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盗墓江湖》 第1章 世界上只有一种病 “滚，滚，滚，我们家没你这么寒酸的亲戚，自个儿得了病，就该找地儿把自己埋了。甭说啥亲戚不亲戚的，情分能值几个钱？” “滚远点，别他妈死在我们家门口，过大年的，真他娘的晦气。” 哗啦。 一盆凉水当头浇在我的脸上。 我打了个哆嗦，浑身湿透，如同落汤鸡，一月的寒风吹在我的身上，但身子再冷，也没有我的心凉，凉的刺骨。 眼前骂骂咧咧的中年妇女，是我的三舅母，实打实的亲戚。 头两年我爹还在的时候， 我家出入有豪车，房子，车子，票子，应有尽有，走到哪都是人上人，三舅母逢年过节就会拎着大包小包的登门，然后又拎着大包小包的离开，那时候，三舅母笑容亲切，快要把我疼到了骨子里。 却没想到， 当我爹一年前出门死于意外，而我妈确诊了重病。 为了治病，我不得不散尽了家财，变卖了家产，走投无路不得已的求上门的时候，竟然会是这样一种结果。 “娃子，听妈的，咱不治了。” 我妈瘦成了皮包骨头，她伸出枯瘦的手摸着我的脸，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但我怎么可能答应。 她是我亲妈啊，我爹没了，我的亲人就剩下她一个，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得救她，但是，我刚刚高中毕业，为了凑齐前期的治疗费用。 房子卖了，车子没了，兜里比脸上还干净。 于是，我只能硬挺着，白天去工地上抗砖头当苦力，晚上去餐厅刷盘子，一天时间，我大半都用在挣钱的路上。 但可惜， 面对堪称天文数字的医疗费用，任凭我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那个窟窿就好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压的我抬不起头来。 一天晚上，我从工头儿支了点钱，去市场买了肉，买了酒，打算给我妈做顿好的，今天是她的生日 自打生病以来，我就背着我妈到处求医，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而今天，我打算让我妈开心开心。 当时我住着的地方，是城中村里的大通铺，就是一间几十平米的房间被房东隔成了十几个小单间儿，每个单间两三平米，勉强能摆得下一场床铺。 而之所以选这个，因为便宜，而且能日租。 一天的房钱是十块钱。 可当我满心欢喜的回到廉租房，却发现楼下挤着不少人正朝着楼上看热闹，人很多，警察都来了，警车上的警灯一闪一闪的，耀的我有点眼晕。 我不明所以，但没多理会。 现在我重债在身，哪里有功夫去看别人家的热闹？ 只是刚挤进人群，地中海房东就张牙舞爪的朝着我扑过来，拳头近乎疯狂的在我脸上捶打，尖叫声传出十里。 “狗日的小崽子，当初老子就不该看你们娘俩可怜，收留你，可你要死咋不死远点？” “我的房子啊，我的票子啊，你他妈两眼一瞪不管不顾，你陪我，这钱你陪我？狗日的，狗日的……” 房东红了眼，撕扯着我的脸。 而这话听在我耳朵里，我脑子嗡的一下就炸开了，手中的商品袋掉了都不知道。 我娘自杀了？ 我疯魔了一般就朝屋里冲，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而等到我真在通铺外，便见到我娘身子已经僵硬，干瘦如同骷髅是的脸上写满了如释重负的解脱。 我妈他服毒了， 毒药是百草枯。 别说已经死透了，就算是还有一口气，吃了百草枯也根本救不回来。为了能一击致命，我娘下了大分量。 我没哭，因为我忘记了怎么哭。 只觉得身子木木的，如同丢了魂儿一般任凭警察拉着，写笔录，收尸骸，然后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钱，才凑够了我娘的火花费用。 等到第二天我捧着我娘的骨灰从火葬场出来，太阳大的厉害，我孤苦伶仃的站在火葬场门口抬头看着阳光，只觉得无比刺眼。 我妈走了，留给了我一封遗书。 字儿很简单，三两句话，上头的意思更明白，说她啊，这辈子已经过的够够的了，不想在继续在阳间受苦，就是苦了我。 而后，还有一个电话号码。 我妈说，这是我爸生前一个朋友的，让我去找他，他会给我一口饭吃，让我发财。 我没回廉租房，把我妈的骨灰寄存了之后，就拨通了上头的号码。 我面无表情的把事情说了一通， 对方叫我在本地住一晚上，然后就挂断了电话，我洗了澡睡了一觉，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就见到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外看着我。 他四十多岁，面容精瘦，瞎了一只眼。 “陈六子，你的事儿，我知道了，看在你爹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口饭吃，甚至能让你发大财。” “但能不能吃得上这碗饭，还得看你自己，东西就别拿了，现在跟我走，你记着，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想的别想。” 瞎眼男人把我从床上拽起来，然后指了指自己。 “我叫董成鹏，别人叫我一只眼，往后，你叫我董叔。” 说完，董叔就带着我坐上了去往关中的火车。 一路上，我没打听董成鹏的来历，他是我爹的朋友，但说实话，我爹干啥的连我这个当儿子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活着的时候，我们家有钱，很有钱。 每次他回来，都会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拿东西，然后掏出几沓厚厚的老人头来递给我妈，让我妈做几顿好的，想买啥买啥。 但那时候，我妈总会把钱甩到一边，然后和我爹大吵一架，闹的不欢而散。 如此反复。 不过我能闻得出来，这个董叔和我爹的味道一样。 土腥味。 我跟着董叔下了火车，我本以为他会带着我一起发财，当时我都想好了，不管董叔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干。 因为我知道，这世界上的病，都好治。 唯有一种却无药可医。 穷病。 可惜，事情没有按我想象的那么发展，董叔把我待到长安，然后走街串巷，最后把我丢在了一家不起眼的古玩店里。 掌柜的是一个矮胖的中年人，也是四十多岁，两人明显是认识，见到董叔过去，胖子连忙迎了过来。 “今儿财神爷登门，是啥风把您给吹来了？这小子是新来的雏儿？” 董叔和胖子寒暄了两句，随即指了指我。 “今儿个起，让他杀锈！” 胖子怔了怔，随即瞪着大眼看着我，惊奇无比。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开口笑。 “有出息。” 第2章 杀锈！ 杀锈是啥， 咋就有出息了？ 我一头雾水，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我也没多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留在了古玩店里成了店里的伙计。 不过和普通的伙计相比， 我一不用在前边跑堂招呼客人，二不用爬上爬下干苦力，胖掌柜唯一交代给我的工作就是杀锈，在后院里，把一些崭新的古玩赝品放进一口气味刺鼻的液体中静置，然后隔几个时辰在捞出来。 我鼻子很灵，知道那液体多半是硫酸。 而杀锈的意思第二天我就明白过来了，所谓杀锈恐怕就是把物件儿用硫酸腐蚀后，然后加工一下，在利用高价放在前堂里卖出去。 简单说，就是作假。 普通人若是不小心干了这个，保不齐第二天就要跑路，但我却没有，安心的呆了下去。因为我现在孑然一身，离了这地儿也没什么好去处。 再一个就是胖掌柜给我的提成不少，杀一个锈，就提成五十块，所以我干的很卖力，每天都有几百块进账，这可比在工地上抗水泥搬砖舒服多了。 而和我一样杀锈的还有四个。 比我来的都早，算是这黑作坊里的老人儿了，最长的一个已经来了三年多时间。每当我们下了工的时候，他们都会在私下里嘀咕，琢磨着刘胖子会把这些作假了的玩意往哪出，毕竟，我们每天的量都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但我却没掺和进去，专心杀锈，专心挣钱。 而在下工的时候，我也会看书，啥书都看，古玩店里，别的不提，奇珍古玩不少，虽然刘胖子铺子里的东西没几样真货，但书籍的内容可不会作假。 而没书看的时候，我也会偷偷的买。 最让我喜欢的就是撼龙经和藏经这两本。 每每我都会在觉得累的时候翻上几页，长年累月下来，眼力见涨。 但很快， 我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因为就在我来到黑作坊的第二个月，先前的那些个学徒都被一个个叫走，再也没有回来。 而不停的有老人走，新人也不断的进来。 我本来是最新的那个，半年过去了，我就成了其中最大的老资格了。 但让我狐疑的是， 这都半年时间了，董叔好像是真把我忘了一样，甭说露脸了，愣是连一个电话没给我打过，真让我在这黑作坊里一直做到死？ “来多久了？” 一天晚上，刘胖子找到我，支走了其他伙计，然后笑眯眯的拍我肩膀。 “掌柜的，半年了。” 我放下古籍，连忙回答道。 “时间过的真快啊，半年时间眨眼就过了，当初你来的时候才一米七吧，现在都长到一米八了，身子骨也结识。” 刘胖子寒暄了两句，也确实是这样，刘胖子虽然干的是鱼目混珠的阴间买卖，但对我们这些学徒却着实不赖。 顿顿有肉，白米饭管够儿，逢年过节的还会加餐，头两年给我妈治病时候落下的营养不良，这小半年过去早就养回来了。 “托掌柜的福，不过掌柜的，您找我有啥事儿？” 我笑着道了声谢，就开口问道。 这刘胖子平日里很少来作坊，属于典型的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类型，这黑灯瞎火的过来，还支走了其他的伙计专门找我，要说没点啥事儿，鬼都不信。 “也没啥事儿，就是你搁在我这儿也半年多了，东西也学了不老少吧，我看你老看那些杂书，里头的东西恐怕没少学吧。” “别这么看着我，我就是随口一说，不过要说有事儿吧，还真有事儿，明天去帮我送一趟货，就在城外，你把东西交给他们回来就成。” “我这实在是掰不开人了。” 刘胖子交代了一句，随即就说出了找我的原因，我一怔，有点费解，但也没多想，我们这些伙计都是他真金白银顾来的，跑个腿的事儿还犯不上大惊小怪。 第二天一早，我就拿着刘胖子交给我的东西朝着城外走。 他再三嘱咐我说，里头的东西别偷看，看了饶不了我，我没说啥，很快就来到了交接的地点，我点了根烟，蹲在约定好的地方等人。 可一连等了半个小时， 愣是连个鬼影子都不见，我临走时候剩的半盒***，都成了烟屁股了。 人不来了？ 我狐疑了一下，准备回去问问掌柜的啥意思。 可没成想，我还没骑上车呢，乌拉一下子，警笛的声音就响起了，然后就从车上下来一堆人，为首的一个警官一脚就踹在了我的腰眼子上，我滚了三圈才停下来。 “你们抓错人了，我没干啥啊，就是来送个东西。” “妈的，抓的就是你这个送东西的。” 警官吐了口吐沫，径直走向我的小电驴上，打开箱子，然后朝着其他人点了点头，就把我带回了所里。 我就是再傻也看出来了。 肯定是东西有问题，被人举报了，我心里火大极了。 我连忙大喊大叫，说我是冤枉的，你们搞错了。 “闭上你的嘴，哪个倒卖文物的被抓的都说自己的冤枉的，老子见得多了。要真是冤枉的，还怕跟我们回去？”对方冷着一张脸，劈头盖脸就给了我一个大嘴巴子。 我在派出所蹲了三天时间。 这三天里，他们变着法的问我，东西是哪来的，到底要给谁。 本来我是想招的来着。 但我却愣是梗着脖子没吐半个字儿。 他们不让我睡觉，不让我吃饭，更不让我喝水，变着法的审问我，好似真把我当成了什么倒卖文物的盗墓贼。 不过第三天的时候，他们还是把我放了出来。 主要是我还不满十八岁，在一个就是他们确实也没啥证据，我被放了出来，拖着疲惫的身子就朝着古玩店走。 我想好好质问一下刘胖子凭啥坑我。 可路刚走了一半，一辆金杯就停在了我的身边，半年都没露过面的董叔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冲我招手。 我愣了一下，抬脚上车。 却见到后排刘胖子正龇牙咧嘴的朝我笑，当时我这火就上来了，也不管是不是在车上，一拳电炮就轮在了刘胖子的眼窝上。 然后就是一通王八拳。 见到这一幕，不止是董叔蒙了，刘胖子也被打蒙了，到处躲。 “曹尼玛的一只眼，你狗日的再不说话，老子就被你这狗日的犊子给打死了。” 刘胖子尖叫。 董叔这才伸手拉了我一下，让我先别发火，等到了地方在跟我解释。 第3章 挂柱 金杯车出了长安城，一路上了高速。 等到停下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国道边上的一家农家乐里，董叔带我下了车，然后叫农家乐的婆姨给我弄了碗面条，等我狼吞虎咽的吃完，他这才递了杯水给我？ “还生气？” 我闷不吭声的喝水，不说话。 “气性别那么大，当初董叔带你来关中，说带你发大财，董叔说话算话。你也别怪老刘，这胖子虽然干的事儿不地道，但做我们这一行，难免都得走这一步。” 董叔笑着看着我，递了根烟过来。 “不过啊，我没看错人啊，那么多雏儿，有资格让我带过来的，也就只有你这一个。半年了啊，你小子确实给董叔长脸。” 一听这话，我都蒙了。 不知道董叔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我能想明白，既然董叔愿意跟我解释，那就不是刘胖子真坑了我一把，估么着有啥其他的算盘。 我连忙问了出来。 而这时候，董叔才跟我解释了起来。 这时候我才明白，原来董叔当初带我来长安把我丢在刘胖子的古玩店里，是为了考验我，为的就是我能撑过被抓住后不吐口，才能决定带我玩。 用他们的话讲， 这叫挂柱。 通俗点讲就是纳投名状，只有我过了这关，董叔才能真告诉我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别气，没啥大不了的，不过这关，没人信的过你。” “你叫我一声董叔，那你就是我侄子，当年我跟你爸合适拜把子的交情，不会坑你。但陈小六，你得想好了，到底干不干我这行。” 我连问到底是哪行啊。 董叔这才高深莫测的指了指地下，告诉我说，他们是干盗墓的。一听这话，我就有点慌了。 “摸金校尉？” 我一怔，我在刘胖子的黑作坊的时候，奇闻古籍没少看，因为这个的影响，所以我对电视剧上那些什么盗墓笔记啊，鬼吹灯啊，云顶天宫啊之类非常感兴趣。 谁知，我这话一说，董叔愣了一下还没开口呢。 噗嗤。 一声轻笑就在门帘子后边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总把头，实在是没忍住，你继续，继续……”一个三十来岁，风韵犹存的女人扭动着腰肢走了出来。 董叔一翻白眼，顿时骂了一句。 这还说个屁啊。 “得了，小六，你记着，我们干盗墓的，顶多就是土夫子，那些电视你少看，摸金校尉都整出来了，别一会开始说什么搬山卸岭了。” “咱们这一行，最多也就分南北派就顶破了大天了。” 董叔站了起来，指着这个女人介绍到。 “她叫韩菲菲，你叫她韩姨就成，他是咱们这一伙里专门买米变现的，不过你最好别跟她沾上什么关系。” 一听这话韩菲菲顿时不乐意了，腰一岔，嘴一撇，瞪眼道。 “总把头，你这话啥意思，啥叫别跟我扯上关系，我能吃了他咋的。”说着，韩菲菲望向我，开口道。 “别听你叔瞎咧咧，叫我韩姐就行，啥姨不姨的，姐也大不了你两岁。往后啊，跟姐混，吃香的喝辣的。” 韩菲菲伸手跟我握了一下。 我连忙伸手，可没成想，这娘们在我掌心抓了一下，我哪经过这个，一张脸唰的就红了，跟猴屁股是的。 “小六，你怕不是还是个真雏儿吧。” 韩菲菲眨巴着眼睛，都亮了。 我抿着嘴不说话，有点反应过来为啥董叔不叫我和她亲近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这老娘们三十多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 她这是馋我身子。 “行了，其他几个呢？都出来认识一下，往后就是一家人了，提前对对路子。”董叔瞪了韩菲菲一眼，随后进屋叫了几个人出来。 除了坑了我一把的刘胖子之外，还有一男一女。 他们分别做了自我介绍。 分别叫韩成栋和刘苗苗，都是这一伙盗墓贼里的老人儿。而通过董叔的解释我也知道了电视剧里演的那些玩意多半都是胡咧咧。 盗墓贼，土夫子，压根就没啥四大派的玩意。 因为地域原因，就分两派，胆大派和胆小派，胆大派指的是长江以北的盗墓北派，胆大心细，手里一把洛阳铲，只要是土里埋的东西，啥都干挖，啥都敢干。 而胆小派则说的是南派。 因为甚少和外人合作，都是父亲带儿子，兄弟带兄弟，一脉相承，非常信不过外人，这才有了胆小派的称呼。 不过手底下的能耐却扎实的很。 很多奇闻诡事大多都是从南派传出来的，北派顶多也就是蹦出来个尸鳖啊，肉粽子啥的，不是啥新鲜事儿。 不过我听不太懂，只能了解个大概。 而董叔董成鹏的这一伙，就是典型的北派代表，组成的固定盗墓团伙。 董叔指点江山，把控全局，是把头，统揽全局的角色，也是支锅的主要负责人，而刘胖子则是负责后勤的，所以我才会落在他手里，后勤也负责培养新人。 至于刚刚见到的韩成栋和刘苗苗，一个则是腿子，专门跑腿连线，一个则是负责土工和望风的。 我有点诧异， 刘苗苗和我差不多大，没想到竟然跟着董叔小十年了。 而最后就是卖米变现的韩菲菲了。 专门把挖出来的东西变成现银，然后大家分赃，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咋样，小六，你给叔个痛快话，到底干不干？” 董叔看着我，问道。 说实话，我挺犹豫的，毕竟造个假，我都被刘胖子坑了一把，在局子里差点丢了半条命回来，而现在要去盗墓，这种事儿，我想想都腿肚子打颤。 要知道，这年月，查的可是挺严的。 一旦被逮到，动辄无期，说不定吃炝子儿都有可能。 董叔这话问出来， 所有人都在看着我。 “挣钱不？” 我咬了咬牙，发狠道。 第4章 小诸侯墓 我可是知道，盗墓是很来钱的。而董叔干这个，那恐怕有着同样土腥味的我爹也曾经是干这个的。 我实在是受够了没钱的苦，一定要搏一搏。 闻声，所有人都笑了。 “小六子，你在我那呆了有半年吧，咋样，一口锈挣五十，这半年多了，你攒了多少钱？够娶媳妇不？” 刚被我胖揍了一顿的刘胖子开口问道。 “五万多吧。” 这半年我的确是拼了命，而且因为包吃包住，除了偶尔买书之外我花钱的地方基本没有，都存了下来。 而这也是我的底气。 “半年挣五万？你小子挺能存啊，那我问你，你知道跟我们干一趟，挣五万要多久不？”刘胖子洋洋得意，我差点没忍住再揍他。 “一眨眼！” “一眨眼就是五万，你刚入行，挣得少，但就算是这样，你一趟下来，前后不过五六天，就能挣十几个五万。” 一听这话，我激灵一下子，直接就站起来了。 十几个五万， 那是什么概念，我长这么大，压根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干了！” “好，不愧是我一只眼看上的人，就冲这个，董叔也得给你包个大红包，这一趟要是成了，那你拿一成。” 董叔大笑着拍我的肩膀，我注意到，他这话说出来，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一下。显然这恐怕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了。 然后，董叔就叫我去休息，他们有事儿商量。 这倒不是故意避开我， 主要是我在局子里蹲了三天，虽然此刻酒足饭饱，但也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他说晚上有活儿要干，让我先眯会。 我没多想，进屋躺在床上就迷糊了。 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我前脚正躺在金山银山里，有花不完的钱，而后一秒，我带上了银手镯锒铛入狱，身后有不少人追着要我的命。 我吓醒了。 或者说被拍醒了。 一睁眼，我就瞧见刘胖子骑在我身上左右开弓，脸都给我打肿了。 “你干啥？” 我瞪了瞪眼，揉着腮帮子。 “嘿，多新鲜，我还想问你干啥呢，陈小六，你是梦见啥了，吓的哭哭唧唧的，咋叫你也不醒？赶紧的，收拾东西，咱来活儿了。” 我一听这话，一个激灵就爬了起来。 没想到这第一趟活儿来的如此快，我连忙收拾了一下，等我出去的时候董叔已经带着韩菲菲她们在门口等着了。 不过没开车，我们几乎是靠着两只脚朝着山上走。 “别嫌麻烦，干我们这行小心为上。” “地儿已经找好了，是一口新锅，你小子也算是个有福气的，一来就能开个大张，我们走着，一会你就帮忙先散土，然后跟着看，少说多看。” 路上董叔叮嘱我，我点点头表示知道。 散土顾名思义就是把打完了盗洞的土散到别的地方，不要引起别人的主意，毕竟，盗墓这可是要进监狱的活儿，而且散土也有要求。 要散的神不知鬼不觉。 足足走了两个小时，我们才停下脚步， 我有点愣，不知道董叔为啥会在这儿停下来。因为凭我的眼力来说，这地儿跟其他的地方没啥区别，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后来，我吃透了葬经能倒背如流。 才知道，这地儿其实不一般，算是三千风水局中一个上佳的大局了，但现在我是不懂的，到了地方，董叔叫腿子韩成栋往外拿东西。 东西很多，也很杂。 我只能勉强认出来几样，老鼠衣，洛阳铲，小钻风，防毒面具啥的，准备的很齐全。董叔叫我在一旁递管子，就是连接洛阳铲的东西，随即才吐了口气。 “就这儿，苗苗，看你的了，先来一铲子，看看咸淡。” 说完，刘苗苗点点头。 见到董叔定下来的标记，随即一铲子就扎进了土里，直接没入了一多半，我有点吃惊，刘苗苗看起来文文弱弱，没想到这劲也这么大。 “别吃惊，这不是力气活儿，得靠眼力。” “苗苗比你大不了几岁，但入行可比你早多了，这一铲子下去，看的是土质薄弱的地方，否则你就是吃，奶的力气也扎不下去。” “而真有本事的，一下就能捅到灌顶，到时候底下有没有真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 董叔见我好奇，忍不住解释道。 他这是在教我，我连忙记下来，而后，我就一根一根的把管子往过递，一根管子是八十公分，足足探下去好几十根。 “把头，到底了，扒不？” 刘苗苗问。 董叔点点头，随即几个男人抓住一头，一根一根的往上拽，等到铲子拔出来，几人凑到前头一看，顿时都笑了。 “看来运气不错，一根针就打到了灌顶，见到了白膏泥，咱这一趟开门大吉啊。”董成鹏笑了起来，其他人也笑了。 这一点我倒是懂， 我在黑作坊的时候看到过，土质不一样，代表着涂层结构也不一样，而白膏泥是晶体结构，是古代人专门用来做灌顶的。 打到了白膏泥，就代表着底下肯定有墓，而且根据土质，能够判断出是哪个年代的墓。不过我眼力不够，看不出来。 我想问来着， 但可惜没人理我。 “到你了，小六，知道咋散土不？” “知道，找人不注意的地方撒就行，别让别人看出来有啥异常，来的时候我看过了，几百米外有一条活水，我沿着水撒，保证啥也看不出来。” 我连忙说道，证明我是做过功课的。 韩菲菲朝我伸出了个大拇指，稍稍靠近了我一点，她穿的不多，我都能够感受到她身体上的柔软。 真他吗的骚，我不敢多呆，连忙把土灌进自己的裤腿里。 这是特意缝制的，有两层，里头刚好用来装土，而外表什么也看不出来，我装完了土，看着董叔他们下了响子，就赶紧往河边走。 也不知道来回了几趟，我腿都走木了。 却见几人正在刚刚打好的盗洞边上，正在议论，我早有看了一眼，发现腿子韩成栋不见了踪影，而其他几人屏息凝神，正在朝着洞口望。 忽然，洞里一亮，是火折子。 “拉！” 几人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把韩成栋给拉上来。 “妈的，这一下咱们大发了，总把头，这口锅却是是一口新锅，而且你看我在底下发现了啥？这个。” 韩成栋吐了口吐沫，就拿出了一件东西。 巴掌大的碎片。 而我在黑作坊里作假半年，一眼就认出了这玩意是青铜器的碎片。而墓里头发现这种碎片，就代表着，这座墓很有可能是战国，甚至更之前的朝代。 而有青铜器陪葬， 那这个墓，很有可能是小诸侯的墓。 “草妈的，发财了！” 刘胖子巴巴的擦了半天口水，差点跳了起来。 第5章 能吃饱了！ 听到刘胖子的话，韩东成也咧开嘴笑了起来。 韩非非抱着双臂，红唇微微的勾了勾，“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怎么了？这一个墓就让你激动了？” “哈哈！” 听到韩非非这么一说，刘胖子大笑起来，“一个墓不激动，东西挖出来了才激动！” “德行！” 韩非非笑骂了一句。 “行了！”董叔这时候开了口，“老规矩，各司其职！今天我带小六子下去长长见识！” 我听到董叔这么说，心跳瞬间变得快了起来。 我知道做这一行的，特别是他们这种北派，第一次能跟着他们就能下墓的机会那是少之又少。 大都是手里的活计干到一定时间，确认对方能成为自己真正内部人的时候，才有可能带下去。 毕竟人在见到宝贝的时候，可未必能保证不动歪心思。 几人听了董成鹏的话，都没有什么异议 ，看来已经是提前都打过招呼了。 唯一有些不太痛快的，就是刘胖子。 我看他的脸色多少有些臭，不过也仅仅只是一闪而过，接着便恢复了正常。 “好好表现哟小六！” 韩非非这时候走到了我的跟前，冲着我轻轻眨了眨眼，又顺路在我的耳边吹了一口香风，开口笑道。 我咧开嘴笑了笑。 这女人真特。么的要命，我在心里再一次提醒自己，一次要离她远一点才行。 下墓的人有董叔，还有韩成栋和刘苗苗。 身为后勤的刘胖子以及韩非非，则是在上面等着。 不过这一次又加了一个我。 我们几个人带好了装备之后，便直接进到了盗洞之中。 盗洞是直上直下的。 我们将绳索拴在了一旁的树干上，由董叔打头，扯着绳着便直接跳了进去。 我也带好了手套，在刘苗苗进去之后，我也一跃而下。 盗洞不低，至少得有七八米左右。 下落的时候，我的耳边仅有一阵破风之声。 数秒钟之后到了底，我的手臂便被一只大手扯到了一旁。 “到了这里之后，紧跟在我身后，不要私自乱跑，更不要乱碰什么其他的东西。否则出了事，谁也救不了你！” 董叔的声在一旁传了过来。 我轻轻点头，“明白！” 我知道这是董叔对我的敲打。 别的话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在那句不要乱碰东西。 董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董叔是看好你的，否则也不会带你下墓！” “董叔放心，我不会坏了规矩！” 我连忙点头。 路已经走到这里了，也没有其他的余地让我选择。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跟在董成鹏的身后，希望能混出点模样来。 至少……至少把那种‘病’甩开一些。 说话的时候，韩成栋也下来了。 他抖了抖绳子，给上面人个信号。 这样上面的人知道我们都落了地，他们也好老老实实的望风，等着我们出去。 “走吧！” 董叔把头灯打开，率先迈步向前走去。 我们下来的这个位置应该是个耳室，里边放了不少的东西。 不过看起来大都碎掉了，那块碎片就是韩成栋从这里捡上去的。 “这种时候只要遇到品相还算是不错的，直接收起来就行。”董叔一边在前面走，一边和我小声的说道。 我点头。 半成品拿出去，稍加的动动手，就可以变成一件新的。 做旧的货都可以一车一车的往出卖，这半新不旧的，那就更快了。 我们四个人在这小小的耳室里转了一圈，捡了八。九样还算是不错的铜器，然后便出了门，往正殿去了。 “我曹，真的是发了！” 到了正殿，韩成栋眼珠子都直了。 这里埋的确实应该是位身份不低的人物，一旁的陪葬品更是比耳室中的更精美，大都是一些陶器。 陶器比青铜更耐潮湿与氧化，所以过去这么多年了，那些青铜器都已经快碎成渣，这些陶器的样子还不错。 “开棺！” 董叔紧了紧自己的背包，淡淡的开口。 他的目标一直都是放在棺材上，完全没把那些陶器放在眼中。 “唉，来了！” 韩成栋应了一声，连忙小跑着过来。 刘苗苗则是在一旁挑挑捡捡那些陶器。 “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呀！”韩成栋招呼道。 我也急忙上前，站在了董叔的身旁。 墓主弄了两层棺。 最外面的这层叫椁，里面的才是真正的棺材。 “一、二、三！” 董叔大喝一声。 我们三人同时用力，沉重无比的石头棺椁被我们一点点的推开，露出了里面真正的棺材。 开棺也有讲究。 这里面这层棺材就不能直接推了。 因为人的尸体在这里放了这么久，也算是个密封的环境，很容易产生一些废气或是毒气。 人的脸正对着这开口，到时候出点什么东西出来，确实是很容易危害健康。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万一真的有传说中的尸变，你推开的一瞬间，那可真的是给人家送人头了。 所以开第二层棺的时候，要在上方绕一个绳索，扯到棺材尾部，大力的往后拉。 韩成栋做这些工作也算是轻车熟路，他麻利的将绳索套好，然后递到了我们的手里。 我看了一眼，这绳索都是特制的，这面一共好几个绳头，方便我们用力。 “来，准备！” 董叔开口喊号子，“一、二、三！” 我真的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嘎吱！ 就这样拉了差不多得有两三分钟的样子，那棺材的盖子终于被我们拉开了一条手指粗缝隙。 “行了！” 董叔扔下绳索，走到了棺椁前看了一眼那个缝隙。 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招呼我们两个过去，“推！” 几分钟后，棺材盖子扯底被我们掀到了地上。 里面的东西也终于露了出来。 这里面躺着一具男尸，隐隐的还能看出他身上穿了一件朝服。 他的手上还捧着一只盒子放在胸前。 董叔带上手套将那只盒子拿了出来，而后打开，里面居然静静的躺着一只白玉做的印章。 “这是一枚私印，成色还算是不错！” 董叔把那印章拿到手里轻轻的掂了掂，然后开口。 我看韩成栋的眼珠子都直了，刘苗苗的小脸儿上也全是喜色。 “这确实是口新锅，这次能吃饱了！” 董叔把那枚印章连带着盒子一起装进了自己的背包里，笑着开口。 第6章 无论怎样，都得干！ 整个墓室里的东西不少，但是破旧的也很多。 我一直跟在董叔的身后，也拿了不少的东西。 墓室整体面积不大，除了一个主殿一个耳室，还有个车马坑。 这东西是当时最为流行的一种墓葬方式。 我们在这里面的看到了不少的战车以及武器，不过可惜，那些东西都不能用了。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董叔一挥手，“退！” 韩成栋和刘苗苗两个人拿着自己的东西，迅速的向下来的耳室退去。 韩成栋最先退到位置，他轻轻地扯了一下绳索。 接着上面就扔下来了一根细绳，绳子的底端还挂着一个篮子。 韩成栋将自己手上的那个大包裹直接扔到了篮子里，然后扯了一下绳索。 那个篮子便被一点点的扯了上去。 “董爷，我先上去了！” 韩成栋说道。 董叔轻轻点头，韩成栋随后便跟在篮子的下方，扯着绳子爬了上去。 接着是刘苗苗和我，最后是董叔。 “行啊你们，这次可没少弄干货！” 我还没等站稳 ，就感觉身旁多了一道香风，吓得我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 “哎呦！我能吃了你是怎么着？掉下去了？” 韩非非笑着一把扯住了我的手臂。 这时董叔也从下面爬了出来，韩非非又连忙说道，“总把头，辛苦了！” “活土，扯乎！” 董叔压根就没回韩非非的话，扔下一句之后，便迈步向前走了。 韩非非也没在意，闻言连忙动了起来。 活土，封洞。 扯乎，就是撤退。 东西拿出来了，盗洞得填上，还得填的天衣无缝。 这些事情似乎跟本难不倒这些人，韩非非虽说只是个变现人员，但是和大家配合起来，那也是相当的默契。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原样，连草皮看起来都是一模一样，这里就仿佛从来都没有人来过一样。 “好了董爷！” 韩成栋走过来说道。 我们下了山没在农家乐停留，取了车之后直接开车往回走。 不过我们没上高速，而是一路颠簸，最后停在了一处民房前。 “走吧！” 董叔下了车，招呼了一声之后，便便先进了门。 我不着痕迹的往四周瞧了一眼。 我知道他们这样的人肯定是狡兔三窟，暗地里不知道准备了多少可以藏身的地方。 只是没想到这样起眼的民房居然也是他们藏身的地方之一。 东西由韩成栋和刘胖子两个人拿着。 我们进门之后，他们两个便将这些东西全都摆到了屋中央的一个大桌子上。 “总把头，这次真的是发了！” 韩非非常年负责销赃变现，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她一眼就能瞧个大概。 “至少这个数！” 韩非伸出了两根手指。 “嘶！”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之后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有我一个人一脸懵的不知是啥意思。 八？ 八是啥意思？ 八千，八万，八十万？ “哈哈！这是八位数的意思！” 一旁的韩叔拿出了一根烟点燃，然后笑着开口。 我缓缓的瞪大了双眼，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十根手指，一个一个的查了过去。 “不用查了，姐姐告诉你，千万起步！” 韩非非笑意盈盈的看着我说道。 我呼吸猛的一滞。 千万？ 这可是我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一个数字。 “这次小六表现的还算是不错，之前我答应的一成，给了！” 这时候，董叔将烟蒂扔到脚下碾熄，而后开了口。 我能感觉得到，董叔这话说出的一瞬间，周围这几个人的脸色都是几经变幻。 最终还是韩非非噗嗤一笑，风情万种的给我抛了一个媚.眼，“恭喜小六啦！，一成可是百万起步啦！” 听到她的这句话，我心中的那点因为众人脸色引起的不快，瞬间便消散于无形。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看向董成鹏。 董成鹏此刻也正笑眯眯的看着我。 看他的笑容，与那普通人家的叔伯似乎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我心中提着的那口气，缓缓的松了下去。 可惜我刚松到一半，董叔却又再次开了口。 此刻他脸上的笑容不变，说出的话却让我心中一凉。 “小六，虽说你的表现还算可以，不过这一百万也没有这么好拿！”董叔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说道，“给他留出一百万的货，让他自己去出手！” “有本事你就卖回来两百万，没本事……多少，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吧！” 众人闻言脸上瞬间多了丝笑意。 不难分辨，这些人脸上的笑的和我那些亲戚脸上的没有什么分别。 倒是韩非非迟疑了一瞬，“总把头，这小六还小，您……” 董成鹏一抬手，韩非非即刻闭嘴。 随后她在一堆东西当中只拿出了一件放到了我的面前，“别说姐姐不心疼你，这样东西，那可是最好出手的。” 我瞧了一眼，是一尊巴掌大的三足青铜小鼎。 这东西最具有战国时期的器物特色，遇到懂的人，应该不用过多介绍，就能卖得出去。 韩非非说的是实话。 但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既然说我已经入了伙，为什么还非得闹这样？ 是我散土没卖力？还是我进去没听话？ 为什么他们可以坐等着拿钱，而我就得自己出去找下家？ 如果说我平时做这行做习惯了也行，现在我不过就是个新入行的，只在刘胖子后院干了半年活的青头。 这东西让我怎么卖？ 我总不能上大街上随便拉个人就出去卖吧！ 这要是点子背，像上回一样被按在原地怎么办？ 不过也就是一两秒钟的时间，我的脑海之中过了千万条疑问。 “怎么了？不服？” 董叔看出了我的不忿，问道。 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收了笑，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点头，“不服！” “哈哈！” 听我这么一说，周围的刘胖子等人全都一起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我怒道。 董叔微微抬手，刘胖子他们闭了嘴。 董叔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他的一双眼睛如同豹子一样盯着我。 在那一瞬间，我的心跳也是不由的加速。 我感觉我自己成了董叔嘴里的猎物。 “小六！”董叔盯着我的双眼，一字一顿的开口说道，“记住了，咱们这里不养闲人！这对你是个测试，无论你接受与否，你都得干！” 第7章 出货。 咕噜！ 我忍不住吞了一口吐沫。 董叔收回了他的目光，脸上再次挂了笑容，像个普通的叔叔一样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相信你小六，你一定不会让我和你父亲失望的！” 董叔说完了这句话之后，直接起身离开了。 韩非非也把余下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只给我留下的那一件。 “努力吧，小六子！” 刘胖子经过我身旁的时候，笑嘻嘻的开了口。 我没有理他。 而且回去的这一路上我都没有开口说话。 我一直在思考，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把我手里的这个东西卖出去？ 我想到了两条路。 一条就是在古玩市场里寻找买家。 但是这东西价格太高，普通人根本买不起，所以想找到合适的人买，还真得碰运气。 第二条路就是找个拍卖行，把东西了拍出去。 两条路似乎都不怎么太好走，不过也算是个机会。 “你暂时就还住在刘胖子那里吧，以后有什么合适的地方我再安排！” 董叔临走之前，交代了一声。 我一听正中下怀。 这样也方便我在周围寻找一些买家。 回到店里之后，刘胖子没再让我去后院，而是给我找了一个单独的院子。 “以后就在这里住吧，有空的时候也可以去店里帮帮忙。不过什么东西该说，什么东西不该说？应该不用我嘱咐你吧！” 刘胖子带我到新院子时，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问道。 “明白！” 我点头。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自然得守规矩。 刘胖子没再说什么，冷哼一声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我知道他是对我有意见！ 自从董成鹏说了要给我一成的时候，这刘胖子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了。 不过我并不在乎。 刘胖子前脚离开，我收拾了一下房间之后，拿起那只小鼎便直接出了门。 我没打算现在直接出手，而是先到外面转一转，看看情况再说。 这条古玩市场我平时很少逛。 因为后院的活多，加之我也想多赚点钱，所以一天基本上也没有多余的时间。 今天出了门之后从头开始独独逛，倒是让我觉得挺新奇的。 不得不说，这个市场里真是琳琅满目，什么东西都有。 但是真的最多只能占一成。 或许说，连一成都不到。 特别是外面摆着的那些东西，大都是一些花架子，卖的不值钱，那就更不用说真假了。 我从头逛到了尾，这一路过去锁定了三家店铺。 其中两家可以说是整条街上门脸儿最高，面积最大的店铺。 另外一家纯属是老板太热情，我也把他归纳到了其中。 既然这么热情，那我就选择拿他家先试试水吧！ 老板把我看过的那几样东西全都拿出来，摆到了他们家的桌子上。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问道，“不知道小伙子你是想要给谁买东西啊？女朋友还是老丈人？” “如果要是给女朋友买的话，我推荐你还是买这个坠子比较好，正宗和田玉，然后你再花几十块钱配个银链子，看起来绝对高大上！” 看着老板堆满了褶子的脸，我伸手在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了之前的那尊三足鼎。 “不好意思老板，其实我并不是来买东西的，我只是想要卖个鼎！” 说完之后，我把手中的东西往前送了送。 对方听到了我的话之后，脸上的笑容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他满脸鄙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将目光放到了我手上的鼎上。 “你在哪弄来的这个东西？” 对方问道。 我挑眉，“英雄不问出处！老板只要看看这东西你收还是不收？” “哼！”对方听了我的话之后冷笑一声，“一个小屁孩儿拿了个仿旧的三足鼎，想在我这儿卖多少钱呐？” “卖多少钱不重要，不是说老板你自己看看我这东西值多少钱？” 我反问。 刚才我仔细瞧了一眼，他这店里的东西估计最贵的也就几十万，到七位数的可能没有。 当然，可能是我眼力不行，没瞧出来贵的东西。 这位老板连我手里的东西都没接，只是在一旁拿过来了一只小手电，然后将光亮在我的鼎上照了一下。 接着他回道，“去去去，我这里不收假东西！给你五块钱我都嫌多。” 我很是意外这位老板的眼光。 不过也罢，小庙他自然装不下巨龙，我再去其他两家店铺瞧瞧就是了！ 想到这里，我将那小鼎放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而后冲着对方微微点头，“实在不好意思，老板打扰了，那我就先走了。” “呸！” 我向前走了没几步，身后便传来了那老板的声音，“什么狗东西也敢到我的店里来撒野？也不看看你爷爷长了几只眼？！” “想骗我？没门！” 听到他的咒骂，我就当他是放了个屁。 这种小儿科的骂声对于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毕竟我的那些亲戚们，明里暗里的，骂的可比真难听多了。 出了这家店门之后，我转头去了距离这里最近的另外一家店铺。 这家店铺名叫龙凤阁。 一共上下两层，门脸儿雕梁画栋，古香古色。 就连大门牌上龙凤阁三个字也是飞凤舞，漂亮的不得了。 推开那扇大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看到了我之后连忙迎了上来。 “请问先生是想要买些什么东西啊？需不需要我们帮你介绍一下？” 过来的那名和我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一脸笑容的开口。 我点了点头，然后开口，“我是来找你们老板的，因为我有东西想要出手！” “这……” 男孩子愣了一瞬，然后转头看向了远处的某名中年人。 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那名中年男人微微点头。 男孩子这才抬起手来冲着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请先生跟我一起过来吧！” 我跟在男孩子的身后，走到了那名中年男人的身前。 “于经理，这位先生说他想要卖个东西！” 男孩子毕恭毕敬的开口。 中年男人手中拿着个白玉的手把件儿，听到了男孩子的话之后掀起了眼皮瞧了我一眼。 然后用下巴点了点他面前的桌子。 “把东西拿出来搁那儿吧！我瞧瞧你能拿出来什么好货色！” 瞧他那带搭不惜理的样子，我真的想转身就走。 但是既然我有任务在身，便收了心中窜起的火气，然后老老实实的将自己怀里的那个东西拿了出来，放到了对方所说的桌子上！ 第8章 规矩 不想他眼皮都没抬起来，也压根没有接过的意思。 “放桌上。”男人淡淡道。 冷漠的语气让我忍无可忍，重重地把鼎拍在桌上。 一声闷响震遍了整个龙凤阁，伙计不由探头看过来，表情彷如受到了惊吓。 男人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没想到有生之年会有人敢在龙凤阁撒泼，而且还是我这种宵小之辈。 他名叫唐乾，正是龙凤阁的老板。 只见他缓缓放下手中物件，抬头问我：“你是什么人？” 想到这鼎来路不明，我颇为谨慎，不屑道： “你管我是谁，这鼎你就看值多少钱，不感兴趣也给句痛快话，别在那摆款！” 我的年少气盛倒没有让唐乾动怒，反而把他激笑了，也让他看出了我是个外行，完全不懂古玩界的规矩。 他没说话，只是拿起鼎端详起来，眼中异色流动，双眸逐渐清晰有数，又涌出几丝惊讶，好奇地打量了我两眼。 我猜他并不是惊讶此鼎来头不小，而是惊讶此鼎竟出自于我手。 唐乾稳稳放下鼎，做出数字“八”的手势。 “八十万，这物件我龙凤阁收了。” “收？你说收就收？我还不卖呢，亏你这么大一家店，开店的竟然是个眼拙人，还目中无人！” 我抄起鼎就要走，唐乾负手而立，沉声道： “看来年轻人是带着价格来问价的，但怕不是个外行，拿着某位高人给的价格就来走卖？” 唐乾似乎看穿了我，让我觉得自己此时衣不蔽体。 我不爽回头呛了一句：“你在放什么屁？” 唐鼎缓缓走来，笑道： “一开始我不伸手接你的鼎，这是规矩“手清”，是预防有些假卖家突然撒手丢空碰瓷，你反倒觉得我在摆款，岂不外行？” “还有，我开价八十万，不代表我觉得这鼎值八十万，而你这鼎值一百万，也不代表它只能卖一百万，我转手挣多少是我的本事，你要卖多少是你的权衡。” “小伙子我没猜错的话，你还没卖过物件吧？” 对方的话如同无情的嘲笑，彻底撕开了我的皮，我想反击嘴里却崩不出半个字，抱着鼎就跑了。 这龙凤阁我怕是没脸再来了，竟被人当众上了一课。 不过那八十万我是真舍不得卖，这趟活我的分成是一百多万，把这鼎给我去卖，就代表它能卖这个钱，我可不会让自己的劳动缩水。 看来在这古玩街开店的都是老狐狸，他们肚子里深知货到底值多少钱，从而马上衡量自己要转手要挣多少。 吃水太深，我接受不了，如若能转手给个人买家，那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 说来也巧，我刚从龙凤阁出来，就在街边看到这么一个人。 “我家里的明清瓷器已经堆满了，太新了实在没兴趣，抱歉。” “这的确是元青花玉壶春瓶，但你这瓶子太小气了，才不过巴掌长，我可是要送礼的。” “你这天字罐上的斗彩一眼我就看出是后加的，都发黄了，把你这赝品拿走好吗？” 只见一个气质极佳，五官精致的女生正舌战群商，看其一身名牌穿搭便知身价不菲，我不懂名牌服饰，但我能认出她手上那只海马大方盘石英表，年份可不小。 听了一会，我了解到这女人是来古玩街为父亲挑选寿礼的，而且预算不设限，只要东西入她法眼，多少钱她都乐意掏。 如此一来，才引得整条古玩街的古董贩子围攻，当然还有捣鼓赝品的“糊子”来碰碰运气。 不过看她手上戴着这表，我就知道此女品味不凡，自然是眼力独特，才没那么容易被糊弄。 眼看众人手上的物品她都不满意，我对手中这小鼎颇为自信，不由挤进了人群。 “小姐，不妨看看我的物件，你应该会感兴趣。” 我淡定的语气顿时让所有人楞了下来。 老狐狸们看了一眼我的年纪，纷纷不屑地让出路来，似乎都想看我能拿出什么“宝贝”来。 “你能有什么宝贝？”女人似乎已经麻木了，无奈问道。 此女名叫沈嘉岚，是关中沈家的千金，而沈家是做高档中式家具的大户，这都是我后来知道的。 我把鼎掏了出来，众人当即眼前一亮。 先不说我这鼎是真是假，单凭这个品类，就足以把众人手上物件的朝代拉开数倍，毕竟鼎大多源之于秦汉时期。 沈嘉岚连忙把鼎接过，不断上下翻转察看，似乎并不敢相信这鼎是真的，而且出现在这大街边上。 看到她脸上的喜色，我就知道她看上了，不想她开口却道： “这东西真是你的？” “自然是我的，不然我抢的？”我不由瞪大了眼睛。 “哼，这物件放在博物馆里都不过分，看你这年纪和打扮，凭什么能拿着这种东西。” 身后一个老狐狸不客气道。 “你看，并不是我一个人不信你。”沈嘉岚摇了摇头。 “不信拉倒，我很想卖你？拿来！” 我一手把鼎夺回，对方当即就后悔了。 “诶诶！我不是没看上，我只是想你多说一下这鼎的来头。” 或许是这街上实在没有沈嘉岚看上眼的，她倒是不愿意放弃这鼎。 “没什么来头，我就是山里捡的，爱信不信。” 我一副死猪不怕烫水的态度，让对方压根没有半点办法。 而她也没想到我这鼎还真是从山里“捡”的。 见我油盐不进，沈嘉岚也急了，她自然知道这古玩街上的买卖从来就是货款两清，根本不需要担心物件的来由，只要确定是真便可。 她露出了一根手指，说道：“我出一百万，卖我吧。” 我闻言颇为心动，这恰好是我的理想数字。 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鼎终于能卖出去了！我正要答应，不想身后的那群老狐狸却出卖了沈嘉岚。 “我出一百一十万！卖我！保证你不亏！” “去你的老李，你心真够黑的，我出一百三十万！” “我一百五十万！” 我猛然一愣，突然才意识到这鼎的价值竟远不止一百万！ 第9章 分钱！ 那天杀的唐乾竟然还想八十万拿下我的鼎，真是够黑的。 我站在一旁没有开口，任由那群老狐狸往上加价，谁会嫌钱少呢？ “两百万！” 锐利的女声瞬间压过了众人，沈嘉岚举起两只手指，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 这个价似乎已经快接近极限了，只剩一两人还想往上开口，不想沈嘉岚一招“大石砸死蟹”直接甩了出来。 “我劝你们也别跟我抢了，我这物件是要给我父亲沈重洋当寿礼的，而且要跟我们沈家竞价，岂不是有点不自量力了？” 此言一出，最后两个老狐狸只好骂骂咧咧地把手放了下来。 搬出沈家家主和整个沈家来施压，这女人怕不是个“刁蛮公主”。 只见沈嘉岚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向我，拿起支票簿就写了起来，嘴上还唠叨这： “这笔买卖你赚大了，要不是挣这口气，你这鼎根本不值这个价，好了，拿着支票去换身像样的衣服，你这打扮拿着这瓶子确实不太合理。” 我本想接过支票大赚一波，但听到最后一句话，我突然又“年少气盛”了。 “你这两百万很牛逼？我能卖多少是我的本事，你愿意花多少钱拿下是你的权衡！就凭你这手.狗眼看人低，老子还不乐意卖了！” 我现学现用，直接照搬唐乾的硬道理怼了她一嘴，一把便将鼎夺了回来，转身而去。 现在我已经知道这鼎价值不菲，还怕有价无市？ 周围顿时掌声雷动，方才那些老狐狸纷纷为我拍手叫好。 “好样的小子！真踏马硬气！” “太解气了！这种大小姐就该让她吃点憋！” “我们古玩街什么时候出这号人物了？” 那沈嘉岚似乎还以为是我嫌钱少，又喊道： “三百万！你别得寸进尺！” 我没有回头，买卖讲究一个对得起人也对得起自己，显然她没做到。 气炸了的沈嘉岚很快就被那群老狐狸赶出了古玩街，后来听说她也再也没来过。 但我跟她的缘分却还没结束…… 一天下来，我这鼎还没有卖出去，沈嘉岚为挣一口气才开价两百万，但按老狐狸们的说法，这鼎顶天只能卖到一百五十万。 我不愿再回头求他们收了，那未免太丢人。 或许再转转还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带着鼎，我灰溜溜地回到作坊，刘胖子似乎早料到我卖不出，正趴在柜台上盼着我。 “六子怎么的？不舍得那鼎？”他阴阳怪气道。 看着他脸上瞬间堆砌起来的笑容，我吼了他一声：“别烦！” 刘胖子连忙赔笑拉住我： “我没猜错的话，整条街的古玩店要不就瞧不上你这鼎，要不就出价太低，更多的是不信你这黄毛小子，对吧？” “你想说什么？”我有些不爽。 “大家都是自己人，给你指条路，把那鼎放在我店里寄卖，保证能卖出最高的价格，而且我刘胖子在这街上这么多年，声望还是有点的，人家肯定乐意买。” 我留了个心眼，问道： “有这种好事？你要抽多少成？” “瞧你这话说的，都是自家兄弟，就按行规最低，收百分之一好了。” 按照我这鼎的价值，百分之一最多不过一万多，并不过分。 “这提议是不错，不过你可别坑我！” 刘胖子拍了拍肚皮，振声道：“我要是敢坑你，你大可以找董叔评评理，就放一万个心等收钱吧！” 我点了点头，就把鼎放在了岸上，压根没留意到，刘胖子话里头那个“等”字，音调拉的特别高…… 三天后，是我们团伙的第一次会议。 说是会议，其实就是总结开发上一口锅的经验和检讨。 更重要的，是分上一口锅的“肉汤”，也就是分钱。 按照董叔的说法，每一口锅开完之后，菜都会交给韩菲菲去转手兑现，小部分会交给刘胖子处理，一向如此。 只是我比较惊讶的是，那么多道“菜”，韩菲菲是怎么迅速折现的，要知道我在古玩街逛了一天也卖不出那个小鼎。 分钱的地方不在作坊，在董叔的住处。 似乎所有人都有默契，那就是钱在董叔手上，大家都放心。 按照地址，我来到董叔的出租屋，不足二十平米的空间里早就坐满人了，在门外已经听到里头在谈笑风生。 大家心情似乎不错。 “董叔怎么还没出来，都等半天了。” “栋子，你小子肯定又赶着拿钱去赌了，真是死性不改你。” “关你屁事刘胖子，老子又不拿你那份！” “行行，你最好就把钱败光了，这样你找锅也勤一点，哎哟我的菲菲，你这屁股看起来又变大了呢！” 我推门而入，正好听到刘胖子的猥.琐语气，抬头便看见他那肉手掏向韩菲菲的臀部。 看到我的来，他顿时就收起了手。 “死胖子你敢胡来，就不怕我们家六子跺了你，他现在可是我的小保镖。” 韩菲菲风情万种地拍了拍刘胖子的肩。 “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刘胖子看向我要讨个说法，我躲开了他的眼神，大家显然都在开玩笑，但我融入不了他们的氛围。 我现在心情很差，特别的差。 跟我同样心情的似乎还有刘苗苗，从我进来到现在，她就躲在角落一声不吭。 待我到了后，韩菲菲就钻进了房间，很快董叔就出来了，韩菲菲跟在后面，拖着两大袋钞票。 不是普通塑料袋，而是那种超大号的红白蓝织袋。 我看得眼珠子都快盘包浆了，众人也不由把头昂了起来。 “看什么？都坐下来，不做好总结一分钱也别想拿！” 董叔干咳一声，众人当即老实入座。 “是要我点出来，还是你们自己一个个检讨？”他又问道。 气氛一片尴尬，没有人说话，让我好奇这总结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不说话那轮流来！胖子，你先！”董叔指了指刘胖子，后者嘴角顿时一抽。 “害！当家的，我刘胖这趟活力可没少出，冲也冲前头，我没啥好总结的。”刘胖子拍了拍胸口。 “真没有？” “没有！” “行，那我要是每指出来一点，你就少拿五十万，怎么样？” 董叔盯着对方双眼，刘胖子很快就不堪重负。 “我招了！” “当家的你就爱压我！我检讨，这次入锅后确实急了，没等其他厨师下洞就往里想要吃菜。” 入锅，指的就是进墓穴。 吃菜，意思就是挖财宝。 “胖子你知道就好，记住你就是个端菜的，我和栋子才是厨师，就算放以后，也只会多六子一个厨子，轮也轮不到你。” 董叔严肃地敲了敲桌子，刘胖子一声不敢吭，委屈地坐了下去。 “我让你坐了吗？”董叔又道。 刘胖子一脸懵逼：“当家的，我还犯啥事了？” “这真不知道？” “不知道！” “你这端菜的进厨房偷吃！真以为我这大厨不知道？吃下去的都给我吐出来！” 董叔此言一出，众人当即坐直了身子。 “踏马的，胖子你手又黑了？” 第10章 认栽！ 看样子，是刘胖子提前进洞，特意中饱私囊了，估计藏了两件宝贝没上交。 “当家的……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真不敢了！那物件我明天就交出来！” 董叔没有理会刘胖子，只是淡淡地对韩菲菲说道： “待会胖子那份，少分五十万，罚的。栋子，到你了。” 问到韩成栋，他倒丝毫没有含糊。 “这口锅的灶头我这次挖错了，如果往右两米开挖，就能直接到正墓殿，不用先穿过副宫。” 灶头，也就是人手挖出来的墓口。 简单干脆，韩成栋一句话说下来不到半分钟，倒不像刘胖子那般墨迹。 董叔冷哼一声，又看向刘苗苗，不过他并没有问，而是温柔地点了出来： “苗苗，这次辛苦了，下次进锅再跟紧一点你栋子哥就好。” 这个刘苗苗似乎受到董叔偏爱，上次进锅的时候，他也负责端菜。 我记得他是跟在韩成栋身后，每挖出一件，他就将那物件送到灶头，给韩菲菲拉上去后，再折返洞中找厨子韩成栋接下一道“菜”。 不过他上次似乎迷路了，导致韩成栋手边的物件堆成了小山。 说完刘苗苗，董叔又看向韩菲菲，不过只是看了她一眼，目光就盯向我。 “董叔，你还没问菲姐呢……”我有些慌。 “你菲姐做事从来滴水不漏，每次总结都没她份，倒是你，我得重点批评！” 闻言，众人不由忍俊不禁，特别是刘胖子，笑得格外大声，别有意味。 “笑什么？你们一人指出六子一个毛病，说不上来的罚二十万！”董叔严肃道。 我听罢五官顿时一僵，寻思我有那么不堪吗？ 那些个家伙生怕扣钱，直接开启抢答模式。 “这小子在锅里大口呼吸，生怕不中毒呢。” “踏马的说起来就火大，你在锅里喊我人名，是生怕我半夜睡太香是吧？你说出来除了人在听，还有别的东西在听呢！” “还有，下次抬棺椁轻一点，哪怕是磕掉一个角，我们可能就别想出去了！” “……” 待他们一人都说出了一点，董叔就叫停了。 “行了，就说到这吧，要真把这小子的毛病说完，今晚也不用睡了！” “我……”我一脸尴尬，没想到进洞里挖个东西也有那么多规矩。 “你要记住，我们打洞的，就是从死人手里抢钱！虽说是跟死人打交道，但死人也有办法把你永远留在洞里陪葬！” 董叔斩钉截铁道。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好好学的。” 得到我的态度，董叔收回身子，挥了挥手干脆道：“分钱吧。” 分钱，这个环节由韩菲菲主导，毕竟钱是她带回来的，卖了多少也是由她决定的，但只会有多没少。 卖了个好价钱，就当给大家伙发奖金，所以众人都对她颇为客气。 “菲菲，这锅肉汤一共卖了多少？”刘胖子终于忍不住问道。 “一五八八。”韩菲菲随口道，单位自然是万。 众人眼前一亮，放在他们的战绩里，这一趟挣的怎么也得排前三。 每个人分钱的比例，看的是劳动和地位。 董叔是领头人，也是众人之中地位最高的，所以占最大份，拿走百分之三十。 刘胖子和韩菲菲地位和劳动差不多，各拿百分之二十。 韩成栋是新来的，但干的活最累最脏，所以拿百分之十五。 刘苗苗年纪最小，活也最简单，但也拿了百分之十五，倒是有点匪夷所思，但我不敢问。 毕竟今天的我，一分钱都没有！ 韩菲菲很快就把钱分完，每个人面前都堆着两三百万，场面可谓震撼，不说的还以为是在看发哥的“赌神”。 看到这一幕，我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刘胖子还在那头哗啦啦地数钱。 “刘胖子，我的那份呢？”我没好气问道。 我指的，自然是放在他那寄卖的鼎，三天过去了，连个屁都没有，我可没少催！ “嘿嘿，六子啊，这事我们改天再说，在这不合适呢。” 刘胖子笑容可掬，让我更加来气！ “怎么就不合适了？我鼎可是放你那寄卖了！今天是大家伙分钱的日子，现在就让我干瞪眼？” “我也着急啊！这样吧，我明天给你打几个电话，请几个老板过来看看那物件！说不准就卖出去了！” 刘胖子又打起了哈哈。 “怎么回事？”董叔闻言不由问道。 我像是委屈的孩子找到了娘，把寄卖的事说了出来。 本想着董叔会替我伸张正义，不想他老人家却叹了一口气，反观刘胖子，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韩菲菲也无奈地摇了摇头，韩成栋那厮竟直接不屑地笑出了声。 “六子，这事就过去了，不要别提了，这次就认栽吧。” 董叔拍了拍我肩膀，“认栽”二字让我感觉天瞬间塌了下来。 “不是，我怎么就认栽了？我要不拿回鼎，要不拿钱，哪里不合理了？” 我振振有词，却不知道自己早沦为了小丑。 “拉倒吧，你两样也拿不着！”韩成栋嘲笑道。 闻言我一愣，期待地看向董叔要讨个说法，但他若有所思，没有理我。 最后还是韩菲菲走到我身后，抚着我的后脑勺，温柔道： “傻孩子，你已经着了刘胖子的道，这鼎拿不回来了。古玩圈里最忌讳的就是寄卖，那就相当于白送。” 韩菲菲这一抚，差点把我眼眶里的水抠了出来。 “我不懂！”我几乎是带着哭腔。 “寄卖是把物件放店里等人来出价，但如若没人买，就得一直放店里。刘胖子可以说一直没人买，久而久之就相当于空手套白狼，吃了你的货。” 韩菲菲解释道。 “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物件不变现他能吃进肚子吗？”我追问道。 “这物件就相当于黄金，而且年份久了还会升值，他完全可以当自己在收藏古董，这辈子就算吃不进肚子，也能留给下一代。” 听罢，我算是彻底懂了，刘胖子这一手可谓是无本万利。 我仰头深呼吸了一口，极力消化着这个事实。 韩菲菲看我可怜，被刘胖子三言两句骗走了一百来万，心疼地把我拥入怀里。 而她是站着的，我是坐着的，这一抱直接给我来了一次“洗面奶”服务，震撼我一万年！ 刘胖子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就差没气急败坏。 “菲菲，你这就偏心了！” “好你个刘胖子，人家六子这么纯你也忍心下手。”韩菲菲没好气道。 “呸！我这是给他上了一课，这学费一点都不亏，以后他就会留个心眼了。” 我这脾气顿时就上来了：“去尼玛的死胖子，这账我一定找回来，你最好别栽到我手里！” 众人当即一愣，还不等我回头，一阵耳边风呼来，我脑瓜子顿时就嗡嗡作响，脸当场就麻了。 回头一看，才知道是董叔扇了我一巴掌。 “死人发财，生人盗洞，诳人分食，能人高挂！处处都是江湖，这笔帐你能不认？栽了就是栽了，人家这次没白教你，骂娘有用吗？跟你刘叔道歉！” 我拳头紧攥，冲天怨怒涨得我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刘胖子。 对上我那六亲不认的眼神，对方也不由别过头去。 “这账你认不认？！”董叔又举起了手。 “对不起！”我声音是颤抖的。 丢下这三个字后，我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身后的韩菲菲还要留，董叔却道：“别管他！你是想让他以后在江湖上被人玩死？” 这一巴掌，我受得无话可说！ 这一笔账，我认得心服口服，刻骨铭心！ 那晚过后我就在心中立誓，从今往后，我陈六子只会让别人认栽！ 第11章 不知道为好 夜里我躺在床上，那该死的刘胖子也不修一下窗户，晚风灌进屋子里，吹得我寒心更凉。 在好不容易离开三舅母后，我跟着董叔发财以为会有所改变，但原来我在这个世界上，仍旧是没人疼爱了。 所以这一刻我特别想我妈，如果她还在的话，我受的任何委屈都不算什么。 想着想着，我不由抽泣起来，还得捂着嘴，生怕隔壁房间的刘胖子过来取笑。 而就在这时，外头似乎传来了脚步，下一秒我房间就钻进了一个人影。 “谁？！”我警惕道。 自从干了这行之后，我每日都是提心吊胆的。 “你董叔也不认得了？” 来者娴熟地打开了灯，自顾自地坐到我床头。 我自尊心一犯，顿时翻过身去，生怕董叔看到我的泪痕。 “哭了？还是不是个爷们？”他笑道。 “要你管？你要管的话，就不会再那么多人面前扇我！” 董叔闻言叹了口气：“如果今天是德兴在场，怕是打得你更狠。” 听到我爸的名字，我突然一哆嗦。 “你现在刚出道，不知道人情险恶，董叔是害怕你走了你爸的旧路，在江湖中死得不明不白！” 我猛然起身问道：“我爸是怎么死的？” 董叔只是摇摇头：“以你现在的本事还是不知道为好，等你能独当一面了，董叔再慢慢告诉你。” 我不由沉默，迷糊意识到父亲的死，应该是着了别人的道。 若是如此，我似乎理解到，董叔的严苛是有道理的。 “董叔，对不起，我今天冲动了。”我沉声道。 “呵呵，你能明白我苦心就好，不过你今天那狼.性真是活像你爸，当年他在圈子里可谓是让人敬畏啊。” 董叔说着不由眼前一亮。 “董叔你能说说我爸的光辉历史不？”我咧开嘴追问道。 “你爸的过往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是什么？” “当然帮我世侄找回场子！” “啊？” 不一会儿，小作坊里就传出一声惨叫，刘胖子被人在床上踹醒了！ “玛德！哪个混蛋半夜来闹.事！” 刘胖子正做着美梦，睁眼看到董叔立在他床头，顿时傻眼了。 “你这混蛋睡得还挺香？”董叔没好气道。 “哎哟，董哥你这是干嘛呢，我又哪里得罪你老人家了。” “废话少说！马上拿五十万给六子。” “什么五十万？我什么时候欠他小子五十万了？”刘胖子差点以为自己没睡醒。 我在董叔身后听着也有些懵，我哪来的五十万？ “见好就要收，寄卖的事你也挣大发了，那鼎你就当买断了，按规矩返三分之一给六子。” 买断的意思就是让刘胖子一口价买下那鼎，后面由他自己慢慢再寄卖，之后的盈亏都跟我再无关系。 刘胖子闻言当场就不愿意了： “董哥，这买不买断是我说了算吧？放在外头，我可是一分钱都不用出，白拿他这鼎，你早年也不是没少这样玩不是？” “所以我也让你白挣一百万，而且也还了六子一个耳光，你还赚不够？” 董叔说到这里不由话锋一转，阴狠道： “你要是不把六子当自己人，那我也不客气了，改天给你设个局，你要是下套了，可别怪我心狠手辣，这也是跟你学的。” 刘胖子听罢顿时虎躯一震，眼神空洞，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后来我见识过董叔的手段才知道，刘胖子这是害怕董叔的神通，怕是让他倾家荡产也不过分。 他突然就委屈出了哭腔： “今天会上才扣了我五十万，现在又要我五十万，我这命真是太苦了！” “去你的！那鼎你起码能卖一百五十万，少在这装，拿钱！”董叔骂骂咧咧的，又踹一脚刘胖子的大肉屁股。 作坊平日常做古玩买卖，刘胖子自然在店里藏着不少现金。 没一会，五十万崭新的大红票就垒在我面前，用黑色大塑料袋包着。 “小子，你刘哥就当给你发红包了，哼。”刘胖子还不忘调侃我。 “那我还要谢谢你不成？” “诶？！你小子！” “够了！” 董叔干咳一声，严肃道： “六子要是着了外面的道我不管，但在我们这，不允许干这种吃里扒外的事！胖子，你知道我说的不止是寄卖这回事！” “额……知道了。”刘胖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就老实了不少，让我很是好奇。 还想问下去，刘胖子就钻进了房间睡觉了。 完事了，董叔也要走了，临走前对我说道： “今日打你，一是给你长记性，二是给其他兄弟一个交待，人心不稳，这团队就散了。” “桌面上的事桌面解决，但不代表这事就算完了，以后理智一点，别丢你爸的脸！团队里的人，当年那可是被你爸领导过来的。” 闻言，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简短的一天，我上了人生最重要的一课，也意识自己踏足的，不再是先前无忧无虑的那个世界了。 沉淀过后，我抱起那五十万，顿时意气风发，这就是我的第一桶金。 虽然说少赚了一百万，但也远比我想象中要赚的多了，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但后来我才意识到，这只是我这辈子挣得最少的一趟活！ 接下来的日子，团队都在休养生息。 按董叔的说法，就是消停一会，等风头过去。 另一方面也好让赚到钱的兄弟享受一番。 腿子韩成栋则负责继续去找下一口锅，刘胖子继续做赝品买卖，韩菲菲让我少打听她的事，刘苗苗去旅游了，董叔倒是最神出鬼没的。 我没什么好享受的，以前努力赚钱是为了替我妈治病，现在我妈没了，一阵徒劳的空虚感顿时席卷我的内心。 不过我知道，我的生活永远不会让我消停。 这天刘胖子外出做买卖了，让我看店，正想看看这店里到底有多少件高仿，一个我最不想看到的人竟在此时探头进来。 “六子？六子？是你吗？” 听到那个声音，我心中的梦魇可谓是直接被唤醒。 我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当时那个斩钉截铁要跟我断绝关系的三舅母竟然真出现在我眼前。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我不悦道。 第12章 舅母。 听到我的回应，李红艳就知道没找错地方，顿时大摇大摆地走进店里东张西望。 跟往常一样，只要对着我，她在哪里都觉得是自己主场，因为可以尽情地使唤我。 “六子啊，舅母找得你好辛苦啊，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跑到这鬼地方了？还在这卖花瓶？” 李红艳端起一个清末仿明前的瓷瓶，如同牛嚼牡丹。 我多想她一个不小心摔了，哪怕这玩意是仿的，她也得按店里的标价买单。 “找我？你不是巴不得我这拖油瓶死了？”我反呛一句，三舅母顿时就哑巴，看我眼神如同看向一个陌生人。 “臭小子，怎么跟你长辈说话的？这嘴巴是被谁教坏的？你让他出来！” 李红艳扬起披肩，火力全开骂骂咧咧，我以为这辈子都不用再看到她那副嘴脸，所以现在的我极度暴躁。 “你到底来干什么？”我直问道。 “这些年你母亲得病，我们家可没少帮助你们，现在你舅父也生病了，你是不是得有点表示？” 李红艳说得理所当然。 “严重不？这病要不要命？”我不由侧耳问道。 以为我是在关心，李红艳连忙补充道： “那可是胃癌中期啊哎哟！医生说必须做手术切掉一半胃，但那手术费实在是太高了呜呜，六子你这次一定要帮我们家啊。” 我不由一笑，因为她给我带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帮？我怎么记得三舅母没少把我拒之门外啊，你帮了什么？” “我真怕那病不要命，要命挺好的，活着不也是活受罪？我记得这话是舅母亲口跟我妈说过吧？” 李红艳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六子你也别怪舅母，我们家环境也是一般，虽说掏不出钱帮你妈，但每次你们来我也有给油给大米不是？你小子不会忘恩负义吧？” 那点施舍，也能叫帮助？那根本续不了我妈的命！ 我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当天大雪纷飞，我和我妈站你家门口等了一个小时！，雪都快遮住我妈的脸，你出来就说跟我们家断绝关系，我妈第二天就自杀了，你过来现在跟我要钱？老子曹尼玛！” “我实话跟你说，老子现在有钱，但就是不给你！我要让你看着亲人死！” 我抓狂的样子让李红艳吓了一跳，她像见到鬼一般。 “切！不给就不给呗，看你这穷酸样还有钱呢，不知道想笑死谁，当我白跑一趟了！竟然指望上你这废物玩意了。” 李红艳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子就钻进了店。 似乎是个行家，进店简单一看就抓起一只清中御制鼻烟壶。 当然，那玩意是假的，光线透过底片时，边缘线条没有出现迷糊现象。 这说明这壶是实心的，，不透光，只是特意做得沉甸甸的，冒充材质。 不过我秉承专业态度，直接忽略了那泼妇，上前为男子做介绍。 不想对方直接开价十二万，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这货不正吧？十二万够了。” 我脑子宕机了两秒，毕竟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正想继续据理力争，对方直接摆了摆手。 “不用说了，我不是来砸店的，我正巧就是要买个假的，你也别问我要做什么，就说十二万卖不卖吧？” 男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态度，让我意识到是真碰上行家了。 换作是平时，我会硬撑到底，不做这买卖，但看到那泼妇在身后，我改变了主意。 “大哥真是慧眼，是小弟我有眼不识泰山了，这样吧，这壶你要诚心想买？十万便可。就当交个朋友，不过你必须当场付款。”我笑道 “喔？还有这种事？我卢某绝对没有看走眼，这的确是个仿的，但也至少值个十一万，我还想着让你赚一万的，没想到你还倒免我一万。” 卢先生说着不由重复端详着手中鼻烟壶，硬是怀疑自己看走眼了。 “卢先生，你多虑了，你的确慧眼识珠，我真是诚心想与你交朋友！” 我生怕对方不买，继续劝道。 卢先生确认再三，那壶确实没问题，不由咧开嘴笑了。 “兄弟是个爽快人，你这个朋友我交了！马上付款！” 说罢卢先生就直接在店里头刷了卡，心情舒畅地大步离开。 看着我有说有笑就做成十万块了，方才气焰嚣张的李红艳顿时就哑了火，似乎开始相信我的话。 也不由小心翼翼地将她手中那个所谓的“花瓶”放回了架子上，生怕摔了拿命也赔不起。 “六子啊，三舅母早就说过你这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这一进一出就做成了大买卖，现在肯定挣了不少吧？” 李红艳那眼珠子快突了出来，我心情此刻别提多爽快。 那瓶子标价十五万，我亏五万卖出去，事后补回给刘胖子就好。 五万块恶狠狠地打这臭婆娘的脸，可谓一点都不亏，何况还交了个朋友。 我反感地扭头道： “我赚多少钱这跟你有关系吗？” 李红艳连忙狡辩： “当然有关系啊，我可是你外公的妹妹，我们是一家人，就该互相帮助不是？” “之前没帮上你妈舅母也是一直内心愧疚，但我们家实在是无能为力，你舅父又病了，你表哥也正上大学，家里困难得很。” “你别怪舅母狠心，你妈在病床的时候我不也去过医院看过她，我还给她把过尿呢！” 我桌下的拳头早就紧绷如铁，要不是董叔教我要隐忍，我发誓绝对砸烂这女人的脸！ “你说家里困难，你身上的是克什米尔手工披肩，最便宜那款也得一万两千块！” “你说看望我妈，就是去警告她死了千万把让你照顾我，你养不起。” “你马上给我滚！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 发出最后通牒，那李红艳仍旧不屈不挠。 “要我走可以，这店里的瓶子让我随便挑一个，我们这亲戚就两清了！” 我仿佛听到了极其荒谬的笑话。 “你休想！你要敢碰！我马上报警说你盗窃！” “报呗！我就不信你这孩子会这么狠心！” 说着李红艳随意抓起一个瓶子就要走，在她眼里，这屋子里所有宝贝都值钱，反正这一趟不能空手而归。 瓶子是绝对不能让她拿走，报警显然也不实际，毕竟刘胖子这店本来就不干不净。 正当我打算给那婆娘一拳时，门外几道人影顿时堵住了李红艳的去路。 “把东西放下，然后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 第13章 敲诈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董叔和大家伙们来了，顿时给我喂了一颗定心丸。 “哟？我瞧着是谁呢，原来是董糊子，怎么？是打算人多欺负我一女人？” 糊子，在我们那边话就是用来称呼整日偷鸡摸狗，做事不清不楚的人。 看来李红艳并不知道董叔的身份，不然就得叫他“董贼头”。 “把东西放下，不然你就是行窃，我不介意报警。”董叔也不跟她废话。 我不由上前提醒：“董叔，刘胖子这店能惹警员吗？” “条.子可不懂古玩。”董叔把我推到身后，示意由他来处理，说着他就掏出了手机。 “好啊！有本事你就报，你跟我们家六子非亲非故的还拐走了他，警员来了先抓你！” 董叔微微皱眉，估计是没想到这婆娘这般难缠。 “他现在已经成年了，他完全能掌握自己的人身自由。”他说罢看向了我。 我一愣，才想起自己刚过成年。 “嗯，我18岁了，我愿意跟着谁就跟谁，与你无关。”我附和道。 “好好好！六子你就跟着这群糊子吧，下场迟早跟你爸一样！” 见大势已去，李红艳蛮横地把瓶子拍在地上，撒腿就跑。 刘胖子见状顿时跑去拿了起来，一看底座，磨掉了不少瓷花，心疼得跟财奴一样。 “别看了，赶紧把你店里的物件都换上旧的，过几天那女人还会来。”董叔示意道。 我点了点头，董叔说得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李红艳可不是省油的灯。 但让我意外的是，几天后李红艳确实来了，但还抱着他丈夫的遗像。 “苍天啊，大家来评评理，侄子有钱不救舅父，活生生让人死在病床啊！” 我正在店里端详着亏给刘胖子的鼎，门外就响起那婆娘的声音。 被人搅和了买卖，刘胖子第一个就跑了出去。 “去尼玛的赶紧死远点，大白天的真晦气！” 一看有人出来，李红艳当即哭得更卖力了。 “亏我一把屎一把尿照顾他那病娘，倒过头来这白眼狼却见死不救，我是真冤啊！” 听着这贱.人颠倒是非，我瞬间就怒了，我发誓我当时绝对敢打女人！ “死了倒好！这都是报应！我妈不就是这样活活被你们拖死的！” 我跑去劈头盖脸就骂道，刘胖子做了个“嘘”的手势，让我别说太多。 董叔料到李红艳会来，下一刻就带人围了上来。 “真是现眼报，人都死了，你还来做什么？”他得意道。 “我这侄子见死不救，你们还拐走了他！必须得给我赔偿！”李红艳顿时就精神起来。 “呵呵，你丈夫尸骨未寒，你就想好诈钱了，真不怕他晚上找你！” 刘胖子也是佩服得不由鼓掌。 “一毛钱也没有！你们全家都该死！你最好随着去了！”一向沉稳的董叔也是压不住气了。 此时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在古玩街也算是一件奇事了，这不禁让大伙们颇为忌讳。 干我们这行，最怕的就是引人注目。 但为了我，董叔等人都横在了我面前，让我不由心头一暖。 就在这时，李红艳突然瞪着眼睛凑向我们细声说道： “喔？全家都该死？所以德兴的死也是活该？说不成就是你害的吧？真以为我猜不到你们一起是做什么的？” “都是土夫子吧？德兴以前回家脚上可没少粘着死人泥，你说是吗？董贼头？” 董叔听到“贼头”二字身子当场僵在了原地，一股杀意突然弥漫开来，让我不由紧张了几分。 “你别乱说话，到底想怎么样？”董叔眯着眼睛问道。 “现在知道老实了？之前不说还想着给你们机会，现在我家老头子人都没了，我还有什么可在意的！给我一百万！这事就算完了！” 李红艳拍着胸口得意道。 董叔嘴角微微一抽，朝刘胖子使了个眼色。 我知道，这是让他去拿钱。 但他又朝韩成栋用力扯了一下脖子，我并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真要给她钱？”我内疚问道。 “这钱她没命花。” 董叔阴险地笑了笑，眼角的皱褶蜷起来活像一张鬼脸，吓了我一跳。 为了不惹人耳目，他请李红艳进店里做，那厮见得逞，倒也不客气了。 一屁股坐下来就要我奉茶，我为了大局，倒是给她泡上了。 很快刘胖子就提着一百万现金出来，依旧是大黑袋装的，但此刻他脸上竟反常地看不出一丝心疼。 要知道他连给我五十万就心疼得唠叨半天！ 就凭这一点我不由更加相信董叔的话，这钱，李红艳带不走！ 打开塑料袋一看，李红艳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怕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俨然不像是刚死了丈夫的样子。 “你们干的这勾当真是赚钱嘛，几分钟就掏出一百万，啧啧啧。” “收了钱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现在你可满意？”董叔问道。 “呵呵，这一百万我觉得要少了，我怕是要三百万你们也不会心疼吧？”李红艳突然得寸进尺。 董叔脸一沉，不由气躁地看向门外。 “我们手上没这么多现金，你再等会，我让人去取。”他沉声道。 李红艳顿时心花怒放，大口将茶水一饮而尽。 “好好！没问题！多久我都等。” 半分钟之后，韩成栋从外头钻了进来，到董叔耳边细语了两句。 听罢董叔点了点头，再看向李红艳，眼神已经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实在不好意思，手上真凑不齐那么多钱，要不你明日再来取剩下的两百万？” 董叔由始至终眼前都弥漫着一股阴霾，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难得你们这么讲信用，我就在这边多留一天，那这钱我可以带走了？” 李红艳两眼发亮，估计已经想好了待会去哪里挥霍。 董叔并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对方当即就提着大黑袋大步出门。 看着李红艳离去的背影，我一脸困惑，正要开口问，不远处便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便是连声骇人的尖叫声。 仿佛是想到什么，我冲了出去，便看见李红艳在经受着这世间极为恐怖的酷刑…… 第14章 垫骨！ 只见李红艳被巨大的落地玻璃拍倒在街尾地上。 那都是正准备安装的新玻璃，每张足有六平方米大，足足十余张绑在挡板货车上刚运到古玩街。 不知道为何李红艳抱着钱袋走到车旁，那数片玻璃就如数倒下。 第一片将其砸倒在地，碎片炸开，扎得她全身遍布。 紧接着下一片几乎是垂直落下，断成大片后如大钢刀一般蛮横地没入其腹部。 一片接着一片，碎裂声和行人尖叫声糅杂在一块，在古玩街跌宕起伏。 直到我出来看着，那十余片大玻璃也未落完，李红艳就这样被“捅”了十几大刀，甚至还被玻璃碎片凌迟了。 我石化在了原地，并不是因为丧失世上最后的亲人而难过，而是单纯被这震撼的死人场面惊住了。 回头一看，董叔一群人却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半点意外。 待碎声响尽，董叔漫不经心地走向那摊模糊的血肉，从碎片中捞起了那个大黑袋便返回。 走到我身旁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次的大黑袋并不是塑料袋，而是结实的行李袋…… 李红艳真的死了，死透了！死在了一场谁看也是意外的意外中！ 也死在了自己口没遮拦，在老虎身上拔毛这回事上。 她深深地触碰到我们这群盗墓者的逆鳞上！ 当天晚上，大伙们陪我痛饮了一顿，一是庆祝我脱离了苦难，二是知道我此刻心情复杂，为了解愁。 复杂是因为我确实在世间再无亲人了，一阵莫名的悲凉不由席卷了我的心。 “你可怪董叔？”董叔突然举杯看向我。 我摇了摇头笑道：“董叔要是动手再晚点，我就忍不住出手了。” “呵呵很好！六子，你真是成长了！没事，以后董叔就是你的亲人！” 我们俩敲杯共饮，刚下肚，董叔就奇怪说道： “不喝了，六子明天早点起，我陪你去取那婆娘的骨灰。” 闻言我只是以为董叔喝醉了，半开玩笑道：“咋滴叔，你怕她晚上来找你啊？” 不想他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 “……” 董叔并没开玩笑，第二天一早他就把我从床上揪了起来。 我们坐着15路公交，一路坐到终点站市郊殡仪馆。 交了钱，我以亲人的身份领走了李红艳的骨灰。 拿到后董叔一脸玩味地将其揭开，摇晃着骨灰盒不知在翻找什么，突然就咧开嘴笑了。 “嘿嘿，果然骨灰里头还掺着玻璃碎……” 我看着他那诡异的笑容，不由打了冷颤。 “我们现在要干嘛？” “把这婆娘埋了。” “叔你人怎么突然这么好了？” 我忍不住问道，实在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不料他的回答让我更摸不着头脑。 “六子，出来这么久，得回去看看你妈了。” “……” 早上我们取了骨灰后就径直到汽车站坐车，当晚就回到了我老家。 重回到这个从小到大的城市，我情绪就瞬间就涌上来了。 这个地方每条街道都留下了我们一家的痕迹，但却物是人非了。 董叔似乎看出我在想什么，连忙把我从闹市拉走，往郊外进发。 郊外是我妈现在的“家”，在公墓山上。 夜晚扫墓，这在国内也算是稀奇事了。 董叔也是体面人，买了整只烧猪，若干大菜，可谓大鱼大肉。 还有两大袋金银元宝，我们就这样浩浩荡荡上山了。 来到我妈坟前，看到墓上照片里她的音容笑貌，我因忙碌了两年而平静的内心瞬间就被点燃了。 “妈！我来看你了！我好想你……” 我无法压抑自己的思念，忍不住将墓碑整个抱住，企图尽可能够真实地拥抱我母亲的躯体。 董叔看着我妈亦是热泪盈眶，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嫂子，小董来看您了。” 说罢他跪在坟前，一丝不苟地摆放着各色祭祀用品。 在我妈面前，他俨然不是那个平日高高在上的董叔。 “好了，鼻涕都快弄脏你妈了，过来上香。”董叔打趣道。 我点了点头，给我妈上了香。 默哀片刻后，董叔取出了李红艳的骨灰。 “嫂子，你别怪我，我也是为了护你儿周全，此女人神共愤，不除掉不仅天理难容，更是让我们大家伙，包括六子，寸步难行！” 董叔斩钉截铁道。 我明白他说的，李红艳知道我们干的勾当，怕是以后会一直以此要挟我们。 这时董叔话锋一转，继续道： “不过以后没事了，这女人就留在你这。生前你受尽她欺辱，以后你就是她的主。” 说着他就钻到我妈墓碑后头，刨起地上的土。 “董叔你干嘛？”我不安道。 “把这婆娘埋在你妈后头，而且比你.妈的骨灰还要放的更深，这叫垫骨。”董叔不慌不忙道。 “这是为何？” “以后你妈就能永生永世压着她，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是你妈先享用，给不给那婆娘吃都由你妈说了算，而且只能吃剩下的。” 我闻言不由吞了口唾沫，寻思这也太毒辣了。 不过想到对象是李红艳，顿时又释怀了不少。 “可是董叔，你怎么会懂这些奇奇怪怪的学问？” 皎月下，董叔微微昂起头，那双眸泛起异光看向我： “我们跟死人打了几十年交道，能不懂么？” “……” 最后董叔用工具挖了个两米深，篮球大的洞，把李红艳的骨灰一扔到底，又用土好生埋上。 董叔的活土手法我早就见识过，能把挖过的土还原得与先前一模一样，甚至做的更旧，这次也没失水准。 永远没人能想到李红艳的骨灰会在这。 捣鼓了半天，董叔完事终于放松地坐在坟前，倒了两杯烧酒。 “唉累坏了，我这骨头也老了，吃点喝点吧，你妈已经享用过了。” 我接过酒，内心无比畅快，收拾了李红艳可谓是放下了心头大石。 “谢谢董叔，为我做了那么多，这杯我敬你。” 我一饮而尽。 董叔摆了摆手： “我这可不是为你了，这李红艳点了我们几个人的相，为了兄弟们今后的安全，她必须死！” 说着他认真着盯着我，继续道： “知道她为什么三番两次来敲诈你吗？” “因为她贪钱？” “谁不贪钱，她为什么就挑你？就因为你是个软柿子！” 第15章 叛逆！ 董叔从烧猪身上扯出一整块肋排，给我分了一把，又道： “我们盗洞走穴的，跟死人打交道比活人还多，心必须得狠，一则不发，发则封喉，步步为营，事事亦得干净。” “亮鞋子进洞，就得亮鞋子出穴，你爸当年就是结婚早，所以回家鞋子才粘了泥，被那婆娘看到了。” 董叔的话耐人寻味，我苦笑道： “我爸结婚跟鞋子粘泥有啥关系？” “就是因为满脑子都是你们娘俩，做事才失了分寸啊！他当年可是盗圣！不然怎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害！” 说起我父亲，董叔不由眼中带星，像在谈及自己的偶像。 “盗圣很厉害吗？”我好奇道。 “唉，说来话长，反正你要记得，我们盗洞人必须得心狠手辣，不然迟早困在洞里！” “……” 漫漫长夜，我和董叔大口喝酒，大口吃着烧肉。 他老人家就在我妈坟前，给我上了人生极其重要的一课，足以改变我的心境。 只是一晚上我趁着董叔醉意懵懂，套了数次话，也没问到我爸是怎么死的…… 一夜无梦。 几天后，我跟董叔正在作坊里喝着茶，而刘胖子正在柜台用验钞机数着钱。 那个鼎他卖掉了，卖了160万，净赚110万，恨得我想打110。 “六子，别灰心，你以后会明白这都是小钱。”董叔给我倒了杯新茶。 我点了点头，现在的我心态早就调整过来。 这时一个人影钻进了作坊，看到来者我不由皱起眉头。 因为对方是我们大伙里唯一一个不待见我的人。 只见韩成栋悄悄走到董叔身旁，如往常一样，在他耳边细语起来。 “有什么不能当着大家说的，都是自己人。”董叔迷惑道。 刘胖子见到来者也把钱收了起来，阴阳怪气道：“贼防贼，真是有够好笑的。” 韩成栋扭了扭嘴角，冰冷道：“董叔，我找到口新锅，什么时候开灶？” “拜过土地爷没有？”董叔反问。 “那肯定，我看着土地爷点头的。”韩成栋拍着胸口回道。 拜土地，就是勘察墓的情况，看样子这口锅韩成栋已经调查清楚了。 董叔点了点头，平静道：“嗯，那我们过两周就去开灶。” “过两周？到时候搞屁啊？去吃别人的残羹剩饭？”韩成栋突然激动。 众人一愣，现场顿时如死一般寂静。 董叔放下茶杯，缓缓抬头看向对方，那双眸如深海大渊般凶恶，直把韩成栋往里吸。 后者不由躲过眼神，收敛了不少。 “小栋，怎么跟你董叔说话的？”刘胖子不悦道。 “我，我也是实话实说，最近关中的土夫子可来了不少，锅迟早要被人分完，我这不是着急嘛。” 韩成栋心虚地挠了挠后脑，继续道： “再说，胖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你也配？” “你！”刘胖子气得说不出来话，拍了拍大腿又坐了下来，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那我配么？” 董叔一沉声，韩成栋就软了。 “董叔，我这也是为了大家伙能多赚点啊，总没有人嫌钱多吧？何况我们也歇了好些天了，换以前早就开新灶了。” “这些年我们挣的足够过下半辈子了吧？你不是嫌钱少，你是压根没钱花，你个烂赌鬼肯定又把钱输光了！” 董叔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韩成栋闻言不爽地别过头去，一脸反意看着让人发慌。 “我说董叔，我钱怎么花是我自己的事，反正我听你指挥，把活给你干好，你分钱给我就是。” “行，那就听我指挥，两周后开新灶。” 看对方这般不尊重自己，董叔自然也不给好脸。 可韩成栋却不依不饶： “叔啊！别等了！我说你这是要忙啥啊？” 董叔随意瞟了我一眼，说道： “这些天我要带六子去走走穴，好让他快点上手。” 我闻言心里差点骂娘，董叔这老贼是把我架到火上烤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我就感受到来自韩成栋幽怨的眼神。 “呵呵，拿着个野种当宝，有新灶不开，原来是给这小子开起小灶了，我看猴年马月才有饭吃。” 说罢他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诶，你这小子真的没大没小了！”刘胖子正要追出去，董叔喝住了他。 “让他去！管他作甚。” 我不安问道： “董叔，这样真没事吗？” 刘胖子也坐下倒了杯茶舒舒气： “成栋这小子翅膀开始硬.了，本事学了不少，估计单干已经不成问题了，老董我们得小心啊。” “哼，盗洞从来就不是一个人能干的活，你以为他是盗圣？哪怕是我，也得最少捎上一个厨师。” 董叔不以为然。 思索片刻后，他又道： “这小子估计不仅把钱输光了，而且还欠了钱，不然不会这么急，就下周开新灶吧。” “啧，老董你就纵容那小子吧。”刘胖子没好气道。 董叔不做声，把茶水倒在茶盘里，起身喊道： “六子，走！” “去干嘛？” “给你开小灶，你以为我拿你当借口？” 我不由暗喜，毕竟我的能力在团队里连任意一个角色都无法胜任。 就连最简单的销货我也栽了，再不补补课我迟早被玩死在这行当里。 董叔和我坐上了城际大巴，我看了一眼目的地叫珑水，是和邻市交界的一个小县城，存在度几乎为零。 下了大巴，董叔没有挪步，吹响一个口哨便有摩托佬飘移到面前。 不多不少，正好两辆，不得不说这开摩托搭客也是有学问的。 那摩托佬一听到董叔要往山沟里去，顿时狮子大开口。 但对于现在拿着五十万的我来说，那都是小钱。 不料董叔却跟人家讲起了价，直接对半砍。 “一人五十，走不走，不走我找别人了。” “哥啊，你一看就当老板的人，还跟我们这些混口饭的杀价啊。”摩托佬欲哭无泪，估计是被董叔一口喊到了临界点。 董叔没有理会，努起嘴唇就要吹响，那俩摩托佬当即就妥协了。 两辆摩托齐头并进，就是这山路颠得我双球发疼。 反观董叔却稳坐如山，似乎他有在留意地形，在过坑前提前抬臀，刹车前也知道先后仰身子。 这想象不了是坐了多少趟摩托车磨炼出来的经验…… 第16章 寻龙。 到了山腰下车，董叔挥挥手就让俩摩托佬走了，我一愣连忙问道： “不回去了？” “回去办法多的是，留着只会多两双眼睛，我跟你可是来走穴的，得低调点，要不然我刚才也不会费劲跟那俩油条杀价。” 董叔这番话让我半天才消化过来。 我寻思董叔肯定富得流油，怎会为了小几十块墨迹半天，原来是为了装穷，好低调行事。 又往山上步行了两百米，还没到山顶，董叔突然在一处小平台停了下来。 “这一片有个灶，你试着找找看。” 突如起来的试题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我环顾四周再三，寻思这鸟地方怎么会有锅？ 但既然董叔说有，我只好硬着头皮上。 “我听说过，古人规矩是，天子墓前种松树，诸侯墓前种柏树，常人墓前种柳树，可这片是什么树都没有啊？” 董叔闻言挑眉笑了：“就这些？继续。” 感觉到被嘲笑了，我又翻出随身带的锥管。 此管外表看起来就是一截水管，中空笔直，唯独是一头被平滑地斜切掉了，形成尖锐的头，能轻易地插入土中，只有小手臂那么长。 若是正常开灶，带的自然是铁铲，但今天是走穴，所以没必要那般张扬。 要带个铁铲上山，瞎子也看出来这是要干什么。 我在小平台上走了一圈，脚下感觉对了就往下插上一管，然后看抽出来的泥土特征。 不想我几乎把小平台插了一遍，带出来的泥土完全跟古墓毫无干系。 “行话说是观草色泥痕，古墓中回填的都是无法生长草木的熟土，且特别干燥，吸水性强，但我十几管子下去，怎么还带出几条蚯蚓了？董叔你是不是在耍我啊？” 我把管子一扔，颓气地坐了下来。 “呵呵，你这知识点倒是背得扎实，董叔是不是应该送你去上学？”董叔笑道。 “叔你就别开我玩笑了，这地怎么会有锅啊？难不成我刚刚说的都是错的？” “你说的不完全对，理论终究是理论，不能死记硬背，古人建墓可不是为了让后人随意就挖开的。” 董叔摆了摆手。 “怎么说？” “就例如你说天子墓前种松树，实际上是天子墓前一般会种有松树，但不代表有松树的地方就有天子墓。” 我微微一愣，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董叔继续道： “盗墓没有公式可言，公式都是既得者的总结，并非真正的规律。找墓只看一样东西。” “什么？”我好奇道。 “风水！” 说罢董叔把我拉了起来，给我拧转过身，直面半山腰观景台的无限风光。 到了这小平台我就顾着看地上，还没留意到这地原来风景这般好。 此平台挂在山腰仿佛是被人为切割出来的一块地，延伸入云。 地面与山体呈几乎九十度的夹角，如同一级巨大的楼梯。 而且面前毫无遮挡，二百七十度的观光角度将美景一览无遗。 我不禁想象，自己要是死了，也希望能葬在这里。 看到我脸上微妙的表情，董叔打趣道：“感受到了吧？” 我点了点头，不可言喻。 “古人信一命二运三风水，从生到死都在斟酌着自己的福祸。命是生下来就有的，天数不可逆，运是活着时上天偶尔给出的选择题，由人自己定夺。” “那风水呢？”我追问道，董叔说的题材让我颇感兴趣。 “风水是人与命运斗争一生无果，死了之后的取舍。简单说就是，人死了也得找块风水宝地葬下，好继续福泽后代。” “所以风水才决定了墓会在哪？”我突然意识到。 “没错，所以你现在还觉得这里有锅不？”董叔问道。 我异常亢.奋：“我的感觉现在非常强烈！” “我现在教你何谓风水宝地，这在外面你找谁也学不到。”董叔突然神秘起来。 他又把我身子拧转，让我看向身后和两旁。 “你看着山脉连绵不断，众山环绕，但这小平台却能看到所有山的山顶，意味着我们脚下的就是主峰，我们行内称为来龙山。” “有山脉才会有主峰，单独一座山立着可不算来龙山，而山脉我们就称龙脉。” “单凭来龙山还不够，天子尚有左臣右卿辅助，来龙山也得左右各有次峰和冈阜，称左辅和右弼，由这两者对称夹在中央，才能称是完美的来龙山，即是风水宝地。” 听罢，我不由朝两周看去，确实有两座次峰几乎对称夹着来龙山，不禁恍然大悟。 “你没发现这放在一起看像什么吗？”董叔神秘道。 我摇了摇头，他又让我转过身朝着山体看，下一秒我身后不由一阵发寒。 这主峰在中，两次峰在旁随着山坡斜下，活像我小时候清明节时才见到的墓山。 只不过那是人为由水泥砌成的，而中间的主峰就活像墓山中央的墓碑。 古人的智慧惊为天人，竟然用整个山脉来作为坟墓。 “这口锅的主人地位绝对非同小可。”我不禁猜想。 “可不是嘛，古人寻风水宝地都是找浑然天成之地，这倒好，硬是从这山体中凿出一个小平台，除非是主人家着急埋人，要不然就是这主人生前就是个狠角色。” 我点了点头，便追问道： “董叔，那龙口在哪？” 龙口，就是墓的入口，现在我们只是确定了此处有锅而已。 “这么快就消化好知识点了？”董叔欣慰笑道。 “这课那么生动，能听不进去嘛！” 于是乎，这一整天董叔就带着我在这小平台上转来转去。 寻龙口，判阴路，辨君相，二分恶土…… 无数学问铺天盖地地涌入我的脑中，让我不得不再次感叹古人的智慧。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董叔也是说累了。 “今天就到这了，你小子就是十万个为什么，问得我口干了都。”他没好气道。 “反正我记得住，再多我都接得住，那都是董叔在往我口袋里塞钱。”我得意道。 董叔也是被我这小甜嘴逗乐了，笑道： “啧啧，行了，快下山吧，这片地我还没跟土地爷打过招呼，入夜不宜久留。” 跟土地打招呼，意思就是动土前得拜祭供奉土地爷，不然会有不详之事发生。 说来也是讽刺，我们敢跟死人打交道，但却迷信鬼神之说。 “这不就是金钱的魔力么？”董叔突然坏笑…… 第17章 夺彩 区区一天，我没想到已是董叔倾囊相授。 是日晚上，董叔吹哨聚集众人下馆子，我想问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对方只道是简单吃顿饭。 其他人早早就到场，董叔的号召力确实不小，唯独韩成栋却不见人影。 “别等了老董，那小子不会来了，你又不是没看到上次他那臭脸。”刘胖子不屑道。 董叔摇了摇头：“他会来的，只是在挣点脸。”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韩成栋就吊儿郎当地走来，拉起凳子就四仰八摊地坐着。 “在这面壁么？菜呢？酒呢？”他没好气道。 董叔微微一笑，挥一挥手服务员便陆续上菜。 见菜早就是等着端上来的，韩成栋也收敛了不少，把身子坐直。 我们大家伙就有说有笑地吃了这顿饭，韩成栋也敬了董叔好几杯，两人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后来我才知道，韩成栋愿意厚着脸皮来，是跟董叔妥协，董叔等他上菜，是在众人面前还他一个面子。 两人的破冰不费一言一语，这便是男人之间的默契。 酒满饭足，董叔已经上头，嘴一直在空嚼，说话音调也是忽高忽低。 他使唤众人各回各家，自己却跟韩菲菲暧昧耳语。 “去你家？” 我听力极好，便闻见董叔说这三字，然后韩菲菲便笑着点点头。 下一秒他就搀扶上对方的香肩，两人结伴离去。 一旁的韩成栋见状不屑一笑，借着酒气对我开玩笑： “你董叔啊，今晚要把菲姐给办了。” “有你小子什么事，嫉妒了？我早就看出你看上菲菲的身子。”刘胖子怼了他一嘴。 “去尼玛的胖子，有种跟老子继续喝！” 我一愣，什么是办了？菲姐做错了什么，董叔要灭口？ 想到菲姐对我百般照顾呵护，我怎么说也得为其求情，便借故离开，跟上了上去。 随着两人来到韩菲菲的出租屋，到时我已经在窗外看见里面两人影闪动。 我连忙靠近偷听，不想却听到董叔极其清醒的语气。 “小菲，接下来你带六子两天，把你会的都教给他。” “我们不是有规矩，成员间不能透露各自本事和工作内容吗？” 董叔叹了一口气道： “六子我放心，他这人没心眼，但坏就坏在一点心眼没有，你在市场上跟人玩心眼最多，由你来带最合适。” “可是……”韩菲菲还在犹豫。 董叔补了一句：“看在他是德兴亲儿子的份上。” “好吧……我会带他的，但必须以我的方式来。” “那是当然，谁不知道我们菲菲手段高明哈哈！” 我在窗外听着一阵哽咽，我以为自己已是孤儿，但不想这世上仍有人愿为我.操心。 离开前，我听到董叔最后说的话： “我打算扶正六子，成栋那小子迟早要反……” 听罢，我心里不由留多了个心眼。 回去后我躺在床上，心情复杂，似乎大家都跟我父亲关系密切，但谁也不敢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 是日清晨，我正陷温柔梦，梦中似真似假地嗅到一抹暧昧的香味，颇为熟悉。 闻到那股独特香水味，我眼前便浮现出其主人的面容，是韩菲菲，穿着性.感妩媚的韩菲菲！ 她从我身下像蛇一样匍匐到我面前，口中微弱的吐息令人气血涌动，红唇似有若无地时而靠近更是让我欲罢不能。 我想着在梦里控制不了自己，大胆凑了上去，韩菲菲坏笑着地躲开，让我输的彻彻底底。 下一秒韩菲菲凑近在我耳蜗吐信，我哪能受得住这种刺激！ “不好！” 随着下.体一顿猛颤，汹涌的快意让我瞬间猛醒过来。 睁眼一看，便见梦中人竟坐在我床头，指尖在抚着我的脸庞，仿佛在端详着物件。 “像啊，真像……” 随后她便发出一阵嬉笑，看着我裤裆笑得花枝招展。 原来那香味是真的！而且迷人到让我马上就给自己造了个梦。 “嘻嘻，年轻人就是躁动呢。” “菲……菲姐，你怎么来了。”我尴尬道。 “这不是来照顾你嘛，顺便帮我们家六子检查下身体，意外地健康呢。” 说着韩菲菲还抬手擦了擦嘴角，因为不确定那嘴角原本是否真的有脏东西，我不禁浮想联翩。 “菲姐你就别开我玩笑了，你来多久了？”我试探道。 “刚到呢，难道我来晚了？” “我……” 韩菲菲见逗够我了，便摆了摆手道： “好了，赶紧洗漱，晚了可要错过古玩街每周一次的夺彩。” “夺彩？” 夺彩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床上就被菲姐揪了起来，硬生生被套了几件衣服，就差没给我换内.裤了。 “衣服哪能这样搭，太Low了！换这件像样点……” 韩菲菲把我仅有的两件衣服在我身上套来套去，企图想穿出花来。 “唉，晚些我带你去买两套衣服，你这孩子赚到钱都不舍得花！” 看着我身上那套高中就在穿的校服，韩菲菲颇为无奈。 我心头一暖，想到如果我有姐姐，她应该也会像韩菲菲那样对我吧…… “菲姐，什么是夺彩？” 去的路上，我忍不住问道。 “你可以理解为古玩圈的赶集。”对方回道。 “古玩还能赶集？” “诺，你看像不像。” 韩菲菲抬手一指，我才发现已经走到古玩市场的小广场。 我们所处关中，遍地都是古墓和古玩。 而刘胖子的作坊就开在古玩市场的古玩街里，但古玩街只是这市场的冰山一角。 重头戏则是这古玩市场的广场，有足球场般大小，专门用来进行每周一次的夺彩。 平日是一片空地，今日却人满为患，摆满了各大小古玩地摊。 我不仅看到几个眼熟的古玩店老板，还看到一些脸生的外人。 据韩菲菲说，这夺彩不一定要圈里的人才能进场，只要家里觉得有出色的物件，就能拿过来叫卖。 “这样一来，那不就真假货混杂，水深得很？” 韩菲菲眉眼一挑，顿时风情万千：“这才是夺彩好玩的地方，走，去开个张。” 我闻言倒也提起了兴趣，本以为她意思是到里头挑个好物件，不想我是完全低估了她。 第18章 予取。 走到一处小摊前，一个物件吸引了韩菲菲的注意。 她不由驻足，蹲身端起了一个纹盘。 “大妹子好眼力啊，一来就拿起我这小摊最好的宝贝！”摊主大爷竖起大拇指。 韩菲菲闻言忍俊不禁，我猜想她拿起任何一个物件大爷都会说是最好的。 “来，六子你看看这纹盘，看完不用说话。”她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一看，花了一会功夫便知道这是雍正年间的官窑浴砚。 砚体上似乎曾带有泥土，虽被人为擦去，但还带着土腥。 我对这股味道颇为熟悉。 看完我把砚还了回去，不知道韩菲菲是何意图。 “老板，这砚你卖多少？”她问道。 大爷竖起两只手指，我下意识以为是两万，那倒也不贵，甚至有点捡便宜了。 “贵了吧？” 韩菲菲笑道。 那大爷见韩菲菲一身国际范，黑色丝绸绒连衣裙配酒红高跟鞋，俨然不像是当地人，更像是外来淘宝的游客，顿时就把演技拉满了。 “大妹子不贵了，这可是刚从关中.出来的宝贝，你别看它身上没土，那都是我故意擦去的，就为了让物件好看点，你看谁家能有我这么良心？” 大爷拍着胸口颇为得意。 他说的是倒是实话，跟我所见到的没有出入。 “这么说，老板你还是个土夫子？”韩菲菲含笑道。 “那可不是，所谓靠山吃山，我这宝贝绝对门清，新鲜出来的！” 说着大爷似乎知道要收敛，又突然悄声说道： “说到盗洞，我水平在关中是业内皆知，早些年跟着盗圣混的，跟着我出来的物件能有虚的么？” 好一个业内皆知，别说是韩菲菲，董叔来了怕是也不认得眼前这号人。 纯纯属于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不过韩菲菲只是嘴里一直含.着笑，完全没打算拆穿对方。 难道那宝贝是真的？ “好好，那就按这个数成交。” 韩菲菲突然伸出两个手指，大爷顿时就乐呵地要把纹盘装起。 但当他看到韩菲菲掏出两叠红票子时，脸当即就蜷缩成一团。 “大妹子，你拿大爷开玩笑呢？你到底懂不懂啊？这浴砚你给两万就打发了？” “你说的不就是这个数吗？”韩菲菲又比了比手指。 “我说的是二十万！这可是崭新出土的乾隆官窑，你想什么呢。” 大爷故意拉高音量，不少路人顿时围了过来。 我有些闪躲，似乎在踏入这个行业后，就比较敏.感引人注目。 “别虚，他只是虚张声势，想用人群来施压，是古玩贩子一贯的伎俩。” 这时韩菲菲在耳边提醒道，我点了点头，但仍然没搞清楚里面有什么门道。 我方才确认再三，那浴砚确实是真的，但韩菲菲这般砍价，难道是我看走眼了？ 随着人群围上，大爷就大大方方地向众人展示自己的浴砚，不少懂行的人看完都下意识点头，似乎这就是真的，让我更是迷惑。 “大妹子，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没眼力就算了，你敢说这所有老板都没眼力见吗？” 大爷把砚怼到韩菲菲脸上，仿佛想要塞进她嘴里。 我暗呼不妙，气氛此时是死一般地寂静。 “菲姐，你到底想干嘛啊。”我急得想要逃。 “沉住气！慌什么呢。”她没好气道。 见韩菲菲还在强装，大爷不屑道： “好一个外江老就敢来关中淘宝，一来就说我这物件是假的，让我自己以后怎么在这买卖？” 闻言，韩菲菲终于开口了。 “老板，我好像从头到尾也没说过你的物件是假的吧？” 大爷顿时哑口无言，似乎真是那么回事，他支支吾吾道： “那……那你怎么就给两万？莫不是绕个弯说我宝贝是假的！” “你东西是真的。给两万，是因为你这物件就值两万。”韩菲菲冷静道。 大爷听罢气得是直跺脚。 “各位老板行家明鉴啊，我这是刚出土的官窑浴砚，我只是好心把土擦去的，但你们还是能看出来的吧？” 众人又是点了点头，确实看出来大爷擦土的痕迹。 得到大家认同，大爷更是嚣张：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韩菲菲仍旧嘴角含笑： “东西是真的，你擦了土也是事实，但擦了土，不代表它就是刚出土的。同样的砚台，哪怕是真的，旧的也只有刚出土价值的十分之一，所以你这纹盘就值两万。” 这一番话直把大爷说懵了，他暴躁道： “你凭什么说我这不是刚出土的？” 韩菲菲没有理会他，只是对着众人笑道： “各位行家，麻烦谁手上有实打实刚出土的宝贝，借我用一下。” “可别唬我喔，必须得是刚出土的，最好也是擦过土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喔！”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几乎全都响应。 “菲姐，我手上有个刚收的高足碗，绝对是土生的！” “哈哈，又碰到菲姐给人上课了，必须支持，我这镇店之宝随便拿去！” “用我的！我亲自挖出来的，准没错！” 看着这响应程度，大爷瞬间就懵逼了，没想到现场所有人都认识韩菲菲。 很快有人给韩菲菲递来一个明中纹瓶，韩菲菲看了一眼就安心地拿了上手。 那纹瓶光亮如新，不说的压根没人能看出来这物件是刚出土的。 “老板，你说是这瓶擦得干净，还是你那砚擦的干净？”韩菲菲笑问道。 大爷挑着眉，一时间不知她是何用意，倒是回道： “这瓶子干净。” “好！” 韩菲菲说罢从包里掏出了化妆包，从里取出了毛棒，伸进瓶子里，直至底部，用柔力扫了起来。 几下过后，又掏出毛棒，粘上了某种化妆品液体，再次扫动。 再掏出来时，毛棒上竟粘上了少许泥土。 看到这一幕，很多行家都明白她在干什么。 “真正出土的物件，哪怕洗得再干净，缝隙夹角处的陈年老土也难以清楚，得借助特殊手段。” 韩菲菲说着又看向大爷： “老板，你那砚台想必也能被我扫出土吧？要不让我试试？” 闻言，大爷顿时就心虚了，死死地拽住浴砚。 “试你个头，你把我土扫没了，谁还知道这是刚出土的。” 这番狡辩令众人哄堂大笑。 第19章 砸摊。 韩菲菲倒也料到如此，继续道： “不扫也没关系，可你砚台上的土味也不对啊，真正出土的物件，带着的土味是淡至几乎没有，最多带点草腥，但你的土味却发酸，难道你用来泡过酸菜鱼？” “你……！你胡说八道！” 大爷被怼得脸红耳赤，大势已去，众人亦是捧腹大笑。 说到这韩菲菲已经对那浴砚不感兴趣了，转身就走了，旁人还不忘嘲笑大爷。 “笑死了，还喊人家外江人，来这做买卖都不知道拜码头，莫不是你才是外江人！” “连菲姐都不认识，别看人家岁数少你一倍，她可是这片买卖古玩的祖师爷！” “还说自己是盗洞行家，大爷我看你连她一条毛都比不上哈哈哈！” 众人一言一语彻底让大爷无地自容，他当场就收摊要溜。 我无奈一笑，连忙追上了韩菲菲。 “菲姐牛逼。”我敬佩地竖起大拇指。 “别光喊口号，刚才的东西都听进去没有？”韩菲菲没好气道。 “绝对刻骨铭心！可是我有个疑问，为什么那浴砚是真的，却还掉价十倍？” 韩菲菲估计也走累了，靠在边上点了一根细烟。 抿嘴吐唇，一举一动尽显风情，连吐出来的烟雾都不呛鼻，甚至带点香气。 “再真也是用眼看的，纹路可以手绘，胎色可以做旧，要想东西看起来真，古玩圈里有一万种法子。” “哪怕你判断是真的，可能只是暂时没人看出来假。但如果确定是新出土的，那就必定是真。” “即便出土的是个赝品，那它在土里上百数十年，也已经具备历史价值，也不会亏。” “所以出土物永远比旧物要贵，不管真假。” 我恍然大悟，没想到这古玩圈里的门路远比我想象中复杂。 “我们这一行无非是予和取，取是盗洞的法子，相信董叔已经都教你了，予则是销货买卖，里面的门路比盗洞要复杂成千上万倍。” 韩菲菲提醒道。 “因为要跟人心打交道？” “聪明！” 我微微一笑，人心自然比套路要复杂得多。 韩菲菲扔掉烟头，又笑道：“还没开张呢，走。” 没走两步，一阵锣鼓声传来，抬头一看，便见前方一处摊位张灯结彩，摊前还有模特小姐立着，手上都端着一个物件。 我听说过车模，但第一次见古董模。 而且那摊子盖了一个巨大的遮阳伞，在整个市场里颇为显眼，甚至有点霸道。 “这龙凤阁，每次都搞这么大排场，呵呵。”韩菲菲也是觉得好笑，这仗势搭配起古董，简直是另类。 看到龙凤阁的字眼，我下意识就开口道： “菲姐，我们走另一边吧。” 韩菲菲突然眼睛眯成一条缝盯着我，我顿时感觉自己是赤的。 “那唐乾在古玩市场横行霸道惯了，莫不是你也吃过他的瘪？” “这场子我迟早会找回来的。”我咬牙切齿道。 “还迟早什么，君子报仇，一天都晚！” 韩菲菲一脸坏笑，说罢便推着我往龙凤阁的摊子去。 “诶……！？” 这会唐乾正坐在龙凤椅上，跟上次一样，手上仍旧把玩着一个物件。 看到我来，他不屑道： “怎么这里是儿童乐园？什么小屁孩都放进来？” “你说谁小屁孩？”我脾气顿时就上来了。 不等我发作，韩菲菲就迎了上来。 “哎哟，看来唐老板不欢迎我们家弟弟啊。” 那魅惑迷幻的嗓音一钻进唐乾的耳朵，让他当场打了个哆嗦，差点下半身就连着一起打了。 “菲菲？你怎么来了，也不早点打个招呼，我好给你留把好椅子。” 那唐乾一看到韩菲菲，顿时两眼发亮，我一看就知道这厮对她有意思。 “就是带我弟弟过来随便逛逛，不必操心了。”韩菲菲的语气不咸不淡。 “弟弟？这小子是你什么人？” 似乎感受到某种雄竞的威胁，唐乾看我的目光更加不爽了。 “当然是伺候我洗衣做饭的弟弟，有问题么？”韩菲菲说罢笑得花枝招展。 “姐你在说什么呢？” 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目光还有唐乾要杀人一般的眼神，我不由低声问道。 “怎么？姐对你这么好，教你那么多干活，你不情愿给我洗衣做饭？” “当然情愿，可是你这……” 好吧，我是被韩菲菲彻底拿捏了。 “菲菲，你要人洗衣做饭告诉我啊，我给你请十个佣人！只要你答应和我约会，我可是约了你好多次了诶。” 唐乾一脸委屈，配着他鼻梁上那副金丝眼镜，让我看着有些作呕。 “再说吧，我今天只想来淘个宝。”韩菲菲耍起了太极。 “要淘宝，来我龙凤阁就对了！我这回可是把店里最宝贝的物件都摆出来了，随便看！” 得到唐乾的许肯，韩菲菲又露出她那标志的坏笑。 “六子，你去挑。”她突然对我说道。 “我挑？是让我挑这摊子里最好的物件吗？” 若是如此我倒是颇有信心。 “不，是把他这摊子里所有假货挑出来。”韩菲菲语气突然冰冷。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不少人顿时围了过来。 寻思她这是挑事啊，不过在这古玩市场，估计也只有韩菲菲敢干这种事。 “菲菲，你这是干嘛，今天这日子可不兴开玩笑啊。” 唐乾眼角微微抽搐，似乎有些心虚。 “我没开玩笑，难不成你龙凤阁还能有假？” “那断不可能！我龙凤阁都是大开门的宝贝嘿嘿。” 在众人面前，唐乾连连摆手。 他家龙凤阁是古玩街最大最气派的店，跟他本人作派一样夸张，但很快我就发现确实是徒有虚表。 “小子，随便挑，要是挑出来假的，当场就给我砸地上！” 唐乾特意拉高了音量，生怕别人听不到。 估计是我当时傻乎乎地带着鼎到他店里卖，让他觉得我对古玩其实一窍不通吧。 只是他没想到，在刚进摊的时候，我一眼就发现有个物件不对劲。 “记住你说的话。”我沉声道。 说罢我就挑起放在最前面的一个瓷瓶，一眼看去是个炉钧釉瓷瓶。 这玩意就是个一眼假，唐乾还特意放在最前面，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 第20章 阳眼 我没有说话，拿起来对着韩菲菲摇了摇头。 她对我没有半点怀疑，直接点了点头。 见状我干脆地把瓷瓶砸在了地上，一串脆响瞬间惊动了整个夺彩现场。 “我去，真砸了啊！” “问题是这玩意是真是假还没人知道呢，这下怕是死无对证啊。” “这小子就是个初生牛犊子啊，连唐老板的摊都敢砸。” 群众议论纷纷，唐乾也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估计是没想到我有这个胆。 “小子，你摊上事了，这五十万的瓷瓶，你说砸就砸了？” “你不是说假的就砸了吗？”我理所当然。 “行，你说是假的，证据呢？现在物证都没了，你直接掏钱吧！” 唐乾得意道。 我一愣，突然有些后悔了，我现在确实没办法证明那瓷瓶是假的。 我用求助的眼光看向韩菲菲，她仍旧是一脸淡定。 “别急啊唐老板，还没挑完呢，要不砸完再一起算钱？”她笑道。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狂！实在狂妄！ 韩菲菲的话让我听着也心头一跳。 “六子继续吧，不过接下来砸之前先跟唐老板说个明白。” 我点了点头，便在摊子里转了起来，周围已经是人满为患。 “这碗就是个接底的玩意，底是老的，上面是新的，接在一起了而已。” 我砸了一个彩碗。 “这个更明显了，不用看，闻都闻到是做旧的，表面的化学液体还没消化。” 我又砸了一个瓷钵。 “还有这个大瞎活，我也懒得说，砸了吧。” 大瞎活就是看上去一眼假的物件，果不其然，砸这玩意的时候，唐乾一声都不敢吭。 “……” 连串的破碎声在小广场此起彼伏，听着让人惊心动魄。 唐乾的心也快碎了。 “弟弟砸的都是不值钱的假货，唐老板不会心疼了吧？”韩菲菲挑衅道。 唐乾自然是不心疼那些垃圾的，他心疼的是在这个圈子的名声，要烂掉了。 此时我每砸一个，周围便响起起哄的掌声，众人都希望我别停下来。 几乎砸了半个龙凤阁，我动作才慢了下来。 “没了？”韩菲菲问道。 “累了。”我笑了笑。 唐乾看着我，眼神巴不得想把我生吞了。 “你后面砸的我都认了，是我唐乾眼拙了，收了这些个玩意，但第一个瓷瓶是实打实大开门，这账怎么算？” 我倒不认为是唐乾眼拙才收回来的，怕不是他本就是吃假货这碗饭的。 现在他脸丢完了，最后还想找回来点场子。 我陷入了沉默，第一个瓷瓶我确实无法证明是假的。 即便砸之前，我确定那就时间假的。 这样一来，我就要赔偿唐乾五十万，这五十万足以补上他被砸的半个摊子，甚至还有赚头。 毕竟后面砸的假货，可以说一文不值，包括第一个瓷瓶也是。 唐乾这是要硬生生凿我五十万！ “姐，现在怎么办？”我不安道。 “你确定那瓷瓶是假的？”她问道。 “我确定！” 看着我斩钉截铁回复，她安抚道： “别慌，假的永远真不了。” 说着她拾起第一个瓷瓶的碎片，拿到唐乾面前。 “唐老板，没必要硬撑了吧？你这半个摊子都是假的，难不成这第一个就是真的？” “我说菲菲，真不好意思，这个确实是真的，不过现在已经砸了，论行规来说，不管是真是假你那弟弟都得赔。” 唐乾此时笑得格外恶心。 “要是能证明这瓷瓶是假的呢？”韩菲菲似笑非笑。 “哈哈！这都碎得不像样了，还怎么证明？除非他是阳眼吧！”唐乾一脸淡定，俨然不信邪。 “不好说，要是我请那个人出来，说不定他就能证明了，我还是劝你自行离去吧，免得在这条街混不下去。” 韩菲菲说得煞有其事。 那个人是谁？我颇为迷惑，只是唐乾听后神情突然有些不自然了。 “呵呵，我说菲菲你就别吓我，那个人现在可不方便露脸呢，而且这还是大白天的。” “所以你还是要硬撑下去？”韩菲菲发出最后的质问。 “害！我怎么能是硬撑呢，我那东西就是真的啊！就麻烦你给你那弟弟兜底了。” 韩菲菲无奈摇了摇头，掏出了手机直接拨通了快捷通话。 我虽然用手机少，但我也知道这个功能。 需要用户提前设置一个号码，需要联系时既不用按号码也不用打开通讯录翻转，一键就能打给指定人。 那头很快就接了。 “有空过来广场看个物件。”韩菲菲开口就道，随后简单说了下情况，但似乎遭到了拒绝。 “不方便？不方便那六子就要把内.裤赔给人家了。” 一说这话，对方就好像答应了，因为韩菲菲心满意足地挂掉了电话。 “菲姐，你这是打给谁了？”我好奇心几乎要爆了。 “急什么，人家走两步就到了。” “……” 很快，人群尽头开始陆续传来惊呼声，而且一条过道很快就有序地疏通了出来。 一个中年男人潇洒地走在人群之中，嘴上叼着烟，两旁的行家都争着向他问好。 “董哥！好久不见啊！” “真是活久见了，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这一号人物。” “这小子什么来头，竟然能请得动董成鹏冒险替他出面办事？” “唐老板怕是要凉了，老董那可是实打实，万里挑一的阳眼啊！” 听着众人的话我还有些迷糊，但定睛一看来者，我不由释怀地笑了。 那不就是董叔来了嘛！只是没想到他在这圈子里，竟是个活着的传奇。 唐乾一看到董叔也是双腿发软，不由瘫在了他的龙凤椅上。 “怎么搞的，我让你带带六子，还带出个麻烦来了？” 董叔看着韩菲菲就没好气道。 “我这不是替六子找回场子嘛，有些得意忘形了。” 韩菲菲嘟起个嘴，竟撒起了娇。如此反差直把我看入迷了。 “假货可以当场砸，这是规矩，但砸之前要跟人家说个门清，这也是规矩，知道吗？” 董叔对着我认真道，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又指着唐乾问道：“上次就是他把你赶出店了？” “连鼎也一眼没看。”我回道。 那唐乾被董叔这么一指，差点吓尿了，仿佛是被炝指着。 第21章 江湖！ 董叔听后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熄，骂骂咧咧就走去，捡起一块瓷瓶碎片。 只见他还没看，径直地把碎片送进嘴里，用牙齿摩擦其断裂面，直至磨出一丝粉末。 只是品了一口，董叔顿时脸色就变了，一口唾沫啐在了地上。 “入嘴发酸起泡，明显是钛石膏泥，几百年的人总不能用这玩意做瓷器吧？”他骂道。 他尝完再看，又挑一块瓶子底座的碎片，一眼就看出个所以然来。 “底子确实成色旧得很自然，但太圆.润！一看就是打磨机打过火了。古人使用的时候只会平放平拿，底部只会摩擦出平面，这做的有点业余了。” 董叔看似对着我说教，实则是在说给里头的唐乾听。 这还没算完，一块碎片董叔足以看出十几种毛病，正当他要说下来，唐乾终于是坐不住了。 “董哥，我心服口服了，别说了，我这瓶就是假的……”他有气无力道。 现场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众人拍手称快。 “今日真是开眼了，就算没淘到宝贝，也不算白来啊！” “不愧是阳眼，以小见大，一块碎片就能洞悉乾坤！” “董爷真是宝刀未老啊，我真心佩服！” 虽然众人的面子是给董叔的，但此时我脸上也添了不少荣光。 “唐老板，还呆着做什么，赶紧收摊吧，让你欺负我家弟弟！”韩菲菲得意道。 唐乾如同丧家之犬，只好灰溜溜地使唤众人收摊，没想到自己踢到了硬板子上。 周围的人也在起哄，说着难听的话，还要将他赶出古玩街。 可董叔这时却发话了。 “买卖还是要做的，他这摊子的假货都被砸完了，剩下的都是宝贝，大家放心淘吧。” “这古玩江湖本就是见仁见智的世界，现场哪位行家没做过旧，谁又没放过炝？” “有时候自己看出来了就好，没必要砸人家饭碗，凡事留一线，你说是不是唐老板？” 说到最后董叔看向唐乾，众人亦是心虚地不敢发话。 “别的不说了，董哥您是个敞亮人，我唐乾敬重你！”唐乾严肃地朝董叔抱了个拳。 见董叔解围，众人也不好再刁难唐乾，纷纷各自散去。 我猜都是赶着回去撤下自己摊里头的假货…… “小兄弟，之前对不住，你一个小男生抱着个大宝贝进我龙凤阁，哪怕是真宝贝，我也不敢收啊，希望你能理解。” 唐乾突然对我道歉。 “我之前也不懂规矩，莽撞了，唐老板别介意。”我笑道。 “嘿嘿！以后有什么买卖，尽管来我龙凤阁，保证招呼到位！” “好！” 见此结局，董叔颇为满意。 完事后，我们找了个茶馆坐下，董叔说起他最后的用意。 “六子受委屈了，再让唐乾难堪并无意义，他只会被压制得无话可说，但不会真心悔改，更不会跟六子道歉。” 董叔说着给韩菲菲倒了杯茶，知道她还在生刚才董叔数落她的气。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的，六子要学会买卖，必须得懂拿捏人情世故，像今天这结局，六子不仅讨回了面子，还结交了朋友，何乐而不为？”他继续道。 韩菲菲倒听不进去： “我才不管什么人情世故，我只知道六子受委屈了，我就要干回去！” “噗！”我闻言一口热茶忍不住喷了出来，心头又是一阵热暖。 “菲姐，我愿意给你洗衣做饭！” “哼！迟来的温暖一文不值！”韩菲菲冷哼一声。 董叔看着我俩斗嘴，无奈地笑了笑。 这时我好奇问道：“对了董叔，方才我听众人都称你为阳眼，这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很牛逼的样子。” “阳眼是我鉴宝的水平，诸如之类还有平眼，洞眼和天眼。平眼水平最低，天眼水平最高，我是差半步到天眼了。” “那我现在这水平是什么眼？”我追问道。 董叔笑道：“勉强到平眼了。” “啊？我砸了唐乾半个摊子，才只是勉强到平眼？”我有些气馁。 “呵呵，你砸的都是些大瞎活，这就得意忘形了？”董叔无语道。 随后他道出了鉴宝四个水平各自的境界。 “平眼，即是用人眼仔细观察全貌后能得出物件的背景。” “洞眼，洞是指耳洞，可以在眼看的前提下，辅助以听觉，听出物件质感，从而鉴宝。” 说着董叔拿起手边的茶壶，敲了一下。 “你能听出来这壶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吗？” 我摇了摇头，自然是没那么本事，也意识到自己的确只能算是个平眼。 董叔继续道： “至于阳眼，便是能以小见大，以局部得知结果，眼耳嘴并用，达到掌控各种鉴宝手段的综合能力。” 我点了点头，心想阳眼就已经很牛逼。 “那天眼呢？” 闻言董叔摇了摇头： “我没达到这境界，不太能描述，只是听说天眼之人，只要看到物件的一丁点粉末，就能还原出其原貌。” “不可能吧？我在这茶壶刮下一点粉末，他就能知道壶是什么样子的？” 这怎么说我也不可能相信。 董叔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起身拍了拍我肩膀。 “人外有人啊六子，好好学吧，你们慢慢喝，我不方便在外面待太久，先回去了。” 说罢他老人家就走了。 我不解问道： “菲姐，董叔为什么不方便露头啊？刚才的人也说他不太可能出现，这是什么情况？” “你董叔是吸血鬼，会见光死。”韩菲菲突然神秘道。 “啊？”我一愣，才意识她在开玩笑。 韩菲菲这会才严肃道： “他身上背了不少案子，底子不干净，自然得少曝光。住在这古玩市场里也是因为圈里人都会给他几分面子，不点他的相。” “但要是踏出了这古玩市场，或者在市场里碰到几个外圈人，你董叔处境就难了。” 我恍然大悟，突然意识到董叔今日为我出面是多大的一份情…… 更没想到的是，董叔今天这一露头，让圈里人都对我颇为好奇。 不少人都看出我是董叔的接班人，他今天会出现，就是在为我造势，让所有人今后都给我几分薄面。 韩菲菲的护短，董叔的救场，种种情义要让我逐渐重新感受到家的感觉…… 第22章 酒楼。 茶过几巡，我不由问道： “菲姐，你今天好像还没开张啊？” 韩菲菲不以为然，笑道：“早就开了。” “啊？什么时候开的？我看你一件宝贝也没淘到啊？” “你以为我说的开张是来淘宝？” “不然是什么？”我更加迷惑了。 “准确来说，我今天已经开张两回了。”韩菲菲笑得颇有深意。 我闻言不由打了个冷颤： “菲姐，你所说的开张不会是来掀人家摊子吧？” 似乎也只能这么解释了，韩菲菲先后掀了大爷和唐乾的摊子，这恰好是两回。 韩菲菲坏笑着点了点头，让我顿时感受到了她的可怕之处。 不由想起董叔曾经对我的叮嘱，“少点招惹那个女人！” “我眼里只有钱和买卖，对古玩本身没任何兴趣，不过谁要是扰乱市场，那就在变相捣乱我的饭碗。” 韩菲菲补充道。 “菲姐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对于这个女人的背景，我突然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姐的事，少打听！” 韩菲菲说着还用手宠溺地捏了一下我的鼻子，指间带出的香味让我春心荡漾。 “走吧，今天就到这了，往后几天你都跟着我学买卖。”她示意道。 我点点头，倒是有点期待接下来的发展了。 之后的几天，韩菲菲带我倒卖了几个物件，教会了我如何做局设套，低进高出等等套路。 这些本事不说在古玩圈里可行，哪怕是换个领域使用也能风生水起。 这可是外面人交多少学费都不一定学到的干货。 “我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在最新一次全员会议上，韩菲菲如此说道。 “啊？菲姐你真的没有东西能教我了吗？” 我不舍道，和韩菲菲相处的这几天既快乐又充实。 可以的话我真愿意一辈子跟着她学本事。 “你这小子可太有劲了，都快把我榨干了，哎哟~”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面面相觑，吓得韩菲菲连忙补充一句： “榨干了我的毕生所学。” “呵呵，不错嘛六子，学得这么快，我还想着要多给你几天时间。”董叔笑道。 “主要是菲姐教得好。”我羞涩得摸了摸后脑。 “嗯，既然如此，你现在可以跟厨子了。”董叔突然说道。 我一听就蒙了：“董叔我又不学做菜，跟厨子干嘛？” 角落处的韩成栋闻言顿时发出不屑的冷哼声，语气里尽是轻蔑。 “六子，你听我说，我们这个团队相当于一个酒楼，我是楼面经理，教你寻穴，相当于带客入座，韩菲菲是采购主管，负责买卖，但酒楼里，总得有一个厨子。” 董叔解释道。 我恍然大悟，才意识到董叔口中的厨子，指的是下洞开灶的角色。 “那我是要跟董叔学嘛？”我问道。 董叔摇了摇头：“有更好的人选。” 说着他抬指向角落的韩成栋，我一看顿时就没劲了。 “董叔，我真得跟他学吗？” “有问题吗？还是说你不想学这门本领？” 董叔似乎完全没看出来，我跟那姓韩的不对付。 不等我拒绝，对方倒是先不爽了。 “我不同意，这活我干不了，董哥你再想办法吧。” 韩成栋翘起手，别过头，看起来牛逼轰轰。 董叔闻言脸色顿时就变了，刘胖子看情况不对，抢先开口： “栋子你什么意思，董哥的话你也不听？” 不得不说，这刘胖子总能察言观色，帮董叔把丑话说了。 “董哥的话我一向都听，但我是来赚钱的，不是来带小孩的，何况我自认无法胜任，这小子脾气这么牛逼，我觉得我教不了。” 韩成栋的阳阳怪气让我颇为不爽。 “这点你倒是说错了，我是分人的，什么人给什么脸我还是懂的，要是对你没好脸，你应该自己检讨检讨。”我反呛一句。 不想韩成栋听后当即暴怒，手一翻便亮出一把爪子刀，滚过桌子瞬间就越到我面前，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曹尼玛！你以为你是谁？敢跟老子这么说话？” 面对绝对的武力，我没有丝毫招架之力，但奈何我天生就是副硬骨头，反倒把脖子往前凑了凑。 韩成栋一愣，倒也收敛地把爪子刀收远了一公分。 毕竟他不敢真对我做什么。 “栋子，把家伙收起来。”董叔这时发话，语气深沉冷静，不怒而威。 韩成栋皱了皱眉头，退回到自己座位上，不爽道： “董哥，这小子就是个外来人，凭什么我们都得围着他转？而且大家的本领都是拿命换来的，就这样轻易便宜他？” “那你的本领是怎么来的？”董叔发出了灵魂一问。 韩成栋听罢，陷入了沉默。 “我问你呢？”董叔又再次发问。 “是您老人家教的。”韩成栋似乎回应得不太情愿。 “那我教你的时候，可有一丝保留？” 董叔重重地敲了敲桌子，那声音像是一把锤子敲在人心头。 “行了，这事我照办便是，不过学得怎么样，还得看这小子自己造化。” 说着韩成栋便恶狠狠地看着我，我下意识就感觉到要发生不好的事。 “你先前新开的那个灶，带六子去走一趟吧。” 董叔说道。 一听到能开新灶，韩成栋脸色当即缓和不少，甚至有些窃喜。 “就我们两个人？”他确认道。 “你一个厨子，再加一个端菜的，足够了。” “行！绝对没问题！反正不是什么大锅，保证完成任务，对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得到满意的答复，韩成栋春风得意地站了起来，走到我身旁提醒道： “小子，明天晚上八点，带齐家伙等我来接你。” “带什么家伙？” 不等我问完，那厮早就溜走了，我猜就是要给我出难题。 看着我一脸愁容，刘胖子也是同样如此。 “老董，这事真的妥吗？就让他们两个人去？” “呵呵，你是担心六子，还是担心成栋伸黑手？”董叔反问道。 听到伸黑手这词，我才意识到韩成栋为什么突然态度转变。 对啊，楼面经理不在，这就意味着厨子能随便偷吃。 “两者我都担心！特别是那厮最近缺钱得很，我保证他要伸黑手。”刘胖子的话酸酸的，似乎生怕自己钱分少了。 第23章 开灶！ “就一口小锅，他能掏走多少，就当是帮六子交学费了，自己人之间不计较这些。” 说罢董叔给刘胖子倒了一杯新茶，此意就是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哎哟，董哥对六子真是太好了，我都吃醋了，得去做个spa放松下心情。” 韩菲菲说完也扭着风.骚的屁股离开了。 “苗苗，散会了，你也早点休息去吧昂。” 董叔对着另一个角落说话。 我微微吓了一跳，硬是这时候才发现角落里还有一个刘苗苗，不由暗骂了一声“见鬼了”。 这小孩永远都不说话，存在感极低，我对他的了解也最少，只知道他看起来比我年纪还小。 他竟然就在角落默默地听完了我们的讨论。 刘苗苗点了点头，然后一声不发就离开了，似乎就是来走个过场。 来不及深究他的来头，我向董叔问道： “董叔，我明天要准备什么工具？” 董叔眯起双眼，笑道：“自己琢磨。” “啊？” …… 第二天晚上八点，我背着包早早在作坊门口等着。 很快，一辆摩托车急速驶来，猛刹在我面前，一股臭焦味熏得我作呕。 “愣着做什么，上车！”韩成栋催促道。 “催命呢！” 我跳上车，对方马上就扭下油门，我一个大后仰差点后空翻下车，气得我直骂娘。 “带齐家伙没？”韩成栋扭头问道。 “还凑合吧。”我心里也没底，毕竟没人告诉我该带什么。 看着我包里满满当当的，韩成栋倒也没问了。 车子一路开向郊区，倒没有出城，在上高速前拐进了深山，估计新灶就在山上。 外界都说关中遍地是宝穴，只是没想到就离得这么近。 上山的路上我一直在观察，试图提前知道新灶的所在地。 虽然已经有目的地，但我却想考考自己。 然而我是徒劳的，因为车子一路开上山顶才停下。 “别乱跑，我先去把车藏起来。” 韩成栋交代一声，便推着摩托车往暗处走去。 他的做法没问题，我们盗洞的，随时要做好被发现速逃的准备。 到时候可没人给机会你原路返回并且发动车子，何况大半夜这么大一辆车子停在山顶，傻子也猜到有问题。 我提着包，走到一处山体旁边，把包靠在了上面。 在我的判断中，龙口就在此处。 十分钟后，韩成栋优哉游哉地回来，看到我所站的地方，似乎有些意外。 “把包拿开！挡着怎么办事？” 看到我自己找出龙口，他似乎有些不爽。 只见他蹲下身打开我的包，将里面的家伙一一拿出，定睛一看，顿时就骂骂咧咧了。 “踏马的，我真不知道老董怎么会把你带入行的，一点脑子没有！” “有什么问题吗？我虽说不知道该带什么，但我把知道的家伙全都带来了。”我不解道。 “带的倒是很全，但不在点上啊！你这椎管是带来干嘛的？还有这洛阳铲，什么来头了，谁还用这老玩意。” 韩成栋没好气道。 “这不都是盗洞用的工具吗？” “小朋友，这灶我早就跟土地打过招呼，也就是知道在哪了，直接开挖就是，你带一堆探穴的工具来有何用？我总不能用这椎管来挖洞吧？” 韩成栋的话让我无力反驳，我确实连个铁揪都没带，估计挖土效率最高的就是那个洛阳铲了。 但估计用它挖的话，也得挖到明天晚上。 “怪就怪你没交代清楚吧，我要是懂的话，你和我今晚也就不会出现在这。”我不悦道。 韩成栋顿时就暴躁了，掐着我脖子凶狠道： “你给老子搞清楚，要不是老董发话，还有老子缺钱，你和我今晚才会在这里！” 我眼珠子就快被掐出来了，当即低头咬在了对方手腕上，几乎咬下他一块肉。 “草！” 像被火烧到一样，韩成栋连忙把我甩开，疼得抬不起手。 “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跟你玩命！”我坚定道。 若放在以前，我可能会委曲求全。 但现在的我明白，要想立足自强，必须得永远比别人更狠！ “马勒戈壁，老子迟早宰了你！”韩成栋喘着大气，楞是拿我没办法。 “迟早再说吧，现在怎么搞？就这样回去？” 我无奈道。 韩成栋缓了缓，重新站了起来，眼神足以把我撕碎，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沉住了气。 “我开灶，从来不空手而归。”他沉声道。 “所以你要空手挖吗？”我笑了。 “今晚就让你小子开开眼，让你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 韩成栋说着便走向山体，打量起来。 据我目前的观察，这个穴不同于以往的下.榻式墓穴，眼前这个是直入式的。 不出意外的话，面前的山体之后，就是龙口，而非在脚下。 但这不意味着就容易挖，毕竟古人有可能在龙口前堆了几米厚的山泥，以避免被后人轻易发现。 那韩成栋此时来回踱步，也不知道在观察什么。 在我看来，没有趁手的工具，什么牛逼的法子都没用。 但接下来我才意识到，我同样也低估了韩成栋。 只见他观察完毕，走到一旁林子，掏出那爪子刀，竟砍起了竹子。 这一举动让我完全摸不着脑袋。 “你是熊猫啊？饿了？”我笑了笑。 “无知。”他不屑道。 不一会儿，他带着几根竹子回来，全都是粗若一指的细竹。 其中一端被削成尖，倒有几分像椎管，不过却比之长了上百倍。 “带水了没？”韩成栋突然问道。 我掏出一瓶矿泉水，他不由摇了摇头：“不够，你去那边小溪带点回来，越多越好。” “你到底要干嘛？”我生怕他是在戏弄我。 “开龙口！” 随后韩成栋抄起地上的椎管，一把插进了山体上。 我得意道：“不是说我带的东西没用吗？” “小子，你看清楚点。” 韩成栋说罢，竟一脚踩在了椎管上，从而让自己往上攀。 好家伙，这椎管竟沦为了他的垫脚石。 “去接水！”他催促道。 看韩成栋的表情并不像是开玩笑，我便去了。 再次回来时，便看见诡异的一幕。 第24章 同生 只见那龙口顶部，已经被韩成栋插上数根竹子，而且插得极其之深。 数米长的竹子，此时只剩一寸露在外头。 “拿水来！” 我闻言把水递上，他接过便往竹子眼里灌。 一升装的矿泉水瓶子，没一会就被他灌完了。 “再去带！速度快点！”韩成栋把瓶子扔下来。 我接过瓶子，又是一路小跑过去。 如此来回数次，倒了不知多少大瓶，但那水进了竹子里头，硬是看不出任何变化。 “你别告诉我你想用水把这山体给融了，这得接多少水才够？” 在我气快断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废话少说，再接两瓶差不多了！”韩成栋甚是严肃。 又是踉踉跄跄接了两瓶水回来，对方将之全部灌入最后一根竹子，然后马上从两米高的山体跳了下来。 “让你开开眼。”韩成栋这时得意道。 正当我不以为然，身后竟传来异物滑动的声音。 扭头一看，那山体竟然开始缓缓倾泻，化作烂泥逐渐塌倒。 “不好！山泥倾泻了，快躲开！”我喊道。 不想那厮不躲不闪，就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 反观那处塌方亦是紧中带缓，淤泥柔和地漫到韩成栋脚边便停下，仿佛就是他设计好的。 此时我抬头一看，山体倾泻后，已经漏出石面，而且那石面平整方正，绝非山体岩石，更像是人为堆砌的一堵石墙。 看来这就是龙口了。 “你这是什么法子？”我忍不住问道。 难不成韩成栋有人力制造山泥倾泻的神通？ “呵呵，你想学？” 韩成栋这会鼻孔已经朝到天上去了。 “你不就是来教我的吗。” “叫声栋哥，我可以考虑下。” “栋哥。”我几乎没有犹豫，尊师重道我还是知道的，更何况我绝对不亏。 那厮似乎有些意外，不爽道：“记住了，以后见到我都要叫，给老子放尊重点。” “好的。”我微笑回应。 韩成栋看见我这态度，急的是直跺脚，一肚子气突然就无处可泄了，却又拿我没办法。 只好解释道：“这是灌土法，把水灌入泥土身处，使其自行塌落，只适用于直入式的墓穴。 说着他拿起一根用绳的竹子，我定睛一看，原来那竹子并非直接就插进去的。 “看好了，这竹子每一节都被我用刀从外面开了洞，一来是为了出水，二来是为了掏开里面的闭口，这样灌水的时候，水不仅能直流底部，还能朝外部溢出。” 韩成栋解释道。 我连连点头，不由暗呼神奇，寻思是谁能想出这么奇妙的法子。 “还有，竹子插入的点位是最关键的，若是插不对位置，还没灌水就会塌方，把自己给埋了，要是插得不够深，那无论灌多少水这山体也不会塌。” 说到这他摆了摆手： “算了，这点回去我再跟你说，现在龙口开了，先开灶。” 我没有异议，而且也看得出这厮确实是缺钱了。 走到石墙前，我随意敲打了几下，只察觉到这是一面普通的墙，并无发现玄机，不由迷惑地看向韩成栋。 “煞笔，要是随便敲一敲就能开，人家还不如找个坑埋了方便。” 他走过来鄙视道，让我无话可说。 只见他蹲了下来，手中还拿着我打回来的半瓶水，朝石墙底部倒去。 奇怪的是，那水刚倒在地上，很快就流失完毕了，这并不科学。 “看出什么门路了吗？”韩成栋抬头问道。 “这水流得特别快。” “废话！为什么会流得快？”他又道。 “难不成水是往下流的？”我随口一说。 “没错。” “啊？” 韩成栋站起来拍了拍手，说道： “这石墙要是立在地上的，水估计流不进去，现在看来，这石墙是吊着的，而他底部是空的，所以水倒进去是往下流的，才会瞬间流失。 所谓一言惊醒梦中人，我惊呼道： “我好像在书上听说过这种龙口，这石墙就是断龙石吧？” “嗯，你脑子里还算有点东西。” 韩成栋说罢，便将注意力放在石墙的上方两个角。 我也意识到，既然这断龙石是往要下掉，自然得解决石头上方的悬吊机关。 本以为会很棘手，结果韩成栋看两眼就制定出了方案。 “没猜错的话，这只是个典型的同生穴，想进去动动手就行。” “什么是同生穴？”这实在是闻所未闻。 “这是我们这个圈子才有的说法，指的是有进无出的穴，说是同生，其实是共死，入侵者进去后将会永远陪同里面的冤魂。” 韩成栋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忘了接下来是我们要进去一样。 “那我们还开这锅吗？”我不安道。 “呵呵，这穴放在以前是杀伤力巨大，但现在是21世纪了，什么门路都破解完了。” 说着韩成栋指了指上方，继续道： “这断龙石上方还顶着一块断龙石，下面那块掉落后，上面那块估计在我们进入后就会掉落。 “但下面已经垫了一块了，上面那块我们也抬不起来，岂不是进去后就出不来了？” 我突然意识到，原来这就是同生穴。 “不让上面那块掉下来不就行了。”韩成栋随意道。 我闻言嘴角微微一抽： “该不会是让我在下面顶着，你进去开锅吧？” “动动脑子，这几百斤的断龙石，你拿头顶？你带了石锥吧？”他问道。 我没有说话，直接从包里翻了出来。 “只有一根？”他皱起眉头，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外表类似的椎管上。 这两者外表几乎一样，唯独区别是，一个实心，一个空心。 韩成栋又抄起了大铁锤，此时他一锤一矛，看起来活像雷公。 “你拿着石锥，我来锤。”他指挥道。 “锤？你要怎么锤？”我突然懵了。 “这你就不用管了。”韩成栋突然一脸坏笑。 几分钟后，我睁眼便看见那厮挥舞着大铁锤，面目狰狞地朝我砸来。 “卧槽！”我被吓得差点失。禁，但却不敢躲开半分。 抬头一看，握着的石锥已经被韩成冻准确地砸进石墙一半。 “妈。蛋，为什么不是你握着石锥，让我来砸锤？” 第25章 讨女人欢心也是本事 我瞪着眼看着韩成栋，十分的不爽。 刚才这厮一脸兴奋，很难不怀疑他借机报复。 虽然没对我造成伤害，但刚才那股子惊惧到此刻还没散去，就怕他一锤子下去我成失手少年。 韩成栋讥笑：“你知道在哪钉桩？” “我不知道，你就不能提前知会我一声，我的手可是吃饭的家伙。” “别啰嗦，去拿椎管。” 边说着韩成栋边走到另一边，我心里气的牙痒痒。 可想到还要跟着他学本事，只能把郁闷咽回肚子里。 如法炮制，椎管钉在另一侧，形成双钳制的局面。 “这样就能扛住断龙石了。” “你选的位置有什么讲究？” 我抓住一切可以学习的机会，暗暗沉积力量。 等我把这家伙的本事学会，看他在我面前还拽什么拽？ 韩成栋走回刚才的位置，突然转头看向我，笑的意味不明。 “位置如何选，要看石壁的凹。凸情况，这需要眼力，你要学的东西多着呢。” “但这法子只能支撑一会功夫，所以咱们得尽快。” 我刚要张嘴问他大约支撑的时间，耳边只听咔嚓一声。 机关被打开，面前的断龙石内壁响起一阵刺耳声音后，倏地如重锤落地，砸在下面发出沉闷响动。 也还好是荒郊野外，若不然单这动静怕是要引来人窥视。 “赶紧进去。” 韩成栋一马当先，也不管上面那块断龙石的情况，还是他对自己的本事太自信，竟一股脑钻了进去。 我杵在原地拧眉，这厮真是穷疯了，也不怕石锥和椎管能不能扛住。 万一人进去，锥子扛不住，可就只能和里面不知道多少年的孤魂野鬼相伴余生了。 “愣在外面干什么，快点进来，难道还得我请你进来？还是说你怕了？” 墓道里面韩成栋不屑的声音传来，有些缥缈，从外面看去只能看到依稀光亮。 嗤嗤！ 眼见断龙石压着锥子往下沉了一寸，我打开头灯矮身钻了进去。 韩成栋都不怕，我若是怕了只会让他笑话。 再说宝山近在眼前，焉没有到了门口不入的道理。 进入墓道，我左右看了看，借着头灯光亮可看出两侧斑驳壁画久远。 但以我现在的眼力，看不出是墓主人是哪个朝代。 “这是哪年的灶？” “自己不会看啊？” 韩成栋的语气很不耐烦，一门心思的往前走。 “我要能看懂，还会问你？” 我也来了脾气，除了竹子寻门一道，之后问什么韩成栋要么不说，要么说的含糊其辞。 摆明了就没用心教。 同样是团队成员，董叔可菲姐可谓是倾囊相授，到了韩成栋这里，如果不是董叔答应他下灶，他都不同意教我。 “呵。” 一道低沉讥笑声自前方响起，我猛然抬头，便见韩成栋突然停下，还转过了身。 “真不知道董叔看上你哪点，竟然让你跟我一道过来，都不用别人了。” “董叔让我跟过来，自然是看中我的能力。” 我本事不如韩成栋，面上得说得过去，反正被他嘲笑不是一两次，我脸皮也厚了。 至于董叔和菲姐关起门来说的那些话，我没打算告诉韩成栋。 “你有什么能力？装惨卖同情的能力，还是讨女人欢心的能力？” “那么大个壁画在旁边，你瞎啊不会看？” “各朝代都有代表性的东西，唐三彩是哪个朝代的你不知道？” 韩成栋指着旁边壁画，唾沫星子都要喷我脸上，一脸的愤愤，好似我和他有生死大仇一样。 我抹了把脸，神情淡然，他越生气我反而越平静。 “现在我会看了，不过……” “能讨女人欢心，那也是本事之一！” 刚说罢，我便看到韩成栋的面色倏的一下阴沉下去。 我面上无畏惧，立在身侧的拳握紧，暗暗提防起来。 就在我以为韩成栋要暴揍我一顿时，他却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小子，干我们这行的除了靠自己，其他人谁也靠不住。” “要是你觉得靠女人，靠董叔就能坐享其成，那还是早点滚回家吧！” 闻言，我抿唇待了一瞬，快步跟上去。 家？ 我已经没有家了。 脚边碎骨被踩踏被踢走，发出阵阵响动，在视线受限的墓道内，我忽略心头的压力大步向前。 现在我只想赚钱，赚很多钱，永不再犯“穷”病！ 走了约莫三五分钟，还没看到尽头，入目可见的只有我和韩成栋头顶两盏灯光，就像是无尽大海里的两叶孤舟。 “为什么在这里灯光照的不远？”我厚着脸皮不耻下问。 “问问题叫栋哥，一点礼貌没有。” 韩成栋不屑低哼。 我握了握拳，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说的就是韩成栋吧？ 无奈，我又加了栋哥两字，把问题再问一遍。 “哼，这点东西都不知道，你跟他们都学了什么？” “还都夸你学得快学得好，我看也就那样。” 韩成栋真是不放过任何嘲讽我的机会，也不知道他到底哪来的对我那么大成见，兴许是多一人要多分出一分钱。 这般一想，我心里稍微舒服点了，以后我拿的每一份钱都有韩成栋的一份。 “这不是万事开头难，要是我啥都会也不用跟栋哥你学了呀！” 突然间，韩成栋停下脚步，我纳闷探头向前看去。 “怎么不走了？到地了？” “我突然发现，你小子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是有点机灵的。” 韩成栋似笑非笑的扭头说了一句，然后大踏步继续往前走去。 “旁边的壁画上每寸墨都有二十微米厚，所以造成遮光。” “如果是早一百年进来，说不准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摸黑前进。” 沉浸在韩成栋总算是说了句人话的得意中，我也夸了他一嘴。 “栋哥厉害呀！” 只是此刻的我，完全没有看到韩成栋转身之际，阴郁可怖的脸。 路上我趁机问这问那，韩成栋选择性的说与不说。 说，我便记住。 不说，再找机会询问。 大约走了一里路，终于看到了墓道尽头，是一堵厚实的墙。 “刚才我便看了，两边都是耳室，一人走一边，你选哪个？” “我们不是直接找的龙门吗，为什么不是直达主墓室？” 面对我的问题，韩成栋不悦的皱起眉。 “我问你选哪边？” 又不回答，我也来了脾气，抬起手臂往旁边一指。 “我选这边！” “行。” 韩成栋随意的点了下头，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右耳室走去。 灯光范围缩小，顷刻间原地只剩下我一人。 第26章 端菜 路上我趁机问这问那，韩成栋选择性的说与不说。 说，我便记住。 不说，再找机会询问。 不过是数十米距离，很快我们就走到墓道的尽头。 墓穴主人的棺椁就躺在那里。 见此状，韩成栋不由皱起眉头。 他不断敲打墙壁，试图找其他出路，结果仍然只有尽头一条路。 “草！”他最后骂道。 “有什么问题吗？”我极为不解。 “这口锅有断龙石，却竟然没耳室！”韩成栋颇为不爽。 “可是没耳室的墓穴不很正常吗？” “在老子缺钱的时候碰到就不正常！怪不得一路上没机关，原来就是个穷鬼墓！” 韩成栋一句话把我呛无语了，原来他是觉得这口锅油水少，吃起来没滋味！ 在万千墓穴中，盗墓者只爱规模大的。 跟活人一样，住的房子越大，就意味越富有，死人亦是这个道理。 在古代，穷人死后可享用不了墓穴，大不了是挖个坑直接土葬。 而稍有钱点的，也只是在坟头砌个水泥墓山，美其名曰“仙宫”一座。 即便是当了官的，死后也不一定有墓穴，除非你是个贪官。 要享有这个待遇，除了有权还得有财。 不过这个财，也分大小。 最低的估计就像我们眼前这口锅，没有耳室，一条长廊见到棺，整个现场活像一个遗容瞻仰室。 中等水准的，便会在主墓室旁分有左右耳室，好供放逝者生前喜爱的物件以陪葬。 而规模最大的墓穴更是会建造墓室群，数十上百个耳室两相连接，整体如迷宫一般崎岖难行，险象环生。 这种墓穴的主人哪怕在历史上也能喊出名来，自然是少之又少。 即便是有，也是富贵险中求，怕是会有进无出。 此时我回过神来，只是随意摇了摇头。 毕竟我今天来是学习的，吃没吃上肉我并不在意，见识到那断龙石龙口我已经是赚到了。 “没有耳室的话，估计棺椁里会有肥肉，毕竟能建墓穴的怎么着也不会是普通人。” 我尝试安慰道。 “废话，要你讲？马上把那石头盒子给掀了！” 得知这趟利润可能不会太大，韩成栋也暴躁了不少。 来到棺椁面前，我下意识就伸手要碰，被那厮一把派开。 “你小子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能直接碰吗！” “这里头有什么说法？”我追问道。 “这棺椁在这墓穴里头，表面还覆盖着一层水珠，如此重的湿气说明此棺阴气浓重，碰了怕是会着魔。” 韩成栋说着表情还逐渐阴森起来。 我摆了摆手，笑道： “栋哥你就别吓我了，我们专挖死人坟的，还信奉鬼神之说？” 我只觉得他是故意吓我玩的。 他没有多余废话，只道：“手套带上，要不是你还得给我端菜，我才不会管你死活！” “好吧好吧……” 待我们把手套带好，韩成栋便敲起了棺椁。 “嗙嗙”两声一出，他便听出这外棺椁有几斤几两。 “起码五百斤，我们两个徒手抬不动。把洛阳铲拿来。”他示意道。 我递了过去，他一接手便干脆地铲入棺椁头部位置，一插到底，直至棺椁底部。 这棺椁之下，便是一个没有棺盖的棺材，这棺椁便是更难打开的棺盖。 因为普通棺材盖只是一区区木板，敲开钉子就能打开，而且容易被岁月腐朽。 所以为了逝者安宁，这墓穴中的主人一般都是被巨石所制的棺椁盖住。 准确来说，应该是包住。 “过来搭把手，用全力往上翘！韩成栋这时催促道。 我俩一起发力，打算以杠杆原理把棺椁翘翻，但一番尝试下，才发现我们远低估了这棺椁的重量。 “踏马德！你吃饭了吗？” 韩成栋把铲扔到一边，对我撒起了气。 我寻思他体格还没我结实，怕不是我出的力气才是大头。 “怕是再加一个人也敲不动这玩意，栋哥要不算了？”我给他下了个台阶。 “老子说过，绝不空手而归，这关中就没我弄不开的锅！” 韩成栋咬牙切齿道，说罢他又拾起了洛阳铲。 “那玩意不是没用吗？”我迷惑道。 “看你怎么用！” 说着他便走到棺椁侧方，朝边上的地面铲了起来。 “不会是打算挖地道进去吧？”我惊呆了。 韩成栋一脸无语地抬起头，吐出一句：“你很幽默？赶紧过来挖！” “那你呢？” “老子歇会不行？” “……” 于是乎，在韩成栋的指挥下，我用洛阳铲把棺椁一侧地面都铲了。 具体来说，就是在其一侧，挖了一条渠。 但这条小缝，并不足以人进入，我硬是想不到有任何用处。 见差不多了，韩成栋便喊停了我，夺过洛阳铲又走回到顶部。 “过来翘棺！”他喊道。 “还翘啊？我们不是翘不动吗？”我颇为不解。 “少废话，还听不听教了？”他有些不耐烦。 待我走到他旁边，才发现这次他的落铲点不同了。 落在了我挖地的另一边。 而且现在挖站在棺椁顶部一看，很明显就发现其已经往我挖的那一侧倾斜。 我似乎领悟到了什么。 不等我反应过来，韩成栋便下令发力，我马上跟着他用力一起。 一阵尘土飞散而起，巨大的轰隆声响彻整个墓室。 待视野恢复，我惊奇地发现，这棺椁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掀翻了？ 跟我猜想的一样，棺椁提前备人为倾斜了，只要撬动另一边，就能省力数倍。 “牛逼。”我发自内心地说道。 “有的是你学的。”韩成栋颇为得意。 此时棺椁已开，只要往里头一探脑袋，便知全貌。 不料方才还急躁的韩成栋这会却显得冷静不少。 只见他合掌闭目，嘴中开始念念有词： “先人在上，想必您老人家早已福寿双全，奔赴西方极乐享福飞升，阳间物对你已微若凡尘，不如让路过小弟发个生前财，他日晚辈龙穿凤之后必定烧香高拜……” 念了半天，我几乎差点忍不住笑了。 好不容易说完，韩成栋这时伸手探向棺中。 第27章 困穴。 我们低头一看，只见到一片黑乎乎的屏障，如同万丈深渊，直把我吸进去，甚是渗人。 韩成栋倒没理会，直接伸手给掀了，随意地往后头扔去。 我定睛一看，原来只是块墨黑色的寿布，方才盖在了上头。 待我再次低头看向棺内，顿时就被吓出了声。 那棺中中躺着一件长袍，袍中耷拉着几根人骨和小堆的黑团。 尤其是头部位置，更是摊着一堆大黑团，不难想象，那就算先人肉身干瘪风化后的产物。 也就是，肉干，估计这长袍就先人下葬时穿的。 “这么大一坨，这老祖宗估计得有两百斤以上，都干出油了。” 韩成栋似乎看到了什么鲜见之物。 我闻言一阵错觉，看着他侃侃而谈，还以为他是在评论某种美食。 但他关注的重点自然不在此，很快就探索起长袍底下。 要是这棺里有宝贝，就只能在那里。 “要炒菜了，切记了，尽量别碰到汤里的大骨头。” 韩成栋突然冰冷地提醒我，炒菜就是开盗的意思，他所说的汤骨，便是人骨。 不让我碰，估计也是晦气那方面的原因。 可我寻思谁愿意碰到那臭骨头啊？ 长袍几乎覆盖住整个棺材底部，要想探索下方，必须得再掀此物。 韩成栋示意我到他对面，计划两人一人提起长袍的一边，把尸骨往中间凑，好腾出两边的空间。 这会我终于近距离靠近那汤骨，虽说这骨头已经风化腐蚀了不少，恶臭谈不上，但却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湿霉味，让我很不舒服。 “起！”这时韩成栋发令，我连忙提起长袍的一边。 这一提，如同往平静水塘扔去一块石头，震荡起阵阵涟漪。 耳边顿时传来连串人骨间互相碰撞摩擦的声音，谈不上厚实，反而是因为被岁月腐蚀中空，声音显得格外清脆尖锐。 但如此这般更显得诡异骇人！ 这种我一辈子都没听过的声音，让我顿感有爬虫在体内正啃食我的骨头…… 待骨头都乱成一堆凑在长袍正中央，我连忙撒手彻底盖上。 待看不见那堆黑灰色的物体，我这才好受一点。 “瞧你那点出息！”韩成栋这时嘲笑道。 我白了他一眼，便探索棺中。 此时长袍一掀，底下的景象一览无遗，不少物件散布在各个角落，让我顿时就兴奋起来。 韩成栋却显得冷静，一件件地将其掏出，每一件也只是扫了一眼，很快嘴上便开始骂娘了。 “马德，不是些下五玩，就是些民窑，都不值几个钱！” 他无奈道。 所谓下五玩，就是偏向实用性的古玩，例如鸟笼，紫砂壶，烟斗等等，观赏性比较弱，不如瓷器，摆具那般价值高。 我也抄出了两个唐青花，做工很不错，但奈何是民窑，价值大大砍价。 韩成栋估计是对这口锅期望甚高，越看那是越暴躁，甚至有些个物件，直接鄙夷地扔到地下，估计是一文不值。 “栋哥，这锅还吃吗？”我问道。 “没肉吃还不让喝口汤了？我从不空手而归！” “……”我彻底无语。 随后韩成栋指挥我将物件往洞口送去，而且规定每次手上最多只能拿两件。 这便是端菜的活，我是传菜的，他则是厨子。 如此走了十几趟，我有些乏了，问他为何不一次过打包好送出去。 “你是想出去后，打开一包碎片吗？”韩成栋如此回应，让我无力反驳。 另外他还让我每次出去观察断龙石的情况，这一点我倒是觉得很有必要来回走了。 因为我出去一看，便发现那顶着的断龙石，隐隐有肉眼下落的迹象。 似乎我每重新进去一趟，它就下降一公分。 那椎管和石锥仍在苦苦支撑，倒显得有些螳臂当车了。 “该走了，那两锥快撑不住了。”我进去就提醒道。 韩成栋不以为然：“所以你动作就该加快一点啊，还愣着干什么，搬啊，这趟怎么也得搬够一百万！” 我无言以对，只好加快了脚下的速度，甚至在墓道里跑了起来。 可能是步子太大震得慌，这次出来时，顶部断龙石已经把把原本平直的锥管压歪。 若是钉桩的两个物体都是实心的石锥，就完全不会出现这种问题，奈何其中之一是空心的椎管！ 这一次，我突然不敢再往洞里跑了，我真怕这断龙石下一秒就会落下，把我俩困在里头。 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死路一条。 “栋哥，真的该走了！小命要紧！”我大声朝里头喊道。 “草，真服了你，那么怂！再跑最后一趟就走！” 里头传来韩成栋的声音。 “妈的，真是个财迷！”我暗骂道。 看来我不再跑一趟，他是不会出来了。 想罢我咬了咬牙，拔腿跑了进去。 墓道里仍旧是视野极差，昏暗一片，但这十来趟下来，我完全可以一口气闭眼跑到尽头。 这时一阵怪风从我身边掠过，我猛然睁眼，下意识扭头看去，不见任何东西，只以为是错觉。 “说好了，我就只再拿一趟！” 待走到尽头，我就事先说明，不料棺材边上却空无一人，棺中的物件也已然被掏空。 不详的预感瞬间爬满我身，我暗呼不妙，马上全力朝龙口冲去。 待看到月色打在地上时，便见韩成栋诡异般地站在洞口，不停朝我招手。 “你疯了？你这么又跑进去了？这断龙石要落下来了，快跑！”他催促道。 但似乎被人为控制了一般，在我距离龙口最后一米时，那头顶的断龙石轰然落下，如同铡刀朝我砸来。 我心猛然一揪，只要咬牙刹车，惊险地止住脚步，一脑袋撞在了落下的断龙石前。 若是晚上一秒，我的脑袋就是在它下面！ 再次睁眼时，我周围已经比先前还要漆黑，陷入了绝对的黑暗！ 耳边空余韩成栋微弱的声音。 “小子你活着没？吭一声？” 这断龙石隔音极强，我几乎喊破喉咙外头才听到我的声响。 “算你小子命大！撑着，我马上去找支援！” 得到肯定的回复，我心倒是淡定了些，只是那厮说了一句算我命大，让我有些不安。 我真的能出去吗？ 第28章 生机 人在绝对黑暗中，会完全失去对时间流逝的触感。 我不知道自己在洞里呆了多长时间，但不久我就意识到我的时间不长了。 随着断龙石落下，墓穴内几乎是真空状态，空气逐渐稀薄，我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我放弃了对韩成栋抱有希望，直觉告诉我，他就是故意想害死我。 要想活下去，我现在必须得靠自己。 为此我在大脑里不断搜索一切知识，但当务之急，是一口新鲜空气。 想到韩成栋方才翘棺的技巧，我取来剩余的工具，打算撬起断龙石。 完全翘起来让自己逃去自然是不可能的，这数百斤的巨石，哪怕是再加一个我也不可能敲动。 但如果能强行撑起一条缝隙，哪怕只有半毫米，也足够我喘。息了。 因为我手上有一把洛阳铲！而恰好，洛阳铲的长柄也是中空的。 对我来说，这就一根能让我汲取生机的吸管。 说干就干，此时龙口被两块断龙石封死，一块在我面前，一块被死死压在其下方。 我把洛阳铲头部最扁平的位置对准断龙石的底部，用力一怼，自然是怼不进去。 掏出随身携带的打火机，我将其点着，却因为空气稀少，火苗最多只能支撑一秒。 但这已经足够了，我又取来铁锤，借着一秒秒的火光逐渐把洛阳铲对准放平，便挥动锤子。 拿起锤子，我就拿不了打火机。 于是乎，我只能一锤锤的凭着感觉，盲砸向洛阳铲的末端，企图让其强行砸出一条生命之缝。 一锤落空… 两锤落空… 第三锤勉强砸到洛阳铲边上，不仅因为角度不对发力不足，还把对准的洛阳铲打歪了。 我只好放下铁锤重新点火对准。 “草……”我忍不住骂了一声，也不知道对象是谁。 第四锤落空… 第五锤倒是满满当当地来了一次全垒打，一股碎石声随之发出，勾起了我的希望。 我连忙点火察看，果然打进去了半公分，但这远远不够。 但却让我增添了不少动力，我开始加快挥锤的速度。 在肌肉记忆快速积累的情况下，我中奖的几率越来越大，一声声结实地闷响在墓穴中响起。 但我还是太理想化了，随着运动量的提升，突如其来的一口倒吸气让我差点晕厥过去，把我拉回到现实。 我快不够气了。 此时再次点火，洛阳铲已经砸入了石缝中大约五六公分，但起码得到达断龙石厚度一半，才足以撑出一丝缝隙。 没有时间了，我脱下了衣服，并在保留火机点火处的前提下踩碎了火机，将里面的火水倒在衣服上。 随后用最后一次点火机会，将易燃的衣服点着，大火当即艰难地燃烧起来。 同时也燃烧着我墓穴中仅剩不多的空气，这是我最后的豪赌了。 接下来我在充足的视线条件中，尽情地抡动铁锤，百击百中，一锤锤重重地砸向洛阳铲。 逐渐加重的窒息感反而让我更加亢。奋，更让我无所畏惧地疯狂地榨干身体最后的能量。 反正是一场豪赌，为什么不梭哈！？ 麻木地不知砸了多少锤，也不知道是衣服要燃烧殆尽，还是我身体已经撑不住，眼前的视线再次逐渐恢复黑暗。 随着我无力倒在地上，这才意识到，我是要失去意识了。 昏迷后，我已经分不清眼前的黑暗，是睁眼看到的，还是闭眼看到的。 唯独耳边突然响起母亲的声音…… “大嫂，我是秀兰，来打扰你们实在不好意思，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这病实在是拖不了了，我不是来找你们借钱的。” “我不打算活了，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六子，希望在我走了以后，你们能看在一场亲戚的份上，照顾这个孩子……” 这个对话我太熟悉了，画面瞬间就浮现到我面前，周身的寒意也随之袭来。 那一天，天上下着末日般的大雪，街上人迹罕至，唯独我和母亲立在三舅妈门前。 母亲话说完后，便跪在了她家门前，哪怕对方压根没开门的打算。 我并不怪李红艳不开门，我只恨她一声不吭，连拒绝都不屑道出，就让我妈在冰天雪地中，硬是跪了半个小时。 期间甚至还听到屋里传来阵阵其乐融融的欢笑声…… 那半个小时我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拉扯着我妈起身，但她仿佛下了某种决心，死活不愿离开。 最后我感受着与母亲同样的寒冷，直到她在雪地中昏倒，如同我现在昏迷一样。 那天的极寒，我永生难忘…… 我不能死！我这条命，曾被母亲苦苦哀求讨救过，我怎能埋没！ 强烈的求生念头，让我恢复了感知。 这一刻我清晰地再次感受到与那天类似的寒意，但这股寒意此刻却格外温暖。 我猛然睁眼，此时眼前不仅挂着几丝亮光，耳侧还有微凉的晚风拂来。 这便是那股温暖的寒意！ 我躺在地上扭头一看，断龙石原来已经被我撬开了！ 此时洛阳铲正硬撑着巨石，为我挤出了一条缝隙，微光和微风正无限量地灌入墓穴中。 “咳！” 我贪婪地凑到缝隙面前猛吸，神智和体力也在快速恢复。 痛快地缓上十几分钟，我重新站了起来，并没有松懈地念头。 空气的问题是解决了，但我在这被困太久，也迟早会被饿死。 冷静思考过后，我想到一般墓穴都会有一个保留出口，而这个出口是为逝者家属准备的，也只有他们才知道。 这个出口是为了让家属解决一些必须需要重返穴中处理的问题而设的。 即便我不确定这口锅是否会有，但必须得试试。 由于先前的豪赌，我失去了唯一的光源，火机。而龙口微弱的亮光并不足以照亮内部。 我只好一路贴着墙开始摸索进入，因为保留出口一般会在与龙口相反的另一端，也就是最内部。 一路摸着墙，我一路敲打着壁面，企图在上面会走运碰到某种机关。 不想这墓穴壁面，除了烂泥还是烂泥。 在我记忆中，唯独棺椁四周的墙壁才是岩面，于是我放弃探索壁面，直接跑向棺椁…… 第29章 后手。 回到原地，四周弥漫着更加奇怪的臭味。 似乎是因为尸骨沾染了湿气，发生了不可言喻的化学作用。 根据董叔教过的风水命理学识，我断定出口不会在尸骨头部朝向的那一边。 因为风水中忌讳人躺着时，头朝向门口，呈直进直出之状。 这不仅是死人忌讳，活人更是如此。 所以现实中的人家里，若是有高人指点过，房间里的床必定是与房门呈纵横摆放的，绝不可能头朝着房门。 所以墓穴主人头朝的方向，不会有任何发现。 排除了一个方向，我开始寻找吉位，这便是董叔教导我的风水口诀—断阴寻龙。 意思就是先排除不好的因素，再从建穴者的角度去找寻好的因素。 幸亏我有养成一路观察的习惯，记得此山位于关中北部，龙口朝向南面，是经典的坐北向南格局。 但福祸相依，为了平衡福祸，这穴中必定有险要之处，好保持穴中存在一定的阴气，供先人安详。 制造险要点，有很多途径。 据我所知，可在建造时刻意破除山体，使得些许流水淌入穴中，从而积压阴气。 又或者在穴中造一尖角，强行自毁风水。 对，尖角！ 凭着记忆，我清楚记得墓室东南角是凹进去的，而且呈开放三角状。 这在商品房里是大忌，但在死人住的墓穴中，却显得合理。 此时因为绝对黑暗，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感，甚至找不到来时的方向。 只能摸遍整个墓室，才找到东南方。 一手摸空，我人便自然而然地走了进去。 不过两米的空间，我却清晰感觉到空间逐渐变窄，而到了尽头只能容许一指插入，这便是墓穴的“角”。 “是这了！”我兴奋道。 因为这绝非是建穴者无心之举，里面绝对有说法。 顺着“角”的顶部，我用手指摸索到底，企图找到相对柔软的角落。 并没有任何发现，才发现得用硬物敲击。 直至我用铁锤敲到一声闷响，便发现了出路。 此时我的直觉格外强烈，拎起锤子便重砸在柔软处。 几点零星的湿土当即溅到我脸上，说明我砸的地方并非是岩面。 下一秒，我后方便传来一声巨响，声音颇像断龙石先前落下的撞击声。 “断龙石难道开了？”我蹦出了极其奢望的想法。 朝着露出亮光的龙口返回，看到光线强上不少，我越发喜悦。 待走近一看，我便看见了穴外的景象。 龙口再次打开了！ 而第二块断龙石此时正朝向内部躺在地上，估计先前就是它塌下造成的巨响。 但这样一来，墓穴不就要永久开放了吗？ 这与保留出口的原理并不符合，因为保留出口只能再打开一次，之后墓穴将会被永久关闭，甚至可以说进入自毁状态，任何盗墓者都无法再进入。 果不其然，在我思考之际，却目见地上的月光正缓缓退出墓穴。 我猛然抬头一看，那龙口顶部竟有巨物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落下。 “竟然还有第三块断龙石？！” 来不及震惊，我撒腿就跑，全力冲。刺向龙口，并在完全关上前，勉强匍匐爬出了墓穴。 此时第三块断龙石结结实实地落在地面，声响比起前两块要大上数倍，这意味着重量也是前者的几倍。 而且很明显此石的高度比龙口要高不少，这样才能使其卡在石槽内，使其保持直立状态，并压在第二块躺平的断龙石之上。 而第三块，亦是最后一块。如此一来便符合保留出口的建造理念。 若是再次强行闯入，整个墓穴将彻底塌毁。 我不得不再次感叹古人的智慧，完全考虑到方方面面，甚至是未来。 断龙石的落下，也让我放下了心头大石。 绝处逢生的我在草地上大口喘。息，也让我猛然催生出了防人的心眼。 待平息过后，冲天怒火不由涌上我的大脑。 我意识到，这次开灶，韩成栋是有设计有预谋地要害我。 他拜过土地，自然会了解整个墓穴的状况，还说我命大？敢情就是意外我没断龙石拦腰砸死！ 如此一来，我突然就想明白，韩成栋当时为什么会在穴外看着我。 在我重新返回墓室的路上，他就是那股怪风，提前藏在黑暗中，并从我身边掠过，让我防不胜防！ 甚至让我一度怀疑是自己被鬼上身，精神错乱了。 “韩成栋！我。操.你祖宗！”重砸一拳在地上，我发誓必定让这人渣付出代价！ 没有安于现状，我爬了起来就要下山，那厮此时一定觉得我这辈子出不来了，并且携带一堆刚出锅的宝贝私逃。 想到董叔等人可能会被韩成栋搜刮最后一笔，甚至遇难，我马不停蹄地就往山下赶。 殊不知在我背后的龙口，此时正躺着一个破碎的手机，其恰好被第三块落下的断龙石砸得稀碎。 这也是我在后来才知道的…… 夜晚的山路格外难走，下山的路也格外漫长，我一路徒步返回，每一步都在积攒着我的怒气。 几乎走到天亮，我才走下山，好不容易摸索到公路，我身上却身无分文，因为韩成栋有预谋地带走了我的工具包。 “草！”我再次骂道。 此时我的体力早已经透支，准确来说，在墓穴中抡锤子时我已经达到极限。 现在还能站在郊外的公路边，可以说是奇迹，全靠怒火支撑着精神。 双脚脚底板也因为走崎岖山路被磨烂，刚起的水泡也被自己踩破了。 在被第三辆车子拒绝搭载顺风车后，我无力地倒在地上，再也支撑不住了。 这一次，我没有再陷入梦境，也不再听到母亲的声音，因为我的身体彻底瘫痪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耳边传来一阵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我以为是梦，直到那人不好好意，甚至有些泄愤地踹了我一脚。 “你死了没有？”一个女生喊道，说着又嫌弃地踢了我一脚，如同猎人在试探猎物死了没。 或许只有愤怒能让我亢,奋，我艰难地睁开眼，看到眼前之人，我确定我没在天堂。 因为我不会想在天堂弥留之际，用最后的机会向老天爷祈求召见这个人。 第30章 中邪。 此时沈嘉岚正举高临下地看着我，我记得她，她估计也认出我来了，不然她不会用十公分高的高跟鞋鞋跟踩醒我。 “我这是在哪？”我迷糊问道。 “这是大马路边，我也不知道这是哪，你还活着就行，我就不伺候了。” 说罢沈嘉岚就跳上了一旁的敞篷跑车。 我反应过来，才想起自己招了半天车无果，无力支撑晕倒在路边了。 这会沈嘉岚正要发动车子，我不知从哪爆发了潜能，硬是从地上腾了起来，翻身一跨便落在了她的副驾驶上。 因为我意识到若是放她走，我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去。 “啊啊！你干什么！身上脏死了快下车！”她似乎有洁癖，表现得颇为激动。 “麻烦你，送我到市区，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极其虚弱地请求道。 “别说你身上现在一股汗臭和腥土味，哪怕你干干净净我也不会载你！因为你这人内心肮脏！” 沈嘉岚没好气道，我明白她还在为先前卖鼎一事而生气。 “我请求你开车，人命关天，我必须马上赶回古玩街。”我再次哀求。 听到人命二字，沈嘉兰随即一脸正色，不解道： “你现在那么虚弱，还想救什么人，应该去医院吧。” “不！我没事，我必须回古玩街，快开车。”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这期间足够韩成栋翻天覆地了。 看我不像是开玩笑的，沈嘉岚委屈地嘟起嘴巴： “凶什么凶嘛，我去不就是。” 说罢她一脚油门轰然驶去，车子朝古玩街全力冲。刺。 一路上，我猜想了事情无数个发展的方向，想的最多的是董叔等人已经遇难。 韩成栋被命令带我上山，若是我未归，董叔一定问责。 但那厮绝对不会承认把我害了，加上其欠债累累且早有谋反之意，怕是会提前返回据点，设法处理董叔等人，并携款和所有物件私逃。 我越想越怕，不由催促道： “再开快点，你这不是跑车嘛？” “别催了，我一个女孩子不敢开那么快嘛。” 沈嘉岚此时快急哭了，跟先前刁蛮的样子完全反差。 “别紧张，方向盘抓稳，我不想提前被你送走。”我无奈安抚道。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古玩街街口，我急得再次翻身下车。 “诶诶，你真不用去医院嘛？”沈嘉岚不安询问。 我摆了摆手：“我要是还有命活着，就欠你一个人情。” 作坊在古玩街中段的位置，我在街口踉跄走去，路程却似无限远。 我留意着路人的表情，平淡无奇，似乎今日的古玩街并无大事发生？ 艰难地扶墙回到作坊，见到店门并没有开，我心再次咯噔一响。 作坊多年来可是风雨无改，早上九点准时开门的。 我钻到后门进入，并没有见到想象中的血流遍地，反倒是听到激烈的讨论声。 此时大家伙都在店内闭门讨论，每个人都安然无恙，一人不缺。 “成栋你再把过程说一遍，六子为什么会离奇跑回墓里？” “这个以后再讨论吧，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设法打开断龙石，六子撑不了太久！” “实在不行我就拿炸药把龙口炸开，绝对能救六子出来！” “刘胖子你踏马疯了，这断龙穴一炸就塌了！” “这一切都怪我，怪我没好好看住他，我该死！” 听到韩成栋最后虚伪的发言，我的愤怒瞬间充斥着双眸，连忙红着眼冲了进去。 “韩成栋，我一定要杀了你！” 我暴走到他面前，挥出冲天怨怒的，我动作颇慢，但那厮却没有任何闪躲的意思，结结实实地挨下这拳。 我也因为体力透支，顺势倒在了地上。 众人看到我突然出现，一时间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愣了半秒后董叔才激动地把我扶了起来。 “六子，你怎么逃出来了，你不是被困在断龙穴里了吗？” “是啊，那断龙石一落，常人在里头都九死一生，你可太牛了。”刘胖子也甚是吃惊。 “姐要担心死你了，快让姐抱抱！” 随后我便陷入韩菲菲的波。涛汹涌当中来回冲撞，几乎让我无法呼吸。 我顾不上其他，连忙提醒道：“你们要小心那家伙，他要害死我们所有人！” 众人闻言一脸迷惑，面面相觑，韩成栋也委屈地从地上爬起，苦口婆心道： “六子，我知道是我一时疏忽让你困在里头了，但带着你一个新手出意外我也无可厚非啊，何况一出了事我就连夜赶回来，跟大家商量怎么救你了。” “我说句话公道话，成栋确实大清早就赶回来，着急把这事告诉大家伙了，若是要害你，怎么通知我们呢？” 刘胖子摸着胡茬子分析道。 这时董叔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撑开我的眼皮观察我的瞳孔。 “六子，你眼神有些不对，怕是在穴里头中邪了，最后成栋都撤出了，你为什么还要往里跑？可是有脏东西把你唤进去了？” “不对！我没中邪，就是那厮把我叫进去端菜的！他把你们都骗了！” 感觉到舆论方向几乎要完全走歪，我越发激动。 不想看到我这般状态，董叔更加坚信我中邪了，朝韩菲菲使了个眼色。 下一秒一块湿巾就捂在了我鼻子上，我顿时释放性地昏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还听到韩菲菲温柔道：“乖，你累了，姐带你睡个好觉。” 在那之后，我睡了一天一夜才恢复了元气。 睡梦中我被人细心照顾，擦身喂汤，那股熟悉的香气我绝不会认错。 醒来时便见韩菲菲守在床头，画面跟先前她叫醒我一样。 感受着那股温暖，我眼泪顿时委屈地溜了出来。 “没事的，干我们这行就是千险万难的，董叔已经帮你去邪了，你不会再有奇怪的想法了。” “盗洞撞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姐也试过，那时候听说我的样子比你还要吓人呢，脸还一抽一抽的哈哈！” “跨过这一步，你以后就好起来了。” 她安抚道。 我闻言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不，我很确定，我绝对没有中邪，我确实遇到鬼了，那鬼就是韩成栋！” 第31章 人情。 对于我的肯定，韩菲菲并没有放在心上，可能她并不相信韩成栋会对我痛下死手。 哪怕是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我与那人无冤无仇，最多就是互相看着不爽，并不至于要杀了我。 还有韩成栋事后竟回来通知众人救我，若是他正要杀我，又何苦这样做？ 太多的疑团让我无法消化，甚至于我开始怀疑自己是真的中邪了，似乎这个答案才能解释一切。 “你真是命大。” 此时这句话再次在我脑海里泛起，让我再次坚定，韩成栋是凶手！ 又歇了半天，我彻底复活了，毕竟我只是体力透支了，身上并没有什么伤。 走出房间，众人在店内守候已久，桌上放满了韩成栋带回来的“菜”，他现在自然没办法私吞。 “六子，来坐吧，这次辛苦了，成绩虽一般，但你应该学到不少本事吧，竟然能从断龙穴里自行逃出。” 董叔向我招了招手。 “这要是把我扔在里面，还真不一定能逃出来，六子好样的。”刘胖子也不由称赞道。 我冷漠道：“这不是什么本事，我只是想活下去，因为我觉得不会有人来救我。” 说罢我又盯着韩成栋恶狠狠道：“我不知道你耍了什么花样，但你别想瞒天过海，要是你再图谋不轨，别逼我不留情面！”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仍然没有人质疑韩成栋，反倒是更加诧异地看着我。 韩成栋没有回应，只是无奈摇头叹气，俨然是在扮演无辜者的角色。 我没有兴趣与一个杀人犯坐在一桌，起身离去，董叔便开始处理桌上的“菜”。 那批货总价值一百五十万，三天后韩菲菲卖货后把钱取来，由我跟韩成栋平分。 苍白地接过钱，我随意扔到一边。 “菲姐，你一定要小心那个人。”我突然说道。 韩菲菲没有否定我，只是摸着我的头温柔道：“哪怕你不说，姐每天走在独木桥上，每时每刻都会提防着任何人。 我还想说什么，门外却传来了拍门声，我下意识喊道： “不好意思，今天不开门。”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来找人。” 一听那声音，我就知道谁来了，打开门一看，果然是沈嘉岚。 “你来找谁？”面对她，我语气下意识就比较冷漠。 “哼，我好歹也算救了你一命，你就对我这般态度？”她翘起双手颇为不爽。 我闻言一愣，睡了两天，差点把这事忘了，语气顿时缓和不少： “谢谢你的帮助，请问你来找谁？” “找你。” “找我干嘛？”我不解道。 “你欠我个人情，现在就得还了。” 我爽快道：“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你尽管开口。” 爽快不只是因为我知恩图报，还有我想尽快跟这个刁蛮公主撇清关系。 “来不及说了，路上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说着沈嘉岚就要拉我出门，我有些不情愿，生怕她把我卖了。 这时韩菲菲扭着屁股从里头走出，说道： “六子，没想到你还交上小女友了？”她捂着嘴窃笑。 她这一晃一动，身姿婀娜曼妙，笑之间娇媚不已，声入酥骨，令人神迷。 我虽了解韩菲菲本就是这种女人，但此时更确定她是在沈嘉岚面前有意为之。 别说我一个男人，就连沈嘉岚这一小女生也看呆了，而且还错愕地看向自己的胸部，似乎在比较跟韩菲菲之间的差距。 “这……这位是？”她突然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我。 我知道她想歪了，随口解释道：“这是我姐。” 这时韩菲菲优雅地踱步到沈嘉岚身旁，独特香气瞬间将其包围，张嘴更是口吐芬芳，那运动的烈焰红唇如同红玫瑰一样不断绽放。 ”妹妹，你怎么能不征求我意见就硬带走我们家六子呢？这样好像不太好喔？” 闻言我不由打了个冷颤，那温柔魅惑的语气里暗藏着威胁，气场顿时压垮了沈嘉岚。 哪怕她是千金小姐，见惯大场面，但面对着韩菲菲，我却从她眼里看到一丝自卑。 “姐姐，我只是借他用一天，保证妥善归还，希望您能理解。”她温和地请求道。 卧槽？这刁蛮公主竟然一下子就服软了，我震惊不已！ 在韩菲菲听到姐姐二字，她嘴角便翘起了胜利的弧度，笑道： “妹妹真懂事，姐跟你开玩笑的，你把六子送了回来，这人情必须得还，不过他还有些虚弱，这副身子骨你可要怜惜着用喔？咯咯咯……” 韩菲菲说罢便笑着花枝招展，自顾自地离开了。 我石化在原地，竟不敢消化她最后说的话，这都说的啥啊？ 还有这什么姐姐妹妹的，不是后宫争宠的戏码吗？！简直乱七八糟！ “你姐真有趣……”沈嘉岚嘴角抽搐道。 “要事快办，我们走吧。” 抄起一件外套，我便推着她走了，不想她的车却不在门口。 “我们走着去？”我迷惑道。 “拜你所赐，我现在根本不敢驶入古玩街，不然会被人扔满一车臭鸡蛋，我只能把车停在另一条街再走过来。”沈嘉岚朝我放弃白眼。 我也是乐了，笑道：“你以为走进来就安全了？后面已经有人拿着臭鸡蛋跟着了。” “啊啊！我刚做的头发！” 来不及观察，沈嘉岚顿时抱头窜跑，逃出了古玩街。 后面并没有人，只是礼尚往来，小小报了那我被踹胸的仇。 我娴熟地跳上了沈嘉岚的车，似乎开始跳习惯了。 在路上，她在向我说明了这次来的缘由，竟是让我去见他父亲！ 而在一番交谈后，我才知道沈嘉岚的父亲便是传说中关中的山大王，如今沈氏集团的董事长，沈江年。 我硬是无法将这两个头衔联系到一块，沈氏是关中的龙头企业，其董事长自然是人尽皆知。 但山大王的名号我是之前在董叔口中听到的，行外人很少了解。 一听山大王，我还以为是同行前辈，专门盗山挖墓的，结果沈江年是个倒卖古玩的巨头。 几十年前，关中可以说几乎还遍地是宝穴，随便倒在地上都能拾到金子的程度。 第32章 冤种。 若是寻到一龙脉，那就可能一个脉上便有数个，甚至十余个宝穴同时存在。 当年的沈江年没有盗墓的本领，便做起倒卖的行当，曾一口气高价包圆了整座山，无数土夫子蜂拥而至，将那山掏空，并将里头的宝贝按事先商量好的价格卖给沈江年。 当时没有人能提前知道所有宝贝的总价值，眼里只有现金。 那沈江年也是魄力惊人，一锤定音，转手评估不仅没亏，还倒卖出数倍的价值，一夜之间家财万贯，行内人才送外号“山大王”。 而在那次辉煌过后，沈江年便知足安稳，转头做起了正当买卖，这段故事也鲜有人知。 “我听说过赌石，还是第一次听说赌山。” 想到这我不由震撼道，果然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这种奇事估计没机会再发生了，因为不会再有资源丰富的山脉，关中已经快被掏空了。” 沈嘉岚突然惋惜。 “可是这跟你要我见你爸有什么关系？找我到底什么事？”我不解道。 对方微微叹气，又说了起来。 原来，上次在古玩街空手而归后，沈嘉岚就随便挑了个物件去赴沈江年的寿宴。 因为没有挑到钟意的宝贝，她就尽可能往贵的买，以为越贵的古董越有价值。 结果沈嘉岚最后不仅在两个亲哥面前出丑，送出的宝贝更是被父亲气愤地当着众人扔在地上。 在那以后，沈嘉岚跟父亲的关系便一落千丈，冷漠寡淡。 “难不成你送的物件是假的？”我迷惑道。 “东西是真的，但却不是老的。”沈嘉岚回道。 她这一说，我就更迷糊了，不是老的又怎么会是真的？ 按道理来说，古董的价值在于年份，越老即是越真。 行内说这个东西真不真，说的并非是这个物件是否真材实料，而是此物是否与主人所提供的年份一致。 “你送了个什么东西？”我好奇问道。 “一个清代的龙冠。”沈嘉岚回道。 听起来并无问题，这龙冠就是某为皇帝戴过的头冠，用来送人可以说颇有排面。 “花了多少钱？”我又问道。 “八百万。” “多，多少？” “八百万。” 闻言我气得差点喘不过来，也难怪沈江年发飙。 一个清代的物件，别说是皇帝戴在头上，哪怕是他穿在裤裆里，也不值这个价。 古董的价值，绝大部分取决于其年份，其次就是特殊的背景意义。 就好说十二生肖铜首，同样是清代制品，而且不过是一铜制品，却价值非凡，甚至不可估量，这就是在于它本身的独特意义。 “我说沈大小姐，你家可是倒卖古玩出身的，你怎么会花八百万买一个清品？这不是当当众打你爸的脸吗？” 我这才明白沈江年为何动那么大气，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山大王，教出来的女儿却是个古玩冤大头。 “我那时候不是临时抱佛脚嘛！而且那龙冠镶金带玉的，非常坠手，就其本身价值也足有两百万。” 沈嘉岚仍在为自己狡辩。 “那你爸为什么不干脆自己去珠宝店买？爱古玩的人自然得爱老的。” 我无奈道，又问道： “可是事已至此，你还要我去干嘛？” 沈嘉岚突然心虚了几分：“为了补偿他老人家，我跟他说龙冠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寿礼是一个秦鼎，就是你手上那个，这次就是带你去就是确定有这么回事，告诉他我们只是为他准备惊喜。” “意思是叫我配合你演戏？那鼎呢？” “鼎你卖给我啊，我可以出五百万。”沈嘉岚竖起五根手指头，这天价像如来的五根巨指一样，压得我呼吸困难。 我是想卖啊！要不是当初为争一口气，我就已经独赢三百万了，也不可能被李胖子坑。 “你怎么不先问问我鼎还在吗？”我苦笑道。 “你卖了？”沈嘉岚一个急刹车停在路中央，差点跟后面追尾了。 “我卖个鼎不至于你跟我同归于尽吧？” 我笑道，但沈嘉岚似乎并没心情跟我开玩笑，目光滞呆地看着前方。 “完了，我爸这回不是摔东西了，怕是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 “……”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入边郊一处豪华气派的庄园，看这占地面积，怕是比整个古玩市场还要大。 一停车，便有人上前提醒： “小姐，老爷正在客厅等你呢。” 沈嘉岚故作镇定，冰冷道：“知道了，去给我泡一壶上好的毛尖，我要招呼贵客。” 对方闻言不由瞧了我一眼，似乎是看到我的穿着，眼里并没有多少客气。 “我真要进去吗？”我不安道。 “当我求你了，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不然我明天就进不去这个门了。”沈嘉岚不断摇着我的手请求。 “你放心，我也没说不肯，这是我欠你的，只是我不太擅长说谎，怕误事了。” “你只要记住我教你说的就好！” “好吧。” 被请入沈江年的豪宅，我有些不自然，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种环境，生怕把哪里给沾黑了。 但我并不胆怯，毕竟我现在也算是个百万富翁，有一定的底气。 直到我跟沈江年对上眼，我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坐！” 客厅中央，一个苍白短发，银须镶面的中年男子看了我一眼，便喊道。 那语速极快，快到让我听不清语气是邀请还是命令。 重点是他那双眸，深邃冰冷，盯上你后会直把人往里头吸。 想必这就是那山大王，沈江年。 “好的，沈老板。” 我没有喊叔叔，因为我清楚这次是来做买卖的，这要是喊错了，怕是对方要生疑。 “爸，这位就是要出手秦鼎的陈先生，我能碰到他真是缘分。” 沈嘉岚开始介绍起我。 “能遇到沈老板这样慧眼识珠的买家，我也很庆幸。”我笑道。 似乎是听过太多奉承的话，沈江年面无波澜，只道: “那东西呢？” 气氛突然死一般地寂静，沈嘉岚也用求助的眼光哀求我。 那鼎已经卖了，拿回来不太实现，但我也绝不能让沈嘉岚完蛋。 “那鼎碰到一些官司上的问题，七天后，我保证把鼎送上府。”我镇定道。 闻言沈嘉岚也是懵逼了，什么官司，七天这些台词都不在她的剧本里，但我却都说了。 第33章 澡堂。 沈江年闻言不由挑了挑眉，第一次正眼瞧了瞧我，似乎有些意外。 没猜错的话，他估计并不相信我能拿出秦鼎，毕竟这年份的宝贝可不是轻易能放上桌谈的。 即便真有，十有八.九也是从锅里取的。 不过沈江年并没有深究，他只是个买货的，只负责出价，完全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若真是如此，陈先生倒是给我送来一个心头好，我会很乐意交你这样的朋友，今天就留下来吃饭吧。” 沈江年态度有所缓和。 但沈嘉岚却紧张地看向我，她的计划是胡混两句就带我溜的，现在却还要留下。 所谓说多错多，接下来的时间沈江年明显有意在套我的话，先是问我那秦鼎有什么特征。 我深知他也算个行家，要糊弄他自然不实际，我只好把真话挑着说，便将原先秦鼎的外貌特征一并道出。 见我说得那般清晰果断，沈江年并无生疑，又询问我东西的来源，我便说是父亲生前的遗物。 这顿饭吃得激流暗涌，我和沈嘉岚全程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所幸有惊无险。 离开前，沈江年还客气地说要等我好消息，并拍了拍我肩膀。 送我回去的路上，沈嘉岚俨然已经失魂落魄，我自作主张撒了天大的谎，她想象不了我该怎么圆。 “你所谓的帮忙，就是用一个更大的谎来盖过一个谎言吗，现在要是交不出那秦鼎，别说断绝父女关系，我爸怕是要把我扔海里喂鱼！” 沈嘉岚都快急哭了。 “那不是你亲爹吗？至于为了一个物件大义灭亲？”我反正是不信。 “我爸眼里只有儿子和面子，我从小就不被疼爱，在我妈去世以后，他就只器重我两个哥哥了。” “重男轻女是吧，怪不得你这么费劲要讨好你爸。”我笑道。 “别提了，现在该怎么办？除了找秦鼎的买家高价收回，我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沈嘉岚提议道。 我摇了摇头，高价收回显然不实际，那秦鼎虽说刘胖子只卖了不到两百万，但实际价值我们所有人都清楚，它值七位数。 要实现这个数字，它必须得放到正规拍卖会上通过竞投达到。 但众所周知，能参与竞拍的物件，不仅要求东西来路干净，还得要求物主背景清白。 单论这一点，就注定了这个鼎只能暗箱买卖，所以自然要被买家严重压价。 现在要是收回来，对方必定狮子大开口，开出天文数字也不为过。 何况那厮已经把鼎转移海外了，这也算是常规操作，毕竟会担心以后这玩意会被查收。 “应该有办法吧。”沉思片刻后，我回应道。 一个大胆的想法早在我向沈江年撒谎前就浮现了，不然我总不能真在那胡编乱造。 “什么办法？”沈嘉岚激动地追问我。 “既然真的不在了，那就做个假的，反正你爸不就是想要个秦鼎吗？” “你疯了，我爸虽然金盆洗手多年，还带点老花，但让他判断一个物件真假还真不好说，我可不敢赌。” “给我几天时间，到时候你再做决定。” “……” 我是做假出身的，所以下意识想到以假乱真，是再正常不过。 在刘胖子的作坊“杀锈”那么长一段时间，让我对古玩圈也有新的认识。 那便是，古玩的价值是极其主观的，其价值最重要的是在于你怎么判断。 大半夜的，我没有消停，直接拍响了董叔的出租屋房门，不料里头却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听起来有些匆忙。 不久后有人把门打开，却是韩菲菲把头露了出来。 “菲姐，你……？”我一时间难以启齿，不敢想象方才屋里的画面。 韩菲菲脸上也带着一丝慌张，苦笑道： “你董叔夜晚头疼睡不着，我过来帮他按按，六子这么晚找你董叔有事？” “不是什么着急事，要不我明天再来？” 此刻气氛过于尴尬，我是真的想逃。 “别别！我已经按好了，你进去吧六子。”说罢韩菲菲便匆匆离去。 “额……” 进了门，董叔坐在床边，床铺显得有些凌乱，这让我很难不胡思乱想。 “六子，这么晚来有要紧事？” 整理好情绪，我开门见山道：“董叔，我需要造个东西。” 造个东西，在圈里就是要仿一个物件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做假。 闻言董叔不由会心一笑： “你终于走到这一步了，我生怕你已经放下了自己最大的收益呢，看来你又成长了。” “董叔，你说我终于走到这一步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早预料到了？”我不解道。 “不只是你，只要是想在这古玩圈里平步青云的人，瞒天过海是必备的本领，这不仅包括手艺上的功夫，还有嘴上的本事。 我点了点头，开始有一些明白。 “你要造个什么？”董叔并没有问我发生什么事。 “先前被刘胖子坑走的秦鼎。”我回道。 对方似乎有些意外：“一来就这么高难度么，不过没问题！只要你想学，董叔就教你！走吧。” “去哪？”我迷糊道。 “造东西啊？” “董叔今晚你要不先休息一下？”我若有深意地提议。 董叔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我在暗示什么，用中指蜷起一个牛角就砸在我头上，没好气道： “臭小子，别胡思乱想！” 以我刚才看到的东西，我能不胡思乱想吗…… 很快董叔领着我走，方向却不是往作坊去。 “我们要去哪？不是应该去作坊吗？”我问道。 董叔闻言颇为不屑:“那作坊造的都是小儿科，只能泡泡水，上点假绣，把新的东西做旧，但我接下来要教你的，是把一个东西从零到无创造出来，而且还要与真品完全复刻。” 我仿佛是听到什么振奋人心的话，瞬间两眼发光。 往作坊另一个方向走去，我们走出了古玩街，但并没走出古玩市场，只是钻进了里头一条胡同，直往里走。 这地方我完全没来过，甚至怀疑这里根本不存在这条巷子。 巷子很长，似乎贯.穿了整个市场，边上有许多廊门为门口的屋子，看起来古色古香，而且千篇一律。 也不知董叔怎么分辨的，突然在一家前停下，敲门。 门上的小窗随之打开，看到董叔似乎颇为激动。 “董爷！？你竟然再次光临澡堂了？” 啥？澡堂？ 第34章 真假。 后来我才知道，对方说的并非是澡堂，而是“造堂”，是关中最大的地下古玩加工坊。 但加工坊只是对其他人而言，别人来都是再加工，但董叔是来创造的。 大门一开便是一条向下自行的楼梯，估计是在地下室。 下了楼梯还有一道门，同样有人会打开小窗观察来者。 我能理解这里为何如此谨慎，这古玩再加工说难听点就是做旧和高仿，是黑色产业，自然不能声张。 后来才知道要进入造堂的流程并不亚于出国签证，但每一道关卡的看门人看到董叔都肃然起敬，并恭送入内，仿佛是财神登门了。 造堂很深，我们几乎下了上百节楼梯，越过四道铁门，才到达其内部，见到造堂的庐山真面目。 我这时才知道，原来整个古玩市场地下都挖空了，全是造堂！ 放眼一看，数百米远的厂房一望无尽，而且天花板有十余米高，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工厂。 环顾一周，各色高精尖机器设备陈列在此，即便是大半夜，仍有不少行家在此打磨物件。 “震撼吧？刘胖子的作坊跟这根本没法比。”董叔笑道。 槽点太多，我一时间不知从何吐起，只是首先想到了一点： “董叔，这区区一个关中就有这么大规模的造堂，那整个华夏得有多少？圈里有多少古玩又是真的？” 我不敢想象。 “你能那么快意识到这点，我真是没想到。等你学透了这门本领，自然知道答案了。” 董叔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出现也让造堂里正在忙活的人纷纷停下了工作。 “哎呀，早就听地面上的人说董爷回来了，竟然真见到人了！” “卧槽？！董爷光临造堂了！兄弟们今晚要开眼了。” “董爷，小的刚仿了一个明永乐的纹梅瓶，您能帮忙掌一眼吗？ ” “要用灶台随时跟我说，马上就能给董爷腾一个出来！” 众人不约而同地朝董叔打招呼，杂乱的声音几乎让人听不清。 在古玩市场里，董叔仿佛是众人眼中的神，走到哪都备受尊敬，很难让我不好奇他的过往，当然，还有我父亲的。 董叔朝众人一一招手回应，笑道： “各位行家太客气了，今晚我就带个小世侄来开开眼，就不打扰各位挣银子了。” 说罢董叔就领着我往造堂深处走出，经过任何事物都跟我详细介绍。 “这是玉雕机，为了加快出货效率才用的，但我个人还是喜欢手工。” “这边是古币区，放着的大多是金属切割机床，危险性不小。” “那头是窑炉，所有瓷器都能那造出的，造好的就会吊起来冷却，这也是造堂天花板为什么这么高的原因。” 一路上董叔几乎是事无巨细都一应解释，我感觉到他是打算让我以后自己就能来。 我不断点头，差点成了个点头机器。 这时造堂角落有个黑门，门前同样有看门人把守，这估计是造堂内部唯一有人把守的区域。 而且那看门人腰间有异样的鼓胀，我怀疑是揣了家伙。 “董叔，那里头是干什么的？”我忍不住问道。 “内部区域，里面是保险柜，专门为人存放价值极高的物件。”董叔回道。 “这整个造堂都是造假的，里面能有什么值钱的？”我十分不解。 董叔严肃地摇摇头，说道： “到了这里那得先放下一切常识，做好接收新事物的准备，你的认知会随时被颠覆。” 说罢他继续领着我往深处走去。 有趣的是，我留意到造堂走得越深，所造的东西年份就越久。 我从清代物件走来，现在才走到唐三彩的区域。 而且越往里，人就越少，应该是越老的东西买卖越难做的原因。 众所周知，在明代往上年份的物件都不能放到桌面上买卖。 所以市场都大部分限。制在明清近代时期的物件，所以人们都集聚造堂前头。 一路上还有不少人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董叔，似乎想他停留在自己的区域，估计能蓬荜生辉吧我猜。 待我俩走到快尽头时，人影已经没几个了，董叔也突然止住了脚步。 “这里便是铜器区，几乎是整个造堂最老的区域了，要小心你身后的熔炉，即便没人，里面也时刻保持着上千度的高温。”他提醒道。 我听罢连忙躲开两步，这时铜器区不知从哪钻出一人，看到董叔颇为激动。 “董爷？什么风把你吹到铜器区了嘿嘿，我记得你不好这口的。” 说话的人是个龅牙大叔，戴着副老黑框眼镜，双鬓微霜，说话时手尴尬地不知往哪放，活生生的一个憨厚人。 后来董叔介绍起来，我才知道这人外号“曹学究”，是个古玩制造狂热者。 “曹学究，你年纪比我还大一轮呢，还叫我爷呢？”董叔打趣道。 曹学究竖起个大拇指，笑道：“论本事论名声，我哪怕是叫祖师爷也不为过呢。” “瞧你说的，六子我跟说，这位大神可是这造堂里真正的古董，算起来他已经十五年没上地面了，终日躲在这琢磨造东西，就这坚持精神，我也不得不服。” 董叔向我介绍道。 我微微一愣，有些消化不来，十五年呆在这地下室 ，这是图啥？ “行了别在这互吹了，我估计死也要死在这。”曹学究半开玩笑道，随后又问道： “可是要造铜器？要哪个款？铜尊，铜首，还是虎符什么的？我给你挑个好胚子。” “害，曹学究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只乐意造，不做旧。行了，你就看好了，我自己动手！” 董叔拍了拍胸口。 “行家就是行家，只玩手艺。”曹学究心服口服，只能是蹲到一旁。 我倒没听懂，问道：“董叔，挑胚子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拒绝了？” “呵呵，你可知仿造的最高境界是什么？”他反问了我。 “做出来就像是真的？” “错，是做出来的就是真的！甚至真实到连真品都显得假，重新定义其标准，彻底将真品给篡位了。 “这……”我不由面露惑色，即便董叔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第35章 还原。 “小伙子你别不信，待会你叔就让你开眼。”曹学究笑道。 “要开眼，别落下我们啊，大家伙可都多久没见董爷上手了， 都快以为这辈子没机会看到了。 我闻言扭头一看，不少行家都围了过来，活也不干了，看样子都是来看董叔大展身手。 这阵仗越看越玄乎，我深知董叔的本领能通天，但还能化腐朽为神奇不成？ “六子，接下来我教的你都得记在骨子里，其他行家麻烦退后三米，可观不可闻，这都是安身立命的本领，望理解。” 董叔微微抱拳，其他人都恭敬地退步。 “曹学究，我太久没来，泥料都不知道放哪了，劳烦你帮我打下手。”他笑道。 “荣幸至极！”曹学究说罢便去取材料。 很快就抱着一盆灰色的泥巴回来，不知是何材质，反正不会是水泥。 董叔接过泥巴搓揉起来，口中说道： “造铜器方式有两种，范铸法和失蜡法，现在多用前者，但既然要一比一还原，得用古人的法子，所谓走前辈指的路才不会走到其他终点。” “范铸法第一步，选料！分别选取内膜泥料和外范泥料制成模具。” 随后董叔询问了我那秦鼎的外貌特征，而且要求格外细致，但我却无法完全描述出来。 “那沈江年可曾见过原物？”董叔见我说不出完整便问道。 “没有，只听过我口头描述。”我回道。 “那不就行了，就按你说的做，我们做出什么，那东西就是什么！” 我点了点头，又补充道：“对了，当时我还特意编造秦鼎其中一足的底部有条小裂痕，好让他相信我真的有此物。” “你小子还挺精！那我便把这裂痕做出来！”董叔拍着胸口说道。 所谓范铸法，就是用范泥先制造出模具，然后把铜汁灌入，等却成型后拆除掉外范，便是一个完整的青铜器。 在听董叔介绍过后，我发现此法最困难的步骤便是“塑范”。 这一步需要操作者人手用泥土捏造出成品的样子，看似简单，但却要求人用泥土捏得更实物一模一样，否则会外范的精确度。 “董叔，需要我找照片吗？”我不安道。 “那鼎我看过一眼，就刻在脑海里了，即便没见过，听描述我也知道是哪一款。” 董叔指了指他的脑袋，表示一切都在他的脑子里。 说着他已经把泥和好，指间动作突然灵巧跃动，各色造型在其掌心时而浮现，如同变魔术一般。 ‘记住了，捏泥得用柔力，力大了泥散，力小了便不成形，加入草木灰的比例也要掌控好，不然就是一滩烂泥。” 说话间，董叔双手握柱而上，手再张开时，鼎足便已经捏成了，正笔直地立在岸上。 我怀疑自己有些眼花，毕竟他全过程都在看向别处。 “碰到物件要多看，多摸，多感受，接触多了，其形状就会刻在脑子里，自然下手便有形。”董叔得意道。 我错愕地点了点头，说是如此，但天地间的物件多不胜数，得见识多少才能在脑子里形成这种知识库？ 那鼎只有篮球般大小，不过五分钟便被捏了出来，现场顿时响起掌声。 “牛逼，捏第一手就能立在岸上，这比例掌控得真好。” “还没灌形我就看出此品非凡，太精美了。” “用泥捏都这么栩栩如生，待会铸出来我都不敢想像。” “董爷威武，真是宝刀未老啊。” 听到众人的讨论，我也才意识到董叔的可怕之处。 这样说吧，那泥塑现在如果是青铜色的，那看过来它就是原品！ 每个细节位，棱角处，四方雕纹都被董叔以指代器雕刻而出，甚至胜于机器。 “六子，你来瞧瞧，这是不是你之前那个。”董叔笑问道，显然他早有答案。 “已经不能再像了，但你好像漏了足底的裂痕。” 我提醒道，但小丑却是我。 “那裂缝得冷却出成品后再处理，不然会整根裂掉。” 说罢他就开始下一步骤，“翻范”。 “开炉了！” 董叔似乎有些兴奋，将火炉抽屉拉出，那火焰熔岩顿时喷出阵阵火舌，如同一条火。龙要吞噬所有靠近的人。 别说是他，我在旁边早就热出汗了，董叔却一脸平静地屹立在炉前。 “别怕它！造物必须得征服火焰，将其驯服成你的工具！” 董叔说着便将泥塑推入炉中，掺杂了草木灰的泥塑燃烧反应异常剧烈，火星子不断外蹦，跟打火花一样夸张，不少人都躲得远远的。 但董叔却把双眼凑了过去：“要时刻盯着，烧制的火候没有公式，必须观察其表面变化。” 说着他硬拽着我的头凑了过去，一个火星恰巧打到我眼角，让我差点就瞎了。 “放松，现在你看着里头的物件，待其表面不再烧出白泡沫，就可以出炉了。” 董叔这次的话是凑到我耳边说的，似乎这一不起眼的窍门，正是董叔不外传的独家干活，也就是行内说的“留一手”。 这也是董叔让众人抬脚几步的原因。 在绝对的高温下，泥塑很快就出炉了，此时稳坐在岸上，已有一定的分量。 “接下来继续和泥，准备翻范。” “翻范”是指在既成的泥塑上，覆盖一层新泥，并且将其纹路，形状完全印下，最后将其高温炼制，制成模板，也就是外范。 原理其实跟打钥匙一样，只要模板制成，今后只需要往里灌注滚烫的铜汁，便能源源不断产出新的铜鼎。 随后董叔把新泥覆盖在泥塑上，以柔力拍打。 “这一步也得用巧劲，力气小了，无法将原品的图案复刻下来，力气大了，新泥就会粘住泥塑取不下，这泥塑就废了。”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完成翻范，将六个面的外范取下，上面已经完美地烙下泥塑的外表和纹路。 送入火炉炼制，再次取出时，已经是六块坚硬的石板。 见此状，众人不由再次拍手称好。 董叔心有蔷薇，细心地将六块板固定放置，并把泥塑包裹在其中，这一步则是“合范。” 此时六块板就是外范，泥塑便是内范，内外之间还预留了一定厚度的空间缝隙，两者合一，称之为“陶范”。 “那便是灌入铜汁的地方。”董叔得意道，似乎对目前的进度颇为满意。 第36章 震撼 而在炼制外范的过程中，铜汁早在锅炉中滚烫不已。 没有半点含糊，董叔勺起便将其灌入陶范中，其手稳如泰山，一滴不漏，全部输送进那细小的缝隙中。 铜汁正在他脸上翻腾跃动，稍有不慎碰到就会溶肉穿骨而过，但却不见其有半分慌乱。 不过是几勺，那陶范便被灌满了，稍作冷却即可取范。 这段时间董叔也没歇着，取来大大小小工具，这里我倒是看懂了，那都是打磨修整的家伙事。 很快，在众人的起哄下，董叔抄起了铁锤，瞄准了陶范三个面交汇的棱角处，轻轻一敲，六块外范便鬼使神差地应声而落。 下一秒，一尊墨绿色的青铜器皿便立在岸上。 我睁眼欲裂，模糊间还以为那是先前我经手的秦鼎。 我好奇地想要上前仔细观察，董叔却拦住了我。 “小心，别碰，还烫着呢。而且这还不是最终成品。” “什么？这都已经是以假乱真的程度了，还有上升的空间？”我极其不解。 “先别太激动，你再看看这鼎还有哪里不对？” 董叔挑眉盯了我一眼。 我一愣，瞳孔当即聚焦在细节上，远看似乎确实以假乱真，但近看却经不起行家的推敲。 “ 鼎是很还原，但好像缺了点岁月的痕迹，可是还要杀锈？”我问道。 董叔不屑一笑： “杀锈能杀到两千年前吗，顶多只能做到明清时期，最高境界的做旧，乃是顺天而行。我能让它是秦朝，也能让它是商代的，只要我想。” “叔，你这造东西怎么突然还玄学上了。”我吐槽道。 “小伙子你错了，这是科学！” 曹学究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他知道董叔不是在开玩笑。 我反正是不信的，时间流逝是不可逆的，更不可能伪造，但董叔永远能超出我的意料。 “先给这鼎洗个澡吧。”董叔一脸坏笑。 得亏我杀过几年绣，不然就听懵了。 在做假圈里有个有趣的梗，说是“一瓢清，两瓢宋，三瓢回到山顶洞，一勺明，两勺唐，三勺干到秦始皇。 这里头的一瓢一勺，指的是往新做的物件上，浇淋硫磺皂。 其产生的剧烈化学反应，能让物件瞬间泛起古色，而且浇得越多，古色越浓。 但梗终究是梗，倒没那么玄乎，这个“洗澡”出来的物件，哪怕是我也能看出一眼假，只能糊弄一下普通老百姓。 “董叔，你说的那么玄乎，结果还用这法子？”我调侃道。 “呵呵，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 董叔笑了笑，托着鼎去到不远处的洗炼池，开始浇淋起来。 可是他这水量却是小心翼翼，按道理来说，这鼎是秦朝的，该下重手一点才对。 别说两勺，淋三勺也不为过。 “董叔，这不手轻了吗。”我提醒道。 “这也不是刘胖子店里的货啊，不能过分依赖硫磺皂。这硫磺皂好比炒菜时放的老抽，没有咸味，只能调色，自然不能放太多。” 董叔讲解道，我听得一知半解，到后来我才领悟到他的用意。 他并不是在做旧做假，而是真的要造出一个真正古老的鼎，以至于连年份也是真的！ 洗澡的环节董叔只浇了一勺，而且这一勺也发挥出其最大的作用。 他一手托鼎，一手拿勺，缓缓滴下硫磺皂，并不断翻弄手中之鼎，使表面的硫磺皂漫。游在鼎外表的每个角落，而且均匀有致。 就这一手功夫，我便看出跟我这几年杀的锈有何区别。 业余的要想淋遍整个物件，硫磺皂的量就省不了，要不断淋，直至覆盖整体。 但董叔只要一勺，其手部动作灵巧有序，更是覆盖在表面的硫磺皂保持统一厚度，看起来就会整体是一个色。 “牛。”我一时失语，身后的众人也是自叹不如，这都不用怕他们偷学，这手上的功夫，没点天分根本出不来。 “这才是刚开始，要想一个东西老，那就得让它经历真正的沧海桑田。” 董叔若有深意地说道，之后我便见识到完全超乎我常识的事情。 半小时烤箱高温照烤，紧接着是一小时冷冻柜极寒冷却。 将鼎取出后马不停蹄进行明火固定距离灼烧，在外观变化前及时打上冰水，逼出淬火效应，以淬火的效果完美伪装成磨损色。 “六子你记住，硫磺皂只能让颜色停留在外表，但淬火能让颜色由里而外迸发而出！” 董叔说话间手上动作不断，对鼎的折磨仍未结束。 “接下来是上锈，也就是人为制造氧化反应，导致铜器表面生锈。” 说着他取来研磨极细的铁粉，通过火炝灼烧，将其粘黏在鼎的表面。 “铜比铁要难生锈，要加快效率，可以用铁粉打掩护。” 处理完毕后，董叔又将鼎送入一个我没见过的箱子。 前面经过烤箱冷柜两重天，这下原来是要让其经受暴风雨的洗礼。 机箱此时启动，水雾纷纷输送进箱中。 “这喷的是什么？”我好奇道。 “盐酸，盐水具有腐蚀性，酸能加速氧化反应，配合刚刚烧上去的铁粉，鼎表面在半个小时内就能产生自然的生锈效果。” 董叔说着又补充道： “还有，铁粉必须得研磨至极细的状态，多了会被磁石探出，少了锈色也不够明显。” 我备受震撼，这做假的学问实在令人称奇，不由连连点头。 二十分钟后，高湿箱里的鼎依然“锈”色可餐，看到这阶段的成品时，我仿佛见到鬼一般。 这玩意似乎比我当初那秦鼎看起来还要老，但却不失真实。 此鼎已经经过“日晒雨淋”，连雪山火山都走了一遍，可谓是名副其实沧海桑田。 但董叔这时却道：“远远还不够，你不觉得差了点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这鼎已经不能用完美形容了，还能再更上一层楼？ “差个精美礼盒？”我苦笑道，旁人当即哄堂大笑。 “你小子真钝啊，这东西现在能卖吗！”有人提醒道。 董叔也是被我逗笑了： “这个鼎若是作为艺术品，它已经是满分了，但如果作为要交易的商品，没人会买。” “为什么？”我懵逼了。 “太干净了！”董叔一语道破。 我恍然大悟，马上领悟到关键所在。 第37章 泥掩法 “懂了，缺了点买家用来自我安慰的泥巴。”我嘲讽道。 “嗯，东西手艺高还不够，古董就得有古董最基础的特性，就是够老，所以接下来得上泥掩法。” 董叔说罢便转身朝造堂最不起眼的角落走去，我这时才发现那是个沙池。 “先沙后泥，沙子不仅能上土色，还有打磨作用，泥得用老泥，不得带半点草腥味。” 他将鼎埋。入沙池，把顶部盖子盖好，按下开关，那沙池顿时化身为另一个箱子。 鼎在顶部如同在洗衣机中一样，被蛮横地搅拌起来，沙子此时化为洗水，疯狂馋死着其表面的“新鲜”。 十分钟后，机器停下，鼎现在已经伤痕累累，面目全非。 细抚表面便感到十分刮手，但这确实买家最想看到的。 “就剩最后一步了。”董叔提示道。 闻言我颇为兴奋，因为见证这个鼎从零到有的这一晚，我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实在太不简单！ 最后一步业内人都有所听闻，没什么好保密的。 便是将物件埋在老土里，并在过程中数次加以特制药水，如同灌溉种子一般培养三天，物件就能实现一次富含岁月味道的“出土”。 在我看来，这种虚构的出土俨然跟养鸡场里打了催生素的鸡一样，毫无内涵，徒有其表。 但董叔在这一步上，仍能下出自己的功夫。 “泥掩法看似手段统一，埋下去简单，浇药水也简单，但药水是灵魂所在，可以说每个行家都有自己的秘方。” 董叔解释道，转身抬手向人群中的一人。 “例如炳胜行的昌老板，他造的活土水，能让物件泥味持久有劲，持续保持着刚出土的假象。” “龙行大押的得力伙计彪子，老家是汉中，继承家里传承了千年的古法—铁石水，泥味古韵悠长，十分有岁月的味道。 ”还有书香阁陈老爷子藏着掖着的换胎水，甚至能精确控制泥味的年份，通过调整剂量，十分灵活地决定物件的朝代气息，可谓神奇。” 人群中被提到行家纷纷羞涩地抱拳回敬董叔，脸上皆是自愧不如的表情。 “董爷谦虚了，论持久哪能比得过你的独家药水啊，至今我都闻着那味呢。” “论神秘还得是您，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药水叫什么名。” “我陈老汉活了那么久，也才见识过小董露过两次手，要是再让我见识一次，绝对能闻出那配方来。” 听着董叔的介绍和众人的反应，我寻思这药水有这么玄乎吗？ 这时董叔笑道：“没问题，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就让大伙开开眼。” 只见他转过身，在只有我看到的角度抠弄自己的手指，竟随意掀开了左手的无名指指甲盖。 我差点看吐了，结果并没有出现血肉模糊的画面，那指甲盖底下，早就被掏空了，此时里头竟藏着一个小包。 “早年玩刀不小心割掉点肉，干脆用来藏宝贝了，你可别告诉任何人。”董叔笑着解释道。 我不由动容，本来世上只有他一人知道，但董叔毫不犹豫就加上了我一个。 把假的指甲盖合上，转身之间董叔手上便多出一小包药水，像变魔术一样，绝对没人猜到他是从哪掏出来的。 “董老板你也太小心了，要提防外人也不至于带这么一小包啊。”有人打趣道。 董叔一脸坏笑地摇晃手指：“这你就错了，我这一点，够做十个今天这样的鼎了。 说着他走到水缸旁边，开始放水。 正常来说，泥掩法在将物件埋。进老泥后，需浇三天药水，每天至少一大瓢，使得药水足够完全渗入老泥，让物件每个部位都沐浴在其中。 所以众人才无法理解这一小包能够干什么，看起来都不超过一个指甲盖的份量。 此时水缸放满了自来水，董叔用力捏那小包，里头唯一一滴珍贵的药水便被挤出。 那药水落入缸中瞬间肆意污染，眨眼间整池水便被染成土色。 别说稀释，连水的浓度都不减反增，甚至变得浓稠。 众人睁眼欲裂，震惊不已，特别是岁数近百的陈老爷子，看到这一幕更是苦笑捶胸：“我这辈子算是白活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我滴乖乖，这一滴就能抵我们一池啊，这配方可以说是天下无双了，老董真神了。” “要不说你的配方最神秘呢，一小滴就能开干，想偷也不知道董爷藏哪呢！佩服佩服。” 众人一笑一和，又把董叔在关中古玩市场的高度又往上推了一番。 “各位谦虚了，只能说各有特点，各位若是真心欣赏，我这缸药水也用不完，有需要的行家可以来取点，给我留三天的量就行。” 董叔大方道。 此言一出，众人几乎疯狂，没人敢相信有生之年竟碰到财神爷派彩。 “我没听错吧？老董你这药水真白送？” “我不敢想，有了老董的药水，哪怕东西底座写着微波炉专用人家也不敢说是新的。” “卧槽，能用上这药水，我还做什么瓷器啊，先让我取一勺！” 众人当即一拥而上，什么瓶瓶罐罐都派上用场，很快就瓜分完毕，但缸里依旧剩下足足三分之一。 我知道，这留下的三分之一皆是众行家对董叔的敬重和情谊。 “谢谢董老板。” “感谢董爷了。” “董爷真是敞亮人！” 董叔连连谦虚摆手，笑道: “我这一小包，是备着用来批量出货的，但今天只是为给我这小世侄上课，不得不开了，而我这药水碰不得空气太久，一但开了就得用完，所以不如便宜大家。” 见提到我，众人的目光不由纷纷放到我身上，让我备受压力。 我知道，董叔是故意点我的，跟上次夺彩那天一样，似乎在提示众人，我是他的人，以后可要多照顾。 “年轻人相貌堂堂，前途不可限量啊！” “老徐你这不是屁话嘛，董爷都毫无保留地输出了，他这辈子还能差到哪去。” “小伙子，以后可得看着我们这群老人啊。” 众人一言一语，听得我是汗流浃背。 “各位行家前辈言重了，我以后还有很多东西要向你们学习。”我朝众人鞠了一躬，恭敬道。 “好好好！此子可教也！” 第38章 赌石。 客套过后，董叔把鼎埋。入老泥中，然后浇灌上药水。 浇灌的手法并没什么特别，只是随意倒下，直至水满到溢出泥土表面。 “这只是第一天，你接下来浇够三天三夜，最后再晾一夜让泥土完全硬化，第二天一早挖出来，保证跟洞里挖的一模一样。 说到最后半句的时候，董叔特意压低了音量，哪怕在场谁都知道他是个土夫子。 这也是有趣的一点，我在古玩街这么久，似乎从未听过有人提到董叔的“主业”，大家像是有种异样的默契。 “我很期待最终的成品，因为在这上锈那一步我已经觉得很难完美了。”我感叹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并非是世上造的最好的人，所以也永远不会有完美一说。” 董叔话里有话，又道：“但完美是相对而言的，只要买的人觉得完美，那便是完美，对我们匠人而言，成品永远都差一分。” “董爷高见！”众人称赞道。 不过是三天，我原本还以为七天时间远远不够，但董叔用一晚时间就颠覆了我的认知。 接下来倒没有其他功夫了，除了每天定时浇灌药水，剩下的事情就如我所说的，找一个精美礼盒。 这礼盒我以为没有说法了，就找一个精致华美的锦盒便可，不想董叔却摇了摇头。 “你既然说这鼎是祖上传下来的，那绝不能铺张，尽量简朴低调。”他提醒道。 我猜我理解了他的意思，便点了点头，结果谁也想不到我用了什么东西把鼎装去…… 离开前，我好奇地问了一嘴董叔： “你说人外有人，那这世上还有谁能比你牛？” “如果非要说一个人，那就是你爸。”他几乎回答得毫不犹豫。 我眼神瞬间凝固，那个只活在董叔嘴里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 后来的三天，我每天大清早就跑到造堂灌水，比到庙里上香还要虔诚。 还好几次差点忍不住想挖出来，要一探究竟其到底如何变化。 另一边沈嘉岚的电话比我挖鼎的念头还要频繁。 “得了姑奶奶，我说了没问题就是没问题，烦不烦。”我又一次挂断电话，任由她一个人急。 一停下来，汹涌的乏味便涌心头，毕竟这些天我除了对着这鼎，也别无他事。 无聊至极，我逮着曹学究问道：“曹爷爷，这附近有什么好玩刺激的地方？” 曹学究看着我一脸苦笑：“爷爷我在地下那么久，估计一出去就迷路了，哪里会知道。” 说罢他别过头去，又拧了回来： “不过听其他造堂里的人说，旁边玉石街倒是挺有趣的，他们每次回来都聊那里的八卦，好玩倒不清楚，但绝对刺激。” “玉石街？”我有些迷惑。 那地方我是知道的，是古玩市场的一个区域，就在古玩街再过两条街便是，但我从来没去过，也对玉石没有兴趣。 那玩意的价值过于玄乎，全在主观之内，并没有古董的价值透明。 因为那东西不在与老，全在于外貌。 但曹学究说了出来，我倒是有兴趣去逛逛了。 临行前他还给了我一个忠告： “你可别带钱去啊。” “啊？难不成那里扒手多？” “那倒不是，反正你就听我的。” “行吧。”我迷惑道，想到我又不会去买玉石，自然不会带钱去。 吃过午饭后，我裤兜空空走着去了，路途不远，三分钟就钻了进去，不想此处人潮汹涌，而且格外嘈杂。 不是一般的吵！ 既有激烈争吵声，激动欢呼声，还有绝望哀嚎声和各种店家的吆喝声。 所谓喜怒哀乐，似乎在这条街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是干啥呢，做大戏啊？”我哭笑不得。 在里头逛了起来，我才知道玉石并不是指一样东西，而是玉和石。 因为我看到了卖玉和卖石头的摊子，实际上这两者就是鸡蛋和鸡的关系。 玉从石中来，所以这石头并非完全是普通的石头，而人最多的也是卖石的摊子。 “都过来瞧瞧，今早刚从西南拉回来的料子，绝对开门，个个出绿了喂！” “祝各位行家一刀发财，两刀暴富，三刀走上人生巅峰啦，赶紧来一刀吧！” 听着店家们的吆喝，我大概知道这是干什么的，估计是赌石的，难怪众人哀乐不一。 这地方估计股票交易所还能造化弄人，那里要把你弄破产，估计得费上一天，而这里只要几分钟！ 我也不懂看石，只顾看热闹，正好身后那摊子有个老大哥出十万高价买下一颗原石，本来还不想切，但在众人的起哄下，他似乎动摇了。 “好！既然大家伙今天都想看我发财，待会你们可别怨我！店家，开石！” 他大气道，像是给女主播刷了十万礼物，一堆弹幕在刷6666。 我连忙挤进了人群，争取在一号位见证这历史时刻。 “牛逼啊，十万块买块料子，这哥们看来是豪赌啊。” “可不就是，平日我们就买几千块的玩玩，亏了也不心疼。” “他还说先带回家，不打算看，估计是不敢马上面对现实啊。” “那料子我早就看过了，是这个摊最贵的一块了，感觉玄乎啊，真怕他心脏病犯了。” 其他一号位的看客如此讨论道，我听罢不由更加好奇了。 此时水龙头一开，冲在了切石机上，那老大哥方才说是豪爽，现在却抱着石头不敢上机。 “从这下刀？不对不对得从这里……”他不断嘀咕道。 “老板，横竖都是一刀，干脆点吧，你要是看不懂，让我来给你划一道呗，我有经验。”店家催促道。 “去去去，让你来划，切毁了你赔啊？”老大哥怼了一句，店家再没说话了。 在众人的催促下，他咬牙在石头上划了一条道，这才依依不舍地递出石头。 “确定了吗？老板。”店家确认道。 “你可别切歪了。”老大哥没好气道。 话音未落切石就响了起来，刺耳的割石声也让我紧张起来，估计众人亦是如此。 真有那么容易发财吗？不知道谁朝我耳边说起这句话。 又或者说，这是我想问那老大哥的。 第39章 兄弟。 正当我等待下刀时，身后一个莽汉挤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就靠向右边，一把小心把旁人给撞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兄弟今天你必发财。”我连忙道歉又赔上好话。 对方穿着连帽卫衣，此时更是把帽子盖得严实，把头一垂更是分不清是人是鬼。 只是这人看着并没有生气，反而警惕地最后一步，小声说道: “没关系。” 听这声音我不由一愣，人我是没看出来，但这声音我是有印象的。 “苗苗？刘苗苗？”我试问道。 听到我喊出名字，对方这才抬起头，表情有点惊愕，又转化为舒坦。 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慌了。 毕竟是盗洞份子，被人当街喊出名字，只能想到是条。子找上门了。 “嗯。”他应了一声，意义不明。 一看到是自己人，我连忙搂住他的肩笑道:“嘿嘿，原来是自家兄弟， 真是太巧了，我们还一起合作过，见面这么多次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呢。” 不料这家伙异常抗拒。几乎是推开一般挣扎。 “别碰我，流氓！”刘苗苗气愤道。 此言一出，现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切石的老板也停了下来，都在寻找那个该死的流氓，直到众人的目光都在我身上。 “我靠，你在说什么呢，我不就搭你个肩膀嘛！我们也算认识吧？”我连忙解释道。 我转念又道:“何况我们都是爷们，我流氓你什么呀。”我哭笑不得 “别碰我！” 刘苗苗再次强调了一遍，不经意间把半脸漏出，我瞟了一眼，不由瞳孔猛缩。 见鬼了，这兄弟怎么长得那么清秀白净，而且五官如雕似锻，宛如艺术品一样美不留遗。 可以说是倾国倾城的一张脸，幸亏是在男人的身上，不然就真祸国殃民了。 我也是看呆了一秒，回过神时，他似乎又消失了。 准确来说，他又缩在了一旁，一秒之内便能实现“隐身”。 跟每次团伙会议一样，每一次都是散会的时候，我才察觉到她在席上。 似乎并不是他善于伪装，而是他刻意在掩饰自己，因为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我突然对这家伙非常好奇，加上我对这赌石也只是一知半解，就跟看没字幕的英文电影一样。 属实没劲！ 所以我需要一个向导，不由再次鼓起勇气朝他开口。 “苗苗兄弟，你也会赌石？”我问道。 对方似乎已经对我反感了，就因为我搭了他肩膀，现在直接把我透明化了，不理我！ 此时老大哥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就按常规来吧，沿着这条色带切，应该会出货的。” 色带？出货？这都什么意思，听得我一头雾水。 “不就开个石头嘛，既然开了就知道，全开了不就行了，有就有没就没，磨磨唧唧的。”我嘟囔道。 一旁的看客闻言都不由捂嘴嘲笑，连刘苗苗也发出一声轻蔑的“嗤”。 啊？难道不是吗？我蒙了。 “苗苗兄弟，我知道你肯定懂行，小弟我初来乍到，是真不懂石头啊，你帮忙讲解下？” 我诚恳地请求道。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回刘苗苗总算开口了，却道:“没空。” 靠！行，竟然你不吃敬酒。那就吃罚酒。 “兄弟都是自家人，没必要这么冷漠吧？何况董叔跟你们每个人都交代过，得把知道的本领都教给我，你难道不听他老人家的话啦？”我直接泰山压顶！ 一听到董叔，刘苗苗显然虎躯一震，接下来整个人跟切换了模式一样。 “好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只见他此时一脸假笑，假到五官都快蜷缩到一块。 我发誓，这张脸是我这辈子见过最不开门的东西。 “诶诶，苗苗兄弟，你其实可以恢复刚才冰冷的态度，只要把我想到的告诉我就好。”我连连摆手。 刘苗苗闻言一秒变脸，瞬间恢复冰冷。 我大概是明白了，他是在绝对地尊重董叔，才会那么夸张地服从。 “你说，那老大哥所说的色带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这是一块蒙头料，给出的信息只在表面，色带就是他最大的信息，也就是环绕在石头面上的一条翠绿色环带。”刘苗苗几乎是机械般地回应。 我倒不在意，我只在意他脑子里的干货，想要贪婪地全部吸收掉。 我伸头瞟了一眼那石头。确实如此，表面好像环上了一条翠绿色的带子，只是那翠绿似乎有些深沉，并不明显，倒是显得不美观了。 “往色带上切是有什么说法吗？”我不解道。 “废话，这原石开的就是翡翠，色带显绿。就说明里头有翡翠。” 刘苗苗白了我一眼，眼神像在看白痴一样。 殊不知我对赌石的了解，甚至离谱到，这个时候才知道这玩意是开翡翠的。 “那照你这么说，他这石头能开出翡翠啊！”我追问道。 刘苗苗摇了摇头:“这块石头一文不值。” “啊？那你这不自相矛盾吗？”我傻眼了。 “我说的都是常理，但总会有其他因素影响到结果。” “刘苗大哥，请你讲解讲解！”我恨不得鞠个躬，这刘苗尽管年纪比我小点，但他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现在哪怕是让我喊他爷爷我也愿意了。 “那色带绿得太深沉，说明色带不够透，估计往里两三公分就到头了。”刘苗苗回道。 “那不是还有两三公分地翡翠吗？不至于一文不值吧？”我提出疑问。 “另一个因素就是，还是颜色深沉的问题，那色带表面长了藓，把本就不多的绿还给盖住了。” “这藓有什么问题，擦掉不就好啦？”我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你说的那是青苔，藓是历经岁月的结果，藓是长在类似于人的皮下组织的位置，看似在表面，实际上是浮于面而已。”刘苗苗似乎讲解得更详细了，估计是厌蠢症犯了。 “那这藓说明了什么？” “要有空气和水流通内部，细菌才会在石头内繁殖导致藓生，这说明那石头里头有东西，里头估计臭掉了。” 我一愣，那不意味着石头里长满了藓吗？ 第40章 说破了 “你确定吗？那老大哥岂不是要亏到地裤都掉了？”我不由紧张起来。 “每个来到这的人都早有觉悟，不然你以为都是来取钱的？”刘苗苗白了我一眼。 这话倒是说得没毛病，毕竟这市场也不是搞慈善的。 “唉，希望老吴能开出来好料吧，这料子要是亏了，他怕是要跳楼了。” 这时身旁一大叔唏嘘道。 “大叔，你认识那老大哥？”我好奇问道。 “这条街谁不认识他，出了名的狂徒，每次往死里赌那种。” “这么疯？没必要玩这么大吧？” 在我看来，赌石本就是怡情的方式，倾家荡产倒没必要了。 “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妻子在重症监护室插着管呢，每天都要烧钱，正常工作根本支撑不了，他唯有豪赌。” 说到这大叔点了根烟，继续道： “他命倒是好，大部分都能赌赢，硬是给他老婆续了三年命。” “这么牛逼？那他怎么还不收手？”我不解道。 “想啥呢，老吴是个老实人，每次都只敢买几百几千的料子，开对了最多也就翻个十倍利润，但医院一周就得烧掉他上万块，他能停下来么？” 大叔没好气道，似乎在替老吴抱怨上天不公。 “既然如此，那这次他为什么破天荒买了块十万的石头？”我追问道。 “我说不准，听人说他老婆命早就是硬吊着的，估计是吊不动，得动刀子了，手术费估计是个天文数字，只好奋力一搏了。” 大叔长叹了一口浊气。 “可是这料子是个废料啊，他这把要血本无归了。”我突然激动起来。 闻言大叔一脸迷惑地打量了我一眼，估计是诧异我为何说得斩钉截铁。 但似乎看到我学生模样，摆了摆手笑道： “不会的，老吴是我们这出了名的常胜将军，这次也不例外。” 他并不相信我说的。 但他的说法，终究是种迷信，我更宁愿相信刘苗苗的科学依据。 这时店家已经用粉笔为老吴的石头画好了切线，正要放上机子。 我回头看了一眼刘苗苗，他明知那石头是废料，此时却不为所动，只是躲在角落看着。 “你不打算做点什么？这一刀下去老吴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了。”我提醒道。 刘苗苗不以为然，漠然道：“这是别人的选择，我无法干涉，安静看吧。” “他这石头还没结账吧？”我突然问道。 “没有，一般开出好料后，店家都会当场回收，到时候才开始算账。” “那就好。” 我脱口而出，说罢便冲出了人群。 “慢着！先别下刀！”我大喊道。 现场当即鸦雀无声，而那切割刀此时只距离石头剩两公分。 见停下来我连忙上前拉住老吴，解释道： “吴大叔，这石头是块废料，千万不能开，开了你就倾家荡产了！” 众人面面相觑，寻思这唱的是哪一出戏？这在古玩市场也没看过啊。 老吴也是一脸懵逼，他再三端详了我两眼，问道：“这位小兄弟，你认识我？” 我一愣，只好打起哈哈：“这里谁都认识你常胜将军，所以我不想你输，你也输不起了，想想你在医院的妻子。” 说着我便看见人群中的刘苗苗绝望地捂住双眼，无语地离开了。 那是什么意思？ 对于我的说法，老吴似乎完全没放心上。 “小兄弟谢谢你的提醒，但我相信自己的选择。” 说着他就把我送到一边，点头示意店家再次开机。 这种事我哪能含糊，再次拉上老吴便道： “这料子有问题！一般人看不出来，但你一定要听完说……” 还不等我说完，那卖石的店家就先发作了。 “喂！哪来的黄毛小子不知死活，来这胡说八道，砸我饭碗？” “砸的就是你饭碗，这破料卖给别人十万块，你心真够黑的。”我骂道。 “放屁！你算什么东西！张嘴就说我这是废料，你一小屁孩还有那眼力？何况我在这玉石街可从未见过你啊，老吴你敢相信这不明来路的小子？” 店家把问题抛回给老吴，我知道那是一种无形中的施压。 老吴似乎也有点烦躁，无奈道： “好了好了，小兄弟这料我看过了，应该不差的，谢谢你的提醒。” 老吴直接婉拒，看来是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老吴别理他，你一个常胜将军还用听一个不明来路的小子说话。” “先不说这料子是好是坏，你这样处事显然不符合规矩啊小朋友。” “看破不说破，你这样搞这里的买卖以后还用做？只能买家有赢无输吗？” “可拉倒吧，你们看他像是懂玉石的吗？估计不知道是哪家小孩跑出来撒野的。” 不知为何，一时间我竟然成了众人口头讨伐的对象。 “小兄弟，你懂赌石吗？”老吴迷惑道。 我一愣，几秒后只能无奈摇头，毕竟我确实不懂。 “吴大叔，我不懂看石头，但我刚才一个朋友说你这石头的确是废料，他说得特别有道理，而且绝对不会骗我的。” 不想我这话一出，现场的笑声不由更强烈。 “搞半天原来是个外行，赶紧滚蛋！” “小孩，赶紧找大人吧，别在这瞎捣乱。 “这料子我都看不出来有问题，你那朋友估计也是瞎眼。” 众人对我连番嘲讽，我全然没放心上，只是不断劝说老吴放弃这块料。 “妈的！你要是再不滚出去，我就把你这脑袋放进机器里！直接对半开！” 店家也是忍无可忍了，一声令下，几个伙计就拿着家伙围上了我。 看来我再不走，就要交代在这了。其他看客也是看不过我的做法，没有任何人会支持我。 但老吴看我好心，只好劝道:“小兄弟你快走吧，不然在关中你要是坏了规矩，哪怕是对你用私刑大家都会同意的，就算店家把你打了，其他目击者都会说没看到。” 我也是傻眼了，还有这种规矩？ 思索片刻后，我只好咬牙离开，但在这之前，我特意凑到老吴耳边，把刘苗苗方才的分析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他脸上表情顿时变化莫测。 “希望你一定要三思！”说罢我就快步离开了。 不想刚走到街口，那店家便在人群中挥舞着雕刻刀朝着我骂道: “踏马的，快把那天杀的抓过来！” 第41章 苦肉计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坏了规矩，自然得付出代价。 跑自然是跑不掉的，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 刚跑两步我便被店家的手下逮住了，像他们这种每天流水较大的买卖，店里都会请几个打手。 没一会我就被拖进了巷子，旁人全都当看不见。 进了巷子我便被撒手扔进了角落，我连忙爬起身要反抗，不料一扭头就迎来当头一棒。 “你小子真是不知死活，给了你机会溜，你非得多嘴！老子那块料积了快半年没出手，好不容易有人看上了，就让你给搅黄了！” 迷糊之中，我只听到那店家这般说道。 看来是老吴听了我最后说的话，放弃了那块石料，这下那店家便来找晦气了。 “那是老吴最后拿来拼的救命钱，我不想他家破人亡。”我解释道。 “妈的！所以老子得保证他挣钱？那我这赌石摊还用开？” 店家听罢更加来气，又是一棍子打在我腰上，汹涌的痛感让我吐舌突眼，差点没喘过气来。 “大不了那块料子我要了，你的损失由我负责！别拿老吴开刀！” 我自知理亏，只好妥协，不然就真被这厮打死了。 “你把老子当乞丐，还是把我当敲竹杠的了？我费这么大劲逮你难不成缺你那十万吃饭？” 店家说着又是一棍，打在我左大臂上，一阵酸痛让我当场抬不起手。 “你听好了，教训你是给你长长记性，知道这圈里的规矩，你别怪我，不然每天都有你这样的圣母跑出来，这整条玉石街的生意都不用做了！” 这是店家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他就开始对我持续输出。 不知道挨了多少棍，当我快晕过去的时候，那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住手！九老弟，没必要这么重手吧？” 我用力睁眼一看，是董叔来了，见状我不由放心地瘫在了地上。 他是这世上唯一让我最安心，最有安全感的人。 董叔身后还跟着刘苗苗，看来她是见我要出事了，早早去通知他老人家了。 他口中的九老弟，原来名叫石九，是玉石街买卖做得最大的石头贩子，这也意味着此人不是吃素的。 不想石九看见来人并没有放下棍子的意思，反而还想手上还蠢蠢。欲动。 只不过他看到董叔的时候，显然有些诧异。 “董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可别告诉我是来为这小子出头的。” 面对董叔，他还是称呼为董爷，外面的面子是给足了，但嘴上却不饶人。 他又补充道：“我劝你别想了，今天我教训他这回事，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赞成！” “出头倒谈不上，但这年轻人是我的世侄，他出了事我总不能不管，便来了解下情况，若是他真得罪了你，我便还你个公道。” 董叔不卑不亢说道，语气不威自怒。 “外人都说董爷是个敞亮人，今日我老九算是见识到了。既然你这么公道，我便跟你算算他的账！” 石九随后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倒也没有添油加醋，但也足够治我死罪了。 听罢，他看着我面无表情，看不出他是在责备还是愤怒。 只是此时巷子口都堆满了看热闹的路人，我知道这次要给董叔丢脸了。 “这事确实是我的人做得不地道，坏了你的买卖，我董成鹏管教无方！还麻烦了石老弟你替我教训，劳驾了。” 董叔不咸不淡道。 这话听起来是董叔在妥协，但石九却听得身子一哆嗦。 我也听出来了，董叔话里的意思是我的人我自己会教，你不应该痛下死手。 “董爷，你这话我听得是毛骨悚然啊，整个关中都流传一句话，宁犯阎王，莫惹董汉，我可不想得罪您老人家，你要把人带走我绝无二话！” 石九一脸奸笑，说着便让开了路，似乎真愿意放我走。 但董叔并不着急，反而冰冷地盯着那厮。 “九老弟可是想我就这样把人带走，好让我今后遭受关中人的耻笑？”他一语道破了石九的心里想法。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石九当即尴尬地挠着后脑勺笑了起来。 “董爷你想太多了，这人我也叫教训过了，总不能把他打死。” “你以为你不会？”董爷反呛一句。 这时刘苗苗也不爽道：“连董叔你也敢算计，你路真是走到头了！” 石九一愣，不由皱起了眉头。 “苗苗！别乱说话，我难道是横行霸道的人？” 董叔说罢，从石九手里夺过了铁棒。 后者当即下意识闪躲了一下，以为董叔要报仇，不想他却持棒走向我。 不等我说话，董叔就一棒子打在了我身上，力道完全不输石九的那几棒。 “毛都没长齐就敢跑来砸人摊子，毁人买卖，看来我是真没把你教好！” “把嘴给我闭紧了，敢喊一句疼，我就往嘴上打！” “给我爬起来，跟人家认错！” 董叔边说边打，每一下都让我刻骨铭心，把本就头晕目眩的我瞬间就打清醒了。 我艰难地爬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他眼神不闪不躲，就盯着我，示意我必须照办。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石九强行冷静道： “石老板，我向您认错，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 石九显然也是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了，别说是他，我也没想到董叔会亲手揍我。 “这……”他一时间也说不出来话。 “九老弟，我亲自动手，绝不偏袒，旁人都有目共睹，我想必也不会有人敢到你摊子闹。事了，我这个处理你可满意？” 董叔斩钉截铁地说道。 明明是得势的一方，但此时石九的气场却被完全压制住。 他嘴角抽搐着说道：“董爷你是个人物，我石九佩服，这事就这样算了，请便吧。” 说罢石九示意手下人让出过道。 “自己能走？”董叔这时对我问道。 我倔强地点了点头，便自己往外走。 董叔和刘苗苗随在我身后，只是他经过石九的时候，不忘说道： “早在古玩街就听闻过石老弟的买卖在玉石街做的风生水起，今日这手杀鸡儆猴确实显功力，有机会我一定到你店上关照关照！” 第42章 关照。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咬字格外用力，石九听罢不由瞳孔一缩，但只是微笑点头。 “随时恭候董爷光临。”他强笑道。 见事情已了，围堵在巷子口的人群也纷纷散去，只是出巷子的这段路似乎格外遥远。 挨了一顿棍倒没有把我打残，但显然是受了内伤，我现在一动气五脏六腑就像被火烧一样，连大步子都不敢迈，还感觉随时都会倒下。 “是个男子汉就给我撑着出巷子。”董叔在我背后沉声道。 不用他说，我自是这般打算。 咬着牙，拖着身子，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挪出了巷子。 待脱离了石九的视野范围，我便透支了全身力气，顺势倒了下来。 所幸一只宽阔的胳膊当即照住了我，把我扶住了。 “走，叔带你回去。”董叔鼓励道。 短短几字，差点引爆了我方才所有的委屈，差点让我留下热泪。 我陈六子，过去，现在，未来也不会怀疑董叔，他永远不会害我……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记得昏过去之前，我看到了作坊的门口。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一睁眼我已经躺在床上。 跟以往一样，闻到那股迷人的香水味，我就知道韩菲菲又守在我床头。 “菲姐，我真想永远都能睡觉，这样就能总是醒来看到你。”我扭头笑道。 “臭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不正经了！” 韩菲菲妖娆地捏了一下我的嘴，又继续为我涂抹跌打酒，疼得我龇牙咧嘴。 “你董叔真是残忍，明知道演戏也不知道收着点力气，把你整只手都打粗了一倍。你也别怪他，他要是不亲手打你两棒，你再挨姓石的十棒也不一定能走。” 韩菲菲安慰道。 跟我猜的一样，董叔亲自动手，只是一出苦肉计。 “我知道的，董叔怎么会害我。”我非常平静。 “今天这事你做的确实不地道，但姐很欣赏，我们家六子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呢。” 说着韩菲菲便宠溺地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 我顿时浑身一哆嗦，十个脚趾头都猛抓到一块。 倒不是那一吻带有魔力，而是韩菲菲俯身下来的时候，衣服里的北半球一览无遗，让我瞬间气血喷涌。 “谢……谢谢姐。”我不知道为什么嘴里就崩出这么一句话。 “谢我什么？难道你觉得这是一种赏赐么？哈哈哈，你太可爱了。” 韩菲菲笑得花枝招展，说着便站起了身。 “好了，虽然你这次没伤到骨头，但也得好好休息，我再熬两副中药你喝了就好。” 说罢她便踩着高跟鞋离开了，那木鞋跟踩在地面，却像敲在我心脏上一样，敲得砰砰作响。 “啧啧，这女人真是折煞人啊……”我忍不住吐槽。 韩菲菲走后，董叔又钻了进来，我们两人对视了很久，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董叔打破了沉默：“还疼不？” “不碰的话就不疼。”我回道。 “我就怕你不疼，不然明天睡醒就忘了这教训！”董叔没好气道。 “可是那石九确实心肠都黑的，明知道老吴经不起这浪，还明坑他。” 我说得理所应当。 “这古玩市场每天都有人欢喜有人愁，你能管得了多少闲事，又能挨几顿揍？”董叔无奈地摊了摊手。 “我不知道，但我看到了就没办法袖手旁观。” “我不反对你善良，但你的善良得凌驾在制度之上，否则都是徒劳的，你得成为规矩的制定者。” 规矩的制定者，董叔今晚这句无心之话，不想后来竟成了我人生的路标。 现在的我需要妥协，我认了，但我一定会找回来。 但董叔的心气显然比我要高涨。 “好好休息，过两天我们去关照关照石九。” 董叔一笑，我便知道那石九要遭殃了。 之后这两天，在韩菲菲的悉心照顾下，我的元气很快就恢复了，除了还有些肌肉上的酸痛，其他都不成大碍。 这天董叔提来了两个大箱子，那种箱子我只在发哥演的那部“赌神”里看过，是用来装钞票的。 “看起来又生龙活虎了。”他笑道。 “别，我身上还隐隐作痛呢。”我不由苦笑。 “别装死，提上这两个箱子，跟我去玉石街。” “要去关照石九了？”我一脸坏笑。 “那可不是。” 看着我们叔侄止不住地奸笑，一旁的韩菲菲无奈摇头。 提上那箱子，我暗吃一惊，实在是太沉了。 如果放的是钞票，那得是多少钱？ 走过两条街到玉石街，董叔领着我径直朝石九的石档走去。 众人见状纷纷自觉让路，已经有不少人在替石九祈祷。 那厮此时还在给顾客兴高采烈地介绍石料，直到手下人提醒，他才意识到董叔在逼近。 那一刻，我捕捉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恐。 “九老弟，生意可好啊？”董叔笑问道。 “托您的福，还算热闹，不知董爷今天大驾光临小店所谓何事，还带上这小子，不会是来找回场子吧？” 石九一来就十分提防，让董叔忍俊不禁，笑了。 “老弟，你该不会对每个客人都问一口所为何事吧？” “我……”石九顿时就给怼哑巴了。 董叔摆了摆手，继续道:“我猜也不会，既然如此，就把我们叔侄当客人就好，我们今天就是来做买卖的，最近我玩腻了古董，对玉石生了兴趣，也不知道石老弟欢不欢迎？” 董叔每句话当像把石九放在火炉上烤一样，别说是他，我听着都觉得如芒刺背。 “那敢情是好，只要是来做买卖的，我石九无任欢迎！如果是董爷要玩，我马上就安排一块好料子给你！保证出料！” 说着石九便要扭头让人去取石料，却被董叔喊住了。 “何必舍近求远，你脚下的料子都快堆成山了，还嫌不够？”董叔提醒道。 “嘿嘿，这都是一般的料子，哪能糊弄董爷您呢。”石九表情有些不自然。 “坏石不一定不出料，好石也不是一定能出料，不用取了，就要这堆。难不成这堆料子开不出任何东西？” 董叔突然发出灵魂一问。 石九眉头紧锁，只好说道:“那行吧，董爷你就尽管挑，挑好了我亲自给你开。” “还挑什么啊？我不是说了吗？就要这一堆。” “董爷你就别开玩笑了，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都快堆成小山了。”石九有些慌了。 “我没开玩笑，钱也带来了，都是现金，今天你这店，我包圆了！” 董叔霸气地一拍胸口，所有路人都争相围观…… 第43章 难看。 包圆玉石摊！ 这在这一片建起来到现在为止，也是第一回听。 这石九面前的石料少说也有上百块，大小不一，堆起来至少也有一吨多重。 董叔一口气就说要包圆了，别说其他人，我跟在旁边都有点慌。 “董爷，你这是干嘛，哪有人这样赌石的，害！” 石九打起哈哈，仍然觉得董叔是在开玩笑，不想对方却一脸认真。 “我听出来了，你是不想做我生意？”董叔挑着眉，几乎是用质问的语气问道。 “哎哟！我哪敢啊董爷，能从您手指缝里捞上一点，我老九可谓是求之不得，我主要是不想你破费而已。” 石九连连摆手。 “破费？难不成你这堆石头开不成任何料子？我就一定得亏？” 董叔冷笑道。 闻言石九不由一脸正色，终于开始严肃起来。 这时董叔也煽动围观的人，喊道:“大家想不想看石老板一口气开上百块石头？” “那肯定想啊！这在玉石街怕是第一回吧？” “董爷真是奇人做奇事，这种伟迹怕也只有你能做得出了。” “石老板还愣着做什么？买卖还做不做了？” 众人纷纷起哄。 这桩买卖在我看来，石九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我甚至都有些怀疑董叔的做法。 但石九却犹豫不决，似乎不想挣这钱，倒让我有些迷惑。 趁着这厮还在犹豫，我连忙小声问董叔: “叔，你这不是明摆着送钱给嘛？这对他来说就是笔大买卖啊。” “学着点吧，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董叔泰然自若地笑道。 在群情汹涌之下。石九也跑不掉了。 他咬牙切齿转头喊道:“小的们！抄算盘！给好生侍候我们董爷！” 此言一出，石九手下的人都涌了出来。 有的拿着算盘开始给地上所有石料算钱，有的铺桌摆凳沏茶，要给董叔服务到位。 “董爷，虽然还没算出来，但这些个料子至少得这个数，您带够钱了吗？” 石九竖起了五根手指，即是五百万。 董叔面不改色，回道:“至少五百万么？那看来我只是刚刚带够，如果不够，还望九老弟待会打个折。” 闻言，石九不由尬笑，我猜他本想让董叔听价后知难而退，但不想对方如此豪横。 “算好了九哥，一共126块料子，总价值508万。”这时手下对石九汇报道。 “那好，齐整收董爷五百个吧。”石九回道。 董叔闻言也朝我挑了挑下巴，示意我把箱子打开。 我猜对了，但又猜错了，箱子一打开，确实装着的是钱，而且两个箱子慢慢当当。 现场一片哗然，看来董叔是有备而来。 而且经过石九的人一清算，一共就五百万，不多不少。 很显然董叔就是冲着石九来的。 “佩服佩服，董爷真是神通广大，一分都没带多。”石九此时已经汗流浃背，我看见他额上满是汗珠。 董叔自动免疫了这拍马屁，冷漠道:“那收钱开石呗，还等什么。” 石九再次陷入了犹豫，正要开口，手下却按住了他在耳边细语。 我听力极佳，早被董叔训练到满分，便听见那小弟在劝道: “九哥，这堆石头开不得啊！” “人都杀到脸上了，现在退缩以后怎么还在古玩街上混？”石九同样着急。 “要不我去仓库取两块好料？” “行，做得干净一点。”石九点了点头，说完便自信满满抬头挺胸。 他喊道:“小的们，齐活了，今天不眠不休也得给董爷开完这堆石！祝董爷发财！” 说罢石九等人便麻利地开启机器，三台机子一起开刀，阵仗不小。 “董爷，这些个石头你不瞧瞧怎么开？”他过来询问道。 “我也不懂，你决定就好，九老弟总不能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董爷似有所指。 石九摆手道:“放心吧董爷，每一刀我保证都落在点上！” “行，那我就等你好消息。” 说完石九便去操刀了，董叔也悠哉悠哉喝起了茶。 “董叔，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已经快抓破脑袋了，实在想不到他有何用意。 说来“关照”石九，还真的是大大地关照了这厮。 “喝茶吧！等他开完了自有分晓。我先眯一会。” “你这也不看着点嘛？万一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奔着石料来的。” 董爷这话耐人寻味，说罢就倒在椅子上打起了呼噜。 我寻思等着也是无聊，便去看看开石的情况。 但即便不看，我也猜到，这笔买卖大概是要亏的。 毕竟这不是六合。彩全票，全买了就一定能中。 要是这样那还有开赌石摊的老板？ 其中回本的幅度永远都不会到达百分之五十，董叔注定是要亏的。 可这道理我不信董叔会不知道，但他偏向虎山行。 就在我思考这一会，石九等人已经开出了五块料子，都是一般货色。 其中有一个连一点绿都没出，表面的翠色估计是人为涂上去的，真踏马够黑的。 这时我又看见刘苗苗躲在角落处观看，跟上次一样，他不赌，只是看。 “你能搞懂董叔的意图不？他这五百万估计要亏一半！”我上前问道。 “你想多了，他不会亏，而且还能让石九遭殃，甚至还能赚一小笔。” 刘苗苗自信道。 “扯淡！”我脱口而出，但又没有底气，他们俩都看出来了，说明这事确有道理。 不等我思考，一个中年男子就跪倒在我旁边，直把我吓了一跳。 “恩人！我终于找到你了，这几天我一直在打听你消息，没想到会在再遇到你。多谢你的提醒啊，请受我一拜！” 对方激动道。 还没搞清什么事，我先拉住了对方，他这一跪一拜的，我作为一个晚辈准折寿。 待我把他拉起来，才发现来人是老吴。 “只是多嘴了一番，谈不上大恩大德。”我谦虚道。 “可你坏了规矩，为我挨了一顿毒打，这让我如何过意得去！”老吴难受道。 “好了，只要你钱拿在手上，我就安心了，方法总比困难多，你妻子一定能挺过去的，但别再想着靠赌石翻身了。” 老吴点了点头，显然是不敢了，但又对眼前的一幕颇为迷惑。 “今天这是……” 第44章 难看。 “唉，我也说不上来，你看吧。”我哭笑不得。 这会已经开了二十块料子，我也留意到石九在切割机旁立了块牌子。 上面写着目前已开出料子的总价值，不料才到五万多块。 二十块石料，价值就五万多块钱，说出去怕是太难看了。 反观董叔此时仍然眯着眼，嘴角却带着淡淡笑意。 石九的脸色倒是开始难看起来。 “完了，董叔要亏大了。”我不安道。 刘苗苗不以为然： “没想到你还没看出他的用意。” “啊？”我一脸懵逼，寻思这里头还有说法？ 不得不说这刘苗苗说话总是面无表情，甚至还吊吊的，让我有些不爽，但他说的话却挑不出毛病。 在我眼里，他就是个极度孤僻的人，存在感几乎为零。 “嘿嘿，我也眼拙，真不知道董老板想做什么。” 似乎是怕我尴尬，老吴也附和了我一嘴。 这时石九停下了机子，挥手不知道在指挥手下做什么。 那手下随后跑到另一个摊子，竟抱回来了一块别人家的石料，一言不发就放上机子。 不料一直闭眼的董叔却邪门地开口： “九老弟，你不是在开我的料子吗，怎么突然又做别人的生意了。” 石九一愣神，显然也是吓了一跳，陪笑道： “董爷你误会了，这块料子也是你，今天我什么也不会干，就专门侍候你，放心好了。” “我的料子早就堆在地上了，你手上那块不是我的。”董叔冷漠道。 “是这样的，你买的料子里有一块废料，我就自己做主意给你换一块好的了，我石九做生意绝对公道！” 石九说得理所应当。 “真是奇怪，这赌石何来废料一说，一刀天一刀地，乾坤一开，无人会怨，谁会要求你一个店家必须给客人开出好料？” 董叔此言一出，气氛瞬间就变了。 石九一时间竟无力反驳，别人来赌石都巴不得每块料子都爆金币，但董叔却生怕挣到钱一样。 “董爷真够公道……那行，我就继续开原来的料子。”石九表情极不自然，似乎有些心虚。 如此一来，看客们便更加迷惑，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想知道董叔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接下来的每一块石料，石九在下刀前都观察得更加仔细。 如此一来似乎有些本末倒置了，董叔作为客人理应希望能开出好料，但他却毫不在乎。 而石九开的是别人的料子，出不出货也与他无关，此时他却比客人还要认真。 但他却是徒劳的，不知过了多久，石料已经开出超过总数的一半，目前总价值竟然还不到十万。 过半的货量，利润竟然还没到成本的十分之一，周围已经开始出现闲言闲语。 “见鬼了，这出货率低我能理解，但低成这样也太离谱了。” “正常来说应该利润得到三分之一，石老板依然能挣大头，但现在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谁还敢找石九买料子啊，我以后还是换地方吧。” 众人的话语让石九汗流浃背，他脸上似乎藏了水头龙，此时汗珠不断在下巴滴流。 他朝手下耳语两句，那手下便径直朝董叔走来。 “董爷，我们小店实在没试过一天开那么多料子，您真是我们的贵客，我看您也受累了，要不今天先到这？明天我们保证把所有料子开完给您！” “怎么？你们当家的是干累了还是干残了？让你一个小的来给我说话？” 董叔双眼猛睁，眸中炸出怒光，气场毫不保留地展开，那石九差点一个踉跄没站稳。 “完了，我们的关中的活阎罗动怒了，石九今天要遭殃了。” 不知道人群中谁蹦出这么一句话。 别说石九，就连我亦是心惊胆战，毕竟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个状态的董叔。 石九这会连忙溜了过来，脸上的笑意堆积得几乎勾芡。 “董爷您别生气，主要是为了以示尊敬，你的料子我必须得亲力亲为，让别人动手我不放心，但我确实是身子虚了，要不明日我开好后直接送到您府上？” 不得不说，石九这话说得确实够圆滑，换做其他人早就妥协。 但很可惜，董叔今天就是来找茬的。 “明天？明天你开的，还能是今天这堆料子吗？”他发出直击灵魂的一问。 石九喘着大气强笑道：“董爷您开玩笑了，这石料还能跑了不成，你要是着急要，我就卖命给您开好。” 放下狠话后，他期待地看向董叔，不料后者却一言不发，许久后才诧异地扭头看向他。 “那开呗？还等什么？” 闻言我差点忍俊不禁，那石九卖可怜希望董叔给台阶下，但他老人家压根不买帐。 石九不由咬牙切齿，继续陪笑道：“行，那董爷您继续坐好喝好。” “九老弟要是累了，就让手下人代劳，我倒不是蛮横之人，料子开坏了我也绝无怨言！” 董叔最后说道。 此言一出，我倒开始有点明白董叔的用意了。 那石九哪里会不在意开不开得出好货，恰恰相反，他是生怕这批料子开不出货！ 这会石摊周围已经围得水泄不通，可谓人山人海。 什么古玩街，文玩巷，造堂，乃至整个古玩市场的行家都涌入玉石街来见证这一盛事。 董成鹏斥巨资包圆了石九的摊子！ 都不用说主角是董叔，单凭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创造历史。 那石九眼见事情已到如此地步，要在众人面前停下来估计不可能了，似乎决定豁出去了，便火力全开，恨不得把那刀片给切崩。 到了正午他也不顾上吃饭，一直干到下午，直至天黑之前，那切割机的轰隆声这才消失了。 拿下最后一块石料，石九面如死灰，如同见到了末日一般。 众人纷纷朝板子看去，上百块石料，总成本五百万！开出的料子价值竟然一共是三十六万七千七百余元！ 现场此时是死一般的寂静，绝对的无声恰恰是对石九最残酷的鞭刑！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石九的手下，他问道： “当家的，这最后一块料子你估计是多少？” 石九回过神来，眉头一皱，最后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五十万！往板子上加五十万！” 第45章 亏本。 手下一脸茫然，但还是更。新了板子上的信息。 即便是加上了这五十万，总价值也不到一百万，远未达到潜。规则中，占成本的三分之一。 更可况，这五十万还是虚的！ 正当石九要去跟董叔汇报结果，一转身对方就已经到了他跟前，一把夺过了他手上的最后一块石料。 石九一慌，连忙想把石料夺回，董叔却开怼：“怎么？我买的料子你要抢？” 闻言石九只好缩回了手，尬笑道： “董爷，这料子已经开完了，一共……一共价值八十六万…… 报出这个价格，不仅他本人，就连旁人都猜到董叔要动怒，不想他却笑意浓郁。 “喔？如此甚好，不过这价报高了吧？这最后一块料子，值五十万？” 说着董叔还把那料子居高，让所有人都能看到，继续道： “最好的料子恰恰是最后一块，而且这一块的价值就能抵上前面上百块！大家说，这是不是我老董运气突然爆发了？” 这极具嘲讽的字眼让众人哄堂大笑，傻子都知道这价格不实，问题都出在石九身上。 石九双腿发颤，支支吾吾道：“董爷多虑了，这最后一块确实价值五十万！而且我愿意就以这个价回收！绝对真实，而且我总不能让自己吃亏吧？” “那正好！既然如此，你要想这石摊继续在玉石街开下去，今后这个质量的料子你都得以这个价格回收！ 董叔说罢便将料子递给我： “把这料子拿给在场的行家都欣赏一遍，让他们都知道这种水平的料子就值五十万，而且石老板拍着胸口保证会收！” 此言一出，石九的脸顿时沉如黑墨，绝望爬满了他的五官。 “好嘞！”我不由窃喜，连忙把石料先递给了旁边的刘苗苗和老吴。 他们看了一眼就摇起了头：“里头的肉全是乌鸡，一片黑，纯属废料啊。” 接着又传阅给别人，大家意见都是一致，这只是一块公认的废料。 除了角头带点绿，但这根本翻不起波澜，更别说值五十万了。 石头回到董叔手上，他像扔垃圾一样扔在地上，毫不足惜。 “石老板，难怪你家能干成玉石街的龙头啊，这每一块石头都是暴利啊，不过也罢，我董某今天来也只是花钱买点刺激，我认了！” 董叔大方道。 石九嘴角猛抽，巴不得想马上找个洞钻进去躲起来一般。 他紧张地拉着董叔笑道： “董爷，你别太激动，要不到我里面去喝口茶？” “呵呵，有什么事在这说就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董叔一手将其挣脱。 “可是对回收的价格不满意，您老人家尽管开个价，我绝不回口，哪怕是原价回收也行！” 石九几乎要哭出来，生怕塞不住董叔的嘴。 “我董成鹏差你这点钱？就这样吧，石料我开完了，石老板我祝你今后生意兴隆，呵呵。” 董叔最后阴森地笑道，又向众人招手说道： “大家散了吧，戏看完了，今后谁想到石老板家买料子，尽管来！” 最后这一句，看似捧高，实则是捧杀，彻底断了石九的生机。 经你今天这么一闹，谁还敢到石九家做买卖？ 说罢董叔一言不发，也不再理会石九，对着我们大手一挥，示意撤退。 “诶诶！董爷！万事好商量，您再听我解释解释。” 石九在后头如同死狗一般追着，我没猜错的话，董叔越是不追究，他心里越慌！ “董老板，你这料子还没带走呢。” 这时老吴好心提醒道。 “五百万都丢了，这二三十万又算得了什么，这大半吨石头我也懒得搬了，老吴你老婆动手术着急用钱，就帮我处理了吧。” 董叔大手一挥，又回过头去，那石九不由大喜，以为事情还有转机，不想对方却道： “接下来老吴会帮我处理这堆料子，你记得按板子上的价格给他回收！” “噗！”我终于忍不住笑了，这一句话我愿称之为今天的绝杀，完美的落幕。 回头再看时，石九已如丧家之犬，瘫倒在原地。 只不过是一天时间，那嚣张霸道的石九便沦为死狗，转变之快，以至于我还没消化过来。 这气是出了，可是这只是让石九当众难堪了一番，但董叔却是真金白银亏了五百万！ 他不是拍胸口表示绝不做亏本的买卖吗？ “六子，做大事目光别只放在眼前。” 当晚的庆功宴上，董叔给我捋起今天事情背后的脉络，我这才恍然大悟。 “你可知道六合。彩，怎么买才会必中？”董叔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六。合彩怎么可能必中，要是这样我们全都去买彩票发财得了。” “无知！要想必中，买全彩不就好了。”平时席上不会开口的刘苗苗突然鄙夷道。 “全彩？什么是全彩？”我并没有听过。 “就是把所有号码组合都买一遍，总有一个组合会中，但这个成本永远都会比中奖奖金要大，必定会亏本，所以没有人会这样买。” 董叔解释道，他闷了一口白的又道:“但这样做，能大概窥探到六。合彩中奖的规律。” 所谓一言惊醒梦中人，我猛然醒悟，笑道: “原来如此！所以今天董叔你就是去石九店里买了一个全彩，包圆了他所有的石料？” “就是这个意思，如此一来，整个关中都知道他这中奖几率低得离谱，吃相极其难看，他在圈子里的名声彻底臭了，这石摊他注定要关门大吉。” 董叔颇为得意。 “原来如此，怪不得董叔你今天仿佛预料到那厮会采取手段一样，他一翘尾巴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我突然豁然开朗。 石九今天为了不让自己丑相暴露，还特意从别的摊子找来好石料，企图浑水摸鱼，但早被董叔料到，及时阻拦。 他早就知道自己那堆料子不值钱，但平日的买卖里，赌客都是一块块买料子，小赌怡情。 石九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人豪横地到他店里买了个“全彩”。 怪就只能怪他得罪的是董叔，还是愤怒的董叔。 “那厮横行霸道许久，连老董的面子都不给，当着他面打你，活该他这下场。” 刘胖子扒着大龙虾，动着吧唧嘴吐槽道。 “可是花五百万就为了出口气，是不是有点不值啊？”我心疼道。 闻言，董叔和刘胖子不由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小六子，你忘了董叔可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韩菲菲在一旁提示道。 第46章 收铺。 “菲姐，难道董叔还留了一手？”我突然提起了兴趣。 “倒不是留了一手，而是早就准备好了。要不然石九那厮前几年化身程咬金，他玉石街一号那个档口就还是我用来开作坊的，也不至于过来在古玩街中段勉强拿了个小铺位。” 刘胖子闻言就来气了。 “可是这档口跟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啊？”我一头雾水。 “董叔早就想搞垮石九，把档口夺过来，硬来自然不体面，但你刚好被他揍了一顿，现在就落下口角了。” 刘胖子坏笑道。 “之前跟石九谈过转让费，那瘪三漫天要价，明显就不想转让，还目中无人，提起茶杯就喊送客，把我赶了出去，今天倒好，求着我进去喝茶。” 董叔我说着直呼痛快，又饮了一杯。 “这么说来，现在他圈里名声臭了，店开不下去，就得贱价转让了？”我开始有些明白。 “你终于懂了，相比于先前的天价，现在的石九为了脱手，估计压根就不敢还价，我开多少他都得接受，所以说，今天那五百万花得很值，可以说是部分转让费了。” 董叔笑道。 “好一招一石二鸟，既打了恶僧又夺了庙，董叔牛逼，我敬你一杯。”我举杯一饮而尽。 “明天就去把石九的档收了，不用跟他谈，见面了直接开价。”董叔提醒道。 “谁去？”我不解道，因为我觉得谁都不合适。 如果石九这边垮掉，我都转过头就亲自去收铺，傻子也看得出来被算计了。 “我们几个在关中都有头有脸，哪怕你是新来的也在石九面前露相了，看来只能派苗苗去了。”董叔说了我排在最后的选项。 “董叔，你认为的吗，派谁去也不能派他吧？他还是个孩子啊！”我哭笑不得。 我承认刘苗苗是个存在感几乎为零的人，即便每天泡在玉石街也没人记得有这号人。 因为他一旦待进角落就完全隐身了。 不等董叔发话，刘苗苗便先开口了:“叔，没问题，我去。” “董叔三思啊，我总感觉石九那厮会接受不了事实，到时候狗急跳墙，苗苗会有危险。”我提醒道。 董叔不以为然，反倒咧嘴笑道:“我就是想到了有这个可能性，所以觉得苗苗是最合适的。” “啊？” 第二天早上，按照昨晚董叔给的交代，刘苗苗便出门去找石九了。 我实在放心不下，便戴上口照和鸭舌帽跟了上去。 我想着多个暗哨，万一真发生了什么事我及时帮不上忙，也能马上赶回来通知众人。 进了玉石街，刘苗苗径直走进了石九的石档，想到了自己家一样随意。 里面的景象一目了然，我混入外面的人群之中时刻观察着。 而强大的听觉也让我能听清里面的对话。 “什么？五百万转让费？结尾两平米那小摊都要六百万摊位费，我这可是一号店，你疯了吧？”石九颇为激动。 “你名声臭了，店废了，我肯接已经不错。何况你昨天白赚了董爷五百万，见好就收吧，何况你现在看，谁还会收你的铺子？” 刘苗苗还是一如既往地发挥，人狠话不多，每个字都直戳石九的软肋。 他一米六的小矮个在几个壮汉面前波澜不惊，气场反倒几乎隐隐盖过。 现在的00后真吓人，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激素才这么早熟。 “老子再窝囊，也不会打掉自己身价，价格不合适，大不了我就不卖了，老子把这改成麻将馆总可以吧！”石九硬气道。 我眉头一皱，寻思这硬骨头倒是难呛，今天这店恐怕是收不回来了。 不想刘苗苗却逆其道而行之:“那祝石老板生意兴隆，我走了，不过下次你再找我，我只会出四百万。”说罢她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石九闻言当即怒拍案，气愤道:“玛德，敢情是来耍我的，就凭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敢在我头上拉屎？把卷帘门拉下来，我要跟这小子好好说教说教。” 随着卷帘门落下，我的心瞬间都沉到了低谷。 那店里起码站了七八个石九的人，全都是长年累月搬大石的猛男，身上都是爆炸肌肉。 而刘苗苗不仅年纪小，身材骨架也活像个女生一样，活像个走错门的。 他这回被困在里面，怕是凶多吉少，这店估计是收不成了，还得挨石九一顿揍。 门一关，里面的动静我已然无法探究。 我只知道现在必须要马上通知董叔等人来支援。 不想刚走两步，石九的卷帘门便被撞得轰隆作响。 而且撞击的物体听起来沉重结实，不难猜那是把人往卷帘门上扔了。 “完了，来不及了！苗弟弟哥来救你！” 我冲了过去，一把就将卷帘门拉了起来。 刚一抬头便有一人影朝我脸门砸来，跟陨石袭来一般，我连忙侧脸躲过。 不对！被扔出去那个不是刘苗苗！ 这会我再定睛一看，见鬼了，那刘苗苗此时正把人当球扔。 只见他屹立在数人之中，谁一靠近就当即反擒拿配合过肩摔，让对方瞬间滞空失去着力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以惊人的力气扔出去了。 看着人不断地像冰雹一样砸在地上，我承认我被刘苗苗这尊杀神征服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董叔手底下就没有闲人！ 也才明白他为什么今天让刘苗苗来最合适。 “大侠别打了，别打了！我认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我在玉石街上了可没见过你啊！” “废话少说，就凭你刚才想出手伤人，我觉得四百万给高了，现在我只愿意出三百万。”刘苗苗冷漠道。 石九目瞪口呆，寻思哪有人这样砍价的？每一刀都砍在了大动脉上？ “别着急，慢慢考虑，明天再问我就是两百万了。这次可别拦着我了。” 刘苗苗大手一挥马上转身离去，丝毫没有表现出在意的的感觉。 “慢着！三百万，马上成交！但我要现金！” 匍匐在地上的石九欲哭无泪，终究是妥协了。 后来我才知道，市场方在他给董叔开完石后的当晚就下了最后通牒，表示与之不再续租。 也就是不让他在玉石街做生意了，租约一满就得退场，所以他是不得不退。 倒不如最后顺势捞一波转让费，能捞多少他都是赚。 第47章 扩张！ 再者说，即便市场方不赶，石九这买卖也做不下去了。 就他这低得离谱的出料率，现在整个关中都街知巷闻了，谁还敢去他家做买卖？ 只是现在我没想到的是，这刘苗苗身手竟然如此恐怖，以寡敌众也轻轻松松，乍眼一看明明是个小孩哥啊！ 半个小时后，石九店里放着一箱现金，旁边便是转让合同。 “签好了么？”刘苗苗询问道。 “诶诶，好了！这摊以后就是你的了，可跟我没关系了啊！”石九连忙递上合同，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跟这店撇清关系。 刘苗苗微微一笑，随口在合同上也签下名字。 但不知为何，签完后石九一看顿时就急眼了。 后来我才知道，刘苗苗签的是董叔的名字。 “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董成鹏跟你什么关系？”石九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这不重要了，我劝你拿了钱尽快离开关中，估计很快那些被你坑过的赌客就会来找你开刀了。” 刘苗苗吓唬了他一手。 “去尼玛的，别扯！是不是你和董爷设局谋我的石摊？”石九气愤道。 “设局？难道你长期以次充好，净拿废料给赌客开，是他老人家指使的？你当街殴打他的世侄也是他逼的？” 石九听罢当即哑口无言，但他此时也知晓，自己把一切拱手相让给了董叔。 见刘苗苗摊牌了，我也懒得躲在远处窃听了。 “走吧，都怪你自作自受。”我进店说道。 石九冷哼一声，似乎也认命了，吐道:“哼，算你们有种，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相逢！我们走！” 他抬起钱一挥手，便将手下人带走了。 “你来干什么？董叔不是让你别露头吗？”这时刘苗苗不悦道。 “真是好心没好报，我这不是怕你出事么，何况我是躲在远处观察的，只是没想到……” 我有些无语。 “没想到我身手了得吧？哼。”刘苗苗抬手翻了一个腕，竟突然傲娇起来。 我不由看楞了，寻思这刘苗苗不会是个老嫂子吧？娘里娘气的。 真这样我寻思以后可得守住后门啊！ 不过此时近距离细看刘苗苗，其虽然时刻头上套着连衣帽，但里面的五官却精雕细琢，皮肤也白净透红，跟个洋娃娃一样。 若不是顶着个干练的寸头，我都没想到他是个男生。 估计换成长发的话，她便是个大美女。 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失态，刘苗苗连忙挺直腰，用粗壮的声线干咳了两声。 我也帮忙转移话题，请求道:“苗苗兄弟，你武力那么高强，要不教我两手？这样再碰到石九那种恶霸也不用挨打了啊。” “不用你说，董叔已经交代过了，未来一段时间由我带你，教你格斗术。” 刘苗苗冷漠道。 董叔早就说过团队里每个人都能当我的老师，其他人我不怀疑，但我寻思刘苗苗能教我什么，结果这一手惊为天人。 “刘师傅，请受陈小弟一拜，你可得毫无保留地教我啊！”我恭敬道。 “看心情吧，你去把董叔他们请过来喝茶。”刘苗苗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 “好嘞！” 只是转头的功夫，石九的店招牌便被拆了下来，店自然也没开了，现在彻底沦为了我们大家伙的茶室。 此时我们都坐在里头，沏着茶，欣赏玉石街的人来人往。 “还是这一号店宽敞，以后谈事就不用到我家了。”董叔感叹道。 “嘿嘿，这店要是给我当作坊，我那生意绝对蒸蒸日上啊！你们看看这人流量。”刘胖子突然眼冒金光。 “你个死肥猪真敢开口要，你怎么不让董叔把全部身家给你？”韩成栋仍然是那么喜欢针对刘胖子。 “关你什么事，栋子你这嘴能不能收一收，我好歹也是元老，是你的长辈。”刘胖子颇为不爽。 据我所知，这团队里除了刘苗苗和韩成栋，其他的人都是原始成员。 也就是当年跟我父亲一起走南闯北，穿山遁穴的那几个人。 见两人马上又要爆发矛盾，董叔敲了敲茶盖示意肃静，便道: “胖子你就别打这店的主意了，这里人流大是因为这是玉石街，你在玉石街开个古玩店，不等于往粥里扔老鼠屎么？” “呵呵！刘哥不就是想当那颗老鼠屎么。”韩菲菲在一旁颤笑，笑的胸。脯一起一伏的，令人难以转睛。 我搭不上话，便在一边观察每个人的动态，却见韩成栋此时正盯着韩菲菲看，几乎入迷，嘴角甚至带着丝丝邪笑，让人极不舒适。 下一秒他发现我在盯他，连忙收回了银光，随后又回头恶狠狠地盯了我一眼以示还击。 对上他的眼神，我不得不再次确认先前的断龙石事件是真实存在的。 这厮就是想我死！奈何我拿不出任何证据。 是的，韩成栋把一切线索都提前掐断，而且先我一步赢得人心，他不简单！ 他的事我暂且不管，后续他也没再对我出手。 或许只是想给我个下马威，但一旦我找到证据，我必定参他一本！ “那老董？这店你打算做什么？这租金可不便宜啊，每天都在烧钱，必须得干点挣钱的买卖。”刘胖子这时提议道。 “答案这不很明显么。” 董叔故意环视了一周，又摊了摊手。 “继续做赌石？可是我们没货源啊？” “我们有一切设备，机器，和优异的位置优势，只差货源而已，去找便是。”董叔不以为然。 “可是谁来管，我们之中就刘苗苗懂得玩石，你老董平日事最多，自然不会搭理，可她一个也不够啊。” 刘胖子分析得倒是很对。 董叔也看都没看刘苗苗一眼，也不管她有没有答应。在我看来，刘苗苗似乎会无条件服从董叔，也不知道他俩又是什么关系。 “有了苗苗，再请一个懂行又靠谱的人便是。” 董叔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人就唯唯诺诺地探头进来。 “董老板，没想到你真把这里拿下了。” 我扭头一看，才知道来者是老吴。 “老吴？你老婆不是动刀了吗？怎么还往这跑？进来坐下喝茶吧。” 第48章 出土。 董叔客气将其请入，老吴却不自然地闪躲。 “拖您的福，我妻子昨天手术顺利，现在在留院观察过两天就能出院了，说起来，董老板你可是我的大恩人啊！” 老吴说着就要下跪，被董叔手疾眼快扶了起来。 他倒不会说客套话，只是冰冷道:“少跟我来这套老吴，那钱可是算我借你的，你得还的，你还不完就你儿子还，再不然就轮到你孙子。” 老吴无言感激，一听便知道董叔是在开玩笑。 他掏出了一张银行卡，说道: “董老板，这是昨天卖料子的钱，扣除手术费还剩个三十来万，我现在还给你。” 见此状，董叔显然有些意外，就连我也有些愕然。 或许夜走黑暗太久，我们已经不曾记得现实中还有这般老实善良之人。 “哎老吴那么着急干嘛，留着钱做点买卖，给你妻子买点补品补补才对呢。”董叔建议道。 “不不不，做人得知足，我一开始赌石就是只为了我老婆的病，可不是赌徒！”。 董叔闻言也是不禁点头称赞:“老吴你真是厚道。行，这钱我就收回了，但我要给你个工作。”说罢意味深长地笑了。 刚说起需要一个靠谱可信之人，老吴便上门了，这个位置自然非他莫属。 何况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老吴这岁数要还上那几十万估计干到死也不实际，不如让他以工抵灾。 后来董叔提起为什么请老吴，还说了一个原因。 说是这人乃福煞星降世，福祸相依，老婆虽重病。但赌石却是常胜将军，董叔就是想着有办法只利用到他的福运。 老吴闻言自然是没有异言，甚至是感恩戴德，就差要下跪发誓要给董叔把事办好。 我们大家伙面面相觑，没想到事情突然变化如此迅速。 董叔似乎看出了大家的顾虑，在送走老吴后补充解释道: “老吴以后只会与这家玉石店有关，对我们各自的人没关系，也永远不会知道我们背后干的买卖。” “还有，这家店盈利我们每个人都有份，大家都是股东，每个月都能分红。” 闻言，大家的情绪都有缓和，特别是刘胖子，一听到有钱赚便嬉皮笑脸。 “嘿嘿，我早就说跟着董哥混绝对有肉吃，以后我也会帮助老吴的。” “能赚钱再说，我反正是不指望了。” 韩成栋不咸不淡地吐了一句。 倒没赞成也没有反对，估计是反对有外人加入，但又赞成赚钱的事情。 在我看来，此人格外谨慎和排外，我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那厮估计胆子极小，睡觉都生怕别人害他，我猜他枕头底下绝对有刀。 他该烧香拜佛庆幸感激我不是卧底，不然第一个就逮了他。 这店算是盘下来并准备经营了，由老吴管理看店，刘苗苗负责技术和顾问。 “货源还没搞定，得从西南重新搭线，不能用石九的旧货源。”董叔颇为谨慎。 “这么说，得跑西南一趟？”韩菲菲似乎想到了什么。 “什么？要去西南？我们一起么？”刘胖子闻言也是两眼放光。 “带上我，我闲着。”韩成栋也是坐不住了。 这画面出乎意料地怪异，我寻思这地方是有什么香饽饽吗？ 答案是有，而且太香了。 “你们这群人精，怕是关中的菜都吃腻了，想尝尝别人家锅里的了！”董叔打趣道。 他这么一说我便知众人真实的意图，是渴望盗西南的洞！ 众所周知，西南是华夏的采矿圣地，玉石重镇，国内几乎一切石料都从那里流出。 当地的赌石行业更是枝繁叶茂，还与缅国接壤，那里可是全世界最大的翡翠市场，赌石业甚至是官方产业。 但西南鲜为人知的是，地下陵墓资源异常丰富。 这个丰富指的不是数量多，而是每口锅都富得流油。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西南既然是玉石重镇，陪葬的宝贝自然是有不少老玉石翡翠，随随便便就价值连城。 不过富贵总是伴随着危险，虽然圈内都知道西南的锅又香又多肉，但那里一直都不是盗墓热门之地。 有些土夫子们甚至还特意绕开此地谋生。 只因那西南气候湿热躁火，且雨林密布，毒虫爬蛇纵横，地势险峻。 而且密林深处诡异神秘，不少人都是有去无回。 关于西南的骇人传闻，不用多说也自然有人听闻不少。 所以那里都是高阶玩家的副本。 我早就对我们这团队的实力好奇不已，寻思我们在圈内到底在什么水平。 现在看见众人听闻要去西南反而还躁动不已，我就知道我们这些人不简单！ “好了，别太激动了，等忙完这边的事，我们就一起过去一趟，进点货回来！嘿嘿。” 董叔笑道，这话里的进货估计是不用付钱的那种。 待众人散去后，董叔喊住了我，让我午夜过后到造堂去。 我一愣神过后。才想起今天正是那秦鼎“出土”之日。 午夜十二点，我披上衣服就出门。 造堂外头那条巷子也有不少人同行，似乎这边的人都习惯了半夜才去造堂。 这次独自进门我畅通无阻，谁都认得我是谁。 进了造堂，董叔早在铜器区等待，身边围满了上次观看的行家，甚至更多。 我知道，他们跟我一样，都在等待那神圣的一刻，目睹一件伟大的艺术品出土！ “六子快点啊，大家伙都等你动土呢。”曹学究打趣道。 我点了点头，来到董叔跟前，他便递过来一个铲子。 “你浇了三天的水，那种子也该开花结果了，收获果实吧。”他指了指我后头的泥缸。 怀着沉重的心情和忐忑，我一铁铲就直挖到低，继而往上重重一撬，那秦鼎便冒了头。 遥远深邃的古铜色瞬间引人入胜，只是冰山一角就让人心驰神往。 我加快了手部动作，也不敢下铲太多，彻底把土松了一遍就用手将鼎拉出。 这一拉，带出阵阵自然朴实的鲜土气息，那鼎上方的泥土层还附带一些初生的小植物。 根茎包裹在鼎的周围，每一拉都扯断上几根，这种纯粹逼真的出土感，是对现场造堂人们来说是极致的享受。 我敢保证，这世上没有东西比这鼎够“真”！ 第49章 塑料袋 我顿时心驰神往，忍不住上手端详起来。 即便我算不上什么行家，但也同样被这物件折服。 那种古老的气息让人很自然就会产生敬佩之意。 先前上在表面的铁锈，此时竟然形成了自然柔和的包浆，泛起阵阵古韵的青光，可谓大器。 但我却清楚记得，当时并没有盘包浆这一道工序。 “这包浆是……？”我不解问道。 曹学究抢答道:“我没猜错的话，应该药水的功劳。” 董叔微笑点头认同:“都给你们用上了，也不怕说出来了，我这药水除了上泥味，还有相对稳定的腐蚀性，能短时间内将铁锈侵蚀出包浆。” “简直难以置信！”众人纷纷惊叹道。 “这凭这一配方，在群里就足够风生水起一辈子了，到底是何高人研究出来的。” 曹学究在造堂专研了大半辈子也没达到如此成绩，内心显然有些受挫。 “曹学究你言过了，不过是造物的法子，我也不会外传和滥用，免得让各位行家在圈内难行。这次是晚辈有难才不得不启用此法。” 董叔解释道。 众人闻言不由竖起大拇指，以示敬佩。 所谓怀璧其罪，董叔这一手铸铜法若是大肆使用，形成产业链，别说关中，哪怕垄断全世界的高仿行业都不为过。 所以他为了同行生存，选择退避锋芒。 “此器表面已经形成深褐绿色的氧化层，做工精细，每一处纹路都清晰可见，重要是还有明显而不刻意的使用痕迹，已成大器，堪称完美！六子若是有难拿此物去应付，绝对万无一失。” 曹学究赞叹不已。 “真牛这鼎造的，按这个成色，价值能比同时期同款都高上几倍。” “董爷还是董爷，给了我同样的药水，我也没造出这个水平来。” “董爷您可得把这手法藏好啊，不然我们可就要回老家耕田了。” 各位行家称赞不已。 这时董叔拍了拍我肩膀，问道: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和你之前那只鼎有什么区别。” “我感觉现在这只才是真鼎，各个细节都浑然天成。”我回道。 “六子你记住了，手法和工艺并不最关键的，重要的是要遵循自然规律，尊重历史推移。要想造出真正老的物件，就让它真实地经受历史和风雨冷暖的打磨。” 董叔突然语重心长，但说出来的话完全刷新了我的三观。 这格局怎么突然哗哗地离开提到这么高了？ “我记住了董叔，我不会死记硬背的。”我点了点头。 “嗯，如果你记住了我说的规律，你就会发现，我造鼎的手段并不是唯一的。” 说罢董叔托起了鼎，见到我手上，又道: “好了，拿去先应急吧，此物估计哪怕是阳眼也看不出虚实，除非是天眼。但那沈江年估计也不可能是，所以放心去吧。” 我郑重地接过此鼎，意识到我这次获得的不仅仅是一个鼎，而是千千万万个鼎…… 是日。 “喂，鼎我弄到了，快来接我，免得夜长梦多，我准备出远门了。” 挂掉了打给沈嘉岚的电话，我便在作坊寻思到底用什么包装这秦鼎。 这作坊平日专门做古玩买卖，各色锦盒应有尽有，但我却都看不上眼。 并不是它们不够华丽贵重，而是总觉得不妥。 思前想后，我此时身在作坊，突然想起一物。 “卧槽？用那个绝对稳妥！”我不由拍了一下大腿。 不久后我带着鼎跳上了沈嘉岚的车，还没坐稳她就要看东西。 “急什么，到了你家再慢慢看也不迟。”我吐槽道。 “我这不是怕东西不对嘛，我这次真不能再出错了，我已经撒了个大谎，要是还被发现带了个赝品回去，我爸真会杀了我。” 沈嘉岚都快急哭了。 “诶诶，你可给我抓稳方向盘了，我可不想死在半路。还有，谁说我这鼎是假的了？” 我理直气壮道。 并不是我脸皮厚，而是在各个层面上，这鼎都是彻彻底底的“真”品。 “可是这鼎你不是已经卖了么，对方也已经弄出国了，难不成你从国外追回来的？”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这鼎比真的还要真的，毕竟我也不敢得罪你爸，我还要不要活了？”我安抚道。 沈嘉岚听完也觉得有道理，何况她现在也无路可走了，想罢便干脆地重踩油门。 路上我听她说，沈江年得知我要带一个秦鼎去，当即就叫了不少富商朋友，行家高手到府中一同观赏，拭目以待。 这一来就给我把压力拉满了，也不知里头有没有高手。 不过听董叔说过，国内的天眼屈指可数，估计我不会那么倒霉吧？ 车子很快就驶入沈家庄园，院里一众豪车整齐摆放在一列，估计所有人都到齐了。 管家也适时地小跑过来领路，我知道这并不是我面子大，而是我的鼎比较重要。 待我下了车，沈嘉岚不由迷惑道:“你的鼎呢？” “不就在这里头么？”我晃了晃手中的包装，对方一看顿时就傻眼了…… 进了宅子，众人早在厅中久坐，沈江年依旧坐在上次的主位。 这回见了我，倒没有变化，只是坐着朝我喊道“陈先生，过来坐。” 这老油条估计是看在鼎的份上，每次都跟我装得很熟一样。 我自信地走了过去，把东西放在了地上，他瞟了一眼随口对管家说道: “老李，你没眼力见么，快帮陈先生把行李放好。” 我连忙打断道:“不用了，这东西待会就用上了。” “待会就用上了？”沈江年不由迷惑，正欲开口身旁一个大腹便便的油腻老头便对他窃窃私语。 不过是两米的距离，我这听力要窃听绰绰有余。 “老沈，这就是你说的那年轻人，我怎么看他也不可能会有秦鼎吧？”他吐槽道。 “他说带来了，那就尽管瞧瞧，量他也不敢耍我。”沈江年细声回复。 “那东西呢？怎么不见带来？” 被这么一问，沈江年也蒙了，连忙询问我:“陈先生，你不是说把鼎带来了，东西呢？” “不一直放在你们面前么，诺。” 我不以为然，“啪”的一声便把一个大黑塑料袋拍在了茶几上…… 第50章 老子不卖了 众人看到这大黑塑料袋，一时间鸦雀无声。 “这……我还以为是垃圾呢。”沈江年身旁的西装男笑道。 见气氛尴尬，沈江年以介绍朋友打破了沉默。 “忘了跟大家介绍了，这位就是为我带来秦鼎的陈先生，他是嘉岚的朋友。” “这位是关中最大拍卖行的老板，赵雄，他还特意带了几个朋友来欣赏。” 这西装男简直像个暴发户一样，一身西装并不合身，手上戴满了金戒指玉器，活脱脱一暴发户。 不过这也不意外，毕竟在关中有无数人曾一夜暴富，这本就是个创造奇迹的地方，说不定这个赵雄就是。 还有他头上的假发，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绝对瞒不了我，足以看出此人有多虚伪。 “嘉岚，你怎么会认识到这样的朋友？”赵雄闻言不咸不淡道。 “这是我在古玩街认识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发掘到这只秦鼎。”沈嘉岚强险笑道，估计已经看到我桌底下正在紧抓的拳头。 那厮分明在鄙视我，若是四下无人我定一拳打飞他的假发。 “喔？这位小兄弟怎么看也不像能拥有如此年代久远的物件，不会来路不明吧？”赵雄又鄙夷道。 “这其实是陈先生祖上传…” 沈嘉岚正要解释，我却按住了她。 真是忍无可忍，我一脚踩在那名贵茶几上就开喷: “你懂不懂规矩，这古玩私下买卖你压根不用管来源，哪怕是我从国家博物馆抢的卖给你，也跟你没关系，挨炝子的就只有我一个。何况人家主人家还没说话，你一个来蹭光的啰嗦什么？” “你！这……” 赵雄先是气愤地指了我一下，然后感觉不妥又求助性地看向沈江年。 后者此时正眯着眼睛，沉默不语。 我自所以敢这么说话，因为我明确地意识到，我才是目前局势的主导者。 哪怕我是在沈江年家里，但我要是不卖这鼎给他，他也得给我夹着尾巴做人。 更何况是这不知哪里蹦出来的赵雄？ “老赵，稍安勿躁，是真是假，我们看一眼物件不就得了，都拿到眼前了。” 沈江年安抚道。 跟我说的一样，他眼里只有那鼎，要是赵雄坏了他好事，他也不会给面子。 说罢他挥了挥手，示意管家将塑料袋打开，自己则厌恶地捂住了鼻子，似乎对那塑料袋颇为反感。 而这包装可是我深思熟虑得出的，再华贵的锦盒也不如这塑料袋强而有力。 “真是搞笑，几百乃至上千万的老物件就用个塑料袋装着来，沈老板你敢信这是真品？这也太业余了！” 赵雄嘲讽道。 沈江年也是皱起了眉头，显然也是这般认为。 见状我便将计就计，在鼎即将露出来时一把将鼎夺过，没好气道: “你瞧不上，我还不想卖呢吗，爱买谁买谁的去，先告辞了！” 说罢我抱着鼎就要走，要是这鼎能不用卖，那才是真正的万无一失！ “呵呵，狗急跳墙了，我看那东西一定是假的！这小子绝对是慌了！” 见我要走，赵雄更是变本加厉地讽刺。 我当时年少气盛，他的激将法用在我身上颇为受用，但我却又顾及着面子。 就待我快走到门口之时，沈江年终于开口了。 “陈先生请留步，老赵你也消停会吧，人家毕竟是来做买卖的，况且过门也是客。” 说着他又亲自走过来邀请我回去，并道: “就当是我沈某人虚心请教，为何如此贵重的物件你就用个塑料袋就装着来了？” 我虽然是想走，但自然是走不得的。 要是我这鼎不卖给沈江年，沈嘉岚就要替我背锅，我这恩也报不上了。 “就捎一段路用什么装不是装？何况买个盒子还得花不少钱，我寻思我爸传给我的时候连袋子都没有呢。我又不是做古玩生意的，手上就这么一个鼎，就别墨迹了。” 我说出了提前准备好的措辞。 沈江年听得是连连点头:“陈先生为人真是实在，呵呵，你不说我都差了点忘了这鼎是你祖传的，我们来看看东西吧。” 把我招呼坐下，沈江年再也没有了架子，亲自上手解起那塑料袋。 “沈老板可得轻点慢点啊，别开出一堆碎片，到时候还没买就直接让你赔了。”赵雄见我踩不死，又转移了火力输出点。 沈江年闻言也是当即留了个心眼，动作又慢了些。 我恨得是咬牙切齿，我要是真想坑沈江年，这会我已经拿了钱跑了。 这时袋子绑口已经解开，沈江年着急地将袋子往下方一推，秦鼎的全貌便展现在大厅正中央。 众人的目光纷纷朝其锁定，沈江年只是一眼便瞳孔地震。 他的表情我暂时无法解读，因为里头更多的怀疑与震惊，尚在消化当中。 但我也能理解，毕竟这个鼎的成分实在玄乎。 但让我更在意的，是拍卖行的赵雄，他每天要经手那么多古董，自然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而且对方从一进门就对我咄咄逼人，必定会以数倍的专注力去观察。 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怕不就是沈江年特意请来帮眼的。 “我一时间说不上来，老赵要不你看看？”沈江年似乎自我怀疑了，把鼎递给了赵雄。 我心“咯噔”响，该不会是看出哪里不妥了吧？ 要是这样别说我会颜面尽失，怕是今天人都得交代在这。 这“土皇帝”在关中可谓是遮天般的存在，活埋你也不过分。 赵雄接过鼎，拿起放大镜几乎是贴着鼎表面看，头都快埋.进里头了。 最后他重新打量了我一眼，表情就跟沈江年一样了。 “这么好的东西应该让我行里两位专家也欣赏欣赏。” 说着他又递给了带来的两个专家。 那两人从进门到现在都没说过话，这种人我是会认为他们是有真材实料的。 只是这赵雄，到底有没有看出什么？ 最后的两人心领神会，直接抽出了各色仪器和试纸，似乎打算给我的鼎来一次彻底的全身检查。 眼见着他们又是测湿，又是量色，甚至还要刮下腻子当场化验，我终于开始紧张起来。 就在我打算求救董叔的时候，那两人竟对着赵雄点了点头。 那一刻，赵雄再次看向我的眼神，如同在看神明一般…… 第51章 一个亿 “陈先生，开个价吧！” 即便沈江年表现得异常镇定，但我仍然能在他语气里听到一丝激动。 “开什么价？”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一时之间也懵了。 “你不是要把鼎卖给我么？说实话，我对这个物件非常满意，实在是可遇不可求之物，你可以说是我的贵人。” 沈江年此时已经丝毫不吝啬他的赞美，我就知道那个鼎超神了。 只是我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以至于我都忘了这鼎我是要卖给对方的，更别说想过什么价格了。 开价，此时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一来是必须到位，二来是不能让对方生疑。 之前那个秦鼎成交价是一百八十万，由刘胖子卖的。 现在这个成色和质量都好上数倍，自然不能再用那个价。 董叔说过，优秀的品相和老旧的年头能让物件的价值呈几何增长。 就例如五百年前的一个瓷碗卖100万，但一千年前的瓷碗却不是卖200年。 年头虽翻了一倍，但价值却会翻上十倍，也就是一千万。 想罢，我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价值，但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 真要把这鼎卖给沈江年吗？ 如果卖了，未来若干年后，他有可能会发现此鼎是假。 毕竟以他的身份地位，或许真能跟天眼扯上关系，到时候他请人一看，我就完犊子了。 但如果不卖，我也无法跟沈嘉岚交差。 思前想后，我最终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一千万？”沈江年迷惑道。 “一亿。”我脱口而出。 此言一出，反应最大的不是沈江年，而是沈嘉岚。 “你疯了！我哪里付得起这个价钱？”她连忙小声问道。 我一愣，才想起此物是沈嘉岚作为补偿的寿礼送给沈江年的，自然得由她付钱。 看来这鼎是注定不用卖出去了，沈嘉岚并不被沈家器重，绝对不可能掏得出一亿。 不想沈江年却面不改色，转头跟赵雄讨论了起来，而且还连连点头。 我暗呼不妙，当即提耳窃听起来。 “一个亿在台面下可能有些高，但放上台面，也就是放我拍卖行上竞赛，绝对成交价能超越一亿！”赵雄断言道。 沈江年也点头认同:“这鼎可以说有价无市，一旦消息漏出，怕是会瞬间价值连城，我还是免得夜长梦多，反正我是拿来收藏的，一个亿很值得！” 说罢他便爽快地掏出了支票簿，书写起来。 “沈先生您这是？”我颇为紧张。 “就按你说的价，一个亿，我们成交吧。” 他甚是平静。 “我说的是一个亿啊？！”我再三确认道。 他直接将支票横在我眼前:“陈先生你好好数一数，这是多少？” 1.2.3.4.5……8，八个零！ 我懵逼了，这沈江年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我本想以高价劝退对方，这样一来沈江年也不会怪女儿。 但他竟如此爽快。 “可是…可是。”我有些犹豫。 “可是什么？年轻人，你该不会是看沈老板答应得太爽快，觉得把价格开太低了，现在想坐地起价吧？” 赵雄鄙夷道。 “不是，我意思是这是沈小姐要送给沈老板的寿礼，自然不能让你破费，而且这还会破坏了沈小姐的一番心意。”我解释道。 听罢沈江年看了女儿一眼，眼里久违地露出欣慰之色。 “嘉岚，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爸这次非常满意，你能为我找到如此顶行的好物件，已经是最好的寿礼，就让我买单就好！” 说着沈江年便将支票一直往我怀里塞，生怕我不卖他一样。 而且他似乎也看出来，沈嘉岚压根掏不出这一个亿，到时候暴露了只会让整个沈家当着外人丢脸。 这时沈嘉岚求助性地看向我，意味着她把决定权交给了我。 现在已经不是我衡量一个亿够不够的问题了。 “沈先生，我可以卖给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我想了个尽可能折中的办法。 “喔？你不妨直说。” “这个鼎是由我祖上传下，父亲交给我之前希望它能被妥善照料，镇宅安家，所以我希望这鼎以后能只为沈先生所拥有，不得再将此物交易。” 我不得不现编了一个小故事。 此举目的是为了秦鼎之后在沈江年手上尽量减少曝光率，这样应该能大大减少露馅的几率。 “放心吧，我就是用以收藏，这可是我的心头好，绝对不拱手相让于人。” 沈江年拍着胸口笃定道。 完了，看来这鼎是真要卖给他了。 这绝顶工艺造就出的产物，竟然以假乱真到要卖一个亿了。 别说会不会露馅，这钱我拿着都不安心。 一番天人斗争后，我将支票稳稳收入。 所谓富贵险中求，其他的我忘了，老子就要钱现在！ “好了，沈先生这鼎以后就是你的了。” “合作愉快陈先生，如果你家中还有其他家传宝物，欢迎随时送来我府上问价，你以后就是我沈江年的座上宾，说好了。” 他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还以后呢？我保证以后在你面前人间蒸发！ 这一个鼎就把我折磨得够呛了，还想整几个来？ 此地不宜久留，特别是赵雄那厮盯着我的目光一直不怀好意。 哪怕是那秦鼎已经坚定为真，他也没给过我好脸色。 “我先告辞了沈老板，再聊！” 我几乎是撒腿就跑，沈嘉岚见状也是连滚带爬地追上了我，美其名曰是要送贵客。 实际上我们两人在大厅里时，双腿早就发软了。 返程的路上，沈嘉岚百思不得其解:“你为什么不按计划走？刚刚差点就完了。” “不管怎样，这事终究是翻篇了，以后可别随意夸下海口了。” 我劝道。 “可是……那鼎真的没问题吗？” “你还有别的路走吗？” “……” 沈江年的问题是解决了，现在摆在我面前的问题是，我该怎么处置那一亿。 于是乎，待我回到古玩街的第一时间，我就找上了我的人生导师董叔。 而当他听到我把那秦鼎卖了一个亿。他表情便如我想象中的吃惊。 “怎么样董叔，我这手买卖牛不牛？” 我有些沾沾自喜。 “亏了，亏大了！那鼎放拍卖行能卖五个亿啊！” 董叔一个牛角恨铁不成钢地敲在我后脑勺上…… 第52章 你在勒索我 如果把见证过这个鼎诞生全过程的人的记忆都抹去，那这个鼎确实能卖五个亿。 董叔自然开玩笑的，就算能，做买卖也不能这么疯狂。 我把支票放在他面前，示意他收起来。 “怎么？”董叔问道。 “鼎是你造的，卖了钱总不能进了我口袋里。” 董叔不以为然，笑道:“那只是一个课件，唯一的价值就是用来教你铸铜，而你把他卖了一亿，那是你的本事，你自己收起来吧。” 这一个亿的支票全过程都没让他老人家挑起眼皮，仿佛像一张废纸一样。 “我其实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董叔闻言顿了顿，随后低沉地“嗯”了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张支票确实对你来说压力有点大，你才刚成年，面对这么大一笔资金，反而会喘不过气。”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以前一块钱都要掰开花，一百块钱得低声下气求人家要，现在拿着一个亿了，却完全没有感觉。” “六子，你得找到自己的方向，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挣钱。”董叔提醒道。 我惨笑道:“在我妈走了之后，我不会再有为之奋斗的目标。” 说罢我便离开了，那支票就暂且交由董叔保管，毕竟要是让我拿着，怕是第二天就当草纸用了。 出了作坊，我便看见沈嘉岚鬼鬼祟祟地趴在门口，生怕被人发现一样。 “你怎么没走，反倒还进来古玩街了，就不怕那些店家又拿扫把赶你出去？”我打趣道。 “你别那么大声！找你自然是有事。”她捂住了我的嘴。 “要做的事我已经做完了，你的人情我也还掉了，还有什么事？”我颇为不解。 沈嘉岚一愣，脸瞬间就尴尬地红了。 “你要跟我算得那么清楚吗？我真是不该救你！” 她说罢一跺脚，一溜烟就气汹汹地离开了。 我一脸懵逼，寻思大小姐就得是这大小姐脾气。 不过，她刚刚应该是有事要求我。 但我管不着了，董叔在带我到关中的时候就对我提醒过。 到了这里少交朋友，少惹人注目，因为我们做的事只允许我们在阴影中活着。 所以我不想再跟这千金小姐扯上关系，更别说她这脾气让人本来就难亲近。 当天夜晚，我美滋滋地干了一顿烧烤，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极其丰盛的大餐。 回作坊的路上我还提着一罐啤酒悠哉自饮，不想经过一处拐角时却被一个黑影强行拉了进去。 “谁？”我脱口而出。 “你前辈。”对方戏谑道。 “韩成栋？！” 那声音我绝对忘不了，一听便认出了出来。 那厮也没打算躲，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满脸寒气，阴森得很。 我此时神经异常紧绷，要知道.上次我们独处时，他就差点杀了我。 “别紧张，之前那是个误会，我不是马上回来通知董叔救你了么？” 韩成栋说得理直气壮。 “别装了，你明摆着是谋杀，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中途变卦了，但你那天逃回作坊绝不是去搬救兵。” 我直言不讳，对方却毫不在乎，脸上依旧做着痞里痞气的表情。 他丝毫不慌，因为我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 “我的好弟弟，我又怎么舍得杀你，你可是我的财神啊。” “你什么意思？”我不解道。 “听说今天关中最大的金城拍卖行藏入一只秦鼎，而这几天造堂也出了一只，你说这两只鼎是不是同一只？” 韩成栋似问非问，显然是知道答案。 “别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就说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不悦道，手已经在掏着口袋，希望能翻出什么趁手的工具，好用来我随时出击脱身。 “你要是装傻，那我就说明白点，沈江年花了一亿从你手上买了个赝品，别人不知道，但我可不傻！稍微使点手段就知道是你干的。” 韩成栋说着就大笑起来，甚至鼓起了掌，继续道: “真是好样的，小.弟弟，来了关中这些时间就挣了我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一把掐住了我的咽喉: “你以为是你牛逼，你聪明么？没了董叔托着你，你陈六子就是坨烂泥！” “这些天董叔为了供着你，连新锅都一眼不骗，当自己退休了是吧！” “他退休我无所谓，但老子要发财，你明白么？就是你挡住了老子发财！” 说罢他更加用力，掐得我颈冒青筋，双眼激凸。 我当即提起一拳挥去，不料他手疾眼快，抢先一步制动住我的大臂关节，让我从源头处就失去了发力点。 出拳手直接被他按在了墙上，接着他抽膝一踹，我的腹部顿时像被炮弹击中一样，瘪进去大半，疼痛让我蜷缩得如同一只熟虾。 他松开了钳制我脖子的手，我便如断线风筝一般掉落在地，如同死狗一样耷拉在他面前。 “呵呵，看来姓董的把什么都教给你，唯独漏了最重要的技能。”韩成栋嘲讽道。 他指的是我武力值为零这回事。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他的意图。 “终于老实了？早这样多好。” 说着韩成栋就将我拉扯起来，还整理起我的衣领。 又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挣到钱了也别忘了对方的好，我现在需要两千万救急，你就当借我，我保证连本带利还给你。” 我眉头一皱，寻思这厮原来是要抢劫。 “别说两千万，就算是两块，我也宁愿扔到乞丐的碗里！你休想！” “啧啧啧，你这样真让我心寒，你手握一个亿，区区两千万都不肯借？” 韩成栋说的理所应当。 “是！你能拿我怎么样？”我不以为然。 “听说西郊玉湖山下有处宝地风水极好，你说我去那能不能开出一口好锅，发上一笔横财？” 我一惊，马上就意识到玉湖山山下正是江家的庄园。 “你在勒索我？”我愤怒道。 “反正钱我一定要拿，看谁愿意给而已，要是沈江年知道你卖个赝品给他，你就算不被他弄死，也得落下点终身残疾！”韩成栋也不演了，明目张胆地威胁我。 “你敢？我一定撕烂你的嘴！” 第53章 杀你不留痕 “你好像完全没搞清楚状况啊。” 韩成栋见我嘴硬，又是一膝盖踹在我侧肋，让我一阵气闷。 这烂人在江湖上爬滚多年，自然练出来一身好功夫，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别逼我，自己老实点，反正这钱是我借你的，你拿着整整一个亿，给我两千万又怎么样？别自讨苦吃！” 韩成栋似乎有些着急了。 我知道，他是又急又急不了。 我留意到他对我动手都有忌讳，痛处都是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脸上更是没有半点伤痕。 也就是说第二天没人会知道我被打了，除非扒掉我的衣服。 这意味着他非常惧怕董叔知道此事，而且不完全是亡命之徒的作风。 “如果你向我坦白为什么上次要杀我，我可以考虑帮你。” 我尝试跟他沟通，并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毕竟我与这厮无仇无怨，不明白他为何对我下死手。 他眉头一皱，不爽道:“你在试我？那你算盘打错了，我可没想杀你，是你自己倒霉。” 我差点晕过去，这厮倒是谨慎过头了。 “我试你什么，我又没开录音，又没人偷听，你说完谁会知道？”我跟他分析了一遍。 韩成栋陷入了沉思几秒，最后还是松口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你来了以后，我分到的钱少了，当家的开灶也不积极了，他家财万贯不在乎就算了，但我可歇不了，你就简直就是我扫把星，妨碍老子挣钱。” 他气愤道。 我不由苦笑，江湖上那句话说的没错，“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怪不得这厮要杀我。 “这不是我的错，更不是董叔的问题，你跟了他那么多年，开了那么多口锅，早该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但你好赌，只能怨你自己！” “玛德！我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老子还轮不到你这小屁孩教训！” 似乎是被我一语道中了痛处，韩成栋直接破口大骂。 “没猜错的话，你这回又欠了一大笔债，走投无路才来勒索我吧？两千万，你得出二十趟活，你真敢开口的。” 我冷笑道。 本来我以为开一口锅，平均下来每个人能分上一百万，那也是对我来说是天文数字了。 但到了韩成栋手上，他的一笔债就高达两千万。 “废话少说，你给还是不给！我可告诉你，我能让你今晚死在这，然后连尸体都人间蒸发，还能让董叔一个月后才觉得你已经遇难了，这种事我可没少干，你那二舅母不正是我弄死的？现在还没破案呢。” 韩成栋威胁道。 我心头猛然一惊，虽然二舅母的死我早就消化了，只觉得是董叔神通广大，并没什么出奇。 但此时再从这厮嘴里说出来，却是异常毛骨悚然。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现在的我。 “求人就该有求人的姿态，你欠了别人两千万赌债，还不上就要被砍死吧？还着急的是你，并不是我。我在我妈去世后就死了，是董叔重启了我的人生，你要是杀了我，你觉得他会查不到是你干的？还是说，你觉得玩弄手段这方面你是他的对手？” 一番炮弹连轰下来，韩成栋顿时哑口无言，看着他气急败坏却只能把脸憋红的样子，我就知道我都说对了。 下一秒他掏出伸缩刀顶在我脖子上，手在不停地颤抖，那是愤怒和幽怨交织的化学效应。 但一番斗争过后，韩成栋还是把刀扔到了一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六子，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那放贷的来头不小，我想过要逃，但无论我到天涯海角他也会找到我的，而且他知道我是盗洞的，还威胁我要供我出来，让我坐一辈子牢。当我求你了，帮我这一次，以后我就把你当自己人，不！恩人！” 他几乎是带着哭腔说的，这听起来倒是实话了。 “尼玛的，早这样的态度我也不至于挨一顿揍。” 我全身吃疼，现在说话都不敢大声，不然五脏六腑就像火烧一般。 韩成栋见状连忙把我扶了起来，我却说道: “不用献殷勤了，我可没打算帮你，我也没办法帮你。” “什么意思？你不是从沈江年手上骗了一个亿？” “什么叫骗？那个鼎是他几乎求着让我卖给他的，这是一桩你情我愿的买卖。而那张支票我已经交给董叔保管了，如果我要取回来，他一定要明白我要来干嘛，到时候你这事还是瞒不住。” 说到这我又指给他一条明路: “像你现在这种情况，就应该老老实实跟他交待清楚，你连我一个晚辈都肯求了，何况是他？” 韩成栋听罢陷入了沉默，看这样子我就知道他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在认真考虑。 “来不及了，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他咬牙切齿道，看来是真无路可走了。 想到我也走不动了，只好答应他，让他搀扶着我回去。 刚过十二点，我们就敲响了董叔的出租屋门。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董叔开门看到我们俩互相搀扶，不由问道，差点让我吐了出来。 韩成栋没有回话，只是一进屋就跪在了董叔面前。 后者眉头一蜷，当即深呼吸了一口气，显然这种场景他已经经历了无数次。 “这次又欠了多少？”董叔极其不耐烦地问道。 “两千万。”区区三个字，韩成栋的语气却虚得差点听不清。 “呵呵，真是一次比一次惊喜大，这么说来，这回你要被砍死了？” 董叔似乎并不在乎。 我哭笑不得，本来以为他问欠了多少是打算帮这混蛋，不想他是根据金额来判断韩成栋会不会被砍死。 “董叔你一定要帮帮我，我这次真的很守规矩的，但没想到被对方算计了，掉入局了，才欠那么多！” 韩成栋抱住董叔的大腿哀求道。 “死性不改，我说过不会再帮你的，还有，六子怎么好像受伤了，你们两个去干嘛了？”董叔质问道。 韩成栋闻言不安地看向我，我可不会妥协，说道: “你要是想活，就跟董叔把一切交代清楚，听清楚了，是一切！” 第54章 黄麻子 穷途末路的韩成栋，只好把今晚截我道和试图谋杀我的事都说了出来。 说罢他似乎意料到了什么，头深深地沉了下去。 因为他对董叔说出这种事，也足够他死一回了。 “我本想着你还要瞒上一段时间，结果你的烂赌加快了这一天的到来。” 董叔听罢竟波澜不惊，反而像是早就知道此事。 “你早就知道了？”韩成栋甚是意外。 “当时你们各执一词，我也不知道信谁，但你不会想到，我知道去现场一趟，然后让我在龙口找到了一样东西。” 董叔说着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塑料袋，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我定睛一看，是一堆废弃电路板，仔细看看像是一台被砸得稀碎的手机。 唯有韩成栋看到此物微微愣神，而后不由苦笑摇头。 “董叔的道行确实高。”他敬畏道。 “这是什么？”我颇为不解。 “此物我在断龙石边上找到，分析过痕迹，是被断龙石挤出来的，也就是最后落石时，断龙石砸在了这台手机上，并将它挤出龙口。” 董叔说着又看向韩成栋问道:“这手机就是你放的是吧？你放的时候，还给自己拨通着电话吧？” 韩成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头。 “这样一来，你就能知道最后一块断龙石落下，那就意味着六子逃出来了，而是你也好提前上演下山通知我们救援的这出戏。”董叔补充道。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韩成栋把通话中的手机置于石下，只要通话中断，就意味手机被砸碎了。 “如果通话没中断，你会回到作坊做什么？”我不禁发问，尽管我清楚地知道答案。 “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我只清楚我要是掏不出钱，我就会死！” “背叛大家也在所不惜？”我不断逼问。 “我不想死。”韩成栋依旧心虚地避开直面回答，但答案已经很明显。 董叔长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暴怒，似乎韩成栋的反骨，已经是团队里的历史遗留的问题。 “成栋，我给了你多少次机会了？”他问道。 “六次。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再赌我就剁手！”韩成栋说得斩钉截铁。 “你要知道，你是个厨子，剁了手，你这辈子就做不成任何事了。” “所以我不敢再赌了。”韩成栋眼里冒出亮光，似乎意识到董叔要心软了。 不料董叔却冰冷道:“我信你，但我不会拿钱给你。” “董叔……” “你把你输了两千万的过程完整描述一遍给我听。”董叔突然问了个不着边的问题。 韩成栋一愣，倒也尽力回忆了起来。 赌桌上的事我也是一知半解，而董叔听完确实吐了一口浊气。 “你进了别人的套了，输得算冤，这钱不能给你，得在赌桌上讨回来。” 董叔的意思很简单，如果韩成栋是因为烂赌上头而欠下两千万，他不会帮。 如果是被人算计做局，那这个厂子他就要拿回来了。 “那董叔，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韩成栋仿佛捉住了救命稻草。 “你一个人就能让你输两千万的体量，这实力估计只有关中的黄麻子能吃得下。”董叔分析道。 “没错，就是在他家输的。”韩成栋回道。 “嗯，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去会会黄麻子。” “好！好！”韩成栋颇为激动，这不难理解，只要董叔出手，那就有如太上老君下凡，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好了，你赌债的事暂且解决了，现在算算你欠六子的账。” “啊？什么账？” 不等韩成栋说完，一记炮拳就轰在了他的右脸。 他的头猛甩到一边，还没等稳住身形，便又被钳制在手，又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直扇出两只大牙。 “我告诉你，六子是那个人的儿子，你要是再对他图谋不轨，我发誓一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听到了没！” 董叔眼中火光冲天，那炙.热的眼神几乎要烧穿了韩成栋的脸，后者已然被揍得眼冒金星，只能是凭借着微弱的意识艰难点头。 名副其实的先礼后兵，完全诠释了兄弟明算账这句话。 完事董叔拍了拍我肩膀，提醒道: “以后他再有什么不对。马上告诉我，这次是我最后一次饶他！” 我错愕地点了点头，还没从刚才董叔的连招中反应过来。 “去处理下伤口休息吧，明天跟我去见黄麻子，见见世面。” “好的董叔……” 在关中，没人会想到赌业也是异常的繁华。 实际上它与古玩业的关系就跟夜店和夜店门口的代驾一样，关系密切缺又不紧密相连。 要知道来关中做买卖的，淘货的大多是外地的富商。 而且古玩买卖讲究钱货两清，现金交易，使得不少人身上带着不少现金，而现金是赌桌最吸引的东西。 还有更多的，是来关中发横财的“闯江湖”，所谓横财急去，没人会心疼，更别说会存起来。 所以当天晚上，赌桌便是这些人的归宿，让各种角色的江湖人一撒千金。 而韩成栋就是受害者之一。 至于黄麻子，是关中最大的霸利赌坊的老板。 有传闻说去他店里赌钱不如去玉石街赌石，即便是那石九也知道吃肉吐出点骨头来，但黄麻子却毫无底线，巴不得将你榨干吸净。 两千万不是个小数目，董叔给得起这个钱，却给不起黄麻子的面子。 是日晚上，董叔风风火火地带着我们俩前往关中的闹市区，七角地。 这七角地虽然表面上是个服饰批发商场，实际上确实却是关中最黑暗邪门的地方。 所有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的事都会在这里藏污纳垢，包括的霸利赌坊。 而且这里似乎已经被黑色产业侵蚀殆尽，所有的店都在暗中捞偏，而且每个商家都达成协议。互相通风报信，报团取暖。 就拿现在来说，自董叔进大门之后，一路走来，我已经看到不下十个人在急促地拿起对话机疯狂汇报，不说的还以为是总.统来了。而他们的眼神里面除了惊恐，更多的是诧异。 估计是在想，关中的活阎王，来七角地是要做什么？ 因为霸利赌坊每天流水最大，赌额也高得吓人，所以黄麻子将店买在了尽头，而且最靠近后门。 这样一来，他的客人就能第一时间跑掉。 第55章 我们不是来赌的 我没想到的是，在董叔踏进七角地的第一步，消息就已经传到了黄麻子耳朵里。 “董叔我们来干嘛？”我不安地问道。 比起古玩市场，这里的气氛让人压抑许多，总觉得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如芒刺背。 各色怪异人士在这人来人往，用放大镜找也找不出一个正常人来。 “来赌。”他回道。 “赌？可是我们一分钱都没带啊？”我有点迷糊。 韩成栋此时缩在董叔身后，屁声都不敢放，他现在就是个等待救赎的可怜鬼。 “为什么要带钱，我来就没打算输。”董叔严肃道。 这话如果是别人说的，或许我已经翻白眼了。 不知道顶着压力走了多久，我们终于走到七角地尽头的霸利赌坊。 一个矮小瘦削的中年男子此时正在站在门口，脸上的皱褶蜷缩成一团，每看一眼都是不同的表情，似笑非笑，让人看着难受。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制服手下。看样子，他应该就是赌坊的负责人，也就是黄麻子，毕竟他笔尖那颗麻子足够明显了。 不等我们进门，对方就带人迎了上来，笑意浓郁诡异。 “董爷！真是天大的稀客！不说我们霸利赌坊，哪怕是七角地也是第一次迎来您这样的大人物，是我黄某荣幸之至！来人，将贵客送到迎接到我的办公室，泡上一壶上等碧螺春！” 黄麻子的话字字诚恳，但听起来却格外刺耳。 “去你办公室作甚？”董叔虎眸猛睁，盯着他不解道。 黄麻子看着他身后的韩成栋问道:“难道您老人家不是来出面调停姓韩的债务之事么？这一切都好说！能见上您一面，这账足以一笔勾销！” 闻言，董叔似乎身子一僵，转过头看向韩成栋。 后者的表情如同恍然大悟，我也嗅到了一丝危机感。 很显然，这黄麻子根本不是奔着钱才坑韩成栋的，而是奔着董叔来的！ 但董叔显然不卖他的账:“你误会了黄老板，我是来取钱花的。” 这是江湖上的黑话，取钱花就是来赌的意思，而且这样说也能讨个彩头。 黄麻子一听表情一僵，紧接着不安之色就溢于言表。 “怎么？黄老板难道不欢迎？”见对方犹豫，董叔便施压。 “欢……当然欢迎！请进，请问您需要多少筹码，我亲自为您兑换！”黄麻子整理好情绪，再次挤出笑容。 董叔没有说话，只是掏出了自己的钱包翻了起来。 周围的人纷纷注视，毕竟来赌坊的人，还真没从钱包掏钱的，因为掏不了多少！ 结果董叔就掏出了十张红票子，问道:“我身上就只有一千，听过你们赌坊最小的筹码就是一千是吧？” “是…董爷可是忘记带现金了，我完全可以以私人名义为您开通五百万的免息账户，助你大显身手…” “不必了！”不等黄麻子说完，董叔就举手打断。 “脑袋有多大，就戴多大顶帽子，千万别不自量力！就帮我兑换一千筹码吧。” 说这话的时候，董叔还刻意看向韩成栋，指桑骂槐，后者顿时垂下了脑袋。 黄麻子尴尬地把钱接过，差点嫌弃地松手掉到地上。 “没问题，无论多少，我们霸利赌坊对待客户都是一视同仁地尊敬！迎客！” 说罢他身后两个工作人员便将我们迎了进去。 待我们走远几米，黄麻子就对身边人嘲笑道:“以为自己是赌神么，还想小刀锯大树？真是可笑。” 他没想到的是，我耳朵灵得很，把他的嘲讽听得一清二楚，而董叔显然也听到了，毕竟这听觉就是他训练我的。 不过他走在前头波澜不惊，没人猜到他在想什么。 至于我，也不太相信… 毕竟一个土夫子，很难跟赌扯上关系。 很快，一千块的筹码便送到了董叔面前。 讽刺的是，对方还刻意用一个偌大的托盘作为载物送来。 那只比硬币大一些的筹码躺在正中央，显得脆弱无力。 董叔淡然地拿下筹码，揣在了兜里，这个动作格外刻意，似乎在做给某人看。 我没猜错的话，赌坊里几乎近半服务生都在监控着我们。 毕竟黄麻子绝对不会认为董叔是来消遣取乐的。 这时董叔对我悄声道:“六子，你记好了，千万别过多期待，我今天来不是教你赌术和赢钱的。” 我懵懂地点了点头，听完反而更加迷糊了。 随后他便领着我们二人在赌坊里游走起来。 这霸利赌坊不愧是关中之最，规模巨大，玩法种类更是全面。 百。家乐，番。摊，骰盅，二十一点等等应有尽有。 我们经过了无数张桌子，但董叔一点都没有停留的意思。 我以为他是在选择中意的玩法，但他在观察的压根不是玩法，而是桌上的荷官！ 以此同时，我发现我们在移动过程中，身后总有人如影随形。 无非是一些假装托着酒杯的服务员，还有一些刻意搞卫生的清洁工。 看来黄麻子这么很在意董叔的一举一动。 “坐吧。” 待游走到一处玩骰盅的桌子前，董叔突然照顾我们坐下。 把筹码果断下到三个六豹子的图标上，桌上其他玩家都微微吃惊，但很快又不意外了。 估计是觉得董叔输剩下最后一千块，特意来破釜沉舟的。 我看得是一头雾水，只能等待荷官摇晃起骰盅。 买定离手，荷官拍桌，众玩家把手收回。 这时董叔小声对我笑道:“看到没，那荷官磨磨唧唧，摇完了还要看一眼大家分别下了什么注，明摆着是能够即时控制盅内的骰子点数。” “你意思，他要判断开哪一家赔得少，就刻意开哪家？甚至全部避开，自己全收？”我分析道。 “是这个意思。”董叔微微一笑。 此时骰盅揭开，韩成栋比我更期待地昂首看去。 当然，这并不是在拍电影，董叔也提醒过我，今天不是来教我赌钱的。 “二三五，十点，小！通杀！” 在一片嘘声中，荷官扫走了桌上所有的筹码，包括三个六豹子面上那一枚孤零零的一千块筹码。 反观董叔，脸上却是依旧云淡风轻。 “这…这就完事了？”我有些傻眼。 “桌面上的事，算是完了……”董叔的话若有深意。 第56章 四子取三 我自然是知道董叔不会心疼区区一千块，但他这样做似乎毫无意义。 之后他叫了三杯饮品，丝毫没有离桌的意思。 “董叔，我们还要继续赌吗？”我问道。 “没钱了，还赌什么。” 董叔眼神深邃，像藏了无数秘密。 我哭笑不得，没钱了这种话在董叔嘴里说出格外有趣。 “这位先生，请问您要继续下注吗？”荷官这时问道。 董叔喝了一口刚端上的橙汁，随意道:“不了，把你们老板叫来。” 看来事情并没我想得那么简单，正当我迷惑之际，黄麻子自己就不知从何处迎了上来。 当然，他和他的人一直在暗中监视董叔，自然会第一时间出现。 “董爷，可是玩得不够痛快？我马上让人给你取筹码！”他依旧是笑容满面。 “你能不能别笑了，我看着非常恶心！” 董叔突然蹦出一句没有任何人敢想象的话。 就连跟随他已久的韩成栋也被惊吓呛到了。 据我所知，能开赌坊的人背景自然不容小觑，何况他还是关中最大赌坊的老板。 再者这霸利赌坊开在地下世界的七角地之中，不难看出他就是七角地的王。 即便他在外面翻不起风雨，但让任何一个人永远走不出七角地也是随时可以办到。 但董叔此时就在他的地盘里，硬生生地羞辱了他。 我猜韩成栋此时心里都骂娘了，内心台词估计是“我让你来救我的命，你却来送我一程！” 黄麻子闻言嘴角一抽，身后的小弟马上就要涌上前，他一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他沉声问道:“董爷，可是有什么不满意？若有得罪您老人家的地方，不妨到我办公室谈谈？我绝对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你的办公室？我可不去，不知道多少人在那里头咽了气，再没出来。何况这桌上的事情你还没给我解决呢。” 董叔说着嘴角翘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这赌桌上有何问题？”黄麻子有些迷惑。 “你这赌坊使诈，就在我刚刚玩的这桌上。” 此言一出，周围的赌客都纷纷昂首驻足观看，上个在这控诉霸利赌坊出千的人，坟头草已经两丈高了。 黄麻子听罢眼角显然抽搐了一下，董叔跟我说过，这是心虚的表现。 “董爷，这里头一定是有误会，我们赌坊打开门做生意，从来都是输赢有道，富贵在天的。” 董叔没有说话，只是往桌上一拍，那骰盅便被震开，露出了里面的骰子。 定睛一看，竟然躺着四颗骰子。 现场一片哗然，要知道骰子买大买小，只会用三颗骰子进行。 如今里面躺了四颗，懂的人马上就意识到这是荷官在出千。 “四子取三是吧？这种老掉牙的伎俩，没想到堂堂霸利赌坊还在用。”董叔不悦道，声音清晰得所有人都能听清。 四子取三，无非是骰盅里始终躺着四个骰子，根据赌客们的下注情况，选择留下哪三颗骰子，以得到对荷官最有利的点数。 至于如何剔走多余的那颗骰子也不复杂，由于现场用的是经典的弹盅，即是不需要拿起骰盅摇晃，只需按下盅外拨片便能弹起内部骰子的骰盅。 只要控制好力度和掌握听骰能力，荷官就能在适当时候，将多余那颗骰子弹入骰盅盖子顶部的暗盒中，然后再开盅。 “这……” 黄麻子脸上显然不自然了，走到荷官身旁质问起来。 即便声音压的再低，我也听得清清楚楚。 “不是让你正常玩吗？千万别得罪姓董的！”他说道。 “老板冤枉啊，刚刚那把我根本没用四子取三，他买了豹子六，那是输得自自然然啊！” 荷官委屈道。 “你确定？” “我确定！” “难道是暗格机关坏了，第四颗骰子不小心掉下来了？” 黄麻子只想到了这唯一的可能性。 随后他眉色飞快变换，又是满脸堆笑地走向董叔。 “董爷，我霸利赌坊素来是多事之地，不少同行敌家都想置我于死地，这次事件怕是有人陷害，我黄某真诚地向您道歉，并承诺一定会做出迷绝对满意的补偿。” 黄麻子一记乾坤大挪移推得干干净净。 但董叔似乎早已预判了对方的答案，不爽道: “黄老板话里头好像是暗示我就那个来陷害你的？还想给掩口费堵住我的嘴？这样真没意思吧？” 眼见着董叔的将周围的赌客都吸引过来，黄麻子都急得跺起了脚。 毕竟董叔的发言在进来后一直都是抑扬顿挫，掷地有声，显然是向搅。动起舆论。 “董爷要不我们借两步说话？”黄麻子请求回避。 “没什么好借的。你说这多了一颗骰子是别人陷害为之，要不我们现场就把那骰盅盖子翻过来，看看里面的暗格的骰子还在不在？” 董叔此言一出，周围当即荡起阵阵议论之声。 这番指认可谓是触目惊心，我甚至看到黄麻子眼中闪过一瞬杀心。 甚至还有赌客想上前强行将骰盅盖子掀开察看一番，但无奈黄麻子的人把赌桌牢牢包围住了。 “董爷，看来你这趟是有备而来，来者不善啊。” 黄麻子终于收起了面具，漏出了他那真实阴险的嘴脸。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难道逮得你不服？”董爷也是得意地笑了。 “你想要什么？难道是解决姓韩那小子的账？这大可以商量，没必要这样毁我赌坊的名声吧？”黄麻子摆了摆手。 “黄老板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的人愿赌服输，栽在你们手上，心服口服，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耍无赖。我方才娱乐出了问题，现在无非是想得到个满意的答复。” 我听的是一头雾水，不解道:“董叔这到底是想说什么。” “真蠢，他是在逼黄麻子承认是赌场的过错，而不是继续推卸责任。”一旁的韩成栋鄙夷道。 果不其然，黄麻子终究是妥协了，沉声道: “这次事件是荷官为了本桌提成，有意控制骰子点数牟利，与赌坊无关，我宣布将其当场开除，并赔偿董爷百倍的赌注损失！” 董爷听罢附身质问比自己矮一个头的黄麻子:“黄老板，你确定这就是你的回应？” 第57章 绝对羞辱 “董爷，这处理结果已经于公于私都很到位了，请问您还有什么要求？” 黄麻子语气显然阴狠了几分，毕竟在这七角地混的，没有谁是软柿子。 不难看出，他已经做好了翻脸的准备，估计是打算把我们永远留在这里。 不想董叔却“嗤”地一声笑了，说道:“没有！这结果我非常满意，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喔？不妨请讲。”见董叔退了一步，黄麻子又恢复到原先的嘴脸。 “百倍赔偿倒不必了，我只想要回我原先的筹码。” 黄麻子闻言也是一脸狐疑，他想窥探董叔的意图，但却百思不得其解。 他也只好从桌上随手拿起一个一千块筹码，递给了董叔，不想对方却没有要接的意思了。 “黄老板，你应该是没听清楚我的诉求，我说的是我输掉的那一枚筹码。”董叔束手而立，显然是还有变数。 “董爷，每一枚筹码都一样，我该如何找到你那一枚？” 黄麻子有些急躁了。 “这个简单，我的那一枚面上有一道明显的划痕，是我在下注前手痒弄上去的，你慢慢找。” 董叔说罢，我不解地看向韩成栋，那厮也是摇了摇头，不明所以。 黄麻子深呼吸了一口气，见董叔的要求不算特别过分，倒也示意手下在赌桌上翻找起来。 一千块是霸利赌坊最小的筹码，桌上也不过上百个，四个人花了五分钟的时间，便翻找完毕，甚至还检查了一遍，却找不到那枚有划痕的筹码。 黄麻子眼珠子在眼眶里飞快转动，危机感爬上了他的脸。 “黄老板，不会找不到吧？我可是刚下的注，不会这点要求都做不到吧？你是真心有诚意要向我赔罪的么？” 董叔的咄咄逼人，让黄麻子汗流浃背，黄豆大的汗珠爬满了他的额头，周围不少看客也开始对他指指点点。 “董爷，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要耍花招不妨来明的！” 黄麻子终究是破防了，凑向董叔耳边气愤道。 董叔把脸一歪，两道寒光打在了对方脸上，冰冷道: “你想听实话我就告诉你，我要弄垮你的赌坊，让你在七角地无立足之地！” 黄麻子虎躯一震，再次看向董叔时已是满眼杀气。 “好！所有人都给我找！今天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姓董的那一枚筹码！”他愤怒道，对董叔的称呼也不再用敬语。 “不必了，黄老板，我知道那枚筹码在哪里。”董叔这时说道。 黄麻子闻言，只好将耳朵凑向他面前，示意他秘密告诉自己。 董叔倒也不介意，简单二字吐出，黄麻子脸上终于闪过一丝慌色。 “怎么，黄老板知道了那枚筹码在哪，还不赶快取来还我？”董叔催促道。 这时周围的人是彻底蒙圈了，寻思这董叔和黄老板到底在唱什么戏，怎么一直在打哑谜？ “什么玩意，董爷知道东西在哪，怎么一直在难为黄老板？” “估计是想耍一耍黄麻子，灭灭他的威风。” “董爷素来都不赌，更别说踩进七角地了，黄麻子一定是得罪他了。” 黄麻子此时嘴角抽搐，我终于忍不住问向董叔。 “董叔，那枚筹码到底在哪？” 董叔呵呵一笑神秘道:“黄麻子能接受那枚筹码在任何地方，甚至在他的屁。眼里，唯独不希望在我刚刚告诉他的那个地方。” 不等我消化这句话，黄麻子这时便一声令下:“来人，马上给我按住那荷官！” 说罢他的手下便一拥而上，将刚才的荷官给按倒在赌桌上。 这时我才发现，那荷官神色慌张，早已急出了泪水，甚至我还闻到了一股尿骚味，估计那厮是已经被吓尿了。 黄麻子迅速走到他面前，瘦削的手快速撕开了荷官的衣袖，数十枚筹码顿时哗啦啦地倾泻在桌面，场面触目惊心。 “你个天杀的畜生！” 黄麻子见此情形当即怒火冲天，抽来一把砍刀便疯狂地砍在荷官藏筹码的手上。 一只白花。花的胳膊顿时滚落在岸上，血溅湿了不少筹码。 惨叫声响彻了整个霸利赌坊，相信不久声音就没传遍整个七角地，乃至关中。 不过黄麻子似乎还不够泄愤，又是一刀砍在那厮身上，一刀接着一刀，眼里丝毫没有半点理智。 很显然，他在把董叔的恨，全部施加到了荷官身上。 “啧啧，这霸利赌坊的荷官竟然中饱私囊，怪不得把赌坊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那枚筹码。” “上梁不正下梁歪，圈里都知道一个规矩，荷官要是吞钱，说明这赌坊喂不饱人，今后必定是开不下去了。” “可不是嘛，不然那黄麻子怎么会那么激动？” 众人议论纷纷，言语更是刺激了黄麻子三分，让其挥刀之手更加使力了几分。 不过董叔可没兴趣看他发疯，冷漠道:“黄老板，要不往我身上砍？” 一语道破了黄麻子的心思，后者这才缓缓停下了手。 此时的黄麻子脸上沾满了人体迸溅出的血点，桌上的荷官早已回天乏术。 他惨笑道:“董爷这说的是什么话，犯错的是我的人，怎么会砍你呢，不知道我这处理方式您满不满意？一条人命，请您笑纳。” 不想董叔仍然不买账，冰冷道:“我可没要你砍人，还是那句话，把我的筹码还给我。” 黄麻子早已处在崩溃的边缘，从董爷进门起他就一直卖笑迎人，面子给足，全程一直热脸贴冷屁股，再三波折之后，董叔还吐出这么一句话，这是绝对的羞辱！ 他面无表情地走向赌桌，从一堆血泊中翻找起那堆筹码。 这时气氛是死一般地冷寂，平静到只能听见黄麻子那压抑的气喘声。 最终他找到了那枚带有划痕的筹码，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递给董叔。 他动作急促，似乎希望这尊瘟神拿了东西后快点离开这里。 看着那枚满是脏血的物件，董叔仍然没有接过的意思，只是笑道: “麻烦黄老板，替我换成现金吧。” 此言一出，黄麻子当即瞳孔地震，眸中似乎有山洪暴发。 他双眸猩红，怒喊道:“董成鹏，老子今天必定将你千刀万剐！把门给我关上！” 第58章 活着出去 随着黄麻子一声令下，所有人都知道大难将至。 现场的赌客纷纷逃窜，来不及离开的人都被关在了了赌坊之中，没有人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呵呵，狗急跳墙了。”董叔依旧镇定自若，还扭头对我嘲讽了黄麻子。 “姓董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老子三番四次给你面子，对你低声下气，你倒得寸进尺甚至羞辱我！今天我就让你交代在这里！” 黄麻子亢。奋地控诉道，语气里甚至有些委屈，仿佛他才是受害者。 “黄麻子，我劝你赶快把我们放了！敢动董叔，你以后还想不想在关中混了？” 韩成栋这时说了句人话。 “你闭嘴！今天我要是让姓董的安然无恙走出去，我就真的没法在关中混了！被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都不作为，明天整个关中都只会记得我是个孬种！” 