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金色婚姻》 作品相关 (1) 重生之金色婚姻 作者:困成熊猫 ================== ☆、重生 林玉童是被一阵扰人的手机铃声吵醒的。他赶了一天一宿的稿子,太阳刚落山时才睡,算起来还没到一小时。要不是因为此刻疯响的手机刚好是比较重要的几个人才知道的号,他肯定直接挂断而非接听。 “喂?谁啊?” “我是老夜,童子你的新书怎么回事啊?现在有人爆你抄袭!” “抄什么?”林玉童短暂地沉默了一下之后,猛地清醒,“你说我抄袭?” “对,抄袭,但不是我这么说而是别人挂你了!你现在赶紧上网上看看,看完尽快联系我!”编辑夜鸣虫在电话里语气急切,像是恨不得马上杀过来似的,说完就挂了。 林玉童用最快的速度打开电脑,到论坛看了看,果然,爆他抄袭的帖子已经被置顶,并且回复量相当惊人。发贴人用调色盘将两篇文章言语描写类似或者设定相同的地方全都标注了出来,打眼一看,数不清的地方写得几乎一模一样,就好像、就好像有人照着一个模板刻意从上头扒下来的。 但这怎么可能? 林玉童看完帖子之后直接把电话给夜鸣虫打了过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老夜,我不知道这事到底怎么弄的,但是我绝对没有抄袭,而且我有证据能证明我有我自己做的设定。我这就把……”顿了顿,打开工作文件夹的林玉童突然不吱声了。 原本专门用来放人设跟大纲文件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连根毛都看不见。 夜鸣虫感觉到异常,忙问:“童子,怎么了?” 林玉童自嘲地笑了笑说:“没什么,我晚点联系你。” 如果到了这份儿上他再不知道有人要黑他,那他就是真傻。不过不要紧,就算他的电子稿没了他也有其它可以证明清白的东西。 林玉童想到夜鸣虫那边着急,脸都顾不上洗,匆匆收拾一下出门去找沈均。沈均是他的爱人,同时也是名艺人,知名度虽然不是特别高但也小有人气。以前他们是一起住的,后来考虑到狗仔队比较麻烦,再加上他近半年来赶稿子也很忙,沈均就提议他们分开一段时间,他想想这阵子确实不宜多见,就同意了下来。 沈均那里有一份手稿,那儿有他所有书稿设定的备份。本来这份手稿一直在他手里,但有次他无意中提到这些手稿就像他的孩子们,因为是由他创作出来的,沈均听了之后就把那些手稿全给拿走了,说那是他的孩子,那也就是他们的,所以谁都有照顾的义务。 总算干了件好事。 林玉童笑着站在沈均住的公寓门前,拿出备用钥匙将门打开。他知道沈均不在,因为沈均半个月前就跟他说过要去外地拍戏,可能要一个月左右才回来。 然而开门之后映入眼帘的画面却叫林玉童整个人愣在当场。 屋里一共有五个人,两男三女,沈均、沈均的母亲、他们的大学同学肖薇、剩下两个人,单从长相上看也很容易看出来,十有八-九是肖薇的父母。 应该是肖薇父亲的人这时看了过来,“这位是?” 沈均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但他还没说话,他母亲于艳秋就已经开口了,“这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说好了今天要过来的,我给把这事给忘了,真是不好意思啊。”说着起身过来拉住林玉童,“小林,姨这边有点事要跟你说,你先跟姨上楼行吗?” 林玉童没说话也没动,他的目光落在肖薇的肚子上。那明显隆起的样子,显然是怀孕了。 肖薇低着头,没敢说话。林玉童转头看向沈均,“他们怎么在这儿?” 沈均只犹豫了片刻,眼里便揉进一丝坚定,“晚点再告诉你,你先跟我妈上楼吧。” 林玉童压下疑惑和不悦,“我的手稿在哪儿?” 沈均大致说了个位置,林玉童跟于艳秋一起进了沈均的书房。书房门一关,林玉童再次问:“阿姨,外面那些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于艳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小林,外面那些人……那个姑娘她叫肖薇,是均均的、均均的女朋友,她已经怀孕六个月了,均均打算和她结婚。”于艳秋说完见林玉童脸色铁青,忙抓住他的手腕,略带慌急地说:“阿姨知道你是喜欢均均的,但是阿姨求你了,均均他有今天不容易,如果让肖家的人知道你跟均均的事,那不是毁他的前程吗?” “毁他前程?”尽管在楼下的时候就已经猜到沈均有可能瞒着他做了些什么,但当真亲耳听到时,林玉童还是发现他根本就无法镇定。他不敢置信地看向于艳秋,“阿姨,您怎么不说是谁成就了他的前程呢?他在外面打拼的时候您生病了,是谁照顾您的?他四下打通关系的时候又是谁给他花的钱?您现在来说我毁他前程?我林玉童有那么贱么!”林玉童猛地拔高了声音,“是,我是贱,不然怎么会放着好好的家人不顾而跟他私奔?怎么会在我家里最需要我的时候却一点忙也帮不上!这一切都是因为谁?!” “难道你家里破产的事情还要怪到我们均均头上吗?小林你这样未免太不讲理了!” “对,我是不讲理。”说到这儿林玉童不禁揉了揉额角,隐约感觉有些头晕,但他自嘲的笑容却丝毫没变,“既然都被说成是不讲理了,那我还讲什么理?” “你要去哪儿?”于艳秋猛地抓住转身要走的林玉童,“你不能出去!” “放开!”林玉童用力一甩,直接把人甩到了茶几旁边。于艳秋的目光正对着水果刀,她想都不想,拿起刀冲到门口挡住林玉童的去路,“小林,你、你要是想出去,除非弄死我!不然谁也别想毁了均均!” “我也不能让人欺负到头上不还手!”林玉童抬手就去抢刀,不料平日里也不算力气多小的他居然没能一下子抢过来,还被于艳秋带离了门口。 于艳秋眼里全是被逼急而闪现的疯狂,她死死抓着刀抵向自己,“好孩子,你就放过我们均均吧啊?” “不可能!”林玉童激怒之下奋力一抢,终于将刀抢了过来。然而变故却发生在这一瞬间,沈均不知怎么的突然上楼来,见他手里拿着刀,居然毫不犹豫地大步走过来狠狠给了他一拳! “咣啷!” 林玉童一下撞倒了窗台上的花盆。 沈均怒火中烧地看着他,“你他妈居然敢拿刀指着我妈?!” 林玉童的心登时被撕碎了一样,疼得连声音都变了,“沈均,我林玉童在你心里就他妈是这种人?!” “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吗!” “对,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吗?既然这样,那你告诉我,抄袭的事是不是你找人做的?”都敢瞒着他当爹了,又有什么事情是干不出来?亏得他路上还暗暗跟自己说被指抄袭的事情肯定跟沈均无关! “是又怎么样?我好不容易盼到你们林家破产,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翻身?” “我□□大爷沈均!”林玉童猛地扑过去揪住沈均的衣领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玉童,我告诉你我早就受够你了!出身好了不起吗?你不就是在我困难的时候帮过我么?你犯得着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沈均欠了你的人情花过你的钱?!你这么卷我面子是不是脸上特有光,啊?!” “你他妈少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这么做过!” “做没做过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你!”林玉童绷着脸指向缓缓出现在门口的人,“是她对不对?咱们的事除了她就只有你妈知道!你妈不会说出去的,那除了她还会有谁?” “你别把责任都推到别人头上!明明是你自己!再说小薇她怀了我的孩子,她有什么理由做出对我不利的事?倒是你一直想把我攥在手心里听你摆……” “砰!”林玉童一拳挥在沈均脸上。肖薇尖叫一声,连忙冲过去挡在了沈均面前,“林玉童!你要打你就打我好了,不要打他!是我先勾引他的!” “你给我让开!”林玉童推开肖薇,拿起旁边的花瓶狠狠砸到沈均头上,沈均的头当下破了口子,血液顺势滴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林玉童不给他丝毫的喘息时间,他就像只发了狂的野兽一样,一把将沈均扑倒在身-下往死里狠狠地打。 沈均一看林玉童把肖薇推开了,攒了把力气,猛的将林玉童掀翻在地,但林玉童却像不知道疼一样,起来之后继续扑过来跟他撕扯在一起。 林玉童渴望着鲜红色的刺激,更渴望有什么能让他解脱这困境。 八年了,他以为过了七年之痒,沈均的心早该定下来了,可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 沈均一开始还能扛几下,但后来失血过多就渐渐有些扛不住了。肖薇过来扯林玉童,看着直翻白眼的沈均吓得不轻。在她记忆中林玉童一直是带着阳光般的笑容的,所以她从没想过这人也会有像魔鬼的一天。 “别打了林玉童!你这样会把他打死的!”肖薇顾不得身子觉重,忙过去阻止。 “是啊小林,难道你想坐牢吗?!”于艳秋也用力拉着林玉童。 然而林玉童却根本停不下来,他的拳头一下下落在沈均的脸上,他的汗液滴到一片狰狞的鲜红中,晕染出诡异的画面,那画面刺痛了他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如果不是因为要帮沈均发展星途花光了积蓄,他何至于在家里遇到问题时一点也帮不上忙?他又怎么会每天都在自责中度过,可是沈均就是这样回报他的信任的? 都是沈均!不,都是他,是他瞎了眼看上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林玉童不知觉间下手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肖薇终于看不下去了,完全处于下峰的沈均让她看得直着急。恰巧她身形一晃,看到地面上有东西在反光,她发现那是一把水果刀,鬼使神差地拿起来,奋力地刺进林玉童的后背! “唔!”林玉童吃痛地停下了动作,拼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推开肖薇,肖薇退了几个大步撞在护栏上,吓得微微喘着粗气。林玉童倏然一惊,看到肖薇扶住护栏才松口气。不料下一秒,那未完工的护栏便向后翻去,肖薇沉重的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也跟着快速向下掉! “啊啊啊啊啊啊!!!” “小……”于艳秋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晕倒在地上。 “林玉童你这个疯子!”沈均彻底火了,失去未婚妻跟孩子的痛迫使他忘了什么是冷静,他起身,用力地将连站立都变得有些困难的林玉童往护栏方向撞。林玉童已然无力反抗,但是就在掉下去的前一秒,他突然揪住了沈均的衣襟! “砰!” 顿重的声音清晰地传进耳朵里,但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 林玉童猛地睁开眼,然后他发现就在他的对面,有两个人,正在无语地瞪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团子又来开新坑啦,这次是狗血暖萌婚恋文,比较温馨治愈的吧~ PS:这篇背景支持同性婚姻这篇背景支持同性婚姻这篇背景支持同性婚姻,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了哦~ 然后祝小伙伴们端午节快乐,看文愉快=3= 今天贺端午和开新,有二更~二更预计15分钟以后,因为团子抓虫比较慢,嘿嘿^_^ ☆、舍友 “林子,要不我说你干脆打个地铺算了,你说你这三天两头往下掉,万一哪天碰到头怎么办?原来睡下铺的时候还凑和,可现在没下铺了,这上铺又太高。” “是啊,见过睡觉爱打把式的,没见过打得你这么牛的,护栏都拦不住你,你说说咱们换了新寝室之后,你这都掉下来几回了?” “我……”林玉童觉得自己好像被噎住了。他仰起头,定定地看了看坐在床上的两个大学同学。 这是在做梦? 他不是从九楼上掉下来了吗?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情形?这寝室,分明是大三开学时他们换的新寝室。他上大学头两年住的还是八人寝,他一直睡下铺。后来到了大三,学校的新寝室楼弄好了,他们就一起搬了过来,这次没有下铺,因为下面是学习桌跟衣柜,所以他只能睡上铺。 显然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掉了,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 林玉童缓慢地从地上站起来,把被子提在手里下意识地拍了拍,然后无声地看了看向承天跟龙乐。这两个都是他大学同学,他们在一个寝室里住了近三年,他不会不记得。 “林子,我靠你不是摔傻了吧?”龙乐猴子似的从床上蹦下来,拿头探了探林玉童的额头,然后在他面前比了俩手指头,“你说,这是几?” “边儿去。”林玉童拍开龙乐的手指,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他的目光此刻正对着龙乐的书桌,那上面还开着笔记本电脑,而本子上的日期则在说明他从楼上这一掉掉回了八年前。 “林子,你没事吧?”向承天比龙乐稳重多了,他一看林玉童的神情是真有些奇怪,不由放下了手里的书本也跟着跃了下来,说:“你要是真有哪块儿不舒服可赶紧吱声,正好现在没事,抓紧时间去医院看看。” “没事,就是有点儿、有点儿没睡够,头挺晕的,一会儿就好了。”林玉童说完爬到自己床上去找了找,果然找到了曾经用过的非智能手机。 所以说他真的回到了八年前?! 接下来的时间林玉童都有些恍惚,他为了验证自己不是在做梦,去看了很多地方,想找出一些他可能是在做梦的证据。但事实证明,他去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跟八年前一样,没有任何破绽,就连网络上也是,那些如雷贯耳的一些大型平台居然还找不着,而且他用了数年的笔名“散柴童子”如今都还没几个人知晓。 这可真是……掉下楼,打回原形让人愁。 林玉童一下午都没怎么说话,他不想说差了什么再弄得室友们真的跟着担心,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自行思考问题以及回忆这个时段发生的一些事。 这一年对于他乃至整个林家来说是非常关键的一年,这一年年末他会跟家里摊牌跟沈均相恋的事,然后被家里人反对,一气之下跟沈均私奔,连学都没上完就跟退学的沈均去沈均拍戏的城市发展。这绝对是个不好的开端,而他必须改变这一点。不过在这之前最重要的还是先得把他的笔名签约,以及想办法解决家里的问题。他父亲今年年中接了一个项目,翻新本地某家大型综合医院的旧楼以及接一部分新楼,而他们林家就是在这个项目上栽的跟头,之后连连出现各种问题。 林玉童正犹豫要如何才能尽快解决这项麻烦,因为就在年后,林家就会因为某些小人从中作梗而遇上资金断裂的问题。他写小说虽然能盈利,但那毕竟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想到上一世自己居然隔了很久之后才得知家里的情况,想帮忙的时候又因为手里没多少钱而使不上力,他就感觉心里一阵阵揪得慌。 向承天这时打包好行李,说:“我还得去赶火车,老三的笔记我放他桌上了,一会儿他回来你俩谁在的话记得帮我跟他说一声,七天后见了啊。” 龙乐说:“我妈一会儿就来接我了,行了你先走吧,反正肯定丢不了。” 602寝室的四个人里,只有龙乐跟林玉童是本地人,向承天跟华玉柏则都离校比较远,一般坐火车都得七八个小时才能回家。 林玉童说:“我可能会晚点回去,我跟他说就行。” 向承天走了,寝室里就剩下了林玉童跟龙乐,龙乐一边吃着巧克力派一边晃着腿,“林子,你十一怎么过啊?要是没事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度假村钓鱼,我约好了几个朋友,应该挺热闹的。” 林玉童正在想要不要回家。 龙乐见他不说话,看了一眼门口,略压低声问:“你不会要去找沈均吧?” 按上一世的轨迹,这个时候林玉童是喜欢沈均的,虽然还没人知道,但是这些室友却知道他跟沈均走得很近。 这个时间沈均还没有退学,但已经跟一家娱乐公司签了约,并且经常旷课去参加一些面试,而现在他应该在…… 林玉童好半天才想起来,应该是在外地拍摄一部电视剧,沈均在这部剧里扮演一个只有五六个镜头的小角色,而他上一世则傻缺似的把大好的十一假期全用来去给沈均当生活小助理。 龙乐说:“林子,咱们处得都跟兄弟一样我才说的,你可别怪我多嘴啊,我觉得沈均这样的人其实真不太适合做朋友。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他对我也可殷勤了,但是对承天跟玉柏就待搭不理的,感觉挺势利的。哎反正我这人说话直,你要是觉得我说错了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林玉童笑笑,“没什么,我知道你能跟我说这些是真心把我当朋友,谢谢。还有,度假我就不去了,我得回趟家看看我爸妈他们,我这打开学之后还没回去过呢,再不回他们得过来抓我了。” 龙乐笑嘻嘻地给林玉童丢了个巧克力派,“那也成吧,反正你要是没什么事就随时联系。” 龙乐走了快一个小时华玉柏才回来,林玉童看到这个朴实的老同学,“小龙跟承天都回去了,你回不?” 华玉柏去给人做家教,倒是攒了一些钱,但是想想来回的路费决定还是不回去,“我得等到过年再回了,不然这一来一回的倒搭不少钱,再说我家里的活估计也干完了,我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在这里。对了,你怎么还没回去?” 林玉童心说我就等你呢。他指了指华玉柏桌上的笔记本,“承天说用完了,让我们跟你说一声。另外你既然不回家,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跟我一起去我家吧,我这正愁着回家就得被我爸拉着下棋,可你说我这水平,明摆着陪下还得挨数落。你就不一样了,你肯定能帮我一雪前耻。” 林玉童始终记得,上一世他得知家里遇到经济危机之后,他四处找人借钱,这个老同学当时自己都困难得不行,却还是把辛辛苦苦攒的钱拿了出来。别管钱多钱少,这份心意实在可贵。 华玉柏是个学霸,但是这个时候家里条件差,再说下面又有弟弟在上学,还有个妹妹在家,他每年不光要弄到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还要时不时地接济一下家里,确实是很困难的。林玉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华玉柏能省点是点。 华玉柏是个实在人,想了想也知道林玉童的意思,憨厚地说:“这样能行吗?你说我去你家做客,再把你父亲给赢了,那多不好啊?” 林玉童打开书包开始装东西,“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赶紧的,收拾东西。” 华玉柏想着反正这段时间他交的孩子们也都去旅游了,就干脆打包些衣服跟着林玉童一起去了林家。 林家是幢独门独院的别墅,在B市虽然算不得多有名但是也小有身家。林玉童在路上时介绍说:“我爷爷奶奶都不在了,我家里就我爸妈还有我弟弟,我还有个妹妹这会儿在国外念书。反正我家里人都挺好说话的,你也不用拘谨,就跟回自己家一样就行。” 华玉柏跟林玉童同学两年多了,知道他是什么人,也没跟他客气,就是一想到见同学家长还是有些紧张。 林玉童下了车跟他说:“你又不是我对象你紧张什么?” 华玉柏小声说:“可我这是第一次去同学家。” 林玉童笑说:“认认门,以后完全可以常来。” 推开大门的时候,管家进去说大少爷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朋友。当时林玉童还觉得自己做得挺对的,可是一进了屋他才发现,他这个决定似乎有些草率,因为他看到屋里的人才突然想起来,这一年可不光他对家里坦诚他跟沈均还有家里接了个破项目这两件大事,还有另一件他这么多年来一直觉得挺无法理解的事,那就是有人来找他爸说,想跟他家联姻。 作者有话要说: 哦啦,二更搞定。明天开始就老样子,上午九点左右更新。 ☆、调戏 来的人叫展翼飞,是B市展家的大少爷。如果林家在当地算是小有财富,那么展家就是实实在在的巨富。说起来林玉童跟展翼飞也并不算熟,所以他一直就没搞清展翼飞为什么会找他家联姻。就凭展家在社会上的地位,想主动结亲的还不得排成长队? 林之松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想先问问儿子的意见再说,只是万万没想到就在这结骨眼儿上他儿子居然就回家了。 林玉童指了指华玉柏,“爸、妈,这是我同学华玉柏,他十一不回去,我就请他来我们家玩儿几天。” 林之松两口子都是非常热情的人,林之松点点头说:“小华是吧?欢迎欢迎,那童童你快先请你同学去楼上把东西放下,别都站在门口啊。”说完他看向展翼飞,“展副总,这件事我会问问孩子的意思的,如果有结果我再联系你。” 展翼飞见林家来了客人,也知不便久留,起身说:“那麻烦您了林先生,晚辈告辞。” 林玉童上楼上到一半停下来转身,正好看到展翼飞在门口换鞋的样子,不由怔了一会儿。上一世他父亲的确是跟他提过展翼飞想跟他结婚的事,但他当场就拒绝了,连原因都没问。 事实上展翼飞无论哪方面的条件都要比沈均优秀得多,学识、身家、相貌、社会地位,哪怕是身材都要比沈均给力好几倍,可惜他当时一心扑在沈均身上,别的都没太注意。 展翼飞许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看着自己,穿完鞋不由回过头来。他的目光与林玉童相对,林玉童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展翼飞则静静地看了林玉童许久。 一直到林玉童继续上楼,展翼飞才收回目光。 华玉柏也看到展翼飞了,可能是展翼飞目光太直白,闹得他这老实人都忍不住调侃,跟林玉童说:“林子,你说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啊?” 林玉童拍拍他的肩,“别想太多,走吧,去洗手,准备吃饭。” 林之松跟陈素宁都是十分和蔼可亲之人,所以这顿饭吃得十分融洽,特别是林玉童的弟弟林玉飞得知华玉柏是个学霸,吃饭吃一半就把椅子给搬到了华玉柏旁边,狗腿地说:“华哥,你可一定要救救我!我堆了一堆题,问得老师都嫌我烦了,你千万千万得给我讲讲。” 华玉柏受宠弱惊,但老实人遇到这种问题是不会拒绝的,于是大方地点点头说:“行啊,只要我会的,你千万别客气。” 林玉飞当下公筷翻飞,给华玉柏夹了满满一碗的菜,冒尖冒得都快掉到桌上去了。 晚上,华玉柏就住在林玉童旁边的客房,洗完澡很早就睡了,这是个典型的早睡早起的人,跟林玉童正好相反。林玉童睡不着,点了支烟到楼下吧台去抽,顺便给自己倒了杯水。没过多久,手机短信声就响了起来,是沈均。 ——林子,我戏马上拍完了,可能这两天就回去,你就别来找我了。 林玉童看完直接把手机搁到一边,没回。他不想由起来,他从楼上摔下来重生了,那沈均呢?上一世这个时候他就已经到沈均那儿了,所以不存在这条短信,那么这一世呢?沈均发这样的短信意味着什么? 林玉童陷入沉思,不料没多大一会儿他又收到了一条短信,显示的还是个陌生号码。 ——睡了吗? 要是搁以往,这种短信林玉童抬手就删,因为十有八-九不是发错了就是骗子,但许是突然遇到了“重生”这种难以用常理理解的事,也有可能是实在睡不着想找个人聊聊,这条短信林玉童居然注视了好一会儿,直到他父亲从楼上缓步走下来。 林之松已经换上了睡衣,米色纯棉的格子睡衣将他衬得温润如玉,身姿挺拔,跟林玉童酷似的脸上带着一贯的淡笑,这时越看越给人一种优雅而平易近人的感觉。 林玉童看着他父亲还算精神的模样不禁在心里笑了笑。这时候林家的公司发展稳定,他父亲身体也还不错,不似八年后,被公司的事情弄得心力交瘁,长期卧床,明明只有五十多岁,却是满头白发。 “爸,您怎么还没休息?”林玉童的目光静静随着他父亲的身体下移,直到人在他身边坐下来。 “你不也没睡吗?”林之松坐到儿子旁边,“你这小子,开学这么久才回一次家,是不是怕我拉着你下棋啊?” “还真有点儿,谁让我这技术老也不长进。” “你还真有自知之明。”林之松叹口气,开门见山地说:“晚了,爸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今天来的人是展家的大少爷展翼飞,你认识他吧?你们以前也算见过。他来……”顿了顿,林之松观察着儿子的表情,“他来是想告诉我,他希望能跟我们家联姻,而那个对象是你。” “……”果然。 “你一点也不好奇?” “当然不,至少我很想知道原因。您也知道,展家放眼全国也是数得上的大家,展翼飞又是长房长孙,按理说比我们家更出色的联姻对象应该有许多才是,可他为什么选我们家?而且我跟他也没什么交情,他这样挺奇怪的。” “就这一点我也问过他,但他没回答,所以关于联姻的事我没同意。当然,我也没反对,我会尊重你的意见。” “那您是希望我跟他在一起?” “这个问题……”林之松笑着摇了摇头,“林家虽然发展得还算不错,但爸爸不否认,跟展家比不过九牛一毛,若是站在利益的角度上来说,爸爸确实是希望你跟他在一起的。但是你也知道,爸妈一向最看重感情,所以最终结果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愿,你喜欢,我们自然不会反对,毕竟展翼飞这个人确实是万里挑一,不论是人品啊能力啊还是长相,各方面都很优秀,而你又恰好喜欢同性。但你若是不喜欢,那再不错也跟我们没有关系。” “那您觉得我会同意吗?” “不会。”林之松回答得斩钉截铁。 “真遗憾,您猜错了。”林玉童从椅子上站起来,“您先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吧,联不联姻,我得跟他认识一下再说。” 林之松:“……” 林之松像是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了一样,瞪俩眼看了半天,“童童,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还是你理解错爸爸的意思?其实我们林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还没有到要联姻去发展壮大的地步,也不缺资金周转。” 林玉童心说现在是不缺,但很快就会缺了,而且一旦出现那样的情况,想翻身是很困难的。尽管他在作者圈子里属于超高收入的范畴,但那也是以后的事,而且那样巨大的窟窿也不是他以一己之力就可以快速填平。最重要的是,他确实是没什么经商天分,他能努力赚钱帮助父亲,但是遇到问题时他会束手无策的可能性也比较大,所以这姻他必须联,这样至少能保得他家人平安。 至于感情,这东西今天有了也许明天就没了,谁又说得清?还是把亲情放在第一位再说吧,反正上一世临到死他也没听说展翼飞跟谁在一起,那也就不存在破坏人姻缘的问题。 林玉童掐了手里的烟,“爸,我知道我们家不需要联姻,不过吧,您儿子我想谈恋爱了,展翼飞看起来挺好的,所以我想试试。” 林之松皱着眉头接过儿子递给他的水杯,“你确定?” 林玉童拿过父亲的手机翻找半天,果然找到展翼飞的手机号,一看还挺熟悉,便笑说:“确定!”之后他将号码存进手机里,头也不回地回自己的房间回信息。 ——没睡怎么样?展先生要来找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HIGH起来呀,喜欢的请多多留评! ☆、邀请 展翼飞差点以为自己眼花,因为他根本就没指望林玉童能给他回信,就连发信息也是一时冲动而为。没想到林玉童不止回了,还准确地提到了他的身份,这样看来林之松已经提过联姻的事? 犹豫片刻,展翼飞便把电话打了过去,开门见山地说:“林少,我是展翼飞,关于联姻的事……” 林玉童接住话头说:“如果展先生真有诚意,那就请给我一周时间吧,我请了同学到家里做客,总要讲点待客之道。等回校之前我会联系你,前提是你能等到那时的话。” 展翼飞说:“没问题,七号,我等你答复。” 林玉童挂了手机去洗澡,突然有些不能淡定。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但是目前为止这似乎是保全他们家最稳妥的办法,而且他确实是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很想知道展翼飞干嘛非选他们家,选择他。 本来林玉童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他不用忙着写小说赚钱,也不用惦记更新,反倒睡了个无比香甜的懒觉,第二天要不是他弟弟来叫他,他可能还在睡。 陈素宁笑骂说:“臭小子,请同学到家里来玩儿自己倒睡懒觉,像什么话?” 林玉童臭不要脸地说:“都一个寝室的兄弟,哪有那么多讲究啊?”他把一串洗好的葡萄丢给华玉柏,“老三我跟你说,你就把这儿当成自个儿家,饿了就找我妈,困了就回房睡,想吃什么你吱声,千万别客气。对了,如果我弟找你请教问题你别理他,这小子就喜欢临阵磨刀,活该他不会。” 林玉飞正拿着题要找华玉柏,听这话“嗷呜”一声就炸开了,“哥哎,你是我亲哥不是?!你弟我这不到一年就要高考了,你自己不帮我补习也就罢了你还破坏我跟华哥的师徒情!” 华玉柏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小飞你放心,能帮你的我肯定帮。” 林玉童笑着坐到台阶上,看他弟得逞的样子,默默地点了支烟。 陈素宁过来一把把烟抽走了,“你这孩子,这次回家烟怎么这么勤呢?少抽点,明知道这东西对身体不好。”说完叫佣人拿了杯牛奶过来,“先把这喝了,一会儿就吃中午饭了,你现在吃饭一会儿就吃不下了。” 林玉童笑说:“知道了妈,以后我尽量少抽。” 陈素宁拍了拍儿子的头,“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林玉童把空奶杯递给母亲,“那妈我先上楼了,一会儿吃饭您再叫我。” 虽然重生后又有一次重来的机会了,但老天给了机会他也要学会把握才是。金帆文学网这会儿刚创立没几年,还正是急速发展时期,这个时候他要抓紧时间写出几篇高质量的文,好奠定自己在站内乃至整个圈子里的地位。 当然,他必须兼顾自己的身体。 上一世家里出现经济危机,他父亲欠了银行一大笔钱,他为了帮忙还这钱连续很长时间没日没夜地赶稿子,虽然赚的是明显多了,读者也高兴,但他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这一世可不能再这样,他得记着他是林家长子,不管如何他都要有个好的身体,至少家里出现问题时他能扛起这个家来。 林玉童打开网站,顺利登陆之后仔细琢磨了一番。他现在用“散柴童子”这个笔名开始创作的小说一共只有一篇,并且开头还相当不成熟。他打算删掉之后全部重来,反正他一共也没写上五万字,再说他没签约也没上架收费,所以改文也不需要经过谁同意,简单得很。 说干就干,林玉童创建了一个新文件夹,先是把他这些年来写过的小说名全部建档存好,之后梳理了一下每篇故事的大致内容,从最想写的开始写起了人设和故事梗概。这些年他写了至少三千万字的小说,加起来差不多有十篇了,所以把每个角色都记住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但是那些主要的角色,印象深刻的角色他都记得清楚,并且那些经典的故事情节他也能一个个捋出来。 没有灵感的滋味多痛苦他再清楚不过,而他确信这几年是不会缺灵感了,因为他可以把上一世的小说全部拿出来重新写,并且可以将以前一些不完美的地方给纠正过来,这对于一个强迫症来说真是个绝大的好消息。 当林玉飞再次上楼来敲门的时候,林玉童的第一本小说主要人物设定已经写出来了,未免再次出现被偷的情况,他把文档分存了好几个地方,之后才跟弟弟一起去吃饭。 “哥,你不会真要跟展翼飞结婚吧?”下楼时林玉飞问。 “为什么这么说?” “展翼飞现在的妈可是个后妈,不是有句话叫‘有了后妈就有后爸’么?展宏图还年轻呢,我听说展翼飞在展家并不吃香,展宏图很宠他那个后老婆的,你说你要是真跟展翼飞在一起,那不是也要跟着不好过了?” “就算真的联姻,我看重的也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他的出身。小飞你要知道,靠着家里的那都是草包,我要的是绝对有能力的人。” “你怎么能确定他有没有能力?” “我火眼金睛行了吧?”能凭着自己的实力拼出比展家本族更有实力的企业并且独占鳌头,这还不算有能力? “总之你放心吧,哥心里有数。”林玉童揉了揉弟弟的头。 “唉哥你别动我头!我好不容易弄的发型!” 林玉童一听更来劲了,故意把弟弟的头发弄乱,然后撒丫子跑开去吃饭,把林玉飞气得直追。 吃过饭,华玉柏被林玉飞拉去看他做的航模,林玉童就坐在餐厅里陪母亲喝茶。 陈素宁静静地看了儿子半晌,“童童,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 林玉童心想果然知子莫若母,脸上的表情却显得非常轻松,“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妈您怎么这么问?” 陈素宁说:“就是觉得哪儿不太一样了,但具体又说不清。” 其实是觉着大儿子这次放假回来,发呆的时候似乎有些多了,而且身上的气质仿佛也变了一些。她生的孩子她最清楚,以前是比较认死理的,但现在看来好像变得豁达且灵活多变了一点,说话都带着一股透快劲。 林玉童笑笑,把脸往前凑,“妈,您是不是想说我比开学前更帅了?” 陈素宁一把推开儿子的脸,“滚蛋!”说完一看林玉童拿了块点心真要走,又赶紧叫住了,“等等,你爸昨天跟我说你想跟展翼飞试试看,你认真的?” 林玉童想到夜里发的信息,点点头,“我说七号给他答复。” 陈素宁欲言又止了半天,埋在心底的疑问到底是没问出来。 假期总是比上学时过得快,头两天林玉童在家里窝着,不是吃就是睡,以弥补上一世总也不能睡饱的感觉,不困不饿时就整理小说梗概,想不起来的时候就先放一边,回忆一下上一世有哪些特别赚钱的项目适合做投资。而华玉柏跟林玉童差不多,只不过林玉童整理小说梗概和投资资料的时候他都是要么被林玉飞拉着求教,要么被林之松拉着下棋,两天一眨眼就过去了。 如此到了第三天,龙乐那边来了电话气急败坏地说度假村没去成,约好要一起去度假的朋友里有两对撕起来了,白白浪费了他感情和钱。林玉童一想,反正家里呆也是呆,去度假村呆也是呆,就问华玉柏,“老三,你去度假村不?小龙说朋友打起来去不成了,票在他手里不用就瞎了。” 华玉柏说:“可是小飞还有问题没问完呢。” 林玉童瞪了弟弟一眼,“你又不欠他的,给他白补两天就够意思了,甭管他。” 林玉飞也说:“是啊华哥,你去玩儿吧,我这剩下的题都不着急了,我自己慢慢研究就行。”说完狠狠剜了他哥一眼,“林玉童你可真是我亲哥!” 林玉童捏了捏弟弟的脸。 华玉柏一寻思,跟林玉童相处倒还好,但面对长辈们还是挺别扭的,特别是跟林父下棋,输了会被看出来,赢了他自己又觉得过意不去,所以还是出去算了。 林玉童开车,两人去找龙乐,龙乐又给向承天去了电话,向承天一听哥三个都在一起呢,打保票说四号准到。 龙乐手里拿着六张票,“那还多俩呢,林子你咋没把你弟带来啊?” “他休不了两天就得回校了,来了也是白搭。” “那算了,咱们先过去再说吧。” 去度假村时是龙乐开的车,林玉童坐在副驾上有些出神。龙乐见状问:“想什么呢?” 林玉童沉默了半晌,“我在想要不要叫个人来,这个人我也还不太熟,但是以后相处的机会可能会非常多。” “是我第一次到你家的时候那位先生?”华玉柏笑问。 “咦?玉柏你也见过啊?”龙乐说。 “见过。”华玉柏拍拍林玉童的椅背,“我可看见了啊,那位先生看你的目光可微妙。” “微妙个鬼,我跟他也没见过几次。” “哎不对呀,我听着怎么像有猫-腻呢?赶紧的,打电话打电话。”龙乐就喜欢看热闹,不禁催起来。 林玉童想着,如果真的联姻了,以后肯定是抬头不见低头见,那么至少要了解一下对方的秉性,以及看能不能说到一起去,不然真绑在一块儿了才发现特别膈应对方,那也是件愁人的事情。而一般来说日常相处和一起出去玩儿的时候最能看出问题,所以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展翼飞并没有在休息,接到林玉童电话的时候他正在看一份收购方案。他的左右下手各坐着一个人,这两人均在展翼飞手机铃声响的时候看向他,因为他们敏锐地发现展翼飞没有马上接,他看到来电显示时皱了皱眉,直到那铃声可能很快就不会再响了,他才沉声“喂?”了一下,然后听了一会儿对方说的话,不太确定地问:“请我去钓鱼?” “是啊,我同学有两张多余的票,包吃住和钓鱼的,你要来吗?这里还可以烤全羊什么的。” “……”展翼飞略犹豫一下之后,放下手里的东西,说:“地址发给我吧。” ☆、度假 “你可别说你要去钓鱼。”楚天逸见展翼飞挂断电话,一副怀疑的表情。他跟展翼飞认识二十多年了,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这么多年他都没见过展翼飞跟谁约会,这是要发-春啊! “是要去,有什么问题吗?” “有,是哪位美人啊?方不方便带我们一起去认识一下?”助理程释笑说。 “是林玉童。” “他?你不是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楚天逸收起八卦的表情,“我说你不会真的去林家找林之松提亲了吧?” “嗯。” “…………” 问了林玉童能不能多带两个朋友,得到可以的答复之后,展翼飞便带着楚天逸和程释一起去了扶柳山庄。林玉童拿着两张票来接人,由于多出来一个,所以展翼飞便又买了一份,但付钱的时候林玉童拦住了他,林玉童的意思是,这次是他们请客,所以就不要展翼飞花钱了。 展翼飞略犹豫了一下,倒也没跟他争这个。 这时候谁也没想太多,然而就在放行李的时候,问题来了——一共就三个房间,这该怎么分? 当初要和龙乐一起来的朋友里有两对是情侣关系,给他们每人订一间房才是有病,所以房间一共就三个,可现在是六个人,并且第二天向承天就要来,以及这里所有人目前都是单身。 林玉童说:“我去找我同学问问吧,他应该跟这里的经理认识。” 龙乐正在跟华玉柏捣鼓渔具,林玉童去找他,他就跟林玉童一起出来了,看到门口站着的三人之后,他张大嘴巴好悬把眼珠子瞪脱眶,他把林玉童拉到一边,偷瞄着展翼飞几人所在的方向小声说:“林子你别告诉我他们是你请来的。” 林玉童好笑地说:“是啊,怎么了?” 龙乐无语地看着林玉童,“你请太子爷来住茅草屋?这合适吗?!” 展、楚可是B市三大家之二啊!展翼飞是展家的长房长子,并且是展家这一辈里最有能力的人,楚天逸是楚家的大少爷,楚家老太爷最看重的接班人,让这样的两个人来这普普通通的山庄过十一? 龙乐赶紧去问经理还有没有多余的房间。经理是他父亲的一个有生意来往的朋友,如果有那肯定没问题。可惜经理说:“对不住啊小龙,现在正是旅游旺季,这里一个月前就已经被订满了,真没有多余的房间。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叔找人给你加床,反正客房是够大的。” 龙乐说:“那我回去跟我同学商量商量,麻烦你了李叔叔。” 目前一个房间是一张双人床,因为龙乐订的都是双人床的VIP客房。床倒是够大,如果挤一点的话睡三个成年男人都不成问题,但是谁跟谁睡? 龙乐说:“要不这样吧,反正承天还没来,今天我先跟林子还有玉柏住一间,展先生你们分两间,等明天再说明天的。” 林玉童没说话,看向展翼飞。展翼飞说:“那样你们不会太挤么?” 龙乐马上说:“那我跟玉柏住一间?” 程释笑笑,“我可以跟楚天逸住一间。” 楚天逸的目光饶有兴致地在展翼飞跟林玉童身上来回打量,最后说:“那就只能你俩住一间了。” 林玉童点点头,“那就先这样吧,我们打算去钓鱼,你们去吗?”他问的是展翼飞,“去的话可以一起。” 展翼飞几人来的时候是临时来的,所以没带渔具,带的行李也不过是工作要用的东西,像笔记本电脑什么的,于是只好跟林玉童他们先分享一下。好在龙乐带的倒也不少,每人分了一个鱼竿还有剩。 甩鱼竿的时候龙乐就跟着华玉柏,华玉柏去哪儿他就跟着去哪儿打打下手。关键他装备是挺全但却是个臭手,不会钓鱼,而且他也有点儿不习惯跟展翼飞这样的精英在一起,比较有压力。 程释跟楚天逸对林玉童是一百个好奇,所以两人也扎一块儿边说边钓,那么就剩下展翼飞跟林玉童了。六个人,无形之间就分成了三组。 展翼飞看着林玉童甩鱼竿,站在他后面不远处说:“我以为一定要等到七号才会接到你的电话。” 林玉童笑笑,没回头,“所以才过了那么久才接?” 展翼飞不置可否,帮林玉童搬了把椅子坐,“有答案了么?” 林玉童问:“为什么找林家?或者说……为什么是我?” 展翼飞过了很久才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觉得你最适合。想必你也听说过,我跟我父亲其实矛盾很多,虽然展家就我一个儿子,但是他更多的期望是放在我的异母妹妹身上,如果这时我找了一个背景雄厚的恋人,我父亲对我的忌惮只会更多,这并不利于我以后发展。可如果随随便便找一个,他们也不会相信。” 林玉童想都不想地说:“也可以不找啊,毕竟你还这么年轻。” 虽然看起来沉着内敛,带着隐隐的不易亲近的气势,但也才二十八岁而已,对任何人而言这还是大好的时候吧? 展翼飞有些无奈,“是年轻,可也正是因为年轻,所以总有人想控制我,我后妈尤其想给我找一个能帮她吹枕头风的老婆。” 我擦!那老子跟你联姻了岂不是很危险?闹了半天你想找我当挡箭牌啊?! 展翼飞很快看出林玉童的心思,强调说:“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而且如果我们在一起,以后林家有什么麻烦我一定会倾力相助,我也会尽可能帮助林家扩大发展。还有你的生活我不会干涉,你想要什么,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也会尽量满足。” 林玉童心说这还差不多。他想了想,最后问了一个问题,“展先生,你最看重我哪一点?” 展翼飞郑重地说:“林家不张扬,家风甚好,但最重要的是……我觉得和你在一起,至少不用担心会被背叛。” 展翼飞一直记得,他有次跟林玉童在某个富商孩子的生日宴上见过一面,其实那不过是小寿星的十岁生日,但却办得很是铺张奢华。那时他并不愿意去,但碍于要多结识一些有用的人,就只好去了,而林玉童当时也是跟他差不多的情况,只不过在他忙着跟长辈们打招呼的时候,林玉童却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喝果汁。后来林玉飞过去问他哥,为什么不去跟大家一起玩?林玉童悄声说不喜欢今天的主角,因为主角的妈妈是甩了穷丈夫当了富商的小三才有的今天,而他最讨厌对感情不忠诚的人。 其实那时林玉童也不过十三四岁,但是三观却已经很正了。 林玉童听了展翼飞提的过去,不由摇头失笑,“这么久以前的事你还记得,记性真好。其实我当时反应那么大也是有原因的,那女人甩了穷丈夫,跟那穷丈夫生的孩子也不要了,而那个孩子刚好是我中学同学,挺可怜的一个小姑娘。我那时就觉得这种对婚姻不忠诚的人真是特别遭人厌恶,在别人身上捅完刀子自己跑去享受,心都是黑的。” 展翼飞心道,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知道什么叫责任就好了。 林玉童这时却说:“不过展先生你也太草率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万一我变了呢?” 展翼飞十分肯定地说:“不会,因为你的眼神没变。” 还是那么清澈。 展翼飞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林玉童没再说什么,而展翼飞则想到约定的是七号给答复,所以他以为林玉童可能还是要再继续考虑,甚至要在他在山庄的这段期间给他暗暗做个考评什么的,就没再追着要答案。不料到了晚上有人来问要不要加床的时候,林玉童就当众说:“不用了,毕竟……展先生很快就会成为我的未婚夫。” 龙乐的嘴巴瞬间变成了“O”型,华玉柏也有点呆,程释跟楚天逸面面相觑。 就连展翼飞本人都懵了一下,因为他已经做好被楚天逸踢到床底下的准备了。他真的特别想知道,林玉童为什么会这么快就答应他,但是他生怕问完再有什么变故,所以提都没提这茬。 这时只有林玉童脸上还带着闲散的笑容,他扯着展翼飞的领带把人牵进屋,脚一勾将门带上,靠在门上说:“展先生,你睡床,我睡地,没意见吧?” 展翼飞轻轻蹙眉,“我睡地上吧。” 林玉童说:“那多谢了,但愿你不后悔。” 展翼飞趁着林玉童洗澡的功夫分析着这句话,在想这不后悔是指他睡地上不后悔呢,还是没提出要同睡不后悔? 睡到半夜展翼飞就知道了,原来指的是前者。因为他睡得正香,林玉童就“从天而降”,结结实实地砸到了他身上! 展大少爷有生以来第一次闷哼出声,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林玉童闭着眼睛爬回床上继续睡。 他心想,还好,只是比较爱打滚,并没有磨牙打呼噜什么的。 然而就在他换到床的右边二次入睡不久之后,林玉童居然又掉了下来!并且这次还撞到了他的鼻子! 林玉童浑然不觉,又摸索着爬回床。他似乎很熟悉这一套动作,做得相当熟练,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展翼飞却是睡不着了,他坐起来,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上床睡。最后他默默地把地铺搬远了一些,然后没睡多久只听“咣!”一声,林玉童又掉了。听声也知道林玉童这次是把头磕地上了。 林玉童大概是吃痛,没有马上爬回床,他揉着头睁开一只眼四下瞅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想起来这是在哪,他跟谁睡在一个屋。然后他起身走到展翼飞旁边,蹲下-身迷迷糊糊地晃着展翼飞的衣袖子,哑声说:“商量一下,要不你睡床,把这个地铺让给我?” 展翼飞一想老是掉地上万一真磕坏了也挺危险,但他若在这时提出抱着林玉童睡似乎也不太合适,就从被窝出来躺到床上。 林玉童钻进地铺很快又睡着了,展翼飞挺佩服他的入睡速度,不一会儿也跟着睡了过去。 后半夜的时候温度有所降低,展翼飞感觉有些凉,心里不禁惦记林玉童。他起来把床头灯打开,想看看林玉童睡得怎么样,结果仔细一瞅林玉童根本就没在地铺里,这小子居然卷着被滚到了桌子底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每天睡觉都在搞X里“长征”的受! ☆、登记(二更) 进过林玉童卧室的人都知道,他卧室里没有床,并且他是能不睡床就不睡床的人,因为他睡觉总喜欢滚来滚去,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掉下床。大学头两年他都是睡的下铺,床下还铺了等床长的厚地毯,基本不怕他掉。后来到了大三,一个寝室四个人,没有下铺只有上铺,他还是在地上放了一张厚地毯。 当然,他还是会掉,三十厘米高的床栏都拦不住他要往下掉的决心,只不过上一世到了大三之后没多长时间就去了沈均那儿,后来他也就没想过掉不掉床这事。但现在他必须得考虑一下了,因为这一世他不可能去找沈均,而他还有一年多的大学生活。 他眼下有两个选择,要么在宿舍打地铺,要么不住校在家打地铺。他们学校有规定,大一和大二必须住校,但是到了大三之后不用,学校是允许学生自由选择的,只是住宿费照收。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他家离学校太远。 林玉童顶着一头鸡窝坐在厕所门口——别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醒来——他在思考要不要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在学校打地铺地上发潮都是其次,关键他以后写小说什么的也不太方便。 展翼飞见他发呆,揉了揉额角说:“你睡觉可真不老实。” 林玉童尴尬地笑笑,“昨晚没砸疼你吧?” 展翼飞摸了摸鼻子,“还好。”说完见林玉童又在走神,问“在想什么?” 林玉童沉默地看了展翼飞一会儿,“如果我们结婚是不是要住到一起?” 既然是找个挡箭牌,那做做样子肯定是必要的吧? 展翼飞点点头,“最好是这样。” 林玉童打了个响指,“是这样,我想从宿舍搬出去,但是我家离学校太远,来回不方便,如果你那儿近的话我就不考虑租房子的问题了,我可以厚着脸皮蹭住。当然,如果比较远的话,我还是得再想想。” 展翼飞之前根本就没想过林玉童会答应得如此痛快,所以住房问题他还真没想过。但最难的都解决了,其它的都是小问题。他跟林玉童商量一番之后决定在林玉童学校附近买一处房子,反正现在住的地方也是在公司附近租的,他也没想过长住。 早上大家一起出来吃饭,展翼飞便把这件事情跟程释说了一声,让他去安排人找找合适的房源,因此程释吃完饭就走了,楚天逸也没多留。说白了,都不是什么闲人,若不是想见见林玉童,他们也不会跟着来。 林玉童见程、楚二人都走了,问展翼飞,“你不用回去么?” 展翼飞听着这不带丝毫不舍的常规询问,暗暗叹了口气,“下午走也来得及。另外我想尽快登记,可以吗?” 林玉童思索片刻,“那就八号吧,八号民证局应该恢复工作了,你可以来接我,或者我带着证件去民证局等你也可以。” 展翼飞说:“我去接你。” 林玉童点点头,正巧龙乐跟华玉柏把向承天接来了,林玉童就把向承天也给展翼飞介绍认识了一下。向承天知道展翼飞即将成为林玉童的未婚夫也是震惊的不行,但宿舍这几个人里属他最稳重,所以倒也没太表现出来,只是笑着说了句“幸会”,然后私底下恭喜了一下林玉童,顺便打趣了两句。 下午展翼飞果然收拾东西离开,林玉童就被龙乐他们拉去打麻将。期间龙乐说:“林子,你不会真打算跟展翼飞订婚吧?你才二十岁啊。” 华玉柏也说:“对啊,不会太早了么?” 林玉童码着牌说:“我们决定不订婚了。” 向承天点点头,“我说么,订婚什么的也太冲动了。” 林玉童平静地说:“不订婚,但我跟他说好了八号直接登记。” “噗!咳咳咳……”龙乐一口水喷老远。 “林子你疯了?这也太快了吧……三条!” “是挺快的。”林玉童推牌说:“青一色,和了!” 龙乐默默地拿出笔往向承天跟华玉柏脸上各画了一只小王八,然后把笔扔给了林玉童,“别给我画太大啊!” 林玉童一只王八就给他画了满脸。 当天晚上每人分了一张床,但林玉童还是睡在了地上,因为就在入夜的时候,展翼飞就让人给他送来了一个大号的睡袋,大龙猫模样的,灰灰的身体,只有睡觉的地方由于占据了肚皮部分,所以雪白雪白,看着超可爱。林玉童每天晚上睡在里面,再也不用担心掉地上或者滚出被窝冻着。 平时吃饭是在山庄的餐厅里,玩儿是在龙乐住的屋里,所以没人知道林玉童有了一个大睡袋,直到离开的时候他把这东西包起来背到背上,一只肥嘟嘟的大龙猫应入大伙眼帘,大伙才发现,这家伙有个奇特的“背包”。 “这什么玩意儿?”龙乐就稀罕毛茸茸的东西,爱不释手地抓了好几把。 “睡袋。把爪子拿开,别给我摸黑了。”林玉童躲了一下,也不管周围人看他的目光有多异样。 “哪来的啊?好好玩儿,我也想买一个。” “别人送的。” “啧啧啧,我看是展先生送的吧?看把你宝贝的。”龙乐说:“那看来你在宿舍里也住不多久了啊?” “大概吧。” 虽然只过了几天时间,但程释这人办事素来牢靠,他找的人已经看好几处房子了,他这次回去之后不会先回校或者回家,而是先去看房子。 林家人对林玉童这神一般的速度也是服了,特别是陈素宁,听到长子说八号就要登记,好一会儿都没说出话来。还是林之松轻轻敲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童童,会不会太急了?这还什么都没准备呢,就算你们还没什么感情基础那也不能这么马虎啊,结婚这事,保不准一辈子就这一次。” “亲娘啊,您想太多了,我们就是先登记,婚礼什么的还没说呢,那个以后再谈也来得及。” “呃,是这样么?”陈素宁挂了电话,一脸忧色地看着丈夫,“之松,你说儿子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或者遇到了什么问题啊?” 林之松皱眉头问:“为什么这么说?” 陈素宁叹气,“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其实之前我一直怀疑咱们童童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好像叫沈均。我有一次无意中听儿子跟这个沈均通电话来着,那个表情,怎么说呢,就跟咱俩恋爱的时候特别像。前几天玉柏那孩子到咱们家来玩儿,一开始我都以为他就是沈均呢呢。可是你说这怎么一下子就要跟展翼飞结婚了?” 林之松也是纳闷儿,但看孩子的样子又不像是被强迫的,所以他也不好强加干涉。 两口子正在这儿忧神呢,展翼飞那边已经在等林玉童了。林玉童把东西放在车里,跟展翼飞一起去看房子。房源共有四个,都是独门独院的别墅,其中有两套是带装修的,一套有人住过,一套没有,还有两套是纯新毛坯房,不带任何装修。四套房子都离林玉童的学校挺近,最远的也不过开车十五分钟。 展翼飞比较属意不带装修的,但他并不会因为是自己付钱买就会搞独断,他还是非常看重林玉童的意见的,所以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如果是毛坯房,我们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装,但是会麻烦一些,因为我们要在装修期间先租个房子。如果是现成的房子就住着方便,但可能有些地方不满意。你更倾向哪边?” 几套房子都是三层别墅,平均实用面积不低于一千二百平,林玉童感觉哪边都挺大,哪边也都不错,但其中一套最小的他觉得最靠谱,因为这一套建筑面积稍小但绿化面积大,而且虽然离他的学校相比其它三套都远了些,可同时离展翼飞的工作地点却近了不少。他又不可能总在学校,再说他未来的工作性质决定他不用每天赶着去上班,所以在居住问题上确实是站在展翼飞的立场多考虑些才是更合理。最重要的是,这里以后可是块福地,在目前的价格上还能翻上两三倍,比另外三个地方可投资性更强。 展翼飞见林玉童为他着想,有些诧异但也很受用,最后就订了这套,并保证说:“以后你想换的话记得告诉我,咱们可以随时换。” 林玉童心说这个真不能换。 由于还要准备装修,所以只能再租个房子,但这事也算好办,万能助理程先生第二天就给搞定了一套四室两厅精装修拎包就可入住的新公寓。 八号那天林玉童请了假,他拿着证件在家等展翼飞,九点整,展翼飞来接他,两人去了民证局之后干净利落地把结婚证领了。 这是两世以来林玉童第一次结婚。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展翼飞应该也是第一次。 林玉童说不上自己什么感觉,出了民证局之后他就一个想法,原来几十块钱就能告别单身,真便宜。 展翼飞倒是很开心,但这人城府较深,多数时候喜怒不形于色,所以开心也只是淡淡的,只有很仔细观察才能看出他的笑容略深了一些。遗憾的是林玉童这会儿还只把他当成类似于合作伙伴一般的存在,所以不可能太仔细观察他,而且出了民证局没多久之后,沈均隔了数日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伙 作品相关 (2) 伴们的热情!团子爱你萌! 然后霸王票明天一起谢,不然我有点混乱Q Q PS:这章评论多的话,明天还有可能掉落二更,看我认真脸O.O ☆、同居 沈均的戏已经拍完了,这会儿人就在返程的火车上,林玉童隔着电话都听到了广播里报站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沈均带着一丝疲倦的请求,“林子,我就快到北站了,你能不能开车过来接我一下?” 林玉童冷冷地弯了弯唇角,“接你?不好意思,没时间。” 沈均正觉有些诧异,想说自己下车后在车站等一会儿也行,谁知他话没出口,背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道受了委屈的女声,“沈均,你让我提前在南站下,告诉我你到北站有点事办,就是为了让林玉童来接你?” 沈均连忙捂住话筒,转过身一脸忐忑地看着对面的女人,“肖薇,你、你没下车?” 肖薇自嘲地说:“我下了,但是我怕你一个人拿着这么多行李不方便,又上来了。原来你在拍戏的时候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你只是看重了我家的资源,根本不是真的喜欢我是吧?” 沈均焦急地说:“你误会了。”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有点大,完全不知道自以为堵住的话筒依然在尽职地向另一端传递声音,他说:“我只是想要跟林子说点事而已。” 林玉童已经懒得听下去了。怪不得沈均不让他去片场找他,原来这个十一他没去找沈均,肖薇倒是去了,呵。 展翼飞看到林玉童怪异的笑容,佯装不在意地问:“男朋友?” 林玉童知道这通电话肯定让他表情变化很大,另一方毕竟曾是最能牵引他思绪的人,但说是男朋友就未免有些不合适了,要知道这一世,这个时间他虽然喜欢沈均但还没对沈均表白过呢,谈不上跟沈均有确切关系,于是他略带不满的眸子转向展翼飞,“展先生,如果我没记错,十分钟前跟我登记的人好像是你,你问我给我打电话的人是不是我男朋友,是不是登记第一天就想打架啊?” 展翼飞:“……” 不知怎么的,听了林玉童的说法展翼飞心里有些小开心。不过为了不让这种开心被林玉童看出来,接下来的一路他都变得特别特别安静,直到他们到了一家内里布置得十分考究的中式餐厅。 虽然林玉童好像对登记一事的态度一直都有些不温不火,可有可无,但展翼飞内心里却非常看重,所以他不但在餐厅订了位置邀请林玉童共进午餐,还提前给林玉童准备了礼物——一支十分精致的,在笔夹上刻了林玉童全拼名字的宝蓝色钢笔,笔尾端还嵌有一颗约七十分的钻石。 现在大多数人都在用电脑写东西,但林玉童还是有手写灵感的习惯,一些喜欢的情节或者是搞笑的段子他都会用纸笔记下来。 总的来说这份礼物他很喜欢,问题是……他什么都没准备,这特么就尴尬了啊! 而且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这么一支精致的钢笔,几天时间能做出来吗? 林玉童反复把玩了几下,说:“谢谢展先生,我很喜欢。还有不好意思,我这人神经粗,忘了给你准备礼物。要不这样行不行?这顿就在外面吃了,晚上我亲自下厨请你吃顿便饭吧。” 展翼飞说好,这时服务人员走过来微微弯身致意,“二位先生,请问需要再确定一下菜色吗?” 展翼飞已经提前订过,但还是把菜牌给了林玉童。 林玉童看到他点的菜,说:“就按这位先生预定的上吧,谢谢。” 展翼飞一共要了十八个菜,林玉童觉得肯定吃不完,而且其实说白了就是互利互惠的关系,他想说也没必要弄得这么认真吧?但又一想,展翼飞越认真,对他林家来说就越有好处,所以他决定装傻。 菜很快就开始上桌了,从冷菜到热菜,甜品,汤品,各种各样的都有一些,并且份量很小,装在一个个圆敦敦的小碗里显得非常可爱。这些菜每样都尝一尝,既不会太浪费,又能吃饱。比较让林玉童感到发囧的是,服务员把这菜摆成了两个交接的心型模样! “订的是情侣餐,有优惠。”展翼飞头都不抬地解释说。 “原来如此,真没想到你还蛮会过的。” “抱歉,我接个电话。”展翼飞放下筷子,面色略显不愉,接起来也只是“喂?”了一声。 “翼飞啊,你怎么整个十一都没回家呢?”是展翼飞的后妈汪冰燕,她先是老套地走了个嘘寒问暖的过场,然后才切入正题,“你妹妹这周末要带男朋友回家看看,她表姐芝灵也来,到时你也回来,咱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吧?顺便你也见见芝灵,那丫头长得可水灵了,又知书达礼,你肯定能喜欢。” “多谢汪姨惦记,不过我喜欢的人我自己会找,就不劳您费心了。另外这周末我大概要出差,所以不能回去。” “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听劝呢?现在的姑娘心计多多啊,没个长辈把把关怎么行?你就……” “不好意思,我这里还有客人,就不跟您闲聊了。”展翼飞说完兀自挂断,抬头看向林玉童,“抱歉,影响你用餐了吧?” “没有,不过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林玉童略压低声音,“咱们结婚,是不是也得订个协议什么的?比如我需要帮你做这个挡箭牌做多久?这过程中你遇到意中人又该怎么解决?” “不用吧?你不是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的人,我也没龌龊到在这件事上坑你。当然,如果你觉得还是有一份协议才能安心,我也不介意按你的意愿来。” “那倒不至于,不如我们就做个口头协议吧,如果有一方遇到真爱,不要隐瞒对方。” “……” “怎么?” “没什么,就按你说的来。”他只是突然想到沈均那个人而已。自从回国之后他就找人了解过林玉童的现状,而了解过的人给他的答复里明确地提过,林玉童是喜欢沈均的。可是现在看来怎么又好像不太像?难道是他找的人弄错了? 吃完饭,展翼飞跟林玉童去了趟超市,本来林玉童是想买些晚上吃的菜跟做菜用的调料,谁知把这些放进购物车之后展翼飞就问:“锅什么的不用买么?” 林玉童诧异地说:“你原来住的地方没有吗?可以拿来先对付用着,反正也住不了太长时间。” 展翼飞轻咳一声,“我家不开火。” “那你每天吃什么?” “早上吃牛奶和面包,或者到公司让秘书订餐。公司附近有几家不错的餐厅,我办了月卡,没有应酬和不用出差的时候都在这几家餐厅里解决。” “我晕,不腻吗?!” “总比饿着强。” “其实你完全可以请一位厨师到家里啊。” “还得多费心防着倒戈,麻烦。” “……你活得可真累。算了,那咱们再买些锅碗瓢盆什么的吧。”林玉童把推车给了展翼飞,“你推着,我再去找一辆车,不然装不下。” 最后两人把两个最大号的购物车都给装满了,林玉童不光买了电饭煲和炒菜锅,他连料理机跟电饼铛都买了。展翼飞心想还好新租的公寓里自带烤箱跟蒸炉之类的,不然今天这力工他是当定了。 结账的时候林玉童本来想结的,但在展翼飞眼里他现在还是个穷学生呢,就没让他付钱,而且结完账的时候他也考虑到了花费的问题,于是回去后,就在林玉童在厨房里忙着清洗新买来的餐具时,他给林玉童拿了两张卡,“蓝色这张是我的信用卡附卡,额度是两百万,给你买菜过日子什么的花用,金色这张就是普通的□□,里面大概还有三百多万,给你做零用钱,如果不够可以再找我要。” 林玉童:“……” 展翼飞这时又说:“你想买什么随意,只要不是违法的都不用问我。” 林玉童失笑,“违法的问你了你要怎么样?” 展翼飞沉默地凝视了林玉童一会儿说:“没收你睡袋。” 林玉童“切!”一声,摇了摇两张卡,“放心吧展先生,我会努力做好一名合格的挡箭牌的。” 展翼飞靠在门框上,“能不能商量一下,改个称呼?” 林玉童转头,“翼飞?” 展翼飞微微弯了弯唇角,“嗯。” 作者有话要说: ☆、反转(二更) 展翼飞也把对林玉童的称呼换了一下,原来要么叫“林少”,要么干脆不叫而直接说事,现在则是叫“小童”,听起来十分亲昵。至少在外人听来这种称呼不是至亲就是情侣。 林玉童一开始还有些别扭,因为他爸妈都叫他“童童”,朋友和同学们都叫他“林子”,叫他“小童”的还真是头一个。不过考虑到要在展家人面前做戏,展翼飞肯定不能把他叫得太生疏,所以叫也就叫了,林玉童只是最开始在暗地里皱了皱眉,倒也没有其它过多的反应。反正他也没以为“挡箭牌”那么好当。 虽然目前为止展翼飞还没跟家里坦白和他登记的事,但这似乎也只是为了寻求某个最合适的时机。 林玉童收拾好新买的厨房用具,将米淘好放进电饭煲里,见展翼飞回了卧室,他也跟着进自己的卧室里琢磨着自己的东西搬来之后该怎么放。这间公寓是四室两厅两卫的格局,他一间卧室,展翼飞一间,还有一间书房,和一间多功能活动室。空间都挺大,装修也实用又不失大气,毕竟租金摆在那里。但他确实有个不太满意的地方,那就是他卧室里有一张双人床。这张双人床还是超大号的,占了很多面积,虽然两边都各留出了一些活动空间,但是不够他放睡袋。 不一会儿,林玉童朝展翼飞的卧室大喊:“展先生,我想把床搬到多功能活动室可以吗?” 展翼飞没吱声。 林玉童又喊:“翼飞,我要把床搬到多功能活动室!” 展翼飞边挽着袖子边出来,“你接着做饭,床我帮你搬。” 林玉童一看展翼飞这身板,比他还高大,搬个床应该不在话下,点点头,“那谢了。” 两人分头忙活,展翼飞这头搬完床,林玉童那边菜也快做完了。因为收拾完东西时间比较晚,所以他也没做什么特别的,就把米饭焖好之后简单弄了几个家常菜,一盘西芹炒腰果,一盘肉沫茄子,一盘猪肝炒土豆片,再加一碗紫菜蛋花汤,满屋子都是香味儿。 这绝对不是展翼飞第一次在“家”吃饭,但绝对是他第一次觉得家里的菜原来也可以这样诱人。其实单论卖相,这跟展家主宅的厨师们刻意做出来的那些绝对比不了,但是此刻他没有在主宅时那种抵触的心情,所以看什么都格外美好。 林玉童帮展翼飞盛了一碗饭,饭是放了新鲜豌豆和小米一起煮的,豆子绿,小米黄,大米粒粒饱满泛着水润的光泽。展翼飞拿筷子戳了戳豌豆,林玉童以为他不爱吃这种杂米饭,下意识地说:“你要是不喜欢这种饭的话以后可以做别的。” 展翼飞说:“没有,只不过第一次吃这种,感觉挺新鲜。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在家常做吃的吗?” 林玉童心说我在家还真没怎么做过这些,这特么都是上一世伺候某个王八蛋的时候一点点学的。 林玉童略有些心塞,但展翼飞已经无所谓问题的答案了,因为他尝了一口肉沫茄子之后发现,真的特别特别好吃!比外面卖的那种要好吃多了。如今多数饭店的菜用料都多,且杂,也不能说不好吃吧,但往往在不经意间就把菜的原味给盖住了。可林玉童做的不一样,不但好吃,而且还能回味材料的原香。 展翼飞动筷子的速度明显加快了,林玉童这边才吃了半碗,展翼飞那头碗就已经空了。他起身去盛第二碗,回来时问林玉童,“你要不要再来点?” 林玉童晚上吃得不多,没再添。本来吃完饭他想抽根烟,但又想到答应母亲少抽点,就去厨房洗了一些水果出来。 展翼飞吃着吃着停下来,“我以前都是隔两天请一次家政人员过来做清扫,但如果我们在家里开火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多一些,要不我干脆让人找个长期的帮佣?” 林玉童扫视了屋子一圈说:“不用吧?我抽空收拾一下就行了,要不我运动量太少。” 上一世他就是每天只动脑动手指,大活动少,结果身体越来越差,所以这一世他得尽量避免出现这种情况,做做家务就挺好。 展翼飞问:“那样会不会太辛苦了?白天你不是还要上学?” 林玉童无所谓地摆摆手,“上学也就那么点距离,再说我都大三了,课少,又没有晚自习,完全应付得来。” 展翼飞点点头,“那如果有需要随时开口。” 林玉童晃着二郎腿,一副这根本不算什么事的表情,还把果盘往前推了推,“尝尝,味道不错。” 两个人把一盘葡萄吃光,展翼飞很主动帮忙把碗筷拿到厨房。林玉童一边刷碗一边在脑子里思索晚上要修改的小说内容。 两个人的初步磨合还算比较成功。 第二天林玉童一早就起来做了早餐,展翼飞破天荒在家吃了回早饭,吃完整个人都显现出一种神采飞扬的感觉来。反观林玉童,困得差点撞门框上。他本来就睡得很晚,这猛的想要改变习惯也不是那么太容易,要不是想到上午还得去上课不起不行,他能直接睡到中午去。 展翼飞觉着他这样开车太危险,就干脆把他给送到学校门口才去上班。林玉童跟展翼飞摆了摆手,在门口懵了好一会儿才接受又要回炉的事实,然后他苦逼地发现今天上什么课他都不知道。 龙乐接到林玉童的电话,笑说:“林子你是不是又从床上掉下来磕到头了?这学期周二头两节课讲的不都是统计学吗?” 林玉童心说都这么多年了老子哪里还记得! 还好在哪里上课林玉童倒是记住了,他到班里一看,龙乐他们都在呢,哥三个坐成一排,趁着老师还没来在那儿闲聊天,说实习的事。林玉童一来,话题马上变了。 “林子,你真去登记啦?”龙乐三八兮兮地凑过来,“你快老实交待,昨天都跟展先生干什么了?” “登记,吃饭,搬家,还能干什么?”林玉童抢过龙乐的书,“借我看一下,我没带。” “装吧你就,登记了就干这个?你有点儿追求没有啊!” “小龙你小子就是条淫龙。”向承天摇摇头。 “我这是关心兄弟性福,不过这展先生不会是外强中干吧?”龙乐上上下下瞅瞅林玉童,“林子你刚才走过来的样子也不像是洞房花烛过啊。” “我说小龙你能不能别这么色?”华玉柏听这种话题耳根子都红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么,这有什么不……”龙乐猛然一停,脚下轻轻踢了踢林玉童,示意他看前门口。 “沈均知道你登记了么?”向承天问。 “应该不知道。”林玉童看见沈均朝他坐的方向一步步走来,微微皱着眉头,殊不知就在不远处,有人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展翼飞刚到公司坐下来没多久就收到一条信息,信息上面写着——你的情敌出现了。 沈均站到林玉童旁边,“我有事找你,出去说?” 林玉童把书还给龙乐,两手插兜翘着二郎腿,“用不着,你要说就在这儿说。” 于是展翼飞又收到了一条信息——你情敌坐你老婆旁边了! 又过了一会儿——你情敌想要抓你老婆的手! 展翼飞郁闷得不行,终于忍不住回了一条——我让你去保护他,不是监督!!! 然而实际上,沈均只是看了林玉童一会儿说:“林子,能不能帮我个忙?” 林玉童想都不想地说:“不能。” 沈均皱眉,“能不能你总要听一下再说吧!” 林玉童没说话。 沈均突然拉住他,压低声音,“你能不能在肖薇面前跟我装一下情侣?她老是缠着我,我有点儿受不了。” 林玉童失笑,总算给了沈均一个正面的回视,“你十一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挺好么?这时候来说受不了是不是晚了点儿啊?”说完朝前一努下巴,“你看她用什么眼神瞅你呢?” 肖薇怒红着双眼,就站在离入口不足三步的地方。 林玉童懒得再理沈均,去了龙乐他们那儿。之前这几个小子为了给他腾说话的地方离着远了点儿。 正好这时老师进来了,教室里也跟着安静下来。 林玉童已经告别课堂这么多年,有挺多不懂的,所以他都准备好了要好好上课。可是上了屁大会儿功夫龙乐这小子就开始给他传纸条——听说肖薇十一假期去沈均拍戏的地方找他了,还在一起住了好几天。 林玉童想了想,也回过去一条——跟我有什么关系? 龙乐过一会儿又丢过来一张纸——你真没事啊? 林玉童没回,龙乐也识趣地没再丢纸条过来,但是没多久展翼飞就给他发了条手机短信——小童,你下午有时间吗? 林玉童回复:打算吃完饭把寝室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带回去,有事吗? ——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带你去买结婚戒指。 林玉童正愁着早上来时没开车,回去带着东西不方便呢,这下好了,展翼飞来接他。 展翼飞来得还挺快的,林玉童还没下课,这人就到门口等着了。他一米八七的大个,肌肉匀称的身材,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里头配着洗得洁白的衬衫,只是往那儿一站就透着一股子事业有成的精英范儿,看起来十分养眼。 老师刚出教室,展翼飞便走了进来,教室里的同学们一下子就被他拉去了注意力,有人好奇地相互询问离着近的同学,“这人谁啊?好像不是咱们学校的。”有胆子大好奇心重的则直接过去问:“这位大哥,请问你找谁?” 展翼飞说:“我找林玉童。”说完朝林玉童走来,温文尔雅地问:“小童,可以走了么?” 整个教室里的同学都在看林玉童。 有人问林玉童,“林子,你亲戚?” 马上有人反驳说:“我看像男朋友啊!” 林玉童笑说:“说亲戚的扣十分,说男朋友的扣二十!” 龙乐最喜欢起哄架秧子,这时大喊:“那说像老公的呢?” 沈均的眼里立时盛满了冰碴子。 林玉童这时边拉着展翼飞出教室边说:“说像老公的你有胆放学以后到大门口等我!” 同学们立时笑作一团,展翼飞眼里却有些失落。谁知这时林玉童又说:“我请他吃涮串!” 展翼飞轻咳一声,掩住笑意,跟林玉童说:“那我来负责买单。”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一会儿要出去,所以今天就早点放上来二更啦,哈哈哈~祝小伙伴们享用愉快!以及!千万千万要记得留评哦,胃炎犯了不能吃泡椒竹笋呢,就看评论这么点儿乐子了T T ☆、演戏 冲动的时候,展翼飞也不是没想过直接跟林玉童表白算了,说自己暗暗喜欢了他很多年,在出国念书之前就已经开始喜欢。但一想到自己目前在展家的处境跟林玉童和沈均的问题,他又骤然失了勇气。 没有谁是可以面对任何问题而无所畏惧,至少展翼飞觉得他还需要继续修炼。 展翼飞知道,现在的林玉童充其量只是把他当朋友,但是他更知道,只要他们多多相处,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林玉童也跟展翼飞有着相同的看法,只不过,他以为的“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暂时还不在感情层面上,而是在于……眼前的一堆脏衣服。 展翼飞原来的衣服都由家政人员上门时洗完晾上然后再离开,所以他都是习惯了脱掉就放到衣物筐里,但是现在他们不用家政人员了…… 林玉童皱眉看着展翼飞穿过的内裤,好几条内裤! 跟他的一起洗?还是叫洗衣店的人过来取? 外衣倒是还好了,但是内衣的话,送洗衣店总让人有些犯膈应。 可是堆在那里也有点儿…… 林玉童不禁抓狂,最后干脆睁只眼闭只眼,把内衣都放进去一起高温洗了,心想反正在学校那些懒人也都是把衣服随便放进洗衣机里混着洗,他就别矫情了! 思想斗争做完了,林玉童又去收拾了一下厨房。今天阳光不错,他打算收拾完去买点菜。 公寓附近有一家超市,虽然不大,但是东西挺全,菜也还算新鲜。林玉童拿了个买菜用的兜子,边听歌边往超市走,走了一会儿接到他妈妈打来的电话,“啊?您和我爸要来?” 陈素宁说:“嗯,平时你上课,我们也没时间,今天正好大家都休息,爸妈去看看你过得怎么样。再说了,我儿子住的地方,我总得认认门吧?” 对于展翼飞这种简简单单就把宝贝儿子拐走的行为,陈素宁虽然暂时没说什么,但心里还是挺有意见的,最重要的是他想看看他儿子跟展翼飞到底怎么回事。 林玉童一寻思也有点明白父母的想法,知道他们就算今天不来,改天也还是会找个借口过来看看,就说:“那行吧,不过我这会儿要去超市呢,可能要逛一会儿,你们快到了给我打电话。” 陈素宁应声把电话挂了,林玉童赶紧又给展翼飞打了过去。之前展翼飞的后妈汪冰燕来电话说让展翼飞回家里吃顿饭,展翼飞说可能要出差,但其实展翼飞并没有出差,而是去取戒指去了。他们看中的戒指没有合适的号,商家那边要现调货,所以多等了几天。 展翼飞得知岳父岳母要来,略带歉意地说:“是我疏忽了,按理说应该早一点请他们过来看看的。” 林玉童说:“没这么严重,再说你不也是打算搬新家的时候再请他们么?不对,这都不是重点,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跟你说,一会儿,咳,一会儿他们来,你别让他们发现我俩是真的因为联姻这事才在一起。” 展翼飞略迟疑,“你的意思是,要让他们觉得我们是真正的夫妻?” 林玉童忙说:“对对对,要不他们十有八-九以为我受什么刺激了才会突然跟人结婚,肯定会刨根问底,所以麻烦你了,就说……就说我们一见钟情二见倾心!” 展翼飞略带笑意,“我知道了。对了,我一会儿就要回去了,有没有需要买的?” “不用,我就在超市买菜呢,没别的事我挂了啊!” “等等。” “嗯?” “昨晚你作的肉沫粉丝好吃,今天能再做一次么?” “行啊,这有什么不行的?” 两人又就中午的菜式多聊了两句,然后才继续忙各自的事情。 林玉童本来都买差不多了,但一寻思展翼飞说的话,他又去拿了一包粉丝。他也说不上怎么的,总觉着展翼飞刚才问他能不能再做一次肉沫粉丝的语气特别可怜。他从小都是跟在父母身边长大,而且他父母又都是很关心孩子的那种类型,所以他体会不了展翼飞那样要面对后妈跟无良父亲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可以想象,肯定特别不好过就是了,不然也不会那样很少笑,而且年纪轻轻就一个人到国外求学,回来了也是自己一个人住。 正有些唾弃自己居然潜带圣母属性,旁边就响起了车喇叭声,林玉童转头一看,是他爸妈过来了。 林之松跟陈素宁路上有些堵车,所以用的时间久了些,陈素宁见儿子居然拿着菜兜子,赶紧下车接了一把,“你说你怎么走着出来买菜啊?不对,怎么你买菜?!” 林玉童笑说:“这不是想晒晒太阳补补钙么?要不我都快发霉了。” 陈素宁还是有些心疼,不禁左右打量了儿子一番,发现虽然晒黑了一点点但并没有瘦,反倒还像胖了一点,这才放下心来。但话里还是带着一丝小抱怨,“你说你这孩子,妈打电话问你的时候你说什么都不缺,可怎么还自己跑出去买菜呢?别告诉我做饭什么的也是你做啊。” 林玉童蛮不在意地说:“翼飞说要请个保姆的,不过我没让。两个人多自在啊,家里有外人我别扭。” 陈素宁半信半疑,心说要自在那过日子怎么办?两个大小子能把家里弄好么! 结果进门一看,真是邪门了。林之松都忍不住问:“你们真没用帮佣?” 林玉童边把菜收好边说:“没有,反正就俩大人,也不乱丢什么,两三天收拾一回都够了。” 陈素宁上楼的时候还想着肯定得找人收拾一下屋,谁知这连个需要下手的地方都没有,从客厅到卧室,从卧室再到卫生间,真是纤尘不染。 林之松不由带着点小得意说了一句,“我儿子真是太能干了。” 林玉童嘴角一抽,有些无语。他一男的能干家务算什么能干啊?!而且这明明都是拜强迫症所赐。其实很多时候他只是想擦一下桌子,但是擦完桌子他就发现椅子也需要擦擦,擦完椅子又觉得茶几也得擦擦,就这么擦着擦着,屋子就被大扫除了,每天如此,简直疯魔成习惯。 陈素宁总算稍稍放了心,又围着屋子转了一会儿,然后看到次卧,她又把眉头皱了起来,“童童,你跟翼飞分房睡啊?” 林玉童心说卧槽,忘了这茬。他赶紧堆出些许不自在的表情,“唉哟妈,哪可能啊?我俩睡一屋呢。” 陈素宁刚想说那为什么次卧没床?这分明就是你的风格!可还没开口,开门声先响了起来,展翼飞回来了。 展翼飞见大伙都瞅着自己,下意识地问了长辈好。 陈素宁瞪了林玉童一眼,眼带威胁,然后她笑着朝展翼飞说:“翼飞回来了。” 展翼飞点点头,“不好意思叔叔阿姨,早该请你们过来看看的。” 陈素宁说:“知道你忙,再说都是一家人了,其实这也没什么。我主要是担心童童,他这孩子打小就爱睡地上,我就想过来看看你这儿的地凉不凉。” 林玉童被父亲看着,也不敢给展翼飞使眼色,心里不由叹了句:我的亲娘哎,您也太能套话了吧? 谁知展翼飞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阿姨您多虑了,虽然现在没供暖,地上是挺凉的,但小童跟我睡床,所以冻不着他。” 林之松诧异地看了看展翼飞,林玉童连忙偷偷对展翼飞比了个大拇指! 陈素宁张张嘴巴,“那他不又得掉地上了么?” 展翼飞看了林玉童一眼,笑说:“不会,我整晚都抱着他睡。” 林之松:“……” 陈素宁:“……” 林玉童扶额,简直给展翼飞跪了,这出神入化的演技! 就在这时,洗衣机工作完之后响起了提示音。 “这、这是衣服洗完了吧?要晾哪里?妈来晾吧。”陈素宁说。 林玉童还没回答,展翼飞说:“不用了阿姨,您坐着吃水果,衣服我来晾。” 说着就去洗手开洗衣机,然后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内衣暴露在了他眼前。 林玉童其实很想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帮忙洗衣服,但是他父母在,这问题他没法解释。 好在展翼飞也没多问。 展翼飞笑着看了林玉童一会儿,林玉童接收到这目光,想着这大概是感激的笑容吧? 然而事实上,展翼飞只是在心里无比庆幸地想,看来适当地装傻和忍耐还是有好处的,脏衣服堆在那里几天不动,他家小童这不就帮他洗了吗?果然对着善良的人,你就得学会跟他装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就一章哒,所以团子加了个小剧场~ 某日,展翼飞接林玉童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停下车来。 林玉童:翼飞,怎么不走了? 展翼飞指了指路右边的某广告牌:小童,你看那个广告牌上的饺子,看起来是不是可有食欲了?前两天你不在的时候我买回家煮吃过,特别难吃,所以你以后可千万别买。 林玉童:我不在家你就吃速冻水饺?! 展翼飞:外面的东西吃腻了,我总不能饿着。 林玉童:…… 第二天,展翼飞一打开冰箱,冰箱里多了三袋家里包的饺子,三种不同馅料都是他最爱吃的! 展翼冰偷笑,直到某日,林玉童因为婚礼的事见了程释。 林玉童:程哥,这家酒店环境不错,如果饭菜也好的话,就订这家吧。 程释:放心,你不在家的时候翼飞一直来这里吃呢,说是做得不错。 林玉童:是么→_→ 第二天,林玉童回了娘家,展翼飞打开冰箱正想煮点饺子,可愣是没找着。 展翼飞急急给林玉童打电话:小童,冰箱里的饺子呢? 林玉童:反正你能吃五星级大酒店,所以我就给玉柏跟承天送去了。 展翼飞:别这样啊/(ㄒoㄒ)/~~ ☆、保镖 俗话说,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并且第二次往往比第一次容易得多。渐渐的,林玉童也就适应了洗衣服时捎带展翼飞的,因为在他看来这就跟在宿舍时其实也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四个人变成了两个人,共用一室变成了独用一室,一伙人用一台洗衣机变成了两个人用一台洗衣机。唯一的差别也就是他得做饭。不过正所谓能者多劳,既然展翼飞能赚钱,那他来做家务也无所谓,反正他左右也是想找点能活动四肢的事。 如此,转眼两人就住到一起十日有余。这天林玉童下楼去取了一个快递——他跟金帆文学网签约成功了,这快递就是金帆文学网的编辑发给他的回执合同。 林玉童拿着合同,顺便去公寓不远处的小超市里买了一袋白糖,怎知回来的路上旁边猛地窜出来一个人拉了他一下,力道很大,一下就把他给扯到了公用电话亭后面。林玉童当时就怒了,“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长得极为妖艳的男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不好意思,事出有因。” 林玉童看对方一头炫紫色的头发,穿着黑色的牛仔裤跟轻便的同色休闲外套,有点邪气,但对他确实不像有什么恶意,便渐渐放松下来,“什么意思?” 男人说:“你出门时没带手机吧?” 林玉童下意识地摸了把兜,发现确实没带。他就是下楼取个快递顺便买袋白糖,买白糖都是临时想到的,所以不带手机这不是很正常么? 男人露出“我没说错吧?”的表情,然后暗暗指了指斜对面开过去的一辆黑色奔驰,“里面坐的是汪冰燕,也就是展翼飞的后妈,她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知道你跟展翼飞登记了,这会儿是趁着展翼飞不在过来找你的。但你现在还不适合单独见她。” 展翼飞的确是没跟家里提过登记的事,这点林玉童是知道的。虽然他也觉得有些奇怪,但可以不见展宏图跟汪冰燕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再加上他要是主动去问展翼飞这么做的原因就好像有巴不得被认可的嫌疑,所以一直以来他都选择了装傻。 他还真没想到汪冰燕会主动找上门来。 林玉童拍了拍碰到电话亭而粘到的灰尘,“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男人用手机拨了个号码递给林玉童,林玉童便听到对面展翼飞说:“小童抱歉,事发突然,没吓到你吧?” 林玉童摇晃着白糖袋子,“吓到倒不至于,就是挺好奇来人反应为何如此及时啊展先生?” 展翼飞略无奈地叹了声气,“本来是想事先跟你打招呼的,但是那样一来怕你觉得别扭,二来高文亮、对了,就是你现在用的手机的主人,他有个毛病,不论保护谁,第一时间一定要以保护者的姿态出现,他说只有这样被护着的人才不会觉得抵触,所以……是不是惹你不开心了?” 林玉童看了高文亮一眼,“算了,冲他长得这么养眼我也不好生气不是?” 高文亮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展翼飞则默默地郁闷了。 程释见展翼飞挂了电话一直皱着眉,不由问:“怎么?小高没拦住?” 展翼飞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但愿不是给自己找了个竟争者。” 程释想到高文亮的长相,“噗嗤”一声乐了,同情地拍拍展翼飞的肩,“你啊,自求多福吧。” 林玉童完全不知道这会儿自己的合法配偶如何郁闷,问高文亮,“我说哥们儿,你不是想让我在外头等汪冰燕离开再回去吧?” 高文亮悠闲地吐了个烟圈,狭长的眸子漫不经心地瞥过来,“如果你想请我吃顿午饭顺便把这段时间耗过去,我也没意见。” 林玉童出来的时候穿得少,他本来寻思取完东西就能回去,所以连件外套都没带,就一件家里常穿的七分袖,这会儿风一吹就透。这都十月底了,北方的天还是挺冷的,林玉童看了周围的小馆子一圈,“你想吃什么?” 好歹以后还得靠人家照应,请顿饭而已,这都不算事。 高文亮夹着烟的手随意地指了指对面,“就那个吧。” 于记炸串臭豆腐?! 林玉童僵硬着一张脸走向对面的小门店。里头一共就四张桌,但意外的收拾得特别干净,店主人还挺热情,就是满屋子的臭豆腐味挺让人受不了的。林玉童感觉暖和一些了,问高文亮,“吃什么?” “来这种店当然是吃臭豆腐,还能吃什么?”高文亮说罢脸不红心不跳地跟老板要了二十串。 “我不吃臭豆腐。”林玉童说。 “我也没帮你点。” “……” 然后高文亮真的一个人吃了二十串臭豆腐,林玉童一个人喝了两瓶矿泉水。林玉童简直服了高文亮了,他身高一米八一,高文亮看起来跟他差不多,但身材好像比他还瘦一点,但这食量实在是叫人不敢恭维!哦对了,这家伙还吃了五串炸南瓜饼。 林玉童抬腕看了看时间,“你吃饱没?没吃饱可以换地方。” 高文亮摸了摸肚子,“走吧,我记得旁边好像有家酱骨头馆。” 林玉童:“……” 高文亮去骨头馆里打包了两份酱棒骨出来,林玉童刚付完钱,就听到高文亮吹了声口哨,然后不远处跑来了一只毛色锃亮的大黑背。高文亮蹲下-身来,把整份骨头都倒出来给了这只狗,“大款,来,多吃点儿。” 这狗名! 林玉童正想吐槽,谁知大款居然不吃骨头,跑到了他跟前,而且还贱贱地摇了摇尾巴,眼睛在他的脸跟白糖袋子上来回转。 高文亮顿时揪住大款的耳朵,“你给我过来!不许惦记糖,赶紧吃肉!” 大款委屈地哼唧几声,蔫蔫地去吃骨头去了。 林玉童搓了搓手臂,“我说,能不能回去了?” 高文亮想都不想地说:“不能。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去展翼飞那儿,要么找个地方继续等。汪冰燕不见到你是不会走的,除非展翼飞快回家了。” 也就是说他至少还得等三四个小时?! 林玉童当即决定去找展翼飞。 这是林玉童第一次到展翼飞工作的地方。高文亮把一辆不起眼的奥迪停在停车场,之后头都不抬地说:“他就在二十六楼,你直接上去就行。” 林玉童下意识地问:“你不去?” 高文亮抚摸着大款的头,“这里除了展翼飞的人,没人见过我。” 林玉童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个人下车,之后他还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行头——一件普普通通的浅灰色纯棉八分袖和一件破了洞的牛仔裤,脚上还光脚趿拉着一双拖鞋。 但愿不会被保安拦下来!林玉童提着快递文件袋跟白糖袋子无语地想着,并没有发现奥迪车里带着玩味的眼神。 结果到了大厅,果然还是被拦了下来。 保安人员带着一丝防备地说:“这位先生,非本楼工作人员不得随意进出。” 林玉童说:“我找展翼飞。” 保安人员为难地看了他一眼,去总台说了几句。总台工作人员上下打量了一番,“请问先生您有预约么?” 林玉童想了想说:“没有。” 工作人员问:“那您跟我们展副总是……” 林玉童想到展翼飞可能还并没跟人说过他们登记的事,便说:“朋友。” 这时工作人员笑说:“既然您是我们展副总的朋友,想必应该有他的联系方式,请您先预约一下再来好么?” 林玉童心说你大爷的高文亮,居然真的没通知展翼飞老子要来?!不然展翼飞不可能不通知楼下吧? 保安皱着眉头,“先生,请您尽快离开,不要妨碍我们办公。” 林玉童叹气,“哥们儿,太严肃对身体不好。”说完看了看总台的三位美女,最后选了个看起来最面善的,跟对方说:“这位小姐,不帮我找展翼飞也行,那你帮我联系一下程释总可以吧?就说我是林玉童,他知道的。” 对方看了看另两个同事,本来有些犹豫,但一看林玉童随意搭在台上的手上戴的戒指,她突然说:“那请您稍等片刻。”然后不顾同事们不赞同的眼神,直接将电话拨了过去,“打扰了程助理,这里有位姓林的客人说认识咱们副总,说要见他,您能帮我问一下吗?这位客人说他叫林玉童。” 程释看了眼正在忙碌的展翼飞,“请他稍等一下吧,我这就下去接。” 总台工作人员长出一口气,挂了电话态度马上变得更好了,笑说:“请您稍等,程助理说他这就下来。” 林玉童笑笑,正想找个阳光照射强的地方暖和一下,不料他刚找着,楼上就下来人了,却是展翼飞本人。 展翼飞出电梯之后一眼就看到了林玉童,见林玉童穿的单薄,忙走过去,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给林玉童披在了身上,略带责备地说:“冷了吧?怎么穿这么少?” 其实林玉童进来之后觉得好多了,只不过几次冷热交替,弄得他好像真的受了凉。他把东西递给展翼飞拿着,将衣服紧了紧,跟展翼飞说:“请我喝杯热茶没问题吧?” 展翼飞笑说:“我亲自给你泡。”说完亲密地搂住林玉童,让衣服能将人包得更严实一些,然后压低声说:“不要反抗,自然点。” 林玉童当即知道这又是要做给某些人看了,于是边走边说:“对了,我以后没准还会经常过来看你,你能不能跟他们说一下到时候直接让我上去就行?” 展翼飞看都没看别的地方,他的目光始终在林玉童身上,语气略带抱怨,“所以我就说得买一对显眼的婚戒吧?你非不听。”说罢他用戴着婚戒的手执起林玉童戴的婚戒的那一只微抬了抬,告诉总台人员,“小张,以后林先生过来了让他直接上我那儿,不然我晚上回家可就要跪搓衣板了。” 林玉童笑笑,看向一众目瞪口呆的人,没有再接下去,直到进了电梯,他才略略收敛了表情。 展翼飞提了提快递文件袋,问:“这是什么?” 林玉童说:“哦,是一份合同,我跟一家网络文学网签约了,没事写写东西玩儿。” 展翼飞不太关注这方面的事情,所以也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林玉童觉得这样就挺正常,因为他并不觉得展翼飞是会看网络小说的人,毕竟这人每天要处理的公事就有很多,不太可能有时间去追网文。 林玉童也是后来才知道,他还是太不了解展翼飞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展翼飞无比好奇林玉童笔名,于是某日,林玉童对着文档时他佯装路过,偷偷看过去,见其上有作者名字叫“红帽子小蘑菇”,忙暗搓搓地去百-度!搜索此作者名下的作品,之后得如下结果…… 山村里的美艳少妇 老公,再深一点儿? 哥哥你好讨厌! X大少的风流日记 等等…… 展翼飞顿时吃惊,万万没有想到同一屋檐下的爱人写的竟然是小黄书! 但是哥哥你好讨厌什么的,看起来还挺带感啊! 于是为表支持态度,展翼飞经常时不时地让林玉童发现他正在看“他写的小说。” 直到某一天…… 林玉童颇为不解地看着展翼飞:翼飞,你口真重啊,还看这种书呢? 展翼飞呆:这、这不是你写的吗? 林玉童:开什么玩笑?老子是写玄幻的好不好?你喜欢看小黄书也不要拿我当借口吧? 展翼飞:我、我没有啊!我真以为这是你写的! 林玉童:别解释了,越解释越掩示。今天看的是什么?哎哟,还“老公你轻点儿”? 展翼飞:……嗯,我轻点儿。 林玉童:啊? 展翼飞:你别打扰我,我在回味。 林玉童:…… 看个小黄书都能回味,真不用去医院么??? ☆、果汁糖(捉虫) 展翼飞在展家不受宠,这在林玉童这儿也不算什么秘密,但进到展翼飞办公室的时候,林玉童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诧。他没想到展扬集团堂堂副总裁的办公室居然只有二十平方大,跟这整幢楼的气派程度完全不成正比。这种感觉就好像进了皇宫,本来想见识一下皇室风采,结果里面看起来跟民宅没区别。亏得他还以为展翼飞既然能做上副总裁,那么展宏图这个父亲心里多少还是有这个儿子的,不然不可能让他年纪轻轻坐上那么重要的位置是。 可惜现在看来倒是他太天真了。 展宏图就这么一个亲生儿子,可这待遇还真叫人唏嘘。 展翼飞并没有从林玉童眼里看出任何情绪,却仍是主动说:“我这里地方小了点,你随便坐。” 这时秘书许巧巧过来问:“林先生,请问您喜欢咖啡还是茶?” 林玉童还没说话,展翼飞就说:“他可能有点着凉了,小许你给四季风餐厅打个电话,让他们送碗姜汤过来。” 许巧巧笑说:“好的,请林先生稍等。” 林玉童道了谢,见许巧巧出去时把门带上,沉吟片刻问:“汪冰燕这个时候去找我,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事?” 展翼飞将室内温度调得更高一点之后说:“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但最有可能的还是找你谈话,用尽一切办法让你离我远点。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不让我好过。抱歉,这次又给你添麻烦了。” 林玉童摆了摆手示意无所谓,“就算我俩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起码也该算是朋友了,何必这么客气?我只是有件事想不明白。既然展家对你不好,你又何必留在展家?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闯出一番自己的事业不是么?” 展翼飞因为林玉童的话而心生涟漪,目光在林玉童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他说:“大概是不甘心吧。” 至于是哪里不甘心,展翼飞倒是没说。 展翼飞在四季风餐厅是最优质的客户,所以他这边订的姜汤对方也是很快就给做好了,只不过送进来的人不是许巧巧而是程释。程释将姜汤放到林玉童面前,对展翼飞说:“总裁过来了,要你现在过去一趟。” 林玉童下意识看了展翼飞一眼,展翼飞的眸子里却是波澜不惊。展翼飞甚至还很善意地嘱咐他多喝点,然后才稳步离开。 程释摇摇头,“还真是急不可待。” 林玉童不解地看着他,“程哥这话什么意思?” 程释说:“总裁一直想抓住翼飞的把柄,这下他知道翼飞私自跟你登记,肯定是会借着这个理由打压翼飞一下。我猜汪冰燕今天没堵到你,应该给总裁打过小报告。” 林玉童一想到能让展翼飞避如蛇蝎的人该是什么样,不禁皱起眉头,“展翼飞他这后妈可真够缺德的,那翼飞怎么不提前跟家里说一声呢?我是指登记的事,这样至少不至于太被动不是么?” 程释叹了口气,“这一点翼飞倒是没跟我说过,但以我对他的了解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不想让汪冰燕去找你麻烦,二是他不想让汪冰燕找你们家人麻烦。我说的这种麻烦可能不涉及人身安全,但是她这个人,怎么说呢,她会用很恶毒的语言去激得你不得不放弃。今天不让你单独见她主要也是这个原因。” 林玉童凉凉地笑一声,“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儿期待见到这个女人了,我这人最怕激,一激我就打鸡血。” 他正愁着不会写狗血剧情呢。 程释笑说:“那感情好了,翼飞这人就是太沉闷,有时候只要不是触到他底线他都懒得还击,有你在他身边估计能好些。”说完他长叹一声,“不过他这次大抵还是要退一步,毕竟总裁跟汪冰燕想转走他手里的项目很久了。我猜总裁叫他上去主要也是因为这一点。” 林玉童平时写小说,虽然也不是没写过各种为争夺利益而产生的剧情,但那毕竟是书中的事,他写得再怎么激烈那也是虚构的,哪里像现在这样,光是听着都觉得展翼飞活得特别不容易。 程释这时就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没头没脑地说:“其实人人都羡慕的展翼飞活得比谁都累,明明就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还要花尽百般心思去争取。而且……还不一定能得到。林少,你说他这样是不是有点儿可怜?” 林玉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 程释猜得没错,展宏图确实是无比地想收回展翼飞手里的项目,但这都是董事会上才能决定的事,他自己说了也做不得数,所以这会儿他只是非常恼怒地瞪着展翼飞,不满地说:“你到底对我和你妈给你找的人有什么不满意?居然不声不响地跑去跟林家的人登记!林之松,那不过是个小建筑商,你眼皮子什么时候这么浅了?” 展翼飞淡定地说:“我对林玉童一见钟情而已,没您考虑得那么多。再说了,都已经登记了,您现在跟我吵这些有什么意思么?” 展宏图的眼里蓦地闪过一丝嘲讽,“好,既然如此,那你把人带回家给我们看看,这门不当户不对的,我倒是想知道他哪点让你相中了!” 展翼飞起身,两手插-进兜里俯视着展宏图,“如果他同意,这周末我就带他回去。” 展宏图“噌”地火了,“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请他去展家还得经过他同意?他算个什么东西!” 展翼飞根本没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觉得跟一个不懂真正感情的人谈这些,也不过是浪费口舌。 这厢,程释正在跟林玉童分析展翼飞在公司里的事,顺便吐槽展宏图,已经讲到展翼飞是如何坐上副总裁一位的事了,他说:“展宏图本意是不想让翼飞位高权重的,所以才让翼飞年纪轻轻坐上了那么高的位置,因为谁都知道,这样的位置的确惹人垂涎,可一旦犯了错,后果也非常严重,可能一辈子背着黑锅翻不了身。” 展宏图把年纪轻轻的儿子摆在这样一个位置上,看似对他宠爱有加,其实却巴不得展翼飞在上头丢人现眼。好在展翼飞足够争气,虽然艰难,但一直扛了下来,而且如今在展扬集团已经有了自己的阵营,再不是展宏图可以随意搓圆捏扁。 林玉童笑说:“的确挺像他的风格,沉着内敛,有勇有谋,迎难而上时比任何人都果敢无畏。” 展翼飞进来时恰好听到最后一句,好奇问:“在聊什么?” 程释打趣地瞄了眼林玉童,说:“有人夸你沉着内敛,有勇有谋,迎难而上时比任何人都果敢无畏呢。” 林玉童耸耸肩,“实话而已,瞧程哥你这一脸揭短的样子,好像我说错了似的。” 展翼飞以拳抵唇轻咳一声,突然觉得心里特别温暖,之前在展宏图那儿惹来的一丝郁结也彻底消散了。他心情颇好地说:“等我忙完手里的事,咱们一起出去吃饭吧,我平时尽等着吃现成的了,今天犒劳小童一下。” 程释摆摆手,“我就算了,前两天拎了点重东西腰闪了一下,下班之后还要去做理疗。” 林玉童跟展翼飞两人吃饭已是常态,所以程释不去他倒也没去想是不是不想打扰他跟展翼飞。他跟展翼飞借了一台电脑,接着上午写的小说内容继续往下写,这一下午过得倒也挺快。 展翼飞忙完之后如约带林玉童去吃了顿大餐,回家的时候,展翼飞开车,林玉童坐在副驾上昏昏欲睡。展翼飞见状把车停在路过的药店附近,轻轻拍拍林玉童说:“家里没什么备用药,我去买点,你在车上等我,我很快回来。” 林玉童睁了睁眼,说了声“嗯”,之后安静地看着展翼飞过马路的身影。 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程释说的话来——其实人人都羡慕的展翼飞活得比谁都累,明明就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还要花尽百般心思去争取。而且……还不一定能得到。 还不一定能得到? 当时听程释说这些的时候,他也没觉得奇怪,毕竟展家本就该属于展翼飞,可是展宏图却偏心汪冰燕跟女儿,有什么好的都是那娘俩的,所以程释这样说也正常。但现在想着,怎么都觉得程释的话好像还另有所指呢? 难道是他想多了? 展翼飞这药买的时间有点长了,林玉童差点怀疑这人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还好在他打电话之前展翼飞抱着一大包药走了出来,打眼一瞅,起码得有二十来盒。 “什么药买这么多?” “感冒药,还有退热药、退热贴、消炎药、创可贴什么的。”展翼飞说:“反正都是平时常用的。” “用得着弄这么全么?”林玉童扒拉几下,发现还有云南白药,纱布等等。 “药店里搞活动,满二十有一次抽奖机会。” “你别告诉我你就为了多抽几次奖买了这么多!”林玉童嘴角抽了抽。 “嗯,我看到有人抽到两张电影票。” “那你抽到了么?” “抽到了,但不是电影票。”展翼飞默默地从兜里掏出一瓶小熊模样的果汁软糖递给林玉童,“这个给你。” “谢谢。”林玉童接过来,打开瓶盖吃了一颗,发现还挺好吃的。后来他一想这是展翼飞给的,就想着要不要问问展翼飞吃不吃,谁知一转头就看到展翼飞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不由问:“怎么了?” 展翼飞不太自然地说:“没什么。” 本来他是想问问林玉童的笔名的,因为他刚才无意中听到药店里的药剂师说网上看小说可以给喜欢的作者评论,也可以送花和投票什么的,总之就跟追星一样,喜欢哪个作者就可以去支持对方。但是他担心万一直接问了林玉童笔名,哪天他再被林玉童发现他是个狂热粉,那就不好了。 要不要让程释去查一查? 展翼飞接下来的路上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但没想到事情很快就出现了转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展翼飞:小童,果汁软糖好吃吗? 林玉童:好吃啊。 展翼飞:能不能给我尝一个? 林玉童:行啊,你拿。 展翼飞:我开车呢,不方便。 林玉童:哦对,那你稍等。 展翼飞心中万分期待!心想童童肯定要用手亲自喂他吃糖了(≥3≤)/ 兴奋!激动!一会儿一定要假装不小心地吻到童童的手!!! 然而…… 只见林玉童把药袋打开,拿出里面的消毒棉签,默默地去掉上面的棉花,用剩下的竹签给他扎了一颗糖送到他嘴边。 林玉童:吃吧。 展翼飞:…… 这他要是想趁着吃糖吻到林玉童的手,那他得把竹签都吞了{{{(>_<)}}} 然而展翼飞很快发现,这还不是最坑爹的! 林玉童一看展翼飞有些犹豫,忙把糖收了回去,说:算了翼飞,这样不卫生,你还是回家吃吧。 展翼飞:哦……〒_〒 ☆、出点血 林玉童渐渐已经习惯早起,并且不会像一开始那样困得直撞门框。展翼飞像许多个早晨一样,从主卧室里闻着香味走出来,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正在忙碌的林玉童,“小童,今天吃什么?” 林玉童用汤勺在锅里搅了一下,随口说:“馄饨。” 展翼飞看了下尚未来得及收拾的面板,见上头还有干面粉,不由问:“你包的?” 林玉童头都不转地说:“是啊,天气越来越凉了,早上吃点带热汤的,舒服还养胃。你先去洗漱吧,马上就可以吃了。” 展翼飞又看了一会儿,这才去了洗手间。 林玉童看馄饨煮得差不多了开始往碗里捞,先给左面的碗捞五个,再给右面的碗捞五个,再给左面的碗捞五个,这样一左一右的,两个碗都各捞了三十个,锅里就剩下三个。他做贼似的看了一眼洗手间方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最后三个全捞进自己碗里! 展翼飞出来时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他只觉得这馄饨闻着越来越香,嘴里都不禁要溢出口水了。就在这时,林玉童放在卧室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林玉童拍拍手进了卧室。展翼飞见状,鬼使神差地走进厨房,忍不住偷偷舀了一个馄饨赶紧放进嘴里! 然后林玉童他就出来了!一脸狐疑地问:“翼飞,你干嘛呢?” 展翼飞嘴里含着馄饨,手在嘴前直呼扇,这馄饨刚煮好,烫得不行,他咽也不是嚼也不是,尴尬得要死,殊不知有一小片馄饨皮还露在外面! 林玉童“噗哧!”一声就乐了,“我说你吃就吃呗,心虚什么啊?” 展翼飞的耳朵咻的一下就红了,脸上也跟着烧得慌,但是吃都吃了,他总不能再吐出来,所以这时候就只得把心一横,端起两个馄饨碗放到餐桌上,然后闷头继续吃。 怪只怪林玉童做得太好吃了,擀得薄薄的面皮里包着应该是肉泥与青菜混合而制的馅料,再加上一碗浓浓的大骨汤,上头放着一点香菜段跟紫菜碎。馄饨一个个被煮得透亮生生的,轻轻咬一口,又滑又鲜美! 展翼飞一会儿功夫就把一碗馄饨全吃了,还有点没够。但他隐约记得锅里也没了,就没再吱声。 这时候林玉童有多痛苦就别提了,一开始他以为自己能吃不少,结果贪到碗里才发现,他根本吃不了那么多!可这特么就不对了啊!展翼飞一看就没吃够,你却要剩下扔掉,这不是破坏安定生活大团结么?! 展翼飞看林玉童的样子也知道林玉童有些吃不下了,于是在起身离桌跟再朝林玉童要两个之间选了一会儿,选择了后者。他默不作声地用勺敲了敲林玉童的碗,“能吃完吗?” 林玉童无语地看着展翼飞,“你想要?” 展翼飞点点头。 林玉童连忙甩包袱似的往展翼飞碗里捞过去好几个,“来来来,能者多劳,不够再捞啊。” 就这样展翼飞又吃了六个,这馄饨总算没浪费,全都进了胃里。 林玉童一开始还觉得有点怪怪的,但一想到龙乐那小子也经常在他们的碗里抢胡萝卜,又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吃了同一个碗里的东西么?这能算什么事? 展翼飞收拾好东西,站在门口边换鞋边说:“小童,今天我送你吧?” 除了最开始的两天林玉童早起精神状态差,是展翼飞送他去上学的之外,基本都是林玉童自己开车去上学。林玉童自己有一辆白色的雷克萨斯,他有两年驾龄,完全能开,因而听到展翼飞突然要送他,他不由问:“又要演戏?” 展翼飞笑说:“倒也不全是,主要是今天上午跟客户有约,不用去公司。现在离约定时间还早了些,正好送你去学校再赶过去。可以么?” 林玉童痛快地说:“行,不过最好不要被我室友抓到。” 展翼飞略一思索,笑说:“是我疏忽了,我应该请他们吃饭对吧?” 拐走了人家室友,当然得放点血了,现在好多大学都这样。 事实上龙乐就这事都吐槽过好几次了,就连向承天这个很少挑理的人都忍不住说过一句,“林子,你男人确实有点不上道。” 林玉童心说本来就是假的,有毛可上道的?所以被龙乐他们磨叽烦了他都是自掏腰包。但显然,他掏钱这几个室友不买账,吃的时候说得挺好,过完又接着吐槽展翼飞。 展翼飞把林玉童送到学校门口,离开前说:“这周末如果没事的话就请他们一起吃顿饭吧,地点随你们订。” 林玉童摆了摆手,算是应下了。 龙乐知道展翼飞终于要请客,连忙开始拉着向承天跟华玉柏挑地方。 这个时候吃点热呼的似乎是最好的,向承天就说:“要不去吃火锅吧?” 华玉柏也觉得这样不错,吃着热闹,又不会太奢侈。 龙乐当即反对,“就吃火锅是不是太便宜他了?他拐走的可是咱们系的系草。再说了,咱们好不容易吃回大户必须得有点追求!”说完他突然眼前一亮,“哎对了,要不咱们去吃麻辣鱼锅吧?咱们都爱吃辣,可以多来几条好点的鱼,这样既不会太贵,但也不会太便宜他。” 向承天和华玉柏觉得这个可行,龙乐就去订了地方,只等大户上门了。 展翼飞这人时间观念很强,林玉童跟他说了下课时间,他提前十分钟就到了。一共五个人,没用上二十分钟就进了鱼锅店里,围坐在包间不会显得太拥挤,也不会让人感到太冷清。展翼飞为人十分客气,只是对着外人时表情有些太少了,但好在大家都知道他并不是针对谁,所以这一顿饭倒也吃得尽兴。 期间林玉童去上洗手间,向承天就问:“展先生,您是怎么跟我们林子好上的啊?” 展翼飞淡淡地笑说:“算是一见钟情吧。” 龙乐“咦?”一声,“不会是网恋吧?就是那种在网上聊得很投缘,然后一见面就发现对方各方面都挺合自己心意的这一种,不然老实说,我还真不太信一见钟情这事。” 华玉柏说:“林子也不太上网吧?说起来最近他上课比以前认真多了,下课也不太出去,我看平时好像就是写写笑话和小说什么的,还真没太见过他上网。” 龙乐不以为意地说:“他那也 作品相关 (3) 就是写着玩儿吧,现在网络小说水越来越深了,一开始也挺不好混的。不过他笔名倒是挺逗。” 向承天问:“你还知道他笔名呢?” 龙乐说:“不确定,但我有次无意中看到过他用‘散柴童子’这个名字登陆过一家文学网站,我当时还笑话他这什么破名字,满天扔柴禾棍儿。” 展翼飞这一听,心里豁然开朗,心说这笔名总算是弄明白了。他不动声色地想着回家一定要上网找找看,然后问大家还要吃什么,“你们千万别客气,喜欢什么尽管再点。” 向承天又要了一箱啤酒,这一顿吃的,就展翼飞跟林玉童没醉,其余的全醉了。展翼飞最后不得不叫来了司机。 司机把龙乐他们先送了回去,而展翼飞则跟林玉童在外面散了会儿步。 林玉童说:“你很少这样在外面跟几个人一起吃饭吧?我是说应该多数都是在应酬?” 展翼飞望了天空说:“差不多吧,基本上都是带着某种目的,要么是要达成一项共识,要么完成一项任务。” 林玉童玩笑说:“那像这种请大家吃顿饭花完钱还什么项目都没拿下的感觉是不是不太习惯?” 展翼飞转头望着林玉童,“谁说我什么项目都没拿下来?” 林玉童带着疑问看向他。 可惜展翼飞也学坏了,回看了半晌,说了句:“你猜?” 这种事情累死林玉童也不可能猜出来,但既然是在请他的室友们吃饭时拿下的项目,那么室友们总该知道些什么吧?林玉童抱着这种想法把龙乐他们几个叫到一起轮番问了一遍,结果大家一脸茫然相,就连答案都是一致的,“项目?什么项目啊?” 问了就特么跟没问一样! 后来华玉柏倒是有了个新答案,他说:“林子,展先生指的拿下项目说的是不是你这个人啊?” 林玉童觉得这个更不靠谱。 龙乐却以为华玉柏猜对了,还问林玉童,“林子,你跟展先生什么时候办婚礼?总不能登个记就算完事了吧?” 林玉童这下更糟心了,因为婚礼这事他也在头疼。 以前展宏图跟汪冰燕都不知道他跟展翼飞登记的事,那时他完全可以在公寓里躲清静,但他们现在既然知道了,就万万没有不插手的道理,所以被压了许久的会亲家一事,终于被提上了日程,就订在周末。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木有小剧场啦~~嘤,团子颈椎病犯啦,求顺毛Q Q ☆、偷个吻 自从开学以后,林家就比以前清静了许多,但是今天却格外热闹,因为林玉童跟展翼飞过来了,并且要住下。 展翼飞是考虑到展宏图跟汪冰燕说话都特别难听,所以想过来给岳父岳母做一下思想工作,而林玉童则是希望跟家人商量一下,怎么样才能让婚礼从简。他觉得反正他跟展翼飞也是装的配偶关系,那么婚礼就没必要弄得那么铺张浪费了,这样既能省钱,又能少些麻烦,不是很好吗? 然而这么美好的想法,还没成功走出林家大门就被扼杀了在了摇篮里! 林之松皱着眉说:“儿子,别的事爸妈都能依你,但是婚礼从简这事可不行。凭什么我好好一个儿子跟人家结个婚还弄得偷偷摸摸的?这样可说不过去。要我说,就得听翼飞的,要办得隆重一些。” 陈素宁说:“就是啊,你也是妈我真金白银养大的,还能白去给人家当媳妇儿?” 林玉童皱着眉头瞅母亲,“什么媳妇儿啊?我和翼飞就是搭伙过日子,再说俩男的哪来的媳妇儿!” 陈素宁美目一瞪,“天天给人家做饭做菜洗衣服收拾屋,还说自己不是小媳妇儿?!出息了你,敢做不敢当?” 林玉童顿时炸了,“哪跟哪啊!又不是我愿意有强迫症的!再说干净也有错?!” 林之松板着脸说:“在家怎么不见你有强迫症?怎么一跟翼飞在一起就有了?” 展翼飞坐在他旁边以拳抵唇轻咳一声,嘴边的笑是憋住了,但眼里的笑可完全没憋住! 林玉童彻底无语了,上一世的毛病不小心被带到这一世了这特么也能怪他? 晚上吃完饭坐在自己的卧室里,林玉童都快郁闷死了,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他坐在地板上,一手搭在屈起来的膝盖上,用那条伸的笔直的大长腿轻轻踢了踢展翼飞,“翼飞,我说你不是故意的吧?” 展翼飞从书中抬起头,面不改色地装傻,“什么不是故意的?” 林玉童观察着他的表情说:“我说直接去展家,你非说要来我家先问问我爸妈的想法。你说,你是不是料定了我爸妈肯定反对一切从简?” 展翼飞笑说:“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神仙。再说我也没见过几次叔叔阿姨,哪有那么了解他们?” 林玉童表示怀疑。 展翼飞这时放下书,温和地劝说:“你就别较劲了,其实这也不难理解不是么?毕竟是家里第一次有孩子办婚礼,会更重视些很正常啊。以及谁家生了个帅儿子想藏着掖着?” 林玉童想都不想地说:“你们展家不就这样么?” 展翼飞一本正经地问:“你在夸我帅么?” 林玉童愣了愣,“嘿我发现你最近怎么脸皮越来越厚了呢?”说完无语地摇摇头,“算了,你要是困了就自己铺被睡吧,柜子里有睡袋。” 他们今天住在他家,而一口咬定同睡一床的他们是说什么也不可能在父母眼皮子底下分房睡的,所以只能在一间卧室里凑合一晚上。 展翼飞见林玉童这么晚了又把笔记本打开,问:“要写稿子?” 林玉童含含糊糊应了一声,也没多解释。其实他是想再看一下整理好的投资资料。自从重生之后他已经做了多方面的了解,像房地产什么的投入太大的,他是不打算插手了,再说想插手资金也不足,相比之下,倒是可以做一些投资相对少,回报多的项目,比如股票,还有现在有不少公司都在做游戏开发,他知道后期哪些游戏会火成什么样,因为上一世他自己也卖过游戏版权,加上对这些挺感兴趣的,就做过不少了解。 眼看就要进入智能机的时代了,现在开发小游戏的一些比较有前景的公司都可以投资。 展翼飞并没拿睡袋出来,而是先进去洗了个澡。林玉童在想事情也没多管,谁知唰唰唰地传来一阵淋浴声之后,浴室门就被推开,展翼飞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 林玉童瞬间呼吸一滞,因为他跟展翼飞不多不少的也在一起住了一个来月了,但还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在公寓里,展翼飞的浴室就在卧室里面,所以每次洗完出来林玉童也不会看到,但是现在,展翼飞那宽肩窄腰大长腿,完美地覆于骨架上的强健有力的肌肉,一下就冲击了他的双眼! 展翼飞当时会选主卧也并非是图着自己方便,而是想给自己多创造一些饱眼福的条件,比如林玉童洗澡忘带了衣服或浴袍什么的,这样他就能养养眼。然而事实上林玉童总是洗完澡就穿戴好才出来,害得他一次也没成功给眼睛添过福利。 林玉童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发紧,他轻轻将椅子转了半圈,单手支着下巴打量着展翼飞,丝毫没掩示眼中的欣赏之意,并略带调侃地说:“哟,帅哥,身材不错啊。” 展翼飞不以为意地笑笑,“没找到浴袍,所以就这样出来了,不介意吧?” 林玉童弓起中指轻轻在桌面上扣击了一会儿,“睡袋在柜子里,用我帮你拿出来么?” 展翼飞擦着头发,“我自己铺吧,你不洗?” 林玉童略带着迟疑地点了一下头,“洗。” 展翼飞打开柜子拿睡袋,不一会儿就听到浴室里传来放水的声音。他一边把睡袋展开,一边在脑子里勾勒着林玉童入浴的样子,随即哭笑不得地发现,原本就有点骚动的浴巾下面好像彻底要着火。本来他还暗暗庆幸林玉童在家里用的睡袋没有他给买的大,这样睡觉时能离得近一些,但现在却有点开始发愁了。 为了不被林玉童发现,展翼飞来不及等头发干就钻进了睡袋里,试图趁林玉童出来之前平息一下火气,可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就像带着某种魔力刺激着他的鼓膜,害得他满脑子都是林玉童刚才眼带欣赏看他身材的样子。 却说浴室里的林玉童也没比展翼飞好到哪去,本来只是习惯性地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可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地边把自己的身材跟展翼飞的身材做对比。展翼飞的肩比他更宽,腰腹比他更紧,腿也比他更长,这厮就连腿毛都比他更浓密,听说这种人性能力也比较强? 林玉童突然有点不爽,匆匆洗好后下意识去翻浴巾,谁知摸到手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浴巾被展翼飞围出去了! 不一会儿,林玉童在浴室里喊:“翼飞,麻烦你帮我拿件浴袍!就在茶色柜子里!” 展翼飞很快找到,深吸两口气敲响了浴室门,一想到有可能看到林玉童比平时穿得少,心跳就出奇的快。 然而林玉童却只是将门打开一条缝,伸出胳膊把浴袍拿进去,没过多久就穿好走了出来。 展翼飞未免帐篷被发现,这时已经钻进了睡袋,他全身只着一条底裤,但却仍觉热得不行。 林玉童却以为展翼飞准备要睡,略一犹豫跟着钻了进去,拍拍手关掉了屋里的感应灯。 黑暗中,展翼飞似乎翻了个身。 林玉童转头说:“你要是睡不惯,我去给你偷床被子?” 展翼飞暗暗失笑,“不用麻烦,这样就挺好的。” 林玉童大大咧咧地说:“这可是你说的,晚上我要是不小心占了你便宜你可别哭啊,反正我睡相不好你知道。” 展翼飞心说你要是真占了我便宜我笑都来不及了,哪还会哭? 林玉童听展翼飞不回话,想着要不一会儿等展翼飞睡熟了,他还是起来写小说或者再看看投资资料算了,要不真的大晚上扑到展翼飞身上那多尴尬?不料没到十分钟,他反倒先睡着了! 展翼飞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林玉童有什么反应,终于确定他已经睡熟。这是打在扶柳山庄那日之后他们第一次睡在一个屋,并且还是同一个睡袋。 不做点什么,好像太对不起这大好的机会? 展翼飞的心跳又开始加快,这时林玉童突然翻了个身,往他这边滚了过来。展翼飞赶紧伸直胳膊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然后林玉童滚着滚着,就滚到了他的怀。 林玉童没掉地上是不会醒的,他把手搭在展翼飞身上,完全没有压住别人的自觉,而且他还觉着这地方窝着挺舒服挺暖和。 展翼飞万分小心地收起了胳膊,将手轻轻放在林玉童的后脑勺上抚了抚,随后,仿佛期待了半个世纪的吻也跟着浅浅地落到了林玉童的额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抽的厉害,这会儿是爪机更新。霸王票留着明天一起谢,小剧场等我能进网页后台再补:-X ☆、会亲家 只是一个轻到不能再轻的吻,却足足让展翼飞悸动了许久,以至于他到后半夜的时候才勉强睡着。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林玉童才两世头一回体会到了在他人怀里醒来的感觉。上一世他跟沈均也不是没在同一个被窝里睡过,但往往第二天他就指不定滚到哪去了,因为沈均睡着之后也会渐渐放松下来,去寻找自己的舒服位置,不像眼下的展翼飞,明明睡着了,还一直保持着一个、一个相当让人费解的姿势——左臂弯曲虚虚搂着他,右臂绕过他的腰置于他腰后的睡垫上,就像一个人形的牢笼,却又不会让人太难受。 林玉童不禁想,难道是夜里被他压怕了所以才弄出这么一个姿势来?可是这样睡着不累吗? 林玉童在尽量保证不吵醒展翼飞的情况下往外挪,省的展翼飞突然醒了弄得两人尴尬。可就在他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展翼飞突然动了动,又把他给抓了回去。展翼飞就好像在练军姿,明明只是一宿,肌肉却像有了记忆一般,把他抓去之后又变回原来圈住他的样子。 这是什么意思?! 