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田前桃花多》 第1章 都是鸡蛋惹的祸 春寒料峭，万物复苏的季节，初春的风送来泥土的芳香，几只鸟儿在才发了幼芽的树梢间穿梭往返。突然，一阵异常的叫嚣声打乱了这片宁静。 “打死你，把你这贱人拉去沉塘！” “扫帚星，狐媚子，天杀的祸胎……” 痛，脑袋痛，身子也痛，感觉全身都痛。 李七巧摇了摇头，缓缓抬起了略有些沉重的脑袋。 “居然还没打死，还真是贱人命长，就这样都死不了。”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唰……”接着一盆有着怪异味道的脏水从头上泼下。 李七巧怒啊，这都什么人！ “敢泼我！”抬头，她似受伤的野兽般，凶狠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站在李七巧面前的，是一位身着盘襟对扣中年的矮胖妇人。 女人的头发随意挽在后面，前面额角上，几绺乱七八糟的糊满油垢的黑发胡乱粘在脸上。厚嘴，肥鼻头，肥屁股，一张满是油腻的脸上有密实的麻点。此时，妇人的左手拎着根棍子，右手还拎着一只滴水的木头盆子。 可能是李七巧的眼神的眼神太凶悍，那妇人在接收到她视线时，吓的“啊”的一声怪叫。缩了缩脖颈，一双倒三角眼转了转。旋即便又跳出来指着她开骂，“看，看，我说是瘟神附身吧。都这时候了还敢对村里人凶。谁沾谁倒霉，你们还不把她沉塘，难道非得等着这人把咱全村人都触秽气才放过？” 四周还有一群身着补丁的麻布对襟扣男女。有些围观的小孩子更是光着屁股，吸着鼻涕嘻嘻哈哈地冲李七巧扔石头，“傻子女人，坏女人……不要脸的倒霉蛋……” 李七巧深吸口气，有点理不清这混乱的现场是怎么了。眼神落在不远处一位头上簪着花儿，眼神冷漠的衣着干净的中年妇人，脑 子有些短路。这是？穿越了？ 咬了咬舌头，剧烈的痛，令她有短暂的清醒。脑子里面也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理清了这些最近的模糊片段后，李七巧彻底无语了。 她居然会遇到穿越，难道是平时爱看小说的缘故么！ 穿越就罢了，坑爹的是，穿越的身份还是一位僻壤山村的小寡妇。 没错儿，她现在的身份就是从出世生起就遇到地牛翻身，全村死了十分之一村民的大灾年。事后家里亲爹出门干活瞎了只眼睛，大伯做生意亏了，二伯才出生的儿子也生病没了。三年后，家里的一对双生妹妹又得了时瘟而亡……总之在她出生后的几年，年年不顺，事事不如意。如此一来，灾星祸胎之说就伴之而来。 在村里人和家人的嫌弃目光当中，顶着这样的祸胎帽子，好不容易长到十四岁可勉强嫁人了。祖母做主把她嫁给了头上长癞子，据说命极硬的陈大牛…… 就算这样一个长相丑陋，面目可憎且命硬的癞子男人，居然也在她嫁人当天就跨门槛摔死了。好好的新郎，平时吃饭能吃五碗饭的大男人，居然就因为成亲摔一跤死了！可见这人的命理是有多硬。 由此，才十四岁过门没享受过一夜夫妻待遇的李七巧，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由姑娘变成了一个小寡妇。偏偏，小寡妇的身份还不够惨，一年后，她还产下了一个身份不明的野孩子。 虽然没被沉塘，但也被婆家人休了回来。这般休回家的女儿，就算是李家人，也进不得石头村。亲生爹娘李老三夫妇没辙子，最后只得在这三岔山脚下好歹为她安了家。 说是安家，其实是抬举了家这词儿。因为她现在住的屋子，也只是以前李家堆放柴禾的一间破烂房。 这一次之所以会被面前这婶儿又 打又沉塘的，只因为在外面做工揽洗衣服的活儿，挣了二鸡蛋。本来想为那生下来就体弱多病的孩子养一养。可谁曾想才放下蛋转身打柴禾的功夫，家里的二婶儿见蛋起意，非要抢走鸡蛋，原主硬拦着不给。这样一来，俩人便起了纠纷。 先还是口角之争，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拉扯的，这鸡蛋没要回来，被打一顿换了她这幅灵魂就罢了，还愣是被面前这二婶儿说成是偷汉子才换来的鸡蛋。 理清了来龙去脉，再看着四周看热闹不嫌事儿多的一群围观村民，李七巧内心暗骂命运大神。但此时可不是骂命运之神的时候，而是怎么从这危境中脱身的问题。 李七巧站起身来，勉强咬住牙根抵制晕眩感，瘦弱的小身板儿挺的直直的。一双平时畏惧的眼睛，此时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妇人。 “你说我偷汉子？偷谁了？你看我滚草地了，还是滚你家菜园子？或者说，你顺了我的肚兜，亵衣？偷人这样的话，婶儿可莫乱说。我前儿还看你手里拿着瓜子在嗑，难不成你那瓜子也是和男人滚草得来的？但凡咱村里妇道人家手捡个野蛋，换个蛋啥的，那就都成了偷汉子得来的？” 这话，有点大逆不道，但却该死的符合了村民的恶趣味。有那围观好事后妇人们，听着虽然羞涩的紧，却也跟着嘻嘻哈哈地闹哄起来。 “对啊，对啊，学昌娘你一直说人家是偷汉子得来的蛋，你有看见么？啥时候啥地方？咋滚草地的？啥姿势？” 万氏紧盯着面前侄女的脸，怔了怔，总觉得这侄女儿和平时有点不一样了。可要说哪不一样，又说不清楚。 “你，你这招天瘟的祸胎，平时就不学好，你那孩子就是野种，咱村里哪个不知，谁个不晓，还需要我指出你偷哪 个汉子，和哪个男人家递媚眼儿的，我呸……就你这起不要脸的下作货，早就应该沉塘敬河神去。” 好家伙，不就二鸡蛋么，居然口口声声非得把自己坑到塘里弄死。李七巧眼里的恨意敛去，淡定地看着面前的人，“婶儿，我们有事说事儿，你口口声声说我偷汉子换鸡蛋，可你现在说不清楚我哪偷汉子，又哪得来的鸡蛋？净瞎扯些有的没的有意思么？” “姓万的，你个挨千刀万剐的恶妇，你害了我闺女不够，现在还来抢她鸡蛋。我……我……打死你个老货。”就在这时，一个气愤颤抖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伴着这话落，一把石子儿砸在油胖妇人头上。 看见那个与自己有着三分相象面孔的妇人时，李七巧冰冷的心象是撕裂了一道缝隙，一丝暖意灌进。 来人挤开人群，上前一把牵住她手，“大妞，娘来了，咱不怕，不怕哈，有娘在没人敢把你咋样。” 妇人的手略粗糙，许是来的急，这会儿面色潮红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儿，握着李七巧的手也有些颤抖。李七巧内心感叹，还好，这具身体还有一个疼她的亲娘，不是那起没爹疼没娘爱的可怜儿。 “我说三弟妹，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你动辘就说我祸害你家闺女，这话我不爱听。咱村的人谁不知道，你家那大傻子生下来就是个祸胎。你这当娘的没教好，嫁出去的闺女还偷人养野种，这会儿好意思来叫骂，呸，要脸不要？” “姓万的，我跟你拼了，明明是你嘴谗非得来偷鸡蛋……” 眼看亲娘要和那混不吝的吵起来，李七巧瞟向不远处那位唯一簪着花儿的村妇。这人可是村长媳妇儿，此时，也唯有找她帮忙说话儿了。 于是李七巧暗自捏了捏亲娘的手，示意 她稍安。 回头，郞声冲远处的簪花妇人脆声道，“村长家的，今儿你来的正好，撞着这事儿，还烦请你说句公道话。我家小狗儿生病吃不进东西，今儿我上镇里从客栈接了件洗衣服的活儿，好不容易接了洗了衣服的活换二鸡蛋。可这才转身打个柴禾回来，鸡蛋就被二婶儿拿去。与她理论，她却这般浑说。咱们村也算是奉公守纪的村儿，村长平时也没事就教导我们当一个相互友爱的良民。村长家的你更是有事无事的教导我们，说要当一个贤妻良母，莫做那起眼皮子浅的粗鄙妇人。还请村长家的为我做个主。这没事闯入人家屋里乱翻东西，还打人愣是载脏陷害……” 村长家的原本是来看热闹的，可谁曾想这向来笨嘴的李七巧，居然逮住她要主持公道。偏偏，人家说的还占理儿。尤其把她夫妇俩捧的高高的，这会儿若是不主持公道，似乎还真说不过去。 她咳嗽一声，看向那气的呼呼直喘气儿，眼睛骨碌碌转悠，却还捂住鸡蛋不撒手的万氏，揉了揉眼睛。“万氏，人家孩儿还生病呢，这鸡蛋……”她也不说这万氏理亏，就捡到着人孩子病了的理儿，但凡有点良心的，这会儿也会借坡儿下了。 谁曾想，那万氏就是个浑赖的，脖子一梗，“鼻子下面一张嘴，她浑说的话你们也相信？这女人平时就不守妇道，偷汉子养野种的，平白无故谁家客栈会给她活儿干？她这就是偷人换来的蛋，我看不惯就拿了怎么的？怎么的？” 这万氏骂着骂着，便往人群外面溜。说到后面，丢下一句，“家里还等着我烧火做饭呢，呸，改天我再来和你们辨扯辨扯。” 丢下这话后，这妇人便一道风儿的跑了！那速度快的，跟后面有恶鬼来抓魂一样…… 第2章 民生大计 村民们看着没热闹可瞧了，便各自说笑着摇头离开。 等到河塘边儿没人了，马氏才牵着李七巧的手，上下把她打量一番，确定她不会有大碍后，这才感叹着夸奖她：“唉，咱家大妞儿也会反抗了呢。都怨娘，以前总让你忍耐，忍耐，现在看来，还是得反抗这起子没脸皮的老货们。对了，春娃咋样了，这孩子也是，三天二头儿的病着，真不知道那小身子骨咋那么弱。走，看看我家小外孙子去。” 妇人牵着李七巧往屋里去。到屋蝗，眼睛瞄了瞄周围，确定四下无人，便赶紧从里衣里掏出二只大的块茎类东西，悄摸地往李七巧手里塞，“大妞儿，这是我今儿开荒挖到的野山茎，一会儿你熬点来吃。唉，家里盯的紧，要不我能把一窝儿全给你拿来。好多个呢，怕得有七八个，可惜啊……” “娘……”李七巧自然而然地叫出一声娘，只觉得内心暖暖的。 前世，她五岁就没了妈。老爸更是借口去外面打工，后面再没回来过。直到穿越前，家里除了一个疼爱自己的老爷子，就没旁的亲人。 虽然重活一世日子困苦，但却重新有了一个亲娘，这感觉并不算太差。且，这个娘对自己是发自内心的疼爱的。李七巧一欢喜，便亲热地蹭了蹭马氏。 马氏没想到闺女长大了还会跟自己撒娇，一时间有点愣。但旋即，便呵呵地笑了。那满是皱纹的脸，笑的跟朵花儿似的。“妞……妞也学会……撒娇了呢……”母女俩正相对着傻傻乎乎地笑呢，屋外便传来一个男人愤怒的叫声。 “马春花，还不滚回去挖地打柴！” 这声音，听的李七巧全身发冷……抬头看向声音来源的地方，迎接到一个凶狠的眼神！ 马氏听到叫声也略有些慌乱，看着李七巧咬着唇小手冰 冷，心莫名泛酸。她艰涩地拍拍她手，“你也莫怨你爹，他，他也不容易……” 李七巧慢慢松开马氏的手，垂头轻声细语，“娘，我省的呢，这些年，因为我的拖累，家里不容易。你回家去吧，我去照顾春娃。” 马氏看着态度明显有些疏远的大女，还想说几句，屋外的男人又怒吼起来，“马春花，再不滚出来，看老子给你好看。” “来了，来了。”马氏没敢再多呆，拍了拍身，赶紧跑了出去。 冲出屋外，一个拐着拐杖的男人正凶狠地瞪着马氏。等到她走到面前，男人扬起拐杖便狠狠敲了过去。“我让你偷懒，我让你没事来看那扫帚星！” “孩子爹，你别打了，我这就去干活，就去……” “死婆娘，一个赔钱货有啥好上心的……” 吵闹的声音慢慢远去，李七巧这才打量起屋里的一切。这哪算是屋啊！ 屋顶几个大小窟窿，四面的泥胚墙也蹋了一堵，那大窟窿临时用一堆柴禾堵着，这才避免了风往屋里漏。一扇门也是歪斜着的，提了提，发现这门压根儿就关不牢实。 屋子靠墙的地方，支着几根木头架子，上面铺着些干草，一个瘦弱的小孩子蜷成一团缩在最里面。那孩子看见李七巧时，怯生生，泪汪汪地伸手要抱抱，“娘……”许是太瘦的缘故，孩子的眼睛显得格外的大，被泪珠儿一蒙，那小可怜的萌样儿，把李七巧的心都萌化了。 顾不得再打量房间，李七巧抢上前抱起孩子，“春娃，娘的春娃……”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落。她知道，这是前身的情感。 前世她并不曾养大孩子，但这具身体在看见那小孩时，仍然有着本能的母性反应。 “娘，蛋……没了……呜……” “春娃莫哭，莫哭，娘会想办法让你吃蛋的。”小家 伙抽噎地哭，直哭的李七巧也想掉泪。得是多穷的地儿啊，二鸡蛋都能让孩子谗的流眼泪。 “真的吗？”听完她保证，埋在李七巧胸前的小脑袋抬起，小脸儿扬着期盼的笑容，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格外的明亮，直看的李七巧鼻子泛酸，腰也板的直直的：“会，会有的，娘想办法，让咱家狗儿吃一碗蛋，再摔一碗蛋，咱有蛋，任性。” “啊？”狗儿糊涂地瞪着娘，“不摔……”小家伙摇头摆腿的，一幅焦急样儿，直把李七巧看的乐的，“不摔不摔，咱都留给狗儿吃的哟。狗儿在这儿玩着，娘做饭去。” “好……”小孩子脆声地应下后，便乖乖爬回简陋床铺，吮着指头，欢喜地看着李七巧生火做饭。 还好火坑里埋着火种，只用了一些干的野草便把火引燃。 只是，寻摸了整个房间，发现除了原身的娘送来的二块茎物，别的啥也没有。盐和油这些必备的东西，没有。 整个灶房，除了一柄铲磨损小了的锅铲，一口补过的铁锅，二个缺了口的陶碗，二双随便折的树枝当筷子……旁的，啥也没了。这……真的是家么！ “这个家可是真的穷啊。”回头看看那个埋着头无力拔野草的瘦弱孩子，她有点理解，为什么那二鸡蛋被抢了，这孩子会如此的伤心哭泣。估摸着，这不见油荤的破家，一年也难吃上一个鸡蛋的！ “娘，我饿……” 二岁的孩子，也能表达自己饿的意愿了，听着这一声饿，李七巧加速了手里的动作。一狠心，把那二块茎类植物全煮熟了。 这东西有点象是前世的红暑，要是有佐料啥的，也能把食物做的好吃点。可惜，材料太有限了。再怎么有手艺，这会儿李七巧也只能糊乱煮熟了事。 小家伙人小，还瘦弱，但却吃了大 多数的熟食。就算吃饱了，那大眼睛还是盯着李七巧的碗。 李七巧内心再次泛酸。但却没再给孩子吃，不是小气，而是因为再给他吃，这孩子估摸会撑坏的。小家伙之所以会吃了还会盯着自己看，全因为平时不见油荤，肚里没油的缘故。 “春娃，以后娘会让你吃饱饭，让你有书念，有衣穿，有玩具玩的……” 小家伙睁着大眼睛，“玩具？书？”此时的他，哪能理解这些东西啊。 “嗯，以后就会有了。这会儿娘去山上找找吃的，你现在去找秀儿一起玩好不？” 一听说秀儿，春娃呵呵地伸手，“好。” 秀儿，就是隔壁那个被撵出来的绝户老婆婆刘婆子。 据前身的回忆，刘婆子前几年收养了一个被丢掉的小姑娘，一直以来，俩人就在这村外相依为命地生活着。 刘婆子曾经也是村里的人，但因为命硬，嫁过来三年后无所出，男人也得病去了。婆家人说她命硬，非得撵走。 刘婆子没办法，把自己村里的田地，还有村子里的房子让给大伯子一大半。自己一个人搬到这村外面，就用村外这一亩地独自过活，这一活，便是二十多年…… 原身搬到这儿后，到也和刘婆子相处的不错。因着俩家都有个孩子的缘故，且，又都是家事儿不顺，被家族撵走的妇人。是以相互帮忙也就成了常事儿。 到了刘婆子家，四岁的秀儿便笑嘻嘻地来牵春娃。 刘婆子看着李七巧，也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太多的话。 李七巧知道，以前原身虽然因为孩子的缘故和刘婆子相处，但也只是相处而已。因为原身不怎么爱说话，且，性格也闷。 “婆婆，我去山上找找，看看有没有吃的，一会儿家来接春娃子。” 刘婆子听说她要上山，脚步缓了缓，抬起布满皱纹 的眼，“山上啊……男人都不敢上山去……” 语气里满是苦涩。这儿虽然身处在三岔山，按理说是靠山吃山的地儿。可山里野兽多，谁也不敢往深了去。 就因为这样，所以村民都是在外沿打点柴禾之类的了事。她们能住到这儿，而不是村子里面，其实也是担了风险的。因为这儿距离山不是太远，平时睡觉都是警醒着的。 “我知哩，有春娃，我不会乱进去的。可家里没一点儿吃的，娃也还咳嗽，我必须找点东西才行。” 刘婆子扯了扯唇，摇头，“去吧，当心点。” “嗯。” 应声后，李七巧背着家里那个简易的竹筐，拎着那把磨损了大半的镰刀，出发上山找吃的。她想的很实在，要实在找不到吃食，找些干柴禾回家烧着取暖也行啊。 才打了春，这会儿春寒地冻的，但也有些地方冒出了青翠的草叶子。 拜前世家里是农村的缘故，对于野菜野果之类的，李七巧还是能认出一些。 苦芥菜，春腾尖儿，青竹菜，筒茴…… 虽然野菜是嫩尖儿的，现代的时候偶尔吃也喜欢。 可对于肚里没有油水的人来说，吃这种野菜，那就只有一个功能填肚子。且，没有油水的菜吃了，只会越吃越饿，越吃越唠。 “我若是会打猎就好了。唉，这具身体要是会打猎，那？”还有饿肚子么。 看着远处出来找野食的兔子，李七巧轻轻感叹。 不过，有兔子在面前，哪怕是打不着，试试也行啊。 摸着一块石头，李七巧对着前面十米远的兔子瞄准，发射。 如她所料的那样，兔子并没有打着。到是把那只白兔子吓的噗噗跑了。 正巧，前面兔子呆过的地方有几株野菜，李七巧便走过去打算挖了。 弯腰的瞬间，无意中看见那块石头，李七巧内心一震。 第3章 野物 她刚才只是信手一掷，可石头却陷入的极深？是石头的问题还是泥巴的问题？或者说？一个念头在脑中快速闪过。 吸气，李七巧努力回忆这具身体有何不一样的地方。 只有一个答案，就是这原身似乎因为生下来就引起异变，是以总被人排斥在外。比如，原身搬桌子，会把桌子搬坏掉。原身浇水，会把水瓢捏烂。原身一瞪眼，猪狗都吓的嗷嗷叫…… 可惜，从小到大，除了让干活，还是干活。能吃饱饭的时候，那是少之又少。但就算是这样，这原身也长大成人了。且，好象怎么干活都没累死，个子也瘦高高的，目测怎么也得有现代的一米七左右，在这个时代，一米七的女人算是细高个儿，很不错的身材了。这样的身体，还能有特异性？ “难道，这身体还天赋异禀来着？” 抱着试试的想法，李七巧开始对着面前一块平时怎么也抱不起来的石头走去。 深吸了口气，弯腰，抱石。 “嘿……” 用了极大的力气，最后却发现用错了劲道，这石头……就跟纸片儿似的轻的不得了。 抱着大石头的李七巧傻眼了。这身体，这身体，真的是天赋异禀啊。 兴奋地抱着石头再走了二圈儿，李七巧乐的呵呵的。有了这样的力气极大的身体，想要在这古代乡村活下来，应该……不会太难吧。 丢掉石头，李七巧兴奋地搓搓手，准备去山外沿走一圈儿。怎么着，今天也得打一二只野兽，让春娃尝点儿油水啥的吧。 这么寻思着，李七巧便捡了一些尖利点的石头背着。一会儿用这些石头，看看能打猎不。唉，可惜不会打猎，看来有必要去三岔山脚下的那赵老头家请教一番了。 这三岔山脚下，统共就三家人。 李七巧和刘婆子二家，另外一家则隔的较远一点。 是个外村流浪来的赵老头儿。据说不下五十岁的人了，但看着身体健康，那人平时没事，就会上山去打猎维持生活。 按理说，一个会打猎的男人，想要找个媳妇儿啥的，应该不是难事儿。 但令人纳闷的是，赵老头子打猎归打猎，却常年只着一件摞着补丁的衣服。加上早年他死了婆娘，是以也有克妻之说。估摸着就是这样的缘故，赵老头便一直独居在三岔山往南的地儿。 打猎是不会，不过，拜托是现代人魂穿，对于打猎的一些基本常识，李七巧还是能清楚一些的。 在外沿的时候，她又砍了一些大小均匀的木棍儿，把木棍头儿削的尖尖的，共削了近三十根，这才悄摸地往山里去。 她没趁手的工具，能用到的，就是利用这种原始的木棍投掷猎物。 山外沿的树林不算太深，但往深处走，树林就越来越密，且，光线也不是太好。走在这样潮湿又阴暗的树林里，若没点儿胆子，还真是一有风吹草动便会吓的往外逃。 为了吃食，为了肉，今天怎么也得往里面走一点。 不过，为着小命着想，这会儿李七巧的听力达到了顶点。 一路走来，小动物还是有的。 象野兔子，野狍子，野鸡啥的，在这外沿偶尔也能看见。可惜，她投掷的速度，还有准确度都差了些。一路投掷了不少，但都没命中目标。 果然，就算是穿越女，也不会一来就有金手指啥的。 越是这样，就越要冷静，李七巧吸着气，一步步往里面走。具体走了多久不知道，但估摸着，也不下二个小时的山程。这片地方，明显的没有人迹前来，偶尔，还能看见地上有一些动物粪便。 再往里面，大个儿的野兽明显的增加了。这时候李七巧知道，不能再往里面。以她现在这样的吃不饱，身不好 的身板儿，若再往里面深入，遇熊大，或者是老虎啥的，那就只能是寻食不成，反被当成食物干掉。 瞄了瞄，这树林又黑又潮的，呆在这山里感觉特压抑。李七巧怂了，哪怕再怎么饿，也没胆子往里面深入。察看了一番，她决定背着背筐往前面那株较大的，发了不少叉的大树上去猫着。 这一计谋，是基于安全考虑才决定的。她蹲守在树上，看着有合适的野兽经过，便挑选合适的时机投掷。只要不是爬树的野兽，呆在这上面安全，命中率也略高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开了眼，在爬上树后，居然在一根干了的树干上，还发现了一些野生的木耳。 “哈哈，这可是好东西。野生的木耳啊，在现代想找到好难。” 现代也有，不过因为环境被破坏的多了，那些个野生的就越来越少罢了。 愉快地摘完这一枯树枝上的木耳，粗略一惦，居然也不下于五斤重。晒干后，怎么着也能有一二斤吧。 有了这一收获，李七巧再蹲守在树上就耐性多了。 或许是老天爷也觉得穿越到这样的破落村庄，有点对不住她，没多久后，便来了一只大块头。等到她惊喜抬头看清楚那大东西时，却吓的脸都白了。 熊！ 一只足有五百斤的大熊。 这么大块头的东西，投掷的目标性到是很容易中。可惜，李七巧吓的趴在树上大气也没敢出。她可不认为，就凭着这身体的一点点力气，便能用树箭把熊皮射穿。 好在，那家伙似乎没料到树上会有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离开后。李七巧纠结着，要不还是不打猎了，就这样家去得了。 然而，在她萌生退意时，一头野狍子却悄摸地从远处溜了出来。狍子肉啊，肥美鲜活的狍子肉，这吃着多爽口。 盯着那头不知死亡即将来临 的狍子，李七巧使劲地咽口水，一双眼睛散发着蓝幽幽的光。 今天的晚餐，就着落在它身上了。 狍子很小心地挪移着，一路走，一路左右瞟生怕有什么天敌窜出来。 在耐心的等待中，狍子终于进入了投掷的最佳范围。吸气，屏气，投掷…… 狍子察觉到来自树上的危机，抬头时便看见那条尖利的树箭自己飞来。 “噗……” 很好，树棍戳进了狍子的皮肉，那声音在这时候听起来美妙极了。 狍子中箭后趴在地上，嘴里发出呜咽的哀求声，拖着一串血迹想逃。 李七巧又投掷出一根树箭，这一次狍子脑袋被命中。 顺溜地滑下树，没敢再停留，李七巧拎起这头还没彻底断气的狍子就往树林走。 兽肉容易引起别的野兽觊觎，所以得到猎物后便快速离开是最明智的选择。 走出来时，居然运气极好地还撞到了一窝野鸡。 那窝鸡慌乱之下，只知道四下逃窜，李七巧又投掷了一根树箭，这一次目标近，一掷就中。许是才过完冬天的缘故，这只野鸡并不重，也就是一二斤的样子。 但这样的收获，也足让李七巧兴奋。 想着刚才野鸡逃窜的地儿，不定还有野鸡蛋啥的。 李七巧又把狍子的伤用树叶揉巴了几下，那血流的少了。腥气也减淡了许多，便赶紧往野鸡窝寻去。 还别说，那野鸡窝里还真有十来枚野鸡蛋。虽然小了点，有二枚也被野鸡乱跳整坏了，但剩下的也能打点蛋花汤。 得了狍子，野鸡，还得了一窝蛋。这收获丰富的……因为太饿，体力不足，就算是生蛋，她也吮了二枚。剩下的打算留给春娃子吃。 直到走出树林了，李七巧才感叹，运气会不会太好了点。 “奇怪，有这样的技能，前身怎么还会饿肚子呢？” 歪着脑袋想了想， 最后想到的，好象就是前身被人称之为大傻子。也是，前身的脑子，似乎不怎么灵光。 就是反应略有些迟钝的意思，且，前身还不怎么识数。 那种人李七巧也清楚，在现代的时候，村里的一个老光棍儿娶了个脑子不灵光的媳妇儿。 冬天的时候，还会倒载在背筐里睡大觉，平时看着到也象个正常人。可一遇到数钱，或者是购物啥的，就怎么也数不清。似乎，在医学上，那种人被称为发育迟钝啥的。 在这古代，不用说便被人称之为傻子了。 “唉，难怪你以前总饿肚子，脑子不灵光的人，有技能也不懂得利用。” 回到家里，看着背筐里的猎物，虽然真的想一块儿干掉，但李七巧最后还是本着日子得慢慢过的原则，决定只炖那只野鸡吃。 至于狍子，就明天拿到集市上去售卖了，再换一些盐之类的吧。人长期不吃盐，身体乏力不说，头发也会变白。 把鸡炖的差不多时，李七巧便舀着一碗鸡汤去接春娃。这村里人家，表达友善都是分享家里好的食物。 刘婆子看见她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汤进来，先是吃了一惊，旋即便有些责怪她。“你娘儿俩都没吃的，端给我做啥，快拿回去，拿回去。” 知道这是刘婆子是在心疼自己，李七巧笑着往屋里去，“婆婆，你怕我以后来麻烦你，就故意不要我的汤啊？今儿上山运气不错，看着一窝子野鸡，得了一只，这不炖了汤就送点来尝尝鲜。你不吃，咱家秀儿也得吃啊。” 秀儿是个脸上有块青色胎记的孩子，或许就因为这样，这孩子才在生下来便被家里人抛弃了。 刘婆子孤单一个人，得了秀儿这丫头后，一点也不嫌弃她是脸有胎记的人，对小丫头好的不得了。一听说要给秀儿吃，婆子还要客气的话便咽了回去。 第4章 集市 “碗给我！你这孩子，明明没吃的，还这般客气，以后不兴这样了。你们娘儿俩啊，也不容易。” 刘婆子叹着气，把碗接过来，将鸡汤倒捣到自己的碗里后，李七巧便拿着空碗，抱着春娃往家去。 主食是没有的，怕春娃久病的身子忽然吃了肉不服，李七巧只能先把野菜切碎碎的，伴着一些煮烂碎的鸡肉，做成菜饼子给小娃吃。 “娘，这饼真好吃。”啃着只伴了少许鸡肉的饼子，春娃子的大眼睛紧盯着锅里冒热气的鸡汤。这香气儿，好香。还有这野菜饼子，虽然还是有些涩口，但却比娘以前胡乱煮来吃的好太多。 “娃子乖，吃二个饼子后，咱就喝汤。” 知道这孩子谗汤呢，李七巧也想多灌。可惜，看着孩子眼底的青色，脸上蹦出的青筋，还有瘦骨鳞殉的胳膊腿儿，李七巧没敢赌。这孩子是她现在相依为命的亲人，不将养好了怎么行。 等到孩子吃的差不多，李七巧便把油沫儿用野菜沾掉，只盛了一些熬制的浓浓的鸡汤给春娃，“娃子，你现在不能喝油气重的汤，娘给你喝这碗清淡点。以后娃子的身体好了，就大口的吃肉，大碗的喝汤，可好。” 春娃子紧盯着锅里的鸡肉，又看看李七巧碗里的油沫儿，用力地咽口水。其实，真的好想啃肉。但娘说的话肯定是对的。 懂事的孩子虽然想吃，但还是乖乖端起面前的碗凑到她面前，“娘，你也喝。” 李七巧呆了，这孩子端起碗居然是第一时间喂她。二岁啊，这么小的孩子，却这么可人心。在这瞬间，李七巧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以后一定要把这孩子养肥，养壮实，让谁都不能再欺负他。就因为这样，在后面家里日子好了以后，小娃子一提到喝汤就头疼。 李七巧埋头，只碰了碰碗里的汤，便推给春娃，“娃子喝，娘这儿还有呢。” 说是有，但李七巧只啃了一些骨架子，把骨头咬碎，吮吸里面的骨髓，因为太饿，东西又少，有些好嚼碎的骨头渣都被她咽了进去。许是久没进饱食的缘故，这骨头渣滓居然也觉得……挺香的。那些肉，她想尽量留给小家伙，明天早上，剩下的肉还能为春娃煮一顿野菜汤。分着吃或者掺到野菜里吃，就算是有油气，娃子也能承受。 这日子确实是苦哈哈的啊，吃个食物还得算计着来。不过，想着明天把狍子拿去卖掉，便可以换一些粗粮之类的回来勉强过活了，李七巧又觉得这日子肯定会好的。 吃了二个伴了鸡肉的饼子，再喝了些鸡汤，春娃子无比的满足。“娘，以后我们还会有鸡汤喝是么？我也要吃这种好吃的菜饼子。” 小家伙清晰地表达着自己的愿望，这令李七巧很惊奇。要知道，一般说来，二岁的孩子哪会表达的这么清楚。可这孩子，或许是孩子的爹很聪明吧。 有关于孩子爹的事儿，李七巧使劲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知道曾经在某一天，好象跟着什么人去了一趟山里。 那一次遇到了一些事儿，醒来后，原身觉得走路不怎么舒服。事后没多久，便莫名其妙地怀上了孩子。 可以说，怀上的这个孩子，哪怕是原身也不清楚，更别说她现在想要找到孩子的爹，那完全是做梦。 “其实，孩子的爹是谁有什么重要呢？重要的，是我有了一个懂事的孩子。” 想明白了，李七巧带着孩子去洗澡。 前身虽然脑子有点糊涂，但对孩子好象还不赖。就算是乡里孩子，身上也挺干净的。不象白天看见的村里的孩子，好多鼻涕拖的老长 ，手上的黑垢更是裂成了黑缝隙…… 虽然身上只盖了一床黑塌塌的老棉被，也破了好几个洞，虽然睡的不怎么安宁，可好歹还是有个窝窝。 一大早，被冻醒了的李七巧看着使劲往自己怀里窝的春娃子，再一次发誓，“赚钱，赚钱换粮食，换药，换肉，换被子。” 这一穷二白的日子，真它娘的受够了。 看着睡的香甜的春娃，李七巧纠结着，还是把他抱到刘婆子家里去。昨天也问过刘婆子，这集市得走大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相当于现代的二小时。大半个时辰，就得走一个多小时。古代的集市，都是早市居多。若是去的晚了，只怕人都没了。是以带着春娃肯定不方便。 “婆婆，婆婆……” 令李七巧意外的是，刘婆子居然也起的早，看着屋里的柴禾光，李七巧只叫了二声，刘婆子便开了门。一看她抱着熟睡的春娃，还有背上的背蒌，挺意外地，“大妞你要上街去？” “对，昨天我猎了一头狍子，核计着去集市上卖掉，再换点粗粮和盐粒儿回来。” 刘婆子一听便明白了，“你这孩子到是突然间开窍了，昨天居然运气这么好猎了二样猎物。来吧，把孩子抱进来，我帮你看着点儿。对了，这是我打的络子，你帮我拿去张家绣房。只需要和他们说是我绣的，他们会给你算钱的。” “婆婆你要捎点啥不？” 婆婆犹豫了一下，“那就再捎点粗盐吧，家里盐也不多了，唉。” 看着愁苦的老人，李七巧也叹气，都穷啊。 把孩子送进去后，接了刘婆子的络子，李七巧转身就大步往集市上去。 天还没亮，李七巧提前准备了二个火把。 点着火把，一个人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心里还是有点毛毛的。不过，想着 这身体天生神力，李七巧又有了胆量。手里捏着箭枝，若是有不长眼的敢起歪心，这树箭可不长眼的。 山村的凌晨很是清静，除了少许的虫子啾啾鸣唱，就是小溪哗哗的响声。 “嘶嘶……” 可走着走着，便听到不远处有异常的响动。 这声音？ 李七巧警惕起来，听着，不象是人类的动静，到象是有野物出没。这个地方毕竟不是正村子里，三岔山脚下的地儿，野兽出没其实是很正常的事儿。 能弄出这般动静的家伙，不会是大东西吧？ 想到这，李七巧急了，看着手里仅有的二根树箭，她恨自己为何不多带几根出来。 “噗噗……” 声音越来越近，就着晨曦微薄的光，能模糊地看出前面是一只半大的羊。 居然是野生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不假思索，李七巧扬手就给了野羊一箭。羊块头偏大，李七巧投掷的力量也大，这一个虽然没命中羊的要害。但也对穿过它的肚腹。 “咩……” 野羊发出痛苦的嚎叫，转身想逃。 到嘴的肥羊，岂能让它逃掉的。 另外一根树箭狠狠掷去，“咩……” 这一次虽然方向还是偏了，但却把羊穿到了不远处的树上。那羊再挣扎不得，李七巧上前扯来一堆野草，敢情编织了一根结实的草绳后，便把羊绑好，把羊往背上一扛，甩开大步便往集市走。 走着走着，便听到身后有牛车哞哞的响声。 “那是谁？居然背着一头羊。” “还在流血！” “那羊才死，起码能换一两银子。” “停车，停车。” 就在李七巧站在一边儿准备把牛车让开，谁知道这车上却传来一声急急的喝令声。 紧接着，便从车上跳下来一个妇人。 李七巧抬头看去，哟嗬，这还真的是不是冤 家不聚头。这下车的人不是旁人，居然就是穿越来第一天，和原身起争执的万氏，也是原身的亲二伯娘。 万氏贪婪的眼神落在李七巧肩膀上的羊身上，一两银子啊，这要换零嘴儿得换多少来吃。 “大妞，你肩膀上扛的羊拿来我给你卖。”这理直气壮的口气，直听的李七巧想呵呵她二口水。 甩也不甩她，李七巧扛着羊径直往前走。 看这傻子居然不理会自己，万氏气坏了。 她蹬蹬几步上前就来拽李七巧肩膀上的羊。 却在即将靠近李七巧时，前行的李七巧猛然回头，“你要干嘛？” 明明只是一声喝斥，却听的万氏心里发毛。察觉到自己在害怕这个傻子，万氏又怒了。 她虎虎地冲上前来，“我要干嘛？我好心为你把羊捎去卖掉，你说我干嘛？” 牛车上的人都看着这一幕，并没有立马离开，有人窃窃私语，“这万氏最爱贪小便宜，看样子又要占傻大妞的羊了。” “那是，这羊可最少值一两银子呢，万氏要放过了才奇怪。” “说来也是，这大妞以前力气大，肯干活，可从来没看她打猎。没想到现在开窍了，居然肯打猎挣钱了呢。看样子，这傻子也会开窍。” “二伯娘，你的好心还是省省吧，这羊我自己个儿会卖。”李七巧冷冷地扫一眼万氏，转身再度迈开大步。 看这傻大妞不似以前好哄，万氏急了。但这能值一两银子的鲜羊怎么能放过，她蹬蹬的几步上前，也不管后果会如何。 “傻子，伯娘怕你会上当，给我。” 万氏一抓住羊就用力往后拖拽。那双因为兴奋突出的眼睛，看的李七巧冷哼不已。这女人是那里来的自信，居然就觉得这羊是她手中物了……由此可见前身还真的是个杯具的人物啊。 第5章 争羊 李七巧冷哼一声，暗中用劲，狠狠往前狂拖，那万氏猝不及防之下，被拖的吧嗒摔倒在地。可就算这样，万氏也不愿意撒手，双手仍然死命地拽住。 “把羊给我。”万氏尖声嚷嚷着往后拖拽。 李七巧眸里划过冷锐，给脸不要脸，拖着羊索性小跑起来。于是，牛车上的人便看见那个力气奇大的傻大妞儿，拖着一只羊，羊腿上还吊着个肥胖的万氏，人拖羊，羊拖人的，一人带二活物狠狠地往前奔跑着。 “唉呀妈啊，这万氏还真的是贪啊，拖成这样那腿不疼么？”有人呲牙捂腿。 “她是到嘴的肉绝对不丢嘴的人，大妞的娘可没少被这婆娘占便宜。”也有人摇头，为万氏这样的极品叹气。 “傻子，给我停下来，唉呀我的腿，这砂子磨的我……蠢货，给我……赶紧给我，这是我的羊……” 就算拖磨的腿部疼痛，那万氏也死不撒手。眼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李七巧彻底的恼了。 前面有一条小溪流，有些地方的水还挺深的。李七巧恶从胆边生，拽着羊便往小溪狂奔而去……身后，牛车上的人尖叫出声。 溪流就“老天爷，这是要闹出人命啊！” 在坡下面，路上还有不少的石头。大妞儿不管不顾，蹭蹭地拖着羊和人就往下面冲。 万氏被拖拽着，下半身全都摩擦在路上，石头上。火辣辣的痛楚也没让这女人放开手。直到，看见溪谷时，她才大惊失色，“李大妞你想干嘛？我是你长辈，长辈的话你敢不听？这是我的羊，我的……” 李七巧都懒的和这女人废话，径直把人拖到溪谷里，再狠狠一拽，砰地把人扔在溪水里面。 “啊啊……杀人啊，李大妞儿杀人了。咳咳……呛……呛死了……” 万氏不断尖叫呼救，可惜，牛车上的人只是呵呵地看着，没一个人想下来帮忙。 李七巧更是一拽肩膀的羊，抬着头，哼着歌，兴奋地往集市去。 不是不想坐牛车。看着那牛拖着板子车，走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虽然能省事一点。但这牛车颠来撞去的，感觉还不如二腿 走要来的好一点。最重要的一点，是走路还能省钱。要知道，人家牛车的主人也是要收一丁点儿路费的。她现在穷的只剩下力气，哪有余钱坐车。 溪谷里，万氏愤恨地瞪着李七巧的背影，一边骂着一边却暗自嘀咕，“奇怪，这傻子好象不傻了？行事啥的也精明了许多，难道我昨天打她把她打清醒了？” 爬上岸，万氏才发现自己羊没得着，那条半新的裤子却被石头磨破了几个大洞。 “李大妞，我跟你没完啊啊啊啊……” 对于万氏的愤怒，李七巧当然不清楚，第一天来没当场发作。是因为才来不了解状况，这会儿知道原身曾经是个傻子，而这个二伯娘又没事就来占便宜，她要再忍让那就不是她李七巧。 拜这具身体力气大的缘故，虽然背着一头狍子，扛着一只百多斤的野羊，可李七巧还是没觉得太累。 到集市上时，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 想着这猎物摆在摊位上出售，只怕不一定能得着好价钱，李七巧便想去找酒楼碰下运气。而且，与酒楼联系，以后万一有了新猎物，也能省事儿直接销售到酒楼去。 不过，她显然低估了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接连走了二家酒楼，人家都说有固定的送货人。 虽然这二家酒楼掌柜的都喜欢她这身子还温热的野羊，但还是本着立下的规矩，直接拒绝了她。 这整条街市，大一点的酒楼也就是四家。再往前走，便只有几家小的角楼。 这些角楼肯定吃不下这么多肉，毕竟生意有限。而且，角楼也不兴吃这样的野货。野货，一般是高档酒楼才消费的食物。 李七巧叹了口气，准备去第三家碰下运气，若是再不行，便不再打算去酒楼了。 “走吧走吧，咱家有固定的了，谈好的生意，不能乱收啊。” 同样的，这一次还是被拒绝出门。 拖羊还流着血的野羊有些丧气地往外挪，饶是穿越女，可李七巧这会儿也想不出办法来了。所以，书上说的穿越女是万能，这它喵的全是骗人的。 正走着呢，便看见不远处有一个押着板车， 车上放着猎物的男人往这儿走来。那男人只系了一件兽皮上衣，露出的胳膊粗壮有力。许是常年劳作的缘故，每走一步，那身健子肉就颤三颤……流了汗的高大身材，一路走来，着实的吸引了不少女人的悄悄注目。 视线挪到那人的五官上，长相居然也不赖。一双眼睛黑沉黑沉的，看着挺有神。虽然浓须满面，但五官居然挺有轮廓，鼻梁高耸，身材高大，整个人看起来很富男人味儿。 “大哥，你是把猎物售卖到这酒楼来的？”李七巧眼睛放狼光，讪笑着凑上前去。 “对！”男人疑惑地扫一眼她，视线停留在她扛着的野羊身上，眼里掠过了然。 李七巧刻意看了一眼这男人架子车上的猎物，就几只野鸡，五只野兔子。以刚才酒楼的规模和客流量，这一点儿猎物压根儿不够售卖的。 “大哥咱打个商量呗，你帮我把这猎物一并售卖到酒楼里面，价格你就给我在外面的一样就成，我家里还有一二岁的孩子，怕在集市上耽搁的久了，孩子急。” 那男人再打量一眼她挺的直直的腰身，扫过她背蒌里的狍子，“力气到是不小。”一般的妇道人家，能背着七八十斤还累的脸红脖子粗的。面前这年轻的小妇人，居然能扛着一百多斤的猎物面不改色。 “嘿嘿，就一把子傻力气，大哥你只要多售卖了价格，就全归你了。我只要市场上的价格就好。” 男人皱了皱眉，架不住她殷切的眼神，最后点头，“你真有孩子等着的？” “对啊，对啊，我娃子才二岁多点儿啊，离不开娘，我又是一个人带……所以你做点好事，帮个忙吧，佛祖会为你记一功的。” 那男人没想到这小妇人嘴巴这么利索，咧了咧嘴，手一抬，示意她把东西往板车上放。 干脆利落地把羊放在车上了，李七巧便站在酒楼外候着。也不是没想过这人会从后门离开，不过，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这男人看着挺正气，不象那起子蒙妇人钱的汉子。若真的眼神有误，也只能说自己识人不当吧。 不一会儿，男人便 从里面走出来，拿出二两银子塞到她手里，“你的。” “啊，这么多？”一只野羊在路上就听说值一两银子的样子。加上一只狍子，想必也就一吊几百钱儿的。可谁曾想会得了二两银，这可是二吊钱啊。 男人幽黑的眸子有了淡淡的笑意，这笑容晃花了李七巧的眼睛，只觉得，壮汉子笑起来……居然也如此的性感。还想再看，男人的笑容便快速敛去。他板着脸，“嗯，就这么多。”话落，推着车往前疾走。 走远了，又甩下这样一句：“我还多得了你一百钱儿呢。” 正准备给这男人一点钱的李七巧听到这话，便捏紧了钱，还是不给了吧。等到她想起应该留下男人的联系地址，好方便下次找人时，人家都走的远远的了。 “算了，这样的好事儿就一次吧。每次都麻烦人家，这事儿也不对。” 这么一想，李七巧便歇了继续攀关系的想法。转身，沿着集市往前面走。只需要把刘婆子的络子给绣记铺子，再把她还要的线头面料拿回去，便可以去购物、了解这儿的市场。 集市上人流量还是很大的，不过，逛街的人大多数是附近村里的人家。好多人都背着大背筐，要么就提着家里省出来的鸡蛋，或者是别的东西拿来售卖。 穿越到集市的尽头，才是张家绣房，那掌柜的听说是刘婆子的络子。只是翻看了一下，便给结算了二百钱儿。 趁着结算的时候，李七巧也打量了一下这店里的绣花图样。 前世，看不少穿越姑娘们随便一二个图样，便可以赚不少的银子。但李七巧知道自己没这天赋。 有一些萌萌的卡通图案，但她不会画啊。而且，翻看了一下这个世界的绣花图样，人家虽然不算太出奇制胜，但起码也绘的活灵活现。 尤其是一些花朵树叶之类的，更是绘的如活了一样的。古代的人，除了见识少一点，或许，她们的创造力也是惊人的。 放下绣样，李七巧也绝了想要用绣图来换取银两的想法。 前身拥有有着天生神力的天赋，虽然现在也十六七岁，再难有发 展空间，但只要合理利用，想来以后混个温饱也不成问题。 “姑娘，你们村要是有那会绣大件活儿的人，也可以为我们介绍来。咱这店里，现在就差一些大件活的绣娘呀。” 店掌柜的是个很和气的掌柜儿，在送她出门时，还不忘记嘱咐一番。 “好的，只要有这起子人，我定为你拉来，掌柜的回见。” “回见。” 手里有了银钱，李七巧便一心想着要怎么才能采购家里必须用到的物件儿。 糙米，细粮什么的，这是必须的。 春娃那小身板儿，还是得吃一些细粮才行。那孩子从小身体瘦弱，必须得补。 小孩子弱成那样，或许和前身怀孕时，营养没跟上有着很大的关系。 再加上生下来后，又被二家人争相的撵走，那身体能养好才奇怪了。 早市的不远处，便有一家粮油店。 李七巧习惯性地看了看这儿的粮和油。发现油就二种，一种是猪板油。就是用肥膘炼出来的白冻猪油。 另外一种，则是用菜籽榨出来的油。这个时代，也有了菜籽油了呀。如此一来，李七巧就算想把菜籽榨油的想法甩出来挣钱也难办了。 “掌柜的，你们这油是怎么售卖的？” “象这样的猪板油，带罐子的一罐子三百个铜钱儿。那起黄菜油，一斤八十个铜子。若要用罐子装，单独的罐子收你五十个铜子儿。这罐子是不赚钱，只图客人方便用的。” 李七巧默算了一下，说来，有钱买油吃，这还真不算贵。毕竟一斤油人家才八十铜子。要知道，光是猪肉，一斤就得售卖近二十个铜子儿。 “除了黄菜油，还有别的油么？” 那掌柜的被问的一愣，旋即便有些恼，“我说你这妇人，看你也是乡里的人，怎么连这理儿也不懂？咱这乡下，除了能用黄菜籽榨油，难不成还可以用别的物什榨油？” 看着掌柜的眼里明晃晃地写着：无知妇人！ 李七巧不恼，却还很乐呵。“掌柜的莫恼，是小妇人无知了。”哈哈，看来，这成油一片儿，还是有发展前途的啊。谁说成油只能用油菜籽榨取？ 第6章 了解 据她所知的，象棉花籽，黄豆、茶树果，橄榄果，花生等等，这些东西都可以榨油的。若是榨取出又香又纯正的花生油，芝麻油这些个高档消费的东西，还能没市场么？ 那掌柜的看人家小妇人不恼，还很有见地自我有道歉，任自己甩脸子，说横话，脸上都一直带着醇厚的笑容。被她这态度整的，掌柜的也和气了许多。 “掌柜的，你这粗粮咋售卖，细粮又怎么卖的，我今天暂时不要油，就买粮得了。” 那掌柜的原以为她不会再要旁的，这会儿听说要粮食，便也热情起来。 “我们这儿有几种粮，一种是普通干活的人要的糙米，象这种，略有点发了霉，但只要多淘洗几遍，还是能吃的。象这样的下等米，只需要十个铜子就是一斗。” 李七巧跟着看去，妈啊，这都有点发黑，还有些许长了毛脚儿的。虽然掌柜的说的也是实情，只需要多淘洗几遍也确实是可以吃。但李七巧不想因为吃这样的便宜货，最后把自己吃坏肚子。 不过，十个铜子一斗，确实是便宜。因为粗略一看，这个量斗，估摸着也能装三斤。就是说，十个铜子儿三斤。这跟白送差不多。 “那这种呢？我看这种虽然糙糠多一些，但看起来象是今年的货。” “这一种，就是这种小斗十文钱一斗。” 掌柜的手里拎着另外一个斗，看起来，比之前那个大斗小了一半。就是说，这十文，只能得一斤半的样子。 看着这有一半糠的糙米，李七巧真心纠结啊，这种粮，真的可以下咽么？唉，吃惯了现代的各种精米的人，却要吃这种掺了糠的粮食……表示好难下嘴。 “呵呵，看小妇人似乎不满意这种有糠的米。其实，这儿还有这种面粉，虽然颜色不怎么好看，但很多人还是愿意吃的。掺着这个，再掺着这种粮做出来的饭，吃着顺口多了。” 掌柜的顺手一指不远处的一个口袋，李七巧凑去一看，得，这不是一种黑面么。确 实难看了点。但在现代，这种糙面可是很抢手的。 “行，那就把这一样来二十斗。还有这种细粮，也给我来五斗。” 她这身体胃口好，得多吃些才行。细粮一斗就得十五个铜子儿。看着二两银子挺多的，但就在这粮油店里置办一些盐、糖，还有粮米之类的，居然花了近一两银子。 看着手里仅剩下的一两银子，虽然心一阵阵地抽痛，但要花费的还是得再花。她一直信奉，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 看这店掌柜的为人还不错，李七巧便把米粮寄放在这儿，转身便去扯布。春娃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烂的不成样子，怎么也得为他置办一身。 还有她这身体，好歹也是个女人啊，若是不置办一身儿换洗的衣服，那前破洞后穿窟窿的，肉都得露出来了。 以前前身神智略有些个痴傻，现在换了清醒灵魂的她，咋也得清醒地打理这具身体，更要爱护好了。 扯好布是没必要的，只要能遮体，穿着不咯人就行。 基于这一想法，李七巧扯的就是一些简陋的粗棉布。 给春娃的棉布略好一点，穿在身上不会太咯身。至于衣服李七巧打听了一下，若是在这店铺里购置现成的衣服，要多花近五十个铜子儿。 若是自己扯布回去做成衣，便可以省下五十个铜子儿。她是不会做衣服的，但隔壁有位巧手刘婆子啊。 一咬牙，李七巧索性再多花了二百子儿，给陈秀儿也扯了块布。到时候，这块布就算是婆子帮忙做衣服的工钱，还有她一直以来的照料。 毕竟那附近就她们二家隔的近，若是不多照顾着，她带着春娃压根转不过身儿。 家里没有油，就算不割肉，但是肥膘还是要买的。 看着手里最后三百铜子儿，李七巧又割了五斤肥膘，一百铜子儿，就这么没了。 这坑爹的地方，瘦肉才十五文一斤。可是肥膘，却足要二十个子儿才得一斤。 因为购买的多，所以那卖肉的又只收了十个铜子儿，附赠 了几根大骨头，加扇子骨还有剔除干净了肉的小骨头之类的。这么一大锅骨头，足够熬好几天的汤来喝了。惦了惦，这一堆的扇子骨加碎骨筒子骨之类的，居然不下十斤。就这样一堆的骨头，居然让陈七巧有种赚大发了的感觉。 二两银子，到最后只剩下了一百个铜子儿，李七巧再不敢添置东西，就这么不甘地背着这一大堆战利品往家里去。 其实，她也很想赶人家的牛车，可惜错过了时间，所以明明只需要三个铜子儿赶顺风车的好事儿，就这么给错过了。 虽然扛着近一百五十斤的货物，但李七巧还是走的健步如飞。这要搁现代，早就把路人惊的一地下巴。 回头说万氏，原本想得一两银子的闲钱儿花花，谁曾想被李七巧拖到溪谷里，全身湿了集市都没去成不说，那条裤子也被磨了几个洞。眼见着，这条裤子算是废了。 这事儿整的，整个的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如此糗事儿岂是她能忍受的。 原本这人就是个脸皮厚，也浑赖的妇人。 吃了如此大的亏，哪有不找回场子。 在家里骂咧咧地咕叨了半天，那气儿还是咽不下去。想着李七巧上集市就算是得了钱，肯定也得换旁的东西回来，便命家里的大媳妇儿去路上等着。 “小许氏，你赶紧去路上给我盯着，看见那李大傻子回来了，就赶紧回来给我报信。” 噼里啪啦地吩咐完，又自言自语：“死小贱人，傻子，只要你买了东西，我要在第一时间把这傻子的东西掳走。啊呸，敢把我往溪谷里拽，这蠢货必须给我赔偿。” 小许氏皱了皱眉，但还是听话地应下了。她是当媳妇的，虽然才嫁进来一年不到，可婆婆的话也不得不听。 得了命令，小许氏背着背萎，慢慢往三岔山道走去。 虎虎生风走在山村的土路上，哪怕是条崎岖不平的路，也令李七巧觉得很有节奏感。摸了摸怀里的一小包糖，这是在米粮店的时候，费了半天的口水 ，从掌柜那饶来的。 虽然只有几小块儿，但想着春娃儿看着这糖流口水的样子，她就一个劲地傻乐呵。 转过弯道，看见一个挺着肚子，面色微黑，长相也略有些矮小的妇人正张惶地看着自己。在接收她眼神时，妇人更慌乱，张着嘴巴，似乎想打招呼，但又不敢叫她的样子。 李七巧搜索脑子，这才回忆起，这人似乎是万氏的大媳妇儿小许氏。 这是一个沉默寡言不爱多说话的小妇人，平时只知道傻干活，略显苍老的面孔，感觉不下三十岁。但严格说来，这女人也只十五的年纪。当初好象是家里穷困，家里人用一袋子粮，早早就把她嫁到了万氏家。 小妇人可能是长期营养不良，一张脸腊黄腊黄的。那矮小瘦弱的小身板儿，还挺着个圆溜溜的大肚子，时不时地弯腰扯猪草，背着的背筐，把她身子压的扁扁的。扯猪草总是得弯腰，可她这肚子溜圆的，弯腰就显得特别的吃力，走路时，还时不时地颠一下……这瞅着……真让人揪心啊。都有点怀疑，她下一刻会不会，一骨碌滚路上爬不起来。 小许氏看见李七巧背着的大小袋食物时，也明显的吃了一惊，她嚅了嚅嘴那打招呼的话愣是没憋出声来。最后，缓慢转身，又埋头慌乱地割起猪草来。 李七巧盯着她看了看，耸肩，提步准备往前快速离开。“小心我婆婆……”然，在李七巧擦身过的时候，小许氏却吐出了这样的话语。 脚步一滞，李七巧深深地看一眼小许氏，那小妇人却只是慌张地埋着头往村子的方向去……仿佛，刚才的警告只是错觉一样。 “小许氏么……有点儿意思，你是想示好，还是和你婆婆勾搭在一起，想要算计我？”对于这一切，李七巧并不在意。自从知道这具身体还顶着个傻子的名号活着，怎么也得把傻子的“好处”发挥出来么。 要不咋对的起这些见天欺凌她的人，她可一直信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人 若犯我，我必加倍的道理行事…… 万氏看小许氏归家，便急急地跑了过来，“那臭丫头回来了，回来了？” “嗯……”小许氏疲乏地放下背筐应声。 “你看到啥了？是不是背了好多的东西？” 小许氏苍白着脸，身体一颤，眼神略显慌乱，但还是点点头。 “哈哈，过来，你给我过来煮饭，我去找那臭丫头算账去。敢羞辱长辈，这大傻子作死呢。” 说完，万氏丢下大锅铲就往外跑。今天要不是她要做饭，怎么会让怀孕的大儿媳妇去盯着李七巧呢。 小许氏摸着有些微痛的肚子，还是鼓起勇气，“娘，我肚子有点沉，有点痛，我怕……下面好象有点不对劲儿……” 万氏冷冷地横她一眼，“不就是怀个崽么，看你这娇弱的象什么了？第一胎你们不知道轻重掉了。这一胎现在才七个月，又开始嚷嚷痛，要生还早着呢。赶紧做饭，婆婆我怀了七八个，哪个不是怀着还干活的。甭说七扯八的不想干活，在我们家就没有怀孕不干活的人。” 许是知道说了也会是这样的结局，小许氏只是苦着脸，撑着腰，无奈接过锅铲做起饭来。 万氏出门后匆匆忙忙扫了一眼上房，确定那个懒的出奇的小姑子不会盯着，另外几个干活的也还回不来后，便操着家伙要去管李七巧要赔偿。 只是，才走出门就被婆婆老许氏盯着，“老二家的，今天你做饭，这会儿瞎跑啥呢？” 居然算漏了这个凡事都爱计较的婆婆了，万氏虽然也当了婆婆，但在自己的婆母面前，还是得小心翼翼的。“娘，我这不是想着家里缺点儿调料，就想去李二家借一点么。” 老许氏一听，操起一边的扫帚就往她身上招呼过去，“去李二家，你当我不知道你这个懒婆娘见天的想偷懒哇。这会儿正在饭点的时候，你去李二家，你哄鬼呢。给老娘回家做饭去。老头子在外面干活多辛苦，回来要是得不着热汤饭吃，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第7章 闹事 眼看到嘴的肥肉就要飞了，万氏急眼了。她眼睛骨碌碌地转，身体伶俐地跳闪开这一扫帚。“娘……娘，你息息气儿，息气儿啊，我这不是还没去么。其实，娘你看出来了吧，我还真不是去李二家。” 老许氏眼睛一瞪，鼻孔朝天，一幅你撩屁股我就知道你要下啥蛋的神情。 “娘啊，你听我说，今儿上午我不是说去集市为咱小弟买肉，置办一些布料么。可你也看见了，我这不是半道上又折回来了。” “对。”老许氏捏着的扫帚没再举起来，而是耐性地听二儿媳妇说原委。“我中小型，你要不给我说清楚，小心我狠狠揍你。”话落，又威胁性地挥了挥扫帚。这可把万氏气的内心直骂老谑婆。她都一把年纪了，儿媳妇也娶了，这老婆子还不给自己一点面子。 “娘，你听我说啊。早上我是对你撒谎了，那会儿是看见大傻子背着一头野羊，还有一只狍子进集市。我当时好心想给她售卖，哪晓得那傻子不知道理我的好心。愣是用蛮力把我看拽到了河里，这不，裤子也给磨破了，身上也湿了，我不就半道回来了么。娘，我委屈啊……嗷嗷……” 老许氏听的老眼微眯，精明的她哪会听不出来，这是二儿媳妇儿想占那大傻子的便宜不成，反过来被教训了一回。不过，她也感到很奇怪，“你说的这人，真的是那个一直闷不作声，被我们撵走的大傻子？” 万氏一拍大腿，“唉呀娘喂，我这说的真的是大妞那傻子啊。” 老许氏摇头，“不象，你这说的，我怎么觉得不象平时傻气的那个大妞儿。反到觉得象是换了个人似的。” 万氏有点尴尬，她哼哧着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娘，你还记得不，前天……我从外面回来。好象，听说大妞被人揍了一棍子，然后脑子就清晰了，说话也明白了。行事，更是与往常有所不同了。” 她这隐晦的提醒，却 让老许氏想到了当年一个游走四方的算命先生当时对大妞说的话。 “这丫头，前半生都是命中带秽，但凡与她沾亲的人都得倒霉。可一旦过了门，伤了身，存活下来，便可逢凶化吉，从此命运不可与人道也……林中凤凰之命。最不济，也是一个夫人之相。” 这话，当时不少人都当是疯话。可她却记在心里了，因为那算命老疯子所说的关于大妞的前面的秽气之事，却是都应验了的。至于这后面的逢凶化吉之说，她权没当回事儿。可今天听万氏这样一说，她也觉得，或许，算命的真的说的是对的。这傻子大妞儿，貌似真不一样了。 把扫帚一捏，老许氏也顾不得万氏没做饭的事儿了。一把就拖住万氏往外面颠颠地走，“走，走，我们去看看这大傻子去。” 万氏正求之不得呢，一得到令儿，赶紧欢腾地撸着袖子在前面带路。 “娘，我听说大妞儿买了不少的东西回来，一会儿你得做主，把我那身布料钱给换回来。否则，我去给二儿相亲都没好衣服穿了。娘你从公中出，肯定……” 后面不用她再说出来，老许氏便挥起了扫帚，“你个懒婆娘，贪嘴好吃的女人，我见天的供你吃喝，你只做点饭食，便想要公中出钱置办新衣服，你是做死还是怎么的？有本事自己挣去……想从我这儿抠钱置办东西，我是你娘你咋不孝顺我？呸，作死吧你。” 虽然早知道老许氏人会是这样的态度，但万氏还是跳着脚地抱怨不停，趁机又提出要让大妞赔自己的衣服钱。这一次老许氏态度也不再强硬，只是无所谓地挥挥手，“只要你拿到了，我老婆子才不会管呢。” 这是默许了她可以从大妞那得赔偿了。这么一想，万氏又有了动力，撸着袖子，扶着缠着小脚的老许氏，婆媳俩颠巴颠巴地往李七巧那破烂的小屋走去。 把东西放下后，正准备趁天还没黑赶紧去 打柴禾的李七巧，出门就看见一个头发梳的很俐落，尖下巴，高颧骨的细瘦小脚的妇人。此时，这人就在万氏的搀扶下往自己的院门走来。很显然，是来找她的。 在看见这人时，七巧一紧。本能地，就想要逃离这人。李七巧知道，这是原身本能的反应…… 这来的人她脑子里面当然有记忆，老的是原身的亲祖母，在现代也就是所谓的奶奶的人物。 至于万氏，这人是自己的亲二伯娘。可惜，为长不尊，没事就打她这傻子侄女的主意。明明没几两油水，却还是隔三岔五的上门打秋风，最后愣是把人打死了，换了具她的灵魂进来。 这会儿这俩人一脸风尘地撵来，再加上之前小许氏的提醒……要是不知道她们此行前来所图为啥，李七巧就是真的傻子了。不过，知道这些人的目的后，她也只是稳稳地站在那儿没动。 “李大妞，你赔我裤子来。”万氏一看见她就嚷嚷起来，并吼咋咋地往她小屋里冲。 老许氏这小脚颠过来，这会儿虽然累的呼呼直喘，却还是不甘落后地往大妞屋里冲。没理会这俩人，李七巧径直往外面去捞柴禾，她可没这闲功夫陪这俩极品闹腾。 “咦，怎么没有东西？娘，这房间里面怎么啥也没有？我可是听说了的，说这大傻子换了一背筐的东西回来。咋能没有呢？东西呢？东西呢？” 对于小许氏说话的可信度，万氏是绝对相信的。因为那大儿媳妇儿被她捏的实在是太听话了点。 今天小许氏说李七巧背了一大筐的东西回来，那就肯定是背了的。可现在屋里啥也没有！ “万氏，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老许氏脸色不怎么好看，手里的扫帚捏了又捏。看那样子，只要万氏说的不对，便会给她几个。 “娘……”万氏往后缩了缩，尽量无离了老许氏。“大朗媳妇的话你总相信的吧。是她说看见大妞背了一大筐的东西回来， 还说看见布料了。这会儿不见了，肯定是大妞给藏了起来。听说光是那头野羊就值当一两银子了呢。” 一听说有一两银子，老许氏也不喘，更不急了。一双眼睛跟雷达似地四下搜索着房间。但扫来扫去，除了一破床，一个歪斜着的简易土灶台，一把磨损了的锅铲……旁的，啥也没有。 “要是没找到那些东西，回去我把你皮给扒了。”老许氏挥着扫帚挥了挥，气的万氏不断嘀咕，“娘你就是太偏心眼儿，我只是说看见，谁知道人家有没有藏起来。咦，藏，大妞那个野种呢？孩子不在，东西也不在？是不是这二都在一起？” 这一下婆媳俩都明白了，一起往前面隔壁的刘婆子家看去。万氏想着那漂亮的新布，便撺着老许氏往隔壁去看看。 “娘，你也有好久没去隔壁看过那孤老婆子了，不如，咱们去看看。那傻大妞儿的野种孩子没地方放，肯定会放到隔壁去的……那些个东西……” 不用说了，那些东西也是放在隔壁去了的。这一刻，老许氏哪会不明白。 可是，让她去主动串门刘婆子的屋子，她又觉得掉身份儿。要知道，刘婆子可是被村里人逼的走投无路才独自在这儿安家的。就这样，还被村里人说些闲言碎语的。且，因为刘婆子的命格不怎么好，她怕自己这个全福之人会被沾了晦气……虽然她这个全福之人，在这几年都没人请去家里全福。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全福之人，是全身都带福运的存在。 故而，哪怕万氏说的天花乱坠的，这内心还是有些个犹豫不决…… “娘，听说是最少值一两银子啊，说不定还有二两啥的。这段时间的野物可是值老多钱儿了。娘，咱只是去瞄一眼，也不掉块肉儿……” 听到二两银子，老许氏最后的一点顾虑也被打消了。那孙女儿有没有恢复神智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拿到眼前的好处才是真 的。 “走，看看刘婆子去。”老许氏一抬头，象只高傲的公鸡往隔壁去。这一刻，啥顾虑，啥晦气都被银子冲没了。 屋里，刘婆子看着房间里的那一大堆吃食，摇头，“这傻大妞儿，有了银子也不知道省着傍身用，一下子折腾了这么多货物回来，还有这些布料……” 她轻抚着那些布料，这崭新的布料摸着，还有股新布的清新味道。虽然心里骂归骂那傻子，但想到大妞在这时候还不忘记给自己家小秀扯上一块布，光那份心意，她就很知足了。她这人命格不好，被村里人嫌弃，更是被亲人排斥。 别人给她一点温暖，便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全给那人。李七巧对她一分的回报，她就想着以后给她十分的温暖。而此时，刘婆子就是这么朴素的想法。 秀儿和春娃还在外面玩儿泥巴。玩着玩着，春娃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抬头看见黑着脸的万氏和老许氏时，吓的哇哇尖叫着丢掉泥巴就往屋里跑。 “婆婆……婆婆……” 小家伙哇哇叫着，跑的急了，砰地摔倒在地。秀儿看见弟弟摔倒，赶紧上前扶起她，并把他护到身后，“娘……娘……有人……有……有人来了……”其实最开始刘婆子收留秀儿时，是想当孙女儿养的。哪曾想这孩子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叫娘。就因为这样，所以孙女儿就变成了老闺女。 屋里的刘婆子听说来了人，又听到春娃哇哇的哭泣声，慌的探头往窗外看。看见老许氏和万氏时，脸也跟着变黑了。 但她反应极快，回身把布往被子里面一藏，出门将门一撞，绷着脸，再从屋角捉了只扫帚就往外面走。 抱起春娃，看也不看进门的婆媳俩“秀儿，把弟弟带到屋里玩去，我要扫地。” 正往院里走来的老许氏一听，面色有些个尴尬。要知道，这村里人家，但凡进门的时候，主人家捏着扫帚扫地，那就是不欢迎你，赶紧走人的意思。 第8章 憨货 她是尴尬了，但是万氏是谁啊！她就是村里出了名的厚脸皮婆娘，看也不看刘婆子的扫帚，而是咋呼呼地往屋里蹦哒。“春娃，你娘是不是背了好多东西到这边儿来？你说了我给你糖吃。” 春娃听的哆嗦了一下，怯怯地看一眼她没敢吱声。拽住秀儿的手，俩小的磨蹭着往屋外去了。他才不要看见这个凶恶的女人呢。每次看见这个人，娘都要吃亏。有时候，这个人还会坏脾气地打自己，或者是拧的他老疼老疼的…… “春娃子，过来，祖母问你话儿……” 老许氏内心也极不平衡，这刘婆子的家里，她平时压根儿就不来的。今天要不是抱着目的，就算是八抬骄子请她也不来。可这到好，进来了，刘婆子这样的下作婆子还给她甩脸子。 从来没被人这样冷落过的她，内心窝火的很。此时的她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从春娃子的嘴里淘出有用的信息来。