人,你想得美,待爹地娘亲寻过来,定然将你大卸八块。” “有趣,一个十年,又一个十年,历史似乎在重演,今日这场景何其相似,老鬼你有什么想说的呢?呵……” 不知何时,那个之前出现的白衣男子已经站立在城墙之上,一手托着下巴,眼里满是嘲讽之色。 黑袍人冷哼一声:“于晓白,你迟早会知道那两个人是多么强的存在。” 白衣人满脸不屑道:“哦?是吗?我已经走遍了大半个城池,也不见你说的那两人,世人皆仰慕的武林侠侣,竟会眼睁睁看着这么多在他们看来无辜的人就这样死去,而自己却不知所踪,真是徒有虚名。” 于晓白纵身一跃,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颜子心只见眼前人影一闪,下一刻,于晓白已至眼前,他只得横剑格挡。 一股强烈的冲击感传来,如排山倒海般,他瞬间被逼退数步。 “哥哥……”,颜子玉焦急喊道。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技巧都是虚妄。”于晓白语气自信中带着阴冷,令人胆寒。 黑袍人摇头,不为所动。 颜子心气息紊乱,看着白衣人,心道:“是他,救那女子时遇到的便是此人,原来他们是一伙的。” “小子,束手就擒吧!留你们全尸。”于晓白看着他们三人,眼中满是蔑视,仿佛他们已如死人。 颜子心自知不妙,急道:“你们快走!我来拦住他们。” “想走?”于晓白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周围温度骤降,而颜子心的气息也随之变化。 于晓白惊疑:“这是?”他紧紧盯着颜子心。 颜子心凝视两人,眼中光芒奇异,零点功法已运转至极致。 他修炼此功多年,从未全力以赴,此时他怒吼一声:“只要我还活着,谁也休想伤害我的亲人朋友。” 带着怒发冲冠的愤怒,带着不甘和挣扎,少年这一剑,仿佛要刺破黑暗。 “我不能败,决不能。”天一剑身被寒气覆盖生出一层薄冰,在夜色微光下,晶莹剔透。 颜子心从来没觉得武功还有如此之用,以前全是随心而练,今日,却需要用它来救命。 早知如此,以往的时日就更认真些了。 这一剑已经是他所学零点功法十多年最强的一剑,毫无保留,他也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强。 零点功法是寒雪飘零二人所创,修炼难度极大。 第一层乃入门之境,须终日苦修五年以上,方可于体内凝聚寒冰真气。 寒冰真气狠戾异常,与常人交手,若击中对方,可短暂封锁其内力。 第二层能初步将寒气凝聚为寒冰,但规模不大,仅可凝聚出冰锥,施展出寒气后能减缓周围对手内力运转速度。 至于第三层,方算小有所成,可凝气为剑,全力施展可使寒气侵入周围人体内,造成严重内伤。 伴随着于晓白的轻视,这一剑迅速刺来,“我的速度变慢了?这寒气竟能封住我的真气?”他心中暗叫不好。 他没料到寒雪飘零的零点功法如此厉害,而此前颜子心展现出来的实力却平平无奇。 颜子心十五岁前,皆由落飘零安排学习各类文化礼仪及中原琴棋书画,待他学有所成,才开始习武。 至今,不过短短三年而已,武学天赋可想而知。 颜子心愤怒一剑,已有突破第二层进入第三层的迹象。 只一个转身的刹那,尽管于晓白已经极力躲避,天一剑还是在他肩侧划出一道口子。 他也不示弱,随即一掌击向颜子心胸前。 颜子心毫无保留地一剑刺出,想要回防已来不及,只得匆忙弃剑躲避,却还是被掌风刮中。于晓白见天一剑脱手,顺势夺了过来。 于晓白看着右肩的伤口,被天一剑划过之处已是血肉模糊,白衣已被鲜血染红一半。 冰冰凉凉的感觉,随着血液流遍全身,身体血液运行逐渐变得迟缓,内力竟断断续续提不上手。他想起了灵点功法的传言,心知必须尽快结束战斗。 “啊……”,于晓白暴喝一声,天一剑被他插到地上,没入石板,只余剑柄。 高傲如他,竟然被一个无名小子所伤,怒火已经从眼里喷出。 颜子心只觉得一股气息在身体里翻涌,然只是被掌风擦到,并没有被击中,就如此难以承受,他不敢想要是被这掌击中是否还能站立于地。 两枚羽翼激射而出,于晓白紧随其后,向颜子心攻来。 此次,他已将颜子心视为真正的对手,谨慎对待。 尚未接近颜子心,于晓白便感到一股强大威压从天而降,本能驱使他侧身一闪,只见一把古朴巨剑从天而降,将羽翼击落,在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只见一男子从天而降,脚踏剑柄,身着锦缎,头戴金冠,正气凛然,令人心生好感。 “多年未见的古荒剑?三年前在昆仑问剑时曾出现过,莫非你是……姬无归?”黑衣老鬼率先认出。 于晓白整理好凌乱的衣衫,凝视着来人,冷漠道:“姬大公子为何来此处?莫不知插手灵界之事,需要承担何种后果?” 姬无归微微一笑,和蔼可亲道:“于兄,久仰久仰,身为灵界顶级杀手,你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姬无归话锋一转,转身看了一眼颜子心等人,接着道:“但你们此次发动无端兵祸,连累众多无辜之人,今日我在此,绝不会让你们伤害无辜。” “三位,你们快走,这里交给我。” 见状,颜子玉匆忙跑到颜子心身旁,欲拉着他离去。 然而,颜子心一把将她拉到身后,道:“多谢兄台,这些贼人异常凶险,兄台还是速速离去为好。” 姬无归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担心他应付不来,心中觉得甚是好笑。 于晓白则在想,“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在担心别人,这个世间还有如此痴傻之人?” 姬无归是谁,那是名动武林“前尘无量”四公子之一,实力深不可测,可颜子心不知。 颜子心坚定不移的目光,望着前方,似乎看穿了王宫的城墙,飞向天际,这让姬无归难以捉摸。 颜子心知道赵灵风的可怕,他不想因为自己等人,害此人丢了性命。 姬无归无比困惑:“如此机会,这傻小子为何不带着两人先离去。” 趁着众人惊愕之时,于晓白双手原本抱于胸前,突然激射出两枚银翼,一枚射向颜子心,一枚射向姬无归。 “雕虫小技……”,姬无归轻蔑地道,大手一挥便轻易挡开。 然而,当他回头时,却见颜子玉已然挡在了颜子心面前,银翼插在了她的后背。 颜子心慌乱不已,前所未有的慌乱:“小玉,你怎么样了?小玉……”。 “哥……,我已一无所有,不能再失去你。” “小玉……”,牧然艰难地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根本无法站立,只能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一步地爬过去。 姬无归怒不可遏:“够了,于晓白,你们灵界之人毫无真才实学,只会偷袭?如此卑劣行径,实在令人不齿。” 于晓白淡漠道:“无归公子,您是江湖中正气凛然的大侠,可我们只是杀手,杀手杀人何须讲道义?何须讲手段?” “简直可笑,迂腐至极,当大侠久了,便以为这江湖尽是好人?” 姬无归一阵沉默,无法辩驳。 “嗖……”,原本深埋地下的天一剑激射而出,回到了颜子心的手中。“隔空取物?”,众人皆惊。 第7章 武林至宝 人究竟是被命运推动,还是自主选择了命运? 隔空取物,虽非难事,但需有强大内力为支撑,通常需二十年之积累,方可达成。 然而,除此之外,还需掌握技巧,如何准确无误地取到物品,其中门道,说易实难。 于晓白短暂一惊,但还是未将颜子心看在眼里,他的对手现在是姬无归。 颜子心也不曾想到,自己只是这么对着天一剑愤怒一抓,没想到它就自行飞了过来。 人不遇到绝境,似乎发挥不出自己的潜力。 于晓白冷笑道:“姬无归,我倒要看看武林四公子是否名不副实,还是徒有其表的草包,尽管来吧。” 周围温度霎时降至冰点,不像此前逐渐变冷,而是骤降。 正当姬无归欲出手时,颜子心手握天一剑,直指于晓白,刺出一剑,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决绝。 于晓白见状,嘴角微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冲向颜子心。双方瞬间激战起来,两人身影不断变换。 颜子心竭尽全力,与于晓白展开生死搏杀,完全不顾自身。 两人你来我往,招数频出,但颜子心的眼神愈发坚定,仿佛燃烧着不屈的斗志。 在激战中,颜子心逐渐领悟到零点功法的真谛,剑法愈加凌厉,一招一式越来越熟练,反观于晓白身形却越来越迟缓。 “于晓白的动作为何越来越慢?这是零点功法造成的?”姬无归发现,此功法甚是玄妙。 于晓白只觉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受到压制,内力难以为继,真气根本提不上来。 颜子心的每一剑,都让他极为难受,躲避也异常艰难,却不知这正是零点功法的奇妙所在。 处于局外的姬无归都能感受到零点功法的压制,更遑论正在与颜子心决斗的于晓白。 姬无归见颜子心占得上风,便移步至颜子玉身旁。 牧然察儿正在为她检视伤势,奈何她已昏迷不醒,嘴唇发黑,显然是中了剧毒,姬无归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须臾之间,两人已过十余招,于晓白全然被颜子心压制,整个人有气无力,如此下去,败北只是时间问题。 黑衣老鬼察觉于晓白有落败之势,形势不容乐观,他从怀中取出一物,点燃底部引线,一道白光直冲天际,划破黑暗。 姬无归望着白光,轻声呢喃:“他要来了吗?”声音轻得仿佛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姬无归半蹲下来,先封住颜子玉的心脉,阻止毒素入侵,随即便拿出一枚紫色药丸让她服下,接着运功为牧然察儿疏通紊乱的筋脉,修复部分内伤。姬无归又取出白色药丸, 对牧然察儿道:“兄台,此乃补灵丸,服下后可恢复些许体力。” 牧然察儿望向姬无归,长出一口气,吐出一口浊气,他深知自己必须坚强,否则国仇家恨皆成空谈。 “多谢恩公,他日恩公有难,在下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牧然察儿已有几分力气,半跪在地上。 姬无归赶忙扶起他,道:“兄台言重了,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然而牧然察儿却不肯起身,问道:“小玉她现下如何了?恳请恩公一定要救救她。” 姬无归摇了摇头,叹息道:“此毒甚是厉害,恕我无能为力,但是在中原之地,有一天下闻名的医仙,若能寻到他,定然药到病除。” 牧然察儿一顿,他轻轻抚摸了一下颜子玉的脸,他只怕这一闭眼将会是永别,再也看不到那个爱哭爱闹爱玩爱捉弄人的小精灵。 一道剑光划过,似穿破虚空而来,带着磅礴无尽的气势,荡平世间一切,令众生臣服,可这一剑,也带着无与伦比的杀气,仿佛要屠戮人间,让整个人间变成地狱。 它的目标正是颜子心,速度之快根本让颜子心都没有做出任何防备的时间,长剑破空划过。 直逼颜子心而去,于晓白见状连忙后退拉开距离。 就在此时姬无归出手了,同样的霸道剑气,同样的凌厉无双,古荒稳稳的挡住了长剑。 而剑后出现一青袍男子,握住剑柄,瞬间一脚踢在古荒剑身上,姬无归只觉得身体不受控制,脚下直往后滑,连退数步。 杀气,凌厉的杀气,似乎来自地狱的恶魔,而他的身后,还隐隐约约站立着四个影子。 依旧是那冰冷如昔的声音:“哦?武林新秀四公子?灵界未出,任其争锋,你,所为何来?” 姬无归遥望远方,那里火光冲天,一切苦难皆源于此。 “阁下为何发起这场战争,涂炭生灵,寻常百姓皆是无辜之人。” 赵灵风目光紧锁姬无归,沉声道:“万事万物,缘起缘灭,皆有因果,弱肉强食,众生如蝼蚁罢了,纵横天下,乃我灵界。” 颜子心虽不太明白赵灵风所言,但他明白话中充斥着对生命的蔑视,他怎敢视众生为蝼蚁。 颜子玉已死,他此刻也不想活命,只求报仇,与敌人血拼到底。 紧绷的心弦,紧握的双手,指甲已然嵌入肉中,他的眼中,已满是血丝,面目狰狞,宛如一头失控的野兽,若是此刻给他一面镜子,他必会被自己的模样吓到。 姬无归凝视着赵灵风,万分谨慎,深知此人难以对付,也明白颜子心的内心所想法。 便对颜子心道:“兄台,那小姑娘尚存一息,若能尽快寻得医仙救治,必能挽回一命,事不宜迟,此地交予我,你们速速离去。” 正欲出手的颜子心闻言,紧绷的心弦骤然断裂,紧握的双手缓缓松开,仿佛握住了救命稻草。 “接着!”姬无归抛出一个小瓶。 颜子心接过,触手温润,细观此瓶,制作精巧,非比寻常。 “拿着它,一日一粒,每日以内力封住她心脉,可保半月内无虞。” 颜子心本有千言万语,此刻却难言只字,受此大恩,万千感激化为微微点头,随后颜子心抱着颜子玉与牧然察儿离去。 赵灵风:“你岂认为,我会放走他们?” 姬无归神色不变,似乎成竹在胸:“我会阻止你,却也请阁下放他们一条生路。” 卫灵风闭眼,沉默半响,说道:“你走吧!欠灵界一个人情。” 姬无归抬手一礼:“那就多谢,告辞!” 姬无归已经离去,赵灵风突然出手一掌击到于晓白后背,于晓白只觉得一股热流瞬间涌遍全身,体内的寒气一扫而空。 赵灵风收功,骂了一句:“废物。” 赵灵风转身离去,黑衣老鬼和于晓白立马跟了上去。 于晓白欲言又止,对于赵灵风的决定,他虽有疑虑,却不敢贸然质疑,只能沉默不语,内心却倍感难受,默默跟在身后。 “呵呵……”黑暗中走出一名女子,娇声笑道:“这不是不可一世的于晓白吗?怎会如此狼狈?还需主上大人亲自出手。” 于晓白见来人,面露厌恶之色:“少废话,你若知晓,便说!” “你怎知我会告诉你?” “若不想说,你便不会开口。” 女子看了看于晓白,叹道:“你倒是挺了解我。罢了罢了,看你如此可怜,我便告诉你吧!” 于晓白一怒:“谁可怜?” “呵呵……”女子轻笑几声,才道:“你以为此事如表面上那般简单?岂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什么?”于晓白难以置信,还有人竟敢算计灵界。 广场之后,是庞大的王宫。圆月之下,王宫屋顶之上,横卧着一人。 他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酒,自始至终目睹了城墙下广场上发生的一切。待众人离去,他才起身,消失于屋顶之上。 随后,东厥的大将军突勒率众士兵,撞开王宫城门,占领外蒙王宫。至此,外蒙国灭,成为历史。 外蒙王宫大殿中,赵灵风正坐于王椅之上,他身躯微微后仰,眼神傲视着下方身着白衣盔甲的男子。 突勒低头,额头冷汗密布,惶恐道:“启禀主上,那宫女及其相关之人皆已亡故,仍未找到那件物品。” 他深知赵灵风的狠辣,稍有闪失,自己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赵灵风手抚额头,沉默良久。 此前有密报称昆仑玉被一宫女带入王宫,他才精心策划了这场阴谋,同时也是还东厥王一个人情。 东厥王觊觎外蒙已久,此前一直苦无机会,而这个机会赵灵风给了他,助他覆灭了外蒙。 “砰……”王椅的鹰头被赵灵风生生捏碎,他缓缓举起手,看着手中的粉末慢慢散落,随后起身离开王椅。 待赵灵风走远后,突勒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已被汗水湿透。 王城外,狂风骤起,漫天风沙席卷而来。 赵灵风突然放下手中之剑,伸出双手拥抱流沙,任流沙覆盖全身。 他以内力将流沙引导,形成一条包裹全身的河流,带着黄色的流沙不停流动。 他身旁站着一位女子,身材曼妙,身着红色绸缎,衣着略显暴露,却又恰到好处地遮掩了关键部位,显得妩媚异常,仿佛能勾人魂魄。 此女正是赵灵风旗下灵界四大杀手之一的媚娘,传闻她杀人于无形,众多死在她手中的人,甚至都不知自己是如何丧命的。 媚娘站在赵灵风身后,静静地凝视着他。 在她眼中,赵灵风宛如天地间的主宰,似乎掌控着世间的一切。 此次寻找昆仑玉之事,本以为十拿九稳,却不想最终空手而归。 “媚娘,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赵灵风开口询问,她收敛心神思考片刻,轻声回答:“全城被困,无一蝇虫能逃出,却有四人出走。” “没错!令我疑惑的是,昆仑玉是否已在姬无归手中。” 赵灵风接着说:“收到消息不过数日,王宫婢女不可能知晓那是武林至宝,定是其误拿,即便转交他人也还未来得及出城。” 媚娘接话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 媚娘话未说完,便被赵灵风打断:“此次之事异常隐秘,消息传出不过几日,姬无归竟现身于此,想必消息早已泄露。” “我知你想说还有潜藏于暗处的那股势力,若被他们得手,定然会悄然撤离,不可能还潜伏在我们身后,有意隐藏,必然也未拿到那件物品。” “派人盯住逃出去的那三人,准确说是两人,那少女中了晓白的毒,已无药可医。” “那姬无归呢?” “此人暂且别动,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目前尚难确定他属哪类人,是善?是恶?呵……”赵灵风冷笑一声。 媚娘看着赵灵风,欲言又止,她知道他要走了,此次事毕,难得见他一面,记得上一次相见还是在一年前。 赵灵风看出她似有话说,轻声问道:“你是否还有话想说?” “啊…,主人,三年前君临和神罚两股势力凭空出现,皆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声名鹊起,我们近期生意倒是少了许多。” “哦?竟敢抢我灵界生意?此事我亲自处理,通知手下人切勿轻举妄动,我亲自去会会这几个对手。” 媚娘恭敬道:“是!” 赵灵风突然运功,流动的流沙瞬间瓦解,强大的力量向前涌出,竟改了变风向,亦改变了随风而舞的流沙走向。 “好恐怖的力量!”,待媚娘回过神时,赵灵风已经不见了。 媚娘呆立良久,向着有着天下第一关的雁门关而去。 第8章 雁门之行 各家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尔虞我诈间,你会相信有人真心帮助你吗? 雁门关,素有天下第一关之称,由来已久无法考证,似乎是很早之前就有人如此称呼。 这里北拒外蒙,西临大月,东有东厥,南则是轩辕帝国,这片大陆之上,东方最强大的帝国,人称东龙。 雁门关内,已经有所戒严,东厥出兵袭击外蒙,消息早已被雁门关守将得知,一切井然有序而不乱,城内百姓亦不慌,足以证明了东龙将领的不凡之处。 “驾……,大家让一让。” 大街上,两个少年正策马狂奔,细看之下一少年怀里还抱着一人,两人皆是衣衫破烂,面容污浊,神色疲惫,一看就是长途奔波到此。 百草堂内,颜子心把颜子玉放在病榻之上,牧然察儿叫醒了正在睡觉的大夫,过来为颜子玉诊断。 片刻,颜子心问道:“大夫,舍妹伤势如何?” 大夫起身,摇了摇头:“可谓命悬一线。” 牧然察儿急道:“你这庸医到底怎么样了?能不能救治?” 大夫抬头看了他俩一身的狼狈,轻蔑道:“姑娘伤势颇深,身中奇毒,目前生命之气流失殆尽,加之失血过多,故而昏迷不醒。” 牧然察儿发怒,一掌拍裂了桌子一角:“说点有用的。”身为王子的他,何时被人如此怠慢过。 那人内心惊恐,立即好言道:“小姐身中奇毒,鄙人无法救治,但可以用药减缓伤势加重,只是……” “说!”,两人齐齐开口。 “身体调理不过大补药材,如千年人参、灵芝一类,但药贵金多,只是几位,看你们如此,老朽怕也是无能为力了。” 颜子心两人互看了一下,的确如此,很难让别人相信他们能付的起钱。 牧然察儿立即身上一摸,什么都没有。颜子心手中长剑翻转,寒光一闪,天一剑出,瞬间感觉屋子里的温度都降了不少。 “子心,别乱来啊!”这里可是雁门关。 大夫一听,也急了:“公子,有事好好商量,何必动刀动剑的,和气生财,和气”,一见情况不对,大夫立即转换了口气。 “在下只是想请您看一下这把宝剑价值几何?并无他意。”颜子心笑道,虽然此时衣不蔽体如乞丐一般,却依旧难掩气质。 那大夫也没看,只觉得他们怕是要来硬的了,只得道:“啊,好剑好剑!” “呵呵……”门外传来一女子的笑声。 颜子心刚回头,却没注意怀里的玉瓶掉了出来,一股香风从身侧飘过,一个少女已经出现在屋里了,她的手里正拿着颜子心怀里掉落的瓶子。 少女身着紫色绫罗,头戴金簪,精致的五官,搭配的无懈可击,容颜绝美,让人一见难忘,虽穿着打扮简单,却有一种难以掩饰的贵族之气。 牧然察儿赞道:“姑娘好身法。” 少女淡然一笑:“谢谢公子夸奖啦”,随后把瓶子丢给了颜子心,“得把药瓶收好了,不然小姑娘的毒就无法控制了哦。” 颜子心连忙谢道:“多谢姑娘提点。”少女微微点了点头。 “老板,江湖之人出门在外,经常会有许多不便之处,你这样狗眼看人低,难保生意日后能长久,你这要是得罪了什么心狠手辣之人,可就不好说了。” 老板一见少女,便心知她绝非普通人物,立即附和道:“姑娘教训的是,是老朽过于逐利,被钱财蒙蔽了双眼。但小本生意,也要维持生存不是。” 少女咯咯一笑:“两位公子与小女有缘,这费用就由小女来出,还不去为病人准备最好的药材,顺便给两位公子身上的伤也配点药。”说罢,只见她轻轻一挥衣袖,一块沉甸甸的金子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柜台之上。 “是是,大柱…还不去给几位备药,给这位姑娘安排一间最好的上房。” 那躲在一旁看戏的大柱,听得掌柜呼唤急忙回应:“好嘞!小的这就去,几位大爷稍等。” 颜子心望着少女的一举一动,困惑道:“小姐为何无故解囊相助?在下已然无以为报。” 少女目光正在天一剑上,听见颜子心发问,回应道:“小女子与两位公子有缘,下次相见时定详细告知。” 说完,又从怀中摸出几张银票,递给了颜子心。 “公子保重,他日再会。”一阵芳香扑面而来,颜子心大脑一片空白,霎时间呆住了。 牧然察儿见那少女已经离去,颜子心却还是痴傻模样,说道:“看什么呢?人都没影了。” 颜子心幡然醒悟,吞吞吐吐道:“没,没什么……” 淡淡指尖还余留着少女残余的温度,这两天发生的巨变,他一时间根本来不及反应。 雁门关,历来就是东龙西北边最大的关口,远离东龙,土地贫瘠,人口也相对不多,这里龙蛇混杂,多是一些三教九流之人,亦或是多国商贾之人在此。 向来混乱,加上晚上风沙极大,一般入夜以后很少有人出行,基本是巡逻的士兵,此时若是出现被士兵撞上,发现异常,基本会被以奸细打入大狱。 黑夜的风沙隐去了常挂天空的明月,傍晚的灯火逐渐熄灭在时间的流逝。 但邪恶总是滋生在黑暗之下,午夜的夜晚显得十分宁静,像暴风雨前的前奏。 经历了一整天不停的奔波劳累,颜子心和牧然察儿都在恐惧和疲惫中沉沉睡去,而他们所在的客栈,距药铺不远,站在窗户边上就可以瞧见。 夜黑风高,万籁俱寂,两个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然出现在客栈之上。 他们相对而立,眼神交汇的瞬间,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四溅开来,但却没有丝毫言语交流。 突然间,两人同时动了!他们身形如电,掌力排空而出,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拳脚相交,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紧接着,他们的身影迅速交错,拳掌相击,招式连绵不绝。每一招一式都精妙无比,让人眼花缭乱。 眨眼之间,十几招已经过去。双方势均力敌,难分胜负。然而,他们的战斗并未有丝毫停歇之意,反而越发激烈起来。 两人出手极快,动作干净利落,身形灵动,出招拆招间竟连屋顶的瓦片都没有踩裂,一看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不一会儿,就又交手二十余招,两人已然察觉出对方没有使出全力。 其中一黑衣人突然变招,在两人身体极近之时,突然从袖中甩出十余枚暗器,另一黑衣人连续一一躲开。 随即对方的掌风已然逼近,两掌再次相击,毫无防备之间,被突袭的黑衣人并没有提起几分内力,只感觉对方一掌如有千斤之力。 一掌过,黑衣人的身形突然消失了,瞬息间又出现在了另一黑衣人的身后,又是一掌击在其后背,一掌过后,又出现在其左侧,来回变换。 随即被击中的黑衣人凝聚内力,双手不停施展变换,手掌泛起光芒。 从指尖爆发出几十道劲气,向着四面八方射出,另一黑衣也不曾想到对方会使出如此奇特武功,慌忙避闪间,被几道劲气击中。 “砰砰砰……”,屋顶的瓦片瞬间被击碎,两人的距离拉开了十几步。 两人对视,望着对方的眼睛,一人眼睛里带着怒意,一人带着笑意,截然不同。 带着怒意的黑衣人心有不甘地离去,而另一人看着自己的杰作,屋顶已经面目全非。然他刚并未使出全力,对方受伤也不重,而对方虽击中了他,出手却也不重,不然屋顶早已经塌了。 屋里睡得昏昏迷迷的颜子心似乎听见了一些响动,但是微弱的神识根本支配不了疲惫的身体,在他翻了一个身后,又沉沉的睡去了。 听见下方屋子里有动静,屋顶的黑衣人也快速离开了屋顶,一切又回到了宁静,时间过去片刻,从黑暗中又出现一人,来到屋顶,查探了一番之后,也悄然离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瓦砾间的缝隙,刺醒了睡梦中的人。 “子心,快醒醒,你看屋顶怎么回事?”,牧然察儿一边叫着颜子心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和瓦砾。 “这这这……”,颜子心也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小二:“两位客官,别人住这里都没事,可您俩住了一晚就……” 牧然察儿听出小二话里之意,辩解道:“我说小二,这又不是我等造成的,怎么能让我等负责。” 店小二并不理会,把头偏向一边,冷哼一声,意思很明显,你们今天不给个说法,就别想走。 “好了好了,还请小二哥帮个忙,雇人把屋子重新修缮一下”,颜子心笑着递过去一锭银子。 店小二立刻眉飞色舞:“好好好!两位请便。” “我说子心,明明不是我们的事,你为什么要给钱”,牧然察儿一脸不悦,虽然他对钱不屑一顾,但是却也容不得这种小人之举。 颜子心轻轻拍了一下牧然察儿的肩膀:“你啊!就是太计较得失与对错,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两人来到药铺,只见颜子玉已经能下床,只是身体依旧很虚弱。 颜子玉一见颜子心,一下扑在他怀里:“哥!呜呜……” 颜子心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乖!不哭不哭,已经没事了,有哥哥在。” “好了好了,小魔女,都快哭成大花脸了”,牧然察儿在一旁取笑道。 “哼……,要你管!”,说完还使劲往颜子心怀里钻。 颜子心抱着怀里的人,看着她还是一样的爱哭爱闹,心里宽慰了不少,可是又想起她身中奇毒,要不是得高人相助,早已毒发身亡,心里又揪了起来。 他轻轻拍了拍颜子心的背心,以示安慰。如今的路要靠他自己走下去了,父母不知所踪,他现在已然是无依无靠了。 但他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除非他死了,颜子心在心底暗暗立誓。 雁门关前,“牧然哥哥,你不打算跟我们一起走吗?” 牧然察儿思索良久,“子心,小玉,如今国破家亡,我必须尽快与我族最后的一支兵力取得联系,然后从长计议,刻不容缓。” 颜子心:“牧然兄一切小心,复国之事急不得,一定要万事俱备,不可冒失轻进。” 牧然察儿大笑一声:“放心,我不会那么鲁莽的,只是……” 牧然察儿停下话语,抓起了颜子心胸口的衣服,在他耳边小声道:“千万不能让小玉出事,不然我一定会找你算账。” 颜子心话语坚定回道:“她是我妹妹。” 牧然察儿也肃然地说:“她亦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 颜子玉见两人嘀咕半天,开口问道:“你们说什么呢?” “啊啊,那个没啥,小玉,要多听子心的话,出门在外不可那么顽劣,我这边安顿好了就尽快到中原寻你们,要不了多久的。” 颜子玉一听,顿时眼泪巴巴的望着牧然察儿:“牧然哥哥,小玉舍不得你!” 牧然察儿只觉得鼻子一酸:“好妹妹,哥没白疼你”,摸了摸颜子玉的头。 “子心,保重!”,然后潇洒离去。 第9章 前路何路 华清山,自古便有着许多传说,是位于东龙帝国西北方的一座名山。 自百多年前周天赐建立华清派,数百年来以坚持正义为主,救世济民,已成为昆仑派之下的另一大门派。 乱世救助世人,盛世则退居山野,这是华清派一直以来的宗旨。距华清山不远处有一城,名曰天水。 位于华清派山脚下的天水,深受华清门的庇护,百姓安居乐业,生活无忧无虑,商贾来往不断,已成为东龙帝国西北门户的主要经济城池之一,而其中作为守护者的华清派居功至伟,东龙帝国也是给予了华清派许多赏赐,包括华清山的封地。 从雁门关南而行,颜子心带着颜子玉已经走了一天一夜,到处都是荒无人烟之地,褐土黄沙。 期间遇尔见了一个商队,一路而来都是土地贫瘠而荒凉,待他发现地上有绿草之后,抬眼便看到了远处那巨大高耸入云的大山,隐约可见白鹤翱翔,氤氲缭绕,仙气尽显。 “满目奇峰皆不同,四峰皆可观,好一座仙山。”颜子心赞道。 一路上颜子玉都在马车里昏睡,少了平日里的吵吵闹闹,余他一人显得颇为孤单,但是他的内心一直是悬起来的,怕她身体的毒突然恶化。 远远地,颜子心便听到了笛声。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随着越走越近,笛声愈发清晰,凄凉之意也越发浓烈,令颜子心内心为之一震。 他不禁想起近日的遭遇,国家沦陷,家庭破碎,无奈地重重叹息。 “哎……” “小兄弟何事叹气?比我这个失心之人还苦楚吗?” 突然听见有人说话,颜子心内心一惊,不知来者何人,急忙寻音望去。 只见前方一书生打扮的男子,面容瘦弱俊朗,骑着一匹骏马,手里拿着长笛,正在望着自己。 颜子心开口道:“这位大哥,实属一言难尽。” “一曲肝肠断,何处觅知音。能听懂我的笛声,看来兄台的遭遇与我亦有相同之处。长路漫漫,小兄弟是否愿意与在下结伴而行,以解途中寂寥?” “同是天涯沦落人,求之不得。”颜子心看他并无恶意,当下也放松下来。 “咳咳…”,颜子玉的咳嗽声从马车内传出。 “车内是?” 颜子心黯然道:“舍妹,她身中奇毒,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兄台我得进去看看,失礼了。” “无妨。” 片刻,颜子心出来。 那人发问:“小兄弟,令妹病情如何?” 颜子心叹了口气:“哎,并不乐观,喝了一口水又昏睡了过去。” “可否让在下瞧瞧?” 颜子心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两人进了马车,那人仔细查看了颜子玉症状,说道:“此毒出自西域番国,名曰滴水观音,中毒者嗜睡成性,皆因此毒在逐步蚕食神经,吞噬生命之气,最到后全部坏死,则人亦亡。” “不过,令妹虽然昏睡,却面色红润,看上去与常人无异,想必是服有奇药,加之灵芝等灵药辅佐,身体倒暂时无异。” 颜子心拿出怀里的药瓶,递给了他,“一位恩人所赐。” 打开瓶盖,一股清流涌出,让人如沐春风,“这是清心丸,百多年前的铸心剑阁疗伤圣药,江湖已经失传几十年,其价值不可估量!” “有此圣药,性命暂时无忧,但也需尽快找到江湖传闻的医仙,才能解此毒,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颜子心问道:“医仙?恕在下孤陋寡闻,还请兄台赐教一番。” 那人笑道:“医仙乃是武林第一奇才,起死回生,白骨生肉,不在话下,此毒虽奇,估计在他老人家眼里也不过尔尔。” “那在下该如何才能寻到他呢?” “缘字,不过兄台既能到此,想必也是缘到了,传闻医仙与华清掌门人琼华交好,若是能求得一见,想必一切问题都可迎刃而解。” 颜子心正欲发问,突然感觉自己问的太多了,但是他又必须得弄明白,只得厚着脸皮道:“华清派在何处?” 那人见颜子心颇有些忸怩不安,已知颜子心内心所想,“兄台随我出来。” 两人走出马车,楚天继指向前方:“请看,远处是什么?” 颜子心答到:“一座仙山。” “是啊!那就是华清山,华清派华清天宫所在之地。” 颜子心顿感窘迫:“请恕小弟愚昧,多谢兄台不吝赐教,小弟十分感谢。” 颜子心继道:“在下颜子心,尚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小弟颜子心。” 那人望着华清山,思绪似乎已经走远,“颜小弟,在下江湖一闲人,楚天继。” 楚天继顿了顿,继续道:“据我刚刚探查,发现你并未将此毒完全封印,有些许溢出。 来,我教你如何把此毒完全封印在丹田内,以免到处破坏身体,借助清心丸的功效,可暂时压制它。” 颜子心鼻子一酸,一路上幸得好人相助,他一拉衣衫,正欲下跪,楚天继看见他的动作,一把拦住。 只听颜子心道:“兄台大恩,无以为报,请受在下一礼。” 楚天继忙道:“颜弟如行此大礼,当真折煞为兄了,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时间紧迫刻不容缓,我们还是接着赶路吧!” 颜子心用力点了点头,“不知兄台欲往何处?” 楚天继缓缓道:“我已流浪无数岁月,只是随波逐流,未有明确之地。” 初入中原,一无所知的颜子心遇到楚天继,仿若漆黑夜色中闪现的亮光,为其指引出了方向,他由心感激。 天水城内,大街上,一十多岁的绝美少女,一边把玩着左肩前的秀发,一边满怀心事地走着。 岂不知在她刚回神的瞬间就撞上了一物,脚步不稳身体不由自主的后仰,便摔倒在地。 “哎呦!这是谁?胆敢在这天水城内撞本大少爷?活得不耐烦了?” 少女听见叫骂声,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落在眼前之人身上。 只见一个身披华丽貂皮的男子站在那里,他腰间悬挂着一柄长剑,手中还握着一把折扇,然而与这些精致装饰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个男人身材臃肿不堪,面容更是凶狠丑陋。 此刻,他正带领着几个手下将少女团团围住,让她无处可逃。 那胖子看到少女的容貌后,脸上立刻露出淫秽的笑容,嘴里还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声音:哟哟哟,没想到竟然是个如此娇俏可人的小美人啊!来来来,快让本少爷好好看看,刚才摔倒一定很疼吧?别怕,本少爷这就亲自扶你起来。 话音未落,他便迫不及待地伸出那双胖乎乎的手,朝着少女抓去。 女子只见那伸来的手,不觉心里十分厌恶,连忙打开。 “小美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也不打听打听,在天一城内,谁敢跟我霍巨天为敌?你还是乖乖的从了本公子得好,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围观的人数逐渐多了起来,皆惋惜这女子恐怕又逃不过霍巨天的魔爪。 “驾……,前面的人请让让。”一辆马车穿插而过,霍巨天见那马车直直向他撞来,连忙躲开,也顾不得那女子了,马车瞬间从人堆里面穿过,绝尘而去。 待马车走后,原地的女子也消失不见,霍巨天气的大骂几个随从。 “饭桶,饭桶,你们全是饭桶,我的小美人就这样没了,你们给我赔。” 几个随从低着头,丝毫不敢吭声。 “还不去给我追?”,说完,给几人一人踹了一脚。 少女见马车冲过来的瞬间,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却不想被一只手拽上了马车,马车内虽不豪华,却十分整洁,床榻之上还躺着一个比自己小一两岁的少女。 “多谢两位公子相救,小女子此厢有礼了。” 坐在马车外颜子心与楚天继相视一笑,“姑娘不必多礼,小事而已,请问姑娘住哪里?我们可送你一程。” 那少女道:“那就烦劳两位公子,小女与我家公子来此处访友,就住在前方不远处的赐福客栈内。” 楚天继对颜子心说:“贤弟,你看要不我们也下榻赐福客栈如何?” 颜子心:“未尝不可。” “这位姐姐,你是?” 颜子心听见这声音,立即揭开车帘,走了进去,楚天继则顺其自然的赶起了车。 “子玉,你终于醒了。”颜子心一边扶起颜子玉,一边探查她的伤势。 查无异样后,颜子心忙道:“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颜子玉看着颜子心那憔悴的脸庞,神色疲倦,想必一路之上定是忧心忡忡,从未安稳过,不由鼻子发酸。 “傻哥哥!我没事。” 随后颜子玉才想起还有一个陌生女子,觉得颇为不好意思,又问道:“这位姐姐是?” 颜子心这时也才反应过来,又道:“姑娘,失礼了,请见谅。” 女子微微一笑:“是小女打扰了,小女子名阮一好。” 颜子玉满心欢喜地赞叹道:“哇!姐姐笑起来真是太美啦!我叫颜子玉,这位呢是我哥哥颜子心。” 望着眼前一脸迷人笑容的一好,颜子心的心头忽然掠过一个模糊的身影,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面对夸赞,一好谦虚地回应说:“哪里哪里,妹妹这么清秀脱俗,世间少有,姐姐哪里及得上。” 听到这话,原本还落落大方的颜子玉一下子变得羞涩起来,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看起来愈发可爱动人。 瞧见颜子玉的神态,一好已经看出她中毒了,便道:“妹妹昏睡这么久,应该活动一下筋骨,不能长睡,否则身体机能会跟不上。” 原本眼皮已在打架的颜子玉一听,立即清醒。“差点又睡着了,姐姐这么一说,那我还是不睡了好。” 随着马车停驻,楚天继的声音也传进了马车,“颜兄,我们已经到了,下车吧!” “颜公子先下车吧!我来扶子玉妹妹。” “也好!有劳姑娘了”。颜子心说完,下了马车。 客栈内,一片祥和,吃喝笑谈,好不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姐姐,来来来快吃快吃!这么多好吃的。”颜子玉对面众多菜肴,忙得不亦乐乎,虽然她吃不了多,有心无力。 颜子玉不断给一好夹菜,不一会碗里已经堆积了好高。 一好看着颜子玉,嘴角泛起微笑:“妹妹且慢,姐姐吃不了这么多的。今天多谢两位公子,小女子以茶代酒敬两位一杯,先干为敬。” 颜子心与楚天继一起回礼,然后也喝了一杯。 颜子玉从没见过这些中原菜肴,虽感觉不饿,也吃下了许多,一好则是心事重重,并未吃下多少。 颜子心与楚天继似相见恨晚,一边饮酒,一边聊着许多往事。 “好小子,原来你们在这,终于被本少爷找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祥和。 第10章 天水相逢 颜子玉正忙得欢,听见有人打扰,心里十分不悦,一见霍巨天那模样差点就吐了出来,急忙稳定心神,才道:“就是你们这群坏人欺负一好姐姐了?” 之前的事颜子心也给她讲明了来龙去脉,以她那嫉恶如仇的性格,要不是身体不便,定然回去找他们算账了。 这时见面,一好见颜子玉有动作,似想出手,立即在暗地里拉住了她。 霍巨天神色大喜:“又多了一个小美人啊,看来本大少爷今儿艳福不浅,你们几个饭桶还不赶快上,给我拿下这两个小美人。” 几个下人一听,立即准备拔刀而上,可是当他们刀还没拔出,就听见霍巨天大叫道:“住手!” 回头一看,只见颜子心的长剑已经架在了霍巨天的脖子上,颜子心这一出手十分迅速,震惊了一好和楚天继。 颜子玉夸赞道:“哥哥真厉害!” “哎哎哎,几位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掌柜的原本打算出来劝架,但一看这架势这群人似乎都不好惹,只好躲了起来。 楚天继摇了摇头:“总有那么些人不识好歹,以为谁都是那么好欺负。” 霍巨天识的这把剑,作为名门之后,虽然天一剑二十余年不现江湖,但是它的奇特他还是知道的。 “天…天一剑,寒雪飘零是你何人?” 颜子心一笑,话音突然变冷:“寒雪飘零么?” 霍巨天一听觉得不好,急道:“大爷别杀我,我爹是华清派大长老,寒雪飘零两位前辈与他颇有交情,还请手下留情。” 颜子心一听,他本意就算教训一下,也没打算下重手,正打算放了他。 忽觉后方有异样,还不待回头,只见一白影从左侧一闪,原本站在颜子心旁的霍巨天突然被踹飞了出去。 颜子心眼皮一跳:“好快!” 然后就是门外霍巨天的惨叫。“啊……” “少爷……”众随从疾呼。 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告诉你,或许寒雪飘零会给你爹面子,但是我不会,胆敢欺负我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发生这一切只在刹那间,颜子心回过神来时,只见一个年约十八的少年已经坐在了一好的旁边,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 那少年一身白衣,上面绣着一朵金色的牡丹,他面容如玉,俊逸非凡,腰带镶着金边,长发简单挽起,垂在身后,显得无比随意,不拘泥世俗。 少年见一旁的颜子玉好似呆住,便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毫无反应,放下酒杯说道:“一好,我先回房了。” 少年对着几人微微点头示意,然后便走上了二楼。 见男子上了楼,一好才道:“几位,那就是我家公子,公子性情洒脱不拘礼俗,还请见谅。” 颜子玉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说道:“好傲慢的人,不过的确是挺厉害的样子。” 颜子心对一好道:“刚瞧见贵公子手段非凡,果非常人,在下拜服。” 一好对几人一礼:“几位失陪,请慢用!小女就先回房了。” 说完,走到柜台,放下一锭银子,然后才上楼而去。 来到楼上,一好直接推开了天字一号房,只见白衣男子坐在窗前,靠着椅子,正在品茗。 “一好!怎么不多陪你那些朋友一会?”男子笑道。 一好柳眉一竖,怒道:“尘了缘,之前的伤还没好又与别人交手了?” “何以见得?” 一好关上房门,走了过去:“你平时惯用右手,在桌前喝酒改用了左手,说明你右手或者右肩有伤,走路时身体微微前倾,说明你胸口也有伤,坐在椅子上整个身体重心全在后背,这是为了呼吸顺畅,经脉运行贯通,说明你内伤又加重了。”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 “果然精彩!一好,几月不见,现今你的医术又长进不少,看来是已得端木前辈的真传。” “还贫嘴,让我看看你的伤。” 尘了缘褪去上衣,只见前胸,左肩以及后背,都有不同程度掌印,暗红一片。 一好捂住口惊到:“这伤是……” 尘了缘见她如此震惊,颇为不解,“怎么了?” “看这掌印,力道均匀,大小相同,连深浅都一样,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起被击中,印伤呈暗红,有毒,能造成这样的伤天下应该只有有一种武功。” 听她这么一说,尘了缘反倒来了兴趣:“什么武功?”。 “江湖传说中的镜花水月掌法,一种十分阴狠毒辣的武功。” 尘了缘呵呵一笑:“有趣!这么阴毒的武功我都没事,是不是说明我更厉害?” 一好怒了:“你你你,就会贫嘴,不要命了,什么人都敢得罪,天不怕地不怕的,看伤势对方恐怕只出了三分力道还不到,掌印不深,毒在表面,这倒也还好解,若是深入骨髓,怕是命不救矣。” “怕什么呢?我可是有着医仙唯一徒弟的庇佑,就算死了一好也能将我救回来是不?” “是啊是啊,就算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报我名字他都能给你放回来。”一好正在他施针解毒,听见他这样说,在下针的时候则用足了力气。 尘了缘叫道:“一好,你轻点,轻点,我知道错了……” “我看你还敢不敢随便与人交手,你不知道你每次离开我都心惊胆战的么?就怕……” 一好的声音越说越小,到后面则说不下去了。 尘了缘也收起了嬉笑的态度,轻声道:“怕我回不来么?” 一好没有回话,只是认真的给他解毒。 “傻丫头,你放心,目前这个江湖上还没有人能杀我。” 尘了缘的话语云淡风轻,透露出十足的自信,仿佛整个江湖不过在股掌之间。 一好看着眼前的人,他确定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前程无量”武林四公子名动江湖,他是尘了缘,亦是江湖传奇无尘公子。 颜子心三人吃完饭,颜子玉昏昏欲睡,回到了房间就躺下,不一会就睡着了。 转头看向一旁的楚天继时,却见他一言不发,似心事重重,便试图打破沉默。颜子心对楚天继道:“楚兄现已到天水城,不知欲往何处?” 然而,楚天继似乎并没有在意颜子心的问话,他的眼神微微一黯,语气平淡地回答道,淡然道:“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无以为家。” 说完,楚天继静静地凝视着远方,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他那深邃而内敛的目光让人难以琢磨透其内心真正所想。 颜子心被楚天继突如其来的话语弄得有些困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之中…… 见他神情这般,颜子心也看出他有心结,“既然楚兄无要事,可否随小弟前去拜访一下华清派?” “这……”,楚天继略显迟疑。 颜子心见此,立即抱歉道:“楚兄不必勉强,是再下唐突了。” 楚天继见颜子心如此诚意,只好说道:“贤弟莫见怪,只是怕有所打扰,既然诚心相邀,只好却之不恭了。” 楚天继看了看窗外:“天色已晚,贤弟好生休息,明日再会。” “好!” 颜子心看出楚天继心有苦楚,便想邀请他一道,途中散散心排遣心中苦闷。 人若是一直画地为牢、固步自封,迟早会病由心生,久郁成疾。 楚天继走后,颜子心给颜子心盖好被子,关好房门,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入夜,所有房间灯火已经熄灭,万物俱静,一个人影动作十分敏捷,脚尖落地无声,从房屋之上而下,来到天字一号房内。 屋内,尘了缘并没有入睡,而是站在窗前,双眼紧闭。 “启禀公子,欺负小姐的人已经受到惩罚。” 尘了缘:“如何惩罚?” “一人一手,以示惩戒。” 尘了缘回过头来,睁开眼睛,眼神突然变得可怕起来:“华清地界,行事须收敛一点,但有一点必须记好,小姐安危乃是第一,切莫让我知道今日之事还有下次。” “是!若有半分差池,小的提头来见。” 尘了缘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人影退了出去。 翌日,颜子心整理好仪容,带着睡眼朦胧的颜子玉下到一楼,楚天继已经在桌前等候,吃过早饭,三人向着华清山而去。 出了城,行十余里,已到山脚前,全是蜿蜒崎岖的山路,虽是被人修缮成阶梯状,但马车已无法前行,颜子心只得背着颜子玉步行。 三人沿阶梯而上,行了约一二个时辰,才到半山之处,继续向前行了约两个时辰,方见巍峨宫殿,朱门玉砌,气势磅礴,山顶景色怡人,百花齐放,灵草丛生,飞鸟遨游,如世外桃源一般。 “哇?这里好美”。昏昏欲睡的颜子玉也被眼前的美景惊住,睡意全无。 颜子心也赞道:“的确是一处人间仙境。” 楚天继望着眼前美景,神色迷离,似乎在想着什么事,并未听两人说话。 三人来到门前,只见一十一二岁的少年在扫着地上的落叶,动作大开大合,树叶灰尘漫天飘起,见他们到来也未瞧上一眼。 颜子心上前:“这位小兄弟,在下与几位朋友求见琼华前辈,希望能通传一声,十分感激。” 少年回头瞧了他一眼,猛然一挥动扫帚,带起一片飞舞的落叶。风卷残叶之中,颜子心连忙后退。 颜子玉目睹颜子心受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意。 她怒目圆睁,对着少年呵斥道:“你这小弟子,我们求见琼华前辈,你这是做甚,如此无礼。” 面对颜子玉的问话,少年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几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轻蔑与不屑,根本没将几人瞧在眼里。 面对颜子玉的质问,那少年不耐烦地回道:“掌门有令,概不见客,几位请回。” 此时,后面传来脚步声。 “颜公子,子玉小妹!又见面了,”一好的声音传来。 见一好出现,颜子玉立马跑了过去,挽着一好的手臂,开心地说道:“一好姐姐,你怎么也会来这里?” 尘了缘好奇的看着颜子玉,不知为何这丫头跟一好会这么亲切。 颜子玉见尘了缘看着她,对着他冷哼一声,顺带做了个鬼脸,尘了缘眼神一瞥,表示出不屑一顾,自顾自的走上前去。 一好见她如此俏皮可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愉悦之情,嘴角微扬,轻声笑道:“你们这是为何?在门前止步不前。” 颜子玉连忙将事情原委告知于他,尘了缘听闻后略加思索,瞬间计上心来。 “兄台借宝剑一用。” 颜子心虽不明所以,但仍信任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只见尘了缘动作娴熟地伸出左手两根手指,稳稳夹住剑身,顺势将长剑拔出剑鞘。紧接着,他手臂一挥,毫不犹豫地将长剑朝着那名少年奋力投掷出去。 面对突如疾驰而来的长剑,速度快得令人咋舌,那少年完全惊呆了,甚至忘记了做出任何躲闪,整个人僵立当场。 颜子心见状,焦急万分,大喊一声:“兄台快…快停手啊!” 一旁的颜子玉更是吓得脸色苍白,急忙伸手捂住双眼,不敢直视眼前即将发生的血腥一幕。她实在无法想象那少年会遭受怎样惨不忍睹的下场。 长剑犹如离弦之箭般飞速射出,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却在即将抵达少年咽喉要害之处时戛然而止。 原来尘了缘凭借着惊人的身手和敏捷的反应速度,成功地在最后关头抓住了剑柄。 “小屁孩,看见这把天一剑了吗?听说过寒雪飘零吗?若不想命丧黄泉的话还不去通报寒雪飘零前辈来访?” 原本已被吓得瞠目结舌、呆若木鸡的少年,听见尘了缘如此说,拼命点了点头。 尘了缘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调侃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通报!” 少年便如蒙大赦般,迅速抛下手中的扫帚,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一般,生怕稍有迟疑便会丢了性命。 第11章 华清天宫 颜子心原本以为这求见之事会变得麻烦起来,却没想到被人用这么简单的方法解决了,虽然看上去不太友好,但确实很实用。 颜子心笑道:“早就听闻中原地大物博,高手如云,不知兄台贵姓?” 尘了缘回过头,举起长剑,手腕发力脱手而飞,准确无误地落入颜子心的剑鞘内。 只见颜子心面不改色,镇定自若,眼里没有丝毫惊恐,身体也没有任何避闪动作。 “兄台好胆识,也不怕我这一手抖给掷偏了,那就十分抱歉了,有时候失手可是任何人都免不了的。” 颜子玉在一旁听不下去了,怒道:“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吗?要是我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拼了。”说完,还挥了挥小小的拳头。 听见颜子玉插话,颜子心立即阻止道:“小玉,休得胡闹,兄台如此身手,此番言语只是说笑而已。” 又对尘了缘道:“兄台,小妹鲁莽,切勿见怪。” 尘了缘走近,“嗯……,你这人有胆有识,很不错,你这个朋友我交了,在下尘了缘,江湖上唤我无尘。” 颜子心抬手一礼:“尘兄!” 尘了缘轻轻地拍了拍颜子心的肩膀,面对着身后的颜子玉,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的味道说道:“小丫头片子,你们刚刚可是吃了人家的闭门羹呢!我替你们解了围,你不仅不感激涕零,反倒指责起我来了?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哟!”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晃脑,显得十分无奈。 颜子玉对上尘了缘的眼睛,挑衅道:“强词夺理,仗着自己的武功高强,就随便欺负比你武功差的人,哼,我跟你讲,我可不怕你。”说着却不由自主躲到了一好的身后。 “果然还是孔夫子说的对。” 颜子玉不解,怎么又扯上孔夫子了,便脱口而出:“孔夫子是谁,你此话何意?” 尘了缘转过身去,望着华清大门:“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颜子玉一听,气急:“你…,你…,你…”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反驳。 “哎……”,颜子心叹了口气,颇为无奈,他妹妹的脾气他十分清楚,凡事都要争个高低。 一好则掩面偷笑,“这两个冤家。” “吱……”,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声音悠长,像是打开了一扇远古之门,一股古老的气息从门后涌现。 先走出来两个青色长袍的弟子,分别站到大门左右两侧,随后又走出一位老者,身披长袍,衣着朴素简单,头发干燥略有银丝整齐的向上扎好,眼睛的眼角处有着厚厚的皱纹。 身材有点发福,但眼神锐利,有一种不怒而威之势。 老人左脚往地上一踏,跃到半空,右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左手一掌向着众人挥出,瞬间出现三道掌气,分别击向众人。 尘了缘反应迅疾,躲过了攻击自己的一掌,他没有回头身形往后退去,一手抓着一好,一手抓住颜子玉,躲过了攻击他们的这一掌。 在见到老人使出这一掌的瞬间,颜子心便扭头望向颜子玉这边,无奈距离太远,已来不及出手相救,见尘了缘相助,方才放下心来,一手抓住楚天继匆匆躲过。 原本地面上的石板,掌力所及之处皆被震碎,留下了一堆碎石。 颜子心正欲开口,便听见尘了缘开口道:“三清掌,华清绝学之一,迅疾刚猛,能开山劈石,大成时能一气化三掌,按照刚才掌力来看,还得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老人冷哼一声:“刚才何人欺负我华清徒孙?当我华清无人了吗?” 颜子心急忙道歉:“前辈误会了,我等并无此意。” 颜子玉在一旁气道:“果然是什么样的师父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弟子,都是如此傲慢无礼,还动不动就出手欺人。” 一好拉了一下颜子玉的衣角,示意她别乱说话。 “谁家闺女如此无礼?”,老人突然出手,一股迅疾的掌力袭向颜子玉,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次尘了缘没有再躲避,出手正面接下了这一掌,身形纹丝不动似游刃有余。 四目相对,尘了缘笑脸相迎,老人迟疑片刻起来。 颜子心跑了过来,将颜子玉护在了身后,正想开口,却听见一好说道:“琼烨爷爷,对一个小姑娘家出手这么重,有点过分了哟!” 老人望着几人,陷入沉思:“咦?是当年端木收下的小丫头回来了?这么说你小子就是……,我说谁能这么轻易的接下我这一掌,哼……”老人说完生气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尘了缘冷声道:“想试探我……” 一好望着老人离去的背影,浅笑道:“十多年了,您老可真是一点没变,性子还是如此火爆。” 颜子玉困惑道:“十多年?你们认识这么久?” 颜子心则是一脸茫然,看着尘了缘率先走了进去,也立马跟了上去。 尘了缘刚走踏入大门,只见前方站立着一个英俊的男子,温文尔雅,迎着风微笑道:“好久不见!” 尘了缘望着他,眉头紧皱,收起了玩世不恭之态,默默看着眼前人,一言不发。 颜子心望着尘了缘停住的背影,正好奇他为什么不走了,刚跨过石阶,就看着眼前站立着一个约三十左右的男子,挡在了面前。 一好见那人,呆立片刻开口:“你是长戚哥哥吗?” 男子笑道:“一好丫头还是聪明如往,这么多年没见,你们随我来吧!” 一好已走到尘了缘身边,回应道:“好!” “姐姐姐姐,这大哥哥又英俊又温柔,你们认识很久了吗?你们什么关系呀…?” 一连串的问话,一好不知从何回起。 只得回答:“妹妹别急,稍后,我慢慢与你细说。” 颜子心走在最后面,他看着颜子玉缠着一好,颇为苦恼又无奈,颜子玉给别人太多添麻烦了。 余光不觉发现楚天继的目光一直在前方某处。但他很快察觉到颜子心的目光,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示意他快跟上。 华夏神州,浩瀚无疆,不知其几何,东龙帝国,神州最庞大的国家。颜子心望着华清天宫内的庞大宫殿,各种精致清雅的建筑,不禁感叹。 “中土之地,果然不同凡响。” 楚天继在一边应道:“是啊!这确实是个美丽的地方,东龙之地在这战乱天灾不断的神州。相对而言,确实是一方净土,却也有他的不足。” 颜子心不解:“兄台何出此言?” “迟早你会明白的。” 长戚将众人带进一个院子里,便道:“诸位稍作休息,我这就通知人前去禀告家师,有客来访。”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喊:“掌门师兄,大事不好了,您快去看看。” 长戚见弟子慌慌张张,开口道:“如此慌乱成何体统,我这就过去。几位,失礼了,请便。” 随后半天的时间里,除了有人送来点心茶水之外,再无人前来,仿佛将几人晾在了一边。 颜子心凝望着屋外的青山绿水,轻微抬头便能看见那个挺拔的山峰,青青绿叶,繁花似锦,不禁让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可这对正是顽劣年龄的颜子玉来说,只觉得眼前一切甚是无趣。 “哥哥,好无聊啊!一好姐姐和那个坏小子一出去就不回来,他们的人也把我们晾在一边,太过分了。” 颜子心想了想:“尘兄和一好姑娘跟华清派似乎有着莫大的渊源,这其中关系肯定不简单,我们在别人的地方,所以小妮子你就消停一点,暂时不要给他们添麻烦。” 自从到了这个地方,楚天继一语未出,一直有所思,对身旁事物视若无睹。 颜子心见楚天继一言不发,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便开口道:“烦劳楚兄陪小弟走这一回,要是有所怠慢,还请楚兄海涵。” 楚天继听见颜子心的话,思绪打断,抬头望向屋外:“子心莫见怪,只是突然忆起了一些往事,一时间情难自控。” 颜子玉看了看两人:“你俩咋一个比一个闷,我要出去……” 颜子心:“不可。” 不一会儿,门外走进来两弟子,对着三人说:“请三位跟我到大殿一叙,掌门师兄有要事请教。” 颜子玉大喜:“终于可以出去了。” 楚天继长叹一声:“怕是来者不善。” “三位,请!”,一名弟子作出请的手势。 颜子心:“走吧!既然相请,没有不去的道理。” 华清大殿,虽然占地面积挺广,内部装饰却是十分简朴,没有金碧辉煌,也没有雕梁画栋,给人一种古香古色之气。 三人走近大殿,只见大殿上方掌门之位处站立着长戚,下方之处站立着琼烨,怒目而视面前几人,显然十分生气。 他的面前担架上躺着几个人,几个人脸色苍白,显然失血过多,右手手掌已然不在,断裂处被白色的布条缠绕,但是依然包裹不住点点鲜红。 “爹啊!掌门师兄,你们得为我们做主,我们就在山下城里逛了逛,就被歹人断去一手,失臂事小,但是华清的名誉事大啊!传出去莫不觉我们华清名不副实,让江湖众人耻笑……”。霍巨天一叫疼,旁边几名弟子也急忙叫唤。 琼烨气的毛发咋呼,怒道:“住口,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肯定又出去祸害别人被人家寻仇了,此事我自有定论,休得多言。” 尘了缘和一好坐在左边一侧,尘了缘细细品着华清独有的绿芽,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一好瞧见几人伤口内心一紧,断臂之痛非同寻常,不由得扭头看向一边,刚好看见颜子心三人走了进来。 颜子玉一眼就看到了一好,立马就扑了过去,撒娇道:“一好姐,你们怎么出去那么久,也不带上我,闷死我了。” 一好拉着颜子玉在旁边坐下:“好妹妹,下回带你一起,先坐。” 颜子心和楚天继向着琼烨和长戚抬手一礼,颜子心开口:“小妹顽劣,不懂礼数,望长戚掌门和琼烨前辈海涵。” 长戚伸手回礼:“无妨,小孩子天性纯真不拘世俗,请坐下一叙。” 两人刚坐下,就听见颜子玉的声音:“怎么会是你们?无耻之徒,真是无处不相逢,这就遭到报应了?想不到华清弟子都这么的出色。”最后的话她是看着琼烨说的,色字被她拖的很长。 颜子心一听,怒斥:“子玉休得胡言。” “小姑娘性子率真,不会撒谎,子心小兄弟让她继续说下去。”长戚把话接了过去。 “本来嘛!这个家伙带着几个人想调戏我和一好姐姐,被那坏小子揍了一顿还不安分,现在看他们这样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长戚看向颜子玉:“子玉小姑娘,请你们前来正为此事,虽说他们自作孽不可活,但是事关华清名声,本门也不能不予理会。” 琼烨放低声音,轻道:“小丫头,快说说事情经过,好让我等有迹可循。” 第12章 风雨欲袭 颜子玉正准备接着说下去,余光突然瞥到尘了缘身上,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原本已在嘴里的话也咽了下去。 一好见颜子玉没有说话,便说道:“长戚掌门,琼烨爷爷,你们不要对一个小姑娘这般逼迫,吓坏人家了。”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青瓷小瓶,“这是我研制的红香散,活血化瘀止痛,可加速伤口愈合,对于外伤可快速见效。” 霍巨天一听,眼巴巴望着一好,急恭敬道:“多谢姑娘赐药,多谢姑娘不计前嫌。” 琼烨瞪了他一眼:“住口,孽子。” 霍巨天不服,委屈道:“一好姑娘生的这么美丽,生为一个男人我能不动心吗?” “噗…,听你这么说还怪一好姐姐了?”颜子玉没忍住娇笑起来。 琼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若不是众多人在场,他非得好好教训一下霍巨天不可。 “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能惹得起的,搞不好下次再见着哪家姑娘漂亮,生出不轨之心,说不定就把小命给搭上了。”尘了缘淡淡地说道。 长戚目光转变,看向了尘了缘,当初的孩童如今已经成长为他也无法看透的人。 从第一眼遇见尘了缘,他就知道此人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必定翱翔九天。果然不出几年,无尘公子之名,已是江湖传奇之一。 只是他这番回来的目的,长戚一直没想通,从那天大门口见到他第一眼,他的心头就是一跳,那种让人心悸的感觉,让他明白这一切,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长戚:“来人,先把他们带下去,敷上一好姑娘赐予的药。” 听到尘了缘的话,颜子心的目光也转向了他,眼前的人跟自己年龄无差,但是他的身上总是散发出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感觉。 还记得初次见面他那诡异的速度,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把霍巨天给一脚踢飞了出去,那样的实力让他望尘莫及。 颜子心起身,“长戚掌门,那天之事涉及到姑娘家名声,她们也不好言语,让在下来说明吧!……,大概就是这样。” 长戚听了颜子心的话,“我看过他们的伤口,十分整齐,出剑之人速度极快,似乎在一瞬间,霍师弟等人都没有察觉到痛楚就被人一剑削去,当今武林这样的剑术高手并不多。” “而且,师弟们也说只看见一道黑色的影子飘过,片刻后身上传来剧痛,右手没了知觉才发现被人袭击。如今看来,已与诸位无关,此事就暂且作罢。” “唐突了几位,本掌门深感抱歉。子心小兄弟关于你求见我师父之事,得明日才行,师父常年闭关静养,还请耐心待上一日。” 颜子心抬手一礼:“有劳了,实在是事出有因,若是给贵派带来不便,还望不要怪罪。” 长戚:“几位跋山涉水来到本门,招呼不周,我已命人备好酒水在房,几位请好生休息。” 几人走后,琼烨开口:“师侄,这事你怎么看?” 长戚眉头紧缩:“此事定不简单,我华清处于西北之地,虽不算远离中土,但是向来除了本门之人外,中原很少有这样的高手到此。” “对了,前些日子,外蒙覆灭,据传闻是灵界之主赵灵风一手策划,具体原因不明,但事出必定有因,若是孽子不小心惹上了这个灵界,将是后患无穷。”琼烨有些担忧,显得心事重重。 长戚笑道:“师叔放心,灵界向来是唯利是图,一般人是请不起他们的。且我华清百年以来何曾惧过谁,区区灵界,不足为惧。” “对了师叔,吩咐好弟子夜间加强巡视,近期可能会不太平,要小心暗中的敌人。” 琼烨一拍胸脯,“师侄放心,这事就交给老朽。” 对于他这个师侄,他是十分满意,年轻有为,处事周全,聪明绝顶,往往能想到别人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虽然他向来不服琼华,每次论武总是被他以小小优势取胜,但是他教出的这个徒弟,他是从心底里服气。 空荡荡的大殿已经没人了,长戚坐到掌门椅子上,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缓解疲劳,灵界势力之强,并非他说的那般简单,他那样说只是想让琼烨安心。 江湖四大杀手组织之首,其主乃是震慑江湖的玄门黒使赵灵风,武功深不可测。 其下高手无数,十分棘手,若真是灵界来犯,那必定是场恶战,长戚已经在琢磨应对之法。 他自言自语道:“他们若是惹上了灵界,恐怕已经是死人了。只是你还如以往护短,罢了谁让他们惹到了你,也算是他们活该。” 其实,他已经想到是谁出的手。 “你自己不管你的人,总会有别人出去替你管教,希望他们能长点记性吧!” 霍巨天是琼烨的风流债,天赋一般,连内门都入不了,作为外门弟子长期驻守在天水城,很多事长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少景”,长戚一声轻唤。 大殿外快速走进来一个人青年,约莫二十左右,看上去文质彬彬,浓眉大眼,右脸留着长长的刘海,挡住了眼睛。 少景恭敬道:“掌门师兄,请吩咐。” “本门的外事向来你在处理,近日一定要密切注意天水城内外乡人的进入,有异常及时向我汇报。” “是!” 空荡荡的大殿内,只余下长戚一人,他仔细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仿佛成织成了一张巨大网,要将所有人一网打尽,那股压抑的感觉让他喘不过气来。 天水城内,在一家客栈内的房间。 “启禀公子,灵界已经正在前来,最近华清似乎有所察觉,到处布满了引线,还请小心行事。” 少年男子摆了摆手,那人退了出去。 男子打开窗,望着远处的华清山,拳头紧握,眼神发狠,“此次行动,断不能失手。” 入夜,过了些许时间,华清已然起雾,云里雾里,人物不辨,淡淡的月光如水,倾泻而下,却融入了严实的大雾之中。 望崖亭,尘了缘正与一老人对弈,棋盘上黑白交错,精彩绝伦。老人仙风道骨,面容慈爱,一双慧眼仿佛看穿世间一切。 “些许年不见,前辈可还好?”落下一子,尘了缘问道。 老人淡淡回道:“人生短暂,世事如棋,说不上好与不好,一切如旧。” 尘了缘笑了:“还是前辈豁达,什么都看得开,方才这般轻松自如。” “世事无常,没有完全意义上的对错,凡事不应该太过于执着。” “让前辈见笑了,我本俗人,生在俗世,自然满身都是尘埃,比不得前辈这般世外之人,一身清白。” “聪慧如你,怎会如此执着……” 无尘打断了他的话:“道理谁都明白,若做不到,那又何须强求?” “哈哈”,老人笑了,“好一个何须强求,好你小子,差点把老朽给饶了进去。” 无尘再次落下一子,“前辈抬爱,可要小心了。” 老人看了看棋局,初期平平,突然敌方大势崛起,我方危急,一时间竟无破解之法。 雾气朦朦胧胧,竟有些迷离之美,颜子心正在房门前,双手环抱着天一,看着远处一片氤氲之色,唯有淡淡月光交织,美不胜收。 “和外蒙的满天繁星相比,那清澈无暇的天空才是我的向往,尽管这里也美的不可方物。” 颜子心正感叹之际,突然察觉身后有异动,他回过头去只见一人影往外跑去,像极了颜子玉。 急忙喊道:“小妮子你给我回来”,那人一听反而加快了脚步,颜子心只得追了上去。 刚踏出院子的门,只见一个男子背对着自己,那背影如一座山峰屹立,右手握剑竖立于地。 “你终于出来了。”对方的话不咸不淡。 颜子心:“你在等我?” “已等多时。” “何故?” 男子转过身:“寒雪飘零名动天下,想必颜公子深得其真传,今日前来还望赐教一二。” 再一次听见了自己父母的名字,颜子心充满疑惑,他根本不知道寒雪飘零在武林中的地位。 这个偌大的江湖并不属于他,而是他的父母,那是属于他们的传奇之旅。 颜子心抬手一礼:“这位兄台抱歉,在下这微薄伎俩恐入不了兄台的眼,实有不便,兄台请!” 说完,颜子心欲走。男子沉吟片刻,“你否在寻找一个小姑娘?” 颜子心抬起的脚还没落下,闻言却收回了脚。 “若今日颜公子能赐教一二,我定当为公子找到那小姑娘。” 颜子心没有回头:“此话当真?” 华清地大,若是茫然寻找,犹如大海捞针。有些事无法选择,就只能去接受了。 那人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大雾的天气,白茫茫一片,稍微隔一点距离就不辨人影,想要找人谈何容易。 颜子心凝神聚气,从身体中散发的真气竟在四周形成闪闪的冰晶。 “这就是零点功法吗?果真奇妙”,那人一见十分惊喜,似乎点燃了他眼里沉寂的火焰。 “华清孟剑,多谢颜公子赐教。”说完,右手挥舞长剑,挽起一片剑花,似乎连迷雾都被劈开。 见此,颜子心知道一战在所难免,只得道:“孟剑兄,还请勿忘承诺。” 只见颜子心身边的冰晶飞向孟剑,来势汹汹,速度奇快。 反观孟迁,一挥剑动作缓慢,似乎暗合自然之道,不骄不躁,不急不慢,却又能及时挡住冰晶的攻击。 剑锋所过,叮叮作响,出现一阵火花,可见这冰晶的不凡。 孟剑挡下颜子心的攻击,挥剑刺来。颜子心发现孟剑出手虽慢,但这剑招却难以躲开,只得不断使用冰晶来阻挡孟剑的攻势。 华清派的武功来源,皆出自于华清天宫的镇派之宝《道心经》,它的起源已无法得知。 华清天宫开山祖师太乙,青年时凭借着这本心法,独步武林,无敌于天下。 而华清所有武功,全部演化于此,万变不离其宗,其中武学包含了关于道的奥秘,华清天宫也凭此成为武林一超级大派。 面对孟剑的招式,颜子心只觉得自己的攻击都打在了棉絮上面,看似柔软实则凶猛无比,仿若能包容万物,一时间颜子心想不出如何破解。 颜子心看着眼前孟剑施展出的招式,心中不禁一沉。 暗自思忖着:“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功法?竟然能如此轻易地挡下我的攻击……” “如果无法找到有效的应对之法,这场战斗恐怕将会异常艰难。” 然而,颜子心这几日的经历,深知在这种关键时刻绝不能自乱阵脚。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并开始仔细观察孟剑的动作和气息流动。 渐渐地,他发现了一些端倪,尽管孟剑的招式表面看起来软绵绵毫无威胁可言,但实际上其中蕴含着极其高深玄妙的内功技巧。 一时间,颜子心竟然有点痴迷,心境也有所明悟,之前在修炼时想不通的地方在此刻领悟了。 渐渐地,颜子心学着孟剑的运功之法,开始催动灵点功法,他发现出手竟如此畅通。 孟剑呆住:“你竟然就这样学会了我派的运功之法?” 第13章 暗中来人 白天的华清山云雾缭绕,远观如神仙之地,而夜晚的华清山依旧美不胜收,皎月下华清山一草一木都似乎蒙上了一层面纱,让人急切想要摘下。 在半山腰间,一个黑衣人正在疾驰奔走,脚步一起一落间,十来丈之距,正快速向着华清大门而去。 原本崎岖不平的山路,在他脚下竟这么轻松。 “哎,你说我们好歹也是二代弟子,怎么就沦为了看门的呢!”华清大门前,一个弟子对另一人说道。 “掌门师兄之命,你敢违背么?” “这这…,自然是不敢,但是……” 还没等他说完,另一人接着道:“不敢就老老实实守夜,这恐怕会是一个多事之秋。” “我说文青,你那么紧张干嘛?”文天问道。 “那个人回来了,不知何故,心里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文天:“你是说文尘?”文青点了点头。 继续道:“想当初他可是华清二代弟子中的天才,天赋异禀,资质奇佳,百年不遇,所有武功过目不忘,而对于初级道心经都有了独到的领悟,却不知何故离开了华清。 