展翼飞呼出来的热气就扑打在脸上,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他浓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眼睫毛下闭合的双眼。林玉童记得,这对眼帘的后面是怎样一双沉静无波的眸子,多看一会儿就会不自觉地被吸引。 不对,他在想什么? 林玉童猛的起身,只觉得耳朵烧得慌。而他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害得展翼飞也跟着睁开眼来。展翼飞微蹙着眉,休息得太晚了,导致一开口时声音有些嘶哑。 “怎么了?” “咳,没事,生物钟闹的。” 展翼飞一看窗子里透进了晨光,知道时间应该不早了,便也跟着起来。可能是有些睡迷糊了,也可能是故意装傻,他就着一条内裤也很大大方方,从睡袋里出来时脸上都没什么表情。林玉童却看到他只穿着一条底裤的下方鼓鼓囊囊的一团!他心里不禁骂了一句:操!这玩意儿都比老子的大! 林玉童把睡袋叠起来,展翼飞去洗漱去了。林玉童想了想,终究是没说什么,反正今天他们去完展家就会回公寓住了,也不会再存在睡觉尴尬的问题。 “小童,我可以用一下你的剃须刀吗?”展翼飞这时在浴室里问。 “用吧,须后水在毛巾架旁边!” 展翼飞忙活了一阵之后出来,见林玉童还坐在地上,便说:“一会儿去了展家,不管汪冰燕跟我爸说什么,你不用理他们,反正就是走个过场。” 林玉童点点头,目光避开了展翼飞的身体,进浴室前说:“放心吧,我这人还是挺扛打击的。再说了,他们再不喜欢我也不可能把我宰了吃,顶多对着我阴阳怪气儿呗,而且这不是还有我妈呢么,她战斗力可强。” 展翼飞“嗯”一声,没再说什么。 林玉童也是后来才知道,他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展家的老宅坐落于城南,但不算太把边,展翼飞的太爷爷在世时这里就已经属于展家,而且这么多年经历过反复扩建,面积已经直逼市里的某些大型公园,可以说住在这个地方代表的不光是一种身份,它还展现了展家沉浮商海这么多年却仍然稳固如山的地位。 展翼飞开车一路向南行,一路都在讲他家里的事情,“我爷爷奶奶都不在了,家里平时除了我爸跟汪冰燕之外就只有展翼宁。原本我还有一个亲姑姑,但她结了婚之后搬出去住,很少回来。剩下的基本都是佣人和厨师。哦对了,还有管家王伯,是爷爷在世时就在展家工作的老人,人很和善,我从小到除了我姑姑,就只有他最照顾我。” 本来这些都是昨晚就该说的,但林玉童睡得实在是太早了,害他没说成, 林玉童不太确定地说:“可我好像听外面的人说你还有个二叔啊。” 展翼飞面色倏然变得有些僵硬,他默不作声地开了一会儿,说:“有,但是死了。” 林玉童干巴巴地说了声“抱歉”,随即一路都保持着安静。 展家老宅很快就到了,雕花铁门缓缓打开,车开进了在大片绿化带中精心铺就出的一段油柏路。管家王伯等在别墅前面的大花园,见到来人,过来把车门打开,带着慈善的笑容问了声,“大少爷,大少夫人,你们可算来了。” 展翼飞扶了扶王伯,朝林玉童说:“这就是刚才跟你说过的王伯。” 林玉童点点头,“王伯您好,您就叫我小林吧。” 大少夫人什么鬼! 王伯却是固执得很,“那怎么可以呢,您是我们大少爷的爱人,那也就是小主人。大小……”突然顿住,忙去对后下车的林之松跟陈素宁也问好,并带着歉意说:“门卫那边没通报,老爷和太太还不知道各位来了,未出门相迎之礼,请二位千万别往心里去。” 林之松说了句没关系,展翼飞这边轻轻拉了一把林玉童的衣袖,压低声说:“你跟王伯较真是较不过他的,反正就这一天,先忍一下吧。” 林玉童感觉耳朵有些痒,挠了挠之后说:“王伯刚才说的大小,什么大小?” 展翼飞表示他也没懂。 由于是提前说好要回家的,所以展宏图跟汪冰燕都在,连展翼宁都没出门。他们仨人此刻一个正在喝茶看报纸,一个正在被美甲师做指甲,而另一个则在摆弄手机。见展翼飞跟林玉童带着林之松两口子进来,展翼宁看过来一眼,继续摆弄手机,展宏图则把报纸放下了,略显冷淡地说:“都请过来坐吧。” 汪冰燕这时从楼上下来,看都没看林家两口子,径直对展翼飞说:“翼飞啊,你可真是好久都没回家了。你说你这孩子也真是,怎么跟人登记都不先知会家里一声呢?都不知道家里关心么?” 展翼飞淡淡说:“有劳汪姨费心,只不过我暗暗喜欢小童很多年,所以他一答应我就先把事情定下来了,免得他反悔。至于说到家长关心孩子……像您这样‘关心’我的确实挺少见。” 汪冰燕被噎了一下,展宏图说:“好了,别说这些了。”说罢看向林之松两口子,“林总,你们同意这两个孩子在一起?” 汪冰燕嘀咕一句,“能不同意么?这高攀也不是一般的高攀。” 林玉童同情地看了汪冰燕一眼,果然,他妈很快就呛了一句,“不同意也没办法啊,你们家翼飞非要跟我们家童童在一起,我还能棒打鸳鸯不成?毁人姻缘可是要下地狱的。” 展宏图微眯着眼,“既然你们也不同意那就最好了,因为我们展家也不赞成这桩婚事,所以如果这两个孩子硬要在一起,那除非翼飞他放弃对展家的继承权。” 林之松跟陈素宁闻言当即愣住了,因为他们实在没想到,展宏图能对自己的儿子狠成这样。展翼飞真的不是从石头缝里捡来的么? 展翼飞直视着展宏图的眼睛,没说话。 林玉童坐在展翼飞旁边却感受到了,这人前所未有的低气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一个正房所出的儿子还不如个小三生的女儿来的得势!展翼飞好歹是展家独子,这特么也太欺负人了吧?! 展翼飞眼里积聚的冷漠仿佛一块尖冰一样刺在了林玉童的心上,林玉童自己也说不好怎么了,来之前说好要管住的嘴巴突然就管不住了,他笑说:“展伯父,您还真是让我这个小辈涨见识,翼飞他再怎么说也是展家的长房长孙,这要搁古代那叫嫡出,像这里某些类似姨太太啊庶子啊之流的,见了还要问安呢,结果在展家他就这待遇啊?这还不如我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呢,也不知道这要是说出去伯父您的面子往哪搁。这人人都说世家规矩多,可我看也不过如此,不知道楚、许两家如果知道展家内里其实是这么一副样子,会不会笑掉大牙?” 慢半拍反应过来的展翼宁立时起来指着林玉童,“贱人!你说谁是姨太太庶子之流?” “我说谁谁心里清楚,就这还世家小姐呢,张口就带脏字,果然什么玩意儿教出什么玩意儿。” 汪冰燕气得脸色铁青,“你!宏图,我就说门不当户不对的不行!这都什么人啊!” 展宏图大喊了一声,“行了!都少说两句!翼飞,我就问你,你是要跟这小子在一起,还是要继承权?” 展翼飞没说话。 展翼宁冷哼一声,“我说哥,你可想好了再说,你要是真的一无所有了,就某些一看就是冲着你钱来的人他能跟你在一起?” 林玉童想都不想地起身给展翼飞搭台阶,“翼飞,别听他的,你就要继承权,我林玉童就他妈不信了,我要想跟你在一起,谁能拦住我?!” 展翼飞深深地看了林玉童一眼,然后他说:“我不会放弃……” 话没说完,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砰!”的一声踹开,走进来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出头,利落的短发,迷彩军装的女人。 王伯连忙躬身叫了一声,“大小姐。” 林玉童和展翼飞这下明白了,那个没说完的“大小”指的是什么。 展宏英鹰一般的眸子扫视着屋里的众人,冷笑一声,“我展宏英还没死呢,我侄子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通知我?” 作者有话要说: ☆、交杯酒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就变了,展宏图面色依旧难看,而展翼宁眼里则有些惧色。就连汪冰燕都给人一种夹着尾巴做人的感觉了,汪冰燕讨好地笑着说:“小姑,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呢?” 展宏英随便一跃就轻轻松松坐到了离地一米多的吧台,她一脚蹬在吧台椅上,闲闲地拍着裤子说:“我要是还不回来,哪里能知道你们这么欺负我大侄子啊?”说罢她问展翼飞,“小翅膀,哪个是你媳妇儿?” 展翼飞指了指林玉童。 展宏英上下打量林玉童一番,“还行,虽然没我家小翅膀高大,但一看就开朗健谈,小子,叫林玉童是吧?” 林玉童极有眼色地笑着说:“姑姑好。” 展宏英点点头,“你刚才说的话我在外面听见了,你这性格我喜欢。爷们儿嘛,没点儿魄力怎么行?” 展宏图暗暗拧眉,但说话时却没再带着任何负面情绪,不是不想,而似乎是不敢,“宏英,你这个时候到底回来干什么?” 展宏英笑说:“不干什么,我就是来看看,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把我大侄子赶出展家。”说完她一看根本没人敢搭话,满意地说:“很好,看样子是没有,那就继续说说吧,我们展家唯一一个五代子孙的婚礼该怎么办。” 汪冰燕跟展翼宁听到这话气得直哆嗦,但仍旧不敢吱声。 接下来的谈话总算有点会亲家的样子了,虽然期间基本一直是展宏英跟陈素宁在说话,但是两方基本都没有什么意见,或者说是想有意见的不敢有意见。 展宏英的意思很简单,展翼飞的婚礼必须办得很盛大,无比盛大,“之前许家的老大结婚的时候不是说花了三亿多吗?那小翅膀结婚少说也得五亿吧?以及,这钱得展家拿。” 汪冰燕皱着眉头,“小姑你说得也太简单了,五亿,家里一下子哪里能拿出这么多的现钱啊?今年公司里投资项目那么多,大多数都还正是投钱的时候呢,你是总在军队不知道现在生意多难做。” 展翼宁不敢大声说话,但仍旧没忍住嘀咕一下,说:“就是,那么大个人,他不可能一点积蓄也没有吧?还真想让家里全拿不成?” 展宏英不快地看汪冰燕娘俩,“这里有你们说话的份儿吗?” 展宏图觉得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轻咳一声,“宏英,怎么说话呢?那好歹是你嫂子跟你侄女。” 展宏英阴沉着脸,“展家五代只有翼飞一个孩子,还有,我嫂子跟我侄女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这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别让我重复我不想回忆的过往,那对你们没有好处。” 展宏图闻言面色青紫,但最终还是松口了,他同意展翼飞婚礼的钱他拿,但却不是全拿,而且拿这钱他也是有条件的,他说:“翼飞跟林家的孩子一样都是男孩儿,没道理只我们展家拿这笔费用,但考虑到展家毕竟比林家条件好些,所以我出百分之六十,也就是三亿。另外翼飞你拿了这笔钱之后,荣城那边的项目要让出管理权,还有你的婚礼必须要比许家老大办得还要隆重。” 林玉童不禁皱了皱眉,因为他记得展翼飞偶然说过,荣城那边的项目已经进入三期投资,并且一期二期已经开始盈利了,他不清楚那具体是什么项目,只知道是跟航运有关,但是现在给出去,那不等于给他人做嫁衣吗?还有,他们是在做戏,所以他们家不可能拿出两个亿,再说真想拿也没有,所以这钱难道还要让展翼飞出? 展翼飞果然有些犹豫,展宏英似乎也在考虑这样做的利弊,可就在林玉童以为他们肯定会拒绝的时候,展翼飞却点点头说:“好,就按您的意思办。” 林玉童顿觉无语! 这要让出一个项目,还要起码往他们的婚礼上再搭上两个亿,展翼飞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有展翼飞自己清楚,他一开始就不想把婚礼弄得太简单,因为他知道,他这辈子只会结这么一次婚。他既不想委屈自己,更不想委屈林玉童,但是他也知道展宏图的算计,展宏图一直想知道他这些年到底捞了多少钱,所以如果展宏图不给他这三亿,他还真不好把婚礼弄得太显眼,不然真让展宏图摸清他底细,那可就不好玩了。 林玉童却无法像展翼飞那样淡定,因为他突然想到,既然都已经跟家里撕开了,那展翼飞还有必要跟他在一起吗?等展翼飞拿到婚礼用的费用之后,他这个挡箭牌的作用应该失效了吧? 展翼飞见林玉童从展家离开之后始终有些闷闷不乐,还以为林玉童在想钱的事呢,便给自己倒酒时顺便也给林玉童倒了一杯,坐到林玉童旁边略带安抚地说:“你不用担心,荣城的项目我现在给出去,明年也还是会回到我手里,这是我计划中的事。至于婚礼费用的问题,花费多归多,但场地和饮食还有其它一些策划费用只占了一小部分,有那三个亿根本用不完,其实大部分还是在购房产,购车,还有送聘礼这一类的事情上,可这些东西我给了你,不也还是咱们自己的吗?所以总得来说还咱们是赚。” 林玉童豁然开朗,心说怪不得还要坚持结婚了,原来不结就拿不了这些钱。 展翼飞这时轻轻碰了一下林玉童的杯子,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现在主要问题是,怎么才能让展宏图收不着份子钱。” 林玉童想了想,笑得蔫坏,“这个我有办法。” 展翼飞再次碰了碰林玉童的酒杯,然后两人一仰而干。展翼飞见林玉童的心事似乎解开了,高兴地又给他倒了一杯,还说:“感觉你酒量不错,上次请你室友们吃饭时我看你也喝不少,但都没怎么样。” 林玉童谦虚地说:“凑和吧,有时也容易醉。” 展翼飞轻轻摇晃着杯中的液体,“那现在醉了吗?” 林玉童无语地看着他,“怎么可能?” 展翼飞又往彼此的杯子里倒了一些酒,一本正经地说:“那正好,你来跟我演练一下喝交杯酒吧,免得到时候尴尬,再让人看出什么来,那就不好了。” 林玉童皱眉,“不用吧?” 展翼飞很认真地看着他。 林玉童一副败了的样子,把手从展翼飞臂弯里绕过去,喝之前说:“婚礼都还没开始呢就想喝交杯酒,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展先生。” 展翼飞低头闷笑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杯中酒。 这一晚两个人喝得都有点多,聊得也不少,后来聊着聊着直接就在客厅地板上睡着了,奇怪的是没有睡袋,但第二天早上林玉童依然是在展翼飞怀里醒来的,展翼飞把他夹在了身体跟沙发之间。 林玉童暗暗抽了自己一嘴巴,心想以后还是得离展翼飞远点,要不总在人家怀里醒来,人心里指不定怎么想了。 展翼飞这时却跟着睁开眼,无比自然地说:“客厅里东西太多,我怕你滚来滚去的撞到什么太危险,所以就把你夹在中间睡了,你不介意吧?” 林玉童按着沙发坐起来,“你都不介意被我占便宜了我有什么好介意的?让让,我去做饭。” 展翼飞挪了挪,之后见林玉童去洗了把脸直接进厨房了,他的目光便短暂地停留到了昨天夜里用过的那一对高脚杯上,唇边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小翅膀就是温水煮青蛙,哈哈哈哈~ ☆、发横材 由于是展翼飞自己要将项目转出去,所以尽管与他同一战线的一些管理人员觉得不妥,但最终还是成行,只不过董事会之后便有人过来问展翼飞,具体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展翼飞沉吟片刻对来人说:“左哥,这个项目是我俩合力拿下的,但我接手之后遇到过多少问题你比我更清楚。虽然也不是解决不了,但我想与其这样一直受人掣肘,还不如先放一放,反正他们遇到难题最终这项目还是得回到我们手里,不过到那个时候他们就肯定不敢再做手脚了。” 左思凯叹了声气,“也难为你了,你那个后妈今年确实在公司里活动了不少关系,而且展翼宁跟财务总监还成了男女朋友,这事我怎么都觉着挺……算了,反正你心里有数就行。那就先这样吧,正好你也可以清闲一下。我听说前阵子我出差的时候你爱人来过,我还没见过呢,有机会咱们一起出去吃顿饭。” 展翼飞笑说:“一定一定。” 左思凯离开之后,程释便走了进来,程释给展翼飞递了一张A4纸,上面整整齐齐地列着十五排字。 展翼飞从上往下扫了一眼,问:“名字可以修改么?” 程释说:“可以。目前密码都是你惯用的那个,你要是想改也能改。” 展翼飞道了谢,将纸收进抽屉,之后给林玉童打电话说下班后有应酬,可能无法按时回去。 林玉童听罢随便煮了碗面对付一口,然后开始研究股票。刚重生那会儿他手里只有六十来万,还是平时父母给的零用钱用完攒下的,所以他也不可能投资什么大项目,便买了一些自己所知收益比较好的股票。这几支股票这些日子下来还真赚了一些,起码能证明这些公司跟上一世的发展也没有什么差别。也就是说他还可以再买多一点,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没有充足的资金。 他手里有自己原有的六十万和炒股赚的七万三千块的收益,还有展翼飞给的三百二十万现金,以及一张能透支两百万消费额的信用卡。那三百二十万不能动,因为他最近看中了一家游戏公司,他已经约好等对方回国之后见面谈谈投资的事,所以他现在还能用的就只有信用卡里的钱,提现的话应该能提一半,也就是一百万。 要不要跟展翼飞说一声呢? 好像不说也行,毕竟展翼飞的意思很清楚,这钱是给他的酬劳。 不过不说展翼飞肯定也知道。 这么一想,林玉童还是决定说一声。他把文档打开写了一会儿小说,大概码了一万四千多字,见到外面似乎下雪了才停下来,起身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四肢。 已经快十一点了,但展翼飞还没回来,他在想要不要继续等。这时就听门口“咔哒”一下,响起了开门声。 展翼飞带着一丝清寒的气息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屋里还透着一丝温暖的光,他在门口发了好一会儿呆。 林玉童只听到开门声之后没再听到别的声音,觉得有些不对劲,出去一看,登时笑晕在那里,“翼飞你、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是穿了谁的衣服啊?”他指着展翼飞身上那件小得完全不合身的草绿色夹克,“服了,这个可真不是你风格好吗?” 展翼飞也是无语,脱掉夹克挂到衣挂上说:“我衣服不小心洒了酒,湿一大片,没办法穿了才借了件别人的穿回来的,真的有那么难看么?” 林玉童摇摇头,去给展翼飞接了杯热水递过去说:“白瞎你这个人了。” 展翼飞觉得这应该是今天听过的最好听的话了,他接过水来喝完觉得身上暖和了一些,之后去洗了手坐到沙发上问林玉童,“今天怎么这么晚没睡?” 林玉童抱着抱枕坐到展翼飞对面,“是这样,我想做一些投资,然后应该是会用到你给我的那部分钱,我觉得这事应该跟你说一声。” 展翼飞没问林玉童投资什么,只说:“只要不违法,你随意。” 林玉童打趣说:“违法就没收睡袋是吧?我记着呢。” 展翼飞笑了笑,起身回卧室前情难自禁地弓起中指在林玉童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林玉童瞬间觉得怪怪的,但他没想到更奇怪的还在后面。原本以为进去洗洗要睡的展翼飞,居然又拿着一张纸走了出来,递给他说:“既然要投资,资金太少难免伸展不开,这些你拿着用吧,赚了对半分,赔了算我的。” 一张支票,两千万,这是多大的信任? 林玉童都不知道自己该摆出哪种表情来面对展翼飞了。他们虽然是合作关系,他的确对展翼飞来说有一定的利用价值,但是、但是展翼飞这是在对一个合伙人的样子吗? 这要是赔了可是两千万不是两千块啊! 林玉童一时没敢接,虽然上一世他仅是靠写小说就赚得比这还多,但那能一样吗?这可相当于对方白给的。 展翼飞见林玉童不收,暗暗骂自己太着急了,但拿都拿出来了,再收回去也有点儿说不过去,于是他说:“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对于自己最信任的朋友而言,这样的支持应该也不算什么。再说了,展宏图的钱到手了,反正离婚礼还有挺长时间,这笔钱不如就拿出来做投资,不用白不用。” 林玉童接过去说:“那就谢了,不过这毕竟太多了,所以就当是我借的吧,一会儿我打个借条给你。” 展翼飞叹气,“你这样不是在骂我吗?” 林玉童咬咬唇,想从展翼飞眼里看出些什么,但展翼飞借着喝水的动作把头垂了下去,他什么也没看出来,最后只能说:“那就老规矩,还是做口头协议,这两千万算我借的。” 展翼飞说:“也可以,你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给,无限期。” 林玉童笑着道了晚安,进屋之后沉默地盯着支票看了很久。随后,他打开小企鹅联系了自己一位在二次元认识的同行里最要好的朋友。 散柴童子:老财,我发横财了。 逗地主:捡钱了? 散柴童子:不是捡的,是人家给的。我说我要投资,我合伙人给我拿了一笔钱,还说赔了算他的。 逗地主:你说的这合伙人是你爹吧? 散柴童子:…… 作者有话要说: ☆、败家子 逗地主本名叫许诺,是林玉童在金帆文学网签约不久之后认识的朋友,也是后期在金帆发展得非常好的一位大神级别的作者。上一世他们最开始也是在二次元聊,后来彼此熟悉了才在三次元见面,并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而在这整个交友过程中,林玉童对许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许诺有一张犀利无比的嘴。这人一说话就能把人噎个半死,但却总是特别在理。 一个会不求回报而给你大把资金去用的男人,这个人除了亲爹还能有谁?或许那个人还可能是配偶。 展翼飞的确是他的配偶,可那毕是装给别人看的,他只不过是展翼飞相中的挡箭牌,而他跟展翼飞在一起也是希望互惠互利。 在展翼飞拿出两千万之前,林玉童一直觉得,他跟展翼飞就是在“并肩对敌”的过程中发展出了“战友情谊”,简称好兄弟。他们可以尽最大努力帮助对方,但是还没有到把一大笔钱白给对方用的地步。 所以展翼飞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林玉童是真有点搞不明白展翼飞的想法了,其实现在想想,有挺多地方都比较奇怪,比如展翼飞认识他没多久就送了他一个睡袋,跟他登记的时候说的是让他做一下挡箭牌,但是为避免他跟他家人被汪冰燕找麻烦,居然一直没跟家里坦白,直到被动地让汪冰燕发现。不光如此,展翼飞还早早地安排了高文亮来保护他。还有,登记那天展翼飞送给他的那支钢笔,他一直觉得那样精致的一支笔不太可能用几天时间就做出来,以及展翼飞对待他父母的态度,那简直就跟对待亲生父母一样,甚至比亲生父母还亲。 展翼飞对他太过用心,这不像合作者之间该有的样子,反倒像一个追求者对自己特别重视的心上人才有的态度。 可是这怎么可能? 林玉童就想不明白了,他以前跟展翼飞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按理说展翼飞也不可能真对他一见钟情。 老师正在台前讲经济法,林玉童的注意力却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他的目光一直盯在手里的那支宝蓝色钢笔身上,直到下课都没回过神。 向承天起身时见他不起来,问:“林子,你不去吃饭啊?” 龙乐笑说:“他的魂儿都被赠钢笔的人勾走了,还吃什么饭啊?走走走,咱们去吃。” 林玉童拿书照着龙乐的后背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你小子又皮痒了是吧?” 龙乐抚着后背,“还不让说实话了?你本来就看笔看一节课,还敢说没想你家展先生?” 林玉童说:“我就想了你能怎么着吧?” 龙乐哈哈直乐,“我能怎么着啊,顶多下次见到你家展先生我就说你上课不专心尽想他呗。话说林子,你不是说见家长了么?和展先生订日子了没?” “暂时定在明年三月份,但也不一定,毕竟还有很多要准备的。”主要是他跟展翼飞都觉得应该拿着展宏图给的钱先赚一笔再说,所以婚礼什么的,往后推一推也行。 “人生大事,的确不能太草率。”向承天点点头。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林子你尽管吱声。”华玉柏最实在。 “今天请你们吃饭,回头你们都来给我当伴郎有没有问题?” “有!”龙乐说:“我才不给你当伴郎呢,你这长相,谁当你伴郎都得变得没存在感。” “那你小子就别吃饭了。”林玉童赶紧把龙乐扒拉开,“承天,玉柏,你们吃什么?” 大伙一想这天这么冷,还是吃点热的好,便都说要一份排骨米饭好了,带汤带小菜,吃得饱还能吃个暖和。 “那玉柏你去买吧。”林玉童把饭卡给了华玉柏,“卖排骨米饭那家的大姐最喜欢你这种学霸,你去了肯定多给几块排骨。” “好吧。”华玉柏只好去了,因为虽然有点坑爹,但林玉童说的是事实。 向承天这时说:“我跟他一起去,要不他一个人不好拿。林子你跟小龙去占座吧,一会儿人就多了。” 林玉童点点头,这时就听龙乐拉住他小声说:“喂,你觉不觉得,承天好像有点喜欢玉柏?” “有吗?” “怎么没有?”龙乐自觉高深地说:“一个男人是不是喜欢一个人最容易看出来,有钱的呢,喜欢给对方花钱,没钱的呢,喜欢帮对方干活,这是我妈说的。” “噗,阿姨说话真有意思。” “也很有道理好吧?不然你说说,你家展先生给没给你零用钱?他可比你大八岁呢,而且他那么那么有经商头脑的人,这些年肯定赚了不少,不可能对你一毛不拔。” “不拔又怎么了?” “不可能。” “好吧,给了一张三百二的□□,一张二百的信用卡。” “卧槽!真闷骚!” “闷骚?”林玉童满脸好奇,“这跟闷骚有什么关系?” “三百二加二百那不就是五百二吗?五二零,我爱你,这都不懂?猪啊你?” “……” 林玉童瞬间就不好了,亏他在来食堂的路上还给自己下暗示,暗示自己展翼飞应该对他没什么特别意思,结果龙乐这小子居然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来! 难道是巧合?展翼飞虽然对他好,但也并没有跟他说过什么让他误会的话啊。 “林子,怎么了?”向承天见华玉柏跟龙乐都吃得挺香,只有林玉童一个人心不在焉的,不由问。 “没事。”林玉童堪堪回过神,“你们谁还要排骨?我这些太多了。” 龙乐和华玉柏每人抢了一块,林玉童把最后一块给了向承天,之后他就着汤吃完了饭,问向承天,“承天,还有烟么?给我来一根。” “你不是把烟戒了么?” “偶尔还惦记,我出去等你们。”林玉童接过向承天递给他的烟跟打火机,一个人走了出去。 “我怎么觉着林子好像有心事呢?”华玉柏等林玉童出去了,跟龙乐和向承天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看八成跟展先生有关。”龙乐皱眉,“要么跟沈均有关。一直到十一之前林子还跟沈均好着呢,虽然他俩都没说什么,但我觉着他们就是情侣关系。可沈均这小子也太不是玩意儿了,十一居然跟肖薇混在一起,卧槽的,这事搁谁不生气啊?” “可林子不是跟展先生在一起了么?”向承天不赞同龙乐的观点。 “就是这样才奇怪吧?明明跟沈均挺好的,怎么就突然跟展先生登记了?要我说搞不好林子就是跟沈均赌气才这样。玉柏你记不记得咱们去扶柳山庄前林子说的话?他说在想要不要叫个人,还说那个人他也不太熟。你说跟一个不太熟悉的人突然就登记了,这不奇怪吗?” 华玉柏跟向承天对视一眼,都没吱声,谁知不一会儿外头有人突然大喊:“喂你们别打了!快来人帮帮忙啊!” 龙乐好奇心最大,这时伸脖子往窗外一瞅,登时急了,“是林子跟沈均!” 哥几个赶紧冲过去,把林玉童跟沈均拉开,向承天跟另一个同班同学按着沈均,龙乐跟华玉柏拦着林玉童。 沈均被打破了唇角正往外流血,他抹了一把,又要往前冲,被拦得冲不动,他就大吼:“你们给我放开!妈的林玉童,老子跟你没完!你清高个屁啊?你他妈敢说那天来接你那个不是包养你的人?你个……” “小龙,玉柏,松开!”林玉童狠狠挣了一下,压抑着怒气说。 “松开个鬼!林子你冷静点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龙乐狗熊抱树一样死死抱着林玉童。 林玉童深吸口气,“行,我不打了,你们松开我。” 林玉童跟华玉柏看他真不使劲了,都松了口气,谁知林玉童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他猛地扑过去抓住沈均,照着沈均的脸就是一拳,紧跟着长腿弯曲向沈均的肚子狠狠一顶,“傻逼,老子让你乱诬蔑,你丫找死……” 本来四个人拉架的,这下变得更多了,事情很快传开,不一会儿把校警都给招了过来。 林玉童跟沈均直接被请到了教导处,教导主任顶着一张棺材板一样的脸,严肃地问:“为什么打架?” “是他先打我的。”沈均抢着说。 “还真有脸说。”林玉童用舌头拱了拱脸颊肉,似乎根本懒得理这种人。 沈均不屑地笑出声,“我怎么没脸说?你本来就有作风问题,你一个大学生,被富商包-养了还让人车接车送,恨不得让全校人都看见,难道不是影响学校风气?” 教导主任问:“有这回事么?” 林玉童说:“没有,我跟沈均说的人已经结婚了,您要是不信我可以让人把结婚证送来。” 一直以来为了避免让展翼飞觉得他有想把假戏真做之嫌,所以除了与他关系最亲的亲朋之外他很少提到他跟展翼飞的事,但是显然这一次,他必须说。 教导主任诧异地看了林玉童一眼,沈均则猛地转过头来,因为他会去辱骂林玉童是因为他听到肖薇说林玉童是被一个展姓富商包-养,所以才对他跟以前态度不一样。 林玉童给展翼飞打了电话,展翼飞很快就带着结婚证亲自过来了,见到林玉童唇角上有伤,他看向沈均时面色倏然转冷,随即对教导主任说:“这位姓沈的同学必须向我爱人公开道歉,否则我完全可以告他诽谤。” 沈均顿时陷入纠结。反正他都要退学了,如果说记过什么的他还真不怕,左右有肖薇的家人能帮他抹平这点儿污点,但是如果真要告他诽谤,还是这个姓展的人来告,那可就麻烦了。 想到肖薇说展家的实力时一副又羡慕又嫉妒的样,沈均心里确实没底。 教导主任一看这冬天穿得厚,两方也没多严重的伤,再加上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真闹大了对学校声誉也有影响,便劝沈均道个歉就算了,再怎么也是他自己散布谣言在先,可人家林玉童跟展翼飞根本也不是那种肮脏关系,人正儿八经的登过记受法律保护。 沈均肯定是顺不下这口气,但他也不敢跟展翼飞公然对着干,关键是他没想到展翼飞居然真的会来。可惜现在知道后悔也晚了。 第二天,学生会通报批评沈均,沈均公开向林玉童道歉,后来大家就都知道林玉童已婚,根本就不是沈均说的那样不堪,所以见了面几乎十有八-九都是带着善意的调侃。 林玉童本来就人缘好,这下在学校里更吃得开了,特别是同学们都知道展翼飞要给学校捐钱装新空调以后,这两口子简直就成了救世主,要知道,学校里的空调都工作了十几二十年,那破得跟摆设无异,再加上供暖差,这冬天把人冷的! 只有林玉童自己知道,天天听着人道谢和夸奖,他的心都要滴血了,一百二十万啊,给他多好!他不满地踹了一脚展翼飞的椅子,“你个败家子儿,你说这帮人顶多学个三四年就都滚蛋了,你同情他们做什么啊!” 展翼飞莫明其妙地看着林玉童,“我是怕你冷,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林玉童被噎得一愣,沉默地看着展翼飞。他发现自打他打了沈均之后,展翼飞对他的态度怎么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呢? ☆、酒杯子(捉虫) 如果说以前的展翼飞对着林玉童时总是有所克制,那么现在的展翼飞则是明目张胆地对林玉童好,比如林玉童打架导致拳头受伤,展翼飞就不让林玉童做饭了,不但早晚两餐都订了外卖,还把这期间所有沾水的家务全部承包,没让林玉童动一根手指头。再比如,林玉童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哪家的点心好,展翼飞就能提前排队去等,只为了买回那一块小蛋糕。 林玉童觉得,如果他再看不出展翼飞对他的好,那他肯定是脑子里缺根弦。 当然,他并不会因为发现这一点而去跟展翼飞问什么,因为他自己还不确定他对展翼飞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如果这时候冒然说些不合时机的话,搞不好只能是徒惹尴尬,还不如就像原来一样,大家自然一些相处着——反正他们有结婚证,还有口头协议,只要没有再出现其它的感情,没准时间久了就能水到渠成。 其实很多时候林玉童都觉得,他跟展翼飞就像一对老夫妻,生活中保持着某种平淡如水的温馨,也像养老院里认识的俩老头,每天住在一起,吃在一起,闲时扯扯淡,然后晚上到时间各回各屋休息。 只不过他们还年轻,所以还有很多需要拼博的地方。 易游科技公司的负责人严树回国了,林玉童跟他约了见面时间。本来对方说可以亲自拜访,但林玉童想看一下对方的工作团队跟技术水平,所以决定去对方的公司详谈。 周五下午只有两节大课,上完就可以走,林玉童订的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十分的飞机票,约好了让人下午五点到六点之间送到家里,便收拾了一下背包直接离开。离开前他还把要去市里的华玉柏给捎上了,华玉柏要去给人补课。 华玉柏下车前戴上口罩,跟林玉童摆了摆手,林玉童看他捂得严实,突然发现最近的雾霾是挺严重的,便也去药店买了好几包口罩。 说来赶得还挺巧,这次来的药店就是上次展翼飞抽到小熊软糖那家。林玉童买完口罩,一想一共二百多块钱呢,应该也能抽奖吧?就问对方,“你好,请问你们店里还有抽奖活动吗?” 药剂师立马热情地说:“有啊,满二十元就能抽一次,您买的这些够抽十三次了。” 林玉童一乐,连忙从箱子里掏出十三张刮刮卡,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快速刮。 还别说,他这运气就比展翼飞靠谱多了,展翼飞买了那么多药才刮到了一瓶小软糖,他却成功刮出了两个二等奖!二等奖肯定不是糖! 林玉童拿着中奖的卡,问药剂师,“请问二等奖的奖品是什么?是电影票吗?” 药剂师说:“电影票是一等奖,二等奖是这个。”拿出一小盒伟-哥,“您要吗?不要的话我可以帮您换成小熊软糖。” 林玉童:“……” 林玉童默默地带着四瓶小熊软糖往家赶,路过超市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买了些水果和蔬菜,还有鱼肉。他这一出去怎么也得两三天,估计展翼飞又要吃面包牛奶跟饭店里的饭菜,这么一想突然觉得展翼飞有点可怜,所以还是给他包点饺子留在家里吧。 之前包的馄饨展翼飞都说了好几次好吃了,不过馄饨好包,但他要是不在,汤没法调,还不如包点饺子冻上,等早上时拿出来一煮就能吃,还算方便。至于今晚,或许应该来点酒?大周末呢,放松一下。 林玉童买了些啤酒,又买了两瓶红酒,到家之后给展翼飞打电话问他晚上回不回来吃饭,回来他就正常做。 展翼飞自从跟林玉童住到一起之后每天晚上都争取回家吃,连应酬都是能推就推,但这么久了这还是头一次接到林玉童主动打来电话问他回不回家吃,当真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所以隔了好一会儿才把疯狂躁动的心给静下来,淡然却又不失温情地说:“回去,可能比平时还早一点。” 林玉童挂了电话看了看时间,见才临近中午,就先给自己弄了一碗打卤面,之后他整理了一下见到游戏开发商之后商谈时可能会遇到的一些问题,然后才开始准备晚饭。平时都是两道热菜一道凉菜的时候多些,但这次却多做了几样,甚至还做了一份甜品——椰蓉紫薯球。 展翼飞回来的时候林玉童正好把椰蓉紫薯球往桌上端,龙眼那么大的小白球一个个被摆在盘子里,圆滚滚的,一开始展翼飞都没看出来是什么,还是林玉童看他的眼神追了一路,拿个筷子扎了一个先给他尝了尝,他才知道这东西原来里面是紫色的,而且这么好吃,咬在嘴里的时候又糯又甜,还有点Q? “今天是什么特别日子么?”展翼飞把筷子还给林玉童时问。 “也不是什么特别日子,就是周末了,加菜而已。另外我要坐明天一早的飞机去趟S市,见一个游戏开发商,可能后天晚上才能回来。” 展翼飞进屋时的雀跃一下子减少了一半,但面上却并未表露出来。他去洗好手之后坐到餐桌前,却看到上面有四瓶熟悉的小熊软糖。 “今天去买口罩,抽奖抽的。”林玉童说完突然想起什么,问展翼飞,“翼飞,你那天买药的时候抽到的是几等奖?”他抽了两个二等奖,对方给他换了四瓶果汁软糖,那展翼飞换了一瓶是抽到几等的? “三等。” “三等?三等奖奖品是什么?” 展翼飞死活没说。 林玉童还是后来又去买口罩才知道,三等奖奖品是一盒三只装的套套。因为活动就是为了推广某厂家的伟-哥和套套而办的。至于那个软糖,明显是用来给那些不需要伟-哥跟套套的客人准备的,不过这也都是后话了。 “小童,你在找什么?”展翼飞见林玉童四下翻柜子,扬声问。 “杯子啊,咱们搬进来的时候买的水晶杯怎么不见了?我明明拿出来两个放外面了,就咱们上次喝酒的时候还用过呢。” “没有别的了么?”展翼飞避重就轻地说:“咱们不是买了一套么?应该还有四个吧?” “有。”林玉童应着声,左右找不着,也只能先把新的拿出来用了,不然桌上的菜就要凉了。 “还郁闷呢?”展翼飞给林玉童拿过来的杯子里倒满了酒,见林玉童还有些闷闷不乐的。 “我有强迫症,要找的东西找不出来特别难受。” “……其实是我打碎了。”展翼飞一听难受,赶紧说:“但看你特别喜欢所以没好意思说。” “早说啊,我当多大事呢。不是被我收在哪儿忘了就行。”林玉童这下就不纠结了,愉快地给展翼飞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来尝尝这个,味道不错。” 展翼飞想到上次喝完酒之后偷偷吻到了林玉童的额头,心里不禁有点轻飘飘,想给林玉童多喝点酒,就算不能亲吻也至少能搂着睡一觉。可惜林玉童这次可能是考虑到第二天要一早出发去机场,所以喝是喝了,但喝得不算多,喝完的时候整个人还清醒着,还把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林玉童关上冰箱门时对展翼飞说:“我把红烧肉跟紫薯球都放进冰箱里了,你要吃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用光波炉先叮一下,两分钟就可以。不过紫薯球是没裹椰粉的,你叮完得放到椰粉里滚一下,这样就用不怕粘盘了。另外我还包了些饺子,在冷冻层里,早上你也可以煮了当早餐吃。” 展翼飞安静地听林玉童说完问:“饺子煮成什么样算熟?” 林玉童想了一下说:“鼓肚子飘起来就熟了。” 林玉童说完就去刷碗去了,展翼飞看了眼新包好的饺子,只觉得这两天时间哪怕让他顿顿吃饺子他都不会腻。 见林玉童刷完碗去洗澡,展翼飞回了自己的卧室,他将床头柜打开,拿出放在里面的一个比鞋盒小一点的箱子来,然后取出里面的东西仔细把玩了一会儿,俨然一副对待珍宝的样子,却不是林玉童之前找的那两个杯子又是什么? 和林玉童喝交杯酒的杯子,万一放在外面不小心打破了多可惜?所以还是他来收着吧。 翌日,林玉童为了赶飞机起得很早,但没想到展翼飞起得居然比他还早,而且展翼飞的意思很明显,要亲自送他去飞机场。 “你下飞机之后还要去见对方,最好还是省点精力。我开车的这段时间你可以睡一觉。” “那就麻烦你了。”林玉童拿上行礼,坐上了展翼飞的车。 “到了之后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展翼飞在送林玉童入安检的时候说。 “行,那你开车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林玉童摆了摆手。 展翼飞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两天时间可真长,都够他在脑子里把林玉童的模样回放十万八千遍了。这时旁边来了个人,用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啧,这么惦记干脆跟他一起去多好?” 却不是高文亮又是谁? 展翼飞黑着脸,“你以为我高兴让你去?赶紧的。” 要不是他实在抽不开身,要不是因为吃醋把高文亮调走害得林玉童跟沈均打起来时受了伤,他怎么会把这么一个长得跟花孔雀一样的家伙重新放回林玉童身边?! 妈的,当老子稀罕你呢? 展翼飞难得在心里蹦了句粗,郁闷地捶着胸口离开飞机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展先生从暗暗的骚变成光明正大的骚还是需要点时间的,哈哈哈哈 ☆、合作商 林玉童下飞机的时候是上午九点四十五分,而他上飞机之前就已经联系过严树,所以一出闸口他便看到有个个子不高,长着一张娃娃脸还带俩小酒窝的严树带着一个典型御姐范儿的美女等在候机厅。后世的严财神跟白骨精级别的技术员白依荷,林玉童上一世也见过,只不过上一世他见的时候这俩人脸上没现在这么光滑,毕竟八年的岁月痕迹摆在那儿呢。 严树并没有见过林玉童,就连白依荷也是听严树说有个有投资意向的客人要来,所以才硬被拉来撑场面的。 白依荷拢了拢黑色的长款羊绒大衣,四下观察着正往外走的乘客,微压低声音说:“你说这人靠谱吗?” 严树本来就没有白依荷高,这会儿白依荷穿了高跟鞋就比他更高了,严树下意识地轻抬脚跟,也不是那么太确定地说:“应该还成吧,听说话的感觉还挺靠谱。反正不管怎么样,先见了再说,要不我只能卖房子给你们开工钱了。” 白依荷的脸瞬间龟裂成片,一想到她梳妆台上那些护肤品瓶子里装的只剩下空气,她狠狠拧了一把严树,“还不是因为你把钱借给你弟?说什么一个月就还,可连分利息都没给,他自己的公司倒是能维持了,可咱们的公司缺了这笔钱穷得叮当响。昨天小方跟我说如果这个月再不开资他跟林东就只能走了,不然房租都没法交。” 严树叹气说:“难为你了,当初你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帮我,我却连个好的工作环境都不能提供给你们。放心吧,这次我一定会努力让对方留下投资款的。” 白依荷却根本就不敢抱多大的希望。他们见过那么多的人,结果都失败了,这些人不是一听说严树还欠着银行贷款扭头就走,就是想要彻底买断他们的游戏版权,更甚者直接想用投资来接管他们的公司。反正至今为止没有一个是肯既投钱又放手让他们来做的。 林玉童边给展翼飞发信息边听严树跟白依荷聊天,见两人聊着聊着直接打了蔫,笑着走过去,“请问是严树先生么?” 严树看见跟他说话的是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小青年,登时愣了愣,“你是?” 林玉童落落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林玉童,是有意向与你们合作的人。” 严树跟白依荷对视一眼,伸手的动作有些迟缓。林玉童见状笑问:“有什么问题么?” 白依荷忙抢着说:“没有没有,只是没想到林先生这么年轻。林先生一路辛苦了吧?我们已经帮您订好了酒店,请这边走。” 路上严树问:“林先生何处高就?” 林玉童说:“还在上学,所以时间方面有点紧。两位也不用太客套了,我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看看你们现在研发中的游戏,其它都是次要的。” 林玉童说话还算实在,而且完全没有某些富家公子身上 作品相关 (4) 常见的那种不可一世的感觉,所以严树跟白依荷对他的印象瞬间又好了一些。他们不怕别的,就怕有投资意向的人不看他们的产品。 本来严树跟白依荷是想让林玉童先去酒店,但林玉童更倾向于先办正事,再说他满打满算就背了个背包而已,背着也不算沉,几人商量一下就直接去了易游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林玉童上一世看过媒体对严树的采访,知道严树最早期的境遇的确十分艰难,因为有个不靠谱的弟弟,两人两头发展两家公司,严树被拖了不少后腿。但真到了易游科技时,林玉童还是有点儿懵了,他真没想到艰难还能艰难到这样的地步,就这办公环境,估计有意向的人来了直接得被吓跑,一处极其老旧的办公楼里,易游科技占了整个三楼的三分之一面积,大概能有个一百五十平,这一百五十平面积里挤着近三十个工作人员,用着一看就是二手市场买的低价办公用品,空气中飘着一股泡面味道,他刚进所谓的研发部,一只小强就飞快地从某个程序员的办公桌上爬了过去。 眼见林玉童的目光盯在了那小强身上,白依荷已经无比迅速地做出了反应——“啪!”她随手抓起一个文件夹淡定地拍死小强。 “咳,约好的上门做消杀的人还没来,让林先生看笑话了。”严树说完赶紧巧妙地用身体去挡林玉童的视线,但他很快苦逼地发现,林玉童太高了,他挡不住。 “这些是概念图么?”林玉童忍住恶心的感觉,指了指用磁贴按在白板上的各种游戏相关图片。 “是的,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您到会议室吧,我们的研发组组长会给您做详细的产品展示。” “我去,这就是有意投资的人?”等林玉童随严树几人进会议室之后,研发部的某个程序员终于忍不住说。“这也太年轻了吧?我看这次又没戏了。” “也别这么说么,没准人家就是因为年轻,对咱们这个行业才能有更多的理解。”美工只能这样想了。 “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他好帅么?” “注意到也没用,人家戴着结婚戒指呢。”测试员凉凉地说。 “切,我看撑死了二十二三岁,哪有可能这么快结婚啊?那个肯定不是结婚戒指。” 平时干活累死累活,加班是常态,正常下班的时候几乎没有,工资还不按时发,工作人员们也就八卦这点乐子了。 林玉童殊不知自己在员工群里引起了多大的骚动,正在用心听着白依荷做的产品解说。 易游科技目前正在研发的手机游戏有两个,一款是类似于开心消消乐一样的游戏,叫“昆虫大战”,因为消除的对象就是各种萌哒哒的小昆虫。还有一款游戏叫“推箱子”,刚做完第一阶段的游戏策划,并开始进入初步制做。这款游戏跟传统的推箱子不同,传统的推箱子是玩家想办法推开箱子到达目的地,而易游目前在做的是推箱子借助箱子来躲避敌人(一堆各种蠢萌的小蔬菜怪物)的攻击。 林玉童知道,“昆虫大战”和“推箱子”这两款游戏在后期都得到了非常多的玩家的认可。 白依荷这时做完了解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忐忑地看着林玉童。作为研发组组长,她自然是最希望得到投资的人之一,但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因为她见过各种各样的有意向投资的人,但还从没见过像林玉童这种的,坐在那儿很认真地听,但是一个问题都不问。 严树说:“林先生,您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提,或者对我们的游戏有什么看法之类的,我们会尽可能答复您。” 林玉童抬腕看了看表,发现离午餐时间还有点距离,便说:“游戏不错,我非常感兴趣,但是我希望以后易游能换个工作地点,至少在我下次再来的时候能换一把舒点的服的椅子,毕竟一个好的工作环境能给员工们带来更大的生产动力。” 严树跟白依荷眼前一亮,其他几个准备着随时为林玉童解惑的工作人员也愣住了,因为这位林先生明显就是决定了要投资啊! 林玉童在工作人员眼里看到狂喜,说:“关于投资的细节部分等下午再继续谈,现在已经快中午了,不如我请大家出去吃顿便饭吧?” 严树这才回过神来,“不不不,当然是我来请林先生。” 林玉童失笑,“严总,我比你小,你不嫌弃的话我就称你一声严哥好了。我这是准备投完钱当甩手掌柜呢,以后能来的时候其实也不多,你总不能剥夺我跟大伙联络一下感情的机会啊。” 严树一听也不好再说什么,但心里还是想着等吃完饭还是要由他来买单。 一大伙人听到要有投资款,感觉天都要晴了,别说吃顿便饭,就是再吃三天方便面也愿意!他们好多人都是看着白依荷的面子才跟过来的,但是友情归友情,总不能因为这个就一直耗在一家连工资都不能按时发的公司里,要不是舍不得有自己参与制作的游戏,他们或许也坚持不到今天。 林玉童上一世也来过数次S市,有时候是开签售会,有时候是来见沈均,反正各种原因,他对这里还算熟悉。但跟严树这个本地人比,他还是差了些,便听了严树的安排,去了一家他没去过的中档的中式餐厅。 二十六个人占了一个包房,三张桌子,考虑到下午还要工作,倒是没有点酒,但公司总算有新资金注入,大家都很开心,便喝着果汁也吃得相当愉快。 席间那个曾说过林玉童帅的人看气氛不错,玩笑似地问:“林先生,请问你有女朋友吗?” 林玉童抬起左手动了动无名指,笑说:“没有,但是已经有法定配偶了。” 顿时一道道惋叹和不敢置信的声音。 下午林玉童回到易游科技之后跟严树还有白依荷把初步的合同签了,林玉童这一次投三百万,算是入股,以后他在易游科技占股比百分之三十七。 签完合同白依荷带着两个老S市的员工请林玉童吃S市的有名小吃,时间倒也过得还算快,过程中林玉童有什么疑问白依荷跟同事还能给林玉童做一下详解。 到了晚间,林玉童住进酒店,他先是洗了个澡,然后才把笔记本打开,在自己的投资项目文档里记上新的一笔。 刚记完,展翼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谈得怎么样?” 林玉童说:“还挺顺利的,不过正赶上周末,所以还没能到工商局办理相关手续,可能要晚两天才能回去。” 展翼飞眼里大写的失落,“那看来只能等下次了,天逸跟程哥他们约了我明晚一起吃饭,本来想请你一起去的。” 林玉童沉默了片刻说:“下次吧。” 展翼飞没吱声,他其实是有一卡车的话想跟林玉童说的,但是真要到说的时候反倒不知道先从哪说起了。 林玉童就这样拿着手机静静听了一会儿,没听到回话,便说:“我还有点事,你要是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展翼飞轻咳一声,“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突然变成一个人在家还挺不习惯。” 林玉童:“……” 展翼飞叹气,“你应该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林玉童看着手机出了会儿神,直到展翼飞根本不可能听见的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抽的什么疯,居然说了一句晚了不知道多少分钟的“晚安”,然后继续对着电脑。 他每天都会抽时间看看读者的评论,但是今天忙着跟严树他们见面,也没能看看。 这一看,顿时瞪大眼。只见他那还没多少读者的评论区里前所未有的热闹,原因是有个读者心情不好。 这位读者名叫“醉卧林间”,给他打赏,送了他起码两百个玉佩!一个玉佩价值是一万金帆豆,相当于一百元人民币,这位读者刷了他满屏,所以现在他的评论区是这样的—— 醉卧林间由于心情不好送了您一块玉佩。 醉卧林间由于心情不好送了您一块玉佩。 醉卧林间由于心情不好送了您一块玉佩。 ………… 林玉童抖着手回复:兄台,需要加更聊表安慰吗? 醉卧林间:不用,给个抱抱就行。 作者回复:抱抱。 一分钟后—— 醉卧林间由于心情太好送了您一块玉佩。 醉卧林间由于心情太好送了您一块玉佩。 醉卧林间由于心情太好送了您一块玉佩。 林玉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展先生是暗搓搓的展先生! ☆、商务包 林玉童在金帆文学网签约时间不长,所以即便他小说写得好,更新也够勤快,但依然改变不了他还是个小透明的事实,因此编辑给他安排上榜的时候位置也都谈不上太好,只能说在一群新人中绝对拔尖。但这次遇到了土豪打赏,这情况立马就变得不一样了。 散柴童子火了。 醉卧林间一次性打赏了一千个玉佩,一下就把散柴童子给扶上了打赏风云榜, 一千个玉佩相当于十万元人民币,再火的文也很少有一周收到这么多打赏的,所以林玉童瞬间从只有一个很普通的榜单的新人变成了金帆文学网的话题作者,别管是论坛里还是作者群里,一时间全是在聊他被土豪打赏的信息,也间接地带动了他的小说数据。好多听到他被高额打赏的作者跟读者都去点开他的小说,想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文能圈到像醉卧林间一样的土豪读者。大家一开始抱的心态也是不同的,有人觉得能得到这样的打赏,那小说一定是写得很好了,有人则觉得,很有可能是土豪作者自己给自己打赏,就为了积攒名气,可能人自己本身就不在乎钱。 结果大伙打开小说一看,纷纷掉进了坑里,别管是作者还是读者,进去就十有八-九出不来,林玉童重生之后的第一本小说《幽灵渡》就这样以火箭一般的速度火了,连编辑都来跟他道贺。 现在的编辑和上一世是一个人,只不过林玉童这一世还没能跟他混“熟”,所以倒也没有说太多话。但是逗地主就不一样了,林玉童跟他平时就挺能说的,这一下更有话题了。 逗地主:你就这一天的收入能秒杀咱们站里大多数作者一年的收入了,爽不爽? 散柴童子:爽,所以我决定今天来个十更,你来不? 逗地主:泥给卧滚! 逗地主:码字机死开!!! 上一世同为大神,但逗地主是属于产量少的那种大神,因为他是龟速,跟林玉童这种练到时速四五千字的人完全不能并论。 林玉童留了个贱贱的表情给逗地主之后真的去更新了十章,而且每章都是五千字的足字章节。打赏的东风不借白不借,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会放过才有鬼。 虽然他真的挺好奇给他打赏的人到底是谁。 上一世也有很多土豪读者经常给他打赏,但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个叫醉卧林间的。难道这个读者也是他重生之后遇到的变数之一? 林玉童打电话跟老师说了两大车话好歹请了两天的假,之后继续思考种种可能性,包括这个给他打赏的人会不会是展翼飞之类的,他都有想过。但是脑补了一下展翼飞撒娇似的伸出胳膊要抱抱的样子,林玉童整个人一哆嗦,寒毛都竖起来了,把他雷得外焦里嫩,绝对没法相信那是展翼飞。 到了第二天,刚好是周末,严树那边打电话过来说安排人带林玉童出去转转,但林玉童想到他对S市也没什么新鲜感了,而且昨天更了那么多字他也得赶紧把存稿箱补上,便谢绝了严树的好意。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码字,一直码到凑足了四万,然后才起来活动活动僵硬的四肢。 宾馆里没什么需要他收拾的,他的老毛病就犯了,对着笔记本一坐就是一天,连中午饭都没想起来吃。 林玉童一看时间也有些晚,再说外面天也凉,干脆就叫了份外卖对付一下,然后洗个澡躺上床摆弄手机。自从重生之后他的关系网就比上一世变窄了,因为那些与他真心做朋友的他联系,那些心思不纯的人则渐渐远离,所以除了几个室友之外,翻来翻去他的手机里不是家人或亲戚就是展翼飞,还有几个还算不错的同学跟老师,其它就真没有了。 想了想,林玉童就把电话给展翼飞打了过去。他还记得展翼飞说今晚要跟楚天逸他们一起吃饭的事情,也不知道吃完了还是正在吃。 展翼飞接电话时却正在往家赶的路上。 林玉童笑问:“这么快就吃完了?” 展翼飞接到林玉童打来的电话自然高兴,但这时的情绪却不是很高。他看了看坐在后座上睡着的王伯,压低声音说:“我吃一半出来了,这会儿在开车,说话不太方便,到家了再给你打过去。” 林玉童应声等了大概十五分钟,展翼飞的电话果然再次打了过来,说:“上次咱们一起去展家的时候,是王伯提前打电话请我姑姑回来的,这事汪冰燕知道了,就把王伯给解雇了。王伯没有孩子也没什么亲人,他一时也没有能去的地方,所以我就先把他接到了咱们这儿。” 王伯小时候是跟展家的老爷子一起长大的,伺候了展家三代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林玉童还记得,展翼飞有次跟他说过,以前展老爷子离世时就嘱咐了,让王伯在展家终老。 林玉童拧眉说:“这汪冰燕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展翼飞看了眼多功能活动室,王伯现在就睡在那屋里,正好用了林玉童房间里搬出来的那张床。展翼飞思索片刻之后,说话时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出的商量口吻,“小童,我想让王伯以后住在咱们这儿,你说呢?” 林玉童认真考虑了一下,觉得完全可行,一来王伯看着展翼飞长大,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再说他们以后总要搬到别墅里住,那边大,肯定还是要有人打理,再加上王伯有工作经验,不是正好吗? 林玉童笑说:“我怎么突然觉得占了好大便宜呢?汪冰燕真是傻缺。” 展翼飞一听也跟着笑起来,“其实这事真要是被姑姑知道,那家里肯定要闹起来,但是算了,即便他们同意让王伯再回去我也不打算放人。” 林玉童想到展宏英,还觉着心里一阵痛快呢,不由问:“姑姑走了么?” 展宏英常年在军队里工作,身居要职,能回来一趟本来就挺不容易的,不可能停留太长时间。 展翼飞说:“没有,她在这边也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可能还要过个一周左右吧。今天她还给我打电话说要请咱们一起吃饭呢,我说等你回来再说。” 林玉童答应下来,又闲聊了两句,之后把电话挂了。 周一工商局恢复工作,林玉童便跟严树还有白依荷去办了手续。严树跟白依荷知道他办完手续就要忙着赶回B市上课,便也没想多留,可临别的饭总是要吃一顿的。不料林玉童再次谢绝了,笑说:“以后还会有很多见面的机会,就不急在这一时了,如果你们真想感谢我,那就让我搭个顺风车吧。” 严树忙问:“林老弟要去哪里?” 林玉童说了本地一家商场的名字。 如果按照原计划,本来林玉童是想着不管早晚都争取当天回去的,但是一想也不差这一天了,就去商场里给展翼飞买了一件礼物。 展翼飞送过他睡袋,送过他钢笔,还送了他半套房子——新买的别墅写的是他跟展翼飞共有,这事他也是从展家回来之后才知道的。 总之,一直只收礼而不回似乎也说不过去,所以想了半天之后他给展翼飞买了一个商务包,这东西不会太重,飞机上带着方便,又不至于像首饰或者围巾这类东西有什么特殊意义,所以送给展翼飞刚刚好。 林玉童付完款走的时候,正好看到商场里有旅游公司弄的订票处,便干脆把第二天的飞机票也订了,刚好是早上九点的飞机,到B市的话临近中午,还能赶个吃午饭的时间。 展翼飞虽然没问林玉童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但有了高文亮,这点事就很容易弄清楚了,于是林玉童一出安检就看到等在对面的展翼飞。 “你怎么知道我几点的飞机?”林玉童微愣。 “有心知道的话总能知道的。”展翼飞难得的卖了个关子。 “好吧,那看在你特地来接我的份上,这个给你。”林玉童把装着包的盒子拿出来给了展翼飞。 “是什么?”展翼飞由于走在路上,并没有急于打开,但还是很想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这可是林玉童第一次送他的礼物,只可惜带着包装,所以他看不到里面什么样。 “回家再看。” “也好,谢谢。”展翼飞起车离开停车场,回味着“回家”二字,心情闪亮到不行。 林玉童眼见展翼飞眼里透出欢喜的色彩,不知怎么的也变得轻松愉快。两人一路上放着歌,完全没受到坏天气的影响。 到家后展翼飞就说:“小童,我去拆礼物了,你先休息一会儿,或者陪王伯聊聊天吧。” 林玉童点点头,跟王伯已经搭上话。 展翼飞忙进卧室拆包装,拆得极其小心翼翼,别说里面的盒子跟包了,就连包装纸都没被损坏,然后这个从小到大只缺关爱不缺任何物质的大男人爱惜地看了一会儿摆在面前的黑色皮质商务提包,终于忍不住提在手里打开门走了出去,他站在门口问正在与王伯说话的林玉童,“小童,好看么?” 林玉童愣愣地看着不知为什么明明刚才为止还很帅气,但这会儿却显得有点儿傻气的展翼飞,缓缓点点头,“好看。” 展翼飞真诚地说:“我很喜欢,谢谢。” 林玉童笑笑,“不客气。” 展翼飞回卧室关好门,偷偷把包装纸跟盒子都给仔细地收进抽屉保管好。他决定了,他这辈子都不要换包,到死都用这一个! 王伯这时欣慰地朝林玉童说:“看样子您跟大少爷相处得很好,大少爷以前很少会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林玉童细一回想,自打他跟展翼飞在一起之后好像过得是挺和睦的,便笑说:“翼飞这人确实很好。那王伯您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去收拾下东西然后做午饭。” 王伯本来想说这样不好,怎么能让您来做饭?但是考虑到他自己也不会做,所以暂时只能憋着。谁知这时展翼飞突然从卧室里略慌急地走了出来,他一把拉住林玉童的手,“小童,你这一上午又坐飞机又坐车的,肯定累坏了,哪能让你做饭呢?你先进来一下帮我看点东西,然后咱们出去吃。” 林玉童猛地被扯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展翼飞拽进了屋,他看出展翼飞异常,压低声问:“翼飞你搞什么?” 展翼飞把声音放得更低,嘴巴近乎贴到了林玉童的耳边,说悄悄话似的告诉林玉童,“千万不能让王伯知道咱俩分房睡!不然万一他告诉姑姑,姑姑肯定会知道咱俩的事,到时候找到家里又是一场麻烦。” 我擦!对啊,他怎么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林玉童顿时无语,所以这是又要跟展翼飞同房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林小青蛙马上就要被煮熟了……心疼。 ☆、由暗转明 展翼飞的房间放的是张大号的双人床,林玉童完全能睡下,但是想到自己爱掉地的毛病,以及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怎么都显得有点过于暧昧,所以林玉童在认真思考要不要等王伯睡着之后去自己的房间把睡袋“偷出来”。 此时展翼飞正在浴室里洗澡,林玉童却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他还穿着中午出去吃饭前换的衣服。 展翼飞突然在浴室里喊:“小童,我的洗面奶用没了,能不能把你的拿给我用一下?” 这次展翼飞还真不是借口要跟林玉童怎么样,而是洗面奶真用没了。 林玉童去S市的时候自然是带了的,如今东西都还在他的背包里,并且这包还在展翼飞的卧室里呢。他去拿出来敲响浴室的门,展翼飞就像之前他在家里接浴袍时那样,伸出一只胳膊接了进去。林玉童看着空空的手心,没走,他站在浴室门口出神,没过一会儿直接把展翼飞给等了出来。 展翼飞只围了一条浴巾,边擦着头发边问:“在想什么?” 林玉童看了看门外方向,“你说我晚点去把睡袋拿过来行不行?” 展翼飞擦头发的动作明显一顿,“明天吧,今天先在我这里凑和一下,我把被子给你铺地上,反正有地热,冷不着你。” 林玉童皱眉问:“那你呢?” 展翼飞指了指衣柜里的外出大衣,示意自己盖那个凑和一晚就行。 林玉童会同意才有鬼了,他叹口气走出去,在展翼飞略失望的情绪下,去阳台把干掉的内裤收了进来,随后问眼前重新燃起火花的展翼飞,“你还有浴袍吗?” 展翼飞给林玉童拿了套纯棉家居服问:“这个行吗?” 林玉童接了,直接走进浴室。 展翼飞在外面弯了弯唇角,吭哧吭哧把自己的被褥跟枕头全给搬到了地上,只留下了空空的一张软皮床。明明不是第一次要跟林玉童睡在一个房间里,但这次他格外开心,因为这一次他知道,林玉童不喜欢沈均,就算林玉童很可能也不喜欢他,但他却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追求了,而不是带着某种夺人所好的压力。 想想就觉得舒坦得不行! 林玉童出来时就见展翼飞已经把被铺好,只留了一个枕头在床上,一副真要睡在光板儿床上盖衣服睡觉的架势。他顿觉好笑得不行,心说你给老子装。他轻轻踢踢展翼飞的小腿,“又不是没在一个被窝里睡过,你就别装大尾巴狼了吧?” 展翼飞闻言把浴巾一扯,抱着枕头只着一条底裤钻进被窝,过了一会儿林玉童也躺下了,他看着林玉童说:“说真的小童,我长这么大就只跟你一个人在一个被子里睡过。” 林玉童说:“不能吧?” 展翼飞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解释说:“真没骗你,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既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女朋友。我刚生出来之后被带回家,睡是睡在婴儿床,照顾是由保姆照顾的,我妈生我的时候身体亏损严重,照顾我就有点儿太吃力了,所以我也没跟我妈一起睡过。” 林玉童跟展翼飞认识这么久还从没听展翼飞提过母亲的事,但即便展翼飞提了,他也没敢深问,笑说:“其实一个人睡也有一个人睡的好,至少自在。我这人睡觉睡相太差,我记得小时候经常跟我弟玩儿着玩儿着就睡到一起,结果他每次都被我压得做怪梦,后来打死也不肯跟我睡了。我是那种睡觉都不忘翻山越岭的人,所以跟我睡觉的人都说特别累。你上次摆那么个怪姿势,不也是被我翻怕了么?” 展翼飞心说我那是怕你跑了,哪是怕你翻啊?你要是把我当作山,我让你一晚上翻十万八千遍都行! 林玉童没听到展翼飞的回答只当他默认了,而其实展翼飞只是在努力平复悄然升起的欲-望。躺在旁边的人是他已经想要了无数个日夜的人,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隐隐有感觉,其实林玉童已经隐约发现什么了,只不过可能因为某些原因,所以还有些顾虑,这时候如果他表示什么,那只会给林玉童带来压力,所以还是要按耐住心思,徐徐图之为宜。 舟车劳顿使得林玉童在安静的环境下很快睡了过去,展翼飞在黑暗中静静凝望林玉童恬淡的睡颜,不久后也跟着睡着,全然不知就在他睡着不久之后,林玉童却又缓缓睁开了眼睛。 林玉童做了个梦,梦见他又回到了他七岁的时候,他辛辛苦苦攒了三年才装满的小猪扑满丢了。虽然这小猪扑满里装的都是硬币,加在一起也不到三百块钱,但那是他小时候很宝贝的东西。可惜的是,他丢了之后就再也没找着。 很久没做这个梦了,林玉童说不出的奇怪。后来他隐约想起来,梦里丢财很可能意味着现实中有财自来,想想最近可不就是这样么?展翼飞给他钱,读者的打赏又给力。 林玉童释怀之后很快又睡了过去,睡前想着,梦里丢就丢吧,只要现实里的财富来得更猛烈就好! 第二天林玉童又起了个大早,这次他趁展翼飞醒来之前就从他怀里跑掉了,他去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都有什么食材,然后如平日在家时一般进厨房开始准备早上要吃的饭菜。 王伯听声音走出来,见到林玉童在忙活,登时觉得不妥,过去帮他做着能做的事情说:“大少夫人,您不会天天都起这么早吧?” 林玉童被这称呼弄得险些就把手指头给切了,略无奈地看着王伯,“王伯,咱商量下,您就叫我小林行么?您说我一男的,你总叫我大少夫人,我可别扭。” 王伯纠结了片刻,“可您是大少爷的配偶,本来就是大少夫人啊。” 林玉童还不放弃,据理力争地说:“可是‘夫人’这种词那都是用在女人身上的,王伯,您行行好吧啊?” 王伯说:“那、那我尽量吧。” 结果刚说完这话他又说:“大少夫人,咱们还是让少爷请个帮佣再请个厨师吧,您还在上学,每天起这么早做饭实在是太辛苦了。我听大少爷说这家都是您在打扫呢。” 林玉童仰脖怪叫一声,心说王管家您是不是老天专门派来克我的啊啊啊啊?! 总算理解展翼飞说的话了,千万别跟王伯较真。不过这个请帮佣跟厨师的事,他觉得还是以后再说为妙。可他得用个什么样的理由呢?肯定不能说不辛苦,要是这么说王伯肯定又说怎么可能不辛苦?! 林玉童思索片刻,“王伯,翼飞喜欢吃我做的菜,他说有家的感觉,所以这个厨师肯定是不能请的。” 王伯点点头,“这倒是真的,您不在的时候少爷吃您给他包的饺子,一个饺子他能分十口来咬,很怕吃完就没有了似的。” 林玉童不禁看了展翼飞的卧室一眼,笑说:“是吧?所以厨师就先免了。还有收拾家这个,这是为了我身体好。您不知道,我平时学习和写东西什么的,都是坐着只动脑动胳膊,如果不活动活动,时间久了就该有颈椎病跟肩周炎了,那肯定不行您说是吧?所以帮佣暂时也不用,要用的话就等搬到别墅里之后再说吧您看如何?” 搬到别墅之后就算让他干他也干不过来! 王伯又开始纠结了,好在纠结归纠结倒也没再反驳。林玉童本来以为这样就算没问题了,谁知到了吃饭的时候又麻烦了,王伯说什么也不肯上桌,说主仆有别,不能同桌而食!林玉童跟展翼飞好说歹说才成功在一起吃饭,这饭吃得比跑马拉松都累! 后来展翼飞送林玉童去上学,林玉童坐在副驾上捶了捶肩,展翼飞见状问:“是不是写小说时间太久了?” 林玉童笑说:“哪啊,这是‘翻山越岭’的代价。我长这么大掉床无数次,但是就只有一次受了比较重的伤,就是左肩骨裂,其实已经好了,只不过天气不好就有些酸,也不是什么大事。” 展翼飞点点头,“对了,下午有课吗?姑姑说走前想请咱们吃顿饭,你跟我,还有叔叔阿姨和小飞。她已经亲自联络过叔叔阿姨了,他们应该是定好了时间,现在就看你时间方不方便。” 林玉童下午还真有课,但想到这应该算是展翼飞的长辈代表展家跟他们林家一起吃饭,是比较正式的,所以他想着再请回假好了,大不了逃课,就应了下来。 展翼飞说:“中午我来接你。” 林玉童笑着下车摆了摆手。 展翼飞突然喊:“小童,等一下。” 林玉童转过身来看着他。 展翼飞将围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给林玉童仔细围上,“天凉,别冻着。去吧。” 林玉童:“……” 黑色的宾利转了个弯,林玉童愣愣地看着不停延伸的车辙,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围巾。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展翼飞的体温……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温暖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突然有道带笑的声音传了过来,“哟,侄媳妇儿,你这是感动得路都不会走啦?” 林玉童猛地转头,带着一丝诧异,“姑姑?您怎么来了?” 不是说下午才一起吃饭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团子的一个不眠夜Q Q…… ☆、缺少关爱 展宏英今天没穿军装,而是换了套路上十分常见的装扮,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色羽绒服,配了一条牛仔裤,还戴了一顶非常可爱的毛线帽,看起来真的一点也不像展翼飞说的四十岁,而是像刚出校门的大学生。林玉童要不是听她声音,打眼一过可能都认不出来。 展宏英笑说:“难得我穿回便装的,当然要让自己看着更年轻点儿。行了,不说我,姑姑来是想找你出去一起逛逛街,你看行吗?” 林玉童略带迟疑地说:“行倒是也行,但我得先跟老师请个假,或者逃课。” 展宏英朝停车的地方摆了摆手,那里马上有个高大的年轻男人走进了学校。展宏英说:“走吧,只要你同意,请假的事不用你操心。” 林玉童坐上展宏英的车,两人一起去了市里消费最高的购物场所,在停车场解安全带时,展宏英说:“如果我嫂子还活着的话,今天本来该是她带着你来的,但是她不在了,所以今天就由姑姑来带你转转吧,一会儿喜欢什么你就尽管买,今天这些,是翼飞的妈妈给你的。” 当地的确讲究办婚礼之前跟婆婆出来买东西,婆婆要给儿媳妇儿买新婚贺礼,买的越多,就代表婆婆越钟意这个儿媳妇儿人选。但是他们好像不存在这种问题吧?! 林玉童停在当下,“姑姑,这就不用了吧?我又不戴什么首饰,再说了,我和翼飞都是男的,我们之间其实没那么多讲究。” 展宏英美目一瞪,“你又不是当兵的,怎么就不能戴首饰了?再说了,就算不戴首饰也能买买衣服鞋子什么的,赶紧的,这是讨吉利的事情,不能马虎。” 林玉童根本拧不过展宏英,最后只能被动地跟进去,然后极其无语地看着展宏英给他买了一对金镶玉的如意和一对价值连城的翡翠扣!展宏英花钱眉头都不皱一下,林玉童捶着胸口跟了一会儿,不禁寻思着,难道梦见丢钱是因为今天这茬? 后来展宏英又选了一对一模一样的领夹,林玉童借口上厕所躲在厕所里跟展翼飞求救,“翼飞,姑姑约我出来逛街买了很多金饰玉器,拉都拉不走,你说怎么办?!” 展翼飞在对面笑出声,“那你就陪她一起买吧,你喜欢什么就尽管挑,别跟她客气,她难得能逛个街,不买痛快了谁也弄不走她的。” 林玉童一想到展宏英那个倔劲儿也是服了,无语地说了句,“还好你不像她,这就是条钢筋啊,一般人拧不动。” 展翼飞压低声音,“姑姑以前是男兵班的女班长,后来因为射击成绩突出,就被破格提到了某野战军的特种队去做指导,现在她是王牌狙击手教导员。对了,她格斗技能也满点,高文亮就是她教出来的,所以一躲起来你就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在。” 林玉童:“&&……” 展翼飞没听到回话,担心地问:“怎么了?” 林玉童张张嘴巴,“没事,我不跟你说了,我出去找她。” 展宏英这种人可是活生生的神枪手,有专业问题不趁现在请教更待何时?! 他上一世临死前有个正在存稿的小说就是篇军事文,他要写什么样的故事他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呢,就是有一些专业问题他还需要查很多资料,这下好了,现成的资料就在眼前! 展宏英见林玉童的心思实在是不在逛街上,就把他带到了商场顶楼的一间茶屋,两人要了壶红茶,展宏英给林玉童拿了一张卡。这张卡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上面印的卡号都被磨得不太清楚了,展宏英却很是看重。 “这是翼飞的妈妈活着时给翼飞攒的,她走之前交到我这儿,这些年我找了些行内比较有名的理财人员做了一些投资,多少也赚了一点,如今都在这里面,你收着吧。” “谢谢姑姑。”林玉童收好了,寻思着回去后正好连带金饰玉器一起给展翼飞。 “还有这个电话号码,你背下来,不要存到任何地方,也不用对任何人讲,以后如果遇上什么麻烦可以打。”展宏英在两张购物小票上分别写了一组号码,连在一起就是个手机号。 “谢谢姑姑。” “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而且其实要说谢也是该我谢你才对。这么多年,翼飞总算找到伴儿了,你都不知道他这些年过得多孤单。”展宏英给人的感觉一直是很强势的,但此刻眼眶微湿,让人看着也不禁难受起来,她拍拍林玉童的手说:“以后小林你就帮姑姑多照顾他点,他这个人吧,表面上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但其实大多数人天生都有的,他反而没有。” “您是说……缺爱?” “对,他妈妈走得早,我那时又在上学,就算真想关照他也难。展宏图虽然是他爸,但是你也看到了,还不如陌生人呢,以前他跟汪冰燕带着展翼宁那个死丫头出去旅游,出去聚餐,从来都不带翼飞,就连出差回来带礼物都只有展翼宁的份。虽然翼飞从来都不说什么,但是你想他当时还那么小,怎么可能一点都不难过?最可气的是汪冰燕,当时但凡对翼飞好点的人她都给辞了,最后弄得展家根本就没人敢跟翼飞说话,弄得翼飞只能自己跟自己玩儿,做什么事都特别小心翼翼,生怕连累到别人。妈的,我现在想想都一肚子气!” “您放心吧,以后我会多关心他的。” “就知道你靠谱。” “凑和。”林玉童笑罢品了品茶,直接把要问专业知识的事情给忘了,因为他听到展宏英的话之后心里老是闷闷的疼。他于是沉默了一会儿,说:“对了姑姑,有件事我怕翼飞难过所以没问,但我确实挺好奇。那天我和我爸妈一起去展家,当时展宏图不是提到过让翼飞放弃继承权的事么?我不明白,展家现在展宏图当家,只要他不把他的财产给翼飞不就可以了么?怎么还存在让翼飞放弃继承权的问题?” “因为展家的家业并没有完全控制在展宏图手里,再者展家有规定,只有长子长孙才能继承家业,除非这个人没有能力承担,不然必须这样做。这一代毫无疑问该是翼飞来接棒,但是展宏图一心想把展家交给展翼宁,所以他当然希望翼飞放弃继承权。” “展宏图真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神奇的爹。”不喜欢儿子的有,但是哪有这么不喜欢的?还真想一分不给留? “很多事情三言两语也说不清,以后你慢慢就会知道了。算了,不说这些,你还喝不喝?不喝我们继续去逛?” “啊?!还逛?” 林玉童到底又被展宏英拉着去买东西,在展宏英的怂恿下他又买了一对情侣睡衣,一对情侣浴袍,一双情侣拖鞋和一对情侣洗漱用具,最后弄得林玉童都要出现幻觉了,其实他跟展翼飞根本就是情侣。 不知怎么的,林玉童脑子里突然闪现出早上在校门口时展翼飞给他围围巾的样子,那样忐忑而又关怀的眼神,如果他再看不出里面的含义,是不是只能用瞎来解释? 林玉童突然叫住展宏英,“姑姑,去买条围巾吧,翼飞的给我戴了,我给他买条新的。” 展宏英自然不会说什么。林玉童也不知道展翼飞喜欢什么样的,就干脆去买了自己脖子上围的同品牌的,只不过颜色不太一样,他现在围的是条灰色格子的,而他新买的则是条驼色格子的。 两人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走的时候大包小包,林玉童还头一次体会逛街逛到饿的感觉。还好中午饭是提前订好了的,他跟展宏英到了饭店,家里人跟展翼飞全到了,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那在国外的妹妹林玉兰也在。 林玉兰长得跟林玉童十分相像,都是浓眉大眼睛,只不过女孩儿家生得秀丽一些罢了,她从小到大跟林玉童最是亲近,见人来,马上扑过去抱了一把,“哥!我可想死你啦!” “矜持,矜持啊美女!”林玉童拍了拍妹妹的头,“你怎么回来的?” “我跟老师说哥哥结婚,请了五天假。” 林玉童不赞同地问:“那真到办婚礼的时候怎么办?” 林玉兰嘿嘿笑着说:“到时候我就说我嫂子要生孩子了!” 展翼飞哭笑不得地看过来一眼,林玉兰对他摊手做无辜状,把一屋子人都给逗乐了。 没有展宏图跟汪冰燕这样的人在桌上,这一顿饭吃得颇为愉快,特别是林玉兰跟林玉飞,两人在学校学习都挺累,好不容易来次家庭聚会,又是因为喜事,所以特别开心,桌上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展翼飞默默地观察了一下,觉得跟这两个孩子一比,林玉童真是稳重多了,实在叫人庆幸。至少他跟林玉童之间目前为止都没什么代沟问题。 最后三个大人一起商量着把婚礼日期订在了次年五月中旬,展翼飞跟林玉童未有异议。 吃完饭回去的时候,林玉童考虑到隔了一世再见到妹妹,便想着回家去住一晚,就在停车场跟展翼飞说起了这件事情。展翼飞闻言说好,却并未像之前一样说要一起去,因为他不确定林玉童是不是在刻意回避与他同睡一屋。 林玉童也是后来才想起来,他所知的两世问题展翼飞根本无从得知,所以他觉得他这个时候非常需要回家跟家人相处,在展翼飞看来却可能只是回避他们两个人同睡一屋。只是他想到这点时展翼飞已经一个人开车回去了。 林之松眼看就要把车开到家了,突然被儿子叫停,吓了一大跳,不解地问:“怎么了童童?” 林玉童说:“对不起爸,我明天上学要带的东西还在翼飞车上呢,我还是不回家了,等周五再回吧。” 陈素宁忙说:“那你就让翼飞去咱们家住好了,这样省得你打车不方便,明天你俩还能一起走。” 林玉童一想也对啊,他赶紧拿出电话给展翼飞打了过去,但让人感到十分奇怪的是,打了两次展翼飞都没接。 作者有话要说: 团子正在爬月榜,喜欢的小伙伴们求多多留评支持一下,感激不尽=3= ☆、无所遁形 展翼飞刚跟林玉童他们分别没多久就接到了程释打来的电话,程释告诉他有他的快递文件。因为文件没属名,所以程释不知道这是不是要急用的东西,这才打电话特意确认了一下。展翼飞考虑到自己当时离公司还挺近,就让程释等了一会儿,他直接把车开到公司去拿,拿完回到车里也没多想就把文件袋给打开了,没想到里面只是几张照片。 照片里都是两个相同的人,他们或肩并着肩,或勾肩搭背,或相互凝视,并没有太过亲密的动作,但只是这样简单的合照,却给人一种很难融入他们之间的错觉,特别是视线交汇的那一张,展翼飞感觉那上面仿佛带着某种尖刺一般的东西,多看一会儿就会刺得他眼睛发疼。 通过一阵子的观察下来,他原以为林玉童跟沈均确实没什么,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林玉童的电话这时第三次打了进来,展翼飞略犹豫了一会儿,接起来,“抱歉小童,刚才下车拿点东西,手机忘记带,有事么?” 林玉童在全家人调侃的目光下说:“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来我家住。” 要是平时,展翼飞大概连眼都不会眨一下,说着一个“去”就得打方向盘,然而这次他却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希望我去吗?” 似乎是个很矫情的问题,但展翼飞很想知道林玉童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请他去他家。 林玉童微怔,既而失笑,“当然是欢迎你来才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了?” 展翼飞说:“没什么,那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照片被展翼飞扔到了副驾上,下车时他本来要装进包里的,但一想那包是林玉童给买的,把有沈均的照片放进去怎么想怎么不痛快,就把照片给撕了,留着林玉童的一半,沈均的那半则被扔进了小区内的垃圾箱。 不管这照片是汪冰燕的人邮来的还是沈均,又或者是其它什么人,都不能在意。展翼飞告诉自己,林玉童已经开始对他有所回应,在这样紧要的关头他无论如何不能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林玉童是他的,谁也阻挡不了。 展翼飞深吸呼一下,按响门铃。 林玉童很快出来了,笑说:“来得还挺快。对了,姑姑给买的东西都拿进屋吧,放在外面总归是没有带进屋里安全。” 展翼飞也不知道林玉童跟他姑具体都买了什么,反正重的不重的,他都给搬了进去。 林之松跟陈素宁正在客厅跟女儿聊天,见到展翼飞来,陈素宁招手说:“翼飞,去洗洗手过来吃水果。” 展翼飞说好,跟林玉童上了二楼先把东西放下了,之后两人下了楼。展翼飞接过林玉童递给他的橙子,“小飞怎么没在?” 林玉童说:“跟卷子死磕呢,甭管他,反正做不出来总得下来。” 果然没多一会儿,林玉飞就蔫头巴脑地下来了,问了声“翼飞哥你来了”之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郁闷地抓起苹果咬了一大口,咔嚓咔嚓的,含糊不清地说:“妈,您说您找谁不好偏偏找了我爸?您自己理科不好您就得找个理科好的啊,您看我这数理化差的,老师一看我考卷眼里就只剩下心疼了。” 这时他是真有点儿想华玉柏了,在学校时他有不会的可以问老师,老师不在问同学,可是回家了,他家里个个理死早,问谁都没用。换作三年前他哥可能还会点,但是他哥现在也不行了,好些东西出了高中就还给老师了。 陈素宁咯咯直乐,骂了句:“浑孩子。” 林之松面上挂不住,拿起香蕉照着儿子的头拍巴两下,“你个臭小子,还敢嫌你爸我基因不好了是吧?也不想想没我哪来的你。” 展翼飞这时说:“要不你把题拿下来我帮你看看吧。” 林玉飞怀疑地看向展翼飞,“翼飞哥你都离校多少年了吧?” 展翼飞说:“八年了。” 林玉飞都不抱什么希望,但一想眼前这位二十岁就能在国外的名校读完MBA,起码在学校时肯定无比靠谱,于是就把卷子给拿下来让展翼飞看了下,“就我圈起来的那两道。” 展翼飞打眼一瞅,看完题都没用上十秒时间去思考,就给林玉飞讲起来,“这题一共有三种解法,因为AB与x轴不垂直,设AB:y等于……” 林玉童咬着橙子皮,瞪眼瞅半天,愣是没觉出橙皮的苦来。什么叫学霸?这才叫学霸啊,从学校毕业八年了尼玛解高三数学题还跟玩儿一样! 展翼飞讲题时很专心,但讲到一半时他突然发现气氛特别诡异,抬头一看,只见林家所有人都在瞅他,并且都是一副不可描述的模样。展翼飞顿觉有些不好意思,问林玉童,“怎么这样看我?” 林玉童摇摇头,“没事,你接着讲你的,没看我们都在这儿养眼呢吗?光听人说认真工作的男人跟掏钱包的男人最帅,我今天发现用心讲题的男人也帅,你继续。” 展翼飞闻言耳朵立时就红了,低下头轻咳一声继续讲,心里却有些乱乱的。他觉得他有必要让小舅子常回家以及把不会的题都攒着带回家里做,介时他一定要来串门! 林玉飞一看展翼飞是真靠谱,干脆就把不会的题全都拿来请展翼飞帮忙讲,展翼飞哪里敢不帮小舅子的忙?所以这一讲就讲了近三个小时,林玉童听天书似的,干脆跑到楼上码字去了,一直到展翼飞回来,他才停下,笑说:“有没有讲到口干?” “想听实话么?” “当然。” 展翼飞指指自己的胃,“里面全是水果,好撑。” 林玉童一猜就知道肯定是他妈又犯了喜欢劝孩子多吃水果的毛病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了一会儿展翼飞,“给你拿点消化剂,等我。” 展翼飞还以为林玉童说的是药,谁想林玉童翻开衣柜找了半天,似乎还没找着。 林玉童在找给展翼飞买的那条围巾,但是找了半天都没看到包装,他问展翼飞,“翼飞,你拿东西上来的时候没看到一个白色的包装盒吗?” 展翼飞表示没有。 林玉童又找了一会儿,还是没找着,转身说:“你车钥匙能不能给我一下?给你买了点东西可能是落车上了。” 展翼飞把钥匙给了林玉童,林玉童要去找,展翼飞正好也想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就说一起吧。两人穿了外套一起去了车库,林玉童开了锁,把后座车门打开去翻东西,看到座椅上没有就直接看是不是掉到了下面,结果还真看到有盒子在脚垫处。但他去拿盒子的时候,却发现不远处还有一张纸片。那纸片看质地应该是属于某张照片,但由于只有创可贴那么大的一片,所以只能勉强看出应该是属于某人身体的一部分,因为能隐约看到胳膊跟一部分条纹衬衫。 林玉童感觉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拿起来问展翼飞,“翼飞,这是什么?有用吗?” 展翼飞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大意,淡定地说:“没用,只是垃圾而已。” 林玉童就手丢进了垃圾筒,临走前歪头思索了片刻,并未说什么。然而疑问的种子埋在心里总是会生根发芽的,进了屋之后他也总是忍不住去想到底是在哪里见过那样的条纹衬衫。他有强迫症,想不起来的东西他会反复地在脑子里自问,近乎自虐一般,但就是控制不住。 展翼飞不敢说自己多了解林玉童,但是相处这么久以来林玉童有强迫症这事他已经亲眼见过好几次,印象最深刻当属那次找杯子。所以不多时,展翼飞自己就先忍不住了,因为不停地跟自己较劲的林玉童看起来让他心里难安。他于是去把包里被他撕下来的,只属于林玉童的那部分照片拿了出来,递给了林玉童,坦言说:“今天我们从酒店分开之后没多久,程哥给我打电话说我有个快件,但没属名,当时我正好离得比较近,就干脆去公司直接取了一下,没想到打开一看是你跟沈均的照片。” 林玉童哑然地接过照片,一看全都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不由怪异地看向展翼飞。 展翼飞顿时陷入窘境,他觉得林玉童的目光好似一对探照灯,照得他那点小心思无所遁形。 林玉童这时终于忍不住,带着一丝迷惑问:“翼飞,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24章 展翼飞就像被放进冷库里的冰棍儿一样瞬间冻住,浑身僵硬得不像话,因为他想象过无数种他跟林玉童表白的方法,但唯独没想到会是林玉童先提出疑问,然后由他来被动地回答。 这种场景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展翼飞于是默默地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结果出口时千言万语就只组成了一个字:“嗯。” 林玉童来了兴致,单手支着下巴歪头打量难得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展翼飞,略带调侃问:“‘嗯’什么?” 展翼飞看林玉童并无反感的模样,突然定了定心,认真地说:“我想一辈子只登一次记,只爱一个人,只结一次婚,只要一个你。”说着他伸出右手,轻轻放在林玉童的脸颊上,凝视着林玉童的双眼,好似信教徒一样,专注而虔诚,“行吗小童?” 林玉童没说话,他回望着展翼飞,眼神有些复杂。这并非因为他不喜欢展翼飞,而是才刚从一次失败的感情经历中走出来,他不确定是不是要这样快速地进入另一段感情。 展翼飞久久得不到回答,心里不禁越来越失望,但就在他要把手拿开之际,林玉童却把手覆在了他的手上。 林玉童自己都愣了一下,因为他没想到展翼飞失望的样子对他的影响这么大。 展翼飞顿时欣喜若狂,将林玉童从椅子上拉起来,“小童,你同意了?” 林玉童叹气,“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但是看你难受我就心疼。” 展翼飞猛地抱住林玉童,在他颈间深深吸了口气,没吱声。 林玉童笑说:“其实之前你说登记的时候我就想,就算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大概也能成为不错的朋友,但现在看来是我太低估你了,或者说是低估了我们在一起相处的这段时光。” 展翼飞不满地说:“谁说我们之间没有爱情?” 林玉童心想,或许真有吧。 如果没有,如何解释他一看到展翼飞失落就会感到难过的心情?又如何解释展翼飞因他的回应而感到快乐时心里缓缓升起来的欣喜?最重要的是,知道展翼飞在家里受了委屈他就会控制不住地愤怒和心疼,这么明显的症状,不是爱又是什么? 展翼飞微微侧头,轻轻吻了一下林玉童的耳朵,见林玉童虽有些不好意思但并不闪躲,便又捧着他的脸想再进一步。谁知这时外头猛然传来一阵疯狂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用力一踹,林玉飞着急忙慌地说:“哥你快把你充……啊!” 林玉飞瞬间捂住裤裆,哭丧着脸看里面分开的两个人,“林玉童你可真是我亲哥!你就不能换个地方打啊?!我这不是忘了翼飞哥在这儿吗?” 林玉童难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冒冒失失的,这么晚了你找我干嘛?” 臭小子,也不想想,他能是故意往那儿打的吗? 林玉飞的目光四下搜寻,“我要跟你借一下手机充电器,我的坏了,我这正躺着背题呢要断电了,快快。” 林玉童拿了充电器给林玉飞,林玉飞接过之后捡起地上的“凶器”猫着腰走了,看清“凶器”是什么的他顿时哀嚎出声,“他妈的,都是火腿肠,相煎何太急?!” 火腿肠是林玉童准备的零食之一。 展翼飞见气氛被破坏了,倒也没生气,毕竟他跟林玉童有了今天的结果已经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他轻轻执着林玉童的一只手说:“你说给我的消化剂还没给我。” 林玉童拿了盒子递给展翼飞,“以后你的就给我戴了,这条给你。” 展翼飞发现是围巾,笑说:“我之前就想买这颜色,但是没有才选了另一条,不过你确定你要戴旧的?” 林玉童抢过围巾在自己的脖子上围了一下,再取下来给展翼飞围上,“呐,现在你的也是旧的了。” 展翼飞好笑地看了看林玉童蔫坏的表情。 林玉童一看时间也挺晚了,干脆把笔记本合上,他把睡袋拿出来铺好,朝不知在想什么的展翼飞说:“给你在浴室里留了浴巾和浴袍,我先睡了。” 展翼飞点了点头,一个人安静地进浴室里洗澡。 这回换成林玉童在外头听着哗哗哗的水声睡不着。他不知道一会儿他跟展翼飞会怎么样。按理说他们都是合法的配偶关系了,只要彼此有感情,其实就算有点什么也很正常,毕竟他们还年轻,皆处于精力旺盛的年纪。 但是他根本就没什么心理准备! 展翼飞也在想这个问题,一会儿林玉童会怎么样面对他们的“新关系”?他心不在焉地抓过一瓶东西倒出来开始往身上抹,结果用用之后发现越洗越油腻,拿起瓶子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用的不是沐浴露而是润肤露! 真是给自己跪! 展翼飞重新拿了沐浴露,突然加快了冲洗速度,因为他猛的想起来,林玉童有快速入眠的本事,可别两人刚表明关系,他还没能在清醒的状态下搂着林玉童说会儿体己话呢,林玉童就先会周公去了。 展翼飞洗完之后赶紧出来,连浴袍都没顾上穿,他围着一条浴巾,头发上隐约还有点淌水。 林玉童看了一眼,笑说:“想什么呢?头发都没擦就出来了。”说罢从睡袋里钻出来去拿吹风机插-上电,示意展翼飞坐睡袋上,“吹完再睡。” 展翼飞享受着林玉童的贴心服务,舒服得不像话,仰脸看着林玉童说:“想你呢。” 林玉童面上一热,笑说:“离着这么近还想?”说完关好吹风机开关,把东西放回原位钻进睡袋。 展翼飞也跟着钻了进去,然后在被子里摸了一会儿,抓到林玉童的手,握在手心。 “小童,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有可能。” “那我今晚还是不要睡了。” “不至于吧?”林玉童说完,侧过身来看着展翼飞,“话说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很久以前就开始了,绝对比你想象中的要早得多。”展翼飞也转过身来,他抬手轻轻描摹着林玉童的面部轮廓,卖关子说:“不过我现在还不打算告诉你,我要把这个秘密留到我们真正成为夫妻的时候再和你慢慢分享。” “……你是不是又想打架?” “嗯?” “我有强迫症你不知道啊!” “所以我这不是给了你选择吗?”要么嘿咻换得秘密,要么不嘿咻难受着,他这人最民主了。 “哪有你这样的啊?懒得瞅你!”林玉童平躺好,不再看展翼飞。这也忒坏了,这要是入了套,以后他还不得被这一条吃得死死的?!想的美! “真不想知道吗?”展翼飞贱贱地凑上去,摇了摇林玉童的睡衣袖子,“小童,那时候你还可小呢。” “边儿去,要说好好说,不说拉倒!”林玉童抖落灰似的抖落展翼飞的手,脑子里一直想着他到底什么时候跟展翼飞有过什么特别的交集,但怎么想都没有。他没有任何关于和展翼飞深交的记忆。 “那好吧。”展翼飞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似乎真的不打算说。但是从他身上飘出的愉悦气息来判断,这家伙肯定想到了以前的什么有趣的事情。 林玉童心里分外不平衡。妈的,凭什么只有展翼飞一个人记得? 然而只有展翼飞自己知道,他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分散林玉童的注意力而已,至少不要让林玉童发现他内心深处渴望到近乎让人发狂的□□。他对林玉童的爱已经积压太深了,可林玉童却只是刚开始喜欢他而已,如果这个时候他不小心伤了林玉童,那绝对会影响到以后的幸福,所以他必须做好该做的准备。 林玉童直到睡着也没能想出展翼飞到底是怎么喜欢上他的,但他又做了丢钱的梦,梦里他一直不停地找他的小猪扑满,后来没找着,郁闷坏了,就在这时来了个好高好高的大哥哥给了他一管未拆封的一块钱硬币!又长又硬! 展翼飞一直在看着林玉童,他看到林玉童伸出胳膊似乎要找什么,就把林玉童的手抓住放进睡袋,谁曾想这小子这么不老实,居然抓着抓着抓到了他的内裤里!本来就硬得难受的地方这下被抓的,更不知何时才能软下来,简直是史上最残酷的折磨! 梦中的林玉童有了“新钱”,重拾开心,而现实中的展翼飞却因为“钱”被“抢了”,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一晚上没睡。 这是林玉童少有的一次没滚出原睡地两米远,因为他一晚上都在跟“钱”较劲。早上睁眼的时候,他还没事稀罕巴拉地摸两下呢,可等他看清了情况,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钱”的真正主人正顶着一双硕大的黑眼圈,唇边挂着迷之笑容瞅着他。 这明显是“偷钱”还被主人抓个正着的节奏…… 林玉童赶紧抽回手,脸上阵青阵红地看着展翼飞,“我、那个,不、不是故意的。” 这下换他话说不利索了。 展翼飞却是被折磨了一晚上,现在根本就不想说话,他一翻身压住林玉童,用硬得发烫的地方顶住林玉童,“小童,一晚上了,摸着好玩儿吗?” 林玉童“咕咚”一声咽掉口水,“你、你的意思是,我抓了一晚上?!” 展翼飞轻轻咬了咬林玉童的耳垂,“我把你的手从上面拿走了十三次,你说呢?” 林玉童:“……” 怪不得那管“硬币”抓在手里老是掉,害得他去捡了好多次!我擦! 林玉童张了张口,感觉到展翼飞在解他的睡衣扣,顿时脑子发懵。 展翼飞眼里是即将狂风暴雨的节奏,他一寸寸地舔吻着林玉童的身体,呼出的气息仿佛带着一把烈焰。 然而就在他马上要吻到关键部位的时候,林玉童却毫无预警地按住了他的肩。 展翼飞停下来,按耐住躁动的心,温柔地抚着林玉童的头发,沙哑着声音问:“怎么了?” 林玉童呼吸有些不稳,开口时带着歉意,“抱歉翼飞,我可能、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准备,所以……” 最起码得把润滑剂买一下吧?!他差点忘了第一次有润滑剂都可能会很疼,更何况没有!而且才刚表明心意就这样那样,会不会太快了点? 展翼飞虽然有些失望,但却并非不能理解。他也是一时冲动,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他再次吻了吻林玉童,翻身下来把他搂进怀,“是我太心急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林玉童长出口气,“我胆子没那么小,只是有点儿太突然了。” 展翼飞略略放了心,承诺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强迫你,所以别太有压力。” 林玉童点点头。 展翼飞又说:“不过也别让我等太久,因为我真的等了太久了,希望你准备好的时候能给我一点暗示。” 林玉童再次点头。 展翼飞抚着林玉童的背,艰难地平复着燃烧过旺的欲-火,果然不再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林玉童看着他压抑的模样则在想着,只要展翼飞对他好,那些缺失的就让他来补齐好了,不论是长辈的爱还是恋人的爱,亦或财富、地位、名利,这一切的一切,他终会帮他得到。或许有人会觉得他这种人吃了亏还不长记性,太蠢,但没办法,谁让他死过一回都学不会对自己喜欢的人有所保留? 展翼飞似乎还很难受,陪林玉童躺了一会儿就起来了,林玉童看到他支起来的帐篷高度,顿时一阵头皮发麻,但想到展翼飞的隐忍,他又有些过意不去,脑子一热问:“翼飞,用不用我帮你?” 展翼飞眼里瞬间揉进一丝光亮,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算了,今天你要是再碰它一下就绝对上不了学了,我可不想弄伤你。为了安全起见,你最好暂时离我远点。” 林玉童:“……” 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到吃早饭为止两人都保持着一定距离,就连上车时都分成了前后而坐。林玉童坐在驾驶位上,他把展翼飞赶到了后面,一方面是因为展翼飞一宿没睡,开车确实不大安全,另一方面是因为展翼飞散发出的某种气息实在是有点太狂热,看得他胆颤心惊。 展翼飞都没好意思说自己已经有所收敛。 林玉童路上说:“我先把你送到公司,车我开走了,今天我就上午有课,中午我来找你吃饭?” 展翼飞闭着眼睛没说话,直到林玉童以为他可能是睡着了,才像跟家长讨玩具的小朋友一般来了一句:“能带着润滑剂跟小雨衣来吗?” 林玉童听了好悬撞路边的垃圾桶上! 展翼飞单手支着侧脸,掀开一只眼皮笑着看了看林玉童,随即又合上。 展扬集团很快就到了,林玉童把车停在门口,好死不死地正好看到展宏图跟汪冰燕带着展翼宁也准备要进楼,展翼宁旁边还站着一个跟展宏图差不多高的年轻人,看起来那才是真正的一家四口。最可气的是展宏图明明看见展翼飞过来了,但也没有说什么,四个人有说有笑地过去了,把展翼飞衬得越发形单影只的。 林玉童坐在车上看着,心里只觉不爽,非常不爽,想都不想就给展翼飞去了电话。 展翼飞听到手机铃声响,下意识把脚步放慢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笑着接起来说:“这么快就想我了?” 林玉童冷眼看着越走越远的“四只恶犬”,对展翼飞说:“没有,只是突然想到好像忘了件事。” 展翼飞:“什么事?” 林玉童轻咳一声,“好好工作啊,mua~” 展翼飞闻言一趔趄,展扬集团的员工们就发现他们英明神武的副总裁差点啃台阶上! 林玉童坐在车里看着这一幕笑得肚子都疼了,谁知这时展翼飞转身朝他这边看了过来,也学着他,轻轻的,眼里带着笑意“mua~”了一下。 明明都是一样的举动,但是这件事被展翼飞做出来,怎么就这么招人稀罕呢?弄得他心都要化了! 第25章 林玉童觉得自己仿佛体验到了初恋的感觉,他心情颇好地去了学校,刚停好车,后面突然有人叫了他一声:“林玉童!” 林玉童回头一看是班长周健,站原地等了一会儿,直到人过来了,笑问:“班长早啊。” 周健身材十分高大,不但成绩好,而且情商也高,连带着人缘也就不差了。他戴着一顶黑色的毛线帽,把那张本来就又圆又大的脸衬得更像满月。他笑出一口白牙,说:“你也早。昨天怎么没来?空调装好了,教室里简直是温暖如春啊,真是一人谈恋爱,我们全班都借光,哦不,是全校都借光。” 林玉童刚愈合的“伤口”又被戳了,噗噗往外流血,但也只能违心地说:“暖和就好,暖和就好。” 周健这人特别能说,手劲还特别大,他一下拍在林玉童肩上,差点把林玉童拍个跟头,“那必须暖和啊,昨天我们上课的时候情绪特别高,连老师都在课上提到你了,然后咱班商量了一下,决定给你记一大功。” 林玉童说:“是考不好试老师也能睁只眼闭只眼的那种‘大功’吗?” 周健抚抚下巴,“不,是你和展先生结婚的时候我们一定好好闹你洞房的那种‘大功’!” 林玉童差点吐血三升。 “对了,沈均退学了,肖薇好像也要转学,这事你知道么?”周健又说。 “不知道啊,哪天的事?” “就昨天,沈均来办的手续,估计以后都不来了,肖薇也直接请了长假,应该是要转到外地。我听说他俩在一起呢,肖薇很可能要转g省去读书。” “呵,可真够折腾的。”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沈均就在g省发展,因为签约的公司就在那里。想必肖薇现在去就是顶了他上一世的位置,只不过不知道肖薇适不适应的来。 要知道,再过不久沈均的母亲于艳秋就会被查出患了胃癌,到时候要手术,还需要人精心照顾,这时候沈均可没钱掏手术费。当然,肖薇肯定乐意掏,就不知道肖家乐不乐意了。 “你说这俩人,说走就走了,好歹同学一场,道个别都不会,做事忒不地道。”周健感叹。 “是啊,确实不地道。”林玉童不冷不热地弯了弯唇角。 居然不等他把照片的事弄明白就走,是赶得巧呢?还是确实与他们无关? 关于有人给展翼飞快递照片的事情,其实林玉童心里有过几种猜测:第一是沈均,沈均上次因为跟他打架道歉的事在学校里丢了那么大的脸,肯定心怀怨愤,所以想报复一下也说得过去;第二是汪冰燕,她一向不盼着展翼飞好,展家如今拿了那么一大笔钱,而他跟展翼飞却不抓紧时间办婚礼,反倒拿着这钱去搞投资,汪冰燕很有可能心生不满从而想挑拨一下他们的关系;至于这第三,是最不可能但也是最有可能的一个人——肖薇。 自打重生之后,他不是没想过肖薇跟沈均会不会也重生,但是看沈均的反应不太像,而肖薇,她很少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在学校上课的时候也是默默地来,静静地去,就跟上一世一样,只不过这一世她身边有了沈均,所以每次看到他的时候目光总会变得有些防备,就好像怕他抢走沈均。而其实这也是一直让他觉得肖薇应该也是非重生的原因之一。 试想一下,如果肖薇是重生的,那么她看到他在这个时段和展翼飞在一起,那必然知道他已经不想再与沈均有什么牵扯,既然如此她还何必对他有所防备呢? 还有一点,他觉得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忍受有人让他的孩子有丁点损伤的。虽然上一世他并非有心,但害的肖薇掉下楼是事实,肖薇就那样丢了性命跟孩子,如果重新回来,她能忍得住不报复吗?如果能的话,那未免藏得太深了。 林玉童又跟周健说了些其它事,不一会儿便到了教室。教室里果然比以前暖和了不止一个档次,原来大伙都穿羽绒服上课还直哆嗦,这会儿全都脱了,有的人上身就穿了件衬衫,还把袖子给挽得很高。林玉童一进来,好多人跟他打招呼,就连最后进来的老师都笑着说了句,“哎?大功臣今天来上课了?” 林玉童颇囧,面对同学们跟老师善意的调侃眼神也只能装傻。 课间休息十分钟,龙乐问林玉童,“林子,你打算考研不?” 大三了,有准备考研的人已经开始复习了,不考的则都开始找实习的地方,或者做其它打算,只有个别一些人还在享受大学生活,谈谈恋爱,搞个联谊什么的。 林玉童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便毫不犹豫地说:“不考。” 他就没什么经商头脑,上辈子试过了知道不行,这辈子也不打算试了。他就喜欢写小说,喜欢一个字一个字地拼凑出完整的故事,而且其实写得也还算挺成功的。再说这一世他还能借着一些前世的优势边做投资边写小说,再浪费时间去考研就没必要了,毕竟文凭再好也不是白来的,真要考也要花费大把的时间进去,如果他以后真想在商界发展那倒也还行,可他也没那想法。 龙乐顿时蔫了,“真不考啊?靠,你不考,玉柏也不考,承天还不考,那就我自己一个人考?!” 上一世华玉柏毕业之后直接进了一家外企,向承天则跑去自己创业去了,龙乐确实是考了研,但好像没考上。 林玉童想了想说:“不管谁考,反正你要考你就认真学,便于学习的时间一共也就这么几年,到了社会之后真想学也没那个学习环境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龙乐瞪了林玉童一眼,“你说话怎么跟我妈似的呢?” 林玉童拿书抽龙乐后背,龙乐赶紧跑走了。 离上课时间还有五分钟,林玉童拿出手机给展翼飞发了条短信。 ——翼飞,教室里很暖和,谢谢。 展翼飞收到信息,很快回复过来一条。 ——努力赚钱就是为了让夫人过得更好,不必客气。 林玉童:“……”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玉童充分体会了什么叫嘴角不自觉上扬的感觉,说不出的傻气,但是他又控制不住,所以只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试图别老是去脑补展翼飞温柔的语气。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下课,林玉童想着还得去找展翼飞,就赶着要走了,谁知他刚把屁股从椅子上挪开,周健又把他叫住了,班长大人给了他一盒东西说:“这是咱班同学的一点心意,送你和展先生的,谢谢你们,同时也祝你们百年好合啊。” 教室里的同学齐声大喊:“林玉童,祝你跟展先生百年好合!” 林玉童看了看同学们,笑着说了声“谢谢大家”,然后把盒子接过来拿上,去了停车场。 展翼飞平时都是十二点准时出办公室的,如果不出办公室,必然会让秘书帮他订餐。但今天林玉童要过来了,他提前把工作做完之后既没有订餐也没有出去,一直在等。 同在展翼飞办公室里一起等的还有左思凯跟程释。两人本来也该去用餐,但左思凯没见过林玉童,好奇得要死,所以决定见完之后再去吃。 由于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也不是节假日,路上倒还不算太堵车,林玉童出校之后大概开了二十五分钟也就到展扬集团楼下了。不过为了节省时间林玉童并没有上楼,而是直接给展翼飞打了电话让他下来。 展翼飞下楼的时候旁边跟了两个大尾巴,左思凯往程释手指的地方看过去,一眼看见林玉童,不由打趣说:“行啊翼飞,怪不得念念不忘一门心思想要把人带回家了,这模样俊!” 程释说:“人也挺好的,反正我觉着配翼飞很好。” 展翼飞失笑,走过去极自然地揽住林玉童的腰,回身对他介绍,“左思凯,展扬集团的行政副总裁,你叫他左哥就行,都是自己人。” 林玉童伸出手,“左哥你好,我叫林玉童,你叫我林子就行。常听翼飞提起你。” 左思凯笑说:“提我干嘛?是不是净说我坏话了?” 林玉童说:“哪能呢,净说好话了。”说完看了展翼飞一眼,就听展翼飞说:“别理他们,理我就行了。” 左思凯跟程释忙怪叫一声。 本来展翼飞是想跟林玉童两个人吃饭,但这都见上面了,再分两道也不是回事,林玉童就提议大家一起吃,于是几个人找了个包间,林玉童又听了不少吐槽展宏图的话,对左思凯也算有了个认识。 林玉童觉得,想融入他们最快的办法就是一起吐槽展宏图。 记得第一次去展翼飞办公室的时候,程释就吐槽过,这次左思凯也表达了对展宏图深深的不满,“我当时要不是冲着翼飞可真不想留在展扬集团。我家老爷子在展扬集团做牛做马那么多年,结果他生病的时候展宏图连看都没去看他一眼,反倒是翼飞去过好几次,你说展宏图他这人能交不能交?” 程释轻轻皱眉,“有时候我真怀疑翼飞到底是不是他亲儿子,现在就连外面的人都知道,他把荣城的项目给了自己的女儿。” 展翼飞沉默不语,但林玉童好歹跟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能感觉出来他心中的压抑,便在桌下轻轻抚了抚展翼飞的腿以示安慰。 展翼飞抓住林玉童的手,漫不经心地说:“吃饭吧。” 桌上瞬间静下来了,之后再发出来的基本都是碗筷碰撞声。 后来左思凯买了单,揶揄地看着展翼飞,“还有点时间,翼飞你是跟你家小林子去溜达一会儿啊还是跟我们一起走?” “你这不废话么?”程释拉走他。 林玉童笑着看那俩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跟展翼飞一起去停车场。 一会儿林玉童还要回去,所以他直接坐了驾驶位,而展翼飞则坐了副驾。上车前他看到车座上有东西,拿起来的同时问林玉童,“这是什么?” 林玉童说:“哦,是同学们送的礼物,说谢谢你给他们装空调。” 展翼飞本来要放下的,听了林玉童的话没放,“也就是说有我的份?” 林玉童没打开,所以还真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啊,应该有吧,你打开看看。” 展翼飞就打开了,看到里面有一个红色的束口袋,束口袋上面印着一对正在拜天地的小新人儿,拉开抽绳之后居然是…… 展翼飞一愣,笑着看向林玉童,“我这空调送的值,你同学们真是深得我心啊。” 林玉童一瞅,我擦!水性润滑剂一瓶,各种颜色各种口味的套套数十只!!! 周健啊周健,老子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班长! 林玉童脸上热得都要烧着了,因为他突然想起早上展翼飞说的话来。 展翼飞也想起来了,打趣地看向林玉童,“这真是你同学送的吗?我怎么记得好像问过你能不能带……” 林玉童忙打断展翼飞,“你快到时间了吧?赶紧回去吧,当领导的迟到影响多不好?我下午再来接你!” 展翼飞:“……” 展翼飞拎了拎袋子,“那帮我谢谢你同学,还有,我会准备好回礼的。” 林玉童愕然,“你要把这东西带到办公室去?” 展翼飞似笑非笑地说:“放心,不管带到哪儿,最终还是会用在你身上。” 林玉童:“……” 林玉童觉得班里这一群神助攻兼职猪队友简直是醉了,却不知希望他跟展翼飞好好发展的人还远不止这些。 五分钟前—— 左思凯跟程释缓步往公司方向走,左思凯说:“你说我们这么个吐槽法,林子会不会光顾着可怜翼飞了?” 程释说:“不会,我刚才注意到林子的动作了,他在桌子底下摸过翼飞。而且你没发现林子眉间有一股正气么?每次我们提展宏图的时候他周身都会飘着一种他很不爽的气味儿,所以我敢跟你打保票,就吐槽展宏图,效果一定非常理想。” 左思凯笑说:“好吧,看来我得抽空整理一下展宏图干过的缺德事,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再继续。” 程释轻轻一叹,“还用整理么?就光是把荣城的项目转给展翼宁接手这事就足够吐槽一整年了吧?” 展家是多元化发展的,涉及百货,航运,房地产等项目,而航运这一块一直是由展翼飞来负责。本来展老太爷去世之后展家在这个领域里已经久没有突破,不仅运输能力越来越落后,订单少,和政府部门的关系也十分僵硬,在展翼飞接手前都已经是展扬集团身上的一块鸡肋了,后来硬是被展翼飞给重新规划和整改,弄成了现在的规模。如今荣城航运不但成了国内首屈一指的航运公司,航迹遍地,更是拥有了数不清的新订单。结果展宏图倒好,居然给女儿捡了儿子的现成便宜。 一想到这几天在公司里见到汪冰燕跟展翼宁那个得意劲,程释就不顺心。 左思凯见状安慰了几句,“好了,反正翼飞心里有数。而且其实我觉得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很多人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对展宏图意见很大。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展翼宁那就是个草包,就算翼飞已经把该摆平的事都摆平了,荣城航运她也扛不起来。我现在只是担心,展宏图会不会给她找个强助力。” 程释一时不语,但显然也有这样的顾虑。 没想到几天之后,正正的,展宏图就宣布了一项消息——展翼宁要订婚,订婚对象正是她如今的男朋友,展扬集团财务总监叶寒英。 林玉童对“叶寒英”这个人不算特别熟悉,但也并非全然陌生。上一世他还活着的时候就从新闻上见过几次,所以知道这人是展家的上门女婿,颇有能力,但人品却十分有问题。他记得他看到的与这人相关的所有新闻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人曾开车撞过展翼飞。虽然这应该是后期的事了,但是既然能做出这种事,这人品能好到哪去? 林玉童觉得他应该提醒展翼飞多加小心,但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都没跟叶寒英有过直接接触,所以冒然诋毁肯定说不通。 怎么样才能让展翼飞听进去呢? 林玉童正铺着睡袋,展翼飞洗完出来了,林玉童转首看向他,“翼飞,你说如何才能快速说服一个人?” 展翼飞问:“说服谁?” 林玉童指指他,“比如我说服你。” 展翼飞笑吟吟地说:“这很容易,据说情-事之后的男人耳根子最软,你要不要试试?” 林玉童:“……” 第26章 林玉童当然不可能真的跟展翼飞吹枕头风,但是叶寒英的事他也确实在意,所以他把目标转向了王伯。 王伯是站在展翼飞这一边的,而照叶寒英跟展家的亲密度来看,这人肯定去过展家,所以或许王伯会知道什么。 在展家的时候王伯都是从早操持到晚,一大堆事等着他张罗,但是到了展翼飞这边的公寓,由于没有佣人,家务也有林玉童一个人包了,所以他能做的事情也就是给阳台上的花浇浇水,或者帮忙倒个垃圾什么的,还算清闲。 这天展翼飞去上班,林玉童上完课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王伯刚倒完垃圾回来,就跟王伯往家一道走着闲聊,他问王伯,“您见过叶寒英这个人吗?” 王伯说:“见过啊,这人是翼宁小姐的男朋友,在展家很受欢迎的。大少爷不常回家,所以他不知道,其实这个叶先生很早前就开始出入展家了。” 林玉童见王伯皱着眉,问:“很早前是什么时候?” 王伯略回忆了一下才说:“大概是三年前开始的吧。” 或许是看出林玉童有意想了解,王伯倒也没隐瞒什么,告诉林玉童,“其实翼宁小姐今年也不过二十二岁,所以她跟叶先生认识时还没到二十。我记得那时也是冬天,翼宁小姐带叶先生到家,说是她的男朋友,老爷和太太都很欢迎,后来叶先生就时常到展家来。” 林玉童想起之前在展扬集团看到的情形,感觉叶寒英跟展翼宁是挺聊得来的,这样看来两人确实感情很好? 王伯却在快到家门口时说:“不过我总觉得,其实叶先生可能更看重展家的背景而不是翼宁小姐。” 林玉童已经听展翼飞说过,所以他知道叶寒英出身一般,但王伯这样说他倒是觉得奇怪,“王伯您是怎么看出叶寒英更看重展家的背景?” 王伯歪头思索片刻,似乎在想该怎么形容才好,后来他好像终于想到了什么,一拍头,说:“因为我觉得他对翼宁小姐跟大少爷对您感觉不一样。” 林玉童:“……” 这算什么答案啊?! 有几个人会像展翼飞对他那样对喜欢的人的啊?恨不得把星星月亮都给他摘下来当睡袋! 林玉童觉得,他上辈子对沈均再好都及不上展翼飞对他的十分之一。展翼飞是真的打心里疼他,有时看着他的样子好像想给他弄个防护罩,生怕他磕了碰了似的,小心得不行。 虽然他偶尔也会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吧,但是有谁会不喜欢被人放在心尖上? 人都是有感情的,如果有个人对你无微不至的好,时间久了都会感动,更何况是一个那么出色的人一直在默默地为你付出。林玉童觉得别说是他了,就是换了任何一个人,只要是被展翼飞爱着,必然逃不过。当然,就算逃得过大概也不想逃。 晚上林玉童照例给展翼飞吹了头发,然后收拾完吹风机回来时无意识地捏了捏肩膀。展翼飞看到了,说:“明天开始不找你吹了,是不是肩疼?” 林玉童晃了晃胳膊,“可能是天又要阴了吧,我就随便捏两下而已,跟给你吹头发没关系。” 展翼飞的头发全加在一起也就那点没多长的黑毛,吹巴两下就干了,但展翼飞好像特别享受被他吹头发的感觉,所以自从他第一次给吹过之后,展翼飞每次洗完头大致擦一下就出来,拿着吹风机找他,也不说话,就默默地看着他,小孩儿一样,弄得他都舍不得拒绝了。结果几天下来他也养成了帮忙吹头发的习惯。 林玉童轻轻戳了戳坐在睡袋上无声看着他的人,“干嘛这么瞅我?” 展翼飞说:“瞅不够就一直瞅。” 林玉童于是故意坐到展翼飞后面,结果展翼飞转过身来继续瞅,还用不太确定的口吻说:“小童,是不是我给你的安全感太少了?其实以咱们家的生活水平,你完全没有必要一天写那么多啊,如果仅仅是爱好的话,少写点不是也可以么?” 林玉童笑说:“安全感这种东西,任何人给的都没有自己给的牢固,就好比防御能力,自身的防御能力强绝对比队友的防御能力强来得让人安心,所以这并不是你的问题,而是、而是我觉得每个男人可能多少都是这种心态。我理解你对我的好,但……我可能不太懂得去依赖谁。再说其实安全感什么的都是其次,主要是我有强迫症,一旦开始了就一定要快点写,写到完结我才觉得有成就感,而且灵感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浮云,飘忽不定时有时无的,如果正赶上有灵感的时候要休息,那也不靠谱啊。” 展翼飞叹气,觉着林玉童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便不再强辩,只是看着林玉童时不时地捏肩他又忍不住心疼,就干脆去洗了条热毛巾过来,敷在林玉童肩上,帮他不轻不重地揉捏。 林玉童趴在展翼飞的腿上,舒服得不行,但又不敢出声,生怕呻-吟的动静会把展翼飞体内的泰迪“吵醒”! 然而展翼飞早就开始水深火热了…… 林玉童是面冲展翼飞的双脚方向,所以即便枕着腿他也没看到展翼飞下-身的变化,但是展翼飞不稳的气息他可听出来了,于是他觉着差不多的时候就起来了,默默地去放回毛巾。 展翼飞也没叫他,然后第二天下班后亲自跑了趟商场,给林玉童选了一把功能齐全的按摩椅放在客厅里,林玉童写累了就能到客厅里坐坐,放松一下-身体。反正打死他也不敢再捏了。 这日林玉童正在擦这把按摩椅,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林玉童发现是陌生号码,接起来的时候还以为是对方打错了,没想到听见的居然是展翼飞的声音。展翼飞在电话里说:“小童,我手机好像落家里了,你能不能帮我找找?有的话一会儿我让许秘书去取一下。” 林玉童找了几个最有可能放手机的地方,但都没找着,就把电话打了过去。他听到隐约响起的铃声似乎是从卧室床缝里传来的,就进屋沿着床边摸索,果然很快发现展翼飞的手机就在枕头后面。大概是展翼飞晚上看什么东西然后累得睡着了早上忘记拿。 铃声还在响,但林玉童没挂,因为他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既不是小童,也不是童童,更不是夫人和老婆这一类的,而是“梓童”。 展翼飞这点小心思,还真是无时无刻不体现在任何一个有可能的细节上。 林玉童笑着把手机拿出来,见电量不多,便趁着许秘书来之前再接了一会儿电源,然后给展翼飞回了电话,“翼飞你告诉我,‘梓’童是什么?” 