她是李大妞的亲祖母，得了实话，想要拿捏蠢大妞，那还不是小事一桩儿。 春娃大眼睛扫一眼老许氏，看她脸黑黑的，便想到了有一次老许氏抡着扫帚打自己的样子。 “哇哇……哇哇……娘……娘，姐……找娘……”春娃一吓，便哭拽住秀儿要去找李大妞。 刘婆子气的赶紧挥手冲秀儿吼，“带他出去玩，别在这儿碍事。”说完，那扫帚轮的呼呼的。一阵的灰往老许氏和万氏扑腾去。 “咳咳……”万氏呛的难受，捂住嘴，“我说……刘婆子你这么作死的扫地是啥意思？我们难得的来你家里串个门儿，你也不把你家的好吃的拿出来待客。还一个劲地扫地扫地，有你这样待客的么。难怪村里人不待见你，成了孤人命，合该就呆在这村外破落地儿老死去。” 这些个埋汰人的话不可谓不毒了，也亏的她敢说出来 。老刘婆子这内心原本就窝火来着。现在一听万氏懒婆娘这般口无遮拦。当场就扬起扫帚往万氏身上招呼过去。 “你个混懒的婆娘，敢咒我是孤人命，我家秀儿还在那儿，你就敢咒我，看我不打死你个混人。还敢让我端好吃的来待客。我呸……就你这德性，还能当人家的客人。老婆子我没请你们来，还管哪来的往哪去，我这儿招待不起你们。” 说完，也不给婆媳俩面子，轮着扫帚，愣是把这俩人往院外儿撵。 “你，你这死老婆子，作死哦……” 老许氏何时被人这般下过面子，可偏偏她们这样进刘婆子的家，又没个道理。除了嘴巴上嘀咕埋怨几句，便只能把气往万氏的身上发。 “都是你这个祸害精，让你窜着我来这儿，看人家把你撵走，现在得脸了吧。”说着说着，气不打一处来的举起扫帚就冲万氏轮了过去。 “唉呀，娘喂，娘啊，你不能这样啊，我们是来对外，对外的。是找大妞来要银子的啊。娘，你是她亲祖母，二两银子，怎么也能得着一两五百子儿的吧。娘喂，咱得拿捏着大妞儿才算数……” 老许氏打累了也没打着人，只在那儿呼呼地拉破风箱，“一会儿得不着好，我和你没完。” 从外面背柴禾回来的李七巧，看这俩货还没走，一幅不捞着好处就不走的架势，她也不再往外走了。 径直把柴禾往屋里背，看也不看那还在拉扯的婆媳俩。 万氏拐一下老许氏的胳膊，“娘，大妞儿家来了……家来了呢……”说完，挤了挤眼睛，一幅娘你赶紧上，赶紧要钱去吧。 这会儿老许氏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被万氏支使来着，蹭地跨前一步挡着李七巧的路。 “李大妞。” 李七巧抬头，淡漠地扫一眼她，往左走。 “李大妞……”老许氏又是 一声冲天吼，炸的李七巧皱眉，往右…… 这老婆子又往右挡道儿。 这一来，李七巧也不走了，就直直地站在中间，抿嘴，用一双冰冷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人。这一次身体除了厌恶，居然再也没旁的情绪了。还好还好，这原身的灵魂似乎还没彻底的消失去，所以在李家人出现时，总会有或多或少的情绪影响现在的她。 “听说你得了一头野羊！”老许氏看面前这孙女也不吱声，就用一双淡漠仇恨的瞪着自己。以前也被瞪惯了的她，这会儿到也不觉得这有何不妥。想要让这孙女尊重她，主动招呼她，这还反而奇怪了。 “野羊啊……”李七巧拖长了声音，扫一眼紧跟着的万氏，“二伯娘不是看见了么。” 万氏跳过来接话，“娘，你看吧，看吧，我没撒谎，真没撒谎，她自己个儿都承认得了野羊了。” 说完，还狠狠地瞪着李七巧，“傻子，拿银子来吧！” 李七巧无语望天，这前身以前得是多么的蠢憨货，要不人家怎么如此理直气壮地来要钱。 “得了野羊去哪了？”还是老许氏要精明一点，看李七巧只是空洞地瞪着远处，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懂万氏要银子的话头儿，便缓着面色问。 “羊啊……”李七巧一幅憨直蠢货样儿，“换饼了。” “啊？换了饼？”万氏炸了，老许氏整个都不好了。“你把野羊拿去换饼子？”俩人同时尖叫着问。 万氏更是急的脸都白了，“你怎么会想着换饼子吃的，那可是一两银子的野羊啊。” “就是就是，你怎么这么蠢啊？换了多少的饼？”老许氏抽搐着问。 李七巧却仍是一脸憨傻地笑着回，“饼子，香，好吃，老板说……管我吃饱……我见他人不错，就用羊换了。老板说不用，我记着祖母说过不能白吃饭，得干 活。不干活，也得有东西来交换才行，所以强塞给老板野羊了。” 结合她这断续的话，婆媳俩自动脑补，那就是烧饭铺老板用一顿饱饭，把这蠢货的一头野羊给蒙走了。最关键的，好象是这蠢货自己强行塞给人家的，这一下，俩个人整个都不好了。 “唉呀，这可真的是蠢货啊，怎么就有你这样的憨笨蠢丫儿。”老许氏想着一两银子就换了几个饼子，气的直捶胸部。万氏却是吓的眼睛骨碌碌地转悠着往一边儿闪。一会儿老婆子的扫帚不长眼，气不顺儿招呼到她身上可怎么办。 不过，走了没几步，万氏突然间就想起了之前听小许氏说过的，李七巧背着背筐回来。 “娘，你莫被骗了，这憨货可是背了一背的东西回来，她说野羊换饼吃咱就信啊。娘，这憨货也知道撒谎欺骗我们了呢。”提到这，万氏跟发现了啥天大事儿一样。 老许氏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也不捶胸顿足了，而是凶狠地瞪着李七巧，“说，说你把换来的东西放哪了？我是你祖母，你得孝顺我。就连你爹娘都得孝顺我，你这当孙女儿的，更得孝顺我老婆子。” 得，逮住一个孝顺就想把她压垮，她谁啊？她可是出了名的大蠢蛋大憨货。 李七巧摇头，还是一脸的憨实笑容，“东西……婆子的……我，没有，只吃了饼。” 说着，吞着口水抬腿就往前挤。 老许氏没提防她往前冲，被撞着身，收势不住往左一歪，大妞儿径直便冲了过去。 “你个不老子子孙，冲撞长辈是大不敬的，你不懂么？啊，老天爷啊，你长长眼睛呢……” 万氏拽了拽她，“娘啊，大妞儿脑子……不清醒。” 老许氏被噎住，狠狠地甩开她胳膊，“呸呸，是你说她脑子清醒了的，现在又不清醒，这话里话外的都是你 在赶，见天的懒，赶紧找东西去。” 这极品婆媳俩跟着要进大妞儿屋里，看她要点火烧水，却就是不拿吃的出来，老许氏恼了。上前就来拽她，“大傻子你给我出来，说清楚那些东西在哪里，要不说清楚，我今天就不走了。” 嘿嘿地傻笑一声，撸袖子，冲老许氏温柔一笑。 就在老许氏还在感叹，这傻子就是傻子的时候。脑子一晕，“啊啊……咳咳……这……儿媳妇儿，我怎的脑子犯晕了，怎么觉得在飞一样啊，这，这，这怎么啥东西都是倒着的呢。” 万氏捂住嘴巴，惊恐地看着把老许氏扛在肩膀上往外走的，脚底下抹油，跑的贼快贼快的。 不过，她还知道解救自己家婆婆，“来人啊，不好了，李大傻子要杀亲祖母喂，赶紧来人啊。” 屋里的刘婆子听着这话到是吓一跳，那李大妞儿以前脑子一直是个不清不楚的。这二天看着有点正常了，莫不是又给那婆媳俩刺激的犯病了吧。 当下便着急上火地嘱咐俩个孩子先在院里别出去，她则急慌慌地撵出了院门。远处，也有几个下活的村民正打算回村里去。听到万氏的呼救声后，也跟着跑了过来。 这一来，便看见扛着老许氏正气势汹汹地往田前走。 “砰……” 一声，老许氏被摔在泥马里面，虽然没伤着，但也被砸的脑子有点犯懵圈儿。那万氏看她这样，到是会做好人，一把抢过去就扶起她，“娘，娘喂，你没伤着吧，娘啊，这可是造孽哦，咱家咋就有这样一个杀千刀的孽障啊？” 万氏看着老许氏有点反应过来了，便回头狠狠地凶，“李大傻子，你这样不孝顺祖母，可是要被天打雷劈的哟。你个大傻子，还不赶紧……”拿银子出来消灾这话在看见村里几个下工的人过来后，万氏自动吞了回去。 第9章 要钱不成满嘴泥 虽然惯这老婆子一把，但李七巧在摔她的时候，也是用了巧劲儿的。终归是这原身的祖母，也不能真伤着她吧。所以看似凶狠的一摔，其实，也就是让老许氏去泥田里玩一下。 那万氏和远处的几个闲民一看这架势，全都被吓住了。 万氏指着李七巧更是话也说不囫囵了。“你，你，你……” 李七巧装着憨，挠头，“田里好玩儿，祖母说要在这边儿看我做饭，烧水，闲着无事，我就让她来地里玩泥巴。泥巴，好玩儿。泥巴，可以搓好多的银子和铜钱，这样祖母就不会再管我要银子和铜钱了。” 来的人群里面，也有一个是今天早上目击了万氏逼着要野羊的村民。这一听，便明白老许氏婆媳俩来所图为啥了。 他摇头，看似劝戒，实则却是暗道出今天这事儿的由来。“唉呀，我说老许氏啊，你也是，明知道李大妞儿是个脑子不算太清楚的人，你怎么就听别人乱说，净来瞎找事儿呢。她这样的傻子，就算是得了野货，那也不能换到多少的银两啊。一把年纪的人，还做啥啊做。” 有人也跟着劝，“是啊，老嫂子，你这孙女本来就是个脑子不清醒的。她还养个娃，你们这见天的盯着她，非得要她的银啊钱的，这算啥事儿啊。又不是家里揭不开锅的，非得来缠磨个傻子，你们也真下的了这张老脸儿。怎么着，你还是村里的全福妇人呢，咋总做些不仗义的事儿。” 老许氏慢慢悠悠地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孙女儿扔泥田里了。扔田里不要紧，紧要的，是被好几个村里人看了她这丑态。这下好了，银子没要着，还被这帮村里人家看笑话。真可谓是里子面子啥也没了。在这一刻，老许氏恨的面色铁青，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娘，娘……”万氏搀扶着她，却被老许氏一把揉到田里面，“都是你这个懒婆娘闹 腾的，说什么大妞儿有银子，怕她瞎折腾了去。我这当祖母的生怕她上了当受了骗，这才跟着你来看看。你明知道她是个不清醒的，还鼓劲让我来，你安的啥心。好你个万氏，没看出来你的心还挺毒的啊……” 老许氏说着便把万氏往田里掐，当着这么多人，万氏也不敢反抗。就这样被掐了个七魂出游。直等到老许氏出了口恶气，路上的人才开始劝说起来。 “老嫂子，你也是受了你家二媳妇的诱哄，现在好了，说穿了消气儿就行了。莫真把人弄死了，还是赶紧家去换身儿衣服吧。看你俩婆媳都湿透了，再这样站下去，不定就凉了病了……到时候还得吃药啥的多麻烦。” 老许氏一听，得，是这理啊。看看今天也浑赖不出银子来，还搁这儿当笑话摆着让人围观算啥呢。得，得，还是赶紧家去吧。这么一寻思，回身一把拽住万氏的耳朵，嘴里骂着，拎着人就这样灰头土脸的回了村。 远处，冷眼看着这婆媳俩离去了，李七巧神色淡漠地转身。不是她心狠不尊敬长辈，而是老许氏真不值得人尊重。 前身那么孝顺听话的一个人，可在老许氏的眼里，也就是个可以干活的下里巴人而已。常年累月的，一口饱饭都不给。最后出事儿了，门也没让进，直接就被撵到这三岔口来。当然，能在这儿落脚，还是原身的亲娘拿出了最后的嫁妆，才说通了老许氏…… 对于那个马氏拿银钱的片段，这具身体还是有印象的。 还当时原身带着孩子被强行送回村里来，老李家连门也不让进，直接就喊打喊杀的要沉塘。 还是原身的亲娘马氏跪下求情，并且把自己最后一根簪子给了老许氏。这才令老许氏帮着说了句好话，不打杀，却是让人送到这三岔山脚下自生自灭…… 今天这事儿，只要她服软，一旦开了先例，以后麻烦肯定不断 。为了不让麻烦上身，她不得不扮傻到底。至于以后要怎么当一个清明的人，这一点她也有想法。反正这身体被打过，被打的人，脑子慢慢清明了，这样的事儿也是有的…… 老许氏和万氏俩上门讨要银子的事儿，在当天就传扬开来。一时间，村里人对于这婆媳俩的下作事儿，又被唰新了看法。 最丢脸的，莫过于万氏。上午野羊没捞着，还被倒折了一条裤子。 晚上鼓动着婆婆去要布料没要成，又反褯婆婆按到田里呛了一嘴的泥。回到家里，李老二也骂骂咧咧的说她不守妇道，偷懒耍奸。 “你个懒婆娘，我看你见天的折腾吧，她一个傻子值当你去盯着？也不知道你这婆娘成天的在想啥，再这样下去，看我揍你满地找牙。” 万氏吃了亏，虽然内心不舒服，但这会儿也不敢再吱声。想找大儿媳妇小许氏出气，却意外地发现小许氏不在。 “咦，大朗家的呢？那婆娘又偷懒了？” 她一拍桌子，气冲冲的便要去找小许氏。 一边的李老二这才闷声闷气地冷哼一声，“大朗家的晚饭也没吃，做饭也捂住肚子的。我看她那脸色不怎么好，莫不是……真的要生了吧，学昌娘你看看去。”李二老抽着旱烟，伸长脑袋不断往小许氏屋里瞅。 毕竟是他二房的第一个孙子，他还是很重视的。 万氏一听，内心也咯噔了一下，下午让小许氏做饭，她就在说着肚子疼。这要是让婆婆知道了，不定还得怎么骂她呢。 没敢再埋怨，万氏往屋里去看小许氏。 却说马氏饭后出门窜门子，才走到村里老槐树下，便听到几个人在绘色绘色地说今天那边发生的事儿。听了半道儿，马氏才知道这是万氏又鼓动着婆婆找大妞儿的麻烦去了。 幸好大妞儿没麻烦事儿，不过，女儿把婆婆扔田里这事儿，说起来可真是大不敬啊。也不知道那孩 子是真好了，还是跟以前一样。一时间，马氏有些犯愁，就想着晚上的时候，悄摸地去看看李大妞儿去。 听了一岔子，马氏哪还有心思搁家里呆着，悄悄地折回了屋。 李老三还在编扇子。自从生大妞那年李老三瞎了一只眼睛后，这男人的脾气就越发的古怪。为此，马氏也只能内心叹气。 “二房大朗家的许要是生了，我听着在屋里叫唤，你去看看，要真的生了，还得帮忙。” 李老三吩咐后，便埋头继续编扇子。 “哦……”看来，今天想去看大妞儿是不行了，马氏只能转身去照看大朗家的。 小许氏确实是要早产了，原本万氏是想鼓动老许氏请个稳婆来的。 毕竟是早产，今天她又没照顾好小许氏，这内心还是有点害怕，且这请稳婆是公家出钱么，不请白不请。 可谁知道今天老许氏心气儿不好，一听说要出钱，便拉下脸大声吼出，“我生了六七个，老二家的你也生了好几个，哪个不是我们自己个儿捡起来的。还要请稳婆，你当我们家是那起子娇养有钱的大户人家。要请自个儿请去，我没钱。” 要老许氏出钱，那等于是剜她的肉吃啊。万氏知道请不了，便也撇嘴不理会了。要她出钱，也万没有那个理儿的。 李大朗看着这样，也只是冷着脸站在一边儿，摸摸鼻子，走一边儿看风景去了。俟到半夜，小许氏屋里终于传来一阵微弱的婴儿啼哭。 没一会儿，万氏和老许氏黑着脸出来。李大朗一看，便也沉着脸屋也不进，径直转身进屋自己个儿睡去了。 马氏看着这几个人的脸色，哪有不知道小许氏生的啥啊。 但凡这脸色不怎么好看，生的肯定就是个闺女。老李家的人重男轻女，小许氏第一胎生个女儿，人长的也不怎么样大朗也不怎么心疼……只怕，以后这日子难熬喽…… 小许氏早产生了个闺女， 李大朗因为生的第一个是闺女，是以报喜的事儿也不曾有。 那小许氏家里也只得俩个哥哥，都已成家立业。当初因为一袋子米就能把妹子白许了人家，这会儿生儿生女，于她们来说都不想管的。李家不报喜，他们也不管不闻，就任由着小许氏自生自灭。 “唉，我现在看着小许氏这样，就想到当初你被撵出来的苦日子哟。幸好我大妞儿熬过来了，要不，娘真怕你和春娃都不在了……” 马氏来看春娃和李七巧，说起小许氏还不断抹眼泪。有了小许氏的凄惨度日，她就越发的庆幸自己家大妞儿活下来了。虽然舍了当初那些嫁妆，但好歹把人保了下来。 “娘，咱们以后会好的。你也甭一直操心小许氏的事儿了，今儿就在这儿留下一起吃饭吧。我看小弟也瘦的很，今天我做炖鸡给你们吃。”昨天李七巧上山又试了下手，虽然没得着大的猎物，但却得了一只野鸡。 今天马氏来看她，还把小弟也带来了，怎么着也得让这娘俩留下打下牙祭吧。要知道，在老李家，女人和孩子吃肉，除了过年能沾一点油荤，别的时候，几乎就只能闻一下。 小弟也有七八岁的年纪了，可看着还象是四五岁的样子。尤其是一张脸，更是腊黄腊黄的，瘦的眼睛格外的大，看着和春娃差不多，都是明显的营养不良造成的。 马氏还有些犹豫，“我这来了，可你爹，我怕……” 一提到爹李七巧内心就不怎么舒服，这李老三也不愧是李家人的种。听他老李家俩口子的话的很，老许氏一说大妞儿命硬，与家里人相冲，更与他相冲后，他就对大妞儿横竖看不顺眼。 要不是马氏这些年明暗里护着大妞儿，压根儿长不到现在。其实，李老三除开对李七巧不好外，对家里的另外几个哥弟姐妹的，其实也还凑合。起码不至于象对待她这么冷漠无情。 第10章 饺子 “娘，你不为自己个儿考虑，也得为小弟考虑啊。你看看咱弟都瘦的象啥样了，老李家一年四季闻不着一点肉香味儿，让么弟搁这儿吃点鸡汤怎么的？” 马氏看着一脸渴求的么儿，这内心软的一蹋糊涂，再多的借口推托，在这会儿都化为了乌有。“嗯，好，我今儿就在你这儿吃饭了。不过……还是得早点儿家去，否则，你知道那边儿会怎么盘问的。” 大锅饭就是这样不方便。虽然少一个人吃饭会节约一点口粮，但是旁的人还是会用别样的眼睛看着，生怕你在外面吃了好东西而不分享。尤其是大妞儿现在处于敏感阶段，马氏更是不敢太频繁地过来，她怕给自己闺女招麻烦。 看她同意了，李七巧就开始着手准备午膳。 “妞儿啊，你现在这样，娘觉得挺好的。我可一直记得，当年你五岁的那会儿，一个游方的算命先生就曾说过了。说你只要嫁人后头伤好还不死，这以后就是大富大贵的命。娘不要你大富大贵儿的，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把春娃儿拉扯大呀，就是了结了娘最大的愿望了。这女人的命啊，就象是一根草，遇到不好的土壤，长不好呀……” 说到这儿，马氏的笑容就有些苦涩。当年，她和李老三也曾经幸福过的。因为感激李老三的救命之恩，她不嫌弃他家兄弟姐妹多，也不嫌他给的彩礼少，愣是主动提出要与他结亲。 头几年儿，确实是过的挺好。可所有的恩爱，在生下大妞儿后，又生下几个孩子后，就被磨灭的只剩下麻木不仁地活着…… “娘，你也别总将就着咱爹，他那脾气坏了，也是你给惯的。”从生下自己后，马氏就不敢直起腰说话。日子长了，本来还担心马氏离开自己的独眼李老三，也就变的蛮横无理，脾气古怪 。 “日子都过成这样了，娘能怎么着啊，娘现在就期待着你们几个过的好就成了。” 母女俩说着话，李七巧便想着把三天前剩下的油碴，混着野孛菜一起包顿饺子。主食吃饺子，野鸡汤打底，配上一碗切的细碎的跺辣椒碎沫儿，这一顿饭包准吃了还想吃。 把野鸡和三天前的肉骨头一起炖着，娘儿俩就一边烧火，一边儿赶饺子皮，跺馅儿，准备包饺子吃。肉骨头之所以没坏，当然是用盆子镇着放在凉水里面的。虽然天气不热，但这没有冰箱的时代，也得用特殊的方法保鲜。 “对了，我看隔壁的刘婆子母子俩对你挺好的，今儿我在这边儿吃饭，索性你就把人一起叫来。春娃这么小，娘没太多的时间来照看你，远亲还不得近邻照看着么……” 听听，这就是当娘的啊。一心为了闺女着想，就这一顿饭的功夫，便想着要她和邻居间搞好关系。春娃放在人家那儿，也能有个尽心的照料。 李七巧眼睛里全是笑，“娘，我知道呢，一会儿就去请，咱们二家，早就不分彼此的呢。婆子母女俩确实是挺好的。” 这段时间，李七巧的东西一直没背回来，每天要煮饭啥的，都是在刘婆子家去舀。那婆子也有点儿意思，看她不方便，便把自己的钥匙也给了她一把。能把家里的钥匙都给人，可见刘婆子对李七巧是真的当成亲人了。 为此李七巧觉得很舒心，这身体还算是有祥福的，起码不是人见人厌的地步。 听到隔壁的狗叫声后，李七巧便举着全是粉面的手往隔壁去。 刘婆子才背柴禾回来，身后的秀儿看见她过来，高兴地叫着，“婶儿，婶儿……” “秀儿乖，春娃今天望你半天了，这会儿正和他小舅一块儿玩着呢，赶紧过去，一会儿就搁我家吃 饺子。” 刘婆子一听说要去她家吃饺子，眉就皱紧了，“你这丫头，要我说你什么才好？才有了点把子银钱，光瞎折腾。三穷三富不到老，你这手里没丁点儿钱趁手，以后遇到事儿可咋整。” 看婆子又要叨唠自己，李七巧赶紧把她推着往自己家去。“婶儿呢，我知道，知道的啊。这不是我娘她们来了么。你也知道的，我娘和我弟在家里常年不沾油荤的，想着能让他们沾点儿油气也好的呢。” 这一下刘婆子到真不说话了，而是拍了拍她手背，轻叹一声，“你娘啊，对你是真的好……” 她看着李七巧，欲言又止的，最后摇了摇头，只说出一句，“你这傻大妞儿哟，以后定要对你娘好。要不是你娘把所有的嫁妆赔进去，哪有你这妞儿活着呢。” 这话，有点儿别的意思在内，李七巧眨巴着眼睛看着她，“那是，这一辈子我肯定对我娘好的。” 看她这懵懂的样子，婆子知道这丫头并不清楚马氏为她付出了多少。摇头，“你啊，不懂哟……”她虽然不是很清楚当初的一些事情，但也知道马氏为了保住这个闺女，可是折损了不少的东西进去。李家的那几个人……不好应付啊！ 马氏一看婆子过来了，赶紧抹着手迎上来招呼，“她大婶儿来了呢，赶紧进屋坐着，饭一会儿就得了。” 刘婆子赶紧摆手，“大妹子，你忙活你的去，我来烧火，看你这包的差不多了，索性就等着一会儿吃现成的得了。” “那行，那行，她婶儿你就帮着烧火。我正好教一下大妞儿包这些东西。你不知道，以前大妞脑子不清醒，怎么也学不会这玩艺儿。难得现在她清明了想学，我这当娘的可不就得教她么。”说到这些，马氏那张常年愁苦的脸也见着了喜气儿。可见 她对七巧的恢复有多喜悦。 “这到是，大妞儿现在做事可好了，大妹子你以后就有福气喽。”看这俩人相互捧着吹，李七巧便笑着上前拎起一个饺子皮包了起来。前身是不会包饺子，但是换了灵魂的她当然就会包了，而且还包的很不错。没办法，前世和爷爷一起过日子，啥家里活计不都得她这当孙女的去做么。 马氏赶皮，李七巧包馅儿，刘婆子烧着火炖鸡汤，旁边，三个孩子搁屋外玩的乐呵呵的……闻着浓香的鸡汤味儿，看着包的整齐的饺子，李七巧觉得这日子其实也不错的。 鸡汤炖好，饺子也包好，烧好水下锅，一人一大碗，伴着一点大蒜配辣椒，一口饺子，一口鸡汤…… “好喝，姐，这汤真好喝，这饺子……唔……香……真香……”么弟李学明吞着饺子，呵着热气儿，一个劲地夸奖着。那谗样儿，直看的马氏不断吆喝他，“你慢点儿，烫成这样了，还一个劲地往嘴里塞，就不知道把它吹凉点入嘴呢。” “娘，你也吃，香香……”李学明把一个饺子送到马氏嘴里要她吃，可把马氏乐呵的，也顾不上埋怨儿子，张着嘴啊呜吃下，“学明也吃。”笑的哟，那眼角全堆满了折子。说完，马氏又挟起一块饺子送到还在认真扒拉饺子的春娃嘴边，“来，我大外孙子也吃。” “香……”春娃子一声香，张嘴，也啊呜地大口吃下。咂嘴弄舌的样子，令几个大人心情倍儿好。 李学明看春娃和自己娘这样，便也学着马氏那样，挟起一块饺子送到李七巧嘴边，“姐，你吃，以后，还香香……” 刘婆子一愣，旋即便反应过来，这娃子是在说，姐姐你吃，以后我还来吃可以么。她噗地乐出声来，“这孩子，可真是贼精贼精的呢，这会儿就知道 讨好他大姐，期待以后多吃几顿。” 马氏尴尬的，轻轻在小娃背后来了一个，“你个贪嘴娃子，这么多饺子还塞不住你嘴呢。” “姐姐……肉香……”小娃吃的囫囵嘴儿，一双眼睛亮的让人泛酸。七巧把一块饺子送到他嘴里，“嗯，没事儿就到姐姐这儿来吃，把俩小姐姐也带着来，哥哥也带。” “好。”得了令，小娃笑的眼睛都眯成了缝。一边的春娃看他这样，也用力地咂巴着嘴巴，“香……” “香香，我外孙子多吃些。”马氏看着高兴，又喂了春娃一筷子，看刘婆子没怎么用，便赶紧热情地招呼，“唉呀老姐姐，你到是快吃啊，这么多，还有汤，可不兴浪费呢。” 李七巧就势把汤和一大块鸡肉送到刘婆子面前，“婶儿，你甭想着省，平时省那一二口吃的，是咱没吃的。我如今脑子略清明些了，梦中，还不时的有个师傅教导我怎么打猎，下套儿啥的。偶尔更是教导我怎么赚钱的门当儿。最开始我也权当是听普陀的教诲，随意学着用用。可谁曾想，这一用啊，还真的是实用。这不，才几天的功夫，我们家也开始有进项了。以后但凡有我在，这吃食上是不用太节约的。身体得养，不差那口粮的时候，咱就得把身体养好了去。如此一来，以后秀儿才能得你照看呢。若是你身体亏了，以后秀儿还不得受人欺负了去啊。” 这话，听的人慰贴，原本婆子还真的放不开。听她这一说，可不就是这个理儿么。看看一边的秀儿，她也抢起饺子来，“好，今天搭着大妞儿的福，咱畅开了肚子的吃。不过大妞儿啊，你这人还真的是有后福的。听你说来，梦中还能有福祖教导，这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泽啊。估摸着，以后老姐姐你家大妞儿以后真能转运了。” 第11章 李家三房 这话说的马氏满脸笑。不自禁地，她便想到了大妞五岁那年遇到的算命先生的话，那句伤后福。今天话赶话儿，便把这话岔说了出来。 “唉呀，这可不是这样的么。当年啊，还有个算命先生说了咱大妞儿是个伤后福的人儿。如今看来呀，确实是这个理儿。咱家大妞儿可不就是寡妇命，伤后福的人么。这以后怎么样我不巴望，只盼着她们母子平安活着就好。” “咱农家人，可不就这样一个愿望儿。你这当娘的……也苦啊。李家那摊子事儿……”刘婆子说着，便不再往下。而是赶紧挟起一块包的不怎么好看的饺子，“这个啊，肯定是我家秀儿包的。” 秀儿眨巴眨巴好几看，“秀儿包的最漂亮。” 几个女人看着那包的都露馅的饺子，乐的，“对对，咱秀儿包的是最美最好吃的。” 小家伙听的眼睛亮晶晶的，“那以后秀儿多多的包饺子给娘吃。”看李七巧和马氏都瞅着她，小东西赶紧补上一句，“也包给你们吃哦。” “哈哈……这小家伙，现在性格到是越来越活泼了呢。”马氏感叹。 几个人吃的高兴，聊的也开心。可惜，马氏因着家里还有事儿，也没敢留太久。吃完后，都没顾的上帮忙收拾，便带着小儿往家去。 临走时，李七巧把几块好的鸡肉切成了几小块儿，“娘，这些给家里弟妹带回去。以后得着机会了，叫大妹二妹出门打猪草的时候，跑我这儿来看看。若是有肉啥的，就悄摸地塞二块回家。你不顾着自己个儿身体，咱家几个兄弟姐妹也得贴补一下身子骨儿。看看这一个个瘦的，都脱形了。” 马氏张了张嘴，本能想要拒绝的话，在看见小娃枯瘦的脸儿时，生生地咽了回去。她这当娘的……有愧啊。生了，却养不好。生了七个，说起来只死了那对双胞妹子孩儿。这种存活率在农村来说，也算是不错的效果。但这几个存活下来的孩儿，却养的瘦脱了形儿…… “嗯，娘知晓了。你也 是，上山打猎的时候，也得仔细些。虽说佛祖教化你，是个有福运罩身的人儿。但这运道儿啊，也不能乱用。进山那是多大的凶事儿啊，以后还得小心着点。莫把运道用完了，以后你和春娃咋过？那孩子不能失了娘，你得记着点儿，能在外面就搁外面混点吃的就成。自己个儿的命重要。” 马氏又一番嘱咐后，才把肉藏好，拽着小娃赶紧往家去。 临到家门前，还一再地嘱咐，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还得吃，千万别透露出在大妞儿家吃过。否则下次再不带他去等等。小娃挺护食，一听说以后不能去了，那是绝对不敢乱说啊。 虽然不懂为什么，却也是闭紧了嘴巴，装模做样的还是端着碗吃饭。 要说吧，这农道人家，当娘的去闺女家吃顿饭，那真没啥好隐瞒的。李老实前面三房儿媳妇，个个都有人成家嫁女的。哪个不在外面吃一二顿闺女饭儿的。 然而，马氏嫁出去的就是个尴尬的。之前发生偷人生野种那起子事儿，没人再把李七巧当成好人儿看。哪怕那会儿她啥也不懂，还是她并没有偷汉子养奸夫，只是稀里糊涂地失了身生了娃。可落在村里人家的眼里，这女人就是个不正经的。 那会儿七巧被撵到娘家来，李老实一家子的看法，就是少和她沾染。若是沾了她的晦气，以后还不定是怎么样的呢。 就因为这样，马氏这个当娘的，自打女儿出嫁后，愣是没敢在闺女家留一顿饭。一来是李老三要骂她，二来，若是让李老实老俩口知道了，还不定怎么缠磨大妞儿呢。 为了避免麻烦，这不今天吃顿饭，拿点好肉儿回来，也只能悄摸地回来给几个娃。至于李老三，不是马氏不心疼他不给他塞。而是这人啊，看不起大妞儿，觉得她晦气，要说是她的东西，只怕会骂死她并把吃食扔了去。 至于李老实老俩口？那更不用说了，老许氏是个拎不清，且只知道胡缠的人。李老实么，这些年马氏可把他看清楚了。 明着是个老实人，可心眼儿，那是偏的没底儿了。他那眼里，除了自己的大儿一房，恐怕也只有老来子的双胞小叔小姑子了。 至于他们这几房的人，哪怕是二房生了那么多孙子的万氏一家子，也只是路边儿捡到的。要不是这样，怎么可能对大妞儿绝情到这般地步，又怎么会对他们家…… 想到这些，马氏眼神略有些苍凉。再多的亲情，在一次次的伤害中，也能给磨没了。若不是这样，她何至于吃顿闺女的饭，也得藏着掖着。得着点好吃的，还得隐瞒着…… 晚饭后，李老实又继续编他的草席蒲扇之类的去了。 马氏则和几个小的在屋里，确定屋外没旁的人了，马氏便把那几块切好的肉偷摸地塞到大儿、二丫三丫的手里。“你姐的……” 二丫三丫儿一听，眼睛一亮撕开那层树叶儿，闻着香喷喷的野鸡肉，咕噜咕噜地咽着口水。 三丫儿控制不住，轻轻地撕下一块肉皮尝了尝。眼睛倏尔一亮，冲小姐姐道出一字儿，“香……” 二丫儿看了看温柔笑看着自己的马氏，撕下一块，“娘……” 马氏轻轻摇头，压低了嗓音，“我和你小弟在大妞家吃的饱着呢。你们吃，我去外面跟你爹一起编东西去了。”说着还打了个饱嗝，二丫儿这才放心地吃起肉来。 却说李老三自打眼睛瞎了一只，到也学会了做编织活儿。这编织的活什拿去换钱，也能换一些给公中补贴用。要不是这样，以她家生的多，还有大妞这样一个负面人儿的状况，只怕早就被老许氏赶出家门。 大娃已经十三岁了，虽然对着肉食这一类的东西，也能稍微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在李家一年难得吃上一回肉，这会儿得着大姐家得来的肉，也觉得格外的香。 三兄妹都一点点地吃着。鸡皮还留到了最后才舍得吃。吃完后，李三丫儿还悄摸地和二丫儿嘀咕，“咱大姐……好象越来越能干了呀。姐，改明儿，我们打猪草的时候，你放鸭子的时候，咱 也去看看大姐去吧。” 二丫儿正有这打算呢，姐妹俩会心一笑，还是大娃冷静一点，虽然留恋肉的香味，却也不忘记悄然嘱咐一句，“别太明显。” “哥，我们知道了，只是去看看大姐啥样的。咱能不给她添麻烦就不添的。我们这个家啊，可不好轻易沾染的。”十岁的二丫儿，说到这个家便小大人似地叹了口气。 家里老爹眼睛瞎一只，虽然每次农活也没少干，可落在祖父眼里，老爹还是只被当成半个残疾人用。大哥十三岁，虽然从十岁起就差不多顶个大人在干活。但在爷的眼里，也只顶半个小大人。 按照祖父母的意思，她们家都是靠着李家求生的。就因为这样，所以年底分配利益的时候，家里每次都是分的最少的。别的几房每年还勉强可以支个半温饱。他们家因为有拖累，还是倚着“照顾”残疾人的理念，没被强行分出去的拖后腿人家，所以年底分配的钱几乎没有。 爹和哥因为干活，还能勉强吃饱饭。她和三丫儿只是拖油瓶，那可是经常都吃不饱饭的。其实，她和三丫哪是拖油的啊。家里打猪草，放养鸭子啥，洗衣打扫，哪样不是她和三丫儿在做。 一想着挨饿的滋味儿，二丫儿就捂了捂肚子，那种饿狠了，看见啥都想啃一嘴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因为这样从小到大，二丫儿最懂得的，就是怎么在野外找吃食。或许也因为此，三丫儿就格外的恋她。要说马氏对她们吧，也不是不爱的。可她人老实本份，只知道见天的忙活，以前还得照顾着蠢笨的大妞儿，哪里有时间管她和三丫儿。 因为这样，是以她其实对大妞儿……是略有些怨恨的。但是今天，马氏居然会从大妞家捎了肉回来，如此一来，二丫就对大妞有些好奇了…… 那个在她眼里向来蠢笨的大姐儿，咋会混的有肉吃了？改天，一定得去看看这位让她看不起的大姐。 运气不是天天有的，自从第一天得了狍子还有野羊之后，李 七巧就再没得着旁的大猎物。偶尔得一只野鸡野兔子啥的，那也得费老鼻子劲地才能投中。 “唉，不行啊，我这方向感还是得多训练才行。还有陷阱，这段时间琢磨的陷阱居然没效果。还得改进，不改进光是这样进山狩猎，活不了啊。” 瞪着面前这一块挖的还算挺深的坑，里面是她弄的倒刺尖儿，以及一块一碰就会触犯的活扣儿。这种简单的陷阱，她在前世农村的时候砸老鼠用过。 乡村有野鼠，因为是吃野外谷物长大的，是以肉质还能吃。在前世时和爷爷一起跑过几趟，把石板砸来的野老鼠扒皮，抹盐烟干，用辣椒段儿炒了，或者是蒸熟了吃，味道美的很。 这一世她没经验，也只能观察着野兽经过的路线，再在这条路上陷下简单的陷阱。还有这种一碰就容易触放的活结套儿。 可惜，今天这陷阱明显的是被碰过的，石板是塌下来的，石板下面也有一点血迹，但却没见着猎物。很显然，时机不对，陷着的猎物逃了。 “看来，我这坑还是得再挖深一点。还有这石板，活结，也得再设计一下，活儿是自己学出来的，就不信我熬不过来。” 给自己打气，又把坑加深后，再给设计了几个活扣儿，布下的尖刺也密实了许多。只要再有猎物进来，不是太大的块头，想来也会陷着的。 不过，老天爷也不至于非得让她饿肚子。这不，在返回的时候，居然又碰巧撞着一窝野鸡了。这深山林子里面，到底是进来的人少，猎物确实是容易撞上。 野物的野性还是很浓的，原本李七巧也得不着野鸡吃的。但这一窝野鸡似乎被她投来的树箭吓住了。有一只便惊慌地往茂密的树腾里窜。 这一窜，便被一些树腾缠紧。越挣扎，那腾子越缠的紧。就这么的，空手套白狼，居然套着一只野鸡。惦了惦重量，少说也能有个五斤的样了。 “还好，正好春娃身子骨儿弱。这二天也能进点油荤了，这只鸡就给他补身子用。” 第12章 拜师 要搁以前穷的叮当响的时候，李七巧指定是舍不得吃，拿去售卖换钱用了。不过现在么，她不急。银钱也不是一下就能飞来的。只要学会了陷阱，投掷的准确度提升，凭这一把子力气，她不愁没银钱儿用。 只可惜，这一窝野鸡没蛋。窝里面只有一堆破碎的壳，显然这一窝野鸡都是孵化了的。正准备抽身离开，却意外发现窝里面有一枚看起来很不错的绿色的石头。 “咦，居然会有绿色的石头？” 虽然那石头被野鸡壳掩盖着，但崭露的一角，还是让人移不开眼。拾起那枚绿色的石头，入手微凉。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宝贝，但凭直觉，这极有可能是一块不错的石头。 “收了，正好，这几天还在愁去找老王头拜师呢。有了这枚石头，或许可以让我去拜师。” 她这技艺真心不成，三岔山脚下的老王头，在这一片打猎都有近二十年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一直住在这儿，但凭感觉，能住在这儿还能存活下来的猎人，怎么也是有本事的。 那老王头听说长相凶恶，脸上又有一道大疤痕，所以平时压根儿没人敢与他说话。 不到万不得已，村里人就不愿意靠近他的。但事实上，这几次在野外碰见老王头，李七巧觉得这人并不算坏。 除了面相看着可怖一点，旁的，没看出好恶来。从刘婆子那儿探来的口风，也不觉得这人是个坏的。 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李七巧便打定了主意要去拜师的。就算拜师不成，或许也可以从他那淘摸一些陷阱技巧之类的。存着这样的想法，李七巧提着野鸡，拎着绿色的石头，大步往左前方向去。 “王叔……王叔在家么？” 但是，那一幢独立小院儿，压根儿就没人前来开门 。又叫唤了二声，确定屋里没人后，李七巧便打算回去。 谁知道才转过一道弯，便看见老王头扛着一头熊从深山里出来。 一头大熊啊。 没看错吧。 再揉了揉眼睛，确定老王头一个人就扛着一头大熊后，李七巧完全无语了。是谁说老王头穷的？ 村里那些嚼舌根的都是什么眼光。人家随便能扛回来一头熊的大叔，这真的会是一个穷鬼？一个讨不起婆娘的穷鬼男！啊呸！只怕，这位大叔是压根儿不想讨村里婆娘吧。 “大叔，你好棒啊，这么大头熊，居然扛着气都不带喘的。要我帮忙不？我可以帮你杀熊扒皮的。” 李七巧很殷勤地爬上前迎着王老头，无视老头那张狰狞的刀疤脸。 老王头淡扫了她一眼，打了个响鼻，“咳，有事说事儿。” “啊？”老王叔你就不能婉转一点啊。就这直来直去的脾气，难怪村里女人没人敢嫁你。 “是这样的，老王叔，我有把子力气，想跟着你学打猎，设陷阱套儿。你也看见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个光锭子娃娃。这没田没地的，家里也嫌弃。这不自己寻摸着靠山吃山，可打猎吧，我胡乱的打也是极难打着的。唉，这娃……和我的口粮难挣呢。” 这话虽然有点哭穷的意思在内，但也在理儿。谁叫她现在就这样一个局面儿呢，说着话，李七巧悄悄看着老王头。还好，这老头虽然看着面色冷硬，也没个好脸色，但是眼神儿，一点也没不耐烦。没直接把人轰走，感觉就是个好的开端。 老王头径直推开屋门，把熊扔在一辆板车上。回头把一锅子旱烟抽出来。李七巧赶紧用打火石啪的擦燃后，很殷勤地为他点燃。 老王头斜睨着她，吧唧一大口烟：“你就不 怕村里人说道你跟我学？那些个闲话，可是难听的很。再说了，一个妇道人家学这打猎的活儿，难啊。那可是在野兽嘴里淘食的，一不小心，兴许就得拿命来博了。” “大叔。”李七巧苦涩一笑，“你也知道的，我现在这样儿就算想混饱饭都难。与其这样混着过着每一天，不如学些傍身的本事，靠山吃山也有的吃吧。有点小本钱了，我再寻摸着别的事儿做。反正活人么，哪会被尿给憋死去的。人挪活，树挪死，这理儿我懂。” 老王头眯着眼睛打量了她一下，最后摆了摆手，“行了，我得把这熊押到城里老陈酒楼去，明儿一早你到山林子口等着我，我带你进山。你只需要看着我怎么布陷阱就成。” “王叔，你这样……你这样答应我了？”李七巧欣喜的当场就要跪下磕头。她提前和老刘婆子打听过了，这古代人想要学一门啥手艺，那可都得正经八百的拜师行礼的。一旦拜师行礼，就得把师傅当成父辈对待。 但是，她膝盖还没弯下去，就被老王头的烟锅袋子给抵住了膝盖。老王头幽沉的眼睛紧盯着她，象是能把人灵魂看透一样。这眼神儿，令李七巧生生的打了个寒颤。那膝盖，就咋的也弯不下去。 “我当年离开家里兄弟们，曾经和他们说过的，这一生，我不再出山。不出山，也不会再收徒弟。你一个妇道人家，只不过为了糊口混碗饭吃。用不着拜师礼这样的琐事儿。” 老王头这话虽然说的轻飘，但李七巧却看出了他眼神中的蔑视，不甘。 从这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李七巧也揣摩出来了。老王头的来历，似乎不简单。也是，一般的老百姓，哪能平白无故的扛起一头几百斤的大熊啊。 她吸了口气，弯腰，还是很恭敬地行了个晚辈礼，“我现在或许没有资格成为你老的徒弟。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因为教授了我而荣幸。不管你会不会把我当成弟子，在我眼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她不是那起薄情的人。一直信奉的就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老王头有他的骄傲，但她，也绝对不会让他觉得配不上他的弟子…… 这一番话，似乎令老王头触动很深，再盯着她的眼神，就有些悠长，打量的意思在内。 “且看吧。” 丢下这话，老人家转身押着车便往外走。在外面，他似乎又恢复成了一个佝偻着腰身的普通才给…… 但李七巧清楚，老王头，肯定不是简单人物。把手里的鸡放下，李七巧也准备离开。但是，前行到了拐弯处的老王头，却象是背后有眼一样。 “鸡拿走，我家里不少这口吃的。” 这语气，坚定的很。 李七巧皱眉，还是依言把鸡拎着。也是，能随便打一头熊的老人家，能少这一口野鸡么。自嘲笑着，李七巧索性也把这鸡又拎回去了。以后要报答人的方式方法有很多种，不一定非得执着于现在。不过，那块石头，还是留在了老头屋里的桌面上。 从老王头到家里，还有近半个时辰的路。这老王头虽然也住在三岔山脚。但却距离山区要近一些，而李七巧和刘婆子二家，因为怕山里的野兽出来犯血腥，所以远离了山林，在距离河边的地带造的屋。 如此一来，每次从山林回家，便要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 走到家门口，便看见俩个小女孩子正在屋门附近打猪草，放鸭子。 那最小的丫头正在撵着鸭子，听到脚步声时，便回头张望来。看见她提着的野鸡时 ，大眼睛流露出异常的亮光，“大……大姐……” “是小妹啊。”看见这张小瓜子脸，李七巧便知道这是娘家的小妹。至于那位正在不着痕迹打量自己，眼神复杂的瘦高个儿小女孩，不用说也是原身的大妹了。 “大妹，小妹，来了就进屋坐会儿。”虽然原身对大妹没太多的记忆，但对那位不怎么在自己面前吱声的小妹还是有记忆的。原身似乎很照顾小妹妹，有人欺负她，都会挺身而出。这小妹子除了和大妹处的好，就是以前和原身处的还凑合了。 小妹得了召唤，兴奋地往前跑。跑了二步，发现二姐还没来，便回身牵着她，“二姐姐，大姐让我们进屋去坐会儿呢。”说完，眼神儿落在她拎着的野鸡身上，悄悄咽了下口水。 大妹眼神略复杂地看一眼李七巧拎着的野鸡，又看看小妹，“我们，还是改天再来吧？” 李七巧听的一震，明知道她打了野鸡，并叫姐妹俩进屋去坐，肯定是有吃的捞。但大妹却说出要家去的说法，看来，这位大妹的心思，略复杂呢。 “这样哦……”小妹有些不甘地应声，但却没反驳大妹的意见。 大妹笑嘻嘻地看着李七巧，“大姐，你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多了，这样真好。”她天真地说着，一双眼睛也很灿烂。似乎真的很喜欢她现在这样，若是一般的孩子，李七巧就当她是天真的。可这位大妹，不管她内心是打的什么主意，李七巧还是淡然招呼俩姐妹，“进来吧，趁着我打了鸡子，正好做点打牙祭。在大姐家，没这么多讲究。” 不管大妹是真有心眼儿，还是有旁的想法，这一切都不重要。只要她们提的要求不是太过分，做的事不要太招她烦，照顾她们也是应该的。 第13章 二朵 二朵儿看她这样，这才含笑点头，“既然大姐这样说了，那我们就留一会儿吧。大姐，春娃呢？把春娃抱来，让小妹陪他玩一会儿。我帮你做杀鸡，烧鸡。” 三朵很听二朵的话，一听她这样说，便用力点头，“对对，大姐，我带着春娃玩儿，你和二姐一起做饭。” 李七巧瞥了眼笑的眉开眼笑的二朵，这丫头平时就有点小精明，这会儿，但愿不要打她的主意啊。 “我这段时间都要出门上山打猎啥的，就没带着春娃。平时没事就让他和巧妹一起玩儿，小妹去隔壁陪春娃玩的时候，别忘了把刘婆子母女俩也请来一起吃饭。” 二朵听着这话，眼睛闪了闪，笑着接话，“嗯，看来这段时间婆子没少照顾春娃，大姐叫上她们来家里吃饭是应该的。大姐……现在比以前行事利索多了呢。这样的你，我好喜欢。” “嗯嗯，这样的大姐我也喜欢。”三朵儿用力点头，生怕轻了会怀疑她的诚信度一样。这对姐妹，大妹精明，小妹却有点蠢呆。同一个爹妈生出的孩子，性格还真的是大不一样啊。 “好了，不说旁的，现在大妹杀鸡，我去舀米，今天早些做饭，省的你们家去又被人说道。”李七巧安排了任务后，便去烧水准备清理野鸡。 三朵则转身去了隔壁秀儿家，她也是认识秀儿的，平时在这边打猪草时，也会和秀儿一起玩。这一去，秀儿自是欢喜的。毕竟三朵比秀儿大，小孩子大多数都喜欢和比自己大的孩子一起玩儿。秀儿也不例外。 春娃则好奇地看着这位小姨，以前小姨也会悄悄陪他玩会儿。但都是悄摸的玩一会儿便跑。今天，她会呆的久吗？ 三朵儿看他这样子，便象变戏法似地从破损的兜里拿出二根绳子，“娃子，来，小姨教你怎么翻绳结。这个小姨最在行了，秀也来。咱一起学，一起玩。” 俩小家伙相视一眼，都屁颠颠地凑了过去。 刘婆子还在山坡地里忙活，她只有一亩良地，一亩良田，其它的，便是开荒的一些荒地，不肥，种植还有点耗时。但就算这样，刘婆 子种植的也很用心，每天的时间，几乎都磨在了这些田地上。毕竟，平时母女俩的嚼用全在这几亩田地里。 所以为了照顾这些田地，刘婆子可谓是精心到比照顾孩子还细致。 知道她还有会儿才能回来，李七巧便舀了米，转身忙活着煮饭去。 三朵一边带着俩孩子玩耍，一边看鸭子。这是老许氏让放养的鸭子，虽然只有二十只左右，但这二十只鸭子每天也能下几枚蛋。 每天几乎都是二朵三朵儿在放，但放养到头，却得不着一枚蛋吃。也不见鸭蛋拿去卖，这一点让三朵儿很不舒服。有好几次她也曾经好奇地问，为什么自己一年到头放的鸭子得不着蛋吃？二朵儿总是冷笑，呶着嘴让她看小姑的房间。 于是三朵儿明白了，鸭蛋是给小姑几个吃的。家里的几位哥儿，还有老许氏的老双胞胎，不放鸭的她们都能得着蛋吃。 整理野鸡的时候，李七巧看见十二岁的二朵，脚板上穿的那双鞋子前面破了个大洞。大拇指就钻在泥巴里糊的失了皮肤的颜色，后面那鞋帮儿更是磨损的缺少了一团。十二岁的闺女，在农家，很多人家都开始将息着养了。因为再过三二年，这样的闺女便有人家上门说亲。若是将养的不好，说的亲事也会极糙…… 但看二朵这样，哪里象是将养的，相反的，李家的人似乎都忘记了她都整十二岁了。这样的闺女儿，是不应该再穿如此破烂的鞋子的…… 还在打整野鸡的二朵，感觉到李七巧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脚趾头上，她往后缩了缩脚拇指，面色，略有些羞红。这个大妹，还挺早熟的，都知道羞耻之类的了呀。 “改天我得了钱，给你和小妹做一双鞋子穿。” “……”二朵拔毛的手停了停，猛然抬头，眼里的震惊毫不掩饰。最后，却有些泛酸地摆首，“不用了，只要是新鞋子……哪有我和三朵的份儿啊。我脚上的鞋子，都是捡小姑的穿。三朵最可怜，都是捡我的来穿。” 李七巧的心狠狠抽搐起来，这原身的爹娘，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糊涂日子啊。 儿女都被 糟蹋成这样了，还见天的在大家庭里面劳碌。 人家另外几房，还知道为小家着想谋些私心，那俩口子到好。说大了，就是大公无私，孝顺爹娘，礼兄爱弟。可说小了呢？ 自己个生的孩子，就只负责生，完全不顾养。好活歹活的，只要你命硬，抗过来了，就凑合着活着吧。没死就算是造化。若是死了，只怨你投胎命不好…… 强抑下那股不适感，李七巧轻声细语：“无事，我找半新旧的弄二双回来。上次去集市，看有这样的鞋子售卖。” 这个年代，是有不少穷人。穷人能做的就是把家里一切可售卖的东西拿去售卖。更有不少的有钱人家买了不少的奴仆……这些有权势的奴仆，也会想办法淘腾钱币的。 那些富人们的衣服鞋子总是很多，一旦多了，扔掉或者奖赏给仆役就是最实际的。毕竟这些是主子们穿过的，给奴才，不浪费，还让他们忠诚得脸。 家里的仆人们得着这些赏了，就会把自己曾经穿旧的鞋衣拿去倒腾……于是，那些半新旧的鞋子衣服就会出现在旧货市场。所以说，在这个时代是捡不到旧衣服的。你只能用铜板儿去换取。那起旧货市场，十个铜子儿，能换一身的衣服。 “姐，你别为我们操心，你和春娃能过好比什么都强。别为我们置办东西，祖母祖父偏心，知道你日子好了，麻烦会不断的。” 二朵这样说，李七巧才知道，这个大妹确实是心眼儿多的人。小小年纪能想到这一层，说明她脑子不错。 好在的是，从目前来看，大妹并没有想着要占她便宜之类的。想反的，还很为她着想。这一点，甭管是她精明会来事儿也好，还是有旁的小计谋算也罢。起码，无伤大雅。 “要怎么做我自己清楚。” 说着，李七巧接过把绒毛烧撩干净的野鸡，开始跺碎烧了起来。 捡了几块骨头多的放在一口炖锅里，就架在一边石头砌的简易台上子上一并炖起来。这锅汤，一会儿搁点野菜，今天的饭便有烧菜也有炖菜了。 二朵一边烧火，一边悄悄打量着大妞儿做这些活 儿，最后不得不感叹，这位大姐，似乎真的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大姐，希望你一直精明下去，别再象以前一样，只知道象老牛似地傻干活。那样……不好，这样的你，知道顾自己个儿了，也知道照顾我们。”二朵儿的声音到最后变的有些弱小。 “你需要我照顾么？我看你以前没我，日子也过的挺好。”李七巧淡扫她一眼，不出所料，二朵脸上浮现一丝尴尬。 隔了半响，二朵才支吾地说：“大姐，我以前……不是看你不需要我照顾么……”小丫头不好意思地垂头，用力地倒腾灶里的火，撩的火星子扑腾着往上窜才停了下来。她以前有吃的也只是给三朵儿吃。至于大妞儿，哪怕是她大姐，也不会给的。原因么，那会儿……其实她是看不起这个蠢笨的大姐的。说来，二朵儿还是有些薄情冷意的人儿。 对于这些过去的事儿，李七巧如会不清楚啊。不过，她故意这么戳她一个，也只是让她别忘记本儿。算是敲打她，有些事情，你以前做的太过份了。别把我真当成傻子，其实我都是知道的。敲打归敲打，但真的与她计较，那也不成的。 “有时候我都挺纳闷的，你这么自私的一个人，怎么就对三朵好的很呢？明明我也是你姐，还有么弟你也不照顾。三弟那么乖巧的一个娃，你咋就不照顾着他呢？那个家里啊，你就只对三朵儿好，这还真的是奇怪的很！” 么弟也几乎得不着二朵的吃食。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李老三家一大家子，除了三朵能得着二朵的吃食，旁人休想。 在这事儿上，也可以说二朵真的很自私。但要说自私，她又总是照顾着三朵。为此李七巧觉得这个大妹，是个很复杂的人。 “噗，么弟再怎么短了吃的，那也不至于饿死去。他是李家的男人，李家再怎么抠门，也会给他一口吃食。三朵和我是一样的，命贱，生下来就没人管顾的。如果我不顾着她一点，天天都得挨饿。原本就很少有吃的，从上面分下来，我和三朵儿能混到几口啊。顾着三朵，是我最大的极 限了……” 不大的丫头，话说到这儿，一双冷漠无情的眼象是刀子似地穿透李七巧的心。那冰冷无情的神色，看的李七巧有些犯呆。内心再一次感叹，穷人的孩子，真的挺苦！也……早熟。 “至于爹娘，他们落得这样，那是该。我看不起他们，光知道生下我们，却一点也不照顾我和三朵儿。这样生我来受罪干嘛？这样的我们，还不如不生呢。要说你么，就是现在看着顺眼了，以前……也是个蠢的。”说到这儿，二朵看着李七巧的眼神，还有着不屑，那小脸张扬的，直看的李七巧想拧她二个。这臭丫头，着实的可气了点，你就不能给我保留点面子。 但是，她内心也为这二朵的超前思想而震惊。 不得不说，二朵若是出生在现代，那肯定是个女汉子一个啊。这一番话，这一番见地，做法，在现代，那活活的就是个强悍的妹子。 虽然她的思想有些偏激，但若是以后引导的好，或许会变成一方人物也不一定。虽然内心还是赞同二朵的一些想法，但是面上，她这当大姐的还得定着点儿。 “爹娘孝顺祖父祖母也是他们应该的，甭管他们怎么忽略了我们，但终归也是生养了我们的。咱们可以不喜欢他们的行事做法，但却不能否认他们是我们血亲的说法儿。以后这些个话，莫在外面乱嚼，大姐我听听也就罢了。在外面，人家定把你当成妖孽看待。不定还安上一顶不孝的帽子，你以后要嫁人可就难了。” 二朵对她这一番没太多诚意的说教一点也不以为然，冷哼一声，“孝道？我呸，祖母他们那起子人……但凡对我们家好上一些，孝顺他们也是应该的吧。祖父生了六个孩子，可我看了看，也就是咱爹，还有四叔一家子象是他家捡来的。你当人家是亲爹娘，人家有当你是亲儿么？到是大伯，见天不干活，还把家里的银钱拿去城里折腾。每年随便交一点点物什，说几句在城里开销多，没赚钱，家里不抱怨他没拿钱回来，还反说咱爹和四叔几个拖累他。有这理儿么，我反正是看不惯的。” 第14章 漏迅儿 人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么儿。这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从这话里，起码说明了一个事实：就是长子和么儿都是受人喜欢的。 而落在中间的，往往是被忽略不计的存在。 李老三、李老四刚好是李老实俩口子的中间儿。偏偏木讷本份的他，还嘴笨极不会哄人。如此一来，李老实对这个三儿就更不待见。平时家里苦活脏活，都是他在做。若论着分实物得好东西的时候，往往就没他的份儿。 当然，李老四也差不多。这俩可以说是李老实家最不受待见的主儿，可干活却是最多的。哪怕李老三眼睛瞎了一只，还不是照样干活挣钱养一大家。偏偏这样累死累活的做了，人家还说你占了便宜，拖累了他…… 对于李老三来说，爹娘这样说自然是对的。可落在李二朵这闺女的眼里，她爹就是一老实的过头了的主儿。其实，李七巧也觉得李老三这样真心不对。你孝顺是应该，但也不能愚孝吧。 所以这一次朵儿所说的话她罕见的没反驳，只是快速地搓着手里的面。这姐妹俩平时得着这种热乎的汤面儿吃的机会少，她就尽量在俩人来的时候，多为她们做些好吃的吧。这样一来，也算她这做大姐的，略尽了份心。 若是让她拿东西去填李老三一家子，那可真心填不饱。要知道，填了李老三一家，就得准备多填李老实家那一大家……十多张嘴，得了吃，还不会落你一句好。她是鬼上身才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饭做好，刘婆子也刚好回来。许是叫的次数多了，这一次刘婆子到是不再说李七巧又做好吃的。她想着这丫头对自己挺不错的，以后就多帮忙看着春娃。正好秀儿也大了，看个小娃子还是可行的。 “呼噜噜……” “三朵你慢点儿吃，这还有呢。”看三朵吃的上气不急下气 ，一囫囵的就吞了大半碗，李七巧都担心这丫头会不会噎坏了。 “姐……好吃，我好久……没吃过这样的面疙瘩汤。还有……这个鸡肉，香，真香啊。”说完，小家伙还抚着自己的肚皮，一脸幸福的笑容，看的李七巧心里泛酸。 一般的农家，一年怎么也能吃上一口鸡，可这孩子却象是三五年都没吃过一样。 二朵虽然吃相略文雅一点，但吞咽的速度也挺快的。许是觉得这样狼吞虎咽的太掉份儿，二朵在吃的空隙还不忘记补充二句。“姐，你也莫怨我们。过年的时候，咱们那女人一桌儿，就只得着几块鸡骨头。就那几块骨头，有肉的地方还被小姑分给了大房的那一家子。我和三朵每年能分着这么小一块光骨头，吮一下油味儿就不错了。” 二朵说着，比划了一下小圆圈，就成人拇指大一点点。刘婆子听的瞪大眼睛，“不会吧，过年才吃那么小一块儿？这李家老婆子也太……”许是觉得当着小辈儿的面嚼人舌根儿不好，刘婆子又赶紧闭了嘴。 听到这话，李七巧原本挟着的鸡肉块儿一拐弯，那肉就落到了三朵的碗里。 “姐，你吃吧，我吃了很多了。今天真的是管饱啊。也就是回外祖家，咱才吃过这么好的肉。肉管够，饭管饱。姐，我就喜欢这样的日子啊……”三朵儿无比满足地笑着，看着碗里的疙瘩就象是看见了最美的物什。 “三朵吃，姐得着机会还是能吃着这种东西的。姐家里啊啥都缺，可就是不愁得不着肉吃。以后你们得了机会，就到这儿来，姐没事就煮点肉搁刘婆子家里，你们来了见着有就拿走去吃。不过，吃的时候，也别忘记给小弟捎带一些。” 说完这话，李七巧的视线刻意停留在二朵的身上一瞬，这才有些意味深长地告诫。“他是你们的小弟呀，一家人 若是不相互扶持着，这怎么成一家人呢！” 二朵听的笑容一滞，她垂头，默默地挟着菜吃。 也不管她是不是听进去了，李七巧把碗里的吃食又拔了一半给三朵儿。这孩子看着个子不大，可是食量却好吓人。要知道，光是这热面疙瘩汤，这丫头就吃了三大碗了呀。鸡有一半拉的也进了她的肚子。 二朵人看着秀气，也吃了近二碗疙瘩汤。可见平时也确实是饿狠了的人儿，肚里肯定是半拉油水也无。要不怎么会吃这么多不带停的。 三朵也不推辞，吃了个狠饱，这才满意地抚着肚子，“姐，我记着了，小弟我也会疼的。” 二朵这时候抬头笑微微地补充一句，“我也会考虑着给大哥一些。” 李七巧满意地点头，看来，二朵还算是有见地的。知道自己在敲打她，这会儿立马就上道地说要考虑着大哥。还算是有脑子，不是那起没思量的人儿。这样的姐妹，就算是有点儿心机，她也不介意扶持她一二。 临走时，李七巧把一些鸡肉用菜叶子包好后，一并送给了姐妹俩。至于怎么安排，那就是她们的事儿了。 走出屋子，三朵儿还揩着嘴巴揉着肚子，“姐，今天是真的么，咱大姐……真的招呼我们吃了一顿饱饭。还有肉有疙瘩汤？那疙瘩汤，我就看见小姑和大房的几个吃过。咱家，好久不兴吃那些东西了。” 二朵听的心里泛酸。小姑和祖母一样偏心大房的人。每次大房的回来，活儿不干不说，几个人还悄摸地在家里倒腾好吃的。去年的时候，三朵无意中看见小姑她们做吃的。 当时三朵冲进厨房不仅没得着吃，还被小姑打了好几下。那会儿三朵搂着自己一个劲儿地问，“姐，小姑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对丽儿姐她们就那么的好？我有什么不对么？那疙瘩汤闻着真香啊，姐，咱啥 时候也能吃着一口吃的啊……” 那会儿她听着心里直泛酸，也暗自下定决心，以后有钱了，一定给三朵儿买一碗面疙瘩汤喝…… 可惜，她一直穷，没得着钱，也无法满足这一小小的心愿。今天来大姐家，却无意中满足了一年多的心愿…… 一时间，二朵的内心五味陈杂。 “姐，咱以后真的能再来大姐家吃肉么？”三朵充满希望地看着她。 这样的三朵，二朵真不想拒绝她。但还是摇头，“不能，咱不能给大姐添麻烦……” 看着三朵眼神慢慢黯然，二朵的内心也难受，她握了握三朵的手，有些难过地解释。 “咱们家的情况……你应该知道的……若是总来，只怕会给大姐添麻烦。到时候，咱们真的有个啥事儿，就怕无法再来找大姐帮忙了……这样不远不近地，有个事儿，大姐还能帮上忙。人啊，都不喜欢给自己添麻烦的人，哪怕是一家人……”略带着酸涩的话，表露出少女内心对人情世故的炎凉看法。 若是李七巧知道二朵会在这么小的时候，就有如此忧患意识，肯定会惊叹，“这孩子就是一个妖孽啊。如此小的年纪，考虑事情，却这么长远。” 三朵是个懂事的孩子，一听二姐这样说了，便用力点头，“我知道了二姐，俺就是随嘴一提的，不能来就不能来呗。” 说着她又揉肚子，“唉哟，今天真的撑死了。” “叫你少吃点儿，你就贪嘴儿，下次看你还吃这么多。”二朵骂着她，却又帮着揉肚子。 “咦，姐，我怎么闻着一股味儿啊？难道这儿有人在草甸子里拉屎？”三朵捂住鼻子疑惑地瞅四周，二朵也吸了吸，“哪里有啊，是前面地里浇的肥，这荒地里，哪有人来这儿拉肚子的？” “这到也是。”三朵也觉得自己想太多，笑嘻嘻地又岔开了话题，“姐，你 说咱大姐怎么这么厉害呢？居然会打猎，天天有肉吃。听听我大姐的话啊，姐家里啥都缺，就是不缺这口子肉。你们爱吃多吃点儿，啧啧，好霸气啊。我们家啥时候能说上这样的话就威风了。” “咱们家，算了，就我们爹娘那绵软性子，想要说出这样的话来，一辈子都难啊。” “唉，你说，咱家爹娘咋就不争气一点呢。不过，二姐你争气，咱也不服怂就行呗，嘻嘻……” 姐妹俩离开后，一丛芦苇丛后面，钻出一个圆脸的小姑娘。她红着脸把裙子整理了一下，这才大步往前面的大路走去。 在大路上，还有一个梳妆打扮很利落的中年妇人站在那儿。看见她来了，便迎上去牵着她手，“咋的吃坏肚子了？早知道就不回来呢，偏偏你那祖母又要庆生，非得让咱娘儿俩来家一趟。不过闺女啊，咱也不用担心，在这家里呆二天，你爹来的那天我们就能回去。” 这母女俩是谁？她就是三朵嘴里所说的大房的，大伯娘和李艳丽这对母女俩。 “娘，我知道的……” 李艳丽轻应着，秀气的眉微微一蹙，“娘，三婶家的大妞儿……就在这本村吧？” 听到问起大妞儿，罗氏的眼神转了转，旋即便有些不屑地冷哼，“对。自从偷人养了野种之后，婆家不待见她。老李家也不让她入门，还是李老三家那蠢婆娘看那傻子可怜，便把家里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给了你祖母。最后许了在这三岔山脚下落脚，这才有了个容身的地儿。好好儿地，你怎么想着打听那傻子了？” 罗海花是知道自己家闺女德性的，不相干的人和事儿，万不会乱说。这会儿突然间问起来李大妞？有古怪。 果然，李艳丽疑惑地说出，“奇怪，我刚才怎么听到二朵和三朵儿在说……说大妞家啥都缺，就是不缺少肉这样的话呢？” 第15章 心眼儿就是偏 “啥？就不缺肉？这话是那李大妞儿说出来的？”罗氏拔高了音量，自动忽略了女儿前面那句“我家啥都缺”这话。 “嗯，不会假的，我刚才蹲那边儿，听着二朵儿三朵儿可高兴地说这话儿了。”把姐妹俩的话再现学了一回，罗氏都瞪眼了。 “还真有这样事儿啊？走走，咱们悄摸地去看看。我不相信傻子李大妞儿会有钱，还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傻子，要真的这么精明，当年怎么会被我们设计……” 似乎觉得话有不妥，罗氏接下来的话就不再说下去。 李艳丽到是不明白，便追问了一句，“娘，啥设计啊？” “唉哟，你个闺女家家的，问这么细做甚。走，咱去看看。” 李艳丽看看天色，有些个为难，“娘，这天都快黑了呢。三岔山那块儿，一到晚上会有野兽出没的。” 石头村毕竟挨着山林，山里面的野兽出没，可是向来不认人。尤其是三岔山脚底，时不时的还能碰到一二只大家伙的。就因为这样，村里但凡有点出息的人，都不会去三岔山脚求活。哪怕那片儿有的地特肥，种的庄稼也丰收。但村里人还是宁肯住的远一点，用多些力气去那边儿干活，也不愿意搬到三岔山脚下来求存。 想到前些年还有人在那边儿干活被熊瞎子咬伤了，罗氏也就打了退堂鼓。“也是，咱就不用去了。那地方可是有大家伙出没呢。你说那老刘婆子和李大妞儿也是邪门的人啊？怎么住在那样的地方，愣是没有野兽叨走她们呢？” “娘，你咋这么说人呢，咋的那大妞儿也是我们家的吧。这么恨她入骨的想让她被兽叨走，若是让人听见了，还不定说你这当婶婶的心多狠毒呢。”李艳丽面色不豫地轻斥罗氏。 那罗氏看着女儿红扑扑的圆脸盘儿，闺女的 脸儿虽然不是瓜子脸儿。但却胜在圆的好看，一双眼睛也水灵灵的，象是蓄着一层水汽似的。走出去，哪个不夸好看漂亮。且，个个儿都说有福气的。 不少人家都在试探着口气，想要找个好人家。她也因着这闺女看着就是个有福运的，是以从小便娇养着。好在，闺女人聪明，啥事儿都比自己思虑的远。就算平时会被女儿说道小事处的不圆满，她也不会生气。 就如现在，闺女说道她不是了，这罗氏还笑嘻嘻的。“艳丽啊，我这不是怨李大傻子。就是觉得这邪门歪道的人啊，估摸着就是野兽也是怕她们的。