他那个人亦正亦邪,玩世不恭,不尊侠义,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入其眼,又似乎所有事都与他有关,那样极端的人,也不知是福是祸。” 说到此处,文天也打起了精神。 文青又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掌门师兄这样安排,必然有其道理。” 黑衣人临近,瞧见两个守卫在门前在诉说什么。 眼睛一转,手向从怀中摸去,取出两枚棋子,便快速上前,借着精妙的身法,让人难以看清。 文天和文青只见到一个黑影快速而来,刚开口:“什么人……”只感觉头上一痛,就失去了知觉。 黑衣人走了过来,看着两人:“警惕性不错,就是武功差了点。”说完,径直走了进去。 黑衣人走过大门,入眼便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后则是华清正殿华清天宫,在大殿几里外是入云的山脊,左右两边分别有路,铺着许多青石板,一直向着两边延伸,无数楼阁在其间。 有点发懵的黑衣人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地图,端详了一会便选择了左边这一条路,却殊不知地图拿反了。 一路上时不时有人在巡视,黑衣人嘴角一笑,绝妙的身法穿梭其间,华清巡视弟子未有半分察觉。 黑衣人又躲开一队人,嘲讽道:“我这流光飞梭步乃江湖绝顶轻功之一,岂是尔等之人能察觉的。” 说完,正在洋洋得意时,眼前只瞧见又分了三条路出来,分别是正前,左右,左边怪石林立,右边树木参天,前方似乎有光反射过来。 黑衣人一时间又犯了难,只得取出地图,端详了一会,左右仔细瞧了瞧,才径直向着前方而去。 颜子玉身体刚恢复一些体力,便按耐不住贪玩的性子,跑出了院子,想着出去四处游玩一番。 哪知道刚出门口就瞧见一人看上去十分可怕,匆忙间慌不择路,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待她停下来时,已不知身在何方。突然瞧见一抹绿光,便随着光亮来到了一个波光粼粼的小湖前。 湖水清澈见底,但是湖水有些泛绿,在月光下似乎像一块巨大的绿宝石,闪闪发光。 水里有一些绿色海藻,以及不知名的植物。 颜子玉坐在岸边,脱了鞋袜,一双玉足轻轻荡起波纹,双手伸向天空,说道:“多美的月亮,要是能摸一下就好了。” 黑衣人向前而去,走了一会发现,这里树木低矮,植物稀疏,十分荒凉,与后方的景色显得格格不入。 突然一块巨石出现在面前,黑衣人走近一看,上面写着:“禁地,不得擅入。” “什么禁地,还不如家里的石头唬人,咦……?既然是禁地,说不定我要的东西就在这里面。”黑衣人走过巨石,只见一座长长的石桥连接到对面,绿色光芒从对面映射过来。 黑衣人悄然临近,只见前方出现在一个由山泉汇聚而成的小湖,通透泛绿,让人移不开眼。 “华清果然真如世外桃源,此等美景,怕是整个天下也找不出几处。”刚说完,便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 “好美……” “有人在此?”黑衣人小心了起来,暗暗靠近。 待靠近了些,便瞧见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正在戏水,前方只有山泉不断流入湖里,发出咚咚响声,其它并无异常,显得十分寂静。 对此黑衣人没了兴趣,转身正欲离去,突然瞧见湖里一对似红宝石之物正向少女这边移动,虽然缓慢无比,连波纹都未泛起,但还是被他察觉。 “不对,这个地方有点诡异。”黑衣人仔细观察了起来,目光所过,从左到右,任何事物一丝没有放过。 此时,那对红宝石已快到少女面前,黑衣人暗道不好,忙叫:“姑娘小心!” 黑衣人一跃而起,动作迅速,揽过少女,飞向空中,只见水底“砰……”的一声,巨大的水花升起,窜出一庞然大物,仰着一个巨大的头颅。 “好漂亮的眼睛,好精致的人儿,真像一个小精灵一样。”黑衣人的目光在颜子玉的脸庞停留。 但身形未停留半分,脚尖在那巨大头颅上一点,借力快速退开,待两人站稳脚步,只见一条巨蟒盯着两人,头上似乎还有两个小角。 “这是蛟?”。黑衣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哇……,好大的蛇。”颜子玉立马躲在了黑衣人的身后,黑衣人能感觉到身后之人正在瑟瑟发抖。 他正严阵以待,等着蛟龙的攻击,却瞧见那蛟把头一甩,似乎在说,“大惊小怪”。 然后它眼珠一动,似翻了个白眼,扭头向着湖中而去,随着尾巴一甩,又在湖面激起一阵浪花,不一会儿湖面又恢复了宁静。 黑衣人:“什么眼神?那是对我不屑一顾?” 此时,黑衣人内心是复杂的,竟然被一条蛇轻视了,以他的身份,说出去定然会让江湖之人耻笑。 颜子玉听见咚的一声,然后再无半点响动,又听见黑衣人在自语,过于紧张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便开口问道:“你说什么?” 黑衣人这时才想起还有颜子玉在身后,回过头来,对着她道:“我说我们被一条蛇藐视了,他在嘲讽我们没见过世面,你信吗?” 颜子玉抬头便瞧见,那黑发黑眸,英俊非凡,如诗如画般的脸上却充满了震惊,一时间又没听太明白,小心翼翼问道:“公子,你说什么?谁嘲讽我们?” 黑衣人见颜子玉一双玉足踩在石板上,石板冰凉她不断抬脚左右互换踉踉跄跄,觉得颇为可爱,刚刚的事他也不好言说。 只得道:“没什么!小丫头你自己去把鞋袜穿上吧。”说完便打算离开。 颜子玉看了看还在岸边的鞋袜,一双美目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公子要把小女扔在这里喂蛇吗?” 黑衣人闻言,“罢了,确实不太妥。”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湖边。 “你知道它为什么藐视我们吗?那是因为它已有灵识,不会无端攻击人,而我如临大敌一般。” 颜子玉:“啊?怎会如此?” “那不是普通的蛇,而是蛟,在华清山这天地灵气之地,已然有了一定的灵识,应该是华清饲养的灵兽。哎,竟然被一头畜生给看低了。” 男子十分无奈,他将鞋袜递给颜子玉,自顾自的向外走去。 颜子玉疾呼:“你等等我……” 华清大殿后方,远远望去有一座九层高塔,乃是华清派的道心阁,据说在塔顶之上放着武林至宝《道心经》。 此时已近子时,灯火已不见太多,只余少许巡逻弟子的灯笼之光。然心经阁九楼之上,却有着一缕微弱的烛光。 烛光轻轻跳动,闪烁在一个温和的脸庞之上,仿佛在随风起舞。长戚盘坐于书案前,上面放着几卷经文,正目不转睛的一页页查阅。 微风随着窗户涌进房间,带着丝丝凉意,长戚放下经卷停住手指,望着窗外,雾气连绵,依旧是让人看不清任何的东西。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两声轻微响动后,屋子里已经多了两个人,一人书生打扮,头戴冠帽,一人身材矮小,面目狰狞,身披一宽大的黑袍。 “想不到是故人前来,两位圣使在下已恭候多时。” 内心却道:“怎么会是他们?已经销声匿迹十多年的空教圣使。”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在商议什么。 书生模样的人开口:“今日前来,只因在武学之上难以有所突破,想借贵派道心经一观。” 长戚正想回话,那人又道:“但你们所谓正派之人一向仇视我等,肯定不借,故此只能出此下策这般借览一下。” 长戚:“看来两位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既然来了就多留些时日,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 “哎哎哎,我们都是读书人,能不能不要动粗呢?谈不拢我们走就是了,……,我说你…,轻一点啊。” 还没等他说完,长戚已经出手了,身形移动竟未发出一丁点的动静,一切显得太过于自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而他本人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好奇特的武功,防无可防。”两人看着长戚如鬼魅一般攻击,只能慌忙抵挡,被动挨打。 “退……”。书生模样的人说完,率先从窗户跳了出去,另一人见状也急忙跟了出去。 长戚紧追,刚到窗户边只感觉两股巨力疾驰而来,他连忙运功双手交汇于胸前,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出现,瞬间化解了两股巨力。 只是窗户在这两股力量下已经粉碎,两人发问:“这就是道心经演化而来的阴阳两仪掌?” 长戚居高临下,两人分别站立在窗边楼角之上。月色正浓,雾气逐渐散开。长戚望着夜空说道:“华清武学,源于自然,如尔等之人怎能理解。” “日出而落,万物枯荣,斗转星移,百川归海,天地之道也。” 长戚的话语里充斥着对两人的轻视,黑袍人听完,浑浊的双眼发出光芒,似乎唤醒了他沉寂的灵魂,一股强大的力量自体而发,带着丝丝黑气,给人一种绝望的死气。 书生急道:“落寞断肠掌,哎……,老家伙你都多大岁数了,还这么容易被激怒,别误了我们此行目的。” 掌力自双掌而出,带着不甘,悔恨,绝望,死气,向着长戚劈去。 长戚双手交汇,再次出现一个太极图案,迎了上去,黑袍人的攻击如同泥牛入海悄然无息,虽然掌风被化解,但这股掌力还是让长戚身形不稳,后退了两步,这掌法可见一斑。 第14章 各怀目的 书生见状,略加思索后,打趣道:“人家长戚掌门爱护本门事物,我说你个老东西就不能打准一点?” 那人一听便已明白他话中之意,随即掌力四处攻击,长戚知对方想破坏道心阁,立即出手压制,使其无法他顾,无法对成对道心阁造成损坏。 “长戚掌门,你看看我脚下这块古木,真是十分难得,还有这工艺也是十分精湛,想不到华清建派百年,还有如此之物,就这样毁了真是可惜。” 书生说完,脚上用力踩下去,想一脚震碎此楼角。刹那间一道剑光从下而上,书生急忙收脚,来剑极快,差一点就被刺穿脚掌。 随即又一道剑光直直而上,书生被逼无奈,只得跳到楼顶之上。黑袍人卖出一个破绽,长戚借机使出一掌,哪知黑袍人借力而上,也落到了楼顶之上。 “掌门师兄!”两人一齐开口,长戚微微点了点头。 “给你们引荐一下,江湖上臭名昭着的无心人断肠人两位空教护法。” 书生接话:“我说你,都是读书人说话何必那么难听呢?大家只是信仰不同而已。” 孟画不解,询问道:“那你们是好人吗?” “算是好人中的坏人,坏人中的好人吧。” 孟画挠了挠头,“到底是好还是坏……” 孟棋用手推了推他,小声道:“你们家好人大半夜的来这偷东西?还对掌门师兄大打出手。” 俞画大怒:“坏人还诓我,你们都是坏人,看剑……” 说完,剑光闪烁,手中长剑似乎是划过黑夜的闪电,带着惊雷,惩戒黑暗。 无心人:“咦?这小家伙有点意思。” 长戚:“你也去帮忙,小心些。” 孟棋:“是,掌门师兄!”在道心阁不远处,两个人影正在搜寻着什么。 “剑兄,可有眉目?”随着孟剑已经寻了好一会,颜子心内心急促不安。 孟剑:“时辰已过,浓雾已经散开,按令妹所走之方向,应在此处无疑,可怎么不在?” 颜子心一抬头,便瞧见前方一道光芒闪过,不远处的楼顶似乎有人在交手。 “孟剑兄,你瞧那楼顶是不是有人在打斗?” 孟迁一瞧二话不说,脚下发力,一跃而起,落足间四、五余丈,向着道心阁而去。 颜子心瞧见,感叹:“好轻功!兄台等我。”随即跟上,却也不比孟剑慢上多少。 “喂,我们这是到哪了?”颜子玉问道。 “我再说一遍,我叫黎九,小丫头你看这是啥?”黎九举着自己的拳头。 颜子玉小心翼翼道:“这不是…手嘛?” “啊……,再烦我我就揍你。”黎九抱住头,显得有些痛苦,他十分后悔招惹了她。 眼前,树木葱郁,有着许多的松树,地上落满了松叶,右手边则是陡峭的悬崖,中间只有一条小路,上面铺着些许的石块,大多碎裂且有着青苔,只够两人并排而行。 小路放眼望去,蜿蜒曲折临近山脚,黎九向后望去,除了一片树林之外,看不见任何事物,也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走到了此处。 黎九看了看四周,不想原路退回,还是选择了继续往前而去。 颜子玉不紧不慢地跟着,时不时搭一句话:“你说你是华清新进弟子,他们连路痴也收吗?” “你说你大晚上的还穿黑衣,不觉得像贼吗?” “你说你长的还也还算英俊吧!” 听颜子玉说了那么多话,黎九觉得这是唯一正确的一句,可是后面颜子玉又接着说了。 “可怎么连蛇都瞧不上你……” 黎九的脸色越来越黑,突然闻到了一股花香,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这种香味从来未闻到过,十分让人留恋。 黎九还在思索,只听见颜子玉“哇……”的一声,整个人似乎看呆了。 “发生何事?”黎九走到颜子玉身旁,就在前方不远处,一棵巨大的树像一把巨伞,上面开着粉色的花朵,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黎九:“想必,就是来自它了。” 颜子心道:“还有如此美丽的树吗?” 两人靠近一看,树下有一个院子,院中还有一个亭子,亭中有两个人影,似乎正在饮酒。 尘了缘:“前辈,似乎有客来访。” “你小子又想骗我,这大半夜的,还有客来访。” 一好从屋子里走出,对两人道:“久等了,松子羹已好,快尝尝。” “一好姐姐……”,颜子玉大声呼唤。 一好起身相迎,“子玉,你们怎么来了?” “坏小子,你怎么也在里啊!” 尘了缘抿了一口酒,道:“你说错了,我在哪,你一好姐姐才会在哪!” “哼!”,颜子玉说完,直接扑向了一好。 “姐姐,他欺负我!”说完,指向黎九,故作可怜之相。 一好望着黎九:“这位公子是?” 黎九望着一好,心道又是一位佳人,一位柔情似水,笑靥如花的佳人,双眸之中柔情不带软弱,笑靥不带妖娆。 “在下黎九,见过几位。” 尘了缘:“在下无尘,相逢即是缘,兄台过来喝一杯,别介意那小妮子的话,她这活蹦乱跳的模样,定然是她欺负了别人,想必兄台一路上不好受吧?” 黎九望着尘了缘,双眼差点挤出泪来:“无尘兄,你怎知如此详细,但又为何如此说?” “你想想你这一路经历,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既安然无恙,就说明只能是她又欺负了别人,如果她被别人欺负,被人揍的鼻青脸肿估计也是轻的。” 颜子玉大怒:“坏小子,我要杀了你。” 张牙舞爪的就准备扑过去,一好则把她拉住,像安抚小猫一样:“子玉,不可胡闹,首先你得打过他才行呀!不如来喝点我刚熬好的松子羹?” 颜子玉一听,“有东西吃啊!我说有个怎么有一股香香甜甜十分诱人的味道,原来是姐姐做的羹,“坏小子,本姑娘不跟你一般见识。” 黎九轻叹,“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一好给两人呈上, 颜子玉只吃了一口便停不下来了,黎九看着颜子玉夸张的动作,一时间也好奇这东西是有多美味。 于是也轻轻舀起一口,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充斥着树木间清新的芬芳,似乎更夹杂着月光的柔弱之美,让人回味无穷。 “来来来,陪我老人家喝一杯,难得今天有这么多客人。” 黎九看向这老人,发髻斑白,头发凌乱,眼神浑浊却泛着光芒,说话中气十足,举手投足的动作过于自然,让人几乎都可以忽略。 这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脑海里产生了一个想法,若是用此手法偷袭,这成功率可就大的多了。 三人举杯,一好端坐在尘了缘身旁,未进食也未饮酒,颜子玉坐在一好身侧,本正吃着,突然被三人的酒香吸引,自己也倒了一杯。 一好:“子玉别…”,话未说完,颜子玉已经喝了下去。 “咦?一好姐姐你们怎么都变两个人了,哈哈…,真好玩……”然后便倒在了桌上。 “都没来得及阻止,真是的这妮子,我先扶她进去休息一会。”一好扶着颜子玉去了屋子里。 琼华小声嘀咕:“哎,这丫头真像月华小时候一样顽皮。”看着颜子玉,他的思绪似乎已经飘远。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一条涓涓小溪倾泻而下,月光刺穿树叶间的缝隙,落到众人衣衫之上,映射出几些许白色斑驳,黑白错落交织,依稀可见闪烁如繁星。 黎九感叹:“这地真如天仙之境,美不胜收。” 山下隐隐约约可见一条道路,似乎是一条天涯之路,通往远方。 抬头则是似乎触手可及的圆月,以及一棵如广寒宫内桂树一般唯美之树。 “小伙子,还是有点眼光的,想当年老朽在蓬莱之岛打遍无数高手,才在他们的圣树之上截取一小节,作为胜利之物带回此地培育,二十年方才长到这般模样。” 黎九一听,“蓬莱?,那可是海外仙岛之一,这老头看来是他,也对,毕竟能跟无尘公子一起饮酒之人,且会是简单人物,看来此行麻烦了,原以为什么武林四公子,都是浪得虚名,而今观无尘实力似乎深不可测。” 从黎九到来的那一刻起,尘了缘就已经起了疑心,虽然他掩饰的很好,尽量不释放出气息,来隐藏自己的武功,可他那落地无声,诡异灵动的步伐早已经引起了他的警觉,因为跟常人行动不一,若仔细观察定能看出端倪。 “这两小子,都不是简单之人,想必这武林怕是要变天了,只是……。呵呵……,我一个老头子操什么心,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解决。” 三人各自有所思量。 “来来来……,继续喝酒。” 三人举杯,尘了缘和黎九对视,似乎都想从对方眼里看出些什么,当两种目的性一样的目光相对,两人同时一笑,仿佛他们是一种人。 酒过三巡,老人已经昏昏欲睡,尘了缘与黎九却是十分清醒,因为他们都用内力化解了酒力。 尘了缘呼喊道:“一好,前辈已经醉了,天色过晚,我们应该返回了。” 一好回道:“子玉已经不省人事了,还得麻烦公子。” 尘了缘笑道:“本公子可是武林出了名的风流倜傥,就不怕我轻薄那小丫头?还是让黎兄来吧!” 一好在尘了缘手上一捏:“公子是什么人,一好心里是有底的,可不要再推辞哟!” “好好好!”,尘了缘连说三声,“一好可真是下手一点情面没留。” 一好微笑道:“烦劳黎公子来跟我一起扶一下前辈进屋休息。” “好好好!”,黎九也是同样连说了三声,看到了尘了缘的待遇,他觉得女人这种东西尽量不要得罪,特别是那种温柔似水的女人。 道心阁楼顶四人正混战在一起,孟画孟棋过了十几招之后明显落了下风,长戚在一旁观看却不曾插手,他想多磨练一下弟子,却眼看要落败,正准备出手。 “掌门师兄!发生何事?”孟剑匆匆赶到。 长戚望着来人:“来得正好,快与师弟们一同拿下这贼人。” “是!” 剑光宛若游龙,三尺寒光乍现,孟剑加入战团,一时间双方平衡,可长戚却看出两人并未出狠招,也不急着离去,似在拖延时间,一时间他们的目的难以捉摸。 长戚对颜子心道:“子心稍安,与我静观即可!” 颜子心将长剑收回,应道:“一切听长戚掌门安排!” 无心人:“情况似乎不妙啊?对面人手怎么越来越多了。” 断肠人手上聚力一招逼退孟剑,借力飞遁,也不理会无心人,逃走了。 “哎,老家伙你慢点…等等…我啊,千机射影……” 只见一阵雨针从无心人袖子里飞出,针锋所过,与几人长剑撞击,叮叮作响。 长戚一听,急忙喝道:“穷寇勿追。” 第15章 有敌来犯 一阵针雨过后,依稀可见两人下降远逃的背影,长戚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知道刚刚那是何暗器么?” 颜子心手里握着一根徒手接过来的针,仔细瞧了瞧,针尖漆黑,有剧毒,闻着有刺激气味,料想见血封喉。 几人不语,长戚继续说道:“在几十年前江湖上,有一个叫空教的组织,他们行事乖张,不尊侠义,不受世俗约束,颇有些世外之人的高人之意,想来也是性情中人。 原本大家相安无事,突然有一天,他们用尽各种手段想要统一武林,杀人如麻,无恶不作,对不从者无所不用其极,由此引发了一场争斗,而他们也从此被称为魔教。 这两人则是二十多年前魔教的四大圣使之一,千机射影是无心人成名暗器,见血封喉,中之若医仙在世,能否及时救活,也是未知数。” 孟剑:“想不到已经二十多年了,他们竟然又卷土重来,弟子这就带人前去追,势必将其一网打尽。” 长戚:“不必了,他们今日前来,想必早有准备,不是那么简单,孟剑你带人注意搜寻各要处,孟画与孟棋你们注意通知各巡夜弟子,万分警惕。” 众人:“是!” 颜子心随着长戚缓缓下楼,长戚:“想必孟剑又去给子心添麻烦了,还望海涵!” 颜子心:“哪里,孟剑兄对武学的痴迷让小生钦佩,同时又见识了华清武学,何乐而不为。” 继而恳请道:“长戚掌门,在下有一事相求。舍妹因顽劣私自跑出院,在下几番寻找未果,还望掌门能派些人手相寻,感激不尽。” 长戚摆了摆手:“无妨,时辰也不早了,子心出来这么久,说不定子玉已经回房,子心可先回房查看,我这边寻找若有结果立马通知你,请放心。” 颜子心正准备道谢,长戚截住话语,笑道:“别再道谢。” 两人相视一笑。 颜子心话未出口,便被堵了回去,只听见长戚继续说道:“子心兄想必自幼习得各种为人处世的礼数,各种正邪的理念,虚的有一日莫不要被这些条条框框束缚了,忘了本心。” 也不知长戚为何突然说起这,颜子心一时间难以明白,他在想是否自己哪里做错了。 “谨听前辈教诲,告辞!” 尘了缘抱着颜子玉出现在院子门前时,颜子心正在焦急的踱来踱去,颜子玉一伸手,口齿不清地说:“哥……来,喝一杯!” “胡闹,成何体统”,颜子心一边生气一边接过颜子玉。 尘了缘笑着说道:“这可与我们无关,是她自己喝的,拦都没拦住。” 颜子心道:“在下并非此意,尘兄莫要误解,只是舍妹太失礼数,这一路给诸位造成诸多困扰,十分抱歉。” “颜公子,原来颜小姐已经回来,掌门师兄命我等来告知,目前看来已不需要,我等还要继续巡视,打搅了。”门外一华清弟子说完,便带着众人离去。 黎九见一行人离去,立即抱拳道:“诸位,我也该走了,再会!” 尘了缘目送着黎九出门,黎九只觉得背后的目光有点渗人,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 几个华清弟子一边走一边嘀咕:“那个黑衣人是谁?之前无尘公子等人前来并未瞧见那人,不知是何许人也。” “听你这么说还真未见过。” “也许可能是后来的,我等并未撞见。”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喋喋不休。 领头之人喝道:“行了,别争论了,有刺客闯入都小心点,打起十分精神,若是在我们手底下出了什么事,可不好与掌门师兄交差。” 众人:“明白!” 小院内堂,一好向颜子心细说了颜子玉醉酒之事,突然想起黎九这人,便问:“公子怎么看今天的黎九公子?” 尘了缘靠在椅子上,不紧不慢的说道:“此人来路不明,非普通人,气息隐藏的很好,武功似乎不在我之下。” 颜子心一听:“怎么回事?还有另外之人?” 尘了缘看了颜子心一眼:“你妹带来的人,得问你妹!” 见颜子心一脸窘迫,一好道:“颜公子别介意,我家公子说话一向口无遮拦。” 颜子心道:“无尘兄也并未说错,子玉带来的人也只能问她才能细知经过。” 一好:“那这么看来,他也并不是华清新进弟子了。” 无尘:“如此人物,就算真是华清新进弟子,恐怕也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颜子心:“那我们是否要告知长戚掌门,早做防备。” 尘了缘:“不用,那家伙精明的很,这点小事不用知会他。” 尘了缘和一好走后,颜子心一人坐在堂内,焦虑了半天,一时间放下突感异常疲倦,整个人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颜子玉也真是不给他省心。 “咦?子心兄还没睡?”,不知何时,楚天继已站在门口,身上带着丝许露水。 “楚兄这是刚外出回来?”看着楚天继一身风霜。 楚天继:“早就听说华清人杰地灵,风景如画,睡不着就出去走了走。” “一天的奔波琐事,在下略感疲惫,就先回房休息了,楚兄请!”颜子心抬手一礼。 楚天继回礼:“请!” 翌日,颜子心起的很早,所有人都未清醒之际,独自一人站在院中,呼吸清晨清新的气息,一股神清气爽的感觉舒缓至全身。 “子心兄这么早?”楚天继站在房间门前说道。 颜子心看了看楚天继回道:“楚兄似乎没睡好?怎看起来还是如此疲倦。” “是啊!不知为何难以入睡,可能是初到华清派太兴奋所致。” 此时,一好拉着睡眼朦胧的尘了缘也从房间里出来了。 “公子醒醒…该起床了…” 尘了缘眯着眼回道:“起起……,这就起。” “哈哈……,坏小子看招……”颜子玉抓着的毛巾直接扔了过去,刚好砸在尘了缘的脸上。 “谁偷袭我……” 过了些许时候,华清弟子送来早饭,众人就餐之际,发现楚天继并不在房内,四下寻找却未发现踪迹。 四人坐在桌前,桌上是几个简单的菜肴,并不是寻常人家种的菜,而是华清山上长出的野菜,在华清之外几乎吃不到。 颜子玉一脸诧然:“都是些什么菜?好别致做的也很精致呢,一个也不认识。” 一好摸了摸颜子玉的头,笑道:“这些东西在华清山外几乎没有,但是在这里可是很寻常的,就如平日里自家种的蔬菜,因为独特的气候,这山上尽是长出一些寻常地方长不出的东西,而寻常地方能种的东西这里连牙都不发。” 颜子心也好奇道:“这地方真有这么神奇?” “颜公子可否有注意到周围的事物?是不是都与寻常所见不同呢?” “这个倒没有注意,嘿嘿……”。说完,颜子心尴尬的笑了笑。 “说了这么多,你们到底吃不吃呢?”颜子玉已经按耐不住了,便率先动了筷子。 尘了缘一脸认真的看着颜子玉吃下,然后道:“小妮子,怎么样?” 颜子玉一边细嚼一边想着说词,“嗯……” “还不错是吧?” 颜子玉大喜:“你怎么知道人家想要说什么?” 尘了缘笑道:“一看你就知道读书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要是子心肯定就不同了。” 一好和颜子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奈,这两人真是冤家对头了。 颜子心也准备动筷,准备尝尝华清独特的菜肴,刚举起筷子,便听见尘了缘说:“等等…,一好你来试试,这菜似乎不太对劲。” 一好点了点头,夹起一小块放进嘴里,细细品味了半晌,才说道:“味不对,多了一丝点的甜味,有点像散功散。” 颜子玉大惊失色,一下子扑倒颜子心怀里:“啊…,哥我又中毒了……,呜呜……” 一好正准备说话,只听见尘了缘率先开口:“小妮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颜子玉雨带梨花问道:“什么?” “你身上本身就带着剧毒,基本上来说也是无药可解的。” “也是呢,也不差这一种,呜……,哥……”颜子玉哭的极为伤心,一好看不下去了。 “公子别闹了,散功散无色轻味,只是在食用下咽之时才会有一股很淡的甜味,涌上鼻尖,转瞬即逝,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出,药性也并非剧毒,只是让人半日里提不起真气,对普通人来说根本没用,子玉不要听公子胡说。” 颜子心一边细心给颜子玉擦去眼泪,一边想着一好的话。 “这么说来,恐怕将会有大事要发生了。” 尘了缘认真的点了点头,一好则收拾菜肴,倒掉了大半,只余一些残羹置于桌上。 不消一会 ,一华清弟子前来告知长戚掌门正在大殿,请他们过去。 颜子心与无尘对视一眼,尘了缘率先回道:“请前面带路”,然后在颜子心耳边说道:“一会见机行事,切勿强出头。” 大殿内,长戚高坐其上,琼烨在右,孟剑、孟倚、孟画、孟棋分别立于两旁,身后都站立着几十名弟子,似乎如临大敌一般。 无尘:“长戚掌门,这是发生了何事?需如此这般严阵以待。” 话音刚落,大殿门口被一群人包围了起来,他们身着银色铠甲,黑色披风。 只见大殿外走进来几人,为首的人身材挺拔如松,戴着一银色面具,黑色衣边镶着银饰,手拿一柄铁扇。 左右一男一女,腰配两柄细剑,似乎不是中土之物,有点似西域武器。 面具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长戚掌门,怎需安排如此多的人出来迎接,我等受宠若惊。” 长戚冷哼一声,“尔等宵小之辈所为何事?需这般偷偷摸摸下药这种下三滥手段,说出去也不怕江湖之人耻笑。” 戴着面具的人不悦地说:“长戚掌门都说我们是宵小之辈了,用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手段,也无可厚非,我劝长戚掌门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然一会血溅华清天宫。” 颜子玉小声嘀咕:“明知自己是宵小之辈,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哈哈……” 颜子心连忙拉了一下她,示意别乱说话。 面具人似乎有所察觉,瞪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说起来,我答应了一位朋友要给他点时间处理你们之间的私事,出来吧。” 只见,从他身后走出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楚天继。 “师兄,别来无恙。”楚天继望着长戚说道。 长戚脸色极冷,面无表情:“是你?” 楚天继撕下脸上伪装,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眉目清秀,虽发髻有些斑白,面容沧桑,脸上却有一股稚嫩的孩子气。 第16章 往事落幕 当你以为的真相,当你坚守的信念,原来都是错的,你会如何? 长戚无比失望:“长稚,想不到啊!十多年过去了,你会以这样的方式回来,若是月华瞧见你这样不知道会有多么的痛心。”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提她?她可是死在你手上的。别废话了,来吧!十多年的恩怨就在今日了结。” 长戚十分悲愤:“月华,你看到了吗?你最疼爱的师弟今日前来为你报仇了,呵呵……,有因有果,你放不下的事就让我来了结吧!” 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响起,长戚淡然道:“住手,谁也不要插手,我必须亲自结束这一切。” 琼烨担忧道:“师侄,你还能行吗?”长戚点了点头,示意他无需担忧。 “月华,今日我就用你的月夜来清理门户。”长戚拿出一把长剑,极为秀气,剑柄之上有一颗蓝宝石,闪烁无比。 他本不用剑,自从月华死后,她最爱的月夜就成了他的随身佩剑,但十多年未出剑。 “叮……”,早已物是人非,剑气依旧清冷,不减当年,如那个花一样的女子盛放开来。 长戚一跃而下,长剑直指长稚,长稚身形一偏,右手拔剑,两剑交汇撞击在一起,火花闪烁不断,一出手双方都没有保留,直接进入了白热化状态,一时间两人难舍难分。 孟剑:“他就是十多年的长戚师兄的师弟?那个号称华清最有剑术天赋的长稚?” 孟椅回道:“应该错不了,十多年前的事我也略有所闻,但具体是非对错却无法知晓。” “这事恐怕只有师父能解决了,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否前来。我们进华清十年来,全仰仗长戚师兄教导,虽为师兄却更像父亲一般。” 孟椅:“是啊!希望师父能尽快赶来。” 孟画内心无比着急,他性子单纯,嫉恶如仇,又尊师重道,长戚不让任何人出手,他是断然不敢上前的,只能干着急。 孟倚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说道:“稍安勿躁。”孟画长长出了口气,点了点头。 尘了缘看着激斗的两人,说道:“想不到是他,竟然勾结外人,看来今日有戏看了。” 颜子玉一旁道:“坏小子,你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小妮子懂什么,难得有如此一出好戏可看。” 颜子心一脸疑惑,问道:“尘兄可否解释一下他们之间的恩怨?” 尘了缘缓缓说道:“据我所知,十多年前,在长戚与月华的新婚之上,长稚不知何故阻拦,师兄弟动手间误伤了作为新娘的月华,最终重伤不治,长稚反出华清,下落不明,今日前来想必是为复仇。” “那我们应当如何?” “人家的家事,当然是静观其变。” “坏小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江湖之事,还有我不知道的?” “少得意你……” 场中,剑气肆意,你来我往,招式不断,两人精妙无比的剑术让众人叹服。 孟剑望着两人的身影,不禁感叹:“想不到原本简单的招式,在他俩手中竟然能运用到如此地步。” 长稚怒发冲冠,恶狠狠说道:“为什么?你还能运功,莫不是偷学了禁法真气回溯?” “一刻钟的时间便要花上二十年的内功力,值得吗?明知道已经无法挽回,还做这种垂死挣扎。” 长戚很平静,多年来这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结,但是他尊重月华的决定,无论发生如何他也会坚持。 “师弟,放下吧!很多事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既然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就应该学会放下。” 长稚悲愤地说:“师兄,放下?说的简单,我不像你,永远考虑的大局,考虑的是大家,我要的只是一个月华,她不在了我也毫无留念,我活着的意义只想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长稚挑飞长戚手中月夜,一掌狠狠的击在他的胸口,长戚连退数步,身后弟子连忙扶住他,孟剑几人将长戚护住。 琼烨见状,痛呼:“孽徒住手,你以为的公道是什么?当年之事你以为当真是如你所想?”他虽有心阻止,奈何无力出手。 面对琼烨的话,长稚视若无睹,立在当场。 “怎么下不去手了?”戴面具的男子问道。 长稚没有说话,随着长戚的倒下,他一直坚持的信念似乎正在瓦解,华清今日之局是他一手造成,但牵连了太多的无辜之人,如今稍有不慎,华清将万劫不复。 “龙武剑姬,你们去扫除这些障碍,既然长稚兄下不了手,就由我们代他完成。” “是!” 面具人左右两人同时拔剑,出招几乎一模一样,速度奇快,来去如风,倚剑画棋众人弟子只觉得如一阵风袭来,瞬间被掀翻,众人都同时挨了一剑。 尘了缘赞道:“好快的剑,原本所持之剑较轻,经不起正面的冲击,以速度取胜也是常理之中。” “住手……”颜子心飞身而起,手中天一剑挡住了龙武剑姬的一击,与两人混战成一团。 “唉……,你怎么不听,让你不要强出头,你以为华清就这点底蕴么?”看着颜子心突然出手,尘了缘小声地说。 颜子玉在一旁喊道:“哥哥加油!” 尘了缘立即反驳说:“对方武艺奇高,小丫头万一你哥技不如人呢?” 颜子玉气急:“你……” 一好紧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尘了缘继续说道:“这小子,不是说了静观其变,这么耐不住性子。” 面具人见颜子心跳了出来,十分不悦:“这又是谁啊?怎么老有人喜欢多管闲事?龙武剑姬,尽快收拾掉,本座可不愿等太久。” 颜子心只感觉左右同时有清风拂来,根本来不及去细看,剑尖已到身前,只得匆忙用天一剑回防。 刚尘了缘说的话他已经听见,对方的优势在于速度,力量相对较于薄弱,可这速度之快,他根本跟不上对方的攻击,连正面交锋都未有一次,只是在一味躲闪。 一人攻击左,一人攻击右,突上突下,突前突后,颜子心已然快招架不住,零点真气已经在快速运行,他正在寻找一个机会,一个一举击败两人的机会。 龙武从后面一剑刺来,颜子心一个回身躲开,两人同时在前攻击,颜子心随即使出零点功法,在场之人只觉得浑身一颤,大多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龙武剑姬两人只觉得身形一僵,颜子心的天一剑已经刺来,可就这短暂的片刻,两人的速度依旧比颜子心快上许多,若他刺中一人,另一人必然也会刺中他。 “哥哥…”,颜子玉吓得连忙把脸埋在了一好的怀里。 只见大殿后方快速冲出一人,拦在了他们中间,仅一掌便击退了龙武剑姬,颜子心见有人拦在前方,快速收剑,险些被内力反噬。 “前辈你是?” 琼华笑了笑:“我再不来,恐怕就真要出事了。” 众人连忙下跪:“拜见师父。” “无需多礼。” 琼烨:“师弟你怎么才来,你看看这都成什么样子了,哎……” “老爷爷,怎么是你!”,颜子玉也问道。 琼华慈爱的对她笑了笑,“还偷喝酒不?”颜子玉不由自主脸色一红。 “扑通”一声,长稚跪在了琼华面前。 “师傅,徒儿不孝还请师父责罚。” 琼华叹了口气:“稚儿,所有事都并非你知道的那样,月华与戚儿本就两情相悦,并非我们这些老家伙强行安排,而她不想告诉你实情是因为怕你接受不了,婚礼上月华不愿跟你走,难道你一点都察觉不出吗?她连死都是死在戚儿的怀里。” 琼华似乎也不愿提及当年之事,却还是继续说道:“可就在月华临终前,她也希望我们不告诉你实情,她不希望你自责。造化弄人,谁知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苦了她,也苦了你,更苦了戚儿。” “哈哈……”,长稚笑了起来。 “师姐,为什么到死你都还在为我着想,为什么……,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哐当”长剑落地之声,长稚自刎,鲜血飞溅,染红了一片,身体向着地面倒去,琼华快速接过他。 “师父,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华清派,师兄,我更对不起你……” 颜子玉已看着这情景心中悲凉,已在轻轻啜泣,单纯如她,不加掩饰,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长戚微笑着望着长稚:“师弟,师兄和师姐其实一直都不怪你。” 听完长戚的话,长稚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耳边依稀回荡着:“师姐,等我长大了就娶你好不好?” 月华溺爱的擦去他额头上的汗,柔声道:“好啊!师姐等着你……” “还真是感人呢!不过也应该到此为止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出现了,低沉且极其冷漠,颜子心再熟不过了。 面具人:“终于来了,比预料的时间晚了,你们可真不守时。” “不晚,刚好替你收拾这个烂摊子。” 来人正是灵界之主赵灵风,他身旁依旧跟着那个妖媚的女子,身后则是于晓白,及一个把自己全身包裹到什么都看不清的人与灵界诸多杀手。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颜子心做梦都想不到会在此处遇到灵界。 “颜公子,又见面了。”媚娘眨了眨眼,笑意盈盈地开口道。 “看招……”,颜子心呼吸急促,他今日的这般境地,全拜灵界所赐,心头之火已经压不住。 手中长剑刺出,同时零点功法已经运行到极致,他多希望这一剑可报了家仇国恨,以及自己妹妹所受的苦。 赵灵风轻轻抬手,便挡住了颜子心一击,随后用力一劈,颜子心只觉得虎口发麻,身体不由自主后退,体内被一股真气强烈冲击,气血翻滚。 赵灵风正欲还击,突然感觉身后有一道气息正在靠近,刚回头,一把长剑擦面而过,插入了地板上,长剑晶莹如玉,并不陌生。 凤古道就那样静静地站在众人身后,没有人知道他是何时来的,也没知道他是怎么悄然无声从大殿外那一群人中进入的。 赵灵风的脸瞬间降至冰点,“师哥,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琼华没有任何波澜,淡然道:“我华清今日有幸,想不到名动江湖的黑白玄使竟会同时出现在此。” “凤古道见过琼华、琼烨两位前辈!”凤古道无视灵界众人,直接走到了琼华面前。 “白使大名,久仰久仰,无需多礼。” “凤大哥……”颜子心话还没说完,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凤古道立即出手封住了他的穴道,免得真气乱窜,再添内伤。 颜子玉一见颜子心吐血,直接跑了过来,刚走出没几步,怀中掉出一块圆形玉佩,其色如血,晶莹闪烁,玲珑剔透,细看之下玉里面有着图案与字。 玉佩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于此。在众人发愣之际,一道人影飞出,捡起玉佩便冲出大殿。 面具人:“百里神行万流云?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赵灵风轻轻抬手示意,于晓白立即追了出去。 琼华惊愕:“那莫不是传说中的昆仑血玉?” 第17章 昆仑之谜 “哥哥,你怎样了?”,颜子玉无比焦虑,一顿手忙脚乱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此时,尘了缘和一好也走了过来。 “小妮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掉了?”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出来了”,颜子玉急忙摸了摸身上,“坏了,王妃留给我玉佩不见了”。说完,目光地上各种寻找。 “不用找了,已经让人拾走了。” “完了,王妃留给我的最后一件物什也没有了,她若地下有知我该怎么交代。” 此时一好正在检查几人伤势,查看了长稚之后,摇了摇头,众人也都明白了,刎断了脖子早已回天乏术。 “师哥,你我之事不会就这么算了”,赵灵风拔剑向着凤古道直接劈了过来,气势如虹,犹如泰山压顶,剑未到剑气先至,就连在后面的华清弟子都喘不过气来。 而凤古道伸手一抓,借君便从地上飞回手里,随后向着赵灵风的剑气疾驰而去,剑与气同至。 这便是玄门黑白圣使的剑法,黑使以剑御气,白使以气御剑。 两人强大的气息似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若是寻常之人靠近定然被这股强大的气息直接撕裂。 琼华以及尘了缘都小心起来,稍有差池则不堪设想。 仅瞬间旋涡爆炸开来,两人各退数步,琼华及时出手打散了这股冲击,免得众人受到影响。 “哼…”的一声,赵灵风似乎不愿纠缠,回头带着众人离去,见势不对另一边面具人也带人离开,刹那间大殿前的众多人消失不见,来得快去的也快。 颜子玉:“一好姐,我哥怎么样了?” “无碍,颜公子内息被一股强大霸道的力量冲击变得紊乱,只需自行运功调理多休息就没事了。”一好说完,来到了长戚面前。 仔细替他检查了一下,“长戚掌门,长稚师兄那一掌已然是手下留情了,只是你不知为何五脏六腑有枯竭之象,必然是用力过度,且加之散功散渗透进心脏,目前十分虚弱,需得好好调养,否则终身不能再动武。” 一好停顿了一下,说:“即便如此,也不复从前。” 琼华叹了口气:“必然是使用了本门秘术,多年来一直是本门的禁忌,不允许人私自修炼,此结果也是万幸了。” 长戚断断续续道:“请…,请师父责罚,但徒儿并不后悔。” “罢了,只是苦了你自己。” 琼华转过身去对颜子玉道:“小丫头,你哪来的昆仑血玉?” “我并不知晓什么昆仑血玉,那物什是外蒙王妃奖赏予我的,可我现在却丢了。” 琼华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把长戚带下去休息,尔等先行退下,我与几位客人有事相商。” 众人:“是!” “诸位客人请坐。” 几人入座,琼华站在场中继续说道:“这昆仑血玉,乃是武林第一至宝,它的身上藏有武林第一绝世武学“轮回剑诀”的秘密,多少人为它争的头破血流,导致多少门派兴衰没落,如今再出定然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颜子玉似懂非懂的问道:“那这么说来,丢了反而才是最好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不定外蒙覆灭跟它有着很直接的联系。” 颜子心痛心道:“想不到,竟因为这样一件东西,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人尸横遍野,多少人妻离子散,简直不可原谅。” 琼华拍了拍颜子心肩膀,笑道:“你要见我无非是因为那丫头所中之毒,你所寻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也。” 颜子心恍然大悟:“这么说,一好小姐是……” “没错,医仙已仙逝,而一好小丫头则是她唯一的传人,说不定早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好一听:“琼华爷爷过誉了,小女哪能及得上师父。” 琼华大笑“哈哈…”。 一好继续说道:“其实子玉的毒我早已了然于心,只是此处无药可去此毒。” 颜子心急忙道:“恳请一好小姐施以援手,在下必做牛做马来报答此大恩。” “颜公子言重了,小女定竭尽所能。” 华清后山,月华墓旁,长稚最终永远陪在了他师姐的旁边。 尘了缘纵观四处,赞道:“此地可真是一个极佳之地,朝可看日出,晚可看夕阳,夜可观漫天星辰。” 一好也附和道:“长戚掌门,琼华爷爷,你们也别太伤心了,尽管事不尽人意,他们在天有灵也希望我们要开开心心每一天。” 琼华淡然道:“我老头子什么没见过,还需要你这些小屁孩来开导?长戚,逝者已矣,以后华清上上下下都要教给你了。” 长戚恭敬回道:“徒儿明白!” 颜子玉跑到琼华身旁,挽住他的手,撒娇道:“老爷爷,我们去喝酒呀!” “你这丫头,怎么还想喝酒?上次一口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颜子玉回道:“娘亲说,人伤心的时候呢劝解是没有用的,道理大家都懂,所以是没有用的,所以还不如陪他一起做他喜欢的事,所以老爷爷我们去喝酒吧!” 颜子玉的话说到琼华心坎里去了,长戚月华长稚都如亲生一般,不分彼此,他已经经历了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内心的凄凉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 “既然如此,小子你也一起去吧!” 琼华带着颜子玉和颜子心离去,只有长戚立于两座墓前不愿离开,如一块巨石一般岿然不动。 “长戚掌门……”,一好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长戚转过身,丝毫看不出一点伤心难过的样子,笑道:“也没过几年,就不愿叫我大哥了?” “也不是,只是大哥现在乃一派之长,在外人面前岂能失了礼数。” “是啊!当年的小丫头也长大了,大哥没事的不用担心。” 尘了缘对一好道:“丫头,你先回去吧!我们有点事需要探讨一下。” 一好走后,长戚与尘了缘漫步而行,两人谁也没率先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长戚先开了口,“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 “顺路便回来看看,一好还是很惦记这里。” “早就知道以你的资质迟早会名满江湖,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比我预料的还要快。” 尘了缘感叹:“是啊,如果什么事都可以预料,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做错了那么多事?” 长戚望着他,一双眸子极其深邃,脸上还是玩世不恭之态,有了些变化,有一些还是没变。 “你似乎还在怪前掌门不愿救一好之事?那时候大敌环视,师父也是为了整个华清派,尽管他有心却也无法。 你在医仙处跪求一天一夜,她终于答应救治一好,但却也是卖了我师父的人情,医仙之名很响亮,但她本人却是十分自私狭隘,尽管答应了你,想必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这也是我还愿意回华清的原因之一,琼华前辈我是真心敬重,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当初为何会可怜那丫头,牺牲了一切保全她性命,但到如今我也不曾后悔。” 长戚望着远方,“是啊!那时你也不过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决定独自带着她离开华清,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如果当初我也勇敢一点就好了。” 尘了缘笑着看向他:“如果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敢带起你所谓的勇敢去面对吗?” 长戚没有说话,他知道他不会,他永远是那样一个人,无法为了儿女私情,抛弃一切,他做不到。 尽管长戚不回答,尘了缘也知道答案。接着问道:“对了,昆仑血玉现世,华清当做何打算?是出世拿下这个第一?还是任其逐流。” “此役虽未伤华清根本,但影响了我派士气,江湖之事我想暂时不予理会,这昆仑玉花落谁家,这天下第一就让谁去做好了。” “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想,早就天下太平了。” “哈哈……” 昨日之事已过,却感觉依旧历历在目,一闭眼便浮现,颜子心此刻才觉得自己如温室里的花朵,看似什么都明白的自己,在这个本就危险的江湖每一步都那么艰难。 回望崖,颜子心带着凤古道一起立于屋外。 “琼华前辈,我等有事求见!” 琼华:“等……”,话未说完,就没声音了,不一会一阵呼噜声传出,颜子心看向凤古道,他依旧是毫无任何表情,任何事都不能引起他的一点波澜。 凤古道:“我们就在亭中稍等吧!” 颜子心有一件事困惑了很久,他一直想问凤古道,却一直没有机会,此时此刻他终于问了出来。 “凤大哥,当日你见完我父母之后,发生了何事?他们离去没有给我留下任何讯息,至今无半点消息。” 凤古道:“那日我去外蒙是因为我发现我灵界大批人聚集,一番跟踪来到外蒙之地,打探后知道了一个消息,昆仑血玉随西域商贩带至外蒙,而灵界也是为此目的。 那日前去拜访寒雪飘零,一是为了打听二十多年前昆仑剑派往事,二是想提醒寒雪飘零早做准备,灵界手段向来残忍至极。” 颜子心不解:“为何你与你师弟会一起出现呢?你是好人,他是坏人,你们怎么会是同门师兄弟?” “只是偶遇,我刚到城门之时,他也到了,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是后面看来只是为了试探你父母的实力,好早做打算。” “哈哈……,后面的问题我来回答你,”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内响起。 琼华推开大门,伸了一个懒腰,走了出来:“这就得从玄门说起了,玄门一怒,众生皆惧。阴阳平衡,盛极而衰。一黑一白,是为阴阳,一正一邪,推动世间运转。” 玄门一派只有三人,一个师父两个弟子,一个为黑,一个为白,黑使颠覆武林,白使拯救苍生,当他们其中一人死去,另一人则是下一任掌门,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怎会有如此门派?真是难以理解。” “小子,这就不明白了?大千世界无所不有,武学之道亦是三千,你能理解多少?” “前辈教训的是,在下惭愧。凤大哥那后来呢?” 凤古道:“其实这也是我带你来求见琼华前辈的原因,我想他们的失踪应该与昆仑往事有关。” 琼华低头不语,沉思了很久,才说:“当年之事,所经历之人大多死的死,疯的疯,究其原因还是轮回剑法太恐怖了,还有那把剑,说是可以屠戮众生也不为过。” 琼华脸上出现极其痛苦的表情,他双目紧闭,浑身颤抖,手指弯曲关节僵硬,一时间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竟然会让琼华二十多年后还有这么大的反应。 两人急忙查看琼华的状况,但似乎一切都是从他心里引发的,外人根本无能为力。 过了好一会,琼华才逐渐平静下来:“老朽只能告诉你们,过去的事就不要再去深究了。二十多年过去,想必他们当年封印之物的封印应该松动了,只能告诉你们这么多了。” 然后拿起自己的酒壶一阵猛喝,片刻间又不省人事了。 颜子心:“前辈你,哎……,又睡着了。” 凤古道淡然道:“我查了这事好几年,一直毫无进展,知情者早已无几,他们多数与琼华前辈的表现大同小异,这样的结果我早有心理准备。” “二十多年前,昆仑剑派的往事里必然有着一个天大的秘密,现今武林大多数都已经忘了或者根本不了解此事。” 颜子心把琼华扶回房间,对着他一拜,说道:“在下定不负前辈所托,告辞!” 第18章 圣灵兰花 两人一边往下走,颜子心突然发问:“凤大哥,你为何执着于查清二十年前昆仑剑派之事呢?” “这与本门白使的一项使命有关,怒不能相告。” “是小弟唐突,凤大哥见谅。” 凤古道:“无妨,此间事了,我也当离去了,他日再见。” 凤古道与颜子心道别,下了后山之后,直接离开了华清地界。 次日颜子心与众人辞别长戚,一行人缓缓下山而去。 长戚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感叹道:“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颜子玉贪玩走的很快在最前面,似乎一切在她眼里都十分好奇,一路上到也是欢乐无比。 尘了缘走的不紧不慢,细看之下会发现,他每一步的距离都一模一样,虽是信步而行,却错落有致。 一好和颜子心紧随其后,两人正在聊着关于怎么解毒之事。 “子玉所中之毒并不是很棘手,主要是其中一味药圣灵兰花十分稀缺,需天地灵气聚集之地,山峰之顶,浊气稀薄之处方可生长。” “既然一好姑娘如此说道,想必应该也知道去何地寻。” 尘了缘接过话去:“子心果然聪明!这天地之大,但这样的地方不多,华清山怎么样?山清水秀景色怡人吧?可也算不上灵气汇聚之地。” 颜子心脸上着急,尘了缘笑了笑:“子心就是这么急性子,若是这样行走江湖可是很吃亏的。” 颜子心正想说话,尘了缘看准时机又把话接了过去:“不过,年轻人难免性子急。但是有两个字子心想必不陌生,昆仑。” 一好道:“传说圣灵兰花是上天所遗,花自下往上而开,呈七色,有独特的清香,花瓣四散而开,层层叠叠,神圣纯洁。” 东龙帝国第一仙山,昆仑山,位于中南部,山峰高耸入云,四周围山水相连,地理奇特,灵气十足,百草丰茂,异兽繁多,但因为地势崎岖不平,道路险要,方圆百里都未有大城镇,而百里之外有着东龙第一经济中心“金陵”。 一好问尘了缘:“公子,对于接下来的行程如何安排?” “天水居于最西北之地,沿着漓水河乘船向东而行,四日我们便会到达东龙北部的经济中心洛阳,据说那里融合了多方外来民族,异邦风情想必别有一番风味。” 颜子心一听,他们所去之地似乎与自己所去不搭边,当即欲辞行,准备另寻他路。 “子心莫急,到达洛阳之后,往南而下,一天一夜便可到金陵,这可比走陆路骑马快多了,想进入昆仑必进金陵。” 颜子心施一礼,说道“那就多谢尘兄,一切就麻烦兄台了!” “你我投缘,勿需如此多礼。” 几人到达天水的码头,岸边只有两艘客船,尘了缘从怀中取出两枚纯金的牡丹花瓣,一时间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颜子玉:“哇……,这小子,出手真阔绰,比本姑娘还大方。”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无尘公子向来不带银或银票,太俗,所以他就以纯金打造了牡丹花瓣,作为自己的专属。 几人用过饭后,来到码头,却看见了一个熟人霍巨天,右手边还缠着绷带,带着几个人躲在一边鬼鬼祟祟的在嘀咕什么,几人便小声靠了过去。 随后“轰隆隆…”一声巨响惊动了码头所有人,岸边有一艘船炸了,巨大的火焰瞬间将木船吞噬。 霍巨天:“臭小子王八蛋,敢羞辱我,还让我在整个华清面前名誉扫地,没船了我看你怎么走。” 尘了缘小声说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发问,霍巨天显得十分暴躁,便大声道:“我说,我把船炸了,我看那群王八蛋怎么离开。” 一时间所有人都听见了,目光齐刷刷望着他,霍巨天又急又气,转过身来就想看看是谁,一转身就傻眼了。 霍巨天浑身一颤,立即道:“几位,误会,这都是误会……” 尘了缘大声对众人说道:“大家都听见了,船是这位华清派琼烨长老的爱子霍巨天炸毁的。” 在霍巨天几人的目光下,一行人上了另外一艘船,颜子玉还回头向几人做了一个鬼脸。 “妈的,怎么回事?不是说是这艘船吗?这下子家底都要赔光了……” “老大………,你听我说……,别动粗啊!我真的问清楚了,轻点啊!” 漓水河边美景无数,一路上石林、沙漠、绿洲、丹霞山等不断涌入众人眼里,皆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众人在船上已行了三日,热死早已散去。 期间颜子玉叫的最多的就是好无聊好无趣,尘了缘则是躺在甲板上的长椅之上,吃吃喝喝好不惬意。 除去两个不管事的,所有的事则都是颜子心和一好在处理。 甲板之上原本风和日丽,转眼间乌云密布,似乎就要下雨了。 一好正在给尘了缘削水果,颜子玉瞧见了顿时心生不满,“坏小子,你可真会享受。” 尘了缘十分散漫的说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最惬意不过偷得浮生半日闲。” 颜子心好奇道:“所以?你很忙吗?” 他两人斗嘴已成为日常,一好也懒得理会,她突想起颜子玉的药,那瓶可以压制大部分毒的灵药,她细看过,里面有着许多珍稀药材,药方比例也十分独到。 便道:“颜公子,子玉的那瓶药是从何而来的?” 听了一好的话,颜子心这才想起之前的事,不觉间那个紫色身影浮现,一时间陷入了回忆。 半晌,见颜子心不回答,一好也没有再问,能研制出这样的药,对医理的认知也非同一般,看颜子心的情况,估计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砰砰砰……”一阵破水之声传出,将颜子心惊醒,随即十几个人影落到了甲板之上,手持钢刀,一脸凶神恶煞。 此时,一群人离颜子玉最近,颜子玉大脑一片空白:“诸位壮士,有何贵干?不知有没有吃过午饭?” 一好摇了摇头,似乎不忍心看,把头别向了另一边,而尘了缘并未起身,只是饶有兴趣的盯着众人,似乎是一只老虎在盯着绵羊。 “老大,瞧这两个美女,哎呀妈呀!出落的可真标致。” 另一人说道:“还有两个小白脸怎么处理?剁碎了扔江里喂鱼?” 为首的汉子身材魁梧,长八尺有余,浓眉大眼,标准的北方汉子,脸上右眼有一道伤疤,让人触目惊心。 颜子心:“诸位所为何事?可有商量的余地?” “有的,你俩是自己跳江喂鱼,还是需要我叫兄弟们送你们一程?” 尘了缘不紧不慢的说道:“上一个这么跟我说话的人,现今坟头的草应该有一尺了吧,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去给他打理一下。” 男子一脸横肉,眼神更是自负:“阁下好大口气,我混江龙在漓水河上纵横数年,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给我几分面子。” 尘了缘想了想:“也对,有时候遇到要饭的我也会施舍一点,那就当又遇到一次好了,我也给你施舍一点。” “一好,去找船家换个铜板给他们。” 混江龙这边人一听,顿时有两个人按耐不住,跳起举着刀就向尘了缘劈了过去。 颜子心见状天一剑出,寒芒乍现,两人只觉得一股寒风袭来,身体停滞不听使唤,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手里一轻了些许,钢刀一段已经掉到了地上,随后胸口一痛,整个人立即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甲板上。 颜子心不知何时已经从坐的地方离开,来到了众人面前,右手执剑,左手背在身后,一人面对着十几人。 颜子玉见状立刻跑到了一好身边,显得有些焦急。 一好示意她放心,不会有事。一好看了看尘了缘,嘴角流露出淡淡的微笑,仿佛胜券在握,这一切颜子玉顺着一好的目光都看在了眼里。 混江龙一见颜子心,目光首先就停在他手里的剑上,“神罚之剑,天一剑?你你…,是何人?” 十几个人顿时慌乱了起来,他们太明白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脚下都在打颤。有两个人见此情景,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江里。 只见尘了缘连出两指,射出两道白色劲气,两人还在空中便被击中,落水之后血水立即染红了一片。 “这……”,声音说的太小,颜子心只感觉只有自己听见了。 颜子心见尘了缘出手见血,过于狠辣,但细想之下,这些人的确也该杀,他并没有做错,一时间颜子心只觉得自己内心无比矛盾。 “这是苍穹碧落指?你你你是……”有人已经快哭出来了,虽是男人,也都是些欺软怕硬之辈,没有一个好汉。 在生死关头也和女子一样哭哭啼啼,只是没有女子那么楚楚动人。 尘了缘调侃道:“还需要给你面子吗?霸占一条运输要道,干着打家劫舍的事,手上也不知道染了多少鲜血,你们这群败类,咳咳……,好像说的有点多了,这好人也该是颜兄去做,我好像管的有点多了。” 尘了缘手一翻,手中射出一金光闪闪之物。混江龙只觉得右手一阵剧痛,手里的刀竟然握不住,直直掉了下来,仔细一看手上插着一枚金色牡丹花瓣。 混江龙立马跪了下来,语气瞬间萎了,他不知道这次怎么踢到了铁板上,又感觉自己踢的不是铁板,是座城墙。 “原来是无尘公子和颜大侠,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饶小的一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说完磕头之声响彻了整个江面。 众人一见老大都求饶了,顿时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尘了缘笑道:有趣!世间之事不到最后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反转。别说本公子不大度,钱已经收了,人还不快滚?“ 众人:“谢无尘公子,谢颜大侠饶命。”说完就跳进了江里,一阵微风拂过,一切似乎又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原地多了一把钢刀。 颜子玉见所有人都跑了,看着地上的刀,便好奇地跑过去捡了起来。 “哇……,好重啊!”尘了缘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颜子玉,但就是这一眼他看到刀柄处有一个字洛。 尘了缘心道:“一直在纳闷,已快临近洛阳,居然还有水贼,他洛家怎么可能允许有这种事发生在他的势力范围内,现在一切似乎说得通了。” 颜子心喝道:“子玉,不要闹了,小心伤到自己。” 颜子玉:“不要,我就要玩,一好姐姐这刀好锋利,你说用来干嘛?杀鱼好不好?” “不好吧?沾了那么多的鲜血,也不知道残留了多少人无辜的冤魂,这样的刀杀的鱼你敢吃么?” “啊?那我还是扔了吧!” “咚……”地一声,江面上激起一朵浪花。 “一好,有没有想小金?”尘了缘问道。 “公子不提还好,这一说起,是好久没见到他了。” “传信给他,让他到洛阳待命,准备迎接我们。” “好,我这就去放信鸽。” 第19章 洛阳世家 洛阳,北方的经济中心,与南方金陵对立,两座城市几乎占据了东龙帝国的经济命脉,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地理交通都占据了得天独厚的优势。 在洛阳之中,有一武林世家,洛家。 家主洛神,他的事迹名传江湖。青年时曾一人追杀为祸武林有着屠夫之称的易春雪,三天三夜不合眼;一人截杀南荒十三妖,为此差点中蛊毒而死…… 诸如此类的事迹数不胜数,但人到中年之后,便很少离开洛阳了,而洛家在他的经营下已然成为洛阳第一武林世家。 洛府,混江龙正跪在一个二十左右青年的男子面前,听完了混江龙的叙述,男子大怒:“什么无尘公子,还有寒雪飘零的后人?不管是谁,就算是龙到了洛阳都得给我盘着。” “对了少爷,听说百里神行万流云在华清派抢了昆仑血玉现已逃到洛阳,现今多方势力已经在赶往洛阳的路上。” “消息传的到真快,迅速吩咐下去,动用洛阳所有眼线,一定要率先找出万流云。” “那无尘公子那边?” “少爷我自有主张,下去吧!” “是!” 洛少走出洛府,走过了繁华的大街,拐进一条十分偏僻的小巷子里,来到了一座酒楼面前,上面的牌匾上写着万安酒家。 洛少走进屋子,里面没什么人,空荡荡的只有掌柜的一人趴在桌子上睡觉。 听见动静,掌柜的揉着眼睛问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洛少:“找人。” “何人?” “一个可以吃得下很多的人” 掌柜嘴角一笑,似乎很有深意:“能吃的人很多,得看有多少东西才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东西很多,就怕吃不消。” 掌柜伸手:“请,里面详谈。” 夕阳已经逐渐落下地平线,这时颜子心竟瞧见前方一片灯火通明,房屋林立,竟还有许多高塔阁楼点缀。 其间人来人往,一切井然有序,并不因为夜晚降临而受到丝毫的影响。 颜子玉见颜子心一直望着前方,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顿时震惊了。 “这东龙帝国的繁华,与外蒙相比,简直是天上人间。” “哇……,太壮观了,简直像天府之国。”颜子玉不停地说。 听见颜子玉的声音,尘了缘从椅子上醒来,伸了一个懒腰,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咦?到了啊!就外蒙那弹丸之地,怎可与东龙相提并论。” 一好见他醒了,立即打好水过来让他洗漱。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的确如此。”这一次颜子玉并未反驳他。 洛阳码头,岸边,一个身穿黑色绸缎的男子正在等候,男子一脸英气,身材修长且瘦弱,双眸平静如水,右手执剑,看起来不像剑客,更像是柔弱书生。 细看之下会发现他的胸前有着金丝绣成的金色花瓣。 他一直在盯着来往船只,似乎在等什么重要的人,他神色专注没有丝毫松懈。 众人下船,来往客商游人极多,更有许多工人正在装卸货物,十分嘈杂,且人满为患。 刚下脚,颜子玉身体有点晃荡,似乎站立不稳,颜子心见状立马扶了她一把。 “诶?”,颜子玉不好意思地道:“我们到陆地了?我咋还这么晃呢?” “哈哈……”,引来几人一阵笑声。 一好询问道:“这么多人,小金会在哪接我们呢?” 尘了缘并不担心,回道:“他会知道在哪等我的。” 四人几经艰难才走出人群,刚到路口,一个黑衣人就快速走到了尘了缘旁边。 低头十分恭敬的说道:“恭迎主人。”尘了缘点了点头。 一好一见正是金书珩,两年前尘了缘曾带他给一好疗伤,便在一起住过一些时日。 “小金,好久不见。” 金书珩:“见过小姐。” 一好笑道:“这么些日子不见,还是这么多礼。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寒雪飘零的后人,子心子玉。” 金书珩:“两位贵客金书珩在此有礼了。” 颜子心正欲开口,只见颜子玉先说:“金公子有礼,又是一英俊大哥哥。”后一句说的很小声,但颜子心听见了,白了她一眼。 金书珩:“主人一切已经安排妥当,马车在路边,请随我来。” 马车来到客缘客栈,金书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用过晚饭之后,尘了缘就离开了客栈,金书珩却没有走。 颜子玉一见尘了缘不在,当即认定他出去玩去了,硬拉着颜子心非要出去,颜子心不让,折腾了一会才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几日的漂荡,才会发现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颜子心安顿好颜子玉以后,躺在床上,顿时疲惫感席卷了全身,不一会也睡了过去。 尘了缘离开客栈之后,就到了百花齐放楼,喝的醉醺醺的,一直到子时中分时刻,大街上已经人烟无几,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向客栈走去。 不多时,前面突然出现四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四人皆头戴小鬼面具,像极了前来锁魂的厉鬼。 尘了缘内心一笑:“终于来了?”借着醉醺醺的步子,向着几人靠拢。 “唰唰唰……”,四人亮出武器就砍了过去,可是每次都恰好被尘了缘给躲开了,任凭几人一顿猛劈猛砍,白费力气。 这时屋顶之上两人对视一眼,都想看看对方的意思,打定主意之后两人纵身一跃,同时跳下攻击尘了缘。 简单放倒了四个小鬼,尘了缘忽感两股力量袭来,立马侧身躲开,只见原地的石板被两股力量击的粉碎。 尘了缘赞道:“好内功!” 一个额头饱满,浓眉大眼的中年人也回赞道:“好身手,竟能在我两人夹击之下安然躲开。”说完还摸了摸两片胡须。 另一人身材比较矮小瘦弱,身子有点佝偻,但那双眼睛竟泛着光芒。 “困惑了我们两人的问题终于明白了。” 尘了缘:“哦?怕是打不过我?” 矮小的人说道:“话虽不好听,但也确是这个理。” 尘了缘一声冷笑:“呵……” 两人再次联手攻击,中年人一套掌法虎虎生威,似乎带着雷电之势,力量十分刚猛,攻击尘了缘上盘。 身材矮小的男子速度奇快,敏捷如灵猴,一套腿法似乎带着风的力量,攻击尘了缘下盘,两人上下同时攻击,尘了缘一时间不停的躲闪,急急后退。 “想不到二十年前的奔雷门门主疾风门门主竟然沦落至此,已成为别人的杀人工具,哎……”尘了缘一边躲避,一边无比惋惜地说,特别是最后一声感叹。 两人同时停下了攻击,“想不到竟然还有人记得我们。 时至今日时间埋葬了太多的东西,谁能想到今日为甚,他朝为何?” 两人同时开口:“无尘公子,请!” 尘了缘赢得了两人的尊重,那是对对手的尊重。 两人再次攻击,速度比之前更快,力量更猛。尘了缘凝神,指尖劲意激发,虚空二指,顿时减缓了两人攻击的步伐。 他反守为攻,速度之快比疾风门主更甚,两人都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内功如此之深,徒手射出的劲气刚猛如虎,而且这身法更是变幻莫测,两人竟有些招架不住。 “老雷,你能看出这是什么身法吗?” “有点像很多年前那个人的武功,但是他早就绝迹江湖了。” 两人逐渐招架不住,身上已被尘了缘的劲气伤了好几处,随着两人倒地,胜负已分。 “叮铃铃……”,一阵铃声响起,三人都被震慑了。 又一阵孩童嬉戏的声音传来,稚嫩的声音唱着不知名的童谣,直击三人的心神,随后脚步声响起。 街角,两个金童玉女提着花灯,后面跟着一队画满了神秘妆容的人,身着古老服饰,抬着一顶轿子,轿子四面挂着轿帷,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人影。 铃声是从小孩脚上的铃铛传来,整队人正在靠近,三人却发现身体动不了。诡异的一队人一抬脚就差不多走一丈的距离,不消片刻就来到了三人面前。 一队人从三人中间穿过,恰好风吹开轿帷,尘了缘看见了轿中人,一个绝美的少女蒙着面纱,充满笑意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那一队人速度很快,铃声越来越远。 尘了缘发现身体在逐渐恢复知觉,直到铃声完全消失,身体才完全可以动弹,他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发现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那股恐怖的压迫感,让人后怕。 此时,他才想起两人,扭头一看两人已经暴毙,竟是活活吓死。 两人怒目睁圆,嘴巴张得极大,脸上表情十分痛苦,而且眼神充满了不甘。 查看了一下之后尘了缘快速向着客栈而去,他们那一队人的方向跟自己一样,这不得不让他担心。 回到客栈之后,发现一切正常,尘了缘上了楼,发现自己房间的灯还亮着,推门进去发现一好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金书珩则站在一旁。 尘了缘把一好放到了床上,然后两人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小金,有没有出什么事?” 