展翼飞或许是忘了这一茬,冷不丁被问到明显有些措手不及,卡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咳,别明知故问啊。” 林玉童又说:“还有,屏保上的照片是什么时候偷拍的?老实交待。” 展翼飞现在用的屏保照片是林玉童睡觉的模样,林玉童趴在睡袋里只露出半张脸和一部分光裸的后背,其它地方都是龙猫的肚子,白白的,毛茸茸的,无形中就把林玉童衬得特别纯真,干干净净的。 林玉童自己看着都觉得拍得不错,更不用想展翼飞会有多宝贝这张照片了。 展翼飞说:“我有好多张呢,不过最喜欢这张。” 林玉童从来都不知道展翼飞居然还有偷拍他的习惯,问展翼飞,“我能看看你手机里的其它照片么?” 展翼飞说:“当然可以,我的就是你的,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现在的手机还很少有指纹锁跟图案锁之类的,展翼飞用的也只是密码锁而已。林玉童问了之后把手机解开了,在里头看了好半天。他发现展翼飞的手机里起码有两百张照片都是他,看书的、码字的、睡着的、做饭的……各种各样的他都被展翼飞记录下来,如果记录的不是他,那肯定是他做的菜,甚至可能是他洗的一件衣服,总之无一不与他有关。 他一直在翻,翻到最后一张赫然发现照的是一条白色的平角内裤,而这张照片的名字是——夫人第一次帮我洗的内裤! 家里有个如此闷骚的小伙伴也是没谁了。 林玉童觉得自从互相坦诚之后,展翼飞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让他明白他的心意,弄得他时常有种自己正泡在蜜罐子里的错觉,有好几次他都想直接如了展翼飞的愿。但再过几天就是展翼飞的生日,所以他还在等。 想也知道,展宏图跟汪冰燕这种人出去旅游都能不带着展翼飞,能给展翼飞过什么生日?所以他一定要给展翼飞留下一个难忘的回忆。那些人越是不让展翼飞好过,他就越是要让展翼飞感到幸福。这是他感激展翼飞爱他逾命的回礼,也是他对展翼飞的感情。 第27章 王伯并不知道林玉童的打算,但他知道展翼飞的生日快到了。以往每年展翼飞生日的时候,王伯都会给展翼飞准备一份礼物,今年也没例外。 林玉童看到王伯买了一把观赏用的竹子在家里放起来,但由于不是生日那天,所以只当是王伯买来装饰屋子的,随口说了一句,“王伯您喜欢竹子?” 王伯说:“这竹子是送给少爷的,少爷就快过生日了,这两天我琢磨着去别墅那边监督一下装修,所以先把礼物提前买了,等到时候您再告诉他吧。” 林玉童摸了摸竹叶,见这翠生生的小东西还挺惹人喜欢的,就说:“行,不过您就别去那边了吧?装修的时候里面肯定多少有些气味,对身体不好。您年纪大了,还是得紧着点儿自个儿的身体。” 王伯和蔼地笑了笑,“有劳少夫人惦记,不过我也去不了几天的,我主要是想让您跟少爷过过二人世界。这不自从我来了之后一直都当着……当着,年轻人怎么说的来着?哦对,电灯泡!这人老了啊最忌讳没眼色,所以我才打算出去住两天。” 林玉童噗哧一声乐了,“您思想怪前卫的,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不过咱就住一天就成,而且也别住在别墅里,我给您找个好去处,要不您不在了翼飞也要惦记的。” 王伯笑说:“好的。” 林玉童又跟他说:“另外翼飞没跟我提过他的生日,所以他可能以为我不知道呢,您也当不知道就行,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王伯感激地看了林玉童一眼,“那您多费心了,自从夫人走了之后都没有人给少爷过过生日,所以其实可能他自己都不太记得。以往每年顶多是大小姐来电话问一句,但大小姐工作也忙,经常就忘了。” 林玉童说:“您放心吧。” 王伯这段时间跟林玉童相处来下,也知道林玉童是个非常值得信任的人,便也没再说什么。但可能是为了给林玉童跟展翼飞多一些二人世界的时间,所以他想提前离开来着,结果被林玉童拉住了,没让。 第二天,林玉童去买了两张电影票,之后还认真想了一下展翼飞生日那天都做些什么吃的,中餐还是西餐?然而就在制定菜色的时候,他有些犹豫了。 这么多年展翼飞都很孤单,那么这一次会不会热闹一点比较好? 林玉童打电话给家里,“妈,您跟我爸这周六中午有时间吗?翼飞过生日,我想咱们一家人跟他一起吃顿午饭庆祝一下,您知道,姑姑回去了,他家那边肯定是不会有人给他过生日的。” 陈素宁说:“行啊,这有什么不行的?要不就来家里吃吧?” 林玉童想了想,好像是家里的氛围要更好些,就说:“那我看看他到时候有时间没,有就带他去。晚点我再给您打电话。” 展翼飞回家之后林玉童就问他,“翼飞,你周六有时间吗?能不能帮我个忙?” 展翼飞连想都没想就说:“行。” 林玉童笑问:“你就不问是什么忙?” 展翼飞说:“如果是我能力范围以外的,你根本不会开这个口,那既然是我能力范围以内的,还需要问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什么也要办。” 林玉童很是受用,拨弄了一下展翼飞的耳朵说:“谢谢。” 展翼飞去咬林玉童的手指,林玉童一下就给抽走了,去帮展翼飞温了一杯牛奶过来。 很快到了展翼飞生日那天,林玉童一大早起来做了一碗长寿面,一根长长的手工面条,用熬得发白的骨汤煮好,里面配了油菜跟胡萝卜,还煮了一个鸡蛋切成花瓣的样子放在里面,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就是有一个问题—— 展翼飞拎起面条不解地问:“怎么这么少?” 林玉童心说你还真不知道自己过生日啊?! 吃长寿面有不咬断面条的讲究,所以做太宽了也不便吃,林玉童就没弄那么宽,长度倒是还好,但看那一小堆就知道,大约只有一口的量,也不怪展翼飞问。 林玉童说:“你就吃吧,一会儿还有别的呢,又不光吃面条。对了,吃的时候一口吃完,面条别咬断。” 展翼飞恍然地看着林玉童,似乎终于想起来今天可能是自己过生日。他小心翼翼地把面条放回碗里,没那么快就舍得吃掉,看着林玉童说:“小童,谢谢。” 林玉童笑笑,“生日快乐。你先吃吧,还有别的呢,我去端上来。” 展翼飞看了好一会儿,起身去把相机拿了出来,给面条拍了好几张照片,又把林玉童拿出来的其它食物也拍了出来,然后才开始吃。 这时候还不太流行在朋友圈里晒照片,也就很少能看见有人对着食物拍照,所以林玉童冷不丁看到展翼飞对着一桌子菜不停地拍,倒是有种别样的微妙感。 展翼飞显然很高兴,坐下来把面条一气儿吃掉了,连菜带汤,加上鸡蛋,吃得一点渣都没剩下。之后又去戳某个盘子里的小寿桃。只有乒乓球那么大的一只,一共六只,桃子尖粉粉嫩嫩的,下面还有两片绿叶,可爱得不得了。 林玉童尴尬地抓了抓头,“本来要做大一点的,结果面和少了。” 展翼飞夹了一只来吃,发现里面还有红豆沙馅,咬下去绵绵软软的,还特别甜。 林玉童问:“好吃么?” 展翼飞默默地从盘子里夹了一个给林玉童,然后把剩下的全往自己前边拉过去,一副没听到林玉童说话的样子。 林玉童尝了一口,觉得还行,就由他去了。 周末林玉童没课,展翼飞也为了“帮忙”刻意把时间空了出来,所以吃完早饭两人就没什么事了。林玉童跟平时一样刷过碗开始收拾屋子,展翼飞则坐在客厅里看一些并不急于处理的文件,然后时不时地抬头看一下林玉童在忙什么。有时候他的目光落在林玉童身上,很长时间就舍不得挪开了,这时林玉童会有所感觉地回过头来看他一眼,然后他笑笑,继续低头看他的。 林玉童忙活完家务活,一般来说都会坐下来开始写小说,但今天是展翼飞的生日,他就把那两张电影票给拿出来了,“今天的第一个忙:帮我用掉这张电影票。” 展翼飞摇头失笑,知道林玉童的用意,接过票在林玉童鼻子上轻轻一勾,“等我,我去换下衣服。” 林玉童问:“用我帮你选么?” 展翼飞点点头,“好啊。” 林玉童帮展翼飞选了一套略休闲样式的衬衫,配了一件纯黑色的羊毛背心,之后又给展翼飞拿了一件黑色的半长款外套,看起来既不会显得太过正式,却又盖不住展翼飞身上那股子精英范儿,帅得不行。 展翼飞就是天生的衣架子,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林玉童小小地嫉妒了一下,然后说:“走吧。” 两人到了电影院,发现由于是周末,人还不少,不是家长带着孩子,就是一对对的小情侣。他们本来都聊得好好的,可一看展翼飞过来,好多人都停止言谈,看着展翼飞。 林玉童觉得,这就是生得高大长得帅惹的祸。 林玉童并没有买包房的票,因为看电影有时候就是图个气氛,他觉着在包房里看跟在家里看没多少区别,那就不如别来电影院了。当然,赶上映时间又另当别论。 展翼飞还从没跟人一起来看过电影,看别人都在买零食,问林玉童,“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林玉童拉着展翼飞去买了爆米花跟饮料,之后进放映厅,找到位置坐下来闲聊,“感觉怎么样?” 展翼飞四下打量着说:“很好,很新鲜的体验。” 林玉童笑笑,正想说今天选的片子,结果展翼飞的手机响起来。楚天逸在电话里说:“翼飞,哥们儿怎么记得这两天你应该过生日啊?哪天啊?有安排没?” 展翼飞说:“今天,这会儿跟小童在电影院呢。” 楚天逸贱笑,“哟,这么浪漫啊?得,那今天就不坏你好事了,要不明天晚上吧?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有的话就带你家小林子出来,哥几个帮你庆祝一下。” 展翼飞问林玉童,林玉童说行。展翼飞告诉楚天逸,楚天逸说了个位置,展翼飞就说会带林玉童准时过去。 林玉童笑说:“想不到这个楚大少还挺细心。” 展翼飞摇头,“他说的是记得我这两天过生日,具体哪天他也不知道的,只不过瞎猫撞死耗子正好赶上了。” 林玉童想想也对,这似乎才是楚大少的风格。 展翼飞做大多事时都比较专心,但今天看电影却时不时地走神,人家看电影,他看林玉童。 林玉童出电影院之后问他,“你觉得xx演技怎么样?” 展翼飞一脸迷惑的表情,“xx是谁?” 可怜男主这么卖力地表演,感情他连人家叫啥还不知道呢! 林玉童生怕有粉丝过来抽他们,赶紧把展翼飞给拉走了。 到了林家,仿佛跟过年一样热闹。林玉童一开门,先是飘来一句林之松的:“哎哟,老婆你麻利点,童童跟翼飞来啦!” 然后林玉飞说,“哥你来之前怎么不打个电话啊?!” 林玉兰没多久时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蛋糕,“大哥,翼飞哥,你们来啦,快快帮我接一下。” 一家子忙忙叨叨的,总算把饭桌摆上了,都没见有佣人在。 陈素宁解了围裙说:“佣人都让我放了半天假,晚上才回来。今天只有咱们自家人,来来来,小飞快把酒倒上。” 林玉兰插蜡烛,问林玉童,“哥,我得插几支啊?” 林玉童说:“插二十九支吧。”说完见妹妹弄好了,他把蜡烛全部点燃,然后看着展翼飞,开始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展翼飞始终都没说话,只是眼睛有点红了。后来大家举杯子,他一口就把杯子里的酒喝净了,哑声说:“谢谢叔叔阿姨,还有弟弟妹妹。” 林玉兰说:“翼飞哥,你怎么还叫我爸妈叔叔阿姨啊?爸妈,是不是没给改口费?” 林之松赶紧拿了个红包出来,“谁说我不给?那也得有人叫啊!” 陈素宁也准备红包了,拿红包拍桌子,“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展翼飞也不磨叽,痛快地改口说:“爸,妈,谢谢你们。” 林之松跟陈素宁把红包给他,还有礼物。 每个人都有礼物,林之松送的是一只根雕的雄鹰,而陈素宁送的则是一套保暖内衣,林玉飞送了他至今为止做的最出色的飞机模型,而林玉兰送的则是一幅自己画的山河图。 就林玉童没有,被家里人数落了好半天。 展翼飞帮他说话,结果林玉童被数落得更厉害了。可他也没法辩解,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礼物是什么。 本来陈素宁还要留下展翼飞吃晚饭,但林玉童说他还另外有安排,两人就提前走了。 林玉童带展翼飞去了市里占地最大的商场,里面有大型的室内游乐场,他也不管带着孩子的家长怎么想,去占了两个玩沙子的地方,跟展翼飞一起堆城堡。 周围的孩子们看着看着,都觉得那两个叔叔弄得好漂亮,比爸爸妈妈厉害多了! 有个约莫五岁大的小姑娘爬下椅子噔噔噔走过来,“叔叔,我也想跟你们一起玩儿,行吗?” 每个人的沙盘大约有一个平方那么大,但是这种沙盘是可以拼接的,沙子也能合到一块儿玩儿。林玉童跟小姑娘笑说:“可以是可以啊,不过你爸爸妈妈同意吗?” 小姑娘瞅瞅母亲,她母亲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啊,孩子好奇心重……” 林玉童笑笑,“没关系。”说完他又看向小姑娘,“小朋友,你可以跟我们一起玩,但是叔叔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小姑娘弱弱地问:“什么忙啊?” 林玉童指指展翼飞,“这个叔叔今天过生日,你能对他说句‘叔叔生日快乐’吗?” 小姑娘还当什么事呢,一听是这么简单的,马上配合,“祝叔叔生日快乐!” 展翼飞听了笑说:“谢谢。” 然后两大一小就开始玩开了,三个沙盘都拼在了一起,城堡也是越来越大。后来别的小孩儿一看也跟着凑过来,林玉童都是这么做的,所以展翼飞一连听了好多小朋友的祝福。最后得有七八个人在一起玩儿沙子。林玉童就像个孩子王一样,给小朋友们分工,倒是让看孩子的家长们一下子清闲了不少,因为孩子一旦专注起来都不动地方,不用担心会乱跑了。 可能是小时候总是带着弟弟妹妹玩儿,所以林玉童很有带孩子玩的经验,后来他跟展翼飞离开时孩子们还舍不得他俩走呢。林玉童拉着展翼飞去抓娃娃,玩推币机,都有人跟着。 对于展翼飞来说,这绝对是个新奇的体验,他仿佛跟林玉童在一天里把很多小时候渴望却没能做的事情全都做了一遍,居然不知不觉玩到外面的天都黑了。 林玉童说:“咱们去这里的美食城吧?里头有一家旋转火锅,还蛮不错的。” 展翼飞今天是打好了主意一切听林玉童的,闻言自然没二话。两人一起吃完了,差不多都到晚上七点半了,这才往家赶。 临出大门时有一家礼品店,林玉童想到家里人都说他没送礼物,便问展翼飞,“有什么想要的么?” 展翼飞看了一会儿,指了指放在柜台里的一个很别致的小木箱。 林玉童也没多想,直接买了下来。结果上了车,就见展翼飞把他们今天用过的电影票给放进了箱子里。 展翼飞说:“回头我再把今早拍的照片放进去。” 林玉童倾身吻了一下展翼飞的脸,但笑不语。 回到家,家里并没有人,展翼飞问林玉童,“王伯今天不回来吗?” 王伯之前跟展翼飞说过今天要去别墅那边看看装修情况,但并没有说晚上不回。 林玉童笑说:“王伯说今天是你生日,要让我们二人世界,所以我请他去了一个相熟的朋友家里开的农家院吃野生鱼。” 展翼飞解扣子的动作微顿,眸色幽深地看着林玉童。 林玉童过来接手,继续帮展翼飞解着衣扣,在展翼飞耳边问:“翼飞,能不能告诉我,今天中午在爸妈那儿许了什么愿?” 展翼飞瞬间气息不稳,“说了还能实现么?” 林玉童帮展翼飞把外套拿下来挂在一边,笑着扯住展翼飞的衣服一角把他拉进屋,用脚轻轻一勾将门带上,之后勾住展翼飞的脖子,“愿望这种东西,总要试过才知道能不能实现……” 展翼飞猛地将人按在门板上,用力地吻住,没有试探,没有小心翼翼,有的只是霸道的索取。他护住林玉童的后脑勺之后把林玉童紧紧卡在自身跟门板之间,仿佛不这样做下一秒林玉童就会消失。 林玉童张开口任展翼飞在他口中肆虐,他的手按向展翼飞的腰带,而展翼飞也迫不及待地将手放进了他的衣服里放肆地摸索。林玉童感觉心跳出奇的快,展翼飞身上散发出来的某种压抑的渴望就好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内心的束缚和期待,彻底把他点燃。 展翼飞终于放过了林玉童的唇,他开始向下吮吻,林玉童的身体与之他就好像从未被探索过的宝藏一般,充满了无数未知,让他着迷,也让他爱不释手。 林玉童将展翼飞身上除了内裤以外的最后一件衣服丢掉,引导他慢慢往浴室方向走。 展翼飞明白他的用意,配合地往浴室方向挪,进去的时候两人身上只剩下内裤了。 林玉童带着一丝忐忑的眼神短暂地落在展翼飞身-下那处傲人的小兄弟上,随后在上面轻轻勾了一把,带着挑逗和诱惑的意味,笑着问:“怎么总这么精神?” 展翼飞早已经硬得不像话,被林玉童碰了一下,那东西轻轻动了动,仿佛也着急了。他抱住林玉童,温热的大掌在林玉童身上来回游走,最后停留在臀部不轻不重地揉捏,在林玉童耳边低声说:“我去拿润滑剂。” 林玉童点了点头,脱下内裤后打开花洒淋了一会儿水。 展翼飞很快回来,开门就看到了林玉童的后背以及……有水珠在滑落的,无比性感挺翘的臀部,还有一双笔直的长腿。 林玉童这时回眸一笑,直接把展翼飞的魂勾去了一大半! 展翼飞恨不得把人按在洗手台上狠狠蹂-躏一番,但是手里的东西还让他保持着一丝理智。于是他走过去,从身后搂住林玉童,用自己的身体轻轻磨蹭着林玉童的臀部。 林玉童的呼吸瞬间变得无比粗重,他回头抚着展翼飞的脸,仰起颈子任由展翼飞在上面留下痕迹。 展翼飞的左手揉捏着林玉童胸前的凸起,右手轻轻抚着林玉童后-穴的褶皱,感觉到林玉童呼出来的气息越来越热,他淋了些润滑剂在手上,缓缓试着探入林玉童的身体。 不多时,浴室里便传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这声叹息之后紧随而至的,便是一阵阵似痛苦似愉悦的□□…… &&&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之后,展翼飞才将林玉童抱出去,那时林玉童已经连眼皮都懒得掀开了。他觉得他今晚大概可以睡在床上。 展翼飞把他放下前不太确定地问:“真的要睡床吗?” 林玉童哑声说:“嗯,反正我也没力气再翻了。” 展翼飞绝对是纯爷们儿里的战斗机,从进入他身体开始算居然能硬一个多小时还不软。人家是发泄过一次之后休息一会儿还能再战,展翼飞是发泄过之后继续戳几下能保持一直硬,要不是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了了,肯定还能继续。 我擦,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他们到家的时候撑死八点半,可是现在都快十一点了!!! 展翼飞完全不知道林玉童是彻底服了他了,他把林玉童放下来搂进怀里吻了吻,只觉得自打生下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满足过。他抚着林玉童的后背,带着欣喜说:“小童,你终于是我的了,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林玉童“嗯”一声,似乎马上就要睡着。 展翼飞却还精神得很,他借着屋里昏黄的灯光看了一会儿林玉童,忍不住在林玉童脸上画了个小心型。 林玉童有些痒痒,但实在没力气去挠,迷迷糊糊说了一声,“痒~” 展翼飞轻轻帮忙挠了挠,然后又在上面啾了一口! 林玉童:“……” 自从搬进现在住的公寓之后,林玉童还没有起晚过,但是显然,第二天他想起也起不来了。身上跟灌了铅一样沉重不说,腰也是酸得不像话。最最让人觉得别扭的是某个被用过度的地方,一动就怪怪的不舒服! 展翼飞太复杂的不会,但跟林玉童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就是每天看着林玉童做也学会一些皮毛了,于是他煮了一点小米粥,还蒸了几个现成的巧克力花卷。 林玉童扶着腰起来,展翼飞说:“别下地了,就在床上吃吧,我喂你。” 展翼飞把茶盘都给端进来了,还将买笔记本时商家送的笔记本床桌都给搬到了床上。 林玉童一想到晚上还要出去,也不再坚持,就在床上把粥和花卷吃了,然后问把他伺候完又去收拾了碗筷回来的展翼飞,“你就一点都不累吗?” 展翼飞说:“累啊,不过我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林玉童皱眉,“心累?” 展翼飞点点头,“其实今早我还想要的,但是看你太累,我没舍得,憋到现在心特别累。” 林玉童:“……” 林玉童庆幸自己把粥喝完了,不然他觉得他肯定会忍不住糊展翼飞一脸! 展翼飞可能知道自己说的话太欠抽,赶紧去把脏衣服拿过来,对林玉童说:“我看你平时都是分类的,你告诉我哪些能放在一起洗吧?” 林玉童打眼一瞅,除了一件羊毛背心不能水洗之外其它都是可以一起洗的,就干脆把背心抽出来,剩下的都让展翼飞拿去洗去了。 展翼飞启动洗衣机,之后又去给林玉童洗了一串葡萄,“吃吧。要不要听听音乐?或者我给你把电视打开?” 林玉童想了想说:“帮我把本子拿来吧,我今天还没更新。” 展翼飞本来想说让他多休息,但一想林玉童有强迫症,而且又有存稿,就去把本子拿了过来。 林玉童打开一看,醉卧林间又给他打赏了,大半夜赏了他一千个翡翠,理由是太开心。 展翼飞见他摇头,好奇地问:“怎么了?” 林玉童说:“有个土豪读者,开心也打赏,不开心也打赏,赏得还很多。昨晚他好像又开心了。” 展翼飞心说那当然啊!第一次进入另一半的身体,换谁不开心?简直是开心得一整宿都没睡着觉! 当然,这个不能说。 展翼飞笑着看向林玉童,“那说明你写得好啊,如果写得不好肯定不会打赏的。” 林玉童笑笑,“大概吧。其实一开始我以为是你来着,还好不是你。” 展翼飞掩下好奇,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为什么还好不是我?” 林玉童边看着评论说:“打赏的钱网站抽一半呢,也就是说他赏我一万,去掉分成只有五千到我手,这要真是你赏的,那我不得心疼死了?那可等于拿着咱家的钱去便宜金帆文学网这只小妖精!不过我料想你也没这么傻。” 展翼飞:“……” 展翼飞觉得他的心血管快要堵住了,他得去擦桌子安慰一下自己。 第28章 亿林实业 楚天逸说的地方是一间名叫“松澜城”的高级私人会所,展翼飞跟林玉童到的时候,除了程释跟左思凯之外,只有楚天逸和高文亮,还有一个叫项军的人在。 只有项军这人是林玉童没见过的,但既然能在这地方出现,显然也跟展翼飞关系匪浅。展翼飞郑重地对林玉童介绍说:“小童,这是项军,他比我大两岁,因为大多数时候都在国外,所以你一直没见过。”说罢指了指林玉童,告诉项军,“我爱人林玉童。” 林玉童说:“项哥你好,叫我林子就行。” 项军是个面瘫,并且个子很高,得有一米九可能还不止。他话也很少,跟林玉童点了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高文亮说:“他这人就这样,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林玉童倒也没在意,只是发现高文亮说这话时眼里带着一丝并不易察觉的回护之情。 楚天逸拍了拍手,“好了,都别站着啊,赶紧坐。今天虽然不是翼飞正儿八经的生日了,但我觉着肯定有事需要庆祝。”他意有所指地看了林玉童一眼,“小林子,今儿在场的全都是自家人,你就不用这么拘谨了,该躺就躺该休息就休息啊,不用客气。” 林玉童听了还真就没客气,直接歪在沙发上靠着展翼飞。反正他是真觉得没缓过来,端着有个屁用?难受的还不是他自个儿?! 展翼飞倒了杯酒,难得瞪了楚天逸一眼,“你是想显摆你经验有多丰富吗?” 楚天逸笑说:“哪是我经验丰富,明明是你们不打自招吧?看这激烈的……” 几人笑着看向林玉童的脖子,上面确实有不少暧昧的痕迹。 林玉童出来的时候还真没注意,关键他当时连换衣服都是懒懒的,就别说照镜子了。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要见的人都是展翼飞最重要的朋友,他是肯定不会出来的。但这些都是展翼飞身边最可信的人,所以他势必要见一见,一来这有助于大家确认他跟展翼飞的关系,二来他也是想了解一下展翼飞所在的圈子。就他最近观察来看,自从荣城航运交给展翼宁之后,展扬集团内部似乎也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再加上展翼宁说要跟叶寒英订婚,所以展翼飞他们这边想必也会有一些应对动作,他当然想来凑个热闹。 现在只要是有关展翼飞的,他都好奇,想知道。 楚天逸这时倒了杯酒递过来,“林子,来吧,你说你让我兄弟放在心里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被他拐到我们这个阵营里,是不是得喝一杯?” 林玉童接过来,没二话,抬杯就喝净了,把杯子放在了桌上。 高文亮紧随而至,也倒了一杯,只说了句:“欢迎。” 林玉童又是一杯见底。 展翼飞说:“他明天还得上课呢,差不多就行了。” 左思凯听得直摇头,“翼飞啊翼飞,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兄弟,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所以你看我都没倒酒。” 程释失笑,“那我也不倒了。” 林玉童坐直了说:“行了左哥程哥,你们这不是在骂我么,我能坐在这儿跟你们聊天就是天大的缘分。”隔世相遇啊,如果这都不叫缘那他都不知道什么叫缘了,“所以你们倒多少我今天都喝。反正喝多了翼飞他左右是不能把我扔这儿的,倒吧。” 左思凯跟程释一人倒了一杯,项军最后一个,林玉童一看也不算多,就全部喝掉了,然后靠在沙发上吃东西。 展翼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无声地笑了笑。林玉童狐疑地一转头,就看到所有人都在看他,然后楚天逸不客气地揪了揪他的衣袖子,“喂喂喂,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呢?我们大的都主动给你倒酒了,你喝完就拉倒了啊?你也太不拿你老公的兄弟当回事了。” 左思凯点点头,“是不是该罚?” 项军面无表情地说:“我等酒呢,罚也得先喝完。” 林玉童于是麻溜坐起来倒酒,他不是用自己的一杯敬所有人,而是每人敬一杯,这一下就喝进不少。 高文亮说:“得,你们快点儿的,我都等不及了,这么多年头一回,终于有罚某人的机会了,赶紧赶紧。程哥你主意最多,你说,罚什么?” 程释笑说:“林子第一回跟我们聚,所以也别太为难他了。要不这样吧,让翼飞在他身上做五百个俯卧撑,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算。” 林玉童:“不是吧?五百个?!” 展翼飞却已经不动声色地把衬衫袖子挽了起来。 左思凯指了一片空地,“来,就那儿吧,你们可以边做边跟我们聊天,只要做完就行。” 楚天逸叫服务生进来,跟对方要了个干净的垫子,对方很快就拿了一个足够长的新地毯,也不知哪变出来的。 展翼飞起身拉着林玉童去了空地,林玉童躺到垫子上,展翼飞就伏到了他上面。 林玉童突然觉得脸上一阵发烫,这样暧昧的姿势实在是很难不让他想到前一晚的疯狂。展翼飞在他身上冲撞的时候热烈的眼神,粗重的喘息和绷紧的肌肉…… 妈的,果然酒喝多了就容易胡思乱想! 林玉童定了定神,看到展翼飞开始做下压的动作,他也没什么能帮忙的,就只好跟个雪糕棍一样笔直地躺在展翼飞身底下。 展翼飞做得十分游刃有余,但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他偶尔把身体压得特别低,嘴唇时不时地点在林玉童的嘴巴上,弄得林玉童越发觉得屋子里真他大爷的热! 左思凯正对着展翼飞跟林玉童,见状笑说:“那个谁,叫你做俯卧撑可没叫你趁机揩小林子的油啊。” 展翼飞听了不但没有所收敛,反倒压得更向下,而且他每每下压一次就亲一次林玉童,亲得林玉童终于忍不住瞪他,“喂!这些留到回家再做!” 展翼飞说:“不,是他们自己想找刺激,那我还客气干嘛?” 林玉童简直服了,关键展翼飞在他身上这样,他能感觉到展翼飞的身体变化,也能感觉到他自己的。 程释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家伙简直是坏得冒青烟。 后来总算有人没眼看了,把注意力放到了正事上,林玉童这才觉得好过了那么一点点。至少他的注意力并不全在展翼飞身上。 展扬集团准备就正在开发中的楼盘项目进行二次融资,融资方案是叶寒英制定的,此次融资不涉及银行贷款,而是权益性融资,展宏图似乎有意要让某些人在公司中获得一些话语权。 左思凯也是展扬集团的股东之一,一些内部的活动他自然心明镜,只是不知道展翼飞要如何打算,便问:“这件事咱们要参与么?” 他们这一阵营里展翼飞不是最小的,也不是最大的,但却是主心骨。 展翼飞已经做了两百多个俯卧撑了,但身上也只是出了一些汗而已,并未见吃力。他停了一会儿说:“融资方案到现在还没过我的眼,再说有必要么?这次的融资说白了不过是展宏图用自己的钱给自己的女儿买些自己手中的权益而已。” 程释说:“我已经让人查过了,叶寒英手里确实有一笔资金,正对口。不过如果我们想借这次的机会再进一步控制公司发展方向也不是不可能。” 展翼飞没吱声,似乎在考虑。楚天逸这时看向一直默默在听的林玉童,笑问:“小林子,我兄弟在床上厉害不厉害啊?” 林玉童大概是酒劲上来了,脸皮比进门时更厚,闻言看着展翼飞的眼睛想都不想地回答说:“厉害。” 展翼飞的眸色瞬间更加幽暗,但同时也有着一丝懊恼。 几个不怕热闹的顿时一阵发笑,几乎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展翼飞跟林玉童身上,似乎都想看看一会儿他们会不会不好意思站起来。只有一个人,他听到林玉童的答案,不自觉地握紧了酒杯。 后来展翼飞跟林玉童还是站了起来,不过两人是抱着回到沙发上坐下的,并且坐下之后都翘起了二郎腿,还被楚天逸说成特别有“夫妻相”。 一直到最后包房里也没出现什么多余的人,所谓的庆祝也就是哥几个坐在一起喝些酒,吃点东西聊聊天,或者谈谈工作上的事,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节目,但反倒更让人觉得靠谱。 考虑到第二天都要工作,还有一个要上学的,所以大伙也就没太久留,过了十点就散了。松澜城有客房,楚天逸跟程释还有高文亮都住在了那儿,项军也没走。只有展翼飞跟林玉童还有左思凯出来了。 等代驾司机的时候,左思凯突然说:“对了,市第三医院的翻修跟扩建工程是不是林子你们家在做的?” 今天一起喝酒的人都知道林之松是林玉童的父亲,所以左思凯有此一问也并不奇怪,让林玉童感觉奇怪的是,左思凯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显然,展翼飞也有这样的疑问,看向左思凯,“有什么问题么?” 左思凯说:“我也是今天下午偶然听到一些风声,好像是说跟林家合作的白杨公司实力并没有他们所宣传的那么出色。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到明天把这事忘了,所以才说一嘴。翼飞,你,或是林子,你们最好还是提示一下林先生,要小心。” 林玉童点点头道了谢,脑子里不禁多想了些事情。 到家里时刚好十一点,展翼飞本来是想跟林玉童洗澡的,可林玉童想到第二天的更新还没设定时间,就让展翼飞先洗,他则弄了一会儿更新上的事情。弄完后略一犹豫跑到外间的浴室里去洗,洗完还热了两杯牛奶带进卧室。他上床递给展翼飞一杯,说:“少喝点,对胃有好处。” 展翼飞略无奈地看着林玉童,半晌后说:“你确定我现在想要的是牛奶?你穿成这样躺在我旁边……” 林玉童低头,“我穿成哪样了?不就是套睡衣吗?” 展翼飞闷声喝了口牛奶,舔了舔唇,底气不太足地说:“松松垮垮的,我看着就想撕。” 林玉童:“……” 林玉童赶紧往右挪了挪,“我跟你说这可是新买的而且很贵,以及它是情侣的你知道吗?撕了就不是情侣的了你可要给我想清楚。” 展翼飞说:“那要不你自己脱?” 林玉童赶紧下床把展翼飞的也拿了出来,“你换上,真的特别舒服,到时候你肯定舍不得撕。” 展翼飞放下杯子下床,当着林玉童的面脱得精光,再把新睡衣穿上,紧致有力的肌肉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而轻轻鼓动着,仿佛一件有生命的艺术品,特别是那一点点被衣料子挡在后面的八块腹肌…… 林玉童就特么发现,现在想撕睡衣的变成了他! 展翼飞这时回床上说:“看来你现在很能理解我刚才的心情?” 林玉童扭头装傻。 展翼飞没再把奶杯端起来,他向下挪了挪身体,呈半躺姿势枕住自己的一只手臂,另一只手则抓过林玉童的手放在唇边时不时地亲吻一下。林玉童的手指纤细修长而且还很白嫩,特别好摸。 林玉童觉着有点痒,想抽回来,但刚拿走就被展翼飞给抓住了,他不满地借机捏了一下展翼飞的嘴巴,展翼飞惩罚似的咬了他一口,没用力,但留下了浅浅的牙印。 展翼飞看着牙印,笑说:“盖章做标记了,以后都跑不掉了。” 林玉童也跟着看牙印,但没接展翼飞的话,而是说:“翼飞,你对白杨公司了解的多吗?” “没有什么往来,所以谈不上多吧,怎么?还在担心左哥说的事?” “左哥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提醒,而且既然特意说了一嘴,我觉得应该还是弄清楚好些。” 展翼飞思索片刻说:“回头我让人查一下,放心吧,不会让咱爸吃亏的。” 林玉童应声躺下了,但却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很快睡着。他记得上一世回家之后,母亲告诉他是因为一个叫赵德华的人他们家才变得倾家荡产。这个叫赵德华的人他知道,是他父亲的一个老同学,但是现在人还在国外。难道白杨公司跟这个赵德华有什么联系?可他上一世并没听母亲提过白杨公司。 展翼飞见林玉童还有些忧虑,便把人搂进怀里,“别想太多,就算真的有什么问题,不是还有我吗?” 林玉童叹气,“你以后跟你爸就算是拉开架势了,早晚开打。这个时候我帮不了你什么忙,当然也更不想拖你后腿。” 展翼飞猛地一用力,将林玉童压在身-下,“谁说你帮不了我什么忙?” 展翼飞正想说,你完全可以帮我排解压力,就见林玉童“噌”地坐起来,说:“对啊,你、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投资项目?” 以前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但那时关系微妙,他也不想让展翼飞多想,所以从来没提。可是现在的话,既然都是一条心了,他看看也没什么吧?毕竟他知道未来八年的发展走向,如果他能发现展翼飞投资出错,那也可以想办法提醒一下。 展翼飞直接带林玉童去开了保险柜,输入密码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回避,别提有多大大方方。这倒是把林玉童弄得担心不已了,边接过展翼飞拿出来的投资文件边说:“你这也太容易相信人了,你就不怕我是觊觎你的财产甚至是展宏图派来的奸细?” 林玉童可是认真的,没想到展翼飞却丝毫不在意地说:“如果我的财富能让你觊觎,那我会十分开心我除了自身之外还有其它可以吸引你的东西。至于你是不是展宏图派来的奸细,这有什么?不是最好,是的话我就……睡服你让你倒戈。” “说服我?” “别误会。”展翼飞转过头带着一丝坏笑,“我指的是‘睡觉’的‘睡’。” 林玉童直接拿手里的文件拍了拍展翼飞的头,“瞧把你能耐的,还睡服我?今晚就分床!哦不,我们今晚可以分房睡了,王伯不在。” 展翼飞赶紧抱住林玉童,“你睡袋还在我屋里呢,还想往哪跑?” 林玉童笑着往外扑腾,满屋子的笑声。 两口子玩儿累了,回到卧室躺上床,展翼飞一样样给林玉童讲,从一些不动产投资到股票,期货等等,林玉童越听越是心惊。他是凭着上一世的记忆才能做到十拿九稳,但展翼飞却是完全凭着他独道的目光来做这些的,难得的是这所有的投资项目几乎都赚,只有两家公司以后会股价下跌,其中一家是因为高层的决策出了问题,而另一家他也不得而知。不过按展翼飞现在的投资数额来看,总体还是盈利多于亏损,并且是盈利多很多。 这得是什么样的分析能力…… 展翼飞见林玉童呆呆地望着自己,问:“怎么了?” 林玉童摇摇头,心想这种在校时是超级学霸,毕业了是商业奇才的人,果然和他这种菜鸟不一样。 心塞。 都是吃大米饭长大,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林玉童捶了捶胸口,随即指向其中一份文件,“这家公司名字真难听,代码也不好,少买点吧。”说完指指另一份文件,“多买这支吧,这支多好听?亿林实业。” 展翼飞似笑非笑地看着林玉童,“好听吗?”见林玉童点头,他说:“那你叫我声‘老公’我就多买这支。” 林玉童直勾勾地看了展翼飞一会儿,似是不敢相信的样子,问他:“你说叫什么?” 展翼飞说:“老公。” 林玉童立马答应,“哎!” 展翼飞顿时不干了,压住林玉童好一通挠他痒痒肉,“快点,叫老公。” 林玉童死死夹住两只胳膊,转过身说:“不叫,你不买拉倒。” 虽然答案在意料之中,但展翼飞听了难免有些失落,谁知就在他放开林玉童时,林玉童突然又转了过来,摇着他的衣袖子说:“老公,买亿林实业吧?” 妈的,那可是只下蛋的金鸡!数千万元甚至有可能是数亿元的利润,如今不过是相当于给点“鸡饲料”而已,撒个娇算个屁?! 展翼飞一看林玉童是真希望他买这家,居然妥协了,立马顺杆爬,说:“不如你叫一次我投十万?” 林玉童顿时不乐意了,“那也太廉价了吧?” 展翼飞叹气,“夫人啊,只说两个字就是十万块,这叫金字玉言,怎么能是廉价?” 林玉童想了想好像也是,叫十次就是一百万,叫一百次就是一千万呢。叫一百次也不过两百个字啊,这买卖确实不算亏。他清清嗓子,“老公。” 展翼飞“哎”一声。 林玉童又叫:“老公……” 展翼飞笑着看他,“宝贝叫我干嘛?” 林玉童:“……” 林玉童摸着鼻子,没太好意思看满眼宠溺的展翼飞,他低头佯装拍着睡衣上根本就看不着影的灰尘,说:“你用不用拿个笔记一下次数?” 展翼飞说:“不用,我肯定比你叫的次数加在一起得出的总金额投得多,不会让你吃亏的。” 林玉童点点头,“老公……” 林玉童就一直这么叫,叫到后来有点犯困了,就慢慢没动静了。 展翼飞看着林玉童似乎是睡着了,把某份文件重新拿起来看,直到睡前才忍不住摸着林玉童的耳朵小声嘀咕了一句,“小笨蛋,亿林实业,那文件一看不就是我的公司吗?” 说完他转身把文件放到床头柜上,结果放完一转头就见本该睡得正香的林玉童瞪着程亮的眼睛瞅着他,吓得他往后一退直接掉到地上,“啊!” 林玉童幽幽地坐起来,“蒙我好玩儿是吧?” 展翼飞抚着被磕疼的后背哭笑不得,“你怎么还没睡啊?” 林玉童重新躺下说:“强迫症犯了,想不明白你怎么能不记次数还知道我叫了几次,所以一直在想。” 展翼飞无语地爬回床上,“下次这种时候可以叫我,虽然不能给你根治,但是相信我,治得你一晚上没空犯强迫症的能力还是有的。” 林玉童瞬间抱枕头装死。 展翼飞:“……” 第29章 (捉虫) 淮海大街上有一家叫“丰庆”的锅台鱼馆,馆子里一共就八个锅台,但是生意特别火。这家馆子就像农家一样,做的是大锅炖菜,不管炖的是鱼还是鸡,往灶坑里烧的都是柴禾,而且用的还是老式的大铁锅,所以炖出来的东西别有一番滋味。这是林之松跟陈素宁没事的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但由于平时比较忙,所以真正能来的次数不多。 林玉童想着长大之后难得能跟父母亲一起在外面安安心心吃顿饭,就提前订了一桌。他跟他父母亲约好了下午五点半在馆子里见面,他提前二十分钟就到了,并且为免炖菜的过程太长,他还特意把他父母每次到这里时最喜欢吃的鱼和配菜全部选好,叫服务员开锅先炖上。 却说路上,林之松开着车,陈素宁坐在他旁边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她担忧地说:“之松,你说儿子怎么好端端又不年不节的叫咱们一起出去吃饭呢?是不是跟翼飞有什么事啊?” 林之松倒是显得心情很好,笑说:“你啊,就是爱瞎操心,我看他俩挺好的,能有什么事啊?” 陈素宁瞪了一眼,“我这不是想不通么。要说上外头吃饭也没什么稀罕的,可就童童一个人约咱俩出去,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林之松闻言无奈地叹口气,“就算真有什么不对劲,你在这儿操心也没用,一会儿到了地方再说吧。没准儿子就是孝顺一下咱俩呢,所以要我说啊你还是该高兴点儿。” 陈素宁总算露出上车之后的第一道笑容来,就是看么看怎么不好看。 林之松又劝了两下见实在劝不动,也不劝了,两人到了地方,停好车直奔这家不算多起眼的小店。 门口的迎客铃声一响,林玉童立时抬头望了过来,“爸,妈,这边!” 两口子一看,儿子笑得很是轻快,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心里便都放下了一些,坐过去,几乎异口同声问:“怎么突然想起来上这儿吃了?” 林玉童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热茶让他们喝一点先暖暖身子,“兰兰回学校了,小飞又忙着学习,我一寻思家里怪冷清的,就想着干脆找你们上这儿吃好了,反正你们都喜欢吃这里的鱼。” 林之松忙不迭朝妻子说了一句:“看吧,我就说是儿子一番孝心,能有什么事?” 陈素宁问:“那怎么没叫翼飞一起?” 林玉童说:“他公司里的事情还没忙完呢,要是能早点忙完就能过来,不然的话就咱们三个人吃。我还按原来的样子点了,爸妈你们还有什么想补充的就再点。” 林之松十分愉快地说:“那我可得多吃点。还别说,我真是好久没来这儿了,今天借了大儿子的光。” 眼看就要年底了,不是收账就是走关系,这个时候都比较忙,所以能按时吃饭就不错了,根本谈不上到外面下馆子,今天确实难得。 陈素宁说:“我想要两个驴肉火烧。之松你呢?” 林之松说:“我来两个菜团子吧。” 林玉童笑说:“这些我都点了,估计一会儿就能上。” 陈素宁拍拍儿子的手,“还是我大儿子贴心,这结了婚就是不一样。” 林玉童:“……这跟结婚有什么关系啊?” 林之松说:“怎么没关系?以前你可想不起来给爸妈买饭吃。不过也是,你还上学呢,等以后你开始赚钱了再说也不迟。” 林玉童听了不禁有些难受,想着以后有空一定要常带父母出来走走,哪怕真的只是吃顿饭呢,他们看样子也会高兴很久。说起来他们家里三个孩子,听着倒是热闹,但平日里都在忙着学习面,真能聚在一起的时候有几回? 陈素宁见儿子眼眶有些发红,不禁吓了一跳,“怎么了童童?爸妈可不是怪你的意思啊。” 林玉童笑说:“没事的妈,我只是觉得我以后确实该多带您和我爸出来走走。今天就算起个好头吧,以后我一定常记着。” 林之松闻言很是高兴地拍了拍儿子的肩,“有心就好,爸妈都知道你是好孩子。” 锅里头开始冒出了滚滚的热气,里头的汤汁显然被烧开了,一股混合着鱼鲜和清新菜香的味道缓缓从锅沿处飘出来钻进了众人的鼻子,引得人直要流口水。这时服务员送来了驴肉火烧跟菜团子,还有林玉童之前点的一些拌菜。又薄又酥脆的馍里夹着切成薄片的卤驴肉,一口咬下去既有饼的脆,又有肉的酥软,口口留香。菜团子也是美味,黄黄的玉米米分发制而成的皮,又软又糯,里头是甘蓝猪肉馅,有点甜还不腻人,陈素宁跟林之松吃得比任何时候都高兴。 林玉童知道父母都不是特别喜欢喝酒的人,就给他们要了一点开胃的现榨果汁,然后他自己要了一碗二两米饭就着炖好的鱼和菜一起吃,吃了一会儿,他用随便聊两句的语气说:“对了爸,咱们家今年承接的三院的扩建和翻新项目是跟白杨公司合作吗?” 林之松不知道儿子怎么突然问这个,但他家这几个孩子一个个全没有从商的心思,所以难得能开口问这些他还是很乐意回答的,就说:“是啊,我们做室内工程,他们做室外。现在是冬季,所以主要还是我们家的公司在干活,等到年后开春了他们的项目才会开工。” 林玉童擦了擦嘴,决定还是说实话,“爸,其实您也知道,我虽然学的是工商管理的,但于经商方面确实是没什么天分,所以平时也帮不上您什么忙。但是一位朋友告诉我,这个白杨公司虚有其表,可能并不如他们宣传的那么有实力,所以我想您是不是再多做一些了解。” 林之松皱皱眉,缓缓喝了口茶,之后笑问:“这个朋友是你的朋友还是翼飞的朋友?” 林玉童登时觉得有点儿郁闷,“您问这做什么啊?” 陈素宁说:“你爸的意思是,如果是你的朋友说的话,那就只要小小留意一下就行了。可如果是翼飞的朋友说的话,那就得像你说的,多做了解。” 林之松尴尬地笑笑,“老婆你不要说这么直白么,怎么说儿子都是一番好意……” 陈素宁摊手,“我实话实说而已啊。” 林玉童突然有那么一点点嫉妒展翼飞,但嫉妒之余他又有点儿自豪,于是用十分矛盾的语气回答林之松,“是翼飞的朋友说的,翼飞还说了他也会帮忙再了解一下白杨公司。” 林之松点点头,“翼飞是个靠得住的孩子,你跟他在一起好好过,爸妈也放心。至于公司的事,你也帮爸爸谢谢他。其实之前你跟他登记之后没多久他就给咱们家里介绍过两个工程,并且都谈下来了,只不过他没让我跟你说,他说等什么时候你真正把他当成一家人了,到时候再说也不迟。本来爸和妈还以为得等到明年呢,但好在你反应没那么迟钝。爸和妈都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你。” “知道他来咱们家说想跟你结婚时,最打动我的是什么吗?”林之松笑说:“是他谈及你的眼神。” “眼神?”林玉童想了想展翼飞看着他的样子,似乎明白了。 陈素宁这时叹气说:“虽然咱们家的条件没有展家好,但是至少一家和睦,可是翼飞不一样,他从小没有母亲,他那个后妈和爸又是那个样子,所以你平时也多关心他些。人心都是肉长的,特别是像他这样缺少关怀的孩子,你对他好他会记一辈子的。” 林玉童虽然都知道,但还是认真地听进了心里,说:“放心吧妈,我会对他好的。” 陈素宁笑着没再说什么。 炖了一条四斤重的鱼,基本都吃光了,还剩下一些配菜。林玉童买了单,临走前还买了不少驴肉火烧和奶香油饼,琢磨着给展翼飞带回去尝尝。 陈素宁和林之松上了车,打前头开着,林玉童就跟在后面。本来他是想开到路口再分开走的,但他一看雪后这路实在不太好,就干脆跟着父母亲一直到家,然后他想了想,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崭新的□□,“妈,这个给您吧,是我长这么大赚的第一笔钱,不多,给您和我爸买点什么。” 这卡里是他这一世开始写小说之后提出来的第一笔收益,不包含打赏钱,所以只有一万五。至于为什么赏的那部分没提,那是他想到打赏的人如果不是展翼飞,也许会是展翼飞的朋友之类的,所以就暂时没提。反正钱放在那里又不会跑掉,而且既然是第一次孝敬父母的钱,他希望这是完全凭他自己的能力赚到的,仅此而已。 诚然,这钱对他父母来说不算多,但这是他的一点心意。 陈素宁诧异地问:“你开始实习了?” 除了实习,这会儿哪里会赚到什么钱? 林玉童摇头,“是我没事写小说赚的。您也知道,我不太喜欢我本专业,所以有时间的时候我就干点别的了,收入还好。而且平时没事还能跟翼飞学学投资,总之这笔是我自己赚的,你们放心用就行。” 陈素宁特别珍惜地摸了摸卡片,“这我哪里会舍得花啊?我得收着。” 林之松从洗手间里出来,听个话尾巴,好奇问:“什么收着?” 陈素宁摇摇卡片,“童童把他写小说赚的第一笔钱给我们了,你舍得用啊?” 林之松赶紧过来瞅瞅,“写小说?我家童童还有这本事呢?那是得收好,这怎么能花?儿子那你还有零用钱吗?没有爸爸这就去给你拿!” 林玉童听着心里热热的,笑说:“不用,我自己还有,你们留着用吧。” 陈素宁一下子好像年轻了好几岁,往卡上亲了一口,喜滋滋的,恨不得边跳舞边上楼把这卡放好。 林之松又跟林玉童说了会儿话,主要还是让他照顾好自己,干什么也别太累了。要不是担心展翼飞一个人,林之松就得让林玉童在家住一晚再走了。 “爸您放心吧,我俩都挺好的。”林玉童摆了摆手,离开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他给展翼飞打电话,展翼飞还在公司没离开,刚开完会,一伙人这会儿还在忙呢。林玉童看了看还温乎的驴肉火烧跟奶香饼,问他,“要不要我去找你?” 展翼飞忙说:“要!” 那利落的语气一听就无比期盼,林玉童哪里舍得不去? 都已经快八点了,却还有许多办公室开着灯,林玉童想了想还是去多买了点吃的,算是贿赂展翼飞身边的各个下属。 本来会议之后就要订外卖,但这么晚了,外卖送来也不知什么时候,程释跟许巧巧他们正说着要不就干脆挺到下班算了,这下林玉童带着大包小包进来,怎么可能不受欢迎?一伙人围上去,七嘴八舌说着各种道谢的话,听得林玉童耳朵旁边嗡嗡直响,最后不知道哪个有才的大喊了一句:“多谢夫人赏赐!” 林玉童:“……” 这比特么嗡嗡声还叫人蛋疼。 展翼飞把程释跟秘书组还有智囊团的人全赶出去,只留了林玉童在办公室,边吃着驴肉火烧边喝着只有他一个人有的什锦蔬菜汤,“跟爸妈谈得怎么样?” 林玉童趴在桌案上边看展翼飞吃边说:“我说有朋友告诉我白杨集团不靠谱,我爸听了问我,这个朋友是你的还是我的,他和我妈的意思是,是你的朋友他们就多做了解,是我的朋友,基本这条就可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你说你是不是给他们灌了什么**汤啊?” 展翼飞“噗哧”一乐,“明明是你给我灌了**汤才对。” 林玉童笑问:“还有多久能下班?” 展翼飞晃了晃手里的驴肉火烧,“吃完就能走了,你要是着急我回车上吃也行。” 林玉童自然不可能差这一会儿,摆摆手,干脆起来四处看了看。之前来的时候除了程释他也不认识谁,但是这次来带着好吃的,这感情一下就拉近了。他去茶水室跟许秘书要了杯红茶,问许秘书,“最近都要这么忙吗?” 许秘书吃饱了,心情特别亮,但一听这话也有点蔫了,说:“是啊,毕竟要年底了么。不过还好,咱们副总还是很照顾下属的,现在又有了您这么一位靠谱的伴侣,我们就更好过了。您是没看见……”食指朝楼下指了指,“简直是水深火热,每天加班加到十一二点,更晚的一两点的都有,要是真能加出成绩倒也行,可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好多人都有意见呢。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私下里跟我说过要是能来咱们副总手底下工作就好了。” 林玉童不知道楼下的是谁,程释在旁边解释说:“草包和她的男人。” 林玉童好悬把茶喷出来,憋住笑给程释比了个大拇指。许秘书也跟着一起比,程释点点头说:“谢谢夸奖。” 展翼飞这时进来,“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林玉童扔掉纸杯,“一会儿车上告诉你。可以走了么?” 展翼飞已经穿好衣服了,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歪了一下头。林玉童把自己的手放在展翼飞的手上,跟在场的员工们挥了挥,“辛苦各位了,你们的领导我就先带走了。” 许巧巧笑说:“领导家的领导再见。” 旁边的人也跟着打趣:“领导家的领导再见!” 展翼飞默默转头看了一眼,这伙人瞬间装作忙到飞起的样子。展翼飞摇摇头,看回林玉童,“夫人这外交工作做得不错,一顿饭就能把人全部收买了,不知以后出差谈判时可否申请左右相伴?” 林玉童抚着下巴思考状,“包机票和食宿么?” 展翼飞压低声在他耳边说:“包,还包夜晚服务呢,要么?” 林玉童受不了地推了展翼飞一把,展翼飞笑着很快又凑过来搂住他,两个人之间声音不大,但是那种亲密无间的氛围似乎要具化成心形泡泡满屋子飘开了。 许巧巧在后面看着,忍不住佩服地说:“林少还真是厉害啊,咱们副总多难搞定的一个人啊,他居然能给吃的死死的,这修为实在是叫人叹为观止。我听说他才二十岁?” 程释忍不住说:“没错。那我要是告诉你,是咱们副总先追的林少,你会不会服得五体投地?” 许巧巧张大嘴巴,“不会吧?!” 程释点点头,“会。” 许巧巧:“!” &&& 早上展翼飞上班时开车出来,林玉童也是开车过来的,可为了更多时间在一起,展翼飞坐了林玉童的车回去。车上林玉童问展翼飞,“叶寒英跟展翼宁最近很上进?” 展翼飞舒舒服服地靠在车门上看着林玉童的侧脸,全然不在意地说:“如果按工作时间算,确实算是上进,现在财务部跟推广部的人每天加班加点,有苦说不出。但如果论他们做出来的成绩,说上进还有些抬举,毕间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什么更有益公司的新创举。” “那他们图什么啊?”没有成绩,不落好,还拼死拼活?脑子让门挤了吧? “当然是想在订婚宴上有点可供炫耀的资本。”展翼飞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订婚宴虽然不会办得像婚礼那么隆重,但是展家的亲戚肯定都会来,公司里一些重要的合作伙伴也会来。到时候他们拿不出像样的成绩,叶寒英就没办法在展家站住脚,展总面子上也挂不住啊。” “是这个月二十六号对吧?” “没错,届时又要辛苦夫人了,为夫嘴拙,实在是怕了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但跟她们搞好关系对得到展家有许多好处。” “放心吧,我会尽力的。”别的事情上帮不上忙,搞定一帮姑姑阿姨还不简单?! 林玉童特意打电话到家里向母亲请教了一番,最终总结出一句话——嘴要甜,但是不能让人觉得你谄媚。 时间一恍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二十六号。 叶寒英跟展翼宁的订婚宴就在展家自家的宅子里举行,只是一个订婚宴,但是来的人少说也有二三百。大部分人林玉童都不认识,但是他记忆力不错,又习惯性地记人带着一些特征,所以展翼飞跟他介绍的他基本都能记住。 展翼飞也是挑着些重要的人给林玉童介绍的,林玉童跟对方问了好,之后得到的最多的回应是,“天啊,翼飞你登记了?” 个个都是一副吃惊到爆的表情。 有个胖胖的阿姨,大约四十五六岁的年纪,短头发,圆脸,说话声有些大,但面目和善,据说是展翼飞二爷家的女儿,叫展欣华,展翼飞得叫她华姑。 展欣华两口子平时不在b市,但是在展扬集团是第七大股东,公司有重大决策或者开董事会时两口子总会至少有一个到场。这两个人也是站展翼飞这一边的。展欣华看着林玉童说:“之前我还一直奇怪怎么每次要给翼飞介绍个伴他都不要呢,原来是自己早有意中人了。小林是吧?来,如果你不介意,华姑带你去认识些人。” 展翼飞点点头,林玉童跟展欣华去了。 这宴会看着是一大家子合合气气,但是内里也分派系。展欣华为首的一群太太小姐们全是原配正妻以及展家的近亲,而汪冰燕那边的,大都是小三上位的要么她自己的娘家亲戚。说白了,展欣华她们这些人是不太看得上汪冰燕这种女人的。 展翼飞三爷家的大女儿展欣洁冷笑一声,“有些人为人处事就是小家子气,小林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虽然汪冰燕是没说你跟翼飞登记的事,但是我们这些做姑姑的现在知道也不算晚,到时候你们确定了日子尽管来信,我们一准儿会过来。” 林玉童恭敬地说:“谢谢二位姑姑。” 说起来是有些好笑,展翼飞的爷爷那一辈里好几个兄弟姐妹,却只有展翼飞的爷爷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剩下的二爷和三爷家全是女儿,没有儿子,所以展翼飞虽然与这些堂姑姑们接触的机会不很多,但这些堂姑姑还是十分看重展翼飞的,或者说更看重展翼飞的能力。 展扬集团的发展优劣关系到她们每个人每年的红利,所以但凡是在展扬集团有点股份的,目前大多数都已经站到了展翼飞这一队。或许这也是展宏图急着要做些什么的原因之一。 展欣华和展欣洁都很喜欢林玉童不卑不亢的态度,更喜欢每次她们说话时他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虽然也有人觉着展翼飞找了个男媳妇儿有些可惜了,毕竟这样就没法要孩子,要也只能是代孕,不然这样出色的两个人一起生下来的孩子长大了那还不得迷倒一整条街的男男女女? 大概是看着展欣华这边的说说笑笑的气氛太好,汪冰燕看着有些心气儿不顺。明明是她的女儿订婚,怎么那些人反倒围着林玉童转? 汪冰燕拿着酒杯过去,“欣华,欣洁,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啊?” 展欣华说:“我开心翼飞终于找了个知道疼他的人。真不是我说啊翼宁妈,翼飞好歹是我们展家唯一的独苗,他登记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通知我们一下,你可真有意思。” 汪冰燕一听说“展家唯一的独苗”和“翼宁妈”这种说法就气得不行,她自打进门,这两个女人就没有叫过她一声“嫂子”!但这种场合她又实在不能发火,只能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唉哟瞧你说的,我这不是也想让翼飞找个门当户对的么?谁曾想他自己不声不响地就跑去跟人登记。你们说我心里能好过么?之前我给他介绍那么多好姑娘他都不要,偏偏找了个男孩儿,这展家要是断在他这一代,那可是天大的罪过了。再说小林才二十岁,我真是担心他没定性,哪天又闹着要离婚。总之我还是觉着找另一半啊就得像我们家翼宁一样找个条件差不多的,起码能在事业上对她有帮助是吧?” 林玉童现在最膈应有人说他和展翼飞离婚,闻言当即笑说:“那看来汪姨您当时就是奔着门当户对找才找到展伯父的,还真是挺……门当户对。” 展欣洁忍不住“噗”一声,没说什么,但周围谁不知道汪冰燕家原来就是个卖家具的?不是说开家具店有什么不好,而是说到门当户对,那跟展家怎么也对不到一块儿去吧? 汪冰燕气得脸色铁青,握着酒杯的手指都范了白。 楚天逸作为展家的合作伙伴,也被邀请到场,他跟展翼飞闲聊天,看到林玉童这边的情况,笑说了句,“看来你说得对,林子这嘴是厉害。” 展翼飞自然知道林玉童生气时说话有多噎人,但还是不放心,就说:“我过去看看。” 林玉童正跟华、洁二人说他平时跟展翼飞如何相处的事呢,展欣华听了很诧异地说:“你还会做饭?” 展翼飞极自然地搂住林玉童的肩,“做得还很好吃,华姑跟欣姑没发现我胖了一些吗?” 展欣华掩嘴乐,“你呀顶多是更健壮了,身上哪来的肥肉啊?不过我倒是真希望有机会可以尝尝小林做的菜。” 林玉童说:“新房子还在装修,等搬进去,我给您打电话,您跟洁姑一起来,只要别嫌我做得难吃就成了。” 展欣华跟展欣洁说一定一定,汪冰燕看着这和乐的气氛忍不住用嘲讽的语气说了句,“不是我说啊小林,都说君子远庖厨,你一个男孩儿怎么还喜欢下厨房呢?” 林玉童淡笑,“这‘君子远庖厨’指的是齐宣王‘以羊易牛’不忍杀生的心态,可没说是男人下厨房不好,汪姨您真是爱开玩笑。再者能让我安安心心地把做菜当乐趣也是翼飞的本事,这总好过有些人不下厨房心里还不安生,您说我说的对么?” 周围尽是似笑非笑隐带鄙视的目光,汪冰燕能绷住表情不发飙已经是极限了。她深吸口气,“你们慢慢聊,我还要招呼其他客人,就先失陪了。” 林玉童嘴上一直挂着淡笑,回身却看到展欣华等人笑得更深。他不禁有些尴尬,轻咳一声,“我一想到他对翼飞那么刻薄就总忍不住想刺她一下,让两位姑姑见笑了。” 展翼洁说:“她本来也欠说,不过你再和我们这一班子女人继续聊有人该说你不够男孩子气了,姑姑就不强拉着你没完了,你先跟翼飞去吧,多认识些人有好处。” 林玉童暗暗松口气,“姑姑说的是,那我先失陪了。” 展翼飞带林玉童离开,楚天逸跟左思凯迎了过来,同来的还有左思凯的父亲左云生。虽然左云生已经把工作上的事全交给了儿子,但并非对展家的事情一点也不关注。展翼飞为林玉童做了介绍,几个人围在一起谈到了展扬集团的一些事情,不多时展翼飞的手机响起来,他说出去接个电话便离开。 林玉童也没多想,继续跟左思凯他们聊天,后来总也等不到展翼飞回来,他便四下找了找,最后在北门出口处才看到展翼飞正在跟项军两个人单独聊天。 他旁边这时过来一个人,笑说:“夺人所爱的感觉不错吧?” 林玉童转身,见是叶寒英,心下不爽,但面上依旧带笑,“叶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寒英慢悠悠地说:“翼宁告诉我,说翼飞大哥以前喜欢过他的救命恩人,说今后一定要在一起,可据我所知,好像就只有项军救过大哥一命吧?项军似乎也只对大哥一个人有意,项军在国外好好的,可一听说大哥要结婚了就回来了,真是让人好奇啊,你说呢?” 第30章 林玉童轻笑,“叶先生都说了是以前,还说项军在国外好好的,听说翼飞要结婚才回来。试问一下,真的有感情干嘛还分开那么远?还好奇?你怎么不好奇你是人还是妖啊?” 叶寒英被说了也不生气,脸上挂着同情的笑容,“原来林少喜欢自欺欺人。”说完他朝展翼飞他们所在的方向一努下巴,“只怕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吧?” 林玉童转头一看,只见展翼飞跟项军往花园更深处去了,只片刻功夫便不见了踪影,弄得他满肚子的话就像卡在了喉咙里一样,上不来,也下不去。 那一刹那他觉得,或许项军确实有些不同? 这时叶寒英向前欺近一步,压低声说:“这么黑了一起进林子里,难道林少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林玉童心里蓦地一紧,仿佛被攥干了心血一般,闷得不行。但他还是咬咬牙忍住了,并且对着叶寒英时表情丝毫未变,还是一副看似有礼,实则不屑一顾的样子。他笑说:“好奇没有,心疼倒是挺多。叶先生你是有多缺乏安全感,以至于看见两个人在一起就能胡思乱想?心病也是病,下次出门记得吃药。” 说完他留下一道怜悯的目光转身回了宴会厅。 其实并不是没感觉到项军对着他时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抵触心理,但他以为那只是某些人的一点习惯而已,就好像有的人自来熟,有的人就慢热一样,他是后来的,年纪又比其他人“都小”,所以可能像项军一样不好亲近的人就更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 但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儿不确定是不是他自我感觉太良好。 展翼飞大概十五分钟之后才回到宴会厅,除了身上带了一些清冷气息,倒也看不出与刚来时有什么区别。 林玉童想了想,终究是没有问展翼飞跟项军一起去做什么,尽管他真的很好奇。 展翼宁这时换好了衣服从二楼缓步走了下来,陪在她身边的正是叶寒英。展宏图满面红光的接受着各种真心或假意的祝贺,俨然比旁人家看儿子娶妻生子的父母还要高兴。 展翼飞低头抿了一口酒,林玉童以为他难受,默默握住了他的手,这时他转头一笑,低声在林玉童耳边说:“以为我难受?” 林玉童点点头。 展翼飞这下声音更低了,“有了你,我才不会难受呢。” 林玉童挠了挠展翼飞的手心,“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展翼飞正想说等一会儿,却听前方有人提到了他的婚礼日期。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左思凯的父亲左云生。 展宏图朝展翼飞这边看过来一眼,说:“孩子们有自己的想法,订了哪天还要问问他们的意思。” 展翼飞说:“有劳左伯父惦记,婚礼暂时订在五月二十日,届时您可一定要来喝晚辈的喜酒。” 左云生爽朗地笑说:“这还用说?展家以后可就要靠你了,待你一切定好了随时给伯父打电话,伯父一定去。相信在场的各位也都想看看翼飞的婚礼对吧?” “那是当然。” “展副总一表人才,以后展家可不愁继续壮大了。” 众人纷纷给展翼飞道喜,好话一车一车地往外道。展翼飞带着林玉童顺便认识了更多人,虽然并非有意,但确实压了展翼宁的风头,仿佛今天的主角就是他跟林玉童。 也有人给展宏图和汪冰燕道喜,但是那两口子应和着,脸上却明显没了之前的喜色。 展翼宁眼看大伙都围着展翼飞跟林玉童转,气得指甲都要抠进肉里了,但叶寒英对她轻轻摇了摇头,她倒是忍住了没有当场发飙。 原本展翼飞还想跟林玉童早走的,结果被左云生这样一说倒是不好提前离开,因此人都散了差不多一半时他们才带着一身疲倦往家赶。 坐在车里,林玉童一直没有言语,展翼飞见状问:“在想什么?” 林玉童摇摇头,“也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展翼飞听了不禁心疼,后来就没舍得折腾林玉童。但林玉童也没能早睡,他躺床上闭着眼,又开始“犯病”。 第二天,展翼飞去上班,林玉童学校没课,就把屋子收拾了一下,闲下来坐在沙发上发呆。 王伯刚把屋里的花浇了,转头要去放喷壶,见林玉童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一动都不动,随口问:“少夫人,您在看什么呢?” 若是平时,林玉童会不厌其烦地纠正王伯,但是这次他没有。他指了指他对面的沙发,“王伯您坐,我有点事想问问您行吗?” 王伯赶紧把喷壶摆好,小心地坐到了沙发上,“有什么事您尽管问。” 林玉童给他剥了个桔子在手里,示意他不用太紧张,“我就是想问问,翼飞以前遇到过什么麻烦么?是这样,昨天我不是跟他去参加展翼宁的订婚宴么,有人跟我说以前项军救过翼飞。” 王伯的表情并无多大变化,闻言说:“是救过。那时少爷还在念书,放学后回家的路上被人绑架了,后来过了很多天才找到,就是被项军找到的。您看少爷现在身手利索,都是那之后开始练起来的。关键是展家就他这么一根独苗苗,在外人眼里自然就金贵无比了。”说到这里,王伯深深叹了口气,“其实少爷生下来时就不讨老爷喜,要不当时如果老爷肯安排的话,少爷就不会在外面吃那么多苦了,老爷借口工作繁忙,都没太让人去找,说那么大个人了,要回来总能回来。” 这叫人话吗?更何况是亲爹说的话。 林玉童心里又有些闷闷的疼了,“那后来绑架翼飞的人找着了么?” “找着了,不过那人没多久就自杀了,不了了之,项军还为这事气过很久。说起来少爷和项军感情一直很好。少爷成绩好,小时候跳过很多次级,项军比他大,少爷跳两次就跟他做了两年的同班同学。后来两个人一起去留学,几年后少爷先回来了,项军留在了国外,很少回来。” 林玉童道了谢,王伯这时也问了林玉童一个问题,“少夫人,您不喜欢花吗?” “不是啊,您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看您从不去阳台看花。” “哦,我只是不喜欢阳台而已。” “不喜欢阳台?是这里的设计您不喜欢吗?如果是的话您可要赶紧说,别墅那边趁没弄完还可以改动的。” “不用了,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阳台。” 林玉童说完进了次卧。这里马上就要改成书房了,因为他学习和码字都在这儿,想问题也在这儿。 或许他该直接问展翼飞,毕竟生活和小说都一样狗血,很多时候都可能只是一个小误会。 晚上,展翼飞洗完澡出来之后习惯性地想找林玉童吹头发,怎知把吹风机拿过来才发现林玉童半天都没动一下,坐在床上一直在看着他送给他的那支钢笔,好像被施了定身术。 展翼飞把吹风机先放到一边,抚了抚林玉童的头,“我听王伯说你不喜欢阳台?怎么不早说呢,我们完全可以不要阳台的。” 林玉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无所谓特意改变了。是要吹头发么?是的话把吹风机给我。” 展翼飞没动,他认真地打量了一会儿林玉童的脸色,“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林玉童起身避开展翼飞的目光,拿到吹风机之后问:“还记得我们登记时候的口头约定么?” 展翼飞的表情瞬间有些僵硬,但还是点点头说:“记得。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有人告诉我你有过一个深爱的人,那个人似乎也喜欢你。我不想说名字,但如果真有这个人,那你心里肯定清楚。我只是想说,我不喜欢隐瞒和欺骗,如果你真有更喜欢的人可一定一定要告诉我,因为我最讨厌被蒙在鼓里。” 说完林玉童就要打开吹风机帮忙吹头发,却被展翼飞一把按住了,展翼飞明显松口气的样子,一把将人抱坐到怀里,“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有了更喜欢的人呢。” 林玉童拿吹风机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展翼飞的头,“别打岔,说的明明是你的问题。” 展翼飞迷惑地看着林玉童,“我能有什么问题?”饶是他平日里再思维敏捷也有点转不过弯来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林玉童看展翼飞不像在作假,也有点儿搞不清楚了,只好捧着他的脸仔细观察着问:“你真的除了我之外没有喜欢过别人?” 展翼飞十分郑重地说:“我可以拿我一辈子的前途,我的生命,乃至我的灵魂起誓,没有,我展翼飞这辈子只爱过一个人,他叫林玉童。” 林玉童听了下意识地想说一句,那项军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又一想,万一展翼飞真的不知道项军喜欢他,或者说项军可能根本就不喜欢,他这么一说,不是反倒做了传声筒甚至是添了乱么? 再说展翼飞看着他的目光确实是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他。 林玉童突然豁然开朗,直接把吹风机给扔到床上,然后抱住展翼飞用力地吻他。 展翼飞有点懵,但是如此主动和热情的林玉童还是第一次。他当即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抛出脑外,收紧手臂狠狠地将人按在怀里回应。 没多久林玉童就被吻得有点气喘吁吁,他向后退了退,睁着湿漉漉的眼睛,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展翼飞的唇,用意十分明显。 展翼飞得到这样显而易见的暗示哪里还能把持得住?当下不再犹豫,将人一把抱起来放上床压在身-下,脱光了穿上还不到十分钟的睡衣。 林玉童最喜欢展翼飞身上紧致有力的肌肉,特别是展翼飞的腹肌,每次他都会忍不住亲个够。这次也不例外,展翼飞正吻他的脖子吻得起劲,他一用力,翻身将展翼飞按在了身下。 展翼飞已经熟悉他的喜好了,自然由着他,并且还很期待地看着。谁知林玉童却微微一出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换了套路,他不再吻他的腹部,而是低下身轻轻含住了他的分-身! 温热、柔软、仿佛置身于天堂般的触感让展翼飞瞬间绷紧了身体,然后林玉童才刚动了几下他就…… 他就感觉全身一松! …… ………… 林玉童含着那个东西,愣愣地看着展翼飞,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屋子里一下子静得落针可闻。 展翼飞的脸色越来越红,红得都快要滴出血了,“我……” 他就从来都没觉得这么丢脸过! 林玉童看着展翼飞,眼里满是揶揄,然后他又动了几下,把展翼飞的东西全数咽下去,甚至舔了舔唇,“有这么爽?” 居然连一分钟都没坚持住,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小翅膀吗? 展翼飞就别提多心塞了,但是这种时候必须找回场子!于是他忙起来把林玉童扑倒,按着他蒙住他的眼睛,“别这么看我,不然明天你肯定下不了床。” 林玉童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所以老实地没睁眼,但是那情不自禁弯起来的唇角还是看得展翼飞郁闷无比。 展翼飞恨恨地在林玉童屁股上拍了一下,“不许笑!” 林玉童“噗哧”一声,“哈哈,哈哈哈哈,你……你别闹!你、我警告你不许挠我痒痒!哈、哈哈哈哈……” 展翼飞的手一个劲地挠林玉童的痒痒肉,“臭小子,还敢不敢笑话我?” 林玉童大喊着“不敢了不敢了”,抱着被子来回躲,最后累得趴在床上大喘气,像只搁浅的鱼。 展翼飞见状总算放过他,趴到他身上,手在他腰间来回游走,轻轻啃咬着他的耳朵说:“小童,我不想去拿润滑剂了,你帮我,嗯?” 林玉童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然后满足了他的愿望…… 进入时确实没有以前以前那般顺利,但是展翼飞跟林玉童却同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两个人紧紧地贴合在一起,仿佛连灵魂都相偎相依。而美好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同一时间,北滨路六十三号—— 一幢老旧的七层居民住宅,没有电梯,没有照明,走道里暗得伸手不见无指,走在里头很容易让人怀疑自己是个瞎子。高文亮却仿佛没有任何感觉,依旧信步上着台阶。 跟在后面的项军随他一起上到了三楼,倒也没磕绊,但大概是周围传来的狗尿味和各种垃圾搅合在一起的怪味熏得他头疼,所以上到四楼时他终于忍不住说了句:“你就住这种地方?” 高文亮甩着钥匙圈,浑然不在意地说:“不进风不漏雨的,不是挺好么?再说比这更恶劣百倍的环境都呆过,早没什么感觉了。” 项军在黑暗中皱了皱眉,倒也没再说什么。 七楼终于到了,高文亮将钥匙插-进钥匙孔,没拧,转身问:“真的不住酒店?” 项军没吭声。 高文亮耸耸肩把门打开,按了下玄关处的闭火,屋里登时被一道温暖的灯光包围,两个人短暂地适应了一下光线,随后几乎同时睁开眼。高文亮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大款,而项军注意到的则是:脏衣服、臭袜子、东倒西歪的啤酒瓶子、方便面包装袋…… 大款瞪眼瞅了一会儿主人,见手里没糖,赶紧又去瞅另一个,看清是谁之后猛地扑过去围着转了几圈,还摇着尾巴“汪汪”叫了好几声。 项军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上似乎终于有了一丝暖意,“看来它还记得我。” 高文亮眼里有丝异色闪过,笑说:“嗯,聪明。” 项军摸了摸大款的毛,“难得你能把它照顾得这么干净。” 这满屋子都快没个落脚的地方了,什么东西都是脏的,唯独大款干干净净,毛发蓬松柔软,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宠物沐浴液的味道。 高文亮翻了个白眼,“随它那狗爹,干净得要命,我不给它洗澡它能在旁边哼唧一宿不让我睡觉。” 项军听了,眼里的笑意似乎更浓了一些,又似乎没有。他逗着大款看了看它的牙,见情况良好总算放心了。 高文亮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点了支烟,“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项军说:“不回去。” 高文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因为翼飞跟林子在一起了?” 项军沉默了片刻说:“嗯。” 亮文亮没再问什么,他深吸了两口烟,把烟头随便扔地上捻灭,起身说:“我要睡了,你自便。” 项军点了点头。 高文亮进了主卧之后把门关上,就这样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看了许久,久到后来耳边似乎隐约传来了各种悉悉索索的声音,但他已经不太确定是现实还是梦境。 直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才知道不是梦,项军真的把他的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干净得,好像不是他的窝了一样。 大款显然也不适应这么干净的家,瞅着他的眼色,一会儿去扯扯床单,一会儿去扒拉扒拉窗帘,最后终于是把窗帘扯到了地上,它总算满意了。 高文亮对它勾了勾手指,大款干了坏事特心虚,一步步蹭过去,贱贱地在高文亮身上蹭了蹭。高文亮抱着它,哼笑着说了句,“你说你那狗爹是不是有洁癖?把我垃圾卷走就卷走呗,妈的居然把人也给老子卷走了。” 大款哼唧两声,表示这话实在是太长,它听不懂。 高文亮叹气,起来收拾了一下自己,带着大款出了屋。 延着北滨路向西一直走,大概走个五百米,再往后都是新盖的住宅楼。他一直走,路过一个新开的包子铺时一气儿买了二十个大包子,然后带着大款进了一处叫荣都花园的小区,进去之后没多久,一辆黑色的奥迪便开出了小区门口。 林玉童以往上学都没有任何异常,但是今天,他有种特别明显的感觉,开车走在路上时就觉得好像后面有人一直在跟着他,但到学校把车停好四下瞅了瞅,他都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情况。直到进教室,他看到高文亮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 “今天怎么这么早?”高文亮朝他招了招手。 “快考试了,早点过来看看书。你今天怎么没隐身?” “想找你请教点问题。” “请教问题?言重了吧?谈什么请教,有事就问呗。” 高文亮向周围看了一圈,发现没什么人注意他们这边,这才压低声问林玉童,“能不能说说,你是怎么把展翼飞吃得死死的?” 林玉童向后一退,佯装防备地看着他,“干嘛?想来撬我墙角啊?” 高文亮“去!”一声,“我没有当小三的嗜好,就是……就是好奇。” 林玉童偏不痛快说,笑着看了高文亮一会儿,“你想搞定项军?” 高文亮有点诧异,但倒也没瞒着,爽快地点点头,“被你看出来了,有这么明显么?” “不算明显,只是某种感觉吧。不过其实我也给不了你太多意见,毕竟我和翼飞之间是他先喜欢我在先。但如果只是单纯说我的看法,那我觉得追求一个人,无非就是按对方所希望的方式去对他/她好,如果对方也有意,自然会回应。但如果无论如何也不喜欢,那做什么都是枉然。” “看来你跟我的想法一样。不过这样一来我怎么觉得我这辈子没戏了呢?” “没试过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试过?” “你试过什么?” “知道我为什么特别能吃么?”高文亮说:“因为他有次无意中说过我太瘦了。可惜我吃这么多也没胖。” “……”林玉童无语地看着高文亮郁闷的样子,“所以这就是你做的?!” “对啊,这么大的牺牲,他丫愣是没看见,老子真是上辈子欠他的。可惜我打不过他。” 林玉童看学生们越来越多了,声音压得更低,“打得过你想怎么的?” 高文亮抚抚下巴,“操一顿就老实了。” 林玉童:“…………” 见林玉童一直无语,高文亮扒在桌上歪头笑他,“瞅你这纯情的样儿,不会真以为个子高的都得做攻吧?” 林玉童当然不会这样想,但是高文亮干项军? 这画面有点重口他觉得他要冷静一下。 当然,如果有这种可能性,他是绝对会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后来老师来了,高文亮就走了,走的时候跟来时一样,安安静静的。 林玉童看书的时候难得的有些走神,龙乐过来找他,问他周末要不要一起出去玩,林玉童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今天展翼飞下班比较晚,所以林玉童在七点半的时候又做了两道新菜。展翼飞坐在餐桌上吃,林玉童就在旁边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说:“翼飞,高文亮喜欢项哥这事你知道么?” “知道,你也看出来了?” “时间晚了,你吃慢点。”林玉童帮他舀了一些汤放到旁边,“我也是上次说给你庆生那天有点察觉的。不过项哥似乎没那个意思?” “老项似乎把小高当成弟弟,这事我也说不清。但是这么多年他也没找,所以小高应该还是有机会的。这次老项回来说是不回去了,以后他俩能见面的机会多,估计……我还没喝完呢。”做什么把他的汤端走? “喝多了小心尿床!还是别喝了!”林玉童心说他俩以后见面的机会多,你俩的不也就多了?! “小童,我怎么觉得自从订婚宴上回来之后你就有点……奇奇怪怪的?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 “夫妻之间坦诚相待才是长久之道。” “……”林玉童又把汤放回了原位,破罐子破摔似地说:“叶寒英说项军只对你一个人好,还说他救过你,还说你喜欢你的救命恩人。” “呵,我喜欢我的救命恩人是不假,但谁说我的救命恩人是项军了?” 第31章 “带你去看样东西。”展翼飞说着就要起身。 “算了,还是吃完再去吧,不急在这一时。”林玉童按下展翼飞。这都饿得快要狼吞虎咽了,还没吃上一半就停下,一会儿再接下去吃就不是那个味道了。 “也好。不过我可以郑重地告诉你,救命恩人跟项军无关。”展翼飞说完继续吃饭。因为是晚餐,所以林玉童给他做的都是比较好消化的东西,咬在嘴里没有白天吃的食物那么劲道或清脆,但是胜在暖心。 林玉童趁机把脑子里的存粮全部抖落出来挨着个的翻开看过,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救过展翼飞,不禁狐疑地看着他,心说你不是蒙老子或者其实连你自己都搞错了吧? 展翼飞吃饱了,让林玉童先不要收拾了,他把他带进自己的书房。还是上一次开过的那个保险柜,他从里头拿出了一个大纸箱。 这纸箱林玉童上次也隐约看到过,但没太在意,这次被展翼飞从里头拿出来才发现,居然有两个鞋盒那么大。 “里面装的什么啊这么神秘?” “有好几样东西,你猜?”展翼飞把箱子放到桌案上,“猜对有奖励。” “这我哪里猜得出来?”这么大个箱子,展翼飞能有什么东西藏在这么大的箱子里?他想了想,“对了,我们第一次一起看电影之后留下的电影票是不是在里面?” “那个真没有,电影票,还有我俩第一次一起去超市的购物单,以及我俩第一次给车加油之后出来的票子我都放在你上次给我买的那个小木箱子里了。这里头是别的。” “……总不可能是第一次用过的套套跟润滑剂包装吧?!”林玉童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谁知展翼飞听完居然一脸懊恼地说:“对啊,我怎么把它们给忘了?” “别闹,你还真想收着那些东西?”林玉童受不了地看着展翼飞,结果展翼飞真的快步去了卧室把他们现在用的套套的包装盒给拿了过来,还说润滑剂等用完了收着包装瓶。 “到老了都是回忆,我觉得比拍照片更有意思。”展翼飞不顾林玉童的阻止,将一个盒子沿着折线折好之后装进了小木箱。随后他把手搭在大箱子上,“最后一次机会,猜不出来就没有奖励了,晚上还要罚你。” “这我怎么可能猜得到?”林玉童恨不得长一双透视眼出来。 “那要么你就不能看,看了你就要受罚。” “罚什么?” “罚……”展翼飞倾身向前,低声对林玉童耳语说了两句话。他俩现在正靠在书房里的桌案上。 “你是不是一早就算计好了啊?”林玉童觉得自己有点吃亏,但是他再清楚不过,这要是看不到,他今晚肯定没法睡了,于是他点点头,“打开看看。” 展翼飞动作很小心,他把箱子打开,从里头取出两个稍小的箱子来,打开其中一个稍微小一点的,里面赫然是第一次一起喝交杯酒用过的那对酒杯。 林玉童几乎一眼就认了出来,“感情你当时跟我说碎了是骗我的?” 展翼飞紧张地说:“轻点轻点,可千万不能打碎了。我当时也是听你说找不着难受,所以才扯个谎。这东西以后就收着吧,不能用。” 林玉童“噗”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藏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结果就俩酒杯子。” 展翼飞可不爱听这句话,宝贝似地把杯子重新收起来,说:“这在我心里就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千金不卖。” 林玉童笑笑,心里其实比喝了蜂蜜还甜,但他更好奇剩下的东西是什么,就指了指没打开过的盒子,“这才是关键吧?” 展翼飞点点头,笑容有所收敛。但林玉童能看出来,这里的东西比那对杯子可能还要珍贵。展翼飞边打开盒子边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只有七岁,那时林家还没搬到现在的别墅。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住的地方吗?” 林玉童回忆了一下,印象也不是太深了,毕竟对他来说都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他只能想起他家那时候还住在离b市大约有一三小时车程的小县城。当时也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子,但住的是平房。他爸爸妈妈每天出去忙工作,爷爷奶奶在家里忙活家事顺便照顾他们,他常带着弟弟妹妹在院子里玩儿,堆堆沙子,或者浇浇奶奶种的菜。他和妹妹浇得很小心,但是他弟弟打小就是个淘气包子,长得壮,力气也大,拿一小桶水哗啦啦一下子全给浇了,菜苗都给浇倒了,然后吓得哇哇哭。 展翼飞这时拿出了一个小猪扑满放在林玉童面前,“还记得吗?” 林玉童愣了愣,“这、我的?” 跟他小时候丢的一模一样!小猪头上还有一朵小蓝花,这是他小时候过生日奶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展翼飞说:“对,你的。” 林玉童有点发傻,拿起来掂了掂,发现还挺有重量。不过这东西总不会是展翼飞偷的吧? “小飞没告诉你吗?”展翼飞不知想起什么,笑得有些尴尬。 “小飞?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是他先相中了我的一个水晶叮当猫钥匙链,才会用这个小猪扑满拿来换的。我当时从绑架我的人手里逃出来走了很远的山路,好不容易走到有人烟的地方,可我身无分文,借电话打到家不是没人接就是占线,打到我爸那儿……总之不太好。其实当时路过你们家门口,本来也只是想要点水喝而已,要完了我都打算去警察局了,结果小飞一眼就相中了我攥在手里的东西。大概是因为不值什么钱吧,绑我的那伙人也没拿。我身上就那么一个钥匙链了,入了小舅子的眼。” “然后他就拿了我的小猪扑满给你?”这个小兔崽子!当时他放学回来那么找,他都装傻充愣说不知道! “嗯,他小时候真是挺有意思的。一开始我以为是他的,后来拿着这钱买了吃喝,然后联系项军。项军过来接我之后我本来拿了钱要还回你们家去,但是看到了你,知道那钱是你的之后,突然就不想还了。” “怎么我长了一张看起来很富有的脸吗?!”那可是他当时的全部家当!!! “不是,是因为你说这钱是你要攒起来等长大之后给自己喜欢的人用的。” 林玉童嘴角抽了抽,“你确定这话是我说的?!” “嗯,我记得很清楚。” 林玉童那天穿的是一件鹅黄色的小半截袖和一条格子短裤,跟林玉飞坐在院子里,难过地说自己的小猪扑满不见了。林玉飞说不见了以后还会有的,林玉童就说那是爸爸妈妈让攒的钱,说长大了要给自己喜欢的人用。他那时也说不好为什么,听了林玉童这话在大门外看了很久都没舍得离开,也没把钱还给林玉童。那时大概只是觉得林玉童特别可爱,但没想到之后还能再见面。 富商刘云豪的儿子办生日宴那次,他印象确实深刻。那时林家从家装做起,越来越好了,搬到了b市,刘家启的那次生日宴会上林之松便把林玉飞和林玉童也带了过去,林玉童还跟林玉飞说最不喜欢对感情不忠诚的人。 “你绝对不知道当时这话有多打动我,因为这是我妈还活着的时候常说的一句话。真的很奇怪,那应该算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中间都隔了六七年,但是我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那也没见你过来说话啊。” “那时候就算想说也不是时候。自从母亲走了之后我一直觉得很孤单,但展家那些能跟我说上话的人一个个都被辞退了,久了我就知道,在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前,最好不要牵连别人。反正从那天起我就时常能想起你,这小猪扑满在我手里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了,可等到我发现这有点不太对劲的时候,已经停不下来了。” “有一年我常常去你们学校看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展翼飞拿出了两张已经有一点泛黄的照片,不知被摸了多少次,所以边角都有些磨损了,上面正是还在上中学的林玉童。 “……就算是这样,我也只能算是间接地帮了你一把吧,救你的人应该算是……算是你自己,或者是小飞?” “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我的‘救’不是指这个小猪扑满里的钱帮到我,而是其它层面上的。” 自从母亲离世之后,认识林玉童是他那些年里仅存的一份美好记忆,也是他心里唯一的寄托,林玉童清澈的眼神就仿佛一道光,被珍藏在他心里,驱散他内心深处的阴霾,久而久之,便成了他心里的一道执念。那时他在展家受到的负面影响太多了,弄得他整个人变得十分阴冷、暴力,尤其是展翼宁被接到家之后,他心里那种想要冲破一切桎梏毁掉一切的心情一发不可收拾,他真的已经到了临界点。 如果不是林玉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所以在他心里,确实是林玉童救了他,而非其他任何人。 林玉童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他知道展翼飞爱他,但他从来不知道竟是爱得如此深刻,深刻到甚至可能有些扭曲。 或许是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此刻的心情,片刻后,林玉童紧紧抱住了展翼飞。 展翼飞回抱住林玉童,吻了吻他的额头,“小童,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对你说。” 林玉童更用力地抱着展翼飞,不禁红了眼眶。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感激过上苍能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若不然他该拿什么来弥补展翼飞对他的爱?他忍住眼里的酸涩感,在展翼飞耳边说:“我发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再也不会让你觉得孤单了。” 展翼飞觉得,这是他活至今时今日听到过的最美的话,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全世界都交到林玉童手上。 然而刚进了屋没多久,他就发现,他想打林玉童!说好了看完箱子里的东西就得接受惩罚,可他把裤子都脱了,林玉童居然抓着他的手不让他动! “翼飞我跟你保证真的很快!就一下下,剪完就可以了行不行?”林玉童见着展翼飞的每个指甲都修得十分圆润光滑,可就右手的小指甲比其它的略长,他强迫症又犯了,非得剪得跟别的一样才能安心做别的事。 可展翼飞能同意吗?他都已经举了半天旗子了! “要么做完让你剪,要么做到你没力气剪,你选。” “有这时间剪十个都够了!”林玉童抓狂。 “那我进去了你再剪!”这是展翼飞最后的让步。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的卧室里就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展翼飞硕大的分-身正埋在林玉童的身体里,但他却没动,而是安安静静地把手递给了林玉童,让他剪指甲。 林玉童大概也是着急了,剪是剪了,可剪得比其它九个还要短。这怎么办?!剪过的横竖是不能再接回去,那么只能在剩下的九个里再找齐。 展翼飞当时就不干了,抢了指甲刀扔到地上,就着抱坐的姿势在林玉童身体里开始律-动。 林玉童瞪着地上的指甲刀干着急,但是展翼飞又不可能放他下去,最后逼得他后-穴一阵紧缩,差点没把展翼飞的魂都给夹出去。 两口子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林玉童到后来是真没力气惦记指甲刀了,但是他心里搁着事,所以睡得也不是那么太好。 王伯当时提到项军接回展翼飞的时候就说过,当时展宏图根本就没用心找过展翼飞,不然展翼飞也不至于在外面吃了那么多的苦,以及后来还说那个绑架的人自杀,这是否说明,展宏图自身就有很大的嫌疑?或者说是汪冰燕也有很大的嫌疑?不然为什么那么关键的时候家里的电话打不通,展翼飞提到给展宏图打电话时又留了半句没说完?虎毒还尚且不食子呢,展宏图这样实在是太让人想不通。还有,展翼飞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以展翼飞的洞察力,只怕他早就知道些什吧…… 又是一次展翼飞不在家,林玉童决定跟王伯好好谈谈。王伯在展家都工作了好几十年了,看着展家三代人,他肯定知道很多东西。 林玉童难得地走到离阳台比较近的地方,看着王伯在那儿修剪金枝玉叶上长得不太好的枝桠。 “王伯,我又有些问题想问您。翼飞的妈妈……她是怎么走的?”还记得他第一次去展家的时候,展宏英说的是二十年前,她的嫂子跟侄女都死了,而且听她的语气,总觉得这事似乎跟展宏图脱不了干系。 “好端端的,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王伯放下手里的修花剪,人也跟着转了过来。 “我很好奇,但是这事如果直接问翼飞,或许又要让他重温一次旧伤,所以还是决定先问问您。” “您有心了。这事、这事确实不好问少爷,因为当年夫人走的时候,是……”王伯停下来,似乎有些为难,也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反复想了许久才告诉林玉童,“当年夫人嫁到展家,她是喜欢老爷的,但是大家也是后来才知道老爷并不属意夫人,老爷当时会跟夫人在一起,纯属是因为需要夫人娘家的助力,来帮他做出些成绩,好在老太爷面前得到认可,因为、因为少爷还有个二叔,能力更为出众,所以虽然老爷是长子长孙,但当时二爷在展家的呼声也很高,展家很多人心里是赞成二爷继承家业的。” “没人知道当时老爷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所以他跟夫人的事展家一直都十分看好。谁知老爷后来得了势,就开始冷落夫人。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关心过夫人。我记得那年夫人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开心得不行,但是老爷听了却一点也不高兴,反而还……总之后来养胎的那段时间夫人都没怎么住在展家,是生了之后才回到展家的。那时候老爷就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不回家了,可夫人念着少爷,老太爷又不可能让少爷离开展家,所以夫人也没跟老爷离婚,就一直住在展家。虽然两人感情不好,但夫人所求不多,所以倒也相安无事。如果不是后来有了小姐……可能,可能夫人也就不会走得那么早了。” “是因为小姐?” “是,也不是。当时老爷跟夫人已经分房很久,所以夫人怀了小姐,老爷根本不信孩子是他的。” “不会是他自己喝多了做下的事他自己都忘了吧?” “不是。小姐、小姐其实是二爷的。” “……”怪不得展翼飞一说到二叔就那个表情,“那翼飞他不会也是……” “不是!大少爷就是展家的长子长孙,这点谁也不能怀疑!” 王伯说得斩钉截铁的,但林玉童看他有些过于激动的反应,反倒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王伯似乎不欲再多说的样子,所以尽管他并没有得到最终想要的答案,也只好先识趣地停下这类话题。 一周后,林玉童考完了期末考试,堪堪赶着绿灯通过,正式开始进入寒假阶段,而这也就意味着他的时间比平时多了很多。白天不用去上课,码字的时间就变长了,他的第一本小说《幽灵度》也已经进入尾声。虽然在网站上他的更新还不到三分之二,但是在他的电脑里,稿子已经只差个大结局。 夜鸣虫:有人想要你这本书的游戏版权,现在版权部的编辑已经在跟对方谈这件事了,童子,你真是太太太给我长脸了!有机会我必须得请你吃顿饭! 散柴童子:我马上就要收尾了,下周开新坑。 夜鸣虫:真的假的?!我靠,你是真码字机吗? 散柴童子:只是特别喜欢而已,以后还要多给你添麻烦了。 夜鸣虫:这种麻烦来一大卡车我都欢迎!那不打扰你了,你赶紧忙你的,有消息了我一定第一时间找你。 林玉童道了谢,坐在电脑前发了会儿呆。 马上就快要过年了,前两天白依荷和严树都给他打了电话过来,希望他有时间能去一趟s市,参加公司的年会。虽然他不在易游工作,但他毕竟是易游的大股东,而且易游能够顺利发展也是托了他的福,所以两人很坚持。他现在有些犹豫要不要去,因为去的话起码得三天时间。关键是展翼飞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不然两个人一起去,他肯定不会犹豫。 主要是不想把展翼飞和王伯俩人留在家里,展翼飞每天起早贪黑的,吃不顺心想着都有点儿心疼。 展翼飞最喜欢吃他做的大馄饨了。 展翼飞闻言说:“谁说的?我明明最喜欢吃你做的大馒头。” 林玉童回想了一下,拧眉说:“我什么时候做过馒头啊?” 展翼飞戳了戳林玉童的屁股,“这个。” 林玉童“啪”地拍在展翼飞的手背上,“别闹,我认真的。等明天我教王伯怎么调汤,这样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能吃着了。另外过年的时候如果不用回展家,那咱们就带王伯一起去我妈那儿吧,估计能热闹一些。” 展翼飞点点头,说:“可以。”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说过年的时候咱们给爸妈买点什么好呢?他们都喜欢什么?还有小飞和兰兰,他俩呢?” 林玉童想了想说:“我爸喜欢我妈,我妈喜欢我爸,小飞喜欢放假,兰兰喜欢蒙娜丽莎。” 展翼飞:“……” 这回换他想打架了。 展翼飞问林玉童:“那你喜欢什么?” 林玉童看着展翼飞,毫不犹豫地笑着说:“喜欢你。” 展翼飞眼前一亮,放下手里的书便倒在床上,“来吧宝贝,咱们今天争取把润滑剂瓶子空出来!” 林玉童:“……” 第32章 展翼飞至今还没对林玉童食言过,因此答应帮忙了解一下白杨公司的事很快就有了结果,得到的结论是,白杨公司的资质虽然是差了一些,但也不是不能作为合作对象,只不过公司老板的两个儿子当中,大儿子敦厚老实,是个实在人,可以与之共谋福利,但是二儿子却狡猾无比,为了利益可以放弃原则,并不适合合伙做生意。所以展翼飞的意思是,这单合约已经签了,也没必要刻意放弃,再承担损失,但要想办法不让白家老二插手这事才行。 林玉童在生意上了解得不多,自然是听展翼飞的,就把展翼飞的建议告诉了父亲林之松。林之松想罢觉得展翼飞说的有道理,也就照展翼飞的意思去办了。至此,林玉童总算又放下了一件心事。 这日,展翼飞下班的时候拿来了一张飞机票,是给林玉童订的,十八号上午飞s市的商务舱。林玉童拿到票的时候犹豫片刻,问了展翼飞一句,“翼飞,你说我们过年的时候出去旅□□不行?” 既然白杨公司跟他家破产没有什么直接关系,那么最关键的人物还是他父亲的老同学——赵德华。 按母亲上一世所述来看,这个赵德华过年的时候就会来他家,并且拿着计划书和投资方案向他父亲提出合作意项,而他父亲很受吸引。那么他这个时候把他父亲先弄到别的地方呢?那人不就找不来了吗?就算只是短时间拖延他也要试试,尽量不要让他父亲接触赵德华,之后他再想其它办法。 展翼飞却不知道林玉童的考量,想到别处去了。他抓住林玉童的手,歉然地说:“抱歉小童,我们登记之后我还一次都没有带你出去旅游过呢。要不这样吧,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只要初七之前回来就行。” 林玉童一听就知道展翼飞想歪了,但是又不能说实话,只好告诉展翼飞,“你想哪去了,我可不是挑理,再说大家不都是办完婚礼出去玩么?度蜜月的事五月份再说也行。我现在说要出去旅游主要是想带爸妈出去走走。我家虽然在旁人眼里条件尚可,但其实家里养着三个孩子,我爸妈对自己很抠的,难得他们过年能休息休息,我这儿正好又拿到了易游科技的分红,所以……” “那就问问爸妈的意思吧,如果他们觉得行,那咱们就抓紧时间,毕竟这会儿机票可不太好订。” “那行,我明天去妈那儿一趟。” 第二天林玉童就把车开回了父母家,他进屋的时候只见他母亲一个人正在客厅里算着什么东西,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单据,摞在一起只怕有个六七公分的厚度。 陈素宁甚至没发现家里来人,还在拿着计算器在那摆弄。她时而皱一下眉头,时而挠挠脸,似乎是得到的数额总也对不上,所以只好翻起票据再重算。 林玉童对这个理死早的家庭早就绝望了,他走过去坐到母亲旁边,“妈,您做什么呢这么专心?” “这不是到年底了么,算算账。”陈素宁放下计算器,“咦?你怎么回来了?翼飞没跟你一起来?” “他公司里还有事要忙,可能要晚上才过来。您算什么?要不要我帮您一起算?” “不用,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要是没事就休息休息吧。”陈素宁把单据整理了一下重新收好,语重心长地说:“我那天给翼飞打电话,他跟我说你一天又要学习又要写小说和做家务,也很辛苦的,还问我怎么才能给你更多的安全感呢。我听着他当时说话的样子挫败感特别浓,儿子,你是不是给自己压力太大了?” “也没有多大,只不过是想趁着年轻的时候多做点能做的事情而已。不说这个了,妈,我这次来是想问问您,要不要跟我和翼飞出去过年,咱们找个好玩儿的地方,就别在这里过了,您和我爸平时忙着工作上的事也没什么机会出去,何不干脆上外头散散心?” “这……也不是不行,但我也得问问你爸的想法。” “行,反正一家人在一起在哪都是过年,我觉着我爸会同意的。”林玉童了解父亲,他父亲对他母亲耳根子最软了,只要他母亲肯说,这事十有八-九能通过。 晚上展翼飞就回来了,因为回来得比较晚,正好还把上过晚自习的林玉飞给接了过来。刘妈帮这两个后到家的人摆了饭,其他先吃过的就在旁边边看他们吃边喝牛奶聊天。 林玉飞一听说要出去旅游过年,嘴里的饭还没来得及咽下就说:“这个我同意!天啊我最近真的太太太累了,出去放松一下吧妈,反正年年都在家过年也没什么新鲜感了,哪怕去个普普通通的小城市也比在家强啊。” 陈素宁没说话,转头去看一家之长。 林之松说:“既然你们都同意了,那我一个人反对也没用啊,去吧,你们选地方,爸妈没意见。” 林玉童前一晚上就已经想好了几个地方。强迫症就有这点好处,想做的事情不能拖。他觉着去h市或者是去x市都行,主要是时间太短,想出国的话办签证可能会有些来不及,不然去欧洲转转也是不错的选择。怪只怪他准备得太晚了。 展翼飞听了说:“那就去h市吧,不过你不是要去s市参加年会吗?我们是等你回来还是你从s市直飞h市?” 林玉童既没选一也没选二,他选择把父母都带去s市,参加完年会之后再去h市。 展翼飞觉着这样也行,就决定由他一个人后赶过去。 这时候的飞机票非常紧张,但展翼飞还是多弄出了好几张十八号同飞s市的头等舱。林玉童便带着父母跟弟弟一起去了s市。 还是严树跟白依荷来接机,两人提前被通知了不用过来接的,因为林玉童说了会跟家人一起出行,但严树和白依荷还是过来了,并且开过来的是一辆大型的商务车,所有人都能坐下而且完全不会感到拥挤。 林之松跟陈素宁也是这时候才相信,原来他们的儿子不光在写小说,而且已经开始搞投资赚钱了。这钱是哪来的自然不用问了,因为他们打算等孩子结婚时才给钱,所以虽然大儿子已经登了记,但他们还没有给过任何大笔的资金。 严树说:“当时多亏了小林先生我们才能发展成今天的样子,一会儿林叔叔林阿姨还有林小弟你们不忙的话也可以和我们去公司新址看看,好多人等着小林先生去呢。” 林之松也挺好奇这些人做的游戏,自然就同意下来。 林玉飞臭不要脸地抱住自家兄弟,“哥,你太伟大了,果然是我亲哥!” 林玉童揭狗皮膏药一般把弟弟揭下去,“你不是想考s市的大学么?正好可以提前感受一下这里的氛围。” 林玉飞确实是想考到这边,闻言跟白依荷问了好多问题。臭小子不放过一切跟美人交谈的机会,“如果我真能考过来,白姐你可得欢迎我啊。” 白依荷这时笑说:“你们哥俩可都是帅哥,到哪里都会有人欢迎的。上次小林先生来的时候公司里还有人问他有女朋友没,结果他说他都有法定配偶了,我们都还不信呢,可真真是碎了一地芳心啊。” 林玉飞重重点头,“我哥必须帅啊,不过他也确实登记了,今年五月办婚礼,白姐跟严哥到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严树跟白依荷,或者说是整个易游科技的人都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林玉童那么快就步入婚姻殿堂,闻言自然说没空也得抽空去参加。 林玉童笑说:“我一定会提前把请柬发过来的。” 严树跟白依荷自然又是强调一定会去。 快过年了,买年货的人越来越多,路上的车也就多起来,以往四五十分钟就能到的地方这会儿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公司里的人都有点儿等急了,还有好多新过来的员工只听说过林玉童,但都没见过,也是好奇得不行,所以当严、白二人把人带进公司里时,公司里的人好多都看了过来。 有见过林玉童的当即跟林玉童打招呼,林玉童也一个个都回应了过去,居然见过的每个人他都记得,叫人暗暗心惊。 严树把他请到了新的会议室。这里俨然和之前那个小破楼不一样了,不但空间够大,空气够清新,而且办公用品也全是崭新的,严树还特意给林玉童置了一把特别舒服的椅子。公司内部还有游戏室,可以供来客们体验也可以让员工们工作疲惫时玩一会儿放松放松。林玉飞钻进去就不出来了。白依荷照例给林玉童做了产品汇报以及公司接下来要发展的重点项目。 林之松跟陈素宁对这些也不是很懂,但看着儿子能准确地提出一些相关问题,并跟严、白二人合理探讨,他们便觉着这一趟没白来。 让林玉童学了工商管理是林之松的意愿,当时林玉童也是想为父母分担所以才放弃了自己的喜好。林之松不是没有后悔过的,但现在看着,或许也挺好? 林玉童对父亲这样的想法并不多解释什么,反正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而且他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白依荷汇报完了工作进度,坐到林玉童对面,见林玉童不再有其它疑问,便换了个话题,说:“对了小林先生,我们公司最近有意购买一部玄幻小说的游戏版权,已经跟对方接洽了,如果成功的话这也会成为公司年后重点发展的新项目。公司里上个月来了一批人,有一半以上都有页游制做的经验,并且能力都十分出色,我们想做新的尝试。” 林玉童问:“我可以见见这些人吗?” 白依荷带林玉童去了西边的办公区。现在办公区分成了两大片,页游部跟手游部被分开来。林玉童在页游部见到了主策划——叶真。 叶真留着一头及肩的长发,个子跟林玉童相仿,看面部轮廓就能看出来是个混血儿。这人给人一种有点吊儿郎当的感觉,但是林玉童知道,这可是上一世有名的游戏策划,虽然对生活上的事有些懒,但是在游戏策划方面有着极高的天分。 白依荷说:“这就是我们公司第二大股东林玉童,小林先生。” 林玉童跟叶真握了握手,“以后各位都不用客气,直接叫我林子就行。” 叶真笑说:“我也觉着‘小林先生’这样的称呼有点奇怪。林子你好,你可以叫我……叶子?” 白依荷怼了他一下,“少见着帅哥就发贱!林子结了婚的。” 叶真下巴直接掉地,“不是吧?!他才多大?” 好不容易看见个一看就来电的人!要不要这么残酷! 林玉童笑笑,“快二十一了。” 叶真叹气说:“算了,还好我还有我的梦中情人。” 白依荷翻了个白眼,“又说散柴童子是吧?人家处-女作就能卖游戏版权,光是打赏钱就有六位数,我说你可别惦记了。” 叶真就不服了,“怎么就不能惦记了?只要我们公司这次买下游戏版权,以后肯定会有见面的机会,姓白的我跟你说我到时候要是追到他你非得请我吃饭。” 白依荷说:“请就请,万一对方是个大恐龙,我看你还开不开屏!” 林玉童终于忍不住问:“你们要买版权的小说……叫什么名字?” 叶、白:“《幽灵渡》!” 林玉童:“……” 他就奇怪为什么会听到他的笔名…… 叶真见林玉童面色有些怪,问:“怎么了?有问题么?” 这可是他的男神,谁敢说有问题他跟谁急! 林玉童眼瞅叶真随时要炸毛的样子,憋住笑说:“没有,但愿你的梦中情人不会让你捶胸顿足。” 叶真说:“肯定不会,我要努力赚钱包养他。” 林玉童:“……” 林玉童又跟白依荷及严树聊了几句之后便带着父母离开了。走时林玉飞还恋恋不舍呢,但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他也不可能把时间全耗在这里。林玉童见弟弟有些没玩够似的,便说:“以后只要你考到这儿还不是有的是机会来玩儿?” 林玉飞一想也对,顿时打起了精神,“哥,白姐长得真性感!” 林玉童:“滚蛋!” 陈素宁这时小声来了一句,“白组长是挺好的,就是配小飞有点太大了。” 林玉童无语了,“妈,您考虑得也太早了吧?我这么早婚的只是个例,以后小飞还有大把的好时候呢。” 林玉飞也说:“是啊妈,您要是想抱孙子且得等几年。” 林玉松说:“你们开心就行,一切顺其自然吧。对了,一会儿是不是得找个能打地铺的宾馆?不然童童你再去买个睡袋?” 林玉童也有点抓狂,他都有些日子没睡地上了,还真有点不乐意睡地上,特别是宾馆的。可是没人抱着他他肯定又得掉。 后来没办法,林玉童就订了一家床特别低的宾馆,不是他上次住的那家,而是他上一世来开签售会时住过的一个地方。那里的房间价格非常高,但是胜在服务和环境都对得起要价。 晚上,林玉童正在洗澡,展翼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展翼飞刚忙完手里的事情没多久,这会儿正在车上。 “想没想我?” “明知故问。”林玉童胡乱擦了擦水。事实上他还没洗完,会提前出来只是因为想到可能是展翼飞打来的电话。 “晚上睡床上的话小心点,别忘了在周围铺点东西。” “嗯,找了一家床特别低的宾馆住。你在车上?”他听到有车喇叭声响。 “对,才忙完没多久,正往家赶呢。”一想到回家之后看不到林玉童,心里就少了点回去的*。 “明天还上班吗?” “大概还要忙一上午,我争取后天过去找你。” “好,那路上小心,我要接着洗澡了。” 林玉童照了照镜子,发现头发有些长了。自从重生到现在他就没剪过头发,白天看着叶真的时候觉得他的头发长,现在看自己的,还真不比人家短多少。 该剪剪了。 第二天一早吃完了饭,林玉童就问陈素宁,“妈,您要不要去做头发?我知道有一家造型室做得很好,我要去剪剪头发,您要是做头就一起去吧。爸您也一起?” 林玉飞一看这要是不去就剩下自己了,当下也要跟着一起。正好要过年了,他也换个发型好了。成天顾着学习都快忘了去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看看他哥,再看看他!一个是地主家的少爷,一个是雇农家不受宠的儿子,这也差得太多了。 林玉童去了自己比较熟悉的那家造型室,之后有人来给他剪头发,问他要剪成什么样,他想了想说:“比现在短一些就行,发型不变。但是剪下来的头发我自己要留着的。” 来店里剪头发之后自己留着的顾客不是没有,但是这么短的头发剪了还要留着的却是第一位,发型师愣了下,“那我尽量给保证剪下来的部分不要太碎吧。” 林玉童道了谢,见对方剪的长度还可以,便没再说什么。 一家四口弄完了头发,林玉童带走了一袋子黑毛。 林玉飞不无好奇地问:“哥你要它做什么?不会是没事的时候还想接回去吧?” 林玉童回了弟弟一个神秘的笑容,表示这是个秘密。 一家人来到商场买东西,林玉童先是带父母亲每人选了一套新衣服,一件礼物,然后还给弟弟买了一款新上市的智能手机。每次陈素宁都把卡拿出来了,结果都被林玉童按住了。之后几人找了商场内部的休闲餐厅吃点东西顺便休息,林玉童问陈素宁,“妈,您说送四十多岁的人什么礼物好?翼飞有几个姑姑,对他还算不错,过年了感觉应该送些东西过去的。” 展宏英在部队回不来,所以暂时可以不考虑,只送她婆家的人就好了,但是展欣华跟展欣洁她们不一样。 陈素宁说:“女人嘛,大部分都一样,喜欢的基本都是包啊画妆品啊衣服之类的,或者首饰也行。要不你就送她们每人一枚胸针?” 林玉童真是爱死他妈妈了,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都没结论,这下可好。 林之松跟林玉飞还在吃,林玉童就拉着母亲去了卖胸针的地方,选了两枚同品牌但不同款式的,最后又顺便给他妈妈给买了一枚。 陈素宁拿着很是喜欢,但还是忍不住唠叨了一句,“翼飞赚钱不容易,你可别太大手大脚啊。” 林玉童说:“知道了妈。我今天花的都是自己赚的,再说了,我不花他钱他才会紧张。” 陈素宁不轻不重地掐了儿子一把,“你啊,就是掉进了香油锅里。” 林玉童把母亲送回去,“妈,您先跟我爸和小飞聊聊天,我有点事要去办一下,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回来了。” 他要给展翼飞准备一件新年礼物。 却说另一厢,展翼飞也拿到了给林玉童订的礼物,这会儿正跟王伯,还有程释及左思凯在飞机场。程释跟左思凯是过来送人顺便提前道个祝福。 “我听说展翼宁跟叶寒英本来也要出去旅游的,结果荣城那边出了些问题,叶寒英连夜赶去活动去了,展翼宁今天早上发了好大的脾气。”左思凯说。 “这次叶寒英去了非被扒一层皮。”程释笑了笑。 荣城航运的二把手是展翼飞一手带起来的,又是个出了名的记恩的人,叶寒英抢了展翼飞的好处,那人能干? 展翼飞看了看时间,拿上西装外套,“我发现你俩最近特别能八卦,是不是太闲了?” 程释叹气,“不是太闲,是感觉最近公司里的气氛太紧张,所以调剂一下。年后……” 展翼飞不等他把话说完便点点头,“年后我会去荣城,到时候你也得去。至于现在,亿林的分红应该到账了,你们去查吧。还有,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 左思凯摇头一叹,“刚还说得挺好,这一看要登机了就嫌我们八卦了。” 程释笑说:“行了,今年终于不用惦记你一个人过年不愉快了,和林子玩得开心点。” 展翼飞点点头,“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 左思凯摆摆手,“新年快乐,你赶紧走吧,我看这心早都飞了。”说完搭上程释的肩也转身离开。 展翼飞笑了笑,一想到要去见林玉童了就开心! 林玉童这会儿刚把自己要忙的事情都忙完,他上楼接了父母跟弟弟。准备回宾馆准备一下,因为再过两个小时之后就是易游的年会开始时间,他要在这之前把给两位姑姑买的东西快递过去。 “爸、妈,你们是想继续逛呢还是回宾馆休息一下?” “回去休息吧,我可逛不动了。早知道不穿高根鞋出来好了。”陈素宁捶了捶腿。 “我也想回去睡一觉,我这大半年就没睡饱过。”林玉飞打了个哈欠。 下午四点,林玉童把西装拿出来换上,坐上酒店帮忙叫好的出租车去了年会现场。 年会是在某家酒店办的,除了一起吃饭和表演节目之外,还会有一些游戏和抽奖活动什么的。林玉童自打从学校离开就没有上过班,所以他只参加过作者大会但是没有参加过年会。但是在信息发达的时代就是有这样好处,就算你没参与过,你也能大概知道个流程。 严树正在台前讲话,公司里的员工默默觉着没比演讲台高出多少的老板有点萌。林玉童跟公司骨干坐在一桌上,听了一会儿严树说的话,这时白依荷说:“林子,我问员工们除了奖金跟奖品以外还想要什么福利,他们说抽到幸运奖的想跟你跳支舞,你看行么?” 林玉童跳舞跳得不是很好,但礼节性地走个过场还是没问题的,就说:“行,别怕被我踩到脚的就可以。” 于是接下来抽完了幸运奖的时候,就有了这么一个环节…… 叶真对林玉童一弯腰,做了个邀请的动作。林玉童也没什么理由拒绝,就跟叶真一起到了舞池。叶真把手搭到了林玉童的腰上,“林子,你真的结婚了?” 林玉童说:“结了。” 叶真说:“还好我有散柴童子,等我们见了面,我一定要想办法追到他,然后天天让他给我看存稿。” 林玉童真的不想打激叶真,所以他装傻没吱声。 叶真这时问:“对了,你的另一半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听说好像也是男的?” 林玉童“嗯”一声,正想说些什么,谁知他一转身,就见到了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的人。只见那人一身黑色西装,身姿无比挺拔,他斜斜地靠在离门口不远的墙上,正在郁闷地瞅着他,旁边还有个尚未来得及按下拉杆的行李箱。 却不是展翼飞又是谁?! 第33章 林玉童停下来,对叶真说:“抱歉,就到这儿吧,失陪一下。” 叶真只好停下来看看他要干嘛。 林玉童还能干嘛?刚才屋里全是花香,这会却是扑鼻的酸气,刺得他都快打喷嚏了。展翼飞眼里不光有哀怨,还有嫉妒和小小的不满,他还从没见过展翼飞这样。 完了,美好的第一次共舞不是给了展翼飞,这下要麻烦! 显然,不止是林玉童一个人注意到了展翼飞的存在,许多人本来都在关注林玉童跟叶真跳舞,所以当他们停下来时,大伙的目光自然都随着林玉童在移动。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到了门口不远处那个出色的男人。高大的身材,清冷却又不失英俊的面孔,以及离着老远都能感受到的压力。 那人是谁?怎么来了年会还带着行李箱? 白依荷用胳膊肘顶了顶严树,“喂,那人不会就是林子的配偶吧?” 严树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感觉有可能。” 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看林玉童想要做什么,这时就见林玉童在那高大的男人面前站定,距离大约三十公分。然后,然后林玉童轻轻吻了一下那个男人。 展翼飞微微一愣,瞬间放开行李箱抱住林玉童,带点惩罚意味的用力回吻。 他就是吃醋了! 林玉童本来只是想亲一下以示安抚,哪里想到展翼飞这么当众地就控制不住! 展翼飞只当没感觉到林玉童在拍他的背,吻够了才放开,然后在林玉童耳边压低声说:“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都没好意思说他把王伯送到酒店门口就让林玉飞接了进去,然后马不停蹄地往这儿赶,连行李箱都忘了让人拿下去,谁曾想居然一来就看到林玉童跟人跳舞! 他都还没一起跳过呢! 叶真默默地走向同事们,总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什么错事。但是他也没怎么啊!他就是礼节性地跟人跳了一支舞嘛! 林玉童略感头皮发麻,装作没听懂展翼飞的话,带展翼飞过去给严树他们介绍了一下,“严树,易游公司的总经理兼企划组组长,白依荷,副总经理兼研发组组长,还有剩下的都是易游公司各个部们的朋友。”说罢他挽住展翼飞的胳膊,“我爱人展翼飞,展扬集团副总裁。” 严树跟白依荷分别与展翼飞握了手,略有点紧张。和展扬集团一比,他们这种公司就好比对上了鲸鱼的小虾米,都不够人张回嘴的,简直让人惶恐。 展翼飞不亲近,但也不算疏远地说:“你们好,常听我家小童提起二位。” 严树赶紧说:“展先生您好,真是久仰了。之前只听林子说他已经结了婚,但没想到另一伴会是您,真是幸会幸会。” 白依荷说:“展先生既然来了,如果不忙着走的话就请留下来吧,您是投资人的家属,那也就是自己人了。” 林玉童带着自己都说不出的讨好语气,“一会儿还会有抽奖活动的,玩儿完在这吃过了再走吧?” 展翼飞暗暗叹了口气,心想这辈子算是只能落在这片“林子”里了,只不过语气放柔了一点他都扛不住,还谈什么别的?他点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玉童跟展翼飞找地方坐下来,之前的现金红包奖跟幸运奖都抽完了,现在只剩下了各种礼品奖。林玉童之前就问过白依荷,所以他知道一共有六个奖项,一等奖一名,奖品是一台配置极高的笔记本电脑;二等奖三名,奖品是一款非常好的智能手机;三等奖五名,奖品是一台电磁炉;四等奖十名,奖品是一桶豆油和一袋十斤装的香米;五等奖二十名,奖品是一桶三公斤重的洗衣液;六等奖三十名,奖品是一提心相印纸抽。 大过年的,为了让大家高兴,所以奖品数量只多不少,每个人最低也能抽个六等奖。林玉童觉着,抽到哪样他都不太方便拿,最好抽个手机或者纸抽。手机他能带着,纸抽的话也可以拿回去用,剩下了哪怕是放在宾馆也不算多浪费。至于别的,估计抽到了只能送人。 