黄麻子说罢大手一挥，十余个打手便操着铁棒砍刀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我们三人团团包围。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心里难免恐慌，不由求助般地看向董叔。 他显然才猜到了我的心态，平静笑道: “别怕，这是弥足珍贵的一课，好好体会吧，要是能活着出去，你的人生就又上了一个台阶。” 我暗吃一惊，难道他真的打算肉搏？ 反观韩成栋，竟然已经将皮带抽出，缠绕在手臂上，估计是用来抵挡砍刀的攻击，俨然是打算要大战一场了。 我懵逼了，我这还没来得及跟刘苗苗学两手功夫，这就要开干了？ “董叔…我不行，我没学过！”我不安道。 “战斗是雄性的本能，从来就没有相应的课程，只要比敌人更有血性，你就能站到最后！” 董叔说话时，深邃的眼神令人不得不信服。 那眼神我无法言喻，仿佛是狼王在带领狼群冲锋时，扭头对众狼振奋士气。 话音刚落，黄麻子就示意众人动手。 “找家伙，注意躲！”董叔最后提醒道。 还没等我消化过来，一人就挥着铁棒当头敲来，我大吃一惊，连忙后退躲开。 抄起手边的板凳便乱舞起来，我的攻击毫无章法，却胜在疯狂而激烈。 那板凳在我手中如同电风扇一样转动不停，密不透风的攻击频率让对方一时间也无从下手。 “玛德，你傻。逼吧！” 对方也是被我激急了，强行对我敲下一棒，不料正好撞上我挥舞而去的板凳，瞬间将其铁棒反弹，他被自己一棒砸晕。 董叔这时扭头看来，见我毫发无损就干倒一人，不由吃惊: “可以啊小子，我就说你有天分！” 说罢他就云淡风轻地将面前之人一脚踹出三米远，看得我目瞪口呆。 要知道董叔现在已经是五旬老汉，两鬓微霜，但精气神和战斗力一点都不输年轻人。 反观韩成栋就打得比较灵敏，没有一味地拼招，而是不断闪躲，并在过程中寻找机会反击，并利用各种手边的工具。 话没说完，他就用几个桌球将几人的脑袋砸得头破血流。 两人的战斗方式都各有所长，我不得不消化起来。 “都给我一起上，别管那两个小的，把姓董的给我拿下！” 这时黄麻子见局势不对，连忙改变策略。 但他显然是低估了董叔，接下来的他仿佛是“关中叶问”，一个打十个完全不在话下。 其拳脚刁钻毒辣，出招大胆果断，更是毫无君子之手，什么插眼，撩阴腿悉数派上用场。 “你别笑，这才是真正的战斗，稍稍犹豫都会后果严重，不要吝啬任何杀招。” 韩成栋这时提醒道。 “包括你像只猴在桌球台上蹿下跳？”我嘲讽道。 韩成栋闻言动了动嘴巴，那嘴型显然是一句脏话。 “别愣着了！快去帮手！”他提醒道。 扭头一看，黄麻子怕是用上了人海战术，哪怕董叔脚边躺满了人，他脸上还有人不断朝他发起攻。势。 我当即紧张起来，董叔是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我绝不能让他有事。 想罢我从地上抄起一把铁棒，也不知从哪个角度杀入人群，便蛮横地跳进了战斗漩涡当中。 一落地便有无数刀光剑影帮我头顶落下，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挥着铁棒再次疯狂地搅。动起来。 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这一顿棍花下去，不少倒霉蛋被击中，当场倒地晕厥。 有不怕死的还要跟我拼招，企图找出我的破绽。 但没想到我在肾上腺素地刺激下，疯狂地榨干着自己的体能，甚至是闭上了双眼，只顾着永无止境地挥舞着手中的铁棒。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因为周围失去了动静和我感到了乏力，我缓缓停了下来。 抬头一看，地上已经爬满了黄麻子的人。 再一看，董叔已经将那厮踩在了脚下，后者正满脸惊恐。 “黄老板，对我动手或者不动手的后果你都想过了，但你有没有想过对我动手却没弄死我，会有什么后果？” 董叔冰冷道。 不难想象，这显然是最悲观的那个后果。 “董成鹏，你能打算你牛逼，但你没有胆子对我下手，别说我不给你一条路走，现在马上离开，姓韩的账我可以免了。” 黄麻子喘着大气说道，他的脖子下还有一把利刃架着，持刀的董叔却是一脸玩味。 “说，你为什么想见我。”董叔没有接他的话。 “什么？害，您这等大人物，整个关中谁人不想见识？” “别跟我装傻，我的人欠下两千万根本没法玩，你不可能不知道，你提前算计，就是预料到我出面摆平，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见我，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董爷逐一分析，顿时让黄麻子哑口无言。 “现在我们都剑拔弩张了，别说没事，就是有事也不适合谈了吧？” 黄麻子卖起了关子。 “你黄麻子平日唯利是图，要求人必定是图财，加上你为了那笔菜还愿意对我百般忍让恭敬，看来这笔菜价值可不小！” 董叔坏笑道。 黄麻子闻言显然有些错愕，我猜董叔完全猜中了对方的想法。 “黄老板，我董某是个土夫子，眼里也只有钱，若是想谈生意，大可以坐下来聊，不必拐弯抹角。” 第59章 拭目以待 董叔说罢，便将脚抬起，黄麻子当即狼狈地爬了起来。 “好一个唯利是图，既然你想谈，好说，先把我弟兄的汤药费先出了。” 黄麻子指了指周围躺了一地的手下。 “你跟我算账？行，不算我的人在你手上欠的两千万，在这之前他已经被你们做局，在桌上真金白银被坑了两百万，要不你也先吐出来？” 董叔义正严辞道。 黄麻子显然是理亏的，他吐了一口浊气，便对地上的人喊道： “都没死吧？没死就起来泡茶！” 说罢他又转头对董叔露出标志性的笑脸： “董爷，请吧，我们里边谈！” 茶过三巡，双方也算是消气了，黄麻子这才说起他的真正意图。 董叔闻言眉头一皱，当即摆手。 “想我出手替你盗洞？不合适吧？黄老板你应该不懂圈里的规矩。” 原来，黄麻子不知从何处得到奇遇，得知一处宝穴所在，他虽然是个开赌场的，但在关中素闻盗洞一夜暴富的传闻，自然也想分一杯羹。 但也不巧他只是个开赌场的，所以对盗洞一窍不通，更不想折在里头，所以才出此下策。 至于他为什么绕那么大一个圈逼出董叔，只因关中人都知道他神出鬼没，要见其真人一面，并非打个电话那么简单。 “规矩？不知董爷说的什么规矩，只要价格到位不就行了吗？”黄麻子说得理所当然。 “饭店里当厨子的都知道不用别人的灶台，我们这群厨子同样也不去别人指示的洞，更别说受他人雇佣行事，从来都只有我们自己找锅开饭，你懂吗？” 董叔重重地敲了三下桌面，表示此事严肃。 “这里头有什么说法？”黄麻子仍然没搞明白。 “还不明白？意思就是自己找的锅绝对安全，别人找的说不定是陷阱！我们只相信自己。” 韩成栋补充说明。 “这……” 见黄麻子为难，董叔便试探道： “黄老板若是真想探一探这口锅，发一笔横财，大可以把锅的所在地告诉我，待我去现场拜过那的土地爷，确认无误并保证安全之后，我才敢进洞。” “董爷，你这手算盘打的真响啊，把地告诉你，怕不是今天晚上你们就搜刮干净然后远走高飞了！” 黄麻子不屑道。 董叔摊了摊手，反而觉得释放了：“那谈完了？既然你不信任我，大可以找别人，毕竟关中永远不缺乏土夫子，我们走！” 说着我们三人就要起身，黄麻子当即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团队自然是不缺好锅的，在这之前董叔就带我见识过他自己“存”在的几口好锅。 之所以没有开动，一是为了避免动作过大引起关注，二是为了休养生息。 他说那几口锅就相当于他存在银行里的钱，而钱存在锅里，甚至比在银行里还要安全。 董叔对黄麻子说关中不缺土夫子，实际话里的意思是他也不缺黄麻子这一口锅。 “慢着！有事好商量，何必这么着急，这才第一泡茶呢。” 黄麻子终究是退步了，董叔倒也不慌不忙地再次坐下。 “你们可以去踩点，但整个过程我的人必须在场。”他提议道。 “当然没问题，你也可以去观摩一下。”董叔几乎回答地毫不犹豫。 “那荒山野岭的，我就不怕你把我做了？不必了。” 黄麻子显然是被董叔打怕了，就连我也没想到董叔年过五旬身手竟如此恐怖。 于是乎，这桩买卖就暂且定下，双方约定好明日踩点，由黄麻子的人开车送去。 至于韩成栋的账，自然是默认勾销了，估计黄麻子也没脸再要。 一回到作坊，韩成栋便“扑通”一声，跪在了董叔面前。 “董叔，谢谢你。”他感激道。 “不必了，我不是第一次救你的命，你也不是第一次给我下跪，但你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董叔没好气道，指的自然是他平日里的反骨。 “按我说，只要栋子肯戒赌，不再为巨债奔波，自然不会露凶相了。”刘胖子在一旁一语道破。 董叔闻言也期待地看向韩成栋，显然是默认刘胖子的说法，并索要韩成栋的答复。 “您放心，我今后不会再赌了！不然我就自断手指！” “嗯，这次还发起了毒誓，还算有点新意，暂且先听着吧。”董叔不咸不淡说道，直把刘胖子逗笑了。 见董叔消气，韩成栋连忙站起身贴了过去。 “董叔，这口锅你怎么看？那黄麻子平日不可一世，今日竟对你低声下气，他那口锅绝对价值惊人！” 谈起盗洞，韩成栋顿时就眼神火热，董叔说过，他在这个领域已达到痴狂的地步，他甚至怀疑这厮就是在墓穴里生出来的。 “管它大锅小锅，只要里面熬的好菜就行。还有，别说这口锅是他的，我们厨子只用自己那口锅，这锅就是我们的！” 董叔若有深意地说道，刘胖子当即心领神会： “董哥，又用老办法？” “那岂不是再好不过？”董叔同样神秘笑道，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相视而笑，唯独我一脸懵逼。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到底是什么老办法？”我无语道。 “拭目以待吧。” 董叔卖起了关子。 是日，黄麻子的人准时开车到了古玩街，董叔领着我们三个预备“厨子”上车，淡定入座。 一上车对方就拿来头套，要给我们几人套上。 董叔一摆手，便笑道： “这就没必要了吧？” “抱歉董爷，这是黄老板的意思。”对方冰冷道。 “简直多余，我董某三十年来走南闯北，追月摘星，脚踏大地便知乾坤，若是那宝穴四周有一山一河一木，而并非方圆十里一马平川，我都能知道那是何地。” 董叔霸气表示道，一旁的韩成栋也自豪地不屑一笑。 对方见状一脸尴尬，意识到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只好将头套收起，并通过对讲机传达了董爷的意思。 而黄麻子那头一直监听着这边的声音，此时也是在对讲机里笑道： “我黄某佩服，行了，就客客气气地将董爷送过去吧。” 随后车子轰鸣而去，直直地驶出了关中…… 第60章 福后穴 世人只知关中古墓数量众多，但其周边城市的底蕴同样不容小嘘。 驶出关中百余里后，车子从汴城下了高速，不等进入市区，就提前在郊外拐进了山区。 见状韩成栋和刘胖子不由看向董叔，眼神迷惑。 “董叔，这头我们不是踩过了么，怎么还有锅？” “不出奇，说不定我们之前看漏眼了。”董叔不以为然。 “当家的，会不会是套啊，这车要是一旦进了山，我们可就任人鱼肉了。” 刘胖子留了个心眼。 “不至于，要是黄麻子想动我，在他的赌坊时他大可提前布下天罗地网，何必对我低声下气，受我屈辱。” 听董叔这样说，两人也觉有理，倒也先继续观望。 车子开始上山，我不由下意识观察其四周环境和地形。 这是董叔先前传染给我职业病，要懂得自觉辨山观水。 很快我就嗅到了味道，说道： “这山应该是有说法的。” “喔？六子你看出了什么？”董叔眯着眼睛笑道。 “你们看这山脚堆积的大片淤泥，泥色又深又湿，应该是刚山泥倾泻不久，你们先前来可遇到这情况？” 我如实道出。 刘胖子和韩成栋相视一眼，马上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没有！难道说这是个罕见的乾坤洞，藏在山体深处，最近雨水过多，使得山泥倾泻，才重见天日？” 刘胖子后知后觉。 “你们倒是挺懂行。”接应我们的人没好气道。 看来我的猜想是对的。 “你们俩该检讨，竟让六子先看出来了。”董叔打趣道。 “我刚刚这不是顾着说话嘛，要是我看到了一定能猜到，再说董哥你早就看出来了，还装傻。” 刘胖子傲娇起来了。 “怪我高估了你们咯？我以为你们都能知道。”董叔不由嘲讽。 “嘿嘿，没想到是六子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见尴尬，刘胖子连忙转移话题。 我只能是尬笑。 车子驶到半山腰就因为淤泥阻路驶不上了，加上土质湿。软，硬上怕是会陷车。 我们一行人决定步行，而这锅即然是藏在山体中，自然是不需要到达山顶的。 步行了五分钟后，黄麻子的人突然搬开路边两棵死树，一条崭新开辟的小径便呈现在眼前，看来是对方先前踩点开辟出来的。 “那龙口在半山悬崖之上，自然是没路去的，这条壁路每次只够一人通过。” 一个小头目提醒道。 所谓壁路，就是在山体边上强行开凿出的小路，一边是山体，另一边则是毫无保护的万丈深渊。 “怕不？”董叔这时突然问道。 “你们不怕我就不怕。”我干脆道，董叔闻言不由微微一笑。 反观那群混混倒是慌了，硬是要我们先带头。 这时董叔朝刘胖子使了个眼色，悄声说道：“按计划行事。” 刘胖子收到指示便生了个懒腰，慵懒道： “哎哟，我惜命得很，这我就不过去了，我找个地拉大便，在入口等你们回来。” 说着他就往外头溜了，黄麻子的人倒也没有生疑，毕竟他们也想溜。 奈何他们生怕我们独吞了那口锅，自然得听从黄麻子的命令，时刻盯着董叔。 想到我烂命一条，早已孤身一人，倒也第一个径直地走了上去。 待毫无阻拦的山谷幽风吹到我身上时，我终于赶到一丝害怕。 这时身后却传来了董叔的声音，让我很快就安心下来。 “放心走吧，叔这次托着你，走过一次你就稳了。”他说道。 我闻言二一添作五，大步就迈了起来，五十米的壁路晃眼就溜过了。 董叔和韩成栋也紧随其后，倒是那群混混还摸着山体磨磨蹭蹭挪来。 “别管他们，栋子你拜土地，六子跟我看龙口。”董叔这时指挥道。 韩成栋听罢就打开了随行的背包，从里面掏出香烛，在掐指一算算出吉位后，就真的对着远方祭拜起来。 “还真的拜土地啊……”我哭笑不得。 “现在虽然相信成事在人，但以前拜惯了，倒也不差这点功夫了。” 董叔随意道。 “董叔，刘胖子他真是去大号了嘛？”我比较好奇的是这一点。 “呵呵，你觉得他像是一泡屎都憋不住的人么。”董叔神秘道，说罢便拉着我走向龙口。 过了壁路后的龙口立在一小平台之上，用力一踩，这地面显然是岩石。 如此一来才使得山泥倾泻过后，这个平台还屹立不倒。 “这不对啊，这建墓的人为什么要留这个平台，是欢迎土夫子来盗墓么？就应该随着倾泻一并崩塌，这样这墓穴就永远进不去了。” 我不由疑问。 董叔没有正面回应，只是沉思道： “怪不得黄麻子这么上心，这墓怕是内里的乾坤难以想象，这是极其罕见的福后穴。” “福后穴？我在书上没听到过这种穴啊。” “你那书都是地摊买的，能有我几十年来一步一脚踩出来的经验完整么？”董叔顿时无语。 “那这福后穴有什么说法？”我追问道。 “顾名思义，就是能造福后代的墓穴。” 这时韩成栋拜完了土地，过来抢答道。 “没错，你刚刚的理解反了，并不是所有墓穴都不希望外人无法再次进入的，福后穴是其中一种例外。”董叔解释道。 我闻言顿时头脑风暴，不由猜想道： “说是要造福后代，难道是为了让后代进入获取财富？” “聪明！这便是墓穴主人生前的决定，将财富藏于墓中，并将入穴之法告之后人，一代代传授，直至某一代人遭遇变故，走投无路之下便能前来开穴。” 董叔讲解道。 “而且这种墓穴里头一般存放着大量财富，而且大几率是黄金或者硬通货，毕竟墓穴主人不知道古玩在百年之后会价值数百倍。” 韩成栋补充道。 “这是理想情况，就怕里头放着的全是当时的货币，不是生锈就是蛀虫了，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董叔开起了玩笑，韩成栋听罢整个人表情都不好了。 这时黄麻子的人终于跨越了“鸿。沟”，气喘吁吁地走来，我们三人连忙默契地停止对话。 第61章 七日之变 “怎么说，这个墓肥不？”小头目询问道。 董叔装起来傻： “我又没进去过，哪知道肥不肥。” “那你就说能不能进去吧，绝对不会坑你们，我们老大日理万机，没兴趣跟你们瞎玩。”对方没好气道。 这口锅自然是没问题的，也判断绝对不是仇家设的陷阱，毕竟要刻意让山体塌了一半可成本不小。 但董叔还是依旧装疯卖傻： “现在还不能定论，让我们再仔细考察一下怎么破龙口。” 说罢他便将我们两人拉到了一旁。 “六子，你来看看这龙口怎么破。”他问道。 董叔总喜欢给我出题，但我就喜欢这种挑战。 我凑向龙口观察起来，看到龙口直立在平台上，半边岩石已经露在外，不难看出这就是大门。 正当我以为这是常见的直入式墓室时，一个线索却突然冒了出来。 我留意到岩门之下的地面，凹。凸不平，如同狗啃一般。 看起来就像是被人为开凿过，不过这不是先前遇到过断龙门，自然不是落下的断龙石凿的。 如此想来只有一种可能性，这是一条阶梯的第一级。 只有阶梯才是人为开凿而出的，这就意味着这是个经典的下陷式墓室。 “我只能看出这是个下陷式墓室，但我从未接触，实在想不出该如何进入。”我如实道。 “嗯，你能看到这一步已经是我意料之外了，你记住，下陷式墓室只会让人进入一次，绝无例外，所以墓门必定是往里开的。” 董叔讲解道。 说罢他就走向龙口，继续道： “即然是往里倒的，就必须解开墓门上方的束缚。” 边说他就边往墓门上方敲打起来，企图找出机关，那头的混混见状连忙跑了过来。 “喂喂，今天可不是进墓的日子，别弄开了。” 小头目警告道。 董叔呵呵一笑，倒也收回了手，说道： “我要跟你们老板通话。” 小头目迷惑地瞅了一眼，倒也拨给了黄麻子，并把免提打开了。 “喂？董爷看的怎么样，这口锅非同小可我没说错吧？”电话那头传来黄麻子的声音。 “嗯，肥不肥我不在意，我在意我能不能安全进入并全身而退，现在看来，这口锅倒不会吃人。”董叔严肃道。 “呵呵，我哪敢弄个陷阱让董爷往里钻呢，那我们就说好了，明天就进墓，里面的宝贝我们三七分，你三我七。” “黄老板不厚道吧？脏活都是我们干，你就提供个地址，让我说五五分我都觉得亏了。” 董叔故作不悦。 “好！那就五五分，我就当跟您这种大人物交个朋友。” 黄麻子突然异常地爽快，让我们三人都不由相视一眼。 那黄麻子爱财如命，那眼珠子都是铜钱模样，这里头定然有诈。 但董叔倒也顺着对方的话应了下来： “行吧，那就这样说好，不过进墓最快得等到七天后，近日雨水过多，泥土湿.软，现在进洞怕是得塌，我可不想折在里面。” 电话那头显然陷入了沉默，停顿几秒后才道： “行，不过在之前我的人会日夜守着龙口，还希望董爷别打歪主意。” 那黄麻子显然是认为我们会在这七天内提前入墓，就连我亦是觉得董叔是这样想。 但董叔却不以为然：“黄老板多虑，这几天我会修养生息，好补足精力大干一场。” 黄麻子干笑一声，客套一番后便挂掉了电话。 “送我们回去吧。”董叔这时对小头目说道。 我们再次跨越壁路，出来时便看见刘胖子蹲在路边，还朝董叔比了个OK的手势。 “要发财了。”他低声道。 董叔笑而不语，我却被蒙在鼓里，刘胖子到底去哪了？ 下山路上，董叔小声提醒道： “那黄麻子妥协得太轻易，怕是要黑吃黑，自己独吞全部菜。” “我猜他打算我们这群厨子堵在洞里，硬生生把我们闷死。”韩成栋也嗅到了危机。 刘胖子却笑道：“黑吃黑倒是真的，但谁吃谁还不知道呢。” 这连番的哑谜让我彻底忍不住了，问道： “董叔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做？” “别急，这个星期你就该吃吃该喝喝，有多享受就多享受，准备好捞笔大的。” 董叔安抚道。 我只好无奈点头。 不想之后的这几天，董叔等人就真的如他说的那样，每天逍遥自在，吃饱睡，睡饱就吃，白天逗鸟品茶，夜里就酒肉交替，一步都没离开过古玩市场。 唯独刘胖子总是起早贪黑外出，也不知去干什么。 但我也留意到，周围布满了黄麻子的眼线，估计就是怕我们提前打起那口锅的主意。 但他们显然多此一举了，即便是刘胖子不知所踪，他一个人也没办法破那龙口。 “董叔，为什么我们要等七天之后？难道真的是因为泥土松软问题吗？” 我好奇问道。 “算是其中一个原因，这天公虽说不作美，但恰恰是天赐良机，这土松软得那是一个妙。” 董叔神秘道。 “这有什么好妙的，怕是进洞就塌方了。”我无语道。 “说塌，那是只能用来糊弄黄麻子那种外行，下陷式墓室作为一种地下室，其内部结构必定有所加固，没猜到的话里头跟外面平台一样，都铺设了岩墙。” 听董叔这样说，我也是后知后觉，受益匪浅。 “原来如此，但天赐良机又是什么说法？”我追问道。 “自己悟吧，别把注意力只放在龙口上。”董叔仍然卖起关子。 “……” 当天晚上，刘胖子疲惫地拖着身子回来，鞋子上还沾满了湿土。 “真见鬼，那黄麻子真是财奴，竟然叫了几十号人从山脚守到龙口，怕不是要占山为王。” “胖哥，你不会是想去提前开锅吧？”我惊呼道。 “嘿嘿，格局放大点，我至于这么傻么？”刘胖子笑道。 “进度如何了？”董叔这时问道。 “所幸天公作美，比预期速度要快，进墓之前一定能搞定。”刘胖子拍起了胸口。 不是说天公不作美吗？怎么完全反过来？ 之后的几天，刘胖子仍然是早出晚归，直到七天最后一天，他才如释重负。 “六子，。明天就让你见识下，何谓江湖。” 董叔语重心长地说道。 第62章 黑吃黑 入墓当天，我们一伙人安份地在作坊等待黄麻子的人来接。 待上车一看，连黄麻子本人也在。 “董爷真是一言九鼎，这七天果然老老实实的。”他称赞道。 “呵呵，黄老板就等着一起发财吧。”董叔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待到了山下，上百号人严阵以待，全是黄麻子的人，这阵仗不说的以为是什么黑帮械斗现场。 “黄老板不至于吧？” 董叔调侃道。 “这也是为了万无一失，这一百号人都是用来封山的，届时一只苍蝇都飞不上去，董爷你也不希望半路有两农民跑出来骚扰吧？” 黄麻子说得冠冕堂皇，带点脑子的都知道这百号人是用来防我们的。 董叔笑而不语，随后示意我们等人带齐工具上山。 而接下来的时间黄麻子都紧随着我们，并有意无意地跟我们扯淡，实际上就是生怕我们使诈。 但我也仍然蒙在鼓里，也不知道董叔是打算真诚合作，还是另有企图。 到了龙口，我们一行人正要进洞，黄麻子却盯着性。感妩媚的韩菲菲，口水都快溢出嘴角了。 “董爷，这位美人可是要跟随你们一起进洞？”他两眼发光问道。 “嗯，她是传菜的。”董爷回道。 “这么娇。嫩的美人给你们传菜可惜了，不如留在洞口跟我品茶，进度慢了我也愿意多等一会啊。” 黄麻子那猥。琐样几乎是教科书级别的，舌头都快伸出来搅。动了。 “黄老板，我的人怎么用应该轮不到你决定吧？我带来的人必须全部进洞。” 董叔突然严肃起来。 黄麻子干笑一声，只好回应：“没问题，技术活都由董爷做主。” 说罢他却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暗骂了一声。 这话只有听力过人的董叔和我能听见。 “行行行，都进去吧，全得死在里面！” 闻言，我不安地看向董叔，但他却波澜不惊，眼神示意我别有动作。 “破龙口吧。”董叔此时下令，我们团队当即围了上去。 而黄麻子倒是潇洒，在平台上搭起了遮阳的棚子，支。起露营椅和桌子，竟真的品起了茶。 我们开始研究起这龙口，每个人都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韩成栋说道:“可以尝试用凿钉砸入，贯。穿上方两角，让岩门自行往里倒去，如何？” “动静太大了，还可能堵了自己下墓的路，依我说炸开最实际，我可以设置定点爆破，将门由里而外炸开，里头连块碎石都不剩。” 刘胖子颇为自信。 众人纷纷翻起白眼，连不善破龙口的刘苗苗也无语道: “你这一炸，怕是关中都能听到，而且这洞绝对会塌。” 刘胖子闻言只是憨笑，倒也不再发言了。 “六子，你有什么看法。”董叔这时问向我。 所幸我这七天并没有完全歇着，而是就在专研这龙口该怎么破。 我分析道:“董叔说下陷式墓室门必须往里开，按这个方向来看，韩成栋的思路是对的，但尚有弊端，我想得在这个基础上，施加一份外力。” “什么外力？”众人颇为不解。 “这岩门之后便是下行的阶梯，单纯往里开，门可能会卡在龙口处，若是施加外力再打开，岩门就能顺着阶梯冲下，甚至滑入墓室，届时进洞将畅通无阻。” 我提议道。 “嗯，思路已经完全对了，但外力从何而来？” 董叔只顾着眯眼笑，我就知道他又是带着答案问我问题。 “胖哥，你可带了水平尺？”我问道。 “我刘胖子办事绝对妥当，要啥有啥。” 说着他便从包里翻找出水平尺，我将其展开，并放下其中的水平锥，随后贴在岩门表面。 由！上而下垂落，水平锥与尺子的显然出现了夹角，这意味着岩门并不是直立在地面的。 “看这角度，门是往里倾斜的，而且上方往里，下方往外，这个设计不难猜出就是建造墓之人的提示，门必须得往里倒去。” 我自信道。 “这样一来就好办了，在往里倾斜的岩门上方放置重量，届时两角一破，其倒下的重量就会大大增加。” 韩成栋得到我的提示，也是马上想出了对策。 ？？这我一点都不意外卖，他同样是师出董叔，而且跟随走南闯北多年，经验和技术仍然是目前的我望尘莫及的。 “嗯，到目前为止，基本与我的思路一致，最后加上一点，把两根铁管强行凿去往外斜出的岩门下方，使得倾斜角度更大，这样效果会更好。” 董叔补充道。 姜还是老的辣，这样确实更完美了，我们等人马上开始着手进行。 我与韩成栋搬来巨石，将其捆绑完善，并悬吊在岩门上方，以增加上方重量。 刘胖子和刘苗苗就负责将铁管凿入下方，韩菲菲则是在测量数据，例如凿入铁管的角度，还有增重的合理量。 在这之前我只有思路，完全没考虑过角度和重量的问题，没想到这个团队方方面面都考虑到，这是个极其专业的队伍！ 第63章 分头行动 一切都按计划顺利进行，随着重量加固完毕，韩成栋往龙口上方砸入两枚锥钉，然后我和刘胖子各持一把大铁锤。 “注意好了，两颗锥钉得同时砸入并贯。穿岩门，这样岩门才会平行落下，稍有偏差都可能卡在龙口而不往下落。” 董叔这时提醒道。 刘胖子也和我商量起来:“六子，待会我喊三个数，数到三的时候你就开砸。” 我点了点头，这似乎并不困难。 随着刘胖子三声令下，我连忙挥锤而起，但砸下那瞬间产生角度偏差。 我暗呼不妙，意识到刘胖子那边怕是已经砸下了，我连忙调整，意图尽可能跟上。 随着一阵齐整的闷响发出，情况却在我意料之外。 按道理来说，若是没有同时砸下，应该会发出先后两声锤响。 我扭头一看，刘胖子正得意洋洋看着我。 “就知道你小子第一次破龙口会慌，我特意慢了一秒才抡锤。” “胖哥，我真服你。”吓出一声冷汗，我不由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岩门动了！” 韩菲菲这时喊道。 此言一出，黄麻子也是连忙站起，凑了上来。 随着岩门上方两角的连接处被我们砸穿，加上几乎两百斤的重石压力作用下，岩门终于不堪重负倒下。 而且是垂直倒下，没有任何一边抢步，黑洞下一秒就出现在我们面前，而岩门也如计划所料，消失在了黑洞之中，只能听见阵阵轰隆隆的撞击声。 不用想，这就是那沉重的岩门滑落阶梯的声音。 此时龙口已经完全打开，里面则是绝对的黑暗，加上其是下陷式墓室，光线无法直射而入，所以说其是一个黑洞倒是符合。 “开了？”黄麻子显然有些震撼，更多的是面对财富的亢。奋。 “怎么？黄老板很想进去？您不妨先请？” 董叔故作大度。 黄麻子连忙摇头，干笑道:“专人专事，这活还得你们去干，我就在洞口接应你们。” 董叔没再理会他，让韩成栋往里扔了几个火折子。 “看看里面空气什么情况，如果有可燃气体就将其消耗完。” 随着数个火折子落入，阵阵火光在里头闪个不停，跟往下水道扔鞭炮一样。 每隔一段时间韩成栋就会往里又扔一个，说是等不再被引燃时，人才能安全进入。 同时这段时间里，新鲜空气也会源源不断地灌入墓室，以此形成换气。 “董爷真是专业啊，竟然这般谨慎。”黄麻子称赞道。 “有什么用？防得了天公，防不住人心啊。” 董叔随意回了一句，这话像鱼骨头一样突然哽在黄麻子喉咙，他回不上话，只好一脸心虚走开。 “可以进了。”韩成栋这时示意道。 董叔点了点头，让我们大家伙带齐工具往里进。 有趣的是，只有我们团队的人动了，而黄麻子的人却有默契一般地楞在原地。 刚走上阶梯，董叔就提醒道: “这墓不一般，都上家伙往里进。” 闻言，众人都掏出了家伙，有伸缩棒和地抓。 我见状也从刘胖子分发给我的工具包里掏了出来。 见到身旁的韩菲菲每走一步，都要往前方地面和墙边敲打几下，如同盲人使用导盲杆一般，我也有有样学样。 这似乎不是用来摸索地形的，毕竟最后方的刘胖子手持一把流明数惊人的手电筒，几乎让洞内如同白天一样。 而我们每个人头上也都带着一个头灯，这伸缩棒的作用我猜是防止机关或者陷阱，甚至是一些洞内塌陷而中空的地方。 阶梯并不长，凭我的感觉大概只走了三十级就到了平地。 在之后，室内已经完全失去了洞口的光线，面前的黑暗也更加深邃。 “手脚加快，大灯关上留着电量备用，每个人把头灯打开，我们时间不多。” 董叔下令道。 我们纷纷照做，待头灯一开，我们面前的墓室竟然出现了三个岔口。 董叔见状也是久违地陷入沉默，而后才道: “我就说这口锅不一般，阶梯毫不设防，让我们安安稳稳地下来才开始玩我们。” “董哥现在怎么说？我们大家伙每条道都走一遍？” 刘胖子询问道。 “头灯的电量供不起我们这么折腾，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主墓室，然后再用你的大灯做菜。” 董叔思路清晰，并继续道: “我们六人分三组，各走一道，一旦有收获就大喊，所有人马上回到此处汇合。就算没有任何发现，看准时间，一个小时后都得回来集合。” 此言一出，众人都面面相觑，我正想开口说只要不跟韩成栋一组，和谁都可以，刘胖子却先开口了。 “嘿嘿，让我跟苗苗一组。” 众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倒也没有反对，这倒让我看懵了。 这刘胖子和刘苗苗有啥不为人知的关系？ “嗯，一个厨子，一个传菜的，倒也适合，那你们挑一道先去吧。”董叔挥手道。 这时董叔似乎有意要将韩菲菲拉走，毕竟他们的关系也匪夷所思，如此一来我岂不是要跟韩成栋一组了？ 见状我顿时就慌了，拉着韩菲菲的手就喊道:“菲姐我们走吧？” 韩成栋见状顿时“嗤”的一声不屑地笑了，显然知道我在避开他。 这也不能怪我，虽然他已经朝董叔下跪承认了一切所作所为，但他的恶魔面孔早在我心里落下了阴影。 董叔也猜到了我在顾虑什么，便说道: “菲菲是传菜的，你要和她一组，你就得担起厨子的责任。” 在这之前我只是个还跟着董叔学习的实习厨子，连破龙口都发慌，但既然能破格提升，我自然得不负众望。 “保证完成任务！”我认真道。 见状董叔也不好说什么，使了个眼色给韩成栋，两人就往右边的岔口走了。 而刘胖子那组去了左边的岔口，只给我和韩菲菲留下中间的岔口。 “啧啧，小六子是想菲姐了么，怎么可以在大家面前硬拉走我的手呢，嗯哼？~” 韩菲菲暧昧地伸出双手环在我的脖子上，那诱人的香气瞬间蔓延了我全身，如同她此时的肢体语言一般，我仿佛被一条紫色魅惑的小蛇给缠住了。 第64章 七十度角 走进中间的岔道，明明里面不可能有透风之处，但诡异的风总是偶尔从里而外地拂过我的毛孔，让我冷战不停。 但韩菲菲一直紧牵着我的手，那种感觉又暧昧又温暖，让我浮想联翩。 “这一次算是你真正担起大旗开的一口锅，紧张是正常的。”韩菲菲这时安抚道。 我闻言不由镇定了几分，韩菲菲的声音总是那般安抚人心。 虽然她总是调戏我，风情绽放，但仿佛这只是她的保护膜，让人更加好奇真正的她。 只有我心里清楚，韩菲菲把最温柔体贴的一面给了我，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母性魅力。 “地变硬。了。” 这时她重复用伸缩棒敲了敲地面，声音显然清脆了不少。 “一般这种情况，可能是有机关。” 我提醒道。 为了省电，我们同行时只开了一盏头灯，这时韩菲菲打开她的头灯蹲下察看。 “似乎是一块石板。”她说道。 “姐，千万别踩！” 我想到书里总说这种硬石板底下总是压着机关触发装置，连忙提醒。 “我没那么傻，何况机关不一定都是负面性质的，依我来看，这不像是陷阱。” 为了说明这一点，韩菲菲掏出小刀，试图将刀片探入石板与地面的贴合处。 “这不能乱掏吧？”我有些不安。 “别慌，如果是机关，石板一定会很松动，缝隙也很大，因为需要一定程度的偏移才能让机关。” 韩菲菲说着便感觉到了吃力，笑道:“你看，这么锋利的弹簧刀都塞不进去半分，可以说严丝密缝了，看来我们捡到宝了。” “啊，什么捡到宝？” 不等我消化，韩菲菲就站了起来，抬脚猛踩向石板。 我心脏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就躲开。 不想随着一声脆响，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 “要不要那么怂，姐能害你么。”韩菲菲的语气颇为无奈。 我睁眼一看。才发现石板已经被她踩敲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我不解道。 “这石板既然被安装得丝毫不差，排除陷阱的可能性，那就只可能是指示性装置了。” 闻言我不由凑过去一看，此时那石板的一边已经被踩得跷上半空，而且角度颇为眼熟。 “这……好像？”我嘀咕道。 “是不是很像岩门倾斜的角度？” “对！” 韩菲菲可谓一言惊醒梦中人，确实跟岩门被人为造成的倾斜角度非常接近。 “看来一个墓室的构造风格确实总是非常统一，这个元素估计就是建墓者的个人偏好。” 我兴奋道，毕竟是第一次印证了从来只在书上看到的学识。 “没错，估计接下来还会遇到这种情况，比划了一下，这个倾斜度应该是70度，接下来遇到的都会如此。” 韩菲菲也表示认同。 “可是，这石板有什么作用呢？” “好像你才是厨子吧？怎么我现在感觉我们反过来了？你记住了，这块石板如果下面没藏东西，那它一定指示着某物。” “我想我已经找到了。”我得意道。 听到韩菲菲的提示后，我下意识看向石板翘起所指向的方向。 用头灯一照，所指之处正是墙面，而墙上有一个不起眼的龛台。 我走近用伸缩棒尝试掏了一下，一个球状物体掉了下来。 我没敢用手抓，只是用棒子再三挑弄，直至头灯照出了铜光。 “铜珠？”我迷惑道。 韩菲菲倒也大胆，直接抓在手上把玩。 “看来这珠子要带我们往前走。”她饶有趣味道。 “问题是怎么用呢。”我不由苦笑。 “记住，建墓风格的统一性！你没发现这石板瞧瞧是朝我们来时方向翘起，从而形成一个向前的坡度吗？” 韩菲菲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呵呵，确实得让这小玩意带我们路。” 我也意识到什么，接过铜珠并走到石板上方，将球悬在了与龛台持平的感动。 如此一来，球落下的路径，正好与倾斜的石板夹角为70度。 又是70度。 这一定是前人的提示，第六感也在催促我把球自由落下。 随着我一松手，铜球垂直落下并打在了石板上，然后就被倾斜的角度改变了力的方向，自然地往前方黑暗处弹去。 铜球的特殊材质，使其弹性十足，而且掷地有声，我清晰地听见球弹了几下，直至听到了一声相似的脆响。 “又砸到石板了。”我和韩菲菲几乎同时默契说道。 正当她兴奋地想要往前追随铜球，我连忙喊住了她。 “别急！如果就这样跟着球走，那这个铜球的存在毫无意义，我们都把头灯打开。” 我提醒道。 随着视野清晰，这时看向地面，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小坑，想必就是铜球弹跳后留下的。 “我们踩着弹坑往前走？”韩菲菲一点就通。 “我也是这样想的。” 于是乎，我们就像小时候跳房子一样，化作铜珠，一步步地往前跳着走。 而铜珠留下的弹坑距离也不会让人太难逾越，很快我们就发现了地上的铜珠和第二块石板。 这时答案已经很清晰，我抢先一步将石板踩起来，捡起铜珠继续放落在石板上，如此类推，让其一直带领我们前行。 至于铜珠没涉及的地面，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菲姐，你说其他的地面，走上去会发生什么？万箭穿心？还是转出大刀将我们腰斩？” “少看点电影，好好走自己的路。” 韩菲菲没好气道，看她这语气，怕是被我吓到了，走起来更加小心翼翼了。 我当然不敢作死，在大概跳了四五十步后，铜珠再也没有发出脆响。 “前面没有石板了，看来我们快到了。” 韩菲菲意识到这点，她坦然地大步走入，然后声音显然产生了回响，这也意味着我们所处的空间变大了，而且墙面也变得更加坚固，可能是岩石面，否则不会回响。 我将火折子掏出，引燃朝空旷处扔去，整个空间瞬间明亮起来。 “糟糕，忙活半天，结果挑了条错路。” 看着空荡荡的岩室，别说宝贝，连块石头都没，我不由失落。 “傻小子，你要是墓主人，你会多余修一间没有意义的墓室，而且还设置繁琐的机关才能让人进来吗？” 韩菲菲无语道。 我闻言寻思也有道理，只好四周观察起来，直到我把注意力放在墙面上。 “原来这里改用岩石作墙是有说法的……” 第65章 陪葬女伴 这岩面上没什么宝贝之处，尽是刻写了数行字体。 “菲姐，这是什么朝代的字体？” 我没什么文化，只好问见多识广的韩菲菲。 “这是宋体，看来这墓主是宋代人。”她一眼便认出。 “也就是说，这口锅的菜都是宋代的产物？那可美味啊。”我不由大喜。 宋代说晚不晚，也起码将近上千的历史，流传至今的物件定然价值连城。 而且宋代的物件颇具观赏意义，收藏价值更高，这可不是那秦鼎能比拟的。 不过现在也是白说，毕竟一件宝贝都没见着。 “这字也太别扭了，看得我眼疼。”我吐槽道。 那宋体虽然是我能看懂的文字，但刻字的人似乎书法一般，字丑得难以看清。 “这字不是丑，而且浅薄无力，笔漏划虚，似乎是虚弱之人所书。” 韩菲菲观察后得出这个结论。 “不会是这墓主人临死前自己写的吧？这逻辑也对，将死之人是会虚弱点。” 我猜测道，顿时好奇起内容来，即便再难看也无妨了。 这堆文字开头似乎是墓主人的自我介绍，类似于自传。 原来这墓主人是北宋一武将，看其名字乃赵安，历史上倒没听过这号人物，有时间回去找个网吧搜搜看。 话语间似乎充满了怒怨，直到赵安提到自己的死，乃是皇命所迫，不得不死。 “这赵安是立过大功的武将，为什么还会被皇帝逼死呢。” 我苦笑道。 “我这边有提到，说是拥兵自重，功高盖主了。”韩菲菲说道。 “真是老掉牙的剧情。”我下意识说道。” “什么老掉牙，人家这还比我们的古装剧早了上千年呢。” 闻言我才后知后觉，尴尬地继续下看。 而赵安也正是如此，死前受人非议，披着莫须有的罪名直到晚年，还不能违背皇命将真相说出，只能将这个秘密藏在墓中。 我看着看着越发不妥，只见这话语的语气越发怨恨和急躁，笔画也趋于失控，字体如同一个个张牙舞爪的狰狞狂徒在注视我。 我猜，这便是赵安写下这些字时的状态，看得我整个人都不太舒服。 “也难怪赵安快死了也坚持写下来，这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唉。” 我不由唏嘘。 “确实是怒怨冲天了，赵安要将入墓之人留下来，想有人为他陪葬！” 韩菲菲看完她那边的内容顿时就不安了。 “怎么会？这不是福后穴吗？总不能害死自己的后代吧？”我不由疑惑。 “那赵安一生背负骂名，哪会有人看上他，他这里说他是孤独终老的，更不可能有后代了！” 韩菲菲指着她那边的文字说道。 “见鬼了，怕不是刻意伪装成福后穴骗我们进来，可是你怎么看出他要害我们？” 我追问道。 “这里说道，墓门一开，返路不再，若要身退，留下女伴，入主左墓，其人可携巨宝而退。” 韩菲菲指着说道。 “不会吧？这老银虫想我们留下个女的给他陪葬？才放其他人走？他凭什么？” 我气得大喊了出来，寻思这赵安也太敢想了。 我就看看他要怎么留下我们！ “不管这么说，我们先去汇合吧，这里已经没有变数了，但得把这个墓的背景告诉给其他人。” 韩菲菲提议道。 “嗯，这赵安那么变。态，也不知道其他两个墓室会不会有危险，得快点出去通知大家停下来。” 我表示认同，便和韩菲菲一起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我们依旧是顺着弹坑走，倒没有发生意外。 顺利回到了出发的岔口处，不料其他人已经全部返回。 “诶？你们怎么都回来了”我不解道。 “不是你大声喊我们回来的吗？你别吓我啊。”刘胖子似乎感到阴风阵阵，不由抱起双肩。 “六子，我不是说了有发现就大喊，然后回来集合么。” 董叔无语道。 我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刚刚情急之下大骂赵安，倒是把这约定给忘了。 “没事，我们确实有重大发现。”我说道。 随后我和韩菲菲便将赵安的事告诉给众人，听罢最大反应的是刘胖子。 “怪不得，我就说这墓的机关怎么那么奇怪。这样一来倒是能解释了。”他嘀咕道。 想到刘胖子一组去的是左耳室，而赵安话里让女伴入住的也是左墓室，我连忙问道： “胖哥，你们那组有什么发现。” 刘胖子直接从包里掏出了一块金子，表面非常粗糙，大小如鸡蛋，似乎发生了变形。 但结合外表并不难猜，这前身是块金元宝。 “我们那就是聚宝盆。”他说道，但语气里似乎没有一点兴奋。 要知道刘胖子可是出了名的财奴。 至于聚宝盆，是我们圈里的黑话，用在一些大型墓室之中。 在墓室中，墓主人一般不会将陪葬的财物分散放置在各个地方，而是会统一放在一个墓室里，而那个墓室就被我们称为聚宝盆。 “妈的，真晦气，死胖子次次都是你挑到的聚宝盆。” 韩成栋这时骂道。 不难猜出，他和董叔这组去的只能是赵安的棺材所在之处了，也难怪他直呼晦气。 “这只能怪你每回命不好，所以早让你戒赌是没错的。” 刘胖子倒是得意。 “好了，胖子说回你那里，你说你那聚宝盆，怎么就带回来一块金子？” 董叔一脸严肃，似乎如临大敌。 “简直是大开门，金银满屋，还有一大堆交子，但因为年代久远已经霉烂掉了，不然比那金山银山还值钱，所有东西都放在石台上，无遮无掩的。” 刘胖子越说越无奈。 “那奇怪的地方在哪？”我追问道。 “那金山银山虽是毫无遮挡，但拿起就会有暗镖飞出，我拿这一块差点要了我老命。”刘胖子这才道出他无奈的原因。 “就飞出了一支镖？难道说是每拿一块就飞出一支吗？还有这种机关？”我算是开眼了。 “很经典的失重触发机制，不过这算是我见过的较为精确的一个了，竟然能做到一取一发。” 董叔也不禁感叹。 “这还不是奇怪的地方，奇怪的是那机关似乎只是在警告你，并没打算一下杀死你。” 刘胖子说着自己也乐了。 第66章 一念之间 “这点不难解释，毕竟外来人可能不会一来就先进中间的墓室，这是给机会来者探个究竟。” 董叔说道。 “我看就是那赵安生怕没女人给他陪葬。”我吐槽道。 “简直荒唐，我寻思谁愿意拿命换这金山银山，而且陪葬的人自己还没机会花。” 刘胖子突然骂骂咧咧。 “怎么没有？赵安可不在乎陪葬的女人是自愿的还是被绑来的。” 董叔的语气突然阴森下来，连熟悉他的我也是不由背后发寒。 作为全场唯一一位女性，韩菲菲也是表情不自然了： “董哥，你可别吓我了。” “我是那样的人么，我董成鹏盗洞从来就不会被墓主牵着鼻子走，也绝对不会顺着他的规则去玩。” 说罢董叔就开始发号施令。 “胖子，你上去把金子亮给黄麻子看，让他相信这锅里头确定有大菜。” “我们先去左墓室，看看如何破解那机关。” “还有，胖子你回来后把我们的后路找出来。” 我听到后路二字，不由陷入迷惑，难道我们不从龙口出去吗？ 但想来也不太可能，那黄麻子注定要把我们留在这里，自然没法从龙口全身而退。 况且他那上百号人已经守在外面，就是不知道董叔为什么还这么淡定。 难道这墓室有别的出口？ 如果真有，刘胖子怎么看起来似乎很早就知道了？ 太多疑团顾不上我思考，我们一行人已经开始往左墓室走去。 刘苗苗先前已经走过一次，他也提醒道： “放心走吧，这一路都没有机关。” 想来也是，这左墓室赵安是用来找人陪葬的，总不能坑自己未来老婆。 但天有不测风云，深入之后，我们众人突然踩空！ 只听见咔嚓一声，仿佛是踩碎了地上的枯枝，接着我们脚下的地面就开始缓慢下降。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没有机关吗？”韩成栋慌了。 “确实没有！我刚刚就是和胖哥一路相安无事走进去的！”刘苗苗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说谎。 想到刘胖子取金时触发的机关，还有韩菲菲提到的风格一致性，我猜测道： “看来这里也用了重量变化触发机关，两个人的重量不会触发，但我们五个人可能就超重了。” “只能是这么解释了，看来赵安只希望他的陪葬夫人步入左墓室，仅允许一人通过。” 董叔也后知后觉。 “的确如此，刚才我和胖哥是一前一后通过的，也相当于一人通过，所以没触发。” 刘苗苗也回想起来。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现在得快想办法上去！” 看着越来越低的地面，韩成栋急得快跳脚了。 “别慌！让女的和力气大的先上去，其他人做底！” 董叔说着就自觉地弯下腰，示意其他人踩着他的背上去。 我也想充当这一角色，但我必须上去，因为上方需要力气大的人将下面的人拉上去。 韩成栋那厮倒也不客气，凶狠地蹬在董叔背上就爬了上去，几乎毫不犹豫，我看着就有点公报私仇的意思。。 随后韩菲菲也踩了上去，我连忙催促道： “快把绳子扔下来，下陷太深了，搭人梯已经够不着了！” 此时工具包在韩成栋身上，他的反应却突然慢了下来，似乎在装聋作哑。 董叔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起身抬头面无表情地盯住高处的韩成栋。 那厮想要把我永远留在下面！从而独吞这墓中财富！ “栋子你干什么？赶紧扔绳子！”韩菲菲推拉起正在思考的韩成栋，对方却把她当透明。 此时只有董叔在跟韩成栋在眼神交流，双方眼神复杂，看起来什么都没说，但似乎又说了许多。 董叔的眼神有唏嘘，有柔和还有震慑，更有一丝仁慈。 韩成栋眼里却是挣扎，空洞和阴狠。 董叔完全可以开口说话劝告，但他偏偏只用眼神…… 头顶的光线越来越少，董叔依旧是死盯着上方不为所动。 韩菲菲已经等不了了，开始抢夺韩成栋的背包要救我们。 这时韩成栋终于开口了：“慌什么，我来。” 只见那厮从背包掏出缆绳扔进坑里，并将锥管深深的插入地面以作固定，又补了两大锤使其更加根深蒂固。 见缆绳下来，董叔仍然不慌不忙，示意我和刘苗苗先上。 “董叔你先吧，我们年轻人动作快！” “废话少说，赶紧的！”董叔极其严肃。 见状我也不好再啰嗦，推着刘苗苗往缆绳上送，为了加快速度，我还双手托着他屁股往上推。 一声尖锐的尖叫声顿时响彻墓室，直把我听傻眼了。 那喊声听起来显然是女声，但却是从刘苗苗嘴里喊出的。 “见鬼了，反应要不要那么大，大家都是兄弟，托你一把至于么？”我没好气道。 “不用你托！”刘苗苗竟然傲娇了几分，看得我毛骨悚然，寻思这家伙老家不会是背背山吧？ 所幸他本就身手过人，两米的深坑，三两下就攀了上去，敏捷如猿。 我不敢耽误，为了董叔尽快上去，我也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上爬，也是稍慢一点就顺利登顶。 刘苗苗也默契地和我接过绳子，待董叔抓住绳子后就用力拉扯，想要对方尽快脱难。 可谓有惊无险，几乎是坐升降机一般，董叔一眨眼就被我们拉了上来。 见情况稳定，一阵无名怒火瞬间就灼烧我的神经，我挥舞着怒怨的大拳，凶狠地打在韩成栋那厮脸上。 “草泥.马！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 对方挨了我结实的一拳，倒没有发作，只是一声不吭靠在墙壁，心虚不已。 董叔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走到他身边一脸漠然，说道： “你不是救了我们，你是救了自己，好自为之吧。” 韩成栋低着头，不敢对上那不怒自威的眼神，而且我猜他并不懂董叔什么意思，因为我也不懂。 这时下陷的地面因为失去重量再次缓缓上升，直至恢复到原来的模样，恢复成一个完美的陷阱！ “我们继续走吧。”董叔示意道。 韩成栋那厮仍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身后，如同一个做错事了的孩子。 见董叔没有反对，我也只好隐忍着，但定然对这家伙多留了一个心眼。 第67章 快趴下！ 穿过陷阱之后，我们便顺利进入左墓室，如刘胖子所言，金山银山正横列在前。 石台上堆放着不少金银，看数量至少百斤，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可怜的赵安一生无妻无儿，拿着这笔主子给的“封口费”，到死都没有花出去，属实凄凉。 也因此造就了他变。态扭曲的人格！ 那台上的金银只有拿起才会触发机关，所以我们能在左墓室中随意走动，各自寻找破解机关的线索。 而墓室的一角才有一个突出的石台，长度大小都如同一副棺椁，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不用猜了，就是那玩意，抬起来吧。”董叔直言道。 随着我们几人合力将拿石盖子掀开，眼前的一幕顿时让我感到生理不适。 那石盖子之下赫然是一具人形凹槽，看大小和线条，应该就是为女性准备的。 不难猜出，这就是用来放置入驻此墓给赵安陪葬的女人。 “赵安真够变。态的。”我不由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可是他是怎么判断我们放下的是人，而且是女人？”刘苗苗不解道。 董叔指了指石台上的金银，提醒道: “还是重量触发装置，这凹槽估计更加灵敏，会根据人体各部位的大概重量做调整，并设定为女性。” “如果试图往里面放满质量相同的石头，那指定是行不通的。” “我们要取走这堆金银。总不能真放个女人进去，硬生生给闷死吧？” 我不敢想象。 这时刘胖子赶了回来，对董叔比了个ok的手势，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黄麻子怎么说？”董叔问道。 “别提了，兴奋得快要上天，但硬是不踏入墓室一步，我看那厮也知道进来了就出不去，只是不断叫我们动作快点，把东西送上去。” 刘胖子吐槽道。 “送上去？怕是送上去后黄麻子就得灭口了。何况这金银还真不好取。”董叔骂骂咧咧。 “我好像有办法，但这需要董叔操刀。” 我突然想到了董叔有一神通，或许能骗过赵安的机关。 “喔？尽管说。”董叔颇为意外。 “董叔你不是造物技艺高超么，为什么不造个假人？何况这墓室里净是柔软的湿土，质地与皮肉相似，或许用来捏人能行。” 董叔闻言眼珠子快速转动，很快就迸出亮光。 “这或许真行得通！你们都去取泥来，多多益善！”他指挥道。 这自然是唾手可得，在我们来的过道。上，随便一扒就是成堆的泥，加上近日雨水频集，好挖得很。 不等我们把土全部取完，董叔已经把头部捏了出来。 “啧啧，董哥还是牛逼，没想到平日捏土造瓷器的手艺现在能排上用场。” 刘胖子不由赞叹。 “没那么简单的，我每个部位都得捏出相对应的重量，就这头部，不能超出三斤，不然就成了男性的头。” 董叔不由摇头，额头上已经爬满了汗珠。 此时我们的头灯已经开始暗淡，至于刘胖子的大灯我觉得还不需要派上用场，那毕竟是得最后时刻才用。 “都关上头灯吧，只开一盏，一盏灭了就开另一盏。”我提醒道。 众人也表示同意，我就先开了自己头上那盏。 就在董叔赶工之际，那黄麻子催命的声音就传来了。 “兄弟们，进展如何了？要加紧了，天色不太好啊，怕是要下大雨了。” “不要回话，让那厮干着急，等不及了就让他自己下来。”董叔没好气道。 “……” 半个小时过去后，董叔才捏到腹部，头灯已经消耗了三盏。 这个过程我一直偷偷盯着韩成栋，他仍旧一声不吭，也没主动要求开自己的灯，这让我很是不安。 在漆黑的墓室中，没有灯光是可怕的事情。 届时万一只剩他一人有灯，而他又贼心不死，我们将会非常被动。 “菲菲，抬脚让我掂一掂。”董叔这时说道。 跟之前一样，董叔在捏手的时候也掂量过韩菲菲的手臂。 只见韩菲菲拔剑提起，董叔便托在大腿底部，不断举动找感觉，不一会他就得到了大概的重量。 不得不说，韩菲菲的身材是标志的性。感大长腿类型，用她的身体来做模板，别提多合适。 又过去了半个小时，董叔气喘吁吁地站了起来，他这年纪显然有些吃不消了，但还是在艰难的环境下完成了一具杰作。 “啧啧，董哥不至于吧，就用来糊弄赵安的，至于把五官都捏得那么有灵气么，这泥人我看了都有点心动。” 刘胖子猥。琐道。 “胖哥，我说你才不至于吧？擦擦口水吧。”我无语道，看来刘胖子真是寂寞太久，真的饿了！ “别闹了，赶紧动手，把泥人底下的塑料纸提起，小心放入凹槽中。” 董叔催促道。 我们也不敢怠慢，因为除了光线问题，洞中的空气也逐渐稀薄。 这并不合理，因为龙口已开，按理来说是会有空气不断涌入洞中的。 顾不上思考，其他人已经提起塑料纸的一角在等我。 而这塑料纸是重中之重，因为泥人松软，捏好后根本没办法抓起并放入凹槽。 所以我们以塑料纸垫底，并托着其送入凹槽。 这应该不会有影响，毕竟塑料纸的质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个过程再次让我感到生理不适，尽管放的是泥人，但我不禁想到若是今天进洞的是一群亡命之徒，此时放进去的是否就是活的女人？ 所幸，放置的过程并无意外，而且泥人完美地嵌入了凹槽。 我们等人连忙退却到左墓室之外，生怕会触发机关，只敢在过道观望。 随着岩墙后阵阵闷响传出，一声声重重地敲在我们众人的心头。 那棺椁里更是躁动频出，无法想象里面发生了什么。 “那泥人已经不在里面了。”董叔这时说道。 这句话真够吓人的，我不禁追问:“那去哪了？” “右墓室。” “……” 我一时语止，右墓室就是赵安的棺椁，难不成他用机关把那泥人送过去跟他洞房了？ 想到这里我都打哆嗦。 但下一刻，左墓室的岩墙突然生出道道裂缝，好像整面墙都在支离破碎。 百支弓弩竟同步推出，对准了墓室中各个角落。 “不好！这机关就是之前射我的！快趴下！”刘胖子这时突然大喊。 第68章 另辟蹊径 我们闻言都下意识趴到地下，唯有董叔波澜不惊，不为所动。 几秒后并没有任何骚动，我们不由缓缓抬起头来，哪有什么万箭齐发。 “咦？咋回事？难道这机关哑火了？”刘胖子一脸懵逼。 “机关要是全部触发了，以这密度，你之前能活？”董叔不由翻起白眼。 “那现在是……？” 刘胖子还没说完，那上百弓弩上的箭竟不约而同散落在地，瞬间失去任何攻击性。 “看来那泥人奏效了。”韩菲菲惊喜道。 “别高兴太早，把所有伸缩棒拼出来，动石台的金银试试。” 董叔指挥道。 由于危险没有完全解除，需要隔空试探，所有只有拼接伸缩棒才能够得着。 我们这机关都由刘胖子精挑细选，一拼起来便起码有十米长。 待我们退到最远处，董叔便奋力挑干，一下就将金块挑落在地面，左墓室里仍然风平浪静。 “看来是成了，把编织袋都打开，装满菜后我们快速撤离！” 他一声令下，我们当即麻利地干起活来，刘胖子也奢侈地将大灯打开，胜利正在眼前！ 不过几分钟，我们便将满石台的金银一扫而空，粗略估算，黄金足有百斤，纯银数十斤，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掌眼的古董，被我们一并带走。 到分发编织袋的时候，我们几人已然盆满钵满，腾不出手，唯有韩成栋愧疚地不敢伸手。 “这是最重的一袋，你想着我副老骨头帮你拿？”董叔看着他不咸不淡道。 韩成栋面露喜色，当即屁颠屁颠地提了起来，先前的灰霾一扫而空。 “董哥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安全提回去。”他严肃道。 “可是，我们该从哪里走？黄麻子把龙口守死了，现在出去一定被他的人拿下，甚至灭口。”我不安道。 “放心好了，你以为我这七天干什么去了？我们先回到岔口。” 刘胖子拍着胸口自信道。 “跟着胖子走。”董叔也示意道。 待我们回到岔口，龙口便传来黄麻子的声音。 “大家伙看起来收获不少啊，我听你们脚步显然沉重了不少。”他语气充满了阴险之色。 “是啊黄老板，我们几个都快搬不动了，这才搬了一小部分，要不你派几个人下来帮忙？全是黄金。” 董叔大声诱。惑，并举手示意我们别说话。 “别吧，我的人胆子小，实在不敢往里进，不如先把手上的送上来，再下去多跑几趟，大不了事后董爷多分一成，如何？” 黄麻子的算盘打得哐当响，我们都猜到了他的意图。 既不敢让他的人下来，还想我们快点把金银送上去，怕不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再将墓室搜刮一通。 董叔自然不傻，倒也不装了： “既然如此那没办法了，我们几个属实是累了，打算在这里头歇一会，等恢复体力再上去，黄老板你尽管多喝两壶茶。” 那黄麻子闻言顿时就变脸了： “董爷，我劝你还是别耍花样，老老实实把东西送上来，这对大家都好，别忘了你们都在里面，我要对付你们无异于瓮中捉鳖！” “看来你早就计划好把我们留在这洞里了？”董叔冰冷道。 “是又如何？我也不怕说了，要是你们不把东西送上来，这辈子就别想出来了，把你们所有人都闷死在里头，我的人再进去捡便宜又如何。你们要是自觉，我还能考虑留你们几条狗命！” 黄麻子得意道。 “曹尼玛黄麻子，我们要是上去了你还会放我们走？敢得罪董哥你绝对是活腻了！” 刘胖子忍不住骂道。 “随你怎么说，你们只有两条路，带着东西上来，或者死在里头！我只给你们五分钟考虑，五分钟后我就往里喷毒气，把你们全部毒死！” 黄麻子威胁完又提醒道： “你们也别想着硬杀出来，这外头上百把西瓜刀等着你们！有种就试试！” “黄麻子，这就是你的遗言吗？” 董叔突然冷漠道，周身气息瞬间降到了冰点，杀气也悄然蔓延扩散，让我不由打了个冷战。 “姓董，你是还没搞清楚状况吗？分清楚庄闲没有？现在主动权可在我手上！五分钟已经开始倒计时了，你好自为之吧！” 黄麻子不以为然。 “上一个算计到我头上的人，十年前已经死了！” 董叔说罢便不再理会黄麻子，这也是黄麻子听到董叔的最后一句话。 “完了董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里头密不透风，要是毒气涌进来，我们插翼难飞啊！” 韩成栋第一个就慌了，作为一个爱财如命之人，自然是极度贪生怕死。 “我以为你有办法呢，难道你在犹豫要不要扔缆绳的时候，没想过黄麻子会不会让你带着百斤金银全身而退吗？” 董叔质问道。 韩成栋再也没脸高高挂起，又一次“扑通”一声跪在董叔面前。 “董哥，刚刚是我一时糊涂，又起了贪念，我该死，我知道我罪该万死，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下半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我绝不会再生歹意！” “原谅我吧哥，念在我跟了你十几年的份上，我功劳苦劳也不少啊！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吧，快带我离开这鬼地方吧，求你了。” 韩成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着，看得我直翻白眼。 “董哥，你没少给机会这厮了，要是还饶了他，我真不知道自己下次是怎么死的。” 刘胖子是真的害怕了。 这时黄麻子听到里头的哭声，不由嘲讽道： “不会吧？都在里头急哭了？唉快上来吧，我泡好茶静候你们！” “踏马的黄麻子真给你脸了，有本事给老子滚下来！” 刘胖子骂道，那头顿时没了声。 董叔此时盯着韩成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最后还是深呼吸了一口气，对刘胖子下令：“胖子，把你挖开出来吧，其他人都躲开！” 开路？开什么路？此言一出，我们几人都傻眼了。 只见刘胖子从他的背包里掏出几块粘性塑泥，定睛一看，竟是电影上看到的粘性炸弹！ 随后他不慌不忙，将这几块不起眼的粘土贴在先前做过记号的墙面上…… 第69章 车在哪 随着刘胖子手上的遥控按下，墙面当场就被定向轰开，没有伤到我们分毫。 “这真的能出去吗，这一座大山那么厚得轰多少次才能见天日？” 我不由问道。 “你再仔细看看。” 刘胖子不以为然。 待尘土落定，我往里定睛一看，一条空旷的过道竟然出现在眼前，甚至还看到微光。 “这……为什么这墓室还留了一条道？”我惊呼道。 “赵安可没那么仁慈。”董叔笑道。 “那可不是，仁慈的是我，这七天可没把我累死，这条道可是我一铲一铲挖出来的。” 刘胖子苦笑道。 “不是吧？胖哥这么长一条隧道你一个人挖的？”韩菲菲颇为吃惊。 “我终于明白董叔为什么说天公既不作美又作美了，看来是这雨水润了土，让胖哥挖起来事半功倍。” 我后知后觉。 “聪明！那黄麻子想赶绝我们到死路，必须得做两手准备。” 董叔笑道。 这时我意识到韩成栋的脸色顿时暗淡了几分，他惨笑道: “如果没有大家，我一个人还真出不去。” “哼，白眼狼倒是说了句人话。”刘胖子嘲讽道。 “好了，我们赶紧离开，黄麻子马上就要放毒气了。”董叔连忙催促道。 我们一行人当即带齐东西火速从隧道离开。 而这隧道并不长，由于先前的山泥倾泻，整个山体都削掉了三分之一，这也是刘胖子能及时完工的原因。 我也才明白当时第一次来踩点时，他为什么会借拉肚子走开，看来当时他就已经去勘察地形了。 如此远虑的心思让我望尘莫及，我不由感叹仍有不少东西要向大家学习。 不然随时都会丢了小命！ 在我们刚走出隧道后，洞中就涌出阵阵白烟。 “那黄麻子真够阴毒的。”刘胖子骂道。 “可惜他没长脑子，放了毒气他们自己还怎么进洞？”韩成栋笑道。 “等他们进去打算收尸时，我们已经远走高飞了。” 我也是乐了。 “这段时间低调点，黄麻子估计明天就知道我们跑了，一定会找我们麻烦。” 董叔提醒道。 “看来这段时间不能开门了。” 刘胖子又开始心疼他的买卖。 “拉倒吧，这笔够我们吃半辈子了。”我打趣道。 “不说了快离开这，毒气快蔓延过来了。”董叔不由催促。 “都跟我走，我开了条山路，山下已经备好了车。” 刘胖子说道。 “胖哥牛逼！” 最后我们一行六人，扛着百斤金银，一路飞车直返关中。 至于黄麻子，估计要等毒气散了才敢进洞，但那时我们的金银怕是都兑现了。 几天后，我在作坊睡了个大懒觉，刚起床打算出门买个早餐，正要开门刘胖子缺一把揪住了我。 “干嘛呢，我都快饿死了胖哥。” “别作声！黄麻子的眼线一早就在外头守着了。”刘胖子严肃道。 闻言我不由收回了手，看来黄麻子已经知道自己被耍了。 这时韩成栋从后门钻了进来，神色慌张。 “难搞了，外头传闻黄麻子出一百万要悬赏我们之中任何一人，看来是气疯了。” 董叔此时也房间里出来，沉默不语。 自从我们将黄金带回来后，我们所有人都集中在作坊，好互相有个照应。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难道想走也没办法了？” 韩菲菲有些不安。 实际上我们在这桩活成了后早就生了离开关中的念头，但奈何手上的金银尚未脱手。 而这批金银也最适合在关中兑现，毕竟整个地下城市都会敬董叔三分，也知道保守秘密。 若是到了外头，其他人见到这么大笔金银，估计要当场报警。 “菲菲，不等了，今天你就去找陆老头把金银都兑现。”董叔命令道。 “可是现在这情况，我能出去吗？” “你从后门走，一个人估计不会引起注意的，要是黄麻子真逮住你了，我们只有跟她硬干了。” 说罢董叔又对我们说道: “我们避开和黄麻子正面交锋，并不是怕了他，只是为了先把金银兑现，到那时候黄麻子再拿我们没办法！” 大家纷纷点头，我也相信董叔绝对还有后手。 中午过后，韩菲菲就乔装过后从后面的巷子离开了。 她带了部分的金银去当货板，若是对方有意向，就会派人过来交易。 这时刘胖子将一个空箱倒腾了几遍，肚子的叫声震耳欲聋。 “哎，两箱方便面都让干完了，我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罪啊，捞了笔大的不得吃香喝辣啊。” 他抱怨道。 “要不现在走出门，让黄麻子绑你去霸利赌坊吃顿好的？”我笑道，刘胖子闻言顿时闭上了嘴。 话音刚落，作坊的门却突然被敲响，我们几人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 “黄麻子等不及了？” 我下意识意识道。 董叔朝刘胖子使了个眼色，让他去门缝隙瞟一眼。 不料刘胖子瞧了一眼，当场就愣住了。 “说话啊胖哥，是谁？是不是黄麻子？”我有些着急。 毕竟要是黄麻子真狗急跳墙了，现在的状况可以说是瓮中捉鳖。 “子是子了，但却是条。子。”刘胖子有些愕然。 我突然感觉好像天塌下来了，条。子找上我们，这比黄麻子还要难搞。 “董叔怎么办？我们快从后面走？！我不行，我得留下来拖延时间，你们快走！”我紧张道。 不想董叔依旧波澜不惊，脑袋一歪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这时敲门声又加重了几分，董叔终于问道: “来了几个人？” “三个人。”刘胖子回道。 “三个人那不是抓捕，估计就是配合调查，也不是第一次了，开门吧。” 董叔淡定道。 “开门？董哥你开玩笑的吧？”刘胖子傻眼了。 “想吃饭不？想吃就开门，有人带我们去吃免费的美餐。” 董叔的语气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刘胖子也知道躲不动了，毕竟对方都找上门了，只好将信将疑打开了门。 三个制服人员当即迎了上来，正要亮证件和开口，董叔却开口打住了他们。 “好了不用多说了，我们跟你们走就是，车在哪？我们肚子饿了。” 他坦荡道。 第70章 好菜好饭 没有手铐，没有头套，我们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从作坊正门走出，淡定地坐上了车。 “董叔，菲姐怎么办？”我小声问道。 “她一个人能搞定的，也幸亏了她早走一步。”董叔似乎还有些庆幸。 但坐在警车上的我一点也不觉得舒坦，这可是我人生第一次进局子。 车子开始发动，一道道目光顿时从外头打来。 不少人从角落处冒出，正咬牙切齿地盯着我们。 我一眼就认出来，那都是黄麻子的人，但他们现在只能看着我们干着急。 “呵呵，他们现在确实没办法动我们。” 刘胖子自嘲道。 “这有什么意义？我们都要坐号子了。”我颇为难受，觉得自己这辈子就这样完了。 这时董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 “别慌，来的这三个都是蓝色制服，不是黑帽子，而且也没有强制手段，只是请我们去喝茶的。” “说的也对，如果真有事，我们已经被拷上了，而且董哥说的也对，我们马上有免费美餐吃了。” 刘胖子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董叔的用意。 不久后车子驶进了局子，早有人严阵以待，一下车便有一个领头的制服人员接我们。 看对方肩膀上面的杠，明显比别人都多一条。 “老董，很久没来了吧？”对方开口道。 “肚子饿了，就好你们局里这两口。”董叔云淡风轻道，就好像来这做客一样。 “胖哥，这人是谁？怎么好像跟董叔很熟？他们是朋友？” 我不禁问道。 “朋友？” 刘胖子听到我这个称呼不由笑了。 “这人叫肖闯，是关中局子的大队长，想抓董哥快十年了，但一直捞不到实质证据，所以一有什么小线索就将董哥请回来，反正就是不想让他快活。” 他又道。 “额…”我这时才知道董叔为什么丝毫不慌。 不久后我们大摇大摆地坐到了会议室，肖闯也提来了几大袋外卖。 打开一看，全是清一色的猛火小炒菜，有鱼有肉，酸甜苦辣应有尽有。 直把我们几人眼睛都看直了，我们就好像一群没吃过好菜的乞丐一样。 “吃啊，等什么？还想吃泡面啊？”刘胖子提醒道，自己已经拿过一盒米饭就着菜狼吞虎咽起来。 “啊？” 我想不到这菜竟然是用来招呼我们的，我寻思我来的不是局子吗？ 但也管不上那么多，我现在实在快饿晕了，当即大快朵颐。 看着我们的吃香，肖闯不由嫌弃地嘴角抽搐。 “老董我以为你开玩笑的，没想到你是真馋了，这不符合你身份啊，你董成鹏在关中翻云覆雨，至于混成这样？” 这时刘胖子给了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别说话:“专心吃饭，那厮想套话呢。” 呵呵，看来是一场鸿门宴，我才懒得理他。 “肖队长，少来这套，你就说这次又捞到什么证据吧，不过我猜又是捕风捉影，连铐子都不带就去请我。” 董叔笑道。 “老董你别太嚣张，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迟早会漏出马脚的。” 肖闯没好气道。 “喔？这次台词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倒是新鲜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董叔手上的筷子一直都没停过。 “你们是盗洞的老行尊了，这关中只要关于地下的事情，你老董绝对一清二楚，我手上有个案子，希望你能配合配合。” 肖闯认真道，但我却嗅到了一丝危机。 这家伙又在套话，我正想提醒董叔，不想他已经开口了。 “肖队长，你的话我听不太清楚啊，我们根本不懂盗洞啊，你找错人了。” 董叔直接从源头否定，让我暂舒了一口气。 “肖队，这房间录音都开着吧？还玩这种小手段，要是真能被你套出来，我们早就在里头关着了。” 刘胖子颇为不屑。 “不好意思，没米饭了，能再帮我们买两盒么？这菜太香了。” 刘苗苗嫌弃地敲了敲筷子。 一番嘲笑戏弄之下，肖闯脸都快憋红了，但他还是很快调整好情绪。 “我不是在开玩笑，这事你们必须出手。” 肖闯说着便扔出了一沓文件，看起来是案件档案。 “哎，肖队长别这样，这可是机密文件，我可不敢碰。你不会想靠这条罪抓我吧？”董叔一点破绽也不露。 闻言肖闯深呼吸一口气，只好自己翻开了文件，又道: “你们要是不想看，那就听我说，五天前城南郊区的圭峰山，出现了一口被吃光的新锅，你们可知道？” “不知道啊！新闻上也没看到呢，何况这关中每天都有新灶被揭锅，这算什么稀奇事？” 董叔依旧装疯卖傻，那抑扬顿挫的语气差点让我喷饭大笑。 要跟这老。江湖打交道，肖闯这区区一个小队长显然还是太嫩了。 “行行行都得了。” 肖闯无奈地站了起来，走到会议室的一角，将隐蔽处的机器取出，当着我们所有人面把它关上。 然后把门牢牢锁上，最后将自己手机取出并关机。 “现在可以跟我好好谈了吗？” 他顿时就放低了姿态。 第71章 东山16号洞 他并没有撒谎，这七天我们足不出户，更是忙得团团转，外面的消息我们一概不知。 “老董，你不会把这群人当成自己人了吧？他杀的是你们的同行，说不定下个就轮到你们！而且我这次也不是让你指人，而是让你们当饵。” 肖闯解释道。 “什么饵？”我追问道。 “你们假意盗墓，然后把那群凶手引出来，我们好一网打尽。” 肖闯直言道。 不料董叔却擦了擦嘴，一把站了起来。 “肖队长，要是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我们已经配合完你工作了，谢谢你的大餐。” 虽然有些突然，当我们众人都纷纷跟在其后。 肖闯见状顿时就急了： “有事好商量！先别着急走，我这让人再加两大菜，我们慢慢吃慢慢说。” 闻言董叔只好坐了下来，笑道： “看来这案子不小啊，肖队长肩上压力大得很。” “这关中大小盗墓案本就无数，原本的都还没破，现在又来一桩盗墓杀人案，上面终于是忍无可忍了，命令我们必须七天内抓到人。” 肖闯如实相告。 “这是你的难处，与我们无关，何况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董叔毫不在乎。 “实不相瞒，今天你们是走不出这局子的，局里一开始是打算以霸利赌坊的伤人案逮捕你们的，但我有更好的想法，所以压下来了。如果你们就这样走了，我的同事估计会留下你们。” 肖闯此言一出，韩成栋那暴脾气顿时就炸了。 “草泥.马，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我这不是威胁，而是给你们更好的选择。” 肖闯解释道。 “伤人而已，人没死不是？大不了就坐一阵子，刚好我们最近也不想外出，让你的人进来抓我们吧。” 董叔摊了摊手，显然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肖闯顿时愣住了，没想到董叔会就范。 但以区区伤人罪抓我们，怕是治标不治本。 “老董，你赢了，说说你的条件，怎么样才配合我们？”他妥协道。 “不，筹码得由你提出，我听了再决定去或留。” 董叔此时气场全开，已经完全压制住肖闯，对方不由擦起了汗。 “帮我们抓到人，伤人案我们可以撤销。” “我都愿意坐号子了，你觉得我还在意这个？不够！”董叔公一口回绝。 “去年扣你的车子，还有查封的古玩街第103号铺子，我们可以解封。” “还是不够！” “够了！你以为你们是在跟谁谈条件！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总不能让我消掉你们所有案底和证据，帮你们彻底洗白，不再抓你们吧？！” 肖闯也是急了，估计是忍受不了一群罪恶分子这般压榨他。 董叔突然就笑了： “呵呵，你最后的这点，比先前说的任何一点都一文不值，不管你掌握了我什么资料，你这辈子也不可能抓到我，记住了。” 肖闯听罢嘴角猛抽，自尊心被董叔羞辱得彻彻底底。 “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抛出筹码，我要是再不满意，你就送我进去坐一两半个月吧。” 董叔坦然道，实际上最近黄麻子看得紧，进号子待一阵子未免是件坏事。 “我可以向上级申请，让这次诱饵的墓穴是你眼馋已久的东山16号洞，但所得文物必须全部上架给公家。” 肖闯扔出了一个让我费解的筹码。 刘胖子当即就拍桌了： “放尼玛的屁，那我们白干啊？老董我们走！” 不想董叔却不为所动，反而一脸正色。 “我可以答应你，但前提是让我带走洞里的其中一物，放心，是不值钱的东西，绝不是什么文物。” 他平静道。 “那是什么？”肖闯有些不放心。 “与你无关！” “……” 肖闯一阵沉默，只好说道： “我跟上级争取一下，应该没问题，但你别想浑水摸鱼，我们会清点你们带出的所有物件！” “那我们可以走了？” 董叔催促道。 “走吧，三天后计划准时进行！你们做好准备吧。”肖闯无奈道。 结果就是我们几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局子，董叔还让对方用警车送我们离开，让那黄麻子无计可施。 路上，我没忍住问道： “董叔，难道我们真要白干？那洞里有什么东西那么重要？” “不管怎么样，我这辈子也必须去那洞里一趟，而这次是唯一的机会。” 董叔并没有正面回答我，而一旁的刘胖子也示意我别再问，看来他是知道一些内幕。 即然董叔不说，我只好找机会套一套刘胖子的话。 车子一路使进古玩街，一时间当即人潮涌动。 有做贼心虚的人在逃窜，也有黄麻子的眼线在躲藏。 但他们的反应颇为愕然，估计是没想到我们会那么快就回来，而且还有警车护送。 回到作坊，韩菲菲已经坐在里头，但金银都还在，她也没带来任何现金。 “菲菲，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董叔有些意外。 “陆老头知道我们黑了黄麻子，现在不肯收我们的金银，说是收也可以，只能半价。” “半价？陆老头可是老糊涂了！知道现在是金价有多离谱么！？何况这还是纯度极高，毫无杂质的老金，比外面的黄金不知道贵多少！” 刘胖子顿时骂骂咧咧。 “看来是被人眼红了，甚至陆老头已经被黄麻子找过了，不知道他们窝里打的什么主意。” 董叔沏起了茶，语气不咸不淡。 “现在该怎么办？金银脱手不了？我们怎么离开关中？”刘胖子问道。 “离开做什么？我们还要走一遭16号洞。”董叔提醒道。 “什么16号洞？你们被条.子带去谈了什么？”韩菲菲一脸懵。 随后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给韩菲菲，她倒也坦然了几分，似乎也知道董叔的用意。 “董哥，你不会真要跟那群条.子疯吧？他们随时会过桥抽板的！”刘胖子坐不住了。 “胖子，你在意的不是这个吧？而是不想给人家白干。” 董叔一语道破了对方的想法。 刘胖子一时语塞，董叔又继续道： “干了这单，我们就离开关中，至于16号洞里的东西，我们若是想要，谁能不给？” 闻言，刘胖子和韩成栋不由面露喜色。 “难道说？我们要一石二鸟，然后远走高飞？” “人给肖闯抓了，我们要点赔偿不过分吧？”董叔嘴角翘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那我可就精神了！” 刘胖子顿时摩拳擦掌，再也没有怨言，唯有我仍然蒙在鼓里。 这东山16号洞，到底是什么来头？就连董叔也得想方设法才能往里进？ 第72章 剑拔弩张 16号洞的事，我们暂且放到一边，当务之急是处理手上的金银。 这金银虽是价值连城，当一天不处理，它就是一天是个累赘，甚至是个定时炸弹。 “陆老头看来是临老不想活了，敢开始跟我作对了。”董叔将茶一饮而尽。 “他说这次得由你去跟他谈，完全把我当陌生人了。” 韩菲菲语气里有些委屈，毕竟以往销货都是她当接头人，这下别人连她也不认了。 “行，我就去给他紧紧皮，让他知道我只是安逸了，并不是死了！” 董叔说着就要起身，韩菲菲却提醒道： “董哥，他要求你一个人去。” “放屁，谁能命令我做事？六子你跟我去，把金银都带上。” “啊？哦。”我有些愕然，没想到董叔会执意让我去。 而且他还要求我带上全部金银，看来他没打算再带回来。 也不知道董叔哪来的底气会自信这次交易会成功。 陆老头全名陆荣，是古玩市场当铺街里头，荣胜大押的老板。 提到这当铺街，就不得不说它跟我们关系密切。 我虽从未当过物品，但这当铺街的买卖也只是明面上是抵押物品。 实际上是关中最大的销货中心，有予自然有取，如此庞大的古玩出土量自然需要相应的销货渠道。 而听韩菲菲说过，这荣胜大押就是我们团伙的老合作伙伴，以往的大菜都从那里销走，只是不知道这次陆荣发了什么疯。 我扛起百斤金银，董叔也接过了部分，我们就立刻出发去当铺街。 至于黄麻子的人，我们早就不担心了，因为刚才警车送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都落荒而逃了。 连着带走又送回，黄麻子很难不怀疑我们已经和警方合作了，现在正在钓鱼执法呢。 刚踏进当铺街，四周便顿时生起流言蜚语，似乎董叔去到哪都会引起轰动。 “我没眼花吧？董爷怎么来当铺街了？” “看他大包小包的，不会是来销货的吧？” “董爷亲自来销货，这到底是货太贵重还是人落魄了？” 董叔听罢突然扭头瞪了一眼人群，对方纷纷闭上了嘴。 待走到荣胜大押前，我真要踏门而入，董叔却拽住了我。 “正门是去典当的，我们走后门。” 到了后门，董叔颇为不爽地把门踹响，那门上的小窗马上就被打开。 “他妈的，哪个天杀的敢踹门？” 一个小弟把头探出来看见董叔，巴不得当场把嘴缝上，连忙点头哈腰。 “原来是董爷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说着对方便把门打开，要请我们进去，但董叔却屹立不动。 “陆老头点名让我来，现在我亲自来了，他不得亲自来开门请我进去？”他严肃道。 “这……”小弟也是吓傻了，怕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正当气氛尴尬之际，后门内传来一生干笑，那笑声如同枯枝被折断一般刺耳。 我不敢想象发出这笑声的人是抽了多少烟，才导致这喉咙废得都快撕.裂了。 下一秒一个身穿着唐装，叼着大.烟炝的老头从屋内走出，脸上始终陪着笑容。 其岁数起码过七旬，但两眼的精光和整体的精气神却比不少年轻人都强盛。 但他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说是两眼精光，但那眼神却像激光一样来回扫射我，仿佛把我看透了一般。 这绝对是个十足的老油条！ “董老弟，怎么脾气这么大，我这不是年纪大，走慢了几步嘛。”陆荣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看来是陌生了，我怎么记不起陆老板以前是这样称呼我的？” 董叔不悦道。 众所周知，这古玩市场的人见到董叔都是称呼为董爷。 即便这陆荣比董叔岁数要大，他也受得起这声爷。 只因这声爷彰显的不是岁数，而是实力和江湖地位。 这陆荣不喊爷就算了，还贬称为弟，显然是身上长了反骨。 “呵呵，不过是一声称呼，别在意，我们屋里说话。” 陆荣并不接招，只能厚着脸皮转移话题。 董叔看着手上的金银，只好压抑着心情走了进去。 但我却有些心慌，看那陆荣似乎一肚子阴谋诡计，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埋伏了几十个杀手，但董叔却一点都在意。 进了屋，陆荣悠哉悠哉地坐在主位，沏起了茶。 董叔见状便把上百斤金银重重地按在桌上，干脆道： “我没空跟你叙旧，马上把我的金银兑现，必须得按原来的价格！ ”老董，那么暴躁做什么，这么久没见，跟我喝杯茶也不愿意了？我让你亲自过来也只是这个原因呐。” 陆荣一直陪着笑脸，但他的话每个字都充满虚假。 “这屋子里我都闻到黄麻子的味了，想找人喝茶还轮得到我吗？” 董叔不由咬牙切齿。 闻言陆荣表情顿时一僵，很快又恢复了笑脸。 “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和你交情啊，在江湖上多交一个朋友可是好事，董老弟你太敏.感了，况且我还愿意收你的货不是？” “少跟我打哈哈，这笔金银的利润，你和黄麻子谈好怎么分了？三七？还是四六？” 董叔的话题跳跃飞快，让我一时间都难以消化，他每句话都精准地问到点上。 不难看出，黄麻子已经和陆荣达成了某种契约。 黄麻子让陆荣死命压这批金银的价格，然后所得利润由他们分享。 那黄麻子看来是得不到这批金银，也要想方设法分一杯羹。 再一次被董叔看穿，陆荣似乎有些装不下去了。 “话不要这么说，我压你价跟其他人无关，实在是最近生意难做，加上你那批金银风险极大，我得分几批才脱手呢，这一年半载的事，我手底下的人也要吃饭不是？” 陆荣绕起了圈子。 “这批金银难道我就必须找你脱手？” 董叔再次话题跳跃，完全不跟对方的思路走。 “喂喂，你该不会是想找别人吃下这么大一批金银吧？我不接，我就问这关中谁还敢接，或者说谁有能力接！” 陆荣拍案而起，四周的小弟顿时围了上来。 “怎么的？现在是要抢？！”我大喝一声，已经做好了搏杀的准备。 “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跟班说话了？董老弟，我不是让你一个人来吗？难道你人年纪一大，反而怂了？” 陆荣放肆嘲讽，董叔却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我没兴趣跟你胡扯，你要是想硬抢，直接拿去，要是不收，就让你的狗给我让开！” 董叔不怒自威，气场也不再收着，身躯拔地而起，就这样跟陆荣对视起来。 第73章 金断坤 此言一出，现场气氛陷入死一般地寂静。 陆荣的小弟都已经操着家伙蠢蠢.欲动，而他还要犹豫，但董叔灼热的目光却始终盯着他。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不下，而我也看出来了，谁要是先躲闪眼神，谁就会败下阵来。 足足过去了半分钟，情况才出现转机。 按目前的状况来看，我们身处陆荣的地方，还被他的人围着，说是要被任人鱼肉一点也不为过。 但下一刻他却移开了眼神。 “让他走，我看看关中谁敢收他的金银！”陆荣不甘心道。 这这场利弊权衡的交战下，他选择了投降。 他们明明一个字都没说，我也不懂董叔怎么就将对方震慑了。 我闻言连忙收拾东西，董叔却依旧不为所动。 他始终像一座雄伟的山岳一般，已经在前。 “陆荣，我一直都知道你就是把哑火的炝，孬种！” 他嘲笑道。 我一听不由慌了，寻思这明明都能走了，董叔为什么还要拱一把火。 陆荣当场就破防了: “董成鹏！我放你一条生路，你现在是非得找死不成！？”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今天吃定你了，这金银你必须给我收了，就按原价！你不收也得收！” “你疯了！董成鹏我知道你狂了一辈子，但不知道你狂得如此没边！我今天就不收！我还得把你命和东西都留在我当铺里！都给我上！” 陆荣这时也决定鱼死网破，一声令下便让小弟一拥而上。 就待我正欲招架，董叔却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 当棍棒盖过我头顶之时，一个小弟却着急地冲了进来。 “陆老！有人来赎回！” “去尼玛的，没看见我在忙吗？赎个破东西还用烦我？”陆荣直接劈头盖脸骂道。 “是金爷来赎回！” 闻此言，陆荣顿时猛醒过来，招呼众人停手。 “所有人，都跟我出去迎接！这两人随他们便！” 说罢众人都随着陆荣前去正门，留下我一脸懵逼。但董叔却对比并不意外。 “董叔这怎么回事？就这样不管我们了？那金爷是什么人，怎么都把陆荣给吓尿了。” “呵呵，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关中藏龙卧虎，我和陆荣是求财的，但那姓金的是要命的主，他才是关中的王。” 董叔微微笑道。 “走，去正门看戏。”他又道。 “那金银呢？”我询问道。 “就放这，陆荣等下就会付钱，我说过这批金银带出来就不会带回去。”董叔斩钉截铁道。 随后我们来到正门，便见清一色黑迈巴赫停在炳胜大押门前。 陆荣正点头哈腰地候在最中间一辆车的车门外，看来主人就在里头。 这时一黑衣人打开车门，一只臃肿的大脚便伸了出来。 就凭这只脚，我就断定此人至少二百斤。 待对方完全下车，果然印证了我的猜想。 只见一身穿超大码西服的肥胖男人立在了陆荣面前，其叼着雪茄，身上戴满了黄金首饰。 特别是其项上的大金链，至少有一斤重。 密密麻麻的金饰在其身上使其看起来金光灿灿，但仍遮挡不住其满身的赘肉皱褶。 那层层皱褶堆在他穷凶极恶的大脸上，让人看着颇为心悸，给我莫名的压力，一种完全与董叔不同的压迫感。 就看这金量，不难看出此人就是陆荣口中的金爷，名叫金断坤。 “金爷！怎么今天突然大驾光临？听说您可是要赎物？” “陆老板，我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浑身不舒服，很想来看看我的东西，你安排一下吧。” 那金断坤一说话，便扯动起满脸的皱褶，如同一只野兽在开口。 陆荣显然楞了两秒，但还是笑着应了下来，对手下吩咐道: “快，去最里头的仓库把金爷的东西取出来，不，还是我亲自去取！” 说罢他又转头邀请金断坤先入内稍坐。 “走吧，我们回后门，陆荣很快就来找我们了。” 董叔这时说道。 我颇为迷惑，这陆荣不是要忙着招呼金断坤么，还管我们作甚？ 回到后门当初与陆荣谈判的后室里，我们自己照顾自己，沏茶吃瓜子，倒是休闲。 没一会儿里头的走廊就频繁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还有陆荣紧张的骂声，几乎将自己的小弟都骂了个遍。 “看起来好像出事了。”我嘀咕道。 “金断坤是个比我还强横的主，他今天都亲自过来，陆荣能不摊上事么。”董叔说起了风凉话。 随后董叔就跟我说起这金断坤的来头。 简单来说，他就是关中地下世界的统治者。 我们古玩市场这堆喽啰是捞偏的，他就是混黑的。 我们只会求败，但他就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至于董叔和他谁牛逼点，已经完全无法比较，可以说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在金断坤眼里，人命就跟草纸一样，而我们开口锅还得瞻前顾后看看有没有危险。 “奇怪了，那金断坤这么牛逼，怎么还来陆荣这典当东西？” “典当是虚，存放是实，金断坤捞黑的，手上的东西大多见不得人，自然不能存银行里去，除此之外最安全的地方只能是典当行的密库了。” 董叔解释道。 “有道理，就是不知道那玩意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能让他亲自来取。” 我嘀咕道。 “有些东西不能用金额去衡量的。”董叔说了句耐人寻味的话。 话音刚落，陆荣就来势汹汹地冲了进来，质问道: “董成鹏！是不是你干的？！” “姓陆的，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董叔浅笑道。 “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你今天就出不了这个门！” 陆荣嘴里仍然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交什么？你说这堆金银？拿钱来换！”董叔拍案道。 “不要再跟我装疯卖傻！密库里的东西，是不是在你手上？你知道那是谁的吗？你真不要命了！” 陆荣着急地几欲跺脚，这时一个黑衣人前来催促道: “陆老板，你打算让我们金爷等你多久？” “诶诶！我马上就去取来，劳烦金爷再多喝一杯茶。”陆荣故作淡定道。 待对方一走，他当即又软了下来。 “董老弟，我知道这事是你办的，你别耍我了，金爷我可得罪不起啊！” “姓陆的，你意思是我偷了你密库的东西吗？可别开玩笑了，我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没办法进你密库啊。” 董叔这话说着没毛病，但说到最后竟开始狂笑起来。 金断坤的东西竟真在他手里！但董叔是什么时候取的？！ 第74章 好手段 “董成鹏，你真是好手段，不过你这回可得罪人了，你知道外头坐着的是谁？你偷了他的东西，你死十次都不够！” 陆荣搬出了金断坤来压我们。 “陆荣，我看你没搞清楚状况，东西是在你地方不见的，你也没证据证明是我拿的，你说金断坤会找谁麻烦？” 董叔不以为然。 陆荣不由僵在原地，而另一边金断坤也发现了不妥，只见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将陆荣架了出去，他的小弟一个都不敢反抗。 “去看看陆荣怎么死。”董叔笑得格外舒畅。 刚出去，便见保镖朝陆荣膝盖窝一踹，那厮“啪”的一声就跪在了金断坤面前。 后者一把揪起他的头发，质问道： “陆荣，你老实告诉我，我帮中信物是不是在你店里不见了。” 前有金断坤，后有爪子刀顶在陆荣颈后，这一前一后夹攻，让他不敢晃动半分，否则小命都没了。 他当场吓得鬼叫，解释道： “金爷你听我解释，那东西一直在我秘库里层层把关，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啊，但它真就不翼而飞了！” “这么说，是真没了？你知道那可是我帮中的龙头信物吗？没了那玩意，我这龙头还用当吗？！” 金断坤气愤地将陆荣踹到一边。 听到这我不由问道： “董叔，那龙头信物是什么？” “是金豹帮的传世之物，由帮主持有，可以说谁拿着此物，谁就是帮主。”董叔解释道。 难怪那金断坤虽是气愤，但也压抑的音量，显然不想外人知道此事。 毕竟若是让人知道了他丢失了龙头信物，他这龙头也做不成了。 一阵毒打过后，黑衣人又将陆荣从地上捞了起来，此时他已经不成人样，唯独还保持着清醒。 “现在知道我东西在哪没有？”金断坤再次问道。 “金爷啊，给我豹子大的胆我也不敢藏你的东西啊，肯定是被人偷了！对！就是董成鹏那厮偷的!” 陆荣几乎歇斯底里。 “董成鹏？！” 听到这个名字，金断坤显然极其意外。 随着陆荣手指一抬，他不由朝我们看来，刚对上金断坤的眼神，一股排山倒海的压力瞬间袭来，让我畏惧地下意识闪躲。 所幸那股压力转瞬即逝，很快眼神就停留在了董叔身上。 董叔镇定自若，反倒是浅笑着朝对方点了点头，金断坤亦是笑而应之。 随着一阵清场后，两人坐到一张茶桌上，一旁的陆荣已被五花大绑。 而我坐在董叔身旁，自认资质不够，又不安地站了起来。 “董老板，怎么出山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给你洗尘。”金断坤给董叔倒了一杯茶，让我不禁想象两人的关系。 但他却称董叔为董老板，似乎又并不是那般亲密。 “我这野鸡只是在笼口溜达溜达，并没打算像凤凰那样振翅高飞，很快就会回笼子里窝着了。” 董叔隐晦表达道。 “那趁你溜达这段时间，能不能再考虑考虑我请你办的事？三年了，我请了你三年，你总不好再拒绝我吧？” 闻言，董叔不由瞟了一眼四周的阵仗，似乎有些忌讳。 “要是再拒绝金爷您，我今天怕是出不去这门了，没想到你来逮陆荣这厮，恰好把我给逮到了。”他笑道。 “这话说得不对吧？董老板莫不是就是等着我？”金爷笑得意味深长。 两人亦是相视一笑，随后董叔严肃道： “不过最近怕是不能大动作了，我被条.子盯上了，得隐忍一段时间，想换点钱跑路，没想到这陆荣见利忘义，不收我的货了。” 此言一出，角落处的陆荣顿时满眼惊恐。 “把他拖过来！”金断坤对手下说道。 可怜的陆荣被送到两人面前，一抽出布条就连连求饶。 “老董这回算我栽了，你要早说跟金爷关系这么好，我能跟你耍心眼嘛。”他欲哭无泪。 “你误会了，我何德何能跟金爷交朋友，再者说，我不认识他就活该被你背叛？” 董叔冰冷道。 “别跟他废话了，既然董老板答应了我，这段时间你就好生休养，届时我亲自请你出山，至于你的跑路费……” 金断坤不由看向陆荣，后者当即心领神会。 “董爷！你东西我照单全收，就按原来的价格！”陆荣此时咬住一线生机就不松口。 董叔冷哼一声，便让我把金银都放到了桌上，把布袋打开，即便是见惯世面的金断坤也为之一震。 “董老板，真不愧是你，我底下数十间娱乐场所半年的总收入都不如你跑这一趟。” 看来金断坤也是知道董叔做的是什么买卖。 “金爷说笑了，你那是细水长流，长做长有，我这买卖不知道哪天命就没了。”董叔谦虚道。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董老板取钱？！” 金断坤眉头一皱，那陆荣顿时就连滚带爬去取现了。 虽是近百斤金银，但毕竟是黑货，按陆荣的回收价低得比市价低三成。 随后陆荣就取了一张的两千万支票出来，双手奉给董叔。 “董爷，没给现金绝不是我耍花样，两千万现金实在太多了，我手上没有，这张是即日取的支票，你放心去提款吧。”他唯唯诺诺道。 董叔也不担心他现在还敢耍花样，接过支票便让我收好。 这时陆荣便让手下将金银收进去，不想金断坤却喝住了他。 “慢着！你和董老板的账是清了，那你弄失我龙头信物那笔账怎么算？” “啊？真是冤枉啊！金爷，你的东西是董成鹏偷的！” 陆荣为了活命，当众就指住了董叔。 眼见着金断坤凶狠的眼神移来，我顿时就不敢呼吸了。 不想他却开口道： “我不管东西在哪，但东西是在你店里不见的，我只管找你负责，你说东西是董老板拿的，得由你负责问他要，但你总不能让我等你吧？我马上就要取！” 金断坤拍案猛然站起，其臃肿的身躯立在店里瞬间就几乎遮住外头照入所有光线。 黑暗笼照在陆荣周身，让他不得不妥协。 “好……金爷你说该怎么处理？我都依你。” 第75章 全副身家 “既然找我的东西需要时间，我也得买个心安，你就付点押金吧，等你把我的东西还来，押金我就全部退回。” 金断坤突然开始奸笑。 “这也合理，那您说押金该给多少？我马上给金爷您开支票。”陆荣小声探问。 “就不劳烦你动笔了，来人！把这桌上的金银都带走！” 金断坤大手一挥，黑衣人便一人一袋扫荡了陆荣桌上所有的金银。 那厮瞬间就绝望地拉住众人，哀求道： “金爷这不得行啊！这里现在可是我全副身家了啊……” “那你就拿我的东西来赎！” 金断坤一脚踹开陆荣，后者倒地还想起身再追，两把尖刀便顶在他颈前。 他自然不敢跟金断坤斗，不由瘫痪在地。 不用想，他这批金银算是上贡给对方了。 这时金断坤走到门口，扭头对董叔笑道: “董老板，你不送送我？” 董叔心领神会，迎了上去:“金爷，请吧。” 不知两人再打什么哑谜，我连忙跟了上去。 走到车前，金断坤收起了笑脸，沉声道: “董老板，东西是在你那吧？” “金爷说笑了，金爷的东西，只会在金爷手上。” 董叔绕起圈子。 “那陆荣的密库只亚于银行级别，你老董又是挖洞盗物的一等好手，这关中怕是只有你能神不知鬼不觉取到我的东西。” 金断坤说着突然抓住董叔的肩膀，虎口发力，用极其威胁的语气质问道: “我再问一遍！东西是不是在你手上！” 见状我不由慌了，谁想到那金断坤前一秒还和董叔谈笑风生，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实在可怕。 但董叔始终隐忍不发作，只是微微笑道: “金爷我说了，你的东西只会在你手上，你要不检查一下车子？” 金断坤眼中闪过一抹惑色，便让你搜查起自己的车子。 不想却在车尾箱发现了自己的东西，那是一个精致的木雕锦盒，他打开一看，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木雕的座山豹，形如木棍，神态却栩栩如生。 金断坤看到此物当即眉开眼笑，马上让人妥善收好。 这时他摇着手指朝董叔大笑走来，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真有你的！” “董老板，东西刚放进去的吧？” 董叔只是赔了一笑，随后又恢复严肃。 察觉到自己失态，金断坤深呼吸了一口气，笑道: “方才我语气有所欠缺，董老板你别放心上，以后多的是我们合作挣大钱的机会，不得不说，你真是个高人！” 见金断坤放下姿态，董叔这才露出笑脸。 “看来那陆荣这辈子也没机会要回他的赎金了，因为他不可能再降龙头信物归还于你。” 董叔笑道。 “这招到底什么名堂，确实高！让陆荣丢了钱又没了货，我也只是来喝杯茶就白挣一批金银，董老板我真对你心服口服。” 说着金断坤又对一众小弟宣布道: “你们听好了，董老板今后就是我的兄弟，以后你们给我对他老人家客气点！” “是！董爷好！” 一众黑衣人纷纷喊道。 事情转变之快，让我根本无法接受！ 回去的路上，我百思不得其解。 “董叔，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算计的？” 董叔此时却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连连摆手。 “今天的事我根本没有计划，我甚至没想到金断坤会来！” “没有算计？那你是怎么提前偷走龙头信物的？”我不解道。 “那龙头信物早在两个月前就在我手上了，但由于陆荣无法打开金断坤的私人密库，金断坤也一直没来察看，所以无人得知。” 我算是明白了，董叔本来就是打算以龙头信物威胁陆荣必须收下金银的，但没想到金断坤偏偏今天来赎回他那根破木棍。 难怪董叔现在一阵后怕，今天事态的演变，竟然全在他的随机应变当中。 不过如今的结局可谓完美，我们不仅卖出了金银，还与金断坤结交为好友，还顺带狠狠地教训了陆荣，董叔在关中的威信自然更显赫几分。 可谓是一石三鸟，如此急才，让我不得不对眼前这个男人更加敬佩。 “可是……那龙头信物是谁在刚刚放进金断坤车子的？” “是你菲姐，东西是她偷的，由她放回才合理，她可是一等一的神偷。”董叔笑道。 “不是吧……菲姐还会偷东西？” 想象起韩菲菲的外貌，我实在不敢相信她是小偷。 这时董叔又道: “刚才我抽空给她发了信息，她就马上办事了。” “而两个月前我就意识到接下来我需要一块免死金牌，象征整个关中权力的座山豹木雕是再合适不过，没想到今天真派上用场了。” 如此高瞻远虑，灵活变通，大胆果断的谋略，让我望尘莫及。 除此之外，我更感觉到这江湖险恶，变幻莫测，刀光剑影之间稍有不慎便会招惹杀劫。 方才在陆荣求饶的过程时，我留意黑衣人稍稍便将陆荣的人通通抹了脖子，完事了还洗起了地，到走的那一刻，看起来就好像这当铺里由始至终只有陆荣一人在此。 可谓惊悚。 而在金断坤死抓着董叔肩膀时，我本以为今天在劫难逃，都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看来我的命数还在演变…… “呵呵，我特意把你带来真是没错，这么生动的一课，可以说是千金难买。” 董叔此时也放松起来，不由开起玩笑。 但我一点都乐不起来，见状他又道: “六子，振作点，你脚早就踩进河里了，就看是被蛇咬死，还是被鳄鱼吃掉罢了。但只要你用脑子思考，就能捞一波虾蟹上岸，回家饱餐一顿。” 我闻言点了点头，心境也因此发生了变化。 我并不是傻和蠢，只是年少太慌张。 反观董叔今日连遭致命考验却始终临危不惧，所以才在脑中迅速衍生出那惊天大计。 这便是我当前最需要的品质！ 离开当铺街后，我们两人去了趟银行，将陆荣剩余的全副身家取走。 那可怜虫怕是下半辈子都要寻找根本不存在的龙头信物，好赎回自己的两千万。 他将在自我灭亡中疯狂，这便是背叛的下场。 回到作坊，四周已然没有了黄麻子的眼线。 看来他已经收到消息，知道了董叔和金断坤如今的关系，那批金银他估计再也不敢打主意了，除非他从金断坤手上抢！ 第76章 团结一致 一进屋，众人就围了上来，毕竟我们今日此行风险极大。 唯独韩菲菲镇定自若。 “我说什么了，就说他们俩不会有事。”她得意道。 “哎！人是没事，但金银都便宜别人了！” 刘胖子看到我们似乎空手而回，顿时拍腿心疼不已。 “胖子你真是白痴，几千万现金难不成让他们两个光天化日之下扛回来？” 韩成栋吐槽道。 “栋哥你也是白痴，难不成晚上就方便扛回来了？” 刘苗苗也嘲笑道。 “还是苗苗聪明。” 董叔笑道，随后从衣内的暗格里掏出一个黑布袋，敞开一看，里面竟然是数十颗精致的大克钻石。 “卧槽！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画面。” 刘胖子瞄了一眼，当场眼都值了。 我连忙把门锁上，董叔已经泡起了茶，众人也识趣地围坐在桌边，不用想接下来就是最紧张刺激的分钱派对。 “我们接下来随时可能要逃亡，所以小巧便携且保值的钻石最适合我们持有，我在回来前特意去市场转了一圈才换回来这一袋。” 董叔解释道。 “董爷牛逼！”众人纷纷赞道。 这时董叔将所有钻石摊开，顿时星光耀眼，颇为震撼。 随后他倒了一杯茶推到刘胖子面前，说道： “胖子，这趟活你挖了七天的洞，可谓劳苦功高，给你分大份的！” 说罢董叔便推出至少二十颗钻石到刘胖子面前，后者眼泪都快溢出来了。 “董哥，你真是我亲哥！现在你们知道这个队里谁重要了吧！” 刘胖子得意洋洋，大手一扫便将钻石收归囊中，他分的那笔至少五百万起步。 接下来一杯茶又推到刘苗苗，韩菲菲和我面前。 “你们也辛苦了，喝茶吧。” 然后董叔一人分了十颗钻石给我们，这已经是我亲手挣到最大一笔钱了。 “谢谢董叔！”我笑道。 此时唯独韩成栋面前还没有茶，但他也自觉地把头扭到一边。 谁都知道他没脸要，毕竟董叔没杀了那厮已经是莫大的仁慈。 不想下一秒一杯热茶还是推到了他面前。 “我这人一向公私分明，这趟活虽说一开始你是被黄麻子算计，但你也算是牵头人，进洞后你也有出力，这是你应得的。” 董叔说罢分出了十颗钻石给他，但韩成栋没敢张手。 “没脸要？也对，既然是奖罚分明，我奖完了还得罚！”董叔语气突然愤怒。 韩成栋当即跪了下来，要知道他先前可是差点杀了我跟董叔。 “董哥！我真心知道错了！我只是一时昏了头，我绝对不敢了！” 他激动道。 “这话我已经听无数遍了，我一次次地饶你，但你身上的反骨就是磨不掉！拿上这批钻石，给我滚！我以后都不想见到你！” 董叔指着门口喝道。 我这才后知后觉，本以为董叔这次还会心软，没想到这是给那厮的遣散费。 “别啊董哥！我不要钱！我只想下半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没了你我根本今天根本活不成，而且我现在只要一出门，就随时会被黄麻子砍死，你就饶了我吧，我以后真不敢逆你了！” 韩成栋抱起董叔的大腿就是一阵乱摇。 不过他说的确实没错，要是黄麻子知道他跟董叔已经没关系，绝对会给韩成栋给予毁灭性的报复。 董叔也自然意识到这点，但他此时怒火中烧，任由那厮怎么花言巧语也不松口。 最后还是韩菲菲当起了好人： “董哥，要不再饶他一次吧，他现在没了你就活不下去，估计不会再反你了。” “他早该知道了，竟然还想让董哥死在坑里，没董哥他拿着钱能出去？还有这几天黄麻子盯得紧，要不是董叔坐镇，对方早就冲进来杀光我们了，你短短时间就欠了董哥两条命！” 刘胖子没好气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道行根本就还没到家，我还得跟董哥学习，我这次是真心的！” 韩成栋顺着刘胖子的话说道。 此时董叔只是无奈地吐了口浊气，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栋子，我不是气你反我，我是气你竟敢对六子下死手。我十几年前把你这孤儿捡回来，你的处境就跟六子一样，也是被我收留的孤儿，你又何苦相煎何太急！” 闻言韩成栋顿时一脸愧疚，又跪走过来抱起我的大腿。 “六子，你就原谅我吧，当时我也只是被巨债逼疯了，想到还不上我就会被砍死，所以我才打你主意的，我真不是想针对你！” 他委屈道。 “那断龙石那一次呢？”我质问道。 “那时候是我对你嫉妒，眼红董叔把所有资源都压在你身上，所以才一时冲动……” 韩成栋说到这脑袋便羞愧地垂了下去。 众人闻言一阵哗然，在这之前，只有董叔和我们俩知道此事。 “你这小子真是疯了！董哥别想了，必须把这厮赶出去！不然我不知哪天晚上就被他抹脖子了。” 刘胖子不由一阵后怕。 “六子得罪你什么了，你竟然要害他！”最心疼我的韩菲菲也突然生气起来。 “各位，我真知道错了！” 韩成栋显然已经破防，倒在了地上痛苦不已，见状我也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他都当着大家的面将所有错事忏悔了一遍。 这对我和他，无疑都是一次解脱。 “六子，你拿主意吧，要是你原谅他，这事就当翻篇，要是你气不消，直接让他滚蛋！” “我……” 我哭笑不得，没想到董叔抢了我的台词，我本来还想他决定的，但我终究比这老。江湖慢了一步。 对于韩成栋的怒气，我早就消了，我只在意他是否还会造次。 而且想到他的职能在我们团队里可谓重中之重，加上最近情况多变，这需要我们团结起来。 这时韩成栋也颇为期待地看着我，如同一只为了乞食而猛摇尾巴的狗。 我不由想起那天在二舅母门前的风雪…… “罢了，现在外头情况不妙，危机还没完全消除，我们需要团结起来。” 为了大局着想，我选择原谅韩成栋。 那厮闻言不由面露喜色，不断喊道：“谢谢！六子，谢谢你的信任！” 第77章 不管输赢 “下次再带我走穴不会再把我关里头了吧？”我没好气道。 “那定然不会！我还要把我所有本领都教给你！绝无藏货！以后我们就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韩成栋拍着胸口承诺道。 “行了行了，先听着吧，反正我枕头底下还是会放一把刀提防你。”我嫌弃道。 众人闻言顿时哄堂大笑，董叔的嘴角也微微翘起。 我猜，我应该是做出了他想要的决定。 “把钻石收起来吧。”董叔对韩成栋说道。 “董哥，你还没罚我，我没脸收！”韩成栋认真道。 “好啊！就罚你给我们做半年的家务和买饭！反正任劳任怨，给我们当保姆！” “保证完成任务！” “……” 就这样，大敌当前，我们团队却变得从所未有般的团结。 但黄麻子这账还没有结，还有即将来临的钓鱼行动，也是压在我们当前的大石。 “虽然黄麻子现在不敢对我们动手，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也不希望哪天出门被人捅了。” 董叔叹气道，接踵而至的挑战让我们都甚是疲惫。 “去跟那家伙摊牌吧，反正也是他想害我在先！”刘胖子气愤道。 “这事得结，而且越来越好，我不想接下来和警方的钓鱼有差错，我们得再去霸利赌坊一趟。” 董叔突然站了起来，我后知后觉，看样子他是马上要出发。 “我们所有人一起去。”韩成栋也附和道。 半个小时后，我们大家伙一起走进七角地，瞬间找来一道道不怀好意的目光。 黄麻子虽然只是在七角地里开一间赌坊，但我们都知道，整个七角地都在他的统治之下，这里就是他的地盘。 很显然，这里的牛鬼蛇神都想动我们。 “别理他们，直走去赌坊。”董叔不屑道。 跟上次一样，黄麻子早就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在大门前候着。 “姓董的，你竟敢还踏进来？我不去找你晦气，你反倒来找死？” 黄麻子已然没有任何尊重，看见我们便气急败坏。 “黄老板，你开赌坊无非是挣钱，没理由赶客吧？还是说你输不起？” 董叔没有接他的话。 黄麻子眉头一皱，似乎搞不懂我们的来意。 别说他，我也不知道董叔打算怎么处理。 上次他不是为赌而来，这次却是奔着赌而去。 “今天底注十万起，玩不起就滚出去。”黄麻子当场立了新规矩。 “你疯了黄麻子，你一破赌坊玩这么大？”刘胖子不由吐槽。 “我能不疯么？你们把金银独吞了，我白忙活一场分文不得！” “放你的屁！好一出贼喊做贼，我们那天要是晚跑一会，全部都毒死在洞里，你真够狠的！” 韩成栋也骂道。 “都是在江湖上混的，这回栽了我认了，金银没了我也认了！但我很难控制以后会对你们做出什么来。” 黄麻子突然威胁起来。 “黄老板别激动，我今天就是来解决这事的，但在这之前，我想玩两手。”董叔淡然道。 说罢他便从韩菲菲手上拿过一个大黑塑料袋。 一看这袋子，我就知道这是作坊里的现金，刘胖子的老底。 “帮我都兑换成筹码吧。”他说道。 黄麻子瞟了一眼，里头起码五百万起，顿时迷惑地瞧着我们。 “来送钱的？你们别后悔！” 随后他便让手下将钱接过，并侧过身子让路。 我们一行人便进入赌坊，扭头还看见黄麻子一脸坏笑。 他自然是愿意让我们玩的，毕竟是在关中开了几十年赌坊的恶霸，他自信有一万种方法让我们输光！ 进去后黄麻子的人很快就送来筹码，足足六百万。 董叔接过后将我们几人聚到一起，边说边分发着手中的筹码。 “今天就当放松一下，拿着筹码随便玩，不用在意输赢。”他吩咐道。 我们大家伙顿时一脸懵逼，寻思这是什么情况？ “董哥你这是想干嘛？有钱也不是这样挥霍吧？我从来就不好这一口。” 刘胖子不由心疼起钱来。 “胖子你不玩就把你那份给我，董哥都开口了，就当这是我们的团建。” 韩成栋这厮早已经两眼发亮，让他公费开赌，简直是对这条烂赌虫莫大的奖励。 “别多想，听我的，每人拿一百万筹码，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输了别急眼，赢了也别叫嚣。” 董叔催促道。 见他这般坚定，我们倒也不再说什么，纷纷领走自己那份筹码。 唯独我没有伸手，尴尬道： “董叔我完全不会啊……” 一旁的韩菲菲顿时宠溺地摸起我的头： “你这小滑头真这么乖？就让菲姐带你玩吧。” “去吧，这赌桌上就是浓缩的江湖，体验一下无妨。”董叔也说道。 “好吧。” 于是乎韩菲菲就带着我在赌坊里逛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黄麻子的赌坊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这里头起码有不下十种玩法。 但我对此一窍不通。 “六子，你想玩什么？”韩菲菲问道。 “菲姐我什么都不会，有没有不用动脑子的？”我苦笑道。 “那玩轮。盘吧，纯赌运气。” 我听着倒是不错，反正不管输赢，倒不如给自己算一命，算算未来的运数。 来到轮。盘桌前，我只是观望了几分钟，便搞懂了这种纯碰运气的游戏。 轮。盘上是不同的数字，每个数字底下是红色或黑色，玩家可以买特定数字，红黑色，或者单双。 轮。盘转动后会落下小球，小球最后停在哪，就是最终的结果。 完全没有技巧可言，而且一共有一百个数字，看起来比中刮刮乐的几率还低。 所以大部分玩家都是买单双或者红黑，起码也有一半的几率赢，但赔率相对于小很多。 “六子，你打算买什么？”韩菲菲饶有兴趣道。 看起来她自己已经有了答案。 “买什么都一样，而且董叔让我们随便玩，我打算买数字。”我毫不在乎道。 “那你有什么幸运数字吗？” “没有，我今年18岁，就买18吧。” 随后我抽出十万押在18号上，又见韩菲菲押了十万在28号上，对我若有深意地笑了。 我猜，这个性。感美丽的女人，应该已经28岁了。 所以她才给予到我无比的温柔和体贴。 轮。盘启动前，韩菲菲拨动起她那一头风情万千的侧背大。波浪，朝荷官抛了个媚。眼。 那厮顿时脸红，给韩菲菲还了一个飞吻。 我不解道：“讨好他干什么，小球是机器控制的，他又不能帮你赢。” “这可不一定的喔~”韩菲菲眼睛一亮一闪，仿佛藏了什么秘密。 第78章 熟能生巧 随着小球落下，桌边所有人都不由伸长了脖子。 不知转了多少圈，小球缓缓停下，下一秒有人欢喜有人愁。 球最终竟真的停在黑色28号上，买中黑色，双数以及28号的玩家都赢得了筹码。 其中黑色和双数都是买一赔二，中了28号便是一赔十。 也就是说这小球转了几圈，韩菲菲便挣了90万。 我一脸震惊地看向她，连问道：“这是怎么做到的？难道那荷官真帮你作弊了？” “如果这轮。盘真是纯玩运气，你觉得黄麻子还靠什么赚钱？” 韩菲菲说着指了指落球的小口，继续道： “那小球弹出的力度是固定的，轮。盘的转速也是固定的，要想控制小球停留的位置，完全可以从落球的时机着手。” “这太扯淡了。”我完全不信，这哪能控制得如此精确？ “熟能生巧，这荷官每天转动这轮。盘数百圈，估计已经知道小球转几圈，或者几格就会停下，如果固定的力度能让球滚动99格，那他在转到1的时候下球，球就会在第100号停下。” “我还是不信，这也太难控制了。” 我依旧难以置信。 “你不用相信他能否知道，你只要留意他是不是盯着轮。盘再放球就好。” 韩菲菲说罢便朝荷官勾了勾手，那厮一看见美女挑。逗，立马就将头伸了过来。 正当他以为韩菲菲要为方才挣的钱而送他一个香吻时，不想她却在耳边对人家说道： “我看到你那张脸就感到恶心！” 荷官闻言顿时表情就难看起来，骂道： “过桥抽板是吧？有本事你再下注试试！” 韩菲菲见目的达到，便从赢来的90万筹码里拿出40万继续下注，压到了中奖几率颇大的双数上。 “看着吧，这把球一定落在单数上，你留意他的注意力。”她小声对我说道。 40万，这在轮。盘桌上已经是比较大的下注了。 这也意味着荷官不会让我们赢，何况韩菲菲方才特意把那厮给激怒了。 随着轮。盘转动，荷官的眼睛死死地盯在轮。盘上。 但论眼力，我觉得我在董叔训练过后，并不在这荷官之下。 于是乎我清晰地察觉到，对方在转盘14号经过落球口的那一瞬间，马上释放小球滚下。 小球接下来从14号格子开始跳动，几圈过后，停在了8。9号格子上，单数，韩菲菲全输。 “那人还真能控制落点。”我算是开眼了。 “所以说这赌坊处处是龙潭虎穴，你要上桌，就必须得动脑子，没有纯靠运气的游戏。” 韩菲菲又给我上了一课。 “话虽如此，但花40万来给我说明是不是有点太破费了姐？”我苦笑道。 “格局小了喔六子，我接下来完全可以一直赢下去。”韩菲菲自信道。 “怎么说？继续给那荷官抛媚。眼？”我不由打趣。 “方才那局你应该也看到小球从14号落下，8圈后停在8。9号格子上，力是固定的，那你还算不出小球每局会滚多远吗？” 韩菲菲的美眸突然闪亮起来。 我顿时后知后觉，一阵估算后惊呼道：“球会固定滚动8圈加75格？” “没错，但这个规律一般人根本没办法找出来，这需要极强的眼力，但要是一旦掌握了，玩家随时能玩垮这张桌子。” 韩菲菲笑道。 “菲姐，佩服！” 我说罢马上又扔了十万筹码下去，很快就赢回了我失去的十万。 这时韩菲菲拦住了我：“好了，你不会真想赢穿这张桌吧？记住董叔让我们来随便玩的，这轮。盘已经烂掉了，没意思，我们玩点别的。” “好！” 想到韩菲菲已经赢了五十万，我倒也没跟那小子计较了，反正我也已经没损失。 更何况现在的我突然就好奇起这赌坊的其他玩法，如同一种种有趣的挑战。 刚离桌，我扭头便看见隔壁玩21点的桌边坐着一个黯然神伤的年轻人。 定睛一看，那不正是韩成栋么？ “看你这样子，输光了？”我无奈问道。 “靠！我现在很有感觉！再给我来一把！我绝对把前面输的都赢回来！六子我们是兄弟吧？你借钱给我翻身！” 韩成栋一见我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死抓着，韩菲菲不由鄙夷道： “半小时不到就挥霍了一百万，看来你真没有赌运啊小栋哥，趁这个机会赶紧戒了吧！” “我……” 韩成栋还想哄我，不想远处的梭哈桌便传来刘胖子的欢呼声。 “哈哈哈！老子又赢了！”他大喊道，几乎赌坊里所有人都能听见。 这时两个玩家也输光了，垂头丧气地从刘胖子那桌下来，朝我们身边走过，不断吐槽着他。 “真见鬼了，那死胖子一开始连规则都搞不懂，后面怎么会一直赢？” “我看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我也是被他唬到了。” “哪有人运气这么好的？我怀疑他出千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我们三个不由相视一笑。 没想到这赌得最多输精光，从未赌过的人却赢得盘满钵满，实在是造化弄人。 那刘胖子正值巅峰，看来一时半会是下不来桌了，而我扭头看了一圈也暂时没发现董叔的身影。 至于刘苗苗，就在韩成栋对面玩着水果机。 “这小子似乎总是不喜欢跟人交际，连来赌都是跟机器赌。”我吐槽道。 “诶？他玩水果机的，钱跑得慢，说不定手上还有不少，我去问他借点！” 韩成栋两眼一亮，马上屁墩屁墩地溜去找刘苗苗了，我不由翻起白眼。 “突然就没意思，来这玩跟坐牢一样。”韩菲菲突然说道。 “怎么了？”我颇为不解。 随后韩菲菲朝几个方向瞄了一眼，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见到几个黄麻子的手下似乎在盯着我们。 “别在意他们，估计黄麻子现在也跟我们一样也是迷糊得很，压根猜不透董叔此行的目的，能不盯着点么。” 我笑道。 “我看黄麻子就是来看我们赢了他多少钱。”韩菲菲“噗嗤”一声就笑了。 “那我们就去赢多点！走！”我催促道。 于是乎，我和韩菲菲体验了几乎赌坊里所有的玩法，手上的筹码不仅没有减少，还在隐隐变多，这还是韩菲菲压着我，让我收敛一点。 第79章 正合我意。 这时我们几个也玩累了，纷纷聚集在吧台前喝起了小酒，同时清点自己的战绩。 刘胖子的筹码翻了一番，我和韩菲菲也赢了大几十个，韩成栋自然是一分不剩，刘苗苗由于玩的是机器，纯属消磨时间，所以小输十来个。 “怎么还不见董叔？” 我忍不住问道。 “我刚刚看见他和黄麻子进贵宾房了。”方才最有空的刘苗苗开口道。 “贵宾房？那可是豪赌的人才有资格进的。”刘胖子惊呼道。 “走！我们去瞧瞧。”一听到豪赌，韩成栋就两眼发亮，可谓是天生的烂赌鬼。 于是乎我们敲开了贵宾房的门，进去便见董叔和黄麻子在对坐，桌上已经有各色赌具严阵以待。 “来得正好，把你们的筹码都放桌上吧。” 董叔示意道。 我们面面相觑，才意识到为什么董叔要我们随意玩，因为筹码最终都会回到他手上。 但看到他脸上严肃的表情，我觉得他一定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董哥，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我赢这么多你就收回去啊？”刘胖子欲哭无泪。 我没有说话，首先就带头把所有筹码放在桌上，其他人也纷纷跟随。 刘胖子见气氛不对劲，也只好照做。 “姓董的，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要在这故弄玄虚了。”黄麻子不耐烦道。 “黄老板，我今天来就是跟你做个了结的，我希望下桌之后，我们能化干戈为玉帛。” 董叔说出了让我们匪夷所思的话，他竟然要想黄麻子低头？ 要知道他不久前才把陆荣给玩死了，而且还跟金断坤叫好，如此实力按理来说要低头的该是黄麻子！ 但迷惑的是，黄麻子似乎丝毫不给董叔好脸，甚至是毫无顾忌，反倒是比以前更硬气了。 “董成鹏，你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以现在的你至于向我妥协？”黄麻子眉头一挑，也是疑惑不已。 “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我们就赌一局，要是我赢了，我们旧账一笔勾销，要是我输了，我会拿出另外的筹码让你再作考虑。” 董叔提议道。 “这有意义吗？你是不知道我干什么起家的吗？跟我赌！？我就这样说吧，你输了你今天就在我面前在身上开个口子！” 黄麻子拍案而起，似乎对自己的赌术颇为自信。 “菲姐，董叔会赌吗？”我不禁问道。 “我从未看过他赌。”韩菲菲眼神里充满了不安。 “那这不闹吗？”我顿时无语。 “淡定，董哥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 韩菲菲说罢，我便又看见董叔那安如泰山的姿态和有繁星涌动的深邃眼眸。 “别说我欺负人，想赌什么随你选。” 黄麻子这时自信道。 “骰子。”董叔几乎毫不犹豫。 黄麻子闻言微微一愣，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想起董叔先前初次来霸利赌坊发生的事。 那天董叔正是在骰子桌上把赌坊搞得翻天覆地，甚至还揪出了一只吃里扒外的荷官。 但黄麻子只是片刻犹豫，而后就答应下来。 这毕竟还是他的吃饭本领，还是在他的主场。 “想跟我赌运？行！那就买大小吧。”黄麻子不屑道。 “不，我从来不信运气！你黄老板开赌数十年，听骰已是大成，里头是多少点你都一清二楚，这对你来说太简单了。” “那你想怎么玩？”黄麻子追问道。 “不赌大小，除了说出三颗骰子的点数，还要说出最大点数骰子四个侧面对应四个方向的点数，例如朝东是几点，朝南是几点，如此类推。” 董叔流利道，似乎早就计划好了。 “扯淡！这是什么玩法？闻所未闻！你以为你是神仙？” 黄麻子气愤道，我也感觉董叔在拿他开玩笑，这似乎完全不可能做到。 “不是你让我随便玩吗？你就当我做不到，最后谁猜对的最多，谁就为胜。” 董叔不屈不挠，就指定要这样玩。 “很好，在关中论赌，我还没怕过谁！” 黄麻子说罢便拿过骰盅，董叔又将其喝住。 “黄老板让你亲自摇骰不好吧？六子你去，反正你是外行。” 闻言黄麻子眉头一皱，倒也没有说话。 我迷惑地看向董叔，寻思他事前没跟我打过任何招呼啊，难不成让我摇他就一定能赢？ 谁曾想董叔接下来压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完全不在意我怎么做。 我茫然拿起骰盅盖，将三颗骰子盖过，却不想忘了黄麻子在旁边看着。 “糟了，被他看到了原先的三个点数。”我暗呼不妙。 只好先手摇晃了几下骰盅，企图变化其中的点数，黄麻子见状不由嘲笑。 “小子这样有用吗？接下来你不管怎么动，我都知道是什么点数。”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只好尽可能无规律，并高速摇晃起来。 我手一动，便留意到董叔瞳孔扩散，似乎进入了冥想状态，而他的双耳却在快速颤动。 而黄麻子也收起了笑脸，侧耳观察起来。 并没有摇多久，我很快就放下骰盅，便见那厮脸上喜怒交加。 我猜他应该只是猜到了点数，但并不确定对应方位的点数。 “董成鹏，你先说点数吧！”黄麻子没好气道。 “1,3,5点小。”董叔果断答道。 黄麻子闻言不由竖起大拇指：“算你牛！没想到你这土夫子深藏不漏，竟然听骰也有一手。” 看样子，他也是认同这个答案。 “侥幸罢了，现在最大点数是五，黄老板就猜他四个方位的点数吧，为公平起见，我们各自在纸上写下答案。” 看着董叔如此气定神闲地催促下一步，黄麻子不由喘气大气，额头冒出黄豆大的汗珠。 难道董叔真能听得如此细致？ 为了稳住面子，黄麻子大方地指了指房门，提醒道：“那一头朝北，直对着我赌坊正中的关老爷。” 闻言我们不由窃笑，我们一群盗洞寻龙的，还需要他提醒东南西北？ 董叔微微一笑，随后很快就接过纸笔写了起来。 黄麻子见状眼皮顿时抽搐起来，眼神凝重地也拿起了笔。 结果可想而知，面对着纸笔的他如同学渣在考场上盯着空白的答题卡。 也不知道思考了多久，最后见董叔把笔放下，他便也快速写下了答案。 很显然，他绝对是在乱猜。 第80章 天方夜谭 我将两张纸收来，接着便要陆续宣布两人的答案。 “黄老板，朝东为1点，东南西北陆续为1,4,6,3。” 话音刚落，董叔便微微一笑，露出了胜利者的表情。 “你笑什么？你以为你就猜对了？天方夜谭！”黄麻子似乎有些破防。 我没有理会，随后便公布董叔的答案。 “董叔的答案是，朝北为6，东南西北依次为，3,1,4,6。” “也没多大差别嘛？我看不也是瞎猜的。”黄麻子嘲讽道。 双方答案公布完毕，接着我就要解开骰盅，这时黄麻子紧张地喊道： “小子手给我起稳点！别想着耍花样！” “我……” 不等他怼那厮，董叔便大方道： “黄老板要是不放心，不妨亲自开盅？” “正合我意！” 黄麻子说着便把我挤到一旁，手摸在了骰盅上。 只见他将盅盖缓缓抬起，我们所有人都不由伸长了脖子。 三颗骰子陆续出现在眼前，毫无意外，正是1，3，5三。点。 但董叔已经抢先说道： “黄老板，你输了。” 黄麻子一愣，气愤道： “急什么？还没看方位呢！” “我已经看到五点那颗骰子，侧面的六点是对着你的房门的，你方才说那边是北不是？” 我们后知后觉，因为五点若是朝上侧面的四个点数必定以此是1463，所以只要确定一个面，就能得知其他三面的点数。 而此时朝北面的点数确实是6，也就是说，董叔赢了。 “不可能！你一个破盗洞的听骰怎么会胜过我，而且还听对了侧面点数的方位，简直荒谬！” 黄麻子显然有些难以接受。 “愿赌服输吧黄老板，我全程都坐在原位，绝对没动任何手脚，还是说你输不起？” 董叔反问道。 于情于理，黄麻子确实输了，看着他此时喘着大气沉默不语，指定是无力反驳了。 “关中之内论赌我所向披靡，我不服！输，我可以认！但你得告诉我你耍的是什么花样，规矩我懂，我会保密的。” 黄麻子满脸的不甘心，而他的疑问也是我们几人的好奇之处。 “好，我让你输个明白。” 董叔说罢向我招手示意将骰盅拿过去，他接过骰盅便摇了起来。 简单几下便停下，直言道： “最大点为4，朝北的是6点。” 说罢他果断揭盅，里面的内容正是如此。 不等黄麻子消化他再次摇晃，继续道： “最大点为6，而且是双6，其中一颗朝北为2，另一颗为4。” 揭盅！依旧没有任何误差。 “最大点为5，朝北为4。” “最大点为3，朝北为2……” 一连五次自摇自猜，董叔全部猜对，此时黄麻子仿佛道心破碎，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嘴中不断呢。喃，似乎丢了魂。 “黄老板如你所见，我没有耍任何花样，完全是靠耳朵听出来的。” 董叔摊了摊手。 “你听力怎会如此恐怖？！”黄麻子质问道。 “做一行精一行，我们盗洞的也要寻龙听穴，听锤声知地质，闻洞风知深浅，隔山听乾坤，贴地察秋毫，你开赌坊稍有无差不过是损失钱财，我要是听错了就会丢命！” 此言一出，现场陷入了寂静。 我们都知道董叔实力深不可测，但不知道他已经离谱到这个地步。 此时黄麻子也是自嘲一笑，不由心服口服： “你牛，我佩服！栽在你手上，我无话可说。” 黄麻子这里头的栽字，我相信指的是两件事，一是那批金银，二是今天赌桌上的事。 “黄老板谦虚了，除了听骰，其他赌法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董叔也知人情世故，倒也给了个对方台阶下。 “我愿赌服输，说吧，你想怎么样？！”黄麻子没好气道。 “我已经说过了，只要我赢了，先前的账一笔勾销。” “就这么简单？” 黄麻子并不相信。 “那倒没有这么简单，既然我们已经消除矛盾，接下来就谈谈生意吧。” 董叔嘴角翘起一丝诡异的弧度，似乎是狼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 “什么生意？”黄麻子有些慌，看起来还在忌讳和董叔合作之类的事情。 “陆荣玩完了，你有没有兴趣拿下他的碗饭，以后成为我的长期合作伙伴？” 黄麻子闻言不由瞳孔地震，脸上渐渐冒出笑意。 “董爷！真乃敞亮人！”他最终恢复了当初对董叔的敬意。 半个小时密谈过后，黄麻子一脸笑意地恭送我们等人到门口。 临行前他对董叔惭愧道： “董爷，敢打你老人家主意真是我黄麻子一辈子最大的错事，今日一交手我就意识到，如果能选择，一定要成为你的朋友，绝不能和你做对手！” “黄老板言过了，以后我们一起发财。” 董叔笑道。 “一定一定！” 随后黄麻子便一路招手，直到我们离开七角地。 而我也留意到，此时七角地里的人看我们的眼神也是充满敬佩，看来他们的态度是和黄麻子同出一辙的。 作坊里，刘胖子来回踱步百思不得其解，没好气道： “董哥真有你的，难道你一开始就奔着求和去的？” “为什么要和那黄麻子合作，那厮之前可是想害死我们！”韩成栋不爽道。 “那人就是只笑面虎，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把我们卖了。” 我也颇为不安。 “好了，我带领你们这么久，有让你们走过歪路吗？” 董叔敲了敲空茶杯，示意我们消停一会，继续道： “和他合作并不是怕了他，而是黄麻子手上有我需要的东西。” “再者，我们接下来有更重要的事，不能被任何不利因素干预。” “至于你们说怕他再次背刺我们，但黄麻子为什么不担心我们再坑他一回呢？” “所谓成王败寇，强者为尊，黄麻子现在知道跟我们混能挣大钱，倒不会再糊涂了。” 闻言刘胖子还是咽不下那口气，追问道： “你说你图他手上的东西，他有什么那么牛逼?” “场地，人手，圈子和人脉！你们仔细想想，黄麻子在关中开了几十年赌坊，赌场每天进出不少富商巨贾，办公室里的现金更是不可估量，让他接手当铺跟我们合作，是不比陆荣那厮更有实力？” 董叔跟我们分析道。 闻此言，我们几人都哑口无言，似乎有点道理在里头…… 第81章 寻找下家 见我们不说话，董叔就继续道： “在你们玩的时候，我就留意了来赌坊的玩客，有走，私古玩的商人，乔装平民的政客还有满头大汗，一看就是挪用公，款来玩的高管。” “这说明了说明？”刘胖子颇为不解。 “这些人手持大量现金，明明可以去正规大赌场玩，为什么偏要来黄麻子的黑赌坊？说明他们的钱都见不得光，这意味着他们有软肋，随时能为我们所用。” 听董叔这么说，我猜想道：“有现金，有软肋，可以要他们以后给我们销货？” “好像有点说法啊！这些人都需要把钱洗白，我们提供古玩和物件，他们绝对愿意买！” 韩成栋也明白了。 “但黄麻子还是占大头，我们得靠他笼络这群人，而且他手里的现金最多。” 董叔补充道。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陆荣已经凉透了，手里没有一分钱，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下家。” 我也附和道。 “再干一笔大的，把货销完，我们就离开关中，警方已经盯上我们了，这里暂时待不了。” 董叔说出了未来的计划。 “大的？董哥你又找到好锅了？”韩成栋欣喜若狂。 “不需要找，正是16号洞。” 此言一出，不仅是我，所有人都受到了惊吓。 “额，从黄麻子手上虎口夺食就已经够惊险，现在还要打官灶的主意？” 刘胖子声音都有些颤抖。 “反正都要进去，进去后警方也不会放过我们，何不捞笔大的然后远走高飞？” 董叔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 “这次要是玩垮了，肖闯可就能名正言顺收拾我们了。” 韩菲菲也颇为不安。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从所未有般周详的计划。” 董叔拍案决定，我们其他人也不好再反对。 之后这几天董叔让我们先消停一下，修生养息。 而他去准备进洞之事，尽管我很难想象这次还会能全身而退。 但我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有冒险能让我感到活着。 在这之前，我向刘胖子询问这16号洞是什么来头，听完才发现情况要远比我想象中棘手。 这口锅，早在几年前董叔就带着大家进去过，里面的财富可谓不可胜数。 说是随便捞上几样就能顶他们平时一口锅的总量。 但不知为何那天走漏了风声，外头的警笛声响彻了洞穴。 大家根本来不及传菜，只要从后路撤退。 而在那之后，16号洞便被官方严防看守，没人敢再打它的主意。 而警方之所以选择这口锅让我们钓鱼，一是里面的财富足够诱，惑。 二则是他们知道董叔一定会再想进入此洞。 “胖哥，董叔为什么执意要再进去？”听到这我不由问道。 此时刘胖子突然支支吾吾，似乎有所隐瞒。 “我也并不太清楚，估计是他难得一次吃瘪，想找回场子吧，具体我觉得你还是亲自问他为好。”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应付我，董叔可不是这种斗气之人，这16号洞里一定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这洞龙口既然开了，为什么考古组没有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带走？”我又问道。 “这么说吧，16号洞可以说是我们生涯面临过最难攻克的洞，里面机关遍布，结构复杂，我们也是因为这样耽误了大量时间，警方才得以及时到达。” 刘胖子感慨道，看来他也是有些心病。 这恐怕就跟武林高手希望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心态一样。 董叔盗洞一生，也希望能遇到一口能挑战自己的奇穴。 “看来对方是想打算借我们的手把这口锅破了，好让里面的东西全部充公，然后顺带抓住那伙人，好一招一石二鸟。” 我没好气道。 “放心吧，你董叔什么时候被人牵过鼻子走？” 刘胖子得意笑道，我也笑了。 本以为接下来只要好生歇息，准备大干一场，但人在关中，很难能消停下来。 这天中午我刚躺下想睡个香甜的午觉，那半年不响一次的小灵通却突然发作了。 “喂喂喂！救命啊，你一定要再帮我一次！”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听对方一开口，再加上这手机号没几个人知道，我知道这人是沈嘉岚。 似乎这刁蛮公主打给我开口就是会说救命。 自从上次我帮她解决了秦鼎之事，我们就再无联系，估计她也就把我当个工具人，像她这种身份高贵的千金公主，怎会愿意和我这种底层人士真心交朋友。 想到这我的语气也不由刻薄了几分： “我好像和你已经两清了吧？” “还没清！事你还没彻底给我办干净呢！”沈嘉岚着急道。 “不会你爸看出来那鼎是假的了吧？” 我突然严肃起来。 “那倒没有，但估计很有可能！” “什么意思？” “电话里说不明白，我们见一面吧！” “……” 本来我还不想理这刁蛮公主，但她说到秦鼎的事，我就无法置之不理。 这事祸及的不止是我，还有造鼎的董叔，要是那鼎被她父亲沈江年发现是假的，后果我不敢想象。 因为以他在关中的影响力，足以让董叔的一世英名彻底沦陷。 随后沈嘉岚约我在市区某高档咖啡厅见面，可恶的是，我到的时候她竟然还没到！ 于是乎我挑了张角落的桌子，身穿着残旧的运动服，如坐针毡，还要经受旁人异样的目光。 “先生，你坐了很久了，我们店里是需要消费才能停留的。” 一个梳着油头的男服务员上前问道，脸上的表情已然是在赶客。 “额，给我菜单吧。”我无奈道。 随后对方递来一份服务外国顾客的全英文菜单，我看了一眼，眼神瞬间就凝固了。 这厮显然是想让我难堪，因为我在进门时明明看到过中文菜单。 “先生你点好了吗？如果看不懂英文我可以为你翻译的，但前提是你得先买单。” 见我看不懂英文，那狗腿子直接不装了。 “你什么意思？其他人也是必须得先买单后享受服务吗？”我质问道。 “抱歉，其他客人一般不会让我问出这种问题，他们会在这之前就完成点单。” 对方脸上始终挂着苍白的微笑，感觉下一秒就随时会演变嘲笑。 第82章 宁死不辱 “玛德……”我动了动嘴型，倒没有喊出口。 心想这店有什么好牛逼的，起身便要往外走，反正能见面的地方多的是，我为什么不去沙县大酒店？ 不想刚走几步，那厮就嫌弃道： “呵呵，又是一个来蹭空调的臭乞丐，别说你看不懂菜单，看得懂你也在这消费不起！” “你说什么？谁消费不起！？”我突然就来劲了。 换作是以前我可能忍气吞声就过去了，但来了关中之后，我底气比谁都足！ “天知道呢，有心人自然会对号入座，我们这里是高档餐厅，还请你不要打扰我们营业。” 服务员说完做出了请的手势，竟当着所有人的面赶我出去。 此时店里所有人都对我议论纷纷，不少人原本还想指责服务员太苛刻，不想打量了我一眼后就不由倒戈。 “我就说怎么进来闻到一股酸臭味，他这衣服都几天没洗了？” “本事没有，脾气倒挺大，不知道他在这硬装什么。” “唉，简直拉低这店的档次，什么人都敢放进来，下次我也不来了。” 久违的屈辱再次涌上我心头，这种感觉让我不由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大雪天。 我和母亲大过年跪在二舅母家门前，吹着狂风大雪，耳听着里面欢声笑语，一家其乐融融的那一天！ 母亲死前曾摸着我的头跟我说，等她死了，我就再无牵挂，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打压我，羞辱我！ 因为我不会再因为她，求任何人！ 这话像被人用一把锥刀刻在我心头，让我每次想起都心如刀割。 而在来了关中以后，我就对自己说以后一定要有尊严的活着！不然我宁愿死！ “妈，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了。”我暗自说道，眼里已有闪光在打转。 这一刻，我不允许自己再逃避。 我回到了座位上，挺直着腰杆面对那厮。 对！我没什么好尴尬的，我根本不需要尴尬！ “哟！脸皮还真厚，这是打算赖在我们这了？我们店里配备了保安，可是要我让人扔你出去？” 服务员威胁道。 “你们这里的服务就是将客人扔出去吗？这让别的客人听到会怎么想？” 我反驳道。 “我……你算什么客人？只坐不消费的客人？”对方差点说不出来话。 “你想我消费？那好，菜单就免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给我来一份就好。”我干脆道。 服务员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顾不上形象就大笑起来。 邻桌的客人也是忍俊不禁。 “麻烦你要装，逼也先了解一下我们店内有多少样单品和我们店的消费人均好吗？别说一本，一样你都点不起！” 服务员直言不讳。 “是我的指示不够清楚吗？我说，一样一份！”我斩钉截铁道，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像是董叔上身。 原来他老人家平时是这样感觉的！ 那厮闻言仍然颤笑不已，倒也不跟我争了，随后拿来一台POS机放到我面前。 “麻烦你先买单吧，不然我们做那么多东西有人吃并不起可就浪费。” 对方显然是在说我。 我不屑地吐了一口浊气，便在身上摸了起来，不想摸了半天，我才意识到自己没带钱。 平时我生活就没什么大消费，加上这次是沈嘉岚有求于我，自然是她请客，于是乎我就没在意带钱了。 “还在摸什么？你身上搓出来的泥难道能变成金子吗？哈哈！” 见我装，逼失败，服务员尽情地嘲笑起来，附近的顾客也是鄙夷地连连摇头。 “我忘带钱包了，我打电话让人送来。”我平静道，没有一丝尴尬，因为我深知自己的能力到哪个程度。 “好的没问题！你想演就继续演！反正我也想看乐子，不过你得先离开我们店再打电话，外面可是还有客人在排队呢。” 服务员戏谑道。 “你会后悔的。”我盯着他的双眸阴狠道，那种从所未有的煞气让他稍稍失神了几秒。 随后我灰溜溜地走出门口，想了想便给知心大姐姐韩菲菲打去了电话。 我认识的人里面，似乎只有她最适合给我送钱，换作是其他那几个大老爷们，早就笑得我脸黄了。 “六子你去那么高档的咖啡厅？我没听错吧？”韩菲菲似乎非常惊讶。 “朋友约我去的。”我苦笑道。 “什么？六子你还有朋友？”韩菲菲更加惊讶了。 “姐……你！” “好好好，我刚好在附近逛街，我尽快过去。” 韩菲菲哭笑不得，随后挂断了电话。 我这时才意识到，似乎我真没有其他朋友了。 在这之后我就顶着大太阳等候，给那该死的沈嘉岚打电话却人接听。 这种情况按道理来说我早就回家睡觉了，反正要救命的不是我。 但现在就这样溜了，我将会沦为这家咖啡厅的笑柄。 正当我走神之际，那狗腿子又走了出来，手上还带着打扫工具。 “麻烦让一让，我要打扫卫生。” 那服务员边说还一边用扫把有意无意地拍我的腿。 “门口还不让人站了？”我不爽道。 “餐厅还是我们咖啡厅的领域，我可以让人站，也可以让狗呆，你往外头凉快去吧。” 对方打发道。 “你！” 正当我要发作，一阵熟悉迷人的香气飘了过来，我一闻就知道，那个女人来了！ 我扭头一看，便见一个身穿满身名牌的魅力少妇，顶着墨镜朝我走来。 手上还提着大包小包各色奢侈品，一看就是刚逛完街来的，不认真看我都认不出眼前之人。 那厮一看到如此华贵的客人当即两眼发亮，连忙丢掉了手上工具，将人往里请。 “不好意思，我的朋友跟我一起的。” 韩菲菲这时摘掉墨镜，指着我，霸气地盯着服务员说道。 “他是你朋友？” “有什么问题吗？”韩菲菲反驳道。 “没……呵呵，两位里面请。” 本以为那服务员脸色会好一点，不想此时看我的眼神却更加鄙夷。 我和韩菲菲做回到刚才的座位，坐下她就掏出一张卡推到我面前。 “这是我刚刚用你身份证办的银行卡，你现在消费大了，身上得随身带着卡。”她说道。 第83章 算你狠 “姐你怎么拿到我身份证的？”我惊呼道。 “不就是在你枕头下面吗？我早就随身带着了，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有需要。” 韩菲菲没好气道。 “姐……你怎么那么细心，就跟我妈一样。”我憨笑道。 “去你的，我有那么老吗！” “呵呵，没有，菲姐最美了。” “对了，你朋友呢，怎么没见人？”韩菲菲迷惑道。 “她啊？可能出车祸了，不用管她了，姐今天我请你吃豪华下午茶。” 我忍不住气愤道。 话音刚落，那服务员便顶着臭脸拿菜单过来。 不等他开口我就拿起卡冷漠道： “不必了，就跟我刚才说的一样，每样一份，刷卡！” 服务员没有接卡，反而是嫌弃道： “第一次见吃软饭的这么硬气，真是难为这位美丽的客人了。” “你说什么？什么吃软饭？” 我拍案而起，这时看了一眼韩菲菲的装扮和我对比，我才明白对方的话什么意思？ 寻思我看起来像是被富婆包.养了？ “呵呵！原来是有人包.养，怪不得没钱还那么装！” “这小子跟个土狗一样，凭什么被包啊？” “啧啧，这富婆姿色不错啊，他真是走狗屎了，便宜这吊毛了。” 周围的人不由吐槽道。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我不由双拳紧攥。 “这位客人，你确定你卡里的钱能支持这次消费吗？我劝你就算可以也没必要浪费在这种人身上，比他优秀的男生多了去了。” 那吊毛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挺胸，似乎在卖弄自己，让我顿时一阵胃酸翻涌作呕，韩菲菲忍俊不禁。 “那是他自己的卡，不过我猜他应该能支付得起这一顿。”韩菲菲淡定道。 这时我将卡翻过背面，上面赫然签着我的名字。 “这名字总不能是女人吧？”我没好气道。 服务员轻蔑一笑，这时才接过卡，汇报道： “你这次点单一共是四十三杯咖啡，二十五杯冷饮，七十二件蛋糕，六十五份甜品，还有若干简餐和我们的品牌咖啡豆，一共是五万七千八百一十五元。” 我闻言顿时脸色大变，抓着他震惊道： “什么？你说什么？这一顿要五万多？” 看到我这个反应，服务员顿时放声大笑，而后又抑制住表情解释道： “是的，我们价格最低的单品要88一杯，最高的成品咖啡豆要七千五百元一袋，如果对价格有疑问可以查阅买单后的小票。” 说罢他又补刀道： “怎么？你不会给不起吧？自己卡里钱不够，可以现在求求你的金主啊？大不了晚上多受点苦而已。” “呵呵，你误会了，我是没想到吃这么多才五万多，原来你们店档次这么低，刷卡吧。” 我突然变脸。 那厮顿时表情一僵，将信将疑地快速将卡在POS机上刷过，生怕我会后悔一样。 不出意外，几秒后机子显示支付成功，服务员的嘴角顿时抽搐起来，不由重新再次打量起我。 随后他就如临大敌，快步向厨房走去。 这时韩菲菲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你得给我个说法”的意味。 “我都没说你卡里有多少钱，你就不怕出糗啊？”她打趣道。 “菲姐平日待我细心体贴，肯定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我从来就不担心。”我连忙拍起马屁。 “哼，油嘴滑舌！你卡里我存了二十万，就当姐给你的红包了，然后这卡还有五百万的透支额度。” 韩菲菲补充道。 我闻言立马抓起她的手，激动道：“姐，你就是我亲姐！今天要是没你在，我都没脸回古玩街了！” “现在的人都很现实，喜欢以貌取人，你都挣到钱了，为什么还穿这么酸臭的衣服。”她不解道。 “我这衣服才不臭！我每次都洗很干净的，只是太阳猛，我又在外头硬站了半个钟，这才汗流浃背的，再说了，衣服能穿就没必要买新的。” 我如实道。 韩菲菲听罢顿时就一脸心疼，抚着我的手温柔道： “六子你真苦太久了，都穷怕了。” 说到这她就突然生气了：“那服务员真是狗眼看人低，欺人太甚，必须得教训一顿！” “呵呵！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后厨应该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我不由笑道。 果不其然，很快一个身穿西装制服的男人便满头大汗地迎了上来，看样子是个高.官。 “先生非常抱歉！我是这家咖啡的经理，我想向您确认一下订单。”对方恭敬道，跟那厮相比显然会做人得多。 “没什么好确认的，就是菜单上每样一份。”我冰冷道。 “啊？情况是这样的，我们从来没接过这么大一份订单，厨房已经忙不过来了，而且原材料也不够，您看你们就两个人，要不再慎重考虑一下，避免浪费？” 对方耐心劝道。 但我可以给他脸，却不能给他手底下的人脸。 “你不用管我几个人吃，吃不完我可以打包带走，刚才你的人要求我必须消费，现在我消费了，怎么？到你们无法提供服务了？” 我火力全开，说得对方连连点头应付。 不等他想出对策，周围的客人已经怨声载道。 “搞什么啊？怎么点什么都没有？” “这餐厅还要不要开了？厨房那么人来人往的却跟我说没空？” “服务员呢？都去哪了？不做生意了？” 见状经理不由更着急了： “这位客人您也看到了，我们餐厅实在难办，要不我代那位员工向您道歉？希望你手下留情。” “道歉是可以代的吗？”我丝毫不卖账。 经理当即心领神会，立刻就进去将那厮揪了出来。 “舅舅哎哟，轻点，我耳朵都快给你揪断了。”那服务员龇牙咧嘴道。 “别叫我舅舅！我店都快给你玩垮了！马上给这位尊敬的客人道歉！”经理气愤道。 “呵呵，原来有个舅舅经理在背后撑腰，怪不得一条狗爷也敢目中无人。” 我嘲笑道。 “算你狠！别以为这样我就服！不就是把花贝和信用卡刷爆了装.逼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见那厮到现在还敢嘴硬，我本来渐消的气再次被他引燃起来。 第84章 装过头 “行！那就看看我额度有多大！经理，把你们的菜单拿来！”我示意道。 那经理一听顿时就哭笑不得：“先生，目前的订单我们已经做不来了，这还怎么加单啊……你大人有大量，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 “点不了菜？那开个价，我把这咖啡厅给收了！” 说罢韩菲菲不由拉住我小声提醒道： “想什么呢？别装过头了！你个傻小子，你只有五百万额度呢。” “姐，淡定吧，董叔手上还有我一张一个亿的支票。” 我安抚道，韩菲菲一听顿时震惊地捂住了嘴。 我再也无法隐忍，今天指定要这厮给我低头！ 经理此时甚是为难，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先生，我们咖啡厅不卖，再说我也不知道值多少钱啊。”他苦笑道。 “舅舅你别听他胡扯，他绝对拿不出钱！你这市中心商业区的咖啡厅起码市值几千万，我们就开两千万，他要是拿得出两千万，我们就便宜他！” 服务员得意道，一口咬定我拿不出来。 “你踏马疯了！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你只是来给打工的，别以为是我侄子就能为所欲为！” 经理再也忍不住骂道。 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过是在唱双簧戏，我压根没在意。 “两千万这么便宜我？好，我马上取钱来。” “好啊！你要拿得出两千万买下这里，我一辈子在这给你打工！”那厮还在叫嚣。 我淡淡一笑，本来我也不想玩这么大，但一听到两千万能捡个大便宜，何乐而不为呢？ 想罢我掏出电话，打算请求董叔取用那张一亿支票。 本以为事情不会有阻碍，不想听我简单说明后，董叔的语气却冰冷不已。 “不要做这种没意义的事，如果非要做，就以你自己的能力去实现，那鼎是我造的，我有权力支配那张支票，自己解决吧。” 说罢他便挂断了电话，我当场就愣住了。 “怎么了？”韩菲菲迷惑道。 “董叔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愿意给我支票。”我错愕道。 韩菲菲也是有些走神，但很快就笑道： “你董叔做的没错。” “可是……” 不等我说完，那服务员就打断道： “借不到钱了吧？还装什么？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找谁愿意借两千万给你，真是可笑！” 那经理见状也是硬气了几分，沉声道： “先生你的订单我会尽快完成的，但希望这事就到这里结束吧，请你坐下来不要再影响其他顾客用餐。” “呵呵，刷爆额度下五万多的订单装。逼，我看撑不死你，下个月还款也能愁死你！小丑一个！” 两人一言一语把我怼得哑口无言，这逼我确实装大了，以至于无法自圆其说。 我呆站在原地，脚指甲尴尬得几乎快在地上抠出三房两厅。 见我如此窘况，韩菲菲也是看不过眼了，气愤道： “够了！你们别欺人太甚！” “姐，算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也已经放弃了。 “欺人太甚？像他这种下等人就该在这社会上忍气吞声，充什么大头鬼呢！” 服务员得意道，仿佛他就是什么上等人。 这时韩菲菲对我说道：“你钻石都带身上了吧？卖给我，我马上给你转账两千万，买下这间咖啡厅！” “姐，可是那钻石才……” 我正想说钻石不值两千万，她却打住了我。 “我知道那批钻石值三千万，但你现在急用，我只能出这个价了，你也不想被人欺负到头上也不吭声吧？” 韩菲菲说到最后一句不由将音量拉高，我当即心领神会。 “好吧，这是我们谈的第一笔生意，就当和你交个朋友了。” 说着我就极不情愿地掏出那包缝在衣服面里的钻石，也不知道韩菲菲怎么猜到我会随身携带的。 将钻石摊在桌面，众人眼前顿时星光耀眼，刺眼夺目。 “这……真是钻石啊，竟然随手一掏这么多？”颇有见识的经理惊呼道。 “扯淡吧舅舅！这穷小子能掏得出这么多钻石？肯定都是玻璃！” 服务员依旧嘴硬。 但此时韩菲菲已经在手机上完成了转账，并将画面亮给了两人看。 “你觉得我会花两千万买一堆玻璃吗？” 见状我也解气地将银行卡怼到两人面前，解气道：“请尽快跟我签转让合同，但在这之前先把我的订单完成！” “哎呀！真是误会啊！没想到两位尊敬的客人是特意到我们这商谈珠宝买卖之事，我们餐厅真是有所怠慢了！” 经理瞬间又换了一副嘴脸，压根不敢接那张卡。 他那小侄正想灰溜溜离开，马上就被我逮住了。 “听说有人要给我打一辈子工？”我不悦道。 “算你牛逼，也不知道是从哪偷回来的。”那服务员看样子是想耍赖。 “你不用管我怎么挣的，我只知道我将要买下这间咖啡厅，你要是想抵赖，直接离开就是，反正我目的达成了。” 我丝毫不在意。 “你这天杀的！这咖啡厅要是卖了，你就等着吃西北风吧！你舅舅可就拿着钱享受过完下半辈子了！与你无关！” 经理气愤道。 “别啊！舅舅你可别不理我。”服务员终于有些慌了。 “你妈求了我多久我才安排这职位给你，你以为你是谁！？你要装.逼别拉我下水，我这咖啡厅可不能卖！你快向别人道歉！不然就滚回电子厂干流水线！” 经理威胁道。 “呵呵，原来小丑另有其人，我还以为是什么顶级富二代在这当服务员呢。” 我痛快地说起风凉话。 那厮终于是认怂了：“这位先生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你就别跟我计较了。” 闻言我并不卖账，骂道：“不计较也行，那你就给我打一辈子工，你舅舅就继续给我当经理。” “这，这怎么能行哎，你小子给我用心点道歉！” 经理一掌就扇在那厮后脑勺上。 “先生我真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吧！对不起！”说罢服务员便对我九十度鞠躬。 这时韩菲菲也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见好就收。 第85章 取之有道 我也是解气了，但还想给这欺软怕硬之人来个教训。 就在我考虑之际，数个传菜员陆续朝我这桌走来，手上都端着大量的美食饮品。 经理见状连忙扯开话题，笑道：“先生你要的东西都做好了，要不你们先享用？” 闻言我马上想到了法子，笑道： “这么多东西我也吃不完，他不是很讨厌跟我这种下等人打交道么？东西就给我们留一部分，其他的都打包，然后让他亲自到外头赠予流浪汉和乞讨者。” 就连韩菲菲听到我这做法也不由竖起了大拇指。 “听到没有！你必须给我把事办好！”经理见有台阶下连忙骂道。 “听到了！我一定完成任务。”服务员委屈道。 “那先生，这咖啡厅你不收了吧……”经理为难道。 “算了，我看你也不是大老板，无谓让你难做了，让你侄子好好学习你的职业道德。” 我没好气道，随后两人就快步离开了。 见状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感受到了吧？其实感觉并没那么好。”韩菲菲一语道破了我的想法。 我苦笑道：“好像是有点冲动。” “你董叔本事够大了吧？但他的声望可不是靠喧宾夺主得来的。” 韩菲菲突然语重心长，我沉默不语，只能慢慢体会他这句话。 “我知道了，开动吧，别浪费了美食。”我示意道。 而我用餐的过程中，我靠着落地玻璃便见那厮拿着大包小包到外头。 只见他捂着鼻子，忍着臭味靠近流浪者赠食，知道我在看还特意挤出笑脸。 我乐呵一笑，看来这次教训足以让他记忆深刻。 “我吃不下了，回去又要减肥了。”韩菲菲摸着小腹没好气道。 “姐，谢谢你，刚才没你我都不知道怎么下台，钻石的差价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谁欺负我弟弟我必须让他好看，钱的事你不用着急，姐不差那点。” 韩菲菲拍着胸口说道。 我闻言也是微微吃惊：“菲姐看起来这些年挣了不少啊，两千万说掏就掏。” “少打听！以你的本事，你的成就会比姐更高的。” “好嘞！” 正当我们谈笑之际，一个打扮靓丽，举止却有些狼狈的女生踉踉跄跄朝我们走来。 待我看清她的脸，方才轻快的心情瞬间就消失了。 “哇？你怎么点了那么多吃的？难道是特意招待我的吗？”沈嘉岚吃惊道。 我没有理会她，只顾对韩菲菲说道： “姐我吃好了，我们走吧。” 我站起身直接忽略了沈嘉岚，韩菲菲也有些茫然，问道： “这就是你那小女友吗？挺漂亮的嘞！” “她谁也不是，我跟她没任何关系。” 我冰冷道，说罢便拉着韩菲菲快速离开了咖啡厅，空留对方呆滞在原地。 那服务员我已经原谅了，但沈嘉岚的迟到让我甚是意难平。 若不是她迟到，我今天根本不会身处修罗场。 还说有求于我，我想想都觉得可笑。 回去的路上，韩菲菲小声问道： “你对一个女生说那样的话，还当场把她晾在那里，会不会有些残忍了？” “残忍？够我今天受到的伤害大吗？”我不爽道。 “你可是男生，以后你就会今天受的委屈根本不算什么，但女生可是非常脆弱柔软的。” 韩菲菲提醒道。 “我管不着，我跟她不熟。” “哼，陈六子真是一点都不绅士呢。”韩菲菲冷哼一声，倒不理我了。 “……”我哭笑不得。 回到作坊，董叔正在泡茶，不想知道我回来却眼皮子也不抬一下。 我也不知如何启齿，但我脸色显然没法好看，坐在他对面沉默不语。 见我这般，董叔平静地掏出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 正是那张一亿支票。 “这支票还给你，我不方便保管。”他不咸不淡道。 “不用了，鼎是董叔你造的，我只是中间人，我没资格拿这张票。”我不为所动。 “你意思是我图你这一亿？如果说刚才我把这一亿给你，难道你就把那所谓的咖啡厅真买下来？” 董叔语气开始重了起来，显然带着情绪，我也是很少见他这般激动，要知道先前他如临大敌也仍旧波澜不惊。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我只知道我刚才受尽屈辱，而你作为我叔却一口回绝帮助我。” 我斩钉截铁道。 此言一出，屋里几人顿时就面面相觑，我也意识到自己言过了，但话已经说出去了，而我本身还是副硬骨头。 “说什么呢六子，你董叔怎么这样对你，他一定是有原因的。”韩菲菲过来安抚道。 董叔大手一挥，示意韩菲菲让开，对着我咬牙道： “六子，脸是自己挣的，也是自己丢的，你以为拿两千万砸人家脸上你就有面子，那别人拿两亿砸你脸上，你们谁又更有面子？” “是啊六子，你董叔在关中声望雄厚，逢人便被称为董爷，可不是用钱砸出来的啊。”刘胖子也附和道。 我一时语止，纵然我有万般委屈，但此时我却反驳不了半字。 “你好好反省一下吧！这一亿你给我收好了，我看看它能给你带来多大的面子！” 董叔拍案道，说罢就离开了作坊。 韩菲菲也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就去追董叔了。 “卧槽，六子你竟然有一亿，都快比你胖哥牛逼了。”刘胖子打趣道。 “滚！” 我打发道，那厮顿时就灰溜溜缩回了屋里。 此时我看着那张扁薄的支票，突然就觉得它重如泰山，让我觉得不够能力伸手去取。 所谓拥兵自重，我似乎拥有这一亿，就时刻想着将它派上用场。 假若我没有这一亿，现在的我又会怎么解决今天的事。 想着想着，我在床上突然抓起那张支票，狠起来便要将其撕掉。 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肥大的身影，瞬间飞禽大咬将我扑住。 “卧槽！六子你疯了！这整整一亿啊，你要是不想要就给你胖哥啊！心疼死我了，辛亏还没坏。” 他抱着那张支票又啃又亲。 “你要是喜欢就拿去花吧，我没脸拿这张票。”我颇为低落。 “真白给我啊？” “嗯。” “……” 第86章 以德服人 “切，你真以为你胖哥眼里只有钱，君子取财，取之有道我还是懂的。” 刘胖子说着随意地将支票塞回到我手里。 “就你还取之有道？钻人家墓里偷东西算是什么道？”我吐槽道。 “这里头的道可不是道德的意思，而是道义。” “这不是一个意思么？” “才不是，就例如说拉帮结派是犯法，不道德之事吧？但帮派中人却兄弟之间互帮互助，这就是道义。我是盗洞的，但我不谋取任何人的利益，当然，不包括死人，靠自己的才智所得，就是有道。” “行了行了，你这张纸还是留着忽悠客人吧，我要睡了。”我打发道，不想听这厮说废话。 不想刘胖子并没有走，而是硬坐在我床边突然有感而发。 “你董叔之所以受人敬仰，就是因为一身道义。” “我不懂什么是道义，我觉得他受人敬仰是因为技艺高超，是圈子里的老行尊。” “不知道？不知道我就给你现身说法上一课！走！” “去哪啊？！” 就这样，我穿着睡衣就被刘胖子揪出了作坊，往古玩市场走去。 此时整个古玩市场已经关门，街道。上空无人烟，安静到我们说的每个字都足以传遍整条街。 “你到底要带我到哪去？我对你说的道义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开始有些生气了。 “你可知道，要是没有董叔和你爸，这古玩市场就建不起来？” “我爸？这跟我爸和董叔有什么关系？他们那么多年以前就那么富有建起这里？” 一听到我爸的消息，我顿时就精神起来。 “呵呵，恰恰相反，他们两人作为第一个踏足这里的人，可以说身无分文，三天三夜没吃饭喝水。” 刘胖子说话时眼中带着仰慕之色，似乎在诉说着他的偶像。 “那用毛建这古玩市场？”我只当他是在胡扯。 “别急，听我细细道来……” 刘胖子点了根烟，开始追忆起当年往事。 十年前，关中还不是盗洞的热门地，只是一个边远的落后城市，甚至可以说是一片荒土。 而我爸和董叔则是这片荒土的开拓者，他们在这挖出第一桶金，之后全国的盗洞者便蜂拥而至。 “你爸真是牛逼，你董叔是盗墓世家后人，你爸只是个被他半路带入行的白板，但之后他展现的天赋可谓惊人，作为后起之秀实力隐隐超脱你董叔，甚至巅峰达至盗圣。” 刘胖子不由感慨道。 “胖哥，你怎么那么清楚他们的事？”我问道。 “废话！我当年可是他们盗墓双子星唯一的小弟，这个团队里最早的成员！”他得意道。 当年的刘胖子原来是个殷实商人，接手了父亲的小小古董店，每日踏踏实实地看店。 “当年还没有古玩市场，我店就开在小胡同里，一天你爸就突然推开了我的门，说要卖我两物件。” 刘胖子弹了弹烟灰继续道： “有生意做自然来者不拒，不想你爸直接端上来两个元青花，吓得我马上把店门锁上了，这俩猛。料我一正当商人哪敢要啊。” “我猜你最后一定没经受诱。惑。”我打趣道。 “是啊，明前的物件是不允许交易的，虽说私底下可以，但我要再转手，还是得找黑市，于是乎我不知不觉就上了这条贼船，随着你爸和董哥之后一直找我销货，之后我们就成自己人了。” 刘胖子笑道。 “好像有点跑题了吧？说回古玩市场吧。”我提醒道。 “那你可得好好听好好学。” 在那以后，刘胖子加入两人的盗墓团队，虽说天分实力不够，也因为圆滑和人脉，也帮两人解决了不少难题，团队效率一高，出货率也就越高。 “当年的关中可以说老锅比地上的沙井都要多，随便走两步都能踩到穴，我一个人已经快吃不下来，你爸就想到关中需要一个规模颇大的古玩市场，好让我们稳定销货。” “他靠什么？”我追问道。 “雪中送炭！” 当年的关中，一个月闹两次沙尘暴，不仅民不聊生，而且五谷失收，甚至闹起饥荒。 我爸此提议一出，董叔便想到组建班子，每天往贫民窟里钻。 他是盗墓世家出身，对古董研究极深，所以为穷人传授知识，培养出一批能明鉴古今的古董行家。 “那群人现在在这古玩市场都有名号，都是圈里的老行尊，但没人知道他们其实早年都是董叔的土地。” 刘胖子自豪道。 在那以后，那批行家在扎堆做起古董买卖，堆了一家后堆第二家，慢慢就堆起了这个古董市场。 董叔虽说是有私心，但他的确解决了不少家庭的生计，以至于整个关中现在都流行起古玩生意，甚至已经是当地一种文化产业。 这里头的影响力，认真一想实则非常深远巨大。 说着说着我们不知不觉走到夺彩的场地上，除了夺彩当天，平日此处就是一片空地。 但地上用油漆写下了不少摊位编号，刘胖子领着我走到8号摊位上。 “你董叔讲意头，当年特意挑了八号摊位。不过以前的古玩市场并没有那么大，只有这片空地。他就和你爸第一个蹲在这里叫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卖什么好吃的。” 刘胖子说着不由笑得咳嗽，继续道： “结果别人走进一看是在卖瓷瓶，还是个价值不菲的梅瓶，这样卖法，注定是要吃亏，加上当时是你爸两人刚出第一口锅，肚饥口渴，吆喝半天硬是五百块就贱卖出去了。” “五百？那也太贱卖了。”我苦笑道。 “在商言商，可以说白菜价，但五百块在当时来说，已经是当地普通家庭两个月的伙食，在这之后，不少关中人都看到了生机，也才有了刚才我说的授徒之事。” 说到这刘胖子站了起来，沉声道： “你爸和董叔当时明明可以当上大财主，销货的事也可以咬牙等等，好卖出更高的价钱，但他们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让大家都有饭吃，大家一起发财，这不是像你那样把钱砸人家脸上，而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是道义！” 我闻言沉默不语，感触良多。 第87章 插翅难飞 “胖哥用不着绕那么大个圈来教训我吧。”我吐槽道。 “你董叔年纪大了，但传世手艺得有人继承，我看得出来，他早把你当作你那个人选，他跟你爸出生入死多年，走龙潭探虎穴，早就形如亲兄弟，也是把你视如亲儿子，你必须谨遵他的教诲。” 认识刘胖子以来，我都没见过他像今晚这般认真。 “我知道了胖哥，你能不能多跟我说说我爸的过去。”我笑道。 “哎！你爸的光辉历史怕是我熬三个通宵都说不完，简直是传奇……” 于是乎这晚我们彻夜无眠，直诉当年。 是日，我早早就坐在作坊里，面前的茶换了一泡又一泡，终于等到董叔来。 “董叔，喝杯茶吧。”我见状连忙泡了一壶新茶。 董叔眼睛一眯，冷哼一声倒也傲娇地坐了下来。 随后我双手捧起一杯茶，送到他面前。 “叔，这杯茶我向您认错，我不该怨你不帮我而给你坏脸色看，是我幼稚，意气用事，我以后会理智了。”我真诚道。 “哼，那么快知道错还算你本质不坏。” 董叔没好气地接过茶，马上就原谅了我。 又道：“我在关中立足那么多年，靠的只有四个字，以德服人，不管你以后做的是什么买卖，都要记住这点。” “啊？我们这行也有德吗？”我吐槽道。 “怎么没有？你何曾见我坑过普通老百姓？造假，盗洞和设局，我们针对的都是恶人，富人，你说呢？” 听罢我想想似乎也确实如此。 “我知道了董叔。”我回道。 “这事翻篇了，其他人都坐过来，我说说接下来钓鱼的计划。” 董叔这时宣布道，大家伙都纷纷入座。 “栋子，我让你去打听那伙人的下落，有没有消息？” “估计是外地人，我查不到任何消息，况且他们专门杀人打劫，绝对不会是盗洞圈内人，那就更难查了。” 韩成栋如实道。 “你查不到我并不意外，但情况就要棘手很多，我们是只求财，对方可是谋命，这次情况比以前都要危险。” 董叔不安道。 “怕什么，到时候不是有一堆条.子看着我们吗？”刘胖子不以为然。 “想活命只能靠自己！到时候在洞里，条.子哪里管得着！何况肖闯很可能会过桥拆板，借对方的手把我给除了，要知道他可抓了我快足足十年！” 闻言我们大家都无法反驳。 “那能不能再用上次挖暗道的方法远走高飞？”