唉，要搁正常的人家去三岔山脚底生活，不定得被大家伙们叨着去呢。” 这一次，李艳丽不再反驳教训自己亲娘。而是看着三岔山脚的方向，眼神闪烁地转了转。 “娘，搁家里，你还是少说些话儿罢。咱祖父母年纪大了不晓事儿。可下面那些人若是话说的太多，到时候咱们也不好脱身的。” “这娘晓得呢。你个小小年纪的闺女家，净操心些破事儿做啥。对了，这一次回城去，咱就答应老周家的，去他们那啥亲戚家走走看看呗。你年纪也不小了，得趁着咱家还在那城里面挑一门好亲事儿。” 提到亲事，李艳丽轻轻咬唇。她当然清楚，象她这样十二三岁的闺女家，只有订上一门好亲事，才能在以后的日子里有个好的。只是，上门提亲事的，几乎都是和她们家相差不多的人家。 就算有那家境略好些的人儿，人又长的歪瓜咧枣的居多。在城里悄悄相看个男人，确实是比乡里方便的多。可惜，看的多了，满意的……也就越来越少了…… “娘，这事儿，咱不急的。女儿总会嫁一个人不错，家世也极好的人家，你且等着吧。”李艳丽说 起亲事，并不显羞涩，到象是在谈一桩生意一样。 看闺女这自信的样子，罗氏也不急。笑眯眯地打量着闺女粉嫩的圆脸儿，“嗯，好多人家都说你是有福气的人儿。我看啊，你这脸儿光滑似银盘，屁股也圆，肥实，偏偏小腰儿还细。以后肯定会找个不错的男人家。艳丽儿啊，咱可得说在这儿，你可不兴乱和男人搭讪。若是坏了名声，以后咋嫁那好男人去。” 李艳丽淡然地收回眼光轻扫一眼罗氏，冷静地点点头，背挺了挺，一幅胸有成算的样子。母女俩人说着话儿，一步三摇地缓慢地往李老实家走去…… 快到了家门口儿，远远地，便看见老许氏拎着一蓝子菜颠颠地往家去。李艳丽惊见，立马便“花容失色”地抢奔上前，飞快地抢过老许氏手里的蓝子，嘴里叨唠不停。 “唉呀，祖母呢，你年纪大了，家里儿孙成群的，咋的还做这样的活儿？都是艳丽不孝，回来的晚了，害的祖母还亲自去摘菜提这么远的路回来。” 那罗氏也赶紧抢步上前，扶着笑眯眯打量着闺女的老许氏，“娘，你也是，这样的活儿，让我们子孙来做么。你这么多子孙，还亲自去做这些个活儿，这些人……这真的是不孝啊。” 老许氏打量着一天天变的更象自己的李艳丽，“好好，好，还是你们最体贴我老人家啊。” 屋里，还在烧火做饭的万氏一听，突然间就把火钳狠狠往灶膛里搅弄，咬牙切齿地嘀咕着，“呸，每次回来都是油面子做的贼好。话儿也说的漂亮，要真的让你大房一家子搁家里干上一年半载的活儿，我看你还会象今天这般孝顺，知事理儿不？”“死老婆子也是，就爱吃那些个花里胡哨的东西，就是个拎不清的。” “唉呀，还是我们家艳丽体贴孝 顺我啊。咱老李家，也就是你们大房几兄妹教导的好，知道孝顺。老大家的，你这些年功不可没啊。把我的孙女孙子都教导的好。” 老许氏故意扯着嗓门儿说着，眼神儿轻蔑地瞥一下屋里的方向，“老婆子我虽然生的多，可这家里就没一个是贴心窝儿的人儿。老二家的，还窝在屋里做甚，赶紧出来把蓝子提进去。” 吼完，老许氏那蓄着浓浓爱意的眼神儿又在李艳丽的脸上打转儿。这个孙女最肖似年轻时候的她，每次看见她，就觉得象是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咱艳丽这么漂亮粉嫩的丫头，提这样一个又重又不好看的蓝子，还不得把身子骨儿压坏了。哟哟，看看这双小手，若是磨出了茧子，以后怎么找好人家。咱家艳丽，可得找个这一片儿出挑的一等一的好人儿才行的哩。” 万氏咬牙，屁股没挪窝，心里自我催眠着：“每次都是这样，也不嫌听的烦。你个小贱蹄子，这才抢过来的提蓝子的活儿，都能支使着别人去干，我听不到听不到。” 到是她那和三朵儿同岁的五丫儿，一听老许氏这样说，畏缩地看一眼她娘，便赶紧蹬蹬地出去帮李艳丽提蓝子。 李艳丽其实还比五丫儿还要大上一岁，但俩人的样貌，身高，可就相差了许多。 李艳丽从五岁开始就生活在城里，人长的白皙漂亮，高挑，一双眼睛更是水灵灵的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儿。 五丫儿见天在地里干活，磨损，那脚上的鞋子常年都包不住脚趾头儿。一双手，更是割了无数的口子，上面布满了一层厚厚的茧子。至于脸……虽然同样是年轻的正处于发育阶段的少女，但五丫儿却是面色腊黄，面相也死板的很。 五丫出来后，便不声不响地来接蓝子。 “五丫妹妹，还是我来 吧，你这样我多不好意思啊。”李艳丽在五丫儿把蓝子提过去后，还是习惯性地说了句客套话。 五丫儿嚅了嚅唇，脸倏尔一红，她有些羡慕地看一眼打扮俐落的李艳丽一眼，再低头，把露出的脚趾头儿往里面使劲地缩……每次看见家里这位穿戴周整的姐姐，她就会羡慕又自卑。 “艳丽你就是心眼儿好，这丫头见天在地里干活，皮实着呢。提一个菜蓝子，哪里累的着她。到是你，这细皮嫩肉的，莫要干这些个农事活儿。姑娘家家的，得养着了。” 屋里的万氏原本就窝火，这段时间诸事不顺啊。媳妇生个赔钱货。原还想趁着媳妇生了孩子要个鸡蛋解下谗，老许氏不给，还说些难听的话儿…… 在大妞那儿也没落着好，五丫头这会儿上赶着出去提蓝子。本来是件极小的事儿，可有了老许氏那话头儿，她这当娘的就怎么听怎么不舒服。感觉，象是在说她和老大家的一样。难道她就天生在家里干活的命？老大家的就能命格极好的去城里当太太样的养着？明明当年都是一样从山里嫁出来的好么。 老许氏的偏心，虽然早就习惯了。但今天她还是因着老许氏如此明显区别对待而恼火。 蹭地把火钳子把火用力地拔弄，满厨房就呛了股子灰和烟儿。蹭地一扔火钳子，站起来就冲了出来。 “哟哟哟哟，还真的是哟，娘也知道这姑娘家得养着才能长的好了。咱家的五丫儿，可只比艳丽小大半岁呢。要说这提个蓝子，咱也不说个啥废话的。可娘你这么区别对待俩个孙女，这不是太明显了么。感情，咱家的五丫儿不是娘你亲生的孙女儿呢。还有三房的二朵儿，要是我记得不错，她恐怕是和艳丽儿同岁的罢？二朵也没养着，这对艳丽儿……咋这么特殊？” 第16章 祸水东引 万氏悲愤地说完，那双金鱼眼睛就在李艳丽的身上扫。眼里是满满的厌恶，她恨这对母女俩，包括……大房的那一家子。 罗氏和李艳丽听的一愣，今天这万氏是怎么了？平时，可不会这样公开的和老许氏唱对戏顶雷的啊。 老许氏更是愣住，这老二家的，一直以来就是个浑的。可象这样的公开顶嘴，却是极少的。这人平时虽然德性坏，可也不是那起蠢笨的。相反的，她在这家里还是很奸猾的类型。今天这冲动的事儿，不象万氏会做的啊。 老许氏啥人啊？能让人这样顶撞自己！ 她年轻的时候被李老实宠坏了，那时候嫁过来一个孩子接一个孩子的生。家里婆婆对她好，几乎没干活。婆婆死了，孩子们也能接手做事干活儿。 这么些年，她一直就是被男人宠，孩子们惯着活过来的人。娶媳妇后，更是享起了婆婆的福。何时，会被人象今天这样顶嘴？ 当下，老许氏瞪圆了眼睛，呼呼喘息着，抡起身边地上一根柴禾棍子就往万氏身上招呼过去。 “你个懒婆娘，让你去干活儿你不去，你嚷嚷着这儿疼那儿疼的。每天都搁家里就烧点火做点饭，你还叨咕不停。艳丽这孩子就是招人疼，我宝贝稀罕怎么的？你还能来管我这婆婆心眼儿偏与不偏。你要是能生出个象艳丽这样的闺女来，我也把心往你这儿偏了来。我呸，看看你这怂样儿下胚子德性，你能生的出艳丽这样的宝贝儿么？就五丫儿这样的丫头，还想让我当祖母的疼，我呸呸呸呸……丢人不丢。” 说着，说着，那棍子便狠命地往万氏身上招呼去。 万氏嗷嗷叫着，这会儿到是不敢顶嘴了。毕竟老李头可是很护着这个婆婆的。 不过，她也不会老实地挨打，就在厨房里跳来闪去的，一个追，一个逃，这婆媳俩热闹闹地上演着全武行…… 屋里，小许氏好不容易哄睡了女儿，便赶紧起床开始洗尿片子。自打生了孩子后，尿片子全是她一个人在洗。正搓揉呢，听到院外老许氏 一声炸吼。紧接着，便是自己婆婆尖叫着跑动的声音。她吓的一哆嗦，丢下尿片子赶紧跑了出来。 出来时，便看见罗氏母女俩就站在一边儿，嘴里吆喝着，“二婶儿，你怎么能这样顶撞咱祖母呢，赶紧给祖母道歉啊。你这般大不孝的行为，可是让村里人说道的呢。”李艳丽没太多诚意的劝说着。 “唉呀，我的亲娘呢，你千万别生气，伤了身可怎么办啊？咱二弟妹也不是有意的。她这人啊，就是有嘴无心的，没象别人家的对你动手就算是不错了。”这罗氏是来劝架的，还是来烧火的啊？ 小许氏听的窝火，但她一小辈儿的，也不敢劝。只是抢上前几步把万氏拉到身后，“祖母，你就放过我娘吧，她有啥不是，我来给你赔礼。” 老许氏正窝火不已呢，打了半天这身子都没挨着，反倒是累的一身汗。她轮圆了眼睛狠狠地瞪着万氏，嘴里顾自骂个不停，“好你个老二家，我平时待你也不薄的。自打你嫁进我老李家，我对你哪一点不好了？你个没良心的，居然还说我偏心。我就偏心了，你要怎么着？有你这样说我这当婆婆的么？你都是当婆婆的人，你那手指头一伸出来是齐整的？” 说着说着，老许氏又来气了。 她抡着棍子就往呲牙咧嘴的万氏挥去。万氏被吓住，赶紧拽住小许氏往身前挡。 “砰……” 没挡住，小许氏挨了个重的。“啊……祖母……”小许氏惨叫一声，身下，突然间就来了红。 “这，这是怎么了？” 老许氏和万氏都呆呆地看着小许氏的身下，产了丫头也有近十天了，可小许氏还在来红，且，看量，似乎还挺多的。这样下去？ 万氏内心有些不舒服了，老许氏也想到了一点。看着这个孙子媳妇瘦弱的风都能吹倒的样子，再想到大朗总是嘀咕，说这小许氏不会服侍他，满足不了他……老许氏有些了然。 “哼，今天就放过你，还坐月子的人呢，别出来丢人现眼，赶紧窝屋里去。一身的晦气，看着就倒 霉。”万氏气的一撩拨小许氏，嘴里更是恶毒地说着。小许氏羞惭地垂头，遮拦着往屋里去。 罗氏紧盯着小许氏的背影，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唉，大朗人长的不错。可是，这找的媳妇子，怎么就这么差呢？我看啊，这么久还在来红，怕是身体熬坏了吧。以后还能生养么？大朗这以后……莫不是月中痨这些相病症？这种病，可是能祸害一生啊。” 小许氏听的内心一紧，她最担心的，就是身体不行了，最后被老李家休弃。大朗这人虽然在屋里不体贴，但终归是她的夫。若是真的被休弃了，以后？小许氏全身都冰冷一片，没敢再呆在这外面，急匆匆地跑到了自己房间里面。 屋里，小囡囡还在哭闹不休，小许氏搂着小家伙就无声流泪。 大朗在外面游手好闲地回来后，看屋里还在做饭，便折回房里闷在床上。 瞅着一边的小许氏还在喂奶，孩子许是吃的没太多的劲，便把乳头吐了出来。 紧盯着小许氏敞开的衣衫子，旷了些时日的大朗便觉得有点躁热。他凑到小许氏面前，一把将她按住往床上压。 “别……别……我，我现在不能来的……”小许氏吓的面色惨白。 她虽然娘去的早，但也听老一辈儿的人说过，这女人月子间是不能来的。且，她这情况，还露着红的呢。 原本兴致勃勃的李大朗，听到她这反抗的声音后，瞬间就没了兴趣。 “啪……”“扫兴娘们，生个赔钱货还这样做，做死去吧你。老子以后都不碰你了，看你还嗷嗷叫个屁啊。” 骂完，大朗转身就要离开这个家。小许氏慌了，想到下午老许氏和万氏几个的冷眼，她慌乱地抱住大朗，“你，你想要……就来吧，只是，我我……” 大朗却是没了兴致，一脚把她踢开。“滚一边去，败兴的娘们，自打娶了你进门，我就没一件顺心的事儿。黄脸婆，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小许氏原本就没几分精力，产后恶露不断，休息也不好，这会儿再被男人如此狠 踢在心窝儿，一口气没上的来，伏在地上半天没动。大朗也不管，看也没看她便径直离开了家门。 屋外，万氏换好衣服出来听到这动静，悄悄探头看了看。见小许氏正往床上挪。便也呸了一声，“光生赔钱货的败家娘们儿。坐个月子到现在也没干净，难怪男人会嫌弃。就你这样的德性，我看着也碍眼儿。要是不行，你也甭拖累我家大朗啊，早些个死了还干净点。” 这般恶毒的话，虽然日日听习惯了，可落在今天，小许氏却有些个受不住。她死扣住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掉落。万氏嫌她这样难看，便再度数落开，“就你是当媳妇的？老娘我也是当媳妇的人呢。你看看，没事棍子就往身上招呼。起码我还没打过你吧，你这哭给谁看？把你脸上的水捡起来，我看着就恶心。” 骂完了，屋外老许氏又在叫唤，让赶紧把饭做好，家里干活的男人得回来了。万氏这才吐了口水往外去。 屋里，只剩下女人哀伤无助的哭泣声，以及小女婴儿微弱的啼哭。小许氏觉得，自己看不到未来，爬将起来，紧盯着屋角的一截绳子，一咬牙，把绳子往屋顶上搭了上去…… 与屋里的冷清相比，屋外老许氏和罗氏可就婆媳相处愉快了。 罗氏把一包糖悄摸地塞到老许氏的手里，“娘，这是店里的一些玩艺儿，你拿着吃。” 老许氏满意地把糖放到一边儿，她老闺女看着有吃的，便上前接了过来，“娘，好吃。” 看着这老闺女吃的脸胖乎乎的，老许氏也愁，“老么啊，你到是少吃点呢，这些个东西吃着是香嘴儿，可也架不住它要长到你身上去啊。” 瞅瞅自己家老闺女的身材，老许氏是真的犯愁。 这老闺女也有十四岁了。象她这样年纪的闺女，农家院子的人儿早就是订了亲的。老来女……有点肥，一般的人家不愿意上门来提亲。这若是不好的人家啊，她也不想嫁女。 毕竟这老来的双胎，可是她心头肉。若是嫁过去受了穷，挨了饿，她还 不得心疼的去死啊。 “娘，我就吃一二块，你放心不带长肉的。”李贤凤大口地嚼吮着糖块儿，她就爱吃，胖又怎么了？只要香了嘴儿，管它身体胖还是瘦。 一边的李艳丽看她这样，眼里划过鄙视。但却亲热地挨着坐到李贤凤的身边儿，“祖母，我老姑这是有福气的人儿。你看看她这脸儿，这腰儿，这屁股，一般的人家若是娶着咱老姑，只会善待她的，有福气啊。” 农村人有讲究女人屁股大的说法，所以老许氏听到孙女儿这样夸奖老闺女，一张脸就乐成了菊花脸儿。 “也是呀，咱家闺女，可不就是个有福气的么。我一把年纪都能生出凤儿和明儿这样的龙凤胎，最后更是因着这对孩子得了福婶儿的称谓。咱们家凤儿明儿，可不就是对有福气的人儿！” 罗氏听的撇了撇嘴，但也热情地奉承，“唉呀这可不么。娘你是不知道啊，咱在外面一提到我们家是石头村的。你猜测怎么的？那些人立马就问我，‘唉那谁，我听说你们石头村有一个全福婶子啊？一把年纪了还生了对龙凤胎，是真的有这样事儿？” “我一说这人是娘你，那些人都高看我一眼。再听说咱们家凤儿还没许人，一个个更是热情的很。都说这当娘的有这样的福运，当女儿的，还能差了去。咱老姑啊，福气多多的人儿。” 越夸奖，老许氏就越是开心，看着罗氏母女俩的眼神儿也就透了些温柔。家里五个儿子，四个儿媳妇儿。 可就这罗氏说话行事最合她心意，也只有这罗氏，行为举止最让她满意，收拾的也干净利落的。 “也就是你们母女俩回来了，才能让我开心一点。唉呀，这一次趁着老婆子我生辰，索性就在家里多呆二天儿，陪陪我和你老姑几个。” 罗氏听的内心暗自叫苦，得，马屁拍过头了，这会儿居然想把她母女俩留下。正想说些推诿的话儿，一边的李艳丽却欢喜地点头，“好啊，陪祖母和老姑我很乐意的。对了，咱们家……今天有肉吃么？” 第17章 烧阴火 突兀地就问一句吃肉，这话可把老许氏问的笑容都僵在脸上。她有些不乐意了，绷着张脸，“肉，我们家啥人家？看着是比旁的人家好上几分。可那也是老头子辛苦操持得来的。要不是他做死的操持，这家里能得着肉吃，我呸……这一个个的都在寻思啥呢！”老许氏说翻脸就翻脸。 罗氏却是知道女儿提这话头儿的缘故的，她故意“啊”地一声，后来我一瞧，说话的人啊，居然是我们家二朵三朵儿。娘你说……这二朵三朵儿的，没道理瞎编排大妞儿啊？大妞儿若是真得着肉吃了，她还能不孝顺爹娘你们的？这，这完全没天理啊？” 罗氏这一番话，可把老许氏气的嗷地一声怪叫，“只有肉？只剩下肉？好啊，看来上一次的事情是真的了。这个李大傻子，得了肉得了银钱，也不知道孝顺老李家，亏的我们还收容她，让她有个容身之所呢。” 李艳丽和罗氏对视一眼，这一下，她们就算是功成身退，不用再煽风点火，李家的婆娘们都会一致对外了。 “娘，这话从何说起啊？啥银钱来着？我怎么没听懂？难不成，这李大妞儿现在还得了钱？要真的这样，娘你平时这么照顾她。知道她做下那起子不要脸的事儿，还收容她在三岔山脚下，好歹来说，也是有个容身之所的。她对娘应该是很孝顺的才对啊？咋？”罗氏好奇地八卦着，配上她惊讶的语气，直气的老许氏更是气都喘不过来了。 “这个李大傻子，敢戏弄我，看我这次不扒了她皮。”老许氏一想到上次被李七巧掀到了田地里的事儿，那气就不打一处来。蹬蹬地要出门，想着上次还有万氏一起。这事儿，只怕还得万氏一起去才能成事。 但才出门，又想着上一次没逮住李大妞现成的东西，那个傻子现在也不认账。看来，这事儿还得从头议起。改天，得单独瞅着三房那二赔钱货，若是…… 这么一想，老许氏的气又萎了下来，转身，又折回了屋子。 罗氏看她虽然没出门，但也不再盯着自己母女俩看，这心也落下 了好大一块儿。她回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走一个过程，再应景似地对付一下李老实老俩口。 家里的破事儿一大堆，李老实俩口子看不着她是最好的，这样便能早一些脱身去城里面。临回到屋里，母女俩还暗自嘀咕着，“娘，咱们怎么不就住在城里，这样也不用担心祖母她们……” 她还要说下去，罗氏赶紧捂住她嘴巴，瞅瞅四周，确定没有人后，这才轻声嘱咐了一句。 “唉，你这闺女，现在这样的话儿可不兴再说道。你是不知道，这当儿女的啊，不能提出分家。这话儿，咱不能提。一旦提了，你祖父他们会说我们不孝的。再说了，这分家啊，你祖父母也得跟着我们……所以，分也不分……于我们那个家也没太多的区别。与其这样分了，还不如……让那几个磨挫几年。咱们啊，就在城里好好地过日子。大不了过段时间给俩老一些而已。” 李艳丽的眼睛转了转，抿嘴，没再吱声。 这一天，还是一个看似寻常的夜晚。但今天的马氏干活回家，就被老许氏喝斥着，“一个家里，拖儿带女的，男人也不干活，女人干点活还吵着累。老三家的，你赶紧把这一盆子衣服洗了。” 马氏看着那一大盆的衣服，里面不仅仅有老许氏俩口子的衣服，还有她小姑子小叔叔的衣服。平时，小姑子和小叔的衣服，怎么着也得是小姑自己去洗。可这会儿？居然按在盆里让她一起洗了？ 一边的二朵，只用幽黑的眼睛紧盯着马氏。她多希望这个亲娘能略微地反抗一下啊。 “老三家的，你还矗在这儿干啥？怎么，现在你翅膀硬了，我让你洗点衣服还叫不动了？”说着说着，老许氏一拍大腿就要往地上坐着哭闹。 马氏见她这架势，吓的赶紧端起盆子，“行，我去洗，我这就去洗。” 李老三看着这样，张了张几次嘴，还是嗫嚅地提出，“娘，孩子娘今天在外面开荒，做了不少的活儿了……这会儿都要吃饭了，不如让她明天再洗吧……” 老许氏抬头就呸了李老三一口水，“我呸 ……你还是不是我肚子里面爬出来的啊？人家都说这娶媳妇忘记娘，我这家里养的可个个儿都是白眼狼呢？看看，不就是让儿媳妇儿洗一盆子衣服么，儿子话里话外的，居然就说我是磨挫媳妇儿。老天爷啊，你还有眼没眼呢？这儿子是白生养了喽……” 得，这一哭二闹三打滚的，李老三人没劝着，反倒是吓的噗通跪倒在地，“娘，你起来，你起来，我……我就是随嘴儿一说。你骂我，打我，可千万别气着自己个儿。” 二朵嚼着冷笑，牵着三朵的手，转身，悄悄地离开了这间屋子。走了二步，二朵猝然回头。与李艳丽还没来的及收回的冷笑迎上，二朵三朵冰冷的眼神，象是盯着陌生人一样。 李艳丽笑容龟裂，被二朵三朵这太过幽冷的眼神盯着，突然间就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二朵明明只比自己小几个月，但她却总有种这个妹妹眼神太吓人，神情总看不透的感觉。每次回家，都与这个年纪相差不多的妹子处不到一起去…… 脸抽了抽，李艳丽酝酿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二朵，三朵儿，要不让婶儿放着，改明天我来洗吧。” 二朵眸色更冷，黑沉的眼睛挪向老许氏。果然不出所料，老许氏嗷地一声嚎，“艳丽你在胡说什么？你是我亲亲娇养的孙女儿，哪兴做那起子粗俗的活儿。那懒婆娘洗点我俩老的衣服，这都是她应该做的事情。你少掺合。还是我乖乖艳丽孙女哟，懂得孝顺，知道家里人要团结。你们这俩赔钱货，看看都是什么样的脸子？这么黑做给谁看？李老三啊，我白养你这儿子了哟……” 二朵嚼着冷咧的笑容，转身，牵着三朵大步就往外面走去。“喂，我说，你们这俩赔钱货，我老婆子说你们二句，你就给我跑。回来，家里的活儿还有一堆呢，赶紧下灶做饭去。” 二朵着实的是生气了，你区别对待就罢了吧。这二婶儿在家里做饭，她们小的也被撵出去打猪草的打猪草，放鸭子的放鸭子。逮住别的农活儿还得去帮着忙活，整日价就没一个是 空闲的。好不容易回来了，想歇口气，还得让她们再去帮着做饭。那二婶，还有家里另外几个是干嘛用的？ “祖母，今天是二婶做饭，我娘干活回来还要洗衣服。我们也在外面做了一堆的活儿，现在家里还有这么多的闲人不叫，为什么非得叫我和姐去烧火？难道二伯娘和大伯娘都没手吗？” 二朵还没发话呢，三朵就噼里啪啦地爆了出来。小家伙今天也是气狠了，往常家里偏心眼儿，她认了。今天这么明显的偏心眼，针对她娘，就算她娘再怎么软弱，可马氏也是她娘！ 老许氏没想到今天一再被顶撞，气极了，一拍大腿，“唉哟，我的天啊，这个家我是管不了喽。一个二个的，我说一句，全都要顶我十句啊。没天理啊，老天爷你打个雷把我收了吧。这样活着也是被这不孝子孙给气死去的呀。” “祖母，你甭气，三朵儿也不是有意的。她也不是有心要你死啊？”李艳丽抹着眼泪，赶紧上前劝服。她不劝还好，这一劝，老许氏更气了。 “艳丽啊，你是不知道啊，我这二年身体老不好了？原来，这些赔钱货在背后诅咒我，想让我早点死啊。李老三，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女，好媳妇，你还是我儿子么？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么……” 李老三之前就因为马氏的事情招惹了老娘，这会儿正愧疚呢。现在看俩丫头呕着老娘了，转身，扬起巴掌就要打三朵儿。“给你祖母跪下赔礼道歉。” 三朵气愤地瞪着这个每次都站到老许氏身边拎不清的李老三，转身，拽住二朵便跑了出去。“姐，咱们走。” “你们回来，回来……臭丫头片子……”李老三看这二朵头公然顶撞自己，也是气到不行。 罗氏却是叹气一声，“唉，三弟啊，我看着你这一家子啊，真是够了呢？二朵头这么小都板不过来了，以后长大了，还不得养成仇去啊？三弟这眼睛啊……就是瞎的不是时候。” 这是在变相地说他李老三眼睛瞎了，儿女也管束不了都不听话了。这样的话，李老三是最不爱听的。 毕竟这是在挑战他当家人的权威啊。他黑着脸，硬挺挺地站在老许氏身边，“娘……回头，我一定狠狠收拾教训那俩丫头，这么小就敢顶撞你。” 老许氏冷笑着又呸了他一大口水，“我呸，你个眼瞎，人也瞎的，滚远一点，我不想看见你。这是想咒我早死啊。” 李艳丽还凉凉地补上一句，“唉，二朵也这么大的人了，三叔若是打的狠了，以后怕是会更招二朵妹子的恨啊。我看啊，还是少打为妙。” 但是，李老三听着这话，一张脸黑的更是不成象，“呸，她敢恨，看我今天晚上不打断她腿！死丫头片子，才多大点就敢这样顶撞长辈。” 李艳丽和罗氏相视一笑，这一把火，烧的效果显着呢。 又是一番哭闹后，直到李老实回来，这一场闹腾才算完结。 因着这一闹，马氏洗完衣服回来，勉强吃了口冷饭，便又被叫着去推石磨。 李老实家有一幅祖传下来的大石磨。 这一幅石磨，老许氏是不会用的。 不过，自打娶媳妇后，这一幅大磨盘就让媳妇们接管了。 尤其是三房四房的媳妇子，更是推的最多。 屋外，马氏一点点地推着石磨，吱嘎吱嘎的声音，伴着屋里老许氏和罗氏的说笑声，二种声音在这样的夜晚，显得特别的刺耳。 马氏的脸上只有岁月蹉跎的麻木痕迹，心，早就不再痛了。 这种日子，自打她嫁入李老家家后，就隔三岔五地上演，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是个头儿。 磨完那些苞谷面儿，马氏也累的腰也直不起来。捶着腰，回到屋里，才发现二朵三朵，居然一直不曾回来。 “孩子爹，俩丫头呢？这俩丫头去哪里了？”晚上，马氏洗衣服回来，只得着一小碗冷饭吃了就匆匆忙忙地去推磨。她压根儿就不知道，俩个女儿因为顶撞了老许氏，晚饭也没得着吃……至于李老三，这会儿正处在气头上，哪会主动跟她讲这些话儿。 此时提到俩丫头还不曾回来，李老三才略有点慌了。 “咋还不回来？莫不是？难道？”李老三支吾地说，没敢看马氏…… 第18章 晕倒 “晚上我洗衣服后，还发生了何事？”太了解这个男人，马氏立马就察觉到不对劲。 “这个……就是你走后，三朵儿……不听娘的话，我就说了她二句。这俩丫头！” 他没说下去，马氏也知道事后又发生了何事。指着这个男人说不出话来，“你，你……你是不是还打了她们？”李老三被马氏这么狠盯着，想抵赖也不敢了，“我，我就是捶了二朵一顿！”马氏那个气哟，看着这男人恨的牙痒痒，“你啊你……李老三我家二朵要是有事儿，我跟你没完。算了，现在说这没用，我先找孩子们去。” 说完，马氏愤恨转身就去找孩子。 可这月黑天高的，哪里去找孩子？ “二朵……三朵儿……你们在哪呢……”妇人焦急的呼叫声，在这半夜听来很是凄惨。 村里有人家听她呼叫二朵头，便奇怪地相互询问咋回事儿。 马氏只是随道说了二孩子闹脾气，这会儿没搁家里呢，这一下，村里有八卦的就更好奇了。看马氏不怎么多说，只焦急找孩子，便跟着李老实家邻居家打听出啥事儿了。 “唉呀，还能有啥事儿啊。老实家的事儿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半下响的时候，好象听三朵儿在跟她祖母说啥，偏心，让俩孩子做活儿，那俩孩子就问老许氏，为啥大婶儿，艳丽姐，还有万氏这么多人搁家里做饭，还得要她们俩孩子去帮忙？” “唉呀，这样啊？这老许氏这些年也真的是，把三房的人……” 有人摇头，没说出后半句话来。但大家伙儿天天在村里，如何会不知道这事儿啊。 有人悄声嘀咕，“不怪乎那俩丫头闹意见呢。要搁我身上，我也一肚子气啊。你说二朵儿和李艳丽也相差不多的年纪吧，见天的穿一个破烂的鞋子在外面干活儿。都快要说亲的女子，还这么折腾，以后咋相 好人家呢？” “那可不么，说起来，二朵儿三朵儿……这俩孩子在外面对人还挺有礼貌的。虽然二朵儿总在外面寻吃食，有时候也和那帮皮孩子淘着打架啥的，但那不也是为了维护她妹子么。我到是觉得，二朵儿这孩子一见一个笑，人挺不错的。仗义，还能为妹妹出头。” “老许氏对这李家的几个孙女的态度，还真的是太不相同了呀。你说同样是孙女儿，大房的几个，怎么就这么的招她喜欢。那三房四房的丫头，跟不是她孙女儿似的。唉，不说远的，就说那李大妞儿，发生那样事儿，哪是她愿意的事儿啊。当初被带到深沟子里面去，再出来不久就怀上了。那孩子，谁都知道在山沟里出了事儿。事后被男人家撵回来，老许氏直接不让进门。要不是马氏劝着，只怕当时就沉塘了。其实……咱村长还没说要沉塘呢……” “娘，娘……”老槐树不远处，一道身影急急地往回走。 一个妇人也跟着急忙劝。一前一后的二道身影回了家后，老许氏气的一张脸都扭曲了。 “这二破丫头片子，我就说了她们二句，晚上不回来吃饭就罢了，现在还闹的全村的人都说道我的不是？我是她们亲祖母啊，这些人眼睛都瞎了吗？难道说，我得把三房的人全给供起来，她们就说我好了？我呸……都什么人啊？” 老许氏气坏了，听说俩丫头没回来，她也气，想着去找到人了狠狠再教训一顿。可谁曾想，一出门到了村里人爱齐聚的老槐树下，却听到了编排自己的闲话儿。 “娘，那二朵儿明显的做的不对，这外面的人也是不知情的么。没事儿，我改明儿去外面窜下门子，让他们知道知道你是委屈的。不过啊，娘你也是，这三房家……怎么现在越来越多的意见了呢？莫不是……这后面编排娘你的 话的人……是……” 她没敢再说下去，一幅支吾闪烁其辞的样子。可她越这样，老许氏就越是窝火儿。一拍桌子，“你说，这里面是不是老三媳妇儿在里面闹腾是这意思吗？” 罗氏只是轻轻地咳嗽一声，眼球子转啊转，“娘，我只是……胡乱猜测的。这三弟妹许是这些年觉得委屈呗，唉，人心啊……最是难测的了。不过，三弟妹这人儿，不象啊？” 老许氏想到外面的人说自己偏心的那些话儿，尤其是大妞儿当年的事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年，之所以会留下大妞儿……确实是因为马氏把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孝顺了她。她松了口，这才留下了大妞儿的性命。要不，那蠢货早就被沉塘铭贞节牌坊去了。 这事儿，按理说过了就过了。毕竟当时马氏给东西的事儿，除了李家的几个人或多或少的知情外，外面的人并不清楚。如今外面有了传言，她只能猜测这里面是马氏故意泄漏出去的。 “娘，你说……是不是三弟妹当初落胎后，就对你……” 提到落胎的事儿，老许氏又是一个激灵。就是前年大妞儿出事的时候，老许氏心气儿不好，对马氏又要打又要骂。因为拦着她不让去看大妞儿，婆媳俩拉扯起来。最后她一气之下，把马氏推倒了。哪曾想，当时身下就来了红。事后，村里大夫说是落了胎…… 为那件事情，马氏狠是消沉了几天。 “哼，我知道了，看来，有些人不敲打一番，还真的要乱了天去了呢。”到此时，老许氏完全肯定了今天晚上听到村里闲话，这一切的根源，全是马氏在后面做鬼。而这一笔，也被老许氏狠狠地记在了心里。 看着她气愤难平的样子，罗氏得意极了。她要的，就是家里都乱，乱了，才不会有人盯着自己家。也只有乱了，这老太婆才会觉得 ……她才是她儿媳妇里面最好的…… 村里的荒庙里，二朵儿把一条鱼叉好，放在火上面烤。 一边的三朵帮她翻转着衣服，看着二朵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姐，你怎么这么厉害，每次都能在湖里叉着鱼。我就不行，每次只能替你盯着。” 二朵儿眼神微转，“这你别管，不过，咱们大了，以后下河叉鱼也不容易了呀。”今天她们叉鱼也是等着河边没人了才去叉的。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她要注意的地方也越来越多。以后更是不敢轻易下河了呀，想到这些，二朵便觉得好犯愁。 “姐，其实，我们也可以找大姐的……”三朵的眼神闪烁着。 二朵却狠狠地瞪她一眼，“我说了准乱去找她就不许。再说，我不给你吃鱼了。” “好好，我的好二姐，咱不去就不去了。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赶紧的，这鱼得了呢。” 这条鱼并不大，姐妹俩想吃好，靠这条鱼够呛。但她们也知道，今天晚上就算是留在李家，也得不着饭吃的。以老许氏的脾气，不罚她们就不错了，还想得着饭吃，做梦差不多。就因为这样，所以姐妹俩索性就在外面捞野食吃。 吃完后，俩人也不想回家。 就闷在破庙里呆呆地看火，直到马氏的呼叫传来，二朵的眼睛突然湿了。 “三朵，咱回吧。娘在找……” “姐……娘……还是在乎我们的。我一直以为……娘不在乎我们。” 姐妹俩没那么任性，之所以会在今天晚上一意孤行地呆在外面，其实……是想看看李家人，还有几个人会对自己牵挂的。孩子气的做法虽然很幼稚，但姐妹俩还是很高兴，起码，马氏并没有放弃她们。并不是只会牵挂大姐，也会把她们放在心里的。 想明白了，姐妹俩低头寻到了还在呼叫她们的马氏。 一看见俩孩子出来，马氏搂 着这俩丫头便嗷嗷嚎哭。事后，又在俩孩子身上拍了二个，“你这俩臭丫头片子，这么晚了还搁外面，我还以为拍花子的来了呢……呜……” “娘，我和姐只是饿了，在外面寻些吃的。娘，你莫气了，气坏了，我和姐可咋办啊。”三朵儿腆着脸卖乖。 马氏看着小脸脏污的孩子，举起的手，又轻轻落下。牵着抿着嘴没吱声的二朵儿，拽着三朵往家撵。“你这俩熊孩子，以后可不兴再这样吓人。娘都快被你们吓死了。” 走了二步，马氏便啊地一下软在地上。 “娘，娘你怎么了？娘你别吓我啊。” 但是，马氏愣是没清醒过来，就直直地倒在地上。吓的二朵儿三朵儿赶紧叫人。 等到李老三赶来，把村里的那个土郎中请来时。 “劳累过度，又忧心过甚，加上产后一直没调养过来，以后一定要养啊，再不养，就等着收尸吧。”村里那个刘郎中很是了解马氏的身体，只是略诊了脉，便断了这样的结论。开的方子，全是滋补类的药物。 “这些药吃三幅，配合着一只老母鸡炖着吃，许能慢慢调养过来。不过，三幅药恐怕得近一两银子。这药，可有好多补药的。” “什么，一两银子！”老许氏搁屋外一听要这么多银子，当场就不乐意了。撇着嘴，扭身，气哼哼地入了屋。 她这内心还气着老三媳妇儿呢，这会儿又得让她出一两银子，还带一只老母鸡进补……这不是剜她心窝子儿么。 李老实抽着旱烟，吧嗒吧嗒的隔了好半响，这才闷声闷气地哼了一声，“让你平时作，现在好了吧，人都作的躺下了。” “呸，这是老三媳妇儿挫磨我呢。不就是因为我叫她洗了下衣服，推了下磨，这会儿故意埋汰我呢。哼，以为这样我就……” 她还要说下去，却看见屋外一道黑影晃过…… 第19章 短处 李老三大睁着一只独眼从屋外进来，扑通一下就跪在老许氏面前，“娘，你可一定救救孩子她娘啊。求你，娘，儿子求你了。” 老许氏瞪着这个不断磕头的独眼睛儿子，眼里满是嫌弃。 “一边去，我这还没死呢，你跪什么跪。这二天让她将养着，那药……” 最后从一边枕头下面摸出二十个铜子儿，“咱家没钱，就这一点，要医人，你自己个儿想办法去。家里谁没个病啊痛的，都是自己管自己的。” 瞪着手里的二十个子儿，李老三傻眼了，那只过早昏浊的独眼流出大颗的泪水，“娘，她……她也是你儿媳妇儿啊！” 老许氏眼睛闪了闪，呸地一下子就吐了泡口水在他脸上。 “怎么了？你说要钱，我给二十个子儿，这还嫌弃少了？你去问问哪家的媳妇子病了，当婆婆的还得倾家荡产的养着她？我又给钱，还让她将养来着，这还要怎么做人？好你个李老三啊，平时假意说教孝顺，没曾想你就是这般孝顺老娘的呢。我呸，油面儿做的贼好，暗地里却质疑老娘的决定。你这是不孝，不孝啊。老天爷，你炸个雷收了我吧……我还怎么活啊……”李老三听的一哆嗦，张着厚嘴要解释。但是，老许氏的嘴巴噼里啪啦的蹦出一个个词儿来，他都没办法说话。 老许氏眼睛一瞪一直在边儿抽旱烟的李老实，“死老头你就知道抽抽抽，抽不死你啊。你看看你儿子这样挫磨我，我，我可是他老娘啊。呜……我不要活了……不活了呢……这家里二十多口人都让我管着，我容易么我……” 李老实咳嗽一声，看看这撒泼打滚的老妻。再看看一边儿抹泪的李老三，为难地轻咳一声。 “三儿啊……这家里的状况，你也看见了的。咱家……要供着老大家的云哥儿，还得供着你老弟儿读书。光是这二个人每年的嚼用……不少啊……” 说完，李老实长叹了一口气，“都是当爹的没用啊，苦了你们这些孩子。那啥……三媳妇儿这病啊，我看也不是一下子能好起来的。我做主了，这段时间，三媳 妇儿就搁家里养养吧。你，你就多用点心负担一些。爹……对不住你们哟。”说完，李老实一脸愧疚地看着李老三。 看着自老爹叹气为难成这样，李老三再多的怨气，也在这时候消散了去。他抹掉眼泪，“爹，我知道了，孩子娘的病……我自己个儿想办法去……实在不行，我……” 说到这儿，李老三说不下去了。平时他虽然对媳妇儿挺凶的，可也知道，这个家里，最体贴最关心他的人，还是他媳妇儿。若是她走了，这日子，他也不敢想了。 回到屋里，看着马氏气息奄奄的，鼻子又泛酸。 不小心看见二朵麻木地站在那儿，他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要教训她。 “都是你这报应丫头，要不是你和三朵儿在外面乱来，你娘怎么会气的病倒的。你娘若是有个好歹，那就是被你和三朵儿气的。” 二朵的脸唰地就白了，她站在那儿，罕见地没有闪躲李老三的巴掌。 “别……” 就在巴掌即将落到二朵的脸上时，李老三的衣服被轻轻拽了拽。马氏从床上慢慢抬起头来。 她看着二朵儿，招手，“二朵儿啊，娘无事，赶紧……睡觉去。” “娘……”二朵轻轻地抽了抽鼻子，强忍住泛酸的眼转身走出了屋子。这个妇人再怎么让她不满，可终归是她娘，且，她也不是有意不管她的。只是……真的太软性儿，只知道依从那个愚蠢的老爹。 李老三看马氏醒转，又恢复了麻木痴呆的样子。只是，他没敢看马氏的眼，因为包里没钱，他给她治不了病。 “孩子爹，你也早点睡吧。丫头们……也不是故意的。”马氏头还晕乎着，撑着脑袋转身便躺下。 李老三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她，见她又闭上了眼想，他们的大孩子，也才十七岁啊。 不知道怎么的，李老三突然间不敢再看马氏。只是匆匆地躺下，摸索着扯过被子的一角闭上眼睛睡觉。睡着了，就不会再有这些个烦心事儿。 马氏难得地有二天没做地里的重活儿，而是换了万氏在家里做轻省点的饭菜类活计。 李七巧是在马氏病后 的第三天，才从三朵的嘴里听到了这事儿。 听完了三朵所说的事情的整个经过，她也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把半只特意留下的野鸡用树叶子包好。 “把这给娘，让她慢慢食补，那身子亏损了，以后可难补回来啊。” “姐，我知道了。”三朵珍惜地把鸡藏到了衣服里面。 看看天色也快晚了，便赶紧赶着鸭子往家里去。 目前着三朵转过山道了，李七巧正准备回身。哪曾想，却听到一声尖叫。 “不要……” 紧接着，便看见三朵疯狂地往回跑来。 “姐，姐，二伯娘，大伯娘……都来了。” 也幸亏三朵跑的快，急急逃入屋子里后，李七巧便站到了前面。 远处，秀儿看见三朵回来，也跟着凑了过来。三朵悄悄把那半边鸡塞给了秀儿，再回身时，就平静了许多。 李七巧皱了皱眉，看着远处来势凶猛的老许氏和万氏，还有那位一看就不象是村妇的大伯娘。在记忆中，这位大伯娘似乎一直很会处事，也极会来事儿。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李老实家，罗氏是最会做人的。但按照原身仅的记忆，李七巧能猜测出，其实罗氏这样的人，也就是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的人儿。 “李……李大妞儿，你给那丫头好吃的，我都看见了，说，你家是不是肉很多。”老许氏一扑过来，便凶狠地问。那样子，大有李七巧不拿出肉来，她今天就得给她定罪沉塘堰了。 李七巧觉得好笑，只为这些妇人的无知，她们，从哪里来的自信啊。 不过，万氏这会儿却是不声不响地往灶房里面闯。 翻箱倒柜地找着屋里，看见还有一点野鸡下水，以及一点野菌子后，便得意地拎着那些鸡下水出来。 “娘，看吧，人家这确实是天天吃肉呢。屋里找到的鸡下水，说明李大傻子才做了鸡肉吃。难怪会夸下海口，说什么家里就不缺肉的话儿。” 这话，自己好象是说过。不过，是当着姐妹俩说的。李七巧略有些恼，看向三朵儿。 三朵儿听的也是愣住，看大姐恼了，便赶紧摆手。 “姐，我没和 她们说过，也不知道她们搁哪听来的。” 看着丫头这样，李七巧也冷静下来。也是啊，这丫头看着也不象是傻的，怎么可能把自己这儿有吃的胡乱说出去呢。 其实，今天这被老许氏找上门来的问肉的事儿，早晚也会爆发的。与其闪躲，还不如畅亮着来。 “李傻子，我是你祖母，平时你有吃的，有穿的，是不是应该想着我？我问你，你家里天天不缺肉，怎么不给我老人家送一些来？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讲究个孝道，难道这理儿，你不懂？” 老许氏就着罗氏搬来的长条板凳坐下，叉着腰便开始当起长辈教训起来。 “李大妞儿，你还姓李，你还是李老实家有血缘关系的人。尊敬长辈，孝顺长辈，这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可你到好，天天有肉吃，还敢不给我们这些一年都得不着肉吃的人一点嚼用。你，这算是大不孝。我这当祖母的今天可以把你沉塘，理由，当然就是你不孝！” 你妹啊，又是不孝。 要不要动不动就用一顶大不孝的帽子来扣姐啊。 李七巧也真的是气怒了，她越是生气，这笑容，也就越发的灿烂。 站在那儿没动，但却让万氏和罗氏有点刮目相看。尤其是罗氏，更是用深沉的眼神打量着她。感觉，这丫头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李大妞儿，全身脏污，头发都梳不利索。一张脸，更是常年累月污蚀不清，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烂不堪的。 但是现在？ 面前的李大傻子头发梳成一个大花辫子盘在脑后。额角还留了一点留海儿。那张巴掌大的脸露出了光滑的微黑的肌肤，虽然略黑黄，但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年轻还算是秀气的脸儿。马氏年轻的时候，也是挺漂亮的存在。面前的李大妞儿……居然活脱脱的就是年轻时的马氏的模样儿。 突然间，这婆媳三有点明白了，或许马氏之所以会额外照顾这大傻子，原因就是她太肖似年轻时候的她。俩人心里泛嘀咕，为啥以前，愣是不会有这样的感觉这对母女俩相似呢。 当眼神落在李七巧身上时，罗氏更 是微不可察地皱眉头。 这李大傻子身上穿的，也不似以前那种遮一片儿，露二肉儿的那种。这会儿她身上的衣服，居然是一件半新的碎花儿小衣，下面着一条样式略有点古怪的长裤子，那裤子腿儿用草绳系着，整个人看起来居然有种清爽的感觉。 其实村里也有男人着长裤子的，但那是在房间里面着着里裤。可现在，看见李七巧这样穿着，居然觉得比裙子还好看。 “娘，咱家大妞儿有吃的有穿的，咋会不孝顺你呢。呵呵，你看看，大妞儿身上这一套裤子，看着还真挺利索的呢。” 罗氏一幅老好人的说着，但这话却立马提醒了老许氏看李七巧身上的衣服裤子。打眼一看，老许氏再一次气炸了。 “好你个李大傻子，有好吃的好穿的，都不知道孝顺我们老一辈儿的，今天你要不给我说个一二三四出来，我跟你没完。这住的屋子，还有你的路引，户藉，可都还在我们老李家呢。” 原本还不是太在乎的李七巧听到这些，才有些懊恼。怎么路引还有户籍这么重大的事儿，都还捏在老太婆的手里？ 若真的这样，确实是有点麻烦了。 那罗氏惯会看人眼神儿的，见着李七巧虽然还是笑着，淡定地站在那儿，但却见她没有啥行动。便知道这话多半是把她拿捏住了的。 “娘，这有啥啊，大妞儿会打猎。听说会得着猎物，所以天天都有肉吃。咱就让她每天打猎后，再孝顺你不就行了。莫气，莫急啊，大妞哪是那起不孝顺的人呢。这里面肯定有误会的。”这老好人当的哟，直让万氏挫牙花子。她咋一直学不会老大家这好人样儿呢。看看老婆子，这会儿听的乐呵的，看着老大家的眼神儿，更是慈爱的很啊。也就对着老大家的，死老婆子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临末，罗氏又一幅长者语气地劝说着。“大妞儿啊，我可告诉你，这小辈儿的孝顺长辈，那是理所应当的事儿。再说了，你虽然分出来搁这儿住，但是户主，可还是在我们老李家呢。所以应该出的孝顺份额儿，你是不能省着呢！” 第20章 立户 这三堂会审的架势，不就是因为她吃了一顿肉么，居然值当这帮人兴师问罪地上门来。李七巧也气的乐了，她就这样呆呆地站在那儿，对于这帮人的话就跟没听到一样。 原本觉得她打扮成这利索样儿，应该是清醒了的老许氏一看她站在那儿呆呆傻傻的，就有些犯嘀咕了：这大妞儿，她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呢？ 疑惑地看向一边的万氏，万氏因着上一次的过错，这会儿赶紧补救。 “娘，大妞儿这清醒不清醒的没关系，只要她能捉野兽，换钱儿就行。刚才我看过这屋里了，没有肉。但是咱们可以规定啊，她以后每天得交多少的兽肉回家里，否则，就给逐出咱李家去。终归来说，这户籍是我们李家的人嘛。” 户籍，户籍，又是这该死的户籍啊。今天就装傻子吧，把这口气咽下。只要把户籍搞定了，这帮人还想要吃定她。做梦去。 打定了这主意，李七巧更加闭嘴不说话了。 老许氏也觉得万氏这会儿的主意是正的，咳嗽一声，“李大妞儿，从明儿起，你必须交回一只野兽，否则，你就受着吧。” 咦，这是只交一只野兽，李七巧突然间就笑的更开心了。她用力点头，“好好，交野兽，我一定交回来。孝顺咱祖母是应该的。祖母，我这兽肉交回去，你给俺娘她们吃不？” 老许氏想说，我给她们吃干嘛啊？但又想着这李大傻子现在是要打猎的人儿，不哄着她，到时候不乐意了，兽肉不交回来，岂不是亏了。于是便硬着头皮点头哼哧一声，“当然会给的。” “好好，那你们回吧，我明儿打着野兽了，一定交给你们。” “哼，还算你识相。走了。” 得到了满意的胜利果实，老许氏得意地抬头挺胸地往回走。那劲儿，跟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 三朵儿看着这帮祸害都走了，才惴惴不安地走到李七巧跟前，“姐……今天我私自来找你， 是我的不对。二姐姐也让我不要来找你的。可是，可是，我看着娘受苦，就来了。你，你不会怪我吧。” 小丫头说着，眼泪便唰唰地往外流。李七巧给郁闷的，没好气横她一眼。“我有说生气你么。给我打起精神来。还好半边儿鸡没被这帮人找到。要不，咱还要麻烦。” 看她不象是生气的样子，三朵儿破涕为笑，赶紧抹去眼泪，“姐，我一会儿拿回去悄摸地先藏好。等到家里人都睡下后，再取出来给咱娘补身子吃。唉，你说我娘也是，做牛做马的给老李家干活儿，可她这一病了，怎么连一口肉还得不着吃呢？明明大伯娘还和艳丽姐都悄悄得着肉吃了。我昨天下午亲眼看见的，咱老姑在厨房里面忙活着煮肉。每个人一大片肉，就这样拿着吃呢。咱娘，可还病着呢……” 看着三朵黯然的眼神，李七巧内心也憋气。她做人就没象今天这么窝火过。但是，路引，户籍是个大事儿。在没拿到手之前，她还真不敢和老许氏太拗着来。 “三朵儿，姐今天之所以会忍下这口气，最重要的是我的户籍。话说我这户籍……它怎么还在老李家啊？你知道这户籍的事儿，可有解决的办法没？终归说，我也是嫁出去的闺女了。现在虽然被休弃回来，但户籍应该也能单独的立出来吧？如果能把户籍单独弄出来，姐就不用再受制于老李家。以后你们若是有个好歹的事儿，也能在我这边儿立个脚。” 李七巧这话，听的三朵一愣一愣的。 她摇头，“姐，我不懂这些事儿。” “她确实是不懂，你要问这种户籍的事儿，应该问我才对。”刘婆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李七巧赶紧迎上前，刘婆子手里还捏着锄头，粗布罗裙也高高挽在半腰上。腿上的泥巴都还没来的及洗去。很显然，这是才下地来。一个寡妇人家，想要把孩子拉扯大，这辛苦也就是自己才能知道了 。 “唉呀，你下田怎么不叫上我呢，我力气大，正好可以帮忙干活的呀。看看你身子骨儿，再这样不爱惜折腾下去，有个好歹可咋整！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为秀儿想想啊。” “呵呵，没事的，我就是听说那几个人又来找你麻烦了，急着来看看。咋的？她们威胁你了？说你户籍在老李家？” 李七巧点头，看来，还是人老成精啊。只是听到自己打听户籍，但知道这是老许氏在威胁自己。 “呸，这老婆子也是，我都不知道她见天的在寻思个啥。好歹说你也是她孙女吧，咋能把事情做绝了呢。算了，这个事儿，你也甭太着急。以前的你迷糊，不知事儿。许是不了解自己的户籍的事儿，今天我跟你说道出来。你呀，虽然还是姓李，但终归是嫁了人的人。这休弃回来，老李家压根儿就没把你的户籍入在她们家里。你想啊，你这都被撵到三岔山下来住了，她们怎么可能让你再把户籍入老李家呢？没有的事儿，老许氏是胡说八道瞎说的呢。不过，她这到也提醒了我，你这户籍的事儿，还是得趁早去办了。最好，是办成……独立户主吧。” 提到这事儿，刘婆子眼神黯然。 “独立户主，正经的户籍，这都有啥区别么？”李七巧对这个世界的户籍制度，还真的不了解，当下便赶紧打听了一番。 三朵儿虽然还想搁这儿呆着，但也怕老许氏在家里嚷嚷。是以便赶紧道了别，把鸡又悄摸地拎着，赶紧往家里去了。 独立的户引，就是你脱离老李家，和春娃组成一个单独的家庭。这个你必须要从村里开一张户籍证明，把你现在的身份从老李家脱离出来。 要说吧，刚才老许氏所说的，你是老李家的人，这确实也说的过去。你虽然嫁人了，但也是被休弃的。没有单独立户引时，便也勉强算是老李家的人。 只不过，人家认也不认，这是另外一回事儿。 可外面的人，都会把你当成老李家的一员儿。所以单独的户引，你是必须要办的了。 这个事儿，如果老李家的人不打招呼，不为难你，还是好办的。只需要去村里，找村长，再到里正那儿开一个证明。最后到县城里，管户籍办的县衙里面上个户，便算是成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事儿，我今天晚上就去找村长去。早一点把事儿办好了，也省的那起子麻烦的事儿再找上门来。” 她可不想再象今天这样，莫名地就被人掐着要害处。所以以后做事，但凡啥事儿，都还得把前路后路啥的都提前想好。只要没有短处在别人手里，天高任她游。 “你要尽快去找村长说这事儿，也行。这村长啊，不一定行的通。我看，最好是村长媳妇儿。这村长平时挺怂的一人儿，娶了他现在这一任能干的媳妇儿后，可听她话了。所以但凡有事儿要求人，最好的还是找她媳妇才好办。” 得，这是典型的枕头风了呢。知道怎么搞定村长后，李七巧也随便打听了一下村长媳妇的爱好。 “别的爱好没有，就是爱俏。其实啊，送不送粉和花儿这些不重要。重要的……还是要现钱才好办事啊。你要没有，我那儿还有点钱，就先给你救下急吧。这事儿，顶重要，先紧着办了，以后再想办法把钱找回来就是。” 刘婆子到是干脆，提出要借钱给李七巧。虽然这段时间她没得着大的猎物，只是练手阶段。但上一次还有剩下的一两银子，这村里办个事儿，只需要给上二百钱儿，肯定能让村长媳妇儿乐的吹枕头风。 这么一想，李七巧摆手，“我还有钱，上一次卖野羊和狍子的钱还剩的有呢，我取二百钱儿去把这事儿搞定了。春娃麻烦你帮着照看一下，我去去就来。” “那行，你去办吧。”刘婆子看她急火火的，也不拦着，便赶紧催她去办事儿。 瞅瞅这天色也快黑了， 再不去，一会儿回来只怕看不见。对于村里的路，李七巧反而不怎么熟悉。毕竟从来到这儿后，就只在这三岔山脚下活动。 村里面儿，因为这原身的特殊身份，还真没怎么去过。 为了不引人注意，李七巧还是背着个背筐，捏着把镰刀，做出一幅要挖野菜的样子，捏着二百钱儿，径直往村长家去了。 伴着狗吠声，村长媳妇儿出门拦狗，一看是她，先是怔了怔。但还是面色不豫地侧让了让，“花儿姐，我来找村长说件事儿。这狗也挺凶的哈。” 看她话都说这份上了，枣花儿便吆喝着狗，把她让了进来。 在入院子时，李七巧把二百钱儿塞到枣花的手里，“我这不是为了户籍的事儿，来麻烦村长开一个证明么。这事儿，枣花姐可得帮忙说道二句，我知道枣花姐也心疼我和春娃这没依靠的人儿。一点儿小意思，花儿姐你拿去给孩子买块糖。” 枣花惦了惦，内心还是很满意的。说实话，二百钱儿并不算很多。但在这样的乡野小村子里面，能让人拿出二百钱来只为了说二句话儿……这事儿，还是挺好的。 原本的散漫冷淡，在捏着钱儿后，也就变的热情了一些。 “唉呀，这事儿啊，好说好说。要说啊，你们母子俩确实应该把户主立起来了。春娃虽然小了点，但他有你这当娘的照拂着，以后肯定能成事儿的。” 在这个时代，都是以男人为尊。 要想立户，也只能以男丁为主。 春娃虽然年纪小了，可他却必须立起来当户主。对此，李七巧也只能表示无奈。 有了村长媳妇的帮衬，原本村长还想拖她二天的，当夜，在枣花的嘻笑嗔骂中，那一纸证明便开了出来。 看着村长盖上属于他的大印，李七巧的一颗心落了地。 这一纸证明到手，明天再跑一下里正家，随便在县衙把户籍安下来，以后……老许氏还能用这户籍来拿捏她！做梦吧！ 第21章 野猪 第二天一大早，李七巧便去检查山上设置的陷阱。这段时间跟着老王头学怎么捕猎，怎么设置陷阱，怎么根据动物的足印，粪便毛发之类的判断动物。她这学的到也有二手，尤其是陷阱，更是很上心。 只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斤两，想要徒手空拳地去捕捉那些大个儿的野兽，简直就是做梦啊。陷阱之类的，能逮住一只便是赚了，逮住二只，那便算是祥云罩身。 就凭着这样的想法，李七巧打着火把快步往前面的陷阱处去看。打猎是门把头扔到野兽群里的风险活儿，也是辛苦的。 在别人还沉睡之时，便必须去山里查看陷阱。毕竟有些野物是半夜三更出来活动的。若是去晚了，有些猎物陷的不够深，极有可能会逃走，或是被别的野兽拖走。 李七巧往常的陷阱，只能套着一些小的野鸡，野兔子之类的。猎到的这些个小动物，也只能糊口肉吃。 好在的，她现在就是缺少这些肉食，得着这些个东西，家里伙食开好了，小春娃现在也长的略好一点点。 就算是隔壁的秀儿和刘婆子，也跟着长的略顺溜一些。不过，目前最紧要的，还是缺钱啊。 这段时间再没大宗进项，今天去了和兴县城，一上了户，银钱肯定就花没了。 “希望有好收获吧，唉。”一路祈求着，很快到达了第一个陷阱。可惜，里面只有一堆野兽毛，看那毛色，有点象是野猪。 “这外围地带，也有野猪子出没了，可惜没套住，否则，这可就是个大家伙了呀。”看着这个坑儿，李七巧那个惋惜啊。早知道守在这儿呢。 再就着火把看了看陷阱里的刺片儿上的血迹，都干涸了，估算着，应该是在昨天晚上野猪出没。“唉，运气略差了点，可惜了一头野猪啊，一头猪得多少钱？就算这兽肉不如家猪，那一头几百斤的猪，也得换不下八九两银子吧。” 一头普通的二百斤重的猪，估摸着能换近七到八两银子。李七巧就是以此来推算的。毕竟野猪块头比家猪大。一想到才损失了八九两银子，她内心便肉疼的紧。好在，这一片野山场的野兽多，前几 天挖的陷阱不下十个陷阱。怎么着也能有一个陷阱有收获吧。 带着这样的念头，李七巧一路往下。 有的陷阱是隔二天才来看一回的，所以有一个陷阱里，捡到了一只死了估摸有一天的鸡。天气不算太热，虽然有蚂蚁啃过，但还是能吃的。拍掉蚂蚁，把野鸡挂好，又恢复了陷阱后，李七巧继续往下面去。 连续走了八个陷阱，就捡到一只野鸡，一只兔子。就这二野物拿出去卖，估摸着就只能换几百铜子儿。 李七巧都有些丧气了，她有点怀疑自己的天赋，是不是适合打猎这技术活儿。要不是另外二个陷阱在不远处的河边，她都不怎么想往前面走了。 野兽往往会往河边来喝水之类的，前几天李七巧就专门留意过，发现有野猪和野羊来这儿喝水。但愿能陷着一只野羊或者是野猪之类的。 若是有这些东西，至于销路啥的，李七巧也不愁了。 拜托隔壁老王师傅的缘故，现在的她只要去大酒家说出老王头的名号，那些酒家还是会给面子收购的。而且，听师傅说起来，他这价格还凑合。 就因为有了销路，所以李七巧很希望能找到大块头的野兽甚至于活物。 “嘎啦……嘎啦……” 还没到陷阱边儿，便听到一阵嘎啦嘎啦的响声。这声音，听在耳里就如仙音一样动听啊。 要知道，接连八个陷阱了，这可是第九个，若是有一个好的猎物，她这段时间的衣服鞋子啥的，可就有着落了呢。 走到陷阱一看，唉呀妈啊，一只大野猪啊。这心心念念的大野猪，还真的套住了。 因为知道这儿有野猪和野羊出没，所以这二处陷阱挖的特别的大。 而且运用了才从老王头那儿学到的倒刺儿，外加绊兽索，还有绳子勒等特殊手法。没想到，还真的成了。 这坑里的大野猪，看块头，约莫有五百斤。这超越了李七巧最开始对野猪的重量估算。普通点的三百斤左右的野猪，也就值当个七八两银。可现在这头大个儿的么，咋的也得值个十来两了。 五百斤的野猪啊，论斤出售，咋也得有十三两到十五两银子了。 当然这是最保 守的估算，据说，活物的野兽能换更多的钱儿……换得二十两银子，再把现在这块地给买下来了，那这可就…… 野猪腿部受了伤，脖颈也被套兽索给勒紧了的。此时看见有人来了，更是慌张地咆哮着想要拱上来。 许是感觉到危机感，这家伙赤红着眼睛，做着垂死的挣扎。 第一次看见这么大块头的猎物，李七巧还是很兴奋的。 就站在陷阱边儿，用削的尖尖的刺儿对准野猪眼睛就戳。 那野猪正用力往头上顶，她这一戳，正中眼球。 只听到野猪嗷的一声吼，那血飙的李七巧一手一脸。不过，她也顾不上抹。 趁你伤，要你命。 又是狠命的一戳子。 大野猪的另外一只眼睛也给报销了。 瞎了眼睛的野猪，就算愤怒着杀伤力很惊人。但落在李七巧的眼里，这会儿它也就是垂死挣扎。 野猪的皮厚，除了眼睛这起薄弱的地方好用尖棍儿戳之外，别的地方，还是得用刀具才行。 不过，李七巧没打算用刀去把它戳死。听老王头说过，这酒楼里面的人，都喜欢个活物。尤其是一些富贵人家，更是喜欢的紧。他们收了这样的活物，有好事的人，喜欢自己灭杀。 若是把这头活野猪拉到酒楼去，可是有好价钱的。这只野猪只是受了些伤，用师傅给的麻药麻掉这家伙，便可以把它活着拉到城里去。这种麻药，是老王头研究了几十年才研究出来的最佳份量。 到目前为止，李七巧还把握不好这个量。用的，全是老王头给的现成的药包儿。 今天出门只准备了一包，想不到这会儿到是派上了用场。 没敢跳下坑去，就把药包儿用棍子挑着，使劲地凑到野猪的鼻子前。那大家伙以为是敌人凑来了，便张嘴就跑，这可把李七巧乐的，正中下怀啊。等到药效发作后，野猪哼哼着软倒在坑里不动弹了。 怕这家伙没真的麻倒，李七巧又戳了它几个。看它只是哼哼一声，却无力动弹后，这才敢跳下坑去。 费了大力气把野猪拽拉上来，李七巧想着要么回家叫人。可是这村里的人若是知道她得了这样一头大野猪，还不定怎么 眼红呢。再传到了老许氏的耳朵里，估摸着麻烦又会不少。 “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拖着拽着，我也得把它给拽回去。也幸亏这身体的力气够大，要不还真的没辙。” 五百多斤的重量啊，哪怕这具身体天生就比别的女人力气大一些。但想要扛回去，这肯定也不行。 所以最后李七巧想了个办法，借力！ 在现代，物理学这一门功课还是没白学的。 早在之前挖陷阱的时候，她就想过，若是有一天得了大猎物，自己背不动了怎么办？ 当时想了各种可能，最后就想到一个最方便的办法：用撬棍原理。 这个原理，其实就是绑扎一个简易的架子，再把猎物扔在上面。用树腾，或者是绳子拉着。 因为早前就设想过，所以一早的，就编织好了麻绳儿背在身上备用，这会儿正好可以用来当撬架的拉绳用。 几下绑扎好一个简易的担架，栓牢了绳子后，把野猪固定在架子上面，再捆绑了几回。 搞稳妥后，这才拉着野猪呼呼地往山林外走。 天色，已经麻麻亮了，拉到山林子外面时，这天刚好破晓。 虽然全身又累又脏，但想着有不少的收获，这心里还是美滋滋儿的。 老王头还在自己个儿的院子里面打拳呢，远远地看见她拉着一头野猪出来。笑呵呵地冲她竖了竖拇指，“不错啊，丫头。这才学了几天呢，居然就捕获了这么大一头家伙。看样子，是麻倒了，估摸着能换上二十来两银子。不错不错！” 李七巧咧着嘴呵呵地笑，抹去汗珠子，“师傅，这还多亏了你教导有方啊。要不是你教导我怎么设置陷阱，我哪能收获这大家伙啊。一会儿得了银子，我买好酒孝顺你。” 老王头也不客气，“好啊，我就等着咱徒弟孝顺呢。喏，我这儿有一辆板车，你把野猪放这上面，拉城里去售卖吧。不过县城里面能吃下这么大野猪的酒楼，也就是和兴酒楼。到时候你报上我名号，他会收下的。和兴酒楼挨着三岔河道，那儿客商往返都要经过，生意兴隆的不得了。吃下这样的野猪，最是好贩卖了。” 酒楼的营生，不 止是酒楼内要吃下这些山货。有时候，大户人家也是需要走动的。所以象这样的大猎物，常年都能销售出去。 不过，酒楼的人也不是乱接生意，接的，往往是熟悉的。这也是当初李七巧售卖一只狍子野羊人家也不接收的原因。不明的人家，万一是敌对方拿来的，这有毒可咋整？ 不得不说，这古代人做生意，确实是很谨慎小心的。 也幸好是这样谨慎小心，所以李七巧才能借了老王头的势，去和兴酒楼贩卖野猪。 也顾不上换衣服，只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一套衣服，拿了张巾子，去隔壁和刘婆子说了春娃交给她看一下，便匆匆忙忙地推着野猪往城里去。 可能是天见亮光了一会儿，所以这会路上到是不再碰到牛车。村里人赶集，都是天不见亮就往城里去。 也亏的这样，李七巧才不至于遇到太多的人。不过，到了三才村时，还是遇到了陆续出去赶集的人。有不少人看着她一个妇人推着这样一头野猪，个个儿都面露讶色，旋即，都化成了羡慕嫉妒恨。 一头大野猪，谁都能估摸着可以得多少钱。 “这妇人谁家的啊？这么彪悍，一般的男人可抗不住。”有男人酸溜溜地说。 “脸脏污的看不出来样子了，但肯定是前面李家村的。”有女人不屑地接嘴。 “这种妇人力气也太厉害了，一头野猪都能打死，男人哪架的住啊。我看啊，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得靠自己。”有年轻漂亮的妇人这般说话。 听着这些酸里酸气的话，李七巧当没听到。 人性就是这样，怨人富，愿人穷。 若是你比他穷一些，他就有同情心。可你一旦比他富有了，这仇富还有嫉妒的心都冒了出来。 还好她没洗脸也没换衣服，这些人认不出来。起码，今天之前，她还能安全地到达县城里去。 过了三才村，这道路就平顺了许多，再推着这野猪，李七巧的脚下就是虎虎生风。 