展翼飞跟林玉童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但是他比林玉童少了一个手机选项,因为他觉得他一外来人拿了数量那么少的奖品,估计易游的员工们会郁闷,所以抽个六等奖娱乐一下就挺好了。 抽奖卡是美工部门设计制做的卡片,卡片的一面是易游科技出的经典游戏角色,另一面则是中奖等级数。卡片都被装在一个大纸盒箱里,在坐的每个人都可以抽一次。展翼飞跟林玉童一起出去,在箱子里抓了一下,各自随便抓了一张卡,然后拿到手上打开来。 林玉童说:“咦?我抽到的是五等奖,一袋洗衣液。翼飞你的呢?”他看了看展翼飞的卡,“呃……” 这可怎么是好? 严树笑问:“展先生抽到的是几等奖?” 展翼飞摸了摸鼻子,把抽奖卡给了严树,严树看完也愣住了,“一等?!” 在场的人顿时一阵哀嚎。这也太叫人无语了吧?就那么一台笔记本,还被非员工给抽走了,而且这本子对抽到的人本身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啊! 林玉童也无语了,一来就这样拉仇恨真的好吗? 展翼飞大概也觉得这样不合适,说:“我们马上要飞别的城市,带着太多行李也不太方便,不如这样吧,这台笔记本电脑转送给本月还没过生日的人当中距离今天日期最近的一位。” 严树跟白依荷自然没有意见,林玉童也觉得这样可行,然后白依荷问:“这个月还没过生日的都有谁?” 在场一共三个人举手,有一个美工,一个会计,还有一个让展翼飞胸闷的人——那个抱过他家梓童的混蛋! 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叶真! 肯定不是这个人,必须不能是! 展翼飞面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然而心里却快要抓狂了。 白依荷问:“你们都是哪天的?按身份证日期报哈。” 美工说自己是三天之后,也就是二十二号。会计说自己是二十七号。叶真这时露出特别欠揍的笑容,“不好意思了二位美女,我是明天的。” 展翼飞:“……” 林玉童:“……” 展翼飞快吐血了,他现在只恨自己干什么这么客气。应该厚着脸皮,累死也把本子背走的。林玉童则觉得,今晚大概是要难逃半死了,明天不知道能不能下地。这个叶真简直是他的灾星。 白依荷确定了日期,笔记本就落到了叶真手里。展翼飞看他那个开心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自己今天压根儿没来过。他宁愿损失一百个笔记本也不想便宜了这个抱过他家小童的人! 吃饭的时候,林玉童时不时地给展翼飞夹菜,展翼飞勉强觉得心里舒服了那么一点点,谁知这时就听同桌而食的叶真对白依荷说:“你说金帆那边到底会不会把《幽灵渡》的游戏版权卖给我们?” 其实这个问题近来叶真几乎天天都在问,所以大家都习以为常了,连白依荷都被他问得没了脾气。但是展翼飞不是,展翼飞头一次知道这件事。他不由看了一下林玉童。林玉童装傻,展翼飞就知道了,这事不方便说。 白依荷也十分希望能买到《幽灵渡》的版权,虽说散柴童子作品少,也还没有红到发紫,但是这部作品的确非常适合改编成游戏,而且观散柴童子的更新能力跟写作水平,红透半边天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现在买了这部作品的版权很值。她说:“尽量争取呗,反正我是志在必得。” 叶真不无期待地说:“头一次希望春节快点过去,我都迫不及待地想见童子了,我一定要把他追到手天天给我写小说!” 展翼飞咀嚼的动作变慢了,淡淡扫了叶真一眼,“怎么叶策划你不知道散柴童子结婚了么?” 叶真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 都说他还是学生啊! 展翼飞挑了些鱼肉放进林玉童碗里,漫不经心地说:“能,我认识他,他结婚快半年了。” 白依荷默默地与严树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诡异地看了林玉童一眼。 林玉童埋头吃菜,死活不接话。 叶真得到笔记本的喜悦顿时被一扫而光。他觉得郁闷透了,他原本是那么期待与童子见面的啊! 展翼飞一看叶真郁闷了,心情陡然大好,吃什么都变得特别香! 林玉童真是跪了。怎么工作的时候那么稳重,一遇到与他有关的问题就变得小孩儿似的?! 展翼飞才不管那些,打败潜在情敌一名,心里就是爽! 要回家的时候,严树说送展翼飞跟林玉童。林玉童一想展翼飞还带着行李箱呢,就接受了严树的好意,跟展翼飞坐严树的车回了宾馆。时间还不算太晚,八点多,对于s市来说夜晚才刚刚开始。林玉童琢磨着跟展翼飞一起逛逛街买买东西。他们在一起之后就逛过两三次超市,好像都没有一起逛过商场。 展翼飞平时不太会拒绝林玉童的任何要求,这都要过年了更不会拒绝了。两人见王伯已经被安顿好了,就坐了酒店帮忙安排的车出去玩儿。 林玉童带展翼飞去了商场,给他选了好几套休闲装。展翼飞大多数时候都穿着西装,只有平时在家里休息才会穿些休闲装或家居服一类的。林玉童觉着他穿什么都好看,他还发现他特别喜欢看展翼飞试他挑选的衣服。 展翼飞不厌其烦地换来换去,林玉童看花了眼,最后恨不得全都买走,就是要出去旅游不方便,所以只能买上两三套。 这还是展翼飞长这么大,第一次跟人一起出来买衣服。这句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很小的时候衣服是他母亲给买的,后来母亲走了变成姑姑给买,再后来就是自己买。他从来没有跟人一起逛商场买衣服的经验。虽然这很难让人相信,但这的确是第一次。 林玉童笑问:“那用不用每样再多买一套收藏?你这么注重每个第一次呢。” 展翼飞本来心情很好的,一听这个又不痛快了。他想到了叶真那个烦人精跟他家小童跳过舞! 林玉童心说怎么刚还好好的一下就变脸了?他拿上营业员递过来的衣服,“怎么了?不开心?” 展翼飞闷声说:“没事。” 林玉童又不傻,想了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不过他倒也没说什么,他带着展翼飞又去买了一些内裤和袜子,然后才回宾馆。这时候所有人都睡下了,只有他们还醒着。林玉童去放点了轻缓的音乐,之后把室内灯都关了,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小壁灯。他走到展翼飞跟前,开始解展翼飞的衣扣子。 展翼飞呼吸一滞,满心满眼只剩下了眼前的人。 林玉童将展翼飞脱得一-丝-不挂,执起展翼飞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用意很明显。 展翼飞顺着林玉童的意思,将林玉童的衣服也脱了,宽厚温热的大掌游走在林玉童的身上。 林玉童笑着抱住他,轻轻地摇晃起来,说是跳舞,其实更像是两个相爱中的人静静温存。 展翼飞突然明白了林玉童的意思,低笑了一声,说:“这样就以为我不生气了?” 林玉童抱得更紧了一些,“叶真不是第一个跟我跳舞的人,但你肯定是第一个跟我这样跳舞的人。” 展翼飞觉得自己应该坚定一些的,但是他坚定,他的小兄弟却特别的不坚定,听着林玉童温言软语的声音,几乎当时就挺枪倒戈,完全不顾他这个主人的意愿。 林玉童正跟展翼飞密不可分地抱在一起,又怎么可能没有感觉?他伸手拨弄了一下,展翼飞差点低吟出声。林玉童笑说了句:“看来它也挺生气。” 展翼飞恨恨咬住林玉童的脖子,就像狼一样,逮着了食物非得弄服对方。只不过狼凶残,他却凶残不起来,只要这口“食物”不挣扎,他就不忍心再用力了。 林玉童觉得展翼飞面对他时就是只…… “纸老虎。”他小声说。 “纸老虎?呵~”展翼飞也不恼,松开口轻轻在他的牙印上舔了一下,然后想都不想便将林玉童按倒在床,“那就让你看看纸老虎的威力,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让我以外的人碰你。” “喂,我只是礼节性地跳个舞你吃什么飞……唔!!!” “翼……” “#¥…%……#…¥#¥” 这一晚林玉童就再没能说过一句完整的话,等他觉得他或许可以说的时候,他都已经睡着了。 展翼飞心满意足地搂着林玉童,心想纸老虎就纸老虎吧,只要天天能吃着这么味美香甜的“童子肉”,他认了。 入睡前,展翼飞想了想要不要往周围铺些东西,但看林玉童睡得这么沉,他觉着就算真把林玉童撒开了林玉童应该也没力气翻下床,就没铺。 结果第二天他睁眼一看,原本好好睡在他旁边的人居然不见了! 展翼飞下地把屋子翻了个遍,连洗手间跟桌底都没放过,可就是没看到林玉童。 不会生气了吧?! 展翼飞连衣服都没顾上穿就给林玉童打电话,但是林玉童却没接。 这下可把他急坏了,穿上衣服去敲隔壁房门,“爸、妈,能开一下门吗?” 林之松跟陈素宁急慌慌出来,“怎么了翼飞?” 展翼飞问:“小童在你们这儿吗?他不见了。” 陈素宁闻言松口气,“我当什么事呢。他说有点东西要去取,所以出去了,一会儿应该能回来。” 展翼飞说:“可是他没接我电话。” 林玉童这时虚软无力地从电梯里走出来,哑着嗓子说:“到门口了,所以才没接的。” 展翼飞去扶了一把,想说累坏了吧?可是又觉得这话实在是多余。他昨天晚上是带着一股子不爽,所以做的时候有点狠,而且仗着是假期也没像以往那么有所节制。他还是第一次让林玉童把嗓子喊成这样。 林玉童跟父母打了招呼,“爸、妈,我先进去再睡会儿,昨晚没睡够。” 林之松跟陈素宁看了展翼飞一眼,欲言又止了一会儿,终究只是点了点头。 展翼飞跟林玉童进去把门关好,问林玉童,“取什么东西这么急?你这么累,把我叫醒多好啊。” 林玉童打了个哈欠,“你最近忙工作也累了,就没叫你。” 其实是难得看展翼飞也会有干到累的时候,所以才没叫! 展翼飞哪里会不知道林玉童那点小心思,但是他都把人弄成这样了,他也不忍心戳破林玉童,便帮林玉童脱了鞋之后给他盖了被子,“反正是下午的飞机,你再睡会儿。饿不饿?用不用我帮你去拿点吃的?” 林玉童说:“不用,这个给你。” 展翼飞接到的是一个雕工精美的木盒。看起来有点像装项链的那种,但打开一看,里面装的不是项链而是一支毛笔。这毛笔看起来还跟外面卖的不太一样,主要是那个毛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林玉童说:“用我的头发做的,昨天让人加班加点做出来的,给你的新年礼物。” 展翼飞看到了,笔杆上刻着字呢,大字是:愿君一世长安。小字是:梓童赠。 人的头发不够柔软,而且发梢也不够尖,本也不适合做毛笔,除非是胎毛还能好点。所以这毛笔用来书写是不可能了,但是收藏起来却是不错的选择。而且送对方笔,本也有点想要被对方握在手心之意。 展翼飞很喜欢,只是还来不及道谢,他就发现林玉童又秒睡了,看来真是累够呛。 林玉童把一上午都给睡了过去,连饭都没吃。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这段时间赵德华给他父亲来过电话,并且他父亲已经说了他们要去h市,以及赵德华得知消息之后,也说了会在h市跟他父亲见一面。 展翼飞并不知道其中的猫腻,所以也不可能多问,自然也不会跟林玉童说,以至于林玉童都是到了h市之后才知道赵德华从国外直接飞了h市,还订了和他父亲见面,要谈谈项目的事。 林玉童知道的时候在心里把赵德华骂了个来回,然后赶紧琢磨着要怎么阻止,可他都没怎么见过赵德华,直接说那人不可信也不合适,但他爸都已经跟人出去见面去了,他现在才来不让他爸去也不可能。他就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这人脸皮居然这么厚,直接来h市找他爸。大过年的,但凡是个人都不会打扰人家一家过年吧? 展翼飞很快看出异常,问林玉童,“怎么了?” 林玉童想了想说:“翼飞,你有没有办法拦住我爸不让他给这个叫赵德华的人投资?” 展翼飞想都不想地说:“能,可是为什么呢?” 林玉童说:“原因我晚点再跟你解释,你先拦住我爸吧。” 展翼飞点点头,“可以,不过以后到床上要叫我老公。” 林玉童急得都快冒青烟了,哪里会犹豫?一连好几个行行行。 展翼飞却泰然地坐在沙发上没动。 林玉童说:“你快去啊!” 展翼飞闲闲地抖开一份旅游画册,“去什么去啊?我们登记的时候我给爸找了两个项目都已经启动了,他的钱都投了进去还哪里来的钱再投资?再说了,我以前跟爸说过,未免汪冰燕那边的人给咱们下套,所以如果有需要投资的事,希望爸能跟我说一声,爸也答应了。” “你!展翼飞!你不早说!”林玉童扑过去把展翼飞按在沙发上,一边挠他痒一边说:“看我着急好玩儿是吧?” “哈哈哈哈,别挠!好了好了,别生气,我这不是不知道你干嘛这么着急吗?哎哟,宝贝儿你硌我蛋上了!” “……” 屋里一阵闹腾,这厢林之松跟赵德华也见了面。然而谁也没想到,林之松手里头没钱,却顾念着赵德华曾经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过他一回的情份,瞒着全家人答应给赵德华做抵押贷款,且还并非单纯地借款给对方,而是以投资人的名义入股对方要创办的保建品公司。 第34章 农历二十九号那天下午,林玉童正在往贺卡上写着字,不知怎么的用着用着笔就没墨水了。后来他没办法就去跟弟弟那边借了一支笔来用,谁知写了没几个字又没了油,弄得人莫明有些心烦意乱。 展翼飞见状干脆去找客服要来了一支新笔,试着写了好些个字才给林玉童。 林玉童这才把要给父母红包时放进去的小卡片给写好。他把支票一并放进红包,不太确定地问展翼飞,“翼飞,我们这么出来过年,展家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展翼飞说:“不会,有什么事的话会有人通知我,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 林玉童点点头,却仍旧觉得心里有些乱糟糟,他不由拿了钱包起来说:“出去转转吧。” 林之松跟陈素宁这会儿出去买东西去了,王伯跟林玉飞在下棋。展翼飞只要是跟林玉童在一起,去哪都行,便拿上一对太阳镜跟林玉童一起出去。 这里的温度明显要比b市高很多,b市现在都零下二十多度了,这里却还艳阳高照热气扑面,直接把b市温度前面的零下去掉就成了这里的温度。 林玉童跟展翼飞穿着同款的情侣装,上面是静版的白色t恤,下面是条格子短裤。两个同样优秀的青年人十指交扣,走在海边就是幅会移动的风景画,到哪都是引人注目。 展翼飞略带惋叹地说:“可惜平时总是太忙了,不然应该时常带你出来走走的。你的时间弹性大,而且多看看不同的风景对你写作也有好处吧。” 林玉童随口说了句,“你有这心思比什么都难得了,再说我主写玄幻的,故事又不贴近现实,主要还是发挥想象力的时候居多,所以不一定非得去看过很多地方才好。” 展翼飞听着林玉童说话时情绪不高,拉着他找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怎么了?还在为刚才的事不开心?” 林玉童无意识地用沙子埋着他跟展翼飞的脚,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不是,我只是总觉得有些不踏实。你说爸他会不会瞒着我们给赵先生投资?” 上一世母亲告诉过他,给赵德华投资的事她也是后知道的。 “应该不能吧?爸不是说没有答应对方么?而且如果爸现在想要投资,他就只能借钱去投,可这必然是一笔不小的资金,他就算要借也要做抵押。林家目前能抵押出去的除了爸妈现在住的别墅,还有他们的车,公司名下的一些东西。可做抵押也都得年后。” 不然总不可能去外面借高利贷吧? “这样吧,如果你真这么不放心,回去之后我会让人留意这件事。” “我主要是怕爸他已经签了什么合约之类的,到时候势必要履行。” 展翼飞若有所思地望着林玉童,“可是我不明白,你都没看过那份项目策划书,你怎么就能确定这项投资一定不会赚?而且我觉得你好像特别不待见这个赵先生。” 林玉童说:“是,我不待见他。” 换了是谁被一个人害得倾家荡产差点家破人亡,都会不待见那个人吧?赵德华在国外弄那么个破保健品公司,做的产品不达标,上市不到半年就被查出问题,一下子就要罚出去数亿元,他爸跟着背黑锅,操了多少心? 可是这事他要怎么跟展翼飞说? 林玉童觉得,不说,对不起展翼飞对他的信任,说,这也有点儿太匪夷所思。而且他该如何解释他上一世的事?还有,他总不能告诉展翼飞,他是因为知道这一世他家会遇到问题才会答应跟展翼飞在一起吧? 尽管他现在是动了真情,但一开始动机不纯是事实。可这真相又会有多伤展翼飞的心? 展翼飞看出了林玉童的犹豫,不由叹气,“小童,我还不能让你完全信任吗?” 林玉童下意识地摇摇头,“我不是不信你,而是……翼飞,你信鬼神吗?” 展翼飞目光坚定,“只要是你说的,我信。” 林玉童看着展翼飞的眼睛,突然想到了展翼飞之前说的那句——夫妻之间坦诚相待才是长久之道。 于是谎话都到了嘴边也没能说出来。 “很难说么?” “是有点。如果复杂点讲,那就是我的小说里有很多灵异内容,为了写得更真实一些,我写之前在玄学方面做过很多功课,所以在某些事情上的看法和很多人不太一样。我爸他、他今年确实不太适合尝试新的项目,因为人的财运这东西本来就是有数的,如果想强行增加自己的财运必然会破掉一些其它方面的运势,总之不好,所以我真的特别膈应他跟赵先生合作这事。简单点说的话呢,那就是、是我因为某些原因,知道一些将来有可能会发生的事。” “比如?” “比如这次过年期间赵德华会来,而这也是我突然决定要出来旅游的最大原因。” “真的假的啊?”展翼飞这下是真的有点怀疑了。他在沙子底下用脚趾头勾了勾林玉童的脚,“那是不是我不帮你摆平这个赵德华,你晚上睡觉又要睡不好了?” “嗯!” “行了,那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放心,不管用什么办法,肯定不让咱爸吃亏,这样总可以吧?” “咱们吃亏也不行。” 展翼飞被“咱们”二字弄得心情大好,笑说:“好,咱们吃亏也不行。” 林玉童当即乐了,往后一躺,对着天空大喊:“果然,全世界就数我家小翅膀最靠谱!” 不远处有堆沙子的小朋友愣愣地瞅过来,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嘴边一溜哈喇子。 展翼飞却是无比舒坦,也跟着躺到林玉童旁边,“小童,那你能不能帮我算算我的运势如何?” 林玉童转头,看了一眼展翼飞,笑说:“观君面相,君此生必定大富大贵,与名为林玉童之人恩爱到老,幸福一生。” 展翼飞挑眉,“先生果然算得精妙,小生无以为报,不如今晚以身相许?” 林玉童抓了把沙子扬到展翼飞身上,“走之前都不许再惦记!” 天知道他这假休得有多累,没被更新折腾死,倒被展翼飞给弄得走个路都两腿发飘。 展翼飞笑着摸了一把林玉童的脸,随即握住他的手,眼里带着调侃说:“知道了,看把你吓的。” 林玉童轻轻踢了踢展翼飞,爬起来说:“我要去买吃的,你去不去?” 展翼飞赶紧跟上,“你想吃什么?我觉得昨天吃的牛腩粉挺好吃,去吃那个?” 两人的话声越来越远了,原本那点儿压抑的气氛似乎也不见了。 林玉童跟展翼飞玩了一下午才回租住的别墅,周身都是幸福的泡泡,看得林玉飞都想谈恋爱了。陈素宁这时从厨房出来问:“童童,你会包饺子吗?” 这里过年并没有包饺子的习俗,但是林之松跟林玉飞都喜欢吃,再加上展翼飞也喜欢,所以陈素宁跟林之松下午出去的时候买了些食材回来,打算包一些应应景。关键住在这里有厨房,各方面都还挺方便。 林玉童说:“会啊,妈您要什么时候包?” 陈素宁说:“就现在吧,你来帮妈打打下手,反正有冰箱,今天先做好冻上,明天就直接边看晚会边吃了,省得还得看一半跑去弄饺子。” 林玉童把吃一半剩下的香蕉给了展翼飞,去厨房帮忙去了,王伯也像在家时一样帮忙摘菜。 陈素宁正准备和面。 林玉童本来想要剁肉馅的——他妈妈为了吃着更香,没买那种现绞好的肉泥——结果一看母亲把面粉弄得到处都是,他干脆先把肉放到了一边,“妈,还是我来和面吧。” 陈素宁说:“那我来剁肉馅好了。” 林玉童觉着这样也行,不料母亲把肉又剁到飞起。 后来他才想起来,自从他家生活条件好了之后就一直雇人做饭和收拾屋,他妈妈并不太做家事了。好像上次下厨还是展翼飞过生日那次做了俩菜,其它也都是佣人给准备的。 王伯时不时看一眼菜板,眼神无比微妙。他一直以为他家少夫人手艺好是得了亲家太太的真传,现在看来,他好像想太多了。 林玉童赶紧把面和差不多了放到一边饧,再接过母亲手里的活计,“妈,您一会儿还是和馅吧。” 陈素宁一看儿子动作比自己麻利多了,赶紧把主场让出来,“童童,你可真行,妈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天分呢?” 林玉童把肉剁好了放到一边,之后接过王伯帮忙摘好的青菜,笑说:“一会儿给您露一手。” 厨房里没多久又是嗒嗒嗒剁菜的声音,展翼飞跟林之松在客厅里把这声音当背景,边下棋边闲聊。下到差不多一半时,展翼飞略感为难地说:“爸,有件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林之松正杀得高兴呢,闻言说:“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展翼飞说:“是这样的,我私下里做了一些投资,这件事只有我跟小童知道,展家那边不知情,这项投资最近需要进行二期投入,数额大概是在三千万左右。这笔钱我自己这边倒不是没有,但如果走我的账,展家那头必然会有人得知,所以我想请您帮我个忙,先从林家拿这笔钱,以林家的名义投入这笔资金。当然,我不会让您白白冒这个险,我会将我名下的股份转给小童一部分,价值只会比这笔金额多,另外这项投资中的盈利部分我也会按您投资的比重给您分红,您看这样可以吗?” 林之松登时有些为难起来。如果他之前没答应赵德华,那么展翼飞说的这件事必然不在话下,一来展翼飞现在也算是他半个儿子了,二来这孩子如此明事理,怕他多想,连转让股份的打算都有了,而且还要让他白白分红。可是他已经答应了赵德华要投资,这下可怎么办?! 落子的手在空中停了好半晌,林之松看了展翼飞一眼,不禁想到,自家儿子找的这个伴侣可不是一般人,别不是他撒的谎才这么两天时间就被人家给看穿了吧? 展翼飞这时心下一叹,心道媳妇儿果然不是平白多想,看来这泰山大人还真是瞒着什么啊。 林之松看着展翼飞眼里透出来的了然光芒,顿时一僵,有些无地自容起来。他不由想到,如果今次帮了赵德华而没有帮助展翼飞,到时被展翼飞跟自家儿子知道了这个情况,那他又该如何在孩子们面前抬起头来?再说他老婆肯定也不能依啊。 展翼飞这时装傻,说:“如果您觉得不可行,那我就再另想办法吧,主要是我身边最可信的人除了小童之外也就是您和岳母了,所以才开了这个口,让爸您为难了。” 林之松一时没说话,关键是他跟赵德华的书面合约都签了,这事确实不太好办。 展翼飞再也没主动提这件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等着林之松落子。 林之松这棋却是彻底没法下了,因为他想到展翼飞自从第一次到他家提亲以来,这里里外外就帮了他不少回了,这还是头一次开口向他请求帮助,而且还都是于他有利的事,如果他连这都拒绝,那这一声“爸”他再听到耳里都得心虚。 最后林之松没办法,决定还是坦白,毕竟一边是同学,一边是自家的孩子,哪近哪远他还是分得清的。 展翼飞见林之松无意继续下,就把棋子收了,这时就听林之松说:“翼飞你跟童童结了婚,我们就是一家子,论理说你的事爸当然不能不管,但是爸确实也有些难处。就是之前来找爸的那个叫赵德华的人,他跟爸是老同学。大概是十年前吧,我们林家被拖了一次工程款,款子不到我手里,我这边欠着工程队的钱拿不出来,工程队的人闹事,银行那边也频频催着要账。我当时四处碰壁,就是这个叫赵德华的人帮了我一把,所以林家才能有今天。这次他来找我投资,其实依我的意思,我巴不得直接给他个一两百万全当还了当年的恩情,但这事也没法这么办,所以我那天虽然跟你们说我没同意,但其实已经跟他签了书面合约。” 林之松说到后面老脸都有点红了,总觉得帮老同学这事没错,但是骗家里人这个事做得特别不地道。 展翼飞暗暗失笑,“那您看这样行吗?您把那份书面合约和策划书给我看看,如果可以,我的事您帮我,您给这位赵叔叔投资的事,由我来安排。” 林之松点点头,“那你等一下。” 十分钟后,展翼飞就把林之松拿下来的合约书和策划书大致看完了。还别说,他现在也能理解他这泰山大人怎么会同意了这项投资。这策划书做得相当细致了,从产品研发人,到研发人资质,当地政府部门出具的食品药品检验检疫结果,生产许可证,还有一系列的宣传方案都做全了,乍一看真的只缺资金。 林之松问:“你看如何?” 展翼飞说:“爸,国外的食品药品检验检疫标准和我们国内不一样,我觉得这份策划书上的检验标准似乎有点不太对劲,所以这事我还是找当地的朋友再了解一下吧。这份策划书您先给我用一下,咱们这边过年,我朋友他们不过年,正好我可以传真过去。” 林之松自然没有意见,展翼飞便去办去了。住处没有传真机,但是找了服务人员帮忙,这事很快办成。 展翼飞自己又留了一份复印件,之后才把策划书还给林之松。 林玉童注意到展翼飞这边的动静,包完饺子剩下的事情留给母亲跟王伯来忙,找个借口回了楼上。展翼飞知道他关心结果,没多久便也上了楼。林玉童关上门赶紧问:“怎么样?” 展翼飞把那份合约和策划书的复印件递给林玉童,“爸已经答应对方要给对方投资了,我跟他说我这边也有需要他出钱的地方,爸挺为难,但还是站在我们这边,所以目前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有问题。但爸肯定还是要给对方投资,毕竟合约都签了,好在现在钱还没送出去,这事就还有转机。我先让朋友帮我看看这项目到底行不行,行的话我来安排,不行的话我跟爸再找对方谈。既然是老朋友,有问题总得解释一下吧?” 林玉童松了口气,“好,不过我的意见还是不做这笔生意。” 展翼飞表示明白,又去看那份策划,顺便给几个在国外念书时认识的朋友打电话了解一些情况。这边是晚上了,但那边却是因为时差的关系,还是大凌晨,不过展翼飞的个人魅力似乎到哪个国家都管用,那边的人居然也没什么牢骚就同意帮忙。 林玉童问:“饿不?”听展翼飞说饿,他忙狗腿地抱住展翼飞,“下去煮饺子吃吧?” 展翼飞在林玉童嘴上轻轻啄了一下,“嗯。” 林玉童跟展翼飞在楼上这段时间林之松大概是把事情简明扼要地跟陈素宁说过了,所以陈素宁面色不太好看。但大过年的她大概也不想弄得大家不愉快,所以倒也没提这茬。一家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把晚饭解决了,之后还打了一会儿麻将。至此气氛都还是好好的,可等大伙散了回房,各个屋里就不现了不同情况。 陈素宁脸色铁青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声音压低了却掩盖不住她的愤怒,“林之松啊林之松,亏你还好意思说要帮翼飞!依我说翼飞根本就是知道你做的事,要帮你挽回损失还没好意思当面戳穿你而已。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糊涂!赵德华他想做生物医药,你完全可以借钱给他,或者少投点也行吧?你怎么就答应了要借钱给他投资呢?这万一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公司的损失再加上银行利息,里外里我们要赔多少钱?” 林之松没说话。 陈素宁叹气,“反正这事你可一定要想明白了,毕竟真出了麻烦那可是要拖儿子后腿的事。本来我们跟展家差距就很大,帮不了儿子多少,可千万别给他添了乱才好。要我说赵德华也是,他想建厂他可以借钱啊,他干嘛非要你投资?合着让我们出了钱还得承担风险。” 林之松这下说了,“这不是也可能赚钱吗?做生意哪有不承担风险的?” 陈素宁说:“是,做生意都得承担风险,可是他明知道咱们手里现在没有那么多现钱还要你做抵押贷款,这是一个朋友该做的事吗?” 林之松揉了揉额角,“你也别生气。说实话吧,我会答应这事一方面确实是因为赵德华当年对咱们有恩,可另一方面也是想给儿子多攒点家底。你说童童也是男孩儿,他跟翼飞在一起,现在是感情好怎么都行,可以后呢?我最近觉得这两个人之间差距也不能太大。咱们公司里那个会计小梁你知道吧?他前年不是也跟一个富二代结婚了,我听说一开始都挺好的,但是现在两人没了当初的热情,对方就嫌他家世不好了,所以我有点担心儿子受委屈。” 陈素宁拧了林之松一把,“你啊,人家是人家,那小梁找的是个什么人啊?就是个纯富二代,跟翼飞这种靠自己的能力成功的人有本质上的区别。你看翼飞,他是处处替咱们童童想,而且我敢打保票,就算有一天他真的时运不济,他也绝对不会埋怨童童。可你再看看小梁找的那个,遇到点问题不知反醒自己只知道怪别人,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男人,你还拿他跟翼飞比?” 林之松沉默不语。 这一晚林之松几乎没睡,但没睡的可不止他一个人。 展翼飞抱着林玉童,想到了林玉童白天说的话——翼飞,你信鬼神吗? 他无意识地收紧了抱着林玉童的臂膀,因为他还想起就在展翼宁跟叶寒英订婚的那个晚上,项军也问过他同样的话。 第35章 林玉童本来是要给父母每人包一个大红包的,但是考虑到赵德华的问题,他又改了主意,给了父亲一个只装了一万块钱现金的红包和小贺卡,剩下的原本要分给二人的两张支票则全都给了母亲,一共一百二十万。 当初回家的时候见母亲在那儿算账他就有点担心是不是家里缺了钱,所以就当那多出来的一半钱是给他母亲做家用了,这样总好过他爸拿出去花在不必要的地方。他爸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把恩情看得太重。虽然记着曾对自己有恩的人这本身并没什么错,但过度了就是问题。所以这个时候还是得注意着点儿才行。 陈素宁自然明白儿子的用意,可这钱她却没收,“儿子,妈知道你孝心,但是这钱妈不能要。等以后你真的有本事了妈不会跟你客气的。至于现在你还是得听妈的,这钱你还是先自己收着吧,而且妈跟你爸过这么多年,手里哪能没点备用钱呢?你不用担心。” 虽然陈素宁觉得展翼飞应该不会像公司里的会计找的那个富二代一样靠不住,但这年月什么怪事都有,所以她也不能不为儿子多想想,至少她不希望听到有人说她的儿子还没跟人办婚礼呢就开始往娘家刮钱了。 林玉童知道,他现在拿出来这么多钱家里人还是会下意识觉得这都是展翼飞的,所以不要也是正常。也是他想得太简单了,怪不得来之前展翼飞说这钱够呛能送出去。他郁闷地收回红包,有些不服气展翼飞居然比他还了解他的父母。 陈素宁见儿子半天不走,问:“还有事啊?” 林玉童从兜里掏出来一串钥匙给了陈素宁,“妈,这是个门面,翼飞过年孝敬您的,他跟我说您肯定不会收钱,所以就给您买了这个。已经办好转赠手续了,说是在华云中街,您就光等着收租金就行。” 陈素宁张张嘴巴,“这怎么行啊?也太贵重了啊。” 这可是他们b市客流量最大的街道之一,实打实的黄金地段。 林玉童耸耸肩,“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之前有次他问我您跟我爸还有小飞和妹妹都喜欢什么,我说您喜欢我爸,我爸喜欢您,还说小飞喜欢放假,兰兰喜欢蒙娜丽莎。结果他大概是被我噎着了,自己去想去了。” 陈素宁“噗哧”一乐,“你这嘴可真是。翼飞在哪呢?我去谢谢他。” 都办完转赠了,陈素宁也就没矫情地再说要退回去什么的。 林玉童说:“肯定是跟我爸下棋呢,他给我爸买了一套白玉棋。” 然而这棋还真没下。林之松太宝贝那棋子了,他决定留着做收藏,就不下了。 正好展翼飞其实也有点儿不太想下,因为他闭着眼睛都能轻松赢,可是赢老丈人这么不懂事的事情他又不能干,现在正好装傻。 下楼的时候,林玉童问陈素宁,“妈,我和他现在都是一家子了,为什么我给您的您就不要,他给的您就要?” 陈素宁笑说:“那能一样吗?这是姑爷主动给的。” 林玉童差点呛着,“我的也不是被动给的啊!”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觉得这钱都是展翼飞的吧? 太坑了,但更坑的是好像还真这么回事。虽然到了他手,并且赚了很多,但本钱就是展翼飞提供的这也是事实。 看来他必须得再努力些才行,现在他们都可以指着展翼飞,但他也不能为此就怠惰了,他要更努力,也同样成为展翼飞坚实的后盾! 晚上放春晚的时候,一家人围在一起边吃边看,都比平时吃了不少,而且放烟花的时候一大家子都出去了,嘻嘻哈哈笑声连成了一片。林玉童连了视频跟妹妹聊天,听林玉兰在海的另一边发牢骚,“哥,你跟翼飞哥快结婚,只要你们结婚我就能回去了。” 林玉童说:“我倒是想,可你‘嫂子’不争气啊,他还没‘怀孕’呢,兰兰你再等等。” 林玉兰憋不住笑,展翼飞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林玉童一眼。 林玉童顿时心虚不已,把笔记本给了母亲,拉起弟弟,“小飞,走啊,去下棋?” 林玉飞摇头,“我不去,我准备洗洗睡了。” 林玉童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这还没到十点呢,大过年的,你睡这么早干嘛?” 林玉飞说:“嘿嘿,我答应帮翼飞哥一个忙,明天要早起的。” 林玉童看展翼飞,展翼飞却卖关子没告诉他。 本来林玉童都准备好了这一晚要为“嫂子”和“怀孕”二词付出点代价,但是展翼飞居然只做了一次就睡了,表现全然异于以往。 他也是第二天才知道,展翼飞是想跟他在新年的第一天一起摄影。 一大早,天还没亮,展翼飞就把林玉童弄起来了,“快点,小飞都醒了,还在外面等着呢。” 林玉童勉强掀开眼皮,其实困得不像话,但一看展翼飞兴致这样高,他硬是爬起来了,然后迷迷糊糊地去洗脸刷牙,弄了弄头发。 展翼飞给他选了套同款的纯白色休闲套装,结果林玉童扣的扣子左右不对称,他只好帮忙解开重新扣上,“要不要我背你出去?怎么困成这样?昨天不是很快放你睡了吗?” 林玉童捏了捏额角,“想不通你为什么那么快放我睡,我本来都准备好了今天下不了床。” 展翼飞哭笑不得,“那你怎么没问我?” 林玉童边走边说:“怕没事找事。” 两人悄声下楼跟等在门口的林玉飞会和。 林玉飞压低声说:“现在出去正好,估计能拍下整个过程。” 他们要拍日出,更要以新年第一个日出为背景拍照。 林玉童渐渐来了点精神,问林玉飞,“以前让你早起比登天还难,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林玉飞得意地笑说:“翼飞哥答应送我一套蔡司望远镜,别说早起了,不让我睡都行。” 林玉童腿欠,没忍住照着弟弟的屁股踢了一脚,“你可真是我亲弟,拍个照还得要点儿报酬啊?!” 林玉飞躲得快,林玉童没踢着,他抱着摄影设备嗷嗷往前跑,嘴里喊着:“翼飞哥,快管管你媳妇儿!” 林玉童都懒得追他。 展翼飞笑着搂住林玉童的肩,这时林玉飞停下来,转身说:“别动!” 展翼飞跟林玉童停在了当下。林玉飞把相机拿出来了,调好光线和焦距,连拍了好几张。这时候天才刚开始亮,但周围仍有一些游客,似乎也是出来看日出的。 林玉飞平时就有摄影的爱好,但是高三课业太忙,都好久没痛快地拍过照片了,他嗒嗒嗒跑过来,“哥,还有翼飞哥,你俩把袖子往上挽一挽,自然一点,还有哥你的扣子能不能再解开俩?翼飞哥就在你旁边呢你还怕人劫色是怎么的啊?赶紧的!” 林玉童知道弟弟审美不错,就照着做了,做完被风一吹感觉胸口还挺凉,但好在还不至于冷。 展翼飞问林玉飞,“用不用摆什么动作?” 林玉飞摆摆手,“不用,你们就自然点,玩儿点什么,或者你们平时两人在一起时怎么相处的就怎么做,这样拍出来才自然,我会斟酌着抓拍的。” 林玉童都想翻白眼了,平时他和展翼飞在一起,在床上就做床上运动,在床下,那就是他做吃的或收拾家务,要么就码字或者看看书,展翼飞则是工作,看报纸,或者看一些他看着就犯晕的各种数据和财经新闻。每到这时他们偶尔都会转头寻找对方的身影,可在这里好像也没啥能发挥的啊。 展翼飞大概也是想到了平时的相处模式,知道在这里不适合,便突然站住了,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抱住了林玉童,在林玉童一愣之际按住他的头就深深地吻了起来。周围看到这一幕的人全部傻眼,包括林玉飞都懵了一下才想起自己今天跟着一起出来的目地,于是他连着抓拍,试图捕捉每一个美好时刻。 直到把林玉童吻得气喘吁吁的,展翼飞才停下来,昏暗的光线并没能遮住他满含深情的双眼。林玉童这时静静地回视他,笑说:“新年快乐。” 展翼飞微微向前,与林玉童额头抵着额头,“新年快乐。” 林玉飞拍着拍着,自己都不自觉地感动了。他以前大多都是拍景物的,拍人物的时候很少,所以答应展翼飞帮忙拍照之初他还真有点担心他拍不好,但是现在他没有这样的顾虑了,因为他发现只要是镜头里的这两人视线胶着,那就是最美的一道风景线。 林玉飞又拍了一组两人信步走在海边的照片。他们出来时太阳才渐渐从地平线上升起来,只是浅浅的一个金边,可现在却已经露出了大半张脸。 展翼飞拉着林玉童找个地方坐了下来,随口问林玉童,“饿不饿?” 林玉童说:“还行,可能胃还在睡。” 说完他在地上随手画了棵小树。 展翼飞见状,往小树的两边画了一对护住小树的翅膀,笑说:“帮你挡风遮雨。” 林玉童闻言靠在了展翼飞的肩上。 这是林玉飞拍完的最后一张,在他的对面,两个极为优秀的兄长相偎在一起,面朝着新年的第一轮红日,记录下温馨的点点滴滴。这一刻起,他觉得他似乎知道他以后想要的爱情大概是什么样的。 三个人正要往回走的时候,陈素宁的电话打到了小儿子的手机上,“小飞啊,你们去哪了?” 林玉飞答非所问地说:“妈,我也想早婚了。” 陈素宁皱眉,“一大早说什么傻话呢?” 林玉飞说完自己也乐了,“没什么,我跟哥和翼飞哥在海边呢,马上就回去了。” 早餐是餐饮部门提供的,按照当地过年的习俗摆了满满一桌,恨不得把桌腿压折了,只可惜展翼飞刚吃了两筷子他托朋友查的事情就有了结果,害他半道离开了餐桌。 来电话的人是展翼飞在国外念书时的同学,叫尼克-帕特里克,如今在m国自己经营一家律师事务所。他告诉展翼飞,之前传真过去的那份策划书里有许多内容是假的,特别是那个保健品配方的研究人员,在业内无人知晓,也没有能证明其能力的东西。还有那些看似正规的许可证明也多半都是伪造的,尤其是那份检验证明,数据离标准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尼克特别诧异地说:“翼飞,你到底是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可笑的东西?” 一口标准的中文,听得展翼飞也有些无奈,“三言两语说不清,总之你既然查到了,麻烦你把结果发到我的邮箱里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 “没问题,收邮件时顺手。” 尼克很快就把他搜集整理的一些相关证据发给了展翼飞,而展翼飞则将这些打印出来,交到了林之松的手里——听他说几遍也不如林之松亲自看一眼。 林玉童给展翼飞打包了一些菜回来吃,“你让爸自己看,你先吃点东西吧,起那么早,肯定饿了。” 展翼飞确实是饿了,闻言到餐桌那儿吃了一些,这时只听林之松喊:“童童,来一下!” 林玉童“哎!”一声,“来了爸!” 林之松把文件交到儿子手里,“你帮爸爸翻译一下。” 林玉童英文学得也不算多好,但大致的内容还能看得懂,他把一个个有问题的地方对照原策划书告诉父亲,之后心里多少有些生气,“爸,您这个老同学也太缺德了,当年他是帮了咱们家不假,可也不能仗着这一点来骗您往火坑里跳吧?” 林之松也是一阵气恼,把文件“啪”的拍在桌上,好半天没说话。 他会答应投资,真的是完全基于老同学之间的信任,可是如果展翼飞给他的这些结果都属实,那这个老同学也未免太过分了,怎么能如此践踏他的信任? “您虽然签了答应投资的合约,但他这明摆着是诈骗,我们也可以反告他。”林玉童把东西全部收起来,留着走时带回去。 “等爸爸回去见过他之后再说吧,爸爸是真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这种手段骗投资。总之这次的事是爸爸欠考虑,还好翼飞他……”摇摇头,林之松自嘲地笑了笑。如果到现在他再不明白怎么回事,那就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了,“总之爸爸要好好谢谢他。” “谢就不用了,都是一家人,您这样见外他反倒会觉得生分。要我说还是您以后别瞒着我们做什么风险大的事情就好,保健品这种东西毕竟是食用品,国外对这方面监管比国内还严,万一真出了什么问题可不止是收不回成本的事。” “嗯,这事爸爸会跟赵德华说清楚。去吧,翼飞好像在等你。” 早上起得太早,展翼飞想跟林玉童睡个回笼觉,林玉童也正有此意,只是展翼飞刚吃完东西,马上躺下去似乎也不太好,所以俩人干脆去院子里的泳池里玩了一会儿,林玉童在游泳,展翼飞坐在一旁看他身上白花花的肉。 林玉童就像条自由自在的美人鱼,看得展翼飞想把他抓进锅里炖了吃。谁知刚这么想完,林玉童就兜了一捧水甩到他身上! “哈哈哈,凉不凉快?!” “凉快!”凉快得他都怀疑这浇的到底是水还是油了!弄得他心里直冒火!展翼飞猛地跳进水池,去抓林玉童。林玉童吓得忙游开,可惜没一会儿就被抓了回来,展翼飞困住他的双臂,轻轻啃咬他的耳朵,“还敢不敢了?” “不、不敢了……”林玉童一激灵,整个人都要酥了。展翼飞的声音本来就比寻常男人的低一些,所以每次对他耳语他都有种全身发麻的感觉。 展翼飞一听怀里的人气息不稳,忙松开手,因为他很清楚接着抱下去会是什么后果。他拉住林玉童的手向岸上游,虽然一个字都没说,但是心思却昭然若揭。 在h市过年的每一天似乎都是这样,幸福,感动,随时随地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爱意,热烈,以及完整。 要不是因为展翼飞工作忙,再加上林之松也有事要办,林玉童真想再多呆几天,可惜初六的飞机票已经订好,他们一行人也该结束这次的旅程。 下飞机时皱然变化的温度让所有人都适应了好半天,比较让林玉童意外的是,来接机的人居然是项军和高文亮。 过了个年高文亮好像总算胖了那么一点点,至于项军,还是那张从冷库里刚拿出来的脸。 高文亮心情似乎不错,笑着帮忙接过行李,跟长辈们打了招呼,然后问林玉童:“林子,玩得怎么样啊?” 林玉童说:“挺好的,给你们带了点特产,一会儿记得带走。话说你终于胖了啊,是谁这么大的本事?” 高文亮笑笑,“激素吧,不知道什么东西过敏了一直不好,痒得我闹心就打了点针。” 林玉童心说老子还以为是项军的功劳呢,原来不是啊…… 几人上了一辆大型商务车回林家。林玉童顾不上休息就去把带回来的特产拿出来一些,椰子糖还有椰蓉奶球什么的,基本都是吃的,只有一个钻了好些个洞且被磨圆的椰子壳是个玩具,里面还有两颗动则叮当响的铃铛,“这个给你家大款。” 高文亮把玩了一会儿,“谢了。对了,明晚一起出去吃饭吧?过年了,怎么也要聚一下。” 林玉童说行,这时陈素宁拿了两个红包出来,给项军跟高文亮一人一个,“你们第一次到阿姨家来,阿姨也没什么好给的,过年了,图个吉利。” 高文亮倒是没客气,道了谢就接了过来,项军却是有点怔,接过来看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说:“谢谢阿姨。” 后来高文亮跟项军走了,展翼飞才告诉林玉童,项军是个孤儿,长这么大可能还是第一次收红包。 林玉童突然觉得生活特狗血。 展翼飞却还有没说完的话,“项军小时候是在他大伯家住的,但是他大伯母对他不好。他大伯母那人可能是挺刻薄吧,说项军天生命硬,克死父母,而且到她家之后害得她家生意都不好了云云,弄得项军都不太喜欢说话,防备心还特别强,这都多少年了也没转变过来,大概都习惯了。” 林玉童问:“那你跟他是怎么走得近的?就因为成了同班同学吗?” 展翼飞握住林玉童的手,“你也知道,每个人的成长过程中都会有一个叛逆期。项军上中学的时候就长得特别高大,吃得也是多,可能他大伯母当时说话太难听了吧,他大概是觉得在家里实在没法呆了,就出来了。但是中学课业本来就重,他一边上学一边再想办法赚钱养活自己,这本来就是件很困难的事。我记得那会儿他都是白天上课,晚上出去仗着体格好干点力气活什么的。 他这人还特爱干净,班里的活他也总干,一开始大家都只当是他勤快,后来才知道他是被他大伯母管束的,养成了习惯,特别看不惯乱糟糟。正好他收拾东西,班里的同学喝饮料剩下扔掉的瓶子什么的他都能拿出去卖了。当时你老公我呢,在家里受人冷落,可能也是觉得同病相怜吧,就时常把笔记借他看,也经常请他喝瓶水什么的,毕竟我俩同桌么,长得又是班里最高的,后来一来二去就熟了。我俩当时是班里出了名的冷漠,难以亲近。 但是那次救了你回来,有些事情就不同了。” 展翼飞至今还记得项军某天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他:你和之前不一样了。 展翼飞笑说:“他是第一个知道我喜欢你的人,我告诉他,我心里有了一道光。” 林玉童用食指轻轻挠了挠鼻子,半是玩笑半是真地问:“你确定你这么说了之后他不会对我恨之入骨?” 展翼飞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会?这么说吧,如果说小高跟程释他们是朋友,那么项军就是我兄弟,跟我关系都很好但是一碗水又怎么可能端平?总之,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麻烦却又来不及让我帮忙,你也可以找项军。当然,我一定会随叫随到,所以这只是打个比方。” 林玉童点点头,说了声知道了,心里却不禁想,难道是他想歪了? 第二天更新的时候,林玉童决定找老财聊聊,或许犀利哥能看出些什么呢? 逗地主:你是说,他俩都认识了十多年? 散柴童子:对啊,简直是一道不可愉悦的鸿沟。 逗地主:鸿沟个毛线啊?十多年的相处都没能开花结果,你这在一起不到半年就结婚了,谁轻谁重看不出来?你就是杞人忧天。 散柴童子:可是我总觉得这个人对我的态度特别微妙。 逗地主:那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吧?既然你都说了这应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那你就直接问问得了。 散柴童子:有道理。 可说是这么说,但林玉童还是觉得直接去问项军是不是对他有成见好像也挺冒昧,就决定还是算了。不料晚上在外头聚会的时候赶得特别巧,林玉童解完手正在洗手池旁边洗手,项军就进来了。林玉童见着他不禁有些怔愣,就忘了要去关水。 项军带着一丝不赞同地说:“浪费。” 林玉童低头瞅瞅,“哦!”他忙把水龙头关上,然后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下问了一个他后来怎么想都觉得特别特别傻缺的问题,“项哥你也来尿尿吗?” 项军大概实在是没想到林玉童会有此一问,憋了好半天差点给脸都憋红了,点点头,“嗯。” 林玉童:“……” 第36章 (捉虫) 高文亮正斜斜靠在走道墙壁上吸烟,见林玉童从洗手间里出来狠狠拍了一下嘴,不由好一阵乐,“喝多了你?没事抽自己干嘛?” “别提了,刚才项哥进洗手间,你说我打招呼说什么不好,居然问他是不是去尿尿。” “噗!你怎么不问问他是不是去拉-屎啊?” “会安慰人不会!”林玉童一脸无语。 “不会。”高文亮弹了弹烟灰,“说真的林子,你犯二的时候还挺逗。” “滚犊子!”林玉童大概是真有点儿酒劲上头了,说话挺直白,说完他回了包房,高文亮继续在原地抽烟。 不一会儿项军出来了,高文亮抬头淡淡扫了他一眼,狭长的凤目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揶揄,“我说是不是体格健壮的人连膀胱也特别大啊?尿个尿都他妈比别人时间长。” 项军走到高文亮身边停下,“总比尿完不记得冲厕所的人强。” 高文亮嗤笑一声,“就那么一回你还打算记一辈子是吧?” 项军没理他。 进了包房之后,林玉童觉得必须得找点事分散一下注意力,不然他这种严重的强迫症很容易把做过的蠢事反复在脑子里回放并自抽。 他把周围好几瓶酒都给拿了过来。展翼飞知道他能喝,但看他一下拿这么多还是没理解他想干什么。 林玉童这时把酒启开,将桌上起码十个杯子全都倒满,有的甚至多得漾了出来。 “来来来,哥几个,咱们来做个游戏吧?光喝酒聊天多没意思?”林玉童拿遥控器把正在播放中的音乐调低了音量,“输了喝酒的,玩儿不玩儿?” “怎么玩儿?”楚天逸响应得最快,因为这里就属他最乐意玩儿,玩儿过的花样也最多。 “咱们现在一共七个人,一个人做王,不参与游戏,那就还剩下六个臣子,这六个臣子依次对自己右手边的第一个人提一个问题,什么问题都可以,对方回答了就不用喝酒,可以接着问下一个人。下一个人接着回答,这过程中如果有人回答不上来或者不想回答,那么必须喝三杯酒,而且还要接受来自王的惩罚。至于罚什么由王说了算,但是有一点,王是不能看游戏过程的,臣子们玩儿游戏的时候王要戴着耳麦背对着大家听音乐,也就是说他得在不知道谁要受罚的情况下提出惩罚内容,这样不存在针对性,比较公平。王惩罚完之后,要回到被罚的那个人坐的位置上,被罚过的做王。有问题吗?” “这个行,我同意。”楚天逸问其他人,“你们呢?” “还是年轻人想法多。”左思凯说:“我没意见。” “我也同意,老项和小高你们俩呢?”程释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目光落在高文亮身上时尤其明显。 “好/好。” “哪儿来这么多鬼主意。”展翼飞笑着给林玉童嘴边递了一块切成小四方块的哈蜜瓜,“尝尝。” “唔,好吃。来吧,咱们拿扑克抽第一个大王,顺便抽一下位置,从大到小排,谁抽到a谁就可以第一个发问。”林玉童拿了七张扑克,除了一个大王之外还有a23456,他递出去,让大伙抽了,最后一张留给了自己。 “老左运气不错啊,第一个就抽到大王。”楚天逸指了个地方,“你上那儿自己玩儿去吧。” “我跟程哥换下位置。”林玉童摆摆手,按数排了一下,大家坐好之后依次是他、楚天逸、程释、项军、展翼飞、高文亮。 “抽到a的提问,问右手边第一个。”林玉童看向楚天逸,之前是楚天逸抽到a的。 “左哥耳麦戴好了是吧?” 左思凯根本就没听着说话声。 楚天逸问:“程哥,假如有天你从床上醒来时发现床边睡着一个一丝-不挂的人,并且要你负责,你会怎么办?” “如果真是我的责任,我承担,可如果不是我的责任,那我可就要问问对方存的什么心思了。”程释完答看向项军,“老项,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你此刻最想抱住的是谁?” 所有人看向项军,项军却只是稍想片刻,抬起酒杯一饮而尽,紧接着第二杯,第三杯……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出了高文亮眼里一闪而逝的失落。 林玉童起身去拍了拍左思凯的肩,示意他拿下耳麦,“左哥别回头,现在有人要受罚了,你要罚他什么呢?” 左思凯根本不知道谁受罚,但为了达到最好的娱乐效果,他在听音乐的时候就认真想好了,这会儿张口就来,“我要罚那个人戴假发,粘假睫毛。” 林玉童跟楚天逸当场喷,连展翼飞跟程释这种定力好的都没忍住笑。项军就更不用说了,万年面瘫脸差点没绷住。 “能不能换一个?” 王说:“不能!” 像这种豪华的会所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服务了,只要有钱,你想要什么有什么,楚天逸不一会儿就让人叫来了一位在这会所里工作的公主。 姑娘挺漂亮的,风尘气也不重,一开始从主管那里听到是楚天逸叫的,心里高兴死了,谁知很快又被告知让她带着化妆包,还得必须带着长款的假发跟假睫毛,弄得心里一阵忐忑,完全不懂楚大少想干什么。 “若雨是吧?来,你把你带来的假发给那位先生戴上,还有,给他粘假睫毛。”楚天逸说完憋不住笑。 “楚总,这、这我哪敢啊?”小姑娘可不敢笑,紧张得手心里一把汗,不安地看了项军一眼。 “没什么不敢的,放心,你要是实在下不去手,你教我,我帮你操作。”高文亮走过去,接过若雨手里的假发,往自己头上比划了一下,“是这样戴吗?” “对,不过要戴的那位先生头发短,所以只要扣上然后好好弄一弄型就行了,不扯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假睫毛呢?” “用这个胶抹在假睫毛根部,像这样,然后延着眼线粘上就行,只要小心别让胶进到眼睛里。” “ok,你可以出去了。”高文亮给了若雨小费,待人走了把门关上,对项军勾了勾手指,“来吧,还等什么啊?” “噗,左哥你太狠了,你就不怕一会儿你回答不上来问题?”林玉童只要一想到项军戴假发戴假睫毛就想笑得不行,憋得肚子都疼了。 “我哪知道是项军啊,不过还别说,就他戴这些最能突显出反差效果,哈哈哈。”左思凯放下耳麦坐到项军原来坐的地方。 高文亮给项军把假发戴上了,这个比较容易,虽然项军的发质过硬,剪成板寸的黑毛一根根标枪似的立着,按都按不倒,但扣上就没问题。可假睫毛就不太那么好粘了,不是歪了就是没粘住。弄了好半天才弄好一个,高文亮额头上的汗都快下来了,这特么比打架都累! 项军眼看就要没耐心了,皱着眉头催高文亮,“快点。” 高文亮也有点着急,没控制好力道,一下把化妆胶剂出来好多,弄得不光是睫毛根部,连毛发部分也都是胶。就这样他还不放弃,到底是给项军粘上了,粘得项军自个儿的睫毛都糊到了一起! 但模糊中,项军还是看到了高文亮那张白皙的,干干净净的脸。 他很快垂下眼帘。 高文亮给他戴完,流氓似地抬起了他的下巴,“美人,真是美人。” 把一屋子人雷得…… 这回轮到左思凯发问,项军也老老实实地坐好戴上耳麦。左思凯坐了项军的位置,所以他的右手第一个是展翼飞。 “如果林子说要跟你分手你怎么办?” “弄清原因,然后把他重新追回来。”展翼飞说罢问高文亮,“你最怕的事情是什么?” “寂寞。”高文亮问林玉童,“如果你上完厕所要用纸的时候发现厕所里没有纸了,又没人可以帮你拿,手机也没电,这时候你怎么办?” “我会……你这是什么问题啊!”林玉童简直抓狂,恨恨回答,“我大概会用衣服擦完把衣服扔了吧。”说完问楚天逸,“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下一句是什么?” 楚天逸一天懵逼,恨恨地喝下三杯酒。 林玉童去叫项军,项军说:“跳肚皮舞。” 楚天逸:“……” 这还能不能好好玩儿了?! 楚天逸他一米八五的大个,体重八十一公斤呢,跳这种舞能看吗?! 但是没人管那么多,左思凯说了,“你看人老项多配合,你也赶紧的!一大老爷们儿扭捏什么?” 楚天逸让林玉童找了歌,硬邦邦的身体就开始扭上了,一屋子人笑得合不拢跟也合不拢腿。回想一下,这真的是他们在一起玩儿得最疯狂的了,就没这么玩儿过!楚天逸自己都后悔了为什么会同意玩儿这劳什子的游戏! 项军回到了楚天逸的位置上,楚天逸做王,他开始绞尽脑汁想惩罚内容。项军摘下假发跟假睫毛问程释,“如果你喜欢的人,你一辈子都不能跟他在一起,你会怎么办?” 所有人都静下来看程释,又去看项军。项军很少会一次说这么多个字,而且他指的又是谁呢? “我会希望那个人幸福,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让他幸福。”程释说完问左思凯,“你和你的男上司要裸-着身体过河,可是这河里有专门爱咬人小鸟的鱼,而你们并没有任何可以浮在水面上过河的工具,也不能用手去捂着,因为你们还要游泳,那你要怎么过这个河呢?” “你这问题也太损了吧?!”左思凯脑补了展宏图,雷得一哆嗦,狠狠敲了一下自个儿的头,“如果我对上司有意,那我就趁机占点儿便宜,如果无意,那只能打晕他挡在前面带他游了。”说完瞪了程释一眼,问展翼飞,“迄今为止最幸福的三个时候是哪三个时候?” “小童答应跟我登记的时候,第一次真正成为夫妻的时候,还有第一次听他在床上……叫老公的时候。” “喂喂喂,你这是赤-裸-裸地炫耀啊!”左思凯听着都快要羡慕死了,他看上的人怎么就那么难搞呢?! “就是炫耀。”展翼飞看着林玉童笑了笑,问高文亮,“放下固有的坚持这很难吗?” “不是很难是太难了。”高文亮问林玉童,“什么时候发现展翼飞喜欢你的?” “他怕我冷,给我们学校装空调那次吧。”林玉童回答的时候看的是展翼飞,答完才看向项军,“项哥,你喜欢的那个人长得漂亮吗?” “……漂亮。” “咦?你还真有喜欢的人啊?怎么从没听你说过?”左思凯好奇死了,他一直觉得项军跟高文亮之间肯定有什么猫腻,但是他又弄不清。 “有。”项军说完继续往下问,这时就听楚天逸大喊:“喂,你们有完没完啊!” 凭什么别人做王的时候都能那么快出现受罚的臣子,到他这就慢成这个样?! 没人理楚天逸,好在只是又问了一圈就出现了受罚的臣子,而且这臣子还是项军。 其实问题还是挺简单的,还是林玉童问的,问的是:“项哥,你第一次见到自己喜欢的人是在什么地方?” 项军想了想,但是没有回答。 楚天逸好不容易等到自己施罚了,自然不会客气,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说:“在这屋里任意找一个人,牵着他的手向他告白,然后抱起来走两圈。”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了眼高文亮,只除了不知受罚者是谁的楚天逸在心里祈祷被罚的臣子不是展翼飞或者林玉童。 大家都以为项军会找高文亮,不料他找的不是高文亮,也不是展翼飞,而是程释。他站到程释的对面,很礼貌地问:“程哥,能配合一下么?” 程释摇头,笑说:“不能。” 项军看向左思凯。左思凯有些为难,下一秒却见高文亮起身,面上挂着前所未有的冷漠笑容,“你们慢慢玩,我有点事先走了。” 门“砰”的一声被带上,但林玉童却觉得,高文亮内心的火气可能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发泄出来。 所有人看向项军,最后楚天逸忍不住先开口,“我说老项,你跟小高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又不瞎,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他喜欢你。” 左思凯点点头,“我也觉得,你要是不喜欢可以说清楚,以小高的性格肯定不会纠缠,可你这样吊着他算什么?” 项军什么都没说,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 接下来的气氛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热闹了,连音乐声都没传出来,静得仿佛能听见每个人的心跳声。 林玉童不禁想,项军所说的一辈子不能在一起的人,到底是谁? 展翼飞这时帮项军把空杯子重新满上了,而程释则说:“老项,有的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错过了,你可要好好想清楚。” 项军又一次一口见底,起身时说了句,“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又走了一个。 包房里只剩下五个人了,没人知道项军在想什么,但是大家却又不约而同想到林玉童之前问的那个问题——项哥,你喜欢的那个人长得漂亮么? 项军回答的是“漂亮”,而高文亮虽然是个男的,但确实担得起“漂亮”二字吧? 展翼飞抬腕看了看时间,“要不就先散了吧?也不早了,大家明天还得上班。” 楚天逸嘀咕了一句,“得,好不容易玩儿点新鲜的,你说这俩人搞什么鬼。” 程释跟左思凯去拿衣服,也是不明白项军到底想做什么。 回去的时候林玉童说:“翼飞,我觉得项哥看着高文亮时也不是那么平静,你刚才注意到了吗?高文亮给项哥粘假睫毛的时候项哥有一小会儿一直在看着高文亮,特别专注。” 展翼飞回忆了一下,也想到了那一幕。 “其实老项从来都没跟人说过,但我知道他每年都会回来一两次,而且每次来了也只是偷偷去看看小高。” “那你还说老项把小高当弟弟?这哪是当弟弟的样子啊?” “可是你说他每次来了又仅止于看。你说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呢?”展翼飞毫不避讳地说:“我知道我喜欢你的时候心里不知道偷偷想过多少次把你压在身……” “闭嘴!说他们呢!”没见代驾司机频频看后视镜吗?! “总之,可能是关系再铁的兄弟也有说不了的事吧,我也不明白老项到底在想什么。大概哪天他真把小高逼急了我们才能知道结果。” “我看已经逼急了。”高文亮看着吊儿郎当的,但可不是真的没脸没皮,这次被项军这么戳心窝地来一下子,他还能像以前那样了吗?每个人的自尊心都是有道底线的,被触到了,后果真的不好说。 第二天展翼飞收拾收拾去上班去了,林玉童还在假期,早上更新完之后去跟进赵德华那件事情。他父亲已经想好了要跟老同学说叨说叨。反正投资的事肯定是没戏了,现在就看赵德华怎么说。 下午林之松就要去见赵德华,林玉童不放心,但是他一个小辈也不好去说什么,就撺掇他母亲跟父亲一起去。 陈素宁正好也有气,而且也担心丈夫又顾念恩情,就干脆收拾收拾上了林之松的车。 林玉飞这时已经把在h市拍的照片全都导进电脑里了,林玉童考了一份到自己的笔记本里,随即又开始琢磨着下学期要不要申请实习。 手机铃声响起来,林玉童一看是展欣华,犹豫了片刻才接,“喂?华姑过年好。” “小林你也过年好,你邮的礼物我收到了。你说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干什么?” “应该的。本来初一那会儿就想给您拜年的,但今年我们都到外地过年了,我又担心您忙,就只发了条短信。您和姑夫身体还好吧?” “好好好,都好,你有心了。也代我问你父母好哈,你看这么久了我们还没见过呢,等十五的时候大家都要聚到展家,届时我和你姑夫还去b市,一定要请你父母亲出来一起聚聚。我还惦记你的手艺呢。” “行,那您来了随时联系我。” “好,那你忙吧,姑姑就不拉你闲聊了,有空到姑姑家来玩儿。” “好的,姑姑再见。” 林玉童挂完电话,不禁皱起眉头来。他怎么不知道展家十五还得聚到一块儿?!没听展翼飞说啊。 展翼飞往年十五根本都很少回去,因为他不喜欢那个氛围。一大家子聚在一块儿却不像一家人,阴阳怪气儿的,而且总觉得他也是多出来的那个,所以以往他都是借口忙工作出差或者一个人找个地方过。 但是今年…… 不回去似乎也不行。 回家寻问林玉童的意见,林玉童说:“去,凭什么不去啊?好歹是我到展家的第一个年呢,我倒是想看看,汪冰燕好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给我红包。” 展翼飞差点忘了,其实他的夫人还有点小财迷潜质。 “对了,爸说去见赵先生的事怎么样了?” “妈说以后跟那人就断交了,投资的事自然也不可能答应,也就算了结了吧。”只除了赵德华那人说得比较难听之外也没什么其它损失,但这些他也没必要再说给展翼飞听。 “没事就好,那明天我们就回公寓住吧?我想吃你做的菜了。” “行,想吃什么都给你做。” “那我要是想吃你呢?也给做吗?” “你不是刚吃完么?!展先生,你要明白,地也是要休息的,哪容得你一直种啊?”林玉童踢踢展翼飞,“你离我远点儿,不然我这地没有安全感。” “小没良心,用完就扔啊?好了不说笑了。今天白天小高跟我说他想回部队呆一阵子,姑姑应该也同意了。以后我得给你换个人,你心里知道就行。” “好吧,还有吗?” “还有,等十五回展家的时候带个大点的包,小了我怕你不够装红包。” “行!” 转眼到了十五,林玉童跟展翼飞穿着同款的休闲装一起携手回了展家,林玉童当真背了个大包。 第37章 元宵节 自从把王伯解雇之后,汪冰燕就请来了一名新管家,叫刘杰。刘杰大概三十四五岁的年纪,身量比较高,体型略微偏瘦,但也算相貌堂堂。他戴着一幅金属框架眼镜,乍一看还真像某些偶像剧里才会出现的那种管家。此管家据说是在某国最杰出的管家学院专门学习过,还有五年以上管理大家族各种日常锁事的经验。 林玉童跟展翼飞上次来参加展翼宁跟叶寒英的订婚宴时还真没见过这个管家,据知情人士说是当时有点事请假回家了,所以没在。 “汪冰燕不会是看上了这刘管家的相貌才把王伯给辞退了吧?长得还挺不错的。”林玉童下车时正好看见刘杰在门口迎人,小声对展翼飞说。 展翼飞微微挑眉,“长得不错么?” “我觉得还算、还算凑和吧!”林玉童话风一转,“你说我天天看惯了你,看谁能长得帅啊?在我心里能称得上一个‘帅’字的只有你,别人那顶多就是凑和!” “嗯,我家小童说什么都对。” “呵呵……”你个醋精。 林玉童稳步向前走着,眼神扫过停在他右手边的一溜豪车。 “有喜欢的吗?有的话给你换。”展翼飞想都不想地说。 “不用,我看上的可不是车。” “哦?那看来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八-九不离十。”林玉童笑着牵住展翼飞的手,有说有笑地到了展家主楼的大门口。 刘杰一副才看到二人过来的样子,略“匆忙”地从台阶上走下来,“大少爷,林少爷,二位快请进。” 林玉童心说原来这人还是有一样可取之处的,至少不会叫他“少夫人”这种词,不过人家不叫,他心里也没觉着多爽,便还了一道假笑,跟展翼飞进了屋。 屋里非一般热闹,打眼一瞅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起码有三四十人,如果连来来往往的佣人都算上的话差不多得有五十个。这五十来个人分成几伙而座,又跟之前一样出了“派系”。 展欣洁一眼就看到了展翼飞,招呼说:“翼飞,小林,你们可来了,快来这儿坐,正说着你们呢。” 展欣洁声音不小,她这一说大堂里的人几乎都看过来了,包括正在跟展宏图说着什么的汪冰燕在内。汪冰燕从对面的茶几上一个水晶置物盒里拿过两封红包,笑着走过来说:“翼飞你来了,我刚还准备给你打电话问问你倒是来不来呢。你说你不声不响地就跟你岳父岳母他们去外地过年去了,连个电话都没往家里打,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嫁到林家去了呢。” “原来汪姨希望翼飞是个女孩儿啊。”林玉童状似玩笑般地说。 “怎么会?”汪冰燕一噎,被说中了心事,着实慌了一下,脸色都变了。她忙把红包递出来,“呐,拿着吧,过年了图个吉利。” 展翼飞接过来瞅都没瞅一眼,直接给了林玉童。林玉童拿在手里说:“谢谢汪姨,其实我们倒是想回家来着,可也没人叫我们回来,又听别人说你们都去荣城找翼宁妹妹的未婚夫过年去了,所以才没来讨没趣,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展欣华这时笑说:“翼宁妈,小林这还是跟翼飞登记以来第一次到展家过节吧?你这红包可得包得厚实点,怎么能跟给其他孩子们一样多呢?这样说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死了?咱们展家还没有穷到那个份儿上吧?” 展欣洁:“可不是?翼飞好歹是展家的独苗,他带着爱人第一次来家里过节,你就给两千块钱就打发了?你这不是摆明了打我哥脸么?”招招手,“小林来,洁姑这儿也有。” 林玉童不客气地去接了,这时展欣洁小声说:“你过年送的胸针姑姑很喜欢,费心了。” 林玉童道了谢,把红包收好了,结果这才只是个开头。 展家人数众多,分支也不少,但凡是站在展翼飞一队的都给林玉童送了红包,不管多少肯定有。最搞笑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据说是展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展宏图叫表婶的人,展翼飞叫她陆梅奶奶。陆梅奶奶还以为今年展翼飞又不回来呢,就没带他们这一份,最后一寻思,干脆把戴在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给撸了下来,放到林玉童手里。 林玉童哭笑不得,“陆梅奶奶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这是您贴身戴的东西,肯定喜欢得紧,所以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陆梅奶奶那个倔强劲儿却是跟王伯有一拼,硬是给塞给了林玉童,“这是陆梅奶奶的见面礼,你要是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 她的后人可都还指着跟展翼飞发财呢,这点儿礼物不能省! “奶奶给你了你就拿着吧。”展翼飞朝林玉童说罢又拿了个红包给了陆梅奶奶的一个小孙子,然后说:“李彬哥这两年发展得挺好的,前些日子我们还联系过。” “那就好,这一家人啊总归还是要多走动走动的,彬子也时常在家里提起你呢,说你能干。” “哪里,都是自家兄弟,互相帮忙而已。”展翼飞又闲聊了两句,之后带林玉童去给展宏图拜个迟到的年。 不管怎么说吧,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然而展宏图并不太买账。他一个人坐在那么大一张沙发上,听着儿子给自己拜年也没说让坐,也没给红包,而是大过节的说了句,“真是越大越没规矩。” 他最讨厌每次被儿子抢了风头的感觉,明明他才是展家那个主事的,但是这两年族里的人越发倾向展翼飞,俨然有要越过他共谋展家未来的意思,弄得他心里十分不痛快。 展翼飞也没指望着自己能讨着什么好,闻言说了句:“既然您嫌我没规矩,那我就不在这儿碍您的眼了。” 林玉童这时用不算大,但却绝对能让旁边的人听到的声音问:“教不严师之惰前面是什么来的?” 展翼飞一脸无辜相,“不知道啊,没人教我。” 展宏图在后面听得脸色铁青,一看汪冰燕手里拿着一张支票下来这心里就更是憋闷得慌了。他知道,这支票是拿下来要给林玉童的,就因为他那几个多事的堂妹! 要说一开始展欣华跟展欣洁她们也不是跟展宏图这么对着干,怪就怪有一年展宏图觉着这两个妹妹在展家发展的速度太快,给他带来了一定压力,他试图去打压,所以如今才尝到了反弹的滋味。而对于这样的结果,他若说一点也不后悔那是假的,可现在就算后悔也没用了,因为这两个堂妹跟他那个亲妹妹俨然站到了一条线,都成了展翼飞一派的人。 汪冰燕把一张十万块的支票给了林玉童,本来就心气儿不顺,结果刚坐进卧室里就被展宏图一阵念叨。 “你就不能想办法跟欣华她们亲近亲近?这都多少年了关系还这么僵硬!” “我倒是想啊,可她们压根儿也不给我机会啊。”说好话,送东西,伏低做小的,她哪样没试过?可关系不是照样越来越差? “现在当务之急是让寒英在荣城稳定下来吧?这样以后她们的利益就跟寒英挂钩了,早晚还能跟咱们走得近。” “你说得容易!”展宏图一听这个更来气。本来满心以为把荣城航运从展翼飞手里夺过来之后这日子就能好过一些,没想到叶寒英居然镇不住那边!再这样下去最迟不出两个月董事会的人就会有意见,到时候他给展翼飞结婚的那些钱可就白白送出去了! “好了好了,大过节的,你也别生气。寒英本来就比翼飞小,没他心眼儿多不也挺正常么?” “小也不过小一个月而已!” “小一个月也是小啊。”汪冰燕低低一叹,打开门走出去,朝楼下正聊得热火朝天的人堆看过去,目光短暂地停留在林玉童身上,若有所思地说:“我看翼飞对这个林玉童还真是上心。” “上心有什么用?又生不出孩子来。”展宏图对林玉童的印象简直差到了深洼地。 “生不出来不是正好么?”汪冰燕笑了笑,“走吧,马上就要开宴了,你这个当家的可不能不在。” 展家最大的宴客厅,灯火通明,一大家子人进去的时候由十张方桌拼出来的一个大长桌的桌面上已经摆了一些点心。大家按每年的排位依次而坐,长辈为先,小辈为后,而展翼飞则坐到了展宏图的对面。他的右手边是林玉童,左手边是展欣华的儿子严星河。 严星河还在上学,平时也很忙,所以跟展翼飞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但因为母亲的关系,他跟展翼飞关系还算不错,至少见了面总能说上几句。他看了一眼林玉童,问展翼飞,“翼飞哥,你们以后就打算这么一直过着吗?” 展翼飞没太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当然,不然为什么要登记?” 严星河无法反驳,但是有件事其实他挺想不通的。展家是长子长孙继承家业,这个一定还得是原配生的,那像林玉童这样生不出孩子的又该怎么办呢? 他知道这话不能在这里说,所以他不会问,但是他真的挺好奇。 然而这时汪冰燕通灵了,居然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翼飞啊,你跟小林虽然是登记了,可你是展家的长孙,你总得要个孩子吧?小林是肯定生不出来了,这事你们怎么打算的?” 这个问题显然大家都放在心底很久了,所以汪冰燕这么一说,大伙自然都看向了展翼飞跟林玉童。 人家都登记了,他们也不想当那个坏人说些不赞同的言论,但是展家的血脉可怎么办? 第38章 元宵节 “必要的时候,我会找个人代孕的,反正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展翼飞自从跟林玉童在一起之后就知道,如果想要自己的孩子,那就只有这一条选择。 “话是这么说,可那样的话有违祖训吧?你爷爷活着的时候可是说了,必须是长房长孙跟原配生的孩子才能继承家业。可你这找了代孕,那还怎么能算是原配呢?那是不是以后展家所有的孩子都有继承权?” “呵,汪姨,原来说来说去,您还是嫌我碍眼呢。”林玉童放下筷子,笑着看向汪冰燕。 “哪啊,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小林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嫁到展家这么多年,可翼宁至今都还没权利继承展家的祖产呢,可见展家的规矩甚严。我这也是替你担心,你说你一个男孩儿,跟了翼飞,以后怎么都不可能给展家添个一儿半女的,你现在年轻倒还好,仗着翼飞喜欢你可以任性而为。可老了之后呢?没有自个儿的亲生子女,这万一翼飞他哪天变了心……” “您多虑了,不会有那样一天。”展翼飞斩钉截铁地说:“我展翼飞虽然没本事让他给我生孩子,但是让他一辈子光明正大地跟在我身边做我唯一的妻子的能力还是有的。当然,我也会让他亲手抚养的孩子继承展家。” “说来说去,还是要破规矩么。” “也不算吧?这一代只有翼飞一个男孩儿姓展,不让他的孩子继承家业,难道还要让一个外姓人继承么?”展欣华笑说:“就算我同意,展家的列祖列宗也不能同意啊。” “就是。而且人总要学会变通,虽说祖训上是讲了,要长房长孙和原配生的孩子才可以继承家业,但凡事总有个例外。翼飞喜欢小林,虽说小林是个男孩儿,但他们俩人一看就是真心实意的。老太爷在的时候最是看重忠贞,所以我觉得就算他老人家还活着,也会同意翼飞的做法。再说反正代孕也是展家的血脉,到时只要好好培养成人,那又有什么问题?我相信以翼飞的能力绝对可以教育出能扛起整个展家的后代来。”展欣洁说着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出来,“不过我倒还真有件事要提醒翼飞。” “洁姑您说。” “基因可是很重要的,这生孩子啊,光做爹的聪明也不行,做妈的也得找个差不多的,不然生出来的孩子像某些人那样脑子不够用可不得了,所以你们找代孕的时候且得找个肚子里有点墨水的。” “您说的是。”展翼飞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把汪冰燕气得,好悬没把手里的银筷子掰弯了。展欣洁这不是拐着弯骂她跟她女儿没脑子吗?! 展宏图面色也不可能多好看,展翼飞明显在说他感情不专一,堂妹们也不是第一次暗示他找了个花瓶。但是他又能如何?如今展扬集团的十大股东中起码有五六个都站到展翼飞那一边去了,要不是仗着他手里的股份还算是占了个大头的,他今天搞不好都坐不到主位上! 最可恨的是他的父亲,死了就死了吧,还不把遗产全部交到他手里,不然他何至于弄成现在这样,进退维谷?不但要受着夹板气,如今居然还要看族人的脸色。 一想到老爷子走的时候留下的遗嘱内容,展宏图睡着了都能气醒。 展翼飞不用抬头去看都知道,展宏图现在对他的恨到底有多深。但他仍然感激他的爷爷,如果不是他爷爷,他或许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展欣华突然起身,“星河明天还有课,我就不久留了,各位慢慢吃,我带孩子先回去了。” 宴席上的气氛确实让人提不起什么食欲。展欣华一起身,很快也有其他人陆续跟着站起来告辞,这菜才上了一半还不到,桌上的人却已经走了三分之一。 展翼飞觉得吃这里的饭还不如吃林玉童煮的面条来得开心,便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们也先回去了,爸、汪姨,你们慢慢吃,还有各位长辈和兄弟姐妹们,祝你们这一年身体康健,万事顺心。” 席间自然纷纷回应,各式各样的好话如流水一般传进了展翼飞的耳朵里。 林玉童拿着一大摞红包和一只翡翠镯子,不太方便,因为他虽然带了包过来,但没好意思真的背进来,所以包还在车上呢。他左右看了一眼,最后干脆拿自己的外套兜住了,然后挥挥手。 展翼飞揽着林玉童的肩,走到外面小声问:“收了这么多红包,心情如何?” 林玉童想说当然好了,可还没开口就见不远处有人对他们招手,却不是严星河又是谁? “翼飞哥,林哥,我妈说没吃饱,咱们再去找个地方吃点儿吧?” “也好,那走吧,华姑说想吃什么了吗?”林玉童也确实没吃多少东西。 “去锦王府吧?我妈都让人安排好了。哥你们知不知道在哪儿?不知道的话一会儿跟着我妈车走就行。” “知道,走吧。” 林玉童上车了,这才发现同行的可不光他跟展翼飞,还有展欣洁两口子。一伙人到了锦王府,这边的人可能是接到了通知,居然已经把菜准备了出来,他们一入座便开始上菜。 展欣洁说:“翼飞你这两年元宵节都没回主宅,所以不知道我跟你华姑都是这么做的。这人啊,有三个时候一定要心情好,一个是吃饭的时候,还有一个是睡觉的时候,再一个就是怀孕的时候。如今的展家不比老太爷活着时了,当时咱们一家子多热闹啊,也没那些花花心思,我觉着那会儿就是干吃一粒花生都是特别香的,可不像现在。” 展欣华叹了口气,“这都多少年没那样了。” 这大概也是许多人喜欢不起来展宏图跟汪冰燕的原因,好好一家子,非弄得勾心斗角,人家家里要是有了像展翼飞这样的儿子,那当父亲的高兴都来不及,可是展宏图却视子如仇敌。汪冰燕就更不是东西了,抠得要死,一点儿也不会做人。但凡她懂点事,是不是展翼飞跟展宏图的关系也不至于这样僵硬? 展欣洁的老公拍了拍展翼飞的肩,“翼飞啊,以后展家能不能重回老太爷在的时候那样子,可就全看你的了。” 严星河说:“翼飞哥,别的我没想法,我就希望以后你当了展家的家主,过年时红包可以再变回两万。可别像汪冰燕一样,哎哟,两千块,抠死她算了,真受不了她。” 展翼飞笑吟吟地问:“这事你确定你该跟我说吗?” 严星河一愣,恍然大悟,看向林玉童,“林哥,以后这事就归你管了,求过年分我们大红包!” 林玉童痛快地点点头,“放心吧,如果真有那一天我肯定比汪冰燕给得多,特别会记得给你比别人多一点的。” 严星河眼前一亮,“多给多少啊?” 林玉童:“一块?” 严星河:“啊?!” 展欣华拍了一下儿子的头,“就你贪财!” 林玉童这时拿出两封红包,一封给了严星河,一封给了展欣洁,“洁姑,本来以为这次宝珠妹妹能过来,谁知道又没见着,这红包您就帮我捎给她吧。” 一看红包的样子就是林玉童自己准备的,红包的图案跟展家的人用的那种大红色的不一样,这红包款式设计得很是特别,上面有一对小牛,牛头上戴着红花,看着虽然没有全红那么打眼,但胜在可爱。 严星河跟展欣洁都收了,展欣洁道了谢,严星河则说:“都说成功的男人背后要有一个贤内助,要我说,翼飞哥你跟林哥在一起就已经赢了一半了。” 林玉童比汪冰燕那头蠢驴可是强百套啊!想当年汪冰燕第一次来展家,还想施展一下当家主母的威风,可没多平易近人,还是后来一看他们不买账才开始伏低做小什么招都上,可惜他们一开始没得到应有的尊重,后来就更不可能给她面子了。 展翼飞其实真不知道林玉童私下有准备,但在席上也没戳破,回去的时候才问林玉童,“怎么想着要给星河跟星雨准备红包?” 林玉童数着今天的收获,“对你好的人,我心里会记着的。我妈说这当父母的人都有个特点,自己的孩子被人家喜欢了,比自己被喜欢还高兴。所以我就给星河跟星雨准备了,不过当时在展家也没什么机会好给的,这下正好了。” 展翼飞见林玉童数红包数得眉飞色舞的,笑说:“今天高兴了?” “那当然,这世上还有收红包不高兴的人吗?”林玉童说着突然停下来,侧身看着展翼飞,“不过说真的,今天收红包可不是我最高兴的事。”他最高兴的是,展翼飞对汪冰燕说的话——我展翼飞虽然没本事让他给我生孩子,但是让他一辈子光明正大地跟在我身边做我唯一的妻子的能力还是有的。当然,我也会让他亲手抚养的孩子继承展家。 在感情这一方面他要的真的不多,仅二字就可以了——忠诚。 展翼飞似乎也想起了自己说的话,笑着回看了林玉童一眼,“如果让你看孩子,你觉得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啊?我工作自由,再说小飞跟兰兰小时候都是我带着玩儿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真的不会带孩子吧,那不还有我妈帮我吗?再不济你雇个十个八个褓姆,总归是能把孩子养好的。其实养活孩子不难,难的是教育问题,不能宠坏了。” “嗯,这点我们想法一样。不过现在说这些其实也有点早了,我还没独占够你呢。” “我也是,嘿。对了,我还有件事想不明白,汪冰燕怎么没多生几个?虽说展家祖训要长房长孙继承家业,可不是也说了如果这人没有能力,那也可以另选么?汪冰燕没在这事上做更多的努力这不合理啊。” “她生不了。她生完展翼宁之后身体就不行了,不然哪可能不生。” “那还真是老天有眼啊。”林玉童把包一背,下车了。 到家了才知道,哪里都没有家里好。进门的时候林玉童突发其想地说:“翼飞,咱们不如把这间公寓买下来吧?” “为什么?” “咱俩第一次一起生活的地方。” “很有纪念意义是吧?所以我早就买下来了。”不过他买的时候想的是,这里可是他第一次得到林玉童的地方。 “你眼里有邪念。”林玉童拉着展翼飞进卧室,吻了他一下,“你先去洗澡,我找一下换洗的衣服一会儿去陪你一起洗。” 展翼飞进了浴室,林玉童先把红包收了起来,发现一共收到了三十多万的红包,然后他发现就剩下一个镯子,这个他也不太确定具体价值,但是看成色应该不会太差了。他想了想,觉着新鲜,就试着往手上套了一下。陆梅奶奶挺胖的,这镯子就不小。他戴着费了些劲,但还真给套上了。 林玉童抬腕欣赏了一会儿,觉得一男的戴这玩意儿还是挺奇怪,就想给撸下来,谁知这戴上的时候还没觉着怎么难,可想往下撸却没那么容易了,他费了半天劲都卡在手上不动! 怎么办?! 展翼飞在浴室里喊:“小童,我快洗完了,你还没准备好吗?” 林玉童喊着:“来了!” 他匆忙起身又折腾了一会儿,过了大概五分钟才拿了换洗的衣服进浴室,这时展翼飞都已经洗差不多了。 “要不你先出去吧,我马上洗完出去给你吹头发。” “也行,快点啊。”展翼飞哑声在林玉童耳边说完,忍不住在林玉童的额头上印了一吻。 林玉童心里的渴望噌的一下提上来了,但不知想到什么,他的表情有点呆。 展翼飞出去了,林玉童打开淋浴开始洗。有些心不在焉地洗完,他出去,本来说好的帮展翼飞吹干头发,可展翼飞已经有些等不及,便把他按在床上也不管头发是不是湿的便用力吻了起来。 林玉童的思绪很快就被展翼飞所影响,之前脑子里的那点东西全都不翼而飞,这会儿满心满眼就剩下了一个展翼飞。 展翼飞将林玉童的浴巾解下来扔到一边,火热的硬物直磨蹭着林玉童的下-体,他轻轻啄了下林玉童的嘴,“等我一会儿。” 说着就要去拿小雨衣和润滑剂,可是他看见了小雨衣,润滑剂却死活没找着! “宝贝儿,润滑剂呢?不是还剩了一些吗?” “我、我给用了。” “用了?”展翼飞微愣,“你一个人用它做什么?” “我刚才戴了一下陆梅奶奶送的镯子,撸不下来,就……你这么聪明,肯定猜到了哈。” 林玉童心虚地往后挪了挪。 展翼飞:“……” 第39章 转战荣城(捉虫) 事实上,林玉童只是不想让展翼飞看到他偷偷试戴镯子的样子才没去找洗手液,总觉得有点抹不开脸,不然他完全可以用洗手液把镯子拿下来。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自打他跟展翼飞在一起这些日子以来,这还是他头一次被做到有些受伤。他趴在床上,只觉得动一下那难以启齿的地方就火辣辣地疼。 展翼飞是真看出他不用去上课了,做的时候可一点也没客气。 诚然,做完了之后就有点后悔了。 展翼飞正在往林玉童的伤处抹药,看着那地方又红又肿的,还有些闭合不上,他也心疼。但是一想到导致这一切的原因,他又有点儿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你这模样都让我看过了,戴个镯子有什么不好意思让我看的?!” “那你也不能那么没节制吧?我都说了疼。” “你说疼的时候我不是做完就没再做了么?”都到结骨眼儿上了他哪里能说停就停? “总之下次不能这么干了,其实当时我也挺爽的,但是爽完之后就疼了。”林玉童见展翼飞帮他把内裤提上了,小心地想要翻过身来,但翻了一半觉得不舒服,又趴了回去,他侧脸看着展翼飞,拍拍展翼飞的脸说:“你可以放十天假了。” “十天?是不是有点儿太多?” “那要不放一个月?” 展翼飞立马闭嘴,关了灯之后才说一句:“我是一辆可怜的播种机。” 林玉童觉着好像是有点儿可怜,于是第二天他就网购了一整箱润滑剂,整整十瓶! 快递员送货上门那天,林玉童已经可以随意下地,他签收完润滑剂之后打开一看,店家还送了一些情趣小礼品,其中包括一条纯黑色丁字裤,两只超薄的小雨衣,以及一副印有各种q版嘿咻姿势的扑克牌。 林玉童也是看到里头的发货单子才反应过来,他网购的这家店正在搞活动。 趁着展翼飞跟王伯都不在,林玉童偷偷洗了那条丁字裤烘干,然后润滑剂也找了地方藏起来。 这天展翼飞回来得比较晚,见林玉童已经躺在床上,略好奇了一会儿。大多数时候他回家,林玉童都是要么码字要么在给他做吃的东西,很少像今天这样,躺在床上等。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展翼飞坐到床边弯身吻了一下林玉童,语带关切。 “没有,你饿吗?饿的话我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我在外面吃过了。我先去洗个澡,你要是真想给我吃的……”展翼飞很色-情地隔着被子在林玉童屁股上摸了一把。 林玉童轻咳一声,装傻,但是身体的温度却瞬间有所变化,特别是被展翼飞摸过的地方,好像快要烧着了。 展翼飞心说今天怎么怪怪的?难道是他想太多了? 可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这种感觉更重了,今天的林玉童确实跟以往不太一样。他解了浴巾随手丢到一旁,赤条条地躺上床抱住林玉童,“你今天怎么了?”说完他猛地一愣,因为在被子下感受到了林玉童不同的地方! 光着屁股?! 不对,好像还有点什么…… 展翼飞把手伸进被子摸了摸,之后掀开被子,差点当场流鼻血! 林玉童被看到主动穿了丁字裤,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但是他觉得两口子之间有点儿情趣也挺好,就没再矫情地为自己找什么借口,而是一把压住了展翼飞,“买润滑剂的时候卖家送的,好看么?” 展翼飞胸腔里鼓噪得,他简直怀疑自己下一刻会不会因为心跳过速而死掉!他一手搂住林玉童,一手在他的屁股上重重抓了一把,沙哑地说:“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林玉童的呼吸忽的一乱,看着展翼飞的眸子里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渴望。而这眼神就像某种指令一样,瞬间激活了展翼飞内心深处最强烈的*,他用力一翻,将林玉童按在身-下,吻上林玉童的唇,仿佛发狂的雄狮子一样恨不得让对方身上全是属于自己的气息。 屋子里的温度顷刻间便有了微妙的变化,林玉童仰着脖子承受着展翼飞略有些粗暴的吻,脑子里已经想不到其它地方了。展翼飞吻过的地方就像燃起了一簇火苗,这火苗在原地越烧越旺,弄得他整个身体都在发热,热得人焦躁。 展翼飞的耐心也有些不够用了,要是以往他肯定会做好了事前准备,哪怕没有润滑剂也会很小心地不让林玉童受伤——之前那是惩罚——但是这一次他显然等不了了。他看着林玉童,再开口时言语中剩下的只有压抑到快要爆炸的欲念。 “把润滑剂拿出来,快点儿……” “给,唔!”林玉童被重重地吸了一下脖子上的肉,敏感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有些发抖。他本来还想着要把那副扑克牌拿出来给展翼飞抽着玩儿,抽到哪种姿势就用哪种,结果到这时候哪还记得住了? 每次一压到林玉童身上,展翼飞就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这一刻更是如此。他的理智大概是被林玉童迷离的眼神给吞了,剩下的只有最原始的冲动…… 大概是因为春天,万物都在骚动,展翼飞跟林玉童这两口子也没能例外,在床上动了个昏天黑地才歇下来。 展翼飞像只餍足的大猫一样搂着林玉童,身心舒坦,笑说:“不是说放十天假么?这好像还没到十天啊。” 林玉童还在享受着高-潮之后的余韵,哑声说了句:“少占了便宜还卖乖。” 展翼飞搂得更紧了。 第二天一早林玉童没能爬起来,但是冰箱里总会有些应急吃的食材,更别说赶上过年,家里吃的本来就比平时多了很多,所以展翼飞倒也没饿着。吃完了饭,他换了身衣服准备去上班,临走前跟林玉童说:“今天没什么事就好好休息一天吧?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 林玉童略费劲地睁眼,看着展翼飞伟岸的身资,略犹豫了一下说:“事……倒是也没。但是这都过年了,我们不用去给妈扫扫墓什么的么……” 这个问题他想问好久了,但是又有些顾虑,主要是不想刚过了年就惹展翼飞不高兴,毕竟展翼飞很少提到母亲。 “清明去就行,至于过年的时候……会有人去看她的。”展翼飞说完不等林玉童接话就拿着包出去了,虽然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但很显然也不想多说此事。 林玉童不禁想,有人去看,那也不影响他们去看吧? “王伯,翼飞母亲的忌日是在哪天?”林玉童趁着吃饭的时候问旁边正在整理旧物的王伯。 “是在七月十七。” “那每年翼飞就清明去给她扫墓吗?” “不一定。少爷有时隔一段时间就会去一次,有时只清明跟忌日去。” “哦。”林玉童有些心不在焉,往嘴里舀着紫米粥,好半天才吃下一口。 “少夫人您看,这是少爷小的时候。”王伯翻出来一张照片。 这照片应该少说有二十几年了,因为照片里的展翼飞看起来也就五六岁,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小萝卜头。不过虽然还小,但依旧可以找出与现在相似之处来,比如那对眉毛,小时候跟现在差不多,都跟修过似的特别有型,只不过没有现在这么浓。 “王伯,还有吗?” “这里不少呢,您慢慢看。”王伯直接给林玉童递过来一个老旧的影集,边角都有些磨损了。 林玉童接过来翻了一会儿,发现里面好多照片,而且不光是展翼飞一个人的,还有些是合照。奇怪的是大多数照片看起来都有些脏乱,并非年月久远而导致的那种褪色的感觉,而是实实在在的有些脏,就好像、就好像掉进泥坑里甚至是被人踩过一样,只不过有人又试图去擦了擦。 “王伯,这是谁?”林玉童指了指看起来与展翼飞有些相似,但并非展翼飞的男人。 “这个是二爷。”王伯说着,将照片拿出来用衣袖轻轻抹了抹。其实又哪里能抹得干净呢,只不过可能是些习惯性的动作罢了。 “那这个呢?”有个年轻女人,身形消瘦,长得不算有多漂亮,但还算清秀婉约。她抱着展翼飞,正在给展翼飞喂水果, “这是夫人。”王伯叹气,“之前翼宁小姐把这些照片都扔了,我又给捡了回来。我怕少爷伤心,也没给少爷看过这些。” “王伯,那这些照片可以借我一下么?现在可以做修复,我想找人把这些照片都修复一下,弄得新一点。”特别是展翼飞那张独照,他要好好弄一下然后收藏,实在是太萌了,那会儿展翼飞脸上还带点儿婴儿肥呢。 王伯一直都希望能把这些照片弄干净,闻言自然没什么异议,于是第二天林玉童就找了远在国外的妹妹帮忙,来做这些修复工作。妹妹学画画,同时在修图方面也是高手,这样一来虽然会耽误些那丫头的时间,但至少不用担心这些照片流到外面。 林玉童把每张照片都扫描了一份高清图发给妹妹,之后又窝到他的书房里开始码字。期间夜鸣虫发来消息,说他的《幽灵渡》游戏版权已经卖给了易游科技,并且对方公司的策划十分希望能跟他见上一面。 想到叶真那个祸精,林玉童还有点儿蛋疼,所以并没有一口答应,不料没过几天他就接到了来自叶真的电话。 “林子,你真的是散柴童子?”签的合同上有林玉童的名字,虽然是金帆文学网全权代理办的这件事,但是林玉童的名字在上面,而且还是原作者的名字。 “嗯,不好意思啊叶策,让你失望了。” “怪不得你说捶胸顿足,你们两口子真是太坏了!特别是你男人!”叶真何止捶胸,他简直想一头撞死了。好么这二次元三次元的男神都被同一个人给抢走了!连点儿希望都不给人留啊这是。 “那欢迎你在我们结婚的时候过来发泄一下。” “抢新郎吗?” “不,抢伴郎,我们伴郎特别多。” “……” 叶真恨恨地挂了电话,殊不知自己在林玉童的婚礼那天真的差点儿挑花眼。 展翼飞听到林玉童说的时候,在心里小小声说了句“叶真你活该!”,然后问林玉童,“实习的事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了,等回头你给我办个实习证明,然后开学的时候我跟学校那边也打个招呼。” “那太好了,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跟我一起去荣城?”他正担心要跟林玉童分开呢,这下真是不能更好了。 “你要去荣城了?”林玉童是知道会去,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嗯。叶寒英在那边已经顶不住了,过了年之后展扬集团这边对叶寒英的不满声越来越高。”展宏图面对这些压力,也只能让他重新接手荣城航运。 “行,那我跟你一起去,不过走之前我得去一趟爸妈那儿,跟他们说一声,免得他们到时候惦记。” 展翼飞自然没什么意见。他花了大约两天时间跟左思凯交接了一下工作。他和左思凯的职位不变,但是在他不在展扬集团总部的这段时间里,左思凯可以代为行使执行副总裁的部分权利。 左思凯其实是巴不得一起去荣城的,因为程释和项军都会跟展翼飞一起去。如今高文亮也不在了,到时候b市只剩下他跟楚天逸。楚天逸那只风流鬼,啧,如果只是他们两人,那根本搁不到一块儿去啊。 展翼飞拍拍左思凯的肩,“总会回来的。” 左思凯叹气,“这次去了一定要小心,注意有人狗急跳墙。” “嗯。左哥你帮我注意一下我岳父岳母那边,可别让他们吃了什么亏。” “放心吧。” 展翼飞在荣城住了差不多四五年的时间,所以那边有他的房子,只要过去就能住。林玉童跟他东西也不算太多,除了那个装着小猪扑满的保险柜,基本就是日常所用了。荣城比b市暖和,衣服也不用带厚的,再说也入春了,以后只会越来越暖和,所以他们只带了一些最近换洗的衣服和鞋,然后每人带着一个笔记本电脑赶往荣城。 上车之后,林玉童示意王伯别忘了扣安全带,这时却听展翼飞说:“稍等一下,我好像还忘了点东西。” 林玉童也没多想,谁知过了一会儿就见展翼飞把那箱还没用完的润滑剂给抱了下来! 程释跟项军一眼就看到了,程释打趣了一句,“你们用喝的啊?!买这么多!” 林玉童瞪了展翼飞一眼,“你就不能套个袋子吗?!” 展翼飞摸了摸鼻子,“家里都被你收拾起来了,我一时也不知道上哪找袋子啊。” 林玉童觉得这是强词夺理! 走时项军开的车,一辆改装过的大悍马,前后各有两辆车跟着。林玉童还是头一次发现展翼飞这么小心。但想来也可以理解,毕竟展家或许要变天,一切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比较让林玉童无语的是,到了荣城的宅子之后,展翼飞告诉他,以后都要由项军来保护他。 “老项潜伏技能比小高差一点,但是身手比小高好,再说是要保护你的人,我总得找个信得过的才行。” “可是项哥那个冰箱脸也是够醉人啊。算了算了,反正这些事我也懒得操心,你看着办吧。要不是怕拖你后腿,我还真不觉得有什么可需要保护的。” “总之老项会安排,另外这里的地方比之前咱们住的公寓大,所以以后打扫的事情就由佣人来做好了,你安心做你自己的事,不忙的话可以给你老公我做点好吃的。至于想活动的时候,你可以去院子里打打蓝球,或者散散步什么的都行。如果你一白天没有活动,也不用担心,晚上我会给你增加活动量。” “……” “对了,你喜欢狗吗?小高走的时候没把大款带走,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让老项带过来,大款是小高教出来的,对外人警惕性很高,平时还能帮我们看看家。” “这个可以有!”林玉童就喜欢大款那股子特会发贱的聪明劲儿,最好以后能生几个小崽子,那这别墅里估计就更热闹了。 晚上项军就把大款带来了,林玉童很是稀罕了一阵儿,可惜大款终于发现这个人身上没糖,于是扭了狗头就去找狗爹。 项军蹲下-身摸了一会儿大款的头,但大款似乎也没有多高兴,哼唧了好一会儿,还时不时地在项军身上嗅一嗅,之后在附近跑来跑去。 “项哥,大款不是要发-情了吧?”林玉童见状问项军。 “公狗发-情是没什么规则性的,他是想亮亮了。” “亮亮?” “小高。” “阿对,毕竟是天天在一起的,想也是正常。”只不过你叫“亮亮”的时候自己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感情这你知道吗冰箱先生? “听翼飞说你在写小说?”项军突然问。 “啊,是。” “能给我看看么?” “这有什么不行的?”林玉童告诉了项军笔名。然后项军就不吱声了,开始在网上找,找完他在屋里的沙发上坐下来,默不作声地看。 半个小时过去了,项军没动地方。 一个小时过去了,项军还是没动地方。 两个小时之后,林玉童下楼打算给展翼飞做点儿点心顺便活动活动,项军还坐在那里。 晚上,展翼飞从航运公司回来了,边解着领带边问林玉童,“老项这是干嘛呢?” 跟被点了穴似的,整个人就不动,只有手指头每隔一会儿点一下。 林玉童耸耸肩,“大概是在看小说吧,他问我能不能看看我写的小说,我跟他说了,然后他就一直坐到现在。” 展翼飞:“……” 直到吃晚饭,项军才动坑。展翼飞笑着问他,“你看《幽灵渡》了?” 记得上中学的时候,项军唯一的爱好好像就是看些武侠小说之类的。 项军说:“好看。” “咳,项哥你要是喜欢的话我那儿有电子稿,你没事的时候可以拿去打发时间。”林玉童还是第一次被熟人这么支持,有点儿不好意思。 项军似乎在考虑什么,然后大概是终于没忍住弄清结局的*,问林玉童:“我能、看看存稿么?” 林玉童:“……” 晚上,陆梅奶奶的大孙子李彬跟荣城航运的二把手过来了,正在给展翼飞做近况汇报,这边项军就拿着打印机刷刷刷地在那边打印小说,每打印出二十张就给订成一本。 有电子稿,但是他觉得一直对着电子产品眼睛不舒服,而且他更喜欢纸页上的文字。 程释这边正在整理一些资料,也等着用打印机呢,见状忍不住说:“你还真会套近乎啊,那么多人天天伸脖子等更新,你这边就先把结局给看了。你说我要是把这事说出去,得有多少人想挠死你?” 项军面不更色地说:“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如果真有这一天,我只要宰了你一个就够。” 程释:“……” 项军虽然有了电子稿,但看完之后还是去买了正版,并且还给林玉童写了一篇极其帅气的长评,为《幽灵渡》再次拉来了不少新的读者。 林玉童看完之后心说果然人不可貌相,项军看着嘴笨,但是文笔可真心够好的,一篇长评,不但把他已更内容中的重点跟极有吸引力的部分都给牵扯出来了,还大胆地做了一些猜测,都是那些让人一看就会对小说更有探索欲的,原本不想看的人都忍不住去看了。 “你到时候出版了可以送他一套签名书,估计他会喜欢。当然,第一套必须先送我。”展翼飞说。 “这肯定没什么问题,不过你怎么能确定我能出版?”出版部那边已经在谈价格了,但是这事还没有对外透露呢吧? 展翼飞卖着关子说:“就是知道!” 为了不再在打赏之后被说蠢,他已经偷偷把金帆文学网买下来了! 林玉童歪头打量了展翼飞一会儿,没有看出什么,干脆又去写小说去了。《幽灵渡》他这边已经正式完结了,他打算掐着正文完结前十天开他的新坑——九色神迹。 展翼飞知道林玉童要开坑,早就暗搓搓地准备好了要再给他捧上打赏风云榜,而且他这次还有了盟军! 林玉童正在书房码字,展翼飞找到正在看小说的项军,“老项,回头你有空再写一篇长评吧。” 项军连头都没抬,“什么长评?” 展翼飞说:“小童要开新坑了,叫九色神迹,你写一篇长评,到时候我要抢在第一个发出去。” 项军总算从a4纸中拔出空来,“我写,你发?” 展翼飞说:“嗯,我文笔没你好。” 项军面无表情地送了展翼飞一个字——“滚。” 第40章 你不脸红吗? 展翼飞又何尝不知今时今日的林玉童绝对不差一篇长评,但是他觉得人家都能做到的事情他更应该做到才行,于是忙完工作之余,他还真干了件自己从来都没想过的事——写情书。 长这么大没写过这东西,但是今次他突然决定写一封,因为长评这东西人人都可以写,但是情书不一样。他决定写一篇既能表达他的感情,又能表达他十分欣赏林玉童作品的“情书”。 说动笔就动笔,晚上林玉童去睡,展翼飞就借口还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没处理完,偷偷在书房写。写了大概两千多字的时候,展翼飞终于停下来。但是他想了想没有直接发到网上,而是决定耐心地等一等,以免被林玉童看出蛛丝马迹。 程释知道他做的事情,光明正大地笑话他表个情还做贼似的,展翼飞只能说出真相——林玉童还不知道他就是“醉卧林间”。程释听罢摇摇头,“老实说,‘醉卧林间’这名字其实真挺邪恶的。” 他当初帮忙申请账号的时候可没用这样的好吧? 展翼飞想到自己当初的那些小心思,心里也有些尴尬。其实他一开始想的是“醉卧林肩”,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又觉得“醉卧林间”更好,就用这个一直到现在。 “但愿你不会被发现吧,不然万一让林子知道你就是那个难过要打赏,高兴更要打赏的土豪读者,他肯定会好好收拾你一顿,我认真的。”程释笑吟吟的,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就好奇得不行。他认识林玉童也有一段时间了,不敢说太了解吧,但是性格基本算是摸透了,那就是个跟自己人怎么都行,但却不能让外人占了便宜的主。 这段时间里程释跟项军也一直住在展翼飞的别墅,一来这里宽敞,地方足够,二来几人住得近于工作有诸多便利,三来项军能就近搞定家里的安全情况,所以原来跟林玉童接触的机会不是特别多的两人如今都变得多了起来。 林玉童最近明显能感觉到项军对他的转变,跟最开始见到他时有很大区别,如果说那时是莫名其妙的戒备,那么现在则变成了完全的信任和放松,甚至有时候还带点佩服,他猜后者大概跟看了他的小说有关。 现在林玉童时常能跟项军聊上几句,甚至包括对他的作品的看法都能探讨一下。项军虽然不爱说话,但是说到感兴趣的事情,他就没那么面瘫了。 “昨天的更新正好卡到关键时候了,你今天不打算多更一点?”项军部署完家里的安保情况,问林玉童。 “不打算。我今天得回趟b市。”展翼飞昨晚下班回来的时候把给他开的实习证明带回来了,他要拿着这东西到学校报备一下,这样以后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可以不用回学校。 “那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去,准备完下来吧。”项军说罢下楼,大概是去了车库。 林玉童一早就已经把路上要带的东西收拾出来了,所以没用了五分钟他就坐上来时坐的那辆越野车,并且还给展翼飞打了招呼。 这次回去之后除了去学校,肯定还要回趟家里至少陪父母住一宿,所以他去了之后当天回不来。展翼飞早上去公司之前就粘了他好一会儿,这会儿接到电话还是不放心,各种嘱咐都出来了,恨不得就这么赶过来陪他一起去。 “到了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展翼飞最后强调了一句。 “放心放心,肯定忘不了。你也别忙到太晚了。”林玉童说罢又扯了两句才挂电话。 “我看翼飞现在恨不得把你揣兜里。”项军开车时说。 “是啊,比大款还粘人。”林玉童拍了拍大款的头,眼里是掩示不住的笑意,“对了项哥,我听翼飞说你身手比高文亮还好,是真的吗?” “各有所长。他潜伏能力强,近身攻击力差些,但射击技术胜我一筹。” “能说说你俩是怎么认识的么?” “不能。”项军说完可能也是觉得这样的拒绝方式太没礼貌,又补充了一句:“太长。” “……”林玉童无语地看了项军一会儿,“你真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中最不爱说话的一个。”长能有多长啊?再说多说两句又不会死! “可话又说回来,也不知道高文亮什么时候能回来,你看大款好像有点儿瘦了。”最近也不知是不是想高文亮想的,大款都不太爱吃东西了,老是闻闻食物的味道就蹲到一边哼唧,给洗澡也没用,拿玩具也没用,可是检查了口腔也没什么问题。 项军没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其实林玉童想说,瘦了的好像不止大款一个,但是这话到了嘴边他又咽回去了,毕竟不知道项军对高文亮到底是怎么了,说喜欢吧,像展翼飞说的,差些什么,说不喜欢吧,每次提到高文亮的时候,项军的眼里总会出现一些与对他人时明显不同的微妙神色。 林玉童觉得项军其实也是希望高文亮回来的,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开这个口罢了。 两个人各持心事,剩下的半段路一直沉默,殊不知他们正在惦记的高文亮,或许就快要回来了。 第29军下辖的某野战旅一个特训操场,一道迅捷如豹的身影正在高速奔跑着,他一身迷彩服跃过前面接连而来的障碍物,猛地拔出飞刀,毫不犹豫地掷向前方突然被丢到半空中的啤酒瓶,酒瓶应声而碎,他却没有停下来,而是拿出枪在瓶嘴落地前瞬间开了一枪,“砰”一声,瓶嘴带着清脆的响声在半空中炸成了花。 周围一阵鼓掌叫好的声音,他却只是沉默地坐在了旁边的空地上。 展宏英把嘴里叼了半天的草杆“呸”一声吐到地上,眼里难得的带了些惋惜,回身吼了句,“好什么好?!你们得都练成他这样才是好!” 叫好的人忙把嘴巴闭上,心说这特么就是个奇葩啊,谁能练成他这样?但是他们都被展宏英拾掇惯了,这话是绝对不敢说的,敢说?分分钟叫你明白什么叫“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展宏英示意士兵继续训练,去拎住了高文亮的衣领子,把人提起来,“走,有点事跟你说。” 高文亮也不反抗,顺着展宏英的力道就被牵走了,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让他干嘛就干嘛 展宏英大概是被他这股劲给气狠了,忍不住摘下手套“啪!”一声抽在他后背上,“瞅你现在这德行,你说你至于吗?答应的时候好好的,说过来帮我,可一到了这儿这心都不知道飞哪去了。四十五秒,亏你好意思。你说说,以前最快的记录是多少?” “三十九秒。”高文亮说完自己都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 展宏英瞪了一眼,“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反正这次叫你来的目的也达到了,你要是想回去可以回去,可别成天在这里给我现场教育什么叫‘行尸走肉’。” 高文亮摇摇头。 展宏英见着,把他带到办公室,递了他一个纯黑色的,上面没有任何信息的文件袋。 高文亮接过来,不急不缓地打开,从里头拿出大约是六七张a4纸的样子。他看了一会儿,整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不敢置信。 “大哥,你在逗我吗?”在这里大伙暗暗都叫展宏英“大哥”,因为此女经常比爷们儿还爷们儿,不过他们平时不敢叫出声来。这次脱口就来,可见高文亮对文件里的内容多吃惊。 “反正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要是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我也不赶你。”展宏英倒也没恼,大概是上了年纪火气没以前那么大了。她坐到椅子上,叹了口气说:“算了你还是回去吧,最近小翅膀去了荣城,大概也需要人手。” “那我走了。”高文亮把那袋东西送进碎纸机里。 展宏英跟他摆了摆手,之后一直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很久都没出声。她从带锁的抽屉里取出一张照片,那上面是两个人,一个是她,另一个是她嫂子,也就是展翼飞的母亲。她记得她嫂子很温柔,眼里总是带着暖人的笑,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自从到了展家之后就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她母亲走得早,那时候她觉得嫂子就像母亲一样,比她哥和她爸都对她好,全世界最好。 可惜了,好人不长命,该死的却还活着。 &&& 高文亮出了军队之后也没马上联系展翼飞或者项军,他先去了趟b市最好的医院,挂号看了一下腰。之前训练的时候好像出了点问题,但是他也没放在心里,更没找军医,这会儿一静下来倒是痛感明显了,还是看好了再说。 所幸大夫说问题不大,只是有些肌肉拉伤,给开了点喷雾剂。 高文亮在取药窗口拿上药,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又跑去挂了一个号。等他忙活完再回到自己原来租的房子时天都已经快要黑了。他给房东打电话说自己要退房子,约了第二天见面,之后一看屋里太乱,又收拾了一遍。人项军收拾房间是从里到外干干净净,他收拾房子是——妈的,这衣服太脏了,还是扔了吧。这个冰箱左边有点划痕?得给调个方向以免被房东看见。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型运动器材放在明面上是有些乱,扔进柜子里不能被房东看见。 忙活完差不多也就用了十五分钟,高文亮把黑得看不出原色的拖布直接给丢到了门外,打电话。 “林子,是我啊,你人在哪呢?” “高文亮?我在b市,我来把实习证明交学校了,明天回去。你在哪儿呢?”林玉童转头看了项军一眼,项军就在他不远处啃存稿呢,原本注意力集中的人听到“高文亮”三个字这会儿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我也在b市,那你什么时候回荣城?一起?” “行啊,我在我妈这儿,要不你过来?” “好,你等我。”高文亮把门一锁,打个车直接去了林宅。当然他这时候根本没想到项军也在,所以到林家看到项军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逼的,瞪林玉童一眼,低声问:“你怎么不早说他在这儿!” 林玉童笑笑,“你也没问啊。” 高文亮又想说什么,谁知大款咻的一下扑过来,两只前爪搭在他身上呜呜地哭,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高文亮一眼看出儿子瘦了,心疼地摸了半天,“你小子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啊?毛都不亮了。” 大款发贱,哼唧两声。 陈素宁听到声音从楼上下来,“是小高来了啊,快进屋啊,怎么站门口呢?” 高文亮换了鞋,跟陈素宁打完招呼瞟了项军一眼。 项军也在看他。 林玉童见状,去挽住母亲的胳膊,“对了妈,我有点事跟您商量,您跟我去一下我屋里呗。” 陈素宁不疑有他,上楼关上门,“什么事啊?” “没事,我就给您捏捏肩。” “臭小子,吓我一跳!对了,你爸让我问问你,翼飞在那边怎么样?最近外面有不少人都说展扬集团要有大变动了,可爸妈这边又帮不上什么忙。” “您和我爸健健康康的就是帮忙了,其它事情翼飞自己能看着办。其实别说您和我爸了,就连我也是一样,帮不上什么忙。”林玉童也有些无奈,“对了妈,这次我们走了之后可能项军会留下几个人来,平时您要是觉着有人跟着也不要太紧张,是来保护您和我爸的。” “还要弄保镖?不至于吧?” “用不到最好,以防万一,毕竟人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其实他觉得展宏图倒可能还好一些,倒是那个叶寒英老是让他心神不宁,给人感觉像披着人皮的毒蛇一样。 林玉童又和母亲多聊了几句,觉着时间差不多了才下楼,万万没想到,项军和高文亮这俩人看起来根本就没搭上话,因为他拉走了母亲却没防住他爹,这会儿项军依然在看小说,而高文亮则被他爹拉着下棋呢。 时间差不多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林玉童真是服了他爹。不过平时确实没什么人能陪着下棋,这么一想,他决定装作没看见。 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给展翼飞打电话,展翼飞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很快接起来。话筒里是过了很长时间才响起的人声,而且这声音还有些不同以往。 “小童,这么快就想我了?” “翼飞,你没事吧?”明明还是展翼飞,但林玉童就是能听出这声音有点不太对。 “没事。”展翼飞摇头示意旁边的医生先不要碰他,继续说“只是这两天要忙的可能太多了,稍有些休息不够。你还没睡?” “嗯……”林玉童看了一眼项军,心里有些狐疑。展翼飞可是能在床上折腾好几个小时第二天还照常生龙活虎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不够休息就这样?而且他来之前明明还好好的。 “怎么不说话?”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林玉童想来想去都觉得不放心。 “真没事,我能骗你么?再说你明天就回来了,我骗你干嘛?”展翼飞说这话时语带笑意,“要不我现在就过去看你?” “也可……还是算了,本来就够累的,你好好休息。” “嗯,亲亲。” “咳,等一下。”林玉童回了房间,“mua~”亲完挂了,瞪眼瞅了会儿手机。 “你说你,自己都知道明天就得穿帮,还装什么装?”程释摇摇头,无语地看向展翼飞腹部上的绷带。 “他每天要想的东西太多,用脑比一般人时间长,所以晚上总要睡个好觉。” “成箱买润滑剂的人说这个不脸红吗?” “……不是我买的。” “你觉得我会信?” 展翼飞:“……”40 第41章 不许笑 林玉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想都不太放心,干脆把电话打到程释那里。可是程释关机,他没办法又把电话打到家里问王伯。 王伯已经得到指示,纵然觉得不妥,但还是对林玉童说:“少爷已经休息了,可能是最近收拾这边的烂摊子有些劳累。要叫他起来吗?” “不用,他没事就好。那王伯您多费心,我明天就回去了。” “好的,您也好好休息。”王伯挂了电话摇摇头,沉沉地叹了口气。 林玉童打开笔记本写了一些东西,但这过程中展翼飞异样的声音老是在他耳边回响,弄得他很难集中注意力,最后他干脆也不写了,把本子一关,强迫自己赶紧睡觉。 然而他也并没能像大多数时候一样很快睡着。展翼飞的声音是不在他耳边回响了,但是却换成了别的问题。 王伯和展翼飞不会骗他吧? 展翼飞不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但是怕他担心所以才不告诉他吧? 林玉童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能胡思乱想。他把床头灯打开了,拿了自己路上没看完的书继续翻。翻到大概快零点的时候才好不容易睡下,谁知却又开始做起梦来。他梦见有只小猴子在山上,蹦来蹦去找吃的,机灵得很,可是找到果子之后吃完就闹腾开了,小东西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疼得来回打滚。林玉童要去帮忙,这小家伙却一下子跑进了林子。 林玉童去追,追了半天没追到,反倒是身体不小心撞到了“树桩”上,“咣”的一声,特别响,他睁眼一看才发现是自己屋里的桌子腿。 这绝对不是他第一次撞桌腿,所以他屋里的桌腿都是圆杆的,撞了顶多发青。 问题是他做的这什么梦? 他很少做梦,特别是展翼飞告诉他小猪扑满的事情之后,他几乎就没再做过梦。 梦见猴子代表什么? 林玉童拿了手机打开浏览器,把“梦见猴子”这几个字都输入好了,却没有去按搜索,因为他突然想到,展翼飞就是属猴子的。这一强论登时让他躺不住了,去找项军和高文亮。 他敲门的声音并不大,而且敲的只是离他近的项军的门,但是警醒如二人还是在第一时间听到了动静,几乎是同时开门出来,“怎么了?/有事?” “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要不现在就回荣城吧?”林玉童朝父母所在方向望了一眼,因为离得不算特别近所以他现在的音量应该不会吵醒父母亲,但是如果要走的话怎么也要提前说一声才行。 “可以。”项军说。 “那走吧,反正房子随时都能退。”高文亮朝正眼巴巴瞅他的大款招了招手。 “那你们等我一下,我去跟我爸妈说一声。”林玉童去敲了敲房门,跟母亲说:“妈,我有个同学生病住院了急用钱,家人离得又比较远,我先过去一趟,今晚可能就先不回来了。” “那是该去帮忙,用不用妈跟你一起去?”陈素宁有些不放心。 “不用了妈,项哥跟高文亮都在呢,没什么大事,我到时候再给您打电话,您和我爸接着睡吧。” “那行,夜里风大,你们都多穿点别着凉。”陈素宁说完一直目送林玉童出了大门,倒也没怀疑他,因为她家三个孩子长这么大真的很少说谎。 “你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开口就能扯,还同学生病住院?”高文亮一副服了的样子,“那明天怎么说?” “明天再说明天的吧,我要是现在说翼飞那边可能有事,我爸妈得担心一宿,搞不好还要跟我们一起去荣城,那可太折腾了。”大不了明天他不要脸了,跟爹妈说他想展翼飞了所以才临时决定回去。反正现在只要能让他确定人没事就行。 b市距离荣城开车大概是四到四个半小时,但这是对常人而言,以项军的车技,基本上三个小时就能到地方。 大概是看出林玉童脸上的不安,项军说:“放心吧,如果有什么麻烦我安排的人不可能没动静。” 高文亮也说:“是啊,翼飞的身手也不是一般好,再说他真有什么事程释也不可能这么消停。” “可是我梦见有只猴子捂着肚子疼得满地打滚。”林玉童觉得那一幕特别清晰,他现在都还记得那小猴子可怜巴巴的样子。 “你不会就因为这个突然决定回去吧?”高文亮无语。一个梦?! “也不光是因为这个。之前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就不太好,我听着总觉得不放心。” “可别是拉肚子什么的。”高文亮觉得捂着肚子还没力气,忒像拉肚子。 项军这时却说:“谨慎点没什么不好。” 他一直觉得人有时候是有一定的感应能力的,特别是关系亲密的人之间,而他会痛快答应林玉童回荣城也是考虑到这一点,再加上兄弟多年,他知道展翼飞这人,要是真有什么事也的确有可能瞒着他们不让他们担心。 车速又快了一些,上了高速之后就更是一路疾驰。林玉童却觉得高文亮的猜测似乎也不无道理,难道展翼飞真的只是拉肚子?! 可拉肚子也不至于疼得满地打滚吧? 却说另一边,展翼飞早都睡了不知多长时间,程释跟两个随行保镖也留在了医院。 时间将将到凌晨四点,项军把车开进了别墅。门口有人过来打招呼,“项哥,您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项军问:“展先生跟程助理在吗?” 保镖说:“没有,展先生和程助理夜里都没回来,李哥(留在医院的保镖之一)说是展先生身体不太舒服,这两天可能会留在医院,但是他也说展先生嘱咐了,因为不是多大的问题所以不用通知您和林少。” 项军直接给李军打了电话,李军那边很快接起来,“项哥。” 程释听见声音,直接把手机要过去了,“项军,你们到荣城了?” 项军“嗯”一声,“林子担心翼飞,所以提前回来了。怎么回事?” 程释压低声,“就是急性阑尾炎,做了个小手术,这会儿挺好的,怕你们惦记才没说。” 所以说林玉童那个梦还真不白做? 林玉童也是服了,做个梦还带做这么准的。一伙人赶到医院,天也没亮,但是他看到展翼飞,这心总算是放下了。 展翼飞大概是真的累狠了,又或者是手术时多少伤了点元气,这会儿还在睡着。林玉童在病房外看了一会儿,见他挺好的,便没进去,担心再把人吵醒了休息不好。 程释说:“你们不用惦记,赶路怪累的,要不就回去休息吧,白天再来。” 