我不由问道。 “不行，要能这样16号洞早就被我们重新光顾了，它位于城北郊的封阴山，十里龙脊山脉连绵不绝，而且地势险要，处处都是绝命崖，山壁还是关中特有的风蚀断岩面，想找处泥口开挖都难，真要挖除非把整条脉都挖穿吧。” 刘胖子当场就否定了这个做法。 “这么说来，只能从龙口进，龙口出？”我迷惑道。 “看来是这样了，这口墓来头不小，选址极其刁钻，如此工程再结合其汉代风格，墓主人至少是汉代诸侯王级别，我们当初在里面呆了一个钟，连第一道机关都无法破解，条.子就赶到了。” 董叔有些气馁。 “那时候董哥你才初出茅庐，以现在的你绝对兵来将挡，在里头来去自如。”刘胖子安抚道。 “但愿如此吧，大家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全身而退，不仅能免遭那群杀人犯毒手，还能瞒天过海，带着好菜从条.子眼皮底下撤离。” 董叔发起了头脑风暴，现场再次陷入了沉默。 在我看来，这似乎是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若是只有一个出入口，即便我们能过杀人犯那关，也过不了条.子那关。 届时周围必定有重兵把守，我们还想带着大包小包撤离，简直是痴人说梦。 就在我们毫无头绪之际，屋外突然下起了大雨。 见状刘胖子顿时骂骂咧咧：“见鬼了，每次快要进洞就下大雨，老天爷故意跟我们对着干是吧？” 刚说完一道惊雷劈落，吓得他顿时闭上了嘴，嬉皮笑脸道： “苍天大老爷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哎哎！”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几人不由哄堂大笑。 但我脑子里却有一道灵光闪过： “下雨打雷？似乎又是一次天公作美……” “你想什么呢，又想趁着泥软挖洞？胖子不是说行不通了吗？”韩成栋反驳道。 “不仅时间赶不上，而且重病把守，我也无法开展工作，再加上这山体全是岩面，根本挖不动啊。” 刘胖子补充解释道。 “这外面是岩面，洞里面终究是泥面吧？”我笑道。 “从里面挖？那不是一样的工作量吗，再说我们也没办法提前进入，就算跟肖闯要求说要进去拜土地爷，也没办法在里面呆那么久。” 董叔不解道。 “那就减少工作量，我们这次不挖隧道！” “那挖什么？六子你有什么好法子赶紧说吧，别卖关子了。”刘胖子催促道。 我正要继续往下说，作坊的门便被人敲响了。 我们众人顿时心头一跳，自从发生了和黄麻子的矛盾之后，我们似乎都非常忌惮作坊的敲门声。 “慌什么呢？现在我们哪还有什么麻烦，我去开门。” 我无语道，起身便打开了门，不想一个雨人却凄惨地立在门口。 “沈嘉岚？你发什么神经？下雨天不打伞出门？” 只见沈嘉岚满身湿淋淋地站着，石头大的雨滴还不断打在她身上。 虽然雨水掩盖了她的泪水，但她抽泣的动作还是让我发现她在哭。 但我仍然在生她的气。 “臭小子怎么跟女生说话的，人家都淋湿了还不快把人家请进来。” 韩菲菲幽怨道，直接迎上来把我推到一边将沈嘉岚请了进去，还取来毛巾给她擦拭。 终究是女人会心疼女人。 之后她还取来了自己的衣服，先让沈嘉岚去洗了个热水澡。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围坐在茶桌前面面相觑。 “菲菲你怎么直接就外人请进来了，我们这个窝可不方便暴露的。”刘胖子小声抱怨道。 “什么外人，这女孩可是六子的小女友，我们不久前才见过面呢。” 韩菲菲理直气壮道。 第88章 自己人 “六子可以啊！这么快就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友！”刘胖子顿时一改态度，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姐你胡说什么呢，我跟她压根就不熟！”我翻起了白眼，扭头却看见董叔在偷笑。 “六子，你爸当年初出茅庐，其实性子跟现在的你极其相似，年少轻狂，更是莽撞张扬，知道为什么后来他扶摇直上，能力都超越了我，甚至问鼎盗圣之称吗？” 董叔坏笑道。 “因为他是个天才？”我猜测道。 “这只是小部分原因，大部分原因是他遇上了你母亲，后来还生了你，整个人不仅稳重不少，更是带出了惊人的冲劲和勇气，每一次就是拿命去拼！为的就是能以后给你们母子好日子过。” 董叔认真道，随后他又难过道： “可惜我们那时候的钱见不得光，必须得藏几年才能用，而且你爸远在关中，压根不知道你妈重病告急，后来我知道了赶过去找你，可惜晚了一步！唉。” “这事我已经放下了，董叔你也别太自责。”我坦然道。 话音刚落，沈嘉岚便擦着头发缓缓走来。 我抬头一看不由失神，仿佛目见一朵出水芙蓉绽放在眼前。 此时的沈嘉岚没有先前的泼辣，有的只是一副五官精致如雕的素颜小脸，而且这张美脸泛着潮红，有一种泪洗过后的怜人之美。 “洗好啦？快过来坐吧，喝杯热茶舒服一下。”韩菲菲招呼道。 不想韩菲菲看着我们一堆爷们围在一起，一时间不敢过来。 “坐吧，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沉声道，示意她我们不是坏人。 “就是就是，你们这堆臭男人都坐远点，吓到人家小女生了。” 韩菲菲打发道，语气甚是温柔。 “谢谢。”沈嘉岚坐下后连忙对韩菲菲道谢，似乎对方的温柔让她甚是放松。 “这位小姐怎么称呼？”董叔问道。 “我叫沈嘉岚。”沈嘉岚小声应道，此时的姿态宛若一个娇滴滴的柔弱女子，完全不像先前的刁蛮公主。 让我不禁心疼，好奇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以至于淋着雨也要冲进古玩街找到我。 要知道她先前可是半步都不敢踏足这里的。 “沈嘉岚？沈江年的女儿？”刘胖子惊呼道。 “原来六子那秦鼎就是卖给你爸的。”董叔恍然大悟。 “发生什么了，至于整个人都失魂落魄？”我没好气道。 韩菲菲见状不由捏了一把我的大腿，示意我客气一点。 “那个秦鼎可能要穿帮了，所以我才那么着急地要找到你。” 沈嘉岚紧张道。 我闻言也是吓了一跳，这事可不小，不仅沈嘉岚要被扫地出门，就连我和董叔也后患无穷。 “不可能！当天几个专家都看不出问题来，怎么会那么容易穿帮。” 我断言道。 “是真的！我爸下星期请到了钟海波大师到家里做客，重点就是欣赏他刚重金买到的秦鼎。” “钟海波什么来头？很厉害吗？”我不以为然。 刘胖子当即气急败坏，吐槽道： “亏你小子还是圈里的，那可是顾宫博物院首席顾问啊！国内数一数二的鉴古大师。” 董叔的脸色也是突然凝重起来，严肃说道： “也是华夏屈指可数的天眼之一。” 听到天眼二字，我马上就明白此人的重量。 董叔将秦鼎取出炉时就自信表示过，他造的这鼎可以以假乱真，瞒天过海，唯独逃不过的天眼级别大师的“法眼”。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疲惫地揉了揉眼皮子。 “你们一定要帮帮我，要是这关过不去，我爸一定会跟我断绝父女关系的！求求你们，我不能失去我的亲人。” 沈嘉岚可怜巴巴道。 “呵呵，为了一件古董就能抛弃子女，这圈里也就是沈江年做得出来。” 刘胖子呵呵一笑吐槽道。 “这样的爹还要来干嘛，你以后没家了就来这里，反正你是六子的女朋友，也就是姐的亲人，以后你们两个就一起过日子。” 韩菲菲拍着胸口承诺道。 我闻言当即一口热茶喷了出来，沈嘉岚更是脸红得把头几乎埋。进了胸里。 “姐姐你说什么呢……我跟小六不是……” “害呀我知道我知道，女孩子就是会害羞一点，没事的，慢慢来嘛。” 韩菲菲还要添油加醋，我此时只觉呼吸困难快喘不过气了。 “好了，别在这捣乱了，我们说正事。”董叔没好气道。 随后又对沈嘉岚安抚道： “沈小姐你放心，东西是我们卖的，按行规被人看出假我们可是要假一赔十的，但现在给你钱意义不大，以沈江年的自尊心当场必定会发疯，我们会想办法帮你解决这事的。” “这事好办，只要董哥你说一声，我马上制造意外让那钟海波消失，就跟那李红艳一样……” 韩成栋还没说完，刘苗苗就赶紧往他嘴里塞了一块茶饼，瞬间住嘴。 “别吓唬人家！”董叔呵斥道。 “是是……”韩成栋尴尬一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嘉岚顿时就面露恐色。 “你别听他胡说，他意思让做手脚，让人家汽车抛锚或者其他方法让人到不了关中而已。” 韩菲菲苦笑着解释。 “好……”沈嘉岚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你下次不要那么傻了，万事不用紧张，不至于淋着雨就跑过来。”我无语道。 “我……在钟大师看到那秦鼎之前都不敢回家，我可以暂时呆着这里吗？我可以付租金的！” 沈嘉岚请求道。 “这外面全是酒店宾馆，图我们这香一点啊？”我不解道。 “不是，我跟我爸说了外出旅游几天，实际上就是在避难，这关中都是我爸的眼线，我住酒店一定会被发现的。” “这……”我们几个爷们顿时面面相觑。 要知道我们这作坊可是藏了不少秘密，再加上我们谈事也不方便外泄，自然不太合适。 “害！说什么租金，你就在这随便住，只要你不嫌弃地方小就好。” 韩菲菲抢先答应下来。 不等我反驳，董叔也开口道： “既然是六子的女友，那就留下吧，反正以后都是自己人。” “什么自己人！董叔你认真的吗！”我都快被气晕了。 第89章 彻底完败 不想沈嘉岚却突然挽住了我手，笑道：“谢谢叔叔！我和小六会尽量不打扰到你们的。” 此言一出，顿时信息量爆炸，所有人都看着我一脸坏笑。 “你胡说什么呢！”我着急道，这下可以说是越描越黑了。 “你也不想我流浪街头吧。”沈嘉岚说着就要哭出来了。 我算是怕了她了，妥协道：“行了行了，那你就跟菲姐一起睡去。” “那肯定！让你们俩一起睡的话，晚上那动静还不得翻天了。” 韩菲菲打趣道。 现在倒轮到我脸红了：“菲姐你够了！” 说罢我就气愤得离场。 “别理他，你真是个天生的衣架子，姐的衣服穿在你身上比我穿的还好看，待会姐再多给几套你穿，全是名牌，你这千金小姐绝对喜欢！” “谢谢姐姐！” 离开前我还听到如此对话，简直日.了狗了，那沈嘉岚才到这不到一个小时，就跟里头混成一家人了！ 这作坊俨然成了我陈小六的修罗场，看来一时半会我是不敢回去了。 我寻思应该出去住酒店该是我…… 之后在外头溜达了半天，几乎午夜我才提着一袋香喷喷的烧烤回作坊。 否则那俩“好姐妹”不睡，我回去必定脑子炸掉。 不想刚进门，便见沈嘉岚从浴室走出，身上还穿着韩菲菲的名牌真丝镂空小背心，傲人曲.线顿时一览无遗。 把未经人事的我都看直了，连忙把头扭到一边。 不想却见坐在一旁的刘苗苗满脸震惊地盯着沈嘉岚胸前，双手还按在自己胸上，不知道在比划什.么。 “你变.态啊？”我不知道为何气愤道。 那厮见状顿时脸一红，竟然娇羞地跑回房间里去，看得我毛骨悚然。 见鬼了，这吊毛又在犯什么病。 “拜托你，这里男性居多，你穿着注意点！”我对沈嘉岚吐槽道。 不想对方反以为荣，还走着性.感的步伐迎向我。 “难道你经受不住诱.惑？”她在我耳边悄声说道，话语的气流挠得我耳朵酥酥麻麻，让我瞬间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谁受不了诱.惑了，你对自己也太自信了吧？”我连话都有些说不清了。 “难道我不美吗？别害羞了，给我吧，我想要。” 沈嘉岚这几个字彷如几声天雷炸在我脑子里，让我当场宕机。 这天大的诱.惑对我这种少男来说，可谓是致命的甜品，但我仍然保持着理智。 “这……这不好吧，我们好像都不是很熟。”我尴尬道。 “我们都住一块了，还分你我吗？我可不会客气喔。” 连阵扑鼻的迷人芳香，迷幻诱.惑的耳边细语，还有对方那在我手背上不断暗示揣弄，有意无意触碰的滑嫩小手，都在明显地告诉我。 这个女孩在诱.惑我！ “其实沈嘉岚也挺美的不是？”脑子里突然就有一个小人说出这句话，彻底乱了我的道心。 “我……” 我有些不知所措，理智已经彻底被欲望摧毁，只好慢慢闭上了双眼，期待接下来的发生。 不想下一秒，手中的烧烤却被人夺走。 睁眼一看，沈嘉岚竟拿着我的美餐大快朵颐起来。 “我不客气啦！”她坏笑道。 “你！！”我气得直跺脚，却喷不出任何子弹。 “我怎么啦？不会吃.你点烧烤也那么小气吧？还是说你误会了什么？” 沈嘉岚得意道，双眸闪闪发亮，绽放着胜利者的光芒。 我感觉这辈子都完了，在她手上落下如此丢人的把柄，足以让我生起杀人灭口的念头。 “你真行，我们走着瞧！” 我气急败坏道，哪还有什么心情吃烧烤，快步回房休息。 背后顿时传来刺耳的嘲笑声…… 看来这坏女人是在报复我上次在咖啡厅抛下她离开之仇。 老子还没跟她算那笔账呢！ 是日大清早，平日我们大家伙没事都会睡到中午12点，不想今天八点钟一阵健美操音乐便响彻了整间屋子。 “哪个疯子不让人睡了？！”我睡眼惺忪，一出房门就骂道。 便见韩菲菲和沈嘉岚正在店里头铺了两块瑜伽垫，听着音乐做健美操。 两人身上还穿着性.感修身的健身装，将整体线条几乎勾勒至完美。 让我原本12点正举行的升旗仪式不得不提前举行。 “说谁疯子呢？六子你就这样看待菲姐？”韩菲菲幽怨道。 “菲姐……我哪敢啊，你们慢慢做。”我苦笑道，捂着裤裆想快速逃离。 不想一扭头，又见到刘苗苗那厮在盯着两大美女看。 此时两人正做着抬臀托举的动作，丰润的后臀几乎塞满了我们的视野。 而刘苗苗露出了陶醉的表情，甚至忘我地张开了嘴巴，即便他总是戴着鸭舌帽，但他那副丑态仍然难以遮掩。 这一幕看得我难以忍受，大骂道： “你怎么这么变.态？没想到你原来是个猥.琐男！” “你说谁变.态了！” 刘苗苗激动道。 “我知道你在看什么，你别装傻了，你要是饥.渴就花钱叫小姐去，做男人别做得这么丢人。” “我……” 平时强硬的刘苗苗此时却哑口无言。 “怎么了？”韩菲菲听到我们的动静也不由停下前来询问。 “这猥.琐男刚刚一直偷看你们的身子，我说他还是不承认。”我如实道。 本以为韩菲菲会动怒，不想她却安抚起我： “六子你误会了，苗苗不是那种人啦。” “他都做出来了，还不是那种人？”我都傻眼了。 “反正你信菲姐好不好？我知道你紧张你的小女友，但没必要太敏.感呢，好了，岚岚我们继续做。” 韩菲菲说罢便拉走了沈嘉岚，这一套连招打得我无力反驳，个中槽点太多，我都不知从何吐起。 小女友？岚岚？ 我真要疯了，我是这里唯一的疯子！ 这时董叔从外头进门，他不跟我们住，他有自己的出租屋。 “都起来了？那正好，我们开个会。” 说罢他又对沈嘉岚请求道： “沈小姐，你应该没什么事吧？麻烦你替我们大家伙买点早饭吧。” 见董叔支走沈嘉岚，我就知道接下来有要事商量了。 “好的！我正愁该怎么回报你们呢。” 沈嘉岚兴奋道，让我顿时翻起白眼。 第90章 讨价还价 待作坊只剩下我们后，董叔说道： “肖闯让我们明天到局子一趟，向他汇报我们的计划。” “计划？可我们还没想好全盘打算。”我迷惑道。 “他明天听到的，只会跟我们做的完全相反，我们现在只需要话语一致，表现出我们真打算按这个计划进行。” 董叔笑道。 我们几人也是相视一笑，随后讨论出了一个虚假的方案。 第二天一早，两辆警车早就在我们作坊严阵以待。 我出门一看顿时就傻眼了，冲上去就质问道：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是肖队长特意派来接送你们到局里商议的。”为首的条.子解释道，忽变的表情却让人并不舒服。 “我们认得路，不需要你们接！”我一口回绝道。 “搞什么飞机！不说的还以为你们是来抓人呢！”刘胖子这时也冲出来骂道。 “别误会，这是肖队长的指示，希望你们不要让我们难做。” 对方坚持道。 “难做？！”这时有人厉声问道，扭头一看原来是董叔来了。 他振声道：“你们帮我跟肖闯传达一句话，他就是个屁，麻烦分清楚庄闲再找我！算了！你们打通他电话，我亲自跟他说。” 几个小条.子闻言哪敢掏电话，只好上车尴尬离去，任由我们自行前往。 “董哥！硬气！”刘胖子不由竖起他那标志性的大拇指。 “这死肖闯明摆着是想我们难堪，众目睽睽之下派警车来运走我们。”韩成栋气愤道。 “跳梁小丑耍点小心机罢了，别在意，我们出发吧。” “好！” 三个小时后，市中心局子。 我们优哉游哉地走进上次的会议室，估计肖闯已经在里头坐得屁股都快长茧子。 刚才董叔说出发，其实是我们特意去吃了丰盛的早饭，目的就是压一压这家伙的锐气。 “肖队长久等了，下次也不用让你的狗那么早就到门口等了。” 董叔进门就是一番寒暄。 肖闯皮笑肉不笑，招呼我们几人坐下。 我猜在听到我们的计划之前，他还不敢发作。 “董老板这几天歇得可好？我们最重要的事情你计划得如何了？” 肖闯强笑道。 “我就喜欢这么直接，我先提第一个要求，按老规矩，开锅前我们要拜土地。” 董叔直言道。 “还要拜老爷？你们几年前不是已经拜过了吗？难道是我们警方来得太快，当时连土地爷都话还没来得及拜？” 如此冷嘲热讽，让现场气氛顿时冰冷了几分。 “姓肖的，你要是对我们有意见，大可以找别的行家，关中土夫子多不胜数，你出动到16号洞了，还怕招不到匹夫？” 刘胖子拍案道。 “你拍什么桌！这里是局子！” 肖闯起身镇.压，拧头便对上董叔那阴狠有刺的眼神，低垂的眼皮半掩瞳孔，让人不寒而栗。 “行！我尊重你们的规矩，到时候你们可以在洞口逗留半个钟，全过程我会让同事盯紧，你们别想耍花样。”他妥协道。 “肖队长你说错了，我们要去的不是龙口，龙口多年前已经破了，16号洞已经拓展为龙口到第一道机关前这段区域，我们就要考察这个位置。” 我不由解释。 “不可能！在计划实施当天！任何人都没有权限进洞！以免造成文物损失！” 肖闯一口回绝。 “损失什么？你带脑子了么？只有半个小时，我们连第一道机关都不够时间，后面的路更是险阻重重，你怕我们把里头搬空了然后全身而退？” 刘胖子直接骂道，可谓火力全开！ “注意你的言辞！我可以告你侮辱公职人员！”肖闯羞耻道。 “告告告，看看到时候少了一个人计划还能不能进行。”刘胖子俨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我们几人都很清楚，目前事态的主动权暂时在我们手上。 “我不跟你这种没素质的人谈！董老板，这事我可以向上级申请，但最多半个小时！” 肖闯再次妥协。 “足够了，我们不过是去烧几炷香，观察一下里面的地形而已。” 董叔随意道。 “那可以说说你们打算怎么做了吗？”肖闯压着语气问道。 “栋子，把我们准备的图纸展开。” 董叔指挥道，韩成栋掏出一卷图纸摊开在桌面上。 “你们想抓人，自然不能打草惊蛇，到时候你们警力补充至少在山腰位置外，也就是图上绿线之外。” 董叔分析道。 “荒谬！我的人离这么远，好让你们在上面为所欲为，甚至全身而退？” 肖闯不爽道。 “封阴山上下山只有一条路，加上整座山脉地市险峻，根本没有其他路离开，你大可以找地形专家勘察一番，就知道我有没有说假，加上你们警力严防，我们必定插翅难飞，那群杀人犯同样也是。” 董叔斩钉截铁道。 “这点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们警方不需要现场抓获，只需要你们将犯罪团伙引上山，我们就会出手，后面的事不用你们管！” 肖闯笑道。 闻言我们几人不由捧腹大笑。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煞笔这么多年都拿董哥没办法了，原来他没有一点脑子。” 刘胖子大笑道。 “够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你们搞那么多虚的无非是想借机大捞一笔！” 肖闯也不装了。 “捞你妹啊，按你提供的资料，他们是打劫杀人犯，而不是以杀人取乐的杀人犯，死亡现场全是已经被打开的锅，然后死者最后都死在空无一物的洞里，很显然锅不开！犯人根本不会出现！” 刘胖子直接无大语了。 “他们一看就是单纯杀人劫货的炉子，对盗洞一窍不通，他们必须得倚靠土夫子先把洞通关，才实施打劫。” 韩成栋也附和道。 “别说我们想开锅，我们是必须得开这口锅，计划才能进行！” 我总结道。 我们一人一语，把肖闯驳成了哑巴。 他拧头对同事说道：“快把这个重要线索上报给领导。” 闻言我们更是不屑一笑。 “你们继续说。”肖闯沉声道。 “事情很简单，到时候我们顺利通关墓室，犯罪团伙很快就会进入洞中打算螳螂捕蝉，我们会借助地形优势提前出洞，并将他们困住，这时你们可以随意进洞抓人。” 董叔云淡风轻道，让人不得不觉得煞有其事。 第91章 重临故地 “到时候你大可以让人搜我们的身，要是我们带走任何一件文物，你都可以当场给我们上铐。” 我补充道。 别说是肖闯，就连我也觉得这听起来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果不其然，那厮果然动容了，语气也好了几分。 “你们对这个计划有几成把握？”他问道。 “如果那群犯罪团伙不是什么武力高强的武林高手，应该有九成吧？” 刘胖子还假装数起了手指。 “就这样办吧，你们最好老实配合。”肖闯同意道。 “慢着，肖队长你可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 董叔这时质问道。 “不记得了，麻烦董老板你提醒一下。” 肖闯话音刚落，天边就传来一声惊雷，震得他心慌。 “老天爷已经提醒你了。”董叔眯着眼用手指了指头顶。 “我已经获得上级批准，你可以带走洞中任何非文物的物品，但必须得经过我们检查。” 肖闯没好气道。 “合作愉快！”董叔听到他想要的答案果断起身伸手。 肖闯也伸手跟他简单握了握。 随后我们一行人在局子里全身而退。 而真正的计划，在这一刻已经开始…… “六子，计划是你想出来的，接下来由你安排，我相信你。” 董叔说道。 “好！那胖哥，你是墓老鼠，开洞挖道你在行，你去安排炸药。” 我说道。 “小菜一碟。”刘胖子笑道。 “栋哥，你去准备缆绳和大量防水气囊。”我对韩成栋说道。 “要这些玩意干什么？我们要做空中飞人？” 韩成栋吐槽道。 “你会知道的，这是这次计划最重要的工具。”我提醒道。 “行，今天内就完成任务。” “苗苗兄弟，你去买荧光棒和登山工具。”我又道。 “哦。”刘苗苗冷漠道，看来还在生气我说他变.态。 “还有董叔，我知道不该安排你动手的，但这事必须由你来办。” “说吧，还需要什么东西？”董叔笑道。 “这次我们可能有生命危险，为了保证我们安全，需要你去置办一些家伙，这东西可能在外头买不到。” 我小声说道。 众人也是心领神会，纷纷围了起来，以防别人听到。 “唉，我盗洞十几年，没想到有一天会用上那种玩意，不过我有门路，放心吧。” 董叔无奈道。 “最后就是菲姐，你的工作比较轻松，就是去圈里散步消息，将我们进洞的日子泄露，引起对方主意。” “没问题，这种事我在行。”韩菲菲应道。 “那行，我们就各自行动。”我拍手道。 当天晚上，我们就置办好所有必需物品，乍眼一看，似乎没有一样东西是跟盗洞有关的。 但这些东西却全是这次行动的重中之重。 “明天我们就要去拜土地爷，肖闯不让我们所有人去，所以我，六子，胖子，我们三个去。” 董叔吩咐道。 “哎，我看了天气预报，明天还是雷阵雨呢，真烦人！” 刘胖子不由吐槽。 “这是天公作美！而且我们还必须要等到下大雨才出发！” 我坚定道。 是日，我们三人整装待发，早在作坊里候着。 “肖闯那边已经催第五次了，问我们到底什么时候上山。”刘胖子询问道。 “找个借口敷衍他，必须等下大雨再出发！”我斩钉截铁道。 “行吧哎。” 半个小时后，雨来了！ 仿佛是老天爷朝人间泼了一盆水，泼完还敲响了水盆，惊雷几乎把天都炸穿了。 “好雷！我们马上出发！” 前往16号洞的路我们并不知道，全程都靠董叔在指路。 不难想象，前往那口让他日思夜想的洞的路线，估计他在梦里已经走过无数遍。 待看到警戒线，我就知道到了。 “搞什么？你以为我们很闲吗？一整队人在这等了你快一个下午！” 见到我们来，肖闯就冲上来骂道。 “说完了？那就闪一边去，别妨碍我们办事。”董叔压根不卖他的账。 “慢着！在你们进去之前，我们必须得检查你们携带的物品。” 肖闯严令道。 闻言我不由捂住了手上的行囊，颇为紧张。 “这是我们吃饭的家伙，不方便公开，你要是觉得我们会手脚不干净，大可以等我们出来再搜身。” 董叔拒绝道。 “简直是多余！就那半个小时，我们能干嘛？” 刘胖子也吐槽道。 “希望你们配合……” 肖闯还想坚持，不想“嗙！”的一声，一道狂雷又喝住了他。 “肖队长，你又说错话了喔。” 刘胖子笑道。 肖闯神情都不自然了，抬头看了看天上，只好让开了路。 最后他提醒道：“只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你们要是不出来，我就会带人进去！” “随你便！” 我不屑道，抱着行囊就快步往里走。 重临故地，董叔的心情显然沉重不少，每一步都走得甚是缓慢。 “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一草一木都没变过……”他嘀咕道。 这封印山虽是脉长，连绵不断，但海拔并不高，我们很快就来到山顶的龙口。 这也多亏官方为此洞修了好路，不然这登山的路并不好走。 守龙口的有警方和文物局的公职人员，我们随意来到他们面前，他们为首之人已经掐起了表。 “你们只有半个小时，快进快出。” 对方面无表情道，说罢便解下了龙口的封条，让董叔不由自嘲。 “想当年我花了两个小时才破开这百尺死钢封住的龙口，现在进去只要抬一抬手，呵呵。” “没关系，前人栽树的是你，后人乘凉的还是你。”我笑道。 “哈哈！说得对，我们进去吧！” 这龙口一破，进去的路自然没有任何阻碍。 我只是没想到这16号洞，竟是特殊的迷墓。 “董叔，我们这是在上行还是在下行？” 我压根没办法搞清这是下陷式墓室还是直入式的。 “这是阴阳墓，这一路时而上行，时而下行，即便是在走上坡路，我们实则也是在下坡。” 董叔解释道。 这一点我并不怀疑，因为我们是从山顶进洞的，所以只能是下行。 但我完全想象不到这一路为什么几乎都是上坡路，难道我产生了幻觉？ 第92章 暗度陈仓 “不要相信眼睛，相信重力，我们就是在下行。”刘胖子提醒道。 走了大概一分钟的楼梯，视野已经完全陷入黑暗，我们也拿出了手电筒。 来到墓厅，也就是龙口和墓室之间的区域，再往前走便是荆棘之路。 这墓厅比起上次的金银洞，大了数倍，以至于我们说的一字一句都有回音。 “有没有看出什么？”董叔这时问道。 “回音很明显，看来这墓室表面是泥墙，泥里嵌着岩面。”我果断道。 “没错！六子你可以啊。”刘胖子笑道。 “好了，现在还不用在意这个，胖子你去拜土地，六子我们把重要事做了。” 董叔指挥道。 所谓的重要事，就是把这墓厅里最薄的一面找出来，因为我的计划是，炸穿那一面！ “六子你来，我教过你的，现在就是考试。”董叔负手而立。 圈里人都知道，千百类墓室中，几乎三分之一都会在人为闯入后，机关自行毁坏龙口。 从而将不法分子困死在墓室中，于是乎另辟蹊径是土夫子的必修课之一。 方法有几种，例如强行炸洞而出，或者找到建墓者留的后路，还有破釜沉舟的方法，也就是使得墓室整体塌方，从夹缝中逃脱。 但无论如何，都需要学会找到墓室最薄的一面墙再下手。 “封印山北面山体最扁平薄削，大概率是在北面。”我分析道，这是我先前做的功课。 “那可不一定，你试试？”董叔挑眉笑道。 我来到北面的墙体，掏出“大耳朵”贴在墙面上，这大耳朵类似于医生的听诊器。 随后用锤子敲击墙面，随之传来的震响差点让我耳膜破裂。 “靠！这里头全是石头。” 我骂道，很显然这不是最薄的一面，反而是最坚固的一面。 “北面原本是最脆弱的，建墓者也是考虑到这点，为避免日后山泥倾斜造成塌穴，所以用了全石岩面加固了内墙，所以不可能从这下手。” 董叔解释道。 “前人总是能计划在你前面。”刘胖子也附和道，往墓厅的一角插了三柱香，又拜了一拜。 “那答案很明显了。” 我摊了摊手，顺着北面墙一路走，直至转角。 “石头和泥不兼容，这个夹角后是泥墙，两墙交界就是最薄弱处。”我说道。 “呵呵，那动手吧。”董叔同意道。 “胖哥，该你大显身手了。”我喊道。 “搞破坏？我可太喜欢了。”刘胖子连忙带着大包小包跑来。 只见他从包里取出熟悉的粘性炸药，看起来就是上次在金银洞所用的。 将炸药娴熟地安装在墙上后，遥控器也交到了我手上。 “来，让你爽一把。”刘胖子咧开了嘴颇为得意。 “别急，要等。”我不由侧耳倾听。 “等什么？”他不解道。 “你觉得为什么我要在雷雨天才来呢？”我反问道。 刘胖子后知后觉，不由给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我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若是这期间没有合适时机，这次计划将全盘报废。 “六子，快到点了。”刘胖子不安道。 “要等！就算办不了也认了，绝不能硬来！”我坚持道。 “我靠！这老天爷平时骂得他多，现在反而不吭声了。”他吐槽道。 “哪有那么多如意，要是成不了，回去马上想备用方案。” 董叔盯着手表皱眉道，此时时间只剩不到十分钟。 我这时不知为何心血来潮，对刘胖子喊道： “胖哥，你发个绝对会违背的毒誓试试？” “去你的，消遣我是吧？”刘胖子没好气道。 “这不是没办法了嘛，我看这招平时挺灵的，你就试试呗，现在全靠你了。” 我打趣道。 “要是我出了什么事你可得负责啊！” 刘胖子嘟着嘴，随后举起了三根手指，认真道： “我刘胖子发誓，今后一定当个诚实的商人，绝对童叟无欺！” 话说不久，天边顿时传来一声惊雷，声震似快裂天，吓得刘胖子马上抱头乱窜。 我抓住时机，马上按下了起爆键。 巨响伴随着连声雷如影随形，完美地伪装直到消失。 这时一阵山风吹入洞中，吹得我们几人神清气爽。 我低头一看，便是满眼的碧绿青葱，已经能看到对面山的植被。、 “穿了！”我欣喜道。 “先别着急高兴，快挖泥把洞填上，时间不多了。”董叔示意道。 说罢便踹了一脚旁边蹲着抱头的刘胖子。 “什么德行！你这动作留着蹲号子再做！” “卧槽，我说了不能乱发誓，刚刚那道雷厉害得快劈死我了。” 刘胖子惊恐道。 “滚蛋！你在洞里还能劈进来是吧，赶紧干活。” 我吐槽道。 随后我们三人二一添作五，三两五铲便取泥把炸开的风洞填上，然后快速收拾好现场。 下山的路上，刘胖子不由问道： “六子你那洞是干嘛的，我看你还让我们买缆绳，难不成让我们从洞里吊下山？但是那洞过得了你们，过不了我这身子啊。” “不，那洞谁也不过，不是给我们准备的。”我沉声道。 刘胖子还想追问，肖闯已经不安地迎了上来。 “留步，把包全部打开，我们要检查无误你们才能离开。”他严肃道。 我们三人相视一眼，便随意地把包扔在地上。 肖闯的人马上将里头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丝毫不留情面。 “至于么？肖队长。”董叔不爽道。 “这样也是为了检查彻底。” 肖闯话音刚落，他的同事就对他摇起了头。 “肖队，没有发现，都是一些香烛和求生用品，唯一可疑的是两把铁铲。” “铁铲？” 肖闯眼珠子一转，抓起铁铲质问道： “你们不是去勘察地形么？带铁铲干什么？” “我们进去提前挖好了各自的坟墓，因为由肖队长带领这次任务，我很可能出不来了。” 董叔阴阳怪气道。 肖闯闻言不由嘴角抽搐，沉声道： “你们要是老实合作，自然什么意外都不会有。” “那我们可以走了？”我问道。 “送他们离开。”肖闯见查不出东西，只好放我们走，但还是让人盯着我们走。 第93章 意外之举 “要是我出了什么事你可得负责啊！” 刘胖子嘟着嘴，随后举起了三根手指，认真道： “我刘胖子发誓，今后一定当个诚实的商人，绝对童叟无欺！” 话说不久，天边顿时传来一声惊雷，声震似快裂天，吓得刘胖子马上抱头乱窜。 我抓住时机，马上按下了起爆键。 巨响伴随着连声雷如影随形，完美地伪装直到消失。 这时一阵山风吹入洞中，吹得我们几人神清气爽。 我低头一看，便是满眼的碧绿青葱，已经能看到对面山的植被。、 “穿了！”我欣喜道。 “先别着急高兴，快挖泥把洞填上，时间不多了。”董叔示意道。 说罢便踹了一脚旁边蹲着抱头的刘胖子。 “什么德行！你这动作留着蹲号子再做！” “卧槽，我说了不能乱发誓，刚刚那道雷厉害得快劈死我了。” 刘胖子惊恐道。 “滚蛋！你在洞里还能劈进来是吧，赶紧干活。” 我吐槽道。 随后我们三人二一添作五，三两五铲便取泥把炸开的风洞填上，然后快速收拾好现场。 下山的路上，刘胖子不由问道： “六子你那洞是干嘛的，我看你还让我们买缆绳，难不成让我们从洞里吊下山？但是那洞过得了你们，过不了我这身子啊。” “不，那洞谁也不过，不是给我们准备的。”我沉声道。 刘胖子还想追问，肖闯已经不安地迎了上来。 “留步，把包全部打开，我们要检查无误你们才能离开。”他严肃道。 我们三人相视一眼，便随意地把包扔在地上。 肖闯的人马上将里头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丝毫不留情面。 “至于么？肖队长。”董叔不爽道。 “这样也是为了检查彻底。” 肖闯话音刚落，他的同事就对他摇起了头。 “肖队，没有发现，都是一些香烛和求生用品，唯一可疑的是两把铁铲。” “铁铲？” 肖闯眼珠子一转，抓起铁铲质问道： “你们不是去勘察地形么？带铁铲干什么？” “我们进去提前挖好了各自的坟墓，因为由肖队长带领这次任务，我很可能出不来了。” 董叔阴阳怪气道。 肖闯闻言不由嘴角抽搐，沉声道： “你们要是老实合作，自然什么意外都不会有。” “那我们可以走了？”我问道。 “送他们离开。”肖闯见查不出东西，只好放我们走，但还是让人盯着我们走。 这时刘胖子跟他擦肩而过，还不忘对他小声说道： “傻蛋，董哥刚刚骗你的，其实我们是带着铁铲进去，打算把那百尺泥墙挖穿，然后到时候化作空中飞人跳下山。” 肖闯闻言吐了一口浊气，无语得几乎要骂娘，但还是忍住了，压根不相信刘胖子的话。 见状我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很快我们就回到作坊，不等开门饭菜香已经传到了大街上。 “哎哟……我没出现幻觉吧？家里头有人做饭？”刘胖子已经流口水了。 这段时间我们不是方便面就是外卖，都快把身子吃垮了。 “菲菲今天吃迷.药了？”董叔也惊讶道，按道理来说韩菲菲平日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开门看看就知道了。”我笑道。 开门进作坊，便见桌上摆满了饭菜，足足九菜一汤，荤素俱全，而且色香味俱全。 “卧槽？！我没在做梦！” 刘胖子两眼发光，直接扑了过去大快朵颐，差点筷子都不拿直接伸手。 “你至于么，都不问问是谁煮的才敢吃。”我无语道。 “不行了，太香了，简直是八宝楼大师级别的厨艺，阎王爷做的我也敢吃。” 刘胖子满嘴肥油，说话都听不清了。 这时韩菲菲从厨房出来，我正要夸她，却不见其身上系有围裙。 按她平时这么高贵，即便真要下厨也会害怕弄脏。 “你们今天有口福了，有千金小姐给你们下厨。” 韩菲菲神秘道。 “谁？谁是千金小姐，菲菲你跟亿万富翁父亲相认了吗？”韩成栋懵逼道。 “不会吧？这桌菜难道是沈嘉岚做的？”我后知后觉。 话音刚落，穿着围裙的沈嘉岚就端着米饭出来，我顿时觉得自己眼花了。 “我的乖乖，沈大小姐，告诉我你是从酒楼点的外卖，不然我无法接受。” 刘胖子傻眼了。 “哼，难道我看起来像是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吗？”沈嘉岚没好气道。 “呵呵，没想到沈小姐深藏不露啊，真是难得。” 董叔淡笑道。 “老实说，这真是你做的吗？”我逮住她问道。 听到我问，沈嘉岚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似乎突然就难过了。 “这是我为了讨好我爸，特意去学的，但他平时根本没空跟我吃饭。”她委屈道。 气氛突然陷入了冰点，尴尬不已。 “额，大家都快尝尝嘉岚的手艺吧，我刚没忍住偷吃了一口，太绝了。”韩菲菲连忙救场。 刘胖子也连忙竖起大拇指表示称赞，沈嘉岚这才眉开眼笑。 我倒不敢说话了，只是埋头吃了起来，吃着吃着不由动作加快。 这菜做得确实美味，我不由对这个刁蛮公主开始改观。 第94章 天马行空 但也正因如此，才说明那扁平的墙面后暗藏杀机。 “这墙面看似齐整，实则藏着无数缝隙，稍有不慎就会被乱刀砍死，而且我指的是四面墙，包括地板和头顶，当年我就是从这里死里逃生，没机会通过这里。” 董叔沉声道。 “连董叔你也没办法吗？”我惊讶道。 “胡说什么呢，你董叔当年就差点时间，加上这些年积累了经验，而且我们团队又壮大了，这次我们一定能闯进去。” 刘胖子振作士气道。 “大家分头观察吧，这次时间充足，安全为上。”董叔指挥道，众人开始观察四周。 至于我，下意识就想到了是重力反应机关。 因为以汉代的工程力，无持续能源状态下能让机关千年后也运作如常，只能依靠最基础物理学。 简单来说，就是以力发力，由入侵者提供机关动力，所以重力是首要选项。 这时刘胖子看到我发呆，便扫兴道： “别盯着地板看了，跟重力没关系，我们之前都步行到一半了，机关才诡异地触发。” 刘胖子的话让我瞬间失去方向，我很难想象，除了我们人体站在地面上，还能有什么行为能触发机关。 半个小时后，众人垂头丧气地聚到一块，看来没有任何收获。 而我也第一次见到董叔露出束手无策的表情。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破解不了这机关。”他无奈道。 “唉，没有建墓者是想着把墓建出来留漏洞给入侵者钻的，只能说这洞确实高深。” 韩成栋也给自己泼起冷水。 “不管有多难，这洞必须得进！还有一个办法！若是能亲自深入其中，一定有机会找到破解之法。” 董叔坚定道。 “董哥不至于吧，大不了就不捞这笔了，不用拿小命去拼吧？” 刘胖子脸都吓青了，我们几人也是面面相觑，都不了解董叔为何如此执着。 “若是这辈子进不去，我死不瞑目！”董叔再次重申道。 “行行行，我们再想想办法，你可别往里面冲啊！”刘胖子也是慌了，生怕董叔暴走。 我没有头绪，只好闭上眼睛冷静思考，但这一冷静，却突然感到周身发凉。 这洞里似乎要比外头凉快。 “你们有发觉凉飕飕的吗？”我不由问道。 “外头三十几度的天，能有多凉……” 刘胖子还没说完，又是一股凉意袭来，这次格外明显。 “见鬼了，这洞里是装了空调？”韩成栋不由抱手取暖。 “这不是温度的问题，而是风！”我突然意识道，因为我并不是感到冷，而是凉爽。 董叔似乎想到什么，喊道：“测风向。” 我们连忙抽出纸巾，将其撕薄并扯成丝状，悬在半空一看，风向一目了然。 背风口正是墓室深处，然后我们不断换位置精确出风口，最后竟发现风源竟来自于那刀墙。 “是刀缝！”我惊呼道。 看来风只能是从那墙上数百个刀缝流出，而且风力巨大，时急时慢，翻涌不定。 “是山风，这出风的规律非常自然。”刘胖子也意识道。 “真是天马行空，这机关动力竟然依靠的是外力，怪不得我完全没想到。” 董叔不由猛拍大腿。 圈里人都知道，能触发机关的通常都是内力，即是洞中的力量，一般就是入侵者提供的。 “看来是前人建造了通道将山风通入洞中，由外来山风驱动机关，可是机关是怎么捕捉到外者而驱动的？” 刘苗苗不解道。 “六子都已经发现是风的问题了，答案很明显了。” 董叔这时意气风发，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 “我已经想到了，你们谁想到了我私人奖励五十万的红包！限时五分钟。” 他老人家现在似乎心情不错，还玩了起来。 我不由思考，这山风是自然之力，源源不断，唯一的变数是入侵者。 这样一来，风与入侵者唯一的关系，就是与身体的接触。 想罢我试图再次拿起测风的纸条，但这次观察的目标，不是风源，而是风的终点。 于是乎我转过身去，通过不断前进换位，随风而去，最后在墓厅的西面墙察觉到纸条飘动的幅度逐渐减小。 这就是风的终点！ 但我的眼前除了泥墙，一无所有，可就当我下意识抬头往上看时，便发现一微小的垂吊之物。 “你们快过来看！”我喊道。 众人见状连忙围了上来，刘胖子倒是有眼力见，直接俯下身做搭子。 “苗苗你最轻，你骑着我上去观察。”他喊道。 只见刘苗苗被刘胖子抬高，这时垂吊物已经在他面前，头顶也几乎快顶到天花板。 如此高度，难怪我们先前没有发现。 “是一个铜块，被极细的金属线吊着，但绳头直通内部，看来大有玄机。” 刘苗苗如实道。 “我刚才测试过了，这是风的终点，也就是说外来的山风最终都会汇集到此处。”我说道。 “六子，你立大功了！”董叔突然兴奋道，双眸炯炯有神。 “怎么说？”我还没有想到董叔那一步。 “苗苗你继续上去，找块东西挡在铜块前方，别让它被风吹到。”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此言一出，我们几个厨子不由瞳孔凝固，似乎都想到了一块。 只见刘苗苗取出一条毛巾，将铜块完全遮挡，铜块也因为没有风力驱动，静止悬吊在半空。 区区三秒之后，我们身后就传来喇耳的金属摩擦声。 “妈呀，那刀阵怕是坦克来了都得砍成渣吧。”韩成栋惊慌道。 我扭头一看，那通道中的刀墙此时正火力全开，数百大刀朝着空气乱砍一通，连一丝一缝一点角落都没有放过，很显然闯入者必然粉身碎骨。 “苗苗，取下毛巾吧。”董叔沉声道。 随后刘苗苗放下毛巾，但刀阵仍在运作，直到一阵山风吹到我们身上，那数百大刀才缓缓收回墙中。 “很显然，如果风吹不到这铜块身上，刀阵就会启动，这建墓者真是大智慧，想到借助自然之力从而让机关正常运作千年！” 董叔不由再次感叹。 “牛逼啊六子，你简直是这行的天才！”刘胖子又对我竖起他那大拇指。 第95章 定时炸弹 “可是这风才多大啊，能吹得动那堆大刀？”韩成栋颇为不解。 “这肯定是借助了狭管效应，将风力压缩变强了。” 董叔分析道。 “董哥你这不是欺负我没文化嘛。”韩成栋尴尬地挠起了后脑勺。 “那第一道机关我们搞清楚了，现在该怎么破解？”刘苗苗又问道。 “要不我留在这吹铜块，只要它动起来，就不会触发机关了对不？” 刘胖子一脸憨样，我看到差点忍俊不禁，董叔也是翻起了白眼。 “胖哥，你要是这么天真，要不我来吹，你往里走？” 我打趣道。 “额……那要怎么办嘛？” “人为的风必定与自然风有区别，我们不能冒险，再测试几次！”董叔严肃道。 随着我们多次测试，结果依旧无误，机关正是与铜块有关。 而入侵者进入通道会触发机关，正是因为墙上出风口所吹出的风与人体发生接触。 从而导致风向变化，使得风无法照常按指定路线吹到铜块，铜块一静止就会触发机关。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刘胖子先前说，他们以前走到一半才触发机关。 因为那一瞬间他们恰恰挡住了风路。 “接下来的路可能险象环生，但我们做这一行，早就预料到每次进洞会丢命。” 董叔发起了作战动员。 “有董哥带着，我们不怕！打算怎么做？”刘胖子大胆道。 “经过测试，可以看出建墓者为了机关误触运作导致不必要损耗，铜块在静止三秒后才会触发。” 说着董叔看向刘胖子继续道： “在我们上次通过时，实际上我们再踏入通道第一步就已经触发，但三秒后我们走到中段大刀才挥下，这三秒便是缓冲期。” “似乎确实如此。”刘胖子摸了摸胡子。 “所以我们要抓住这三秒的机会，接下来留一人在通道入口，另外五人则谨慎通过。在洞口的人拿着纸条伸进通道，悬到刀缝前，只要纸条飘动，就马上通知我们趴下。” 董叔说罢又补充道： “怕你们不了解，我再解释下，这机关的动力全来自于山风，所以无风时，即便铜块静止也无法触发，但有风来了，机关就处在正常运作状态，必须趴下！切勿挡住风口，都明白了吗？” “明白！”我们异口同声道。 “到时候你们都只能靠自己反应活命，都给我打起精神！好了，谁做测风的。” 董叔问道。 不想刘胖子和韩成栋都举起了手，这也不意外，毕竟这两人都怕死贪财。 “胖子你来吧，你走得慢，免得堵着我们。”董叔没好气道。 “董哥你这话太伤人了。”刘胖子假装抹起眼泪。 随后我们收拾好东西，整装待发，刘胖子也撕好了新的纸条在刀路入口蹲着。 “没风了，可以走！”他这时比了个OK的手势，我咬咬牙第一个就走在前头。 “好样的，六子！”刘胖子竖起大拇指。 这通道不过五十米，如果正常行走，可能不到一分钟就走完了，但以免有其他未发现的机关，我们每一步都步履维艰。 诡异的是，自从我们进来后，山风就消失了许久。 不知道是墓中太闷热还是我神经过于紧绷，我早已是汗流浃背。 此时我每走一步都是轻抬轻放，身后的几人也谨慎地踩在我走过的脚印上。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风平浪静。 直到身后突然传来了刘胖子的声音。 “倒数五个数！”他大喊道。 这声音对我的震撼压根不逊色于暴风雨中的惊雷。 很显然，入口刘胖子手中的纸条动了，刀阵将在三秒后触发！ “快趴下！”董叔喊道。 没有任何人帮忙，我们都得在三秒内趴下。 虽然只是很简单的动作，但这一瞬间，我却惊恐不已，似乎有一种预感在告诉我会出意外。 但下一秒我就趴在了地上，甚至把四肢都用力地贴在地面。 正当我要松一口气，后方的董叔却歇斯底里喊道： “六子你不要命了？！”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我心头，我做错了什么？！ “包！背包！”董叔急得锤起地板。 我扭头一看，才想起自己背上还驮着一个鼓胀的登山包，即便我趴下了，那包的高度依然到达了最低的风口。 仿佛是背着个定时炸弹，我疯狂地扒拉着身上的绑扣。 “快啊！！”韩成栋都快急哭了。 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快十米，到回头或者冲过去也都不可能。 这是我距离死亡最接近的一次，极度的恐慌充斥着我的神经。 “曹尼玛！” 那登山包的绑扣格外结实，千钧一发之际我只好抽出弹簧刀，将其切断，然后把包狠狠地拍在地面。 下一瞬间，山风便蛮横地冲进了通道，给我们众人来了个透心凉。 “额……”我贪婪地深呼吸起来，吐出了极其放松的一口浊气。 不知道过了过久，山风逐渐消去，我才敢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爬着站起来。 “你小子带脑子了吗？差点把我们都害死了！” 韩成栋扑上来骂道。 “我……” “真是有大谋而无小脑！” “好了，大家没事就好，继续走吧。”董叔拍了拍我的肩膀，打断了韩成栋。 “抱歉，各位。”我一阵后怕道，仍然没有消化方才的惊险。 之后董叔也让我跟在他旁边，估计是担心我再出差错。 “倒数五个数！” “倒数五个数！” “倒数五个数……” “……” 不知道做了多少个原地趴起，我们终于通过了刀阵。 不得不说，刘胖子这看风人做得非常及格。 “唉，我心脏快受不了，这也太刺激了。” 一过了刀阵，韩成栋就瘫倒在地，心有余悸。 “我胸都快撞平了，生怕慢了一秒趴下。” 韩菲菲这时吐槽道，还用双手抬了抬胸前的鼓胀，让疲惫的韩成栋顿时两眼放光。 “年轻人这点风浪就受不了了，你们歇着吧。” 董叔说着就撕起了纸巾，接下来他将在这一头测风，准备将刘胖子送过来。 “胖子，准备好了没！” 他喊道。 “时刻准备着！”那头喊道。 “胖子你得小心你后面那对大肥屁股啊，别抬起来就被风口吹到了！”韩成栋调侃道。 “去尼玛的……” 第96章 有惊无险 所幸刘胖子这一路也是如履薄冰，不快不慢倒也安全通过了刀路。 “哎哟，我脚有点麻，跟小时候玩123木头人一样。”刘胖子难受地揉着小腿。 “大家休息一下。”这时董叔说道。 说吧他就在四周搜寻着什么。 我们此时所在的地方可以称为第二墓厅，在第一道机关与第二道机关之间。 面积大概有二十多平米，呈现的是不规则空间，光线不佳，但只开一盏头灯也足矣。 过了一会，此时我正在歇息，脑后却传来一串干泣声。 我心头一跳，下意识就以为这洞里闹鬼了。 扭头一看，却见董叔朝着一个角落跪了下来，似乎声音就从他自身传来。 “发生什么了？”我着急问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董哥这样。”韩菲菲难受道，而刘胖子却沉默不语。 只见董叔缓缓抬手指向一处面前的墙角，我们不由抬头看去，待光线一照定，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副白骨，看其最后的姿态，似乎是依靠在墙边死去的。 不难猜出，这白骨的主人是硬生生耗尽生机而死的。 “这……”刘胖子突然激动地扭过头去。 “这是谁？”莫名的悲伤涌上我心头，我着急问道。 “六子，这是你爸。” 董叔的声音颤抖不已，但每个字都有力地敲在我心头。 我脑子突然一阵惊雷炸开，瞬间一片空白。 “怎么会……” 董叔开始回忆道： “你爸当年义薄云天，主动提出自己探路，误触机关时他已接近第二墓厅，尽管他马上全力奔跑，本来上半身已经扑进第二墓厅了，但下身却还是被卷入刀阵……” “虽然身受重伤，但你爸也是能活命的，无奈我们都没有破解刀阵之法，冲进去救人也是送命，而且该死的条.子也在此时赶到，你爸就拼命赶我们走，让我们快逃。” “而他自己……就吊着半条命，硬生生耗死在这，暴尸数年都无法入土为安，沦为一游魂野鬼！” 说到最后，董叔用力砸着地面，手皮都砸破了，溅出了血。 我瘫坐在地上，内心难以消化这一切。 我早就做好了知道父亲死于非命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会比想象中要惨烈，甚至死得不值！ “六子，这就是我这些年来的心结，要是我不能让你爸入土为安，我这辈子都死不瞑目。” 董叔难过道。 “董叔你别太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无奈道。 “好好把你爸装起来带着，我跟你们明说，这一趟就算丢掉金山银山，也要带着这副白骨离开！” 董叔厉声道，众人也纷纷点头。 我不由起身朝众人鞠躬，由衷道：“麻烦大家伙了。” “好了，振作起来，现在可以说这趟没有白走了，但我们的胃口可没这么小！继续前进！” 董叔重新振作士气，众人皆是斗志盎然。 而现在挡在我们面前的，只有几堵密不透风的墙。 事实是，我们正处在一个密闭空间里，除了来时的路，并没有其他出路。 “这总不能就是主墓室吧，头一道机关就这么恐怖，护的就是这空无一物的墓室？” 韩成栋吐槽道。 “这里绝不是主墓室，不然就是没有财宝也总得有墓主的棺椁，大家找一下有没有别的苗头。” 董叔坚定道。 好在我们来的人多，接下来便一人负责观察一面墙。 而我就负责小心翼翼地收拾起我父亲的骸骨。 那风干如木的白骨，此时在我手上如有千百斤重，每拾一块我内心都沉重不已。 我扭头看了一眼众人，董叔正在用手指擦拭墙面，并塞入口中品尝墙的材质。 韩成栋则贴耳敲墙，试图听出其中的玄机。 刘胖子更是粗暴，直接抡锤乱砸一通。 刘苗苗倒没有任何行动，只是对着墙面在思考。 至于韩菲菲，她是厨艺最低的人，只等着传菜。 半个小时过去后，众人默契地聚回到一起，无不是垂头丧气。 “这第二关的难度完全不亚于破解那刀阵，我毫无头绪。” 董叔颇为受挫，我能想象到他纵横墓洞数载，第一次处处碰壁的感觉。 “草，这墙是汉代特有的灰石膏砌的，我锤子抡断了都没砸穿。” “让你砸穿了又如何，只有一面墙是出路，你砸那面说不定是死路呢。” 我吐槽道。 “大家别灰心，一定会有破解之法，建墓者完工后会从墓穴最深处层层退到龙口，所以他必须亲自破解过自己设下的每一道防线，绝无死路！” 董叔安抚道。 听罢我提议道： “刚刚大家都是只用头上的头灯看自己面前的画面，不如胖哥把大灯打开，我们看一眼整个墓厅的景象。” “好提议。”刘胖子点头道，随即掏出他的招牌大灯。 这一亮，整个空间都瞬间如置身于白昼之中，周围的一切都一目了然。 我下意识抬头向上看去，我要大灯为的是就是看天花板。 “你们看上面。”我喊道。 “我滴乖乖！”刘胖子惊呼一声，连忙跳开了自己原来站着的位置。 只见他刚才所站之处的上方，此时正悬吊着一把尚未清楚材质的金属大剑，正摇摇欲坠。 虽然刀锋已经锈迹斑斑，但其分量惊人，就算掉下来刺不死人，也能砸死人，所以刘胖子才如此惊慌躲开。 “这是针对入侵者的机关？”韩菲菲不解道。 “不太像，吊剑的装置是铸死的铁环，也就是说墓洞自身无法将其降下，除非铁环自然损耗，不堪重负才会落下。” 董叔分析道。 “但墓洞中一般不会设置装饰物，这大剑一定有其用处。”刘胖子提醒道。 “那大剑的剑柄好像挂着东西。”我这时发现道。 董叔也似乎才发现，对韩成栋喊道： “栋子，上飞钩。” 飞钩，是我们行内常见的工具，由粗麻韧绳为躯干，在末端绑着锋利尖锐的三爪钢钩。 由使用者抛出收回，达到各种目的，例如隔空取物，攀爬保险，钓取物品等等，非常实用。 那貌不惊人的玩意到了韩成栋手上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其手中灵动轻巧地飞舞起来…… 第97章 字血痕 随着他简单一甩，钢钩就奔着刀柄径直抓去，捕捉成功后再一扯，韩成栋便将那物品带了下来。 董叔将其接住，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把残旧的弹簧刀。 见状他不由看向我父亲骸骨所在的位置。 “这刀是我们当年进洞前人手一把配备的，为什么会到上面去了？”他迷惑道。 “吊剑的铁环是死的，弹簧刀只可能是我爸扔上去的。” 我说道。 “陈大哥想表达什么呢……”刘胖子摸起了胡子。 “你们快看一下地面。”刘苗苗突然喊道。 随着光线充足，我们这时才发现地面存有一道粗大的血痕。 由我父亲骸骨的位置，连接着他对面那堵墙，然后连接着刀阵的出口。 如果用常规逻辑理清，父亲应该是在刀阵出口受伤，然后挣扎爬行到对面墙，最后又挪动着上半身到发现他骸骨的位置。 我鼻子一酸，想到我在收拾父亲骸骨时，只有上半身是完整的，下半身尽是被绞碎的断骨。 此时地上的血痕呈现着一个“7”字，让人费解。 “我爸为什么剩半条命了，还非得废力挪到最后的位置？”我不解道。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如果要等死，原地等便是，他总不能还想着往里面去吧？”刘胖子摇头道。 “陈哥不是打算往里去，而是在帮我们往里去，他知道我们会再回来。” 董叔悲伤道，话语里尽是凄凉之气。 “我爸在等死的时候，吊着一口气也在解密接下来的路，这墓厅里应该都是他留下的线索。” 闻言，众人的眼神是既敬佩又唏嘘，不由四处观察起来。 “董叔，你最了解我爸，你知道这弹簧刀和7字血痕是什么意思吗？”我追问道。 “你给我点时间。”董叔似乎心情压抑，连连摆手。 父亲用残躯溢出的鲜血硬生生拖出这个“7”字，其中必有玄机，我不能辜负他的寄托！ 我发了疯似的寻找起来，一把揪起了父亲骸骨下的衣物，那应该是他死前所穿，沾满了血印。 不想衣服却有一角夹在了墙体与地面的接触处，死死压住不能拿起。 “这墙有缝！”我大喊道，众人纷纷围了上来。 “看来这里是突破口，怪不得你爸费这么大劲也要爬过来。”刘胖子惊呼道。 “看起来这面墙升起来过，不然没办法把衣服夹进去。”韩成栋不由分析。 “陈哥应该已经破解了，但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止步于此，只给我们留下线索。” 董叔附和道。 “该怎么让这堵墙升起来……”我不禁再次抬头看向头顶的悬剑。 父亲扔上去的弹簧刀，恰好落在剑柄上，与剑身呈现一横一竖，乍一看，恰恰又是一个“7”字，与地面的7字血痕呼应。 7！7！7！这7字到底是何用意！ “胖哥，我们圈内必备的工具里，有什么家伙外表是跟数字7相似的？”我突然意识到什么。 “你这把我问倒了，我全部倒出来你看看吧。” 刘胖子身为“后备主任”，背包里尽是各色工具，随后他将其全部倒出。 还不用多看，一个结构简单的工具瞬间引起我的注意。 “撬棍？”我将其拿起，虽然它只像是个弯曲笔画的“7”，但唯独其结构与数字7结构最像。 或许是血脉中心灵感应，我不知哪来的灵感，竟想尝试用撬棍翘起这面墙。 想罢我便将撬棍的凸.起处塞入墙缝，开始发力。 “六子你傻吧，区区一根撬棍怎么能翘起一面石墙？”刘胖子吐槽道。 “那你还不帮忙！”我无语道。 刘胖子白眼一翻：“行行行，陪你疯一把。” 不想他还没上手，我身下便传来松动。 “竟然动了？”韩菲菲惊呼道。 在我的惊讶之下，那偌大的石墙竟在被我以一人之力敲动，而起我还没用尽全力。 正当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石墙后的景象，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涌上我心头。 那弹簧刀，一定有其他的用意。 因为那悬剑高约十米，要把弹簧刀挂上去可不是易事，可能要尝试数十次，乃至上百次。 父亲为何如此执意将其扔上去，难道是提醒后人？ 想罢我不由抬头一看，顿时惊恐不已。 “大家快躲开！”我大喊道。 只见那悬剑竟在我眼前步步逼近，直插而来。 在其地下的刘胖子连滚带爬地躲开，差点丢了魂。 “我曹尼玛……” 很显然，这面墙是连接着天花板，石墙升，则天花板降。 但与其说这是天花板倒不如说是镶嵌在天花板中一个圆盘，其连接着悬剑，两者融为一体一同下降，而圆盘的大小不过两个平米。 随着悬剑的剑尖触碰到地面，将圆盘完全顶着，石墙也无法再上升。 在刘胖子捡回小命后，他抱着我的包就磕起了头，里面是我父亲的骸骨。 “陈大哥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回去我一定每天给你烧香！” 众人见状不由哄堂大笑…… 正以为有新的出口出现时，我们都陷入了困惑。 这石墙之后，没有活路，仍然是墙…… 我将撬棍顶在石墙底下，使其固定，将父亲的衣物完整抽出，再也没有头绪。 “闹着玩呢？这算什么意思。”刘胖子不爽道。 “这石墙的受力结构显然是精心设计的，用千斤顶也顶不起，只有撬棍有用，因为其不仅需要向上的力量，还要一股向外拉的分力，唯独撬棍能做到这点，这便是陈哥7字的含义，他不会骗我的，突破口一定在这。” 董叔斩钉截铁道，似乎非常信任我父亲。 “但没路了啊，总不能砸穿这面墙吧？”刘胖子跺起了脚。 “路不就在眼前？”感受着头顶传来的微风，如同空调的下吹风，我大胆说道。 众人也默契地抬头看去，此时由于圆盘落下，天花板上已经出现一个漆黑的洞口。 如此看来，似乎那就是这墓厅里唯一的出口。 “上圆盘！”董叔果断道。 “卧槽？这难道是汉代机械电梯？”刘胖子打趣道。 圆盘的大小只能容下三人站立，于是我们分两批乘坐！ 第98章 发光发热 待刘胖子，韩成栋和刘苗苗上去后，我用力抽出撬棍，石墙便轰然落下。 巨大的石块重重砸在地面，轰隆声响彻整个墓室，看这势头，我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如何用一己之力翘起它的。 随着石墙落下，圆盘也飞速上升，吓得三人连忙抓住圆盘中央的铁柱。 “哎呀我滴妈！……” 几秒后圆盘完美地嵌入天花板，上面的三人也完全消失在我们眼前。 “胖子！说话！”董叔大声喊道。 “董哥！上面有路！快上来！” 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突然传来刘胖子的声音，模糊不清，但我能肯定声音不是从上方传来的。 这点倒是奇妙。 随后我们如此类推，将圆盘落下，剩余三人乘坐，然后我在上面用伸缩棒打掉支撑的撬棍，这“汉代电梯”便顺利上升。 父亲，谢谢你，在生命的最后仍在发光发热…… 来到墓室的第二层，我们六人安全汇合，刘胖子此时满脸震撼。 “牛逼，钻洞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复式墓。”他兴奋道。 “我也只是第二次，确实巧夺天工。”董叔也感叹道。 说罢他把手按在了我的包上，感慨不已。 “如果不是你爸，我们根本上不来，唉，没想到他到死前最后一秒都在破解这个墓。” “如果爸知道你费尽心思也要带他回去，他一定会很欣慰的。” 我感动道。 “好了，回去我再跟你爸好好叙旧，大家整理一下，我们继续前进。” 董叔示意道，众人下意识又观察起地形。 按照逻辑，我们在第二层是往回走的，也就是说，我们正处在第一墓厅的上方，脚下便是刀阵的入口。 但此时的空间，比第一墓厅要大上一倍。 “规模更大更气派了，看来离主墓室不远了。”韩成栋分析道，我也认同这一点。 一间公寓里面，主人房永远是所有房间里最大的，正是这个道理。 此时四周一片漆黑，但空气却格外清新。 想到此洞的主要元素是风，不难猜想此处同样留有许多风口，以保持室内空气流通。 在金银洞的时候就提到过，墓穴的主要元素只有一样，整个洞都将会围绕这个元素而设计建造。 “亮灯。”董叔喊道。 虽然方才通过回音量，猜测到此处空间不小，但当我们看到真实的画面时，内心又是另一番震撼。 “啧啧啧，不愧是诸侯王的墓。”刘胖子感慨道。 只见我们正身处在一个室内篮球场大小的空间，头顶直高十余米，而且墙面依然平整光滑，就跟被抛光机打磨过一样，十分精致。 “这工程量就算让现代工程队来办也得整几个月，还要屹立千年不倒。” 我惊讶道。 “不要低估古人的智慧！”董叔笑道。 说罢便开始往前走，随着我们深入，周围的元素也逐渐丰富起来。 我下意识敲响墙面，空响回转，余音不绝，想必是空心砖所砌。 砖头表面还有彩绘笔画，一整幅画由无数块砖拼合而成，如同拼图一般，非常精美。 其中的难度更是难以想象。 “结合这些元素，看来是汉墓无疑了。”董叔断定道。 “管他什么朝代，反正这回是发财了，哪怕是这些砖，拆下来都能卖钱。”刘胖子两眼发亮。 “你试试拆，我保证拆任何一块这洞都得塌。” 韩成栋嘲笑道。 “奇怪，这角落怎么还有吃饭的器皿和烹饪工具，甚至还有当代的衣服，难不成有人在这生活过？” 韩菲菲迷惑道。 “六子你解释吧。”董叔突然考起我来。 “汉代人下葬都会把死人看作是活人，所以他们会备好生活用品在墓中。” 说着我不由坏笑道： “说不定这些东西真有死人用过呢。” 韩菲菲闻言顿时扔掉了手上的水瓢，看来是吓到了。 “六子你要死啊！” “嘿嘿……” 董叔似乎发现了什么，拿起几件残衣观察了起来。 “这应该是个合葬墓，因为里头的衣服有男有女，而有资格与诸侯王合葬的，估计只有他的妻子。” 他分析道。 “看来这前面会更加险恶，毕竟谁也不想入侵者打扰到自己的亡妻。” 韩成栋直呼不妙。 “走吧，这里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 董叔催促道。 这第三墓厅虽然刚上来时我看着不大，但步行却也走了不少时间，我一度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和空间感。 或者说，这有点邪门…… 又走了半分钟，我们终于走到了头，刘胖子在路上还贪婪地在墙上掰了俩个又重又大的烛台。 “胖子我真服你，这玩意又不是特别值钱，你能带几个？”韩成栋吐槽道。 “能拿几个是几个，除非待会里头有更值钱的玩意。” 刘胖子反驳道。 两人一言一语，不久后就安静下来，因为他们发觉气氛凝重了不少。 董叔站在面前这堵墙前，负手而立，呼吸声侧耳可闻。 “双龙口，洞中洞，乾坤互兼，此乃地险。”他呢.喃道。 在我们面前，竟出现了第二个龙口，在洞中存有龙口，可谓十分罕见。 第一个龙口早在数年就被我父亲和董叔联手破解，不想这里头还有另一个龙口。 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头的龙口，怕是破解难度要更甚。 眼前这面墙，并非简单的泥墙，其表面布满了人为雕刻的脉络线条，内嵌的器皿，还有不明意义的立体壁画。 可以说此处没有门，整面墙都可以是龙口。 “好一副浮世绘，连个钥匙孔都没有。”董叔也忍不住吐槽道。 “废什么劲，都到这了，不如让我用炸弹炸开。” 刘胖子骂骂咧咧。 “要是这样，何不找挖矿大队来直接炸山，全部土夫子直接转行挖矿取石得了。” 董叔彻底无语，看来这刘胖子已经没耐心了，我们都知道这龙口之后就是终点。 “前人既然留下难题了，那我们就顺着人家的意思去。” 我提议道。 “六子你可有看法？”董叔问道。 “这墙上的内容看起来没有联系，其一是没有规律的雕刻线条，其二是壁画，其三是如同酒柜一般的陈设区域，如此看来这整体不可能是一副画。” “那是什么？”刘胖子不由追问。 “一副机关图。” 第99章 华容道 说罢我上前试图拨弄墙上的内容，除了雕刻线条，壁画和陈设区皆是可以活动的。 壁画区由九块活动砖构成，此时的画面并不是完整的场景，反倒是乱七八糟。 看来需要人为移动使之完整，这让我不由想起小时候玩过的小游戏，华容道。 至于陈设区，则是由四个款式不一的陶罐构成，陶罐镶嵌在墙内无法取出，但底下却可以左右横移。 也就是说，我们只能调整每个陶罐之间相距的距离。 “这是想让我们做什么？”韩成栋不解道。 “那壁画不就是三乘三的华容道嘛，移动砖块就能拼出完整图案，小学生都会玩。” 刘胖子不屑道，说着就要上手，我连忙将其喝住。 “胖哥且慢！既然如此简单，定然有诈，建墓者又不是傻子。” 我提醒道。 刘胖子闻言也是觉得有道理，毕竟天上不会掉馅饼。 “六子，你有什么看法？”董叔问道。 我指了指墙面左上角，然后用头灯一照，四个黑洞便出现在那里。 “这四个洞怎么有点熟悉？”韩菲菲若有所思。 “你们看看右下角陈设的那四个陶罐。”我说道。 董叔闻言便上前察看，只是看了一眼便喊道：“胖子，把度量尺给我。” 接过度量尺，董叔测量起陶罐的口径，又测量了左上角四个洞口的口径，结果完全一致。 “这似乎不是巧合。”他嘀咕道。 “董叔，我才疏学浅，这陶罐有什么说法吗？”我突然问道。 董叔似乎早有答案，随意道： “没什么特别，只是汉代民间常见的容器，而且这四个做工一般，损耗和瑕疵甚多，不值什么钱。” “我不是问这玩意值不值钱，而是其背景和相关传闻。”我追问道。 董叔一脸狐疑，只好继续道： “这陶罐学名叫珠合罐，在成型前会以烧红的铜珠穿过其中，以烫出平滑浑圆的开口，外部再不断加热成形，使得瓶内空间浑圆一致，如同一条铜珠经过的路径。” 说到这董叔不由看向左上角的洞口，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说，那四个洞口会不会落下刚好能进入珠合罐的铜珠？”我猜测道。 “呵呵，有可能，我开始明白这副墙为什么是立体的，而且全是凸出的板块。” 董叔连连点头。 “我们要搭建好通道，好让落下的铜珠恰好落入罐中？”韩成栋也后知后觉。 “这就开干呗，还等什么。”刘胖子兴奋道，脑子里只有他那三乘三的“华容道”。 不过五分钟，我们就合力将那九块活动砖拨乱反正，简单至极。 此时完整的画面呈现出一副彩绘笔画，分别有一句话和一幅画。 画中的内容是一匹马拉着马车，车上两人似乎在愉快畅谈，仅此而已。 而那句话则是潦草的草书，董叔只好读了出来： “扬鞭策马，轮滚轴转，其心恒古，其路则颠。” “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几个文盲不由问道。 “大概意思是若是一成不变，路则会很难走吧，是暗示我们别用常理思考？” 董叔摸起了他的胡子。 “这建墓者还这么好心提醒我们？说不定他就是想害死我们。如果他真不想我们进去，直接把墙封死就好，何必留有机关让我们有办法破这龙口？” 刘胖子的阴谋论又发作了。 “不，这恰恰发映出建墓者的自信和残暴。”董叔反驳道。 “嗯，建墓者就想我们入局破解他的墓室，他自信自己的墓穴无人能破，而且一旦我们失败就会丧命在此。” 我附和道。 “我懂了，如果这墙是封死的，我们可能直接就原路返回了，但建墓者不想放过入侵者，所以给我们一点希望。” 韩菲菲也明白了。 “不仅是这个墓，外头大多数墓留有余地，而不是全部封死，就是因为如此，十分狠毒。”董叔沉声道。 “去他的，老子今天就把这龙口给破了，搬光他的宝贝！” 刘胖子骂骂咧咧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说着他便要将拼好的壁画按回墙壁，如此一来将无法再次使之变化。 “胖哥，慢着！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拉住了他。 “这图都拼好了，还能变出花来着？”刘胖子不以为然。 “我们要的不是这张图，而是让铜珠能顺利经过壁画落入陶罐之中，你别忘了，上面的话让我们别用常规逻辑思考！” 我解释道。 “我不识字！万一那厮想害死我们，故意这样说的呢？我觉得我做的没错。” 刘胖子似乎有些意气用事了。 “别争了，模拟一次路线就好。”董叔提醒道，这倒是个办法。 四个洞口下的线条区，是无法活动的固定区域，落下的铜珠只能按指定路线滚动。 之后便会滚到我们整理出的壁画区，壁画之中元素都全部外突，例如马车的车顶，车轮和马背等等，全部都朝墙外凸出了五公分，完全可让铜珠在上面滚动。 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开始模拟从洞口落下的铜珠，一路顺着既定路线滚动。 前后模拟了四次，不想四条路线都能顺利衔接得上，全部顺利直达陶罐区。 “哼，我就说嘛，那厮就是想糊弄我们，根本就不用疑神疑鬼。” 刘胖子没好气道。 “一定没这么简单……这三乘三的华容道小游戏连孩童都能拼好，建墓者绝对没这么儿戏。” 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妥。 “我也感觉不妥，如果真不想我们破解，完全可以用更复杂的九乘九八十一块砖，而不是区区九块，对方明摆着想我们放松警惕而入局。” 韩成栋也同意我的想法。 “六子，你再走一遍，把路线延长，确保四个铜珠都能落入罐中。” 董叔示意道。 我眼睛一眯，突然有顿悟的感觉，连忙再次模拟起来。 跟先前一样，四条路线的铜珠都能顺利到达陶罐区。 我先模拟第一条路线的铜珠落下，因为第一条路线高度最高，按照抛物线运动规律，它会被抛得最远。 所以我移动最远，也就是最右边的陶罐将其接住。 模拟好相应角度，第一颗铜珠完全能顺利进入罐中…… 第100章 请君入局 随后我移动第二个陶罐，此时它的活动空间由于被第一个陶罐挤.压，所剩不多。 随后我拿着第二颗碎石模拟滚动，仍然能顺利进入第二个陶罐。 不想到了第三个陶罐，已经无法移动，只能在原地接住陶罐，如此一来第四个陶罐也只能按封不动。 见状我便断言道：“行不通，最后两个陶罐根本接不住剩余的铜珠。” 闻言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毕竟差点被刘胖子害死了，也不知道会误触什么机关。 “这壁画太完美了，完美到建墓者想我们一拼好久按下去。” 董叔沉声道。 “看来得把这九宫格重新打乱，规划出能让4颗钢珠都能落入罐中的路线。” 我提议道。 众人不由叹气，因为这里头的工程量可不小。 把三乘三的拼图哪怕是小学生都能完成，但如果没了线索，三乘三则会演变出成千上万种排列组合。 而且得由我们盲目去试，于是乎我们开始轮班尝试，每人尝试三个组合。 结果可想而知…… 一个小时后，刘胖子不耐烦地拍了拍墙，他已经轮了第五趟，推砖都把人推累了。 而那九块活动砖也快被我们几人盘包浆了，仍然没试出合适的路线。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试到明年也没结果。”他吐槽道。 “如果建墓者想要我们入局，应该还会有线索的。” 我奢望道。 “这里四周都一目了然了，还能有什么线索。”韩成栋也颇为悲观。 这时也轮到我了，我走到壁画前，看着它发起了呆。 壁画是这个龙口的关键，刚才就差点把我们坑了。 但它上面的语句却又起到了提醒作用，它的作用孰轻孰重，一定大有用处。 我不由想到那副马车图，它是否也有相应的作用？而并非单纯的装饰。 如此一想，我突然就意识到那副马车图并不寻常。 因为马行进的路线是从左上角到右下角，看起来马就是往地上撞的，如此结果只会是车毁人亡。 我下意识看向墙壁左上角的洞口，看来这并不是巧合。 “我们尝试下把壁画的线条，全部调整为左上往右下的趋势，跟之前的马车图保持一致。” 我连忙提议道。 众人不由眼前一亮，纷纷一同前来帮忙。 很快我们就拼出了一副全新的九宫图，上面的画面可以说杂乱无章，凸出的线条却是莫名的一致下斜，直指右下角的四个陶罐。 “看起来合理了不少啊，钢珠能完全遵循重力往下滚了。”董叔大喜道。 “在拼的过程中我已经模拟过了，应该能全中。” 我说道。 “似乎这是目前最好的组合排序了，来吧，要是这次栽了，我们也想不出还能怎么排列了。” 刘胖子坦然道，似乎要相信命运了。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闭眼就爽快地将九块活动砖全部按入，整个机关图随之完全沦为一体。 左上角的洞口陆续传来“叮叮咚咚”的响声，下一秒第一颗铜珠就落入了最上方的路线。 线条区是固定的，其随后就滚入壁画区，一番来回波折后顺利落入陶罐区，毫无意外地掉入最远方的，也就是最右边的陶罐。 第二颗铜珠接踵而来，几乎没有任何阻碍，也顺利落入第二个陶罐。 此时第三颗铜珠落下，我突然反应过来，剩余的两个陶罐并没有调整位置，马上开始操作。 此时那铜珠在我眼里如同加速了一般，每转一圈都揪着我的心。 “六子你快点！”刘胖子着急道。 所幸这次的排列似乎是正确的，所以剩余两个陶罐的活动空间不小，我几秒钟就调整完毕。 三秒后第三颗钢珠就落入陶罐，而我的手才刚刚抽了回来。 “要成了！” 韩成栋见状已然激动不已。 第四颗钢珠落下，此时它仿佛是在跟我们开玩笑。 或许的路线弧度较小的问题，它的流动速度慢了不少，甚至还有几个小坡差点滚不上去。 韩菲菲甚至紧张地喊话为它助力，所幸有惊无险，即便第四条路线是最长的一条，钢珠也踉踉跄跄地滚到了陶罐区。 最后落在第四个陶罐上，竟在罐口打起了转，犹如篮球在篮网上绕圈一般，迟迟不愿落入罐中，甚至隐隐有晃出去的趋势。 就当我们紧张之时，一只手突然拍在了罐上，随着一股震动传来，铜珠顿时老实地落入罐中。 “信老天，不如信自己。” 董叔裂开嘴笑道，直把我们吓傻了。 我可不知道人为干扰钢珠活动会造成什么后果。 此时董叔快步朝我们走来，一把就将我们几人推到两侧。 “别站在门前！”他大喊道。 下一秒龙口内部传来阵阵轰鸣声，仿佛有钢铁巨兽在里头活动着它的金属四肢，可谓毛骨悚然。 我们连忙离开龙口的正对面，并趴在了地上。 这时龙口上的壁画逐渐破碎瓦解，化作碎片纷纷掉落在地，其后方也撕.裂出一条缝隙，而且不断往左右两边扩大，看来是门开了。 一股山风来势汹汹地从内部吹出，不难想到这门也是由山风驱使打开。 “低头！”董叔大喊道。 不等我反应过来，一支长矛就从我头顶上方堪堪掠过，几乎擦到我的头皮。 “卧槽！”我久违地爆出脏话，之后便死死地把脸埋在地上，不敢再抬头。 之后呼啸声不断在我耳边响起，不知从龙口中飞出了多少支长矛，反正感觉足够装备一个小兵团。 几分钟后，听到董叔的声音，我才缓缓抬头。 “步子慢点！”他喊道。 我们几人爬起身来，抬头一看，龙口已然完全打开，如同打开了一把巨大的风扇，猛烈的山风正直吹着我们，仿佛在阻止我们靠近龙口。 但我们自然不在意，开始向内部走去，这里头便是终点。 “六子你带头，换上军工鞋和铁衣。”董叔示意道。 由于之前在刀阵我主动带头，所以这个任务又落到我身上。 新换上的军工鞋，鞋底内部镶有一公分厚的铁板，可以抵挡大部分刺物。 铁衣由拉丝精钢编制而成，对小体量的金属物也有防御作用，例如某种暗器。 第101章 五层棺椁 不过我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我相信我的父亲在为我和母亲挣钱的时候，也没怕死过。 “小心点，这建墓者心眼极小，哪怕是入侵者顺利破解龙口，他也留了一手长矛突刺来买我们的命，这里头怕是还有奇招。” 董叔叮嘱道。 我点了点头，下一刻就跳入了龙口，到达这所诸侯王木墓穴里真正的墓室。 “哎哟妈呀年轻人就是勇。”刘胖子吓了一跳，估计还没见过人是跳进主墓室的。 值得一提的是，主墓室的光线异常充足，仿佛如同置身室外一般。 我相信这也是它山风巨大原因，这里头绝对朝外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主墓室的正中央便是墓主的棺椁，看其宽度足有两米三，不难看出其中套了五层棺椁。 五层棺椁之后，才是最中央的棺材，而五层也是汉代诸侯王才能享有的待遇，天子则是七层。 主墓室并不大，只有大概一百平，墙边依旧是一些类似外头的生活用品，锅碗瓢盆应有尽有，也不知道值多少钱。 让我们感兴趣的只有棺椁内部和角落处的两个铜边金耳大木箱，似乎里面才会有宝贝。 董叔对此却不敢兴趣，见我径直走到棺椁旁都没有发生意外，他开始大胆地在墓室里游走起来。 “董叔你不来看棺椁吗？”我问到。 “我比较好奇这光线与风是从何而来。”他左顾右盼道。 闻言我也颇为好奇，毕竟进来那么久，我还见不到墓室中有一洞一眼，没有窗户，何来光与风？ 这时刘胖子在棺椁的头位上香，嘴上还念念有词，大概是些“有怪莫怪”之类的土话。 因为我们接下来打算揭棺，董叔也将力气最小的韩菲菲叫到龙口看风，估计是担心那群杀人犯闻到味就来了。 随后我们四个男人一人一角，各操一把铁锹就翘起了第一副棺椁。 一股山风随之顺着缝隙钻了进去，然后带出了阵阵怪异的气味。 刘胖子一闻顿时皱眉卸力，扔掉铁锹连忙带上了口照。 “这里头的味道真让我反胃。”他骂道。 “变质腊肉的味道能好吗？”韩成栋打趣道。 他这一形容让我瞬间有了画面，不由也恶心起来。 一般我们揭棺看到的只会是墓主的尸骨，但若是重臣权贵之墓，其尸首很有可能经过特殊处理，尽可能地保住死者身体。 所以这里头很可能就是韩成栋口中所说的“腊肉”。 加上这得天独厚的自然风干的条件，这腊肉怕是质量极佳…… “都戴上口照吧，不是难闻的问题，上千年过去了，里头发酵的气体可能会有害。” 董叔提醒道，我们连忙照做，随后重新翘起棺椁。 最外头那层棺椁最大最重，为黑漆素棺，我们四个借助铁锹仍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翻开。 之后的每层棺椁都会越来越小，犹如俄罗.斯套娃一般，皆是木棺。 而这五层棺椁越往里材料越名贵，第二层便是黑地彩绘棺。 刘胖子看到这不由两眼发光。 “玛德，这木料比黄花梨还名贵啊，要是有能力我一定要带走。”他眼红道。 “拉倒吧，带走干啥，留着自用？”我打趣道。 “去你的六子。”他骂骂咧咧。 随着棺椁尺寸变小，我们也越来越轻松，但是里头传出的气味却越来越重。 到了第三副朱地彩绘棺，刘苗苗那头突然卸力，一个踉跄还扭了脚。 “没事吧？”我问道。 他是我们几个男人之中最瘦弱的，要撑起这上百斤确实不容易。 “没事，继续吧。”刘苗苗要强道，在我印象中他一向如此。 “我和你一起来，苗苗。” 董叔抄出自己的铁锹，加入了刘苗苗那一角。 如此一来五个男人齐心协力，倒是事半功倍。 最后一层棺椁已经接近棺材大小，为锦饰内棺，我一人就将其翘翻了，此时墓主的棺材正躺在我们面前。 “汉代石棺……”董叔嘀咕道。 眼前的棺材通体由石料雕刻而成，棺身为长方形，棺盖则是特殊的屋脊形，周边雕刻着百戏舞乐和日月星辰图。 这风格一看便是汉代画像艺术潮流，即便不用来装死人，这石棺也称得上是艺术品。 “抄石凿，铁锥，敲棺角。” 董叔无心欣赏，迫不及待地指挥我们开棺。 “下手轻点，里面的东西价值不容小觑！”他又补充道。 闻言我们只好一毫米一毫米地往里凿，而这石棺的开凿并不容易。 我们四人得从四个角同时下锤，而且进度得统一。 届时四个角凿入相应的深度时，相邻两角之间会溅出一条裂缝，并连接起四个角。 到时候棺盖就会完全脱离，如同开罐头一般简单。 但如若进度不一，例如刘胖子稍稍大力了一点，四角力度不均匀，裂缝则会出现在石棺任何位置。 甚至是棺盖的正中央！如此一来棺盖破碎，塌陷的棺盖就会化成石块砸入棺中，砸碎里面价值连城的宝贝，我们这一趟很可能就是白干。 “董叔我从来没试过开石棺，要不你来吧。”我不安道。 “你打算永远都没有一次？给我砸！砸坏了拉倒。我喊口号！听清楚我喊用几指力。” 董叔爽快道。 闻言我们顿时聚精会神，手里死死地拿紧石凿和铁锥。 “第一锤，用四指力！”董叔这时发令。 四指力，意思就是正常地握锤动作，锤柄在虎口，拇指在一侧，其余四指在另外一侧。 四个角第一锤下去，董叔连忙游走在石棺周身，观察其表面的损坏程度。 接着又道： “第二锤，用三指力。”他又喊道。 我闻言掰出食指搭在拇指上，将锤柄卡在了中指和食指指间。 如此一来我们就不用刻意控制力道，通过手势来变化力道。 这一锤下去，四个角再此发出音量几乎一致的锤声，一听就知道我们颇为同步。 这一凿棺角已经开始出现裂缝，董叔见状连忙示意停手，观察一番后又道： “接下来三锤用二指力，每锤隔两秒敲下。” 虽然不知个中玄机，但我还是认真照做，这三锤下去，裂缝已经蔓延到棺盖侧面的中央，几乎要与我身旁刘胖子那角传来的裂缝接上。 第102章 升棺发财 “六子，栋子，最后一锤你们到侧边去敲，往正中间用四指力来一锤。” 董叔最后说道。 他指的正是两角之间蔓延出的裂缝即将交接之处。 这一锤下去，估计中间产生的裂缝就会接上左右两侧蔓延而来的裂缝，整个棺盖将会完全分离出棺身。 此时我已经驾轻就熟，何况四指力是最好掌握的。 我和韩成栋同时敲下一锤，一股崩坏塌裂声随之传来。 “起棺吧，哪怕手断了也千万别松手！” 到了最后一步，董叔格外严厉。 毕竟抬起棺盖这一步稍有损失，仍然会让棺中财物损坏。 这时我不安问道：“董叔我们就直接抬了？不怕里头的人不高兴吗？” “你是怕尸首接触空气会损坏？我们又不是考古队，在乎这个作甚。” 刘胖子不以为然。 董叔却道：“话虽如此，但也不能偷懒，胖子你先给墓主打个招呼。” “切，好吧。” 刘胖子不情愿地嘟起了嘴，又翻找起他那“百宝袋”。 只见他从包里掏出一堆祭祀用品，我能认出的有买路钱，红布口袋，红白黄布，大黄纸，五谷，铜钱。 后来才知道其中还有路引和引魂幡。 乍眼一看，还以为刘胖子转行当道士了。 将诸多材料布置完毕，刘胖子捧着大黄纸就围着石棺转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 “吉日良时天地开，开棺大吉发大财，天清地宁日月明……” 听着听着我都觉得有点后背发凉，一时间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董叔这是在做什么？你可从来没教过我啊。”我无奈道。 “受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宝穴造福了墓主后代千年，我们这会把它破了，得把事做好看点，起码继续让墓主保佑人家子孙。” 我点了点头，刘胖子这时已经念了一大段： “心肝脾胃肠肾肺，五脏六腑自己圆，圆圆满满乔迁喜，保家发福千百年……” “好了，起棺吧，菲菲你也过来。” 董叔喊道。 只见董叔和韩菲菲拿起红白黄布，两人各执一端，横提起来。 然后我们四人开始抬棺，这棺盖的重量可不一般，单论我这一角就起码上百斤。 “干脆利落点，棺盖不重要可以摔烂，但必须得先完全离开棺材之上。” 董叔提醒道。 不用轻拿轻放，这倒简单不少，何况我们大多是年轻力壮的男生。 说干就干，随着刘胖子发号施令，我们四人一同发力。 “害！！起！！” 我紧咬牙关而起，使出里吃.奶的力量，抬头便见刘胖子已经脸红耳赤，脸颊肉都在颤抖。 “卧槽尼玛刘胖子你别偷懒！” 他旁边的韩成栋这时骂道，两人手中棺盖的高度显然一高一低。 “别废话了，别拉出来。”刘胖子几乎要断气了。 我见状连忙推着棺盖往外走，两人也顺着我力道外走。 待棺盖完全离开棺材上方，我再也坚持不住，释放地将棺盖扔在地上。 “嗙啷！”一声响起，那棺盖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另一头的韩菲菲和董叔马上提着布盖在棺材上方，如此迷惑行为又是让我好奇不已。 “这又是为何？”我喘着大气问道。 “你看看这布有什么不妥。”董叔没有直接回答我。 我低头一看，竟见那长布之中竟不断浮现出凹.凸状，仿佛有人在底下用手掌拍布。 我睁眼欲裂，下意识就感觉自己撞鬼了。 “这……这是山风吹的吧。”我难以置信道。 “你开了人家的棺，这是人家怨气在发作呢。”董叔神秘笑道，我不安地躲开他的眼神，只觉他是在吓我，我可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几分钟过去后，那红白黄布才停止骚动，董叔这才撤走了布。 此时棺中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片墨绿之色，刘胖子见状立马围了上来。 “我滴乖乖，这下发了，一开棺就是绿啊。”他惊呼道。 只见那棺中最顶部此时被一墨绿色布状物体所覆盖，似乎是一层简单的保护膜，也可能是某种增加华丽的手法。 这绿布遍体由玉片镶嵌，估计是传闻中珍贵罕见的“玉衣。” 不仅如此，内部棺身也在一角漏出了细节，在绿布之下，内部同样是玉片镶嵌。 不出意外的话，棺材内壁同样也嵌满了玉片。 “这是镶玉漆棺。”董叔压抑着内心激动颤声道。 “发大财了！就凭这幅棺材镶嵌了这么多片汉代圭玉，带回去都能卖个几千万啊！” 刘胖子兴奋道。 “别想了，这玉我们带不走，你得抠到何年马月才抠下来，何况要是抠得急，把玉抠坏了还一文不值。” 董叔反驳道。 “确实可惜了，不过这棺材都如此名贵，里面的宝贝肯定更牛逼！” “你们四个各持一角，先把顶上这层玉布取下来，看这轮廓，玉布之下估计就是尸身了，口照都戴好了。” 董叔指挥道。 我突然紧张了起来，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而且格外清晰地直面尸体。 之前在漆黑的墓穴中我还能够勉强接受这点。 棺材内壁上的圭玉虽是取不走，但这玉布却可以。 此时我们缓缓把玉布提起，先前那股怪异的味道便再次传来。 那是一种我根本无法形容，闻所未闻的味道，让我不得不屏住呼吸。 “这尸体看来是不断受潮又被风干，如此循环，不然不会有霉味在里头。” 董叔分析道。 “不用闻了，我都看到孢子了。”刘胖子苦笑道。 闻言我下意识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只见那布下正躺着一具干尸，尽管瘦削不已，但仍有皮肉包裹着骨头，并未完全化为骸骨。 这点我仍能接受，无非是尸体被人为精心处理过，损耗相对较小。 但那肉.色和轮廓让我难以再看第二眼，颜色呈现深褐色，如同晒干的柿饼。 至于四肢的轮廓则是几乎与成年人人骨大小一般。 由于经受千年的风干，其皮肉虽尚存，但已经无限趋于零且紧贴着人骨，呈现着长条状。 此形状配合上特殊的深褐色，真的就如韩成栋口中所说的“腊肉”一般。 因为我老家晒制的腊肉正是会被切成如此尺寸…… 第103章 不速之客 想罢我顿时一股胃酸翻涌，干呕了起来。 “嘿嘿，有了第一次就会慢慢习惯了，后面就会发现越来越有趣。” 刘胖子打趣道。 说着他还伸手探向尸身，将表面因为受潮而长出的孢子摘下一朵，朝我扔来。 “卧槽尼玛死胖子。” 我发誓若不是事情还没办完，我绝对活撕了这厮。 “好了，别闹了，胖子你先把玉布打包好，这玩意可价值不菲。”董叔摆手道。 让刘胖子处理宝贝他可是最积极的，马上就动起手来。 此时棺内的全貌已经呈现在眼前，让我在意的是尸身周围遍布的金饼。 其大小跟金币差不多，但整体厚度和轮廓却十分立体，中央还呈现各色形状，有猛兽，也有文字，十分精致。 “汉代金饼，专供贵族墓葬所用，其价值不能只按多少克去衡量，其本身就是艺术品。” 董叔摸着胡子欣赏道。 “栋子，你来为金饼打包，必须要每一片都独立包装，避免相互碰撞挤.压导致变形，不然这金饼回去就只能当做金子按克卖了。” 他说道。 “这上百片得包到什么时候？”韩成栋委屈道。 “你还会嫌钱多？” “……” 最后还是刘苗苗跟他一起进行包装，不然时间也赶不及。 拿掉金饼，眼前就只剩下尸首了，但在尸首之下仍有足足半米深的棺身空间。 此时被第二块玉布所遮掩，要继续发掘，得先移动尸首。 “胖子，又到你发挥了。”董叔喊道。 刘胖子没有说话，只是取出了一个干净的卫生袋，大概有一米乘一米的大小。 将袋口敞开备用，又取出一面明镜放在棺中尸体足部，直照着尸体头部。 最后捏出一把不知名的草药，撒在了尸体全身，又开始念了起来： “重卧青山龙凤地，穴藏金龙紫气高，旧房一把招魂草，阴阳无忌百祸消……” 这刘胖子做起法事倒是像模像样，我好奇问道： “董叔胖哥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这些法事圈内人.大多都会一点，就为求个心安，也是为了坚持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董叔解释道。 念完了咒语，刘胖子戴起手套，开始将一根根“腊肉”装入袋中。 其过程中完全面不改色，这心理素质我可谓自愧不如。 “董哥，这次把它埋哪？”刘胖子问道。 “做事不用太绝，这棺我们也带不走，待会让主人家继续睡这玉床吧。” 董叔说道。 “那便宜他了。”刘胖子冷哼一声。 “你这财迷，赶紧把腊肉放好，我等着掀这第二块玉布呢。” 韩成栋催促道。 “你这张嘴真臭啊，人家堂堂诸侯王，被你喊成腊肉。” 刘胖子没好气道。 “……” 很快第二块玉布也被刘胖子收了起来，这时真正的宝藏库才被我们打开。 这石棺的底部，竟藏着数樽云纹兽像，还有错金香炉，各色成色完好的铜杯等等。 所有宝物的名称一时间还唤不上来，但能确定的是每一件都价值惊人。 “栋子，你确定你的气垫袋带够了吗。”刘胖子惊讶道。 “怕是不太够……”韩成栋也颇为吃惊。 “别贪财，能拿多少就多少，这洞我们只会来一次！”董叔严肃道。 我们自然清楚为什么，没有多想，赶紧将东西妥善地装入气垫袋中。 “奇怪了，那群黑吃黑的怎么还没有出现，难道警方已经在外头把他们给抓了？” 刘胖子此时突然想起了什么。 “别掉以轻心，说不定他们就在哪里守着我们。” “这口诸侯王穴要进入难度可不小，说不定他们压根进不来。”我说道。 “不管如何，待会离开时我们多留一个心眼。” 董叔提醒道。 石棺中的宝贝很快就被我们扫荡一空，另外两个木箱中存放的是一些汉代贵族服饰和打扮装饰品，保存尚好。 见还有空余的气垫袋，我们也带走了一些。 离开之前，刘胖子将墓主人小心翼翼地，原封不动放回棺中。 “你两床被子我就拿走了，我猜你应该不会着凉。”他坏笑道。 最后往棺里撒了一把五帝钱，作镇.压之用，正要撒腿跑，董叔又喝住了他。 “把人家屋顶盖上再走！” 我们几人不由翻起白眼，随后只好用红白黄布给人家盖上了个简易的棺材盖。 此时我们每个人手上都拿满了宝贝，便按计划原路返回。 回去的路虽是简单，但我们走得却格外谨慎。 按照肖闯的说法，那群杀人犯都会在土夫子“开饭”后才出现。 也就是在我们得手之后，所以他们很可能会出现在墓室中任何一个角落。 这时我们已经下了圆盘，回到第二墓室，正要穿过刀阵，董叔喊住了我们。 “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只能潜伏在第一墓厅了。” 闻言众人不由紧张起来，若是在洞内，我们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外头的条.子可是不知道的。 但另一方面我们也不想条.子插手，毕竟我们身上全是宝贝。 肖闯要是知道我们既要又要，绝对会气炸。 “跟他们拼了，我们什么时候虚过？”刘胖子猖狂道。 “对方多少人，有什么武器，你清楚了么？”董叔无语道。 随后又道：“必要时刻就掏家伙，虽然会引来外面的条.子，但没什么比命重要！” “知道了。”众人纷纷应道。 “过刀阵吧，在我们所有人穿过刀阵前，他们应该不会出现。” 董叔示意道。 但这一次他却判断错误了。 我再次作为先锋穿过刀阵，不想刚爬出去一把尖刀就顶在我脖子前。 墓厅的角落中逐渐浮现出几个黑影，一股浓臭的烟味也随之钻进我的鼻腔，地上散落着上百只烟头。 “踏马的，你们这几个天杀的终于出来了，亏我们哥几个都快抽完一条烟了。” 那股烟味的主人骂骂咧咧，他正是在我身后用刀挟持我的人。 看这语气，似乎他就是这群人的头子。 “大哥有话好好说，别冲动，敢问你尊姓大名？”我沉声道。 “给面子的可以叫老子一声猫哥，我可不会冲动，你们人还没齐呢，都快给我滚出来！” 猫哥朝刀阵内还未出来的几人喊道。 “猫哥你别急，这刀阵可不好过，要不让我去带领他们出来？你也不想他们身上的宝贝毁在里头吧？”我提议道。 第104章 剑走偏锋 此时这老猫留意到我身上只有一个两个小袋，大部分“好菜”都还在董叔等人身上，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小子，别耍花样，你玩不起的。” 老猫说罢，一个鼻尖带十字刀疤的男人靠了上来。 看样子他的鼻子似乎被人以十字切开，效果估计像朵花一样。 此时他的手藏在外套中稍稍一推，将一根漆黑的炝管露了出来。 我眉头微微一皱，意识到对方是在作威胁。 但我也没打算耍花样，因为我确实想先让大家伙们离开危险的刀阵。 跟先前一样，我用纸条测风，引领众人一步步穿过刀阵。 那七个杀人犯也好奇地围了上来，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研究了这刀阵许久，不然早进去了。 “猫哥，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过去了。”一只肥猪惊讶道，他的腰围估计比刘胖子还要大上两个码，至少两百五十斤往上。 “废话！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猫哥没好气道，显然有些不爽。 接下来这两分钟都没有山风灌入洞中，所以剩余的五人都很快就离开刀阵。 见状猫哥马上再次把刀架到我脖子上，威胁我其他同伴就范。 “把身上的包都扔地上，老实点！不然我杀了这小子。”他厉声道。 话音刚落，猫哥的同伙便逐一将我们挟持住，他们有七人，我们六人，还多了一个人监视着一切，情况并不乐观。 但猫哥的人都是用刀挟持我们，似乎只有刀疤男身上有狠家伙，而他就负责监视的角色。 “按他说的做吧。”董叔淡然道。 实际上我们大家都非常淡定，因为在出来前，我们就猜想过现在的情况。 唯一意外的是，对方来的实际人数比警方调查的结果要多。 待我们都被挟持住，猫哥这才把刀放下，朝地上的背包走去，已然不在意我，毕竟董叔等人被挟持，我也不敢做什么。 随着猫哥将每个背包打开，逐渐两眼发亮，嘴角的弧度不断放大。 “真是富贵险中求，怪不得这洞那么难进，果然藏的都是宝贝！”他惊喜道。 “太好了猫哥，我们赶紧把他们做了然后带东西跑吧！”他的同伙也颇为兴奋。 “别急，还有两包呢。” 猫哥说着不由看向我，似乎盯上了我的背包。 “小子，把你身上的包也扔过来！” “我这包里的东西不值钱，你不会感兴趣的。”我沉声道。 “曹尼玛，让你扔就扔，废什么话！你是不是想第一个找阎王报到？” 老猫提起一脚就剁在了我小腹上，胃部传来剧烈的压迫感让我顿时吐出了一滩酸水。 背上的包也随之被他夺去。 “好啊，护得这么死，最值钱的宝贝一定在这里。” 老猫说着不由着急地拉开我的背包。 随着一根发灰的腿骨从包中弹了出来，他的眼皮瞬间扯到了极限。 “卧槽泥马！” 仿佛见到白昼猛鬼一般，老猫惊恐地把包扔到一旁，我“父亲”也从包里滑了出来。 “我早让你别打这包主意了，死人骨头你也要抢？” 看到老猫随手把那骸骨扔掉，我语气里压抑着隐忍的怒气。 “玛德，你们真是有病，耗那么大功夫来取一副人骨，我看就把你们跟这骨头都留在这！” 说到这老猫大手一挥，显然是示意同伙们下死手。 刘胖子见状第一个就激动起来： “你们这群魔鬼，抢劫就非得杀人吗？！拿东西跑了就是，我们又不是条.子，还能抓你们不成？” “没有我们给你们开路，你们毛都捞不到！”韩成栋也不服气。 老猫不以为然，继续示意其他人动手，似乎对他来说，打劫灭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已经是一道必要的程序。 就在几人提起刀准备捅下时，一直沉默的董叔终于开口了： “这位朋友，你进屋似乎还没叫人呢。” 董叔的话犹如定海神针一般让人安心，其语气更是令人坚信不疑。 那老猫一听也是再次提起了兴趣。 “我进了谁的屋，又该叫谁？”他反问道。 “进屋叫人，是我们圈里的规矩，你进的是这墓，自然得跟这墓主打招呼，不然你贸然带走他的东西，怕是将会劫难缠身。你难道没发现进洞后背后总是阴风阵阵？” 董叔神秘道。 老猫闻言肩膀下意识地就耸动了一下，似乎真被冷到了，但还是不屑骂道： “就一破盗洞的，怎么还装起神棍了！” “去你的，怎么跟我们董哥说话的，你上关中混饭吃也不打听打听他是谁？” 刘胖子忍不住叫道。 董叔也微笑道： “鄙人名叫董成鹏，关中人赏脸都叫我一声董爷。” 老猫听罢就跟没听到似得： “老子压根不在乎你什么来头，也不管你在关中名气多大，我干的是杀人越货的买卖，和你完全不是一路，就当我是孙猴子敲死了吕奉先，自认倒霉吧你。” 说完他终于没有耐心再听董叔废话，头一扭便让同伴下刀。 我们几人也是暗吃一惊，没想到这群杀人犯竟如此丧心病狂，竟然一点江湖道义都不讲。 我睁眼欲裂，看着那银光荡漾的尖刀横在董叔身前，我的窒息感瞬间席卷而上。 虽然我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我可不能接受自己死在这群亡命之徒手上。 我脑子一热，当即脱口而出： “董叔说得没错，你进屋没叫人！必定劫难缠身！” 老猫并不再理会，丝毫没打算转身。 这时刀已经离大家只剩不到三公分，我只好兵行险着，又道： “你们跑不掉的，外面全是条.子，早就在等你们了！” 此言一出，不仅是老猫等人愣住了，董叔他们几个也震惊地看向我。 我说完也是颇为后悔，因为这个秘密要是说出来，很可能会激起老猫等人的愤怒。 但我已经没有办法让他们停下手中的动作，唯独这个消息足够爆炸。 老猫此时将信将疑地走向我，质问道： “你吓我？要是外面有条.子，我们上山的时候早就被抓了！再说你们怎么知道有条.子？今天进洞是特意来等被抓？” “我没骗你们，今天这趟活，完全就是一个局……” 第105章 演技爆发 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外面的条.子不知道洞里的情况，根本帮不到我们，何况肖闯很可能还打算借老猫的手顺带收拾我们。 所以我只能暂时拉拢老猫！于是乎我便将警方的计划托出，而老猫的眼神也越发凝重严肃。 “如果这是你为了活命编的故事，我很佩服你的应变能力，但我凭什么相信你？” 老猫谨慎问道。 “这16号洞整个关中都知道早在几年前就被官方管控，今天外头却无人看守，不觉得奇怪吗？”我提醒道。 “是啊猫哥，我之前打听消息的时候听当地人提过这事。”那大肥猪附和道。 “还有，你们上山那一刻就已经被盯上了，条.子之所以没行动，是因为他们要抓贼拿赃，等看到你们拿着文物出去，他们就会马上行动，人赃并获。” 我继续道。 老猫听到这里似乎已经有些动摇了，脸上神情严肃了不少。 董叔这时也担忧地看向我，因为现在事态的发展根本不是我们先前商量那般。 事已至此，我只好朝他忐忑地点了点头，示意他交给我处理。 “好，就当你到目前为止说的都是真话，但还有一点我不理解，为什么你们要跟条.子合作？” 老猫突然盯着我的双眼问道。 所幸我早料到他会问这点，下一秒就要果断要开口回应，但他却转移了视线。 “不，我不要你说，要他说！” 老猫突然指向了外表看起来威胁程度最低的刘胖子。 见状我暗呼不妙，因为目前这剧本是由我一手打造的，刘胖子很可能回答得不够完美。 “反正你们是一伙的，按照同一个计划进行，我问谁都一样不是？”老猫得意道，似乎在得意洋洋自己发现了突破口。 “我们老大问你话呢！” 刘胖子身后的匪徒用刀柄敲了敲他的胖脑袋。 “哎哟！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刘胖子疼得龇牙咧嘴。 “说！说不出来都得死！”老猫逼迫道，又将他的刀架在刘胖子脖子前。 见到刘胖子前后都被刀夹着，几乎动弹不得，我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他也用求助的眼神环顾了我们几人一下，似乎在做道别一样。 但我却始终相信，刘胖子是我们之中，最怕死的那一个！ 所以他绝对不会放弃！ 果不其然，下一秒刘胖子就突然鬼哭狼嚎起来，竟然突然哭了出来。 “他奶奶的，你要我怎么回答你！我也不想和条.子合作啊！要不是听那小子说能背着条.子私吞点宝贝，我才不会冒这个险！” 刘胖子指着我骂道。 这还没完，他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抱怨道： “一切都怪这逼养的，自从他加入我们团队后，我们就没一天好日子过，前一阵子我还一个人冒着暴雨挖了条上百米的隧道，差点没把我累死！” “这回又信了这小子的邪，他说死活要让我们到这里头带走他死鬼老爸的遗骨，去他娘的，这是他爹又不是我爹，我在意个球啊！” “要不是有机会能私吞这批宝贝，拿炝指着老子也不愿意趟这浑水！” 如此夸张的表演，让老猫不由吞了一口唾沫，嫌弃地用刀身拍了拍刘胖子的脸颊，又起身朝我走来。 他用刀指着我父亲的骸骨问道： “那是你爹？” 我点头道：“不然呢，我为什么不背着值钱的，而是一包死人骨头？” “你小子还算是个孝子。” 老猫此时的语气缓和了几分，似乎突然欣赏起我来。 我不由暗舒了一口气，因为刘胖子的表演恰好表达了我本想表达的两个关键点。 第一点是我们确实想背着条.子私吞这批宝贝，第二点则是我想带走我父亲的骸骨，即便我是后来才知道此事，但对不知情的老猫来说依然是有力的措辞。 “这还不足以说服我，你们说要私吞这批宝贝，外面这么多条.子，怎么个私吞法？” 这老猫绝对是个老油条，竟然到现在还如此谨慎。 问到这，刘胖子也彻底哑巴了。 我只好将计就计：“我们早就准备了逃跑路线，准备制服你们就从洞里离开，完全躲过条.子，只是没想到被你们早一步挟持住了。” “逃跑路线？在哪？” 老猫追问道。 “给我一把铲子，我挖给你们看。”我冷静道。 老猫眼睛一眯，开口道：“刀疤，你看着他。” 那刀疤男闻言便直接掏出了他的家伙，直指着我的脑门。 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被人用这玩意指着。 看来是老猫忌惮我拿着铲子会耍花样，特意用更狠的家伙来压制我。 随后他将一把铲子丢给我，我只好拿起来朝先前炸洞的角落走去。 拜土地那天来炸开的洞，原本只是被活土盖上了，所以只需要简单铲两下，那活土便瞬间塌下。 很快就漏出了一个足球大小的洞，但到这里我就停下来了，因为这洞的极限只有电脑屏幕大小，绝对不能让老猫知道。 随着一股汹涌的山风灌进小洞，墓厅中所有人都被吹得清醒了几分。 “我没骗你们，我们原本就打算带着东西从这个洞吊着缆绳从封阴山的另一边下山，这边地势险峻，条.子根本拿我们没办法。” 我用坚定的语气振声道。 看来突然蹦出来一条活路，老猫顿时眼神火热，过来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小子还挺聪明嘛。” 我微微一笑，看样子这老猫已经完全相信我的话，走进了我的剧本。 见状董叔等人也露出喜色，他更是开口道： “这位猫哥，你们是求财，没必要害命，而且此行主要我也是为了取回好兄弟的骸骨，不如我们合作离开，宝贝你们带走便是。” “是啊，没我们帮忙，你们根本离不开这个洞啊。”刘胖子附和道。 “你说什么？我老猫需要靠你们才能活？” 老猫闻言突然就应激了，刘胖子当即尴尬地闭上了嘴。 董叔连忙接力道： “猫哥，我董成鹏在结交江湖朋友无数，但像你这般果断干脆，雷厉风行的还是少见，要是你愿意，我们今后大可以合作，以我团队的盗洞经验和你们兄弟几个的勇谋，绝对能发大财。” “是啊，你们在关中可以随便打听，要问盗洞哪家强，我们董哥绝对是圈中第一人！” 刘胖子继续助攻。 第106章 神奇的洞 这一来一往之下，老猫似乎有些动摇了，刀也不知什么时候收了起来。 而且他的确需要我们才能躲过条.子。 “哼，今天能离开这个洞再说后事吧。”老猫没好气道。 “离开这可谓小菜一碟，不如你把我放开，待我们把洞挖开再架好缆绳，落地不过十几秒！” 董叔提议道。 “放开你们好跟我们拼命？”老猫不由警惕。 “这话说的，就凭刀疤兄弟手上那冒火的家伙，一个人就能看住我们六个了，我们谁也不敢挨子弹不是？” 我故作淡定地笑道。 “呵呵，说得也是，谅你们也不敢乱来！”老猫得意道。 说罢他点了点头，董叔等人身后的刀纷纷收了起来。 而刀疤男也将举着武器指着我们众人。 董叔朝我使了个眼色，便指挥着大家拿工具准备挖洞。 如此一来，老猫便给了我们六人聚到一块的机会，只剩个刀疤男在我们身后“架狙”。 这时董叔走到我们六人中央，用仅有我们能听见的音量说道： “集火刀疤……” 闻言我们不由心头一惊，相视一眼后便纷纷举起了铁铲，站在小洞前做出开挖的动作。 就在举起铲子的那一瞬间，董叔痛快地喊道：“干！” 我们六人猛然转身，掏出了董叔先前发给我们每人，并早就上好膛的家伙。 在一阵弹雨和爆响充斥交织过后，墓厅中许久才恢复平静。 而刀疤已然被我们射成了马蜂窝，连扳机都没机会按下。 估计他们谁也没想到我们都带了家伙。 这时老猫剩下的六人都看傻了眼，自觉地将刀扔到地上，纷纷举起了手。 “玩鹰的让鹰给啄了眼！”老猫不服气道。 董叔这时怒气冲天地手持家伙逼近老猫，一把将他踹翻在地上，用脚踩着对方的头气愤道：“敢不给面子我董成鹏，你们真是死也不冤了。” “少废话，这回算我老猫栽了，要杀要剐悉随尊便！”老猫硬气道。 “你也算个爷们，但你丧尽天良，活不得！但我不屑让你死在我手上！” “你什么意思？”老猫疑惑道。 董叔没有理会，他放下手示意韩成栋继续架着他，而他则着急指挥地指挥起来。 “快把洞挖开，将所有财物送下去！响声已经传出去了，条.子很快就会冲上来！” “啊？那我赶紧从洞下去啊！”刘胖子慌张道。 “你傻啊，这洞由始至终都不是为我们准备的。”我无语道。 刘胖子也顾不上思考了“六子我可全信你了，这计划是你想出来的，你可要带胖哥离开啊，我不想进号子啊！” “不想那就赶紧干活。” 说罢我便让大家将气垫袋全部打开气囊，这是整个计划的重中之重。 气垫袋包裹着易碎品，不仅防水，且在外表气囊完全打开后，即便从万米高空扔下，里面的东西也能安然无恙。 我们麻利地将数个气囊全部打开，然后我催促道： “洞挖好了，都把气垫袋全部扔出洞！” “啊？扔了？这踏马扔下去还能有剩的吗？”刘胖子这财奴心又发作了。 “别废话了，扔下去再捡！”我几乎骂了出来。 刘胖子见我这态度只好依依不舍地逐件扔了下去。 此时我回头一看似乎还剩了两袋，便见韩菲菲楞在原地，还没开始动手。 她正不断捣鼓着手上的家伙，一副吓掉魂的样子。 似乎在刚才集火的时候，她就因为不会操作，一发不放，估计是因为这样吓到了。 “菲姐，没事了，我来吧。”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随后麻利地打开最后两个气垫袋，干脆地从洞里扔出。 这时一声干笑传来，老猫突然拍起了手掌。 “精彩精彩，那洞竟然不是给人用的。” “你也可以用，但扔你下去可没有气垫袋。”我嘲笑道，随后到他身旁收拾起父亲的骸骨。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刘胖子的声音。 “苗苗小心！” 我猛然一惊，扭头便见原本死去的刀疤突然抬手指向刘苗苗，颤抖的手随时会按下扳机。 另一边的刘胖子则在全力扑去，想要挡在刘苗苗身前。 电光火石之间，意外还是发生了，刘胖子的肚子溅炸了血花，挡下了这一发，无力地倒在地上。 董叔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抬手指着刀疤的脑袋清空了弹匣，这下那家伙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我身旁的老猫狞笑起来，似乎觉得赚了，还想对我有对手，要把我也拉下水。 但韩成栋的黑管却始终盯着他。 将父亲的骸骨收拾完，我心有余悸地冲到刘胖子身边，所幸这家伙还没断气，估计是啤酒肚防御高的原因。 “胖哥……”刘苗苗激动道。 刘胖子难受道：“苗苗你没事吧？”说着还用手抚.摸着对方的脑袋。 如此画面让我实在忍不住出戏，这俩难道“基”情四射已久了？ 除此之外我真想不到其他原因，能让贪生怕死的刘胖子如此英勇…… “好了，胖子撑不了多久，条.子也快来了，我们快出去！” 董叔催促道。 “那他们怎么处理？”韩成栋问道。 “全都留在这！”董叔阴狠道，这是我认识他以来，他戾气最浓的一次。 其他人都扶着刘胖子踏上回龙口的阶梯，但董叔却把所有人的炝都交给我。 “子弹已经卸了，你把家伙扔回洞里，指纹我都擦掉了！子弹都扔出小洞！”他认真叮嘱道。 “好一招借刀杀人！你们先上去。” 我回道。 家伙我们自然是带不出去的，否则还得被肖闯告一条谋杀罪和藏械罪。 扔回洞里是为了让老猫等人捡起来对付我们，重新沾上他们的指纹。 卸子弹自然是为了不让他们追来伤害我们。 这招借刀杀人连我也忽略了，如果不这样处理，我们根本没办法向条.子解释洞中的响声。 回到墓厅，我便见老猫起身要逃，看到我手中的家伙，他顿时愣在原地。 “别说我绝情，这些玩意留给你们自尽！” 把几把玩意全都扔给他们，老猫等人马上跟恶狗抢屎一样扑过去捡。 我时间也不多了，当即扭头撒腿就往龙口跑。 第107章 无可奈何 待看到外面的亮光，便见董叔在不断挥手催促我。 “六子快点！” 我还留意到，他手上似乎抓着个遥控器，甚是熟悉。 待我跑出龙口，便见老猫等人出现在后头，见到我们马上就抬手按扳机，结果一发不出。 “踏马的！猫哥这玩意全部没子弹的！”肥猪没好气道。 而这一句话，就是他们的遗言。 下一刻，董叔按下他手中的遥控，这时候我才想起来，这是粘性炸弹引爆器。 它本应该在刘胖子手里…… 随着洞中传来连串的轰隆声，本就脆弱的阶梯道瞬间崩塌，将正在极力上爬的老猫等人尽情吞噬。 几秒间我就失去了他们的身影，如同做梦一般震撼。 这座逾越千年的诸侯王墓，就这样完全崩塌了，将恶人全部埋葬在里头。 正当我们要松一口气，转头便见姗姗来迟的肖闯，他此时的表情，显然是巴不得将我们当场活撕生吞。 “你！……你们绝对要完了！” “……” 半个小时后，封阴山山脚。 此时大批警车已经和救护车已经赶到现场，还有数辆消防车刚到，众多消防员正在奔赴坍塌现场。 至于刘胖子，已经在第一时间被送去医院救治，他上车的时候还朝我们比了个“耶”，看来没被伤到要害。 而剩下我们五人，如今全都被拷上了。 “文物呢！该死的文物都在哪？！”肖闯已然暴走，这次计划可谓完全失控，他身为负责人自然难逃其责。 这时董叔眼神示意我们闭嘴，便开口道： “肖队长，你为什么拷住我们？难道我们是犯人？” “少在这装蒜，快告诉我文物在哪？！”肖闯追问道。 “呵呵，你自己在这慢慢吠吧，我看待会你的上级来了，你怎么跟他交代。” 见肖闯这个态度，董叔直接高高挂起，这一招可谓毒辣，肖闯顿时怒得很憋屈。 “董成鹏，你别太得意！这回死了七个人，文物也失去下落，连珍贵的16号洞也塌了，你们就洗好屁股等坐牢吧！” 肖闯阴狠道。 董叔不以为然：“我们完全按照计划进行，还差点把命都交代在洞里，那时候你们警方在哪？何况这次是你肖队亲自请我们合作，难道说你要跟上级交代自己选错人？” “你！！” 肖闯哑口无言，他眼里涌出一丝绝望，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 思考片刻，他垂头丧气地掏出钥匙，为我们一个个解开手铐。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肖闯无奈道。 “还差点意思。”董叔颇为得意，显然是吃定肖闯了。 “那七个全是命案要犯，死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至于16号洞，如果真如你们所说是老猫掏手榴弹炸塌的，也自然跟你们没关系，反正你跟我配合，我保证你和你的人清白。” 肖闯还是妥协了。 “没猜错的话，肖队长这回玩大了，现在是想找到文物，希望能够挽尊？”董叔笑道。 “你知道就好，文物到底在哪？” 对方追问道。 董叔摊了摊手，故作无奈道： “你看我们有带东西出来吗？那七个杀人犯全部都有家伙，一指着我们，我们就不得不将东西双手奉上了，跟他们都留在洞里了。” 闻言肖闯的眼神当场凝固，那傻样差点让我忍俊不禁。 东西都在洞里，这意外着都全部报废了，即便找回来也是一堆碎片。 绝望的肖闯不由四处张望起来，似乎在寻找救命稻绳，又把注意力放到我的背包上。 “他怎么会有包？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他焦灼地问道。 我也已经懒得解释了，干脆道：“你直接打开看看不就行了。” 肖闯将信将疑，随后将我的背包打开，反应自然与老猫一样，吓得不轻。 “肖队长，这东西不是文物吧？你答应过我们可以带走的。” 董叔提醒道。 “原来一开始你们就奔着陈德兴的骸骨来的，我又怎么会跟一个死人计较，与其抓到他，还不如看着他惨死要赚。” 肖闯突然如此说道，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不仅是我，董叔也用极其狠毒凶险的眼神死盯着他，周身散发浓郁的杀气。 这让那厮有些不爽，不由躲开了眼神。 “肖队长，我们可以走了吧？”董叔咬牙切齿道。 “跟我回局里录一个完整的口供再说，还有这段时间你们不能离开关中，直到搞清楚你们是否有藏械和不正当使用非法器械。” 肖闯似乎不想轻易饶过我们，毕竟整件事的发作都太过蹊跷。 如果我是肖闯，我也会觉得董叔肯定在耍花样。 之后录的口供我们都串好了对白，大概过程是我们成功破解了16号洞，并带着文物返回墓厅，此时被老猫等人挟持，混乱中引发混战，我们抓准时机成功反挟持老猫威胁对方的小弟弃械，然后顺利逃脱。 但是最后老猫等人不服气，追上我们连开数发，甚至气愤地掏出炸弹想同归于尽，不想却导致坍塌把自己和同伙活埋洞中。 由于我们几人口供一致，肖闯一时间也拿我们没办法，只好让我们保释离开。 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已经安全，尽管线索已经被我们清理得差不多，但仍然无法完全放心。 待16号洞清理完毕，警方随时有可能出现新的进展。 “走！” 作坊里，董叔思索了许久，最后吐出了这一字。 “关中留不得了，就算这次没事，肖闯也会不断找机会玩死我们，谁知道下次是假合作还是真陷阱？”他又道。 “真的要走吗……我都呆在这多少年了，我们还有两间旺铺在这呢。” 韩成栋不舍道。 “铺子是我们的又不会跑，待风头过去，我们再回来不迟。” 我附和道，因为我觉得关中留不得，至少我们不可能继续在关中盗洞了，毕竟已经成为了警方重点监察目标，我们所有目前都在观察期当中。 “你……你们要离开吗？” 这时背后突然传来沈嘉岚的声音，众人微微一愣，似乎都忘记了有个人住在作坊里。 “是的沈小姐，我们要暂时离开关中了，不过你放心，在这之前我们会先处理好你的事。” 董叔安抚道，沈嘉岚只好无奈点头。 第108章 请君入瓮 事实上我们虽然急，但也没那么快离开，毕竟刘胖子刚手术完，还没到出院的阶段，我们不可能丢下他不管。 即便要被抓，我们每个人也没打算独善其身。 夜里，我们大家围在医院的病床边，做完手术的刘胖子精神状态已经不错了。 “我说胖哥，你当时那表演真是精彩啊，可以问鼎奥斯卡影帝了。”我打趣道。 “去你的，我要是不卖力点，大家都得没命了，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害怕。”刘胖子没好气道。 “不过说牛逼，还得是六子你，幸亏你脑子转得快才忽悠到老猫。”他又笑道。 “算是走运吧，要不是我们刚好想背刺警方，加上我爸的骸骨加持，老猫还真不会上当。”我感慨道。 “看来是陈哥上天之灵也在保佑我们啊。”董叔语重心长地摇了摇头。 “不过话说回来，胖子你那么怕死，真没想到你会给苗苗挡炝啊。” 韩成栋突然问道，而他也问出了我心中的迷惑，因为这根本不是刘胖子的作风。 话音刚落，刘苗苗就推门而入，手上还带着刚打好的热水和新买的水果，不用猜都知道这是为刘胖子准备的。 自从刘胖子住院后，刘苗苗就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他。 虽说刘胖子对他有救命之恩，但还是让我觉得有些不妥。 而且我留意到，刘胖子眼神有些闪躲，还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害，瞧你这话说的，都是兄弟，难道我刘胖子就是背信弃义的人么。”他解释道。 我们只是干小医生，倒也不深究了，估计也没人信他的鬼话。 “好了，趁人齐，我们聊聊那秦鼎的事。”董叔严肃道。 大家闻言也收起了笑脸，毕竟这是关乎到我们所有人在圈子里能混下去的问题。 造物露馅，这一点足以让我们的名声在业内发臭发烂。 “事情经过你们都了解了，有没有想法？”他又问道。 众人沉默不语，我就更加不用说了，我刚入行，压根没处理过这种情况。 董叔吐了一口浊气，不知道是不是对我们有些失望，但一直以来他就是我们团队的大脑。 论经验论智力，我们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都上点心，卖秦鼎那一亿虽然是我和六子挣回来的，但这次要是能化解，大家都有钱分。” 董叔抛出了糖衣炮弹。 “董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想讨好处啊，是真的没办法。”刘胖子哭笑不得。 “是啊，这天眼都来了，要阻止这一切我觉得只有在他到关中之前在路上把他办了。” 韩成栋提议道，听得我背后发凉。 “我们不是杀人犯！上次是为了自保迫不得已，栋子你收收你的杀心。” 董叔颇为无奈。 “那天眼不过是眼力过人，我们大可以跟他玩玩脑子，这次得做一个天衣无缝的大局。” 韩菲菲认真道。 做局，是董叔还没来及给我上的一课。 但他说过，他们通过做局获得的利益，完全不亚于盗洞。 所谓做局，无非是瞒天过海，偷龙转凤，暗度陈仓，让目标完全陷入自己设下的圈套，并全身而退。 “这局是做定了，我先明确这个局的主次目标，主要目标是让天眼没机会接触秦鼎，次要目标是让他即便接触到了，也无法看出秦鼎的真假，重点攻坚主要目标，但我们也得准备两个计划，其一作为后备。” 董叔强调道。 “董叔你有计划吗？”我问道。 “我还没想到，我对这个天眼了解不多，需要大家先做一些准备工作。” 董叔说罢便一如既往地分派工作： “菲菲你人脉最广，你去探探这厮的底。栋子，你做最坏打算，迫不得已情况下就让对方到不了沈家，但决不能搞出人命！至于苗苗和我，我们去把新鲜出炉的蛋糕带回来。” 说到最后他又严肃地看向我： “六子，这次风波的关键是沈江年，人也是他请来的，估计就是心里有鬼，你已经在他面前露过脸了，接下来你得再出面一次，演一场好戏，尽量打消他的疑虑。” “我该怎么做？”我追问道。 “这点好办，我们刚新出炉了一批蛋糕不是？” 董叔突然神秘地笑了起来。 他口中所说的蛋糕，就是我先前16号洞计划中，遗留在封阴山背坡山脚下的数个气垫袋。 这也是我先前留意到封印山背坡之下尽是百尺高的参天大树，还有枝繁叶茂的密林。 就连地上的野草都有成年人膝盖高，这不仅能帮助落下的气垫袋卸力，使得宝物尽可能完好，还能将气垫袋完全覆盖掩藏在其中。 估计我们去找也得摸半天才找到降落点，更别说完全不知情的警方。 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至少目前的方向和每个人的分工也是对的，我们顾不上喘.息，马上就开始下一趟活。 按照董叔的指示，我的任务需要在他将“蛋糕”带回来才开始。 这天所有人都出去各司其职了，唯独我在作坊独守空房，严格来说，还有沈嘉岚也在，只是我没把她当成是作坊的一份子。 客观来说，她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虎穴”里。 要是警方突然抽风有什么进展来作坊抓人，沈嘉岚怕是脱不了干系，也得被当成同伙抓走。 想到这我就不由笑出声来，这刁蛮公主就得让老天爷治一治，要不是她任性自负，我们也不会忙活这屁事。 “傻笑什么？起来吃早饭了。” 这时沈嘉岚依靠在我的房门，不咸不淡地唤着我。 我此时躺在床上，抬头一看便见到她下半身的贴身热裤，那纤薄紧致的布料将她富有年轻活力的臀部勾勒得一清二楚。 我看了两秒不由拧过头去，像这种富家小姐平时估计也喜欢健身，倒也不意外。 “这不是你家，别穿得那么随便。”我口是心非道。 “菲菲姐说了让我把这当自己家的，你不会是要赶我走吧？” 沈嘉岚得意道。 我不由咬牙切齿，这小妮子就是这样，只要长辈不在，她刁蛮狡猾的本性就会在我面前显露出来。 第109章 贴身肉搏 “我哪敢，你觉得现在我还有话事权么，你个小绿茶！”我反击道。 “你说谁绿茶？！” 沈嘉岚瞬间破防，挥舞着手上的汤勺就朝我袭来。 所幸我跟刘苗苗学过两手，手疾眼快就捕捉到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扭，沈嘉岚便因为手腕受痛不得不顺着我拧的方向转去，身下不由失重整个人就扑向了我的床。 我在床上无处闪躲，起身也已经来不及，下一秒整个人就被她的躯体压得死死的。 沈嘉岚的头也重重地埋。进我胸膛，我胸口甚至被她的门牙硬生生凿了一下，也不知道有没有出血。 但更让我在意的是，此时完全覆盖在我身上的柔软，好像盖了一张用云朵做成的被子。 同时鼻腔里还不断钻入一种完全与韩菲菲不同的少女芳香，其中夹杂着少许不刺鼻的汗味，反倒更显野性，不断刺激着我的天然兽。性。 这一刻，我好像有些醉。 此时沈嘉岚震惊地缓缓抬起头来，当对上她眼神的那一瞬间，我才意识到我们到底有多接近，是我只要伸出舌头就能碰到她脸蛋的距离。 额，这个距离似乎有些猥。琐，但确实如此。 但这时更抢镜的，还有她抬起头后，带出了胸前的山谷沟壑。 我睁眼欲裂，第一次在现实中如此接近地目见那一处圣地，让我几乎失去理智。 虽然不知道那俩玩意到底尺寸如何才算好看，但沈嘉岚的大小却让我感到莫名的完美。 好比如此要在教科书上列举出一张女性的胸部，我会选择面前这一对。 挺而不骄，深且有度，而且那水潺潺的质感更是令人神往…… 由于我自尊心作怪，也猜到这种场景接下来一般会如何发展。 于是在她发作之前，我便先开口道： “妈啊，你重死了，快把你那大屁。股从我身上移走！” 说着我就下意识地伸手推向她的臀部，想要把她扔下床。 不想她却突然在我身上坐了起来，伸出那五爪金龙猛然锁住了我的喉咙。 就连我也不得不服这一招，所谓力从地起，沈嘉岚此时占据了高。地优势还有凶猛的锁技，让我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刚刚你眼睛在看哪里！”她羞愤道，脸红得似乎快要滴出血来。 “我能看哪里，看你丑态呗。”我有些心虚道。 “你明明在看我的胸，流氓！” 沈嘉岚说着虎口又大力了几分，这千金小姐看来并不如我想象中那般柔软啊，那力度掐得我快无法呼吸。 “才没有！你哪来的胸，还没菲姐的大，有啥好看的。” 我慌乱地解释道，不过这点倒是事实。 虽然韩菲菲的大得离谱，但却不如沈嘉岚的协调。 想到这我突然有些魔怔了，我明明还是个雏，为什么会想如此龌龊的东西。 踏马的，一定是因为刘胖子天天在作坊跟我灌输黄段子的原因！ 一听我这样说，韩菲菲不由更激动了，还掏出另一只手猛掐我的鼻子。 “喔！你个臭流氓！原来还顶着菲菲姐的胸看，等她回来我一定要告诉她！看你怎么跟她解释！” 她威胁道。 闻言我脑子瞬间就宕机了，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这刁蛮公主此时更是上下起手，不断掐弄我的五官，似乎想要把我毁容，疼得我龇牙咧嘴。 猛烈的攻。势让我难以招架，剧烈的动作更是使得她在我身上摇晃不止，幅度逐渐疯狂。 “够了！我脸都快被你撕开了！”我无奈道。 “你这臭流氓，抓烂你的脸，看你以后还怎么祸害女人！”沈嘉岚激动道。 我正要发怒，不想身下却传来异样的快。感。 原来在沈嘉岚不断摇晃下身时，我的“宝贝”不知道什么时候恰好卡进她的屁股沟里。 这一夹一推不断交替施加，奇异的感官刺激让我顿时血气喷张。 “卧槽……”我内心不由感慨。 而沈嘉岚也很快。感觉到了不妥，大骂道： “没想到你这人内心如此阴暗，肯定是亏心事做多了，睡觉身上还揣着武器！” 她说着就要伸手探向我裤裆，似乎想要把我那所谓坚硬的“武器”掏出来。 意识到不对劲，我连忙伸手抓向她的臀部，不想却是格外的柔软，甚至能让我的五指完全嵌入其中。 顾不上留恋，我当即双手发力往上一抬，奋力一翻，瞬间将她弄倒并压在床上，当场攻守之势发生转变。 我们的姿势没有变，但彼此的位置却交换了。 “你疯够了没有！”我有些怒了，语气了重了几分。 不想这小妮子似乎被吓到了，此时看到我骑到她身上，不由捂住了胸前。 “我……” 不等我解释，身后却传来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你们在干嘛？” 听到这个声音，我瞬间当场石化了一秒，然后飞快地爬下了床，几乎以军姿立正道： “菲……菲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怎么？我回来得不是时候？没想到我们家六子已经长大了呀，姐真是低估你了。” 韩菲菲捂着半边嘴魅惑地笑道。 “菲菲姐，我们不是你想那样的，你误会了。” 沈嘉岚也羞涩地爬起身来，头都快要垂到了地上。 “嘻嘻，姐当然想得不对，毕竟这完全出乎我意料呢，六子你好好把握，小岚贤良淑德，温柔体贴，还做得一手好菜，要是能当你媳妇，我们大家和你父母都会开心的。” 韩菲菲来了一波莫名其妙的助攻，而她口中所说的那个沈嘉岚我简直闻所未闻，这描述得是这刁蛮公主？ 老子刚才差点被她手撕了！ “姐，你听我说……” “好了好了，我还那么啰嗦真是不识趣，姐去买菜了，你们继续噢~” 韩菲菲直接打断了我的解释，摆摆手就扭着翘。臀出门了。 见状我突然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这下误会可大了。 我极力想摆脱这小妮子，不想这一弄反而拉近了她和大家的距离。 即便我对她没有想法，但我也不想沈嘉岚跟我们有干系。 不说我们哪天随时都会人间蒸发，她沾上我们指定不会有好下场…… 第110章 墓前野史 “陈小六，要不是看你们在帮我解决秦鼎的事，今天这账我们没完！” 沈嘉岚气愤道，随后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妈。蛋，我又做错了什么。 晚饭，大家围坐在一起默默夹菜，气氛是默契地寂静。 董叔平日稳重寡言，倒也不觉得奇怪，但我却如坐针毡，因为一抬头就会对上沈嘉岚充满杀气的眼神。 最后还是韩菲菲打破了沉默： “董哥，陈大哥的后事我们什么时候办？” “越快越好，大哥已经流落在外吹了那么久冷风，我想尽快给他找个归宿，就明天吧，早上进炉，下午就葬好，到时候我们大家都去送送。” 董叔严肃道，语气里皆是对我父亲的尊重。 “小岚，明天你也一起去吧，六子的父亲你必须得见一见啊。” 韩菲菲突然提议，沈嘉岚闻言不由一愣，而我却嗅到了危机感。 “啊？我好像只是来借宿的，这么重要的场合我真的要去吗……”她尴尬道。 “什么借宿的！你都跟六子睡一张床上了，那就是六子的对象，你这未来公公不得见见吗？” 韩菲菲颇为得意道，她的表情看得我不由咬牙切齿。 她绝对知道我和沈嘉岚没关系，但她就是故意调戏我们！ 此言一出，一向沉稳的董叔也惊得合不上嘴了。 一旁的韩成栋也是呵呵一笑： “六子还是你会盗洞啊，直接盗了个能让你一生吃喝不愁，享尽荣华富贵的大洞啊！” 我听罢猛然盯了他一眼，直接往他嘴里塞了个鸡屁股，骂道：“吃不死你。” 反观沈嘉岚，这时却默不作声，反倒是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 这时候可不兴装哑巴啊！你平日的刁蛮泼辣呢？解释解释啊！ 不料众人见她这般反应，无不是侧脸窃笑，好了，这回全军覆灭了，大家都顺利被韩菲菲误导了。 不行……我得跟沈嘉岚保持距离！ 是日下午，西郊墓园。 我们一行七人立在一块墓碑前，上面是我父亲的照片。 这场迟到的葬礼，是在场所有人心中的隐疾，他们大多都受过我父亲的传授和教导。 特别是韩成栋，他半身本领都来自于我父亲，但他此时的表情依旧冷酷，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刘胖子今天也坐着轮椅来了，听董叔说，我父亲救过他的命，所以他执意要来送恩人一程。 葬礼仪式完成后，我们倚坐在墓前，董叔几个男人和父亲把酒言欢，畅谈当年勇。 沈嘉岚也是诚恳地朝我父亲鞠了三个满躬，我点了点头向她示意感谢。 这不能想象，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估计也是这样跟他们相处的。 “董叔，你挑了这墓园风水最好最贵的一块地葬我爸，但这墓碑为什么有些残旧？” 我这时迷惑道。 “呵呵能不旧吗，都做了快十年了。”董叔迷糊地笑道，醉意似乎有些上头了。 “十年？那时候我爸应该还没那个吧？”我苦笑道，下意识以为是董叔喝大了。 “我没说错，在我和你爸进我们生涯第一口锅时，我们就提前为自己定做了墓碑，做我们这一行，赚得今日财，不顾生死活，我们早做好了没命的准备。” 董叔淡然道。 闻言沈嘉岚不由捂住了嘴巴，惊问道： “董叔叔……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什么锅什么死啊，你们的工作很危险吗？” “嘿嘿，你要是向我保证你跟六子是真心相爱的，我就告诉你。” 董叔狡猾道。 沈嘉岚闻言顿时哑口无言：“好吧，我不好奇了。”说完她连忙躲得远远的。 “噗”我一时间忍俊不禁，一口果汁不由喷了出来。 董叔不愧是老油条，即便喝大了也是滴水不漏。 “六子，你坐过来，把果汁扔了，那是娃娃喝的。”他拍了拍身旁的空地，那是别人的墓。 我不安地坐了上去，一双有力且让人感到安心的大手便拍在了我肩上，一杯白酒也送到了我嘴前。 “跟你爸喝一杯，你爸生前最好这一口，当年你刚出生，知道他生的是个大胖小子后，就告诉我等你长大了，一定要跟你拼酒！可惜他没能等到这一天。” 董叔回忆道。 我鼻子一酸，接过酒一饮而尽，虽然是辣喉反胃，但我死死抿住嘴唇，硬是咽了下去。 “呵呵，你真是跟你爸一样，没酒量但是有酒胆！但除此之外，你爸在各方面都是有勇有谋，他是关中第一位，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位盗圣！” 董叔突然眼神火热，像是在注视着远方的神明。 “董叔，盗圣到底是什么？”这是我第三次问他，之前他都拒绝回答我，说现在还不是最成熟的时机。 听到我的问题，董叔的眼神瞬间明清了几分。 思考片刻后他调整了一下坐姿，似乎要准备做什么重要发言。 “这只是个虚名，但它又确定存在，这不得不提起我们盗洞的祖师爷，西楚霸王项羽！” “额……” 闻言我不由重新打量了一眼董叔，本来我觉得他是清醒，现在我又觉得他醉了。 项羽是盗墓的祖师爷这种事，这对我来说简直荒谬，即便我也没上过几年学。 “诶！你别笑，这衡量盗圣的标准就是他这号大英雄亲口定下来的。” 刘胖子补充道。 “啊？”这下我更迷惑了。 “有趣吧？你把这杯干了，我再告诉你。”董叔可谓是抓住一切机会劝我酒。 话音刚落我便把空杯倒转以示干净，他便开始徐徐道起。 原来，相传当初项羽与刘邦争霸，项羽手上的资源和兵力对比敌人来说可谓草根。 一开始缺钱缺粮他犹能咬牙坚持住，但后来逐渐连战斗的兵器都无法做到士兵人手一把，项羽只好另辟蹊径。 于是乎，他听从谋士的建议，打起了秦始皇陵的主意。 秦始皇陵中不仅有大量宝物钱财，还有数不胜数的兵马俑，其中的武器足够补充装备项羽所有的兵力。 说干就干，项羽派出精兵进犯皇陵，虽说他是盗墓的祖师爷，但对盗洞可谓是一窍不通。 前前后后派了一千余人才满载而归，但有接近半数人永远留在了墓中。 按董叔的描述来说，毫无前人经验的项羽，几乎是把秦始皇陵炸开，然后爬进去的。 听到这里我也是被逗笑了，但另一方面也正是有这一代代前辈的开拓带领，才有现在我们土夫子的专业和历练。 第111章 “盗圣”由来 最后项羽不仅从皇陵中获得大量财宝，还有无数成色尚好的兵器，将自己队伍完全装备起来，这才在之后有了刘邦争天下的实力。 而在尝到初次甜头后，项羽似乎沉迷上这种不劳而获的滋味，开始耗费大量精力资源去盗墓。 更是在军中提出了赏罚制度，其中便有能够让普通士兵也能一夜之间加官进爵，平步青云的“盗圣”称号。 项羽当时对着万军承诺，哪位有志之士能够寻找并带领众人七次寻找到天子墓并破解，就赐予盗圣之称。 这便是“盗圣”由来。 直到今日，盗圣依旧是无冕之王，不需要任何人赐封，只要你真的破开过七处天子墓，你就是盗圣。 而要完成达到这一成就，单是听一听就知道难度极大。 天子墓，也就是君王之墓，历史遗留下来的数量本身就不多。 加上天子之墓的设计和防护都比普通墓穴要精致严谨，要破解也绝非易事。 所以项羽在临死之前，军中也未出过一位“盗圣”。 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也跟秦朝在历史进程上的位置还比较靠前，当时遗留下的天子墓数量并不多。 “所以我爸真破了七座天子墓？”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 “嗯，而且还是他独自破的。” 董叔点了点头。 闻言我不由更加震惊，独破七座天子墓，这怕是钻地龙吧？ “你爸当年也是够拼，为了你们娘俩玩了命地赚钱，不知不觉就达到这成就了。” 刘胖子感慨不已。 “本来陈大哥打算在吃下16号洞就收手的，那时候正是你母亲查出重病的时间，可惜天妒英才，一代盗圣就此葬身洞中。” 董叔朝一个空杯子倒了酒，似乎是在敬我父亲。 “说起来陈大哥也是为了当时把我退出刀阵，才耽误了时间留在里头，他的救命之恩我现在都记着。” 刘胖子突然哽咽起来，我才明白他先前为什么说我父亲是他的恩人。 这时董叔拍了拍我肩膀，语重心长道： “六子，我知道你和你母亲以前都一直记恨你爸不顾家，甚至还觉得他抛妻弃子，整日在外花天酒地，现在你们应该要原谅他了。” “董叔你说错了，要是他一直在我妈身边，我妈或许还不会因郁生病，大不了就一家人生活苦点，我们从来就不在乎什么大富大贵，这都是我父亲的一厢情愿。” 在我消化了所有真相后，我依旧保持着理智。 “这……” 董叔欲言又止，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无力反驳。 我不想再呆着这，见事情办差不多了，我快步离开了父亲的墓。 因为墓碑照片中的他，似乎刚刚一直在盯着我…… 一路赶回作坊，我一头扎进了被窝里，眼泪莫名其妙地往外掉。 我明明已经经历过生死，但想到母亲得不到治疗死在病床上，父亲又惨死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山洞里，我突然就像个可怜的小孩。 盗圣，现在看起来并不什么威风的称号，也不知我先前对此为何好奇不已。 我父亲这个所谓的盗圣，实际上是这世界上最失败的人！ “我绝不会步你后尘！”我暗自咬牙发誓道。 用力地揩去眼角的泪，我只容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软弱！ “你没事吧……？” 被窝外突然响起沈嘉岚的声音，我浑身一颤，就跟见了鬼似的。 用被子擦去眼泪，我探头不屑道： “我能有什么事，你跟着我回来的？能不能别那么烦！” “你哭了吧？每次我爸让我委屈的时候，我也喜欢躲在被子里哭。” “……”我有些无语了。 “我保证会保守这个秘密喔。”沈嘉岚做了个“嘘”的手势。 “出去。” 我冰冷地打发道。 “安慰你都不领情，你别忘了我还生你的气呢。”沈嘉岚哀怨道。 “出去！！” 我有些不耐烦了。 话音刚落，抬头一看房间里已经没人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女人！只会给我带麻烦来！ 是日傍晚，董叔和刘苗苗扛着大包小包回来，看着外包装是熟悉的气垫袋，我便知道里头正是16号洞的战利品。 “见鬼了，山脚下还有几个条子盯着，搞得我们绕原路，不然早就回来了。” 董叔进门就骂骂咧咧。 “愣着干什么，来帮忙。”刘苗苗白了我一眼，他现在只有一有空就想跑到医院看刘胖子。 果不其然，我一接过他的东西，他人就没影了。 “呵呵，还挺上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刘胖子是他爸呢。”我吐槽道。 “你看他们俩个像不像？” 董叔突然笑得有些奇怪。 我随口道： “拉倒吧，就胖哥那屌样，能生得出这么俊的儿子？何况我认识胖哥以来，他好像一直都是孤家寡人。” “谁知道呢。” 董叔没有接我的话，自顾自地解开桌上的气垫袋，他今天似乎有些奇怪。 我和他将气垫袋一一打开，跟预料中的一样，里面的宝贝完好无损，只是发生了氧化反应，表面有些许变色。 但这用肉眼也难以察觉，还是董叔能看得出来，这倒不成问题。 “吃下这单活，我们至少要休息半年，还要离开关中，条子那边随时都会有行动，此地不宜久留了。” 董叔无奈道，并没有多大的喜悦。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声异响，我耳根警惕一动，“哗”一声就大步将门打开。 不想却看见沈嘉岚正一脸震惊地滞呆在门外。 “你……你们是盗墓的？”她语气有些颤抖，显然有些害怕。 我不安地看向董叔，他老人家已然眯起了眼睛，周身慢慢弥漫出几丝杀气。 “你这个点不是应该在买菜吗？”他阴狠地质问道，此时的态度完全与平时判若两人。 “我……我忘记带钱包了。”沈嘉岚惊恐道。 还没说完，我便见董叔手腕一翻，掌心便多出了一把弹簧刀，电光火石之间他便将对方拽进了屋里，抬脚把门踢上，下一秒锋利的刀刃已经送到沈嘉岚脖子前。 “董叔你要干嘛？！”我下意识地着急道。 “她知道我们的来路了，不处理怕是后患无穷！”董叔咬牙切齿道…… 第112章 假扮情侣 闻言沈嘉岚身子瞬间软了下来，几乎瘫倒在董叔身上，但他却死死地掐着对方的咽喉。 看到沈嘉岚颇为难受，我竟有些心软，劝道： “可是这关中几乎都知道我们是干嘛的，别人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这没必要灭口吧……” “她是沈家大小姐，跟别人不同！要是她让沈江年知道我卖假秦鼎给他，他必定会报复！我说过，做我们这行，最重要的是名声！” 董叔坚定道，手中的力气丝毫没有减弱。 “可是……”我一时间也说不上来话，但我内心清楚，我并不想沈嘉岚就这样送了命。 毕竟说起来，她跟我一样也是可怜人，一直得不到家庭温暖…… “六子！你别告诉我你心软了？从你跟我回关中那一刻开始，什么仁慈善良就该一并摒弃！你别忘了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别忘了这一路走来，你受过多少人的践踏！” 董叔义正言辞道，说的话都让我无力反驳。 “董叔叔呜呜……不要杀我……我不会告诉我爸的，我和他本来就不对付，我绝对不会出卖你们的……” 沈嘉岚哭得楚楚动人，已然化作一樽泪人，我不由心急如焚。 “你一个外人的话，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可没少吃过这种亏！今天就算你倒霉了，我刀很快，你很快就没知觉了！” 董叔沉声道，三言两语便审判了一个无辜之人，正当他要扭动手腕处决之时，我连忙大喝一声： “董叔！她不是外人，她是我的女朋友！” 闻言董叔微微一愣，但刀依然架在沈嘉岚身前，他可不会那么容易轻信别人。 “六子，董叔一直把你当亲儿子看待，早就视如己出，你可千万别因此利用我对你的信任！”他威胁道。 “是真的！不信你问菲姐！先前她意外碰见我和嘉岚在房间里那个……” 说到最后我也有些难为情了。 “在哪个？”董叔并没理解我的意思。 “就是男女朋友之间会做的那些事啊！”我嘴角不由抽搐。 “哪些事？” 董叔依旧没懂。 “是睡觉！我和六子睡觉了！呜呜……”沈嘉岚边哭边跺着脚着急道，看来也知道跟我打配合了。 “额……” 董叔见这情况深呼吸了一口气，倒是把刀放了下来，但依然拿在手中没有收起，另一手便掏出手机，快速拨通了一个电话。 很显然，这是打给韩菲菲的。 “菲菲……”他接通便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又问了当天我房间里的事情。 很快董叔的表情就快速变幻起来，先是惊讶，而后窃喜，最后就是尴尬不已。 “什么？那小子都骑到人家身上了？”他意外道。 说罢他便挂断电话，又麻利地收起了刀，将沈嘉岚稳当地扶到了椅子上，尴尬地挠起了后脑勺。 “哎！…你说这事整的，六子你也不早点说和沈小姐谈对象，差点我们一家人自相残杀了都。” 他满脸愧疚道。 见状我顿时长舒了一口气，无奈道：“现在事情解释清楚了就好，董叔你也是为了大家安全着想。” “沈小姐真是对不住了，你别怪我，我刚才好像把你脖子掐出血了，我现在就去买药给你处理！” 董叔显然挂不住脸了，连连道歉后就跑了出去，只剩下惊魂未定的沈嘉岚。 “吓死没有？”我没好气问道。 不想她反应过来却问道：“你们真是盗墓的？” “你都差点死了，还要问吗？怎么？你打算报警抓我们？我劝你不要，我不知道董叔还会有什么手段对付你！” 我威胁道。 “我没说要抓你们呀！我本来就没打算针对你们，但是董叔叔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他刚刚真的好吓人……” 说到这沈嘉岚不由害怕地抓住我的手臂，眼里尽是恐惧之色。 “你不介意我们是盗墓的？”我不解道。 “为什么会介意，关中的土夫子本就比清洁工还多，都快演变成正当行业了，何况你们还帮过我，我看得出你们不是坏人。” 沈嘉岚云淡风轻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是在说假。 “好了，不管怎么样，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里，最好离开关中，不然我们假扮情侣这事迟早会露馅的，到时候你一样要完。” 我打发道。 “走？我不能走！秦鼎的事还没处理呢！我这要走了，我爸一样不会放过我！” 沈嘉岚不情愿道。 “你爸再怎么样也不会杀了你吧？”我无语道。 “那可不一定！反正我就是不走！打不了我和你一直假扮下去呗。” 闻言我一愣，扭头便见沈嘉岚狡猾地对我眨巴着大眼睛。 不对劲，这小妮子一定另有所图！ “不走？不走！我就抬你出去！” 我说着便将沈嘉岚整个抱了起来，打算往外走远点就扔了，不想迎头却碰上刚好买药回来的董叔。 “诶？？嘿嘿，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亲密啊，这天还没黑就想亲，热啦？” 董叔坏笑道。 我一听不由大惊，连忙把沈嘉岚扔回到沙发上。 “董叔，你别瞎想，我就是……” “哎好了好了！董叔也风流过，都懂的！好了，你快给我未来媳妇上药吧！你毕竟也是我半个儿子，今天叔高兴，这就是亲自下厨做顿好的！” “我……” 董叔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喜悦中，怕是一时半会也叫不醒了。 况且我不也不敢叫醒他，这沈嘉岚虽是刁蛮，但罪不该死…… 夜里，作坊里不断传出阵阵笑声，大伙们把酒言欢，无不是在取消今天我和沈嘉岚的事。 特别是韩菲菲，添油加醋地描述着那天她到我房间撞见的画面，我和沈嘉岚早就被调侃得无地自容。 “看不出来啊六子，平时那么老实，看起来就是个小雏，没想到家里一没人就兽，性大发啊！” 刘胖子喝了两杯马尿就又开始口没遮拦。 “早就说了六子是人中之龙，现在都攀上沈家大小姐了，这一附凤，便成龙啊！” 韩成栋的嘴巴一如既往地臭！ “什么叫攀！难道我们家六子就很差嘛！我就他们就很般配！” 韩菲菲最后又拱了一把火。 第113章 一出好戏 我已然是尴尬地抬不起头，反观沈嘉岚却是豪爽地接受着众人的调侃，还痛快地一杯杯酒回应对方，仿佛我们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草！这算什么事？我是被卖了？ “好了！大家先消停一下，我有正事要说，是关于沈小姐的，不对！现在都是自家人了，我就叫你小岚吧。” 董叔突然严肃道。 “好的，董叔叔，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一定认真听从。”沈嘉岚大方道。 “既然今天你已经知道我们是什么来路，你和六子也产生了感情，我希望你能守口如瓶，把秦鼎的事拦在肚子里，反正这事我们一定给你处理好！要是说出去了，我们和你的处境都不会好。” 董叔说完也不好意思地自罚一杯，毕竟要跟自家人谈公私分明并不好看。 沈嘉岚见状也当即回敬一杯，笑道： “董叔叔您多虑了，我爱六子，我一定会设身处地为他着想的，何况我一直都很欣赏你们的工作，你们就是历史的搬运工。” “好一个历史的搬运工！小岚你真会说话！我跟你再喝一个！” 见状我都傻眼了，这沈嘉岚三言两语就把董叔哄得心花怒放，要知道这男人今天原本还要杀她呢！ 这时候我突然发觉，这小妮子要远比董叔要吓人！也不知道肚子里藏了多少坏心眼…… 这晚过后，沈嘉岚不知不觉就成了我们的“自己人”。 我们商谈的时候，也没有再刻意回避她。 以至于饭后，董叔直接将16号洞的文物全都直接放在了桌上，说是接下来要轮到我发挥了。 “六子，这块玉布你包装得体面点，明天就带去沈家。” 董叔对着我说道。 “这个时候去沈家？那大师不是后天才到吗？”我不解道。 “这出戏是做给沈江年看的，你尽管去做吧。” 闻言我微微一笑，说道：“董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明天小岚你就带六子回家一趟，之后的安排回来再说。”董叔示意道。 “我知道了，董叔叔。” 沈嘉岚倒吸了一口凉气，显然有些紧张。 是日，我和沈嘉岚打了一辆车，之后就带着玉布直奔沈家。 当佣人看到自家大小姐出现在门外的时候，当即就激动地冲进去大喊“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之后我们便被热情地迎了进去，这是我第二次踏足这里，倒是颇为轻松。 只是当有一人从阶梯上缓缓踱步下来的时候，气氛瞬间就冰冷了几分。 “容姐，谁让你放这两个人进来的？”沈江年冷漠道，给我们开门的佣人顿时低下了头。 沈嘉岚闻言不由一脸心虚，我却拉住她往沙发走去。 “这是你家，那么紧张做什么？除非你爸亲口说和你断绝父女关系了。” 说到这我扭头问道：“你说是吧沈先生？” “好一副尖牙利嘴，别以为卖了一个秦鼎给我，就觉得能跟我沈江年攀上关系了。实际上我对那秦鼎还有所保留，明日就会有一位天眼级别的国宝大师到我家欣赏此物，希望他不会看出什么。” 沈江年似乎话里有话，我隐隐感觉到，他已经先入为主，觉得那鼎是假的。 可是他又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呢？难道有人走漏了风声？ 想罢我面不改色，笑道： “那秦鼎的情况我并不在意，我今天送沈小姐回来，是因为她这些天又为你寻了一样稀世珍宝，说是想以此物博得你的原谅，我和她也是朋友，所以特意来跟您商量这单买卖。” 说着我不由拍了拍案上的玉布，此时它正装在一个精致的锦盒中。 “你又有好宝贝了？你家难道给你留了那么多传家宝？”沈江年戏谑道。 我表情微微一僵，马上就调整过来，笑道： “沈老板你不必在意这东西的来路，只要你出得起价钱，这东西就绝对属于你，这不就是关中的规矩吗？” 从我进门以来，每句对沈江年说的话都带着火药味，以助于他现在已经有些动怒了。 “好笑！是好东西难道我就得买？你算是什么东西？你把我沈家当什么地方了！” 沈江年拍案而起，感觉随时都会把我赶出去。 “爸你别生气，要不你先看看他带来的东西？”沈嘉岚连忙打圆场。 我也收敛了几分，毕竟激怒这老家伙并不是董叔交待我的剧本，我纯属是在为沈嘉岚打抱不平。 “我沈江年作为关中乃至整个华夏数一数二的收藏家，什么珍稀名物没见过？要是你这玩意不入门，我保证把这东西连人给你丢出去！” 沈江年极其不屑，说罢便使眼色示意住手打开锦盒。 我不为所动，只是翘着二郎腿倚靠在沙发上，沈嘉岚对古玩了解不深，此时已经紧张得浑身发抖。 因为她甚至我们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她父亲。 “怎么样？是什么破碗还是烂花瓶？”沈江年问道。 “老板…都不是，这好像是某种玉石编织的衣物，我一时间也辩不出是何物。”助手尴尬道。 我并不意外，这块玉布乃是制成玉衣的主要原料，可谓罕见。 要知道汉代玉衣乃是天子的寿衣，至于诸侯王只能退而求其次以玉布裹尸，但同样稀奇珍贵。 沈江年闻言不由好奇地上前察看，端详两眼后便颇为兴奋地让助手取来手套。 看来他这退休的“山大王”也是有几分眼力的。 戴上手套后，沈江年这才敢伸手将玉布托起，完全呈现在半空。 当看到玉布的全貌，他的双眼瞬间就被吸引住了。 “竟然还有这种东西！？”他惊讶道，但很快就压抑住兴奋，转头示意助手通知专家来。 半个小时后，关中最大拍卖行的老板赵雄赶到了沈家，上次卖秦鼎的时候，这家伙也在场。 不过我对此毫不在意，因为这次的东西比珍珠还要真！ 来者看到我坐在一旁也是颇为意外，但还是把注意力放在玉布上。 “赵老板，你看看此物如何？”沈江年说道。 又是观察了半个小时，其中又来了两位所谓的专家，直到三人说法都一致后，沈江年才真正兴奋起来。 第114章 鱼肉之情 “没想到当世还存在金缕玉衣，虽然这只是其中一部分，但这也是从真正的玉衣身上分割下来的。” “若是能获得另一半玉布，稍微加工拼成一件完整的玉衣，这足以让一家普通拍卖行晋升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大行！甚至是国际大行！” “沈老板别犹豫啊！此物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这估计是华夏唯一一件了！” 三个专家一人一句如是说道。 “你们确定？”沈江年有些不知所措。 “就凭着上百块古和阗玉，此物就已价值不菲，其中每块单拎出来都是珍品，更别说被早已失传的汉代特有手工织法—回梭针法，缝合成玉衣，此物在年代，用料以及历史意义上都极其珍贵！” 赵雄兴奋道。 沈江年顿时态度转变，看到我面前空无一物，不由喊道： “容姐，快给客人上茶！” 我闻言不由冷笑一声：“不必了，我没打算坐下去。” 说罢便收拾起桌上的玉布，而且是赤手空拳，动作十分粗糙，给人一种毫不在意此物的姿态。 众人见状也是有些傻眼，连嘴角都透露出心疼。 “陈先生这是何故？你难道不想卖此物？”沈江年有些慌了。 “你们既然说得这玩意那么宝贝，我还愁没市场？要卖也挑个好买家不是？挑个缺心眼的专门恶心自己？还要被讽刺我的东西是假的？” 我嘲笑道。 “这……” 众人哑口无言，显然他都猜到是沈江年特意请天眼大师来看那秦鼎一事。 沈江年嘴角抽搐，解释道： “陈先生你误会了，我与傅大师是多年的好朋友，只是单纯请他来欣赏欣赏这难得一遇的珍宝。” “是欣赏，还是鉴定，你自己心里有数。况且我手上的宝贝多不胜数，也就你会把那秦鼎当一回事，还有这玉布，简直只是我存货的一根牛毛，我何必非得卖了呢？” 我云淡风轻道。 众人闻言当即坐不住了，连金缕玉衣都视作牛毛，他们必定会猜想我有多恐怖的收藏实力。 “陈先生，买卖不成仁义在，这是我的名片，我是关中赵氏拍卖行的老板赵雄！请您笑纳！” “我是文物局的叶宏明，非常希望能跟您这种有实力的年轻人结交！” “我……” 众人纷纷朝我递上名片，但我压根没放眼里，阴阳怪气道： “你们搞错了，论收藏论眼力，我哪里能跟沈老板比，你们不如多仰仗他老人家，呵呵。” “这……” 众人面面相觑，脸色难看了几分，都看着沈江年不知所措。 我可没打算给他们思考的时间，拿起锦盒便要离去，沈江年顿时站起了身，快步跑到我身前。 “陈先生，不至于吧？要不再聊聊？”他邀请道。 我冷哼一声，寻思这老家伙还在摆架子，不肯拉下脸。 “聊什么？这玉布实际上我有完整的两半，今天只是带其一来看看你的诚意，但现在还是免了，怕是两块带来了都能被你觉得是假的。” 此言一出，座上几人都犹如瞬间被惊雷灌顶，纷纷起身。 “什么？这玉布你竟然还有另一半？” “天啊，完整的金缕玉衣！绝对是独步世间的存在啊！” “陈先生，要是你不想跟沈老板谈这桩生意，我保证能引荐更好的老板收下你的东西，价格绝对不是问题！” 几个专家激动万分，甚至还有一个当场反水。 见众人的反应如此，沈江年也是端不住了，一反常态地抓住了我的手，诚恳道： “陈先生，若是先前有所冒犯，还请你多担待，是我沈某有眼不识泰山了，念在你是小女朋友的份上，我们再谈一谈？” “抱歉，我不缺钱。”我丝毫没有考虑，因为董叔说过，我今天只是来走个过场，不是来卖玉布的。 想罢我就要继续往外走，但沈江年哪能放过我这金山银山，继续道： “可是我请傅大师一事冒犯了你？我大可请他老人家明日不动身前来关中，我现在对陈先生可是绝对的信任！” 闻言我不由愣在了原地，这事态可完全超出我的意料。 我今天来演戏本就为了阻拦天眼前来作铺垫，目的就是让沈江年先觉得我收藏实力惊人，根本能不会卖假货。 对接下来的事情发作，就会先入为主。 但他这一提议却能让此事直接盖棺定论，完全不需要我们接下来的剧本。 我不由窃喜，但又不能太过明显，或是直接答应。 不然这老狐狸很可能就会发现，我今日就是奔着此事而来。 我便停下脚步，假装听不见沈江年的提议，只是侧耳问道： “方才是哪位前辈要给我介绍老板？” “是我是我！”那名叫叶宏明的中年男子当即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沈江年不由瞪了他一眼，但他却丝毫不慌。 毕竟我这笔买卖的佣金想必也足够他过半下辈子了，哪还用看沈江年的脸色。 “叶先生，你说要给我找老板，你觉得他应该出多少钱？”我眯着眼睛笑道。 叶宏明也是被我这问题问愣了，思索几秒才道： “若是不走拍卖行这道程序，私下交易应该也能出到三亿以上，绝对仍有不少老板抢着要！” “放屁！要是放在我的拍卖行竞拍，四亿也有可能达到！” 赵雄过来反驳道。 “放你的拍卖行？你那间小行吃得下这玉衣吗？怕是从你手上拿出来外人都不敢信是真的吧。” 三个专家竟然又内讧了起来，嘴脸变快之快，让我切身体会到了这社会的现实和讽刺。 “都闭嘴！我直接出五亿！你们要是不能保证找到比我出价更高的买家，麻烦请离开我家！” 沈江年斩钉截铁道。 “五亿？！沈老板，五亿怕是有点虚高了啊，没必要吧？”赵雄劝道。 “我买古董只为收藏，全凭一个喜欢，我喜欢就行！” 说到这沈江年做出了“请”的手势，示意众人离开。 在他们一拥而上争抢我的玉衣时，他也不觉间看清了这群“朋友”的真实面目。 众人只好尴尬离去，走之前仍然不忘把名片塞到我裤兜里。 第115章 来回拉扯 “陈先生，现在我们能好好谈了吧？”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将我送到沙发上。 “我是给嘉岚面子，再听你说两句废话！”我故作不悦道。 “好好好！我就说我在宝贝女儿能干！竟然认识到这么有实力的朋友，嘉岚你也是的，也不早点带陈先生来见爸，这些天你都跑哪去了？” 沈江年询问道。 “这不是你把她赶出家了吗？你要真关心她，能不知道她交了什么朋友？” 我突然怼了他一嘴，沈江年不由失神。 沈嘉岚看到父亲的窘况，也是开脱道： “六子别这样说，爸他只是太忙了。” “忙？那看来应该没空在意我这玉衣了吧？我就先告辞了。” “有！有！绝对有空！只要陈先生喜欢，我沈某随时有空招待你！” 沈江年着急道。 “呵呵，你看吧。” 我不屑地指了指那老家伙，失望顿时爬上了沈嘉岚的脸。 “陈先生，你现在也看到我的诚意了，要不抽空把完整的玉衣带我府上，让我沈某欣赏欣赏？你这件珍宝绝对能冠绝我所有的收藏啊……” 沈江年眼神火热道。 “好，但我最近非常忙，并不是天天有空。”我故作为难道。 “没问题！你给个时间，我沈某随时在家恭候你！” “只有明天有空，而且我不希望有你的猪朋狗友打扰。”我果断道。 沈江年不由眼角抽搐，明天正是他约好天眼大师的日子。 如果他要看我的玉衣，就必须得打发对方。 “好……那就明天！我随时欢迎陈先生大驾光临！” 看样子，沈江年做出了艰难的抉择。 “那我就告辞了，坐在这里只觉后背发凉，一点温度都没有。” 我若有所指道，沈江年只是尴尬赔笑。 沈嘉岚也起身随我而去，沈江年不由问： “岚岚，你不是刚回家吗？怎么又要走？” 不想沈嘉岚猛然转身，几乎用响彻整个大中空客厅的声音激动道： “这不是我家！” 我微微一笑，看来这小妮子终于觉悟了，走出了她父亲的阴影。 “走吧。”我搂住了她的肩膀，推着她往外走。 待出了大门，沈嘉岚终于压抑不住情绪，在马路边大哭起来。 “呜呜呜，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父亲……他好像一点都不。爱我。” 看到一个女生在我面前大哭，我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由东张西望起来，生怕别人误会我对这女孩做了什么。 “唉，你这算什么，我妈临死前，我和她都已经五年没见我爸了，你那父亲还不算极品呢。” 我奇怪地安慰道，为了让她马上停住哭声，我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沈嘉岚看了两眼，倒也收住了哭声。 回去的路上，这小妮子似乎是苦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倚靠在我肩膀睡着了。 看着她整个身躯都蜷缩在我身边，一时间我也不愿打破这种局面。 似乎挺美好的…… 回到作坊，我将今天到沈家的整个过程，乃至所以细节和全部对话都一一描述了一遍。 董叔听罢也颇为意外，笑道： “看来沈江年的收藏力也不过如此，看他这反应，这玉布估计就是他收藏里最珍贵的一物，难怪他如此在意。” “董叔，那我们的计划是不是算提前完成了？”我问道。 “天眼应该是赶走了，但这玉布我不打算卖给沈江年。” 董叔狡猾道。 “那我明天干脆不去沈家了？” “不！你得去，天眼明天不来，后天，大后天也大可以再来，到时候仍然不会改变结果，你得完全瓦解他和沈江年的关系。” 闻言我不由会心一笑：“董叔我知道怎么做了。” 这时董叔取出另一块玉布，我今天带去的是裹在尸首面上的那块，这块便是垫在墓主底下的。 两块合一，便是传说中的金缕玉衣。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两块玉布被人为分割了，若是完整的一件，价值绝对能翻倍。 估计这也是为了区分天子和诸侯王的地位。 “明天把两块一起带去，你就能玩弄沈江年的灵魂。”董叔嘴角翘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让我不由怀疑他跟那厮是有过什么深仇大恨…… 是日，我独自带着“金缕玉衣”前往沈家。 没有任何阻拦，我直接踱步进大门，穿堂入室走到了客厅，沈江年早就做好一切准备，在这里等着我。 “陈先生！看到你出现我沈某实在太欣喜了，嘉岚呢？”他问道。 “她在哪是她的自由，另外，这并不重要。”我冷漠道。 “额，对对！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欣赏金缕玉衣的光彩了！” 沈江年快步将我迎向沙发，眼神始终盯着我手上的两个锦盒。 我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直接将两个盒子都打开，沈江年见状当即发出贪婪的目光。 “你随意。”我摊手道。 沈江年连忙戴上手套将两块玉布来回观察，虽然他眼力一般，但看到两物几乎没有任何差别，估计也已经心里有数。 “太华丽了，简直是仙品！”他不断称赞道。 “对了，沈老板，不是说今天有大师来看我卖的秦鼎吗？怎么不见人？”我试探道。 “哎，瞧你这话说的，我再请傅大师来这不是打陈先生的脸吗，他昨晚就到了关中，但我已经给他安排衣食住行，好生招待，他这才消了我爽约的气，我们还是谈谈玉布的事吧。” 沈江年注意力又放到玉布身上。 “别啊，难得对方都到了，不如请到府上一聚，晚辈还没见识过天眼的通天眼力呢，不如请他来欣赏欣赏我这金缕玉衣？” 我笑道。 沈江年仍觉得我在斗气，尴尬道： “陈先生你就别折煞我了，我今后可是对你是百分百地信任！傅大师也准备前往机场离开了，就由得他去吧。” “我没在开玩笑，我就是想见傅大师一面，他要是说我这玉布行，我才愿意卖，否则免谈！” 我斩钉截铁道。 “这……”沈江年顿时就傻眼了。 “我这也是想让沈老板彻底放心，如何？”我继续试探道。 对方的脸色突然难看起来，不难想象，昨天他应该是跟对方说了不少好话才息事宁人，估计脸都丢光了。 第116章 欺人太甚 现在又让他将别人请回来，可谓逼人太甚。 “我马上给傅大师打电话，让人从机场截住他！” 为了这金缕玉衣，沈江年可以说没有底线了，掏出电话就打了起来。 “喂？是傅大师吗？是我老沈啊，你还没到机场吧？……” “我知道这很困扰你，但我手上可拿着一件金缕玉衣，你难道不想瞧一瞧？” “好好好！等你到了我一定亲自为你大摆宴席接风，那我就派人过去接你了！” 几乎说尽好话，沈江年才气喘吁吁地挂了电话，看起来心情不错。 又得玉衣，又挽回了一个重要朋友，现在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石二鸟。 这时我突然变脸，指着他骂道： “沈江年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时务！” 说着我还捂着肚子故作腹痛。 “啊？陈先生我又哪里冒犯到你了？”沈江年不由慌张道。 “我现在肚子疼得很，拉完再聊！在之前你别打我玉衣的主意！” “好好好，容姐！快带客人去厕所！” 躲进厕所，我不由被自己的计划逗笑。 只要等个二十分钟再出去，沈江年将会跟那所谓的“天眼”断绝来往。 此时我坐在马桶上，耳闻外头人潮汹涌，想必是沈江年的佣人在为迎接天眼而作布置工作。 但很遗憾，这一切都是徒劳。 不久后我推门而出，沈江年连忙迎了上来，问道： “陈先生你还好吗？傅大师已经快到了。” “你还提这人！刚才我肚子疼来不及说，我原本只是试探你的，没想到你真把人又叫回来了，原来你一直还想着鉴定我的秦鼎！” 我故作气愤道。 沈江年目瞪口呆，就跟触电了一样： “这……这不是你刚才要我叫的吗？我肯定要满足你的意愿啊！” “沈老板你纵横关中那么多年，难道听不清好赖话？好好好！我看这买卖就先谈到这吧，你和傅大师待会就好好欣赏我的假秦鼎！” 说着我便要去收起我的玉布，沈江年此时不由猛拍大腿：“哎哟，这……” 我收拾的动作不由放慢，寻思这老鬼怎么还不来留我？ 只好说道：“沈老板我留个电话给你，要是那厮说我这鼎是假的，你马上通知我，我双倍奉还！” 这一添油加醋，沈江年又着急了： “陈先生你看你还是。含。着这口气，这事我做主！我大不了再拉下脸皮请对方回去，这下我们能谈了吧？” “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要求你的。”我负手问道。 “当然，当然！” 沈江年皮笑肉不笑，又掏出电话拨了过去，待他说出来由，顿时被对方劈头盖脸一顿喷。 即便他没有开免提，我也在两步在外听得清清楚楚，差点没憋住笑。 “什么？您已经快到门口了？实在不好意思，我家现在确实不方便，下次我一定亲自拜访您……喂喂喂？” 最后沈江年被挂断电话，看样子他这天眼朋友算是栽了。 “唉……这事闹得，都怪我没眼力见。”他赔笑道。 “沈老板真是太尊重我了，我陈某实在受宠若惊。” “没关系！要不我们谈谈这玉衣？你开个价，我绝不还口！” 沈江年拍着胸口自信道。 “那十亿？”我笑道。 “十……十亿？！” 沈江年睁眼欲裂，跟被掏了腰子一样。 “呵呵我开玩笑的。”我练练摆手。 对方见状也是眉笑颜开：“我就说，陈先生怎么会戏弄我呢哈哈。” “我意思是我并不打算卖。” 我冷漠道。 下一刻整个沈家大厅都陷入了死寂，随着气氛骤变，连佣人都识趣地提前撤离战场。 “你再说一遍？”沈江年沉声道，语气中似乎压抑着无限的怒火。 “我想沈老板你误会了，我本来就是说带这件玉衣给你欣赏一下，我可从头到尾没答应过卖你啊。” 我面不改色道。 “所以你今天就是特意来戏弄我的？” “沈老板此言差矣，所有事情都是你自愿的，我可没逼你，你想想是不是？” “你！” 沈江年指着我哑口无言，只好大声喊道： “很好！在关中没人敢这般愚弄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来人！” 随着他一声令下，十几个保镖瞬间冲进了大宅。 我早料到沈江年没这么简单，他本是山大王出身，近几年才逐渐洗白。 但底子黑，始终就会是黑的。 只是我没想到人会这么多。 “给我抓住他，把双手砍下来！”沈江年气愤到鼻毛都在颤抖。 话音刚落，十几人便朝我袭来，首先到我脸上是一记毒辣的伸缩棒。 幸亏我跟刘苗苗学了两手，先是侧身躲过，接着便牵制来者手腕，顺势夺棍。 有了这趁手的宝贝，我底气也添了几分。 “没想到这山大王是谈不成买卖后，靠抢回来的！” 再次语言刺激了沈江年，我挥棒主动应敌。 我等这一刻太久，早有浑身怨气和愤怒交织不止，终于能够在此刻发。泄！ 这些个保镖平日酒池肉林，好生安逸，在我眼前的动作可谓缓慢。 我一一抓准时间，插缝挥击，点肘敲膝，逐处精准打击，不觉间十几号人都倒在地上生疼不已，无不是捂着关节和软肋哀嚎连天。 沈江年也是傻眼了，似乎完全没预料到我有这般身手。 “啧啧，沈老板平日还是把这群人养太肥了。” 我说着不由朝他走去，他不由畏惧地后退几步。 抬棍送到他脸上，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不屑道： “你有这个下场，不怪别人，怪你自己，为了所谓的收藏几乎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看看这大宅，还有你在意的人么？好自为之吧。” 沈江年闻言不由眼中闪光异动，看了一眼四周，不由陷入了沉思。 我这时把伸缩棍扔到地上，抱着玉衣扬长而去。 这事算是完了，经我这么一拉扯折腾，估计沈江年再也请不来天眼了。 回到作坊，当众人看到我抱着完整的玉衣回来，不由欣喜。 因为按照最坏的结果，我如果没办法导致天眼前来，就不得不以卖出玉衣和沈江年作为交换条件。 交换的对象就是秦鼎，让沈江年补差价，以秦鼎和现金换我的玉衣。 第117章 前往南方 这的确会让我们亏大发，但却能保住我们在圈里的名声。 不过这不重要了，我已经超常发挥完成了任务。 “可以啊六子，你这招借屎遁不在计划里头吧？” “小六这脑子就是转得快，随时都会有新的妙招。” “特意等到天眼快到门口才出厕所赶人家走，你是生怕沈江年和他结不了仇啊哈哈！” 众人一言一语快把我夸上了天，我只是微微一笑。 