这样彪悍的她，着实把一帮大老爷们吓的面色惨白：这样的婆娘，在坑上要打一架……得多大的力气才能打倒。想要啃二嘴儿，还得纠结这婆娘的肉……能啃不！ 第22章 公子，公子 对于这些人的议论和看法，李七巧自不会关注的。此时的她，欢快地推着板车，想象着这野猪到手后，银钱要怎么安排，这心情啊，欢畅的就差没飞起来。 许是走的太出去欢脱，在经过一片水洼的时候，水溅到了身边路上的身上。 这一下，李七巧不停也得停了下来。看着这俩位年轻公子的样子后，李七巧更是有些看傻眼了。 在这不算特别大的和兴县城，居然还能看见如此谪仙般的少年公子？她莫不是看眼花了吧？ 此时，这位公子他斜靠着软抬椅，神色慵懒闲适，修长笔直的双腿随意交叠，左手搭在软椅的扶手上，右手骨节分明线条优美的温润手指捏着白玉瓷杯，不时送到唇际轻抿一口。 这般从容、冷漠的姿态，看似漫不经心，却又不经意带出几分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势，倨傲而凛冽。 只是，与这气质格格不入的是，在他洁白的衣衫下摆，却被喷溅了几点黑色的污点……飞挑的凤眸氤氲着幽沉的冷意，浅淡色泽的薄唇微微抿紧，染了薄怒的容颜愈发摄人心魂。 这县城里面，对于贵族公子，一直以来都是出门有软椅子抬着走的。而此时，能在这种地方还如此享受，穿戴着如此绸缎衣衫的俊杰公子……不用说，此人非富即贵。 看着这贵公子一幅不知道衣衫脏污了的样子，李七巧内心有些许的……侥幸：或许，可以逃过一罚！ 站在贵公子身边的是一位身着青衫的年轻少年郎。他中等个儿，娃娃脸。许是被这突兀的状况惊呆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华服少年。 在李七巧停下车来时，这小仆役旋即反应过来，“你这乡下婆子，居然……” 李七巧也知道今天这一走快，似乎惹了大祸事了。就凭这位贵公子的衣服，只怕她这野猪还不够赔的啊。 “这位爷，真不好意思，小妇人走的急了，一时间没看见俩位，得罪了爷，小妇人这儿给你赔不是。要不……我赔你？” 纠结了半响，李七巧还是吐出这话。唉，希望这种少年公子不要真让她赔啊。 “你赔？你赔的起么？”青竹气惨了。他就说了这种地方，不适合公子来视察的吧。看看，现在才到地儿，便遇到了这般状况。 青竹打量着面前这个乡下女人，只觉得这人脏污的很，妇人都是穿着长罗裙，可这位，居然还扎着长裤子。可见，这是个真穷的穷鬼。 “你可知道，我家公子的这件衣衫值多少钱么？就你这穷酸样儿，人赔的起么……” 做了亏心事儿的小妇人，这会儿就算被这奴才趾高气昂地骂了，也只能忍下性子就赔着张麻木呆滞的笑脸儿搁那任人家骂。只要不真的让她赔钱，你就骂个痛快吧。 等到青竹骂了好几句，李七巧才诚恳地看向那位一直幽沉地坐在椅子上的公子。从头到尾，这位公子都只是端着杯子，偶尔眯缝着眼睛轻饮一口。似乎，这事儿与他无关一样。直到，被她黑黑的眼睛紧盯着，椅子上的少爷似乎才清醒过来。 他抬头，眸色扫过下摆上的污点。隽永的眉轻轻挑了挑，好似这才从刚才迷离的境界中清醒过来。淡扫一眼还想要喋喋不休说下去的小厮，“青竹，走罢。” 这是……不追究了。“谢谢公子，公子吉人天相，大富大贵，好人一生平安，此生美女环绕，一生家宅平安，全家安康……”不要钱的好话滔滔不绝地送出，这妇人瞬间的转变，听的青竹一愣一愣的。 对于这位华贵公子如此行事，李七巧还是很感谢的。如此一来，对于年轻俊杰的他，到是生出了一分的好感。看来，她今天算是出门遇贵人，得罪了人还不会被追究。这有点改变了前世，但凡有钱人家的少爷，总会脾气很坏的糟糕印象…… 青竹气愤地瞪一眼李七巧，“算你这妇人运气好，我家公子心地好，不与你计较……” 喝斥完，青竹抬手，那俩名惴惴不安的轿夫才赶紧抬起软轿，踏着有节奏的步伐往前面罗布茶楼踏去。 抹去脸上的汗水，李七巧长吁了口气。虚惊一场啊，以后有人的地方，走路一定要小心又小心了。 身边到是有摆小摊子的人凑过来说道几句， “你这妇人，到了这县城里面，走路可得轻省点儿。得罪了贵人啊，你这一头猪哪够赔的呢。 我前些时儿亲眼看见的，一位同样是乡下的妇人，不小心把脏水溅到了一位夫人的身上。当时就被打了七八个耳光，事后，还被狂踢了二脚才甘休的。事后我看那妇人走路都不稳当了，许是，打坏喽。你今天还真是运气好，遇到个神仙般的人儿，居然一点也没追究你。” 李七巧只是嘿嘿地傻笑着挠头，“婶子，我也觉得咱这运气确实是不错。那位贵公子人家长的象神仙，这做人么，肯定也象是神仙做派的。人是神仙，所以啊，不怪罪我，这也是正常的事儿。” 这一小插曲，原以为就这样会过去。可李七巧做梦也不会想到，和这位贵公子的纠葛，自这一次污水喷溅后，居然一直纠缠不清无数年…… 野猪拉到酒楼，报上老王头的名号，那掌柜的一看野猪还是活的，心下大喜，当场便做主拔给了她二十一两银子。这可比她预想的多了好多，没想到一头野猪，居然售卖到二十一两。 “你这妇人运气不是一般的好，要不是这段时间咱们县城在举办狩猎大会，我哪会舍得付二十一两银子买你这猎物啊。平时，哪怕是活的猎物，这种东西也只能售卖个十两顶天了。” 掌柜的看她乐的见牙不见眼儿的，便赶紧说实情，生怕她以后误会了，这每次都要这样的价格，他可抗不住。 李七巧也知道，这野猪的价格略高了。便好奇地问，“狩猎大会？这县城里面，怎么还兴狩猎大会啊？就我所知的，这可是县城呢。” 掌柜的呵呵大笑，“实不相瞒，这所谓的狩猎大会，其实就是一帮富户们闲的没事儿干，非得凑份子，弄一些野物到一个固定的地方，再邀请人前去狩猎。 事实上啊，这就是有钱人玩儿的高雅的东西。咱们穷人，玩不起的。不过你这妇人，若是这几天能多进山几趟，抓的猎物多一些，到也能多换几个钱儿。还有五天，这狩猎大会便要开始了。你这野猪，只是脖颈，还有腿部 的地方受了些不是致命的命。养上几天，还能赶上他们的狩猎大会。要不，我怎么会给你二十一两银子的！” 得了这一消息，李七巧赶紧应允，“是是，我今天回去也跟我师傅说道一声，咱们都入山打猎去。小妇人我缺银子的紧，能挣二闲钱，正好养娃。” 掌柜的第一次与她打交道，看她说的乐呵，到也增添了几许的好感。拱手，“得呢，你就抓紧时间去抓吧。” “托掌柜的吉言，那俺走也。” 说完，便收好银子转身离开酒楼。 临出门时，李七巧特意瞟了一眼酒楼饭桌上的菜色。 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就看那帮作者写的穿越妞们，随便整一二个啥菜之类的，便能售卖个几十百把两银子。要说来，她也懂不少的菜色啊。若是真的能换几个钱儿花花，可不比打猎来的容易么。 只是，在扫到门口那一桌上的菜色后，她立马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是哪个作者胡乱编造的，什么随便一个菜色，便可以售卖好些个钱儿的？ 尼玛的，就随便看了看，门口这一桌上的菜，人家蒸的，煮的，炒的，煸的，沙锅样样不缺。看搭配，还有菜色，恐怕不比现代的大饭店差。若是象现代的大饭店那样，把菜放在精致的盘子里面，再在上面雕刻一二朵花啊草的点缀一番，那也是一道又好看，又好吃的菜点儿。 息了这售卖菜谱的心思后，李七巧便老实地往县衙去。听说那位里正也住在县衙不远处，正好，可以一并把证明开了，再去县衙把单独的户籍开出来。 等到这一切事情办妥，之前好不容易存下的一两银子，彻底的没影子了。 但摸着手里这一张单独的户籍证明，就算花了钱，内心也是兴奋的。 “有了这东西，我看你们还怎么拿捏我。有了这些东西，以后想要出门儿，我才能开路引啥的。有了户籍证明啊，万事俱足。” 得了银钱，当然就得消费。家里现在啥都没有，样样儿都缺，师傅老王头帮了这么大一个忙，怎么着也得打些酒，称些烟草给他老人家。 在酒肆里，李七巧 一点也不含糊地就打了最好的酒。那种五十铜子儿一斤的，一并来了十斤。蹭的一下，这才到手的银钱就少了五百个子儿。半两银子没了，可李七巧却一点也不心疼。老王师傅值的她孝敬。 经过肉摊子的时候，李七巧还是特意去看了看肉铺里的各种肉。这段时间打的野味不少，称肉似乎没必要。 所以李七巧最终拒绝了这些肉贩子的热情吆喝，而是转道，去了小鸡崽市场挑了几只小鸡儿，再挑了一些鸡蛋。 之前答应了春娃，说要吃一个扔一个蛋，今天，正好圆小家伙的梦。 之前给春娃和自己做了身衣服，可件数还不够，索性的，又扯了几块布，随便也为老王头也扯了块布。当然，这里面也没少了王婆子和秀儿的。 有钱，她并不是那种抠门的人。不过，在经过旧货市场时，李七巧还是停了停脚步，最后挑了几件五成新的旧衣服，这些，是准备给二朵三朵几个的。 不是她小气不给自己家亲人添置新的衣服，而是真的添置了，只怕老许氏一家就会纠缠不清。到时候他们穿不成不说，还麻烦不断。 能省点麻烦，她是绝对不会多事儿的人，是以这衣服和鞋子，李七巧就只挑了二朵几个的就足够了。 至于老许氏，不是李七巧不想孝顺她，而是这俩老……真心不值当她孝顺啊。 一只填不饱的贪婪的狼，你再怎么孝顺，最后的结果还是会挑你的不是，还是说你哪哪不对的。 经过糖果糕点的地方，李七巧只为春娃挑了几块糖块儿。点心，不是她不愿意出钱，而是看着这些点心，真心不喜欢啊。 现代吃惯了各种酥脆的点心，在这儿，看见的就是一些也不知道生产了多久的颜色难看的点心。哪怕明知道这个时代不会添加各种有害物质，但瞅着这没颜没色的所谓点心，她也没心思买。有时间了，亲自给小娃做吧。 一切采买好后，银钱一共花了近三两。这还真的是来钱快，花钱也快。 还剩下十九两银子，李七巧也没打算捏着，而是……准备把现在住的这片儿的地给买了！ 第23章 蹶着臀的小媳妇 这种事儿，还是要和刘婆子商量一番的。现在她是单独立了户主的，若是购买土地，想来也行的。 可，哪曾想这才一开口，刘婆子反应极大。 “不妥，不妥，这地啊，暂时还真不能归置在你名下。你要知道，现在你住的这地方，可是老李家名下的地啊。你要想买地，索性的，就购置别的地方的地。不过，这消息可不能透露出去。否则，你应该清楚老李家会怎么样啊。唉！造孽哦，明明是件好事儿，咋整的跟做贼似的。” 刘婆子还是很感叹的，但看着李七巧的眼神，也透着欣赏。“你这丫头比我强啊。力气大，出了那么多事情后，这嘴巴也甜。现在招了老王头当师傅，打猎也有进帐。只要机灵，不出意外，你这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嘿嘿，这也是婶儿你教导的好。”李七巧挽着刘婆子的手撒娇。直看的一边的秀儿瞪大眼睛，最后也慢慢地凑到刘婆子的面前，小手弱弱地挽着刘婆子的胳膊，用示威的眼神儿瞅李七巧。 “噗，这小丫头片子，还兴吃醋了呢。看我跟你这么好，居然和我争宠来着。”李七巧乐的，伸手刮了刮小秀儿的脸蛋儿。小丫头这段时间跟着吃的肉略多一些，肤色也没那么枯黄。整个人气色看起来也略好了许多。 被她这一打趣，小秀儿便羞涩地把脑袋往刘婆子的怀里埋。露出一双骨碌碌的眼睛顽皮地冲着李七巧傻傻地乐呵。 “娘……秀的……你……娃的……”秀儿宣布完，又把脑袋在婆子的怀里拱啊拱。 刘婆子抚着小丫头略显干枯的头发，眼里全是浓浓的爱意。 “这丫头，没见识的。不过啊，她也就粘糊我。甭管谁对她好，也就认我这老婆子喽。” 说这后面的话，刘婆子语气颇有些自豪。看着这对温情脉脉的，但年纪相差极多的母女，李七巧觉得这生活呀，其实也挺美好的。 人就是得乐观对待发生的事情。 小秀儿因为生下来的日期不好，被亲生父母抛弃了。然而，她却遇到了刘婆子这个没有生养的孤寡婆子。 如今俩人相依为命，却活的比 家里的俩位妹子还要幸福。看着搁在刘婆子床边的那一堆送给二朵几个的礼物，李七巧鼻子泛酸。其实，如果可能，她真的想搭把手，帮扶一下家里的兄弟姐妹…… “这一片儿的地，也不知道值多少钱一亩，我这手里的钱就只能拿出二十两来购置地。婆子你帮我看看，大概能得几亩地啊。”野猪的进项还剩余十九两，这几天肯定还能有点进项的。所以凑足二十两银子，李七巧还能想到。 “这一片儿啊，因为是距离三岔山这种深山老林的地方，有野兽出没，所以村里人不怎么愿意在这儿归置地。要说吧，这一片儿地也不错的，其实土壤还算肥沃。我曾经开过一片种过，长势可喜人了。唉，可惜的是，山里的野猪，还有獾子，野老鼠野兔子的太多了，每次禾苗长起来了，都逃不掉那些谗嘴的家伙。尤其是到了挂粒的时候，更会被糟蹋的厉害。所以你真的要把这儿购下来，打算种啥啊？这个得想好，那野鼠和树上的貂吃作物最是厉害的。” 刘婆子真心为她发愁，在她看来，这一片儿地，那就是没用的地。哪怕再怎么肥沃，种的庄稼总会被野物偷吃，这等于是没种么。 “我相看好了，咱们这儿距离山里流出的一个河道不远，若是能把那片河道，还有那些洼地一起买下来，我有用处。种地不行，咱还不能改成果园么。反正啊，有地捏在手里，我这心里也踏实。再说了，我现在住的这片儿地，那一个遮身的地方，也是老李家的。 你也知道，我祖母这人心长偏了的。若是正一点，我让她们占些便宜也行啊。可是，我看了看，就算是占便宜，她们也不会消停。所以我就想着，以后肯定会和她们闹翻。 所以我寻思着，与其到时候被撵走，不如我现在就开始买地，造房子。先以婶儿你的名义购地，造房可好？到时候闹腾起来，她们也没辙啊。” 刘婆子皱眉，摆手，“还是不妥啊。以我的名义，你知道的，我那死鬼夫家的大伯子几个，可是心狠的人。若是让他们知道我名下有这些个帐产， 也会起妖蛾子的。 要依我说，还是找老王头吧。他这人名声凶，村里人怕他。在他名下，别人除了心里有点小算计，旁的到是做不出啥来。 至于人品，我也了解他，不是那起贪婪的人。你若是把田产，还有房了归整在他名下，只有你好处，不会少了你丁点儿的。” “这我相信的，我师傅他话不多，但人却是极好的哟。那行，我这就去找师傅去。” 说好了就去找人，这事儿，拖久了也不行。 当下，李七巧便提着酒，带着春娃一起往老王头小院儿去。 可能是住在山脚下的缘故，所以就算是艺高人胆大的老王头，也是砌了院子的。 且，还是用石头砌的挺结实的那起。 远远看着那一块块坚硬又大块的石头，李七巧想着，改天自己建房的时候，也得把院子造成这样。 用大石头建院子，就算有野兽啥的来攻击，轻易也攻不了呀。 “师傅，师傅在家么，我来看你了。” 还没到院子，李七巧便吆喝起来。春娃更是扯开嗓子，“爷爷，爷爷我来咯……嘻嘻，我要看大鸟。” 老王头家养着几只野鸟，其中就有一只是大雕。 小春娃最开始怕老王头。但在他家见过那几只威猛的大雕后，就神奇地不害怕了。 其实，老王头就是长相凶悍了一些。为人，真的很温和的。 话不多，可待人接物啥的，还是能帮就帮。要不是这样，也不会在当初看李七巧母子俩过活艰苦，便答应了收她为徒弟的做法。 门里并没有人应声。 李七巧寻找着往院墙的另外一处去。小春娃就悄悄地，做出一幅小心谨慎的样子轻轻说，“娘要找钥匙了，这种事儿不可以让别人看见的。” 看着这小娃撅着屁股谨慎小心的样子，李七巧噗地乐出声来。 摸了摸小娃的脑袋，“对，我家春娃真乖啊。娘就说了一次，你居然记住了。记住啊，爷爷家的钥匙，不可以让别的人发现了。” 上一次来这儿，李七巧当着舂娃的面儿取过钥匙开门。当时怕小孩子出去胡说透漏了。 便告诫了他不得乱说。没想到，这么久了， 小家伙还记着呢。 这孩子，其实挺聪明的。前身那么蠢笨的一个妞儿，却生出如此聪慧的孩子。不得不说，这遗传，还是很神奇的。 母子俩开了门进屋后，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小春娃撒着欢儿地往大雕跑。 那只大雕看见小家伙来了，张着嘴巴，扑腾着翅膀在笼子里面扑腾个不停。 “咯咯，来，吃饭咯。” 小家伙折了个弯拐，去屋里拎着一些动物的内脏出来。扑哧丢到鸟笼里面。大雕兴奋地喳了一声伸爪子按住，张嘴就狂啄起来。 “娃子别靠近笼子哈，小心雕儿发飙啄你。”因为这只大雕是才捉住不久，老王头还没驯养成功，所以李七巧每次都会小心嘱咐春娃。偏偏，这孩子居然就喜欢这凶狠的大鸟。 “我不怕的，不靠近。”春娃说着，又瞅向一边的铁架子。 架子上面站着几只养熟了的鸟雀。这些，都是老王头从林子里面抓来的。也不知道他怎么还懂得驯养这些小家伙们，居然驯服了好几只。 叮嘱了小娃不乱靠近危险鸟后，李七巧便开始寻摸着屋里的肉和菜，准备为师傅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在老王头家里，李七巧熟悉的跟在自己家一样。俩人虽然是师徒，可很多时候，却象是父女那样相处的极融治。 正切着菜，却听到屋外有人在询问。 “叔，叔在家没？” “三爷爷，海生来了。” 一个稚气的嗓音也跟着响起。听着屋外的动静，李七巧挺好奇地甩着水往院里来。 院外，一个男人牵着个孩子，背着个包袱，正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瞅。 小春娃愣愣地看着这陌生的一大一小男人，回头看向李七巧。“娘，来人了。” “你们找我师傅吧。咦……怎么是你？”李七巧热情地招呼着。却在这时候看清楚了男人的面相。这一看，只觉得天地真的太小了。 你当这人是谁？ 他不是别人，居然是当初李七巧进城的时候，找人搭伙售卖狍子和野羊的那位。 王长根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看见李七巧，见她称呼自己三叔为师傅，更是吃惊不小。 “你管我叔……叫师傅 ？你确定他姓王，是以前一直住这儿的王宝材？” 不怪乎王长根会惊奇会意外李七巧这个徒弟的身份。要知道，以前他就劝过老王头收徒弟。 可当时三叔就叹了口气，说这村里没合眼缘，也没合适的人。 劝了好些年，久了王长根也劝烦了，都以为三叔不会收弟子的。 可谁能想到，他收了一个女弟子，还是上次和自己打过交道的那妇人。 “呵呵，没错儿的，我师傅就是姓王。听你这称呼，你好象是我师傅的啥亲戚来着。你们这是来？”李七巧的眼神儿瞟向王长根肩膀上的那大包袱。 再扫向院外的一个板车。 板车上面，可还有二个包袱呢。这么明显的举动，有点……象是举家搬迁而来啊。 一个大男人，带着个和春娃大小的孩子？ 不过，李七巧虽然内心有点八卦，却并没有多问。而是把人让进来后，倒了杯放在一边的凉开水后，便去继续忙活了。 还好刚才只是烧水，还没来的及煮饭。如今这添了二口人，怎么也得多煮些才对。 屋外，春娃和对面的啃手指的小娃对视了一番后，俩个小萝卜头便凑到了一起。 王长根犹豫着站在那儿，想进屋吧，又觉得人家一个妇道人家，这么进去不合适。 索性的，便转身去四周走走。 把火烧着，饭煮着后，李七巧就拎着刀去砍后院的菜。 老王头这院子砌的够大，菜园子也在院里面儿，这么一来，种的菜之类的到也不怎么被糟蹋。 还在院里四处乱走的王有根，正好走到菜园子里来。看见豆丛子里面有一抹白底的圆瓣儿在缓慢移动，他当是啥野兽窜来了。悄悄地潜行过去，准备逮住那只胆大包天的野兽。可这一潜过去，他呆了。前面那半圆状东西抬起来，“野兽”的身影整个显示出来。哪里是人啊，分明……是一个人的臀部在移动。而现在，人家整个的站立起来…… 意识到自己这么偷看一个年轻妇人不合适，王有根赶紧挪开眼神儿。 “咋样……我这徒弟……不错吧……” 一个戏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王有根吓的好悬没摔趴下…… 第24章 把娘借一回 “三……三叔……你啥时候来的？” 王有根结巴地叫出声来，眼神儿左右转动完全不敢看他，刚才自己居然盯着妇人的臀部发呆……若是被这三叔误会了刚才的行为是轻薄人……不敢想啊。 到是还在前面摘菜的李七巧，听到这俩人的动静后，回身，热情地冲俩人笑着挥手。 “师傅，你家侄儿来看你了呢。还有个可爱漂亮的小家伙也一并来了。我摘点菜就回去，你们先聊着。” 王老头呵呵地笑着，“行嘞，有徒弟就是好啊，还有人做饭。” 说完一拍还不怎么淡定的王有根，“走，跟叔回去。” 走到屋里，看见地上那二个大包袱后，老王头回头紧盯着王有根，语气有些涩然地问。“你娘……” 王有根膝盖一软，噗通跪拜在他面前。“我娘，前些天去了。因为时间仓促，我也没通知你。” 老王头听的表情呆滞，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天地强咽回眼睛，声音哽咽地叫出一声“嫂子……”说完神情哀戚地站起身来。却没站稳，晃了晃差点摔倒。王有要看他这样，抢上前要搀扶，老王头却摆摆手，脚步踉跄地往前走了几步涩声轻语。 “嫂子……还是走了呀。那个家，也就是嫂子对我还不错，现在，这一条线也彻底的断了，断了……” 想到当年自己出去行兵打仗时，家里大哥都不送他，唯独那个人，把一个包袱强行塞进他怀里。 “给我好好活着回来。” “三叔，我在那边也没牵挂了，娘嘱咐我，让我想到哪就到哪。与其在那边儿被他们说道，还不如跟着叔你一起过日子。” 王有根淡然地说着这决定，并没有征求老王头的意见。似乎笃定了他不会反对。老王头只是张了好几次嘴，最后叹气。“唉，他们……还是……”不愿意认你啊！ 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长相有点象异族人的侄儿，老王头内心也相当的苦涩。 王有根是大哥的孩子，这一点可能只有他和大嫂相信。 村里的人，包括王家所有人，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原因，当然是王有根 高鼻梁，浓眉大眼，从长相来看，有点象是域外之人。 王有根和大嫂都是本地人，眉眼也不是很突出的。偏偏生了个王有根这个浓眉大眼的人，长相肖似域外之人的他。 于是乎，在生下来后，王家所有人都说这是大嫂偷人所生的孩儿。 当年大哥还穷困，在他当兵之后，居然也倒腾的发了点财，置了产业后，便去了县城购置铺面。最后在城里纳了几房妾室，至于大嫂和有根，则被直接放任在王家庄生活着。 当年退兵役归来，也曾经在王家庄住过一段时间。但可能是孤嫂寡叔的情况，当时又被村里人说道不停。索性的，老王头便从王家庄离开了家。 游历中，走到这三岔山口，到觉得这儿不错，便在此安家落户，一住，便是十好几年。 “王大强一家子又闹腾啥了？”稳了稳情绪，老王头才问起大哥来。 “他？到是没闹腾，是族里的人，说我和我娘不是王家庄的人，不应该再占着他们王家庄的田和地……” 只是提了这么二句，老王头便气的全身发抖，“这一帮贪婪的狼，他们就是想霸占大嫂的那二亩薄田地。那王大强就没一句话说？” 老王头喷着怒火，一张脸气愤的都扭曲了。 “那个人啊？”王有根淡漠地说出当时的情景，“族里的人找过他，他说随便族里怎么着，反正他是不管的。那二亩薄田地，就权当是为族里人做好事的。” 老王头是真气炸了，砰地一下砸在桌面上。 “唉……大哥……他糊涂啊。这么多年过去，怎么父子过的象仇人了呢？算了，到我这儿也好，以后咱三个就算是一家人。” “我有力气，也能打猎，不拖累你的。”王有根闷声闷气地吐出这话。 这时，外面做饭的李七巧也把菜炒好。 一脸笑意地带着俩个跟屁虫子进来，“俩位大爷，开饭咯。” “你个臭丫头，叫我大爷就罢了，咋把我家侄儿也叫成了大爷？你这不是把自己叫矮了么。” 李七巧咯咯地笑，“是大……爷哦。” 这一下，老王头也无奈了，笑 骂她，“不就是咱今天没做饭么，劳烦你叫我们大爷。咱平时也没那么懒的。” 李七巧上前挽着他手，“师傅，开你们玩笑的呢。我今天就是来蹭饭的，假借着来你这儿做饭。其实啊，是想带着春娃来蹭的。你懂的，咱娘儿俩穷。”李七巧挤眉弄眼的，还努力挤出一幅苦相来。 她这样子把个老王头逗的，“唉哟，我家徒弟是穷啊。”眼神儿一睨不远处桌上放着的一大壶酒，走过去拎起惦了惦。 “我家的穷徒弟，穷的娘儿俩都开不起锅了。可是，却能为老头子我捎上这么不下十斤重的酒。我闻闻……哟，这可是好酒啊。咱们县城里最贵的，就数它了。好象，被掌柜的说成是啥……桂花醉。其实啊，不是真正的桂花醉。不过，这酿造的也算是不错了。” 王有根看着李七巧三言二语的，就把三叔给哄的高兴乐呵儿的，也就高看了一眼这个不起眼的妇人。 最开始遇到她，只知道这人脑子还算是灵活。胆子也极大的，毕竟，换一般的妇人，哪会冒着胆的找自己搭伙售卖啊。可她就是当街拦了，那话儿也说的漂亮。 现在看她行事做事，处处透着干练爽利劲儿。更重要的，她一双明亮的眼睛，更是晃的眼睛花。 这师徒俩走在前面，俩个娃子虎吼吼地紧跟着俩人屁股后面。 王有根看着前面的四个人，眼神儿，不经意地就落到李七巧的臀部。今天在菜园子里，他……好象差点儿扑过去抓住那儿…… 意识到自己的思想不得劲儿，王有根赶紧转移注意力。 平时，他真对妇人不是很上心。就算是海生娘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觉得这女人就怎么怎么好了。 若不是为了让娘心里踏实，他哪会真的娶那个眼皮子浅的女人呢！ 桌面上，摆放着二道炒的，一道凉拌菜，一炸花生米，素炒青菜，拌猪鼻孔（杂儿根）。那菜炒的青翠欲滴的，闻着也极香。看起来，到是跟酒楼里的不相上下。 “当当当，不要以为我只有这几道菜哦，还有这个，野蘑菇炖野鸡。” 俩个孩子一闻到这么香的味道，口水唰唰地咽。 老王头到是对那道凉拌菜和炒菜,炸花生米这些感兴趣。毕竟喝酒的人，这些都是好下酒的。 叔侄俩都倒满了碗，老王头面色沉重地举碗，“我嫂子一辈子辛苦，这一次走了，也算是解脱了。大侄子，以后这儿就是你家，我，是你亲叔。咱不难过呀……”可说着不难过，他那眼泪却顺着脸庞流…… 李七巧呆呆地看着俩人这样，虽然她没听到这俩人多少谈话。可从现在这话里，也知道王有根家才办了丧事儿。 沉默着，就只照顾着俩小娃吃饭。偶尔，也为俩人倒一些酒。 俩小娃吃完后便要去逗鸟，正好，李七巧也吃完，便跟着一起去看孩子去了。 等到再进来，却发现叔侄俩都喝高了。 叹了口气，李七巧有些纠结地看着这俩闷着趴桌上的男人，再瞅瞅一边不断打哈欠的俩小娃。让小海生和俩酒醉的人呆一起，似乎有点不放心啊。 “海生，要不……你跟着春娃一起睡？” 反正家里多一个小娃也不咋的，不如把这孩子带过去。明天一大早的再带过来！ 海生看看自己的爹，趴那儿睡的哈拉子流呢。再瞅瞅老王头，歪头，看着冲自己眨巴眼睛的春娃。 “好，我跟你一起去睡。” 这么容易就把人哄走了，李七巧有点感叹，这孩子，还是警惕性差啊。若是遇到个坏的，这会儿不得被拐跑了。 俩小娃算是一见如故了，原本在路上都还瞌睡的紧。可到了家里一起放盆里洗澡的时候，精神又格外的好。 相互间泼水弄的李七巧都一身湿，直到她绷着张脸，俩小娃才停止了闹腾。不过，小春娃却在这时候凑到海生耳边儿嘀咕，“咱们明天一致对敌。” “好，打敌人。” 李七巧气乐了。在春娃小屁股蛋上轻轻拍了一下，“你个白眼儿狼，娘养了你这么久，没得着你一句好。你跟海生就相处了这大半天的，居然变成一国的人了。感情，我养着你几年，就落得个外敌的份儿呢。”好委屈。 春娃咯咯地捂 住嘴巴笑，似乎也怕她真生气，便又怯生生地往她怀里扎，“娘，不气不气，嘻嘻，我还是最……想要娘的。” “是最爱你娘的。”李七巧笑着纠正，顺势搂起他，在他脸上亲了一个，这才把衣服给兜上。 回头，正好就看见海生正呆呆地看着自己吮手指。那双黑黑的眼睛里，全是化不开的羡慕…… “娘……” 海生的这一声娘，可把李七巧吓坏了。回头看看，还好，这屋里除了自己母子，就海生了。要多了别人听到，还不得说啥闲话呢。 笑着给海生抹去身上的水珠，一边替他穿衣服，一边纠正，“海生啊，我是姨，不是你娘哦。春娃才能管我叫娘，你啊，就得管我叫姨才行。” 海生湛黑的眼睛迅速漫上一层水汽，“不……不行么……” 小家伙垂头，表情沮丧极了。这样的他，让李七巧看的心都抽搐了。 主和柔了声音，“海生的娘……不在了么？” “我婶儿们都说……娘跟着人跑了，她不要海生。海生……海生其实很乖的，我很听话，我也想要一个你这样的娘，呜……” 小孩子说着就哭，可把李七巧哭的心肝儿都软了。可是，这样的事儿，她也无奈。就如，她家春娃没爹一样。 春娃最开始还霸道地圈着李七巧的脖颈，生怕海生抢了自己的娘。现在看他如此伤心，居然大方地把海生的手牵起来，一起搭在李七巧的脖颈上。“海生，不哭，我有娘，我把娘借你用一回。” 李七巧噗地乐了，这俩熊孩子，娘也能借的。 刮了俩孩子的脸，看春生还含着委屈的泪，便也亲了亲他。小家伙破涕为笑，小手儿软乎乎地搂着她，也跟着凑过来亲了一个，再垂头，一幅羞涩不好意思状。但又把双黑亮亮的大眼睛悄悄地睇李七巧，那样子，就似生怕李七巧会板着脸教训他。 看李七巧没教训自己，还乐呵呵的，小家伙就跟得着糖果儿一样。再牵着春娃的手，就开心的不得了…… 孩子的要求……有时候真的好简单，只是一个搂抱，一个亲吻……便能满足！ 第25章 和离 第二天一大早，小海生才丢下碗就被王有根接走了。 这个高大的汉子，似乎不习惯说谢谢这样的字眼儿。只是在接走孩子后，下午便把一只狍子扔在李七巧院里，啥话也不说，转身大步就走了。 拎着这一只还没硬的狍子，李七巧耸了耸肩，有人喜欢把东西扔下就走，有个性吧。其实，这样也好，多来几回她还赚肉吃了。她可是从不嫌弃多扔点野物的人。 原本也想去把狍子售卖掉，也随便换些钱儿。但这种隔了一二天的死狍子，就算没硬，到时候换也换不了几个钱。索性的，家里人也缺少营养，就炖着自己吃吧。狍子肉啊，想想就流口水。 这么一思量，李七巧便打算把狍子肉炖好，叫上娘家的人来一起吃。当然，也只能瞅瞅二朵三朵儿啥的。到时候给前身那个亲娘捎一些回去。 毕竟，听说马氏得了虚症。 从得知马氏得了那种病，还得不着治疗后，她内心也急。一直寻思着要怎么才能把马氏接来养一养。这一天小春娃有点咳嗽，似乎，也有点着凉了。 看着小家伙这样，李七巧便想着，或许可以借由着小家伙生病，再把马氏找来，让她带着孩子的同时，也可以用好吃的将养着她。 甭管怎么着，马氏对这她还是不错的。起码，是真的待她如亲女儿。 正好，老许氏也要求她每天有打猎的东西，便送一点去。 想了想，要接马氏来，怎么着也得出点血。 于是李七巧便提了二只套来的野兔子。这二只野兔子肉肥膘厚的，要换一般的人，也够吃一顿好的。 毕竟，一只也有八九斤重呢。这山里的野兔子，长的个儿真心是又肥膘厚。前世的家养兔子，也极少有长的这么肥实的。 拎着这二只，带着没多少精神的小春娃，就这样晃悠悠地往石头村去。 一路上，能遇到不少石头村的人。 许是以前李大妞儿不怎么与人打交道，所以这些人都只用好奇的眼神儿打量着她。 看着她拎着的兔子，又流露出羡慕的 神色。 有那脑子里面有记忆的，李七巧便笑着招呼一声。 最开始叫的那人，愣是被她叫的有些发怔。 似乎，没想到李七巧会主动招呼自己。 要知道，村里人家，正常的人都是相互招呼的。但是这李大妞儿，以前一直是傻惯了的人。 走哪都是横冲直闯的，人看见都会远远闪躲开她。干活，也只是一把蛮劲儿。 平时傻傻乎乎的一个人，村里人也只把她当成了一头闷葫芦牛。 现在，能得着她招呼，这感觉，就跟太阳从东边儿出来了呢。 “你，你，大妞儿……你真的变好了？”被李七巧招呼的那位，是村里的一位姓陈的妇人。以前曾经给李大妞儿一个馒头，就因为这样，所以这具身体的脑子里面有着很深的印象。 “陈婶儿，自打那次被我伯娘敲了脑子后，我这整个的都象是清醒了不少。以前做事就是闷头闷脑的，也不想想应该怎么做。现在啊，清醒了，就觉得这活儿应该这样干，事儿应该那样来。总之啊，就是觉得我整个人都清醒的。” 陈婶儿听她说话条理清醒明白，眼神也清亮。整个人收拾打扮的和以前相比，更是天壤之别了。 一时间，有些个感概，“唉呀，这感情好啊。你这闺女，我就说了不应该是那样的命儿么。现在好了，清醒就行了。你这是拿着兔子去看你娘和祖父母去？” 陈婶儿瞅着她手里的兔子，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李老实家的那档子事儿，别人不知道，住在他们隔壁家的她，可是清楚的很。 那老许氏，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对勤快的媳妇儿，又骂又小气。 对那些嘴甜手懒的人，却是极好的。偏偏，李大妞儿的娘，就是个嘴笨，勤快，但却得不了好的人儿。 这些个兔子送过去，还不得被老许氏扣下来大多数啊。 “这不听二朵儿说了，咱娘病的不轻，大夫也说了，得用好东西将养着。我这不运气好，刚好就打着二只兔子，索性全送给我娘了。婶子你忙着啊，我改 天来找你唠磕儿。” “嗯，你这丫头，赶紧去吧。婶子还去上肥呢。” 陈婶子目送着她离开，又轻叹了口气。老许氏真的是活回去了呀，没事见天的作，也不知道作到啥时候才消停。 李七巧走了几步，又遇到一个住在李老实家隔壁的人家许五丫。 这许五丫因为亲娘去的早，亲爹找了后娘后，也变成了后爹。当年也就她才和李大妞儿偶尔能说上几句简单的话。 在二年前，五丫儿也被她爹以三口袋粮食，低嫁给了李老实家隔壁的马大拐子。 至于五丫儿过的好与不好，李七巧不清楚，不过，看见五丫儿时，她脸上是带着一道淤青的。走路的姿势，也有些个难看。 其实，五丫儿人长的清秀，身材也还苗条。嫁给村里的马大拐子，真心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看见李七巧时，五丫儿还挺着个圆肚子，背着一个大背筐。里面装了不少的猪草。 俩人的视线相触，李七巧先招呼了她。 五丫儿也如之前的陈婶子一样，先是怔了怔。旋即便扶着肚子慢慢地迎了过来。“大妞儿回来了呢。我早前听田里干活的人在说你好了。当时我还高兴也有些不相信来着。谁想到，今天一见你，你这眼神儿格外的亮。说话也利索了，感情，是真的……好了呀。” 看五丫儿是真的激动。这平时说话极少的人儿，能在今天一气儿说这么多。不得不说，她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朋友的吧。要不，那双饱含着忧愁的眼睛，怎么会在自己招呼她时，绽放出别样的光芒。 李七巧高兴地上前扶起她，握着她手时，那厚实的茧子，让李七巧脚步微微一滞。瞅着五丫儿出怀的大肚子，“快……生了吧。” “嗯，还有三个月的样子，希望是个男娃吧。要不，恐怕就得象你二伯家的小许氏一样……” 说到这儿，五丫的脸惨白一片。显见的，她是被小许氏的事情吓住了。 “小许氏怎么了？”对于小许氏，李七巧还是有印象的，那同样是个苦命的人 儿。 要不是家里穷，怎么会许给二房的人家。虽然二房的大朗长相还过的去。但架不住那男人懒啊，对媳妇儿也不疼，这样的婚姻，会幸福才怪了呢。 “她啊？”五丫儿掠了掠略有些凌乱的发丝，李七巧仔细打量着她，只着了一件补了又补的粗布衣裳。那裤脚儿，明显的还是当年她当姑娘的时候穿过的。看裤腿边缘，都磨的起毛边儿了。不用问，也可见五丫儿嫁人的这二年，只怕日子也不好过的。 “大朗吵着要休妻，估摸着，小许氏真的会被休弃吧。” 五丫儿涩涩地笑着，手，不经意地落在隆起的肚皮上。“我年前掉了一个，这一个，若是个闺女，拐子……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提到拐子，五丫巴掌大的脸上写满了惧怕。 李七巧眼睛微眯，一把撸起她衣袖。 看见上面那一条条青紫的痕迹时，她气的呼吸都不匀了。 “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就任由着他造，你咋不反抗呢？” 五丫儿慌乱地看看四周，抢着把袖子放下来遮掩着手腕上的伤痕累累。 “反抗了的，你轻点声，我怕被人听见，拐子会打的更凶。他怕我在外面说他，只要听到点对他不好的消息，就会拿我出气的。好妹妹，你别管了。村里的爷儿们，哪个心气儿不顺了不是抽女人呢。拐子……只是抽的狠了点儿。呜……” 话说的这样，可五丫儿还是捂住嘴抽噎地哭。 那绝望的，含着深深恐惧的大颗眼泪和压抑的啜泣声，听的人心里泛酸。 偏偏，这样的事儿，她除了干看着，还真的没办法。因为这样事儿，说小了去，那是家务事儿。说大了去，就是这男人品德不行，不会心疼妇人。 安慰地拍了拍五丫儿，后者慢慢清醒过来。 “看我，这会儿居然这样……你……你赶紧去吧。” 看一眼她手里提着的兔子，五丫儿悄悄地咽了咽口水。李七巧的脚步更迈不动了，真想顺手给她一只兔子啊，可是，帮了这一次，下一次呢？ 再说了，这样给她一只兔子，只怕，到时候还是被拐子给吃了。 “五丫儿，你明天下午到我那边儿来割猪草，有我在，不用怕的。” 五丫儿应着俩人又说了会儿话，这才分开。 就这么几耽搁，到达李老实家时，居然天都快擦黑儿了。 但是，还没到李老实院墙外儿呢，便听得里面传来尖锐的斥骂声，以及，无助的哀求，哭泣声音。 “你这光生赔钱货的草鸡，连个男人都侍候不了，拿你来有啥用。别说我家大朗嫌弃你，就你这三天二天的流脏污东西，哪个男人会愿意跟你过。你这身子坏成这样，还不定是前世做了啥造孽天杀的错事儿。这不带累的我家大朗也不好了，丧门星，赔钱货，你给我滚出我李家才好呢。看着你我就烦闷，滚回你家去。” “呜，娘，娘，不要撵走我，撵了我，妞妞怎么办？我不要和妞妞分开。娘，你要赶我走，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俺家哥嫂哪里会容我这样回去，娘，你放过我，放过我。我有啥错儿，俺改。我的身子骨……会好的，会好的。呜……只要娘你给我点钱看看大夫，肯定能治好的啊。” 小许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显见的，屋里的二婆媳正闹腾的慌呢。 就在李七巧纠结着是就这么进去，还是等会儿进去时。 却传来小许氏啊的一声尖叫。 “大朗，大朗……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了，呜，我好疼，好疼。” 就听见砰砰的响声。还有重物撞地的声音。 这一下，李七巧也不纠结了，都打人了，还搁这儿犹豫啥啊。 “大朗，你还是……手下留点儿情，这婆娘还有二天才过完月子呢。” “啊，呸，这婆娘身子骨一直不干净，屋里一股子味儿。上也上不得，你让我守个女人却过着和尚的日子。反正你也熬坏了，就赶紧给我滚。占着鸡窝不下蛋，算什么女人。滚，滚出去。我李大没你这样的婆娘……” 说着，大朗一只手手揪着小许氏头发，一只手抬起就要甩她耳光。 第26章 熬坏了的鸡 “大朗，孩子爹，你不要休我，不要啊……”衣衫凌乱，形容枯稿的小许氏惊恐地瞪着大朗。被休弃这二字吓的也不知道闪躲，就一个劲地嚷嚷着不要休她。 院里，几房的门窗都打开着。李七巧进院子的时候，习惯性地去看了一眼马氏居住的屋子。窗口边，马氏一脸为难地看着小许氏，显然，她正处于劝还是不劝的境地中。 至于上房的老许氏那屋，只传来一阵聊天声音，似乎，这二房的事儿，与她们无关一样。 “啪啪……” 大朗的巴掌还是抽在了小许氏的脸上，那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就蜷缩在地上，抱着大朗的腿不放。“不要休我，不要休我，休了我，小妞妞怎么办？不要撵走我……” “我呸，你个占着鸡窝不下蛋的鸡，看你这贱样儿我就烦闷，还想跟你一起过日子，你就拉倒吧。死一边去，早死早超生。臭丫头片子，一个赔钱货，还想我对她怎么样，哪天没钱了，我把她趁早换钱得了。”大朗骂骂咧咧儿地，伸腿就要踹开缠着自己的小许氏。 “不，不要。”小许氏惊恐地不断摇头，没撒手，相反的，还把腿抱的更紧。“我的妞妞不是赔钱货，你不要卖她。孩子爹，那是你我的孩子啊，你怎么可以卖掉妞妞，这样的话不要再说好不好？” “呸，死婆娘，老子就卖掉换钱去。有你这样的娘，以后妞妞也不会有好，趁早卖掉还能换几钱儿。省的以后长的跟你一德性，看着就恶心。” 那万氏也在一边儿煽风点火。大朗蹭不掉小许氏的手，眼里凶光一现。腿屈起，眼看就要狠狠踹向小许氏的心窝子。 李七巧一声疾喝，“李学风，你想干嘛？赶紧放开她，你媳妇儿还在坐月子呢。信不信你这一脚踹下去，我到县衙里告你虐待女人罪。” 其实，这时代的女人地位低下的很。就算是去县衙告状，也得拿个旁的名头儿。比如杀人末遂啥的。这会儿么，李 七巧也只是一时情急，才出口吼出声来的。 终归是乡里人家，万氏和李学风一听说要上县衙，那腿到是真不敢往小许氏的心窝儿里踹。不过，这李大朗也是死要面子，还强犟着。 “我打自己个儿的媳妇儿，那县太爷也管不到我头上的。咦，我说李大妞儿，哥哥我的事儿，关你啥事儿？你一个当妹子的，跑来我这哥哥屋里管起我屋里事儿了？有你这样的人么？” 虽然这样瞎咧咧着，可李学风还是松开了要踹小许氏的腿。李七巧紧上前一步，把抖擞成一团的小许氏扶将起来。 看小许氏麻木地站在那儿，衣衫敞开，胸部还有几道明显的掐印儿。脸上，手腕上，都有几道明显的掐痕。显见的，这一切都是那李学风做出来的。 “别怕，有我呢。”李七巧温柔地替小许氏把敞开的衣衫拢上。这大半的胸脯都外露出来，在这民风严格的时代，男人是绝不允许自己的女人衣衫露肉的。可现在，这李大朗却把小许氏扯成了这样。可见，他是真的不再待见小许氏了。 “呜呜……”小许氏紧拽住李七巧的胳膊，就跟抓住了救命草一样。原本就瘦弱不堪的身体，更是抖成一团。 这样的她，让李七巧想到了之前看见的五丫儿。好象，村里的好多女人，都是这样的啊。 那万氏的眼神儿从李七巧进来后，便一直落在她手里提着的二只兔子身上。看李七巧忙着安慰小许氏，撇嘴。悄摸地上前二步，一把就抢过她手里的兔子。 “唉呀，这么瘦的啊？咱娘可是说过的，你这每天打的野物，得把最好的送到我们家来。咋这送了半天，就送了二只瘦不拉叽的野兔子啊。那些大个儿的野羊啊，野狍啊，野猪啥的，你到是多送一些来啊。” 李七巧听的哟，这万氏，还真真是占便宜习惯了的主儿，这会儿还紧着要占她的大件家伙呢。没搭理这眼皮子浅的货，把小许氏搂到一边儿。 回头紧盯着还 骂骂咧咧的李学风，“李学风，她是你明媒正娶回来的媳妇儿，就因为她为你生个闺女，你想休弃就休弃了？” 面前的男人，在现代，也就是二十岁左右。说起来正是壮年的时候，可这男人却只抽条儿，没长肉，猛不丁看着，感觉象现代吸白粉的那起人。不过，人虽然是个瘦高个儿，五官到是看的过去。 可惜的是那双眼睛，却是爱斜着视人。这么一斜着，总觉得很拽，很神气。一个乡里男人，你凭什么去拽去神气活现啊！李七巧就不明白，难道因为他长着根儿，就可以在女人面前横成螃蟹了！ 那李学风不耐烦地瞪着她，“我呸，老子屋里事儿，你个嫁出去的女人来管啥？” “请你记住，今天这事儿，不管我是嫁与不嫁的人，你要打死小许氏，那就算是个路上甲乙丙丁，也得伸把手援助了的。怎么着，你还真铁了心要休妻？” 扶着的小许氏一听休妻，便惊恐地抬头声嘶力竭地吼着，“不，不要……不要休我，休了我……我没地方去……哥嫂……不会让我回家的。”她反手，死命地握着李七巧的手，“求求你，大妞儿，你帮帮我，帮我求求妞妞的爹，不要休弃我啊。” 瘦弱的妇人细瘦的手，冰冷一片。那双大眼睛，因为慌乱不断扩大湿润，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滚落。 这个年代的女人，似乎最怕的，就是被休弃了。可是，退转一步想想，就算是休弃了，也比这样赖着过的好啊。 李七巧也纠结这种破事儿，她安抚性地拍拍小许氏的手，抬头紧盯着李学风。“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学风鄙视地扫一眼小许氏，这才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这婆娘自打生了臭丫头片子后，唯一的能陪着我上床的身体也坏了。这样的她，我没办法再和她一起过下去。所以休书，我咋也得写了。要不然，就让这婆娘拿出二十两银子，以后她还是李家人。” 小许氏身体一软，眼看就 要阙过去。 “你给我挺住，这样的男人休了就休了，人家都不带看你一眼，以后生活下去，不定还会售卖你的女儿。你确定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婆家，你还要？”李七巧掐着小许氏的虎口，叫她不要晕过去。在这样的时候，女人，就是得活下去。 李学风冷笑着再一次凉凉开口，“不错，今天这事儿，你不接休书也得接。都快四十天了，哪个婆娘伙的下面还不干净？一个连男人都服侍不了的女人，我李学风还要来做鬼啊？就你这穷酸德性，老乞婆子的样子，白送老子上也不要上的。” 这般无情的话，一句句从这李学风的嘴里蹦达出来。这男人……就没一点的羞耻心么。 小许氏咬着唇，只有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落。“我，我……会好的……” 马氏，还有老许氏，以及那位总是一脸笑意的大伯娘母女俩，不知道啥时候从屋里出来了。不过，这些人明显的只是想看笑话，一点要多嘴帮小许氏忙的意思也无。 到是马氏，可能觉得李七巧管闲事儿太多，便怯怯地站到李七巧身边，“大妞儿……你过来……” 说着，还冲她递眼色。李七巧没搭理她，在这乡里人家，但凡这样的夫妻事儿，很多人都选择了无视。如果男人说这女人不好了，要休弃，往往……是会如意的…… “她才为你生了孩子，不到四十天啊？你就着急上火的要让她帮你泄火？李学风，你到底是头畜牲，还是头狼呢？她不是你的牲口，是你的女人啊，你的屋里人，为你怀胎十月，辛苦生下孩子的媳妇儿……你就是这样对她的？”李七巧痛心地斥喝李学风。 她这二世为人最看不起的，就是对女人不好的男人。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似乎，这一点毛病，是怎么也改变不过来的。 马氏看劝不了李七巧，便也退后几步，乖乖地站在一边儿。万氏则是拎着兔子，显摆地凑到老许氏身边，“娘，这兔子， 今天晚上咱们烧来吃吧。虽然不是太肥的，但这肉想来味道也不错的。” 老许氏也满意地扫一眼这二只肥兔子，接过来，惦了惦，“只留下一只炖一锅菜，另外的一只，熏干了，以后留着吃。” 万氏听的嘟嘴，要“娘，咱家快二十口人，就吃一只兔子，还不够塞牙缝儿呢。再说了，那薰兔子，也不怎么好吃啊。” 老许氏轮起拳头就要开打，“你个老吃货，懒婆娘，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敢跟我挑三捡四的。看我不揍你。” 这万氏也是成精了的，看讨要不成，便也只能赔着笑脸，“行了，行了，娘你说了做数。不就是薰着吃么，咱留一只，炖一只。我去红烧兔子了。” 说完，便勤快地拎着兔子要去炖兔子肉。这么积极的她，当然是想趁着炖肉的时候，再多捞二口尝一下。 临进门时，万氏才漫不经心地嘱咐了一句李学风，“学风啊，按照你说的，今天怎么也把这女人休出门。你说的那另外一个办法，我觉得不错。” 李七巧听的心眼儿一动，看向李学风，若是这男人收拾打扮一下，似乎，也能哄个媳妇儿。毕竟，李家除了那对双胞胎，似乎都长的还不算太差劲。 “你这贱妇，赶紧在这上面按手印儿，我家里不留你这起赔钱晦气的人。”李学风也是铁了心的，突然间从怀里舀出一张提前写好的休书来。上面，早就落好了李学风的指印儿。 李七巧倒抽了口凉气，显然，人家今天这一闹事，是有准备，有目的开闹的。小许氏……不被休都不行了。 被搀扶着的小许氏，看着那提前准备好的休书，眼泪也不流了，只是全身僵直地瞪着那纸休书。身体筛糠似地抖擞个不停。“咯咯……咯咯……” 直到，李七巧狠命地掐她一个，小许氏才呆滞地看着她，“大妞……我，我要……”李七巧突然间反握紧她，“是，你今天是要离开李家了。不过，你不是被休，而是……和离！” 第27章 收容 “啊？”老许氏听的皱眉头，“休弃怎么变成了和离？” 马氏却听的眼睛一亮，“我……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和离了，小许氏还能有一条活路啊。不看别的，就看囡囡，以后也好过一点呢。” 小丫头如果有一个被休弃的亲娘，以后做人，说亲啥的，都会比人低上一等。但若是和离，就算名声有垢，那也比休弃的好许多。 老许氏不满地瞪马氏一眼，吓的马氏脑袋往下缩，“我，我就是提一下……” 小许氏止住了泪，看看愤恨瞪着自己的李学风，再看看不远处冷笑不断的万氏，还有身后漠然的老许氏……以及，万氏等人闪躲的眼神……至于李老实这个一家之主，则是从头到尾不曾看见的。这个家里，没有人站在她这一边儿。李学风说要休弃自己，所有人都等着看笑话……生怕沾上了她这档子事儿的晦气。眼又涩又痛，眼泪控制不住地啪啪往下掉落。 李七巧握紧她手，“无妨，你还有囡囡。” 提到囡囡，小许氏强忍住悲伤，含泪的眼睛紧盯着李学风，“孩子爹，你……那就和离吧！” 说完，认命地不再看这个曾经倾注了她所有感情的男人。 李学风却只是冷笑着斜睨着李七巧，“我说李大妞儿，我和这婆娘的事儿，你少来掺和。现在你凭什么说和离就和离了？我是休，不是和离。” 李七巧冷冷地看着这个渣男，“和离，她带走囡囡过日子，你过你的好日子，你想找啥样的女人，和她生儿育女，没有了小许氏挡路，没有一个拖后腿的小囡囡，于你来说，是极好的事儿。” 被李七巧嘲讽地看着指出自己外面有人的可能，李学风有些个尴尬，也有些恼。但是，他也不是傻子，看了看一边蓝子里面瘦弱的小女婴。再看看小许氏畏缩地站在那儿，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还有她的女儿……怎么想怎么不得劲儿。 “行，和离就和离。我可以写和离书，不过，她只能抱着孩子出门。当初我只是几袋子米 就把她迎进门的，她压根儿没嫁妆。所以旁的，啥也没有。我这就找人写和离书去，你们给我等着。”这一次，李学风到是爽快的象个男人了。 万氏从灶房的窗口张了一眼，看着事情成了定局，也就撇了撇嘴，冲一边的老许氏不满地抱怨，“娘，你说这大妞儿手是不是伸的太长了啊，我二房的事儿，她一个小辈儿也来指三说四的。” 老许氏这会儿到是沉默着，并没有赞同万氏的话。她深沉地看着李七巧，再看看一边缩成一团的小许氏。这才有些不屑地扫一眼万氏。“那按照你的意思，你还是想把小许氏留着给大朗，让大朗热汉子守空房的一个人过？这生产后，一直不干净，在我们这乡下，可是会拖成痨病的。” 万氏一听说女人痨病，便吓的面色惨白，用力呸了口水，“我呸，当年就不应该想着娶这婆娘便宜，害了大朗，还好，大朗现在……” 现在怎么样，她没说下去。老许氏看着这眼睛骨碌碌转悠的二儿媳妇儿，只是微哼了一声，扭身出了灶房。 “喏，从现在起，你跟我就没关系了。赶紧抱着那“碍眼的臭丫头滚蛋吧，我们老李家，要不起这起婆娘伙。还有你，李大傻子，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晃……” 李学风原本想威胁李七巧。 但在看见李七巧晃悠着胳膊，冲着自己咧开嘴嘿嘿地笑着反问他，“在你面前这样晃啊？是这样还是要这样？反正我是傻子，傻子么，打死个把人，这也没啥事儿啊。”感谢傻子这个称谓，打人也可以无所顾忌的。难怪现代的人都喜欢弄一张神经病证明！ 李学风本来就是个嘴巴硬，胆子小的家伙。这一看她捏着的拳头，想到这女人只手举巨石的场景……唉呀妈啊，这傻子要动真格的打自己呢？还是赶紧溜吧，“我，我不和你个傻子计较。你就作吧，作死你得了。” 鄙视地看着他走了，李七巧才拽着茫然无助的小许氏，“别慌，没地方住……就跟我一块儿吧。咱们…… 都带着孩子。” 唉，这心啊，还是硬不起来。看着这样茫然失措的弱者，她不搭把手，似乎也说不过去。 小许氏感激地冲她点点头，“谢谢……谢谢你，大妞儿，这个家……也就是你对我……”话到这儿，小许氏是再难说下去。 李七巧了然，拍拍她手背，“你收拾一下孩子的尿片衣服啥的，先去外面等等，我来看看我娘。” 小许氏轻应一声，便赶紧转身去收拾东西了。 万氏看她去收拾东西，便赶紧撩了围裙便往屋里冲，“那啥，三弟妹啊，你帮我看着下锅里。我得去盯着那小贱蹄子，万一把我家值钱的东西顺走了，我还得管她还回来呢。” 马氏无语地看着她，你那屋里有值钱的东西么？摆明的是想找借口偷懒好么。但她是习惯忍耐的人，当下也只是沉默地接过她手里的活儿，帮看着锅里的菜。 李七巧无视另外一群人的注目，径直往灶房走来。“娘，我来看看你。” 马氏扫了一眼远处冷着脸的老许氏，赶紧把她往灶屋里拽，“你这孩子，回来了不是应该先去问候你祖母祖父好么，这会儿净来看娘了。”虽然马氏是很开心，可她还是压低了嗓音，“大妞啊，你得去看你祖父母她们。” 李七巧却是亮开了嗓门，“娘，我就是来看你的。我祖父母不乐意看见我这个嫁出门的大傻子呢。嫌我丢人，所以最好不要去他们面前转悠。咱啊，就站在这儿唠下话儿我就回了。春娃，你不是说一直要来看姥姥的？怎么不叫人？” 背后的春娃，从她进屋后，便一直紧缩在她后背里。哪怕是看人，也只是悄悄地探出个头来。溜一眼儿，便会又缩回去。感觉，小家伙似乎对这院里，有着不怎么良好的回忆…… “姥……”春娃弱弱地叫了一声后，又缩回了她后背，怎么哄也不愿意下来。 “娘，你说这孩子也是，平时胆子可大了，咋今天就这样了呢？”李七巧笑着轻捶了娃子小腿儿一个。 马氏到是叹了口气，扫 了眼万氏和老许氏的上房，“这娃子啊，还是有记忆的。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都记在心里的呢。” 说完，又翻了下锅里的兔子肉。就着窗外逸进的淡淡光芒，李七巧看了看马氏的脸。 似乎，比以前更白了，是那种没有血色的白。显见的，再不给一些好的营养的东西，马氏还真不知道能撑几年。 “娘，你这身子骨儿？” 马氏手里的锅铲一紧，头也没抬地继续翻铲着那一大锅土豆烧兔子丁。“我没事儿，这不你祖母近段时间都不让我下地干活了。你爹也让我搁家里呆着的呢，闲着啊，我都觉得闷的慌了呢。” 看一眼马氏裙子下摆，还有些许的污点。很显然的，她在家里也并不象嘴里所说的，搁家里休养。而是，见活干活。以她对这老李家的了解，只怕马氏在家里干活儿，不比在外面地里干活少…… 抬手握紧马氏的手，突然间发现，那曾经温暖宽大的手，居然瘦弱的，只剩下皮子包骨头…… 曾经饱满水润的肌肤，也变成了现在的树皮一样的枯手。“娘，你这样累垮了，二朵三朵儿，还有咱小弟大哥他们可怎么办啊？不为了你自己个儿，也得为她们想想啊。”鼻泛酸，李七巧不自禁地便把内心话说了出来。 马氏听的身体一震，有些个茫然地看着她，慌乱地抽手，“你这孩子，净说些啥话呢。娘的身体……好着呢，不就是最近虚了一二回，这不正好好调养着呢。你甭瞎想瞎说，我做饭呢。要不，今天晚上就搁家里吃？” 她期待地看着她，李七巧却摇头，“不了，我怕有些人看着我不舒服，还是回家里去随便吃点儿吧。” 俩人的声音这么大，要是老许氏愿意留下大妞儿，早就在上房吱声了。可到现在为止，上房只是传来几个女人说笑的声音。压根儿……就象是不知道大妞儿为她们送了兔子来一样。 马氏也知道，这是婆婆不愿意留大妞儿吃饭呢。也是，以老许氏如此精明的算计法，怎么会留 饭呢。 “也……罢。”马氏眼神微黯，人家的闺女回房，怎么着也有口中饭吃吧。可她这当娘的，闺女嫁出去后，就再也不曾留在家里吃过饭了……虽然，吃的也不怎么样，可做为亲娘，这心里还是会不得劲儿的。 娘儿俩又嘱咐了几句话后，李七巧便背着春娃离开。临别时，马氏看一眼小许氏的方向，有些为难地对她轻语。 “跟你二嫂子说一声，我这身份地位啥的，说话……帮扶不上。所以今天这事儿，我知道她委屈着呢。可是，日子还是得过啊。好歹，她还有囡囡儿跟着。以后人勤快，也不会没饭吃的。” 小许氏人瘦弱，但却打的一手好络子。若是勤快，或许娘儿俩的日子也能凑合着过的。 “我知道了，娘你回吧。” 冲马氏挥了挥手，李七巧看也没看上房的人。有个略有些带笑的嗓音在上房响起。“娘啊，咱家大妞儿回来了，怎么也不来给你请安跪礼呢？我这听说啊，嫁出去的女儿，不是回来都得请安跪礼给长辈的么。唉呀，大妞儿啊，还是脑子……咳，我胡说，我胡说呢……” 这声音动听悦耳，又提点了自己的失礼，却又点到为止的恰到好处地收回。如此会煽阴火的话儿，除了那位打扮入时，还会说话的大伯娘，还能有谁！ 没搭理身后这些废话，而且大步走向孤零零提着一个小包袱的小许氏。 残阳映在她单薄的身上。背后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袱……这，就是小许氏所有的家当了。如此的寒酸，如此的……让人无法正眼相视。 看见李七巧走出来时，小许氏赶紧迎上前来。面色略有些慌乱地看着她，“大……大妞儿……我……我好了……”那张惶的样子，似乎在害怕李七巧也不搭理她一样。 紧上前几步，拎过她背上的包袱提着，“走吧，咱那破地方，还是勉强能住人的。” “谢谢……谢谢你大妞儿……要不是你，我……我……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第28章 收容 “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现在看着前面的路黑暗一片。可只要你走过这最黑暗的岁月，回头，就会发现当年的路或许也没啥。也有可能，在往后的岁月里，你还会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小许氏哪里能听懂她这番隐晦的话啊。但是，她能理解李七巧是在劝说她，往前看，往前走。搂着怀里的囡囡儿，小许氏哽咽着点头，“甭管怎么着，为了囡囡，我也会好好地活下去的。与其留在这儿担心囡囡被卖掉，还不如我拼着命地带着她过日子。” 李七巧看一眼睡着的小家伙，许是营养不良的故，小家伙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睡觉也有点浅眠。只是一点点动静，便小手挥舞。 收回目光，她紧牵着小许氏的手，“走吧，我觉得，你离开这儿，会比呆在这儿更好。” 走了二步，回头，紧盯着李老实的大院落。要说来，这李老实在这石头村也算是有本事的人。三进，几大排的房间。门前一排柳树郁郁葱葱的，河流沿着李老实家绕过。整个院子，就处在山清水秀当中。 一个外乡飘泊来的汉子，愣是在这儿安家落户，最后，还拼到了这么一大厦院子。难怪村里人都说他有能耐，会挣钱。 要说这李老实年轻的时候不做些勾当，还真难让人相信。难怪村里有不少人都会私下议论，说李老头子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狠人。 只是，当年他出去的那几年是个谜，没有人清楚他做了啥勾当。 只知道，从外面回来后，李老实置办了一大片的田地。更是盖了现在这一套大院落。 还纳了小脚的漂亮媳妇儿许氏。想当年的老许氏，可是十里八乡的一朵花儿哟…… 而李老实，也就是个乡里的糙汉子。这样的一个人，要说能耐多大是不可能的。但要说没能耐，还真让人不相信。毕竟，很多老实刨土的乡里人家，几代人也没盖着这样一幢好院落。 李老实这名字听着老实，为人却是贼精明。现在十里八乡，好多人一提起李老实，还是竖拇指的。 都说 他为人精明，仗义疏财。只有本村里隔的近一点的人才能知道，他那心偏了太多，绝对是正不回来了。 李七巧的破败院子，是没办法挤下二个大人，二小孩子的。是以当天晚上，李七巧便把院子借给了小许氏。而她，则抱着孩子到了刘婆子家。 听说了小许氏身上发生的事情后，刘婆子也只是长叹了一口气。张了好几次嘴，显见的，也是想说道她几句。不过，或许是想着自己当年出来的缘故，刘婆子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摇头，心思复杂地转身去收拾屋子。 “那这段时间，你和春娃索性就睡秀儿的屋子。那边儿，暂时让小许氏住着吧。唉，这娃，以后可咋办啊？” 李七巧到是乐观的很，把睡熟了的春娃放在床铺上，替他掖好被子后，这才笑呵呵地回婆子。“呵呵，这路是人走出来的。婶儿你在这儿一个人不也过的好好的？我也是啊？我们都没依靠男人，不一样的过的挺好！” “我坚信，咱们女人就算是离开男人，也能过下去的，且，过的很好。那个谁，许春天不是会打络子，还能绣花，做衣服啥的么。我听说当年她娘在世的时候，也曾经教导过她一些绣花的活计。以后只要她绣点花，帮我带着点孩子，我能多抽出身来，打猎，种地啥的。咱这日子啊，也能过下去。” 刘婆子听着这话，怎么听都不得劲儿，咋觉得，大妞儿要一直管小许氏的生活呢？ 当下便有些疑惑地问，“不对啊大妞儿，我听你这话里的意思，难不成，你是想一直扶持着许春天啊？我可告诉你，她只是你们李家二房的嫂子。说句不是很中听的话，她还不是你三房的亲嫂子。” “虽然也沾了点亲，但你也没必要这样养着一个闲人。要养着知恩图报的人儿，以后还能好说一点。万一养的最后成了仇，那可是你的不是了呀。我人老，上了岁数，啥样的事儿也听过不少。养儿养成仇的事情，也有不少呢。” 李七巧拍了拍床边，示意刘婆子坐下唠下磕儿。 “婶儿，咱俩聊会儿天吧。这看着咱俩每天都能看见，可要说聊些知心事儿，却是没太多的时间。平时啊，都忙活着呢。” 刘婆子也面色和缓，坐到她身边儿。因为灯油贵，是以晚上一般农户都熄灯。还好窗外有月光，透过月光看着屋里，还有人，都有点朦胧的味道。但这样的气氛，也极好聊天啥的。 “你这孩子，啥都好，可就是有点不好。这脑子正常后，心儿也跟着太好了点。一般帮人只有一时的，哪有一世的理儿。” 李七巧笑着牵过她手，轻轻地放到脸庞摩挲了一下。“婶儿，还是你对我最好。