林玉童一寻思展翼飞也不能马上吃东西,再说项军跟高文亮俩人跟他这么一折腾肯定也累了,便点点头,但他却不是要回去,而是让项军跟高文亮还有程释回去,他留在这里照顾。 程释也觉得这样做似乎更合适,但项军跟高文亮却认为这时候更应该注意安全,所以最后是李军跟另一个保镖把程释带走了。 高文亮跟项军在病房外面的陪护间休息,林玉童睡不着,拿出笔记本码了一会儿字,最后干脆提早更新了两章小说并且留言说自家的小猴子生病住院了,最近的更新可能都走存稿箱,而且一切留言全部暂停回复。 有夜猫读者见了一脸懵逼问:童子你还养猴子?!不会吧?!/难不成是结了婚,孩子属猴? 林玉童差点笑喷,合上笔记本,见天隐约有些要亮的意思了,悄悄摸进病房。 展翼飞也有些要醒了,听到动静缓慢地睁开眼,他看到林玉童在,似乎有些分辨不清是现实是梦境。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叫出声,“小童?” 林玉童坐到床边握住展翼飞的手,“嗯,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展翼飞说:“疼。” 林玉童立时紧张起来,“是伤口疼吗?要不要叫大夫?” 展翼飞摇摇头,“叫大夫也没用。”说着他抓住林玉童的手摸到分-身处,“他们说手术之后最好一个月之内都不要有性生活,我这儿憋得疼。” 林玉童本来还担忧不已的,这下直接气笑了,一把捏住展翼飞的大肉虫,然而几乎握住的当时他就愣在了那儿,“你……” 展翼飞看着林玉童思考的表情,瞬间红了脸,除了尴尬还是尴尬。他怒叫:“不许笑!”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林玉童虽然没出声,但耸动的肩膀根本停不下来,他是真没想到,展翼飞居然也会有被人剔光了鸟毛的一天! 第42章 穿裙子吧?(捉虫) 虽然只是个小手术,但毕竟也要在医院里住上几天,所以展翼飞因病住院的消息很快就在展扬集团传开来,自然也就传到了总部和展家。 汪冰燕得到消息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话,“真是老天无眼,怎么就没得了不治之症呢?” 展宏图就坐在她旁边,却根本没有反驳这句话,而且眼里是显而易见的遗憾,似乎也觉着汪冰燕说的有道理。 最近他们在公司里的处境是越来越堪忧,虽然他还坐在一把手的位置上,但心里不服他的人是越来越多了,特别是叶寒英从荣城回来之后,有些股东们就算嘴上不说,可言谈间无一不带着淡淡的讽刺。 展翼宁手里摆弄着新买的手链,“依我说,现在就是个好时机,他住院天天用药,找人做点手脚不行么?反正我看要是再不让他失去管理能力,展家不出明年就得到他手里。” 众人陷入沉默,片刻后,汪冰燕问始终没开过口的叶寒英,“寒英,你是怎么想的?” 叶寒英自从去了荣城之后四处奔波,人比原来瘦了一大圈,看起来就跟要被风吹跑似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闻言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那上面留着这次他去荣城之后“意外”受的刀伤,一条长约四五公分的疤痕醒目地停留在他的掌心,就好像在提醒他永远不要大意。 “项军回来之后展翼飞身边的防护就更严密了,这时候打他的主意没那么容易,而且他们现在住的医院是陆军医院,那里的人跟展宏英私交甚笃,想要在药物上做手脚也难。”叶寒英转头看向展宏图,“十四年前,您就不应该让他活着回到展家,不然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多麻烦了。” “我怎么会想到他能发展到今天?”展宏图眼中带着阴郁,主要是他确实没料到,展翼飞每次都能完成他认为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害得他就算是想在公司里打压都打压不了,而且反倒让越来越多的人信服展翼飞! “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展翼宁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都被人看成是私生女就觉得一阵憋气。称赞声全是给展翼飞的,而她连被认可为展家的后人都这么难!她不服! “坐以待毙肯定是不行。”汪冰燕给展宏图倒了杯茶,漫不经心地说:“其实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换个角度入手。展翼飞自身的警觉性很高,但是他身边的人可不一定吧?” 叶寒英深深地皱了皱眉头。其实依他的本意,他是希望商业上的事情就用商业竞争去论输赢,但是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差了展翼飞一局。 还好,他手里还有一张没亮的底牌。 &&& 展翼飞一共在医院里住了三天,这三天林玉童天天陪着他,时不时还给他讲讲故事什么的,充分展现了什么叫来自另一半的温暖。就是没事就笑话一下“鸟毛君”这一点特别不能忍!有好几次展翼飞都被笑得抓狂,恨不得把林玉童抓过来按床上大战几百回合。可惜了,现在是有心但身体情况不允许。 林玉童感觉展翼飞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展翼飞目前走动得还不能太快,最开始这几天一直要小心。他于是扶着展翼飞慢慢往屋里挪,谁知还没挪到台阶处就出了一场意外。大款从楼上飞扑下来,一下子把高文亮扑得一趔趄,高文亮额上瞬间冒出冷汗! 高文亮站在那儿不动了,呼吸也稍有些粗重。 项军离得最近,看出异常,“怎么回事?” 以高文亮的身手绝对不可能只是被扑一下就这种反应! 展翼飞跟林玉童也停了下来,展翼飞说:“小高你没事吧?” 高文亮摆了摆手,一步步往沙发处挪,挪到地方的时候他长出一口气,见大伙都关切地看着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只是肌肉拉伤而已,过阵子就能好了。” “去医院看了吗?”林玉童问。 “看了,药也拿了,你们不用这么看我。该忙什么忙什么。”说罢手放到腰上捏了捏,然后把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的大款给喝住了,“不许再扑了!” “嗷呜……”大款站到沙发边上仰脸看高文亮,被拒绝了有那么一点点委屈。 “药在哪儿呢?这几天我根本没看见你喷。”项军摸了摸大款的黑狗头,“别哭,先自己玩儿。” 大款摇摇尾巴,爪子搭在茶几上,一边看着项军跟高文亮的眼色,一边偷偷从糖果盘里扒拉出一粒水果糖,然后叼在嘴里,眼巴巴瞅着。 高文亮直接被它给气笑了,“吃一块吧,看给你馋的。” 大款赶紧撒欢儿跑了,找个地方撕了糖皮,还特别懂事地把糖皮扔进了垃圾筒,因为它知道,不这样以后就再也没糖吃了。 林玉童一看反正有项军,就把展翼飞先扶到楼上去,之后下来就进了厨房。展翼飞这两天都没吃着什么顺口的东西,来的路上就跟他说想吃小鸡炖胡萝卜,还要配杂粮饭跟清脆爽口的小拌菜。林玉童知道,展翼飞长这么大头一次生病住院,而且以前病了也是没什么人管,所以左不过是些小要求,他也不舍得拒绝。 项军朝厨房看了一眼,“林子,你那有药酒吗?” “有,你等会儿我给你找。”之前来的时候就把展翼飞买的药全都带过来了,所以真是要什么有什么。 “姓项的你要干嘛?”高文亮问。 “别让腰太吃力。”项军拿了个抱枕放到高文亮腰后,“一会儿我给你搓搓。” “搓硬了你负责?”高文亮眼里有了些笑意和一丝若有似无的诱惑。 然而项军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转身去跟林玉童拿药酒去了。 高文亮暗暗叹气,望着项军的背影,眼里多了一丝无奈和心疼。 &&& 展翼飞难得能在平日里一连休息好几天,自然粘林玉童粘得紧,简直比大款还粘人。林玉童写小说,他让林玉童把笔记本带到卧室里写,林玉童写,他就坐在一边看林玉童。他很识趣地不会出声打扰林玉童,但是那个火辣辣的目光也够林玉童蛋疼几个来回的。 可能展翼飞是把身上的火都挪到眼里来泄了,林玉童恨不得在他和展翼飞之间弄个大拉帘。 后来林玉童实在是受不了被视-奸的感觉,转过身来,“让你好好休息怎么这么难啊?” 不看报纸不看报表不看各种文件就看他,除非到晚上睡觉时间,这也太不会享受了! 展翼飞说:“小童,我想洗澡。” 虽然是出院了,但医生跟他强调了一定先不能沾水,怎么也得过了五天去医院再复查一下,确定了愈合情况良好才可以,他这已经是第四天了,他四天没洗澡,这期间一直是林玉童简单的避开伤口帮他擦。 除了第一次遇到林玉童那年,他至今还没有这么久没洗过澡的时候,当真不习惯。 林玉童也是无奈了,洗是肯定不行,但是每次他擦的时候展翼飞都能硬,害得他也跟着难受啊! 得想个办法才行! “想淋浴是吧?”见展翼飞点头,林玉童说:“行,你等我。” “你去哪儿?” “我去给你做个道具!”林玉童下楼找王伯,问王伯有没有大的干净的塑料布和皮筋,王伯说没有,林玉童就开车出去买去了,买那种有点厚度的,大概买了三米,然后他还买了松紧带和针线,回来之后拿剪子,把塑料布剪成了宽大概四十公分,长两米多,之后他把长的那一边折起来五公分,拿针线粗粗地缝了缝,再把宽的两头一对接!最后他把松紧带穿进去系好,一条塑料布蓬蓬裙就出来了…… “这什么玩意儿?!”高文亮面带疑惑。 “翼飞说想淋浴,不是怕沾水么,我给他弄个伤口防水裙,让他淋个够!”林玉童把用过剩下的东西扔那让佣人收拾,之后拿裙子上楼了,留下一脸懵逼的高文亮几人,紧接着没多久,客厅里就是一阵要翻起房顶的爆笑声。 那裙子,给展翼飞穿?!这不是要逼展翼飞“带伤拔枪”吗?! 连项军都有点儿绷不住表情了,扭曲的面色显示着他忍得有多辛苦。 高文亮说:“要不要上去看看啊?” 他简直要好奇死了! 程释摆摆手,“你们去吧,我还有工作要做。” 项军扶了高文亮一把,“走吧。” 却说卧室里,展翼飞已经看到林玉童的杰作了,并且自然是死活不肯穿的,这东西要穿了他这一世英明就毁了! “反正别人又看不见,不就我能看见么?你跟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林玉童抖落了一下裙子,“快点吧,穿上就能淋浴了。” “别闹,我才不穿。”展翼飞无语地看向那个透明且万分简陋的防雨工具。 “不穿我不是白忙活了么!” “那也不穿。”展翼飞难得拗上了,“再劝看我怎么收拾你!” “哟,还收拾我呐?你来呀你来呀,怕你?纸老虎!”林玉童瞟了展翼飞下-身一眼,“还是只没毛的纸老虎。” “林玉童!”展翼飞大概是真的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猛地跃起来一把把林玉童按倒在床上并压制着他,虽然额头上瞬间有些汗湿,但是眼里可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还压低身体轻轻在林玉童鼻尖上咬了一下,“是不是以为我治不了你了?” “你、你快下来!小心碰到伤口!”林玉童比展翼飞还急。 “我有那么脆弱么?看来还得加深一下你对我的了解才行。”展翼飞说着,仍旧保持着一只手臂压住林玉童的姿势,另一只手则探进了林玉童的内裤里。他拨弄了几下,林玉童就有些气息不稳了,有渐渐硬起来的迹象。 “你别闹了!” “疼你,哪是闹?”展翼飞摸了几把就不摸了,转而把手放到了林玉童的股沟间极其色-情地来回摩挲,弄得林玉童顷刻间红了脸,不一会儿嘴里就带出了一丝丝似愉悦,又似痛苦的呻-吟。 在门外的两个人等了半天,可是根本就没有等到任何结论,倒是被泼了一脸的,这叫一个又甜又绵,都快让人无处着力了! 林玉童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出声,但是展翼飞每次都压在他的敏感点上,手指头灵活得逼死人,害他也有些控制不住。 项军跟高文亮本来就比一般人耳力好,这时自然知道里面大概是怎么回事。高文亮说了句:“还真是够拼的。”然后扶着腰缓步往楼下走,项军默默地跟在身后,不知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43章 有敌在暗 高文亮正准备关房门,项军却快一步用身体把房门卡住了。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会比自己的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卡完他自己还怔了一下,直到看见高文亮带着疑惑的目光,他才按住门把手,整个人挤进去。 “干嘛?”高文亮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尽量让自己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 “搓完药酒再睡。”项军说罢兀自进了客房内自带的洗手间,洗完手出来,他从裤子兜里拿出药酒。药酒瓶子还不到半掌大,也可能是因为项军太高大了,高文亮之前也没看出这人居然把这东西放在身上。 “我还没洗澡呢,你给我搓完我再洗,那不是白搓了?” “那就等你洗完澡再搓,正好毛孔打开药效吸收更好。”项军说完坐到沙发上,拿出手机又开始看小说。 高文亮安静地看了一会儿项军,转身进到浴室里,他开始放水冲洗身体,却也只是任由水打在上面,他的手连动都没动一下,而且衣服也是完完整整穿在身上的。 项军看了一会儿,注意力就跑偏了,他望着浴室的门,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直到听到门把拧动的声音响起来,他又忙把头低下去,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个泰山压顶也能做到面不更色的他。 高文亮腰上围着一条浴巾,里头真空——进浴室时压根儿也没带内裤什么的。但是项军没注意这事,于是等高文亮趴到床上,他去把浴巾往下扯的时候,力道稍有些没控制好,就看到了高文亮紧致饱满的屁股! 项军的呼吸一下窒住了! “喂,你干嘛?老子的腰好像没长在屁股上吧?”高文亮说是这样说,但却没有急着把浴巾拉上去。 “你、你怎么不穿内裤?!”项军的脸憋得通红。 “你也没说你要扒我浴巾啊,而且我进去的时候忘了带内裤了。”高文亮微微侧过身,却无意中弄得某处若隐若现的,就差一点就能看到,但其实又看不到,无限引人遐思。 “趴好。”项军一张脸绷得,额头上青筋隐现。他心里是鼓噪的,但从表面上看来似乎真的只是想给高文亮搓药酒而已。他用手轻轻试着按了按高文亮的腰中间,“这疼么?” “不是那儿。”高文亮说:“再往右点。” “这儿?”项军一按,高文亮立时疼得往回缩。项军看准了地方,将瓶盖打开了,倒了一些药酒到自己掌心上开始缓缓地揉,一开始是轻轻的,可当药抹开之后手上的力道就越来越加重了,弄得人又疼又舒服。 “唔……嗯,能不能轻点儿?”高文亮咬着唇,平时根本眼都不用眨一下都能忍过去的事儿,他现下是完全不忍,但凡有一点疼他都哼唧,“哎哎哎,疼!” 然后项军真的会放轻一些力道,弄得人舒服得不像话。 高文亮暗暗咬了咬牙,下-身早就抬起头来了,狂热的*弄得他恨不得对着床狠狠蹭上几下。 项军却因不带透视技能,所以看不出高文亮心内的挣扎。 搓了差不多十五分钟,这药酒总算搓完了,项军脸上一层汗。本来他就是偏古铜色的肌肤,这下覆上一层汗,看起来就像抹了橄榄油一样,带着一点油润的性感。高文亮看到了就没能移开眼。 “睡吧,床别太软。”项军说完起身便要离开,高文亮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喜不喜欢我?” “……”项军硬生生掰开了握住他的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高文亮却不肯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他不管不顾地用力一扯,直接把项军扯得一趔趄倒在了床上,高文亮不给项军任何反应的机会便将他压住了,大吼:“你到底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项军虽然恼怒,但还是顾及到高文亮的伤口,没有将他一把掀翻在地,而是用力将高文亮推到在床,然后起身带着一身的寒气看着高文亮。压抑,痛苦,无处发泄的情绪仿佛包围了他整个人。 高文亮与他瞪视了一会儿,突然抚着腰蜷缩起来,握着床单的手用力到骨节都泛了白。 项军不知道高文亮怎么了,但想到之前高文亮做的动作,他的脚就像钉在了地上一样没法挪开,最后还是重新坐到了床上。 “不是说了不要用力吗?”语气中多少带着一丝无奈。 “死不了。”高文亮咬了咬牙,之前洗的澡算是彻底白洗了。 “倔吧你就。” “倔你大爷!”高文亮疼得脸煞白,但还是坐了起来,“项军,我知道你明白我的心思,但是如果你不是跟我存着一样的想法,那我麻烦你以后别对我好。因为……我会认真的。五年了,自从我认识你之后到现在,我他妈没有一天不是在希望和失望中度过,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么?老子最好的年华全他妈用来暗恋你了,你就不能给我个痛快话?” “你真想知道?”项军直视着高文亮的双眼,半晌,突然把他按在怀里狠狠地吻住了…… 高文亮等了这一天都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所以只是愣了半秒便用力地回吻过去。他一手搂住项军的脖子,一手按着项军紧绷如弓弦的脊背,很怕项军会跑开一样。然而吻着吻着,他却发现有什么似乎不对。 他这边都已经硬得要爆了,项军却是一点儿该属于正常男人的反应都没有,那里软趴趴的,就跟平时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这下明白了吗?”项军放开高文亮,起身平复了一下呼吸,转身走出高文亮的卧室。 高文亮是彻底有点懵,但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还是追了出去,连腰上的疼都给忘了。然而他出去的时候却根本见不到项军的身影,倒是展翼飞叼支烟正在走廊里抽。 “项军呢?” “出去了。”展翼飞眼里带着一丝好奇,“你跟他摊牌了?”他看到项军离开的时候神色有些异样。 “我好像干了件蠢事。”高文亮狠狠揪了揪自己的头发。 “谁还没点儿黑历史啊,做了蠢事不怕,就怕一辈子都蠢。”展翼飞捻灭了烟,感觉心里不是那么鼓噪了,缓步挪进屋。 林玉童这会儿脸上的热度还没完全消呢,抱着被子问展翼飞,“高文亮没睡?” 他刚才在屋里都听到隔壁房门响。 “没,他跟老项坦白了,不知道怎么说的,老项一个人出去了。”展翼飞小心坐上床,“还爽呢?” “闭嘴!”林玉童打死也不想承认自己居然被三个手指解决了! “享受完了就转变态度,小童你这习惯可不好。” “说得跟你没爽到似的。”林玉童摸了摸嘴巴,现在还麻呢! 展翼飞躺好了,把林玉童搂住,但没像以往一样搂紧了往身上贴。他就那么虚虚地搂着,让林玉童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好像这样就拥有了全世界。 可惜没过一会儿林玉童就坐了起来,“我这几天先睡地上吧。” 在医院的时候他睡的是陪护床,这会儿他也担心晚上压到展翼飞,毕竟他的睡姿实在是太特么不可描述了,为了展翼飞的安全,他觉得还是离远点儿好。 展翼飞虽然舍不得,但也知道林玉童说的有道理。其实之前抓林玉童那一下就有些抻着了,他也不敢再大意,疼倒是小问题,主要担心耽误恢复进而影响工作。 叶寒英这次回总部,绝对不可能再坐回财务总监的职位,这样一来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一半。至于另一半,还要看四月初召开的董事会上出什么结果。 林玉童似乎感觉到展翼飞没睡,小声问:“翼飞,在想什么?” 展翼飞挪到床边,把手耷拉下来抚摸林玉童的脸颊,“最近出门什么的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一个人出去知道么?” 林玉童笑说:“知道了,我没事就尽量不出去了。” 本来就没多大能耐,所以他能做的也就是别拖后腿,这要是万一真出了什么问题,搞不好展翼飞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这一点他心里还是清楚的。 展翼飞顺了顺林玉童的头发,不一会儿觉得伤口有些绷得慌,就干脆倒回床上。虽然他难得的没有跟林玉童同一个被窝,但在一间屋子里离得这么近,这心倒也算踏实了。 林玉童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只是万万没料到,还没出三天就出了状况。 展翼飞的恢复力强,所以手术完第五天的时候伤口就已经愈合得非常好了,因此虽然医生当时建议的是让他一周的时候再去复查,但他惦记公司的事,就赶在第五天的时候去了医院。当时是项军陪着他一起去的,同行的还有另两个随保镖。至于高文亮则因为要尽快把腰养好,同时家里还有林玉童所以没跟着。 林玉童和往常一样,吃完了东西在院子里散了一会儿步,准备消消食之后就开始写小说,不料他才刚数到一百五十步,手机铃声就响了,由于是陌生号码,他还疑惑了一下才接,没想到真的连声音都是陌生的,对方机械般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修改过,冷冰冰地说:“你妹妹在我们手上,如果不想提前做舅舅,你最好一个人出来,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试图回屋,我看得见你。”说完声音一转,就变成了他妹妹林玉兰惊恐但仍强撑的声音,“哥,哥你千万别唔、放开我!” 高文亮见林玉童半天不走,在不远处问:“林子,怎么了?” 林玉童怔了片刻,笑说:“没事,我有个朋友从国外回来了,正好路过这儿,我出去看看。”说罢他将手机揣进兜里,借着厚衣服的遮挡,偷偷试着发了一条短信。 这时候他唯一庆幸的是,他还在用键盘手机。虽然他不确定他会不会发错话,但他却能确定他一定能发出去! 于是一分钟后,展翼飞收到一条奇怪的短信:老公,揪玉兰花! 第44章 冲突 但凡换个人都得一脸懵逼,但是展翼飞跟林玉童有着非一般的默契,所以他一眼就看出短信有问题。首先林玉童从来不会无原无故叫他“老公”,叫他“老公”不是在床上被他折腾狠了就是有什么事情跟他商量,但是商量“揪玉兰花”?这显然有点儿不合理。 “小高,小童在没在?”展翼飞把电话打给高文亮,因为他打给林玉童,林玉童那边提示关机。 “出去了,说是有个朋友从国外回来正好路过这儿。可能是去接人吧。”高文亮说完猛地一顿,“有问题?” “你赶紧让人去追,他给我发了条奇怪的短信电话还关机,可能是有什么麻烦,”展翼飞快速说完之后药也不拿了,转身就往医院外头狂奔。 “喂!小伙子你这可不行啊!”大夫吓得赶紧大吼一声! 然而展翼飞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转瞬间就跟项军到了停车场。 却说另一边,高文亮也知道麻烦了,他拍拍大款的头,“大款,快去追林子,他把你糖都给偷跑了!” “汪!”大款不一定能听懂别的但是这话它可一下就听明白了,“咻”一声跑出去,瞬间出了大门。 然而大门外哪里还有林玉童的身影? 高文亮情急之下骂了句“操!”之后赶紧去开车追了出去! 林玉童这时也不知道展翼飞收没收到短信,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妹妹的安危问题。上一世就没能让家人好好的,难道这一世都重生了还要这么苦逼? 这他绝对不能接受!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他上车之后只来得及看清车上是三个套了黑面罩的男人就被蒙住了眼睛。 “我们不想怎么样,只要你听话,顶多就是扣你几天。”为首的男人说话的声音倒是挺温和的,可再温和也没能让林玉童觉得心里好受一些。虽然这些人没有绑他的手脚,但这只能说明这些人根本不怕他跑。 “我妹妹现在怎么样了?我想跟她通话。” “她很好,前提是你不要打什么歪主意。”男人突然笑笑,“听说展翼飞可是把你当成宝贝供着,所以你可千万不要给我们机会毁了他的心头好,这对大家都没好处。” “没问题,只要你们能确保我妹妹的安全,一切都好说。但是如果她有了什么麻烦……”林玉童的声音蓦地变得十分冰冷,“我发誓,就算死,也一定会拉上你们几个做垫背的。” “呸!到了哥几个手里还敢口出狂言?你小子是不是搞不清状况啊?” 另一个人似乎十分不满,可林玉童却闭了嘴老实坐着不再有什么其它动作,只有脑子里是一刻不停地在飞速运转着。他重生之后一直都挺注意自身态度的,待人接物也没有出格的时候,所以想来想去也想不到自己得罪过什么人,只除了展宏图那一家四个贱狗。 大概是因为他最近一直宅着没怎么出门,这些人没办法了才抓了他的妹妹威胁他吧。可惜了,千算万算,这边都顾上了却忘了妹妹一个人在国外念书。 到底是他大意了。 林玉童暗暗叹口气,强迫自己一定要镇定。 正赶上上班早高峰的小尾巴,所以进了市区之后车经常停在一个地方半天不动。但林玉童却不敢真因为这样就想办法呼救,毕竟妹妹还在对方手里。可是什么都不做似乎也不行。 怎么办? 展翼飞也在思考,但他想的却是,到底什么是“揪玉兰花”? 林玉童不可能无缘无故骗高文亮,更不可能给他发这么奇怪的信息。而且最近由于和展宏图那边的紧张关系,林玉童都很少会出门,担心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会选择欺骗也要出门只能是因为一个原因——受到了什么威胁。 “小童他想说的会不会是‘救玉兰’?”展翼飞眼里带着一丝怀疑。 如果当时发短信和打电话都不方便,只能在暗中进行,也是有发错的可能吧?而且他实在想不出除了林玉兰受到威胁之外还有什么能让林玉童宁可撒谎也要出去,毕竟现下林之松两口子和林玉飞可都还好好的。 展翼飞连忙联系了林玉兰,但林玉兰那边也是一样没反应。 项军觉得展翼飞的猜测不无道理,便问清了林玉兰所在的地址之后联系了一些他在国外时认识的朋友。所幸这个时候林玉兰那边时间还不算太晚,项军这边说完,他的朋友很快答应帮忙,至少确认林玉兰是不是还安全。 展翼飞打电话给高文亮,“追到了么?” 高文亮皱着眉头,“没有,市里车太多,味道也杂,大款的进度没那么快。我们现在在西华路对面的前门大酒店旁边,我还没看着附近有黑色的商务车。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会儿找着那辆车要堵么?” 既然是让林玉童主动撒谎也要去做的事情,那或许不一定会想让他们知道吧。 展翼飞犹豫片刻说:“暂时不用,可能有点麻烦。你要是确定了他在哪辆车上只要跟住就行,另外老项已经派人去支应你了,他让你小心点腰。” 高文亮眼里揉进一丝暖意,但人可一点也不温柔,前面的红灯他直接给无视了,因为大款突然开始狂奔,所以他也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奋起直追。 大款似乎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它不再像之前一样跑一会儿闻一会儿,而是连着跑了好远的距离才停下来。 高文亮大概又开出了三公里,到了一处老旧的小区侧门,那里成堆的垃圾,地上还是泥土,由于天气渐热,这会儿化得到处是稀泥。大款扑到了一辆停在旁边的黑色车子上,直哼唧。那车是锁着的,里头也没人,但是大款在那儿流连了好一会儿,直往车底下闻。高文亮想着大约就是这辆车,下去查看了一翻,结果还真在车底下发现了一块林玉童常吃的糖!大款大概是想吃,但是又觉得地上太脏。这小子打小就爱干净。 大概实在是受不了糖的诱惑,大款最终还是费了点劲把糖给够了出来,但是扒开之后粘了泥,它嫌弃地看了一眼之后没吃。 这糖确实是林玉童扔的,他身上也实在没什么能做记号的东西,再加上那三个人看他看得紧,他很少能有做什么的时候,所以只是报着一线希望,猜着高文亮有可能带着大款出来找他他才扔了那块糖。 就在二十几分钟前,林玉童还站在拉圾堆旁边,他很郁闷地发现他在耍心眼儿,对方却也不傻。这些人下车之后把他的外套跟鞋都给脱下来了,然后其中一个人穿上走到了另一辆车上,之后那车开走,明显发动机声不太一样。也就是说,就算大款真能神通广大找到这儿,搞不好也得被分叉的气味给误导。 主事的这时给林玉童戴了一顶帽子,让林玉童的遮眼布不要那么明显,然后他带林玉童穿过小区向另一个方向走了大约两分钟,重新上了一辆车。上了这辆车之后车速就明显比之前还要快了,而且开得越来越远,林玉童能感觉到周围的车声逐渐减少,到最后似乎只剩下了他们这一辆。 后来车终于停了,林玉童被带进了一间破旧的小平房,主事的打了一通电话不知给谁,大意是人已经到手了,要对方付第二笔钱。 林玉童听到主事的挂电话,沉默了片刻说:“我要听听我妹妹的声音。” 主事的说:“那边太晚了,不行。” 林玉童站起来,将蒙眼布取下来丢到一边,“我说我要听听我妹妹的声音!” 主事的没想到林玉童安安静静配合了一路,突然换了个态度,一时有些犹豫。他并没有仔细注意过这个叫林玉童的人到底有什么不同,但是此刻见到对方的眼睛,他却有些迟疑起来。这是一双他从没见过的眼,清澈纯净,像含着一汪水似的,但是此刻上面却覆了一层寒霜,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一种视死如归的无畏。 “你说听就听?你算老几?”老二不干了,阴狠地瞥过来一眼,“不想找麻烦就老老实实坐着!” “我不能确定我妹妹安全,凭什么老老实实坐着?”林玉童话是回的另一个人,但看的还是主事的,“大哥,我知道这年月谁都不容易,但是你们想让我不添麻烦总得拿出点诚意,不然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说的话?我会跟你们过来是因为我妹妹,如果她此刻不安全,我就没有必要配合了,顶多一死而已,也不过头点地。” 主事的既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他跟林玉童对视了好一会儿,见林玉童毫不退让,才不知想到什么,说了声:“你等等。” 林玉童安静地看着主事的打电话,然而主事的打了半天,对方那边却没什么动静,好不容易似乎有人接起来了却是一声怒喊:“妈的姓于的,老子这次要被你害死了!” 主事的脸当即绷起了青筋,恨恨把电话挂了。 林玉童看出异常,下意识地用余光扫了眼周围的摆设,可那个老二比他动作还快,听到电话声直接起身拦在了门口,“怎么,想跑?” 林玉童当然想跑,他拿起桌上的暖水瓶狠狠往老二身上砸过去,可那个老二也不是吃素的,一闪身躲了过去。暖水瓶砸在了镜子上咣啷一声,镜片碎了一地。这时老二把椅子抬起来照着林玉童身上摔。林玉童堪堪一避,在地上滚了一圈顺手拿了块镜片,可他刚站起来,身后便有个冰凉的东西抵在了颈后…… “别动。” 第45章 展翼飞疯了。 “妈的,我让你不老实!”老二李进仗着林玉童受制于枪枝,借机狠狠地在林玉童肚子上挥了一拳,紧接着屈膝狠狠一顶,“我他妈让你跑?!你再敢给我跑一个试试!” “唔!”林玉童吃痛得弯下腰,手上的镜片却没有因此放手。他粗喘了几次,忍过了最初最剧烈的那股痛感,之后低笑着说了一声,“试试就试试!” 说是迟,那时快,林玉童就着李进拎住他衣领的姿势猛然一用力,将李进跟自己的位置调了个个儿,瞬间,主事的老于枪口对准了李进。 林玉童拿镜片抵在李进的咽喉,镜片的尖角已经刺出了一丝鲜红色。 李进被制着,额头上顷刻间布满了一层冷汗。 林玉童用和之前一样的目光回视着老于的怒瞪,“有本事就弄死我,别说到时候你们一分钱拿不到,就是想过安生日子也难!” 老于微微咧了下唇角,“你真以为我不敢开枪?” 林玉童说:“你当然敢,只不过余下的半辈子水深火热而已。” 老于点点头,“说得也是。”说罢他收起了枪枝,然而就在林玉童以为老于可能是想要跟他谈判的时候,这王八羔子居然朝外喊了一声:“郭子和小毛,你们俩给我进来!” 原本挺安静个外头突然传出一丝悉索声,紧接着又进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一进来直接傲视全屋。 林玉童心里不由骂了句我操-你大爷啊,怎么还有人?! 这时最高的那个叫郭子的说:“于哥,您有什么吩咐?” 老于把枪扔给了郭子,“给我看着这小子,我要睡个觉。” 林玉童这会儿还拿着镜片指着李进呢,闻言顿时好一阵蛋疼。这很明显一松开肯定又他妈要挨揍啊! 郭子拿枪指着林玉童,这时老于躺到了床上,沉声说:“小子,我不想跟展翼飞起冲突,但是如果你不识趣,那可就另当别论了。有人可是巴不得看你死呢。” 林玉童问:“谁?” 老于没回答,他闭上眼,最后说了句,“如果他再敢乱来,不用问我,直接一枪废他一条腿。” 郭子说知道了,收好了枪。林玉童一看,四个,累死他也打不过。便带着李进往后退了退,最后干脆也把镜片松开了。李进解除危机当即想要报复回去,郭子却一把拉住了李进,“别惹事。” 李进恨恨地理了理衣襟,林玉童暗暗呼了口气。 两个他还能试试,四个他是真没招了,要不是不想让展翼飞为难,连两个他都不想试。好不容易过上了美满的小日子,他还没活够呢。 展翼飞呀展翼飞,你可得争气!可千万别掉链子啊! 屋里顿时变得安静无比,似乎是没人敢打扰老于休息。 林玉童终于能好好打量一会儿这个人。这个老于其实个子不高,大概也就一米七五左右,但是整个人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狠劲。林玉童本来想说对方给多少钱,他可以给双倍甚至三倍,但又一想,这种人肯定不吃这一套。 却说展翼飞,这时候整个人已经游走在爆发边缘,就好像盛满怒气一触即发的狮子。他已经确定了林玉兰的安全问题,但独独不知道他的心头肉在哪儿。 展宏图来了电话,只说了一句,“我让人给你送了几份文件,你想好了可以签一签。” 什么文件还用说吗?无非就是让他放弃继承权,放弃管理权,放弃产权,总之各种放弃。 程释问:“你打算怎么办?” 目前林玉童的位置还没能确定下来,但是展翼飞的手机里却收到了一张照片,林玉童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太好。虽然没有明显的伤,但是唇色都白了。展翼飞看的时候轻轻抚摸着屏幕,眼里蕴含的爱有多深,对来信人的恨意就有多重。 外头响起了门铃声,王伯去打开,进来了一名带着金边眼镜的年轻男人,却不是叶寒英,而是展翼飞也见过的一句律师。这律师姓吕,叫吕严。 吕严从公文包里拿出数份文件和一盒印泥放到茶几上,“展翼飞先生,我受展宏图先生委托,来给您送几份文件,展宏图先生说了,怎么签,您看了就知道。” 展翼飞根本也没看,程释倒是拿起来翻了翻,但其实跟所料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可能展宏图比他们预想中的还要没有下限,这老不要脸的居然不光要展老太爷留下的祖产,还要展翼飞手里的全部股份,房产,以及现款,甚至是他的车子跟独立创办的公司,只要是值钱的都要,分明就是想让展翼飞净身出户,喝西北风睡大街的节奏。 程释忍不住直皱眉,“吕律师,在你接过这些文件的时候,你没问问展宏图先生是不是吃错药了吗?” 吕严说:“我只是受人之托,其它的不在我的责任范围内。展宏图先生说了,请不要浪费各自的时间。” 他这话声刚落,有人就将一把钢刀架在了林玉童的手指上,并且还被拍成图片发到了展翼飞这边。 展翼飞看完图,眼里蕴含的杀气更深了,他说:“我可以签这些文件,但是我要见展宏图,当面签。” 吕严做不了主,自然就把电话打给了展宏图。展宏图闻言有些抵触,毕竟他再不想承认,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有些畏惧展翼飞这个从来没被他认可过的儿子的,但一想到展翼飞有可能放弃财产,他就忍不住期待。 于是三十分钟后,展翼飞的车便驶进了展家老宅的大门,奇怪的是随行的车辆居然有七辆之多。 汪冰燕跟展宏图,还有叶寒英以及展翼宁都在,他们四个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边吃东西边聊天,似乎东西还没到手呢就开始庆祝上了。 展翼飞一进来,几个人脸上居然都带着笑容。 汪冰燕招招手,“翼飞回来了,快过来坐吧。” “小童在哪儿?”展翼飞直接坐到了展宏图对面,就跟每一次公司里开会时一样,他们总是会坐在对立面。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展宏图看都没看展翼飞,抬起盖碗茶轻轻吹了吹。 “不会是跟别人跑了吧?”展翼宁说完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咯咯咯直乐,“不是我说啊,看他那一脸的小白脸样就觉着靠不住,这会儿指不定跟谁躺床上玩儿呐。” “你以为这世上所有人都像你跟你妈一样下-贱吗?”展翼飞冷冷扫了展翼宁一眼,问展宏图,“小童到底在哪儿?” “你不是比谁都清楚么?这世上许多答案都是要拿些东西来换的。”汪冰燕的笑容在听到“下贱”二字时也彻底收拾干净了,如果不是考虑到展翼飞还没有签合同,她大概搞不好真的让人直接杀了林玉童。 “不说是吧?”展翼飞这时却突然站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一直没开口的叶寒英突然觉得展翼飞有些奇怪。 “李军,进来!”展翼飞难得的大喝了一声。李军很快提了一桶东西走进来,并且他一拧开盖子,毫不犹豫地把里头的东西全都洒到了展翼飞以外的四个人身上! “啊!!!”展翼宁跟汪冰燕几乎同时尖叫一声,“展翼飞你疯了吗?”就算是鼻子再不好使也能闻到这是汽油的味道! “展翼飞!你到底想做什么!”展宏图面色也变了,“你别忘了林玉童现在的处境!” “我没忘。”展翼飞笑着斜靠在不远处的壁炉旁,“正因为没忘,所以我才让你们清醒一点。我长这么大,你们是怎么对我的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不是小童,我早就把你们烧死几个来回了,还用等到今天?” “小童是我的心头肉,只有他才能驱散你们这些人渣在我心里留下的阴霾,所以你们最好想清楚点,你们要是把这点光都给我掐灭了,我还能剩下什么?”只能是无尽的黑暗! “叮”的一声,展翼飞点了支烟,轻轻吐了口烟雾,“我最后再问一次,小童他到底在哪儿?” “在……在……”汪冰燕有些傻眼,她怎么都没想到一向以理智着称的展翼飞居然会这么干。 “闭嘴!”展宏图恶狠狠地说罢阴狠地瞪着展翼飞,“只要你把财产让渡文件跟放弃祖产的文件都签了,我保证一定让林玉童安然回到你身边。不然你就算把我们全都烧死也没用。我们死了,林玉童也好不了!” “是么?”展翼飞点点头,“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展翼飞说完看向了门口,门被打开,但凡是展家有些地位的族亲都走了进来,从他们的表情上就能看出,大伙显然都听到了展宏图那句话:只要你把财产让渡文件跟放弃祖产的文件都签了,我保证一定让林玉童安然回到你身边。 展宏图跟汪冰燕这下直接傻了,因为他们不止是看到了族亲,还看到了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展宏英! 第46章 扑倒展翼飞 “人在哪儿?”展宏英淬了血的目光直直钉在展宏图身上,仿佛要把展宏图活生生钉进地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展宏图面对着这么多亲戚,本来就有些心虚,更遑论让他说出实情。 “宏英啊,你最近部队里不忙么?怎么想到回……” “汪冰燕你给我闭嘴!”展宏英一屁股坐到展翼飞原来坐过的地方,“展宏图,你最好趁我现在还念点亲情的时候坦白,不然一会儿有你们好看!” “咣啷”一声,展宏英抬起茶杯砸出去,直接把她对面十来米远的画给砸出了一个大坑! “展宏英你疯了吗?”展宏图“噌!”地站起来,肉疼得,血管都要暴开了。那可是他最喜欢的画! “你他妈好意思说我疯了?咱俩到底是谁疯了?翼飞他可是你亲生儿子,我们展家就这么一个独苗,你不对他好点也就罢了你还尽想着破害他,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展宏英吼完时直接把抬腿把她对面的茶几狠狠一踢,一下撞在了展宏图的膝盖上! “啊!”展宏图疼得,脸当时白了,但是整个屋子都没人敢为他开口说句话。有些是不敢,有些是不想。这屋里哪个不知道展宏英杀过人还成天训练一群精锐的男兵?身上的杀气释放出来,简直堪比厉鬼,这会儿谁要是敢替展宏图说话,那就是往枪口上撞。 “展宏英,你到底想干什么?”展宏图抖着手扶了扶眼镜,气得粗喘,脸色胀红。 “我最烦磨叽的人,要么你告诉我小林在哪儿,要么你们进去打包东西直接从这儿给老娘滚蛋!” “难不成姑姑是想赶我们走?不过您凭什么啊?”叶寒英刚开口,“啊!”一声,好一个大前扒,头直接撞到了茶壶。却原来是李军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照着他坐的沙发用力踹了一脚。 “首长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你们!”汪冰燕本来一直沉默的,这时却不知为何突然火了,“展宏英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难道还要管到展家的事吗?宏图是老爷子的长子,本来就应该他来继承祖产!这有什么错!明明是老爷子糊涂!” “祖产是展家的,展家的祖宗传到我爸手里那就是我爸的,我爸愿意给谁就给谁,轮得着你一个外姓人在这儿跟我指手划脚吗?你不过一个破坏人家庭的婊-子而已,滚一边儿去!”展宏英转头,“翼飞,你让周律师过来,把思凯也给我叫过来,姑姑今年任务有点多,出来这一趟得把问题解决完了再走。” “你什么意思?”展宏图心里咯噔一声,总觉得展宏英这话不对。 “都到会客厅说话吧,大家别都站着。”展宏英没理展宏图,率先朝家里最大的会客厅去了,那里有张椭圆形的大型会议桌,三十把椅子,足够来人坐。 “还用我请吗?”李军板着一张国字脸看了看叶寒英几人。 “虎毒还不食子呢,堂哥,你可真让我们这些人开眼啊。”展欣华瞪了一眼,带着一伙亲戚跟着展宏英。 展宏图就算不想动也不行了,因为在屋里的这些人一个个拿出来,除了展宏英他哪个都不怕,但是如果这些人团结在一起还由展宏英打头,那可就不是可以回避了事了! “千万不能让人放了林玉童!”叶寒英捂着额头,悄声对展宏图说。 “就算不放也总能被人找到。”有展宏英在的话,找个人还不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有的是人替她找,搞不好这时候已经找到了也说不定! “那就杀了,让他们找着也没用!”展翼宁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满是恶毒,恨不得当着展翼飞的面凌迟了林玉童才能解恨。 “你们先进去吧,我头有点疼。”叶寒英说完,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结果刚拿出手机,李军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过来一把收走了,“首长说了,你们不能用电话。” “你们这是抢劫!侵犯**!”叶寒英气得直磨牙。 “就劫了,你能怎么的?”李军仗着个高,俯视叶寒英两秒,转身回去继续站着。那身型,山似的!叶寒英能怎么的? 一伙人就这么全部换了地方,但是律师跟左思凯到的还没那么快。 这一次展宏英坐在了主位,对面是展翼飞,而后进来的展宏图则憋着一口气坐到了剩下的地方。展扬集团的大股东基本有七成在场。 “当年老爷子离开的时候留下的遗嘱大家都看过,所以内容我就不重复了。”展宏英朝程释努了下下巴,“小程你来大致陈述一下公司近几年的发展情况。” “好的。现在执行总裁兼董事长展宏图先生占展扬集团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执行副总裁展翼飞先生占百分之十九点三,展宏英女士占百分之七点五,行政副总裁左思凯先生占四点七……近三年集团重点发展的项目有荣城航运和宏威地产名下的奥海澜城小区,荣都小区,以及市的世纪新城高科技产业园,还有华商百货和鑫宇百货等等。其中展翼飞先生负责的荣城航运平均年营业额为五十二点五三亿元,净收益为总营业额的百分之三十七。世纪新城产业园于去年六月正式竣工,今年初售馨,并且得到了当地政府跟业主的一致好评,盈利高达……” “也就是说,展扬集团这三年里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利润都是副总裁带头发展的项目创造的。”程释最后说。 “可以了,现在我来说两句。”展宏英看着程释给她的资料,“我记得董事局有规定,高层领导人员涉及重大违法、三次或三次以上决策失误、领导无方,不管是其中哪一样,董事局都有权联名请他让出管理权,只要赞成票超过七成就可以换人。今天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另外二位领导人在能力上孰高孰低大家心里更是清楚,所以我以展扬集团董事的名义提议,请展宏图先生让出执行总裁一职,今后起由执行副总裁展翼飞接替他的职位,明天召开董事会,我会正式提出这个问题。” “想都别想!”展宏图突然“啪!”地拍案而起,“这里到底是谁当家?” “反正肯定不是一个犯罪嫌疑人当家。”展宏英以前看着展宏图时眼里总有些失望,现在却连表情都没了,“你再不说小林在哪儿,那就到警察局去说吧,现在这屋子里最不缺的就是证人。” “难道你就不担心公司的股价受影响?”掌权人犯案进警察局,对展家能有什么好处! “就算有影响,我也会让它变成暂时的。”展翼飞的声音不大,但却很难让人怀疑他话里的份量。 “暂时的?”汪冰燕握着拳,看着展翼飞的样子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你就不怕有人回不来吗?” “他要是回不来,你们一家都得陪葬。”展翼飞说完这句话,看向在座的各位,“各位姑姑,还有叔叔阿姨,谢谢你们今天特意跑一趟。这么多年来我是你们看着长大的,我为展家付出了多少,我父亲又是如何待我的,我想大家心里应该也很清楚,尽管我始终不明白我错在哪儿,但是我跟展宏图先生的父子关系显然是不可能挽回了。十多年前,我被绑架的事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但你们肯定不知道,这事就是我名义上的父亲展宏图先生亲自找人做的。我想他当时是希望我回不来,因为老爷子很早就有意把祖产传到我名下,他说展家愧对我母亲,所以至少对她生的孩子一定要公正公平。其实这么多年我始终在努力试图让展宏图先生接受我,但很遗憾,一个巴掌拍不响。” “我说这么多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大家看在我做过这么多努力的份上,以后就当我没有父亲,毕竟不是我不想做一个好儿子,而是有人根本不肯给我这样的机会。” “机会?说的好听。”汪冰燕眼里红得像要滴出血一样,“有人给你公平,那谁来给我公平?展翼飞,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我的儿子才没了?就是因为你妈,害得我没了孩子!当年要不是因为你妈执意要留下你,老爷子又怎么会让我流掉我怀了五个月的孩子!” “汪冰燕你能要点脸吗?”展宏英说:“当初为了继承老爷子的公司,是展宏图他先主动追求我嫂子的,我嫂子是明媒正娶的展家的大夫人,你是什么?你就算有孩子那也叫私生子!你跟展宏图有感情就了不起吗?有感情就能利用完我嫂子就要逼着她离婚吗?!展宏图背信弃义,你怎么不怪他反倒怪别人!” “可我才是展家的长子,我还活着,公司本来就该是我的!老爷子却拿这个威胁我!” “爸拿刀架着你了吗?他不过是给你一个选择而已。是你选择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人而要继承公司!”展宏英眦目欲裂地看着展宏图,“要么你们几个现在就说出小林的下落再打包滚出去,要么你们就等着进公安局。别说我展宏英不顾念感情,我已经忍了你们很多年了!” 屋里一下子变得特别安静,以至于展翼飞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时所有人都看向了展翼飞。 展翼飞一看是高文亮打来的,赶紧接起来了,“怎么样?”说完他又“嗯”了几声,“好的,我这就赶过去。” “姑姑姑夫,叔叔阿姨,小童找到了。”展翼飞压住激动的心情,“我现在必须赶着去接他,改天我一定当面向你们赔罪。” “找到人就好,说什么赔罪!/是啊,快去快去,救人要紧。” “那我先走了,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问我姑姑,她可以代表我的任何意见。”说完展翼飞便出了展家大宅。那里有直升机在等他。高文亮给他发信息说人已经找到了,但是对方人数也不少,而且有武器,所以考虑到林玉童的安全问题他们暂时要隐蔽,不能冒然行动。 然而事实是…… “啧,做兄弟的做到我们这份儿上也是没谁了!”高文亮蹲在暗处,摇了摇头。 为了让展翼飞有表现的机会,他们愣是让带过来的人装着另一伙坏蛋把老于他们全给抓了起来,然后将林玉童一个人锁在了屋里! “翼飞大概多久能到?”项军问。 “四十分钟吧,大哥安排直升机了。”高文亮摸了摸大款,“好儿子,我跟你说,等你那个带翅膀的狗大爷来了你得跟他要奖励知道不?” “汪!” “真乖。” 这次要不是因为大款一路闻着糖味指定方向,他们可不见得能这么快就找到林玉童。 项军这时把外套脱了下来,给高文亮披上,“腰还疼吗?不疼就去那边走走吧,我来的时候好像看见有条小河。” 今天月亮还挺好的,一起散散步似乎也不错。 高文亮其实腰疼,他本来正该休息的时候,今天这一通折腾能不疼么?虽然后来对付老于他们时他跟项军为了不引起林玉童注意也没出手,但他光开车就开了几个小时,确实不太舒服。 可这也妨碍不了他跟项军散步的决心!谁让这是项军第一次主动提出邀请? 两个人带着大款往河边走,这边自然有人注意着林玉童的安全,所以林玉童的安全没有问题,他只是饿,然后特别无聊。 屋里就他一个人,连个电视机都没有,他的手机也没在他这儿。 也不知道展翼飞那边怎么样了。 林玉童想着想着差点睡着,但迷迷糊糊间好像隐约听到了桨叶转动的声音。似乎是直升机? 展翼飞? 林玉童猛地睁开眼来,趴到窗口,心里别提多着急。后面来的这伙人明显比那个老于一伙人要厉害多了,光是听着枪响就知道差距甚大!可别展翼飞一来就遇到危险!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飞机落下了。林玉童见外头还有几个持枪的人,也不敢冒然出去,但是他一直在注意着展翼飞这边的情况。他看到飞机上有人下来了,很高大,看起来就是他家小翅膀,而站在门外的人这时拿枪指住了展翼飞所在的方向!于是他想都不想,站门口“砰!”的一声把门踹开,嘴里喊着“小心!”,然后以他这辈子从未有过的速度冲出去一把扑倒了展翼飞! 一阵风声吹过,周围不知道是谁“噗哧”一乐! 展翼飞张张嘴巴,看了会儿面色紧张的林玉童,语带笑意说:“宝贝儿,你真热情。” 他在降落时就知道林玉童已经安全了,但是看他这么扑过来心里还是一阵感动。 林玉童“嗖”一声转头看过去,就见大伙都笑着看向他们这里,手里是拿着枪呢,可这枪跟展翼飞带过来的那些人手里拿的一模一样! 于是不一会儿,空旷的大地上传来一阵抓狂的咆哮声,“项军,高文亮你们这两个混蛋!!!” 项军跟高文亮走着走着突然一停,几乎异口同声说:“要不先别回去?” 林玉童扫视了周围一圈都没找到人,最后说:“算了,不找了,我现在饿得感觉能吃下一头大象。” 展翼飞听着心疼得不行,把他带上直升机,打了电话确定项军跟高文亮不坐直升机回去,便带林玉童先离开。 路上林玉童啃着飞行员贡献的压缩饼干,总算好过多了,问展翼飞,“家里怎么样了?我爸妈他们没事吧?” “没事,都挺好的。”展翼飞思索片刻后问:“想不想搬到展家主宅去住?” 林玉童想说想,但是吃点压缩饼干还给噎着了,展翼飞赶紧递了水给他抚胸口,谁知林玉童差点喷出来,皱着眉直往后退,“疼,别碰。” 展翼飞忙问:“怎么回事?” 他一直以为林玉童没受伤! 林玉童也没机会跟人说,再说他也觉得不用弄得大家跟着一起紧张。可是这会儿放松下来了,跟李进打架的时候弄的伤就开始发疼了。 当然也可能是看到了另一个主人所以想博点同情? 展翼飞直接让人把飞机开到医院。检查的时候,林玉童把衣服掀开来,展翼飞就看见几大片青紫,把他给心疼得无比后悔之前没烧死展宏图! “谁动的手?” “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 “没事,反正都抓起来了,总能找到。”展翼飞说完问医生,“请问平时需要注意什么吗?” “也不用,不过保险起见最好还是拍个片子看看,因为有的人可能当时感觉不是很强烈,但可能骨头有伤。” “那就拍。”展翼飞亲自带着林玉童做了好多检查,期间还给展宏英去了电话,说林玉童平安接到了。至于展宏图他们怎么样,他压根儿没问。 “你应该好好休息的时候出了这种事,伤口没事吧?”林玉童等结果的时候趁着周围没人撩开展翼飞的衣服看了一下,见还好才多少放心一些。 “我想吃鱼汤炖茄子。”展翼飞突然说。 “那明天就给你做。”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片子就出来了,林玉童果然是从小掉大的,骨头什么事都没有,只要把外伤好好养养就行了。医生给开了些云南白药,展翼飞取完就带林玉童回去了。由于第二天还要去展扬集团开董事会,所以这会儿他们是在b市,两人回了公寓。 林玉童看了眼时间,琢磨着林玉兰那边差不多该天亮了,便打电话给她。 林玉兰可能是受了些惊吓,有些高烧,声音也干涩。她说:“大哥,我想回家,我不想在这边念书了。” 林玉童想到了不好的地方,但又不敢问,只能说:“你想回家这当然没什么问题,要不要大哥去接你?” 林玉兰沉默了一会儿,“不用,我就是这么一说。现在教我画油画的老师可帅了,我才舍不得走呢。我现在就是比较郁闷,因为这次我被人绑架之后来救我的大哥哥也特帅,害得我都要移情别恋了。” 林玉童抚额,“那你想怎么的?” 林玉兰嘿嘿笑,“哥,你能不能告诉我来救我的大哥哥他住在哪儿啊,结婚了吗?有没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 林玉童无语地摇了摇头,“你啊,真是吓死我了。不过救你的人是谁大哥现在也不清楚,等我问清楚了再告诉你也行。至于现在,哥要睡了,你翼飞哥叫我呢。” 林玉兰说了句“真是有同性没异性啊!”然后挂了。 林玉童拿了吹风机给展翼飞吹头发,随口问:“真要搬到老宅去住了么?” “嗯,爷爷把祖产留给了我,这其中就包括老宅,只不过我以前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再说无缘无故地赶走了长辈总归不占理,这才便宜了展宏图跟汪冰燕这么多年。现在他们不想走也得走了,如果他们不走,别说我不干,就是姑姑跟其他族亲也不能同意,毕竟展宏图这次做得太出格。比较遗憾的是这次虽然能撤销他的总裁职位,但是他手里还有展扬集团的股份,这却不能强迫他立刻交出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毕竟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以后如果他们都靠着分红安分些那也就罢了,可如果再折腾些什么,我们总还是会有其它机会反击的。只不过以后更要小心才行,特别是那个叶寒英,你一定要多防着他,他这个人看着就给人特别阴险的感觉。” “放心吧,过了明天他们大概也就没空管我们了。” “怎么?” “秘密。你可以拿东西来换。”展翼飞说完见林玉童瞪他,又说:“对了,明天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公司?” “我去干什么?” “领导家的领导,去视察一下合情合理啊。” “说的也是。”他这么“完好无损”地出现,是不是也能把展宏图他们气个半死? 展翼飞没敢说自己是真的被吓着了。多少年都不知道什么是怕,但是这次找不到林玉童,让他狠狠体验了一把恐惧的感觉。以后大概真的要去哪儿都带着才能放心,不然没了林玉童,谁来给他照亮? 第二天林玉童忍着伤处的疼,一早出去买了茄子跟鱼,给展翼飞做了鱼汤炖茄子。两口子难得享受了一下只有两个人的温馨早餐,之后一起去了展扬集团。 第47章 赶出家门 展扬集团今天气氛有些异于以往,大概是因为在非例会的日子里股东们集体到场,所以展翼飞跟林玉童一进公司大楼就感觉到了一股微妙的紧张感。这种紧张感当然不是存在于他们身上,而是在员工们之间体现出来。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再加上之前展翼飞去荣城将叶寒英换回来,敏感的人们可能也多少猜到了,近期公司很可能会有大变动。 展翼飞首先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程释已经提前到了,他将一份会议提要递到展翼飞手中,“昨天你走了之后没多久人就散了,后来展宏图跟汪冰燕连夜联系了当时没到场的股东疏通关系,但我们也有准备,所以你这次换办公室的可能性很大。另外,昨晚抓到的那些绑架犯中有人坦白了当时的交易情况,遗憾的是现在还没有证据能证明展宏图他们跟此次事件有关。” 展翼飞正好拿着手机,闻言放出来一条录音,却不是展宏图威胁他的那一段又是什么?只不过展翼飞只录了展宏图逼他签文件才会放林玉童那一段,后面的“烧死”一事则完全没提。 “虽然这也不能充分证明就是展宏图□□了小童,但是在他的旧案上再加上一笔还是可以的。” “什么旧案?”林玉童当时没在场,所以根本不知道。 “十多年前我能见到你,多亏了展宏图想把我驱离展家。”当时他年纪小,还没有能力查到太多事情,但是后来逐渐有能力了,自然了解到很多内情,包括绑架他的那个人为什么突然自杀。而他会保守着这个秘密一直不提,一来是因为当时证据不足,二来也是想留着关键时刻一击即中而已。 “那你准备把十几年前的事揭发出来吗?” “这是下策。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换点实实在在的东西。”比如展宏图手里的股份? “你昨晚跟我说的秘密不会就是指这个吧?”林玉童无语,他昨晚可是想了很长时间。要不是后来实在是太累了,搞不好真的又被展翼飞得逞。 “呵,你说呢?”展翼飞挑了挑眉,见时间差不多,往会议室走去。 这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已经到场,包括只有百分之一点七股份的楚天逸在内。比较让在座的人意外的是,在场的人里居然没有叶寒英和汪冰燕。以往每次这俩人都会跟着凑热闹,可今天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出席?还有,展翼飞怎么把爱人都给带过来了? 在场的人都出席过展翼宁的订婚宴,自然对林玉童不陌生。 展宏图这时皱紧眉头,“这是股东大会,不相干的人难道不知道要回避一下?” “抱歉,忘了跟大家说一声。”展翼飞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示意林玉童坐他旁边,之后说:“我已经决定将我名下的股份转让百分之三给我的爱人林玉童,所以他现在并不是不相干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展宏英转头说:“李军,关门,这期间不管是谁来,都不能打断会议。” “是!” “作为此次股东大会的临时召集人,我先在这里对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会议的各位股东表示由衷的感激和歉意。下面我来说一下我这么做的原因。”展宏英看向展宏图,“我以展扬集团董事局副董事长的名义正式提议,解除展宏图先生执行总裁一职。” 展宏英这话一出,剩下的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展宏图,心思各异。 有些人夜里收了展宏图的好处,但是当时展宏图并没有说出贿赂原因,所以那些贪便宜先把钱收了的人顿时为难不已,特别是听到展宏英让举手表决的时候,他们恨不得直接把钱退回去。 展宏英并没有说展宏图涉嫌刑事犯罪,因为她还要顾及展家的颜面,所以如果展宏图肯乖乖合作,她也不准备在董事会上闹得太难看。 楚天逸这时说:“我附议展宏英女士,并且提议由副总裁展翼飞先生出任执行总裁一职、董事长一职。这几年展翼飞先生为公司付出良多,并且成绩有目共睹。集团壮大需要像他这样能在任何问题上做出准确判断的领导人,况且我觉得……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儿子,展宏图先生完全可以放手开始养老,多少人都羡慕不来呢。” 说到最后楚天逸眼里带着笑,在场也确实不乏像展宏图这个年纪的人羡慕。要是有个像展翼飞这样的儿子,那可真是祖上积了天大的德吧? 大概只有展宏图本人觉得这是一件特别让他恶心的事,他阴沉着脸说:“李总和范总你们呢?” 李烨顿时在心里骂了句你个缺德玩意儿。这公司虽然是股份制,但认真说起来其实还是展家的公司,毕竟展家的人持股百分之六十以上,所以如果展家的人都同意撤销展宏图,那么他们反不反对意义重大,毕竟投票不是按人头数而是按占股比的。展宏图自己占了百分之二十七,他不可能反对自己,而展翼飞加上剩下的展家人和楚、左二人,加在一起差不多有百分之四十,所以他们剩下的这些人同意与否就尤其重要了。 他们要是同意楚天逸的提议,那么他们就得得罪展宏图,可他们要是反对,那必然得罪展翼飞和楚天逸。以展翼飞的能力,以后十有八-九这公司还得属于他,不同意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而且不同意也是在打楚大少爷的脸啊。 李烨皱了皱眉,“我附议展宏英女士以及楚天逸先生的提议。” 展宏图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 范磊心里略略犹豫了一下,虽然心疼已经到手的钱,但出于长远考虑也同意了,最后只有两个汪冰燕娘家的亲戚选择了反对,但这也于事无补。 左思凯带头鼓起掌来,笑说:“恭喜你了翼飞。” 展家人也跟着鼓掌,那么剩下的人自然就没有装傻的道理,会议室里一下尽是掌声。 展翼飞站起来鞠躬致谢,展宏图积攒了数年的恨意仿佛要具化成一把剑,恨不能当场刺死展翼飞。然而他也知道今天自己算是得不着什么便宜了,现在只希望汪冰燕跟叶寒英不要让他失望。 展宏图离开前看了展翼飞一眼,一句话都没有留下。虽然他的行为实在有失风度,但在场的人倒也没有太意外,毕竟展宏图看展翼飞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怪就怪人都有逐利的天性,明摆着跟展翼飞才能有更多的肉吃,谁还会退而求其次? 展宏图狠狠地把门关上,打电话,“寒英,怎么样了,人找到了吗?” 对面传来叶寒英无力的声音,“没有,爸您那边怎么样?展翼飞他没说什么吗?” 展宏图没回答,因为他听到拧门把的声音。他把电话挂了,就见展翼飞推门走了进来。 “叶寒英找着人了么?”展翼飞将一个档案袋放到展宏图的办公桌上,笑问。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明明是一句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话,展宏图却听得脸色铁青。 当年绑架展翼飞的人被抓到之后没多久就死了,这事不了了之,但是有件事却让展宏图一直挂怀,那就是死的这人的家人在当年一夜之间消失,他后来怎么找都没找着。展翼飞是个拔剑必见血的人,说话从不放空,所以展宏图听到展翼飞提起十多年前的绑架一事,就猜他肯定是拿到了什么证据。他最先想到的就是那一家人,因为他几乎想不出除此之外展翼飞还能从哪得知过去的真相。 档案袋打开,果然,上面有曾在他手底下做事的人代为转账的证据复印件。而这个人也是他现在找不着的人之一。 当时展宏英跟展翼飞都没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展宏英也没嫁个有权有势的人,所以展宏图那会儿哪怕是没找到那一家人他也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但是现在不一样,如果真让展宏英确定了当年的事是他做的,那么即便他是她的兄长也肯定免不了一顿牢狱之灾! 展翼飞漫不经心地扫了一圈办公室,也不管展宏图沉默与否。他给林玉童打电话让林玉童过来,然后当着展宏图的面问林玉童,“小童,你说这里要不要重新装修一下?” 林玉童想都不想地说:“当然得重装,你看这颜色,阴沉沉的,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下办公的人不抑郁也得智力减退,你知道色彩对人的影响多大吗?听我的,咱们到时候用温馨明快一点的颜色来装。” 展宏图的脸黑得都快滴出墨汁来了,展翼飞却像没看见似的,满口答应了林玉童。这时程释拿着两份文件,带着律师走了进来。 展翼飞从程释手里接过文件递到展宏图面前,“还得谢谢您之前给我准备的那份股份转让协议,正好扒下来稍做修改就能用。” “你以为我会签?”展宏图面色狰狞。 “不签也可以,反正您在这份文件或法院传票之间总得签一样。”展翼飞说完把文件放下了,带着林玉童离开。不过展翼飞去的是公司法务部,而林玉童则是跟展宏英一起回了展家老宅。 之前展宏英已经提过让展宏图收拾东西走人,但展宏图跟汪冰燕都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似乎根本就没打算搬出去,展宏英决定把这事办完再走。 王伯已经提前收到消息赶了过来,这会儿正好在公寓,林玉童去把他接了,一起回的老宅。 老宅子里的佣人们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但是两头都是主人,他们也不知道该听谁的,直到王伯来了,他们才有了主心骨。宅子里不少老佣人,都跟王伯很熟,王伯在的时候也一直很照顾他们,所以他们也愿意听王伯的。而王伯现在只听林玉童跟展翼飞的。 林玉童进门的时候就见汪冰燕在沙发上坐着,一副她就是当家主人,谁也不能把她赶走的模样,笑着走过去坐到她对面,“你还不打包么?” 汪冰燕凉凉地说:“这是我家,我打什么包?” 林玉童点点头,“王伯,您去让人拿些垃圾袋过来,有多少拿多少。” 王伯马上去办了,一下拿了三打,个个都有麻袋那么大。其实他也不知道林玉童要干什么,家里有那么多垃圾可扔吗?却听林玉童这时问:“你们谁知道汪冰燕最喜欢的东西都有哪些?” 佣人们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但总有那灵透的,闻言就说:“我知道。夫人最喜欢她买的包,还有她的首饰盒她也很宝贝。她还有双鞋,镶粉钻的,她时不时就得拿出来穿穿。” 汪冰燕闻言皱眉,“林玉童你什么意思?” 林玉童没理汪冰燕,叫了那个小丫头带路,去找她说的这些东西,然后他一样样全给放进了垃圾袋里。 汪冰燕不是不走么?那他就先把她的东西都送走好了。 “林玉童你疯了吗?那些都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动!”汪冰燕一看林玉童当真把她的宝贝都给装进垃圾袋,吓的赶紧抢了过来。 “是你的东西麻烦你放你自己的地方,这里是翼飞的家,不是你的。如果你再不拿走,我想我完全有权处理,毕竟我已经提醒过你了。”林玉童说完叫过其他佣人,每人都分了垃圾袋,让他们去装。 一开始有人还不太敢,但一看连展宏英都去装了,他们就不管了,也跟着干,十来个人,分散在四处,有的人装汪冰燕的,有的人装展翼宁的。展宏英最狠,装展宏图的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丢进垃圾袋里管你坏不坏,不下去她就上去咔咔一顿踹,看得汪冰燕一阵心惊肉跳,左右顾不上,一会儿“你们给我放下!”一会儿又去抢了某东西放在怀里怒瞪,“坏了你赔得起吗?!” 展宏英可毫不心疼,笑说:“你们尽管装,坏了算我的。” 汪冰燕气得直哆嗦,管不了索性也不管了,谁知这时电话响起来。 “妈,门口有人守着不让我进屋!”展翼宁瞪着李军带领的几个人,被关在门外,气得呼哧带喘,“您快出来接我一下!” “等我!”汪冰燕出去了,到了门口跟展宏英带来的人理论,但人家根本不听,直接扯着她衣服一顺手也给推出门外。 “你们这些王八蛋!这是我家!我要告你们!”展翼宁拿出电话来,还真打了110。 “呵,正好,叫警察过来看看什么叫不讲理。”林玉童带着人把东西都搬出来放到门外,就靠在门口看那娘俩干着急还进不来。他乐了乐,把这一幕拍下来准备留着给展翼飞看。 后来警察来了,问清了实际情况,知道这房子的主人根本不是门口这俩疯狗,也不再管这件事情,只监督了里面的人把属于汪冰燕娘俩的东西全搬出来,然后就回去了。 汪冰燕跟展翼宁一看怎么都进不去,也不想再等,奈何里头丢出来的东西她们一次根本搬不走! 展翼宁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给展宏图打了电话,“爸,我们的东西都被林玉童那贱人丢出来了,他还不让我们进屋,您说这可怎么办啊?” 展宏图大喊了一声:“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展翼宁不敢置信地看着手机,“您吼我干什么啊!又不是我的错!” 展宏图直接把手机挂了,因为他这边也正在被人赶。以后他的办公室就要给展翼飞用了,这些人拍马屁拍得可叫一个及时,直接把他的东西都给搬到了总裁办公室外面! 展翼飞惦记林玉童这边,干脆把公司里主要的事情忙完,剩下的交给了程释去忙,之后他回了老宅。 这时林玉童让人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拿着杯热茶欣赏汪冰燕和展翼宁的丑态。两人本来是想先拿些重要的东西就走的,结果抬袋子的时候有个袋子破了,里头掉了一地的内衣裤出来。大门内顿时有人笑出声,把汪冰燕跟展翼宁弄得又是气又是羞。 展翼飞的车就是这个时候开到家的,李军示意人开门,司机直接把车开了进来。进来之后门重新关上,展翼飞也在门口下了车。他站到林玉童旁边,跟林玉童一起看门外的娘俩折腾。 汪冰燕看到展翼飞的目光,恍然想起以前每次她跟展宏图带着展翼宁出去的时候,展翼飞都是用这样的眼光在瞅他们。她以前以为那是羡慕,所以心里一直暗暗觉得痛快,可现在她才反应过来,展翼飞那时看着他们,或许根本不是在羡慕,而是在期待着有这样的一天吧? 展翼飞这时突然笑了笑,告诉李军,“以后但凡是这两个人来,都不要开门。还有叶寒英跟展宏图也一样。” 李军说:“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林玉童问:“用不用写个牌?汪冰燕和狗不得入内?” 展翼飞搂住林玉童的肩,边带他往屋里走边说:“小心大款跟你哭啊。” 第48章 这就是现世报 直到快入夜时才有人过来把汪冰燕那一家四口的东西拿走。暗中观察的人回来说是拿到了叶寒英的住处,包括展宏图离开公司之后也直接去了叶寒英那儿,以后这些人大概会暂时住在那边。 展翼飞并不关心这些,他现在只关心林玉童什么时候睡,并且无比后悔带林玉童进屋的时候没有蒙住林玉童的眼睛,因为自打林玉童进了屋之后就开始忙着指挥人把屋里的东西全都重新整理一遍,但凡是跟汪冰燕有关的,基本都给清理了出去,之前送出去的都是些衣服和鞋,包,首饰之类的,现在则变成了各种护肤品和摆设之类,包括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具啊泥塑啊还有什么运动用品的,反正不是他们的并且他们不可能用到的,他都让人收进了垃圾袋。 时间越来越晚,展翼飞觉着可以先睡下,剩下的明天再说,但是林玉童还在忙活。 展翼飞坐到通往二楼的主台阶上,一手支着下巴看林玉童在那儿指挥佣人们干活,一会儿嗒嗒嗒到左边看看,一会儿嗒嗒嗒到右边看看,跟小陀螺似的,一直在转。 最后展翼飞实在是没办法了,捂着肚子站起来,“小童,我伤口不舒服,你快过来帮我看看。” 林玉童这才注意到他把展翼飞晾一边好长时间。 “怎么回事?是不是之前没休息好太累了?”林玉童赶紧扶着展翼飞回屋。展翼飞的房间以前就不怎么好,后来他不回来,汪冰燕更是让人直接把那当成了杂物间,所以这会儿他们要暂住的地方还是个客房。 “可能是,今天能不能先休息?”展翼飞装出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还有哪不满意的你告诉王伯,他会安排人去做的,你就不要亲自监督了吧?再说这次你出事之后,我看不见你这心里就不踏实。” “……那要不我先把你弄睡着再说?要洗澡吗?” “刚才已经洗过了,你看你把我无视到了什么程度?伤心。” “咳,我这不是不弄利索了就容易抓狂么。”林玉童有点心虚,帮展翼飞看了看伤口,见上头也没什么事,就跟着躺下来。 “翼飞,如果展宏图不答应把股份转让给你,你真打算告他吗?” “如果你这次没出事,我可能不会。但是现在的话,除非他转让百分之二十以上,不然我肯定告。而且其实就算我不告,姑姑也不可能放过他,因为姑姑已经从我这儿拿走了我找人搜集的那些资料了。姑姑为人正直,她不可能明知道家里有人屡次犯罪还置之不理,至于是严惩还是只给点教训那就要看展宏图自己。” “其实没什么差别吧?”以展宏英的为人,哪怕是给点教训,估计也不是一般的教训。 “这就见仁见智了。” &&& 凭心而论,展宏图是肯定不想把股份转让给展翼飞的,但是相比之下他当然更不想做牢,可就这样如了展翼飞的意他又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汪冰燕受了一天的气,本来就处于爆发边缘,这下听到展宏图说展翼飞惦记他手里的股份,还拿他绑架的事情威胁,她直接把筷子“啪!”地狠狠拍到了桌上,“他怎么不干脆让咱们去死啊?!哦,公司现在由他来领导了,董事长也由他来做了,现在他还想要你手里的股份?!他这不是想把我们往死里逼吗?!” 展翼宁轻咳一声,“要不爸你干脆把股份转让给我得了,这样怎么着也不可能到他手去。” “你说什么?”展宏图本来还真有些犹豫要把股份转到汪冰燕或者展翼宁名下,可这一听却登时黑了脸。这就跟想给一个人送些礼物,你主动送,那是你的心意,可是被索取,那又是另一种感觉,更遑论展翼宁这个口气,像是根本就不管他是不是会坐牢一样! “我说您要不把股份转让给我得了,这样怎么的也不可能到展翼飞的手里。” “那你爸我呢?你就不想想万一展翼飞真的把我告上法庭,我就得坐牢吗!” “就是啊宁宁,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汪冰燕瞪了女儿一眼,“现在主要还是得快些找到那一家人,还有当年经手办这事的罗毅。” “问题是根本找不着啊,咱们又不能太声张。而且我看搞不好人根本就在展宏英那里,你们想想,除了她那儿还有谁的地方能更安全?”叶寒英皱着眉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满的情绪。虽然展翼宁确实是个草包,还被惯得一身大小姐脾气,但是毕竟是展宏图手里的掌上明珠,所以他一直觉得她身上那些缺点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是这次的事情发生之后,他怎么就觉着跟这一家子绑着一点没前途? “要不宏图你就转让一半算了,然后等展翼飞那边盯得不那么太紧时,咱们再找那一家子?”汪冰燕实在是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其它办法。 “凭什么呀?不给!”展翼宁说:“爸我说您也太胆小了吧?没准他们根本就是虚张声势,其实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呢。而且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价值多少您又不是不知道,哪怕只是一半也够人两辈子花不完,跟坐几年牢相比哪多哪少啊?” “你给我闭嘴!合着你爸我怎么着你根本就不担心是吧?我、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 “我怎么白眼狼了?我起码没抢您的公司没赶您吧?当初我就说让您把公司传给寒英,您偏不听,现在倒好,嘴里的鸭子直接进了别人锅里!” “我还不是为了让寒英做出些成绩让公司里的人更信服!你说的好听,传给他,我直接传给他其他董事们能同意吗?你现在还好意思说这些!我给你请最好的老师,上最好的学,可你这些年还不是把东西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连展翼飞一招都接不住!”展宏图说起这个就憋气。凭什么他对展翼飞不闻不问,那小子倒成了能人,眼前这个提供了最好的条件却狗屁不通! “那您去找他啊!干嘛住在您女儿跟女婿家!” “你!”展宏图气得整个人都在哆嗦,“你个死丫头,爸平时好吃好喝供着,要什么给什么,你就这样对待你爸是吧?” “宁宁,还不快给你爸道歉?”汪冰燕一看不妥,赶紧当和事老。 然而展翼宁始终忘不了白天被林玉童跟展翼飞侮辱的情形,觉得这都怪她父亲不够果断,所以她现在做的根本没有错。她“噌!”的一下起身,直接把椅子踢倒回楼上去了。叶寒英这里是个二层小别墅,卧室都在二楼。 叶寒英也没了吃饭的心情,放下筷子去了楼上。 展宏图看了一会儿,直皱眉头,心里不禁想的多了起来。 现在他手里有些资本,叶寒英对他还算不错,可如果他真的一无所有了呢?连他的亲生女儿都能这样,更何况是一个外人。以前他没想过会有今天,所以这样的问题他从来没想过,总觉得只要女儿喜欢,其它都是次要的,可是现在却不由的他不多想了。 汪冰燕似乎也有些担心,半晌后对展宏图说:“要不咱们在奥海澜城的房子找人收拾一下,搬到那儿去住吧。” 展宏图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可就在第二天,他们想收拾一下离开的时候,展宏英上门了。展宏英没带什么法院传票之类的,她只带了展翼飞曾拿出来过的股份转让文件、笔、印泥,并示意展宏图签字按手印。 “我国《刑法》第239条规定,以勒索财物为目的或绑架他人作为人质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没收财产。有二次犯罪行为的,数罪并罚,我觉得以你的情况,坐十五年牢不成问题,还有叶寒英,展翼宁,汪冰燕,你们每个人都知情,也参与了绑架事件,是从犯。别以为小林没事你们就可以逃脱罪名。” “你这也太过分了!宏图再怎么说都是你亲哥!”汪冰燕一听说自己也有罪,吓得当场跳起来。 “亲哥?呵呵。”展宏英的面色从未有过的冷漠,“在你跟他把我嫂子害死前我就没有亲哥了,别说我没给过你们改过的机会!识相的就赶紧签了这份文件,当年我没能力护着翼飞,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我答应我嫂子好好照顾她的儿子,就一定会做到。” “百分之二十五太多了,这跟赶尽杀绝有什么区别?”展宏图说:“我顶多给他百分之七。” “你以为我是来跟你讨价还价的吗?百分之二十五,一分不能少。还有,你们别以为转让给别人或者卖掉就没事了,因为董事局是不会同意的。你们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转给翼飞。当然,你们也可以不转,不过我可以在这里跟你们保证,这钱,最终只会是翼飞的,不信你们就试试。” “我需要考虑考虑。”展宏图暗暗咬牙! “行,那你可以看着这些慢慢考虑。”展宏英拿出好几张照片,上面不止有展翼飞曾给展宏图看过的绑架犯收到钱的票据,还有已死的那名犯人家属同意作证的签名,以及这次林玉童被绑架之后,老于那些人提供的证据。 “我自问这些年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展宏图试图软化了语气。然而展宏英只是抬腕看了看表,按下倒计时功能。 “如果五分钟之内你不签,外面的警察就会进来,到时候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 “不行!宏图,百分之二十五这也太多了!而且我们怎么能相信她以后不反悔?”汪冰燕明显不同意。 “她会不会反悔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不签肯定得坐牢。难不成你想看着我坐牢?”展宏图阴沉地看了展宏英一眼,说完打开笔帽,在他该签字的地方签下自己的名字。虽然只给他留下百分之二实在是太少,但是起码他生活绝对没有问题。可如果不签,那就真没有以后了。他都五十多岁了,如果真在监狱里度过十多年,那以后还有什么活头? “在名字上按手印。”展宏英弓起食指敲了敲展宏图写过名字的地方。 展宏图把手印按了,汪冰燕是又气又急但又没有办法,谁知这时展翼宁从楼上下来了,看到展宏英手里拿起他爸刚按下手印的文件,她想都不想地冲下来要夺。可她再快能快过展宏英么?直接扑了个空差点栽跟头。 展翼宁不敢置信地看着展宏图,“爸,您不会真的签了吧?您是不是疯了啊?!没有这些股份以后我们吃什么喝什么?还拿什么对付展翼飞!” 展宏图还是那句话,“难不成要让我去坐牢?你这个黑心肝的东西!” 展翼宁哆嗦着说:“您可别告诉我您把全部股份都转给展翼飞了。” “百分之二十五。”汪冰燕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展翼宁瞬间“啊——!”一声尖叫,“您怎么能这么做!不就是十年八年牢么!您都这么一把年纪了也享受够了好日子难道就不能为我想想吗?那么多钱都没了!没了!”喊完她突然看向展宏英,“展宏英,你这个贱人!都是你,你一来就没好事,我跟你拼了!” 展宏英一错身又躲了开,这时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有两名警察进来控制住展翼宁。 “她袭击军务人员,带走。”展宏英说完,直接离开。 “你们放开我!放开!”展翼宁这时候也知道怕了,扬声喊:“爸,妈!你们快帮我说说话啊!” 汪冰燕倒是心疼了,但是她也拦不下来,而展宏图只是眼神有些变化,身体却是动都没动。 展翼宁那么大的声音,二楼的叶寒英自然也能听见,但是直到警察把展翼宁带走了,他才从楼上下来。 展宏图跟汪冰燕又不傻,哪里能看不出来叶寒英那点心眼?但是眼下在人家家里,汪冰燕也顶多说一两句而已,终究是没什么用处。 汪冰燕并不知道,叶寒英此刻已经开始考虑跟展翼宁解除婚约的可能性,因为他本来以为有老于帮忙,怎么都能搞定展翼飞,没想到半路杀出了展宏英。展宏英这次突然横插一脚,而且展宏图居然还爆出有前科!弄得眼看到手的肉都飞了。还好他留了一手,关于他本身就认识老于的事从来没说,而是通过别人的口让展宏图知道有老于这么个人的。 &&& 展翼飞的股份原是十九点三,但是转赠给林玉童百分之三之后只剩下了百分之十六点三,这怎么看都显得有些太少了。可现在有了展宏图拿出来的百分之二十五之后直接超过了百分之四十,身价暴涨,一时间,各大财经新闻上都是他的身影。 大多数新闻上说的都是展宏图想提前退休了,所以才让能力出众的儿子来接棒。然而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展宏图现在是各种有苦说不出。他跟汪冰燕最终还是搬到了奥海澜城小区,这里大概是二百来平的面积,对一般人而言绝对是大房子,但对他们而言就跟个小茅草屋也没区别。就这还是当年汪冰燕买了本来想送给展翼宁的一位老师,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没送才留下的那么一套。当然他们也并不是只有这些房产,只不过别的不在b市。 总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说现在的展宏图穷那还真谈不上,但是跟以前确实是没法比了。以前汪冰燕跟展翼宁说换车就换车,买个包就没有二十万以下的,但是现在可不一样。展宏图不像以前那样给她们钱,所以她们原来参加的一些奢侈聚会也不能去了,弄的以前被她们看不上的那些世家夫人和小姐们见了这娘俩无一不是冷嘲热讽。 汪冰燕跟展翼宁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脸出门,特别是展翼宁因为被关的日子里叶寒英没在第一时间想办法把她弄出来,进而去叶寒英新开展工作的地方大闹一通而被叶家退了婚之后,这娘俩正经龟-缩了一阵。 要说气,不论是展宏图还是汪冰燕,亦或是展翼宁心里都有气,耐何有把柄握在人手里,他们也不敢怎么样,虽然受了委屈可也只能是打落门牙和血吞。 如此,转眼到了三月底,展家老宅子里的花都打骨朵了,林玉童跟展翼飞很是过了一段安逸的日子。林玉童没事的时候就带着大款出来在院子里散散步,至于那两个正经的狗爹则似乎很忙,有时来有时不来。 自从展翼飞知道大款在找林玉童这事上立了大功之后,大款的待遇一下子水涨船高,展翼飞不但让人给大款买了好多玩具,天天好吃好喝供着,还给它弄了个超级豪华的大狗窝。现在大款的毛比以前还油光水滑的,太阳一照直反光。 高文亮特别喜欢大款的毛,林玉童原来也喜欢。但是最近几天,林玉童一瞅见大款的毛就满脸黑线,至于原因,打死林玉童都没脸说。 他觉得这就是现世报。 记得当时展翼飞做了手术之后,他就总是笑话展翼飞变成了“没毛的纸老虎”,结果现在“老虎毛”长出来了,而且还是那种正在长的阶段,不算长,但是特别特别特别扎人!于是本来两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只是想在久不尝欢-好之味时尝试一下鱼水之欢,结果他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展翼飞的毛发本来就比别人硬,林玉童只能说,他现在一到晚上真是要多苦逼有多苦逼。 晚上夜深人静,明明该是灵感降临的大好时机,但是林玉童却无比希望天不要黑! 然而展翼飞他又拿出了润滑剂…… 林玉童抱被子直躲,“姓展的我跟你说!坚决不行!” 展翼飞早都把裤子脱了,哪有不行的道理?他弹了弹自己立得笔直的小兄弟,“你看它都这样了怎么可能不行?” 对于展翼飞的曲解能力,林玉童也是服了,“反正我不干!太特么扎屁股了!好歹再长个两公分再说!” 这两天他可怜的屁股都要被那“虎毛”扎成筛子了! 展翼飞笑着照林玉童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谁叫你之前老是笑话我了?现在当然要给你长长记性。快点,别逼我动粗啊。” 林玉童死活抱着被子不撒手,最后展翼飞只好扑上去,先用手指把林玉童的情-欲彻底调动起来,然后再拿小兄弟戳进去享受另一半带来了温暖。 林玉童必须承认,展翼飞刚进到他身体里还没动的时候,他真的有种非一般的满足感,但是动起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全世界的针都在戳他的屁股! 于是没过两分钟,展家最大的卧室里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林玉童一直在努力往前爬,想要躲开什么,而他后面的展翼飞则牢牢地掐住他的腰说什么也不肯放,并且那腰就跟安了电动马达似的,一个劲儿往前捅还毫不知疲惫。 最后林玉童实在是受不了了,又舒服又刺痒的双重感觉下,差点崩溃。他坐在展翼飞的腿上,气喘吁吁说:“你有种别睡!睡了、老子绝对拿、拿胶布把你毛粘上!啊!唔……慢、慢点……太快了……翼飞……” “嗯,我在呢……”展翼飞吻了吻林玉童的耳朵,低声问:“爽吗宝贝儿?” “爽你大爷啊嗯……都说了慢点……啊!” 展翼飞很听话,闻言果真把速度放慢了,但是每次进去的力道却比原来更重了。林玉童一开始还能哼唧两下,后来连这力气也没了,而且他发现做久了屁股都被扎得没知觉了,简直适应力超强(?) 诚然,疯狂之后带来的疲惫也是很可观的,第二天睁眼的时候,林玉童觉得全身上下就没一个不疼的地方。好在不用操心展翼飞的早饭问题了,他还能睡个够。 他决定了,等恢复好元气之后,他说什么也要趁展翼飞去上班的功夫出去躲几天! 第49章 澄观 逗地主许诺一直想找机会见林玉童一面,一来是想请教一下林玉童,到底怎么能把手速练那么快,因为他听林玉童说过,码字速度也不是不可以提升;二来他想问问林玉童一些写作技巧方面的问题。虽然他在金帆文学网也算是小有所成,但跟林玉童还是差一些,当面聊一聊,他觉得或许会有收货。 林玉童本来就打算出去走走的,这下妥了,去许诺那玩几天他觉得不错,反正躲父母那里肯定是白忙活,与其到时被展翼飞抓回家还不如彻底走远一些。 许诺所在的城市在国内虽然不算多出名,但是也有几个不错的旅游景点,而且这个季节去那边气候正好。 跟许诺约好了时间,林玉童扬声便喊:“高文亮,人呢?” 高文亮拿着一把开心果,带着大款从二楼出现,“怎么?” “我想出去转转,去一个书友那儿。他跟我一个站写小说的,就是写《海神之刃》那个作者,叫‘逗地主’,你应该知道吧?前两天我还推荐项哥看他的书来着。” “知道,他也在本市?” “不是,我要去k市,你去不?”他一个人出去万一遇上什么麻烦总归又是个事,所以他也不打算偷偷走。 “出去转转倒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以后也得叫我‘哥’,我好歹也比你大几岁呢,怎么你叫老项跟楚天逸他们都叫哥,到我这儿就只叫名字?” “就是觉得你更像朋友而已,不过你要是想让我换个称呼也行。”反正叫“哥”什么的是想都不要想了。高文亮也不过二十五六,还没他上辈子大呢,叫老项跟楚天逸他们“哥”是因为他两辈子加一起也没人家大。 “换成什么?”高文亮颇感好奇地问。 “……大款它娘?” “滚边儿去!”高文亮刚说完,听到自己名字的大款跑进来跳到他身上,“汪!”一声。 林玉童乐得肚子疼,吃完东西之后真的开始收拾行李。高文亮看见了也跟着收拾,一来他有保护林玉童的责任,二来他也想尝试一下什么叫小别胜新婚。 自打把林玉童从老于那伙人手里救回来的那天起,他跟项军还没分开超过一天,他想知道分别时间久了项军会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俩人暗搓搓开车出了门,林玉童走前还给展翼飞留了一张自己要离家出走的字条,并且还附上了要去的目的地以及归来日期。 马上就要清明节了,林玉童还记得得去祭拜展翼飞的母亲,所以顶多三五天他就会回来。 展翼飞下班回来之后看到字条也不能追过去,只能嘱咐林玉童玩的同时也不要忘了注意安全,顺便告诉林玉童,结婚时要穿的衣服也已经设计出来了,他今天看了图片,样式还挺多,等着林玉童回来挑款式。反正言外之意是,不要玩太久啊! 林玉童哼哈两声答应了,最后叮嘱展翼飞,“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你要努力长毛听见没?” “你就抓住这个不放了是吧?”展翼飞佯怒。 “嗯哼,么么,记得别太累。”林玉童说完直接挂了,挂完就被高文亮一通鄙视。 “你说坐动车来多方便?反正你朋友都说了有车咱们直接过来就行,你还非得自己开。”高文亮觉得林玉童这是没事找事,要不他们直接让人来火车站接就行,何至于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阵抓瞎! “那是你不知道翼飞他多看重第一次。这第一次一起坐火车的事我得留给他。”林玉童没好意思说自己也有点习惯了展翼飞的习惯,好多俩人没一起做过的事都会下意识留着,然后一起做完留下些记忆。 “服了,你可别跟我说你们俩第一次干那事你还在屁股底下垫了个手帕!” “卧槽!你别逗了,怎么可能?”林玉童差点把车撞垃圾筒上。高文亮这嘴是有什么说什么他之前就知道,但是这么直白得让人无语的话好像还是第一次说,估计真是被他给绕头大了。 高文亮一看林玉童的囧样,笑得没心没肺的,后来路过一个广场,总算知道该怎么走了。 俩人去找了一家比较靠谱的连锁酒店,订下房间之后按许诺的意思等在酒店大堂。 “你就不怕一会儿遇个猥-琐男什么的?”高文亮闲得无聊,又开嘴炮。 “遇上也是朝你下手,我怕什么?再说他知道我结婚了。”林玉童心说上辈子就知道逗地主那就是个嘴巴恶毒长得清秀但人本身很靠谱的,所以不存在猥-琐啊或者被骗啊这种可能性。 “朝我下手的人里就你项哥还四肢健全。”高文亮拽得二五八万似的说完,正好看见门口进来一戴眼镜的,便问林玉童,“是那个人吗?” “对,就是他。”林玉童起身,“老财,这边!” 许诺看样子赶得挺急的,不热的天他愣是出了一头汗,他走过来不太确定地伸出手,“童子?我说你这也太年轻了!” 不是说结婚了么?怎么看起来还像学生?! “我今年二十一。” “我靠,真早婚啊你?”许诺瞅了眼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高文亮,“那这位是你的另一半么?”来的时候林玉童就说了,要带个朋友一起过来。 “不是,这我一哥们儿,高文亮。” “你好。”高文亮伸手,跟许诺握了一下。他发现许诺这人长得有点类似叶寒英那种感觉,戴着眼镜,都是看起来斯斯文文但其实是披着羊皮的另一物种。叶寒英是蛇,这小子有点像兔子,有点狡猾但还不坏,特别是戴了副黑框眼镜,把眼里的狡黠遮了一半,看起来就无害多了。 “你好,认识你很高兴,跟童子一样叫我老财或者叫我许诺也行。”许诺随意地指了下门口方向,“你们还没吃饭呢吧?走吧,我请你们吃点本地特色去。” 林玉童上一世跟许诺面基不是在这座城市,所以这里具体有哪些好吃的他还真不清楚。他跟高文亮也没客气,上了许诺的车,一起去了本地的美食街。 想起高文亮狂吃臭豆腐的记忆,林玉童突然有点蛋疼,可万万没想到更蛋疼的还在后面,许诺居然跟高文亮特别对味,一起吃臭豆腐!!! 把林玉童熏得…… 说好的去吃本地特色呢?! 许诺不客气地说:“这就是本地特色之一啊,他家的臭豆腐做法跟别家不一样。” 高文亮点点头,“辣得够滋味儿,刷的酱料跟我们那边也不一样,我们那边是洒干料。” 林玉童受不了地挪了挪椅子,吃许诺帮他买的另一些东西,有玉兰花蒸糕,还有玉兰花溜肉片,玉兰花茶等等,据说都是当地的特色,全是用新摘的玉兰花做配料制作的。这些食物闻着就特别香,吃起来也不错,总算安慰了林玉童脆弱的嗅觉。 付账的时候许诺说:“主要是你们来得太突然了,不然我还能提前打听一下当地都有哪些好吃的。我平时都宅在家里很少出来,又不太喜欢做新的尝试,所以喜欢吃哪家就一直盯着那一家,除非这家做得不好或者倒闭,不然不换地方。等明天的,我带我表弟出来,让他做向导。” 林玉童说了声:“给你添麻烦了。” 许诺摆摆手,“难得能在网上认识对脾气的,客气了。” 由于许诺还忙着赶稿,所以林玉童也没多留他,约好了第二天见面之后就散了。主要是林玉童写一个小时就能写出来的量,许诺得不动坑写大半天,林玉童实在是有点儿不忍心占用人太多时间。 回酒店大概是晚九点,林玉童一看时间还算早,干脆又去码了一会儿字。他现在的时速差不多是每小时五千,一天专心四个小时就能存两万字,多点存三四万都有可能。现在新坑开的时间还不算太长,所以他每天只更五千字,但他想存得足一些,留着结婚的时候每天更个两三万,顺便蜜月期间就不写东西了,专心陪展翼飞。 林玉童大概写到十一点半才躺床睡觉,殊不知逗地主为了第二天出来玩,还在一个字一个字地努力敲。 于是这场面基注定了充满各种打击…… 翌日,林玉童收拾利索和高文亮出门,去了跟逗地主约好的瑜凌山。这山在当地还算有名,现在去能看见漫山遍野的桃花,风一吹,花瓣跟仙子起舞似的缓缓飘下来,把地都染成了淡淡的粉。林玉童下了车之后拿着相机猛拍,总觉得这种优美的自然景象特别催灵感。 由于是大清晨,所以上山的人还不算多,林玉童跟高文亮一人背着一个旅行包,到了约好的石碑前便停下了。周围的花没那么多了,但是有不少大块的石头可以坐下来休息。石头有些凉,林玉童坐了一会儿觉得冻屁股又站起来继续拍照。当镜头微微倾斜,对准山下拍的时候,他看到逗地主吭哧吭哧走了上来,离着他们还有一定距离。 “话说你这网友是不是对你有点儿意思啊?约这么浪漫的地方。这要是让翼飞知道,肯定吃醋。”高文亮笑说。 “你不说他自然不知道。还有我劝你最好也别说,不然他的吃醋对象很可能变成你。”远的见不着,高文亮在近处还不得躺枪? “那我更得说了。你不知道,当初我一直以为老项喜欢翼飞才对我视而不见,所以我私下里看你男人不顺眼好长时间了。” “……一开始我也以为项哥喜欢翼飞。”林玉童说着,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最开始见项军的情形来了。当时的项军可是确确实实对他带着些防备,只是这种防备到后面就越来越淡了,而且他们关系也变得还算不错,他就忘了这一茬。但是现在想起来都还会觉得有点怪怪的。 高文亮似乎也想到什么,好一会儿没说话。 许诺终于上来了,说要带来的表弟却没见着。他指了指上峰说:“要不要再继续往上爬一会儿?这山上有个瑜凌寺,烧香拜佛的人不少,听说挺灵。” “行。”这话是高文亮说的。一听说挺灵,他也想去捐点香油钱。关键最近项军一直在看心理医生,因为项军在床上不行不是器质性问题,而是心理原因导致的,所以他真是无比希望菩萨能显灵。 “老财,你存稿搞定了?”林玉童问。之前他来的时候许诺就说,出去玩儿是行,但是得把存稿搞定。 “今天的更新存上了,今晚回去再写点明天的。”许诺一说起这个就一脸蛋疼相,“我今天一定要求菩萨让我的手速快点上去。” “光手速快也不行,主要还是得让思维变快,不然你脑子里想一句话,你手再快也不可能打出两句。” “有道理。那你呢?你想求什么?” “求一家人健健康康吧。”林玉童说罢,见香客们开始往寺里进,便也跟着人流一起走了进去。这寺里供着三尊菩萨,林玉童一看大家都在排队,便也不急着去上香,转而去四下转了转。他看到高文亮正在问一个阿姨这里要怎么给香油钱,而许诺则盯上了门口一个老翁卖的手串,于是干脆往人少的地方去。 “澄观……”林玉童这时突然听到有一道苍老的声音叫了这么一声。他好奇之下寻声望过去,就见是这里的方丈大师把一个弟子叫住了。那弟子看起来十分高大,隐隐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林玉童说不清。 “你去把云心叫过来。”方丈又说。 “是的师父。”那名叫澄观的弟子这时转过身来。林玉童看了他一眼,顿时吓得后退了一步。 “二、二叔?” 第50章 一些过往(捉虫) 澄观师父看都没看林玉童,径直从林玉童身边走了过去。林玉童就像是钉在地里的木桩子一样,好半天没能动弹。他明明记得展翼飞说二叔已经死了,可是这个人怎么会长得跟展翼飞那么像?那脸型,那五官,比他在照片里看过的还要像展翼飞,或者说是展翼飞像这个人,没有十成也有七八成。 林玉童理了理思绪,回想起来,其实除了展翼飞之外也就王伯提过展宏伟这个人,还都是他刻意问了一嘴才提起来的。至于展家的那些亲戚们,则从来都没提过展宏伟。 不是说能力比展宏图强,所以在展家更得人心吗?怎么会……出家当和尚? 还是说根本是他看花眼了? “林子,想什么呢?”高文亮叫了半天见林玉童一动不动,走过来拍了他一下。 “想……没什么。”林玉童见到许若也过来,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转而问:“咱们是去求签还是怎么的?” “我打算上香,你们呢?”许诺问。 “我去求个签。”林玉童说。 “那我跟林子求完签再来上香。”高文亮说完跟林玉童一起去抽签,抽完签排队解签的空档,他问:“你刚才怎么回事?” “我刚才看见个人,长得特别像翼飞的二叔。” “翼飞的二叔?不是说已经不在了吗,你见过?” “我在照片上见过。”林玉童怎么想都觉得他刚才看得没错,那个澄观师父虽然剔着光头,但是那模样真的像极了展家人,而且就连身高也是,展家人都特别高,澄观师父看起来也得有个一米八几。 “先别管了,如果真觉得有问题咱们明天再来一趟。”高文亮说完,正好轮到他解签了,便把竹签递给了解签的师父。他这竹签上头写的是:劝君耐守旧生涯,把定身心莫听邪,直待有人轻着力,满园枯木再开花。 “施主此签乃上平签,寓意变心守旧,时至成就,行则多逆,安静无忧。此签乃枯木生花之象,凡事待时则吉。” “您能说得再简单点么?”什么是变心守旧?! “就是……”师父一顿,看了看对面人的面相,话风一转,“就是说凡事莫要着急,且静待时运,到得有贵人相助时,施主所想之事自会有所进展。切记,此间多行善,莫起歹心。”解完便给高文亮递了一个穿了红绳的小三角符。 “我戴?” “自是施主想给谁戴就给谁戴。” “……”高文亮道谢接过来,翻看一番,也没见什么特别,就是个平安符。不过要说到最想给戴的,那必然是项军了,于是他又好好收起来,问林玉童,“你的呢?” “师父您看看这上面是什么意思?”林玉童把签递过去。他的签上面写的是:时临否极泰当来,抖擞从君出暗埃,若遇卯寅佳信至,管教立志事和谐。 “施主此签乃上上签,麻换得丝,是笑虽哭,要见分明,是见为福。此签祸去福来之象,凡事先凶后吉。亦有‘勇往直前’之意,施主只要不轻言放弃,一直努力,想必大成之日已近。” “谢谢师父。”林玉童也拿了一个三角福,但犹豫半晌没动,而是问:“师父,请问澄观师父来这里多久了?” “澄观?十年月余,施主为何有此一问?” “没什么,谢谢师父。”林玉童说完一转身,就听后面的大妈大婶低声说:“哎哟,看来这里是真灵啊,小伙子都来拜,我哪回来都是姑娘求姻缘,还头一回看年轻小伙子过来。” 林玉童四下一看,可不,除了和尚好像就他们几个是男的,就算有极个别两个外来的也是陪老伴来的。 许诺上完香也去求了一签,之后拿到解签师父那里去解,解完回来一脸怪相。林玉童问是什么签,他死活没说。 林玉童还惦记着展宏伟的事,就不想再这里久留了,便提议去别的地方转转。许诺也没反对,出了寺门便嘀咕了一句:“肯定不灵!” 高文亮说:“挺灵的吧?” 至少他觉得有点意思。其实最近他还真起了点歹心,害项军变成现在这样的人他还真想偷偷收拾一顿来着,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安份点好。 中午又是许诺请客,一起去吃了一顿火锅。吃完他忍不住开始请教林玉童写作技巧。可这对许诺有帮助,但对高文亮来说却没什么意义,于是高文亮琢磨着要不一个人再去一趟瑜凌寺。 可惜后来被林玉童拦住了。 林玉童也不是不好奇,但是冲展翼飞的态度便知,这里肯定有许多展翼飞不想提到的事,所以他觉得可能还是不要冒然去打破什么比较好。 高文亮毕竟不如林玉童了解展翼飞,闻言便听了他的。不过他还是去了一趟瑜凌寺,想确定一下澄观到底是不是展宏伟。然而让他意外的是,那个叫澄观的人居然没在,方丈说是请了假,有点事出去办。但方丈并没告诉他关于澄观回来的日期。 夜里林玉童给展翼飞打电话,有几次都想提这件事,但话到嘴边了也没说出来。后来被这事搅得实在是心烦,他干脆也不多留,来的第三天直接回了B市,于是本还以为要多等两天的展翼飞回家之后乍然听王伯说林玉童回来了,很是一愣,“现在人在哪?” 王伯说:“回来之后进了卧室一直没出来。” 展翼飞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门一开,就见林玉童在睡袋里睡觉。 他不知道林玉童因为展宏伟的事一宿没睡好,便过去坐到旁边握住林玉童的手,轻轻晃了晃,“小童?” 林玉童甩了两下把手抽走,继续睡。 展翼飞一看,不由猜着是不是夜里赶稿太累,起来悄声走了出去。一直等到林玉童自然醒,他才问:“怎么把自己累成这样?” “几点了?”林玉童哑声问。 “快十点了。”展翼飞说完用内线电话让人给送杯温牛奶上来,之后轻轻扯了扯林玉童的耳朵,“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给我留的纸条上不是说要玩儿个三五天?” “遇上点事,吓着了。” “吓着了?”展翼飞眉头轻皱,“怎么回事?” “我见到二叔了。我是说……展宏伟。”林玉童仔细观察着展翼飞的神情,见他面色微冷,但并未见怒气,便继续说:“本来这次只是偶然跟朋友去瑜凌山拜佛,没想到会见到他。其实之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想说的,但是又担心你不高兴,所以……”拍拍展翼飞脸颊,“喂,没生气吧?” “你说呢?”展翼飞无奈地看了林玉童一眼,向后仰倒,半晌问:“他还好吗?” “他出家了,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再说我也没跟他说上话。但是后来高文亮又去了一趟瑜凌寺,回来说是二叔跟方丈请假出去了,似乎有什么事要办。” “他……可能是要回来看我妈。快清明节了。”展翼飞说罢,转过身去闭上眼睛。林玉童还以为他不想提这事了呢,谁知闷闷的声音又响起来,“小童,我跟没跟你说过,小时候比起展宏图,其实我更喜欢我二叔?我二叔对我比展宏图对我好多了,他会给我买玩具,还会带我玩儿,好到有时候我经常会有种错觉,其实他才是我的亲生父亲。以前我甚至问过他,他为什么不能跟我妈妈在一起。你猜他回答我什么?” “不可以?” “不。他说他又何尝不想,说得很小声。那时候我都背过身走了,他以为我听不到。但其实我听到了。” 展翼飞始终记得,他二叔说那句话时的压抑,痛苦,还有无力。他那时还小得不太能理解这些东西,但却鬼使神差地没有告诉任何人,并且心里总是期待着有一天,他母亲真的能跟二叔在一起。 然而事与愿违,最终他们也没能在一起,他母亲甚至早早地走了。 第二章 课,王伯来接他,跟他说带他去见他妈妈。 “那种感觉很诡异。上第一节课起我就总是不能集中注意力,而我从来都没有过那样的时候。我心里总觉得忘了件很重要的事,但却想不起来。直到后来我跟王伯去了医院,看到我妈的尸体,我才恍惚记起来,我答应过她,我会好好长大,会保护她一辈子,就算我爸对她不好,我也能让她过好。” “你在怪二叔没有带妈妈离开展家吗?” “难道不该吗?如果他连这点能力都没有,他又凭什么敢让我妈怀上他的孩子?要不是这样或许我妈根本就不会死。” “那妈妈她……到底怎么走的?” “自杀。” “……” 作者有话要说: 又晚了,而且还短,捂脸~ 事实是团子要来大姨妈的前几天总会特别特别困,然后状态很差。这两天我可能都会更少点,等状态好了再多更哈,小伙伴们见谅~ 第52章 合并 过了这么多年,很多记忆连展翼飞自己都觉得模糊了,他记不起他母亲离开时的模样,记不起他二叔的绝望,更记不起他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无力感。那时他八岁,没有疼爱他的父亲,最疼他的母亲又走了,寄予希望的二叔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展家,姑姑又上学自顾不暇。他从没有像那一刻一样,希望自己不是展家的大少爷。 人人都羡慕他有个好的出身,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出身背后承载着什么。 他母亲没有一天不在煎熬,但就因为展家不可能让她把长孙带走,所以她只能留在展家。没有丈夫的疼爱,娘家又没什么倚仗,全身心付出换来的却是一个华丽的牢笼。 他有时候都不知道该说是母亲太傻,还是该怪老天太不公。如果他母亲先遇见的是他二叔,可能一切都不同,只可惜他二叔喜欢他母亲的时候他都两三岁了。他父亲已经得到了展家的公司,而像他们这样的家族,长媳跟小叔子在一起的事情是万万不允许发生的。 “与其说是恨我二叔,倒不如说是恨我自己。小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妈一直不肯离开展家,后来大了,知道是展宏图叫人绑架我的时候,我才理解我妈她为什么受了那么多年苦。她大概从一开始就知道,如果连她都不在,我的人身安全就更得不到保证。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一开始跟我二叔在一起会不会也是想给我多找个依靠,只不过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又信错了人。” “二叔他失约了吗?” “对,他答应带我和我妈离开展家,却又不声不响地消失了。”展翼飞转过头来看着林玉童,“知道我开始喜欢你之后,对自己发过的第一个誓是什么吗?” “什么?” “我发誓如果你能跟我在一起,我一定不让你受任何委屈,一定一辈子不负你。”展翼飞将林玉童揽进怀里紧紧抱住,“你可能不知道,那种……喜欢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心里却只有另一个人的感觉,很难受,特别难受。说起来其实有点丢人,我一开始以为你喜欢沈均,所以郁闷了很长时间。那次打着联姻的幌子去跟咱爸说起想要跟你结婚的事,我都是脑子一热,算是这辈子少有的几次冲动。当时真觉得自己挺龌龊的。” “那现在呢?”林玉童拨弄了一下展翼飞的发丝,笑问。 “太明智了。我这辈子做过最对的事就是去跟咱爸说我想跟你结婚。” “那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明智的事就是同意跟你在一起。”林玉童回抱住展翼飞,感觉出他不想再提过去的事,便顺着台阶换了话题。 没过几天就是清明,展翼飞也得以休息两天。他一早跟林玉童带着家里准备好的东西一起去了墓园。 据王伯说,展家在墓园里占了一块颇大的风水宝地,展家好几代人都埋在那儿。但是展翼飞带林玉童去的却是最普通的墓地。那种一个挨着一个的,打远一瞅都分不清谁是谁的地方。 “这是妈自己的意愿,”展翼飞告诉林玉童,“我没见到她最后一眼,但是她生前就说过,如果有下辈子,希望再也不要跟展家人有什么牵扯。” 林玉童走了很长时间才看到他们要找的C-12道,而康佳丽就葬在12道的倒数第三块墓地。 一块不甚特别的墓碑上刻着“康佳丽”三个字,名字旁边同大家一样,都有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约莫二十来岁的年纪,梳着长长的马尾辫,虽无倾国倾城之颜,但清丽可人,给人一种温润如水的感觉。 眼下,照片的下方摆着一束失了少许水份的白菊花,风一吹,花瓣轻轻晃。 林玉童把这束白菊向左挪了一下,将他跟展翼飞带来的花摆到旁边。这时就听展翼飞说:“妈,站在我旁边的就是我以前跟您提过的林玉童,他现在是您的儿媳妇儿了。本来早就该带过来给您看看的,但是之前一直有些忙,所以拖到现在才来,您可别生气。” 林玉童鞠了一躬,倒也没觉着对着块墓碑做自我介绍有多难。他说完,见展翼飞在那儿点香,把带过来的果盘什么的一一摆上,之后拉着展翼飞蹲了下来,“妈,以后我们一定常来看您,今天我先跟翼飞过来认认地方。” 展翼飞倒了些酒说:“您看他多懂事,我知道您肯定也会喜欢的。您以前总是担心没人照顾我,可是他现在把我照顾得很好,他还特别会讲故事,还会做饭,还会睡觉时不时掉到地上。” 林玉童下意识给了展翼飞一肘子,“这算什么值得炫耀的!” 展翼飞抓住林玉童的手,完全不觉得疼,还在那儿继续叨叨叨。林玉童算了一下,展翼飞这几天说的话都赶得上以前一个月说的多了。 林玉童听了一会儿,时不时插个花,倒把气氛弄得不那么肃穆了。 没人规定来扫墓就一定得带着沉重的心情,林玉童觉得,展翼飞能像现在这样坦然地说些开心的事倒也挺好。只是他时不时的有种感觉,好像周围还有人在。他们来之前摆在墓碑前的那束花,看程度应该是今天才摆在那儿的。 会是二叔吗? 林玉童站起来四下扫了一眼。来墓园里祭拜的人越来越多了,但是他并没有看到展宏伟。 展翼飞可能也是跟林玉童有着同样的想法,起来看了看,然后说:“收拾一下回去吧,你不可能看见他。” 林玉童把东西装上,跟展翼飞往墓园里固定的几个可以烧纸钱的地方去了,烧了一大堆纸钱。 一直到他们上车回去,展宏伟也没露面。不过提到展宏伟,林玉童倒是想起之前在瑜凌寺里得的平安符还没给展翼飞。他把钱包把打开取出符,放到了展翼飞的钱包里。 “你的给我了,那你还有吗?”展翼飞看清是什么之后挑了挑眉。 “有啊。”林玉童歪头支着下巴看展翼飞,“不就是你吗?” “有道理。不过我这种随叫随到的平安符可不是随便给人保平安的,你确定你要么?要的话我可就开价了。” “一天帮你吹一次头发?” “把头发改成某种‘人体乐器’不知夫人以为如何?” “滚蛋!满脑子小蝌蚪!” “谁说的?明明满脑子都是你。”展翼飞说完,拐了个弯,带林玉童去超市里买了菜,之后一起去了他们之前住的公寓。 相比起展家的大宅,这里只能算是个“蜗居”,但是两口子却特别喜欢这里。 在展翼飞看来这里就是真正的新房,因为是第一次得到林玉童的地方,所以他格外珍惜。 林玉童打算做蒜蓉粉丝蒸扇贝,展翼飞特别喜欢吃粉丝,所以他偶尔会给他做各种粉丝吃,但是近些日子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所以都有挺长时间没投喂过了。 展翼飞站在门口瞅林玉童忙活,“要我帮什么忙吗?” 林玉童说:“去放点音乐吧?” 这里的任家具和电器全部都换了新,原来的房主买了要给租客用的总归不是多好的东西,所以展翼飞后来买完房子全叫人换了一遍。如今有套特别好的音箱摆在客厅里,但还真没怎么拿来听过音乐。 林玉童熟练地收拾好扇贝放到一边,将粉丝也拿出来放入开水锅里焯好。展翼飞这时放完音乐回来,见林玉童正在剥蒜,便接过来几个帮忙一起剥。 一件十分简单的事,却不知怎么的,两个人一起做就是快乐。 最后剩下三瓣蒜,林玉童全给了展翼飞,“你来,我把红椒切一下先。” 切好了红椒和一点点小葱叶,之后把展翼飞剥好的蒜接过来拍一下,切成蒜沫,起火,将蒜沫跟红椒碎一起放进热油锅里煸炒,煸出香味拿出来,淋上一点海鲜酱油跟几滴香油拌好。 展翼飞洗洗手,“我来摆贝壳。” 林玉童点点头,结果展翼飞摆完,他要把贝肉跟粉丝放上时一看,居然是个心型。 如此闷骚的小伙伴! 林玉童干脆把材料给展翼飞,“你来摆,我再做点别的。” 展翼飞长这么大就没干过厨房里的活,所以做什么都特别小心翼翼的,林玉童一会儿就能搞定的事他能做半天。不过也亏得如此,展翼飞忙活完的时候林玉童另两道菜的材料也都准备出来了,只要炒一下就行。 林玉童把摆好粉丝淋好蒜蓉配料的扇贝放进锅里蒸,展翼飞则去拿了两瓶酒出来。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菜全部上桌,两口子往椅子上一坐,听着音乐,溜着小酒聊着天,别提多美了。 林玉童给展翼飞夹了一个扇贝放到盘子里,“你要是真这么喜欢这儿,不如以后我们有空就过来住个一两天。” 展翼飞正有此意,闻言自然不反对。他吃光了一大盘子扇贝粉丝,满足地呼了口气,紧接着便把比他先一步吃完的林玉童给拉了起来,“走,去楼下散散步,回来再收拾。” 林玉童带着酒意,倒也没犯强迫症,他跟展翼飞牵着手出去,在小区里绕着绿化带走了一大圈。 如果不是中途响起了手机铃声,或许他们还会再走个一两圈,但是铃声之后从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是那么急切,听得林玉童当场酒醒。 “妈您说什么?小飞进医院?” “是,小飞班主任给我来电话了,童童你快去省医院外科手术室,我跟你爸出差了没在B市,我们现在正往机场赶呢。”陈素宁急得难得语带哭腔,“你去了见到医生之后马上给我们打电话。” “好好好,您别急,我跟翼飞这就过去。”林玉童挂了手机,一摸兜居然没带车钥匙,“翼飞,我妈说小飞跟人打架送医院了,我回去拿车钥匙,你……” “回来!”展翼飞一把把往回跑的人拉住,“跑回去再去取车太慢了,跟我走吧。”展翼飞说罢拉着林入童跑起来,边跑边长按了手机上一个按键,“李军,把车开到小区门口。” “他们在?”林玉童没感觉出来。 “一直在,所以你以后有事直接大喊一声都行,千万别慌知道吗?”展翼飞握着林玉童的手,坐进车很快赶到陈素宁说的地方。 “护士你好,请问有没有一个叫林玉飞的患者送过来?”林玉童连口气都来不及喘,到手术室外面就问起护士来。 然而护士也不知道林玉童说的是谁,却听旁边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皱着眉问:“你就是林玉飞的家人?” “我是他哥,您是……” “啪!”还不等林玉童反应过来,那男人毫无预警地迎面甩过来一巴掌! “给老子跪那儿道歉!”男人指了指其中一间手术室门口,旁边立时围过来一群膀大腰圆的人。 “道歉?”展翼飞却像没看到这些人一样,冷着脸抬起脚来照着这男人的肚子狠狠一踹,直接给人踹得带着后面的人一起撞到墙上!他平时连根手指头都不舍得动一下,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冻了,如今居然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打?! “去问问小飞在哪屋,就让这个人跪到他做完手术。”展翼飞朝李军说完,转头看林玉童时立时换了一张心疼不已的脸,“快给我看看疼不疼。” “没事,反正他肯定更疼。”林玉童本来一肚子气的,这时候看对方直接跪地上起不来,倒气不起来了。 “我操-你妈的!你们敢动我大哥?!”一群多年不曾遇到敢跟他们叫板的人在愣了半天之后总算回过神来了,扑过来就要打。然而这种阵仗对于李军和他手下的人而言根本就是小儿科,李军一手拖着被展翼飞踢得满头大汗话都说不出来的人站到手室门口,剩下的人则直接把那些小弟都给“弄”走了,别看都是以一敌两三个,都跟玩儿似的。 手术室门口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大哥”疼得嘶嘶抽气的声音。 这时有护士从手术室出来喊了一声:“林玉飞的家属来没来?” “来了来了。”林玉童赶紧过去,“护士,我是林玉飞的哥哥,请问我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病人现在正在做手术,详细的得等医生出来再跟你们说。你们现在先跟我去把手术费交了,再办个住院手续。” “放心,钱肯定差不了,只要能保证我弟弟没事就行。”林玉童说着去摸兜,结果他兜比脸干净。出来的时候是穿着休闲装跟展翼飞散步的,压根儿也没想过会用到钱啊! “翼飞,带钱了吗?” “带了。”自从林玉童给他钱包里装了平安符之后,他除了睡觉一直都带着,睡觉都会放到床头柜上。 “我跟你一起去。”他看到高文亮他们过来了。 “那走吧。”林玉童也看到了,正好说一声,跟展翼飞一起去办手续。 收费窗口,趁财务人员打印明细的时候,林玉童问护士,“请问送我弟弟来的人长什么样?有没有留名字?” 不是说老师通知的吗?怎么也没见着人? 护士回忆了一下,说:“一位老师和两个学生,有一个学生好像叫顾阳。我说得赶紧通知家属准备钱,他们说正在联系家属呢,但是我后来出来就没见着人了。” 林玉童道了谢,总觉得老师都给人送到这儿了,不可能这么不负责提前离开。而且同学也没见着不是么? “翼飞,要不让人去找找小飞的老师和同学吧,可别再出什么事。”楼上那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拦着人不让他弟的老师跟同学不让去筹备钱呢?钱是次要的,可别给人吓着。 展翼飞会意,上楼之后直接让高文亮去联系一下学校。这事总归是要查清楚的,哪能让小舅子白白挨了打? 高文亮二话不说下楼。可还别说,林玉童这脑洞开得有点大,但还真给开对了,林玉飞的班主任跟两个同学真就是给人送到医院之后被楼上那伙人给强行拉扯走的。高文亮刚出了医院大门就看到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带着两个身上带伤的学生与同几个警察一起赶过来,因为提到了林玉飞的名字,所以他直接转了个弯绕到他们面前,“请问是林玉飞的班主任跟他的同学吗?” 班主任吴月小心打量了高文亮一下,不太确定这个染着紫色头发的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一时没敢说话。 其中一个警察问:“这位同志您认识林玉飞?” 高文亮心思一转,一想到李军还按着人跪在手术室门口呢,就说:“是啊,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来了,刚才有一伙人在手术室门口妨碍医生给我们玉飞做手术,有好心人这会儿都给带到那边的警务室去了,那伙坏人不少呢,没准正需要你们帮忙。” 警察闻言,直接去了警务室,吴老师跟她的学生顾阳还有周同也跟着一起去认认人。 