我心里清楚，他们捧我只是因为我挽回了一亿的损失，他们也能分多一点。 这时沈嘉岚眼眶湿润地走向我，小声说道： “谢谢你，六子。” “这是大家的努力，我可不敢邀功，对了，现在应该没事了，你可以回家了。” 我劝道。 不想沈嘉岚摇了摇头，委屈道： “我不会再回去了，我现在已经看清了我爸的内心，他眼里只有古董收藏，除此之外就是两个哥哥，而我只是个整日围着他讨宠的宠物。”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尴尬不已，我一时间也不知何云，我可没有哄女生的经验。 只能挠着后脑勺随意道： “不回去…那就留下来呗。” “我是你女朋友，不留在这去哪？”她挽着我的手笑道。 我瞬间一激灵清醒过来，差点忘了我现在跟沈嘉岚在假冒情侣。 “好诶！我们从此增添新成员了！还是沈江年的女儿！别提多爽了，今晚大家不醉无归！” 刘胖子起哄道，其他几人也不由兴奋起来。 “喝什么喝！你伤口还没愈合呢！不能喝酒！” 刘苗苗训斥道，刘胖子闻言顿时老实下来。 众人忍俊不禁，差点忘了还有这一对“好基友”。 自从刘胖子出院后，刘苗苗可谓是每日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嘘寒问暖，洗衣喂饭，一样不拿。 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是一对呢，已经被大家调侃了好几天。 “啧啧，刘胖子你有福气了。放心，我思想很开放的，现在什么男男，女.女不满街都是嘛，幸福就好！” 韩成栋打趣道。 “去尼玛的栋子，人家这是知恩图报，在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跟屎一样臭，滚蛋！” “哈哈哈！你就说和苗苗晚上一起在床上是不是在互相滚蛋嘛！” “玛德！你再说老子就撕了你的嘴……” 看着众人嬉戏打闹，我和沈嘉岚不由相视一笑。 “你得慢慢习惯了，他们每天都这样闹。” “我就喜欢这样的氛围。” “……” 一夜推杯换盏，记不清已经酒过几巡，我恢复意识时已是清晨。 这时只听见作坊大门被人匆忙推开，来者慌张地摇醒我们众人。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韩菲菲。 “都快醒醒！关中呆不住了！”她不断喊道。 董叔当场激醒过来，目光聚集于一点，似乎已经预料到什么事。 原来韩菲菲一早便在外头看到大批条.子在走访整个古玩市场，内容全是查问关于我们的事。 相信已经对我们产生怀疑，甚至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随时都会将我们收网。 “走！带上东西全部一起走！” “栋子你马上去搞一辆大面包车，其他人打包值钱的古董！” “不要收拾行李，只带宝贝走！” 董叔再三强调，众人纷纷清醒动身。 似乎对这天早有准备，不出半个小时我们已然准备就绪。 正当我们要出发之时，我突然想起身后一袭倩影。 “愣着干什么？全部人一起上车！”董叔对沈嘉岚说道。 “不！她不能跟着我们。”我认真道。 “你们不是一对吗？难道抛下她不管？” 刘胖子不解道。 “正是因为如此，我更不能让她跟着我们流.亡！” “不，我愿意！就让我跟你们走吧，去哪都无所谓，只要不在这里。” 沈嘉岚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请求我。 “你知道什么！” 我大喊一声，随后紧贴着她耳边小声说道： “现在正是你离开的好机会，我们不用再演戏了！你今后好好生活！把我们忘了！” “可是我们昨晚不是才刚说好……” “够了！我不想你拖我后脚！找个地方自己生活，要是以后老子没事了再回来找你！” 我故意拉高音量喊道，随后示意众人动身，干脆地将沈嘉岚留在了原地。 那一刻我似乎清晰地感受到，我对这个女孩动情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我不能害了她…… 为避免夜长梦多，我们迅速地启动车子离开了古玩市场。 车子全速朝郊外开去，很快就会脱离关中。 我们没有终点，只知道眼前的方向只有不断向南。 “六子是个干大事的人，女人说抛弃就抛弃！”韩成栋拍了拍我肩膀打趣道。 “滚！我正烦着！”我没好气道。 “我还是觉得得把她带上，你这样把她甩了，就不怕她跟条.子供我们出来？” 董叔不安道，我这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大方要带沈嘉岚一起走。 “没事的，我没有甩她，我说过会回来接她的，她应该不会乱来。” 我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像我们这种不知道哪天就会丢掉小命的人，哪还有空考虑这些多余的问题。 董叔见状也不好再说，只是自顾自地清点车上的宝贝。 “不要停，至少也要先开出省！然后有多远开多远，最好到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之后我们再分钱。” 他说道。 “都一直往南开了，不如到南方吧，现在那边温度正暖和。” 韩菲菲若有所思道。 “我记得好像菲菲的旧情.人是在南方啊，难道……？”韩成栋坏笑道。 “你要是不会说话我可以帮你把嘴缝上！” 韩菲菲恶狠狠地盯了那厮一眼，对方顿时嬉皮笑脸地合上了嘴巴。 “回南方好啊！我就是南方人，正好可以回去祭祭祖！” 刘胖子颇为兴奋，我也才知道刘胖子是南方人。 “拉倒吧，我看胖子你就是馋南方的姑娘了，特别是街边站着的那种！” “去尼玛的……” “不过，我也正有此意，先到川省歇一歇脚，加满油我们就往南方去。” 董叔笑道，这南方似乎是个香饽饽，众人都想往那去。 而我并无感，自小在北方长大的我，还没见识过外面的世界，也并不好奇。 “董叔，南方有洞吗？” “……” 第118章 城中小村 我似乎对盗洞入了迷。 车子一路开到川省，中途我们来回换了几人驾驶，几乎是不眠不休。 逃亡就是如此。 到了川省我们暂时歇脚，也换了台更大的车子。 毕竟就算我们人不用坐，车上的宝贝也需要空间。 我们不方便使用证件，只能找黑车贩子买车。 对方一见我们就操着一嘴川话，听的人是莫名其妙。 “行了行了，能不能说国语。”韩成栋没好气道。 大鼻子车贩这时突然来回打量起我们几人，不明意义的目光让我感到有些不适。 “你看够没有？”我不悦道。 “呵呵，外地来的吧？这么多人一起走，摊上事了？” 大鼻子露出一排大黑牙，咧着嘴一副看穿一切的神态。 “卖个车查什么户口？你卖不卖？”韩成栋催促道。 “电话上说好的，七座车，后尾箱超大空间，油加满能开1200公里呢，只过了一次户，保证干净。” 大鼻子介绍道。 “车呢？”董叔问道。 对方朝身后的仓库指了指，董叔便让我和韩成栋去验验车。 “没问题就马上开走，我们待在这太久了。”他叮嘱我们道。 我寻思就看辆车，应该不会耽误太久吧。 进了仓库，我们看到了那辆七座车，确实比原来那辆小面包大了不少。 最重要是宽敞的后尾厢，足够放下我们所有的古董，不用再人手抱着个大箱子。 韩成栋轻车熟路地跳上驾驶位，发动车子，挂着空档野蛮地踩了几脚油。 听引擎声确认再三后便满意地下来。 “多少？”他问道。 “二十三个。”大鼻子得意道。 “不是说好二十个吗？这破三手车在外头就值十五个！” 韩成栋的口水喷了大鼻子一脸。 “原本是二十个，还有三个是封口费。” “封什么口？” 大鼻子指了指我们的小面包，笑道： “那车上装了不少好东西吧？你们是盗窃团伙，偷了一堆宝贝在逃亡，是不？这消息要是泄露出去，我不能保证没人打你们主意啊。” “我们是盗窃团伙？呵呵。” 我也是笑了，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说得倒也没错，只不过我们偷的是死人的东西。 “这么说来，这三万块封口费是物超所值啊。” 韩成栋诡异笑道，周身散发出一丝杀气，与李红艳被玻璃砸死那时他身上的气质颇为相似。 “绝对划算！我在业内是出了名的诚信，保你这车买回去高枕无忧！” 大鼻子拍着胸口自信道，话音刚落一声鸣咽就从他喉管里挤出。 韩成栋不知何时掏出了爪子刀，蛮横地扯在大鼻子脖子上。 那要命的力度让我感觉这根本不是在抹脖子，而是直接想要把对方的脑袋割下来。 动脉喷出的鲜血直送三尺，惊得我连连退避。 韩成栋面不改色，脸上还带着戏谑之色，不屑地将爪子刀抽回，又带出了一大股黑血。 “真是找死！”他骂骂咧咧道，把尸体随意地甩到一旁。 “我们不是来买车的？怎么就杀了他？” 我不解道，让我自己也意外的是，我面对场景似乎没再敢到一丝恐惧。 “他嘴太多了，真以为我们多掏三万他就绝对能保密么，只有死人能绝对保密！” 对于韩成栋的说法，我没有任何异议，只是有些突然了。 车子使出了仓库，众人便要将东西都搬到七座车上。 看到后车厢大鼻子的尸首，大家也只是微微失色，倒也没当一回事。 “找个地方处理了。”董叔冷漠道。 “呵呵，又省下二十万。”刘胖子兴奋不已。 由于事态转变，我们决定当晚就离开川省，临走前也一把火把仓库给烧了。 因为我们没空清理满地的人血。 车子继续南开，我本以为董叔说的南方，是长江以南。 没想到，他说的是华夏的南岸之地，粤省。 车子开了一整夜，刘胖子的声音突然叫醒了大家。 “董哥，已经过了粤省的交界，我们去哪个城市？”他问道。 “往省会开，哪里财富多，我们就去哪。” 董叔话糙理不亏，众人也是纷纷认同。 到了中午，南方的烈日几乎晒穿了车顶，我们纷纷脱下了外套毛衣，直至剩下一件打底衫才抵挡住这酷热。 “到广城了。”现岗司机韩成栋提醒道。 “你们找地方歇脚，我去给你们搞证件，六子你也跟我一起去。” 董叔指挥道，只是他把我也叫上，倒是有些意外。 “去吧六子，你董叔又要给你上课了。”韩菲菲笑道。 车子经过闹市把我们扔下，看到四周潦草拥挤的建筑景象，我一时间以为又到了另一个城市。 因为车子在刚进入广城不久，周围便是高楼林立。 无数钢筋巨人横行在大城市之上，它的身上寄居了无数小人，宛如是它的寄生虫。 只是没想到又开了十几分钟，同一个城市就变成如此景象。 “别看了，这是城中村，有富人的地方自然也会有穷人。而且这里的破平房出租屋也得大几万一平呢。” 董叔看出了我的迷惑，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抬头一看，便见破旧的民房之间被纵横交错的电线连接着，像马蜂窝一样挂在电线杆上。 再看向他们之后，便是我刚才见到的高楼，直耸入云的摩天大楼。 “董叔，我们不是来搞证件吗？这看起来更像是住人的地方。”我问道。 “人多的地方，处处是机缘，跟我走。” 董叔领在我前头，带我钻进了广城的腹地。 这里的人口密度是夸张的大，我路过一间地铺出租屋，大概七八平米的小房间里，挤着四个人。 没有厕所，也得上外面的公共厕所。 董叔说，这小房间月租金至少两千。 我们越深入，商铺也就多了起来，城中村的商铺似乎喜欢开在深处，因为它是为里面的人服务的，并非面对社会。 琳琅满目的发廊，江湖烟火气十足的快餐店，我还看到了韩成栋口中提到的，在街边站候的姑娘…… “六子，若不是迫不得已，尽量不要踏足这种地方，这里头皆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人，鱼龙混杂，处处是龙潭虎穴。” 第119章 任人鱼肉 董叔说到这指了指不远处一间发廊，又道： “要玩不要去这种卷帘门拉了一半的，等你进了门，卷帘就会被人全部拉下，届时几个大汉从后门钻进去，你在里头就会被任人鱼肉。” “要去就去那一种，门口挂着善良的霓虹灯，伪装成正经发廊的，他们交了保护费，可以光明正大做买卖。” 我哭笑不得，苦笑道： “叔，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我也只是给你提个醒。”董叔没好气道。 “那我们上哪去搞证件？”我问道。 “打印店或者照相馆，好像前面那间就是。” 我们朝董叔说的那间“名人照相馆”走去，有趣的是店里头挤满了人。 没想到这小破照相馆生意还不错，所有客户都在围着老板，各自手上都抓着不少大红票子。 “都别抢！你们外江佬那么多，我要印多少居住证才够卖给你们的？” “靓仔，你要造假文凭也别那么离谱吧？开口就要清北大学的？清北一年才招多少学生你搞清楚没？” “死亡证办不了！消遣老子是吧？你直接去死不就能免费领一个了？非得到我这破费？” 老板可谓是舌战群雄，三言两语下来，众人纷纷老实地排起了队。 他那粤语口音极其浓重的普通话颇显滑稽，让我印象深刻。 “我们也排队吧。”董叔示意道。 “这不是照相馆吗？怎么看着不太像？”我不解道。 “这老板主业是办假证的，副业才是照相，毕竟现在办什么证都得拍大头照不是？” 闻言我一时语止，算是大开眼界了，这种勾当还能如此明目张胆地整。 所幸这老板业务能力极强，半个小时就清理店面的客人，不想到我们时他却要拉闸。 “吃午饭了，明天再来吧。”老板打发道。 “明天？下午不营业了吗？”我追问道。 老板闻言不由盯了我一眼，没好气道： “我叼你个嗨，老子想开就开，不想开就不开，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必要上来就说脏话吧？我也没得罪你吧？” 说罢董叔就挡在我身前，解释道： “那是人家本土的口头禅，不是骂你，让我来。” “谁来都一样！两个一大一小外江佬，一看就是刚溜进广城，自己是没老家？” 老板不屑道，看样子他对外来人口的成见极大。 董叔微笑道： “老板你消消气，一看你就是这里的地头蛇，我们外来人也就是想到这发点小财，还得多依靠你们呢，难道你不喜欢每天给你来送钱花的外江佬？” “你个嗨佬说话还有点意思，要办什么赶紧说，太麻烦的就免了，我还赶着去茶楼抢位置喝茶！” 老板翘着两手，样子吊吊的尽显本地原住民的高傲。 “好说，只是办老板你拿手的身份证而已。”董叔依旧波澜不惊。 对方瞟了我们两眼，便道： “行吧，快进来吧，有没有白底照？没有就得现拍，一个人先交五百。” “五百？你拍的是神仙吗？拍张大头照要五百？” 我不悦道。 董叔示意我冷静，便从腰包里翻找起来，一边说道： “我们自己带了照片，就不麻烦老板了。” 说罢他便掏出了六张白底照，我颇为意外，没想到董叔竟然随身带着我们六人的照片。 “六个人？不是两个吗？我这得弄到什么时候，算了算了，你们下次再来！” 看到数量那么多，老板顿时打起了退堂鼓。 但我却从他眼中捕捉到一丝不安，估计觉得我们来者不善。 因为来办.证的人都是为自己办的，为一堆人办的怕是涉及的层面难以想象。 董叔这会死死矗在原地，丝毫不打算离开。 “算我怕了你们了，走吧，这么多人估计是来办大案的吧，出了什么事我这小店哪还能保得住？” 老板顿时没了方才的嚣张之色，只想快点送我们两尊瘟神走。 董叔将一个黑色塑料袋拍在桌上，那袋子立在桌上稳而不倒，足有四寸高。 “老板，要不再考虑考虑？没必要跟钱过不去吧？”他诱.惑道。 那老板看到塑料袋也是不由吞了口唾沫，那里头估计比他平时的收费标准贵好几倍。 挣扎再三后，他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啊，我不想坐牢啊，给多少钱也不干。” “不想坐牢，那你想死吗？” 这时董叔把手伸进腰包，下一秒竟有一凸状物从包中浮现，直指着那老板。 “这……”他顿时就慌了。 “既然你都看出我们是办大案的，难道还选择得罪我们？” 董叔阴森地笑道。 “别别！大哥你冷静点，万事好商量！”老板连退两步。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给我做得体面点！别想着耍诈，要是做出来跟真的对不上，我就送你上天！” 董叔威胁道。 “好好好！我的手艺在整个广城都数一数二的，二十年老假证大户了，你放心……” 老板说着就慌张地拿着我们的照片，进去里屋开整了。 这时我惊讶地问道： “董叔你怎么还有家伙？我们不是早就扔掉了吗？” 董叔微微一笑，把手从腰包里掏了出来，正比着手炝的形状。 我就知道！ 半个小时后，老板拿着六张崭新的身份证出来，上面尚存着烫手的温度。 “走吧走吧，保证没有任何瑕疵，能过安检能刷机，有问题随时回来找我。”他苦笑道。 董叔满意地笑道：“真是行行出状元，我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现在身份证是有了，也不差把居住证也办了吧，老板？” “……” 不久后我们带着一袋子证件离开，老板瞬间就拉下了卷帘，估计得心理康复好一段时间。 离开城中村前，董叔看了一眼身后的牌匾。 “黄村……是个好地方。” “怎么个好了？乌烟瘴气的，我刚还看到几个道友呢。”我反驳道。 董叔微微一笑，只是说道：“我们下次再来。” 之后我们去寻韩成栋等人，他们早就找到一处宾馆落脚。 一进门我就听到刘胖子在怨声载道。 “折煞人嘛这不是，我本以为小作坊那个窝已经够残旧，没想到这五十块一晚的宾馆才是最强王者。” “消停会吧，我们没证件，只能住这种黑房了。” “胖子你装什么呢，你叫小姐的时候怎么就不讨厌这种房间了？” “栋子我去尼玛……” 第120章 目中无人 这时刘胖子嬉皮笑脸地凑了上来，问道： “董哥，现在证件搞到了，我们赶紧换间五星级大酒店吧，我都多少年没住过好窝了，难得走开了，必须得尽情享受一下啊！” 闻言我也是后知后觉，寻思大家这些年挣了那么多，怎么好像从来就没见过他们奢侈的时候。 “换是要换，但住酒店不实际，我们继续找房子租。” 董叔平静道。 “租房子也行啊！这次一定要租间大别墅，起码一人一个房间啊，我们现在哪里还差钱？” 韩成栋兴奋道。” “我已经选好地方了，至于一人一个房间，我尽量安排。” “在哪里？” 众人纷纷追问道。 “黄村。” “……” 我也有些无语了，我想过不要那么铺张，但没想到会如此不堪啊。 凭这黄村的人口密度，里头房子的环境岂不是比作坊还要不堪？ 但董叔是我们的领头羊，他一发话，我们大家没有人敢不从。 何况我们都猜想到，他有另外的打算。 但董叔也不是苛刻的人，当天晚上还是请我们到五星级大酒店的高档餐厅血洗了一顿。 酒足饭饱后，大家载歌载舞地走到酒店大门，刘胖子还嚷嚷着要去高歌一曲，引得不少路人鄙夷。 “胖哥你消停点吧，太丢人了。” 我劝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啊，哥在关中闷了那么多年，还躺了一个月医院，差点小命都没了，我不得开心开心啊。” 刘胖子说着脑袋一仰，一个失足就撞进了一群身穿高档服装的人身上。 那群人正要往酒店里走，他撞得还是走在最前面的人身上。 此人身穿白色休闲洗澡，我虽是外行，但一看那皮鞋镶着个皮制鳄鱼头，定然价值不菲，而且他一看就是这群人的头头。 那人被刘胖子碰到顿时眉头紧攥，紧咬牙关，厌恶之色尽然爬满了五官。 “哪来的外江野猪，看着主子就往上撞！真不知天高.地厚。”男人开口就是无情地羞辱。 我也是心头一惊，寻思这嘴也太脏了吧。 刘胖子此时还没稳住身子，站直打量了一眼对方，俨然没放在眼里，笑道： “你这嘴真臭啊，是刚吃了屎么哈哈。” 此言一出，对方的随从顿时围上了刘胖子。 我们几个也是眼神一寒，挡在了他身前。 “朋友，没必要这么说话吧，素闻广城是五湖四海之人逢源觅财的宝地，说不定哪天大家就会有坐下喝茶的机会，何必开口就是狂言？” 董叔不悦道。 “宝地也只是我们广城人自己的宝地，跟你们这群外江流浪汉有何关系？还坐下来喝茶，你们也配？一看就是不知哪偷来一笔横财到这装大爷的，装完了就滚吧！野猪终究是野猪！” 男人丝毫不留情面地骂道。 看他年过四旬，理应是成熟稳重之人，但嚣张猖狂的姿态显然与之格格不入。 韩成栋朝董叔使了个眼色，似乎在询问要不要动手。 我见状依然做好战斗准备，但董叔却摇了摇头。 “架脖子，走。”他沉声道。 韩成栋心领神会，翻手间手上便亮出他随身携带的弹簧刀，鬼魅走出两步便溜到男人身后，阴狠狠道： “你的命很高贵是吧？那我们这烂命换你的命岂不是值了？” 那厮神情一僵，顿时就不敢再动，但仍嘴硬威胁道： “别乱来，出去打听打听我是谁，在这动我你们保证走不出广城！” “我信！我当然信！” 说着韩成栋手腕一拧，竟将刀子钻进了一分，男人脸上瞬间浮现出苦楚。 “算你们有种！现在是想怎么样？”他不安道。 “杀你捞不着一分钱，只会浪费老子的刀！以后老实点做人！” 说罢韩成栋便示意我们离开，他就一直被背后挟持着男人，两人除了动作有些奇怪，根本看不出他们在干嘛。 待我们扶着醉酒的刘胖子走远，韩成栋才将男人一把推到地上，快步追上我们。 我们纷纷跳上两辆出租车，离开了酒店。 “玛德！要是董哥不开口，我保证把那厮的肠子掏出来塞住他的嘴！” 韩成栋骂骂咧咧，这话说得让我真相信他干过这种事。 他此时用衣角擦拭着刀尖的血丝，看其深度，应该是扎进了那男人腰后一公分，算是小小教训。 一旁的董叔沉默不语，但他的喘.息如同一头巨物，沉重而长久，显然是压抑着愤怒。 在关中他是万人敬仰，到了这却被无名小卒叫嚣，是我也难吞这口气。 “栋子，你去查查这家伙什么来头？”他沉默许久，突然示意道。 “还查什么，我要办人压根不在意他是何方神圣，绝对办得干干净净！” 韩成栋自信道，说得跟砍瓜切菜一样寻常。 “这种人自视甚高，目中无人，杀了他毫无意义，要让他绝望，必须彻底践踏他的尊严。” 董叔咬牙切齿道，韩成栋点了点头，倒也答应下来。 随后董叔又对我说道： “六子，这人看行头和阵仗估计有些身份，接下来董叔教你什么叫做局。” 我闻言不由眼前一亮，这正是我一直想要探索的一课，也是董叔对我保留最久的一课。 回到宾馆，董叔示意大家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收拾东西搬走。 “这地方不能久留了，碰上这么一个臭茬，黄村似乎更适合我们呆了。” 这一次，没有人再有异议，在沉默中达成了共识。 第二次到黄村，我对这个地方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此村虽是城中村，但距离市中心只有一环之隔，抬头便能目见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 外部交通条件可谓便利至极，但内部交通条件却是苦不堪言。 送外卖的的电动车挤满在宽度一米的小巷中，其头上的握手楼肩并肩而建，将村里的面积完全压榨。 估计在天上俯瞰黄村，无数平房的楼顶能将行人完全遮挡。 加上纵横交错的小巷线路，岔口复杂的路口，还有千篇一律的建筑风格，让这个小村看起来几乎就是一座迷宫。 我和董叔第一次来时，也是问了不少路人才勉强找到村口离开。 “怎么样？这地方有点意思吧？” 汤粉店里，董叔得意地问道。 第121章 东山再起 大家纷纷点头，无不是心领神会。 “在这村里头怕是可以为所欲为啊。”刘胖子甚至已经想象着自己的发财蓝图。 “吃饱了找个房子去。” “……” 半个小时后，我们敲响了照相馆老板的店门。 那人上次说他名叫黄俊东，广城黄村人，也就是俗话说的“老广”，看样子也快四十了，是十足的本地老油条。 这会他店里一如既往地人满为患，看来这外来人真是想尽了办法想要寄居在这座大城市。 不过黄俊东看到我和董叔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将客人赶了出去，随后将我们请进店里，用力地拉下卷帘门。 “哎呀，两位大哥，你们还来干嘛啊，不是我造的证有问题吧？我这就给你们免费造印几张，完事你们可别再来找我了。” 黄俊东像见了瘟神一样，似乎非常害怕我们。 “你在害怕什么？”我不解道。 “说不怕是假的，你们两位人物一看就是办大案的，我这小庙哪容得下你们啊，我就想悄悄办个假证混口饭吃，可没两位那般的雄图大志啊……” 这厮说得都快急哭了，看起来倒有几分滑稽。 “就你这胆量，就算是有发财的路子也不敢让你碰，你绝对是拖后腿那个。” 董叔无语道。 “啊？那你们这次来是……？”黄俊东颇为迷惑。 这时董叔指了指店里墙上的租屋告示，问道： “这房子，你的？” “是……” “带我们去看。” “啊？” 黄俊东闻言，差点当场昏了过去。 似乎每个广城本地人都有空闲的房子出租，他也不例外。 黄俊东的房子是父母留下的，是典型的民居，一共两层半，占地九十平。 外表看起来完全就是整个黄村建筑群的缩影。 屋子看起来并无大碍，直到董叔问了一声： “这房子有后门？” “有，以前家里喜欢砍柴烧火，所以厨房开了个后门。出去一直走就能到大马路，”黄俊东如实道。 “就这了。”董叔听罢当即拍板。 “什么就这了？”那厮有些迷糊。 “这房子我们租了，是整套，不是一间房。现在就签合约，晚些我的人就搬来。” 董叔说道，还自顾自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摇了起来，俨然已经当成了是自己家。 “哎哟！两位别耍我了，这破房子哪是你们这种大人物住的啊，要不你们再挑挑？我知道隔壁容村有独栋大别墅，装修比我这好……” “废话少说，如果是钱的问题，尽管开价，这房子我租定了，如果不想租，那我们就闯进来免费租，如何？” 董叔斩钉截铁道，瞬间目光如刃，上位者的独特气场全然散放，几乎融化了那位黄村的小市民。 黄俊东心想着能远离我们了，没想到现在还跟我们完全扯上了关系。 仿佛是签订割地条约一般，他在租房合同上极不情愿地下了笔，不由连连拍起自己大腿。 董叔微微一笑，又掏出了一个黑色塑料袋拍在桌上。 “房东，房租我在原来的基础上多加一倍，直接交足一年，唯一的条件是，以后少过来这边，也别朝外头多嘴，你懂我意思吧？” “哎……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唯唯诺诺地提起塑料袋，黄俊东仿佛被抽走了浑身的力量，拖着躯体离开了。 “这家伙都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我吐槽道。 “不能怪黄房东，对我们一无所知，我看到他店里还有个七八岁的女儿，有顾虑也是正常，反正以后我们遇上什么事了，一定别拖他下水。” 董叔叮嘱道，我点了点头，如此仁义让人怎能不服。 黄俊东前脚刚走，大家伙就搬着行李和数箱古董进驻新家。 “我去，这可以说是豪宅了！” “装修虽破旧，但起码不用挤在一块打地铺啊。” “除去一人一间房，还有个房间能当仓库，有这条件还要什么自行车呢。” 众人一言一语，看来也满意这间屋子。 而这间黄村民房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傍晚，消失了一整天的韩成栋钻进屋子，把一叠档案拍在了桌上。 打开一看，里面正是昨晚那白西装男子的资料，不仅有调查报告，还有媒体的剪报和网络截图。 “你们听我说，这人渣可太有意思了。”他饶有趣味地笑道。 随后我们花了几分钟察看了此人的背景，众人的反应都不一致，但大多都是出乎意料。 跟我们猜测的一样，此人确实来头不小，但大多是负面形象。 其名叫汪楷佳，是广城着名地产集团——汪氏集团的总裁。 而这集团所谓的“着名”，并非美名在外，而是臭名远扬。 汪楷佳自从从他老子手中接棒之后，开始不断吞食广城的城中村，各种高开低收，强征强卖，各种恶劣手段层出不穷。 这些年已经吞掉了三个城中村，并违背收地时的承诺，将土地用途从所谓的养老院，学校，转变成夜店，KTV等等娱乐场所。 甚至唯一有建树的一块地竟是兴建私人高档墓园，一个龛位配套墓地几乎卖出了商品房的价格。 汪楷佳是这座城市的人上人，但也是一位全民恶人，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令市民喊打喊杀。 不过这些都是其次，重要的是他的性格和爱好，似乎完全就是一位等着被我们宰的羔羊。 “这家伙每周都要去一次古董拍卖会？”董叔意外道。 “我也有些惊讶，这厮看起来跟个暴发户一样，素质底下却对古董有研究。”韩成栋颇为迷惑。 “我这里有提到，他拍回去的古董都没放自己家里，但至于去了哪暂时没发现。” 韩菲菲提醒道。 “还有，他每件古董成交价都偏高，看数据似乎他每次叫价都有些乱来，人家竞拍都叫一口价，而他总是成倍地叫价，非常霸道。” 我也提出了一处不合理的地方。 “这种人要不就是傻子，要不就是另有所图，有钱也不是这样烧的。”刘胖子吐槽道。 “我看他是傻子的可能性比较大，你们又不是没看到他昨晚那吊样。” 韩成栋嘲笑道。 “有没有从外人口中打听到他性格？”董叔这时问道。 第122章 身在局中 “呵呵，他的为人可太容易查到了，先不说嚣张狂妄，目中无人这两点，还有就是心胸狭窄，非常小心眼。” 韩成栋说道。 董叔摇了摇头，追问道： “还有呢？说点有用。” “为人张扬，听说他经常花钱买流量曝光自己，包装自己，对了，他还非常好.色，昨晚他就是去酒店快活的。” 听罢董叔突然来了兴趣：“好.色？详细说说。” “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和维护自己的正面形象，汪楷佳非常小心，长期报下酒店的总.统套房，请不同的女伴在酒店后楼梯上顶楼，从而提前偷偷进入房间，以此瞒过外界。” 韩成栋说着还亮出了一些照片。 刘胖子瞟了一眼顿时骂道： “玛德，这富二代还挺会玩啊，一天换一个？我都不敢想。” 说着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了一眼刘苗苗不由捂住了嘴巴。 我们不由面面相觑，寻思这俩人不会真擦出.火花了吧？化身断背兄弟？ 只是想想我都打了个冷战。 “菲菲，看来这次要你出马了。”董叔说道。 我不解道： “董叔，我能理解你想派菲姐去色.诱汪楷佳，但是这样我们能得到的不多吧？” “菲菲只能起到从旁敲击的作用，真正的局还在我们身上，到时候里应外合，才能天衣无缝。” 董叔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心想又学到了一点。 随后董叔要了汪楷佳去拍卖行的时间地点，了解后便要求我两天后陪他去一趟。 “我们先去给那厮留一个深刻印象。”他笑道。 “……” 夜深人静，或者是喝多了两杯，我被一股尿意激星，不由起身摸着黑去找厕所。 恰逢路过刘胖子的房间，里面竟传来了两个不同的声音，让我瞬间竖起了耳朵。 我当场目瞪口呆，不仅是内容劲爆，还因为说话的人是刘苗苗！ “苗苗你忍一忍吧，绝不能让大家发现了。” 刘胖子安慰道，说罢里头便传来奇怪的动静，我不敢再听下去，生怕脑子脏了，连忙快步离开。 回到房间我喘着大气，许久才平复下来。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我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何况现在是开放年代，就算真是同.性之间也没关系吧？ 算了，祝福他们。 …… 是日一早，“春”意盎然，似曾相识的感觉汹涌袭来。 我脑中浮现出一抹熟悉的艳.影，那艳.影缠绕上我的身体，绝美的肌体随我任意摆弄，我身下顿时一紧。 “不对！” 我猛然惊醒过来，没想到真是韩菲菲在我床边。 “菲……菲姐你刚刚对我做什么了？”我下意识就问道。 韩菲菲先是意外，而后便笑得花枝招展： “咯咯咯， 你觉得姐会对你做什么呢？” 她边说边凑向我，当她美艳的五官离我只有两寸距离时，大幅度的弯身已经完全暴露出了她的“北半球”，让我丝毫不敢再低头一分。 “我…我不知道。”我躲避了她的眼神。 “小六子真是精力旺盛呢，三天两头就做春.梦，是不是梦到姐了？嘻嘻。” 韩菲菲抬起芊芊细手捂嘴窃笑，明艳精致的美甲衬托着她的俏脸，使其看来更是娇美无比。 “姐，你这么早找我有事吗？” 我不敢再接这小妖.精的话，只好问道。 “今天你没事吧？陪姐去逛街，买两身特别的衣服。” “好吧，不过姐以后你找我能不能先敲门？”我尴尬道。 “怎么？怕姐吃了你呢？就算我要敲，你也得先关门诶。” 说罢韩菲菲指了指耷拉下来的门栓，随后就冷哼一声便扭着丰满的臀部出去了。 “额……”我此时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随手把衣服套在头上，踩上运动鞋我们就出门了。 今天韩菲菲并非单纯地逛街购物，而是为了打造出一个足以让汪楷佳垂帘的形象。 “菲姐，那个姓汪的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漫无目的地走在满是各色奢侈名牌的商场里，我忍不住问道。 “六子你不是男人吗？怎么还问姐？”韩菲菲坏笑道。 我一时语止，苦笑道： “可不是说每个男人的审美都不一样吗？” “那六子喜欢什么类型的？姐参考一下？”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寻思这韩菲菲无时不刻地总想调戏我。 “你要搞定的汪楷佳，跟我有啥关系。”我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这可不一定，世上男人千千万，但品味都不会相差太多，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韩菲菲幽怨道。 我简直快投降了，只好随手指了一间离我最近的商店。 “呐，就这种。”我随口道。 韩菲菲看了一眼店铺名字，不由魅惑地朝我眨了眨眼，笑道： “原来六子喜欢纯情学.生妹呢。” “啊？” 我猛然回过神来，放眼看去，那店竟然是JK专卖店，里面尽是清一色青春靓丽，可爱阳光的制服短裙。 还不等我制止，韩菲菲就一头扎了进去。 见鬼了，她不会真感兴趣吧？ 虽说韩菲菲保养有道，即便年近三十，但肌肤和五官看起来跟沈嘉岚比起来依旧是能打的。 但我仍然无法想象她穿上那种衣服。 “姐别闹了，我开玩笑的，汪楷佳应该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吧？” 我在更衣室外，对着里头的韩菲菲劝道。 “姐自己想穿，有什么问题？” “我……” 几分钟后，一个人从门内走出，我抬头一看，一时间竟怀疑自己等错门了。 “这……” 我滞呆地将旁边两间更衣室门推开，确定另外两间无人后，才敢相信面前的是韩菲菲。 此时她身穿一袭经典的日式女子校园制服，恰好盖过大腿纯黑色褶皱短裙，配合亮白整洁的衬衫长袖，活泼靓丽的气质与其完全不冲突。 加上其身下的黑色过膝筒袜，减龄效果直接倍增，那种丝滑平整的视觉效果足以让我为之亢。奋。 而最灵魂的是，韩菲菲收起了她平日的黑长直侧瀑布披肩长发，转而扎起了富有年轻活力的干练长马尾，将近乎完美的五官和脸部弧线尽显无遗。 也是因为这样我第一眼才认不出她来。 第123章 神秘男人 “喂喂！魂丢哪去了？”韩菲菲在我眼前招了招手，我才反应过来。 “菲姐，我感觉你现在去上个大学都不过分。”我陶醉道。 “六子喜欢这种类型吗？” 韩菲菲说着不由把手放到了长筒袜的边缘，随之用手轻轻一扯，然后松开让其自然回弹。 当那声令人浮想联翩的响声发出后，我相信没人敢说不喜欢。 “喜欢……但我们还是干正事吧。”我不由擦了擦额汗。 “哼，真扫兴诶，姐早就知道汪楷佳不喜欢这种，他喜欢的是人，妻类型的。” 韩菲菲抱怨一声，就钻回了更衣室里。 离开时她将换下的衣服放回柜台上，突然开口道： “帮我包起来，我要了。” “姐…你？！” “怎么？姐买来自己穿不行？”韩菲菲瞪了我一眼，我再也不敢说话。 离开JK店，韩菲菲拉着我直奔另一家服装店，她似乎目的明确，进门就抓起两条裙子钻进了更衣室。 我无聊看了一眼店里的衣服，并没什么特别，大多是一些素色的长裙，唯一特别的是上面的价格。 “见鬼了，又没镶金镶银的，一条裙子五千多？” 我不由吐槽道，下意识就撒开了价格牌，生怕挨到那裙子都要赔个好几百块。 但当我再次看到韩菲菲的时候，我觉得这五千块一条裙子，太值了！ “汪楷佳要遭殃了……”我呢。喃道。 韩菲菲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抬手送向颈后往两侧一甩，再次将她的黑长发尽情绽开，瞬间风情万种。 那原本平平无奇的长裙，竟然是传说中能斩获世间一切男性的“后妈裙”！ 此时韩菲菲身上布料尽管眼神到脚踝，几乎将她所有肌肤遮盖得密不透风。 但在重磅的面料和精刀的编织设计之下，这条裙子将她身上的傲人之处全然完美勾勒出来。 身前令人难以攀登的高山之巅，身后足以引发洪灾的大急弯河道弧线。 传闻中的“高山流水”，不过如此！ 所谓犹抱琵琶半遮面，欲隐欲现，这才是引爆男性。欲望技巧的最高境界…… “眼睛往哪看呢，小六子？”韩菲菲明知故问道。 “我能看到什么呢……”我苦笑道。 “真的什么都看不到吗？”韩菲菲凑到我耳边小声问道，气息扎得我耳蜗酥酥。痒痒的。 我当场一个立正清醒过来，自信道： “姐就这样穿吧！我保证汪楷佳要折服在你裙下！” “算你会说话。” 韩菲菲温婉一笑，随后又挑了几件一起买单。 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没想到进度如此顺利，我们决定找个地方美餐一顿。 此时的韩菲菲似乎心情不错，走着还随意地挽起了我的手，还不断往我身上挤。 手臂不断感受着那高山之巅不断传来的颠簸，我腹下顿时生起阵阵邪。火，忍不住提醒道： “菲姐…这路宽着呢。” “怎么？姐这年纪好不容易傍上个小鲜肉，还不能让我显摆显摆？还是说你觉得丢脸？” “别啊！我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姐对我那么好，我才不会那样想。” 我顿时急得几乎跺脚。 “嘻嘻，六子你真是纯得可爱，一逗就脸红。” 韩菲菲话音刚落，不想却突然愣在了原地，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似有怨恨，似有不甘。 “怎么了菲姐？”我关心道。 朝着她目光所至的方向看去，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与之对视。 下一秒韩菲菲便催促道： “快走，我们不走这边，我想起来那头有一家餐厅味道不错，我们去那吧。” 看到韩菲菲惊慌失措的样子，我顿时心生怜悯，只好顺她的意离开。 不想那男人却追了上来，还不断喊道： “菲菲！菲菲！是我！” 下一秒他就扑到了我们面前。 韩菲菲看了他一眼就扭头不忍面对，我见状不悦道： “什么菲菲？你认错人了，请你让开！” 那男人丝毫没把我放眼里，继续道： “菲菲，我知道是你，我绝对不会认错的！你怎么会来广城？难道是为了找我吗？我真是太感动了，能再遇见你一定是上天的安排！” 看着这家伙的深情告白和盲目的自恋，我差点当场反胃。 寻思这种货色怎么会跟韩菲菲扯上关系？ 但偏偏他就能喊出韩菲菲的名字。 “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不要骚扰我，不然我会马上报警！”韩菲菲斩钉截铁道。 男人闻言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放肆地操控着目光，打量着韩菲菲全身上下。 “啧啧，没想到多年没见，菲菲你变了那么多，现在真是魅力十足，前凸后翘啊，我真后悔当初的决定唉。” 这话让我瞬间愤怒，我指着他鼻子骂道： “你说话放尊重点！现在马上给我滚！不然就躺着出去！” 这时那男人才留意到我的存在，瞟了一眼不屑道： “菲菲，你什么时候口味变了？喜欢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了？难道是因为他在旁边，你不好意思认我了？” 此言一出，韩菲菲不由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那眼神让我印象深刻，她的眼角几乎似要渗出血来。 “别理他，六子我们走。”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是忍耐着不想跟这个男人纠缠。 “什么意思？你现在是完全不念旧情了？忘了我跟你发生过什么了？我让你走！” 男人咬牙切齿地再次追了上来，大手一把就抓在了韩菲菲腕上。 “放手！你把我弄疼了！” 韩菲菲痛苦道。 这画面剧烈地刺激着我的感官，尽管董叔再三叮嘱我在外要保持低调，但我实在忍无可忍！ “我去尼玛的！” 没有犹豫，我直接朝那男人脸上轰出一拳，几乎使出了我全部力道。 这一刻，我只想这男人死！ 不想拳头眼见着就要挨到他脸上，那厮轻蔑一笑，竟云淡风轻地躲开了。 韩菲菲见状当即劝道： “六子别动手！你不是他的对手！”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我顿时失去理智，发起了更为猛烈的进攻。 密不透风的拳网随之朝那男人挥去，不想对方都一一躲过。 在我不知道落空几拳之后，他抓准时机锁着我的右肘形成制动，另一手挥出一拳狠狠地甩向我的腹部，几乎把整个拳头都打陷进去。 我当场眼爆舌吐，一股胃酸瞬间涌上了我的喉间，随后无力地像只死虾软在了地上。 第124章 浑水摸鱼 “啧啧，简直懦弱不堪！这种小屁孩怎么能在床上满足你呢哈哈哈！菲菲我看你还是重新考虑考虑我吧。” 那男人。大笑不止，而我只能紧攥拳头，剧烈的闷痛让我迟迟没有缓过劲来。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是你再不消失，我保证你绝对后悔！” 韩菲菲心疼地扶起我，并威胁那厮。 “哎，你现在的眼神跟我最后见你时一模一样，一样无情！不过你迟早会明白我苦心的，到时候随时联系我哈哈！” 男人见拿到了彩头，随之扔下了一张名片，扬长而去。 “怎么样？你还好吗？”韩菲菲内疚道，估计是因为觉得自己连累了我。 “我没事，缓过来就好了。” 随后我被她搀扶着站了起来。 正要离开时，韩菲菲却捡起了那男人的名片。 “姐…你？”我不解道。 “那男人把我弟弟打了就一走了之，我能放过他吗？” 韩菲菲眉头紧锁，把名片收了起来。 随后我俩回到黄村，一进屋我就把刘苗苗拽了出来。 “快！教我打架！” “你抽什么风了今天。”刘苗苗白了我一眼。 众人也是觉得不妥，纷纷围了上来，韩菲菲这才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我去，我本来只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菲菲真碰到旧情。人了。” “那人渣真狂啊，还是一如既往地有暴力倾向。” “六子的身手也耽误了不少节课了，是该开始恶补一下了，正好我们租这房子有个院子。” 大家如是说道。 我气愤道： “等我跟苗苗兄学多两招，那家伙哪里是我的对手？” “六子你冷静点，你打不过他是理所当然，他以前可是拿过自由搏击冠军的。”韩菲菲苦笑道。 我愣了两秒又道： “冠军也不是永远是冠军，他最好祈祷下次别再碰到我！” “菲菲，那小子这么多年不见，现在是什么来头？” 董叔问道。 我看了一下众人的反应，似乎他们都认识这个男人。 韩菲菲摇了摇头，只是把男人的名片扔了出来。 我看了一眼嘀咕道： “金牌中介周志豪？这是哪门子的中介？” 我将名片翻了过来，也没看到上面介绍是哪个行业的中介。 反倒是董叔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啧啧，这废物真是一点都没变。” “六子不懂了吧？这种所谓的中介其实就是屎壳郎，哪里有屎他就往哪里沾边。”刘胖子笑道。 “就是，手上没有任何资源，只要听到一点内部消息，就去拉拢合作，从而赚取佣金或者借此结识大老板，只要能让老板开心的时候他都做，甚至替人拉皮条。” 韩成栋也是无奈摇头。 “额……这不就是街溜子么。”我哭笑不得。 “就是这个意思！” 韩菲菲不以为然，不屑道： “我对他的事情毫无兴趣，但他要是下次再招惹我，老娘必定活撕了他！” “何必等下次，三年前算他小子跑得快，没收拾他，现在他还敢露头，这回可不能放过！” 董叔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众人的对话听得我糊里糊涂，那个周志豪到底和韩菲菲发生过什么？ 不等我再追问，董叔就把我赶进房间睡觉，说是要早起赶上明天午后的拍卖会。 一夜无梦，等我醒来时不由跳起，生怕韩菲菲又不知道坐在我床边对我做什么。 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 出了房间，董叔已经严阵以待，不对，应该整装待发。 “卧槽，叔！你怎么可以这么帅！” 此时的董叔西装革履，小马甲大领结，手握风头拐杖，嘴叼檀木烟斗，看起来活像那种拜金小妹最爱勾搭的富豪大叔。 “今天要去的场合比较庄重盛。大，不这样穿怕是进不去大门。”董叔解释道，嘴角挂着几丝得意难以掩盖。 “那我呢？”我兴奋道。 “你今天演我的助手，所以随便穿就好。” “额，我可以不去吗？”我当场无语。 “那你想不想学做局？” “想！” 出门前，董叔还带走了沈江年之前开的一亿支票，只不过那张支票似乎不太一样。 “这支票怎么好像换了兑换的银行？”我问道。 “那一亿我早取出来了，存到了另一家银行，这票是我新开的。”董叔解释道。 “你是打算让拍卖行的人帮你找零？方便我们理所应当地用那一亿？” “六子你聪明了很多嘛。”董叔满意地笑道。 “可是我们今天要竞拍什么？” “谁知道呢，只是有备无患！” “……” 为了装。逼，董叔还特意租了一辆大劳，租车公司配备了司机，我们就这样化身为广城某神秘富商，前往了拍卖行。 车子不久后停在了寸金寸土的市中心商业区，金鼎拍卖行门前早已是豪车云集，不少富豪已经在门前高谈阔论。 而当我看到来者都得掏出邀请函才能被允许进入时，不由问道： “董叔，我们有邀请函吗？” “没有，但我们不需要。” “啊？” 不等我反应过来，董叔就拉着我去排队入场。 而他的目光，却始终盯在前面一位富商身上。 进场的人不仅要提供官方发出的邀请函，还得在名单上签字才能进入。 “董叔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快轮到我们了，我们拿什么进去？”我确认道。 “拿人脉！” 董叔说罢，连忙盯住正在签名的那位富商，准确来说，应该是盯住对方签下的名字。 待对方一放下笔，董叔就大笑起来，热情地迎向那位富商。 “张总！没想到今天你也来了啊，真巧啊，我都好几回没碰见你了！” 我一愣，连忙瞟了一眼名单上的名字，张伟弛。 张伟弛见到来者顿时一头雾水，小声探问道： “您是……？” “张总真是贵人事忙，我老董啊，之前在广城商界晚会上不是跟你敬过酒吗？还说好有机会一起合作的，还想着在拍卖会上碰到你再详谈此事，没想到一直都碰不到你这等人物啊。” 董叔说得煞有其事，字字紧密，丝毫不给对方插嘴的机会。 “哎呀！我真是忙迷糊了，最近确实不太常来，没关系！我们待会坐下慢慢谈。” 张伟驰估计也没认出董叔来，但在广城做生意，商人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怕是不好随意得罪，只好蒙混过关。 第125章 横行霸道 “那敢情是好！还有我今天看上了一样宝贝，张总到时候可千万别跟我抢啊……” 董叔说着便搂上对方的肩膀，两人就这样有说有笑进了场。 安保看到两人关系如此，也没开口问董叔要邀请函，只是让他草草签下名字，最后却唯独把我拦在了外头。 “你瞎啊！我老板都进去了。”我理直气壮道，那厮顿时缩到了一边。 进了大门，我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寻思这样也能浑水摸鱼？ 这时董叔扭过头来示意我跟上，而他就一直跟那野生人脉在胡扯西东。 进了内部，我便马上取到了派发的拍卖名册，上面记录着今天所有拍卖品的资料。 随便翻开一页都是百万级别的，这档次可比古玩市场要高上不少。 眼见着拍卖会就要开始，我不由上前提醒道： “董总，要开始了。” 董叔点了点头，正要开口，不想那富商却比他还要热情，拉着他就说个没完没了。 不过董叔也不是省油的灯，突然故作惊讶道： “哎，那不是汪总吗？” “啊？哪个汪总？”富商懵逼道。 “还有哪个汪总？汪氏集团总裁汪楷佳啊，我得过去打个招呼啊，你要不一起？” 董叔邀请道。 “额…免了吧。” 富商一听来者当即连连摆手。 “那行！张总我们回头再聊。” 董叔点了点头便把我拉走了。 这时我再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没想到那汪楷佳还真是过街老鼠啊，人人都避之不及。” “那我们也算替天行道不是？” “哈哈！” 十分钟后，所有被邀请的富商都全部进场，灯光也在此时黯淡下来。 而汪楷佳也姗姗来迟，得意洋洋地踱步到最前排缓缓坐下。 这确实很符合他的调性。 董叔这时看完了整本拍卖名册，若有所思。 “董叔，今天我们来这干什么？”我问道。 “汪楷佳每次来拍卖行都是有备而来，他应该不是为了收藏，不然不会每次都溢价拍下想要的古董，除非他有不得不拍下的理由。” 董叔分析道。 “你打算跟他抢？” “嗯，以此给他先来个深刻印象，一方面也展现展现我们的实力。” 我闻言虽还不理解，但董叔今天可是带了整整一亿来，怕是竞拍什么都得胸有成竹吧？ 不过我还是远远低估了这座城市的实力。 此时第一件竞拍品已经被工作人员端上展台，由主持人开始介绍其背景。 “各位，这件是出自收藏家史蒂芬琼斯的清乾隆——哥釉小纸槌瓶，编号568……” 可能是第一件藏品，拍卖方用以试水，来头并不大，一时间场内鸦雀无声，似乎没什么人感兴趣。 “六子你记住，这第一件就是拍卖方来试我们的，想要知道我们今天的拍卖欲望和出价能力，从而影响后面的竞拍。” 董叔说道。 “那看来今天的市场不太大啊。”我呢。喃道。 “很正常，没有哪次拍卖是能将所有物件拍出的。” 于是乎，按照董叔的计划，我们一直都没有动作，除非汪楷佳出手了。 而那厮自然也不为所动，毕竟他就是奔着一个物件来的，只要拍下了他就会功成身退。 “那玩意一定是个不值钱，不起眼的东西。”董叔猜测道，我也是如此想的。 不久后，拍卖会已过半程，一些没有收获的富商已经无精打采。 直到下一样物件被呈上，其惊艳绝丽的外表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就连董叔也是眼前一亮。 “各位怕是翘首以待许久了，接下来这件帝王绿无事牌就来给大家提提精神！”主持人自信道。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看来不少人今天就是奔着此物来的。 “玉中巅峰帝王绿，能做成玉牌更是世间罕见，此物值得一拍。”董叔称赞道。 “董叔，你也有收藏的爱好？”我好奇道。 毕竟董叔在我眼里一直只对金钱感兴趣，不管是什么至宝，到手就兑现了，还没见过其收藏。 “古董这玩意，只好朝夕相对久了，慢慢就产生感情了。”他如是说道。 “底价八百五十万！”主持人宣布过后，不少富商纷纷举牌。 听到这个价我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玩意似乎并无历史价值，全靠原料本身过硬就拍出天价。 怪不得董叔之前说过一句话，真正值钱的东西，在其被产出的时候，就已经很值钱。 不过眨眼的功夫，此物就被推上了两千万，几乎翻了三倍。 而两千万似乎已经是众人的瓶颈，举牌的频率也渐渐减少，只剩下零星几声。 不过这似乎与我们无关，只是看个热闹。 “两千一百万，一次！” “两千一百万，两次！” “……” 主持人这时在做最后的提醒，就在他发出最后一声前，董叔竟然鬼使神差地举起了牌子。 “两千三百万！”他喊道。 我不由睁大了眼睛，问道：“董叔我们拍这玩意干嘛？” “呵呵，个人喜好，这玩意是一双的，另一半在我手上，拍下这一半就圆了我一个小梦了。” 他云淡风轻道。 看到董叔举牌，主持人颇为意外，或许是觉得来者有些陌生，不由在来客名单上查看起来。 “原来是董老板！真是气魄惊人！两千三百万！有没有其他人继续出价？” 主持人询问道。 这时众人纷纷看向我们，估计在意外广城什么时候冒出我们这号人物。 但这玉牌早就是溢价不少，董叔还往上推了两百万，这下众人彻底哑火了。 “两千三百万第三次！成交！恭喜这位董老板！” 主持人宣布过后，现场的富商只好响起敷衍的掌声，董叔也将一亿支票递给了我。 “你待会去处理一下。” 我点了点头，不由苦笑。 没想到这出来坐了半个小时，就花了两千三百万，那钱在董叔眼里仿佛就跟两百三十块一样。 “好了好了，接下来我把手绑住了，静待汪楷佳出手。”董叔自我安慰道。 到了下一个物件，同样是平平无奇，但汪楷佳却显然有些骚动了。 “董叔你看那家伙的注意力。”我抬手道。 第126章 正面对抗 “都摩拳擦掌了，看来是这玩意了。”董叔点头道。 这时主持人介绍道： “各位，接下来这件是港岛某神秘富商出手的小玩具，青花福寿三纹杯一只，底价为一百万！” 话音刚落，汪楷佳就举牌嚣张道： “五百万！” 现场一片哗然，寻思哪有人这样叫价的，第一口就涨四百万？直接溢价五倍！ 但当众人看清叫价人的时候，倒也见怪不怪了。 见无人吭声，汪楷佳歪着嘴翘起手来，只等主持人读秒。 倒不是说这家伙是广城最牛逼的人物，只是没人愿意跟他纠缠上。 毕竟据韩成栋的调查，这家伙可记仇了，心眼还小！ 但我们今天就是来治他的！ “六百万！”董叔举牌道。 此言一出，众人可都坐不住了，像遇到了什么破天荒的事情。 再看汪楷佳更是虎躯一抖，满脸难以置信。 “曹尼玛！哪个不长眼的还敢叫价？” 当着众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面前，汪楷佳当场破口大骂。 如此气焰让董叔和我都不由嘴角一抽。 寻思这也太狂，太横了！ “别理他，也别看他。”董叔沉声道。 这时汪楷佳发现了是我们在叫价，继续叫嚣道： “说你们呢！不知道这杯子是我汪楷佳要买吗？在那装什么傻！” 离着几十米的距离，那家伙就指着我们的鼻子大骂。 我听董叔的话，一眼都不瞧那厮，只把他当透明。 这招可谓是杀人诛心，汪楷佳见我们没把他放眼里，当场记得跳脚。 “真行！我看你们有多牛逼，在广城想跟我玩？！” 说罢他坐回到座位上，举牌气愤道： “一千万！” “一千一百万！” 董叔果断接上，而且仍然只贵一口价。 现场众人当即议论纷纷，一是罕见有人敢公然对抗汪楷佳，二是好奇董叔是何方神圣。 “一千五百万！有种你就从我手上买过去！出价娘们唧唧的，口袋里才有几个钱？” 汪楷佳大喊道，生怕其他人听不见。 “啧啧，那汪楷佳哪像个大集团的公子啊，这素质跟个暴发户一样。”我吐槽道。 “这种人破绽才多。”董叔笑道。 他笑罢又举起了牌子，出价一千六百万。 “草！两千万！” 汪楷佳骂道。“” “两千一百万！” “……” 又是只好一口价，汪楷佳这会气得是脸红耳赤。 “啧啧，这明摆着是冲着姓汪的来的啊。” “这董老板是什么来头？刚拍下两千多万的玉牌，又敢跟汪楷佳抢个一百万的破杯。” “反正就是实力不容小觑，出手这么豪横，估计是什么隐藏富豪，背景还不一般呢。” 听着旁人的闲言闲语，我差点没笑出来。 要是他们知道董叔就是在西北钻洞的土夫子，估计脸都生疼。 “尼玛的，有完没完？没钱就滚回家数毛去！别跟个乞丐一样！五千万！” 汪楷佳显然是破防了，直接把竞价翻了一个大倍。 五千万买一个底价一百万的杯子，可谓疯狂，甚至是失智。 “他绝对不是为了跟我斗口气，那杯子对他绝对有别的价值。” 董叔小声说道，说着又举起了牌子。 五千一百万！ “疯了疯了，我来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看这种拍法，你说这两人在图什么呢？” 旁人不由吐槽。 “六千万！” 汪楷佳已经急得吐不出词了，加上董叔压根就不鸟他，他只能跟自己生闷气。 “六千一百万！” “七千万！” 这厮的叫价越来越疯狂，企图以绝对的气势和数字劝退董叔。 “七千一百万。”董叔仍旧云淡风轻。 听到这个数字，我顿感不安，提醒道： “董叔，我们买了那玉牌，手上只剩七千七百万了，已经快到头了。” “何况我们花七千万买这一百万的破杯子有什么意义？很可能得不偿失啊！” 董叔严肃道： “不然，这杯子肯定是有特殊的价值，必须得拿下！” “可是我们没钱了……” 不等我说完，汪楷佳就加价八千万。 但董叔依旧再高一口价，现场顿时响起称赞的掌声。 我脑子不由空白，我们上哪去掏这八千一百万？ 但这还远不是终点，汪楷佳已经叫到九千万。 这会就连主持人也高.潮了，笑得眉笑颜开，溢价九十倍，这会拍卖行要赚疯了！ “这还要叫吗？”我不安道。 “叫！怎么不叫？我没猜错的话，汪楷佳已经快穷途末路了，他没带多少钱来！” 董叔自信道。 我不由苦笑，寻思我们也不够钱啊！ “一亿！” 不想董叔逆其道而行之，突然大口叫价，叫得汪楷佳目瞪口呆。 “六子，跑步比赛里最恐怖的对手不是超越你的，而是一直紧跟在你身后的！” 董叔如是说道。 果不其然，这一口价报出后，汪楷佳陷入了沉默和犹豫。 难道董叔紧跟了他那么久，然后突然一口叫大，瞬间击溃了他的自信心？ “现在他应该完全想象不了我手上到底有多少筹码了，而且他也没筹码了。”董叔眯眼笑道。 正如董叔所料，汪楷佳此时气冲冲地站起身来，凶狠地盯住我们，又抬手颇具威胁性地指了指我们。 “一个亿拍一个一百万的杯子，简直愚蠢！老子不陪你玩了！亏不死你！” 汪楷佳说罢就这样拍拍衣袖，狼狈离场，这话显然有些故意找回场子。 “董叔你怎么知道他没筹码了？他不是百亿集团的总裁吗？”我好奇道。 “猜的，你看那厮平日横行霸道，就没人敢跟他抢，他又何必带这么多钱来，他带一亿来拍一个一百万的瓶子，已经绰绰有余，只是没想到碰上我们而已。” 董叔分析道。 我后知后觉，而后又紧张道： “可是我们上哪掏多出的两千七百万？” 话音刚落，主持人就宣布董叔成功竞拍此杯。 董叔笑道：“没办法了，只能自掏腰包了。” 说着他掏出了一张金色的银行卡，看起来做工非常精致。 “董叔你原来这么富的？”我惊呼道。 “呵呵，每次都是拿命拼的，你说呢？” “……” 就这样，我一脸懵逼地拿着沉甸甸的卡和一亿支票，抱回了两件“小东西”。 第127章 三足鼎立 这天晚上，我们都各有任务，韩成栋去打听杯子的来头，韩菲菲老早就盛装打扮外出，目的不祥。 至于我，董叔和刘胖子去打探村里的势力，刘苗苗则坐守大本营。 吃过晚饭，我们又来到黄俊东的照相馆，那厮一看到我们就跟碰到瘟神一样，立刻就要拉卷帘。 我手疾眼快，一把就将门拉了起来。 “嘿嘿，房东怎么那么着急关门。” “哎哟！几位大英雄你们有完没完啊，我真是怕了你们了，证件和房子都给你们弄好了，你们还找我做什么！要不我的命拿去吧！” 黄俊东激动地当场就哭哭啼啼起来，还坐在地上撒泼。 “噗，这家伙犯什么病了？” 不明所以的刘胖子不由笑出声来。 “房东别紧张，我们这次就单纯找你聊聊天，散散步。”董叔安抚道。 “我跟你们有什么好聊的，你人还越来越多，我真兜不住你们啊，我孩子才刚上小学，我们真不是一路人啊！” 黄俊东仍旧非常激动。 董叔翻了个白眼，又是往桌上扔了一个黑色塑料袋，一眼看去估计有小几万。 “我说了，只是单纯聊聊天。我们初来黄村，对这里不熟悉，你带我们转转就行。” “真就这样？” 黄俊东看到那包钱，顿时冷静了不少。 “走吧。”董叔点了点头，那厮顿时拉卷帘跟上了我们。 晚上的黄村似乎跟白天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地方。 村中胡同小巷人潮汹涌，各色店铺的霓虹灯琳琅满目，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灯红酒绿。 刘胖子走了一会，就收到了不少发廊妹的媚.眼，差点就把他留住了。 除此之外，最热闹的就是规模大小不一的赌档。 大的不过在小卖部里头支个桌子，旁边围了不下十人。 小的就在路边用粉笔画个小摊，来来去去两三人倒也玩得不亦乐乎。 我暗吃一惊，这黄村仿佛就是法外之地，比七角地还要放肆。 还有许多灰色，甚至黑色产业暗藏在村中，已然就是一个放逐小国。 “房东，这条村子谁管事？”董叔突然问道。 “街道办呗，还能有谁。”黄俊东眼神闪躲，随口答道。 “装傻是吧？这块都目无王法了，还有街道办啥事，你知道我们问的是什么！”刘胖子没好气道。 黄俊东委屈道： “你们让我怎么说，黄村现在哪有管事的，发廊是村东头高佬全管的，赌档是村尾的断指彪说了算，还有黄村的大地主王驹，他虽不多管闲事，但黄村里他的地和房子最多，村里谁都给他几分薄面。” “听起来，黄村似乎现在的情况是三足鼎立，没有谁绝对说了算。”我说道。 “没有那岂不是天助我也，此时三足鼎立，就差一个司马懿打破僵局。” 董叔不由目光火热。 我和刘胖子不由相视一眼，很显然这个“司马懿”就是董叔。 黄俊东闻言几乎吓破了胆： “你们开玩笑的吧？这黄村往上数五十年就没有敢管事的，他们三人任意得罪谁你们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与其说统一这条村，不如说和他们三个合作，我们只是想借这条得天独厚的村子暂且歇息，不会久留。” 董叔沉声道。 之后他又问了许多三人的背景和信息，这种黄村人都耳熟能详的事，黄俊东倒没藏私，全部都交待了一遍。 但为了日后还能在这村子里待，他还是再三叮嘱我们不要爆他出来。 毕竟在背后说人闲话也不光彩。 先说管发廊的高佬全，今年才小三十岁，管了村里六十多间发廊，大部分是他当背后老板，另外几间则是要向他缴纳保护费。 值得一提的是，这黄村不过五万人口，却开了六十多间发廊，说是发廊之城都不为过。 但好笑的是，这所有发廊里头的剪刀加起来，怕是连六十把都没有。 说回高佬全，为了牟利，他平日就喜欢带着几个同宗小弟，到电子厂外头蹲守。 广城的工厂，总有大量外省小妹前来务工，高佬全逮住一个就会上去勾搭，玩腻了稍微操作一下就把人家小姑娘推下火坑。 结果很显然，都被他带回黄村当发廊妹。 在黄村洗个头，洗剪吹一套流程下来要三百五。洗剪五十，吹三百。 这勾当看起来暴力，高佬全也以此风光无限，但董叔听完他的背景，顿时就发现了他的弱点…… 再说断指彪，年过四旬，祖上三代都是开赌的，到他这代最为鼎盛。 黄村的麻将馆，小卖部，大榕树地下，以至于随意一处路边，都是他的据点。 或者这样说，只要你在黄村玩两手，不管在哪，都得给断指彪“交税”。 赌鬼戾气重，所以断指彪为人颇为蛮横，暴躁，所谓有勇无谋，说的就是这种人。 但他的势力在黄村人眼里，隐隐是三人之最。 至于黄驹，他为人低调收敛，所以信息不多。 这也不意外，毕竟人家手握大量的地和房子，早就是富得流油。 若是哪天有大财团要征收黄村，他绝对会一跃成为城中巨富。 但恰恰是因为其不争不抢，所以他是三人里头最难处理的，毕竟其他两人还能为金钱所驱使。 最后又问了许多细节，我们才放了黄俊东跑，那厮边跑还边朝我们合掌鞠躬。 回到出租屋，刘苗苗正在给刘胖子补裤子上的破洞，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了，槽点太多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吐起。 “裤子破了就扔了呗还补这干嘛，我们这实力买条裤子要用心疼？” 刘胖子莫名恼火，一把就将裤子扔到垃圾桶，刘苗苗不由翻了个白眼，两人看起来就活像一老夫老妻。 想到这，我不由想起那天晚上他们在房间里的场景，不由刺激地猛拍额头。 不久后韩成栋回来，猛灌了几杯白开水，看样子累得不轻。 韩菲菲也紧随而至，看起来依旧美丽动人，而且似乎心情不错。 “看来你们都带回来了好消息。”董叔笑道。 “别说了，差点回不来了，但总算得到了一个名字。” 韩成栋摆手道，仍然上气不接下气。 第128章 地狱训练 董叔给韩成栋的任务是，打探杯子卖家的消息，唯一的答案就在拍卖行里。 “你混进去了？”我好奇道。 “他奶奶的，伪装成清洁工在里头被人指挥干了两个小时清洁，最后又等了两个小时所有人下班，才有机会混进资料库。” 韩成栋骂骂咧咧。 “那也不至于累成这样吧？活像我去了一趟发廊回来。” 刘胖子话音未落，身下就传来一声闷响，疼得他顿时龇牙咧嘴。 不用想，肯定是被旁边的刘苗苗躲了一脚。 “你可闭嘴吧，你的相好都吃醋了。我是出来的时候被看守的狼狗追了一路，跑了我两里地！”韩成栋无语道。 说罢他将手机掏出，亮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拍下了杯子卖家的信息。 “石中阳？” 董叔嘀咕道，一脸迷惑，显然并没听过此人。 “不知道什么来头，但庆幸他至少不是外国人。”韩成栋打趣道。 “嗯，接下来你就重点查一下这人。” 董叔说罢又转头看向韩菲菲，笑道：“大美人，你的收获呢？” 韩菲菲得意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往桌上推出一张名片。 定睛一看，正是汪楷佳的名片。 要知道名人的名片可不是随意能拿到的，上面印着对方的私人电话，而且这人还是小心眼的汪楷佳，要拿到的难度更是难上加难。 唯一能解释这事的，只能是这卡片是汪楷佳亲手给韩菲菲的。 “我今晚也差点回不来了，那汪楷佳被我迷得欲罢不能，看到我就像恶狼扑食一般，几乎就落他手上了。” 韩菲菲幽怨道。 我闻言当场闹热，拍案道： “菲姐！那禽.兽对你做什么了？”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被我惊住了，我这才发觉自己过于激动了。 “六子你吃错药了吧，至于那么紧张么？” “你菲姐老.江湖了，谁能在她手上占到便宜，你就放心吧？” “你小子不会看上你菲姐了吧哈哈哈！” 众人一言一语，把我嘲笑得脸都黄了，我不由尴尬得五指抓地。 这时韩菲菲温柔地把我拉回到凳子上，笑道： “傻小子，你不知道要拿捏一个男人的心，最高境界就是欲拒还迎，来回拉扯么？只有他得不到的，才会让他心痒痒，那臭男人今晚连姐一根头发都碰不着。” “是嘛……菲姐你今晚去见他怎么不告诉我？我起码能在暗处保护你。” 我紧张道。 “姐有这么逊色吗？何况你已经露过脸了，让汪楷佳看到你，我们只会功亏一篑。” “好吧。”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嘿嘿我们菲菲真是魅力四射，老少咸宜啊，什么样的男人都被你迷住了。” 刘胖子打趣道，说着还不忘瞟了我一眼。 我顿时汗毛根竖，快步躲回了自己房间。 刘胖子你就得意吧！看哪天把老子逼急了，就把你跟刘苗苗的丑事爆出来！ 看谁更丢脸！ 是日一早，一阵对话声惊醒了我，我房间的窗户下方就是大门口，此时似乎有人在门口.交谈。 我睡眼惺忪地爬了起来，脑袋探了出去，便见董叔在门口与一着装十分正式的男子在交谈。 看对方那衣服，似乎是叫什么中山装来着。 两人说什么我并没听清，只是看见董叔最后将一锦盒交给对方。 看那锦盒的外表，里头装的是应该是那块价值两千三百万的帝王绿玉牌。 怎么回事？董叔不是说买下那块自己就凑一双了吗？怎么转头就拱手送人了？ 而且对方离去时也没有面露不舍，反而还愉悦欢送，这就有些费解了。 不过董叔自己的事也由不得我多管，之后我就再次钻进了被窝仰头大睡，醒来也忘了有这回事。 不久后闹钟一响，我一个鲤鱼打挺就蹦了起床。 “练功！！！” 之前就跟刘苗苗约好了接下来的时间，每天一早都得跟他上课。 一下楼我便听见院子里传来“噼啪”的声响，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小孩在外头放霹雳雷。 只见刘苗苗此时已在练武，正对着空气出手，拳掌交加，每次出手都能带动着衣袖发出声响，正是我方才听到的声音。 “这怎么练的？每一拳都能把衣袖甩成鞭子？” 我惊呼道，难以置信这拳力有多恐怖。 “问了也多余，你先从基础练起。”刘苗苗冷漠道。 跟往常一样，他还是一副吊吊的调子，就像看谁都不顺眼一样。 “扎马！抬桥！给我先站一个小时。” 他命令道。 我顿时就不乐意了： “苗苗兄弟，我练这个已经几个月了，每天都雷打不动坚持到现在，你什么时候教我两手啊？我实在不懂练这个有什么用。” “你意思是你这动作练到家了？”他反问道。 “我觉得还可以啊，区区一个小时，我现在已经轻松驾驭了。” 话音刚落，刘苗苗就突然朝我身下扫出一腿，我仿佛就像被摩托车撞到了脚，当场摔趴在地上。 “就你这下盘，简直不堪一击，以后再加一个小时！”他无情道。 我瞬间感觉天都塌下来了，解释道； “这进度太慢了，我们现在如临大敌，随时都要玩命，我觉得要换个路子！” “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不乐意你就找别人教去！” 刘苗苗压根就不在意我，甩手就要打发我走，毕竟本来就是求了他半天才答应教我的。 “这……” 不等我说话，董叔便走了过来，刘苗苗见状脸上不由添了几分恭敬。 “苗苗，他说的其实不差，我们到了广城后已然四面树敌，不知哪天就要血拼。”他说道。 “是啊！”我连忙附和。 “所以你跟他来个地狱式训练吧，你不就是这样熬出来了吗？”董叔又补充道。 “啊？什么地狱式训练？”我仿佛听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时刘苗苗不由朝我轻蔑一笑，不屑道： “董叔，你觉得他这小身板能抗住吗？” 他这话瞬间激起我的好胜心，我坚定道： “谁扛不住了？有什么绝活尽管往我身上来！” “行！这敢情是好，我正好缺个沙包。” 刘苗苗说罢，董叔便莫名其妙地捂嘴窃笑而去。 第129章 合格沙包 我一愣，寻思上哪去给刘苗苗找个沙包。 不想那厮下一秒就朝我出拳，刘苗苗那拳速快如惊雷疾如电，别说挡，我连拳路都没看清。 硬生生用肚子接下这拳，我被强大的惯性击跪在地。 “哎哟……你干嘛啊！”我痛苦道。 “这就是地狱式训练，起来！攻击我！” 刘苗苗命令道。 我连连摆手，骂道： “你疯了！我哪里打得过你，你就想拿我当沙包！” “打不过？难道你以后跟人拼命还能挑对手吗？起来！” 见我装惨，刘苗苗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再次朝我出击。 一阵连环下踢腿密不透风地朝我袭来，又是将还没起来的我扫出两米开外。 这下我感觉五脏六腑就快移位了，这辈子都没这么痛过。 “你的敌人不会等你缓过来再出手！” 刘苗苗威胁道，缓缓朝我靠近，随时都会再次出手。 “我去你的！” 被他这么一激，我瞬间像了鸡血一般猛然扑起，用他教我的出拳方式反击。 对方不慌不忙，低头躲过我的拳，一记反噬的下勾拳紧随而至，我再次接得满满当当。 “臂展太大了！中路全是破绽，出拳要夹臂！”他没好气道。 “夹你妹！” 我忍住剧痛，撇开他的手就将其抱住，打算用蛮力将他摔倒。 不想他下盘稳如泰山，我一时间竟移不动他半分。 “撒手！你以为是小孩子打架？这样毫无意义！”刘苗苗骂道。 “撒手我就要被你打死了！现在是模拟实战！我这样还能保一会命呢！” 我耍起了无赖。 “胡说！” 这会刘苗苗被我紧密抱着，不知不觉竟脸红耳赤。 见鬼了！这家伙似乎害羞了！ 与此同时我胸前也传来异样的触感，极其柔软且润嫩，像扑进了云里一般。 一时间我竟有些陶醉，心想难道这就是令郎的胸肌？ 可我这时脑子突然一炸，差点忘了这厮是断背山来的！ 怪不得这吊毛会脸红！ 想罢我顿时恶心得要撒手，不想已经晚了。 刘苗苗伸手从我身下往上探，用力挤出我的束缚。 他的手一过我胸前便蛮横地外翻，瞬间从内部解开我的“强人锁男”。 接着他双手锁住我的脑袋，用力一抱，带着我向下摔去。 随着一阵失重感传来，我被刘苗苗强行抱头摔到地面，胸口传来阵阵闷痛，几乎喘不上气。 “我说了，你这样毫无意义！” “咳咳咳！你这是什么路子，我怎么没见过……”我不服气道。 “自由搏击里的锁技！也是致命招，若不是我刚才给你垫了肘，你脖子已经断了！” 刘苗苗说道。 “要你留手了！？再来！” 我缓过了气，再次朝那厮扑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就记得自己一直在挨打。 “别盯我身上出拳！把拳的落点盯在目标后方，这样才能挥出更大的力量！” “力从地起！被攻击后不要顺势落地！对方只会乘胜追击了结你！” “别抱住我！松开！你再这样我不客气了！” “……” “哥！我真叫你一声哥了，今天就到这吧我求你了，我身子骨快散架了。” 我欲哭无泪，简直生不如死。 当了整整一上午刘苗苗的沙包，我这才发现我前半辈子受过的苦根本什么都不是。 刘苗苗甩了甩手掌，无奈道： “虽然你挺废的，但你能在我手上熬到现在，也算是一种本事，是个合格的沙包。” 我闻言彻底无语，无力地瘫痪在地上，俨然一坨烂泥。 这时韩菲菲心疼地跑向我，跟那天在商场一样，把我抱进怀里。 “刘苗苗下手也是没重没轻的，快把我们家弟弟打残废了都。”她没好气道。 “姐我快死了，还是你对我最好。”我迷糊道。 感受着这股温暖，我舒心地把脑袋深深地埋.进对方胸里，那深不见底的大山谷，是我让能忘记所有疼痛的温柔乡。 “臭小子！什么时候学这么不正经了！” 韩菲菲轻轻拍了拍我的脸，一脸幽怨地把我扔回地上。 我反应过来顿时睁眼欲裂！刚刚我干了什么？ 把头埋.进了韩菲菲胸里？！我是被刘苗苗打坏了脑子吗？ 简直畜生啊我！ 可是她似乎不怎么生气啊…… 但我心里还是有一股深深的愧疚感。 好在最后韩菲菲还是心软了来给我上药，似乎当沙包也是一大快事。 足足在床上缓了一天，我才稍微像个人。 走出房间，不知道哪里来的错觉，家里似乎空荡了不少。 天色已经入夜，这时董叔鬼鬼祟祟地钻进了家门，顺手将所有门锁都牢牢锁上。 “董叔搞什么那么神秘？”我不解道。 “你身上揣着一个多亿你也会像我一样。”他笑道。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围了上来。 “我去？东西全部转手了？” “发大财了！我们每人这得分上一大笔啊！” “已经快记不清上次分钱是什么时候，快憋死我了！” 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大家伙连忙把董叔拉坐下来，可谓是万众期待。 董叔也不吊我们胃口，掏出了一叠银行卡。 “我们现在有假身份了，开卡并不困难，而且办张卡似乎方便很多，我把钱都存进里卡里。”他说道。 “董哥英明！哪张是我的？”刘胖子迫不及待道。 “一边去！还是那句话，奖罚分明，能者多拿，反之少拿！” 董叔一个手锤将刘胖子敲到了旁边。 我们不由纷纷入座，比上课还要端正认真。 这时董叔说道： “这次我们分的是16号洞的收获，除去两件玉衣我没有出手，其他宝物我都出了，一共兑现了一亿五千四百多万。” 众人一片哗然，这怕是有史以来获利最大的一趟活。 我这才后知后觉，寻思为什么家里为什么空荡了不少。 “胖子！”董叔首先喊道，毕竟他是我们之中资历排第二的人。 闷闷不乐的刘胖子顿时来了劲：“到！” “这次你的爆破工作非常成功，最重要的是没有任何过错和失误，值得嘉奖，你拿这张三千万的。” 董叔将蓝色的银行卡推到刘胖子面前。 “噢~董哥，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刘胖子瞬间高.潮…… 第130章 纵情声色 “栋子，菲菲和苗苗，你们这次也配合得不错，这三张两千五百万的是你们的。” 董叔又推出三张绿色的银行卡。 这时董叔看向我，眼神颇为欣慰，笑道： “六子，这趟活你居首功，不仅贡献了整个计划，最后还灵机一动，救了我们大家，你拿这张四千万的。” 我有些意外，随即掐指一算，寻思这一亿五千万扣完我们五人的份，几乎就没剩了。 不由拒绝道： “董叔这太多了，我就动了下嘴皮子，算不上什么。再怎么说也总不能你拿最小份。” “哈哈！要这么说实际上出力出计谋的都是你们，我就是做决策那个，功劳反而最小。” 董叔大笑道，执意把黑色的那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 “六子拿着吧，一直以来董叔都是论.功行赏，不管给多少我们都没意见的。” 刘胖子附和道。 “这四千万你拿得绝对合理，里头还有你卖秦鼎的佣金，而且你觉得董叔是差钱的人吗？” 听董叔这么一说，我倒释怀了不少。 那秦鼎是董叔造的，我帮他卖给沈江年，理应拿一份佣金。 而且董叔昨天拍下两千多万的玉牌眼睛都不带眨的，自然也是不差钱的主。 “行！我才不会嫌钱多！给多少我都接着！”我笑道。 最后剩下那一千来万，就落到董叔口袋里，如此格局也难怪我们几人能老老实实地跟着他。 分完了钱，众人皆是嬉皮笑脸，刘胖子已经在畅谈这笔钱该怎么挥霍，韩成栋更是已经坐不住想要离开， 估计赌瘾又犯了。 “都先消停一下，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 董叔突如其来的严肃瞬间打破了气氛，大家不由收起了笑意。 他继续道： “大家现在都清楚我们的处境，本来我们只想给汪楷佳一点教训，继而发展成要坑他一笔大的，但随着步步深入挖掘，我们得到了一个杯子，一个能抓住汪楷佳命脉的关键，现在他已然和我们势不两立，是见到就杀无赦的地步。” “这是我们遇到过最强大的敌人，但也是我们做得最肥的一个局，成则惊为天人，败则血流成河，不可轻视！” 众人闻言沉默不语，显然是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刘胖子追问道。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讲的。汪楷佳估计很快就查到我们的所在地，届时将会发起报复并意在抢夺杯子，菲菲你的任务就是打听他的动向，以提前通知大家。” 董叔指挥道。 “栋子你继续打听杯子卖家，查出这杯子到底对汪楷佳有什么重要意义。”他继续道。 “但这些都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如果汪楷佳真杀到黄村了，我们毫无胜算。” 我不安道。 “所以我们最紧迫的任务，是得到黄村的力量，让这条村子保护我们。” 董叔坚定道。 于是乎，在拿下汪楷佳之前，我们面临的难关，反倒是黄村的三尊大神。 接下来的商议，我们商讨了该如何逐一拿下这三人。 散会的时候，刘胖子笑得格外猥.琐，估计是因为他领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任务…… 我只记得他最后对我银笑道： “六子，胖哥明天带你去开开荤！” “……” 是日下午，刘胖子洗了个热水澡，套上衣服就迫不及待要领我出门了。 “胖哥，我们干什么去？”我不解道，寻思他激动个什么劲。 “洗头去！嘿嘿。”他笑道。 “洗头在家洗不就好了嘛？出去糟蹋那钱干嘛？” “洗下面的头！你去不去？这是董叔交代的！” 刘胖子直接出动董叔来压我。 在半推半就之下，我被他拉到了发廊街，这是黄村里发廊最集中的一条巷子。 这条巷子甚至已经是广城的“地标”，不少老银虫特意驱车十几里进村开荤。 一来是这里货品质量好，二来是黄村易守难攻，安全性极佳。 刚进巷子，刘胖子就像走在了红地毯上一样，可谓是万众瞩目。 几乎是路过每一间发廊，门口站着的小妹.妹都跟他热情地打招呼。 “胖哥这怎么回事，这里是你老家吗？怎么个个都跟你很熟一样？”我不解道。 “嘿嘿，所谓一夜夫妻百夜恩，能不熟吗？”刘胖子说着自己都不好意思笑了。 我挠了挠头，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压根不懂他什么意思。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刘胖子就拉着我拐进其中一间。 “就这了，最近这来了个头牌，十八岁粉粉嫩.嫩，皮肤简直吹弹可破，关键是那甜美的声线，啧啧啧……” 他陶醉道。 “理发师太年轻的应该技术不太到家吧？”我随意道。 “理发？你看这发廊里头有剪刀吗？你这傻小子！” 刘胖子骂骂咧咧道。 一进门就有两位打扮火.辣的女人迎了上来，那大开胸的长裙尺度夸张，我一度认为胸口那块布被狗咬没了，差点裹不住两个大球。 “胖哥你怎么才来，妹妹都等你好几天了。”一个金发女人缠上刘胖子风.骚道，看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嘿嘿这不是来了嘛，还带了个小弟来开荤。”刘胖子已然摩拳擦掌，我这才明白这发廊干的是什么勾当。 “唔~胖哥你上次不是说要给我买金项链，还要给我赎身的嘛。”另一个短发妹子幽怨道。 “有有有！今天你们两个就给我一起上，我谁也不亏待，嘿嘿。可是你们还有多一个妹妹伺候我弟弟吗？” 刘胖子问道。 我闻言连连摆手，婉拒道：“胖哥我就不用了，我对这些不太感冒。” “装什么！你跟沈家大小姐在作坊干过什么大家都知道了。” 闻言我顿时就来劲了，反击道： “胖哥你不是那个吗？” “哪个？”刘胖子迷惑道。 “就是基啊，基！”我暗示道，对方仍然不明所以，我干脆提醒道： “你就不怕刘苗苗知道你来这？” 刘胖子这才紧张起来，嬉皮笑脸道： “好兄弟，今天一定要替哥保密啊！” “哼，看我心情吧。” 我冷漠道，刘胖子这才抱着两个骚.货进了里屋，不一会就传来了纵情声色的叫喊声…… 第131章 齐人之美 我几乎是捂着耳朵才熬过去的，可谓是如坐针毡。 这明摆着是来找快乐的，办的算什么正事！？ “好了没啊胖哥，我们到底是来干嘛的！”我对着里头吆喝道。 “别急别急！大蟒蛇才刚进洞呢嘿嘿嘿嘿……” “……” 一个小时后，刘胖子享受完“齐人之美”，一人抱俩地从里头进来，看起来双脚似乎有些发软。 看到我一脸不悦地端着，刘胖子的胖脸上不由堆起了笑容。 “久等了，六子，怪哥身体太好。”他笑道。 “去去去。”我无语道。 这时发廊女要去把卷帘门拉起继续招揽生意，刘胖子把她喊住： “小娟怎么着急，刚刚不是还叫着爸爸么，就想着下一个哥哥了？” “胖哥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再不多挣点这个月铺租都交不起了。”小娟幽怨道。 “缺钱？那正好，胖哥今天就是来帮你发财的。” 刘胖子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示意两个发廊妹过来坐下。 听到有钱赚，那两人马上就不着急开门了。 掏出了一大叠票子，刘胖子结了刚才的“快乐钱”，还一人多给了一千块消费，那两人顿时抱着刘胖子又亲又舔。 “向你们问点事，我听说这一片发廊都是高佬全管的是吧。”刘胖子终于说到正题上。 “可不是嘛，除了一个月要给他交三千块铺租，还要给三千块茶水费呢。” 小娟不由怨声载道。 这茶水费不难理解，其实就是保护费。 至于铺租是正常的，毕竟高佬全是发廊的房东，这样算起来，他在黄村的产业其实也不少。 “那算起来一个月就六千？你们接一个客才三百，一个月就得接至少20个客，之后才是自己赚的？” 刘胖子颇为惊讶，我也寻思这高佬全也太狠了。 “胖哥你想得太理想了，我们还要还债呢，到这开发廊的妹妹哪个不是被高佬全掐着欠条，还要定期给他还息呢。” “就是，算起来其实一个月得接30个客人才能填上他的账。”另一个小玲补充道。 “呜呜，胖哥我太可怜了，你不是说给我赎身吗？”小娟拉着刘胖子的手哀求道。 “额……” 刘胖子突然像一只憋了的茄瓜，瞬间就没兴致了，还下意识撒开了对方的手。 估计是听到对方一个月至少接30个客人，顿时就觉得反胃了。 他转移话题道： “这么说来，你们一大群发廊妹都应该对他意见不小吧？” 一听刘胖子这么说，两人顿时就来气了，随后爆出了高佬全的黑料。 原来高佬全的人在玩完那些发廊妹后，就设局让她们欠下巨债，从而比她们下海，在黄村被他们日夜压榨。 这些可怜的女孩每个月交完租金，还债和各种费用后，几乎就剩不下钱，等于给高佬全白打工，而且干的还是些出卖肉。体的勾当。 有些女孩试过逃跑，但即便是逃回千里之外的老家，也仍然被高佬全逮了回来。 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每天都是怨声载道。 但迫于高佬全的势力，她们一时间也不敢干什么。 “你们想脱离他的魔爪吗？”这时我问道。 两个发廊妹当即不约而同地点头：“不止我们，所有发廊的姐妹都想离开这。” “那你们敢集合起来反抗他吗？”我追问道。 两人顿时愣住，缓缓摇了摇头。 我眉头一皱，看来还是差了一记猛药。 随后我和刘胖子又问了一些关于高佬全的信息，说完就离开了。 “情况比我们想象中的复杂啊，这高佬全还挺有手段。”刘胖子用力地擦了擦他的脑袋。 “不过至少证实了董叔的猜想，就是所有发廊妹都不对付高佬全，问题就是该怎么煽动她们造。反呢。” 我困惑道。 “回去再商量吧唉！多几个脑子一起想总有办法的。”刘胖子说道。 这时我不由小声问道： “胖哥你不是那个吗？怎么还跟发廊妹进屋啊？难道你是网上说的那种双性人？” 我这一问顿时把刘胖子给问懵了。 “我是哪个？什么双性人？来发廊肯定是找发廊妹啊，不然理发啊？”他莫名其妙道。 估计是刘胖子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男女通吃，我倒也不问了。 …… 回到出租屋，迎面我们就碰上了董叔，似乎正准备外出。 正打算和他说发廊的事，他却摆了摆手。 “我们回来再一起谈，我现在要去村尾，六子你也一起去吧？”董叔说道。 “村尾？那不是断指彪的地盘吗？”我迷惑道。 “嗯，我收到消息他今天不在村里，趁这机会我们去探探他的风。” 话音刚落，韩成栋就冒了出来，嬉皮笑脸道： “是不是要去赌档？带上我呗，至少我在那也是轻车熟路的啊。” 董叔闻言不由瞪了他一眼：“滚蛋！查到石中阳的资料没？还想着赌？你手指要不要了？” 韩成栋自讨没趣，只好缩了回去，我便和董叔朝村尾走去。 半路遇到个小卖部，董叔又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给我，这玩意似乎在他口袋里永远都用不完。 “去里头把票子都换成旧的，如果人家要收手续费就给点。”他小声吩咐道。 “这袋子里至少两三万吧？小卖部能哪来那么多现金？”我问道。 “一般小卖部没有，但黄村的不一样。” 听罢我只好将信将疑地拿着塑料袋走了进去，直接告诉了老板我的来意。 对方打量了我一眼，却直接把我赶了出去。 “外江佬？不换不换，去别处吧！”他打发道。 “什么意思？外地来的有什么问题？”我顿时就不爽了。 “叼你个嗨啊，听不听得懂人话？要我叫村里人赶你出去吗？” 老板看起来也不是个善茬。 我不由看了看外头的董叔，他抬手往下按了按，示意我心平气和。 见状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笑道： “老板不换就不换，不至于那么生气吧，那给我来包华子吧。” 那厮盯了我一眼，倒也卖了给我。 我付了钱，撕开包装，拍出一根给他递了过去。 他冷哼一声，也是得意地接了过去，我又连忙给他点火。 第132章 逆天小孩 “算你识趣，小伙子，来广城打工的吧？这村里头像你这样的多的是。”他问道。 “是啊，来这发财，以后还得多仰仗大哥你。” 闲聊了两句，那老板见我态度良好，便主动提出帮我换钱。 只见他拉开最底下的抽屉，竟是密密麻麻的红票子，不过全都是倒转多手的旧钞。 我暗吃一惊，寻思这小卖部做的是什么买卖？抽屉里随随便便放大几万现金？ 数好了钱，老板抄起一个红色塑料袋给我装了起来，又拿走了我的黑色塑料袋。 临行前我又放下两张票子，笑道：“老板，这是给你的手续费。” 他顿时咧开了大金牙，说道：“醒目！” 待我跟董叔会合，他就没好气道： “都出来跟我多久了，火气还没收！江湖不是打打杀杀，都是人情世故，一个态度的问题，非得办得差点干架，何况这还是在黄村！” 我无力反驳，只好垂头道： “我知道了董叔，以后我多跟你学习。可是我们为什么非得把崭新的票子换成旧钞？” “谁去赌档不是带旧钞去的，带新票子去怕是要被人赶出来，我们得像是个村里人。” 董叔解释道，我闻言不由恍然大悟。 接着他继续道： “那小卖部就是为赌档服务的，白天提供兑现业务，没猜错的话还能帮顾客套现信用卡去赌，晚上支。起桌子就是一个小型赌档。” “怪不得，我就说一小卖部怎么那么多现金。” “这里头的产业已经形成系统化了，连连相扣，这也是黄村久盛不衰的原因。” 董叔摆了摆手领在了我前头，前面就是断指彪的大本营，黄村最大的赌档。 说是最大，但其实仍然非常简陋，竟然就屈居在一个大帐篷里头。 只见前方一大榕树地下，支。起了一个几十平米的大帐篷，门口有门帘，站着一个村民在看守。 “待会别说话。”董叔小声示意道。 我点了点头，随即我们就来到门前。 “看着面生，哪里来的？”对方冷漠道。 董叔顿时嬉皮笑脸： “哎，我是河省来的，刚到黄村住下，就搁三华里二巷子里头，听房东说这能发点小财，这不带小弟来见识见识，就是这大棚看着像我老家种大瓜用的，新奇得很嘞。” 也不知道董叔说的是哪里的方言，那抑扬顿挫的语气差点把我憋出内伤。 “什么大瓜小瓜，乱七八糟的，原来是外江佬，这玩很大的，你这破农民玩得起吗？” 对方质问道。 “老汉我把半年在搬砖的工资都带来嘞，你看嘛。”董叔敞开了红色塑料袋，那厮见状顿时两眼一亮。 没猜错的话，这里的村民一般都不会带这么多钱来玩。 “行吧，那祝你发财。”看门的似乎在窃喜，说罢便拉开了门帘。 进去后董叔脸上顿时恢复了严肃：“那家伙估计想着能赢光我这袋钱，才放我们进来。” “谁是鹰，谁是鹫，还不知道呢。”我笑道。 这时我才见识到这大棚里的光景，哗！好家伙，几十平米的空间里放了几乎十张桌子。 里头挤得是人潮汹涌，吆喝声可谓震耳欲聋。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的玩法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些我没见过的“本土特色”。 而且别看这地方简陋，坐的是破塑料凳，但那大桌却是干净大气，毕竟是放钱的地方。 有座的就坐的，没座的就站着，赌徒的狂热丝毫不会被环境熄灭。 “见鬼了，这跟个精神病院一样，个个吆喝得跟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一样。”我吐槽道。 “来这玩的都是基层人士，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心情自然是大起大落。” 董叔唏嘘道。 说罢他便提议先玩两手，试试这里水深不深。 我们对赌并不感冒，只希望能在这挖点料。 正当我们不知所措时，一个不合常理的孩童叫喊声顿时吸引了我们。 “我叼尼玛！你八点很大吗？老子生吃。你！” “九点通杀！全部都把手缩回去！跟小爷玩你们还嫩着！” “下钱啊畜生！不玩的滚后面去，别占着坑不拉屎！”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正盘坐在大圆桌正中央，嘴里粗鄙之语频出，那杀伤力连我都自愧不如。 “这谁家小孩嘴这么毒，不好好上学还被家长带来这种地方。”我无语道。 董叔饶有趣味道： “我看不是外人带来的，他就是这个场子的主。” 我一想，再打量一番似乎确实如此，那小孩盘坐中央为庄，以寡敌众，似乎就是荷官。 “听房东说断指彪有个七代单传的宝贝儿子，那小孩的脾性一看就随了他爹，看来八。九不离十了。”董叔猜测道。 “也不用猜了，我们去会会他。”我笑道，顿时对那“小大人”产生了兴趣。 走近桌子，董叔示意我上手，我愣了愣，便把塑料袋拍在了桌上。 那小孩瞧了我一眼，又扯起了他那像积满了痰的大。烟嗓，我很难想象这种声音是从这人畜无害的小人嘴里发出的。 “你个叼毛全买了啊？”他质问道。 “不，不是。”我一愣，连忙抽回塑料袋，只从里掏出了一小叠。 “跟个煞笔一样，多少钱才够你输的。”小孩不屑道。 “卧槽？你个小屁孩会不会说话，客人会玩你咒人家输？”我反击道。 “我曹尼玛！我曹尼玛！别人我不管，在老子这桌，我就是要叼你！不服就滚！” 小孩直接在桌上站了起来，叉着腰唯我独尊。 “你！” 这小孩似乎心智还未成熟，对脏话的运用可谓是滥用至极，生怕塞不满每句话。 想到大局为重，我只好隐忍下来。 我绝对敢打赌，这娃是这世上最恶劣的小孩！ 一向严肃的董叔也是被这小孩逗笑了，在一旁捂嘴偷笑。 “这小孩有点意思。”他笑道。 我摇了摇头，押了十张票子下去。 论狂我没你狂，但我就跟你赌运气！ 小孩瞅了我一眼，压根没把我放眼里，随后吆喝着众人买定离手，然后他就开始逐一发牌。 他这桌玩的是南方特有的游戏，听旁人说是叫“三公”。 玩法非常简单，只要看两眼就能上手。 第133章 击垮心理 规则就是每人发三张牌，三张牌加起来的总数，取其个位数，点数大者胜。 三张牌里，J，Q，K和10为零点，1到9才是相应点数。 例如我现在拿到的三张牌是3，4，7，加起来是14点，取个位数，我这把点数就是4点。 此时众人都已经拿到了牌，我看了一眼自己的牌，不由眉头一皱。 4点，并不是个健康的点数。 “一个个是不是眼瞎，看半天了都！要投降的提前说，只用输一半！” 小孩这会吆喝道。 “投降输一半？这话怎么听着那么熟悉？”我嘀咕道。 董叔侧耳提醒道： “这小孩是庄，你要是觉得自己的牌比他手里的要小，感觉输定了，就提前投降，只用输一半的注码。” 我点了点头，似乎这个4点就是在暗示我什么。 在广城话里头，数字4读起来就跟“死”字一样，所以粤省人都挺忌讳这个数字。 想罢我扔下了牌，拿回了五张票子，就此鸣金收兵。 除了我，还有另外两位老兄也扔了牌投降。 小孩哥见状不由狂笑： “哈哈哈！你们三个大煞笔！小爷我就拿着两点，你们竟然投降了！” 说着他还得意地翻开我们几个投降人的牌，有两点的，也有三。点的，我四点竟然是最大的。 “喂喂喂，你也太没品了，我都扔牌了你还翻开看什么。”我不悦道。 “看你这吊毛有多怂啊哈哈，拿你们三家投降的赔其他几家，我拿着两点的牌一分钱都不用输哈哈！” 那臭屁小孩狂得没边，最后还朝我做了个鬼脸。 我一时间气血上头，差点就破防了。 “老哥你们这也能忍住不抽他？”我不由问那两个跟我一同投降的兄弟。 “你傻啊！他是彪哥的宝贝儿子，找死不是？”他们小声嘀咕道。 这时董叔也拍了拍我的肩膀，提醒道： “随便玩，我们不是来赢钱的，尽量击破那小孩心理防线，套他的话。” 我点了点头，这才后知后觉。 对啊！我又不是来赌的，何必畏手畏脚？ 若不是过于认真，我刚刚那把绝对不会投降！ “再来！”我鼓起士气喝道，又拍下了十张票子。 “还来？你个臭打工仔这个月房租都要输没噜。”小孩又是一阵羞辱。 “哥输了的就当给你买奶粉喝！”我强势反击。 那小孩顿时咬牙切齿，催促众人下注后麻利地发起了牌。 我拿起牌，是5,6,7,三张牌，一共18点，取个位数即是8点，只比最大的九点输一点。 一时间我目光如炬，腰杆子也自信地挺了起来。 旁人的牌似乎并不差，脸上无不是挂着淡淡笑意。 此时我盯着小孩的言行举止，却见他冷静了不少，大喇叭突然就不吱声了，只是虎视眈眈地看着众人。 我本来还以为他要提前喊大家投降输一半呢。 见大家都没有投降，小孩这才咧开了嘴大笑，狠狠地把手上的牌甩在桌上。 “哈哈！老子九点！通杀你们这群臭乞丐！” 一时间众人骂骂咧咧，就连我最大的八点也败下阵来。 好家伙，这小孩竟然还懂得请君入瓮，怪不得不叫嚣了，原来是生怕我们投降！ 见他扫走了桌面所有人的注码，我不由喘起大气。 这小孩哥，不简单！但另一方面来看，他实则挺简单的！ 因为他的动机太明显了！小孩心智未成熟，不懂得心筑城府，真实表情都放到了脸上，这可谓致命。 第三把继续开始，想到之前输了1500票子，我这次直接砸下3000，打算一把就要回本。 “煞笔！待会别哭！”小孩嘲讽道，说罢便快速发牌。 我拿到手一看，是3，4，8。五点！ 这牌不上不下，让我颇为纠结。 但这时小孩却兴奋地发话了！ “买定离手了！投降输一半！别怪小爷不给你们留点发廊钱！” 闻言我嘴角不由微微翘起，看来小屁孩这把牌不好。 “别嚷嚷了，开牌吧。”我催促道。 小孩哥一愣，盯着我的大叠票子问道： “吊毛你着急输啊？劝你投降！不然你一个月工地就白干了！” “是啊我着急输，输了我就去跳楼，你开牌嘛！” 我不以为然道。 小孩哥闻言一瞬间突然五官就拽到了一块，似乎暴躁了一下，但很快又咬牙切齿了。 随后他努着嘴，用力地翻开自己的牌，是4，4，5。 三。点！ 见状众人不由纷纷喝起倒彩，这次是小孩哥被所有玩家通杀了。 “臭吊毛！老子救了你一命！跪下来谢我吧！” 小孩还不忘找回场子，意思是我怕真去跳楼了。 “是嘛？那你就保我一辈子！”我反讽道。 “老子曹尼玛！老子曹尼玛！煞笔！”小孩又开始了重火力输出模式，那癫狂的状态笑得我肚子发痛。 骂累了他又继续发牌，上把我回本了，这把我直接下了五十张票子。 按照董叔的指示，小打小闹并不能击穿小孩的心理防线，必须得下猛。料。 看到我如此重码，众人不由多看了我一眼。 小孩哥更是攥紧了拳头，此时他桌上的筹码因为上一把的通赔，已经剩下不到五千。 这把要是输给我了，他就要“炸庄”了。 “给我发牌呗？个个都有了就我没有？”我催促道。 “小爷一把就让你吃屎！” 小孩重重地给我发下三张牌，就迫不及待地察看自己的牌。 我也颇为慎重，如果这把能赢，两把双重打击，加上小孩哥炸庄，相信以他这暴躁脾气绝对会原地升天。 而当我拿起牌一看，心瞬间就沉到了谷底。 “这……这是0点？”我嘀咕道。 不管我怎么算，我算出来的点数还是0点。 这踏马还玩个毛啊？！ “怎么不叫了？你的脸看起来好像是你妈妈死掉了啦！” 小孩这时看到我脸色不佳，当即出言不逊。 听到他提到我妈，我瞬间就被触及逆鳞，指着他鼻子怒骂道： “你个孽种在说什么！信不信老子撕烂你的嘴！你爹给你管教管教？”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唏嘘不已，此时看我如同见到鬼一般。 这时董叔也戳了戳我：“说太过了，你这不是在骂断指彪么。” 他小声提醒道。 第134章 私人恩怨 这时看场子的人，也就是断指彪的手下闻讯赶来，不怀好意地盯着我。 “你小子敢在这闹.事？”手下问道，说罢两个大汉就钳住了我。 我暗呼不妙，已然准备动手，但小孩却发话了。 “放开他！这把还没玩完！小爷要收下他那五千！” 见小少爷开口，两个大汉只好松开了我，但仍然在背后死盯着我，生怕我耍花样。 看此情形，小孩这把肯定拿着把大牌，不然不会如此胸有成竹。 但不管怎么样，我这个牌已然是打算投降的。 “开牌啊！赢了我就饶了你！输了你可就惨了喔！不会吓尿了裤子不敢开吧？” 小孩这会叫嚣道。 我不由看向董叔，他眯起眼睛不为所动，毕竟他也不知道我拿着什么牌。 但到了这个份上，不是输就是赢，我得罪了这小孩，这把牌不玩也得玩了。 对！就算输，我也输得光明磊落。 这时众人纷纷开牌，其他人不说，小孩拿着最高的点数九点，自然是通杀。 “你不是很牛么？开牌啊！”小孩又再催促。 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只好麻木地把手中的牌翻出。 众人已然唏嘘不已，估计觉得我这回要遭殃了。 但小孩下一秒却猛然一愣，旁人不由纷纷投来目光，不由捂住嘴巴。 怎么回事？我这牌难道还有变数？ “我去？！奇牌啊！竟然是三公。” “没错，是J，J，K，三公牌型。” “差点就被这小子骗到了，原来拿着这一手。” “小少爷要炸庄了，一把五千还不够赔的。” 大家吃惊不已，董叔也是舒了一口气。 “董叔怎么回事？这三张不都是代表十点吗？加起来是30，我点数应该是零点才对啊。” 我不解道。 “我们现在玩的牌叫三公，三公意思是三个公仔，公仔就是J，Q，K上的人物，集齐三个就是三公奇牌，能赢过任何点数，而最大的三公则是三个J，三个Q，或者三个K。” 董叔解释道。 我恍然大悟，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我应该是赢了吧？”我明知故问道。 小孩这会已经是牙关震震，气得是脸红耳赤，大九点遇上三公，可谓输得憋屈。 “算你走运！臭乞丐！拿去看病吧！” 说罢小孩只好收走其他输家的钱，加上他自己手上的，才勉强赔我五千。 但此时他已经身无分文，也是大家常说的“炸庄”。 不想他依旧不服气道：“小爷不服！继续！一定杀得你片甲不留！！” “继续？你拿什么跟我继续？”我瞟了一眼他空荡的桌面说道。 “我……！” 小孩哥哑口无言，脸急得通过，似乎快要渗出血来，看来快崩溃了。 这时旁边的大哥小声跟我说道： “他老爹彪哥平时就只让他拿三万做庄，输了就不让他玩，本来他道行就还没到家，他爹应是砸钱哄他开心罢了。” 我连连点头，感谢大哥的提醒。 这敢是好，小孩已然输无再输，接下来可以跟他玩点别的。 我想罢便道： “跟你玩可以，我正常下注，但你也要拿出相应的筹码。” 得知能够报仇，小孩当即连声答应。 “你想要什么？”他追问道。 “你先答应我的条件，接下来是私人恩怨，只能我们两个赌，而且马上让你的狗走开。” 我说道。 闻言小孩倒不含糊，使了一个眼色，立在我身后的两个手下就走开了。 随后他几声吆喝便将众人喝跑，此时桌上只剩下我和他。 “说吧！随便你开什么条件，小爷不会再输给你这废物！”小孩嚣张依旧。 “很简单，接下来我每把下一千，绝不投降，而你输了的话，就必须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和我让你做的事。” “就这样？”小孩哥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 “没问题的话可以发牌了。”我扬了扬手，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我之所以轻松，并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赢定了，而是打算砸钱买自己想要的答案。 哪怕最后我输光了带来的钱，至少在这以前我已经问到了自己想知道的。 小孩哥没有说话，冷哼一声就开始发牌，看来是默认了。 此时我已经驾车就熟，单手摆指就展开了三张牌。 定睛一看，是J，K，7，不算太好。 不过也已成定局，我催促道：“就我们俩，不用废话了，开牌吧。” 说罢我将牌扔下，小孩亮出了他的六点。 输也罢了，还只输一点，看来他的愤怒值就猛然上升了几分。 小孩见状咬牙切齿地抡起小拳头砸在了岸上，看来是气得不轻。 “继续！”他恶狠狠道。 “别急，你得先赔我啊。这样吧，你刚刚你骂了我妈，现在给她好好道个歉。” 我没好气道。 即便我能问更多有价值的问题，但那口气我实在也咽不下。 董叔也是不由发笑，看来他赞同。 “道个屁！小爷在黄村从来只有别人给我道歉，你别想了！” “愿赌服输，你要这样我也没办法，你没赌本了我只好走，不过可能接下来整个黄村都知道你这号大名鼎鼎的黄村少爷被我玩炸庄了。” 我挑衅道。 小孩顿时哑口无言，像他这个年纪的小孩，最看重的就是好胜心和自尊心。 “有赌未为输，想不想报仇？”我继续诱.惑道。 “算你有种！” 随后小孩不知看着哪个方向小声喊道：“阿姨，对不起。” 他年纪尚小，自然吐不出太多词汇，但这个五个字已然让我心情舒畅。 单挑第二局，我五点输给他八点，损失一千。 第三局，我六点输给他七点，又损失一千。 “别慌，他只是穷途末路，像他这暴脾气，赌运不会赖着他。”董叔这会提醒道。 虽然我不信玄学，但我非常信自己。 此时小孩手上拿着两千，我就算赢了也不能要求他干什么。 没有办法，我只好下三千，这样才能再次让他炸庄，并且在他不够赔的情况下，要求他回答我的问题。 新的一轮发牌，拿牌，看牌，全过程只有一分钟。 “投降吧，庄家投降不丢人。”我看牌后挑衅道…… 第135章 童子尿 “我投你妹！投降的是你才对！你知道小爷这把拿什么牌吗！” 不等我回话，小孩就得意洋洋地扔出牌，竟然是JQK，三公！ 难怪他如此自信。 正当他要扫走我的三千，我不由按住了他。 “真是走运，没想到你拿走一张的情况下，我还能集齐三张。” 说罢我亮牌，是J，J，J，俗称三花聚顶的大三公！比普通三公要大。 “我草！！！老子要杀了你！” 小孩当场暴走，抓起我三张牌撕个粉碎，甚至差点生吞了下去。 “赔完两千，还差一千，回答我的问题，我们再继续。” 我面不改色地盯着他，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继续。 “问！”小孩喘着粗气喊道。 “你爸平时喜欢干什么？”我问道。 小孩一愣，似乎很意外我问的问题。 他小眼珠子一转，沉声道：“喝酒，打麻将，去工场。” “工场？什么工场？”我追问道。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他没好气道。 我冷哼一声，只好示意他继续发牌。 但接下来的势头，似乎正如董叔预料一般，小孩的戾气已经完全盖过了他的运气。 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赢过。 “你刚才说的工场是什么工场？” “不知道，我爸从来不让我去，但他几乎每天都会去。” “你爸和高佬全关系怎么样？” “不太好，高佬总说我们家赌档赢光赌鬼的钱，导致发廊生意不好，我爸想在发廊开档，高佬也不合作。” “那你爸最讨厌什么？” “老千，和倾家荡产，抛妻弃子的赌徒，还有就是敢得罪他宝贝儿子的人。” “……” 最后一句小孩显然音调拉高，似乎在威胁我不要得罪他。 不过一轮问题下来，我也得到了不少关键信息。 特别是那工场，我和董叔都颇为在意。 正当我打算继续问更多，开始下一把之前，我突然想问道： “小屁孩，你也算是个人物，叫什么名字？” “我凭什么告诉你？”小孩不爽道。 我扔出十张票子，说道：“这里买你一个名字，划算吧？” 那小孩没什么城府，从刚才到现在都是有问必答。 “黄金宝。”他喊道。 “呵，这名字真够富贵的，怪不得命这么好，”我吐槽道。 “小爷的命，能买你一百条狗命！再来！再输我就喊你爹！曹尼玛的。” 这会黄金宝不知道何来的底气，又突然开始叫嚣起来。 我将信将疑地让他发牌，殊不知诡异的事情随之发生。 在那之后，我开始连输，而且对方奇牌频出，即便我总拿着九点就无济于事。 “怎么回事……”我嘀咕道。 “小样！小爷的大名一甩出来，自然把你镇得服服帖帖！” 小孩说罢便迫不及待地继续发牌。 为了尽快翻盘，我只好像先前一样，每把下注都比上把翻一倍再多点。 例如上把输两千，我这把就得下三千，这样才能逼迫他炸庄回答我的问题。 但我想不到的是，我根本没法赢他，手上的筹码也因为如此下注方式在骤减。 反观董叔始终稳如泰山，丝毫没有喊我停下，只是目光如炬地盯着黄金宝。 随着他突然露出一丝笑意，便对我说道： “这把全下了吧。” “全下了？输了我们就要打道回府了，而且下次可能我们进不来了。”我提醒道。 “输不了。”董叔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颇为神秘。 董叔永远都能给到我莫名的底气，想罢我毫不犹豫地将剩余的一万六全部拍了上去。 黄金宝此时拿着从我手上赢来的一万五，这是最后一次让他炸庄的机会。 “还想一把翻盘？好！小爷这把赢了不仅要你的注码，还要你喝我的尿！” 他疯狂道，在桌上站了起来，叉腰晃着自己的大裤裆。 “你踏马疯了？你这开的是赌档还是什么？”我气愤道。 “你耍了我这么久，我还不能耍你了？不是说好了输了就要答应对方的事么？你不认账可以走啊，反正我赢够了！” 黄金宝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竟然倒反天罡，让我自行投降。 这小鬼头也是学到了我的计谋，抓住了我一定想继续玩下去的想法。 “来不来？如果这把我输了，我就告诉你，我爸的工场在哪。”黄金宝下重注诱.惑道。 如此筹码，确实让我难以抗拒，这恰好是我和董叔关注的点。 可是要是输了，我可是要当众喝童子尿的…… 不想董叔却对我点了点头，竟然示意我继续。 “来就来！我不信你一直拿奇牌！”我大喝一声，给自己重振士气。 抛开其他不说，我现在若是逃了，岂不是要被这小屁孩嘲笑一辈子？那还算什么男人！ “哈哈哈！准备喝小爷的特制热啤酒吧！你个臭乞丐！” 黄金宝说罢再次发牌，这将是今天最关键的一局。 赢了我就得拿到足够的消息离开，输了我将会留下一生难忘的致命阴影。 三张牌轻飘飘地耷拉在我面前，我紧张地抬手一看，呼吸不由急促了起来。 跟先前几局一样，只是平平无奇的点数牌面。 5，5，7。七点！ 这还不是致命的，可怕的是黄金宝这会朝我露出了野兽扑杀前的阴笑，看样子是要吃定我了。 老天爷，不会这样作弄我吧…… “嘿嘿嘿嘿，这回小爷今天所有仇都得报了！叼毛快开牌！”黄金宝催促道。 我眉头一皱，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董叔，他却淡定地示意我开牌。 难道还有转机？ 见状我大胆地亮出三张牌，不想黄金宝一看，顿时仰天狂笑。 刺耳的孩童尖叫声响彻整个赌档，一时间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哎哟！不会真要喝尿了吧！” “小伙子你真糊涂啊，在黄村敢得罪黄小爷，你真是第一个！” “唉，闭闭眼睛就过去了，我听说童子尿还挺补的。” 众人唏嘘不已，已然宣判了我的死刑。 这是黄金宝在桌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手上已经在解着裤头。 “小爷先让你死个明白。” 说着他撒开手上的牌，三张Q重重地砸在我面前，仿佛有千斤重。 竟是大三公！绝对的完虐！ “这……”我睁眼欲裂。 第136章 留下手指 “张嘴！”黄金宝这时吆喝道，裤头已经解了下来，露出了他那一寸不到的“小命.根”。 即便纵有万般不甘，但我也是输得起的人，只能是闭上眼睛等候发落。 就当我屏住呼气时，身旁的董叔却发话了。 “小孩，没必要玩这么绝吧？不怕伤到自己？”他沉声道。 “是他说的！愿赌服输！我哪里绝了？”黄金宝得意道。 “好一个愿赌服输，问题是人家服了吗？” “怎么不服？我大三公的牌！他拿什么赢我？” 不等黄金宝说完，董叔突然一记鹰爪扒向对方的袖子，用力一扯，几张“公仔牌”竟然飘落在桌上。 “呵呵，藏了几张公仔，怪不得把把都开奇牌！不过你这手法还是差了点，你出千第一把我就看出来了。” 董叔不屑道。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堂堂黄村赌霸的儿子竟然当众出千！？ 我猛睁眼一看，终于明白黄金宝怎么突然就百战百胜，早就该想到他出千了！ “不会吧？小少爷出千了？彪哥的脸该往哪放啊？” “完了，我平时最喜欢玩的就是三公，也不知道被这小祖宗黑了多少钱。” “这还是小事，断指彪早就放下狠话，谁在他场子里出千都要剁手指，亲人都不留情面！” “啊？那他儿子岂不是要叫断指宝了？” 听到众人的闲言，我和董叔也是颇为意外，没想到还有这一条规矩。 “小少爷，看到没有？把你小尾指伸出来吧，反正跟你裤裆里的一样大小，不会亏的。” 我打趣道。 黄金宝这会满脸惊恐，先前的嚣张气焰全然退散，脸上的表情终于开始像一个十岁小孩。 “不要！不要砍我的手指，我把钱都还给你，你要问什么我都回答你。” 他害怕道。 “呵呵，你刚刚不是很吊吗？把我全家都问候了一遍，现在怕是由不得你啊。” 我恐吓道。 那厮见我油盐不进，顿时又撒起了泼： “你敢砍我！我爸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他杀人如麻，弄死你们跟踩只蚂蚁一样！” “是嘛？我倒是想见识一下。” 董叔不以为然。 我也添了一把火，大喊道： “各位刚才有目共睹，这小子出千被我们当众揭穿，理应按规矩办事不是？” “我这就砍了他的手指，相信大家不会有意见吧？” 问出这个问题时我就已经有答案，这黄金宝平日随他爹横行霸道，目中无人，素质低下还总是口出狂言。 不用猜都知道他没什么好人缘。 果不其然，众人不由纷纷起哄，难得有机会教训这小霸王，谁愿意放过呢？ 更何况这是断指彪亲口定下的规矩！ 见状董叔抓住了黄金宝的脚踝，将他从桌上拽下，单手将他倒提在半空。 “六子，拿刀来！”他喊道。 “啊？董叔你真要砍了他？”我意外道。 “我有分寸。”董叔冷静道，我只好把腰间的弹簧刀递给了他。 那黄金宝一看刀子亮了出来，再也不敢装.逼，当场哭了出来。 “不要不要！我错了两位大哥！不要砍我手指，我以后还要开档呢，呜呜呜呜。” 见这小子哭得涕泗横流，这才有点孩子样。 董叔漠视着对方，丝毫没有怜悯，下一秒竟真举起了刀。 “住手！谁敢动我宝贝儿子！” 这时后方传来一声吼叫，众人见状当即闭起了嘴。 只见一个刮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冲了过来，颈戴大金链却脚踩人字拖。 顶着个啤酒肚，双臂的肌肉却异常发达，看起来霸气侧漏。 最重要的是，他的右手掌缺失了尾指和无名指，不用多想，这便是断指彪。 断指彪来势汹汹，一把就将儿子夺了过去，安稳地放在地上。 那小子见了爹，顿时委屈地躲在身后，还指着我们威胁道： “哈哈！你们这两个吊毛，现在我爸来了，你们死定了！” 我正要说话，董叔却按住了我。 可当我以为他要发话，董叔却一言不发，只是眯起眼睛盯着断指彪。 对方显然表情有些不自然，毕竟他从进门就放下狠话，现在理应由我们给个交代。 但董叔却不作任何回应，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我眼珠子一转，不由转而一笑。 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压力应该在断指彪身上。 如果我是现在的他，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他是理亏的一方，若是还当着众人咄咄逼人，怕是会下不来场。 “你……你们俩个是什么人？”最后他憋出这么一句。 董叔微微一笑，胜利者的气息油然而生。 “我姓董，这我小侄六子，我们俩就是你们当地人最爱喊的外江佬，今日特地来彪哥这发点小财而已。” 他不卑不亢地回道。 “发财要砍我儿子的手指？”断指彪不悦道。 “不是我要砍的。是你定下的规矩，现在你儿子出千，要砍也理应你这等人物亲自动手吧？” 我简单两句，便将责任全部推到对方身上。 断指彪再次陷入沉默，毕竟黄金宝出千是板上钉钉的事。 “两位是当事人，要是你们吭一声，愿意放过我儿子，这事大可以就此翻篇。” 对方沉声道，竟早早鸣金收兵，看来断指彪跟传闻一样，非常溺爱这儿子。 “要是我们不愿意呢？”董叔冰冷道。 众人也是面面相觑，估计是意外在这村子里有人敢这么不给断指彪面子。 而且还是我们两个初来乍到的外江佬。 “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金宝是我七代单传的独苗，要是他出了什么闪失，我没办法向祖宗交代。” 断指彪依旧能沉住气。 见时机成熟，董叔咧开嘴笑道： “我本以为传闻中的彪哥会大手一挥关门放狗，没想到你是个明事理的人，不如我们借一步说话？” 断指彪闻言也是眉头一舒，伸出手笑道： “好，两位请吧，进里头喝杯热茶。” 一听能躲过外人的目光，断指彪可谓求之不得，毕竟这事张扬出去，对他以后的买卖和口碑影响可不小。 不久后，茶室里。 随着断指彪一声令下，黄金宝顿时委屈巴巴地端起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杯茶，朝我们奉茶…… 第137章 吃干抹净 “两位大哥，刚才是我输急眼了才出此下策，希望两位海涵，不要砍我的手指。” 我和董叔相视一笑，心中早有打算，便拿起茶一饮而尽。 “看你态度诚恳，这事就算了，不过你这千术已是小成，完全能骗过普通的玩客了。” 董叔点头道，这话里头的意思显然是说明他自己不是普通人。 “还不谢过人家？”断指彪嘴角几乎掩盖不住笑意。 “谢谢两位大哥！”黄金宝这会彻底老实了，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小孩。 “出去吧，今天别再坐庄了。”断指彪打发道，他儿子闻言撒腿就跑。 随后茶室里就只剩下我们三人，断指彪给我们重新沏了茶，突然说道： “两位今天就是奔着我来的吧？不然董老板怎么见我进门才突然提刀？” 不愧是老.江湖，见被戳破，我们也不装了。 “实不相瞒，我们初来黄村，人生地不熟，就希望能跟彪哥交个朋友。”我如实道。 “我凭什么和你们交朋友，虽说我儿子欠你们一根手指，但若是这样就想跟我黄龙彪称兄道弟，我大可以现在就替金宝还上这根手指！” 说着断指彪把断指的手掌拍在案上，一副任由我们宰割的态度。 我们一愣，没想到这断指彪要比我们想象中要硬气。 董叔拿过茶壶，给对方反倒了一杯茶，笑道： “彪哥，我们对手指没兴趣，不过是对钱有兴趣，你难道不也是吗？” “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断指彪迷惑道。 “我知道黄村现在快成了广城的三不管地带，里面处处是发财的机会，哪怕是土地，也是寸金寸土，但却有三股势力在此横据，你难道不想捞多点？” 董叔发起探问。 “既然你说有三股势力，那你为什么会找上我？”断指彪倒是清醒。 “你误会了，你只是我第一个拜访的，之后我还会接触高佬全和黄驹。” 董叔话音刚落，断指彪便怒目圆睁，拍案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以为你有办法让我吞掉其他两人，没想到你是想吃三家便宜？” “彪哥稍安勿躁，你又误会了，不过在某一层面来说，你说的也对，我的确是想占三家便宜。” 听董叔还这么说，断指彪已然没了耐心，放下狠话道：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今天你就出不去这个门！” 我闻言也是心惊胆跳，董叔怎么似乎在故意挑衅这厮？ 就算他没有恶意，也没必要直接把我们的计划全盘托出吧？ 这时董叔抿了一口茶，开始分析道： “客观分析看来，黄村三分天下的格局已经持续多年，之所以没有变数，只因你们三方都旗鼓相当，若是强行打破僵局，只会两败俱伤。” “现在的问题是，黄村的蛋糕就是那么大，而且被你们三人分完了，若是还想多吃，只能出现另一块蛋糕，而我们就是这个带蛋糕来的人。” 断指彪闻言情绪不由缓和了几分，好奇道： “有点意思，但也得看你这块蛋糕诱不诱人，够不够我们三人分。” “整个汪氏集团，你觉得够吗？” 董叔自信地敲了敲桌子，断指彪不由瞳孔猛缩，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十分钟后，断指彪笑意浓郁地将我们亲自送了出门，态度已然天翻地覆。 “董老板，六子兄弟，我断指彪今天算是遇到贵人了，以后在黄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断指彪！” 他拍胸口承诺道。 “那就却之不恭了，事情有进展我会通知你的。” 董叔微笑道，由始至终他都是保持着这股笑容，令人难以揣测他的内心，我不由叹为观止。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问道： “董叔，我们这个饼会不会画得太大了？那可是整个汪氏集团。” 董叔咧开嘴神秘道： “计划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坑汪楷佳一个亿会得罪他，坑十个亿也是得罪，为何不将他的全部吞掉？” 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老头可比我想象中要吓人啊！ 晚上众人一起吃饭，我和刘胖子汇报了今天暗探发廊的成果。 得出的结论很显然，高佬全不得人心，他这条大船随时会被浪打翻。 “我们要煽动所有发廊妹策反他，到时候他生意一垮，我们就有跟他谈判的条件。” 董叔说道。 “可是高佬全手上拿着发廊妹们的欠条，就算他再怎么样，大家也不会轻易反他吧？” 刘胖子顾虑道。 “他不过是有恃无恐，我们干脆釜底抽薪，把欠条偷了。” 闻言我们面面相觑，寻思这一大堆欠条哪有这么好偷。 但韩菲菲却主动请缨： “看来又得我出手了。” “菲姐你开玩笑的吧？我怕你被高佬全砍死啊。”我难以置信道。 “小看我是吧？你忘了陆荣密库里的龙头信物是谁偷的了吗？” 韩菲菲得意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对啊！我差点忘了这位“神偷”。 “菲姐刚刚是弟弟有眼不识泰山，你什么时候也教我两手呗？” “哼，等你过了苗苗那一关再上我的课吧，我的窃天手法对身体素质要求可高了。” “窃天？这是什么？” 我不由一头雾水。 “是偷窃的一种境界，你菲姐以前可是神窃门的左膀右臂，窃天已是偷术的大成至极程度。” 董叔解释道。 我并没听说过什么神窃门，但听起来韩菲菲很牛逼就是了，绝对值得拜师。 这时董叔又问道： “你既然要去偷欠条，会不会耽误你跟进汪楷佳那边？” “没关系，男人就得偶尔吊吊他胃口，不然他真以为自己是根葱。”韩菲菲不屑道。 在座的男人不由面面相觑，尴尬一笑。 韩菲菲这时又道： “对了，明天汪楷佳约了我，六子你也跟我去。” “嗯？不是说我不方便露头吗？” “你不用出现，明天那家伙约我上酒店，只要监视我这边的情况就好，要是有什么意外你就帮我。” “啊？” 我顿时惊住了，寻思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吗？ “这不好吧？你们不劝劝菲姐吗？总不能让汪楷佳占便宜吧？” 第138章 游刃有余 董叔不以为然，笑道： “驯服男人这码事，我们真没资格在菲菲面前多嘴，反正你就无条件相信她就好。” “额，好吧。”我将信将疑地应了下来。 反正要是那厮敢乱来，我保证第一时间活撕了他！ 是日傍晚，还是我们当初与汪楷佳初遇的酒店。 汪楷佳早在大门等候，能让他这等嚣张狂妄之人如此上心，看来韩菲菲的确有手段。 这时韩菲菲出现，汪楷佳当即笑意盎然地迎了上去，抓起她的手便吻了上去。 看到他猥.琐的表情，我丝毫不相信他在遵循所谓的外邦礼仪。 此时我在酒店对面的大楼天台，正用望远镜观察着这一切。 唯有在这个位置，我能观察到接下来他们发生的一切情况。 按照流程，他们现在应该准备上三楼的餐厅用晚餐。 韩菲菲特意挑了窗边的位置，方便我观察。 这时我的窃听耳机里传来了声音，看来是韩菲菲在那头打开了通讯。 如此一来，我便能清晰地了解两人的对话。 “菲菲，你今天真是美丽动人，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有魅力的女人，不枉我包下整家米其林西餐厅和你共享晚餐，你应该值得庆幸。” “噗！” 听到汪楷佳第一句话我就没有绷住，这家伙的狂，真是狂在各方各面。 说句话难听的，简直就是零情商。 韩菲菲捂嘴窃笑，把手覆盖在汪楷佳的手上媚笑道： “我也没遇到过像汪总这般大方豪迈的男人，你一定很会怜香惜玉吧？” “那是！每个我玩过的女人，我都送不少……” 说到一半汪楷佳突然发觉失言，连忙闭嘴尬笑起来。 韩菲菲波澜不惊，反倒温柔道： “没关系的，我知道汪总日理万机，难免会有些应酬，但那些只是逢场作戏，你说是吗？” 汪楷佳闻言不由眼前一亮，大笑道： “是的是的！哎哟菲菲你真是善解人意，能遇到你这么体贴的女人，其他残花败柳我今后绝对看不上眼了，嘿嘿嘿。” “那就好……” 听到这里我已然有些反胃，倒不再听下去，毕竟在公众场合汪楷佳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 直到两人不久起身，这才引起了我的注意。 “汪总，我好像喝得有点多了，我想上去休息一下。” 韩菲菲趴在了汪楷佳肩上，似乎意识不清。 我见状差点就要动身，却见她在朝着窗外竖了个大拇指，似乎在提醒我一切正常。 “装醉？”我嘀咕道，想罢我只好继续按兵不动。 汪楷佳闻言兴奋道： “上去休息？好啊好啊！我在这家酒店长包了一间总.统套房，你绝对喜欢，我这就扶你上去嘿嘿嘿。” 两人随后直上顶楼，其中有五分钟时间我失去了他们的踪影。 所幸耳机里一直传来急促的呼吸声，这才让我隐忍下来。 五分钟后，顶楼一个房间灯光打开，两人再次出现在我眼前。 进了房间，韩菲菲被扶到沙发上，汪楷佳则到一旁去倒水。 通过望远镜，我竟看到那厮往杯子里加料！ “不好，菲姐有危险。”我暗呼不妙。 但韩菲菲似乎料事如神，仍然朝窗外竖了个大拇指。 汪楷佳这时把水端到她面前，让她喝下解酒。 韩菲菲接过杯子故作要饮，但送到嘴边又顿住了。 “汪总，我不是第一个来这房间的女人吧？” “额呵呵，你不是理解我的应酬吗？但你放心！以后这房间只有你是主人！” 汪楷佳尴尬道。 韩菲菲闻言不由攀上了他的手，顺势而上。 踱步过去，在对方身边游走起来。 每当汪楷佳看向右边想要捕捉那抹倩影，韩菲菲就灵活地溜到左边，空余一丝体香。 一双巧手轻抚在汪楷佳身上，如同游蛇一般，轻柔且狡猾。 “噢……”耳机那头传来汪楷佳陶醉的声音，让我一阵恶心。 “菲菲，你是第一个让我疯狂的女人！”他已然极度亢.奋。 见此情形我不知为何心里颇为难受，突觉焦躁不安，不忍直视。 这时韩菲菲终于入了正题： “是吗？但我可不是你以前身边那些随便的女人，我要求很高的。” 汪楷佳骄傲道： “当然！像你这般绝美诱.惑的女人，理应有要求。但我汪楷佳有名有利，在广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相信没什么要求能难倒我。” “你真这么自信？”韩菲菲探问道。 “是的！有什么要求你尽管开口，只要能得到你，我绝不推托！” 汪楷佳义正言辞道。 我闻言不由一笑，照这情况我们哪还需要什么计划。 这韩菲菲都已经把汪楷佳迷得昏头转向，六亲不认了，现在直接开口要两百亿不就得了？ 但这显然是汪楷佳吹过头了。 “汪总我要你的东西很珍贵，也可以说并不重要，看你怎么看待我罢了。” 韩菲菲说道。 “是什么？” “你的时间。” “时间？”汪楷佳不由疑惑。 “我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女人，我希望另一半能一直在我身边，我给你七天的时间考验，如果七天里你都能陪着我，我就相信你是个可靠的男人。” 韩菲菲解释道。 闻言汪楷佳不由眼前一亮，激动道： “仅此而已？那可太简单了！我集团的业务现在都上了轨道，不管也罢。” “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也不过少赚几个钱，我汪楷佳什么都不多，最多的就是钱！” “为了菲菲，这点又算什么！我答应你了！” 韩菲菲补充道： “那这七天里，你可不能对我有非分之想。只要期限一到，我今后就是汪总的女人，到时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罢她还故意扯开高开叉长裙的裙摆，露出了那比汪楷佳命还长的嫩滑大白长腿，直把那厮眼睛都看直了。 “好……！这点考验对我来说简直微不足道！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这就离开，你今晚就在这好好休息！” 汪楷佳说着就抓起外套起身，见状我不由松了口气。 所幸韩菲菲见招拆招，这才没喝下那杯加了料的水。 随着汪楷佳离开，不久后韩菲菲也离开了房间，毕竟她总不能在那满是其他女性气味液体的房间真睡一晚上。 第139章 卑劣人渣 见状我也下了楼，打了车到酒店门口接她。 回去的路上，我有万般言语梗在心头，韩菲菲见状不由问道： “六子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了？” “心里不舒服。”我冷漠道。 韩菲菲一时语止，捂嘴颤笑道： “看到菲姐怎么对待那家伙，弟弟吃醋了？” 看到她春心荡漾的姿态，我实在是生不了她的气，只好无奈道： “不是说好做戏的吗，至于摸遍他全身嘛？何况我……我吃什么醋。” “嘻嘻，我摸他总比他摸我好吧？我要不这样，哪能哄得他什么都答应我。” 韩菲菲这话说得我无力反驳，确实她刚才并没有吃一点亏。 “好吧，这下总算是为大家争取多了七天时间，我们得抓紧机会，可是……接下来你真要去陪那家伙七天吗？” 我不安道。 “别担心，他答应我这七天绝不会对我有非分之想，事成后我就直接在他面前消失，到时候绝对能气得他发疯。” 韩菲菲自信道。 “希望能顺利吧，唉。”我摇了摇头。 回到出租屋，刚进门后脚就有人跟了上来。 我猛然警惕，扭头喊道：“是谁！？” 一个肥胖的身影钻了进来，没好气道： “哎哟吓死我了，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我亮灯一看，原来是刘胖子。 “胖哥你这么晚干嘛去了？不会又去发廊了吧？”我吐槽道。 “放你的屁！你可小声点，别让苗苗听见了，我去办正事了。” 刘胖子小声说道。 “什么正事？” “嘿嘿，我最擅长的就是搞破坏，你说呢？” 原来，刘胖子依照董叔的指示，半夜偷偷溜到了黄村的供电系统做手脚。 说是到了下半夜，整个黄村的发廊就会断电。 “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受难的只有发廊妹们吧？”我不解道。 “有怨声才有会反抗，后面就是高佬全收租和收账的日子，你猜猜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刘胖子神秘道。 我不由暗暗吃惊，这回事情可大了…… 是日一早，不等我自然醒，外头就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我探头往窗外一看，竟是众多发廊妹在闹.事。 她们此时都纷纷跑到街上，敲打着自己手上的脸盆和铁锅，似乎在抗议什么。 “无良房东停电！断我们的生计活路！” “大家来评评理啊！明天就要交租了，但我们却要少干几天，这要我们怎么办！” “交不上租一天就罚一成违约金！房东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发廊妹们不约而同地控诉道。 没想到大家都把停电算到了高佬全身上。 不过这也不意外，毕竟他确实是唯一收益者。 三千块的租金，迟交一天就罚300，那么多发廊加起来可谓是一笔巨大的利润。 如此重头戏，我可不想错过，连忙从床上跳了起来。 下楼董叔便喊道：“六子，走！我们看大戏！” “嘿嘿……” 随着事态发酵迅速激烈，这管事的人自然是坐不住了。 就在我们刚赶到现场时，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便来势汹汹地走来。 他这个头估摸快接近来两米了，走在人群里颇为显然。 加上其二十岁出头的模样，不用多说，这人便是高佬全。 “见鬼了，这么年轻怎么干上这种勾当？”我吐槽道。 “呵呵，又高又帅，现在小姑娘不都好这口吗？他这外型去骗人，谁不迷糊？”董叔不由苦笑。 这时高佬全冲进人群之中，面对着手上都拿着家伙的发廊妹们，丝毫没有胆怯，反倒是破口大骂： “曹尼玛的！都踏马造.反了？分不清庄闲了是吧？” 这次抗议的为首之人就是上次我和胖哥见过的小玲和小娟。 我们已经和她达成协议，只要她们带头，事后就给她们一个大红包。 “全哥，你这也太不地道了，明知道这两天就要交钱，为什么还要断我们电呢？” 小玲上前说道。 “我叼你个嗨啊！我高佬全什么时候轮到你这臭鸡教训我了？！” 高佬全丝毫不讲道理，竟抬起一掌就扇倒了小玲，后者重重地摔倒在地，脸上顿时冒出了大红印。 我见状不由拳头紧攥：“董叔他这……？！” “沉住气，这群妹妹都是很团结的。”董叔冷静道。 果不其然，眼见高佬全动手其他发廊妹都举着锅勺和擀面杖一拥而上。 围着高佬全和他两个小弟虎视眈眈。 高佬全见状也是收敛了几分，毕竟这些女孩全都是他的“衣食父母”。 他沉住气解释道： “你们信不信也好，断电与我无关，这对我有什么好处？何必呢？” “说得好听！只要我们迟一天交钱，你一天就能白赚我们加起来十几万的违约金！”小娟斩钉截铁道。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估计并没有多少人认真算过这笔账。 就连高佬全也颇为意外，眼里充满了困惑，估计在想这电到底是谁断的。 “你这臭嗨别在这里危言耸听！我高佬全至于挣这种钱？” 这时小玲捂着脸骂道： “难道你现在挣的钱就很干净？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是个吃软饭的！靠我们这群女人掰开腿你才有饭吃！你就是个人渣！” 周围的路人闻言不由再次震惊，不少人已经开始对高佬全指指点点。 连我听到那句狠话，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董叔这样说真没问题吗？” “周围这么多人在，相信高佬全也不敢乱来。”董叔分析道。 高佬全听罢顿时睁眼欲裂，眼红耳赤，估计怒火已经冲胀了他的脑袋。 “你踏马是想死吗？！你这臭鸡平日对我恭恭敬敬的，今天敢这样跟我说话？是谁教你的？” 他狂怒道。 “没有人教我们！这是所有姐妹每天都在背地里骂你的话！今天我们终于忍无可忍了！” 小娟附和道！ “你！！” 高佬全气得又想动手，在他眼里似乎没有半点怜香惜玉。 他两个小弟还算理智，知道影响不好所以死命拉着老大。 “全哥全哥！我们别急！她们不是还有欠条在我们手上吗？” 小弟不断提醒道。 高佬全闻言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第140章 桌面话 他继而露出奸笑： “对啊……你们这群臭鸡个个都还欠着我钱呢！而且全都是逾期的！” “我随时都能起诉你们！还有一些没有居住证的，说不定还要进去坐牢子！” “玛德！跟我斗？我不管你们有电没电！进去发廊躺着给我把腿岔开等着被人办不就得了？没电影响你们卖肉吗？” 极度恶劣！ 这高佬全的一字一句都不堪入目，就连我在暗处听着都义愤填膺。 “这人渣说话真踏马难听！董叔你不会打算跟这种人合作吧？” “嗯？我什么时候说过跟他合作？包括断指彪和黄驹也是。”董叔否认道。 “可是你昨天不是跟断指彪说要大家一起分蛋糕来着？” “呵呵，那都是桌面话。” “……” 此时那头已然是炸开了锅，高佬全话里话外都没把对方当人看，发廊妹们这时宣布集体罢工。 说是看看到底是谁急。 “我们不开工大不了进去关几天，但要是你得罪了我们这群姐妹，我保证你没饭吃！” 小玲威胁道。 “你！！” 高佬全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不难看出，他肯定在疑惑初中文凭的小玲为什么会思路如此清晰。 那是当然，毕竟我们已经提前跟她们通过气。 “行……！那就等着瞧！明天交不上钱！我就砸了你们的店！” 抛下一句狠话，高佬全就带着小弟狼狈而去。 我不由笑道：“砸店？那砸的不是他自己的店吗？砸自己的饭碗？” “他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失去理智了，我们现在去雪中送炭正好！” 董叔挥了挥手，示意我跟上高佬全等人。 村口的茶楼，是高佬全的根据地，他平日没事就会待在这喝茶，伙计会长期留一张桌子给他。 见茶过三巡，我们也溜了进去。 这时高佬全因为憋着一股闷气，连灌了三杯热茶才缓过来。 还没放下杯子，便看见我们两人立在他面前。 “不知道介不介意我们俩叔侄拼个桌？”董叔微笑道。 高佬全此时正在火上，闻言便拍案道： “放尼玛的屁！知道我是谁吗？你算是什么东西跟我拼桌？” “我们算是同路人，全哥我介绍一下，我董某是一个生意人，这是我小侄，六子。” 董叔说到这便拉过椅子自顾自地坐下，眼见高佬全要发作，他便又道： “我知道你在烦罢工的事，我有办法令大家乖乖开工。” 闻言高佬全不由冷静下来，打量我一眼，挑眉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一个外江佬？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实话实说，帮你这事不过是抛砖引玉，对我并无好处，但若是能因此跟全哥交个朋友，绝对是我董某荣幸。” 董叔这时示意我也坐下，看来是胸有成竹了。 “切！这群臭鸡我有一万种方法治她们，用得着你？”高佬全颇为高傲，倒不如断指彪那般讲道理，可谓是年少气盛。 “全哥的能力我自然不怀疑，但我知道黄村素来是三足鼎立，你也早看断指彪不管，如若我能助你把他弄垮，届时你得到的好处恐怕难以想象。” 此言一出，高佬全不由把椅子上的脚放了下来，正坐着面对我们。 “你有什么把握搞垮断指彪？” “好说，外人都以为断指彪收入的大头是赌档，实则不然，他的命脉是工场，而我知道工场在哪。” 董叔自信道。 听到工场二字，高佬全眼色显然凝重了几分。 “大哥！你不是已经挖了断指彪的工场很久了吗？这次正是机会啊！” “闭嘴！我自己难道没脑子？” 高佬全训斥了小弟两句，又平静地看向我们。 “行！我姑且给个机会你，你先把那群臭鸡搞定了，之后什么都好谈，以后你董老板就是这茶楼的座上宾，永远都不用再拼桌！” 他放下话道。 董叔也不含糊，直接说道： “这点简单，一，用最快的速度抢修电路，恢复供电，二，放走小玲和小娟二人，并承诺她们欠你的账一笔勾销……” 还没说完，高佬全就抬手打断： “慢着， 我为什么要放过她们？就是她们两个在带头闹.事！简直不知死活，待会我就找两个兄弟伺候她们！” “正因为她们是带头的，没了她们，其他发廊妹就会群龙无首，不敢再胡闹。而且必须是大方送走，不然你依旧不得人心，上百个妹妹今后哪会心甘情愿替你卖命？” 董叔解释道。 见高佬全陷入了沉默，董叔又道： “区区两个乡下小妞，根本不值得全哥脏了手，一口怨气和金钱相比之下，孰轻孰重显而易见吧？” “董老板你说的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去做吧，不过是两只臭鸡。” 高佬全没好气道。 董叔继续道：“至于第三.点，就是放宽还款压力，让大家更有动力替你赚钱。” “什么意思？” “我听闻这群女人每个月除了铺租，还要还三千到五千不等的贷款给你，简直入不敷出，只会让人趋于摆烂。” 董叔说着还倒出桌上的牙签帮助解释。 “今后你就规定每人每月只用还一千，但要收息，比银行利息稍高一点就可，这样大家都能接受。” “而大家手上有了可支配的钱，不用再感觉到辛苦一月却颗粒无收，自然不再怨声载道，全哥的生意定会越来越好。” “另一方面，全哥你又多了一份额外收入，你千万别小看这一百个女人的利息。” 高佬全看着桌上的牙签越堆越多，不由心花怒放。 “哎哟！董老板你真是个商业奇才，这不就是银行里头的贷款拆分吗？分期再分期！我就相当于收两笔利息，没想到这都能被你用到那群臭鸡身上，我刚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说着他不由兴高采烈地给董叔亲自斟了一杯茶。 此时我心中充满了迷惑，差点忍不住想要当场问董叔。 俨然是熟悉的剧情，跟断指彪一样，高佬全最后亦是眉笑颜开地恭送我们俩出门。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问道： “董叔，那分拆贷款的事，初步虽然能缓解大家的压力，但利息和债务在后期会越积越大，犹如滚雪球一般，这会害了她们的！” 第141章 人外有人 “呵呵，你想多了！根本就没有后期。桌面话永远只能是桌面话，待下了桌，什么话都能作废不算！” 董叔笑道。 我后知后觉道：“你这招又是为了拖时间？” “嗯，等菲菲把欠条全部偷走，高佬全就完全没以后了。” 董叔大手一挥，似乎在处决对方。 我心中突然受到巨大的震撼，董叔的城府让我只能望其项背。 原本说好的是与三大势力合作，互利共赢，结果转过头却是想搞垮三家。 而目前已有两家是落进了我们的拳套，已然走在了毁灭的边缘。 “待把黄驹也拉入局，我们的计划就可以开展，届时一呼百应，三家打成一片，我们就坐收渔翁之利。” 我兴奋道。 “聪明！问题是这黄驹是最神秘低调的一位，传闻说他无欲无求，不争不抢，对捞钱并无强烈的兴趣，怕是非常难搞，得回去多做调查。” 董叔摸着胡子头疼道…… 回到出租屋，不想屋里却是空荡荡的。 韩菲菲我知道，是去陪汪楷佳了。 但其他人呢？ “栋哥已经一夜没回来了。”我回忆道。 “刘胖子应该在发廊快活，苗苗去查黄驹了，但栋子我确实也毫无头绪。” 董叔不安道。 “不会出事了吧？” 我话音刚落，董叔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电话一通，那头便传来韩成栋吆喝的声音。 “董叔快救我！他们要杀我！我不想死啊啊啊，你一定要救我！” “栋子！？栋子！” 董叔不断呼唤，无奈那头下一秒就挂断了电话。 接着便有一条短信发来，上面是一个地址，显然是让我们去赎人。 “不好…这回查到铁板上了。”董叔呢.喃道。 随后他又让我去交待一些事情，然后我们就单炝匹马去了。 对方给来的地址是广城西区的运货码头。 初始我们人生地不熟，并不知道这地方有什么说法。 听见兄弟有难，我们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 此时出租车停在了码头入口，师傅随口问道： “两位怎么这个点来？这个点没船进港的，白跑一趟了你们。” 我和董叔只是干笑一声，并没把这话放心生，便匆匆忙忙地付钱下车。 走进码头，四周都是忙碌的搬运工人，没有人留意到我们的存在。 我们只好四处找寻韩成栋的身影，这时董叔却指了指远处的仓库。 “应该是那里了，门口守着几个打手。”他说道。 “董叔我们就这样去了？”我不安道。 “那仓库总不能比16号洞还险恶吧？”董叔轻松道。 我点了点头觉得也是，倒也豁出去了。 来到仓库门口，守门人只是瞧了我们一眼，并没有任何检查就目送我们进去。 “看来我们的对手很自信。”董叔嘀咕道。 还没说完，仓库里头就传来韩成栋的惨叫声。 我们不由快步循声而去，不知道绕过了几个货柜箱，突然有人喊道： “停在那！敢挪半步别怪我不客气。” 这时深处探照灯一亮，阴影处之人便浮现在一平台上。 一个男人正把玩着威士忌酒杯，身后是数名保镖。 董叔说过，穿便装的是打手，穿西装的就是保镖。 而带保镖的大几率是经商之人。 至于韩成栋，则瘫坐在男人的斜前方，被麻绳捆绑着，俨然已经成了一具血人，不知道遭受了什么样对待，眼神看起来异常飘忽。 “董叔，救我……”他用为数不多的力气喊道。 “救？你不会还打算活吧？” 男人突然发话，拿起酒杯将剩余的酒全部倒在韩成栋身上。 高度数的烈酒瞬间刺激着他浑身的伤口，他不由痛苦得龇牙咧嘴。 “先生，如果你打算杀了他，没必要继续折磨，如果没这打算，就请你放了他，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董叔沉声道。 男人闻言身躯一僵，似乎有些意外。 他这时扭过头来正对着我们，我这才目见到他的全貌。 身材高大近八尺，肌肉发达雄壮，哪怕是穿着西装也非常膨胀。 但哪怕他此时西装革履，脸上的戾气，粗糙的皮肤和蹩脚的发型所散发出的气质都与他的衣着格格不入。 他缓缓转过身冷笑道： “我想了一万遍你们来到第一句话会说什么话向我求饶，看来我低估你们了，有点意思。” “董叔，这人不简单，绝对是个狠人，我嗅到了他的杀气。” 我小声说道。 “嗯，是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然后捡起别人的衣服穿，企图伪装成光鲜亮丽的体面人。” 董叔认同道。 他转头直言道： “你就是石中阳先生吧？” “就凭你能查到这个名字，就绝对不是普通人。” 石中阳说到一半，我还以为他要卖董叔一个面子，不想他继续道： “比起这条臭虫，我更喜欢糟蹋更有价值的人，给我带来更大的成就感哈哈哈哈！” 对方笑得颇为癫狂，我不由嘴角抽搐，似乎来到广城之后就没碰到过正常人。 所有人都离不开一个字，狂！ 而眼前这人甚至有点变.态了。 “石先生，你应该误会了些什么，我董某只是有点小聪明，在外头更是泛泛之辈，你不会对我有兴趣的。” 董叔笑道。 “废话少说！你这只老鼠查我查到我地盘上了，到底想打听我什么？！” 石中阳突然暴怒，语调极其奇怪，似乎还带了一点戏腔。 “稍安勿躁，我们针对并不是你，而是汪楷佳，没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合作关系吧？” 董叔探问道。 “混账！那条狗也有资格和我平起平坐？我只不过是看他有点用，暂时让他在我脚边转一转！” 此言一出，董叔脸上竟然出现我从所未见的表情。 迷惑，自我怀疑和不安，此时全部交织在他脸上。 而我也是第一次在谈吐上看到董叔处于下分，气场全然被压制。 就连他的猜测也被对方果断推翻。 “不好，石中阳似乎比汪楷佳来头更恐怖，必须得拿出让他感兴趣的筹码。”他抿嘴道。 闻言我不由灵光一闪，开口道： “那如果能让你糟蹋汪楷佳？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第142章 断指之殇 “喔？小子你是没听清楚我的话吗？我说了，他对我还有点用！” “很快他就没用了，汪氏集团假以时日就会覆灭，届时汪楷佳屁都不是！” 我果断道。 董叔眼睛一眯，似乎想阻止我说下去，但又放下了手。 “果然，我没猜错，你们查到我头上，就是为了搞垮汪楷佳，你们想查到他的把柄！” 石中阳似乎来了兴致，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韩成栋看到他的杯中酒，顿时两脚战战，生怕对方再浇到他身上。 “石先生，如果我们的做法冒犯了你，我大可以就此收手，离开广城，希望你能放过我的兄弟，如果还有其他条件你尽管开口。” 董叔步步退让，彻底暴露出我们没有任何和对方谈判的筹码。 我们实在没想到这石中阳和汪楷佳是一伙的。 但接下来石中阳的话却让我们大吃一惊。 “收手？不不，这样事情就没乐趣了。我可以放了这小子，也能支持你们搞垮汪氏，但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他云淡风轻地说道。 这话让我们瞬间摸不着头脑，我只好追问道：“愿闻其详。” “你们看起来比姓汪的那条狗有脑子，布设那么大一个计划吞掉汪氏，还能从他手上抢拍到杯子并查到我头上，我相信你们的能力，如果汪氏一垮，你们能代替汪楷佳的职能，为我所用，我就饶过你们。” “职能？什么职能？”我不解道。 “想清楚了吗？我一旦回答了，你们就再也没有退路。”石中阳威胁道。 董叔闻言不由眯起眼睛，愁眉不展。 “不好，怕是一些作奸犯科之事，我们听了怕是脱不了干系了。”我不安道。 “我们没有选择了。”董叔摇了摇头。 随后又对石中阳说道：“你尽管说吧。” 对方咧嘴一笑，挥手示意手下，下一刻另一侧暗处的大灯亮起，下方竟涌现出大量珍宝。 我粗略一看，不由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尽是价值连城的狠货！ “璃龙纹四方瓶，五爪环皇正方镜，还有五年前意外失踪的御笔诗下禅山子……” 就连见多识广的董叔也是颇为吃惊。 因为这批古董，不仅每件价值连城，而且每件都是来路不明。 不是失踪之物就是赃物，大部分更是从国外走.私而来，每件背后都牵涉着一桩大案。 至于有多严重，几乎无异于私下买卖华夏的国宝十二铜首。 这石中阳绝对是个狠人！敢走.私交易这些狠货。 “你们是明眼人，应该猜到我是做什么的了。”他居高临下对我挑衅道。 “董某有眼不识泰山，平日就盗个先人洞洞，平生所见珍宝不如石先生的冰山一角，佩服佩服。” 董叔谦虚道。 “你知道就好，我这些货来港，自然需要有能耐的人销掉，而且需要把买卖的钱流通干净，汪楷佳替我做的就是这种事。” 石中阳解释道。 “难怪那厮总爱花高价拍一些廉价品，是因为卖家是你，他好光明正大地通过拍卖行给你付干净钱。” 我恍然大悟。 “可是，既然那杯子由我们拍下，石先生一样能收到钱，而且是数倍的回报，为什么汪楷佳海如此在意那杯子？” 董叔颇为费解。 “很简单，我不喜欢失败者，他事情办不好，所要承受的后果你们难以想象。” 这话虽是说的汪楷佳，但无疑也是在威胁我们。 一个连百亿集团总裁都能威胁，使之为此恐惧的人，实在难以摸透他的实力。 见我们还在惊愕当中，手执生死大权的石中阳开口道： “你们的意图我算搞清楚了，大胆去做吧，正好可以帮我清理掉一些没用的垃圾。” 闻言我们不由暗喜，起码目前来说我们是安全的。 正当我们想要前去给韩成栋解绑，一群保镖却挡在我们身前。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天杀的闯我仓库，翻我账本，临走还想顺两件我的货，不给点教训可治不了他这不干不净的手脚，以后我怎么放心你们替我办事？” 石中阳说罢，当即接过手下递来的砍刀，步步逼近韩成栋。 “你要干嘛！你别乱来啊！董叔救我……”韩成栋满眼惊恐道。 “石先生！这是我团队里一把好手，你动他对你没好处的！” 董叔着急劝道。 “呵呵放心，他死不了！把他手按在桌上！” 石中阳喝道。 一众保镖便死死控制住韩成栋，将他的左手掌摁在桌上。 随着石中阳手起刀落，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响彻整个仓库。 “啊啊.啊啊呃！……我曹我曹。”韩成栋歇斯底里地喊道，痛苦之状令人难以直视。 只见一截尾指滚在了桌面上，鲜血蔓延在了周边。 “带着这废物滚！我随时会联系你们，千万别给我耍花样！你们这群只会偷鸡摸狗的玩意，跟我根本不是级别的！希望你们能搞清楚！” 石中阳大手一挥下了逐客令。 这时韩成栋还想去拿回自己的断指，不想石中阳再次提刀，精准地将那断指猛剁成碎截，彻底断了手指主人的念想。 “我曹！！啊！！！”韩成栋再次仰天长啸。 此时我双拳紧攥在腰下，牙关几乎咬崩。 但纵有万般不甘，我们也只能带着韩成栋先行离开救治。 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我们毫无选择。 在来到广城之前，我以为董叔就是这世上最强大睿智的人。 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大捞家”，让我不由痛定思痛，重新审视这个世界。 夜里，偌大的出租屋内坐满了人，但此刻鸦雀 “我们真要和那种杀人放火不眨眼的人合作吗？大不了我们离开广城，不捞这笔了。” 韩菲菲颇为不安。 “离开？以石中阳的手段，我们能逃到哪去？” 无声。 韩成栋以为受到巨大的刺激，从医院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对一个“厨子”来说，手部残疾是非常致命的障碍。 石中阳这一刀，无疑是断送了他半个盗洞生涯。 “唉，没想到这烂赌鬼没在赌桌上被人砍手指，反倒是被白白砍了一根。” 刘胖子唏嘘道。 第143章 一清二楚 董叔此时也有些气馁，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示弱的一面。 “大家听我说，今天的变数似乎对我们的计划并无影响，至少石中阳跟我们的目标都是汪楷佳，他甚至还说了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我提醒道。 “嗯，而且这次我们最好只靠自己，不要再跟石中阳扯上关系，待收拾了汪楷佳，我们再找筹码跟石中阳割席。” 董叔点了点头。 “那就一切按原计划进行，继续处理黄村三大的势力吧。” “没错。” “现在就剩黄驹还无从下手，你们有没有新的消息？” 董叔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都对这位神秘地主毫无了解。 “这家伙平日就躲在自己在村里的庄园，不是逗鸟就是赏鱼，几乎就是足不出户。” 刘胖子没好气道。 “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我没好气道。 “他这些天就没见其他人？”董叔追问道。 “有，他见的做多的就是他的租房管家，查阅当月收的租金账本和处理租赁事务。” 刘苗苗提醒道。 “看来黄驹唯一在意的就是他在村里的房产和土地。”我不由深思。 “我知道一个消息可能有用。” 韩菲菲闻言突然说道。 她说的是这两天在陪汪楷佳闲聊时听到的消息，信息相当可靠。 “什么？你说接下来汪氏集团想征收黄村？” 不止是我，其他人也同样惊讶。 “这像是那厮能做出来的事，毕竟广城的城中村已经见底了，黄村可谓是钉子户，若不是那三大势力坚.挺，它应该是第一条被收的村子。” “黄村可谓是我们得天独厚的温室，绝不能让他得逞。”董叔坚定道。 “不过这似乎是个好消息，因为黄驹现在和我们也有共同的敌人了。” 我说道。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董叔顿时眉锁舒展开来…… 我们所争取的七天时间并不多，第二天一早董叔就带着我登门拜访黄驹。 不想按了半天门铃，黄驹才不慌不忙地走出花园。 我定睛一看，是位身穿唐装的六旬老头，银发亮额，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 但他只是瞟了我们一眼，并不打算理会我们。 只是跟往常一样，在花园里逗鸟喂鱼，修整盆栽。 “这……” 董叔给我做了“嘘”的手势，示意我耐心等候，我只好保持沉默。 不想那黄驹似乎并不像在装模作样，每一个步骤都专业有序，似乎就是一位专业的园丁。 按他这么搞，一天的时间很快就消磨过去了，难怪他每天都不觉得无聊。 几乎过去了一个小时，黄驹如处无人之境，仍旧自娱自乐。 这时他抓起一个抄网，将一条死去的大金锦鲤捞了上来，脸上充满了惋惜之意。 但并没有多想，只是将其捞起并打包起来，没有再作其他处理。 我见状不由喊道： “黄爷爷，你只把死鱼捞走，不作处理的话，鱼池里还会有鱼继续死的。” 闻言黄驹终于愿意直视我们，他踱步过来打量了我们俩一番，将信将疑道： “你会养鱼？” 我摇了摇头如实道：“不会，但我观察力还算可以，看到了问题所在。” “你倒挺老实，进来说吧。” 黄驹冷哼一声，说着便开门让我们进去，倒也不问我们什么来头。 进门他就站到一边不说话，目光直勾勾地放在我身上，显然是让我指出问题所在。 我见机会到了，便径直地走向鱼池边上的一排盆栽，将其中一盆抱了起来，放到了远处的角落。 “这盆华山松的底盆裂开了，我站在外面观察时发现盆底有水迹直流向鱼池，而你的墙角又放了一包磷钾肥，这种无机肥会危害鱼的健康，看来是往盆栽里施的肥流到鱼池里，把鱼毒死了。” 我解释完就补充道： “我猜只要换个新盆，再给鱼换一池水，问题就能解决了。” 看到盆栽地下的水痕，黄驹不由点了点头，笑道： “小伙子，眼力不错，不懂养鱼都能看出问题关键，连我都没发现这点。” 说罢他挥手道：“事情我会让人处理的了，如果你们找我是想租房子，找我的管家就好，其他事情我不想搭理。” 我本以为一点小贡献能获得与黄驹交谈的机会，不想对方根本油盐不进。 董叔只好厚着脸皮道： “黄老先生，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 不想黄驹覆手喊停，不屑道： “不必了，我知道你们什么来头，黄村百分之六十的房子都是我的，处处都是我的租客和眼线，你们一进村就被我的人观察了，我也知道你们接触了高佬全和断指彪，正因如此我才不想和你们有接触，你们要发财是你们的事。” 闻言我和董叔不由尴尬对视，没想到我们到黄村以来一举一动都在黄驹的观察之中。 不过既然我们来了，就自然是带着筹码来的。 “黄爷爷，我们这次来绝对是没有恶意的，而且意图也并非和前两者一样，我只想说，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 我解释道。 “汪楷佳？抱歉我想你们误会了，我与此人没有半点干系，你们请回吧。” 黄驹连我们要针对汪楷佳都知道了，可谓城府极深。 我不屈不挠继续道： “可是你们很快就有关系了，汪氏集团接下来就要征收黄村，而你却是最大的地主！” 此言一出，黄驹顿时跺脚把抄网砸在地上，怒骂道： “他敢？！” 见他反应如此剧烈，我不由心中大喜。 董叔也附和道： “黄老先生，信息千真万确，就算我们要骗你，也就骗这几天而已，很快汪氏集团的手就伸到黄村了。” “是的，他们征收城中村的经验丰富，可谓不择手段，即便收不成，也会让黄村掉一层皮，损失惨重！” 我又添了一把火。 “混账！祖宗土地我一分都不会让给外姓人！有种那小子就走进黄村，我看他有没有命回去！” 黄驹怒发冲冠，气得是满脸通红。 “黄爷爷，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就算你把他杀了，也只会加速事态发展，要是你信任我们，会有更好的办法。” 第144章 火烧赤壁 听我这么一说，黄驹显然并不信服，只是随意道： “我不在意你们的可信度，我只在意你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很简单！跟高佬全和断指彪一样，借助你们的势力护住我们在黄村的周全。” 我认真道。 “那听起来我需要付出的代价并不大，那就按你们的去办吧。” 黄驹没有过多思索，直接就答应了我们。 我不由一愣，完全没想到这比处理前两者还要简单。 随后我们与黄驹道别，董叔仍然在回味当中。 “呵呵，这个老人家有点意思。”他笑道。 “是个洒脱之人，我实在看不透他，确实跟传闻中一样神秘。”我点了点头。 “黄驹一定，剩下两人只要被我们烧起一把火就能一同搞定了。” 董叔突然道。 “什么意思？高佬全和断指彪不是已经和我们交好了吗？” “你太单纯了，这两人唯利是图，只要我们画的饼没喂到他们嘴里，他们就永远不会站在我们这边，只能征服他们！”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感觉隐隐不安，因为我们似乎树敌越来越多。 “回去吧，胖子应该已经从断指彪的工场回来了。” 董叔说道。 断指彪的工场，一直是我们计划的关键一环。 因为我们需要借高佬全的手，去针对断指彪的工场。 如此一来双方必将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回到出租屋，刘胖子已然坐在客厅。 此时他大口喘着气，往嘴里猛灌白开水。 “胖子，怎么回事？”董叔询问道。 “那工场，不对劲！我差点没命回来了！”刘胖子惊恐道。 随后他简单描述了自己的亲眼所见。 位于黄村最北边的工场，出门就是城际高速，交通可谓异常便利。 而那工场外表挂着个养鸡场的招牌，刘胖子蹲了短短一个小时，就有两三辆货车进出。 连他也不由吐槽，到底是什么鸡能发育那么快，一天出货个两三趟。 当刘胖子靠近工场时，便见大批木箱被卸下，里面清一色铺满了防摔的禾草。 听到这里，我们几人顿时都生了心眼。 我们土夫子对如此包装方式颇为敏.感，显然是装载古董的，而且是不见得光的土货。 “货到都卸到哪了？”董叔这时问道。 “都搬进工场了，但那工场就只有个二三十平的房子，外头院子搭的全是棚，根本放不下几车货。” 刘胖子分析道。 “看来里头有地下室。”我猜想道。 “把货挖出土又带入土，用业内话来说叫回锅肉，是南派盗洞者的作法。” 董叔说道。 “没错，我在院子里的角落看到了大量干燥剂和墙刀，显然是南派盗洞的工具。” 刘胖子补充的这一句，让董叔不由瞳孔猛缩。 “董叔怎么了？”我问道。 “如果断指彪私底下是南派人士，也就是我们的同行，随时都会看出我们的身份。” 这情况似乎非常棘手，董叔也久违地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 “可是知道我们是北派，有什么关系吗？”我不解道。 “傻小子，南北派素来不相容，要是还让对方知道我们在套路，怕是形同水火。另一方面人家藏了这么大一批货在地下室，得知有支北派在村里，还能让我们继续待下去？” 刘胖子没好气道。 我点了点头，恍然大悟。 “可是胖哥你刚刚说差点没命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别说了，那群家伙有炝！一看就是搞黑货走.私的。” 刘胖子没好气道。 “又是走.私……汪楷佳为走.私古董的石中阳办事，现在又要征收黄村，而同样走.私的断指彪，大仓库却在黄村，总感觉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董叔依靠在太师椅上，头疼地揉起了太阳穴。 我也感觉这些线索之间互有联系，甚至石中阳和断指彪算是同行，可能还互相认识。 “董叔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按计划进行吧，先把工场的事透露给高佬全，让他把断指彪给动了。” 我提议道。 “嗯，也只能这样了，实在不行我们就不趟这浑水了，直接离开广城这个是非之地。” 董叔无奈道。 所谓打铁要趁热，随后我们就将工场的信息告诉给了高佬全，那厮一听顿时干劲十足，嘴上不断说着一定要让断指彪好看，付出代价什么之类的狠话。 即便我们提醒他见好就收，别把事情闹大，他也只会说让我们别管。 论目前的牌面实力来看，高佬全是搞发廊，开鸡窝的，硬实力一般，人手倒是充足。 但只凭断指彪手下有炝这点来说，高佬全就落后太多了。 想罢我们也没有多想，只觉得双方会两败俱伤。 但我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完全低估了高佬全的疯狂。 是日晚上，熟睡的黄村人被阵阵敲锣打鼓声吵醒。 我从床上爬起来往窗外一看，冲天的火光几乎照亮了整个黄村。 “着火啦着火啦！” “哪些人这么大胆！竟然专门烧断指彪的赌档！” “不用猜了！肯定是高佬全干的！就他一个跟断指彪水火不容。” 外头的路人议论道。 我心头一惊，寻思高佬全这闹得也太大了。 黄村的躁动将我们大家都惊醒了，下楼一看，众人皆是忐忑不安。 “不对劲，我们把工场告诉给了高佬全，可是他不烧工场，反而烧断指彪的各个赌档，这是图什么？” 刘胖子迷糊道。 董叔此时眼神凝重，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断指彪的赌档平日随处可见，想烧随时能烧，何必等到知道工场才烧，难道……”他呢.喃道，随后逐渐激动起来。 “他要杀断指彪！”我和董叔几乎异口同声道。 “快去工场！”他喊道。 事情不难分析，断指彪平日藏身之所不是在各个赌档就是在家。 可谓狡兔三窟，高佬全想找他麻烦并不容易。 如今他的赌档和住处都被烧，唯一能逃的就是工场。 在断指彪的认知里，高佬全并不知道他工场的所在之处。 而且工厂藏有家伙，要反击高佬全简直轻而易举，所以断指彪大概率会逃往工场。 如此一来高佬全就能锁定断指彪的位置，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他要斩草除根！ 第145章 东窗事发 “断指彪不能死！黄村易守难攻之势若是失去了三足鼎立的支持，格局将完全瓦解！” 董叔边跑边气喘吁吁地提醒道。 我们原计划只想断指彪和高佬全两败俱伤，不想高佬全丧心病狂，直接想要对方的命。 如果让高佬全成功一家独大，他就会从此松懈，再也无先前时刻提防死敌的危机感。 也就是说，黄村再也不会固若金汤。 即便退一万步来讲，我们也不希望断指彪被我们坑死。 所幸赶到工场时，高佬全等人还没到达，我们提前溜了进去。 不想一抬头便被断指彪的手下用家伙怼着脑袋。 “什么人？！”对方质问道。 我们正犹豫如何回答，这时断指彪狼狈地走了出来，对众人喊道： “放下家伙，他们是自己人。” 闻言我不由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董叔等人也是沉默不语。 我们进入工场仓库，断指彪顿时气得捶胸： “那天杀的高佬全竟然要赶我于绝路，烧光了我的赌档，把我逼退到工场，以致我手底下兄弟死伤无数，还逃了大半，现在就剩这几个死士帮我死守了。” “彪兄，不必灰心，我们这会来就是支援你的，待会我尝试和高佬全交涉，应该会没事的。” 董叔苦笑道。 “没事？即便他不杀我，就凭他烧光我赌档这一事，我就得杀他！今日我们两方只有一人能活！” 断指彪咬牙切齿道，将手中的喷子上了膛，又道： “没想到我和董老板只有一面之缘，这个关头你还愿意带兄弟来助我，我断指彪这一辈子能识得如此挚友，死而无憾了，但我不想你们白白为我送死，待会你们就躲在里头，我的人会出去跟高佬全拼命的！” “这……” 董叔一时语止，嘴角是止不住的抽搐。 知道事情背后真相的我们更是面面相觑，心中愧疚之意差点溢于脸面。 “好了，其他的不必多说，我断指彪到死就只剩董兄你们可以信任，现有一事相求，希望你们能答应我！待会我就跟高佬全拼个你死我活，护全你们活着出去。这地下室的货，你们尽管拿去！” 断指彪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说道，似乎已经全然做好赴死的准备。 董叔不由激动道：“彪兄不必如此，你竟有如此大义，我董某实在愧对于你……” 说到这里我明显感觉到董叔要摊牌，不由马上按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说出口。 见状他也是冷静下来，只好咬牙道： “好！你尽管开口！我和兄弟们一定全力为你做到！” 断指彪这时看向角落处的黄金宝，此时那小少爷似乎还没看清现状，正在一边练习着花式切牌。 “金宝是我家七代单传的独子，我唯一放不下就是他，我求大家替我照顾他，我这儿子真的很聪明！只要他能活过今天，他今后绝对能独步江湖，只要帮他活过今天！！” 说到情急之处，断指彪一魁梧大汉竟然当场眼角渗出血泪。 “好！我答应你，一定拼死护住金宝的性命！但彪兄你也别放弃！我们一起配合，未必不能全身而退！” 董叔劝道。 断指彪闻言不由惨笑：“不能了……你并不知道我和高佬全到底有多深的牙齿印。” 话音刚落，屋外就传来金属器具“乒乓”的撞击声。 往窗外一看，高佬全已经领着大批小弟，分别手持着的锄头和铁棍等家伙围上了工场。 “断指彪！别在里头当缩头乌龟了，我知道你缩在里头，今天我就要给你挫骨扬灰！” 高佬全在外头吆喝道。 “今天鹿死谁手尤为知！高佬全！你要是觉得我会束手就擒未免低估了我！要死我也要扒你一层皮！” 断指彪此言一出，大院门后几个死士就举着家伙迎了上去，直指着外头高佬全上百号人。 不想高佬全正面那漆黑的铁管，丝毫没有畏惧。 “你这几把臭土货能开多少发！也不看看我这有多少人！断指彪你现在要是主动出来下跪，我还能留你兄弟们一条狗命！” 他不屑道。 此时外头已然针锋相对，双方举着冷热兵器互相对峙，随时都会爆发血战。 见状董叔不由起身欲要外出。 “董叔！” “董兄！” 我和断指彪异口同声劝阻道。 “放心，高佬全不会贸然动我，要是我真出了什么事，你们拼了命也要保住金宝！” 董叔交代过后就冲了出去，断指彪都还没反应过来。 看到董叔从里屋走出，高佬全显然露出了惊讶之色。 “全老弟！你这是何故？不是都说好了吗？我们大家一起发财，你为何赶尽杀绝？” 董叔质问道。 “董老板？你怎么从里面出来？你跟断指彪是一伙的？！”高佬全不由反问。 见状董叔也不装了，直接将瓜分汪氏和汪氏即将到黄村收地之事全盘托出。 希望高佬全会为了顾全大局，放下私人恩怨。 不想对方压根就不卖账。 “呵呵，已经晚了，都已经见血了，这刀怕是不能到此收回。