你知道这个理儿的，帮许春天，也就是一时的。最多吧，也就是这半年一年的时间。你说我现在要不帮扶着她一点，她能在这村里活下去？” 这话，到是让刘婆子深思了。想想当年的自己被大伯子一家子逼的，那会儿她孤身一个人，好几次，也是差点儿投了河。因为没投河，那家人还在背后戳背梁骨，说她怎么不去死。 当初，就拼着要赌这一口气，不愿意服输，所以硬挺着活下来了。如今想来，当年，还是应该硬气的。可是小许氏呢？那般柔弱的女人，她能象自己当年一样挺过来。 反握了李七巧的手，婆子又叹气了。“也就是你啊，想的周全。当年，我怎么就运气不好，没遇到象你这蠢妞儿呢。小许氏啊，这命里虽然没有男人命。可她命中，却有你这贵人相扶啊。” 李七巧摇头，“婶儿，你说错了，我这帮扶，也只是一时的，不会一世。小许氏现在这样带着个孩子，没田，没地，没人员，我们不收留她，她就真没地儿可去了。在这时候咱们搭把手，只是解决她一时的吃住，也不是太难为的事儿。” “最重要的一点，我家春娃，还有秀儿，都不大。需要一个人照料着。这会儿小许氏来了，正好可以让她帮着照料着孩子们。你啊，把身子骨顾着点儿。我呢，在外面多干点，争取早一点把房子盖起来。以后搬离这个地方了 ，咱们也放心一点。几个妇道人家，带着几个不懂事的孩子。就住在这随时随地都有野兽出没的地方，还真是件让人担心的事儿。你也说过的，前些年，这儿山脚下还是有野兽下山咬人的事儿。 我还记得，你说过的有一年，你当时住在这院里，就听着外面有野猪子在拱啊。那一个晚上，你捏着刀吓了一个晚上。还好野猪子没拱进来。要不，这世上也没这么好的婶儿你了。”村里人都管婆子叫刘婆子刘婆子的叫。李七巧最开始也是那么随大流地叫的婆子。 可事后，觉得秀儿和春娃俩处的象姐弟，便降了一级，唤成了婶儿。这样叫法，还显得刘婆子年轻。俩人这般亲昵的称谓，到更显得亲近一些。为此，刘婆子到也没说过反驳的话。任由着她，就这么叫婶儿叫顺了嘴。 “我这身子骨儿还行，这造房的事儿，你师傅答应了？” “嗯，说了，归整在他名下了呢。这不，他家那大侄儿又来了么。我师傅就把这事儿全权交给他大侄儿去了。嘻嘻，就是说，全权委托了师傅和他侄儿。我就等着新居落成，以后好搬进去住。婶儿。其实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爹娘，是不可能和我一起过的。反正你和我都是单身的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要不，咱们俩凑一家子，一起过日子，你看可好？” 刘婆子听的啊的一声抬头紧盯着她，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她慢慢松开李七巧的手，坚决摇头，“丫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我这命格不好呀。我怕……连累着你，你这么年轻，春娃也小。万一因为我带累了你，我这心会内疚一辈子的。” 李七巧当场啊了一声，扬高声音，有些郁闷却不确定地问，“我说婶儿，你莫不是觉得……你自己的命格，真的象那些闲人说的是个克命儿？” 刘婆子相当尴尬地点头，“对啊，要不是这样，我那死鬼男人怎么那么早就去了？连个儿子也没给我留下。他大伯家，要不是因为这样，哪能把我 撵出来呀。搞到现在，我就保留着这边儿的一亩地过日子。还好老天爷让我遇到了秀儿，咱娘儿俩现在有伴儿的活着，也挺好的呢。” 李七巧哈地狂笑出声，这可把刘婆子笑的晕头转向的。伸手主不掐她，掐的她哇地一声尖叫着跳将起来。有些个埋怨地瞅着她，“我说婶儿啊，你这掐的我可不轻啊。” 刘婆子却是拍着胸部轻吁了口气，“还好还好，我当你这丫头又魔怔了呢。这突然间狂笑出声，真是够吓人的。” 李七巧吐了吐舌头，搂着刘婆子的肩膀，一幅姐俩好的口吻，“婶儿，你呀，就是太迷信了。这命道这说啊，就是瞎唬弄人的。有人还说我是王妃命呢，可我这一乡下妇人，还能认识个王爷去贵嫁不成？” 刘婆子听的到也乐了，“这也是，你这丫头就跟我天天搁田地里糊泥巴，咱们要认识王爷，那还不得是地里的王爷么？” 俩人相互着笑了阵子，刘婆子又严肃地告诫，“这样话儿，也就是在咱们俩人的时候说说。外面啊，这种话儿也不能乱讲的。乡里人家闲着没个事儿做，就兴讲个闲事闲话儿。有时候没影子的事儿，也能被他们传的沸沸扬扬的。” “对啊。其实，婶儿，你这命是不好。”看刘婆子脸立马就垮了，李七巧噗地乐开，“说你命不好呢？是因为你遇到了一个黑心眼儿的大伯子一家。当年，你嫁给叔的时候，他身体就不怎么好。我猜测啊，当初你肯定是被当成冲喜的新娘给嫁过来的。这身体不好的男人，听你说起来，夫家的人也不怎么爱惜他。说明啊，他身体也没怎么调理。加上和你新婚。唉，年轻的时候，哪个不做点冲动的事儿。 我猜测着啊，当年，你们成亲，怎么也会做些夫妻间的事儿。哪怕这男人是个病着的，他也会有冲动的时候么。” 刘婆子羞的哟，脑袋垂下，手不断地拧李七巧胳膊，“我让你乱说，我让你乱说。” 不过，从她有些做贼心虚的语气里，李七巧是知道的，自己的分析是对的。 第29章 担心 “婶儿，你就是一个受害者啊。可怜你居然还自认为自己是个克星。唉，让我说你什么好哟，看婶儿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事了，却是如此的让人无话可说啊。” 刘婆子这样一说，有些兴奋地盯着她急促地问，“那你这意思，就是说我不是那克夫的命？’ “本来就不是啊，谁克谁？这世上就没有克夫克妻之说啊，那些个说法，只是人对于事物不能解释的一种乱造谣。唉呀，好困啊。”说着，李七巧打了个响亮的哈欠。 “所以呢，你现在还要不要和我一起啊？不要，我就搬去和我师傅一起住了哈，你一个人搁这儿和秀呆着吧。”李七巧坏坏地问，身体也往床上蜷缩上去。前面还热情的很，这会儿淡漠的让刘婆子直翻白眼。 刘婆子吃吃的，想应下吧，好象刚才自己态度太强硬，这会儿倒口说愿意了……好象，又太那啥了呀。一时间，她支吾地说不出话来。 李七巧则是憋不住，噗地乐出声来，一拽她，“婶儿啊，你这样子，按照我的理解，就是想拉臭臭的时候，一直拉不出来。唉，看看你这脸色哟，难看的让人怀疑，你是不是三天都没拉出来了。” 刘婆子又着恼了，做势就要掐她。“我让你胡说八道，你个坏丫头片子，都这时候了，还搁这儿闹腾我想看我笑话呢。” “哈哈……婶儿，笑一下多轻松啊。干嘛老绷着棺材脸啊。人呢别活的象是人家欠你啥钱一样的。咱们是妇人带孩子，苦！但身正不怕影子歪，咱们就应该吃就吃，该笑就得笑。俗话说的好呢，这笑一下啊，十年少。好了，睡觉去吧，改天，我去县城卖野兽的时候，就把咱们的户籍都并一起来。” 刘婆子讪讪地起身，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屋子的。在屋里看着秀儿睡的红扑扑的脸蛋儿，一时间有些个感概。 “想不到，我一孤寡老婆子，临到头来，还能……有二个女儿了呢。大妞这孩子，心地真不错啊。”想象着以后她也有人陪着说话，一起做事……好象，是比现在这 样只和秀儿孤单相对要来的好，这日子，真的是越来越有盼头了呢。 村里人对于小许氏和离的事儿并不是很关注，但是，这些人却关注着：小许氏怎么搬到了李七巧这儿来的？ 为此，这几天李七巧住的三岔山脚下，总是有那么几个瞧热闹的闲人儿。 对这些爱打听的女人，李七巧就算是经过也只是笑着点点头，再匆匆忙忙而去。要聊天，不好意思，姐没那么多闲功夫。 那帮人想找刘婆子，可婆子在外面就是一幅死鱼脸，半天蹦不出一个字儿的人，那脸色，更是臭的让人近不了身。秀儿？她啥也不清楚，更不会知道了。到是小许氏，被这几个瞧热闹的人问急了。才支吾地说出当天的事儿。 听完后，这帮八卦的人就感叹了：“唉呀，感情是这样啊，这李学风也是，怎么做这样的事儿呢。囡囡娘啊，你也莫急，以后就这么过吧。大妞人虽然憨实了点，但能收留你们，看你们一起做个伴，这也是好的。”有妇人听着人家这么落难，到也没说啥。人就是这么奇怪，见着比自己还穷还惨的人，就会生出优越感。这人地善心也会萌生。可若是人比她富有点，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这些人之所以会来侧面打听小许氏和李七巧住一起的原因……其实，是想看看李七巧是不是真的发财了。曾经落魄潦倒的李大妞儿，若是比她们过的好了。这气儿，可就不顺了。还好，并没有这样的事儿。是以，不少妇人的关注的重点，就再度落到了小许氏母女俩的身上。 “还当是李大妞儿发财了，原来不是啊。前段时间总听说妞儿打了不少的野物售卖，村里人都道她发了财，原来……呵呵……” “不过，看你们这住的，也不象是那起发财的样子。想想也是，你们这都是拖儿带女的妇道人家，就这么凑合着过，住的也安全一些。就是啊……以后这没田没地的，你们这日子也是够苦的呢。” 小许氏也在犯愁这事儿，但她也有想法。“我可以开荒地的，不会巴着大妞儿 。她的情，我记着。” “开荒地啊，这也是条出路，就是苦一点。” 也有人闪烁地说出一些八卦，“其实，我也有风声，中的大朗最近好象和一个漂亮的妇人在一起……有人去城里的时候，好象看见过大朗陪着那妇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相样子，可亲热了。当时，那熟人不招呼了一声大朗呢……” 这八卦一扯出来，婆娘们就热情地转移到那个有钱妇人身上。而小许氏，则是黯然离开…… “开荒地？”此时，与刘婆子一起在地里做活的李七巧，也听说了开荒地的事儿。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可以在前面那片草甸子里面开荒地？开出来的，前面的五年，就不用纳税啥的？” “是啊，你这丫头，还当你变精明了。不曾想你还是个憨货呢。”刘婆子笑扶着梨，李七巧拉着纤。俩人就这样耕地翻地。李七巧这身体的力气大，她当牛拉纤耕地完全没问题。要不是顾忌着刘婆子的脚步跟不上，她能一个人拉的快速地跑。 “嘿嘿，婶儿你也知道的，这以前的好些事儿，我都忘记了么。说来啊，以前的我，就是糊涂地活着，傻傻的干活。现在么，俺感谢老天爷让我挨了一棍子，这一棍子，合着把俺敲清醒了。”原身那样去了也好，起码不用再傻傻地活着。 说完，她还摇头晃脑，一个大屁股扭来颠去的。 刘婆子看着这样搞笑的她，乐的踹了把泥巴往她屁股。“你这死妞子，挨了打还说的得了多天的恩一样。前些年，听说咱们国家打仗，人口数量少了，不少的地也荒废着。咱们这一片儿距离那毗罗国也不是太远，若是二国闹腾起来，咱们这些村庄最是受苦。” “所以啊，这些村庄的地，好多都是挑熟的种。开荒地的人，不多。婆子我这些年慢慢地开荒地，到也累积了十来亩了。可是，这么多地，看着能种不少的植物了。” “但它瘦啊啊，唉！你应该也知道，那地不肥，收获就少。有些地种的久了，还得纳税。往后啊，这所有的地都得纳税， 估计到收税的时候，我就只能低价出售开出这些荒地了。唉，这地不肥不值钱啊。好以，就算是不值钱，到时候想来也能卖几个钱儿，那会儿这些地售卖了，这钱就算是给秀儿置办的嫁妆钱吧。” “啊，对了婶儿你这些地都办契了没？”上次办户籍的时候，李七巧也趁机和那位县书史了解过一些户籍，还有土地的事儿。知道这些土地，很多必须要办契。若是不办，这万一遇到了土匪强霸啥的，人家强行占去说成是自己开的，那势弱的一方，估计就只能哑巴吃黄连。这样的事儿，听说还发生不少。 “哟，说着办契，我这只办了五亩荒地的契约。这后面的几亩，想着收成不怎么行，就一直没去办。若是办了，以后可是得纳税啊。唉，一亩地，得纳二担的粮食。这可是荒地啊，辛苦一年下来，能收三四担就不错的了。这三四担，就等于纳了近一半的收成……” 提到这些愁心事儿，刘婆子的皱纹又挟的深深的。看着这般愁苦的她，李七巧不得不感叹，村里人家，确实是穷苦啊劳顿啊。 “一亩地，才能产三四担净粮么？” “还净粮呢？是带毛壳子的毛粮。” “啊，这么少？”李七巧傻眼，现代的那些亩产上千千是怎么回事？ “这还得是年月好，才能有这样的收成。若是年月不好，遇着干旱洪涝啥的，这收成还得减，甚至于有可能颗粒无收。就因为这样，所以村里好多人开的荒地，在前面的十年，都是能不去上契就不去。十年后，这地种熟了，不上也得去上了。万一被人举报了，官府可是要严惩的。” 说到这儿，刘婆子压低了嗓音有些恐惧地说，“听说啊，有的人被游行示街，每走一步，就踩着铁梨走。要么就是被抽一鞭子。村里人家，要这样走上一回，这人也就废了呢。” “这么吓人啊，那婶儿你还是赶紧把契给上了吧，万一被人坏心眼的占了，或者是告状了，这可就是摊事儿了呢。” “不怕的，我这都上了五亩地的契。别人 谁知道我有没有全上完，另外这几亩地啊，以后再说吧。大妞啊，说这么多，你也赶紧多开几亩地吧。咱是农家人，又是妇道人家，光是打猎哪行啊。 你啊，还是多开些地，以后我教你学种地，地里的收成好了，和春娃俩都能有好日子。地，是我们的根源啊。农户人家，不就是兴种个地啥的。” 李七巧到是没反对刘婆子这话，而是笑着点头她这提议，“行，我帮你把这些地梨了后，就开始每天下午开荒地去。咱这上午要打猎，虽然打猎不是女人能干的事儿，可我特殊啊。俺们力气大，现在又跟着我师傅学打猎套陷阱的活儿。往后啊，得手里攥着点儿。我想着，以后还得供春娃念书啥的。孩子不识字可不行，怎么着也得把日子奔好了才行。” 刘婆子暗自点头，这大妞儿清醒过来后，做事还真的挺有一套儿的。“中，你想的也还不错，那就这么的吧。” 就刘婆子的这几亩地，李七巧虎虎地拉着，没二天的功夫，就把这地全给梨完了。她这拉梨的人没事儿，但刘婆子却是累的在屋里歇了半天。没办法，大妞儿的速度着实是快。刘婆子年纪大了，前些年身体又熬坏了的，这二天跟着扶梨，愣是累的腰都快断了。 好在的，家里有小许氏照看着三个孩子，还能帮忙做个饭啥的。 不过，每次回家，让李七巧尴尬的是，小许氏似乎都很羞惭，不敢与她正面谈话。 家里压根儿没有桌子，所以李七巧就搬了块大石头来放在院里面，平时不下雨的时候，大家就把饭菜摆在石头上面吃饭。四周，则放着一些锯下来的木头墩子当板凳。 这不算太光滑的圆石头，坐她们这几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可小许氏自打来了后，愣是没上桌子吃过饭。每次都是端一小碗，挟些野菜，闪在一边儿匆匆忙忙地吃完后，便去照看孩子们去了。 刚开始的时候，李七巧也没太在意，只当这是个人的习惯问题。 但在刘婆子的提醒后，她才知道，小许氏这是在害怕，在担心…… 第30章 农饼香 “唉！她啊，是胆太小。我说大妞啊，要不你还是劝劝草儿娘？”草儿，是小许氏给孩子取的名儿。 按照农村的习俗，孩子贱名好养活。 毕竟，在这缺医少药的年代，孩子夭折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她怎么了？”李七巧还在扒拉饭，有点纳闷地问婆子。 刘婆子把一些肉拔拉到一边儿，冲屋里呶了呶嘴，“你没看草儿娘一直不上桌吃饭么？她啊，是怕你说她吃的多，做的活儿少。所以一直勤快地做事，生怕做错了事儿，你一不高兴，再把她撵走了。” “这孩子啊……以前就是个心思重的，发生了那些事情后，恐怕心思更重了。也不怨她，谁叫她经历了那起糟心事儿呢，有那起担心也不可避免的。毕竟，在她看来，现在的她就处于寄宿在你这儿的闲人一个。” 李七巧一拍脑袋，“唉呀妈啊，第一天的时候，我叫她上桌吃饭。她愣是说自己习惯了在下面吃，还当她真的是习惯。没想到啊，居然还有这样一层意思。感情，这些肉啊，还有蛋啥的，她都尽量不吃，腾出来，就为了留给我们吃的？” 难得看李七巧吃瘪，刘婆子嘿嘿地笑了。“你啊，平时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这会儿也傻眼了吧。唉，她这是……自卑，加没信心啊。” “我知道了，这是病，得治。”李七巧头痛地拍脑袋，告诉自己这样的麻烦事儿，以后尽量不做吧。唉，搭救了人，还得当知心开导姐姐，心好累。 紧扒拉了几口饭，李七巧把一些肉和蛋扒拉到另外一个碗里，转身往小许氏走去。 小许氏埋头吃着饭，动作挺快的。 碗里，有几片沾了油星儿的野菜儿。以前在老李家，她也极少吃着沾着这么多油星的菜。好多时候，老许氏管理都挺严格的。只有给爷们儿的菜，才会放上一些油。至于女人孩子们那一桌，很多时候都是白水煮菜。就算是放油，也是极少的一点炒一大锅菜。 可到大妞儿这来了以后，哪怕是吃野菜，却还是可以放不少的油。这是她从来没想到过的日子。 第一天下厨房做菜，看着那满大盆的油，而大妞儿还说油不能省的话时，那会儿只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了。更重要的，大 妞这儿每天都能看见一点荤腥……这也是她从来不曾想到过的。 这么好的日子，她总觉得不真实，怕一觉醒来，这一切又回到了以前。 毕竟，她和大妞的关系……真的不是太深厚。 “你光吃素菜？这些肉和蛋难不成不合胃口？” 身后，李七巧微挟着些许怒气的责问，吓的小许氏噎快了点，一下子呛住。她慌乱地站立起来，局促不安地捧着手里的饭碗往后缩，“我，我……”我了半天，最后吐出一句，“我就是……素惯了，一下子吃着有油的菜就行了。怕吃太多的肉和蛋……不克化……” 李七巧气笑了，把手里的肉和蛋一古脑地倒她碗里。看着小许氏胀红了脸，一双水蒙蒙的大眼睛更是莹着泪雾了，那样子，悲情的就象是要撵走她一样。 李七巧不得不多嘴了，“你啊，还是太不了解我了。”看她还是没释然，李七巧便抬过家里那条长条木头板凳，拍了拍边缘，“来咱俩唠下磕儿。” 小许氏不安地坐下，看着碗里的油和炒鸡蛋，愣是没敢动筷子。她真的好怕这会是最后的晚食。 “吃吧，不吃，小草怎么有奶吃啊？也怨我，自打把你接到这儿后，也没说你以后的住和出路问题。今天咱俩正好得闲儿，说一下这些事儿呗。我是这么想的哈，就是我还有刘婶儿，你，咱们三个都有个不大的孩子。这个地方地形也复杂，要是没个大人看着，生怕孩子们会出事儿。可带着吧，咱们做啥事儿都不方便。 尤其是我，进山打猎，设套子啥的，这一去就是大半天儿。孩子没人照看着，也是个麻烦事儿。 婶婶也是一样的，她家秀儿平时干活也不好照顾着。 现在好了，你来了，你这情形特殊，身子骨还没养好，正好搁家里养着。最重要的，是草儿还得喂奶啊。所以你搁家里带着孩子们，随便帮我们做下饭，以后我再打理出一个菜园子出来，你得闲儿了，还可以带着俩孩子去地里种些菜，打理一下菜园子。 我呢，就主要去外面干活，挣钱，婶儿的身体也不行了，让她做些轻省点的活儿，指挥我怎么种地就好。嗯，目前我想到的就这样的，你有什么好的意见，或者是看法，也 可以提出来。” 听到这，小许氏的眼睛终于不复之前的死气沉沉，而是有些许晃眼的亮泽直愣愣地看着她，“就是说，我，我不是没用的是么？我也可以做事的？” 李七巧是真的气乐了，“你怎么会是没用的呢？你有用啊，很大的用啊。你看看，有你在家里，做饭，洗衣，带孩子，为我省了多少的事儿啊。要说吧，我就只提供了你吃和住，这对我来说，其实是占了便宜了呢。你要是不嫌弃啊，咱们几个先就这样对付着过日子，成不？” “大妞，我愿意，愿意啊。哪里是你占我便宜，明明……明明是我占了你天大的便宜。我，我就没想过会和你有这样的好日子。你是知道的，在老李家，油都极少碰着的。平时没事的时候，都是吃的白水菜，我，我……” 说到这儿，小许氏抹起了眼泪。李七巧笑着起身，拍拍她肩膀，“赶紧吃吧，你还在奶孩子呢。要是营养跟不上，小草也养不胖。更重要的，你这身子骨啊，我怀疑得养一段时间。你啊，以前可真的是太不爱惜自己的……” 提到这事儿，小许氏就面现羞涩。 其实，她的身子骨儿早在跟着李学风的时候，便有些个熬坏了。第一个孩子没守住，掉了不过十来天，男人想来，她……不懂，从了。当时还不觉得，可事后，总觉得下面有点不干净利索。好在的，后面还是怀上了小草。 这一次能生下小草，那男人又守不住，想办事儿。她守着没让碰，毕竟，身体是真的损伤了。现在下面也不利索，这样的事儿，在妇人来说，真是一件伤心的事儿。 “这种事儿，甭管男人怎么求，你都不能答应的。好在，你和那个人渣分开了。这么不心疼人的汉子，不要也好。等过段时间，我陪你去城里看看大夫。不用怕的，这病，一来是你身子骨营养没跟上。二来啊，是当初你可能熬坏了。养段时间看看，应该能好的。” “嗯……”小许氏又羞又难过，垂头，只是不安地坐那儿。 “好了，我要去看看我师傅家的房子咋样了。听说，明天造房的人就得入场了呢。” 正说着呢，便听到屋外有闷声闷气的问候声，“李七巧……大妞儿…… 在不？” “啊啊，来了来了。” 小许氏一听有陌生男人的声音，吓的赶紧往屋里缩。妇道人家么，还是少抛头露面的好。尤其是她这种和离了的妇人，更是能避免与男人打交道就不与人见面。一旦与男人见面的次数儿多了，村里人还不定说道些啥呢。 看她这样，李七巧只是摇头，“我去看看，你吃饭吧。”这村里人家，对名声之类的还真的是看重啊。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在乡村里，男女之防确实是挺严格的。难怪当初自己找上王有根说搭伙售卖野物，那男人会很意外也有点欣赏呢。感情，也是和这乡里妇人不愿意抛头露面有关系的。 屋外，王有根背着小海生，正张头在外面望着破败的屋子。李七巧出来的时候，刘婆子也从屋里抢奔出来。看见他打了声招呼“大侄儿来了呀，吃饭没，来，赶紧坐下一起吃。海生啊，到婆姨这儿来，啃骨头哟。” 说着，婆子就要去张罗饭菜。 看着桌上还有剩的菜，王有根也不客气，把海生往地上一放。“成，我这正好没吃呢。本想说有事儿来找大妞说完了回家做。赶巧了，捡你们这儿现成的吃就成了，咱就不客气了呀。” 刘婆子看他这般随性，笑的见牙不见眼儿的，“唉哟，这样才好，这样才好。我虽然没怎么跟老王兄弟一起打交道，但也知道他这人随性。你啊，随你叔的性情呢，这一看就是个真性情的男儿。坐着啊，我再做碗汤去。” 李七巧瞅了瞅，知道这饭是不够这父子俩吃了，也跟着挽起袖子，“我再铬二饼。” 这一下，王有根到是整的有点不好意思，“这麻烦大妹子，多不好啊。” 李七巧叉腰笑的特贼气，坏坏地反问他，“那，你不好意是不是就不吃了啊？” 要按常理儿，王有根这会儿还真应该说不吃了。可看着这妹子坏坏的笑容，一边儿，海生又怯怯地叫着，“爹，骨头香……” 小家伙早就不管不顾地拎着骨头啃起来了。旁边只能吃少部分肉食的春娃，羡慕的直流口水啊。他以前身体不好，就算现在家里天天有肉吃。但也不能象海生那样，大口的吃。很多时候，他能吃的，就是几小片瘦肉儿。按娘 的说法，就是不能一下子补过头了。好想象海生那样大口吃肉啊…… 被孩子渴望的眼神盯着，又瞅着那个女人明显坏心眼的笑容，王有根血往上涌。“吃，干嘛不吃。” 李七巧乐一拍巴掌，“哈哈，不错，这才象条汉子。男人么，就得象你这样的做事应事儿都爽利的紧。婆妈行事，可不是你的作风。你等着哈，我做几个饼子。一会儿给我师傅也带些回去吃。” 估摸着老王头也没吃，索性的就多做一些。 往后几家挨的近一点了，吃饭也能方便一些。这么想着，李七巧便快速地去揉面。 舀了二碗面粉，又想想师傅和王有根胃口都好，这么点，肯定是不够的。 于是又加了二大碗面粉。 一边扒拉完饭的小许氏看她这样，咋舌，“这么多啊？” 李七巧头也没抬，“嗯，我师傅虽然上岁数了，但是胃口满不错的。有根哥胃口也好，就多做点吧。再加个火，我把之前剩下没切完的肉热好。一会儿做个肉馍给他们尝尝。” “肉馍？那是啥？”小许氏好奇地问。这儿的人，能有饼吃就不错了。象李七巧所说的那些啥肉和馍的，她听都不曾听过。 “哦，这肉和馍啊，是我想着发明出来的。其实，就是自创的，嘻嘻。一会儿你也可以尝尝的。” 说着，李七巧又多添加了一碗粉面儿。 反正要做，索性就多做点饼子，一会儿加上黄瓜，就着肉片儿，卷着饼子吃着……那感觉，真是倍儿香啊。 想着想着，李七巧觉得自己又饿了。明明才丢碗么。 饼子，就铬的那种薄薄的饼，不过，面上撒上了些野葱花，还添了点盐一起擀出来的。 “这饼闻着就香呢，光是吃饼都让人谗了。”小许氏看着锅里滋滋冒气热气的饼儿，轻轻地汲拉着鼻子赞叹。 李七巧那双干惯了重活的手，这会儿却灵巧的很。 在饼边缘轻轻一铲，饼子就被顺到了锅铲中间，拎着那块摊的大大的饼子，再一抛一翻。锅里滋的一声冒起一串油烟饼香烟儿。葱香味儿，伴着面饼的香味儿混杂着呛鼻而来。 这味道，不止是灶屋里的俩人闻着香，屋外王有根父子俩，还有春娃，秀儿，都闻着这香气儿用力咽口水…… 第31章 干娘 “好吃，好吃，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饼。”王有根吃的不停地赞叹。 “嗷嗷，爹你可算说对了一句话了，这饼确实是好吃,嘻嘻。”小海生狼吞虎咽着，还不忘记打趣他老爹。 王有根气的眼睛一横，“坏小子！吃着饼还堵不住你嘴呢。少吃点，一会儿吃多了不克化，我不给你提背呢。” 乡村里面，孩儿一旦吃多了，便会提后背。再顺着后背往下顺，这一法子，从古代，也传到了现代。李七巧在现代的时候，也曾经被老一辈儿的提过背。知道最开始提背的人，都不习惯。 毕竟把整个皮提起来，有时候大人的劲儿用大了，感觉挺疼的。海生显然还不习惯，一听说要提背，便苦着脸往李七巧身后缩。“娘，爹坏。” 这一声娘，可把李七巧和王有根这俩大人叫傻眼了。王有根抬头愣愣地瞪着李七巧，搞的大妞儿挺尴尬。 王有根眼神落在自己孩儿惴惴不安的脸上，瞬间就明白了事情原委，多半是这熊孩子闹腾的。怕李七巧生气，揪过海生就要捧他屁股蛋儿，“你个熊孩子，我让你乱叫，这是婶儿，要叫婶儿。” 原本，李七巧是挺尴尬的。一个妇道人家，愣是被这见过几次面的孩子叫娘亲。饶是现代的灵魂，这也有点吃不消呢。 不过，看海生要挨揍，她又不在乎了。 她蹭地站起来冷冷盯着王有根，这一站，王有根的巴掌没敢落下去，往后缩了缩，“你……别在乎啊，这孩子……” “婶儿，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我就是看着春娃叫你，然后就忍不住地叫了。我保证，以后有人的时候，一定不乱叫了。”海生紧揪着李七巧的衣裳，小脑袋使劲地往李七巧怀里埋着求保护。 婶儿的身上有股香味儿，比老爹身上那股子汗臭味儿可好闻多了。 “死小子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王有根气极败坏地嚷嚷。却不知他这还吼出了现代最近流行的一句话。 李七巧听的有些乐，把小海生搂到怀里，再越过王有根。 “有种你就打死他，看我师傅不反把你揍趴下。敢揍他一个，先问我这个当娘的愿意不？”擦身过时，女人 的发丝轻轻拂晓男人结实的手腕，一丝酥麻，一丝沁香一并送来。王有根的呼吸，有点急。但在听到要告状后，这酥麻就化成了惧意。 “啊？”王有根懵圈儿了。 一边收拾妥当的王婆子进来，正好就听到这话，也吓的，“啊？”的一声。这咋的发展如此快？娘啊爹的都叫上了？ 一时间，屋里静的很，俩个大人，俩个小家伙，全都瞪着李七巧。春娃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娘，你收海生为儿子了？我是不是有个弟弟了哟？”好喜欢有一个玩伴啊，平时只有巧儿一起玩，要是多一个海生这样的弟弟，真好。 海生不乐意了，瞥一眼比自己矮小半个脑袋的春娃，“小娃，你比我小，我是你哥哥。你要管我叫哥。” 海生有四岁了。春娃可只有二岁多不到三岁啊。说起来，春娃在二岁多的时候，能把话表达的这么清晰，理解力这么好，也真的挺让李七巧意外了一把。 “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嘛？”李七巧一指王有根，再瞅着王婆子。“婆子啊，你不是总是说，咱家的人气不旺么？我看海生这孩子不错，他也爱管我叫娘。所以我就想啊，反正咱家也缺少人气，不如，招了海生为我干儿？以后春娃多了个哥，我也算多了个儿。海生啊，也多了个干娘我？多乐意的事儿啊。” 一边的王有根皱眉头，理智告诉他，这事儿应该阻止。可是，海生那兴奋的大眼睛，还有跟着就叫出口的，“娘，娘，我以后人前人后儿都可以管你叫娘了么？娘？” 这孩子那热乎劲儿，让王有根的再一次内疚起来。 看着李七巧的眼神，也温柔了几分。 “嗯，好孩子，以后就正大光明的管我叫娘了。嘻嘻，从现在起，你是我大儿，春娃就算是你弟弟。可听明白了，以后你们兄弟俩，得互相扶持着走。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可记住？” 俩小家伙压根儿不懂她这话里的意思，但是，娘说的话，不懂也得懂啊。都用力点头，“娘，我懂了。” 二声异口同声的娘，听的李七巧的心都酥了。春娃纠结地看看王有根：海生都管自己的娘叫娘了，那他，是不 是也应该管这个人叫爹啊？可是，从来没叫过爹的他，叫一声爹好不舒服。不叫了~ 还在纠结时，小海生过来拉着春娃的手，“走，哥带你去玩儿泥巴去。” “哥……玩……咯咯……”海生怯怯地，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他，好象还没管谁叫过哥啊。唉，平时就叫姐了，这会儿突然间要叫一声哥，感觉好神奇哦！ “嗯！弟弟……再叫一声哥……” “哈哈，咯咯……” “哥哥……” “嗯，好弟弟……” “好哥哥……” “嘻嘻……哥哥……” “弟弟……” 听着这俩孩子胡乱叫着哥哥弟弟的，李七巧笑着摇头。回头，就看见王有根正眼神复杂地盯着自己。 被他盯的愣住，旋即便多嘴了一句。“我就是看海生这孩子挺可爱的，没别的意思哈。” 呃，为什么要解释这一句话？ 王有根侧首咳嗽一声，再抬头时，便一脸严肃地冲她说起正事儿来。 “今儿我来是跟你说一下起房的事儿。这起房，说起来也算是件大事儿。所以我跟俺叔的意思是，你还是办个席。就咱这几个人聚一下。或者把你娘家的人叫几个来，一块儿聚一回，也算是添个人气。烧个旺。” 乡下人家，动工添瓦啥的，都要兴请客烧个人旺。这一点事儿，李七巧虽然内心觉得这是迷信的做法，不过，入乡随俗么，现在都穿越来了取替了原主的身体。这有些事儿，也确实要应景儿的。 “那行，这事儿我明天去县城打酒割肉去。办个席，索性的，就把村长还有村里的几位能说上话的，都请来一块儿坐坐。至于我家里的人，我会捎信儿让她们来帮忙。具体的，不用说太多。毕竟这房建的名义，可是我师傅的名下。若是太那个了，这就露馅了呢。” 王有根这一次就没吱声了。 有关于李七巧家里的事儿，他从来不曾打听过。但二叔也会偶尔蹦出几句。大致也清楚，李七巧的娘家，是一家子极品。对于极品，他也是深有体会的。 能逃的远一些，这当然是最好。毕竟，小鬼难缠磨。 “肉，师傅今天打了头狍子，再添上几只野兔子，也差不多得了 。酒，你上次打的还有。没啥添置的，这种开房席，只要有肉有酒就行。” 王有根都这样说了，李七巧核计了一下，也就是二三桌人的事儿，似乎还真没必要上县城去置办。反正会打猎，这肉是现成的，还管饱，管够。 酒么，师傅那还有。大不了下一场再多打些酒回来，一并孝顺给师傅就行。 “那成，就这样订了。我明儿和婶子几个都早些过来。” “嗯，这段时间，做饭啥的，你和婆子，还有那屋里的谁，一起过来帮忙呗。我和师傅做些粗活还成，要说做饭，这还真不行的。” 说到这，王有根也挺尴尬。他一大老爷们的，哪会洗衣做饭啊。就算是做，也只是勉强能搓干净，能把饭煮熟。至于味道啥的，真心不好评论的…… “我知道了，这事儿交给我们。做工方面，还真得劳驾有根哥了。对了，开工的时候，麻烦跟工匠师傅们说，尽量按照我设计的那院子来建造成不？” “你设计的？”王有根有些疑惑地瞅她。这妇人的脑子见天想些啥哩？ 还设计？听着很高端大气的形容啊。光听这词儿，王有根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李七巧可没管这男人绷紧了的身体。一拍脑袋，转身，赶紧从屋里拿出了自己画的图纸。 “喏，这是我上次聊天的时候，听人形容的院子，房间和里面的一些应有的设施啥的。当时听着，就觉得这样的房子，挺适合我们现在这个地方。毕竟处于野兽出没的地方，还是挺危险的么。所以我设计了一个院落的形式。二进的院子，里面是住房。最重要的，是这个便池，还有洗澡的地方……” 为了听的方便，俩人凑的很近。属于妇人的特有的气息，伴着她嘴唇上下翕合不断送来。王有根用了毅力才把内心莫名的躁热压下去。等到他听进去时，却听的眼睛越来越亮。 李七巧只顾着讲话，压根儿没注意到，在她说出这些东西时，王有根早就听傻眼了。 他平时得闲的时候，没打猎，也会跟着村里人一起去做工。 修房造屋的活儿也没少干。可是，就没造过象李七巧形容的这样的屋子。 尤其是 她描述的这个啥蹲坑的地方，光是听她形容，便觉得这样的地方蹲坑，感觉也舒服啊。现在农村人家的茅坑，就是打一个池子。便池通到屋外，里面放上二根长石条，人平时就蹲在上面拉就算完事儿。 可李七巧做的，这个又是弯曲，又是拱形啥的……上面，还有啥石板之类的。感觉，在这样的地方蹲，哪怕是夏天，石板一盖，也不会有味道啊。 “喏，这个洗澡的，很重要很重要啊。只要把这个水池砌立起来，再让人打造出一个石头水池子，要洗澡的时候，把水倒在里面，把这个开关控制好……” 说完了，王有根还晕乎乎的。 盯着李七巧的眼神儿，跟看怪物似的。这小小的身体里面，都装了些啥啊？为什么觉得这妇人好神奇！ 察觉到他眼神有异，李七巧皱眉抹了抹自己的脸，“有根，王有根，你咋了？听懂了没？” 王有根吁了口气，把刚才的古怪念头打消，紧盯着她摇摇头，“我说，你这妇人，脑子里面都寻思着些啥东西呢？这些个玩艺儿，我是听也末曾听说过的。你到是好，居然一口气儿说这么多。你确定，这只是你听来的？而不是你看过的，或者是经历过的东西？” 被王有根这能看穿一切的幽黑眼神儿盯着，李七巧也挺心虚的。可是，就算不是真实的她也不能交底啊，总不能说，姐以前用的是现代化的浴桶，外带方便的一拉就冲的便池…… 可是，这个地方，她不能说。 “咳，这个，我真的是听说的。我那位朋友，人家是个走南闯北的人儿，看的多，经历的也多。我也是听她形容起那次的经历，所以长了个心眼儿，所以就想着，索性我家要造房建屋啥的，也跟着这样弄。哦，对了，还有那个坑啊，也一定要做好，这个是很重要的东西。我母子俩能不能活下来，可就合着你这个坑了。” 王有根摸了摸头，“你等着哈，这个新东西太多，我一时半会儿的听不懂。你慢慢给我讲，多说二遍我就能懂了。” 原谅他真的不懂，还有，看图纸这种活儿，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东西，真的有点绕，也很高深啊…… 第32章 点灯女人 李七巧有点心虚，在现代，这些做工程的看图纸很普遍。至于房子里那些便池，排水沟啥的，这都是很正常的事儿。但是在这个时代它就不是太正常的事儿啊，尤其是乡村！唉，她还是太超前了点。 还好的是，师傅这叔侄俩都是可靠的人，想来也不会把她这些古怪的事儿透露出去的。在这个迷信为主，眼见又短的时代，很多事情不得不小心谨慎。 费了半天的劲，把图纸详细地说清楚后，王有根完全看直眼了。捧着那图纸，就跟看宝贝似的，“这，这，大妹子，这个图纸，你借我研究几天。建好了这样的屋子后，我以后……还能用不？” 李七巧愣住，旋即，便冲王有根竖了竖大拇指。是谁说这古代的人就不开明不聪明的。看看，这不才给一张图纸，人家就发现了这里面的商机么。 “可以的啊，王大哥咱又不是外人。你是我师傅的侄子，又是我干儿子的爹。咱们啊，就当是兄妹俩相处呗。” “呃……”王有根蠕了蠕唇，内心在说这样当了兄妹，真的好么？但旋即便爽快地答应了，“中，大妹子说啥就是啥。妹子。” “哥！你以后可得罩着点小妹。对了，我觉得你这样打猎也只是盯着这山里。说起来，这活儿只要手艺在身，还是不愁吃喝的。可终归也是提着人头在山里面博前途的活儿。与其这样冒险，我觉得吧，你不如在外面搞这种房屋建造。如果我这些热坑，还有洗澡间，以及便池啥的，都能让很多人都喜欢上……那你就能组成一个施工队，再出去包活儿干。以后做大了，还可以盘园林，王公贵族的院林建造等等。” 这个前景，听的王有根傻傻呆呆的。但是，却听的眼睛越来越亮了。“施工队？” “哦，就是你可以出头招一批会手艺活儿的人啊。比如，会木匠的，会泥水匠的，会砖瓦的，会地下通道啥的……就是专门建造房屋，能做工程造房子的这样一帮人。有了这样的一个队伍，你以后再承接外面的私活儿，名气大了，人家都爱找你。而且，你是头儿，这钱也能多一些。这样的队伍，按照 我的说法，这就是一个施工队。” “组建施工队，揽活儿，自己单独的干。”王有根念叨着，一拍大腿，“对啊，这就跟城里面的那些揽私活儿，头儿总是能得着多的。人家能干，我咋不能干。大妹子，我，我现在啥也不说了，等到哥起来了，咱再说感谢的话儿。” 王有根起身，拎着图纸便匆匆忙忙地往家里跑。这会儿，他只想拿着图纸好好研究，再物色人选，组建自己的施工队。 而李七巧这一意见，无意中，便造就了一大建筑包工头儿的诞生。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海生看自己亲爹丢下自己跑了，也不伤心难过。有春娃，还有干娘，他快乐着呢。到是刘婆子，在王有根走后，便总是用眼神儿悄悄地打量着李七巧。开荒的时候，还一幅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样子。 “婶儿啊，你拉臭又不好拉了？”歇息时，李七巧喝着水故意这样问她。 “你个臭丫头，你才拉臭不好拉呢。我这是想事儿，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动不动就拉臭拉臭的呢？也不嫌埋汰！” “哈哈……这吃喝下去了，要拉臭不是正常的事儿么。” “臭丫头。”刘婆子笑骂她。但经过这一闹腾，刚才的忧郁也不见了。婆子又悄悄地瞅瞅她，一幅想问不好意思问的样子。李七巧就横躺在草地里看天空，虽然没与刘婆子正面相视，却也知道她有话儿呢。 有些漫不经心地指出，“我说婶儿啊，你有啥话儿，就直接问吧？等等，我来猜测一下呀，你是不是要跟我说，我家海生和他爹的事儿啊？你是不是还觉得，我和海生这样认了亲，有点不合理儿。还有啊，海生他爹，可是一个人，你甚至于……还想促合我们俩来着？” 刘婆子听的都傻眼了，直直的，“这个，这个……你咋啥都知道啊？” 李七巧噗地乐出声来，“因为啊，我是神仙啊，我会看人的心思的哦。你眼睛一转，我就知道你内心在想啥事儿了。” 刘婆子气的又嗔她，“你就贫吧，以前还没看出来你是个爱贫嘴的家伙。不过，你刚才说的，确实是我担心的事儿。我知道，你 是个苦命的人儿。一个人带着春娃啊，也是有点那啥的。年纪轻轻的还守寡，带着个孩子，这不容易守啊。要不村里好几个失了男人的寡妇，都爱悄悄点灯呢。” “点灯？”李七巧好奇了，原谅她到这儿来，好多事儿不清楚。只因为，前身真的是个闷葫芦啊，只知道傻干活儿。至于外面的消息，事儿啊之类的，真真是啥也不知道。 “咳，这个……”刘婆子说起点灯，表情极不自然。 “说吧说吧，婶儿，你赶紧说说。”李七巧也不躺着了，一骨碌坐起来，扯根草嚼在嘴里直直地盯着刘婆子。 “那个……”刘婆子眼神闪烁地没看她，“这事儿，说起来真不是太好听的事情啊。唉，毕竟，咱们俩都是守寡的妇道人家。尤其是你，这么年轻……” 看她还要长篇大论下去，李七巧赶紧打断她，“婆子你甭说这么多，我这人省轻重的。你赶紧说说，点灯是个啥意思？” “唉，我说，我说啊。在咱们这一带儿，其实，很多的乡下汉子，也是可以睡寡妇的。” “啊？”这一下，李七巧彻底的不好了。“难怪人家一听说寡妇，这名声儿就极不好听的。难不成，这所有守寡的人，都可以乱跟村里的汉子在一起那啥？”呃，为什么这个时代的寡妇，和自己了解的历史上的那些贞节妇人不一样？ “可不么，其实做寡妇是够难的了。但有的人就是不要脸咩，非得依靠着男人才能活着。村里也有二个这样的女人，守寡后，在守了没多久就开始点灯。所谓的点灯，就是寡妇家里如果有汉子了，就会让男人出油钱，在门口的地方，点上一盏灯。这灯光，就代表着家里有人了，另外的汉子，暂时莫来，以免撞着。” “呃……”李七巧彻底的无语了，“也就是说，做了这样的点灯寡妇，就相当于……窑子里面的女人？” 妈蛋，窑子里面的女人接客，是现钱交易。这村里寡妇接客……想想一个妇道人家打开门，被一个全身是泥巴的男人扑倒……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得劲儿呢。 “其实啊，有的女人是没办法。有的啊，也是甘 愿这样活着。虽然当了点灯寡妇会被人说三道四，但也确实是能活下去。我娘家的时候，就有几个是这样的。为了活着，为了让男人帮着干地里的活儿，就宁肯当了点灯的寡妇。不过，当了这种点灯女人啊，没子女的还好一些。这一旦有了子女的，以后可就被人戳骨头喽。” 说完，刘婆子略警告地扫一眼李七巧. “你放心吧，我才不会做点灯寡妇呢。我就算找男人，也得正大光明的找。点灯妇人，听着就咯应。” 听她这样说，刘婆子才把心放了下来，“那就行。这当了点灯女人啊，孩子一辈子可抬不起头来。” 李七巧顺手又扯了根草嚼在嘴里，却想到了一个问题，呸地吐出，“不对啊，婶儿，你年轻的时候，可是没孩子的。那会儿你都没当点灯的女人？咳，你莫不是心里有人吧？” 刘婆子没想到她会扯到自己身上来，一时间面色有些难看。但也不似往常一样的责骂她，而是眼神悠悠地看着远处，“我啊……看不起点灯女人。” 可是，为什么从她的语气里，却又觉得她很同情点灯女人？似乎，有些不能说出来的故事一样。 “咳，算了，咱不提这些个糟心事儿，干活，赶紧把活儿干完了，明天开始，咱们可得去师傅那边做饭。做饭和看孩子们的事儿，这段时间可就得辛苦你们了。我包圆了挣钱，还有地里的活儿也包圆了。开荒若是可以，我也想弄点。咱们要搞的建房、干活二不误才行。哦，还有，我还是得打猎，抽空儿再做些别的。” 家里现在造房子，可是需要大笔的钱的。所以打猎，是她最近来钱的最好办法。老王头到是问过她钱够不够。凭感觉，师傅还是有钱的。毕竟一个男人常年打猎，也没旁的开支，要是说没省下几个钱，这也不可能。不过，李七巧也没想着要用他的钱。 能靠自己的时候，一定得靠自己。人就是怕有惰性，一旦依赖成了习惯，就总是爱算计占便宜…… 有点遗憾的是，因为学艺不精，她没敢往深山里面跑。就算有一身蛮力，也不曾往里面深了去。没办法，这山里面 的野兽有时候不是你力气大，就能安全退身的。 要不是这样，这村里不知道多少吃不起肉的人进山里打猎了。就因山里危险，还有各种野兽，蟒蛇之类的，所以村里人都是在山外沿走一圈儿，打点柴禾这类的。 至于深山，除了老王头，就没有人敢深入进去。 村里也有几个敢进入山里的，但都没有深入过。就算李七巧，目前为止，也只是在外沿往里一点点的地方停靠。越往里面走，那里面的毒虫子，还有蟒蛇啥的就更多了。 不熟悉，不会配药，不识药性啥的，在深山里就容易有去无回。 曾经，李七巧也想往里面走一点。但她运气好，在看见前面的一头野兽被追的乱逃一气，最后被一丛看起来无害的植物吞噬后，便吓的没敢再往里走。 事后，从老王头那儿打听来的消息，让她更是知道，在没有绝对的把握时，真的不可以入山！ “那山里的植物，还有不起眼的虫子，树顶，土里，任何的地方，都有可能会埋伏着危险。哪怕是我这样的老头子进深山，也得小心谨慎啊。那里面……危险。” 能让老王头都严肃地说危险的地方，李七巧哪里敢进去。她不是女侠，更不是生来就是英雄的女超人。所以明知道深山里有宝，甚至于有好药材，她也没敢深入。 不深入，也就意味着，收入，不会太丰盛。好在的，只要运气不是太背，多走几趟，还是能捡着一些出山的大家伙的。 这段时间，李七巧也捡到了二次野猪。虽然没有上一次换的多，但也换下来差不多十两银子。 再攒一段时间，又可以计划着买一些地啊啥的。 规划着未来，李七巧又开始甩开膀子开荒。这些地，可是她以后的发家致富的本钱。一直指着打猎，不是她的追求…… 第二天一大早，李七巧又出发往设置陷阱的地方去。 靠近水源的地方，还没到地儿，便听到一阵挣扎声响。 “有大家伙了！”惊喜的她快速往前走，可是，才靠近陷阱的地方，眼前一花。 脖颈瞬间冰冷，迎上那双嗜血无情的眼眸，脖颈间热辣的血液……李七巧如堕冰窖…… 第33章 被迫 这是一个充满杀气的黑衣男人！她虽然没杀过人，但在迎上这男人的眼神时，直觉告诉她，这人……肯定杀过人！ 而且，是杀过无数的人！ 不过，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似乎，是从这男人身上传来的。这男人受伤了！所以才没第一时间杀了自己。可惜的是，因为这家伙的伤，她好象沾上了麻烦。 李七巧很恼火，好久没这么被胁迫了！可是，她又不得不自救。只要男人没在第一时间出手杀了她，说明，她还是有救的。 “我只是进山打猎的猎户，刚才这个陷阱，就是我挖的。我只是来看看……有没有猎物陷在里面。”李七巧结巴地解释着，努力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面对着一把尖利的刀子，再要保持冷静应对，这真的……有点难度。 “这陷阱是你挖的？”男人手里的刀子没松开，却用力往下再压了压。这样一来，李七巧就更疼了。 “是……”她不知道自己哪说错了。不过，在看见男人腿部的伤口后，有点恍然。“那个，我，我也不知道会陷着人啊？在这种地方，一般的村民，都不会陷进来的。”好委屈啊。谁知道你不走正常路线，非得跑到这深山林子里来。 男人冷哼一声，信手把刀抽开。“你得对我负责！” “啊，负责？”李七巧这才正式打量起面前的男人来。一张脸上全是灰尘，混着泥巴，看不出原来的长相了。不过，从块头，还有身高来看，这人只要五官不是太差，应该还过的去的。最少说，这个子目测不下一米八出头了。看身材，也挺标准的，不胖不瘦类型。哪怕是受伤了，可那双眼神，还是给人一种威慑。感觉，象是常年处于上位者的锋锐眼神。 “是啊，负责！”男人不耐烦地冷哼一声，眼见着又要发火，李七巧赶紧抹抹汗，有些纠结地问，“你的意思是？ 我负责你的终身？” 男人原本冷锐的眼神瞬间瞪大，李七巧立马就明白了，摊手，“哈哈……这个，误会，误会，你突然间蹦出个负责，我，我想成了别的。你的伤……我只能提供吃的，至于住的，我不提供。” 很显然，人家说的负责，当然是负责身上的伤。她也不是混人，既然陷阱把人弄伤了，这会儿苦主找上门来，不提供吃食也说不过去。 不过，这男人不是简单人物，她不想招惹麻烦。所以最好不让住在自己家。 但是，她的想法，哪里能实现。 “我必须住到你家，我不仅仅受伤，还中了这山里的一些毒……” 说到这儿，李七巧才注意到，男人的皮肤，似乎黑中……透着点青。青黑色的皮肤，之前还没太在意。现在想想，正常的人，可不会有这样的颜色啊。 “这个？”李七巧还是怕麻烦。 男人拉下脸，语气一冷，“放心，我伤好了，自会离开。” “呵呵，我庙小，容不下你这样的大佛啊。放心，为了你早点离开，我会用心照顾你的。”她这实话，可把男人听的面色再度阴沉了几分。要不是今天这伤受的太重，哪会死皮赖脸的赖在这样的妇人家里啊。偏偏，他还被人如此的嫌弃，沈秋白真心觉得心塞啊。 就这样，猎物没捡到，却捡到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的李七巧，很是憋屈，却又不得不把人捡回去。 不过，要把这男人放在家里，就她那巴掌大的地方，难度挺大。所以当李七巧把人带到地窖前，沈秋白再一次黑脸了。 “你让我闷在里面？” 李七巧努力赔着笑脸，谄媚地笑着，“我的爷啊，你也看见了的，我家里二个女人带着二孩子，还就一张床啊。你说，你到我家里，除了那随时随地都会垮蹋的灶房。还有我们四个人勉强可容身的睡房，你搁哪去？睡灶房？我怕有人一 路过我家外面，便会瞅着你呢。这个，瞅着你了……你就不怕人家……村里人啊，可是爱说三道四的。尤其是对于我这种寡妇家里突然间多出一个男人来……” 说到这儿，李七巧也不再说下去。可沈秋白却是冷冷地点头，“好，这段时间，我窝……这下面！” 地窖啊，他长这么大，就没闷过地窖。而且看这伤势，还有毒，怎么着也得养个十天半月的。要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一次是伤在腿上还有手腕上。 而且，现在外面形势不明，他装成死在深山里，再现身……或许会更好一些。这么一想，沈秋白就不再多嘴。而是干脆利落地一只手撑地，径直就跳入了地窖当中。 原本李七巧还在纠结，这个重伤患者，她得怎么才能把人扶下去的。现在看人家一只手撑着就跳下去了，不仅冲他竖了竖拇指，“唉呀妈啊，大哥，你真牛啊。重伤也敢下火线。要换我，这么重的伤还能跳下去，啧啧……我不死也得残半条命啊。你是大哥，杠杠的……” 这一番现代味十足的话，沈秋白听不懂。但是，他知道这女人在夸奖他厉害。虽然……跳下来的时候，腿真的又有点受损了。但是，就算再怎么痛，这会儿也得憋着。高傲地低头，径直躺在干草上面。嗯，虽然是个地窖，但这下面还是……能让他平躺下的。 据他了解的，这农家是要打地窖，可是，象这么大的地窖，却是极少见的。尤其是一个妇道人家，听她说起来，似乎还是个寡妇，她打这么大，这么深的地窖要藏东西？一个寡妇，哪里去收那么多东西来储藏着？ 出于习惯，沈秋白在初接触每个陌生的地方，都会详细打量这儿的地形。 这一打量地窖，便发现这个地窖，似乎是从废弃的地窖中，再深挖掘，加宽加深而成的。 这显然是上面那个女人最 近才弄成的。一个女人，不请人帮忙自己挖掘这么大这么深的一个地窖？ 第一次，沈秋白对一个陌生的女人，有了些许的好奇心。 光线一暗，沈秋白还没来的及打量这地窖的全部呢，便被李七巧从上面把盖子盖上。“好了，我每次来的时候，会先敲打一下盖子。你可记住了，无事，不得出来。要不出了事儿，我可不敢担保你的结局是啥。我这小妇人性命丢人不要紧，你这一大富大贵的公子哥儿丢了性命，那可就亏大了哟。” 抛下这话后，妇人的脚步声远去。 沈秋白闭着眼睛，慢慢撑起上半身，在身上的百宝袋中摸了一下，从里面掏出一枚夜明珠。若是李七巧在这儿看见，肯定会惊讶的哇哇尖叫，“夜明珠啊，我的我的……” 不过，沈秋白可没想过在一个陌生的妇人面前显露这样的东西，他拿着明珠，再一次打量了地窖。并且就着地窖的阶梯，又爬上去，把上面的盖子顶开。 确定这地窖并没有被封死，这才放心一点。 “看来，这妇人暂时可以信任。不过，能不能完全信任，这还难说。” 他手一招，一道黑暗从暗处一拐一拐的走来。“主子……属下保护不当，还请主子责罚。” 黑影说着就要下跪，沈秋白皱眉，抬手弹起地窖边的一粒石子打在那人的膝盖处。 “穿越这一座森林，原本就是以命相博的做法。可叹的是，我们这一行近百名兄弟。最后逃出来的，却只有我和你们几个了。还有几个人活着？” 沈秋白有些痛苦地问。一百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兄弟们啊。 没死在出力的地方，却死在了回京的路上，还有前面不远处的那一座座大山……以前就曾经听说，没有人敢穿越这些死亡大山。那时候只觉得这些人是夸张了，哪里有这么吓人的森林。 然而，这一次他带着一百多名兄 弟穿越大山时，才知道，那真的……是死亡森林。 “加我，还有另外俩名兄弟。那俩名兄弟下山想办法联系我们的人，短期内，可能回不来了。” 这也是之前沈秋白吩咐那帮兄弟去打探京中形势。没想到加上那二名，也才只剩下了三名兄弟了。穿越这一次的死亡大山，上百名的兄弟，只剩下他和另外三名兄弟…… 这种惨痛的经历，沈秋白再不想经历一次。 “老贼！”沈秋白一拳头砸在地上。 对面的暗卫哆嗦了一下，有些担忧地看看他受伤的腿，还有气的狰狞所见的脸。又赶紧垂头，“主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老贼这一次下了狠心要除掉我，京中，只怕也血雨腥风。这天啊，要乱了。暂时就这样吧，我相信有些人坐不住的。到大乱的时候，就是我们现身的时候。希望，能有人成大局吧……” “主子，我早就说过，咱们……”暗卫还想说什么，却被沈秋白一个锐眼扫去。 那人吓的一哆嗦，赶紧垂头，“是卑职说错话了。那主子你暂时休养着。我白天就在这山里附近。有关于主子容身的那一家人，我会调查清楚的。” “嗯……”自己的人办事，他当然清楚能力有几分。 简短地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容身之地，沈秋白便折身下地窖。原本是想跳的，但想着这腿还是早点好早放心的好，是以便还是慢慢地沿着石梯往下。 家里地窖里多了一个伤重的男人，这事儿李七巧没敢告诉身边的人。哪怕是刘婆子，也没敢告诉。 这种事儿，她总觉得，能让人少了解一分，便是一分。感觉，地窖里的人，是她招惹不得的人。毕竟，他身上的伤，可不仅仅是野兽虫害的伤。有二处最为明显的伤……很显然是刀伤！ 能被刀重伤的人，这样的人是她这小平头老百姓无法招惹的存在…… 第34章 挑拔 农村里，修房是件大事儿。 不大点的村庄里面，谁家造房改房，这都是件顶重要的大事儿。象老王头这样要大势造房的举动，就更是大事中的大事了。因为这样，所以村里人最近对三岔山脚下的王家人，也就格外关注。不少人都在悄悄议论着，这一次起房酒，老王家会请谁去？或者谁也不请？老王家可是不爱与人打交道的啊。 村里人在把眼光投向老王头的同时，更多的人，则关注着李大妞儿。对她的关注度，甚至于度过对老王头。 据说，最近李大妞儿和老王头走的很近。因为这样，村里能被邀请去吃起房酒的，也就是李老实家的三房。 “奇怪啊，怎么只请了三房的人，李老实这种就没请呢？” “这你不懂了吧。这请三房的人，虽然是老王头出面。但事实上，李大妞和老王头是师徒情谊，不用说，为什么会请三房的人，肯定是李大妞儿的主意呗。你看看咱们村里，除了村长，还有几位说的上话的老人。别的人，哪里有被邀请的。” “说来也奇怪啊，这老王头，平时都不爱与人打交道的人，你说咋突然间就收了李大妞这个傻子当徒弟呢？我可听说了，这李大妞儿学会打猎后，三不五时的，会捎一只野猪去县城售卖。啧啧，我们乡下人家啊，辛苦养一年的猪，也不一定能售卖几个钱儿。人家李大妞儿可好，去山里面转悠一下，就能得着一头野猪了。”这语气酸的…… “那可不么，前些时候，我也听说了李大妞儿押着猪去县城售卖了呢。啧啧，好大一头猪啊。我目测哟，不下这个数子的银钱收入！”酸涩味加重中。 说的那人比划了一只手。有人吃惊地尖叫出声，“五两银子？这么多？乖乖啊，咱乡下人家，辛苦在地里刨一年活儿，也存不下这钱啊。按我家的那收入，一年不借外债，就算是极好的了。还想存下一两二两银子啥的，这就是做梦呢。”酸涩持续发酵~ 听着这些小道消息，万氏再也保持不了平静。 她今天早上就 一肚子的火，被老许氏责骂了一顿就罢了。这家里的活儿，自从三房的马氏病了后，大小活儿就全落在她身上。 原本就不愿意多干活的她，这会儿觉得天都塌了。偏偏，小许氏还被休弃出了门。 以前还可以让小许氏顶着干，她偷懒，去外面聊天打混的溜个弯儿啥的。现在到好，这家里的女人一个躺下，一个休弃。搞的她就跟老妈子似的，服侍老的还得侍候小的。最后不得好，还得被骂。一想到早上被老许氏和男人孩子们嫌弃的事儿，万氏就气不打一片来。 那洗衣棒子，捶打的砰砰乱响。 那帮子说闲话的娘们儿，这才注意到万氏也在一边儿。便有人打趣起来。“哟，这不是李老实家的万氏么，你咋没去吃酒去？听说三房的一家子，除了那啥，李老三没去，你家三弟妹，还有那几个侄儿侄女的，可全去了哟。咋的也应该捎带上你这当嫂子的吧。唉呀，终归是一家人呢。” 村里人就是这样，最见不得别人富有。自打看见李七巧生活有了起色，村里人没少说闲话儿。这会儿看万氏气哼哼的就知道捶打衣服，便一个个的煸动阴风撩边鼓儿了。 “要我说万起珍啊，你可是大妞儿的二伯娘。当初，你要不和大妞儿闹一架，她哪能清醒过来啊。我觉得，你在这里面功劳挺大的，按理说，应该管大妞儿给点好处啥的哦。”这人挤眉弄眼的冲另外的妇人说着这事儿。 那接受到眼神的人也是心照不宣地赶紧接话，“对啊，对啊，当初要不是你和大妞儿打一架，哪能有她清醒的时候。不定啊，还搁现在一样的昏噩的过日子呢。现在可好了，人家有好日子了，你这当伯娘的还搁这儿吃苦受累。要换我，天天跑她家门口说道去。” 万氏可真听不得了。她越寻思吧，越发觉得，大妞儿能清醒过来，确实是她的功劳。要不是她一棍子敲下去，李七巧搁现在还傻傻乎乎的，只知道干傻活儿的。 “要我说，老王头是啥样的人？那老头可是个精明的人。当 初村里的柳寡妇可是想巴着他，一起对付着过日子的。可人家是看也不看一眼的。还有隔壁的刘寡妇，听说也跑老王头的屋前溜了几转儿，也没打动那老家伙的心。事后啊，我还听说，咱们村有一个长的有点憨的姑娘，也想勾搭老王头。可惜的是，这老王头不愿意，愣是没答应。就算是手里有钱，有村里人管他借啥的，可他也得分人。一般的人，借不着。咱村里的人都知道的，这老王头，不仅仅长相凶，为人，也是精明着呢！” 那人压低了嗓音，悄悄地补充一句，“老王头啊这人啊，其实跟李老实……没上下！都是表面糊涂，内里精明的人呢。” 这些人嘴里所说的老实，就是李七巧的祖父。当年李老实在外面闯荡，那也算是村里一号人物。现在虽然只是一介村农，可哪个说起他，不说这人精明强干的。毕竟在农村能起那么大一套院子，还把大儿送到城里去做生意的人家……这村里就没找到第二家。 就因为这样，所以老许氏再怎么闹腾，李老实家的名声……仍然是好的…… “对啊，以老王头这么精明的人，还会收大妞儿当徒弟？这里面透着多大的古怪啊。要我说，咱们村里那么多人，好多人也曾想过要拜师老王头的。可最后，老王头都没答应啊。这事儿，我看着有鬼。” 一时间，女人们说啥的都有，各种脏污的水都往李七巧身上倒。 尤其是村里出了一个柳寡妇，那可是出了名的天天点灯的妇人。村里人对于寡妇这种词儿，更是敬谢不敏。一个个觉得，当寡妇的人，几乎都是和分开双腿任人上的青楼女差不多的。 就因为这样，所以说李七巧和老王头有啥瓜葛纠缠的人，也不在少数。 万氏可是没心思再呆下去了，她如今一门心思地就想着：当初是我敲了李七巧一棍子。要不是我打了她，哪能有现在这样清醒的大妞儿啊。 “不行，我真的要去找这大妞儿算账。今天她在老王头那边儿，我找她，还能混口肉吃。” 这么一想 ，万氏哪不能呆的下去。端起盆子，衣服也不拧的就往家里跑。 河边的婆娘们，看她这般匆匆忙忙的背影，有几个悄悄地嘀咕，“我敢打赌，这万氏肯定是去找李大妞的麻烦去了。” “哈，刚才你那样说了，以万氏的小气，又好吃懒做的性儿，要不去找她，才叫见鬼了呢。咳，正好，我也要打猪草去了。听说李大妞儿那边儿的野猪草，长的可茂盛了呢。” 那人说着，也端着盆子往家去了。 另外的婆娘们一看，“哟嗒，我怎么觉得这是要去看戏呢。不行，我也要去三岔山脚下打猪草去。咱家那猪娃子，这段时间吃的可多了。” 村里人都爱看热闹，一看这俩人都要去那边儿，一个个便凑着起哄，“唉呀，那我也去吧。咱们结伴去那边儿打猪草去。随便啊，看看老王头家的房子起桩。听说这一次找来的好些山外的汉子打地基呢。” “那是得去看看。” 呼拉一声，原本热闹的河边，瞬间就人去地空。一个个全都扒拉着背筐往三岔山脚下去。 老王头这边儿，因为他是名义上的屋主，所以主持这地基开挖仪式，还是由他来主持的。 因为人手不够，这一次请人还是请了不少本村的汉子。一个人工钱二十个铜子，还管中午和晚上的饭。这样的好事儿，可比在外面做活儿强多了。不少人都抢着来干活，为此王有根还着实是挑捡了一番，就挑选了一些能干各种手艺活的人。他这是存着小心思的呢。 村里的汉子们站在一边儿，外请来的工队站在前面，等到敬香完了，便把锄头递到老王头的手里。 这种第一锄，往往是屋主来挖。 但是，让村里人意外的是，老王头接过锄头后，却是笑呵呵地招呼李七巧，“丫头，来，来，和师傅我一起挖这泥巴。” 李七巧也不让，在村里人各种复杂的眼神中，大步上前，笑呵呵地一搓手，“成哟，师傅，来，咱一起挖地基！” 俩人把手都搭在锄头上，一用力，面前挖了一个大坑。 “开挖喽……” 工队长一声粗犷的呐喊，地基开挖仪式正式结束，所有来上工的汉子们，都抡着手臂干起活来。 老王头和王有根也兴致勃勃地在里面干活。不过，王有根更多的，则是和这一次承建房子的工队长讨论图纸。 “唉呀，老兄啊，你这图纸真不错。我以前只看我弟妹的远房表亲有这样的图纸。可是，他却宝贝的跟啥似的。我想借来看看，那人都不愿意啊。” 这一提，王有根都在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样大刺刺地拿出来。不过，转念一想，这种屋子，一旦建了几次，就啥都看明白了。有眼之法的东西，最是容易学会。 “兄弟我俩是老熟人，这样的事儿，当然不见外的。不过，这图纸，说起来不是我描的，是我妹子描的。她那人聪明，听人说了这屋子的构造后，就整了这样一张图纸。” 他这一提，工队长刘二狗就更有兴趣了。眼神儿瞅着不远处还在忙活着搬石头的李七巧。 “你说的妹子，是那边儿那位进进出出挺活泼的那位？” “是啊，那是我妹子。” 刘二狗的眼神儿就带了些暧昧，视线落在李七巧的胸部，还有屁股等地方。 “啧啧，看不出来啊，老哥你这分开不久，居然就认了个妹子。