金书珩回道:“主人,一切安好,并未发生何事。” 尘了缘坐到窗边的椅子,往椅子上一靠,双眼一闭,显得很疲惫,金书珩倒了一杯茶递了过来。 “主人,洛少请杀手想对您出手,您一个人出去,以主人的身手,他请动了谁?” 尘了缘喝了一口茶,神色十分凝重:“小金,让小泉放下庐江的事,立即前来洛阳。” 金书珩内心一惊,他们向来是各自负责各区域的事,互不干涉,如今尘了缘竟要沐小泉前来,究竟来了多么强大的敌人。 金书珩:“是,主人!” 尘了缘叹了口气:“哎,该来的始终要来,只是比预想的时间还要早了一点”。 “敢对主人出手,属下这就前去杀了洛少灭掉洛家。” 尘了缘轻声道:“不可,洛家目前在洛阳势力极大,背后与之相连的势力盘根节错,隐于暗处,并不容易铲除。 此时并不适合吞并洛家,反而会将自己暴露,况且危险的来源并不是洛家。 除掉洛少不过就是捏死一只蚂蚁,等对我们有利再动手。” “主人,那危险来源是?” 金书珩内心思索,“那究竟是何人?竟让主人这么忧心?” 尘了缘:“可还记得天外云庭吗?” 第20章 身陷险境 一好醒来,发现自己已经睡在床上,便知道尘了缘回来了,除了他之外,也不会有别人把她抱上床。 一番梳洗打扮后,刚走出门口就听见颜子玉的声音:“一好姐姐,快来吃早点了。” 她往下一看,果其不然,三人都已经在桌前,只是没有看见金书珩,她也见怪不怪了,尘了缘的人向来行踪都飘忽不定。 “就来!”一好回应道。 “这位公子好,请问此剑是不是江湖传闻中的天一剑?不知道公子是否可以让小女们观赏一下。” 听见有人搭话,颜子心望向一边,旁边一桌坐着几个漂亮的女子均一身蓝衫,头发盘起系一根蓝色发带,说话的女子更是美艳动人,贝齿轻启,口如含朱丹,面容白璧无瑕,身材苗条。 尘了缘戏道:“原来是倾城阁的美女,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金色牡丹,啊!竟然是无尘公子。”顿时两女脸色泛起红晕,一脸娇羞,都扭扭捏捏别过头不敢看人,纷纷做出娇羞态势。 说话的女子对她的两个同门十分无语,这时候犯花痴,感觉把她的颜面都丢尽了。 “小女倾城阁二弟子冰陨,几位有礼了,这是我的师妹冰雨,冰莲。” 颜子心拿起天一,说道:“姑娘有礼,此剑确是天一剑,请尽观之。” 一好刚下从楼梯走下,就见颜子心把剑递给了别人,便打趣说:“颜公子这是宝剑赠美人了?” 颜子心颇为不好意思,面色有些泛红,“一好姑娘怎么学起尘兄一般说话了。” 一好莞尔一笑,颜子心这般模样真是有些可爱。 突然一个门外乞讨的乞丐暴起,速度奇快,窜到屋内,猝不及防间从冰陨手里夺了天一剑就跑出了客栈,待冰陨和颜子心反应过来之时,人影都没了。 两人面面相觑,当机立断,立马追了出去。 “师姐,哥哥……” 颜子玉刚起身就被一好拉住,“子玉别去,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吧。” “一好姐……”颜子玉不开心了,撒娇道。 尘了缘:“两位美女也还是等你们师姐回来较好,万一追不上走散了可就不好找了。” 冰雨对冰莲说道:“无尘公子说的不错,我们还是在这里等吧!多谢无尘公子提点,感激不尽。” 两人一前一后紧追不舍,那乞丐亦不是常人,凭着对街头的熟悉,硬是躲开了两人几次拦截。 不多时,那乞丐拐进一个小巷子,随后在里面绕来绕去,两人不知有诈,一个不慎脚下一空落入了一个深坑里,头上传来一声关门的巨响后,顿时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地牢里阴暗潮湿,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还有淡淡的腥味,颜子心觉得瞬间有些头晕,这股味道太刺鼻了。 待适应了一下之后,才开始搜寻冰陨,地牢里暗淡无光,他只能一点点的摸索。 刚才他们前后的位置就在咫尺,想必冰陨也就在自己周围,颜子心找到冰陨时发现她已经晕了过去。 “冰陨姑娘快醒醒,快醒醒。”颜子心叫道。 冰陨醒来,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温暖的怀里,眼前一片漆黑,又听见颜子心正在叫自己,顿时明白了,只是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冰陨急忙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火焰升起,这时两人才发现这暧昧的姿势,两人立马分开,冰陨别过脸去,脸上已经红了一片。 冰陨借着火光望向头顶,似乎望不到头,也不确定这地牢有多深,便转过头看向颜子心,颜子心也正看向这边。 突然,只见颜子心手伸了过来,她不知道颜子心想干嘛,心怦怦直跳,以为他要行什么不轨之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只见颜子心从她头上摘下一根稻草。 “姑娘的发带掉了。” 冰陨这时才发现自己头发披肩散乱,“啊”冰陨一声尖叫,手中火折子掉在了地上,顿时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颜子心见状,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便急忙道:“冰陨姑娘发生了何事惊慌?你怎么样了?” 冰陨一边整理头发,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颜子心:“没事就好!”。说完,便在地上摸索火折子。 火苗再次燃起时,冰陨已经整理好了面容,没有之前那般狼狈,头发简单束在身后。 颜子心一见,冰陨没有了之前的那副严厉,现在看上去才是一个真实而又美丽的女子,甚是好看,不禁多看了几眼。 冰陨见颜子心一直盯着自己,“公子,小女脸上还有脏东西吗?” 颜子心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也亏得是在这地下,才遮住了他的难堪。 “没有,在下只是在想怎么出去,一时间分了神,不好意思”,颜子心此时的脸涨的飞红,连忙把头转向一边,做出在寻找出口的模样。 冰陨:“对了,还未请教公子姓名。” “在下颜子心。” 冰陨:“公子与寒雪飘零的关系是?。” “正是家父家母。” 冰陨:“这就对了,我还说天一剑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年轻小子的手里。” 颜子心也有些困惑,不知道冰陨为何对此特别关心,“姑娘为何对此如此关心呢?” 冰陨缓缓道来:“其实早年间寒雪飘零对本门及师父有恩,师父便传下话门下弟子若有机会见到两位大侠需上前问好,若两位大侠有何要求需尽力去满足。” “原来其中还有如此缘由。” “寒雪飘零,凡羽兰心,武林中最美的两段佳话,令多少儿女心生向往。”冰陨的十分仰慕的说道。 颜子心呵呵一笑,“是吗?凡羽兰心是?” 他这时才知道,他对自己的父母一点都不了解,他们之前的事迹,他根本是一无所知,至于凡羽兰心,他都没听过。 冰陨像看着一个怪物一样看着他,心道:“凡羽兰心跟你们父母齐名,你竟然不知道?莫不是装傻来诓我吧?” 可她哪里知道,颜子心连自己父母的事都不清楚,更别提他从未踏足过的中原武林之事。 两人一番查探,地牢三面铜墙铁壁,有许多小孔,一面有一道门乃精钢所铸,外面光线太暗看不真切,颜子心用内力推了一下门,纹丝不动。 颜子心舒了口气:“看来是出不去了。” 客栈内,颜子玉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眼神空洞洞的,手里不停地转动茶杯,“他们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一好安慰道:“放心吧,颜公子武艺高强,况且还有冰陨姑娘协助,估摸着有事耽误了吧!” 冰雨:“肯定是,师姐武艺那么厉害,就那毛贼,不是分分钟收拾了。” 尘了缘一直喝着茶,未开口说一句话,似乎在等什么人。 不一会,金书珩从外走进,身后跟着一个女子,衣着与他无异,走近尘了缘身边说道:“主人,沐小泉已到。” 女子一见尘了缘,立即上前恭敬道:“沐小泉拜见主人。” 尘了缘:“勿需多礼,小泉来了,就跟着小姐吧!小金,我们走。”说完,两人就向外走去。 见尘了缘要出去,颜子玉急忙问:“坏小子,你去哪?” 尘了缘:“去帮你找你哥。” “那带我一起去呀!” “带你去碍手碍脚么?哈哈……” 尘了缘一阵坏笑,颜子玉虽内心气急,却也只得目送他远去。 “沐小泉见过小姐。” 一好见沐小泉正向自己行礼,半鞠躬低着头,十分恭敬,内心不由得一喜,她究竟算是尘了缘的什么人呢?她也不明白。 “小泉多礼了,过来坐,还没有吃东西吧!快过来看看有没有喜欢吃的,想吃什么就点。” 沐小泉抬起头,一好便瞧见了那一汪秋水清澈无暇,肌肤细腻,面容小巧,未施任何的粉黛,却显现了那一份清尘脱俗。 只是好好的一个女儿家偏偏穿着的像个男子,没有佩戴任何饰物,头发简单挽起,腰间还悬着一把匕首,看上去倒是简单干练。 “是,小姐。” 颜子玉道:“姐姐好英气,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来来来,吃吃看这个……还有那个……。”说着,给沐小泉碗里夹了一堆东西。 沐小泉一时间愣住了,没想到他们会那么的热情。 “咦?小丫头片子,这么巧?”,门口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颜子玉扭头看过去,“怎么是你?” 一好也有点惊讶:“黎九公子,有礼。” “一好姑娘有礼!” 冰雨冰连一脸花痴:“哇…,又是一个俊美男子。” 黎九径直走过来入坐,也不客气拿了一副碗筷就吃了起来,边吃边说:“我说小丫头,你就这么待见你救命恩人的?” 颜子玉眼珠一转,“来来来,公子随便点,算是小女的报答了。” 黎九:“这终于有了一点样子了,不错不错,以后要加倍努力。” 颜子玉反问道:“你不好好待在华清山,怎么会出现在此?” 黎九漫不经心的说道:“资质太差,被逐出师门了。” 颜子玉一听,“噗……”,一口水就喷了出来。 “这么丢人的事你竟然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男子汉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黎九一脸不在乎:“资质的问题,这是天生的,能怪我么?” 一好一手托着腮,一边慢慢的看着两人争吵,沐小泉则在一边小口的吃着,尘了缘传唤的急,她星夜疾驰出发,沿途奔波确实饥乏。 一好见沐小泉吃的差不多了,且她的神色疲倦,便对几人道:“小泉似乎有些困乏,我先带她上去休息一会,子玉不得乱跑。” 颜子玉:“好的,一好姐!” 房间内,一好问道:“小泉,是不是出了什么要紧之事?” 沐小泉:“回禀小姐,主人只是吩咐我保护小姐,其它之事并不知情。” 一好想了想道:“我看你神色疲倦,先在我的房间休息一会吧!” 沐小泉:“小姐的房间属下不敢冒犯,属下还得保护小姐安全,并未有任何困乏,小姐费心了。” 一好不悦:“是不是公子不在,我说的话就不作数了?” “属下遵命!” 一好见她终于答应,内心舒了一口气,她还真怕她不从,那她就不知道该怎么了。 “放心吧!青天白日不会有事的,有事我会叫你的。” 一好打开房门,准备出去。 沐小泉:“多谢小姐!”。一好向她笑了笑,笑容让她感到十分温馨。 等一走出来一看,楼下哪里还有颜子玉两人的身影。 大街上,颜子玉像刚出笼的鸟儿四处飞翔。 黎九则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不悦地说:“我说你突然那么好心请我吃饭,原来是想我带你出来……” 第21章 月宫仙子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萍水楼,洛阳之名胜,登萍水楼,可尽观洛阳秀色,房屋建筑,人文事物,更有洛河从一侧川流而过,美不胜收。 阳光正好,微风吹拂,萍水楼上游人正多,尘了缘一人站在七楼之上,手扶栏杆,金色的阳光洒在洁白的衣服上,一朵金色牡丹涌现,发着金光,显得十分耀眼。 金书珩在一旁小声说道:“主人,已查明,上次的疾风门主和奔雷门主全受雇于一个叫诸神的组织,他们只是外部人员,内部不得而知,具体还在细查。” 尘了缘道:“有点意思,以他们的武功只能当外部人员,这诸神有点实力。” 金书珩继续说道:“另外百里神行已在洛阳,灵界正在全力追捕,预计不出半日,必然成为阶下囚。” 尘了缘双手向上伸了一个懒腰,舒了一口气,才道:“真是风景如画,你先去准备吧!我在这等一个人。” “尘兄……” 金书珩刚下楼不久,尘了缘就听见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姬无归。 尘了缘似乎一脸睡意看着他:“无归,你迟到了,如此美景真是让人昏昏昏欲睡……” 姬无归打断了他的话:“尘兄玩笑了,如此时机内心怕是夜不能寐。” 尘了缘咳嗽两声:“何时能偷得浮生半日?言归正传,灵界此番势必要拿到昆仑血玉,你如何打算?” “你是作何打算我就是何打算,赵灵风的武功过于霸道,能正面与他交手的人不多,极难对付。” 尘了缘打了一个响指:“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对了,有消息说他也来了。” 姬无归:“哦?是吗?这倒是有点出人意料。” 颜子心和冰陨被困地牢,地牢里阴暗潮湿散发着恶臭,两人逐渐感觉头晕无力,冰陨率先倒向一边,幸好颜子心及时扶住。 颜子心感觉体力逐渐不支,遂靠着墙坐到了地上,就在颜子心朦朦胧胧间,脑海里突然涌现:“天地生万物,万物照亘古,亘古始长存,万物皆有灵,心境始如一……” 一段心法浮现脑海,不断的回响,一时间颜子心竟沉浸在其中,不知不觉心境逐渐清明起来,人与自然似乎融为了一体,他能感觉到四周围的动静,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用心。 体内的真气在自然运转,浊气被排出体外,渐渐地颜子心发现自己的体力正在恢复,武学境界又精进了不少。 这一切的变化都是源自于琼华私底下传授给颜子心的《道心经》,颜子心记得琼华那语重心长的口气:“小子,老朽瞧得出来,你宅心仁厚,心地善良,眉间更是有着一股浩然正气长存,非功名利禄之辈,今日授你我华清独门心法,希望你心怀天下,救众生于苦难,这怕武林是要变天了。” 待颜子心全部记下后,刚准备赶颜子心走,突然又想起什么,于是又道:“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决不能泄露给其他人知道,记得,领悟心经,可破万法。” 远远地颜子心感觉有脚步声移动,过了一会便听见有人嘀咕道:“之前还有声音,现在怎么没声了?我们要不进去瞧瞧?” 另一人说道:“那鬼地方我可不愿去,我估计熏死了吧!” “那可不成,帮主让我们看着两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怕是不好交代。” “得得得!那就进去吧!” 两人的脚步声靠近,约莫出现一丝火光,颜子心感到十分耀眼,“是在黑暗里待得太久了吗?” 透过铁门的间隙,一人说道:“倒下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气!” “婆婆妈妈,进去看看不就得了。” 两人打开铁门,颜子心见机出手,打昏一人,钳住了另外一人:“尔等何人,为何害我?我的剑被带哪里去了?” 那人一见颜子心突然起身打到了另一人,已吓得浑身哆嗦:“公子饶命,小的是丐帮一个九代弟子,听从帮主安排,负责看管公子,别的一概不知啊!” 颜子心又问:“你帮主是谁?” “江湖上人都称其为金老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们这样的弟子,连他的面都没见过。” 颜子心见也问不出什么,一掌拍晕了他,唤醒了冰陨,扶着她拿着两人的火把向外走去。 火光照耀下,颜子心大概看清楚了这是洛阳地下的排水沟,其间错综复杂,道路交错,地面上尽是各种动物的尸骸,以及各种各样的污秽之物。 而他们被关的地方则是被人加以改造,各种精妙机关,想必也是非常人之手。 “呕……”,冰陨已经吐了一路,像她这样的骄女又何时见过这样的场景,又比不得颜子心的适应能力。 颜子心见状也无可奈何,只得安慰道:“冰姑娘再忍一忍,前面已经能隐约见到光了。” “咣当”一声一道铁链的声音,两人同时吓了一跳,颜子心见左手边同样的一个地牢里也关押着一个人,此人衣衫褴褛,满脸污秽已看不清面容。 那人有气无力的说道:“兄台,可否救在下一命?” 颜子心见那人虽已不成样,但依旧能看出其气度不凡,况且能被这伙歹人关押肯定也是好人,便琢磨着怎么救他出来。 冰陨看出了颜子心要救人的心思,“颜公子,我们该当如何?” “我之前见那两人也未用钥匙就将门打开,想必机关应在门外我们找找看。” 果其不然,两人在门外一侧发现一块石砖颜色不一,一推铁门就可以拉开了。 颜子心救出里面之人,搀扶着两人向外走去。 颜子心:“不知兄台何人?怎么会被关此地?” 那人听人颜子心发问,便说:“在下龙傲,初到洛阳,当时见乞讨之人十分可怜,就施舍了一些钱财,随后在一街角处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醒来后就在此地了。” 颜子心在内心思索,“这群人应该是看中了龙傲的钱财,才将他绑到此处,所谓财不外露,看来古人说的话还是极有道理。” 洛阳大街,屋顶之上,两个人影正在疾行,你追我赶,一个男子身穿布衣穿着极其简单,面容也不加修饰,头发散乱,看起来颇为狼狈,但双眼炯炯有神,似游刃有余。 另一人一身白衣,显得从容不迫,与之相比天差地别。 “我说于晓白,你从华清山就跟了我一路,你不累吗?” 于晓白还是一脸傲然:“万流云,不该你拿的东西你就别拿,虎口夺食可是会丢掉小命的。” 两人屋顶追逐,引来起了许多人的目光。万流云一路巧妙地躲开于晓白的暗器,当他跃过一条大街,翻过围墙,竟来到了一个巨大的院落里,来来往往下人极多,匆忙间跳上屋顶之上时,两个人早已等候他多时。 男子白发纷飞,男子双手负剑,双目突然间睁开,剑意昂然,对万流云说道:“百里神行,江湖上出了名的跑得快,今日本座倒想见识一下你是如何能从我剑下逃命的。” “咯咯咯……”,卫风身边的红衣女子一阵娇笑,那笑声十分诱人,直进心房。 “你怎么不跑了?杵在哪干嘛?” 万流云此时才反应过来,一路上于晓白用暗器封住自己的退路,看似自己躲过了他的暗器,实际上是被他逼到此处,已然成为了灵界的瓮中之鳖,如何是好? 万流云卑谦道:“黑使见笑了,哪需黑使亲自动手,小的这就将昆仑玉献上。”他知道赵灵风的气息已经将他锁定,一个不小心则会命丧于此。 说完,向着赵风抛出去一物,哪知“嗖”的一声,一支细箭射进了昆仑玉中间的圆孔,玉则被箭带偏了方向,直直向着地面落去,“哐当”大一声,门外涌进无数乞丐,昆仑玉落入乞丐群中。 赵灵风看向箭来的方向,洛家洛少正带着一队人在另一边屋顶上,手里还拿着一把弓,想必刚刚那一箭应就是他射的。 “少爷,玉落到那些乞丐的手里了,如何是好?” 洛少大怒:“你们还愣着干嘛?快去给我抢啊!” 府院内,管家急急忙忙跑到老爷书房,“老爷,老爷……,快逃命吧!来了好多贼人。” 老爷一看外面冲进来两拨人马正在自家大堂前厮杀,人源源不断的向内涌进,吓得他立马带着一家人从后门逃跑。 洛阳城内,东大街上,一男一女两个约十七八的年轻人正在大街上走着。 两人的模样吸引了诸多来往之人的目光,仿佛看见了什么稀世珍宝。 那女子娉婷十五胜天仙,白日姮娥旱地莲。一袭白衣,气质若仙。 那男子一身白色锦袍,身形清瘦,剑目星眉,眸光坚定,英姿飒爽。 男子手拿一把细长的刀,女子则拿着一把剑,面对诸多人的目光女子脸上早已红晕一片,男子却视若无睹,仿佛与自己无关。 女子十分害羞道:“哥哥,他们为什么老看着我们?” 男子趣道:“因为我们家小月亮美若天仙,这些凡人第一次瞧见仙女,你说他们能不多看几眼吗?” 女子不愿意了:“凡哥哥就会拿小妹说趣。”说完还轻哼一声,模样十分可人,让人沉迷难以自拔。 女子这可人模样瞬间又俘获了一片人群的心,同时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无论男女。 小月亮一见看得人更多了,脸颊发烫,恨不得藏进地里面去,只得低着头不敢去看别人的目光。 “明明说好去金陵的,为什么我们会来到洛阳?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女子小声说她的声音极为清脆,如空谷幽兰一般,悦耳动听。 男子一听,心道:“断不可说是自己坐错了的客船,不然自己的颜面何存。” 便说:“仙儿啊,你可知六朝旧事随流水,这洛阳可是多朝旧都,十分繁华,今日特地带咱家小月亮一游,以观其历史人文。” 小月亮一听,竟是为了自己,心里高兴不已,立即笑道:“真的吗?那谢谢哥!” 这一笑可谓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不知道又让多少路人沉醉其中。 男子敷衍地说:“呵呵……,那当然是真的。” 此时,屋顶飞过两个人影,速度之快竟让行人没有任何察觉。 瞬间引起男子的注意,心道:“高手,绝对的高手,想不到初到中原之地竟遇到了如此厉害之人,势必要前去讨教一番。” 心下打算已定,便对小月亮说:“仙儿,快跟上我。”便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什么?”小月亮抬起头看向男子站立的地方,人影已经没了,随后四周张望一圈,都未瞧见人影。 小月亮一见男子不见了人,心里慌乱不已,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快快快,仔细给我搜,所有闲杂人等速速回避。要是找不到公子,咱们所有人的脑袋都的搬家。” 前方出现一大队官兵,拿着刀枪,神色十分凶恶,为首的军官更甚。 话语一出,大街上的人顿时作鸟散,小月亮也被奔流的人群带走。 第22章 琴笛和鸣 大街上,张员外正带着一家老小仓皇出逃,跑出没多远就遇到了一支军队,立马上前求救。 “将军救命,将军救命。” 为首的陈将军乃洛阳守将,见张员外几人同时跪下。 便问:“尔等所谓何事?本大人正在公干,谁也不得耽误,后果不是尔等可以承担的。” 张员外痛哭流涕,悲痛不已:“老朽知道大人有要事在身,可老朽一家突然涌进一群人在院内厮杀,恐有好几百人,老朽大多家眷还在院内,求大人救我张家几十条人命。” 陈将军一思索:“想不到这光天化日之下竟会发生此等事,赵副将,你继续带领一队人继续搜索,我即刻带人前往张家。” 颜子心三人走出地下,出口竟然在城门口不远处,颜子心细看之下发现大白天竟然城门紧闭,更有上百士兵守着,严阵以待。 “不知为何,这是封城了?”颜子心困惑的说道。 龙傲:“一般来说,封城必有大事发生,我们得小心一点。” “快快……,开门开门,例行巡视。”几队官兵分别在几条街道搜查。 冰陨:“这?近乎地毯式搜索,是什么极其重要的人还是丢了什么物件?” 颜子心:“不管如何,我等还是先回客栈,再商议其它。”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张府,陈将军赶到时,院内院外两拨厮杀的人竟真有好几百人,他这一小队还不足人家三分之一,立即传信附近小队立即支援。 “众军听令,拿下这群贼人,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一阵整齐的声音洪亮震天。 一时间,多方势力混战成了一团。 赵灵风看着下面的人,在他眼里眼前的厮杀不过是在小打小闹。 “现在是什么人都敢在灵界头上夺食,”他心头的怒火已经逐渐升起。 媚娘在一旁,已经感觉到赵灵风逐渐升起的气势,怒火中剑意越发强烈。 “主上,如今连官府都插手进来,这附近的官军都正在向这里靠拢,我们该当如何。” 赵灵风的语气像是结了霜般寒冷:“一群蝼蚁,想必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 “叮铃铃……”,一阵铃声由远而近,直击众人心神,顿时有人感觉站立不稳,而院内的厮杀也在这铃声中停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大脑一片空白。 赵灵风对身旁两人说道:“封住五官,抱神守心,凝神聚气,切莫松懈。” 不知何时,院内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她站立在众人中间,女子身穿鹅黄衣衫,戴着面巾,看不清面容,双手戴着铃铛。 “终于有点有趣的东西了,让我见识一下三十多年前,一人独斗七大派掌门的天外云庭宫主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实力。” 在场近上千人全停了下来,木讷的看着场中的女子,身体僵硬,双眼泛白,就如死鱼一样,口里竟还冒着泡沫,一时间的场中的氛围诡异至极。 怀里藏有昆仑玉的乞丐,如同机械,缓缓走向女子,跪在其面前,从怀里掏出昆仑玉双手奉上。 颜子心带着两人从大街外走过,远远的便看见了这一幕,当场震惊了三人,内心激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什么妖法?”龙傲说出了两人内心的想法。 “嘘……”,颜子心示意两人轻声,走近处看看。 刹那间,赵灵风出手了,一道剑气带着排山倒海之势从上疾驰而下直逼女子,他的剑也紧随其后,女子似乎没做任何防备。 眼看剑气就要将女子一分为二,大堂一侧柱子后面闪现出一个白影,拉住女子瞬间逃离原地,眨眼间已消失在屋后。 剑气与剑几乎同时到达,却劈中了那拿着昆仑血玉的乞丐,霎时间血肉横飞昆仑血玉碎屑也飞散四处。 赵灵风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昆仑玉就这样碎了?就这?什么天外云庭,浪得虚名而已。” 一段优美琴声响起,如化外之音,它扣人心弦,它直透心灵。沉寂在黑暗中的人们,似乎瞧见天上出现了光明,它如莲花逐渐盛开,神圣洁白,不可侵犯。 一时间众人的神色变得如痴如醉,极其向往,似乎沉溺在其间难以自拔。 赵灵风一听琴音,也知道了来人,“青孤阁主,想不到你也来了,还请停下手中琴音,一群蝼蚁,贪恋虚幻根本不值得所救。” 只见张府外墙之上,站立着一位看上去约莫四十岁的女子,女子衣着简单朴素,正一手抱琴一手弹奏。 冰陨一见来人,立马就打算冲进去,只是被颜子心死死拉住。 “黑使见谅,万物有灵,并不是可以随便践踏或者残害的。是非黑白,万事皆有定数,其存在必有其意义,我等所能做的就是心存善念。” “既然如此,就休得怪本座无礼了。”赵灵风再次出手,试图打断青孤的琴音,手中长剑破风而来,青孤侧身躲开,剑锋所过院墙竟被一剑劈碎,土屑纷飞,竟摇摇欲坠。 青孤一边四处躲闪,试图能将一曲奏完,唤醒众人,无奈赵灵风步步紧逼,终于把青孤逼的无路可退。 无奈之下,她勾起两根琴弦还击,一股劲风激射而出,赵灵风身形一滞,青孤抓紧机会连续弹出三股劲风,封住赵灵风身形,准备发出致命一击,而琴音早已终止。 赵灵风大喝一声:“雷霆千军”,他的剑荡漾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向着四面八方而去,青孤的所有攻击全被这股力量击溃。 “啊……”,青孤身形不稳向下倒去,手中的琴掉落在了大门前,而自己却落入了一个怀抱之中。 青孤回头一看,来人并不陌生。 “原来是无归公子,多谢出手相救。” 姬无归扶住青孤,恭敬道:“青孤阁主宅心仁厚,心怀苍生,无归来迟了,还请恕罪。” 赵灵风一见姬无归,心里怒气更甚,怎么走哪都有他搅局,紧了紧手中剑,准备一并把两人都收拾了。 “不对”,赵灵风察觉到身后还有一股微弱的气势,那气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一回头,只见一个如玉一般的男子不知道何时已经立在墙头,一袭青衫如同谪仙一般,衣袂飘飘遗世独立,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地上的碎玉。 姬无归看着来人:“果然来了……” 赵灵风收剑不再纠缠,径直从大门外走了出去,于晓白和媚娘也消失在了屋顶之上,灵界势力全部退走。而万流云见情况不对,早已不见踪影。 姬无归看着场中的众人,一时间内心也是无比震惊,想不到天下间还有如此武功,他难以置信。 “无归兄,多日不见,在下内心十分挂念,昔日救命之恩在下定当报答”,颜子心看到赵灵风离去,立马扶着两人向着姬无归走去。 姬无归一见颜子心,神色大悦:“想不到颜兄也在此处,区区小事何须挂怀,只是为何这般狼狈?还有两位气息不顺,体内似乎残留着一些浊气。” 颜子心有点懊恼,“一时大意,被小人所害。” 冰陨跑到了青孤身边,一下子就扑进了她的怀里。 “师父,你还好吧?” 青孤笑了笑,十分慈祥:“为师无碍,只是你怎么这般模样。” 冰陨一脸窘迫,没有说话,神情颇为忸怩不安。 颜子心对青孤施一礼,“颜寒雪后人颜子心,拜见青孤前辈。” 青孤神色大喜:“竟是恩人之子,无需多礼。” 姬无归看着众人,心下急着寻解决之法:“青孤阁主,这些人是何故?” 青孤叹了口气:“又是天外云庭之人,三十多年前的事,不知道无归公子是否有所耳闻?” “还请青孤阁主告知。” “三十多年前,武林之中出现了一名奇女子,此女天赋异禀,内功深不可测。更是不知从何处习得了两门奇幻功法,一为幻术,一为蛊音。在武林的一次盛会之上,因一些恩怨,导致她一人独斗整个七大派掌门,将多人击伤,可见其武学造诣之高。没想到事隔三十余年,而今竟然还能见到她的传人。” 无前不知何时已跃下了墙头,走到尸体前捡了许多碎玉,对着青孤一礼,就向外走去。 青孤点了点头,也见怪不怪,无前公子的秉性江湖上早已经传遍。 此时,从大门走进来一年轻女子,一袭白衣,如空谷幽兰,更似画中仙,顿时吸引了众人目光,无前与她两人四目相对,竟同时愣住了。 无前晃了一下脑袋,第一次发现自己竟有点心绪不宁,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立即远去了。 轩辕仙是寻着琴声而来,却看见地上血流成河,以及诸多具尸体,无数残肢断臂。 她浑身都在颤抖,紧紧握住手中长剑,鼓足勇气继续向前,来到大门处就遇到了无前,目送着他离去后,才看向院内。 她也不知道为何要看着他的背影,只是觉得有些莫名的亲切感。 她柔声道:“月…月宫轩辕仙,见过诸位,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何事,需要帮助吗?”话语有些颤抖,心里仿佛十分恐惧。 众人看着她的神态似乎她才是需要被帮助的人。 说完,她看向脚边的琴,把琴拾了起来,回想着之前的旋律,手中长剑放在一侧,闭上眼睛,竟不由自主轻轻的弹奏了起来。 姬无归惊叹,却又皱眉:“竟然是月宫之人,怪不得气质如此出尘若仙,真有点不食人间烟火之感。”他的话虽然惊叹,但是语气却又感觉一切在情理之中。 颜子心叹道:“这位姑娘真如仙子一般,月宫?是冰陨姑娘所说的月宫?” “月宫,月宫……”,龙傲却一直念叨着两个字。 轩辕仙惊艳了众人,就连身为女子的冰陨都自愧不如。 当琴声响起,青孤不淡定了,“她怎么会我倾城阁的七断琴音?这,不可能,莫非是……,而且还能弹奏梧桐凤琴竟丝毫没有受到琴力反噬,奇才,真是奇才。” 倾城阁几十年来,除她之外,至今未找到能学倾城阁独门绝学七断琴音的传人,就算能学却弹奏不了梧桐凤琴也无法接受她一脉的传承。 梧桐凤琴与玉虚龙笛乃是从古流传至今的灵器,向来都是有缘人可以得之用之,而青孤算不上真的有缘人,只是琴力反噬比常人小得多。 在琴音的作用下,中蛊音之人又有了动作,许多人手指掐进了肉里,嘴唇咬出了血,有的人更是被乱窜的内力震断了经脉。 姬无归:“青孤阁主,这可如何是好?” 青孤道:“梧桐凤琴和玉虚龙笛可破天下间所有迷障,我被赵灵风所伤,如今根本无法弹奏梧桐凤琴,那姑娘必然是听到了琴声并一丝不漏的记了下来,可惜我未奏完,她再过一会必然要中止,冰陨快扶为师到那个姑娘旁边,为师要现场指导她。” 琴声不断传出,余音不绝,回响于耳,但是众人的神色极其痛苦,不断挣扎,却依旧难以逃脱。 青孤见状:“坏了,莫不是因为我琴声中断,导致众人进入了魔障,怕光是梧桐凤琴唤醒不了众人了。” 颜子心在一旁看得也无比急,“青孤阁主,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大家。” 青孤:“除非,有人现在用玉虚龙笛吹奏大梦初醒,除此外,别无他法。” 她的话音刚落,一阵笛声传出,清远悠扬,似山间之风吹拂烦恼,似春雨淋淋洗涤心灵,似天雷阵阵驱走阴暗。 而幻境中的人们看到的则是一条金龙一只盘涅的凤凰从天际直扑而下,给世间带来了光明和温暖,众人瞬间如同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在青孤的指导下,琴笛的悠扬之声不断回荡在众人心头。 青孤对众人道:“他们马上醒了,我们走!” 笛声响起的时候轩辕仙就睁开了眼,她第一次发现琴和笛竟然能这般默契的合奏,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瞧见一个白衣男子胸前绣着一朵金色牡丹,也正在望着自己。 他的嘴唇有点泛白,面无血色,似乎是受了伤,头发也有点散乱,轩辕仙对着他微微一笑,表示礼貌。 无尘看着那一双美目里笑意盈盈,心里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意。 第23章 故人前来 洛阳西大街郊外,人烟稀少,零散的分布着几户人家。 但这里却坐落着一处巨宅,大门巍峨肃穆,镶金匾额悬挂,笔走龙蛇书写南宫府三个字,左右汉白玉狮坐镇,围墙高大。 这里是南宫家族的一支旁系子弟。 那男子追随着两人的身影来到此处,只见两人正在府前激斗,两人出手极快身形灵活,让人眼花缭乱,暗器环绕在两人身侧,如蜜蜂一般密集,不断发出“叮叮……”的碰撞声。 地上不断掉下各式各样损坏的暗器,越积越多。此时身着藏青服的男子突然间发力,从袖中飞出几十枚环形暗器,全部向着另一人而去。 另一人身着锦色服饰,看上去十分柔软,袖子宽大,外衣很长,身后拖着长长的裙摆。 只见他不慌不忙,双手一摆,从袖中竟洒出三三两两花瓣,男子身形一转,花瓣飞出与环形暗器撞在一起,但依旧有不少环形暗器穿透花瓣直击该男子而去。 锦衣男子只得凭借着灵动的身形躲闪,尽管他身形敏捷,但还是被几许暗器划伤。 他原以为这环形暗器飞过就结束了,没想到被那环形暗器在盘旋一圈之后,竟又飞了回去,继续攻击该男子。 “不好……”,围观男子见状拔出手中的长刀,纵身一跃,刀锋所过竟带出一条弧形的光芒,将余下的暗器一一击落。 “月之剑歌?”身着藏青衣衫的男子看着自己的暗器被击落,只见来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脸上写满了疑惑。 南宫府内传出许多脚步声,藏青服的男子望了一眼被自己暗器所伤的男子,便施展轻功离去了。 “多谢兄台相助,南宫思量在此谢过。” 他的声音清细,悦耳动听,听起来倒像是一个女子。 男子听见声音,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怎么会是女子的声音。 回头一看,才发现眼前人当真是眉清目秀,比女子更甚,双眼碧蓝如水,五官精致无任何瑕疵,观其面也让人赏心悦目。 “不必客气,鄙人凡士林,想必你就是飞花公子吧?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南宫思量轻轻一笑,面色有些苍白,竟有些许凄凉的美感。 “徒有虚名而已,兄台过誉了。” “小……”,只叫出一个字,南宫思量就见凡士林像逃命似的往原来的方向而去。 “改日再来请教,鄙人有事先行一步,告辞。” “思量恭候兄台大驾光临。” 南宫思量看着凡士林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竟然能挡下与”落叶飞花“齐名的”百转千回“,此乃是江湖暗器翘楚巴蜀千机门的独门暗器,亦是天下间的大杀器,虽然刚只是十分之一的威力。 凡士林使出了全身力气,快速奔驰,心里却还想着“快点,再快点”,当他来到与小月亮之前所在的大街上,半个人影都没瞧见,倒是瞧见了不少士兵。 望着眼前的一切,凡士林叫道:“完了,丢了月宫的宝贝,这下子死定了,仙儿你可不要出事。” “何人喧哗,在那边,你们几个给我追!” 凡士林那一队士兵向着自己而来,顿时向着小巷子里走去。 出了张府,姬无归就辞别了几人,独自离去,颜子心带着几人回客栈。 颜子心走在前面,谨慎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青孤被梧桐凤琴琴力反噬,内伤严重,冰陨内力尚未恢复,体力尚虚。 轩辕仙迷茫的看着眼前一切,两手紧紧抱着琴和剑。 她发现梧桐凤琴对她有着一股特殊的感觉,像是多年老友。 她手中长剑则是湛蓝如玉真灵剑,亦是轩辕兰心最心爱之物。 众人来到客栈前,已是夕阳落幕时分,却发现客栈大门紧闭,或许是因为城中大乱的结果。 颜子心想了想,轻轻敲了一下门,来开门之人是一个黑衣清秀的女子。 当青孤走进客栈,正焦急的冰雨冰莲立马就扑了过来,满脸关切的不断询问。 沐小泉打开门后,就来到了一好的身边,店小二见人全部进来后,立马把门又给关上了。 “不知这位小姐是?”颜子心问道。 一好回道:“这是我家公子的丫鬟小泉,颜公子不必见外,不知道你身后这两位是?” 第一眼见到那一袭白衣,一好只觉得眼皮一跳。 “世间会人有如此相像?”,她内心莫名地慌乱。 听到一好的问话,颜子心互相介绍:“这位是月宫轩辕仙与龙傲兄,这位是一好,两位快请坐。”说完,便招呼轩辕仙入座。 轩辕仙向着一好轻轻一点头,龙傲抱拳一礼,几人入座。 颜子心问一好:“不知道无尘兄回来没有?此番洛阳发生如此大事,官府已经封城,不知道他有没有危险。” 一好:“颜公子无需挂怀,我家公子应该也快回来了。” “对了,还烦劳一好姑娘给三人诊治一下,青孤前辈受伤颇重。” “颜公子哪里话,医者济世为怀,有患者小女当义不容辞,无需这般客气,三位快随我上楼。” 几人上楼后,只余颜子心和轩辕仙,颜子心瞧见轩辕仙一双美目眼底尽是黯然,让人心疼不已,关切道:“白姑娘可有伤着哪里?亦或者是倦了饿了?家父母与令尊令堂乃至交,我等也应该情同手足,白姑娘休得客气。” 轩辕仙回想着今天的一切,全都是从凡士林离去引发的,初见鲜血淋漓,尸横遍野,那是她从未遇到的噩梦。 她是月宫之宝,集凡羽兰心宠爱于一身,从小到大在她面前的永远都是美丽而美好,单纯而善良的,她就像一朵洁白的莲花,未受到世间的一丁点污染。 但是,她外表虽然柔弱,她却有着一颗坚韧不拔的心。 本不想麻烦别人,与颜子心神色交汇时见他眼神清澈真挚,又听见寒雪飘零与凡羽兰心的的交情,想来也不是外人。 清脆的声音响起,如百灵鸟的歌声,但却多了一丝低沉:“多谢颜公子,小女有些乏了。” “小二哥,快点安排一间上房。” “得嘞,这就来。” 颜子心看着店小二过来,走到轩辕仙面前,一时间竟看得痴了,就那样呆呆的望着她,不由得有些恼怒。 “我说小二哥,莫唐突了佳人。” 店小二听见颜子心的话,有些局促不安,双手紧张也不知道放在哪。 “这位公子教训的是,小的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仙子,实在是抱歉,仙子请跟我上楼。” 轩辕仙也不知道,为何一踏出月宫,她就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她的心里只觉得这些人好奇怪,涉世未深的她又如何懂的。 洛阳城,一座别院之内,尘了缘正坐在大堂内思索着,大堂外站立着四人,分别在两侧。 从内堂走出一个身着鹅黄衣衫的女子,径直走到尘了缘身边。 “尘哥哥,就才过了几年,你竟然就不认识舒儿了,舒儿好伤心。”说完故做哭泣状。 尘了缘正欲说话,喉咙却奇痛发痒,话未说出便咳了几声。 “咳咳……,云舒,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胡闹差点丢掉了性命。”尘了缘说话很轻,却极有威慑力。 从赵灵风那霸道的剑下救出云舒,尽管尘了缘已经使出了全力,但还是被那剑气刮到,剑气入体,在体内来回乱窜。 云舒见尘了缘从未有过的严肃,心里也开始打鼓,抱住尘了缘右手,撒娇道:“舒儿知道错了,谁叫你一走就这么几年也不回去看我,我打听到你们都在争夺那块玉,这不就想夺过来给你当见面礼。” 尘了缘望着云舒,心里有些欣慰。 “那日看见你竟未认出来,当初的小女孩如今女大十八变了。” 当他初进天外云庭时,云舒就像一个小跟屁虫一样天天跟着他,这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不便,但是这小丫头的身体不好,打不得也骂不得,而且是天外云庭的小宫主。 宫主云卷想尽了一切办法来保住她,当遇到尘了缘后,尘了缘每天带她去各种玩各种捣蛋,给整个天外云庭都增添了不少欢乐,也不知道为何身上的顽疾竟无再复发。 作为天外云庭的小宫主,尘了缘每天带着她虽然是个累赘,但是可以去很多别人进不去的地方,而这一切云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 尘了缘博览了天外云庭的所有藏书,学到了一条空前绝后的的经商之道。 但是云卷却未传授他任何武功,也未有一丁点要传授他的意思,天外云庭已经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便有了离去之意,但恐云舒那小丫头不舍,便不辞而别。 他深知云卷的恐怖,整个天外云庭的一草一木,所有人一声一息,无不在她的眼下,仿佛睡觉都有人盯着一样,那种感觉过于恐怖。 那日初见天外云庭之人,以为是云卷来问罪了,但在轿中瞧见的是一个极其面熟的女子,一时间他也未想起是谁,但如果是云卷前来,恐怕所有事都无法预料。 云舒:“是的啦,都已经到尘哥哥都认不出了,心里也不惦记舒儿。” 尘了摸了摸云舒的秀发,就像对自己的小妹一样,笑道:“看这般想必是云姨让你来的吧?还给你安排了一队人员随从,他们人呢?” 云舒调皮道:“抛开他们,我一旦有危险尘哥哥肯定会出来救我,不然说不定就算遇到了也会绕开,对不对?” 尘了缘微笑不止,这丫头可是把他的心思猜的极准,当她出现危险他一定会出手相救,因为他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尘了缘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舒儿,以后不许这样了,任何事都不能以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若当时我要是晚了一分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云舒望着尘了缘,神色凝重,没有了半分戏谑:“若不是如此?你会来见我吗?” 答案,两人都心知肚明。 尘了缘只觉得无奈,像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一直待在一个地方的,江湖之大,他还有好多事要做。 “舒儿,你在此间闹的事不小,上千人的性命,虽然我与另外一个姑娘替你救回了众人,但事态严重暂时你不要露面,等事态平息后我再送你回云庭宫。” 尘了缘没有想到的是,云舒已经深的云卷的真传,虽然远不及云卷,但是以这个年龄增长下去,说不定会超越云卷。 云舒抱住尘了缘,伏在他肩上泣道:“哼!我才不管,那些人跟我有何关系,只要是尘哥哥想要的东西,舒儿一定会抢过来,我不回去,我不。” 尘了缘没有再说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到底她还只是个孩子,喜欢的东西就要拿到,无论方法,不喜欢的东西扔掉,别人的一切跟她何干。 第24章 心念之人 颜子心回到楼上房间,颜子玉正在睡得香甜,颜子心走近溺爱的摸摸了颜子玉的额头,随即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沉重的眼皮往下一闭,那一段心法又在脑海中翻腾,“天地生万物,万物照亘古……”,花草树木,青山绿水,黑白分明的世界缓缓浮现。颜子心逐渐迷失在里面,陷入了沉寂。 偌大的洛阳城,只封闭了半日就在多家商铺富豪的联名上书之下解禁。对于他们来说,莫说是半日,就是一刻对于他们的损失也是不可估量的。 傍晚时分,洛神联名官府下发追杀令,无论武林中人,还是官府,势必要将当日以蛊音幻术迷惑众人的妖女抓住,以祭奠诸多冤魂。 无论生死,活口赏银二百万两,尸体一百万,提供线索者得银二十万两。 颜子心是被楼下的声音惊醒的,也不知何时,冷冷清清的客栈竟然涌进许多人。 “听说了吗?洛神联名官府下发追杀令,凡是能提供线索者就可得二十万赏银。” “听说那个女子貌美如花,不知道面对她我能否拔出我的剑,毕竟钱我所爱,美女亦如此。”一人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剑,一边叹息。 另一人则说道:“得了吧你,就你那破剑,说不定还没到人跟前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可是同时蛊惑了上千人……” “……” 七七八八的声音,无不是在谈论着关于那场争夺昆仑玉的事。 “哥,你回来了?”颜子玉揉着迷蒙的睡眼。 颜子心正在想着当时的情况,就算现在想起他依然头皮发麻,那些人面目狰狞的表情。 “是啊!子玉你醒了。” 颜子玉起身来到颜子心身后,给他捏着后背,“找到天一剑了吗?” 颜子心叹了口气道:“踏入中原之地,此间之事知之甚少,一切都不得而知,此次之行远比我想的要艰辛,但天一必须寻回,否则会有何颜面见二老。” 颜子玉从身后抱住颜子心撒娇道:“哥哥,剑是死物,丢了就丢了,平安才是主要,也不知为何爹爹娘亲会丢下我们……” 说到这里,颜子玉开始轻轻啜泣。 “子玉说的有理,爹娘或许是有极其重要的事不得已,我想时机到了我们会见到他们的”,颜子心并不想她担心,便不打算再议此事。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 颜子玉:“请进!” 门被推开,一个身材修长面容英俊的男子出现,手里拿着一折扇。 “想必这位就是子心兄吧?久仰久仰,在下黎九。” 颜子心看着眼前莫名前来的人,不知道有何贵干,只好说道:“黎兄幸会,请坐!” 颜子玉一见来人是黎九,便问:“你来干嘛?” “时辰不早了,想来颜兄也应该回来了,特地前来邀两位一起共进晚餐,不知意下如何?” 颜子玉一听,立即道:“难得兄台美意,不知道一会谁结账呀?” 颜子心:“子玉……” 颜子心正欲训斥颜子玉,却被黎九打断了。 黎九急忙打断颜子心,道:“颜兄勿需如此严肃,友人间的戏谑而已,在下先下楼,两位请尽快。” 黎九走后,颜子心转问颜子玉:“你们怎么认识的?” “嘿嘿,说来话长……” 颜子玉又想起那巨蟒,既让人害怕,却又充满了灵性。 听完颜子玉的叙述,颜子心心道:“原来,那日出现在华清的男子就是他。” 颜子心前去敲了敲轩辕仙的房间,却没有人应答,门轻轻一推就开了,轩辕仙不在屋内。 颜子心来到众人房间询问,青孤以及倾城阁众人都不打算下楼,龙傲不知道所踪,只有一好和沐小泉一起下楼。 一好看着颜子心:“怎么不见那位轩辕姑娘呢?” 颜子心回道:“刚去轩辕姑娘房间看过,想必出去了吧!” “你们在说什么?快来吃吃吃,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颜子玉不停的给一好和颜子心夹菜。 黎九满脸不乐意之色:“小妮子,我呢?” 颜子玉只好给他也夹了些菜,道:“是小女招待不周,黎大老板可不要介意。” 毕竟,这一桌菜是黎九请客。 “客官,您要的菜这就来了,小店的招牌菜龙潜底渊,包你吃的满意。” 颜子心:“对了,小二哥,是否见过那位白衣姑娘?” 小二立即回道:“有的有的,早些时候那位姑娘拿着剑出去了,难到还没回来吗?” “原来如此,多谢小二哥了。” 黎九听见两人都问起同一个人,不禁好奇:“不知颜兄所指的白衣姑娘是?” 颜子心回道:“月宫轩辕仙”。 黎九思索了一会道:“据江湖传闻,这位月宫轩辕仙可是有着天仙之资,曾一人惊艳了一城,所见过之人无不眼神迷离。” “哇?真的假的?”颜子玉也勾起了好奇心。 黎九目光一转,看着颜子心:“想必颜兄已经见过,觉得如何?” “对啊对啊!哥哥你怎么说?有没有他们传言的那般好看?”颜子玉一旁起哄。 颜子心脸色有点泛红:“以我浊目所见,的确如嫦娥下凡。” “哇……连哥哥都这么说,连我都想见一见了。” 三人聊得正欢,一好放下手中筷子,说道:“三位失陪,与青孤阁主约定的复诊时间到了。”说完,沐小泉也跟着一起上楼了。 三人用过饭后,颜子心想出门寻找轩辕仙,同时也想是否能再遇到丐帮弟子,夺回天一剑。 颜子心:“子玉,你留在客栈内,我出去有点事要办。” 颜子玉一听:“好哥哥,你想做什么都写在脸上了,我不管我也要去。” 颜子心知道劝不了她看向黎九,希望他能有办法。 却听见黎九说:“以在下对洛阳的熟悉,可为颜兄二人引路。” 颜子心低下了头:“如此甚好!” 洛阳的夜晚依旧车水马龙,灯火通明,市井欢声笑语不断,吆喝买卖声不绝于耳,人来人往,与白昼无异。 “让开让开”,眼前一队官兵匆匆走过。 仅半日,之前的阴霾在这座城市就已经消失,阴影却是任何地方都存在的。 颜子玉望着长长的街景:“外何时蒙有过如此繁华?” 黎九敲了一下颜子玉的头,说道:“小妮子,就外蒙那弹丸之地,怎么可与四方来贺,八方来朝的东龙帝国比肩。” “可是那依旧是我最爱的地方,尽管它不如东龙帝国繁华,不如东龙帝国辉煌,尽管它已经不再了……”颜子玉越说声音越小,逐渐带了哭腔。 “唰……”,黎九手中折扇甩开:“尽管它比不上东龙,但是它却有着它的独特,对吗?” 颜子玉眼泪婆娑地望着黎九,从他眼里看到了坚定。 颜子心看向前方,许多人聚在一起,人声鼎沸,说道:“前面在干什么?怎么那么多人?” 三人挤进人群,只见人群中间两个乞丐牵着一条狗,比往常的狗体型要大,尾巴也稍微短一些,虽跟普通的狗长着毛发和脚趾,却又有些不同。 令人惊奇的是它居然有着跟人一样的眼睛,鼻子,嘴巴,还会说话。 两个乞丐则牵着它供众人观赏,有不少人都打赏了钱。 颜子玉问:“这是什么东西?真有趣。” 黎九却嗤之以鼻,说道:“你若知道这是何物,我想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你快说说看……” 颜子心看着那狗的眼神,从它的眼中居然看见了人才有的绝望,万念俱灰。 忽然,在那条狗后方,他看见了一个紫色身影,颜子心心跳加快:“是她?” 颜子心急忙拨开人群,向着对面靠过去。 “官兵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顿时人群作鸟散,颜子心在人流中艰难往前靠。 人群混乱之际,颜子心见那两个乞丐牵着狗拐进了一条小巷,也顾不得其它,立即跟了上去。 金书珩:“主人,现今洛阳许进不许出,大批武林人士正在赶往,不知您有何打算。” 尘了缘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的说道:“来的好,都来吧!这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七大派有何动向?” “华清暂无动静,昆仑剑派无前公子在此地,倾城阁主青孤在一好小姐处养伤,另外四大派未见掌门级人物出现。” 尘了缘:“一群老狐狸,这是要作壁上观,他们太明白云卷的恐怖之处了,不敢轻易参与,只有那些送死的正在不断赶来,殊不知这是在飞蛾扑火。” 金书珩正欲说话,刚动嘴唇却又不说话了。 “怎么?还有事?” 金书珩遮遮掩掩地说道:“刚收到的消息,洛少在大街上掳走一个白衣女子,似月宫仙子轩辕仙。” 尘了缘的神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金书珩感觉周围的温度都变低了,后背竟然有点湿湿的。 别人或许不知道尘了缘的恐怖,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再了解不过了。 一般来说,谈笑间就决定了许多人的生死,但他还从未见过能让尘了缘如此动怒之事。 “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洛府。” 金书珩询问:“云舒小姐那里是否要让她知晓?” “一会我过去一趟,你留几个人保护她的安全,不要惊动她。” 颜子心跟着两人左拐右拐,在胡同小巷里来回穿梭,最终两人停在了一个普通的院子面前。 其中一人轻叩门环,一长两短一长,过了片刻才有前来开门,开门者打扮得体,衣着鲜丽与两人乞丐天差地别。 来人淡淡说了一句“进来吧!” 两人进去之后,颜子心从一旁的院墙翻了进去,却发现与平常的房屋并无不同,而刚刚那三人也不知所踪。 颜子心四下查看,依旧无半点异常,当走到后门之时,却听见后面有声音,颜子心推了一下门,纹丝不动,想必是从后面顶住的。 颜子心跃上墙头,才发现后门之外还有一院子,里面灯火通明,外面站立着十几个乞丐,内堂之中传来声音,似乎在训斥着什么。 颜子心悄然绕到后面,从后窗处看向屋内。 只见一肥头大耳的中年大汉坐于桌前,正在大口吃肉,那两乞丐跪于其面前瑟瑟发抖,另外刚开门的人则立于一旁。 “帮主,官府查的极严,真的不是小的们偷懒。” 中年大汉吃了一口肉,又觉得不够,再饮了一口酒,才用他那粗犷的声音喝到:“既是如此,看来你们也是尽心尽力了,那就各自下去领二十鞭子吧!” 两人:“帮主饶命,小的真的尽力了……” “来人,给我拉出去,以后若是还有谁阳奉阴违,各种借口搪塞的,一律加倍处罚。” 第25章 美救英雄 一阵风拂过,吹动了身后的幕帘,就在那幕帘之后,天一剑静静地放在那后面的剑架之上。 此时,颜子心心里也有了计较,想必眼前的大汉就是丐帮帮主金老大了。 “帮主,最近官府那边似乎盯上我们了,下面的事是否需要稍作停顿?以避风声?” “大长老,你我在这刀口风尖上做活,肯定会有事发生,就不可能把全部痕迹抹除,引起官府的注意也是必然,吩咐下去让他们下面小心一些好了。” “谨遵帮主之命。” 大长老停顿了一会后,继续说道:“张府昆仑玉的争夺,我们损失上百个兄弟,不知道帮主作何打算?” “此事我自有计较,大长老勿需操心。” 大长老走出去后,颜子心见机会正好,推开窗一个侧翻便来到了金老大的面前。 “金帮主,在下有礼。” 金老大见来人身手不凡,绝非等闲之辈,立马咧开嘴笑道:“这位少侠,所为何事前来?” 颜子心见那一身肥肉,再加上那虚伪的脸,嘴唇上的油在烛光下闪闪发亮,不由得引起一阵不适。 “今日前来,只为取回误入金帮主之手的天一剑。” 金老大一听,顿时也明白了眼前之人是谁。 “原来是颜少侠,误会误会,真的是误会,也不知道是哪个弟子把天一剑带了回来,说是捡的,简直岂有此理呀。” 颜子心见他说的诚恳,也放下了半分警惕。 “颜少侠快过来,我这就给你取剑。” 颜子心走了过去,却不曾想到金老大突然出手,速度极快,两人距离太近,颜子心来不及躲闪,一枚银针插在了胸前。 顿时间天昏地暗的感觉袭来,颜子心向一旁倒去。 颜子心骂道:“卑鄙无耻。” 金老大也不恼怒,依旧笑意吟吟地像一尊弥勒佛:“对付你们这些自诩为名门正派的侠义之士,我有数不清的方法可以弄死你们,但每一个要死的人都会说我卑鄙无耻,你不觉得这是你们的自我安慰么?” 颜子心只觉得听不见了任何声音,世界天旋地转之际,却有一双细腻温暖的手扶住了自己,随即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芳香。 “金帮主,你这对付人的办法当真是层出不穷。” 金老大一见来人,一个紫衣美艳的女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美人过奖了,若是美人肯留下来与我探讨探讨,说不定会了解到更多。” 女子回笑道:“那就要看金帮主有没有这个福分消受了。” 金老大冷哼一声,语气瞬间降至冰点:“你以为我这个地方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更何况你还想救他走。”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女子一脚踢翻了桌子,桌上的酒菜全部洒向金老大。 只见金老大面前形成一个气罩,所有东西撞在上面就静止不动了,随着金老大一发力所有东西全向着女子砸了过来。 “原来是江湖失传已久的金钟罩,真是可惜,昔日范之宁大侠的绝世武功竟落在尔等宵小手上,真是辱了前辈英名。” 金老大口水欲滴地道:“小美人,我都说了,留下来跟我探讨探讨,你会了解到更多。” 一股清凉从口进入体内蔓延至全身,颜子心发现自己的视力正在逐渐恢复,道心经功法又开始出现在脑海里,带动起了全身的内力。 颜子心从地上跳起,越过女子一掌击在金老大的金钟罩之上,肉眼可见的寒冰从手掌开始蔓延开来,片刻间就包裹住了整个金钟罩。 “砰”一声巨响,金老大被弹开撞向后方,幕帘也被金老大的身躯扯下,摔到了地上,同时也惊动了屋外的丐帮弟子。 女子走过去掀起幕帘,却发现地下只有一根凳子,并没有金老大的影子。 “不好,金蝉脱壳,我们快走。” 颜子心往后看去,只见后面的窗户大开,天一剑也不见了踪影。 两人连忙追了出去,四下哪里还有半个影子,只听见丐帮弟子涌进来的声音越来越近,两人也顾不得细看,匆匆逃离。 两人跑了一会见后面并未有人追来,便放慢了脚步。 “那日姑娘在天水城慷慨相助,今日又救得在下一命,颜子心无以为报,先在此谢过。” 那女子巧笑嫣然,说道:“颜公子言重了,怎么会说无以为报呢?他日说不定还有求于公子。” 颜子心急忙道:“若是有需要上刀山下火海,定在所不辞。” “公子说笑了,勿需如此。” “在下惭愧,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小女姬无雁。” “姬无雁,这名字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颜子心心里感觉怪怪的。 入夜,临近子时中旬,大街上的人已经不多,各家店铺已逐渐打烊。 姬无雁在前慢慢走着,颜子心则跟在身后,他的心怦怦直跳,呼吸急促,这种感觉让他欣喜不已。 姬无雁则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这让颜子心更加手足无措。 看着颜子心的模样,姬无雁嘴角一笑,停了下来。 待颜子心走到身前,才说:“小女子很可怕吗?颜公子离人家那么远。” 看着姬无雁美目流转,巧笑嫣然,颜子心更加语无伦次:“不……不是的,我……” 见颜子心已经说不清话,姬无雁又说:“那就跟紧我哦,免得又遭小人暗算。” 颜子心面红耳赤,大脑一片空白,看着姬无雁的背影,心里升起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让他不禁痴迷。 “哥哥这是哪里去了?小九,你不是说你对洛阳很熟吗?就熟到这种程度么?” 黎九一听,立马反驳道:“小妮子,洛阳这么大,若是像我们这样漫无目的找,半个月我估计也不会有结果。” 说完,黎九又怒道:“不对啊小妮子,什么小九你再说一遍?” 颜子玉一见黎九似乎动怒,立即转变笑脸:“黎大公子你大人有大量,怎么会跟小女计较这些呢?对不对?” 黎九一听,这小妮子的转变态度,内心也是想笑,但是又想捉弄一下她,就摆出一副大爷的模样,说道:“在理,我等之辈怎么能与女子一般见识。” 颜子玉听完,气急小脸蛋鼓鼓的,却又无可奈何:“既然这样,九公子那我们接下来去哪找呢?” 黎九胡乱指向一边,说道:“这边。” 洛府之内,有一座极其精致的小院,门口以极其柔和的手法抒写着“碧水苑”,里面建着一栋二层小楼,雕花玉砌,院前有一荷塘小池,零零散散的开着几朵荷花。 在二楼的房间内,洛少坐于床前,静静地望着床上的轩辕仙,愣愣出神。 轩辕仙躺在床上,娇躯微颤,美眸闪烁地凝视着洛少,朱唇轻启道:“你为何要带我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然而,洛少却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轩辕仙,双眼眨也不眨一下,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仙子降临凡尘,我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只是想请来家里做客,别无他意。” 轩辕仙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但此时的她却浑身乏力,只能继续虚弱地躺在床上。 不仅如此,她的肩膀处更是传来阵阵酸痛,让她几乎无法动弹,仿佛整具身躯都已不再属于自己一般。 听了洛少的话,轩辕仙颤声说道:“快放开我,我要离开这里。” 洛少一听哈哈大笑道:“仙子稍安勿躁,近日城内妖女作乱,外面属实危险。” 轩辕仙想起那血流成河的场景,心里的恐惧更甚。 “那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这样很难受。” 洛少一听,没有立即回答,反而问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不知是哪家后人。” “月宫轩辕仙是也。” 洛少一听,在内心嘀咕:“怎么会又惹上了月宫,先不说凡羽兰心名震天下,更恐怖的是轩辕兰心背后的帝国机器,任何势力在其面前都是以卵击石。” 在内心思索一番之后,又想起白天在张府损失惨重,昆仑血玉的传说已久,但是真是假都不得而知,而这一切全是奉洛神之令行事,有很多事他也并不知情。 “等等,那这么说此剑是?” 洛少缓缓地伸出手,握住了摆在桌上那柄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真灵剑。 剑刃闪烁着碧蓝的光芒,如同一泓清澈的泉水,晶莹剔透,仿佛将湛蓝的天空都映照其中,美轮美奂。 他轻轻地抚摸着剑身,感受着那股冰凉的触感,然后猛地一翻转手腕,迅速挽出一朵绚丽多彩的剑花。 伴随着一声轻笑,他开口说道:“哦?原来是月宫仙子啊!说起来,家父和凡羽兰心倒是有几分交情呢。这样算来,你我也算是故交了。” 轩辕仙心急如焚,连忙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速速放我离去,我还要去找凡哥哥呢。” 然而,洛少却不慌不忙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白姑娘稍安勿躁,你看看此刻天色已经如此之晚,这要如何去寻人呢?不如就在此歇息一晚,待到明日,我会派遣专人陪同姑娘一同前去寻找。毕竟,这洛阳城我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说话间,洛少抬起手,从轩辕仙绝美的脸上轻轻一挥。 轩辕仙只觉得一股奇异的香气从他的衣袖中飘散出来,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洛少不禁叹息一声:“这如同天仙下凡般的美丽女子,恐怕在这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了吧!原本还想饶你一命,但如今牵涉甚广,也只能狠下心来舍弃了。” 说着,脸上显现出一丝淫邪。伸出手欲解轩辕仙的衣带,怎料手指还未碰到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上传来,就像被蝎子蛰了一下,他将手收了回来,仔细一看手指竟被刺穿,顷刻间血水涓涓而流。 “不是什么人都是你洛家可以得罪的起的。”冷漠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洛少一颤,立马转头,发现一个白衣男子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自己身后的椅子之上,只见他的胸前绣着一朵巨大的金色牡丹。 “苍穹碧落指?你……你是无尘公子?”洛少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竟然无声无息就出现在了房间内。 此时此刻,洛少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派去找诸神的杀手刺杀无尘都毫无结果了。原来,无尘的武功竟然已经恐怖到了这种地步! “想不到你这样的草包,竟会布置一个这样别出心裁的小苑,这还真令我刮目相看。”无尘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但更多的还是惊讶。 洛少听了这话,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深知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如果无尘公子想杀他,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于是,他连忙赔着笑脸说道:“小人其实也并没有外面传言的那样是个卑鄙无耻下流的人,那些都是谣传,无尘公子莫要当真。” 洛少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无尘公子的表情,希望能够找到一线生机。 然而,无尘公子始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让他心里越发没底。 “咦?你这么了解你自己的为人?看来我真是看走眼了,所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洛少如此了解自己,想来应该也属于后者。” 面对尘了缘的讥笑,洛少的拳头紧握指甲都掐进了肉里,他何时曾被人这样辱骂还得笑脸相迎过。 “亏得刚刚你的手没有碰到你不该碰到的东西,否则我都找不到什么理由给你留个全尸,哎!我最不喜欢杀人了,但是每次都不得不出手。” 尘了缘说的十分无奈,就像有人逼着他去做一样。 洛少大喝一声:“无尘,你别欺人太甚。” 尘了缘笑着看向他:“欺你太甚又如何?” “啊……”洛少大喝一声,左手一掌挥出,尘了缘抬手便挡住了,洛少嘴角轻蔑一笑,一脚将身前的桌子踢飞,尘了缘侧身躲开,洛少借机夺窗而逃。 “扑通”一声,溅起了些许高的水花。洛少慌不择路间从二楼跳下,才想起除了来路之外,小苑四周都是池塘。 尘了缘也不理会洛少的逃走,径直走到了轩辕仙身边。 他一时愣住了,看着轩辕仙的面容,犹如多年不见的故人,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想触摸她的脸颊,可即将触碰到时他却停了下来。 第26章 苗疆四毒 世间的美好色彩斑斓,宛如一幅画卷,其间充满了许多美好的事物与人。 突然,尘了缘瞧见轩辕仙腰间有着一个十分精致的香包,离得近了一些,才发现里面传出丝丝甜味,这个味道他曾记得一好说过叫清灵草,是一种可解百毒的圣药,只是药性稍许缓慢。 “难道?”尘了缘心跳突然加速,不禁后退了一步。 只见轩辕仙睁开了眼:“你叫无尘?我们之前见过的对么?” “轩辕姑娘好记性,确实见过一面,不知道姑娘此刻感觉如何?青孤老前辈嘱托鄙人前来寻找姑娘,能否起身在下送你回客栈,此地不宜久留。” 轩辕仙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依旧完全使不上力,想来是几处穴道被封,真气无法运行,连行动都无法自如。 她的目光随即转向了尘了缘,并开口道:“无尘公子,可否请您为小女子解开穴道呢?不然小女无法行动。” 尘了缘想了想,才说道:“实在惭愧,在下并不会解。” “你们给我快点……”,尘了缘听见洛少的声音,伴随着无数纷杂的脚步声。 “轩辕姑娘,多有冒犯了,情况紧迫,请恕罪。” 话音刚落,他便从床上抱起了轩辕仙,顺手抄起真灵剑,匆忙地从窗户纵身跃出,登上了屋顶,紧接着施展出绝妙的轻功,如飞鸟般迅速地远离了那座小苑。 轩辕仙从未与其他男子如此亲密接触过,此刻被尘了缘抱在怀中,她的脸颊已经变得通红,幸好此时正值夜晚,周围一片漆黑,不易被察觉。 尘了缘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眼怀中的佳人,能够嗅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宛如兰花般淡雅清新的香气,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这一笑,让他心情格外舒畅。 尘了缘意识到自己生平第一次说了谎,但奇怪的是,他发现这种感觉还不错。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熟悉的气息逐渐靠近,伴随着若有似无的轻盈脚步声,还有一个时隐时现的模糊身影。 尘了缘心中暗自思忖道:“果然啊,终究还是无法瞒过你。” 于是,尘了缘运转体内的内力,帮助轩辕仙冲开被封住的穴道。 他轻声对轩辕仙说:“轩辕姑娘,请尝试运气看看是否可行?刚才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解开穴道的方法,所以尝试了一下,不知道是否真的有效。” 轩辕仙依言试着调整内息,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能够动弹,只是由于长时间躺着,身体略显僵硬,刚一站起身来,就险些跌倒在地。 尘了缘眼疾手快,连忙伸手将她扶住,关切道:“小心些……” 轩辕仙低着头,不敢看向他,道:“不碍事,缓一下就好了。” “既是如此,轩辕姑娘沿着此路往前一直走,然后左转就能看见客栈了。” 轩辕仙接过真灵剑,“有劳无尘公子相救,仙仙感激不尽。” “已经走远了,还看。”尘了缘回头之时,却见到云舒正悠然地坐在屋顶之上,一只手抓着耳边的秀发,另一只手则晃悠着脚丫子,同时还打趣地对他说道。 尘了缘微微侧身,然后向左方走去,并开口说道:“我早就知道你来了,专门在此处等你,难不成你打算一直待在那里,直到天亮吗?” “如此倾城的小美人儿,怪不得你要瞒着我独自出来。喂......你先别走啊,等一等我嘛!还有,你是不是喜欢她呀?我在问你话呢!”云舒眼看着尘了缘完全没有等待自己的意思,于是急忙追赶上去。 云舒见尘了缘一点儿也没有等她的意思,立马追了上去。 “你说我是好人吗?”,尘了缘反问道。 云舒气喘吁吁道:“当然是啦!怎么了?” 尘了缘紧接着又问:“那洛少又是怎样的人呢?” “坏人!” “那一个好人从一个坏人手中救了一个无辜的人,你觉得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嗯,确实应该。”云舒回道。 尘了缘笑道:“这不就对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等等,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不对,我得想想,你就会欺负我笨,哼!”云舒把头扭向一边,轻哼一声。 突然间尘了缘发现周围的声音都没了,寂静的可怕,全都笼罩在黑暗之下。 尘了缘小声道:“舒儿,别动。” 云舒也发现了周围的不同寻常,两人立在原地,待黑暗中的敌人自己出现。 “大哥,你看他们应该是不敢过来了,还是我们过去吧!” 黑暗中一个声音传出,尖锐刺耳。 另一个粗犷的声音回应道:“什么武林四公子,浪得虚名之辈。” 突然间一个黑影袭来,无比迅疾,像极了一只蝙蝠,尘了缘对着黑影一指劲气,竟如泥牛入海,转瞬间便到了跟前,尘了缘急忙挥出一掌相迎,一击不中,黑影划过又隐入了黑暗里。 尘了缘发现身后又有一股气息快速而来,立即转身,发现一黑影像一只巨大的蝎子正向着自己狂奔而来,尘了缘侧身闪过,待回首时,黑影已消失无踪。 云舒喝道:“什么人,这般偷偷摸摸的偷袭,有本事的出来,看姑奶奶不打的你们满地找牙。” “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我等纵横江湖之时,恐怕你还未出生。”又一个声音响起,低沉无比。 接着,又有一道沙哑的声音说道:“狩猎的快感来源于猎物的挣扎,你们越是挣扎,我们会越觉得有趣。” 尘了缘拉过云舒,将其护在身后,冷冷说道:“狩猎的游戏最好要弄清楚谁是猎人,谁才是猎物,免得死得不明不白。” 粗犷的声音继续说道:“狩猎的游戏开始了,我们生,你们死。” 夜空中,蝙蝠掠过,脚下蝎子穿梭。两人的攻击虽快,但不够狠,似乎只是在驱赶他们。 尘了缘与云舒不断躲闪,到大街中间的位置时,突然一张巨大的丝网从天而降。 