高文亮趁机给警队的熟人打了电话,也不知说的什么,过了一段时间就见吴老师跟两个学生从警务室里出来,但是并没有警察再跟着了。 高文亮忙迎上去,“老师您好,我叫高文亮,是林玉飞哥哥的朋友,谢谢你们送林玉飞来医院。能跟我上去说说当时的情况么?” 吴老师一看高文亮态度还挺好,正好也要上楼去看看林玉飞那边的手术情况,闻言便跟高文亮一起上了楼。 这时候外科手术室外面气氛有点诡异,左边的手术室门口有不少人,个个高大,除了两个坐在椅子上的穿着休闲装,其余全是青一色的黑色西装,不英俊潇洒也是英武不凡,只有一个被按着跪在门口,动不了更跑不掉。而右面的手术室门口则一个人都没有。 吴老师一看那带头的流氓家长跪着,心里总算出了口气,走了过去。 “这位就是小飞的班主任,还有他的同学。我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跟警察同志过来。”高文亮说。 “老师您好,我是林玉飞的大哥,能麻烦您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林玉童站起来,看到另两个同学衣服上还有血,心里登时有些急了。他只知道弟弟今天也放假,但说是约好了和同学一起打蓝球放松一下就没去找他。 “哎哟你们能及时赶过来真是太好了。当时我也不在场,只知道孩子们是打蓝球时起的冲突,我接到消息的时候孩子们都已经上救护车了。详细的让这两个孩子跟你们说吧,他们当时在。” 顾阳跟周同和林玉童打了招呼,把当时的情况讲了起来。却原来他们高三难得放一次假,想着最近大家学习都太累了,便干脆约了几个关系不错的哥们儿一起去打蓝球放松一下,哪曾想打到一半的时候高二年级一个叫庄勇的小子也带人过来凑热闹。他们一开始以为对方也是来打蓝球,就没太在意,后来才知道根本就是冲着林玉飞来的。 庄勇就是给了林玉童一巴掌那个叫庄海的人的儿子,他看上了林玉飞班里的一个姑娘。可人家姑娘根本不乐意,所以一直很是避着庄勇这个人。然而有次赶得特别巧,这姑娘要回家的时候正好给庄勇堵个正着,姑娘不跟他走,他仗着不是学校就要用强的。林玉飞也是回家的路上,正好看见了哪能不管?别说是同学了,就是搁陌生人身上他也见不得这种事,于是上去把姑娘给捞出来了,还跟庄勇起了些小冲突。 庄勇当时也没怎么,大家就以为这事也就算过了,谁知这小子今天听说林玉飞跟几个关系好的同学打蓝球,就趁机带人来找茬,想让林玉飞当众丢脸。他带的都是社会上的人,到了篮球馆没多久之后就直接点了林玉飞的名字。 这眼看就要高考了,林玉飞明知道有危险便不可能牵连同学,更别说他们一共就六个人,可对方却有十来个。他直接跟庄勇的人出去,后来打起来,虽然林玉飞的同学还是去帮了他,但林玉飞伤得依然是最重的那个,因为这些人本来就是为了收拾林玉飞过来的,而林玉飞一开始也没想过能逃,便逮着庄勇一个死磕,弄得俩人伤得都很重。 顾阳说完还忍不住看了跪在地上的庄海一眼。当时他们把林玉飞送来医院,因为联系不到林玉飞的家人所以只能找班主任,结果班主任来了,他们一起被这伙人给赶走了,打头的就是这个庄海。这人在他们学校还挺出名,主要是有个特别能惹事的儿子,仗着家里有点钱还有点黑背景,时常不把人看在眼里。学校多少次都想把庄勇赶出去,无奈忌惮庄家的背景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林玉飞平时行事挺低调,觉得就算家里有钱那也是父母辛苦赚来的,他没出力便没什么可值得骄傲,所以大家都以为林家也就是比小康家庭还好些。他们真以为这次林玉飞惹上庄家肯定惨了,万万没想到林玉飞的哥哥居然能让庄海跪在手术室门口? 这人看起来也才二十一二吧? 林玉童听了事情始末,虽知弟弟没错,却也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臭小子。 当时让带着保镖说什么那样太高调,现在好了吧? 林玉童又气又心疼,但还是稳了稳情绪,“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们了,眼下小飞还在做手术,我也不能离开。要不这样,你们先去看伤,如果其他同学有受伤的你们能联系到的话也请他们过来一起看,医药费方面我们会负责。另外后期的事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们会解决的。然后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也可以随时过来找我们。” 周同有些郁闷地说:“受伤的就我俩,那几个走了。” 如果不是这样,或许他们伤得也不一定这么重。不过也不能要求每个人想法都一样就是了。 林玉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看向项军,“项哥,能麻烦你带他们看下伤么?” 项军自然同意。他带人走了之后,吴老师皱着眉说:“这再过两个月就要高考了,伤得这么重,肯定会受很大影响的,难得玉飞这孩子肯学,最近成绩一直有进步。现在弄成这样,可真是让人担心。” 林玉童还真不太担心这事,他现在只求弟弟身体别出问题,其它都是次要的了。 又过了十五分钟之后,手术室的灯总算灭了,大夫首先走了出来。林玉童上去便问:“医生,我弟弟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脾脏破裂已经修复,骨折的地方也有专业的骨科大夫给接好了。一会儿会有人把患者转到加护病房,接下来几天还是要多注意观察,只要能平安度过四十八小时,问题应该不大。” “真是太感谢您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他?” “患者大概还要过三个小时左右才能醒过来,” “谢谢您。”林玉童说完给父母打电话,之前没打通,现在打还是不通,最后只好给他们发了信息。 “小高,送一下吴老师。”展翼飞给高文亮递了个眼色。高文亮会意,请吴老师离开。 “展先生,刚才闹事的人都被我们的人带走了,在我们的管辖区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深感抱歉。”高文亮离开没多久,李军手底下那些人便跟两名警察走了上来,其中的一位警察说。 “哪里,只是有些不法份子行事太猖狂。”展翼飞看了庄海一眼,又看向那两名职位不低的警察,“总之辛苦两位警察同志了,这病房里的患者意图谋杀我弟弟,他的父亲又将我的爱人打成‘重伤’,希望你们能看好这两人。” “您放心,一定一定。” “放屁!那他妈也叫‘重伤’?!”庄海看了林玉童只是红肿了一些的脸,恨不得再跳上去补一下。 “怎么庄先生还想再打一下吗?”展翼飞脸上顿时覆上一层寒霜。 庄海直接被这气势震住了,一时呐呐无言。后来展翼飞跟林玉童都走了,他才忍不住说了句,“妈的,为了个小白脸至于么!” “小白脸个屁!人是两口子。”警察把庄海按住了,“姓庄的,这下你可真是踢到铁板了,自求多福吧。” 不是能装B吗?这回让你也尝尝被碾压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好消息,今天下午大婕妈把小小团子打败了,然后团子终于松了口气。担心团子会断更的小伙伴们也不用担心哈,不会断更的。 第52章 悔之已晚 诚如医生所讲,林玉飞在三个小时之后便逐渐清醒过来,只是身体伤处太多,面部多处淤青,睁个眼费劲,说个话更费劲。而且做完手术毕竟伤了元气,他睁开眼没多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林玉童一看弟弟这样,母亲又哭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那个叫庄勇的小子永远醒不过来才好。妈的祸害一个,活着简直就是一社会不安定因素,浪费国家资源的蛀虫! 陈素宁两口子一个小时前就到了,这会儿陈素宁眼睛都哭红了。她养这几个孩子虽然都淘气了些,但从小到大几乎都没让他们操过什么心,一直好好的,如今小儿子却被人打成这样,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去? “我不管,反正这次说什么都得告他们。这也太过分了,简直就是一群流氓!”陈素宁在加护病房外,握着丈夫的手,“之松,你说小飞这下还怎么考试啊。” “先别说这个了,他只要能恢复就比什么都强。”林之松叹了口气,见林玉童跟展翼飞还在,便说:“童童,要不你跟翼飞先回去吧,这么晚了,你们也得休息,再说这里留下这么多人也没必要。” “不用爸,翼飞明天不上班,我时间也挺宽松的,要不您和我妈先回去休息,你们赶着回来连饭都没吃呢,回家让刘妈给你们做点吃的,你们明天早上再过来换我俩。” “我哪吃得下啊。”陈素宁又要哭。 “妈妈妈,您先等一下!我是寻思您怎么着也得回去给小飞拿些日常换洗的东西。再说他怎么也得在这儿住个十天半个月的,也无聊啊,您把他笔记本什么的都带来,等他醒了还能有点乐子,您这小儿子什么样您还不知道?不睡觉的时候手里必须有点儿事情干,要不身上该长毛了。” “童童说的可也是,怎么着也得给小飞拿些换洗衣服,要不咱们先回去,明天早上再来换孩子们。你啊,可千万别拗,万一着急上火的再来了病,还不是给童童添麻烦?赶紧的,走吧。”林之松把陈素宁拉起来,走前拍了拍展翼飞的肩膀,“辛苦了翼飞。” “爸您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您跟我妈慢点。”展翼飞说罢,送了一段路,后面自然就有人会去送。 “在想什么?”展翼飞回来,见林玉童正坐在椅子上发呆,不由问。 “在想,庄海会善罢甘休吗?”他弟弟手术完出来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庄勇那小子才做完手术,据说是脑震荡及多处骨折和软组织挫伤,肋骨骨折差一点就扎进肺里,还掉了三颗牙。 “不能也得能。”展翼飞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搭在林玉童身上,“小高会跟进这件事,这段时间正好收集一下证据。庄勇这小子也够年纪负刑事责任,等出院了应该能判几年。至于这几年他能不能出来……那可就看他自己表现了。你睡会儿吧,这两天小飞不好移动,咱们先对付一下,等过两天他伤情稳定了,咱们给他转院,不住这儿了。” “也好。”这里连个陪护床都没有,人太多了。当初是看着离事发点最近所以才来了这边,但以后就没必要一直留在这里了。 镇痛剂的药效还在,所以林玉飞这一宿倒也没算折腾,一直睡到早上差不多五点半时才重新睁开眼。只不过那时加护病房里只有他自己,他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么个“神奇”的地方。他长这么大就没住过院! 林玉童时不时地就隔着玻璃看看里面的情况,所以林玉飞睁眼没多久他就发现了,并且第一时间通知了医生跟护士。在护士的帮助下他换好无菌服进了病房,总算能跟弟弟说上两句话。 怕林玉飞着急,又知道他说话费劲,所以林玉童没等他开口就把庄勇的现状跟他同学的情况一并说了,同时也提到父母亲已经来过。 林玉飞这时候已经开始察觉到身上的痛处,然而他的注意力却没在这上面,更没在他哥说的事情上。他皱着眉,用离得稍远些都听不清的声音问:“哥,你脸怎么了?” 那么明显,一看就是被人打的!刚才他这个角度没看清,现在他哥转过来他看个正着! “别看我,我哪舍得打你哥?”展翼飞摊手做无辜状,哭笑不得。他怎么可能?! “被庄海那个疯子抽了一巴掌,不过你翼飞哥踢了他一脚他现在还直不起腰来呢。放心吧,哥没事,你现在主要还是以自己的身体为重。大夫说了,你身体素质不错,应该能恢复得挺快的。” “那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养好了自然就能出了,反正已经这样了,你就放宽心。至于其它的,等你好点了再说,别管是学习上的事还是庄家的事,有我跟你翼飞哥呢。” “嗯,哥你记得替我谢谢顾阳跟周同。” “知道了,放心吧。” 林玉童还想再说几句,但是护士说这样会影响病人休息,所以只能先离开。正好他父母带了吃的过来,他跟展翼飞随便吃了一点之后一起回了公寓。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玉童每天都会去医院,一般都是下午带着吃的过去接母亲的班,陪弟弟吃完之后一起聊聊天,或者给他讲讲故事,放点音乐听听什么的。夜里陪护也是他,然后第二天早上他母亲过来时他再回去,正好能赶上陪展翼飞一起吃个早饭。 一开始陈素宁说要不她来陪护吧,可是林玉飞没干。他都这么大了,纵然是亲妈,肯定也没有哥哥近便。有时候换个裤衩什么的,他哥帮他换他只是小小的不好意思,但是让他妈换,他宁可不换了! 展翼飞虽然心疼林玉童在医院里辛苦,但是对此也是没办法。他总不能吃小舅子的醋吧? 可是每天就吃早饭的时候见个面,那也太少了点。 没过几天,林玉童就发现展翼飞周身都是怨气,吃饭都没以前香了,虽然嘴上没说,但是浑身都带着一种“我不高兴了!”这样的味道。于是他上午时间干脆不留在家里写小说了,带着本子等展翼飞吃完饭陪他一起去了公司。展翼飞忙公事,他就在展翼飞办公室里的小型会议桌那码字,困了就躺沙发上小睡一会儿,或者吃点东西什么的,总之不会离展翼飞太远。 展翼飞喜欢繁忙之余一抬头就能看到林玉童的感觉,这让他觉得一切辛苦都有意义。 林玉童正在那儿码得手速飞起,展翼飞起身默默走过去,弯腰,把下巴搁在林玉童肩上,看他写的东西。 “忙完了?”林玉童手上没停,头都不转地问。 “嗯,一会儿人事部那边把公司员工的奖金制度修改案拿来我签个字就完事了。下午没什么要忙的,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小飞。昨天小飞他们学校正式把庄勇开除了,庄海现在四处活动关系呢。这小子搞不好会过来找我们。” 一开始庄海听到警察说他踢到铁板了还有些不以为意,寻思着顶多就是孩子上不了学了呗,至于打了人什么的,他儿子又不是第一天打架,哪次不是被他摆平了?这次怎么的?他就不信这天底下还有花钱摆不平的事! 庄勇睁眼的时候,庄海就说了:“那破学校不去就不去了,老子他妈没念几天书不也照样过好日子?大不了爸给你转学!咱们上更好的学校!” “爸,你一定得帮我弄死那个姓林的。妈的,疼死我了。”庄勇龇牙咧嘴,感觉说话疼,喘气也疼,连放个屁都他妈疼。 “你放心,爸肯定不能让你白挨打!”庄海说完这话就出去找人去了。他手下不少兄弟这次都被抓了进去,至今还没给放出来,可他手里可不光是这些人,他就不信了,这场子还找不回来了是怎么的?! 庄勇住院第二天,庄海拿着钱找当年带他入道的大哥,然而每次都把他当亲哥们儿一样的大哥这次愣是没见他,不止没见他,还让人转告他,这段时间身体不好,去国外疗养,没三两个月回不来! 这不是摆明了是在故意躲他吗?! 后来没办法,庄海就去找一个老朋友,以前也是混道上的,但人如今洗白了,开始做正经生意。他去问对方,这个展翼飞到底是个什么人。 那人一听,顿时用一种“你没救了”的眼神瞅过来,“那不是展扬集团的大少爷吗?不对,现在人家当家了,你问他做什么?” “这不是我儿子把他小舅子给打了么。话说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啊?” “展翼飞这人挺低调,而且以前在荣城发展,去年初才来B市。再说他们那个圈子的人也不是咱们能够接触到的啊,所以你没听说过倒也不稀奇。我到现在也没见过本人。不过你不认识他,但你肯定认识楚大少,这个展翼飞,我听说他跟楚大少是拜把的兄弟。” “……”庄海当时就觉得脑子里“嗡”一声,仿佛有个警钟被敲响了。楚天逸,他可太熟悉了,他以前还想过结识楚天逸结果连个面都没见着,后来还是偶然参加他大哥的生日宴会时,在当时那个会所里有幸见过楚天逸一眼,当时楚天逸在做什么来着?好像在跟某个他见了都得点头哈腰的人吃饭,但是那个他需要点头哈腰的对象当时却在恭敬地给楚天逸倒酒。 “依我说,你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展翼飞本人,除非他松口,不然这事没人能帮你。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你儿子惹谁不好去惹人小舅子啊?” “这不是年轻气盛么。”他要是知道林玉飞有这背景,说什么也会让儿子好好惦量一下!这下可倒好,不但他那些抓进去的兄弟没放出来,家里都来找他要人,连他的店也被查封的查封,还有人举报他偷税漏税!妈的,这几天弄得他焦头烂额! 庄勇完全不知道他爹怎么水深火热呢,稍微能动弹一些之后就开始没心没肺地要吃要喝,而这边的林玉飞则准备转院了。 林玉童本来以为还要再等两天,但是展翼飞过来之后没多久,正好军区总院那边来了电话,来接林玉飞的车也已经准备好了,还跟过来三个专业的医护人员。 林玉飞正觉着这边闷,而且他哥跟着护理他却连个能好好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也是够辛苦的,所以一听说转到军区总院的高级病房,连个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同意离开。殊不知他们这边刚走,庄海就提着礼物过来了。 “护士,住在这儿的人呢?!” “转院了。” “转院?!转哪家医院?” “好像说是军区总院吧?” 庄海没法,拿着东西又紧赶慢赶地去了军区总院,然后费了好半天劲找到病房才发,妈的这里三圈外三圈的人,他根本挤都挤不进去!!! 第53章 +已替换 林玉飞自己都没想到,打个架还能引来这么多人的关心。之前他在省医院住的时候因为还要多注意休息和观察,所以有人要来看他都被他家里人拒绝了,这两天他见了好,说话也还算利索了,所以父母也就没再拒绝要来探病的人。然而他母亲那边同意一些,他父亲同意一些,他自己再同意一些,这里外里就来了好几波人,本来足够宽敞的病房里瞬间变得有些拥挤,看得人眼晕。 华玉柏跟龙乐还有向承天恨不得缩到角落里。 林玉童本来是打电话给华玉柏想问问他有没有时间帮忙给弟弟补一下课,结果没想到龙乐跟向承天也跟着一起过来探病。 “你说你们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实在是太破费了。”要不是因为弟弟坚持还想参加高考,而且曾几次提过华玉柏教得好,他也不会给华玉柏打这个电话。 “说什么呢,你弟弟不就是咱弟弟么,来看看也应该的。”龙乐踮脚看了一下周围,“不过话说回来,今天来探病的人可真多啊。”有他们,还有林玉飞自己的同学,以及楚大少爷他们,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住在里面的是哪家领导呢。 “先去外面坐会儿吧,小飞的同学们来了有一会儿了,估计也快走了。”其实人看起来这么多主要也是因为保护在外面的人多,再加上这些人个个都高大,一看就特别“占地方”。 “要不我们也先回去,反正最近也不忙,等有时间再过来一样。”向承天说。 “别啊,一会儿大家一起出去吃顿饭再走,好长时间没见面了。” “改天吧,玉柏不是还得来么,我们到时候再一起过来。”龙乐看到楚天逸笑着看他,赶紧挪开目光。 林玉童一想,今天赶得确实有些不是时候,便把人送到电梯口。哪知回来的时候,冷不丁看到楼梯口收进去一块灰色衣角。 “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人?”林玉童朝保镖说罢,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是庄海,他来了有一会儿了,似乎是想见您和展先生,但是一直没过来,大概是因为今天来的人多。”保镖说完也跟着朝楼梯口看了一眼。庄海来了都得有二十来分钟了,但始终没过来,就在那儿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来回回。 “来了也别让他进去。”林玉童说罢,转身进了病房。 庄海能拉下脸面过来道歉已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了,但在那么多人面前道歉可不在他的计划之内,所以他一直在暗处等着,希望林玉飞病房里的人可以早一点离开。 然而同学们平日里忙着学习累成狗,好不容易有点时间能单纯地聊聊天,自然不会赶着走。特别是有人知道林玉飞还想接着复习准备高考的时候,都表示出了极大的支持。顾阳跟周同甚至说:“要不以后我俩轮班过来给你送卷子,有什么不会的你先做下记号,送新卷子的时候我们再带过去,解了答案再给你带过来。” 他们现在每天都是N张试题,要想不落进度只有这么干。 “那样太耽误你们时间了,你们帮我把卷子收着就行,我家人会固定个时间去取的。”林玉飞是想好了,他总要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现在虽然不便下床走动,但在床上看些学习资料也不是难事,只不过要比平时多休息一些而已。反正他已经想好了,都努力了这么久了,说什么也得考一把再说,能达到目标最好,达不到也没什么遗憾的。 “那行,反正你那儿有我们电话,你让你家人过来前打个电话就行。另外这个给你。”顾阳从兜里掏出一个茶色的信封来,“有人叫我转交给你的。” “那你好好养伤啊,我们先回去了。”周同说罢,拉着顾阳起身,一同回去的还有另两个同学。 这回病房里的人终于少了些,除了楚天逸跟程释,还有展翼飞跟林玉童,然后就是林玉飞本人。林玉飞想了想把信封先收了起来。 楚天逸见状,笑说:“高三了还有情书收?小飞这行情不错啊。” 一屋子人都面带笑容,林玉飞登时有些不好意思。谁知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离得特别近,一听就能听出是在他们门口。 “庄海过来了,我听李军说来了挺长时间,估计这会儿是看人都走了,想进来看看。”林玉童削着苹果,唇边带起一抹冷笑,“还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不厚也不行啊,你男人都快把他弄得要去当裤衩了。”楚天逸笑说。 “那也是他自找的。这种人在没遇上咱们之前指不定害过多少人呢,如果连我们都放过这爷俩,那他们以后肯定更嚣张了。”林玉飞吃着苹果,完全没注意到有人看着他的苹果都快得红眼病了。 “你什么时候走?”展翼飞没头没脑地问楚天逸。 “干嘛?我这屁股还没坐热呢你就要赶我走?!我说你吃醋也不能拿我撒气吧?!” “吃什么醋?”林玉童不解地问。 “小飞,楚哥可跟你说,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可千万要小心。你吃了你哥削的苹果,那搞不好就是颗定时炸-弹。” “啊?!”林玉飞一脸懵逼,“不就……一个苹果么?” “你到底走不走?!”展翼飞没好气地看着楚天逸,耳根子略略发红。他不过是小小地羡慕一下而已,因为他还没吃过他家小童削的苹果。楚天逸这小子明知道还非得揭穿他。 “得得得,我走,我走还不行吗?!小飞你好好休息吧,等楚哥有空了再来看你。”楚天逸起身说罢,跟程释一起离开。到了外面,果不其然地看到了被李军他们赶到一边去的庄海。他不由地在心里骂了句展翼飞你个狐狸,随即笑着走过去,“哟,这不是庄先生么?怎么在儿站着呢?” “楚爷?幸会幸会。您、您认识我?”庄海说完暗暗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心说都他妈到这儿来了还能不知道他是谁? “偶然见过一两次,庄先生还没回答我问题,在这儿做什么?” “这、这不是有事求见展先生么,可是展先生他也不露面。对了,我听说您跟展先生关系亲厚,不知道能不能帮我搭个线?” “搭线?你想见展翼飞?” “是啊,见林少也行,好歹让我见着一个。” “这多容易啊,还用得着我搭线?”楚天逸拐着弯的给庄海指了一条“明路”。 楚天逸并没有说得很清楚,但是庄海在道上混了这么长时间,有些事情还是说说就能明白大概意思的。反正他觉得他没理解错,楚天逸的意思是,展翼飞跟展宏图这爷俩不合,而且早些年展翼飞还在自己亲爹手里吃过不少亏,后妈就更是不靠谱了,所以如果他能帮忙解决了展宏图跟那个叫汪冰燕的女人,没准展翼飞就能放他一马。 听起来有些不靠谱,但是如今似乎也没有别的出路。 庄勇进监狱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打了展翼飞的小舅子必然逃不过一顿惩罚。但是不能因此就让整个庄家毁了,毕竟只有留得青山在,才能有柴烧。 于是庄海一咬牙,安排了自己最信得过的一个手下去打听了一番。 得到的结果跟楚天逸所说几乎一模一样,展宏图跟汪冰燕还有他们那个女儿,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自打展宏图跟汪冰燕从主宅搬出来之后,两人一下就变得清闲了。展宏图不用再去管理公司,汪冰燕也不用再操心怎么样才能阻止展翼飞继续壮大。凭心而论,如果他们肯面对现实,好好反醒自己,这日子绝对够许多人羡慕。然而这世上总有些人不懂得何为“知足”。 展宏图觉得被自己弄出来的一个小崽子赶出公司实在是大失颜面,而汪冰燕则恨展翼飞害得她女儿婚事告吹。虽然因此才看清叶寒英的真面目,但是一想到女儿为此沦为笑柄,她就恨不得把展翼飞跟林玉童推进万丈深渊。她觉得展翼飞就是她跟她孩子的克星,有他在,她们就好不了。 展翼宁就更是不用说了,她已经盘算了很长时间,如何在展翼飞跟林玉童婚礼那天让他们当众出丑。 庄海心说这他妈换成是他自己也非得想弄死这么一家子,更别说展翼飞本人。只是这些毕竟是楚天逸一面之词,他也担心万一他解决了展宏图跟汪冰燕,展翼飞还是不领情,那他不是白忙活一场? 所以说来说去,关键还是在展翼飞跟林玉童身上。庄海觉着,以展翼飞对林玉童的态度,只要林玉童肯帮忙说两句好话,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于是没过几天,庄海又去了一趟军区总院,并且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直接找到林玉飞的病房,而是好言好语地求护士给林玉童送了一张纸条。 林玉童当时正琢磨着趁华玉柏给弟弟讲题去展翼飞那边转转,看到纸条上有人说在护士站等他,他就顺道走过去看了一下,谁曾想居然看到庄海等在那里。 高文亮第一时间就要过来赶人,庄海却快一步开口,“林少,我只要三分钟就行,麻烦您行个方便。” 林玉童不想让护士围观,直接向外走去。 庄海当即跟上,边走边说:“林少,打架的事是我儿子错在先,他受点惩罚这我没什么好说的。那天打了您也是我不对,您要是不顺心随您打回来。但是麻烦您千万让展先生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如果你儿子打的不是我弟弟,而是别家的孩子,那只怕需要高抬贵手的就是你们了吧?”林玉童看了看表,“不好意思,我还有事,麻烦庄先生让让路。” “别!林少您先别忙着走。”庄海急了,确定了四下除了他跟林玉童就只有高文亮,压低声说:“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只要展先生肯放过庄家一马,我帮你们解决了心头刺。” “我不知道庄先生在说什么。” “您肯定知道。而且我知道最近有人正在想办法破坏您跟展先生的婚礼,只要您答应,这些都交给我处理。” “虽然不知道庄先生说的是什么,但是庄先生,有诚意合作的人往往是直接带着最低价格去见合作伙伴的,而不是像你这样,不见兔子不撒鹰。”林玉童叫过高文亮,转身便进了电梯。 “看来姓庄的这次是真急了,楚哥的话他还真听了进去。”到了展扬集团,林玉童从身后搂住展翼飞,在他耳边说:“他今天又过来了,暗示我只要你肯放过他家一马,他就帮我们解决了展宏图一家。至于庄勇的事,他认了。” “听起来好像不错,你怎么回的?” “我说他不见兔子不撒鹰,没诚意。” “真坏。不过这样一来他肯定觉得你赞成他说的事。”展翼飞起身拉着林玉童,坐到沙发上,“老实说,这阵子展翼宁一直在处心积虑地想着怎么破坏我俩的婚礼,展宏图又联系了不少以前的下属想要抓我把柄,他们的确是还欠些教训,所以我也懒得去管了,既然他们喜欢折腾,那就让他们折腾个够,只要不碰到我的底线就行。” “你的底线是什么?” “你不高兴就是我的底线。”展翼飞在林玉童手心里轻轻拍了拍,“过两天我可能要出差,为时三天左右,要陪我去么?” “这次恐怕不行,家里事太多了。”且不说他弟弟没出院,就说再过一个月他们就要举行婚礼了,虽然他不用实实在在地去干什么活,但是很多事都要经他口的,像是场地的布置用哪种风格比较好,结婚那天用的酒选什么品牌,巧克力要做成哪种模样,要请哪位钢琴师过来演奏等等,不管大小,总要他点头。 展家的人现在也算是看透了,在展家,展翼飞大于任何人,但是林玉童大于展翼飞。所以有事只要林玉童同意,哪怕那是错的,都不会有人指责。因为到了展翼飞那里,只要是林玉童的决定,连错的都能变成对的。 简直就是不讲理。 而林玉童面对这样“不讲理”的展翼飞,心情不可谓不好。 当晚,在展翼飞的示意下,项军适当地叫人暂停了对庄家的攻击,而庄海也察觉到了这其中的暗意,开始认真研究起怎么对付展宏图那一家三口的事来。人肯定是不能给弄死的,不然别说他自己麻烦,就是展翼飞那边也没什么好处,毕竟再怎么有隔膜也是亲爹,万这一节骨眼儿上死了,展翼飞跟林玉童的婚礼都不好如时办,所以他得想个既能坑了展宏图那一家三口,又不至人死地的法子来。 第二天,林玉童再一次从医院里回来陪展翼飞吃了早饭,等展翼飞上了班,他就拿了本子坐到院子里的凉亭里开始写小说。 此刻几位园艺师傅正在园子里修剪绿植,为了突出婚庆主题,他们也是绞尽了脑汁。他们现在做的是首次修剪,这一次是把大致的型修出来,因为要在园子里办自助式婚宴,所以周围的景色就显得尤其重要了,但如果赶在结婚头几天时修,肯定来不及,毕竟展家的绿化面积实在是太大,就算有很大一部分不用动,几个人也忙不过来。 “对了刘师傅,这里能不能给我弄些吊兰之类的植物?”林玉童抬头活动颈椎的间隙,突发其想地问了离他最近的园艺师傅。 “您喜欢吊兰,那自然没问题。可您想挂在哪儿呢?”刘师傅看了看凉亭。这凉亭是全木制的,就连里头的桌椅也都是木质,要说弄吊挂类的绿植,那倒也合适。 “就挂在那儿吧。”林玉童指了指他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那您稍等,我去给您取一本吊挂类的植物图册,您看看您喜欢哪种,我回头让人去弄来。” 刘师傅赶忙去自己的卧室里翻了一翻,然后带着书出来,“太太,您看看您喜欢哪种。” “……你叫我什么?” “太太。王管家刚说了,您不让叫夫人。” “那也不能……”叫太太吧?! 这是想告诉他,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吗?! “噗!”高文亮不知几时出现,斜靠在亭柱上,“展太太,需要我安慰吗?”他发觉林玉童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二的时候也是真二。都这么久了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如果不是有人暗中授意,王伯早就改过来了,哪里会真的叫夫人叫到今天。 “叫林先生。”林玉童说完朝外喊:“大款,你娘来了!” “汪!”大款飞奔过来,围着高文亮转圈。高文亮揪了揪它的狗耳朵,“这事你怎么记得这么快呢?” “肯定是你身上有它爹的味道。”林玉童坏笑起来,因为准备婚礼的事跟弟弟身体逐渐恢复而心情甚好。 他从今天开始下午就不去医院了,因为下午是华玉柏给他弟弟补课的时间,他去了也是没什么用。再说弟弟现在自己上洗手间虽然稍稍费劲了些,但倒也不是不能,所以他说好了晚上才去。 高文亮带着大款坐到林玉童对面,一时没说话。说起狗爹,其实他最近颇有些糟心。项军这都连着好些天做心理疏导了,但是那事上仍旧没什么起色。他倒是觉得这也没什么,可项军自己很在意。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谁还没点自尊心呢,特别是这样的事情上。可别的忙他能帮,这事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帮。什么S-M、制服诱惑、强制-爱啊这类的他都试过了,但是都没用,只不过让项军更心烦,以为他很在意那个。 “林子,你说咱们在瑜凌寺求的签到底准不准?”高文亮忍不住问。 “还成吧,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最近有点儿心烦。”他原以为心理医生就是贵人,可现在怎么瞅都不像。 “没什么你烦什么?”林玉童奇怪地看着高文亮。最近高文亮跟项军一看就是一对,高文亮不是该高兴才是? “一言难尽。”高文亮把头枕在椅背上,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毕竟关系到项军的颜面,所以即便林玉童现在跟他算是非常亲近的朋友,他也没法说。 林玉童一看是不方便说的,自然不会再问,但到了跟展翼飞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提了一嘴这件事情。主要是现在高文亮跟项军都和他们住在一起,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有什么问题总要互相关心一下才行。 展翼飞第二天就要出差,所以这晚他也蹭到了医院里来,跟林玉童住在病房外的陪护间里。那床只有一米三宽,两个大男人睡着实有点挤,但是挤也好过分开。 “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老项上中学的时候从他大伯家离开了?” “记得啊,不是说他大伯母他们特别刻薄吗?”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但是老项当时突然离开可能另有隐情。他这阵子不是去医院就去是心理诊所,我担心他是不是身体有恙,就注意了一下,这才知道他可能是在那事上有些障碍。” “……”怪不得高文亮那个表情,还提到求签的事。 “这事咱们能帮上什么忙吗?” “除了装不知道,好像也没什么能帮的。”展翼飞也挺想帮兄弟一把,但这不是想帮就能帮的事啊。 林玉童也觉得这个问题他们确实没法伸手,所以他都准备好一直装傻了,谁曾想第二天送展翼飞去了机场回来的路上,高文亮居然跟他提了一个特别不可思议的请求。 “林子,你会不会写色-情小说?帮我写两个短篇呗。” 林玉童一脸懵逼,“啊?!” 作者有话要说: P.S.关于新文,它是一篇纯现耽种田,没有金手指,也没有大象腿。就是中二攻家挺有钱,可有钱他也被发配农村了,哈哈哈哈~ 第54章 暗搓搓的展先生(捉虫) 网上色-情小说一大片,不管是男男的还是男女的或者女女的,想要找很容易。但既然高文亮会特意开这个口,肯定还是因为网上找的不符合他的要求。后来林玉童一问,果然,高文亮是想要那种符合他自己跟项军人设的,并且还得是特别刺激人的,带些情节的那种,让人可以尽可能地产生代入感。 就连名字都要求一样。 林玉童就无语了,这怎么写?! 写任何东西肯定是脑子里先想到情节然后再转换成文字,也就是说,他如果真写了项军跟高文亮的色-情小说就得先脑补他们在一起发生的那些事。这也太考验他了。而且想象两个朋友的床-事,怎么想怎么觉得猥-琐。 高文亮也是没招,心理医生那边知道项军喜欢看小说,便建议项军去看一些比较喜欢的,带些有□□节的小说,但是项军看小说一向要求高质量的玄幻或者武侠,可这种本来就不多,而且普遍还是异性恋的,所以…… 林玉童现在的新篇有接近三十万字的存稿,而且以他的手速,只要知道情节,一天写四五万不成问题,也就是一两天一个短篇那都不叫事,所以帮高文亮写小说也不存在耽误他工作的问题。但是那个床-戏,确实是有点儿坑。 可是高文亮难得跟他开回口,不帮忙也说不过去。 于是就在展翼飞离开的那天下午,展家的老宅里出现了如下场景。林玉童对面是他常用的笔记本电脑,笔记本电脑后面是高文亮。高文亮一边回忆着他跟项军相识跟相处的过程,一边说给林玉童听。林玉童这边边听边嗒嗒嗒敲进电脑里做记录,做完之后准备排列时间线,组成大纲待用。 “你说我这算不算是订制小说?还是大神订制。”高文亮特别期待项军看到这些时的情形。 “倒不是没人写真人真事,但是用真人真事代入武侠小说,我也是第一回听。至于大神订制……明年或者后年的话,应该差不多吧。”以他现在的资历,要说是“大神”还有一点点勉强,虽然他已经被站里的人贴上了“大神”标签,但毕竟作品还是太少,已完结的只有一本。但是明年,最迟后年,不出意外肯定没问题。 “对了,项哥知道这事吗?可别再好心办错事。”万一项军本人不喜欢,那多不好? “他不知道我来找你,但是我当他面暗示过,他也没表示反对。肯定没事,你放心。” “那就好。”林玉童大致看了一下记录的信息之后,问高文亮,“还有吗?虽然是以你的视角来写,但是关于项哥的事件还是有点太少,写出来可能会有种人物不够丰满的感觉。要不我再问问翼飞?”展翼飞跟项军曾是同学,又是多年的好兄弟,肯定也会知道不少事情。 “行。”高文亮起身,“辛苦了,等你忙完我请你吃饭。” “自家兄弟,不必客气。你要是中间再想起什么的话,随时过来找我。”林玉童说完很快投入到文字中,似乎已经有了大致的行文方向。 说起来项军一直是那种正派稳重的大侠形象,代入武侠小说里一点也不会有违和感。至于高文亮,明显就是军营里看似吊儿郎当但有勇有谋的青年将领。林玉童决定让他们来上一场万分“狗血”的相遇!比如高将军授命保护某位王爷,不料路上遇袭,寡不敌众,差点完不成任务,幸得英武不凡正义凛然的项盟主帮助,才能躲过一劫等等! 项盟主有匹千里良驹,名叫…… 林玉童的视线落在在草地上跑来跑去追蝴蝶玩儿的大款身上,默默的把“大款”二字X掉,改成了“墨云”。他花一下午时间把大纲整理好了,去医院之前又给展翼飞打电话又问了一些项军以前的事情,然后晚上就开始写正文,并且由于强迫症,像这种短篇他都是写了开头就要死磕到底,于是他难得的熬了一回夜,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写到了项盟主对高将军坦诚自己的感情! 高文亮来接林玉童的时候,拿到稿子看了一部分,忍不住“啪啪”拍林玉童的肩,“林子,你太给力了!” “凑和,我先去睡会儿。”林玉童下车时已经困得找不着东西南北了。好长时间没熬夜,再加上展翼飞要出差,前一晚要了他好几次,本身他就没睡多长时间,这会儿实在是撑不住了。 “赶紧,我一会儿告诉王伯别让人打扰你。”高文亮乐颠颠地拿着稿子闪人。 林玉童挥了挥手,听到高文亮带上门的声音,一下扑到床上,已经晕得忘了展翼飞不在家,他自己睡床会是什么后果了。于是睡了没到三个小时,林玉童“吧叽”掉到了地板上,也亏得床不高,床周围还铺了一圈厚厚的毛毯,所以他掉下来也没怎么觉着疼。就是这会儿天暖和了,他趴在毛毯睡了一会儿总觉得有些热,后来又爬回了床上。 这一睡睡到下午两点才起来,林玉童顶着一头鸡窝茫然地瞅了一会儿窗外,他从玻璃上看到自己不甚至清晰的模样,还发现头发好像有些长了。叫家里聘用的发型师过来修剪了一下,然后他自拍了一张给展翼飞传过去。 展翼飞刚入股了一家传媒公司,签完合约正准备跟对方一起去吃饭。看到林玉童发来的信息,正准备回复,却听程释说:“我猜肯定是林子。” “怎么说?” “任何在别人眼里值得骄傲和高兴的事,在你这儿也只能算是件平平常常的事而已,只有得到林子这事让你体会到了成功的喜悦。在外面你很少发自内心地笑,如果有,肯定是你家林子又做什么了。” “还行,这几年助理没白当,你倒是了解我。”展翼飞正说呢,RK集团的董事长过来了,两人停止了谈话,与众人一起去了提前订好的酒店。 晚上喝得有点多,展翼飞回酒店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但还是给林玉童发了一条短信。 纸老虎:睡没睡啊宝贝? 梓童:没有,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展翼飞见信息,直接把电话打过去,“夫人是要查岗么?” 林玉童低笑,“不是,你等会儿。”说完他从弟弟的病房离开,去了陪护间,压低声音,“某人不是让我帮忙写些刺激的东西么,我这儿正愁着怎么写呢,感觉特奇怪。” “是有点儿。不过你也不一定非得想象他们啊,你可以在脑子里回忆我在你身上努力的时候。”展翼飞可能是因为喝过酒,所以说话内容比平时重口了许多,“比如第一次进入你的时候……还有第一次干得你求饶的时候,第一次逼你叫‘老公’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的?” 林玉童:“……” 周围明明没什么人,林玉童却有种作贼心虚之感。他轻咳一声,“你后面说的那些,那种时候我哪里能注意到你什么样。”都自顾不暇了好吧? “至于第一次……特别性感,而且侵略性强,当时我有特别明显的,被某种强大的气场包围的感觉。”林玉童说着说着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发干,于是喝了大半杯水。 “是不是想要了?”展翼飞笑声低沉。他听到林玉童喝水的声音了。 “嗯,忙完早点回来。”林玉童说完,不等展翼飞再说什么就给挂断。他在床上从不掩示自己的欲-望,但是在床下这么明目张胆地承认这些事,其实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还真是撩完就挂啊,看回去不收你利息。”展翼飞对着手机叹气,把存在里头的照片全部拿出来翻了翻,之后选了一张他最喜欢的,设置成桌面,带进浴室摆在了不会淋到水的地方放好。过了一会儿,手机自动暗下来,他才开始冲冷水澡。 林玉童又奋战了一宿,最终连带着船戏把整篇小说写完了,一共是九万多字,里头有情节有肉,初步看来应该是满足了高文亮的所有要求,只不过是把主角写成“项军”跟“高文亮”实在是别扭,所以该是项军的地方他全用了字母X来代替,而高文亮则用了字母G来代替。 林玉飞出来,看到兄长眼上俩再清楚不过的大黑眼圈,“哥,你干嘛啊?!这么拼命!” 林玉童写完了,还有些精神亢奋,闻言笑说:“帮朋友写点东西而已,今晚就不用熬了。你这两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挺好,就是在一个地方待着闷得慌。哥你说我住这样的环境还感觉闷,这要是住普通病房住一两个月那得是什么样?我以后都得努力不住院,真的太磨人了,我现在恨不得长对翅膀飞出去。” “呵呵,得了,你是没看见那个庄勇,我听说他这两天闹得厉害呢。” 庄勇原来住的也是加护病房,后来出来之后没有高级病房就住的普通病房。省医院的普通病房也干净,一般情况下大家也都能接受,但是这位庄少爷打小被惯得眼里除了天就是他自己,四人一间他哪里住得惯?而且病房里没电视也没网,平时唯一的乐子就成了看看笔记本电脑里的电影跟电视。可这一天两天还行,天天看谁受得了啊?庄勇也不可能像林玉飞一样看书学习什么的,所以每天都觉得度日如年,整个人都快长毛了,成天闹着要出院。 庄海为了不让儿子住院期间还担心要入狱的事情,所以并没有跟庄勇提庄家现在的遭遇,庄少爷就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庄少爷。于是在医院期间他也横得不行,后来差点被医院的巡警带回警局才消停了一些。 可惜是狗就改不了□□,庄勇一直见不着那几个原来跟着自己的人,不两天就问他爹,“爸,你到底帮没帮我收拾林玉飞那小子啊?” 庄海沉着脸,“收拾什么收拾,你还嫌把人打得不够吗?” 他现在每次想起来都庆幸有人及时把林玉飞送到了医院,脾脏破裂可不是小事,救医不急时死亡率可高得很。现在林玉飞治好了他们庄家都还这么麻烦,这要是死了,那还不得整个陪葬?! 庄勇一脸不痛快,“爸,您不是怕了林家吧?” 庄海难得的严厉起来,“你别以为这天底下的人就属你爹最大,咱们这才哪跟哪啊?林玉飞他哥一句话你小子死十次都不够。从今儿起你给我老实养伤!以后不许再提些用不着的!” 他这次算是看出来了,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面前,大家都是好兄弟,好亲戚,可一旦真有了大麻烦,比他妈兔子跑得还快!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得自己强。 庄海看了看唯一的儿子,沉沉地叹了口气。 &&& 陈素宁每天早上都会来接大儿子的班,但是这天她有点事情要办所以没能及时赶来,林玉童就在医院里多留了一上午。早上吃的是让高文亮帮忙去买的,中午则知道华玉柏他们要过来,所以干脆给酒店打电话订了餐。仗着病房够大够宽敞,一帮小伙子围在那儿有吃有喝。 龙乐已经跟他妈谈妥了,不打算考研,但是他会提前进家里的公司帮忙,从零学起。而向承天则跟上一世一样准备自己做生意。至于华玉柏,似乎也开始找实习单位了。 “我提过让玉柏跟我一起干,但是他没同意。”华玉柏开始给林玉飞补习的时候,向承天就跟林玉童出去抽烟时说。至于龙乐,恨不得埋在林玉童的存稿箱里,所以没跟他们出来。 “玉柏应该也有些顾虑吧。”林玉童思索片刻说。 向承天家条件还算可以,虽不是大富大贵,但肯定算得上小康,所以就算是上一世也能拿出钱给儿子打拼。可是华玉柏不一样,他家里全指着他自己,所以他必须保证自己每个月都有一定收入。可如果跟向承天创业,就有太多不定数。 “林子,你说我要强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他活得不那么累?我觉得他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向承天吐出口烟雾,脸上带着一丝不难察觉的挫败感。 “不是你要强到什么程度,而是你能为他做到什么程度。并不是强者就一定能给人安全感,有的人就算没什么能力,也一样能给人安全感。你喜欢玉柏?” “嗯,两年了吧。我感觉小龙都看出来了,你没看出来?” “也不是,只是你藏得太深,所以不太确定而已。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现在还没资格去得到他或者……你想变得更强,强到达到你心里的目标之后才可以去尝试追求?” “是。虽然有人说有情饮水饱,但我觉得‘爱情’这种东西太飘渺了,如果我不能给他实质性的改变,又凭什么谈爱?” “不尽然,虽然‘爱情’这种东西确实很飘渺。但是它并非不能给人带来实质性的改变。它能成为一种动力,你看不见,听不见,但是它存在于人的心里,可以让人变得……无限强大。这么说吧,比起翼飞,我就是个十足十的穷光蛋,但是我能在精神上给他一种安全感,让他一往无前。”林玉童好长时间没抽烟,抽两口就觉得有点晕,干脆给捻灭了,“而且你现在的心态,搞不好一通忙活下来,你相中的那块肉就被别的狼给叼走了,叼走了,那就真的没有了。这样值吗?” 向承天没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 林玉童不禁想到,是不是上一世,向承天也是这样,想要准备好了之后再去表白,所以一切都晚了?那时他离开B市,所以跟向承天他们联系的就不如原来多了,但他到后来为止也没听说向承天跟华玉柏在一起。但是同样的,他也没听说这两人跟其他人在一起。 可话又说回来,怎么高文亮跟项军刚走到一起,他又要操心向承天跟华玉柏?他又不是月老…… 向承天的烟抽完了,看了林玉童一眼,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林玉童打个手势,“去,没准下一个登记的就是你俩。” 向承天点点头,准备回病房。 林玉童突然拉他一把,“对了,你要创业记得知会我一声,你要是不反对的话,我也想入一股。” 向承天失笑,“你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了吧?还折腾它干嘛?” 林玉童笑得意味不明,“那不一样。” 他跟展翼飞登记之后,身价的确暴涨,这其中有展翼飞送的,也有他自己炒股跟投资还有写作所得,具体有多少展翼飞是不清楚的,展翼飞也从来不关心他有多少钱,展翼飞只关心他钱够不够花。 但是他也有他的考量。人这一辈子指不定今天顺遂,明天就会遇上什么,所以他享受着当下展翼飞创造出来的安稳生活,但他也懂得“居安思危”的道理,所以展翼飞不问,他也不打算主动说什么,可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会去做。 华玉柏帮林玉飞讲完他所明白的那一部分之后便跟向承天走了,林玉童在华玉柏跟龙乐看不见的地方比了个大拇哥,之后就听弟弟问:“哥,你跟承天哥打什么暗号呢?” “你承天哥要跟你玉柏哥表白了,我祝他好运呢。”林玉童说罢,让人去买了些弟弟爱吃的东西,之后哥俩一起吃了晚饭,下了会儿棋。林玉童输了,之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给母亲打电话,“妈,天挺晚了,您今天就别过来了,小飞挺好的。” “知道了,妈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晚上睡觉记得别忘了把地毯铺床下。” “放心吧,肯定忘不了,就算真忘了,还有小飞提醒呢。”他在医院就掉一回,动静有点大,给他弟吓坏了。 “那妈明早给你们带吃的过去,你跟小飞记得早点睡。”陈素宁说完挂了电话。 “哥,我还要再看会儿书,你这几天没休息好,先去睡吧。”林玉飞说。 “别太晚了。”林玉童温了杯牛奶给弟弟放到床头柜上,之后躺到了陪护床。 展翼飞又发来了短信。 纸老虎:睡了吗? 梓童:刚躺下,你什么时候回来? 纸老虎:想我了? 梓童:废话。 纸老虎:那出来看看。 林玉童“噌”地坐起来,跟林玉飞说了声“小飞我出去下一会儿就回来!”,之后趿拉着拖鞋直接小跑出去。本来以为展翼飞回来了,可是走廊里就只有李军他们。 “林少,有什么事吗?” “没……”林玉童右手拿着手机,往左手手心里拍了几下,低头正要发信息,这时却听“叮!”的一声,电梯声响起来,然后展翼飞拉着行李箱风尘扑扑从里头走了出来。 “看来确实想了。”展翼飞面带微笑,把箱子立到一边,看着林玉童。 “来!”林玉童招了招手,待展翼飞走近了,猛地搂住他,也不管场合,直接狠狠吻了一下展翼飞的唇。 “咳,进去吧。”展翼飞得了便宜还卖乖,进去之后,见林玉飞那屋挺安静的,小声问林玉童,“小飞睡了?” “看书呢。”林玉童拉着展翼飞坐下来,“直接从机场过来的?”不然不可能还带着行李箱。 “这不是赶着见你么,是不是得给点奖励?” “先欠着,明天给。你吃了没?没有的话我让人去买点吃的过来。”林玉童说完站起来,去帮展翼飞倒了一杯温水。 “在飞机上吃过,这会儿不饿。”展翼飞接过水来喝了一些,之后打开行李箱从里头翻出不少吃的东西,有凤梨酥,还有现烤的肉脯,以及椰蓉球什么的。他每样拿了一份给林玉童,“给小飞吧,没事的时候吃点打发时间。” “哎哟,我翼飞哥太讲究了。”林玉飞看到零食赶紧把书撇到一边,“得了哥,你赶紧出去小别胜新婚吧,不用管我,我今晚不出这屋。”说完大喊:“谢了翼飞哥,你赶紧把我哥领出去吧!” “少胡扯!晚了,别吃太多,对胃不好。”林玉童帮忙把书放好,出去了,就见展翼飞正严肃地翻着一份A4纸打印的文件。 应该是文件吧? 林玉童走近了,扫了一眼,眼睛顿时瞪大,“你不是吧?!” 亏他以为那么严肃肯定是什么重要的文件,结果居然是把他写的床-戏主角全都改成了“林玉童”跟“展翼飞”!!! 作者有话要说: 第55章 车是这样开进来的 小说是高文亮给传的,展翼飞把名字替换完之后打印出来,是从上了飞机之后开始看的,这时候都已经看到两个主角宽-衣-解-带了,眼看就要看到关键的地方。 林玉童一把抢过来,“别看!” 为了能达到高强度的刺激,他写的时候把节操都丢了,写得这叫一个**、激烈!这要是被展翼飞看完了,那他这脸还往哪搁?! 展翼飞也不抢,反正他手机里还有电子版。但他还是表达了一下他小小的不满,“怎么小高跟老项都能看,我就不能看了?” 林玉童也正觉着奇怪呢。也不知怎么的,明明展翼飞才是他更亲近的人,但是一想到展翼飞要看他写的床-戏,他就特别的别扭! “高文亮跟项哥肯定是改成他们的名字去看,你这不是改成我们自己的了么?我总觉得怪怪的。”看自己被人干到哭的书,这不是分分钟叫人抓狂么! “这有什么,不是说了,想象着我进入你身体的感觉去写么?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反正我那时候光顾着爽了,都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还挺好奇。” 林玉童死死捂着,“有什么好奇的,干那事儿不都那样。别看了别看了,赶路多辛苦?赶紧洗洗睡觉!” 展翼飞心说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想看! 林玉童把打印出来的小说卷成筒夹在腋下,翻展翼飞的行李箱。这箱子还是他给准备的,里头的换洗衣物也是他给装的,这才三天时间,应该还有新的没换过的。 展翼飞接过干净的内裤跟睡衣,“我可没说要在这儿睡,看来宝贝你是真想我啊。” 林玉童连忙把他衣服抢了放回箱子里,一本正经地说:“那你要回去?也对,到家里还能睡个好觉。” 然而展翼飞是打定了主意要跟林玉童睡在一起,不可能就这样走。他搂住林玉童,在林玉童耳边低低地笑。 “不是说了明天奖励么?”林玉童被从身后搂住,咬住耳朵,身体轻轻一哆嗦,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加速流转。 “我等不及了。”展翼飞的手已经探进了林玉童的衣服里,肆意地抚摸着林玉童紧致的腰腹部,“跟我出去一会儿行不行?给你个惊喜。” “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展翼飞说完径直敲了敲林玉飞那屋的门,“小飞,我带你哥出去一下,可能稍晚点回来,你有什么事就叫李军他们,或者给我们打电话。” “知道了,不回来也行。”林玉飞话间带着笑意,“翼飞哥,回来早了小心被我鄙视啊。” “听见了吧?”展翼飞说罢,直接拉着林玉童出去,走到门口又返回来,把那份打印出来的“小黄书”带上! 林玉童觉得这太不像话了,虽然是自家的亲弟弟,不用藏着掖着,但是这么光明正大地跑出去“小别胜新婚”简直就是凑不要脸! 展翼飞带着林玉童出了大门之后直奔停车场。林玉童一看这不是去外面的路,还有些疑惑。他出来时以为展翼飞要带他就近找个宾馆什么的,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要回公寓吗?”这边离公寓还比较近。 “不是。”展翼飞说着还往停车场走,最终带林玉童走到了一辆……白色的大房车前面。 “这是什么?” “给你买的,进去看看。”展翼飞解锁之后带林玉童进了车里。 车里头面积不小,大约能有十来平,有桌椅、书架、还有电视,小酒柜,甚至还有个开放型小厨房,看样子应该能做饭什么的。还可以洗澡。对了,它还有床。 那床是软皮包的,米白色,平时不用的时候可以折起来,用的时候再放下,不但非常节省空间而且看起来极为舒适,最难得的是,虽然是折叠的,但设计考究,放下来之后只要把支撑架弄好,承重能力就超强。还有让林玉童更意外的是,打眼一看,这里头的所有东西都是圆棱圆角,完全不用担心磕到碰到的问题,似乎是专门为他这种容易“撞角”的人设计的。 展翼飞把钥匙给了林玉童,那钥匙上面果然刻着“LYT”。 看起来应该是很早就订了? “以后没什么事的时候可以开出去,找个喜欢的地方停下来,写写小说,或者摄影,垂钓,都可以。你平时总在家里不出去,这样不好,没事还是应该多出去走走,这样才利于身心健康。” “你还别说,这感觉真的挺好的。”林玉童把车门关了,坐到沙发上,东摸一下西摸一下,看哪哪新鲜。 他以前怎么就没想过还可以这样呢? 自从搬离公寓之后做什么都有人伺候,弄得他好像又开始“犯懒”了,每天吃完饭除了写小说就是看看书或者听听音乐,到院子里带大款散步是唯一的运动,时间还不长。这几天甚至还打破了重生以后的习惯,熬了夜! 展翼飞也看见了林玉童的黑眼圈,之前受光线影响看得不够真切,以为没这么重,现在看清了之后顿时皱起眉头来,手指轻抚着林玉童的眉眼,“这几天是不是没好好睡?” “啊,就两三天,不是给高文亮写短篇么。”林玉童心虚地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过两天……不对,是这两天好好睡就好了。” “你在提醒我一会儿不能太卖力么?可我今天是专程来收利息的。” “利息?” “嗯,那天晚上我问是不是想要了,是谁说“想”之后就挂电话的?”展翼飞腰部微弯,修长有力的手臂置于林玉童坐的沙发靠背上,将林玉童困在方寸之地,他倾身向前吻住林玉童。吻了片刻,停下来,轻轻吮了一下林玉童的耳垂,吮得湿湿的,低声在林玉童耳边说:“我看你写的短篇小说里那位荣王指的就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他配个王妃?” “你、你想看?”林玉童心里鼓噪得厉害,明明分开才没几天,明明早已经被展翼飞看过无数次,但是被这样注视着,他却还是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耳边仿佛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 “想看,而且我就想看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展翼飞说完,一把将林玉童压倒在沙发上,手也跟着伸进了林玉童的裤子里,他温热的手在林玉童的腰臀间不轻不重地来来去去揉捏,掌心就像带着一把火,点着了林玉童的热情。 林玉童能感觉到压在他腹间的东西在渐渐变硬,彰显着旺盛的生命力。他情不自禁地去够那东西,展翼飞察觉他的意图,轻轻抬了一下腰以示鼓励。他隔着裤子抚摸了一会儿,直到展翼飞望着他,似是实在受不了这种隔靴瘙痒的感觉,才帮忙拉开了展翼飞的裤链…… 当那东西被握在手里,林玉童甚至有种被烫到的错觉。他下意识地要把手缩回去,展翼飞却先一步把住了他的手腕,“再摸摸。” 林玉童稍稍使力掐了一把,“这么精神,再摸就炸了!” 展翼飞“嘶!”的抽气,咬着牙直起身一把将林玉童的裤子扯了下来。 原本准备休息,所以林玉童穿的是针织棉的黑色休闲裤,很宽松,展翼飞一扯就给扯到了膝盖下面,露出了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林玉童可能是因为大多数时间都在室内,所以在男人中皮肤偏白。展翼飞一低头便啃住了林玉童大腿内侧那块特别白嫩的肉,把林玉童咬得“唔!”一声。他觉得有点疼,但是又带着说不出的刺激感。他下意识地揪住了展翼飞的头发,想要平复一下这种感觉,谁知展翼飞却顺势含住了他的小童童!手也不老实地在他的臀缝间摩挲起来。林玉童在这种双重刺激下,很快就软成了一滩水。 房车里的气氛越来越暧昧,不一会儿便响起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呻-吟声。然而隔音效果绝佳的房车外面听不到一点动静,只有仔细观察才能感觉到车身一丝丝微妙的晃动。 许久后,趴在林玉童背上的展翼飞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缓缓停止了律-动。他吻了吻林玉童汗湿的脸颊,闭着眼睛温存片刻后才倒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林玉童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似乎连根手指都懒得动了。他感觉他身上所有的精力都已经被榨干,他得缓和一会儿才能说话。 “小童,感觉好吗?”展翼飞拨弄了一下林玉童的头发,淡淡地笑问。 “嗯。”林玉童就着原来的姿势看着展翼飞情-事后独有的性感面孔,突然笑了笑。 “怎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太胡闹了。你到底怎么把车开进来的?”这一辆车就得占几辆车的车位吧?而且这模样也太拉风了。 “不告诉你。” “不说?”林玉童翻了两次身压住展翼飞,轻轻磨蹭着展翼飞的下-身,在他耳边低声呢喃着什么。展翼飞闻言,呼吸又变得粗重了,又爱又恨地在林玉童的屁股上狠狠拍一巴掌,“啪!”一声,“你就拿这个吃定我了是吧?” “轻点儿拍!你当是馒头呢!”林玉童揉了揉,“你到底说不说?” “不说,但是可以再开一次,你可以好好看看我是怎么进来的。”展翼飞正好被蹭得起火,借着之前的润滑很轻松地进去了! “看,就这样进。” 林玉童:“……” 作者有话要说: 第56章 婚前 展翼飞最终还是把那部分剩下的小说看完了,他是在把林玉童弄得无力反抗之后大大方方看的,他就靠在床背上搂着林玉童,当着林玉童的面一页页翻,翻完之后闲下来的那只手还轻轻摩挲着林玉童的脸,把林玉童弄得恨不得用眼神戳死他。 你说你看就看吧,为什么非得时不时说两句?! 什么“看来我至今为止都满足你了嘛”,还有“我真的有这么厉害吗?”,以及“原来你最喜欢这个体位”…… 林玉童把最后剩下的力气挤出来喊:“你给我闭嘴!” 展翼飞闷笑,耳朵贴在他胸膛上的林玉童却是清楚地听出了那份发自内心的喜悦。 总体来讲,写了这么一篇“短篇”还算是颇有收获,先不说展翼飞看着好像很喜欢,就说项军跟高文亮那边也有了让人意想不到的进展。 高文亮把小说拿给项军看,项军一开始看到自己的名字还有些不习惯,但林玉童文笔好,能把每个故事情节都写得深入人心,人性变化也把握得恰到好处,所以项军很快有了代入感,并且看着看着就忘了自己最开始到底是为什么来看这篇小说。他没有了任何心理压力,也没有给自己做任何心理暗示,所以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包括他在小说里看到自己进入高文亮时产生的某种激动的情绪跟生理上的反应,一切都是那么让人措不及防! 要不是高文亮提醒,项军甚至没发现自己硬起来,虽然明显还不够,但是也算有了重大突破! 有些事情就像泄洪一样,只要开了闸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高文亮激动得……当场咬了项军一口! 项军只是轻轻皱了下眉头,倒没怎么觉得疼,就是心里热热的,有种被什么东西灌满的感觉。他抱着高文亮继续看小说,高文亮也没敢急躁,陪着他一路看到完,之后…… 之后林玉童的固定工作中就多加了一项——写有爱的小黄书。 先是展翼飞说的,说得给荣亲王找个王妃,就要林玉童这样的,然后荣亲王一生只爱王妃一人,只宠王妃一人,每天晚上都要开启宠妃模式! 再来是高文亮,说可以继续往后写。虽说现在项盟主跟高将军已经互许终身了,但是还有以后,以他们的身份,以后肯定是不可能过上太平日子的,解决武林纠纷啊,上战场啊什么的免不了,那就写这些,顺便再OOXX! 林玉童:“……” 逗地主:童子,我最近怎么没看到你在写作PK群呢? 散柴童子:我被人抓壮丁,关小黑屋写小黄书T T 逗地主:小黄书?! 逗地主:求看!!! 散柴童子:……你这时候难道不该问问我好不好?!我都快不会写正经文了。 逗地主:哈哈哈哈,你信不,我要是说你写小黄书,肯定一堆人求你开坑。 散柴童子:你可以滚了= = 亏得他现在不会出现卡文的情况,不然这么个弄法搞不好把正经文都给带歪了! 当然,能帮朋友治病还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林玉童继续码码码,晚上再去弟弟那里照顾他。 林玉飞身体素质好,两个医院前后加一起住了半个多月,也差不多可以回家修养了,只不过还得定期过来做检查。 这眼看就要五月了,林玉童也没功夫再在别的事情上耗神。他跟展翼飞的大喜日子越来越接近,眼下最重要的也就是这件事了。 为了方便就近照顾,林玉飞被林玉童接到了展家,要不父亲太忙,母亲有时也会有些事,搞不好就会顾不上。林玉童虽然不是闲人,但总归能自由调配时间。 展家如今是越来越热闹了,要做伴郎的人基本都会时常过来,甚至有些是住在展家的,像项军跟高文亮,他们本来要买房子,但是展翼飞跟林玉童都觉得在一起挺好,项军跟高文亮都没什么家人,他们住在一起还能相互照应,所以思来想去就没挪。现在一群平辈的人整天嘻嘻哈哈的,要多热闹有多热闹,弄得展翼飞跟项军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又年轻了几岁。 本来林玉童跟高文亮关系就很好,这下林玉童成了“贵人”,革命友谊就更是深厚了,高文亮开始决定当展翼飞那边的伴郎的,现在他叛变了,要给林玉童做伴郎。 “我跟项军打算七夕节登记,我给你做伴郎,花捧给我,其他人都给我排队。”高文亮说。 “够速度啊你们。”林玉童吃着零嘴儿,突然坏笑起来,“不过我跟翼飞结婚的时候不拿花捧。” “不拿花捧?那拿什么?” “拿一盆仙人球,寓意对方好得仙人都要‘求’。你想要你可以来接,到时候我肯定往你身上扔。 高文亮:“……”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高文亮无语地看林玉童一眼,接了,听着听着微微一挑眉,“你确定?” 对方不知又说了些什么,高文亮听罢,说:“那你记得多注意点儿,别让那小子影响到咱们这边。总之这阵子一定要谨慎,不能坏了好事。” “有麻烦?”林玉童见高文亮挂电话,随口问。 “庄海这小子动手了,但是出了点小小的意外。” 庄海知道现在这个关口稍微有点闪失都可能赔上整个庄家,所以他颇花了些心思。他考虑到展翼宁被叶寒英给甩了,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便差了手底下一个相貌不错,人也机灵的小子去给展翼宁下了个套,让展翼宁染上了毒瘾。 展翼宁的手头虽然不像以前那么宽绰,但是吸-毒的钱她还花得起,再说现在还是初期,烧钱不多。 庄海的本意是想让展翼宁染上毒,之后再利用她把展宏图跟汪冰燕拉下水,但是没想到展翼宁这边出了些问题。 自从被赶出展家,展宏图就有些阴晴不定,时常会发个火,而且因为展翼宁把钱看得比爹妈还重一事,展宏图对她已经相当不满了。展翼宁起初跟她老子置气,根本不在意,但后来要到手里的钱越来越少,她开始反应过来还是得讨好她老子才行。 正巧展宏图最近因为处处碰壁,各种不顺心,弄得在床上也失了雄风。展翼宁偶然知道之后,就跟新认识的朋友那里买了一点“好东西”孝敬。展宏图根本不知道女儿吸-毒,也就没往深了想,展翼宁说是保建品,他就当是保建品给吃了,而且吃了之后还觉着效果非常好。 展翼宁不想让展宏图起什么疑心,所以“保建品”她是放在某个进口保建品包装盒里送的。她也没别的意思,她就是想多弄点钱花。只要她爸离不开她送的“保健品”自然会让她帮忙买,她从中赚个差价不是也挺好的吗? 庄海是想拉展宏图跟汪冰燕下水没错,但他没想到不用他指使,展翼宁自己就去做去了,而这比他预期中的要早了不少,所以他现在只希望展宏图跟汪冰燕不要太快发觉,不然搞不好这阵子就白忙活了。 “会不会觉得我……太赶尽杀绝?”展翼飞换衣服时问林玉童。 “一群不想让你好过的人,死了我都不一定觉得解气,而且这也不算是‘赶尽杀绝’吧?”又没拿枪逼他们去死或者怎么的。林玉童帮展翼飞系着领带,“再说了,当年展宏图想将你驱离展家甚至是让你死,汪冰燕跟展翼宁又何尝不是这种心思?所以你别多想,更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又不是圣母,他们死得越惨我越痛快。去吧。”拍拍展翼飞的脸,“好好工作多赚钱,少想有的没的。” “好吧,多赚钱,养我家大宝贝。”展翼飞在林玉童额头上额了一下,走了。 “翼飞——”展翼飞眼看要出门口了,林玉童突然叫住他,“就算全世界都站在你的对立面,我也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哪怕有天你一无所有,我也还在。” “好。”展翼飞笑着点点头,“记得白天多活动活动。” “嗯。” “哥,想什么呢?”林玉飞见展翼飞走了,他哥却还站在原地静默,不由过来问。 “没什么。你今天得去复查了,收拾好了么?好了一会儿咱们去医院。” “好了。哎我说不复查也行,我都没什么感觉了,真的挺好的。” “那该去也得去。”林玉童低头瞅了瞅,发现衣服不换也行,便直接拿了车钥匙。殊不知同一时间里,汪冰燕也在犹豫要不要去医院。 汪冰燕觉得很奇怪,因为她女儿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休息,可一个正常人可以连着三四天不怎么睡觉一直精神亢奋地玩游戏么?简直就跟扎了兴奋剂一样。 展翼宁吸了冰,别说睡觉了,就连饭她都没怎么吃,可她依然感觉不到疲倦,她甚至觉得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过。 汪冰燕见佣人从展翼宁屋里把早餐拿出来,餐盘上的东西都没怎么动,不由担心地找到展宏图,“宏图,宁宁这几天是怎么回事啊?不吃不喝的,就在那玩儿游戏,我看连觉都没怎么睡。” 展宏图这几天过得还算顺心,总觉得年轻了好几岁似的,他笑说:“她喜欢玩让她玩就是了,总比到外面交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强。” 汪冰燕狐疑地看了一眼展翼宁的卧室方向,总觉得不太对劲。她都说了几次晚上好好睡了?可是每次她起来的时候女儿还在玩儿。 展宏图招了招手,“你啊,就别操心了,有这时间倒不如想想参加展翼飞的婚礼那天穿什么好。这次来的人肯定不少,我倒要看看,他收到我的礼物还能不能面不改色!” 作者有话要说: 展宏图真烦,我要赶紧让他狗带Q Q 第57章 +58+59 婚礼请柬是林玉童跟展翼飞合写的,但又跟常人理解得不太一样,林玉童先用展翼飞送他的那支钢笔在填写受邀人的地方写上了对方的名字,之后再由展翼飞用签字笔在上面描了一下。 都说字如其人,如果说林玉童的字是洒脱自信,那么展翼飞的字就是稳重内敛却又暗藏锋利。林玉童觉得,一开始自己写的还挺随意,结果被展翼飞描完之后,就带出了一丝狂傲不羁的感觉,一看像他的字,又不像他的字。 是展翼飞提出要这么写的。其实一开始他是想握着林玉童的手一起写,但写出来之后总觉得不满意,就变成了用现在的方法。 林玉童写着写着,忍不住去看展翼飞,“翼飞,你当时怎么想到要送我钢笔?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当时展翼飞应该不知道他写小说才是,更不可能知道他有手写人设的习惯,那怎么会想到送笔呢? 展翼飞写完某位受邀者姓名的最后一个字,转过头来,“你猜。” 林玉童还真猜不出来。关键送老师钢笔的不也多的是么?送老人,送恋人,这肯定不能是一个意思吧? 展翼飞从林玉童手里将钢笔轻轻抽离,然后握在手心,“我应该没跟你说过吧,其实你并不是第一个用这支笔的人。” “不会吧?可你都在上面刻了名字。” “对啊,刻了你的名字,然后每天握在手心。”展翼飞想到过去那些暗恋的日子,总觉得似乎很遥远了,其实也明明没过去多久,但现在想起来,居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想牢牢地抓住我?”林玉童不太确定地问。 “是啊。”展翼飞说,“我记得有次去给姑姑买生日礼物,路过卖笔的专柜。营业员说,送长辈钢笔表示孺慕之情或者崇敬,送平辈,表示将对方珍藏在心里。前面的我没太在意,后面这句却不知怎么的给听了进去,还刻意过去想买一支。但总觉得买了也送不出去,而且一支随处可见的笔也着实没什么特别,就干脆找人订做了一支。”然后他们登记的那天,他就把这只笔送出去了,那种欣喜,真的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林玉童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揪疼。他看着展翼飞,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他没有重生,如果他没有一时冲动答应了展翼飞的提议,那他们现在又会如何? 一想到有可能像上一世一样错过,林玉童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展翼飞这时默默地将钢笔放进了林玉童的手里,“怎么了?” 林玉童一副想哭的表情,弄得展翼飞难得有些无措。 “没什么,就是觉得……”林玉童猛地侧头轻咳一声,平复了一下情绪,突然起身,抱住展翼飞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翼飞,让你等这么久,真的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呢?已经比我预想中的早了很多。”展翼飞隔着软软的衣料子轻轻咬了咬林玉童的皮肉,“还接着写么?” “写,今天写完明天就能送出去了,这么多人,想想我还真有点儿头皮发麻。”他们林家的亲戚,再加上展家的亲戚,以及两边的朋友,公司的合作伙伴……光写请柬就写了六百多份。 亏得展家主宅面积够大,不然这么多人根本安排不下。 林玉童赶紧照着提前列出来的名单一个个写,写完递给展翼飞,展翼飞再描一下。两个人忙活了一通之后,天色也已经晚了。他们正要回卧室准备休息,这时门外却传来高文亮敲门的声音,“林子,在没在?” “在呢,怎么了?”林玉童把笔收好,打开门,“有事?” “跟你借点儿东西。”高文亮说,“我记得你们可是成箱买润滑剂的人,有余货没有?赞助一瓶,我买的不知道掉哪了,找不着了。” 林玉童:“……” “跟我来吧。” 润滑剂都在卧室里,林玉童去拿了瓶新的递给高文亮,高文亮拿了就跑了,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风一样的男人。 展翼飞出来,跟林玉童一起看高文亮消失的身影,无语地摇摇头,“果然混熟了都可以把脸放一边了。” 林玉童挠了挠下巴,“好像确实已经混到了可以跟对方凑不要脸的程度。” 展翼飞:“……” 不一会儿,大款就被从项军的卧室里赶了出来。它委屈地在门口直哼唧,林玉童看不过去,叫它过来,给了些吃的安慰一下受伤的心灵,然后又跟展翼飞带着它一起去帮它洗了个澡。 大款总算没那么伤心了,乖乖地跑到自己的狗窝里趴好,眼睛时不时地看向林玉童他们这边。 这是五月的第一个星期天,距婚礼还剩下半个月。 请柬方面,在本市的受邀者都由专人去送到了,而不在本市的,像严树跟白依荷他们则是快递过去的,最迟在第三天也都收到。至此,展家的新一任掌权者要举办婚礼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在B市里传遍了,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展家这唯一的接班人要跟一个男人结婚。 有人一开始还以为林玉童是哪家的大家闺秀,结果一听是林之松的长子,都有点懵,不禁想到,林之松是谁?怎么没听过这个人?还有,唯一的儿子跟个男人结婚,这展宏图能同意? 没错,纵然也有不少人都知道,展宏图已经被展家人联名弄下台,但他们依然觉着,作为父亲,展宏图还是会出席这场婚礼的,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不是么?不到场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对此,展家的长辈们也有些看法,虽然都知道展宏图行事太为过分了,但是展翼飞的婚礼如果他不在场,又不知外人要如何议论,所以就在请柬发出去的第三天,有人就给展翼飞来过电话,是展欣华。 “翼飞啊,姑倒也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结婚那天请不请你爸跟那汪冰燕那母女俩。这事我跟你欣姑一琢磨,都觉着请的话是挺膈应,但要是不请,只怕有客人问起来不好说啊。” “如果他们要来,我不请他们也会来,如果他们不打算来,我请了也没用。”展翼飞用无可无不可的口气说完,淡淡一笑,“华姑您要是不忙的话就跟欣姑提前过来吧,我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能问问你们。”显然不想提展宏图跟汪冰燕那娘俩。 “行,我跟你欣姑商量商量。之前你小姑就来电话了,她不是在部队里忙着一时还走不开么,让我跟你欣姑早点过去看看你们有什么没准备的,帮你们弄弄。” “好,那您来之前提前打电话,我差人去接。”展翼飞说完见林玉童在后面有些走神,不知在想什么,便跟展欣华又说了两句之后把电话挂了。 “怎么了?” “也……没什么。”林玉童略犹豫了一下,说:“就是有种奇怪的感觉。你说二叔会不会来?” 自从那次在瑜凌寺里见过一次之后他就没再见到过展宏伟了,但是清明节去扫墓,听展翼飞的意思,在他们之前放到墓碑前的那花分明就是展宏伟送的。也不知道送完之后回没回去,如果没回去,很可能应该知道他们要结婚的消息。 “应该不会,毕竟这么久都没回来过。”展翼飞说,“而且就算来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对于这个二叔,他的感情还是有些复杂的,他曾把他看得比亲生父亲还重,甚至一度以为这人会解决他的困境,但显然,能帮助自己脱困的,只有他自己。 林玉童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要提这一茬,但是这几天他就是会时不时地想到这个人。每次提到展家其他人的时候他脑子里都会闪过他第一次见到展宏伟的那一幕,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人长得跟展翼飞太像。 晚上,林玉童写完存稿关了文档,想了想去找逗地主去了。逗地主距离瑜凌寺不远,他请逗地主帮忙去一趟瑜凌寺看看澄观师父回没回去。 逗地主很爽快地答应,并且第二天就去了一趟,得到的结果是,澄观师父并没有回寺。他已经离开寺院差不多一个月了,这期间始终没有回去过。 林玉童很意外自己居然并不太意外这个结果,他只是不明白,展宏伟既然没有回瑜凌寺,又没有出现在展家,那么他会去哪儿? 逗地主也是个想的多的,去那天他没见着人,便直接跟方丈要了个联系方式,后来还把这联系方式给了林玉童。 林玉童把号存下了,但是并没有急着联系。 “翼飞都不想提,你又何必操这个心?来就来,不来就不来,也不是多大事。”高文亮大爷似的横在沙发上,“依我说你还是没事多写点小说吧,造福广大群众。” “本来我也不想管。但是翼飞没弄清当年的事,他嘴上不说什么,但我总觉得这在他心里形成了某种不好的影响。”展翼飞可是很少发怒的,但是那次提到二叔,展翼飞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不希望展翼飞心里埋着恨意,那本身就是一种精神上的枷锁。 “反正只要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弄明白,当年二叔到底是为什么不声不响地走了。”林玉童说这话的时候,王伯正巧从旁边路过。本来王伯脸上是带着淡淡笑意的,闻言却不知怎么的,沉沉地叹了口气。 林玉童始终记得他第一次跟展翼飞提到展宏伟时展翼飞的表情,不全然是怨恨,但确实带着一丝扭曲的不满情绪。 展翼飞这人,自从出现在他视线里那天开始就很少会有发火的时候,即便是再生气也顶多就是冷着一张脸而已,而且连这种时候都十分少见。但是每次提到展宏伟,展翼飞就像只闷骚的小刺猬一样,不动声色地跟你立刺。 林玉童也觉得自己的比喻有些好笑,但他一时又想不出比这更贴切的形容来。 人很奇怪,不管是暗暗喜欢一个人还是光明正大的喜欢,在喜欢的阶段,总会希望自己在对方心里是最与众不同的那一个,同时,他们总会忍不住想要让对方过得更好,甚至是做到别人无法做到的事情来证明自己的特别。 林玉童没有最后一种想法,但是前面的那些他都有。展翼飞曾说过他就像一道光,驱散他心中的阴霾,那么他自然要尽可能地尽到自己的责任。他想让展翼飞过得更好,心里没有任何阴暗的一角,这种感觉每每在他看到展翼飞小时候的照片时就会更甚。 之前在王伯那拿的那些老照片,林玉童全都托给妹妹林玉兰帮忙修复,但林玉兰自身的学业忙,再加上后来出了被绑架的事情,所以一二来去的拖到最近才把修复好的照片给林玉童传过来。林玉童全选了自己喜欢的打印几张,其中那张带着婴儿肥的展翼飞的独照被他偷偷放进了钱包,他现在时不时地就要拿出来看看。 “小林啊,看什么看得这么专注?”展欣华到厨房里来找林玉童。因为之前林玉童答应过她跟展欣洁有机会让她们尝尝他的厨艺,所以他这会儿正在煲汤。看样子这会儿应该是等着下些配料,所以看火呢。 “华姑您来得正好,您看看这张照片,多好玩儿。” “咦?这不是翼飞小时候么?”展欣华眼前一亮,“你说跟现在变化多大。” “是啊,还包子脸呢。”林玉童恨不得穿回二十多年前去捏一捏。虽然他现在每天都在捏,但是那感觉肯定特别不一样,瞅着都肉嘟嘟的,手感必须特好。 “翼飞打小就长得好,其实要认真说起来,他妈妈还真不算多大个美人,但翼飞会长,他尽挑父母优点长了,小时候家里一到团聚的日子都抢着抱他。但他很奇怪,就喜欢他二叔。”展欣华又看了一会儿,把照片还给了林玉童,“翼飞有个亲二叔,这事你应该听说过吧?” “嗯。”林玉童心说我不但听说过我还见过呢。他把照片重新收进钱夹,“那二叔这次会来吗?” “谁知道呢。你这个二叔离家出走好多年了,一点儿音信都没有,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展欣华说完似乎陷入了某段回忆中,一时无话。 林玉童也没再说什么,他看到汤水差不多了,便把切成小丁的豆腐放进了里面,轻轻一搅,没过多久那豆腐就变热了,他将汤盛到了一个大汤碗里,然后招呼展欣华,“华姑,您跟我欣姑去餐厅等一下吧,我这儿马上就好。” 因为人数众多,要做的吃食数量很可观,所以林玉童只是做了一菜一汤,菜除了他刚弄的这锅鲶鱼豆腐羮,还有展翼飞最喜欢吃的肉沫粉丝,其它的全都有专门的厨师来准备了,没用林玉童动手。 展欣华带着满满的期待去叫了展欣洁,随后坐下来尝了尝林玉童盛过来的汤。一开始只是带着一丝好奇,然而喝了一口之后表情就立马变得不一样了,对林玉童赞不绝口。 “行啊小林,你这手艺,看来翼飞能变胖指日可待了。”展欣华优雅地往嘴里又送了两口,觉得林玉童能有这样的手艺真的特别难得。 “我没事的时候就给翼飞做点东西,他倒也挺喜欢。姑姑喜欢以后可以常来。太复杂的我也做不来,但是做些家常菜之类的倒还好。” “可不敢,我们要是真常来,那翼飞可要心疼了。”展欣洁笑着说完放下了汤碗,看了展欣华一眼,随即又转向林玉童,“小林啊,这事本也不该姑姑过问,但是你跟翼飞登记也不短的时间了,眼下你们还要准备婚礼。你二爷爷跟三爷爷都让我过来问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林玉童一愣,没想到她们会突然提这茬。不过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便从善如流地回答,“等翼飞自己想要的时候吧。他不着急,我也没办法。” 展欣华说:“你们还年轻,想过过二人世界的心思可以理解,而且按理说这事倒也不用着急。只不过这人一上年纪就都开始盼着小一辈了,所以有机会的话你也提醒提醒翼飞,可千万把这件事搁在心上。” 展欣洁笑说:“是啊,如果你们不会带孩子,到时候可以从咱们族里找几个有经验的阿姨过来帮忙,总归是不会影响你们的。” “行,我会跟翼飞提提这件事的,两位姑姑放心。”林玉童想起钱夹子里展翼飞的小模样,其实还挺好奇他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子,而且有了孩子,估计家里可能会更有意思?他知道,别说展家这边了,其实他爸妈那边都挺盼着他跟展翼飞能有孩子。 本来展欣华跟展欣洁还担心林玉童会不乐意这么早要孩子,毕竟他还年轻,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心里不禁对他的印象更加好起来。 林玉童晚上把这事跟展翼飞随口一说,展翼飞顿时乐了,“这么想给我养孩子?” 林玉童随手抓起桌边的书朝展翼飞丢过去,“少臭美,赶紧洗澡去!” 展翼飞很轻松地把书接下了,放到原来的位置上,“一起?” 林玉童还有东西没整理完呢,当下拒绝了,并且给展翼飞找了换洗的衣物。 展翼飞手欠地在林玉童腰上捏了一把,然后趁着林玉童揍他之前赶紧钻进了浴室。 林玉童想到展翼飞晚上有应酬,喝了酒,就去给展翼飞拿牛奶去了,明明可以叫人送上来的,他却更热衷于能自己动就自己动。 展翼飞在床上时没忘说他,“做-爱的时候怎么不多自己动动?” 林玉童脸皮特厚地说了句:“我懒。” 他说的是实话。其实很多时候他都是懒得动弹的,动动手指跟脑子还行,全身动作他确实懒。就包括在公寓里住的时候,每天会起那么早做饭或者收拾屋,归根结蒂也都是出于对健康的考量跟强迫症,实际真想让他干点什么也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展翼飞这时说:“虽然真有了孩子倒是可以找人看着,但我还是希望孩子能多跟我们在一起,所以还是晚些再要吧,至少得我们之间得有个人能多抽出些时间的时候。” 林玉童很快听出了展翼飞话里的意思。展翼飞这是不希望孩子像自己一样自小就缺少关爱。 康佳丽自从生完展翼飞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据王伯说,以前展翼飞虽然在康佳丽眼皮子底下,但却也并没能像普通人家的母子一样相处。 展翼飞那时候还小,他只记得他妈经常吃药,白天的时候能陪陪他,但是夜里他就只能跟保姆阿姨在一起了。那时候他最渴望的就是能跟妈妈睡在一个屋。 林玉童不禁说了句,“你小时候这么粘人啊?” 展翼飞躺在林玉童腿上边看书边理直气壮地说:“现在也粘人。” 林玉童拿他没办法,只能由着他枕在自己的腿上看完书里的最后一章。 这是他们在办婚宴前一起睡的最后一个夜晚了,因为明天林玉童就要回到林家。其实他觉得这根本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他自打跟展翼飞登记之后俩人都在一起住了多长时间了。可长辈们不这样想,他们非常坚持地认为,婚礼的前一晚两个新人一定不能见面,见面就是不吉利! 林玉童没办法才收拾了婚礼当天要穿的衣服回了林家,毕竟一辈子就一次的婚礼,谁想闹个不吉利? 高文亮直接跟着去了,并且还跟林玉童商量不要扔仙人球,而是要扔花。 林玉童都懒得应他,洗洗之后比以往任何一天都早地睡躺下了,并且睡前还给展翼飞打了通电话,“新郎先生,明天见了,晚上记得早点睡。” 展翼飞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结婚的日子盼到了,其实是有点睡不着的,但林玉童这样说,他还是同意了,而且还告诉林玉童,他明天一定起个大早去接他。 林玉童笑问:“都在一起住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有期待感吗?” 展翼飞认真地说:“怎么没有?这次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以后你林玉童就是我展翼飞的人了。” 何止是期待感?他简直怀疑他会不会亢奋得失眠整宿。 对着林玉童的事,展翼飞时常会失去理智,但他一直乐得如此。 问题是今晚不止他一个人亢奋。展宏图和展翼宁这对父女俩也很亢奋,特别是展翼宁,她连着十来天没怎么吃喝更没太休息,挺不住了就吸冰,这会儿她何止是亢奋,她简直兴奋得想拆了展家的老宅! 展宏图眼里也是带着一抹不可思议的疯狂,看得汪冰燕心里头直犯凉!她之前就觉着女儿奇怪,可是现在看着这分明是连丈夫也跟着奇怪! 展翼宁这时呵呵笑着说了句,“快到明天吧,我等这天等得头发都要白了。” 展宏图两只手一直兴奋得不知道该往哪摆。最后他用右手抓住左右,试图定住它们,然后看它们不动了,他像是做了件特别正确的事情一般很开心,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举奋。 汪冰燕正想婉言说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谁知这时展宏图突然破天荒地对她大喝了一声,“把我的手机给我拿来!” 汪冰燕吓了一跳,还是老实地把手机给了展宏图。展宏图一个字一个字地在那儿编辑短信,收件人是展翼飞。 五分钟后,展翼飞听到新信息提示声,以为是林玉童,哪曾想居然是他看都不想再看见的人。 他在删除信息跟查阅之间犹豫了一下之后打开,然后彻底愣在了那儿。 展宏图居然在信息里告诉他,他妈虽然是自杀,但跟他二叔是根本没有关系的,如果想知道真相,明天就必须派人来接他们一家。 自打林玉童被绑架一次之后,展翼飞就知道只是在林玉童周围筑起一道保护墙还不够,所以他一直在暗中派人监视着展宏图这一家,特别是后来展宏图被撤销了管理权,他就更是知道展宏图不可能这样善罢甘休了,也就早早地让项军和高文亮暗中做了些准备。 展宏图近日来一天吃多少饭,吃的是什么,展翼飞耳熟能详。然而他是真没有想到,展宏图临了临了还能给他来这么一下。 距离母亲过世已经有二十余年了,但展翼飞知道,尽管自己再怎么努力,他心里还是藏着一块黑暗地。那里有个疙瘩是他始终打不开的心结。 现在展宏图却告诉他,这个心结根本不是他以为的那样,甚至用了“必须”这个词。 必须去接他们。 自从羽翼渐丰,他都多长时间没有听过这种命令式的口吻? 展翼飞猛然打转方向盘,将车停到了上学时常去的公园北门旁。他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给我把人盯紧点,四十八小时之内,别让我看见。” 对方应下了,展翼飞将车重新驶到了大街上。 他漫无目地地开了一会儿,却始终无法平息心里的怒火。这种感觉就好像又回到数年前,他开始叛逆的那一段。 那时他阴冷,他暴力,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能让他变得讲理。 他时常会有种想要把展宏图撕碎的冲动,所以他迫切地需要做些什么事来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高文亮没想到这大半夜的还能收到展翼飞发给他的短信,而且这信息内容实在是让他有些无语。他给项军打电话说了两句,随即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有种做贼的感觉蔓延在心底。 林家的人这时候都已经睡了,高文亮摸着黑也没敢开灯。他去打开门,看到来人,小小地鄙视了一句,“展翼飞你可真行,怎么不干脆把自己焊在林子身上?” 展翼飞没说话,径直朝林玉童的房间去了。 高文亮觉得有些奇怪,猛地拉住他,“没事吧你?” 展翼飞“嗯”一声,甩开高文亮的手,“只是想见他而已,你接着睡你的。” 高文亮略带狐疑地放开,跟在后面悄声上了楼。 也亏得他们动静小,居然没惊起任何人。展翼飞站到林玉童卧室内的时候,林玉童还在睡袋里打滚中。 展翼飞借着月光看到林玉童酣睡的脸,忍不住过去轻轻吻了他一口。 林玉童睡梦中只觉得有些痒痒,便伸手挠了挠,之后他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用他挠过的手开始在旁边好一阵摸索,摸了半天,摸到了展翼飞,那手总算老实了。 展翼飞冰冷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笑容。然后他干了一件……不论过了多少年都让林玉童特别不解的事。 展翼飞脱光了衣服钻进睡袋里,一把抱住林玉童,吻上了林玉童的唇、锁骨、胸前的凸起甚至于平滑的小腹。 他发誓,他来的时候真的只是想跟林玉童睡而已,单纯地睡在林玉童的旁边。他甚至没想弄醒林玉童。 然而,林玉童就算反应再迟钝,也不可能在有人啃他的时候还睡得像个猪一样,更何况在他的记忆中,今晚他本该是一个人睡觉的。而且他觉得被啃的地方是他的小兄弟,那种湿热的感觉简直! 林玉童猛然睁开了眼睛,昏暗中一时没能看清对方的脸,吓得他用力一推,慌乱地向后退了退,“你……” 展翼飞就着被推的姿势去拉住了林玉童的手,“抱歉,吓到你了?” 林玉童懵得不轻,甚至不知道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他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直龇牙,不太确定地问:“翼飞?” 展翼飞坐起来搂住他,“嗯。” 林玉童拿过手机看了一下,这才刚过零点呢,展翼飞这是想干嘛?! 大概是他脸上的表情被手机屏幕上的光照得太明显了,展翼飞直接用行动告诉他自己不是来干嘛而是来干他。 林玉童被压倒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缠绵的吻落到了他的唇上。展翼飞似乎并不想说话,但是他的动作已经清楚地说明了他此刻的想法。 他想要他,而且是必须要。 展翼飞的吻已经开始向下,林玉童的呼吸瞬间就被打乱了。他不明白展翼飞怎么好好的大半夜里过来。就算真的想他,可他们明天就能见面不是吗?而且也不是没有分开过。 林玉童不太客气地揪住了展翼飞的头发,阻止了他向下侵略的动作,“说,到底怎么了?” 大晚上的突然跑过来也就算了,还不声不响地就进了他屋,以及居然来了就想干那个?! 展翼飞没回答,他伸出舌头,在林玉童的胸前带着再明显不过的欲-望舔了一下,然后握住林玉童揪他头发的那只手,轻轻将手指放到嘴边啃了啃。 林玉童感觉有股电流顺着他的手指蹿进了他的全身,一阵激爽的同时,却又更加担心起展翼飞来。然而这次他什么都没问,而是顺着展翼飞的意思,配合他让他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展翼飞总算在那股温热的包围中得到了一丝安慰,他将头埋在林玉童的颈间,劲瘦有力的腰不停地向前耸动起来。林玉童抚着他的背,呻-吟之余说了句,“明、明天起不来你可不、不能怪我……啊!” 展翼飞突然用力撞了几下,然后就不动弹了。 林玉童能感觉到他已经射了,而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速度。 要不是打展翼飞来了之后这屋里的气氛就有些沉重,林玉童差点笑场。 不过还好没笑,因为展翼飞射了也没□□,他就在他身体里面,不一会儿随便动了几次之后又硬了! 林玉童简直想骂娘,这样一来他第二天还怎么起来?! 谁知展翼飞这时说:“展宏图来信息告诉我,我妈当年的死跟我二叔无关。” 林玉童登时怔了怔,“那跟谁有关?你可别说他拿这事来威胁你。” 自打他们在一起之后,展宏图跟汪冰燕就不盼他们好,他就不信展宏图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会不好好把握住他们结婚的机会。 展翼飞顿时有些沉默,沉默之后,他说:“他说如果我想知道答案,那明天必须派人去接他们一家子来参加婚礼。” 林玉童忍不住鄙视了一句,“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 展翼飞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所以我压根儿也没想过让人去接他们。但是我还是很不舒服。” 当年他还太小,所以很多事情就在他很难弄清楚情况的时候发生了,而他却无力阻止。他不是没想过母亲的死因会不会另有蹊跷,但是当他有能力的时候已经事过多年,他想查也无从查起了。而且连他姑姑都说了,那确实是有了预兆的。 林玉童还记得,展宏英带他去逛街的时候明确地提过,康佳丽是在走之前就把手里的钱托付给她来管理了。也就是说,康佳丽的死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经过反复思考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个惦记着儿子的女人决定离世? “那你打算怎么办?”林玉童问,“明天要去接吗?”这搞不好是唯一的能知道真相的机会了吧? “不接,如果要接,那我就不会过来了。他们是摆明了不想让我俩的婚礼顺利进行,那我为什么要接他们?我让人准备了那么长时间是为了跟你一起开开心心地结婚,可不是为了让他们来给我俩心里添堵。”展翼飞说着,又开始动上了,“宝贝,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只想听你求饶。” 过往的事情他固然想知道,然而再怎么想知道那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能有当下重要?他会突然决定过来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想要让林玉童帮他安抚下心里那头快要抑止不住愤怒的“野兽”。 他必然要展宏图说出真相,但绝对不是以破坏他婚礼的形式。 到夜里两点的时候,展翼飞才回去,而这个时候林玉童已经睡着有一会儿了。展翼飞不想真的让林玉童顶着黑眼圈跟他结婚,所以还算有节制。至少他这一来一回没被岳父岳母两口子发现。 车再次疾驰在夜色里,展翼飞直接回去睡了个短觉,直到天亮了,王伯过来提醒他,他才起来开始准备。 刚到八点的时候,负责布置场地的人基本已经把该布置的都布置完了。展翼飞站在阳台上看着他跟林玉童即将牵手的地方,笑着给展宏图打了一通电话。 展宏图那边很快就接起来了,语声阴沉,“你什么时候派人过来接?” 展翼飞笑说:“很快,等着吧。”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然后没过到三分钟,展宏图那边的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展宏图整了整领带,带着一脸凝重的汪冰燕跟自早起后就有些神色恍惚的展翼宁走了出去,不料看见的来人并不是程释,也不是项军,而是数年不见的展宏伟。 作者有话要说: 第58章 有多爱? 展翼飞确实在电话里说到会派人来接,但他那纯属是敷衍,他派的人只会拦着展宏图一家子而不会将他们带离展宏图现在的住宅。然而展宏图却下意识地以为展宏伟就是展翼飞派来的,所以他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面对着唯一的弟弟,展宏图的面色前所未有的难看,仿佛看见的不是自家兄弟而是有着世仇的天敌。 “清明节。”展宏伟说完,朝着展宏图身后看了一眼。他的视线掠过展翼宁,直接落到了汪冰燕身上。 “妈,这人谁呀?”展翼宁只在很久以前见过展宏伟的照片,并且她的重点关注对象并不是展宏伟,再加上展宏伟现在的发型实在是有些拉低了颜值,因此她一时没认出来这就是她曾在照片里见过的那个比她爸还要帅的二叔。 “大嫂,这些年过得还好么?”展宏伟面无表情地问。 “还、还可以吧。”汪冰燕看到展宏伟看自己的眼神,轻轻哆嗦了一下,完全没有被认可的喜悦,甚至下意识地向展宏图旁边缩了缩,“小叔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是要去参加翼飞的婚礼吗?” “不,我只是回来看看你们。大哥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展宏伟说,“你们是在等着翼飞派人来接吧?” 展宏图知道展宏伟不是展翼飞派来的人,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怎么,但他认定了展翼飞会来接他,所以干脆让了让身,把展宏伟放进了屋子里。 说起来已经十多年没见,展宏图对这个弟弟虽谈不上喜欢,但总归有些好奇。他最后一次见这个弟弟还是在康佳丽的葬礼上。葬礼之后没多久,这个弟弟就消失了,而那次之后也是他第二次给自己跟展翼飞做亲子鉴定,因为这个弟弟告诉他,康佳丽死前怀的孩子是他的。这让他不得不怀疑长得与他弟弟十分相像的长子是否也是康佳丽不守妇道得来的孩子。只可惜他又以失望收场。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展宏图都希望展宏伟跟康佳丽有些实质关系的,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让汪冰燕变得名正言顺。遗憾的是,直到康佳丽死了他都没能抓住她的任何把柄,只知道他这个弟弟很喜欢康佳丽。 “你真不去参加翼飞的婚礼么?”展宏图摸不清展宏伟的真正来意,同时也觉得展宏伟出现得太突然,突然到招进屋里之后才发现有些不对劲。隔了这么多看突然跑来看他们? 展宏伟虽然是他的弟弟,但是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可不像外面大多数兄弟那样,至少在他心里,这个弟弟就像根刺一样横在他心上。从小展宏伟就比他这个做哥哥的强,不论是长相还是能力,甚至是人缘,始终压他一头,弄得他在成长过程中就一直觉得上不来气。 他们几乎跟有血缘的陌生人无异,那么他到底来他这儿做什么? “看情况吧,按理说应该是得去,但我这个做叔叔的,还什么礼物都没准备呢。”展宏伟说着,带着一丝怪异的笑容看了展宏伟一眼,“哥,你们准备了吗?” “你看我还用得着准备吗?现在连展家都是他的了,他还需要我准备什么礼物?哼!” “谁说的?爸,我们不是准备礼物了吗?”展翼宁不太确定地说,“不是您说的吗?您有个惊喜,保证他听完之后能记得一辈子。” “闭嘴!”展宏图吼完,表情已经很难看了,赶人的意图也十分明显,“宏伟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走吧,我们一会儿回主宅,今天没有时间招待你。” 展宏伟点点头,人却没走,反倒是拿了支展宏图都没见过的烟出来,轻轻点燃。 “容我抽支烟。”他说着看向汪冰燕,“大嫂不介意吧?” “当、当然不介意。”汪冰燕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展宏图皱了皱眉头,倒也没有阻拦,只是一心烦,不由的也拿了支烟出来抽。但是他抽了一会儿才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展宏伟自从把烟点燃之后就一口都没吸,只是任由那烟雾飘散在空气里,奇怪的是不吸,那烟居然也没灭,一直燃了好长时间。可问题是这屋里根本没什么风,所以这烟一直燃着,总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汪冰燕却觉得头越来越晕,就好像这一刻流到她脑子里的血都不带氧气。她一开始是以为这几天担忧展宏图跟展翼宁而未得好好休息才会晕,便揉了揉额角,哪知揉了一会儿也不见好,反倒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来。 她下意识伸手去够坐在旁边的女儿,“宁、宁宁,妈头晕,你去给妈拿、拿……” 话没说完,她突然倒向了一边。 “妈?!”展翼宁吓了一跳,然而很快,她发现她居然有种特别恶心的感觉,她捂住嘴干呕了一声,听她爸说叫救护车,连忙拿了手机。可这按键还没按下去,她便觉得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知觉。 展宏图再傻也知道那烟到底有什么不对劲了,可是他确认的时候已经晚了,饶是快把牙咬碎了也没能挺过那股越发明显的困意,也跟着歪在了沙发上。 展宏伟看着三具歪倒的身体,面色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从自己带来的包里掏出了三柱香,点燃之后仿佛老僧入定一样,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高文亮这时候已经忙得脚打后脑勺了,做为林玉童这边最重要的伴郎,他可是肩负着防偷防盗防展翼飞把人轻松拐走的艰巨任务。收红包的兜子他都是比照着半麻袋大小准备的,看得龙乐跟华玉柏他们差点没吓死。然而他也没忘了另一项重要的事,那就是确保展宏图那三个人不会到婚礼场上搞破坏。 “你放心吧,这边没事。展宏图他们到现在为止还没出来呢。”监视的人一刻也不敢马虎,告诉高文亮,“只要他们一出来,我肯定第一时间给你去电话。” “那就好,辛苦了。” “嗨,不辛苦,就是看不到展先生跟林少的婚礼现场有点遗憾而已。” “哈,放心吧,我肯定多给你捞点红包。”高文亮笑着把电话挂了,转身催林玉童,“林子,你可别磨蹭了,一会儿车队该到了,你这么慢,小心有人抓狂。” 林玉童也想快,可这会儿他实在是又累又困,脑子就是一团浆糊,想快快不起来。凌晨那会儿展翼飞走了之后他不知怎么的滚出了睡袋,弄得有些受凉,早上起来之后脑子就有点儿晕乎乎。 “他敢抓狂让他滚蛋。”林玉童打了个哈欠,好不容易把衣服扣全部正确地扣上了,便由着他弟连拖带拽地给他拉出了书房。本来是在卧室里的,但是他困得像疯狗一样见着能躺的地方就想倒,所以这帮人只好先把他弄到书房去折腾发型跟衣服什么的。至于这会儿,另一位新郎官都要来了,再在书房等着显然就不合适了。 “赶紧精神精神吧。”华玉柏给林玉童拿了一瓶冰水。倒不是想让林玉童喝,而是要让冰冻的感觉刺激一下林玉童。 林玉童接过拔凉的东西,人果然精神了不少。他照了照自己卧室里的镜子,没发现黑眼圈,满意地点点头,“小飞,帮哥把昨天买的那盆仙人球抱过来。” “你还真要扔仙人球啊?!”龙乐乍舌。 “那必须的。你们谁想要就来抢,我保证我这仙人球大吉大利,谁拿谁走运,有对象的直接能登记,没对象的抬头见喜。”林玉童大言不惭地说完,接过弟弟给的一小盆仙人球,稀罕巴拉摸了几把。这仙人球个头特别小,但主球上有俩小球,看起来就跟米奇一样,特别萌。就连花盆都选了红红的小苹果外型,寓意平平安安。 “我看你还是自己抱着吧,看谁不顺眼拿这砸他!”高文亮看了眼手机短信,有人打小报告说展翼飞他们已经快到了,于是他立马豪气冲天地一挥手,“走,跟哥打劫去。” 龙乐拎着那半个麻袋一样的手提包,嘴里不禁念叨,“我怎么觉着咱们搞不好一关都过不了啊?” 印象中展翼飞真的是个特别难对付的人。 华玉柏说:“应该不能吧,我们准备了那么多难题呢,他好歹完成几样才能把人接走。” 林玉童又打了个哈欠,眼里都湿润了,“你们要是真一关都过不了,我还不如躺睡袋里让翼飞扛走算了,好歹还能多睡一会儿。” 高文亮这时看着他,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心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林玉童没注意到高文亮的眼神,坐到床上,打算一会儿这些人要是真能拖住展翼飞,那他就小睡一会儿。谁知门外这就响起了热闹的笑闹声,显然,展翼飞到了。 等在外面看热闹的亲戚们最先看见了那一排望不到尽头的车队,然后他们看到车上下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那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暗蓝色西装,配上亮白的手套,看起来要多精神有多精神,整个一个会行走的荷尔蒙。 新郎长得帅他们早就听说了,但是这伴郎团也帅得恍眼是怎么回事啊! 林玉童这边的伴郎分别是高文亮、向承天、华玉柏、龙乐。而展翼飞那边则是项军、程释、左思凯、楚天逸。 展翼飞他带着身后的“四大护法”,笑着走过云,“爸、妈,我来接小童。” 即便林之松跟陈素宁隔几天就能见到一次这个半子,这时也不由的有点看呆了。突然觉得大儿子真是走了狗屎运才找了这么个好伴侣!要能力有能力,要长相有长相,要家世有家世,要深情有深情! 两口子笑着让身,展翼飞便带着人进了大门,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坐成一排的“四大天王”,以及摆在他们面前堪比麻袋的大提兜! 高文亮翘着二郞腿,“新郎官,看到这个兜子了吧?你有多爱我们林子,你就把它填得多满。” 展翼飞点点头,朝程释伸手,程释当即拿出个文件袋来。 高文亮几人登时伸长脖子想看看那是什么东西,结果就见展翼飞把房屋产权证明拿了出来,直接放进了提兜里。 翻看完的“四大天王”:…… 妈的你这一出手就是展家老宅,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进入养生阶段,所以我要努力恢复白天更新Q Q 第59章 重逢 高文亮收好房屋产权证明,带队怒退五十公分。没错,连一米都不到,堪比公园的宅子只换了五十公分距离这事也就他的脸皮能干出来,展翼飞这边的人看得差点吐血。 要知道,林家比起展家的老宅只能算是小门小院,但从大门到小楼正门的距离也有着十多米,如果照现在这么个弄法,展翼飞就算把今天穿来的裤衩都当了也不一定能够到林玉童。 程释顿时忍不住在项军身上做工作,“老项,管管你家亮亮!” 项军憋了半天,摇了摇头,因为他想到自己跟高文亮以后也会办婚礼,搞不好今天的求情全都得变成日后的眼泪,所以这个忙他不能帮,尽管今天结婚的是他今生最好的兄弟。 展翼飞却似乎并不在意,笑说:“继续吧。” 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他带来的四个伴郎不是单纯的伴郎而是少林寺四大金刚。 高文亮跟向承天几人互看了一眼,有些拿不准展翼飞是不是憋了什么大招,便到一边叽叽咕咕去了。四个人谈完之后,龙乐抖出来一张小便条,“要是都指着红包那可就没意思了,谁不知道展先生财大气粗?所以我们为了活跃一下气氛,临时加了点别的项目。” “每五十公分算一步,但凡走一步必用红包垫底,并完成我们提出的一个要求,或者回答我们的问题。如果完不成或者答不上来,抱歉,你们得倒退一步并且红包依然归我们。”华玉柏补充。 “第一题。”高文亮都没给展翼飞他们反对的机会,直接说:“新郎官,请用一个动作来表达你对林玉童先生的爱意。” “小动作可以么?”展翼飞问。 “可以啊,只要能打动观众就算通过。” 展翼飞点点头,看向林玉童的卧室方向,见林玉童就在窗口站着看他,便轻咳一声,抬起右手,食指弓起来,朝着窗口轻轻做了个勾一勾的动作。 “这是什么意思?”高文亮这边的几人都是一脸懵逼,这边程释他们也没好哪去,完全不懂。 “小童懂的。”展翼飞说完,朝窗口摆了摆手。 “真假的?”高文亮不信,拿出手机给林玉童拨过去,“林子,刚才翼飞做那什么动作?你看懂了吗?” “看懂了,他在勾我鼻子。”林玉童摸着鼻子,也朝展翼飞挥了挥手。 高文亮捡起地上的红包,又让出了五十公分。这时楚天逸说:“你这也太慢了吧?照这速度,接到林子中午饭都错过去了。能不能来点高难度的一次能进几大步的?” “能啊能啊,我们这儿有很多项目可以完成。”龙乐说,“我们这儿有个一次进两米的,需要完成内容如下:新郎来唱《小毛驴》,再来个伴郎配舞,新郎必须唱得认真,伴郎也必须跳得认真,一定要得到周围所有人的掌声才能算通过,你们要试吗?” 展翼飞转身看向身后,那眼神仿佛在问:你们觉得如何? 身后的伴郎们约好了似的后退一大步:“……”要跳舞的又不是你! 程释抹了把脸,“小高,哥几个可都没结婚呢,你们也要想想以后啊。” 项军默默地看高文亮,高文亮低头拍了拍纤尘未染的裤腿,假装没看见。 “我们都还年轻,结婚肯定也是你们先结。”龙乐耸耸肩,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反正两米进选项就这一个,你们看着来吧,不选的话我们也有很多五十公分题,可以继续下一个。” “一个人唱一个人跳,进两米,那一个人唱四个人跳,是不是能进五米?”展翼飞问。 “可以啊,不过红包一乘五再乘五。五步你们得放二十五个红包。” “二十五个就二十五个,一起跳总比一个人跳好。”带着红包的楚天逸跟左思凯直接投篮似的往对面的提兜里扔进去一大把红包,不是二十五个但肯定只多不少。 “准备好了吗?”高文亮问。 “等我一下。”展翼飞给林玉童打电话,“小童,我第一次唱歌,可能不好听,但是我希望你能听见。” “唱什么?”林玉童打开窗,笑问。 “咳,小毛驴。”展翼飞看向后面四个,见他们一脸便秘模样还不忘点头,开始唱,“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 “噗!翼飞哥也是拼了。”林玉飞第一个受不了了,看着一群身份显赫的人在那儿摇头摆手晃身体,简直笑得喘不上气来。特别是看到项军跳得跟机器人一样僵硬时,他真的恨不得从窗口跳出去给对方上点儿机油! “展翼飞呀展翼飞,过了今天你欠我们可就欠大发了。”长这么大就没丢过这么大的脸! 周围的亲戚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居然还有人敢录像! 好不容易唱完了,高文亮也笑得两肩直抖,他扬声问在场的人,“大家说,新郎官唱得好不好?” “好!” “伴郎们跳得好吗?” “好!” “好吧,那就前进五米。接下来一题……”高文亮突然笑着转向向承天几人,“你们来继续出题,我先进去布个陷阱再出来。”他的手机在震动。 “没问题。”龙乐继续出题,现场看似维持着热闹的气氛,但展翼飞几人还是察觉出一丝异常来。 项军说去打探军情,也跟着跑开。他很快找到高文亮,见到高文亮听着电话向他比了个噤声手势,一时没开口。 电话是安排在展宏图家附近监视的人打来的。这人倒也不是看到展宏图他们出来,而是等了半天都没见到对方有什么动静,觉得奇怪,同时也担心展宏图会不会暗地里鼓捣什么坏事,这才把电话打过来。 高文亮知道展宏图的为人,这么一听也觉着不对劲,便立马让人过去看看,顺便在等待的过程里将这事说给了项军听。 项军闻言倒也没说什么,等了一会儿,直到那人来了消息,才问高文亮,“人还在么?” 高文亮张张嘴巴,露出一丝迷惑的神色,“在是在,但是有点儿意外。” 电话里的人告诉他,展宏图一家子都在,但是这些人在客厅里东倒西歪,而且他们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由于背对着窗口所以看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不是展宏图本人,而且也不是庄海的人。 庄海是说过自己会解决展宏图这一家子的麻烦来换得庄家平安,但他绝对不可能在这样的日子里弄死展宏图。 高文亮不太确定地说:“会不会是大哥派来的?” 项军摇头,“不可能,她如果提前安排过肯定会知会我们一声。而且我之前跟她说过,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所以她不可能再插手。” 话声落,高文亮的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来,对面的人说:“那人出来了,长得、长得跟展先生很像。” “多大年纪?”高文亮一下就想到了始终未得见的展宏伟,因为展家直系亲属这块就只有这人长得跟展翼飞最像。 “得有四十多近五十的样子吧。” “那你把人跟住了,如果是往我们这儿来,一定要提前通知我。”高文亮说罢,直接告诉项军,“一会儿我们放点水,让翼飞先把林子接走,翼飞的二叔可能过来了,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他们甚至不能确定展宏图那几个东倒西歪的是不是被弄死了,但他们现在也不能去现场,省得给展翼飞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去跟翼飞说一声,我把这事告诉大哥。”展宏英是绝对会保障婚礼安全的,所以这种事必须让她知道。 “你怎么还不去?”高文亮打完了电话,转身一看项军还等在那儿,不由也顺着项军的视线看过去,结果他顿时一愣,既而无语。 好么,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们还没怎么地呢,林玉童自己抱着盆仙人球就出去了!这个没羞没臊的家伙! “翼飞昨天来找过林子,而且回去得很晚。”项军突然没头没尾地说。 “是啊,这只狐狸。妈的,亏我还以为他有什么大招。”结果居然是笃定了林玉童困得不行就会主动出来! 林玉童确实是困了,一宿没怎么睡还被反复折腾,展翼飞的体力能挺住,可他不行。他这会儿挨着床分分钟就能睡着,不挨床也是哈欠连天,能撑着绝对是展翼飞的爱在起作用。 但是这作用起到现在也差不多了,他要赶紧去车里咪一会儿。 展翼飞牵住林玉童的手,看到他另一手抱着仙人球,笑说:“你还真准备一直抱着?” 林玉童悄声说:“放心,洞房的时候肯定不抱。” 展翼飞顿时被灌了一大碗蜂蜜,只可惜没能高兴太久。他刚把林玉童带上车,坐在副驾上的高文亮便告诉他,展宏伟可能来了,而且还把展宏图跟汪冰燕两口子顺带着他们的姑娘给弄倒了,至于是晕了还是死了,这个暂时不得而知。 “人现在在哪儿?”展翼飞问。 “在去老宅的路上。这事我刚才跟老大说了,她让我告诉你先稍安勿躁,一切等婚礼过后再说。” 展翼飞没说什么,只是吻了下歪在他肩上快要睡着的林玉童,没曾想这世上的事这么巧,他刚到家,他二叔的车也到了。 车门打开的时候,两人下来的时间差连五秒都不到,而且停车的角度,一下就让二人的视线对个正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60章 真相 林玉童下意识地看了展翼飞一眼,却见展翼飞眼里的冷漠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端出了一个晚辈面对长辈时该有的笑容,有一丝尊重,同时也有着一丝被到场祝贺的感激,简直无可挑剔。 展宏伟更是能装,完全没有消失十多年回来的自觉,见展翼飞对他笑,凑过来拍了拍展翼飞的肩,“好小子,都长这么大了。” 林玉童不动声色地哆嗦了一下,觉着这笑话有点儿冷。都眼看三十了再长不大的话,那…… 展翼飞离得近,似乎与林玉童心有灵犀,只当没听到这“笑话”。他揽着林玉童的肩,“二叔,这是我爱人,林玉童。小童,这是二叔。” “二叔好。”林玉童假装没见过展宏伟,“谢谢您来观礼。” “谢什么,自家人,进去说话。”展宏伟倒是不客气,无视了周围一堆好奇的目光,跟展翼飞和林玉童边说边往婚礼场地走去。 展宏英已经收到了消息,带着展欣华和展欣洁两人迎了过来,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一起去见家里的其他长辈。至于某人消失的那十多年,在今日的展家人眼里,那是不存在的。 家里的问题家里解决,有外人在,林玉童也能理解他们这种做法,只是有点意外于展家人的演技。要不是亲眼看见过,他绝对无法把看破红尘的澄观师父跟现在的展家二叔联系到一起。怪不得当年展宏图能骗得展翼飞的母亲团团转,这一家子去演戏能组团拿奖。 索性,大伙没忘了谁才是今天的主角。 受邀者在请柬的背面就能看到展家这次办婚礼时的大致布置。东南方向这边是个婚礼场,而自助宴摆在西南方向。婚礼场地临近时看不出来什么,但从航拍回来的影像里却可以发现,在空中看起来这场地就是一对巨大的白色翅膀环抱一棵小树的形状,小树无疑是绿色的,选的是叶片油亮的平安树,而翅膀则用了数不清的白百合,配着特意订做的白色镂空花架,立体感十足。 光是这份心思也能够感受到展翼飞对林玉童的爱意了,入场而坐的人有羡慕,有嫉妒。羡慕展翼飞财大气粗,嫉妒林玉童有这么个好归宿。 虽然在一个男人身上用到“归宿”二字总有些奇怪,但如果另一方是展翼飞,又似乎挺正常。 林玉童压低声在展翼飞耳边小声说:“还好你不像楚天逸一样四处留情,不然今天我肯定得变成筛子。” 到场的名媛可不少,像展翼飞这种钻石级别的配偶,谁不想要? 展翼飞笑问:“有危机感了么?” 林玉童眉眼间全是笑意,但话却很诚实,“有点。” 刚开始重生时他以为只要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不拖累谁,并能保证家人开心,其实无论事情怎么变,都不会有太多影响。但现在不一样,哪怕只是假设一下有天可能会跟展翼飞分开,那种疼就像锥心刺骨似的,感觉跟中了毒一样。 展翼飞的眼神蓦地一变,温柔得仿佛能溢出水来,他轻轻搂住林玉童,在他的额上印了一吻。 主持人这时在前头笑开来,“二位新郎,你们不能趁我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偷偷犯规啊,我这还没宣布可以亲吻对方呢。” 闻言,所有人都朝展翼飞跟林玉童看过来,面带调侃。俩人被看得多少有些不自在,异口同声说了句:“抱歉,情不自禁。” 说完更有点儿别扭了。 还好主持人下一句话也跟着响起来,“好了,现在请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二位新人入场。” 林玉童挽住展翼飞的胳膊,在钢琴师演奏出的优美琴声中走过花瓣铺就的小路。脚上的轻快感觉一下子让他陷入了某种脱离困境的气氛里,好像走完了这一路,以后剩下的只有幸福。 