听说，你这妹子是个死了男人的？” 这话，可就有点含义了。王有根面色一变，怒瞪着刘二狗，“我说，她是我妹，你要有那花花心思，可甭搁我妹身上。要让我知道你敢对我妹有坏心眼儿，我立马和你绝交。” 这刘二狗也是常年在外面跑的人，惯会看人眼神行事。虽然对女人有兴趣，每次在村里干活儿，也会找村里点灯的寡妇玩儿。 但也懂得，有些女人是不可以玩的。他刚才也只是试探性地提一下，不曾想王有根的反应这么大。这样一来，刘二狗立马就老实了。 “唉哟，我的哥哥喂，这事儿我哪能呢。你都说了，她是你妹子。我就算是有心思，也给埋的妥妥的。这事儿，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俺不乱打主意的，我这人，你还不了解？” 第35章 掺份子 王有根与刘二狗认识也有几年了，虽然这人在外面偶尔会睡寡妇，用眼神儿调戏一些不守妇道的女人。但为人还算是仗义，更是会来事儿。能在外面揽工活儿的人，眼力界还是有的，这种明智的人，只要打了招呼，想来是不会乱来的。他说不会再打李七巧的主意，那就绝对不会。 “成，咱说正事儿。我这妹子你可不能当普通人看待。要真是普通的，你想我叔能把她收成徒弟啊？咱这妹子能耐着呢，我有感觉，以后她肯定会走的更远。” 刘二狗不以为然，一个妇道人家，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寡妇，这能走多远啊。他一老爷们儿也没走多远，一小寡妇，可拉倒吧。不过，心里是这般想的，那嘴上，也奉承着一些个好话。 “那是，那是，你和你叔的眼光，自是好的。就拿这图来说也确实是构思的不错。光是听说了一回，就能这般构思描画出来。咦，你还别说啊，我现在咋眼一看这图纸。人家这图纸，跟我当初瞅见的我远房亲戚家的那图纸……” 刘二狗再详细打量了一番，很是肯定地点评，“这图纸，线条画的直。还有，这些圆啊，还有线条啊，比例什么的，好象看着也很正。感觉上，比我当年看见的亲戚家的图还要精致啊。不得了，你这妹子，确实是个人才。” 这话，还真是有几分真了。 王有根自是听的出来他话里的佩服了，当下就得意洋洋地摸了摸下巴，“那是，我才说过的，我妹子啥人啊。最开始看见这一手时，我跟你一样老意外了。喂，我说这一次找你来，可是有事儿商量的。你看见这图纸，有没有别的想法？比如说，咱们兄弟俩，成立一个包工队……” 谈到正事儿，俩人一边就施工方面讨论，一边儿说这种工队的事儿。 “施工队，唉呀哥哥啊，你慢点儿说，我听着呢……” 于是乎，这俩人勾肩搭背，就此达成了刘王囤施工队的第一步。 “人我有啊，咱在这方面做了几年了，人缘儿可是没话说。唉呀，不隐 瞒你老哥啊，有时候人家大户人家要建院子。还有那些有钱人家要造别院啥的，我都没敢接啊。不是我人才不够，而是怕造的不好，这些大户人家我又得罪不起。万一落个不好，到时候咱不是人财二亏么。现在好了，听哥哥你这样一说，你这手里还会有各种院落，甚至于造房的图纸。咱们只要把这些东西捏的紧了，以后还愁没出路？ 哥哥，咱兄弟干了吧，这活儿，能走出去。以后咱把这一潍南一带的生意，全给包圆了。” 王有根也有此意，俩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就此展开了事业的宏远谈论。 “我可说好了，这个图纸，是我妹子出。咱们赚钱也得给她分一份子钱。” “这我知道的，人家虽然没出活儿，但也出了脑子么。这种图纸，我花钱也找不着，出她份子钱，这是应该的。” 刘二狗也是个爽快人，当场就拍板了这件事情。 于是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李七巧就极意外的有了一个施工队的干股…… 老王头今天最紧要的，是招呼村里的人。毕竟请了村长，还有村里几位有点头面的老人。 这种事情，身为主人的他，当然得出面。不过，在出面招呼这些人时，老人家也不忘记把李七巧捎带上。 别人不知道这房是李七巧的，他可是清楚的。是以这一路不管是开地基，还是招呼来客，都会把李七巧捎上。 对于外面的人来说，这样的事情，就透着几许的诡谲。村里人看着李七巧的眼神，也有些个……意义不明。 马氏身为李七巧的亲娘，当然也得尽一些招待之事。没办法，这人数着实是少啊。刘婆子得在屋里主持着膳食大事，压根儿没空在外面招呼女客。 是以妇道人家这一块儿，就全落在了马氏的身上。二朵三朵也没落下，村里来吃开基仪式的妇人们，好多还是带着孩子来的。 这些孩子就由二朵三朵儿招呼了。李七巧把这些任务都安排下去，虽然又要开工，又要来客，但因为各自分工不同，到也不显得忙乱。 屋里， 小许氏和刘婆子正与面前的一堆菜奋斗着。 村里请的人，加上工队的人，这前后的人数，算起来可不下于五十人。做饭都必须要大锅菜。还好的是，这俩人都经手好几起村里办喜事的饭菜。是以，大致也能分出煮多少的米，做多少的菜。 “你煮饭，我负责切菜。随便也看着这火，咱俩人这段时间可都得在这儿忙活着了，还好秀儿可以照顾着二个小的。你家的也乖，只要吃饱了就不闹腾。” 这一提到小许氏的孩子，小许氏就瞅了瞅身后绑着的小囡囡，脸上是温暖的笑容，“是啊，这孩子一天天儿的见长，我看着也喜欢。自打来了大妞家后，我吃的油水足，奶也跟着上来了。小家伙以前都吃不饱，现在可好，一个人还吃不完了呢。前些时候，我还悄摸地喂春娃喝过奶呢。” “啊？”刘婆子惊讶了，“春娃还喝奶啊？” “那孩子！”李七巧在这时候提着几只野兔子进屋。听到自己家娃还在吃奶的事儿，就颇有些个无奈。“你说那孩子啊，看着小囡囡儿吃奶，他也谗呢。于是他舅娘就逗了他二句，问他要不要吃奶。我也一边儿怂着他，让他去喝。没曾想，这小子还真的就去吮奶了。这一吮，上瘾了。每天看见囡囡吃，他也跟着谗。” 李七巧提到这事儿，着实的有些不好意思。谁能想到自己家小子，都快三岁了，还想着要谗奶。不过，想着这奶营养不错，是以李七巧也没说他。 相反的，嘴上说着儿子不争气，大了还吃奶，可暗地里，却是给小许氏可劲地补身子，补奶水。听说猪腿炖着吃来奶，李七巧每次上街，都会买蹄膀，为的就是给小许氏多下奶。 “哈哈，不是我说你啊，这事儿你还真不能怨小娃啊。你啊，是不记得以前的好多事了，所以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对春娃的。那孩子可怜呢，你这力气虽然大中，可是孩子在小时候却没吃着多少的奶。好多时候，你都是抱着饿的哇哇哭的娃子去村里求人喂奶的。村里的枣红，可 没少奶你家春娃儿啊。这事儿，你不记得了，婶儿我可记得，改天你真得提着东西去感谢一下枣红。那孩子对你家和你家春娃是真的好呢。” 这么重要的事情，前身居然一点记忆也没有。可见，这身体有些重要的事情，确实是不记得的。只有印象中深刻一点的人和事，才会记住。 打趣完她，刘婆子又欣慰地看着小许氏略有了二两肉的小圆脸，“唉，看来这女人还是得挂着点肉儿啊。以前草儿娘多瘦小的一个人。现在好了，这脸上有肉，身上也挂了点。看着啊，也有福气喽。” 小许氏就埋头呵呵地笑，她现在很庆幸从老李家出来。水润润的大眼睛扫一眼大妞儿。她这一切能变的如此好，当然也有大妞的功劳。这事儿，她记在心里的。 “呀，干娘你说了这事儿，我一定会记得的。”李七巧慎重保证。受人点水之恩，必涌泉相报。何况，还是奶了春娃很多次的人。 “对了，干娘啊，你给我说说这个枣红是怎么回事？她啥样的人啊？听你这样说起来，我怎么觉得，这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呢？” 杀这些野兔子的时候，李七巧就打听起自己曾经的事儿来。 择菜的刘婆子一听，脸就有些苦，“唉，枣红啊，也是个命苦的娃呢。她……是换亲的。” “换亲？”李七巧想到了这古代，有些人家里穷，娶不起媳妇，所以就用闺女换别人家的媳妇儿。这种换亲，有的人命好，会有好亲事。可若是命不好？ “是啊，枣红就是换亲。家里虽然也穷，可好歹能吃饱饭的。可惜的是，嫁到这周家以后，周家那大娃，也跟我死去的老鬼一样，是个久病缠身的。好不容易有了个娃，可那个男人却在枣花没满月的时候就去了。公婆嫌弃她，说她是克夫之人，每天对她不是打就是骂。要不是因为女儿，我估计啊，她也支撑不下去的。” 听着这枣红居然如此的命苦，李七巧只能感叹，这村里的女人，似乎没几个是好人命啊。 “婶儿啊，我突然间发现， 咱们这石头村，咋就没几个对婆娘好的男人呢？好象，大多数都是对婆娘凶巴巴的。公婆也把儿媳妇不当人的居多。这风气，好象不怎么对啊？” 小许氏一直不曾插话，这会儿赶紧接话，“可不么，我也发现了，咱们这石头村就这样的。没几家对媳妇子好的人家，还是三才村好啊，那里除了几家特殊的不怎么上道的人，别的人，对媳妇子都是挺好的。咱们这村儿，唉，也难怪外面的女子不愿意嫁进来。这刻薄媳妇，亏损女人的名声啊，早就传扬出去了。算是……恶名远播吧。” 刘婆子也点头，有些郁闷地说，“还不是以前这村里面好多人家有钱有地闹腾的。唉，有钱有地，那也是以前啊。咱拿近一点的说。大妞儿你家老爷子，那以前也是个有能耐的人。在村里闷了几年，你看看现在也折腾的地也没多少了。钱，哼，要是有，至于这么刻薄几房媳妇子么……” 三个人正说着闲话闲事儿呢，屋外，却听到一个大嗓门儿嗷嗷地吼。 “大妞儿，大妞儿，我找你有话说……” 屋外正在招呼着村里几位长辈的马氏一听这声音，身体一紧，眉就拧紧了。她家那不省心的二嫂子啊，咋在这天闹事儿来了！ 二朵三朵儿和一群村里小娃，一起观看外面的地基开挖仪式，在听到万氏的声音时，也跟着拧紧了眉。 三朵冲二朵一摊手，“姐，这人一来了，肯定不会有好事的。而且，听她这叫大姐的嗓音，我嗅出了不妙的气味儿。” 二朵原本还因为万氏到来不乐意呢，听三朵儿这样一说噗地乐出声来。伸手刮刮她小鼻子，“你啊，怎么想的出来的？来就来呗，今天这是王师傅家里起房子，她来，能得着啥好处？” 三朵一想也是，大姐现在可不是以前的傻子大姐儿，而是……机灵，透着诡诈的大姐。她喜欢现在这个聪明能干的大姐儿。 姐妹俩是这样想的，不过，马氏可不这样想。对于万氏这个眼皮子浅，脸皮又极厚的人来说，她啥事儿做不出来啊！ 第36章 大转活人 今天人家王师傅家起房，大妞儿也只是王师傅的徒弟，若是在这样的日子闹腾起来？这象什么样子！她越想越着急，着急上火地撵出去，急着要去把万氏劝回去。 万氏也知道今天是人家老王头起房呢，老王头可是打猎的人，那凶性儿在村里更是出了名的凶。是以她也没敢贸然闯进去，而是在外面扯着嗓门儿就叫李七巧。 马氏正要出去，便被李七巧大步往前越过她，“娘，你帮我招呼着屋里的客人们，还有厨房里面，今天的活儿较多，一会儿你帮忙找几个人一起搭把手。晚上有剩下的菜，让大家伙儿包着回去。” 马氏为难地看一眼她，再瞅瞅正伸着脖颈往这院里张望的万氏一眼，轻应着，“好。”再压低了嗓音，“大妞啊，今天是你师傅的起房日子，这好日子，别闹！” 这是暗示她，不要闹腾，对屋子以后的风水说法不好。 李七巧不以为然，只是淡然地点点头，继续往万氏大步走去。这万氏也是，虽然是来找麻烦的，却一直只是在外面张头望眼儿的瞪着。直看到李七巧出来，这才赶紧迎上来。“大妞儿啊，二伯娘来找你说会儿话，走走，咱屋里说去。” 李七巧就横站在院门口，压根没打算让这女人进去。“二伯娘，今天我可没空闲时间唠嗑儿啊。咱师傅今儿个可是起房的日子，你这跑来找我唠嗑？” 万氏闻着屋里灶房传来的肉香味儿，那口水旺盛的很。想猫着腰往里面钻，却被早有提防的李七巧横着拦住。 “那啥，我是有话要跟你说。咱入屋说去。” “别，你还是就搁这外面说吧。咱畅亮的来，也不怕人听着。” 俩人一个往左闯，一个就往左拦。一闯一拦的，看的身后院里的人都乐的不行。 “哈哈，看见了吧，我就说了这女人得来这儿找大妞儿，没说错吧，哈哈……有点儿意思哟，看来，今天咱来看戏是对的了。 ” 远处，一群围观的婆娘们嘻哈打闹地说着，一个个对李七巧和万氏这儿指指点点。 李七巧挑了挑眉，扫一眼不远处说笑的欢想看戏的婆娘们，再瞅瞅面前的万氏。有点不耐烦了，“我说二伯娘啊，没事你还是赶紧回吧。你没事，我这还有正事儿呢。” 说着又要撵人，万氏越是闻着这肉香味儿，就越发的谗着想进去。她一急，便混了。 “呸，我说李大妞儿，你吃我们李家的，住我们李家的。现在我找你说点正事儿，你还给我推三阻四的说这拦那的。你这脑子能恢复正常，还得感谢我敲你一棍子呢。要不是我，你能有现在的好日子？我可告诉你，咱们村里有句老话说的好，吃水还不忘记挖井人呢。你这样对我是不对的，最少，你得感谢我，请我吃顿饭，或者是包一个红包啥的当成谢仪。那红封我也不要多了，就封个几两十两的也行。” 听着这混话，李七巧都气乐了。屋里陪着客人招呼着女客的马氏，这会儿也竖着耳朵关注着外面的情况呢。听这人的混话，也气的全身哆嗦。 她蹭地跳出来指着万氏就骂，“我说老二家的，你这话说的也忒浑了些？感情你打了我家大妞儿，我们还得感谢你了？哪有你这样的说法儿？这打了人，反过来说你是做好事！当时我家大妞儿被你打的差点气都没上来，要是没缓过来，那我找你赔命去？现在看她活蹦乱跳的了，你又搁这儿说混话。有你这样人儿么？还当长辈的呢，净想着占侄女的便宜。” “她不是没死么？”万氏也自知理亏着呢，眼睛骨碌碌地转着还想往里面钻。 却在钻的时候，“啊”地一声尖叫整个就被扛了起来。 屋里院外的人就看见李七巧跟举小鸡崽子似的，直接把万氏举了起来，再轮圆了，呼呼地转悠着…… 一圈，二圈儿，三圈…… 有人跟着数着数儿，屋里还在干活的男人 们，一个个全都停了下来，看着这活人转圈圈儿，有点反应不过来。 “唉呀妈啊……这大妞儿的力气……”有人轻声感叹，“真的……忒吓人了。” “那万氏……不下……一百好几十斤的吧？这，这，我都不能这么把她举起来转圈子的啊，大妞儿怎么办到的？”有村民直惊叹。 原本对李七巧有点想法的刘二狗，则惊的掉了一地的下马，扭身急急看着王有根：“啊啊，老兄，这是你妹？这是你妹？她，她……她在大转活人？” 一边的王有根，这会儿看的直揉眼睛呢。 他好希望，这一切发生的是自己看错了呀。可是，不远处，李七巧还是双手举着嗷嗷尖叫，就差没吐白沫昏迷过去的万氏打着转转儿。 “四，五……”刘二狗不断地数着数字，越数，他的声音就越发的飘。“妈啊，我的眼睛都花了，这还转呢？” “咳……别……别转了……大傻子……不对，大妞儿啊……李大妞儿啊，你……咳……别转了呀。我的姑奶奶……我，我……我脑子晕了呀。” 远处，看热闹的那群婆娘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全都闭了嘴巴看着可怜的万氏，再集体往后退缩。 妈啊，这样的母大虫子，谁还敢招惹啊。 就在众人后退的时候，李七巧手往前一推：“砰……” 被砸在河道里的万氏，脑子一晕乎，趴嗒摔了个狗啃泥。还好这河道里是烂泥巴，要不这一摔，指定就头破血流了。 那重重的咂响声，还是听的众人全身哆嗦。哪怕是老王头，也跟着抖了抖。 但旋即，便若无其事地起身招呼村长等人，“各位，来来，咱们继续喝茶，这茶叶啊，还是那丫头从山里给我摘来。专门用一种特殊的手法培出来的。有没有觉得这汤色，还有味道都很不错啊？” 村长原本也想出面打个圆场，说道李七巧二句的，可现在一听老王头话里这意思，很显见的，人 家是不愿意自己多管闲事儿。想那万氏平时的作风，还有那贪婪的性格…… 就在他还在纠结的时候，马氏陪着的村长媳妇儿，却在这时候冷冷地甩来一个眼神。在男人接收到自己的暗示后，妇人便淡然地扭身对马氏笑呵呵地，“唉呀，我发现你家大妞儿炒的这啥？水煮豆儿，还真是好吃啊。平时我们家也有这样的豆角，可就是没大妞儿煮的好吃啊。想不到咱们农家小院出的这些个小东西，随便变一下煮法，还真的是挺好吃的呢。” 村长和自己家婆娘天天睡一坑，对这年轻漂亮的小媳妇儿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那是早就领会的彻底的很。这一看，哪还能不了解，媳妇儿这是不愿意自己管万氏呢。 虽然不清楚媳妇儿怎么一个劲地站在李七巧这一边儿，但这会儿，他是绝对不会出面了。跟着和老王头打声哈哈，“是啊是啊，这大妞儿人就是手巧。被老王师傅你说的这么好的茶，我怎么也得尝一下才行的啊。” 造房那边儿，刘二狗看热闹也差不多了，便冲还意犹末尽的那群男人们一声吼，“都站在那儿杵着干啥呢？让你们是来干活的，还不抓紧时间干。以后再有活儿，老子不叫你们去了。” “哈哈，咱们这就干，哪能不找我们去啊。刘哥你人最好，跟着刘哥走，绝对有肉吃啊。” 于是乎，院里面一众人，磕毛豆的磕毛豆儿。 聊天喝茶的喝茶说东家婆娘，西家短。男人们干活的干活，嘻嘻闹闹的，就象是刚才发生的事儿，压根就不曾发生过一样。 那帮还想看热闹的婆娘们，在看见万氏这般惨况后，也吓的集体后退。一个个默默地看了一眼，再看着还在挣扎的万氏。又瞅瞅站在院前那抹娇小玲珑的身姿。不知道怎么的，所有想看李七巧出糗的人，这会儿居然生出了一种……这女人太可怕了。以后，没事的时候，绝对绝对不可以招 惹她。 “哈，我还有事儿啊，那啥，先走一步了。” “唉呀，我家的猪娃肯定饿了，这都出来大半天了，我得赶紧把猪草割回去。要不猪娃饿了，会跳出猪栏的呀。” “我也得走了。” 呼啦啦一阵闹，看热闹的也跟着全散了。 拍了拍手，不再看河泥里晕头转向站立起来的万氏，李七巧转身。 却接收到一群诡谲的眼神。一个个虽然看着她，却又透着……紧张，害怕，兴奋…… 这么多复杂的眼神？ 二朵、三朵儿那种看英雄一样的眼神不要太亮哟，这样姐会受不了的。 不过，男人们你们想看姐，又一幅害羞的样子是做啥？王有根翻白眼，内心强烈抗议：妹子啊，汉子们是被你这一招活人大翻转给吓怕了好么。你居然会自美地认为……人家是害羞……明明，人家是害怕好嘛！ 到是老王头，也不嫌丢人，居然冲她悄悄地竖了竖拇指。这是在夸奖她做的不错，直接叉人，干脆利落省事儿。 某小女人傲娇地一扭头，大步往灶房去了。她今天的活儿真的好多，这会儿，真心是忙活不过来呀。 马氏看着在湖里傻傻愣愣半天不动的万氏，内心还是挺不忍落的。终归是妯娌啊，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又是自己家闺女把人扔泥巴里面的……好象，这么看着不去说上一二句软话，有点不对啊。 就在马氏想着，要不，还是去服个软，把万氏拉上来吧。 二朵却是果断地上前拉着她手，“娘，娘，灶房里刘婆婆说忙不过来了，让你早点叫人去帮忙呢。唉呀，你赶紧去吧，再不去，一会儿中午饭都备不齐可咋整啊。我姐都忙的不行了，你还搁这儿吹凉风呢。” 马氏一听，闺女的事儿重要啊。这万氏么，不好意思，我还是不管了。反正你也没咋的，赶紧回家洗洗睡一觉去吧。 于是乎，整个河道边，就只剩下了万氏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儿。 第37章 浇油 万氏晕乎地站在湖里，水滴滴答答地滴落，直到，一阵冷风吹过。 被李七巧甩迷乎了的脑袋，这才有点反应过来。 低头，看清楚自己身处的位置，再看看这全身上下的泥巴。还有远处老王头新开的院子里面，那些看着自己吃吃发笑的男人们…… 就算她脸皮再怎么厚，这会儿也气的面色铁青：“李大妞儿，我跟你没完！” 老许氏气儿也极不顺。 这二天她门都不愿意出。自打老王头只请了三房的人之后，她这个李家的当家主母，愣是被人笑话的掉牙儿。 “啊，你说说，有这样的事儿么？我这老婆子还没死呢，这些人就越过我胡来。” “娘，你歇怒，歇一下哈，甭和那傻子计较。再说了，这事儿……是老王头搞出来的事儿。这个……说起来也怨不着三嫂。” 一边的老四媳妇儿杜鹃华，一边小意地赔着礼，道着歉，一边把眼往屋外瞅。 这一刻，她到是有点盼那位只知道讨好婆婆的大嫂入屋了。 还真是没辜负她期盼，不一会儿，罗氏便急匆匆地撵了进来。这一进屋便嚷嚷着，“唉呀不得了，唉呀不得了啊，天大的事儿，这真的是天大的事儿……” 老许氏看她这急样儿，以为发生了多大事儿，赶紧直起腰身急着询问，“这是咋的，咋的了？看你这着急上火的样子，谁家又发生啥事儿了？” 罗氏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这才紧步往前走了几步，一拍大腿，“唉哟……”地叫唤起来。“娘啊，我，我是真的怒了呀。这一次我怎么就这么的生气呢？” 看她这没名没堂地说出这一嗓子话，老许氏是真的急了。“我说老大家的，谁亏着我了？对不住我了？” 随后入屋的李艳丽，这会儿却是抹抹眼睛，有些急惶又愤怒地轻声替罗氏回答，“祖母，今儿我和娘去外面想摘些野桑榆钱子回来给你做饼子吃。可是，你当怎么的？我们走到村口大树下的时候，不少人正在那儿 热火朝天地说着……说着……” 她一幅犹豫不决不敢干脆说出的样子，更是把老许氏急的使劲催，“那些人在说啥？” 杜氏也赶紧问，“对啊，都说啥了？” 罗氏也抹了抹眼睛，添油加醋地把事儿说道了出来。 “娘啊，原来啊，这个老王头是纳了咱家大妞儿呢？更要命的，这个房子，就是为大妞儿下的聘礼来着。” 老许氏一听，脸都气白了。“砰……”地一拍桌子，“什么，嫁给老王头。那老王八只比你们祖父小一些，怎么就纳了大妞儿了？再说了，要纳大妞儿，那这彩礼，过聘啥的，也得走我们老李家出吧？哪有越过娘家人，一个人就下订了的事儿？我呸，这真的是气死老婆子我了。” 杜氏听到这儿，到是没吱声。 她心里门清儿的，老许氏说大妞儿嫁了个老头子来气。事实上，她是觉得这样丢人。 当然，与这丢脸相比，老许氏更气愤的，是没给自己彩礼。在老许氏看来，这李家的丫头要出嫁，恐怕除了她的小女儿，别的都是换钱换粮的…… “娘啊，所以我说这事儿怎么也对不住你啊。明摆着是没把娘你当……唉，不是我说啊，这个三房家的处事，也太不是理儿了。哪有她这样来事儿的？那大妞儿真的要嫁给王家，甭管是他老王头，还是他侄儿，可这都得过你这眼儿才行啊。” “就是啊，这个大傻子，她好歹也是我老李家的人。再说了，这住的地方，还是我李家的呢。” 这一提，罗氏当场就拍起了巴掌，“哟哟，这可不么，娘啊，大妞儿住的地方可是咱老李家的。这段时间，大妞也没送打的猎回来。那这地儿，按照道理来说，是不是也应该回收一点啊？” 老许氏一听，便明白这大儿媳所说的意思了。 这是叫自己去收大妞儿的住的租金啥的。不过，她也不确定下定的事儿是不是真的。便揪着罗氏直问，“老大家的，你说的这大妞儿和老王头的事 儿，是真的假的？若是真的，我就找那老王八去。” 罗氏这一下就有些犹豫了。她眼神闪烁，“这个，我听说……是跟老王头的……侄儿吧。就是才搬到三岔山脚下的那个男人。” “啊，那个人啊，我看着长的还不错。咱家大妞儿要真的和小王师傅在一起，按我说……到是我们家大妞儿高攀了。” 一直站在一边儿没敢吱声的小杜氏，这会儿到是接了句公道话。 那罗氏便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哟，我说四弟妹啊，我们村里好多人都不曾看见过小王师傅，你这？莫不是最近老四不在家，你这心……” 她这话一出，小杜氏就急了脸，“大嫂，你怎么能这样编排我呢？那小王师傅也会上山打猎啥的，我也会偶尔去捞柴禾，去地里。难不保的，也会偶尔逢见。” 罗氏也知道自己这样说是有点过了，但讪讪笑着，“唉唉，四弟妹你莫急，我这不就是随嘴儿一说么。俺就是开你玩笑的呢，你和老四那感情，咱们村里谁不知道啊。呵呵……” 小杜氏气鼓鼓的可不依，“我说大嫂啊，有些玩笑开的，这有些玩笑，你可不能瞎开。万一落在有心人的耳里，我还要不要做人啊。” 老许氏看小杜氏还要喋喋不休地教训自己最看好的儿媳妇，便赶紧吼一嗓子，“我说，都消停一下。老大家的都说了只是开个玩笑。你们妯娌几个，哪不兴开点玩笑啥的。不是我说你啊，老四家的，你嫁到我们家来几年了，这都生姑娘也就罢了。你大嫂现在和你开句玩笑，你还说个不停。给我闭嘴，干活去。再说了，老大家的这也是警告你，现在老四在外面帮人做活儿，村里就来一个陌生的男人，你那眼就落人身上。旁的媳妇子走路啥的，人家看见男人都赶紧闪开。你可到好，还敢把眼往人身上扫……你这是不是有旁的心思，还真说不定呢。” 小杜氏气的眼泪水儿跟着往外溢，但她看看老许氏气冲 冲的样子。一边的罗氏虽然赔着笑脸，但那得瑟劲儿……心，拔凉拔凉的。 以前自己是个隐形人一样的存在，尽量减少存在感。可今天，只因为说自己站的不正才接了嘴，不曾想……一咬唇，小杜氏转身去外屋干活去了。 罗氏看小杜氏出去了，便看着老许氏一脸正经地感叹，“娘啊，我也知道四弟妹是个本性还算淳朴的人。不过啊，今天我说的这话，也不是胡乱说的。你是不知道，我们在城里见的多，听的也多。那有一户人家，平时看着也是个守礼知孝顺的人儿。哪曾想，这有一天她就突然间怀孕了。她家男人，可是在外面干活一直不曾回来的啊。这怀孕了，怀的是谁的？唉，反正啊，这事儿最后就是女人被休了，男人也掉了面子。最受苦的，还不是那不守节的妇人带的俩孩子。” 老许氏听着，阴冷地扫了眼小杜氏离开的地方。 屋外，准备回来拿东西的小杜氏听到这话，气的全身颤抖。却也只是攥紧了拳头，轻叹一声，转身，委屈地去地里干活去。 “好了，不说老四家的了。我这老婆子还在呢，由不得她乱来。咱们话扯回来，说大妞儿的事儿。你说这大妞儿和那老王头，还是他侄儿啊？这话到底是怎么说的？莫不是村里人家嚼舌根儿的罢？” 罗氏也拍着大腿，“唉哟，娘，看我们这话扯的多远啊。我这就说，这就说呢。” “今天我们出门啊，村里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看我。有的啊，还打趣我，说我们有了个比春娃还大的外甥，咋也不摆个酒。这话么，明显的就是开咋玩笑的话儿。可是，也得有个由头儿啊？我就问了句，这话是咋来的？ 那村里有人就说了，这是老王家的侄孙子，管咱家大妞儿为娘呢！听说啊，这一口一句亲娘的，叫的可欢实了。大妞儿也答应的可欢的。还听说啊，大妞儿对那孩子好的不得了？还扯了新布给那孩子做新衣服，还在城里换了新 鞋子给那小娃。” 老许氏气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一边的李艳丽恰恰好地接上一句，“啊，不会吧？莫不是乱编排的吧？娘，咱家大妞儿，可还没给我们祖母买新衣，买新鞋子呢？这哪能对外面男人的孩子……就这么巴心巴肝儿的？娘我怎么不相信啊？这样做了，不是对祖母……大不敬么？” 说完，李艳丽赶紧捂住嘴，支吾地说，“祖母，你，你莫听我乱说，我，我就是觉得……要真的这样，大姐可是……真不应该啊！” 她这看似无心的话，听的老许氏更是来气。 一口气没上来，愣是捂住胸部说不出话来。 罗氏看她气成这样，到是吓一大跳。赶紧帮着顺了顺气，“娘，你莫急，莫气啊。这事儿，要真的是这样的，咱们找大妞儿评理去。还有那老王家的，哪有把人悄悄睡了，还不给彩礼钱的。听说这老王头一年四季的打猎，银钱，可是没少赚的啊。” 一边的李艳丽愣不丁地又吱出一句。“哦，也不会太多的吧。不过，我听村里人闲话儿说的，我老王叔，估摸着几百两银子是有的。不过，这银子，可是咱老王叔的啊。” 老许氏一听，几百两？ 她那口气儿也顺了，脑子也清醒了。 且，脑子还转的特别的快。紧抓着李艳丽的手急切地问，“你说，这老王八真的攒着几百两的银？” 李艳丽笑拍着老许氏的手背儿，“祖母，我这……也只是听说而已。是不是这样的，俺也不清楚啊。” 罗氏也赶紧接腔儿，“娘，我看八成是真的。要不当年咱们村里的那点灯娘子，为啥都想拉老王头进屋去？ 他这在村外住了也差不多二十年了，听说不久就打一大家伙。那些大家伙随便换点银子，一年还不攒下钱的啊？ 虽然说这银子是老王头的，可他无儿无女的。现在来投奔他的大侄子，最后肯定是得着他所有钱的么。所以啊……要真的这样，咱家大妞儿算是……找了个好人家喽！” 第38章 倒贴！ 老许氏越听，就越想到了银灿灿的银子，她逮紧了罗氏的手腕急促地问，“几……百两……以后都是小王师傅的。如果是这样，那就是说，以后这几百两，都算是大妞儿的了？” 罗氏也兴奋地拍掌，“可不咋地，这事儿啊，我看娘你是要想想法子。大妞儿人单纯一些，就这样被人哄去了王家。可咱们是她娘家人，这但凡有点啥事儿，不还是指着我们娘家人的么。所以啊，娘你得为大妞儿谋划着。咱们不能让她被老王家的人骗了，以后还当驴子使唤去。还有啊，这老王家做的不地道啊，他们对我们家大妞儿起了这样的心思，怎么能轻易就把人哄去了呢？” 老许氏蹭地站了起来，“走，趁着今天老王头起房子，咱们得去找他说道说道去。我，我这就去为大妞儿做主。哼，还当这老王头如此好心，突然间就想着收咱李家人当徒弟了。感情，是相中了大妞的老实，为他特色侄儿媳妇来着。”这会儿，老许氏到是夸奖李七巧是个老实的人了！ “好勒，娘我陪你去，人多好做事儿。”罗氏听着兴奋地拍大腿，只要有银钱进，对她就是好事儿。 几个人说着就往外面走，才出得门来，便看见万氏满身泥污地嚎了进来。“唉哟……唉哟……不得了喂……不得了喂……” 那万氏一看见老许氏，就掐了一把，嚎哭着冲到老许氏面前要抱她。“娘，娘……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娘……儿媳妇儿冤啊……” 老许氏嫌弃地扫她一身泥，往旁边儿闪了闪，“咋的，你这么大了还滚泥巴里面去玩耍呢？我说老二家的，不是我说你，你这性子得改改。哪有当了祖母的人，还没个正事儿做的？看看你家五丫儿都快十岁了，你怎么还没个大人样儿！没事搁家里给我呆着，做活，哪个会埋汰你！” “娘……我真的冤呐……”万氏抹一把脸，原本 手上就全是泥巴。这一抹，那脸花的就更没办法看了。 “赶紧收拾去，看着你这一身泥我就恶心的饭都吃不下。老大家的，咱们快走。” 教训完，老许氏就拉着罗氏想赶到三岔山脚去。万氏吃了这么大的亏，哪会放她们离去啊。 她嗷地一声尖叫蹭地又跳到老许氏面前，“娘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呢。这不是俺淘气摔泥巴里面，这，这可是大妞儿那个天杀的祸胎作的啊！呜，你说我这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能被个小辈儿的扔河渠里面去呢？我这会儿腿也不舒服，身子也酸痛。唉哟，这儿痛，胳膊也不舒服……娘啊，我肯定是被大妞儿摔坏了，你一定要为儿媳我做主咩。” “去去……自己丢人，还要我给你找回来，哪有这样事儿的。”老许氏嫌弃这个不懂事，还丢人现眼的儿媳妇，推着她要甩开她。 老大家的却是眼睛一转，抢上前一步劝慰，“二弟妹啊，不是我说你，让个小辈儿的下了面子。还被当成了垃圾扔河道里……你这面子里子确实伤的不轻。附带着，把咱老李家的一群女人的脸都丢尽了。” 万氏听的脸立马就变黑了，悄悄睨一眼老许氏，果然，老太婆气的柳眉倒竖，眼看就要再次发作。 但罗氏却在这时候话锋一转，“但你我都是一家人，我又是你大嫂，这事儿啊，我和娘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你这伤的，确实是满重的，正好，我们去找李大妞儿给你要汤药费去。” 老许氏的努气，在听到汤药费的词儿时，立马就消失了。 她赞许地扫一眼罗氏，心想着，还是老大家的会来事儿。这又教训了老二家这个不争气的懒婆娘，又有光明的理由去找老王家要钱。 万氏也听出来了，把前面的气生生地咽下。又换上一幅笑容腆着脸凑上来，“娘，大嫂啊，一会儿你们多要些汤药费。要的多了，胡乱给我弄点肉和 蛋啥的补补，保管不久后我又可以下地干活去了。” 老许氏横一眼她那膘肥体壮的身体，“还补？我看你就是没操练的好，也没饿的好。这一身的肥膘也不知咋长出来的。好了，你也赶紧换身儿衣服，我们一起去找李大妞儿去。” 罗氏本来不想让万氏去的。可一想到这万氏被打伤了，正好，可以一起去多讨要汤药费。 为了保险起见，在路上又嘱咐了一通，“我说老二家的啊，你这伤的可重呢？你当心点儿，慢些，别再伤上加伤了啊。” 万氏这会儿贼精明，一听就明白了。 老大家的这会儿是要自己装的严重一些。 好么，装病扮弱她还不会啊。 于是乎，万氏一路走，一路怪哼哼着。走路的姿势，也是七扭八歪的。 那模样儿，活象是风一吹来，便能把她吹倒一样。 “大嫂，娘啊，我这走不动啊，你们扶紧了。唉哟……我全身痛啊，尤其是这腰子的地方，更是痛的很呐。唉哟不行了……嫂子，要不你帮我掐掐，揉揉啊……” 罗氏笑吟吟地，很体贴入微地扶着她，“好，好，我帮你揉揉。”开始还温柔的很。可揉着揉着便在万氏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唉哟……” 万氏痛的唉呀唉呀的尖叫出声。这一声儿，可把路上一些干活的人全吸引来了。 有人看到老许氏和万氏脸上的怒气，还有万氏那满身狼狈的印记……联想到她今天在李七巧手上吃了亏。于是不少人就假意关切地问着，“唉呀，李老二家的这是怎么了？看样子……象是受伤了？” 罗氏便赶紧语调低沉，略有些悲伤，又很是气愤地回答，“可不么，你说咱老二家的，平时虽然有点浑，但大事上也不至于糊涂的么。今天她按照我娘的说法去找李大妞儿，问她最近怎么也不回家看看她亲祖母。可她到好，居然把老二家的摔到了河道里去。这不，腰 都受伤了呢。你们看，这么大的伤痕，那李大妞儿怎么就下的了手去？” 说着把万氏的衣服一撩，众人便看见那儿有一道很是明显的青紫的痕迹。 有人瞅着，就有些疑惑地问，“怎么……我这瞅着象是……拧巴了的呢？” 罗氏更是气愤地说，“可不么，那李大妞儿天生的蛮力。没想到她一生气，不光是扔了老二家的。还把老二家的拧成了这样要。唉，要怎么说，老二家的也是她伯娘啊。这孩子，咋能下这样重的手啊。” 围观者一听，便气愤地跟着嚷嚷起来，“那你们可得找这李大妞儿说道一下去。以前她是疯实，不懂事儿。这现在可是精明强干的一个人，再这样糊闹下去，甭把孩子们带坏了。” 罗氏满意地笑了，她要的效果不就是这样么。老许氏也很适时地扮着一幅恨铁不成钢的长辈样儿。 三个女人，就这样被一群闲看热闹的簇拥着，又风风火火地往老王头家撵去。 在这看热闹的人群中，也有人嫌事儿不够大。便也跟着凑来和老许氏套近乎。 “我说老姐姐啊，你家大妞儿……现在和那老王师傅的侄儿，到底是个啥关系啊？我怎么听着，小王师傅的孩儿在管大妞儿叫亲娘喂？” 之前还只听老大家的说这事儿，可现在听外人也这般说，老许氏内心就更来气儿了。 在李家，她就是主母。 在她看来，李家的女儿孙子辈儿的要嫁人，这都得经过她手才行。平时甭管她多不待见大妞儿，但这婚姻大事儿，居然不经过她同意就乱许了人，在她看来，这是冒犯了她在李家的主母权威。 “哼，估计是王家的看大妞儿人好骗，所以先这样骗着她的罢。”老许氏还不知道怎么回答，一边的罗氏便赶紧接话这样圆了场。 旁人一听，还有这事儿，这老王家的人看着这么厚道的，平时有事儿也会帮忙，没想到还会干这 坑蒙拐骗的事儿？唉呀妈啊，这可是个大新闻啊。 “唉呀，老嫂子啊，这样的事儿肯定要找老王家的人算帐的。大妞儿以前是不怎么精明，就这么傻傻的上了当，认了老王头当师傅。现在想想，老王头肯定是早就预谋了。” 罗氏有些气愤地应声，“可不咋的，要不人家怎么说的，这咬人的狗啊，不叫唤的。我看这老王头平时确实挺好的一人儿。当时收了我们家大妞儿，咱娘还给了老王头一些大米做谢礼呢。以前我娘也没少照顾大妞儿，要不以她那克亲克家族的身份，还有那些个不好的名声，不早就被人沉塘了啊。现在可好，人活的好了，那老王家却干这不地道的事儿，把我们家大妞儿不声不响地往他家哄。” “这可不能便宜了老王头，他可有钱呢。”旁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多地添了一句。 也有人就乐了，有些奇怪地提出不同的看法。 “不过，我看小王师傅人……挺不错的。虽然是个跑了媳妇儿的汉子，但看样子，一表人材。更重要的，好象挺会来事的样子。上次经过村里，他看我背着一大背柴禾，还主动帮我背了一截呢。 要说……小王师傅这样的男人，配上大妞儿……好象是你们大妞儿占了人便宜吧。再说了，这守寡的妇人，和跑了媳妇的男人相比。好象，还是男人要吃香一点吧。更不用说，人家小王师傅，可是会打猎，又有材好，那小娃娃也懂事，乖巧的人儿……” 这是在说李大妞儿配不上了。 罗氏正想反驳回去，一水色的人都跟着附和起来。 “这可不么，我前些时候，还隐晦地提点了一下，想把我家侄女儿说给小王师傅的。当时小王师傅说他暂时不想再娶媳妇，我这才罢休的。不是我吹啊，我家侄女儿，那可是一表人才，又没成过亲的。跟李大妞儿相比……只怕是个男人都会挑我侄女儿吧？” 第39章 讹上了 这说话的是村里的刘大嘴巴，她确实有个侄女儿长的挺不错，因为前些年有点病症，所以一直没找到好人家。听说现在的弱病好了，这会儿想找个好人家，可年纪大了，也不是太好找的。 但再怎么不好找，一个姑娘家，居然会想到找一个拖娃的男人。不得不说，这一桩新鲜事儿还是让村里人很意外的 。 刘大嘴的看众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便慢悠悠地再度开口。“你们可别看小王师傅是个拖娃的男人。我嫂子当时也想过的哟，小王师傅那孩子看着挺乖巧，也聪明，关键是很纯善。只要我侄女儿嫁过去，哄着点，用心对小娃，以后一家人也挺好的。 最重要的，是这老王家有钱啊，有了钱，想要去城里过日子，那还不是容易的事儿？唉，可惜啊，人家小王师傅居然不想找？” 村里人这下子听明白了，不是小娃纯善啥的。最重要的，还是那王有根有钱啊。天天刨坑的人，若是能在城里购房，再搬进去。那不等于是摆脱了农皮，直接当奶奶了么 。 刘大嘴巴感叹完，便有些疑惑地瞅着罗氏笑嘻嘻地问，“你家大妞儿……真的和小王师傅在一起了？莫不是这里面有啥……我们不知道的另外的故事吧？” 罗氏听的脸立马就变了。 其实，她也在怀疑，李大妞儿是不是真的倒贴上了王家…… 与此同时，帮忙做饭的马氏也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 在小海生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甜甜叫李七巧“娘”时，所有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马氏。 “李三家的，你这女儿啥时候有了这么大的儿子啊？咋的……这信儿也没有的？” 马氏的面色不怎么好看，李七巧到是坦然的很。在海生当着众人叫了自己一声娘后，屋里瞬间的静谧，就让她明白，这些事儿，你只能坦然地面对，不藏着掖着的，才是最好的。 “ 哦，这孩子看着挺乖巧的，我就收为干儿子了。”她大大方方的一句解释，到让在场的人不好再猜测。 有人打着哈哈，“那个，海生是挺可爱的。不过，孩子爹现在也没人，其实，大妞儿你和海生爹一个死了男人，一个没了媳妇的，凑一起过日子，这不挺好的么？” 李七巧笑呵呵的，也是以开玩笑的形势扮了个鬼脸，“你们觉得，我这样的天生命格不好的女人，能配的上海生爹？” 众人这才想到李七巧那生来就克家克族克夫的强硬命理，便尴尬地打着哈哈，“哈哈，这个，这个……命这东西，谁说的清楚呢。赶紧做饭，一会儿那帮汉子们可得催。” 海生的眼睛骨碌碌地转悠着，一会儿在李七巧身上打转儿，一会儿又瞟到不远处尖着耳朵在听屋里闲话的自己的爹。 瘪嘴巴，咬手指。好象，这些讨厌的婶婶婆婆们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啊。如果把爹和娘凑一起，他是不是就可以天天和春娃弟弟在一起了？ 还有，从此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天天和娘在一起睡觉？春娃说娘身上香香的，和爹那臭味可是相差很多的。怎么办，好想和香香的娘一起睡啊。 春娃看他只顾盯着娘发呆，便牵着他往外面走。“海生哥哥，咱们去玩。” “小弟，你想玩什么？咱们玩夫妻闹洞房吧？” “夫妻闹洞房？怎么玩呢？”春娃好奇地问。他接触的外人不多，玩过的游戏，更是少的很。 海生就不一样了，他以前在村里可是一霸。 平时小伙伴多的很，玩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这会儿带上个呆萌蠢的小弟，那根本就不在话下的。 “洞房啊，就是比如，我爹，和你娘，一起成亲，再进入洞房。然后要做一些有意思的事儿，嘻嘻。来来，我来当我爹，你来当娘，咱俩一起来扮洞房！” 俩个孩子说着便在一边儿玩起了闹 洞房，他们这到是玩的开心，不远处，王有根却是心里塞的慌。 小海生时不时地扫一眼自己，还有幽怨的眼神，不用说也是在埋怨他这当老子的……不把娘接回家去。 他怎么跟儿子解释，说这李七巧只是认的干娘，而不是亲娘呢？ 为了臭小子，他是不是确实应该和李七巧提一下，或许，俩人凑合着，一起过日子……也许这是个不错的事儿。 毕竟，李七巧是个寡妇，自己媳妇也跟着人跑了。双方都有个娃，最重要的，是李七巧对海生……似乎比亲娘还要好啊。 老王头招呼客人回来，一眼就瞅见王有根看着李七巧在发呆。 笑着拐了拐他，笑的意味深长，“我说有根啊，大妞儿对咱海生，确实是很好啊。” 王有根埋头，继续看图纸，“叔，大妞儿是看你面上，这才对海生好的。” 老王头抽着旱烟，摆手，压低了嗓音，“我说有根啊，你就没想过……找个女人重新凑一家子？这男人啊，还是得有女人的家才能完整啊。你觉得……咱家大妞儿咋样？要觉得的行，我侧面的提一下。试试大妞的口风了，咱再找人说合说合去？” 王有根头也没抬，“不了，这种事儿，要提也是我自己提。我不想再找个海生娘那样的女人。这一辈子吧，找不找女人我也无所谓的。” 看他这冷漠的样子，老王头摇头，“唉，算了，不管你事儿了。这大妞儿我看着就是不错，你要是错过了，以后可别后悔。” 说着，老王头继续去陪客。 临走时，老王头还看了一眼王有根拿倒了的图纸，摇头：这个侄儿吧，平时在外面为人处事是挺好的。但在这个人事情上，受过一次女人的害，这会儿就……有点怕了……也不知道，他啥时候才能走出过去啊。 “李大妞儿，老王家的，都给我出来……” 就在老王头招呼着客人准备入 席时，院外却传来老许氏这样的嚷嚷。 还在忙活着在灶房准备上菜的马氏一听婆婆来了，吓的面色泛白，赶紧丢下手里的活计小跑出来。 “娘，大嫂，二嫂，你们都来了呀……” 她不安地招呼着，眼神儿不断地往老许氏脸上看。瞅着她黑如锅底的面色，马氏内心咯噔响。看着万氏胖眯了的眼睛露出兴奋之色，她内心不妙的感觉更甚。 就在万氏想着要不让人把李七巧支走，自己在这儿硬撑着让老许氏骂骂解气得了。李七巧却是大步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站到门口，看着老许氏笑微微地老远就叫起来，“祖母，你是来看我的吗？我这二天正想着要来看你呢，没想到你这么想看见我这外嫁的孙女儿，走走，咱到我家里去。这儿师傅都要座席了。” 万氏正伸长颈项看着桌上的菜，那些看着就有食欲的肉，勾的她不断地咽口水。真香啊，好想端着碗就跑。 罗氏恨的悄悄掐她一个，万氏才回身，“你……” “二弟妹啊，你伤这么重，要不我扶你坐一下？”这一提，万氏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来要汤药费的。 “唉哟……痛啊，娘，我好痛啊，呜……李大妞儿你这个不得好死的，天杀的祸胎啊，你这么把我往死里掖，你要我家几个孩儿都没娘呢……” 说着说着，万氏就嚎起丧来。 那嗓门儿大的哟，屋里屋外准备座席的人，全都被招了出来。所有人都围观着看起热闹，村长却是故意站在后面不出面儿。 老许氏也清了清嗓子，手里捏着一根棍子，“李大妞儿，你二伯娘再怎么不对，那也是你长辈。更何况说，她今天来也没招你惹你，你把她扔一身泥水，还把她伤的这么重，这事儿怎么处，你自己看着办吧？家里你二伯娘干活可是里外一把手的，现在又是春耕的时节，少了她，咱老李家可耽搁不少的活 儿！” 李七巧含笑看着这些人，挑眉，面色不改地点点头，“祖母，你继续，各位，你们可以座下吃饭了。我祖母来找我唠嗑，让各位见笑了。” 万氏立马接话，“这都逢着坐席了，我们也一起吃了呗。” 罗氏都觉得好丢人，人家没请你，你还想去坐席，有这事儿么。 老许氏则是恨的牙痒痒，她可是有面子的福贵之人，这老王头居然不请她。到了这门口都半天了，那老头居然只是远远站在那儿也不上前打招呼。她的面子，何时变的比村里那些老太婆的还弱了？ 越想越气，老许氏就气不打一处来地指着李七巧大骂起来。“李大妞儿，我今天来找你可是有几桩事儿要说的。第一，你打了二伯娘这是你的不事。打了人伤了人，误了工，这就得给钱调养。看你拖个娃子，这钱也没几个，我也就意思一下，你给个二三十两银子就行了。” 围观的群众一听都倒抽了口凉气，有人尖叫出声，“二三十两？” 随后，所有人的眼神儿都往万氏身上扫去。这得是多严重的伤，需要二三十两银子调理啊？ 罗氏悄悄地扫一眼仍然笑眯眯的李七巧，只觉得这曾经的大傻子，咋还笑的出来呢？难道，还没恢复过来？ “我看啊，万氏这伤的……真是赚啊，啧啧，早知道，我也让大妞儿揍一顿呢。” 有人立马起哄，“大妞儿啊，要不你揍大哥我一顿吧，我不要你多了，就要你管我吃喝几十天就行。意思意思，三五两银子都行啊。”“要实在不行，一二百钱我也知足的哈哈……来吧来吧，可劲地摔我，我也想要啊。” 老许氏一听这话，气的哟。罗氏瞄去，这人象是外来的做工的汉子。 发话的确实是揽头儿刘二狗，这人嫌事儿不够大，还起哄来着，“唉呀，其实大妞儿你只要给我一天三顿饭的有肉吃，我随便你揍也行啊。” 第40章 算账 罗氏看这样闹腾下去不利于自己这一群人，便讪讪地解释，“其实，我婆婆的意思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大妞儿动不动就伤人，教训人。” “这一次是伤的咱老李家的人，下一次呢，万一她发疯伤了外面的人？你们找谁说去？我们这只是给她一个教训而已么。再说了，二弟妹最近是干活挺在行的。都知道我三弟妹最近伤了身，在养着呢。这家里家外的，可不就我二弟妹在做。人家说的，伤了人，一天还得意思意思误工费用啥的吧？不说多了，半年的调养费用，这么点银子也是说的过去的。” 她说着这些话，又悄悄地拧了万氏一个。那万氏一吃痛，便赶紧唉哟唉呀地往地上蹭。“不行了，不行了呀，唉呀，我这腰啊，我这背啊，呜，娘喂，原谅儿媳妇不孝顺啊，这半年多我可能干不了活了呢。这腰咋能这么疼啊？不行了，我现在站着都吃力啊。” 说着说着，万氏居然混着往地上躺下了。 众人看向李七巧，却只见这李大妞儿还笑意盈盈的。那感觉，就象是这事儿，与她无关一样。 王有根和老王头也淡定地站在一边儿，脸上看不出啥神情来。到是马氏，为难地站在后面，一脸担忧地看着老许氏，又上秋瞅万氏。最后，叹着气抹泪。 今天若没有老许氏来，她到是可以为闺女出头。可是，婆婆都来了，只怕……大妞儿不服点软，今儿这事儿不好处啊。 想到这些，马氏又悄悄地站到李七巧身后，“大……妞啊，这事儿，你……你给你祖母服个软。要不，要不……她把你撵走可怎么处啊？” 李七巧淡然地拍拍包子娘，原来老人家一直担心自己没住的。好吧，原谅她的包子特性了。 “娘，没事啊，我听着呢。咱祖母这是关心我，怕我走了歪道，这不来敲打我来了。”李七巧说的那个不以为然啊，可把马氏气的。“你这孩子…… ” 罗氏则是皮笑肉不笑地瞅她一眼，“这可不么，大妞啊，不是大伯娘说你呀，你打二伯娘的事儿，这就是不地道呢。你说你也是，都当孩子的娘了，咋还净让咱娘操心呢？她也不是真的图你那点儿钱，这还不是害怕你在外面吃亏了，敲打你来着。” 李七巧黝黑的眼睛深深地看着罗氏，这个大伯娘，在乡下地方还能说出这么圆满的话来。不得不说，她能受老许氏的爱护，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光凭一张嘴，便能哄的人高兴了。 老许氏一直冷傲地站在那儿，罗氏说的称她心时，便点点头，表示赞同。等到罗氏好话说圆满了，这又开始数落起来。 “还有，我听说有小王师傅的孩子管你叫娘了？” 李七巧挑挑眉，仍然笑意不减地点头，“是啊，那孩子是我儿子了。” “儿子？”老许氏怪叫出声。 罗氏也跟着尖叫出声，“大妞啊，你怎么这样呢？这清白白的，就跟着旁的男人，也不怕人家笑话你。关键的，人家还有这么大一个儿子，以后你帮人把孩子供大了，反过来不认你，我看你咋办？大妞啊，大伯娘怀疑你被人骗了呢。” 老许氏则在这时候怒气冲冲地对准了老王头叔侄俩。 “我说王兄弟，大妞儿好歹是我李家的人，你们这说把人哄走就哄走了，说的过去？她李大妞儿再怎么说是二婚，你应该走的礼节也应当走的吧？” 老王头听的一愣，他有些气愤地瞪一眼身边的王有根，看吧，这会儿麻烦来了吧。 王有根却是悄然捏了捏他的手，递了个你放心的眼神给他后。便笑着转向老许氏。“听这位老婶婶的意思……难道说是我拐了你家啥人不成？” 罗氏听的也怒了，她有些兴灾乐祸地看着李七巧，“哟哟，你看看，我说了要防着人一点吧？这可就是现实啊。人才进了屋，这会儿人家都不买账了呢。改明儿，我看是要当成 陌生人看待了呢。” 李七巧也很无辜地摊手反问这婆媳俩，“我也不明白你们来找我师傅是干嘛啊？难道说，大伯娘你家大闺女和我哥在一起了？” 说完，李七巧还别有深意地看一眼一直站在罗氏身后没吱声的李艳丽一眼。 李艳丽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战火，愣是往自己身上引来了。 她可是没订亲的小姑娘啊，这会儿被自己家大姐这样别有深意地扫一眼……现场所有人的眼神儿全都落到了她身上。 “唉呀，还别说啊，李家大房的这姑娘，好象也到了许亲的时候了吧？不过，这姑娘配小王师傅……那王师傅可是配不上的哟。” “可不么，年纪就差了那么多，关键的，这一嫁过来就得当娘啊。” “兴许人家姑娘就乐意呢，你们不懂吧？我王兄弟可是个疼媳妇的好男人哟。要真嫁给了我大兄弟，这可是掉了福窝窝去。”刘二狗不嫌事儿多，再一次乱吼起来。 李艳丽到底是个姑娘家，平时虽然有心思，会计算。但她也没经历过如此撕面子的事儿。当场就气的攥紧帕子，眼泪汪汪地瞪着刘二狗。“娘……我，我……” 罗氏可不能不维护自己的宝贝闺女啊，当场就气的扬声还击，“呸，这哪里来的糙汉子，我家大妞儿，那可是要许官人的。哪里是这起子乡下汉子就能配的上的，各位大爷，你们还是嘴上留点德。这儿，终归是我们石头村，我李家人虽然是个外姓人，在这村里也经历了二三代人了。若是惹急了眼，我李家不是没人的。” 老许氏看这矛头对准了自己最宠爱的孙女儿，也不干了。 “李大妞儿，你少拿这些外面的人来做妖。今天我来找你和王家人，就是要你们还我一个公道的。若是不拿出百把两银子，你休想要嫁给王有根。更别想再踏入我李家的门。” 这一次，李七巧也不笑了，她清清凉凉地反回身看向王有根 ，“哥……她们在说我们的事儿？” 王有根很配合地点点头，“应该是吧？好象，她们误会了我们什么了？” 李七巧做惊讶状，“啊，误会了？是啥事儿能误会我们俩？还得让我们拿出上百两的银子来摆平这事儿？哟哟，这是招了天大的事儿了？” 旋即，她惶恐地看向老王头，“师傅，我啥时候和有根哥有扯不清楚的事情？要不我家人怎么管我们要上百两的银子？” 老王头冷笑着扫一眼老许氏几个人一眼，摆手，“唉，老喽，越来越糊涂，我招呼人吃着饭。丫头啊，你和家里人慢慢扯吧。这事儿，是误会解释清楚了就行了。” 老许氏看这几个人一个个装迷糊眼儿，愣是不承认，还搁那儿推三阻四的，也来气了。 她拍着胸捶着腰嚎叫起来，“天杀的啊，这李大妞儿生下来就克父克母克李家。好不容易嫁了人，还克死了男方家。我这老婆子心软，还是收留了她。 对她和那个野种也是照顾有加的。可谁曾想，我一片好心，最后却收了这样一个白眼狼啊。 哪家的闺女要订亲，要嫁男人，不和家里人说道一声的？ 她这可到好，不声不响地，居然就和王有根搅和在一起了。老王家的不想出财礼，哄着这死丫头，她怎么也跟着一起唱呢？” 有人看不过去，便接话，“我说老婶子啊，你是冲人家的礼金去的吧？纳你一个二婚妇人，还得上百两银？也就你想的出来哟。” 老许氏立马抹着泪反驳，“我这哪是贪图她的财礼啊？这是怕这死丫头又命不好，万一克死了王家人，到时候名声坏了，钱财人也没了，那会儿我李家不是又得照顾着她们母子俩么？我这要纳礼，可是为了她未来着想啊……臭丫头片子，怎么就一点也不理解我老婆子的心呢。可怜我一把年纪的人，还得为她操这份子心。” 罗氏也赶紧帮腔，“可不是这样的理 儿？娘年纪一大把的，还为大妞儿母子俩操心。唉，这真的是罪过啊？咱也没办法么，要礼金，这也是为了她们以后着想啊。我们是大妞的亲人，帮她要了礼金，还能吞了不成？这要的，不就是为她们以后着想么。” 万氏看这些人都扯到礼金上了，也不管她，便唉呀唉呀地叫起声来。 “娘啊，我这全身都痛，我得多吃点东西才能好的快啊。娘喂，你让我坐下吃点东西成不？” 闻着那肉香味儿，真的谗的不行了呀。 “滚一边儿去，咱说正事儿呢。”老许氏那个恨啊。这二媳妇儿，怎么就这么大点出息呢？钱要的多，还愁没肉吃么！ “各位，你们说了半天，我终于听明白了？”看这些人都讨论完了，好的坏的，所谓为自己着想的，全都给说干净了，李七巧才开始接着表态了。 她有些好笑地看着王有根，“有根哥，我没想到咱俩认个干兄妹，现在到让人说成了我……那啥，要嫁给你了？唉呀，这可真的是滑稽到姥姥家的大笑话哟。” 老许氏有点慌了，要是这俩人不是那起关系，她这今天闹上门来的事儿，不就变成笑话了么。 “大妞儿，你别被这个男人蒙骗了。你看他长的一幅人模人样的，这只是暂时想哄着你帮忙看孩子的呢。他这种男人我见的多了，得了你的身后就把人甩一边儿去。” 得，这话都说出来了。 众人噗笑，李七巧则是再一次冷了心。要说你真的为我着想，这么上门闹腾一番，我也无话可说。可你这闹的都是品啥哟，还失身。不知道这个时代，贞节是个很重要的东西么。 李七巧挥了挥手，笑着看一眼冷漠站在一边的王有根，再转身老许氏，“唉，可惜啊，可惜。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们，其实，我和王有根之间的事儿。得了，我说了不着数。那谁，海生啊，你过来，过来和她们说清楚，你为什么要叫我娘？” 第41章 所有家当 这事儿，不就是小娃叫了她一声娘引起的麻烦么。现在她就要当众打这些人的脸了。 海生蹶着个小屁股，头也没抬地在地上画圈圈儿。 “我说我想要一个娘，看见春娃叫娘，就跟着叫娘了。开始爹不同意，后来爹说多了个妹子，我也多一个弟弟，这样挺好。然后，爹就答应了，娘，我画的图是不是比你画的还要好看？” 众人一听，人小娃娃都这样说了。感情，这真的是认了兄妹呢。 要说吧，这认干亲的事儿，也是时有发生的。 只不过，没有人会想到李七巧和王有根真的认干亲。毕竟，她们俩的身份真的好特殊。一个跑了媳妇，一个没了男人。都带着娃，要说凑合着过日子，众人都信。偏偏，人家就是只认了个干亲。 老王头也在这时候帮腔，“老姐姐啊，我到是不知道，我这清清白白的侄儿，怎么就哄大妞儿了？今儿，我到是想向老姐姐你讨教一番。” 李七巧暗自叫好，这位师傅还有点腹黑呢。事后来这样秋后算账，我的好祖母，这样子你还怎么开脱？ 老许氏也愣是没想到，这好好的事儿，居然变成了现在的这般。人家不是那种住在一起过日子的关系，这就不算是拐了她孙女。 如此一来，她这找上门来闹事儿，就显得有些个理亏了。一时间，她也有些急惶。本来的有理，现在变成了理亏，这可咋弄？ 罗氏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暗自寻思着，这事儿是自己鼓动老许氏来的。若不赶紧想办法，以后在婆婆心里，她地位就会大打折扣。 罗氏内心焦急，面上到是不显地眼睛左右乱转，转到还在起的地基上。突然间就想到了一个二全的法子…… “娘，这事儿要说来也只是我们听错了信儿，王叔不会与咱计较的。不过，大妞儿这吃虽然不在李家，但是住，却是我们李家的啊。说来说去，怎么着也 是一家人。现在我看王兄弟没娶，大妞儿也可以再嫁，索性的，就配给有根凑一家人多好。” 她这圆场话儿说的可谓是圆满的很，虽然，这事儿有点牵强附会。但老王家看在大妞的面上，怎么着也不会太难堪的。 果然，她这一说，老王头还真不再揪着老许氏找公道。转身，招呼大家继续吃喝。“各位老哥兄弟们，菜要凉了，赶紧上席啊。今天大家伙儿都多吃好喝好，不吃喝好，那就是不给我老头面子。” “唉呀，我们肯定不跟你老客气啊。吃喝咱兄弟几个可是最在行的。来来，老王兄弟，咱碰一杯。” 村里人在老王头的招呼下，又兴冲冲地吃喝起来。 罗氏看大家好象不怎么注意这边儿，便紧赶着上前几步。快速拽住李七巧的手往远处无人的地儿去，“妞儿，你过来，我们有话和你说。” 不容置喙的命令式语气，听的一边的马氏全身哆嗦。她赔着笑脸冲老许氏说，“娘，妞儿这会儿帮人待客呢，要不还是等着这客散了，咱再找她说事儿……” 老许氏眼睛一瞪，叉腰蛮横地打断她话，“我当祖母的找她有点事儿，还要三请四请？有这样的天理儿？你这当娘的怎么当的？不孝顺我老婆子就罢了，现在还挑拔着女儿跟着一起不听话。滚一边去，老婆子我看着你就讨厌。” 说着说着，手里的棍子一扬，马氏面色惨白，赶紧闭嘴畏缩着站到一边儿去。 到是李七巧无所谓地笑着劝慰马氏，“娘，你进屋去吧，我和祖母她们说会儿话就回来。招呼客人可紧要着呢，你赶紧去。” 既然不愿意当着别人说事儿，要私下说，虽然不会有好事，可李七巧也不惧啊。你不就是想从我身上得到几钱儿么，哼……我又不是货物，凭啥让你们出售。 罗氏把人拉到僻静处，冲老许氏递了个眼神，“娘，你还是好生和大 妞儿说吧。终归是一家人，她现在住的屋子，地儿，可都是咱李家人的地儿呢。唉，娘你是重情的人，对大妞儿也是极好的，好好说哈。” 李七巧扫一眼这位大伯娘一眼，对她话里的机锋哪有听不出来的。没想到，一个乡里妇人，还会用这样的手段，李家这几妯娌，真的就数这位最有头脑，也最会来事儿呢。 老许氏也听出这大儿媳话里的意思了，她喘着气，横扫一眼李七巧，看着她身上崭新的衣服，气不打一处来。这傻子以前有啥事儿都给她，叫她做啥也都听话的很。现在可好，才清醒不久，就学会给她自己制新衣服了。 “李大妞，我告诉你，现在你住的地方是我李家的。还有你种菜的地，也是我李家的。这段时间你打猎得来的银钱也不算少，听说几十百把两是有的。我也不说多的，你这样住在娘家，我们也没为难你。老人家我现在人老了，你得孝顺我，先给我三四十两银子花花。” 罗氏一听，这嘴张的也太大了。赶紧咳嗽一声提醒老许氏，要少点，一下子要多了，这傻子不给可咋整。 “咳……”老许氏眼睛再一瞪，“要没有三四十两，十两八两的，我也不嫌弃。” 李七巧笑了，笑的格外的开心。这老货还真看的起她啊，张嘴就是这么多。 “祖母，是不是每个嫁出去的女儿家，都得把挣来的钱，全交给娘家人呢？敢问，大伯娘的大女儿，我兰姐儿，还有祖母外嫁出去的那几位姑姑，她们有把挣的钱全交回来的么？” 看着这笑意盈盈的大妞儿，不知道怎么的，老许氏就觉得有些个理亏。但想着这大妞儿是个傻子，她好拿捏，便梗着脖颈。 “那到不是，嫁出去的女儿，也不是说非得把银钱交给娘家人。但你的情况特殊，所以必须交，而且是所有挣的钱，全都要交。” 李七巧有些疑惑地， “啊？这是为何？难道，我与她们不一样？因为我力气大，所以当成男人靠着我养家糊口来着？” 老许氏有些恼，手里的棍子扬了扬。许是想着这大傻子耍起混来，也是个拎不清的，是以又把棍子软了下来。 “咳，你当然是女人。可你是被杜家休回来的女人，现在的你等于是寄住在我李家。住了我李家的房，用了我李家的地。我们李家人还保了你这条贱命，你说，你这命都是我李家人给的，救的，这给一些孝顺银子，说不通了？” 得，这是彻底的不顾亲情啊。 李七巧笑容敛去，点头，“嗯，你们说的对，我是应该付钱。所以呢，我打算用这银子把咱二家的关系了了。以后啊，我与你老李家就没相干了。至于你们，也甭有事无事的来找我。” 老许氏的眼神一直盯着她手，想着一会儿就会有白花花的银子出来，便什么条件都应了。 “那是，你只要给了我们足够的银子，我管你干啥去。” 罗氏说好话，“大妞啊，你祖母这人一直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啊，也是心疼你。你说你这出事儿了，最后还不是娘家人帮忙收留的。要不是这样，你啊，早就不知道去了何处了。所以孝顺长辈，这也应该的么。” 说着，她眼神也火辣辣地往李七巧掏了半天也没掏出的手看去。内心就想着：你到是赶紧把银子拿出来啊。 万氏更是心急，看李七巧掏摸了半天，不远处，席面也快要吃完了。再不搞定事儿，她这饭也得不着吃，银子更拿不着，多亏啊。 便也哼哼着，“大妞儿啊，赶紧掏吧。孝顺祖母是你应该做的事儿。我家五妹以后嫁人了，也会孝顺家里长辈们的。” “可不么。” 李七巧寻摸着，一脸的纠结样儿，“唉，这个，我和春娃可就这一点钱啊。给你们了，我们娘俩以后吃啥呢？尤其是春娃，更是身 弱，体娇的。城里的大夫可是说了的，那孩子必须先养胃养几年。养胃啊，这可是个烧钱的养法。祖母，你还是给我留点儿钱吧，我现在住的地方，也没占李家啥地儿啊。” 老许氏伸长了脖颈，就等着看她给钱呢。可谁曾想，这人掏摸了半天，居然还没寻摸出来。 一时间，她也顾不上维护那起形象了。