尘了缘急忙拉着云舒避开,只见丝网落地,竟腐蚀了地面石板。 尘了缘脚跟尚未站稳,却感觉脚下有一股气息正在上升,石板碎裂,一人冲出,双手竟挥出十余掌。 尘了缘抱着云舒,脚尖一点,跃至半空,借势将云舒扔上了屋顶。 随后,尘了缘倒转身形,向下俯冲,双手指尖苍穹碧落指出,指尖劲气四射,自上而下迎击而上。 另外三个黑影见机分别从三个方向袭来,配合默契,仿佛早有预谋。 云舒看着四人配合的如此默契,心里担心不已。 “尘哥哥,小心!” 只见四人的攻击即将到达,千钧一发之际,尘了缘手上突然爆发出成千上万道劲气,如同一朵绚烂的烟花,强行冲破了四人的包围,四人被数道劲气击中,全都重伤倒地。 “咳咳……,想不到,你竟然练成了苍穹碧落指第五重形态万千。”一中年男子已呼吸困难,断断续续的说道。 尘了缘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会知道形态万千?你与当年的尘家是什么关系?” 另外一身黑衣巨大黑色披风的男子也跟着说道:“你想知道当年尘家为何会被灭门吗?你知道你的仇人是谁吗?哈哈……”,还未笑完,竟气绝而死,嘴角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尘了缘立即出手,想封住另外三人的穴道,阻止毒药发作,刚抬手另外三人也同时倒地不起。 云舒跳下屋顶,急忙来到尘了缘身边,见他无事才放宽了心,而偷袭他们的四人都已经死去。 “他们都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偷袭我们?” 尘了缘望着地上的四人,说道:“天上的蝙蝠,地上的蝎子,黑暗中的蜘蛛,地底下的蜈蚣,他们应该就是苗域四毒,这四人武功诡异莫测,杀人无数,又是用毒高手,十分难缠。” 云舒抱住尘了缘的左手,说道:“这么说来,尘哥哥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话音刚落,只见又一队人出现,约莫百多人,将两人又围了起来,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里三层拿着刀剑,外三层拿着弓箭。 几个人让开一条路,洛少走了进来,看着地上的四具尸体,骂道:“四个废物,真不知道那老头子是看中你们哪点了,养了你们这么些年。” 姬无雁突然发觉前方有密集的火把,对颜子心说:“颜公子你瞧,前面那么多人围着在做什么?”不知不觉间,颜子心也随着姬无雁也来到了此地。 颜子心望去,只见一群人围着两个人,当中那个白衣人似乎还有点眼熟。 “姬姑娘,我们近点看看。” 尘了缘望着洛少,打趣道:“洛兄刚匆匆离去,这才不多久又回来了?也不知那池塘里的水何味?凉夜可寒。” 洛少的发丝滴落几滴水珠,掉在脸上,他一边擦一边怒吼:“无尘,今日你休想从我手底下逃出去。” 云舒跳到众人前面,说道:“就尔等宵小之辈,哪需要尘哥哥出手,我来打发你们就是”。说完,褪去衣袖露出手臂上的铃铛。 “啊??”。众人心头一跳,“是你?” 那个声音在场好多人都太熟悉了,那种直逼灵魂的恐怖,深入骨髓。 一时间众人全部惊住了,一动不动。 洛少脸色都变了,都快黑的跟夜色融为一体了,他们悬赏捉拿的心头大患竟这样就出现在了面前。 不知是谁的火把掉在了地上,众人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断裂,“大家快跑,妖女出现了……” 一人带头逃跑,众人便如冲出堤坝的洪水,四散而逃。 洛少大喝:“王八蛋,你们给我回来,回来。” “啧啧……,这就是你的手下啊!就这点出息?”,云舒不屑的说道。 尘了缘抱起双手:“这一次,我看你准备怎么逃?” “无尘公子,饶在下一条狗命,是小的冒犯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说完,身体弯曲就欲往地上跪去。 云舒收起铃铛,笑道:“嘿嘿……,你这人可真有意思,刚刚还说要我们的命,现在怎么又开始求饶了。” 洛少往地上一跪是假,借云舒松懈之时突然暴起,五指为抓,又快又准的抓住的云舒的咽喉。 “哈哈,无尘放我离去,我自会放下这个小美女,不然今日就算我死也要带她陪葬,就不知道你舍不舍得了。” 无尘见状,神色一凛:“放下她,否则后果不是你或者你洛家能承担得了这后果的。” “尘哥哥,不要管我,杀了他。” 颜子心和姬无雁看着一群人溃散而逃,一时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近点一看,一个男子挟持着一个女子,正在胁迫无尘。 姬无雁从腰间荷包取出一物,对颜子心道:“一会我去侧面借机扔下一个霹雳弹,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则从后面快速冲过去救人。” 颜子心回道:“一切听从姬姑娘安排。” 洛少喝到:“无尘,你休想蒙我,我乃将死之人,你还跟我说这些无关紧要的,我自己的命才是最主要的,什么狗屁后果。” 尘了缘没有说话,他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 突然从左侧飞来一物,滚落到了洛少的脚下,“砰……”一阵白烟升起,尘了缘迅速出手一道劲气穿过白烟。 片刻间,一个人影从白烟中窜出,尘了缘立马出手前去拦截。 颜子心只感觉前面有一道掌风而来,左手拉着云舒无法躲避,只好右手运足内力迎了上去。 白烟中已不能辨物,两掌相击。尘了缘发现对方内力竟源源不断,快捷缓慢几乎一致,一切似乎自然天成。 颜子心也没想到对方内功竟如此高强,完全被对方掌力压制,他已经动用了琼华传授的道心经来化解,他快撑不下去了。 但他瞧见对方那白色袖子有点眼熟,立即道:“尘兄住手,是我。” 尘了缘一听是颜子心的声音,立即将掌力化为吸力,将颜子心往外一拉,没想到颜子心竟还拉着云舒。 “咳咳咳……,差点没缓过气来”,云舒眼泪婆娑的说道。 尘了缘走说道:“舒儿,你没事吧?颜兄怎么会在此?” 云舒:“没事,缓一下就好了。” 颜子心吸了口气:“我与姬姑娘见这位姑娘被挟持,她便从一侧丢出这霹雳弹吸引那男子的注意力,我则伺机救人。” “说了半天,姬姑娘人呢?”。 颜子心四下寻找,无半点影子。 云舒缓过气来,恭恭敬敬对颜子心道:“谢谢这位公子相救。” 颜子心回礼:“姑娘没事就好,无需多礼。” 颜子心看着无人的街道,心道:“下一次,不知何时能再与你相遇。” 第27章 七星龙渊 白烟散尽,洛少已经倒地身亡,脖颈处一个窟窿流血不止,眼睛瞪的极大,似乎死不瞑目。 颜子心仔细看了看,咽喉处一击必杀,也知道只有尘了缘的指劲能做到。 随即感叹尘了缘那套指法的精妙绝伦,在他手上使得当真是出神入化。 颜子心看了看洛少,叹道:“狡诈恶徒之辈,也应当有此下场。” 颜子心再次四处巡视,依旧无点半姬无雁的影子,想来应该离去了,便对尘了缘说:“尘兄是否一起回客栈?” 尘了缘领着云舒往前走去,向后对着他摆了摆手。 “今日之事,不会就此结束,我回去定会连累大家,子玉身上的毒,一好会照看好的,若洛阳方便之时,你们可先行离去,此间事了我会去寻你们,勿需担心。” “尘兄,尘兄……”,颜子心还想说什么,只是尘了缘的身影已经走远。 夜色已深,寂静无比,颜子心来到客栈前,微弱的烛光跳动着一个影子,颜子玉正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十分焦急,黎九则坐于桌旁正饮茶。 “哥,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里了?没出什么事吧?”颜子玉上前问道,话语里满是关心。 颜子心正欲开口,却又停顿了一下,才说:“被人群冲散,迷失了方向,洛阳城如此巨大,一路询问才找到了方向。” 话一出口,颜子心发现自己竟然也说谎了,不知为何,他竟不想在别人面前说起姬无雁的事,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颜子玉:“原来是这样,害我担心了这么半天。” 颜子心安慰道:“子玉没事的,黎九兄怎么也还未就寝?” 黎九眼神一瞥,看向颜子玉,一脸苦楚,又望着颜子心作出正欲说话的模样,顿时却又泄气了。 颜子心望着颜子玉问道:“子玉,你是不是又顽劣了?” 颜子玉立马反驳道:“哪有,要不是他带着我在城里兜兜转转,像一只无头苍蝇,我们说不定早寻到你,还说什么对洛阳城熟,不过尔尔,到后面居然还迷路了,啊……”说到这里,颜子玉气的牙根咬紧。 黎九委屈的说道:“哪有,有些地方我的确是很熟啊!但是有些地方我也没去过……”反驳的声音极小,明显底气不足。 颜子玉惊道:“你居然还敢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又掐架,店小二一手撑着头在柜台正睡意朦胧。 突然间手一抖惊醒,看着两人又吵起来了,摇了摇头小声嘀咕道:“这两位主子,都几个时辰了,你们就消停片刻吧,真是不知疲惫。” 翌日,洛家洛少死于无尘公子手下的事传遍江湖,与洛家交好的江湖七大派之一的七星门为其出面,扬言需得无尘公子给个说法,否则定不罢休。 洛府上下全部一片素白,洛神正在洛少灵柩前竖立,白发人送黑发人,突然间他发现自己老了很多,驰骋江湖多年,到头来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老爷……”,下人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十分急促。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洛神怒道。 那人缓了一口气:“老…老爷,不好了,打进来了。” 话音刚落,两个男子出现在大堂内,一前一后。前面的男子拿着一把长约四尺的宽约二指的长刀,后面跟着的男子他并不陌生。 洛神在内心计较,以他的眼力见,此人来势汹汹一脸的杀气,似乎是来问罪的,手中修长的细刀是五神兵之一的“心月”刀无疑,但他并不清楚月宫之人来此的目的。 洛神呵呵一笑:“南宫贤侄,这是所为何事?还有这位英雄,为何这般气势汹汹。” 凡士林大喝道:“立即把我月宫轩辕仙放了,若是她有何闪失,今日我凡士林定平了你洛家。” “轩辕仙?凡士林?”,一听这个两个名字,洛神心里已经明白此人身份,此人定是凡羽兰心之子,否则也不会带着凡羽的心月刀。 南宫思量不紧不慢的说道:“洛世伯,有可靠消息称月宫仙子被洛少掳走,我随凡兄前来询问个究竟,凡兄性子急望世伯海涵。” 洛神一脸悲愤,老泪纵横,似有千番苦楚,难以言说,洛神转过身去,望着灵柩。 “据昨晚逃回来的下人说,我儿礼请轩辕姑娘到府做客,夜晚间被无尘公子掳走,我儿率人追去,不料无尘公子竟与日前妖女勾结一起袭击我儿,我儿现已身死,手下之人争相逃回才保的一命。” 洛神越说越激动,捂住自己胸口,拍着棺材板痛哭道:“我的儿,为父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的,想不到无尘公子竟是勾结妖女的武林败类。” 凡士林见状,扭头看了一眼南宫思量,便向外走去。 “洛世伯,小生打扰,还请节哀,告辞。” 南宫思量说完,急忙跟着凡士林的脚步离去。 洛神见此,假意客气地对旁边下人道:“快送送世侄。” 望着两人离去的脚步,洛神紧握双拳,关节泛白,神色冰冷,一改之前的惺惺作态。 洛神望着屋前落下的枯黄叶子,随风而逝,人前的满面荣光只余一脸沧桑。 “这口气,我发誓一定要挣回来。” 走出洛府,南宫思量不紧不慢的跟在凡士林身后。凡士林一脸的焦虑,忧心忡忡。 “南宫兄,你怎么看?” 南宫思量:“洛神的话不可尽信,洛少之恶名早已远播,若想要弄清楚此事非得寻到无尘公子。只是如今,洛神定会给无尘公子冠上勾结妖女之名,以助复仇,要找到他可不那么简单。” 凡士林拔出心月怒斩一刀,气势无比凌厉,杀气腾腾,怒道:“这小子若是真掳走了仙儿,我刀下定不扰他。” “叮……”,一声轻鸣响起。 不知何时,前方一男子横剑而立,竟挡住了凡士林的一击。 男子黑发黑眸,面如刀雕斧刻一般精致,黑白错落的长衫,似璀璨星空,手中长剑镶嵌着七颗宝石,绚烂夺目。 凡士林与南宫思量两人面面相觑,对于突然出现的人双方都有些惊奇。 凡士林对于自己暴怒一击,虽不曾使出全力,但也有近七成功力,内心已经警惕起来,手中心月在轻鸣抖动,似乎也按耐不住。 两人对视,无形之中两股强烈的气势开始在两人四周环绕。 南宫思量一直打量着眼前人,奇异的着装,怪异的剑,这一切似乎显示出了来者的不俗,但也未曾听闻江湖之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伴随着一声龙吟之声,七颗宝石发出璀璨的光芒,男子手中长剑已经刺了过来,剑光带着肃杀之气,似乎将凡士林整个人锁定。 凡士林见状挥出一刀,刀光闪烁如同月牙一般,将地面石板卷起砸向来人。 那男子手中攻势不减,身体在空中不断旋转,剑锋将地面石板全部搅碎。 “不好,凡兄小心七星剑法变化莫测,切莫与之硬碰,注意留守”,一听见这一声龙吟,南宫思量便已经明白此为何剑。 江湖之上能从剑中发出龙吟的只有一把,便是七星门的七星龙渊剑,但是已经有二十多年不曾出现过了。 据传言说是七星门人才凋零,无人能使用。 “想不到,现今江湖如此有趣,”南宫思量嘴角出现了一抹不可察觉的微笑。 他心中一惊,连忙向右闪避。然而,就在他侧身的瞬间,右边突然涌起一股凌厉的剑气,如疾风骤雨般疾驰而来! 凡士林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反手挥出一刀,试图抵挡这股突如其来的攻击。可惜,他的刀刃刚刚触及那道剑气,便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自己的刀势化解于无形之中。 还没等凡士林反应过来,他又惊觉左边一股更为强大的剑气袭来!这一次,剑气的速度更快,威力更猛,仿佛要将他撕裂成碎片!凡士林慌忙回刃格挡,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剑气越来越近…… 在这慌乱的瞬间,凡士林陷入了极度的被动之中。他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男子得势越攻越急,凡士林发现对方并不与他正面交锋,只是不断靠近以极其诡异的剑法向自己刺来,似乎暗含七星之道,尚未发现其剑法弱点。 凡士林沉喝一声:“月之剑歌第三式月落辉斜”,心月轻吟一声,刃身急转挡住那一击,凡士林随即招式徒然加快,连挥四刀,四道月牙浮现封住了四周之路,迫得对方无从进攻,唯有正面交锋。 男子腾跃至半空,借着俯冲之势一剑劈下,凡士林冷哼一声,脚尖猛力在地上一蹬迎了上去。 随着两刃相撞,凡士林只觉得一股强力袭来,连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那男子则在空中盘旋了数圈才落地站稳。“好剑法,好内功。月宫凡士林,请教阁下高姓!” 男子望着前方,巍然不动,似乎剑人一体。 “七星门,金洺。” 凡士林吸了一口气,似乎寻到了心满意足一个对手,让他身心俱兴。 “很好,接下来接我月之剑歌第四式吧!”话音刚落,凡士林便已出手。 面对凡士林的攻击,男子也不敢大意,执剑向南而立,等着凡士林的近身。 “七星之剑,南立而主杀,这两人是要打算分胜负了?” 此时,南宫思量出手了,鬼魅的身影一闪,抢在了两人一侧,袖子中花瓣齐出,强行分开了两人。 南宫思量近身强行拉过凡士林一跃而起,消失在了屋顶之上。 金洺看着地上的花瓣,看似柔软,实则在与剑身交汇之际硬如钢铁,着实让他惊讶。 “南宫世家,飞花公子?”说完,金铭看着两人离去的地方,思索了片刻向着洛家而去。 客栈内,轩辕仙向青孤讲述她因寻找凡士林,途中被洛少掳走,以及被无尘公子救回之事。 青孤怜爱的看着她,眼里满是怜爱之色。 青孤缓缓听她说完,给她倒了一杯水:“孩子,或许你并不属于这个江湖,但是当你踏足一步,便已经再无法回头了。” 轩辕仙疑惑地道:“是吗?江湖是什么?” 初入江湖时,剑未配妥,锋尚未开,再回首时,却如南柯一梦。 轩辕仙不解,继续轻声询问道:“前辈,小女不明白您的意思。” “此间事了,仙儿可愿随老身去千色谷?那里景色宜人,花草遍野,百花齐放。若是仙儿在花丛间弹奏梧桐凤琴,定能引得万千蝴蝶纷纷起舞,那或许才是你的归宿。” “仙儿何德何能让前辈如此看重”,言罢,她垂首低眉。 “好孩子,老朽不逼你,你可以慢慢考虑。” 如此天赋之人,倾城阁能否振兴的机缘就在此了,多年来,已无人能与此凤琴完美契合,故而倾城阁没落至今。 若此生找不到传人,她实难面对泉下师祖。 倾城阁的至高心法“七断琴音”,当年倾城阁祖师许堇一正是凭借此心法傲视群雄。 据传,当年许堇一的最后一战,乃是与昆仑的天玄祖师,此战胜负无人知晓,亦无人得见七断琴音的最后一式。 只知当年许堇一的师父耗费近十年光阴,才从无数万年冰蚕上凑足七根琴弦,修复了梧桐风琴。 而她青孤,自觉有辱师门,七断琴音中的三式,她始终未能领悟第四式,只因能与梧桐凤琴相融之体质,实难寻觅。 当轩辕仙弹奏起梧桐风琴之时,她的心中便生出一个念头,无论她是谁,都定要收其为关门弟子。 第28章 多方势力 洛阳城外,一队怪异的黑衣人正在往城里赶去,一行人行走缓慢。 说到怪异之处,他们身着黑衫,脸上涂满了白霜,比死人更甚,脸色泛白毫无生气。 他们头发束成了几束辫子,细看之下会发现,每个人都是四束。 一行二十人,前八人,后八人,中间四人抬着一顶椅子,椅子之上坐着一男子,看不出年龄,白发如雪披肩,妆容与众人无异,只是脸上多了两道鲜红的印子,他双目紧闭。 突然男子睁开了眼,看向前方,只见一妙龄女子正飞速奔来,身后跟着几个杀气腾腾之人。 男子手臂微微抬起,一行人立即停下。 女子的容貌堪称绝世佳人,身着一袭紫色薄纱长裙,但此刻已破烂不堪,多处裂口使得她那若隐若现的肌肤展露无遗,眼神中弥漫着惊恐和无助之色,而在她的身后,则拖着一条长长的裙摆。 几名追赶而来的男子身穿蓝色长衫,胸前绣有一只威猛的雄鹰图案,面目狰狞,满是愤怒之色。 当男子看清来人之后,他再次紧闭双眼,未有任何反应。 两男子穷追不舍,女子气喘吁吁,香汗淋漓,面容焦脆,显然已经疲惫不堪。 就在此时,其中一名男子猛然踢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女子来不及躲避,石头直接击中她的后肩,她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摔倒在这群人的面前。 只听其中一人叫嚣道:小娘们儿,你倒是继续跑啊!哼......老子们追得可真够累的。不过就是我二师兄摸了你一把而已,你竟然狠心砍掉他一根手指头,等我们把你抓回去,一定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另一个人则高声喊道:前面的人是谁?苍山派的大爷们正在处理事情,识相点的赶快给爷爷们让路! 男子睁开双眼,杀气涌现,一挥手间竟使出两道掌风,两人只觉得面前一股阴风袭来,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瞬间凉透了心骨,另外的人突觉烈日下的阳光竟也这般寒冷。 “无知!”,男子轻轻吐出两字。 “你你你…,你是玄水教主幽寒阁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阁下饶命。”一人开口求饶,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另一人则喊道:“老贼,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我师父定会为我报仇雪恨”。 话音刚落,那人身子突然一僵,随后就倒在了地上,随即尸体上流出了黑水,恶臭无比。 剩下一人只觉得身下一热,才发现自己已经大小便失禁。 “这个江湖上有许多不该活下来的人活到了现在,是上天的眷顾么?”男子说完,一挥手,整个队伍继续前行。 女子见众人离去,挣扎着起身,踉踉跄跄的跟在一行人身后,由于一行人行走的并不快,女子也勉强能跟上。 行了几里,见那女子还跟着,男子说道:“冷二十,你去扶一下那位姑娘。” “是。” 队伍最后面右边的人应了一声,立即向后走去。 “驾驾驾…”,冷二十看见后方一人快马加鞭疾驰而来,不一会便到了跟前,勒马一跃而起,手中长剑直刺幽寒。 幽寒反手一掌击在剑身之上,来人立即后退躲开,待稳住身形,发现整只手臂都失去了温度,立即运转体内真气驱除手臂上的寒气。 “冯雷老儿,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一个暴脾气,依旧不改当年。” “幽寒老鬼,多年不见你到是越来越阴沉,我都快分不清你和鬼的区别是什么了,幽冥心法修炼得如何了?啥时候才能见到阎罗王?” 幽寒轻哼一声:“少扯嘴皮子,本座没那么多闲功夫与你闲聊,要报仇尽管上来。” 冯雷:“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幽寒:“那得看我愿不愿意回答了。” “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看剑。” 苍山派有一套剑法早已闻名江湖,那就是“长莺剑法”,施展开来可在空中借力打力,以招连招,不需要任何着力点,便可在半空中随意攻击敌方。 只见冯雷脚尖一点跃起,一剑挥出被幽寒一掌击退,随即借力弹起到空中,又借着下坠之势再次袭来,力道比之前更重,速度也更快了几分。 随着幽寒不断的击退冯雷,冯雷不竭反而越战越勇,幽寒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却是流失连连。 幽寒皱起了眉头,想不到对方的剑法造诣比之前竟高出了不少,一时间,他在心里不断思索着速战速决之法。 冯雷的招式越来越连贯,似乎如剑雨一般,幽寒却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突然,冯雷身形一顿,似乎僵硬了一下,像是内力不济。 幽寒借机从椅子上跳起,一掌便击中了冯雷胸口,对方连躲都没有来得及躲。 虽然他未使出全力,但是面对与自己多年的老对手,他还是使出了七成功力。 冯雷看着自己胸前的黑色掌印,整个人越来越冷,颤声道:“想不到这些年,你的幽冥功法已经有如此进步。” 冯雷说完,提起最后一点真气,跃到马背之上,匆忙逃离。 “教主大人,要追吗?”一人问道。 幽寒看着冯雷离去的背影,没有任何表情:“不必。” 四人将椅子抬到幽寒面前,幽寒坐了上去,说道:“走吧!” 洛阳城内,在府尹张大人府邸,一个男子居于上座,张大人和王将军分别立于一旁。 张大人:“启禀公子,目前大批武林人士汇聚洛阳,为保护城中百姓的安宁,是否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 青年男子似乎也在想这个问题,一时间未拿定主意,便起身踱步,来回走了一圈之后。 回应道:“张大人联合洛家发出的悬赏通缉此举非常之妙,所谓江湖事江湖了,让他们江湖之人自行解决,但也不能扰乱我城中秩序。之前的那个女子,也就是被你们称为妖女的那位,目前是这场是非的中心,其武功诡异至极,我们需得谨慎,不可轻举妄动。毕竟我们的士兵可没有江湖之人的那身武艺。” “公子所言甚是”,张大人回应道。 男子看着王将军,王将军感受到那道目光,突然发现自己未言语一句,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只好道:“一切听公子安排,末将只会调兵打仗,不擅长此类谋划。” “那就烦恼王将军准备三千精良士兵,随时待命。” “遵命!” 在洛阳正阳街后,有一条小巷子,往左行数十步,有一座小院,院内葱葱郁郁,有一棵百年大树,叶子呈红色,手掌般大圆形,树上的花程蓝色,花瓣小,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树下一古朴的桌椅上坐着一个白衣男子,正手执一白子看着桌上的棋局陷入了沉思。 胸前那一朵金色牡丹十分耀眼,不是别人,正是无尘公子尘了缘。 树叶微微落下,在四周飘散,随风起舞的花瓣也轻轻落下,落入棋盘上了。 “妙啊!我苦思冥想多时,却被一花瓣化解。”尘了缘自言自语的说道。 突然他袖子一挥,棋盘翻起,棋子纷飞,散落一地,他似乎略有不甘。 一黑衣男子握住腰间长剑急匆匆而来,尘了缘舒了一口气,一手倚在桌上,问道:“小金,何事慌张?” “主人,目前洛阳的形势越来越严峻,是否安排云舒小姐离开?” 尘了缘望着正在下落的花瓣,随风落地,然后被树叶掩盖,接着另外的花瓣或落叶继续覆盖在其上。 “目前洛阳像极了一个火药桶,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由里到外的爆炸,进入到其中的人,将会无一幸免,此时转移舒儿并不明智,反而会打草惊蛇,引起难以控制的局面。” 金书珩听了似懂非懂,以他在洛阳几年发展的势力,他自觉安排云舒是可以的,但无尘却并不主张此法。 “那您看是否需要我召齐手底下的人,全面保障您和云舒小姐的安危。” 尘了缘:“不用,此事我自有安排!我给您个任务……” 金书珩一听,立即回应道:“这……?属下要保障您与云舒小姐的安危,怎么能离开。” 尘了缘微微一笑:“你觉得与我相比,你现在出手有几分把握胜我?” “恐怕不到三成”,虽然金书珩口上说三成,但是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但是只要出手就有机会,如果不出手连机会都没有。 “那你觉得你留在我身边有用吗?” 金书珩抱拳一礼:“属下立即前去,主人一切小心。” 在树根处,一群结队的蚂蚁正在搬运物资,由低处缓缓迁移到高处。 “尘哥哥,舒儿饿了!你看给我做啥好吃的?早上圣心莲子粥好好喝。”阁楼的房间里,传来了云舒的声音。 尘了缘转过身,一边向屋子走去,一边说道:“嗯?那现在吃千层玉糕点吧!舒儿觉得呢?” “尘哥哥,做啥我就吃啥,吃尘哥哥做的东西是舒儿一生最快乐的事了。” 尘了缘笑了笑,说道:“傻丫头!” 云舒立即反驳道:“哼哼,不许说我傻!毕竟我的眼光那么好。” 尘了缘叹息道:“舒儿,你看啊!世间这么多有趣的事物,你怎么就独对吃感兴趣呢?你可以游遍万里河山,看世间风景如画;你也可以学富五车,金榜题名;亦或是钻研经商之道,富甲天下;再比如武功出神入化,江湖留名,等等。也比你这吃了睡,睡了吃好,还像某物。” 云舒一时不解:“啥?”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猪叫,这声尖叫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云舒立即明白了,气鼓鼓道:“坏蛋,你又骂我是猪。”小脸蛋鼓鼓,带一点红晕,十分娇羞可爱。 “哈哈……”,尘了缘连笑不止,仿佛世间没有什么比调侃云舒更有趣的事物了。 “轰……”,不知道何时已经起风了,传出了一道炸雷声,闪电更是连连不断,一道比一道闪亮。 云舒看着外面突变的天空,原本她是十分害怕打雷闪电的,但只要跟他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 记得小时候一打雷闪电她就哭,但是自从那次跟着尘了缘一起淋过雷雨后,她就再也不怕打雷闪电了。 依稀记得那时无尘犯错被云卷罚站于殿前,恰好电闪雷鸣又下起雨,倔强的云舒便选择跟尘了缘一起罚站。 她整个人在雷声下瑟瑟发抖,尘了缘则紧紧握住她的小手,给她传递了那唯一的一丝温暖。 尽管后来,大病三月,卧床寸步难行,差点因此丧命。 她依旧没有一丝的后悔,此事过后,云卷对尘了缘也变成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她也懒得去管。 尘了缘此时正端着一盘洁白如玉的糕点上楼,云舒望着他一切仿佛都发生在昨天,点点滴滴,暖在心里。 尘了缘笑道:“舒儿,快尝尝!独创糕点,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云舒拿起一块,红唇轻点,说道:“果然好好吃,”说完一口就吞了下去。 “咳咳……”尘了缘立即倒了一杯水给她,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说:“舒儿,不要急慢慢吃,又没人跟你抢”。 第29章 秋水山庄 院子外面的闪电越来越密集,雷声也越来越响,狂风卷起地上的尘埃,连同树叶一起吹向了远方。 无尘望着云舒,宠溺道:“舒儿慢慢吃,我出去一下,不要随意乱跑,否则我回来找不到人会着急的。” 云舒乖巧的点了点头,无尘便从窗户跳了出去,来到了屋顶之上。 一阵狂风呼啸带着风沙吹过,突然之间屋顶上便出现了两人,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黑发渐黄带着许多银丝整齐梳理,面容打理的十分整洁,身着锦绣华服。 两人头上戴着金箍,脖子上戴着金链,手上戴着金戒,以及金镯子,衣服上也点缀着许多金饰。 “看这大富大贵之像,定是贪狼二圣降临了,晚辈久仰已久。”无尘说的十分恭敬。 “小辈,我欣赏你,江湖诸人皆为名利,我兄弟俩独爱钱财,难得现今有跟我们一样远大抱负的人,哎,可惜了……” 另一人问道:“老大,江湖上不是称呼我们为贪狼二鬼么?” 无尘莞尔一笑:“看来还是二鬼比较自知,大鬼似乎都忘了自己长什么样子。” 怎料那人抬手就往他脸上呼去,“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让你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大鬼一巴掌直接将二鬼打下了屋顶。 无尘抬起眼皮,问道:“为何可惜?” “死人能不可惜么?” “那可不尽然。” “白银百万两,多么大的一笔财富”,贪狼老大整个人兴奋不已,眼里满是贪欲之色。 贪狼老大顿了顿,平复了心情,才道:“小子,本尊对你兴趣也不是很大,你也并不值钱,想活命尽快滚。” 无尘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先叫二鬼上来,别想耍什么花样,今日既然你们来了,就别想着还能回去。” 这贪狼二鬼除了武功阴毒,也颇具谋略,刚才便是故意为之,二鬼掉下屋顶正欲进屋先下手,却不料一切尽在无尘的眼底。 二鬼跳上屋顶,“既然如此不识好歹,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两位,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倘若侥幸能杀了我,岂不是名利双收?” 二鬼挠了挠头“老大,这小子似乎说的不错,他在江湖上的名头确实还挺响。” “妈的,你再说一句试试”,便准备再次出手向二鬼扇去。 原本是扇向二鬼,岂料这一巴掌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改变了方向,直接向着无尘打了过来,二鬼也借机从侧翼攻击无尘。 “今日,我便让你们见识见识,何为武学。” 无尘岿然不动,丝毫没有躲避两人攻击的意思。瞬息之间两人的攻击便已到跟前,无尘抬手伸出二指,右脚反身一踢。 手指正中贪狼老大的眉心,右脚则踢断了二鬼的脖子。贪狼老大的手掌离无尘面门就一寸之距,脸上还带着笑意,本以为那百万白银也是囊中之物,却不料那笑容就此凝固。 二鬼那手爪离无尘后心仅余一掌之距,脸上全是惊讶,似乎难以置信,只是他的大脑再也不会去思考这是为什么了。 两人的尸体从屋顶滚了下去,无尘望着指尖上的血,说道:“来了,就请出来吧!” 无尘转身,巷子对面的屋顶之上出现一人,身材魁梧而高大,带着一个鬼脸面具,黄卷的头发,眼睛碧蓝,手拿一把巨大的长剑,剑柄很长,似乎是一把双手剑。 “中原之地什么时候外邦之人也如此猖獗了?”无尘冷冷的说道,杀气渐渐浮现。 “无尘公子,难道您目前最应该关心的不是您屋子里那位可爱小姐的去向吗?” 无尘一听,察觉不对劲,立即纵身回到屋子里一看,哪里还有半个影子。 只见后方的窗户打开,还在缓缓的摇动着,无尘立即追了出去。 一边向前快速而行他一边在想:“什么人竟然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还悄然无声”,他的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丝慌乱。 无尘站在一屋顶看向四周,无半点动静,一时间犹豫不前。 “难道,他出手了?若真是这样,那又是一个麻烦。” 无尘调转方向,向着西南方而去。 洛阳城没安稳半刻,秋雨山庄大公子庄秋宇捉住了“妖女”云舒的事便传遍了,大批武林人士纷纷赶往,有看热闹的,有想复仇的,有借机捞好处的…… 客栈内,一好正为颜子玉调养抑毒,颜子心则在侧满脸焦虑的看着,沐小泉守在门后,黎九则在桌前坐着品茶。 “你们听说了吗,在张府蛊惑众人的妖女被秋雨山庄的庄秋宇抓了回去。” 一好一听,手里的动作便停顿了下来,颜子心一见,想到了什么扭过头问道:“怎么回事?那无尘兄呢?” 黎九又倒了一杯,才说道:“并没有无尘公子的消息啊!怎么?你们认识?” 颜子玉一听事情不对,似乎发生了些她不知道的事。 “哥哥,怎么回事?妖女跟那坏小子有什么联系?” 听见颜子玉发问,颜子心则一五一十把那天所见到无尘的事全都说了一遍。 一好知道无尘与云舒之间的事,只是未曾一见,如今事态发展到如此地步,她的心里无比慌乱。 一好看向沐小泉,只见沐小泉环手盯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什么?那坏小子叫我们先走?他现在将要面对的是许多中原武林的敌人,哥哥,我们快去帮他。” 一好听见颜子玉如此说,看向了她,心里有点欣慰,同时沐小泉也抬起了目光正看着颜子玉。 黎九困惑的看向颜子玉:“怎么?你们很熟吗?丫头,你要想清楚了,那可是大半个武林的人,每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你。” 颜子玉并没有心情理会黎九,满脸着急的看向颜子心。 颜子心握住她的手,说道:“子玉别急,无尘兄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即使是刀山火海,我也义不容辞,一切就拜托一好小姐了。” 一好:“颜公子无需如此,公子救你们并未想要你们的回报,还是按公子的吩咐我们尽快离开洛阳城,前往昆仑。” “一好小姐勿需劝解,在下去意已决,如今无尘兄有难,我若畏首畏尾岂非君子所为。” 颜子心继续说道:“子玉,你就跟着一好小姐一起先去金陵,我和无尘兄定会前来与你们会合。” “哥哥……”颜子玉本还想说什么,颜子心给她了一个坚定的眼神。 “一切小心,我们会等你们一起到来同去昆仑。” 颜子心点了点头:“事态紧急,我这就前去秋雨山庄。” 颜子心走后,黎九也站起身,说道:“几位,相逢是缘,想来也要分别了,就此别过。” 颜子玉小声问道:“你不随我们去金陵吗?” 黎九似乎没听清:“你说什么?” “保重!” 黎九:“有缘再会!” 一好:“小泉,公子目前的情况你是否知晓?” “回小姐,刚知不久。” 一好:“你也去帮公子吧!” “主人吩咐了,属下现在的职责是保护小姐的安危。” 一好听见沐小泉的回话,知道多说无益,没有人违背过他的命令,只好道:“那好吧!收拾行装,我们今日便出发去金陵。” 颜子玉一听,扑到了一好的怀里,哭了起来。 轩辕仙一直想着如何才能找到凡士林,忧心忡忡之际,突然又听青孤说了云舒被抓之事,心里又徒添了一份担忧,但是什么缘由她却没有想明白。 说着青孤便询问她是否一起前去,轩辕仙也没有考虑就答应了。 “颜公子……” 颜子心走出大门,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冰陨,便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青孤在前,与轩辕仙并行似乎在聊着什么,冰陨冰雨冰莲在一侧跟随。 “青孤前辈,你们这是要去哪?” 青孤:“秋雨山庄,不知颜公子准备去哪?” 颜子心:“听说妖女被抓,在下也想前去一观之。” 青孤:“可否与老朽一众同行?” “求之不得。” “颜兄,颜兄,等等我……”,颜子心听见一个老远的声音传来。 待人影近了一些才看清是龙傲,“龙傲兄,昨晚休息的可好?” “尚好,托颜兄洪福才能这般好。不知兄台这是去哪?” 颜子心:“秋雨山庄。” 云舒在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反应的情况下,就被点住了睡穴,醒过来时眼前是一个陌生的房间,陌生的事物,以及桌前那个陌生的而又英俊的男子。 云舒问道:“公子既是为了银两又何须这般大费周章,直接杀了我不省事得多。” “哈哈…,在云舒姑娘眼里,庄某就是这个一个俗气之人么?” 男子也不恼,望着床上的云舒。 云舒一听:“既是如此,那么必然是与尘哥哥有仇了?你休想以我来要挟他,我宁愿自尽也不会让你得逞。” “姑娘休要动气,你只说对了一半,在下看起来像那么奸诈之徒么?” 云舒起身,来到他面前,问道:“那么小女子说对了哪一半呢?” “仇算不上,但是怨是有一点,况且我也不打算以姑娘要挟他,对姑娘有威胁的不是我,而是现今洛阳城里面的一干众人。” 男子继续说道:“我只需要等他上门要人时,把姑娘安全的送出府去就好了。” 云舒骂道:“卑鄙!” “或许在你们女人看来确实是卑鄙,但是在我们男人的世界里,既不需要自己出手,又能达到完美的报复,如此兵不血刃之事,更像一种艺术。” 云舒看着眼前人,虽然看上去儒雅谦和,但是城府极深,他虽然坦白了一切,难保他还有什么后续手段,此刻她只希望无尘不要前来。 秋雨山庄位于洛阳西南,这里山高林密,人烟稀少,偌大的山庄在这一片土地上显得孤零零。 颜子心与青孤一行人赶到秋雨山庄时,院子前已经围了许多人。山庄大门紧闭,周围之人纷纷交头接耳不停议论,一时间十分嘈杂。 一行人看向四周,希望能从旁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哎,你说自从庄老前辈辞去武林盟主之位,退出江湖,已然几十余载未曾理会江湖之事,如今这是为何?” “这你都不知道?听说无尘公子与庄秋宇两人以前有过节,这不庄大公子借机报复呢!这下子有热闹可瞧了。” “瞎说什么,听说是庄周前辈下令命庄大公子前来结束这场纷争。看如今,两人势必有一战。” “非也非也,我觉得庄家多半是为了那二百万两白银,毕竟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谁能不动心。” “其实啊,据说是庄大公子看上了妖女的姿色,所以才横刀夺爱。” “……” 颜子心听了一些人的谈话,感觉尽是胡说八道。 摇了摇头,突然又听见身侧一人说道:“这庄秋宇想必已深得庄周前辈的真传,自从庄周前辈辞去武林盟主一位,已有几十载没曾见到过他的两大绝学招晓梦迷蝶和晓梦迷离了”,说完,神色里尽是向往之色。 颜子心:“晓梦迷蝶?晓梦迷离?” 青孤听颜子心发问,便解释道:“秋雨山庄其实是前几任武林盟主庄周的府邸,而他的成名绝技秋水剑法有两招绝学便是晓梦迷蝶和晓梦迷离。” 第30章 恩怨纠葛 在众人喧嚣的话音之中,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后方飞速而来,眨眼间越过众人头顶,落在了秋雨山庄大门前,那一朵金色牡丹瞬间吸引了众人。 场上立时瞬间鸦雀无声,但刹那间吵闹之声更甚。 “无尘,你勾结妖女祸害武林同道,今日还敢前来?” “大伙今日一同擒住这贼子,为当日死去的各位同道报仇。” “今日有你,就无我众人。” “……”,在场诸多人说的激愤,却没有任何人率先出手。 已到的几大派掌门人却是未曾表态。 玄水教主幽寒冷漠地看着眼前一切,一如他那寒冷的目光。而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紫衣女子,蒙着面纱。 七星门二长老星罗带着一干弟子立于一处远远观看,金洺抱着七星剑在一侧。 天门老人亲自前来,却只是不停的与弟子说着什么,一向超然物外的他不知为何来此,暂时目的未明。 金陵公孙家,南宫家,就连珈蓝寺竟然都前来参与,不知名的高手更是多不胜数。 倾城阁青孤看着无尘却也是未曾言语一句,多年来,她也是第一次见有人吹奏玉虚龙笛。而她身侧的人则是各怀心事,想着不同的事。 颜子心望着场中,手心已经湿透,但他却仍旧面不改色,而这一切冰陨都看在了眼里。 轩辕仙看向四周,这周遭围了少不得有几百人,人数更是在不断的增加,谁也不知道最后会有多少人。 不一会,秋雨山庄大门打开,庄秋宇走了出来,看着无尘脸上笑意不减。 “无尘兄,一别三年,可想死我了!多番寻你你避而不见,难得你今日尽亲自前来,实在是有失远迎,失礼了。” 无尘面无表情:“那日匆匆一叙,想不到兄台挂念至今。” “无尘兄这就错了,怎么能算匆匆一叙呢?今日略备薄礼,还望笑纳。”随即一个响指,云舒从里屋内走出。 “感谢兄台的盛情,他日在下定当加倍回礼。” 云舒一出现,瞬间引起了全场的骚动,许多人蠢蠢欲动,刀剑已然无声出窍。 云舒望着无尘却并未走出大门一步:“尘哥哥,你不该来。” “傻丫头,什么叫我不该来呢?刀山火海,我也要把你带回去,给云姨一个交代。” 云舒听了,脸上浮现出五味之色,有黯然,有失落,有惆怅…… 突然间,离大门很近的三个人暴跳而起,挥着钢刀就向着云舒砍去,似要将她一击杀之。 看着突然出手的三人,众人心里一紧,死死的盯着前方,全场寂静。 云舒没有动,无尘也没有动,庄秋宇也没有动,就当刀刃快劈向云舒面门时,三人便被一剑击飞。 庄秋宇站在云舒面前,嘴角微扬,声音洪亮地说道:“诸位英雄,云舒小姐是我庄秋雨的客人,你们怎么能在主人家里动手呢?”,说着假意走上前去想要搀扶三人。 三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明明已经越过庄秋雨,却被他后发先至,三人连他的影子都没看清,就被一剑横扫了出去,倒地了之后才发现是庄秋雨出的手。 众人见云舒没事,都呼出了憋在胸口的那一口气,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了,世界清明了,连天空都变蓝了。 但是,又想不通这庄公子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一时间抑制了许多蠢蠢欲动的人,他刚刚那一手,已经吓住了许多人。 三人忙道:“不劳烦庄公子,是在下三人鲁莽了,还请见谅。”说完,三人互相搀扶着走了出去。 “我看庄公子刚刚那一手,定然是庄周前辈的独门武功,我等居然都没看清他的出手,就看见结果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无名之辈,竟敢在庄公子面前献丑,真是不自量力。” “这现今看来,这庄公子到底何意?” “……” 场上再次哄闹一片,谈笑声不绝,有惊叹庄秋雨身手不凡者,有讥讽那三人自不量力者,更有甚者故作深沉,已然洞悉庄秋雨的意图。 庄秋宇靠近无尘一点,小声说道:“好小子,有你的,此等情形下竟还敢摆我一道,你这么敢赌,看你今日如何脱身。”言罢,缓缓走上台阶准备入门。 突然庄秋雨察觉到异常,云舒为何一直站在大门处,并未如他所料走到无尘身边。剧情似乎并未按照他的设想发展,他心中暗叫不好。 只听见云舒说:“你走吧!我并不想见你,也不会跟你走,在这里做客挺好的,有吃有喝有玩。”云舒说的故作轻松,说完就向院子内走去。 庄秋雨愣住了,“这如何是好?”,一时间他在内心琢磨,这小妮子竟然为了不让无尘身陷险境,竟执意留在自己家中。 庄秋雨转身内心已万马奔腾,但还是对着众人一笑:“诸位豪杰,云舒小姐在舍下做客,你们有何恩怨与秋雨山庄无关,但只要出了此门,江湖恩怨便与秋雨山庄再无瓜葛,寒舍简陋,不便招待诸位,请便!” “砰……”,随着大门一声巨响而关闭,众人皆愕然,这就结束了?在场诸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我看着庄公子是有意包庇着妖女,大家伙一起上,逼他把妖女交出来。” “不可,我看啊!以庄周老前辈的威望,庄公子这般定然有其缘由。” “依我看来,不出三日,庄公子必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一人双手环抱,说的自信满满。 尘了缘见此,轻轻一跃,便飞离了人群。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无尘公子跑了,大家快追。” 那些小门小派一听,立即向着无尘离去的方向追去,各大门派见此,也纷纷离场。 颜子心随着青孤一行人正走着回客栈,轩辕仙与龙傲有点心不在焉,似乎心事重重。 颜子心发问:“不知青孤前辈为何会前去秋雨山庄呢?” 青孤顿了顿:“此事说来话长,与天外云庭有关。” 冰陨在一旁反问道:“那颜公子为何会去秋雨山庄呢?” 颜子心:“实不相瞒,无尘兄对我有恩,此番前去本是想助他一臂之力。” 冰莲好奇道:“师父,你说的天外云庭是什么?很厉害吗?” “当年云卷一人独挑七大派掌门,七大派掌门人都被他所伤,你说她厉不厉害?” 冰雨一脸的痴迷:“哇哦,师父她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颜子心对七大派掌门人了解并不多,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厉害,一旁的龙傲倒是听的兴致盎然。 “这事我曾听过一些传闻,但是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已经无从考证,当年亲眼目睹此事之人,已经寥寥无几。” 青孤没有说话,似乎陷入了回忆,那时她还是跟随在她师父百依身边的一个十多岁的少女,那是百依第一次带她出远门。 依稀记得那天的阳光明媚,微风拂面很暖,十里红妆,喜气似乎直冲天际,感染着每一个人,那个叫汪秋水的女子凤冠霞帔,青孤那时才发现原来女子出嫁的时刻那么美。 青孤满眼的好奇与羡慕,当她看到庄周时,她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气质儒雅谦和,身材修长挺拔,面容棱角分明,面对众多宾客时的从容不迫,而她的目光也从羡慕转变到嫉妒,她嫉妒那个女子能拥有他,包括这一切。 心里的种子一旦种了下去,就会在不经意悄然滋长,虽然她后来才想明白,一个“情”字即使是千言万语都解释不了。 而她正痴痴的胡思乱想着,一对新人正在准备拜堂时,场中突然出了一个极其漂亮的女子,导致发生了武林发生了一场质变,以至于影响至今,而一切都源于突然出现的那个女子。 “你不可以娶她!”,站在人群中那个女子的一句话惊住了所有人。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去时,青孤突然发现那个女子一个人站在中间,显得那样孤单,她只比自己年长几岁而已,但是那样的勇气即使如今她依旧不会有。 女子模样十分清秀,玉面未施粉黛,却唇红齿白,一袭蚕丝长裙拖地,青丝齐腰,显得端庄大气,一如清水出芙蓉。 只见她面色如水,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时,她也未有一丝变化,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而她的目光只有那个红衣如血的男子,亦如她已经咬出血的唇。 庄老见状,立即出来打圆场:“哈哈,误会误会,姑娘说笑了……” 一侍女上前去,准备将她拉走。 不曾想拉了两下,侍女发现她如一块巨石却纹丝不动,无奈看向庄老,庄老暗示她退下。 此时,苍山派掌门人瞬间跳了出来,“哪里来的黄毛丫头,还不速速退下,耽误了新人大好时辰你可担待的起?” 苍山派掌门人常松子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便第一个先站了出来询问。 众人安静了片刻,瞬间又吵闹了起来,纷纷猜测女子的身份。 女子依旧不慌不忙,目光也没有改变过,自始至终都在看着庄周,似乎在等他的回复。 新娘见状,也看着庄周,似乎也在等他一个回复,一个满意的回复。 “云卷,人生难有几件事能称心如意,我最由心的事已经过去,你我缘分已尽。” “叮咚……”,一根玉簪从云卷的手里滑落,掉在了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玉屑。 云卷玉指变爪,脚下发力,整个身体便向着庄周飞去,似乎想一招取掉他性命。 而庄周见云卷来袭,也不打算反抗,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反而他的心里却安心了不少,似乎有些事终于可以放下了。 本早就该打到自己身上的一击却迟迟没有到来,庄周疑惑的睁开了眼,却发现秋水挡在了他的面前,云卷的一掌打在了她的胸口。 庄周大喊:“不……,秋水你为什么要挡在我的面前。”云卷似乎也反应了过来,急忙收掌,却不曾想收力过急,被内力反噬,云卷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怎么回事?”庄周一脸心疼的看着云卷。 “难道你偷练了云庭宫内武禁之上的武功?怎么会这样,难道你不知道修炼那上面的武功要付出的代价吗?” “秋水,你怎么样?”庄周一边说着一边查看汪秋水的伤势。 “哈哈……”,云卷一笑,唇色越来越红,显得诡异的妖艳:“庄公子,现今看来,那所谓的代价对我来说还有意义吗?” 一字一句,十分冰冷。 庄老急忙喊道:“来人,快把秋水带下去休息。” 庄周向着云卷走去:“云儿,今生是我负了你,要杀要剐随你,但是不要牵扯到外人好吗?” “呵呵,外人?你可曾想到过我?为了逃出云庭宫,我受了怎样的苦?云庭宫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别人不知道,您庄大公子能不清楚么?” 庄周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说不出口,一切言语都太显得苍白无力,云庭宫的可怕他一清二楚,眼前的女子又是那样倔强的让人心疼,可惜他违背不了早已被安排的命运。 “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伤我姐,看剑。” 庄周还没有走到云卷跟前,一个女子已经持剑刺向了云卷。 看似极快的身法,在云卷的眼里却慢如蜗牛,她轻轻一抬手伸出二指,便将女子的长剑夹住了,女子见状心里大惊,无论怎样使力都无法将剑从云卷的手上挣脱。 众人震惊,这一手没有二十年以上的内功根本无法做到,一时间竟忘了出手相助。庄老夫人立即喊道:“众英雄还请施以援手,共同擒住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云卷自从听了庄周的话,气息逐渐变得舒缓,脸色也逐渐变冷,似乎爱恨放下只在一瞬间,一切仿佛尘埃落定,如一汪死水,再难起波澜。 第31章 好戏开场 原本喜气冲天的喜宴,变成了一场改变整个武林武学的争斗,以至于随后几十年,变成了整个武林七大派都难以启齿的往事。 江湖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人,下至三教九流,上至达官显贵。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对方只是一个女子,几大掌门人相视一眼,若他们出手则太丢身份。 但云舒那一出手又震慑了其下之人,万一弟子出手落败,岂不是让江湖众人看扁。 天门掌门人风辞率先出手,以三成掌力拂向云舒,他与庄老私交甚好,此番情景,他要为庄家停止这场闹剧。 “小丫头莫要猖狂,看老朽这招。”刚刚云舒露那一手,让他心头一紧,对方虽然年轻,却不可小觑。 三成掌力拂到云舒面前,怎料她身形一晃便躲了开来,手肘反向对着风辞胸口就是一击。 同时松开了手中夹住的长剑,该女子用力拔剑过猛,一下子连退数步,撞倒了身后两人。 风辞留有余手,不慌不忙的抬手格挡,哪知挡住手肘的瞬间云舒手掌却又突然向下向着风辞的腹部拍去。 昆仑掌门人重华:“好一招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身法精妙,武功至柔,身体各处皆可为兵,皆可伤人。” 云卷出招至奇,风辞却也是纵横江湖多年,见惯了太多的奇招武学,也对战过许多高手,对敌经验是云舒远远所不及的。 随着两人的交手,在场众人也是大气也不敢出,仔细的盯着场中两人,仿佛身临其中。 女子重新站稳身姿,紧握了一下手中长剑,咬紧牙关,一鼓作气又对着云舒就刺了上去。 庄周一见,急忙喊道:“英落,住手!” 怎么料云舒身形一闪手指对着剑身一弹指,女子只觉得手上一股巨力传来,身体重心一偏,手中长剑竟对着风辞刺了过去。 风辞暗道:“这女子果非一般”,心下一定,出手准备夺下向着刺来的长剑,另一边一直防着云舒。 却见云舒毫无反应,也并未有动作,风辞夺下英落手中剑,犹豫不决,他不懂云舒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风辞试探性的拿着剑对着云舒就刺了过去,怎料云舒如木偶一般依旧一动不动,风辞一剑刺中云舒手臂。 “滴滴……”,鲜血掉落地板的声音,一时间冲击着在场之人的心神。 风辞一脸的不可思议,“这就刺中了?以她的身法怎么可能?” 片刻,云舒抬手抓住剑身,鲜血瞬间再次滑落,“叮…”的一声,众人心头一跳,云舒竟将削铁如泥的宝剑徒手折断。 风辞还未及反应,云舒已经举着断剑刺中了风辞左肩,随即被云舒一掌拍中胸口连退数十步。 风辞:“难道,这才是她的真实实力?” 庄周见状,暗道不好:“修炼了云庭宫禁武的云卷,会在血液的腥味下逐渐变成一个嗜血的恶魔,会无情的收割生命。” 庄周立即纵身跳到云卷面前,拦腰抱住她向外而去,此时,庄老终于按耐不住了,在庄周前脚刚踏出大厅时,已经抢先拦在了庄周的面前。 庄老破口大骂:“逆子,你当真要为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弃家门脸面不顾?让天下英雄耻笑?” 庄周内心着急,满头大汗,说道:“父亲大人,来不及解释了,请让开,否则将酿成大祸再也无法挽回。” 话音刚落,云舒一掌便将庄周击退开来。庄周感到一股巨力袭来,胸口一痛气血翻涌,但是却没有受多重的伤。 庄家是武林名宿,庄老更是在武林中德高望重,受诸多武林之人的爱戴,武功也是高深莫测,自从他退出江湖不问世事,已经很久没有与人交手了。 庄老:“这位姑娘,无论你与犬子有何渊源,你今日坏我庄家的良缘,势必要给我这个老头子一个说法,否则今日你休想离去。” “桀桀……”,云舒一声冷笑,脸色变得阴沉无比,双目黯淡无光,唇色鲜红如鬼魅一般。 庄老见此,以他多年来的经验判断,云舒定然是修习了某种邪门功法,他开始小心起来。 云舒:“我与他有何干系,这天下间我想来就来,想去就去,谁能阻我?说法?想要的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竟敢在庄老面前夸大其词。”倾城阁主百依走了出来。 百依一身简洁的白衫,头发梳起一根白色的发带系于身后,左手抱琴而立,她的身旁则跟着青孤,以及一干倾城阁的弟子。 若在这么闹腾下去,整个武林正派将颜面无存,各派掌门人内心都达成了统一的意见。 云舒没有说话,从他身上瞬间爆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气势,连百依都感受到了压迫感。 百依对青孤以及身后弟子说道:“你们立即往后退,这样的力量你们无法承受”。 百依快速拨动琴音,琴音如剑气向着云舒而去,带着凌冽的攻势,呼啸而过。 云舒没有躲闪,正面迎了上去,百依内心一惊,现今武林还没有谁正面接过她的琴音攻击。 倾城阁名满天下的武学七断琴音,前三式为琴音化剑气实体攻击,后三式为琴音化摄魂直击人心神,至于那第七式“七弦具焚”除了开派祖师无人领会。 只见云舒竟从那琴音剑气中那缝隙中穿过,身法如电闪让人眼前一花,百依立即三弦划动封住云舒来路,这一次云舒没有躲闪,但百依的琴音剑气刚到云舒跟前却滑向两边,似乎遇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它们分开。 云舒一掌击来,简单,无任何花哨,百依却发现根本来不及躲开,被云舒一掌击飞。 “师父”,青孤一见百依落败,内心慌乱不已。 昆仑掌门重华见状立即上前接住百依,倾城阁众弟子立即跑过来将百依护在中间。 众人一见倾城阁百依败阵,觉得自己脸上的光又黯淡几分,心又悬了起来。 今日过后不知道在场之人还有无脸面行走江湖,但对该女子的身份之谜越来越好奇。 在场许多人早已蠢蠢欲动,好武之人一生追求的乃是一真正的对手,但是碍于场中之人是一个女子。 重华:“姑娘今日实在是欺我武林众人太甚,昆仑重华请赐教。” 云舒冷冷道:“一群道貌岸然之辈,想出手还非要找一个让人听起来愉悦的理由。” “狂妄,海沙派周大,请”,一围观的大汉早已不堪忍受,觉得这些名门正派的人实在是过于拘礼,繁文缛节太多。 重华忙道:“不可……” 周大举着一把大砍刀向着云舒就劈了下去,还不及近云舒身前一丈处,她一挥手周大连人带刀都被拍飞,周大重重倒在地上,连地上面都裂开了,周大怒目而亡。 云舒的眼神又黯淡了一点,庄周心底暗道不好,若是云舒完全沉沦,此地势必会成为一个修罗战场,但是,眼下的情况他根本阻止不了。 颜子心突然打断了青孤的叙述,说:“前方好像有两股强大的气息波动,似乎有两个极其厉害的人在交手。” 青孤:“的确,似乎在左边。” 颜子心:“我前去查看一下,前辈带大家先回。”说完,跳上屋顶快速而去。 龙傲一见,急忙喊道:“子心兄,你等等我啊!”话音刚落,已不见颜子心人影。 青孤:“龙傲公子,先跟我等回客栈吧!” 龙傲望着颜子心离去的方向,无奈的点了点头。 庄秋宇此时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显得有些急躁。他没想到会被这云舒这丫头摆了一道,但是他又不能失信于人,让庄家的颜面扫地。 云舒则在他家里该吃吃该喝喝,一样不落,还真把自己当庄家贵客了,与之前的态度截然相反。 “少爷,你看要不这样,我让下人放出话去,说您有要事已离洛阳,老爷常年在外踪迹不明,若是知道您离开府上,会有不速之客上门的。”庄秋宇的侍童说道。 庄秋余想了一会,“若是如此,怕是我这个宅子也要赔出去了。” “哎……” 庄秋宇起身向外走去:“你让下人把消息散发出去,我现在就离开洛阳。” 侍童一听,忙道:“公子,小的只是随便一说,您当真要离开洛阳?” 庄秋雨转身一笑,侍童看的一脸发毛,他发现他家公子笑里有笑,似乎已经有了打算。 云舒一人在屋子里呆闷了一下午,也瞧不见庄秋雨的身影,便问了一下侍女,结果得到的回复是他已经离开洛阳了。 云舒暗骂,“这狐狸果然没那么简单,现在出去也不行,不出去到了晚上估计也出不去了。” 颜子心赶到时,只见两人正乱斗一团,十分激烈,已经争至白热化状态。 一边是一队画着一脸白霜的黑衣人,另一边是身着蓝色长衫胸前画着一只雄鹰的一队人,双方刀剑相向,寒光闪烁,正打的不可开交。 黑衣人这方颜子心在秋雨山庄前见过,另一队人他不识,仔细一看下发现黑衣人后方站立着一个薄纱紫衣女子,蒙着面纱,一双美目如同紫色的玛瑙,突然间那双美目似乎对着他眨了一眼睛,让他心头一跳,仿佛被夺去心神。 他再次看了过去发现那女子袅袅而立,并没有任何动作,似乎是他的错觉。 此时,场中两人使出全力对了一掌,各自后退,后面的弟子匆匆上前在两人耳边说了什么。 两人怒目而视,然后同时带领着手下之人离去。 “怎么突然间就散场了?莫非是出现了比两人恩怨之争更重要的事?”颜子心突然想到。 当前在洛阳,唯一能让武林人士趋之若鹜的事,那就只有云舒了。想到了这一点,颜子心又立即返回。 尘了缘离开秋雨山庄后,并未走远,他本想带走云舒,可外面诸多武林之人定不会无动于衷,况且还有几位掌门级的人物。 他现在担心的并不是这明面上的危险,而担心的是那潜在暗地里的,那个异邦之人引起了他的警觉,如今中原之地已经开始有异族潜伏,狼子野心,他们恐怕有所图谋。 “多事之秋啊!” 庄秋宇离开洛阳一事已经传遍,尘了缘心道定然是那小子的诡计,今晚秋雨山庄定然热闹非凡。 他知道另外一好已经带着子玉离开洛阳,南下金陵,沐小泉一路伴随,而颜子心并未跟去,却也是情理之中。 南宫思量带着凡士林回到洛阳的南宫别苑,南宫思量:“士林兄,今晚可能会有一场好戏,是否有兴趣一观?” 凡士林没找到轩辕仙,一脸的丧气和焦虑之色,“什么好戏我现在都没心思看下去,万一要是仙儿出了什么意外,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士林兄,轩辕姑娘福泽深厚,定有贵人相助,你大可放心,不必焦虑,洛阳城人多杂乱,想在此中找寻一个人很费时费力。” 南宫思量继续说道:“以轩辕姑娘传闻中的美貌,想必要不了多久我们定能有消息可寻,静等便好。” 凡士林:“只得希望如此了。” 第32章 群雄云集 姬无归也收到了庄秋宇离开洛阳的消息,他来洛阳的目的为的是昆仑血玉,如今玉碎成粉末,他本欲离开洛阳,但转念一想又想或许还有更有趣的事,于是便留了下来。 最近时常不见姬无雁的影子,最近这丫头老喜欢往外跑,正想着间一个倩影跑了进来,挽住了他的胳膊。 “哥,今晚的好戏要不要去看?” 姬无归:“无雁,今晚的好戏可没那么好看,或许有的人一去就回不来了。” 姬无雁问道:“哥,昆仑玉被毁,你却不离开洛阳,想必是有原因的吧?” 姬无归放下茶杯,说道:“有一个很强劲的对手,我想看看他隐藏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姬无雁抱住姬无归的手,说道:“哥你是说今晚的好戏会很危险?” “相当危险,可能会出现一个让所有人都颤抖不已的人。” 姬无雁:“这么厉害的人物?会是谁呢?” 姬无归:“不好说,也说不好。” 姬无雁不悦:“哼,每次都跟我打哑谜。” 姬无归:“听说你最近老是出去,还与什么人见面,不详细交代一下吗?” 姬无雁一听,立即放开姬无归的手,向外跑去:“瞎说,哪有见什么人,都是为了给哥打探消息”,说着,人已经不见了。 姬无归望着姬无雁离去的身影,嘴角一笑,有些事他不会去管那么多。 夕阳西斜,当最后一抹阳光逝去,夜晚的气温似乎也降了下来,屋后传来一阵乌鸦飞过的声音。 云舒一听,才发现整个秋雨山庄已经没有了别人,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不知从何时起,府上的人陆陆续续的就走光了,云舒也不害怕,比这更恐怖的事她都经历过。 一阵清风拂过,风声里似乎掺杂了一些声音,云卷突然感觉身子一冷打了一个激灵。 云舒索性走到院中,坐在中间的石凳上,东方天空发出一些鱼白的斑纹,似乎一轮新月即将升起。 她望着天空,一时间失了神。 突然一呼啸声从云舒身后传来,叮叮作响,来势汹汹,云舒察觉时已来不及回头查看,身子本能往后一仰,一铁鞭砸中了石桌,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子。 云舒有些后怕,如果自己反应慢了那么一点点,可能当场就命丧于此。 还未等她想明白,只见铁鞭再次向她砸了下来,眼看就要砸到身上之际,突然出现一瓦片将铁鞭撞开。 云舒起身看向来物方向,只见一青年男子坐在屋顶琉璃瓦之上,手中拿着一青色笛子,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云舒。 另一边一中年男子拿着一根极长的铁鞭,一节一节的,正看着坐在屋顶的男子,目光中怒火中烧,偷袭自己的人必然是他了。 “你是何人?竟敢阻挠于我,看来九龙鞭下又要多一亡魂了”,说完,男子拖动这手中铁鞭,在瓦片上叮叮作响。 “在下朝成暮,那位云舒姑娘与在下有缘,还望海天兄就此收手,不胜感激。”说完,朝成暮手中青笛不断快速旋转,似乎玩的不亦乐乎,瞧也不瞧他一眼。 对方似乎很了解自己,还这么有恃无恐,海天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惶恐的问道:“青笛饮血?南海朝家?” 朝成暮看着云舒道:“初次见云舒姑娘,不宜见血,海兄能否卖在下一个薄面呢?” 海天一听,顿时腿软了一半:“多有冒犯,告辞!”语毕,匆忙逃离。 云舒望着朝成暮,质问:“这位公子,不知道与小女的缘起何处呢?” 朝成暮嗯了一声,又想了一下:“这么说吧!几年前在下正在练习青笛之际,突然间出现一人赞道,兄台好笛声,在下也略会一点笛艺,想请兄台赐教一番。” 云舒说道:“这与小女有何关系?” “非也非也,云舒姑娘莫急,请听在下一一道来。” 朝成暮继续说道:“只见那人取出一白玉长笛,上面刻着一条金龙,一看就非凡品,瞬间让我眼前一亮。那人继续说,如今雪融春回,我们就试一下谁的笛声吸引能吸引更多的蝴蝶。” 云舒:“然后你就答应了?” 朝成暮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我现在也没想明白当时为什么会答应他,最后输的也是不明不白,后来好长一段时间,我才想明白,青笛饮血,不是用来观赏,而是用来杀人的。” 云舒还是不解,望着朝成暮,希望他给出一个答案。 朝成暮:“又过了许久,我才知道那白玉笛名为玉虚龙笛。” 云舒一脸黑线,心里骂道:“这臭小子,几年的时间你到底招惹了多少人?这仇人是一个接着一个。” 朝成暮突然发觉身后一道寒冷的气息迅速靠近,朝成暮还没来得及感叹,一道剑光已经划过。 朝成暮没有躲避,挥舞手中青笛迎了上去。两器相交,没有火花四溅,也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两人都没有撤手,也没有收手之意,各自加重手上之力,开始比拼内力。 朝成暮打量着来人,一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男子,黑白错落的衣衫,似乎与星空合为一体。 来人实力不容小觑,只见那把剑剑身刻有北斗七星,朝成暮已然知晓了对方的来历。 “七星门已经很多年不曾有人能驾驭七星剑了,如今终于后继有人了,也不知能否重拾当年的风光。” 金洺并没有接他话,只是道:“那个姑娘,我七星门要了。” 朝成暮缓缓说道:“多少天才折在了年少时,兄台要明白这个道理,这个世界不缺天才,缺的是能笑到最后的天才。” 云舒看着屋顶的两人,她才明白自己当前是多么的炙手可热,尽管他们都怀揣着各自不同的目的。 一群乌雀被惊动,扇动着翅膀飞向四方,四周的宁静终于被打破了。 周围脚步声逐渐密集,两人都察觉到了。朝成暮有收手之意,刚撤力一点,怎料对方真气立即压了过来。 “嗖嗖……”,三道气息破空而来,云舒还未及反应,整个被人拉扯出两丈开外。 “该死,是谁坏了你爷爷的好事?”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却不见人影。 颜子心见有暗器袭来,先一步冲出拉开了云舒,看着暗器射来的方向,说道:“鬼鬼祟祟,英雄好汉光明磊落请出来说话。” 云舒见来人并不陌生,之前匆匆一见,他与尘了缘的关系似乎颇为密切。 云舒心里也有了一个底,现在不是她一个人了。 云舒一礼:“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云舒感激不尽。” 颜子心回道:“云舒姑娘不必多礼,有在下在此,决不让别人伤姑娘一根汗毛。” 朝成暮全身真气快速运转,一股巨力扑向金洺,金洺不及防备,被这股力量弹开,后退了数步,脚下瓦片皆粉碎。 朝成暮看着金洺:“不错,你是为数不多让我比较认真一点的对手。” 金洺没有再出手,对方的实力并不在他之下,他的目光转到了云舒身边的颜子心。 朝成暮看着院中的两人,居高临下的说道:“又来一个抢人的,不知兄台是谁?” “在下颜子心。” 朝成暮一撇眉:“寒雪飘零的后人?” 颜子心答道:“正是。” 话音未落,朝成暮从上而下手中青笛直指颜子心而来,速度之快如电闪雷鸣。 颜子心也未曾想到他会突然出手,云舒喊道:“颜公子小心!” 朝成暮一脸自信,似乎已经胜券在握。在青笛快要击到颜子心时,颜子心竟然硬生生躲开了,如一阵风一样,擦肩而过。 “好险”,颜子心暗道。 千钧一发之际,道心经功法自主运转,身体在片刻间变得极为灵活,才躲开了朝成暮这一击。 云舒向前一步,骂道:“你这人好卑鄙,竟然偷袭。” 颜子心抬手把云舒拦在了身后,小心翼翼的看着朝成暮。 朝成暮笑道:“姑娘说笑了,朝某又不是中原武林自称的所谓君子,既非君子,偷袭一事也算不得卑鄙一说。” 云舒哑然,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去驳回,对方武功谋略,甚至口才都极为惊人。 金洺看着两人刚刚的交手,对于朝成暮突然快速的一击,他自己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能像颜子心一样安然躲开。 朝成暮突然使出轻功,跃到屋顶脚尖一点跳上一棵大树,从里面揪出一人,扔到了颜子心的面前。 “兄台莫要见怪,朝某并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寒雪飘零,两位前辈与朝家的恩怨,今后就是我与你的事了。” “几位大侠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几位,还请几位饶了在下狗命。”男子面容枯瘦,蜷缩在地哀求。 见颜子心没有说话,男子起身欲走,突然间只觉后心一痛,便倒地而亡,朝成暮的身影如同鬼魅,不知道何时手中青笛已经刺穿了那人心脏。 云舒一声尖叫,眼看着朝成暮青笛沾染的鲜血不断下滴,红透了一块石板。 “你你你……,为何要杀死他。” 朝成暮看着云舒,似乎有点懊恼。 “姑娘是不是忘了什么,就在刚刚差点死的就是你,收起你那软弱的仁慈,或许能稍微活的久一点。” 颜子心挡在云舒面前,说道:“朝兄说的在理,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朝兄一般想法。” 突然空中再次飞来一物,带着呼啸之声盘旋而来,颜子心手聚零点真气,手上结冰一层,迎了上去。 来物被颜子心一掌拍飞,随后出现一书生装扮模样的人接住,手一甩,折扇被打开那人顺势扇了扇风。 朝成暮见来人眼神放光:“怎么?魔教之人也对这感兴趣?” 无心人手挥折扇,“诸位都有兴趣,在下也想前来一观,打扰了几位。” 又一阵呼啸的风刮过,屋顶上又出现一美艳女子,浓妆艳抹,樱桃小嘴,穿着极其暴露,大腿间的风光若隐若现,让人浮想翩翩。 女子惊呼:“诸位官人,你们怎么能欺负一个小女子,小妹妹还不赶紧过来跟姐姐走,让这些糙汉子自己玩去吧!” 无心人:“哟,江湖闻名的柳大美人都来了,幸会幸会。” 女子媚笑道:“小哥嘴真甜,要不也跟姐姐一起走吧!” 无心人折扇一收:“得,柳大美人的这个福小生是无法消受了,在场三位英雄出少年,不知道大美人有没有看上的?” 女子叹了口气,委屈道:“哎,奴家红颜薄命,几位少年英雄怎会看上我。” “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 “你这样的黑寡妇,就不要在这里搔首弄姿,丢人现眼了,只会引来别人的唾弃。”一个人影快速而来,站在了女子对面的屋顶之上。 女子嗔怒,骂道:“老东西,你自己又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明白,管好你自己的嘴,小心引火上身。” 颜子心打量着男子,国字脸,浓眉大眼,眉宇间英气十足,气息内敛吐气缓慢,定然是内功修为精深之人。 朝成暮似乎极为喜悦:“有趣有趣,黑寡妇,拈花圣手都来了,在下倒想想看看今日还会有哪些大人物出现,今日我更想看看你是如何脱身的。” 最后一句话音极小,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第33章 众矢之的 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片刻间,屋顶之上就站立着七八人了,颜子心看着越来越多的高手不断汇聚,心里在盘算着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所有的来人都似商量好的,未有一人曾率先出手,都在等待着什么。颜子心只得小心的防范着四周,免得有人偷伤到云舒。 颜子心能感受到,除了屋顶之上的几人,在暗处还有好几股气息在流动,显然也是绝顶高手。 他在担心,如果无尘出现,如何才能安然无恙的带着云舒离开,在众多的高手合围下,显然是不可能的。 在场之中,金洺离颜子心与云舒最近,他看着众人各自都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颜子心的注意力似乎也不在他这边。 心里也有了计较,七星剑悄然而出。