展翼飞似有所感地紧紧握住了林玉童的手,两个人站到台前,主持人笑说:“展翼飞先生,林玉童先生,首先我仅代表在场的各位来宾祝二位新婚快乐,同时也非常感激你们能给我这次机会,可以让我站在这里主持这样一个特别的婚礼。接下来呢,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二位。”主持人面向来宾,“请问在座的各位想不想知道两位新人的恋爱史啊?” “想~!” “看,我就知道我不是一个人。”主持人笑着看回展翼飞跟林玉童,“请问二位新人,你们是谁先追求对方的呢?” “好像谁也没追谁。”林玉童说。 “哦?难道是对对方一见钟情然后就决定在一起了吗?” “也不是,其实是我暗恋他在先。”展翼飞倒是很诚实,“最开始他还不知道我喜欢他。” “那后来是怎么发现的呢?” “后来……”展翼飞一想到自己撕了沈均跟林玉童的照片,觉得这出说出来实在是有点儿丢脸。 “后来他知道我冷,给我就读的整个学校换了新空调,就为了让我更暖和。”林玉童半似真半似玩笑地说,“我要是不喜欢他,简直就是跟全校师生为敌了。”林玉童伸出食指戳了戳展翼飞,“有心机的展先生。” “让人情不自禁的林同学。”展翼飞笑着接了一句。 场上顿时一片笑声,连展宏英都没忍住,对旁边的展宏伟夸了一嘴,“我就喜欢小林这孩子有意思。” 展宏伟的目光调转过去,多看了林玉童一会儿。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林玉童,早在清明节的时候,他就在墓园里见过这两个孩子,只不过那时他们都没看到他而已。 他倒是真没想过唯一的侄子居然会喜欢个男孩儿。但是看他们在一起眼里只有彼此,又觉得这样就好。当身边的一切触手可得时,还有什么能比跟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一起享受生活更加美好呢? 大概没有了吧。 展翼飞这时将戒指拿了出来,同样,也是一对小翅膀环抱一棵树的造型,翅膀的部分用的是钻石,树的部分用的是祖母绿宝石。他边给林玉童戴还边回顾以前发生的事,笑说:“这下总算送了个醒目的,辨识度应该挺高了。” 回想起第一次去展扬集团,林玉童也跟着笑起来,“还行,估计应该不会再被拦在楼下。” 展翼飞一把抱住林玉童,“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林玉童转头在展翼飞脸颊上轻吻,小声说:“翼飞,我爱你。” 展翼飞已经等不及谁来说,迫不及待地吻上了林玉童的唇,与此同时,惦记着仙人球的高文亮终于出手了。他默默地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两个新人身上时,抱走了那盆仙人球,然后半路遭遇了向承天的拦截! 这无疑是个不随主流的婚礼,主持人甚至没有请双方父母上台讲话。可这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林之松跟陈素宁不反对这样做,而且展家的人也觉得这样挺好。虽说不论如何,那些喜欢八卦的人总会疑惑展宏图怎么没在,但谁管它呢,当事人觉得高兴就成了。 没有人会缺心眼儿地在这样的场合提起展宏图,毕竟能被请来的都不傻,如今展家谁当家他们看得清清楚楚,而且看展家人的态度也该明白,展宏图不得人心总归是有些原因。 指针指向中午十二点时正好开了自助宴席,像展家这样的人家办婚礼,一半是婚礼,一半是圈子里的人交流商业信息。林玉童也不在意,跟展翼飞一起该敬酒的敬酒,该打太极的打太极,一通忙活下来,别的没感觉出来,特别累倒是真的,简直比他写小说还费脑子。 大概是知道他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展翼飞也没一直带他在人群里转悠,期间一起去换衣服的时候,他直接告诉林玉童想睡觉就睡一觉,至于外面的人,他来应付就行了。 林玉童觉着这样有点儿失礼,所以倒也没真这么做,换完衣服之后,他又跟展翼飞出去招呼客人,直到下午四点多,除了特别亲的亲友之外全都走了,这才回屋里小歇片刻。 “我去见见二叔,你先睡一会儿,晚上吃饭我来叫你。”展翼飞说完,帮林玉童拉了卧室窗帘。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见吧?我这一睡只怕吃饭也醒不过来。” “那就一直睡到自然醒。”展翼飞意有所指地笑着说:“你现在的任务是攒力气留着晚上用。” “哟,晚上你又要发-情吗展先生?” “是的,需要被浇灌的林同学。” 林玉童:“……” 展翼飞出去之后也没有特意找展宏伟,因为展宏伟就在二楼的主阳台喝咖啡,似乎知道他会出来。 展翼飞坐到展宏伟对面,盯着他看了半晌也不见他说话,只能先开口。 “既然走了,又何必回来?” “只是回来看看你而已。”展宏伟收起了白日里的喜气,似乎又变成了澄观师父,淡漠、平静、也没有太多的表情。他抬起头,只问了一个问题,“还恨二叔吗?” “你觉得我有时间去恨谁吗?”展翼飞面色倏然变冷,“当年为什么不声不响地离开?你是真不知道我妈怀了你的孩子?” “是。”展宏伟突然调开目光,“她怀孕不到两个月就被你爷爷知道了。我记得当时我从外地谈完业务回来,正好看见你爷爷和你爸在说这件事。当时你妈也在,老爷子很高兴,说展家又要添丁,还难得地夸了你爸两句,希望以后他们能夫妻和睦。” “所以你以为……” “对。那时你爸跟汪冰燕早就牵扯不清了,按理来说如果他知道你妈怀的不是他的孩子,他肯定会揪住这一点不放,因为那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把汪冰燕接回来。但是他没有,他承认了孩子就是他的。我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你爸当时没有否认,并不是为了保全你妈,也不是因为孩子是他的,而是想等孩子再大一点,直接把事情给坐实,让你妈没有翻身的机会。” “……老爷子为什么会把大部分财产都转到我名下?你可千万别说是什么嫡子长孙之类的,我知道我在展家是有些地位,但还远不至于让老爷子这么做,毕竟你跟展宏图都还活着。” “你妈过世的时候,展宏图当场就说那孩子不是他的,他想要接汪冰燕进展家。老爷子对他这种做法很失望,所以压根儿也没想把家业传给他。而我本来就不喜欢经商,如果不是为了你跟你妈,我也无意继承展家。可你妈妈都走了,我再要展家又有什么意思?倒不如让老爷子把家业传到你手上。这样,我百年之后起码对你妈也有个交待。” “是吗?所以你的意思是,展宏图的谎言和你的误会成了我妈自杀的理由?”展翼飞突然冷笑一声,“二叔,你是不是以为,我还是二十一年前的展翼飞?” “……”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因为误会所以一走了之。可我妈她能为了我在展家受那么多的苦,她怎么可能选择自杀?告诉我,到底是谁?” “确实是她自己的意愿。自从她怀孕之后,你爸怕她偷偷把孩子流掉,所以找了人监视她。她有产前抑郁症,但是我不在,你姑又忙着学习,你妈的性子本来就很静,所以根本就没人发现。” “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 “你小时候本来就因为父母关系僵硬所以有些孤僻,我和你姑担心你知道真相之后会变得更……翼飞,你要去哪儿?”展宏伟起身,抓了一把却抓了个空。 展翼飞毫无预警地跑向外头,还好展宏英在门口及时拦住了他,“你要去哪儿?” “让开。”展翼飞面色沉黑如墨,声音也阴冷得吓人。 “你要去找展宏图?” 展翼飞没回答,就算是默认了。展宏英见状,直接叫过一边的王伯,“王伯,去把少夫人请下来,马上!” “是。” “就算他来了我一样要去。”展翼飞的眼神很坚定。 “去做什么?搭上你自己吗?你给我老实在家里呆着!”展宏英说完见林玉童顶着一头鸡窝迷迷登登往楼下走,直接把人招过来,“小林,看住他,别让他去做傻事。” “傻事?什么傻事?”林玉童直接被展宏英的话吓清醒了,“翼飞,你要去干嘛?” “我……”展翼飞看着林玉童全然信任的眼神,突然就没法说了,殊不知恰在此时,昏睡了一天的展宏图缓缓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第61章 送客 展宏图适应了一会儿光亮,大约十多秒之后,记忆才渐渐回笼,他面色狰狞地按了按额角,用脚尖踢了踢仍倒在旁边沙发上的人。 “宁宁,冰燕,快醒醒。” “嗯……”汪冰燕轻轻呻-吟一声,费力地抱住头,直到屋子里的灯被点开,她才哑着嗓子问,“怎么回事?” “是展宏伟。”展宏图说着看了看立钟,看清时间,脸色比原来更黑三分。想也知道,这个时候展翼飞的婚礼估计都办差不多了。 “这个展宏伟!”他猛地站起来,“你俩快点给我起来!咱们现在就去展家!” “去什么展家啊。”展翼宁脑子还没转过个,觉得口喝,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倒了杯水咕咚咕咚灌下去,之后又歪在了沙发上。她伸了个懒腰说:“都这个时间了,去干嘛?我要去打游戏。” “打什么游戏!”展宏图把要站起来的展翼宁狠狠按下去,“成天就知道游戏!少玩儿一会儿就不行?学习上要是有这么用心,你就不至于被展翼飞那小子甩这么远了!” “展翼飞展翼飞,你要是觉得他好你就去他那儿好了!”展翼宁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展宏图,眼里是显而易见的疯狂,那抹疯狂在她上楼之际变成了诡异,看得旁边的汪冰燕一哆嗦,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展翼宁上楼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进屋把门锁上。她要吸-冰,她的手有些发抖,拿出冰壶和冰-毒之后,忙活了好一会儿才成功吸完。吸完她把东西藏好,坐在电脑前,找到冰友建立的交流群里约人去散冰,约完之后梳洗打扮了一下才下楼。 展宏图面色铁青,扶着腰正在骂汪冰燕,说汪冰燕惯展翼宁惯得太甚,以至于女儿现在狗屁不通。 展翼宁听到这句,冷笑着朝展宏图说:“我狗屁不通,那爸爸你就通狗屁了?” “混账东西!”展宏图气得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便朝展翼宁砸过去,展翼宁当时正好离展宏图挺近,这一砸砸个正着,直接把她的脸砸出个大血口。 展翼宁顿时疯了,“你他妈有病啊!有本事你跟展翼飞横去!在家里逞什么威风!” 汪冰燕觉得女儿纵然再不对,展宏图下手也太狠了,跟着过去要帮忙看伤。谁知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展翼宁直接扭过脸去没让她看,“用不着你们假惺惺!” “你好歹上点药啊!” “别管她!成天不务正业,还不如死了的好!”展宏图说完顺了顺气,怎么想都觉得不痛快,便叫上汪冰燕,“一起去老宅看看,既然展宏伟赶在展翼飞结婚的日子里回来,十有八-九在那儿。” “去了又有什么用?一大家子都站在展翼飞那边,横竖斗不过。我、我还是去看看宁宁怎么回事。”她在心里疑惑有些日子了,女儿最近瘦得太快,本来就不是多胖个人,如今瘦得好像来股风就能给吹走。 展宏图面色阴狠,但倒也没拦着汪冰燕。见汪冰燕出去了,他也随后走出家门,而这时佣人才敢出来做打扫。 汪冰燕跟出去之后,一开始没看着展翼宁。她以为展翼宁是开车出去的,后来听了路过的人说才知道,那丫头正在门口拦出租车。她怕展翼宁不让跟着,也没敢明目张胆地接近,见展翼宁打车走了才跟着拦了另一辆车追过去。 展宏图坐在车里看了这一幕,面色不愉地打转方向盘,一路开往展家主宅。 展翼飞这时已经让林玉童顺毛撸得快没了脾气,也不执意要去找展宏图,只是一想到死去的母亲还是有点儿顺不过那口气而已。他母亲婚内与二叔有染固然不对,但她嫁进展家不到三个月就过着守活寡的日子,他二叔五年如一日地对她,就算是个石头也该捂热了,更何况是个心软的女人?而且展宏图忘恩负义在先,他母亲最开始也是为了他才走出那一步,无论怎么想他也不可能埋怨。若说要恨,只能恨命运,偏偏让展宏图发现了他母亲有利可图。 当年如果不是康家的那份家业,展家哪里会有今天? 林玉童心说现实果然比小说更狗血。展翼飞的母亲也是可怜,父母早亡,好不容易被爷爷一手带大,结果还遇了个人渣。 林玉童枕着展翼飞的肩窝,一手搭在展翼飞胸口上,无意识地帮展翼飞顺着,好像很怕他气坏一样。其实展翼飞只是一时冲动,哪里就会气坏了,不过是恼怒展宏图行事太过自私而已。按照展宏图的意思,那就是明明可以好聚好散的,他娶了康佳丽,得到公司,然后给康佳丽一点报酬再让她离开展家,他再把汪冰燕接进来。他觉得这就是两全其美,可偏偏康佳丽怀了孩子,还要生下来。 展翼飞的出生一开始就不被展宏图期待,所以再往后做什么都是错的。 “小时候也是傻,还天真地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只要努力变得更好,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展翼飞自嘲地笑着说:“后来才发现我越强展宏图就越是不待见我。但是我已经停不下来了,因为我发现,他不待见,但是展家其他人很待见这个事,所以我就一直努力,让公司的业绩更好,这样能鼓了他们的钱包,久而久之他们自然都会站到我这一边来。你说我是不是很坏?” 林玉童向上挺了挺身,之后在展翼飞疑惑的目光中抱住了展翼飞的头,“你很好,至少在我心里是最好的,那些觉得你不好的人,不是敌人就是瞎子。”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嗯,我家小童最好。”展翼飞语带笑意,说完在林玉童怀里深深一嗅,既而轻轻呼口气,“话又说回来,今天本来应该是一生中最高兴的日子,结果被我搅和成这样,会不会影响你心情?” “没有,能听你说些埋在心里的事,这种感觉也很好,说明咱俩离彼此更近了。因为我们一开始相遇就开始谈论登记,然后很快又过到一起,所以中间少了很多寻常情侣间那种彼此了解的过程,所以像现在这样一点一点走进对方的心里,用自己人生的一部分色彩去渲染对方的生活,不也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吗?你想想,以后我们到老了一回忆,我的幸福时光里总会有你,是不是也有点儿浪漫?” “确实。”展翼飞抬手抚了抚林玉童的脸,越看越是喜欢,不由的一翻身,将人压在了身底。然而刚开始吻了没多久,楼下就传来了一阵吵声。 “下去看看吧。”林玉童轻轻啄了下展翼飞的脸,“晚上有的是时间。” 展翼飞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拉着林玉童起身,看了下着装之后见没有不妥的地方,一起下楼。 楼下展宏图正在发飙,看着他无理取闹的人有展宏英跟展宏伟,还有王伯。展宏图似乎是要往家主的位置上坐,展宏英看见了,直接一脚蹬开茶几,把展宏图的路给挡个正着。 展翼飞笑了笑,不客气地坐到了自己该坐的位置上,顺手拉着林玉童坐到了他旁边。 展宏图看见他这一举,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张口就喊:“展翼飞你说,是不是你让你二叔去我那儿的啊?你这个黑心肝的东西,当年我怎么就没弄死你!你和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得寸进尺!” 展翼飞好不容易被撸顺的毛直接炸起来了,“我妈不要脸?那利用完她就扔一边的你是不是干脆没脸了?展宏图,有能耐你他妈当年怎么不靠自己来夺得展家的地位!你既然敢借了我妈的东风,就要负得起责任,何必现在来说她得寸进尺?难道她一个女的嫁了自己喜欢的人不想分开还有错吗?她保护自己的孩子有什么错!” “可是她明知道我不想要你这个儿子!要不是你,展家现在一切都是我的!都是你妈擅作主张才夺走了我计划好的一切!你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所以说来说去你除了会怪别人以外还会做什么?!”展翼飞感觉跟展宏图辩驳的自己才是个神经病,突然也不想再说了,“算了你还是走吧,你不待见我跟我妈可以,正好我们也不待见你。李军,送客。以后这人来了你直接无视,他要不走你就放狗。” “展翼飞你敢!”展宏图怒喝一声。 展翼飞朝李军一努下巴,连话都没说,直接靠在了沙发背上。他白天喝得有点多,这会儿喊完了头还略带晕眩感呢。明明就是该在床上发发汗解酒的时间,偏来了这么个扫兴的。 李军直接连拖带拽地把不停发狠的展宏图给弄走了,展宏图被丢出去才想起来,他还有话没说。可惜现在才想起来也已经晚了,这些人是万万不可能再把他放进去的。 展翼飞这人从小到大有个特别值得称道的地方,那就是说到一定会做到,不可抗力除外。 林玉童见展翼飞轻轻敲着头,知道他不舒服,干脆起来过去帮他揉了揉太阳穴。 展翼飞睁开眼来,仰头看着林玉童,“好舒服。” “我看着都觉着舒服了。”展宏英用极夸张的羡慕语气说完,突然笑了笑,“小林,说起来姑姑和二叔真的要谢谢你。以前我们最担心小翅膀长歪,但现在看来好得很。这里有你的功劳,很大的功劳。” “功劳不敢当。不过您都说了得谢我,那您和二叔难得回来一趟,干脆在家里多住些日子吧。” 展宏伟手里拨弄着念珠,闻言静静看过来一眼,淡淡地笑了笑说:“好。” “我可不行,我明天就得走了。”展宏英遗憾地说:“再过一阵子就要全军大比武了,姑姑任务重。等秋天的时候吧,我争取回来休假。” “您忙成这样,我姑夫还不嫌弃您真是谢天谢地。”展翼飞握住林玉童的手,轻轻一带,让林玉童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别揉了,好不容易能休息休息手指。” “你姑夫比我还忙呢,所以正好谁也嫌弃不着谁。话说这人一恋爱还真是变化大。你以前老是冷着一张脸,跟谁欠你命一样,再看看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嗯,公司里的人也这么说。”展翼飞叫过王伯,“让厨房准备晚饭吧,今天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吃完了早点休息。” 明明是很正经的一句话,林玉童却不知怎么的,给听得特别邪恶,总觉得展翼飞这个“休息”跟他所理解的“休息”不是一个意思。 展翼飞被林玉童看穿了,倒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倒是趁着没人注意时,对林玉童暧昧地笑了笑。 林玉童脸皮还没厚到能在长辈面前面不改色地跟展翼飞“打情骂俏”,所以找了个借口溜进了厨房。 展翼飞看着林玉童的背影,温热的眼神逐渐冰凉。想到展宏图当时的神情,他心里不由一阵冷笑。以前的展宏图可没有现在这么暴躁,这显然是展翼宁那个“保健品”的功劳。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再费心思对付展宏图,只是这样一来最后会不会便宜了汪冰燕…… 展翼飞原地思索片刻,去找高文亮去了。自从林玉飞跟庄勇打架之后,庄海那边也一直是高文亮在接触,所以对于展宏图这一家子,高文亮知道得也最多。 展翼飞找到高文亮,主要还是想知道汪冰燕最近有没有暗地里做什么,怎知高文亮听了之后忍不住笑说:“她哪还有时间使坏了?今儿本来他们一家三口要一起来,你知道展翼宁跟汪冰燕为什么没来么?” “为什么?” “展翼宁吸完冰出去约炮散毒,汪冰燕担心她,跟上去了。我估计汪冰燕现在一定大开眼界。” 作者有话要说: 第62章 林场场主 展翼宁约人的地方在一个很普通的住宅小区里,这小区年头有些久,再加上物业疏于管理,所以小区门口连个正经的保安都没有。汪冰燕偷偷跟在身后,一点儿也没费力就跟到了单元楼门口。当时展翼宁还回头看了一眼,只是汪冰燕很快躲了起来,所以并没有被发现,而且她躲起来之后,也没敢继续跟进去,因为已经离得太近。 汪冰燕也不是没想过,女儿可能只是到朋友家里做客,但这都晚上了,在不确定对方是男是女之前她还真有些不放心,所以她只能躲到一楼的楼梯下面那处三角空地,在心里默数着台阶被踩踏的次数。 这里一个楼梯分为十二阶,汪冰燕一共数了四十六个,去掉最开始漏数的,她猜她女儿应该是上到了四楼。一层两户,汪冰燕做贼似的上来之后,直到楼道里的灯灭了才重新动起来。她动得很轻,所以感应灯没有再重新亮起。她小心地站在两道防盗门之间,试图分辨展翼宁的声音。 很快,401传出动静,一个男人有些迫不及待地说:“妈的,宁宁你怎么才来?快点儿,就差你了。” 展翼宁不知看到了什么,声音里藏不住的兴奋,“那正好,我急着呢。” 随后又传来不同的三个男音,而女人的声音始终只有展翼宁一个。 汪冰燕不由自主地接近了401,她听到里头传来各种调笑声,紧接着突然一声尖叫,那是她女儿发出来的,之后就变成了异常亢奋的呻-吟! 没想过会是这种发展的汪冰燕着实吓得不轻,既而是控制不住的担忧跟愤怒。她猛地拍响了防盗门,想要把人从里头叫出来,但是拍了半天也没人给她开门,倒是402的那户有人出来了,是一个五十来岁身体微胖的中年妇女。她直接告诉汪冰燕,“别敲了,再敲也没用!” 汪冰燕急得脸红,气也不均,逮住了一个看似知情的,忙问:“为什么不开门?” 那妇女本也不是多有素质的人,而且似乎都被邻居的没脸没皮给弄皮实了,所以说话时虽压低了声,但说的话可没那么客气,“听还听不出来啊?隔三差五的来一帮不三不四的□□崽子,闹够了就回去了。也不知是哪家生了这么个贱蹄子,送上门给人糟蹋,这要是我女儿,早给打断了腿赶出去!晦气!” 汪冰燕本来都已经拿出手机想要报警,但这么一听,顿时纠结起来,担心万一警察一来这事情就要闹大,那她女儿的名声还要不要啦?! 妇女看了汪冰燕的面色,后知后觉地问:“你不会就是屋里那小贱、那姑娘的妈吧?” 汪冰燕像被人掩住了口鼻,憋气得不行。但是人家说的那个很可能就是她的女儿。她总不能在明知道里面发生什么的情况下还无动于衷。她于是瞪了那好事的妇女一眼,再度敲响了401的房门,紧接着大声喊:“再不开门我就报警了!” 没过一分钟,里头总算出来个人。这人光着膀子嘴里叼颗烟,下-身只穿了一条子弹内裤,那膨胀起来的部位明目张胆地耀武扬威,似乎压根儿也不怕被人看见。汪冰燕给恶心得不行,羞怒地移开眼,问展翼宁在不在。 男人笑着问:“你谁啊?” 汪冰燕愣是没好意思说她是展翼宁的妈。 男人见她不说话,脸还给憋得通红,笑说:“要不进来一起玩儿啊大姐,我看你这风韵犹存的,我们这屋里还真有人好你这一口。” 汪冰燕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真的急了,直接一把推开对方,结果进去之后她恨不得自己眼瞎!她看到她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居然同时被三个男人按在桌上!如果是被强迫的倒也罢了,但是她那十分主动跟一脸享受的模样简直……简直是让人无处着眼! 汪冰燕过去推开还在女儿身上不停耸动的人,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 “你这死丫头,快跟我回去!” “回什么回啊!大龙你给她开什么门?”展翼宁丝毫没有被撞破的羞耻感,她赤-裸地坐在桌上,被打断了极致快感的不悦表现得淋漓尽致,“要回去你自己回!” “你给我闭嘴!快跟我回去!”汪冰燕扯住展翼宁的手。然而她的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大过年轻人,更别说展翼宁还吸了冰,正处于亢奋状态。她没能把展翼宁拉出去,反倒是被旁边满脸欲-望的男人捏了两把屁股,顿时羞得几近要吐出血来。 “你们快把她赶出去!”展翼宁说完肆无忌惮地伸手抓住旁边一男人的性-器,紧接着便含到了嘴里!被含住的男人露出享受的神色,甚至还张口夸了句展翼宁技术不错!把汪冰燕给气得…… 可能是这一幕太刺激,汪冰燕想都不想地推开了展翼宁,一把将桌子掀翻在地! 展宏图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没从被赶出展家的愤怒里回过神。他是万万没想到今天还能有别的事情把他给气出一个新高度来。老婆孩子居然进了警察局!进警察局也就罢了,还是因为吸-毒!聚众淫-乱! 这他妈罪名,几乎是踏进门口那一刹那展宏图就后悔了。早知道这样,他宁可派别人来也不应该自己来。好么他这辈子的脸都赶在这一天丢尽了! 汪冰燕的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脸上还带着淤青。展翼宁是死不认错,同时也可能是因为要被拘留,知道拘留期间是没法吸-毒的,所以她一脸厌恶地看着汪冰燕,好像这都是汪冰燕的错。 林玉童还是听展翼飞说起来才知道,他们办婚礼的日子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那后来呢?”林玉童点了支事后烟,只吸了一口递给展翼飞。 “后来展宏图交了保证金,把汪冰燕给领走了。”展翼飞接过烟,手上卷着林玉童的头发,轻轻抻了抻,表达他小小的不满,“我说宝贝儿,你今天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我俩大婚的日子你总说他们干嘛?” “是大婚,可我俩这不都老夫老夫了么。再说了,他们以前对你那么不好,我听他们倒霉就高兴。” “小孩儿。” “小孩儿就小孩儿。能被自己喜欢的人宠得像孩子一样是祖坟冒青烟,人家想要还求不来呢。那展翼宁呢?怎么样了?” “少说也得拘留个十天八天吧。不过这段时间展宏图肯定会想办法尽快把她弄出来。” “嗯?不会是展宏图的‘保健品’快断粮了吧?”林玉童说着屈膝在展翼飞小兄弟上来回磨蹭,“话又说回来,你这儿是不是有个专门帮它吸收营养的东西啊?怎么长得这么壮?” “不壮能让你爽么?”展翼飞三两下把烟捻灭了,“还好你老公我不用吃‘保健品’也能保证库存充足,只要你想要,我随时都能供应。现在回答我,想要么?” “你说呢?”林玉童直接骑到了展翼飞身上,由他自己掌控着节奏,缓缓对准展翼飞的分-身坐了下去。 一夜的狂欢才刚刚开始,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而且若说到高兴,绝不止他们两口子。 打从林玉童一周前在自己的专栏里宣布要结婚开始,他就进入了加更庆祝模式,每晚八点整,雷打不动的更新两万字,而在今天这个正式结婚的日子,他更是豪气地一气儿更了六万字! 读者们简直像是炸开锅一样,彻底疯狂了,打赏榜上接连不断刷的全是祝他新婚快乐的信息,密集得让人无语。死忠粉帮忙建的读者群里就更是不用说了,嗷嗷嗷的全是在聊新更新的剧情和让人热血沸腾的更新量。 伐木工小鱼:妈的,虽然这么说很对不住我童大的另一伴,但是我真他妈希望他每天都结婚! 伐木工年年:楼上你不是一个人! 伐木工大熊:你们不是两个人! 伐木工照哥:你们不是三个人! 醉卧林间:别想了,你们童大现在是我的人。 伐木工陈爷:楼上你搞错队型了! 伐木工照哥:……我怎么觉得这人这么眼熟呢?谁放进来的? 逗地主:我。 伐木工大熊:卧槽!醉卧林间不是那个土豪吗?! 逗地主:对,还是咱童大的另一伴。 伐木工老王:地主老爷,这一点也不好笑= = 逗地主:我没说笑,他俩今天结婚了,我有幸被请去观礼。 伐木工ABCDE:………… 林玉童汗淋淋的,见展翼飞居然还有力气在那边玩手机,不由地问:“看什么呢?不累啊?” 展翼飞闻言转过头来,“你明天更多少?” 林玉童说:“还是更六万吧,明天最后一天了。” 展翼飞“哦”一声,转头就在群里发:谢谢地主过来参加婚礼,顺便,小童说了,明天开始更五千,但是祝贺量多可以再加更。 伐木工年年:祝醉卧林间跟我童大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伐木工大熊:祝醉卧林间跟童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伐木工小鱼:你们这群叛徒!带我一个啊! 伐木工小鱼:祝醉卧林间跟我童大白头到老永浴爱河白发齐眉百年好合! …… 展翼飞看着一堆祝福声,满意地把手机放到一边,心说让你们童大大天天结婚也只能跟我一个人。他起身,“我抱你去洗澡,明天咱们就更两万,别累着自己。” 林玉童笑说:“好,听你的。” 第二天,林玉童果然只更新了两万字,结果读者们又疯狂起来了,以为这是醉卧林间的“功劳”,于是无数人在群里夸醉卧林间太给力!嗷嗷嗷的,各种赞扬声,各种马屁不要钱似的拍! 展翼飞因此还得了个特殊称号,“醉卧林间”瞬间成了“林场场主”,统管一群有爱的伐木工! 作者有话要说: 第63章 散柴童子的照片 不同级别的群林玉童一共有九个之多,粉丝加起来少说也有两千人,而林场场主却只有一个,于是无意中,展翼飞就成了香饽饽。现在谁都知道,只要场主发话说能加更,第二天散柴童子必加更。 林玉童也是后来才知道,展翼飞偷偷混进了自己的读者群。他平时也不会太闲,所以很少会在群里露面,还是看到有读者在文下留言说场主太给力,他多问了一嘴场主是谁,这才知道展翼飞早就混进了他的群,而且居然就是传说中的“打赏风云榜一哥”。 反正现在谁都知道了,醉卧林间就是他的另一半。 宣誓主权宣到二次元里也是没谁了,不过林玉童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喜欢这样对他占有欲强烈的展翼飞。 为了表示感激,林玉童做了个决定。正常来说他每天都是更新五千字,逢年过节会加更至一万,而现在他把这个加更的权利直接放给了展翼飞。每天五千字是固定更新量,但是如果展翼飞高兴,他可以自己拿主意想加更多少就加更多少。在存稿箱允许的情况下,一天更十万都行。 展翼飞平时也是忙到飞起,但林玉童的心意他当然要领情,而且他喜欢这种被信任的感觉,所以一看伐木工们那边急了,他就会适当地加更一些,然后收获一大堆祝福。 伐木工无数,里面人精更是不少,这些人早都看出来了,醉卧林间什么都不差,就是特别喜欢被人祝福他跟散柴童子之间的感情。想也知道,必然是因为把这一点看得特别重,所以才会这样。在五月二十日那天结婚也说明了很大问题不是吗? 因为林玉童没有刻意隐瞒过,所以大家都知道他的另一半是个男的。虽然有些读者并不太喜欢这一点,但是看的是文跟人品,所以大多数读者还是抱着祝福的心态。有好几次,读者们都求着逗地主发两张散柴童子的结婚照,因为逗地主无意中说过一句:你们童大,能靠脸吃饭非他妈靠才华,老子最烦他这种人了! 本来不好奇的人听到逗地主这样说都免不了好奇了,就更别说原本就好奇的。 以前大家希望逗地主能发两张散柴童子的照片,但是逗地主都拒绝了,毕竟不是当事人,发别人的照片总归不太合适。读者们大都是成年人,这点自然也能理解,可能理解不代表能止住好奇心,于是逮住了正主的另一半,总有人会再想到照片的问题。 伐木工小鱼:场主,明天不加更,要不给我们看看童子长什么样儿呗?我们都好奇死了。 伐木工天哥:是啊,有人说我童大帅得当红明星都得靠一边儿,真的假的? 伐木工流星:搬小马扎等照片! 林场场主:等我问问他。 林玉童正含着个奶糖码字呢,闻言全然不在意地说:“想发就发呗,反正过阵子开签售会,总会有人拍照的。” 展翼飞于是挑了半天,选了一**玉童在凉亭里拍的全身照。这照片是近两天才拍的,照片里的林玉童翘着二郎腿,惬意地坐在木椅上,本来是在思索情节,但见到展翼飞拍照片所以对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那天林玉童穿着简单的牛仔裤,白衬衫,领口微敞。他的十指白-皙而修长,随意地搭在椅子扶手上,一派悠然自得,那副无拘无束的样子好像一只信步走在大自然中的丹顶鹤,一瞬间就把人的眼珠捕捉了。大伙好像都是先注意到了他的气质,然后才注意到他的长相。 伐木工小寒:我去! 伐木工小鱼:妈呀,这也太年轻太帅了吧?! 伐木工朋朋:潜水二十九天,成功被炸出来=V= 伐木工小兴:我一直以为,童大少说也有二十五了。可这么一看,好像也就二十? 伐木工小白:这不是逼我把用了三年的桌面换了么…… 林场场主:禁止设成桌面,禁止舔屏,谢谢合作。 伐木工年年:哈哈哈哈哈,场主吃醋了/打滚笑! 伐木工图图:只有我一个是看了童子的照片之后又开始好奇场主的么…… 伐木工离离:图图你不是一个人。 伐木工小鱼:你们不是两个人! 林场场主:就算你们都不是人,我也不发。 伐木工宁宁:为什么? 林场场主:我害羞。 伐木工ABCDE:…… 其实是还有工作没做完,所以展翼飞直接把手机先放到了一边。 展翼飞能有今天的成就,自律性自然不一般,所以水群一天顶多十分八分的,而且不是每天都水。 逗地主说过,场主跟童子现实里都是挺忙的人,所以读者们倒也习惯了他们神出鬼没。只是连展翼飞自己都没想到,他不发照片,结果还是被人发现了。 那天正好是展翼宁被放出来的一天。 展宏图如展翼飞他们意料一般,断了“保健品”之后出现了各种他以前想都没想过的负面反应。最开始是展翼宁被拘的第四天,那天展宏图没吃“保健品”,有种特别无力的感觉,一整天都在浑浑噩噩度过,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就连晚上对着汪冰燕也没有了往日的精神气。本来吃了“保健品”之后,明明他每天都有充足的精力,但这天他总觉得力不从心。但这个时候他还并没有把这种问题跟“保健品”联系到一起。 再之后就是展翼宁被拘的第五天,展宏图一早起床时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怒气,因为他一晚上都睡得特别不好,明明哪儿都不疼,但就是哪儿都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上万只蚂蚁在身体里爬,痒,可又挠不着。 汪冰燕实在不想把女儿想得太龌龊,可一想到她吸-毒,她根本就不可能不怀疑。 “不会是,不会是宁宁给你拿的保健品有问题吧?” “你什么意思?”展宏图脸色铁青,想到某种可能性,心里一紧。 “宁宁给你拿了保健品之后,你这精力比以前好多了,这一停就……”汪冰燕咬咬唇,“要不咱们马上叫人去买一盒一模一样的过来,比比看吧。” 展宏图也担心身体出问题,闻言自然同意。这年月鲜有拿钱办不到的事情,展宏图出了高价,那进口的保健品也很快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于是问题出现了,这保健品别说味道,就连外貌都长得跟展翼宁拿来的一点儿也不一样!而且展宏图吃了之后发现根本就没有任何改善,反而觉得更难受了,对于展翼宁之前给他的东西他也更加渴望起来。 汪冰燕生怕他是染了毒瘾,就把他关在家里不让出去。展宏图一开始自己也有心想要摆脱这种难受的感觉,同时想到他吃了也没太长时间,应该不会那样太难才是。谁知一天两天过去,那种难受的感觉非但没减轻反而越发严重起来,有好几次他都差点拿东西把汪冰燕给砸死。到了展翼宁被拘留的第十天,展宏图就跟疯了一样,见什么摔什么。 没办法,汪冰燕只好想办法去见展翼宁,想问那东西到底是哪里弄来的,到底是什么。 可能连汪冰燕自己都没想到,她会那么容易就见到展翼宁。因为她想了好多办法都没能把展翼宁弄出来,所以她都打定了主意等半个月,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展翼宁居然怀孕了! 依照法律,拘留所是不能拘留孕妇的,那么展翼宁自然就会被放出来,这也无可厚非。让汪冰燕最气闷的是,展翼宁连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 汪冰燕没忍住,当场就给了展翼宁一巴掌,“你这个不要脸的死丫头!我、我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一个东西来!” 展翼宁头都被打偏了,捂着脸,根本没有认错的态度,声音比汪冰燕还大,“你还好意思说我不要脸?你当年不也是未婚先孕想借着肚子上位吗?!我还没像你那样跟个已婚男人在一起呢!” 汪冰燕气得手直哆嗦,但又无法反驳。女儿愤怒的眼神像是一下子把她带到了二十多年前,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第一次去见康佳丽的情形。她当时仗着展宏图真正喜欢的是她,当着那个女人的面说了很多恶毒的话,说展宏图爱的是她,对康家不过是利用一下罢了,早晚要离婚跟她结婚的。当时的康佳丽,听完她的话,就用她女儿现在的目光看着她,很长时间都是那样死死地看着她。 汪冰燕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似是吓着了。她低着头什么都没说,一把抓过展翼宁的手将她带回家,然后当天下午,展翼飞就接到了她的电话。电话里,汪冰燕明确地跟说了,她要卖股票。 展翼飞早就做好了收购的准备,于是挂了电话之后直接带林玉童一起去了某家咖啡厅,只是去的时候做梦也没想到会被人堵在咖啡厅里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真希望自备求雨和降温技能= = 第64章 偷着富 汪冰燕到的还算早,而且只有她一个人。展翼飞跟林玉童进咖啡厅的时候,她都已经喝了大半杯了,而且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展翼飞四下看了一眼,不太确定地问:“只有你一个人?” 不能怪他这么问,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展宏图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虽然一直以来都待汪冰燕极好,好吃好喝供着,从来没短过她花销,但是股票可是一直攥在自己手里的,所以就算转让,也该本人来才是吧?还是说,转让股票其实只是汪冰燕一个人的意思? 那可就不太好玩儿了…… 百分之二的股份,听起来很少,似乎只是条蚊子腿,但如果这个蚊子腿长在展扬集团,那可是非常不一般。别看听起来是个小头,实际买起来却需要几十亿的资金。展翼飞自然不会让股份流到外人手里,确实准备购买,但是他也没想按汪冰燕的意思去执行。 且不说他有没有这么一大笔现钱,单说让他买本就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就不乐意。 汪冰燕自嘲地一笑,“我既然说要卖,自然有我的办法,你只要告诉我你肯不肯买就行了。” 展翼飞一边心情很好地听着林玉童帮他点他喜欢的东西,一边说:“虽然我们正经相处的时间不算太久,但你应该知道,我这人说一不二。只不过这不是一笔小数,你总要给我点时间做准备才行。” “七天。”汪冰燕说话的时候皱着眉头,气色也比以前差得多。她搅着咖啡,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了展翼飞好一会儿,“我会准备好转让文件,董事局那边由你来安排,我要现钱。” “没问题。” “你这几年果然赚了不少。” “马马虎虎吧,身为一个男人,总要给自己的另一半足够的安全感。”展翼飞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林玉童,眼里是藏都藏不住的爱意。 “被展家的男人爱上,的确是种福气。”汪冰燕虽然不希望展翼飞跟林玉童能有什么好的结果,但是她觉得就事论事地说,如果能被展家的男人爱上,确实是很难得,因为这一家子都喜欢一棵树上吊死,认准了就不会回头了。至于安全感……谁又能想到她安逸了半辈子,居然人到中年遇上重大变故呢,女儿不孝,丈夫又…… 想到展宏图染上了毒瘾,汪冰燕面色越发冷了,只是一时还没往展翼飞身上想,毕竟让展宏图染上毒瘾的不是展翼飞,而是她女儿展翼宁。 汪冰燕是趁着展翼宁跟展宏图不注意,给俩人用了安眠药才出门的,所以不好聊太久,便跟展翼飞确定了他的购买意图之后直接离开。 林玉童看见她憔悴的背影,不由想到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当时的汪冰燕可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可是看现在,也不比外头那些为了柴米油盐早九晚五上班的普通妇女好多少。 “你说好好一只下蛋的金鸡,她为什么非要卖了换钱?”光是每年的红利就能让一家子活得很好了,如果是他,实在没钱了就算借一些花到分红也不会卖股票,卖展扬集团的股票,这得多想不开? “她大概是意识到展宏图跟展翼宁都靠不住了,毕竟人要是走到他们那一步,什么事都有可能干得出来。” “可是她既然说有办法,那肯定是能让展宏图把股票转到她名下,她只要不卖不就可以了吗?” “不可以,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就算她真有办法让展宏图把股票转让到她名下,她也不可能一直安安稳稳地做一个持有者,因为展宏图终究会想办法再从她手里夺过去。他们那‘保健品’太需要钱了,更别说展宏图这种特殊的。展翼宁那儿应该还有一点存货,我猜汪冰燕就是想利用这点存货让展宏图把股份转让给她,她卖掉之后换成钱,那一切都好说了。展宏图跟她要钱她顶多给点钱,而不至于把股票再还回去。其实如果不是因为董事局有规定,任何股东转卖股票都要事先知会董事局,并且董事长又有优先购买的权利,汪冰燕肯定会去找别人,她这是没有办法才找我。”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展翼飞知道展宏图家里现在鸡飞狗跳。展宏图弄不到他想要的“保健品”就只能找刚被放出来的展翼宁,可是展翼宁气他对自己的态度,有存货也不肯拿出来,这么一来结果可想而知。展宏图本来就不是脾气多好的人,现在加上吸毒后带来的各种负面反应,简直跟爆竹没多少区别,绝对的一点就着。 “以后他们家肯定热闹。”林玉童咬了一口提拉米苏,无意识地舔了下嘴唇,把不小心弄到上面的舔掉。 “再热闹也不是开心的热闹,哪有咱们家好?”展翼飞看出林玉童喜欢吃,又让人送了一块上来,其实他们在来之前已经吃过饭了,但他俩都挺喜欢甜点,而且又难得这样在外面这样轻闲一下,所以也没着急回去。 “这倒也是。”林玉童笑笑,“对了,那你手里的资金够吗?” “不够啊。”展翼飞叹气,“今年亿林实业不是开发了一个新项目吗?我手里的钱全部拿进去砸前期了,这下再收购了那百分之二,宝贝儿,你这两年大概要陪我吃土了,搞不好还得跟我一起背债,有没有压力?” “缺多少?”林玉童难得见展翼飞脸上带着愧疚之色,一时竟忘了展家的人都特别会演戏。 “缺……”展翼飞暗暗“咦?”一声,然后随便比了个数。其实他就是开个玩笑,只可惜还来不及辩解,有人突然在不远处走近他们,一脸忐忑加兴奋地问:“请问、请问你是散柴童子吗?” 林玉童咀嚼的动作下意识地变慢了,看着旁边二十来岁,身高体健,似乎是他读者的青年,缓慢地点点头,“你好,你是……?” 来人立时伸出手,“童子你好,我是你的忠实读者,我在金帆文学网叫绿毛怪,总给你留言的,你有印象吗?” 林玉童轻轻握了一下,很快松开,“有的,幸会。你一个人吗?不介意的话请坐。” 这绝对只是一句客套话,然而怪物兄大概是太激动了,闻言真坐了,然后一脸渴望地问:“我、我能跟你合个影吗?” 林玉童看了展翼飞一眼,“可以,不过……” 展翼飞适时说:“不过必须带上我,以及拍完要发给我一份。” 怪物兄于是终于发现了周围还有第三个人!他看清展翼飞长相,一脸惊讶,“您是……林场场主?” 这熟悉的占有欲! 展翼飞笑而不语。 怪物兄瞬间就更激动了,不但见到了男神还见到了男神他男人!他赶紧用手机调出照相功能,然后很随意地叫过了一个服务生,让对方帮忙好好拍几张照片。拍完之后,他拿回手机看了好几眼,在群里找到林场场主给发过去了,可还是没压住那股子兴奋感,双手捂着手机,“场主和童子,今天见到你们真是太太太太太高兴了,这桌让我请吧,你们千万别客气。哦对了,这是我家的咖啡厅,以后你们有空一定要常来!哎我,哎我得先去冷静一下!你们先慢慢吃!” 说完之后跑了,找了服务员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没一会儿就有服务生给林玉童他们这桌又上了好些吃喝。 林玉童跟展翼飞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笑意。 “一不小心就成了知名作家的另一半。” “一不小心就被发现另一半比我还帅。”林玉童佯装懊恼地摸了摸下巴,“有心机的林场场主。” “谁让你门下读者那么多?我都快有危机感了,所以必须时刻找点存在感。”展翼飞说着抽出纸巾擦了擦林玉童的嘴巴。 “展扬集团的员工也不少,而且都知道你长什么样呢,那我不是更得有危机感了?”林玉童说完见展翼飞手停在半空凝视着自己,奇怪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看不够。” “……”纵然林玉童脸皮不算多薄也有点招架不住了,这不带半个爱和喜欢的甜言蜜语,由于太真实,所以反倒打得人措手不及,“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会油嘴滑舌呢?” “以前不会,遇到你就会了。”展翼飞说完帮林玉童扎了一小块火龙果,“还要再坐会儿吗?不坐的话就去散散步吧。” “嗯。”林玉童起身,吃了那口火龙果,琢磨着去跟绿毛怪道个谢,好歹对方那么支持自己,再说总不能真的白白吃一顿就走。 却说绿毛怪,这边正急着呢。他寻思着这好不容易见到一回男神,怎么也得弄个签名吧?就让同学把他寝室里的那本自印收藏的《幽灵渡》带来,谁知同学是帮他火速带来了,可带来的却不止是《幽灵渡》,还有系里一群追更的读者。这下好了,一下来了八个人! 八个人有男有女,一看林玉童过来,瞬间停止了讨论声,直勾勾看着林玉童跟展翼飞。 林玉童走着走着离人两米远的时候停下来,有点儿搞不明白这什么情况。 绿毛怪没办法了,只好尴尬地过来说:“童子,这些都是你的读者。那什么,我本来是让我同学帮我拿书过来想跟你要个签名的,谁知道这小子把我们系你的书迷给带来一半。” 一伙大小伙子对林玉童摆手,要僵硬有僵硬,要傻有傻,要热情有热情。 林玉童点头道谢,感激各位支持,又被了绿毛怪强塞了一张贵宾卡。 然而他要走,这些人却默默地堵住了路口。 绿毛怪一脸抱歉,其他人纷纷亮出卡片或书本求签名。 林玉童没办法,挨个全部签过去,还跟大伙一起合了影,这才跟展翼飞一起离开。 绿毛怪一个个点过去,“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们七个,今儿借哥们儿光了,每人欠我一个冰湛淋!” 七个人全当没听见,看着门口方向一阵感慨,“真他妈帅啊,童子比照片上还帅,林场场主也帅,真爷们儿。” 有个小姑娘显然还很激动,脸上红扑扑的,“你们刚才听见没?场主跟童子向我们走过来的时候,场主好像叫童子‘梓童’了,我去,感情真好。” 在场八人中有个家里搞建筑的,沉默了片刻,突然喊了句:“卧槽!不是吧?!” 其他人赶紧问:“怎么了?” 那人已经是激动得要昏过去的表情,“你们知道林场场主是谁吗?他是展扬集团的董事长兼执行总裁,绝对的商界奇才。我的妈,我爸跟我大哥要是知道我跟他合过影,非得嫉妒死我不可。” 余众:“……” 展翼飞跟林玉童完全不知道他们这一个来回给人带来了多大的刺激,还在外头散步中,一直散到天都黑了才开车回去。这个时候,展翼飞已经忘了自己之前说过的玩笑,然而林玉童却还记得。 展翼飞刚洗完澡出来,就见床上摆了好几个文件袋,文件袋旁边坐着林玉童。 林玉童拍了拍床沿,“翼飞,来。” 展翼飞把毛巾挂在脖子上,“这些是什么?” 林玉童全部拿出来给展翼飞看,“自从我俩在一起之后,你给的钱越来越多了,反正放着也是放着,我就拿去炒股了,还做了些不动产投资。对你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但是如果你有用的话,就拿去吧。” 展翼飞抱着疑问,把每份文件都拿来看了看,这才知道,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林玉童居然积累了那么大一笔财产。仔细的一时算不到,但光是股票上的钱就差不多有七个亿,这是名副其实地偷着富啊。 林玉童照老样子,拿出吹风机给展翼飞吹头发,不过这次他调了微风,这样一来他说的话展翼飞也能听到,“你说搞不好要一起背债,问我有没有压力,我想说如果我们在一起,任何压力都不是压力。 ” 手中的纸张也被微风吹起,展翼飞轻轻压住纸角,却没能压住心中汹涌的感情。他紧紧抱住林玉童,破天荒地红了眼眶,哑声说:“小童,如果我之前的所有磨难都是为了遇见你,那我必须感谢命运。” 林玉童回抱住他,“别抢我台词。” 展翼飞轻咳一声,忍住眼里的湿意,笑说:“虽然很高兴,但为了不让你担心,我还是得说一句,我白天跟你开玩笑的。另外,我也没打算真的按市价收购。” 让汪冰燕拿着那笔钱自在逍遥?他还没那么大度,谁让那本该属于他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第65章 八卦 有一点展翼飞猜对了,汪冰燕的确是想拿展翼宁手里的“保健品”来控制展宏图转让股份。虽然这“保健品”仅剩下两粒,但她觉得只要拿捏好时机,应该没问题。 展宏图这几天憋得不轻,自从展翼宁被拘留,他就靠着手里原有的那点存粮过活,并且从没想过这东西有钱还买不到,所以他每天一颗,一天都没落下,以至于展翼宁从拘留所出来的时候他都有一周没碰到他的精神食粮,已经从最开始的无力和暴躁“进化”出了偏执跟疑神疑鬼,跟他朝夕相对的汪冰燕感受最为强烈。 家里的杯子和碗盘都不知道打碎了多少个,好好的一顿饭经常吃了没几口就能变成战场。 这天早上,佣人战战兢兢地把饭摆好之后,退到一边小声跟汪冰燕说:“太太,我、我打算干完这个月就不干了您看可以吗?您还是找找别人吧。” 汪冰燕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听完当场大骂,“这个月就剩下两天了!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啊?你这会儿才来跟我说不干,你让我一下子让哪去找合适的人!我告诉你,没你这么干的!你要么给我干到我找着人,要么你现在就滚蛋!这个月的工资也别想要了!” 佣人本来就是任打任骂的性子,平日里胆子也很小,就是手头麻利,话也少,所以汪冰燕才用了她。她看到汪冰燕吼她的样子像个厉鬼一样,也没敢呛回去,默默地转身走了。 汪冰燕气个不轻,但转瞬间就换了一张脸,因为她听到有脚步声,有人下楼了。 展翼宁已经听到汪冰燕的吼声,但是却像没听见一样,瞅都没瞅她。她穿了条红色的纱料热裤,上身配了白色同材质的短款吊带衫,整个腰都露着,肚脐也没盖住。其实以前她常这样穿,当时汪冰燕都没觉着有什么,可自打撞见展翼宁跟一群男人……之后,她现在怎么看展翼宁都有种下流的感觉。 汪冰燕掩下心里的不快,低声问:“东西拿来没?” 展翼宁没心没肺地坐在餐桌旁边摆弄指甲,筷子拿出来这盘子戳一下,那盘子搅一下,似乎根本没什么食欲。她戳了半天把筷子丢在一边,不耐烦地问:“你有没有把握啊?可别到时候被老头把东西骗走,还一分钱都捞不着。我跟你说那东西可是很贵的。” 汪冰燕怕被展宏图听到,赶紧将人拉到了一角,“不管怎么样都得试试,难不成你还想让你爸自己拿钱出去找人买?那样的话我俩以后搞不好都得喝西北风!” 展翼宁扯了扯嘴角,“你当想买就能买到呢?没有门路光有钱可没用。不过你说得也对,钱还是攥在自个儿手里安全一些。我可以把东西给你,但是事成之后你得分我一半。” 汪冰燕没想到展翼宁居然狮子大开口,登时瞪大了眼,“你说什么?” “你不是听见了吗?股票,弄到手分我一半。”展翼宁眉眼一挑,讽笑,“怎么,不乐意?” “……好,如果能弄到的话。” “口说无凭,一会儿我们得立个字据。” “也行,不过你得先跟我去医院,孩子得尽早拿掉。”是谁的种都不知道,留下做什么? “不拿!这可是我的挡箭牌,有了他我一时半会儿就不用担心被拘留了,花钱都买不来的待遇,别人想要还没有呢。”展翼宁轻轻摸了摸肚子,“总之孩子的事用不着你管,我自己看着办。” “你!” 汪冰燕差点气厥过去,一口闷气堵在胸口弄得她呼吸都要不顺畅了,可她还没拿到那两粒药,也不好硬拽着展翼宁去做什么。 她正琢磨着怎么办呢,展宏图下来了。 汪冰燕就像被针刺了一样绷得紧紧的,很怕这父女俩再打起来。她悄悄给展翼宁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离开。 展翼宁选择性装瞎,不但没离开,还到餐桌旁边坐了下来,她翘着二郎腿,给自己倒了杯水。 汪冰燕紧盯着展宏图的表情,做好了随时冲上去拦架的准备。可是预想中的怒吼没有响起来,展宏图居然和颜悦色地对展翼宁说:“宁宁啊,手里的钱还够花吗?” 展翼宁哪里会不知道展宏图是想拐着弯地跟她讨“药”,但来钱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闲闲地说:“没有啊,怎么爸您想给我点儿吗?” 展宏图说:“这有什么不可以?我是你爸,给你钱花那不是天经地义?”说着给展翼宁拿出一张五十万块钱的支票来,“拿着吧,你看你最近瘦了,这衣服都不太合身了,跟你妈去逛逛街,买几件新衣服穿。不够了再跟爸说。” 展翼宁一看他不提“保健品”,收下之后放起来,“那谢谢爸了。” 汪冰燕惊讶地看着展宏图,“宏图,你、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展宏图叹气说:“还行,前几天的难受劲儿好像过了。这几天辛苦你了,白天没事的话就跟宁宁出去转转吧,也好散散心。” 汪冰燕几乎喜极而泣,“好好好,你、你快吃饭。” 展宏图跟着笑,低头吃东西时掩下眼里的一道寒光。 吃完饭之后汪冰燕果真带着展翼宁出去了,她是想到了外面之后展翼宁总不能再锁房门,这样劝说的机会会更多。而展翼宁则是想着,展宏图会不会真的慢慢就挺过去了,毕竟用的毒有区别,她也不敢说是不是跟她的反应不一样,所以她觉得,汪冰燕的计划或许得提前。 而此时的展宏图,却像个疯子一样满屋子开始找起来。他把所有的佣人都叫了过来,并且挨个问有没有看到展翼宁在房间里藏东西。 没有人看见过,想来展翼宁很小心。可是展宏图不信这个邪,因为就在展翼宁拘留的那段日子里,他已经偷偷翻过展翼宁的卧室,虽然当时也没找出来,但后来他看过展翼宁的包,里头也没有,也就是说还是他没找到。 如果不是因为偷听到展翼宁跟汪冰燕的话,展宏图可能都以为家里没有存货了,但偏偏被他给听到,他知道家里一定还有! 二楼都找遍了,没有结果,展宏图又让人开始在一楼找,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家里一共六个佣人,这下几乎全集中来找东西,二楼那边基本就没了人。这时展翼宁卧室的窗户被轻轻拉开,闪进来一道身影,那身影进了展翼宁的卧室,直奔首饰盒,他打开盒子,精准地拿起了某条毛衣链。链子的吊坠很大,是个镶嵌了宝石的彩球。他将彩球掰开,一下从里面取出了两粒用透明自封袋装着的“保健品”。他将东西收好,轻巧地摸出了窗户。 展宏图仍旧在带着人找,找了一个小时都没有结果,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可就在他怀疑这次是不是又白忙活时,有人突然大喊了一声,“找到了!先生,您看是不是这个?” 展宏图接过来,确定了是自己要的东西,连忙塞进嘴里,“还有没有?” 那人说就找到一粒。展宏图大失所望,但仍旧夸赞一番,甚至还赏了些东西,并警告所有人不许说出今天的事。 此时阳光正盛,林玉童拿着一杯酸奶在院子里喝着,时不时地在键盘上使一招一指禅。群里正在聊他跟展翼飞的事情,顺便联络一下感情,图着能找到同城的一起参加签售会。 拜绿毛怪所赐,现在想见他的人更多了,有人甚至还问展翼飞去不去。 伐木工无名:要是场主去,我就…… 伐木工有有:你就怎么的? 伐木工无名:我就买两本!一人帮我签一本! 散柴童子:那我注定少卖一本了/大哭,我家翅膀君太忙,估计顶多送我到签售会场。 伐木工ABCDE:我们可以帮你把他堵在会场! 散柴童子:哈哈哈,这个有点儿难。 展翼飞若是真想离开一个地方,哪里有能堵住他的人?除非展宏英在还差不多吧。 这次签售会第一站在本地,为期两天,之后是S市,G市,C市,W市,一共五个城市,全部跑下来大概半个月,而起始日期是在六月中旬。 伐木工锦晨:童帅,高三党向你致敬,一定要等我啊! 伐木工小海:话说高考期间加更吗? 散柴童子:场主说不加更,正常更新,高考过去之后加更,更新量再定。 林玉童刚打完这一组字,有人过来说:“林少,玉飞少爷来了。” 林玉飞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一个小提袋,过来往林玉童桌上一放,“哥,来来来,给我同学们签个名吧,要特签啊,这都是铁杆儿粉丝,都想得到你祝福呢。” 林玉童一看不算多,有记事本也有卡片,加一起大概十来个,还有一包糖果跟一包花生酥,也是读者送的。他把吃的放到一边,卡片跟记事本拿过来随手就开签,每个上面都带有不同的祝福语,签完交给林玉飞,“最近怎么样?压力大不大?” 林玉飞也要高考了,这都有一阵子没过来住了,闻言一屁股坐下来,“还行吧,平常心呗,谁让我命好,有你这么个土豪哥哥呢,你横竖不能让我饿死。不过哥,我倒是真有个问题想麻烦你。” 林玉童“嗯?”一声,“说什么麻烦,跟哥还这么客气?” 林玉飞嘿嘿笑,“我是想,如果考不到我理想的学校,那就去当兵。到时候你跟宏英姑姑说一声呗。” “行,如果爸妈不反对的话,我去帮你说。不过可以的话还是尽量好好考,不然你真去当了兵,爸妈心里肯定天天惦记。” 林玉飞点点头,去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温习。林玉童感觉小风一吹有了些困意,合上笔记本准备进屋睡会儿,谁知大款这时摇着尾巴走了过来,一爪子按住了糖包! “汪!” “汪也没用,找你娘去!”林玉童拿起糖,没给大款。大款却不肯就此放弃,狗腿地跟在林玉童后面,还去叼林玉童手里的提袋。 “大款,过来!不许跟你玉童婶儿要糖!”高文亮在远处喊,雷得林玉童一趔趄好选啃楼梯上,转头无语地瞪高文亮,“你叫我什么?” “大款得叫翼飞叔叔,那你就是玉童婶儿呗,有种你小子别老说我是它娘!” “不是你自己说的项哥是它狗爹吗?那你本来就是它娘。” “嘿,我说你还来劲儿了!”高文亮揉了揉大款的头,“对了,你要上哪儿去?” “困,想睡会儿,怎么?” “有八卦啊,听不听?”高文亮坐到凉亭里,见林玉童过来,压低声音,对林玉童小声说起来。说完见林玉童有些出神,问:“怎么了?” “没事。”林玉童笑笑,转去说别的事,直到高文亮走了之后,他的笑容才渐渐收敛,变得越发沉默。 自从举行过婚礼之后,每每展翼飞工作回来,林玉童总会借着散步的由头在外头等一等,然后两口子悠哉地携手回屋一起吃饭,但是今天展翼飞回来却没看到林玉童。他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快几步赶回屋,这才发现,林玉童居然坐在电脑前发呆。 展翼飞进屋林玉童也没有察觉,电脑里的屏幕暗了一下,屏保起了作用,他看到上面展翼飞卓然风采,用手指轻轻摩擦了一会儿屏幕上展翼飞的脸。展翼飞心觉好笑,走过去从身后搂住林玉童,“在想什么?今天都没出来接我。伤心。” 林玉童握住展翼飞的手,在上面轻轻吻了一下,“伤心还用这么愉快的语气?我才该伤心吧?” “怎么了?”展翼飞绕过来,斜靠在林玉童的书桌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只是想想故事情节而已。对了,你今早出去前不是说忙完这阵子可以休息几天,全当是休婚假,有戏没有?” “有,不过还要再忙几天。等急了吧?” “倒也没,两个人好好在一起,哪里都能是蜜月胜地。就是心疼某人可怜,一年到头忙来忙去,结婚却连婚假都没有。” “都说了这个可以有,还说没急?”展翼飞弯身吻住林玉童的唇,小声说了句,“汪冰燕是不可能从展宏图那里弄来股票了,不过展宏图自己拿去换‘糖’吃的可能性到是很大。正好这几天我把这事办妥了,之后小飞不是要考试了么,考完我带你出去玩儿几天,回来正好准备签售会。” “你要去参加签售会?” “这倒是不能了,不过我一定让你感受到我的心意。”林玉童就快要过生日了,这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生日,他必然重视。 作者有话要说: 第66章 玉娃娃 相较于展翼飞这边的温馨气氛,展宏图那边简直可以说是剑拔弩张。本来汪冰燕跟展翼宁出去之后,两个人就开始互相劝说对方,当女儿的让娘学会狠下心,而当娘的则告诉女儿不能那样,好歹是一家人,怎么可能真的往火坑里推下去?既然展宏图已经戒毒初见成效,那么作为家里人应该大力支持才是,而不是让他再一次陷入毒害中。 娘俩较了很久的劲,展翼宁才妥协,答应再观察两天,看看展宏图这两天的反应,如果真的已经从毒瘾里走出来,那行,只要她的零花钱够用,她可以不去管。 汪冰燕好不容易松口气,这么些日子来难得夸了句展翼宁,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回家的时候会看到这么一副情形。家里的佣人看到她时眼神躲躲闪闪,有的甚至带着同情。她没看到展宏图,但是却听到了特别陌生的笑声。这笑声银铃似的,应当属于年轻女孩子,只是抛开这声音本质,听久了,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家里来客人了?”汪冰燕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是、是有客人,先生叫来的。”佣人回答完之后,小心地看了汪冰燕一眼。 汪冰燕瞬间明白了什么,急促地上了楼之后一把推开卧室门,就见展宏图怀里抱着个全身赤-裸的年轻女孩儿正卖力地在她身上挺进! “展宏图!”汪冰燕顿时把手里的包甩向床上一丝-不挂的男人,“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滚出去!”展宏图转过头来狠狠瞪了一眼,他不但面色红润,就连眼里也是极度亢奋之下部满了红血丝!他并没有因为被妻子发现奸-情而停止他的举动,汪冰燕的出现反倒像是一针兴奋剂扎在他身上,让他更加疯狂起来。 “你还是人吗?”汪冰燕过去一把推开展宏图,当场跟床上的女人撕打起来。展宏图正在兴头上,哪里容得她这样撒野,他此刻本来就借着药力有一身用不完的劲,见状直接把汪冰燕推开,见她倒在地上,让她在一边等着,想要跟着一起玩儿就自己脱衣服。 汪冰燕听了他的话生生忍住了几欲呕吐的感觉,她眼看着展宏图再次进入了床上那个一脸挑衅的年轻女孩儿,然而更叫她心寒的是,刚才她跟人打起来,她的女儿居然站在门口笑着,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她突然想起来,就在不久前她还说过,被展家的男人爱上,的确是种福气。她那会儿是真没想到,在一起二十多年都没有出过问题的感情,居然仅仅是因为毒瘾就能被破坏。 汪冰燕猛地爬起来,抓住站在门口看戏的展翼宁,“你不是说把东西藏好了吗?!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展宏图现在的样子,明明就是吃了展翼宁拿来的“保健品”的样子!她已经见过很多次,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展翼宁也跟着反应过来,同时也想到如果没有她手里的“保健品”,只怕展宏图很难把股票转让过来,于是她飞快地跑回屋。可翻了首饰盒出来,找到那只宝石彩球,里面却哪里还有药丸的影子?! 不过很快,展翼宁又跟着笑出声来。她本来就不想让展宏图脱瘾,这下最好了,展宏图憋了那么些天好不容易尝到点甜头,肯定更是无法自拔。反正只有她知道如何才能买到,到时候展宏图终归是要求到她这来。 “找到了吗?”汪冰燕惨白着一张脸走过来,问展翼宁。 “没有,肯定叫他偷了。”展翼宁丝毫不在意地说,“反正再买就有了,这样不也挺好的么,省得你心软。你现在不心软了吧?” “这都怪谁!”汪冰燕恶狠狠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要不是因为你,你爸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怎么不说是他自己把持不住呢?他要是真的一心扑在你身上,难受得要死他也会给你打电话!怎么他没给你打电话反而找了别人?” “你、你简直是强词夺理!”汪冰燕说完,目光无意中落到了展翼宁这屋的网球球拍上,她拿起球拍便回了自己的卧室,照着床上的一对狗男女狠狠打。 展宏图正处于关键时刻呢,再一次被汪冰燕打断,这次可就没上次那么好混过去了,他照着汪冰燕的脸便是狠狠的一巴掌,彻底把她打消停了,这才继续自己的事情。吃过药就是这一点好,只要不泄,怎么都不会疲软。 汪冰燕被强制性地听了大半天的活春-宫,脸上火辣辣地疼,脑子里嗡嗡直响。但是这样一来,要得到展宏图手里的股票的决心倒是更坚定了。她踉踉跄跄地走出去,直接让展翼宁打电话,再买一些展宏图需要的东西。 展翼宁一边说着“这就对了”,一边拨出了一串电话号码。 什么是真实的?只有攥在自己手里的钱和权利才是真的,其他有什么能靠得住!叶寒英以前对她多好啊,可一看展扬集团落不到他手上了,不一样离开了吗? 展翼宁打的电话是一个中间人的,自己本身并不吸毒,但是能找着货源。展翼宁以往都是找这个人,然后说个需求量,这样对方会告诉他交易地点和款数,她只要拿着钱按时到地方等就行了。 可是这次对方没接电话,展翼宁打了两遍都没接,再打第三遍对方直接关机了。她情急之下赶紧打开聊天软件,想在群里问问那些冰友。然而这次,她连群都没能点开,因为她一上线就有消息提示她,她被逐出该群。她没有对方的联系电话,以前都是在群里约,这下怎么办?!别说“保健品”买不着了,就连她自己的精神食粮都可能断货! 展翼宁突然间跑出去,上车就往之前被汪冰燕发现她吸毒的那个住宅小区赶去,可她依然没有找到任何人。那房子已经换房主了,邻居家的那个中年妇女在楼梯口跟新房主有说有笑,恨不得放炮来庆祝那一窝瘾君子搬走。 汪冰燕知道之后,有些庆幸,庆幸展翼宁多半有阵子买不到货,没准就真的能把这毒瘾戒了,但更多的却是焦虑。如果她不能控制展宏图,那她还怎么跟展翼飞做交易? 展翼飞就完全没有汪冰燕的顾虑,知道展宏图那边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之后,仅是面无表情说了句,“报应。” 当年汪冰燕是怎么跟他母亲耀武扬威的?比起他母亲,这点疼还根本就不算什么。 “还好这只是个开始,眼下所有跟展翼宁有过牵扯的人都撤了,展翼宁现在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买不着她想要的东西。”高文亮把庄海这阵子的努力成果上报给展翼飞,顺嘴又说,“对了,庄勇在号子里住得还挺消停,庄海找了些关系,也就是让他在里头好过点,我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另外,我往庄海身边插了个眼线,毕竟庄勇打了小飞,但是那小子也吃了挺大亏,我担心庄海这小子以后再后反劲。” “小飞跟我说这次高考考不好就要去当兵呢,这要是真去当了兵,估计以后庄海爷俩想找也找不着了。”林玉童说罢,想到高文亮就是展宏英一手带出来的,便问他,“你觉得小飞去当兵靠谱么?” “不靠谱。”高文亮眼里带着揶揄,“你弟这样的,长得帅,性格又好,到gay那么集中的地方,肯定很快就被生吞了。没准不到半年就能给你弄来个弟夫(?)什么的。” “长得帅么?”项军一向僵硬的表情变得更僵硬,僵硬之余还有那么一点点酸。 “不帅么?”高文亮笑吟吟地反问。 “帅么?”项军绷着一张脸,大有你再敢说一个“帅”字,老子要你好看的意思。 高文亮于是闭嘴,拉着项军的衣领子回屋。林玉童跟展翼飞看了一会儿,对视一笑,“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两个人信步走在花园里,展翼飞突然变魔术似的拿出来一样东西放到了林玉童手里。因为捂得严,所以林玉童没看清,但是入手的触感十分坚硬光滑,大约有两个乒乓球那么大。 “什么啊?”林玉童想看,但是展翼飞不让,所以特别好奇。 “今天不是过节么?送你的礼物。”展翼飞说着把手拿开,让林玉童手里憨态可掬的白玉娃娃露了出来。 “可今天是儿童节啊,你给我礼物?”林玉童看那娃娃雕得十分精致,很喜欢,但也有些哭笑不得。 “是你说的,能被自己喜欢的人宠得像孩子一样是祖坟冒青烟。”展翼飞重新搂住林玉童,走了一会儿,让林玉童在花园里的藤编秋千上坐了下来,然后他一边轻轻推着,一边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当时年纪还小,所以眼神和笑容都特别纯真,特别善良,就像你手里这小娃娃一样。这笑容影响我至深,所以我一直记得。不过人总会有老的一天,万一我以后记不住了呢?所以我得先送你一个,到时候就算真记不住了,我也可以把这个小娃娃拿出来看看,然后就能想起来,我的小童当年有多可爱。” 说罢,展翼飞略用力一推,林玉童就高高荡了起来。满园的花香围绕着他们,仿佛真的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 作者有话要说: 第67章 你赢了。 由于展宏图又吃了一次药,所以展翼飞想在六月初把股份拿到手的计划有所延迟,这段时间他就把其他事情抓紧处理了一下。转眼到了六月七,他跟林玉童一起把林玉飞送到了考场。 考场外人山人海,比起来考试的学生,陪考的家属倒是更多。林玉飞从包里把要带进考场的东西全拿出来,确认无遗漏,对林玉童说:“哥,你和翼飞哥先回去吧,要不去哪儿一起逛逛也好,别在这儿干等着,反正只要到中午了再来就行。” 林玉童拍了拍林玉飞的肩,“行,我们会看着办的。你别有什么压力,去吧。” 林玉飞点点头,走一会儿突然又转身跑了回来,“翼飞哥,能不能握个手?借借你的学霸气!” 展翼飞失笑,握了一下之后,看林玉童飞快跑向考场,直到看不见了才跟林玉童一起回到车上。 若按林玉飞的本意,其实就算家里不来人他也不觉着有什么,反正都那么大了,能有什么事呢。但是林玉童不这样想,本来进去考试也不让带通讯设备什么的,万一出什么事外头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这天这么热,中暑或者因为紧张晕过去的例子也不是没有,所以他来了就没想走。 展翼飞知道林玉童的性子,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人把房车开了过来,找个人流少的地方停好。之后他跟林玉童换了车,放了点轻音乐,一起研究一项特别没营养的话题——中午吃什么? 中午休息时间还算充足,但如果去较远的地方吃个饭再回来,那基本也没剩下多少了,所以展翼飞已经想好了,让人掐着时间送午饭过来,他们在房车上吃完,林玉飞要是想睡还能睡一觉。 “给你当小舅子,小飞也是运气好。”林玉童把菜品定下来之后笑说。 什么都给考虑到了,这跟亲大哥也没区别,甚至比他这个亲大哥还靠谱。 展翼飞轻咳一声,“你要是知道原因,肯定想打死我。” 林玉童想了一会儿,“不是爱屋及乌么?还能是什么原因?” 展翼飞愣是没好意思说,爱屋及乌固然有,但主要还是因为他嫉妒任何被林玉童放在心尖上的人,所以他就把林玉童该尽的那份心意都尽了,这样林玉童就只管对他一个人好就行。 林玉童仔细地看了展翼飞一会儿,似乎明白过来什么,笑着揪了一把展翼飞的耳朵,“还说我像小孩儿,你不也像大孩子?” 展翼飞起身去拿了个芒果布丁给林玉童吃,“你会在大孩子怀里呻-吟?” 林玉童直接用布丁堵住展翼飞的嘴,凑近一些,再近一些,几乎到了鼻尖抵着鼻尖的程度,他压低声音,“如果那个大孩子是你,会。” 展翼飞的耳朵瞬间热了起来,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结果他想做点什么的时候,林玉童迅速抽回身,舀了一大勺布丁放进嘴里。明明林玉童的吃相挺随意,但展翼飞却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看出了旁人看不出的美。这让他不禁想起林玉飞住院的那次,他跟林玉童在这车上…… 林玉童拿小勺在展翼飞手上不轻不重地一敲,“把你脑子里现在想的东西清出去!” 展翼飞佯装吃痛,抚着手,“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林玉童咬着勺子,“小蝌蚪找爸爸?” “不是。” 林玉童心说你装,“那是什么?” 展翼飞:“在想……两个‘黄鹂’鸣翠柳,数行‘白露’上青天。” “数行白鹭什……”林玉童突然一顿,“你说的‘白鹭’跟我学的‘白鹭’是一个吗?” 展翼飞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不是。” 林玉童:“……” 展翼飞若无其事地扔掉布丁盒,抽走林玉童手里的勺子,弯身在林玉童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林玉童这下也跟着耳朵发热了。不过他没有回应,而是低下头去翻自己的行程表,又在脑子里将他接下来要写的情节理了理。过了好久,才小声说了句:“邪恶的小翅膀。” 展翼飞听见了,笑而不语,随手从书架上拿了本游记看起来,似乎也是想平复一下有些鼓噪的欲-念。 林玉童抬头看了他一眼,唇边带了他自己都没曾察觉到的笑意。 整个车里的气氛除了温馨还是温馨,简直跟展宏图那边对比鲜明。 这几天展宏图一直在努力找之前吃的那种“保健品”,但始终没什么结果。 在展宏图的眼里,没有什么是花钱买不到的,所以一开始他还真没太着急。但是派人暗中联系了好几个卖毒品的人都没弄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他就开始有点儿慌了。展翼宁那边起码还剩下点样品能让人看看,但是他这个却连样品都没有,所以没人知道他吸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抱着尝试的心理,吸过好几种不同的毒品,但是并没能让他好过多少。他还是一样会全身疼痛,如万箭穿心,还是会疲软无力。 可以想见,有钱还买不到自己想要的,这种感觉有多煎熬。展宏图对展翼宁的恨更深了,以前他有多疼爱这个女儿,现在就有多恨,连带着对汪冰燕都有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总觉得要不是这娘俩,自己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吸毒的人会随着吸食时间增加而出现各种变化,特别是精神上的,但那都需要较长的时间。可展宏图吸的毒跟多数黑市上流通的都不太一样,不但成瘾快,而且负作用极大。展宏图家里现在就跟小型精神病院一样,展宏图像个多种精神病结合患者,汪冰燕像个抑郁症患者,而展翼宁则像极了被害妄想症患者。 汪冰燕成天夹在展宏图跟展翼宁之间苦不堪言,因为展宏图有了暴力倾向,每天连觉都不怎么睡,不是摔就是打骂,只要见着展翼宁,他必定要追着要打,而展翼宁则有些疑神疑鬼的,总觉得展宏图想要杀她。汪冰每天都要从中劝架,但是劝来劝去展宏图的脾气越发见涨,有时候直接打在她身上,弄到最后她全身是伤,其他方面却没有任何改变。 现在佣人们基本都走光了,只剩下一个,汪冰燕很怕这一个也走了,还给她加了工钱,寻思着这人在她这里起码能帮她收拾收拾屋子,还有做做饭什么的。她现在已经在考虑把展宏图跟展翼宁送去强制戒毒了。 这两天展宏图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可以缓解戒断反应,花钱弄来了一些,然而喝了之后却并不如他意料中效果那么好,这弄得他很是烦躁。他一看家里乱糟糟却还没人收拾,大骂汪冰燕没用,然后又让她找了两个佣人来。 新来的两个佣人里有个叫赵舒的,每天看完展宏图的情况,就会打个电话出去,只是展宏图跟汪冰燕都没发现。 如此又过了两天,这边林玉飞就考完试了,累了这么长时间总算能休息,他一考完就去了林玉兰那。正好林玉兰也要放假,林玉飞打算在妹妹那玩几天,等妹妹放了假再一起回来。 林玉童给了钱,还一路把人送到了飞机场,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回了家。马上就要开签售会了,这为期半个月的签售会,他有不少时间要搭在路上,之后白天签售,晚上休息,估计码字的时间不会太多,所以他决定多攒点稿子再出去。 展翼飞本来准备九号就开始休息,但这几天公司里还是有不少事情需要他来解决,所以说休也没休成。 林玉童知道他忙,倒也没什么意见,难得晚上的床上活动都暂停了,他干脆多码了一些。五天时间,他一共攒了整二十五万字的稿,展翼飞知道的时候看着他的手好一会儿没说话,用的是看外星人的目光。 “怎么了?”林玉童低头瞅瞅,没看出什么特别来。 “你这样写,时间久了手指跟手腕肯定会疼,以后每天少写点吧。”展翼飞把林玉童的手抓过来,轻轻揉捏着,脸上露出些许不赞同的神色,“咱们就当它是个爱好,不当成职业行吗?” “目前还不行。等我写完大概十本的吧,到时候我就少写点。我知道你心疼我,不过现在我还年轻,又不熬夜,只要适当活动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只要正常发展,写完十本他在这个领域里的地位就与现在截然不同了,到时候他可以随意一些,哪怕每天只更新三千字也可以,或者干脆什么时候存完了全本什么时候再发。 “嗯……那看来我能做的只有帮你多活动一下手指了。” “谢谢。”林玉童说完把手递出去,一副求按摩的样子。然而展翼飞只是看了两眼,然后就不管了。 “你不说帮我多活动一下吗?”林玉童目光追着进浴室的展翼飞,“喂!别装傻!” “我没装,一会儿就帮你活动!”展翼飞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 林玉童看了一会儿自己的手,躺下来做了几个握紧和放开的动作,之后他去给展翼飞找了套睡衣,好等着展翼飞出来之后穿。 展翼飞出来之后,却把这套睡衣直接无视了,然后他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帮林玉童“按摩手指”。 林玉童无语地看着在自己身上挺动腰身,与他十指紧紧交扣的展翼飞,“我读书少你别骗我,你这也叫‘按摩手指’?!” 展翼飞大言不惭地说:“对啊,你没感觉到我一加快速度你就情不自禁地紧紧握着我的手吗?我一慢下来你又会稍稍放松。像这样一紧一松的,我想肯定能起到按摩作用。” 林玉童:“……你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68章 签售会 在B市开签售会的地点定在了万象图书城,这里是B市最大的书城,离展家老宅还不算太远。林玉童定的到场时间是上午九点半,他早早地收拾了一番,之后带着高文亮往书城赶。 书城那边已经做好了准备,门口两边是挂了数日的《幽灵渡》宣传海报,海报旁边站着保安,而在保安的对面则是排着队等林玉童到场的忠实读者们。保安站在台阶上向下看,根本看不到头,因为一百多个读者之后就被绿化的树木给挡住了,但是从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那里可以听到,目前到场的人差不多有将近两千个人。 谁都知道,有些读者们喜欢赶早,有些则为了不排队等喜欢赶个晚场,所以没到场的应该还有很多。 林玉童坐的白色宾利开过来的时候,正好能沿路看到读者们。老实说,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了,这毕竟是首签,这比他预想中的人数可要多得多。 “这才是真爱啊,这么热的天,居然来这么早排队。”高文亮说,“幸好你就在我跟老项眼皮子底下,我们还能借个光,不然老项搞不好也会来排队。” “签字签到手抽筋,排队排到腿抽筋。”林玉童说完看了看天色,有点儿过意不去。平时一直都二十几度的,结果今天居然达到了三十四度,而且还一片晴空,万里无云,连一丝风都不给吹。今天来了这么多人,可是能进到书店内部等的只有大概一百五十人左右,后面的那些就全得在外头等,可这要等到全部签了名,还不得等到中暑? 因为车窗玻璃是防探视的,所以外面的读者并不清楚宾利车上坐的是林玉童,只是车漂亮,所以多看了几眼,有人猜测那里坐的会不会是林玉童。 后来车停了,林玉童从上头下来,读者们才发现真的是自己来等的人。读者们不禁兴奋地尖叫起来,大叫着林玉童的笔名,“散柴童子!童子!” 有的读者更是受不了地大叫:“啊啊啊啊啊,我童大简直太帅了!” 林玉童转身对读者们鞠了一躬,随即笑着道了谢,这才在高文亮跟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进了签售现场。 高文亮一直跟在林玉童的身边,充当着半个助手跟半个保镖的角色,他一进来没多久就先宣布了入场规则。本来这事该书城的工作人员来做的,但是那名工作人员很风趣地说了句:“帅哥说话更有力度,老弟你来代劳吧。” 高文亮也就没客气。 林玉童坐到屋里的签名席上,没多久之后就见签售场地被放进来大约一百名读者。这里在开始时就定好了,有个互动环节,所以高文亮说完规则之后,林玉童要回答一些特别读者的问题。 能赶在一大早就来排队的,自然都是死忠粉了,林玉童道了谢之后,回答了一些问题,比如他的创作经历,还有灵感起源等等,都是围绕着《幽灵渡》的话题,只有其中一名看起来二十来岁,古灵精怪的妹子问,场主今天来不来。她说她家在G市,本来可以等着林玉童到G市时再到场要签名的,就是为了见他们两口子同框才特意赶了远路。 林玉童笑说:“谢谢你这么支持我们,不过场主今天能到场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当然,他这个人有时候喜欢出其不意,所以我们还是要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读者重重地点点头,“谢谢童子,我的问题问完了。预祝本次签售会举办顺利。” 林玉童道了谢,之后又相继被问了一些其他问题,像是新书预计要写多少字,下一本会继续写玄幻还是其它题材等等。林玉童一一回答了,态度十分谦逊温和。再加上他比预定的到场时间提前了不少,让读者们少等了一些,所以读者们对他的印象也是更加好起来。 高文亮把提前带的笔拿了出来,林玉童开启签字签到飞起模式,认真地在每一本《幽灵渡》的第一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有的读者会希望要个特签,那么他们会按照场内规定的先在纸条上自己写好,然后轮到自己时与书一并递给林玉童。 因为有限定字数,所以读者们也不会写一堆来为难林玉童,林玉童也就都帮忙耐心地签了。 却说这时,外头的太阳越来越烈了,烤得地上像要冒出青烟来,有读者甚至玩笑说,早知道应该带点盐跟孜然粉过来,这样排队排到饿了还能就地吃了自己。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没人会在这样的大太阳下一直站着等,但就是太喜欢了,所以才舍不得离开。 林玉童签了一百来个的时候,活动了一下腕关节,顺便看了看窗外。他仿佛能看到升腾的水蒸气来,可见这天气到底有多热。 “老高,帮个忙,我请大家喝水吧。”林玉童记得来的路上有超市,离这里差不多三百米远的距离。 高文亮觉得也行,谁知他正要打电话去吩咐在外面的人,他的手机便响起来。他接听完之后,笑着对林玉童说:“看来不用了,李军过来了。” 展翼飞边签边问:“他来做什么?” 高文亮说:“送清凉呗。” 展翼飞寻思着现在这个季节,不是晴天就是下雨,少有吹着凉风又不下雨的阴天,所以干脆让人去订做了一些东西给林玉童开签售会时用。这些东西里有印着《幽灵渡》人设图的大伞,还有同款标签的矿泉水,以及男主同款的折扇。一群身穿印有《幽灵渡》特使LOGO衬衣的高大帅哥过来装伞、分水、分折扇,读者们简直惊呆+感动哭! 有个读者当场忍不住给朋友发信息:叫你不来!今天有惊喜啊!天是热,但是童子给准备伞来让读者们遮阳,还送水和折扇了! 她发完就听旁边有读者说:“完了,我舍不得喝啊,可是我好渴怎么办?!” 已经忍不住开盖喝了的听到这话顿时呛了一口水:“……” 林玉童在屋里还在埋头奋战,后来李军直接把扇子跟水分到了屋里来。伞是用不着了,但是今天到场的人每人都有纪念品,就是限量版的水跟限量版的折扇。 屋里的读者们也已经听到外面传进来的消息,可把东西拿在手里时还是开心得不行。这扇子做得无比精美,请了绘图圈子里的大触画的水墨画,男主在梅林里抚琴,真是仙气飘飘,仿佛听见了他指间的余音。还有水瓶看起来也特别好看,让人舍不得用更舍不得喝。 有离着近的读者说:“童大,这扇子做得真好看,谢谢。” 林玉童又签完了一本,笑说:“是场主叫人做的,我也是才知道,你们喜欢就好。”说着他接过李军递给他的,这才发现他的看起来和读者们的一样,但其实不太一样。他的扇子上的人物跟读者们的稍有区别,虽然都是梅花树下男主在抚琴,但他的这个男主旁边还有个正在吹-箫的人,旁边还有展翼飞的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排着队就有这一点好,一个传一个,不一会儿外头的人也知道了,今天这些订制的东西都是场主送的。大家在意外之余又觉得挺合情理,毕竟这也蛮符合场主的风格。只能说,做散柴童子的读者,也是够走运。 这场签售会不收门票钱,只要买书就能得到签名,只不过因为人多,所以一个读者只能签一本。 林玉童甩甩手,随口问高文亮,“外面还有多少人?” 高文亮说:“还有两千多吧。” 林玉童已经签了四百来本了,可是还有两千多,只能说,他签的跟读者赶来的速度几乎差不多。 这时对面的读者离开,其后面的读者站到林玉童对面来。这是一位老大爷,看起来起码得有七十多岁,精瘦,头发花白但双目有神,腿脚看起来也挺有力。这应该是今天到场的最年迈的读者,没有之一? 林玉童起身鞠躬,“谢谢您支持,请问您要签在哪里?” 老大爷说:“就在这里签就行。”瘦骨嶙峋的手指了指翻开主封后最大的空白地,“这位后生,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写一些激励人的话?老头子我识不了几个大字,所以没能提前准备。我这啊是给我孙子买的。他可喜欢你的书了,孩子是好孩子就是不正经学习,我琢磨着你的话他能听。” 周围都跟着“噗哧”乐起了来,这老爷子刚才排队的时候就有人让上前,照顾他年迈,但他却谢绝了并一直排到现在,所以周围的人对他印象都很好,再加上听了这么一出,实在忍俊不禁,纷纷觉着这老爷子也太逗了。 老爷子也挺不好意思,但是为了孙子也是拼。 林玉童连忙想了几句激励人心的词仔细写上去,恭敬地递给老爷子,“您路上请慢些。” 老爷子道了谢,宝贝似的抱着书走了。 林玉童看了一眼,继续埋头苦签。 这一天拜展翼飞所赐,林玉童一共签了大约三千二百本,签到最后手腕子都快麻木了.他连饭都是就地解决的,本来他预计下午四点怎么也能签完,结果一直签到晚上七点多,因为好多人都是听说有周边马不停蹄后赶来的,不然不会这么多。 展翼飞来接的时候,天色都暗了,却还有好多读者没有离开。一开始这些“伐木工”们只是想多看一会儿男神,后来发现没走果然是对的,这下不仅看着散柴童子,好像还看到场主了啊! 因为在咖啡厅里拍照片的那些人并没有把照片在群里公布出来,所以群里大部分人还都不知道林场场主长什么样,因此一时也没人敢上去认。直到林玉童从楼里出来,径直走向长身玉立的展翼飞,“伐木工”们才知道今天是确确实实没白等! 要不是顾虑到这是在外面,林玉童大概就直接扑展翼飞身上了,他是真有些累。然而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 尚未离开的读者们围了过来,克制住兴奋的感觉,问:“童子,这就是场主吗?” 林玉童点点头,见是那名刻意赶来的CP粉在问,笑着回答:“对,他就是场主。是不是长得比我还帅?” 小姑娘点点头,又摇摇头,“都帅。能、能和你们合个影吗?” 林玉童看向展翼飞,展翼飞说:“可以,但是童子今天太累了,大家就一起合一张吧,然后我要带他回去休息。” 大伙连忙说好,这便又拍了一张照,然后林玉童又说了几句,便在读者们的尖叫声中与展翼飞离开,算是给今天的签售会画下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展翼飞则趁着林玉童不注意,给了那个求合照的读者一个字条。 上车后,林玉童歪在车座上,有气无力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明天人可能会更多。” 展翼飞叹气,“你可别说了,我现在都快后悔死了。” 他的本意是想让林玉童得更多的美名,结果美名是得了,可是也更累了。他怎么会想到因为一点周边就涌来这么多的人。 林玉童转头看了展翼飞一眼,“其实虽然累了些,但也有好处,这样一来人气会更旺。不过你倒是真不客气,都没问过我这个主人就做了周边。” 展翼飞边帮林玉童揉着手边问:“喜欢么?” 林玉童把折扇拿出来看了看,笑说:“喜欢。” 展翼飞搂了搂林玉童,林玉童很快在他怀里睡着。这时他的手机有声音传来,他拿出来一看,是个加好友申请。 作者有话要说: 第69章 一波平,一波起 在开签售会之前并没有提过送周边的问题,所以很多读者都不知道有周边一事,这让那些赶上首签的读者们很开心,却让没赶上的人担忧不已,很纠结会不会只送这第一批,以后就没有了。因为不是花钱买的东西,所以就算没有他们也不好抱怨,但是那么精美的周边,很多人都想要,这样一来,文下自然会有不少读者反应。 到家之后,林玉童勉强打起精神来,问展翼飞:“周边还继续送吗?” 展翼飞不知道在拿手机捣鼓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林玉童的问题,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凭心而论,自然是不想送了。我这一送,来的人就更多了,可我又不能帮你签名,到头来累的只有你一个。” 林玉童失笑,“可是不送也是浪费啊,你肯定不止准备了今天那些吧?所以还是送吧,反正放着也是放着,虽然签的多是累,但有所付出有所得,不也正常么。” “话是这么说不假,但是……” “再说也就这一阵子,挺挺就过去了。你要是真过意不去,晚上可以给我放假?” “……好吧。” “去哪儿?”林玉童见展翼飞起身,似乎要出去,随口问。 “有些年没搬石头砸自己脚了,我去抽支烟冷静一下。” 林玉童不疑有他,却不知展翼飞出去之后烟是点了,但并不是为了冷静一下。他打开了一个新建的群,看了一会儿里头的聊天记录,随后在上头发了几条信息,这才又重新回到屋去,而对于这件事情,他对林玉童是只字未提。 第二天果然如林玉童所料,人还是很多,因为场主在最后出现的消息在各个读者群里传开,有些人就是专门为了来见展翼飞。但这天展翼飞却因为一些事情并没有出现在签售会场。 展翼飞临时有些事去见楚天逸去了,因为展宏图那边刚撕开了口子,但却出了点意外。 汪冰燕给展翼宁找了戒毒所,不料去的当天,展翼宁跟人起了冲突,当场被人打死在戒毒所。汪冰燕知道之后直接晕在当场,至今还在医院。 若是换作从前,展宏图怎么都会去照顾汪冰燕,但是现在他自顾不暇,根本不可能去看她。 楚天逸把展翼飞找来,也是想问问展翼飞接下来的看法。如果按照原计划,展翼飞本来是打算以“能帮助展宏图解燃眉之急”为由,跟展宏图做交易。但显然,现在或许可以不用这么麻烦就能解决问题。 展翼宁死了,展宏图在没立遗嘱的情况下,如果身故,那么遗产就是展翼飞跟汪冰燕的。 楚天逸笑说:“汪冰燕还在医院里,解决起来并不麻烦。至于展宏图,我看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多说活三年。” 展翼飞听出楚天逸的言外之意,忍不住看过去一眼,“为了他们把手弄脏,没必要。而且汪冰燕本来想把展宏图也送进戒毒所,可是展宏图没有展翼宁那么好糊弄,所以他成功躲了过去。现在他知道展翼宁死在戒毒所了,你说他得怎么想汪冰燕?别说分享财产,只怕恨不得躲得越远越好。反正展宏图转让股份总得经过董事局,所以我也不急了。老实说,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好过,至于这百分之二,虽然不少,但是对于我来说也并非必须。” “那你是不打算插手了?” “倒也不能这么说。”展翼飞突然笑开来,“我觉得我或许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当个孝子。” “比如?” “比如把展宏图也送进戒毒所。”在任何正常人看来,这都是为人子的想着父亲的表现,不是挺好么? “那他肯定恨死你了。”楚天逸一想到戒毒所那样的环境,一脸牙疼。 “无所谓,反正都被他恨了半辈子了,这点恨根本无关痛痒。” 林玉童飞往S市开第二场签售会的那天,展宏图也离开了B市,至于去了哪儿没人说得清,但是汪冰燕从医院出来之后就没找着人,电话打不通,家里也没人,问了家里的佣人,佣人们也只知道人是夜里自己走出去的,出去之后就一直没回来。 汪冰燕报了案,之后一个人办了展翼宁的身后事。但直到办完为止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展宏图的消息。这人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无奈之下,她只好去找展翼飞,想问问展翼飞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然而展翼飞这时候也不在B市了。 林玉童最后一站签售会是在W市,最后一天,同时也是他的生日。展翼飞并没有跟他说会到场,但是这天,展翼飞还是到了W市。 会展中心内部最大的展厅里面人山人海,高文亮大致扫了一眼,告诉林玉童,“如果读者们不再继续增多,你大概再签两百本就差不多了。” 林玉童总算看到了曙光,长出口气,继续签签签。 高文亮站着说话不腰疼,说完之后守卫似地晃在林玉童身后,时不时看看时间,或看看林玉童的水是不是喝完了等等。谁知不一会儿,有个小伙子让林玉童签完名之后,居然没走,站到他对面问:“高总兵你好,请问你能不能也帮我签个名?” 在林玉童的读者群里,项军叫项大统领,高文亮叫高总兵,伐木工们基本都知道。只能说,这个看脸的世界,一切意外都有可能因为高颜值发生。 林玉童幸灾乐祸地看了高文亮一眼,继续埋头苦干。 高文亮也不含糊,拿了支笔,往对方拿的记事本上签了个名。那个字……特别的不可言说。 求签名的小伙子大概也是没想到那么痛快答应签名的人能写出这么……丑得“别出心裁”的字,一时有些愣,直至有人好奇而探头来看,他才回过神来,笑说:“真可爱,谢谢。” 高文亮用笔在指间挽着花,脸不红心不跳地回了句:“不客气。” 有排队的人见状也纷纷求看起来,看完之后的表情变得十分微妙。幸而高文亮脸皮够厚,对此完全没有感觉。 天马上就要黑了,虽然林玉童并没有说,但今天是他生日这事周围的人都知道。高文亮朝站在不远处的李军使了个眼色,李军看到了,微一点头,默不作声地离开原地。 在场的人大约还有一千左右,大部分人都已经拿到了签名,但是到现在一直没走。要是上一世,林玉童或许会觉得有些意外,但是现在他却意外不起来了,他只想赶紧办完回去好好睡一觉。 一百本、九十九本……三本、两本、一本…… 林玉童始终没有露出任何厌烦的神色,直到最后一名读者把书递过来,他都保持了最平和的太度。 其实他都有点笑僵了。他把签好名字的书还给读者,起身甩了甩手腕。可还没等他甩过三下,展厅里的灯突然暗了下来。 预期中的尖叫声却没有传来,偌大的展厅里一片黑暗,也一片寂静,似乎连呼吸声都停了。 林玉童有种置身于梦中的感觉,他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看了看周围,不确定是不是又有什么麻烦。谁知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了开门声。紧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缓缓被推了过来。 由于高文亮就一直站在旁边,且并没有任何特殊的举动,所以林玉童也跟着静下心来。 林玉童一直在注意着展厅里唯一一个在移动的目标,他发现那东西真的很大,而且越近,越是有种熟悉的感觉。 林玉童拿出手机,作势要借着手机的屏光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但高文亮很快阻止了他这一举动,并且那东西也在他面前一米处停了下来。 他终于看清了,眼前这刚被推进来的是一个起码有十二层高的生日蛋糕,巨大到连他也是前所未见。 这时蛋糕上面突然燃起了一支蜡烛,随着暖黄的灯光照亮周围,林玉童看见了展翼飞盈满笑意的脸,“小童,生日快乐。” “祝童子生日快乐!”周围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祝福声,突然,展厅里的光变得强了起来,每个读者手里不知何时都拿上了一只蜡烛并点燃,然后他们齐刷刷地开始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林玉童感动得无以复加,可惜他正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却被展翼飞吻住了。周围一瞬间响起了数不清的尖叫声跟起哄声。 展翼飞把人吻得气喘吁吁才放开,林玉童轻咳一声,还有些激动。展翼飞说:“吹蜡烛吧。” 林玉童看了一眼起码有两米高的蜡烛,“有梯子吗?” 他又不是大象,拿鼻子弄点水还能喷灭,这怎么也够不着啊。 展翼飞一把抱住林玉童腰部以下,直接提升了他的高度,“这样能够着吗?” 林玉童心说你都算计好了吧!一吹气,把最顶层的蜡烛吹灭了,并且他也总算看出来了,这一个最大直径超过一米的巨型蛋糕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由无数块三角型蛋糕拼凑出来的,不仔细看是一整个,但其实并非如此。不过这样一来确实可以做出很大的样子,并且也好分给在场的每个读者。 李军他们已经开始动起来了,读者群里也有有爱的“伐木工”们开始帮忙互相传递,这样大约花了十来分钟时间,每个人手里都拿了蛋糕,展厅里的灯也跟着亮了起来。 林玉童跟展翼飞手里的和大家的都一样,这一屋子人吃差不多了,又开始做起游戏来。展翼飞来的时候带来不少的奖品,而每个人刚刚吃过剩下的蛋糕盒底都有着一个数字,这数字从一到一千五不重复,展翼飞会跟林玉童随机抽取号码做游戏,只要是被抽到的人都会有奖品,游戏中赢的人奖品比较丰厚。 第一轮是踩气球,每两个人组成一组参加比赛,其中一个要背着另一个把A点到B点的气球全部踩爆,展翼飞背着林玉童在人群中和其他几队一起比快慢,结果遇上一个田径队的读者,展翼飞居然没跑过人家。不过他并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娱乐的目的达到了,并且林玉童很开心这也就够了。 这一晚彻底玩儿疯了,一直到最后一个游戏时大家都还兴致勃勃的。最后一个游戏是“今晚最佳幸运伐木工”,考验的是谁对散柴童子书里的故事情节最熟悉,对人物最了解,赢得这项游戏胜利的人不但会获得W市彩虹书城的一千元购书卡,还会得到一个最新款的电子书,以及一个合理的愿望。 最后拿到这个奖的是一个二十四岁的在读研究生,是个姑娘,她不知道把《幽灵渡》看了几遍,居然连只是打酱油一闪而过的人物都给记住了。而她的愿望很简单,也很合理。她不知从哪里听说展翼飞跟林玉童结婚时的请柬是由二人合力书写,便也希望林玉童跟展翼飞一起在她买的书上给她一起签个名,一个字名,两人写。 林玉童跟展翼飞都没什么异议,闻言,林玉童执起笔,展翼飞则站到他身后环住他,握着他执笔的那只手。林玉童放松了手上的力道,由展翼飞来控制字体走向,然后写出了一个世上独一无二的“散柴童子”。 有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并传到了群里,没到场的人后悔得不行,同时更加期待起下一次签售会来。 最后展翼飞带林玉童离开,而本次《幽灵渡》的签售会也就此圆满落幕。 林玉童自打重生之后,也少有像最近一样忙碌,他这边跟展翼飞刚下了飞机,他们林家就要开升学宴了。 林玉飞想去当兵的希望是破灭了,因为大概是真没有什么压力,所以反而超常发挥,居然考上了他理想中的大学。当初去S市的时候还跟白依荷说要多照顾,这下搞不好真能常见面。 林家摆宴的时候,展翼飞跟林玉童还有林玉兰都在。林玉兰的暑假特别长,要从六月中旬放到九月中旬,她能在家里住上好长一段时间。那次她被绑架的事解决得够快,所以她也没跟父母提起来,以免惹他们担心。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也不免会有些心有余悸。 想到当时展宏图的疯狂,展翼飞再次跟林玉童道了歉。所幸林玉兰年纪不大,但是为人十分豁达,问了个大概之后也就不再提了。倒是陈素宁,私下里问过展翼飞,展宏图他们离开老宅之后过得怎么样了。 展翼宁的死并不光彩,所以汪冰燕也没四处宣扬,只找了自己娘家的亲戚帮忙一起办的后事,因此外面很多人都不知道展翼宁已经死了。陈素宁听完之后吓了一跳,问展翼飞用不用去拜访一下。虽然展宏图跟汪冰燕实在不是什么东西吧,但是有些事情,面子上总要过得去才行。 “这个就不用了妈,她没主动说,咱们就当不知道,您要是去了她反倒会往歪了想。而且这段时间她一直找不到展宏图,肯定会来见我,到时候再说。” “好吧。那你自己万事要小心,这人啊,一但疯起来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展翼飞说完跟林玉童一起回到卧室,见林玉童又要去打开笔记本,他连忙用身体挡住,“怎么也要休息两天再说,手腕子不要了?” “闲着也是闲着。”林玉童说是这么说,倒也没再坚持去写小说,他一屁股坐到床上,随手把屋里的电视打开,问展翼飞,“汪冰燕报了警,警察肯定会找到你这儿来问话,到时候你实话实说,那她不是还得知道展宏图的去向吗?如果她自己去找怎么办?!” “她去了也没用,展宏图不会见她的。有人跟他说了,见了汪冰燕,能缓解他痛苦的东西就不会再有。现在没有什么比这更管用。再说有佣人偷偷录下了汪冰燕跟展翼宁合谋那百分之二股份的对话,这事展宏图自身也知道。只要他不傻,绝对不可能再信任汪冰燕。” “……”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展翼飞突然一顿,微微皱起眉头来。他本以为林玉童在听他说话,没想到林玉童的注意力居然跑到了电视上,电视里正在播电视剧,而这剧里的演员,却不是沈均又是谁? “咳咳!”展翼飞很夸张地咳了两声,用胳膊肘轻轻顶了顶林玉童,“林同学,放着我这么帅的老公去看别的男人,还看得这么专心,你是不是忘了我给你放了多长时间的假?” “没有,我只是奇怪,像他这种烂演技怎么还能演男一号,还上暑期档。”还是他所知的特别火的一部青春偶像剧!这让他如何相信这里没有肖薇的助力? 作者有话要说: 第70章 坦白(上) 自打重生开始,林玉童就想过肖薇跟沈均会不会也重生,毕竟他当时可是拖了这两人一起陪葬,只是他一直觉着他于肖薇算是有杀子之仇,如果肖薇真的重生,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所以他在暗暗猜测的同时,也在尽可能地避免被这两人坑。但现在看来,或许他还是想得太简单。依现在的情况跟他刚重生的时候结合评断,沈均重生的可能性很小,但肖薇重生的可能性却太大了。 上一世他不敢说给沈均争取到了多少资源,但能出力的地方他绝对没含糊,可沈均的演技平平,光靠那一张脸和傲气,到死也没混出多大的成绩,哪怕后来他瞒着他跟肖薇在一起,也没见有什么不同。可是这一世的沈均,绝对堪称发展神速。 肖薇的娘家确实是在娱乐圈里有一席之地,但能把沈均捧出现在的成绩,除了是预知信息在做耸,林玉童实在想不到其它可能。 高文亮吃完早餐擦了擦嘴,见林玉童还在搅粥,在桌底下不客气地踢了踢林玉童,“哎哎哎,我说你跟粥有什么仇啊?让你直不起腰的是你家场主又不是粥,你老搅它干嘛?不喜欢吃就让厨师给你重新做合口的,可别搅了。” 林玉童被说到痛处,搅得更狠了,“天热,我想吃凉的你有意见?” 他昨晚从电视上看到沈均,想到肖薇十有八-九也重生,就有些溜神,结果被展翼飞按在床上做了好几次,今早上真没直起腰来,不然也不至于错过跟展翼飞吃早饭,在这儿跟高文亮吃。 高文亮就是头猪,移动型胃袋,一日三餐远远不够,所以他这是早餐,却是高文亮的间餐。 “得了,犹犹豫豫的可不像你的风格,有什么事痛快点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你前阵子跟我说的八卦。”林玉童往嘴里塞了口被搅得糯感全无的粥,“我昨天在电视上也看到了,还被翼飞给看见了。” “然后被醋坛子收拾了?”高文亮上下打量林玉童,“真不是我说你啊林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小子胆儿这么肥呢?你不知道只要一关系到你的事,翼飞连我跟项军都能嫉妒么?你还敢多看沈均?你今天能出来吃饭真是祖上积德了。” “我就是奇怪,你说他那么烂的演技怎么能演这么火的片子呢,还演男一号?导演跟制片人脑子里有坑。”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厮就是个小白脸,他从学校离开的时候不是跟一个姓肖的女生一起离开的么?那姓肖的娘家好像有点门道,给他弄了不少资源。”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当然是楚天逸那里听来的,你当我上次跟你说的消息是哪来的?楚家也有娱乐公司,你不会不知道吧?”高文亮问完还不等林玉童回答,兀自点点头,“也对,你每天不是写小说就是看股票,要么就是看书,都不太关心这些。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突然关心他们做什么?” “也不是关心,只是肖薇这人喜欢暗里使绊子,我跟她稍稍有些过节,她跟沈均要是真做大了,对我绝对没什么好处。”林玉童把粥吃完了,高文亮以为他终于可以不用听勺子与碗强力摩擦的噪音,结果林玉童这边又开始叮当敲开了,“总之,可以的话你从楚哥那儿帮我多打听些消息,没坏处。” “打听倒是可以,就怕你男人多心。虽然你们是两口子,但我跟老项认识翼飞时间更长,你还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是什么样,我们最清楚了。他对你的感情,强烈到有时候甚至有些不理智,所以你不论做什么,把握好分寸。” “嗯。”林玉童说完,端着粥碗走向厨房,挥退了要来帮忙的佣人,开始琢磨要不要做点好吃的带过去给展翼飞吃。 之前展翼飞说的婚假是一星期,但是始终没休成,后来他开签售会,展翼飞也只是参加了一场。也就是说展翼飞应该还可以再休几天,但今天却又去了公司。他不确定展翼飞是不是有什么心结。 展翼飞并非多心,只是这一次他确实是有些意外。再过两个多月他跟林玉童就在一起就整整一年了,他以为林玉童早该把沈均忘了。 虽然林玉童说的是意外于沈均的烂演技怎么能占黄金档,但是展翼飞却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只是林玉童不肯多说,他也不好小气巴啦地一直追问。 他知道他有时候把林玉童看得太重并非全然好,但他又控制不住自己。就今天早晨他还差点把睡梦中的林玉童叫醒,好好问问跟沈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异常较真的感觉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关心则乱。不过也或许是你多想了呢?林子可不像是‘一心二用’的人。要我说,你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去好好跟他聊聊。你能休这几天婚假有多不容易你自己知道,不会想都浪费在这种事上吧?”程释取走展翼飞桌上的上半年总结,“你可以走了,这里暂时不需要你。” “嗯。”展翼飞起身走出去,终究是没有解释什么。其实他觉得林玉童还喜欢沈均这种可能性很小,而他会像现在这样思虑,是因为林玉童对沈均这个人的态度似乎有些过于微妙。 下了电梯之后,展翼飞直奔自己的专属停车位,不料他刚把车锁打开,不远处就有一辆熟悉的车子朝他这边驶了过来。他的位置旁边是给林玉童留的,方圆十米之内没有第三个停车位,所以向他这边开过来,基本只会是林玉童。 果然,车门打开之后,略显疲倦的林玉童从上头走了下来。 “要出去?”“小童,你怎么来了?”两口子几乎同时出声。 “我来给你送吃的,你这是……” “吃的呢?”展翼飞问。 “在车里。”林玉童说罢从车上拿出一个五层高的食盒,“需要我帮你送上去么?如果不用的话我再带回去。” “不用送,但也别带回去了。”展翼飞直接拉着林玉童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户外店,买了一个超大的野餐垫,然后带林玉童去了公园。明明这家公园比展家的景致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展翼飞偏在这里找了个小树林野餐。 这时候除了高考生,基本还都没有放假,所以公园里人倒不是特别多,有也是一对对的小情侣。展翼飞跟林玉童选的地方还算僻静,展翼飞铺垫子,林玉童就往上面摆东西。 展翼飞是真有些饿了,早上没怎么正经吃,这会儿闻到熟悉的香味,再加上周围的自然风景,他的食欲来得十分快,林玉童刚摆完,他直接夹了一筷子西兰花。 林玉童在垫子上躺下来,侧着身,一手撑着头看展翼飞吃。 “翼飞,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因为某些原因,知道一些将来有可能会发生的事?” “记得。你当时因为这个很抵触爸的一位老同学,叫赵德华吧?” “对。我就像抵触这个人一样,抵触沈均跟肖薇。我昨天多看了一会儿沈均,并不是因为我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感情,而是这个人变强,很可能会对我不利。至于原因……如果我说了,你可能会发现我并不如你看到的那么好,甚至可能是非常不堪的,这样你还要听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71章 坦白(下)—捉虫 林玉童注视着展翼飞的眼睛,几乎是认定了,展翼飞一定会想知道他所说的原因。每个人都有好奇心,他觉得展翼飞也不能例外,尤其在这件事与他有关的情况下,展翼飞不可能不想知道。 然而展翼飞却在思考片刻之后,问林玉童,“如果我知道原因,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他觉得林玉童明明可以一早就说,但一直留到现在,肯定有其不好说的原因。这原因可以是任何一种,但如果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那他一点儿也不想听。 林玉童微怔,坐起来,郑重地说:“有可能会。” 而这也确实是他一直没说出口的原因之一。重生一事本身固然离奇,却也没什么不可说,反正展翼飞信不信这都不是多大问题。但让展翼飞知道他跟沈均的过往,却是他有些忌讳的,因为那会打破他在展翼飞心中的印象。试想一下,一对情侣,一方本以为自己喜欢的另一方也跟自己一样,感情路非常单一,可事实却并非如此,这其实是件非常令人郁闷跟难堪的事。说白了,这一次坦白,搞不好会在彼此心里都留下一些不好的记忆。 展翼飞开了一罐啤酒——他们来的路上买的,他喝了一口之后,说:“等我吃完再说吧。” 林玉童不置可否,也跟着一起喝。他在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只要展翼飞肯听,他无论如何都会说出真相。他并不是不担心展翼飞会有心结,只是不想再瞒下去而已。“赵德华事件”发生时,展翼飞就说过,夫妻之前坦诚相待才是长久之道,那他就再坦诚一回吧。 展翼飞一共喝了三罐啤酒,林玉童只喝了半罐。展翼飞喝完之后,直接枕在了林玉童的腿上,“说吧,就算说错了什么,我也保证不生气。” 林玉童看着展翼飞的眼睛,一口气喝掉了剩下的半罐,见周围没什么人,便说:“我比别人多活了一世。上一世也跟现在一样的背景,只是我活到了二十八岁就死了。我知道你虽然没怎么刻意问过,但心里肯定很奇怪,为什么你一提出在一起,我就答应跟你登记。其实你也知道,那个时候,我对你是没什么感情的,毕竟连认识都谈不上,几乎跟陌生人差不多。” 展翼飞下意识地握紧了林玉童的手,“但现在不是了不是吗?” 林玉童拨弄了一下展翼飞的发丝,“对,现在不是了。但是有一点你之前查到的没错,我在去年的十一之前,对沈均确实是有感情,只不过那之后就没有了,因为当时我经历了一场……特别不可思议的事。我前面不是说我死于二十八岁么,我以为那是终点,没想到我居然会重新睁开眼,而且还回到了二十岁这一年。一醒来又是八年前,所以很多事情都变了。” “你是想告诉我……上一世你跟沈均在一起过对吗?” “对。”林玉童略感诧异地看了展翼飞一眼,他知道展翼飞素来思维敏捷,但没想到敏捷到如此地步。不过看到展翼飞了然的眼神,他暗暗松口气之余,说起上一世的事越发坦然起来,“上一世沈均是演员,我还是网络作家,我们在一起差不多也有几年吧,直到后来他被肖薇勾搭走了。当时是因为我正在更新的小说被爆抄袭,为了证明清白,我去沈均那儿找手稿,结果正好撞见沈均跟他母亲和肖薇的父母碰面,正在谈论婚事。当时肖薇挺着肚子,看样子起码怀了五六个月。我一怒之下跟沈均打起来,后来不小心把肖薇推下了楼。当时围栏还是施工状态,没有做完,肖薇这么一掉下去,一尸两命。沈均当时大概是出离愤怒吧,推着我往护栏那边退。我这人……其实骨子里可能也是挺极端的,掉下去之前就把沈均也拉上了。” “所以你在怀疑他们跟你一样,也重回到八年前?”展翼飞没有露出任何怀疑的神色,似乎林玉童说的话他全部都信了。 “对。但我觉得沈均不像,只有肖薇像。之前我们看到沈均出演的电视剧,那部电视剧挺出名,但是以沈均的资历应该很难出演才是,可他偏偏演上了,这十有八-九是肖薇的手笔。我现在只是想不明白,肖薇她到底在想什么。当初我也有怀疑过她是不是也跟着重生到现在,但是她始终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可我弄死了她跟她的孩子,按理说她不是应该恨死我才对么?可她至今什么都没有做。” “谁说她什么都没做?”展翼飞突然说,“还记不记得有人给我快递过你跟沈均的照片?那照片其实是她手里流出去的。我之所以一直没跟你说,只是不想再强化你曾喜欢过沈均的事实。” “你多虑了。我对他早就没什么感情了,可能连恨都没了。有时候我还挺感激他的,要不是他出轨,我又怎么会有机会跟你在一起?想想都觉得上辈子脑子被门夹了。” “那上一世的我是什么样的?” “你?反正到我死的时候你也没结婚,其它的我也不太清楚了。” “呵,这确实像我。你不知道,其实在很早前我就决定,如果得不到你,宁愿一个人过一辈子。”展翼飞不知想到什么,猛地照着林玉童的屁股狠掐了一把,把林玉童掐得“啊!”一声,他又去揉,“怪不得炒股炒得这么好,原来是有情报。你这就不对了,有钱得两口子一起赚,你怎么还偷偷摸摸的呢?” “我要是露出来太多,你不就更得怀疑了吗?再说我也不想给你心里添堵。其实这次要不是因为怕你心里在意,我也不想说的。但是我一躺下,脑子里就是你之前跟我说的那句——‘夫妻之间坦诚相待才是长久之道’,你说这我还能憋得下去么?” “行,看在你把我的话记得这么牢的份上,原谅你一回。看错了人,我就当你不懂事了。但是以后,有事不许再憋着,你老公我还没那么小气,不至于因为你的过往而拒绝你整个人。再说就算我心里真有什么不痛快吧,你不是最清楚该拿什么哄我开心?” “那肖薇跟沈均的事怎么办?他俩混得好了,肯定得翻旧账。” “翻不了,就他俩那点本事,把自己翻了还差不多。”展翼飞翻个身,面朝林玉童的肚子,“不过说起这个,其实我也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一直以来,对于任何有可能企图破坏你跟我之间的感情的人,我都是当成阶级敌人对待的,所以那个肖薇,就算你不说,我也没打算放过她。至于沈均,其实我还真没看在眼里。他能有今天全是因为肖薇在帮他,如果肖薇帮不动了,他根本蹦跶不起来。” “你的意思是,你对肖薇早就有防备?”林玉童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真的假的?” “真的。但是懒得说他们。你还是想想晚上怎么哄我开心吧,我今天还是有一丢丢生气的。”展翼飞戳戳林玉童的肚子肉,“我要睡一觉,宝贝儿你慢慢思考。等我睡醒了咱们就回家,我有六天假,足够你哄。” 林玉童:“……” 或许是周围的风拂得太舒服,又或许是林玉童的腿枕着太让人安心,展翼飞没一会儿真的睡了过去。林玉童都怀疑这人醒过来还会不会记得他说的事情。不过管它呢,反正他说完了。 林玉童有些腿麻,但是展翼飞好像睡得很香,他不舍得叫他,就伸手指舔了舔,然后点了点鼻子。他把口水弄到鼻子上面,试图缓解腿麻的症状,然而一向都好使的办法这次居然没管用! 没办法,林玉童只能硬-挺着。后来展翼飞的手机响了,展翼飞睁开一只眼瞅了瞅,发现是项军打来的,接起来说了几句之后起身。他起来之后便顺手拉林玉童,却听林玉童突然大喊:“别别别别别!别碰我!啊!” 展翼飞还当怎么了呢,给吓一跳。他蹲到林玉童旁边,“腿麻了?哪只?” 林玉童指了指右腿,展翼飞想都不想地弯腰去抱。林玉童这下叫得更大声了,“啊啊啊啊啊!别、别碰那儿,不行不行!” 周围有人经过,带着好奇的目光看过来,却只看到一个男人压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展翼飞被林玉童折腾倒了,林玉童在他下面哇啦哇啦直叫,展翼飞哭笑不得。 “腿麻你搞得跟强-奸似的,出息。”展翼飞说罢舔了一下林玉童的鼻尖。 “强-奸?你看过我这么配合的被强迫对象吗?”林玉童这么一闹倒还真好了一些,只有一点点麻的感觉了。他活动了一下腿,随口问:“怎么你的口水比我的管用?” “因为你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对我的各种□□有记忆,知道这些□□最终一定能让你投降,所以一开始就对我妥协了。” “流氓!”林玉童囧得脸上发热,笑着把展翼飞推开了,爬起来之后他找了瓶水喝,但仍觉有些口干。 “回家吧。”展翼飞突然伸出手来说。 林玉童就着喝水的姿势,委实一愣。展翼飞明明只是做了一个简单到不行的动作,却让他的心变得出奇的柔软起来。他把手递过去,淡笑着回了一个字,“嗯。” 作者有话要说: 第72章 标点符号打五折。 若同样的困难,独自面对的时候会有所不安,那么两个人在一起时,至少这不安会减半。林玉童对于肖薇跟沈均的存在倒还没至于到不安的程度,只是多少有些膈应。但现在既然展翼飞知道了内情,他也没什么好想的,因为自始至终他最担心的不过是展翼飞的心情。至于肖薇跟沈均,他认真思索了一番之后觉着,就算他什么都不做,这两个人也很难好好地过下去,这要归咎于沈均的脾性。 沈均这人能力不强、专业技能有限、做事不够圆滑,还特别好面子。上一世为这些也没少碰钉子。这一世虽然有肖薇在帮忙,但是人的性情除非遇到什么重大变故,不然很难有大改变。既然上一世沈均会为了一些莫须有的流言而对他心生厌恶,这一世也同样会为了这一点,对肖薇不满,因为肖薇这一世做的只会比他上一世做的还要多。 无论如何,沈均是个“小白脸”事实肯定是摆脱不掉。 说来也挺巧,沈均签约的星环娱乐公司跟楚家旗下的楚风娱乐公司暗里较劲很多年了。楚风娱乐公司大牌多,待遇还好,很多明星在这里扎了根就不走了,有些发展得特别好的最终创办了自己的娱乐公司,也总会记得跟老东家交好。但星环娱乐却不然。星环娱乐虽然有很好的培养条件,但是一直以来都以待艺人苛刻闻名,一开始确实是有很多人为了提升自己的能力,所以看在有好老师的面子上忍了,可是时间久了,谁都忍不住。 近些年有不少星环娱乐的演员跳槽,都跳到了楚风娱乐,把星环的老总气得直跳脚,而这个老总就是肖薇的亲二叔,肖博。 肖薇重生之后,仗着有“远见”,给他二叔肖博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所以肖博也确实赶在别人之前签下了几个非常有发展前景的艺人,而大力捧沈均算是他给侄女的一点回馈。 沈均虽然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长得好也是事实,至于演技这种东西,用肖薇的话说,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一点儿点儿学不就有了么。 