几步上前，一把就去拽李七巧寻摸了半天也没拽出来的荷包。一抢到手，李七巧就急的嗷嗷起叫，“祖母，这是我所有的家当啊，你给我留点儿，留点儿吧。别抢啊，我说了要给你们一点钱的。要不你们真撵走我，我和舂娃就只能住山洞了哟……祖母……你手下留点情吧……” 这声音儿拖的哟，远处坐席的人听的不断摇头。 有人轻声感叹，“这李老家家的年轻的时候，也没这么好钱。可这老了么，居然爱的很啊。连自己孙女的养命钱也拿。唉……活回去喽。” “可不咋的，还是咱村里人的全福人呢。现在看来啊，这样的全福人，还是不请为妙。这种福气，最后变成了抠索气，看着就恶心，怕影响了门风呢。” “这到也是。我是说这二年没啥人请这老实家的人走家送福，原来是这样的原因啊。唉呀，感情，我家那口子这些年变小性子了，也是当初请了这老家家的来带福没带着，最后把小气抠索带回去了！” “你就吹吧，就你那口子，一直是个小抠索的，这会儿怪人家。不过，老许氏这样闹腾下去，咱村里人是不敢再请她全福就是喽。” 远处，村里人的议论老许氏当然不管。捏着荷包了，她内心满满的喜悦。欢喜地转身就倒出了包里的东西。 这一看，傻眼了。 “什么？才……十个铜子儿，李大妞……” 老许氏就差没气的倒仰。 李七巧却是一脸惊喜，“祖母，你是觉得这十个太少了是么？” 第42章 撵走 罗氏也气的面色铁青，她今天准备离开老李家回城里去了。可听说李七巧手里有不少的银子，还和老王家有瓜葛，便想着留下来好算计一番，最后得些银子也好啊。 哪曾想，现在这算来算去，折腾了半天，却只看见十个铜子儿。 “废话，让你把所有的银钱拿出来孝顺祖母，你怎么就十个铜子儿？我说大妞儿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晚辈儿孝顺长辈，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这给祖母十个铜子儿，莫不是把人当成了叫化子一样的看待啊。” 李七巧委屈地看着罗氏，“大伯娘，你可冤枉死大妞我了啊。俺这所有的身家，不就是这十个铜子儿么？要不是这样，我哪会天天随身携带着啊。唉，你是不知道这穷人的苦啊。抠索地，一个铜板儿都得算计着用。 啊，对了，这晚辈孝顺长辈，确实是应该的。我听说大伯娘一家子在城里做生意，那银钱是源源不断地往包里流啊。二伯娘，你说咱大伯娘在城里都住了这么久，一家子也养的好的很。还把大伯家的几位小哥儿都弄去上学……要说没赚钱，这说的通么？” 万氏原本就眼气罗氏一家子搁城里养尊处优的。这会儿一听李七巧扯到他们身上，当然赶紧附和了。 “可不么，大嫂你们一家子在城里是吃香的喝辣的，咋的，也得照顾着咱李家啊。这么些年，只看见我们种的东西送到城里。你们，咋就总不见拿银钱回来呢？” 不等罗氏开腔辨护，李七巧又补刀，“我还听说，大伯娘天天在城里吃的都是细白面，白米饭。看你这吃的满面红光，身村肥大的样子，不用说也是吃的极好的。唉呀，大伯娘啊，你这回来，可有孝顺咱祖母祖父她们啊？” 罗氏听的面色难看，急着要申辩。 李七巧又快嘴地说出来。“唉呀，看我祖母的脸色，还是菜色的。这摆明的，是大伯娘你没把你们平时吃的细面，细米，好肉之类的 拿回来孝顺咱祖父母啊。啧啧，不是我说你，大伯娘啊，你说你这样做儿媳妇儿，还是我娘她们的大嫂……啧啧，你这样第一个不孝顺长辈的事儿传扬出去，以后咱村里人要怎么看你？ 还有啊，你身下的几个弟妹们，要怎么学你？祖母啊，你也是，得好好地寻摸一番了呢。咱大伯娘天天吼穷，她要真的穷，不光是她养的极好。 以我看，就算是艳丽小妹妹，也是养的极好的。 你说这若是吃的不好，耍的不好，能养出这样的水色来？能养出咱大伯娘这肥肥的屁股，红润的脸色儿？看看我二伯娘，这在家里也算是吃的多的，干活干的好的。 可她的身材和大伯娘相比，还是差了不少啊。尤其是脸色，二伯娘更是和祖母你一样的，很菜色啊。 只有咱大伯娘一家子回来，哪个不是健康红润，一身富贵气的？我听人说了，这样的气势，全是拜托平时吃的好，养的好才能得来的呢。” 这一次，换罗氏气了个倒仰了。这个死大妞儿，自打好转以后，怎么嘴巴这么利索了呢！ 让罗氏更惊慌的，却是老许氏那嗖嗖的冷刀子眼儿，看着她的眼神，更是充满着质疑。 罗氏内心暗自叫苦，这死大妞儿，今天算是在老许氏的心里播下了怀疑的种子了。以后她行事啥的，定得小心为妙。否则，把老婆子招惹狠了，她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不过，她也是人老成精的，眼睛微转，面色巍然不变。“唉呀妞儿啊，你这打哪里听来的瞎话儿呢。我说妞儿啊，平时大伯娘我对你也不薄的。明明今儿个娘是来找你算账，你可到好，居然扯到了我的身上。唉，我不知道你这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啊，我以前待你的一片情，算是喂狼喽。” 说着，便抹着泪委屈巴拉地看着老许氏，“娘……大妞这是在用刀子戳我的心啊，她是有多不待见我，才能说出这样挑拔咱俩的话来。” 老许氏 眼神幽幽地看着她，直看的罗氏内心暗惊，在大骂李七巧时，又想着回家得想办法补救。要不，在城里的事儿…… “老大家的啊，我知道大妞这是因为你陪着我来这儿，她内心有气呢。我这心里还是知道，你对我是怎么样的。行了，那些人说的胡话，娘还不至于相信的。” 李七巧笑着看向面露惊喜的罗氏，那罗氏这会儿是真心喜欢啊。拉着老许氏的手就表孝顺，表忠诚，“娘，娘，你放心啊，我真的会对你好的。俺们婆媳俩的感情，哪是旁人可以乱挑拔去的。” 老许氏拍拍她手背，回身幽冷地盯着李七巧，“大妞，给钱吧。就这十个铜子儿想打发了我，你想做死啊。” 李七巧也懒的和这拎不清的老婆子说三道四，转身，扭头就走。“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那房子，你爱收回去就收。大不了我不住了。至于地，哪有荒地，我不能开一片儿出来啊。俺们有力气，还愁开不着地？真以为拿一个破烂的房子就可以乱支使人？走遍天下也没这样的理儿。” 老许氏没想到李七巧会公然顶撞她，气的捶胸顿足，“不得了啊，这蠢货现在怎么这样的德性呢。老大家的，你赶紧给我拦住她，我今天非得把这理儿说清楚了。她要不给我租金，我铁定收了那屋子。” 李七巧倏尔回身，冰冷的双眸紧锁住老许氏。这幽冷的眼神，吓的老许氏心噗通乱跳。一个向来被她拿捏在手里的傻子，今天，却涣发出如此凶悍的目光。一时间，老许氏和罗氏都如置冰窖。 罗氏更是吓的张嘴就要尖叫，“来……救命……” 李七巧却在这时候灿烂一笑，“收吧，收吧，那屋子，我也不想住了。我现在就搬，从现在起，我和你李家人，是彻底的没瓜葛了。也好，这样也避免了咱以后再打交道。” 说着，李七巧大步往家去。从里面把几样破烂家具拎出来。看着身后紧跟时来张着脖 颈张望的婆媳俩，李七巧还好心情地指着那坏了脚的烂床，“那个，我能搬走么？别我搬走了，到时候又来找我说这是李家人值钱的东西。” “大妞儿……你，你搬走吧。这是娘……是娘当年搬来的。”马氏微弱的，带着哭泣的声音在老许氏身后响起。 终归是自己的女儿，看着婆婆和大嫂来了，她这当娘的哪能放心。交待了屋里的事儿，还是悄悄地跟来了。现在看大妞和老许氏果然闹疆了，她这内心百般不是滋味。在这一瞬间，她内心……还是有些怨的。 婆婆怎么非要把大妞逼的没绝路呢！明明只是一个破烂的，放柴禾杂物的临时看庄稼的守夜屋，却还是不愿意让大妞儿住。在这一刻，她有点怀疑，自己若是和李家人闹疆了，李家人……会给她一个容身之地么？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吓的她全身冰冷，没敢再深入想下去。 老许氏这会儿被李七巧气的心火还没地方发呢，瞅着马氏那张苦瓜脸，当场就发作起来。“老三家的，这就是你的好女儿。看看，当初我就说把这死丫头送人吧，你非得留下不送走。现在好了，只知道气我。总有一天，得把我气死了才做数的。” 马氏被她一吼，吓的哆嗦着站在一边儿，“娘……娘，大妞……好，是个好的……” “好，好就是这样天天换着花样儿的气我？”老许氏眼睛都喷火了。 一边的罗氏却是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大妞平时就和三弟妹呆的多一些。以前，也是最听三弟妹你的话啊。唉，咱娘……对你不是挺好的么……” 这烧阴风烧的哟，摆明是在说，李七巧今天这一切做法，都是马氏教导的。 老许氏一听，气炸了。张嘴噼里啪啦地一通骂。 马氏却是气的瞪着罗氏说不出话来，最后憋出一句，“大嫂，你明知道我不是那起子人……” 罗氏又立马换上一幅笑脸，“是，是，三弟妹最会做人。在人前 都是一幅老实忠厚相儿。不知道的，还当我和咱娘是欺负你的那起子人呢。今天是我说错话了，你可别再在外面人面前扮苦相，掉眼泪啥地。唉，我家里还有几个没说亲的小子丫头呢，咱这名声，还是要的。” 这是在说马氏你平时就爱扮小人，没事在外在面前扮被婆婆欺负的苦命人儿。老许氏哪听不出来啊。想想最近村里人看自己的眼神格外的刺眼，便觉得这一切，或许真的就是这个三儿媳妇儿在外面乱嚼舌根招来的。 “好你个老三家的，平时我待你也不薄。你居然在外面乱嚼我舌根。行，行，你真是行。这大傻子的事儿，我跟你没完。” 说完，老许氏操起随身携带的拐杖就往马氏挥去。 “砰……” 突然，一声巨响在老许氏脚下响起。 抬头看着碎成一团渣滓的铁锅，老许氏抬头愣愣地看着前面的人。 李七巧表情淡在地，“不好意思，手滑了。惊吓到你老人家是我的不是。不过，要打架，要骂人，请远一点。别在这儿做给我看。” 虽然她表情不温不火的，但老许氏和罗氏却都觉得全身冰冷。尤其是地上那一堆的铁锅碎片，都在提醒俩人，这个李大妞儿脾气不是很好。 老许氏想到了上次被李七巧扔在泥潭里的事儿，面色微惊。而罗氏，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拉着老许氏就往外面走。 “娘，咱有事儿回家去说。这个家里的事儿，家里管。” 马氏惊魂未定地准备挨打的，不曾想李七巧会扔了锅子。直到老许氏被罗氏搀扶出去了，才抬头呆呆地问李七巧，“大妞，她是你祖母。” 对上这个包子娘，李七巧内心千万头草泥马在奔腾。可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她们从小接受的知识就是孝顺公婆，尊重长辈。哪怕，这些长辈是无理取闹的，是不占理儿的。可她们还是会信奉这些孝顺真理。 在这个时代，子女和爹娘讲道理，总是吃亏的一方…… 第43章 夜闯妇人房 “娘，对我好，尊重我的人，我也会百倍的对她好。相反的，别人对我不好，我也会千百倍地还回去。她是我祖母不错，可是，她有做到一个当祖母的立场么？我也是她亲生的孙女，可她怎么对我的？她只想从我这儿拿到更多的银子。压根儿不管我和春娃的死活。” 马氏想解释，为老许氏申辩。可是，她也知道，老许氏确实是这样的人。不止是对李七巧，就算是对她和家里的大多数人，不都是这样的么。讪讪地，马氏垂头有些无奈地劝说，“但不管怎么着，她……都是你祖母啊。你这样对她，人家会说你闲话的。” 看着面前这老实的妇人，李七巧再也无话可说。她转身，拎着自己简陋的东西往外面去。 “娘，你回去吧，以后无事，也别过来了。” 这略冷漠的语气，让马氏心里发堵。可她也知道，这会儿怎么劝李七巧，她也听不进去的。夹在中间的她，只能半道返回了老王头家。 老许氏这一闹腾，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不过，村里人在看见李七巧拎着一堆的破烂东西往老王家走去时，就有人不解了。 “咦，我说大妞儿啊，你师傅新家落地基，咋你把这些破烂东西往这儿搬啊？也不嫌晦气？” 李七巧笑呵呵地，语气欢快地说，“唉，我也是没办法啊。现在的我，就这么一点儿家当。这不，出来也得带着出来。要不啊，我和娃子吃饭都没地儿喽。” 有好奇心重的妇人立马就打听了，“哟，大妞你这话说的是啥意思？” 有人也大胆揣测，“莫不是？老实家的把你给撵走了？” 这一提，村里人都明镜儿似的。 李七巧现在住的地方，可是李老实的一个地儿。当年李老实带着家里人在这三岔山脚开了一片荒地，每年种庄稼的时候，还是要人在这儿守夜，看护那些庄稼地。要不老鼠和山里的野物， 能把庄稼给祸害完了。就因为这样，这儿才会造一间简陋的屋子。 自打李七巧出事后，便被撵到这儿来暂时居住。今天老许氏这么一闹腾，还嚷嚷着要把李七巧赶走，在场的人自然就想到了这一层。 看李七巧笑容满面的，压根儿不象那被撵走的悲哀小妇人。有人疑惑地再次询问，“大妞啊，你这……真的是被你祖母撵走了？” “是啊，我祖母说了，要住那儿可以，不过，但给她几十百把两的孝顺银子当租金。唉，我和春娃最近哪里有钱孝顺她啊。十个铜子儿，还是我从牙缝里面抠出来的。 啊，十个铜子儿，我的十个铜子儿也被祖母拿走了。” 众人看她肉疼的样子，内心都腹绯，不就是十个铜子儿么，看你这心疼的样子，跟挖了祖坟一样啊。 不过，众人一想到这小妇人现在都没住的了。十个铜子儿，恐怕还真的是她所有的家当。唉，这没地没收入的妇道人家，带个孩子，十个子儿，也是钱啊。 一时间，所有人看着李七巧的眼神，也就充满了同情…… “各位，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起码我还有儿子，还有我干娘，还有我师傅，干哥哥，干儿子么。不久后，万一我突然间发大财了呢。哈哈，所以今天你们这样的眼神最好别送给我，俺最不愿意接受的，就是别人同情的眼神。我觉得那是对弱者的施舍。我这人吧，好手好脚，还有把子力气。所以最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更不需要别人施舍的爱。” 这话，对于古代的农村人来说，略有点高深。但是，意思还是能理解的。 乡下人家，何时听到过这样精妙的见解啊。一时间，所有人都呆呆怔怔的。还是老王头，肯定地点点头，眼神格外明亮地看着自己家徒弟。“不错不错，你还有师傅。你没住的了，这儿以后就是你的家。师傅我决定了，这套房子，就 无偿的给你住着。” “哗……”众人再次哗然了。之前看着李七巧的眼神还是同情。可是这一刻，所有人再看着她是，就变成了羡慕。前脚被撵走，这后腿儿就跨进了一套好院子。要不要这么牛的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是羡慕嫉妒恨。 “好，我师傅让俺们母子俩住，那咱可不客气哈。各位，到时候新居入住的时候，我再请大家伙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师傅要提前把路铺好，她当然得配合。 李七巧爽快地说着，举杯，豪气地自己就干了一大碗。 王有根也跟着举杯，“妹子，我挺你了，有我一碗吃的，以后就有妹子你一碗吃的。谁敢欺负你，我这当哥的绝不袖手站着。想欺压你，从我身上跨过再说。” 王有根这一表态，在场的人对李七巧的羡慕，那就变成了泛酸了。这李大妞儿，要不要这么好命啊。一个师傅就好的逆天了，免费提供住宿，还是新房子啊。现在可好，又来一个哥，当场向众人这样的保证，就算一般人家的女儿，也落不着自己亲人这样的保证啊。一时间，众人只有一个感叹：祸福相依。 “好，有根哥，以后我这当妹子的被人打了，你可一定给我打回去。” 说着，李七巧敬王有根一大碗酒。女儿家这样喝酒，真心是少数啊。这样豪气的她，当场就博得了一群大老爷们的好感。 一个个都跟着起哄，“喝，喝了，照顾着妹子。以后咱村里的大妞儿，就交给有根你照顾了。” “好，村里的老少爷们，你们交托的妹子，我接收，来，喝酒，喝酒。” 虽然中途被老许氏等人搅了性，可这会儿气氛一挑起来，所有前来喝酒吃席的人，还是吃喝的高兴的很。一个个汉子喝的酩酊大醉，就算是妇人们，也在李七巧这个憨货的带领下，有不少人跟着起哄喝了些酒。 也因为这一场酒，村里汉子 们对这个豪爽的女人，印象也有了大大的改观。以后但凡家里人说李七巧一点闲事儿，也会吼自己家婆娘几句，说她们吃饱了撑的…… 等到席罢，刘婆子和马氏看着这满屋子歪七竖八的一群人时，都不知道说李七巧啥话了。 尤其是马氏，看着那喝醉了的丫头，更是气的不断摇头叹气。她拽住刘婆子一个劲地问，“你说我家大妞儿怎么就这么能喝呢？唉呀，幸亏她现在不是姑娘家啊，要不，我真犯愁为她找婆家呢。” 刘婆子被她这话给乐的，“行了，这样的丫头豪气，多受人稀罕啊。她现在找不找婆家，我都喜欢。我看啊，咱大妞儿就是个有福的。” “呵呵，这到也是，她婶儿啊，我不瞒你说，这以前有相命的给咱大妞儿相过命，说大妞只要嫁人后破了相，以后就能是夫人命呢。” “真的……” “这可不是真的？唉，我也不求她是不是夫人命了。但求啊，她和春娃好好地活着，不要再受苦受累，就是我最大的心愿咯。” “这可不么。”刘婆子深以为然，“我也只希望啊，咱家秀儿能平安地长大为人就好。唉，这一辈子，也不图个啥了。” “那可不，老姐姐啊，你在这一块儿，我家大妞以后可真得要多让你费心照顾了。唉，我这当娘的，有心，却无力啊。你也知道，我们李家那起子事儿……” 俩人一边说着这些个闲话，一边收拾桌椅板凳。 都没注意到，在屋外的一株大树上，一个身影一跃而过。 今天，从头到尾把李七巧的表现看在眼里的暗卫，当天就把这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汇报给了地窖里养伤的沈秋白。 “哦，你说，这村妇居然无知到要扔人？还是自己的祖母？”沈秋白听到这些，皱眉，对于李七巧的印象，有了几分的坏。在他看来，做人子女晚辈的，就应该孝顺长辈，更应对长 辈的话唯命是从。不就是给一些银两孝顺么，那村妇怎么如此的无知。 暗卫看主子对李七巧很是不满，有些结巴地解释，“其实，我觉得那妇人……做的挺好的。那老妇人……我看着有些个蛮横无理了。哪有出嫁了的姑娘，还非得把挣的钱全拿回去孝顺她的。又不是过不下去，我看那老太太装扮的挺干净利索的，一看就是吃饱穿暖没问题的人……” 暗卫还想说下去，却接收到沈秋白冰冷的眼神。 “奴才告退。”可怜的暗卫丁，这才想起自己家主子因为命运的缘故，对于长辈，是出奇的孝顺听话。就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导致今天这样的局面吧。想到这些，暗卫丁轻叹了一声，轻身，悄然隐退。 “可恶，今天这村妇是不会再给我送吃的了。看来，我还得自己去寻摸吃食。” 沈秋白想到那村妇把自己扔在这儿不管不顾，那内心就相当的不舒服。一是恼她居然会对长辈无礼。二则，却是觉得这人太不把他一个伤员当一回事了。从小到大，他走到哪里不是被女人捧在手心的？ 现在可好，居然被一个村妇明晃晃地扔一边儿凉快去了。 一肚子气的沈秋白，趁着夜争降临时，才钻到厨房里顺吃的。还好今天办了酒席，厨房里还有一些剩余的饭菜。对付着抓了一些可食用的放在嘴里正嚼咽呢，却听到院外有轻微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不象是妇人的，到象是常年……会把子的人。在这乡野之地，怎么会有这种人？难道？ 沈秋白内心暗惊，没想到在这样的山村野外，还会有精通把式的人。怕是家里那起不争气的家伙，他也顾不得再吃饭，拎着一只鸡腿就抽身离开。 喝酒后前来醒酒的老王头，恍惚间便看见一道身影从厨房远去。 他晃了晃头，急匆匆地跑到厨房，看见里面少了一点吃食后，老王头的眉拧成了一团。 第44章 骂死 紧盯着远处，老王头轻声嘀咕：“奇怪，难道那些人还在找我？可是，找我，怎么会？” 想不通，老王头也不想了。只是忧心忡忡地端了碗水喝了，便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行去。 小破屋是不能睡的，所以李七巧现在暂时的落脚处，就是刘婆子那儿。 之前秀儿的小床铺，现在就变成了她和春娃俩的临时落脚处。 床最里面，春娃睡的流口水。另外一头，李七巧睡的四仰八叉，一只腿搂着小娃，双手平摊在床。 一阵鸡肉香味呛鼻而来，李七巧汲拉着鼻子抹去嘴角的口水，眼也没睁地哼哧着，“好香啊，我果然是没吃饱么……想吃……” 原本打算来找这村妇算账的沈秋白一听，有些愣。这吃货，就算是睡梦中也想要吃的？ 看着她睡的没一点女儿相，还有嘴角的口水……一时间，沈秋白想到了以前养的某条宠物狗。“呜，好香啊……呼呼……”李七巧又咕噜了一声。看着这妇人卷舌轻舔的样子，真的真的太象以前养的狗儿了。紧盯着这样的妇人，沈秋白难得起了捉弄的心思。 轻手轻脚走过去，把鸡腿放到李七巧鼻子间，再猛然狂煸。这是以前逗狗儿最常用的一招，哈哈，不知道这女人会不会象狗一样的反应啊！好期待有没有。 “呜……香香……真香……要吃，要吃……” 床上的李七巧,今天光顾着喝酒，压根儿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哪怕睡在床上，闻着那熟悉的烧鸡味儿，愣是谗的口水哗哗地流。 被鸡腿诱惑，脑袋就顺着气味走了。 沈秋白看着这妇人完全跟着自己的鸡腿走，坏心思更浓。把鸡腿往左，李七巧就闭着眼睛哼哈着涎着口水往左靠。 往右，小妇人又流着口水往右滚儿。那一脸的焦急样儿，直看的沈大公子哈哈直乐。 往上，那妇人便象是一条鱼儿一样，“呜……呜……鸡……鸡…… 我的鸡啊……” 不断哼哧着嚷嚷着要吃鸡，循着这香气儿跟着左挪右钻，愣是没得着一口鸡吃的李七巧，就这样被沈秋白逗乐着四下摆动扭转头颅。 窗外，暗卫看着那举着鸡腿象逗猫和鱼的主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这是我们家那位主子大人？ 暗卫丙则是肯定地点点头，“这绝对是我们家的主子大人，你看看他那嘴角的笑容，邪恶的……让人想到，立马就会有人倒霉啊。” 说完，暗卫丙蹭地就往外溜，有些个呆傻的暗卫丁，还在疑惑这兄弟咋跑这么快。便被一鸡皮砸中了面门，“今天晚上去城时联系我们的人。” 可怜的暗卫丁苦着脸，却还是应了一声。“是。”主子啊，今天晚上去城里是没问题。可是，你要我找到我们的人……这个就真的好难办到。呜，主人求不虐可以么！ “呼呼……”“鸡……肉……肉……” 沈秋白好心情地把鸡腿一点点地往上抬，往上抬…… 小妇人跟着一点点地往上移，嘴巴张着循着气味不断地凑。 那样子，象足了没得着饵的鱼儿。 这般可爱的她，让沈秋白差点笑出声来。 玩的兴起，这会儿的他压根儿不想收手。 引导着床上的那条美妇鱼不断地往上，再往左往右…… 直到…… “啊啊，谁敢抢我的肉……呸……” 一巴掌挥来。 再一个虎扑，精瘦的妇人，一把就抓住了自己的爪子。 那块鸡肉，在妇人还没睁开眼睛的时候，便被嗷呜送到了嘴里。 嚼巴嚼巴二嘴，确定这是真实的肉后，还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的李七巧乐呵地摸着手里的爪子。“肉，香……” 沈秋白彻底无语了。要不要这么……好吃的啊。这妇人，她是女人吗？ 贪吃成这样，她爹娘知道不？ 闭着眼睛摸着啃鸡腿的李七巧，吃着吃着，终于捏捏爪子，再挠了一下。咦，这爪子，咋这么真 实，这么温暖……象极了……人的手腕啊。 这是咋回事儿？ 迷糊的她，终于舍得睁开眼睛了…… 可是，对上那双幽沉的眸子时，她还是反应不过来。这……是梦？还是真实的？ 逗的正上瘾的沈秋白，压根儿没想到这女人会突然间醒来。俩人大眼瞪小眼，就这么干瞪着。 沈秋白还在想着，我得找个啥好借口糊弄这事儿呢。这借口还没想的囫囵呢，李七巧却中他嘿嘿一笑。再轰地倒在床上，“做梦……一定是做梦啊……” 说完，眼睛闭上，明显的又要睡着了。 沈秋白原本飘荡的那颗心哟，蹭地就落了回去。还好，还好，看来这就是个愚蠢的村妇。可笑他居然会逗一个村妇上了瘾，还搁这床前站半天。正打算悄没声息地离开。 “砰砰砰砰……” 腹部猝然就挨了好几个，可怜他空有一身功夫，愣是被个村妇打成了软腹虾。 捂住腹部痛苦地哼哧着，头上，身上，脸上……轰轰轰又是一通乱砸。留守在远处的暗卫丙，看着这一幕惊的哟…… 不过，聪明如他，还是机智地更远离了此处。不是他这暗卫不称职不去保护主子，而是，那妇人虽然打的狠，但却不会真伤着主子。再说，以主子的功夫，也不会让这妇人真伤了他。但是……可怜的主人伤上加伤……估计是免不了的。所以说，钩鱼需谨慎啊。尤其是看似无害的美人鱼，更是要谨慎又谨慎…… “停，停啊，你这村妇再打，我立马打折了你。”被打了好几个，沈秋白也恼火了。抬头厉声斥喝。 就着屋外淡然的月光，李七巧这才瞧清楚，屋里这男人咋这么眼熟呢……她揉巴揉巴眼睛，捏着拳头盯着面前的家伙看了好半响，才恍惚想起，“哦你……你是我家地窖的那位？” 看她这想了半天才把自己想起来，沈秋白那个窝火哟。好想揪着这村妇的脸扯 一扯，好教她清醒一些。他想板着平时的棺材脸狠狠喝斥这无知村妇一通，李七巧却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最后停在打开的窗户，还有紧闭的房间门上。 “咦，你是爬窗进来的？啊啊，你是要偷我的？” 才扶着伤腰站起来的沈秋白一听说是来偷她的，一口老血差点没吓出来。“偷……偷你……” 那惊恐的样子，看的李七巧大为受伤，有些郁闷地瞪着他，“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没事半夜三更爬人家的窗户就罢了。现在还搁我床前拿着只鸡腿嚼……你当这是你自己家呢？” 地上那只还时不时散发出肉香味儿的鸡腿，谗的李七巧口水直咕噜。唉，好想吃东西啊。可是，这大半夜的打哪找吃食？ “咕噜……咕噜……”不行啊，这肚子真心饿到不行了。还是得起床去寻吃的，不再管这瞪着眼睛象是要吃了自己的男人，李七巧一骨碌爬将起来，赤着足就往地上跳。“我说，你个半夜三更爬窗贼，就搁这儿好好呆着，一会儿我和你算账。” 丢下这威胁人的话，李七巧一溜烟地消失不见了。 独留下沈秋白在屋里，看着床上那任你打架我自酣睡不醒的小娃瞪眼儿，“算账？找我算账，哼，我还要找你算账呢？不尊重老人，不给我饭吃，不给我找药，不给我打洗澡水，不伺候我……村妇，你就等死吧！” 沈秋白觉得自己太占理了，他不能走，更不可以这样灰溜溜地离开。所以得留下，找这无知村妇好好算账。 故此，他相当大气地扯过椅子就要坐。可是，这一坐，椅子一歪，吧啊一声，沈主子摔地上了。 看着那缺了一腿的三条腿椅子，沈秋白揉着自己受伤的左腿，哼唧着直骂村妇上下三代。不就是偷摸抓了你一回窗，随便戏弄了你一回。至于这样弄把椅子来捉弄爷，小爷的腿值多少银子你知道么…… “赔 ，一定要找村妇赔钱。”这般一想，沈秋白更不愿意走了。 气哼哼地把腿踏在歪在一边的椅子上，努力摆出自己平时的威风冷面样儿，就等着村妇回来后，再给她一个下马威来着。 然而，这姿势虽然冷酷有味道。但是，摆了好一阵子，愣是没听着村妇匆忙的脚步声。到是迎来了屋外一个婆子睡意缠绵的询问声，“妞儿啊，你这是饿了还是咋的？怎么大半夜的还在灶房呢？” “干娘，我饿了，正做吃的呢。你睡吧。”李七巧扬高的嗓音，在这大半夜的听来……还真是粗犷豪迈的紧啊。 “村妇就是村妇，没一点女人味儿。”沈秋白再一次嫌弃地给李七巧打上了一个粗鲁的标签。 “好吧，你这孩子啊，哪有女人家大碗喝酒的？哈欠，你吃了就把碗扔那吧，我明儿早上来收拾。” “知道了，干娘，嘻嘻，有娘真是好啊。”李七巧顽皮的撒娇声音，终于略带着些许女人应有的撒娇味儿了。但是，这声音落在沈秋白的耳里，又变成了，“呸，一个粗鲁不堪的妇人，还学着人家撒娇，也不嫌寒碜。” 说着，沈秋白还学了一下小妇人撒娇的媚样儿。学完后，自己都恶心倒了。可偏偏，他手还没来的及收回来。 门砰地一下就撞开了。 “啊，你在干嘛？” 正处于月光中的沈秋白，手摆着一个奇怪的姿势，身体也变成了一个扭曲的“s”形。这么古怪的造型，愣是把李七巧瞧的直了眼，“你在练功？” 沈秋白完全被这妇人没声息地闯将进来吓懵了，他直勾勾地瞪着她，“你刚才走路怎么没声音的？” “哦，哈哈，我这不是怕吵着我干娘么，嘘，你轻点声，我干娘耳朵警醒着呢。”李七巧竖着拇指，一只手端着一大碗不知道啥东西。反正，这黑暗中闻起来……居然挺香的。 “你煮的什么？闻起来……到也挺香的。” 第45章 司马琉安 沈秋白赶紧把手归位，凑到她面前闻了闻，只觉得这香味儿，在这样的半夜闻起来……咋这么香呢。 “再香也没你的哈，甭跟我抢。”李七巧一听就警觉起来。前世的经验告诉她，一旦别人问你煮的啥东西，而且很香时，往往……就是他也想吃的前兆。 沈秋白再一次呕了，他……明明只是想问一下而已。为什么这村妇会把他当成了贼来防？他怎么着也是一个堂堂的富家少爷吧，咋能被人当贼子了？ 有些郁闷的沈大主子很是不悦地冷着音，“你这妇人……” 李七巧抬手，赶紧告诫他小声点。再转身，悄悄把门掩上。那蹑手蹑脚的动作，让沈秋白突然间想到了……半夜三夜偷香时的戏文儿。好象，看过的不少戏文里面，好多大家小姐与人偷情，就是这样贼头贼脑的吧。他，他虽然因为各种原因一直不曾娶亲，但也坚决不会被一个村妇给勾引了的。 “村妇，我告诉你，就算你使出百般诱惑人心的活儿，我也不会被你勾引的。你就死了那条勾引的心吧。” 闩好门的李七巧回身，看着沈秋白的眼神儿就跟看傻子一样。月光中，那漆黑的眸，看的沈秋白内心再生不悦。“村妇……”但是，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减小了点。起码，屋外的人是听不见的。 李七巧也压低了嗓音，有些嘲讽地低头咕噜着吃起碗里的东西。“放心，你那怂样儿，我缺少男人也不会瞧好你的。就你，还不如我碗里的面实在。” 说完就埋头大口地吸食，这样寂静的夜晚，听着这女人美滋滋地吸拉着食物，原本不是太饿的沈大少，居然觉得……好饿好饿…… 就着月光看去，这女人吃的东西好象有点象是面条，又有肉香味儿。似乎是用肉汤煮的啥好吃的粗面之类的。想要压抑这种想吃的冲动，他是大家少爷，不能因为一碗面就被村妇诱惑 了。再说，他吃过的美食何止千千万啊……不好吃不好吃……可是，为什么越听……口水，口水分泌的越多啊！ 为了转移注意力，沈秋白有话没话地找事儿说。 “那个村妇，你把我扔在地窖就不管不顾，一天也不给我吃的喝的，洗的，有你这样救人的吗？” 李七巧是真的怒了。这男人一口一个村妇的乱叫不懂礼貌，她原谅他家里老人造孽没教导好他。可这会儿还有事无事的找她麻烦，真当她是他家的一盘菜啊。 更响亮地吸食着碗里美味的肉汤面疙瘩汤，李七巧语速极快地嘲讽。“哟哟，感情你救了人，还得把这人的未来终身大事，还有大小姨妈亲，上下三代的人都照顾齐全。敢问面前这位夜闯小妇人房间的大英雄，你救了人，还得当奴才一样的侍候着被救之人呢？感情，你这书是白读了，字也是白认了，不懂得知恩图报也就罢了，还反过来倒打救命恩人一耙。” 沈秋白听的额角青筋直跳。远处，隐身在大树上的某暗卫却听的津津有味。好好，女人你骂的好啊。我，我好感叹啊。其实，俺早就想这样说主人了。可是……咱是披着熊皮的人，没那熊胆儿…… 打死沈秋白也不会知道，自己家暗卫居然存了这样的想骂他的心。不过，这会儿他是真的想把面前的村妇给灭杀了。 好想发火杀人，可是，为什么他又隐约觉得……这村妇骂的……有点儿道理啊。果然，他是欠虐的么！ 处于纠结要杀还是不杀这妇人的沈秋白，还在思虑这个二难的选择时，李七巧还没骂完。 “还有啊，你没事乱闯人家的房间，我就算是个已婚带娃的妇人，但你这样也是不对的不道德的。你家里人没教导你怎么当一个守礼的君子，更没教导你，男女应该有防的吗？” 沈秋白怒了，“那是因为你一天不来照顾我，我才跑来找你的 。你这样的村妇，扒光了送我面前爷也不会要的。” “涩……”李七巧噗的哟。 就差没喷面前这男人一口水，“就你这思想，你是火星人转世来的吧。没事就把自己想象成潘安罗刚啥的。可你也没照下镜子，看看自己长的贼头鼠脑，还别人扒光了衣服搁你面前？你配吗？就你这半夜爬窗的德性，没一个女人会瞧你上眼。哟哟，你不知道啥叫火星人吧？告诉你，火星人就是自认为自己很聪明，很漂亮健康，可最后却一事无成的臭美的自大男。如你这样的就是这样的德性，现在，我骂完了，慢走不送。赶紧走人，免的影响姐姐我的胃口。” 这般丢垃圾的态度，彻底把沈秋白惹火了。 长这么大，被人骂的气也缓不过来，还没还嘴的余地……这是人生第一回。屋外树上的某暗卫，此时早就被骂的滚地上一骨碌地开溜了。这么骂主人……女人，你这样真的好么？就不怕咱家主子灭了你。女人，我救不了你，以你今天的行为，主人……肯定会灭杀你的。啊啊，佛祖，不是俺不救人啊。主要是……女人的嘴太毒辣。以后为发安全着想，远离女人这个物种！ 暗卫的担心不是多虑，沈秋白在听到李七巧怒骂自己后，再也无法忍受下去。李七巧只感觉面前一晃，喉咙一紧，冰冷的刀锋架在脖颈的感觉，令她还没喷发的话嘎然而止。 手里的面条吧唧掉落在碗里，冰冷嗜血的眼睛，对上疑惑愤怒的眼。俩人就这样怒目相对，屋里，陷入了空前的寂静。 原本，沈秋白想从这妇人眼里看见求饶，服软啥的表情。然而，这女人愣是愤怒地瞪着自己。似乎，他这行为极不仗义，也极为讨厌。那厌恶的，带着鄙视的眼神，让他手下一重。 “嘶……” 刀锋不自禁地往下压，一股热辣辣的液体顺着脖颈往下流淌。血的腥味弥漫在房 间，整个屋子都有股肃杀的紧张感。 明明危险就在面前，但李七巧却死犟地不想服软。她嘲笑而鄙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得是怎么样自大的男人，才能被人指出缺点，就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 “女人，你敢……你居然敢……”敢怎么样，沈秋白没说出口。李七巧却是清楚这男人要表达的意思，她深吸了口气，“不好意思，以后不会再说了。” 这疏远的，透着些许服软的话，明明是沈秋白想要的。然而，听着他失望的语气，他的心……却是抽搐的在痛。 不知道是怎么转身离开的，沈秋白在回去后，就一个人傻傻愣愣地坐在树上。 四周，有几只虫子啾啾地唱，偶尔风过，送来点点野花混合着泥土的清香。环境很是静谧，可他的脑里面，却反复回荡着那个女人清冷的面容，还有失望的语气。他，在她心里，是彻底的坏人罢！涩笑一声，沈秋白突然间问询，“我今天……是不是错了？” 远处的暗卫内心叫苦，主子的问题，他不得不回答啊。可是，这件事情，他要怎么说？ “这个……” “说。”不容置喙的命令话，吓的暗卫只得老实回答，“说实话……那妇人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理儿……还是在的，我们救人，不救人回报，但也没有必须非得事事去伺候那个被救的人……” 这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沈秋白冷笑着起身，“我知道……可你知道么，一看见她，我就想挑她理儿，挑她错儿。明明……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啊……” 沈秋白相当的苦恼，却吓的暗卫差点从树上掉落下去。“主子……你吹会儿风，还是赶紧下去休息吧。甭管外面混乱成啥样，咱还是得行把身体养好才行的。” “我知道了，滚。” 沈秋白烦躁地喝斥一声后，就一个人抬头看天空的月亮。 屋里，李七巧紧闭上窗户后 ，再躺在床上也陷入了深思当中。 现在想想刚才的事儿，其实也挺后怕的。那个人从一开始接触，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能带着那起伤口逃出深山的男人，哪里会是普通的存在啊。 要说来，今天的她还是略有些冲动了。那种二世祖，平时听到的都是一些好话。何曾，象她今天这样大肆地骂人啊。 “以后不会这样了？唉，这冲动的性子，咋就改不了呢？要不是这样，你以前在公司上班，也不至于被人孤立的啊。更不会有好事儿，全被放给别的人。冲动，导致你不得上司的喜欢，不受同事的爱……李七巧，你得改一下性子了……” “娘……” 迷糊中，小娃子要尿尿，李七巧赶紧把娃子抱起来把尿。这孩子晚上喝汤多了，准起夜。还是身体太弱的缘故呀，以后，为了娃子，怎么也得惜命才行。 被娃子这么一折腾，李七巧就暗下了决定：以后，一定一定要珍惜生命，远离危险人群。 所以第二天，还在地窖里闷头大睡的沈秋白，压根儿不会想到，从上面，居然吊下了一蓝子的饭菜。 紧接着，还飘下来一句话，“晚上给你提洗澡水来。” 丢完，便急不可待地掩上盖子，匆促的脚步声沓沓离去。 明明村妇服软了应该高兴了，但是，沈秋白却发现自己内心更不舒服。 他觉得自己这样明显是不对的，在家的时候，面对那么多倾扎的人，他都不会有这么多想法，更不会顾虑重重。可现在，为了一介村妇，他居然会生出一点点的愧疚…… “不对，不对，我这绝对不正常。不行，这样的我，是不允许的。” 沈秋白扒完饭后，便吩咐暗卫，“赶紧找到司马少爷。” “司马少爷！”暗卫很吃惊，要找司马公子，可是，但在接收到沈大少冰冷的眼神时，又赶紧垂头：“是……主子。” 暗卫虽然吃惊，但却不得不应下。 第46章 营生 “给他说我在这儿，他自会想办法来到此处。” 在沈秋白看来，这天下所有烦恼的事儿，就没有司马那个妖孽不能解决的。 令暗卫兴奋的是，主子要找的人，居然就在这附近的城里。 把这个口信传送给司马琉安时，后者面色微微沉凝。“他发生何事？” “回主子，除了现在腿部有伤，还有身份不便透露外，旁的还是无妨的。只是，主子好象特别挂念公子你，所以特命小的前来捎信，让你想办法去那个养病的山村见他一见。” 司马琉安皱眉，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且下去吧。明天我会想办法去这附近的乡下购置土地田园的。” 他是一个商人。商人为自己购置一些田园山林什么的，这完全是正常的事儿。 在暗卫离开后，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一位年纪略莫在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 他面带轻笑地看着司马琉安，“我就不懂了，琉安你明明可以想把他接到这城里来养伤的，为何非得大费周章放任他在乡下那起地方养着。” 司马琉安摇头，“师爷你对沈秋白还是不了解啊。这个家伙从小就不曾吃过苦。虽然被府里的姨母们算计过几回，但因着老祖宗的缘故，他可是受宠的很。向来在人情世故之上，还有吃苦耐劳方面，都略差了些。这一次，他能从大山里面穿越出来，到也出乎了我的预料。不过，能让他在乡村里养伤，随便，也接触一下乡下风土人情，这样且不是很好？” 说完，司马琉安那双漆黑的眸子蓄了淡淡的伤，“其实，不让他入城来，也因着，现在不止是那帮人在反对他进京。更重要的，是他府里的那起牛鬼蛇神，也在做乱啊。他曾经视我为兄长，又对我有救命之恩，帮他，是我必须的事情。” 师爷听着这话，深以为然地颌首。“是啊，琉安和秋白的交情，真是从小到大的呢。这世上，还能有谁值得琉安 付出感情的人，恐怕也就是秋白莫属了。” 打量着面前这位貌似潘安的大少爷，饶是看惯了这位美少年的师爷，这会儿也不得不感叹：少爷，真的是百看不厌呢。 这么多年，他就没看见过一位男儿，能有面前这位少年般温雅如玉。任是他做恶做奸做歹……那人儿，依然让你觉得他是如此美好。 “师爷，明天我们一起下乡吧。” “这样也好，我也早就想下乡去了。咱们在城里发展了这么多商行，也是时候去乡下看看。要说来，这商行的发展，还是得在乡下才行啊。可惜，咱们到现在为止，也没找到让我们大量投入的乡村。” 提到这事儿，司马琉安也有些犯愁。 很多人表面上看，只知道他这些年做商行做的极顺手。 然而，他很清楚，这里面有些事儿，他还没解决。 比如，商行货源的来源。 这些年，一直是和一位有旧情的农庄做交易。可现在……二家因为某个人，合作越来越不利于他这一方。 若他不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以后只怕会被迫与这一家农庄的人深交……想到那个女人的各种行径，司马琉安琉璃般的眸里就划过一道浓浓的厌恶。 师爷没漏过他眼里的厌恶，想到那个又蛮横，又作的女子，这内心也是极度的无奈。 “唉，伍家的小姐听说就快到这儿来了。好象，是陪着夫人一道来的，也不知道夫人是怎么想的，对这伍家的小姐，愣是爱的不行。” 伍家，就是为司马琉安提供货源的那家农庄，也是这一带最有钱有势的乡下地主。 那庄园夫人和司马琉安的娘是闺蜜交好。据说，在俩人怀孕的时候，便许下了诺言，说以后打亲家。 谁曾想，伍庄园一连几胎都是儿子。一骨碌生了六个儿子，最后才生下了这么一个宝贝闺女。 伍七小姐生下来后，也深得司马夫人的喜欢。并且在满月之时，便带着司马琉 安去，俩家还为此交换了订亲信物…… 年幼时还不觉得这一桩婚事有何不妥。 只觉得那么一个小丫头，不理会她，凉在一边儿自己就会变了心的。 然，令司马琉安气愤的是，伍七小姐居然认定了他。 每次一提到他，就兴奋的眼睛放光，口水肆流。 这些年，伍家城里的事业没落，全力发展着乡下的事业。在家境不好的状况下，这位伍七小姐，仍然奇葩纠缠不断…… 司马琉安逃了一次又一次的婚姻，只怕，在最近又会被家里，还有伍家的人逼迫了。就因为这事儿，司马琉安也不愿意回司马府。 “师爷，这一次我们下乡，就咱俩吧。我们是去做事的，随便，考察一番，找一个可信的地方，咱们也自己发展农货资源。” 司马琉安眼神雪亮，似是下定了决心一样。 这样的他，让师爷刮目相看。“少爷，咱们是时候发展自己的农庄了。不过，以少爷的名字出面，就怕那家人要打压啊！” 伍家在这一带做的太大。一旦司马琉安有所动作，肯定会被他们第一个打压的。这些年，司马琉安也不是没有想过在乡村发展自己的资源农庄。然而，伍家一旦得到消息，便会闻风而动。 为此，司马琉安就算是购置土地，都不是很顺利。更别说想要发展农业之类的，那更是难上加难。有时候，并不是钱就可以压服人的。地头蛇，也是不好招惹的存在啊……尤其是这伍家，还甩京城里某位有关系，如此一来，想要撼动他们……就更是难上加难的！ “其实琉安你可以借用秋白的势力的……” 师爷这话，司马琉安懂。以沈秋白身的身份，怎么也能压的伍家这个地头蛇服帖才是。然而，他并不想这样做。 “一次借势，就代表着以后在遇到事情后，都会去借势的。我出来的目的，原本就是想靠自己的能力上位。而不是……借用家族的势力 。师爷，你觉得我司马家的势力，还不如秋白么？” 被他这样反问一句，师爷无话可说。“这到是，我忘记了，少爷这一次出来的目的为何。是老朽傻了，哈哈，我这就让人安排下乡去。不知道少爷这一次要以何身份下乡？” 司马琉安神秘一笑，“这一次，就以普通商户入乡吧。” 不说司马琉安和师爷怎么安排下乡的事儿，此时，李七巧却面对着山里满山的野菊花，兴奋的不能自抑了。“花花，花花啊。” 远处，还在放鸭子的二妹，看她这兴奋的不象样，便好奇地问，“姐，这不就是咱山里的野花儿么？每年我们山里出产这种野花的时候可多了，闻着还是有股淡淡的味道。可是乡里人家，哪个会去摘这些花儿放家里啊。有这闲功夫，还不如上树掏鸟蛋寻摸吃食来的重要呢。我说姐啊，人家问你有没有啥办法能让我挣钱的法子，你到是想出来没有啊？唉，我都愁死了。” 被小妹这么一说，李七巧逐渐冷静下来。不过，她还是有点不死心地问，“这些个野菊花，真的没有人摘？要知道，这花儿，可事关着咱们的挣钱计划来着。”完了，难道她才想到挣钱计划，又要泡汤了？ “没有，据我所知的，没有人摘。”小妹精神不振地摇头。 “这附近的药店啥的，也没有人要？”李七巧还是不死心，尼玛的，要不要这么悲催啊。这种野菊花，虽然在现代也有，但是也可以制成菊花茶出售好么。还想着给小妹她们找一条财路，如今看来，这法子！ “哦，大夫啊，这个，好象没人想到问啊。姐，你不会说，这种药儿也值钱吧？要不，你明天上集市帮忙问一下。我，我怕找大夫呢。” 看着小妹畏缩的样子，李七巧一拍脑袋。也是呀，这乡里人家，一般的人能不出门就不出远门的。处于这个交通不便利的时代，乡里人家最会做的 ，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歇。何时，会想到这地里的东西会变卖成钱。这些寻常看惯了的小事儿，在他们眼里，压根儿不会想到这是可以变卖成钱的东西。 “好了，这事儿，我记住了。我记着，山里还有不少的野金银花，还有茼草，以及别的金钱草之类的。这些个简单的药材，药店应该有收。”只希望这些药店，莫要象酒楼那样，非得搞个熟悉的人才能收购。不熟悉的人，靠边站啥的。 第二天，李七巧拎着一只野货进城去售卖。得了一两银子后，便随便去采购了一些盐和别的东西。家里现在盖房，打猎换来的银子，几乎都换成了粮食吃的，还有用的啥的。建好房了，还得打造家具，改造屋里的设施啥的。这钱啊，还是不够用。 经过药铺时，第一家光是看那大夫神气活现的样子，李七巧愣是没敢跨进去。 往另外一家略僻壤些的药铺去，这儿生意居然还挺好。看好多人排队等着诊脉看病，不用说，这儿的大夫，医术应该错不了。 在店铺里面，小二正忙活着抓药，算账。等到空闲一点的时候，李七巧便赶紧凑上前问。“小二哥，你这儿要收药材不？比如金银花，菟丝草，金钱草，荨麻根，三七，杜肿这些？” 小二的耐心地听她说完了，便指出一些要收的。“我们铺子收还是要收的。不过，最需要的，还是那些三七，杜肿，人参这一类的。若是有马蹄钱这些，也可以一并收来。” 听着要收，李七巧兴奋了，“那野菊花这种会收不？我记得这也是一种不错的药材，金银花也是啊？金钢腾，牛蒂叶这些呢？” 小二听她说的一样接一样，有些个好奇，“我说你这妇人，听你这语气，似乎挺懂一些药材啊？你若真的识这些药材，也可以一并拿来。不过，最好是泡灸过的药材。看你说出这么多药名儿，想来，泡灸也会的吧？” 第47章 歹念 “呃，这个……”她哪会泡灸药材啊。不过，这会儿就算是不会，也不能先说死了吧。但是小二哥是个啥人，他常年与前来售卖药材的人交往的多了，一看她们神色，便知道不会。 摇头，有些惋惜地又说道。“你说的这些个药材，我们还是会收的。这药价儿，是根据市场需求量来定的。一般的金银花湿的，是三到四个铜板儿一斤。若是野菊花，这个较便宜，二到三个铜子儿一斤。不过，我们店铺人少，最好是有泡灸过的药材。如此一来，价格也能略好一些。 这么说吧，三斤湿的金银花才十二个钢板儿。咱这儿三斤若是泡灸成干的，就可以售卖到十五个铜板一斤。别的，如鹿茸挫磨成粉，又会提升一定的价格。所以这位大嫂，想要常年与我们药铺打交道，最好是把药材炮灸过拿来最划算。一是你们能多挣一些。二则，是我们这药铺用的趁手些。” 这个理儿，李七巧算是听进去了。听说湿的药材也需要，李七巧也就讲定了，这段时间便会找一些可用的药材来售卖。 至于炮灸这事儿么，若是能找到人教导这是最好的。若找不到，也只能售卖湿的药材。 当天回去，家里二妹小妹甚至于大弟居然都在三岔山脚口候着的。一看见她回来了，小妹便蹦着跑过来，“大姐，大姐，你有打听到消息吗？我们都等着你好消息呢。” 李七巧扫一眼大弟和二妹的脸，发现二妹还能维持着矜持的笑容。这小女孩子还真是个沉的住气的。至于大弟么，就有些沉不住气儿了。在她看过去时，便赶紧笑着问，“姐，你赶紧说吧，甭再卖关子。” “对了，你们三个怎么都这么热心地来问这事儿？”李七巧有些好奇，最近小妹有事无事的就爱到这边儿来。与她套套近乎，说说话啥的。俩姐妹感情到也日渐见长。 不过，能 劳驾到大弟也来，这事儿可就……看来，李老三家里又有啥事儿发生了。 不再看小妹和大弟，李七巧转头看着大妹，“二丫儿，你跟我说说，家里这段时间出啥事儿了？要不然小妹这段时间怎么天天管我想办法挣钱？问她也不说。” 提到这事儿，小妹便吓的面色惨白，她冲着瞪她眼的二丫儿摇头摆手，“我没有说过的，二姐，我真没说过。” 大弟看她们这样，便也叹了口气。“大姐，这事儿，不是二丫三丫儿非得隐瞒着你。而是，不想让人太担心了。 说来也是我没用，咱娘……身体不是坏了么。前段时间休养了几天，可去山里干了一天的活儿，咱娘……吐血了。爹也在祖母那儿提过，说娘得了重病，吐血了，得养着。” 提到这儿，大弟说不下去。三丫儿难过地垂头。 二丫则冷笑着接话，“咱的好祖母说了，老三啊，你媳妇儿这样眼瞅着是不行了。都吐血的人了，我劝你还是趁早把人休了得了。这样的人，放在家里拖累着，死了，人家说是我们李家把她累死了的。 放出去吧，是死是活，这都是她的造化……” 二丫儿说到这儿，居然笑颜如花。可是，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却冷的……不象这个年纪的半大孩子应该拥有的。 “我们的好祖母，居然轻飘飘地就说出休弃娘的话来。她马桂花再怎么不济，那也为老李家生了我们这几个不中用的人吧。为老李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最后就落得吐血被休弃的下场？我呸！” 李七巧并没有象往常一样劝二丫儿，不要对家里长辈怎么怎么恶劣。听到老许氏这样的态度，她的心也跟着拔凉拔凉的。 “所以你们想挣钱？挣钱干嘛？”李七巧尽量压抑着声音问。 “挣钱为娘买好吃的。我有问过村里的大夫，那大夫说了，娘这病其实就是得养。若是养的 好了，吃的好了，这病也能治好。哪怕治不好，但起码，也发作不了那么快。她是我娘，我这当儿子的怎么也得尽一分心。” 大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李七巧表示很欣慰。看三丫儿也是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李七巧更是觉得宽慰。到是二丫儿，态度略有些晦暗不明。 当李七巧的视线投向二丫儿时，二丫儿很随意地耸肩，“她马桂花再怎么蠢和傻，那也是我二丫的娘。她笨了，蠢了，认不清事实，我却不能任由她这样死了去。唉，谁叫，她生来就这么笨呢。” 呃，你这样说你老娘蠢笨，真的好么。李七巧很想对这走偏了路的二妹说教一番。 但看大弟，还有三丫儿都一幅看惯的样子，她内心就心塞了。算了，以后再纠正吧。 “你们这出发点是好的。不过，你们能确保，挣钱了，这钱能花费在咱老娘身上么？”李七巧其实很想把马氏接到家里来。 可惜，她房子还没修好。再说，若是要接马氏，只怕她还不一定就跟着来。 马氏这人啊，啥都好，就是有些个包子。 这一点，李七巧凭着这段时间的接触，是越来越有感触了。 “大姐你只管说法子，钱由我来管着捏着。食物也由我来采买，炖煮。”二丫儿冰冷的话，却让李七巧有些放心。这个二妹妹，若是生在现代，绝对是现代白骨精的典型啊。多精明的一个娃。 “成，现在跟我走吧，我教你们辩认药材。对了，你们可知道这村里谁会泡灸药材的？若是能炮灸药材，咱这还能多售卖一些银钱！” 她这话落，三兄妹全都苦了脸。二丫儿更是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我的大姐啊，之前你说啥以前的事儿不记得了，我还有点怀疑。可现在看来，你是真不记得了。咱们几个，连药材也只认得一些普通的，可消火的药物。车前草，夏枯草啥的，这还能认 认。可要说别的更高深的药材，咱还真不认识的。药材都不认识，还指望着我们能炮灸？” 这二妹子，咋说话就爱刺人呢。李七巧有些尴尬，她是真的想多挣钱么。一时间就想着这事儿只要问问，肯定能有人知道的。可谁曾想，面临的却是这样一个局面。 “那，咱这村里就没人会炮灸药材的？”不死心，李七巧还问。 “有，死了。以前老越家的那个孤老婆子，据说会炮灸，也会辩认药材。只是，人家不愿意传授，就算是去外面采点药，也是隐藏着来。那会儿村里人去她那求药啥的，吃药都在她家里熬好了给的。” “呃……”好么，这年头，但凡有点手艺的人，就爱藏着掖着当饭吃。 “好了，不说这些了，炮灸的事儿，咱以后再想办法吧。我现在带你们去外面找药材。” 马氏出了那档子事儿，这身体早晚得养。李七巧不好出面，可也不能真的坐视她生病去了。所以能帮的，就是尽量让这几兄妹找药材吧。 这一片草地，还有荒山林里面，还是有一些能认得的药材。一路走来，李七巧把自己知道的一些药材都说了出来。但在教导的时候，也不忘记多吩咐一句，“摘药材最忌讳的就是把本都摘没了。所以你们每次挖掘的时候，最好是保留一些子根。比如，那些个弱小点的药苗儿，最好就保留着。一次性挖完了，绝种了，以后想用着都没地方找。” “姐，我们知道了。”三丫儿回答的挺快的。看她教导的药材都不下十种了，便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此时的李七巧，正对着一株葛根讲解。“这种叫葛根，这种药材，我估计药铺收不会多少钱。但咱们这山里多啊，若是遇到了，也可以随便挖掘出来拿去售卖。就我所知道的，这种葛根最好的就是切片儿。到时候你们挖掘到药铺，问一下怀春堂的小 二，那人还挺热情的，态度也不错。看看他说要不要切成片儿。” “切片啊？姐，这是不是就是你所说的炮灸？”二丫儿眼睛骨碌碌地转着问。 “呃，这个，算是吧。我也不懂这算不算，回头我想办法找一个会炮灸的人来。” 提说这事儿，李七巧也犯愁，她上哪去找会炮灸的人啊。老王师傅会吗？估摸着是不会的了。要是会，他那屋前肯定会晒不少的药材。但到现在为止，没看见有那些药材呢。 “二丫三丫儿，大弟，你们都听清楚了，这种伏岑，还有批把叶，都是可入药的。还有这些……咦，这是……鸡血腾啊。哈哈，这种东西我知道，可以切成斜片儿。” 李学云和二丫俩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里，都看出了震惊和疑惑。三丫儿这个小迷糊或许不会想到，可她们却能想到：大妞儿，以前只是一个傻子般的存在。为何现在会打猎，还会辨识药材了？而且，看这样子，好多的药材，她还知道怎么个用法。切片，切丝，切块，烘，水漂……讲解了这么多的人，真的是她们的傻子大姐？ 讲解完了，看大弟和二丫儿都直勾勾地，很是祟拜地看着自己，李七巧挺不好意思的。“别太祟拜姐，我只是一个传说哦。” 原本李学云还觉得这个大姐真的太厉害了。可听到她这话说出来，整个都傻眼了。这，这，这么臭美的人，真的是她那个傻子大姐？ 二丫儿反应最快，立马就伸出手指头，学她曾经鄙视过别人的那样，中指往天，再快速下翻，指地。“涩……” 三丫儿，大弟，居然都有样学样，一起鄙视她这位药材师傅来。这么一来，可把李七巧给气的哟，叉腰瞪着这三个白眼狼，“俺们现在是你们师傅，可你们就这样对待师傅的？有没有人教导你们，得尊师重道。尤其是你二丫儿，更是要尊长爱幼……” 第48章 一见钟情 但是，她的说教还没进行下去，二丫儿就媚眼儿一瞟，“大姐，保持你淑妇的形象。你现在这样的德性，看着有点象是骂街的泼妇哦。” 李七巧叉腰的手缓慢放下，脸抽抽，“是淑女，丫头，我告诉你是淑女。” 二丫用力点头，“对啊，你那天是说我要保持淑女形象。但是，你是妇人，你是已婚过的妇人啊。所以说你是淑妇才是正确的啊，难道，我理解有误？你不是妇人，而是……没成亲的大姑娘？” 二丫儿问完，一幅惊讶到不行的样子看着她。直把李七巧瞪的，真想点头，说我就是淑女。但是，但是，一边的三丫儿也一幅纯真到不行的样子。偏偏，大弟也是一幅疑惑不解地看着…… “咳，挖药去。明天能不能换回银钱，就全靠你们今天学的了。” 气师傅我吧，哼，姐不教你们了。” “哈哈，姐，那我们去挖了呀。唉，其实吧，不是我们故意气你哟，而是你现在确实是个已婚妇人么。唉，真的不想打击你啊。但是，却又不得不提醒你，以免你犯了错误的哟。” 二丫儿今天似乎特别的活泼，居然话也多了，打趣李七巧起来，更是一点情也不留。李七巧给气的哟，扭头，不理会这个在自己面前越来越坏的二丫头。 在扭头的瞬间，似乎看见过远处地窖的方向有黑影闪过。 揉了揉眼睛，“我莫不是眼花了吧？咋觉得刚才看见一个身影闪过了呢？唉，肯定是错觉，一定是！” 地窖中，沈秋白对着狭窄的洞顶嘀咕，“无知村妇就是无知，居然这么教训自己的弟妹。不过，那个没长成的小丫头，听起来伶牙利嘴的，感觉挺有意思。” 跷着腿儿，沈秋白绝不承认，在这无聊的山村里，他……也变的八卦起来……在地窖里呆着，这滋味总是难熬的。于是乎，隔三岔五的，沈秋白便会悄悄溜出去散步透风啥的。 这一 天，象往常一样，沈秋白挑着人少的地方往河道溜去。这一片儿，据他所知的，是极少有人在这么晚的时候还来河里溜弯的。 然而，溜到前面的河岔道时，却看见一个黑暗在鬼鬼崇崇地往前探。 警惕性令沈秋白瞬间进入戒备状态，他闪在树后打量前面的人。却发现前边儿居然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癞子头。此时，癞子正趴在树丛里，脑袋高高挺直，就瞅着前面不远的地方呢。 “这是？”看样子这人是个村民，不象是来盯梢自己的人。沈秋白略放心了一点，便安心地站在那儿看事态发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就站在这儿看戏吧。 这癞子是谁？ 就是石头村里又懒又结巴的一个无赖汉子。 这些年同村但凡有点能力的人，都成亲娶媳妇儿了。可他就没有，这不，前些天看别村里的一个跟自己一样的癞子娶了个黄花大闺女，他便起了心思。通过打听，得知那癞子是因为撞见人家黄花大闺女洗澡了，于是这门亲便成了。 想娶媳妇想的要发疯的石赖子，从隔壁村蹭饭回来后，便一直想着要讨一门黄花大闺女儿当媳妇。 这再怎么懒的人，一旦有了目标，也会踏实地去做。且，还是执着地去做的。 通过他长久的观察，发现村里只有几个女人会下河摸下鱼，或者是找些东西啥的。 有二个是妇人，这种妇人就算是撞见了，人家也不会嫁给他的。最多，就是让他占点便宜，这事儿就隐了过去。 另外几个则是几岁的娃娃。这种小女娃娃，哪怕是撞见了，也是没用的。因为人家小啊，那么小的人，和男娃河道里一块儿洗澡都行的。更何况他这种撞见的。 上了十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的姑娘，就只有二位。 说来也巧了，这俩位，居然都是老李家的。 李老实那胖子么闺女，居然也会偷摸的下河洗澡。而且，还喜欢在野地里躺 着晒水……好几次，石癞子看着这一身肥肉的大闺女，愣是压抑了想扑过去的冲动。 不是不想找这么一个才十五岁的大闺女，而是这一身的肥膘，看着不咋舒服。 因为，他的目标是老李家另外一个闺女——李二丫儿。 二丫儿也会下河。 不过，这李二丫下河往往是穿着衣服去兜鱼。 今天晚上天气躁热，看李二丫又往河道边走了，石癞子就想跟着也来这边儿看看。 若是能撞见李二丫穿的少是最好。 就算穿的不少，今天他也下定决心，一定要趁着李二丫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上前抱紧她，再把她往水里按。最后再…… 想到美妙处，石癞子就美的身体都有了反应。 河道边虫子爬身上也不觉得痒痒了。 不一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就是三丫儿略稚嫩的声音，“姐，我看过了，这附近没人。” “嗯，你给我盯着，我下河去兜几下。要是有，咱今天晚上就可以把鱼拿回去浇汤喝了。” “好。” 这姐妹俩明显是搭档惯了的，说话间，二丫儿就卷着袖子，准备下河摸鱼。 她都十三岁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可以轻易在外面露腿露胳膊儿的。 不过，为了下河摸鱼，她还是得挽着袖子才方便。至于裤腿啥的，没必要。 看着她一步步往下面河道里去，石癞子盯着不远处还在张望的三丫儿，眼里划过一丝恶念。 他早就想好了，只要把这三丫儿扔一边去，到时候和二丫儿弄成了好事……还愁老李家不答应嫁人么？ 石癞子一点点地往三丫蹲守的地方蹭去，这会儿他的耐性好的很…… 那只罪恶的手掐住三朵时，沈秋白并没有动，他只是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在他的眼里，只有不合格的暗卫，才会被人当了俘虏。所以那个女孩被掐住，也只是她不够警惕而已。 只是，当看见癞子往二朵所在的湖边猫去 时，沈秋白皱眉头了。 “这种损人名声的事情，绝对不容许。”暗自一咬牙，沈秋白还是扔了块石头砸中了癞子。 “啊，痛死我了，是谁打了小爷我。”癞子一声尖叫栽倒在地。这一声尖叫，也惊动了河里的二朵儿。她快速放下挽着的袖子，拎着才收起来的编兜儿就往岸边冲。 看见癞子，二朵气的狠狠踢他，“你个死癞子，见天不做正事儿，就知道在外面瞎逛荡。今天肯定没安好心，敢到这儿来存啥不良心思！” 石癞子被踢的哇哇尖叫，他抱着头不断求饶，“姑奶奶啊，这儿有鬼，有鬼呢。我没缘没故的就被人砸了腰子，天啊噜，你看看我现在都起不来身了。奶奶，我的奶奶啊，你放过我，放过我吧。” 二朵有些疑惑，看他不似做伪。撩起癞子的衣服一瞅，哟，腰部的地方，还真的有一块青紫的印记啊。 “三朵呢？”察觉到事情不对，二朵警惕十足地揪紧癞子脖颈就问。 “咳……咳……奶奶……奶奶啊……你放手……三朵……那……那边儿……” 癞子一指不远处放倒三朵的地方，二朵又在他身上狠狠招呼了几个，这才转身快速往三朵的方向跑去。 