金洺身影伴随的剑花在月光照耀下,如同闪烁的星辰,一闪一道身形,每次都出现在不同的地方。 他离云舒越来越越近,目的也很明显。 在场之人都没有看到金洺出手,察觉之时金洺闪烁的身影已经快到云舒面前了。 颜子心明面上防着后来出现的几人,暗地里防范着隐藏在黑暗里的人,却忽略了一直在他身后的金洺。 突然间,从金洺的身后飞来数十道劲气,速度之快超越了金洺的攻击速度,无奈之下他不得已回身以手中之剑化解。 剑锋所过所有劲气全被打散,金洺收剑,以为一切已经结束时,突然间一白色身影飞速而来,似乎与那数十道气息速度一般,金洺剑未及挥出,只得用双手格挡,被一脚踢中。 金洺感觉到一股巨力袭来,对方功力竟让他感觉深不可测,身体被这一股力量一直拖动,落地之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这一切发生仅在须臾之间,在场之人都未反应过来。金洺望着来人,此时已站在云舒的身边,那人胸前的金色牡丹,无论是在白天还是夜晚依旧那么耀眼。 黑寡妇柳青神色迷茫:“刚刚发生了什么?” 拈花圣手眉头紧锁,似乎难以置信的说道:“我仿佛看到了七星门的七星剑诀……,南北主杀之剑被强行打断了。” 断水剑客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样的杀伐之剑,竟然也会被人中途给打断。” 无心人也收起了戏谑的神色,仔细的打量着无尘,从这个年轻人的身上他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朝成暮一脸兴奋之色:“你终于来了。” 云舒一见无尘,立即扑了上去,紧紧的抱住了他,无尘感觉胸前似乎有点温热,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我所在之处,没有人可以伤你。” 金洺压制住颤抖的七星剑,他能感受到从七星剑身上传来战意,那是一种遇到了对手的喜悦,但这个人比想象中的更可怕。 颜子心叫了一声:“无尘兄!” 无尘微微点头,眼神示意,让他稍安勿躁。 颜子心从他眼里感受到了一种安全感,即使身处万军之中,也能让人心安。 朝成暮凝视着无尘:“今日,不知道无尘公子准备如何安然离开。” 无尘望着朝成暮发出疑问:“这位兄台有点面熟,我们在哪见过?” 朝成暮一听,怒不可遏,双目似乎能喷出火来,数十丈居高临下的距离,朝成暮身影一闪,便已经快到无尘面前了。 无尘眯起眼,感受到朝成暮的气息靠近,一把将云舒推向颜子心,侧过身子,青笛划过,两人身形相交片刻,已然交手十余招。 无尘没有移动,朝成暮停在无尘身侧两丈处,两人静默,没有说话。 云舒发现无尘手臂上有点泛红,仔细一看发现竟是被划开的一道口子,不由自主的捂着嘴,一脸的担心之色。 朝成暮发现中府穴一痛,左半边身子已然无法运气,能运行的真气已然不足五成,他很不想承认,但他又败了。 朝成暮冷声说道:“很好,果然不愧是我朝成暮看中的对手,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无尘笑道:“兄台谬赞了”,话音刚落,无尘笑容戛然而止,两道杀气突然出现,那种常年杀人才能累积起来的一种杀气,不是寻常之人拥有的,那是如徘徊于死亡边缘的夺命使者。 所有人的眼神都一缩,两股强烈的杀气让所有人都警惕十足,各自防范。 无尘与颜子心眼神一交汇,颜子心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黑暗中划过两道影子,两股凌冽的杀气向着无尘而来。 速度之快闪烁而过,无尘快速躲避,一道从面前拂过,一道从后心拂过,左右闪过两道寒光,穿插而过。 两个影子身形立定,杀气出现的时候无尘就已经大概了解了来人,但是近身之后,他才发现,两人比传说中的更加可怕。 江湖上所有人都避而不谈的两大杀手,天残地缺,一个刀斩肉身,一个剑斩灵魂,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因为见过他们的人都已经死了。 在场之人都很意外,竟然连天残地缺两大杀手都出动了,而他们的目的似乎都相同,寻仇,或者为钱为名和利。 两道人影很细,身材欣长,全身漆黑如墨,在洁白的月光下也看不清面容,只有一薄刃,和一细剑,倒映着月光的美。 无尘知道,所有的变故都会在这一刻发生。当天残地缺再次出手时,无论是明处还是暗处的敌人,皆会同时发动攻势,而胜负也会在这一瞬间。 只见天残地缺出手,他们身影飘忽不定、变幻莫测,令人难以追踪。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无尘唯有不断闪避,一时之间竟被压制得无法还手。 无尘纵身一跃,飞到半空中,但此刻他的身躯已无处可借势。天残地缺的攻击密不可分,宛如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找不到丝毫破绽。 众人一见机会来了,黑寡妇,断水剑客,拈花圣手,无心人,金洺,以及朝成暮一同袭来。 不仅如此,暗中还突然冒出另外三个身影,他们与前面六人一起,径直冲向了无尘三人。 无尘嘴角发出一丝冷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双手快速运转苍穹碧落指,身体不断盘旋而上。 刹那间,无数道锐利的剑气从他指尖激射而出,犹如一朵绚烂绽放的烟花,朝着四面八方呼啸而去。 颜子心见状,拉着云舒立即往外跑去,云舒一步三回头,她虽然极为不舍,但是也她明白留下来只能拖累无尘。 颜子心带着云舒,刚打开大门,就遇到了一个之前见过的一位熟人,以及跟随在他身后的一干弟子。两人一愣,都没想到会遇到彼此。 金老大心虚,断断续续道:“颜…颜公子,这么巧?你也在此处?” 然后又瞧见了颜子心身后的云舒,金老大立马又喊道:“给我上,就是这个妖女,今日一定要为我帮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 颜子心还未尝开口,十几个丐帮弟子已经围了上来,颜子心一面护着云舒,一边与众人战成一团。 十几个回合下来,还站着的丐帮弟子只剩下两个年龄较长的男子,武功比其他丐帮弟子高出许多,穿着佩戴也不相同,应该是丐帮长老。 两人虽还站着,但是刚刚交手之际已被颜子心所伤,颜子心出手不重,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两人知道与颜子心武功差距巨大,一时间进退两难,目光转向金老大。 金老大骂骂咧咧:“没用的东西。”颜子心零点真气运转,手上结出两枚冰晶,对着金老大就掷了过去。 金老大猝不及防,没想到颜子心出手如此之快,尽管他学会了金钟罩,但还没来得及使出,就被颜子心击中穴道,一时间无法动弹。 丐帮两位长老一见,快速冲了过去,护在金老大身边。 颜子心自从修习了道心经以后,内力的使用已经逐渐越来越熟练,出手的动作也是一气呵成,速度奇快。 他目前还未发现,道心经与零点真气融合以后,已经产生了质变。 颜子心发现现在对周围事物的感知越来越清晰,能察觉到很多别人察觉不到的东西,一花一草,似乎都在他的感知里。 当他感知到周围已经有无数人在向这里靠拢时,他的内心也出现了慌乱。 一个人影飞来,落地在金老大的身边,解开了他的穴道,而他的身边则跟着一个紫衣女子,胸前两手交叉抱着一物,裹着布条,看样子是一把剑。 金老大连忙谢道:“多谢幽寒教主相救,鄙人不胜感激。” “玄水教主幽寒?一个很厉害的人物。”颜子心记不起谁曾说起过,七大门派之一玄水教。 玄水教与其他六大派相比更出世,很少参与世俗的纷争,显得有点格格不入,除非有惊动了整个江湖的大事,玄水教才会参与。 玄水教第十任教主幽寒,更是无心理会俗世,一心求武,据传他经常一人独自在深山寒潭闭关修炼,现今没有人知道他将玄水教的独门武功幽冥心法修炼到了何等地步。 “今日请幽寒教主做主,这个妖女蛊惑了我教众多弟子,使其皆死于非命,但求一个公道。”金老大说的极其悲愤,似乎对其下弟子的感情深厚不能自已。 顿了片刻继续说道:“也不知何故寒雪飘零两位大侠的传人会护着这个妖女,但公道自在人心,血债血偿。” 幽寒望着颜子心冷冷道:“是吗?” 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云舒受不了这个气息,重重的打了一个呵欠,同时感觉后心发冷,整个身子都颤抖不已。 颜子心发现这股气息阴冷至柔,让人汗毛竖立,让人从心底里开始恐惧,与零点功法截然不同。 受到外力侵袭,颜子心道心经的功法已然自动运转,瞬间已然感受不到这股阴冷气息的影响了。 颜子心往云舒面前一站,云舒感受到从颜子心身上传来一股自然而温暖的气息,之前的阴冷一扫而空,仿佛从阴冷的雨天走出来到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颜公子”,一个动听的声音传来。 颜子心扭头一看,只见轩辕仙执剑而立,正欲走过来,青孤立即伸手拦住了她。 “是她?”,云舒望着轩辕仙衣袂飘飘随风而动,洁白的身影在月光的照映下如同天外飞仙,美艳得不可方物,一时间竟有点恍惚。 青孤望着幽寒,眼神不善,手指已经按在琴弦之上。幽寒感受到了青孤的敌意,收回了释放的气息,并未有任何动作。 “青孤阁主,久违了。”一个年老而沧桑的声音传来,声音不大不小,在场之人却都是听得明明白白。 青孤闻声而望,不是别人,正是天门天机老人带着众弟子而来,青孤恭敬道:“天老,这点小事想不到您竟然亲自前来。” “有些事不管过了多久,也应该要有一个结果的。” 第34章 天外云庭 秋雨山庄前此时已经围了许多人,而上一回这么热闹时,秋雨山庄还是在三十多年前,那是一个大红灯笼高挂喜气洋洋的日子。 苍山派长松子带领着门下弟子来到秋雨山庄时,倾城阁与天门已经站在一处,青孤与天机老人两人正在商讨着什么。 幽冥教主幽寒与一青年男子对立,他的身边除了一众弟子,还站着一个紫衣女子,让他很是好奇,因为幽冥教的武功并不适合女子修炼,所以多年来幽冥教没有收过女子。 另外一些小门派如漕帮,盐帮,海鲨帮,义和会,等等,也是围了不少的人。 长松子刚环视了一下秋雨山庄前的情况,左边又来了一队人,细看之下发现乃是七星门人,领头带队之人乃是掌门人开阳。 开阳刚走到大门前不远处时,只见从大门之上跳下一人,步伐凌乱身形飘忽,看身影有点熟悉,那人快速跑到开阳面前,开阳定睛一看,竟是他的爱徒金洺。 金洺此时身上已经有着十余处的伤口,看起来十分狼狈,由于内力损耗巨大,身体有点虚脱,显得有点站立不稳。 开阳惊讶道:“何人所伤?”他似乎不太敢确定,他唯一看重的天才弟子,竟被人伤的如此狼狈。 金洺望着秋雨山庄内,只见又飞出两人,两个鬼魅的身影,很多人都不陌生,一见两人立即拔刀相向。 “天残地缺,两大杀手,大家小心”,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场面立马有点慌乱。 天残地缺两大杀手杀人不见血,早已闻名江湖,是不少人的噩梦。 只见两人飞过众人头顶,没有丝毫停留,快速离去。 两人离去后,无心人,朝成暮,拈花圣手向天问,黑寡妇柳青,断水剑客段飞,以及南海三仙一干人等同时从不同方位飞出秋雨山庄,似乎后面有着一个可怕的恶魔,让他们急忙逃离。 众人落地,稳住身形,只见一书生模样的男子跳出人群消失不见。 颜子心发现他们几人身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伤,或多或少,或轻或重。 而几人的目光,无一例外,全都盯着秋雨山庄大门内,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在场众人都无比震惊,包括几派的掌门级人物,这几人都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是谁能同一时间竟然将他们全部击伤。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他们的视线,紧紧的盯着秋雨山庄内,相比云舒,他们似乎更想知道这位尚未露面的高人究竟是谁。 秋雨山庄内信步走出一人,白衣上伤痕无数,发梢凌乱,鲜血染红了白衣,金色牡丹在血色的衬映显得更有富贵之气。 轩辕仙内心一惊,举起右手遮住脸庞,以及惊讶的神情,手中真灵剑一时没有握住差点掉落地上。 见到无尘出来那一刻,云舒已经分不清高兴还是难过,脸上的泪珠早已划过,只余下泪痕,她极想不顾一切的冲过去,跑到他身边。 此刻的颜子心保持着无比的清醒,周围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尽在眼底,他知道云舒不能随意乱动,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事情可能会变得更糟。 “竟然是无尘公子?”,所有人哑然,安静片刻后,又开始议论纷纷。 此战过后,无尘公子的实力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谜,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强。 无尘目光与云舒对视,示意她不要乱动,云舒这才稍微平息了下来。 无尘的目光突然被那一抹白色倩影吸引,月光洒落于身,她的身影显得美轮美奂,与这俗世显得极为不协调,似乎就不应该出现于这世间。 从她的眼里无尘看到了担忧,没有丝毫的加以掩饰,或许她那样洁净无瑕的人也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掩饰。 七星门掌门人开阳大喊一声:“门下徒儿无能,老夫前来领教无尘公子的高招。” 朝成暮等人从秋雨山庄出来的几人各自向后退去,留出了一块极大的空间,而正中间则是颜子心与云舒,秋雨山庄大门前则是无尘。 开阳用力一跺脚,溅起一阵尘埃,身子腾空而起,身形快如闪电,向着无尘而去。 不曾想却在半空之中被一人拦截了下来,两人对了一掌,开阳发现自己苦练多年的掌力竟然无法胜过眼前的一个小辈,尽管自己未使出全力,两掌相对自己的掌力如同泥牛入海一般,竟未掀起半点波折。 “这位前辈,无尘兄刚与众多高手大战,前辈这般似乎有点趁人之危。” 开阳一怒,喝道:“何方小辈?竟敢出手阻我。”话音刚说完,他感觉自己手上有点冰凉,细看之下发现竟然有许多冰渣。 “零点真气?寒雪飘零是你何人?” 颜子心回道:“正是家父家母。” 场中一片哗然,“竟然是寒雪飘零的后人,难怪如此英雄出少年。” 开阳又道:“既是寒雪飘零两位的后人,更应该继承两位的侠义精神,怎会与此妖女沆瀣一气,迫害我武林同道之人。” 颜子心回应道:“前辈所言差矣,在下并未迫害任何人,云舒姑娘也不是所谓妖女,一切的缘由皆是众人贪欲产生。” 开阳道:“荒谬,正既是正,恶就是恶,修得抵赖。” 停顿了片刻,颜子心继续说道:“有贪欲就有纷争,有纷争必然会有损伤,若云舒姑娘不出手,必然也会被别人所伤。” 开阳大怒,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竟会如此反驳于他,“休要巧言令色,若颜少侠不知悔改,老朽今日就替寒雪飘零教训教训你。” 说完,开阳的掌风已经呼向颜子心,颜子心见开阳来势汹汹,心下虽有些慌乱,但又能及时躲开开阳的攻击,他发现似乎他能感觉开阳出手的动作。 无尘望着场中两人的交手,他的眼神变得极为深邃,让人根本看不到底。 朝成暮望着无尘哼了一声,遁入了人群消失不见。 黑暗中,秋雨山庄内一屋顶之上,有两个影子。 “哥,这无尘公子的实力好可怕。” “恐怕他的实力远不止于此,你能看见的,都是他想给你看见的。” “咦?那边的树梢之上好像是一个穿着青衫的人?” “恩,倒是不知为何他也来凑这个热闹了。” “那我们快躲起来。” “不必了,他早就发现我们了。” “啊?”女子似乎极其惊讶。 “不仅如此,我们的周围还有好多朋友。” 南海三仙突然再次对着云舒出手,无尘身形一动,后发先至,一招横扫千军踢中三人,三人被击倒在地。 颜子心与开阳的交战逐渐由开阳的上风变为持平,颜子心的动作越来越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慌乱。 反观开阳,面对颜子心这个小辈,原以为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出几个回合,就能拿下颜子心,没想到对方却越战越勇,开阳神情恼怒,已经乱了心智,出手浮躁,破绽百出,形势开始出现逆转。 向天问与柳青相视一个眼神,段飞重新握住了剑柄,阴冷的气息全场散发,幽寒已经出手了,目标云舒。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杀……”,一些小门派,漕帮,盐帮,海鲨帮,义和会等等,再也按捺不住,纷纷举刀拿剑向着场中杀去。 五大门派众人并未参与其中,只是在一旁观看。 圆月不知何时已经正悬半空,澄明如玉,原本美丽安详的夜晚被一群人的厮杀声打乱。 人挤人,人推人,场面混乱不堪,每个人都像一头饿狼,抢着在别人之前捕食到猎物。 圆月在半空中悄悄的走着,似乎在嘲笑着底下可怜又无知的人类。 狰狞的众人眼里都只有云舒,那巨额的财富与名利早已经蒙蔽了他们的心智。 殊不知那虚无的财富,也是阎王爷的夺命勾。 幽寒的身影如一阵风一样迅速,只是他身形带起的风阴冷刺骨,让人从心底里发凉。 幽寒的攻击第一个至前,而尘了缘的目光并没有看向他,而是望着天空,幽寒见状迟疑了片刻,但就是这片刻的迟疑,段飞舞着剑已经刺向了无尘身边的云舒。 寒光闪闪的长剑已经刺到云舒面前,段飞心下大喜,没想到能如此顺利,相对较慢的向天问和柳青,则是一脸的不甘。 如今江湖上云舒的名字已经响彻,杀了她不仅为了财,还有名,所谓名利双收。行走江湖之上,大部分人只为名利。 长剑已至云舒胸前,一针之距,段飞发现整个身子竟然动不了啦,然而在云舒范围三丈之内,所有人都无法动弹。仿佛时间静止,所有人都定格在那个画面。 “那是什么?”,轩辕仙望着天空中有一个人影缓缓落下。 “终于来了”,青孤喃喃自语。 天机老人眯起眼,年老的他仔细看了看,说道:“现今的她似乎已经达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境界。” 两人相视一眼,眼中却都极为坚定。 一个女子从空中缓缓落下,衣带纷飞,如同九天仙子降临凡尘一般。 女子降临到云舒头顶一丈之时,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以云舒为中心爆炸开来。 众人只觉得耳朵突然失聪,龙卷风一般的嘶吼,震耳欲聋,强大的力量似乎要将众人碾碎,所有人像纸屑被这股力量卷起,洒向四周。 云舒望着来人,奋不顾身的扑进她的怀里,哭着说道:“娘亲!” 颜子心正与开阳交手,突然被这股力量袭击,两人各自躲避暂停了下来。 颜子心看过去,发现周围地上竟然躺了几十人,而造成这一切的人,这股巨力的来源,似乎就是把云舒抱在怀里的女子。 女子一身翠绿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一种不知名的花,青丝洁白如雪,发髻之上插着三根金钗,女子身材苗条婀娜,面容如玉,双眼蒙着一条白色的薄纱,怎么看年龄都不超过二十。 尘了缘一察觉云卷来临时,立即躲开了幽寒的攻击,退了出去。而离云舒最近的段飞,此刻已经瘫痪在地,只剩呼吸的力气了。 幽寒因为无尘躲开身形一滞,离云舒尚有三尺之距,那股力量来的极其突然,尽管他已经及时运起护体真气,但还是被那股力量所伤,五脏六腑来回翻滚,已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反观向天问柳青,强撑着身体,也不比段飞好上躲闪,另外的一干人等,内功修为差一点的直接被这股力量震碎了心脏,倒地而亡。 几十人中死伤无数,轻伤者都在外围,重伤而亡的全是离云舒最近之人。一时间呻吟声,哀嚎声,叫骂声,争吵声……,无数的声音汇聚,嘈杂不堪。 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所有人都在劫难中不断挣扎。 “娘亲,他们是你所伤吗?”云舒望着众人,触目惊心的残肢断臂与遍地鲜血,让她颇为不忍。 而她之前并未造成多少人死亡,多数人只是受伤。 第35章 忘尘悲歌 那一天,我似乎弄丢了自己,导致匆匆三十多载的岁月里,很多东西都未曾想起来。 佛说,要爱世人,但世人却无一爱我。 云卷抬头,面向苍穹。 淡然地说道:“天地分阴阳,世间存善恶,生与死,爱与恨都存一念之间。”她的语气平缓而自然,只是极为缥缈。 云舒不满,撅起小嘴道:“娘亲,你总是说这些我听不明白的话。” 云卷继续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命中的劫,一切早已注定。” 无尘走到云卷面前,恭敬道:“小尘见过云姨。” 云卷这时才转过身,面向着他。无尘看不见薄纱后面的眼睛,但是从云卷身上传来一股山岳之势的威压,让他站立不稳差点就跪了下去。 云舒看着颤颤巍巍的无尘,立即插到两人中间,云卷收起气息,别过头面向在外围五大派众人。 “舒儿,小尘是你命中注定的劫,这不过是开始而已,只是小尘,无论如何你须得保护舒儿的安危。” 无尘回道:“云姨放心,小尘定会护舒儿周全。” 云卷继续说道:“这孩子总是不听教诲,以自身精血来发动云庭宫蛊音摄魂之法,生命之气已然消失三分之一。” 无尘内心一惊,“舒儿你……”,他的内心突然一堵,似有什么东西卡在嗓子里面,后面的话已然说不出来。 颜子心内心震惊,出现一股五味杂陈。原来那日云舒施展的武功,竟是以自身精血来发动的,只是他不明白,她为何不顾自己生命,也要去争夺昆仑玉。 青孤施展轻功,脚下生风飞到云卷面前,说道:“终于等到你出现了。” 云卷有点不明所以,“哦?你在等我?” “三十多前的场景何其相似,只是你我所站立的位置从里面变成了外面。” 云卷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冰封了一切喜悦,道:“我已记不清有多少时间没有理会过世间的俗事了,你这么说让我想起,依稀记得日前有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倔强的拦在一个人的面前,那时我杀心无法控制,挡我之人非死即伤。” “但那倔强的眼神让我片刻间恢复了一点理智,因为从她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后心的剧痛让我恢复神智,然后好像失去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直到我现在都没想起来。” 青孤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日我就已经许诺,我定要为师父讨回这笔血债,无论时间多久,我也自知与你的差距,但是有许多事都并不是做不到就不去做。” 云卷道:“很好,我如之前一般欣赏你,我让你三招,我不躲亦不闪,能不能杀了我就看你自己了。” 无尘走过来把云舒拉到一边,云舒哭着喊道:“娘亲”,极为不愿意离开,她却无可奈何,云卷说过的话从来没有成空过,在她的记忆里。 倾城阁众弟子纷纷拔剑,欲过去相助,青孤抬手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说道:“倾城阁众弟子听令,今日乃本门上辈的恩怨,无论结果如何,所有人都不得心生怨恨,谈及报仇,这是为师的宿命。” 众弟子急呼:“师父……” 龙傲对冰陨说道:“此乃贵师之心愿,请放宽心,吉人自有天相。” 此话一开口,他自己都不愿相信,别人不知道,他却是做过很认真的调查,当年云卷以一人之力,破尽七大派的武功,在她的眼里,七大派的武功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破绽百出,根本算不得上乘武学。 随后的二三十年里,七大派很少走动江湖,都在不断的完善修复自己武学上的破绽,而每三年一聚,便是为了交流完善自己的不足,称为昆仑论剑。 而今就剩清华和昆仑没有到场,华清前日刚发生了变故,已无暇他顾,昆仑在二十年前左右发生了一场巨变,现今的昆仑掌门似乎对这些事已经不上心了。 今日到场的五大派,目的也不单纯,目前看来要除去倾城阁主青孤,她只是单纯地想为百依报仇。 “也勿需三招,我自知愧对师门,修习大半生,也只悟得七断琴音的三式,我只出一招。” “叮……”,琴音起,直接牵动了众人心弦,琴音缓缓蓄势待发,不断积蓄力量,终于到达了一个临界点,如千军万马一般冲向云卷。 无尘内心一跳,如此强大的一击,没有人可以安然无恙,只得提醒道:“云姨小心”,死死拉住了想冲过去的云舒。 “呵呵……”,云卷一笑,嘴角一丝鲜血流出,“不错,果然我不做任何防御,你才可能伤到我。” 话音刚落,一股真气从云卷体内冲出,云卷一口鲜血便吐在了地上。 七断琴音并不是只是那一段攻击而已,琴音会入侵所中者身体,疯狂的流窜对五脏六腑进行破坏,然后冲出体外。 江湖上没有人可以无任何防御直接面对七断琴音的攻击,或者说没有任何凡人能抗住这股力量的破坏。 “什么?竟然硬扛住了江湖上攻击力举世无双的七断琴音。”龙傲环视虎视眈眈的另外四大派掌门人,虽然他们的神态不一,但都蠢蠢欲动之势。 云卷向前一小步,几丈的距离,竟然直接跨到了青孤的面前,一掌将其击飞,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仅仅一招,龙傲叹道:“依旧好可怕,即使身受重伤。” 轩辕仙先众人一步,拦在了青孤面前,手中真灵剑直指云卷,湛蓝透明的剑身,比天空更美。 云卷正欲开口,却咳嗽了几声带着点点鲜血,说道:“不错,此剑很漂亮,小姑娘人也一样美,不对,人比剑更美。” 此时,几百双眼睛全都望着轩辕仙,皆惊叹她的容颜,感受着她无双的气质,有一种九天之仙遗世独立之感,一时间就连重伤濒死之人都忘记了哀嚎。 轩辕仙没想的云卷会如此说,一时呆立在了原地。 青孤忙道:“仙儿快退下。” 无尘:“云姨请高抬贵手。” 云卷回过头望着无尘,无尘看着云卷依旧不到她的眼睛,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内心却是十分慌乱,不敢对接她的目光。 不料云卷却没有继续看向他,也没有对轩辕仙出手,而是望向四周。 “往事一旦开启,就不可能一下子停止,你们之中想要报仇的就尽管放马过来,我云卷定当奉陪到底。” 屋檐后,“义父,此人竟然如此厉害,她究竟是何来历?” “一个江湖上所有人都惹不起的存在,因为她从不理会俗世,也不参与世间纷争,超脱于事物之外,被江湖之人称为,天外云庭。” 秋雨山庄左侧环山之上,两人站在半山间的凉亭,望着秋雨山庄前发生的一切。 所有人听了云卷的话都在沉默,有恐惧,有迟疑,有惊叹,有怀疑……,各种神情浮现,历历在目。 天机老人身形一动,便出现在了云卷面前,许多人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就像突然间出现的一样。 “大家看,天老出手了。”所有人屏住呼吸,紧张的氛围,似乎是自己上场一般。 “天老出手,一切自然是水到渠成,什么云庭宫,不过是吹嘘之辈。”又一人开口。 “天老已经多年未出手,想必今日可见他的修为到了何等境界。”一时间,讨论声再次响起。 龙傲与轩辕仙一起扶起青孤,退到了一边。 青孤听见众人议论,对众弟子说道:“切记,这是为师个人恩怨,尔等不得记恨,云卷的实力根本不是你们能想象到的。” 冰陨问道:“师父,你觉得天老可以胜得过重伤的她吗?” 青孤只回了一个字:“难!” 天机老人:“云卷宫主说的不错,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只是有因定有果,老朽不才,代已作古的师兄向宫主请教,完成他毕生之愿。” 云卷:“原本的无心之失,想不到竟改变了这么多人的一生,该来的某人却未曾出现。” 天机老人继续说道:“今日,我就以师兄耗尽二十年心血改进的一套掌法,来领教宫主的高招,还请赐教。” 天机老人望着云卷,眼神中却掺杂了其他的情绪,一种不得已,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神情。 天机老人摊开双手,手掌之上聚集真气,开始不断旋转着,逐渐汇聚,似一条小溪逐渐变成江河,天机老人两掌交汇,竟生出一个太极图案,疯狂的旋转着,似乎连空间都要被搅碎。 天机老人一字一句的说道:“此掌法名为乾坤,还请宫主小心。” 云卷遮着双眼,没有人能看清楚她的神色,仿佛对于世间,她已经无需再用双眼去查探,一呼一吸间,所有的动静随心而知。 两人还未交手,所有人都往后退开,受伤的人也相互扶持着离开,预留出了一个巨大的空间。 颜子心盯着天机老人,从他的手上他感知到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一强一弱,相生相克,一股灭另一股生,生与灭全在手掌交汇之处, “好诡异的武功”,颜子心感叹道。 云舒望着云卷的背影,心急如焚问道:“尘哥哥,这是什么武功?看起来好厉害,娘亲能赢吗?” 无尘半晌没有说话,他一直在想着破解之法,一时间也毫无头绪,缓缓才说道:“或许对于云姨来说,江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击败她,除非天玄祖师在世。” 天机老人出手了,手上的太极图案带着翻云覆雨之势击向云卷,云卷感受着对方的力量袭来却未迈动一步,天机老人见云卷没有任何动作,立即收回了三分真气。 当天机老人近到云卷身前,云卷才挥动双掌相迎,天机老人感受到一股难以撼动之势从云卷手上传来,如同五岳之山。 自己左右双手的力量全被压制,太极图案瞬间消失不见,随即从云卷的手上传出一个爆炸性的力量,天机老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这股力量推着倒退,连退了好几步。 “咳咳……”,云卷不断咳嗽,连吐了几口鲜血。 “小心”,天机老人喊道。 只见开阳,长松子,幽寒,三人以夹击之势同时攻击云卷,在场之人都没反应过来,有暗骂卑鄙的,也有赞同的,也有人对此极为不耻。 三人的攻击同时而至,但却均在云卷的身边触手可及之处停了下来,似乎遇到了一座无形之墙,再难以动弹分毫。 此时,从空中掠过一道身影,如白鹭一般飞来,手中长剑寒光闪烁,她的目标正是云卷,天机老人想要出手,但是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他已然来不及。 当长剑快刺到云卷身上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片树叶,竟将那寒光粼粼的长剑撞偏了好几分,与云卷擦肩而过。 突然刮起一阵狂风,风吹动着片片落叶,一个男子踏着风中的树叶而来,衣袂飘飘。 男子飞到云卷身边,只出了一招便化解了三人的攻击,随后便挡在了云卷的面前。 来人衣着普通,流逝的岁月在他的面容上刻画出了许多痕迹,但依旧不减当年的风采。 他看上去随意至极,而在场的稍微上点年纪的人都不陌生,此人便是多年前曾任过武林盟主的庄周。 第36章 一梦浮生 命运的枷锁,让我无法摆脱,当我用尽半生时光打开它,再回首时,你却已经走远。 一片树叶从庄周的身边落下,树叶枯黄,早已经了无生机。 “姐夫,都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护着这个女人。” 庄周望着眼前的女子,一脸的愤愤不平,似乎极为不甘心。 “英落,这么多年了,你不也是依旧没有放下。” 汪英落举起长剑,“都是因为她,姐姐才会那么早离开我们,秋雨才会那么小就没有了娘亲,我发过誓,定要为姐姐报仇。” “庄周?呵呵……,你让开,我云庭宫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了?”云卷想推开眼前的男子,一推之下才发现对方纹丝不动。 岁月蹉跎,几经轮回,世事变迁,三十年的时间已经算是半生了。 庄周转过身对着云卷深情的说道:“当年我身不由己,伤你非我所愿,到如今终于可以摆脱这一切的束缚,只为自己内心而活,能死在你手里,那将会是我最好的归宿。” 两人一席话,引起了诸多人的猜想。 “想不到庄前辈居然会与这女子有干系,他们是何关系?” 另一人又说道:“他们有何恩怨呢?” 一名女子道:“好像是恋人,似乎又是死敌。” “……” 在场除了五大派掌门级的人物,以及一些有着丰富江湖资历的人,其余人根本不知道庄周和云卷的关系。 云卷没有再说话,凝神静气,一动不动,呼吸由急促而逐渐变得缓慢,最后归于正常。 长松子,开阳,幽寒,三人互相对视,想试探下几人的意图,他们都看出了云卷是在运功疗伤,如若等她恢复功力,恐怕所有人都再无机会。 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问题是庄周,这个人的实力相当很可怕,多年未见他出手,但就他刚刚露的一手,已然让三人忌惮不已。 汪英落见云卷正在疗伤,这正是千载难逢的时机,举剑便向着云卷刺去。 庄周脸色一沉,说道:“我说过,现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云儿。” 汪英落神色一沉:“既是如此,那就还请烦劳姐夫送我去与姐姐团聚。” “你你……”,庄周一手抓住汪英落的剑身,一边说道。 庄周气急,不怒反笑,“哈哈……” 那巨大的笑声震耳欲聋,却是充满了无数的辛酸,不少修为低一点的人都捂住了耳朵。 笑声过后,庄周继续说道:“我的一生,或者说在我未出生之际,我的路就已经被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注定的命运在运行。但是云儿的出现是我一生最美丽的意外,她早已带走我的灵魂。命运的枷锁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现终于可以放下所有的一切,为我的内心而活,想要伤她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两行清泪从汪英落的脸上划过,她哽咽道:“你如今这样对得起已故的姐姐吗?是我看错了人。” 庄周:“当年我就告诉过秋水,父母之命不可违,我不爱她,她可以提出反对这门婚事,没有人会强迫她。” 汪英落:“姐姐用尽她的一生,没想到竟然换来这么一个结果,你这个无情无义的负心人,我杀了你。” 汪英落发力开始挣脱庄周抓着剑的手,没想到庄周手一松,汪英落一个脚步不稳,一剑刺进了庄周的胸膛。 汪英落愣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庄周竟然就这样被这个陌生女子所伤。 汪英落吼道:“不……,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 青孤看到这一幕,急火攻心,内伤加重,胸口的闷气上冲,一口鲜血吞了出来,却还是挣扎着想起身,冰陨和轩辕仙一左一右将她扶起。 云卷的额头满是汗水,青筋暴起,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有走火入魔之势。 庄周急忙说道:“云儿,记得我们初次见面吗?春天的花朵漫山遍野绽放,你说我的晓梦迷蝶比跳舞的女子更加好看,根本不像是会杀人的武功,我说我愿用尽我的一生换你一世迷离。” 记忆的闸门像洪水一样开始泛滥,那些被尘封的记忆终于被开启,三十多年前的种种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吞噬了它原本的主人。 原来,那一日云卷击败了昆仑的重华之后,七大派出席的高手已经所剩无几,许多低修为的弟子全被她的蛊音和幻术迷惑,如同行尸走肉,此时云卷已经双眼通红,浑身浴血,如同魔神降临。 就连庄老亲自出手都败下阵来,在这众人的生死存亡之际,庄周突然一剑刺中了云卷的后心。 疼痛让云卷短暂的清醒,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笑着,她在笑声中忘记了所有,斩断了青丝,云庭宫的禁武在此刻终于大成,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一个男子出现,从庄周手里抢过云卷,他满心欢喜的看着云卷,仿佛那是他最完美的作品。 “云儿,为师曾说过,世间最不可信的便是那情爱,如今你终于斩尽了尘缘,可以回去继承宫主之位了。” 就这样云卷离去,而后三十多年未曾出过云庭宫一步,而庄周因解救了众人更快速地走上顶端,被选举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命运的禁锢越来越紧,无法脱身。 两人的路在此刻已经走到终点,再也无法相遇。 三人眼神互相示意,准备再次出手,只见从云卷身上爆发出一股滔天煞气,煞气吹起了云卷眼睛上戴着的薄纱,露出了她的真容。 碧蓝双眸,清澈无瑕,那闭月羞花之颜一时间惊艳了众人,虽然已白发披肩,却仍旧是那般美丽,宛若二十多岁的女子。 冰莲一脸痴相:“师父,她真的比你年龄还大吗?” 煞气快速蔓延,众人刚还惊艳于云卷的容貌,瞬间如坠冰窟,开始瑟瑟发抖,在这股煞气面前已然无法行动自如。 “好可怕的煞气,已然不是寻常的杀气可以比拟,她要展现出真正的实力了吗?”龙傲喃喃自语。 所有人都没有看清,云卷似乎只动了一下,而她身形已经来到了汪英落面前,手握住了李英落的脖子,她可以随时拧断,终结她的生命。 庄周一边吐血一边急道:“云儿,不要伤她。” 云卷平淡的说道:“我不是你的云儿,你的云儿三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说完,随手一扔,便把李英落丢了出去。 汪英落摔在地上,恶狠狠的说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不。” 云卷没有理会她,而是淡淡地说:“本尊已没有闲情与各位玩闹了,谁还想报旧仇新怨尽管出手,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谁都能看出来,云卷已经认真起来了,此刻也没人再敢出手。 见众人没有反应,云卷道:“舒儿,走此间事已了,该回云庭宫了。” 云卷所过之处,所有人无不退避三舍。云舒望着无尘,一脸的温柔夹杂着依依不舍,却还是随着云卷而去。 “时光早逝去,物是已非人,你我已情断,此生勿再念。”几句话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却是在心里回荡。 汪英落听见此话忽然感觉内心一苦,她同样也是个可怜之人,她追寻自己所爱,她似乎也没有任何错,错的是这个世俗。 这个世间,仿佛会有很多人去阻止一些美好的事物,让其最终演变成悲剧。 她好像什么都没有拥有,也好像什么都不需要,仅拥有过唯一美好的东西,却也是在这个世间转瞬即逝。 庄周抓着云卷落下的薄纱,一时间思绪万千,他想象着花季年龄的云卷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事物,花开花落花满天,红香消断有谁怜,春去冬来,一如既往,三十余年。 他的心泛起阵阵疼痛,“哈哈……”,凄凉的笑声让人感觉到一阵悲悯,似乎已经传到了九天之上。 “哎!”,天机老人望着云卷离去的背影,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带领着众弟子率先离去。 随后不少人纷纷离场,所有人的心情都被影响显得落寞无比。 也有人明白了,原来像庄周那样一出生就站在江湖顶端的人,也有他的难处,有些事他一生都做不到,有些人耗费毕生也得不到。 众人唏嘘不已。 一群女子在一个道袍打扮的老尼带领下,匆匆来到。 “断念师妹,你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一切。” 汪英落回道:“掌门师姐,断念知错,执着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放下了,这就随您回无色庵,此生再不踏出一步。” 老尼回道:“善哉善哉,恭喜师妹尘缘终于修得圆满。” “小姨,父亲,怎么回事,谁伤了你。”庄秋宇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终于到达庄周面前。 颜子心与无尘相视一眼,无尘作出一个再会的手势,人影便消失于人群之中了。 颜子心突然想起自己的天一剑,立即寻找金老大的身影,四下一看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开阳也率领着七星门众弟子离去,剩下长松子和幽寒,两人一动不动,怒视对方。 也有许多人未曾离去,玄水教与苍山派的恩怨已经众人皆知,血海深仇,以及江湖中的名声等问题,两人一战再所难免。 却不料长松子冷哼一声,带着众弟子扬长而去,幽寒见状也悄然退去,他身边的紫衣女子也一同消失不见。 秋雨山庄外围,三千禁军早已经严阵以待,五百弓箭手已经将弓拉成满月状,另外二千五百名士兵手拿长枪,腰配宝刀,个个英姿勃发,战意昂扬。 王将军看着陆续离开的众人,喝到:“这群江湖草匪,简直无法无天,竟然在城内集齐斗殴,众军准备,给我全部拿下。” “哎哎,王将军不可鲁莽,这群人可并非您说的草莽,他们可都是江湖上的顶尖人物,个个身怀绝技,此番短兵相接,我军定讨不了多少好处,既然他们并未影响到城中百姓,我等还需精心等待公子的命令。” 王将军双手紧握,眼睛瞪得如铜铃,嫉恶如仇,又是急性子的他,憋得一口气无处发泄,来回踱步。 “也罢,我这瞧得难受,张大人你盯好,我去后面巡视一下。”说完,就虎虎生风的走了。 张大人呵呵一笑,对此也是摇了摇头,仔细的查看着诸多江湖之人的离去,同时观看着是否有新的命令传来。 冰陨和轩辕仙扶着青孤往庄周身边走去,颜子心也向着青孤这边走了过来,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今日之事终于结束了,当真是凶险万分。” 中原武林诸多神奇的武功,让他大开眼界。 汪英落对庄秋宇道:“秋宇,好好照顾你父亲,小姨要离开了,后会有期。”说完,跟随无色庵众人的脚步离去。 青孤与庄周寒暄了几句,便带领着众人离去了。 庄秋宇则扶着庄周进了秋雨山庄,庄周站在门前望着秋雨山庄,感慨万千。 庄秋宇扶着庄周进去后,先为庄周包扎好伤口,然后马不停蹄的来到之前云舒住的小苑里,前后左右相连的房间正面崩塌一半,地上到处都是血迹和灰尘的混合物,碎瓦和木屑铺满了地板,种植的花草树木基本被拦腰折断,就连那几百斤重的石桌也被掀翻,上面还坑坑洼洼。 “这?也太严重了。”庄秋宇立马跳上屋顶,观看其他损坏之处。 他环视一周,别的地方地上是没损坏,想来这里不是交战的中心,但是屋顶的瓦片或多或少被踩碎,根本无法遮雨,细看下来半个山庄都被破坏了。 “混蛋,这笔账我会重新跟你算的。” 颜子心与青孤众人回到客栈内,青孤与倾城阁众弟子一起休养了一天,青孤伤势有所好转,颜子心前去探望,房间内轩辕仙与冰陨也在。 “青孤前辈伤势如何了?” 青孤一见颜子心到来,喜上眉梢,说道:“不碍事,她并没有下杀手,否则老身是活不下来的,没有人可以在她全力一掌下生还。” 昨日的情景历历在目,云卷的武功修为实在太可怕了,颜子心就连在他父母面前都没有感受到过这种压迫。 颜子心:“是啊!的确很可怕,幸好云卷前辈并无杀心,否则那就会是一场浩劫。不知道青孤前辈接下来有何打算呢?” 青孤:“心愿已了,是该回千色谷了。想必就在明日,不知道子心是何打算?” “在下不日南下金陵,与舍妹汇合,去往昆仑。” 青孤一听:“昆仑?要不了多久这一届昆仑论剑便会开启,希望那时可以再相会。” 颜子心恭敬道:“那就恭候前辈驾临”。随后颜子心又问轩辕仙:“不知道轩辕姑娘有何打算?” “小女与家兄走散,之前说好一同前往金陵,在此逗留多日,也不见他来寻我,想必他已经不在此处,小女也想去金陵。” 青孤一听,叹了口气,“这孩子纯洁如玉,江湖人心险恶,恐怕会有危险,现今看来仙儿可与子心同行,可保无忧。” 颜子心回道:“如此尚好,那祝前辈,冰陨姑娘及众师姐妹一路平安。” “对了,青孤前辈,可曾见龙傲兄?” “昨晚我们回来之时,他说还有其他事,就先与我们辞别了。” 第37章 遭遇截杀 “洛阳的夜晚可真美!” 颜子心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自从夜晚降临,当第一盏灯亮起,就像夜空的星河连绵散开,无穷无尽。 “只是不知道为何却看不到天上星辰,即使天上没有任何黑云,也是漆黑如墨,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颜子心感叹道。 突然,几个丐帮弟子衣衫破烂,血迹斑斑的从窗前的街道跑过,不一会追来一队气势汹汹的官兵,颜子心内心一思索,也跟了上去。 屋内,轩辕仙玉指拂过梧桐凤琴,触手所及之处,仿佛血脉相连,感觉它并不是一死物,而是充满灵性,有着自己的意识。 一想到明日的分别,她内心生出些许的不舍,却分不清是对梧桐凤琴的依恋,还是青孤突然的溺爱,她也怕辜负她的期望。 心绪至此,琴声应手指拨动轻轻响起,随后逐渐飘向四面八方,淡淡的愁绪使得琴声哀婉而缠绵,引起了闻人许多往事。 一阵掌声从屋顶上传来,一个很中性却又带着磁性的声音说道:“不愧是月宫仙子,能弹奏出如此天上人间独一无二的曲子,想必也不是她人了。” 轩辕仙一惊,手中琴声戛然而止,立即拿起了一旁的真灵剑。 琴声止,那人又继续说道:“轩辕仙子莫要惊慌,在下今日只是慕名而来,想要见见已经传遍江湖的月宫仙子一面。” 轩辕仙愕然,什么月宫仙子?对于莫名其妙出现的这人,她莫名内心慌乱,不知道对方目的为何。 “来者何人,请现身一见。” 那人回应道:“城中景色如此美丽,不知可否有荣幸请轩辕姑娘来上面一观之?” 轩辕仙想了想,便从窗户跃上了屋顶,来到屋顶之上,只见一个人面向城中,神情痴迷,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那人回过头,眼神里充满了惊喜与狂热,激动道:“果然不愧有仙子之名,比我都更美上几分,呸,就我这姿色怎么能与月宫仙子相比。” 轩辕仙看清了来人,对方化着淡妆,穿着似裙非裙,衣衫华丽,头发披肩,面前刘海挡住一丝真容,一时间她竟分不出对方是男是女。 轩辕仙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嗯……,你可以叫我韶华,我姓蓝。” 轩辕仙一时间难以开口,但是对方却一点都不慌不忙静静地等着她。 轩辕仙停顿了片刻只好说道:“韶…华,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蓝韶华一听轩辕仙叫他韶华,心里似乎十分开心,脸上写满了笑容。 “当然是为仙子而来,本人希望以后能与仙子一同遨游四海,或者一统江湖,武林为尊,岂不快哉。” 轩辕仙一听急忙回道:“阁下怕是误会了些什么,小女怎配得上您这远大的抱负。” 蓝韶华接着道:“嗯,预料之中,我也没打算让你答应了再带你走,同时也想见识一下,兰仙剑舞,真灵剑在手,想必仙子已得兰仙真传。” “你尽管一试,不知道你能否靠近轩辕姑娘的身边一步。”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似乎能让人心安。 一听见这声音,轩辕仙心下一喜:“无尘公子!” 轩辕仙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 蓝韶华一见无尘出现,整个人原地爆炸,出现了一阵白烟,人影已经消失,随即蓝韶华的声音回荡:“世间百态,唯我人界无处不在,不达目的,至死方休。” “轩辕姑娘,夜晚风大,我们下去说话。” “好!” 颜子心回来时,无尘已经在他的房间内等他了。 “无尘兄,你终于来了。” 看着他一脸的风霜,发丝凌乱,无尘道:“子心去哪里了?看上去一脸的狼狈。” “哎!”,颜子心叹了口气,说道:“不提了,自从天一剑被夺,刚刚瞧见几个丐帮弟子的身影,便追了上去,几番周折终于把他们制服,一询问才知道,丐帮被官兵围剿,弟子死伤大半,帮主金老大不知所踪。” 无尘安慰道:“子心不要心急,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你刚说官兵围剿了丐帮?” 颜子心:“我看不假,外面全是官兵的影子,全城都在搜查抓捕。” “巧了,我也刚听说官家接管了洛家的河运码头,查抄了洛家无数的钱庄,当铺,客栈,赌场,以及许多的烟花之地。” 颜子心问道:“无尘兄,这是为何?” 无尘笑道:“看来洛阳来了一个大人物,对这长期凌驾于官府之上的两大黑势力出手了,出手干净利落,没给他们任何再生的机会,以后这洛阳,想必已是官府的天下了。” 颜子心听完若有所思,他不懂中原之人的尔虞我诈,在他以前的世界里似乎从未出现过这些。 “子心,成长是每个人必经之路,若不想付出极大的代价,须得学会小心谨慎,察言观色。” 听无尘说完后,犹如醍醐灌顶,他明白了,许多事都不是靠别人来完成,而是靠自己,前面是地狱或者天堂,都是一条别无选择的必经之路。 无尘望着颜子心眉宇间的变化,赞道:“子心果然聪慧非凡。” “果然,一切都逃不过无尘兄的法眼,以后还多需无尘兄的指教。” 无尘继续说道:“世间之事,原本如此,只要经历得多了,一切也就变得平淡无常,你以为俗世之名是怎么来的?” “想不到无尘兄竟早已看穿一切。” 无尘露出一抹难以理解的神情:“看得透彻又如何,终究还是逃不开。” 颜子心追问:“逃不开什么?” 无尘只回答了两个字:“牵挂。” 次日,颜子心起得很早,不知是被日前发生的事惊醒,还是为颜子玉担心,眼皮睁开那瞬间,就无法再合上。 颜子心与青孤辞别,青孤提议一起前往码头,颜子心应了下来。 洛阳水系发达,水上商运频繁,基本从早到晚都有。洛阳偏北,南下有陆路和水路,除非有特殊情况,基本上乘水路者居多,快而稳。 码头之上人来人往,和上次到来的情况差不多一样,似乎更盛。 一路上冰雨冰莲缠着无尘说这说那,颜子心瞧见脸色微红,无尘只是淡淡一笑,一副处变不惊的神态。 颜子心的模样,冰陨都看在了眼里,嘴角笑意盎然。 “子心兄,青孤前辈。” 听见背后有人在喊,颜子心回头,瞥见来人竟是龙傲,匆匆而来,额头之上还有汗珠。 “龙傲兄,见你安好在下也就安心了。” 龙傲一脸感伤,“多谢兄台挂念,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子心兄青孤前辈保重。” 龙傲发现有一道锐利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便顺着看了过去。 “原来是无尘公子,久仰久仰。” 无尘礼貌回道:“幸会。” 龙傲抬手一礼说道:“天色也不早了,诸位珍重。” 众人道别之后,踩着木桥,向着船上走去,颜子心无尘轩辕仙乘一条,青孤及其弟子乘相邻的另一条。 另一侧许多工人正在上货,水底下也有几人正在修理着木桩,后边紧跟着其他上船之人。 颜子心突然感觉到木桥之下传来一股力量波动,立即喊道:“小心!” 颜子心无尘同时跃起,轩辕仙跃起的瞬间还想拉一下身旁的人,怎料迟了片刻。 “砰”的一声,木桥破开一道口子,从木桥下飞出两人,皆带着一个模样怪异的面具,一人拿着一把双手巨剑,一人拿着一把三叉戟,身材皆高大魁梧。 两人出手迅疾无比,武器所过之处,皆虎虎生风,左右同时攻击无尘,两把武器大开大合,丝毫没给无尘还手的机会,在空中无一处借力点,无尘一时间被两人死死压制,连苍穹碧落指都使不出。 颜子心落地站在岸边,正想出手相助,只见另一边一工人打扮的男人一使眼色,整个木桥瞬间被引爆全部坍塌。 同时,轩辕仙刚站在船上的甲板,身边一船夫模样的人一挥衣袖,散出一阵白烟,轩辕仙吸入后瞬间感觉世界天旋地转,便倒了下去,那人立即将她接住。 青孤一见轩辕仙倒下,脚下在水面一点,纵身一跃便飞到了轩辕仙所在的船上,此时整个码头已经乱作一团。 所有人慌不择路,青孤连续被几名船夫撞到,拦住了她的步伐,只见那人扶着轩辕仙往船里面走,青孤紧追不舍。 颜子心一见倾城阁十几个弟子除了冰陨,冰雨,冰莲,一代弟子武功修为稍微好点没落水,其他二三代弟子全落入水中,连忙上前帮忙。 从船舱中又窜出几人,想拦住青孤,她挥出一道掌风,将前面的几人击倒,快速追了进去。 那人一见青孤追来,已经无法逃避,将轩辕仙对着青孤怀一推,青孤急忙伸手去接,突然间背后出现一个鬼魅般的身影,青孤只觉得后背心传来一股剧痛,眼前一黑,反手对着身后就是一掌,黑暗中命中一物,立时传来一连串的撞击声。 剧烈的疼痛让青孤已经无力站稳,在原地跪了下来,怀里还抱着轩辕仙,轩辕仙眼皮轻轻动了一下,睁眼便看到了青孤,以及围上来的几个人,他们皆是普通船夫的打扮,但是眼神里却是充满了杀机。 众人只看见眼前蓝光一闪,犹如一道起舞的蝴蝶,轩辕仙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她的手中真灵剑蓝刃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正在缓缓滴落,她握剑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咣当”一声,真灵剑掉在了船上,轩辕仙抱住青孤,雨带梨花的问道:“青孤前辈,您怎么样了?您不要吓我,您没事的对吗?” 随着真灵剑掉落,几人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眼皮越来越沉重,如痴如醉,连身上痛处都感觉不到,便倒在了地上,倒地还如同美梦一般,不愿醒来,只见一人强撑着一口气跳进了水里。 “不……,不会的。” 无尘听见轩辕仙的声音,心下一乱,顿时露出一个破绽,昨日大战之后真气尚未恢复,已经躲不开两人同时致命的一击。 只见从下而上飞来两块薄冰,缓解了两人的攻击,无尘从两人的夹缝间穿过,两脚踢在两人胸口,借力而上,上到一定高度然后倒立而下,双手幻音指连出十二指,封住了两人所有的退路。 两人匆忙间全力格挡无尘的苍穹碧落指,无尘身形快速旋转,加速落下。 片刻间已经至两人身前,双手同时使出二指,击中两人胸口,两人如断线纸鸢急速落下,掉进了水里,无尘顾不得两人,立马回身向着船舱而去。 颜子心正在救人之际发现无尘已经快支撑不住,立即出手在水中带起两朵水花,零点真气运转,眨眼成冰,已比之前快上了不少。 颜子心将冰雨冰莲一众弟子安置在岸边,和冰陨立马也赶到了船上,只见无尘站在轩辕仙身边,脸上如同结冰,苍白而冷冽让人不寒而栗。 冰陨见青孤背上插着一把匕首,血已经流了一地,顿时眼泪就掉了下来了。 “师父,你…你还好吗?” 青孤此时已经面容苍白,说话有气无力,“陨儿,你来了。” 冰陨止不住泪的连连点头。 第38章 南陵一别 青孤望着轩辕仙眼中尽是怜爱之色,“仙儿答应老身的请求好吗?老身不想倾城阁此后在江湖上受众人欺凌,梧桐凤琴以及七断琴音失去传人,否则老身将无以面对九泉之下的先师。” 轩辕仙紧紧握住青孤的手,回道:“仙儿答应师父,徒儿定当与众师姐妹将倾城阁发扬光大。” “陨儿,以后你需尽心辅佐仙儿,将来她定会带领倾城阁走出一片新的天地。” 青孤笑着将冰陨的手与轩辕仙的手握在一起,然后笑容僵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倾城阁众弟子:“师父……” 南陵江顺流而下,表面上江水平稳如镜,清澈,却看不见底,再往下细看,只能看见漆黑一片。 两艘客船并列而行,甲板之上站立着两人,衣袂飘飘,无尘望着江面,不断的抛洒鱼饵,鱼饵一到水面要么被江水吞噬,要么被鱼儿吞没。 轩辕仙盯着远方,神情沮丧,眉头间悲痛尽显,脸上泪痕尚未擦干,无尘洒出最后一把鱼饵,水面上出现一群争相跳动的鱼儿,欢快的跳着。 几只白鹭时而从空中俯冲而下,抓捕跃出水面的鱼儿,水流一直流向远方,似乎与天相连接在一起。 无尘从怀中取出手帕,递给轩辕仙。轩辕仙舒缓了心中的一口气接过,眼里却还是充满了氤氲朦胧。 “轩辕姑娘,心情应该好点了吧?” 轩辕仙轻轻的嗯了一声,背向着他,也不看着无尘说话,依旧面向着江面。 “轩辕姑娘从接过梧桐凤琴那一刻起,想必已经做好了面对接下来一切的准备。” 轩辕仙:“我可能会辜负青孤前辈的托付,我做不到。”她的背影在江风中显得萧瑟,却又是那样的倔强,让人心疼。 无尘握住轩辕仙的手,发现她指尖早已冰凉。轩辕仙感受到无尘手心一片温暖,她没想到无尘竟会如此无礼,她立即收回了手,但那个温暖却还在,瞬间驱逐了身上的寒气。 “轩辕姑娘还请勿见怪,前路艰难,江湖尔虞我诈,在下有一物赠之,只要姑娘是在刻有金色牡丹花的地方出示此物,在下可以保证那里是绝对安全,他们也会尽全力相助,但切记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无尘早就看出来,轩辕仙外表柔弱,内心无比的要强,她既然答应了青孤,定会毫无保留的去做到。 轩辕仙举起手端详,细看之下是一块温软的圆玉,圆玉正反两面对称的刻着一朵牡丹花,五片花瓣竟然有五种颜色,花瓣中间里面用黄金镶嵌着一个君字。 “如此贵重之物,仙仙怎敢收下。” 此玉乃稀世珍宝,饶是轩辕仙见惯了月宫里的宝物,一时间也想不到能与此相提并论之物,尽管有许多是轩辕兰仙从宫内带出的皇家御用品。 无尘面向着江面,与轩辕仙并排一起。“在俗人的眼里,它的确是无价之宝,但在在下与轩辕姑娘之间,它承载的是在下对轩辕姑娘的一份情谊,希望它可以护佑轩辕姑娘,完成青孤前辈的遗愿。” 她从无尘眼里感受到了那份真挚,以及一份温暖,仿佛可以融化极北之地的千年冰晶,内心不由地升起一阵温暖。 无尘见轩辕仙眉宇间的阴霾散尽,仿佛守得云开见月明,便施展轻功飞到了另一艘船上。 “轩辕姑娘,此去千色谷定然不会太平,注意提防人界的千面女神,也就是昨晚的蓝韶华,一路小心。” 轩辕仙没有说话,因为已经看不清无尘的身影。 看着另一艘船在河流分叉之处驶向另一边,她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不舍,最后向着船离去的方向露出了一抹由心的笑容。 颜子心看着站在船帆上的无尘,喜上眉梢,似乎心情不错,也难得见他有这样的神情。 “无尘兄,你在上面做什么?” “子心,所谓站得高看得远,心情也会变得极为舒畅。” “你与轩辕姑娘都聊了些什么?” “子心与轩辕姑娘都是初入江湖,前路让人担忧,相逢既是缘分,所以絮絮叨叨多说了些注意安全的话。” 颜子心听见无尘如此说,回应道:“是啊!轩辕姑娘要肩负如此重任,对她来说未免过于沉重。”他也不由得也为轩辕仙担心起来。 无尘躺着桅杆上,说道:“子心也不必多虑,好人终会有好报的。” “借兄台吉言,希望世间所有的好人都有好报。” 无尘已于昨日吩咐金书珩派人截杀人界,希望不要给她们一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蓝韶华此人武功怪异,藏身与伪装之术千变万化,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他的存在,而无尘也没有把握可以将其击杀。 没想到在码头竟然被人界和诸神两伙人伏击,无尘从那个拿双手剑的人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来。 诸神这个杀手组织,无尘早就在暗中调查,他们隐藏的极深,平时也不轻易显现,江湖上很多人都不知其存在。 无尘在想,如今诸神这个组织必定也不会善罢甘休,如今看来他让金书珩截杀蓝韶华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毕竟可以让轩辕仙安全到达千色谷,倾城阁的所在地。 诸神这个组织信誉还不错,为了杀他都已经出动了几次,虽然都败兴而归,每一次出手,无尘都会收集到一些新的信息,他倒是一点也不急,迟早有一天会把它摸透,这个神秘的组织。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杀喊声,无尘刚有所察觉,颜子心已经跑了过来,说道:“无尘兄,前方好像有人在厮杀。” 无尘心头一跳,以之前颜子心的内功修为是不可能会感受到那么远地方的动静,这才短短几天,他竟有如此进步。 “是啊!想必过了这个弯就能瞧见了。” 无尘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反观颜子心却是容光焕发,无尘能感受到颜子心正在慢慢地发生一种变化。 “是什么呢?”他暗自思忖。 “停……”,无尘喊了一声,船便向着岸边靠去。 前方,两艘大船撞击在了一起,船上一群壮汉正在厮杀,杀喊声震天,刀光剑影一片,时不时就有人倒地,鲜血逐渐浸透甲板。 岸边两船十几丈之外,还有一艘精致小船,装潢豪华,上面载着约莫十余人。 放眼望去,全是清一色的妙龄女子,皆唇红齿白,或浓妆或淡抹,正在一边观望,时不时指指点点,掩面而笑。 颜子心问道:“无尘兄,他们为何厮杀?” 无尘反问道:“依子心看来,他们是为了什么呢?” 颜子心仔细一看,心底毫无头绪,也不知道这两方人为何厮杀,不由得摇了摇头。 无尘继续说道:“两方厮杀之人,皆是头戴帽巾的大汉,满脸横肉,皆拿钢刀出手狠辣,武功平庸,但杀心极重,一般来说定是江岸上的水匪,看样子要么是内部矛盾,要么是为了眼前的战利品。” 颜子心一听,心里不忍看见诸多人为此丧命,当即脚尖一点,掠过水面,脚尖触及水面之上,便会结成一冰块。 “姐姐快看,好俊的小哥,竟是踏水而来。”小船之上一女子惊呼,不由得引来了一阵目光。 颜子心直直飞到船上,落在人群之中,分开了两个人的厮杀之后,大喝道:“大家住手,有何事需得这般兵戎相见,血流成河。” 一人问道:“这人谁啊?” 众人一愣,随后又开始了厮杀,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颜子心无奈之下,身影一动,出手迅疾,片刻间点住了所有人的大穴,短时间内皆无法动弹。 几十人无法动弹,但是眼神还是怒目相对。 一方领头人问道:“你是何人,竟插手我潮帮之事,莫非你也想分一杯羹?在这南陵江汝阳河段,官府之人也不敢管。” “这位老哥莫要激动,在下只是不忍各位这样生死相残,有事可以慢慢相商,何须这般争斗。”颜子心好言相劝。 另一方领头人说道:“你懂什么,世间弱肉强食,当有人威胁到你的头上,你若还不还击,那就只能坐以待毙。” “这位公子,他们都是粗人,哪里懂得那么些大道理,你就别白费口舌了。” 颜子心循音望去,一个紫衣薄纱女子站在船头,双手环抱,正注视着他。 女子一双媚眼,似乎能勾魂夺魄,肤如凝脂吹弹可破,肌肤白里透红,身材玲珑有致,青丝随意挽成一束垂在右肩,举手投足间自散发出一股迷人的气息,仿佛兮若轻云之闭月,飘颻兮若流风之回雪。 颜子心不由得竟看痴了,半晌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的失礼。 “这位姑娘说笑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在下岂能看着一条条的生命这样消失。” 女子娇笑道:“颜公子的好意,怕是他们可不会领你的情,你看他们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你,你还要救他们吗?” 颜子心看了众人的神色,不由得摇了摇头。 “或许暂时无法改变他们的想法,但是我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去做,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话虽如此,但与屠夫讲道理,有意义吗?” 突然颜子心身边的一人突然暴起,钢刀一挥,颜子心猝不及防,全身真气飞速运转到极致,才勉强从刀下躲过,头发都被削掉一束。 颜子心本能的还手一击,全身的内力还未及收回,那人连人带刀被颜子心一掌击飞,落地之后翻腾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 紫衣女子掩面偷笑道:“公子这是杀人还是救人呢?” 颜子心连连后退,撞到了船上的桅杆,在甲板上坐了下来。 “不,不是这样的……” 眨眼睛,另外的人也可以动了,纷纷举着手中的武器,向着颜子心砍来,他眼前刹那间一黑,仿佛陷入了一片虚无,只有心脏正砰砰砰跳动着的声响。 道心经已经自主开始运行,一瞬间便运行了七七四十九周天,颜子心眼前又变得清明。 但此刻他是站着的,周围的人也全都一动不动,面向着他的几个人身上还是的想生吃了他的表情。 只是,突然间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再一次举着武器向着颜子心劈了下来。 “叮叮……”,一阵撞击声,随后又是一阵武器掉落船上甲板的声音。 “我说子心,你这般不小心,我若是晚出手半分,你就死无全尸了。” 不知何时,无尘已经出现在了船上。 颜子心内心骇然,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 众人一见来人武功高强,一时间也不敢贸然上前出手。 “我说呢,原来是天下闻名的无尘公子,今日一见,算是解了小女子的仰慕之情。”紫衣女子说道。 “快看,金色牡丹,真的是无尘公子耶。”船上一女子惊呼。 又一女子道:“果然是风度翩翩俏公子,名不虚传。” “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另外三公子。”一女显露出无比的向往的神色。 “……”。 船上的人听见众女议论,一时间也知道了来人身份,纷纷忌惮不已,神色慌乱都在想着如何逃命。 无尘公子亦正亦邪,性情完全捉摸不透。 “多谢姑娘抬爱,在下受之有愧,我这兄弟初出江湖,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紫衣女子道:“在这个虚仁假意的江湖,过分的正义会引起诸多人的不满,要是影响到了别人的利益,公子以后可要注意了,好人难做。” 无尘揶揄道:“姑娘教训的是,人都栽了跟头才会有所记性,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紫衣女子笑道:“无尘公子听过世间最好喝的酒吗?” 无尘想了一会,说道:“据说是似酒非酒的伊人馆的伊人醉,喝过的人无一不流连忘返,不过最后好像喝过酒的人都死了。” “不知道公子可有兴趣尝试?” 无尘道:“在下恐怕没有那个福分。” 紫衣女子发出几分媚笑,这声音让人骨头酥麻。 “无尘公子过谦了,若公子都没有这个福分,那试问世间谁还会有呢?” 无尘暗骂,这个女子太过于妩媚,不,应该说是妖媚。 非一般定力之人难以应付,且她刚刚不动声色间就让颜子心迷失了心智,实属难以应付,但从她的身上还有感受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未等无尘回话,紫衣女子吩咐开船,逐渐远去,颜子心上前而来,听见那个紫衣女子传来的声音。 “青山不改,流水长流,花非姒拜别两位公子,他日再会。” 第39章 御水灵渊 无尘摸着下巴,看着花非姒远去,说道:“有趣的人!” 诸人见两人不理他们,双方首领紧握了一下手里的武器,手心已被打湿,却又不敢动手,皆碍于无尘的面子。 金色牡丹,早已名震江湖,他们根本不敢有所造次。 无尘回过头看了一眼颜子心,心事重重的模样,他在想什么无尘大概也知道。 但颜子心能那么快的从迷失中醒悟,这点无尘也是始料未及。 目光所过,又看见了船上的众人,个个神色紧张,脸色惊恐,额头满是汗水,有话却也不敢开口。 漓水混江龙几十人遇无尘公子后,无缘无故身首异处,这事他们早已经知晓,虽然没有明确是无尘下的手,但他们心中都有各自的计较。 无尘开口:“诸位英雄,你们还不走是打算等颜公子兄送你们一程?” 众人一听,如获大赦,双方首领率先跳江而逃,船都不要了,余下众人各自扶着自己重伤之人纷纷逃离。 两人的船缓缓开来,无尘跃了过去,说道:“子心别想了,江湖武林门派林立,各有所长,你尚且看到的只是很小一部分。” 无尘举起手在眼睛处,食指和拇指间留出的距离仅有一张纸的厚度。 颜子心跟了过去,说道:“我很好奇,这门武功好奇妙,在不知不觉间就迷失了。” 无尘回道:“我也好奇,这女子来历极不简单,她似乎还未出手,却已经让人迷失了自我。” 颜子心谢道:“多谢无尘兄,给兄台添麻烦了,颇为过意不去。” 无尘不以为然的说道:“你我之间,怎还说如此生疏的话,子心回船舱内休息一下吧!我估计前路麻烦还不少。” 颜子心若有所思向着船仓内而去,他有点心绪不宁,体内道心经已经在慢慢运转,来到仓内后,颜子心双眼一黑,直接倒在了床上昏睡了过去。 颜子心醒来时,浑身发热,体内真气已经不知运转了多少次,身体有点虚脱乏力,但是他感觉自己体内存储真气的丹田越来越大,而体内真气开始渐渐回元,也变得越来越雄厚。 零点功法竟已经突破了第三重,达到了第四重的初期,零点真气能冻结的范围开始逐渐变大,汇聚成冰也变得坚硬不易碎。 颜子心走出船舱,外面已经小雨霏霏,雾气弥漫,只见无尘站在船头望着前方,头发之上已经沾满雨珠。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只听见无尘感叹道。 在茫茫氤氲的雾气中,突然飘着一个紫色之物,十分惹眼,颜子心看上去觉得颇为眼熟。 “无尘兄,你看看那是什么?”颜子心叫过无尘,一起观看。 无尘细看了一下,由于距离较远,看得也不是很真切,说道:“好像是一个人,那边还有一艘破船?” “是她?” 颜子心自顾自的问了一句,随即纵身一跃跳到江面之上,所过之处如履平地,颜子心飞快掠过江面,脚尖点起一层层的波浪向四面散开。 无尘笑道:“这小子,还是这么心急。” 片刻,只见颜子心抱回一人,竟是姬无雁,无尘也是满脸的惊愕。 无尘开口道:“想不到江湖上竟然还有人敢对铸心剑阁的人出手,会是谁呢?” 颜子心闻言:“这么说来,他就是姬公子的妹妹?这一路上,幸得他们救我于生死之际。” 无尘看了看四周,这里已经是江家的地盘。 颜子心抱着姬无雁满脸焦虑之色,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开口道:“无尘兄,救救姬姑娘,她的呼吸好微弱。” 无尘俯下身,在姬无雁脉搏上轻点,说道:“这姬家丫头无明显外伤,是被一股强烈的内力震伤,五脏六腑移位,若不是她自己有一定的内功修为恐早已经玉殒。” 颜子心抱起姬无雁匆匆回到舱内,无尘运起内力开始烘干她的衣物,颜子心在一旁十分紧张,眼里的担忧尽显无疑。 “子心,一会你我用内力共同将她的五脏归位,切记,千万不能分心,否则内力暴走,你我也难全身而退。” 颜子心连连点头,两人开始运功为姬无雁疗伤。 突然间船上传来一股波动,无尘心头一跳,有人出现在甲板之上了。 无尘感觉颜子心身上也出现一股异动,想必他也发现了。无尘眼神示意他不要妄动,静观其变。 那人走进舱内,来两人身边走了一圈,便在两人旁边的桌椅上坐了下来。 船头,船夫看见一个年约二十的陌生男子出现舱内,他的目光集中在无尘与颜子心身上,而他们正在为姬无雁疗伤,情况不容乐观,若他出手,则三人危矣。 船夫紧紧拽住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生怕他冲动闹出什么乱子。 片刻,无尘暴起,袭击该男子,男子躲开无尘的一击,身形一闪来到舱外,无尘也紧随其后。 “久仰久仰,无尘公子。” “江与歌江公子,幸会幸会。” 两人互相客套,刚问候完,颜子心的身影冲出,直接向着来人袭去。 无尘一见,立即道:“子心,虽然说在这江心畔之地是江家的地盘,且姬家丫头的伤确实也是江家灵渊诀造成,但是我们可以慢慢对质,万一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呢?” 江与歌一听无尘的话,皱起了眉头,如玉雕刻一般的脸庞显露出一股愁绪,而带给他这股愁绪的人就在眼前,却又无可奈何。 无尘早看出颜子心对姬无雁极其上心,那股担忧的神色与面对颜子玉别无二致。 颜子心一听,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看颜子心年纪轻轻,江与歌也没放在心上。 哪知颜子心招式简单,内力却深厚无比,似乎不在自己之下。 江与歌未料想到这样的情况,不断后退,颜子心却是攻势越来越猛烈,仓皇间无法还手,已经退到了江面之上。 本以为他会就此收手,毕竟在水面上的武功,江家在江湖上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这一点江与歌是十分自信的。 寻常人若内力不济,极有可能会掉进江里,最后只会随波逐流,江水汹涌暗流无数只得听天由命。 江与歌已经落到水面之上,他看着紧随其后的颜子心,内心出现了疑惑。 而无尘一脸的狡黠,且笑意无限,江与歌突然觉得子心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江与歌见颜子心落在水面上,脚下立即结成了一块冰晶,而他则站在了冰晶之上,与他截然不同。 