高文亮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一转述给林玉童,最后说:“要是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原来这个肖薇还企图破坏过你跟翼飞的感情,这个女人可真够阴险的。我听说星环娱乐的人一开始都不知道她跟沈均的真正关系,沈均这人好面子,肖薇了解她,所以也没在公司里宣扬这件事,但最近有刚签约的艺人对沈均表达好感,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肖薇就不乐意了,不但让肖博不给那艺人提供资源,还公开了她跟沈均的关系。” 林玉童十分肯定地说:“那沈均心里肯定不乐意。就算他不表现出来,心里也肯定有个疙瘩。他这人能把面子看得比天大,最恨有人揭他短。” 高文亮:“你还真说对了,因为那个小明星被冷藏,沈均觉得挺难堪的,感觉肖薇是在打他脸,所以跟肖薇有些摩擦。后来肖博觉得他不识好歹,叫过去警告了几句,沈均这才又老实下来。但我觉得像他这种人,就算一时忍下来也早晚有发作的一天。而且我听说去年底的时候沈均他妈生病,都是肖薇出的钱给治的,沈均开始还挺感激肖薇,好像还说过等老太太病好了就跟她结婚,但是现在看来一切还是未知数。” 林玉童弯了弯嘴角,回了句:“是么。” 想来还真挺可笑的,上一世沈均也那么跟他说过。不过后来老太太好了,沈均又以“男人当以事业为重,等有能力给爱人更好的生活时再结婚也不晚”为由,一直拖到了出轨。 只能说,面对一个心里开了无数扇天窗的人,就算再怎么想拦住他破窗寻香的脚步也是不可能。而且就他所知,相比起女人,沈均内心里更喜欢的其实是男人,肖薇能用名利绑住沈均一年两年,可她能绑一辈子吗? 林玉童觉得肖薇该开一家蜡烛厂,免得以后买回家的蜡烛根本不够点。 高文亮见林玉童有些心不在焉,突然问:“林子,你想没想过把那篇短篇小说发出去?我觉得写得挺好的,发出去肯定特别受欢迎。” 林玉童写过的短篇数来数去就那么一个《基友专供□□》,怎么可能发到网上。他瞪了高文亮一眼,“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重口了,你还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你跟项哥这样那样?” 高文亮晃着二郎腿,“又不上真名,又不是现代背景,咱们几个不说,谁能看出来啊?我就是觉着挺可惜。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不发,光你跟翼飞隔三差五让我写后续就够头疼了,再来更多的人我定力不足,搞不好真就去写了。”林玉童起身收拾了桌上的笔记本跟纸笔。 “去哪儿?” “去抱大腿。”这一学期是借着实习的名义在外头自在了这么长时间,加一起他也没去学校几次。可这再开学他的实习期也该过了,他总得弄一份能过眼的实习报告交上去才行。再说大四也要开始准备论文了,奈何他这段时间“不务正业”,干的都是与他学的专业无关的事,所以论文什么的,还是得找展翼飞帮帮忙才行。 都打算写了,总归得写得漂亮点。 展翼飞也正准备找林玉童。他跟林玉童刚在一起的时候在学校附近买的别墅已经装修好并且通了一阵子风了,虽然现在也不可能住过去,但是去看看装修效果全当溜达也好。 林玉童上楼梯的时候迎面正对展翼飞,停下脚步,“要出去?” 展翼飞快几步下来牵住林玉童的手,“榕树苑装修完收尾了,要不要去看看?” 林玉童自打最初去看过几次之后就一直没去过,乍一听还挺好奇,闻言跟展翼飞去了车库。上车之后,他跟展翼飞说到实习报告的事,顺便提了一嘴论文。 “不是有不少人都说在实习的公司里盖个章就完事了吗?你要写?”展翼飞驶出园子,瞬间把车速提了上来,车后跟了三辆黑色的A8也相继提速。 “总不好太敷衍,而且就算实习报告可以随意些,但是论文总归还是要好好写的。我们系里的几个导师都是特别严谨的人,而且精着呢。” “那你完了,你实习期天天旷工,我这个当老板的才不会给你盖章。至于论文,你没实习,也不能结合实际去写,难办啊。” “好办就不跟你说了。还有,什么叫我天天旷工啊?一个月我至少给你送七次午饭,还给你做点心吃。难不成你打算让我做白工来的?!” “谁让你做白工了?你中午来喂我,晚上我回去不又喂你了吗?”展翼飞似笑非笑地说:“要不你干脆在实习报告里写‘投喂展先生以后的反应’,论文就写……‘论展先生喜欢吃的点心有哪些’好了。” “去你的,我说认真的呢。” “我也很认真啊。” 林玉童想都没想,直接给了展翼飞一个白眼。 展翼飞掐了掐林玉童的脸颊,“行了,到你开学之前肯定给你把实习报告跟论文准备出来可以吧?你记得把选题告诉我就行。” 林玉童把手搭在展翼飞腿上拍拍,“果然还是我家场主最靠谱了。你知道那天我回家妈说什么吗?她说她有危机感了,觉得她对我居然没有你对我好。” 展翼飞笑着摇摇头,“怎么知道我不是想用这种方式完全控制你呢?或许我只是想让你越发离不开我。” 林玉童伸了个懒腰说:“真要是那样,我求之不得。” 说话间榕树苑就到了。展翼飞把车停到院子里,跟林玉童悠闲地走在林荫小道,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别墅主体。 林玉童突然想起最开始跟展翼飞来看房子时的情形。他当时是真没想到他跟展翼飞会变得像今时今日这般亲密,似兄弟、似挚友、又似夫妻。 “我们本来就是夫妻,什么叫‘似’啊?”展翼飞略略表达心中不满,“再说错一次你的论文就要收费了。” “怎么收费?” “一个字一次夜晚服务,标点符号打五折。” “……” 林玉童在心里算了算,“你确定你不会精尽人亡?” 一年一共才三百六十五天,就算天天叫夜晚服务而且每天都做两到三次,那也顶天一年一千次。一篇论文就按一万字算,这得十年不休天天干? 醉了。 展翼飞用一副“你真是太不纯洁了”的表情看着林玉童,“我说的夜晚服务是指让你帮我吹头发,你想到哪去了?” 林玉童信他才有鬼。自从两个人越来越熟悉彼此之后,可能也都把本性给彻底露出来了,他是在展翼飞面前越来越放肆了,展翼飞则把泰迪属性发挥得淋漓尽致,只是单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随口就能讲个荤笑话。 展翼飞带林玉童上了三楼的主卧室,“看看这里的阳台,喜欢吗?” 因为林玉童说过不喜欢阳台,所以这里用的设计与常见的形式都不太一样,阳台的位置不在触手可碰的地方,又或者说,这里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阳台,而是只有窗,天窗。整个顶棚几乎都是透明的,像玻璃花房一样的感觉。窗子开在上方,是智能的,会按照温度跟光照还有天气情况来自行分辨开关,也可以手动遥控。 展翼飞给林玉童试了试效果,笑说:“先在这里试验一下,如果你觉得好的话,我们把老宅子也改成这样。” 老实说,林玉童觉得挺意外的,他是想过展翼飞有可能会改窗子,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改法。这得把原来的顶棚全拆了再改,想想也知道特别费事。 当然,也是真够漂亮。 林玉童仰头看了半天。 展翼飞看出他喜欢,拿着遥控器又按下了一个按扭,这时屋子里慢慢变暗,原本看起来透明的玻璃居然变成了暗蓝色,并且上头还有“星星”一闪一闪的! 林玉童直接看呆了,甚至忘了呼吸,直到有一双手从身后轻轻抱住他…… “你写小说的时候总是不经意间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这样对颈椎不好,你要是同意,过些天我让人把你的书房也改成这种,你写累了就可以抬头看一会儿。”展翼飞说罢,又按了下遥控器,星星眨眼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清澈无比的小溪跟在水里游来游去的鱼,“喜欢吗?” “喜欢。”林玉童说:“画面还可以换成别的吗?” “可以啊,你想换成什么?” “你。”林玉童转身,轻轻啄着展翼飞的唇,“再好的风景都不及你万分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第73章 小飞机 正因为有了对比,所以才能把好的衬得更好,坏的衬得更坏。上一世林玉童跟沈均在一起,在感情还不错的时候也觉着沈均这人虽有诸多毛病,但也还行。可是这一世被展翼飞爱过之后,他觉得沈均真的是可以有多远滚多远了。这两个人的爱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沈均的爱看心情,自己高兴的时候怎么都行,不高兴的时候就会让周围的人也跟着不好过。可是展翼飞不然,展翼飞即便再忙再累,也总会顾虑到对方的感受。 林玉童感激展翼飞待他如珠如宝,但同时,他也会忍不住为这样的展翼飞感到心疼。 展翼飞总是能把他放在心尖上,什么都为他着想,但为展翼飞想的人却太少了。 在外人眼里,展翼飞总是自信而强大,似乎根本不需要有人为他着想,但是林玉童却渐渐发现,展翼飞的内心深处却并不见得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尚未出生就被父亲厌恶、幼时丧母、来自父亲和继母的排斥,甚至是谋财害命的举动,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展翼飞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他看似无敌,可以想尽一切办法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在得到之后,却又会变得十分小心。特别是自己珍视的那一部分,他总是看得特别重。当然这也并不是说不好,而是很多事情都有个度,如果过了这个度,可能就会有一些潜在的问题。 林玉童之前真的没想过,时至今日,展翼飞居然还是会担心他们会有分开的一天。 他以为他表现得够多了,可很明显,并非如此。 他偶尔甚至有种错觉,他就是古时候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华富贵集一身,万千宠爱集一身,他所喜欢的,只要一张口,触手即可得。 这些全都是展翼飞给他的。展翼飞信守承诺,给了他最好的生活,最好的爱情。而给了他这一切的展翼飞看起来也很幸福,好像拥有了全世界。可这全世界,似乎只有一个支撑点,那就是他。一旦他不在了,展翼飞的世界也就不存在了。 这么说好像太过自恋,但他确实会有这种感觉,而这种感觉的最终原因其实也就一个——展翼飞在感情上没有安全感。 于是林玉童最近时常思在考一个问题:他能为展翼飞做的还有什么呢? 钱财上,累死他也赚不到展翼飞赚的十分之一多;健康上,家庭医生跟营养师比他靠谱多了;事业上,他的专业赶着学赶着还给老师,根本帮不上忙。 那剩下的似乎只有爱情。 林玉童把玩着钢笔,不知想倒什么,不觉间耳朵有些发红。 林玉飞拎着一串葡萄边吃边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笑着问:“哥你发什么骚呢?” 林玉童猛地坐直了,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找打是吧?你才发骚。你来干嘛?” 林玉兰从后面探出头,“大哥二哥,我先插个花。我死党家也养了只黑背,是只母的,叫‘发财’,今年它两岁了。这不是再过一阵子就到发-情展期了么,我死党想给发财找个伴儿,大哥你看看能不能把发财带到你那儿让它跟大款相处一段时间啊?” “你没跟你死党说大款特别爱发贱吗?”林玉童笑说,“小心生一窝小贱狗。” “说了啊,可我死党就喜欢贱狗。而且大款贱归贱,但是也够聪明啊。它要是能跟发财在一起,那以后生的崽儿肯定也聪明。” “这事我得问问高文亮,大款是他儿子,我说了不算。”林玉童想了片刻又说:“不过可能性应该不大。” 大款是挺寂寞的,但是他们给它找个伴儿肯定也是想找那种能长期在一起的,而不是几夜情,揣上崽子就走的那种。要不然以大款的帅气劲儿,还不满大街的挑老婆。 “那大哥你记得帮我问问。”林玉兰说罢抢了林玉飞手里剩下的半串葡萄跑了。 “你不走?”林玉童问林玉飞。 “不走,我有件事想求你指点,你忙不忙?不忙的话我想占用你点时间。”说是这么说,但林玉飞已经进到了林玉童的房间,并且坐到了林玉童对面。 “再忙也不能不管弟弟是吧?”林玉童把笔放下来,从抽屉里拿了些零食出来放到桌上,随手开了一小包脆枣片开始吃,“说吧,什么事?” “我记得吃的都被我掏光了啊,哥你怎么还有?”林玉飞拿了一小包番茄干。他知道他哥抽屉里总会放些零食,像无花果干或者葡萄干还有枣片什么的,甚至也有可能是面包、火腿肠、辣竹笋这种。以前上学的时候写作业,他哥写累了就会拿出来吃,后来写小说也一直有这习惯。他经常来“打秋风”,他哥离开的时候这些东西还有剩就全归他解决。他记得前两天他才全部吃完,没想到又有! “你翼飞哥给我带的。”他写了一个小时的小说,想休息下眼睛顺便吃点东西,可是一看抽屉,比他脸还干净,就跟展翼飞打电话时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展翼飞让他翻包,说偷偷给他往里装了不少。 林玉飞翻看了一眼番茄干的包装,“哥,真不是我说啊,以后你要是不跟翼飞哥好好过,我搞不好要站到他那边了。他真的太靠谱了,我感觉他身上有所有优秀男人身上最优秀的特质。” 林玉童笑笑,“嗯,真男神。其实我最近也在反思。我总觉得跟他对我的好一比,我做的实在是太少了。可是你说他什么都不缺,我能做的还有什么呢?” “你能做的……”林玉飞很是琢磨了一番他哥能做的还有哪些,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觉得他哥对展翼飞也挺好的,只不过可能没有展翼飞那么浪漫?他憋了半天,只能说:“这一点我觉得哥你应该去问问妈。” “好吧,那还是来说说你的问题。要我指导什么?” “哦对了,我、我想让你教我写情书。”林玉飞抓抓头,说,“我写了半天觉得特别俗,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拿来。” 林玉飞大概是太纠结这件事了,来的时候居然没带,这会儿又跑回去拿他那被改了又改的情书。这情书是他给自己曾经救过的那位同班同学写的。对方叫严瑞娜,长得好看,学习也很好,虽然家庭条件一般,但是他家都不在意这个,他当然更不会在意。本来他之前对她也没什么想法,但是他住院那阵,这姑娘给他写过一封感谢信——被楚天逸笑说是“情书”的那封,后来一来二去的他俩联系的就多了一些,然后时间久了感情就深了,再然后他们都考上S市的大学,只不过严瑞娜考上的要更好一些。 不管怎么说吧,能在同一个城市一起上学也是种缘分,而且刚刚相恋,这个距离正好。 林玉童看了一会儿,发现写的是有点儿…… 什么以后有空的时候一定会约她出去看电影啊,一起吃饭,一起逛公园。 这算哪门子情书? 保证书还差不多。 “莎士比亚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林玉童把信纸放到桌上,“你是很认真的想要跟对方相处并做好了要跟对方共度一生的打算还是……就只是找个女朋友?” “当然是前者了。妈说了,不以结婚为目的地祸害小姑娘,直接腿打折,净身出户。” “……为什么我从没听妈说过?” “因为你是泼出去的水。”陈素宁端了一盘水果上来,“以及,你是被祸害对象。” 林玉童:“……” 林玉飞默默地去收信纸,结果陈素宁就说了一句,“别收了,我还不知道你?” 林玉童笑着看向弟弟,“要是随便谈谈,倒也可以写情书,可要是认真的,那就不用了,因为最美的情书是一生相伴,不离不弃,用生命去写,不是用笔。” 林玉飞缓缓点点头,“对对对,有道理有道理,那我走了!” 陈素宁挑眉,看着小儿子的背影,“童童,妈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还会说出这么感性的话来呢?不过听起来确实很让人感动。” 林玉童愣是没好意思说他是懒得想什么,所以才用这招把弟弟给支走了! 陈素宁这时说:“对了,我刚才路过的时候听到小飞让你问我什么,你有什么要问的?” 林玉童想起展翼飞,便把自己的问题说了,顺嘴也提了下沈均,只是没提重生什么的。 陈素宁听罢,看向长子,“我就说么,你当时好像跟这个叫沈均的孩子打过电话。不过缘分这种东西,本来就说不清,而且你说的这个沈均,我还真不太喜欢。我在电视里看着都觉着这个人特别功利,就是不合眼缘。” 林玉童笑着没说什么。 陈素宁又说:“翼飞就不同了,这孩子到哪都发光,一看就配得上我大儿子。至于你说的问题,其实不用很刻意去怎么样,只要做任何事情都是发自内心地对他好,这就行了啊。刚才你自己不都说了吗?最美的情书是一生相伴,不离不弃,用生命去写,不是用笔。” 林玉童心说这真的只是为了敷衍我弟…… 不过第二天,林玉童路过父母的卧室时,看到母亲在帮父亲挑选衣服,似乎明白了什么。当晚他带着本子又回了老宅。一早上他起来,跟平日一样和展翼飞吃了饭,吃完之后,展翼飞上楼去换衣服,准备去公司,这时他也跟着上了楼。 进到卧室之后,展翼飞随便选了套衣服换上,见林玉童站在旁边一直在看,笑问:“怎么了宝贝儿?是才发现我长得很帅吗?” 林玉童“啪!”地拍开展翼飞去够领带的手,自己亲自选了一条之后,在展翼飞诧异的目光下绕到他的领子上,向前拉过来一点,边帮忙系着边说:“是才发现你脸皮这么厚才对。”说着他系好领带,调整好之后在展翼飞唇上轻轻印了一吻,“走吧,我送你出去。” 展翼飞:“……” 林玉童拿了展翼飞的公文包,见展翼飞还站在原地不跟上来,笑问:“怎么了?” 展翼飞几步过来搂住他,“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儿太幸福了。走吧。” 两人一起出了主楼,林玉童一直把展翼飞送上车,之后就在司机把车开走前,他拿出了一个水蓝色的纸飞机递给展翼飞,“到公司之后再打开。” 展翼飞说:“好,记得别一直写,每个小时都要起来走走。” 林玉童点点头,见着司机把车开出大门才晃晃悠悠回到屋。 展翼飞一路都拿着小飞机,有几次都想打开却没有动,最终还是忍到了公司。左思凯正好也要进到楼里,见展翼飞手里拿着纸飞机,好奇地多看了两眼,“你家小林子折的?” “嗯。” “怪不得带到公司来,真有你的。”左思凯笑说:“公司里的小秘书们都说你是宠妻狂魔你知道吗?” “谁打头说的?让他/她来找我,我给他/她发奖金。”展翼飞说完之后跟左思凯进到专属电梯里,电梯门关上他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小飞机。 “里面还有字?”左思凯也很是好奇。 “嗯。”展翼飞打开看了之后,脸上带了一抹掩示不住的笑意,“这假休得,真不想工作了。”每天跟林玉童在家里的时候多好啊,抬头就能看见。虽然那几天时间他们哪也没去,就在家里,但却是他长这么大过得最开心最安逸的一段日子。 “写的什么啊?看你这一脸春心荡漾的劲儿。” “秘密。”展翼飞把小飞机重新收好,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才又重新打开看了一遍。 只见上面写着:愿被你搂在怀里,愿被你深埋心底,愿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相偎相依。愿我家小翅膀君今日有个好心情。么么哒~ 展翼飞宝贝似的把小飞机放进抽屉锁好,之后给林玉童发了条消息:大宝贝么么哒。 许秘书敲门进来,见展翼飞脸上还未彻底散去的笑容,心里“咦?”了一声,“总裁您今天心情很好?” 展翼飞说:“对,怎么这很奇怪么?” 程释边走进来边说:“她是奇怪,你这跟林子温存了好些天,冷不丁来上班,应该不太适应才是。” 展翼飞心想还真那么回事。如果今早不是林玉童给他打领带,把他送出门,还给他小飞机,他可能真的心情不太美妙。不过现在,当然是通体舒畅,看什么都顺眼。 许秘书开始汇报今天的行程安排,最后说:“秦海药业的王唯欣总裁后天举办生日晚宴,您要去吗?” 展翼飞说:“去,记得给小童也准备一套礼服。” 许秘书笑说:“好的。” 林玉童自打跟展翼飞结婚以来还并没有一起出席过什么活动呢,因为展翼飞本身很少会出席这种场合,除非是非去不可的。林玉童冷不丁被展翼飞提起来要一起去参加晚宴,还很是诧异了一阵,“我也要去?” 展翼飞说:“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一个人去也可以。当然,我还是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 林玉童痛快地说:“行,就一起去吧。” 两口子有说有笑地开始说起小飞机,丝毫没想到会在那日里遇上沈均。 第74章 冤家路窄 秦海药业的王唯欣总裁认真说起来跟展翼飞并没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而展翼飞会跟她认识还是因为她跟她母亲是旧识。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王唯欣便跟他母亲是很好的朋友,可惜后来因为展宏图,两个人想法上有了些分歧,渐渐也就疏远了。 王唯欣是个非常精明能干的女人,她可能一早就看出展宏图有问题,所以曾经多次劝阻过康佳丽不要跟展宏图在一起,但忠言逆耳,特别是对于正在热恋中的康佳丽来说,有些话再好也是听不进去的。康佳丽最终还是选择跟展宏图结了婚,而王唯欣则一气之下再也没联系康佳丽。 “如果不是因为一次巧合,我在生意上遇到一些麻烦恰巧被她知道了,我们可能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展翼飞在跟林玉童出发去秦家的路上说,“其实一开始外人并不知道展宏图对我不好,但是这个王总却对展家的事知之甚多。总之她那次指点了我不少,所以后来就慢慢熟悉起来了,我也从她口中得知了不少关于我妈的事。” “那我们办婚礼的时候她来过么?” “没有,她当时在国外,不过她叫人送了礼物过来的。你记不记得有一对白金打造的交颈的天鹅?眼睛是红宝石的那一对,那就是王姨送的。” “天鹅我记得,不过我没记住送的人,原来是她。”林玉童回忆了一下,那对天鹅好像被他给收起来了,并没有摆到外面。因为他跟展翼飞结婚的时候根本就没收礼金,反而还给每个来参加婚宴的人都送了一份礼品,所以很多人来的时候都是带了礼物过来的,份数那么多,他不可能都一一记清哪个是谁送的。 “王姨这个人挺和气,而且特别喜欢真诚的人,一会儿到了你只要本色出演就对了,她对你印象很好的。”展翼飞拍了拍林玉童的手背,见到秦宅映入眼帘,指了指方向,告诉林玉童,“就是那儿。” 秦宅外面已经停了不少车了,因为没有展家那么大,所以车都停在了外面的路边。这一点其实是让林玉童比较意外的,因为这里非常小,这小并不是因为他看惯了大的而对比出的效果,而是确实小,跟林家差不多。可就他所知,秦海药业的实力却林家强多了,按理说不太可能住这样小的房子,更别说秦家还有三个孩子。 林玉童稍稍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展翼飞解释说:“秦总四十多岁的时候就遇空难过世了,王姨带着三个孩子过。这房子是秦总还在世的时候他们一起买的,所以她固然有能力换,但始终没搬。” 林玉童点点头,与展翼飞一起下了车,心想这必然是个重情意的人物了。 有人一见展翼飞过来了,赶紧过来打招呼,展翼飞也跟对方聊了几句,顺便一起进了秦宅。 这是王唯欣五十三岁的寿宴,并不是大寿,但来的人也不算少。展翼飞跟林玉童一路跟人寒暄着进到了主楼,就见王唯欣正与几个年纪相仿的人相谈甚欢。 展翼飞带着林玉童过去打招呼,林玉童就顺便把准备好的礼物给送了过去。他跟展翼飞穿着情侣款西装往那一站,特别引人注目。 王唯欣收了礼物之后四下扫了一眼,朝西边招招手,“秦瑞,来,你偶象来了。” 林玉童还以为王唯欣说的是展翼飞,不由笑看向西边,看谁这么崇拜展翼飞,结果那小青年直冲冲奔着他过来,当即就抓住了他的手! “童子童子,你真的来我们家了啊!哎哟太棒了,哎你等我去拿书!”说着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让小林你看笑话了。秦瑞是我的小儿子,平时被我给惯坏了,说风就是雨的。”王唯欣略无奈地摇摇头,似是对这个小儿子非常没办法。 “哪有您说的那么夸张,我瞧着秦小弟目光清澈,当是率真,重情重义的人,很难得的。” “嗨,哪有你说的那么好。”王唯欣说是这样说,眼里的笑意却是止都止不住的。 这个儿子是她所有孩子中长得最像她丈夫的一个,又最小,所以她自然会呵护得比较多。好在虽是贪玩了些,倒也不至于出格。 “展大哥,林少,幸会。”秦淮作为王唯欣的长子,自然也认识展翼飞。他过来打招呼,顺便跟展翼飞求了求生意经,并表示了对当时没能去参加婚礼的遗憾,“我听说是能让所有人记得一辈子的婚礼,想来必定羡煞旁人,只可惜当时没在国内,不然说什么都会去。” “有机会来展家玩儿,到时候给你看录像。”林玉童笑说,“没准看完之后,到时秦先生办婚宴就能办得就能比我们的还叫人难忘了。” “我就虚长林少一岁,叫先生挺怪的,你跟展大哥要是不介意,干脆就直呼名字吧。” “我挺介意的。”展翼飞佯装不高兴地说。 “走走走秦淮兄,咱们去吃咱们的,让他自己介意去吧。”林玉童说着往年轻人堆里走了过去,顺便给拿书下来的秦瑞签了名,还被动地写了一堆祝福语在书里,这时外头传来了一道不太陌生的声音。 “外面这个说话的人……”林玉童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把书合上。 “好像是沈均吧,就是那个明星。”秦瑞把书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咬着笔头说,“肯定是为了广告来的。” 果不其然,不到十秒钟的功夫,沈均就跟肖薇一起挽着手走了进来,寒暄的声音瞬间出现了片刻凝滞,场内的气氛也跟着变得怪异了起来,肖薇不知道为什么,看向沈均时,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 第75章 白莲花和白月光(补全) 在场许多人都发现了肖薇变脸,但却不明白她变脸的原因,就连沈均都没明白她是几个意思。他不太愉快地捏了捏肖薇的手,示意她注意一下场合,别当着这么多人落了他的面子。 肖薇沉沉地出口气,也知道自己不应该,但是看见林玉童她就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起来。她尽量让自己不要表现得太明显,但却收效甚微。虽说能给秦海药业做广告她也是赞成的,可如果知道这里有林玉童,打死她也不会同意沈均来! 秦淮不知其中猫腻,来跟肖薇打招呼,这时沈均也不知是为了故意给肖薇上眼药,还是其它原因,跟秦淮说了两句之后,紧接着便跟林玉童打起招呼来,“林子,赶得真巧,原来你也跟秦先生认识啊。” 林玉童笑笑说:“哪里,是我家翼飞认识,所以我来跟着凑凑热闹。” 沈均直接被林玉童毫不作伪的笑容刺了眼睛,他的心忽悠一下,说不好自己怎么就想起自己当初跟林玉童在一起不分彼此的时日来。可能就像大多数人说的那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还是说没有对比就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起初他选择跟肖薇在一起,他以为他是对的,可有时肖薇的控制欲实在是太强了,他是借了她不少力,他一开始也以为肖薇是爱他才帮他这么多,可近来他总觉得是自己太天真。肖薇高兴的时候对他百依百顺,来脾气的时候却根本不把他当成爱人,而是当成一个可以控制的情人,这让他特别不爽。当年林玉童虽然没能帮他多少忙,但是起码不会像肖薇一样,仗着家里条件好就凌驾他之上,一副“没我哪有今天的你?”的样子。 如果不是他当时…… 肖薇看见沈均对着林玉童出神,瞬间握紧了拳,“沈均,老同学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愣啊。” 沈均回过神,想都不想地说:“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旧事。” 林玉童心里“呵呵”一声,而肖薇则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 沈均朝林玉童说:“我听说你成了作家,还发展得很不错。” 林玉童说:“凑和吧,只是当个乐子而已,发展得好不好,都是读者们给面子。” 秦瑞说:“什么叫给面子啊,本来就写得好么。人啊,要是没那个才,就算再有人想给面子那也是没用嘀。”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沈均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心里顿时一阵不痛快。他现在的所有广告跟片约都是肖薇给安排的,资源是不错,但是反响却不太好。所以他一直想自己找些代言,不要全部靠肖薇,免得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没她不行,他却还不识好歹的样子。 展翼飞这时缓步过来搂住了林玉童,佯装不认识地问:“小童,这两位是……?” 林玉童简单说了下名字,并称是大学同学。展翼飞“哦”了一声,随口说了句“幸会”,之后不等沈均跟肖薇开口,他就直接把林玉童带向王唯欣那边。王唯欣左右都是商场名人,年纪跟辈份都不算小。 展翼飞带着林玉童过去一一介绍,顺便表达了感谢。这些人每一个都在他的婚宴上送过礼,这事他还算记得清。 林玉童一个个谢过去,最后在展翼飞旁边坐了下来,随后听展翼飞跟人分析局势。 在这个小型的讨论组里,除了林玉童之外就属展翼飞最年轻,但他一举手一投足间自带领导范儿,不一会儿包括王唯欣在内都开始倾听展翼飞说话。 在场不知有多少人想融入进去,但是实在没有资格。就包括沈均跟肖薇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沈均多看了在一旁偶尔能搭上一句话的林玉童,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一开始他也有想过林玉童是不是因为认识了展翼飞才对他冷淡,但是后来他偶然听到一些人说,林玉童跟展翼飞最开始在一起根本就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其他原因,这无法不让他想到他跟肖薇一起在外地的事,他会忍不住想到当时,林玉童会不会就是气他跟肖薇在一起才会那么决绝。 肖薇想到自己重生之后努力了这么长时间,却还不及展家的十分之一她就郁闷得不行,更叫她几欲吐血的是,也不知那样优秀的展翼飞到底看上了林玉童哪里! 沈均暗暗将肖薇拉到一边,“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肖薇说:“你反复要求要来秦家,不会是因为一早就知道林玉童会来吧?” &&& 沈均冷笑了一声,“原来你阴阳怪气儿的就是因为这个啊?是又怎么了?不是又怎么了?我跟他又没怎么样,再说他都已经结婚了,我能怎么样?我说你至于么?” 肖薇说:“至不至于你自己心里清楚!合着他要是没结婚,你还有想法呢是吧?” 沈均懒得理她,把她的手狠狠一耸开便离开了。他好不容易认识了秦淮,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肖薇当即快几步抓住沈均,“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我为你做得还不够多吗?他有什么好的让你一直惦记!” 沈均站了半晌,终于有些不耐烦,说了实话,“我想他为自己喜欢的人做得再多,也不会像你一样以此来显示自己高高在上。” 肖薇不屑地说:“他在展翼飞面前高高在上的起来么,也不看自己什么身……”她突然一顿,不再说下去。 沈均点点头,“对,他这种富家公子哥在你看来都没什么身份,更别说像我这种贫困家庭出身的了。肖薇,这就是你心里真正的想法,明白么?” “我不明白!我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我还会想跟你结婚吗?你明知道我有多想要个孩子!” “对,你想,你都说了是你想,可是我他妈不想!你想过我的意愿吗?!”沈均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他的怒气。他就想不明白了,两个人还都这么年轻,正是拼博的好时候,为什么要用婚姻跟孩子来绑住自己?肖薇有时候简直就像精神病! “你……你根本不明白!”肖薇气得哆嗦起来。她也跟沈均提过重生一事,但是沈均哪怕相信也并不是全都相信。沈均信她可能知道一些后世的信息,所以她才能知道那么多有潜力的明星,知道哪里的房价会涨。但是他却不相信是林玉童弄死了他们,更加不相信她当时已经怀孕,所以她才迫切地想要找回自己的孩子。 在沈均看来,肖薇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他觉得林玉童并不是那种会因为对他好就想凌驾于他之上的人,反倒是肖薇正在这样做。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如何相信肖薇所说的话? 肖薇站在原地,气得有种呼吸受阻的感觉。她就想不明白了,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她跟沈均可以更好地开始的,但是这一世为什么反倒不如上一世了? 上一世的沈均对她多好啊?哪像现在这样,明明她为他做了更多,可他反倒不如上一世爱她了。 这算是报应么? 肖薇很长时间都没开口说话,而这时沈均又找着机会跟林玉童搭上话了。林玉童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沈均。他想直接离开的,可沈均措一步将他拦了下来,“林玉童,你不至于躲我吧?” 林玉童不急不徐地说:“不至于,只不过我爱人在等我,我不想让他等久了。” “等等!”沈均一看林玉童就要走了,略慌急地说:“你当初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跟肖薇在外地所以才……”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跟肖薇不是过得挺好的么?” “好?呵,她那个人……算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有没有用我是不知道了,不过老同学一场,我劝你还是对她好点吧。不都说她二叔是娱乐公司的老总吗?你能跟她在一起,帮助肯定挺大。可你要是不跟她在一起……她二叔不就没理由帮你了吗?” “咱们能不说她吗?”沈均现在一听到肖薇对他帮助大的言论就生理和心理上双重厌恶。他看了看展翼飞他们所在的方向,问林玉童,“你跟展先生过得好吗?” “好啊,至少他对我是一心一意。”林玉童说完,笑了笑,“他在叫我了,失陪。” 沈均的嘴张合几次也没能再次说出挽留的话,而肖薇远远地看着沈均的反应跟林玉童的笑容,恨得牙痒痒。如果林玉童出声朝讽,甚至是带着恨意谩骂,她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可是林玉童却偏偏笑得那样坦然,好像在沈均的书房里起争执的一幕只有她一个人记得一样。 他怎么可以笑得那样开心,那样无所顾忌?难道他不该恨她抢走了沈均,或者担心她报复才对吗?他不可能不知道她已经重生了。 林玉童也觉得挺意外的,他面对沈均跟肖薇,居然只是有点反感,再多就没有了。可能被展翼飞影响了,这两个人真的成了无足挂齿的人物,也就更没必要放在心上。 自己过得幸福,才是对敌人最好的报复,这句话现在看来一点也不假。 秦家后院有两棵葡萄树,据说在秦家,这是除了人之外最贵重的东西了,因为这是秦淮的父亲在世时亲自给王唯欣种的,所以王唯欣很是看重,平时轻易不让人碰。 展翼飞以前就听说过,秦家有这么两棵葡萄树,正好林玉童喜欢葡萄,他就问王唯欣,能不能带林玉童去看看这葡萄。 要换作别人,王唯欣可不见得会同意,但对展翼飞,她还是有一分偏爱的,便同意了,甚至还大方地允许林玉童摘两串带回去。 这会儿正是葡萄成熟的时节,林玉童听了王唯欣的话,还没见着葡萄就开始口齿生津。他跟展翼飞原本只是想看看的,没想到居然还让摘! “谢谢王姨。”林玉童跟展翼飞去了后院,到了才知道这两棵葡萄居然还有人专门看管和打理,要不是家里人还不能随便进。 “我还因为这葡萄挨过我妈打呢。”领路的秦瑞说,“展大哥你们慢慢看,喜欢哪串让李婶给你们剪下来就行,你们可是除了我家人之唯一被允许摘这葡萄的。我去给你们拿个袋子。” “这葡萄粒长得可真大。”林玉童借着灯光数了数,两棵葡萄树,一共结了二十多串葡萄,每串都熟了,而且每串都不小。那葡萄粒粒饱满,看着就有食欲,但似乎从未被动过。可见其主人对它的爱护。 “口水要流出来了。”展翼飞说。 “哎,好高。”林玉童仰着脖子瞅半天,看哪串哪串好,眼都要挑花了。 “有梯子的,您喜欢哪串尽管说就行。”李婶笑呵呵的,围着围裙,戴着套袖,站在一旁给林玉童指了几串。 “这儿有人工梯,您就不用麻烦了。”展翼飞说完指了指不是最大,却也不是最小的那一串,“这串怎么样?” “行。”林玉童点点头,“李婶,能借一下您的剪子吗?” “当然行了。”李婶把剪子递过去,展翼飞当即就把林玉童直立抱起来,让他去剪那串葡萄。 “往左点往左点……唉哟我撞葡萄上了。”林玉童说完,见展翼飞又调整了位置,正方便他剪,便轻轻握住了那串葡萄,谁知这时有只虫子突然朝他这边飞了过来,他下意识地一躲,展翼飞也随着他的力道挪动了一下,这下位置又不太对了,他又开始指挥,“再往右一点。” “行不行啊?” “行行行。”林玉童“嘎哒”一下,把那串葡萄给剪了下来。李婶接过来放到一边,这时秦瑞正好拿着袋子走了过来,同一起过来的还有不少人。 这些人本来是在外面品葡萄酒的,听到声音了就过来凑个热闹。 展翼飞跟林玉童却由于太过专注,所以没发现。展翼飞刚把林玉童抱到另一串葡萄那儿,林玉童突然就虫子似的扭动起来,“哈哈哈哈哈,你别抓我痒痒肉啊!” 林玉童把剪刀掉过来,握住刀尖部分,免得扭动时不小心戳到展翼飞。他伸手挠了挠,之后轻轻扯了扯展翼飞的耳朵,“来来来,我要那边那串。” 展翼飞任劳任怨地挪动,打趣说:“宝贝儿,你最近好像胖了啊,比在W市的时候少说胖十斤。” “你才胖!”林玉童被说到痛处,拿葡萄堵住展翼飞的嘴,“吃吧,力气小不是你的错,吃了这颗仙丹,本仙人保证你以后力大无穷!” “我怎么不知道我这葡萄还有这神效呢?”王唯欣笑着说完,让秦瑞把袋子递过去。 “王姨,呃……”林玉童赶紧从展翼飞身上下来,多少有些尴尬,特别是看到有不少人都在笑着看他跟展翼飞的时候。 “没想到翼飞你私下里是这个样。”有长辈笑呵呵地说:“我还以为你人前都后都是老油条呢,看来这小林是特别啊。” “咳,让关叔看笑话了。”展翼飞也难得的有些不自在,心里暗想,还好刚才没偷偷捏屁股…… “这有什么,年轻人,本来就该随性一点,别太拘着。” “您说的是。”展翼飞一本正经地回答,转头就见林玉童打趣地看着他,带着笑意的眸子好像在说:“小样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过来尝尝我刚叫人开的酒。”王唯欣说,“对了小林,我听翼飞说你还有个弟弟有个妹妹,以后有机会也带来王姨家坐客。” “好的,谢谢王姨。”林玉童把葡萄装进纸袋里抱好,递给了过来接手的李军。之后又跟一群长辈在那儿聊东聊西,顺便听听展翼飞的一些经历,殊不知这一幕看在在场的众年轻人眼里,又是何等的羡慕。 沈均第一次生出了后悔的情绪。他说不上来为什么,就在看到林玉童的手被握在展翼飞手心里的时候,他的心有种被什么硬生生攥住的感觉,疼得透不过气来。这种感觉很短暂,但却清晰得够他记住一辈子。 如果他当初没有给肖薇开了扇窗,今天的他会不会是另一种模样?也许他无法像现在这样拥有许多人都羡慕不来的资源,但起码他不用匍匐在人家脚下,没有尊严。 展翼飞始终握着林玉童的手,哪怕是在跟商界的各大传奇人物很严肃地谈起生意上的问题,也依旧没有松开过。 林玉童其实对经商不感兴趣,当初会学工商管理还是因为他父亲的意愿。可是现在他却一点也不觉得枯燥,只要能坐在展翼飞身边,似乎怎么都好。 “王姨,今天多谢您招待。”快九点的时候,展翼飞跟王唯欣说,“我和小童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这么快就要回去?”这话是王唯欣旁边的客人说的,听语气似乎很遗憾的样子。 “是的李总,有机会再约。”展翼飞说罢,带着林玉童转身要走,却听王唯欣说:“翼飞,小林,你们稍等。” “还有事吗王姨?” “小林跟我投缘,我送他点礼物带回去。”王唯欣对长子嘱咐了两句,秦淮很快离开,不一会儿抱了一个带土的花盆出来,盆里种的是棵葡萄苗。 “带回去种着吧,难得遇上跟我一样爱吃葡萄的。”王唯欣说。 “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养。等它结葡萄了我再请您去吃。”林玉童亲自抱着,跟展翼飞出了大门,依稀听到后面有人说:“谁家要是有这样的孩子,真是祖上积了大德了。” “可不,先不说翼飞,就这小林我看着也很好,出身富贵,可难得不骄不躁,我啊,说什么也得认识一下他母亲和他妹妹。”王唯欣意有所指地看了长子一眼。 要搁以往,秦淮肯定翻白眼,但这次却只是摸摸鼻子没吭声,而始终离他不算太远的沈均听了王唯欣的话之后则多了个心眼儿。 第76章 促成好事 林玉兰的寒假短,但暑假却很长,足足有三个月。这会儿她离开学还有些时日,每天在家里不是画画就是捣鼓一下画图软件,偶尔约朋友出去一下也是当天出去,天黑前就回来。这天她又去了趟死党家,看了那只叫“发财”的黑背,顺便告诉她死党,大款的主人不喜欢让儿子搞一夜情,所以相亲这事没戏了。 死党很失望,但是人家主人不愿意,她一时也没办法。可要让她就这么放弃她又有些不甘心,就只能跟林玉兰商量着,再试试去说一下,并承诺如果发财有了小宝宝,就给林玉兰一只。 林玉兰正好打算去一趟林玉童那儿,闻言也就同意了,而且想好了,这次直接找高文亮说。 因为林玉童大多数时间都在家,所以还处于放假阶段的林玉飞跟林玉兰去展家的次数就比平时多了,兄妹俩到大哥那儿如今连招呼都不用打,门卫见他们都是直接放行。 林玉童正整理着故事梗概呢,管家就过来说:“玉兰小姐过来了。” 高文亮也在林玉童旁边,闻言笑说:“还真是不禁念叨。” 他们原本就在说林玉兰呢,因为王唯欣的请托,林玉童正琢磨什么时候请家里人过来聚一下。 林玉童示意王伯去叫人准备些林玉兰爱吃的东西,之后朝着远远跑过来的妹妹招了招手,头都不转地跟高文亮说:“没想到我妹还成了香饽饽了。这丫头,打小皮得很,而且还有点儿颜控,我都怀疑秦淮会不会被她吓跑。” “只是认识认识,反正小兰年纪还小,不过是给大家一个机会罢了。我倒是觉着,其实王总就是看了你的品性才对小兰感到好奇。你这人吧,一看就给人一种家风特正的感觉。” “家风特正?我?”林玉童脸上是十足的“你不是开玩笑吧?”的表情,见高文亮认定是如此,顿觉好笑,“其实也就凑合吧。我爸妈的教育方式不算很严格,我们兄妹三个从小都是散养的,也没有像别家孩子那样被要求学习成绩如何如何好。我妈的宗旨很明确,做人只要正直勤劳,别有什么歪心思就行,其它的都是次要的。她更看重的是道德教育。不过认真说起来,其实我比小飞和小兰还不如呢。” 想起上一世自己干的事,林玉童现在还有点儿无地自容的感觉。 “什么不如我和二哥啊?”林玉兰已经到了能听到林玉童说话的距离了,她几个大步过来一屁股坐到林玉童旁边的椅子上,“大哥,我觉得你应该叫人往门口弄辆小型的电动观光车之类的,不然不开车过来,每次都得走好远,可累人了。” “你自己来的?” “嗯,我又去看发财去了,我死党跟我说,发财有了崽儿就给我一只。”林玉兰说完看向高文亮,嘿嘿笑,“亮亮哥哥,你就把你家大款借给我们一下嘛,它要是真喜欢发财,大不了以后没事的时候让它……”林玉兰瞬间卡壳,愕然地看着远远跑过来的两只狗,“大款找到女朋友了?!” “嗯,她叫‘元宝’,是大款自己相中的。”林玉童说,“这下死心了吧?” 林玉兰:“……” 虽然她不太懂狗,但光是外型上看,发财也输了。这元宝长得是真漂亮,毛发蓬松油亮,而且看起来就很聪明的样子。 “哪弄来的啊?”林玉兰忍不住问。 “你项哥找人选了五只各方面都出众的送过来,大款自己的挑的。”高文亮说。 “嘿,这还帝王选妃的待遇啊。不过这么说来发财跟大款是真的无缘了。”林玉兰叹气,“对了大哥,你刚才说什么你不如我和二哥?” “也没什么,只是跟你亮亮哥说了说关于‘家风’的事,有人希望能见见你跟咱妈,对方大约是觉得咱们家家风不错(?)所以想见见你,看看你跟她儿子有没有缘分先做个朋友什么的。” 林玉兰又不傻,一听就明白了。其实她知道,自从外面的人知道她大哥跟展翼飞结婚之后,想跟她家攀关系的人比比皆是,时不时套近乎的更是不计其数。但她对这些一点儿也不感冒。可如果是她哥说的,那自然又另当别论! “对方多大?长得帅吗?不帅我可不见啊。” “比我大一岁,长得……我觉得挺帅的。”秦淮虽不如展翼飞高大,但也绝对可称是一表人才了。 “那就见见呗,反正我还小,就当多认识个朋友也好。关键是大哥你说的,人品肯定不会差到哪去。”林玉兰说完,突然皱了皱眉,“不过天天看你们这些优绩股,估计再帅也不会让我感到惊艳了。” “就是认识一下,你也别想太多。”高文亮说,“其实主要还是因为跟你翼飞哥比较熟,你哥也不好推辞。当然了,秦家虽不及展家,但在商界也颇有地位,如果你真能跟秦淮成为朋友,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其实她才十七岁。”林玉童哭笑不得,“是不是因为我早婚,所以你们都觉得十七岁谈恋爱也没什么啊?” “本来就没什么啊。”高文亮一副再自然不过的样子,“现在连小学生都交男女朋友了,小兰这不是马上就成年了吗?” “说不过你们。不过小兰你既然不反对,那到时候约个时间,在家里BBQ好了。秦家跟咱们林家一样,也是三个孩子,年纪都还差不了多少,应该能有共同话题。” 林玉兰正觉着放假放得无聊呢,闻言不但没反对,还直接在林玉童这里住下了。 晚上展翼飞工作完回来,听林玉童转述了林玉兰的反应,笑说:“会不会到最后你们兄妹三个都早婚?” 林玉童觉着还真不好说。他都已经结婚了,弟弟有了女朋友,妹妹看起来也不介意早点交个男朋友。 展翼飞大言不惭地说:“这得多亏我带你起了个好头。” “还多亏我答应跟你结婚呢,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贴金干什么?贴‘玉’多好。”展翼飞凑过来跟林玉童贴脸,被林玉童一把推开。 “一把年纪发什么贱?收拾你!”林玉童将展翼飞推倒,骑到展翼飞肚子上挠了半天痒,直到被展翼飞怒起镇压,才赶紧装模作样地又聊回原来的话题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搞艺术的人思维方式都有些特别,小兰的想法和大多数人不太一样。她似乎只在乎能不能和对方心意相通,至于年纪和身份或者家世什么的好像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她之前常提的那个油画老师?她总说对方帅,我以为是个小年轻呢,后来才知道,都四十了。” “大概在她眼里只分美丑,不考虑额外因素吧。” “嗯。你知道她第一次见过你之后跟我说什么吗?说我做的最可恶的一件事就是在她还没能画一张你的画像之前就跟你在一起了。她只画单身。” “哈,这丫头。” 两口子聊小妹聊得欢,小妹本人却是睡觉睡得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也不知期待甚大的王唯欣女士要是看见她这副模样又会是个什么表情。 两天之后,林玉童确定了BBQ时间,请了父母和弟弟过来,顺便邀请了秦家一家人。王唯欣接到邀请自然高兴,她回复一定去的同时,也没忘嘱咐家里的几个孩子,到时候一定要跟林家人好好相处。 王唯欣还是很高兴长子有意参加这种活动的,以前他可不太买这笔账。 秦淮自有一番说词,他认为但凡出身好些的基本都是娇生惯养,少见随和的。他倒也不是认为娇生惯养有什么不对,只是他个人偏好随和一点的人。 “不瞒您说,我是看了林玉童之后才想见见林家人的。”秦淮在准备去展家时这样说。 “就你事多,这年月有几个像你这样,都二十二岁了连姑娘手都没牵过?!”王唯欣佯怒,瞪了长子一眼,“照你这么个速度,我什么时候能抱孙子啊!” “妈,这您可有得等了。”秦瑞理了理领结,“先别说我哥能不能跟林家小姐看对眼,就算能吧,人家才十七,您想当奶奶,这想法也太太太超前了。” “就是,离着法定婚龄都还得三年。”秦家女儿秦淑说完坐到后车座上,把车门关了。 而这厢,也有个同样在关注林玉兰的人也上了车并关上车门,关车门的声音还特别大,足以显出其怒气。此人正是沈均。 沈均这两天不太好过,自打在秦家见到林玉童之后,肖薇就比以前更加阴阳怪气的,最让他郁闷的是秦淮也对他渐渐疏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玉童在中间说了什么。本来给秦海药业的产品做代言的事都已经有些眉目了,现在却彻底没了可能。有消息传出来,秦海药业已经找到了另外一名代言人。 本来沈均还想借着秦海药业的广告合约让肖薇看看,他沈均也不一定非要靠肖家才行,可现在倒好!如果他不想以后越来越难混,反倒还得去讨好肖薇。 秦淮也不是傻的,他母亲寿宴上的事他看得清楚着呢。展翼飞这人虽然手腕极强,不到而立之年就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但在外待人接物还算有礼有度,根本不可能会无故给人难看,可是那天,展翼飞在明确了沈均跟林玉童认识的情况下还表现得那么冷淡,只能说,沈均肯定是做过什么不入展翼飞眼的事,不然不可能会出现那种情况。 混生意场,学会察颜观色也是件很重要的事,在场也不光是秦淮,其他很多人也看出来了,展翼飞并不太待见那个叫“沈均”的人。 “我听一个做娱记的姐妹说,沈均就是靠着肖薇才有今天的。”秦淑撇嘴,“可惜光一张脸长得凑合,连点儿做人的道理都不懂,不然肯定混得比现在好。虽然现在也不算太差吧,但我看好景不长。” “说的是,这人太功利了,好在只是朋友介绍认识的,倒还不至于需要深交。”秦淮说着拿出一个净版的牛皮纸袋,袋子还不小。 “什么东西?”秦瑞问。 “见面礼,给林家小妹的,免得妈说我不识趣。”秦淮一副“做人真不容易”的样子,笑说:“我怎么总觉着我们这一出像是去参加相亲宴呢,可是林家小妹才十七,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唐突了?” “唐突什么?好人家的孩子,不提前预订就没有了。你不是总觉着之前我给你介绍的那些都太娇惯,太自私么?那你看看这孩子怎么样。”王唯欣说,“你们要是彼此印象不错,完全可以从朋友做起嘛。” “人家相亲是去合八字,我哥相亲去合三观。”秦淑说,“不过一想想,要是这事真行得通,我以后就能有个比我年纪还小的嫂子,也挺好玩儿的。” 说说笑笑间,一家人很快到了展家,完全没有料到只是随心的一个举动,居然真的促成了一对。 由于是特意定的休息日,所以展翼飞也在,算来算去就林之松没在场,出差去没能赶回来。但这也不打紧,陈素宁的性格素来随和,跟王唯欣两个人刚好说到一块儿去,没有林玉松,两个年纪相等的女人聊起来反倒自在许多。 林玉童之前就见过这一家子,如今也不算陌生,给两方介绍完了,之后领着一伙同辈的去烧烤。期间他关注了一下,发现秦淮并不会刻意去引他妹妹注意,相处得还算自然。而他妹妹大概是觉得秦淮入眼了,烤了一会儿之后,就问秦淮,能不能给她做模特,让她画一张速写。 秦淮并没有反对,按照林玉兰的要求靠在离着烧烤区不远的一棵树上站好,随意地侧头看着烧烤区…… 林玉兰把画架摆好,刚要开始构图,秦淮转过头来,温和地笑着说:“林小妹,抱歉我打个岔,我能不能看着另一边?能看不能吃什么的,太虐了。” 林玉兰愣了愣,看了一眼烧烤区,之后笑说:“秦大哥你等我一下。”说完嗒嗒嗒跑去抢了林玉飞刚烤好的两串鸡翅跟两串烤鲜菇,还有虾,给秦淮各递了一支,“给,边吃边画。” “不会影响你吗?” “我可以从下-半身开始画,反正你吃只是上身动嘛,没事的。”林玉兰说完在画架前坐好,一手鸡翅一手画笔,吃得香,画的也够辣——初秋,虽然早晚凉,但白天还是挺暖和的,秦淮穿得不算多,某些地方的轮廓也挺明显的…… 林玉兰在不知不觉间画得越发投入起来了,耳根子还有点红。而秦淮则在接过吃的之后,只是咬了两口就没有再动。他的脸既没冲着烧烤区,也没冲着烧烤区的对面,而是冲着林玉兰的嘴……边上那点蘸料。 他心想,这小丫头还挺有趣。 林玉童吃得差不多了,转头一看展翼飞正在看林玉兰画画,笑说:“怎么?是不是也想要张画像啊?” 展翼飞不答反问:“你要给我画么?” 林玉童擦擦嘴巴,“行啊,这有什么不行?让你看看什么叫‘灵魂画手’!” 林玉童去跟妹妹要了张纸,找来个垫板垫上,之后开始画展翼飞。 展翼飞不确定林玉童是不是也有绘画才能,就坐在一边,摆了个看起来比较悠闲的姿势,都没太敢动。其他人见状,均有些好奇,凑过来看热闹,结果好悬没被嘴里的一口酒给呛死! “哈哈哈哈哈,这什么玩意儿?!” “这是我翼飞哥?哥你逗我呢???” “这么快就画完了?”展翼飞问。 “稍等,马上好!”林玉童说完又在画纸上描了几下,完完之后招招手,“好了。” “来我看看。”展翼飞起身过来拿画纸,本想着再怎么也是成年人画的,不至于太惨吧?结果看完之后,他差点一口气没倒上来。他都提前做过心理准备了,却依然囧得不轻。这大脑袋,花衣裳,十个手指头一样长,儿童画都不带这么画的啊!而且他明明是轻轻椅在木桌上,可为什么看起来像蹲在马桶上! “是不是特帅?”林玉童面不改色地问。 “当然。”千钧一发(?)之际,展翼飞昧着良心,淡定地说:“这是你眼中的我,必然独一无二。”说罢他叫过王伯,“去叫人裱上,挂我书房。” 除林玉童以外的所有人:“……” 大概是有了对比,秦淮看林玉兰给他画的画像时,觉得林玉兰简直把他画得跟仙人一样!于是他走的时候乐呵呵地把画带走了,走前还把那个牛皮纸袋送给了林玉兰。 纸袋里头是一本速写本,乍一看跟市面上卖的也没什么差别,但打开封页一看,就知道送礼的人是走了心的,只见封页之后的第一页里粘了许多梅花,花瓣跟枯枝都是真的,也不知用了什么技术,花瓣的颜色居然没怎么变,仿佛还能闻到一股清冽的梅香。这个时节早都没有梅花了,很大可能是主人早先就有的心爱之物弄到了纸页上。 林玉兰很是喜欢,好好地收了起来,并且跟秦淮时而有了联系。 两家人看着也觉得这样自然发展就好,而且考虑到林玉兰年纪还小,所以也没人对外提起这事,因此外面的人也不知道林家跟秦家走得越发近。 这不知道的人里自然也包括了沈均,所以沈均在琢磨了这些日子之后,终于决定要与林玉兰来一场浪慢的邂逅。 林玉兰这个年纪的小女生还算比较好引-诱,沈均觉得,以他如今的身份,只要柔情攻势一上,小姑娘一般都抵挡不了。他的目的很简单,只要让林玉兰爱上他,爱得不可自拔就好,因为达到了这个目的,到时候利用林玉兰甩开肖薇就会成为一件非常简单的事。退一万步说,就算林玉兰不会爱他,他也没什么损失,顶多就是肖薇的怒火更盛一些,可肖薇的怒火还少吗?她都快把他搓圆捏扁了,可还是不满足,所以他必须尽快给自己找些退路。 沈均也是用心良苦,他为了给自己多一点筹码,又开始讨好肖薇,并且偷偷录了许多他跟肖薇在床上的录相,之后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瞒着肖薇的耳目弄到了一些林玉兰的信息,打算日后追林玉兰时用。但他并没有想到,就是因为他动了这点歪心思,才会变得万劫不复。 本来展翼飞并没打算动沈均,因为他不想让林玉童认为他很在意上一世的事。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沈均打了林玉兰的主意,他作为林玉童的另一半,完全有立场为小姨子出气。 这么好的理由,不用简直对不起“在感情上特别小心眼儿”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第77章 没大没小 沈均看出在国内不方便出手,便打算与林玉兰来一场异国相遇,正好林玉兰开学的时候他拍的电视剧也已杀青,赶过去给自己放松一下正好。然而此时,林玉兰的身边却多了一个看起来特别亲密的朋友。这位朋友姓别为女,比林玉兰大了三四岁的样子,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一双凤眼眼尾轻轻上翘,好像看着任何人的时候都带着那么点挑逗意味,但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这是林玉兰的新室友,叫黄亚丽,是展翼飞安排到林玉兰身边的人。 林玉兰并不知道黄亚丽的确切身份,只知道这个有一双电眼的漂亮姐姐是受命来保护她的。 除了上课时间,黄亚丽大多数时候会都会跟在林玉兰身边,而到了周末,她看上去就像个极为富有的无业游民,明明有着学生的身份,但却很少见她学什么。她的生活重心除了保护林玉兰之外,就是逛街、吃饭、看电影、赌马。 林玉兰不是很了解她,只知道她对自己挺好的。只要在公寓里,就一定会给她做好吃的。如果在公寓里不是给她做吃的,那十有八-九是在睡觉。躺着睡,坐着睡,要么站着冥思。林玉兰觉得这真是个奇怪的人。 对此,林玉童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可能你亚丽姐就喜欢睡觉和做吃的,就像你秦大哥喜欢没事的时候捣鼓干花瓣一样。” 林玉兰倒也不是有什么偏见,只是颇感奇怪而已。她觉得黄亚丽也特别富有,那为什么还来做保镖呢?还是说她翼飞哥给开的工资特别高? 林玉兰对着自己人时没什么防备,所以那点想法都写在脸上了。黄亚丽看过之后每每都是淡淡一笑,并不多解释什么。直到有一天,林玉兰正准备去学校上课,黄亚丽坐上车之后问她,“小兰,你知道沈均吗?” “沈均?”林玉兰完全不知道黄亚丽在说什么的样子,“什么沈均?我该认识吗?” “不。不认识最好。”黄亚丽笑笑,“嗖”一声把车开了出去。 林玉兰有些莫名其妙,一路上都在思索“沈均”到底是谁。她觉得这个名字还有点耳熟,但她真不认识。 现实中有很多林玉兰这么大的孩子追星,但是林玉兰不在那一列。她追的都是绘画界的大触,而对艺人,除非是那种顶尖儿的,身材和颜值都很好,并且曝光度非常高的,她会认识,不然…… 用她死党的话说,她就是个“星盲”。 亏得沈均还觉得自己的知名度挺高,笃定了林玉兰肯定认识她,还把剧本都给准备好了。林玉兰正在园区内和同学们分散在各处写生,沈均缓步走过去,问她,“这位同学,能请你帮我画一张画像吗?” 沈均说的是英语,虽然口音有些蹩脚,但还能凑和听。 林玉兰抬头看了一眼,觉得对面这男人长得还算不错,但是并没有好到让她有想画的**,就说:“不好意思,我不给陌生人画画的。” 沈均顿觉有些尴尬,并且首次对自己的容貌产生怀疑。难道他长得还不够帅吗?哪怕林玉兰真的不知道他是个颇有名气的艺人吧,可他这么个相貌出色的人免费要当模特,林玉兰居然还反对? 沈均有一种,明明已经做好了被扑倒的准备,却被人拒之千里的窘迫感。他费力调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尽量摆出一副忧郁小生的样子来。他用汉语说:“抱歉,我是不是太冒昧了?不过这附近只有你一个人的头发是黑色的,看起来比较亲近一些。” 林玉兰当然知道这附近只有自己一个黑头发,因为唯一一个跟她同黑的姑娘前两天跑去染了蓝毛。她指指那蓝头发的姑娘,“我那位同学也是华人,她喜欢画人物的,你去找她问问看看她能不能帮你吧。” 沈均知道再说下去就惹人怀疑了,只好点点头离开。然而他刚走了三步远,黄亚丽这边就兴冲冲地叫着林玉兰的名字跑了过来,她蹲到林玉兰旁边,有些得意地说着“终于被我买到了”,打开一个首饰盒给林玉兰看。大约是因为东西特别贵重,她还左右小心地看了一眼。 “怎么样?不错吧?”黄亚丽拿出盒里的手表,表盘上那璀璨的光芒一看就是钻石镶嵌的。 沈均听到“终于被我买到了”这几个字时就回过头来了,看到是什么之后,当即有种走不动路的感觉!这款手表他在杂志上见过,是百达翡丽八年前出过的限量版,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可以说是许多爱表之人想要收藏的目标之一。之前他还想过要弄一只的,但是一来价格实在是有点儿太高,二来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自从肖薇知道他不愿意这么快结婚之后,在经济问题上把控很严,他的零花钱比一般人多,但却也是有数的。虽然他也不喜欢这样,但是肖薇提供了他资源,掌握着他来钱的渠道,所以他也没办法。而这自然也是他想尽快摆脱肖薇的原因之一。 黄亚丽见沈均一直没离开,带着一丝疑惑跟林玉兰说:“这个人看起来好眼熟啊,感觉像一个叫沈均的当红明星。小兰你认识他吗?” 林玉兰不太明白黄亚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摇摇头,“不认识啊。” 黄亚丽朝沈均笑笑,“嗨,你是《二次偶遇》里的那位男主演吗?” 沈均心说总算来了个识趣的,他矜持地站在原地,唇角轻轻一弯,“是啊,你认识我?” 黄亚丽合上表盒,起身之后几步走到沈均面前,对他耳语了两句什么。沈均听了之后似乎很是愉悦,并对黄亚丽点了点头。黄来丽对林玉兰招了招手,说:“小兰,我去给沈先生做向导,下课后你自己回去吧。” 林玉兰应了一声,心里多少有些疑惑,但想到下课就得交画,便很快又把注意力挪到了画板上。 之后的几天,林玉兰就很少看到黄亚丽了,那个叫“沈均”的人也没再出现过。黄亚丽这几天似乎都跟那个人在一起。 林玉兰知道黄亚丽的身手,倒也不怎么担心她吃亏,只是偶尔会觉得有些奇怪。 临睡前秦淮给她来了电话,问她这两天过得怎么样。林玉兰简单地“汇报”了一下情况,以往都有些大大咧咧的小姑娘,这时却难得的显出一丝小女儿的姿态来,“秦哥,以前我都没觉着一学期很长,现在突然感觉时间过得太慢了。你呢?” 秦淮故意说:“不会啊,我倒是觉得时间过得挺快的。这一转眼你都走了好些天了。” 林玉兰嘟了嘟嘴,闷闷的说:“哦。” 秦淮听出她有点儿郁闷,登时低笑一声,“好了,逗你的。我现在在办手续,下个月就去K城了。本来我之前还一直有些犹豫,现在你在L城,我也不用犹豫了,K城离你那儿更近些,我去那儿。” 林玉兰闻言瞬间从沙发上蹦起来,“真的吗真的吗?太棒了!秦哥你真好!你简直太帅了!” 秦淮以前也不是没被人夸过,但听林玉兰说他好,这心情格外不一样,期待尽快相见的心情也跟着更加强烈起来。 林玉童打妹妹的电话打了半天都占线,最后干脆不打了,把手机放到一边,跟展翼飞说:“这丫头,这几天一打电话就占线。” 展翼飞笑说:“你现在打秦淮的电话,肯定也占线。” 隔三差五的就有人向他报告林玉兰的近况,有什么特殊事情他肯定会提前知道的,毕竟林玉童特别看重弟弟妹妹,他总要顾好他们的安全。 林玉童好奇地拨了拨秦淮的手机,果然占线。 “秦淮下个月就要去K城继续念书了,到时候他大概能时不时去看看小兰。”展翼飞边换衣服边说:“这小子挺有意思的,他跟小兰都是极具浪漫情怀的人,感觉应该能相处得不错。” “是啊,不错,我明天听到他俩要结婚都不会意外了。”林玉童把展翼飞换下来的衣服都放进洗衣筐里叫人过来收走,又说:“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怎么觉着你最近好像心情特别好?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好事吗?” “当然,难道你忘了快要到什么日子了吗?”展翼飞并没有说沈均已经上钩。沈均想要引诱林玉兰本身就是为了甩脱肖薇,而现在有了一个更好的目标,自然不会放过。想必再过不久,肖薇就会知道沈均最近打着要休息的名义去国外是去做什么了。不过这也只能让他有一点高兴而已,他最开心的还是马上就要到十月八号了。 “怎么会忘了,我们登记快要一周年了。”林玉童说,“时间过得真快。” “过得开心,自然会觉得时间过得快。想要什么礼物?”展翼飞吻了吻林玉童的唇,“登记的日子应该算是正儿八经的结婚纪念日吧,咱们得好好庆祝一下。” “必须的。”林玉童拿了车钥匙,“走吧,我要出去见一下玉柏他们,然后去趟爸妈那儿,正好送你,晚上再接你下班,如何?” “当然好了。”展翼飞搂着林玉童出门,直接坐到副驾驶位上。他帮林玉童扣好安全带,然后在那儿等。见林玉童不动,他戳戳林玉童的脸,“快点儿,礼尚往来啊。” “啧,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喜欢腻歪。”林玉童说是这么说,但给展翼飞扣安全带的动作可是一点儿也没带停顿。扣完之后他扯了扯展翼飞的脸颊,“坐好了,叔叔开车,你不许乱动听见没?” “屁股又痒了是吧?你给谁当叔叔?”展翼飞握着林玉童的脖子,“再乱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玉童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脖子跟肋间,被这么一握,直接学乌龟把脖子缩起来了,“别闹别闹,开车呢,咱们得注意安全。” 展翼飞这才把手放开来,但收回来之前他在林玉童鼻子上捏了一把,笑说了句:“越来越没大没小。” 林玉童心想我跟你一样大,怎么就没大没小了?但是他不想再提过往的事了,所以没说这茬。他先把展翼飞送到公司大门口,本来就要直接走的,但一看离着跟华玉柏他们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就干脆跟展翼飞一起进了他的办公室。 许秘书跟林玉童打了招呼,之后照例汇报了一下当天的行程安排。展翼飞听完之后问林玉童,“要一起去会议室听听吗?” 每周一都有个晨会,各个部门的管理人员要做重点周报,顺便把近一段时间的重点项目进度交待一下。 林玉童看了看时间,说:“不了,我再坐二十分钟就走,你去忙。” 展翼飞旁若无人地弯身在林玉童额头上吻了一下,笑说:“一会儿开车注意安全。” 林玉童“嗯”一声,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着茶几上的商业杂志。 许秘书跟上展翼飞,去做会议记录去了。新来不久的秘书小陈还是头一次看见展翼飞和林玉童互动,脸一时居然比他们本人都红。她羡慕他们这份感情之余,过来问林玉童,“林少您要喝什么吗?” 林玉童说:“红茶吧。” 小陈弄了杯红茶过来给林玉童,然后在一旁站着,似乎就是专门等着林玉童吩咐她做什么。 林玉童翻了会儿杂志正觉着有些无聊,随口问小陈,“你们十一有什么福利吗?” 小陈刚来公司不久,对这个还不是很清楚,就把许秘书她们说的转述给林玉童,“说是有旅游补贴的,好像按职位和入职年限各有不同。”小陈说完纠结半晌,“林少,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林玉童说:“可以啊。” 小陈赶紧拿来自己买的《幽灵渡》让林玉童签名,签完之后小声说:“还好我应聘的是秘书一职,不然想要签名肯定很困难。这楼里有不少您的读者呢,可是您每次来基本都是跟总裁一起,谁都不敢跟您要签名。” 林玉童签完之后抬头看了小陈一眼,笑说:“这有什么不敢的?你们总裁也是人,又不会吃了你们。” 小陈还是觉得这事一般人不敢干。她收好书,确定不会有人进来,又说:“是不会吃人,那也不敢。我都来了公司一个半月了,还不怎么敢跟总裁说话呢。公司里除了程助理跟左副总之外,几乎很少有人敢直视总裁。” 林玉童想了想展翼飞平时一个人工作时的样子,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了。他开玩笑说:“好吧,那我回去跟他反应一下这个问题,让他平时别总板着一张脸。” 陈秘书吓得赶紧摆手,“别别别,您要是真这么说,我大概干不到拿第一笔旅游补助的时候了,那太可怕了,您要知道,我应聘的这个秘书职位,一共投进来六千多份简历呢。”削尖了脑袋要往展扬集团进的人比比皆是啊!她能留下来简直就是奇迹! 林玉童似乎知道陈秘书是怎么进来的了,人事部大概是看重了这姑娘心思正。虽然看起来有些单纯,社会阅历并不多,但这也未必不是好事。反正又不用她做什么重要的工作,前期就是端个茶递个水,复印些文件什么的。 陈秘书看林玉童不说话了,但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便知自己并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她问林玉童,“林少,您要是觉着无聊,要不看会儿电视?” 林玉童说:“好啊。” 他也坐不多久了,懒得去开电脑。 陈秘书打开电视之后将遥控器给了林玉童,说有事随时叫她,然后就出去了。林玉童随便选着台,看有什么值得一看的节目,这时一则娱乐新闻吸引了他的眼球——疑似新恋情曝光,沈均L城夜会神秘美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78章 恍然 为了顾及沈均的颜面,肖薇按他的意思,并没有对媒体曝光过她跟沈均的事,但是圈子里大半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因为肖薇在星环娱乐内部公开过,所以星环娱乐内部的人都知道沈均抱上了肖薇的大腿才会有今日的风光,这导致不少人乍一听沈均有了新欢,还以为是为新剧炒作,更有甚者以为那个神秘美人根本就是肖薇,没想到居然不是! 沈均跟那名神秘美人的私会照片有不少都被发到了网上,网上就有人开始扒那位美人的身家背景,谁知这不扒不知道,扒完吓一跳,虽然不确定对方的来头,但是对方显然非常富有。出入全是豪车,住的是L城的富人区,还是那个区里最好的地段。而且手上戴只表都是上百万的。沈均一个刚出道的不久的新人,哪可能有这样的财力?而且知情的人谁不知道沈均被肖薇管得死紧? 肖博的办公室里气氛一时特别紧张,肖博的脸色并不比肖薇好看多少,“我早就跟你说过,那就是个白眼狼!你还拿他当个玩意儿,现在还不是坑了你自己?” 肖薇没说话。她喜欢沈均两世了,上一世就开始喜欢,到这一世,加在一起少说有十年了,可是她得到沈均之后过过几天好日子?本来以为她付出这么多,沈均怎么也该珍惜才是,可是显然事与愿违。 “二叔,还是查不到对方的底细吗?”肖薇指的自然是那个神秘美人。 “查不到。可是查不到本身就已经说明一切了。再说查到了你又能怎么样呢?是沈均自己要另结新欢的,没人拿枪指着他让他那么做。小薇,不是二叔说你,哪个男人喜欢被那样捏在手里?沈均当然不对,但你们的相处方式原本也有问题。” “我知道了,就按您的意思办吧,以后我也不会再管他了。”肖薇说罢,起身疲倦地走出肖博的办公室。她又何尝不知道沈均最讲究面子?可是这一世的沈均跟她上一世所接触到的实在是差了太多了,而她又迫切地想要跟他在一起,就像上一世那样。她期待了那么久的婚礼,还有孩子,这一世她自然也希望尽快得到。或许她用的方式不对,可难道她管得宽松沈均就不会出轨了吗? 肖薇坐到车上,突然自嘲地笑出声。 她怎么就忘了呢,她能从林玉童身边抢走的东西,别人也一样可以从她身边抢走。上一世的林玉童为沈均做的就少了吗?没有预知的信息,他做的只会比她更多,可沈均还不是被她抢走了。 只是一些既得的利益就能抢走的东西,这就是沈均。上一世的沈均比这一世多活了八年,起码还能比现在稳重一些,相比之下也更有责任感一点,至少她有了孩子之后对她还挺重视的。可是这一世,还该在校园里的沈均,根本就是自私自利。 “大小姐,我们现在去哪?” “回家吧。”肖薇说罢,转头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眼里空荡荡的。直到看到窗外有道熟悉的身影,她的眼里才显出些许内容来。 “停车。”她说。 这是展扬集团外面,林玉童跟展翼飞正在说着什么,说完之后林玉童上车了,展翼飞敲了敲车窗,林玉童把车窗拉下来,然后展翼飞便俯身吻了一下林玉童。 那画面是如此幸福,幸福到有些刺眼。 “快忙完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林玉童说,“我走了啊。” “开车慢点,去吧。”展翼飞挥了挥手,看着车越开越远,才缓步走进办公楼。 “玉柏,我可能要晚一点,有点事耽搁了一下,你跟承天先聊着。”林玉童给华玉柏打电话,说了下自己大概几点能到,随后才挂了。他本来二十分钟之前就应该出发的,但是有些事想问展翼飞,所以说着说着就迟了。 展翼飞的晨会只开了半个小时,出来的时候见林玉童还在,他还挺意外,没想到林玉童问起了沈均跟那个神秘美人的事。 林玉童倒也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觉着大家都扒不到背景的人,那肯定颇有来历了,所以才问问展翼飞。而且他也很好奇为什么正好是在L城,她妹妹可就在L城。 展翼飞也没想一直瞒着林玉童,闻言自然把沈均想要引诱林玉兰的事情说了出来。林玉童听罢,讽笑着说沈均一句,“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自掘坟墓的技能满点了。” 想也知道,肖薇知道沈均另结新欢,肯定不能善罢甘休,等到时候黄亚丽再撤回来,沈均的气数也就尽了。 林玉童如今根本不把这两人放在心上,所以很多事情都无所谓了,可展翼飞担心他不高兴他私自处理这件事,所以才一路送到了大门外。 想到展翼飞当时不确定的表情,林玉童不禁笑出声。展翼飞总是很紧张他的感受。 华玉柏跟向承天早就到了,林玉童进茶楼的时候这两个人在聊天。因为是两个人,所以倒也不会等得无聊,更别说是看起来感情特别好的两个人。 “看你俩聊得这叫一个投入,聊什么呢?都没发现我来。”林玉童坐到华玉柏对面,示意向承天坐到华玉柏那边。 “这不是快要十一了么,我想带玉柏去我家玩儿几天。放假的时候我去过他家。”向承天说,“我跟我爸妈也提过我跟他的事,我爸妈都想见见他。” “够速度啊你们。”林玉童还以为起码得再等两年呢,“看来喝喜酒的日子也不远了。” “确实没准。”华玉柏笑着说完看了看向承天。 华玉柏似乎比以前胖了一些,看样子应该跟向承天相处得不错。林玉童有些日子没见他们了,见他们过得这么好也打心里为他们高兴。上一世他都没能见到这两人在一起,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一世显然会比上一世好得多。 向承天准备开一家超市,地方都已经选好了。林玉童之前就说过,无论向承天做什么他都会入一股的。向承天正好也缺资金,所以林玉童拿了百分之四十的份额,还是像对易游一样,他只管投资,不管经营。 谈事情的时候,有人给向承天来了电话,向承天出去送一份文件去了。华玉柏跟林玉童两个人喝茶,林玉童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俩在一起有点儿难度呢,没想到这么顺利,看来运气不错。” 华玉柏苦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爸妈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后来……我可能没跟你说过,我不是我爸妈亲生的,他们一开始一直要不上孩子,看了医生说是我爸身体有些问题,很难让女方受孕。后来他们可能也觉得没什么希望吧,所以才领养了我。谁知道这样大概过了五年,他们就有了我妹妹,后来又生了我弟。然后家里就变得拮据起来了。我能一直读书读到现在,还多亏了我上中学时认识的一位老师,如果不是她借钱给我,我也读不到今天。至于我家里……只要我能让我弟弟跟妹妹过上好日子,我爸妈说他们就睁只眼闭只眼。” 林玉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给华玉柏又添了杯茶,然后才开口,“你也别想太多了,他们对你有养育之恩,你该尽的孝道你就尽,其他的,随缘好了,做人哪可能面面俱到,差不多就得了。” “说的是。不过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虽然不是亲生父母,但总归是有些感情的,我原本都想好了以后要好好孝顺他们二老,可是到头来他们只是希望我能在经济上补贴一下弟妹而已,还让我以后没事就不要回去。如果说一点也不难受,那是假的。” “这事换了谁都得难受。不过你也别太郁闷了。要是他们一直反对你跟承天在一起,也挺让人头疼的不是?人得往好的方面想。再说以后你跟承天在一起,两个人总归比一个人要好,他也会帮你分担一些。你就是什么事都自己放在心里,这样太累了。” “承天也总这样说,但我好像习惯了,一时难改。”华玉柏笑笑,“他让我没事的时候多找你聊天,说他不会开导人,但是你会,我觉得好像说的挺对的。” “必须对。对了,刚才承天不是说你们也从学校搬出去了吗?现在住哪?我得抽空去认认门。” “一会儿等他回来的吧,下午没什么事,我们就直接回去了,到时候你也去看看。正好我还从老家带了不少特产过来,你给叔叔阿姨带一些。” 林玉童就爱吃零嘴儿,闻言二话没说,等向承天回来了,他直接付完账跟两人走了,去看看这俩家伙搬到了什么地方。那地方不大,但是被华玉柏收拾得井井有条,看起来还挺温馨的。 向承天给林玉童倒了杯水,说:“大概也住不了太长时间,等我跟玉柏从我爸妈那儿回来之后,还是要找个地方把房子买下来。” 林玉童说好,又说:“你们要是确定要买房子话,可以提前跟我吱一声,展扬集团跟楚家都有刚开发完的项目,可以给你们走个内部价格。” 向承天说:“对啊,你不说我都忘了。行,那哥们儿就不跟你客气了,等十一回来咱们再碰个面。” 林玉童说行,之后提了一大包山货还有土鸡蛋走了。到了父母那里,他发现他妈妈正在整理什么东西,他走近了才发现是几大盒子上等的中药材。 “妈,哪来这么多药材啊?” “是秦淮这孩子,那天我随口说一嘴到秋了有些上火,嗓子发紧,他就带了个老中医过来,看完还给我弄了方子跟药材,说是让人做些药膳,吃上一周就能好了。”说完突然直起身,“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您跟我爸啊。秦淮也怪有心的。我爸呢?”林玉童四下瞅了瞅,随即接过母亲手里的活,“我来吧,您把方子给我,我给您做药膳。” “这不是天凉了么,工程队也快要收工了,你爸去工地看看。哎哟你能行吗?” “怎么就不行呢,您就坐下安心等着吧。”林玉童挽了袖子,吭哧吭哧开始忙起来,先是给母亲泡了一些胖大海代茶饮,然后把东西都弄到厨房去。 “哪来的榛子跟核桃啊?”陈素宁问,“咦?还有土鸡蛋。” “玉柏从老家买回来的,不过您还是先别吃了,那俩吃着都有点上火,等您嗓子好些了再吃。”林玉童说,“对了,有梅子干,您想吃可以吃点。” “你还别说,这没有添加剂的吃着是不一样啊。”陈素宁抓了一把梅子干站到厨房看着儿子忙活,眼里是掩示不住的欣喜,总觉得孩子们也都大了懂事了,这日子是越过越有意思。 “妈,玉柏跟承天在一起了,说是这次十一的时候去承天家。我看他俩搞不好也会闪电登记。” “是吗?这是好事啊,我看这俩孩子都挺好,过一起肯定也差不了。对了,玉柏之前给小飞补过那么多次课,他都没收钱呢,到时候他们要是结婚,你可别忘了跟妈说,妈也要去看看的。” “放心吧,肯定不能忘了。”林玉童手脚麻利地把药材按方子上写的分好,之后把药汤熬上,然后再去翻冰箱。他跟弟弟妹妹不在家,这冰箱都没有以前满了,“妈,冰箱里的鸡蛋我都拿出来烤蛋糕,我把土鸡蛋都给您装里,您和我爸记得吃。” “那么多,吃不完的,你走的时候带回去一半。” “也行。”林玉童趁着熬汤的功夫,又烤了些全蛋海绵蛋糕,烤完之后放凉了,药汤也熬得差不多了。他把汤盛了一碗给母亲,然后把蛋糕留下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全都给包了起来。 “我说怎么突然烤起蛋糕来,这是要去给翼飞吃吧?”陈素宁边吃边笑。 “他喜欢吃点心,最近我要构思一下新故事,也有点儿忙,好些日子没给他做点心吃了。” “那你快去吧,这个时间刚好吃点心。”陈素宁把儿子送到门口,“开车慢点,还有平时别太累了知道没?” “知道了妈,您回去吧,我一会儿接了翼飞可能跟他一起回来,陪您二老住一宿,让翼飞跟我爸下下棋。” “那好,我让刘妈多准备点吃的。” 林玉童挥挥手,车很快开出了林家。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再有两三章就能完结正文吧,然后团子会出趟远门…… 第79章 去哪儿? 林玉童当时说的是让展翼飞快下班的时候给他打电话,可实际上直到他站到展翼飞办公室门外也没接到展翼飞的来电,因为这个时间离展翼飞忙完可能还得有一阵子。 “你们展总没出去吧?”林玉童问前台的陈秘书, 陈秘书笑说:“没有,刚进去没多久。” 林玉童给陈秘书留下了一些梅子干,进去找展翼飞。展翼飞不知道是他来,还埋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事情,直到林玉童把蛋糕放到他的桌案上,“先生,请付外送费。” 展翼飞一愣,既而笑着放下文件,一本正经地说:“兜里没钱,能不能用身体抵账?” 林玉童没想到他居然还会耍无赖,登时把蛋糕拿起来,“不接受美色交换。” 展翼飞打开抽屉,从里头拿出支票薄推过去,“那你自己填。” 林玉童:“……” 林玉童拿过支票簿,绕过桌子重新放进抽屉里,之后问展翼飞,“刚才在想什么?” 连他进来都没发现,大抵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展翼飞一手拿蛋糕,一手拉着林玉童坐到沙发上,一边吃,一边说:“展宏图强行戒毒之后患了很严重的抑郁症,昨天那边给我打电话过来,让我做个心理准备。我准备等他走了之后,把遗产全部用来做慈善。” “也好,可是汪冰燕能同意么?” 自从展宏图被展翼飞的人送到国外之后,汪冰燕找了很长时间,还报过警。警方还联系过展翼飞。虽然不知道展翼飞怎么说的,警方那边倒是不找了,但是汪冰燕应该不会就此罢手吧? 展翼飞切了一块小的喂进林玉童嘴里,“股本是展宏图跟汪冰燕的婚前财产,汪冰燕每年能得到分红,但是股本动不了,不然她当时也不会急着想要把那百分之二转到她名下了。现在她不罢手又如何?展宏图走了之后顶多给她留两套房子,我不干涉算厚道了。” “那你刚才在想什么?” “展宏图还算清醒的时候说过,就算把钱扔了也不会留给我一分。”展翼飞自嘲地笑了笑,“所以这些说到底其实是我‘抢’来的。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儿缺德?儿子不像儿子,老子不像老子,真不知道这种还不如陌生人的父子关系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林玉童很少见到展翼飞有这种负面情绪,闻言握住他的手,“就算有错也是他的错,你别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了。你的出身你无法选择,你有一个什么样的父亲你同样无法选择。但你已经是个十分出色的儿子了,只不过是他自己不知道珍惜而已,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有多少人希望有个像你这样的孩子?” 有几个会像展宏图一样,会恨自己的亲生儿子恨到想要抹去其生命的地步? 展翼飞想了想,笑说:“还好我的爱人是我有得选择的。” 林玉童露出一个“那是当然”的表情,“好了,赶紧吃完继续忙,我去刷会儿新闻。” 沈均跟那个神秘美人的事情闹得似乎挺热闹的,他打算边吃榛子边看看后续发展。 打开网页之后,林玉童搜索了“沈均”两个字,果然,一堆新闻跑了出来,九成都是关于这次沈均被拍到与美人私会的。有知道内情的模糊地说:呀呀呀,这下可有的热闹了,这要不是炒作,有人可要麻烦呀。 网友A:据说沈均有今天全是靠他女友,这要是被他女友知道,他不是麻烦了? 网友B:搞不好这神秘美人就是他女朋友啊, 网友C:等《二次偶遇》播完之后就见真章了。 林玉童觉着网上明白人还是挺多的。现在就算沈均“出轨”的事情闹得再怎么欢,星环也不可能一下子把他封杀掉,毕竟投进去的钱还要收回成本,可等《二次偶遇》播完之后那就不好说了。 展翼飞这一招“离间计”玩儿得挺好。 林玉童剥了一小把榛子送到展翼飞那里,然后又坐回沙发上猫着腰继续看新闻。 展翼飞看他看得认真,问:“看什么呢?笑得这一脸小坏样儿。” 林玉童松鼠似的剥榛子,闻言说:“看沈均跟神秘美人的八卦呢,这黄亚丽是真厉害啊,我估计这会儿沈均肯定以为抱上大腿了,肖薇也得气够呛。” 展翼飞见林玉童说起这些人的时候完全是路人甲的口吻,便也乐得应和他,“黄亚丽也快抽身了,到时候沈均找也找不着,肖薇也不可能让他好过。至于小兰那边,秦淮也快过去了,再说就算秦淮不过去,他俩现在如胶似漆的,也没人能插-进去。” 林玉童心说可不是么,他把娱乐新闻关掉,登陆自己的作者账号又去回了些评论,然后跟展翼飞说起华玉柏跟向承天的事情来。主要还是房子的事。 展翼飞闻言,笑说:“这有什么好问的?相中哪儿了,你直接去跟负责人说,难不成他们还能不听你的?展扬集团谁不知道我都快让你爬到我头上了。” 林玉童狗腿地给展翼飞捏肩,捏完从身后搂住他,“还不都是你让着我?不过这感觉其实挺好的。”林玉童乐着在展翼飞侧脸“吧唧”一下,“我去找程哥问问哪边的房子格局好,你先忙。” 展翼飞往嘴里送了颗榛子,笑着摇了摇头。 林玉童出去之后并没有见到程释,但这楼里没人不认识他,所以他去哪儿都没人拦着。林玉童想了想,去销售部门转了转,看看各个楼盘开盘后的销售情况。 为了业绩,销售部门是一年如一日地忙。但是再忙,有些人也是不能怠慢的。销售部经理何硕知道林玉童的来意,带着他先去看了销售中的楼盘模型,之后又用幻灯片的模式给林玉童看了几个卖得比较好的户型跟格局。 林玉童把觉着不错的都给用手机拍了下来,顺便让何硕帮忙拿了些宣传图,然后才从销售部离开。 展翼飞这时候也忙得差不多了,但两人从公司出去之后并没有急于回家,而是去商场转了转。林玉童给林之松跟陈素宁各选了一件外套,给展翼飞也选了一件非常帅气的风衣。展翼飞直接把新风衣穿上了,问林玉童,“你呢?” 林玉童跟营业员说:“直接给我拿个小两码的就行,我要跟这位先生同款的。” 展翼飞去付了款,跟林玉童去了林家。路上展翼飞接到一通电话,是黄亚丽打来的,大致内容是事情成了,她也准备抽身,钱记得打给她就行。展翼飞也没多说别的,整个通话过程就两个“嗯”和一个“可以”。 林玉童觉得这个电话挺神秘,但他也没有多问。而这时黄亚丽正在准备东西,打算绕个远道回国了。 沈均还不知道她的决定,但却突然莫名的不安起来。自从他跟黄亚丽在一起的事情被肖薇知道之后,他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却从没像这一刻这样过,简直如坐针毡。他知道依肖薇的脾气,这事肯定不能善了,但是他已经不想跟肖薇纠缠下去了,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抱紧黄亚丽这个大腿。 好在黄亚丽虽然没跟他交清底细,但起码不会像肖薇一样跟他计较,而且出手还大方,这期间还带他认识了不少圈子里的大人物,比如楚风娱乐的老总楚天逸。 沈均觉得现在就算甩开肖薇,他也一样可以飞黄腾达。 然而事实呢? 当他以前所未有的高姿态进了星环娱乐的大门,却被告知原本谈好要用他的广告商不用他了,十一月要开机的某个偶像剧的男主角也不会再是他。 肖薇冷着一张脸说:“你跟星环签的合约还有四年才到期。这四年里公司不会再给你提供任何资源,但是你在这期间如果有各项活动,盈利要按合约内容上交公司百分之四十。你想提前解约也可以,只要交出两千八百万的违约金。我想这对那位神秘美人来说,应该不是问题吧?” 沈均觉得这是问题,这怎么就不是问题了?那个神秘美人对他再好能一下子给他拿出两千八百万来吗?!又不是脑子有坑,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更别说他们才认识没多久! “肖薇,我自打入星环以来,我的收入大部分都是你在控制的,你现在跟我要两千八百万?你好意思吗?!你要两千八百万,你起码把我的钱先给了我再说吧?” “我为什么要给你钱?我们结婚了吗?我们登记了吗?我跟你现在连男女朋友都不是了,你凭什么跟我要钱?沈均你还真是看不清。我让你跟我结婚的时候你不结,现在还想分我财产?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到底有多少钱吗?”肖薇拿出了数份文件,“你可以看看,我到底有多少。本来你要是好好跟我在一起,这些有你一半,可是现在,不好意思,这些都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了。” “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多资产?!”沈均吃惊得不行,他没想到肖薇小小年纪居然有上亿的资金还有数套房产! “后悔了吗?晚了。”肖薇将东西收好,用一种“真庆幸没有跟你这种人结婚”的眼神看着沈均。 “小薇……”沈均是真有点儿后悔了,可是肖薇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起身离开。 现在的沈均,哪怕离着她近一些她都觉得恶心得不行。不是喜欢神秘美人吗?那就让他去找那个神秘美人好了。 不用谁说,沈均自然会找黄亚丽,但是每次他一打电话就飞快接起的黄亚丽,这次直接变成了“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您查证后再拨。” 沈均不死心地又打了几遍,却都是一样的结果。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可能是被骗了。但是谁会骗他?谁能在骗了他之后得到最大的利益?!想来想去,沈均觉得只有肖薇。别人没有理由这样做啊,只有肖薇,证实他“出轨”之后可以名正言顺地放弃他,然后占据他的所得。对了,也有可能是林玉童,因为他当时打了林玉兰的主意。 可是这事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林玉童能提前得到消息然后再做准备?! 沈均慌了,他才开始在观众面前混脸,这要是长时间没有新作品,肯定很快会被遗忘。 他赶紧把黄亚丽介绍给他认识的几个大人物的名片拿了出来,然而一个个联系过去,却都跟黄亚丽那边一样,没有一个能打通。 沈均没办法,最后还是去找了肖薇,然而肖薇已经对他没兴趣了。沈均走投无入之下对肖薇跪了下来,向她解释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人故意安排,甚至告诉肖薇很可能就是林玉童找人做的。 “你不是说上一世他看不惯我们在一起所以要害死我们吗?那这一世没准他就是为了报复我们,所以小薇,你要怪也该怪他而不是怪我啊!” “怪他?怪他让我看清你的真面目吗?”肖薇狠狠耸开沈均的手,“你以为我不恨他吗?可是恨了又能怎么样?你知不知道谁要是敢动他一根手指头会有什么下场?”刚重生时,她何止一次想弄死林玉童,可他偏偏被展翼飞护到了羽翼之下。她还没活够呢,怎么能给自己挖坟墓? “小薇,那我们更应该在一起了,不然分开了不是如了他的意?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加倍——” “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们在不在一起,他根本就不在乎了。”当初看到林玉童对展翼飞的笑容她就知道,上一世的事只不过是在她身上埋下了钉子,而对林玉童,那不过是被翻过去不值一提的黑历史。 “以后你不要再联系我了,我打算出国定居,不打算再回来。” “不行!”沈均脸上霎时染上一抹极度的焦虑催化出的疯狂,他大概是明白,如果这时候肖薇放弃他,那他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他一把抓住了肖薇的胳膊,“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放开我!你爱怎么办怎么办!”肖薇说罢,转身就要离开,不料却被沈均狠狠甩到了沙发上。沈均终于想起来他还有肖薇的把柄,他跟肖薇在床上亲热的录像! “小薇,你别逼我,我们只要还像从前一样就行,我会对你好的,你也别放弃我,我们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行不行?”沈均说完见肖薇一脸排斥相,登时变得恶狠狠的,“你要是真就这么走了,以后咱俩谁也别想好过!” “你、你也太无耻了!”肖薇几经挣扎都没成功脱离沈均的桎梏,还被沈均按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她吓得顺手一摸,就把茶几上的茶壶给摸了起来,想都不想地砸到了沈均的头上。“啪!”一声,屋子里顿时静了。 网上的娱乐新闻风向一变,变成了沈均不小心滚下楼梯受伤入院。 林玉童还等着剥核桃看沈均跟肖薇撕逼呢,可这走向跟他意料中的不太一样,一下把他弄迷糊了。 难不成是肖薇动手了? 林玉童翘着二郎腿,跟高文亮和楚天逸边吃东西边八卦,“我还真没看出来,本来以为肖薇顶多来个冷暴力,可这不光是冷暴力啊,看来她是真火了。” 楚天逸也休十一,过来蹭热闹来了,他手底下有娱乐公司,了解的新闻比林玉童他们都多,闻言说:“我听说这几天肖薇找人看着沈均,不让任何人接近呢,但谁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外边说是沈均滚下楼梯,可是星环那边有人透露出来,说那天沈均被抬出星环的时候是从某个高层的办公室里出来的,根本不是什么掉下楼梯。我安排过去打听消息的人说沈均醒了,但是肖薇不让沈均见他妈,老太太急得要去告肖薇,热闹着呢。” 林玉童想到上一世于艳秋待他的态度,突然就乐了。沈均这个妈,上一世他对她可是仁至义尽了,结果她临了却那样对他。这一世受些苦头也该。 不得不说,沈均跟于艳秋骨子里真是一模一样,有好处的时候都想沾着,可有一点儿不好的,恨不得想尽一切办法避开。明明内里黑得都不行了,还求表面光鲜亮利,也是醉。 展翼飞跟项军这时走了进来,展翼飞说:“好了,别聊了,走吧。” 高文亮跟楚天逸闻言都站起来,只有林玉童有点儿没明白这是突然闹的哪出,“要出去吗?去哪儿?” 展翼飞说:“到了就知道了,来。” 林玉童带着好奇跟过去,之后上了车,一路开出老宅。林玉童坐在车里留心了一会儿,发现车子似乎是在往飞机场开,他问展翼飞:“要去机场接人吗?” 总不会是出行吧?他们什么都没带…… 展翼飞笑说:“不告诉你。” 林玉童自己琢磨半天,还是没琢磨出所以然来,直到到了飞机场,他跟展翼飞一路到了停机场,看到一架私人飞机,上面印着ZYF&LYT,机尾处是一对小翅膀环抱绿色小树林。 展翼飞说:“本来是要等八号再带你来看的,但是到了八号我又得恢复工作,没有时间陪你出去,所以咱们先趁休假出去转转,提前庆祝我们正式成为夫夫一周年。” 林玉童说:“可是我什么都没带啊。” 高文亮失笑,“你当我跟楚天逸拉着你闲聊半天是干什么呢?” 合着是想偷偷给他收拾行李?! 林玉童问:“去哪儿?” 展翼飞:“能让你幸福的地方。” 林玉童一边幸福一边傻眼,“可是你带我出来幸福了,那我要给你的礼物可还在家呢!” 展翼飞:“……” 作者有话要说: 第80章 终章 结婚一周年纪念日,林玉童跟展翼飞一样看重,所以在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礼物了。虽然没有展翼飞送他的私人飞机这样贵重,但是也颇花了他一些心思,至少他觉得展翼飞肯定喜欢,而且是特别喜欢。 可是现在这礼物没带来! 展翼飞在脑子里绕了个弯,有一瞬在犹豫要不要回去取一下,虽然他们七号就能赶回来了,所以在八号这个正日子里他怎么都能收到礼物,可是还有好几天呢,他也会很好奇啊。 “要不你们先过去,我跟老项回去一趟,是什么东西我们给你们送过去吧,绝对不碰包装。”高文亮笑着看向林玉童,“应该有包装吧林子?” “有是有,但是……算了,反正我们八号前不是会赶回来么,其实也来得及。” “那就先上飞机吧,把最珍贵的留到最后,这样似乎也不错,只要我忍着点儿别太好奇就是了。”展翼飞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林玉童一眼。他的眼中带着一丝揶揄和宠溺,成功让林玉童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收展翼飞送的那支钢笔时的情形。当时他什么都没准备,而结婚后的一周年,他没忘。 展翼飞眼神里带着夸奖,应该是想到了那一幕吧? 林玉童被看得颇有点不自在,轻咳一声,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打头进了机舱。 机舱里有两名服务人员,见林玉童进来,站在入口两边朝林玉童微微欠身,“欢迎林先生,林先生这边请。” 林玉童随着两名服务人员引路,到了主机舱里。这架飞机一共是十九座,主机舱里各项设施齐全,有桌子椅子,还有沙发和酒柜,舱壁上挂着LED显示屏,正在播着斯诺克比赛。只看这些地方的时候跟其他私人飞机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仔细看过之后就不一样了,很多细节都能看出展翼飞的用心。比如桌子,乍一看就是普通的茶色木纹桌,但那个木纹并不是没有任何规则,在较长的一边站着向下看,那纹路非常像字母“ZL”,可这并不是后印上去的,而是它的原材料天生纹理如此。还有配套的椅子,椅背就是棵树,扶手却是翅膀形状。还有其他诸如乘客用的餐具,上面无一不带着“护林”标识。 “这个图案现在已经成为亿林集团的logo了,亿林集团的‘亿’也改成了我名字里的‘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公司是咱们两个人的。”展翼飞摸了摸餐具上用绿水晶跟白水晶镶嵌的小标识,“我想把家里的餐具也换成这种样子你看怎么样?” “只要你高兴,你往内裤上印这种标识我都不介意。”林玉童打趣一番,四处转了转,随即一看机舱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他问:“项哥跟高文亮不去么?” “他们有他们的安排。”展翼飞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飞机大概二十分钟之后起飞,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不用了,我本子呢?应该带来了吧?” “带来了,在衣帽间里有行李箱,你去看看。” 林玉童去打开衣帽间的拉门,果然看到里面有箱子,还是家里最大的那个。他心说不就去几天而已么,用不着带这么大的箱子吧?! 然而打开箱子之后他便打消了这种念头,因为他看到他给展翼飞准备的礼物居然也在里面。 “翼飞,东西是王伯收拾的?” “是啊,王伯细致,知道你出门都得带什么。怎么了?” “没什么,挺好的,都有了。”他只是觉得王伯太给力了而已。除了王伯偶然看见过一回包装盒,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他给展翼飞准备了什么。就连王伯本身都不太清楚他要送什么礼物,只不过知道那礼盒里装的是他要在结婚周年纪念日里用的东西。没想到王伯居然帮忙装上了,简直太贴心! 林玉童的心情瞬间又高涨了一些。两人简单地吃了些饭菜,随后便飞往一处林玉童绝对没有想到的地方——大西北的某个并不算多出名的城市。 以为会去海岛度假,或者去名城古迹转转的林玉童在下飞机时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 一个叫卫山的中年人热情地欢迎他们的到来,并表达了极大的欣慰之情。 林玉童这时候还不太明白展翼飞想做什么,但是有外人在,他也没问。他们从客机上下来之后转乘了直升机,一路赶往当地的一个叫“奉秦”村的地方。这村子从空中俯瞰时挺大,但据说并没有多少人住,破旧的茅屋看起来也像是再也经不起风吹雨打。有人听到桨叶声,纷纷推开厚重的木门走了出来,他们见到直升机落地之后走出来的外地人,眼里露出某些难以言说的渴望。 出来的大都是孩子跟老人,青壮年几乎没有,村长王安介绍说,大多数年轻人都出外谋出路去了,孝顺的知道过年过节时回来看看,也会往家里送些钱,但是不孝的那些,出去之后就断了音信,有的已经五六年没有消息。老人跟孩子在家里盼星星盼月亮,最后也渐渐习惯了这种老少无依的生活。王安说,老人倒还罢了,过了一辈子的苦日子,就算有什么不甘的情绪也早被消磨得所剩无几。可是孩子们却都还小着呢,看着他们穿不暖吃不饱的,学也没得上,着实让人心疼。 林玉童如果再不知道展翼飞此行出来是做什么,那就是真傻了。不过他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反倒觉得这样的展翼飞才是他心里的那个最与众不同的人。 王安跟卫山带着展翼飞跟林玉童转了大半个村子,同时还带他们去看了水源。奉秦村的人家家都有水窖,但是这里常年干旱,而且集在水窖里的水毕竟不干净,放了许久都范黄,所以家里但凡有能挑水的人,都会走很远的山路去挑溪水喝。 “前两天村子里头还有个半大哩娃子,下山的时候摔倒老,卧床着咧。”王安说着叹了口气。他在年轻的时候,也曾想过改变这里,但很多事情往往想着简单,做起来却很难。 “展先生,林先生,奉秦村下面还有奉华村,马坡村,这些村子都是差不多的情况。前两年马坡村倒是还有间小学可以让孩子们去上上课,可是那间学校年久失修,再加上没有老师肯来这里教书,所以这一带的孩子们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上过学了。”卫山是X市出生的,算是半个当地人,而他会知道这些村子是因为他姥姥就曾生活在这附近的村子里。 他以前也常来奉秦村,并且也想过要改变这里,但是实在太难。可就在他一点点陷入无力感之际,展翼飞要做慈善的消息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于是他提到了自己的家乡,并在展翼飞同意下,自告奋勇来考察。这半个月的时间转下来,他觉得这一带目前最需要帮助了。 “先把我们带过来的物资送过去吧。”展翼飞说罢,带林玉童上了直升飞机,很认真地问:“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却带你来做公益活动,生不生气?” “当然不生气。看看不同的风景,体验不同的生活,这样才会增长阅力。再说了,和人家都做一样的事情有什么意思?而且风景想看随时都能看,你不去看它它也不会跑,但是有些事,你不现在去做,以后再做就晚了。”林玉童的目光里带了自己都说不出来的崇拜,“翼飞,你总是能刷新我对你的好感度,在我觉得你已经好得不能再好的时候,你又会比原来更好。哎怎么办?我好像拜倒在你西装裤下起不来了。” “那就不要起来了,反正我也抓着你裤角呢。”展翼飞搂住林玉童,笑说:“自从开完签售会回来之后你就越来越宅了,家务不用做了活动量又少,平时除了到门口接我跟去爸妈那儿看看,基本没有其他需要你走动的事,所以我想给你找点事情做,而相比起健身跟旅游什么的,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这些更有意义的事。” “让我跟踪慈善项目?” “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是有这个想法。前期考察有人会做,你只要到这些地方看看,确定考察信息无误就可以安排资助。至于资助项目会有人拟定,你只要定期过来查看一下成果,确保咱们的钱没有花到不该花的地方就可以。” “没问题。”林玉童歪头打量展翼飞,“老实说,如果真的只是去哪个旅游胜地浪漫几天,或许多年之后我脑子里只会留下一个模糊的印象,但是这次的事我大概能清楚地记一辈子。” 外面那些衣衫褴褛的小孩子一个个接过新衣服跟食物的模样,这的确让他印象深刻。这一刻他倍感心酸,但又很感动,感动他们至少可以做些什么,而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分享他们的资源给这些孩子们,而这些孩子们又分享了幸福感给他们,多好。 接下来又去了两个地方,基本上跟卫山上报的一样,情况不太乐观。当地政府虽也有心改善,但这样偏远的山区,不论是做什么都要花费更大的人力物力,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这样的地方还有很多。 “慢慢来吧,只要我们插手了,这里总会越来越好的。”展翼飞说。 “嗯。”林玉童挽着展翼飞的胳膊走在凹凸不平的的石子路上,想了想说:“我们在一起之后好像还是第一次走这么凹凸不平的山路。”原来在城市的时候到哪里都是特别平坦的,哪里像现在,走一会儿鞋子就落了不知多少层灰,而且有几次差点崴脚。 “物资里应该多加一些鞋。”展翼飞说完突然蹲下来,边帮林玉童系着松掉的鞋带,边说:“下次来的时候穿粘贴的那种,不然鞋带开了容易出现意外,万一不小心踩到再摔了自己可不好。” “知道了。”林玉童捏了捏展翼飞的耳朵,待他系完了起身时,不由笑了笑。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在身边时,看什么都是好的。为什么想到要做慈善呢?”还是这么默默的,只为慈善而做的慈善。 “喝点吧,风有点凉。”展翼飞答非所问地拉着林玉童站到一块大石头旁,帮林玉童打开了保温水杯。里头是一些热牛奶,他让林玉童喝了些之后才把杯子收起来。看到林玉童嘴边一圈奶胡子,他笑着边擦边说:“以前经常在怨恨的目光里活着,会有一种做什么都是自己错的感觉,后来认识你之后这种感觉才好像慢慢好了一些。不过当时还没有到看什么都好的地步,直到你答应跟我在一起,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我看什么都好,没有了怨念,懂得感恩,所以也就有余力来做这些。说白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带给我的幸福足够多,所以我才可以拿出来分享一部分。” “那看来我以后也要多多地对你好才行。”林玉童拉着展翼飞往停机处走,“放心吧,以后绝不让你的幸福断货,不够我就可劲儿给你补。” “怎么补?” “这样——”林玉童轻轻在展翼飞的唇上吻了一下,“这是样品,等忙完了回家之后给你看正品,包君满意。” “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 接下来的几天,林玉童每天都跟展翼飞一起游走在各个山区里。这里没有旅游区的繁华与热闹,没有拥挤的人群,也没有勾人食欲的各种小吃。但是两个人在一起却也过得别有一番滋味。 卫山跟李军他们随时跟在不远处,卫山会把每个地方的情况拍下来,做纪录用。他在拍的时候也偶尔会偷偷拍一下林玉童跟展翼飞。虽说按这两个人的本意,他们是想只做慈善,不想有意宣传什么,但是他觉得,有些有意义的照片还是该拍下来。 展翼飞初步定了要给这次看的几个村子引进自来水供水系统,让村子里的人不必去远处打水,另外也准备成立助学基金。林玉童则想好了,等回去他要多号召一些作者跟读者朋友帮忙,家里不穿的衣服可以捐过来,不看的,适合孩子们阅读的书也可以捐一些,而他则会把所有打赏的收入跟订阅收入全拿出来用在山区教育上。 林玉童跑出来几天,这几天都没有加更过,所以他在更新的时候提到捐衣服捐书的事情,读者们立马反应过来问他是不是跑出去参加慈善活动去了。 伐木工小东:童子,去做慈善了?你不会要去山区支教吧?!你可别吓我啊! 伐木工彬彬:捐衣好啊,我正愁着原来的衣服现在穿着都瘦了,咋处理呢,童子你真是及时雨。 伐木工宕宕:捐衣物了有加更吗?(求别打我!)伐木工若若:童子的作品版权费够养活N多老师了,相比起他去支教,我觉得他写书支持别人去支教更靠谱。 散柴童子:我还会继续做码字工,不会去支教的。这次是和我爱人去山区转了转,看到很多需要帮助的孩子们,所以才有了眼下的活动。加更会有,因为捐助的事情有人专门负责。至于捐赠物品的去向跟用度,在童翼公益网站还没有完全建立前,我会在微博里汇报,欢迎各位伐木工们监督和支持,也希望大家有什么好的提议随时提出来,童子在这里表示万分感谢。 林玉童留下了一个收货地址,还有电话。当天这电话就差点被打爆了,然后第二天开始就有人把东西送了过来。 十一的时候快递包□□就比平时多,所以工作人员本来也没以为这么快就能见到东西,谁知有林玉童的读者直接开车过来了,不光带了衣物,还带了好多棉被。这个读者是本省的,离着不远,家里也算小富,所以林玉童在文下一说他就开车过来了。 本来就是想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顺便看看能不能走狗屎运,遇上男神,结果他拉来东西之后还真的看到了!男神还有场主! 林玉童跟展翼飞并没有发现有人来捐东西,他们跟工作人员的想法是一样的,所以当他们从直升机上下来,看到有陌生人直勾勾看着他们的时候,还真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伐木工彬彬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大步走过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童子,场主,没想到真的能见到你们啊!” 上次林玉童开签售会的时候他忙着工作上的事没能去,郁闷得不行,这下居然被他遇到了! 林玉童跟展翼飞交换了一个眼神,笑说:“你好,请问你是……” 刘彬马上伸出手,“我是伐木工彬彬,六群里的,这不是你在文下说捐衣物的事么,正好你留的地址离我家挺近,就开车带些东西过来看看。能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林玉童跟刘彬握了握手,聊表感激,然后带刘彬进到租用的办公室里转了转。这里已经放了不少物资了,为了方便接收物品,所以工作室租在市里。工作室的人目前正在忙着,休息室里坐着几名医生,看样子是要去做议诊的。 刘彬在征得林玉童的同意之后,把这边的情况大致拍了下来,然后传到了网上,顺便也帮自己的家乡说了些话。 读者们大都是赞成并支持林玉童的,但也有一些网友觉得这是在刻意炒作,不过这种言论冒出来不到一分钟就被伐木工们的鄙视声淹没,因为现在有不少人都知道林玉童的真实背景,他们觉得林玉童根本就没必要炒作。 林玉童也完全不受恶意的言论影响,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每天除了码字跟更新之外,基本就在忙着整理做慈善时遇上的一些问题,还有不少好心人的建议他也在考虑。虽然说着是有专人负责,但过他眼的事也挺多。不过这样一来他确实是不会太宅着了。 一眨眼一周就这么没了,展翼飞再次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之前林玉童开签售会,他为了让林玉童的人气更好一些,做了那些周边,结果来了那么多读者,让林玉童签名签得手腕子生疼。这次,他还是好心,本来就是想做慈善,没想到林玉童这么上心,上心到把他都给冷落了。 展翼飞顿时有点儿说不出的心塞。 林玉童跟展翼飞在一起这么些日子,多少也对展翼飞有所了解,所以展翼飞的话一少,他就知道了原因。这么说来其实有点儿厚脸皮,但展翼飞不高兴大都跟他有关,因为不论遇到什么事情展翼飞都能解决,所以平时都是展翼飞让别人不高兴,只有他的无视会让展翼飞不痛快。 细想想,好像到了奉秦村之后确实把本次出行的初始目的给忘了,林玉童在心里反思了一下,反思完他终于想起来还有东西没给展翼飞。 他打开带过来的行李箱,从里头拿出了一本书递给展翼飞,“送你的,慢慢看。” 展翼飞看到外封,知道这是他一直想看的荣王X谋士的小黄书了,便带着笑意看了林玉童一眼,“居然还弄了这么撩人的封面,是结婚一周年礼物?” 林玉童说:“不全是,只是其中的一半。你先看吧,这跟我要送你的礼物有关。” 展翼飞挑了挑眉,翻看起来,看一会儿就往林玉童那儿瞄一眼,心里痒痒的。与这本书有关的礼物,会是什么? 林玉童坐在电脑前码字,并不受展翼飞的注视影响。他答应过读者们八号要加更,因为八号是他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当天早上不光会加更还会发红包跟积分。 展翼飞见林玉童完全没有要透露一下的表现,便继续看起来。他看得越来越专注,完全把自己代入到了荣王这个角色里,然后……然后他就可耻地起了反应。 可这里是飞机上,而且林玉童码字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 展翼飞纠结片刻,终于还是没去打断林玉童。他继续看小说,一共十万字,一个字一个字看完是三个小时之后。 林玉童的余光瞄到展翼飞翻完了最后一页,便也把笔记本合上了。他笑问展翼飞,“好看么?” 展翼飞觉得喉咙有些发干,突然有点无法直视林玉童带着笑意的眼神。他压下心里的□□说:“好看。” 林玉童说:“好看就好,飞机快降落了吧?” 已经到B市了,他看到飞机跑道。 展翼飞点了点头,喝了杯凉水,不知道林玉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玉童若无其事地收拾着自己的包,之后跟展翼飞说:“一会儿我们先不回家没问题吧?” 展翼飞说:“倒是没什么问题,你想去哪里?” 林玉童笑得有些神秘,“去宾馆。” 宾馆是林玉童走前就已经订好的,全古风装修豪华套房,从入口的门到内里的家具、装饰品,全部都是古香古色的,连浴室里的浴盆都是木结构。 展翼飞拉着提箱进去的时候,觉得自己像是穿到古代的异乡人,特别突兀。当然林玉童也是一样,只不过林玉童把他带进来之后没多久就去洗澡去了。展翼飞四下看了看,最后坐到红木制成的六柱架子床上,想了想小说里的内容跟其中特别香艳的地方。 难道林玉童说的另一半礼物是这个意思? 展翼飞解开领带丢到一边,丢完发现这领带特别破坏气氛,于是他又重新收了起来,还把手提箱给放进衣柜,让它不要一眼就被看见。 林玉童洗了一会儿之后,在腰间围了条浴巾走了出来。屋里这时开着空调,倒不会冷,但是展翼飞看着却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些天没有抱过林玉童,他觉得特别口干。 “我放好水了,你去洗?”林玉童光脚站在地上,看着展翼飞时笑吟吟的。 “好。”展翼飞说完,目不转睛地看了林玉童一会儿,跟着便进了浴室。 门被关严,林玉童当即踮脚走到柜子前,把他的行李箱打开,然后从里头拿了一套衣服出来。这套衣服是他按照他书里写的样式订做的,价格虽贵,但是做工跟材质都是上上乘,穿在身上非常有质感。 林玉童换好了之后,对着镜子照了照,确定效果不错,这才从床底下将提前叫人安排好的东西拿了出来——一套龙凤喜被和枕头,还有红烛! 他把红烛点上,再看了一次镜子,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妈的,这颜色是不是太浪了?!” 他平时不喜欢穿红色,但是这次订的衣服就是大红色,质地绝佳的锦缎上绣着金丝云纹,艳而不妖,华而不奢,刚刚好。他到床上躺好,摆了一个特别诱人的姿势——侧身,单手支着脸颊,另一手随意地翻着一本书。 没错,就是他写的小黄-书。 展翼飞心里还犯着嘀咕,心说怎么连浴室都这么复古,而且他以前居然从没听说B市还有这样一家宾馆。他随手拿了套浴袍,发现连这浴袍的样式都挺古风的。 “小童,你这是想还原书里……”打开浴室门的展翼飞猛然一顿,屏住呼吸看着侧躺在床上看他的林玉童,半晌后,他被看得差点流鼻血。本来刚出浴室时稍感凉爽的,这会儿却又热了起来。 “宝贝儿……” “嗯?”林玉童轻轻笑了笑,“怎么了?是不是不太好看?” “不,很好看。”展翼飞的眸色变得幽深,他缓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林玉童,“这是另一半礼物吗?” “是的,要拆吗?” “当然。”展翼飞坐到床上,轻轻一带便将林玉童带进自己怀里,就像林玉童在书里写的那样,他将林玉童抱坐到自己腿上,爱意满满地看了好半天。 林玉童适时地捂住了展翼飞的眼,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展翼飞的唇,再一路向下,舔到了喉结。他听到展翼飞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即便是隔着那么厚的衣服都能感觉到展翼飞身上的变化。 展翼飞这时突然一把抓住林玉童的手,缓缓拿开。他看着林玉童的眼神仿佛像要喷出火来,“润滑剂在哪?” 林玉童的身体登时一僵,简直想哭,“没、没带。” 王伯怎么也不可能给他放润滑剂啊! 卧槽,这下晕了。 展翼飞也抓狂了,气氛这么好,居然没有关键物品?! 林玉童感觉到屁股底下某物的硬度,赶紧闪到一边,可是还不等他下床就被展翼飞给抓了回来。展翼飞将他按在床上,“这个时候你还想去哪儿?!” 林玉童用商量的口吻说:“要不我们回家?” 展翼飞直接用行动告诉他:想都别想! 六柱的红木架子床被摇晃大半个晚上,林玉童觉得自己就快给摇散架了。然而展翼飞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亢奋得不像话。 再折腾多一秒林玉童都得后悔自己送的礼物太“作死”,好在展翼飞适时停了下来。 林玉童总算能顺口气,“要不要这么兴奋?” 展翼飞笑问:“不好吗?” 林玉童闭上眼睛,“好啊,不过你确定你明天还能去公司?” 展翼飞把人搂进怀里,“能,不过你肯定起不来帮我打领带了。” 林玉童迷迷糊糊地想,那可未必。 第二天六点展翼飞准时醒了过来,但他万万没想到,林玉童居然也醒了。林玉童顶着一对黑眼圈,坐在椅子上嗓音沙哑地说:“一起去外面吃些早点,你去公司,我回家,反正我一人睡这儿也睡不实。” 展翼飞原本也打算抱林玉童回去,可既然人醒了,他也不用抱了。他去简单地冲洗了一下,林玉童从行李箱里取出干净衣服,还帮他打了领带。 “累成这样还记着,回去之后再多睡会儿。”展翼飞有些心疼。 “这不是进入在一起的第二个年头了么,得把你绑好。”林玉童笑笑说:“走吧,我想去吃福记奶黄包。” “好,吃完我送你回家。” “嗯。” 林玉童跟展翼飞一起去了早餐店,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展翼飞排队等待的时候,林玉童偶然看到窗外有熟悉的人影经过,那人穿着病号服,头上缠着绷带,跑得跌跌撞撞的。走过去没多久之后,后面便有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跟了过去,不多时就把那个病号抓了起来,不顾对方反抗塞进了一辆车里,似乎是哪家精神病院的车。 “怎么了?”展翼飞拿着餐点回来,见林玉童低头看着指尖,奇怪地问。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早上给展翼飞打领带的时候,领带滑过他指腹的触感还在,那一瞬间的幸福也没有离开。刚重生的时候觉得这一世就像梦,可现在想起来,却觉得上一世才像个梦。很多事情开始淡出他的记忆,淡出他的生命,但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很多人,无论遇到什么,再也不能调动他的情绪。 “翼飞,谢谢你选择和我在一起。”林玉童突然说。 “说什么傻话呢,快吃东西,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展翼飞说着给林玉童夹了一个奶黄包,又往他面前送了一碗菜粥,“这几天在外面都累瘦了,昨天又被我折腾那么久,吃完回去再睡一觉。” “嗯。”林玉童把奶黄包递到展翼飞嘴边,展翼飞咬了一口,剩下的他都吃进自己嘴里。两口子旁若无人地宠着对方,直接把周围所有的生命体当成了空气。 林玉童突然十分庆幸,去年的这一天,他毫不犹豫地跟展翼飞登记,不然他又怎么会体会到,这样完美无瑕的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 有虫明天捉,然后细节方面明天也会再修下哈,团子累成狗,有点儿难受,先去趴了Q Q感谢小伙伴们的耐心等待~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