等我踢断指彪收了尸，我完全有能力继续和董老板合作你刚才所说的计划！” 高佬全狂妄道。 “这……” 董叔睁眼欲裂，谈判直接失败。 “董老板我卖你一个面子，最好识相给我躲开，不然刀剑不长眼！” 高佬全说罢，马上就退入身后的人群，再也不见其踪影。 他的手下接着便疯狂地持器涌入工场，个个都如他一般狂暴。 董叔脸上浮现绝望之色，连忙退回到屋内。 这时炝声骤然响起，断指彪的死士将冲在最首之人直接爆头。 接着就被人补刀，一铁铲削掉了半个脑袋。 “曹尼玛！敢杀我兄弟！我跟你们拼了！” 断指彪再也隐忍不住，操着喷子就冲了出去。 其气势如虹，俨然一副从容赴死之状，最后只给我们留下了恳求的眼神。 恳求我们护全黄金宝。 “快！把金宝藏进木箱！”董叔指挥道。 我们点了点头，马上意会到他的意思。 若是让高佬全发现了黄金宝，他必定会斩草除根。 “别玩了！快躲进来！还要不要活命了！？” 将角落一个木箱打开，我对着那小屁孩吆喝道。 第146章 托孤赴死 “我曹尼玛！小爷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 黄金宝一如既往地嘴臭，丝毫还没发觉自己父亲已经去送死。 “钻进去，不要说话！等你出来时我再跟你赌！保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我怂恿道。 “好！小爷这几天牌技暴涨，正好让你讨教！” 一听到能复仇，黄金宝顿时老实了几分，随即就钻进了木箱。 我随即马上将盖子合上，和刘苗苗一同坐在了上方。 下一秒，喷子的声音响起，断指彪一发喷飞四五人，污血溅满了他的英雄面。 “高佬全！你祖宗占我租屋，毒我良田！你这一代诈我铺子供自己拉皮条，现在还烧我赌档，还想杀我全家灭口！这笔血海深仇，今天我必须跟你了结！给我滚出来！” 断指彪击一发装一弹，不断将迎头之人轰然击烂。 竟以一人之势步步逼退百人之阵，令人唏嘘感叹！ “断指彪你少恶人先告状！你开赌档赌得人倾家荡产！我占来开发廊还算是替你积德了！早给你指过发财的路你不选，现在就送你进棺材！” 人群中，不知道隐藏在何处的高佬全叫嚣道。 董叔闻言不由连连猛拍大腿，痛心道： “我糊涂！我太糊涂啊！计划得太理想！完全没深究到他们两人的仇恨远比我们想象中要严重！” “若是早知如此！我绝不告诉高佬全工场的地址！” 我们已无话可说，只能祈求断指彪能杀出一条血路。 此时他身旁的死士已经纷纷倒下，唯独他手中的大杀器仍然持续输出。 他腰上缠满了霞弹，或许还真能成为孤胆英雄！ 但上天似乎给断指彪开了个玩笑，就在他不断连续击发之后，手中的喷子突然炸膛。 当场炸烂了他的双手！ “哈哈哈！真是老天有眼！这回是天也要收拾你！兄弟们给我活撕了他！” 人群中的高佬全仰天狂笑，身边的兄弟蜂拥而上，对着残废的断指彪疯狂围殴。 铁棒敲在他的脑袋上，铁铲不断插弄他烂掉的双手…… 断指彪除了发出冲天怨吼，再无反抗的可能。 如此惨状令我们不忍直视，董叔跟是抚心痛思，自责不已。 “我爸怎么了！你们快放我出去！” 这时箱子里的黄金宝意识到不妥，连忙追问我们。 “闭嘴！你爸正在大杀四方呢！我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下坏人进来，我们就和你爸里应外合，一举歼灭对方，你千万别作声！” 我苦笑着讲解道，黄金宝一听顿时闭上了嘴。 不知蹂.躏了断指彪的尸体多久，见其已然不成人形，高佬全等人这才失去了兴趣。 这时高佬全瞧了一眼地上那堆肉泥，饶有趣味地解下裤带，竟对着下方撒.尿。 “嘿嘿老鬼，早说过你不够我斗的，看我一泡尿让你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 见此状我们众人无不是痛心疾首，但为了活命以及护全黄金宝，我们只能装看不见…… 最后高佬全的人挥舞着铁铲，将地上的肉泥连同着附带的泥土，一同铲进了运土车拉走。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断指彪这号人物便在世上完全消失。 这时高佬全得意洋洋地走了进来，脸上笑意难以压抑。 “董老板！我们真是相逢恨晚！多亏了你的提醒！不然我也不知何时才能除此心头大患！以后我们可就一起发财了。” 我嘴角硬生生抽起一丝弧度，以免那厮心生怀疑，内心却是极其撕.裂。 “呵呵，全老弟真是好手段，我董某实在佩服，只是你刚才鞭尸太残忍了，我现在都有点心悸反胃，其他事要不日后再谈？” 董叔打发道。 “那很抱歉让你看到这种场面，我们现在就去接收断指彪的地盘，下次再设宴答谢你们这群兄弟哈哈哈哈！” 说罢他环顾四周一圈，不由嘀咕道： “还有一死野种呢？不知道藏哪了，回去找找……” 高佬全并没有多虑，随机就招呼兄弟们打扫现场离开。 仿佛方才压根没有发生一起重大命案。 黄村，简直如同一个法外之地…… 待高佬全走远，我们这才放出了黄金宝。 他出来就着急问道：“我爸呢？怎么这里只剩下你们了？” “你爸出远门了，说要干一笔大活，把你交给我们照顾了。”董叔沉声道，我看得出他在用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我能理解董叔的感受，在关中他被外界冠以义薄云天的威名，今日却为了私利误害了一真汉子，让他这辈子怎能心安？ 而这件事，我们六人都有责任…… “不可能！我爸不会随便丢下我不管！你们骗我！” 这小祖宗突然就闹了起来。 “够了，我们不会害你的，终有一天你爸会回来的，说是只要你的赌术赢过我们。” 因为亲身感受过黄金宝的难缠，我只好给他画了个大饼。 “真的？那我们马上就来赌一把！你们现在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他眼前一亮追问道。 董叔听罢黯然神伤，他不由摇头，起身从黄金宝手中夺过扑克牌。 随即麻利地为自己和对方各发了五张牌，冷漠道： “梭哈，一把定输赢，直接开牌吧。” 黄金宝显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愣了两秒还是开牌了。 他拿着一手散牌，最大点数是8。 而董叔拿的是最大的牌型，黑桃同花顺，还是A打头的。 “服了吗？服了就老实跟我们走。” 说罢他领在了前头离开，黄金宝在这之后再无怨言…… 夜里，待黄金宝睡死了，我们众人才敢出来开会。 这个小小的屋子，原本就待了一个意志沉.沦的韩成栋，现在另一个房间又塞了个小孩。 “董哥？我们以后真要养着那小祖宗？”刘胖子忍不住问道。 “不然呢？断指彪到死都在相信我们，但害死他的正是我们！要是他这遗愿我不满足，我董成鹏今生死不瞑目！” 董叔激动道。 “诶诶，我就随口问问，你别激动，都听你的嗷。”刘胖子尴尬地退了几步。 这时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有点不明白，断指彪看到我们出现在工厂为何毫不意外？而且还直接告诉我们地下室那批货？” 第147章 一举多得 “我也想不明白，除非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但若是如此，知道事情真相的他早就当场和我们翻脸了，怎么还会把黄金宝托付给我们……” 董叔也百思不得其解。 “断指彪已经死了，估计也不会有答案了，但所有的事我们都最好向黄金宝保密，不然以他那脾气，绝对把这屋给拆了。”我提醒道。 “嗯，现在当务之急并不是深究这些，现在高佬全已经是黄村的主了，黄驹那边一点动静没有，看来是要高高挂起到底了，我们只能暂且依靠着高佬全。” 董叔无奈道。 “或者……把高佬全也铲了？”我突然大胆道。 众人猛然一愣，董叔的双眸也绽出一抹精光…… 是日，高佬全便火速接收了断指彪所有地盘，将赌档的生意也揽了过来。 在黄村里，他俨然是这里的王。 如果能够选择，我内心宁愿断指彪当这个王。 哪怕不是一家独大，也能与高佬全互相抗衡。 不然以这厮疯癫变。态的性格，黄村只会迟早走向灭亡。 当晚高佬全在村中大摆宴席百围，邀请所有村民来赴宴。 这顿鸿门宴的意图可谓一举多得，一是庆功，二是给村民们下马威，宣布自己接管黄村。三是将我们几人拉下水，宣称我们也有份谋害断指彪。 “我们真要去吗？董叔。”我不安道。 “不去？明天就得被赶出黄村！离开了黄村，就弄不了汪楷佳，到时候不仅前功尽弃，石中阳也不会放过我们！” 董叔无奈不已。 “唉，我们已经深陷局中，无法抽身了。”刘胖子也是摇了摇头。 “走吧！” 跟预料中的一般，到了现场高佬全便热情地迎接我们，奉为座上宾。 更是直接将我们按在了主桌上，下一秒村民们便投来异样的目光，我不由如芒刺背。 “这几个外江佬才来几天，就把黄村搅得翻天覆地！” “听说是他们跟高佬全通风报信，把彪哥一锅端了，真是狼心狗肺！” “彪哥为人仗义大气，哪是高佬全这种下作小人能比的。” “我看黄村要给这厮玩完了。” 村民的闲言闲语格外刺眼，我和董叔都只好当听不见。 不想高佬全年少轻狂，可没这般气量。 几秒过后当我再看向那桌村民，早就消失不见，空留酒桌。 没有人再敢提起那桌人说过的话…… 宴席一开始，高佬全热情地敬了我们三大杯，口中不断吹嘘我们的功劳。 明面上感激，暗地里完全是在拉仇恨，想要将我们拉下水。 村民们不断怨恨我们，使得我们不得不站在高佬全那边。 “快点吃！吃完我们就走。”董叔压抑着怒气说道。 我们点了点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但我们压根想不到，这顿饭并不如我们想象那般顺利。 就在这时，一位唐装老者缓缓走向主桌。 所经之处，无不是村名向他问好，人人皆是敬畏仰重，没有一个黄村人不给他面子。 “呵呵，没想到宴请整个黄村吃席，唯独我黄驹没有受到邀请，看来我这老头是被人忘了。” 黄驹自嘲道。 “黄叔公说的这是什么话啊！你是黄村最德高望重的长辈，谁会忘了你！” “估计是全哥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力，发生了误会！” “我就说这顿饭吃着怎么怪怪的，原来是看不见叔公坐主桌，快快让个位置！” 村民们纷纷吆喝道。 高佬全此时不爽地抿了抿唇，但很快就将这举止掩盖过去，挤出笑脸举杯迎向黄驹。 “叔公你怎么才来啊，侄孙都等你半天了。”他强笑道。 “这不怕有人不欢迎我么？”黄驹若有所指，倒是赏脸坐了下来。 高佬全尴尬一笑，只是跟着坐下。 黄驹看到我们几人也在桌上，投来了一个阴翳冰冷的眼神，扫得我们几个浑身都不舒服。 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在责怪我们害了断指彪。 随后他端起酒杯，似乎要向高佬全敬酒。 那厮见状连忙咧嘴笑着回应，不想对方却突然抽回酒杯。 “侄孙啊，今天是你的大好日子，叔公理应和你喝一杯，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祝酒词，你说我该祝贺你什么好？” 黄驹明知故问道。 “嘿嘿叔公太客气了，你看着来就行了。”高佬全随口道。 “喔！就祝贺你成功谋害同宗兄弟，从此独霸黄村！” 黄驹用极其认真的语气说道。 此言一出，高佬全顿时脸色骤变，现场的村民也不由停下了手中动作。 “喔，不对！应该祝贺你在祖宗土地上，杀人放火，烧自己的地！砸自己的房！为所欲为！” 黄驹继续说道，高佬全的脸又是黑沉了几分。 “哎！我真是老糊涂了，前面说的都不算！你在生你养你的地方，奸银掳掠，无恶不作，成功让所有叔伯兄弟都惧你，怕你！真该祝你从此猪狗不如！” 说罢黄驹将杯子恶狠狠地摔在地上，高佬全的小弟见状顿时全然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位老者。 高佬全深呼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都站起来干什么？对黄叔公放尊重点！” 呵斥完小弟他又对黄驹笑道： “叔公你累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想黄驹一把推开了高佬全，直接火力全开训斥道： “我黄驹是累了！但只是收了火！并没有熄炉！” “你爸在世时喊我叔，你爷以前也得喊我哥！你想着杀了阿彪就想在黄村独大！简直痴心妄想！” “在黄村！我黄驹的地占了六成！房子我占七成！就连你的发廊也有大半是租我的！你不过是个二房东！” “只要黄驹一天还活着！你黄天全就别想在黄村为所欲为！” 一番激动人心的训词道出，不少村民顿时鼓掌称快。 他们原本不敢发话是因为没了断指彪给他们撑腰，没想到早已退位的黄驹却在此时站了出来。 局势如今一边倒，高佬全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尴尬不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时有两个小弟惊慌失措地赶了过来，喊道： “全哥不好了！有条.子要进村，说要抓你回去！” 第148章 法外之地 高佬全眼角一抽，恐慌之色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他挥手道： “马上封村！谁要是敢闯进来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此言一出，席中近半人当即起身去办事，如此效率让人.大为震撼，高佬全也不安地去躲了起来。 不想刚才还在于高佬全针锋相对的黄驹也挥了挥手，示意其他村民去帮忙。 董叔几人顿时百思不得其解，我忍不住问道： “黄爷爷，你不是跟高佬全势不两立吗，怎么还会帮他？” 黄驹闻言顿时不屑一笑： “哼！我帮他？我只是不想那逆子太好过！让他坐牢不过是不见天日，他违背村规，忤逆祖宗训诫，理应抓去同宗祠堂，开香会，执村法！由我们自村人处理，绝对能让他痛苦万倍！” 听罢我不由苦笑，寻思这黄村要远比我想象中彪悍，竟然还暗定王法，私设刑场！ “可是，区区村民怎么能抵挡外面的条.子？”我追问道。 “怎么能？你别太低估了我们黄村人，不如你自己去亲眼见识见识！” 黄驹胸有成竹道。 不用他说，我也早有这个想法。 素闻黄村民风彪悍，易守难攻。 数次扫.黄行动和禁赌扫荡都被黄村人抵挡下来。 外人要是想搜查证据，无疑是难于登天。 即便是铁证如山，要来拿人，现在也被村民们拒之门外。 随后我溜到村口，此时外头已经乱作一团。 不少良民围成人堆挤在村口，水泄不通，后头更有孕妇和儿童作最后防线。 要是条.子敢暴力突围，孕妇儿童就会首先受到伤害。 一时间外面的条.子进退两难。 眼见着又有村民.运来两车粪水，即将要投射，条.子不得不放弃突围，暂且离开。 完事了村民们还叫嚣起来，可谓猖狂。 我吃惊地摇了摇头，条.子都要这般碰灰离开，汪楷佳来了又能怎么样？ 若是能集结这群黄村人为我们所用，黄村将是我们六人的天堂！ 回到桌上，众人见我这般震撼，估计也猜想到了大概。 “见识到我们黄村的力量了？你们几个图的不就是这个？” 黄驹直言不讳，我们闻言不由低下了头。 “说来忏愧，我们的确是这样想的，但并没有想过伤害别人，造成黄村今天这个地步，我董某难辞其咎。” 董叔举起满满一杯白的，一饮而尽。 “算你还有点良知，如果能让我选择，我绝不放你们几个进来。但这事也不能完全怨你们，高佬全贼心不死，和断指彪打起来也是迟早的事。” 黄驹长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十分痛心。 他是这村里最具声望的长辈，自然是想同宗子弟和睦共处。 “你们还有补救的机会，不然的话，别怪我狠心！” 放下一句狠话，黄驹拍案而起，负手而去。 “这什么意思？他现在是帮我们还是在警告我们？”刘胖子不解道。 “意思是我们帮黄村，黄村就会帮我们……” 我嘀咕道。 说罢我突然发现韩菲菲的座位突然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离开了。 “菲姐呢？” “去取高佬全的命脉了。”董叔神秘笑道。 当晚，韩菲菲披着夜色潜回出租屋，一亮灯便见我们齐聚一堂。 早些时候她就趁着黄村大乱，高佬全潜逃，偷溜到了对方家中搜寻欠条。 “成了？”董叔着急道。 韩菲菲咧嘴一笑，晃了晃手中的牛皮纸袋。 “这么厚一叠呢。”她得意道。 “好！有了这堆欠条，我们很快就能送高佬全进祠堂，让他受宗法处置！” 我大喜道，心想能为断指彪报仇，董叔的内心也会好受一些。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刘胖子问道。 “现在拿到了欠条，已经可以煽动发廊的姐妹们反他，但他现在人强马壮，必须还得借助村名的力量，才能合力将他推翻！” 董叔分析道。 “可是把他弄垮了？黄村的防线不就瓦解了吗？”刘胖子提醒道。 “高佬全人神共愤，我们弄垮他，他的位置就是我们的！” 我斩钉截铁道，相信到时候也不会有人异议。 “如果要干，就抓紧时间了，还有两天汪楷佳就不会来陪我了，估计一回去就实施对我们的报复，并且征收黄村。” 韩菲菲提醒道。 “放心，明天就去给高佬全来记猛药！” 董叔的眼里似有熊熊烈火，巴不得下一秒就融化了那厮。 是日，我陪同董叔前去见高佬全，一番假意讨好过后，那厮已然相信我们站到了他那边。 “好啊！今后有几位陪我一起打天下，相信连黄驹那老鬼也能一同铲了！” 高佬全兴奋道。 “至于如何针对黄驹，我们已经有了想法。”董叔说道。 “喔？快说快说！”高佬全连忙追问。 “我们收到消息，几天后汪氏集团就会征收黄村，到时候黄驹作为大地主，自然首当其冲。” 我分析道。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高佬全不以为然。 “你想想，要是黄村换了主，但大多数地盘却在你手上，你觉得黄村实际上是谁说了算？” 董叔引.诱道。 “我还是不懂你们的意思。” 不得不说这高佬全没上过学，打小就知道拐骗少女，难怪脑子里一点文化都没有。 我只好直接说道： “我就直说了，待黄驹把手上房产都卖给汪氏，他就失去了制衡你的能力。” “但如果你在这之前租下他所有的房产，即便拥有权在汪氏手上，黄村的地盘也只能是你的。”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之后我就不用看那老鬼的脸色了，只用对大集团负责！” 高佬全.露出了单纯的表情。 “那你可就要抓紧时间了，最好派不同的小弟去办，而且每套房子至少起租一年。” 董叔沉声道。 “小问题！我马上派人去办！” 高佬全自信地拍了拍胸口，大步就冲了出去。 我和董叔相视一眼，寻思这小伙子未免太冲动了。 “我们回去吧，让刘胖子把这事泄露出去，令高佬全成为黄村村民的众矢之的。” 董叔嘀咕道，我们立刻回到了出租屋。 告知了计划后，刘胖子给大家打了包票，然后我又让他今晚再去断一次电…… 第149章 清算村霸 “什么？再断要翻天了吧？上一次差点整个黄村都炸了。” 刘胖子惊讶道。 “这回只会炸死高佬全一人，放心去吧，千万别露馅了。” 我笑道。 这时黄金宝突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不断追问道： “谁要炸死高佬全？带上我！我爸爸也很讨厌这家伙！” “小屁孩回里头耍去，就凭你能帮上什么忙？”刘胖子不由取笑。 闻言黄金宝顿时不爽地跳到桌子上，又是居高临下地叉腰看着我们说道： “我爸说过，高佬全当年是他爹和小三生的孩子，被太祖爷爷嫌弃，差点就没资格姓黄了，说是只要当他面提这事，就能气炸他！” “喔？还有这回事？”董叔饶有趣味地摸了摸胡子…… 是日凌晨，黄村清一色发廊再次断电。 就是这般精准断电，连紧贴在旁边的小卖部都依旧是灯火通明。 针对性极强，气得一众发廊姐妹大清早就当街痛骂起高佬全。 “无良房东断电！假意降租，实则把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高佬全你真以为黄村是你说了算？还让不让我们这群姐妹活了！” “我快吃不上饭了，要是再断电我也活不了了，要死我第一个拉你一起死！” “高佬全你生孩子没屁.眼！” 姐妹们纷纷唾骂道。 如此毒辣的话语，让高佬全再也睡不住，不断擦着自己的寸头来势汹汹地赶了过来。 “曹尼玛的！一群臭鸡又要造.反？刚刚谁说老子生孩子没屁.眼的，看我不扇烂你的嘴！” 他愤怒道。 “我们说的！” 上百个姐妹异口同声地喊道，全部都向前迈了一步。 高佬全显然暗暗吃惊，寻思这群人的情绪比上次更激烈了几分，而且似乎更团结了。 他只好转头问小弟： “电力是怎么回事？” “全哥我也不知道啊？我看了一眼电站，跟上次一样，电缆有被老鼠啃咬的痕迹。” 小弟回道。 闻言人群中的我和刘胖子不由捂嘴一笑。 “胖哥你这电老鼠掩饰得真好啊。”我笑道。 “那是自然，我刘胖子可是搞破坏的专家！”他颇为得意。 “准备好栽赃嫁祸没有？” “放心，这次一定一击打沉高佬全，保证全世界都相信这电是他断的。” 刘胖子拍了拍手上的信封，里面塞满了照片。 看回另一边，高佬全面子显然有些挂不住了。 此时群情汹涌，一众女孩步步逼近他。 上次一两个挑事的还好处理，这次所有人都同声共气，他总不能把自己的饭碗彻底打烂。 “我再说一遍！电不是我断的！谁能拿出证据来我就免你们十年租！” 高佬全也是被逼急了。 就在这时，突然天上洒下数张照片，纷纷落到发廊姐妹们的身上。 众人捡起照片一看，纷纷朝高佬全投去恶狠狠的目光。 “什么玩意？”他不明所以，直到一个小弟也给他递来一张。 相片是我和刘胖子在人群中扔的，上面的内容自然清楚。 无非是一些高佬全的小弟在电站面前鬼鬼祟祟，似乎在做什么手脚的监控截图。 “高佬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众人纷纷质问道。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佬全咬牙切齿地质问小弟。 “全哥这完全是误会啊！这明显是我们兄弟去修电路的画面！” 但小弟的解释显然无法盖过大家的愤怒，此时众人情绪已经高涨到顶峰。 所有的发廊姐妹此刻只想活撕了高佬全。 “姐妹们！给我揍这家伙！”不知道哪位美女突然喊道。 下一秒上百号人就包围住高佬全等人，高跟鞋根马上就要踩在他们脸上。 “踏马的！给你们脸了！报警！马上报警！把这群欠钱不还的臭鸡全部抓起来！” 高佬全终于是撕破脸皮，跟众人对峙起来。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冷静了几分。 但我们自然不能让这个节奏慢下来。 这时董叔走进人群，高佬全见状不由喜出望外，催促道： “老董，你脑子转得快，赶紧帮我解决了这桩破事！” “放心，你的事我马上就帮你解决！” 董叔眯着眼睛笑道，随后他看向一众姐妹问道： “欠债还钱天公地道，大家若是欠了全哥的钱，自然要付出劳动力偿还，你们就说有没有这回事？” “当然有！每个人的欠条我都拿着呢！”高佬全抢答道。 “喔？那你方便拿出来证明一下吗？” 董叔突然的反问，直把高佬全问懵逼了，一时间他都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帮自己。 “有！就在我家的保险箱里！我现在就让回去拿！”他没好气道。 “不必了，你说的是不是这包欠条？” 董叔这时举起了一个牛皮纸袋，表面似乎还洒满了异样的液体。 高佬全定睛一看，当即睁眼欲裂。 “不是！你……？！这包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他惊呼道。 “什么东西？我手上有东西吗？” 董叔漫不经心地说道，将那包东西扔在地上，弹出一根火柴。 那包淋满了火水的欠条瞬间就暴燃起来，火势极其猛烈。 “董成鹏我曹尼玛！你们还愣着干嘛！快灭火啊！” 高佬全激动万分地朝小弟们吆喝道。 “全哥这……这还怎么灭。” 此时那包欠条已然烧成了灰烬，周围的发廊姐妹不由欢天喜地，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 见此情形，绝望之色下一秒就爬上了高佬全的五官。 “你这是在干什么……”他震惊道。 “替天行道！”董叔负手而立，脸色铁青。 “都给我上！打死这个外江佬！”高佬全气急败坏道。 几个小弟正要动手，上百号姐妹就挡在了董叔面前，显然是要力保他。 “高佬全，别挣扎了，你大势已去，驹叔已经在祠堂等你，自己乖乖去受审吧。” 董叔沉声道。 “受审？黄驹那老鬼凭什么审我？我才是黄村的主！” 高佬全说罢便让小弟们叫支援。 “就你们人多是吧？我高佬全人强马壮，马上就有几百号人来收拾你们！” 随着小弟们吹出几声口哨，大批小弟就从巷子角落处纷纷涌出，反包围起了所有发廊姐妹。 第150章 祠堂公审 “没想到吧？断指彪的人都被我收了，现在就地把你们给融了都行！” 高佬全得意洋洋地逼近董叔，嘴上的唾沫几乎喷到董叔脸上。 后者依旧是面不改色，笑道： “你们都跟错老大了，高佬全已经快破产了，接下来拿什么养你们？” “放尼玛的屁！老子开着一整个村的发廊，还有几十个赌档，实力够买你董成鹏的命一百回了！” 董叔全然没把对方的叫嚣放眼里，反问道：“那你的现金呢？” 高佬全闻言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之色。 他扭头问小弟道： “这吊毛什么意思？我手上还能没钱？” “全哥……好像还真没有了。”小弟似乎后知后觉。 “放尼玛的屁！你在胡说什么？” 高佬全勃然大怒。 “是真的全哥！昨天你让兄弟们去租下黄驹所有的房子，还要全部租一年，说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办成，所以我们把你的保险箱都掏空了。” 小弟解释道。 听罢高佬全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两眼直转似在发晕。 “没事……起码房子还是我们的，会快就能回本了。”他自我安慰道。 “等回本？你几百号兄弟明天就没饭吃了，你觉得还会有人帮你办事吗？” 董叔嘲笑道，他又对其他人喊道： “大家听好了，你们老大现在身无分文，连明天的大锅饭都做不动了。” “而且黄驹是他的大房东，随时能收拾他！现在已经在祠堂开香会了。” “你们要是把这厮抬过去，今后他老人家还会照顾好你们这群同宗子弟！”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议论纷纷。 很显然高佬全局势已经一边倒了。 “你们别听他胡说！黄驹那老鬼才不安好心！你们千万别信他！”他惊恐道。 “不信他，难道信你这个连同宗兄弟都谋害的畜生？断指彪一家老小除了儿子都被你杀光了！你还有脸立足黄村，在这振振有词？！” 董叔指着他的鼻子怒骂，痛快地为断指彪出了口气。 不仅如此，此时外围还涌来不少黄村村民，叔伯兄弟。 这都是上次在宴席上说高佬全闲话的人，我还认出了那几个说话最大声的老头，颇为意外。 原本以为那几个人已经被小心眼的高佬全暗中拖走收拾了，没想到竟然安然无恙。 “呵呵，是黄驹知道高佬全会记仇，提前派人带走他们了。”刘胖子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不由松了一口气。 “黄天全给我滚出来！你谋害同宗，侵。占村中土地，企图勾结外商，榨取村民利益！现在押你去祠堂受大叔公审问发落！” 村民们严肃命令道。 “祠堂！？不！我才不要去祠堂！那里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你们报警抓我！我宁愿坐牢！” 高佬全满脸惊慌道，不知所措地蹲在人群中，四处躲闪。 “至于么？那祠堂是什么十八层地狱吗？”我好奇道。 “六子你年纪小见识少，老一辈的祠堂纪律森严，公然开私刑，而且手段残忍毒辣，以起到绝对的震慑作用，可别小瞧了。” 刘胖子煞有其事地说道。 反观那边，已经有正义人士将高佬全从裤裆里揪了出来，移交给大家。 只见众人取来两根小腿粗的圆木，上面绑着缆绳。 分别将高佬全的左手左脚，和有手有脚各系于一棍。 然后就像吊着烤烧猪一样，将他架去黄村祠堂。 “呵呵不用躲了，现在光明正大去看戏吧。”刘胖子笑道。 “我想把黄金宝带上，让他亲眼看着害死自己父亲的人渣如何受罪。” 我咬牙切齿道。 刘胖子沉疑两秒，还是点了点头。 不久后，我带着黄金宝赶到祠堂，高佬全刚好被人架着游完村回来。 “六子哥，你带我来看什么？”黄金宝这时迷糊道。 “你看看那是谁？”我指着远处的高佬全笑道。 “高佬全！他怎么被抓起来了！” 黄金宝兴奋道。 “被天收的！今天你要亲眼看着他怎么被教训！”我若有深意地说道。 “如果爸爸能看到就好了，这么喜庆的日子他怎么还不回来。”黄金宝不悦道。 “放心，你爸一定会看到的，信我。” 我不由缓缓抬头看向天边，相信断指彪在天之灵必定会得到安息。 随后我抱着黄金宝往祠堂赶去，此时里头已经人满为患，刘胖子不断朝我招手。 “六子来这！最佳观影位置！”他奸笑道。 待我挤到前排，已然看到高佬全跪在黄村上百祖宗令牌面前，跪在黄驹的膝下！ 那厮看到我来，极其不爽，但当他看到我手中的黄金宝，顿时就抓起了狂！ “这野种怎么在你们手上！！我懂了！你们是串通好要搞死我的！我曹尼玛！” 高佬全当即暴走奋起，疯狂地朝我们撞来，双手被死绑的他似乎想要咬死我们。 但不等他碰到我们，一支结实闷硬的水火棍就挥向他的后膝，瞬间就将他打得膝关节猛屈，“咔”的一声就跪了下来。 “我。日……！！”痛苦的叫唤声从他牙关中挤出，疼痛激起了他满额的青筋。 黄驹似乎没耐心再看这厮献丑，质问道： “黄氏子弟黄天全，你在村中无恶不作，早应前来向祖宗交代。” “我今日早已点燃八卦香，香已经烧过四圈你才来，在审你之前理应受罚！” “按宗祠规矩，烧过四圈理应上四分木，需要四人合力完成，有哪位同宗兄弟愿意效劳？” 还不等黄驹问完，不少黄村村民已经蠢蠢。欲动。 “我我我！玛德！这高佬全平日没少欺负我，今天必须有仇报仇！” “算我一个！这厮放火连我家也烧了，气得我老婆都带孩子跑了！” “我为祠堂捐五万香火！让我弄死这天杀的！” “我出十万！” “……” 看此奇观，我不由目瞪口呆，这世界可谓是无奇不有。 还有人竞拍当刽子手的。 想罢我也缓缓将黄金宝的手举了起来。 黄驹见状不由疑问道： “小子你举什么手？你又不姓黄。” “我是不姓黄，但金宝是，他是断指彪的儿子，四个人里面必须有他一席。” 我沉声道。 第151章 统一黄村 闻言现场顿时安静了不少，众人都知道高佬全杀了断指彪，使得金宝成为孤儿。 现在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相信在场没有谁的仇能比金宝的深重！ “可怜的金宝，你先上吧。” “金宝可别留力啊！平时你可是村里的小霸王。” “使吃.奶的力弄废这厮！” 村民们唏嘘道，就连高佬全也不由窃喜： “是啊金宝！你来吧，我就想你弄我，嘿嘿。” 估计是觉得黄金宝只有十岁，手上使不出力气，这厮才这般主动。 很快黄驹就挑选满了四人，执罚的项目是夹指，想想那情景我都有打了个冷颤。 原本高佬全还是云淡风轻的，但当那四分木端到他面前时，恐惧之色充斥在他的五官上。 四分，也就是四厘米宽，一厘米厚的竹板。 上面系带着精密的小绳，带动着六块竹板。 只要稍稍用力收紧，竹板便会蛮横地压缩起来，夹紧缝隙其中的手指。 “曹尼玛的！两分就能死人了！还上四分！你们是打算要我的命？！” 高佬全惊恐道。 “不然你觉得你今天还能活？”黄驹俯身倔目凑到他面前，不怒自威的压迫力瞬间摧毁了对方的虚张声势。 “动手！”黄驹大手一挥，四人当即拉起手中的竹板。 一共两副，左右手各一副，每副皆由两人合力拉动。 数百斤的夹力施加在脆弱的手指上，造成的后果不堪想象。 所谓十指痛归心，高佬全当即痛苦得浑身剧颤，两股战战。 剧烈的痛苦让他连嚎叫也没能力发出，喉咙里只能传出“呃呃呃”的怪声。 “臭吊毛！看小爷不夹死你！”黄金宝喘着粗气骂道。 很快高佬全就两眼空洞，渐入麻木之境，甚至小便失.禁，黄水流了一地。 眼见着那厮快不行了，黄驹开口道： “好了！就到这吧，待会还要审他！” 听罢另一边的两人只好放开手，但黄金宝却似乎有用不完力气，死死不愿松开。 他的合作伙伴也不敢提前松开，不然这小祖宗就会因为惯性飞出去。 “我去你的！” 最后黄金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牙一扯，竟直接夹断了高佬全二只手指。 那厮本来已经接近昏迷，这下瞬间激醒过来。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们！”他嘶吼道，如同一只丧失理智的猛兽，不断拉扯着身上的五花大绑。 这时一条黄狗溜了进来，叼起那两根手指就躲进了人堆，不见踪影。 看得高佬全不由撕心裂肺，又悲又气。 “这才是刚开始……” 黄驹冷漠道，高佬全听罢瞳孔不断放大…… 在那之后，祠堂传出的惨叫声接连不断。 每审出高佬全一条罪，他就要接受一样新的刑罚。 一套流程下来，说是清朝十大酷刑也不为过。 以至于到后面我已然没心情再看下去，反倒生起了干脆送那厮一程的念头。 刘胖子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连眼神都变.态了几分。 后来他告诉我，高佬全最后已不成人样，身上再无一寸好肉，也不知死活。 在那以后，黄村再也没提起过这号人，也没人知道他被放走了，还是被埋了。 而高佬全垮台，村里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是因为除了一个天怒人怨的畜生，忧则是发廊和赌档没人管理，黄村三分之二的村民都面临着没饭吃。 是日，黄驹的花园里，我和董叔正襟危坐。 面前放着沏好茶的茶盘，但我们面前却没有上茶。 黄驹此时盯着我们的眼神颇为复杂，既有埋怨，不甘，又有可惜和无奈。 他缓缓开口道： “你们来了之后，我们黄村就损失了两位大将，这个村的经济已经快垮了。” “钱，我们村里人可以再赚，但黄村的防线一垮，我们村就轮到公家定规矩了，可能祠堂都要被人拆了！” 黄驹用力挥着拐杖敲了敲地面，这响声打到了我们心头去。 “黄老先生，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几人难辞其咎，我董某更是对彪兄忏愧不已，也没脸待在黄村，我们的去留就任凭您发落，绝无二言。” 董叔诚恳道，看来他还对断指彪的死耿耿于怀。 “想走？你们把黄村搞得一塌糊涂就想走？发廊和赌档这烂摊子谁来收拾？你们不是还说要帮我解决汪氏集团要收地的事？” 黄驹没好气道。 听罢我和董叔不由一愣，嘴角差点忍不住翘起。 “好！黄爷爷你放心！我们一定把事情都处理好！黄村之后只会比以前还要繁荣！” 我主动替董叔接下了军令状。 “哼，你们两个外江佬初来乍到就能把黄村搅得翻天覆地，也算是一种本事，今后高佬全的地盘就由你们打理，他还租下我的房子一年，那些房子你们可有一年时间去另做发展，别丢了我黄村的脸！” 黄驹冷哼一声，这才拿起两个茶杯放到我们面前，给我们倒了热茶…… 回到出租屋，我们将黄驹的原话转达给大家，众人无不是兴奋狂喜。 “我滴个乖乖，我没在做梦吧？黄村现在是我们的了？” “那岂不是汪楷佳今后也得看我们脸色做事？” “这一年可比盗洞要赚得多啊……” 众人已然做起了发财的春秋大梦。 “混账！都在胡说什么！”董叔这时突然发怒，大家伙不由一脸懵逼。 “我们把黄村搅得一团糟，现在村民连生计都成了问题，你们还想吸他们的血？！”他又道。 刘胖子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嘟嘴道： “那总不能白干吧？” “倒贴也得干！我董某义薄云天，从不做偷鸡摸狗，趁火打劫之事，你们也休想！” 董叔说罢又道： “还有！这村子的主只有黄驹，人家只是放权给我们赎罪！你们以后千万别太得意了！” “知道了……” 我们异口同声地回应道，董叔听罢便气冲冲地钻进房间。 “见鬼了，董哥来了黄村之后天天都像吃了火药一样。”刘胖子苦笑不已。 “可能南方天气太热了，热得他肝火盛。”韩菲菲打趣道。 “大家都别笑了，我们钱赚得还不够吗？是该干点正事了，而且汪楷佳那厮我们还没收拾呢，要赚钱也从他身上薅才对！” 我提醒道。 “好主意！” “……” 第152章 拒之门外 是日，董叔敲响了韩成栋的门。 据我所知，这家伙从医院回来之后，就没出过门。 门口也堆满了我们送来的饭菜，他一口都没动。 不吃不喝不拉，说是死在里头了也没人会怀疑。 若不是每次敲门那厮都会咒骂两句，我们早就破门而入了。 “都踏马犯贱么？说了别来烦老子，非得找不痛快？”韩成栋在里头骂道。 “这么说？我也是犯贱了？” 董叔沉声道，里头顿时沉默不语。 他继续道：“断指彪几十个赌档现在需要人管理，我相信你会感兴趣的，这不是你的专业？” 此言一出，房间里显然传来几声异响，似乎是有人跳下了床。 十几秒后房门被人打开，蓬头散发的韩成栋带着一身体臭探出头来，其双眼却是炯炯有神似有火光…… 讲到赌，韩成栋估计死了也能从坟墓里爬出来下注。 在这之后，那厮就重新振作精神，接手了黄村所有断指彪的赌档。 至于管理发廊的人选，自然而然就是刘胖子的。 毕竟他已经早就和所有发廊姐妹“打成一片”，由他跟她们对接是再适合不过。 不知不觉间，在一阵腥风血雨和身不由己的推动之后，我们在黄村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黄村人们都唯我们马首是瞻，他们并不是给面子我们六人，而是赋予我们权力的黄驹。 “明天，汪氏集团就会派人来谈征收的事宜，我们应该给他个下马威吗？” 韩菲菲提醒道。 我们六人此时齐聚在茶桌前，我已经许久没见过如此光景。 真正的硬仗，似乎现在才开始打响。 一寸土一寸地我们都没打算给汪楷佳，但我们却要他的汪氏集团。 这显然是一个空手套白狼的局，而且我们还要背负着石中阳的压力。 “不需要，他要谈可以，但得跟他的人说，只能他们老板本人独自来谈。” 董叔说道。 “可是汪楷佳那厮嚣张自大，怎会与我们谈？何况他压根就不需要谈，直接使各种下三滥的手段就足以让黄村苦不堪言。” 我分析道。 “正是因为他会胡来，所以我们更要和他谈。” 董叔说着将一个锦盒端上了桌面，正是我们花了一亿从汪楷佳手中抢回来的杯子。 “把这东西交给他的人，那厮自然会来，我们接下来就跟他摊牌。” 他又补充道。 大家伙们点了点头，似乎也猜到了什么。 是日一早，清一色路虎浩浩荡荡地使入村口，来势汹汹地停靠在黄村人设下的路障前。 这阵仗，显然在告诉我们，黄村他们是志在必得的。 几十号保镖此时从车上跳下，头车更是有两位西装革履的男子下车。 其中一个带金丝眼镜的下车就向各个村民逐一分派名片，脸上始终挂着假笑，营造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形象。 看其名片，原来是某大律师，现在是汪氏集团的法务部部长。 另一个我离远一看就感觉颇为眼熟，竟然是先前在商场打了我一拳的周志豪，也就是韩菲菲所谓的旧情。人。 一见那厮我就不由双拳紧攥，那一拳之仇我到现在也难以释怀。 看着两人并行而进，不难猜出，周志豪此次应该是代表汪氏集团，作为中间人来跟黄村谈征收事宜。 想罢我嘴角不由翘起一丝弧度，看来这仇能报上了。 这时我藏入了黄村人群之中，董叔让我监控这次事态的发展，并让我把杯子交给对方。 “各位叔伯兄弟好啊，小姓周，是代表汪氏集团来给你们送福利的，这位是我们集团的律师。” “大家好，我是姜大状，姜律师！有我在，一定能为你们向汪氏争取最大的利益。” “各位要不先把路让让？我好进去跟你们详谈。” 周志豪苦笑道，不想黄村人一步不让地将他死死挡住。 “让什么？我们谁说让你们这群走狗进去了？” “你们汪氏就别打黄村的主意了，现在就能告诉你，黄村一分地的都不会卖！” “这话你问任何一个黄村人都是这么说的！劝你们还是别白费心机了！” “踏马地给我滚！不然一锄头敲死你们这群衣冠禽。兽！” 彪悍的黄村村民一如既往地刚烈，一上来就要动家伙。 黄豆大的额汗顿时爬满了两人的额头，他们显然没想到今天连黄村村口都进不去。 “大家别太激动！我保证汪氏出的条件足够你们每个村民安详过完下半辈子！” “喂喂喂！你先把锄头放下！我是律师，能马上控告你故意伤人罪。” “那一桶桶的是什么东西？是屎！快躲开！” 周志豪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一把将姜涛拉走，下一秒整盆屎尿就泼在了他们原本站的位置。 我见状捂着嘴忍俊不禁，一时间倒希望他们硬气到底，坚持不走！ “你们听我说！有成为人上人的机会一定要珍惜！” “跟你们谈多两句都是白费心机，让你们村能管事的人出来！” “敢跟汪氏集团作对的，你们黄村还是头一个！” 两人一言一语地骂道，急得干脆不装了，露出了他们的真面目。 “有本事你们就硬闯进去！我就不信你们能安然无恙地离开！” “敢跟我们黄村作对的！你们汪氏集团也是头一个！” “叼你个嗨！再不走我就带你们去祠堂受刑！” 眼见着村民们又激动了几分，我只好站了出来，毕竟这样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够了！各位稍安勿躁，让我来跟他们谈。”我喊道。 众黄村人看到我发话，也是赏薄面纷纷给我让出过路。 黄驹早就跟整个黄村交代过，要是想保住黄村，就听我们六人的话。 那周志豪看到我也是颇为意外，但很快就恢复当初他初见我时的不屑。 “我还以为是哪个管事的来了，原来是小瘪三！小子上次打你没打够？” 他嘲笑道。 我反问道： “你现在的态度代表的就是你们汪氏的态度吗？” 那家伙闻言不由一愣，深呼吸过后收敛道： “你别在我面前装蒜，你以为你是谁？黄村跟你一个外江佬有什么关系？” 我扬起双手高声问道： “各位乡亲！你们说我跟黄村有没有关系！？” 第153章 瓮中捉鳖 众黄村人齐声喝道：“有！！” 周志豪闻言眼角一抽，看我眼神顿时就不自然了。 “你是什么人……”他难以置信道。 “被你打了一拳的人。”我咬牙道。 那厮闻言顿时尴尬不已。 周志豪今天是代表汪氏而来，说句难听点就是来求我们的。 但他先前把我这个做主的得罪了，而我还特意强调了这点，局面自然陷入冰点。 “额，陈先生我们先前应该是有些误会，要是有得罪，不如放我们进去，我好亲自给你端茶道歉？” 周志豪强笑道。 “不必了，有我在这一天，你都不可能有机会进黄村。” 说罢我将锦盒塞到他手上，又道： “把这东西带给你们老板，然后让他本人独自来黄村，他看完东西后会答应的。” “这……这不会是炸弹吧？” 姜涛不安道。 “放心，如果是炸弹，要炸我也先炸死这姓周的！” 说罢我大手一挥，遁入了人群，彻底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我并不担心黄村的屏障，除非对方是开挖掘机来…… 夜里，韩菲菲依旧是盛装回家，虽然疲惫，但嘴角却带着胜利的笑意。 按照她说的，说是面对汪楷佳时每时每刻都要保持着假笑，还要强忍着对方的口臭。 以至于每次回来之后，脸颊骨都是僵硬的。 “成了，汪楷佳明天说没空跟我吃晚饭，应该是答应来黄村了。” 韩菲菲笑道。 “我压根就不担心他不会来，反正他来了，我们就摆阵。”董叔说道。 “摆阵？” “呵呵，给他来个黄村一日游。” 刘胖子也猜出了董叔的意味，不由乐呵一笑。 是日，又是在村口，一辆兰博基尼雷文顿停在了村口，前槽已经垮了下来。 不用猜，就知道是这底盘太低，被村口的崎岖地势给硌炸了。 汪楷佳从车上骂骂咧咧地跳了下来，刚下车就踩了一坨烂泥，直接涂黄了他的白色真皮高定鞋。 按照董叔的交代，我也村民把路挖得要多烂就有多烂，而且在坑洼里灌满了水，形成数个水坑。 当然，挖出来的淤泥也泼洒到道路上，让汪楷佳每一步都要踩屎感。 我们不会让这厮太好过！ 此时汪楷佳眼睛朝着天，鼻孔盯着人地朝围堵在村口的村民走来，随便盯住一个牛高马壮的黄村人，掏出了一叠钞票，说道： “背我进村，这钱就是你的，你们这里的路，太烂！” 这吊毛还是一如既往地目中无人，我在人群中差点忍不住冲不出揍他。 “我吊你老母啊！你的钱很了不起吗？要收我们的地，就给我爬进黄村！” 那个黄村人硬气道，所有村民都拍手称快。 汪楷佳不由五官抽搐，估计在他眼里，就觉得这世上没人不贪钱。 “行！我记住你的样子了，到时候征收你那户，你至少少收一半钱。” 他威胁道，随后掠过众人要往里走去，但另一波人又挡在了他面前。 “什么意思？要我自己来，我来了，真以为我要收黄村需要征求你们的同意？我直接派人铲平你们这里都可以！” 汪楷佳嚣张道。 “你此话当真？” 我走出人群质问道。 “是你这小子？”汪楷佳一眼就认出了我。 “对，就是我这小子，能决定你怎么进黄村！” 说罢我对各位村民喊道: “各位！这家伙说要铲平我们黄村，你说该让他怎么进去！” “扛进去！扛进去！” 众人怒气冲天道。 “你们敢！” 汪楷佳惊恐道。 “这可由不得你！” 下一秒几十号人就围上了那厮，钳制住了他的四肢，连头也没放过。 就这样如同五花大绑一般，将汪楷佳整个扛起往黄村里送。 “我曹尼玛，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我是汪楷佳，汪氏集团的总裁！一句话就能让你们黄村不复存在！” “快放下我！哎哟谁戳我屁.眼了！” 没有人理会他的诉求，就这样一路扛着他直走到祠堂，这点连我都没有预料到。 黄氏宗亲祠堂的恐怖并不是只有黄村人熟知，那可是连整个广城都闻风丧胆。 汪楷佳自然也是料到这点，身上挣扎的动作顿时激烈了数倍。 “喂！你们要带我去哪！我不要进这个地方！快放我下来！你们这样是犯罪！” 他不断嚷嚷道。 我人也蒙了，这可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啊！ 正当众人要扛着汪楷佳跨过祠堂的门槛，董叔这才小碎步赶了过来。 “大家先冷静，冷静！我知道你们痛恨这人渣，但还不至于那么快就送入祠堂……” 董叔说着还不忘坏笑着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当即意识到他在搞鬼，不由捂嘴偷笑。 在他一番假意游说过后，激动的村民们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汪楷佳。 那厮被扔到地上，爬起来汗水已经浸湿了他满背。 董叔这会嬉皮笑脸地扶起他，笑道: “抱歉汪先生，怪我们村民太热情了，一见到你就想带你到祠堂给你上黄村的最好待客礼遇，你别放心上。” “放尼玛的狗屁！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全都得完！” 汪楷佳恼羞成怒，一把扯开了自己领带，如同一个西装流氓。 或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你稍安勿躁，我面对征收事宜是抱着开放心态的，只要汪先生能满足我们黄村的需求，一切都好谈。” 董叔笑道。 “什么需求？需求不就是钱吗！只要钱到位，你们还不得排队求着我收地！”汪楷佳不以为然。 “这样吧？我带你在村子里走走，清晰地跟你说一遍我们的诉求。” “这……” 想到我们要带他深入黄村，汪楷佳不由更慌了。 “放心，汪先生，如果你在黄村发生了什么意外，对我们并没有任何好处，我们总不能为了一口气，放弃发财的机会。” “哼，量你们也不会这般愚蠢！” 汪楷佳冷哼一声，随机就大摇大摆地走在前头。 进村的路上风平浪静，寂静地让人不安。 我和董叔也一言不发，那厮感觉到我们走在后头，怕是如芒刺背，不觉间就跟我们统一步伐。 “这么说，你们这几个外江佬，现在就是黄村的代言人了？” 汪楷佳不安地主动找话。 第154章 深入了解 “可以这么说。”董叔浅浅一笑。 “呵呵，算你们走了狗屎运。不过要是这次你们要是帮我对接好黄村，助我成功收地，我们之前的恩怨不仅可以一笔勾销，之后我还有大把财路提携你们！” 汪楷佳说得理所应当，听得我差点反胃。 “好说好说。”董叔依旧只是带着淡笑。 路过发廊街，几个小妹向我们打招呼，格外风.骚艳丽，连汪楷佳也春心大动。 “这是什么地方？”他好奇道。 “哎！不说你不知道，这可是我们黄村的基础产业！我今天必须特意为你隆重说明，好让你顺利开展收地事宜。” 我笑道，边说边拉着这厮往发廊里进。 “哎哎，你这是要带我去哪？”汪楷佳有些挣扎。 “要想批判一个事物，首先得了解它！” 说着我拧头对几个小妹喊道： “小蓝，阿七。你们两个一起伺候汪总！” “两个人应该不够，大妹和刘姐你们也一起上，一定要让我们汪总开心！” 容不得汪楷佳拒绝，四个妖.精就将他拉进了里屋，我寻思那家伙可能压根就想进去。 毕竟他是出了名的广城色.魔。 我和董叔在门口候着，一下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六子你在搞什么把戏。”他问道。 “让他意识到黄村有多难收。”我颇为神秘地笑了笑。 半个小时后，女人的阵阵媚笑声再次传来，一猜就是汪楷佳完事了。 扭头一看便见他一手抱俩，被四人围拥着走出。 脚步显然有些轻浮，看来是尽兴了。 “你们真是群磨人的小妖.精，差点我就死在里头了。” 汪楷佳嘴上抱怨，但脸上是止不住地银笑，看来是心满意足。 “汪总，下次再来嘛，妹妹一定让你体验别的花样……” “一定！一定嘿嘿嘿嘿。”汪楷佳意犹未尽地朝我们走来，我不由提醒道： “汪总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人家姑娘做的都是小本生意，你堂堂总裁不会还要……” 汪楷佳后知后觉，笑道：“喔喔！瞧我这记性，都被这群小娘们整迷糊了，我该付多少？” “一人三百，四个人就一千二吧。”我随口道。 “四个人一千二？！”汪楷佳顿时一脸懵逼，不由把从皮夹子抽出的厚厚一叠票子塞了回去。 然后难以置信地数了十二张递给了对方。 离开的路上，那厮是不断吃惊和感叹，估计在他眼里这个价钱简直是白菜价。 “唉，汪总你有所不知，这里头内卷太严重了，妹妹们生活艰难，只能压价了。你别小看这三百块，够她们吃一个星期了！” 我故作郁闷道。 董叔这时眯着眼睛看我，看来是明白我的意思了，附和道： “是啊汪总，这群姑娘挣的每分钱都异常艰辛，这黄村就是她们的铁饭碗，你这地要是一收，她们怕是要流落街头了。” 汪楷佳苦笑着挠了挠太阳穴，说道： “让这群本领如此高超的姑娘没饭吃确实有点残忍，我回去会再作考虑。” “汪总真是大仁大义啊，你看，前面就是黄村的另一基础产业，赌档，要不我们也去了解了解？” 董叔热情道。 “那敢情是好啊，我既然要征收黄村，那必须亲身深入地去了解它啊！” 汪楷佳饶有兴趣道。 请汪楷佳去赌档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去发廊也只是我方才灵光一闪之计。 董叔如此邀请，看来是有所安排。 还是上次我们初见黄金宝的赌档，这会已经由韩成栋主事。 此时他在赌桌面前意气风发，尽管断了两只手指，但仍能将手中的扑克耍得龙飞凤舞。 董叔看到这个画面也是颇为欣慰，毕竟他是因为团队而断指，现在看到他抖擞意志，我也替他高兴。 “汪总要不我们玩两手？我们这玩得很小的，对你来说绝对九牛一毛！” 董叔诱.惑道。 “这说的什么话！我平时去外国赌城一晚豪赌几千万都是小事，你这小赌档算得了什么！” 汪楷佳说罢，便得意洋洋地走向韩成栋的赌桌。 “三公是吧，我就喜欢这种纯赌运气的游戏！发牌吧！” 几乎没有犹豫，那厮直接朝桌上甩了一万红票子。 这时董叔朝韩成栋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麻利地洗起了牌。 我不明所以，看他那洗牌的架势，明显是在做牌，难道他们打算做局赢汪楷佳的钱？ 但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一猜想，董叔可不是这种贪图蝇头小利的人。 这时汪楷佳不耐烦道： “行了行了，不用洗那么干净了，这副牌我们就玩到底，不用玩一把洗一次了。” 韩成栋笑着点了点头，开始发牌。 这时董叔突然诡异地拉开我，似乎在让我刻意远离汪楷佳，以至于我们俩已经离那厮有一米之远。 这次的赌局只有汪楷佳和韩成栋二人，牌一发两人就干脆地开牌。 汪楷佳的是Q，Q，9，韩成栋的是1，7，7。 九点对五点，韩成栋输。 “嗨嗨！跟我汪楷佳比运气，我就没输过！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家汪氏！” 汪楷佳豪气道，甚是猖狂。 韩成栋微微一笑，把这局的牌扔到一边，在剩余的牌组里继续发牌。 结果仍然是汪楷佳胜，这厮的笑容越发狂妄。 之后汪楷佳连赢五局，整个人都已经狂得没边，甚至嘴里已经吐出迟早吞下整个广城的胡话。 “汪总佩服佩服，你是我们这第一个过五关的人。”韩成栋这时也称赞道。 “真不是我牌技好，要是你跟我玩梭哈和麻将，还可能输得没那么惨，但纯赌运气，整个广城谁能比我气运盛！！” 汪楷佳自负道。 韩成栋无奈点头，下一秒突然盯着那厮质问道： “只是不知道汪总的运气到底从何而来，不会是从你的袖子里来的吧？” “什么袖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汪楷佳一脸莫名其妙。 “汪总初来乍到怕是有所不知，在我们这玩有一条规矩，就是被抓到当场出千，可是要留下一根手指的！” “你对着我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说我出千了？我放尼玛的狗屁！我汪楷佳需要这般下三滥？！” 汪楷佳拍案气愤道。 第155章 棒打汪狗 “说多无益，就让我看看你内里乾坤！” 韩成栋说罢直接抓向汪楷佳的肩膀，鹰爪蓄力一扒，便将其整个衣袖扯了下来。 竟带出了十几张扑克牌！ “这……”汪楷佳当场就傻眼了。 “你这下还有什么好说的！”韩成栋质问道。 “不可能！这牌不是我的！我根本不会出千！” “十几双眼睛看着这牌从你身上扒下来的！还有什么好抵赖的！来人，拿刀来！” 仿佛是提前准备好的一样，韩成栋话音刚落，便有手下递来一把西瓜刀。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铺排妥当，我若是汪楷佳肯定此时跟在做梦一样。 “你……你们别乱来！还有没有王法！敢动我一个毫毛，我将你们全村送进牢子！” 汪楷佳语气颤抖道，显然是怕了。 “黄村有自己的法！你当众出千，我把你命留在这也没人敢说我不道义！把他左手按住！” 区区一个汪楷佳，哪有挣扎的余地，下一秒就被几个壮汉牵制住。 韩成栋划着刀尖在他左手边上游走起来，拖出刺耳的声响。 “你们愣看着做什么！你们带我进来，可要对我负责！说句话啊！” 汪楷佳求助地看向我们，董叔微微一笑，便以和事佬的姿态入场。 “大家冷静一下，听我说句话，汪总是我带过来玩的，我自然不想他出事，何况他是来为我们黄村谋福利的。” 他说罢又转脸对汪楷佳无奈道： “可是汪总你出千是板上钉钉的事，要是不给大家一个交代，我一个中间人也保不住你啊。” “这个好说！大家出来走江湖不就是为了求财嘛！我有钱！大把地钱！我用钱买我的手指，你们尽管开个价！” 汪楷佳对韩成栋恳求道。 “你骂人是吧？你那几个臭钱算什么！我韩某要是收了，以后还用在黄村开赌档？” 韩成栋不以为然，说罢又要举刀。 汪楷佳见状心肝已经提到嗓子眼上，不假思索继续道： “你糊涂啊！等我征收了黄村，你以后哪还用日晒雨淋地在这开赌档！我到时候在这开酒店开酒吧！让你打理！” “你说我就信？你这种人说话能有什么可信度？”韩成栋得到想要的答案，显然语气缓和了几分。 “那你想我怎么证明？” 汪楷佳不解道。 “你今天总得留下什么东西！” “啊？” “……” 不知过了多久，汪楷佳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惊魂未定地被我们俩扶出赌档。 待走远他才恢复精气神骂骂咧咧： “你瞧你们带我去的是什么龙潭虎穴！老子差点命都没了！” “额，谁想到汪总你有出千这一习惯啊！你应该提前跟我们说啊，还好给你打掩护呢。” 我阴阳怪气道。 一提到出千的字眼，汪楷佳顿时就来劲。 “踏马的！我再说一遍！我汪楷佳绝对没有出千！” “是是是……”我敷衍道。 反观一旁的董叔，此时是笑而不语，相信他肯定知道个中缘由。 难道那些扑克牌是他提前安放在汪楷佳身上的？可是回想过来这一路上，并没有哪个时机能让他做这种小动作…… “汪总我看你今天也玩累了，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喝口茶，好好谈谈？” 董叔这时又邀请道。 一听我们又要带他去不知名的地方，汪楷佳当即连连摆手： “别了，我看今天就到这吧，我也已经了解足够了！再不离开这我真怕死在黄村！” “呵呵，汪总我答应你！我们现在只去喝茶！再无别的事端发生！我们今天还没聊过征收的具体事宜呢。” 董叔再次极力邀请。 汪楷佳将信将疑道： “此话当真？真的只是喝茶和商谈？” “当真！而且我会带你去见黄村真正的话事人，你此行最大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见此人吗？” “喔？那就不妨一见！毕竟和你们这些边角料谈也谈不出结果。” 汪楷佳不屑道。 我闻言不由嘴角一抽，冷哼了一声，寻思待会就有你好受的。 没猜错的话，董叔口中黄村的主事人，自然是黄驹。 黄驹向来是极力反对征收之事，董叔现在还带汪楷佳去见他老人家。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简直不敢想象。 十分钟后，我们踱步到黄驹的庄园。 他老人家一如既往地在院子里浇花逗鱼，看见我们来并不意外，唯独好奇地打量了汪楷佳两眼。 估计是对这厮身上被撕扯了只剩单袖的名贵西装颇为迷惑。 “黄爷爷，有一位汪老板很想见你，要不让我们进来喝杯茶？” “什么汪老板，王老板的，不认识。不过既然是你们带来的，那就进来吧。” 黄驹放下浇水壶，便将我们请了进去。 路上汪楷佳不由对我俩刮目相看，笑道： “没想到啊，你们俩人说话还挺有份量的。” “那是，不然怎么能成为黄村的代言人呢。”董叔点头道。 随着我们四人坐下，我也为大家沏好了茶，这会汪楷佳主动掏出了名片。 “黄老先生你好，我是汪氏集团的总裁汪楷佳，今天专程来拜访你老人家的。” 黄驹接过名片一看，一眼困惑，随口道： “我一个老头常年在黄村呆着，两耳不闻村外事，不知道什么汪氏集团，你要不直接说为了事来吧。” 汪楷佳不以为然，随口将汪氏集团想要征收黄村的事宜简单说了一遍。 说完再看向黄驹老爷子，早就气得脸红耳赤，头顶直冒青烟。 “你…你就是那个说要铲平我们黄村的汪狗！？” 他举起拐杖指着汪楷佳的鼻子骂道。 后者顿时表情都不自然了，连忙解释道： “额，老先生这里头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们集团是非常有诚意跟你谈的，你要不冷静……” “我很冷静！” 黄驹此时激动万分，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龙头拐杖就敲向汪楷佳的脑袋。 一阵闷响传来，那厮顿时疼得龇牙咧嘴，本性再次显露。 “我。操尼玛你这老不死！真是野蛮人，怎么动手就打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老子打的就是没人性的狗！” 黄驹说着又是一棍扫在汪楷佳腿上，可见其对这厮有多大的仇。 第156章 软硬兼施 “够了！你再打我可就要还手了！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汪楷佳威胁道。 我见状连忙拉住他提醒道： “别啊汪总！老爷子可是黄村的灵魂人物，他说一句话没人敢不听的！你现在可是在黄村，要是动了他，今天就出不了村了！” 汪楷佳一听也是脸色凝重了几分，估计也想到了其中的利害之处。 这时又是一棍敲在了他背上，疼痛憋得他满脸通红，却是无可奈何。 “我真是给你脸了！有本事你跟我出黄村单练！”汪楷佳憋屈道。 “还单练！老子现在就跟你单练！” “哎哟，有话好好说！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哎！我这膝盖骨快给你敲碎了！” “老子还要打瘸你！” “你再动手我就不客气了！” 在一阵追逐棒打，又是威胁又是求饶的人格不断切换过后，汪楷佳已是伤痕累累，身上是一处红一处紫。 反观黄驹老爷子还是精神抖擞，是越运动越精神。 “踏马的，这老鬼绝对疯了！你们带我见的什么人！快走啊！” 汪楷佳再也待不下去了，当场夺门而逃…… 经过这一串劳累，恐吓，毒打过后，这厮彷如置身地狱，现在只想尽快出村。 不想赌档的人这时却追上了他。 “汪总，怎么走得那么匆忙，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韩成栋这会说起了风凉话。 这时我连忙来到汪楷佳身边，提醒道： “你要出村，必须按他们说的来办。” “知道了！不用你提醒。” 汪楷佳气愤道，便一瘸一拐地往村口赶。 此时他浑身伤痕累累，衣衫褴褛，还因为骚乱而蓬头垢发，活像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疯子。 村口已然停满了迎接他的豪车车队，但看着这厮走出去，似乎没有一人认出他来。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扶老子！”汪楷佳无语道。 手下这才后知后觉认出此人，这会韩成栋却拦在他们身前，更有一众手下将村口围得水泄不通。 汪楷佳自然也知怎么回事，沉声道： “把我要你们带的东西给他。” “老板不行啊！这东西怎么能随便给外人保管？要是出了什么差池集团是要出大事的！” 律师姜涛连忙提醒道。 “给他！他们就算拿到手了也不能怎么样。” “是啊，我总不能拿去卖钱吧？寻思这也不值钱。”韩成栋笑道。 最后姜涛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交给了韩成栋，众人这才放行。 按照他和汪楷佳的规定，此物一个月后才能物归原主。 在这期间汪楷佳需要大摆宴席，平息赌档兄弟的心情，还要每人发个大红包，以表诚意，才能掩盖他出千的事情。 汪楷佳此时跳上车子，车门还没关拢就迫不及待地一脚油门扬长而去，看来是今天真吓怕了。 董叔看了韩成栋一眼，挑眉道： “呵呵，今天大获全胜，回去清点战果！” 已经记不清上次我们大家一同喝庆功酒是什么时候。 今晚我们出租屋灯火通明，摆上了“满汉全席”，酒水更是放满了一地，耳边尽是欢声笑语。 “哈哈哈哈！你们今天是看不着汪狗那惨相，被玩得跟个孙子一样！” “过程我没看到！但我知道半个村的黄村人都看到那厮落荒而逃！” “对了栋哥，让他出千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完全没看明白！” 韩成栋听我这样问，直接探手摸向我的耳后，回手已经带出了一枚硬币。 “只是很基础的魔术手法。”他得意道，终于恢复了原先意气风发的神态。 “我还以为是董叔提前找机会藏的牌。”我恍然大悟。 我的耳朵后自然不会是有硬币，汪楷佳袖子里原本也不可能有扑克牌。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韩成栋在扒下对方衣袖时，牌已经藏在他手中，造成了牌从袖子里掉出的视觉差。 “今天我们对汪楷佳软硬兼施，先是带他到发廊让飘飘欲仙，对这个产业留下深刻印象。然后又带他到赌档，让他从此欠下黄村两根手指，最后让黄驹给他来了个下马威，可谓铺排妥当。” 董叔忍不住笑道，显然很满意这个安排。 “这下汪狗可得夹起尾巴做人，不敢那么猖狂了。”我说道。 “栋子，文件袋里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汪楷佳那么在意？” 刘胖子这时也好奇道。 “他不在意的东西我们留着也没意义吧？” 说着韩成栋打开了牛皮袋，里面竟是清一色板正专业的文件。 我看了一眼，竟是一些合同和授权书，甚至还有土地使用书。 这些文件围绕的都是同一块土地，广城南区一块待开发的土地，名为和富村。 “这不是汪氏上一条征收的城中村吗？好像正打算打发来着。” 我突然想起来。 “嗯，下个星期就要动工，是汪氏目前最核心的项目。” 董叔回道。 “我们要这玩意干嘛？别说不能卖钱，就算能卖，也没人敢吃下去啊，对我们来说就是一叠废纸。” 刘胖子颇为无语，在他眼里就只有钱最实际。 “别忘了，我们针对汪楷佳，一是让他受到教训，二是给石中阳交代，最后想的才是谋利。” 听到董叔这么说，众人都是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这么说，我们是打算用这些文件，扼住汪楷佳的咽喉？” 我问道。 董叔没有说话，朝韩菲菲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站起来解释道： “汪楷佳做事是出了名的霸道自负，手上的项目大多是通过拉拢投资，向银行借款，然后自己再占大头，作为主导者进行。” “他一直都在玩火，步子跨得特别大，手上已有两个城中村改造项目在进行，还在眼红黄村。” “据调查得知，汪氏现在手上的流动现金已经不多，如果任何一个项目出了差池，汪氏这一大跨步很可能会绊倒自己。” 刘胖子惊讶道：“这几张纸能有这么大的效果？” “这还真不好说。”我笑道，脑子里似乎又闪过了一些妙光。 “……” 这晚上大家不醉无归，我本身酒量就差，很坏就倒了下来，睡了个四脚朝天的大懒觉。 起来便是劲力充沛，精神抖擞，下意识就像往常一般到院子里练武。 第157章 冷漠兄弟 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下来，随着跟刘苗苗日复一日的地狱式训练，虽然还是与之不敌，但我的抗打能力显然有所提升。 甚至已经有能与之过上几招的能力。 但他在我眼里还是那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很难想象他小小年纪，到底经历了何事才锻造出如此恐怖的身手。 不出意外的话，刘苗苗已经像平时一样，雷打不动地定时在院子里练功。 永远都是六点整，风雨不改。 或许只有像他这般的坚定意志，才能到达他的高度。 “起了？过来讨教！” 刘苗苗一盯到我便喊道。 “别吧苗苗兄弟，至少先让我热会身吧？”我为难道。 虽说我推脱不了，但想到刘苗苗那家伙下手没有轻重，甚是毒辣，我下意识就心底发毛。 “废话少说！看招！” 不想他今天跟吃了火药一样，来势汹汹地就突然朝我出招，上来就是一记毒辣的龙爪手，直取我的脸门。 我此时的反应能力已非当日能比，迅速侧头，接着弹起右肘，击向刘苗苗出手的肘关节。 以肘背击肘心，使得他不得不当场软臂，只好收手。 见此难得机会，我手疾眼快地伸手去追，抓住其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形成牵制。 接着便是一击猛烈的飞冲膝，轰向其腹。 刘苗苗似乎有些分心，一时躲不及，只好提起一掌挡在腹前， 但整个人仍然倒退出一米有余，虽卸掉了明力，闷劲在其腹中久久未能消散，只好不断喘着大气。 “苗兄弟，你还好吗？”我关心道。 这次我虽然胜了，但我没有一丝庆幸，刘苗苗显然是心不在焉才让我得逞了。 “我会有什么事？你不会觉得你的实力能对我造成伤害吧？” 刘苗苗不爽地反怼我，我不由尴尬苦笑。 “真没意思，跟你练了那么久就只有这点进步，这样下去说不定还拉低我的水平。” 说罢他撒开了我的手，独自朝门外走去。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刘苗苗性格孤僻，待人冷漠，但这次他说的话真是暴击到我了。 我隐隐觉得，他应该是遇到什么事了。 在其走后不久，刘胖子紧张兮兮地跑出来问道： “苗苗人呢？这个点不应该在跟你对练吗？” “不知道，刚刚突然跑出去了。” “见鬼了，这丫头最近肯定有事瞒着我！” “什么丫头？” 一时间我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刘胖子脸上表情瞬间就不自然了，解释道： “你听错了，我说苗苗最近奇奇怪怪的。” “我也觉得，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不以为然。 这时刘胖子掏出一堆药布，一股浓重的跌打酒味随之涌了过来，相当刺鼻。 “我在苗苗床底下扫到这堆东西，应该是他最近用的。” “他最近受伤这么频繁？可是以他的身手，谁又会是他的对手？” “这我哪知道，以他的实力以一敌十根本不在话下，等他回来我要好好问他，你帮我把这些药布处理了，我屎要喷出来了。” 说罢刘胖子就捂着屁股冲了进去。 我接过药布观察一番，上面除了药酒味，并没有血腥。 也就是说，这些伤并非皮外伤，而是内伤，毕竟也只有内伤需要用跌打酒。 “拳脚所致？”我猜想道。 这时我将药布翻过去，一张纸条随之飘落在地，竟是一张拳赛赌票。 看这简陋的用料和偏僻的地址，不难猜出，这打的是黑拳！ 怀着不安的心情，我感觉刘苗苗方才应该是要去这个地方。 也不管那么多，我当即往上面的地址找去。 他是我的兄弟，我绝不允许他这般糟蹋自己的身体！ 拳赛的地点并不远，但却非常抽象。 我找到了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区，来到了一栋名叫汪木大厦的建筑面前。 看这外表，里面完全不像是会在打。黑拳，更像是一栋专业高级的写字楼。 但不管如何，只有进去才能一探究竟。 正当我要进门，一个看守的保安却拦住了我。 “哪来的小孩，毛都没长齐就往里进，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他不屑道。 我正要跟他急，却想到董叔对我的教诲，只好扫了旁边的公示栏一眼笑道： “保安大哥你好，我是来这上面的公司应聘的，我是今年的应届毕业生。”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那厮问题倒也收起了嘴脸，说道： “你是大学生也得注意着装啊，这栋大厦是甲级写字楼，不接待非正装的外来人员，你回去换身衣服再来吧。” “这……” 对方可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句话就把我打沉了。 想罢我只好暂且离去再想办法，扭头看向大厦的名字却不由深思。 “汪木大厦，汪楷……汪木，难道？” 见状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不久后那头就传来这世上我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踏马的大早上谁不长眼打给老子？”汪楷佳不耐烦道。 “不好意思汪总，我是代表黄村来向你索取你欠下的两根手指，不知道您……”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显然传来阵阵异响，看来那厮是慌了。 “喂喂，说好了我押下文件就会给我时间的，可别把我逼急了！不然你们黄村人就得上我集团找我，到时候话可就没那么好谈了！” 汪楷佳不爽道。 我连忙安抚道： “汪总稍安勿躁，我作为中间人自然会妥善处理两边关系，黄村那头我已经替你说好话了，这一段时间都不会催你的。” “喔？那就好，先谢谢陈先生了，那你打给我干嘛？” “做人得礼尚往来，我这边遇到些事，我觉得你能帮到我……” 半个小时后，一辆兰博基尼停在汪木大厦门前，那保安一见这车就像苍蝇扑屎一般扑了上去。 这时睡眼惺忪的汪楷佳从车上走下，脚上还踩着家居拖鞋。 “汪总！今天什么风把您吹过来了，这只是你旗下一栋不起眼的大厦，有事务你大可以让手下来办啊！” 保安极其恭敬道。 “有人把我的朋友拒之门外了，你觉得我还能坐得住吗？” 汪楷佳不耐烦道，显然里头还带有被人吵醒的怨气。 第158章 自寻死路 保安闻言不由迷茫地东张西望，笑道： “汪总您的朋友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 “我难道不是人？”我不悦道。 “啊？哎！你怎么不早点说你是汪总的朋友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你见谅！” 保安连忙对我点头哈腰，作出“请”的手势将我往里请。 我冷哼一声，直接将两人晾在一旁进入大厦。 身后很快就传来汪楷佳的唾骂声： “去尼玛的怎么办的事！搞得老子大清早地赶到这！你的眼睛是用来拉屎的吗？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我微微一笑，这话看起来是在骂保安，实际上是在骂我呢。 此时我进了电梯，数十个楼层按钮列在我面前，上面清一色是各大小公司的头衔。 唯独负二层没有标注，我下意识地就点下了负二层。 果不其然，当电梯门打开显露出一片黑暗时，我就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 穿过昏暗的长廊，尖叫声和欢呼声随之排山倒海地涌入我的耳朵。 走廊的尽头站着两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其手臂上都画着我看不懂的图腾标志。 “小子来干什么的？”其中一人不怀好意道。 又是个以貌取人的货色，我只好掏出了刘苗苗遗留下的拳票。 那人接过去看了一眼，又重新打量了我一番，说道： “现在的小鬼玩得真大，五万块一场也敢买，不过这场前天已经打完了。” 我愣了几秒随之不爽道： “打完了我不能再来买？” “哼，想输谁拦得住你，进去吧。” 那壮汉不屑一笑，掀开身后的黑色帘布让开了过道。 我抬头一看，一个彷如铜墙铁壁的八角笼出现在我面前。 八角笼周围便是人山人海的观众，正在激动亢。奋地为笼中对决的拳手欢呼。 我表现出常来的样子，昂起头就走了进去。 一进了拳赛现场，不少看客都好奇地看向我，估计是觉得我这种小年轻怎会到这种地方来。 我没有理会他们，只是迷惑地看着手中的拳票。 原来这是一张赌拳的票据，上面的“50000”原来是下注五万的意思。 而在其后便是一个名叫“火。龙”的名字，看样子应该是个代号。 看起来是刘苗苗买了这个代号火。龙的拳手赢。 而且下注不小，看来是对此人颇有信心。 可是既然他是来赌拳的，为什么偏偏自己满身伤痕？ 一切都得待我找到刘苗苗再说，我不由在现场走动起来，希望能找到他的身影。 此时八角笼中的战斗正如火如荼，拳拳到肉的真实刺激让观众肾上腺素飙升，我也不由驻足观看。 双方选手拳脚并用，而且招式路子各不相同，这似乎是一种无规则限。制的拳击比赛。 唯一的规则可能就是禁止武器。 话说未完，红裤子的肌肉男便以一记重拳击倒对手。 后者的后脑勺重重地砸落在地，当场昏死过去。 简单读秒后便被工作人员抬了出去，没有人在意他的状况，徒有一群买他赢的输家不断指着他的弹夹咒骂。 看他那情况，估计不死也得成植物人了，令人唏嘘。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找刘苗苗，连忙快步走动起来。 不想裁判这时却宣布道： “恭喜食人魔再下一城！他已经守擂第八回合！难道今天真没有人能击垮他？” “下一位击败他的勇士将获得食人魔目前积累的所有奖金！一共是四百六十五万！” “现在有请下一位挑战选手！他就是你们最熟悉的火。龙！！！” 这个名字一出，现场观众的热情瞬间翻了几番，我也不由再次被吸引。 这个火。龙正是刘苗苗买赢的那位选手，我也颇为好奇这是怎么一号人物。 此时食人魔在擂台上来回大张阔步，不断捶胸吼叫，向下一位挑战选手叫嚣挑衅。 一个我绝对意想不到的人却在此时缓缓走上擂台，震惊我一万年。 那人并不是谁！正是刘苗苗！ 见鬼了！刘苗苗就是火。龙！他买的就是自己赢！ 这会他已经占到食人魔面前，一米六的瘦削身材对上近两米高的大壮高个，如此反差令人难以接受这是一场公平的对决。 但观众们对刘苗苗的期待却不减反增，几乎是一片倒的支持趋势。 “火。龙！火。龙！一拳打穿这头蛮牛！” “火。龙我这场买了一万你赢！稳了稳了！” “老子就没见火。龙输过！这把也绝不例外！” 众人纷纷自信喊道。 我颇为惊讶，虽然知道刘苗苗身手不凡，但在这种环境下，他竟然未尝一败？ 就那目前这场对决来说，我也难以相信他能取胜。 不想那家伙这会却举起食指对着食人魔摇晃，朝裁判说道： “没意思，他已经战斗了八场，赢了他也是胜之不武，如果让他的搭档食尸鬼也上场，我才有兴趣打下去。”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他们知道刘苗苗是常胜将军，但也想不到他今天会这般狂妄。 “卧槽？火。龙今天吃错药了吧？” “谁不知道食人魔和食尸鬼被称为魔鬼二人组，在火。龙出现之前就是从未败过的存在！” “这样一来不仅是五五开，甚至火。龙还得败下阵来啊，早知道老子就不买这一万了，哎！” “我加码买魔鬼二人组五万！” “……” 随着另一位食尸鬼踏上擂台，我已经替刘苗苗感受到绝望。 那是一个跟食人魔体型相差几乎为零的猛男，两人站在一块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几乎挡在了刘苗苗眼前所有视线。 “苗苗兄弟你不会败在我手下后，一时不服气特意到这里找死吧？我也只是侥幸赢你的啊……” 我苦笑着呢。喃道。 反观刘苗苗此时面色不改，反而还对面前两位选手饶有兴趣。 “小鬼！你今后将永远后悔你今天这个决定！”食人魔俯下身子对他恐吓道！ “他没机会后悔了！待会他将粉碎在我们两人的断头台中！”食尸鬼极其不屑。 刘苗苗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后移两步，走到笼子的一角，那是准备战斗的位置。 显然他是在告诉大家，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动手…… 第159章 困兽之斗 双方如此特殊的赛前宣言，瞬间将现场气氛推到了高。潮。 随着裁判示意双方拉开距离，宣布比赛开始的响钟下一秒便被敲响。 二人组主动发起进攻，食人魔以飞扑姿态出击，食尸鬼则俯冲向刘苗苗的下盘。 一上一下几乎是密不透风的攻。势，可谓刁钻。 刘苗苗脸色凝重，当即自发失。身坠地，然后伸手拍地令自己腾空而起，整个人就这样在半空从二人组之间的缝隙，横身穿过。 两人预料不急，直接扑在了刘苗苗身后的铁网上，好一阵头晕。 我顿时惊掉了下巴，寻思拍地而起那一手压根就不是人类能做出来的动作，那家伙也没告诉过我他有这一招啊！ 待二人组刚转头过来，刘苗苗便追身到近处，拳掌交加，对两人发起猛烈攻。势。 分别攻击两人的太阳穴，耳蜗，接着到喉结，后颈。 从上往下，对着人体各处的弱点逐一击打。 估计是因为体形相差过大，他必须得攻击敌人的软肋。 二人组顿时一阵龇牙咧嘴，好是难受。 但所幸身体素质过硬，抗打能力也是异于常人。 下一秒两人牙关一咬，当即拔地而起。 刘苗苗手疾眼快，快速闪退两步重整阵型。 再看两人已是面部和上半身遍布淤红，不由愤怒地朝刘苗苗再次出击。 食人魔挥出的重拳犹如重型卡车一般驶来，刘苗苗不敢硬抗，闪身掠过。 下一秒便迎来食尸鬼的炮弹头槌，正向腹部。 刘苗苗眉关骤然一锁，使出最快的速度拨出一掌打在食尸鬼右脸。 强行改变对方进攻路线，那记头槌便随之朝着食人魔冲去，将对方冲出了两米开外。 “曹尼玛！你瞎啊！？往那撞呢？”食人魔捂着腹部一阵干呕。 “小心点！这小子身法灵活得很！”食尸鬼提醒道。 好一招借力打力，刘苗苗一定是想到自己的力量难以击穿对方身体防线，故以二人自彼此的力量来击溃对方。 “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刘苗苗这会挑衅道，似乎还想击破敌人的心理防线。 这招似乎永远的适用，二人组顿时暴走再次主动出击。 “上断头台！”这时食人魔对搭档喊道。 后者心领神会，两人当即在八角笼中将刘苗苗围在正中游走起来。 其双手展开，几乎将敌人包围在其中，令人难以吐出重围。 而且身下脚步时快时慢，捉摸不定。 肉眼一看，两人的包围圈还在诡异地逐渐收缩，其猎物自然是圈中的刘苗苗。 “火。龙要完了，魔鬼二人组的断头台至今还没有人能破解，可谓是百战百胜。” “火。龙现在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要被二人组一锁住，就会被架上断头台。” “一人锁头，另一人锁住下身，接着锁头的人用力一掰，脑袋可就断了。” 观众忍不住议论道。 我着急地问道： “脑袋都能断？这地方难道可以随意杀人吗？” 对方不由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我，无语道： “你是第一次来的吗？这打。黑拳的双方可都是签了生死状的，当场打死一概不用负责。” 我闻言顿时就傻眼了，难不成刘苗苗今天就得交待在这？ 反观现在八角笼中，刘苗苗仍然没有动作，只是眼观四路地死盯着二人组。 谁也猜不到下一秒，二人组里谁先会主动上锁。 但这时，刘苗苗的双脚也开始有动作。 一开始似乎是小跳步，接着是碎步，然后再加上幅度不一的左右摆动。 如此奇异的步伐，让人难以猜透其下一步的落点，仿佛脚下踩出了幻影，让不少观众都揉起了眼睛。 他这步伐我每天都能在院子里看他使出，但当时我并没有当一回事。 没想到完全发挥出来后，有如此奇效。 魔鬼二人组此时也不敢轻举妄动，按观众的说法，他们本应该会由其中一人随时主动上锁。 现在只能继续慢慢收缩包围圈，估计是想稳妥地锁住刘苗苗。 但下一秒，刘苗苗的突然往右侧一个大幅度的跳步，重重地落在地上。 这已经是他这段时间里最大的一个动作。 食尸鬼见状仿佛是看到了诱饵的鱼，当即就扑了上去。 按理来说人如果重重落地，自然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稳住身形。 不像刘苗苗此刻如同一只羚羊一般，落地便轻灵地再次跃起。 二人组看着跃上半空的火。龙露出了诧异的眼神，下一秒便一阵扑空，冲撞到了一块。 脑袋撞脑袋，碰撞发出的闷响连我这里都听到一点。 两人当场撞了个人仰马翻，两脚朝天，连白眼都翻了出来。 “天啊！火。龙真踏马牛逼啊！” “不会就这样赢下了恐怖如斯的魔鬼二人组吧？” “那他就会成为这一拳赛的历史第一人！” 观众们激动地呐喊道。 但似乎这历史第一人并没那么容易能当上， 随着裁判为两人读秒，数字的响声就如同激素一般，激发起两头野兽体内奔涌的鲜血。 当倒数到第七秒时，两人就先后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断摇头晃脑，耸肩振臂，试图让自己快速清醒起来。 刘苗苗眼皮低敛，神色严肃地盯着两人，脸上丝毫没有意外之色。 我在想，他原本就是来找死的，现场对手这么轻易就倒下了，怕是不能如意。 这时他朝两人往回招手，不断刺激两人的情绪。 二人组的双眸当即可怕地爬满了红色赤潮，挣脱了裁判的束缚，轰然朝刘苗苗冲去。 占尽上风的刘苗苗此时火力全开，以诡异的身影在两人之间游走自如。 不断通过闪身溜背，俯身提拳，侧身击肋等错位攻击，尽情地收割着对方的血量。 如此奇观再次令观众们欢呼呐喊，但二人组的耐力仍然是个不可估量的存在。 一阵不祥的预感不觉间涌上了我的心头，隐隐在提醒我有噩耗发生。 此时笼中的刘苗苗正要击向食人魔的后脊骨，这一招若是得手，对方定然当场失去战斗能力。 不想食人魔却坚定地屹立在原地，将其后背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 刘苗苗眼中神色忽变，意识到不妥的他已然收不回手…… 第160章 大言不惭 一击必中，食人魔腰杆子猛然一突，身子顿时软了下来。 但一记炮拳却出现在他身子之后，刘苗苗始料不及，被正中脸门，整个人被轰在了铁网之上，并无力地耷拉落地。 食尸鬼利用一招视觉错位，借着食人魔故意露出破绽倒下的瞬间，立刻补拳，估计也没有人能料到这一招。 此时那厮还未满足，冲上去就要终结刘苗苗。 我当即喊道： “苗苗，小心！” 迷糊的刘苗苗听到我的声音顿时双眼猛睁，用尽全身的力气奋力翻滚到一边。 食尸鬼一拳落空，这时裁判才上前拉开两人，开始为刘苗苗读秒。 “十！九！八！七！六……” 并没有奇迹发生，刘苗苗倒在八角笼中再也没有站起来。 随着笼子铁门打开，我火速跑了进去将其扶起，这叼毛看到我还不断呢。喃道： “都怪你，怪你分散了我注意力，不然我一定不会吃上那一拳……” 我一阵无语，敷衍道： “是是是，怪我，我就不应该出现在这，行了吧。” 说罢我便要扶着他离开，此时身后传来铺天盖地的嘘声和咒骂声。 听起来大多是一些买了火。龙重码，但都统统输掉的看客在抱怨。 “去尼玛的！装什么逼呢！好好挑战一个不就赢了吗！” “我看你就是只能单挑一人的本事，弄倒一个食人魔就倒了。” “玛德，别让老子再街上碰到你，一定打死你！” 众人纷纷骂道。 我摇了摇头没有理会，只想快点带刘苗苗去疗伤。 不想此时一个巨大的身影却挡在了我们俩前面。 “开始挑衅了那么久，让我们兄弟俩受尽蒙羞，现在就想这样走了？” 食尸鬼居高临下地问道。 我不悦地看向他说道： “人已经输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条小虫输给我们是理所应当的，但他必须得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说着食尸鬼把双腿岔开，露出一个半米高的裆洞，直対着我。 “你们两个从下面穿过去，我就放你们走，也好给我兄弟一个交代。” 他指着一旁同样不省人事的食人魔说道。 “简直不可理喻！”我骂道，随即便要绕路而行。 不想那厮不讲武德，直接伸出一脚踹在我背上将我们两人踹倒，然后再次走到我面前岔开双腿。 “你不钻，我保证你们俩今天出不去八角笼！”食尸鬼威胁道。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裁判，寻思这是哪门子规矩？ 输了还不能放人走的？ 不想裁判此时像瞎子一般，站在旁边于视无睹，仿佛事不关己。 我这时后知后觉地看向周围的观众，早已是气血喷张，激动万分。 全部都在嚷嚷着让食尸鬼教训我们两人。 我算是明白了，这破拳赛为了照顾观众的体验，连底线都不要了。 而且二人组是这里的招牌拳手，自然也得卖他们面子。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道： “这么说，我们要是想出去，必须把你们两人都干倒？” 食尸鬼一愣，显然没猜到我会提出这一说法。 他脸上的表情从疑惑，随即转化为愤怒。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你这是自寻死路！” 他转头不断朝观众振臂起哄道： “各位你们都听到了吗？这条臭虫竟然对我发起挑战！你们想不想看？” 现场的呼声顿时震耳欲聋。 “哈哈哈！今天怎么这么多送死的？而且还一个比一个弱！” “见鬼了，这小屁孩连毛带屎都没一百斤重吧？食尸鬼怕是一拳就打瘪他了。” “这种还没打就知道结果的对决真没意思。” 众人纷纷嘲讽道。 这时刘苗苗也激醒过来劝阻道： “你踏马脑子坏掉了？你连我都打不过怎么收拾这大块头？” “不然你想让我们俩真钻过他的裤裆？” 我毫不犹豫反问道。 刘苗苗闻言顿时沉默了，我自然清楚他的想法。 我们几人跟着董叔走江湖那么久，早就随了他老人家的骨气和血性。 在一个局里，永远都把自己放在上帝的位置。 在你我之间，也永远只当最强横的那一位！ 此时我与刘苗苗意念合一，他也知道我必须得上了，只好提醒道： “剩下那个其实已经被我耗得差不多了，此时他绝对浑身酸痛，而且颈骨错位，不断大幅度扭头。” “那我走位幅度大点，让他捉摸不到我？” “就是这样。” 刘苗苗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我便站了起来，指着食尸鬼振声道： “裤裆留给你妈钻！” 那厮顿时脸上的肌肉都颤抖了起来，蜷在一块如同面团一般模糊。 “很好！你的下场将会比地上那个更惨烈！！” 他咬牙切齿道，两股震震已然迫不及待地想要对我发起进攻。 确定对决后，裁判让人将两个伤者扶到了场边。 并对我问道： “请问你的名字或代号是？” 此言一出，周围的观众再次发出嘘声。 “笑死我了！还特意问这小朋友干嘛？难道打算给他开盘吗？” “简直多余，开了谁敢买他赢啊，嫌钱多啊？” “一拳就打死的事，别啰啰嗦嗦了，赶紧开始！” 我沉声道： “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赶时间。” 裁判冷哼一声，便举牌对着现场宣布道： “各位观众！今天第十场对局开始！由无名氏对阵大名鼎鼎的食尸鬼！” “此次对局仍然是守擂模式，只要攻擂者支撑三个回合或者击败守擂者，便能获得胜利！” “对决开始！！” 话音刚落，敲钟便响了起来。 听声我瞬间汗毛根竖，连身体都在提醒我将面临从所未有的强敌。 并不是说食尸鬼比刘苗苗实力要强，要是食尸鬼根本不会对我留手。 这是一个一心想置我于死地的对手！ 这时食尸鬼一如既往地主动出手，挥出一拳带起虎虎烈风，直逼我的左脸颊。 拳头未至，拳压已经碾向我的面部，我俯身快速躲过，接着踹出一脚踢在他腹部。 这一脚自然杀伤力不大，但却帮我发力倒退而去，拉开与对方的距离。 我不能与之近身肉搏，我得打游击战！ 随后我施展刘苗苗平日教我的步伐，在笼中不断游走起来。 食尸鬼知晓我的计谋，但脖子却扭得跟不上我的节奏。 只能不断转身追上我的踪影…… 第161章 捡漏取胜 “躲什么！！胆小鬼！” 食尸鬼不耐烦道。 “没躲！” 话音未落我便闪身到他背后，以一记膝撞冲击其腰。 刘苗苗说过腰是人体运作中枢，重击随时能瘫痪对方。 食尸鬼转身不及，只能后摆出一击重拳，企图砸我的腿。 我这一膝下去无法发挥出全力，快速接触后离开，威力不得不减弱几分。 但显然够那厮吃疼上许久。 感受到剧烈的不适应，食尸鬼不断扭动自己的脖子，企图快速恢复自己的颈骨错位。 捕捉到这一细节，我脚下步伐又是加快了一倍。 引得那厮只能不断摇头，甚至有时候摆头幅度过大，“咔嚓”声从其脖子传出。 我便知道他的错位更加严重了。 “啊啊……” 眼见他捂着脖子痛嚎，我果断上前快速对其发起猛烈进攻。 以拳击后枕，掌刀劈颈，膝踹侧肋，多处打击几乎同时发出。 但这似乎彻底激怒了这头野兽，食尸鬼下一秒诡异地快速下摆头，躲过我的攻击范围。 待他再次抬头时，一记汹涌的上勾拳随着他的下巴悄然轰出。 又是他擅长的障眼法，我手疾眼快腾出双掌交叠，并护住下巴。 但巨大的冲力仍然将我整个人都击起，拳力的闷颈随之传播到我全身。 为了卸力我只好顺势一个后空翻倒去，待落地时我仍然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好恐怖的拳力。”我暗自吃惊道。 “小心他的拳！一拳能打出四百多公斤的力量！” 笼外的刘苗苗此时恢复了不少，对我提醒道。 “呵，我不会再接他一拳。”我严肃道。 我重新整理思绪，既然对方喜欢玩障眼法，那我就乐意奉陪！ 想罢我主动出击，一阵疾步欺身食尸鬼，接着便是佯手提向其右侧太阳穴。 那厮下意识又看向右边，我左手一记掏心拳便正中其心窝。 像他这种西洋拳手，中门必定是大开大合。 食尸鬼一阵胸闷，倒退一步，我继续逼近。 又是佯手逼向其面门，对方提起双手拳套护脸，结果被我的双手角击偷袭到腹下两肋。 此处为腰上命门，被重击会瞬间岔气，许久才能恢复。 食尸鬼当即两软一软，半跪在地面。 我一鼓作气，快速绕到其身后，故意喊道： “你的脊椎要碎了！” 对方听到我要使出终结技，激动地快速扭头，甚至忘了自己的颈骨错位。 而我等的就是他这样做！ 果不其然，随着一阵渗人的骨关节摩擦声传出，食尸鬼的脖子里仿佛是搅拌车在翻滚着无数砂石。 下一秒他的脖子彻底卡死，几乎一百八十度扭向后方，再也不能回正。 “动不了了吧？蠢货！” 趁他病要他命，我当即强锁其脑袋，重重抱住往地上带去。 颈骨错位加上剧烈牵引，估计已经击溃了他的颈骨。 那厮的脑袋无力地耷拉在地面，比食人魔昏得不能再死…… 这一刻现场鸦雀无声，观众们许久们没有反应过来。 估计在想招牌拳手食尸鬼，竟然就被我一个无名小辈终结了？ 随着裁判读秒完毕，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接受了这一事实。 没有欢呼和鼓掌，仅有自我怀疑和唏嘘声。 这时我不安地看向那食尸鬼，感觉他就像已经死了一般。 “别放在心上，在这里死人是家常便饭，你不用对任何人负责，你要是心软，死的人就是你！” 刘苗苗看出了我心中所想。 但浓烈的不适感还是蔓延到我全身，我杀了人！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杀人。 “还愣着干嘛，快扶我去医院……” 刘苗苗没好气道，看样子就只剩半条命一样。 我只好快步出笼带其离开，离场前有人将一个破旧的行李袋塞到我手上，沉声道： “下次再来，你是个人才。” 我没兴趣看清对方的脸，因为我深知我绝非食尸鬼的对手。 离开的路上，刘苗苗忍不住笑道： “你小子真有种，竟然敢踏上去。” “我没得选，我不能让我的兄弟被人打死，我必须要带你走。” 刘苗苗抬头看了我一眼，我从他眸中看到了从所未有的眼神，似无奈，又带几分温柔。 “你比我想象中进步要快。”他说道。 “别吧，我只是捡了个大便宜，要不是你耗了他半天，又造成他颈骨错位，我也不能得手……” 还未等我说完，此时我扶着刘苗苗走出大厦，一个巴掌就不知道从哪里扇了过来。 我哪里还有力气反击，清脆的响声随之响在我脸上。 “去你的！六子我白信你了！你没把苗苗安全带回来，还让他伤成这样？！” 我扭头一看，原来是刘胖子。 马路边上还有董叔等人，似乎大家都赶来了，像遇到了什么大事。 顾不上教训我，刘胖子夺过身躯疲软的刘苗苗便跑了，看来是着急送医院去。 “苗苗别怕，我在呢，我这就送你去治疗……” 这时董叔走过来沉声道： “你也别怪胖子，他只是太担心苗苗了，毕竟对方是他的恩人。” “只是你为什么不先通知大家，自己孤身一人就贸然闯到这里？” 我挠了挠后脑勺无奈道： “谁知道刘苗苗是来干什么的，我更没想到他要一挑二，甚至连我也要上台啊。” 随后我简单地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众人无不是吃惊瞪眼。 “他这不是来找死吗？”韩成栋无语道。 “苗苗不像是会这么冲动的人，他应该遇上事了。”董叔分析道。 “能遇上什么事？难道是奔着这个来的？” 我摇了摇手上的行李袋，那里头是我们赢下黑拳的奖金。 韩菲菲扒开一看，足足有几十万美刀，大概四五百万。 “这里头才多少钱？值得苗苗拿命去拼？何况他平时没什么兴趣爱好，压根花不了什么钱。”她否定道。 “先回去吧，等苗苗好点我们再问他。” 董叔挥手道，示意大家离开。 这时韩成栋还饶有趣味地小声问道： “这里头是赌拳的？玩得多大？连你都能挺下来，看来这钱挺好挣啊……” 我闻言不由朝他翻了个白眼，他顿时自讨没趣地闭上了嘴。 第162章 借刀杀人 回去的路上，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似乎刘胖子和刘苗苗关系并非我想的那样。 并非是我想得太简单，而是可能远比我想得要复杂。 回到出租屋，我便忍不住问董叔： “胖哥和苗苗到底什么关系？” 只见董叔眸中闪过一抹异色，直接岔开话题道： “这个没什么好谈的，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收拾汪楷佳，待会你跟我去见黄驹。” “找他做什么？” “借人。” “……” 黄宅院子里，黄驹一巡茶还没过，便朝我们点了点头。 “黄老先生，你不问问细节就答应我们了？”董叔惊讶道。 “你要人，我有人，而且我的人跟你目标一致，还有什么需要考虑的？” 黄驹云淡风轻道。 我不得不提醒道： “可是这趟活可能会让黄村人有所损伤。” “呵呵，做大事难免有代价，而且我黄村子弟个个铁骨铮铮，敢打敢拼，要护祖宗土地谁会退缩？” 黄驹振振有词道，令人动容。 “好！黄老先生，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告辞！” 董叔恭敬地作揖，起身便带我离开。 如此一来，这事不再是小打小闹小计谋，将会是一件轰动整个广城的大事。 是日一早，和富村改造工程正如往常一般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这时数辆泥头车直接碾过防护板冲入工地，身后还跟着大量手持铁管的男子，嘴上叫嚣着让汪氏集团停工。 “无良汪氏，强.占土地。” “无证施工，天理难容！” “地产大鳄公然钻法律漏洞，理应惩治！” 众人纷纷喊道。 改造工程不得不因此瘫痪，要知道时间就是金钱，特别是在施工建筑中，若是误了工期，造成的后果影响非同小可。 如此严重的事情再次惊醒了还在美梦中的汪楷佳，此时我正在人群中注视着这一切，眼见着那厮开着跑车，踩着拖鞋赶到了现场。 “汪总你怎么来了？这种小事由我们处理就好，这里危险。” 周志豪护在汪楷佳身前提醒道。 “小事？你踏马要是觉得是小事还用大清早吵醒我？” 汪楷佳咒骂道，接着夺过旷音器对着所有人喊道： “你们这群刁民！当初征收的时候我们谈好价格，你们也全部收了钱，现在来这闹什么？” “去尼玛的！我们不是和富村人，只是路见不公，特意来声讨你的，你们汪氏没资格在这施工！” 声讨汪楷佳的实则上都是黄村人，也就是我们向黄驹借的人。 “简直一派胡言！我没资格在这施工？这条村是我真金白银买下来的，我没资格谁有？” 汪楷佳差点被激得岔气了。 “空口无凭，你得拿出证据来，不然大家都不会认账！” 有人喊道。 闻言汪楷佳眉头一皱，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跟身旁的周志豪耳语一番后便嚷嚷道： “姓姜那逼养的玩意死哪去了？老子花那么多钱请你回来吃干饭的？” “来了！来了！汪总我就在这。” 姜涛这会从工人人群里挤了出来。 “把相关文件甩在这群刁民脸上，让他们分清谁踏马才是大小王！” 汪楷佳得意洋洋地说道。 “文件……和富村的文件？这……”姜涛闻言顿时支支吾吾，捂着手上的公文包死死不肯放。 “玛德？你脑子进水了吗？让你办点小事磨蹭半天，拿来！” 说罢汪楷佳一把夺过对方手中的包，打开便将一大叠纸掏了出来，叫嚣道：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些是什么！全都有官方公章盖过的，施工许可，土地所属等证明一应俱全！” 不想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姓汪的？你家的官方文件难道比较特殊，用的是复印件？” “简直荒谬！这印得东一糊西一块的，你怎么不直接手写出来呢？” “公章是黑的？不用看就知道这叠玩意全是假的！” “伪造官方文书，汪狗你罪加一等！我保证要举报你！” 闻言汪楷佳看着手中厚厚一叠复印件也是傻眼了，揪着姜涛的领带激动道： “这踏马是怎么回事？！” “汪总，我刚刚一直不敢打开，你非得抢过去……你忘了原件已经被你亲手交给黄村了吗？” 姜涛唯唯诺诺道。 “这……？！” 睡眼惺忪的汪楷佳后知后觉，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不由猛拍大腿。 我看着他的表情，也是很意外他竟然真忘了有这回事，也是够心大的。 “那现在是什么意思？这地不是我们汪氏的了？我们不能用来发展了？”他又追问道。 “倒不至于，这地是汪氏买的，官方自然有证据证明，但需要补办手续和批文……” 姜涛越说越小声。 “我不懂什么法律！你就直接告诉我今天能不能继续动工！”汪楷佳不耐烦道。 “不能……补办需要走流程和时间，起码得一个月，而且这群人要是现在举报我们，将会耽误比这更多的时间。” 听罢汪楷佳几欲暴走，他双眸通红地掐着姜涛的脖子骂道： “一个月？！你知道这项目要是晚上一天，我们的客户都会不买账，你现在跟我说要等一个月！” “汪总你别激动，要不你快想办法从黄村人手上拿回原件？”一旁的周志豪提议道。 “拿你妹啊？难道要我拿两根手指去换吗？去你的！” 汪楷佳此时气得脖子爬满了青筋，一脚便将周志豪当众踹进了一旁的工地泥坑，里面尽是粪黄的土水。 看到这一幕我内心极其解气，这周志豪本就欠收拾！ 任凭他身手再好，此时面对着金主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何况我已是士别三日，要是再给我一个机会和他交手，定然揍得他满地找牙！ “别在那演戏了！今天要是拿不出相关文件，你们就别想开工了！” “进村的路已经被我们的泥头车堵死了，你也别想运料进场！” “有本事就报警抓我们！我看看到时候是谁理亏！” 黄村人们纷纷喊道。 汪楷佳急得直跺脚，对姜涛咬牙切齿道： “查查这群人都是什么来头，记住他们所有人的样子，我定要他们不得好死……” 第163章 步步逼近 汪氏集团主理的和富村在这天，还真就停了工。 这点连我也颇为惊讶，可能是出世未深的原因，我想象不到那几张纸能有如此大的魔力。 早上出了这么大一件事，当天下午汪氏集团的股价就大幅暴跌。 听说还有不少股东和合作伙伴冲上了公司，都要找汪楷佳讨一个说法。 说来也好笑，当时汪楷佳不胜其烦，让秘书偷偷把来者全部骗进会议室并锁上门，然后自己偷偷溜了。 听起来也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难道汪氏集团就这样垮了？ “当然没那么简单。” 夜里出租屋的饭桌上，董叔连连摆手，又道： “汪氏枝繁叶茂，产业布满全城，而且在广城有百年根基，没有那么容易跨。” “加上现在汪氏出现的只有信用上的危机，除了股价跌了，并没失去什么实质的东西。” 我附和道： “所以我们得乘胜追击，再下一记猛药。” “嗯，既然汪楷佳没有损失，我们就给他制造损失，彻底将汪氏这一硕果榨成干果！” 董叔将酒一饮而尽，可谓是一鼓作气。 是日我们两人直接找上汪楷佳，那厮现在谁也不想见，但一听是我们两人来了，马上让周志豪将我们请进了办公室。 周志豪这家伙一见到我就低眉冷眼，显然是瞧不上我。 我不由嘲讽道： “真是三姓家奴，说好听点就是金牌中介，实际上就是哪里有油水就往哪跳，墙头草一棵！” “我看汪氏很快你也待不下去了，你真是个克主的玩意，去哪哪倒闭。” 闻言周志豪盯着我一言不发，不由声吞气忍，自然是不敢在此刻怼我。 随着他打开办公室大门，汪楷佳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两位来得正好，我那文件……” 不等他说完，我便打断道： “不好意思汪总，黄村那边让我们今天来催催你的手指，他们说拿着那堆纸毫无意义。” 汪楷佳闻言脸顿时臭得跟吃了两斤屎一样。 “他们要手指也没用啊！”他一脸窝火。 “但他们还真乐意要。”我摊手道。 “我们聊点实际的，把和富村的文件还我，我不仅还愿意收黄村的地，而且加价百分之二十！” 听汪楷佳这么说，我和董叔不由相视一眼，并不感到意外。 如今汪氏集团风评极差，要想扭转局面，自然需要利好消息拉回股价。 征收黄村便是一重大好消息。 “汪总？你现在这局面，还哪来的钱征收？你身后那些投资者都视你如弃卒了吧？” 董叔笑道。 “你放心，自然和富村能继续动工，他们就愿意继续注资，大不了黄村这块地我们汪氏不挣钱了！” 似乎汪楷佳并没在开玩笑，比起挣钱，他如今更重要的是保住汪氏百年基业。 我们早料到了这一点，而且我们今天也不是为了他两根手指而来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给你带个好消息，黄老先生已经答应卖地给汪氏，只要价钱合适。” 我平静道。 “什么？！此话当真？” 汪楷佳两眼乍放精光，从未见过他如此亢。奋的样子。 “地契他都授权让我们带来了，还能有假？” 董叔拍了拍他手中的公文包。 “好好！两位快请坐，一切都好谈！你们不妨大胆提条件！” 如今的汪楷佳丝毫没有先前嚣张狂妄的姿态，甚至还有点舔了。 “既然黄老先生这般干脆，条件自然也是有的，首先第一点，征收的定价得提百分之三十！” 我露出三根手指。 “三十？！” 汪楷佳微微吃惊，并没有太激动，毕竟他刚才已经主动提出涨百分之二十。 百分之二十是没赚头，百分之三十也最多是亏一点。 但比起汪氏垮台，这不过是小小代价。 “行！没问题。”他咬牙道。 我们早就料到他会答应，继续道： “第二，汪总先前也体验过我们黄村的发廊街，知道那里的女性。生活困难，你这地一收，她们自然要失业了，甚至要流落街头，你必须妥善安置好她们的后续生活。” 汪楷佳闻言一脸懵，额头都快突显一个大问号，迷糊道： “那你们的意思是……？” “给她们每人安置一套房子，并安排就业机会，她们就愿意撤出发廊街。” 我说道。 “一人一套？”汪楷佳不由嘴角猛抽。 “这里不得不提醒一点，发廊街和村中其他位置的发廊占据了黄村大量面积，她们的重要性不容小觑。”董叔附和道。 “我当然知道，可是这白送上百套房子，开支可不少啊！” “汪总说笑了，谁家收地不是给了拆迁款还得送安置房的？” 董叔这话差点将汪楷佳那口气憋死。 因为稍微调查也一下都知道，汪氏征收是出了名的无赖和强硬，不惜手段压制地价，逼着村民卖地。 送安置房？那可谓天荒夜谈。 “行！一百多套房不过是一栋楼，汪楷佳还能掏得出！”他咬牙切齿道。 我闻言已然是春风满面，毕竟事情进展竟完全如我们所料一般，我继续道： “解决了发廊区域，那就再解决黄村另一个基础产业，赌档。也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 “希望汪总能为黄村人出资，建造一家大规模的豪华娱。乐城，让他们继续自己的老本行。” 若是送一栋楼是一块小肉，那这娱。乐城可是大里脊了。 “汪总，这娱。乐城少说也是小十亿的项目啊，还得申请牌照，这点是最难得！” 一旁的周志豪忍不住提醒道。 “这点你们放心，汪氏只需要拨款，至于这娱。乐城开不开得成，或者黄村人拿去吃喝用光也跟你们没关系。” 我眯着眼睛笑道。 “好啊！我这是听出来了，你们现在是明摆着勒索汪氏的真金白银！” 周志豪指着我的鼻子喊道。 “不好意思，我们只是代表黄村人在说话，不信汪总再到黄村和他们面谈？”董叔波澜不惊道。 一听到再去黄村，汪楷佳连连摆手，尬笑道： “额，大可不必，我相信你们。” 思索一阵后他无奈道：“那我就拨十亿吧，当发红包了，两大产业都给你们铺后路了，总该没有条件了吧？” “还有最后一点！” 第164章 一波三折 这点可能也算不上是条件，只是对前面三.点的一个补充。” 我提醒道。 听罢对面两人不由松了一口气，但不想这最后一点却是最致命的。 “听好了，由于现在汪氏出现信用危机。方才提的这三.点，黄村要求汪氏先履行完毕，而后再进行土地交易。” 董叔严肃道。 此言一出，隐忍了半天的汪楷佳终于忍无可忍，拍案而起。 “我步步退让，还以为你们能看到我的诚意，没想到你们是真把我汪某当傻.逼耍了！？” “可不就是！等我们把那三个条件都完成了，你们黄村翻脸不认人，岂不是空手套白狼？” 周志豪也附和道。 董叔连连摆手，安抚道： “这点你们大可以放心，我们双方会签订协议书，任何一方违约，都得赔偿协议内容的十倍费用。” 闻言汪楷佳拿起座机对秘书下令，将姜涛叫了过来。 听从了他的专业法律意见后，众人都觉得这份协议非常有必要。 “看来你们把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我答应了。”汪楷佳不咸不淡道。 “我们带来的总算是好消息吧？定能解汪总的燃眉之急，小小代价又算得上什么。” 我提醒道。 “不过我需要提醒一点的是，这协议有一条至关重要，那就是黄老先生是村里最大的地主，他将会优先将自己手上的地卖出，而他本人严肃要求汪总先支付一半的费用，这份协议才会生效。” 董叔这时说道。 “区区一个老头手上能有多少地，拿支票簿来，现在我就以私人名义付钱给他。”汪楷佳不以为然。 “按照方才加价百分之三十基础来算，黄老先生本人持有黄村接近二分之一的土权和物业，总价值大概五十亿吧。” 此言一出，汪楷佳持笔的手顿时颤抖了起来，其他两人亦是目瞪口呆。 “你没在开玩笑吧？这老头什么来头？”汪楷佳嘴都合不上了。 “这是黄老先生持有产权的明细，你大可以让财务部重新核算一遍。” 我掏出另一份文件，汪楷佳便示意姜涛去办。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汪总后续不能支付尾款，则需要赔偿五百亿给黄老先生，也就是先前所说的十倍。”我说道。 “这……汪总你得慎重三思啊。”一旁的周志豪不安道。 汪楷佳脸色凝重，举手示意他安静，思索片刻过后冷静道： “我完全可以直接支付五十亿，为什么要分两次先后支付？” 我和董叔不由对视一眼，心想这个汪楷佳还不算太愚蠢，但他根本没有资格跟我们谈判。 “这点是由黄老先生本人提出的，我也不知具体原因。” 我一句话就将汪楷佳给堵死了。 不久后姜涛带着清算结果回来，几乎与我们估算的结果一致。 “我堂堂汪氏，总不能后续拿不出二十五亿吧？”汪楷佳自言自语道。 “汪总，我还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周志豪眉关紧锁。 “那你还有别的方法救汪氏？” 汪楷佳一反问，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去，让财务部拨二十五亿出来。” 他无奈放下了支票簿，应该是自己私人没有那么多现金。 随后汪楷佳又极不情愿地欠下了协议书，双方正式达成共识。 “好了，汪总你现在就可以发布利好消息了。” 董叔诡异地笑道，随后与我离开了汪氏集团。 哪怕在楼下我们也死忍住没有大笑，直到走远了终于是忍俊不禁。 “哈哈哈！那汪楷佳自负一世，没想到还是落入我们套中。” “此言差矣，他不过是继承了汪老爷子的衣钵，汪氏有如此成就可跟他这废物没关系。” “好了，准备榨干掏空汪氏吧，这五百亿他是欠定了。” 我和董叔一言一语，边走边笑，路人都误以为我们是疯子…… 当天晚上，汪氏迫不及待地发放出征收黄村的大喜消息。 外界似乎已然将和富村的事情抛之脑后，毕竟黄村才是真正的香饽饽。 但！也是广城中最难啃的一块大骨头。 夜里，韩菲菲神色慌张地钻进了出租屋，众人不由疑惑。 “咋了，菲菲见鬼了？” “比见鬼还可怕！姓汪的好像查到我住黄村，都跟着我回来到村口了。” 韩菲菲晦气道。 “这人渣心头大石一放下来，就想着女人了。” 刘胖子骂道。 “呵呵，他显然过于乐观了，真正的劫难接下来会一波.波降落到他身上。” 我笑道。 是日一早，又是熟悉的时间点，和富村的工程再次遇到阻碍。 还是上次那批人，还是相同的泥头车拦路之法，汪楷佳那厮不久后不得不再次赶到现场。 而且他本人此时显然比上次暴躁许多。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我们的抗议队伍还加入了一批强大的生力军…… “踏马的！你们这群司马玩意，到底有完没完！” “都踏马没看新闻吗？老子把黄村都收了，还能少区区一个和富村吗？” “文件很快就能补办回来，一群刁民别妨碍老子发财！” 汪楷佳怒火冲天地骂道。 但此时他却听到了与上次不一样的口号。 “无良汪氏，强.压地价！” “区别对待，还我损失！” “姓汪的你不得好死！收黄村加价百分之三十，收和富村却靠下三滥手段压低我们百分之五十！” 一听这话汪楷佳都傻眼了，一时间哑口无言。 他估计现在在想几件事，第一肯定是抗议人群里为什么加入了原和富村村民。 第二便是征收黄村的价格标准什么时候泄露到外界了，这可是只字不能提的情报。 但现在已然爆了出来，汪楷佳必须得给大家的一个交代。 “怎么回事！谁把黄村地价泄露了？！”他对着两个左右手着急道。 “汪总我们也不知道啊！而且这才隔了一晚，信息怎么传播得这么快？” “难道有人早就如此安排的？” 汪楷佳听罢不由咬牙切齿，估计是猜到是我和董叔所为。 但他现在骑虎难下，自身难保。 如今群雄汹涌，汪氏手底下的保安在数百村民面前无疑是螳臂当车，不断地被推陷。 第165章 江湖朋友 汪楷佳的空间越来越小，对方的铁管几乎能从他头顶掠过。 “都冷静一点！都踏马不想活了？”他气愤道。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义愤填膺，不断叫嚣逼近。 “现在该怎么办！！养你们吃干饭的？” 汪楷佳大声质问道。 姜涛苦笑地在他耳边细语，汪楷佳那厮听罢顿时露出痛心的表情。 随后后者极其不情愿地喊道: “都别嚷嚷了！我给你们补上差价！” 此言一出，现在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颇为意外。 毕竟这可不像是汪楷佳能做得出来的事。 补上和富村村民的差价，意味着汪氏集团差不多得重新付一遍钱。 毕竟当初汪氏压了和富村的价，又提了黄村的价，两者之间的差价相当恐怖。 但这却是在我们意料之中，这就是我们的计划。 彻底榨干汪氏的流动资金！ 为了让和富村继续顺利动工，汪楷佳不得不这样做。 不过两三天的时间，汪氏就补偿了数十亿给和富村的村民。 这会在黄驹的庄园里，五人围坐在茶桌边上有说有笑，似乎在聊着什么喜事。 “陈老弟，这次真是感谢你们和富村的子弟大力相助，让汪氏狠狠割了自己一块肉。” 黄驹举杯笑道。 “哎哟黄大哥言重了，我今天可是代表全村人来道谢的，我们和富村人人都分红了一大笔，都笑得合不拢嘴啊哈哈。” 和富村的村长陈东海忍不住眉开眼笑。 “要论感谢，还得是我们几人，感谢两位举一村之力协助我们对抗汪楷佳，我们几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能承蒙你们两位的信任，这份情我董某等人没齿难忘！” 董叔严肃道，我也一同举杯道谢。 “我承认一开始还对你们几人抱有成见，但见识过你们的聪明才智，深谋远虑过后，我自问是看走眼了。” 黄驹拍腿自嘲。 “黄老先生言过了，但目前的计划还不过半程，接下来局势的走向，我也未能完全窥尽乾坤。” “董先生谦虚了，你神机妙算，加上有那么多得力助手当你的智囊团，汪楷佳那厮必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陈东海得意道。 “我们等人必定竭力而为。”我沉声道。 回到出租屋，我们等人似乎脸上并没有太多喜悦，毕竟半场开香槟不是我们的作风。 这会黄金宝在我们周围蹦蹦跳跳，自从他被我们照顾之后，生活一直都过得自由自在。 刘胖子会带他吃香喝辣，韩成栋会跟他切磋赌术，董叔又能跟他说许多引人入胜的故事，韩菲菲则为他当起了负责起居饮食的“后妈”。 至于我，则需要一直为他解释父亲的去向，安抚他的内心。 不过此时黄金宝发现我们一言不发，便又跑向我问道： “六子哥，是我爸回不来了吗？你们怎么那么严肃？” “没有的事，我们只是在思考怎么收拾你爸的仇人。”我强笑道。 “是把我爸送去很远的地方的人吗？” 我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那就好！一定要狠狠踹这人的屁股！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跟我开口！可别小看我！” 黄金宝义正言辞地拍着胸口。 这说话口吻和举止，倒隐隐有断指彪的英姿。 义薄云天，舍己为人！ 董叔此时苦涩一笑，欲言又止…… 虽然黄金宝小小年纪帮不上我们什么，但他坚定的态度却让我们茅塞顿开。 将其支开之后，董叔开口道： “菲菲，接下来又要靠你了。” “汪楷佳虽说如今元气大伤，消耗了大量流动现金，但我们似乎还未能探到他的底。” “你去想办法从嘴里套出他的话，毕竟女人总是能轻易撬开男人的嘴。” 韩菲菲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见状我不由吐了一口浊气，对于让韩菲菲利用美色勾引汪楷佳这一事，我始终难以消化。 “汪氏不过是体量两百亿的集团，流动资金能有多大？不过是背后的投资商在为汪楷佳撑腰，不解决这批人，他手中的钱只会源源不断。” 我没好气道。 “没猜错的话，汪楷佳手头的资金已然快见底了，只要他背后的人一撤，汪氏不攻自破！” 董叔也表示认同。 “我们手上的筹码已经不能再吸引那厮继续下注了，只要他下个月能补上那二十五亿，黄村也仍然在他控制范围之内，我们需要转移战场了。” 听我这么说，一向不擅长动脑的刘胖子突然两眼一亮，试探道： “汪氏不是集团吗？肯定有很多股东和散股在市面上，应该要跟他在股市上开战啊。” 闻言韩成栋不由嘲笑道： “大屁，股你就有一个，还股市呢，在座各位最高学历也就高中毕业，这是我们能玩的东西吗？” 刘胖子不由尴尬地闭上了嘴，韩成栋说得没错，盗洞穿山是我们的强项，但炒股简直是天文地理一般的高深学问。 但董叔却饶有兴趣道： “我们是不懂，但可以找懂的人。” “谁？” “在江湖上走那么多年，总得认识几个江湖朋友……” 是日中午，市中心某咖啡厅。 董叔此时跟我坐在一边，手上端着一杯乌漆嘛黑的咖啡。 那玩意别说喝，闻着我就觉得难受。 而且这场合与我们两人格格不入，但董叔在点单的时候却异常流利，说着一些我从来没听过的术语。 “董叔我们为什么非得到这见你的朋友？”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既然要求人办事，自然得投其所好。” 董叔笑道，颇为享受地品尝着手中的咖啡。 几分钟后，一个身形微胖的西装男子匆匆忙地坐了下来，还抓着一块手帕不断擦拭额头的大汗。 看其衣着光鲜，但举止却慌张无措，估计只是一般的白领，并非什么大人物。 “董爷！我没在做梦吧！真是你老人家？！” 男子坐下便激动道。 “呵呵，没想到会在广城碰到我吧？这些年过得可好？”董叔客气道。 “托你的福，活得还算体面！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只有午休这段时间有空，一到点我就从上头写字楼跑下来了。” 男子恭敬道。 第166章 天文数字 “你心里还有我这老人家，我董某实在欣慰，这位是我世侄，陈小六。”董叔介绍道。 “小六兄弟你好，我叫彭耀，早年受过董爷的恩惠，他这辈子都是我的恩人！不仅如此，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他们都记得董爷的恩情。” 彭耀颇为激动道。 我点了点头，跟他握了个手。 随后一番交谈过后我才得知，彭耀原来早年也趟过关中“挖宝潮”这一浑水。 想当年，也就是董叔和我父亲踏足关中的那一刻，正是挖宝潮的开端。 那时候全国各地抱着发财大梦的梦想之子，都一窝蜂地涌向关中，企图开一口好锅，从而一夜暴富。 而彭耀就是这群人当中的其中之一。 但盗洞并不简单，绝非常人能够胜任。 那时候彭耀正与另一个团伙攻略一口新锅，不想特殊的沙漏地貌将其吞噬。 汹涌的流沙如同沙漏一般，将一切漏入沙丘深层，彭耀也一时失足深陷其中，只余半个身子在苦苦挣扎。 而他的同伴却束手无措，或者更准确来说，他们并不敢救彭耀。 这种临时组建的盗洞团伙，大家都互不相识，又怎么会涉险伸出援手？ 所幸此时董叔和我父亲路过此地，简单几铲就铲进了沙丘的几个支撑点，使其随之崩塌。 沙丘内部崩塌使得里面的沙子，不断堆积在彭耀脚下，之后他便发力将自己蹬了出来。 双方就此结下渊源，之后董叔还在盗洞技巧上对彭耀指点一二，后者受益匪浅。 “说起来我的第一桶金就是董爷帮我挣到的，就是这笔钱帮我偿还了家里常年累积下来的巨债，还让我过上现在体面的生活！” 彭耀说到这里不由动容。 至于他口中所说的体面生活，则是当上了广城数一数二的证券公司的精英经纪，收入非常可观。 “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不过是略施举手之劳，这个忙你愿不愿意帮，全看你自己。” 董叔解释道。 彭瑶闻言连连摆手，果断道： “不需要考虑了，只要是董爷开的口，这个忙我帮定了！” “小耀，你可想清楚了，你要是插手了这事，你目前的生活可能将不复存在，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 董叔并不是在吓唬彭瑶，毕竟我们对付的汪楷佳，那厮要是被激怒了，我们难以保证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报复行为。 “我命早就是董爷的了，要就拿去，何况您老人家救得了我第一次，就能救我第二次，再说了，这事报酬那么高，我能不心动吗？哈哈！” 彭耀说得理所应当，这一连串的理由反而把我们给说服了。 “好！那接下来的事就拜托你了。”董叔大喜道。 “想想我都觉得热血沸腾，弄垮大名鼎鼎的汪氏集团，这事要是成了，我在股票界可就名留青史了，不过你们有足够的资金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和董叔瞬间冷静下来，我们自然知道打股票战需要耗费不少的“子弹”。 “你觉得需要多少资金？” 彭耀一愣，随手掏出了一个袖珍计算机，麻利地在上面操作起来。 最后竖起了五个手指。 “至少五十亿，而且这还得建立在汪楷佳确实真的快弹尽粮绝的条件上。” 我听罢不由一阵胸闷压得慌，这简直是个天文数字，我们就算是砸锅卖铁也掏不出来。 看来股票战这一路子并不可行，本以为董叔要就此放弃，不想他却追问道: “那我们这一仗若是办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五十亿打水漂了？” 彭耀顿了顿，点头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董叔你不会是在认真考虑吧？我们上哪找五十亿？”我提醒道。 “每个人凑点，总该能凑上的。” 董叔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随后我们又聊了一些细节，最后彭耀便与我们约定好，凑够钱之后就动汪楷佳。 而我仍然未能搞懂董叔为何如此乐观。 此时我们出了咖啡厅，我走到路边打算打车和董叔回家。 不想旁边一辆漆黑神秘的面包车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车就这样静静地停在那，但我却总觉得不安。 下一秒面包车的车门被凶狠地拉开，几个大汉将我和董叔擒住。 我暗呼不妙，下意识便要动手，不想对方却在耳边提醒道： “别挣扎，石先生要见你们！” 此言一出，董叔顿时放弃了反抗的念头，对我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们被架上了面包车，车子当即驶离了市中心。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上一栋楼顶停车场。 当车子登上楼顶后，便有人快速将入口拦起，不再让任何车子上来。 此时偌大的停车场只停了一台豪华商务车在正中央，周围站满了黑衣保镖。 那些保镖虽然衣着光鲜整洁，但袖口露出的手背的纹身还是暴露了他们跟石中阳是一路子的人。 都是穿着锦衣华服的亡命之徒。 面包车停在商务车旁边，双方车门被缓缓拉开，石中阳从正坐在对面，冷眼盯着我们。 我走下车子笑道：“石先生还是那么有排场，直接包下整栋停车场就为了见我们。” 不想话音刚落，一股杀气就将我包围起来。 抬头便见石中阳恶狠狠地将我脑袋撞拍在车身，威胁道： “少跟我套近乎！你们只是我鞋底下一条蛆虫！” “让你们办的事磨磨蹭蹭！我真是犯蠢才选择给你们一个机会！” 我的脑袋此时已然被嵌在了凹陷的车身当中，额头冒出的鲜血不断提醒着我不要激怒眼前这位暴徒。 董叔此时在我身后一言不发，眼神复杂。 “石先生，我们的计划虽然迟缓，但总算顺利进行，你稍安勿躁。”他说道。 “哼，我当然知道，不然你们现在已经死了！还有机会跟我在这说话？让几百号人上和富村闹。事，你们几个最近好生威风啊！” 石中阳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也不知我们哪里得罪他了。 他松开了我的脑袋，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对于他随时就能弄死我这回事，我并不怀疑。 “那不知石先生今天找我们所谓何事？”董叔问道，并将我搀扶起来。 第167章 虎口拔牙 “你们进度太慢了，我最近出货量大，需要走大批的钱，你们要是无能为力，就放过汪楷佳那厮，反正这条狗为我办事还算老实。” 石中阳没好气道。 放过汪楷佳？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如今万事俱备，我们身上还背负着不少人的期望，怎能半途而废？ “石先生，我们对付汪楷佳并不完全为了钱，还是为了讨一个公道。实不相瞒，此人我们是收拾定了，但你说我们已经无能为力，我不承认，我们只是差了一点东西。” 董叔不卑不亢道。 “什么东西？”石中阳颇为好奇。 “一笔不小的资金，如果石先生愿意慷慨解囊，我有信心帮你拿下汪楷佳。” 这话说出来，我也不禁为董叔擦了一头冷汗，真大胆啊！ “慢着，我得先捋一捋，你意思是，让我借钱给你，帮你对付我的人？对吗？” 石中阳的瞳孔越渐放大，大到如同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极其骇人。 董叔与之平静对视，傲骨铮铮，由始至终都没有回避眼神。 “让我们取代汪楷佳，石先生绝对能得到更多，何况你现在既然有大笔资金套在手上花不得，不如就干脆借给我们。” “董叔不可以！那些钱不干净！” 我提醒道。 这钱自然是石中阳靠走.私古董挣回来的黑钱，就连他本人都不敢拿来花。 所以这才需要借汪楷佳来帮他操作，如今董叔要拿这钱来花，个中的风险，不言而喻！ 闻言石中阳也是突然笑了： “老头，你真够有种的，我石中阳舔.着刀尖在深渊硬闯多年，还没见过像你这么大胆的人，有点意思。” “但这不足以打动我，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他说罢不由看向我的左手，似乎对我的手指颇感兴趣。 我突然记起来，这厮上次才砍掉了韩成栋左手两只手指！ 董叔自然也想到了这点，在石中阳再次接近我之时，他当即开口道： “诚意当然有！既然石先生平日浸泡在古董的海洋里，相信对一般凡品已然食之无味，我自信有一物绝对能引起你的注意。” “喔？就凭你手上会有什么东西能让我睁眼的？” 石中阳不以为然。 “只要石先生稍等片刻，我马上遣人送来！” “别跟我耍花样，玩拖延时间这套，我只给你半个小时，如果迟到或者拿来的是垃圾，就给我留下两根手指！” 听石中阳说罢，董叔便拿起电话打了过去，简单两句便挂断。 二十分钟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顶，竟然是韩菲菲。 其手上还拿着两个精致的翠绿色锦盒，我一眼看去便知这俩为何物。 董叔看来这次为了两根手指，是要大出血了。 “董哥，东西我取来了。”韩菲菲来到我们跟前说道。 而她看到我满头鲜血不由心疼地抿起下唇，想要伸手为我擦看伤口，却被石中阳挡在了身前。 “啧啧，这哪来的大美人？董先生，这就是你要给我送的礼物吗？” 石中阳边说还边伸手掏弄着自己的裤裆，十分猥.琐。 这可谓是真正的衣冠禽.兽。 韩菲菲不得不说是人间尤物，就没有男人能免疫她的魅力。 董叔见状连忙打起圆场，接过两个锦盒笑道： “石先生你搞错了，这宝贝可比美人要有意思，不信你瞧瞧？” 闻言石中阳将信将疑地让手下接过锦盒，并让人打开。 随着盒中一角碧绿显露出来，石中阳的眼神顿时不明觉厉。 待盒子完全打开，他便忍不住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物体托出。 “这…这是金镂玉衣？！” “石先生好眼力，正是！一面一底，两件合一即为完整的一件。先不说价值如何，至少这在当时已是独步无双，有价无市。” 董叔吹捧道。 “用不着你提醒，难道我不识货？”石中阳嘴上不饶人，但眼神却是火热，始终盯着眼前的玉衣。 随后他压根不管我们的意思，随口便让手下妥善收了起来，表情颇为满意。 “很好，你们想借我多少钱？”石中阳突然问道，问得我们迫不及防。 董叔神色凝重，随后说道：“五十亿！” 听罢石中阳一脸不屑，嘲讽道： “要是拿五十亿就能摆平汪楷佳，我还需要你们出手？” “如果那件玉衣是作为这笔贷款的利息，我最多只能出二十亿！” “好！” 董叔一听便马上开口应下，看来二十亿已经远超他的心中所想。 石中阳见他这反应也是不爽地直动嘴，看嘴型似乎是在骂娘。 “走吧，钱我会打到你账上，别想着耍什么花样，你们在广城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握之中。” 他打发道，说完又威胁道： “还有，这钱怎么来的你们心知肚明，出了什么差池可把我供出来，不然你们全都得死无全尸！” 不等我们说话，石中阳便让人将我们推上面包车，毫不留情地拉上车门。 不久后又将我们三人推落在黄村门口，扬长而去。 下车后董叔没有进村，反而是无力地坐到路边的石墩上，喘着大气。 我亦是如释重负，石中阳突然其来对我们的“敲打”，让我们难以消化。 “董叔，我们真要花他那种钱吗？”我问道。 “我们没有选择，更何况我们自己的底子本来就不干净，还装什么白莲花。” 董叔不以为然。 “可我们还差三十亿不是？”我追问道。 “不，准确来说，我们差的只是二十亿，没想到石中阳半路杀出帮我填上了这一缺口。” 董叔的话我压根就听不懂，我们哪来的另外三十亿？ 可事实证明，董叔永远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当天晚上，他就说服了黄驹，让他抵押了手中黄村的房产和土地，总价值大概是十亿。 董叔回来说了这事，我们大家都目瞪口呆。 “我滴个乖乖，那黄驹跟你是亲戚？愿意抵押家当借你十亿？”刘胖子惊呼道。 “你们太不了解他老人家了，一个无妻无子的老人，带着大笔财富也带不进去棺材，争一口气就是他如今最大的追求。” 董叔说罢一转话锋，又道： “何况我们出了二十亿，他也出十亿，我们承当更大的风险，他自然也愿意赌这把……” 第168章 一夜暴富 “董哥，不然我们带着这30亿远走高飞吧，这绝对够我们几个下半辈子逍遥自在了。” 韩成栋这时突发奇想，顿时被董叔瞪了一眼。 “死人的钱我们能偷，活人的钱是会咬人的。我们绝不能激怒石中阳，但这还只是小事，我们肩上牵涉着黄村还有和富村的命运，一走了之岂能安生？” 董叔训斥道。 这时刘胖子不解道：“可是……我们不还是有二十亿的缺口吗？” “我个人愿意出十亿，既然我是领导者，这个责任我必须负上。” 我眼睛顿时瞪大得像一双铜铃，直呼道：“董叔你什么时候这么富有？” 不想惊讶的只有我一人，其余几人却不以为然。 “呵呵，你董叔一直都富得流油，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不就是，不然你以为他这十几年在关中白混啊？” “怪不得……董叔先前花三千万买那帝王绿玉牌眼睛都不眨，亏我还心疼他乱花钱……” 听了刘胖子和韩成栋的吐槽，我最后无奈道。 “那还剩十亿呢？”我又道。 闻言董叔不由看向我，神秘道： “六子，这十亿得靠你了。” “董叔你别开玩笑了，我哪来的十亿。”我苦笑道。 “不，你有，只要你愿意。” 董叔说得煞有其事，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随后他支走了其他人，独留我一人，并掏出了一个我从没见过的文件袋。 上面竟写着我父亲的名字。 “本来这事我想在以后再慢慢跟你说明，但现在只能依仗你了，就提前告诉你吧，反正是你自己的事。” 董叔突然语重心长。 说罢他将文件袋打开，随后又将里面的数份文件之一罗列在桌面上。 “董叔，这都是什么？” 我自问文化水平不高，更别说看懂这些满是专业术语的专业文件。 “这都是你父亲留给你的物业和存款。”董叔随口道。 我不由再次被惊讶震撼…… 如果说一份文件都代表着一所物业，那这铺满整个饭桌还放不下的数份文件，得是多少物业？ 直到放不下了，董叔干脆将文件垒了起来，最后又将一张镶着金边的黑色银行卡放在最顶上。 “这全部都是你爸留给你的遗产，里面包含了两栋18层的商品房，三所豪华独立住宅，一间商场，两间超市，台球馆……” 董叔数了半天还没数完，最后才道： “还有大概八十亿的存款，都在这卡里了。” “这……我父亲怎会这么富有？”我难以置信。 董叔摇头惋惜道： “德兴当年拼了命地想要挣钱，不断地找新锅，我劝他适可而止，不跟他去，他就自己去，竟真就被他独自七破帝皇穴，从此被尊为盗圣，加上那些年他是每分钱都心疼着花，就为了给你们母子俩过上好生活，可惜……” “似乎是预料到了天命，在当年进16号洞之前，他就安排好了这一切，将财产都转移给了你们两母子，唉。” “你父亲是我平生唯一佩服之人，若不是我早年奢靡无度，如今的财富倒也不亚于他，呵呵。” 说到最后董叔不由自嘲。 听罢，我在这一刻对我父亲不由有了新的认识。 我无法想象一个人在面对如此惊人的财富，竟然还能够严于律己，能忍住不挥霍。 这得是多大的决心才能抑制住那诡异而可怕的欲望。 我过往一直都觉得父亲为了独善其身，而弃我们母子于不顾，但现在看来似乎我一直都错了。 抚.摸着桌上的一份份文件，我并不觉那都是白纸黑字，反而都是鲜红色，那都是父亲用命一点点拼搏回来的，每一分一文都有血有肉，刻骨铭心！ “父亲留给我的东西，我必须得花在有意义的事上，这十亿我必须要拿出来。” 我坚定道。 “说的好，希望接下来你爸在天之灵，也保佑这笔钱发挥出其最大的价值！” 董叔笑着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天晚上，董叔没有任何私心，将父亲留给我的一切财产，全部正式移交给我。 就像做梦一般，我突然就成了百亿富翁。 但不知从何而起，我的人生追求似乎并不再是当初踏足关中时，满脑子地想要暴富发达。 至少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难关，其最终的结果也并不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但我们依然乐此不疲，已然是在全力以赴…… 说干就干，凑足五十亿，第二天我们就来到彭耀的公司，正式向汪氏宣战。 这家名叫“卓行”的证券公司，先前我在街上也看到他们的广告，确实规模不小。 直接在广城市中心的甲级写字楼买下三层，实力不容小觑。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对客户的要求也颇为挑剔。 这会彭耀早已在楼下等候我们，不然没熟人带路，我们可能连公司的门口都进不去。 “董爷，你们真想清楚了吗？”他这时再次问道。 “五十亿都凑来了，还能在这个时候避战？”董叔笑道。 “行啊，我彭耀这辈子都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彭耀已然激动不已。 电梯直上大楼55层，开门便见卓行证券公司的金漆招牌。 彭耀也不废话，直接将我们请进了VIP招待室。 不想刚坐下就有人急促地敲响了房门，而且下一秒就自行开门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刘总要来吗？谁把VIP房给占了？” 来者不爽道。 我们不解地看向彭耀，后者示意我们没事。 “张主管，刘总电话里说还没那么快来，所以我就先招呼我两位老客户了。”他解释道。 看来者的铭牌，上面写着张敬二字。 但看这人的架势，对客户可一点都不恭敬。 “老客户？你不会说的是这一老一嫩吧？这身行头不说的还以为从哪个公园找来的，上这来晨运么？我们卓行可是大投行，能由得你这般浪费资源？” 张敬不屑道，言语间充满了蔑视。 “那不知要进你们公司，需要符合什么条件？”董叔眯着眼睛笑道。 “那可多了，首先得……害，算了，跟你们说也白搭，你们这辈子和下辈子都满足不了这条件，赶紧把房间腾出来，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第169章 反手背刺 闻言彭耀不由急了： “张主管没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吧？再怎么说我也是公司里的精英，上个月我还是业绩最顶的人，难道我选客户的眼光会差？” 张敬不由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对眼前之人颇为陌生。 “我说彭耀，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飘了？刚跟我这么说话！你有业绩很牛逼？我是你上司，你说我跟总经理说一句你的不是，你猜他会听我的还是你的？” 说着他又对我们嘲笑道： “你们要是真有本事上这玩，我劝你们最好换个经纪人，这小子平日给我买咖啡，斟茶倒水倒是专业，至于投机，都是靠运气罢了，不然当主管的为什么是我而不是他？” 说到这，彭耀不由尴尬地别过脸去，表情也不自然了。 我听着也是怒火中烧，若不是还有要事办，定给这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扇一嘴巴子。 董叔也看出我快要发作，覆手按住我并起身道： “这位先生你说的有道理，我确实需要找一位精英中的精英帮我理财。这样吧，我手上有五十亿闲钱想要投资，你有没有推荐的经纪人介绍给我？” 说着董叔掏出了五十亿资产证明的凭证，那厮一看顿时把嘴睁得浑圆。 一旁的彭耀见状眉头一皱，给董叔投去不解的目光。 就连我也匪夷所思，不难想象，此时彭耀的内心定然已经心如刀割。 “有！绝对有！我们卓行不说广城，在国内也是名列前茅的证券公司，金牌经纪人更是数不胜数！但既然是服务你这样尊贵的客户，我觉得必须得由我亲自上手！” 张敬恭敬地自荐道，几秒之间便换了一副天翻地覆的嘴脸，可谓神奇。 “我觉得你还不够，你方才不是提到一位总经理吗？我希望能跟他见一面，我现在应该有这个资格吧？” 董叔笑道。 此言一出，张敬脸上的表情顿时僵化，空余嘴角微微抽搐。 许久后才支支吾吾道：“我这就去请我们经理……” 说罢他就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虽然我不懂股票，但也懂得资金通过谁的手交易，佣金就会给到谁。 这也是张敬突然难受的原因。 “董爷，你这……？”这时彭耀忍不住问道。 董叔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下一秒张敬便领着一位年纪稍大的中年男子前来。 “董先生您好，我是卓行的总经理，有什么我能为您服务的？” 这经理的态度算是到家了，还没等董叔自我介绍就先打听到对方的名字，并主动打招呼。 董叔与之握手，随后便放起大招： “是这样，我的好朋友彭耀先生介绍董某到贵司投资，没想到刚坐下这位张主管就来赶我们走，似乎有些以貌取人了。” “在当我表示想把五十亿用来理财之后，他就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竟当着我朋友的面翘单。” “这种事没想到在卓行此等数一数二的大公司都能出现，这对我和还有我的好朋友彭耀先生心情都造成巨大影响，希望总经理先生能妥善处理。” 董叔一番文绉绉的话说得冠冕堂皇，不仅把事情交代清楚，还极大程度铺张了自身的委屈，瞬间就将张敬的处境打至18层地狱。 此言一出，总经理的脸色当场如乌云盖顶。 “这……总经理你别听他胡说！我身为主管哪会翘一位小小经纪人的单？我要翘也是翘给总经理您啊……” 被董叔反将一军的张敬已然百口莫辩。 “混账！你做错了事还想陷我于不义？论业绩论做人你都不及彭耀，我真该早把你收拾了！” 总经理气愤道，随后又朝我和董叔鞠躬道： “实在抱歉两位，发生这种事我身为经理难辞其咎，是我管理不善，影响了两位在卓行的体验，你们继续交易，我保证没有人会再打扰你们！” “这话我倒是中听，但我的朋友方才被张主管当众羞辱，我很担心他接下来的心情会影响工作啊？万一他因此把我的钱亏完了，我找谁说理去？” 董叔继续道，这阴阳怪气的腔调让我差点忍俊不禁，估计我再花十年也学不来。 总经理听罢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头发都被激得根竖。 拧头对张敬骂道： “还有这种事？张敬我本以为你只是贪心，没想到你还职场霸凌？！这种事绝不能发生在我们卓行！我现在就当场辞退你，你马上去财务部结算工资吧。” 张敬顿时就傻眼了，估计是接受不了凭什么董叔三言两语就让他丢了铁饭碗。 “总经理冤枉啊，我只是说了他两句，我都是为了公司好啊！”他委屈道。 “对公司有贡献有业绩才是为了公司好，这点你拿什么跟彭耀比，我现在不仅要炒你！我还要他顶替你的位置！滚吧！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总经理怒气冲天道，不想张敬那厮还死皮赖脸地死拽着他手不放。 无可奈何之下，保安只好前来“清场”，将张敬那厮拖了出去。 说来也讽刺，十几分钟前这人还嚷嚷着让保安将我们赶走，不想最后自己却被保安扔出去了。 我们几人看着这一幕也是大快人心。 最后总经理又给我们鞠了一躬，这才关上门离去。 “董爷，你还是宝刀未老啊，阴谋阳谋耍得游刃有余。”彭耀兴奋道。 “你为我办事，我哪能让你受委屈。” 董叔笑道。 “这下好了，事没办成我反倒还升职了，提前收了报酬我不得不尽心尽力为你效劳啊，” “哈哈！” 大笑过后，彭耀当即脸上恢复正色。 在他一声令下，一个专业有组织的团队纷纷进入房间。 每个人都有序地带着各自的笔记本电脑坐下，各司其职。 “各位，这一仗意义不小，我们要弄垮汪氏，要是怕的现在就可以出这房间！” 彭耀对一众助手问道。 虽说汪楷佳是广城出了名的横行霸道，得罪他的人最后都没好果子吃。 但这群人有卓行这样的大公司撑腰，就算天塌下来了也有公司撑腰，自然勇往无前。 见没人有异议，彭耀便笑道： “很好，现在都给我开始扫货，先集中扫荡汪氏在市面上的散货，这样也不会提前打草惊蛇。” 第170章 绝对信任 指令一出，众人当即操作起来。 密密麻麻的键盘敲击声随之响彻整个房间，电话声也久鸣不绝。 “彭主管，三百万股汪氏，叫价两块四，要不要？” “要！” “两百万股，要价三块。” “要！通通都要！” “五百万股，四块一。” “简单的问题不需要问！我们有五十亿！什么散股吃不下？！” 彭耀此言一出，众人当即火力全开，快速清洗市面上汪氏的股票。 那钱就跟白纸一样，烧得似乎毫不足惜，我对这种事情一时间也难以消化。 这时彭耀过来提醒道： “董爷，我们这样扫货，最后的结果可能并不会盈利啊。” “不，我们并不打算靠汪氏的股票盈利，汪氏接下来的股价只会跌，不会升。” 董叔解释道。 “那你是想成为汪氏的大股东，从而控制汪氏？”彭耀又问道。 “也不是，我们是要让汪氏破产，让汪楷佳跳楼，这是单纯的报复行为，不用想着盈利。” 董叔重申道。 彭耀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放心，即便钱亏完了，该付给你们公司的佣金也绝对少不了，一定不会让你难做的。”董叔又道。 “董爷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的交情怎能用钱衡量。唉，我先去操盘了。”彭耀脸色凝重地回到岗位。 这天下来，直到股票市场关闭，我们一共花了十多亿，收购了总共占据汪氏百分之十八的散股。 我不懂这意味着什么，但董叔的表情始终云淡风轻。 回家后，得知这一消息的刘胖子不由骂骂咧咧。 “见鬼了，既然要把汪氏弄垮。我们收购那么多汪氏的股票干嘛？等着他家股票变废纸吗？” 他不解道。 “这是我的决定，你有什么意见吗？”董叔沉声道。 他一发话，刘胖子顿时就老实巴交地假装在忙其他事。 “这一天就烧了十多亿，啧啧啧，这钱让我乱花也花不了这么快啊。”韩成栋也忍不住吐槽。 董叔没有接话，只是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你们觉得，我们现在要是跟汪楷佳比谁拿出来的现金更多，谁会赢？” 大家伙们面面相觑，似乎简单一想就能知道答案。 “应该是我们吧？”我回道。 “好像真是这样，若是论身价，论不动产，我们比不过汪楷佳，但论现金的话，还真不好说。” 刘胖子附和道。 “现在就等韩菲菲回来了，只有她能给我们准确答案。” 董叔口中的韩菲菲，在今天一大早就去赴汪楷佳的约。 说是来一趟豪华游艇一日行，这回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人还没回来。 想罢不好的想法随之又衍生在我的脑子里。 “不行，我得去接菲菲姐。”我站起来不安道。 “坐下来吧，你菲姐要是一直没回来，只有两个可能性，一种就是她把汪楷佳杀了，第二种就是她快到了，没有别的可能性。” 刘胖子笑道。 “……”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大门被人打开，韩菲菲几乎是扶着墙，踉踉跄跄地走进来的。 定睛一看，她还一直捂着腹部，神情颇为痛苦。 众人一看都傻眼了，而我见状顿时双拳紧攥。 “我滴个乖乖，菲菲你不会被汪楷佳得吃了吧？”刘胖子惊讶道。 “那禽.兽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都把你折腾得走不动道了。”韩成栋也颇为唏嘘。 “菲姐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我一定要杀了那人渣！” 说着我便要跑出去，但韩菲菲还是费劲地拉住了我。 “傻小子上哪去？我是晕了一天的船，上吐下泻，肚子疼得我快虚脱了，还不快扶我进去。” 她没好气道。 我闻言连连点头，赶紧将韩菲菲扶进屋，又给她送上一杯热水。 不久后她才缓了过来，脸上恢复了几分血色。 “那人渣没对你做什么吧？”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小子虎啊？你菲姐都上吐下泻了，那家伙还能干什么？”韩成栋笑道。 “咱们六子单纯得很，哪能想到这些不是？”刘胖子不由嘲笑。 众人闻言不由哄堂大笑，笑得我脸都绿了。 “都别闹了，先说正事，菲菲今天有没有套到话？”董叔严肃道。 “那是自然，虽然没让汪楷佳尝到甜头，但他看到我这样子也是心生愧疚，倒也没对我有所保留。” 韩菲菲说到这喝了一口热水又道： “汪氏如今的流动资金快见底了，汪楷佳准备套现旗下的物业和子公司，以便获得资金维持和富村还有黄村两个项目顺利进行。” “好！这是个消息！”董叔大喜道。 “可是如果他的股东还有投资商继续为他注资怎么办？”我询问道。 “没那么简单，投资商在投资前就白纸黑字和汪氏签订好协议，只会拿固定的钱出来搞开发，不然外头哪来这么多烂尾楼，想再从他们口袋里掏钱简直难若登天。” 刘胖子解释道。 “至于汪氏的股东，只要让他们对汪氏不再抱有期望，不仅不会继续注资，说不定还要卖盘撤资，全身而退。” 韩成栋附和道。 董叔也发表自己的预测： “只要汪楷佳变卖旗下的物业和公司，这就是最大的不利好消息，他的股东一定会因此不安。” “是啊，到时候所有汪氏的股民都会不安，然后汪氏股价大跌，我们手上汪氏的股票就变废纸了。” 刘胖子阴阳怪气道。 刘苗苗不由瞪了他一眼，那厮不由闭上了嘴。 “目光放长远点！不要只顾眼前的蝇头小利！”董叔重重地敲了敲桌子，随后便起身回房间休息了。 众人鸦雀无声，刘胖子小声说道： “我并不是想怀疑董哥，但这次是真的百思不得其解，六子我们之中除了董叔你就最聪明了，你觉得他老人家在想什么？” 我摇了摇头，认真道：“我不知道，但我无条件信任他。” 说罢我也起身回房间…… 这天晚上，有人酣畅大睡，也有人彻夜难眠。 我是属于前者，因为第二天我还要备足精力，继续到卓行跟汪氏打第二仗。 不想一进门，彭耀就对我们说道： “有些变数，今天一开盘，汪氏的股价就跌破两块……” 第171章 再下猛药 这个消息似乎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 看来汪楷佳变卖产业的消息已经外泄了。 “很好，继续扫货吧。”董叔笑道。 “还要扫？按这势头，汪氏迟早也要跌停盘，到时候我们手上拿着的全都会是废纸。” 彭耀惊讶道。 “那汪楷佳不就完了？” “这……” 在我眼里，董叔的意图已然很明显了，就是要以本伤人。 但我总觉得，会有比这更合理的方法。 因为即便我们最后真弄垮了汪氏，但我们也确实烧掉了五十亿真金白银。 这里头大部分都是外借的，难道董叔就没想过这些钱怎么还吗？ 别人的不说，如果石中阳那一笔还不上，我不敢保证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奈何我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半天过去，市面上的汪氏散股已经被我们扫得七七八八。 房间里交易的进度也缓慢了许多，声音自然也小了不少。 这时彭耀过来说道： “董爷，今天估计就只能到这了，汪氏剩下的股票都在持股大户手上，他们大多是汪氏集团的股东，一般不会轻易放手的。” “不会轻易放手，那就意味着有放手的可能性，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动摇？” 董叔问道。 “难！股东一般都是汪氏的建朝元老，换句话说他们定会跟汪氏共进退的，除非……除非对汪氏彻底失望了吧。” 听罢董叔点了点头，笑道：“看来还得再给汪楷佳下一记猛药。” 没有再作无谓停留，我们两人随后离开了卓行。 截至今天，我们一共烧了手头二十多亿资金，换来了区区百分之二十的汪氏股权。 临走之前，彭耀还提醒我们，说是这两天下来，估计汪氏那边已经有所察觉，知道外界有人在狙击扫货。 相信汪楷佳很快就会有所行动，把股价推回去。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汪楷佳那厮已然到了再而衰的阶段，必须尽快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董叔认真道。 回去后，他便将韩菲菲叫入了房间，似乎有什么事要吩咐。 许久之后她才出来，并急匆匆地赶着要去装扮，还对我喊道： “六子，今晚我要去见汪楷佳，这次你也要看着我，像上次一样。” 她一脸严肃道，连带着我也紧张起来。 要知道后面几次韩菲菲与对方会面都是孤身一人，然后全身而退。 这次她刻意要叫上我，怕是要有大动作，甚至有危险可言，令我颇为不安。 夜里，还是原来那间酒店，分开前，韩菲菲再三对我叮嘱道： “待会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激动，除非亲眼看到我遇到危险你再有所行动，务必沉住气，知道吗？” 我焦虑道：“怎么样才代表你有危险了？” 韩菲菲思索片刻后，指着她身下的高跟鞋说道： “如果我鞋子掉了，就代表我出事了。” “好……” 约定好后，韩菲菲便越过马路，走进了对面的酒店。 汪楷佳早在门口等候，跟上次不同的是，他们这次一见面就热情相拥，似乎非常亲密。 “见鬼了，这人渣汪氏都快塌了，还有心想想女人！” 我看着望远镜不由骂道。 跟上次一样，韩菲菲身上依旧藏着针孔窃.听器，那一头的对话我听得一目了然。 这时汪楷佳大笑道： “菲菲……我今晚真是太高兴了，没想到你终于答应我了，看来我这么久以来的坚持和追求没有白费！” “讨厌，别着急嘛，人家可是带了一套精美的睡衣，待会慢慢穿给你看。” 韩菲菲扭动着妖娆的身姿回应道。 这一幕看到我双拳紧攥，答应什么了？什么睡衣？ 我即便是再傻再憨，也能听出其个中意味。 难道董叔就是叫韩菲菲今晚前来献身？ 不可能！不可能！董叔他绝对不会让自己人深陷泥沼！ 我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决定沉住气继续观察下去。 之后的流程跟上次区别不大，两人在餐厅吃晚饭，过程中汪楷佳还是说着他那套油腻的骚话。 其不堪入目，让我一度摘下耳机，难以窥之。 直到两人离开餐厅，我这才打起了精神。 两人乘坐电梯直上顶楼，一同进入了汪楷佳长租的总.统套房。 一进门那厮就迫不及待地对韩菲菲上下其手，笑吟吟道： “菲菲你今晚真美！我等这一天很久了，来吧！快给我吧！” 韩菲菲尴尬地左避右闪，推开对方魅惑道： “汪总别破坏了今晚浪漫的气氛好吗？我们慢慢来，你先洗澡吧！” 听罢汪楷佳倒不生气，笑道： “好好好！今晚都依你的！宝贝，我这就去洗澡！” 随后那厮几乎是小跑进厕所的，看得我一阵干呕。 我的心此时也急促不安地跳动起来，祈祷着待会不会发生我想象中的事。 而待在房间里的韩菲菲并没有坐以待毙，反倒是快速地在内部跑动起来。 只见她拿着不明状的物件，不断安装在房间各个角落，还有四个墙角。 “这……是在安装摄.像头？”我嘀咕道。 不管怎么说，这无疑是一种好的趋向。 可就在这时，耳机里头突然传来了一声门铃。 我不由一愣，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 只希望来者不会阻碍到我们的计划。 韩菲菲也愣了几秒，而后就前去开门。 门一打开，另一个让我气血喷张的男人竟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周志豪！？那厮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我几乎惊讶得叫出声来。 而周志豪此时的表情也同样意外，看着开门的韩菲菲，他眼中神色复杂。 “汪总！……诶？韩菲菲！？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你来这干嘛？” 韩菲菲秀眉微蹙，冰冷道。 见是韩菲菲，那厮就得意洋洋地推开房门，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房间，还是警惕地环视了四周，似乎在确定房间里有无其他人。 “我为什么在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房间是汪总的，专门提供给他与各种女伴寻.欢作乐，而你却出现在这，呵呵。” 周志豪不由发出一声蔑笑，话里头的意思十分明显。 第172章 中途杀出 “我在这做什么不需要跟你交代！请你马上离开！” 韩菲菲不悦道。 “让我离开？恐怕你还不配，是汪总亲自让我来的，不过他似乎还没到，我现在是他的左右手，你算什么？你只是一个主动凑上去被他蹂。躏的玩物！” 说到这周志豪似乎更来劲了，继续道: “韩菲菲，没想到你在我面前装了一辈子的清高，原来也不过是为了攀附名利，对人投怀送抱的货色。” “当初离开我时说得冠冕堂皇，不过是嫌弃我不是家缠万贯罢了，像你这种烂批，现在送上门我都不屑撇眼，臭表子！” “你！！” 耳机里头突然传来女人的抽泣声，我睁目怒视，那是韩菲菲哭了。 我印象中的韩菲菲巾帼不让须眉，独立坚强，遇到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但她就硬生生被周志豪这渣男气哭了。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出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说谁是臭表子？” “可不就是这女……诶？汪总！？你怎么在这……” 看到从浴室走出的汪楷佳，周志豪整个人僵化在原地。 “这是我的房间，我不能在这！？你再好好说一遍，你所指之人是谁！？” 汪楷佳的语气又加重了几分，眼神已然在粉碎着周志豪那厮。 “汪总你别误会，刚刚我都是在开玩笑的，这是你让我送的东西，我就放在桌上了！” 慌张的周志豪连忙把一个黑色塑料袋放在桌上，韩菲菲连忙过去将其打开。 瞬间两个男人的神色都不自然了。 下一刻，一盒小气球就被韩菲菲摸了出来。 “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让你来了先给我打电话，你直接敲门是没脑子吗！” 汪楷佳羞怒道。 但韩菲菲似乎并没有责怪汪楷佳的意思，反倒饶有趣味地盯着周志豪。 “原来汪氏集团的左右手，日常工作就是给老板送套？” “真是贻笑大方，你这跟拉皮条有什么区别，还有脸高高在上教训我？” “周志豪，你真是越混越过去了，我当初离开你真是对了，你简直连垃圾都不如！” 几乎是指着对方的鼻子狠狠羞辱，听得我不由拍手叫好。 爽啊！这才是我认识的菲菲姐！ 周志豪这会还想反击，不想汪楷佳沉声道: “还不快滚！？明天再收拾你！” “好好……汪总我就不打扰您了，我这就走……” 说吧周志豪便灰溜溜地缩了出去，还带上了房门。 现在房间里的局面就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地步。 前有汪楷佳无耻准备小气球被当场撞破，后有韩菲菲旧情。人当众难堪三人。 双方似乎都陷入了心虚理亏的处境。 但汪楷佳显然是被拿捏的那方，他不由主动从后方抱住佳人，笑道: “好了好了，没事了，今晚我们就开开心心的，不要想太多。” 说着那厮还偷偷地藏起身后桌上的小气球…… 韩菲菲自然不会为了置气而影响计划，她故作委屈道： “汪总，我心情有点不舒服，想喝杯酒。” “喝酒好啊！我马上给你开一瓶86年的康帝，保证你喜欢。” 一听到对方主动要喝酒，汪楷佳就兴高采烈地去开酒。 只见他绕到韩菲菲身后取酒，将酒倒进两个高脚杯。 手却突然摸向了衣兜，从里面掏出了一板绿色小药片，并将一颗弹入其中一杯酒中。 我以前可没少看过电影，这情况一看就是这厮想给韩菲菲下药。 “踏马的，这畜生！”我骂道。 下意识地就想冲过去，这时却想起了韩菲菲的叮嘱。 说是必须脱了鞋我才能冲过去，但下药这种情况是我们意料之外的，怎能同一而论？ 我内心不由挣扎起来，此时汪楷佳已然端着两杯酒走向韩菲菲。 “菲菲，这杯就庆祝我们能遇到彼此，结交到如此契合的知己，这段时间有你在我身边真是太幸福了，我们干杯！” 汪楷佳举杯道。 我顿时睁眼欲裂，若是韩菲菲真喝了那杯酒，无论如何我都要冲过去为其解围！ 但让我诧异的是，汪楷佳将另一杯酒递给了韩菲菲，而他自己却拿着有药的那杯，下一秒便一饮而尽。 “什么玩意？他难道弄混了？”我迷惑道。 但不管怎么样，韩菲菲目前看来应该是没事的。 而在汪楷佳倒酒的时候，韩菲菲也没闲着，她不知不觉地就安装了最后一个正对着大床的摄像头。 两个人都各怀鬼胎，都没闲着。 一杯酒下肚后，韩菲菲便提出要洗澡。 汪楷佳当然乐意至极，催促其快去，之后更是迫不及待地摩拳擦掌。 在韩菲菲洗澡这段时间，那厮在房间来回踱步，格外亢。奋，甚至趴在地上做了几个俯卧撑和深蹲，最后气喘吁吁地爬起来。 他这身体素质估计早就玩女人玩坏了。 这段时间是整晚我最煎熬的时刻，我不敢想象韩菲菲洗完澡后会跟汪楷佳发生什么。 她事前也没告诉过我今晚计划的任何细节。 正当我焦急之际，韩菲菲身穿着蕾。丝边黑色连腰丝袜，丝绸开叉胸衣走出了浴室。 如此魅惑的一身睡衣，无疑是人披九尾狐皮，勾心夺魄！ 不仅是我，就连汪楷佳也毫无意外地败下阵来。 “菲菲，你……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想马上拥有你！！” 汪楷佳猥。琐道，说着便扑了上去。 韩菲菲当即闪身到一旁，让对方扑了空。 “汪总，你来追我呀……”她酥酥麻麻地挑衅道。 “哎哟！小妖。精你真坏，待会让我追到你可别求饶喔。” 汪楷佳说着又扑了上去，韩菲菲再次闪躲…… 我皱眉撇嘴，寻思这是在干什么？ 但我很快就发现韩菲菲闪躲的路线似乎有些刻意，像是在引导汪楷佳移动。 没错！她应该在控制对方进入最佳的拍摄角度。 “汪总，你好像很害羞嘛，为什么还穿着那么多……” “脱掉嘛！通通脱掉！” 韩菲菲勾着手指继续诱。惑。 “美人，你怎么知道我已经欲。火焚身了！哈哈哈！”汪楷佳说着便疯狂地挣脱身上的衣服，其动作几乎可以用撕扯形容。 我不安地注视着韩菲菲的脚部，那双高跟鞋始终没有脱落…… 第173章 全身而退 此时汪楷佳身上只剩一条内。裤，他再也忍无可忍，就当他要擒住韩菲菲，后者却欲拒还迎地用食指挡住对方的嘴唇。 “唔~汪总这样玩没有意思，我喜欢你粗暴点，带点强制的感觉，让我有被征服的感觉。” 韩菲菲饶有趣味地说道。 “哎哟菲菲，你为什么身上每一点都跟我那么默契，我也喜欢这样！太好了！接下来我就是大灰狼，你就是被我抓到然后疯狂挣扎的大白。兔哈哈哈！” 说罢汪楷佳就放开了韩菲菲，让其在偌大的套房里四处躲闪，享受起这猎食的快。感。 “禽。兽！离我远一点！” “不要不要过来！汪总你要对我做什么？” “你再追我我可就要喊了！” 韩菲菲边跑边喊道。 如此叫唤让汪楷佳更是欲罢不能，我在耳机这头已然听得耳朵快起茧了。 这是在干什么？！！？ “喊吧！小美人你尽管喊吧，今晚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会来救你哈哈！” 此时的汪楷佳兽。性大发，身下的裤裆竟然膨胀起来，丑态百出。 “嘿嘿嘿……” 那厮如同失去的人性的野兽，穿着内。裤在套房里面放逐奔跑。 若是被人看到堂堂汪氏总裁私底下玩得如此变。态，怕是贻笑大方。 就在这时，耳机里突然传来韩菲菲的声音。 “汪总我身体突然有点不舒服，我想先走了。” “什么玩意？老子铺垫了那么久，你把我挑拨得不上不下的，现在我硬邦邦了你就说要走？” 汪楷佳气愤道。 “不好意思，我们下次再玩吧，别太心急了。”韩菲菲连连摆手。 “去尼玛的！我能不急吗？老子在你身上投入了多少时间金钱，你真以为我汪楷佳要得到一个女人需要废那么多功夫吗？别给脸不要脸！” 望远镜里头的汪楷佳不由激动地一巴掌扇在了韩菲菲脸上，瞬间激起了我满脖子的青筋。 “老子刚刚吃了一整颗金炝不倒，你说我能放你走吗？给我跪下！不就是一个被人玩烂了的三八，真是给你脸了！” 汪楷佳还想使用暴力，这时我终于看到了韩菲菲挣脱脚上的高跟鞋。 我当即紧握双拳，骂道： “汪楷佳，我曹尼玛！” 说罢我便使出浑身力气，全速朝对面酒店赶去。 这一路上，耳机里头不断传来汪楷佳施暴的信息，甚至还有韩菲菲一直反抗尖叫的声音，让我觉得时间很慢很慢。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汪楷佳那厮千刀万剐，彻底粉碎。 “住手！” 待我将房间大门踢开，正欲对那禽。兽拳掌交加，却见到了让我意想不到的一幕。 “给我老实点！把头抬起来！” “ “真是个废物！玩女人还要吃补药，真是个娘们！” 韩菲菲不断羞辱道。 只见她正居高临下地用踩着身下的汪楷佳，身下的人已然是鼻青脸肿，一声都不敢吭。 “这……”我一脸懵逼。 虽说我并不了解韩菲菲的身手，但似乎以她的性格和行走江湖多年结合来看，对付一个“肾虚公子”应该也不不在话下。 见状我不由松了一口气。 “六子，你来得正好，把这厮绑起来！”韩菲菲说道。 我点了点头，麻利地找来几条浴巾，将那厮五花大绑。 然后在韩菲菲一个眼色之下，我往汪楷佳后颈来了一记手刀，那厮当即就昏了过去。 而身下的鼓胀仍然吃吃不消…… “快，把房间里的摄像头全部收走，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韩菲菲示意道，我心领神会，马上打扫起现场。 这时韩菲菲在一旁换起了衣服，我看着她那套极致性。感的睡衣，手上的动作也不由缓慢了几分。 “臭小子眼睛往哪看呢！”她娇。嗔嗔地骂道。 “菲姐，你真美……”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说罢自己的脸都火。辣辣地红了起来。 “哼，什么时候变得油嘴滑舌的，快收拾好我们就离开，等回去姐再慢慢穿给你看。” “啊？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转过去！我要换衣服了！” 韩菲菲打断道。 我不由紧咬下唇，心底里竟涌现出几丝期待。 “呸呸呸！陈小六你在想什么！”我暗自骂道，连忙专心继续忙手上的活。 十几分钟后，所有摄像头都被我收好，韩菲菲也换好了衣服。 看了一眼还晕在地上的汪楷佳，我们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酒店。 这一晚总算是有惊无险，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问道： “菲姐，下次能不能把计划提前告诉我，我都提心吊胆一晚上了。” “姐在你眼里就这么弱鸡吗？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遇强则强，有什么事能难到我？” 韩菲菲得意道。 “额额，行吧。可是经今天晚上这么一折腾，你和汪楷佳这层关系不就断了吗？” “放心吧，今晚是我最后一次应酬这禽。兽，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说着韩菲菲还晃了晃手上的内存卡，卡里正是今晚房间里录下的画面。 “……” 回去之后，拿到内存卡的董叔心情极佳，他看着播放的画面，不断叫好。 “菲菲你这演技真是无可挑剔！这回你记首功！” “接下来我们可以跟汪楷佳算账了。” 他兴奋道。 “这段片子有什么用？难道你打算让菲菲告那厮强。暴未遂？”刘胖子不解道。 “明天你们就知道了，六子你到时候跟我去见几位老板。” 董叔神秘道。 我对此并不意外，因为我似乎已经猜到了他的下一步。 是日中午，黄村宏图大酒楼，董叔只是跟黄驹打了个招呼，就轻松包下了其中一层以待客。 不久后几辆商务车驶入黄村，停在了酒楼前，我上前迎接起下车之人。 “各位老板，我们董叔已经在楼上等候诸位已久，请进吧。” 不想来者皆是趾高气扬，鼻孔朝天，眼睛压根就不瞧人。 但这也似乎很合理，毕竟这三位都是汪氏集团的股东。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三人跟汪楷佳混久了，自然不会是什么好货色。 第174章 釜底抽薪 “这地方乌烟瘴气，连路都是烂的，我车子开进来回去还得精洗一遍！” “请我们三个来就找个破酒楼招待我们？不知道我平时去的都是五星级餐厅吗？” “呵呵，要不是给面子那位姓董的，我们压根就不会来这！” 三人一言一语嘲讽道。 