江家的灵渊诀功法使出,人站在江面之上,整个人似乎与水合为一体,飘飘而然。 还有一种就是以深厚的内力为基础,撑起整个身子立足于江面之上。 “是你?” 江与歌的眼睛里放出了光芒,紧皱的眉头瞬间划开,似乎给他带来了无限的惊喜。 “我?” 颜子心回了一句,心头生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敢重伤无雁,今日我定为她讨个说法。” 江与歌战意激发,英姿飒爽,整个人的气势骤然突变。 江水不断拍打着岸边,层层叠叠的波浪不断向四周散开,似乎连风也掺和在了江水里。 船身开始摇摆,不断晃动。 从甲板的驾驶舱内跑出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跟着无尘目光,看向了江面上的两个人,而他眼神里闪烁着向往之色。 江水之下开始不断冒出气泡,颜子心感受到四周一股无形而又强大的力量,威压不断,体内道心经心法已经顺势运转,逐渐化解这股力量带来的压迫。 “砰……”,从颜子心的四周爆发出四个冲天而起的水柱,将颜子心围在了中间,眨眼间,四个水柱碰撞在了一起,而颜子心正在中间。 四个水柱合成的一个巨大水柱喷射的更高,竟有排山倒海之势,铺天盖地而来。 “哇……”,少年愕然,目瞪口呆。 无尘看了一眼少年,说道:“如果那道水柱向着我们这边来,整个船会瞬间分崩离析,而你们将会死无全尸。”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痴痴的看着眼前,问道:“那个大哥哥呢?会被水柱吞没吗?他能赢吗?” 只见水柱还未落下,在半空之中被冻结成了冰柱,瞬间破裂,没有化成冰屑,而是化成了空气。 只见颜子心手中多出了一把冰剑,向着江与歌的胸口刺去,速度之快,他已经来不及做任何防御,只得向一弯腰,剑锋擦身而过。 颜子心一击未中,脚尖在水面上轻点,立即回身,再次向着江与歌刺去。 一弯腰间,江与歌的发丝垂到水面。 “好小子,不愧是那两人的后人,江家人竟然还会被江水打湿,是你逼我的。” 他的双眼似乎被燃烧的火焰所吞噬,变得通红。 一声巨响突破天际,江与歌的身后竟然快速升起一条水龙。 江与歌不断变化手法,随着双掌挥出,水龙带着惊天之势张开巨口扑向颜子心,水龙身上带着洁白神圣的光芒,似乎要冲破这阴暗的苍穹。 “这就是灵渊决中的大海无量?”这磅礴的气势,无尘也被震慑到了。 中原武林百家,各有所长,难怪多年来无人肯屈居他人之下。 少年已经将嘴巴张开到极致,眼睛似乎都要瞪出来了。 船夫几寻孩子不见,听见龙吟之声,顿时腿脚发软,走船之人最不能忌讳的就是龙王。 他跟跟呛呛的来到甲板上,看见水龙,立马跪下磕起了头,嘴里高喊着:“龙王爷饶命,龙王爷饶命……”一时间也顾不得早已看呆的少年。 无尘余光扫了他一眼,未曾阻止也没说话。 突然间冲出的水龙,气势比之前的水柱强大了何止十倍,道心经已经运行到了极致,颜子心内心道:“没办法了,只能使出全力了。” 只见水龙与颜子心的冰剑一接触,整条水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条冰龙,颜子心一动手刹那间开始碎裂,犹如坍塌的宫殿,留下了一堆废墟。 江与歌望着眼前的一切,“不可能,不可能……” 他似乎难以接受,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整个身子直直倒在了江面之上。 颜子心也落到了江面,踩在一块水龙身体的碎冰之上,一个脚步不稳,便半跪了下来,他已经脱力,刚刚那一击已经消耗掉他全部的内力。 无尘也看呆了,他没有想到,颜子心竟然接下了这么强的一招,较之昨天,如是两个人,况且,现今他们两个人的功力都没有完全恢复。 无尘喃喃说道:“武学天才,这修炼速度简直一日千里,这个江湖上又多了一个天之骄子。” 颜子心察觉前方有气息流动,只见一个绿色身影快速而来,从容而又优雅的步伐,一闪便是好几丈的距离,在雾气里穿梭自如。 他摇了摇头,暗道:“怎么可能,这么远的距离,在江面上竟然跟地面上一样。” 就这一晃的时间,当颜子心再睁开眼,只见那个身着碧绿衣裙的女子已经将江与歌扶了起来。 “想不到,爹爹故意不让你知道的事,终究还是没有防住。” 江与歌吐出了一口气,说道:“这么说,你们早就知道了,与七星门掌门人开阳不分高下的寒雪飘零后人颜子心会与无尘共同来此。” 水绿碧衣女子垂头,说道:“原因你应该知道,但是还是没有躲开,结局果然是在意料之中,如今看来零点功法确是灵渊诀的天生克星。” “江家第一武学奇才江与雪?” 无尘一见来人眼皮一跳,便大概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相传,江家子嗣众多,男丁更是占据大半,但武学天赋最高的却是一个女子。 颜子心听不见两人的对话,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船夫见水龙消失,立即抱着少年躲到甲船舱里,两人离去时无尘却看到了那少年眼中燃起的火苗。 第40章 江心畔岛 无尘轻咳两声,引起了颜子心的注意,无尘大声说道:“子心,其实还有个事一直瞒着你。” 江与雪一听无尘开口,立即打断无尘的话,对颜子心说道:“颜公子,令妹与医仙还有沐小姐正在府上做客,小女江与雪奉家主之命,特地前来迎接颜公子与无尘公子,家兄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颜子心转头看向无尘,无尘无奈的点了点头。 他早就知道一好一行人在江心畔这个地方失去消息,底下人几番打探便知是江家下的手,没有办法他只能亲自前来。 无尘目光看向江与雪,如凝脂般的肌肤,刀刻般的五官,长长的秀发,与江与歌颇为相似,加上那高挑玲珑的身材,他不得不感叹江家血脉的强大。 但他又发现江与雪的身上有一股如水般的气质,温柔无限且包容万物。 注意到无尘的目光,江与雪嘴角挽起一个调皮的微笑,让无尘感觉后脊发凉,从她的笑里无尘感受到充满了危险。 无尘立即转身,躲开江与雪的目光,喝道:“船夫,快把船划过去,把他们接上船。” 小雨渐渐停止,雾气也逐渐散开,在船舱内,江与雪向颜子心与无尘解释了事情的经过,江与歌在一边失魂落魄,心不在焉。 家主江与城不日前被暗算,身受重伤,他们恰好得知一好等要途经江心畔,便邀请了几位前去做客。 江与雪说到这里,无尘则是嗤之以鼻,说道:“你们所谓的邀请也不知人家是否同意。” 江与雪则给他一个笑而不语的眼神,意思很明显,你我心知肚明何必挑破。 江与雪继续说道:“家兄鲁莽,嗜武如命,江湖上早有传闻零点功法乃是我江家灵渊诀的克星,颜公子与七星门掌门人开阳一战不分伯仲,已传遍江湖。 家兄早有意请颜公子赐教,颜公子与无尘公子私交甚好,家兄原本也不知道颜公子也会前来。 这还得多亏无尘公子,才让他们提前相识了,想必家兄也算得偿所愿了。” 江与雪最后一句话说完,望着无尘咬牙切齿。 无尘望着江与雪,丝毫没有被她的神色吓到,笑道:“所谓君子成人之美,想不到误打误撞还成全了江兄的一大心愿,惭愧惭愧。” “呵呵…”江与雪发出一声冷笑。 无尘并不理会她,轻咳两声,别过头问道:“江兄,你为何会袭击姬家丫头呢?” 江与歌平复了一下心情,早已没有了之前那不可一世的气势。 说道:“日前,医仙在为家主开药时有一味十分稀有的药材极其难寻,我这收到密信,说只要我在今日午时杀掉船上那个紫衣女子,药材自然奉上。” 无尘接过话去:“可是你,还是手下留情了。” “什么?”颜子心惊道。 “子心与江兄交手想必也知道了,以江兄的武功,姬家丫头还活着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没有下杀手。” 江与歌继续说道:“抱歉,我不该为了一己之私而这样做的。” “哎”,颜子心叹了口气回道:“一边是令尊,一边是完全不相干的人,如此两难的选择,兄台没有没有选择痛下杀手,已经难能可贵了。” “砰……”,船身剧烈的摇晃了一下。 只听见船夫大喊了一声,“触礁了。” 江与雪看了一下窗外,说道:“十分抱歉,忘了告诉两位,已经到了江心岛外围了,这四周全是暗礁,船无法通行。” 江与雪起身走到外面,无尘也跟在身后走了出去,只见前方几里处有一座岛,江水至两边分流,将其包裹在中间,这段河流十分平坦,犹如一面平静的镜子。 放眼望去,岛上郁郁葱葱,树木十分高大,外围全是几丈高的柳树,柳絮随风而起,像极了美貌无比的妙龄女子。 无尘赞道:“这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山水相聚,果然是一块福地。” 江与雪道:“无尘公子缪赞了,其实它也没有那么好。” 江与雪一双美目中无意间显现出一抹忧伤。 江与雪江与歌互相点了下头,便先行离去了。 “两位公子,请跟我来吧!” 说完,江与雪已经跃到了水面之上,镜光倒映如同碧波仙子。 “无尘兄,姬姑娘怎么办?”颜子心挠了挠头,显得十分为难。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一起带走呀!” “可是……,怎么带呢?” 无尘揶揄道:“背或者抱都可以,看你如何比较顺心?” “这……,男女授受不亲,若是以后传了出去,可如何是好?” 无尘假装发怒:“什么时候了,若是再不快点让一好诊治一下,出了什么变故子心可是要负责任的。” 颜子心有点动摇,人命关天,岂非儿戏。 无尘又说:“若是……” 颜子心问道:“若是什么?” 无尘转头看向江与雪:“若是传了出去,子心娶了姬家丫头也未尝不可。” 颜子心一听,内心茫然无措,瞬间羞红了脸,大脑似乎一片空白,几欲开口却又未吐出半个字,憋了半响才道:“无尘兄莫要胡言乱语。” 说完,逃一样的走进了舱内。 “噗哈哈……,颜公子真单纯可爱。” 江与雪笑起来眼睛弯弯像月牙,甜蜜的笑容直透人心,让人如沐春风,将冬日寒冷的气息一扫而空。 “江姑娘可知世间有一种东西可以让冬雪消融,万物复苏。” 江与雪听见无尘如此说道,内心也好奇不已,问道:“世间还有如此神奇之物?” 无尘笑道:“姑娘的笑容,可以融化冬雪,当寒冷褪去,万物自然复苏。” 江与雪转过身去,背对着无尘,内心又惊又喜,说道:“无尘公子还真是喜欢说笑。” 江与雪发现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烫,望着水中的倒影,才发现自己脸上两朵红晕。 “无尘兄,我们走吧!” 颜子心抱着姬无雁,胸前能感受她那轻微的呼吸声,以及淡淡的清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姬无雁的脸。 经过在船上片刻的休息,颜子心也恢复了一些气力。 无尘还是有点担忧,说道:“子心,你走前面,稍后若是力尽时,我可拉你一把。” “那就有劳无尘兄了。” 说完,便跟上了江与雪的步伐。 江与雪心道:“这个男子,还真的是心细如尘,几乎所有的细微事物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仿佛可以读懂人心。” 江心岛上,在其中央之地,有一座巨大的府邸,匾额上的字气势磅礴,书写着许多武林人士都不会陌生的两个字,江府。 在一座小却精致的院子内,有一汪清水汇聚成的池塘,上面开满了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池边,有一小亭,一个女子正在轻轻扇风,控制着药罐之下的火候,另一个看上去年龄较小的女子则在大口大口的吃着水果,水果众多,南北各地皆有。 不一会,从墙上跃下一个黑色衣衫的女子,看模样十分精简干练,正匆匆向着亭中走去。 “小泉,你回来了。” “一好小姐,颜小姐,公子与颜公子即将到达这里。” “真的?” 两人同时说道,喜悦之情尽显。 “难道还会有假的么?”无尘的声音响起。 颜子玉和一好看向声音来源,只见在院门前,无尘和颜子心并肩而立。 “哥……”,颜子玉放下手中的东西,立即跑了过去,扑在了颜子心的怀里。 无尘走到一好的身边,慢慢的坐在了她的旁边微微一笑,询问道:“这是给江老前辈煎的药吗?” “是啊!他的伤十分严重,这药须得时刻紧盯,控制好火候才行,否则药效达不到”。 一好轻轻的答道,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紧不慢,十分融洽、淡然。 江与雪道:“颜公子,无尘公子,你们几日不见想必有话要谈,小女先行告退,家主稍后会设宴款待几位,还请不要推辞。” 无尘:“多谢江姑娘,那就打扰了。” 江与雪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江与雪走远之后,抬头看了看天空,湛蓝清明,举起手揉了揉眼睛,眼神中透露着向往之色。 待她走远后,墙边走出一个男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哥……,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就见不到你了。” 趴在颜子心胸口痛哭流涕,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颜子心费了半天劲才安抚好颜子玉,逐渐安静下来。 无尘道:“得了,小丫头片子,你就不能说点好的,我们两可是长命百岁之人。” 颜子玉一听,立马回道:“哼,坏小子,都怪你,朋友没几个,满世界都是你的敌人。” 无尘道:“没办法,有时候太优秀也会招人妒忌。” 颜子玉正欲还击,颜子心拦住她,说道:“子玉别闹了,还请一好小姐移步,诊断一下一位朋友的伤势。” 一好看向无尘,无尘点了点头,随着颜子心去了隔壁院子的房间,颜子玉抱着颜子心的手一刻也不愿放开。 几人走后,沐小泉突然跪在无尘面前,说道:“请主人责罚,小泉护小姐不力,才会沦落至此。” 无尘淡淡的说了一句:“起来!” 沐小泉愣了片刻,心中虽然疑问重重,但还是站了起来。 无尘继续说道:“树大本招风,一好的名气在江湖上越来越响,明面上虽然可防,但是暗地里却也无可奈何,以后须得处处小心谨慎,错误可犯一次,下次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沐小泉:“属下谨记。” 无尘摆了摆手:“你去忙吧!” 沐小泉恭敬道:“是!” 颜子玉率先走在前面,来到了姬无雁的床前,只见姬无雁虽然脸色苍白,嘴唇干涸,但丝毫掩饰不了她身上的贵气。 “哇……,好漂亮的姐姐,哥你哪里拐来这么漂亮的嫂子,真是艳福不浅。”颜子玉说完看向颜子心等他回话。 颜子心正欲开口,只听见一个声音说道:“是子玉小妹妹吧!话可不能乱说喔!特别是关于女儿家名节之事,不然姐姐到时候嫁不出去,你可要负责哦。”声音十分温柔。 突然听见身后的声音,颜子玉吓了一跳,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一个不留神直接撞上了床架。 “呜呜……,哥……”,一边抚摸着额头,雨带梨花的抱住了颜子心。 颜子玉道歉:“姐姐,请恕小妹无礼。” 颜子心见姬无雁醒来,心里十分高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一边安抚着颜子玉,一边说道:“姬姑娘醒了,可有哪里不适?在下特地请来了一好姑娘为姬姑娘诊治。” 姬无雁挣扎着欲起身,一好立马将她扶了起来,姬无雁说道:“几位有礼了,多谢颜公子救命之恩,有劳一好姑娘了。” 颜子心道:“姬姑娘哪里话,若不是有您与令兄相助,今日还有无我兄妹都尚无可知。” 一好对着姬无雁轻轻点了点头,便伸出手在她的额头上试了试,然后又在她的脉搏处停留片刻,随后又扶姬无雁躺下。 颜子玉小声问道:“哥,她是谁?你好像很紧张。” 颜子心手紧紧的握着,心跳也十分快,颜子玉已然察觉。 颜子心:“一个对于你我来说十分重要的人,一个令你我能活到现在的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子玉,你一定要记得。” 颜子玉收起了顽劣之心,第一次很认真的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女子,一呼一吸之间,姬无雁又缓缓睡了过去。 第41章 宿命之战 世人皆追名逐利,不做不利己之事。唯你不计报酬,多次救我于危难。 房间内,一好坐在桌前,小声说道:“这位姑娘受了颇为严重的内伤,五脏六腑移位,虽在短时间内无法致命,但之后会逐渐影响到全身,后果难以预料。 后在两个时辰内有人用至强的内力强行将其归位,使其目前看来并无大碍,当前身体虚弱需要静心调养,否则定会留下祸根。” 颜子心听一好说完,手掌上的力道突然褪去,手指也终于放松下来,手心里全是汗。 他经历过外蒙战争的残酷,亲眼看到活生生的生命就那样逝去,他明白有时候生命过于脆弱,犹如昙花一现,但是那不应该如此。 面对姬无雁,他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无法接受那种看着生命逝去的无力,但他丝毫没有发现自己那紧张的神情。 一好一脸笑意盎然,喜上眉梢。 颜子玉见状凑过去问道:“一好姐,你看起来心情不错,难道有什么好事发生?” 一好望着颜子心,缓缓说道:“或许,好事近了。” 颜子玉追问:“什么好事?” 一好道:“不可说,不可说……” 颜子玉正缠着一好问东问西,无尘突然间走了进来,说道:“小丫头不要缠着你一好姐姐,她是大夫要救人的,要是耽误了姬家丫头的治疗,那什么你哥到时候你负责啊……” 颜子玉一听大叫一声:“啊,这么严重,一好姐姐你快去给漂亮姐姐开药,我这不耽误你了。” 一好起身掩嘴偷笑,说道:“颜公子跟我来,我们去药房。” 颜子心对于这个妹妹一向是颇为无奈,只得跟着一好去药房,任由她了。 颜子玉:“你等等…,什么我哥那什么我负责?” 颜子心跟着一好来到药房内,只见一古稀年迈的老者伏在柜台上呼呼大睡,鼾声震天。 “老爷爷……”,一好叫了两声。 老人似乎听见了些声响,便换了个姿势。 一好自行拿过他手底下册子,在上边进行了登记。 一好道:“我来过药房几次,只有一次他是醒着的,我们到药柜拿药吧!没关系的。” 颜子心道:“好!” “颜公子,你拿一下柜顶何首乌和人参,尽量挑那种须长的,它的年份久,药效足,每样取四钱。” 由于药柜很高,有的药她需要竹梯才能取到,一好只得让颜子心去取。 当颜子心取完药下来时,一好手里已经提了两包药了。 “我观颜公子右手伸展时会不自然的抖动一下,虽然就那么轻轻一下,但是证明你的手上有伤,且伤痕特殊,不易愈合,而且你的呼吸时而长时而短,想必也是有一定的内伤。” 颜子心施了一礼,说道:“一好小姐这医仙之名果然实至名归。” 一好别过脸去,故作生气地说:“这么说来,原来颜公子一直觉得小女是徒有虚名之辈。” 颜子心急忙辩解道:“我……,一好姑娘误会,在下并非此意。” 看到颜子心的囧样,一好掩面笑着说道:“颜公子的性情倒是规规矩矩,看我家公子则是一天没个正经。” 一好仔细查看了一下颜子心抓的药,整整加起来三大包,一好拍了拍手说道:“这个药内服这个外敷,到时候你记得注意,好了我们走吧!” 看着一好无比认真向他细说,颜子心突然感觉心中一股暖流升起,有点像家人之间的那一种关心。 想到此处,他不由又想起了不知踪迹的父母。 两人走出药房,一好突然谢道:“多谢颜公子仗义出手助公子,在整个江湖都与他为敌的情况下,只有颜公子不顾自身安危也要助他,小女在此谢过。” 颜子心笑道:“一好姑娘见外了,我与无尘兄一见如故,幸得他多次相助与教导,在下只是尽了些绵薄之力,不要嫌弃在下添乱就是。” 两人正说话间,另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好姑娘,想不到我们又在这里遇到了,还真是有缘。” 一好看向来人,说道:“原来是江二公子,一好有礼。” 江与树看向颜子心,问道:“这位兄台是?” 颜子心一礼道:“在下颜子心。” 那人回礼道:“江与树,有礼。” 然后又转头对着一好道:“一好姑娘,在下最近有点咳嗽,时而发寒,四肢无力,不知医仙有无良方可治?” 一好道:“江公子这点小病,可自行去抓点驱寒之药煎服就可,我与颜公子还有些琐事在身,告辞。” “哎哎……,所谓医者仁心,一好姑娘怎这般见死不救。” 一好一时间呆立原地,医者仁心?她的师父端木可从未教过她,何为医者,何为仁心。 过往的事她不愿再想起,可总会在那么不经意间的被勾起伤痛,有心或者无意。 “二哥,医仙姑娘正在为家主的伤而尽心费力,你这点小事也来劳烦她,耽误了家主的治疗,你可担待的起?” 不知何时,江与雪已经到来。 江与树见江与雪到来,态度立马转变说道:“五妹说的极是,是我唐突多有叨扰,还望医仙姑娘海涵,在下自行去药房抓点药,告辞。” 江与树转身,脸色顿时一改笑脸凶相毕露,恶狠狠地嘀咕道:“管我的事,早晚我会给你点颜色瞧瞧,还有你迟早是我的人。” 两人离去后,颜子心见一好神色有异,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得悻悻跟在她的身后。 一好突然说:“颜公子是否也觉得我为医者,是否就该济世救人呢?” 颜子心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或许在未离开家时,书上是这么说的,他也认为没错。 但这些天的经历,让他改变了看法。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 一好神色黯然地说道:“这世间,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好人,十几年里,我见惯了人性的丑恶,道貌岸然之辈比比皆是。 我漂泊其中,尝尽无数酸甜,或许是因为上苍的垂怜,才让我每次都死里逃生。 身如柳絮随风飘,心似浮萍逐水流。 遇到公子以后,所有的一切才开始好转,让我觉得我还是一个活着的人。 所以,凡是对公子好的人,我都会加倍偿还,别的人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 颜子心郑重地说道:“或许之前的我会认为一好小姐应该相助,但是如今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 在下能看出一好姑娘与无尘兄的情感,对于其以外的事物,姑娘按心中所想去做便是,没有所谓对错。” 一好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多谢颜公子的体谅。” “颜公子,有事请教一下,不知是否能耽误你一会。” 江与雪去而复返,出现在颜子心与一好的面前。 颜子心看向一好,一好道:“颜公子可先去,稍后到药房来取药就行。” 房间内,颜子玉望着无尘道:“坏小子,想不到满世界都是你的敌人,你也真够厉害的,能得罪那么多人,你还好吧?” 面对颜子玉突如其来的关心,无尘一愣,也不知道这丫头葫芦里卖着什么药,无尘摊开双手,回道:“你看?我这是有事的模样么?” 颜子玉突然伸手一推,无尘连人带椅倒地,他慌忙按住胸口,一脸的痛苦之色。 颜子玉一见慌了,立马拉着无尘的手,准备扶他起来,怎料以她羸弱的身体根本扶不起来。 “坏小子,你怎么样?你别吓我,一好姐……,你快回来。” 颜子玉吓得不轻,已经带着哭腔一边呼喊着一好。 “哈哈哈…”,无尘笑着一跃而起,说道:“小丫头片子,还想偷袭我。” 颜子玉大怒:“啊啊啊…,坏小子,我要杀了你,你给我站住……”两人追逐打闹,离开了院子。 两人离去间屋外飘进来一黑影,手上一把明晃晃的钢爪,直接向着床上的姬无雁抓去,似乎想要一把抓出她的心脏。 钢爪正要抓上姬无雁时,只见一把匕首拦在了钢爪的面前。 黑影一惊,立马收手后退,只见匕首弹起在空中滑了一个圈,落下时向着黑影的胸口划去,猝不及防黑影胸前被划出一道口子。 黑影突然左手一甩,从宽大的袖子里又伸出一暗红钢爪,划向来人。 沐小泉回防间,黑影借机夺窗而逃。 沐小泉正欲追去,只见无尘从屋外走进来,说道:“不用追了,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从你的手下活着逃走,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沐小泉道:“那依主人看来,那黑影是什么人?为何想要杀姬姑娘。” 无尘道:“从那人的身手来看,应该是灵界之人,身份不会太低。至于为何要杀姬家丫头,你说一个杀手组织的杀手出手杀人,理由还不简单吗?” 沐小泉:“无非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无尘坐了下来,说道:“是的,江湖之人哪个能没有几个仇敌,但是对方能请动灵界,想来身份定然不简单。 对了,江与城被偷袭一事,可有查到什么消息?” 沐小泉道:“暂无消息,但之前小姐为江老家主医治时发现,江老家主是被一种不知名的武功所伤,体内还有残留些许灼气。” 无尘顿了顿,叹息道:“不知名的武功?可能是时间过去太久了,久到大家都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 无尘继续道:“似乎,这里面有着一丝阴谋的味道,危险十足。 小泉,要注意安全,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全部的实力,这次来的敌人可能会非常棘手,我就免费给姬家丫头当一次保镖,就算他欠我的一个人情。” 沐小泉:“是!” 无尘突然想到,似乎不止姬无雁有危险,目前看来,江家也有,这里面应该还有什么牵连。 无尘:“短时间内杀手应该不会再返回,命人查查江家的前身,想必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沐小泉恭敬答道:“属下这就前去。” 沐小泉刚走,无尘正准备喝茶,已经递到了唇边,只见门外的颜子玉气喘吁吁的骂道:“坏小子,王八蛋,跑哪里去了。” 两人四目相对,无尘眼带笑意,放下手中杯子。 立即跳出窗户又跑了,颜子玉也不顾上喘气,急忙又跟着追了出去。 其实他是故意激怒颜子玉,好引出暗中的杀手。 颜子心跟着江与雪来到一个水潭边,潭面宽约三四十丈,只见一块巨石上写着翡翠潭。 岸边水草丰盛,湖水碧绿不见底,亭台阁楼三三两两,四处分散,树木参天,边上有着木制走廊。 潭中间插着许多木桩,江与雪踩着水面快速掠过,四周散开的波纹随着她的身影而动,江与雪站在了中间的木桩上。 江与雪道:“颜公子,请!” 颜子心脚踏冰晶,也来到了湖中心,与江与雪相隔几丈对立。 颜子心不明江与雪之意,问道:“江姑娘这是何意?” 江与雪道:“相识一场,颜公子可把小女当朋友?” 颜子心望着江与雪,清秀的脸上似乎埋藏了许多心事,添了几分愁绪,少了一点英姿,多了几分女子的柔弱,显得整个人更为亲切。 “江姑娘哪里话,能与江姑娘成为朋友是在下的福分。” 江与雪冷声道:“既是如此,还请颜公子赐教,既是命中注定的命运,亦是灵渊诀与零点功法的归宿。” 颜子心察觉一股强烈的气息从脚下传来,汹涌澎湃,都来不及拒绝,江与雪已经出手了。 道心经已遇险自运行,颜子心运起零点真气快速下压,抑制了要爆发出来的这股力量,而他的脚下已经结成了一根冰柱。 江与雪快速而动,手法不断变幻。 颜子心感觉到周围的威压越来越强,比之江与歌带来的压迫感更强,且不是一点。 颜子心后来才知道江与雪是江家第一武学天才,从那以后他再不愿与她交手。 随着江与雪的招式停止,颜子心感受到一瞬间所有的压迫感都消失了,水面安静诡异让他心乱。 随即水面下爆炸出惊天之声,如同晴空霹雳,响彻天际。 以颜子心为中心,喷发出一个三丈高圆形的水墙将他包裹其中,正在快速合拢,这一幕让颜子心心下大骇。 眼前女子所使出灵渊诀竟然如此恐怖,处于中心的颜子心有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 颜子心不得已使出全力,来抵抗这水墙。 水墙靠近在零点功法的寒气下刹那间全部结冰变成冰墙,这太过于容易了。 “不好……虚招……” 第42章 良苦用心 只见水墙顶端突然炸裂,汇聚成一条水龙,伴随着龙吟之声俯冲而下。 “吾命休已”,颜子心内心道。 没有想象的那般力量将他撕裂,也没有剧烈疼痛感传来,就如别人给你浇了一盆冷水一般,从头到尾,只是水有点凉,颜子心浑身颤抖,狠狠的打了一激灵。 头上的水流顺着发丝而下,颜子心眨了眨眼,模糊的世界又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只见江与雪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玉指上拿着一条手绢。 颜子心接下手绢,说道:“谢谢!” 江与雪道:“零点功法果然是天下一绝,小女总算是亲自开眼了,多谢颜公子赐教,小女失礼了。” 颜子心擦了擦脸上的水说道:“江姑娘哪里话,江家的灵渊决果然变幻无穷,在下已全力以赴,仍然不敌,还得多谢江姑娘手下留情”。 江与雪笑道:“颜公子过谦了,小女投机取巧而已,若再来一次绝无可能取胜,颜公子跟我走。” 岸边,江与雪已经安排好了一个丫鬟等候。 “小女已经为颜公子备好了换洗的衣物,还请颜公子走一遭,” 颜子心回道:“有劳了。” 另一方向,岸边的阁楼之上,江与歌一拳砸在桌子上,所有的一切他全看在了眼里,说道:“我知道你是江家的天才,你是想证明我就是一个废物吗?哈哈……” 江与歌握紧了拳头,指甲全陷入了肉里,他也毫无知觉。 “哎……”,一声熟悉的叹息声从窗外传进来。 江与歌抬起头,便瞧见了躺在树枝上的白衣人。 无尘与江与歌对视,江与歌恶神色狰狞仿佛想要吃了无尘一般。 无尘立即道:“江兄不要生气,误会,误会,完全是误会,在下也不知道江兄在此,打扰了江兄的雅兴,还请见谅,只是湖面上那精彩绝伦的对决,让在下犹意未尽。” 江与歌一听无尘说此,脸上无光神色更加深沉了,只见他的双手在颤抖,气势也在增强,杀机逐渐显现,他整个人仿佛在暴走边沿徘徊。 无尘也不放在心上反而问道:“不知道江兄觉得零点功法与御水诀孰强孰弱?” 江与歌冷声道:“自是零点功法。” 无尘:“那你觉得江姑娘与子心,孰强孰弱?” 江与歌:“小雪虽强,但颜兄实力也不弱。” “那对于两人的胜负,江兄怎么看?” “小雪是江家的天才,从未一败,如今她只不过是想为了证明比我强而已。” 说到这里,江与歌闭上了眼,绝望的气息已经将他包裹,仿佛已经坠进地狱。 “哎!”无尘又叹了口气,说道:“江姑娘的苦心,其实就是为了让你明白,实实虚虚,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武学之道在于灵活多变,招式上的压制,并不代表了一定会输,而是看学习之人如何运用。” 江与歌突然间睁开了眼,紧绷的心弦在瞬间断掉,他的眼里似乎又有了光芒,紧握的双手也摊开垂在了椅子之上。 无尘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从头给他浇到了尾,他突然觉得心竟一片澄明,仿佛抛下了沉重的包袱,整个人一身轻松。 “多谢尘兄,是江某愚钝,他日再会。” 说完,江与歌纵身从窗户跃下,匆匆离去。 无尘看着江与歌离去,嘴角挽起了一抹笑意,他转过头,只见那一抹绿衣正在凉亭之内望着他。 江与雪开口道:“无尘公子,陪我走走吧!” 无尘笑道:“有美女相邀,自是恭敬不如从命。” 岸边寂静,潭水无声,时而有蛙叫,时而有鸟鸣,更显得清幽无比,让人心旷神怡。 无尘与江与雪在岸边并排而行,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江与雪道:“不知道无尘公子为何在此处?” 无尘想到暴走的颜子玉,回道:“这个嘛,说来话长,不提也罢。江姑娘良苦用心策划了那一幕,让在下有幸见识到江姑娘不愧为江家第一天才,智勇双全在下实在佩服。” 江与雪道:“无尘公子过誉了,颜公子初入中原,他对中原武林的武功不甚了解,我只是占了一定的先机,若再来一次我未必能胜。” 无尘接过话去:“也未必会输是吗?” 江与雪笑而不语。 “江姑娘已经给子心备好了换洗的衣物,想必已经做好了必胜的准备。” 江与雪看着无尘没有说话,一切似乎都没有逃开他的双眼,她不记得什么时候起她的父亲就已经给她定下了不能输的规定,若是输了,那人也将不复存在。 无尘望向江面突然缓声说道:“江家的天之骄女,你看这湖面平静如镜,即使偶尔会有波澜,它也会快速恢复如初,若能一切随他去,便是人间自在人。” 江与雪发现,他似乎能看穿她的心,在他的面前,她隐藏的一切仿佛都一目了然。 江与雪轻笑:“好,小女子就多谢无尘公子的提点咯,我们回去吧!一会家主要请几位贵客赴宴了。” 无尘发现,有多少人都是被逼无奈,原本他们都不想做违心之事。 若是没有江家这层身份,她应该只是一个简单快乐而又美丽的女子。 “咦,无尘公子你看那边。”江与雪突然挡在无尘面前,指着他的右边说道。 无尘望去,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回过头来,却发现颜子玉双手已经伸到面前,无尘下意识的侧身躲闪,颜子玉扑了个空,重心不稳坠向湖面。 江与雪惊呼:“无尘公子,快拉她一把。” 无尘这才反应过来,想到湖水乃地下暗河之水,常年不见阳光,冰凉刺骨,以颜子玉的身体恐怕承受不住。 “啊……”颜子玉惊喝呼,眼看就要掉进湖里,却被人拦腰抱起,落在了一股温暖的怀里,心脏砰砰直跳。 “别嚎了,再喊我丢你下去。”无尘威胁道。 颜子玉立即捂住嘴,连连点头。无尘望着她,难得这丫头片子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江与雪失神愣住,她没想到仅一丈距离的湖面,颜子玉已经快落水时无尘竟然硬生生将她接住了。 这速度她自己能达到吗?她内心在问自己。 “果然,武林四公子皆不是浪得虚名之人。” 无尘连迈几步,回到岸上,正想责问一下江与雪,怎么跟颜子玉一起胡闹,仔细看了看却已不见人影。 颜子玉把脸凑到无尘跟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说道:“你这找那个漂亮姐姐?” 无尘一甩袖子,一边走一边说:“什么漂亮姐姐,快回去了,不然子心一会又要着急了。” 无尘与颜子玉回到院子里,见颜子心正在喂姬无雁喝药。 无尘道:“姬家丫头,怎么样了?感觉可还好?” 姬无雁抬头,缓缓说道:“尚好,还得多谢无尘公子与颜公子,要不是两位同时出手,想必我早已回天乏术。” 颜子心一见姬无雁,喜上眉梢,走到颜子心旁边,说道:“哥,让我来喂姐姐喝药吧!” 颜子心想了一下,便把药碗给了颜子玉。颜子玉对姬无雁说道:“这么重的伤,姐姐受苦了。” 姬无雁伸出手捏了捏颜子玉的脸,说道:“好俊俏的丫头,果然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 “嘻嘻……”,颜子玉脸上一红,娇羞道:“姐姐谬赞了,哪里能及得上姐姐呢!” “小妮子,嘴真甜。” 颜子玉舀起一勺药,轻轻的吹了吹,才将它送到姬无雁的唇边。 姬无雁看着颜子玉那小心的模样,心里高兴却又想笑,她把她当成大户人家弱不禁风的大小姐了。 “怎么样?苦吗?要不要吃糖?”姬无雁看着颜子玉那一双大眼睛在眼前眨了眨。 姬无雁道:“子玉,行走江湖之人,受伤可是家常便饭,姐姐我还没这么金贵。” 颜子玉还是极其小心的喂她药,生怕给她烫着,之前的事颜子心也都告诉她了。 颜子心本一直望着颜子玉,生怕这丫头顽劣,又耍什么花样,看到颜子玉那小心谨慎的神情,顿时放下心来。 无尘眯着眼道:“难得这丫头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颜子心道:“长这么大,在下也是头一次见,让无尘兄见笑了。” “哈哈……” 此时,一好也从外面回来了,见到几人都在,有点疑惑道:“咦?你们都闹腾完了?” 无尘不说话,颜子玉则说:“一好姐,这坏小子又欺负我。” 颜子心见此,也不懒得管颜子玉了,让无尘给她点苦头吃也好。 一好则说:“这样啊,那一会我帮你欺负回去。” 无尘问道:“江老前辈的伤如何了?” 一会摇了摇头,说道:“伤情可以用药物延缓,但是无法恢复,其中缺一味主药清水白莲。此物喜阴却长在沙漠的绿洲之中,中原之地罕见。” 姬无雁听见一好说起清水白莲,一时间想到了什么,眉头紧锁愣愣出神。 正说话间,江与雪走了进来。对众人说道:“几位贵客,家宴已经备好,还请几位移步?” 江家,大厅内,一圆桌上已经摆满着各种佳肴,江与城正与坐在自己身边年龄差不多的两人聊着什么,眉飞色舞,时不时引起一阵爽朗的笑声。 旁边一年轻的男子则是静静倾听,另一男子则是一脸无精打采,似乎并不想参与这次的晚宴。 “家主,父亲,三伯,几位贵客已经到了。”从屋外传来江与雪的声音。 江与城起身站立不稳,差点摔倒,身边的江与淼立即扶住他,说道:“大哥,身体不好就要勉力而行。” 江与城回道:“二弟,不妨不妨,贵客上门须得亲自相迎才行。”江与淼见他如此坚持,也只得作罢。 众人踏进大院,便瞧见三个老者以及两个年轻男子已经站在大厅门前,正笑脸相迎。 无尘一观望,对着中间的老人一礼道:“江老前辈,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当真是荣幸之至啊!” 江与城哈哈一笑,说道:“金色牡丹,这一身富贵之气,想必定是无尘公子了,果然人中龙凤。” 无尘答道:“哪里,江前辈过誉了。看着两位气质不凡,必然是江二前辈,以及江三前辈了,无尘见过两位前辈。” 两人同时回道:“无尘公子多礼了。” 江与城望着颜子心说道:“想必这位寒雪飘零的后人,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颜子心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恭敬道:“前辈哪里话,与几位前辈相比,自觉还相距甚远。” 颜子玉跑过去,抓着江与城的手,撒娇道:“江爷爷,就我哥那点微末本事,哪能入得了你的眼。” “哈哈……”,江与城大笑道:“你这小丫头就会哄我等开心。” “来来来,快入座,今晚定要不醉不归。”江与城的话刚说完。 一好接过去说道:“江老前辈,伤未好,切勿暴饮酒,伤身。” 江与城不紧不慢的说道:“人生难得几回乐,你们年轻人或许不懂,但是到了我们这个知天命的年龄,才会明白可贵之处,一好丫头就不要再劝了。” 一好也不再多言,在此几日,江与城对她们非常好,完全是以座上宾相待,特别是颜子玉与江与城相当亲密。 突然间,一好感受到一束目光,循着望去,正是江与树在望着自己,一好微微点了点头,以示招呼。 江与城拉着无尘与颜子心娓娓而谈,桌上的酒也是饮下一杯又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上的菜也有些凉了。 江与城立即又让人重新上菜,继续温酒。 无尘:“听说在二十多年前,江前辈曾以一人之力血战漠北三狼,重伤而归,为北方江湖武林除去一大患,让在下钦佩不已。” “哈哈…,都是些陈年往事了,还提它作甚。不过说起来啊,那日当真是凶险万分,那漠北三狼啊也的确是厉害无比……” 似乎又打开了话匣子,江与城与无尘聊的十分尽兴。 江与淼与老三江与森则是不断的敬酒,与颜子心不断的推杯换盏。 醉后方知酒浓,颜子心觉得眼前已经天旋地转,胃里也是翻腾不已,只得用内力来逐渐化解酒力,他的身体开始逐渐发热,却发现眼皮越来越重。 期间,颜子玉也偷喝了一杯,逐渐的昏倒在了桌子之上。 第43章 以身入局 一好一边照看着颜子玉,一边望着无尘与江与城摇摇晃晃的碰杯,江与森在一边已经醉倒,却还在喃喃说着什么。 江与淼已经无力抬起头,也还伸出手邀颜子心继续喝,颜子心的情况也不比他好上几分,无力的回应着。 另外江家两兄弟,期间除了偶尔陪喝以外,基本上是慢慢的品,跟他们几个海喝完全是不同的。 此时,江月白打了个呵欠,对着江与淼说道:“父亲,家主,二伯,孩儿先行回房了,小雪二哥,就麻烦你们了。” 说完,也不管他们是否答应,江月白扭头便离去了。 目送着江月白远去,一好发现她有点奇怪,但是具体是哪里,她又说不出来,只是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呵呵…,三哥就是这个样子,不给任何人面子,就连家主都拿他没办法,一好姑娘可不要见怪。”江与雪笑道,只是那笑声却有点勉强。 江与树也开口道:“估计还有一会他们应该也喝得差不多了,到时候要烦劳一好姑娘照顾一下你的朋友们了。” 一好点了点头,她并未喝酒,依旧清醒,她看向江与雪,她也未曾喝酒,眼神有点空洞,不知在想什么。 而江与树嘴角一直挂着微笑,似乎成竹在胸,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一好觉得气氛诡异,随着无尘最后落杯不稳,掉在了地上,几个人全部倒在了桌子上,一股奇异的气味进入到了一好的鼻腔里,似酒散发的刺鼻味,却又不同。 江与雪江与树起身,江与雪点住了无尘的穴道,而江与树则点住了颜子心的穴道。 一好见状,眼里虽有震惊,却也不慌乱,问道:“两位这是何意?” 江与雪没有说话,打开一个药瓶放在江与城、江与淼、江与森的鼻子处闻了一下,慢慢的三人逐渐醒了过来。 “这是……醉灵散,你们在酒里下药了?趁人醉酒之际才下药,真是好手段。”原来那股似酒的味道是醉灵散。 “哈哈……” 江与城的笑声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之前的和蔼可亲,更多的是一种阴森恐怖。 “小雪,树儿做的好,只要拿下了颜家兄妹,待我学会零点功法,这天底下再也不会有我江家的克星,江湖第一世家依旧会是我江家。” 狂妄自大,加上那显露的野心,让江与城的脸有些扭曲。 一好摇了摇头,似乎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之前那个慈祥的老人,似乎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终被野心和权力吞噬,陷入了黑暗里,再也无法回头。 一好已经分不清时辰,只觉得四周一片黑暗,但是她依旧带着笑意,因为,这并不是最黑暗的时刻。 颜子心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墙而坐,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忍,睁眼时才发现手足均被铁链紧紧缠绕,只能够简单的动一下。 而肩上的剧痛让他越来越清醒,原来琵琶骨竟被乌黑发亮的铁链洞穿,钉在了墙上。 “果然不愧是英雄出少年,药力尚未散尽,竟已经提前醒来。” 透过木门的缝隙,颜子心看见江与城坐在屋外的椅子上,正享受着清茗,颜子心的突然醒来,他也是始料未及。 颜子心看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个地牢,光线暗淡,透过小小的通风口,能看见外面似乎是白天,目光再转向右边,发现无尘与自己无异,被紧紧的束缚在墙上。 “无尘兄,你怎么样了?”颜子心大声喊道。 见无尘没有任何反应,颜子心怒视江与城,骂道:“老贼,为何加害我等?” 江与城笑吟吟说道:“不知颜公子是否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颜子心转念一想,心里已经明白了一个大概。 “一好姑娘,和子玉呢?” 江与城起身,走得近了一些才说道:“颜公子放心,这可是老夫手里的两张王牌,可得好好利用一下才行。” 说完,江与城丢下一卷纸一支笔,又继续说道:“纸笔都已经备好,还请颜公子一字不漏的把零点功法默写出来,不过也不急,囊中之物而已,今日乃江家大喜之日,我明日再来看两位。” “哈哈……”江与城仰天大笑而去,那是一种胜利者的喜悦。 颜子心喝到:“老贼,何来喜事之说?王八蛋,你等下……” 江与城越走越远,没有回答他。 颜子心闭目,吐出了心中一口浊气。 突然间听见“叮”的一声,他扭头望去,原来无尘已经醒来,颜子心看见他的眼中仿佛射出一道光,似乎洞穿了一切。 一阵脚步声响起,无尘收回了目光,变得与平时并无二致,靠在墙上。 江与雪带着一个侍从打开了屋门,走了进来,两人各自提着一篮子的酒菜。 江与雪走到无尘身边,也不嫌地上脏,直接坐了在他的旁边。 另一个侍从则在颜子心身边蹲了下来,从篮子里缓缓取出饭菜。 颜子心恶狠狠道:“一丘之貉,何必来此假惺惺,莫非是想毒死我等?我真想不到像江姑娘这样的人竟然也行如此卑鄙之事。” 江与雪听见颜子心说的话,也不恼,只是拿出手绢替无尘擦去脸上的污渍。 “谢谢!” 江与雪听见此话愣住了,没想无尘突会这般说,慌乱间她举起的手不却不知道放哪里。 “你不怪我?” 无尘回头望着她,一眨眼间说道:“江家的事,轮得到你来做主吗?” 江与雪笑了,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微笑,只是脸上带着两行泪珠。 “今天有什么喜事?” 江与雪一边慌乱地擦去脸上的泪,一边说道:“一好姑娘为了保全你的性命,已经答应嫁给二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匆匆准备,准备在戌时拜堂。” 无尘握紧了拳头,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怒意。 颜子心骂道:“禽兽,竟用如此下流的手段来胁迫一好姑娘就范。” 颜子心抓着手上的铁链,想用内力把他扯断。 “啊……”一声怒吼,颜子心使出浑身力气,直到手上完全无力,铁链却依旧完好无损,一种无力感从心底里传来。 无尘对颜子心道:“此铁链是用乌金所铸,任凭你多大的力气都无法扯断。” 江与雪夹起菜肴,送到无尘嘴边,无尘也不拒绝,慢慢地咀嚼着。 江与雪道:“今晚,我会寻找时机把钥匙盗过来,到时候两位就可以自由了。” 颜子心听见无尘的话,也不再白费力气,他内心突然想到,或许他真的错怪了眼前的女子,她根本无法做主,就如一条波涛汹涌的江面上漂浮的落叶。 此时,颜子心也张口吃下了侍从早已经夹起的菜肴,他知道当前的情况,最紧急的是需要补充体力。 无尘抬起头望着她,半晌,才说道:“帮我照顾一下一好,其他的事不劳江姑娘费心。” 江与雪望着无尘,从他的眼里仿佛觉得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便点了点头:“好,只要小女还有一口气在,便会保护一好姑娘不受一丝伤害。” 两人吃的差不多以后,江与雪带着侍从离去。 颜子心觉得体力又回来了,便又试着看能否把这铁链扯断。 无尘立即阻止道:“别浪费力气,没有用的。” 颜子心听无尘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慌乱与着急,仿佛他早有应对之策。 “尘兄是否早已经有了离开之法?” 无尘靠在墙上,打了一个呵欠,似乎他很困的样子,片刻间,竟闭上了眼睛。 颜子心见此急了,喊道:“无尘兄,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睡觉?” 无尘又缓缓睁开了眼睛,有点困惑的说道:“咦?不好意思,子心放宽心,当前需要恢复体力,保存实力,会有人比我们更急的。” 无尘已经睡着,颜子心则是无比焦虑,无法像他那样安然入睡,只得催动道心经真气开始在体内游走,一周天一周天不断循环。 道心经整篇只有千余字,而他所能理解的不过区区百字,越到后面越是晦涩难懂,不一会颜子心逐渐融入到其中,定下心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砰……”的一声,颜子心感觉脸上一阵风拂过,还带着许多细粒。 颜子心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衣着华丽头戴金冠的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内心无比激动。 只见他一个拔剑的手势,并未看清他的动作,“叮叮”铁链应声而断,颜子心感受到身上一轻,就像原本背负的一座大山突然间卸了下来。 无尘伸手伸了一个懒腰,才道:“无归呀,你若是再来晚点,我的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保障你的人安全。” 颜子心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早有准备。” 姬无归不为所动,脸上也无任何表情。颜子心见姬无归,双膝一弯,刚有一点动作,便被姬无归扶住。 姬无归吐出两字“不可”。 颜子心纵有诸多感激的话,此刻却也不知从何说起,他心念不忘的救命恩人站在他的面前,他却没有想到该如何报答。 “好了子心,来日方长,我们先做正事吧!今晚定会有一场好戏上演。”无尘说完,便走出了地牢。 这一切无尘早就算计好了,江与城是个老谋深算之人,不会平白无故的引他们前来,他思前想后得到的结论便是觊觎颜子心的零点功法。 一切果然不出他所料,而姬无雁遇袭,姬无归定会火速前来,他深知姬无归对姬无雁的宠爱。 但当姬无归到了江家之后,无论怎么寻找都找不到姬无雁的身影,便想到了无尘。 而无尘提前就已经安排好沐小泉带着姬无雁躲在江府外,否则难保江与城不会对她下毒手,毕竟江与歌并未拿到那神秘人的清水白莲。 梳妆台前,一好看着那上等丝绸绣成的鸳鸯喜服,镶嵌了无数宝石的凤冠,以那的红色珠帘帷帐,宽大的喜床,等等…… 她想起那晚,“如何才能放了我家公子?” 她直直的问江与树,江与树一脸的为难,但是她知道他应该会有办法,不,他一定有办法。 江与树突然转变了神色,说道:“如果一好能答应嫁给我,想必爹爹会答应儿媳妇这个请求。但是请你记得,我并未强迫你,嫁与我之后一切以江家为主。” 一好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因为在她的心里,没有任何能比无尘更重要。 一好顿了顿,平复了一会心情,开始一件件把喜服穿上身,胭脂水粉抹在脸上。 一好心道:“想不到,我第一次穿上嫁衣,是为了你,但那人却不是你。” 不知何时,江与雪已经站在一好的身后,问道:“你不后悔吗?” 一好停下手,望着铜镜里的自己。 “后悔?即使前方是刀山火海,阿鼻地狱,我也无所畏惧。” 说到后面,一好却笑了,没有爱与恨,显得那般平常。 江与雪愣住了,她不明白,明明不愿,却也不恨,这般澄明,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心境,或者是包含了怎样的情感? 江与雪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离开了。 在不同人的世界里,在乎的事与物都不一样,以前她自己在乎的是江家的名与利,那样沉重的包袱,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而今,她想她也该放下了,以前受众人尊敬的江家已经一去不复返。 第44章 七月流火 已经穿戴上凤冠霞帔的一好,在侍女的牵引下向着大堂走去。 凤冠前面的珠帘上挂满了珍珠,一直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参杂着周围嘈杂的声音不断传进一好的耳朵,但是她的内心却如湖面一样平静。 火红的嫁衣鲜红欲滴,像极了忘川河彼岸的曼珠沙华,那是一个美丽的传说,关于爱情的传说。 俗世爱情的最终结果是婚姻,很多人以为得到了婚姻,就等于握住了爱情,其实不然,这二者并没有任何关系。 江与树满面红光,望着来来往往的宾客。 时间仓促,虽没有宴请四方,来的都是生活在江心畔上的普通人家,他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到属于陌生人的祝福。 不管真心假意,他的目的又不是那么简单,这只是一个开始。 这期间,江与歌一直未曾出现,就连江与城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江与城坐在椅子上骂道:“逆子,竟然连你弟弟的婚姻大事都不来参加,真是气煞我也。” 江与淼也叹了口气,劝解道:“这孩子,从小性情不定,想必他有自己的要事,大哥也该适当的放宽心才是。” 江与森也说:“是啊!大哥,年轻人可不像我们这般了,这是个喜庆的日子,我们应该开心才是。” 随着一连串的鞭炮声响起,在众宾客的欢声笑语祝福之中,江与树已经牵着一好手上的红绸,走进了堂内,准备在吉时行这上天成全之礼。 江与雪站在一群宾客之外,看着屋内神色黯然,她想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以她自己的能力能做成什么。 江家三老成名已久,武学造诣非同寻常,内功深厚,以江与雪的实力还不足以与之抗衡。 双方新人站定,正准备行礼。 一声巨响,似乎从天上掉下一团火焰,砸穿了屋顶,正往下落,而底下江与树见此,早已经闪身躲开。 只剩一好孤零零站在原地,等待着那未知的危险。 火焰巨热无比,一好也感受到了那从上而下的灼热。 江与雪快速上前,想要拉开一好,无奈离得太远。 “一好姑娘快躲开。”只见一男子从外而至,就眨眼间的功夫,已经到了一好的跟前,在火焰还未达到时,拦腰抱住一好便闪身到了一旁。 只见原地燃起了熊熊大火约有一丈,十分炙热,堪比那天空中的烈日。 但地板上除了一张红毯,并无可燃之物,火焰奇异,色泽带黑,甚是诡异,有点像来自地狱的地狱之火。 这一瞬间,江家三老同时站了起来,激动的看着屋顶之上,江与城的身子还有点微微颤抖。 “姑娘失礼了。”男子向一好赔礼。 一好望着那燃烧的火焰,地上红毯已经成为飞灰。 “多谢这位公子相救,小女感激不尽。” 堂上一片寂静,两人的对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江与城看向来人,内心更是骇然,急忙说道:“竟然白使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多多包涵。” 凤古道没有说话,目光冰冷的看着江与城,江与城感受到那束目光,如坠冰窟,身上一阵寒冷,内心发虚。 “哦?这么年轻的玄门白使?还坏了爷爷我的好事,希望你能有你师父的实力,否则我这手下又要多杀几条沽名钓誉之辈。” 从屋顶之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十分的沙哑与沧桑,听起来有点寂寥。 一时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却又看不到任何人影。 江与雪娇喝到:“来者何人,竟这般偷偷摸摸暗中偷袭。” 江与淼大喝:“雪儿小心……” 话音未完,一道炙热的风袭来,江与雪内心一惊,这个速度太快了,当下全力躲闪,她感受到了那股毁灭灼热的气息擦身而过,一股疼痛感传来,连骨头仿佛都酥了。 江与雪躲了过去,但她身后的两人瞬间被火焰吞噬,片刻间便化为了黑灰,周遭的人顷刻间全部四散而逃。 江与雪脸色刷白,惊魂未定,这是什么恐怖的功法。 “咦?竟然是这么水灵的女娃,多么完美的熔炉,我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这手呢,待会把这里所有人都杀了,带回去好好享用,功力定然又能提升不少,桀桀桀……” 无比恐怖的笑声,侵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突然间,从屋顶之上飘下一个身影,向着江与雪抓去,手似铁钳一般,江与雪匆忙躲闪,灵渊诀出手一挥带起阵阵阴柔之风,如波浪一般荡开。 向着那个人影而去,怎料却如泥牛入海,没有兴起半点波澜。 见江与雪的形势不妙,江与淼立即冲了上去,拦住了那人,两人战成一团。 而凤古道的目光一直看着左侧走廊的屋顶之上,江与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魁梧,脸色冰冷霸气尽显的男子双手按在剑柄之上。 望着那人,江与城的心逐渐开始收缩,他知道江家今日定有一劫,却不知道能否安然度过,他看向四周,还是不见江与歌的影子,他也稍微安心了一点。 那人出手漫不经心的说道:“师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迂腐至极。今日,你们所有人都在劫难逃。” 江与淼已经拼尽全力,那人出手却漫不经心,仿佛在戏耍他一般。 江与雪见状,想要上前相助,只见那人露出破绽,江与雪见机出手。 只见,那人满脸皱纹与树皮无异,头发稀疏枯黄,裂开干涸的嘴唇一笑,让江与雪从内心感觉到恐惧,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果然,那人是故意引她上钩的,那人躲开江与雪的一击,反手向着江与雪揽去,似乎想要抱住她,江与雪躲闪不及,那人身法诡异,速度奇快,眼看就要落入那人的手里。 只见一把晶莹剔透的长剑飞来,直击那人的手臂,似乎想要把他的手都切掉,凤古道突然出手,凌厉而又迅疾,那人未曾料到。 匆忙回手间,被划掉一截衣袖。 江与淼趁机猛烈攻击,那人仓促回防,被江与淼一掌击退。 那人大喝一声,双手紧握,身上的真气流转,身体似乎被点燃开始冒出火,三人快速后退。 那人看了看自己断掉的衣袖,开口道:“有点东西,怎么?白使也要参与我们的恩怨?” 凤古道目光紧锁,依旧没有说话。 江与淼:“想不到,你居然还活着。” 那人似乎情绪失控,怒吼道:“你们所有人都该死,这么多年我受的折磨你们要加倍偿还。” 江与城道:“像你这种武林败类,人人得尔诛之,当年我兄弟三人能擒住你,今日也一样可以。” 江与雪道:“小女多谢白使出手相助,请问那人是谁?” “江姑娘不必客气,二十多年前一个修炼邪术的魔头,流火苏。” 江与雪内心一惊,说道:“就是那个江湖上人称七月流火的流火苏?据说他以女子之身为熔炉来修炼邪法,最后是帝国派人联合江湖武林人士共同诛灭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他居然还活着,且这邪法的修为似乎又精进了许多。” 凤古道点了点头,江与雪细细想了一下,她感觉到这似乎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参与其中的人,似乎是帝国幕后之人,他圈养了流火苏。 流火苏轻蔑一笑,说道:“来吧!你们一起来感受一下这地狱之火,毁灭掉所有的一切火焰。” 一股炙热的气息散开,所有人都感觉一股炙热之气正在焦灼着肌肤。 江家三老同时出手,三人的三才阵法,配合的亲密无间,灵渊诀的运用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多年的默契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对方瞬间就了然于胸。 水与火的交锋,表面上水能克火,但胜负的关键在于二者谁更强。 一时间流火苏被三人压制,但三人却也奈何不了他,逐渐僵持起来。 江与雪想上去帮忙,却又怕打乱三人的阵型,江与树则站在一旁观望。 时间稍长,江与城在感受到后继无力那一刻,流火苏就知道自己等待的时机已经到了。 流火苏击退江与城,剩下的江与淼江与森瞬间就落了下风。 凤古道握紧借君,他不能再袖手旁观,但刚准备出手便被一把怪异的长剑拦住。 赵灵风道:“师哥,你别忘了,有我在的地方,你永远都不可能阻止黑暗的降临。” 瞬间,两人混战在一起,飞沙走石,剑气四溢,两人交手十丈之内,竟有一股无形而又强大的剑域,将周围的一切全部撕裂。 江与雪这才知道这两人的武功有多高,怪不得他俩令江湖上人许多人都闻风丧胆。 在两人十丈范围内,那股剑气似乎还在增加,逐渐扩大。 眼看江家二老即将落败,江与雪顾不上许多,加入了战团。 场中,一股更加炙热的气息在每一次的交手都会扑面而来,她只得以一部分功力来防御,但是这样却无法使出全力攻击。 “桀桀桀……” 流火苏似乎越战越兴奋,他的功力像一个无底洞似的,源源不断。江与雪已经感觉到后劲不足,第一次面对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一种无力感由心而发。 如此情形,江家危矣。她在想可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取胜,能保住江家。 一分神之际,流火苏猛烈的攻击让江与雪措手不及,流火苏的燃烧的魔爪已经伸到江与雪胸前。 只见从她身后突然出现一只手,挡住了流火苏这猛烈的一击。 只见流火苏手上的火焰并未蔓延过来,而是相反的往着流火苏身上而去。 流火苏急忙后退,手往地上一甩,化解掉了反弹回来的掌力。 流火苏脸上一股怪异的表情问道:“星辰神功?斗转星移,卸力打力?” 无尘笑道:“什么星辰神功?江姑娘我保定了,阁下也别再惦记了,有我在这,没有人可以伤她分毫。” 流火苏不屑道:“你是何人?就凭刚刚那下子就想跟本座讨价还价?” 无尘站到江与雪面前,说道:“晚生不才,江湖人唤无尘,前辈若不应,那尽管一试。” 江与雪听见无尘那般说,心里一股暖流流过。 姬无归此时也从院外走了进来,他看了一下四周,抱着剑背靠墙,也不打算上前去。 “古晃剑?你又是何人?” 流火苏望着姬无归手里的剑,惊讶的问道。 “晚辈铸心剑阁姬无归,前辈请便。”姬无归靠着墙漫不经心的说道,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 江家三老相互对视一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江与城脸上更是阴晴不定。 “凤大哥,你怎么也在这里”颜子心在开口喊道。 凤古道一分心,赵灵风一剑刺来,剑锋带起破空之声。 凤古道虽然躲开了,但却还是被剑气所伤,手上的血流到了借君之上,借君轻鸣,似乎诉说着对凤古道的不满。 见凤古道受伤,颜子心知道自己犯了错,立即说道:“凤大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凤古道轻声道:“子心,我没事!” 仙灵风邪魅的笑道:“师哥,你若是下次再这样分心,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活下来。” 高手对决,胜负只在一念之间。 颜子心有些着急,他见识过赵灵风的厉害,那股霸道的力量让他难以抗衡,甚至还心生畏惧。 第45章 魔功大成 此时,无尘微微侧身,姬无归的目光望向颜子心身后。 颜子心感觉背后有异动刚转身,只见一个身影向着自己倒了下来。 一见来人,姬无归身形一动便抢在颜子心跟前接住了她。 姬无雁气喘吁吁,体力已然耗尽,只有呼吸的气力,无法说话,只得抬起手指向来方。 只见沐小泉正被两人夹击围攻,一人正是之前偷袭姬无雁之人。 而她的周围,屋顶瓦片之上,还站立着四人,三男一女正在观望三人的战斗。 赵灵风冷冷一笑:“终于,所有人都到齐了。” 再次见到于晓白,颜子心觉得自己应该第一时间冲上去为颜子玉报仇,血债血偿。 可是,他居然发现自己内心却是那般平静,半点复仇之火都未曾燃起。 无尘望着沐小泉被围攻,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灵界四大杀手全部到齐,加上灵界之主卫灵风,以及七月流火,眼下局势不容乐观。 “杀了姬无雁。” 随着赵灵风令下,灵界四大杀手同时出手,向着姬无雁而去,在众人目光全在姬无雁这边时。 赵灵风剑锋偏转,却攻向一好。 赵灵风此举,无尘内心骇然,心脏剧烈跳动,已然提到嗓子眼上了。 电光石火之间,凤古道飞剑而出,挡住了赵灵风一击,一阵火花濒射,一好已经被那股力量吓呆住了。 流火苏也突然发难,掩耳不及盗铃之势,突然出手重伤了江与淼,江与森见状大骂卑鄙,与流火苏打成一团。 “哈哈哈哈。” “想当初,你们这些伪君子是用了何等手段才将本座囚禁,你们心里没点数吗?还恬不知耻地说本座卑鄙。” 江与雪双手一挥,衣袂随风向后涌动,秀发纷飞,身形灵动,如在起舞一般,从侧面切入,加入战团,与江与森共同对付流火苏。 颜子心没想到眼前的这几个人竟然同时出手,媚娘一拂袖,看似柔弱不经风,当靠近身边时,却是暗藏杀机。 颜子心摸不清对方的底,不敢贸然正面接下。 媚娘咯咯一笑,随着一击而过,随即飞来两枚银翼,颜子心内心一惊,下意识躲开,只觉后面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气息。 回头一看,只见姬无归一手抱着姬无雁,另一手直直握住太古,两枚银翼竟是被他一剑劈断掉落在地碎成两半。 黑衣老鬼张开巨大的袍子,黑袍一甩似乎将整个空中都盖住了。 姬无归望着那黑袍,感觉周围的一切光亮全都淹没在其中。 另一青年男子从怀里拿出匕首,快速向姬无归靠近,媚娘紧紧缠着颜子心,于晓白也快速逼近姬无归。 媚娘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已胜券在握。 天下间没有几个人能同时应付他们三人的联手一击,尽管他是武林四公子之一的姬无归。 他要破开黑衣老鬼的黑袍,至少需要一剑,而这一剑的时间,对于另外二人来说已经足够了,或许他也有所防备,但是他还抱着一个人。 颜子心喊道:“小心……” 正欲上去帮忙,却被媚娘手上红菱拦下,媚娘也不着急,不急不慢的出手,只要能拖住住颜子心就行,她从不做无用之功。 哪知姬无归一剑横扫,竟爆发出一道的剑气,向四周扩散,黑袍在这股剑气下四分五裂,而三人受剑气影响皆是身形一滞。 青年男子最先靠近,姬无归左手抱着姬无雁,他便借机攻击姬无归左后方,却不料姬无归迅速将姬无雁换到右手,左手反手一剑,将其逼退,此时于晓白也逼近,姬无归回剑格挡。 于晓白两指夹着一枚银翼刺到剑身,却又分出两道人影,一道攻上一道攻下,姬无归回剑回防下盘,于晓白一击刺中姬无归左肩。 颜子心见状,内心一急,零点功法已然瞬间爆发到极致,媚娘只觉得一股寒气袭来,红菱瞬间被冰封。 意识已经跟不上动作,大脑尚未反应过来,身形已经急忙退远,还切断了一节袖子。 颜子心想着天一剑在手上汇聚零点真气,竟从手上开始积冰,变成了一把冰剑,向着于晓白的后背就刺了过去。 媚娘大惊,明媚的脸上全是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三人都听见了媚娘的声音,暂停了对姬无归的攻击,于晓白刚回身,颜子心的冰剑与他的肩膀擦过。 一阵冷颤从心底传来,于晓白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的惊险,还是受零点功法的影响。 “零点功法果然厉害,不,应该说是恐怖,没想到这小子成长的这么快,若今日不除,以后定是大患。”于晓白在内心已经打定了主意。 于晓白转身攻击颜子心,却发现速度慢了不少。 一向以速度来攻击别人的于晓白,身法受制,不管如何催动真气,丝毫没有变化。 一时间竟生出一股无力感,他内心一跳。 虽然达不到他自己平时的速度,但是颜子在两人的夹击下依旧没有占到好处。 都是出道已久的杀手,常年于行走于生死边沿,那积累的经验远不是颜子心能比拟。 少了于晓白的姬无归,单手应对两人一时间难解难分。 无尘见颜子心这边已经稳住,一股灼热气息扑面而来,江与森与江与雪已经坚持不住。 无尘使出苍穹碧落指,指尖连出十道指气,阻碍了流火苏的攻势,短暂的停驻,让江与雪与江与森有了能喘气的机会。 流火苏再出手双掌齐出,将江与雪江与森同时击倒,正欲出第二掌时,无尘已经临近,挡住了流火苏一掌。 两人四掌相对,无尘借着星辰神功的奇妙,将流火苏的七月流火之力反弹了回去。 而流火苏一边转化无尘反弹回去的内力,一边逐渐加重内力,逐渐形成了一股真气圈,两人一时间却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江与树此时见状,以为有机可乘,快速向着场中两人冲了过去。 他右手掌带起连绵无尽之势,犹如奔腾的江河,显然已将全力用尽,一掌击在了流火苏的天枢穴。 流火苏没像江与树想的那般,被他一掌击飞倒地而亡,而是压根纹丝不动,犹如一块巨石,江与树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再次全力催动内力。 “哈哈哈……” 流火苏大笑起来,无比激动道:“想不到,几十年了本座的流火功法终于要大成了,小子本座得感谢你,一会定然给你留个全尸。” 江与树双眼惊恐的看着自己御水诀的内力被吸走,却无法脱身,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浑身颤抖。 异火从流火苏身上开始燃烧起来,逐渐从手臂上蔓延向无尘,无尘一见立马撤手,瞬间被流火苏的掌力击飞。 江与雪见状跃起从身后接住无尘,但是这股力量太强,她根本无法稳住身形,两人同时被这股力量击倒在地。 她连吐几口鲜血。 江与树也被掀翻倒地,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空洞洞的。 “我的真气全被吸干了?不……”他面如死灰,难以接受这个结局,黑夜里也能看见他那刷白的脸。 流火苏仰天大吼,双手聚起熊熊火焰,而他的全身已经逐渐被火焰包裹,就像一个被挤压的火焰,似乎随时会爆炸。 “不好,快撤。” 凤古道率先喊了一声,拉着一好跳上屋顶,便离去了,赵灵风则是紧跟不舍。 姬无归一剑逼退两人,抱着姬无雁也离开了。 颜子心看了一眼无尘,无尘点了点头,颜子心也快速离去。 江与雪挣扎着起身,试了几次都没能起身,而江家四人则是视而不见,纷纷快速逃离。 无尘起身,先试了一下体内真气,尚还能运气。 他拦腰抱起江与雪,催动浑身内力,脚尖一点一跃而起,却又发现沐小泉正在向他快速而来,背后那股灼热的气息似乎已经将后背燃烧,无尘都能闻到一股碳焦味。 无尘没有任何迟疑,便沐小泉挡在了身前,“砰……”的一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三人掀上了半空,无尘感觉整个人都没有了知觉。 院外,众人听见一声爆炸,随后只见无尘三人被一股巨风刮起,像飘零的落叶被吹到了院外。 颜子心见状立马跳起接住了无尘,沐小泉和江与雪都无大碍,但无尘已经昏迷浑身炙热。 犹如一个火炉,触手即伤,一好连忙跑了过来,急急忙忙为无尘检查了伤势。 一好神色慌张,有点六神无主:“颜…颜…公子,麻…麻烦你了,快用你的零点功法压制他体内的灼气,否则灼气入五脏六腑,危矣。” 姬无归和凤古道一左一右的站着,赵灵风轻蔑的望了他们一眼,目光转向了院内。 江与树满脸惊恐,江家三老则是望着大火,一脸呆滞。 随着颜子心运起零点真气,缓缓汇入,无尘气息逐渐平稳。众人目光转向江府内,只见火焰冲天,淹没了整座江府前院,正在向后蔓延。 突然间从火焰中飞出几根横木以及诸多碎屑,向着众人而来。 黑夜里,如同天际散落的流星,带着异常黑色的火焰,美丽却又致命。 剑光一闪,木头尚未近身,已然被凤古道一剑削碎,像尘埃一般掉落在地。 颜子心只看见凤古道出了一剑,但是在姬无归眼里,这一剑里面却包裹了十几剑,只因速度太快,才让人觉得他只出了一剑。 赵灵风这边,木头及碎屑还在半空,黑衣老鬼和青年男子已经率先冲上去将其近身的全部打落。 江家四人这边,江与树最先向后退去,也不管江家三老。在三人惊恐的神色之中退去,三人已然重伤,以及年老体弱恢复慢,已然无力躲避。 江与雪大叫道:“大伯小心……”,奋不顾身的冲了过去,强行运起御水诀双掌挡住三人前面。 原本江与雪受伤颇重,已是强弩之末,但是为了救人,她已经顾不得许多,在木头撞上手掌时,她只觉得面前的力量竟如泰山一般难以撼动,自己的力量多么渺小。 突然间背后一股清凉,一股力量迅速从后背汹涌而来,从指间散发,结成了一个冰晶,挡住了所有的火焰。 四处散落的木屑,带着异样黑色的火焰,在地上燃烧了起来,或大或小,众人没有感觉到热,只感觉有点疼,星星点点,吱吱作响。 院内的黑色火焰在蠢蠢欲动,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只见从中飞出一团黑色的火焰,犹如天上掉落的一颗流星,向着颜子心江与雪这边砸了下来。 颜子心只觉得从自己的后背传来一股柔弱却又充满生机之力,这股力量所过之处就像春雨滋润了万物。 这股力量与零点真气相融合,如鱼水相融,颜子心觉得自己的零点真气瞬间暴涨了数倍。 江与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这是她平生所见最强之力,可以看见冰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晶莹的六星芒成片汇聚,冰晶成一个冰罩。 黑色的火团撞击到冰罩之上,没有按流火苏预想的那般,一击而溃,竟如城墙一般坚不可摧,这里面似乎还有一点柔和之力。 流火苏望着江与雪身后两人,光凭颜子心一人是不可能有如此内功修为,竟然能挡住他的七月流火。 只是,这后面的年轻男子,他也未曾见过,但是他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如同涓涓细流,与世无争。 江家三老呆立半响,江与城才缓缓开口道:“歌儿难道已经达到了御水诀的最高境界,上善若水?” 三人你我面面相觑,皆是难以肯定的神色,江家御水诀多年来,未曾有人能达到此境界,已无法证实。 “哼”,随着流火苏的一声轻哼,他加大了手上力道,三人聚力而成的冰罩开始崩塌,江与歌在颜子心背后示意他快躲开。 江与歌见江家三老已经躲开,便与颜子心一同收力,江与雪顿时感觉整个身子被一股巨力向后掀飞。 江与歌拉过江与雪,只见原地一片火海,炙烤着大地,连地上的石板也在这火焰下碎成了粉末。 第46章 患难与共 卫灵风邪魅一笑,“有趣!” 说完,就向后退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师兄,向来喜欢当救世主的你,我想看看在今日的情况下,你会选择保护谁。” 在卫灵风看来,一切似乎已成定局,流火苏大成的七月流火,可以屠戮掉在场所有人,但是其中不包含凤古道,玄门黑白二使想走,天下间没有几个人能留住。 随着卫灵风的离去,灵界所有人皆悄然离场。 姬无归见状,也带着姬无雁离去了,他已然没有追究江家的责任,现江家的事也与他无关,他本就是为姬无雁而来。 想必,今日过后无论胜败,江湖上再不会有江家的一席之地。 “咳咳……”无尘醒来,看着姬无归离去的背影。 “这小子,果然在我预料之中,也罢也罢。” 无尘起身招呼沐小泉,“走吧!”,带着一好向来路离去。 一好望了望众人,又望着无尘,只见他没有任何表情,也只得跟着离去。 江与雪望着无尘离去的背影,一时间五味杂陈,各种滋味涌上胸口,嘴里泛着丝丝苦涩,大脑中一片空白。 颜子心望着无尘离去,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他看了看江家三老狼狈的模样,又看了看流火苏,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他看向凤古道,那凌厉的神色一直停在流火苏身上,突然间一股奇妙的感觉汇聚于胸,手中轻轻一握,一把冰晶长剑再次凝聚。 “今日之事,势必要有个了断,以及你三人谋害我等,也是要偿还的。” 颜子心一听声音内心一喜,匆忙回头看去,竟是无尘去而复返。 “我就知道尘兄不会就这般离去的。” 无尘戏谑道:“就这样走了,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我不要面子的么?” 流火苏笑道:“还想走?你们今日一个也别想走,都陪江家湮没在我这地狱烈火之中吧!这也是你们的殊荣了。” 江与歌已经把三老安置到一边,对于三人的发问,他只是轻轻点头,不曾回应一句,既没肯定,也没否定。 流火苏来势汹汹,身上燃烧起的火焰,像远古的不死鸟,张开巨大的羽翼扑向众人。 江与歌喃喃道:“事起我江家,也应该由我来终结,了断一切恩怨。” 一股柔软却又无孔不入的气势从江与歌的身上散发,渐渐扩散,竟然挡住了流火苏的七月流火,使得他的火焰竟再难以靠近分毫。 流火苏看着被阻挡的火焰,眼睛都快瞪出来了,难以置信的说道:“这……,这…不可能,除非你已经参悟透了御水诀的最高奥义,达到了江家第一代家主的境界。” 转念又哈哈大笑起来,“莫非真是天意?那今日就看看到底是你江家的御水诀厉害,还是我的七月流火厉害。” 水与火的交融,当战斗之歌响起,没有绝对的水能克火,也没有说火能克水,万物相伴而生,也相克而亡。 孰强孰弱,当双方的领悟都到达了一定的境界,除了自身的功力外,胜负只在一瞬之间。 水利万物而不争,当江与歌达到了上善若水的境界以后,只觉得看世间任何一物都充满着柔和,已及勃勃生机,而他的心态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始终平静的犹如一面镜子。 流火苏的功力远非江与歌能比,而当他的七月流火已经修炼到极致。 狂暴之气已经占领了他的大脑,而力量也充满了他的全身,仿佛可以毁天灭地,异色的火焰带着丝丝死亡的气息,所过之处生机已悄然逃去。 两人一交手,江与歌便处于下风,即使感到丝丝乏力,他却也没有丝毫的慌张,无奈对方的功力太过于深厚,异色火焰已经逐步向他侵蚀过来。 “江兄,我来助你!” 只听见颜子心的话音一落,一股冰凉的真气从后背涌进身体,江与歌瞬间觉得体内的真气开始膨胀,成倍增长。 原本御水诀已经逐渐快被异色火焰吞噬,但是零点真气注入以后,原本柔软的力量中跟添加了一份坚韧,柔中带刚,江与歌逐渐与流火苏持平。 但是流火苏的眼里闪烁着精光,脸上挂着笑容,他一只手应付着江与歌和颜子心,另一只手却是放在身后,看起来游刃有余。 流火苏缓缓抬起另一只手,另一股异色的火焰在他手上凝聚而起,越来越甚,就连夜色在他手底下也失去了色彩。 流火苏手掌挥动,异色的火焰激射而出,但是有一个身影更快,挡在了江与歌和颜子心的面前。 只见那火焰在撞上无尘时,竟从中间被分成两段,向着他的左右而去。 “星辰神功竟如此厉害?”竟然将他的七月流火一分为二给化解了,流火苏一阵沉默。 无尘没有给他再次出手的机会,身形掠过,已经近到流火苏身前,而无尘所过之处,竟连流火苏的异色火焰也无法伤他分毫。 不消一会,两人已经过了几十个回合,尽管流火苏一手与江与歌颜子心对拼。 只余一手应付无尘,但是无尘也始终无法攻破流火苏异色火焰组成的真气罩。 逐渐,无尘也变得吃力起来。随着流火苏手上的力量再次变得迅猛,瞬间就把无尘压制住了,动弹不得。 “哈哈……”,流火苏仰天大笑。 “我早就说过,就你这学了点皮毛的星辰神功,是没有资格与我讨价还价的。” 流火苏浮在半空,环视四周:“尔等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本座让你们死而无憾。” 江与雪一脸焦虑,却又帮不上忙,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无用的。 凤古道一直在静静观察,他在等,等一个机会,一出手就必杀的机会。 没有任何的征兆,借君已如一道电光划过,直逼流火苏的咽喉,但是当它撞上异色火焰组成的真气罩,依然难以再进分毫,尽管他是名震江湖的玄门白使。 江家三老互望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三人同时出手,似乎用尽了浑身力气,只见三道真气汇聚一道,向着借君而去。 江家三老的御水决已然修炼多年,非寻常可比,对于御水决都有着不同的领悟,虽修一门功,但是成果却不尽相同。 只见这股力量汇聚起,注入借君之上,透过剑尖竟缓缓破开了异色火焰组成的真气罩。 流火苏眼皮一跳,内心开始慌了,想要撤手回来,重新汇聚起新的力量,但是两手全被死死牵制住,所有人内心都明白,此时若谁先收手,在场所有人都在劫难逃。 随着“嗖”的一声,流火苏眼睁睁望着借君洞穿了咽喉。 无尘,江与歌颜子心以及江家三老全都感觉手上一松,仿佛抛掉了千斤包袱,从未感觉到如此轻松过。 无尘力尽虚脱站立不住,半跪在了地上,用手撑住地面,江与雪见状立即飞奔至身前,托住他的手将他扶起。 颜子心直接坐在了地上,江与歌还是直直的站着,但是闭着眼半天没有睁开。 而江家三老已经倒在地上,无法起身,江与树匆匆查看三人伤势。 凤古道收回借君,伴随着火光的照映,消失在了夜色里。 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江家偏门走出,面容唇红齿白,肤色更显一种病态的白,看上去显得无精打采,江月白正向着江与淼这边走来。 而他的身后,一个身穿白色罗裳衣裙的少女快速奔跑着向颜子心而来,正是颜子玉。 “哥……” 翌日,初升的红光照耀着江府,之前的辉煌,现在只余一地的炭黑灰烬。 一抹水绿色的身影与此景显得格格不入,片刻从远处走来一个白衣男子。 “是舍不下什么吗?”无尘开口道。 江与雪道:“身外之物而已,只是舍不下里面的情感而已,毕竟它陪伴了我目前的一生。” 无尘走到江与雪身前,偏过头说道:“任何事与物都有消散的一天,注定的,世间万物都逃不了,也是宿命。” “那无尘公子以为该当如何?”江与雪轻轻问。 无尘一脸轻松的说道:“过去的无法追寻,未来的无法预料……” 江与雪接过话去,说道:“珍惜眼前么?”,似问似答,在开口问的同时,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江与雪望着无尘,“无尘公子是来辞别的吧?” 无尘道:“这些时日,幸识江姑娘,也不枉此行。” 江与雪走到江府废墟之中,运起掌力轰开灰烬,从地下挖出一坛酒。 “无尘公子,这是小女十年前为自己酿的一坛女儿红,今日便取来送别公子,望君一路安康。” 江与雪一饮而下,眨眼间,已不见半坛,无尘见状,立马抢了过来,一口气饮完了剩下的半坛。 江与雪正静静的望着无尘,一双秋眸深似海,里面掺杂着看不透的情感。 红晕已经爬满了她的脸颊,她本不会饮酒,突然间向后倒去,无尘眼疾手快,立马拦腰抱住。 无尘喃喃道:“不会饮酒还一下子喝这么多。” “你走吧!小雪我会照看好的。” 无尘笑道:“你终于来了。” 江与歌摇了摇头,“哎”,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无尘道:“兄台为何叹气?” “虽为小雪叹气,但缘由却是起于你。”无尘一脸不解,但是看江与歌的神情也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 “难道江家御水诀修炼到上善若水之后都这么怪哉?”无尘内心反问道。 江与歌现与之前恍若两人,完全看不出与之前有任何的相似之处。 无尘静立片刻,说道:“还望江兄多善待与雪姑娘,她的内心早已伤痕累累。” 江与歌闭上眼,回想了之前的种种,伸出手摸了摸江与雪额头的秀发,从无尘手上把她接了过来。 江家三老昨夜力尽而亡,江与树心机颇重,但是竟走邪门歪道,如今武功被废,已成不了气。 而今最让他看不透的则是江月白,江月白跟他的关系极为冷淡,但他不经意地察觉到这个堂弟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江与歌一字一句的说道:“江家至此,正式脱离江湖,世间再无江心畔江家。” 说完,江与歌抱着江与雪正欲离去,不料两人一拉开距离,却发现江与雪紧紧握住无尘的衣角。 “哎!”又是一声叹息,江与歌抱着江与雪穿过江府的残骸,在上面印出一排脚印,一直通向树林的深处。 无尘目送着江与歌离去,然后转身,顺着来路,离开了江府。 江心岛前,礁石岸边,一好站在船头,一直望着路的尽头,许久,终于看到了那一抹白衣,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 沐小泉站在一好身后,靠着船上的桅杆,不停的把玩着手里的匕首。 船内,颜子心静坐悟功,颜子玉不停的吃着船上的美食,时不时还捉弄一下颜子心,让他无法专心致志。 第47章 倾城之劫 南陵江,原本清澈的河水变得浑浊不堪。船顺江而下,颜子心望着上游,似乎想要望穿前方,看清楚河水变浑的缘由。 突然间飞来一只白鸽,落到甲板之上,无尘从船舱内走出,白鸽闪扑着翅膀飞到了他的肩上,还轻轻的在无尘脸上蹭了蹭。 “好有灵性的鸽子”,颜子心称赞道。 无尘摸了摸鸽子的头,说道:“世间万物有灵,你对它好,它自会亲你。” 无尘取下白鸽身上的信件,颜子心见无尘看完手里的信,那张小纸条就像雪花一样融化在了他的手里。 无尘抬起手,一阵风吹过,便消散在风里了。 无尘回到舱内,不一会走出在白鸽信筒里塞进一纸条,白鸽再次在他脸上轻轻一蹭,便扑动着翅膀离去了。 无尘走到船舱内,不消片刻又走了出来,颜子心正觉得怪异,只见无尘纵身一跃便跳到了江面上,然后快速向着岸边飞奔而去。 “子心,我有要事急需亲自前去处理,一好会随你一起上昆仑,直到子玉的毒解。” 颜子心听完,只余一个远去的白影,想说的话一个字都未说出口。 此时,颜子玉急匆匆从舱内跑出,看向江面,只余江水,已经看不到无尘的身影了。 “哥,这坏小子又走了吗?”颜子玉的声音有些低沉,江风徐来,吹散了她如瀑的秀发。 原本就肌肤若雪,再加上中毒多日,肤色更是苍白,她的身体日渐消瘦,此刻在甲板上静静而立,原本她的容貌就瑰丽无双,现更如同画中人一般。 此刻的颜子玉少了之前的天真烂漫,活泼好动,如同从未出深闺的柔弱女子,更显得楚楚可怜。 面对如此的颜子玉,颜子心还是第一次见,一时间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只得开口:“子玉……” “我没事,就是在舱内太闷了,来这透透气。”颜子玉匆忙掩饰说道。 “外面风大,别着凉了。”颜子心刚说完,颜子玉就已扑到了他的怀里,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 无尘走得极其匆忙,直接将轻功发挥到了极致,只因为纸条上写着“君令已现,人界伴行,请主指示。” 当无尘乘换了三匹千里良驹以后,在夕阳余晖的照映下,到达了千奇花谷的入口处,这入口极其狭窄,两边悬崖峭壁高耸入云。 无尘迅速向里走去,只见地面上躺着三三两两的几十具尸体,奇装异服,各不尽相同,也有十几具倾城阁女弟子的尸体,想必人界已经攻入,想到此处,无尘又加快了脚步。 突然间头顶一声巨响,紧接着震耳欲聋的声响传向天际,就连盘旋在天空的雄鹰都受到了惊吓。 石块不断的往下掉,瞬间将无尘淹没在了其中。 入口前方,只见十几人拿着钢刀在前,后面还有十几人拉弓搭箭,严阵以待,等待着外面闯进之人。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引爆了几百公斤的炸药后,竟然还有人能从其中活着走出来。 一时间众人心里都在犯嘀咕,究竟来人会是谁。 可惜,他们还未来等人从尘埃中走出,只看见眼前一花,身体突然一阵疼痛,已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洞穿了身体。 无尘原本温文尔雅的脸庞,此刻已经如同笼罩了一层寒冰,眼神中充斥着无限的怒火,身上更是杀气腾腾,仿佛一个眼神就能让人灰飞烟灭。 无尘跃过一地的尸体,往前已然是一片绿色盎然,生机无限,百花齐放,蝴蝶纷飞的世外之地。 可惜这已被地上的脚印,以及留下的点点鲜红所打破,世俗的恩怨在这里也开始燃烧了起来。 似乎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打斗,搏杀,却不会有安宁。 再往前是一片竹林,无数的竹子被劈成几段,许多人被削尖的竹子洞穿整个身体,就像一串糖葫芦一样。 无尘内心忐忑,地上皆是三教九流邪魔歪道之人,想不到平时里欺软怕硬的这些人,今日也竟敢对江湖大派出手,也是这样的一些人,出手才毫不会有所顾忌。 鹅卵石路尽头,变得异常开阔起来,往前行几步便是一些整齐的台阶,台阶上的青苔,历经岁月打磨变得圆滑,充分显示了它存在的岁月。 匆匆走过台阶,前方一座大殿前不远处,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依稀能看见倾城阁上百弟子拔剑相向,居高临下对着这群不速之客。 围攻的人数太多,左右两边的凉亭里有人坐着观看,有的人站在人的肩膀之上,有的人拉着周遭树上的藤条,也有的人站在树枝上观望。 场中,四个大汉围着轩辕仙仙,一边转圈一边说道:“大哥,你说这天底下的美女这么多,像月宫仙子这般美丽出尘的恐怕也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说完,急忙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另一人皆过话去,说道:“你看你那猥琐样,莫不要吓坏了仙子,别丢我江陵四大美男的脸。” “老二说的有道理,老四,形象,形象,要注意形象,每次出门我都要提醒你三遍。” “大哥,一会回去再收拾他吧!不能在月宫仙子面前丢了颜面。” 围观众人一阵笑声响起,四人皆是五大三粗的壮汉,身材魁梧又有点臃肿,满脸胡须似乎从未修理过,听见他们如此说道,自是嘲讽笑声一片。 洛阳一役,月宫仙子的名号已经传遍了整个江湖,此番大多数人都是慕名而来。 轩辕仙仙被四人围着,四人却只是围着一番打量,看不出有动手的意思,这让让她很困惑,她不懂这些人为什么要以这样的目光看她。 日前,她们刚回到千奇花谷,怎料倾城阁大师姐冰婉却不信百依会把掌门之位托付给一个外人。 尽管她可以弹奏梧桐凤琴,那是继任倾城阁掌门人唯一的条件。 自此倾城阁分为两派,一派以冰陨为首遵从百依遗命支持轩辕仙,另一派则支持目前倾城阁武功最高最具有信服力的冰婉。 双方正争执,不速之客上门,由于两派系的矛盾,冰婉拒不抵抗退守大殿,冰陨与轩辕仙则奋力抵抗,奈何架不住人多,终于还是被来人攻入殿前。 众姐妹皆已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轩辕仙自幼深得轩辕兰仙真传,兰仙剑舞已达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境界,手中真灵剑虽不曾杀人,但寻常之人也无法伤到她。 冰陨早已向最近的天门派发出求救信,但他们最快也要明日才能赶到,在这之前,只能靠自己了。 如今,来人上千之众,她只希望冰婉能改变主意,出来共同对敌,一起保卫倾城阁。 “今日,就由我们江陵四大美男来领教仙子的兰仙剑舞,这辈子若是能瞧一眼仙子的兰仙剑舞,就是死在仙子手上,也值了。” “好……”在场一众干人等开始起哄,天底下没有任何男人不想看轩辕兰仙的剑舞,那是天上才有的剑法,也是世间最美的舞。 一个中性的声音响起:“各位,别怪本座没有事先警告各位,若是谁敢伤了轩辕仙子,休怪本座手下无情。” 江陵四大美男的老大开口道:“阁下也别忘了,我等虽是闲散人等,但是肯不要性命与你攻入倾城阁,大伙可都是冲着仙子之名而来。” “够了,你们这场闹剧也应该停止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众人后方传来,声音不大不小,却回荡在众人的心头。 众人皆感叹来人的内功修为,都不由自主的转身,想看看来人是谁。 “怎么是他?” “无尘公子……” “他昨日不是还在江心畔江家吗?”众人心头都产生了疑虑。 “江家离此,就算快马加鞭也有三日路程,他怎么来的这么快?” “听说,日前无尘公子寒雪飘零后人颜子心与玄门白使一同在江家诛杀了几十年前臭名昭着的魔头流火苏……” “真的假的?那可是当年令七大门派都头疼的人物。” “……” 众人一阵议论,目光也从轩辕仙身上转移到了无尘身上。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突然,无尘身形一动,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轩辕仙身边,仅一招,便把四人全扔出去了。 “尔等无赖,有何资格可见兰仙剑舞?” “啊……,偷袭,无尘你算不上好汉”,老四的声音传来。 轩辕仙一见无尘到来,内心突然变得无比的安定,这种感觉就像在月宫一样,她可以无忧无虑。 “仙仙,几日不见可还好?” 一句简单的问候,轩辕仙想到了日前的委屈,差点落下泪来,但还是倔强的吞了回去。 她也不曾想到,这个江湖原来这么复杂,也并不是你对我好,我就会对你好。 冰雨冰莲大叫道:“无尘公子来了,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冰陨正在为两人包扎伤口,听见她们还有心思喊,手上力道加重,疼的两人眼泪都差点掉出来了。 轩辕仙深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微笑说道:“尚好,小女子多谢无尘公子挂念。” 无尘望着轩辕仙紧握真灵剑的手指,白的毫无血色,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这让他不由的心生怜惜。 “老大,轩辕仙子的声音可真好听,为什么我们对她说了那么多,她一个字都未开口呢?” 老大摸了摸下巴的胡须,回道:“或许是被我们惊世的容颜给迷住了已,不知道说什么好。” 三人异口同声说道:“有理!” “哈哈……”,又一阵大笑声响起。 “无尘,又想当救世主?你也不掂量掂量目前自己还剩多少实力,与流火苏一战恐怕你已受伤不轻,连日奔波,内力还剩几层?更何况我们有上千人,你能奈我们如何?” 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叶照映在众人的身上,显得星星点点。 “那又如何?一群乌合之众,今日有我在此,你们休想往前一步。” 蓝韶华又道:“即使如此,那我就只能先送你上路,轩辕仙终究会是我的人。” 听到此处,无尘眼里已经出现了杀机。他轻声说道:“仙仙,你先退上去,这里有我。” 轩辕仙听到此处,又看了看无尘,没有后退却向前走了一步,挡在了他面前。 真灵剑在夕阳的照映下透露出七彩的光芒,美丽至极。 蓝韶华一见此,脸上不由一阵恼怒,右手运气发出蓝色光芒,向着两人冲了过来。 突然无尘抓住轩辕仙的手,往后一扔,冰陨刚抬眼就见轩辕仙倒飞了过来只得立马把她接住。 再看向前,无尘已经与蓝韶华已经交手,片刻间两人已经走了十几个回合,未分胜负。轩辕仙想要上前,却被冰陨死死拉住。 突然间,两股充满杀意的气息逼近,无尘与蓝韶华连忙拉开距离,两道气息划落,地面石板被击的粉碎。 众人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两人,一中年男人头上绑着黑丝带拿着一把寻常陌刀,面对这蓝韶华。 一年轻男子手里却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陌刀,面对着无尘。 众人正在疑惑之间,只听见中年男人说道。 “神罚降临,今日,我神罚土金堂塘三葬代表世间江湖正义,对在场的,首先是人界,青龙帮,大口会,兄弟堂,江总汇,以及各位闲散人等,进行惩罚,尔等作奸犯科,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今日死有余辜。” “唐三藏?我还孙悟空呢!”一干人等哄堂大笑。 “哈哈……,竟然有出来个唐三藏说是神罚要审判我们。” “这两个人莫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 在众人的各种嘲讽之中,塘三葬对着天空拉响了一支响箭,随后出现了两三百黑衣人,全部手持陌刀,将众人全部围在了中间。 众人还在惊讶这突然出现的人群时,随着塘三葬的令下,黑衣人已经冲入了人群,犹如砍瓜切菜一般,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黑衣人如同死神一般在场上无情的收割生命。 仅仅瞬间,已经死了上百人。 “忘了告诉各位,鄙人名讳是埋葬的葬。” 蓝韶华此时内心也开始慌张起来,他不知道这是惹到了江湖上的哪路神仙,竟然有如此的实力,这些黑衣人,武功没有任何的花哨,刀刀见血,仿佛就是为了杀人而生。 第48章 一场屠杀 一场无情的屠杀正在进行,有的人已经吓得屁滚尿流,有的人开始疯狂逃窜,有的人作垂死挣扎,但都逃不开宿命的惩罚。 倾城阁一些女弟子吓得瑟瑟发抖,但也不曾后退一步,她们之前与众人的战斗,与眼前相比,根本就是小打小闹。 冰陨喃喃道:“这些人,太可怕了,他们是来自地狱吗?” 轩辕仙趁她分神之际,挣脱束缚,脚尖一点,急速向下而去,而她的目标竟是神罚的塘三葬。 塘三葬并未回头,还是死死的盯住蓝韶华,仿佛就怕他一瞬间消失。 轩辕仙原本是对着他的后心刺去,但是见他未有任何动作,随即改变招式,向着他的肩膀刺去。 无尘急道:“仙仙住手……”,想要上前阻拦,却被年轻男子拦下。 无尘脸色一变问道:“兄台这是何意?” 年轻男子一脸冷漠,没有任何表情,“堂主有令,神罚此番审判,无尘公子会是最大的敌人,在下负责拦住无尘公子。” 塘三葬没有回头,手中陌刀轻轻一挑,便将轩辕仙的攻击挡开,但他却没有任何还手,目光还是盯着蓝韶华。 “这位堂主,还请下令放过诸多无辜之人,他们皆是生命,怎能这般大肆屠杀,即使是动物也不至此。”轩辕仙恳请道。 “老大小心!”老四见老大有危险,急忙提醒道。 “生死关头,老大你怎么走神了,不要命了。”老四气急败坏说道。 “轩辕仙子好像在给我等求情。” 另外两人也听见了,忙道:“是真的吗?看来轩辕仙子是真的被我们的容颜迷住了。” “杀……,死了也值了。” 无尘道:“通常拦住我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年轻男子道:“请无尘公子赐教,若是死于阁下手上,那便是在下学艺不精。” 无尘出手,两人针锋相对,无尘才知道眼前的男子武功是多么的可怕。 这种可怕并不是在于对方的武功有多精深,多么的奥妙无穷,而是对方的武功根本没有任何花里胡哨,任何一丁点都是多余,刀锋所过,皆为杀人。 塘三葬:“轩辕仙子还是太仁慈了,这些人经神罚调查,全是无恶不作之人,每个人的手上都沾满了鲜血,留着他们也只会危害其他善良之人。” 轩辕仙:“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希望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塘三葬:“世间因果循环,他们犯下的因,自然会结出相应的果,仙子的仁慈,应该留在善良的人身上,倘若今日神罚放走一人,他日此人心生歹念又害了其他无辜善良之人,这个责任又该谁来承担。” “这……”轩辕仙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停下了手里的攻击。 没有了轩辕仙的干扰,塘三葬全力攻击蓝绍华。 塘三葬招式凌厉,步步紧逼,一刀劈去,只见蓝韶华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但并无半点鲜血溅出,是细看之下,却只是一件外衣,而蓝韶华本人却从眼前消失了。 塘三葬察觉背后异常急忙回头,已然来不及,只得反手将刀格挡与身后,却见蓝韶华一掌劈来竟将陌刀劈断。 塘三葬借力向后退去,人群中的一黑衣人又抛出一把陌刀,塘三葬接住后,开始反击。 蓝韶华再一次出手,躲开塘三葬的攻击,正当他严阵以待时,蓝韶华的目标却不是他,而是轩辕仙。 无尘见状,也顾不得对手的纠缠,直接使出形态万千,逼迫蓝韶华回防,漫天指气如同剑雨一般,看似势大却是后劲不足。 “啊……”冰雨冰莲急喊:“无尘公子小心……” 无尘因此背后露出空挡,被年轻男子一掌击中,而无尘也立即回首射出两道指气,将其逼退。 蓝韶华一停顿,塘三葬再次逼近,带着死亡之气的刀法,将蓝韶华压制喘不过气来,一时间难以抽身。 轩辕仙见无尘受伤,也顾不上其他了,不再与塘三葬纠缠,匆忙赶到无尘身边。 无尘虽已经站立不稳,但还是颤抖着将轩辕仙护在身后。 而年轻男子却没有再出手的意思,只是盯着两人。 说道:“轩辕仙子,请你不要再插手,否则若是祸及倾城,恐怕仙子将会是倾城阁的罪人”。 无尘怒道:“小子,竟敢出言不逊。” 再准备出手时,却被轩辕仙死死拉住,无尘目前的状况,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杀……”一阵杀喊声响起。 之前被突然出现的神罚杀得措手不及的众人,在对死亡的恐惧及压迫下,突然间竟然变得空前的团结,硬生生将神罚的包围撕裂了一个口子。 随后,神罚众人无法控制局面,几百人突破包围圈,向外逃去,神罚之人则一边屠杀,一边追赶。 塘三葬已经与蓝韶华进入白热化的状态,在确定无尘不会出手后,年轻男子迅速加入塘三葬。 由于外力的突然注入,纵是蓝韶华也躲不开这致命的刀法,年轻男子没有丝毫犹豫,便斩断了蓝韶华的一条手臂。 “啊……,此仇他日必报!” 蓝韶华退入人群,原地爆炸产生一阵白烟。 白烟散尽,人已经不见踪迹,只留下一摊血迹,塘三葬两人对视一眼,急忙向外追去。 看着所有人远去,无尘终于放心,巨大的倦意涌上心头,一时间觉得天昏地暗,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隐隐还能听见许多叫喊声。 入夜,颜子心一行人已经靠岸,在沐小泉的带领下,一行人刚走下船,便听见一阵喧闹声,许多人在议论纷纷。 岸边虽然灯火通明,但是比之洛阳还是逊色不少,来往商船也并不多,倒是有好几艘客船停靠。 颜子心:“这里就是金陵吗?” 颜子心有点好奇,毕竟说金陵是东龙帝国南方第一经济中心,但是感觉还不如北方的洛阳。 沐小泉回应道:“颜公子,此地是金陵,但此城乃是金陵二十里之外的一小城,因其在金陵之北故名北城。” “原来如此。”刚说完这话,颜子心就已经看见颜子玉走向人群。 “小姐,小姐……”人群之中,两道粗犷的声音响起。 一好巡音望去,那两人立即向着这边靠了过来,“王叔,张伯让你们久等了。” 颜子心望着来人,王叔臃肿年约四十,身着不凡,头戴高帽,手上几枚戒指,皆是不同色的宝石,闪烁着光芒。 张伯另一人穿着虽不如他,但来人有着一双透露着狡黠之色,让人一看就不简单。 两人走近十分恭敬的说:“小姐能大驾光临,就是让我俩老头子等上几天也值得。” 一好握住起人的手,说:“你俩还是这么客气,下次再这样我就不来了。接下来几天就要麻烦王叔张伯了。” 张伯忙道:“小姐哪里话,我们可巴不得小姐长住此处呢!” 王叔也笑着说:“是的!小姐和几位贵客马车已经备好,还请这边走。” 一好见颜子玉已经去围观热闹了去,便说:“俩老行动不便,先去马车里稍等片刻,我们马上就来。“ 颜子玉:“几位大哥,发生了什么事呀?”颜子玉一脸的期待,询问着围观的人。 几个大汉正在聊着,突然被一个声音插话,正欲生气,但是抬眼一看,却是一个绝色的小姑娘,几人顿时连眼睛都能看到笑意了。 一般来说,像大富人家的千金小姐,像他们这样的大汉根本无缘可见,突然间还是晚上出现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美女,心里自然乐意至极。 “小美人,真是晦气,我哥几个正在搬卸货物,突然间也不知道何处飘来一具死尸,着实把哥几个都吓坏了。” 另一汉子又说道:“看人着装也不是寻常之人,已经报案了,但是他手里紧紧握住的剑可是好东西啊!” 另一侧的男子偷偷在颜子玉耳边说道:“别以为这么多人都是在看热闹,大部分人估计都是在想怎么能偷走死尸手里的剑。” 颜子玉循着他们的指引看过去,一看之下并不陌生,那把剑尽管在灯火不是很亮的夜晚,依旧散发着阵阵寒光。 颜子玉大喊:“哥…哥……,快过来,快……” 颜子心原本不打算凑这个热闹,但是听颜子玉叫的这么急,颜子心轻轻一跃,就跃过了人群,来到颜子玉面前。 但是看她却又没有任何事,便问道:“小玉,不要闹了,我们该走了!” 只见颜子玉模样极为奇怪,手指着他身后又不说话,似乎遇到了什么让她极其紧张的事,因为紧张一时难以言语。 颜子心定睛一瞧,也立马喊道:“一好姑娘,一好姑娘,请速速过来一下。” 沐小泉看了一眼一好,只见一好轻轻点头,沐小泉在前向着颜子心这边走了过来。 沐小泉一个凌厉的眼神,围观之人立马让开了一条路,一好过来一看,内心也是一惊。 “是他?” 此时,官府的人已经到了。 一胖一瘦两个人骂骂咧咧,一身酒气,骂道:“妈的,喝个酒也能赶上差事。” 瘦小的官差道:“死人在哪里啊?” 众人纷纷指向前方,在一地淤泥的岸边,颜子心正在把人带过来。 “散了,散了,我们这就把尸体带走。” 一好道:“两位大人,且慢,小女觉得眼前人尚有一气尚存,说不定还有救。” 胖官差看了一眼说话的女子,顿时被她的美貌吸引了,借着酒力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想要做出越礼之事。 可手还未靠近便被另一个美女捏住手腕,剧烈的疼痛让他的醉意瞬间清醒,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疼……疼…,停,快停手……”他也不知眼前看似柔弱的美女哪来的这么大劲。 沐小泉放手,官差自知理亏,周遭也还有些许人在看着,便轻咳嗽了一声,说道:“姑娘何出此言?” 颜子心早已检查对方已经没有脉搏,没有心跳,脸上的慌张尽显无疑,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颜子心听见一好的话,目光转向她,希望她能给予他一个好消息,如果一好都救不了,那天底下真的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救治了。 “两位大人不懂岐黄之术,其实这只是一种常见的假死状态。 颜公子,你首先汇聚内力注入他灵墟穴里,然后再逐渐引导内力运行,一个周天后停止于巨阙穴便可。” 颜子心一听,立马照做。当引导完成,那人一阵咳嗽声响起,稍许便吐出了许多江水。 一好笑道:“官差大人,这下可信了吧?” 胖官差赞道:“妙啊,实在是妙啊,起死回生,当真是医仙在世”。 “过奖了,过奖了。” 围观之人也纷纷议论说道:“当真是神仙在世,连死人都救活了。” “神仙可否移步,家里老娘身患隐疾,在床瘫痪多日,还请神仙大发慈悲……”一大汉恳求道。 众人一听,立马又有人说道:“神仙,家妹不知何故眼不能视物,还望神仙救治。” “……”,瞬间,许多人都恳请一好理疗各种病症。 胖官差怒道:“去去去,就你们那些小猫小病的,去城里随便找个大夫瞧瞧就好了,哪能劳烦神仙呢!” “大人可说的不对,医者济世为怀,如果大家想寻求治疗,可到琉璃湖边的流水阁去,会有人接待大家的。” 众人:“谢谢神仙,谢谢……” 此时,颜子心察觉到人已经恢复心跳,体温也在回升,便向一好问道:“一好姑娘,现在该当如何?” 一好看向两位官差,说道:“两位大人,人我这就带走了,两位大人有异议吗?” 胖官差喝到:“没有,绝对没有,姑娘请便。” 一好向着两人微微一礼,便转身离去了。 直到一好离去多时,两人还在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第49章 继任大典 梦里,黑白轮回不停的旋转着,两军对垒疯狂的厮杀着,黑白棋子不停的变换着,昼生夜落,四季变换。 突然间,戛然而止。 无尘睁开了眼睛,望着上方,是由竹子搭建成的屋顶,缓了片刻,看向四周,才发现这是由竹子搭建成的屋子。 一股掺杂了几种味道的花香扑鼻,无尘差点没忍住打出一个喷嚏。 屋内干净整洁,一尘不染,摆放极其简单,布置此房之人,想必也是无欲无求之境。 片刻,琴音又起,无尘仔细聆听,才发现乃是倾城阁的七断琴音。 怪不得在他梦里出现那么浓烈的杀伐气息,而且生死轮回,四季更替,奥妙无穷。 正听得出神之际,琴音又停了下,片刻又开始响起,显得杂乱无章,丝毫没有连贯性,想必弹奏之人必定心思紊乱,琐事烦心,无法入定。 无尘起身发现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洁白素衣,还带着丝丝兰花的清香。 他推开门,入眼的便是万花汇聚,五颜六色乱了眼,但是其中那么一抹白衣,却是显得那般出尘若仙,反而显得这些珍奇的奇花异卉倒是充满了俗气。 高大的树木成荫,无尘反而好奇这些花儿是怎么在没有阳光的地方开的这么茂盛的。 树枝上吊起了一张秋千,无尘走了过去,以手托腮卧在了上面。 一汪山泉从山顶奔流而下,听着流水潺潺的声音,以及百花盛开的盛景,有那么片刻的瞬间让他觉得找到了一生所求。 望着轩辕仙的一颦一笑,他的嘴角也不禁浮现出笑意,仿佛一生的美好都停留在了此处。 轩辕仙停下手中拨动的琴弦,皱了一下眉头,眼里仿佛充满了化不开的忧愁,也有迷茫,还带着丝丝恐惧。 “仙仙有心事!” “啊?”面对突然间出声的无尘,轩辕仙似乎被惊吓到。 “无尘公子可休息好了?仙仙感谢公子相助,否则还不知结果会如何。” 无尘又说:“仙仙,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 轩辕仙微微点头,“称谓而已,公子请便。” 无尘:“其实,从你身上我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或许我们之前见过。” 轩辕仙听闻,思绪似乎又飞走了,片刻才说:“我自幼便在月宫长大,想必无尘公子怕是认错了人。” 无尘笑道:“或许,但又说不定呢!世间没有绝对的事。” 轩辕仙也笑道:“如果是那样,小女确实荣幸之至,毕竟像公子这样的人中龙凤这个江湖哪里还有第二人呢?” 轩辕仙一笑,让无尘片刻间像失了魂一般,这笑容只应该存在于天上的仙宫。 “哈哈……,能与月宫仙子单独相处这么久,想必已然是天下男人做梦都想的事,真是在下几世修来之福。” “想不到无尘公子也会贫嘴。”轩辕仙别过头,脸上却充满笑意。 无尘话锋一转,说道:“让在下来猜猜仙仙的烦恼是什么?猜中可有奖?” 轩辕仙也索性不再看七断琴音,在石桌上双手托着下巴,想了想才道:“好啊,但是我现在没有任何奖品。” 她现在所有的东西第一是真灵剑,第二则是无尘赠与的玉牌。 无尘微笑道:“没关系,可以欠着。” 轩辕仙眨眨眼,“无尘公子不怕小女耍赖么?孔夫子也曾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无尘道:“仙仙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月宫仙子可非虚名。” “小女可是觉得愧不敢当呢!” 无尘郑重的说道:“仙仙,其实不必要考虑那么多,只要按自己的心意去做,便可,你相信我吗?” 轩辕仙道:“踏入江湖以来,全仗公子多次搭救,否则小女不知现是何等处境,除了家里人外,再没有人如此待我。” 无尘起身走了两步,望着山下的倾城阁大殿,“仙仙,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会帮你。” 轩辕仙起身,轻轻一跃,便来到无尘身旁,径直坐在了秋千上。 “这里呢,其实是倾城阁掌门人的清修之地,平时不会有人前来。昨天见无尘公子受伤颇重,恐有人打扰到公子休息,才将公子带来此处静养。”话语里满是关心。 其实,自从无尘昏迷,她便再也未离开过,所有的事情已经全部交给冰陨去处理。 无尘转身,一脸温柔说道:“那还真是劳烦轩辕掌门人挂怀,让在下感激涕零。”无尘坐到轩辕仙身旁,在她耳边悄然说道。 缓缓飘荡的秋千,随风而动,一对白衣璧人,耳鬓厮磨,清风将两人的话语带向了远方。 倾城阁大殿内,天门掌门天机老人正望着眼前来回不断踱步的女子,一边摸着自己长长的胡须。 女子约二十七、八岁,看上去一脸的怒意,原本姣好的面容在这怒意下显得有些扭曲,正是倾城阁大弟子冰婉。 冰陨立于一旁,没有说话,时而看向殿外,在等待轩辕仙归来,她们约定好的。 而其她弟子都显得小心翼翼,一脸的惧意,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恼了她。 “这都晌午了,冰陨,你说师父钦定的掌门人去哪里了?天机师伯都等了这么久还不出现,这成何体统?” 天机老人笑了笑,温和的说道:“师侄无妨,老朽也有幸见过月宫仙子,这凡羽兰心两位大侠乃世外之人,想必其传人绝非寻常之人,想必是有要事耽误。” 冰婉语气稍缓,说道:“师伯说的有礼,但是我倾城阁乃武林大派,岂能这般失了礼数。” 她的话音刚落,轩辕仙便从大门走了进来,“轩辕仙见过天机师伯,因有要事来晚,还请师伯恕罪。” “小姑娘无须多礼,无妨无妨,老朽并无要紧事,多等片刻也不要紧。” 冰婉冷声质问道:“师妹,有何要事,竟这般失了礼数,传了出去不让天下英雄耻笑么?” “比起这些无关人员的看法,与这场争斗过后倾城阁所遭受的破坏相比,不知道哪个对于倾城阁来说比较重要?”一道声音从大殿外传来。 冰婉一见来人,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说道:“原来是无尘公子,久仰已久。公子说的不错,倾城阁遭受的破坏以及损失无法估计,但是却也不能因此丢了这礼数,否则天下人如何看待我派?” 无尘缓缓走进大殿,已到轩辕仙身侧,两人四目相对。 “轩辕掌门在我屋外等候多时,为的就是想让在下醒来后能相助倾城阁,在下与轩辕掌门商议多时,最终被轩辕掌门的诚意所打动,决定资助千万两白银用以倾城阁重建。” 众弟子一片哗然,没想到无尘公子竟会如此慷慨大方。 “这……”,冰婉一时语塞。 “好,难得无尘公子这么慷慨,老朽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天门掌门人趁机开口。 无尘笑道:“前辈若有私事,有空余时间我们稍后畅聊。前辈今日在此,想必除了前来相助以外,更是为了见证倾城阁新掌门人加冕之礼吧?” 天机老人起身,说道:“也是,差点忘了正事。月宫轩辕仙受前倾城阁掌门人青孤遗命,接任倾城阁掌门人之位,倾城阁诸弟子有何异议?” 冰陨及其身后弟子齐道:“谨遵师父遗命,恭贺轩辕师妹接任掌门人。” 冰婉忙道:“且慢……,虽说师父遗命任命轩辕师妹为倾城阁掌门,但轩辕师妹入本门晚。 本门武功心法不说,就连本门里的路可能都还不识得,这番急切,恐怕有失。” 冰婉说完,看向轩辕仙,目光如炬。 天机老人道:“师侄说的也在理,此番是否过于仓促呢?”说完,他也看向轩辕仙。 面对两人同时的目光,轩辕仙感受到了一股压力,逼迫她后退。 但是,青孤视她如己出,对她的好,她无法辜负,所以不管前路多难,她都要尽力走好。 “小女虽有许多不足,但师父遗命,此乃头等大事,倾城阁也不能一日无主,所以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守护好倾城阁,秉承师父的遗志,光大倾城。” “好……,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在下拜服。”无尘赞道。 冰婉见此,轩辕仙完全没有按她的预料来,顿时火上眉梢:“既是如此,轩辕师妹,若是你能用本门武功胜了我,师姐便相信你已有能力领导诸位师姐妹。” 轩辕仙的兰仙剑舞,并非虚传,她昨日见轩辕仙出手,她没有任何把握能赢,只能以本门武功能取胜,毕竟她轩辕仙一招没学过。 冰雨小声骂道:“无耻,明明知道掌门人没学过任何本门武功。” 冰陨道:“住口,掌门会胜出的,她一定会的。” 说到此,冰婉也不再留半分情面,素手一挥,宝剑应声而出,寒光逼人,直取轩辕仙而来。 天机老人捋着胡须,望着冰婉,一脸的笑意,比弥勒佛笑得更有深意。 轩辕仙见冰婉一剑刺来,没有任何留手之意,仿佛自己是她的仇人一般,她心里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她的这位师姐,她是听了许多门人的都说起过,以及她的种种,她原以为偌大的倾城阁,会找到一个人,来出任这个掌门人的。 但冰婉行事狠辣,眼里更容不得沙,对待门下师妹,更是十分苛刻。 自从青孤去世后,倾城阁她一人独大,虽有部分人偏向冰陨,但大部分人还是迫于她的淫威之下,怒不敢言。 冰陨与轩辕仙的回归,带着青孤的遗命,一时间众望所归,在冰陨的支持下,大部分弟子都纷纷支持轩辕仙。 轩辕仙望着倾城阁弟子,有的年龄比自己还小,稚气未脱俗的脸,十分单纯青涩,却是眉头紧锁,似乎这里让人极为压抑。 轩辕仙想,她应该为她们做点什么。 或许倾城阁建派之初,就是为了守护天下间柔弱而又无依无靠的女子。 冰陨也说起过,大部分弟子都是孤儿,轩辕仙还记得冰陨说起时那一脸的苦楚。 她本无意这个掌门人之位,若是有更合适的人,她愿意放弃,只做一个普通的弟子,她也不会就此离开,会等她成长起来。 这些事,她不知道可以对谁说,却在无尘醒来时将它们全部说与无尘听了。 顿时就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她也不知道为何会那般信任他。 或许是,离开了月宫后,没有了凡羽兰仙的呵护,也失去了凡士林的照料,唯一一个奋不顾身全力相救于她的人。 “轩辕,轩辕师姐……,梧桐凤琴已经送到”一个少女怯生生的说道。 她只抬头看了一眼,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时,又慌张的低下了头。 无尘迈开步伐,像一阵风一样,女弟子只觉得手上一松,定睛一看,手上已经空空如也。 “轩辕掌门接琴。”无尘松手,梧桐凤琴已然稳稳落在了轩辕仙的手里,冰婉失神的片刻,已经失去了出手最好的时刻。 轩辕仙玉指轻轻拨动琴弦,冰婉心头一跳,心跳骤然变快,内息也在琴音下变得紊乱。 她强提一口真气,一剑刺向轩辕仙,可剑还未及她身前,咣当一声,剑已然掉到了地上。 天机老人面容僵住,“初音一律?天才,果然是不愧青孤看中的唯一人选,短短几日,竟已习得了七断琴音第一式。” 轩辕仙淡然回道:“前辈过奖了,师姐,还望你能与我共同守护倾城阁。” 冰婉惊魂未定,这七断琴音青孤并非未传授过她,只是她无法与琴音产生共鸣,更无法弹奏梧桐凤琴。 而这七断琴音名震江湖,更是有能与轮回剑诀一较高下的美誉,但除了祖师无一人能达到巅峰过。 第50章 一波又起 冰婉立即跪下,惊恐道:“拜见掌门,谨遵掌门人之命,我必誓死守护倾城阁。” 见状,冰陨也跪下,道:“拜见新掌门人”。霎时,所有倾城阁弟子已全部跪下。 跪在地上的女弟子偷偷望向无尘,只见他一直看着轩辕仙,眼里全是温柔。 以至于都没有听见轩辕仙说请起,无尘好奇的看着旁边痴痴的她。 一脸青涩还带着些稚气,便扶了她一把,说道:“小妹妹,你家掌门请你起身。” 女弟子顿时脸上羞红了一片,跟红彤彤的苹果似的。 天机老人也说道:“恭喜轩辕掌门人,想必未来倾城阁定当在你的手里发扬光大,青孤也可以瞑目了。” 轩辕仙道:“多谢前辈赞誉!” 她看了看倾城阁众弟子,又说:“小女不才,定当守护倾城阁,我倾城之人以后在江湖上无人敢欺。” 冰婉望着天机老人,眼里充满了不甘,怎料天机老人却不看她一眼。 天机老人辞别,对无尘道:“小子,送送老朽?” 无尘道:“正有此意。” 他对轩辕仙点了点头,便跟在天机老人身后走了出去。 而一众天门弟子则远远的跟在他俩的身后。 昨日的厮杀将倾城阁大殿外的地方浸染的鲜红,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一片狼藉,无数建筑与草木被毁。 但仅一夜间,一伙神秘人便将所有地方修复,同时更修饰了一番。 天机老人望着眼前的景象,哪里是一场大战过的地方,更像是有何喜事将要举办一样。 无尘发现,之前一直有一道目光停留在轩辕仙身上。 与其他人不同,那些惊艳于轩辕仙容貌的人或是垂涎三尺,或是探头探脑,或是畏首畏尾,而他则是一往无前,带着一身正气。 此人武功不俗,略加思索,他已然知晓必然是天门大弟子云不知。 天机老人:“想必这应当是无尘公子的手笔吧?” 无尘:“小小意思,入不得眼。” 天机老人:“若是交由倾城阁自己处理,这么大的量至少要好几个月才能处理到如此程度,当真是财可通神,老朽今日算是长了大见识了。” 无尘:“哪里哪里……” 无尘与天机老人缓缓走着,不觉间已经走远,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笑意盎然,后面的人都能看见他们聊的十分愉快。 突然,两人又变得沉默了起来,默默的往前走,也不再说话。 最后,还是无尘先开了口,说道:“前辈,你我的目的想必我们都已经知晓,开个价吧?这里以后自有它的主人,也不再需要有人的制约,而我……,也将会看着她成长。” 无尘深深望了一眼倾城阁的大殿。 天机老人笑了起来,眼睛都被脸上的皱纹挤起,只能看见一双浑浊的眼球,天机老人伸出手掌,没有开口。 “行,我再追加一百万两,一共一百五十万两。”无尘没有任何犹豫,同时加大了数额。 天机老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无尘公子果然爽快,不愧是金陵第一富商,果然出手阔绰。” 无尘笑道:“若是在天门必要的时刻相助,在下也会有相应的答谢,但若是有图谋之心,在下也会有相应的手段,还请前辈慎重考虑。” 后面的几句话,无尘的话音如同尖针,直刺人心。天机老人突然卷起一阵寒意,冷汗连连。 无尘停下,抬手望着前方,又说:“前辈,已然出谷,就恕不远送了。” 走出谷口,云不知问道:“师父,我们不是前来恭贺冰婉师妹成为倾城阁掌门人的么?怎么如此匆匆离去呢?” 天机老人感叹,原以为青孤离世,倾城阁群龙无首,他有机可乘,若是得到了七断琴音,即使面对翘楚昆仑,他天门也有一战之力。 但如今不同了,青孤真的选中了一个绝佳的传人,轩辕仙的背后势力众多,都无比的强大。 天机老人想到无尘说话的语气,本想嘲讽他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威胁于他。 哪知想开口时,才发现身体出现了异样,体内真气运行竟然变得缓慢,功力至少下降了三成,这种被压制的情况,只有江湖上失传的星辰神功。 这门武功非机缘不可学,更无法悟,变化莫测,据说可以化解所有武功。 “罢了罢了,你不是看见为师已经恭贺过轩辕掌门了么,如今为师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天机老人说完,脸上浮现笑意。 “师父我……” “你对轩辕掌门有意?” 云不知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话没挤出来。 “如此美女,师父我要是再年轻二十岁说不定也会动心,但是不知,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心,一步错就再难以回头了” “弟子不明白!” 天机老人又说:“以后你会明白的,倾城阁这潭水深不可测。” 云不知越听越糊涂,天机老人今日说话难以明白。他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他相信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天机老人话锋一转,又说:“赶紧回山,几十年了,为师要亲自设计监督山门的修缮,把那些破砖碎瓦,残垣断壁,焕然一新了。” 云不知:“师父,别开玩笑了,这是个大工程,你有钱吗?” 天机老人笑道:“你说呢?”一脸的高深莫测,说完,径直向前走去。 云不知:“哎?难道你与无尘公子刚刚商议的就是这……” 倾城阁大殿内,轩辕仙正在等着无尘,只见之前的那名女弟子匆匆走了进来,小声说道:“掌门,无尘公子有书信送来,请亲启!” 轩辕仙望着她,问道:“小师妹,你叫什么名字?” 女弟子回道:“弟子名叫方宁怡。” 轩辕仙:“多谢宁怡师妹!” 轩辕仙拆开信封,只见上面写道:“仙仙,珍重!”简单明了,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轩辕仙神色黯然,有点失落。他来得匆匆及时,走得也是这般匆匆且神秘。 “启禀掌门,门下弟子在谷外巡视,发现外面村庄均被贼人所害,只余两名少女,如何安置请掌门定夺。” 冰婉的话音将轩辕仙拉回现实,她抬头看见两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少女,浑身颤抖不已,想必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美目里充满了氤氲气息,想必泪已流干。 轩辕仙内心一痛,说道:“两位妹妹不知道是否愿意入我倾城阁?” 两位女子一直低着头,突听见空谷幽兰一般的声音,而且清脆轻柔,似乎能将心中的悲痛拂去,不由自主的抬头巡音望去。 顿时惊呆了,同为女子,天地造化竟然能诞生出这样的美人来。 冰婉喝道:“哎哎……,你两什么意思?掌门人问话呢,加入我倾城阁委屈你两了么?” 轩辕仙柔声道:“无妨,师姐别吓到她们,让她们好好考虑一下吧!” 两女子被冰婉一呵斥,顿时开朗,当即跪下,说道:“小女愿意,请仙师收留!” 冰婉对两人轻哼一声,又问道轩辕仙:“掌门人,门下弟子房间均已满人,不知她二人安排于何处?” “这……”,轩辕仙想了想说道:“那就先安排在我的房间吧!” 冰婉立即道:“掌门人,这可不行,您的身份怎么可以让她们同住。” 轩辕仙道:“我意已决,还烦请师姐安排一下,带她们去洗漱然后吃点东西。” “遵命!”冰婉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内心道:“哼,以后还有你受的。” 轩辕仙坐在掌门之位上,把脸埋在指间。 突然间,一双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捏了捏。 “冰陨师姐,你来了!” 冰陨轻声道:“仙仙,难为你了,师父以一己之私将你带入这个纷乱的江湖,更是将这个重担交付于你,” 轩辕仙笑了笑说:“师姐哪里话,师父不在了,我势必要完成她的遗愿。” 冰陨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但是看了看大殿内,除了她一人,更无他人。 “无尘公子走了?” “嗯!”轩辕仙应了一声。 殿外,脚步急匆匆而来,冰陨上前,看着一弟子神色慌张,衣着凌乱,像是经历了一番打斗,细看却未曾受伤。 “师姐,掌门,又有一伙人闯进来了,师姐们正在阻拦,但是对方武功太高,恐怕抵挡不了多久了。” 冰陨忙问:“怎么回事?细细道来。” 轩辕仙起身,拿起身边的真灵剑,说:“师姐,不用问了,他们已经来了。” “哈哈……”一阵笑声传来,由远及近。 “不愧是凡羽兰仙的传人,月宫仙子不仅美如天仙,武功修为也是深的两位前辈的真传,在下佩服。” 冰陨望着来人,身材修长,戴着一个银质面具,看不清面容,声音中性,根本分不清男女。 而他的左右站立着一男一女,男的英明神武,女的貌美如花,他们都拿着一把细剑,非中土之物。 他们身后,还跟随着一群壮汉,武器各异。 “难道是……” 片刻间,倾城阁弟子已将一群人围在中间。 轩辕仙迈出步子,脚下似有莲花盛开,身形若隐若现,两步间,便出现在了面具人的面前。 “妙……,这莫非就是兰仙剑舞的移步生莲?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轩辕仙这一出招,瞬间就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包括倾城阁的女弟子,所有人都只是听闻过这兰心剑舞,无人可有这个机缘一观之。 面具人身侧的男女对视一眼,都希望从对方的眼里找出一个答案,可两人都同时摇了摇头。 “几位,这么唐突光临我倾城阁,你们的方式似乎不太礼貌,还请你们先行道歉。”轩辕仙的话语很冷,如月光一般高冷如不食人间烟火。 面具人先一礼,才说道:“这传闻中的武林第一美人果然是名不虚传,想来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就算是生气,声音依旧是如此的动听,在下今日着实有幸。” “今日我等唐突,在下先行道歉,若有伤人,实乃在下之过,定会予以相应的补偿”。 “轩辕掌门,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今日过后,倾城阁还存不存在这也还是另一个问题呢!”面具人身侧的女子说道。 冰陨怒道:“放肆,哪来的宵小鼠辈竟敢口出狂言!” 面具人呵斥道:“住口!”女子只好愤愤不平的低下头。 轩辕仙:“哦?看来我的面子真大。” 面具人又说:“家奴不懂礼数,满口胡话,还望见谅。” 轩辕仙又道:“诸位前来,所为何事?” 面具人甩开手中折扇,说道:“白仙子既然说到此,在下也不含糊了,欲借两物,梧桐凤琴以及七断琴音。” “白日做梦。”冰陨一声呵斥,迎面一剑而去。 看似很快很疾的一剑,面具人却纹丝未动,在冰陨近身时手指轻轻一弹,便将冰陨的剑锋弹偏了,冰陨只觉得手上一股巨力,连剑都握不住了,“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两人的实力差距,不是一丁半点。 面具人正准备再次向冰陨出手时,蓝光一闪,真灵剑出鞘,一个翩翩起舞的身影,若隐若现伴随着蓝色光芒,一招一式恰似画中人在起舞,又似一位绝顶的剑客在展现最优美的剑法。 一时间,再次看痴了众人,就连冰陨也忘了前去帮忙。 轩辕仙逼近的剑光,将面具人惊醒,差点就让他沉溺于其中了,忍不住赞道:“这兰仙剑舞,果然是天下一绝,能侥幸一观,此生足矣。” 就在轩辕仙一剑快刺到面具人时,他竟以更快的速度躲闪开来,在场之人立即后退,给两人留出了一个巨大的空间。 轩辕仙紧追不舍,剑气四溢,形成全方位的攻击,看得出来她是动真格了。 她看似柔软缓慢的步伐,其实已将速度提到了极致,而面具人的身形不断躲闪,却又刚好快上那么一点,不断躲避轩辕仙优美却又杀机无限的剑舞。 面具人似乎被轩辕仙的剑舞压制,毫无还手之力,只得不断的躲闪。 两人的身影一会出现在横梁上,一会出现在柱子上,一会出现在墙上,冰陨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目接不暇。 第51章 轻雁乘风 冰陨内心骇然,喃喃道:“难道说?这就是江湖上顶级轻功三绝之一的流光飞梭步?” 冰陨开始焦急起来,对手过于强大,而轩辕仙只是一个刚入江湖的小姑娘,洁净如一张白纸。 然而,战斗生死胜负只在一瞬间,尽管她也是身负绝世武功,但是这个江湖已经折煞了许多天才。 轩辕仙步步紧逼,手中剑法展现的淋漓尽致,对于众人来说,他们看到的不是一场厮杀,而是一段世间最美的舞蹈,以及最优美的剑法,真灵剑湛蓝堪比天空,而轩辕仙人比剑更美。 双方交手已经几十个回合,轩辕仙已经发现对方在有意躲闪,她剑招突变,逐步放慢,以慢打快,缓缓封住对方退路,逼其正面交手。 面具人看着轩辕仙招式变缓,以为其内力已然不足,嘴角一丝笑意浮现,当轩辕仙一剑刺来,分出六具残影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中计,所有退路皆被封死,退无可退。 “这难道就是兰仙剑舞的翩跹而舞?据说当兰仙剑舞的速度达到一种境界之后,便会出现许多幻影,而真实的攻击依旧只有一个。” 面具人想要冷静下来,但是只要一睁眼就会被兰心剑舞引人入胜,只因,那绝美的身姿太过于让人痴迷。 面具人闭上了双眼,凝神静气,心识释放开来,仔细感受四周的气息,以静制动,去寻找真正的轩辕仙。 刹那间,轩辕仙的剑已刺到面具人的胸前,只见面具人缓缓伸出双手,想要接住真灵剑。 但以凡人之躯如何能与神剑相抗衡? 只见场中,手与剑交汇之时,面具人的双手突然间变得红如熔炉里面的铁块,就这样徒手接住了轩辕仙的真灵剑。 猝不及防之际,轩辕仙只感觉一股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随着面具人的一掌挥出,一股灼烧的气息快速逼近,轩辕仙急忙收剑后退,这股气息似乎能将人都融化掉。 面具人正准备再次出手时,只见屋外飘来一阵花瓣,花瓣看似柔软无力,瞬间便将所有人的目光从轩辕仙的剑舞中吸引过来。 轩辕仙一直退到了大殿后方,掌门之位那里,才发现那股灼热气息还在,惊魂未定,脸色也略显苍白。 再看面具人,凭空出现的一阵花瓣将他包裹,无暇顾及轩辕仙,严阵以待。 花瓣将面具人一行全部覆盖,她正疑惑那人的动作,只见场中之人立即拔出武器格挡,“叮叮叮……,”花瓣如雨落下,一阵火花四溢。 轩辕仙内心震惊,江湖上竟还有这种武器? 待花瓣全部落地,除了面具人和他身侧的一男一女,另外几十人竟全部受伤。 此时,从屋外飞进来一男子,如踏风而来,落在三人面前。 “飞…飞花公子?”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人皆看向了来人。 冰陨已经顾不得其它,立即跑到轩辕仙面前,想确认她是否有受伤,见轩辕仙点了点头后,才放下心来,把她护在了身后。 轩辕仙看着来人,身材修长清瘦,容貌俊丽,竟比女子更美。 面具人话语一冷:“飞花公子,想不到会在此处一见,不知公子来此何故?” 南宫思量先对着轩辕仙一礼,说道:“轩辕仙子有礼。” 接着道:“今日前来,当然是为了一睹佳人风采。” 轩辕仙脸上一红,微微躬身,以示还礼。 “哈哈……”面具人大笑两声,又道:“想不到飞花公子也如世俗之人一般,沉迷美色。“ 南宫思量摆了摆手道:“非也非也,此美色非彼美色,在下素来仰慕名川大山之美,美女者也乃世间美景,轩辕仙子这般容貌,足以令世间所有景色黯然失色,今日一见,平生有幸。” 南宫思量又说:“在下也乃俗人一个,生在俗世之中,岂能超脱俗世之外?” 面具人一愣,道:“失敬失敬,没想到反而是在下误解了飞花公子,没想到飞花公子也能把好色说的这般清新脱俗。” “噗呲……”一声,面具人身旁的女子轻笑了起来。 南宫思量转身,看向大殿外,面具人眉头一皱,一个强劲的敌人出现了。 来人手持把四尺多长的细刀,二话没说,已经划了过来,刀锋所过,竟然呈现出半圆形的月辉。 两人又混战成一团,面具人没有丝毫松懈,手上红光更甚。 片刻间,两人已经交手十余回合,面具人发现,对方的刀法并不是以常规的劈,砍,刺,来进行攻击,而是以圆形,或者半圆,弧线来进行攻击,诡异至极,让人无从防御。 只得与他正面交手,防止对方突然的变招,他还发现来人的武功与轩辕仙的剑舞颇为相似,似乎还能互补。 几十个回合过去,两人都停手下来。面具人道:“月之剑歌,果然不愧是江湖闻名的绝技之一。” 凡士林手中心月芒直指面具人,冷声道:“想动我月宫小月亮,得先问我答不答应。” 面具人耸耸肩,显得极其无奈,说道:“诸位,你们误会了,鄙人只是来借东西的,并不是要抢啊!你们怎一个比一个凶?” 众人傻眼了,没想到话从他口里说出来,反而是他们欺负了他。 面具人一笑:“龙卫舞姬,我们走!诸位,后会有期。” 凡士林一听他要走,“站……”,住字还没说出口,人影已经没了,他看向南宫思量,只见南宫思量摊手表示他也没办法。 剩下的几十人面面相觑,纷纷丢下武器跪地求饶。 冰婉不知从何处出现,向众弟子命令道:“快,将这些贼子拿下。” 倾城阁众弟子却无一人有动作,她们的目光都望着轩辕仙,等待她们的命令。 “罢了,让他们离去吧!”众人如获大赦,不断叩头答谢,一边又快速的退出了大殿,眨眼间就都没影了。 冰婉察觉到失礼,连忙跪道:“弟子心急,还请掌门人恕罪。” 轩辕仙走上前,将她扶起,说道:“都是一家人,师姐不必这么多礼,以后还得请师姐多多指教。” 凡士林看着此刻的轩辕仙,他能感受到她的变化,似乎不再是月宫那个被捧在掌心的小月亮,多了一丝威严,这种感觉就跟凡羽一样。 凡士林:“仙儿,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轩辕仙对他点了点头,对冰婉说道:“师姐,接下来还请你安排整理一下门内事宜,冰陨师姐,你随我接见一下两位客人。” 两人同时答道:“谨遵掌门之令。” 自从凡士林出现的那一刻起,冰陨显得比任何时候都紧张,一切都被轩辕仙看在了眼里,她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倾城阁后院客房内,凡士林还在想着之前面具人那极快的身法,便说:“思量,你的轻功在江湖上是绝顶,与刚刚那人相比如何?” 南宫思量道:“流光飞梭步,江湖上最快的三门轻功之一,与我的轻雁乘风应该在伯仲之间。” 凡士林:“那你能将他留住么?” 南宫思量道:“可以,但是武功并非我的强项。” 凡士林一笑,说道:“也是,飞花公子最厉害的是落叶飞花。据说一出手,刹那间会天崩地裂,日月无光,也不知何时能见识一番。” 南宫思量:“咳咳……,凡兄,吹过了!” 南宫思量又缓缓说:“凡兄,落叶飞花一出手,就无法回手,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它只是用来杀人的,除此之外,别无它用。” 凡士林也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再追着问这个。 “那就以后再论,总有一天我定会成为落叶飞花下活着的第一人。” 轩辕仙走回自己的房间,想看看之前收下两名女子的状况。 推开门,只见两人已经整理梳洗完毕,也换上了门内的衣服,左右一人分别站立于门两旁。 两人见轩辕仙归来,立马又要下跪,轩辕仙则快人一步,拖住两人,使其没有跪下。 轩辕仙见状,开口道:“两位姐姐,请不要拘束,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新家了。” 两女子说道:“多谢仙子收留,小女子定当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轩辕仙让两人坐下,然后才说:“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不要这么生分。” “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 “柳烟雨。” “赵晴芳。” 轩辕仙望着两人,说:“真好听的名字,两位姐姐那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轩辕仙正走出门口,只见两人立马就跟在了她的身后,低着头,也与她的目光接触。 轩辕仙见此,想了一下,也就由着她们了。 “咦?掌门,这就是你新收下的那两名女子?”冰陨在轩辕仙必经的走廊里等待着她,而且方宁怡也在。 轩辕仙道:“是啊!两位姐姐,快叫冰陨师姐,还有这个要叫宁怡小师姐。” 两人连忙施礼道:“冰陨师姐,宁怡小师姐。” 冰陨说:“你们可不要觉得宁怡小喔,按照入门辈分来,门内很多人都要叫她师姐。” 方宁怡对着两人一笑,虽没说话,但却让两人感觉十分温暖。 冰陨又说:“两位师妹,本门弟子平时都各有自己的职责,现在给你一个最最最重要的任务,你们可愿意?” 烟雨晴芳同说道:“全凭师姐和掌门安排。” “现今,我们轩辕掌门也是初入倾城阁,以后就由你们两来照顾她的起居了,这可是目前最重要的任务了,你们能做好吗?” “小女愿意,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好掌门。”她们没有任何的思索,脱口而出,似乎怕冰陨反悔一般。 轩辕仙正准备说什么,冰陨却没有让她说出,挽着她的胳膊,向着客房而去。 “宁怡,我陪掌门人去见见客人,你先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冰陨在轩辕仙耳边轻声道:“仙仙,两个无家可归的人,之前经历了家破人亡的变故,突然间遇到对她们那么好的人,她们心里会感到极为不安,让她们照顾你,表面上给她们安排了一份职责,但实际上还得你多照看一下她们。” “原来如此,仙仙受教了,还是师姐考虑的周全。”轩辕仙看了看倾城阁的屋檐,这里的格局跟月宫极为不同,生活方式也不一样,现今她才觉得,自己原来并不了解月宫。 冰陨让两人照顾轩辕仙,其实也并不只是因为这个,如今的倾城阁,她无法料定有多少人依旧是站在冰婉那边,与其让门下弟子照顾轩辕仙的饮食起居,还不如让两个不相干的人来,那样她会更放心。 说着间,四人已经来到了客房前。 冰陨道:“两位师妹,就烦劳你们在此等候,有事情就敲门。” 两人齐道:“是!”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阵熟悉的兰花香扑面,白衣飘过,凡士林发现自己的怀里已经多了一个人儿。 “刚还发现自家的小月亮长大了,这又立马变成了一个小女孩了。” 片刻,轩辕仙才从凡士林的怀里挣脱,别过脸去,也不看他。 对着凡士林一礼,说道:“飞花公子,仙仙在此有礼了,让公子见笑了。” 南宫思量笑道:“无妨无妨,轩辕仙子此前的英姿巾帼不让须眉,临危不乱,让在下佩服不已。” 凡士林一脸委屈的看着轩辕仙:“仙仙,为兄知道错了,别不理我啊!” 轩辕仙道:“幸亏得飞花公子相助,仙仙才能全身而退,大恩不言谢。” 轩辕仙依旧不理凡士林,这让凡士林心里着实焦急不已,月宫里的宝贝,她是唯一,所有人的宠儿。 南宫思量见状,说道:“轩辕仙子不用客气,凡兄为了找你,可是差点把整个洛阳都翻了过来。 但每次都未能跟上你的脚步,还好这次来得及时,凡兄心里已经十分悔错,还请轩辕仙子不要再责怪于他。” 第52章 兄妹相见 轩辕仙轻哼一声表示不满,对凡士林道:“哥哥,我要告诉娘亲,你居然把我丢下去找别人比试。” 凡士林一听,脸色有点泛青,若是他们知道轩辕仙因为他而受了诸多苦,估摸着不死也得掉层皮。 “好妹妹,为兄知道你受苦了,我这不也及时赶来了吗?能不能就不要告诉爹娘了呢?” 凡士林一脸温柔讨好地看着轩辕仙,语气更是低下,看上去似乎在求她一样。 南宫思量一愣,这还是之前那个冷面王? 整天板着脸,就跟整个世间的人都欠他钱一样,见到一个武林中人,无论是谁,先打上几个回合再说 现在这个人还是之前的他吗? 南宫思量摇了摇头,眼前没有任何变化,确定是他。 轩辕仙却依旧不理他,把冰陨拉了过来,坐在了两人对面,说道:“这是我师姐冰陨,哥,今天那些是什么人?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凡士林一听轩辕仙愿意跟他说话了,先与冰陨轻轻点头示意,又忙道:“仙儿,现在月宫仙子这个名号已经直追爹娘名讳了,你入倾城阁的事已天下皆知。” “哎!” 凡士林又叹了口气说:“为兄我现在出去都说的是,我就是月宫仙子轩辕仙的兄长,这才有人认识我,仙儿,为兄不才,拖你后腿了。” 看着凡士林认真的神情,轩辕仙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嘴角轻莞。 南宫思量一见,赞道:“果然是佳人一笑倾国倾城。” 轩辕仙脸颊一红,道:“飞花公子过奖了,小女愧不敢当。” 南宫思量缓缓道:“轩辕仙子说的那些人,据传闻来看与之前出现在华清天宫的神秘组织极为相似,来历尚且不详,单论武功路数,来头不小。流光飞梭步,以及太乙赤炼掌,都是武林绝学。” 冰陨听完,问道:“飞花公子,流光飞梭步出自独孤游,此人向来不与江湖中人打交道,行踪也是飘忽不定,但也有传闻可证,但这太乙赤炼掌是?” “是啊!还请思量兄解惑。”凡士林也问道。 南宫思量道:“暗黑山下,黑水城内有一世家,姓言。” “言家身在黑水城内,就连魔教都不敢招惹,双方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而言家几十年来未曾踏入中原武林一步,传说言家有两大绝学,第一是八荒火龙掌,第二则是太乙赤炼掌。” 凡士林内心一惊,这都是招惹了什么神仙,连这些不出世的古老家族,都对轩辕仙有企图,他仔细想了想这一路发生的事。 说道:“仙儿,说正事,什么时候跟我回月宫?或许,本身就不应该带你踏入这个江湖。”凡士林一脸的凝重。 冰陨:“凡公子,这……” 轩辕仙握住冰陨的手,发现她的手心全是汗,且冰凉透骨。 “师哥,我目前不会回去的。” 凡士林道:“这个事情由不得你,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我无法向爹娘交代,更……无法原谅我自己。” 轩辕仙道:“哥哥,事已至此,我不能背信弃义,况且,我也喜欢这里,师姐师妹们,一草一物。” 凡士林怒火中烧,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被子瞬间被弹起,轩辕仙还是第一次与他这么争论。 从前的她,虽是月宫的宠儿,但她从不恃宠而骄,待人永远都是谦让、温和、善良。 加上她本身的纯真,让人觉得她就是一块无瑕的美玉,深得月宫上下所有人的喜爱。 突然,房门被推开,轩辕仙看见烟雨晴芳一脸的担忧之色。 而她们则瞧见南宫思量侧着头,梳理着自己的长发,而凡士林则是望着轩辕仙,在等待着什么,几人各异。 烟雨晴芳:“我等唐突,惊扰了掌门和两位贵客,还请掌门见谅。” 轩辕仙道:“让两位姐姐担心了,没事的。” 两人点点头,轻轻关上了房门。 “凡兄,消消气,听在下一言,你说的固然没错,但轩辕仙子的决定也不见得是错。” 南宫思量停顿了一下,才说:“踏入江湖一步,谁又能再顾回头呢?” 南宫思量:“在下也明白你是把轩辕仙子的安危放在了第一,如果你强行把她带走,她没能完成自己的想做的事,内心遗憾伴随,永远也不会安宁,一切皆有因果,凡兄,强求不来的。” “如今,倾城阁已经逐渐稳固,毕竟是七大派之一,底蕴必然是极为深厚的,江湖上也没有几势力能威胁到此。且轩辕仙子的身后,似乎还有一个大贵人相助。” 南宫思量最后一句话说的极为神秘,那个贵字,南宫思量说的极为重,瞬间勾起了凡士林的好奇心。 此时,轩辕仙的脑海里浮现出白衣胜雪,谦和儒雅,金色牡丹点缀其上的翩翩公子。 “仙儿,这个贵人是?”见凡士林问起,轩辕仙低着头,手指不自觉地捏着衣角。 “飞花公子莫不是指无尘公子?”冰陨接过话说道。 凡士林又问:“无尘公子?”说话间,他不由自主握紧了心月芒。 南宫思量笑看着他,说道:“无尘公子,武林四公子之一,身份神秘,武功深不可测,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师承何处,金色牡丹,富甲天下,乃金陵第一富商。” “这不,一路而来没有丁点大战留下的痕迹,反目之所及皆是焕然一新,想必也是因为他的财力。” 凡士林:“仙儿,当真是如此?” 轩辕仙没有抬头,只是点了点头。 凡士林目光转向别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南宫思量又道:“凡兄不必过于担忧,有无尘公子的相助,加上轩辕仙子与生俱来的天赋,倾城阁昔日与昆仑争雄的辉煌局面会再现。” 凡士林其实在想,南宫思量有一点说的很对,武林七大派,底蕴深厚,其中不乏绝顶高手,想到此处,感觉手又痒了。 又一掌拍在桌子上,“你们倾城阁武功最好的人是谁,我想试一下她是否有能力保护好自家的掌门人。” 