事实上这三人原本一开始就果断回绝了我们的邀约，直到董叔说他手上持有汪氏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 也属于汪氏的股东，三人这才卖这个面子。 他们能来，估计是好奇董叔是何方神圣。 “还愣着干什么？带路啊！”一个叼着烟斗的胖子催促道，我记得此人名叫郑富海。 我苦笑着将三人请入酒楼，心想待会这三人就嚣张不起来了。 上了二楼雅座，董叔见三人便起身相迎，脸上仍然是那副带着浅浅笑容，不明城府的表情。 “三位老板好，感谢你们赏脸来吃我这顿便饭，我叫董成鹏。” 董叔主动伸手示好，不想那三人却假装忙碌，东张西望，压根瞧不上那手。 “呵呵，几位请坐吧，六子吩咐厨房上菜。”他吩咐道。 三人之中最年轻的男人摆手道： “不必了，你们这村落酒楼煮的东西是人吃的吗？请我们来有什么事，有屁就快放吧。” 此人名叫杨轩，手持他爹赠予的百分之十五的汪氏股份，是一个纯纯的撒手掌柜。 “可不就是，少在这故弄玄虚的，这段时间在市面扫货的就是你吧？真把自己当一根葱了，拿着那么点股份就想拿下整个汪氏？痴人说梦！” 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讽刺道，她则是第三位股东，刘玉娟。 “看你们这身老大爷穿着，一看就是有钱没品味没脑子，金融股市是你们这些土豪玩的吗？小心别把棺材本都玩没了，老头！” 郑富海用烟斗重重地敲了敲饭桌。 如此咄咄逼人，一向平静的董叔突然老脸一寒，鹰眼忽然似爪如钩地盯着三人，散发出的气场丝毫不弱于对方。 随即他朝我说道： “既然这村中小菜不合三人胃口，那我们就直接上大菜。” 董叔说罢拍了拍手，酒楼宴会厅上的大荧屏就开始播放影片。 并不是别的，正是昨晚新鲜出炉的“饿狗扑食”大戏。 当看到几乎全洛的汪楷佳时，三人的脸色都不约而同地绿了起来。 “禽。兽！离我远一点！” “不要不要过来！汪总你要对我做什么？” “你再追我我可就要喊了！” “……” 而韩菲菲求救的声音发出时，他们更是急促不安，似乎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 这段影片剪辑恰当，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只保留了最精彩的部分。 看完后，现场气氛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各位，喜欢这道大菜吗？菜里头的主要食材有没有觉得格外眼熟？” 董叔显然是在暗指汪楷佳。 “姓董的，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也不管这影片是什么内容，就想知道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富二代杨轩不以为然。 “好，那我身为东道主，就向你们介绍下这菜的渊源背景！” 董叔起身负手而立，围绕着三人踱步起来。 “最近汪氏股价大跌，风评极差，相信你们也收到消息，汪楷佳已经在砸锅卖铁企图救市。”他沉声道。 “那又如何，汪氏乃是百年企业，要垮没那么容易！” “既然你这么不看好，为何还大手购入汪氏股票，岂不是想坐收其成？” “我算是明白了，你是打算来离间我们，我劝你休想，我们和汪总始终都站在同一阵线！” 三人纷纷反驳道。 “喔？那如果我将这道菜跟全城的媒体朋友一同分享，你们觉得明天汪氏的股价会不会跌停盘？” 董叔突然说道。 三人顿时目瞪口呆，一言不发。 “你们汪氏多年来的企业形象可谓藏污纳垢，让百姓敢怒不敢言，逼迁强拆，征价不一，早就走在岌岌可危的深渊边缘之下，只要一发深水炸弹便能引爆全身。” “现在你们汪总还强。暴未遂，堂堂汪氏领头人公然犯罪，这次汪氏还能高高挂起？” 董叔的话语掷地有声，字字在理，三人已然无力反驳。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别忘了你也是汪氏的股东！” 刘玉娟不解道。 “这点就不劳烦三位费心了，我自有我的打算。我要对付的只有汪楷佳一人，三位与我素未谋面，自然不会害你们，今天邀请你们来，就是想给你们指一条活路！” 说着董叔不觉间还为三人沏好了茶。 “你想我们做什么？”对方问道。 “我要你们手上所有股份。”董叔果断道。 “呵呵，别说我们不愿意，就算我们肯卖，你一个人吃得下吗？你凭什么？” 郑富海不屑道。 董叔没有废话，直接往桌上扔了几份文件，其中就包括汪楷佳和黄村签订的协议。 “我帮你们分析一下，你们不卖给我，我就将短片流出，到时候汪楷佳身败名裂，汪氏必定股价大跌，跌到你们手上的股价如同废纸一般，到时候你们就几乎颗粒无收！” 杨轩不以为然，反驳道：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难道我们就不会出资救市？” “一艘船，如果船长都要弃船跳海，你们几个水手再挣扎还有意义？” 说着董叔指了指那份协议，又道： “汪楷佳的资金已经山穷水尽，他接下来除了砸锅卖铁救市，还要支付黄村二十五亿的尾款，否则就要赔偿五百亿！” “就算你们借二十五亿给他，汪氏还有钱继续和富村还有黄村的工程吗？不过是生人占死地，苟延残喘，你们还能为汪氏一直注资下去？” “还有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和富村抗议事件是我们策划的，黄村也受我指挥，而且他们从来没有真正打算卖地，我随时能让这两个工程瘫痪，汪氏没有任何胜算！” 听到这里，三人的眼里终于完全黯淡下来，沉默不语。 最后董叔说道： “我知道汪氏小小的股份不过是你们手中玩具，你们三位何尝不是有自己的主力产业，何必死抓着不放，现在卖给我，还能讨个好价钱，不然汪楷佳到时候身败名裂，你们三位在广城也算有头有脸，怕是亦会名声受损。” 三人听到这里不由面面相觑，最后极其不甘心地看向董叔…… 第175章 断壁残垣 半个小时后，饭桌上就只剩下我和董叔，而桌上躺着三份文件，是三人各自的股份转让书。 他们都卖了，而且还是由董叔出价，被逼着卖。 方才董叔将所有利弊权衡罗列出来，并在名和利两方面同步击破，哪怕是个傻子都知道弃船。 什么建朝元老，同甘共苦，在利益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十五亿！我们就用十五亿！买下了三人共计百分之二十七的汪氏股份。”董叔感慨道。 “现在我们是汪氏最大的股东了？” 我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但这盘棋，还没有叫将。” 听董叔这么说，我以为他要按原计划将短片流出，让汪楷佳彻底崩溃。 但这样一来仍旧是以本伤人，我们除了争了一口气，并没有任何收获，甚至还要白白损失几十亿。 若是这几十亿全是我们出的那倒另说，问题不是。 夜里，出租屋等人哄堂大笑，都在猜想现在的汪楷佳到底有多悲惨。 “诶诶，你们猜那禽.兽现在是在醉成死狗，还是已经在打算自杀了？” “按那银虫的尿性，肯定找了一群小姐来伺候自己，但不知道能不能硬起来哈哈！” “他死没死我不知道，但那厮一定把他老子给气死了！” 众人纷纷猜想道。 闻言我不由想起了什么： “不对啊，汪楷佳他爹怎么一直没动作？这汪氏难道他不在乎？” “就一老眼昏花的老头，还能干什么？难道让他现在出来扛大旗？别想了！” 刘胖子不屑道。 “好了都别开玩笑了，之前的计划我打算变动，所以今晚问问你们大家的意见。” 董叔突然说道。 众人当即冷静下来，韩成栋不解道： “有什么好变动的，明天就把片子流出去，给汪楷佳来致命一击，我保证他会忍不住跳楼。” “对啊，我们争了一口气，但我们抓着快破产的汪氏有什么用？让刘胖子去上班当白领？让苗苗去帮汪氏起死回生？” 董叔无语道，随后又道： “即便你们真有这本事，但我们拿什么还钱给石中阳和黄驹？” 大家伙一听不由后知后觉，这似乎是个大问题。 黄驹还好说，但石中阳那笔账要是还不上，怕是会杀了我们。 “董叔，你既然是问我们的意见，心中是不是有答案了。”我问道。 董叔点了点头，说道： “汪氏我们玩不动，钱我们也需要还，我打算将汪氏卖给石中阳。” “我们能卖？”韩成栋惊讶不已。 “我们手持百分之五十一的汪氏股份，已然是汪氏的主人，汪楷佳不过是我们的股东。” 韩菲菲解释道。 “卖了以后呢？”刘胖子追问道。 “钱回原处，我们全身而退。”董叔平静道。 不想刘胖子冷哼一声站了起来，不爽道： “这么说我们忙活这么久就为了白干是吧？韩菲菲差点失.身是图个乐子？我们大家都是在耍猴戏的？” 见到没有利益可图，惜财如命的刘胖子自然不乐意了。 “胖哥，冷静点。你不是拿下了发廊街吗？”韩菲菲劝道。 “拉倒吧，靠女人卖肉能挣多少钱，我拿多了又不是男人，拿少了又食之无味，何况我花女人替我挣的钱，我丢人！” 刘胖子说着还往地上吐了口痰。 “胖哥大家都是兄弟，没必要这样说话，何况我们挣得也够多了，知足吧。”我也当起了和事老。 不想那厮指着我鼻子嘲讽道： “你当然知足了，拿了董叔上百亿，还搁这说不痛不痒的话。” “而且不卖了汪氏，你就丢了借出去的十亿，你自然想卖了！” 我眉头一皱，突然心情复杂，没想到刘胖子会般想我。 董叔一听这话就怒了，起身拍案道： “够了！那是六子父亲留下的钱，跟我们谁都没关系！” “你想要钱？行，开个数，我私人给你一笔钱，当是这一趟的酬劳！” “我哪敢要您老人家的钱……” 见状刘胖子尴尬不已，挠着大腿自顾自地又坐了下来。 “既然大家都没异议，那就这样决定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而且汪氏只有在石中阳手上，才能给予汪楷佳最沉重的打击。” 董叔喝完杯中茶，便解散了会议。 众人的气氛并不和谐，似乎很多人都难以接受卖掉汪氏这个决定。 而我却在思考董叔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那是什么意思……” 是日，董叔就去见了石中阳，并以四十五亿的价格转让了手中所有汪氏股份。 听说石中阳对这个建议非常满意，直呼突然多了一个大玩具，夸了董叔半天。 随后董叔就马上还了二十亿给石中阳，十亿给黄驹，又把十亿还给了我。 多出来的五亿，他分给了在计划里出人又出力的黄村人。 也就是说，我们一分钱都没捞着。 只是借刀杀人，收拾了汪楷佳。 我们六人唯一的获利，便是拿下了黄村这个地盘。 这便是董叔口中所说的“青山”。 “不如我们拿着录像去勒索汪楷佳吧？那禽.兽手上不是还有很多汪氏股份吗？” 这天我正躺在躺椅上午休，刘胖子突发奇想叫醒了我。 我哭笑不得，看来刘胖子仍是贼心不死，非得捞点油水。 “胖哥我求求你消停会吧，那录像董叔还有用处，你就别打它主意了。”我解释道。 “我消停不了！我跟董哥出活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捞不到钱，我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刘胖子竟然还委屈巴巴的。 “你既然这样说，那就一心一意继续跟随着董叔，他肯定能不断带你挣大钱。”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就要逃，不然他又要跟我吐槽半天。 刚出门我就遇上了董叔，他笑道： “有意思的来了。” 进门他就叫所有人出客厅，然后还打开了电视，现在正播放着广城午间新闻。 “今日，汪氏集团新任总裁杨腾以最大股东身份，宣布拆卖集团旗下子公司和等等产业……” 看到这消息，我们有人一头雾水，有人颇感意外。 “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杨腾又是谁？汪氏不是石中阳在做主吗？”韩成栋不解道。 第176章 悬崖勒马 “石中阳捞偏门，只能找个傀儡挂名汪氏。至于拆卖，则是他要榨干汪氏所有的价值。” 董叔解释道。 “董哥之前说汪氏在石中阳手中才能发挥作用，难道就是因为这样？”韩菲菲也猜测到了什么。 “石中阳有人脉有资源，随便就能找到财主接收汪氏的产业，这是我们没有的。” 董叔认同道。 “呵呵，这下有意思了，汪氏这不等于快速缩水了吗？最后就卖剩个壳。汪氏百年基业就这样没了？” 刘胖子也是恍然大悟。 “汪楷佳真要跳楼了。”我嘀咕道。 “跳个毛，他怎么说也是大股东，就算汪氏全卖了，他分到的钱足够让他下半辈子大富大贵了。” 韩成栋反驳道。 “我们不是还有一刀没捅下去吗？”董叔突然亮出了手上的内存卡，众人不由瞳孔猛缩…… 不难想象，现在汪氏如同残垣断壁，汪楷佳估计已在某个角落崩溃嘶吼。 现在若是再让那影片流出，无疑对他是致命一击。 我们自然不会有人心软，当天就将短片卖给了媒体。 不出意外的话，晚间新闻时间就能看到汪楷佳的丑态。 但让我们意外的是，到点后却风平浪静，电视上的新闻毫无异常。 “怎么回事？看错频道了吗？”刘胖子迷惑道。 “就是广城娱乐台，我不会记错的。”我也有些懵。 董叔波澜不惊，只是自顾自地夹菜。 “不用看了，应该是有人压下来了。”他头也不抬起来说道。 “谁会护着汪楷佳那人渣？”韩成栋问道。 答案自然不得而知，毕竟汪楷佳在广城人神共愤，可谓是人人得以诛之。 只是第二天，董叔就被两位穿着得体的男子上门来请，看样子，对方似乎是保镖。 “六子，跟我去见位长辈。” 我一愣，寻思对方都没说谁来请，董叔怎么就知道是位长辈，但还是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董叔为什么会叫上我，不过记不起从何时起，他上哪都会带上我。 没猜错的话，他是希望我在旁学习，而且让我见识不同的人物。 上了车子，是一辆年代久远却整洁干净，保养有道的老皇冠商务轿车，似乎车主还真是位老人家。 车子一路往广城城北郊区驶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觉间视野范围内出现了种满绿菜的农田。 农田边上是零星几座小平房，偶有黄狗土鸡走过，天上飞燕也是两相追逐，如此惬意舒适的生活环境，倒挺合我胃口。 “汪老先生已经在里面等你们了。” 车子停在一处农舍前，司机打开车门对我们说道。 董叔眯眼一笑，带我下了车。 “这个汪老先生是什么人？”我忍不住问道。 “广城姓汪的有几个？”董叔反问道。 我眼神不由凝固，寻思这里头不会是汪楷佳那畜生他爹吧？ 这个猜想一旦出现，我便突然理解昨晚为什么没看到汪楷佳的短片流出。 看来只有他爹才会护这犊子，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不过我环顾四周，这农舍鸡犬相鸣，小桥流水，门口放着锄头镰刀，顶挂腊肉鸭干，一看就是农民的居处。 让我相信汪老爷子在里头，未免有些牵强。 但事实证明，是我以貌取人了。 不久后，农舍客厅中。 看着摆满一桌的农家小菜，我和董叔显然都有些拘谨。 这时一个老者从厨房小跑而出，将最后一叠炒腊肠放在桌面，便热情招呼道： “都别愣着，吃啊，食材都是自己种自己养的，保证新鲜。” “特别是这腊肠，我可是晒足两个星期，绝对甘香入味！” “不会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瞧不上我这山村农家乐吧？” 眼前的老者虽然白发苍苍，但双目炯炯有神，而且四肢纤瘦却肌肉分明，一看就没少干农活。 而他就是我方才一直不敢猜测的人，汪老爷子汪仲堂，汪氏的前董事长，汪楷佳的父亲。 “汪老先生说笑了，我们来广城这么久，就馋这一口家常菜呢，没想到你老人家老当益壮，在这田野乡村好生惬意快活啊。” 董叔笑道，说罢就毫不做作地大口吃了起来。 我倒也不客气了，而且这饭菜确实美味，原生态有机食品，这可是千金难买到的。 “城市太喧闹，人心多猜忌，不如与大自然作伴，谈笑有鸟禽，往来是风雨，无忧无虑。” 汪仲堂突然自言自语。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汪老先生都逃到这了，还是被世俗纷扰缠身。” 董叔一语道破。 “董先生，你这个逃字真是用到我心坎里去了。” 说着汪仲堂放下筷子，似乎突然没了胃口，只是不停喝起了茶，开始娓娓道来： “我本想着能完全撒手，将汪氏交给楷佳打理，我下定决心，从此他盈亏自负，即便将汪氏断送我也绝不后悔。” “但我显然低估了他，低估了他的底线！这些年汪氏业绩虽是蒸蒸日上，但汪家背负的骂名却罄竹难书，不得已之下，我才逃到这田野小村。” “不过我虽身居远郊，但广城中事我却时刻关注，包括你们要吞下汪氏……” 听到这，我和董叔都不约而同地停下碗筷，连咀嚼都不敢大动作。 见状汪仲堂不由连连摆手： “别紧张，我没有责备你们的意思，继续吃吧。” “所谓商场无父子，若是楷佳无能，汪氏迟早也是落在其他人手中。” “所以我并没有阻止你们，把一切都交给楷佳自己的造化。” “事实证明，他不是那块料，他输得一败涂地！” “但我不怨任何人，我接受这个事实！” 说到这里，他老人家已然有些激动。 我并不太相信他真的毫不在意这一切。 “汪老爷子，要不你直入主题吧，你老人家的高风亮节，胸怀广阔，我董某已经熟知了。” 董叔干脆道。 “好！汪氏已经被你们吞了，卖了，拆了！楷佳现在已经精神崩溃，终日茶饭不思，独困黑屋，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 说到这里汪仲堂突然站起来认真道： “我汪某请求你们就此收手，饶吾儿楷佳一命！” 第177章 老叟乞子 “我承认你们赢了，赢得片甲不留，汪氏落到你们手上我无话可说，但楷佳乃我汪家独苗，我希望为他讨一条命。” “那段影片我压得住一次，压不了第二次，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就此收手，给我这老人家一个面子。” 眼见着汪仲堂前一秒还跟我有说有笑，下一秒就老泪盈眶，语颤身抖，可谓字字如泣。 董叔不由停下了咀嚼，眼中没有任何色彩，没人猜到他在想什么。 半响过后，他起身说道: “六子，吃饱了吗？我们走吧。” “啊？”我不由茫然，这有些唐突。 因为董叔似乎还没回应汪仲堂。 后者也是露出绝望之色，估计是觉得董叔此态度势要赶尽杀绝。 “董先生，看我掌管汪氏时也为广城做了不少慈善事业，修桥补路，捐医建院等都在所不辞，也算是给我这个不肖子积德了。” “你大人有大量，就留他一条命，我保证日后好生管教，引他向善。” 汪仲堂竭力争取道。 看到这一幕的我不由动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求人放儿子一命，几乎就差跪下了，汪楷佳那厮确实该死。 闻言董叔也只是身子一晃，背对着老者摇了摇头，又一次唤我道： “六子，我们走。” 我虽是同情汪仲堂，但自然也不会逆董叔的意，连忙跟了上去。 汪仲堂见状仍不死心，迈开老步追上我俩一路游说。 不知道是动摇了还是怎么，走到院子里的董叔突然停下脚步，耐人寻味地说道： “这院子里正在开新田？” 闻言我不由看向院子一角已经开荒了三分之一的土地。 被强行岔开话题的汪仲堂还是苦笑道： “是啊，准备种点小菜心，但进度有点慢。” “开荒是种植最艰难的一环，你这年纪就别挥霍老腰去舞锄头了，找个人帮你。我看这村野环境挺好，两个人在这种菜养鱼，喂鸡促犬也是好生快活，汪老先生你觉得呢？” 董叔说话始终背对着汪仲堂，我偷偷窥看他正脸，竟是在紧紧咬住牙关。 听到这汪仲堂不由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好提议！好！我马上就找个好帮手回来，保证我们俩以后就在这村野隐居，寄情于流水！” 董叔“嗯”了一声，随后就真正地带我离开了农舍。 看着身后汪仲堂大喜的表情，董叔大概是饶过了汪楷佳，暗示他们父子俩以后得隐居乡间，别再造次。 回去路上我忍不住问道： “那汪楷佳草菅人命，逼迁逼得手上沾满鲜血，董叔你真能饶过他？” 董叔长叹了一口气，笑道： “如果我是老天爷，我一定收拾他，但我只是个盗洞的……” 我微微一怔，陷入了沉思。 那天之后，汪氏逐渐消失在广城的关注视野范围内，汪楷佳的下落也再无音讯。 和富村的重建工作因为烂尾移交给了公家，估计要重新面向社会招标。 而黄村则一如既往如同往日运作，依旧是广城的灰色地带。 回头想了想，似乎这次汪氏风波收益最大的人是黄驹。 他白挣了汪楷佳二十五亿的征地头款。 而我们六人不过是几十亿过了过手，像是做了一场大梦一般。 “黄老先生是大智若愚，所谓君子不争之争，平时在家种花养鱼，天上也能掉下来二十五亿给他，他这种境界我目前也是望尘莫及。” 后来董叔如此感叹道。 不过黄驹也不是自私自利之人，他拿到二十五亿后先是出资修葺黄村祠堂，兴建村内公共设施，然后剩余的钱也分发给了黄村人。 知道这一消息的刘胖子气冲冲地赶回了家，进门就没好气道： “馋死我了，这黄村人今天分钱，年纪最大那个叔公都分了一千万，而我们屁都没有！” “也不知道来这广城是图啥，图白给黄村人当牛马吗？” 董叔这会正叹着茶，挑眉道： “怎么好像有人在抱怨我？我记得来广城是我决定啊？” “我哪敢怨董哥你，不过反正要是下次还要白忙活，就别叫上我了。” 刘胖子嘟囔着翘起了二郎腿，好不快活。 “早就知道你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要是觉得跟着我董某混没出息，门口在那，请吧！” 董叔竟对刘胖子发起了逐客令。 闻言本来只是吐槽一下的刘胖子顿时就急眼了，起身委屈道： “董叔我跟着你手底下也快十个年头，什么时候不是你指哪打哪，我毫无怨言！但今天要跟我割席，我心是真痛了！” 说着这厮竟还抹起眼泪，引得我们众人都在憋笑。 “你是指哪打哪了，但你样样都得跟我谈钱，我心也痛！”董叔不以为然地笑道。 “行！道不同不相为谋！要我走，我就真走了！” 抛下这么一句话，刘胖子就真捂着眼睛要出门。 这时我终于忍不住了，喊道： “胖哥，要不分了钱再走？” 一听到分钱，刘胖子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猛回头问道： “分钱？哪里有钱分！” 我掀开桌上的桌布，上面排满了新开的银行卡和支票。 跟往常我们分钱一样，都是熟悉的规格。 “我滴个乖乖，真要分钱啊！？这卡里都得有多少啊？卧槽？这支票八千多万？” 刘胖子已然是哈喇子流了一地，巴不得活吞了那张纸。 这时董叔阴阳怪气道： “你不是走了吗？回头干嘛？你都和我割席了，这些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哥啊！你带我致富这么多年，我早就挣得盆满钵满了，知足了！从今往后你就尽管让我白忙活，绝无怨言！刚刚小弟就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哪敢跑啊！离了你我刘胖子啥也不是！” 刘胖子当初表演大变活脸，现在就跟条舔狗一样半跪在董叔膝前。 “胖子你真是狗啊！”韩成栋也忍不住吐槽道。 “你要用钱砸我，我也对你摇尾巴。”刘胖子厚着脸皮道。 “好了好了，快分钱吧！我这次可没少出力！董哥可得给我大份的喔！” 韩菲菲打起了圆场。 “对了，我们不是颗粒无收吗？怎么还有机会分钱？”刘胖子好奇道。 第178章 贪心至极 “你猜呢？这肯定是董叔自掏腰包倒贴我们的啊，不然白眼狼都要咬人了。” 我嘲讽道，刘胖子顿时低头尬笑。 “好了，闹剧到此为止了。这钱我也是才发现不久，只要你们认真想想，就知道出自于哪里了。” 董叔饶有趣味地说道，说罢他又补充道： “谁先想到了，就有一个特权，能优先选择这四张银行卡和支票里的任意一者。” 听罢众人都蠢蠢。欲动，先不说那四张银行卡里各有多少钱，单凭那张八千万但支票就足以横行霸道，这可是我们分钱以来见过最大的数目。 哪怕是闭上眼睛选支票，估计也没人会后悔。 问题是，这么大一笔钱到底是从哪里掏出来的呢？ 难道是整个事件过程中，有什么环节被我们忽略了？ 足足过去了五分钟，我们五人仍然百思不得其解，董叔也是看着我们隐隐发笑。 最后还是刘胖子先举起了手，这厮既然是作坊掌柜，又是天生大财奴，对钱的触觉显然要比我们敏。感。 这时他得意洋洋地叉起了腰，大笑道： “嘿嘿嘿！让大家失望了，最终赢家还得是我刘胖子，我已经想到了。” “你尽管说呗。”我们不以为然，毕竟不是谁的眼珠子都跟他一样，是铜钱状的。 “我们跟汪楷佳打股票战一共借了五十亿，但最后只花了四十五亿，所以董哥账上剩了五亿，连他自己也才发现！” 他自信道。 我们不由一愣，寻思还真是这么回事。 再看董叔，也是默默点头，默认了这个答案。 “哈哈哈！各位承让承让！那我就不客气了。” 刘胖子说罢，便手疾眼快地抓住了那张八千万支票，心满意足地揣进了自己兜里，脸上幸福感洋溢，看得我们直恶心。 哪有人爱钱爱到如此变。态？！ 这时董叔继续道： “接下来我们论。功行赏，剩下四张卡，功劳越大的越先选。” 闻言刘胖子便不屑道： “选？这还有啥好选的？一共五亿，六人平均就分八千多万，我这份既然都是八千万了，其它都估计也都是差不多的，不过不排除有意外，但我这张支票已然是到了平均线，稳赢不输哈哈！” “得了得了，知道你是大聪明了，买糖去吃吧。”韩成栋不由一脸鄙夷。 董叔也打发道：“一边玩去，没你事了！” 说罢他便看向韩成栋： “栋子，这次董叔对不住你，让你丢了两根手指，你先选吧。” 突然沉重的气氛，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不适。 韩成栋喉结上下动了动，欲言又止，似乎感慨万千，最后还是平静地挑了一张。 董叔见状笑道：“选得不错，你这张卡里有一亿一千多万。” 听罢韩成栋微微一笑，还不忘朝刘胖子投去挑衅的眼神。 “诶？！不是！怎么会有一份一亿多的？董叔你这就不厚道，这不就让某个兄弟只能吃小饼了吗？” 刘胖子不爽道。 董叔没有理会他，继续道： “菲菲你这次牺牲色相，还成功偷到了高佬全的所有借据，这个环节至关重要，到你选了。” 韩菲菲毫不在乎地选了一张。 “你这张一个亿！” 这个数字再刺激了刘胖子：“不对！又是一亿？这小饼分得更薄了，就看那位兄弟不走运噜！” 董叔继续发卡，这次到我了：“六子你选吧。” 我同样是随意选了一张，竟又是一亿的份量。 “完了，没想到最倒霉的是我的苗苗，你们就看她受伤卧病在床，就给她分最小份是吧？” 刘胖子吐槽道。 “胖哥你说什么呢，这不都是我们盲选的吗？” 我无语道。 不过说起刘苗苗，自从她打完黑拳后就重伤卧病疗养，但她那份自然不会忘记。 最后董叔公布最后一张，也就是属于刘苗苗的卡。 “九千五百万！”他老人家不怀好意地笑了！ 刘胖子顿时双目无神，脑子好像突然转不过来了。 “什么玩意？连躺床上的人那份都比我多？！” “一亿一千，一亿，一亿……这数好像算不对啊，难道董叔你自己那份不要了？”他此时的表情倒有些天真无邪。 “我董某会做亏本的买卖？”董叔反驳道。 “那这数不对啊！五亿怎么花得跟六亿一样？” 刘胖子此时挠着后脑勺的样子活像一个二傻子，我们众人再也忍俊不禁，哄堂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胖子枉你自称聪明一世，结果也不过如此！” “哎！你们难道都知情？都踏马别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厮着急地几乎要跺脚。 我只好提示道： “你是不是忘了断指彪的工场里头有什么？” 刘胖子闻言脑子显然“哐当”一响，猛拍大腿道： “哎呀我滴马啊！还有一批走。私古董！” “可不是嘛，被我们菲菲转手卖了九千多万呢。”韩成栋笑道。 “九千万……加起来就是几乎一共六亿，六人分怎么也是一人一亿啊！那岂不是我这八千万是最小的一份？！” 说着刘胖子瞳孔瞬间凝固，如同目见了世界末日，身子一僵，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 “哈哈哈哈！让你耍小聪明！” “贪字似贫，让你贪心！自砸自脚了吧？” “笑啊？怎么不笑了？” “哈哈……” 在一阵欢声笑语当中，我们总算有惊无险地熬过了这一劫，何况还有后福呢…… 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一只脚既然踩了进去，就注定了不会有平静日子过。 这天我们正在出租屋讨论接下来怎么好生挥霍一番，进入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 刘胖子这会却惊慌失措地扑门而入，像见鬼了一般。 “胖哥咋了？小玲和小婷追着脱你裤子吗？”韩成栋打趣道。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们得离开黄村，现在，马上！ “吃错药了吧你，这有赌档，还有你最喜欢的发廊让你打理，你还想跑哪去了？” 刘胖子喘着粗气，艰难地说道： “我刚从外头回来，看见村口停了辆警车，是我们关中的牌照！！” 此言一出，我们几人都不由一脸严肃，纷纷下意识站了起来…… 第179章 虚惊一场 董叔当即掌控大局，下令道： “六子，你脸生，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我去找黄驹，让他跟村里人说一声，让他们别乱说话。” “菲菲看好金宝，千万别让他跑出去玩。” “其他人留在家里别乱跑，照顾好苗苗。” 众人立马各司其职，我翻出一顶鸭舌帽，盖在脑袋上就溜了出去。 一辆关中来的警车找上了黄村家门，此事非同小可。 虽说我们及时从关中抽身来到广城，但这不意味着我们的底子干净，不代表关中的条。子会放过我们！ 只是我们没想到，对方的效率竟如此迅速，这么快就找到了黄村。 我把帽沿压低，一路往村口赶。 路上不断有村民跟我热情打招呼，嘴里一个劲“六子哥六子哥”地喊着。 我连忙摆手敷衍，巴不得他们全部闭上嘴。 现在也不知道那警车的主人往哪走去了，说不定已经潜入黄村在调查我们所在之处。 所以我每一步路都如履薄冰，生怕对方随时就出现在我眼前。 所幸一路有惊无险，我顺利赶到了村口。 如刘胖子所言，村口牌坊下果然停着一辆蓝白色相间的车子。 眼见着车里头没人，我壮着胆子步步逼近，直到确认了车子的牌照确实是关中的。 可当我绕到车子的另一边，看到车身上两个显眼的黑色大字，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煞笔刘胖子，净会捕风捉影，瞎几把说。”我不由骂骂咧咧。 说罢我就要回去，但离开前我下意识地回头再看了一眼，内心仍有隐隐不安。 关中的车子，大老远跑广城来干嘛…… 回去后，我将车子的来源告诉给大家，众人也是翻起了白眼。 “胖子你连警车和海关的车都分不清吗？” “谁知道它们外表长那么像，何况我慌啊，这不看到一眼马上就回来通知你们嘛。” “怎么到了广城，胆子还变小了胖哥？之前在关中你不是说经常被请回局里喝茶的吗？” 我打趣道。 “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前是身无分文，烂命一条，现在我刘胖子可是亿万富翁，自然得悠着点啊。” 刘胖子理所应当道。 这时董叔干咳两声，示意我们安静，便道： “大家先别放松警惕，虽说来的是海关，但怎么说也是从关中来的，那地方与我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不定也是奔着我们来的。 “董叔，你不是去找黄驹了吗？他有没有说对方是来黄村干什么的？”我问道。 “听说对方带走了一个同宗子弟，至于带去干嘛了，还得等人家回来才知道，反正这段日子我们都低调点，而且也是时候消停一会了。” 董叔示意道。 我们不由纷纷点头，毕竟好不容易绊倒了地产老虎，是得歇息一下。 “来了广城这么久，总觉得跟这里格格不入，奇怪。” 刘胖子这会不自在道。 “是不是闻不到土腥味，心里难受？”我笑道。 “诶？你别说，我确实太久不钻洞里就难受，而且碰不着古董就跟汪楷佳那厮碰不见女人一样，浑身痒痒！” 韩成栋也附和道。 “害！怎么说我以前也是古董掌柜，每天经手上百个物件，现在一件都摸不着，心里空空的。” 说着刘胖子不由用力挂弄起手上的紫砂壶，那估计是这屋里头最古韵的物件了。 “这么说，得去些适合我们的环境走走了？” 董叔这时神秘地笑道。 “是什么地方？”我们纷纷追问道。 “广城当地的古玩街，古董展会，拍卖会，无非是这些，有什么想法？”他问道。 “后面两者都太正经了，我们就该玩点野路子！” 韩成栋意图明确道。 “可不就是，我们就是从关中的古玩街发迹的，土里土里来，火里火里去啊！”刘胖子兴奋不已。 “说起来我们一伙盗洞的，到了广城还没拜会过地头蛇，是得去一趟卧虎藏龙的古玩街，何况我听说南派盗墓尚有不少可借鉴的地方。” 董叔也赞同这一决定。 “那还等什么？带好票子，去把人家市场玩翻呗。” 擅长将古玩市场闹个翻天覆地的韩菲菲催促道。 这时我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就去推开刘苗苗的房门，不想他却在里头发出一声尖叫。 我定睛一看，竟见其正露着上半身背对着我，那香肩玉背洁白无瑕，肤嫩如奶，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男人的背。 加上他那如同女声一般的叫喊，当场我就愣在了原地。 “还在看什么？赶紧给我滚出去！”他不耐烦地骂道。 “喔喔……”我连忙反应过来退了出去，又问道： “苗苗兄弟，你看你也很久没出门了，我们要去广城的古玩市场，可能有你喜欢的赌玉摊档呢，要不你跟我们一起？” “你眼珠子是用来遛的吗？我这伤势看起来能下床了么？” 房间里传来刘苗苗极其无语的语气，我突然就觉得自己智商为零。 “额，算我多嘴了，那你好好休息。” 话音刚落，刘胖子便匆匆赶来，听我说了刚才的事，他急得猛跺脚。 “哎！你一大小伙有没有礼貌啊，进门不知道敲门！” “我以为都自家兄弟，所以……” “行了行了，苗苗跟别人不一样，你下次注意嗷！好了，快走吧。” 说罢刘胖子就搭着我肩膀领了我出门。 但我总觉得还是哪里不对劲，而且这种不对劲已经存在太久了…… 随后我们一行五人出发，往广城城西的老城区前去。 老东西就该放在老城区。 在到达之前，我猜想广城的古玩市场应该不会有关中的规模大。 毕竟关中是盗洞重灾区，每日交易量极大。 但我显然是低估了广城。 “发达城市的富人较多，对古董感兴趣的人自然就会多，有需求，就会有市场。” 董叔如是说道。 “广城的古玩市场不会开在时尚潮流的大商场里面吧？”韩菲菲想象道。 “别太刻板印象了菲菲，你们女人就是喜欢整体想着逛街购物。”刘胖子打趣道。 “好了，都别猜了，到了。” 董叔这时提醒道。 我们纷纷朝窗外看去，一时间竟不由看失了神…… 第180章 宾至如归 “我没眼花吧，我们这是回关中了？” “见鬼了，这市场门口的牌坊怎么那么像我们以前街口那个。” “里面的店铺和地摊都是一样的特色，真有意思。” 大家不由吐槽道。 我也是吓了一跳，除了牌坊上写的是广城古玩市场，其它元素都几乎跟关中古玩市场一样。 “不止是这里，哪怕是全国都古玩市场，都大概是这种景象，就好像商场一样，哪个城市都商场不都一样？都是受其职能影响了外在元素。” 董叔解释道。 “还真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像回到家了一样，就不知道里头是不是跟我们那一样好玩。” 韩菲菲已然期待了起来。 “你们去逛吧，我自己去转转。”董叔突然神秘道。 跟之前在关中一样，他进了古玩市场就会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我也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钟意的宝贝，反正现在钱多得花不完，要是能捡个漏就更好了。” 刘胖子说罢就率先冲了进去。 “我去看看有没有赌石。”韩成栋饶有趣味，看来去到哪他都得赌上一把。 就剩我和韩菲菲，不等我发话，对方就默契道： “六子跟姐走，还记得我们以前一起夺彩吗？今天我们继续掀别人摊。” “好，走！ 我笑道。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想当初我的鉴宝能力不过是入门级别，就凭一己眼力砸了别人的摊子。 现在我的眼力更是炉火纯青，是该拿广城的“精品”来考验考验自己了。 而待我们刚进市场，我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不少中年男人手中都提着一个环保袋。 里面装满了一叠叠的东西，那玩意我格外眼熟，显然是钞票。 一个人这样做并不出奇，毕竟这里是古玩市场。 但一群人都这样做，显然是一种现象。 “菲姐，那些人是干嘛的？”我好奇道。 “这种人关中叫倒子，在这边叫买办。主要是收私人物件的，其次就在市场里逛，看看有没有漏捡。” 韩菲菲解释道。 “这里头这么多正规古玩店，为什么会有人找这些鱼龙混杂的人收？”我又问道。 “有些货来路不明，或者有人着急出手，就会选择他们，这些人流动性大，拿着一个袋子就能流窜各地，非常灵活。” 闻言我点了点头，倒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不过是低买高卖，靠信息差赚钱的路子，并不高明。 在这种大都市里，人们为了生存，总能衍生出不少新颖的特殊行业。 话还没说完，一个与众不同的摊档就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倒不是看出来与众不同，而是听着就感觉独树一帜。 “我逛过那么多摊子，还是第一次碰到极力吆喝叫卖的。” 我打趣道。 要知道买卖古董这一行业，并不要宣传和吸引顾客。 买家心悬明镜，购买目的性强，都是奔着某种物件来都。 就好比要买瓷瓶的不会被鼻烟壶所吸引。 而卖的人心如止水，城府极深，要买就买，不买就拉倒。 爷家里两套房，还差你这俩歪瓜裂枣？ 更何况酒香不怕巷子深，如果你手上的东西有水平，又何必吆喝叫卖，只会给自己的摊子掉价。 “菲姐，去看看？”我兴奋道。 “正有此意！”韩菲菲也颇为诧异。 还没走到摊子，我们便听见摊主滔滔不绝地长篇大论。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东西看不上的也靠过来看个乐子了喂！” “满地的好货随便挑，统统没有价格，凭心意看着给，绝不二价！” “这串子二十块你就要了？行行行，快快拿走！就当叫个朋友！” 闻言我们不由暗吃一惊，随便看着给？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任凭是见多识广的韩菲菲，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虽然深知天下不会有免费的午餐，这里头指定有什么套路，但这套路我们也是闻所未闻。 但我们更好奇的，是这摊子卖的到底是什么“好货”。 若真是上好的物件，我们就更猜不透摊主的心思了。 随后我挤开人群，探头瞄了一眼，不由有些失望。 这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古董摊，而是文玩摊子。 所谓文玩，就是下九品，无非是些手串，核桃，摆件之类的小玩意。 大部分都没有历史价值，而且绝大多数都是被炒作起来的。 物件本身价值不高，只有感兴趣的圈中人才会入手。 但值得一提的是，文玩里头，每一种的古玩都有自己专属的庞大圈子。 并不像古董，收集瓷碗的玩家也会钟意古董字画。 但文玩界里，盘核桃的人跟盘手串的人怕是半句话都聊不上。 至于价值，文玩的成本较低，而且大多是现代制品是，所以价格一般都在0到上万元不等。 并且不存在天价古玩，因此其受众群体更大，一般平凡老百姓也能入圈。 这时我看了一眼方才买手串的顾客，他那串子不过是某种廉价宝石所制。 看着牛逼轰轰，实际上成本可能不到十块。 这笔买卖是摊主挣了，但我并不相信摊主完全是靠客户眼力不到家这点来挣钱的。 毕竟我完全可以出一毛钱一件，盘下他摊里所有的货。 “看出什么了吗？菲姐。”观望了五分钟，我再次问道。 “看不出，但有一点奇怪的是，前来问价的人问了之后就跑掉了，几分钟后又折返，老板就把东西卖他了。” 韩菲菲迷惑道。 我也又不由茫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操作，难道顾客是去取优惠卷了？ 这当然是开玩笑。 既然搞不懂，那就亲身体验一下。 所谓入乡随俗，来广城遇到新套路，自然得给自己上上课，涨涨见识。 于是乎我就不断找机会往里头挤，找机会让自己挑上两件。 不得不说，摊主这营销手段实在高超。 一听到钱随便给，路过的人就没有不心动前来的，好不容易我才挤到了最前头。 扫视了一眼地上的物件，都不用看种类，清一色的都是新的玩意，一点年头都没有。 但现在只能在垃圾堆里找热菜了，随后我抓起了一个烟斗，颇为好奇…… 第181章 捆绑销售 倒不是他有来头，而是单纯外形比较精致，有韵味。 反正都是垃圾，我还不如找个看起来舒服养眼的。 “老板这烟斗怎么卖？”我下意识问道。 这会那光头老板因为生意火爆，还在舌战群雄，半天才发现了我，闻言便笑道： “嘿嘿小兄弟，我这的东西都没有价格，你凭心意看着给就好。” “喔？那一毛钱卖吗？”我眯着眼睛说道。 那厮显然嘴角一抽，脸上表情都不自然了，估计我是第一个这么厚脸皮报这价的人。 但他很快就重新露出笑脸，点头道： “当然可以！你喜欢就好。” 光头这一回话，反倒把我脑子整短路了？ 真一毛钱卖给我？难不成他疯了来这里做慈善大甩卖？ 为了验证到底，我便在身上摸索起来，结果翻到最小面值的一张钞票也只是五块。 也行，五块买这烟斗也不亏，放在家里纯当摆件我也不心疼。 我将五块递给了老板，说道： “算了老板，我开那价确实有点不厚道，这样吧，这烟斗五块钱我要了。” 就在这一瞬之间，光头眼中闪过一抹鄙夷之色，转瞬即逝。 手上更是做出了推托的动作，没有接过我的钱，笑道： “小兄弟，这烟斗多少钱我都卖，只不过前提是你得先到旁边的古董店消费一笔，然后拿着票据到我这随意消费，保证童叟无欺！” 我闻言不由恍然大悟，果然就没有不吃腥的猫，这种捆绑营销的套路就用到古玩市场里头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古玩店里卖的也是垃圾，就专门骗眼挫的人。 “老板你这不就是捆绑消费吗？” 我不悦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已经提前跟你说明白了，而且那小店里头都是货真价实的老物件，你大可自个斟酌。” 光头老板理直气壮道。 我冷哼一声，寻思他还好意思说货真价实呢。 行，既然你这般大言不惭，我就去拆你的店！ 想罢我钻出了人群，把事情经过告诉给了韩菲菲。 她顿时兴致勃勃道： “正好，今天还不知道先掀哪一个店呢，就有人主动送上门了。” 这时我指了指不远处一家店铺，上面写着“雄图商行”，说道： “就是那家。” “走！” 跟文玩摊档不一样的是，古玩店里此时鸦雀无声，只有零星一两个客人。 但在问价后就落荒而逃，估计也是被小摊骗过来的，但知道价格不菲后，瞬间就没了兴趣。 但我们来意不同，正想拿这店开刷。 要是这掌柜价开低了，我反而还不来劲呢。 有趣的是，这店掌柜也是光头，而当他转过身来，我发现他与外面那位极为相似，说不定是双胞胎兄弟。 见状我便问道： “老板，这店里头最便宜的物件是什么？” 听到我这样问，掌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笑道： “两位也是从对面小摊过来的吧？想要消费一笔，然后参与对面的促销活动？” “是的，但我只想占点小便宜，所以你尽量给我挑件最便宜的物件吧。 我点头道。 那掌柜也不含糊，直接从旁边架子抽出一个瓷碗，我瞄了一眼，是一只明青花，真假尚未得知。 以我目前但眼力来说，物件我还需要上手才能确定其真假。 但如果是董叔，估计离远就看出了它的底细。 这时掌柜的说道： “就这只小碗吧，只要两万你就能拿走，你看这釉色，看这底彩……” 不等他说完，我就打断道： “老板你先慢着，可别告诉我你这小店里头最便宜的物件就要两万嗷？” “额，有什么不妥吗？”老板似乎没意识自己有什么问题。 我不由翻起了白眼，韩菲菲也是表情尴尬。 他这装修简陋的小店里头，一眼看去不下两百个物件，还没算上仓库的存活。 如果最便宜的就要两万，那这店的体量怕是惊人。 倒不是说不存在如此有实力的卖家，而是如果体量真如此大，就不会连店面装修都不舍得花钱。 古董是雅品，是韵物，所处的环境也得与之匹配，彰显其价值。 而这连墙皮都掉下一块的小店，显然与架子上的物件格格不入。 “行，我们俩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好物件。”我说道。 随即我和韩菲菲快速在店里游走起来，并不是挑钟意的物件，而是逮着赝品去盯。 刚走两步，我就抓起一只梅瓶，放到了收银台上。 那掌柜顿时眉开眼笑，说道：“老板你真有眼光，这只梅瓶非常适合你，只需要……” 我打断了他的报价，笑道：“先不着急，我还没挑完。” 那厮闻言更是两眼放光，连忙伸手作请，估计是把我视若上宾了。 但让我说，他更是把我当煞笔了。 因为我放上去那只梅瓶，是个十足十的假货，但对方却不以为然。 然后韩菲菲又放了两只瓷杯上去，同样是让掌柜别报价。 这时我跟她简短眼神交流一番，便知道我们在默契地做同一件事。 之后我们不断将赝品放上案台，随着数量逐渐增多，那掌柜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 如果我们拿起一件赝品是巧合，那拿出来的件件都是赝品恐怕就不合理了。 渐渐地，那厮的脸色不由难看起来。 估计是觉得事情在向失控的方向发展。 我在关中古玩街混了那么久，自然了解这些店家的心态。 他们将赝品夹杂在真品里混着卖，完全是抱着侥幸的心理。 时真时假，企图麻。痹顾客认知，能卖一件就是一件。 但我们这一会一下子揪出了他所有赝品，若是事情败露，后果他怕是承受不了。 似乎是意识到不妥，那厮突然就迎了上来，特意抓起一只精品唐中玉雕龙马向我介绍起来。 这物件我方才过了眼，是件真品。 “没想到两位是贵客！刚才赵某真是有失远迎了，竟还让你们自己瞎逛，不如看看这匹玉马……” 看着这厮兴致勃勃地极力渲染真品，我知道他开始慌了，想要把真品卖给我们。 但很显然，我们并不是来买东西的。 我打断他，示意道：“老板不用了，我们买够了，麻烦你把柜台上的物件都包起来把。” “啊？柜台上的所有你们都要了？” 掌柜突然大惊失色。 第182章 不打自招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我反问道，深知这厮肯定是不敢卖了。 “没，没问题！但这些个物件不过是尾货，要不我给你们推荐几个大开门，正当红的好货？” 掌柜仍想力挽狂澜。 韩菲菲也是不耐烦了，怼道： “什么意思？这是觉得我们眼拙，还是说你这桌上的这些物件并不开门？” “行了老板，给我们包起来吧。”我催促道。 见我来者不善，掌柜显然提防了几分，他突然脸一寒反问道： “行！既然你们对这几个物件爱不释手，那我也就不劝了，但这十几个物件，总价值不在百万以下，你们真想清楚了吗？” 看来软的不行，这是来硬的了，打算总高价劝退我们。 我心里早有一把算盘，粗略一看，便知道这堆东西即便全是真的，也到不了百万。 但我就想这硬头娃撞撞南墙。 “不用想了，爷今天来就是挥霍的，刷卡吧，但我说好了，卡一刷，东西就卖给我们了，绝不能后悔。” 说罢我掏出了董叔刚分给我们的银行卡，那厮见状显然愣在了原地，半天不敢接过卡去。 但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重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不屑道： “小子，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但我看你这身行头，也不像是能拿出上百万的角色，我劝你别在这条街戏弄我赵山虎。 此时我波澜不惊，微微一笑道： “我能耍什么花样？要是这卡能刷，东西自然就卖我了，要是刷不得，东西你就自个留着，你现在拿卡全刷上一刷不就得了。” 此言一出，赵山虎不由眼角抽搐，看来已经是把他赶到穷途末路了。 我由头到尾始终沉着气，就想看着这厮不打自招。 而听我番言语和镇定的姿态，相信对方已然相信我卡里确实有钱。 他断然就不敢刷的，不然待我把他那堆赝品全抱出店，我便有一万种方法让他这店身败名裂。 不想赵山虎仍旧死心不息，忽然又嬉皮笑脸赔罪道： “两位真是对不住了，我忘了这些物件都被熟客预定了，不如你们再挑挑……” 我冷笑一声，直接打断道： “得了，想让我们再挑是不？我劝你也别装了，我们方才不过在你店里转了两圈就拣出这么一大堆了，难道这架子上就没有赝品了吗？还是想再试试我们眼力？” 见我摊牌了，赵山虎双眸顿时黯淡无光，戾气瞬间爬满了他全身。 很显然，这货也是个走江湖的，跟我们是一路货色。 “这么说你们是来撂店的了？我与两位行家素未谋面，无冤无仇，何必来挑我赵某的刺？ 赵山虎沉声道。 “倒没别的，就是图个乐子，方才一开始你要是痛快承认了，我还能与你交好，但你死皮赖脸的真让我反感。”我说道。 “废话！你就说你们想怎么着吧！”那厮干脆道，估计是认栽了。 我扭头又问韩菲菲：“菲姐，你以前在关中掀摊是怎么玩的？” 韩菲菲听罢直接指着赵山虎霸气道： “自己把你这店里的垃圾都带走，剩下的真品我们都盘下了，还有你这店，我们也盘了，然后从此离开这条街。” 闻言我也是暗吃一惊，难以置信道： “菲姐不会吧？直接把店都给人抢了？” “不然你觉得他还能在这混下去吗？你胖哥的作坊还不是这样捡回来的。”韩菲菲得意道。 好家伙，这秘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但如此强横的手段，赵山虎自然接受不了，气愤道： “放尼玛的屁！有钱了不起啊？这地盘是我们兄弟俩一手一脚拼出来的！多少钱也不卖！” “不卖？明天这条街所有人都知道你雄图商行十个物件里五个都是赝品，看你还怎么混！” 韩菲菲威胁道。 “什么时候轮到你这臭娘们来威胁我了！我们兄弟背后也是有人物撑着的！今天把你俩留在这条街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估计是被一个女人怼得哑口无言，赵山虎无能狂怒之下，当下便抓牙舞爪起来，竟要对我们出手。 不过我看他一起手就毫无章法可言，出招大开大合，尽是破绽。 我眼皮子都没抬，安若泰山，待其一欺身，疾步闪身躲过。 此时他因惯性冲到大门，我朝着他屁股猛踹一脚，那货就冲出玻璃门，飞出了大街上。 “理亏还动手，我看你是真流氓。” 我骂道。 不过那厮看来以前没少挨打，挨了我这一脚还能动弹。 不远处的光头老板听到这边的动静，直接撞翻自己摊子冲了过来。 待他们两人贴到一块，我便肯定他们一定是亲兄弟。 “大哥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光头怒目圆睁地盯着我们问道。 “山豹……咳咳，两个砸店的，还说要把我们兄弟赶出三华街，不然就让我们身败名裂。” 赵山虎对弟弟赵山豹说道，手还不断抚着后臀，估计仍在生闷作痛。 “找死！也不到这打听打听我们兄弟在这是什么来头？这不是龙王庙赶龙王吗！？” 那赵山豹更是个暴脾气，话音刚落就扑身过来出拳。 比起大哥，弟弟的性格更火爆，身材更健壮魁梧。 别的不说，就他此时挥过来那一拳，力道蛮横毒辣，一看就是在长时间的实战中磨练出来的。 “六子小心！”韩菲菲也看出了来者不一般，连忙提醒。 但我就正正喜欢这种莽夫对手，下一秒我俯身躲过，接着蝎子脚后摆上踢，直鞭向赵山豹脸门。 这招灵活迅速，那厮接得踏踏实实，几乎用脸拍干净了我鞋头的灰尘。 其气愤地从底下捞起一记上勾拳，我当即抱着其水桶粗的腰，接力顺势绕到身后。 两记腰子拳同步轰出，再次得手，轰得那厮顿时下半身一软，嘴巴都睁得浑圆，发出“诶惹……”的闷.哼声。 趁他病要他命，不等赵山豹恢复过来，我再插手怼向想其后肋，但我似乎低估了对方。 这两手插进去，他身子不仅没瘫痪，反而植下马步，虎背猛弓，背上脊骨忽然全然爆出，直接谈开了我的手。 我大吃一惊，寻思这是哪门子功夫？ 第183章 恶人告终 接着赵山豹双手往后一捞，不用转身就钳住我的脑袋，奋力往上拔去。 危机感瞬间爬上我全身，对方这是要将我过肩摔！ 这一摔别说瘫痪战力，要是对方刻意让我头先着地，怕是不死下半辈子也得成植物人！ 千钧一发之际，我猛思变招，火速提起膝盖顶在赵山豹后背上。 这下任凭那厮力大如牛，也不可能将我摔过去。 但赵山豹已然杀红了眼，仍将我整个提起，试图破招。 我只好咬紧牙关，即便整个人已经双脚离地，仍然将膝盖死死盯在其脊椎骨上。 他若是再用力，我的膝盖便能顶断他的脊骨。 那厮似乎意识到了这点，突然呆滞了几秒，似乎在思考对策。 我可不给他这个时间喘。息，腾出双手从其后方，同出一辙地牵制其脑袋。 但我的角度更加有利，下一秒只要强行用力，便能将对方折颈，此为大杀招。 所幸我尚存理智，并没打算下死手，便留了两秒让赵山豹自行斟酌。 果不其然，对方很快就放弃挣扎，双手将我撒开，我当即两个小跳步拉开距离。 此时赵山豹和我都不约而同地舒展着自己的脖子，而与我不同的是，他脸上显然露出了后怕的表情。 估计后背已然一身冷汗，毕竟我方才完全有机会终结他的生命。 “跟个猴似的黏在我身上，你的身手一点都没真男人的味道！孬种！” 赵山豹不知羞耻地嘴硬道，估计是附近的看客太多，他不想认输。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两兄弟一个弄虚作假，一个技不如人，识趣地就自行离去，免得臭在这条三华街里头！” 我冷声道。 “你这宵小之辈不知天高。地厚，这三华街不是你能做主，也不是我们赵氏兄弟能做主！你想赶我们走，还得问过鼎爷！ 赵山虎得意地提醒道。 不难猜出，这个鼎爷就是他方才口中提到过的靠山。 由于不知道此人是何方神圣，我便探问道： “难道这个鼎爷允许你们兄弟俩以次充好，以假乱真，欺行霸市？” “你！……” 被我这么??一问，兄弟俩都被我问哑巴了。 他们是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 这时赵山豹一跺脚，干脆道： “跟你说再多也是瞎扯，有本事就跟我们去见鼎爷，让他老人家主持公道！我倒想看看谁会被赶出三华街！” 闻言我冷哼一声，不屑道： “把我当傻子？待会把我带到角落，然后让几十个壮汉围着我任由你们捶是吧？” “放尼玛的屁？难道我们赵家兄弟是这般下作小人？” 赵山豹急得脸红耳赤，似乎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 “不去！有本事就让你们那个所谓的鼎爷到这来见我。” 我负手而立，一副死鸡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你小子算什么东西，敢让鼎爷亲自来见你？我看你是嫌命长了！”赵山豹不悦道。 赵山虎这会也缓过来了，指着不远处一个牌子说道： “也就一百米的路，就你这小鸡毛胆量还好意思赶我们出三华街？” 我闻言不由一愣，抬头顺着对方手所指的方向看去，定睛一看，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什么玩意？三花街街道治安管理处？” “……” 我也是乐了，这倒有点像小孩子干架干不过，反倒扭头去告老师了。 但我还是不情愿地和韩菲菲，跟着这俩憨憨兄弟来了。 只不过是今天闲着无聊，看看还有什么乐子可找。 刚走到门槛，赵山豹就急匆匆地钻了进去恶人先告状。 “鼎爷！你今天可得给我们兄弟做主啊！” “外头来了两个外江人，说要把我们兄弟赶出三华街！” “那小子还大言不惭让鼎爷你亲自去见他，气得我马上就把他逮过来了！” “哎！我来得急，都没发现你正有客人在，但这事就是冒犯你我也要说的了！” 我挑着眉，丝毫不在意那厮对我的控诉。 反正我坚信公道自在人心，道理在我这边，我的处境天高海阔！ 倒是不由好奇地好奇地探头看向里面，寻思这鼎爷是何方神圣。 此时管理处里头，正坐着两个年纪相仿的中年男子。 两人正隔着一个茶桌推杯换盏，有说有笑，仿如至交故友。 其中一人口悬八字胡，眉盖眼顶，蔓延过角，只看脸就颇想以前小时候动画片里头的龟仙人。 他看到赵家兄弟啰嗦半天，不由皱起眉头呵斥道： “吵吵什么？没看见我这有贵客？！” “你们兄弟一天天地总给我惹事，终日不踏实做买卖，被人砸店也是迟早的事！” “算了！你们来得也正好，快来见过这位前辈……” 听到他们口中的鼎爷似乎不把这当一回事，赵家兄弟不由更急了。 赵山虎连忙解释道： “不对啊鼎爷！这次不一样！那两人进来就挑刺，还要花钱盘下我们的店，赶我们出去！” “不仅如此，还出手踹了我狠狠一脚，我现在屁股还生疼呢。” “我弟还因此跟他大打出手，你说这哪有如此蛮横霸道的人？你可得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闻言我无奈摇头，寻思这扭是为非，颠倒黑白的本领我是自问不如这两人。 听到这，那鼎爷终于是面露正色，不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还有这种事？什么人胆大包天，敢在我的三华街里头闹。事？岂有此理！”他拍案道。 见状赵山豹顿时幸灾乐祸，扭头对我龇牙咧嘴，似乎在暗示这下我要完蛋了。 “现在他们人在哪！？”鼎爷又问道。 “就在外头！正等着交给您老人家发落呢！”赵山虎兴奋道。 “行，谅他们也跑不出三华街！不急！你们先见过这位前辈，待会再收拾那俩家伙！” 鼎爷抬手伸向身旁的贵客，赵家兄弟不由好奇道： “恕晚辈眼拙，不知这位前辈是……” “这位不正是你们心心念念的老行尊？关中董成鹏董爷！”鼎爷提醒道。 “什么？！难道是人称关中王的董爷，盗洞界的泰山北斗！？” 那两人闻言如同遭受当头一棒，“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朝着对方半跪作揖…… 第184章 平息干戈 早在刚才我就意外发现董叔坐在里头，但此时也是为这一幕吃惊。 虽说董叔在关中已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他的名声能远扬到千里之外的广城也是出乎我意料。 闻言他也是连连摆手，微笑道： “两位快快请起，这都是虚名了，何况我都落草到广城了，以后还望蒙受各位照顾。” 说罢他起身扶起两人，后者眼中始终带着仰慕敬重的亮光，如同目见神明一般。 “传闻都说董爷义薄云天，待人如己，果然人如其闻，能结识你这般大人物，我们兄弟俩这辈子值了！” 赵山虎激动道。 “好了好了，再捧就过了嗷！”鼎爷苦笑道。 “看你们似乎还有要事处理，我就先不打扰了，下次再与鼎兄，还有两位小兄弟喝茶。” 说着董叔便要起身，不想赵家兄弟却不情愿地将他按在椅子上。 “不打扰不打扰！说来还望董叔能在此坐镇，你董爷在圈里名声响亮，说话有分量，在这镇一镇那俩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最合适了！” 赵山豹请求道。 “喔？”董叔一脸狐疑，倒也赏脸了坐了下来。 见状赵家兄弟连忙将我们拉了进去，脸上得意洋洋，仿佛已经看到了我们悲惨的下场。 我全程憋着笑，寻思有人要自取其辱了，就任凭他俩再耍会猴戏。 一进门，董叔看到我和韩菲菲顿时眉头一皱，欲言又止。 这会赵家兄弟就绘声绘色地演绎起来： “就是这两人！进门就说要盘下我们所有的货，甚至连店都想抢去！” “我当然不肯，这三华街的铺位没有鼎爷点头，再有钱也拿不下来。” “于是乎我就把鼎爷的名号搬出来，不想这俩人却完全不把您老人家放在眼里。” “……” 所有的台词我在外头都已经听过一遍，反正主要意思就是责任全在我和韩菲菲身上。 听到这里，那鼎爷顿时收起了嬉皮笑脸，一脸正色，严肃问道： “两位，这强取豪夺，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要是想进三华街做买卖，大可以找我梁鼎商量，没必要砸店！” 我闻言不以为然，还装模作样地掏起了耳朵，并没打算反驳。 倒是饶有趣味地看向董叔，心想看他老人家能憋到什么时候。 “鼎爷你看看！这两人压根都没把你放眼里啊！” 看到我们目中无人的姿态，赵家兄弟不由更加来气。 见鼎爷要发难，董叔终于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开口道： “你们两个，要不要玩这么大！” 他的语气愠而不怒，更像是慈祥的外公在教训孙子。 看到董叔这般语气，赵家兄弟和梁鼎也是一愣。 “我也不想闹大的，谁让他们兄弟俩不知羞耻，以假乱真，我看不过眼才教他们做人的。” 我撇着嘴随意道。 这时梁鼎探问道：“董老哥，这两位是你朋友？” “喔！忘记介绍了，这小弟是我的世侄，陈小六，另一位是我队里的出货手，菲菲，他们都与我关系匪浅。” 董叔最后一句咬字格外清晰。 赵家兄弟闻言顿时错愕地相视一眼，随后便默契地尬笑起来： “原来是自家兄弟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皇庙，既然这样刚才的事就一笔勾销吧！” 我当即蔑笑道：“理亏的人是你们，好意思跟我说一笔勾销？” 见我说出不一样的口供，鼎爷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兄弟俩又道： “事情经过到底是怎么样的？你们兄弟俩老实交待！” “是不是卖假货被人家挑了？” 赵家兄弟当场就哑巴了，迫于两老的威严，只好点了点头，随后还原了事情的经过。 听完后梁鼎怒而拍案道： “混账！买卖古玩，被人挑刺本就已经贻笑大方，还多番借口，誓不低头，最后还对人家大打出手，还敢把人带来这让我给你们主持公道？” “我平日虽格外照顾你们兄弟，但不代表我梁鼎是非不分！” “你们把人带到这，别说是你们，我都觉得丢人！” 被他这么一喝，兄弟俩顿时又是“啪”的一声跪倒在地。 “鼎爷我们知道错了，不过是想多挣几个钱，我们并没恶意的。” “是啊……我也就是想着能狐假虎威，我们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没有您老人家，我们兄弟早就在外流浪，甚至饿死街头了。” 兄弟俩诚恳道。 我不由对这两人改观，似乎他们也是江湖义气兄弟，并非恶贯满盈。 梁鼎见状也只是冷哼一声，还不着急发落，因为董叔还在旁边，他不得不给这个面子。 董叔身为老油条自然意识到这点，便开口训斥道： “古董买卖真假新旧，看破不说破，这是道。上的规矩！” “你们俩也是过分了，整天就喜欢点人家的摊，做人不留余地，绝情绝意！” “在关中也许还有人给你们几分薄面，但出了外头，随时就有人反你们！” “得庆幸这次遇到的是赵家兄弟，对你们手下留情了！” 听到最后我差点绷不住了，什么手下留情？那赵山豹可是差点被我打死了。 但为了不让董叔难堪，我只能连连点头。 看到董叔给台阶下，梁鼎自然顺势而上，站起来笑道： “哈哈哈！我看这几个年轻人也是不打不相识，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看不如就让他们几个交个朋友，日后在广城也好有个照应。” 闻言赵家兄弟便主动热情地爬了起来，赵山豹更是漏出了大门牙抱着我手笑道： “小六兄弟，我叫赵山豹，这是我哥赵山虎！今天的事你多有担待，之后要是在三华街遇上什么事，指定得找我们兄弟俩！虽说本事不大，但也比你们来得早，算是半个地头蛇嘿嘿。” “山豹兄弟谦虚了，我看你方才那一手似乎是某种气功还是什么，非常了得。” 我真心好奇道。 “喔！那是我们山省老家特有的内家气功，轻则活气壮拳，强则刀炝不入！” “原来如此，之后有机会再切磋。”我抱拳道。 “那正合我心意！我们方才还没分出胜负呢！” 赵山豹兴奋道，只是他人还是有些不肯服输。 但这一点在某种角度来看，其实也值得欣赏…… 第185章 古玩套圈 平息干戈后，大家坐下又是茶过三巡。 见时间不早了，董叔便起身道： “今天就先到这了，能认识各位我董某受益不浅，梁鼎兄弟，今天说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绝对大有可为。 “放心吧，董老哥，这事我老鼎一定放在心上！” “那我们三人就先行告辞了，再聊！” “好！” 退回到三华街街口的牌坊下，按照原定时间，其他人也应该早来汇合了。 但刘胖子和韩成栋却迟迟不见人影。 见状董叔颇为不安，毕竟那两人是最喜欢招是惹非的。 这时我问道： “董叔，没想到你今天擒贼先擒王了，上来就找到了地头蛇。” 韩菲菲也好奇道： “方才听你说让梁鼎好生考虑一事，那是指的什么？难道我们又要干大买卖了？” “稍安勿躁，这事八字都还没一撇。况且最近你们钱挣得还不够？还没消化完就盯着隔壁桌都菜？” 董叔没好气道，随后又补充道： “待会他们俩回来了，别乱说话，我可没工夫跟他们解释。” 我和韩菲菲点了点头，但已然兴奋不已。 似乎我们都已经迷恋上了这种惊险刺激的生活，永远都有新的冒险和挑战出现。 之后足足等了半个小时，就连没有烟瘾的董叔也不爽地买来一包烟抽上了几支。 这时韩成栋的身影才依稀出现在我们面前，不认真一看，甚至还无法察觉到此人。 他这会双手插兜，身子一晃一晃地走着，面无表情，似乎了无生气。 “几点了？”董叔见状便不悦道。 那厮微微抬头，应了一声：“忘记看时间了。” “发生什么了？” 感觉到不妥，我不由关心道。 “我能发生什么，只是赌了半天石头，站到脚都麻了，最后不赚不赔，白忙活一场，没意思。” 韩成栋不咸不淡地说道，但始终在躲避我们的眼神。 见事情也不大，我们倒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有没有见过胖哥？”韩菲菲又问道。 “不知道，我们没在一起。” “不用问了，那家伙回来了。” 董叔这时指着前方说道，便见刘胖子一脸快活地走来。 此时他可谓意气风发，春风满面。 只是神色之中似乎还夹杂着几丝慌张，其左右手都提着大包小包，几乎已然抬不起手。 但还是极力挥舞着双手在指示着我们什么。 直到他走近才听到他说： “哈哈哈哈！这回赚大发了！快走快走！不然就要被留下了！” 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我们还是将信将疑地听他说的，马上打了两辆车离开了三华街。 回到出租屋，刘胖子当即将他手上之物逐一细致缓慢地放到桌上。 每一件都轻拿轻放，如同抱着初生的婴儿一般呵护。 待其全部罗列出来，至少二三十件，竟还真被他一个人扛回来了。 “我去，胖哥你去打劫古玩行了？” “见鬼了胖子，一个人硬扛那么多，你是真财迷啊。” “胖子怎么回事，我认识你这么久可没见你这般冲动消费过。” 董叔最后迷惑道。 “嘿嘿！毕竟关中可没这么大的便宜捡啊！要是这几天没事，我还去一趟！” 刘胖子得意道。 “怎么说？难道这些玩意还真不要钱？全是抢的？不然你哪里会这么舍得花钱？” 我打趣道。 “不要钱倒不至于，不过基本上是白菜价买回来的，我这回稳赚不亏。” 众人听到刘胖子这么一说，顿时就来了兴趣，纷纷搬起凳子围着他坐了起来。 随后那厮就滔滔不绝地说起了自己的“致富经”。 原来，今天刘胖子在我们解散后就一个劲地往三华街深处里扎。 毕竟他坚信巷子越深奇遇越多，结果还真让他碰上一个有趣的摊子。 其打着个招牌名为“古玩套圈”，顾名思义就是套圈。 只不过其中的奖品是各色古玩。 听到这韩菲菲不由打断道： “疯了吧？那古玩来套圈？老板难道嫌钱多？来做慈善的？” “人家当然也不傻，要知道一个圈卖三千块呢！” 刘胖子睁大眼睛竖起了三根手指，这怕是我听说过上最奢侈的套圈了。 毕竟外头开套圈摊的，套个娃娃套瓶饮料，不过一块钱一个圈，最多两块！ 而且三千块这个价格定的非常恰当。 要知道古玩圈入门级别的物件，大概就是在这个价位上下。 例如明代的民窑类型，或者清代的小梅瓶系列。 估计那地摊上摆着的大部分就是这种价位的物件，起码保证这三千块的圈不亏本。 大家估计也猜想到了这种情况，所以韩成栋又问道： “那你是怎么大挣一笔的，先不说你的套圈技术如何，任凭你百发百中，那地摊上总不能都摆满了好货。” “这你就问到点子上了，不仅没摆多少好物件，而且绝对大部分都是赝品和两三千价位都物件，这些玩意都摆在了最前面几排。” 刘胖子描述道。 之后他又说到，真正能回本的物件都被摊主摆在后头，距离极远，而且夹杂在赝品之间，可谓鱼龙混杂。 对此我深有体会，鉴别古玩的眼力是非常受观察距离影响的，越远就会越难分辨。 而且摊主还企图浑水摸鱼，真假交错摆放，难度将大大提升。 按他的角度来看，是考虑到逛三华街的都是一些普通百姓和散户，眼力平庸，可能连前几排都是赝品这一点都没看出来。 如此看来，他这小摊可能还真有搞头。 但无奈他碰上了刘胖子。 “好歹我也是关中古玩街名店掌柜！我这眼力哪是他能糊弄的，我一眼就盯住他后头的几个大货，而且就只套大货！ “亏本的赝品我不放眼里！回本的小货我不屑一套，所有圈子就往那大货上套。” “确定好目标后，我直接刷卡买了一百个圈，当场开扔。” 刘胖子单脚踩在椅子上，威风凛凛地描述道。 “一百个圈？那不就是三十万？”我微微吃惊道。 “三十万算什么？就凭他那一小只道光鼻烟壶，就价值十多万，算上其它两个大货，套中三件我就回本了！还没算上他大大小小一共近十个大货呢。” 刘胖子不以为然。 第186章 一错再错 “十个？既然一共只有十个大货，那你这么带了那么多物件回来，这起码二十个了吧？” 韩菲菲百思不得其解。 闻言刘胖子不由尴尬地挠了挠脑袋，笑道： “我毕竟也不是百发百中，肯定会不小心套到一些垃圾，我寻思不要也可惜，倒不如一同带回来了。” 话音刚落，韩成栋就吹起了口哨，阴阳怪气道： “我看啊，是有人想把假货带回来，留着以后忽悠外行呢。” “是又怎么样，挣钱怕什么寒碜，你在我面前装什么高尚！” 刘胖子有些急眼了。 “好了，别扯那些虚的，都来掌掌眼，看看这堆玩意挣了还是赔了。” 董叔摆手道。 “这还用看吗，包赚的！”刘胖子拍着胸口自信道。 我们也懒得理他，纷纷靠近桌子就拿起物件在手上观察起来。 “这俩玩意一眼看上去就假，指甲刮一下还掉色了。” “我手上这只还值点钱，我们把价值超过三千的放在一边。” “曹！看着都坏眼睛，三个两个都是垃圾。” “不是里头有十个大货吗？就把那十个找出来算了，其他估计都是工艺品。” 二十分钟过去后，价值超过三千那一边最后就只立着五个物件。 其他二十件玩意全都被我们几人归类到“垃圾”行列。 “胖哥，你好像看岔眼了啊。”我苦笑道。 “放屁！我刘胖子火眼金睛，在关中古玩界是街知巷闻的，绝不可能！” “你说你一双眼睛可能看错，但我们现在几双眼睛一起帮你盯，总不能都错了吧？” 韩成栋嘴角微颤，已然在爆笑的边缘。 “我早让胖子当时开作坊的时候，别只卖货，得收货！多收才会多看，只卖不收，眼力怎么提上去？” 董叔这时也没好气道，看来他也觉得刘胖子看岔眼了。 见状刘胖子也嘴硬不起来了，走到那五个大货面前硬撑道： “就算只有五个又怎样？单凭这五个就足以回本！” 说着他就抓起了那只道光鼻烟壶，得意道：“这只就已经十万出头了！” “行，你继续数，我看看这四个大货怎么凑二十万？”韩成栋挑衅道。 “胖子，你把剩下四个的名目和大概价值都报一遍。” 董叔不悦道，估计是觉得刘胖子眼力退步，心里不舒坦。 “要试我是吧？行！” 说罢刘胖子便逐一拿起四个物件。 “这！明青花五彩鱼藻纹罐，市价大概四万五到五万。” 他得意地看向众人，直到董叔点了点头，他又拿起下一个。 “这……明，不对，清代黄地青花卉卧足碗，三万八就能收。” 刘胖子有些结巴了。 “清代什么时期？”董叔突然加试。 “额，雍正吧。”刘胖子有些心虚，不太自信。 “你知道怎么不说出来，继续！” 董叔眉关紧锁，并不乐观。 接下来的一个小梅瓶都不用上手，我离远看到那圆.润亮泽的釉彩便知是真。 这题算是送分题，刘胖子也轻而易举地报了出来，价值大概是三万左右。 “最后这个好说！清顺治民窑！双龙赶海珠云盘，十七万到十八万间！现在不仅回本了，还有赚头了！” 将那盘子高举过头，刘胖子俨然以胜利者的姿态在炫耀，颇为威风。 这时董叔终于沉不住气了，拍案道： “胡闹！睁大你的猪眼再看看！” 刘胖子也是被吓得一激灵，惊慌失措地再次仔细观察起来。 “这怎么能不对呢，你们看这发色沉稳淡雅，线条勾勒流畅自如，留白又讲究……” 看到他说得头头是道，有眼力的人已然忍不住偷笑，就例如我。 “够了！察器怎么能只看做工和技艺？所有物件都是人手所出，难道只要手艺高超，做出的赝品就能说是真？” 董叔训斥道。 刘胖子这会是彻底老实了，委屈巴巴道： “董哥我知道错了，还望您老人家赐教。” 董叔闻言便夺过盘子，指着上面的图案说道： “只盯着工艺看，连基本的常识都忽略了。” “清代民窑受限严重，特别是龙纹，只有皇室用品也就是官窑能画五爪龙纹，民窑物件最多只能画四爪，你数数这上面是几爪？！” 刘胖子闻言后知后觉，老实巴交地在上面数了起来。 最后尴尬道：“五爪……原来这是官窑。” 但很快他就惊喜道： “卧槽？官窑岂不是更值钱？哈哈哈哈这回赚大发了！” 董叔再次掩目叹气，无力道： “这盘子是我挑出来的，但我是专门试你来了，没想到你一错再错！” “六子，跟你胖哥说道说道，我是没力气了。” 我点了点头，起身接过了盘子，苦笑道： “胖哥，官窑更值钱确实没错，但你这盘连民窑都算不上，是个铁打的赝品。” 一听到最值钱的物件是个赝品，刘胖子下意识就情绪抵触起来，激动道： “扯淡！是真是假我还能看不出来？你凭什么说这是假的？再说了，你才入行几年？跟我比眼力？可笑，我刘胖子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说教了！”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直接说破道： “这盘子工艺确实高超，无可挑剔，足以可谓以假乱真。” “但瓶身的线条用到青花分水的技艺，此技在康熙时期才出现。” “你这盘底印着大清顺治年制，试问顺治的盘子又怎么能出现康熙时期的技艺呢……” 刘胖子如同遭受当头一棒，抱着怀中之盘瘫倒在沙发上，双目眼神溃散，已然无光。 “我亏了……我亏大了！”他痛苦地呢0喃道。 “亏钱事小，眼拙事大！干我们这行，眼力是重中之重！我看你小子必须得恶补一下，少踏马去些发廊鬼混了！” 一向儒雅的董叔也是气得爆粗。 “我知道了……”刘胖子绝望地点下了头。 这场闹剧总算在刘胖子的迷途知返后结束，但也让我对古董更加痴迷入趣。 我突然发觉，每件古董都如同一个被泥土掩盖的宝箱。 只要能通过自身的眼力，阅历和经验将泥土拨开，宝箱中的财富就能尽收囊中。 而这种发掘奥妙，拨开迷雾的过程，正是其有趣之处。 第187章 虎口拔牙 绝望过后，刘胖子带上他所有的“战利品”，三华街闭上眼睛尽快出手了。 最后换回来了十八万多，亏了将近十二万。 如果他能沉住气，为每个物件找到最佳买家，或许总价值能到二十万以上。 但刘胖子似乎道心破碎，看见那堆玩意就说头晕胸闷，所以都贱卖了。 于是乎这两天他就跟刘苗苗一样，把自己困在了房间里头疗伤。 这段时间我们韬光养晦，尽情歇息痛快玩，算是段久违的平静时光。 但人在江湖，注定不会风平浪静。 这天我正在韩成栋的赌档里头小玩两手，突然一队人马就这样冲了进来。 对方凶神恶煞，来者不善，有些人脸上还横着刀疤。 腰前腰后都鼓胀不平，看来是带着家伙，我当即就警惕了起来。 而韩成栋作为这里的主人，摆出了一副东道主的姿态，微笑道： “几位是江湖上的哪路人马？要是来玩我韩某无任欢迎，就望各位动静小点声，别吓到我其他客人。” 为首的大胡子打量了一番韩成栋，咧开嘴露出了上半排金牙，不屑道： “你手指都断了两根，跟你有什么好玩的？不怕你做牌？” 被戳到痛处的韩成栋顿时身子一僵，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我抬头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冷静下来。 这时大胡子又问道： “你现在是这里做主的人？” “是的，有什么能帮到你？”韩成栋咬着牙问道。 “我直说吧，断指彪死了，他死前还差我一批货，你们接收了他所有的地盘，应该知道这批货在哪吧？” 大胡子说着还掏出了一把匕首，上面沾满了干瘪发黄的血迹，不知混合了多少人的鲜血。 这刀，似乎从来都没有洗过，真是种恶心的习惯。 对方拿着这刀在凹.凸不平的蛀虫赌桌上不断来回划拉，发出的声音并不悦耳。 韩成栋陷入了沉默，但这在对方眼里并不是一种好兆头，我当即回应道：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说的货是指什么。” “你别跟我说你们没去过工场！” 大胡子突然暴怒，将匕首狠狠地插在桌上，直接贯.穿了案板。 说到这个地步，他俨然已经认定货在我们手上，干脆道： “不跟你们废话了，三天后我要看到货，货要是没了，你们就得三倍赔偿给我！” “别跟我耍花样！你们绝对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小屁孩们！” 说罢他大手一挥，带着自己手下豪横地离开了赌档。 看着这群人在黄村自出自入，我心里颇不是滋味，毕竟这是我们千辛万苦拿下来的地盘。 后来问了村口守村的村民才知道，来者伪装完善，进村就说来赌档玩两手，所以才被放了进来。 这时韩成栋将手上的骰盅重重地砸在桌上，直接砸了个粉碎，然后怒羞地离开了赌档。 那两根手指是他的一生之痛，被人这般直面羞辱，怕是要消化不久。 我没有分毫停留，马上就赶回去把此事告之董叔。 结果很显然，就连我也预料到了。 货已经卖掉，是肯定拿不回来的了。 至于三倍赔偿，我们定然也不会答应这种过分的要求。 毕竟这少说也是接近三亿的金额。 何况即使要出，这三亿由谁出？ 俗话说财入光棍手，有去没回头，压根不能指望刘胖子和韩成栋把钱吐出来。 而且我们也没打算给这三亿。 “那我们要跟他们硬碰硬吗？”我问道。 “不急，货去了哪他们并不知道，不然直接就抓走你们俩了，他们不能硬让我们背这个锅。” 董叔摇了摇头，又道： “退一万步来说，这事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厚道，卖了本该属于别人的货，我最多只能接受照价赔偿。” 我点了点头，心想这样处理也算公道。 “不过我觉得应该要先调查一下对方的来头。”我提议道。 “嗯，这群人估计也是舔刀子过日子的人，应该跟石中阳是一类人，而且他们都是走.私古玩的，怕是互有耳闻。” 董叔说罢便拿出手机，直接拨给了石中阳。 看到那个电话我也是心头一惊，毕竟我们好不容易跟那厮撇清关系，贸然重新扯上干系并不算上策。 但董叔却一脸云淡风轻，电话那头很快就有人接通。 双方一阵客套话过后，董叔直奔主题，听石中阳的语气，显然是知道此人。 但当我们追问此人什么来头之后，石中阳就不愿意说下去了，只是不断夸董叔是个大能人。 最后董叔只是一个劲地“好好好”“没问题”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怎么说？姓石的不肯说？”我问道。 “那倒没有，只是他执意要与我见面再谈，说是很想跟我喝顿酒。” 董叔抚起了他的长须，一阵思索。 “看来是另有所求，这是鸿门宴。”我直言道。 “呵呵，很显然了。”董叔的反应似乎不太抗拒。 “别去吧，要调查让栋子哥去查呗，不至于这就要跟石中阳沾边。”我提醒道。 “六子，做事不一定要避重就轻，要懂得灵活变通，资源整合。” 董叔耐人寻味地说道。 这话我几乎一个字都消化不了，但能确定的是，董叔他已经有自己的计划，并不是在胡来。 当晚，广城顶级食府御龙阁。 石中阳包下最豪华的包间宴请董叔，当然我也一如既往地陪同作伴。 进了包间，排场不菲，桌上摆满了飞天茅台和各色山珍海味。 我并不在意它们的价值，而是在意这酒量怕是要出事。 少说二十瓶茅台配列在大转盘边上，今晚必定有人要喝死在这。 “董叔，这……”我不安地提醒道。 很显然，他就将是那个被怼酒的人。 董叔朝我平了平手，示意我放松，随后就跟席上的石中阳打起招呼。 “石先生，许久不见，让你久等了。”他笑道。 “哎呀，这说的什么话，你是客我是主，等你老人家是应该的，快快入座，今晚我们不醉无归！” 石中阳异常热情地回应董叔，但人不仅没站起来，屁股还始终粘在主客位上。 不过是口是心非，压根就没把董叔当作贵客…… 第188章 四面楚歌 “诶？董老板怎么把孙子也带来了？他爸妈没空管吗？哈哈哈！”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董叔不由难堪，而我更是脸沉似墨，怒火中烧。 虽说董叔年龄近似我爷爷，但我和他的关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是爷孙。 而且我父母双亡，起过我们底子的石中阳不可能不了解。 如此一来还出言调侃，未免过于恶劣。 董叔这时挤笑道： “呵呵石先生说笑了，我要是有这孙子做梦都能笑醒。” “这是我世侄陈小六，非常能干的一个小伙子，帮了我不少大忙。” “就拿收拾汪氏这事来说，他可谓居功至伟！” 闻言我也适时露出笑容，石中阳见没有得逞，顿时收起了笑脸，自讨无趣地坐下。 随后他连连摆手，催促身边两个手下快快倒酒。 眨眼间就倒空了一瓶茅台，三个满满当当的分酒器摆在了我们三人面前。 看着阵仗，我不由吞了一口唾沫，这明摆着是给我们三个一人一壶。 而我却不胜酒力，准确来说，我几乎就没喝过白酒。 唯一一次喝还是跟大家在16号洞后的庆功宴上，但我闷了一小杯当场就吐了。 根本受不了那味！ 但让我更担心的是董叔，他在我面前就从未喝过白酒，说是养生，还要时刻头脑清晰。 所以一直以来他就只摸茶杯，不碰酒杯。 加上他这把年纪，要是这样喝法，情况并不乐观。 更别说我们面前放的只有分酒器，连杯子都没有。 寻思这是要我们提壶硬干啊？ 这时石中阳主动提酒道： “董老板，我石某今天能与你这种高人把酒言欢可不容易啊。” “本来你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是，但事实证明我看走眼了！” “就凭这一点，我就得敬你一个！这壶我干了，你随意！” 说罢那厮就将壶中的二两多酒一饮而尽，喝完连脸都不带红。 这过程我只是看着都心惊肉跳的，寻思这货怎么像跟喝白开水一样。 我不由看向董叔，本以为他要圆滑躲酒，不想他却微微一笑，同样提酒一饮而尽。 观其姿态和脸色，似乎还更胜石中阳一筹，可谓唇不留痕。 石中阳显然微微一怔，突然就盯向了我。 “小兄弟，长辈都干了，你作为晚辈不得陪一个？不给我面子不要紧，总得给董老板一个面子吧？” 他抿嘴笑道。 我一愣，寻思这劝酒词也太生硬，了。 闻言我只好提起了酒，想到那厮说他干了我随意，我便厚着脸皮抿了一口放下。 口腔中瞬间涌现出大量唾沫，酒气直攻肠道和大脑，火，辣且熏神。 石中阳见状欲言又止，冷哼一声，不屑一顾。 “石先生，酒喝过了，不如我们聊聊正事？” 董叔直奔主题，不想对方又举起了刚被手下满上的酒壶。 “害！不急！这才哪到哪，我嘴里一点酒味都没有，连热身都算不上，再来！” 说着石中阳就站起来笑道： “接下来这壶，我衷心希望之后能与董老板多加合作，强强联手，再吞下几个大集团哈哈哈！” 说着他再次清空壶中酒，颇为蛮横。 董叔眉头一挑，倒没有回应他的祝酒词，只是默默地干掉一壶，若有深意地看向对方。 我顿时心惊胆跳起来，这一眼神，岂不是明摆着在挑衅石中阳？ 对方自然也是接收到这一讯息，当即面露几分正色。 继续道： “豪气！我跟董老板真是一见如故，连喝酒都如此有默契！” “那就让我们亲上加亲，再来一个！” 又是一壶下肚，这会石中阳终于是有些经不住，喝得是眼红脸赤。 董叔仍旧不发话，面不改色地陪上一壶。 至此他还是云淡风轻，脸色看起来就不像喝了酒。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安道： “董叔，你悠着点……” 董叔摆了摆手，赏脸道： “难得石先生高兴，我不能扫兴啊。” 石中阳闻言不由嘴角一抽，阴阳怪气道： “董老板真是好酒量，看来是个做大事的人，我欣赏你！不仅是我，我手下的兄弟也对董老板敬仰已久！” 说着他拍了拍手掌，下一秒几个小弟便涌入了包间。 看情况不对劲，我下意识就站了起来。 心想石中阳这是喝不过，要翻脸不认人了？ 董叔见状波澜不惊，反倒把我按回到椅子上。 只见那几人纷纷站到董叔身后，有序整齐，仿佛是在排着队。 石中阳这会说道： “你们不是都说很想见董老板吗？现在人就在你们面前，把握机会啊！都来敬他老人家一个！” 此言一出，我顿时怒火中烧，起身骂道： “姓石的！你耍花样是吧？你这群狗腿子有什么资格敬董叔酒？” “还是说你自己喝不了，特意给自己找几个挡箭牌？” 闻言石中阳当即脸一寒，周身散发出浓郁杀气，眼神阴翳道： “董老板，你这晚辈不大会说话啊，看来你还得多加管教呢。” 董叔原本看见那几人还不以为然，但我一站起来他反而不淡定了，忙说道： “呵呵，你教训的是，六子确实有点冲动了，还不快给石先生赔罪！？” 他盯着我喝道，表情严肃认真，并不像是在说假。 “董叔！他明摆着就是……” 我还想反驳，不想董叔直接打断道： “举酒！” 听罢我桌下的拳头不由紧攥，指甲深嵌入肉，但又缓缓松开。 “石先生，我说话冒犯了你，我自罚一个！” 随即我拿起满当当的酒壶，大口地咽了下去。 很快汹涌的酒气猛攻我的五脏六腑，更是激起肠胃的胃酸不断上冲。 我下一秒就感觉要喷吐，但我死死地抿着双唇，咬紧牙关，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那石中阳瞧不起我，我偏要在他面前抬起头来！ “吃点菜吧。”董叔淡淡地提醒我道。 见在我身上得逞，石中阳可谓意气风发，笑道。 “嗯，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好了，别让气氛冷下来，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敬酒啊！” 我扭头一看，不知何时身后的几人手上就各拿着一个分酒器，而且都装满了酒。 好家伙，这石中阳看来是蓄谋已久，就等着董叔呢…… 第189章 千杯不醉 不等我们反应过来，对方就逐一上前敬董叔酒。 嘴上的敬酒词更是说得天花乱坠，比电视台词都要精美悦耳，我怀疑都是踏马背好的。 一人一壶，我数了数这后头五个人，一轮下来董叔就得喝上六壶！ 这已然是三瓶的量。 我迫切地想要从董叔身上收到任何暗示的讯号。 只要他给指令，我马上就敢掀了石中阳的桌，带着他杀出去。 不想董叔却渐入佳境，来者不拒，一壶又一壶地回敬对方。 不过是五分钟，他又拿下了这一轮。 这时董叔脸上才勉强出现石中阳脸上的红.晕，两者高低非常明显。 石中阳脸色凝重，陷入沉默，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定是在极力编造着某种名目，逼董叔喝酒。 但事已至此，董叔已然不打算坐以待毙，主动出击道： “石先生手下真是人才济济，每位都是可造之材，能结识你实力强厚的朋友，我董某三生有幸，我得敬你一个！” 石中阳微微一怔，只好提壶应付。 两人这一壶下去，我定睛一看，眼见那厮壶中还剩些许残留，便知他渐已勉强。 而且石中阳还刻意把容器放到手下不方便倒酒那一边，显然是虚了。 毕竟一般人都是用酒杯喝白的，他这上来就用分酒器干，这回是踢到钢板上了。 “石先生也是好酒量啊！我再敬你一个，就谢谢你先前替我管教手下，给他留了个深刻印象，可谓终生难忘！” 董叔这时又举酒道。 我闻言不由面部肌肉紧绷，他这自然是在指石中阳剁掉韩成栋两根手指之事。 后者听罢也是一脸狐疑地看了董叔一眼，确定他脸上没有怪责的意味，倒不咸不淡地再次举壶。 这一壶下去，石中阳顿时咳嗽了起来，连忙用手帕捂嘴。 我不由暗喜，明眼人都知道这厮往手帕里吐酒，看来他快不行了。 这时他指了指了满桌的佳肴笑道： “呵呵，我特意为两位准备了上好的佳宴，特别是这道盘龙展翅，非常美味，你们快试试。” 闻言董叔嘴角也翘起一道意味深长的弧度，寻思这不就是让我们吃点菜，先别喝了吗？ 他倒也赏脸地抬起筷子夹了一口，送进嘴中惬意品尝，随即露出满意的表情。 面子给到位，不想刚咽下去他就再次举杯。 “嗯！这鲟龙鱼搭配极品鱼翅蒸煮，味道鲜美，入嘴即化，若不是石先生，我董某哪有机会吃上这般山珍海味，我必须得再敬你一个！” 董叔大笑道。 石中阳听罢顿时瞳孔一缩，显然有些傻眼，估计在想“这踏马也要走一个？” 他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声“董老板言重了”后，还是与董叔碰了 第190章 田忌赛马 不管怎么说，今晚我们总算从石中阳嘴里问到了那伙人的信息。 跟我猜想的没错，也是一个干走.私古董的团伙。 虽然他们的体量和实力不如石中阳，但也是一路狠货色，杀人放火也是家常便饭。 事情的起因是他们问断指彪要了一批货，钱已经付了，但货还没交飙哥人就没了。 走投无路之下，那伙人只好找我们麻烦。 而那伙人的头头名叫魏军，江湖人称“魏胡子”，安省人，早年靠拦路打劫谋生。 无奈的是，在得知这群人来头之后，事态并没有缓解，反倒更加严峻。 若是比脑子，那群人绝不是我们的对手。 但如果比手段，比狠辣，我们根本没法玩。 对方杀人如砍瓜切菜，身背命案无数。 我们说难听点不过是偷骗之徒，并非靠杀人放火为生。 就算我们真有那个勇气豁出去，人手和实力也是不敌。 “不能跟他们硬碰硬。” 依靠在路边抽了一口老烟，董叔突然说道。 “要不我们就隐忍在黄村里，借村子的力量抵御他们？”我提议道。 “不可，他们能进来一次就能进第二次，何况他们杀心重，若是让黄村人见血，我们几人怎跟黄驹交待？此事的战场绝不能在黄村。” 董叔连连摆手。 “我就不信他们没人能治，还能无法无天，硬生生敲诈我们不成？何况他们根本没实质证据证明货被我们拿了。” 我气愤道。 “那倒不至于无人能治……”董叔似乎想到了什么。 看他这么一沉思，我不由也灵光一闪而过。 “石中阳？！”我突然惊呼道。 “嗯，非常适合。”董叔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但他又皱眉道： “但想让他帮我们，得有足够诱.惑的筹码，但我们手上似乎并没有……” “董叔，你不是教过我要借刀杀人吗？我们可是从石中阳手上借过20亿的人！” 我笑道，董叔两眼一亮，不由点了点头。 说干就干！借着酒气上头，我们两人在回家路上就初步拟定了计划，可谓大胆惊人。 将此事告之众人，无不是吃惊后怕。 “你们俩认真的吗？这回跟以前都不一样啊！得玩命啊？” “玩命也就算了，一分钱都挣不到，凭什么要冒这个险？” “把姓石的当炝使，这事要是让他知道了，我们全部人都得死无全尸。” 大家不由吐槽道。 我安抚道： “你们稍安勿躁，此事若是处理得当，我们就能高高挂起，袖手旁观，说不定还能让石中阳跟魏胡子斗个两败俱伤，狠狠出一口气，不！是两口！” 闻言韩成栋似乎有些动摇，追问道： “你真这么有把握？” “只要大家配合，我相信完全可以做到，至少我们也不会有所损伤。” 我坚定道。 实则我已然想象到韩成栋非常心动，毕竟石中阳和魏胡子都是让他咬牙切齿，恨之入骨之人。 前者废了他两根手指，后者则是当着一众小弟的面，羞辱他的两根断指。 在我们这群人当中，最狠辣和有杀心的就是韩成栋，他定然想报这个仇。 果不其然，下一秒韩成栋便举手道： “算我一个吧。” “行，其他人呢？”董叔不由冷眼扫视众人。 “不用问我了，董叔指哪打哪，我从来就没有意见。” 韩菲菲果断道。 “胖子，你呢？” 董叔又看向刘胖子，但我看见那厮东张西望，心不在焉的模样，就知道他不想掺合。 “董叔，我命都是你的，你要是想拿去，马上就二话不说给你，但你说这活捞不到好处，我怕我干起来没动力啊。” 刘胖子委屈巴巴道，果然又是利益的问题！ “这事要是成了，我跟鼎爷商量，在三华街给你弄个铺位，你大可以继续干古玩买卖。” 董叔无语道。 “此话当真？” “扯淡！我什么时候说过假？” “成交！嘿嘿嘿！可是要不要算上苗苗？” 刘胖子说罢不由看向那紧闭的房门。 据我所知，刘苗苗的伤势已经痊愈，但他仍旧闭门不出。 对于为何去打.黑拳之事只字不提，也没有人会逼问他。 “要不让苗苗再休息休息吧？”韩菲菲提议道。 “但这次可能会发生冲突，我们要有能打的人，非常需要苗苗兄弟的身手。” 我特意拉高了音量，试图让房间里的刘苗苗听到。 我觉得应该得让他自己做决定。 但房门并没有打开，房间里依旧是悄无声息，仿佛根本没人在里头。 刘胖子摇了摇头：“我看还是别打扰他了，实在不行我们就上家伙。” “见机行事吧。” 董叔摆摆手，随后就扎进了房间，估计是酒的后劲上来了，韩菲菲也跟随上去照顾。 是日，我们按照计划，给石中阳去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许久才有人接通，估计那厮一夜宿醉，差点醒不过来了。 “喂……？！哪个不长眼的这个点给老子打来？” 听着口吻，我还以为打错了电话，打给了汪楷佳。 “石先生，昨晚睡得可好？” 一听到董叔的声音，石中阳顿时收敛住了语气。 毕竟董叔在酒桌上给他的震慑力，足以让他敬让三分。 “董老板啊，我天天白饭干三大碗，酒足饭饱，能不睡好吗，我看你昨晚倒是醉得不省人事啊，你走后我还跟手下喝了五大瓶呢，呵呵。” 闻言我不由苦笑，寻思这石中阳看着凶神恶煞，原来也是个不要脸的种。 “那就好，不如我们今日再聚？我有笔生意想要跟你谈。” 董叔这时说道。 “啊？谈生意？” 那头的语气显然夹杂着一丝慌张，但很快又调整过来： “额，谈生意好啊，那你就到我的码头来吧，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谈。” 石中阳似乎特意强调了喝茶二字，估计生怕董叔约他到酒桌上谈生意。 挂掉了电话，董叔让我准备准备，待会就到石中阳的码头去。 不久后正午刚过，我们两人就来到上次的码头。 也就是石中阳剁掉韩成栋两根手指的那个地方。 这次我们在这畅通无阻，甚至还有石中阳的手下朝我们打招呼…… 第191章 阴魂不散 那厮仍旧坐在原本仓库正中间的位置，周围堆满了如山丘般高的木箱和货柜。 但让我意外的是，他此时跟上次一样，身边又有任他鱼肉的人。 这次虽然不是韩成栋，但同样是个让我眼熟之人。 “来！走两圈我瞧瞧！” “走似乎看不出来什么！你爬吧！” “对！像狗一样爬！朝我爬过来！” 石中阳此时如同训练动物一般在调戏着对方。 那人定睛一看让我又惊又怒，竟是周志豪！ 外界早就传闻这厮是三姓家奴，给谁打工谁破产，然后就马上找到更牛逼的下家，可谓是寄生虫。 但让他能攀上石中阳实在出乎我意料，一是惊讶他的能耐，二是他惊讶他的胆子。 所谓伴君如伴虎，不过如此。 不过现在看来，他身上的能耐倒是“独树一帜。” “哟！董老板来了，来得正好，瞧瞧这只我新收的宠物狗乖不乖，叫人！” 石中阳对周志豪喊道。 周志豪看到我们俩也是愣了几秒，表情顿时就极其不自然起来。 “踏马你哑巴了？”石中阳又催促道。 “董……董老板好。”那厮不情愿道。 “妈的，看来还得调教调教，董老板让你见笑了，快快请坐。” 石中阳说罢又嫌弃地踹了周志豪一脚，让他滚到了一边去。 我不屑地瞧了那厮一眼，其脸上的羞辱之色可见一斑。 刚坐下，不等人上茶，董叔就开门见山道： “石先生，你贵人事忙，我就直说了，我想要向你买一批古董。” “买古董问我就对了，进得来的进不来的，国外的国内的，博物馆里的别人家里的，只要你出得起价，什么宝贝都能给你搞来。” 石中阳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格外严肃自信，我差点都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的。 还有那句“别人家里的”，我听着差点憋不住。 看来他这走.私买卖做得格外彪悍，甚至是无本生利…… 他接着又道： “如果货要得急，我这里几个仓库还有大量趁手的，我马上让人带着你去挑选。” 石中阳说着不由指着周围的大量木箱和货柜，原来那里面都是古董。 我暗吃一惊，这里头的存量可以说是成山成海了。 这古董本就是物以稀为贵，若是量一多，便会鱼龙混杂。 连董叔也诧异道： “石先生，这一大片全是古董？” 似乎看出了我们的疑惑，石中阳拍着胸口承诺道： “你们别以为量大，里头就掺了假。我可以自信说，国内最大的走.私贩就是我石中阳，这点体量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在其它地方还有仓库！” 董叔连连作揖，笑道：“石先生真乃人物也。” “呵呵，好说好说，不知董老板想要什么古董？何朝何代，何器何具？” 石中阳又问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总价值，我只要一批价值一个亿的古董。”董叔摆了摆手。 “喔？像你这样入手的方式倒是挺少见的，难道……” 说着石中阳不由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们。 我人瞬间就不自在了，董叔倒是脸上保持着淡淡微笑。 “难道这是要跑钱？”石中阳猜测道。 跑钱那是行内话，也就是洗黑金的意思，但我们自然不干这种勾当。 董叔却是神秘道： “我也只是中间人，具体的我也不了解。” “喔，原来如此，看来这左右调停，穿针引线还得是你董老板的强项啊，那我就不多过问了，什么时候要货？” “越快越好。” 闻言石中阳大手一挥，两个手下顿时从旁迎了上来。 “马上给董老板装一亿的货，挑价值高的，别堆量，最好一车就能拉完。”他叮嘱道。 不得不说，石中阳在这行内还是专业，考虑十分到位。 “石先生，周到！”董老板夸赞道。 半个小时后，一车古董装载完成，董叔也豪爽地刷了卡。 “董老板合作愉快！以后还有这种生意，必须得找我石某！” “一定一定！” 两人随意握了握手，我和董叔就离开了码头。 至于车子上的货，则运到了一个不重要的地方。 因为到时候我们还要另外找车，将其再运回断指彪工场的仓库。 至于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则是为了瞒过石中阳这批古董的真实去处。 回到黄村，我便提醒道： “明天就是第三天了，魏胡子估计到时候就会找上门。” 董叔饶有趣味地笑道： “就等着他来了，万事俱备，只欠莽夫。” 是日，魏胡子果然带着大军杀到赌档。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进的黄村，但他们的确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此时赌档只有我和董叔坐镇，韩成栋那厮自然不敢让他来，我怕他忍不住动手揍人。 “废话少说，货或者赔偿三个亿，你们自己决定，马上就要给我！” 魏胡子进门便喊道，“废话少说”似乎是他本人的口头禅。 “魏老板稍安勿躁，我董某人是这里做主的，上次有失远迎，实在对不住，我们不妨今天把话说明白，这对大家都好。” 董叔起身说道。 “你不会想跟我说货跟你们没关系吧？你把我魏胡子当傻.逼耍了？” 魏胡子不悦道，这架势显然不是来谈判，而是勒索。 “这样说吧，这货我们确实不会负责，但你们既然是彪哥的客人，他也对我们有恩，我也有义务帮他处理这事。” “你什么意思？”魏胡子并没听懂董叔的话。 “这货我知道去向，而且我也愿意作为中间人调停此事，化干戈为玉帛。”董叔说得煞有其事，看他表情我差点都信了。 魏胡子闻言也是不由冷笑： “废话少说！我不知道你们想耍什么花样，说不定货就是你们吞的，现在在给自己铺台阶下呢，但这也算了，只要把那批货给我取回来，我可以当没事发生！” 听罢我和董叔不由相视一眼，对方已然正中我们下怀。 我这时故作为难道： “这就难办了，虽然我们知道货在谁手上，但这人我们可惹不起啊，向你提供这情报我们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呢。” “我们说出来可以，但魏老板可得替我们保密啊。” 第192章 从中作梗 “放屁！敢劫我魏胡子的货，我看他是活腻了！管他是天王老子，必须让他吐出来！你们说！是谁这么牛逼？” 魏胡子拍案道。 “是……是石中阳。”我小声说道。 对方一听身子顿时就石化在原地，原本单踩在椅子上的脚也不自觉地放了下来。 其身后的手下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不由面面相觑，面露难色。 “你确定？”魏胡子这会表情复杂。 “千真万确啊！相信你们也知道石中阳是什么角色，难道我们敢拿这个开玩笑？” 我故意露出害怕的表情，魏胡子见状又是愁容满面。 “姓石的走海路，我走河道和陆路，从来就河水不犯井水，他为什么劫我的货……” 听他这么一自我怀疑，我马上火上浇油： “石中阳听说是国内走.私的头头，可以说是在这圈里只手遮天，为所欲为，劫你的货估计也是因为如此。” “你这话什么意思？就是说我魏胡子不如姓石的？就算他再霸道，也不能坏道.上的规矩，现在他劫了我的货，这理找谁说都在我这！大不了跟他鱼死网破，否则我今后还怎么在圈里混？！” 此言一出，魏胡子手底下的人情绪都被调动起来。 “是啊老大，我们凭什么要怕姓石的，比狠他们有我们狠？” “老大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去把那厮脖子给抹了！” “说不定把姓石的弄了，他的地盘和买卖我们也就一并接收了！” 众人一言一语，听得我心惊胆跳，寻思这群人想得比我还要浮夸。 怕是他们根本没亲眼见识过真正的石中阳。 不过我倒挺希望他们亢.奋自信，这无疑是在推动我们的计划实施。 但魏胡子作为领头人，自然不会受点刺激就肆意妄为。 何况我也想象到，他自知跟石中阳硬碰硬并不理智。 在他做出决定前，我连忙提议道： “所谓和气生财，大家都是同行，没必要把事做绝，不如由我们作为中间人，跟对方先谈谈？” “我相信这里头一定存在某种误会，明日我们一定给魏老板一个满意的答复。” 魏胡子眼珠子溜了一圈，眉锁不由舒展开来，显然是捡到了一条不错的台阶，点头道： “废话少说，要是你们能跟姓石的说上话，不妨是条明路，那我就多给你们一天时间！” 说罢他也不愿再停留，不然就真要被一群热血沸腾的手下逼得跟石中阳开干了。 待众人离去，我和董叔云淡风轻地倚靠在躺椅上，不紧不慢。 什么要跟石中阳交涉，解决误会这种事，压根不存在！ 明天就等着看“狗咬狗”。 几乎是同一时间，魏胡子再次登门，这次不等他开口，我们就主动上前兴奋道： “成了！成了！事情都解决好了，原来真是一场误会，石先生已经答应将货物完璧归赵，归还给你，昨天晚上就安排人装车送去，相信魏老板已经收到了吧？” 魏胡子听罢顿时一头雾水，摊开手反问道： “什么车，什么货？我们根本没收到任何东西。” 我同样做出意外的表情，说道：“不应该啊，石先生信誓旦旦说要给你送回去的。” “拉倒吧，我早就知道那老狐狸不会轻易就范，肯定是想着吃定我们了！” “曹踏马的，老子信了你们的邪才失眠等了一晚上。” “兄弟们，你们说该怎么办！” 魏胡子气愤道。 “干了姓石的！” “干了姓石的！” 众人纷纷喊道。 正当他们要夺门而去，一个手下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听了几秒便喊道： “老大！我们地盘来了一辆货车！” “喔？” 魏胡子当场冷静下来，追问道： “难道姓石的真把货送回来了？快让人接客，打开车厢看看里面是不是我们的货！” 见状我当即上前报喜： “这哪还用看啊！昨天发的车，今天就到了，肯定是石老板把您的货归还了。” “没想到魏老板的面子远比我想象中要有能量啊，连姓石的也要忌讳你几分！” “昨天还是魏老板您手下留情，不然姓石的已经被你们轻易收拾了。” 不过简单几句，那魏胡子脸上的得意之色已然浓郁难消，就连他身后的小弟也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好说，毕竟我魏胡子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整个长河流域哪里没流通过我的货？真以为我的名堂是白吹的？” 他自信道。 说罢他看向手下，估计在等待开箱结果。 不想下一秒手下的脸色突然就难看起来，拿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 “怎么回事？说话！”意识到不妥，魏胡子暴躁地追问道。 “老大，车上没有货，而且还空无一物，只放了一张纸条……” 手下错愕道。 “纸条上写了什么！” “老大，我不敢说……” “废话少说！”魏胡子再三催促。 “姓魏的你胡子长脑子里了？老子抢你的货是给你面子，还有脸问我要回去？吃屎去吧你！” 手下的声音几乎压低到了极致，但每字每句仍在我们耳中宛如惊雷。 此时魏胡子背对着我，虽看不清其表情，但其身躯已然被气得震震作颤，如同一个几欲爆炸的煤气罐。 “姓石的目中无人，欺人太甚，真当我魏某是软柿子？！” 魏胡子声如洪钟，咬牙切齿道。 说罢没有任何交代，大步汹汹地迈了出去。 众小弟也是心领神会，义愤填膺地跟随上去。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这是要去跟石中阳翻脸了。 见状我当即打给了董叔，只交代了一句话： “鱼咬上假饵了，可以让其它人就位了。” 说罢无需任何回应，我就挂断了电话。 不由分说地就带齐东西，全速往石中阳的码头赶去。 接下来的计划里，我们并不在石中阳和魏胡子的战场之内。 但却是不可或缺的战争导火线。 待我赶到码头，从侧门绕开了石中阳的眼线，钻进了码头边上的废弃货轮。 这货轮高达数十米，不仅地势高耸，而且无人会注意，是绝佳的观察位。 直到我完全就位，魏胡子等人才姗姗来迟。 “魏老板来做客了，招呼客人兄弟们。” 我盯着眼前的望远镜，居高临下地对着对讲机说道。 第193章 关门打狗 此时魏胡子等人已经停好车子，正准备穿过大门进入码头。 看到大门的两个守门人，正是石中阳的手下，我当即指挥道： “把门口两条看门狗收拾了，让魏胡子他们进去。” 话音刚落，我便在望远镜里看到韩成栋的身影。 他的身手虽不如刘苗苗，但同样异于常人，放倒两人依旧易如反掌。 很快他就从后偷袭，并迅速地将人拖到了角落处。 待其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下一秒魏胡子等人就走到大门。 只见他一脸狐疑地瞧了一眼空荡的保安室，便示意手下大步往里进。 没猜错的话，他们是要往石中阳的老巢，也就是仓库走去。 但这段路我自然不能让他们好走，随即又朝对讲机说道： “把主干道堵上，逼他们往码头边上的货柜群绕路。” “嘿嘿，搞破坏这种事就交给我来！我最擅长！” 对讲机那头传来刘胖子的声音。 很快一辆叉车就不知从哪里冒出，定睛一看，坐在里头的正是刘胖子。 只见他操纵着车子驶入码头主干道，霸道地横冲直撞起来，一头就扎进了旁边一个货柜门上。 货柜门被撞开后，大量货物从里头滚落，里头原来是一堆玩具。 洋洋洒洒地铺满一地，把路堵得密不透风。 刘胖子见大功告成，便扭着屁股得意洋洋离去。 不久后魏胡子等人走到此处，不由无奈摇头。 如我所料，他们果然打算从旁边的货柜群绕道而行。 见状我马上继续指挥： “鸟进笼子了，接下来大家随意狩猎，留下大鸟和几只小鸟就行。” 大鸟指的自然是魏胡子，他可是今天这出戏的主角之一。 而他带着这十几号人过于显眼，我不得不帮他“清理”一下。 至于眼下的货柜群，少数也有数百个货柜堆积如山，且排列错综复杂，如同迷宫一般。 在之前两次来码头时我就留意到这一现象，估计是石中阳有意掩饰自己的买卖，或者是提前铺设了自己脱难的通道。 没想到在今天此处沦为了我们的“狩猎场”。 此时魏胡子等人已经进入货柜群，正当他们走到一处岔口，突然左边传来一声异响，瞬间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魏胡子昂了昂下巴，示意手下去摸摸情况。 便有一个小弟朝声音的来源寻去，不想人影刚消失在岔口尽头，一声闷.哼便传了过来。 那种声音我颇为熟悉，显然是人体受到重击后发出痛嚎，但嘴巴又被紧紧捂住的哼声。 “我先开张了兄弟们。”对讲机里传来韩成栋的讥笑声。 待魏胡子发现不妥，马上带人去察看时，现场已经空无一物，仿佛他的小弟从来没来过。 众人当即面露慌色，下意识地缩成了一团。 在思索了一阵后，继续谨慎前进。 但在掌握完全的地形和绝对的观察视野之下，他们无论怎么做都是徒劳。 正当他们走到一个平躺的货柜旁，我就看见货柜顶上匍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魏胡子身旁的小弟下一秒就被从天而降的绳套圈住了脖子，套牢后便被巨大的力量往上提去。 身影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货柜之上，再无音讯。 再看货柜顶上，刘胖子朝我所在的方向得意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在他身后，是一个简易的升降装置，上面带有一组滑轮，能轻易提起数百斤的货物。 而那装置之上，正吊着方才他套住的“猎物”，已然昏死过去。 “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善于利用工具！”他颇为自满地笑道。 “就你聪明，别忘了老娘也不是吃素的！” 韩菲菲的声音此时又传了过来。 我闻言不由快速在望远镜中寻找其身影，不想纵观整个货柜群都没发现其存在。 反观魏胡子等人，此时丧失两名大将，似乎有些慌不择路，快步在货柜群里游走起来，估计想要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他们越急，只会越快地迷失自我。 突然对讲机里传来韩菲菲的声音。 “那么着急往哪去呢？都在找我吗？” 熟悉而魅惑性.感的声音传来，不想这话却不是对我说的。 魏胡子等人这时如同惊弓之鸟，猛然朝身旁一个敞开门的货柜看去，身后几个小弟便愤怒了钻了进去。 对讲机那头当即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魏胡子喊的一声“别去”。 接着我便看见韩菲菲从那货柜的另一头跑出，并牢牢地关上货柜门。 下一刻，魏胡子那头的货柜门也诡异地自动关闭，将里面三个小弟困住。 任凭剩下的人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打开门，只能听着小弟们在里头惊慌求救。 不出意外的话，里头的人估计没多久就会因为窒息昏迷。 “一句话我就收拾了三个，还得是靠我的智商。” 这时韩菲菲得意道。 “牛逼，这都让你找到个有防盗功能的电子货柜。”刘胖子酸酸地回道。 “好了，就剩下七个人了，别抓光，留四个人去对付石中阳，我就守在货柜群出口，给他们准备最后一份大礼！” 一直没发话的董叔这时指示道。 不想魏胡子和剩下的人却不按套路出牌，似乎是意识到继续困在货柜群中只会任人鱼肉，魏胡子突然做起了向上指的手势。 紧接着他们就搭起了人梯，纷纷往货柜上爬，看来是想占据上方视野。 “注意！他们都往上爬了，你们马上隐蔽！”我连忙朝对讲机提醒道。 话音刚落，韩成栋等人就快速从货柜顶上退到地面。 唯独刘胖子身型肥大，行动缓慢，要下去还怕货柜太高，生怕摔到自己。 “胖哥你墨迹什么呢！魏胡子他们快看到你了！”我焦急道。 “妈呀，上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这货柜有两米多高啊！我不敢下了！” 刘胖子委屈巴巴道。 不料话音刚落，他那头就传来了魏胡子的声音。 “踏马的！快把那胖子抓住！” 再看望远镜，魏胡子等人已经抓住了刘胖子，正用力把他往上提。 见状我们其他人便要从四面八方赶去刘胖子的位置营救，我当机立断，马上阻止…… 第194章 渔翁得利 “大家都别露头！我们千万不能让魏胡子知道是我们在从中作梗！董叔，栋哥你们都已经在他们勉强露过脸，菲姐你一个人去也不敌他们众人。” “什么意思？难道就不管胖哥了吗？”韩菲菲不解道。 我咬牙道： “必要时刻也只能这样了，估计他们也不会对胖哥做什么。” 听到对讲机内容的刘胖子似乎有些心灰意冷，估计已然做好某种觉悟，默默地摘掉了耳机，任由魏胡子等人抓了起来。 早就憋了一肚子怒火的魏胡子当即就忍无可忍地对刘胖子发.泄起来。 “草泥.马的！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牛逼得很？敢戏耍我魏胡子？” “石中阳就这么孬种？自己缩在里头不出声？让你这么一个废物来应付我们？” “说话啊！你还有没有其它同伙！不说就打到你说为止！” 说着魏胡子等人就对着刘胖子群殴起来。 那砂锅大的拳头轰然炸在了刘胖子的肉脸上，打得他顿时喷出了一泡黄水，夹杂着血丝吐了一地。 我眉头微微一皱，不由为刘胖子心疼起来。 但见他一字不发，默不作声，我就意识到他决定全然承受这一切。 “这死胖子皮还踏马挺硬！就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给我往死里打！” “把他打死了石中阳也不敢怪责我什么！” 魏胡子气愤道。 正当他手下抽出了腰间的伸缩棒，准备往刘胖子脑袋上招呼，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却突然在对讲机里响起。 我乍一听，一瞬间还想不起这是谁，只因这人一开口就让我陷入迷茫。 “快放开我爸！不然全都得交待在这里！” 爸？是谁在喊刘胖子做爸？刘胖子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我猛然朝望远镜看去，现场出现的人竟然是刘苗苗！ 见状我脑子顿时一阵狂轰滥炸，实在震惊我一万年！ 刘胖子竟然是刘苗苗的爸？ 随即我脑海中无数讯息飞闪而过，联系起两人一直以来的怪异关系和种种线索，再加上两人同样都姓刘。 我猛然一愣！怪不得这两人感情深厚，难分难舍！ 对上了！全都对上了！原来这两人是父子关系！不是基情兄弟啊！ “卧槽？刘胖子我认识你这么久是白认识了？”韩成栋吐槽道。 “胖哥，你这是什么时候留下的风流债啊，藏得够深的！”韩菲菲也震惊不已。 “大家都先别八卦了，这事之后再详聊，先解决眼前问题！”董叔语气颇为平静，寻思他老人家是一直知道这事啊！？ 但眼前的事似乎用不着我们解决了。 眼见着面前又蹦出一人，魏胡子不由更加兴奋。 “好啊，买一送一，买大送小！还父子齐上阵呢，这就让你们一起下黄泉！都给我上！” 他大手一挥，身旁几个小弟当即一拥而上，操着家伙朝刘苗苗袭去。 但他们显然低估了眼前这个少年模样的男生！ 此时刘苗苗眼中神色凝重，双眸被愤怒和坚毅交织，浑身散发着战神般的气质。 自己老爸都被打成猪头，试问谁能忍？ 只见他脚上蓄力生根，猛然一蹬便是沙尘滚滚。 刘苗苗先是一记鞭腿甩上为首者，对方当即被踹飞出几米开外，摔下数米高的货柜，狠狠地砸在地上。 鞭腿落地马上转化为支撑脚，扭腰往后一提，把另一腿踢出。 好一招蛮横灵动的无双腿，顷刻间便踹飞两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云淡风轻。 魏胡子看了一眼地面上的小弟因为后脑着地，正浑身抽搐着口吐白沫，不由惊慌失措。 意识到来者强大，他双腿下意识地就在往后腾挪，不断拉着身边的小弟挡在身前。 “老大啊我们有家伙啊！怕他什么？” 一个小弟话音刚落便掏出了手炝，正要上膛，刘苗苗也不是莽夫，意识到不敌，马上就抓起刘胖子往货柜下滚去。 待对方再抬炝瞄准，刘苗苗两人已经消失在视野之内。 留意到耳机里已经听不到魏胡子等人的声音，我就知道刘苗苗他们已经逃远了。 方才也是因为刘胖子在他们身边，我才能听清他们的对话。 “全部隐蔽吧！该让魏胡子去跟石中阳对峙了。”我指挥道。 话音刚落，我视野中的兄弟们就快速撤离了货柜群。 见失去了我们的踪影，魏胡子等人只好气冲冲地朝仓库赶去，看来是要向石中阳讨说法了。 而我们要的就是这个局面！ 否则完全可以让魏胡子大摇大摆地去见石中阳，但这种程度远远不足以引发火星撞地球。 “我已经潜入仓库，大家就准备好看好戏吧。” 这时韩成栋传来消息，他接下来得监听仓库里的情况，好让我们继续掌控局面。 我低头一看，魏胡子等人已经来到仓库门前。 先前见到我和董叔会打招呼的两个守门人看到来者不善，当即就迎了上去。 不想双方话还没说两句，气急败坏的魏胡子就让人把对方拿下。 看来他已经把码头内的所有人都视为敌人，随后就来势汹汹地闯了进去。 “姓石的，踏马给我滚出来！” 韩成栋的通讯频道里，随即传来了魏胡子的声音。 透过望远镜，正在喝茶的石中阳看到来者，不由迷惑地站了起来。 “魏胡子？你怎么来了？不对？你是怎么进来的？” 意识到自己的地盘素来看守严密，对方显然是硬闯进来的，石中阳身边的人当即警惕地站在他身旁。 “你当然不想我进来，在外头收拾了我几个兄弟，就差把我也给干了？好在老子命大，不然也到不了这！” 魏胡子骂道。 石中阳一脸懵逼，反问道： “什么玩意？我什么时候动你的人了？我连你来了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由问向旁边的手下。 就在这时，石中阳的人从外头冲了进来，还搀扶着四个受伤的手下。 “老大不好了，我们在外面发现了四个受伤的兄弟！有两个已经昏迷了。”手下说道。 我看了一眼，两个是码头大门的人，是被韩成栋收拾的。 另外两个则是仓库的守门人，被魏胡子等人干倒的。 第195章 狂扫乱射 看到手下重伤，石中阳虎眼一抬，顿时盯住眼前的魏胡子。 其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比起对方是有胜之而无不及，如同置身于尸山血海之中。 如此气息甚至透过了望远镜，直冲我的面门，颇为压迫。 感受到如此威压的魏胡子顿时意识到双方差距，脸上露出惊慌失措之色。 他连忙解释道： “你们可别乱说话！这里头有两个人我见都没见过！另外两个也是你们出手在先，我一气之下才动手的。”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闯进我的地盘，然后伤我石中阳的人了？” 石中阳咬牙切齿道。 “这……” 魏胡子不由一时语止，但看到身后几个小弟，只好强硬道： “是又如何？你姓石的出尔反尔，说好给我货，现在货在哪？你还好意思跟我扯淡？” 闻言石中阳也是微微一愣： “原来要货的人是你，但你又在扯什么犊子？老子的货老早就让人装车给你送过去了！” 说罢他突然惊醒，又道： “我算是知道了，你踏马跟我玩套路是吧？这种花样我玩得时候，你还在干拦路劫货的勾当呢。” 这一说魏胡子不由更懵了： “好一出贼喊抓贼，车我是看到了，但踏马是一台空车！” “去尼玛的空车，我看魏胡子你是活腻了，抓水鱼敢抓到我石中阳头上，草！” 石中阳也是彻底怒了，但魏胡子的手下早就蠢蠢.欲动。 那几个愣头青下一秒就掏出了手炝，也顾不上听老大的命令，直接就把炝头对准了石中阳。 “兄弟们干啊！把姓石的弄了，以后我们的生意就做大做强！” “吃香喝辣就看这把了，给我狠狠地打！” 话音刚落，现场便响起了炝声。 虽然我们计划中就预料到会发生火拼，但这发生得也过于突然。 魏胡子这几个火药桶手下显然没在我的计划之中，但影响并不大。 见到魏胡子等人拔炝，石中阳反应迅速，一个闪身就滚到了旁边的木箱堆。 “都踏马愣着干嘛？掏家伙！一个不留！”他大喊道。 闻言石中阳的手下马上靠向最接近自己的木箱，用起子一翘，将盖子掀开。 只见他们不断拨开表面的木碎，似乎在翻找着什么。 但在这期间，魏胡子等人率先开炝，三炝响起就放倒了石中阳一个手下。 “哈哈哈！姓石的你这么多年是白混的？怎么手上连家伙都掏不出？” “大不了拿刀来砍我啊！你不是人多势众吗？” 看到石中阳似乎毫无还手之力，魏胡子顿时就嚣张了几分。 很快他的人又放倒了第二人，一伙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朝石中阳所在的位置走去。 边走边射，好生威风，但很快魏胡子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石中阳的人终于掏空木箱的里头用以掩藏内部货物的木碎，竟掏出了一把把粗黑硕.大的家伙。 “家人们，情况不妙啊……”我睁眼欲裂地朝对讲机说道。 “什么情况？”刘胖子不解道。 “石中阳他们有炝！”我说道。 “有炝不是正常吗？本来就是等他们火拼的啊。”韩成栋也懵了。 “是机关炝……” 不等我说完，现场就响起了连串炝声，响声可谓是铺天盖地地传来，连绵不绝。 “卧槽踏马！石中阳疯了，他的人正在疯狂扫射！！” 离现场最近的韩成栋几欲崩溃道。 我目光马上锁定仓库内部，便见石中阳的人手上都手持一把重型武器。 虽不了解其中的型号，但我看过电影，也认得出那都是机关炝，十足的大杀器！ 此时局面瞬间一边倒，魏胡子等人一见这大杀器，也是连拼都不敢拼了，直接四处窜逃。 就连石中阳也是气愤地亲自上阵，手持一把冲锋炝大杀四方，狂扫乱射。 “魏胡子给我滚出来！老子让你看看什么是实力差距！” “说老子是白混的？我杀的人比你拉的屎都要多！” “你这辈子混破天也就跑两趟破古董，老子的买卖还涉及军火！你拿什么跟我玩？” 他怒气冲冲道，不断对着仓库内各个角落射击。 身旁的小弟则负责架炝瞄准，以防魏胡子等人偷袭，识趣地把风头都让给了石中阳。 看这情形，接下里的事情也会往我想要的结局发展，想罢我便说道： “好了，计划顺利进行，接下来的事我们不用管了，都各自尽快撤退吧。” “栋哥你那里最危险，说不定下一秒就误伤你了，找准机会快逃吧！” 闻言望远镜里的各人都朝最近的出口撤去，但唯独韩成栋迟迟在仓库内还未离开。 “呼叫栋哥，我说了撤离，你通讯是不是出了问题？”我重复提醒道。 不想韩成栋反驳道： “别急，我再观望一会！我们要的结果是双方两败俱伤。” “现在局势一边倒，魏胡子只能束手就擒，到时候他们双方要是把事情说清楚了，就知道是我们在从中作梗！” 听罢我也是颇为不安，但这并不值得他拿命去拼。 “这些都不重要，你必须得撤离了！之后的事我们再从长计议！”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韩成栋说完最后一句，就再也没有回应，对讲机里只剩下现场的声音，看来是他摘下了麦克风。 “见鬼了！”我不由暗骂道，只好死死地盯住望远镜。 此时仓库里头的火拼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石中阳依靠绝对压制的火力，将魏胡子等人逼到了角落。 “想要吞我的地盘，接手我的买卖？你魏胡子吃得下吗？” “就凭你手上这几把小短炮？老子走货的航线几乎绕了半个地球，你连我一个屁都不如！” “出来受死踏马的！我保证留你一条全尸！” 石中阳俨然已经锁定了魏胡子等人的位置，在作最后宣判。 显然已是穷途末路，魏胡子突然喊道： “去尼玛的，老子死也要拿你垫底，兄弟们跟他拼了！” 说罢他跟剩余两个手下猛然从最后的大木箱后站起，举炝不断点射。 石中阳等人也持着重火器火力全开，结果很显然，不等魏胡子清空弹夹，对方几梭子就放倒了他们三人…… 第196章 断指之仇 持着冒烟的冲锋炝，石中阳居高临下地走到还剩一口气的魏胡子身旁，那厮即便身中数炝，仍然怒目圆睁地盯着他。 “你到底怎么敢的……！？” 石中阳说着便扣紧手中扳机，将所有子弹都朝魏胡子头上扫去，硬生生射烂了对方的脑袋，化作一片血肉模糊。 我眉头一皱，不忍再看，难以置信！我们一直都低估了石中阳这一狠角色！ 他的能力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强大！ 不想下一秒，一声炝声再次响起，瞬间揪住了我思绪。 “怎么还在响炝？” 我惊呼道，连忙看向望远镜。 便见石中阳痛苦地捂着大腿，鲜血不断从他腿中流出。 “操！还有个没断气！”他指着魏胡子一个小弟大骂道。 那厮还想补第二炝，但被石中阳的手下一梭子送走。 至此，魏胡子等人全军覆没，石中阳挂彩。 但这并不是我最想要的结果。 本以为魏胡子再不济，再不敌石中阳也能对对方造成重创。 至少也让石中阳元气大伤，不想他竟然掏出重火力武器，让我彻底失算。 这样一来，说不定石中阳很快就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他的怒火我方才已经见识过，绝不是我们能承受的。 “看来局面不太乐观啊。” 这时对讲机里再次传来了韩成栋的声音。 “之后只能见机行事了，栋哥你快走吧。”我提醒道。 “之后？大好的机会放在我面前，为什么要之后天天担惊受怕？” 他突然说出了耐人寻味的一句，我不解地寻找其位置，竟见他在石中阳身后不远处缓缓举起了手炝。 “你要干嘛！冷静一点！你踏马疯了？！”我几乎是歇斯底里。 “这是最好的机会，不除了他，我们永远没好日子过。”韩成栋冷漠道。 “不可以！你现在开炝，绝对离不开码头的！他的人一定手持重火力围剿你！”我不断对他冷静分析。 “我管不了！这天杀的必须得死！他欠我两根手指得拿命来还！” 闻言我脑子一懵，才后知后觉原来韩成栋由始至终就想走这一步。 从他主动要求潜伏仓库，到完事也不撤离，最后更是此时在暗处瞄准石中阳后脑勺来看。 他早就处心积虑想为自己报仇！抱夺指之仇！ “栋哥！再听我说一句，这仇我们一定想办法给你报！不值得你拿命去拼！” 我把全频道打开，让其它人都听到我们的对话。 “栋子你踏马在想什么！？你要杀石中阳？” “栋子，我是董叔，我向你保证，石中阳今后与我不共戴天，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快收手！你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你这炝一开必死无疑啊！别为了一时之气葬送一生！” 众人纷纷劝道。 “呵呵。”韩成栋闻言不由惨笑。 “一时之气？你们可曾知道我在失去两根手指后，受尽歧视嘲笑，我一个赌档主连洗牌都洗不利索，我现在就是个废人！全拜石中阳所赐！” “待会炝声一响，你们所有人都不要来救我！你们来也只会送死！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们负责！” 说罢，韩成栋彻底将麦克风踩碎，听着对讲机里的哑音，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再看向望远镜，韩成栋已然稳住了持炝之手，下一秒炝声响起，背对着他的石中阳应声而倒…… 接着现场便是连串不断的炝声，我的视野里也很快失去了韩成栋的身影。 “六子，走吧，我们管不着了，只能看他自己造化了。”董叔这时说道。 “是啊！那小子疯了非得去送死！你别学他！去了也是白给！”刘胖子也劝道。 “我知道了，现在就离开！” 我说道，但想了想毕竟也是自家兄弟，我最后还是拨通了报警电话。 哪怕是坐号子，也总比他被乱炝打死得好，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不久后，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出租屋，除了韩成栋，其他人已经安全到齐。 刘胖子此时满身伤痕地躺在沙发上，刘苗苗正在为他忙前忙后地处理伤口。 剩下的人无不是黯然神伤，看着那唯一一个空位，我心里并不好受。 “这次的事情，我得负上责任！全赖我一时兴起，让胖子重伤，栋子也生死未卜！” 董叔心如刀割地说道，脸上不知何时布满了老态。 “董叔你别太自责，这次计划我也有份布署，但我实在没想到忽略了那么多细节……” 我也主动认错。 听我这么说，刘胖子也忍痛骂道： “你踏马这也叫忽略？石中阳做的是杀人越货的买卖？傻子都猜到他手握重器，招惹他干什么？” “还有栋子明摆着痛恨石中阳，你还让他带炝去接近对方，这能不出事吗？” 韩菲菲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替我反驳道： “胖哥你这样未免强词夺理了，你要都想到了，怎么去之前一字不说？” “现在出问题了就怪六子？” “你？！……”刘胖子气得欲言又止，因为伤口疼痛只好又躺了下去。 董叔拍案道： “够了！我是领头人！得负最大责任！我错就错在没考虑到栋子的感受！让他失去了两根手指不闻不问，只知道给他赌档和钱作为补偿，可这哪里够……” “这小子从小无父无母，是我从垃圾桶把他捞回来的，他这一路来受尽欺凌嘲笑，平日看着放荡不羁，但实则自尊心极强，要面子爱转牛角尖！这些我怎么都忘了……” 听罢，众人沉默不语，不由深思。 最后还是韩菲菲打破了沉默： “董哥，你也别太难过，栋子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他素来圆滑机敏，我觉得他一定能逃出来的。” 董叔点了点头，深呼吸过后便重拾心情，镇定道：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栋子我不会放弃的，即便人死了，我也要找回他的尸体！去查！” “还有石中阳，他虽然中炝了，但不能确定他死了没，他若没死！我们全部人都得完蛋！这点也要确定！” 闻言我们纷纷点头，默契地就表示会各自去调查这两件事…… 第197章 天台酒局 夜里，我辗转反侧，实在无法安枕，只好爬了起来，走上了楼顶打算透透气。 无奈楼顶的风景并不乐观，一眼放去，周围布满的高楼大厦，遮挡了所有的景色。 我突然有些厌恶这座城市，或许我们根本就不应该来这。 在关中，最多也只是要低调做人，终日躲藏条.子的眼线。 但到了广城，我们伤的伤，死的死，日子一天过得比一天都累。 就连董叔的精气神也不复从前，今天看起来俨然变成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退化到他该有的样子。 这时身旁突然传来了声响，我扭头一看，楼顶上竟然有另一个身影。 “苗苗兄弟？”我定睛一看不由问道。 “你有事？”对方依旧是一副冷酷的态度。 看到他身旁堆满了空啤酒瓶，我不由走了过去，开了一罐自顾自地往嘴里狂送。 “嘶哈！我怎么没想到喝上两口。”我不由畅快道。 “你礼貌吗？这是我的酒。”刘苗苗颇为不爽。 “嘿嘿，都自家兄弟，别见外嘛！” “谁跟你是兄弟？我们最多只算是同事。”他反驳道。 我尴尬不已，寻思都出生入死了那么久，刘苗苗这家伙似乎压根都没把我当自己人。 不，准确来说，他对谁都是这般态度。 唯独对董叔和刘胖子，稍微好点。 不过一个于他有恩，一个是他亲爹，这也无可厚非。 但我心里就是不太舒坦，他的内心仿如一道铜墙铁壁。 “对了苗苗兄弟，今天多谢你及时赶到出手，不然计划就瘫痪了，我们都以为你不会来的。” 我感谢道。 “不用谢我，我只是来救那死胖子的，果然跟我预料的一样，没我在真就出事了。” 刘苗苗冷哼一声，又闷起了啤酒。 “就是就是，你可是我们当中的金牌打手，必须得有你在。” 我稍微识趣地拍了个马屁，又问道： “可是你今晚喝起闷酒，应该不是因为今天的事吧？” 闻言他不悦地看向我，异常冰冷道： “我喝酒需要跟你交待什么吗？” “那倒不用，不过我挺羡慕你的，所以好奇你还会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羡慕我？可笑，你跟我是一条船上的逃犯，有什么好羡慕？” 我的话也是成功让刘苗苗好奇起来。 “你没发现你在我们当中可以说是无忧无虑，被绝对尊重对待，没有人会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而且你身手过人，以一敌十不在话下，我都不知道我的身手什么时候才能赶上你。” “再加上你有一个疼爱你的父亲，这点我估计永远都实现不了了。” 听我这么说，刘苗苗不由微微一怔，看向我眼神竟然温柔了几分，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拉倒吧，那胖子除了偷鸡摸狗和耍小聪明，一点都不像个男人，还总给我惹麻烦，要不是我留着跟他一样的血，我压根不想理这人。” 他不屑道。 我不由反驳道：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爹，何况他还救过你呢。” “你要不去问问他，我救过他几次？他倒欠我多少条命？何况要不是他，我这辈子会过上现在这种不人不鬼，如同过街老鼠一样的生活？” “我……” 我竟然无力反驳，冷静想了想，虽然不知道他们父子先前发生了什么变故，也不知道刘胖子为什么一直隐瞒两人的身份。 但刘胖子似乎真不该把自己的孩子也拉到这条船上。 而且我也能想象到，刘苗苗拥有如今这般惊人的武力，一定经受过常人无法想象的苦难磨练。 这不该是一个未成年人会遭受的经历。 “你要这么说，我反倒要羡慕你，有一个圈中人尽皆知，无人不敬畏瞻仰的盗圣亲爹，到死也把你们母子俩瞒在鼓里，就为了默默无闻让你们过上好生活。” 刘苗苗突然说道。 “呵呵，现在难道是拼爹比赛吗。”我打趣道。 “那我宣布，你赢了。”刘苗苗朝我举起啤酒干杯。 “哈哈！得了吧！但不管怎么说，胖哥心里绝对是爱你的，没有父母会不疼爱子女。” 我回敬了他的干杯。 刘苗苗似乎不想接这话茬，转移话题道： “这瓶我再敬你，算是谢谢你上次在黑拳赛救了我。” “哎！苗苗兄弟你怎么感谢人也是一副牛逼哄哄的态度，不过你为什么要去打.黑拳啊，你也不缺钱吧？” 我顺着话头追问道。 “我看你是得寸进尺了，我难道跟你很熟吗？说起来我最近一直养伤，也很久没跟你上课了，现在马上跟我单练！” “苗苗兄弟饶命啊……” 那天晚上，刘苗苗把我摔在天台地上来回蹂.躏，硬是玩没了我半条命才罢休。 但我却不亦乐乎，因为我似乎收获了一个好兄弟…… 是日，我从天台醒来，站起来再看向远方，已是不一样的景象。 阳光从高楼大厦之间的缝隙穿过，带出了其身后的高山旷野。 这一次我看得很远很远，跟夜晚完全相反。 原来并非是高楼遮挡了我的视野，而是昨夜眼前的黑暗…… 突然的豁然开朗让我心旷神怡，我不由想起今天的任务。 确定石中阳死了没！ 我早早出门，先是走访了市内的殡仪馆，并没有接收类似石中阳的尸体。 想到昨晚我报警了，便暗访了码头周围的局子，竟然连炝战一事都没有消息。 对方只是提到昨天码头发生异响，到现场后却没有任何发现。 跟我对接的条.子还骂骂咧咧地说有人报假警。 这一消息让我不由紧张起来，这事显然是被人掩盖了。 紧张原因一来是对方能量不小，二来是对方有意为之。 我不得不联想到石中阳没死，只有他没死，才有能力做到这一切。 想罢，我不情愿地把接下来的目标放在周边的医院。 如果石中阳没死，那他肯定入院了。 不想几乎逛了半个广城的医院，我都没找到这一号人物。 “不对，他中的是炝伤，不会大摇大摆地去医院治疗。”我突然惊醒道。 最后我终于在一家私人医院，发现了石中阳等人的车子。 像这种私人医院，只要钱到位，不管来的是牛鬼蛇神，就会给你安排治疗。 第198章 大敌当前 我乔装成护工后顺利潜入，不一会果然查到了石中阳所在的病房，对方用的还是化名。 如此噩耗，让我心情久久无法平息。 没死的石中阳，俨然就是一只催命鬼，时刻吊着我们身后，随时都会吞噬我们！ 靠近病房，我探头透过玻璃口看向内部，看到里面站满了黑西装人我当即猛抽身回来。 少数十几个石中阳的手下此时正围绕在病床边上，无不是满脸愁容与愤怒。 “敢对我们老大出手，对方到底是哪路人马？肯定来头不小！” “这还用猜吗？肯定是魏胡子来之前在暗处布置了炝手，给老大放了暗炝！” “都别猜了！老大还没死呢，我们都听他指挥！” 众人纷纷说道。 我心头一惊，虽然明知道石中阳没死，但听到众人还要听他指挥，这可不妙。 说明那厮还能清晰地思考，而我想象的局面至少他也得昏迷上一阵子。 闻言我只好再次探头看向内部，便见病床上的石中阳浑身扎满了针管和仪器，脸上也带着呼吸器。 看样子也是重伤在床，但其双眼却眯眯睁着，看来是已经醒过来了。 这时他虚弱地抬了抬手指，示意众人闭嘴，随后虚弱道： “向我开炝的不是魏胡子的人，去查，一定有问题……” “是！老大！我们一定把谋杀你的人揪出来！将他千刀万剐！” 众人齐声应道。 见状我快步离开了房间门口，躲到了走廊尽头。 下一秒十几号人便冲了出来，不知赶往何处。 情况不容乐观，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韩成栋可以确定没有落在石中阳手上。 不然他们方才也不至于完全搞不清敌人是谁。 得到这一消息，我马上赶回出租屋，其它调查韩成栋下落的人也已经回来。 我们的途径大概一致，先确定报案情况再确认医院就诊名单，不想却没有韩成栋任何消息。 “罢了，至少知道他还活着，估计是风头太紧，栋子躲一躲或许就知道回来了。” 得到消息后的董叔不由放松了几分。 “他是没事了，但我们很快就有事啊！石中阳的人已经去查了，说不定马上就会查到我们头上了！” 浑身包裹着药布的刘胖子猛然站了起来，又催促道： “不行了！广城我们肯定呆不住了，快跑吧！” “石中阳的买卖遍布半个地球，你跑哪去有用？”我无语道。 “那你们知道还去招惹人家？招惹了也得斩草除根啊！现在后患无穷了！” “栋子也是的，炝法怎么那么臭！子弹就擦着人家头皮过，哪怕打歪点也就把石中阳脑子打烂了！” 刘胖子彷徨失措地来回踱步，看得让人心烦。 “别嚷嚷了！”董叔喝道，刘胖子一惊，只好老实巴交地坐了下来。 “这次我们不逃！关中古玩街，广城黄村，这都是我们千辛万苦打回来的地盘，条.子我可以忍，但石中阳我们必须得解决了，不能一次次亲手葬送我们的江山！” 董叔义正言辞道。 “怎么解决？你们谁去医院给他补一刀？”刘胖子翻起了大白眼。 我们面面相觑，这个提议显然不乐观。 但董叔却说道： “这刀得补，但不能由我们去补……” 接下来这几天，我们和黄驹商量加强黄村的守备，直接一竿子插到底，禁止所有黄村以外的人进村。 虽然这会大大影响村里的发廊和赌档的买卖，但黄驹依旧毫不犹豫地答应帮我们。 黄村的买卖利润可是要分红给黄村人的，所以董叔也不让对方难做，私下拨款分红。 不为别的，就为了让黄村和黄村人守护我们的安全。 我们加强了守村人的数量，并且在村内设置了村民走动巡逻。 只要石中阳的人敢进村，马上就给他们来个地形压制，瓮中捉鳖。 “可是……他们有炝。”茶过三巡，我突然说道。 黄驹的茶杯刚送到嘴边，闻言不由放了下来。 他在想什么，显而易见，我们也没资格让黄村人替我们卖命，这事董叔第一个就会不答应。 “黄老先生，这事我总觉得不安，如果让任何一个黄村人受伤，我董某这辈子都对不住你老人家，所以还是算了吧，我们几人先去其它地方躲躲风头。” 董叔无奈道。 不想黄驹却突然发笑，抿了一口茶又道： “或许你们低估了我们黄村还有我们黄村人，打民.国起我们黄村就是广城有名的三不管地带，别说是各路神仙和牛鬼蛇神，就连条.子也一时半会拿我们没办法。” “难道说你们的敌人比条.子还牛？” 我不由与董叔相视一眼，寻思黄村这地方确实让我们难以理解。 “拭目以待吧，你们是我黄村的恩人，护住了我们的祖宗祠堂。维护了所有黄村人的利益，我和其它同宗子弟绝不会让你们出事的，届时我会亲自镇村，保证对方有来无回！” 黄驹手持拐杖重重地敲打地面，一股莫名的安全感顿时包裹着我。 “黄老先生的大仁大义，董某没齿难忘，请受我俩一拜。” 董叔拉着我起身深深一鞠躬，黄驹笑着朝我们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回去准备。 我们并不知晓石中阳的行动，但未雨绸缪是必不可少。 但即便黄村易守难攻，终究是会被攻破。 斩草除根，才是我们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而且这背后还暗藏了巨大的商机，也就是石中阳的古董走.私买卖，跟我们几人几乎可以说是能无缝衔接，马上上手。 若是能占为己有，我们大家下半辈子再也不用钻土洞子。 至于董叔提到另有其人去给石中阳补刀，我至今也未能参透。 难道说他老人家认识比石中阳还牛逼的猛人？这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黄村的布署一展开，我们接下来的日子也不至于担惊受怕。 另一边董叔也动用自己的江湖人脉，全力打探韩成栋的下落，甚至出动了悬赏。 说是发现活人奖励一千万，发现尸体也有五百万，提供有效线索则是一百万。 但董叔却希望永远收不到任何消息，任由这悬赏一直空挂下去…… 第199章 坐山观虎斗 因为没有任何消息，就代表韩成栋已然全身而退，独善其身。 做完了这一切，我们又花酬劳请几个黄村人到私人医院日夜盯守，试图监察石中阳的动向。 起码只要那厮一出院，我们也能提前知道设防。 “董叔，我猜你已经想好了借助谁来对付石中阳。” 夜里在院子里乘凉，我忍不住问道。 董叔闻言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说道： “想到了，但并不敢确定，这跟之前以魏胡子的力量打击石中阳不一样，我没把握完全掌控这股力量，如若处理不当，我们下半辈子都将在号子里度过。” “号子里？” 听到这个字眼，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追问道： “你是想让条.子收拾石中阳？” “嗯，姓石的罪果累累，想必早就是条.子的眼中钉，完全可以借力借力。”董叔的回应并没有底气。 “但这需要我们几人也入局，如果稍有差错，我们也会一同被捕，是吗？” 我分析道。 “我担忧的就是这点，所以迟迟没有决定。” 董叔叹了一口气，又陷入了沉思。 思索片刻后，我突发奇想道： “如果局面再混乱点，或许我们就能深藏于迷雾当中，其他人只会无暇顾及我们。” “喔？你的意思是？”董叔不由眉毛一挑。 “再给石中阳和条.子树立一个敌人，让他们三方两两斗争，那场面就够乱了。” 我大胆道。 “呵呵，有点意思，就按你说的去办！” 事情并不复杂，第二天我就与刘苗苗前往三华街。 选择带他同行一是为了让他外出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二是觉得他不会拒绝来这种他感兴趣的地方。 “带我来干嘛？我今天没心情逛街。”到了街口，刘苗苗突然打起了退堂鼓。 “赌石也没兴趣？何况里头还有很多新奇有趣的摊子，你一定不会无聊的。” 我介绍道。 “拉倒吧，我看你今天就是想到自己要挨打了，特意带我来当保镖。” “额，你这话说的……我们先把正事办了。”我不由苦笑。 到三华街要办事，最方便直接的方式自然是找这里主事的鼎爷。 昨晚董叔已经在电话里跟他打过招呼，说是我们会来找他。 来到街道办事处，便见赵家兄弟正跟梁鼎在喝茶。 那两个莽夫一见到我下意识地就站了起来，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 梁鼎见状无语道： “干什么呢？不是都已经不打不相识了吗？” “对对对！差点忘了！六子兄弟快来坐，诶怎么还带了个娃娃？” 赵山豹盯着刘苗苗好奇道。 “呵呵，这是我兄弟苗苗，我们都是一起为董叔办事的。”我介绍道。 “这董爷也是心大，出来干大买卖也拖家带口的，小孩都带上了。”赵山虎打趣道。 闻言我不由屏住呼吸，扭头果然见到刘苗苗已然寒脸冷眉。 我心里猛喊这两兄弟可快闭嘴吧，这战神揍你们可没我揍得那么客气啊！ 坐下推杯换盏，我便直入正题： “鼎爷我就不拐弯抹角了，相信你们也知道董叔带领我们做的是什么买卖。” “这维生的饭碗我们可不能丢，奈何人到广城路不熟，自己去寻山问水也耗时费神，若是有馆子敞着门，还望鼎爷指条路。” 闻言不仅梁鼎眉头一皱，刘苗苗也是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话里的意思是，希望梁鼎能给我们介绍盗洞的路子。 至于我方才所说的馆子，也就是开门做生意的餐厅，专门雇佣我们这种盗洞的“厨子”。 我想找馆子，是因为馆子里头有“锅”。 也就是我们这群厨子，需要馆子提供“锅”。 “呵呵，小兄弟说笑了，这广城处处是高楼大厦，别说锅，连片林子都难找。这里怕是不兴你们做的那种买卖。” 梁鼎一笑而过，只当我是在开玩笑。 但我没有把握，自然不会来请求他。 “这三华街少说上百家古玩店，怕是过半数宝贝都不是从正道拿货，要不就是靠走.私，要不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定有一家是馆子，鼎爷就别折煞晚辈了，请您高抬贵手。” 我直接拆穿道。 旁边的赵家兄弟闻言相视一眼，不由表现出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显然他们也是知道个中内幕。 “不愧是董爷带的兵，那么快就了解我们三华街进货的来路，看来没少做功课。” 梁鼎的话不咸不淡，依旧没有接过话茬。 我耐心说道： “不说别的，就拿三华街西巷6号的锦隆居来说，进门右数第二个架子上的宝贝就显得过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刚出土的宝贝想要低调上架我能理解，但用碱水去土腥，至少也得等碱水味消退再端出来。” “还有表面的陈土渍，为了彻底去除而用玛瑙打磨，未免过于用力，连釉色都打掉了一丝，不过那一丝估计得是极其资深的行家才能看出。” 听罢梁鼎微微动容，不由重新打量了我一番。 一旁的赵山豹迷糊道： “大哥，他说的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哎，你就别管了，负责替哥吆喝叫卖就行。”赵山虎无奈道。 “真是后生可畏，不仅一目十行，短短时间看透我整条三华街，而且眼力如箭，如此细微的细节都没放过，看来我不给你们指条路，是糟蹋了大才。” 梁鼎服气道。 “鼎爷言过了，要在这混饭吃，今后还得仰仗您老人家。放心，我到了馆子，绝对不会透露您的身份。” 我再次争取道。 “行吧，广城底蕴虽不如关中深厚，但同样不容小觑，让你们外人开锅我本是不情愿，但想到厨子是关中王，倒也不亏，我就卖你们这个人情。” 梁鼎说罢给我们倒了新茶，沉声道： “你们去东巷9号的聚贤阁，进门不要报我的名号，最好你们的也不要报，那里会有你们想要的。” 不用他说，我也没打算跟对方报自己的名号。 随后我谢过梁鼎，带着刘苗苗离开了办事处。 出来后他就忍不住问道： “我们烧柴开锅，还需要找馆子？董叔怕是在家动动脑子就知道哪里有锅。” 第200章 油盐不进 “苗苗兄弟稍安勿躁，我们现在腹背受敌，哪有心思盗洞挣钱呢，肯定是另有图谋，淡定淡定。”我解释道。 听罢他便不说话了。 梁鼎所说的聚贤阁，表面看起来与其他古玩行并无差别。 但进门一看守店的人，我就知道这店不是做古玩买卖的。 因为我进门之后，对方压根就没抬头瞧过我一眼。 卖古董，不向客人介绍兜售，反而等人主动上前与之搭话。 说明来这的人，都是有求于他。 柜台后的男人顶着地中海秃头，年纪看起来已过五巡。 衣着普通，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 但待我走近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而清晰的土腥味，我就知道来对地方了。 “掌柜的，支个锅，烧柴煮菜。”我开门见山道。 秃头微微一愣，估计是没见过这么直接的厨子，不悦道： “哪来的犊子？进来就说酒话？滚滚滚蛋！” 估计是看我俩岁数顶多都是刚成年，而且张嘴就大言不惭，秃头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想到馆子本就是灰色地带的行业，自然不能大张旗鼓做买卖，我只好说道： “掌柜的我们说句桌底话，都是洞里的蚯蚓，管它哪头是头是尾，你家馆子出的菜，外头食客尝过才把我往这带，支炉烧水得了。” 听我说起圈里黑话，秃头的情绪才稍稍缓和了些，将信将疑道： “谁指的路？” “大路四方走，仙人指路不看仙人，只管来的是哪方豪杰。”我避开话锋道。 “那你又是哪路神仙？”秃头又道。 “山脚的碎岩，托着大菜过西洋。” 秃头闻言托着下巴的手猛然一缩，差点一下巴砸在了柜台上。 “谁？你说谁？！再说一遍。” “还有哪个姓石的货能过西洋？”我反问道。 “拉倒吧，那号人物至于派人到我这找洞钻？两小屁孩少在这认大头，一边玩去。” 我眉头一皱，寻思这秃头远比我想象中要精明，可谓油盐不进。 看来不露.点干货，透点底，对方定然不会放松警惕。 “掌柜的，我实话实说吧，我们老板最近码头被人报假警，暂时封锁起来了，现在出不了货给客人，自然要派我们这些小的出来找货。” 顿了顿后我又继续道： “再说石老板是什么狠角色不用我说掌柜的也知道，有点脑子的也不会去冒充他手下。” “何况我只是来找锅，我出得起钱，你只负责提供锅，大家了无相干。” 听罢，秃头不由摸了摸自己的秃顶，一脸狐疑道： “石老板码头被封这消息都被他一手盖住了，你们能知道？” “那天不过是传出几声异响，就有人举报我们这发生炝战，我当时就在场，能不知道吗？” 我随口道。 见我能说出具体的细节，秃头突然就来劲了： “喔？那当天到底发没发生炝战？是谁那么大胆敢到石老板的地盘血拼的？” “这我就不方便透露了，我们老板即便现在躺在私人医院，也再三严令此事不容外泄，哎！我又多嘴了。” 我故作不小心道。 “石老板原来还活着？我就说那群家伙在胡说八道……” 秃头突然自言自语起来，似乎想到什么，又马上笑道： “行吧，原来两位是石老板的人，欢迎光临，我是这馆子的老板，马荣生。” “原来是马掌柜，我们快马加鞭，快入主题吧，现在非常急着交货，赶紧给我们支口大锅出菜。” 我微微笑道，看样子对方已然相信我们是石中阳的人。 “好说，但馆子有馆子的规矩，支锅得看你们是打包还是堂食。”马荣生介绍道。 此言一出，我不由当场愣住，这规矩我可听不懂，只好圆滑道： “还望马掌柜介绍介绍，毕竟我们老板也没试过这么紧迫地要搁洞里取急货。” “那是自然，石老板做的是大买卖，哪用钻洞子。” 马荣生笑了笑，又道： “打包，就是把菜带走，菜归你们。也就是得包锅，我们只提供锅，不保证锅里有什么菜，出了什么菜全归你们，我们只要锅钱和分成。” “堂食就是纯当厨子，只炒菜不带走，出的菜归点菜的老板，由老板给你们分成，但同样要给我交介绍费。” “但看你们这情况，显然是要包锅，不知道想要什么样的锅？我这应有尽有！” 虽然对方说得有些绕口，但我还是勉强听懂了。 让我意外的是他的堂食模式，似乎另有说法。 “马掌柜，这馆子还有老板提供锅，然后再委托你们找厨子？” 听我这样问，马荣生顿时得意道： “我这聚贤阁财路四通，这模式也是我本人亲自发掘的，非常火热，不少老板不敢自己冒风险，自然有另外找厨子的需求。” “看来你背后那些老板实力不小啊，透露透露呗？”我探问道。 “小兄弟，你方才不是说仙人指路不看仙人吗，我又哪好多嘴，而且你们不是要出货吗？了解这干嘛？” 马荣生突然生疑。 我打着哈哈随意道： “哎，你也知道我们码头被封，油水自然少了，我们兄弟私下也想接点私活不是？” “那我马某随时恭候。” 马荣生的话头点到即止，看来是坚决不愿往里说了。 但我能想象到，那些个只提供锅而不自己炒菜的大老板，定然不是因为怕承担风险，而是自己锅太多，炒不过来了。 可见其实力之恐怖莫测。 这顿时引起了我的兴趣，若是让这背后的大鳄去对付石中阳，岂不更为美哉？ “那我就不耽误马掌柜时间了，外带来一份，要明清朝代的，另外我私下也接单私活，来份堂食，锅越大越好，最好煮得是山珍海味，满汉全席，我都吃得下。” 我果断道。 马荣生瞟了我一眼，提醒道： “一份明清大锅外带自然没问题，反正包锅是盈亏自负，我们不负责意外事故。” “但堂食可是为老板服务的，厨子质素得过硬，你还说要山珍海味，马某不知道小兄弟的厨艺深浅，很难为你安排呀。” “要是你砸了老板的锅，我是既对不住你，更没办法跟老板交代呢。” 第201章 找回场子 看来对方是想探探我的实力，但盗洞穿山这本领并不好展示。 总不能让他亲眼看着我开一回锅。 见状我思索片刻便道： “马掌柜可曾听说关中16号洞？” “喔？去年刚开的诸侯王大锅，听说还出了一套举世无双的金缕玉衣。” 马荣生不愧是开馆子的，如此偏远的消息也有了解。 “可不是嘛，开锅的厨子就有我一个，后来我作为中间人，把玉衣介绍并卖给了石老板作为投名状，这才有机会在他手底下干活。” 我小声说道。 “好家伙，那玉衣外界无人知道去向，我也是勉强听闻过已经到石老板手上，再由你一确认，看来这事十有八.九是了。” 马荣生惊讶道。 随后我又跟他闲聊了16号洞里的细节，很快他就完全被我说服。 “竟然还有如此鬼斧神工的刀阵，有机会还真想见识见识，小兄弟想不到小小年纪就已经是大厨水平，算我看走眼了。” “那我的堂食……？”我追问道。 “放心！我手下就缺厨子呢，上面的老板正催得紧，难得遇上个大厨，保证给你安排妥当。” 说罢马荣生就从桌下抽出一个厚本子，翻开一看上面竟是密密麻麻的地址方位。 他翻到左下角特意写有记号的一页，遂将上面的内容抄写到纸上，把纸递给了我，说道： “这口锅绝对够你吃了，是宋代某位大富巨贾的锅，你按上面的地址去，开锅后吃了菜再联系我收货，我会把货交给老板的，之后老板会返你二十个点。” “这么说，我全程不用跟老板接触？”我不悦道。 “有什么好接触的，你把菜炒好，拿了钱吃香喝辣得了，管那么多作甚。” 看我这反应，马荣生不由生疑。 见状我只好解释道： “哎出来混，当然想认识多点大老板，谁想干一辈子厨子呢。” “得了吧，就这样说定了，出了菜可别想着私吞，后面的老板你绝对得罪不起。” 马荣生警告道，我点了点头，催促道： “算账吧。” “好说，一个明清外带二十万，一个宋代堂食十万，一共三十万。” “多少钱？”我差点没接住自己下巴。 “三十万，这是行价了，外带包锅出的菜全归你们，二十万不过分吧？而且这堂食返十个点，要是挖出来一千万的货，你就能拿一百万，这十万多吗？” “额……” 我听马荣生说得无言以对，这包锅里头不说能回本，甚至有的还是哑锅，里头估计一个玩意都没有，到时候血本无归都有可能。 至于这堂食的分成，十个点未免过于欺负人。 背后的老板只负责提供地点，干活的厨子却只拿小头，这理哪说得通？ 但想到我们并不是来挣钱的，我只好无奈地掏出了银行卡，麻利地刷走了三十万，接过了纸条。 看了一眼那口宋代大锅的地点，我不由嘀咕道： “莲花山？” 寻思我到广城以来，似乎还从未听说过这座山。 准确来说，广城这座超一线城市，几乎就没有山，有都给开发商退平盖楼盘了。 但我根本不在意这种细节。 离开了聚贤阁，刘苗苗没好气道： “有意思么？我们到底来干嘛的？还需要花钱找洞？简直是耻辱。” 我理解他的感受，毕竟我们是从关中这个盗墓大熔炉熬出来的，去哪都是大厨，哪用得着找洞。 “这趟来关键不是锅，而是为锅背后的老板。”我神秘道。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我已经无聊透了。”刘苗苗翻起了白眼。 “胖哥上次被一个套圈摊子坑了，有没有趣替他找回场子？” 我不由狡猾地笑了。 “走，把摊子清了。”刘苗苗自信地伸了个懒腰，我丝毫不怀疑他说的话。 按照刘胖子上次说的地址，我们很快就在三华街找到了那个摊位。 此时地摊旁边站满了围观的看客，但摊前却并没有人套圈。 估计是单次的价格太高，劝退了不少感兴趣的顾客。 我简单扫了一眼面前的“奖品”，虽然摆得密密麻麻，但跟刘胖子口述的差不多，都是参差不齐的玩意。 “你来看，我来套。看错一个我就揍你一顿。” 这时刘苗苗警告道。 我点了点头： “我正有此意，一个眼力担当，一个武力担当，今天保证给这老板上一课！” “别得意忘形，先看一眼这摊子里有几个值得套的。” 刘苗苗的意思很简单，这套圈摊子每个圈卖三千，我们只能套超过三千的古董，不然就会亏钱。 摊子面前划有一条白线，顾客只能在白线之外扔圈。 而摆放最接近白线的一排古董有一米，最远的足足有十米远。 而最前面两排别说看不看得清，我直接不感兴趣。 用脑子想想都知道老板不会把值钱的放前面。 而到了第三排，就开始出现足以回本和隐隐超出三千的物件。 至于第四排到最后的第七排的物件，价值差距巨大，最低的几百，最高的却上不封顶。 这只是我粗略看了一眼的结果，至于具体是哪几个，我尚且无法确定。 所幸我前半辈子学上得少，书没看过几本，电子产品也没沉迷，视力可谓拔尖。 放眼到第七排的物件也算看得清楚，但古董这种东西，并不是看得清，就能够说得准的。 “看够了吗？都等半天了，你行不行的？”刘苗苗不耐烦道。 “快了快了，就差最后两个没确定。”我认真道。 这时老板看到我们在摊位前犹豫不决，便嬉皮笑脸地迎了上来。 “两位要不要玩两手？别看圈卖得贵，这一地的大开门，说不定套上一个就回本了！” 我顿时皮笑肉不笑，他这算是哪门子的大开门？ “那你岂不是要亏死？”我不由阴阳怪气。 老板闻言顿时嘴角一抽： “瞧你这话说的，我也就能挣点人家手拙套不中的钱。反正你有本事就随便套，我保证不带急眼的。” “而且上星期有个阔气的胖老板把我摊子包圆了，我可是心疼了好几天呢。” 一听就知道他指的是刘胖子。 第202章 百发百中 听到他说自己亏了，刘苗苗不由鄙夷地“嗤”了一声。 “我们今天也想包圆你的摊子，你先到一旁去，让我们再考虑考虑。” 我笑道。 老板一听当即两眼发光： “好好好！随时恭候！” 待他走开后，刘苗苗便又催促道： “你可真敢说，我套得中，但你看得准吗？” “看得八.九不离十了，但还想确定一点，需要苗苗兄弟帮我一把手。” 我小声道。 “帮你？我能帮你什么？” “那第七排第三个瓷碗，你朝它弹一块小石子，千万要注意力度，力大了就碎了，而且只能弹底座，我怕剐蹭掉釉色。” 刘苗苗闻言不由冷哼一声，似乎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随后他便在地上拾起几颗小石子，我见状又提醒道： “出手隐蔽点，别被人看见了。” “啰啰嗦嗦的！”他不爽道。 话音刚落，他捏石的手便压到了腰间，身子一抖，肩猛然甩动，眨眼间那石子就精准地击打在目标底座。 而且因为击打的是底座，瓷碗还稍微移动了半公分，可谓力道恰好。 此时一声脆响便传进了我的耳朵，周围的人也诧异地东张西望起来，但并没有人知道声音来自于哪里。 我当即侧耳倾听，来声清脆透彻，一听便知瓶薄口细，这用料和工艺看似内行，但仅此而已。 因为那声响下一秒就戈然而止，干脆且突兀。 我摇了摇头，确定这是个赝品。 “这声不对，细口瓶的身粗口小，传出的声音会滞留在瓶身内部久久不能响绝，这个显然不是。” 我对刘苗苗说道。 “跟我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我不感兴趣，还有另一个呢？”刘苗苗已然捏住了另一颗石子。 “第六排最后一个。”我朝他抬了抬头。 还不等我说完，一个瓷器敲击声再次传来，我顿时眯起眼睛，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还不错。”我笑道。 “那可以开始没？”刘苗苗已然在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还有最后一个大货，你看到最后一排后面那樽单独放在木桌上的麒麟献瑞玉雕没有？给他也来一发。” 那玉雕单独放在最后，显然来头不小。 但想到老板很可能是在钓鱼执法，觉得没人套到那么远就放个假的。 为了贯彻今天一分钱都不能亏的口号，我觉得有必要再确定一下。 刘苗苗闻言用蔑视的眼神看着我： “连玉你都看不出来？” 我不由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相比于其他古董，玉石确实好分辨得多，用眼睛一般就能看出个中七八。 无奈我对玉接触不多，空有理论，所以把握并不大。 “若是早来些，我可能就看出来了，但这会太阳下山了，没看到有光透过那玉雕，我觉得不太稳妥。” 说罢我又挑衅道： “苗苗兄弟，你经常玩赌石的，不会连看透光率都不懂吧？要不你帮我看看这玉雕是真是假？” 刘苗苗瞪了我一眼，我当场老实地立正起来。 他自然也没这个眼力，只好说道： “你是不是想听听他的材质，只要确定其是玉还是玛瑙就行？” “聪明！” 这家伙也不拖泥带水，又弹出了第三颗石子，又是正中底座。 好家伙，这准头拿来套圈岂不是乱杀？ 一击过去，那玉雕当场发出清脆悦耳的“钢音”，清越绵长，绝而复起。 可谓余音绕梁，我听着颇为享受！ “见鬼了，这玉雕竟然是翡翠！” “你怎么判断出来的？”刘苗苗不解道。 “玉石的密度比玛瑙大不少，触之发出的声音会持续悠长，而且这玉残音沉远，徐徐方尽，如浪击金磐，乃是玉中之王翡翠的特征。” 我解释道。 “那这么大一樽岂不是价值不菲？这老板哪来的胆子？” “估计是前几天挣了胖哥一笔大的，现在胆子肥了，把这玩意都放了上来。”我不禁猜测。 “好了，废话少说，这里头现在有多少货？” 刘苗苗追问道。 “一共18个有赚头的物件。”我随口道。 一听我报出数字，刘苗苗当即对老板吆喝道： “来18个圈。” 不等我疑问，老板就得意地迎了上来，问道： “两位方才不是说要把我的摊子包圆了吗？怎么只要18个呢？我这摊子少说也上百个物件。” “你这是一个圈套中三个也包不圆呀。” 此言一出我顿时狠得咬牙切齿，这小鬼头绝对是欠教育了，还敢嘲笑起我们来了。 我扭头一看刘苗苗更是嘴角扭曲，眼神似要生吞了这老板似的。 “我说的，18个圈就足够了，待会就怕老板你赖账。”他不悦道。 “呵！见过狂的人，没见过你这么狂的小孩。你放心好了，这边上全是见证的看客，我赖不了你，再说了，你这小孩要套圈是不是得去公园呢，我这的圈可不是一块钱一个那种套娃娃的！” 老板这会已经完全没把我们放眼里。 毕竟听到刘苗苗要用18个圈包圆他的摊子，就连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也得买25个吧？你是觉得自己百发百中吗？”我小声问道。 “那就买17个！”刘苗苗恶狠狠地盯了我一眼，估计是在不爽连我也不信他。 老板也等着看乐子了，不屑地笑道： “行行行，先付款吧，17个圈一共五万一千块。” “刷卡。”我沉声道。 随即那厮便数了17个圈给我们。 “看你表演了苗苗兄弟，必须给他上一课。” 我说道。 “废话！麻利点的，你指，我套。” 刘苗苗催促道。 我便放眼看向摊内，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先从价值最低的开始指。 “第四排第二个。”我凑到刘苗苗耳边提醒。 他没有半个字废话，直接出圈，那出手的速度我甚至都怀疑刘苗苗并没有瞄准，只是随手一扔。 那圈子稳稳地落在目标上，连颠簸都看不见，直沉到底！ 周围的人见状当即起哄，拍手称快。 “好！” “小伙子真有准头啊！” “再来再来，蹲半天了，终于有高手了。” 老板见状也是微微一愣，特别是看到刘苗苗套中超三千的物件后，脸上更是浮现出一丝微妙的表情…… 第203章 信手拈来 “运气还不错。”老板强笑道。 “呵呵。” 我冷笑一声，寻思他待会就笑不出来了。 “继续。”这时刘苗苗喊道。 “第四排右数第二个。”我又道。 只见刘苗苗手中的圈轻飘飘飞去，到达目标上空时当即就落下，套得结结实实。 他套中的是一枚曲笔民银币，价值几近一万，老板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开始严肃起来。 周围的人又是再次起哄，让他表情都开始不自然了。 “别墨迹了，全部报出来。”刘苗苗估计是觉得难度太低，已然不耐烦了。 我只好提醒道： “第五排第一个，第四个，第九个，第六排第……” 圈仿佛在我说出来之前就扔了出去，每个都精准落在我报出的目标上，几乎是一秒一个圈。 如此攻.势当即就震惊了在场所有人，那老板也是目瞪口呆，怕是开张以来就没见过这样套圈的。 “卧槽？这跟扔着玩一样，他到底有没有看啊？” “名副其实的百发百中啊！我就算是站在物件面前也得瞄准再放圈吧？” “完了！都不用看他套中的玩意值不值钱，这准头指定要给老板关门了。” 众人纷纷议论道。 “我说苗苗兄弟这样是不是太张扬了，收敛点吧，你起码也演一下啊。” 我苦笑着提醒道。 “想让我假装失手？不好意思，我一个圈都不会多买！” 刘苗苗强硬道。 眼见着他这样套法，老板顿时就不淡定了。 准头就不说了，我们套的物件还一个比一个值钱，目的性过于明显。 “慢着！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够胆来砸我场子？”他连忙前来阻拦。 “怎么就砸场子了？难道你这摊子只让人乱扔，不容得人套中？” 我反问道。 “你……！” 老板一时语止，周围的人也顿时喝起倒彩。 “老板你也就不厚道了，人家套中了是人家的本事，你不会玩不起吧？” “刚才不还拍着胸口说让人随便套吗？现在就开始撒泼玩赖了？” “小兄弟随便套，我们给你做主，他要是敢耍赖，我们也容不得他再待在三华街！” 群众的力量可谓排山倒海，见众人都站在我们这边，老板已然是骑虎难下，只好说道： “行！有种就把我这摊子包圆了，不然你们就是俩娘们！” “啧啧，还敢口出狂言，要是包圆了你喊我一声爹！” 刘苗苗气愤道，我不由拉着他提醒道： “得了吧，见好就收吧，人家明知道自己里头有18件正货，你也知道，但你就买17个圈，怎么包圆？” “你不信？行，要是我成了，你也喊我一声爹。”刘苗苗说得煞有其事，差点把我都说服了。 虽说他武力过人，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异于常人。 但他说要用17个圈套18个物件，我实在难以理解。 这意味着必须有一个圈要一箭双雕，这就算是百发百中也无法做到。 因为每个圈的大小不过二十公分，但每个物件的距离却有半米之遥！ “行行行，我不管你了，反正捞够了我们就走。”我没好气道。 这时老板也催促道： “在那磨磨唧唧什么呢，不是要包圆我吗？我看你有什么神通广大！” 刘苗苗没有理他，继续按我的指令扔圈。 接下来几个物件依旧是稳稳命中，这时他询问道： “我记得接下两个是挨在一起的？” “算是吧，不过是左右相邻，而是前后两排挨着。”我回道，心想他肯定是打算一箭双雕。 “那就更容易了。” 刘苗苗云淡风轻道，随后他将手上的圈微微倾斜，手腕大幅度向后扭动，似乎是在蓄力。 虽然我看不懂他这样做有什么意义，蓄力也无非是让扔圈的力度更大。 但这让并不能改变套圈本来的大小。 圈就固定那么大，又怎么套住相邻甚远的两个物件？ 下一秒刘苗苗将圈狠狠甩出，没错！就是甩出去的！ 而且圈以诡异的飞行路线行进，在空中勾勒出一条匪夷所思的弧线。 我暗呼不妙，以这力度甩出去，套圈根本不可能落在物件上，只会狠狠地撞击在物件身上，更别说一箭双雕了。 见他这么一甩，连老板也轻蔑地笑了起来，但下一刻他瞬间瞳孔猛缩。 “什么玩意？！” 只见套圈以倾斜的姿态冲向前一个物件，成功挂住一角后，余力猛放不止！ 竟拖着物件向后滑行，将后面的物件也一并套上一角，这才停止下来。 “这……” 众人可谓是叹为观止，搓揉着双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之事。 “卧槽！这都套上俩了！” “见鬼了，这都不能说是高手了，简直是神仙！” “我感觉人家这17个圈还是买多了！” 我也才明白刘苗苗为什么将圈倾斜扔出，因为若是平行扔出，圈只会将为首的物件完全套住，根本无法再套第二个物件。 如今只挂住边上一角，便能继续套住第二个物件的一角，从而实现一箭双雕！ 但让我更震惊的是刘苗苗扔圈的力量，那并非单纯的蛮力，不然第一个物件早就被圈给毁了。 而是阴柔且汹涌不断的巧力，对力度控制如此恐怖精确的一幕，让我不由刷新了对刘苗苗实力的印象。 老板沉默了许久，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随后又一脸不善地盯着我们。 “你们似乎看透了我的摊子，套的全是狠货？！” 那厮终于反应过来了，但似乎有点晚了。 “难道你这摊子只允许完全外行的顾客消费？”我质问道。 老板脸上的赘肉微微抽搐，压低音量说道： “但两位未免太过分了，是打算剩一堆垃圾给我么？我劝你们凡事留一线！” “免了！反正我们不会日后好相见，今天必须包圆你！” 我斩钉截铁道，随后又说道： “上星期你宰了一个胖子几十万，今天我们就是特意来给他找回场子的！” 老板闻言不由一惊，连说“好好好”，又指着最后头的玉雕得意道： “既然你们不装了，我也豁出了，反正今天已经亏大了，也不差这一点！” “我们不如玩大一点！就拿最后那个玉雕作赌，如何？” 第204章 与风作伴 “你想赌什么？”我不以为然。 “你们说要包圆我的摊子，这得把那玉雕套上才算，我就赌你们套不中！若是不中，你们就空手离去！一个物件也别想带走！若是中了，你们套上的物件全拿走，其他的我也当场派送！今后不再踏足三华街一步！” 老板振声道，似乎想要周围的看客都听道。 他的意图很明显，见拿我们的实力没办法，又已经亏了一大截，是想一把捞回自己的损失。 但让我费解的是，他现在还哪来的底气敢跟我们打这个赌。 正当我们思索之际，众人一听到有古董免费派送，已经激动不已。 “小兄弟你们还在犹豫什么！你们这实力套他的脑袋都不成问题啊！” “最后那个玉雕不过是远了一点，而且体积还那么大，我相信你们一定能行！” “快答应他啊！好让我们也沾沾光！我们都支持你！” 群情汹涌，很快摊子又引来了更多路人围观，都等着领免费古董。 即便剩下的那些大多是赝品，但也能卖个一千几百，全部算起来也是笔不少的账。 “苗苗兄弟，你怎么看？”我询问道。 “还要看什么？最后一个玉雕跟之前的有区别吗？就几秒的事。”他不咸不淡道。 “我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嘀咕道，不由再次看向那玉雕。 方才我只在意到它的真假，并没多加留意其大小和形状。 此时定睛一看，我似乎意识到那老板为什么还敢跟我们打这个赌。 那玉雕上根本没有落圈的位置！ 其器型乃是麒麟献瑞，即是一只麒麟在昂首站立。 先说其身体，扁细冗长，估计厚度只有区区几公分，难以立圈！ 而且周身圆.润光滑，连一丝多余的棱角也没有突出，意味着圈也无法挂在上面。 再看其脑袋，如同一只浑圆鼓胀的球，而且直径显然超出二十公分，说明圈根本无法从脑袋套进去。 可以说，这个玉雕放出来就没打算让人套中。 我把这一情况描述给刘苗苗，不想他却面无波澜。 “对我来说没有区别，快答应他吧，我已经玩腻了，想回家了。” “可是……” 我还想劝告，但刘苗苗直接打断我，朝老板说道： “我们可以跟你赌，但得加上刚刚说好的，成了你还得当众喊我一声爹！” 老板听罢气得是只剩一个鼻孔出气，咧嘴回道： “行！我看你到底有多牛！” 周围的观众见状顿时热情起哄，纷纷为我们鼓掌助威。 刘苗苗的气势也微微转变，此时他目光如炬，并不着急出手，而是观察起远处的玉雕。 不久后他突然对我说道： “还记得16号洞的刀阵吗？” 我迷惑道：“突然提这个干嘛？” “你是个不错的测风手，我现在需要一点风。” 闻言我眼珠子一转，很快就理解到他的意思，便从兜里掏出了纸巾。 像当时在刀阵前一样，将三层的原浆纸巾掀开，只取其中的一层。 如此一来，由于质感变得纤细，对风的触感将会更加敏锐。 “我需要一股正对着我吹的风。”刘苗苗又道。 “明白。” 交流完毕，刘苗苗便抬手持圈，严阵以待，只等风来。 我盯着手中的纸巾，朝他竖起了一根手指，不由陷入了沉默。 周围的看客看到我们如此阵仗，也是识趣地闭上了嘴，与我们一同缄默。 四周很快一片寂静，加上天色渐晚，风的声音开始占据主场，不断从我耳边掠过。 左边吹来一阵风，我手指屹立不倒。 右边又吹来一阵风，我手指仍旧紧紧绷住。 刘苗苗心平气和地盯着我的手指，手上的圈时刻保持在同一高度上。 我猜，那就是他将要使用的出圈姿态和角度。 足足等了两分钟，我面门的毛孔微微张开，那是我的脸毛竖起来了。 就是此刻！正面的风来了！ 我果断将手指用力放下，下一刻圈就飞了出去，仿佛那就是我自己扔的！ 那圈飞行的轨迹平平无奇，力度自然，就像寻常人扔出的一般，直奔玉雕而去。 而我心里清楚，要套中那玉雕，只有一种成功的方式。 便是将圈精准且平稳地落在麒麟的脑袋顶上，这样就无需套进脑袋。 只是那麒麟脑袋宽阔而光滑，任意一物落在上方都会滑下。 我猜即便是我在它面前将圈放上去，也没信心保证圈不滑下。 如果要让圈立在上头，至少得做到让圈呈现垂直的姿态稳稳下降。 而那股正吹我们的风便是关键！ 再看那圈，此时已经快到达玉雕上方，但看力度却隐隐有逾越过去的迹象。 老板的嘴角已然微微抬起，看客们的神情紧张万分，眉关紧锁。 但下一秒，圈在空中却突然来了个“急刹车”，随后就失去任何动力黯然落下。 几乎是垂直稳降，缓缓耷拉在麒麟头顶上！ 但我们所有人都仍未放松，直到圈稳立了三秒后，这才确定成功。 “我了个天啊！这是在拍戏吗？我现在是真不相信了！” “摄像头在哪里？我现在怀疑老板跟这两人是剧本！” “管他呢！反正老板说好了要免费派古董！” 众人几乎是手舞足蹈。 “风起作用了！”我大笑道。 刘苗苗也颇为得意，像刘胖子那样朝我竖了个标志性的大拇指。 原理并不复杂，任何人扔圈都是呈现抛物线的路线，根本无法做到让圈垂直下落。 所以刘苗苗需要另一个外力，强行改变圈的运动轨迹。 以风的力量和他扔圈的力形成对冲，从而实现力度抵消造成的平衡，就能做到这一点。 但这仍然需要他强大恐怖的力度控制，才能与大自然合作无间。 “佩服佩服！”我心服口服地对刘苗苗称赞道。 “有得是你学的，小子。”他翘着手得意道。 我盯着他比我小一个头的身高，不由苦笑。 “好了，去接收我们的战利品。”我抬了抬头。 正当我们要进摊子收拾我们套中的物件，老板来势汹汹地跑了过来，手持捡圈的铁杆指着我们，气愤道： “你们肯定做了手脚！不然不可能全被你们套中的！” 第205章 路见不平 我无语道：“场地是你的，圈也是你亲手给的，我们能做什么手脚？” “我……” 老板哑口无言，周围的路人也看不惯，纷纷一拥而上，围着他口诛笔伐。 还有人拿出手机怼到他脸上录像，那厮顿时无地自容。 不过这家伙敢在这摆摊，自然也不是善茬。 这足足要丢上百万的货，说他不心疼那是假。 只见他一咬牙，马上将所有摊上的圈整理起来，竟然全部往路边的垃圾桶扔去。 我一愣，嘀咕道：“他这是作甚，在发脾气吗？” “他这是置诸死地而后生。”刘苗苗无语道。 接着老板竟掏出了手机拨下一串数字，我本以为他要搬救兵，不想他却开口道： “喂？是妖妖零吗？我要报案，我在三华街摆地摊卖古董，竟然有两个年轻人要来抢我的货！” 我一听顿时傻眼了，怪不得那厮要扔圈，硬是把自己的套圈摊说成买卖古董的摊子。 打完电话，老板得意洋洋地坐在摊上，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 “我已经报案了，有本事你们就拿，谁敢拿谁就是抢劫犯！” “我这只是地摊，没有任何证件和执照，我说这是什么摊就是什么摊。” “你们拿我有什么办法？！大不了我以后不在这混饭吃，但你们一个物件也拿不走！” 他猖狂地挑衅道。 “卧槽，这叼毛也太不要脸了！” “还真拿他没办法，看来这两个小兄弟要空手而归了。” “还想着能免费领古董呢，这下彻底没戏了。” 路人们颇为无奈，我一时间也束手无策。 “货是拿不到了，要不揍他一顿出出气。” 旁边的刘苗苗咬牙切齿道。 “我正有此意！” 说罢我走到那老板面前，那厮见我仍然摇头晃脑，好生威风。 我嘴一翘，一掌甩起直抽在其脸上，对方当即飞出两米开外。 “翻天了！你们竟然敢当众打人！”老板捂着当场肿.胀的脸颊愤怒道。 “去尼玛的！玩心眼玩到老子头上，爷今天就教你做人！” 不等我骂完，刘苗苗就压抑不住怒火，上前就又是一顿连招。 打得那厮哀嚎连天，涕泗横流，几乎揍成了猪头。 周围的看客连声叫好，还默契地围起人墙，替我们打掩护。 看来这厮已然失尽民心！ 但还不等我们俩打到痛快，两个熟人就钻进了人群。 “谁敢在三华街闹.事！？” 一见有人主持公道，老板当即连滚带爬地抱上对方大腿。 “救命啊！我在这老实做买卖，这两人上来就要抢我的货，不给还要抢！简直没天理啊！” 他恶人先告状道。 我抬头一看，来者原来是赵家兄弟。 兄弟俩瞧了我们一眼，颇为意外，走近说道： “六子兄弟苗苗兄弟，你们不是去找馆子了吗？怎么会闹这么一出？” “事办完了，过来消遣消遣，结果碰上这么一个无赖。”我无奈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赵山豹询问道。 “这事我觉得你去问周围的群众会比较公道一点。” 刘苗苗指了指旁人。 赵山豹抬头示意弟弟看好那厮，便去询问旁人。 看样子，这赵家兄弟似乎没有再做古董买卖，现在估计在替梁鼎处理三华街的街道事务。 简单点来说，就是看场子的。 见赵山虎去问，老板顿时面露难色，脚下隐隐作祟。看样子是想要逃。 不想身材魁梧的赵山虎就像提起小鸡那样，一手死死扣着他。 不久后赵山豹了解完情况，过来便对弟弟喊道： “虎子，给我狠狠地揍他！” “哼！这下看你还有什么抵赖！” 也不管大哥调查出什么，只是对方一声令下，赵山虎就抡起拳头往那厮脸上招呼。 “这……” “六子兄弟让你见笑了，这地痞我们早就盯上了，只是一直没捉到现行，现在证据确凿，就该收拾他！” 赵山豹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又道： “但这厮方才报警了。” “他敢！虎子把他提过来！”赵山豹气愤道。 此时那老板已然一条鼻青眼肿的死狗，被赵山虎待作垃圾一般拖了过来。 “现在给你两条路走！条.子来了就说误会，跟人家货款两清，这样我就让你走着出三华街。” “另一条路是，按你原话就跟条.子说你是在这摆摊买卖古董，但我三华街没收到你的摊位费，你也没凭证，届时条.子就会没收你的货，你一样会人财两空，但完事我得让你躺着出去。” “给你十秒钟做决定。” 赵山豹此言一出，那老板差点跪了下来。 在他看来，估计这两条都是绝路，不过是后一条能免去皮肉之苦。 “两位赵哥啊，放我一条生路吧！这摊里的货是我全部家当了，怎么也得给我留点吧？要不我们一人一半，你看如何？” 那厮贼心不死，竟还当众贿赂起来。 不想赵山虎又是一脚踹了过去，骂道： “放你的屁！你把我们姓赵的当成什么了？！快选一条路！” 见到赵家兄弟公正大义，我不由心生敬佩。 虽说这两兄弟，弟弟是莽夫，大哥是老狐狸。 但在大是大非前却是铁面无私，似乎人并不是我印象中那般恶劣。 “我给个建议吧，货我不要了，就当丢了五万块，现在我就想让他躺着出去。” 我说道。 “好啊！我正想活动活动筋骨！” 赵山虎兴奋道，说着他又要提起那厮。 见状老板彻底绝望，身子也软在了地上。 “别！别……我选第一条路。”他欲哭无泪。 “那还不快滚？这摊子已经跟你没关系了！”赵山豹喝道。 那厮哪还敢停留，只是不舍得地再看一眼自己的摊子。 随后逃之夭夭，连头也不敢回。 “好！” “太好了！我看以后谁还敢在三华街乱来！” “赵家兄弟牛逼！” “卧槽，那这样岂不是又有古董送了？”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感谢两位出手相助，不然我还真拿这厮没办法，唯有揍他一顿。” 我对赵家兄弟感谢道。 “哪里的话，这是我们的分内事，何况大家还是不打不相识的兄弟。” 赵山豹笑道。 第206章 再次出山 “能在江湖上认识到像两位这样的英雄豪杰，我陈小六深感荣幸，有机会定邀两位同饮一番。” “喝酒？好啊！什么时候？” 莽夫赵山虎莫名激动，大哥不由呵斥道： “瞧你那点出息！这么大个人听不出好赖话！” “呵呵，虎大哥也是真性情之人，我们一定有机会喝酒的，这就约好了！” “行！那今天先不耽误你们，快把你们的战利品带走吧。” 赵山豹提醒道。 “好！” 随后我跟刘苗苗打包好套中的物件，赵家兄弟又帮我们将摊子里剩余的物件派送给方才一直支持我们的路人。 三华街这会可谓是其乐融融，人潮汹涌，不少领到古董的人都喜气洋洋。 由于东西太多，我和刘苗苗都成了人形挂件，连手也腾不开来。 这次带走的物件，足足是刘胖子上次带回来的两倍。 以至于回到家后，刘胖子看到那堆物件都闷闷不乐。 “至于么？这是跟我比上了是吧，那也没必要花那么多钱买圈啊。” 他阴阳怪气道。 “不好意思，一分也没多花，甚至还少花了，18个物件只用了17个圈。” 我笑道。 眯着眼睛的董叔闻言也是坐了起来，颇为好奇。 随后我将今天事情经过完整复述了一遍，刘胖子不由目瞪口呆。 “苗苗你真争气！”董叔忍不住夸道。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优良品种！”刘胖子还得意了起来。 转眼又道： “只不过套是套得准了，但这眼力不知道准不准呢。” “还请各位掌掌眼。”我云淡风轻道。 “呵呵，那就看看六子最近的眼力有没有长进。” 董叔早有此意，首先就站了起来察看。 刘胖子更是不甘落后，看样子是想挑我的刺，随机就拿起了那最起眼的麒麟献瑞玉雕。 一个个物件从董叔手中掠过，不过三秒他就能得出结果，并且不断满意地点头。 而刘胖子在看了那玉雕后就垂头丧气地坐到一旁，已然提不起兴趣。 很快董叔放下最后一个物件，嘴角含笑。 “怎么样？东西开不开门？”韩菲菲追问道。 “不用看那堆了，我看的这个玉雕就已经值小一百万，早就赚疯了。” 刘胖子极不情愿道。 “胖子瞧你这话说的，盈利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力到不到家，这堆物件我都看过了，没有一件价值低于三千，也就是说全都赚了！” 说罢董叔欣慰地对我说道：“六子好样的！眼力胜过你的胖哥了。” 刘胖子闻言不由冷哼一声： “哎！看来我是人老眼昏了，不中用咯！” 见状我端起了那玉雕，送到他面前，恭敬道： “胖哥谦虚了，我这一路走来哪能少得了你的指导，你功不可没，这玉雕我孝敬你！” 一见到有便宜占，刘胖子哪还管得上什么丢人现眼，一把就将玉雕抱了过去。 “嘿嘿嘿，我一直就说六子这孩子懂事听话，你放心！胖哥吃盐比你吃饭多，以后大把学问等着教你！” “那我先谢谢胖哥。”我苦笑道。 一旁的刘苗苗不由鄙夷道： “啧啧，都多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要人哄！在外头别说你是我爸。” “哎？？苗苗你……” 刘胖子顿时委屈巴巴，众人当即哄堂大笑。 闹剧过后，我把去馆子的结果告诉给董叔，他听后不由深思。 “六子你做得很好了，知道买一份外卖和一份堂食，但终究见不到背后的老板这是个问题。” 他分析道。 “我既然肯交钱，就想好怎么将这钱发挥出它最大的价值。既然我们接触不上老板，就让老板自己找上我们。 “喔？”董叔乐呵一笑，不由给我倒了一盏茶…… 是日一早，所有人都被喊集合，一个个睡眼惺忪地瘫在客厅。 “搞什么鬼啊，我们不是放大假吗？这么早起来赶集啊？” “胖子怨气别那么大，董哥叫我们集合肯定有重要事情。” “除了搞钱，我对任何事都没有兴趣！” “那我说我们去开锅，你感兴趣没？” 这时董叔从房间走出说道。 “开锅？”刘胖子猛然一惊，似乎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能理解他的感受，毕竟距离我们上一次开锅，已经过去太久。 而且我们如今还缺少主力厨子韩成栋，现在开锅显然困难更大。 “怎么？挣够了？想把老本行这碗饭砸了？” 董叔反问道。 “哪里的话，赚钱哪里会嫌多，只是觉得有些突然嘛。” 刘胖子蛮不好意思地挠起后脑勺。 “收拾好东西，我们马上就走。” 严肃的语言总能引来最有力的效率，不过十分钟我们就整装待发。 董叔整来了黑面包车，我们把工具塞得满满当当。 一脚油门下去，车后排出的滚滚浓烟完全遮挡了我们的背影…… 广城虽然是高度现代化，但其附属县区众多，仍有不少穷乡僻壤。 说起来汪老爷子隐居之地也有不少大山大岭，有时间我还真想去探一探。 但这次的目的地与之完全相反，我们车子向东驶去。 越往东，意味着经济发展程度越低。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我身下传来颠簸的体感，我就知道这地来对了。 但让我意外的是，这次的锅并不在山上。 “嘿嘿，我最喜欢这种平底锅了。” 刘胖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笑道。 “什么平底锅？”我好奇道。 “平地上的锅，我们叫平底锅，不用上山那么麻烦，最重要的是，这锅够大。” 他回道。 “胖子说得没错，如果墓洞规划过大，墓主一般都会将选址定在平地上。平地地下空间大，地质结实，而且方便举行人数众多的盛。大葬礼。” 董叔附和道。 “再加上山墓大多是官穴，这次的锅又是商人之墓，这就对得上了。” 韩菲菲也分析道。 “好了，是大锅小锅，下去一探便知，我们应该到了。”董叔这时示意道。 刘胖子抬头看了一眼，不由压低音量神经兮兮道： “你们确定是这吗？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闻言我不由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四周一片旷野和废田。 第207章 大道其中 往远一看有几座凸.起的小山包，但不过十几米高。 但让人在意的是面前一排柳树，其分布整齐划一。 一字排开如同堡垒一般，把来者隔绝在外。 “六子，那掌柜给的地址确实是在这里？” 董叔再次确认道。 我点了点头，又道： “第三棵柳树往东南五十步，上有巨石堆作为记号。” 听罢其余几人不由面面相觑，似乎知道某些我不知道的事实。 “这就有点邪乎了，墓穴周围怎会种有柳树呢。” 刘胖子嘀咕道。 “这里头有什么说法吗？”我不由追问。 “这方面学说我还没跟你传授过，古人信奉鬼神之说，选福地更是讲究道学命理，柳树性属极阴，有镇魂御鬼之用。 董叔说到这见我还是一脸茫然，又补充道： “一般柳树都会种在活人的宅子前，用以镇宅，但种在死人墓前，就相当于往自己头上悬刀。” “难道这大商人生前得罪人了？死后被人这般设计，这明摆着让他永世不得安宁啊。” 刘胖子说着说着自己都起鸡皮疙瘩了。 “没这么邪门吧？这锅是宋朝的，说不定前面的柳树是后来才被人种的。” “不管了，胖子你待会多带点香烛纸钱，跟土地打好招呼。” 董叔指挥道，随后我们纷纷下车，带齐各自的工具。 一路过去，刘胖子一直缩在最后头，猥.琐在最强战力刘苗苗身后。 我打趣道： “胖哥要是真有鬼，苗苗就算再能打也护不了你吧？” “至少我能跟苗苗死一块，也算无憾了！”刘胖子没好气道。 “要死死远点！谁要跟你一块死。” 刘苗苗甩开了刘胖子的手，自顾自地走在前头。 此时我们正巧经过那排柳树，这会一阵阴风吹来，吹得我们几人后背直哆嗦。 “我滴个乖乖，大白天就这么猛？”刘胖子惊恐道。 “别废话了！只管走！”董叔呵斥道。 按照指示，我们很快就来到地址上所提到的巨石堆前。 这估计是发现锅的老板提前留下的记号，上面铺叠着五六块足有一平米大的厚重石板。 这样一来，估计路过的人也不会有兴趣闲得将其掀开。 “这口锅连个墓碑和福山都没有？不是宋朝家财万贯的大商人吗？搞这么寒酸。” “说不定是禾草盖珍珠，内有乾坤。”董叔提醒道。 “问题是我们怎么掀开这堆石板，一块怕是有几百斤重吧？” 刘胖子迷惑道。 “你带炸药了没？” 我问道。 “有！自从之前几口锅，我就知道这炸药大有用处，必须得准备上。” “那就炸开它。” 刘胖子一愣，摇头晃脑道：“行吧。” 一声巨响过后，巨石堆应声而开。 倒不是指望炸药包能将巨石板掀开，至少也将石板炸碎，我们好方便搬动。 跟我们猜想的一样，石板只是碎成小块，只能由我们慢慢搬开。 “玛德，那些个做记号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方法那么多非得放一堆巨石在这。” 搬得满头大汗的刘胖子骂骂咧咧。 花了十几分钟我们五人才将石块清空，此时地面有一岩石从地里凸.起，但细看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好像是墓碑的顶部……”我观察道。 刘胖子当即两眼一黑，“啪”的一声就瘫坐在地。 “这钱我不挣了，我终于知道这口锅为什么发现的人不开，而是雇外头的厨子去开了。”他哭笑不得。 “我开了这么多口锅，这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玩意。”经验老道的董叔也是颇为无奈。 情况不容乐观，在地面只能看到墓碑的顶部，意味着整个墓都在土地之下。 按一般墓碑一米高的情况来看，这口碑至少也被埋了半米深。 也不知道这地方几百年间是发了大水还是闹了山泥倾泻，竟把一米高的墓碑都深埋在地。 而墓碑之下才是墓洞，这意味着我们要挖开足足一米厚的地，工程量不容小觑。 “要是栋子在就好了，他这地老鼠保准有办法提高速度。”董叔感慨道。 “我或许有办法。”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问其他人拿来了各自的锥管，我将其深插在距离墓碑一米的四个角。 “往管里头灌水。”我让其他人去取水。 所幸周围有个小溪，我们很快就接了两趟的水灌进去。 但这块地就像个无底洞，无论灌进去多少水都吸得干干净净。 “我就说这地邪门吧，连栋子的灌水法都没用了。”刘胖子又在自己吓唬自己。 “别扯淡了，吸水多是好事，吸得越多待会我们挖起来越顺手。” 我提醒道。 最后足足我们跑了五趟，水才满溢，从管头冒出来。 “开挖吧。”我这时示意道。 五人一人一铲，各站一脚马上开工。 由于事先已经往土内灌水，这块地不仅松塌，而且铲子下去顺滑不粘铲，让我们动作非常顺畅。 不过十分钟，我们五人就挖出了两平米大，一米厚的深坑。 也将那墓碑的全貌展现出来。 上面的内容我们不感兴趣，看了也不知道是谁。 唯一在意的就是锅的入口。 “难道在墓碑下面？要不把墓给踹了？”刘胖子兴奋道，却被董叔拦住了。 “胡闹！我们盗洞那么多年，什么时候踹过主人家的碑！起码的职业道德也得有！” 董叔没好气道。 “可这一眼看下去，哪还有入口？”刘胖子一脸无辜。 “不会是口哑锅吧？只立碑埋骨，根本没有陪葬。”韩菲菲猜测道。 “宋朝巨商应该不会这么寒酸。” 我说罢不由把注意力从坑中移开，看向四周。 从车开进来的时候，两边就是两山夹中之势，这种地貌是恒久不变的，毕竟几百年不足以让两座山冒出头来。 而两山夹中，中间便为路，但这碑却在路正中，这样并不合理。 先人福地选址讲究依山傍水，这墓只有碑，旁边没用水泥砌出福山，说明其在背靠其他“山”。 我不由看向其身后五十米的大山，指着道： “去那头看看。” “我正有此意。”董叔眯着眼睛笑道。 那山为光滑赤洛的岩壁，连一点土都不沾。 第208章 声东击西 我们来到山正对着墓碑的位置，默契地取出了锤子。 “两重一轻，从上而下。”董叔这时提醒道。 说罢我们就在山体上敲打起来，仔细观察其中的声音。 本以为这是个漫长而复杂的过程，不想刘胖子一锤下去就开了花。 只听见“啵”的一声，沉重雄伟的山体竟发出毫无气势的声响。 “我今天得买彩票嘿嘿，第一锤下去就是空的！”刘胖子得意道。 见状我取出了份量更重的大铁锤，毫不犹豫地就往空心处砸去，顷刻间山崩石碎，尘土飞扬。 那山体如同无浆薄纸一般成块滑落，露出了其后的墓门。 “我滴个乖乖，这墓主可不一般，声东击西，这墓大有说法啊。”刘胖子感叹道。 墓洞与墓碑分离，这墓主人家定是下了功夫。 “山脚的下陷式墓室？有点意思，开龙口吧。”董叔突然饶有趣味。 似乎是一顺百顺，接下来的一切都颇为顺利。 这龙口并不复杂，只由一面砖墙堵成，我继续抡起大铁锤砸去。 一锤下去，当即低头侧退，以防触碰某种机关后被误伤。 接下来每一锤皆是如此，五锤过后这砖墙应声倒下。 往里看去，是深不见底的黑洞，这点倒是匪夷所思，因为这并不符合光的扩散原理。 这会还是大白天，白光不断打进洞口，但却无法将其中任何一处照亮。 不过是进洞半米距离，就已经是绝对的黑暗。 董叔不信邪，对一旁的刘胖子喊道： “胖子，把你那五万流明的手电筒照里头去。” “稳了，我那手电筒在晚上打开跟个太阳似的！” 刘胖子说着就得意地掏了出来，往洞里一照，竟如泥入大海，毫无亮点。 “见鬼了，活了四十多年，还真没见过这能吃光的洞，而且还吸水。”他不由吐槽道。 “估计是墓主有所提防，不想外人贸然进入，特意做了手脚。” 董叔不悦道。 这里头伸手不见五指，连光也进不去，即便是再经验老道的厨子也不敢往里进。 “不如先投石问路。”我提议道。 说罢我便拾起一石头尽力往里扔去，一声撞击发出的声响传出，听声音似乎落在了离龙口十米之处。 方才我砸的位置是通道的正中央，随后我又扔出两颗往两侧扔去。 此时传来的声响更远，而且只响了一声。 说明并不是撞墙后再掉到地上，而是失去飞行惯性后直接掉到地上。 “进洞十米之后，有左右两条分岔路。”我说道。 董叔点了点头，显然也是认同这一说法，但随之又道： “再往第一颗石头扔的方向扔，那声音似乎不太对劲。” 我闻言当即照做，这次为求石头的反馈更加明显，我又出多了几分力。 这次我们都听到了一声清晰的脆响，可谓是空谷传幽，而且并不踏实，似乎撞到的物品是中空的，如同方才脆弱的山体一般。 见状我们几人不由相视一眼，默契道： “继续用力砸！” 众人纷纷拾起石头，就死命往通道正中央砸去。 那脆响频出不止，两轮投掷下来，通道内突然传来稀里哗啦的破碎声。 声似玻璃碎裂又不太像，下一秒洞中的景象终于依稀出现在我们面前，但仍有几分难以目测。 “光可以进去了。”韩菲菲惊喜道。 随着刘胖子把超强手电筒也加上，这会终于能勉强看到洞中全貌。 一眼看去我不由吓了一跳，那通道四个面竟都安装着反光的黑色镜子。 董叔用力掰下最靠近洞口的一块，仔细观察了许久才知道此为何物。 “好像是非常罕见的黑铜镜，能完全阻隔光的路径甚至吸收。”他嘀咕道。 “证实一下不就知道了。” 刘胖子拿过那块镜片，直接把手电筒贴着怼到一面去，不想另一面却毫无亮光，只看见一个圆圆的手电筒头部。 如此奇景让我们不由啧啧称奇，看来方才是打碎了正对着龙口那块最大的黑铜镜，光线才得以进入。 我笑道：“好家伙，这手段真是高明，估计劝退了不少盗洞的。”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值得学习，我以后的坟也得装几块防贼。”董叔打趣道。 “董哥你以后坟在哪告诉我一声，没别的，我只想给你逢年过节上柱香。” “去去去。”董叔不由一脚踹向刘胖子的大肥屁股，众人不由大笑。 他很快又严肃下来指挥道： “好了，快把其余的黑铜镜全部砸碎，厨子最需要的就是清晰的视野。” 接下来的工作就比较简单，无非是纯粹的破坏过程。 通道内玻璃粉碎声乒呤乓啷响彻山谷足足半个小时，倒是罕见之景。 “清理完了，现在是口正常的锅了，接下来是不是要兵分两路了？” 刘胖子询问道。 “不，这次的锅我隐隐感到不妥，处处都充斥着不合理之处，我们要统一抱团行动，先走右边。” 董叔沉声道，气氛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重新收拾行囊，我们往墓洞右边的岔路进去。 过程中我隐隐感觉自己在走下坡路，看来这个墓室是在地下区域，不由惊讶董叔怎么一来就判断出这是下陷式墓室。 不想走到一半，董叔突然停了下来，说出了让人细思极恐的一句话。 “在我们之前，这口锅有人来过。” 闻言我们几人不由一愣，随后刘胖子尬笑道： “呵呵，这里头肯定有人来过啊，不然谁建的墓？” “不是前人，而是后人！” 董叔说罢又深呼吸了一口，直言道： “这空气中有古龙水的味道，我们之中根本没人用这玩意。” 我们不由面面相觑，韩菲菲猜想道： “会不会只是相似的味道，毕竟这口锅沉寂百年，什么异样的味道都能发酵出来，何况我们还不知道里头有什么奇珍异宝呢。” 董叔沉思片刻，只好说道：“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但继续往里走吧。” 本以为是他老人家过于敏.感，但很快我们几人就都感受到那股不妥的气氛。 “这自燃火有点不对劲啊，怎么是我到它脚下才燃起来的，不该是传入新鲜空气就会燃么？” “地上有脚印！你们说几百年前的脚印能留到现在不？” “见鬼了见鬼了！这口锅就是有人来过！” “……” 第209章 送上门来 大家差点乱作一团，董叔连忙喝道： “都闭上嘴！慌什么？！” “继续往前走，看看锅里头有没有菜就知道是不是有人来过了。” 众人面面相觑，也只好这样决定。 但在这之后，诡异的事却接踵而至…… 不知道在右侧通道中走了多久，我自己感觉也起码快有上百米了。 但身下的路和两边的墙几乎毫无变化，这只有两种可能性。 要不就是我们一直在原地踏步，要不就是这通道长度惊人。 “总不能有这么大的锅吧……”刘胖子嘀咕道。 “沿途作记号。”董叔镇定道。 我们每走几步便在墙上钉下小图钉，此物小巧牢固，还不会被风刮动，一般我们下锅都会带上两盒。 但当我们又走上大概五十米后，发现墙边并无图钉，便知道这是徒劳的。 “这口锅不太对，不可能这么长，往回走！”董叔终于觉得不妥。 “这路也有点邪门，走着格外硌脚，非常刻意的凹.凸不平。”我也提出自己的疑惑。 “快走吧！我真不想待在这了。” 盗洞十几年的刘胖子也是慌了。 “走什么？出去往左边的通道走。” “啊？” 走了十几分钟我们才艰难地回到分岔口，一阵折腾下来不觉间身子竟还腰酸背痛，仿佛被人揍了一顿。 董叔并不着急进入，反而退到了龙口，仔细观察起了这口锅。 “我董某寻龙断金十数载，每口锅都是自己精挑细算出来的，唯独这一口是别人给的，我就忘了要观察。” “现在看起来，这口锅处处都显着不合理。” 他腾挪两步后，来回观察后，又是止不住地摇头，对我说道： “六子，你来说说看，说不出来就该罚，每个人都要说！” 闻言我只好说道： “这墓室在山脚下本身就不合理，要不就在平地，要不就在山地，最其次的也只能在山腰。” 董叔点了点头： “岳重万钧，逝者在下，不应压身，否则百世不得安宁，犹如压住孙猴子的五指山一般，胖子你说。” “我还说什么啊，这里头邪门事都已经那么多了，这口锅肯定不对。”刘胖子没好气道。 “那都是只是巧合事件，我说的是硬伤！” 见我们都说不上来，董叔只好继续道： “墓洞和碑分离本就不合乎礼节，人拜坟，尸骨却在数百米开外，只能拜上土地。我怀疑这墓主家里人就是不想墓主在泉下好过。” “还有这口锅的方位，坐向，规模和格局，全都极其外行，我怀疑里头根本没埋人。” 刘胖子这会突然笑道：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吧，这口锅可能还是新的。” 可谓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我和董叔顿时不约而同地说道： “尝土！” 说罢我们再次钻回洞中，从墙上扣下一抹泥土，董叔直接放进嘴里品尝，而我则是闻味道和观察颜色。 一口下去，董叔直接吐了出来，只顾着骂骂咧咧。 “呸！踏马的，新土！满嘴都是石灰渣子，断不能是宋朝的锅。” “味不涩，还带着草腥，这土比我们院子里的盆栽还新鲜，这洞是刚挖的……”我苦笑道。 “玛德！被耍了，快撤！” 刘胖子拿起行囊就想跑，不料我们刚出龙口，外头却围满了人。 “好好好哈哈，终于来了几个懂行的厨子。” 说话的是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看起腰围体重至少得奔两百斤。 其穿着中庸，但手上的玉扳指却格外显眼，竟是极其罕见珍贵的“霸王玉镶金”。 就这一个玩意，足以秒杀那些穿金戴银，开豪车出门的富人。 此人必定是个大鳄，而且是个低调的大鳄。 而他身后还站着一群小弟，估计是他的跟班。 董叔眉头一皱，呢.喃道：“这果然是个局。” “什么局？”刘胖子迷糊道。 “哎！此言差矣，怎么能说这是个局呢，不过是设擂请来各路英雄豪杰。鄙人杨敬海，多有得罪，有怪莫怪。” 杨敬海陪着笑脸上前想要与董叔握手，后者却不领情。 “设的是什么擂，请的又是哪路的豪杰？”董叔冷漠道，显然被人戏耍有些不爽。 “我们不妨换个舒服的地方说话？放心，绝对不会有事的。” 对方伸出手邀请道。 别说没事，就算有事我们也不在怕的，随后董叔就跟了上去。 一个小时后，广场龙凤阁酒家。 见是公共场合，我们的心情确实缓和了不少，也意识到今日之事完全是在对方铺排当中。 杨敬海的手下张权给我们客气地斟上了茶，据了解他是对方的得力干将。 为人看似忠厚老实，脸上堆满了笑容，但那笑意却让我颇为不适，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我说兄弟，你笑归笑，就别刻意发出嘿嘿的声音了，听着渗人。” 刘胖子忍不住说道。 “嘿嘿，您说笑了。”张权摆了摆手，随后老实地退到了老板身后。 至于这个杨敬海，据他自己介绍，原来也是个大捞家。 通俗点来说，就是沈江年那一个路子的。 凭借着早年的灰色手段快速提前完全原始资金积累，在市场上坐庄，为所欲为，以本伤人。 只不过他进军的领域，刚好跟我们有关系。 不过杨敬海只在南方雄踞一方，所以我们并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与沈江年这一号山大王相比，此人的玩法更加大胆创新。 “赌洞？这我还是第一次听。”刘胖子听到这顿时颇为好奇。 “只听说过赌石，赌钱，赌洞是干什么的？”刘苗苗也询问道。 就连见多识广的董叔也只是迟疑道： “好像是设置多口不同的锅，再修饰一番掩人耳目，让人下重本去买其中一口锅，有货的就赚，没货的就只能认栽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杨敬海笑道，但他又摇起了头： “只不过这都是老把戏了，现在国内的锅已经开的七七八八，没有人相信我们的开锅率了，这行当我们早就没干了。” “哼，我猜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刘胖子悄声对着我吐槽道，我不由点头表示认同。 第210章 一波又起 “这么说来，今天我们进的那口锅，就是杨老板的老把戏？一口假锅！” 我问道。 “哈哈！我这把戏只能糊弄当年的中庸之徒，对付几位完全不够看，竟然还没进左边通道就已经穿帮了。” 杨敬海说着还欢声笑语，仿佛一点都看不出我们有所不悦，又继续道： “这口锅实则上就是个废弃矿洞，直通到山的另一边，我们将地上的轨道全部抽起再铺路，不过如此。” “我就说那路怎么又长又凹.凸不平，原来是抽掉了轨道的铁道。”我无语道。 “可是后面的修饰手法并不高明，泥土问题甚是致命。”董叔突然发出一声蔑笑。 “岂有此理！这口锅真是你们自己搞出来的？”刘胖子当即起身气愤道。 “诶诶，各位稍安勿躁，听我细细道来，绝对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对方连连摆手。 原来，杨敬海在靠“赌洞”买卖发家致富后，就一直明面做古董买卖生意，暗里盗洞进货的勾当。 但他准确来说也不过是个盗洞外行，砸钱探来不少大锅，却空看着金山银山不能挖。 所以才出此计策，在馆子发布外卖大锅的消息，找来各方盗洞能者前来探锅，从中挑拨出厨子大拿。 “有什么好牛逼轰轰的，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听到这刘胖子不屑道。 “必须得严谨啊！因为我手上有一口绝对珍稀的大锅，此锅一开，足够我们在场所有人这辈子富贵荣华！哪能让任意的阿猫阿狗入手？” 杨敬海煞有其事道。 闻言我们几人不由捂嘴偷笑，寻思这暴发户能拿出个什么肥锅？ “杨老板，我能问一下，你是凭什么断定这口锅那么肥的？” 董叔直接问到了问题关键。 “我……！”杨敬海欲言又止，只好说道： “这个你们不用管，反正我是有高人指点。而且我可是花重金雇人的，就算里头是空的，我钱也照给不误！” 听罢我们顿时收起了笑容，看来杨敬海并不是在吹牛逼。 开没开出货都愿意付钱，说明他对这口锅非常有信心。 “那这么说来，你们现在是认可我们的能力了？事先说明，我们从来不受人雇的，但见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开个高价让双方都好受点吧……” 不等刘胖子说完，杨敬海就伸出十个手指，喊道： “十个亿！十亿！不管里头有没有菜，十亿照付！” “卧槽？” 本来装起大佬的刘胖子突然不争气地叫了出来，差点就想答应却看到了董叔冰冷的眼神。 “杨老板真是大气，但我们只怕是受不起这十亿，而且我们的路子也不同。”他沉声道。 “怎么就不同了？你们是盗洞的，我是请盗洞的，完全是一路啊！” 杨敬海匪夷所思道。 “我们只盗自己找的洞，不如这样，我花二十亿买你这口锅，这洞我就愿意盗了。” 董叔的话差点把正在喝茶的杨敬海呛岔气了。 “你……你们这几个挖土的还能掏出二十亿？”他惊讶道。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要是愿意，我们马上签合同，写支票。”董叔突然干脆了起来。 不想杨敬海大手一挥，摇头道： “不好意思，这口锅多少钱都不卖，必须得是我的。” 董叔闻言嘴角微微一翘，直接起身作揖道： “看来今天聊得不太愉快，我们改日再聊！六子，买单。” 我们是客人，但董叔让我买单，显然是想表达我们不买杨敬海的账。 那厮见状顿时气得跟个鼓胀的河豚一般。 回到出租屋，刘胖子马上就发起了牢骚。 “见鬼了，动动手就白挣十个亿，这活也不接？” “没必要为了该死的自尊心跟钱作对啊！” “十亿都不知道得开多少口锅才挣回来，绝对划算啊！” 董叔听着头疼，抬起老脚就踹向了对方的肥屁股。 “死胖子吵死了！是不是太久没收拾你了！反了是吧！蹲下！” “啊？董哥我都快奔四十了，还要我蹲……”刘胖子哭笑不得，看来以前他就没少被董叔军训过。 “今天要不是有外人在，我当场就让你蹲！我在那坐着，你倒是替我拍板了？” 董叔气愤道。 “我哪敢哎……就是那十亿太诱人了，我差点经受不住诱.惑，何况我也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刘胖子说着突然话锋一转，反问道： “你别说你对那锅不感兴趣，不然你怎么会舍得花二十亿买下来！肯定心动了吧嘿嘿，还跟我装呢！” 见状董叔又提起一脚踹去： “没大没小的！还跟我嬉皮笑脸，你真是糊涂！好好想想我为什么要提出买下来！”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刘胖子不以为然。 他是没想到，但我却是领会到了董叔的意思。 “董叔是想试探杨敬海那口锅的虚实，那厮二十亿都不肯卖，说明其价值绝对是在二十亿之上，而且上不封顶。” 我说道。 众人不由恍然大悟，董叔也颇为满意道： “还是六子脑袋灵光，我就算真对那口锅感兴趣，也不会白白给二十亿杨敬海，务必一分不花就拿下来！” “诶？那我们岂不是可以故技重施，卷货私逃？快！快答应那厮，我们帮他盗洞！”刘胖子突然惊喜道。 董叔这时又提醒道： “还有，别忘了我们盗洞的初衷是什么！是对付石中阳！” “这个好办，把锅开了，把菜端了，再栽赃到石中阳身上。”我说道。 “妙啊！妙啊！你们真是天才！”刘胖子兴奋不已，连眼珠子都是铜钱样的。 计划雏形已然付出水面，但其中许多细节仍需要斟酌。 董叔干咳两声，示意大家肃静，很快就指定出了接下来的方针。 “栽赃给石中阳只是其次，重要是能让杨敬海和石中阳自相残杀。” “这就要求杨敬海必须得有跟石中阳掰手腕的实力，但这人我们不了解，要再私下试探。” 闻言我们不由面面相觑，想的应该都是同一件事情。 寻思石中阳已经够牛逼了，估计也没几个人能跟他掰手腕，实力五五开吧？ 第211章 大闹庄园 想到这点的董叔也是继续道： “如若不然，就得另作计划，迂回作战，借助我们的第三方势力，条.子。” “届时三方混战，我们渔翁得利，既除眼中钉，也发一笔大财。” 听罢我主动请缨道： “我去试探杨敬海什么实力。” “我也去吧，得用强大的武力才能逼出强大的实力不是？”刘苗苗破天荒地主动要求帮忙。 “行，那你们两个小心行事，别玩太大。”董叔点了点头。 有我们两个武力担当出手，杨敬海绝对想不到我们会拿他来练手。 在这之前，董叔给他去了一通电话，无意中套到了他的大本营。 当天晚上刘苗苗就不知道从拿搞来了两套夜行服，我们穿上就披着月光前去。 杨敬海是土豪作风，在广城南边的富人区建了一座豪华富气的欧式庄园。 而且为了清净居住，还将周边的地买下，方圆五百米内都无人居住。 这样以来，他的庄园显得格外显眼。 但认真一想，外来者想要入侵也并不简单。 毕竟要无声无息穿越这五百米的大平原颇为困难。 爱财惜命的杨敬海还重金雇了专业的安保团队，维护自己安全。 庄园内外都有人员二十四小时巡逻监察，还有专人在庄园外围高处看守。 一旦有外人踏入方圆领地，马上就会获得信息。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消息？” 听刘苗苗说完，我不由问道。 “这是我以前活命的技能，细心观察一下不就知道了？”他没好气道。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们怎么溜进去？” “为什么要溜进去？你打算暗杀杨敬海？” 刘苗苗突然的反问，直接把我问傻眼了。 不等我回应，他就自顾自地踏入那方圆五百米的领地。 “喂喂！你干嘛？”我喊了一声，但他仍旧义无反顾地大步向前。 探照灯下一秒就打在了刘苗苗身上，对方直接通过扩音器质问道： “什么人！未经许可禁止踏入私人区域！请马上离开！” 刘苗苗就跟没听到一样，我只好跟了上去。 看到有其他人出现，对方更加谨慎： “再次警告！请你们马上掉头返回，否则将采取武力手段！” 听罢刘苗苗蔑笑道： “来吧，就看看你们有什么武力手段。” 我暗吃一惊，原来他就是想逼对方出手，以此探出对方的实力深浅。 话音刚落，庄园的电动大门打开，一队训练有素的保镖踏着整齐的步伐走出，腰间还别着专业级别的伸缩棍。 每人都身材魁梧，肌肉爆炸，纷纷立在庄园面前。 “走！试试他们的身手！”刘苗苗大喊一声，突然就加速朝对方跑去。 对方原本还想开口警告，但看到这一幕猛然一惊，只好甩出了伸缩棍。 见状我也劝不住了，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不等我到达，刘苗苗已经跟对方肉搏成一团。 此时我脑后一阵棍风袭来，我心头一颤，下意识猛然下腰躲过。 若是被这一棍砸到脑袋，我不死也得变脑残。 “去你的！” 我因为后怕不由大骂一声，掐出龙爪手就掐向偷袭者的咽喉。 不想虎口一收，竟不得收缩半分，人家那脖子如同铁管，似乎还是个练家子。 我顿时警惕了几分，以羚羊步猛退两步，重新审视起对方。 杨敬海的保镖，可不是以前我对付的那种一般的看门狗！ 扭头一看，刘苗苗与我对视了一眼，我也看出了他眼中的严肃慎重。 他以一敌三，我一对一，这哪能退缩？！ 想罢我主动出手，拳掌爪交替变换退出，那厮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招架。 欺身之前，我猛然将出击手转化为拳，拳路一拐猛轰向其右胸，对方也急忙掏出一爪应对，打算硬生生抓住我的出拳。 但我再次诡变，拳头化掌与对方的出手稍微一错，缠上对方手臂如蛇上棍一般，步步缠绕而上。 强行破开对方中门，一掌正中拍响心门。 此招得手，对方理应受重创，不想这厮意志出乎常人一般坚强，吃下这掌后硬起胸膛将我顶开。 两侧更是猛然送来两记惊风掌，打算强拍我两侧太阳穴，此乃大杀招！ 我左右毫无退路，只好一字马下腰向地面伏去。 对方惊风掌落空，我双脚一夹，猛然收起一字马冲天拔地而起，顺势带起一记升龙拳。 猛轰向对方下巴，这一拳下去，那厮后脑着地，终于是失去了战力。 “见鬼了。”我暗骂道，寻思就没遇到过这么强横的保镖。 这实力都足够当任意一位富豪的私人贴身保镖了。 另一边刘苗苗也是刚好勉强收拾了三人，但人也是久违地喘起了大气。 对方的武力虽然在我们之下，但惊人的身体素质和武力水平让我们对付得并不轻松。 收拾了眼前这几人，对方彻底拉响了御敌的警报，更多的人员从庄园中冲出。 “跟我走！” 刘苗苗这时对我招手道，领着我马上贴着庄园围墙摸边潜入，避免高处的监察。 我们一路绕到庄园大后方，周围的动静这才安静下来，对方估计一时间失去了我们的踪影。 “苗苗兄弟，我们玩大了吧？对方现在一旦把我们逮住肯定是当场格杀的啊。”我苦笑道。 “这算什么，我遇过更绝望的情况。” 刘苗苗不以为然，他又这么一说，让我不由再次好奇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得走了吧？这群人实力你都大概了解了，确实很不一般！”我建议道。 “练武且修身，体质过硬，加上意志恐怖，一看就是军人素质，估计杨敬海请了至少一个营的退役军人给自己保命。” 听刘苗苗这么说，我也觉得对方是军人，否则也不会硬接我的招，和我死拼到底！ 可是他又说道： “但再牛的高手也怕子弹，石中阳的重火器一出，神仙来了也得跪下，这远远不够。” 闻言我哭笑不得问道： “那你想……？” 刘苗苗没有发话，只是默默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黑色的家伙。 我惊呼道：“卧槽？你什么时候把董叔的家伙带出来了？” 第212章 疯狂试探 “要试那就要试个彻底！” “你疯了！这玩太大了！” 我还想继续劝告，不想他一把捂住了我的手，持炝刮墙，擦出半点火星，硬是单手完成了上膛。 这一手简直把我帅得不要不要的，没想到刘苗苗还是个玩炝的高手。 不等我劝告，他就一股劲冲了出去，往追兵的方向扎。 “你要干嘛！” 我目瞪口呆，连忙跟了上去。 不想下一秒他就朝着来者的方向连续放炝！ “嗙嗙嗙”几声之后，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原本密集的脚步声荡然无存，估计对方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了。 “淡定，我没有瞄着人。”刘苗苗不以为然，又朝最高处的了望塔墙上放了一炝。 那里头放哨的人员当即警惕地拿起对讲机，激动地汇报起来。 不一会儿，脚步声再次响动起来，对方再次朝我们追赶。 “还敢来？看来揣上家伙了。” 刘苗苗嘴角翘起一丝坏笑，离远又给来者的脚下放了一炝。 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马上就招来了连阵的乱射。 一时间我们当场置身于炝林弹雨之中，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 “够了够了！快走！”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他的手就要逃。 “嘿嘿，对方看来火力不小啊，这是个好消息。”刘苗苗异常亢.奋。 “什么鬼好消息，我们都快被射成筛子了！” 话音刚落，我抬头便见了望塔上的人正手持一把大黑家伙瞄着我们。 看着那又黑又粗又长的管子，我睁眼欲裂，连忙将刘苗苗扑倒。 “不好！有大狙！” 不等我说完，一发子弹就打在了刘苗苗方才所站的位置。 “放开我！你在干什么！”他这会突然一脸娇羞，连说话的声音也完全变了。 不止是变了，而是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女生！ “我在救你啊！你差点给爆头了！”我没好气道。 “我说你的手在干嘛，快撒开！” 我闻言不由一愣，下意识捏了一下确认何物，未曾想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触感。 仿佛有一种娘胎里自带对某物的迷恋，我竟有些爱不惜手。 “好软好绵……这是什么。”我痴痴地道。 “流氓！” 刘苗苗大喝一声，插指塞入我的虎口，蛮横地往外一番，我整个手掌当即被他扣了出来，差点要断掉。 再看手离开的位置，原来是他的胸膛。 “令郎的胸肌好生健硕，我回去也要加强锻炼！”我笑道。 “练尼玛！快走！” 刘苗苗反应过来，马上拉着我往庄园大后方跑去。 不想对方早从庄园两侧包抄而来，马上就要对我们形成夹击之势。 “完了，我们跟他们拼了吧！”我有些绝望。 “行，那你加油。” 刘苗苗白了我一眼，突然掀开了地上的井盖，一头扎了进去。 “卧槽？你有后路的啊！” 我不由惊喜地跟着跳了进去。 不想下一秒我就被汹涌的流水包裹推动起来。 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我只能屏住气任由汹涌的水流将我带走。 不知何时耳边才冷静下来，只剩下淅淅沥沥些许水滴声。 我睁眼一看，周围一遍黑暗。 “苗苗兄弟，你在哪？”我喊道。 漆黑中亮起一抹微光，阴影里一个瀑布长发之人站了起来，开口道： “慌什么？” 我惊呼道：“你是谁？！” “你被水泡傻了？是我！”刘苗苗无语道。 “不对！你怎么是长头发的！” 闻言对方显然一愣，马上关掉了小头灯。 听声响，似乎有人在扒拉着地上的水。 不久后灯再次亮起，刘苗苗赫然站在我面前，还是那一头干练简洁的短发。 “哪来的长发，我看你是真被水冲出幻觉了。”他冰冷道。 “我……” “好了！快走！我们现在只是被冲进了庄园周边的下水道，那些人还会再追来的！” 刘苗苗严肃道。 见状我也不好多说，按照他的指示，走进了其中一条下水分支。 看样子，刘苗苗是提前做过功课的，不仅了解过庄园的结构，还有周边下水道的路线。 几乎是淌着水一路小跑，半个小时后我们终于走到了一处尽头。 攀上了墙边的阶梯，我们合力将头上的井盖顶开。 探头一看，已经是远离庄园之外的公路边上。 “我们现在算安全了吧？可我们怎么回去？”我苦笑道。 “走路。” “……” 几乎走到了整个通宵，我们才从南郊走回市中心。 而且还是以落汤鸡的姿态在路上走着，被人用看待流浪汉的眼神对待。 “我说苗苗兄弟，你这计划有些漏洞啊。”我几乎已经使不上气。 “能让你活着就知足吧。”他翻起了白眼。 回到出租屋，进门我就倒在了客厅上，直接四脚朝天大睡…… 这晚过后，我们对杨敬海的硬实力总算有了个明显的了解。 当听到我说对方还要狙击炝的时候，众人无不是大惊失色。 “这杨敬海有点狠啊，而且装备上比石中阳还要专业一点。” “配备的是一整队的退役军人，在布防和装备上自然更上档次。” “我都觉得石中阳不会是他对手呢？” “那不正好，直接让他收拾了，也不让他们两败俱伤了。” “可杨敬海还得收拾残局吧？总不能赶走一个石中阳，又得罪上另一个大佬了。” “让条.子收拾他。” 董叔一锤定音，众人纷纷点头任何。 “杨敬海确实有实力跟石中阳掰手腕，接下来我们可以答应他合作了。”他又道。 “嘿嘿，到时候开了锅，连人带货逃掉，让石中阳背锅，真是美滋滋。”刘胖子坏笑道。 “可是我们凭什么让条.子替我们出手？”韩菲菲不解道。 “不需要替我们出手，条.子本就是警恶惩奸，打击犯罪，自然就会出手！但要想力度大点，也得找对人。” 董叔意味深长地笑道。 我心领神会道：“那得通知我们的老朋友了，让他们出趟远差了。” 闻言，众人当即眼前一亮…… “胖子，亲自给肖队长打个电话，就说我们几个在广城很想念他。”董叔示意道。 “嘿嘿嘿！有趣，这个有趣！” 第213章 难辨雄雌 刘胖子最好办捣乱的事，说着他就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我不由一惊，这无疑是在虎口拔牙。 没想到他还真打过去了。 “喂？是关中大队的肖大队长吗？”刘胖子阴阳怪气地拉长了语调，还特意打开了公放。 “我是，您是哪位？”肖闯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我是谁？我是你爹啊！”刘胖子用关中话回复道，那蹩脚的腔调让我当场喷了。 肖闯当场就怒了，骂道： “胡闹！你到底想干嘛？可知道我是谁？敢跟我玩恶作剧！” “我一开始不就喊你肖队长了吗？怎么能不知道你是谁呢。” 闻言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众人已然憋笑憋到脸红。 “我现在郑重警告你！马上跟我道歉，否则后果自负！”肖闯厉声道。 “我可是你亲爹啊！你这逆子真不是人！” 刘胖子笑得不由捂住发痛的肚子。 “……” 几秒后，那头无奈地挂掉了电话。 “真没意思，这就破防了，还想着多玩一会呢。”刘胖子颇为无奈。 董叔也是没好气道： “玩玩玩？好玩吗？关键信息传达出去没？” 刘胖子后知后觉，只好又给对方去了个电话。 “喂，肖大队长？”他这会用了正常的语气。 “你还敢打来！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在局里！马上就能追踪你的讯号位置，你必须向我道歉。” 看来肖闯仍然把这通电话当成一般的恶作剧骚扰。 “哎哎，我看你也不用追踪，就告诉你我在广场，还有我们大家伙在这都很想念你呢。” 刘胖子直言不讳，那头显然一愣。 “你们？……你是？” “我是你刘爹哈哈哈哈！” 说罢刘胖子就挂断了电话，笑道：“这龟孙估计待会就猜到我们是谁了。” 董叔点了点头： “嗯，知道我们在广城，他们必定会马上采取行动，一般会花一天时间开会部署，然后关中到广场得开两天的车，我们还有大概三天时间。” 说罢他转头又道： “菲菲，马上告诉杨敬海，我们同意跟他合作了。” 韩菲菲也放下了手中的手机，回道： “已经说了，他约我们明天在上次的茶楼会面。” “很好！明天我们就开始大干一场，大家养精蓄锐，早点休息。” 董叔示意解散，刘胖子当即露出了他标志性的阴笑，看着就要往外头去。 我不由拉住他，问道： “胖哥，这么晚你还去哪？” “你没听到你董叔说的，要大干一场吗？我等不及明天，今晚就要开始！” 看到他满脸猥。琐，我顿时鄙夷，这厮一猜就是要去村里的发廊，照顾他那些“小红小绿”。 “怎么？你有事？还是说开窍了？想跟哥去一夜成龙？” 刘胖子询问道。 “我……” 我欲言又止，只好说道： “没什么事，等你回来再说吧。” “神秘兮兮的，算了不鸟你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刘胖子吟唱着就溜了。 徒留我迷惑地呆在客厅，脑子里充满了疑惑。 在庄园的时候，刘苗苗似乎真是一个女生。 但这样一来，很多东西也都说不过去…… 半夜，刘胖子才踩着虚浮的脚步踉跄而归，看样子人已经虚脱了。 “胖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不解道。 “嘿嘿嘿，六子你怎么还没睡，我没事！以后等你领略到女性的独特魅力，你也就跟我一样把持不住了！” 刘胖子坏笑道，说着双手还抓向半空，五指微张又微合，似乎在抓捏着某物。 “胖哥你手在抓什么？”我问道。 “大宝贝啊！魅力发廊的小红你没少见到吧？别看她身材平平，照子一脱，可是有E啊！我抓了她一晚上，直让她嗷嗷叫！” “额……” 我闻言不由汗颜，就算我再入世未深，也听懂了他在描述什么，寻思这表达的也太直接。 “真没出息！怎么脸瞬间就红了，不会这辈子还没抓过那玩意吧？” 刘胖子豪爽道。 “我也不知道……”我迷茫地挠了挠头。 “什么知不知道？抓了就是抓了，没抓就是没抓啊！”刘胖子也无语了。 “可是抓那玩意是什么感觉的，我也不敢确认。”我直言道。 “还能有什么感觉，肯定是又软又绵，水潺潺的！像两只针触即破的大水球啊哈哈哈！” 刘胖子说着又阴笑起来。 “那我好像抓过了。” 闻言耳边的笑声戈然而止，刘胖子好奇道： “你小子抓过谁的？不会是江家的千金大小姐吧？” “胡说什么呢！我们之间很纯洁的，是别人。”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想到我抓刘苗苗胸前的触感，与刘胖子口中的描述的一致。 再加上那时在阴影中的长发，还有紧张时刻刘苗苗发出的女声，我越发觉得“他”是个女生。 “那是抓谁的？”刘胖子这时又追问道。 不行！我绝不能说的！至少不能向刘胖子承认这一事实。 想罢我伸手抓向刘胖子肥得下垂的前胸，吐舌头笑道：“抓的你的。” 说完马上就溜进了房间，锁上房门。 “我曹尼玛……” 是日一早，我像往常一般早起练武。 刘苗苗这会也出来了，抬头跟我打声招呼，突然说道： “今天状态看起来不错吧，我们对练。” 我一听当即五官蜷缩成一块，求饶道： “刘大高手啊，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告诉我，我向您赔罪，你说跟我对练，这不明摆着纯揍我吗？” “废话少说！你就说对练之后你身手是不是明显有进展了？实战中获得的苦痛才是最深刻的收获！” 刘苗苗说得我无力反驳，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待我俩站稳位置，他当即主动出击，以拳带身朝我轰来。 我按套路拨手改变拳路，后手当即反补上一拳。 对方手疾眼快先行扣住我手腕，顺时针方向蛮横一扭，痛感袭击得我顿时龇牙咧嘴。 我力量不如对方，只好顺着扭动方向原地侧翻跟头。 这已是无奈之举，显然会露出极大的破绽。 不等我双脚落地，刘苗苗推出一掌直送我腹部。 这一掌怕是能将我黄水都打吐出来，我可不想接…… 第214章 汹涌报复 想罢我急中生智，在空中擒拿住对方左肩，硬生生将自己扯向对方背部。 随后一个熊抱就锁住了刘苗苗，当即被他背在了身上。 而他的颈后却有一丝幽香钻进了我的鼻孔，令人心驰神往。 “干什么！快下来！打不过就耍赖！？”刘苗苗气愤道。 “这就是实战啊！为了避免受伤，必须采取一切手段规避啊。”我理直气壮道。 “你抱得太紧了！” 刘苗苗说着，我已然从侧边看到他泛红的脸蛋。 见状我脑中突然想起什么，当即脑光一炸，马上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并且下意识地保持距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男女授受不亲。”我脱口而出。 闻言刘苗苗也是愣住了，反问道：“你在说什么？” “没没，我是说男男也授受不亲。”我苦笑不已。 “真没劲，不练了，你自己练基本功吧。” 刘苗苗甩了甩手，走回了屋里。 到了中午，我们几人如约坐车前往酒楼打算跟杨敬海会面。 一行五人开着残旧的面包车穿梭在闹市之中，排气管还不断排出滚滚浓烟，引得路人直捂鼻。 刘胖子忍不住吐槽道： “见鬼了，我们现在这实力买什么车买不起，非得开这台破拖拉机，要是被追杀起来，跑都跑不过别人啊。” “买？你拿什么身份去买？你现在只要一买车，信息一上传到系统，马上就有条。子上门查你水表。” 董叔提醒道。 刘胖子一听自讨没趣，倒也闭上了嘴。 “前面拐个弯就到了，也没多久，反正就是代代步的车。”韩菲菲打起了圆场。 “这不是代步的问题，而是……我去我去！快打方向盘！” 还没说完，刘胖子就看着左边惊恐万分大喊。 我扭头一看，不由睁眼欲裂。 一辆重装皮卡竟全速朝我们车子冲来，董叔反应过来打方向盘已然来不及，当即选择猛踩油门。 奈何这“拖拉机”性能弱鸡，仍然被对方汹涌地撞向车子后方。 面包车当即在公路上水平扭转起来，董叔死命握住方向盘往扭转的方向反向扭动，企图与之抵消。 但那皮卡却像是奔着我们来的，再次撞向我们。 众人这才意识到来者不善。 董叔果断踩住踩车，喝道： “弃车！转进闹市里各自逃！” 待车子艰难停下，车门一拉，我们几人马不停蹄地跳下车，一头就扎进了市中心商业区。 此时街道。上人潮汹涌，正是我们潜逃的好机会。 对方此时也急速停车，刺耳的刹车声响遍了整个闹市。 上面跳下几个壮汉，手上竟大摇大摆地拿着黑家伙。 我一见那几人便认出是石中阳的手下。 看来是已经蹲了我们几天，就等我们离开黄村才出手。 “玛德，我就说这车坏事！” 刘胖子这时还在吐槽。 “闭嘴！苗苗你跟胖子走，六子你跟菲菲走！找机会赶到酒楼集合！” 董叔放下这句话，下一秒就隐身在了人潮当中。 他的安排没有错，这样至少每两人中都有一个武力担当。 而且只要赶到酒楼，有杨敬海在，石中阳的人就不敢再对我们怎么样。 “菲姐跟我走！” 我一把拉住韩菲菲的手，穿过人潮就往商业街中的小巷子扎了进去。 身后很快就传来了人们的尖叫声，估计是已经看到那群重装火力的人。 但这样只会让人潮更加汹涌，阻拦他们的行动。 不过我还是低估了石中阳的怒火，下一秒连串警告炝声响起，所有路人都惊恐地趴在地面。 对方一眼就看到我们正跑向巷子中，不紧不慢地朝我们小跑而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只追我们两个？”韩菲菲不安道。 “石中阳知道我们几个都关系密切，不会互相置之不顾，只要抓住一个就等于抓住全部。” 我暗呼不妙。 “他们已经分头包抄了！我们是跑不过他们的，快拐进女人街！” 韩菲菲这时建议道。 我当然不觉得她现在是想要去购物，但我绝对信任韩菲菲！ 女人街是一路摆满了专卖女性服装和用品的地摊，道路变得更加拥挤且可见度低。 她先是带我冲进一家假发店，干脆地将一顶黑长直假发盖到我头上。 “六子你本来就五官清秀，皮肤白净，带个长发就是十足的大美女了。”她还开起了玩笑。 “你要干嘛？”我迷惑道。 “跟你调转性别！” 话音刚落，外头就又传来了尖叫声。 “不好，他们已经进女人街了。”我说道。 这女人街是笔直的一字街，这意味着人能站着街头看到街尾。 我们现在走出假发店，很可能就会被对方发现。 所幸这里头每个摊位之间，都是用幕布间隔起来的。 韩菲菲也意识到这一点，扔下一叠钞票后就撩起幕布拉我钻进了隔壁的女装店。 不想她看了一眼却摇了摇头： “嗯……不行，这太辣太露骨了，全是吊带小背心。” 我哭笑不得，催促道：“菲姐你干嘛呢！什么时候了还在挑衣服！” “那你想穿这个不？”她问到。 “什么？我穿什么玩意？”我直接傻眼。 不等我反应过来，她又掀起幕布带我钻到下一个摊位。 这里头卖的都是花花绿绿的女性连衣裙，非常有热带雨林气息。 韩菲菲满意地点了点头，干脆地抓起一件就往我头上套。 “裙子好，你也不用脱。衣服了，直接套上去就行。”她自顾自地道。 说罢不由看向我的鞋子。 “哎呀！这一身穿运动鞋可不对啊！快脱了！” 又从一旁抄来一双大码女性平底鞋，催促我换上。 这会我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帮我换装！ “那你呢？菲姐，这里是女人街，可没有男装啊！”我突然意识到不妥。 韩菲菲不以为然，眼神竟然黯然挪开。 这时沉重的皮靴脚步声朝我们移来，一听便知是那伙人在逼近。 “六子，你今天真漂亮。” 如此紧张的时刻，韩菲菲竟然还在开玩笑。 “这一点都不好笑，你快往反方向的摊位钻去！能拖一会是一会！”我焦急道。 “不，我得出去吸引他们的注意，不然你还是会被发现的。” 第215章 死里逃生 闻言我睁眼欲裂，拉着她的手急躁道： “你在说什么？！我们要一起走！” “听我的！你一定不能不出事！你要想办法救姐。” 韩菲菲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说罢她便要冲出去，我坚决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蛮横地将她又拉回来，沉声道： “我们往下一个摊位去，或许有别的希望呢？你就跟我赌这一把！” 韩菲菲看着我认真的表情，只好点了点头。 我们麻利地钻到下一个摊位，好运还是眷顾到我们身上。 是清一色的通勤制服，看起来颇为中性，男女适宜。 韩菲菲没有犹豫，马上就拿起一套在角落换了起来。 老板娘迷惑地迎了上来，我塞了一把钞票示意她不要作声。 制服西裤配上西装，韩菲菲此时看起来英气十足。 “不好，还有你的头发。” 我提醒道，寻思方才的假发店都是长发，不然早给她换个头了。 这时我们旁边的摊位传来一阵喧闹，看样子是石中阳的人已经搜寻到旁边了。 韩菲菲心一横，抓起自己那把头发，拿起摊上的剪刀就手起刀落。 她那头引以为傲的性。感长发黯然飘落在地，眼中没有一丝心疼。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韩菲菲捧住了我的脸，魅惑地吻上我的唇，将自己的背靠向外头。 我欲言又止，嘴唇乃至呼吸都彻底被她封死，一旁的老板娘更是尴尬地不知何言。 只听见外面的脚步声缓缓通过，我下意识想要看上一眼，韩菲菲却死死捧住我的脑袋。 我意识到绝不能与对方对视，否则将酿成大祸。 看着眼前的丽。人深情闭目，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也跟着闭上眼睛。 这一闭，周围的氛围以及内心感受都陡然不同，我的双手竟不自觉地想要抱住对方，不想让眼前这团浓厚的爱意流失。 我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对我有别样的感情…… 待脚步渐行渐消，韩菲菲这才慢慢将红唇从我嘴上挪开，还带出了一抹不舍的拉丝，令人动容。 “姐，你……”我尴尬地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没事了，只有这样才能降低我们的可疑性。” 她不以为然，表情看起来仿佛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好，他们已经往街尾去了，我们快从幕布往街头方向钻去吧。”我建议道。 韩菲菲点了点头，我们就这样顺利逃出了女人街。 我们的位置离酒楼就差一个街口，出来后我们便马不停蹄地往那里赶去。 那酒楼宛如是我们现在的生存之地，只要踏进去了，就能高枕无忧。 “步伐放慢，淡定自然一点。”韩菲菲提醒道。 “或许还可以聊聊天？”我探问道。 “不要聊刚才的事情就好，你也不许跟其他人说。” 对方突然板起了脸。 我苦笑地摇头道： “我是想说其他人现在怎么样了，不会出事了吧？” 韩菲菲一愣，猜想道： “你董叔我是从来不担心，他经验老道，只要混入人群，他就能成为任何人。” “我们几个都是捞偏门的，伪装，做局，扒窃，调虎离山和偷龙转凤都是基本技能，这些还都是你董叔教我的。” “只不过刘苗苗他们我颇为担心，因为刘胖子是个大累赘。” “你猜猜我们三方谁会先到？”我又笑道。 “不用猜，到了就知道了。”韩菲菲摇了摇头。 “可是菲姐你的头发好可惜……” “怎么？这么快就嫌姐丑了？” 我连忙摆手解释道： “怎么会，姐貌若天仙，肯定什么发型都能驾驭得了。” “油嘴滑舌！没关系，头发还会再长出来，但命只有一次。” 韩菲菲话音刚落，酒楼的招牌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下意识地就加快了脚步，最后到达时几乎是跳进去的。 仿佛是雏鸟归巢，周身顿时充满了安全感。 “我们似乎是第一个到的。”我惊讶道。 “进来再说话！想吃炝子吗？”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嘶哑的声音，一位身穿黑大衣，头戴短檐礼帽的老者正不断朝我们招手。 “董叔？你早就到了？”这似乎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 董叔没有回我，只是看了韩菲菲的头发一眼后不由无奈摇头。 “太慢了，你菲姐都丢了半条命。”他说道。 “什么半条命？菲姐没有受任何伤啊。”我迷惑道。 “你不知道长发是女人的命？傻小子。”董叔意味深长道。 我一愣，再看向一脸微笑的韩菲菲，才看出来她的笑容有些牵强甚至委屈。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刘苗苗两人未到，董叔看了看手上的表，表情严肃。 “太久了太久，这不应该！”他直呼不妙。 就在我们不安之际，杨敬海突然带着小弟们大笑迎向我们。 估计是我们来太晚，他等不及就提前下楼了。 “几位原来早就到了啊，怎么不早点上去坐啊？”杨敬海不解道。 “杨老板我也不怕你笑话了，我们来的路上被人追杀了，差点就没法活着来见你了。” 董叔直接卖起了惨，又道： “现在我们还有两个兄弟在外头被追，也不知道能不能来了，要知道他们两可是我的左膀右臂，没了他们别说是盗洞，那是什么事都办不上了啊。” 我闻言不由一乐，寻思董叔这是想逼着杨敬海出手。 “喔？光天化日之下还有这种事？是谁敢追杀我杨敬海的客人？我马上派人收拾他们！” 他拍着胸口问道。 “石中阳。”我粗暴直接地回道。 杨敬海一听肥脸当场一麻，转口问道： “石中阳为什么要追杀你们，你们之间有什么干戈？” “说来话长，之前我们是替他卖命开锅的，也替他挣了不少钱，现在我们想跳槽到杨老板这，他当场就不愿意了，说什么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我说道。 这番话一出，连董叔也不由朝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江湖上素来传闻姓石的那厮心胸狭窄，真是名不虚传。这么看来，这事是他做得不地道啊。” 杨敬海似乎暗舒了一口气，看样子他并不太敢强出头。 如今找到个合理的说法，倒又硬气起来了。 致尊敬的读者 尊敬的读者您好！本章原内容与正文无关或涉嫌违规，为了您良好的阅读体验，已将本章原内容进行删除，请您继续阅读下章内容，感谢您的支持~ （本章为免费内容，无需付费） 第217章 捷足先登 不然也不会事先知道带什么工具，还有让刘胖子打好逃生的洞，这些都是我们能够远走高飞的关键。 “这老狐狸老谋深算，套是肯定套不出话来，我们得自己想办法。”我说道。 “什么办法都想要试试了，六子你就去调查一下吧，杨敬海把那口锅看得那么重，平日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的。” 董叔吩咐后，又道： “其他人也别都闲着，都去想办法打听。” “实在没有收获的话，到时候只好随机应变了。” 众人点了点头，并无异议。 接下来我的任务就是监视杨敬海，以及他的人的动向。 为此我花重金在他周边的别墅区，租下一栋最靠近他庄园的豪华别墅。 尽管距离仍有五百米，但配备上一支超高变焦倍数的望远镜，依旧能将屋内场景看得清清楚楚。 为了监察到庄园内多个角落的画面，我在其周边的高处也安装了最新型号的摄像头。 这样我在别墅内就能看着多个屋内画面，以及眼前正对着他客厅的望远镜。 但让我意外的是，杨敬海平日的生活似乎悠游自在，每天就在庄园里歇息，足不出户。 本以为他有事也会吩咐手下人去办，但张权等人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两天之后就是开锅的重要日子，但他们却似乎不打算做任何准备。 一天下来，我毫无收获，已然有些气丧。 回到家里汇报，董叔只是无奈摇头，并没有责怪。 刘胖子不耐烦道： “要不把那张权抓回来拷问，他一定知道锅在哪！” “抓回来，然后放回去，还是杀了？”我反问道。 “杀了啊！哪能放虎归山，他一定会告诉杨敬海的啊。”刘胖子理所应当道。 “那谁来杀？” “肯定是栋子啊，这事他专业。” 刘胖子说罢突然就愣住了，马上就反应过来韩成栋不在了。 “哎，栋子现在到底在哪，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是死是活也得有个信吧。”韩菲菲突然难过起来。 其他人也不由黯然神伤。 不说别的，接下来这口锅非同小可，估计难度极大。 没了这一重要帮手，我们显然泄了几分底气。 董叔却在这会发话道： “抓！就抓过来！然后把他囚禁起来，直到事情办成。” “对啊！这就不用杀了。”刘胖子恍然大悟。 “苗苗，你武力最高，这事交给你去办。记着只要对付他一个人，别打草惊蛇。”董叔提醒道。 刘苗苗点了点头，随口道：“小事。” “那我继续监视，留意他的动向告诉你。”我提议道。 “好。” 继续第二天的监视，我盯着望远镜，目标已然只放在张权身上。 只不过这会却有车驶入了庄园，他连忙上前迎接。 “什么人？”我暗问道。 这时刘苗苗在对讲机里问道： “我已经到位了，张权若是走到无人的位置马上告诉我。” 我闻言正要回应，但看到望远镜里的景象当即瞳孔猛缩。 此时车上走下一个女生，一个让我永远忘不掉女生。 沈嘉岚！ “喂喂！人死了？”刘苗苗没好气地又问道。 我反应过来，失魂落魄回道：“收到。” 确定自己没认错人，眼见着杨敬海从屋里走出，沈嘉岚与之客气地拥抱了一下，便被迎进了屋里。 看样子两人是老相识，关系匪浅。 但我想象不到这两人会有什么关系，一个是广城老地霸，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关中千金大小姐。 而且我本以为，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再见到沈嘉岚…… 可她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我眼前。 整理好思绪，我继续观察屋内情况。 两人到客厅坐下交谈，沈嘉岚的姿态恭敬谦卑，显然是把杨敬海当长辈对待。 杨敬海也是阔口大笑，心情颇好，态度非常客气。 坏就坏在无法窥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让我有些憋得慌。 但很快张权就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会杨敬海跟他吩咐了几句，他就径直地朝后花园走去。 后花园是庄园的偏远之地，人迹罕至。 张权到了后花园正挑选着地上清一色鲜艳的盆栽，见他周围无人，我连忙拿起了对讲机： “动手了！” “哦。”那头简短地回应道。 为了确保过程无误，我始终盯着张权四周，一旦有人出现我会马上喝住刘苗苗。 很快我的画面里就出现了刘苗苗的身影，出现在一堆灌木丛后。 这时张权挑选好了盆栽，准备抱着往屋里返回，估计几秒内就会落入刘苗苗手中。 但另一边却突然冒出来两个刺眼的黑影，只见他们举起一个奇怪的家伙，对准了张权身后。 “慢着！情况有变！”我当即喝道，远处的刘苗苗只好愣在原地。 黑影扣动手中之物，似乎朝张权发射。了某物，几秒后那厮就软绵绵地倒在了原地。 “麻醉针？”我暗呼道。 待张权彻底晕去，两个黑影就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烈日之下，就这样将张权扛走了。 很快我就失去了他们的踪影，也不知道逃往何处，估计是从哪来就从哪去了。 “见鬼了！”我骂道。 “什么意思？”刘苗苗追问道。 “有人捷足先登了。” “……” 这伙人看样子来头也不小，竟然也在森严的警备之下潜入了庄园，并且扬长而去。 回去后众人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颇为惊讶，刘苗苗更是有些受挫。 “这个张权不会在外头惹了什么仇家吧？”刘胖子不解道。 “要是寻仇，射的就是子弹了，还麻醉干嘛？”我没好气道。 “别急，让子弹再飞一会。” 董叔无奈地闷一口茶。 “怎么能不急，这下我们唯一一条路断掉了！” 刘胖子突然猛拍大腿。 “慌什么！你跟了我那么久，什么锅没开过，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素来如此。” “什么小灶大锅，无非是飞梁断石悬顶，深潭毒水垫足，哪一关我们没趟过来？” 董叔这两句不说别人，倒是给我鼓起了几分士气。 盗家土夫无不是在黄土之下，黄泉之上阔步之徒，挣的都是夺命金，又有何险为惧？ 说罢董叔又语重心长道： “我们活到这个地步，大家钱已经挣够了，瞻前顾后也属合理。” “但我董某一生何求，不过是为踏遍诸侯墓，登临皇帝陵。” “这口锅怕是我平生遇过最高深的一口，我不求有人作伴，但这一着我必须走！” 第218章 重逢故人 听到这韩菲菲也附和道： “不说别的，不走这一步，我们以后有钱也没安宁日子过，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石中阳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行行行！那就再干这一票，我真累了，要是这票不够我下半身荣华富贵，我一定跟杨敬海拼命。” 刘胖子妥协道。 “他要是敢耍我们，那他就是下一个汪楷佳……” 董叔阴狠道，随后又指挥：“一切按计划进行，每个人都继续手上的活。”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董叔见我心不在焉，不由拍了拍我的肩膀。 “专注一点，其他事之后再想。” “我知道了。”我回道。 自从看到在庄园看到沈嘉岚，我的脑子里就像搅浑了的浆。糊一样，转动不起来。 我有些在意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广城。 没有多想，很快我就回到了别墅继续监视庄园。 此时的庄园因为张权无故失踪，已然乱成一团。 所有人员都在内部四处搜寻，而杨敬海也意识到不安全，督促着前来做客的沈嘉岚尽快离开。 看着她被送上车，我的心思又被牵扯起来。 沈嘉岚是离开庄园，还是就此离开广城回关中了呢…… “我为什么这么在意？”意识到不对劲，我猛然摇头，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杨敬海身上。 很快杨敬海又召集了一群人，似乎在整装待发，不知要赶往何地。 但看他们行装，我意识到他们要上山！ “大鳄出笼了，苗苗你快跟上他们的车队。” 我对在公路上静候的刘苗苗汇报道。 “估计是觉得张权谋私，打起那口锅的主意了，所以马上想赶过去确认。” 董叔马上就意识到这一点，与我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确认位置就好，不要打草惊蛇。”他又在通讯频道里提醒道。 见没有我的事，我也离开了别墅，打算回去看看有没有事要帮忙。 开着租来的破旧桑塔纳，我在路上徐徐返回。 倒不是我有这般闲情惬意，而是这车就只能跑那么快。 回市区的公路畅通无阻，路上来往的车几乎为零，但眼前一个熟悉的车子却停在了路边。 定睛一看，不正是沈嘉岚离开的座驾。 我不由降下车窗，放慢车速，便见司机下车掀开了引擎盖，正在修车。 “沈小姐真不好意思，车子抛锚了，估计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他说道。 我听后没有停留，继续往前开去，估计也出不了什么事。 但想到一个千金小姐跟五大三粗的司机滞留在郊外，我内心颇为不安。 内心斗争片刻后，我猛拐方向盘，决定返去。 把车缓缓停在对方车后，我上前敲了敲后排的玻璃。 由于车窗贴了防窥膜，我看不见里面的人表情，不由有些忐忑不安。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不该出现在沈嘉岚面前。 但下一秒车门被里面的人用力打开，一袭倩影不等我看清，就猛扑到了我身上。 “六子！真的是你吗？我是在做梦吗……竟然真的在广城见到你了。” 沈嘉岚紧抱着我激动道。 我微微一愣，稍稍松开手看向对方，她已然是热泪盈眶。 感受到这真情实意，我内心完全打开，同样伸出双手用力地抱住对方。 一旁的司机目瞪口呆，一时间也不好上前，只好当看不见，继续装模作样地修理车子。 “别等了，我先送你回市区吧。”我提议道。 “好！”沈嘉岚用力地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车途颠簸，倒不是路烂，而是车子的悬挂系统是坏的。 我尴尬道： “不好意思，车子有点问题，肯定比不上你刚才做的宾利，你别嫌弃。” 沈嘉岚不以为然，反倒是在车里东摸西碰，似乎对一切都颇为好奇。 闻言后难过地问道： “你在广城过得不好吗？” “额……”我一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她。 估计是看到我开的车，觉得我经济窘迫，但我手上掌握的财富实则已经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但想到近日遭遇的道道劫难，让我几乎丢命，更是寝食难安，这何尝不是一种苦。 “还过得去吧。”我不咸不淡地说道。 “我以为你离开关中会好起来，如果我知道你现在过得不好，我一定不会让你走。” 沈嘉岚委屈道。 看着她娇滴滴的样子，我有些恍惚，这似乎跟我印象中那个刁蛮公主不太一样了。 “身不由己，这并不是我的选择。何况你不让我走，想怎么着，养我吗？” 我不由打趣道。 谁曾想沈嘉岚毫不犹豫地回道： “养你就养你，我又不是养不起，我可是沈家大小姐。” 我微微一怔，只是一笑而过，我陈小六又哪里配得起呢…… “对了，你怎么会来广城？”我转移话题。 “我希望在这能碰见你。”沈嘉岚认真道。 “是吗？那你怎么又会去……” 说到一半我意识到差点失言，连忙收住。 “去哪里？”沈嘉岚不解道。 我自然不能让她知道我在监视杨敬海。 “你怎么跑郊区去了？”我只好说道。 “我爸跟广城的一个叔叔是深交，本来派人来与他洽谈业务，但我想到你在广城，所以我主动请缨，接下这任务了。” 沈嘉岚如实道。 闻言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杨敬海对待她的态度如待世侄女一般。 这么说来，沈江年跟杨敬海还关系匪浅。 但想到一个是关中的山大王，一个广城的山大王，两个人能混到一块也并不意外。 “六子，你到广城后那么久，有想起过我吗？” 沈嘉岚这时又问道。 我闻言思绪当即一乱，下意识就猛踩刹车，两人一个踉跄差点撞到了前挡风玻璃上。 “你没事吧？”我连忙关心道。 “我没问题，系着安全带呢。”沈嘉岚苦笑道。 我微微动容，若换作是以前，这姑奶奶早就炸锅了。 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变得现在这般温柔体贴。 “不好意思，我刚刚在躲避一块大石头。”我借口道，就此躲过了她的问题。 一路上我与沈嘉岚寒暄许久，得知董叔他们都安好，她兴奋地想要找时间想去拜访。 第219章 杯弓蛇影 但这敏。感时期，我们哪有这种时间，只好敷衍回应她。 将她送到市区，我便要踩下油门果断离去。 现在的我，不敢有太多念想，更不想祸水会涉到沈嘉岚身上。 不料我刚要将车窗升上，沈嘉岚就突然折返将其掰住。 “六子，我要你的电话！”她一脸期待地笑道。 看到那温婉娇柔的表情，我实在难以拒绝…… 我觉得要是不给，可能我这辈子再也没办法跟她有交集了。 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 随后我用最快的时间回到出租屋，其他人此时都严阵以待，神情严肃。 “什么情况了？”我问道。 “苗苗跟上杨敬海的车子后，到现在都没有音讯，我怕他出事了！” 刘胖子着急道。 “别瞎起哄！苗苗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不过是区区的跟踪工作，大家别大惊小怪！” 董叔镇定道。 闻言后的我想帮忙，但也压根不知道刘苗苗已经跟杨敬海到了何地。 接下来的发展，只能听天由命。 “可能是跟进了山区，通讯这才没了信号，我们还是耐心等等吧。”我猜想道。 这个可能性倒是合理，听罢大家都冷静了不少。 就在几个小时之后，董叔的电话突然响起，瞬间勾住了众人的心弦。 “快看看是不是苗苗来的电话。”刘胖子催促道。 董叔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当即一脸正色，沉声道： “是杨敬海。”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个时候来电话的人，刘苗苗和杨敬海完全是呈现出两个极端。 “糟了，苗苗肯定落到他手上了！杨敬海可不是善茬啊！”刘胖子急得已经在跺脚。 “闭嘴！” 董叔喝道，然后接通了电话。 其神色先是紧张，而后是迷惑，最后是眉锁微微松开。 “他让我们提前开锅，就在明天！” “什么意思？难道那口锅真被别人动了，引起了杨敬海的警惕？” 我问道。 “细节我并没有问，但我们无法拒绝他。”董叔斩钉截铁道。 “明天怎么干？现在直接少了两人，还开什么皇帝陵？”刘胖子已然有些失控。 “别说少两人，哪怕是一个人也要去！不然杨敬海必定生疑！当年盗圣七破皇帝陵不也是一人为之！” 董叔振声道。 “你也知道那是盗圣！我们是个屁啊！”刘胖子拍桌道。 这桌一拍，可谓满堂震耳欲聋，所有人滞呆在原地，一言不发。 刘胖子也是意识到有点过火，不自然地将手缩了回去。 “胖子，我带了你这么多年，这是你最孬种的一回，这事与你无关了，你滚回房间当缩头乌龟吧。” 董叔痛心道。 “我……” 刘胖子欲言又止，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 “散了，全都散了，若是苗苗今晚还没消息，明天我自己去应付杨敬海。” 这一夜，没有人高枕无忧，我亦是辗转反侧。 哪怕是外头街道传来的一丝声响，都能让我马上跳起来，以为是刘苗苗回来了。 不知被惊动了多少次，我已经习以为常，再也不抱希望，渐渐闭上了眼睛。 这一睡，我久违地梦到遗忘在内心角落已久的母亲，看到过节她在紧凑的小屋里给我包饺子。 我捣乱把饺子包成各种奇形怪状的模样，但她并没有生气，还直夸我有想象力。 最后还真将我包的饺子都放进锅里煮，我突然想起来，那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再想回现在每天如同走钢丝一般的日子，我不觉有些乏了。 也开始有点记不起，当初是为什么会踏上这条路。 正当我沉睡在梦乡中，一股清晰的开门声传入我耳中。 我双眼猛睁，意识到这次不是虚的。 有人开门进了我们家。 不管是何人，我第一时间提高了警惕，放慢了自己的动作和动静。 摸黑爬下楼梯，我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但看见客厅的灯和风扇都被打开，我意识到来者并不是敌人。 再走两步一看，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躺在董叔的太师椅上。 “苗苗？”我惊呼道。 我的声音马上惊动了其它人，众人纷纷跑了出来。 “苗苗你可回来了，担心死爸了。” “没有受伤吧？快站起来让菲姐看看。” “怎么回事？是不是被杨敬海发现了？” 此时瘫坐着的刘苗苗看样子并无大碍，更像是累得快虚脱了。 他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 “没有意外，只是走了几十里路，人快没了。” “什么意思？你不是开着车去跟踪杨敬海的吗？”刘胖子诧异道。 “你还好意思说？杨敬海开的什么豪车，我开的是什么破车？油门踩到头才勉强问到他们的尾气，回来的路上直接启动不了，郊区又打不到车！都怪你图便宜买的破黑车。” 刘苗苗突然中气十足对刘胖子大骂，骂完马上又瘫了下去。 在我们的面包车报废之后，董叔让刘胖子去给我们每人配备了一辆黑车，没想到这货似乎中饱私囊了。 “所以你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只是因为打不到车走了大半天才到家？” 我无语道。 “我能出什么意外？”他反问道。 一旁的刘胖子也尴尬地双手无处安放，只顾着围着刘苗苗递水垂肩。 “怎么样？杨敬海是不是看锅了？”董叔直入主题。 刘苗苗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扔出了一张手绘图纸。 看来是获取到了准确位置。 锅的位置一般在大山荒野之中，无法用文字描述出定位。 所以画图指路也是厨子的基本技能。 “苗苗干得好！事不宜迟，我们连夜就要赶过去先视察。”董叔催促道。 “妈的！要是杨敬海不是让我们明天就开锅，今晚我们就把这锅给先享用了！” 刘胖子不甘心道。 “你精人家也不笨，杨敬海估计是嗅到危机了，察觉到有尾巴跟着，所以为避免夜长梦多，让我尽早开锅。” 董叔分析道。 “反正我也睡不着，快刀斩乱麻吧。”我附和道。 “走！我马上去收拾装备。” 刘胖子突然又来劲了。 “不用你去，有你什么事？” 董叔没好气道，看来还对今晚刘胖子拍桌一事耿耿于怀。 “董哥你说什么呢，我不也是这个团队的一份子嘛……”刘胖子装疯卖傻了起来。 第220章 七重天险 “一份子当着大家的面跟我拍板？” 董叔用食指重重地敲了敲桌面，刘胖子见状不由身子一颤。 “哥我错了，我只是太紧张苗苗，一时冲动才顶撞了你，你看我跟了你那么多年，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你可不能丢下我啊！” 他抱着董叔的大腿哭哭啼啼起来。 那假哭虽不能感动人，但哭声格外恶心反胃。 “行行行了，别在这丢人现眼，赶紧收拾！”董叔没好气道，这才饶了那厮。 收拾完东西装车，我们一行人就连夜赶往那口“大锅”。 本以为会在广城郊区的山中，不想车子驶进了郊区，竟然径直上了高速。 “这是要出城？”刘胖子意外道。 “用脑子想想也知道广城没什么好锅，自然得去周边县区。” 开车的董叔无语道。 夜间车辆稀少，我们上了高速一路狂奔，在一处岔口下行。 我抬头一看顶上的指示牌，“鹤平县”，倒是闻所未闻。 相比起广城，这县城的经济水平简直不堪入目，映入眼帘的都是破旧的街区和老式骑楼。 估计直接在这开拍民国时期的电视剧，都不用重新布置现场。 但我们却颇为兴奋，越是这种复古偏远的老城，就越有可能出现惊喜。 到了偏远的县城，还要继续往县城的偏远地域驶去。 可谓是偏远中的偏远。 即便是在关中，我也没去过这么路途崎岖的锅。 足足又驶了一个小时，我们才勉强开始上山。 “是个好地方，竟有天险，还是数重险。” 董叔这时突然感叹道。 “这是七缠山？”我回想一路走来的路程惊呼道。 一缠山即是一条山脉，七缠山意思就是这口锅被七重山脉所包围。 怪不得这一路走来地势起伏不停，仔细一数，确实是上上下下了七座小山。 “不，是八缠，锅得越过这座最高的山才到。”董叔这时震惊道。 “八缠？那岂不是王侯大墓？”刘胖子同样大吃一惊。 “不止，最后一缠是最高，也是最难翻越的，谓之为天险，怕真是帝王之陵！” 董叔分析道。 “我滴个乖乖，董哥我跟了你十几年，都没碰到过皇帝陵啊！” 刘胖子激动地手舞足蹈。 “下车，最后一险车子过不去了。”董叔时刻保持镇定，指挥道。 我们压抑着心情，拿上各自的装备开始从半山腰往上爬。 锅并不在山顶，到了山顶还得翻过去下山才到。 这才是真正的八缠围君。 如此地形根本无法设计，世间怕是数一数二，用以在其中建造帝皇之陵一点都不出奇。 眼见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天亮，我们几乎是脚力用尽，一路小跑。 下山的路格外崎岖，而且我们身上还背负着重担，稍有不慎就会连人带包滚下山。 岁数已大的董叔也是久违地气喘吁吁起来，但丝毫没有减弱他眼中的火热。 或许他盗墓一生，盼的就是一座皇帝陵。 “八缠拥君，皇陵在丘。没错了，就是帝皇墓！” 快到山脚时，董叔不由俯瞰脚下，忍不住感叹道。 “这辈子没白活了！兄弟们冲啊！” 刘胖子不知道哪来的精气神，突然就狂奔而去。 我放眼看去，下面的平地几乎被四面八方的山脉隔断，几乎没有任何出路。 要想离开，或许只能翻山越岭，原路返回。 如此安全保密性，在这里的墓显然不容小觑。 在那盆地之中，有一个小山包赫然突起，不用猜想，那正是我们要找寻的龙口。 真正的“龙”口！ 但到达龙口的路并不好走，遍地的荆棘和灌木丛簇拥在四周。 这些植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植被下的爬虫走物。 南方的环境可不比干旱的关中，这里可是湿热潮燥，生物物种数量难以估计。 各色毒虫异昆潜伏在脚下，幸亏我们早有防备。 我们众人纷纷穿上厚重的硬胶水衣，手持着镰刀，一路割草前行。 硬生生地在这开出一条路来。 “割下的植物不要乱扔，待会返回时要铺好，不要引起杨敬海怀疑。”董叔提醒道。 所幸距离并不长，不过是五十米的距离，我们就到达了龙口。 这龙口不说，根本没人猜想到里头有一口锅。 那偌大的龙门此时被茂密的藤蔓所包围，用手拨开一看，才看到内里乾坤。 “这个好办，用火一烧就完事了。” 刘胖子说着就要准备，董叔连忙拦住。 “想什么呢！我们这次来不是开锅的，只是视察！” 我突发奇想，建议道： “董叔，要不我们直接开了吧？这次可不如16号洞，我们还能瞒天过海远走高飞。” “看这四周地形，根本没有其他出路，届时杨敬海的人在外面一盯，我们俨然是瓮中之鳖。” “到时候别说合作，说不定锅一开，宝物一出，他们就关门打狗，把我们都弄死在这里，还省了15亿！” 刘胖子闻言也是不由一惊，惊呼道： “这越想越不对劲啊！那杨敬海开口就十亿，转脸又说15亿，这钱在他眼里跟草纸一样大方。” “说不定他压根就没打算给我们结账呢！” 连韩菲菲也附和道： “杨敬海早就熟悉这里的地形，自然知道能随意将我们一网打尽，这可是个问题。” 董叔听罢后沉思片刻，不由点了点头： “你们说得有道理，我这次也是失算了，竟然没想到这些。” “可是我们时间并不多，一到中午，就是杨敬海跟我们约定的时间。” “还有八个小时，我觉得应该不会有问题的。”我计算后说道。 “干吧！我现在一点也不怂！” 刘胖子激动不已。 “那就开龙口！”董叔拍腿道。 又是说干就干，刘胖子麻利地掏出一瓶煤油，尽情地泼洒在龙口的藤蔓上。 点火一烧，宛如点着了禾草一般，迅速激烈燃烧起来。 不过是几分钟，龙口的全貌就出现在我们面前，只是有些被熏黑了。 龙口一出，眼前光景极其震撼。 这龙门呈现长方形状，高估计有五米，宽约有十米。 几乎是一栋两层建筑立在我们面前。 其由数块百斤重的断龙石堆砌而成，每块巨石之间却没有水泥缝合。 第221章 成栋归来 也就是说，这龙门是单纯被多块断龙石堆积而起的。 而我们遇见那么多口锅，断龙石所用的数量最多不出五块。 这少说也有上百块，可谓奢侈。 “这断龙石用的是象牙白花岗岩，这堵门全部拉去石材市场也能卖上个十几来万啊。” 刘胖子感叹道。 “先别扯这些，这龙门有些不对劲，按它这样砌，岂不是外力一推，就全部倒了？” 我诧异道。 “会不会是每块石头之间有钢筋连接在一块，所以我们看不到？”韩菲菲天真道。 “扯淡，以前哪来的这工艺。”董叔果断否定。 刘苗苗也不废话，直言后退几米，轰然踹出全力一腿。 这一腿下去，他当即疼得龇牙咧嘴，大腿震得发麻。 “不对劲，这简直就是一堵结结实实的墙，一点松动的感觉都没有。”刘苗苗无语道。 “每块断龙石之间没有缝合，能让其稳如泰山，怕是只有一种可能性。” 董叔说着不由看向龙门的顶端，那处是几米厚的土层，正是这座小山丘的顶部。 对刘胖子说道：“带炸药了吗？” “必须的！这是我的专武啊！” “这龙门估计有龙头镇穴，你去上头把它炸开。” “啊？这小山包起码十米高啊，我哪里爬得上去。”刘胖子委屈道。 “炸药拿来，屁用都没有。”刘苗苗嫌弃道。 刘胖子不由尬笑，只好从包里掏出家伙都递给了刘苗苗，又把遥控器留给自己。 这真是又不想出力，又想装。逼。 刘苗苗也不含糊，直接攀上光滑的土壁，如施展轻功一般，三五个大步就飞上了顶部。 用铁揪挖出了一个小坑，他将炸药统统塞了进去，然后一个翻身就跃了下来，一气呵成！ “大家退远一点，龙门一倒，其威力估计不亚于塌楼。”董叔示意道。 待我们退到十米开外，刘胖子当即按下引爆键。 “嗙”！一声响起，可谓是惊天动地，地动山摇。 那山丘顶部骤然炸开，飞石和碎土漫天扬洒，有些还落到我们身上。 浓厚的尘雾围绕在龙门周围，许久也没有消散。 “呸呸呸，玛德满嘴是泥。”刘胖子这会骂骂咧咧。 但董叔却眉关紧锁，说道： “不对，太安静了，龙门并没有垮……” 我闻言也是后知后觉，因为若是龙门垮了，此时应该会听到连串断龙石滚落的声响。 但除了那声爆炸，并没有发出其他声音。 待尘雾散去，眼前的景象让我们瞠目结舌。 整个龙口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龙门屹立不倒，数百断龙石稳立在原处。 唯独是龙头的土层被炸药完全削去。 但土层内里的巨物却显露了出来。 “我了个乖乖，这怕是我见过最大的石头。” “这大小，应该不能称之为石头吧？是一座小山……” “估计就是这块巨石压住了底下的数块断龙石，所以它们才屹立不倒。” 众人纷纷惊讶道。 只见那龙头有一块巨石悬空，大小仿佛又三四辆大奔堆在一块。 算上其密度，怕是有上百吨的重量。 “这就是龙头，压着了所有的断龙石。”董叔说道。 “完了，这大小，怕是我带再多炸药也炸不动啊。把底下的断龙石撤去，它是不是就会掉下来了？” 刘胖子此言一出，我们众人纷纷翻起白眼。 “胖哥，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为什么炸龙头……”我哭笑不得。 “额……” 似乎进展一时间陷入了困境，连董叔也束手无策。 “龙头压门，我也只是曾经在德兴口中听说过，是帝王墓的特征，但他没告诉我破解之法。” “可他不是一个人就搞定了吗？”刘胖子不解道。 “所以他是盗圣，我们不是。”董叔苦笑道。 “总不能搞几台吊机来处理吧？”韩菲菲颇为无奈。 我笑道： “几台吊机都来了，到时候就不是盗洞了，而是文物开采，估计还要在新闻里直播呢。” “如果栋哥在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开这龙口。” 俗话说白天别讲人，夜里别谈鬼。 话音刚落，我身后就传来一丝动静。 扭头一看，夜幕当中一个黑影赫然立在我们身后。 “你们还惦记着我，这让我实在太感动了。”来者笑道。 一听这声音，我们纷纷不明觉厉。 因为实在是太熟悉了。 董叔首先喊道：“栋子？” “还是董哥最熟悉我。” 来者说罢，缓缓朝我们走来，直至进入手电筒的照射范围，才看清对方。 果不其然，真是韩成栋！ “卧槽？我迷糊了一晚上，这会总不能还是幻觉吧？”刘胖子惊讶不已。 “栋子！真是你吗？你一点事没有？！”韩菲菲不断察看他的身体，生怕找到伤口。 我上前重重地拍了拍韩成栋的肩膀，心意都在激动的眼神里头。 “栋子，回来就好！我们没有一天不在担心你，你这些天到底去哪了，怎么毫无音信？” 董叔着急问道。 “石中阳的狗腿子盯得紧，我若是回去黄村，只会连累你们，一个人躲反而更自在。” 韩成栋解释道。 “就知道你这小子命硬，可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刘胖子又问道。 “我是暗中跟着你们来的，毕竟在这里大山天险里头会面，总不能还有石中阳的人在吧？” 他这话说得也在理，这或许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没事就好，但你那炝开得真不应该！”董叔这时懊恼道。 “董哥，你了解我性格，素来都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石中阳废我两根手指等于废了我的立身本领和尊严！这仇我必须得报！” 韩成栋说着突然又气急起来。 “就算要报仇，也让兄弟们一起帮你，下次可不要这么硬来了，以命换命并不划算。” 我说道。 韩成栋微微一笑，也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说罢他走向龙门，感慨道： “已经记不清上次一次开锅是什么时候了，没想到这一开就是帝王墓，我太开心了。” 闻言，我总感觉韩成栋话里头有些不对劲。 而且他的突然出现也颇为怪异，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好了，叙旧的事之后再说，先解决这口锅。” 第222章 洪水猛兽 韩成栋听罢，走到龙头之下仰望，思索许久。 看样子，他也没碰过这种情况。 但对于他这个专业破龙口的厨子来说，永远都讲究一个随机应变。 “麻绳拿给我。”他突然说道。 麻绳在刘苗苗身上，他马上递了过去，足足十几圈，够绑起一栋房子了。 韩成栋也不含糊，背起麻绳就往龙头上蹬。 敏捷力甚至隐隐胜过刘苗苗，要论翻山越岭，他可是专业户。 随即他将龙头石捆绑起来，看得刘胖子一脸茫然。 “这是要干什么？不会是绑起来，让我们几个人一起把这石头拉下来吧？” “拉倒吧！这不来一台吊机都搬不动半分，真以为我们几个人是大力士啊？” 他吐槽道。 “闭上你的油嘴。”韩成栋在上头冰冷道。 但很快我就看出他并不是这个计划，因为他捆绑的地方只是石头的一侧，并不是全部。 “砍树！我要六根大木。”他又指挥道。 董叔莫名地点了点头：“快！照他说的办！” 我们几人马上从周边砍起树，将枝干取出，只留中间最粗的树干。 将六根大木搬回来，韩成栋将剩余的麻绳垂了下来，让我们将树干绑好吊上去。 而他就拿着铁揪，在龙头石底下挖了起来。 用铁揪还不够省事，他又让我取来铁锥，不断地往地下打洞，然后取泥。 “看样子，他是要在龙头石下挖出六个长洞？”我猜测道。 “没猜错的话，他要把这四根大木都塞进去。”韩菲菲也看出了端倪。 “这个方法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可是老祖宗的智慧！” 董叔已然猜出了谜底。 果不其然，四个长洞掏空后，韩成栋一一将六根大木塞了进去。 但随后又继续挖土，这时挖的是大木两边的泥土。 他这一举动，显然是要将龙头石下的泥土全部清除，只让六根大木支撑其本身。 “埃及金字塔的巨石，长城上万块石条，都是用这方法搬运过去的。” 董叔不由会心一笑。 “这到底是要干嘛……”我百思不得其解。 又花了十几分钟，龙头石底下的泥头终于全部清除。 令人惊讶的是，那区区六根大木竟然真撑起了那块有万钧之重的龙头石。 韩成栋拍了拍手，拉着牵引着龙头石的麻绳跳了下来。 “都过来一起拉。”他说道。 刘胖子还没消化过来眼前的画面，但还是老实巴交地走了过去。 随着我们六人都牵住了由两根麻绳交织而成的大。麻绳，韩成栋开始发号施令： “我数三声一起发力，注意了，只要看到龙头石一动，哪怕是一丝松动，都要马上跑开！” 我点了点头，抬头一看，那顶上的龙头石配合脚下的六根大木，此时看起来有如一熟悉之物。 似乎是……没错，就是车子！ 有六个轮子的车子！ “一！” “二！” “三！” 三声令下，我们六人同时发力。 第一把力下去，仿佛在太空滑步，脚下失根，鞋饼子估计都磨掉了半分。 但董叔提醒道： “别泄力！一鼓作气！” 众人闻言当即使出浑身力气，满脸憋得通红。 气急之下还自然而然地发出呼喊：“害！害惹！” 不知不觉间，双脚似乎抓到了地面。 刘苗苗作为武力担当，站在绳子的最前端。 此时他后足一侧，当即立地生根，虎口。爆筋，几乎全身上下都在一同发力。 我见状当即效仿，不由钢牙紧咬，力量似乎源源不断从地面涌来。 “害！！” 众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长嚎。 估计是因为恰好六人发力的时机分毫不差，力量全部汇聚于同一时间。 隐约间我身后渐渐传来飞沙走石的细碎声。 韩成栋这时扭头一看，当即睁眼欲裂，喊道：“快跑！” 说要跑，大家可谓毫不犹豫，撒起绳子就东奔西跑起来。 我跑到远处驻足回望，那龙头石放眼看去似乎稳若泰山。 但肉眼一看，俨然在缓缓溜动。 正当我怀疑这点滑动能否让它完全滚下，龙头石下的六根大木开始发挥作用。 竟然巨力作用下，渐渐转动，一动齐动！ 六根大木同时滚动起来，带动着庞大的龙头石速度逐渐加快。 仿佛是眼前的画面突然被人抽帧，那龙头石顷刻间就轰然滚下了山丘。 顿时荡起惊天巨响，沉转久绝，直陷入地面一个深坑！ 其造成的影响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那上百块断龙石也因为失去了“顶梁柱”。 在拨动之下失重塌下，犹如洪水猛兽一般不断朝我们脚边冲来，逼得我们连连后退。 半饷过后才堪堪消停，可谓惊心动魄。 “我滴个乖乖，单破这龙口就几乎让我们全军覆没，里头的凶险绝不比这会简单啊！” 刘胖子此时满背大汗，一阵后怕。 待扬尘彻底散去，我们重整阵型，带齐各自的装备。 这会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六点。 抬头一看，天边远处已有日色绽出一道痕来。 “好了好了，天亮了，总算不用午夜进魂洞，那可邪门了。”刘胖子笑道。 “得了，清晨的阴气也不轻，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鬼敲门不惊！” 我打趣道。 “拉倒吧，就我们这几人做得勾当，足够你两个肩膀都压满了小鬼了！” 刘胖子话音刚落，就被董叔掌了一嘴。 “胡说八道什么呢！赶紧拜土地！”他没好气道。 “嘿嘿嘿。” 刘胖子闻言便嬉皮笑脸地从背包里抽出各色金纸元宝，我对此甚是陌生。 这时董叔对我说道： “六子，拜土地你之前看得多，但没真正学过，这次你全过程都看着学。胖子你教他。” “这事一点都不麻烦，我说一遍你就学会了。” 刘胖子说得轻松，其实就是想我难堪。 只见他嘴皮子突然打起了架，迅速道： “首先是找土地方位，土地位极东南，指向隍土，在龙口西南处找其反方向即可。” “然后就是点香，烧烛，叠钱，烧衣，焚牒，讨灵。” “讨灵就是用嘴巴向土地爷请求行个方便，这可不能乱说，有一套完整的说辞，你回去慢慢背熟，我现在先讲一遍……” 第223章 五脏俱全 我还没听完就已经头皮发麻，连忙打断道： “停停停，你这说的都是什么玩意，能不能通俗点，别说记住，我是完全听都听不懂啊。” “没事，我边做边说，你就看好了学。” 刘胖子说罢就忙活起来，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跟普通的拜祭仪式一样罢了。 但他却格外认真虔诚，仿佛煞有其事。 “胖哥，你真信这玩意？”我悄声问道。 “闭嘴！在土地爷面前胡说八道什么呢，自己掌嘴！” 刘胖子训斥一声，又对着虚空唠唠叨叨起来： “土地爷有怪莫怪，小孩子不懂事，你老人家千万别……” 我见状一脸尴尬，只好老实巴交地在旁边看着。 十几分钟才完事，刘胖子朝董叔点了点头，后者就示意大家拿上东西出发。 “这墓显得有些拘谨，外头阙台，神墙，碑亭，角楼一样都没有，估计不是什么正统皇帝。” 我们一路往里进，董叔不由说道。 “想想也正常啊，这南方素来就不是古都，最多也就只有一些小国，哪来什么大的皇帝。” 刘胖子也认同道。 “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这口锅至少也得比我们以前开过的都要丰盛，你看这墙雕。” 说着董叔把手电筒一抬，通道两边的光景尽显无遗。 那上头的雕画栩栩如生，内容似乎在描述城镇繁荣，百姓安康，人人安居乐业，一片祥和幸福。 估计是在歌颂这位帝王生前的功绩，但上面人物的服装和生活气息并非我想象中那般。 看起来似乎年代更加久远，而具体答案很快就出现在接下来的墙雕上。 只见数象罗列为阵，每象载有十余人，皆执兵仗。 而且大象必然置于士兵前方，以壮军威。 “这是象军？”刘胖子诧异道。 “以象军打仗的朝代在历史上并不常见，而且在南方的国家屈指可数，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五代十国中的南汉国，领土涉及桂省和粤省一带。” 董叔说得有理有据。 “那这帝王岂不是岭南王？”我猜测道。 众人闻言颇为意外，董叔不由问道： “喔？六子你历史还不错嘛，我记得你明明中途辍学来着。” “哎，自从入了这行，我有空也在恶补，只会一些皮毛罢了。”我笑道。 墙雕的规模并不大，毕竟这决定了通道的长度。 不过区区十米我们就到达了墓室，到这里我们不由放慢了脚步。 谁都意识到，真正的凶险之处就在面前。 但让我在意的是，这墓室的结构与我先前遇到过的都不一样。 似乎布局非常复杂，不说后面的，就我眼前两侧就各有一个门洞。 而前方就是宽敞的通道，通道呈现正左正右岔路，就如同一道玄关，与门洞只有墙之隔。 不知道如何形容，但看起来就跟现代人的装修布局一样。 “有意思，竟然是极其罕见的四合墓室，这玄关在前，完全隔绝了里面的内容。” 董叔饶有趣味地摸着胡子说道。 “那这口锅不就规模极大，内容甚是复杂？”刘胖子惊呼道。 “那是自然，单单玄关外就设有两个小室，里面的门洞只有更多不少，这只有帝王陵才会有这种待遇，只因其陪葬之物冗多繁重。” 听董叔这话，我们顿时困意全无，兴致马上就被撩。拨了起来。 “可是刚才不是说这皇帝墓室抠门的很吗？这似乎有些前后矛盾吗？”韩菲菲不解道。 “一点也不矛盾，这墓虽礼节和规模上不如一般帝王陵那般宏伟，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会有的，何况这四合墓室结构错综复杂，里面必然内有乾坤。” 董叔解释道。 “那我们进去吧。”刘苗苗似乎有些着急。 “急不得，这墓室结构用到四合墓室，其作用一是对应相等等级的礼节，其二则是具备森严的防御系统，要千万小心，我们先看看面前两个小耳室。” 经董叔这么一提醒，我们也是留了一个心眼。 再者，我们一行人里没有任何一人接触的帝王陵，必须小心行事。 即便是经验最老道的董叔，也不过是耳闻而已。 至于面前的左右耳室，并无稀奇之物，简单一看不过是两个车马库。 而左耳室内置有一石制马像，上面配备完整一套的马具，马鞍，马辔，马鞭等等。 右耳室则是立着一只巨大的象雕，上面同样配备了类似的骑行用具，非常震撼。 不过我们对此并不感兴趣，这些用具价值并不大，估计只有收藏研究价值，买不了几个钱。 看了两眼我们就退回了墓道。 刘胖子不由吐槽道： “什么玩意，在墓室里造这两个小室有什么意义？” “那你又说说秦始皇陵，为什么还制造上千成百个不值钱的破石头人一起陪葬。” 韩成栋嘲笑道。 “你……”刘胖子哑口无言，倒也不说话了。 “别见怪，这种小室在里头估计还藏了不少，很快你们就知道其意义所在。” 董叔说罢，就领着我们往里走。 这时我不由问道：“我们先往左还是右？” “都一样，四合墓室是对称结构，由外围一圈小室围着最中央的主墓室，结构就像京市着名的四合院，其中间的小院就是这里头的主墓室。” 董叔说道。 “这么说，我们无论往左往右都能达到同一地点？”我猜测道。 “就是这个意思。” 没有多想，我们下意识地就往左边走去。 跟董叔说的一样，一进到内里，我们便进入一条分隔外围小室与主墓室的走廊。 左侧呈现着一系列的门洞，估计是内容不同的多个小室。 右边则是一堵密不透风的高墙。 按理来说，这高墙之后就是主墓室。 其入口就在玄关的正对面，也就是最里面的中央。 这么一来，龙门，墓道，玄关，主墓室入口就都在同一直线上。 但玄关又能遮挡住主墓室隐晦的内容，设计非常严谨。 “这左侧就有四个侧室，还没算上北侧还有右侧，估计得有上十个侧室，以正方形的边排列连接，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得兵分三路进行探索。” 董叔这时示意道。 第224章 逝者永生 对此我们都没有意见，而分组的选择显然并不困难。 六人里只有三个厨子，董叔，韩成栋，还有一个新晋厨子，也就是我。 董叔带上了贴身小弟刘胖子，韩成栋带上了刘苗苗。 韩菲菲则是主动要和我一起，对此众人不由面面相觑，感觉又在歪想。 “苗苗啊，你可要当心啊，爸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了啊。”刘胖子突然哭哭啼啼。 刘苗苗倒不领情，反倒冷笑一声： “你不在旁边，我觉得我能更安全自在一点。” “额……” 分组完成，董叔那组负责探索左侧室系列，我则负责北侧室，韩成栋则是去往右侧室。 分头行动前董叔再三叮嘱道： “举手投足要谨慎，抬头取物慢三分，挪步移身勿碰柱，眼观六路辩真途。” “知道了。” 也不知道听他念了这句口诀多少次，众人纷纷应道。 说罢董叔便转进了旁边的左侧室，而我就领着韩菲菲往前方内里的北面走去。 需要提及一点的是，现在整个墓室看起来结构是呈现正方形的。 但准确来说，是一个大正方形包裹着一个小正方形。 大正方形由一系列的侧室和最开始的一墙玄关围成。 而小正方形则是最重要的主墓室，正是放置棺椁之处。 两个大小正方形之间留有间隔，正是我们正在行走的走廊。 我和韩菲菲此时已经到达大正方形的左上角，便是北侧室的第一个小室。 跟前面的小室一样，只有门洞，没有设门。 这点对我们盗洞者来说，无疑是方便之极。 但另一方面也有可能是建墓者在“请君入瓮”…… “先看，再进。”我拉住韩菲菲提醒道。 说罢便将头灯亮度调至最大，往里头照去。 此时室内存放着一个三米高的大型容器，由竹扁条编织而成。 容器顶部有一小门，竟被上了锁。 如此看来，要探究容器里所藏何物，只能打开上方的小门窥见。 见状，我顿时就对这个小室兴趣全无，看样子并不像会藏有珍稀之物，甚至有些简陋。 这时韩菲菲问道： “不打算看看容器里放了什么吗？” 我不以为然道： “这容器由竹皮编成，呈现圆身尖顶，你不会还看不出来是什么吧？” “是什么？”韩菲菲此时的表情有些天真无邪，甚是滑稽。 “好吧，菲姐你应该从小就在大城市里长大的。这容器现在已经难找了，但在北方一些地窖里估计还有。” 我说道。 “你就绕圈子了，到底是什么？”她催促道。 “地窖是存放粮食的，这自然是粮仓啊，里面放的只能是稻谷。” 说罢我又嗅了嗅周围的气味，便闻到一股轻微的霉味。 细看容器底部地面还有一滩黄绿色的水迹，已经干在了地上，非常显眼。 一看就知道是这容器里的稻谷受潮发霉，而且因为变质呈现成黄绿色，伴着潮湿渗了出来。 “走吧，这就是个粮库，没有任何价值。”我摆了摆手无趣道。 韩菲菲也无奈道： “这墓室里设个粮库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供人做饭吃？” “估计再看下一个小室你就能理解了。”我说道。 随后我们往走走两米，到达第二个侧室。 同样没有门洞，里面的摆设一目了然，而且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来头。 “这是乐库，里面清一色的乐器，又是些不值钱的玩意。”我吐槽道。 “我看这里不像墓室，更像是古代人的家。” 韩菲菲没好气道。 “你说对了一半，在16号洞时董叔就说过，古人觉得人死后还可能会继续以灵魂生活，所以建墓者会将墓室打造得富有生活气息，应有尽有。” 我解释道。 “那我猜估计还有酒库和书房。” “很有可能！” 说罢我们又放弃了乐器库，继续移动到北侧室第三门洞。 到目前为止，我们两人都没遇到任何意外。 我倒不认为是这墓室平平无奇，估计是因为我们从未踏进过小室一步。 而到了第三小室，我们两人不由愣在了原地。 因为眼前的不再是门洞，而是一道门，一道结结实实的大铁门！ 我顿时兴奋了起来，这大铁门怕是用炮轰都轰不开，里头所藏之物必定非同小可。 可是这门得怎么开呢…… 擅长窃技的韩菲菲下意识地就从头发里抽出一根铁丝，插进门锁洞中套。弄起来。 不想许久后就放弃了挣扎。 “你让我开银行保险库我倒自信，但这古代的门，结构完全天翻地覆。”她苦笑道。 “胖哥的炸药也在开龙门的时候用完了，不然我还真想炸开这边上的门扣把它打开。” 说罢我沉思片刻，突然身后有微风拂颈，扭头一看，才发现身后正是主墓室的入口。 前面提到过这墓室呈现的大小正方形结构，而这小正方形又有一缺口，便是正对着北侧室。 也就是在我眼前。 我不由猜测道： “既然建墓者有意把这建造成生活之处，那这铁门自然能被墓主人所打开，我猜钥匙就在主墓室里，甚至就在墓主身上。” “那要不待会集合再与大家商量这事？”韩菲菲问道。 我点了点头，寻思也只好如此，我对这铁门也束手无策。 如此一来，就剩下最后一个小室在我们面前，所幸的是，也是只有门洞。 但往里一看，竟有两列柜子，上面放满了精致古色的锦盒。 每一个就紧闭躺在那，散发着神秘的气息，赋予人一种迫不及待想要马上打开的冲动魔力。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进去一趟。”韩菲菲已然两眼放光。 “先投石问路。” 我说着便翻开腰间的布袋，那里头装满了我提前拾好的石子。 随后我往小室内的地面，墙壁以及各个角落扔去，察看其造成的影响。 此法除了探索内部有无机关能被触发，每一颗石头我还要仔细耳听其回馈的声响。 如果回馈的声响有不一样之处，那所击之地很可能藏有玄机。 果不其然，前几颗石子都呈现着清脆的落地声，而且会反弹两下。 但这一颗却直接闷声落地，“一蹶不振”。 第225章 处处凶险 我抽出了伸缩棒，循着先前几颗石子落地之处走进了小室，到达最后一颗石子前。 我又往同样的地方扔了一颗，确认是无法弹起，不由提起谨慎。 见状我示意韩菲菲停留在原地，切勿挪动脚步。 随后将伸缩棒伸到最长，并固定好档位。 没有多想，我狠狠地用伸缩棒末端朝那处异样之地砸去。 下一秒一金属物轰然破土而出，如同一张深渊血口，凶狠地咬合起来。 硬生生地将我的伸缩棒咬死不放，彻底无法抽离。 我定睛一看，竟是一满布锋利锯齿的捕兽夹。 显然这一陷阱是用以捕捉踩在上方之人。 一旦被其咬住，不仅深陷其中，而且无法抽离，除非自断一脚，非常凶险。 这捕兽夹还被死死固定在原地，若是不断脚，只能在原地等死。 见状我顿时严肃起来，接下来只敢踏足曾经走过之路。 再三往室内投石确认，不敢松懈半分，果然又找到了另一处陷阱。 但伸缩棒已经无法抽回，我只好做下记号，用以提醒千万别踩到那块地。 做完这一切，我才示意韩菲菲可以进来，但我们每一步仍然走得不踏实，仿佛内心有一根针。 留意到木架上的锦盒，韩菲菲下意识就要去打开，我连忙提醒道： “抬头取物慢三分啊。” 说罢便掏出了两双塑料手套，分给了韩菲菲。 戴好手套后我这才往锦盒表面摸去，那锦盒呈现高贵的赤黑色，但用手一擦，手套竟残留下青色之物。 这颜色令人心颤，显然充满了不祥。 “落毒了？”我惊呼道。 “恐怕是的。”韩菲菲惊恐地点了点头。 “这小室处处凶险，到底所藏何物？” 我再也压抑不住心中好奇，干脆地掀开其中一个锦盒。 往里一看，不由有些失望。 “只是些衣物？”我无语道。 “再看看别的。”韩菲菲说着又打开了自己面前的锦盒，表情与我几乎一样。 说道： “也是衣物，不过似乎这一盒的更为贴身内里。” “什么意思？”我一时间没有理解。 “也就是内衣，不过是女性用的，这墓主人难道是女性？” 闻言我当即否定道： “这岭南王怎么会是女性，里面估计有别的想法，继续看下去吧。” 随着我们将锦盒逐一打开，更多衣物也呈现在眼前，而且布料越来越少，越发暴露性。感。 “额……这小室到底是放什么的？”我苦笑道。 这时韩菲菲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我汗毛一竖，马上扑了过去，以为其遭遇不祥。 不想她此时脸红耳赤地立定在原地，手死死按住了方才打开的锦盒，脸上竟还一脸娇羞。 “怎么了菲姐？”我问道。 “没……没事，只是刚刚爬过一只虫子，把我吓到了。”她神情不自然道。 “虫子？菲姐你天不怕地不怕，还会怕区区一只虫子？这盒里头是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不由看向她捂住的粉色锦盒。 “没有，不过是大同小异之物，这估计就是衣物库，没什么好研究的，我们赶紧去跟大伙回合吧。” 韩菲菲似乎有些焦灼。 她越是如此我就越感觉不妥，想罢我假意要走，不出两步就猛然回头打开方才那锦盒。 见状韩菲菲不由再发出一声尖叫，似乎被我这行为吓到了。 我一脸狐疑地取出内里之物，拿在手上端详半天也没看出来是何物。 其是三根大小不一的柱状金属，尺寸有粗有细，有短有长，而且末端稍微鼓胀浑圆。 “这东西怎么看着有些眼熟？”我嘀咕道。 “六子快放下来吧！这东西不值钱的，而且还脏……” 韩菲菲急得跺脚，脸颊红得几乎要渗出血来。 “别急，我好像真见过这东西，让我再想想。” “别想！别想了！”韩菲菲再次劝阻道。 “喔！我想起来了！”我恍然大悟。 “啊？天啊，你知道就好，千万别说出来！” 韩菲菲一脸欲哭无泪之状，看得我有些迷惑。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捣鼓中药的棒槌吗？我小时候去中药房拾药见过呢。可是这衣物库里，怎么会放这玩意，是分错类了吗？” 说罢我下意识地就要去闻那棒槌，确认上面是否残留了中药材的味道。 见我这举动韩菲菲再次劝阻： “六子别闻！那是别人用过的！” “这有什么的，不就是捣鼓过中药吗？” 没有多想，我闻了上次，不想却没有想象中的中药味，倒是有一股说不上的异味。 “嗯？这到底是什么……”我不由推翻了先前的猜测。 “别管了，反正这玩意不值钱，我们走吧。”韩菲菲已然巴不得把我丢在这里。 “这不是还有最后一个锦盒吗？我们把它看完吧，也好跟大家伙交代。” 不等韩菲菲说话，我就打开了最后一盒。 里面之物与上一个锦盒大同小异，但仔细一看亦有区别。 最大的区别在于其同样是金属柱状物，末端浑圆饱。满，但根本却多铸了两颗铁珠，分列在棒子两侧。 定睛一看其整体，我当即脑子灵光一炸，滞呆在了原地。 此时的我不敢回头，不敢去看韩菲菲脸上的表情。 空气已然尴尬地凝固在半空，一举一动，一屏一息，都显得非常见外。 我缓缓地将手中之物放回盒中，仿佛方才没发生过任何事。 “菲姐，你第一眼就看出来这些是什么了？”我苦笑道。 “难道这种东西，有必要看第二眼吗？”韩菲菲哭笑不得。 “好吧，这应该是存放墓主人陪葬女伴用品的小室，没什么好探索的，我们快走吧……” 说罢我们几乎是一路小跑，直至退到玄关才肯罢休，这是大家约定好集合之地。 不想没过多久，左侧室就传来了董叔无可奈何的喊声： “踏马的快来人收拾这死胖子，真没救了！” 闻言我和韩菲菲立马赶了过去，在左侧室第三门洞找到了董叔和刘胖子。 只见董叔正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拉着刘胖子，后者则是满脸醉意，浑身散出着浓郁的酒气。 口中不断陶醉吟念道：“好酒！真是好酒啊！” 第226章 千年佳酿 “见鬼了，这是怎么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寻思这墓室里哪来的酒？ “这小室是个酒库，里头的酒都上千年了，一喝就上头，这死胖子逮着就非得要喝！” 董叔满嘴骂骂咧咧。 “三十年的飞天茅台又如何？有这上千年的宫廷佳酿牛逼？我刘胖子也是出息了，喝到这全世界最珍贵的酒！” 刘胖子说着又趁我们不注意往嘴里灌里一口，手里还拿着一个不知从哪找来的精致古老酒器。 “别喝了！我们在办正事呢！”我喝道。 “我办的就是正事！我跟你们说！这口锅里什么东西我都不要，我就要这一房的酒！一半留着自己喝，一半拿去卖！不比那几十万一瓶的陈年老茅值钱？哈哈哈！” “拿你个头啊，你以为我们开货车来的？” 韩菲菲无语道。 这刘胖子已然彻底放飞了自我，别说让他接下来放下来，恐怕还会成为我们的累赘。 “不行，别让他在这坏事，把他送到龙口去！” 董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态度，失望道。 把刘胖子扔出了墓室，我们其余人也恰好集合到了玄关，汇报各自的进展。 “那死胖子，就知道他有麻烦！”刘苗苗没好气道。 “好了，都说说各自的发现吧。”董叔说道。 “别提了，屁都没有，我们右侧室的是厨具库和兵器库，全都是一堆烂铜烂铁，屁钱不值。” 韩成栋随口道，语气里一股嫌弃味。 董叔也摇了摇头： “左侧室是文书库，衣物库，酒具库和酒库，最值钱的估计就跟刘胖子说的一样，就是那一房间的酒。”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希望不由都寄托在我和韩菲菲身上。 韩成栋催促道： “六子你们呢？” 想起我和韩菲菲方才所见之物，我不由支支吾吾，只好半真半假回道： “也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 “就算不值钱也要说碰见了什么，每个小室各自是什么内容，毕竟帝王陵规格大同小异，内容相似，能依靠排除法判断出哪有大菜。” 董叔提醒道。 “啊？这……菲姐你说吧。”我突然难为情起来。 “六子你比较清楚，还是你说吧。”韩菲菲头不由拧了过去。 见到我们这般怪异，韩成栋不悦道：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有什么不能说的？还是说藏了宝贝想独吞？” “放你的屁，我是这种人？” 我反驳道。 “六子，实话实说！”董叔突然严肃道。 见状我只好说道： “我们遇到的分别是粮库，乐器库，工具库还有……” 不等我说完，董叔就打断道： “什么工具库？这一系列小室就分别陈列了各种工具，怎么还有一个独立的工具库，这不符合规格，里面到底放了什么？” 我内心不由疯狂骂苍天大老爷，这我要怎么说？ 实际上我连那玩意的名字都唤不上，只能姑且称之为工具。 “别问那小子了，我亲自去看看那里头有什么猫腻。” 韩成栋说罢就又钻了进去，董叔见状也跟上，显然颇为好奇。 “额，让他们自己亲眼看看或许会好点。” 我自我安慰地对一旁的韩菲菲说道，她也羞涩地点了点头。 同样也随了上去，进门前我还提醒众人做了记号之地不要踩踏。 韩成栋也不含糊，戴上手套就麻利地翻开了一个个锦盒。 很快他的动作就慢了下来，看着眼前之物瞠目结舌。 身后的董叔见此状不由更加疑惑，随意抽出一件展开，拿在手上端详。 不想竟是一件精致又粗犷的绳制服饰，几乎没有任何布料，看样子就是单纯捆绑在穿戴者身上。 我一开始不知道这是何物，但董叔此时干咳一声，随手就想扔垃圾一般把此物扔了回去。 韩成栋也假装没事发生，打开了最后两个锦盒，看到里头的金属之物，瞬间瞳孔地震。 惊愕过后更是释怀地笑了，很快就越来越多人笑了。 那金属之物，我虽知道用在何处，但并不知其真实作用。 结合起方才那件绳制服饰，这一内容要概括起来不由更加困难。 这时刘苗苗却说道： “这看起来是个刑具库。” 现场当即哄堂大笑…… 这出闹剧很快也就不了了之，随后我将封闭之门一事说出，董叔思索片刻便道： “这墓室里的小室已然应有尽有，排除过后，剩下的自然只有钱库了，你那小室有铁门封禁，很可能就是。” “想也想到宝贝都在主墓室里，我盗洞这么多年，无一例外。墓主人谁不是希望珍贵至宝贴身在旁？赶紧动手吧，顺便找到钥匙把这钱库开了。” 韩成栋已然有些迫不及待。 说罢，我们不约而同地转身看向身后的主墓室入口。 其门洞极窄，只能提供两人贴臂通过，但却是无掩之处。 难不成那钱库比这主墓室还要值得守护？ 我们显然不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 由于门洞小，我们能从外面看到里面的景象并不多，没办法看清形势再踏足入内。 “前路不祥，建墓者巴不得我们临门一脚，就此大步跨进去。”董叔沉声道，气氛突然就紧张起来。 韩成栋一脸不屑，下意识就按常理投石问路，不想几颗石子扔进里头全都没有发出回馈。 见状他瞬间就变了脸色。 “见鬼了，这里头的地面是什么材质？”他惊呼道。 “怕是步步为陷。” 董叔提醒道。 无奈的是，那主墓室中唯一能看清的就是正中央的棺椁。 其位置依旧是遵循先前的多点一线规律。 也即是龙门，墓道，玄关，棺椁和主墓室入口处在同一线中。 有些人可能会听过长者提醒，所谓活人睡床不朝门，是因为朝门睡的都是死人。 这棺椁直冲龙门，显然也是遵循了这一民俗。 而现在的问题是，棺椁四周之物我们无法捕捉，奈何那棺椁距离我们不过十米之遥，确实让人心痒痒。 “慢慢来吧，按程序走，栋子铺灰，六子上砝，苗苗继续投石，不过是往里面的墙壁扔。” 董叔指挥道。 铺灰即是往地面上铺一层香炉灰，此物可隔绝人与地面的接触。 简单说就是不让墓室感应到有温度踏足在上。 第227章 刁钻机关 上砝就是给地面上重量，检测重力是否为触发异端的因素，在16号洞就是如此。 温度和重力在一般墓室里都是常见的敏。感因素，所以我们必须探测一遍。 至于投石，不过是在瞎碰运气，属于无奈之举。 不过还说不定真能投出个所以然来。 但让我们没想到的是，一番各种操作下来，耗费近半小时，主墓室里头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一点机关都没有？”韩菲菲惊呼道。 “你这有点异想天开了，要不你先请一步进去？”韩成栋打趣道。 “你好意思嘛，大男人让我一个小女子打头阵。” 韩菲菲不由往后稍稍两步。 “不对劲，一个小小娱乐用器库都有陷阱，这主墓室不可能让人昂首阔步进去的！” 董叔断言道。 随后他示意道：“上铁鞋，缆绳，我来走一趟。” 闻言众人不由变了脸色，我劝道： “不至于吧，要不再仔细探探？” “我们已经耗费很多时间了，不出意外已经天亮了，不能再磨蹭。” “可是以身涉水很危险！”韩菲菲也附和道。 “我老董都一把年纪了，就不讲究了，何况一有什么事，你们就赶紧把我拉回来，大不了就少根胳膊掉条腿，死不了！” 董叔义正言辞道，即便我说让我上也一口回绝。 我们只好给他穿上了铁鞋还有铜甲，并将缆绳固定在铜甲。 这实在是无奈之举，毕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一丝破绽都不露的锅。 只能以身试险。 没有多想，董叔抬起脚就踏起了第一步。 第一步下去，不起波澜，他便往地上踩下一颗图钉做记号，好让后者走安全路线。 我们在身后同样屏住呼吸，手中一同紧紧地抓着缆绳，蓄势待发。 董叔并不着急前进，因为再进入后他便能完全观察主墓室内的细节。 若是能尽快找出此处的破绽，便不用再冒险。 “太暗了，再给我丢一支手电筒。”董叔说道。 韩菲菲干脆地将自己的那支扔了进去，但有些偏差，董叔没接住掉到了地上。 这一举动并不起眼，不想在他拾起的那一刻，一个熟悉的捕兽笼再次拔地而起。 仿如猛虎扑食，狠狠地夹住了董叔还未来得及脱离的手掌。 “啊！！”董叔的痛嚎声响彻整个主墓室。 我下意识地要冲进去帮忙，却被他强行恢复理智劝阻在外。 “别进来！我没事！” 黄豆大的汗已然爬满了他的额头，但董叔仍旧保持镇定。 所幸那捕兽夹成色老旧，有些钝疵，加上其是从土里腾起，咬合处夹杂着泥土。 因此咬合力稍稍得到缓冲，那锯齿一时间还未能穿刺董叔的皮肉。 但那咬合力度仍然再发挥余温，缓缓收缩，即便扎不透皮肉，也能硬把董叔的手掌夹废。 他试图自己将捕兽夹掰开，但那捕兽夹尺寸不小。 很可能是南汉国用以对付冲锋陷阵的大象所用，强度颇高，人手根本无法掰开。 “咳咳，不行，得借助工具破坏其构造，我要铁钳！” 董叔喘着大气说道。 “铁钳？铁钳在谁身上？”韩成栋问道。 “在刘胖子包里。”刘苗苗颇为无奈。 “把天杀的胖子真能坏事！” 想到在龙门酣甜大睡的刘胖子，我忍不住骂道。 此刻眼见着董叔的手掌开始发紫转黑，若再不及时解开必然坏死。 而且我们每人都拉着缆绳，寸步不敢挪动。 想罢我只好大喊起来： “死胖子快醒醒！赶紧滚进来！” 众人见状也只好齐声喊了起来，无奈距离甚远，何况醉酒的人就算打雷也打不醒。 “这只是徒劳，我必须得跑一趟，你们三个留在这拉住应该可以。” 我提议道。 “快去快回！” 董叔喊道。 我撒腿就跑，仿佛身后又恶狼在追赶。 跑到龙门便听到了他的打鼾声，我一把将其身上的背包躲过，又解气地踹了他一脚，依然熟睡不醒。 全速冲回主墓室口，我将铁钳稳稳地丢给董叔。 他艰难地将捕兽夹高举过头，这般强行拉扯无疑是双倍疼痛。 但这样他才能看见底部的夹锁，将夹锁中扯动捕兽夹活动的铁索剪掉，他的手才得以抽出。 痛苦且憋屈地将那破玩意甩到走廊，董叔已然体力大乏，瘫坐在地好生歇息。 其手掌所幸抢救及时，说是还有知觉，尚可活动，不至于坏死。 “大家小心，这墓室里怕是处处都有捕兽夹。” 想起先前小室里那两个，我连忙提醒道。 “可是，触发的条件是什么呢，这似乎跟先前的不一样。” 韩菲菲看出了关键之处。 我点了点头，分析道： “的确，先前是石子落地就马上触发，估计是由重力触发。” “但刚才苗苗已经投石过了，而且铁钳落地也没触发。” “似乎是拿起来才触发的。” 话音刚落，韩成栋就否定了我的说法： “不然，那董哥也踩在上面了，脚后面也原地动过了，怎么没事？” “难道是根据重量区别触发？”韩菲菲猜测道。 我又摇了摇头： “如果是这样，那就代表重量轻的铁钳会触发，但先前扔的石头更轻，却没触发。” “有些玄乎。” 刘苗苗不咸不淡道，脸上始终一片漠然。 有了各种测试的例子，接下来就要考虑其中的变量因素。 思前想后，我觉得几个不同的重力例子，其之间唯一的区别就是，离开地面的时间！ 想罢我问韩成栋要来他的伸缩棒，又拿出剩余的缆绳绑在末端，最后将一块石头又绑在缆绳末端。 这样一看，就像是在给鱼竿上鱼饵。 “你这是想钓什么？”韩成栋打趣道。 “或许真能愿者上钩。” 我说罢便将“鱼饵”甩进了主墓室，另一手持着伸缩棒不动。 那石子落地，依旧不起波澜，许久后我将鱼饵收回，又抛了进去。 这时石子一落地，地面顿时惊起荡漾，捕兽笼再次如同深土藏蝎一般，毒辣出“刺”。 看到这一幕，众人不由恍然大悟。 “竟然是根据重力施加时间不同来触发。”韩菲菲惊讶道。 “有些巧妙。”刘苗苗说道。 第228章 三个耳光 “看来是重力施加得久，不会触发，消散得快就会触发，估计是模仿正常人的步速，用来算计在地面行走的入侵者。” 董叔做出总结。 “那是什么意思？”刘苗苗迷惑道。 “测试出具体触发时间，然后我们得放慢步伐，直至通过那个阈值。” 我解释道。 “没错，动手吧。” 董叔示意道。 随后我用制造出的简陋“鱼竿”，不断抛饵测试。 在经过多番调测和确认后，最终我得出触发阈值在三秒左右。 也就是说，任何物品在地面上停留三秒后，都不会触发机关。 董叔也豁出去，得到答案后直接跨出了下一步。 我们见状不由紧张起来，连呼吸声都侧耳可闻。 一步踏出去，足足停留了四秒董叔才再次抬脚，估计是为了更加稳妥。 跟得出的结果一样，没有发生任何变故，他当即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我们一同进入。 待我们五人都踏进了主墓室，四周此时突然灯火通明。 我抬头一看，主墓室四个角竟然都安置了一盏长明灯，不过是方才过于昏暗没发现。 没有人会觉得这灯是在方便我们，更像是建墓者的一种嘲讽和蔑视。 “前人预料到我们要来，显然是在请君入瓮，麻。痹我们呢。”董叔冷声道。 这灯的用意就是生怕我们不继续前行，特意“方便”我们呢。 我们见状不由更加警惕了几分。 摆放在我们的棺椁不过五米之遥，但因为阈值的影响，我们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缓慢，非常耗时。 “都打起精神，记住每一步都数够五秒！无论发生任何事！哪怕断手断脚也别乱！” 董叔严声喝道。 “知道！”我们纷纷点头。 就这样步步为营，我们终于都挪到了棺椁边上。 并不着急开锅，先细看棺椁的信息，才能得到最佳的打开方式。 只见这棺椁遍体奶白半透，肤如脂，触如胶，颇为精致高贵。 联系起前面了解到南汉国有培育象军的传统，这棺椁显然是象牙所制。 “规格这么大，而且一体化的象牙，怕是拿到市面上也得价值连城。”韩成栋感叹道。 “就不知屠戮了多少成象才剥出这么多象牙。”我唏嘘不已。 “可是象牙不是都一对对独立的吗？怎么融成这完整的一副棺椁的？” 韩菲菲迷惑道。 “这就是古人的牛逼之处了，这棺椁融为一身，连条缝隙都没有，真不知如何打开。” 董叔颇为无奈。 “不就是象牙嘛，又不是什么钛合金，直接砸开得了，反正又不是打算搬这副象牙回去卖。” 韩成栋说着就抡起了手中的锤子，却被董叔连声喝住。 “不妥！这口锅处处阴险为陷，说不定建墓者就巴不得将他砸开，否则也不会设计得严丝密缝。” 众人一听有理，不由冷静了下来。 此时我双脚立在原地许久，不由抬起脚挪了一步。 直至放下后认真地定住四秒我才放松。 无可奈何，接下来我必须将此习惯刻在骨子里。 “既然不能破坏棺身，要不从底下撬开？”我大胆建议道。 “也只能如此，但如何动手是个难题，这地面实在过于敏。感。” 董叔顿时愁眉苦脸。 “不能撬，那就用翘的吧，跟我开龙门的方法一样，利用杠杆。” 韩成栋突发奇想。 很快他就从兵器库取来了几支霸气的长矛，每支竟都有五米长。 “见鬼了，这长矛是人用的？”我吐槽道。 即便再不了解历史，我也看过不少武侠片，从未这般长横的矛。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象军在大象上手持攻击地面的敌人。” 刘苗苗终于聪明了一回，让我茅塞顿开。 有了这一利器，众人纷纷远离棺椁，韩成栋在入口持矛对准棺椁底部，狠狠地砸了进去。 那象牙不过是比玻璃稍硬，一砸即穿。 此时地面受到压力，马上有捕兽夹飞出，但其攻击范围只在被击之处。 我们众人早已退开，毫发无损。 很快棺椁一边已被韩成栋砸透，要掀开至少要砸开三边。 他又朝我扔来一支矛，示意我离远地砸。 矛落地我正要接，一旁的董叔却突然大喝一声。 我猛然一愣，回头他老人家马上扇了我一个大嘴巴。 “记住没有！记住没有！还要不要命了！” 足足扇了三个，他才停下手，这时我已然印象深刻。 那矛落地不够四秒我就去捡，实属糊涂。 众人没有说话，韩成栋又将一支矛扔给了对面的刘苗苗。 接下来就由我和他负责砸穿棺椁的左右侧。 左右侧的长度更长，自然要废一些功夫。 眼见刘苗苗将矛随意地捡了起来，我也弯腰去捡。 不想手一提，身体重心当即不稳。 “好重！”我惊呼道，看着他们两人拿在手上轻而易举，我完全没想到这般沉重。 这一提直接把我提倒在地上，我当即全身汗毛根竖，僵化地躺在原地，不敢动弹。 “六子，别急。”韩菲菲温柔地提醒道。 我点了点头，数了四秒才敢爬起来。 方才是我没有预料到，这次我马步锁地，重心一沉，一弓身便将那矛拾了起来。 粗略一掂量，不过三十来斤，还算可以。 若是轻了，恐怕还砸不穿那象牙。 没有多想，我抬手就朝着三米开外的棺椁底部砸去。 那可是一砸一个脆响，刘苗苗也不甘示弱，砸进去后就直接横扫千军。 似乎他不是在砸出洞来，而是在切割象牙。 这家伙又在装。逼！仗着自己力气大是吧。 我不跟他一般计较，自顾自地一点点继续砸。 不过是耗费了几分钟，棺椁两边也就被完全砸离地面了。 至此棺椁已经三面落地，离破棺只有一步之遥。 韩成栋见状便催促众人离开主墓室，全部返回到入口。 出来之时，他身下已然多了一个半米高的木箱。 “把长矛全都给我。”他这时又道。 只见他将木箱推进主墓室内，又将数支长矛都置放到木箱上。 此时木箱刚好处于长矛的中点，形成支点。 微微拨动长矛末端，一个跷跷板雏形便产生了。 第229章 皇剑压宫 最后韩成栋将三支长矛的头，都伸入砸开的棺椁缝中。 而那条缝是正对着主墓室入口的，也就是棺中人的尾部。 如此以来，长矛头部被象牙棺椁压住，末端就因为木箱这一支点，翘在了我们面前。 领会到韩成栋的意思，我和刘苗苗纷纷握住了其中一支长矛。 “我说用力就一起用力顶。”韩成栋示意道。 三声过后，我们三人一同发力，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往下顶。 试图通过所谓的“杠杆原理”，通过支点将棺椁翘起来。 这一通发力，绷紧的长矛不由在主墓室里颤动，瞬间触发出大量捕兽夹。 如同鱼塘里的大鱼一般，疯狂地窜出泥土往空中撕咬，令人触目惊心。 根本无法想象，这主墓室里头到底埋了多少个捕兽夹。 所幸象牙的密度并不大，棺椁重量远比我们想象中要轻。 再加上这手中的远古长矛质量过硬，很快我们就将棺椁顶了起来。 但顶起的高度并不足以掀翻棺椁，见状我提议道： “再加一个木箱，增加支点的高度。” “你小子都会举一反三了。”韩成栋笑道。 很快我们按计划进行，但由于支点增加，我们的发力点也随之发生变化。 本来是将长矛往下压，现在就要攀着高过脖子的长矛，整个身子往下沉才能发力。 见状董叔和韩菲菲也加入了发力的队列中。 我们五人一鼓作气，如同在龙门拉龙头石一般团结一致，猛然发力。 “轰”的一身便将那棺椁整个掀翻，甚至硬生生掰断了棺椁头部还没砸开的底部。 下一秒主墓室内乱作一通，象牙棺椁的碎裂导致碎石漫天飞扬。 落在地上炸出成片的捕兽夹，更是有几个失控一般地朝我们扑来。 我们堪堪躲过，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见鬼了，这下是安全了，但里头遍地都是废弃捕兽夹，都快堆成山了。” 韩成栋哭笑不得，估计不知道该如何在里面行走。 “急不得，还是要像先前那种，停四秒一步。”董叔提醒道。 待里头动静完全消停下来，我们再次进入主墓室。 此时由于棺椁被掀开，整个棺身已经显露在外。 顶上的棺盖有一宝剑压在正中，散发着威严肃穆的气息，令人很难不在意。 “这位岭南王看来是抵御外侵时战死的。”董叔这时说道。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我问道。 “宝剑盖棺，此谓皇剑压宫，是战死之大礼。”董叔解释道。 说罢他又补充道： “大家手脚干净点，给这位英雄帝王一点尊重。” 韩成栋走近端详，不由称赞道： “这宝剑可比兵器库里头那堆烂铜烂铁值钱，剑锷还有宝玉环镶，这玩意我必须带走。” “先取下来再说吧。” 刘苗苗说道。 韩成栋也不含糊，戴上手套就伸手探去。 那宝剑躺在棺盖中，与周围并无任何联系，估计拿起来也不会触发任何异端。 但对帝王陵毫无经验的我们，就松懈在这一关头。 只见韩成栋手持剑柄就往上提走，棺盖竟然突然往上浮了半分，似乎那宝剑一直将其压制住了。 看着那棺盖诡异上浮，我内心顿时浮出一丝惊恐。 “不好……” 正当我们以为脚下又要飞出捕兽夹，下意识要抬脚时，头上突然传来细微的异响。 听觉惊人的董叔马上喝道：“栋子快离开原地！” 韩成栋一惊，马上羚羊跳步挪开，一把坠剑马上直勾勾地插在他原本所站之地。 其泛着渗人的银光，似乎在不断警告着作为入侵者的我们。 “玛德！” 一阵后怕的韩成栋化恐惧为愤怒，恶狠狠地拔起那银剑扔了出去，嘴上仍在骂骂咧咧。 “大家小心，现在看来这墓室里头的机关并不单一，怕是有更多别的花样。” 董叔严肃道。 此时棺盖浮了上来，原本其是陷入棺材中，我还琢磨着怎么打开。 现在倒也省事了。 像往常一样，我们几人分站在棺材一角。 为保证万无一失，我们希望棺盖是以较为平稳的姿态打开，而不是掀开。 见识到这墓室的阴险，此时我们众人的手稳如匠人。 “我喊一声，就抬一寸，只能一寸！”董叔斩钉截铁道。 闻言我们点了点头，随即他老人家就发号施令： “起！” 一声下来，众人默契起手，而且速度缓慢有序，又恰到好处地停下。 定睛一看，眼前的棺盖几乎平行于地面，估计放颗乒乓球上去也不会瞎滚动。 “起！”董叔又喊道。 我们又稳稳地抬高一寸，这时棺中景象已经可以窥见半分。 董叔正要继续喊，韩菲菲这时却喊道： “慢着，定住的时间太久了，我左半身好像有些麻。痹。” “我来吧。” 董叔替换掉韩菲菲，站到了棺盖左下角。 “起！” 再次发令，棺盖已经到达我胸前，接下来就要将其移动离开棺材上方。 到目前为止，周围一切都没有异常。 但棺盖要离开棺材上方，就意味着我们的脚也要动起来。 这无疑是对我们双手和双脚的共同挑战。 这时韩成栋突发奇想： “要不省点事？这棺盖并不重，不如我们一起发力把它扔到角落算了。” “我刚才扔的那把银剑不也没事吗？” “这……”我不由为难。 毕竟我说了也不算，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董叔。 “不妥！前面你们乱来我可以不管，但现在是起棺掀盖，掀的是先人的安乐宫！” “盗亦有道，我们盗洞本就是不齿，至少也得留给墓主人一点体面，何况还是位英雄。” “把棺盖安好地放到别处，完事了必须还得给人家盖上！” 他义正言辞道。 “这不扯淡吗，还得盖回去？” 韩成栋没好气道，把不乐意全部挂在脸上。 “你说什么？”董叔的八字胡当即气得从两边翘起。 见状韩成栋嘴角一抽，马上挤出了笑脸。 看来董叔的威严还是不可冲撞。 “行吧，那我们一起把棺盖挪到角落去。” 待棺盖离开棺材上方，我忍不住往棺材里头看了一眼。 就这么一眼，差点让我松开了抬盖之手…… 第230章 食之无味 意识到我这一角突然脱手，众人不由一个踉跄差点滑倒。 “六子你怎么回事？”韩成栋连问道。 “那里头中间有双眼睛盯着我。”我如实道。 众人不由纷纷朝里头看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幕实属诡异。 被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本就不妥，而那双眼睛恰好在棺材中央。 如此一来，我们很难理解这墓主人的尸身是怎么摆放在里头的。 毕竟按常理来看，头部应该置于棺材的一端。 无论是哪一端，也绝不会在中间腰部的位置…… “先处理好棺盖再看怎么回事。”董叔冷静道。 待我们一步一脚印稳妥地将棺盖送到墙边，又回到了棺材边上。 将灯光全部投放到棺材里头，此时那双眼睛的瞳光更加明亮。 似乎那双眼珠子会因为外界光线的强弱，自身也会随之发生变化。 “这不像是眼珠子，而且也不可能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眼珠子早化灰了。” 韩成栋断言道。 “但这头骨显然是真的。”我说道。 此时棺中景象被全部照亮，方才我看到那双眼睛，原来是出自头骨中的眼洞。 那眼洞已然空洞无一物，但闪耀的亮光却朝里头发散出来。 估计里头另有它物。 “问题是，这肉干去哪了？”韩成栋又疑惑道。 “肉干？什么是肉干？”韩菲菲颇为不解。 “你死了，尸体放上一段时间会变成什么？” 听韩成栋这么一反问，韩菲菲突然一阵恶心，没好气道： “直接说尸身不就好了，你这词也太难听了。” 韩成栋说的肉干，指的是自然是墓主人的尸身，此时竟然不在棺中，空有一个头骨。 “只有头，没有身体？难道墓主人战死的时候只剩下脑袋了？”我惊呼道。 “有这个可能，但并不大。这墓室里的设施应有尽有，显然是面向一个身体健全的逝者设计的，如果他只有一个脑袋，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董叔摇了摇头，又道： “尸身估计还在这里，还有另一种可能是，墓主人死时身首分离了。” “管他呢，深究他怎么死的有何意义，赶快捞金吧！” 韩成栋说罢，麻利地戴上手套，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棺中秘密。 董叔此时看起来忧心忡忡，但手还是下意识往里头探去。 让我在意的是那双发光的眼睛，我鼓起胆子双手将头骨抬了起来。 里面自然是空无一物，徒有一脑壳，但底部却躺着几块泛着神秘紫光的宝石。 用灯一照，宝石顿时反射出更强烈的光线，此物瞬间吸引了众人的主意。 “原来发光的是这玩意。” “董叔，这是什么宝石？值钱不？” “有些眼生，待我细细端详一番。” 董叔把宝石拿到一旁察看，我很难想象以他的眼界和阅历，还有没见过的宝贝。 头骨之下是一件厚重的祀衣，此物的出现颇为反常。 若是只有脑袋，又何故准备一件完整的寿衣？ 说不定董叔的猜想是真的，就不知其尸身藏在何处，毕竟整个墓室我们已经都探索过了。 我们将祀衣掀开，不出意外的话，宝贝都在这祀衣之下。 果不其然，如同打开了一个宝物库，两平米的棺材里，竟躺满了琳琅满目的珍宝和各色奇玩。 大多是墓主人的贴身之物，并无大件古董，这也是情理之中。 毕竟这岭南王为战争英雄，平生估计不好古董这口。 我拿起一把袖间匕首，此物虽藏在袖间用以防身，但依旧金碧辉煌。 刀鞘由纯金打造，刀柄材质却让我无从鉴别，但稍微一测试，竟异常坚固甚如铁。 来不及仔细研究，我下意识地就将其踹在兜里，反正这小刀肯定值不少钱。 至于棺中其他物件，无非是一些小用具，例如金銮花酒壶，环翠酒杯，可见这位英雄也是爱酒之人。 还有鸟纹银球香囊，飞龙金钏等等，都是些适合手边随用的小物件。 但每件都用料高贵，造工精致，加上有墓主人这层身份加持，无不是价值连城。 不过这些玩意对于16号洞的相比，显然不足以满足我们的期望，毕竟这可是传闻中的帝王陵。 直到我们将棺中之物搜刮一通，仍未能发现足以让我们眼前一亮之物。 这时董叔也端着那几颗紫光宝石走来，无奈摇头。 “算我见识少了，压根看不出来此为何材质，这种情况只能暂时判断此物一文不值。”他苦笑道。 我将那匕首刀柄未知材质一事也说出，董叔也只让我先带上，之后再说。 “没劲啊，这算什么帝王陵，寒酸得很！”韩成栋这会吐槽道。 “对了，钱库的钥匙呢？”韩菲菲这时想起道。 “棺中所有东西都收起来了，没有看到任何钥匙类的物件。”韩成栋直言道。 董叔摆手道： “一定会有的，而且显然不会在这棺中。” “这棺椁放的是脑袋，但钥匙一般是系带在腰间，也就是尸身上，找到尸身才能找到钥匙。” “可是这整个墓室都被我们探完了，哪还能藏尸身？” 韩成栋提出疑问。 说罢他又拿出锤子，朝棺材底部砸去，寻思觉得下面另有乾坤。 砸了几下后只敲出了一堆碎石，并无异常。 “少看点盗墓电影，真以为每个棺材下面还有神秘通道呢。”董叔不由吐槽。 转脸又道： “大家也累了，歇息五分钟，想想在这期间有什么细节被我们忽略了。” “你们想吧，我先把这袋宝贝搬到走廊，不然太费时间了。” 韩成栋颇为无奈，只好一步四秒地扛着包挪着身子出去。 我看着主墓室的四周，不由发起了呆。 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将自己代入到墓主人的视角当中。 想象自己躺在棺中，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这主墓室的天花板并不高，如同普通楼房的层高，甚至更低。 而周围的墙壁厚重结实，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别说是死人，估计活人躺在这也不得安宁。 “怪怪的……好像有些不对劲。”我嘀咕道。 冷静下来一认真体会，浑身都觉得不自在了。 太小了，这主墓室太小了！绝对不合理！ 第231章 另有乾坤 思索片刻后，我费劲折返到走廊，从最左边走到最右边。 粗略计算了一下步数，得出了一个不可置疑的结果。 走廊的长度即便是去掉其本身的宽度，仍然比主墓室的长度要长太多。 具体来说，这墓室本就是大小正方形结构，形似一个“回”字。 现在走廊长度大概是二十五米，但主墓室的宽度却不过八米。 这之中的差数太多，绝对另有乾坤。 我把这个情况告诉给众人，无不是吃惊诧异。 “我就说总感觉怪怪的，就说这主墓室给我的印象不该那么小。” “外头这么宽敞豪华，里面却狭窄憋屈，两者之间的空间去哪了？” “你们说说，还能在哪？” 众人议论纷纷，董叔最后却意味深长道。 其实在说之前，我大概就有了心中所想，不由看向了四周的墙壁。 “只有这墙做厚了，才能把相差的面积补回来了。” 我分析道。 “没错，那就看看这墙为什么那么厚！” 董叔此言一出，众人当即麻利地各自行动起来。 韩成栋负责敲击便找出墙上的空洞点，韩菲菲负责朝墙上打灯。 刘苗苗和我则负责观察墙上有无可疑之处，例如开关或提示之类。 这主墓室的墙并无过于豪华的装修，不过是寻常泥墙，但表面却刻有某种印纹图腾。 估计是属于那个时代的符号。 泥墙意味着墙壁十分脆弱，而且空包传响十分明显。 很快韩成栋就在墙上敲出了“咕咕咕”的声音。 “苗苗来，一拳把这轰开！”他饶有趣味道。 刘苗苗翻了一个白眼，无语道： “人跟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人会使用工具。” 他抄起一直铁锥，朝韩成栋所指的墙壁一猛子扎了进去。 那泥墙在他手里跟纸糊的一样，铁锥顿时全部没入，并发出奇怪的稀碎声。 听到这声音众人不由竖起了耳朵，因为实在关键。 这里不得不提到刘苗苗手中的铁锥，它可是我们每次下洞必备的工具。 除了其本身的开凿功能，另外我们还开发出了探测功能。 因为其本身内部中空，方便传输声音，我们便有了新的用法。 只见铁锥全部没入墙内后，刘苗苗把耳朵凑向铁锥尾部的口子，然后缓慢地转动铁锥。 而铁锥在墙壁内旋转滚动，与内部之物产生摩擦，反馈的声音就能通过自身的锥管结构传出。 刘苗苗细细一听，便道： “里头声音不一致，并非完全的泥土摩擦声，其中一段光滑几乎难以窥听，似乎是在摩擦衣物。” “动手吧，肉干就在里头。” 董叔听罢后，直接断言。 众人。大惊失色，寻思古代人也喜欢玩墙壁藏尸这一套？ 但这样做又是何故？岂不是对死者本身乃大不敬？ 所幸这墙是纯粹的泥巴，稍稍用力一砸便能破出口子。 我们几人齐心协力，很快就让这堵墙掉了一层皮。 准确来说，是它自己整齐地掉落下来。 此时在我们面前显露出它内部的另外一面。 只见泥巴皮面掉落后的墙壁，亮出了整齐的层面。 其除了看起来整洁且更为坚固，实际上仍然是由泥巴所砌。 上面竟然带有让我们既陌生又熟悉的东西，文字！ 我看不懂的文字。 众人不由纷纷看向董叔，毕竟文化类的东西，还得交给他来处理。 他上前一看，不由点了点头，解释道： “幸亏是区区两行字，如果是满墙的字那就没意义了。” “董叔你的意思是？”我不解道。 “字数少的是某种提示，字数多有可能只是一首诗，一些感慨等等，反正就是毫无意义的废话。” 董叔解释道。 “那这墙上字数少，说的是什么呀？”韩菲菲追问道。 不想董叔却调皮道： “这上面的是南汉国文字，我实在看不太懂。” “怎么着？我们就卡在这里了？”韩成栋颇为不爽。 “拿个手机拍下来，拿出去给胖子看，他或许有办法。”董叔说道。 “那家伙都睡死了吧？” 我无奈道。 “那就踹醒！不要留手！”刘苗苗抢先一步在董叔前狠道。 感受众人对刘胖子的怨气，我只好主动请缨，提出自己去寻刘胖子。 把灯打到最亮，我将墙上的两行字清晰地拍了下来，便往龙口赶。 跟我想象的一样，刘胖子四肢朝天仰躺在地上，睡得好生痛快。 我拍了拍他的脸，没有反应。 挠他痒痒也于事无补，最后用力打了一拳，仍旧不起波澜。 看来这不是睡，而是简直昏过去，断片了！ 只有鼻鼾声在证明着他还活着，不然我真以为这家伙喝死了。 但我显然不打算就此放弃，出来前董叔在我耳边细语一番。 说是若果刘胖子无论如何也醒不来，就让我怎么做。 想罢我不由看向刘胖子的下。体，一阵头皮发麻，实在下不去手。 但似乎希望都寄托在了刘胖子身上。 时间已经迫在眉睫，我咬了咬牙，伸手探了下去。 董叔说让我找一根筋，找到后将其用力夹住，然后狠狠一揪扯，刘胖子保证原地跳起来。 即便是变成了植物人也不例外。 我寻思还有这么神奇的“开关”？那不是跟古装剧里的“死穴”一样牛逼？ 可是那根筋的位置十分刁钻，说是在刘胖子拉尿和拉屎的地方之间…… 那又是什么地方？ 我有些难为情地脱下刘胖子的短裤，一股中年男人体臭味浑然散出，令人犯恶。 又拔下他的内。裤，我一眼都不敢看，只能凭借男人对男人的熟悉，摸索下去。 绕过巨龙和龙蛋，密林与荆棘，我穿过魔幻世界来到董叔所说之地。 这时刘胖子似乎有所感觉，不由嘟囔着嘴胡言乱语。 我没有理会，用手一抓，便抓到一股粗似手指的大筋。 看来这就是董叔所说之物，没有多想，我直接用力一扯。 这男人最中央的部位里最中央的位置，此时被我逮在了手上。 刘胖子当即双眼猛睁，嘴巴爆圆，发出仰天长嚎：“害啊！！！” 我能保证这一声，连洞里的几人都能清晰耳闻，甚至一时间山中鸟兽奔走，如临大敌。 第232章 四将环主 “清醒没？！”我抓着刘胖子的脑袋摇晃道。 “何止醒了！我现在都彻底疯狂了！谁教你掐我龙筋的？！”刘胖子眼含泪光问道。 “这不重要，快看看这文字，一群人都在里头盼着你呢！” 我将手机照片亮到了他面前。 刘胖子用力搓了搓眼睛，满眼血丝，显然还是有些神志不清，但至少知道该干什么。 “找我有什么用，这是南汉国的丙形字，我哪看得懂？” 他理所当然道。 “那为什么董叔让我出来找你？”我颇为无奈。 “那是知道我人脉广啊，我开作坊那么多年，能不认识几个搞考古学的？” 刘胖子得意过后，拿出自己手机拨响了一个电话，又编辑了一条彩信发送给对方。 “哎哎！老徐那就麻烦你先看看，完事了有机会再请你去抓木瓜。” 说罢他便挂断了电话。 我好奇道：“你犒劳别人不请吃饭不请喝酒的，抓木瓜有什么意思？” “切！不干这事别人还不乐意呢，此木瓜非彼木瓜！” 刘胖子一脸银笑，估计又是在想些银秽之事。 很快回复短信就传来，上面正是那两句古文字翻译的内容。 我看了一眼就连忙跑了回去，至于刘胖子，连走路都不稳，也不指望他回去帮忙了。 众人此时在主墓室里半天都没敢挪脚步，一看我回来不由眼前一亮。 “如何？可有消息？”董叔问道。 我如实道出墙上文字的翻译： “胸揽乾坤，四将环主，吾王必将万古峥嵘，永绝外敌。” 闻言，除了董叔在外等人都连连摇头，无趣地溜到一边。 连我也是一脸懵逼，毕竟我们这几人的文化水平凑起来都不够一个大专文凭。 更别说搞懂这几句话的意思。 若不是我们一行里头还有董叔，早就死在不知前几个的洞里了。 无奈董叔此时也眉关紧锁，分析道： “听起来只是一句振奋人心的口号，并无过多提示。” “董叔要不你再翻译成通俗的语言，让我几个也能一起参详？” 我提议道。 他老人家点了点头，便道： “大概就是墓主人胸怀奥秘，还有四名大将护主，其一定流芳百世，外敌永远不敢入侵。” “呵呵，有什么区别？”韩成栋没好气道。 “一个死人还能震住以后想入侵的敌人？”韩菲菲也颇为不解。 “那我们几个算不算？” 刘苗苗耐人寻味道。 这话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不由道： “这几句字是写在墓室里的，也只有进来的人能看到，既然它说永绝外敌，或许这不是句口号，而是一句对入侵者的警告，也就是对我们说的。” “怎么？他说这句话就想让我们知难而退？” 韩成栋不以为然。 “还有前面两句，好像有种秀自己实力的感觉，就是想震慑我们。”我继续分析。 “拉倒吧，什么奥秘狗屁不是，还有四个大将，估计都死上千年了，还能收我不成。” 虽然韩成栋一直在泼冷水，但董叔听后却陷入了沉思。 他回忆道： “方才我们进来，看过墙上的壁画，里面既有这位岭南王的日常，也有他在战场上的画面。” “但我清楚地记得，他作战时身边根本没什么大将，更别说还有四个了。” “难道这里说的四大将是另有所指？” 我猜想道。 闻言董叔点了点头，突然开始回忆起这位岭南王的生平。 “此人名为陈楚，原为草根，自小被母亲带着两兄弟在萧州某大户做佣人，中年才揭竿而起起义立国，靠一把锄头号召且收编上万唐末年间逃到南方的残军。” “由于其每次打仗都身先士卒，勇往直前，从不拿手下当挡箭牌，用双手双脚和一把剑便带领士兵杀穿敌阵，威名一世。” 说到这董叔转言道： “所以这四大将按理说，并不存在，应该另有所指。” 听罢我似乎想到了什么，追问道： “董叔，你刚刚说他是靠什么上阵杀敌的？” “双手双脚和一把剑啊。”他随口道。 “这剑方才就躺在棺盖上，还有双手双脚却不在棺中，而这恰好是四样东西啊。” 我提醒道。 “君主都喜欢把自己的大将成为左膀右臂，难道这四大将真的是指代墓主人的四肢？” 韩菲菲也突然来劲了。 董叔闻言不由两眼发亮，彷如隔世，嘀咕道： “四将环主！没错，墓主人的四肢必定在这主墓室中，而且围绕着其首级。” 说罢他不由猛然看向主墓室的几个墙面，又道： “估计每堵墙都有一个部位，得全部打开。” “谁不知道要开，问题是怎么开？” 韩成栋无语道。 “我们还忽略了一句话，胸揽乾坤，这四肢和脑袋都找到了，身体即是胸，墓主人的身体还没找到呢。” 我猛然想道。 “若是四肢环于首级，则是四个墙角各自一个部位，那这身体属于最中间的部位，难道说……” 董叔说着不由看向了空荡荡的棺材，里头已经被我们搜刮干净，只剩一个头骨孤零零地躺在那。 “栋子，你不是想砸开这棺材底部吗？可以继续了。”他笑道。 “真的假的？真觉得身体在这棺材底下？” 韩成栋哭笑不得。 “这似乎是这主墓室里唯一最中央的地方，总不能在这天花板顶上。”董叔坚定道。 见他如此认真，韩成栋也不再说什么。 抄起锤子，卯足力气就往地下砸。 让人惊讶的是，这棺材紧贴着地面，按理来说应该不易砸穿。 但不过几锤子下去，里头就蹦出了成堆的碎石。 反观韩成栋似乎一点都不吃力，他兴奋道： “这底下站不住脚！是虚的！” 说罢他不由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锤锤“八十”地往死里砸。 直至砸出了一阵清晰的骨裂声。 “怎么回事？砸到手了？”韩菲菲关切道。 “闭上了你的乌鸦嘴，这是砸出馅来了。” 韩成栋笑道。 闻言我们众人不由围上棺材，往地下一看，便见到一抹骨头的影子藏在碎石之中。 董叔直接上手扒开，便看清楚其大概的样貌。 “肋骨整齐排列，看样子是胸骨无疑了。把它清理干净！” 他久违地露出焦急的表情…… 第233章 老天在看 待把骨头表面的碎石清理完，整副胸骨，不！ 准确来说是一副带着缺口的胸骨显露在我们面前。 看着那中间断缺之处，这骨头的主人怕是曾经骨折过。 “看着断缺口的大小，估计是弓箭射穿了骨头。”董叔嘀咕道。 “就别研究这副骨头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韩成栋不耐烦道。 “拜一拜，起骨吧。” 听到董叔这字眼，我脑子一下子有些转不过来。 寻龙开穴这么多次，我们还是第一次对墓主人的尸骸下手。 只见董叔双掌并合，朝对方鞠躬拜了三拜，随后又往棺材顶部压了几张镇纸。 其他人亦是如此效仿，到我时自然是有样学样，只是我背后有些发亮。 待每个人都完成这神秘的仪式，韩成栋便迫不及待地戴上手套抓向那副胸骨。 鹰爪一勾，其狠狠地将胸骨拔地而起，令人触目惊心。 由于力度过大，那副胸骨直接断成两半，一半还结实地嵌在地里头。 董叔睁眼欲裂，抬手就是一耳光扇在了韩成栋脸上。 “去尼玛的！你急什么！”他骂道。 “就一副死人骨头，还能吃人不成？别太墨迹了。”韩成栋也急眼了。 “我们是行穴借路，问金找银，不是土匪恶霸！行内没有你这么蛮横的！” 韩成栋闻言仍旧不知羞，伸手又是抓向另一半胸骨猛然抽出，还将其随意地扔到一旁。 董叔已然气急败坏，正要继续训斥，周围却发生异动。 只见无数怪风疯狂地从主墓室入口灌入室内，瞬间席卷整个主墓室，几乎要将人从地上吹起。 “不好！快把铁锥插在地上用以固定！”董叔连声提醒。 我们纷纷掏出自己腰间的铁锥插在地上，然后将其抓牢才稳住身形。 “六子！出去走廊看看怎么回事！” 听罢我艰难地往入口挪去，由于地面陷阱和怪风的限，制，我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 待走到主墓室入口，那风力更为强劲，从两边走廊汹涌袭来，汇于我这最中心的一点。 “外面全是风涌进来！”我大声喊道。 而更加诡异的是，地上那副胸骨因为没有固定，此时已然被风卷在了半空。 悬在我们众人面前，还是直立的姿态，十分渗人。 董叔当即明了，命令韩成栋道： “快！快给人家跪下！磕头道歉！” “放屁！我才不信这么邪乎！”韩成栋仍旧不屈不挠。 话音刚落，风力也就更为强劲，就连我们插在地上的铁锥也要连根拔起。 另一方面，地面上的碎石也被卷在半空，疯狂地在狭小的空间内打转飞闪。 随时都有可能冲撞在我们身上甚至头部。 这边刚说完，韩菲菲的额头就中招了，被一块飞动的石子撞得血流当场。 “跪下！”董叔再次厉声道。 韩成栋见状终于是信了，眼神漂浮地缓缓下跪。 这时石子飞冲在其膝盖窝上，“啪”的一声就让其瞬间跪了下来，容不得其磨蹭。 “你不是不喜欢墨迹吗，麻利点！”董叔催促道。 韩成栋脸上已然布满了恐惧之色，他煞有其事地对着悬在半空胸骨磕了三个响头。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周围的风力开始减弱，不久后就完全退去。 而那两半胸骨也齐整地降落在地面，完好地拼回在一起，正躺在棺材边上。 似乎在示意我们要把它放回去。 “先人让路了，快把事办好！”董叔这会一阵后怕，说话喘气都不敢大声。 我们几人这会都失魂落魄，并不是害怕那异端会取了我们性命。 而是亲眼目见并证实了确实有“人在做，天在看”这回事。 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终于知道董叔为什么执意要在每次入洞前都“拜土地”。 这时棺材中的碎石也被狂风清理干净，露出了一个本来存放胸骨的完整凹槽，里面竟另有乾坤。 “这个形状怎么那么眼熟？” 看着凹槽之下的凹印，我不由说道。 “是那把剑！” 董叔说罢连忙在主墓室里头找寻起来，很快就找来了一开始压在棺材上那把宝剑。 没有多想，他直接把剑放了进去，几乎是镶嵌进去的，分毫无差。 下一秒宝剑缓缓没入凹槽中，很快就消失在我们眼前，仿佛被地面吞掉了一样。 “这……可惜了一把好剑，看着就值不少钱。”韩成栋心疼道。 “钱？刚才连命都差点没了，还提钱？” 董叔训斥道，那厮顿时闭上了嘴。 待气氛一冷清下来，周围再次发生异动。 有了前车之鉴，我们当即紧张起来。 只见四周的墙壁竟开始朝地面降落，竟然全是可活动性地墙面。 “大意了，竟然一开始没检查墓室结构完整性，不然定能发现墙壁和地面之间有缝隙。” 董叔懊恼道。 “这毕竟是我们第一次探帝王陵，总算是学到了经验。”我安抚道。 待四周的墙壁完全降入地面，墙面的内容焕然一新，竟是与前面墓道风格相似的壁画。 “不对，就算这面墙降了下来，空间仍然还是显小，这壁画后定然还有奥秘。” 董叔粗略一看便直言道。 “不如先看看这壁画上的内容。”我提议道。 众人当即默契地把各自的灯光调到最大，投到壁画上。 放眼过去，这壁画的精致程度比起墓道中的要更为细腻清晰。 似乎其作者想要将其中的内容表达清楚。 而其中的内容并非描述这位岭南王的生平，说的完全是另一种故事。 鉴赏的工作落到董叔身上，他认真花费了时间去观察，最后不由大吃一惊。 “董叔，这上面说了什么？”我连忙问道。 他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上面似乎描述了这位岭南王的真实死因，我总结为帝王之殇。” “什么意思？那这建墓者是什么用意？” 韩成栋不解道。 “这用意看来不是给明面上的人表达的，而是给后人，因为是过于隐晦的秘密。” 董叔小心翼翼，说罢他又道： “不过上千年过去了，有心者早就化灰了，现在倒可以摊开来说。” 随后他便向我们描述这画中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