再一次听见屋内的响动,烟雨看向门缝的间隙,想要看清里面的情况,晴芳则摇头示意不要。 轩辕仙拿过心月芒,说道:“哥哥,依我看来,莫非你是又手痒了,想找人比试一番是不?在已知的倾城阁里,我的武功最高,您是想再试试我的剑舞?” “不好!”凡士林内心一跳,知道又说错话了,立马转变态度说道:“仙儿说笑了,您的剑舞举世无双,为兄早已拜服,无需比试。” 南宫思量看着之前不可一世的凡士林,举手投足间整个江湖都不放在眼里,现被一个小女子治得服服帖帖。 不过他转念一想,谁家有这样的宝贝不宠爱着呢?想到此处,心里似乎有一股暖流经过,笑意从心而发。 冰陨突然间瞧见南宫思量的一笑,她内心道:“想不到一个男人的笑竟然会比女子更为动人。” 冰陨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去想这些。 轩辕仙对凡士林说道:“哥哥,那你现在觉得我可以保护自己了吗?” “这是自然。”凡士林的内心早就明白,轩辕仙深得剑舞真传,江湖上没有多少人能真正在武学上伤到她。 他担忧的是她的阅历、经验以及的纯真和善良会是她的弱点,这些都是她行走江湖的障碍。 “对了,轩辕仙子、冰陨姑娘,可否还记得日前出现的神罚?”南宫思量突然发问。 冰陨一愣,昨日的那场屠杀又浮现在眼前,尽管她已经见过不少的江湖厮杀,但这样惨烈的情况也是头一次见,然而幸好他们的目标不是倾城阁。 冰陨:“这些人十分可怕,就像阎王的勾魂使者,出手片刻间就将上千人给冲散,宛如一盘散沙,最后变成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南宫思量道:“现在整个江湖都在关注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罚,他们没有任何预兆,就这样凭空出现,已经惊动了许多大门派。” 轩辕仙把把脸埋在指间,话语有点哽咽道:“我尽力去阻止过他们,但是我做不到,那个人的武功太高,最后还连累了无尘公子,让他受了很重的伤。” 南宫思量安慰道:“轩辕仙子心地善良,不必自责,江湖上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且难以做到十全十美,还请放宽心。” 冰陨也说:“掌门,飞花公子说的不错,您已经尽力了。” 凡士林则是疑问道:“那人,当真如此厉害?” 冰陨点了点头,南宫思量则说:“能伤到无尘这样的怪胎,绝非泛泛之辈。” 谈笑间,时间匆匆流逝,夕阳西下,轩辕仙与冰陨才从客房内走出,安排晚宴。 一个漆黑的大殿内,漆黑如墨,尽管有几盏摇摇欲坠的火焰,但是还是难以看清周围的事物,仿佛这里是另一个世界。 一个身影从外面走进,对着黑暗处说道:“义父,我……” 一个雄浑的声音从黑暗里传出,质问道:“失败了?” “嗯!” 雄浑的声音又说:“其实,为父也没觉得有多少把握能成这事,先不说兰心剑舞的传人,光是倾城阁表面上就没有那么简单,百多年的门派,她的底蕴似乎从未显露在人前过。” 来人继续道:“没想到的是,武林四公子竟然有两人是站在倾城阁的。” “是也不是,他们多半是因为轩辕仙一人而已。既已交手,你觉得凡羽兰心的武学如何?” “高深莫测,轩辕仙虽深得兰心真传,但没有任何对敌经验,想要取胜只是时间问题,倒是不足为惧。” “但是凡士林此人,生性好斗,遇强则强,不是个容易应付之人,最为可怕的是,据传月歌剑舞合击,一柔一刚,一强一弱,孩儿以为目前尚无一战之力。” “哈哈……”一阵大笑声,响彻了整个空间。 “你尚未见过真正的月歌剑舞,并不知道它的可怕之处,那种无力感,无论你怎么挣扎都逃不掉。” “义父,他们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强么?” “很强,很强……”他的声音拖的很长,似乎陷入了往事的回忆里。 静默片刻,来人继续问道:“义父,那该如何对付凡羽兰心呢?” 半晌没有动静,他还以为人已经离去了,正欲离开时,才听见那个声音说道:“唯有悟透《暗黑圣典》,到时候整个江湖上,本座说白就是白,说黑就是黑,就算是月歌剑舞,寒雪飘零齐至又如何。” 他继续追问:“义父,您了解神罚组织么?” “神罚这么突然地出现,肯定是有其原因,他们的势力不容小觑,他们这次出手,最着急的并不是我们。 但我们的机会来了,这个江湖越乱,我们的机会才会越多。先不要动倾城阁了,轩辕仙毕竟是他俩的传人,若谁先出这个头,必定会承受凡羽兰心最猛烈的怒火,得不偿失。” “孩儿明白!” 接下来的两天,南宫思量见凡士林早出晚归,一脸的闷闷不乐。 而他则流连沉醉于千奇花谷的景色之中,花中戏蝶,溪畔煮茶,湖上划舟,峰顶余览百花,逍遥似仙。 第53章 月歌剑舞 接下来几天内,凡士林出现在倾城阁各处,只为了寻找隐匿在人群中的高人。 南宫思量告诉过他,“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这样的高手,多半只是倾城阁的普通弟子。” 在他惊扰了许多门下弟子后,轩辕仙亲自找到了他,然后南宫思量见到的就是垂头丧气的凡士林,与霜打的茄子无异。 南宫思量一手抓着袖子,一手摸着下巴道:“若是在年轻人中无收获,你可以将目光转变一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凡士林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说道:“兄台何意?” 南宫思量坐下轻饮一口香茗,说道:“高手呢怎么也是白发白须,气息内敛的前辈,你应该重点关注门内上了年纪的人。” 凡士林一拍桌子,“南宫思量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说完,又跑了出去。 “哎哎……,我胡诌的你也信啊?”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过了几个时辰,沉睡中的南宫思量突然惊醒,只见外面一只白鸽掠过。 他身形一动便跃到了屋顶之上,取下了信函,看完了里面信函以后,轻声道:“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南宫思量捏碎了信函,忽见前方有一个人影飞过,看那身形应该是一名男子,但倾城阁皆为女弟子,他没多想立马追了上去。 对方的身影很快,倾城阁占地很广,房屋也极多,七拐八拐之后,南宫思量停在了一个陌生的院前。 院门紧闭,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但是可以看见有一座阁楼。但他发现,他竟然把人给跟丢了。 这让他感觉到了危险,在此竟然还有人能把他给甩了。 南宫思量跃到一棵树顶,他想从高处看看能否找到一丝痕迹。 他举目望去,院子很大,屋舍不少,隐隐能看到一个人正在打扫院子,一地的落叶。 等近了之后才发现,在后方,还有一人在偷窥。 南宫思量:“凡兄好雅兴,想不到竟然在此处行这举动,若是被别人发现了,凡兄跳进黄河估计也洗不清了。” “嘘…,你知道还这么大声,现在可是我们两个。”凡士林的目光依旧是停在院里扫落叶的老妇人身上。 南宫思量道:“也是,凡兄说的不错,现在确实是我们两个。”说完,也蹲了下来。 两人端详了片刻,南宫思量着实没有看出老妇人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干脆就躺在了瓦片之上,双手枕头。 望着天空说道:“凡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同时也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吗?” 凡士林头也不回的说道:“我想先听坏消息,说说看!” “我刚刚看到了一个男子,但是我把他跟丢了。” “哦”,凡士林轻轻应了一声。 “什么?”凡士林一声大喝。 南宫思量眼疾手快,立马把他拉下了屋顶。 老妇人听见声音,四周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便又继续扫起了地上的落叶。 南宫思量小声道:“你是怕不被人发现是么?” 凡士林道:“什么情况?竟然还有人能把飞花公子甩了。” “那个……,可能是他们来了。”南宫思量说话有点吞吞吐吐。“看来,要给轩辕仙子添麻烦了。” 凡士林则说道:“该来的,始终会来的,躲不过去的。” 南宫思量点了点头,“还是先去知会轩辕掌门吧!早作防范,我想他们这一次的目标并不只是我。” 连日来,倾城阁的诸多事宜全部集中到了轩辕仙的头上,而冰陨则一直在监督工人修缮翻新房屋。 工人们都是早上从外运进材料,晚上随同运货的马车一起出谷,不会留任何外人在倾城阁过夜。 但是,冰陨发现,每一天来的工人里面,总是会夹杂着许多新的面孔,他们还时不时窃窃私语。 这让她觉得颇为奇怪,每次一询问,他们回答的口径出奇的一致,均说在按图纸协商如何施工。 轩辕仙正在处理门下弟子汇报的事务,烟雨敲门走进说道:“启禀掌门,凡公子飞花公子求见。” 轩辕仙:“快请!” 倾城阁大殿后,一个巨大的练武场上,冰婉正监督弟子练习本门剑法,远远就能听见她呵斥弟子的声音。 轩辕仙双手环抱着真灵剑,站在远处观望。弟子所练习的剑法并不高深,只是些入门剑法,却依旧有几人学不会。 连日来,轩辕仙除了处理门内必要的事物,其余的时间都用于钻研七断琴音。 在听到了凡士林和南宫思量说又有不速之客前来后,三人商议了对策后,虽然内心不惧,但是确实让她深感心乱。 轩辕仙子正抱着真灵剑,侧头望着天际出神时,却将门下弟子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冰婉望着场中弟子目光斜视,剑招歪扭,神情毫不专注,脸色立马就黑了下来。 正欲发火之际,顺着众人目光望去,原是轩辕仙到来,看她一脸平静,目光深邃,似心事重重。 清风微微吹拂,吻过她的秀发,点点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泛着些许光芒,有点刺眼,一袭白衣如同仙人遗世独立。 仅一眼,冰婉也差点迷失。 “咳咳……,我们家掌门人确实貌若天仙,但人家比你们还努力,再不打起精神来,倾城阁以后的颜面将何存?” 众弟子一愣,心里知错,立即道:“师姐,对不起,是我们的不是。” 轩辕仙的思绪被打断,也不知道刚刚那一刻发生了什么,再看过去时,众弟子变得格外认真,招式也变得有模有样。 冰陨寻了半天轩辕仙,终于在广场上找到了她。 冰陨:“掌门师妹,原来你在这里,我有要事禀报。” 轩辕仙子回头道:“师姐,我们边走边说吧!” 入夜微凉,天上的银河闪闪发光,如同镶嵌了宝石的丝带,美不胜收。 七音阁内,轩辕仙正弹奏着七断琴音,桌案上摆放着七断琴音琴谱。 香薰舞动着身姿,似乎跟随着琴音缓缓起舞。 七音阁,倾城阁的重地,呈五行八卦而建,分别有五面,共有三楼,每层高三丈。 第一层摆放着一些简单的卷宗秘籍,第二层乃倾城阁的藏书阁,本门核心之秘也在其中,放置了许多书籍卷宗,中间有一股锈迹斑斑的青铜鼎炉,正冒着青烟。 第三层视野开阔,五面皆为空,挂有素白帘幕,抬头可见星月,远观可见花卉,伸手可摘窗边枫叶。 闲忙时皆可见春去秋来,四季更替,亦能让人心情平静,融入万物,感受自然,在此打坐修炼武功乃事半功倍。 七音阁位于倾城阁大殿西南,向来只有掌门人能出入。 轩辕仙不断弹奏着七断琴音第二式,她已经逐渐熟悉,但心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导致气与劲无法贯通。 她已经按琴谱所载来弹奏,却始终无法踏入其中。 琴音戛然而止,轩辕仙觉得有些疲惫,手托腮,看着桌案上的香薰升起的烟雾,眼皮缓缓沉了下去。 微风吹拂着帘幕,周围一切显得十分安静,就连平常的虫鸣蛙叫也隐去了。 恍惚间,帘幕突然动了一下,拉伸出长长的影子,灯火欢快的跳跃着,似乎显得很躁动。 灯火忽灭,黑暗如一张大网悄然而至,一道黑影如同鬼魅飘过。 一把拂起桌案上的凤琴和琴谱,顺着窗边就跳了下去。 黑影速度奇快,几步间就已经翻出墙院,正往另一间屋子上飞去,一阵呼啸声疾驰而来,黑影硬生生在无处借力时横移了一寸,躲开了急射而来的花瓣。 接着一道银光划来,黑影仅瞧了一眼,便改变了方向,顺着银光划过,跟在其后缓缓落地,脚尖一点跃到了空中。 又是一阵疾风而来,黑暗中的暗器泛着光芒如同雨滴般密集。 黑影丢下琴和谱,使出全力,一脚伸出,一踏,在半空之中如同踩踏石阶一般,瞬间跃出五丈,躲开了无数银镖,遁入了左边房屋后。 “砰砰砰……”在这一阵暗器雨下,琴和谱瞬间被淹没,刹那间成为了粉末。 “这就是梧桐凤琴吗?这质量似乎也不怎么样呢!师弟你说呢?”来人对着南宫思量说道。 凡士林:“是你,竟然追到了此处。”凡士林紧握了手里的刀,他见识过百转千回,不得不小心应付。 三人面面相觑,黑影隐入黑暗。 “苏慕师兄!”南宫思量对男子一礼。 苏慕冷笑一声:“思量还是不肯乖乖受缚?今日你愿或不愿都无法再次逃脱。” 南宫思量:“事已至此,已无话可说。” 苏慕对着凡士林道:“凡兄又见面了,想不到如此之快。” 凡士林轻哼一声:“那日算你跑得快,今日恐怕就不会有那种好运了。” 苏慕道:“好运?神州之 内,我天机城的人想走,谁能阻拦?” 悄然间,轩辕仙也到来,立于两人身后,望着来人。 凡士林反手拔出心月,连出三刀,三道银光斩向苏慕,苏慕右手一抖,飞出三枚飞刀。 凡士林攻击同时被三枚奇异小刀挡住,就这瞬间凡士林已近身。 手中心月刀直指苏慕咽喉,似乎想一击杀之,就当刀锋临近时,却又被一把的小刀挡住,在心月芒锋利的刀芒之下,竟丝毫无损。 凡士林虽然内心诧异,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随着他的攻击越来越快,出招也越来越多,苏慕的周围已经出现了九把小刀,而他每次却只催动三把来攻击凡士林。 一顿之间,两人已经交手几十回合。轩辕仙感觉身后有动静,回身一瞧,是冰陨前来。 冰陨望着交手的两人,沉思了片刻,才道:“竟是蜀中天机城的人。” 轩辕仙轻问:“天机城?他的武器招式都好怪异。”说完,她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的花瓣。 冰陨点了点头,说:“蜀中天机城,以暗器和毒药闻名天下,他们为东龙皇室效力,负责研发制造军中重器,兵甲,一类,极少出现在江湖上,怎么会出现在此。” “而且,据传,在天尺城中有一绝技名百转千回,而城主姜太一当年凭此一战成名,力战几十名高手,他可以同时催动十八把异形小刀。” 轩辕仙道:“看如今,定是为了南宫公子而来。” 两人胜负未分,一时间恐难以决出胜负,倒是倾城阁的屋子已被两人折了大半。 轩辕仙皱了皱眉,在这样下去,这损失恐怕又要增加。 轩辕仙道:“这位公子,是否可以停下一叙,凡事皆可相商。” 苏慕:“想必说话之人定是轩辕仙子了。这等姿色果然不愧仙子之名,只是不知道兰心剑舞是否也一样。” 轩辕仙道:“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得罪了。” 冰陨急忙道:“掌门,小心!” 轩辕仙点了点头,使出移步生莲,一步便加入了两人的战斗中,随着轩辕仙的加入,月歌剑舞交汇至一处。 苏慕看着两人的招式突然变慢,心中正不以为意。 “叮……”,似刀剑撞击之声,却又似一声轻鸣,声音极小,却震慑人心,回荡在脑海里。 刹那间,随着声音消失,苏慕感到一种巨大的压迫感,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似乎受到了束缚。 仿佛在手脚上绑上了千斤巨石,他不得不将功力运转到了极致,来对抗这股压迫。 在一旁的冰陨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头晕目眩颤颤巍巍,站立不稳,仿佛随便会倒下。 南宫思量见此,身形一动,环腰抱着冰陨就退离出十几丈外。 “冰陨姑娘,多有得罪。” 离开那个范围,冰陨顿时觉得眼明头清,整个人轻松不少。 冰陨连忙道谢:“多谢公子,公子多礼了。” 第54章 天机恩怨 南宫思量望过去,朦胧间,根本看不清,“难道说……” 他的话还未说完,苏慕已然落败,重重的砸到了地面之上。 “太快了,究竟是几招?”南宫思量难以置信,一时愣住了。 他与苏慕都是天机城的不世之天才,但是他对暗器的天赋是独一无二的。 不到弱冠之年便以自悟的落叶飞花名震武林,但他的师兄内功修为却在他之上。 在月歌剑舞面前,竟毫无还手之力。 “虽然早就听过它的传闻,但实际上看到以后才知道它的恐怖。” 苏慕一手撑住地面,身上伤口无数,鲜红一片,几声轻咳,也是血流如注。 “月歌剑舞,果然不愧是传说中的武学,能见识到这绝技亦无悔也。” 轩辕仙看得不忍心,她不懂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执念,甚至可以放弃生命。 亦如她不懂凡士林一样,胜负高下,究竟有这么重要吗? 苏慕闭上双眼,仿佛在感受什么一样,凡士林盯着他,心头感觉到了不妙。 凡士林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在快速逼近,很强,似乎比自己强了很多很多。 几人都感觉到了,目光一致,等着来人降临。 “老夫来也!”只听见远远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由远及近。 凡士林看着来人,一大把年纪,枯黄的几缕头发还掺杂着丝丝银发。 身材瘦小,穿着散乱,脸上胡须杂乱。 老头落在了苏慕旁边,先是看了看他又摇了摇头,十分激动的用手指着他,欲言又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哎…”叹了口气,又把到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最后一甩袖子,也不再看他。 凡士林看着来人,显得有点疑惑,刚刚那一手轻功不算多高明,但是要做到百米之外飞来而不踹气,那内功修为定然很高。 但是看他模样,哪有一点世外高人的样子,还不如寻常人家的普通老头,说不定普通人还更讲究一些。 “小子,你盯着我老头看什么?我脸上有花不是?” 凡士林恭敬道:“前辈说笑了,在下凡士林,不知道前辈尊姓大名。” “真是好久不在江湖上行走,竟然后生都认不出我了。” 正欲发火之际,却又见凡士林手中的刀,问道:“你姓凡?手里可是心月?” 凡士林:“正是!” 老头一捋胡须说道:“原来是大公主龙心的公子,老朽这厢有礼了。” “当年大公主龙心逃离皇室,龙帝震怒,派了多方人马追杀,结果却不了了之,要是现今抓了你献给龙帝,不知道能不能换几坛玉液琼酿。” 凡士林一听,笑道:“前辈说笑了,玉液琼酿我月宫确是不少,母上心情愉悦之时便会酿上一些,前辈若需要,我休书一封,立即差人给你送上。” 老头一听,喜上眉梢:“真的?诚不欺我?不对,差点忘了正事,思量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跟我们走吗?” 南宫思量道:“泓易师叔,从我踏出天机城起,就已经决定不再回去了。” 泓易轻哼一声:“飞花公子且慢,这一声师叔老头我可受不起,老朽合六人之力才破了你的落叶飞花,如今你身上伤未痊愈,还不束手就擒?” 凡士林眼皮突然一跳,天机城他是有所了解的,城主姜太一,武功深不可测。 其下还有五大长老,听泓易的话,难道姜太一也出手了?这落叶飞花究竟有多么可怕,自己还曾试图想见识一下。 南宫思量莞尔一笑,说:“泓易师叔,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这一声师叔您受之无愧。” 泓易怒道:“既是如此,那你为何还叛逃师门,还私自闯入禁地。” 南宫思量无奈道:“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泓易道:“既是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泓易眯起眼,手上暗运真气,原本背在身后的双手突然向前一甩,几十枚银针飞出,面向众人。 南宫思量:“诸位小心……”同时,也将身上仅剩的十余枚落叶飞花射了出去。 凡士林从小习武,身经百战,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没有丝毫的迟疑,暗器擦身而过。 轩辕仙却毫无防备,眼看暗器飞来,心下一丝慌乱闪过,已然躲闪不及,南宫思量的落叶飞花后发先至。 打落了许多银针,但因内力不足,有两枚银针直接洞穿了花瓣,向着轩辕仙子而来。 但这一片刻的停顿,轩辕仙子已经将剑格挡于前,挡住了银针。 凡士林一跃而起,从上至下,一刀斜劈而下,泓易双手合一,准备接住心月芒,刀锋未至,一道刀芒已经劈了下来,在地上划出了一道弧线。 泓易镇定自若的说道:“月之剑歌竟然这样的攻击方式,当真奇。” 落叶飞花使出后,南宫思量感觉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的倒下,轩辕仙一步跃过,扶住了他。 “师姐,还请照顾一下南宫公子。”冰陨快速跑来,将南宫思量扶到一侧。 凡士林道:“前辈小心了!”心月芒再次划过,但他只出了一招,却出现了十几道刀芒,同时斩向泓易。 泓易轻轻一笑:“玄月之刃?太慢了太慢了,怎么还软绵绵的?你是好几天没吃饭了吗?” 泓易一边嘲讽一边还击,只见他挥出一拳,右手上带着橙色光芒,轻轻一击就打散了凡士林的攻击。 泓易突然间左手猛然出击,一拳砸向凡士林,尽管凡士林已经有所防备,但还是被一拳击退,连退了数步。 凡士林只觉得如面大山一般无力,体内气血翻腾,似乎要冲出体外。 凡士林:“好强的力量……,这天机城的人实力都这么强吗?” 泓易不答,再一拳挥出,轩辕仙已到跟前,移步生莲已然发挥到了极致,没有丝毫保留,真灵剑硬生生挡在了凡士林面前。 泓易看着来人:“这么精致的小女娃,老头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不想死的话,还不让开。” 泓易说话之际,轩辕仙已经使出翩跹而舞,九个分身同时刺向泓易,泓易急忙后退,以动制静,以快打慢,逐一寻找轩辕仙子真身。 九个影子都被泓易打散以后,他才发现轩辕仙是虚晃一招,已经扶住了凡士林。 两人四目相对,眼神平静而坚定,同时出手,一股压迫感再次降临,散向四周。 泓易暗道不好,抬眼间已处于一阵刀光剑影的中心,杀机无限,只要稍微错动一步,便会死于这刀剑之下。 “罢了罢了,气吞山河拳。”泓易大喝一声,手上再次浮现出橙色光芒,带着惊天之势,向着两人一拳挥出。 冰陨与南宫思量发现月歌剑舞的那股压迫感消失了,定睛一看,月歌剑舞已经被泓易一拳击溃,凡士林和轩辕仙子皆被泓易一拳击飞。 冰陨急呼:“仙仙…”正欲上前接住她,只见一道白影由远及近,眨眼间已然将她接住,就连脱手的真灵剑也一并抓住了。 无尘:“还好吗?我来迟了。” 一股熟悉的感觉袭来,轩辕仙只觉得心里有了一丝安定。 落地后,轩辕仙已经羞红一片,也没敢抬头。 南宫思量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果然你还是来了。” 无尘扶起凡士林,问道:“凡兄可还好?” “痛快,好久没这么痛快了,这点小伤不足挂齿,前辈再来一战。”凡士林身体摇晃不稳,明显已力竭。 无尘笑道:“凡兄请息息片刻,给在下一个扬名的机会,泓易前辈已经重伤,就由在下来将他击败吧!以后也足够吹嘘一番。” 凡士林:“你小子……” 泓易看着自己满身伤痕,殊不知在刚刚那一瞬间,凶险万分,只有自己才会感受到。 “很久没人能将我伤成这样了,虽然只是皮外伤,月宫剑舞虽然是绝世武学,但是你们却还未足火候。” 无尘附和道:“前辈武功果然高强,竟然能破了这月歌剑舞,在下佩服。” 月歌剑舞合击会消耗大量的内力,两人的第二次合击已经是虚有其表,才会被泓易以力破之,但他也受伤不轻。 泓易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年约二十,胸前一朵金色牡丹十分惹眼,说:“难道你就是今日江湖上名声极噪的无尘公子尘了缘?” 无尘恭敬道:“在下竟然能入前辈法眼,真是受宠若惊,前辈今日之事,您看就此收手可好?” “哈哈哈……”笑声戛然而止,泓易道:“我捉拿我天机城叛徒,与尔等何干?一个两个的出手阻拦。” 无尘回头看了看几人,才说:“前辈此言差矣,行走江湖之上,最重要的莫过于一个义字,身后之人皆我朋友,在下怎么能退却一步?” 泓易道:“你有你的义,老头我也有我天机城的使命。无尘公子近日来大大小小多次交手,身上所受之伤也断然不会少,如此奔波,你也未尝有时间调养,你觉得你还能跟老朽讨价还价?” 无尘反问道:“既然前辈说乃受皮外之伤,此刻还能运起几分功力呢?” 泓易冷哼一声:“我天机城已有几十余名弟子潜入倾城阁,早已经将所有人全部拿下,到此未见一名弟子出现,你们不觉得奇怪。” 无尘看了看四周,寂静,微凉,时不时传来几声寒鸦的鸣叫。 无尘笑道:“前辈难道没有发现,你自己的人也没有前来吗?” 说到此,泓易反而内心一惊,看向苏慕,苏慕也是一脸茫然,这事本是苏慕所安排。 无尘摇了摇头,看着两人困惑的样子,说道:“前辈你看这样如何,我们一招定胜负,我输我走,你输你带着你的人退出倾城阁,不得再入。” 泓易:“好狂妄的小子,原本前途无量,当真要折在老头我手下?” 无尘不为所动,道:“前辈请!” 轩辕仙快速向前,拦在无尘面前一脸担忧之色,轻声道:“不行,你的伤害未好,这位前辈武功过于高强,在倾城阁的事,还是让我自己来处理好了。” 无尘将她拉到身后说道:“放心,我没事的!” 泓易显得极其不耐烦,说道:“接招吧!此招过后,一切皆有分晓。” 泓易再次聚气,手上的橙色光芒更甚,似乎未曾因受伤而影响,他快速奔跑向无尘,众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可怕的气势,轩辕仙还未及喊出小心二字。 拳掌相迎,短暂片刻的停顿,泓易犹如被一头猛兽给挑飞,倒飞了出去,落在了四丈开外。 苏慕:“师叔……” 泓易落地,一大口鲜血吞了出来,显然受了重伤,挣扎了几下都无法起身,呼吸也上气不接下气。 “不可能……,你怎么会此武功。” 无尘缓缓走近,苏慕起身当着泓易面前,道:“想要杀我师叔,先杀了我。” 无尘轻笑一声:“兄台多虑了,在下又不是嗜杀之人。前辈,现在可以离去了吗?” 南宫思量:“怎么会?他竟然硬接下了气吞山河拳?” 凡士林:“好强……,吾似乎不及也。” 轩辕仙望着无尘的背影,左手放在身后,右手放在身前,而他也未曾回头,目送两人离去。 无尘又道:“暗处的朋友,请现身吧!” 黑暗中传出一个声音:“哈哈……,能有幸一观诸位的绝世武学,不枉此行,告辞。” 南宫思量:“这个身形好熟悉。” 无尘没有回头,说:“诸位保重,告辞。”说完,追了出去。 轩辕仙走近无尘离去之地,“他不回头是不想让我看见他受伤了么?” 无尘紧随着那黑影而出,他刚走出大门,往外一看,已无半分踪迹可寻,无尘缓缓走下台阶,动了动已经麻痹的右手,很僵硬。 他没想到泓易气吞山河拳之势过于刚猛,拳风所过之处仿佛可以开山劈石。 幸得他学有星辰神功,体内拥有一种星辰之力。 泓易的气吞山河拳之力进入无尘的体内,则会来引动星辰神功之力,从而进行反击。 对方越强则反击越强,最重要的是他必须接下,否则他必会先死,若他接下则会引动星辰之力,发动最强反击。 “无尘公子,那么紧追奴家有何用意?”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出。 第五十五章 暗生情愫 无尘身形一顿,降低了速度,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无尘停下脚步,注视着前方黑暗里,依稀可以瞧见一个人的轮廓。 “似乎有点眼熟,却不知曾是否有缘与姑娘一见呢?”。 “天下男人都是薄情寡义,没想到连无尘公子也是这般,奴家的心都凉透了,呜……”。女子的声音透着哽咽又充满了哀怨。 无尘辩解道:“姑娘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黑暗中,人影在不停的晃动,距离在逐渐拉近,轮廓也变得清晰起来。 无尘望着那人的眼睛,似曾相识,一股危险的气息出现,他察觉不妙,一道炙热的掌风已经到背后。 星辰天功之力被激发,星辰天功之力带起涌入无尘体内的内力在体内游转一周,然后奔腾而出,偷袭之人也没想到竟会有这般力量反扑,立马收手,却发现一部分还是扑了过来。 “好痛……”,似乎要将全身的血气都蒸发掉,一股带着灼烧之气的内力从背心蔓延至全身,整个身体被这股力量卷起,连石头雕刻的护栏都被撞的粉碎。 无尘靠在碎石上,说道:“太乙赤炼掌,镜花水月,想不到竟然是你。” 他侧面,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手上正在燃烧着火焰。 女子道:“无尘公子果然还记得奴家,真是有幸。”又看向面具人:“怎么回事?竟会被自己的内力所伤?” 面具人望着自己手上的火焰,眼睛里充满了困惑。面具人一挥手,便将那反扑过来仅存的一点气息甩到了地上。 无尘讶然道:“竟然是多年不现江湖的太乙赤炼神掌,想不到会在此一见。” 面具人收起手,声音依旧听不出男女,说道:“无尘公子,幸会幸会,你是一个极其厉害的对手,若是有机会除掉你,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就比如现在就不错。” “是吗?阁下似乎有点看得起在下了。”无尘深吸一口气,汇聚了一丝真气,重新站了起来。 “厉害厉害”,面具人一边鼓掌一边说:“果然不愧是无尘公子,中了我的太乙赤炼神掌竟然还能站起来,今日若不除掉你,日后定是大患。” 面具人再次出手,右手似乎像熔炉里的铁块,带着毁灭之力击向无尘。 “太快了”,无尘发现他竟然连对方的身形都看不清,只能看见那道光芒。 “原来如此,竟然是流光飞梭步。” “不要伤他性命”,女子惊呼。 “但为什么呢?他的眼里没有一点慌乱。” 面具人身形一滞,似乎减弱了力量。 “叮……”,火花四溅,面具人被蓝色的剑刃挡住。交手仅瞬间,轩辕仙便收招,带着无尘退到了一边。 面具人停下了攻击,并未追击,而是看着两人,说:“轩辕仙子,又见面了。” 轩辕仙一愣,说:“这位该怎么称呼?多次犯我倾城究竟为何?” 面具人回道:“你可以叫我影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轩辕仙子却是不应该踏足这摊浑水。” 轩辕仙:“既已踏入,那又该当如何?” 影子一字一句的说道:“那就准备接受这个江湖的洗礼吧!要么成长,要么淘汰。” 此刻无尘已经面色通红,若火烧一般,全身冷汗直流,灼热的气息从他内天散发,连轩辕仙都感受到了。 轩辕仙立马握住无尘的手,催动内力想要把这股气息压下去,怎奈,反扑更猛烈了,若此下去,定会危及到她自身,但她依旧不放弃。 无尘望着她倔强的神情,说道:“仙仙,没用的,你快走吧!” 影子道:“既然来了,哪还有走的道理?” 无尘笑道:“我说能走就能走,不信可一试。” 影子看着无尘的眼睛,毫无波澜,看不出任何情绪,他都已经如此重伤了,难不成还有所保留。 逐渐,轩辕仙的玉指也被气息灼伤,无尘只得抽出手来,见她受伤,确是十分不忍。 无尘走到两人面前,说道:“只要我还能站着,你们的对手就只能是我。” 轩辕仙跨出一步,也来到无尘身边,轻轻道:“踏入江湖短短数月,你已经救我无数次,此份恩情自是不可言说,今日,是生是死,我都不会离去。” 无尘正欲将她推开,只见轩辕仙眉眼一弯,如春天盛开的桃花一般,一脸温柔,无尘觉得连万物都已经融化了。 影子捏住下巴,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女子冷哼一声:“江湖真是无处不见痴男怨女,即使如此,还不成全他们。” 影子又道:“不成,我一向杀人只杀单数,从来不杀双数,要不您自己出手?” 女子转身,一边走一边说:“是谁刚刚说了有此机会定要杀了无尘公子的?怎么出尔反尔?” “哎?不是你让我偷袭无尘说才能有胜算的么?大好机会你怎么放弃了?” 两人一边说着连人影都看不见了,却还能听见他们的争吵。 无尘与轩辕仙面面相觑,这两人怎么突然就走了。 轩辕仙搀扶起无尘,说道:“无尘公子,我们先回倾城阁!免得他俩又折回来。” 无尘道:“好!” 影子追上女子,说道:“这次放过了无尘,想要再除去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女子停下脚步,说:“我总感觉他还有所隐藏,就如同一汪深潭,不进入永远不知道它的深浅,但是一旦进入,也可能永远出不来了。” 影子:“他当真有那么厉害吗?” 女子又说:“那你弄明白了为何你的太乙赤炼掌力会被反弹了么?临死反扑,于我们而言并不明智。” 影子摇了摇头,说道:“若不是他重伤在身,那股力量应该会更强,真是让人难以理解。虽然掌力有几分被弹回,但是大部分已经进入无尘的体内,想要根治却也非易事,就看他的命硬不硬吧!” 女子望着前方,似乎有火光闪烁,说:“放心好了,医仙可是他的小跟班,想不通就回去问义父吧!眼下,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了,这个江湖应该越乱越好。” 倾城阁内,众弟子皆在大殿内,冰陨烟雨晴芳正在给中毒弟子喂解药。 南宫思量受伤不轻,坐在椅子上调养,凡士林则是在大殿门口来回走动,一脸焦虑一直看着外面。想要出去,又怕这里有失。 当冰陨赶到时,几个神秘的黑蒙面人衣人正在给弟子喂药,正欲出手,此时冰婉已经醒来,见她微微点头。 黑蒙面衣人见有人前来立马将药交到她手里,然后便离去了。 凡士林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突见门前有两个白衣人影出现,仔细一看,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两人刚来到大殿,只听见南宫思量说道:“无尘兄,久违了,想不到你也会所如此重伤。”听他的语气带些欣喜,神情似乎很开心。 无尘道:“小花,果然你到哪里都是个麻烦,这个一直没变。” 南宫思量冷哼一声,也不再开口。 轩辕仙扶无尘坐下,轻声道:“无尘公子,你觉得怎么样?” 无尘还未答话,凡士林便问:“你就是前尘无量无尘公子?果然非一般人等。” 光芒一闪,心月芒出,直抵无尘咽喉处。 “接近我家仙仙,有何目的?” 轩辕仙疾呼:“不要……”凡士林突然出手,震惊了所有人。 无尘伸手挡住轩辕仙,对着凡士林说道:“我无尘虽不是君子,却也不是小人,朋友之交,贵乎于心,若凡兄信不过在下,动手便是。” 凡士林看着无尘清明的目光,这不是一个奸人该拥有的,今若不是他相助,还不知如何收场。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里,再一次看呆了所有人。 凡士林:“仙仙你……” 轩辕仙怒目而视,眼泪已经在眼里打转,喝道:“你给我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凡士林转身便走,南宫思量见状,也站起了身,看了一眼无尘,摇了摇头跟了出去。 宁怡望着轩辕仙和无尘,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人还会闹成这样。 无尘轻声道:“仙仙,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剧烈的疼痛让他坐立不住,直接倒在了地上。 轩辕仙急忙扶起他,发现他已经昏厥。 冰陨见状,立马过来查看了无尘的伤势,说:“掌门人,无尘公子被太乙赤炼神掌所伤,体内有一股灼气在破坏,急需至寒之气来压制。” 轩辕仙已经慌了神,脑海里一片空白:“师姐,该如何是好?” 冰陨也从未见轩辕仙如此慌乱,即使是之前有性命之危时也没有过,她似乎永远是那么平静如水,不食人间烟火。 冰陨紧紧握住轩辕仙的手说:“仙仙,没事的,在后山小院不远处有洞窟,洞窟内有一寒潭,让无尘公子于寒潭内运功,应该可以压制住这股灼气。” “好好…,还请师姐带路”轩辕仙有点语无伦次。 冰陨一脸温柔,说:“仙仙放心,交给我吧!” 待冰陨将无尘安置在寒潭边缘,肉眼可见无尘气色的好转,脉象逐渐正常,众人退出了寒潭。 小院内,冰陨正欲对轩辕仙说什么,只见她虽然脸色平静,眉头间却显得十分疲惫,便说:“仙仙,要回去么?” 轩辕仙也没想,说:“不了,我想在这里等无尘公子醒来,都是因为我才导致他受这么重的伤,门内事宜还请师姐处理一下。” 冰陨回道:“好,那我明日再来看你。” 冰陨走后,轩辕仙伏在桌案上渐渐睡着了,梦里尽是江湖恩怨的厮杀,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她想逃,却怎么也逃不出去,人间已然成为地狱。 轩辕仙被惊醒,却发现自己身上披了一件外衣,打开房门一看,只见前面的秋千上躺着一个人,白衣金光闪烁。 “无尘公子,你没事了?” 无尘见轩辕仙醒来,跳下秋千,走到跟前,说:“仙仙似乎睡得并不好,做噩梦了?” 轩辕仙轻轻点头,说:“这个世间怎会是这样的呢?” 无尘走到亭子里,倒了两杯茶,示意轩辕仙过来,他举起一杯喝了一口,说:“世间永远都是美好的,天生阴阳,地育万物,黑与白从来都是对立而存在的。我们不用刻意去在意他们为什么为恶,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坚持本己心以善为本,锄强扶弱接济弱小,同时自身也要强大才能做到。” 轩辕仙坐了下来,清茶入口,唇齿留香。 “果然,人心再怎么变化,这个世界的万物却还是一样。” 无尘又说:“其实凡兄并没有错,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在他的立场,保护你的安危必然是首要的。” 轩辕仙低下头,轻声说:“其实我知道,只是见他那么对你,一时没控制住,无尘公子几次三番的舍命相救,他怎能如此对你。” 无尘笑道:“不过误会一场,但需切记,尔虞我诈间不可轻易相信任何人。” 轩辕仙道:“仙仙多谢无尘公子教诲,已了然于心,我们回去吧!” 无尘道:“好!” 凡士林正与南宫思量说话间,轩辕仙走了进来。 凡士林:“仙仙我……” 轩辕仙低着头,说:“哥,对不起,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危,是我没控制好。” 凡士林道:“仙仙,或许你没错,错的是我,太小人之心了,但为了你的安全,做小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轩辕仙抱住凡士林:“哥……”。 南宫思量在一旁道:“好感人场面,真是羡煞我也。” 自从后山下来,轩辕仙就找不到了无尘,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她也不好意思问门下之人,只得到处巡视。 待走到大殿后院中央时,只见宁怡站在墙角的柱子下,望着不远处的一棵古树。 轩辕仙悄然走近,问道:“小宁怡,你在这里做什么。” 宁怡一听轩辕仙的声音,“掌门师……姐,没没…没有什么。”显得十分慌乱,口齿不清。 轩辕仙顺着她刚才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巨大的树枝上躺着一个白色身影,不是她正在寻找的无尘,又是谁。 无尘望着苍穹,显得有点出神,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 轩辕仙心想,他在想事情么?这么入神。 轩辕仙对宁怡道:“小宁怡,帮姐姐一个忙,这有两个苹果,一个给你,一个给无尘公子。” 宁怡道:“谨遵掌门师姐之命。” 轩辕仙又说:“好了,都说了叫姐姐,以后没人的时候都要叫姐姐。” 宁怡何时见过这样的掌门人,之前的青孤都是一板一眼,凡事皆以礼至上,稍有不礼之举,便是那不绝于耳的教诲,以及罚抄本门门规。 第五十六章 尽在掌握 轩辕仙走后,宁怡走到了树下,喊道:“无尘哥哥,姐姐让我给你送苹果来了。” 无尘回过神,只见树下站着一个小女孩,很面熟,手里还拿着两个红彤彤的苹果。 “哥哥?为何突然叫我哥哥?不应该称公子的吗?” 宁怡脸上不悦,说:“掌门让我叫她姐姐,我才叫你哥哥的,你不喜欢的话那我就叫你公子好了。” 无尘一听,立即道:“别,什么公子不公子的,还是叫哥哥亲切一些。” 宁怡笑道:“好呀,树这么高我怎么把苹果给你呢?” 无尘道:“抛上来。” 宁怡看了看落差,摇了摇头,又说:“宁怡身体不适合学武,恐怕扔不了那么高。” 无尘道:“放心,你随便扔,我一定能接住”。 “真的?”宁怡脸上闪过一抹喜色。 宁怡使劲往上一抛,只见刚升起不到三四丈的距离,苹果就开始往下掉,只见无尘伸手往下一抓,苹果瞬间飞起,落到了他的手里。 “哇,哥哥好厉害……”宁怡看得目瞪口呆,眼里尽是羡慕之色。 无尘见她手里还有一个,便说:“还有一个呢?” 宁怡晃了晃手里的苹果,说:“这个不能给你,姐姐说这个是给我的,略略略……”说完,还做了一个鬼脸,然后一蹦一跳的跑了。 轩辕仙回到大殿内,冰陨冰婉正在等她,脸色十分焦急。 “师姐,发生什么事了?” 冰陨:“仙仙,大事不好,天尺城泓易一行人在千奇花谷外的四岭镇上二十余人全部被杀,尸体都被一把火烧成了焦炭。” “这事我也有所耳闻。”无尘从后堂走出,一边还在吃着苹果。 轩辕仙见了,眼角笑意浮现。 冰陨问道:“无尘公子,依你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无尘坐在椅子上,才开口说:“此事不慌,虽然有危机,但却不够险。” 冰陨怔了怔,思索了片刻,还是不得其解,接着问道:“还请无尘公子明示。” 无尘笑道:“天尺城泓易一行人是倾城阁下得毒手么?” 冰陨道:“当然不是。” 无尘:“既是如此,那事情更明了。” “……” 此时,南宫思量和凡士林正从外走进来,南宫思量道:“泓易师叔的事,想必你们已经知晓了吧?” 轩辕仙点了点头,南宫思量又问道:“无尘兄已经痊愈?想不到如此神速,尽管痊愈也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无尘又咬了一口苹果,细嚼了半刻,才回道:“小花可能有所误会,我重伤未愈,寒潭之气只能压制,无法根除,需另寻治疗之法,我在来此跟各位辞行的。” 南宫思量道:“也好,此番我泓易师叔招歹人毒手,我师父姜太一可能会亲自前来,只是到时候定然会连累轩辕仙子,以及倾城阁,无尘兄早离去最好不过。” 无尘道:“既然大家都说完了,轩辕掌门,凡兄…… ,诸位,他日再见。”说完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向外走去。 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说:“冰陨姑娘,请过来一下,在下有几句话相告。”冰陨上前,无尘说完便离去了。 南宫思量见他说完真的走了,急忙道:“无尘兄无尘兄……” 无尘头也不回摆了摆手,道:“不用送了……” 南宫思量小声对凡士林说:“这小子竟然真的走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从不做无关紧要之事,更非贪图美色之人,看他对白仙子态度,其中定然有所缘由,从江心岛奔波至此,他怎么会这般就此离去。” 凡士林望着无尘的背影,喃喃道:“苹果而已,有这么好吃么?”凡士林并未认真听南宫思量的话。 南宫思量转头看向轩辕仙和冰陨冰婉,只见她们神色泰然,没有丝毫的忧虑之色。 南宫思量:“难道,这小子已经有法子化解天尺城的事?” 冰陨微笑点了点头,她看向轩辕仙,似乎在等她开口。 轩辕仙没有犹豫,说道:“无尘公子说了,就算姜太一亲自前来,也不会把倾城阁怎么样,最多是把南宫公子抓回去,关进小黑屋。如果不是他亲自前来,别人的话顾虑更多。” 南宫思量问道:“何解之?” 轩辕仙又说:“天尺城的人并非遭我倾城阁毒手,而姜太一身为一城之主,智谋皆非一般人等,他虽十分愤怒,但因为我的身份,必然会小心行事,且又是龙帝的人,会更加顾忌,在没有查清事实真相,定不敢有所冒犯。而南宫公子因为事由你而起,姜太一一旦前来,你定然会主动承担所有责任,无尘公子的原话如此。” 南宫思量骇然,果然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这个人精,智近乎妖。” 轩辕仙偷笑道:“南宫公子,无尘公子还嘱咐我说,一定不能告诉你,最好让姜太一把你抓回去,免得让许多无辜少女遭殃,倾城阁也能平安化解此危机。” 南宫思量一拍桌子,骂道:“这小子欺人太甚。轩辕掌门,虽然如此,在下也不完全放心,这样好了,我先去外面周遭的城镇查探,以保万无一失。” 凡士林这下完全明白了,心里由衷的佩服,说道:“此人真是可怕,若是敌人该如何应付?仙仙,我陪思量兄去外面查探,思量兄,等等……” 冰陨远远的还能听见凡士林问南宫思量,你刚刚说缘由是什么呢? 轩辕仙望着冰陨,问道:“师姐,无尘公子跟你说了什么?” 冰陨笑着说:“无尘公子说,你定然一见面就会将事情和盘托出。” 轩辕仙嘴角浮起笑意,心道:“果然还是逃不过你的眼睛,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冰陨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又说:“他们还真是急性子,说走就走。” 北城内,在沐小泉的安排下,众人住到了一座安静的小院内,小院古朴干净整洁,环境清幽,树木花草十分茂密,落成想必已有多个年头。 房间内,一尘不染,该是经常有人在打扫,屋内所有家具全是百年红木,散发出一股清香,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一大清早就有两个人送来精致的早点,颜子玉闻着香味便醒了。 一好配好一部分药准备外出,眉头间正在犹豫,看着颜子玉狼吞虎咽的神情,便说:“子玉,姐姐交给你一个任务呢。” 颜子玉一听,想必没什么好事,嘴里的还未来得及咽下去,立马说:“我可以不接受吗?” 一好:“不可以。” 一好临时把煎药的事安排给了颜子玉,虽然她不懂,但是一好叮嘱再三,药炉内火不能熄,直至沸腾便可,便匆匆离去了。 沐小泉随一好一起,也跟着出去了。 颜子心则是依照一好所言,寸步未离的守在床前,若病人脉搏变缓,则以内力接续,方可保暂时无忧。 后院内,颜子玉看着比头还大的药罐子,底下的燃烧的火焰并不旺,药罐里的水也是温的,不知道何时才能将药煎好,让她守着对她的性格着实是一种折磨。 突然,上方一只鸟儿飞过,紧接着一道人影飞驰而来,鸟儿被那人抓住,落在围墙之上。 男子摸了一下鸟儿娇小的头,别过脸道:“咦?这个院落一直没人住,今日怎么会有响动。” 颜子玉没有开口,只是盯着那一人一鸟,男子很年轻,面如冠玉,眼睛上蒙着一条白布,正对着药炉。 颜子玉内心道:“这人竟有这么好的听力?” 那男子道:“姑娘,打扰了,在下这里先行道歉,自家鸟儿不听话,每次都让我好找,” 颜子玉一愣:“你你...,眼睛不是蒙着的么?怎么看见我的?” 男子笑道:“世界万物不一定要用眼睛去看,也可以用心去听。姑娘身上的一缕清香,确是独一无二。” 颜子玉眯起眼睛,道:“这位公子果然厉害,小女子佩服。” 说话间,却是想着怎么捉弄他一番,她突然瞧见院墙上那浮空的瓦片,心里有了计较。 颜子玉捡起地上一块石头便掷了过去,男子似乎对此间很熟,脚顺势往里面一收,哪知那块瓦片是虚浮半空,他这一踩顿时失去重心,便掉了下去。 “砰...”的一声,从墙院外传来。 “坏了,不会真的把人摔死了吧?”颜子玉急忙出去查看。 只见男子倒地,一动也不动。 “完了,完了,公子您没事吧?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的,你可不能死啊。” 颜子玉用力扶起男子,“公子,您没事吧?”小鸟儿也在一旁,轻轻啄着男子的手。 男子缓缓醒来,说道:“我自小体弱,现又患有眼疾,目不视物,奈何苍天不仁,今恐怕是不行了,在下也不怪姑娘,只怪自己命薄,只是有一心愿未了。” 颜子玉吓傻了,她没想到变成这般地步,咽呜着道:“公子你会没事的,一好姐姐是医仙,就是死人她也能救活,你再撑一会,她马上就回来了。” “医仙?”听到此处,男子神情一动。又听见有动静,想必是有人来了。 话也未及说完,男子忽地一跃而起,又站在了原来的位置。 地上的小鸟蹦蹦跳跳,显得十分开心。 颜子玉一见,气急:“你这个混蛋,竟然骗我,你给我下来。” 说着,便向鸟儿扑去,鸟儿扑簌着翅膀躲开,还在她周围转了一圈,才落到了男子的肩膀之上。 男子面向她道:“知更你怎么也学起人家小姑娘这么顽皮了,回去不给你晚饭吃。”说完,鸟儿把头扭向一边,似乎生气了。 “我不下来,小姑娘,你上来。” 颜子玉嘴角抽搐,骂道:“你...你等着,我这就上去。”说着向上跳了几下,都只跳了几寸,男子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见男子嘴角的嘲笑,颜子玉更怒了。 “你不要笑,我这就上去了,竟敢骗我,我上去了就要你好看。” 那男子道:“姑娘,我说的都是实话,并且也没骗你,是你先捉弄我的,现在我们两清了。” 颜子玉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一好和沐小泉回来了,再回头看时,男子已经不见踪影。 一好看见颜子玉花了的脸,笑道:“是谁胆敢欺负我们的小玉呀?” 颜子玉低着头,内心道:“臭小子,我跟你没完。” 然后笑脸迎了上去,说道:“没事,就是刚刚扭到脚了,好像有一股烧糊的味道,你们闻到了没?” 看着一好的脸色黑了下去,颜子玉转身就往屋内跑去。 一好见沐小泉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神情若有所思,想必已然知道了些什么。 回到院内,颜子玉正端着一碗糊了的药送到房间去,刚走进去,便听见颜子心说:“子玉,是不是又顽皮了?踢到铁板了?” 颜子心把药往桌子上一扔,娇喝道:“坏哥哥,既然知道你竟然不帮我,我还是不是你妹妹了?” 颜子心显得很疲惫,说:“来人并无杀气,非滋事挑衅之人,定是你先捉弄了人家。” “哼!哥哥总会帮着外人。”颜子玉别过脸去,也不理他。 一好走了进来,看着两人,定知又是颜子玉闹脾气了。 “子玉,你哥从昨晚一直守着病人到现在,已经很累了。子心你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那就有劳一好姑娘了。”言罢,便离去了。 第五十七章 帝剑轩辕 风家,家主风震华,凭借一手越风剑法,在而立之年突然大放异彩,跻身于江湖十大剑客之列。 但是,很多人都不太了解他为何能突然崛起,声名显赫,然后又悄然隐退,不问江湖世事,偏安北城一隅。 此刻风家,一个中年男子正坐于大堂内,男子国字脸,浓眉大眼,看上去不怒而威,正怒视屋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一个眼睛蒙着一条白布的少年走了进来,只见他如履平地的跨过门槛,走下台阶,一边走着还一边趣逗着他手里的小鸟。 当他走过中年男人的身边时,就像那里原本就没有人一样,径直向后院走去,刚走过去时,便听见中年男人喝道:“站住,你这个不孝子,整日游手好闲,荒废家业,不学无术,这个家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男子嘴角一笑,仰起头,想了一下,回道:“脸?风家还有吗?您贵为江湖上闻名的十大剑客之一,越风剑法的传人,声名显赫,但是却连故交都不敢出手相救,这样的剑不拿也罢,风家早就颜面尽失了,哈哈哈……” 男子疯笑着走了,他的笑声里充满了悔恨和不甘。 中年男人气急:“你……你,咳咳…”急火攻心,连后面的话都没说出来。 “老爷,您这又是何必呢?都这么多年了,您就不要逼少爷了,让他去吧!”老管家走了进来,拍了拍中年男人的后背。 中年男人舒了口气,说道:“老丁,你说我当年真的做错了吗?” 老管家面露难色,叹了口气道:“霸剑林虎,武功卓绝,心狠手辣,更是瑕眦必报的人,以老爷当年的实力,与之抗衡实属不智,若败则后果不堪设想。况且他还是金陵城防务总兵,东龙帝国背景深厚……” 中年男人摆了摆手,打断了管家的话,“别说了,下去吧!” 老管家一脸担忧之色:“老爷您……” 风少安走到后院,在凉亭内倒满了一杯酒,走到亭外,指间轻轻一弹,酒杯翻转而上,酒水尽洒,酒杯还在往上翻腾。 风少安望着漫天酒水,右手一出,从袖子里滑出一把短剑,一道剑气扑簌而上,就像拉满弓弦的剑,激射而出,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几十道剑气不断冲击漫天的酒水,最后粉碎了酒杯。 酒水落地,变成了丝丝线条,最后融入了地上,形成了一朵花。 酒杯的瓷粉缓缓落下,不偏不倚,正落在了那一朵水花的每一片花瓣之上,它变的洁白无瑕,出淤泥而不染。 “白荷?”远处,风震华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内心十分震惊。 风少安刚刚露的那一手,他内心评估了一下,他做不到。 原本以为,自从那件事以后,风少安早已经自暴自弃,可如今看来,很多事情并非表面看上去那样。 “哎!”风震华叹了口气,“是我有愧于白家……” 远处,那朵白荷花静静躺在地上,风也停了,它似乎在笑。 无尘离开千奇花谷后,便来到了四岭镇,在泓易一行人被杀之地,仔细探查了许久。 大火吞噬了一切,许多痕迹都已经消失了。地上有很多脚印,杂乱无章。 “鬼……”一道声音传来,颤抖的声音似乎充满了极度的恐惧。 无尘循音望去,已经烧毁漆黑的墙角之下,有一个老乞丐正蜷缩在那里。 “业火鬼,焚烧尽世间一切,哈哈……哈,谁都跑不了跑不了。”老乞丐突然癫狂起来,向着无尘扑了过来。 无尘微微一闪,便避开了,老乞丐扑倒了地上,整个身体都扑进了木炭里。 “鬼?”无尘是不信的。 突然,一张网在空中撒开,向着无尘而来。 无尘望着突然出现的网,直到网快到头顶之时,才轻轻一指,几道指气便将网撕裂。 无尘转头望着十来个捕快,显然他们是把他当成凶手了。 “大大…胆贼人,还不快束手就擒。”他们只大声呼喊,却不敢上前。 显然,无尘刚刚那一手,已经把他们吓住了。 “怎么回事?”一个领头模样的人从后面走了过来,看了看地上的网,以及纹丝未动的无尘。 随即挥手就向近着的几人打了过去,边打边骂:“一群蠢货,你们见哪个疑犯会光天化日之下,回到自己的谋杀现场?还这么稳如泰山的?” 无尘望着比自己大不上几岁的捕头,年纪轻轻,就能带领着这么多人,必然是有着许多过人之处,否则这捕头也轮不到他。 无尘疑惑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朝廷定会安排专人前来处理这事。” 那捕头道:“让无尘公子见笑了,朝廷的确已经派人前来,只是尚未到此,上头给的压力太大,兄弟们也实属无奈,有冒犯之处,还请无尘公子海涵。” 无尘道:“你认得我?” 捕头道:“我虽非江湖之人,无尘公子的大名还是有所耳闻的,特别是最近。” 无尘走近,问道:“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无尘公子客气了,像我们这样芝麻大点的职位,何谈大人?在下方有路。” “方捕头,死者皆为江湖中人,多半是大奸大恶之人,可得小心行事。” 方有路恭敬道:“多谢无尘公子提点,不胜感激。” “对了方捕头,所谓江湖事江湖了,不知道这次朝廷会派谁前来?莫不是还如以往?” 方有路听了有些惭愧,无尘说的以往,朝廷基本不理会江湖中人的私斗,都是下派官员前来走个过场,便收官了。 方有路道:“你们仔细再查找一遍,看能否发现什么线索。无尘公子,借一步说话。” 两人慢慢走出案发现场,镇上的居民因为此事,大多数闭门不出,街道上显得格外冷清。 方有路道:“不知道无尘公子有没有听说过轩辕一?” “轩辕一?” 方有路看着无尘的神情,似乎他并不太了解。 “据县令透露的消息,此次前来的人便是他,十三皇子轩辕一。” 无尘道:“就是那个有着东龙帝国武学天才称号的轩辕一?有趣,帝国看来是要下定决心介入江湖纷争了,差点忘了本来死的就是朝廷中人。” 方有路道:“因为来的是十三皇子,县令大人正在准备为他接风呢!这里倒是一次未曾前来。无尘公子就此别过,鄙人还有要事在身。” 无尘道:“稍等,这有叶子一枚,可去金陵换你一个请求。” 方有路还未反应过来,无尘已经不见了。 无尘沿着街道走着,准备去小镇那唯一的渡口,他想找个人问问路,可是一路上也不见几个人,见到的人看着生面孔也是立马就跑了。 不多时,看见一个美少年骑着一匹马缓缓走了进来。少年衣衫华贵,马儿高大俊美。只是,人和马都很困乏。 少年在马儿眯着眼,似乎已经睡熟。马儿喘着粗气,哒哒的往前走。 “这样一个小镇,怎么会出现这样的贵人?”无尘正想着。 “叮……”的一声,一把剑从天而降,稳稳的插入了地上的石板,拦住了无尘的去路,而地上的石板像豆腐一样,虽然被插穿,但没有丝毫的裂痕。 可见此剑的锋利,和使用者对力量的把控,如今江湖上能做到此的人也不多。 “日月星辰,山川草木?”无尘望着这把古黄色的剑,一面刻着日月星辰,一面刻着山川草木。 无尘:“帝剑轩辕。” 少年睁开了眼,道:“额……阁下好眼力。” 无尘道:“过奖,不知兄台为何拦住在下去路?” 少年笑道:“无尘公子,闻名不如一见,既然遇见了就是缘分,你瞧,就连它都压抑不住了。”少年指了指轩辕剑。 无尘一脸黑线,心道:“怎么又是凡士林那样的武痴。”无尘开始四下张望起来。 “兄台谬赞了,徒有虚名而已。十三皇子,您是怎么从帝都一日内到达此处的?几千里的路程。” 少年内心一惊,鼓掌道:“无尘公子果然厉害,单凭一把剑就能断定我是十三。我能这么快当然离不开它了。” 无尘认真看了看,“这是大宛马?怪不得如此神速。” 轩辕一道:“无尘公子见识非凡,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我还知道你四处张望,是怯战了,准备逃跑。” 无尘内心骂道:“这小子,果然眼光毒辣。” 无尘道:“十三皇子身份尊贵,万一有点闪失,小的可担待不起啊。” 轩辕一道:“出了宫廷,我就是江湖人中的一员。来吧!你重伤未愈,我连夜奔波体力不足三成,这是一场很公平的决斗。” 无尘笑道:“我可不想成为帝国公敌,冒犯了您,龙帝还不得亲自前来。” 轩辕一收起顽劣的语气:“你,看不起我?打个架还请家长?”轩辕一的杀意散发。 无尘暗道不好,“既然如此,那得罪了。” 轩辕一注视着无尘,他能感觉到无尘气势暴涨,突然漫天指气袭来,他急忙召回轩辕剑,哪知这指气一触即溃。 他反应过来时,原地哪里还有无尘的影子。 无尘正快速跑着,却皱起了眉头,不管他怎么跑,轩辕一的气息始终跟在后。 无尘无奈之际,只能沿着街道小巷走,希望能借街角的岔路把他甩开,跑了一会无尘发现前面的房屋逐渐减少,地势变得平坦起来。 再往前,只见渡口已在前面。 青衣飘飘,秀发纷飞,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岸边。 南宫思量看着慌乱的无尘,戏谑道:“无尘兄?何时变得如此慌乱了?” 无尘也不理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只见渡口边只有一艘小船,来不及细思,无尘已然跳了上去。 无尘喊道:“船家快开船。” 躺在船上的船家把盖在头上斗笠拿起,说道:“公子抱歉,船已经被包下了,还请公子另寻。” 无尘扔下两片金叶子,冷声道:“快开船。” 船家见无尘出手阔绰,以为他是想坐地起价,立即道:“公子,这不是钱的问题……” 船舱内传出来一个女声:“罢了,王伯开船吧!” 无尘一听,这个声音很熟悉,却想不起来了。 无尘一礼,说道:“抱歉,没想到是真有客人,是在下唐突了。” 王伯挥了挥手,“无妨无妨……” 岸边,轩辕一已经追到了,但船已经驶离岸边几十丈,“无尘公子,江湖上有句话叫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无尘笑道:“在下定当恭候十三皇子的到来。飞花公子,不知在此何干呀?” 轩辕一转头看着南宫思量,眼睛里充满了疑惑:“飞花公子?武林四公子之一?” 南宫思量看着少年的眼神光芒闪烁,一股危险的气息从心中升起,不由自主的辩解,“飞花公子?是谁?在哪里……” 一边说一边做寻找的模样,四处观望,脚步飞快。 轩辕一也不听他狡辩,说道:“跑了个无尘公子,现有个飞花公子也不错,看剑吧!” 南宫思量此刻明白了无尘为什么跑的那么狼狈,骂道:“无尘,你个王八蛋。” 南宫思量没想到,就这样被十三皇子轩辕一追了一天一夜,从千奇花谷跑到了南理地界,直到他再也无力追赶。 待凡士林回来时,还以为南宫思量有事已经先行离去了。 “此人杀心极重,跟他交手,要是一个不小心,定然死于他的手下。况且,既然他初入江湖,最好是拿一些所谓的名人来试剑,先打出东龙帝国第一武学天才的名号。” 第五十八章 湖畔伊人 无尘一脸笑意的看着轩辕一追逐南宫思量而去,一个执着,一个能跑,不知道会在何地落脚,起码在江陵地界是看不到他们了。 一想到南宫思量落魄的样子,他就不由得从心发笑。他俩从在江湖上会面的一次起,就是互看不顺眼。 船内,一个女声响起:“无尘公子,还请进来一叙。” 无尘道:“先谢过姑娘救急,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无尘走进舱内,并无一人,便走向船头,刚抬眼就看见了一个紫衣背影,坐在一张小桌前。 无尘道:“这位姑娘,给在下一股好生熟悉的感觉。” 女子转身看向无尘,那瑰丽无双的容颜,仅仅一瞬,无尘就迷失了自我,大脑里全是她的身影。 紫色的异瞳,似乎能摄人心魄。让人沉沦,并且迷失。 “咳咳……”女子轻轻咳嗽了两声。 无尘清醒了过来,感到一阵后怕,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中招,眼前的女子绝不简单。 “真是有幸能与姑娘有一面之缘,而今上天眷顾竟又再次遇见,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女子道:“无尘公子请入坐,小女花非姒。” 无尘一听,立马赞道:“花非姒?花非花,雾非雾,花里有雾,雾里看花,果然好名字。” 无尘望着桌上的小菜,十分精致,还有一壶小酒,另外却有一副空着的筷碗。 花非姒笑道:“无尘公子见笑了,乡野粗名上不了大雅之堂。” 看着无尘眼睛里的疑惑,花非姒又说:“小女原本在等人,无奈无尘公子很急,就只能先载无尘公子一程了。” 无尘立即道歉:“在下十分抱歉,竟然打搅了花姑娘的相约。” 花非姒道:“无尘公子不必多虑,小女赴约已等候多时,对方怕是已不会前来了。” 说完,花非姒叹了口气,显得很没落。 但就是那一举手投足间,不经意的动作,便可以吸引无数人的眼光。 无尘望着江面,不再看向花非姒。 “姑娘不必多心,或许是因为要事耽误了,所以才失约。” 花非姒低下头,柔声道:“罢了,不知道无尘公子与小女说话为何看向江面?莫不是因为小女容貌丑陋?” “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恐多看一眼便会陷入姑娘的美中,无法自拔。” 花非姒轻笑道:“无尘公子还是喜欢说笑,好看的皮囊比比皆是。不说这个了,小女自酿一坛酒名为伊人泪,不知道无尘公子可否有兴趣一尝?” 无尘:“求之不得。” 花非姒刚打开酒坛的封布,一股清香瞬间四散而开,无尘觉得顿时神清气爽,心境澄明。 无尘道:“果然好酒,这酒香,就连金陵的醉三秋都比不上。” 无尘端起酒杯,扑面的香气更浓了。 “似乎,闻到这香味就能让人醉了。” 花非姒笑而不语,无尘正准备喝时,花非姒却拦住了他,说:“公子可想好了,此酒一旦饮下,说不定哪天连自己最爱之人都会忘却。” 无尘愣了一下,喃喃道:“最爱之人吗?”花非姒仔细看着无尘的变化。 他停顿了片刻,说:“果真如此,那最好先忘掉我自己是谁。” 花非姒笑道:“无尘公子豁达,非寻常之人可比。” 无尘端起酒杯,舌间轻点,清冽如山泉,心头涌上一丝兴奋,香甜中略带一点辣,入喉润,入胃暖,喝完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半晌,无尘才回过神来,喝完感觉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花非姒笑意盈盈,“公子,感觉如何?” “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怕就是如此了。”说完,就倒在了桌上。 不多时,无尘醒来,身上多披了一件衣物,江面上一片白茫茫,雾很浓。 无尘四下望去,不见花非姒踪影,原来船已靠岸,但并非渡口,而是一片荒野之地。 “王伯……” 无尘试探性的叫了一下,也没有人应答。船被前面的一块礁石挡住,停在了此处。 无尘望着江上,此处地势开阔,江水缓流,大雾氤氲,岸边丛林密布,想来船是顺水而行,应该是到沧州地界了。 无尘拿起船桨,用力一推,船离开了礁石,船身歪歪扭扭,根本无法控制方向,还好江水顺流,不多时,便将船冲正了。 北城内,沐小泉站在二楼窗前,一好正在准备药材分类,然后按量装进药罐,一些研磨成成粉。 沐小泉道:“小姐,外面多了一些闲人,可能有变,要小心。” 一好停下手里的活,说道:“好,小泉也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我可不想你们任何一个人受伤,当然你们家公子才是最不省心的那个。” 沐小泉偷笑道:“谢谢小姐。”刚说完,沐小泉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一好连忙起身走到窗边,只见沐小泉已经追着两个人远去,“你们五个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一好带着准备好了的药,来到房间内,凤古道已经醒来。 “承蒙医仙姑娘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一好回道:“白使也曾有相救之恩,举手之劳,无需挂怀。” 一好换好了药,走到屋外,眉头紧锁走下台阶,一不小心就踩空了。 颜子心一见,急忙闪身过去,扶住了她。 “一好姑娘,怎么了?是凤大哥的状况有变化吗?。” 一好站稳身子,说道:“伤势过重,目前只是用药控制住了。他身上伤痕遍布,需要靠灵药补养,方能快速恢复。” 颜子心道:“莫非一好姑娘忧虑的是这味灵药?” 一好轻轻点了点头:“是的,原本这味药材在北城并不稀有,平常百姓在江边采摘,然后集市上换钱,价格倒也不贵。后来北城县官发现此药乃北城境内独有,便插手控制,导致现在这味药材有钱也买不到。” 颜子心怒道:“简直岂有此理,一好姑娘那该如何是好?” 一好道:“此事说难也不难,就请子心随我去一趟县衙吧!” “愿听一好姑娘差遣。” 一好笑道:“子心也会贫了。” 不知道何时,颜子玉已经在两人身后了,“我要去,我也要去,中原的县衙是什么样子,我也想去看看。” 第五十九章 寻仙秘闻 不知道何时,颜子玉已经在两人身后了,“我要去,我也要去,中原的县衙是什么样子,我也想去看看。” 颜子心道:“子玉别闹,我们不是去玩的。现在我们都走了,就剩风大哥一人在此,你得要照看好他,免得出什么意外。” 一好也道:“子心说的对,小玉要照顾好白使,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当知恩图报。” 颜子玉可怜兮兮的说道:“那好吧!你们要快点回来喔。” 两人走后,颜子玉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一好吩咐的事,虽然做的不是很好,但是还是完成了。 突然,她的目光看向了凤古道的房间。她不知为何颜子心与凤古道那般亲切,也不知一好说的他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这回事。 颜子玉来到了凤古道的房间,凤古道正闭目躺在床上,也不知睡着了还是没睡。 她看着凤古道的脸,仔细端详了一会,不由自主的说道:“好英俊的大哥哥。” “承蒙抬爱,在下愧不敢当。” “啊……,吓我一跳,你你…没睡着呀?”。颜子玉不停的拍着胸口,吓得不轻,脸上也有点发烫,毕竟也这么近距离看过哪个男子的脸。 凤古道说:“在下并未睡着,只是在用独门的内功疗伤,吓到姑娘还请见谅。” 颜子玉尴尬的笑道:“不碍事不碍事,就这怎么可能吓到本小姐呢!” “哈哈哈哈……” 颜子玉正准备逃离此地,脚又踢到了床边一物,疼的她立马就抱起了脚,在原地跳了三圈。 “这这是剑吗?怎么这么重?”颜子玉抱怨说道。 只听见凤古道说:“此剑名为借君重四十九斤,天外陨铁所铸,削铁如泥,可与五神兵争锋。” “哇哦,这么厉害的吗?我来看看。”颜子心用了好大的劲,才拔出两寸的距离,只见剑身晶莹剔透,比珠宝还要美上三分,剑刃更是薄如蝉翼,仿佛天底下没什么东西是它切不开的。 除了剑身的别致,颜子玉没看出什么不同,说道:“好像也没什么特别,这么重不会影响你出招的速度吗?” 凤古道说:“小姑娘非习武之人,自然是不懂的。” “哼,敢轻看本姑娘,我这就把它拔出来”。颜子玉再一次拔剑,把双手双脚都用上了,姿势极其不雅。 突然,颜子玉只觉得借君变得很轻,一下子就拔了出来,而且刚拔出来就脱手飞了出去,插在了门上,剑刃直直的横在一个人的脖子前。 血,缓缓流了出来,借君擦破了两人脖子的皮。“借借……君?白…白……使大人?” “滚!”凤古道只说了一个字。 “多谢白使大人手下留情。”两人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外面似乎还有几人,慌不择路间,撞翻了好多东西,一阵叮咚声响起。 这下颜子玉傻了,刚刚那瞬间出招,她的脑袋里现在还没缓过来,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你也太厉害了,比爹爹娘亲都还厉害。”多一分两人一剑破喉,少一分可能达不到威慑的效果。 凤古道说:“在下岂敢与寒雪飘零相提并论,小姑娘谬赞了,武林中的两座孤峰,许多人一生穷极一生也达不到他们现在的高度。” 颜子玉坐到了床脚之下,双手抱着膝盖,说道:“他们有那么厉害吗?可以给我讲讲中原武林最厉害的是谁吗?” 凤古道顿了顿,说:“中原武林已知最厉害的武功应该是昆仑剑派已经失传的轮回剑诀,现今据我所知单论武学造诣,当首推凡羽兰心,寒雪飘零,四位前辈,同时还有云庭宫主。” “再次,应当是各位武林七大派的掌门级人物。” 颜子玉扭头问道:“大哥哥这么厉害,怎么没有你呢?” 凤古道:“一个剑客而已,怎么能与他们相提并论。”颜子玉不知道的是,凤古道乃是江湖上十大剑客之首,江湖之人尊称剑圣,他对剑的领悟,已经达到了另一个高度。 颜子玉想了想,问:“对了,还有没有什么神兵利器?” “据传昆仑剑派天玄祖师,曾经拥有一柄剑名为寻仙,那是一把上天掉落的仙器……,居江湖所有神兵之首。” “第二则是帝国帝剑轩辕剑,同时并列的还有离火王朝的炎神刀。第三则是欧冶子打造的五神兵,古荒,天一,真灵,心月芒,影……” 北城外,一队人兵马正快速向着城内而去。为首的是一辆豪华宽敞的马车,上面插着一面军旗,写着林字。 马车横冲直撞,伤了不少行人,也撞翻了不少平民百姓的货物,可是谁也不敢有怨言,因为那是林家的马车。 望亭楼三楼,一个男子正望向窗外,虽然他眼睛蒙着白布,但似乎并不影响他。 风少安:“果然,还是来了,每年如此。”说完,嘴角一笑,仿佛遇到了什么十分开心的事。 颜子心随着一好来到县衙,县衙大门敞开,并无人站岗。 两人走了进去,立即有人上前而来。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竟敢私闯县衙。” 颜子心定睛一看,来人身体瘦弱,挺面熟。 那人一见是一好,忙躬身道:“原来是医仙小姐,不知前来所为何事?” 一好:“不知县令大人是否在内?小女有要事相商。” 瘦官差面露难色,说:“医仙小姐是公事还是私事?” 一好道:“私事,一点微不足道的私事。”说着,偷偷塞给了他一锭银子。 瘦官差收了银两,却还是面色苦恼,“大人从不徇私枉法,所有公事以外的事,概不见客。” 颜子心一旁插话道:“这位大人可真是清廉如水,真是百姓之福。” 一好却不以为然,对他说了一句“子心是忘了我们为什么来此处了?” 便又对瘦官差说:“你给他看了这个,他一定会见我的。” 瘦官差接过一好的物件,是一枚金牡丹叶子,瘦官差手一哆嗦,差点就掉在了地上。 “小…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小姐见谅,小的立即去禀报。” 颜子心终于想明白了,之所以不见客只是做个样子,真正的私事定然是特殊引见。 “不过是无尘兄常用的金牡丹叶子而已,他怎么会那么激动。” 颜子心不解,一好笑道:“子心日后自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