远处，沈秋白看的不断的咂嘴弄舌，这妞儿，真是辣的够味儿啊。 暗卫则是内心暗惊，这种女人，最好是远离三分为妙么。可是，为什么主子还一幅很有兴趣的样子。暗卫有些担心，这主子在人情世故上原本就有些个不正常。若是再遇到个……不正常的女人，那主子最后会变成啥样的变态人物？不敢想象啊不敢想。 三朵儿被二朵掐了一阵子后，到也晕晕乎乎地醒转。看她无事，二朵略松了口气。俩人回身，又对着癞子一通狠揍。 “说，你这么晚来河边想干嘛？”二朵揪着癞子问。 这种事儿，哪能真说出来啊。癞子打死也不说。可是，他滴溜溜转的眼睛 出卖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二朵啥人啊，平时就鬼灵精的一妞儿，一看这男人的贼样儿，抱起一块尖利的石头就对准了癞子，“说！” 石癞子吓的腿一软，彻底站不起来了。这女人漂亮是漂亮，可是，也忒它喵的凶悍了吧。 “我说，我说，我这，我这，不是想……想娶媳妇了么。知道你要下河……所以，所以来撞人来着！” 二朵姐妹俩一听，气的哟。 “我呸……你个死癞子，就算看了我身，俺哪怕是死也不会嫁你的。你当我是那起子被人看了身就嚎个不停，非得哭着出嫁的女人？呸呸……再敢有这样的心思，你就跟这块石头一样。” 二朵儿说着，把手里的尖利石头对准不远处的大石头狠狠一掷。 “砰……”的一声，那石头居然被二朵砸的粉碎一团。 石癞子吓的噗通一声，好不容易才站起来的身体，又一次软了。“奶奶……奶奶……我……我不敢了……” 远处，沈秋白看戏看的津津有味。这个辣妹儿，真心有味啊。这么有味道的妹子，在大家族里可是见不着的。嗯，有点儿意思。这可比那个无知村妇要好的多啊。 这一刻，沈秋白看二朵儿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不远处的暗卫把主子这反应收入眼里，内心不断摇头。完了完了，主子这似乎不咋正常啊。 明明应该出手搭救小女孩子的么，可主子却在那癞子要对少女动手的时候，才主动出手。 这么明显的区别真的好么。 暗卫忧心中，他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啊。 “姐，刚才是怎么了？这癞子居然敢打你的主意？哼哼，好啊，敢暗算我。” 三朵在清醒后弄清楚现状后，并没有依从二朵的话离开。而是直勾勾地盯着缩成一团的癞子阴碜碜地笑着。 原本，三朵儿的平时就不怎么爱说笑。这会儿用黑沉沉的眼睛紧盯着癞子，居然有种……在吸魂的错觉。 第49章 抢药材 一时间，癞子吓傻眼了。 他挥着手，“啊啊啊……”地尖叫着。 下身不断往后蹭。二朵儿闻到一股尿液味儿。 她惊骇地发现，被三朵儿盯着的癞子，居然吓的……尿了。 再回头看着三朵。 当她接触到妹妹那幽沉的象是能吸食人魂魄的眼瞳时，吓的赶紧牵住三朵的手。“三朵，醒醒，醒醒。我无事，无事了。” 三朵甩了甩脑袋，这才慢慢悠悠地抬头直直地看着二朵。伸手，抚触着她脸颊，“姐，我刚才怎么了？就觉得内心很气愤，然后，脑子里面想着要把这个癞子弄死。最后，就只剩下一片空白了。” 二朵听的心惊，“你刚才，看癞子到最后真的脑子一片空白了？” “嗯，现在脑仁儿都还有点疼呢。姐，咱回吧。” 三朵抚着脑袋瓜，面色很是惨白。这样的她，看的二朵眉都拧成了一团。 姐妹俩相互搀着一起往前走。走到小树林时，二朵却是诡谲一笑，冲三朵儿做了个手势，示意她继续往前行。而她，则突然间趴在了一片草丛后面。 不一会儿，沈秋白慢慢悠悠地从后面晃荡过来。他终归是受了伤的身体，所以现在能不用内力，是绝对不会用的。 在这样的乡野之地，沈秋白相当的放松。就因为这样，他并没有看见前面离开的女孩子，只有一个人。 “噗，站住，再乱动，我这块石头砸下来会怎么样你应该清楚。” 当沈秋白经过一片树丛时，一块坚硬的石头抵在了他脖颈间。 呆了半响，沈秋白回身，看清楚身后的女孩子居然站在一块石头上。手里还抱着一块尖利的石头，正凶狠地对准自己时。 他略有些惊讶。 与二朵漆黑的眸子相撞，不知道怎么的，沈秋白的心……居然狠狠地跳快了二拍。在这一刻，他活了二十五岁都不曾为女孩子跳快的心，愣是在接触到女孩子的冰冷笑容时，跳快了好几 拍。 “别误会，我只是看不惯那个癞子欺负你们，所以才出手的。”被二朵漆黑的眼睛盯着，沈秋白居然破天荒地解释了。 二朵眯缝着眼睛，“就是说，是你打的癞子。” “是啊，是啊，要不是我，那癞子还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可是，让沈秋白纠结的是，二朵的石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放下来。相反的，她扬着好看的笑容，就这样直直地盯着他，那双穿透人心的眼睛，与他的眼睛相撞。俩人就这样对视着。 不知道怎么的，沈秋白的眼神儿，居然不敢与这乡下小姑娘的眼睛相望。 “那个，真的是这样的……” 他嗫嚅着再一次解释出声。 二朵这才放下手里的石头，却抬肘，狠狠地撞了沈秋白一拳头。 “啊啊……为……为什么……”明明，他是救了她的人啊。 沈秋白感觉好冤啊。 远处，暗卫捂住眼睛，主子现在变笨了。真的好蠢哦，你在最开始就没出手，人家的妹子差点儿被害了俟。这会儿你还问为什么？主子啊，哪有你这么蠢的人。嗷嗷，这绝对不是他英明神武的暗卫丙的主子。 可是，就算有个愚蠢的主子，这会儿要不要出手救主人？如果出手，主人知道他们看了他的笑话……呜呜……还是当没看见吧。反正一个乡下小姑娘，再怎么泼辣也不能把主子怎么着的。 “你这人心存不轨。若是有心出手搭救，就应该在我妹子出事的瞬间出手。看你那一手扔石头的本事，不用说也是个会家子。我妹子出事你只要愿意出手，哼，她何至于会被癞子打晕。” 这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沈秋白，今天这事儿，就算你最后对我有恩。可我也不会感激你的，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没真心想要出手。就算是出手了，那也是有目的。 沈秋白看着那个傲气离开的小小少女，那小背儿，挺的笔直笔直的，一身傲 骨。他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她背影……也是如此的美妙。 直到回到地窖中躺下，沈秋白还愣愣地呆着半天也没动。隔了好一会儿，才按住心脏的地方弱弱地召唤一声。“丙。” 暗卫丙赶紧现身。“主子，可是饿了？还是要入浴？我现在就去为你找水。” 暗卫不好当啊。在这样的乡村里，他偷口锅容易么。为了一口锅，愣是被一户人家追了好半天。好在，有了锅就可以解决主子的吃食，还有洗澡问题。当然，也可以随便解决他的吃食问题。民生大计，总是如此的重要。 沈秋白突然间坐立起来，以从来没有过的认真态度问暗卫丙，“你对着一个姑娘，有没有心跳……跳的砰砰砰砰……特别快的时候？” 暗卫丙张大嘴巴看着这位主子……好想哭有没有。人家小姑娘才十三岁的样子。花骨朵儿还没长开呢，主子你……虽然年轻没娶。可从年纪上来说……少爷你也……二十有五了啊。 好歹，你也是大富大贵人家出来的少爷。还是从那种天天争斗不断的家族出来的少爷，怎么可以让你变的这么单纯。 “回主子，奴才没有过这样的事儿。” “唉，算了，问你也白问。丙，你说，少爷我是不是病了？为什么会对着一个姑娘心跳脸热，全身也躁热？少爷我的伤，明明是在腿部的么？” 暗卫丙真的好想哭，有这样一个主子感觉好丢人。明明，有些时候这主子很精明的嘛，尤其是……可是在生活中，却是一个白痴的主子，真的好丢人啊。 “咳，回主子，你这种情况，或许是……一见钟情了。”好么，主子一直不曾开窍。这也是才祖宗最担忧的事儿。 这一次出来，老祖宗下了强行命令，说一定要让少爷开窍。但是，但是，这开窍的人，是一个还没及芨的小姑娘啊。少爷大了人家十多岁，这样真的好么？ “一见钟情！ ”沈秋白啊地一声尖叫着跳了起来。这一跳，太激动，居然撞到了上面的阶梯。 他捂住脑袋怪睁着眼睛瞪着暗卫丙，“涩，我会对一个……胸部都没长出来的女人一见钟情，你在侮辱少爷我的智商吧，下去，罚你……去看公牛的母牛交配。哈哈，记住，一定要看一天啊，想办法让它们交配，不看够一天，不许回来。” “主子……村里只有一头公牛，没母牛。”暗卫丙很诚实地表达主人这一惩罚……无法实行。 沈秋白似乎没想到一个村里只有一头牛，他啊地一声疑惑地瞅着暗卫丙。 “回少爷，象这样的落后村庄，能有一头牛就算是不错的。不过，猪到是有几头。” “真是个穷鬼乱出的地方，好了，去看猪交配吧，回来把过程详细说一遍。记得，还要说心里感受。” 暗卫要哭了，感受，我看着猪交配能有啥感受？至多就是看到激动处，想着以后也搂一媳妇儿睡觉吧。唉，算了，认命吧。谁叫自己家主子就是个……如此乱来的人呢。 三朵儿觉得今天的猪太奇怪了？为什么那头母猪，一直在咕噜咕噜地叫唤？回头跟马氏说了，马氏也赶紧跑去看。 这一看，欣喜的不行呀。 “娘，娘，咱家的猪又发情了。得去村东的那家把公猪撵来吧，这下好了，下半年咱家又能起一窝小猪崽子。” 老许氏一听说这母猪才抱走了小猪崽子就又发情，虽然奇怪，但也没太往心里去。毕竟母猪再度发情，就意味着下半年会再怀崽儿。 去村头与老程家的那头公猪联系了，老程头便把公猪赶到猪栏里去。 这样的事儿，当然不能让小孩子看的。是以马氏当场就把三朵撵了回去。可三朵转身就告诉了二朵，“姐，咱家的母猪要和公猪做种了呢？姐，这猪是怎么做的？” 二朵被问住了，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这猪……要怎么做啊？每 次猪发情的时候，都是娘和几位伯娘在管理。她们这些姑娘家，全被撵走。 “三朵，这些事儿，你别管。好了，咱们去外面放鸭子去。”说完，她挤了下眼睛。三朵儿领悟，这是要去外面摘药草呢。 这段时间，姐妹俩没事就在外面摘药材。当然，晒干啥的，都是悄悄地在做。每次在外面摘好了药材，便放到李七巧那儿，不管是晒也好，还是简单加工，就全是李七巧在帮着做了。 姐妹俩出门了，却没提防身后不远处，还有一道身影紧跟着俩人的。 万氏觉得李七巧就是不正常，连带着，二朵三朵这姐妹俩她也多关注起来。还别说，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万氏发现这几天二朵儿几个肯定有事儿。 她今天一定要揪出这姐妹俩是怎么和李七巧搅和在一起的。连着几次没在李七巧那儿得着好处，万氏心里老不甘心了。她这人好吃懒做，最喜欢做的就是捡便宜。在她的观念里，李七巧就是天生要被她欺负的人。 没欺负着，得了教训，可她还是不长心。一次次的被抽，却又更想找回面子…… 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所以万氏现在是盯死了三房的人。 “姐，咱们明天就可以去售卖药材了吧。今天抓紧时间多挖一些，明天好多得些钱。”三朵充满希翼地说着，手里的动作却是不慢。 姐妹俩现在挖的是一种叫蚕丝草的药材，听说价格贱，但也好过没钱挣好。 “钱会有的，咱们手脚快一些。”二朵动作飞快地挖好一株，又往下一株走去。 万氏盯了一会儿，确定这姐妹俩是在挖药材后，内心也是暗自吃惊。她看了一会儿，不再盯梢，而是悄悄地绕道往刘婆子家里去。 不出所料，刘婆子的院里面，晒着满地的各种药材。 “好哇，这一次我看你三房的人怎么得势。” 得了这一迅息，万氏精神抖擞地回家跟老许氏汇报去了。 第50章 毁 “娘，娘，不得了啊，这三房的一家子，居然在私置产业了呢。唉呀，娘，你说她们这是不是想着要分家啊？没想到咱三弟妹平时看着老实，可这暗地里，居然会生出这样的心思呢。” “啊？”老许氏还在清理她的财宝盒子，听到万氏这话，蹭地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她，“你说啥？三房咋回事儿？” “娘，你说我今天看见啥了？”万氏故作神秘地凑上前来，眼神儿却一个劲地往老许氏的盒子里面瞟。里面那二块银锭子是她最眼谗的东西。也不知道这老货年轻的时候，怎么就攒下了这么大的二块银锭子。这些年就算再怎么穷困，哪怕是卖地卖牲口，也不见老许氏把银锭子拿出来救急用。 “娘啊，是这样的，我今天看见二朵三朵儿有点神秘，所以就好奇跟着她们去外面转了一圈儿。你猜测我看见了啥？居然看见了这姐妹俩在外面摘药材啊。后来又想着，这么多的药材得放在哪里呢？肯定得有地头儿晒不是？于是跑到刘婆子家里去看。唉呀妈啊，那儿可是好大一圈子的东西啊。啧啧，那么厚的一堆药材，得变成多少的钱啊。 你说，老三家的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自己个儿挣私房钱么？唉，我 可真没看出来呀，三弟妹这人平时瞅着满老实的一个人。 但谁能想到，就是她这样的人，居然是打着这样的小九九的呢。敢隐瞒着娘和我们，支使着俩小的去外面挣私钱去。这钱，就算是挣了，不也应该是交给娘你的么。” 老许氏一听这话，脸黑的就跟锅底似的。 他冷着脸，砰地把盒子撞上。“老二家的，咱们一会儿去刘老婆子屋外盯着，要真的有这样事儿，哼，我今天跟那个女人没完。” 要跟谁没完？万氏不敢问。但是，有漏子瞧，且不用干活，她乐意啊。 不过，她还是不忘记卖乖，“那娘，你不是让我去地里挑粪么？我这要去盯着三房的 人，哪有时间去挑粪呢？” 老许氏气的，狠狠地剜她一眼，“你今天就不用去挑粪了，跟我一起去盯着。哼，我到是要看看，她们到底想咋样。” 二朵三朵儿今天挖到了差不多四十斤的葛根。这种葛根，据说一斤湿的都能卖个三到四枚铜板儿。四十来斤，算算可不就有近一百多枚铜板么。 一百多枚铜板啊，数着都得好一会儿呢。 难得一笑的二朵儿，今天也觉得这日子特别的好。毕竟，就算是成年男人出去做苦工揽活儿做，也才二十个铜板儿一天。而这，还得是壮年男子才地。象女人之类的去做，一天就只有十枚左右的铜板儿。 “姐，这活儿真不错，咱们要天天都能收入一二百铜板儿，这一段时间下来，我们家得有多少的钱啊？”三朵儿背着大背蒌，却走健步如飞。小家伙个子不大，力气，似乎也不小。 “哪有天天都进这么多的。不过，咱大姐教导的认药材的活儿，确实是不错。要是以后我们都能找到一些药材售卖，到也不愁攒些零用嚼头。赶紧去把葛根洗出来，赶明儿咱好一并拿去售卖给铺子里面的。” 姐妹俩快手快脚到河边儿，把葛根洗干净后，便欢欢喜喜地往刘婆子家里去。 “婶儿，秀儿，我们回来了……” 二朵儿招呼着还在院里看家的秀儿，小秀儿带着海生和春娃一并出来。 “好多，好多。”春娃指着二朵背蒌里的葛根笑嘻嘻的同，迈开小腿儿便要迎上来。 突然，院前一阵暗。 小春娃抬头，面色唰地就白了。 “祖……” 小家伙尖叫着指着脸黑沉沉的老许氏和万氏。 二朵、三朵儿心里一惊，都一起回头看去。这一看，二朵内心暗自叫苦。 怎么把这二位给招来了，看来，今天这事儿不妙啊。 老许氏只是阴冷地扫她们俩一眼，冲一边的万氏一声令下。“给我把这院里的东西全给收了。” 万氏欢快地应 声儿，“好喵。我这就去，收东西，这活儿我顺手啊。” 她几步上前，强行拽过三朵的背蒌就装起地上的药材来。 三朵急了，“你们……” 二朵气愤地瞪着老许氏，“祖母，这些东西是秀儿家的。” 可老许氏只是冰冷地扫她一眼，突然间扬起手里的棍子往她扬来。“你个小贱货，白眼狼儿，这么小就生这般花花肠子。哄我老了不知道情况吧？一个人揽私活，挣私钱儿，你翅膀硬了还是咋的？今天回家我要让李老三给我好好解释一番。” 二朵皱眉，没再吱声。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万氏快速地把她们这几天挖的药材收整了，再冲姐妹俩笑出一嘴的大黄牙。 “唉呀，二朵儿啊，我看你这……也十来岁了吧。姑娘家家的也不算小了，咋的还见天的做这不上道的事儿呢？人么，从小就得尊重长辈。看看你都咋做的哟？这么不孝顺，光是想着气娘。唉唉，小心啊，以后恐怕不好找人家哟。” 二朵这内心窝火着呢。听万氏这样一说，便不咸不淡地补上一句。“我会不会找婆家，这不劳二伯娘操心。到是你，这样没事情就东窜门西站墙的，对家里的几位哥儿的影响，可不是太好。” 万氏虽然生养了四个儿子，但这四个儿子却都不是踏实干活的人。 老大娶了小许氏后，生个闺女就休弃了。 现在见天不见人，也不知道去哪鬼混。 老二老三老四，也是个不爱干活的。没事就在村里逛荡，伙着另外二个村的人偷鸡摸狗的啥事儿都在干。 现在这三岔山四周几个村，对万氏的四个儿子，可都是没好印象的。 万氏一听说念叨自己的几个儿子，当场就拽住老许氏，“娘，娘喂，你看看，这丫头我说她二句，她还顶我十句了呢。唉哟，这可是咱三弟妹教导的好呀。” 老许氏阴冷地扫一眼二朵，只冷喝一声，“回家。” 三朵儿苦着脸，有些纠结 地问二朵，“姐，这下咋办？” 二朵可能是想到了最坏的打算，耸肩，“有什么怎么办的？大不了，就是三天不吃饭呗。这样事儿，咱也不是第一次了。” 三朵儿想想，也是啊，每次她和姐姐淘了招惹到小姑和祖母后，不都是惩罚不让吃饭么。 不吃饭也没事儿，反正饿不死的。这么一想，三朵儿又开心了。 可姐妹俩绝对想象不到，有些事情，不光是表面看的这么简单…… 马氏扶着腰，背着一背筐的柴禾往家里走。前几天老许氏就一直绷着张脸，在她面前又是吼又是丧脸儿的。她知道，所谓的养身体也不能再养了。是以这几天又开始捡起以前干过的活儿来干。 李老三在田地里做活，看媳妇儿背着一大堆的柴禾慢慢走来。便丢下手里的活计，大步上前接过她背上的柴禾，“我来。” 抹去脸上的虚汗，马氏轻应着，“嗯，地里的活儿干完了？” “就快得了。这柴禾又湿又重，你就不会少砍点。”看着马氏惨白的脸，李老三有些埋怨。 “我这不是想着家里都没啥柴禾了么，索性就多砍了几刀。唉，和年轻的时候还是不能比啊，现在老咯。” 马氏脚步虚晃地往家里去，看着李老三也佝偻了的背，心里有些感叹，这岁月啊，还是走的挺快。这男人脾气偶尔是有点拎不清。但整体来说，对她还是可以的。 要不是这样，这些年，她怎么会一直愿意熬着呢。 “孩子娘，还有三天就是咱娘的生辰了，你说，这次我们置办些啥呢？” 可是，李老三的一句话，让马氏刚才的感动，一下子就消失无影。 “咱们……哪还有私房钱啊！”马氏苦涩地说。前些年李老实夫妇俩过生辰，她要么是用嫁妆补贴。要么，就是回娘家的时候挣点私忆来贴补。可今年，她重病一场，人没去就不错了，哪里还得私房钱。 李老三有些烦躁，“可咱娘生辰，我 们每年都送东西的。今年不送，多不好啊。” 马氏内心也烦，就语气哀求地和李老三商量，“孩子爹，咱三房这些年是真的穷困。别的几房有没有私房钱我不知道。但我们家，是真没有了啊。要不，今年我们……就送娘二句祝福话吧。这东西……我是真没钱了。” 李老三面色阴沉地扫她一眼，“可咱做子女的得孝顺娘。” 那语气，有点冲。似乎在怨马氏不孝顺老许氏。 这令马氏挺委屈的，但她还是笑着说，“咱这不是实在开不了锅才不置办的么。要是手里有二钱儿，哪会不孝顺爹娘啊。再说了，我觉得这孝顺的法子啊，也不是非得送东西啊。咱们可以在干活上，还有别的方面多关怀着不就来了。一家人么，哪非得送东西的。” 李老三却是摇头，眼神略有些不友好地看她一眼，“孩子娘啊。我觉得最近娘在我面前说道的都对，你对咱爹娘，是越来越生疏了。好些事儿，要么隐瞒着。要么，就不和她们商量。这样是不行的。我李老三的女人，必须对爹娘好。” 马氏那个委屈啊，想想嫁到李家这些年，哪一年不孝顺，哪件事情不依着老许氏的。 可这会儿，因为老许氏的几句话，男人就推翻了她这些年所有的功劳。 委屈上劲，马氏就有些冲地反问他，“那按照孩子爹你这话的意思，是的说我这些年不孝顺了？我哪不对了？” 李老三突然间把柴禾往地上一惯，猝然回头瞪着她。“怎么，咱娘说道你几句，你还觉得委屈了？我看你现在是真的变了，以前的你，是对爹娘好。 但也没掏心窝子的好。你对孩子们的姥爷姥姥可是一听说哪不舒服了，便跑的老快。咱爹娘有点不舒服，你问也不问。现在更好，咱娘的生辰送点礼，你还推三阻四的。马桃花，你这段时间不舒服，娘还让你休息着养身体。 做人得有良心，你咋能这样对老人呢？” 第51章 错了？ 这一筐子的脏水泼到马氏头上，让她张着嘴巴瞪着面前的男人。似乎，有点不认识这个男人了。他，他居然因为老许氏的几句话，全盘否定了她的功劳。至于她这段时间的休养，到底有没有休养……这个男人没有眼睛看不到吗？ 突然间，马氏的全身都象是被啥抽干了一样，虚脱得没了力气。 站立不稳，马氏摇了好几摇才稳住身体。但是，心房象是万箭穿心。 一股腥味儿窜来，马氏强抑着往下压。生生地把这一口血压下去，可面色，却惨白的跟鬼似的。 李老三看她这样子，先是面色一变。旋即便更加不悦地瞪着她。“还真跟娘说的那样，说你一二句，你就这不舒服那不对了。马桃花运，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李老三迈开大步就往家去。 看着地上的柴禾，马氏再也忍不住喉咙的腥腻，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怔怔地看着地上那一滩血，马氏吓的全身虚软。她一屁股跌在地上，“血……我，我，我……” 在娘家当姑娘的时候，就曾经听说过，这乡下人，一旦吐血，便意味着命不久俟。 “要死了么？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马氏绝望地蹲在地上，泪水啪达啪哒往下掉落。 “娘，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小儿急切的询问在身后响起。 马氏赶紧抹去脸上的泪水，胡乱把地上的血擦抹掉。回头，一把搂着么儿。“娃子，娘无事，无事呢……” 可是，一想到不久后就要与孩子们永久别离，马氏还是控制不住地泪水直流。“呜，娃子，你要听话，你要听……”听谁的话呢？ 突然间，马氏迷惘了。 听孩子爹的话？ 李老三那德性，只会听老许氏的话。对于孩子们，马氏拟心自问，却突然间发现，李老三对孩子们，似乎并不怎么看重。 他看重的，永远是李老实夫妇俩。可他，也是孩子们的爹啊！ 心里泛 酸，马氏突然间就觉得，她不能走。 抛下孩子们，把孩子们交给老许氏看顾么？ 以老许氏那偏心眼儿的性子，还不得把孩子们挫磨成啥样呢。还有二朵儿，都快十三岁的闺女儿。眼看着就要找人家说亲事了，她这当娘的若是不在，二朵能嫁一个好人家？ 三朵儿，那孩子从小就性格闷。若是没她当娘的教导，更不知道会变成啥样呢。不行，绝对不可以抛下孩子们离开。 马氏想到这儿，咬着牙，转身背着柴禾，拉着小儿往家去。 “娘，你真的无事罢？”小儿一路上还是很担心，一边走，一边儿问。 “无事，娘哪能有事啊。”马氏尽量安抚着不安的心儿。 “娘你可不要有事。我看村东头的那个狗子，娘死了以后，他爹给找了个后娘。那后娘没事就掐她，还不给她饭吃。” 马氏有些呆，侧头看了看自己家小儿。小儿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不安的情绪。何时，小小的孩儿，也会有了这样的意识？ “我答应么儿，娘不会有事的。” 小儿偏着头看着她。阳光明媚地映在稚子幼嫩的脸上，小儿突然间绽放出开心的笑容，“娘，你说话我最相信了。” 被小儿天真地信任着，马氏那颗被冷落伤害的心，也填的满满的。 母子俩一路说着笑着往家去，马氏尽量忽略不计自己身体的不适。她只想在这最后的时光里，留给孩子们美好的回忆…… 可是，才把柴禾背到家里，便被老许氏冷着脸叫回屋时。 房门前，二朵和三朵儿并排跪在地上。 看见她进来后，一起叫了声，“娘……” “二朵，三朵儿，你们这又做啥事招你祖母生气了？赶紧给祖母赔个不是。” 马氏心里发慌。孩子们不懂事儿，总会做些有违长辈们的事情。 但象今天这样罚着跪在门前的事情，还是极少见的。尤其是二朵儿，现在可是快十三的闺女儿啊。马氏 内心是心疼的，但是此时，她还是得先紧着老许氏来说教自己的女儿。 “娘……” 三朵儿委屈地叫一声后，还没来的及说今天的事儿，屋里，老许氏便咆哮一声，“老三家的，赶紧给我滚进来。” 马氏一哆嗦，心惊胆颤地入屋。 屋里，老许氏端坐在中间的椅子上。 一边儿站在得意洋洋准备看好戏的万氏。另外一边儿，则坐着肥胖的小姑子。俩人在看见马氏进来时，一起冷哼出声。再鼻孔朝上。 今天这事儿？ 马氏内心颤悠，迈着的步伐也是虚晃的。不过，她是孩子们的娘，怎么着也不能让孩子们一直被罚跪。所以进屋后马氏就赶紧赔着笑脸，“娘，孩子们……” 她才凑过来，老许氏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婆娘，我平时待你也不算薄。可你就是这样对我这老婆子的。李老三，你给老婆子我滚进来，今天我和你们没完。” 被打懵了的马氏，愣愣地看着撒泼的老许氏。她嫁到李家来，也有近二十年了呢。 虽然老许氏平时对她不会有太多的好脸色，但是，象今天这样打脸的时候……却是没有的。 今天这事儿？到底犯了啥事！ 麻木地站在那儿，等到李老三畏缩着脑袋走进来。 在老许氏又哭又嚎地说出二朵三朵儿私下挣钱的事儿后，李老三二话不说，直接扬起巴掌就往二朵三朵身上招呼。 “我让你们手痒去挣这些钱。挣了钱也是孝顺长辈的，这点道理都不懂，我养你们做啥。” 二朵眼里流露出绝望又愤怒的神色，她蹭地站立起来，一把推开三朵儿。后背硬生生挨了李老三一巴掌。 “咯……咳咳……” 这一巴掌，打的重重的。 可怜的二朵往前一扑，一下子就撞在地上。 “二朵。” “姐姐……” 三朵抢上前一步扶起二朵，众人只看见二朵的半边脸，被擦破了一大片。 鲜 血淋漓，混合着地上的泥沙，马氏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 “二朵儿，二朵……” 她的二闺女，被孩子爹打一巴掌，给毁容了！ 村里人人都夸奖说漂亮的二闺女，居然就这样被毁了。 上位的万氏先是一愣，旋即便兴灾乐祸地站在那儿。 到是李贤凤，在看见二朵那擦伤了的半边脸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这个死丫头没事长这么漂亮干什么，害的她都不愿意和她在一起站着。 现在好了，臭丫头的脸再也漂亮不起来，最好以后都恢复不了才好呢。 李老三看着倒在地上的二朵，那半边脸血肉模糊，看起来很是吓人。 他惊慌地上前，想要拽住二朵。 “走开……滚远点……” 悲愤的二朵，只用冰冷的眼光盯着他，那泯灭了亲情的绝望眼神，看的李老三张着嘴，“我……我……” 马氏这会儿也清醒过来，她象是被抢了崽子的母豹子，蹭地一把拽过李老三，“你给我滚，没有你这样当爹的。” 李老三萎着脑袋，迎着马氏喷火的眼睛，最终垂下头，“我，我只是……只是想教训她一下的。没没……” 马氏凄惨地笑了，上前，轻轻靠近二朵，想扶起她。 “走，你们统统走开。”二朵气愤地嚷嚷着，一双眼睛赤红，却没有泪…… 三要抽噎地哭泣着，冲上前来一把拽住二朵。“姐，咱们走，这个家……咱不要了……” 李老三听的一颤，“胡说八道，哪有老子打女儿一下，就说出这起不孝顺的话。” 又是不孝。 二朵展开一个嘲讽的笑容，轻松地抹去脸上的泥和血水。回头，紧盯着还往处于震惊当中的老许氏。 “祖母，这是你想要的？你只看见我和三朵儿去摘药材了，可你有想过，我们为什么要摘药材么？因为我娘！ 我娘病了，还病的很严重。 你们只看见她咯了一回血，却不知道，有好几次，她都咯了血 。只是，没让我们瞧见罢了。 我们只是想让她吃的好一点，养好点，以后这病，许还能养回来。祖母你不愿意从公中给银买好吃的给咱娘调养身体，我们自己去挣。 这有错吗？” 二朵很平静地轻轻询问，老许氏张了好几次嘴，最后，还是强硬地说出，“那是你们没给我说。” “二伯娘在收我们药材的时候，我和三朵就有说，这些是我娘的看病钱。可你们有听进去吗？祖母，你拟心自问，如果是你病了，你咯血了。 如果没有人关照，看护，也没有人重视养病，你会怎么样？我娘，她也是个女人。她也是你儿媳妇儿，好歹在这老李家，也孝顺了你们这么多年。生病了，你们就不应该为她请一下大夫，抓几幅好药？行，你们不出钱，我们当子女的出。这有错吗？啊！” 马氏在一边听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李老三则是无措地看着她，“孩子娘……你，你病的这么严重了？你，你咋不说呢？” 马氏失望地看着他，“我说了，你能怎么办？求你娘，让她给我补么？” 李老三猝然回头，紧盯着老许氏，突然间跪下，“娘，你救救孩子娘，救救她吧。” 老许氏气坏了，她紧盯着二朵，这死丫头摔了一跤，怎么嘴巴这么利索了。 到是李贤凤，听到这儿冷笑出声。 “二朵，你这话可说的没良心了。三哥，三嫂子生病的时候，咱娘可是请了大夫，还抓了药的。是她自己病的太严重，还非得赖到娘的头上。 敢情，咱娘把吃食都省下来，就用在三嫂的身上，那就叫爱护了。不是我说你啊，二朵儿，你这脾气真的是太冲了。哪有这样当人闺女的，没一点家教。哼，我看啊，以后还是由我这老姑多管束你一下吧。” 老许氏一听，对啊，自己家这笨嘴笨舌的闺女，今天也会说话了。行行，没白疼一回，理儿不就是这样的么。 第52章 塞二馒头 “我说老三家的，你冲我瞪眼是啥意思？你媳妇儿一生病我让她搁家里养着。现在她病的重了，这只能说是她自己的命不好。我看啊，咱老李家也要不起她这起媳妇子，索性的，你把她休了吧。再呆在家里，以后还不定怎么说我们对待她呢。” 马氏听的一震，抬头不敢相信地看着老许氏，“娘，你说的啥话？” 一把年纪了，居然……要休她。这个消息，听的马氏脑子阵阵犯晕。 二朵却是听的眼睛一亮。 她想到了小许氏。 现在这一幕，和当初的小许氏何其相似啊。 若是娘真的被休了，去三岔山脚底存活，她和三朵，还有大哥，都可以挣钱养家。脱离了老李家，娘的病，或许还能养回来。呃，越想越美啊。 一时间，二朵真的好希望马氏同意被休啊。她不想再呆在这家里，一刻也不想呆了。 “娘，我不会休她的，她是我媳妇儿，哪怕是死，她也是我媳妇。娘你说的啥事儿我都依你，但是，这种事儿，我不会依你的。” 马氏前一刻还因为他打二朵而生气，可这会儿，看着这个一向孝顺，听老娘话的男人。在这一刻，因为不愿意休弃自己，而公然反抗老许氏…… 她的内心，还是有了些许的触动。那些怨恨，在这一刻也消失无痕。 二朵看着这俩人如此，扭头，转身牵着三朵走了出来。 这个家，还是得呆着了。 出了门，三朵有些遗憾地说，“姐，刚才娘咋就不答应呢？其实，一起出来，象大姐那样过日子不好么？在家里做点啥都被祖母盯着……咱就算是私自去摘点药材，也被说成是公然反抗她们！” 她不懂，二朵也很迷惘。只是盯着远处，“其实，今天这事儿，到是给了我启示，或许，咱们可以想想怎么分家！” 话说当天晚上，李七巧归家来，只看见秀儿搂着春娃还有海生在一边儿哭泣。 小春娃看见 她回来后，哭着冲过来，“娘，娘，怕，好怕……抢，抢走了，没了……” 这小娃一激动，便不会表达。 李七巧赶紧抱起他，随便也把海生也抱到怀里，“咋的，咋的，都慢慢说。” 秀儿大一些，表达清楚一点。从三个孩子的嘴里，李七巧知道了，这地上的药材被万氏和老许氏抢劫一空。 至于二朵三朵，更是被老许氏押回了家。也不知道，这一次会闹成啥样。 李七巧一咬牙，便嘱咐秀儿，“秀儿啊，你搁家里呆着照看着俩弟弟，我这就去老屋看看去哈。俺不放心二朵她们，一会儿你娘回来，跟她说一声儿。” 秀儿点头，“好，我会照看好弟弟们的。” 交待完，又嘱咐不要开院门后，李七巧才急匆匆地往李老实家去。 还没到李家院子，便看见二个低垂着脑袋的小人儿。 “二朵，三朵！”李七巧赶紧叫住这姐妹俩。 “姐。”二朵三朵抬头一看是她，都快速往她奔来。 “姐，你来晚了。” 李七巧看着闪烁着侧脸的二朵，李七巧一把拽过她。 “是谁？谁干的？” 漂亮亮的妹子，转眼就变成了大花脸，换谁也接受不了。 二朵红着眼，哽咽着摇头，“姐，你别问了。” “三朵，告诉姐是谁干的？”李七巧冷着问三朵。她绷着脸的样子挺唬人的。三朵看看二朵，又看着她，还是小声地说出，“是……咱爹打的。” 李七巧那个气哟。 “咱爹打的？他，他……他就有当二朵是闺女家吗？气死我了。” 终归是亲爹，这会儿去找李老三？打一架？还是吼一架？ 李七巧那个气愤加无奈哟。 心疼地拉起二朵，“走，到姐那边儿去，我师傅那儿应该有药。或许能找到一点擦外伤的。放心，有姐在，不会让你的脸留伤痕的。” 二朵经过这一小会儿的情绪挥洒，似乎也平静坦然了许多。 “姐，我不怕的， 不就是一张脸么。大不了，就这样顶着一张丑陋的脸过一辈子。” 说着，这丫头还笑出声来。李七巧紧盯着她的眼睛，发现这小妞儿，似乎真的……是无所谓容颜的好坏啊。 一时间，她有些怔了。 “你这丫头都胡说啥呢，好好的姑娘家，哪有顶着张疤痕脸过活的。以后你还得找婆家，遇到了喜欢的人，人家看着你这张脸也不好过啊。” 二朵无所谓地耸肩，“姐，咱去你家里说吧。我今天……真的不想回去看见她们。” 看见谁，姐妹三都清楚。 “走，跟姐一起去。” 姐妹仨正准备离开时，马氏撵了出来。 “大妞儿来了呢。” 虽然招呼着她，可她眼神却扫向二朵。 二朵看也不看她，只是淡漠地看着远处催促李七巧，“姐，咱走吧。” “二朵儿……他……他终归是你爹……”马氏结巴着，最后说出这样一句话。 二朵倏尔回头，有些苍凉地看着她。那眼神冷漠无情的让李七巧看着都皱眉。二朵的心……似乎很冷，这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么？ “若他不是我爹，娘你觉得以我的性子，会让他打成这样，还不还手的么？” 说完，也不管马氏怎么纠结，转身拽着三朵，冲李七巧沉声喝着，“姐，咱们走。” 马氏为难地看着丫头们离开，这心里很是不落忍。回头看向老李家，后面，李老三缩着脖颈站在角落里。在她扫过去时，这男人又往后缩了缩。 一时间，马氏内心相当的复杂。男人终归还是那扶不起来的软泥性子啊。 心，略有点冷，马氏第一次问自己，嫁给李老三这么多年……到底是福，还是祸…… “孩子娘，咱回去吧。”李老三弱弱地招呼着，上前站在马氏身前。眼神，也瞟了瞟二朵儿离开的方向。 “这丫头的性格也是倔，我这当爹的说她二句，她就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我就是看不惯她 这样……哪有这样的闺女儿……” 马氏不再听他的抱怨，只是扯着嗓子冲李七巧吩咐，“大妞儿，这几天就让二朵三朵儿在你那儿住着吧。” 等到吩咐完了，马氏才想到，现在的大妞儿还是被老许氏撵走的人，她都没住的，怎么收留俩个妹妹？ 一时间，马氏呆呆地站在那儿，眼泪又唰唰地往外流。看她这样，李老三急的，“桃花儿……桃花……你别急……我，我错了不行么……回家你打我，打我出气。”马氏不想看见他，真的不想，几个闺女活成这样，她这当娘的好心愧。 夜风中，脸庞滑过一颗一颗的泪水，妇人压抑的无助哭泣，在这夜晚听起来很揪心。 小儿急惶惶过来牵着她手，“娘，别哭，别哭，姐会回来的。你别怕，我守着你。” 安慰完，小儿便狠狠地瞪一眼李老三。今天，他打了二姐，要不是这个爹，二姐怎么会去大姐家。要不是爹打了二朵，娘也不会伤心哭泣…… 没曾想向来乖巧的小儿，也会对自己瞪眼儿。李老三也第一次反省自己：难道，他真的做错了？ 做儿女辈的，不是应该一直听爹娘长辈的话的么？他明明是这样做的啊。 他这当老子的是这样，二朵她们为什么不象他这样听话？ “什么？那个小丫头挨打了，还受伤毁容了？”地窖中，例行公事汇报李七巧一家子行踪的暗卫看沈秋白站了起来，“砰”的一下，这位主子又被撞着脑袋了。 “我呸，你再不想出办法让少爷我正大光明出去，自己去看牲口交配吧。” 暗卫丙听的要哭了，“爷，咱不去看交配行不？打个商量呗。” “不行，是男人都爱看这样事儿，爷我多体贴的一人啊。快点说，是哪个杂碎敢伤了那小辣椒的？爷找他算账去。”沈秋白气势汹汹地喝斥着，大有要把人掀下马来的样子。 “爷，这人你动不得啊。那打二朵 儿人，是她爹。要不是这样，爷你觉得以辣椒女的身份，会这么忍受着么。” 沈秋白傻眼了，“是，是她爹？唉呀妈啊，我当俺那混帐爹就是个混账的老家伙了。没想到这乡里面，还有比老头子还要极品的存在。这下子算是开了眼了，啧啧。那丫头不敢下手，爷我敢下手。欺负一个小丫头片子算怎么回事，这事儿，爷自己会去找那老头算账的。对了，爷好象有一祛除疤痕的药膏，你放在哪的？” 暗卫丙真的要哭了，“爷啊，你那药膏，咱在逃命的时候，全扔了呀。” 沈秋白一腿踹去，“如此重要的东西，你说扔就扔，你个败家子儿。” 暗卫丙哭着脸，真的好想反驳，明明是主子你当时说了，不紧要的东西全扔了。当时俺还说这是祛除疤痕的好药膏来着，你却说大老爷们的受个伤，还祛除啥疤痕啊。扔了扔掉…… 唉，可是，不敢说啊。暗卫丙生受着这一腿。 “我限令你想办法找一瓶最好的祛除疤痕的药膏来，要快，懂了？” “懂了，俺的主子，可是，我若走了，主子你一个人呆在这儿怎么办？” 沈秋白又是一腿踹去，“主子我一大活人，还能憋死不成。那帮人早在这附近找过几遍了，肯定以为我们都死在山林里面。所以爷现在是安全的很，再说了，司马琉安那个家伙也快要来了。等到他来了，爷我就轻松了。” “对啊，司马少爷快来了呢。要不，我还是等等吧，等到司马少爷来了，我再走。”暗卫丙打着商量。主要是主子的安全第一啊！ 若是让人知道主子受伤还出了意外，这老祖宗不得把人给教训惨了。 可惜，他低估了沈秋白对二朵的重视，又是一腿踹来，“不听爷的话了，赶紧去。再敢对爷的安排质疑，仔细你的腿。” 阴碜碜地扫一眼暗卫丙的腿中间，可把人吓的。 暗卫丙赶紧提气，蹭地往上。 第53章 小娘子 直到暗卫离开小半天了，沈秋白才发现……好象，是不应该把人支使走了啊。 起码，现在的他做事儿就极不方便。比如今天晚上的膳食要找谁做？ 难道说就去当野人，在山里摘几枚果子来充饥？不要，打死不要吃那起酸涩的要掉牙的酸果儿。更重要的，那山里面的经历，实在是不太美妙。所以沈秋白第一次觉得，今天太冲动了点。不过，这会儿也顾不上冲动啊，肚子饿了，怎么也得找膳食吃呢。 “嘿嘿，那个愚蠢的村妇，不就有吃的么。这会儿我没人服侍，当然得找她了。” 这般想着，沈秋白便想着要把自己打扮一番。 可是，要怎么才能正大光明的出去呢？虽然说的是那帮人不会再来，但万一来了呢？ 为此，沈秋白皱眉苦思了半天，最后想出了一个绝对的的妙计：男扮女装。 他人原本就长的挺俊俏的，想要打扮成女人还不简单啊。大不了在胸脯塞二石头呗。 当然，这衣服裤子啥的，有点男性化。不怕，把里面的白色里衣翻出来，当成是落难的小女人不就成了。 这么一想，沈秋白便开始装扮起来。石头塞进去，感觉挺硬的，关键，走几步，不小心还会掉啊。 算了，为了肚子不再受饿，也为了……能正大光明地在外面的阳光下见人，所以还是把胸部弄的好一点吧。 溜了一圈儿，沈秋白最后把暗卫丙早上不知道去哪里顺来的二馒头给塞衣服里面了。 “哈哈，这大小正好合适啊，最重要的，好象不容易掉落了。 很满意自己这一打扮，沈秋白跳上地窖，大摇大摆地往李七巧家里去。 此时，天都黑透了，他也不怕有人撞见自己。当然，就算在李七巧家里出现，想来那女人也不会挑他啥错儿了。这么想着，沈秋白美滋滋地往前走。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这是想要去看看小 二朵儿去…… 此时，刘婆子家里，婆子看着二朵直叹气。 秀儿也握着二朵的手，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你们别这样，我真没事啊。咋都这样看着我，秀儿，你再这样看着我，二朵姐可不理你了呀。” 秀儿俯身，“二朵姐姐，我帮你呵呵，听说这样呵了就不痛了。” 二朵凑过去，让秀儿呵了口气，“唉呀，真的不痛了呀。咱家秀儿的气，可是仙气儿呢。嘻嘻……”二朵刮了刮小秀儿的鼻子，小家伙满意地笑咧了嘴，拍掌：“这下好了，二朵姐姐不疼了哟。” 说完，得意地看一眼李七巧和刘婆子，李七巧很肯定地点点头，“对对，咱们秀儿就是最体贴人心的小棉袄儿。” 秀儿不懂，“棉袄是啥？秀儿是人呢，怎么变成了小棉袄？不要，我不要当被子。” 李七巧拍脑袋瓜，赶紧解释，“秀儿乖啊，这小棉袄呢，是最体贴咱们的东西。晚上我们是不是要盖着最温暖的小棉袄啊？” 秀儿点头，小春娃也跟着说，“新棉袄，暖和。”家里这段时间打猎得了剩余的钱儿，李七巧就用它们来置办家里需要的东西。象棉袄啥的，这些都给置办了。春娃和海生俩现在就盖的一床新棉袄。现在一提说棉袄，小家伙就想到了自己晚上盖的棉袄了。 “对对，春娃都知道这棉袄是最舒服的了。所以咱就是把秀儿比喻成小棉袄儿。不是你本人变成了棉袄哦。秀儿啊，你以后就变成了娘的小棉袄，你娘有你这棉袄，生活的可舒心了。” 这一下秀儿明白了，不再忧伤，而是软软地往刘婆子怀里滚，“娘，秀儿当娘的小棉袄，一直当。” 刘婆子高兴的直乐呵，“好好，我家秀儿当娘的棉袄儿。呵呵……”乐呵着，把秀儿用力往怀里按，那双喜悦的，充满母性光辉的眼睛，看的人挪不开。 二朵三朵儿 看着秀儿和刘婆子母女俩亲昵自然的互动，眼里都流露出羡慕的神色。她们，有多久没这样和娘亲热了。似乎，在记忆中，娘一直在忙活。 不是家里的，就是地里。能和她们说句好话儿的时候都不多。更何况象秀儿母女俩的这种亲热劲儿。 “别看了，咱开饭了。你们啊，愿意在这儿住多久都行。也是运气好，咱这几天想着海生在这儿，就给这俩娃又腾了一个房间。现在你们姐妹俩和我一起挤挤，海生和春娃挤一个被窝，还勉强睡的下。” 刘婆子笑呵呵地去端饭菜，今天因为有了二小姑娘在，所以刘婆子在晚饭都做好的前提下，又多做了一个面皮儿汤。 还剪了一碗腌肉炒韭菜。 肉混合着韭菜的香味儿飘逸过来，三朵儿谗的直往桌上扫。 “姐，咱又可以吃肉了。” 二朵儿点点头，“所以咱们出来是沾大姐的光了。大姐，是你说的呀，咱们姐妹俩在这儿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李七巧戳她额角，“是，姐是说了的，不过，你们住在这儿，也得干活儿。每天没事，还是给我上山去扯药材去。换的钱儿，咱们买好东西吃。” “好。”二朵舒了口气，她还真担心这位大姐撵走她。若真的这样，她又得回老宅子去。 “好了，好了，婆子这儿有一口饭吃啊，就有你们的。咱们家好久不曾这么热闹过，今天晚上有你们姐妹俩在，可算是热闹了。二朵儿你看，秀儿自打你来了后，都不和我这当娘的亲近，只愿意挨着你坐了。” 秀儿正往二朵的身边儿靠呢，听刘婆子这样说，便赶紧抬头申明，“娘，我也是喜欢你的。只是二朵三朵姐难得的来一次，所以我要当……陪客的主人。” 小家伙脸色板的紧紧的，一幅严肃认真样儿。把一屋人逗的哈哈直乐。 李七巧也伸手刮她小鼻子，“唉呀， 不行了，看着秀儿这么可爱，我也想要个闺女啊。春娃，我想把你塞进肚子里面，再回炉重造成女娃啊。” 春娃小盆友歪着头，看看海生小哥哥，“海生，你觉得我回去再当妹子好么？” 海生认真地看看秀儿，再看看春娃，最后肯定地点点头，“行，你回炉吧，当了妹子，我长大后娶你当媳妇儿。这样咱们就可以一直不分开了。” “这样啊，当弟弟就不能在一起吗？”春娃迷惑地问。 “当弟弟不能和我一起睡觉，当妹子，我就可以娶了你，一起睡觉了。这样咱们就可以每天每夜地在一起，多好。” 小海生认真地说着，听的春娃有些意动。扭头，“娘，我要回炉重造当妹子。” “哈哈……” 二朵三朵儿乐的哟。 一扫之前的阴霾，二朵儿俏笑着把春娃抱起来。 “你个笨娃子，咱姐是逗你乐子呢。哪有生下来了，还能回炉重造的？你啊，生来就是男娃，也变不成象秀儿这样的女娃了。乖乖当海生哥哥的弟弟，以后感情好了，也可以在一起的。” 春娃不确定地看向李七巧，后者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个，“是啊，娘逗乐子的呢。生下来后，是啥性别就是啥样的人了。咳，你和海生哥哥就算是不成亲，感情好，也不愁以后会分开的。好了，现在咱坐下吃饭。” 刘婆子也笑的一直在抹泪，人上了岁数，眼泪就有点不受控制。 一群人正准备开动，却听得屋外一个温柔小意的嗓音在轻声询问，“请问，有人吗？” “这么晚了，咋还有小娘子来敲门啊？”刘婆子纳闷地问。 李七巧却是一个机灵，瞬间就阴谋化了。她想到了现代的不少入室抢劫的贼子们，不都是让女人去敲门，男人随后涌上么。 “有人吗？人家肚子饿，求开门。”许是屋里迟迟没人应声，屋外的人再度哀求起来 。 三朵儿凑到二朵的耳朵边，“姐……我怎么听着这声音……有点别扭啊！” 二朵皱眉，她也有这感觉，可是，愣是说不清楚。 “姐，要开门不？” 李七巧从窗口望了望，只看见一个高挑个儿的站在那儿，在他身后，并没有旁的人。 “开吧，有姐在，就算是土匪入室，我也会护住你们的。”她可是有大力气的人，哼哼，要是入室的人敢行不轨，先给一闷棍敲晕再说。 到是刘婶儿，听到外面不断的催促，有些好笑地看着这姐妹几个，“别这么担心，这么晚了，许是有外来的娘子受了罪。咱就做点好事，先开了门打发点吃食也好。” 说完，也不管几个人怎么想，上前开门。 沈秋白正准备再敲门的，看一个乡下婆子给自己开了门，他扭着嗓子，“谢谢这位大婶儿……奴家行了不少的山路，这会儿迷了路，也找不到吃食。还好看见婶儿这屋子，就想着进来打搅一下。”说完，还学着那妇人的礼节，给婆子行了个女人见礼的握拳，侧腰弯身礼。 刘婆子就着气死风灯一看，哟，这人还长的挺高的啊。就她这个子，须得仰视才行。 只是淡淡一瞅，只觉得这小娘子的五官特别的突出。 那双眼睛，更是水灵灵的，就跟会说话似的。虽然块头……感觉上有点偏胖了点……不对，应该是壮实。但面前那张脸，真心漂亮。更夸张的是，这小娘子的胸部……那是真的好大啊。就这样顶在面前，刘婶子只有一个感觉：这小娘子莫非是奶孩子的吧。哪怕她是个婆子了，这会儿看着人家这么傲气的巨凶，也觉得视线冲击波太大。 “唉呀，进来，进来吧。这出门在外的，都有不方便的时候。娘子你且进来，屋里坐，屋里坐。咱家正好要吃饭，不就是添个碗的事儿么。呵呵。” 说完，把人引进屋里。 第54章 原来是逗比 沈秋白跷着脚尖，挺着巨凶，学妇人极小步地颠颠地往屋里走来。 二朵三朵儿几个小娃全都直勾勾地看着她。要说吧，这小娘子……真心是长的漂亮。但是，为什么还是感觉有点不怎么正常呢。 李七巧也暗自打量着这灯下美人儿。 但见她，脸儿粉嫩呈鹅蛋状，狭长桃花眸顾盼有神，朱唇不点而砂，身材略高大壮实。上身着一件白色丝罗衣，下摆绣了一圈儿水红细花，下身着一条同色长袍，露出在外的大腿……略有些影响这般绝美的姿容。 虽然美则美俟，然而，李七巧还是觉得这人……怎么看着有点不对劲儿呢！ 李七巧盯着那只大脚，咋看咋觉得不对。 而此时，美人儿抬头，正好看见她还没来的及收回去的棍子。“啊……你们……” 美人吓的花容失色，一把捂住嘴巴，身子也是簌簌颤抖。这一下，三朵儿看不过去了，她赶紧安慰，“这位娘子你莫怕，我姐姐这是……拿棍子准备打狗的。呵呵，还好，那条野狗没进来。” 刘婆子也觉得挺尴尬的，门后站在个抡着棍子的人，这怎么看也觉得动机不纯啊。她也掩饰，“这个，小娘子莫怕，我们这一屋子的全是老弱妇儒的，不会对你怎么着的。来来，你不是说饿了么，正好上桌吃饭了。” 沈秋白这才挪开捂住眼睛的手，冲着尴尬站在那儿把棍子背身后的李七巧催促一笑。这一笑，可把李七巧笑的愣住啊。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呸呸呸，不会是看错了吧。老天爷，原谅我眼花，她看见的肯定不是真的！ 那个……对着她很不讲理，也没有礼貌的，看着很高冷的家伙……他会装扮成女人！ “大妞儿，你傻傻愣愣地盯着人家看啥呢，赶紧来吃饭了。”刘婆子真觉得尴尬啊。今天这大妞儿咋的了，对着个女人也能发半天的呆。幸亏人家是个女人，要是个男人 ，这样盯着人瞧，不定怎么误会呢。 李七巧懒懒地走过去，一家人坐下吃饭。 原本刘婆子是安排了沈秋白坐自己身边想照顾他的。然而，这家伙却径直走到二朵的身边，挨着她一起坐下。“小妹妹，我和你一起坐可好？” 说完，妩媚一笑，一双桃花眼儿眼泪媚飞，小嘴儿嘟嘟的，就差没飞一个飞吻了。 二朵莫名地就打了个寒颤，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爱坐就坐吧。” 说完，眼神儿溜到这人的脸上，为什么她觉得……这人看着……有点眼熟啊？ 可是，在哪里看见过呢？明明是个很漂亮，个子也极高挑的小娘子，若是看见过，应该有印象的啊？ 得了应允，沈秋白欢喜地坐下。看见桌上简陋的吃食时，脸抽了抽。“你们……就吃这样的象猪食一样的食物么？” 刘婆子正殷勤地挟起一筷子炒野菜，这放了那么多油在里面炒出来的野菜，大家伙儿都觉得好吃。可是，现在人家小娘子却说她们这是吃的…猪食…… 刘婆子那个尴尬哟。乡下人待客特别的热情，若是待客的时候，吃食被人挑了，这感觉……就象是打脸打的啪啪的。 “这个……这个……”刘婆子正想说要不我去再重新做一个。眼神儿瞟向这位小娘子身上的衣服，这时候，刘婆子才发现，人家这一身儿衣服……虽然看着素净，然而，却不定值当多少的银钱儿呢。 这样的人儿，嫌弃也是正常的啊。“咱这乡下人家，还能搁城里那些个大地主一样的啊。小娘子，你既然是落难投奔此处的，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再要挑食，咱这庙小，容不下你，你这尊大佛还是赶紧从哪里来，搁哪里去吧。” 李七巧毫不客气的话，听的刘婆子更尴尬了。“大妞儿，你这孩子咋这样说呢。” 沈秋白则是狠狠地瞪她一眼，这个乡下村妇，她就跟自己过不去 吧。和她说二句话，这家伙能顶自己十句。 二朵也在暗暗冲大姐竖拇指，冷着脸，“刘婶儿，你就甭操心了。咱们这乡下人家虽然好客，但也得分啊。吃食就这样的，哪能再单独地去做。再说了，我记得有句话说的特别的好，就是进了人家的家乡，你就得随了人的习惯。” 李七巧噗地乐了，这是前些天，她给春娃海生教导成语的时候，二朵儿听到现在就活用而来的。 这孩子，若是教导一番，以后不定还是个才女呢。可惜啊，现在都十好几岁了，再要启蒙也晚喽。 原本要发火的沈秋白，看二朵儿也这样说了。突然间就觉得这理儿是这样的啊，他也不嫌弃了。 拿起筷子，“哈哈，我逗你们的呢。其实，我这人就是爱说些个笑话。这位大婶儿，吃菜，吃菜。” 刘婆子看这小娘子不再挑嘴儿了，略松了口气。这才捏着筷子吃了起来。 吃饭时，沈秋白只顾着挑肉良。刘婶儿照顾这人是客人，便没给几个小娃分。可是，原本就只得一碗肉菜，现在被沈秋白这么几大筷子挟下去…… 那碗，眼瞅着就要见底儿了。海生少爷可不乐意了，他搁家里几乎天天都无肉不欢的主儿。今天这吃食被人抢了，春娃小弟也没得肉吃，二朵三朵儿这二位漂亮姐姐更换眼睁睁地看着…… “呜，娘，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海生哇哇大哭，瞪着沈秋白的眼神儿哟，更是充满了幽怨。 李七巧面色有些冷，这个缺心眼儿的家伙，对自己不礼貌就罢了。现在可好，居然还妇扮男装的来她家抢吃肉吃。 没给这家伙脸色，李七巧径直从他碗里把还没来的及抢下的肉挟过来，再分到四个孩子的碗里。 “小娘子，我看你这身材足够高大壮实的了呢。虽然这脸蛋儿长的美，但是身子骨儿太壮实了，小心以后你家男人嫌弃你哟。为了你的身材 完美着想，我奉劝你一句，还是少吃点肉食为妙。喏，这些个淡水菜最适合你了。” 话落，挟了一大筷子白水菜放到沈秋白的碗里。 瞪着这一筷子就用白水捞过一下的素菜，沈秋白气傻眼了。这村妇，她是摆明的看他不顺眼顺吧。抢他的肉就罢了，现在可好，居然还用白水菜来堵他的嘴。 那些用油炒出的菜，咋的也比这素的不行的白水菜好吧。正要发作，一边的二朵笑嘻嘻地有些诚恳地点头应承。 “嗯，我也觉得姐姐的看法是正确的。小娘子啊，我们也觉得……你这身材，确实是过于高大壮实了些。这样……和你的脸可不是很适合的哟。” 得，小美人儿都说了，沈秋白也不计较了。 他挟起这种平时吃都不会吃的白水菜，“行，听妹子的话，我就权当是减肥了。” 刘婆子虽然尴尬，但是，对这位小娘子还是有点不喜欢了。 不为别的，这人做客就做客吧，感觉，忒没有礼貌，和自知之明。 先是挑食说她们吃的是猪食，这才上桌子就猛挑肉菜，那样子……怎么瞅着也觉得……不顺眼儿。 是以李七巧和二朵现在的排斥，她再没有出声喝斥。对于李七巧，她还是知道的。这人自打清醒过来后，行事啥的，还算是周全。 一顿让人不是很愉快的晚腾完结，沈秋白很自然地伸着腿儿，“婶儿啊，我这晚上也没个去处，就将就着在你这儿睡可好？” 刘婆子呆呆地，有些为难地看着大妞儿。怎么办，她越来越不想留下这人了呢。 李七巧看这般为难的婆子，哪不知道她内心所想啊。但是，这个有点不听招呼的二货，他到底存了啥心儿…… “那啥，小娘子，你过来，我有话儿要和你说道说道。” 李七巧一指沈秋白，示意他跟自己来。 二朵儿不放心，“姐，要我陪着你不。” “不用，你烧洗脸水，给 春娃和海生二洗好了弄上床睡觉去。” “哦，好吧。”二朵应声后，便去忙活洗脸水去。 沈秋白则跟着李七巧来到一个僻静的屋子。令李七巧郁闷的事情再度发生了，在她随手掩上门时，这乔装的男人居然又一幅见鬼样儿…… “不要，不要过来……我是良人，你不可以对奴家无礼的。俺……死也不会从你。” 沈秋白死搂着自己的胸部，满脸惊恐，那簌簌颤抖的……大身子，直看的李七巧无语的想揍这人。你妹，之前还以为这家伙是个冷酷无情的家伙，老天爷，你避雷把我炸了吧。就这样的家伙，还它娘的高冷，哄鬼去。 李七巧毫不客场的赏他一个白眼，“拜托，你那馒头要掉了。” 沈秋白一哆嗦，搂的更紧。 “啪嚓……”左边的馒头真掉了。 “唉，妹子，你的胸掉了，要我帮忙捡起来不！”李七巧看着这滑稽的男人，自我检讨，为什么以前会觉得……这是一个充满杀气的家伙。明明就是一个逗逼男好么。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人家是馒头的？你偷窥人家？我就知道你这村妇不安好心。不孝顺不敬重长辈就罢了，居然还是个爱打探人家隐私的淫荡的女人。你，你就应该被沉塘，被五马分尸。” “停信……”看这家伙越说越不象话，李七巧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这位官人，到现在为止，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沈秋白张嘴就要报自己的名字。却被李七巧快速打断，“别，我不想知道你的真实名字，暂且，就叫你白公子，或者……” 她促狭一笑，脆声叫出一句：“白夫人！” 沈秋白歪着脑袋瞪着她，“你，你，你把本公子叫成了夫人？我有那么老？” 李七巧摊手，“你这也不同意，那也不愿意，算了，我不管了，大门在中间，请出门往前，慢走不送。最好以后绝见，请吧大爷。” 第55章 谋划 沈秋白瞪眼，可瞪着瞪着，人家村妇还是一幅淡然无波的样子。就象这事儿压根儿不是她事情一样。李七巧翻眼，这破事儿本来就不是我的事情好不！俺只是被动给带入进来的好不好！ 好失落！貌似，这村妇不怕他了呀，这真不是一个好现象……人家现在是压根儿就不怕你了好么，李七巧真的好自惭，为什么以前会把这样一个逗逼当成高冷酷！眼光呢！ “姐，你怎么还不出来？”二朵不放心，在外面催促了一句。 听着二朵的声音，沈秋白一咬牙。点头，从了这一屈辱的条件。 毕竟，现在的他处于危险阶段，若是有真实的名字，被人传扬出去，也不是很好的。 “那啥，白夫人，我现在告诉你一条。你可以在我们居住的范围内出动。但是，也仅限于在我们这屋四周活动。如果有生人靠近，麻烦你以害羞的姿态藏起来。你应该清楚，现在的你身份不明，还有未知的敌人在追杀你。为了你自己的小命着想，也为了我们这一家子的性命攸关。所以请你一定记住这一条，记住这一条了，我才能允许你留下在这儿。” 沈秋白梗着脖颈，“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安排？你是我啥人，小心我揍的你满地找牙。” 沈秋白冷笑，“我不是你啥人。不过是不小心招了一条受伤的疯狗。这条狗呢，有点缺心眼儿，要是不小心被外面的人招来了，不仅仅这条疯狂狗有麻烦。我这个收容招惹了他的主人，也会有麻烦。” “你个无知村妇，居然敢把我比成疯狗。看我不打的你……” 李七巧都不稀得再听这话了，果断打断他还要发飙的狠话。 “停，打住啊，我不想听你这些个废话了。那啥，这就是条件之一，要不行，你自己滚蛋。要办不到，你可以把我杀了。不过，临死前我会怎么反咬你一口，这谁也不敢担保。答应 还是不答应，立马做选择。” 沈秋白气的哟。 但是，村妇的条件……其实也是合理的。可是，他就是看不惯她怎么办，想顶撞她怎么办！ “那个，我有个条件，这段时间我养伤的时候，你必须多找几个人陪着我。比如，你外面的三个小娃，还有那二个半大丫头。” 李七巧那个肝火之旺盛哟。“你这是要威胁我？” 妈的，这是拿她家五个孩子来威胁她吧。李七巧眼里有了杀意。 可是，沈秋白又开口了，“你可以这样想，但事实上我只是太寂寞。当然，其实你也可以挑一个半大的丫头来陪着我。只要有一个人陪我解闷儿，我也不会闹事的。我这人……真的真的好害怕寂寞啊。姐姐，我的好姐姐……” 沈秋白说着，突然间嚎啕大哭，嗷地一声抱住她腿，眼泪鼻涕净往她腿上抹。这画风转变的太快，李七巧完全反应不过来地瞪着这抱着自己耍无赖的家伙。 “你有事说事儿，甭这样跟我耍无赖。” “姐姐……”沈秋白含着一把伤心的眼泪，“你是不知道啊，我小的时候，被人关在黑屋子里面三天三夜，没人陪我说话，没人送我水和吃的。我，我长大以后，就再也不敢一个人呆在屋里面了。呜，你就让那个眼睛很会说话，但是脸上有伤疤的小丫头陪我吧。她那么小的一个丫头，脸上又受伤了，我还能对她有想法不成。求你，成全我们吧……” 这越说越不靠谱，妹的，感情这男人是个演技派的吧。 李七巧不耐烦地扔开他，“好了，好了，我让二朵……陪着你，但你要担保，这几天只能听二朵的。还有，你得给二朵开工钱，耽搁了她挣银子，她会不乐意的。如果你说给她开工钱，她会很满意这份工。” “哈哈，开工钱啊，这个好，这个好。”沈秋白拍手，他别的没有，但是钱……那是大大 的有啊。 李七巧紧盯着面前这个象是得了最满意玩具的男人，内心觉得很古怪。为什么觉得……这家伙对二朵……很特别的？ 别不是？ 她上下打量着沈秋白。 这男人身着男装的时候，她也见过的。 要说来吧，也算是玉树临风，潘安之貌的家伙。最最重要的，是他的气势不错。咋眼一看，还会当成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王级别。然而，接触下来，却发现这家伙就是一二逼逗货。 看年纪，也不下于二十岁左右了。可是，二十岁的男人，不正是对年轻漂亮的女人感兴趣的时候？ 为啥，为啥她会觉得这家伙对二朵……有着朦胧的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一想着若是真的把二朵送到他身边监视着他，不会…… 不行，不行，光是二朵儿一人不行啊，还得有一个第三者才行。 “我说村妇，你甭用这样的眼神儿打量我。告诉你，我就算是落难到这般地步，也不会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的。我这人，只为会了我的未来的小娘子守身如玉……” 李七巧那个恶寒啊，用力地拍打着胳膊，把那一层鸡皮疙瘩抚平后。才很是鄙视地看着他，“你的先生肯定很后悔教导了你。守身如玉……就你这样的男人……守个屁的身，如个毛的玉……” “你……”沈秋白瞪大眼睛象看怪物似地看着她，“你，你，你果然是个……无敌愚蠢的村妇啊。居然，居然把粗话说的这么的顺。你，你……” 李七巧微微有点不好意思，对着面前这个逗逼，她好象……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小脾气。不小心，就本性曝露了一点点。正想要补救_ “不过……”沈秋白又害羞地冲她抛了个媚眼儿，“人家最喜欢的，就是能把粗话说的特别的有个性，有野性味道的人。不管这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你现在……征服了我小小的心肝儿。我决定，以 后不再计较你那曾经的无礼了。人家，以后会和你做好朋友的。当然，最重要的是和你的家里人做好朋友！” 说完，这男人还一幅羞涩答答的娇媚样儿。再一次把李七巧恶心的……奶奶滴……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了。 “那个，我现在怀疑你对我家的二朵儿居心叵测。所以俺改变主意了，二朵三朵儿，都陪着你。你要开这姐妹俩的工钱。甭和我说七扯八，你要不同意，哪来滚哪去。” “开工钱没问题啊，可是，我为什么还要多一个丫头在我耳朵边叨唠不停？”沈秋白不干了，他只想和那个……看起来很泼辣的丫头在一起。觉得逗逗那小丫头，感觉会不错的。 至于三朵儿么，没注意长啥样儿，也不在他的关注范围内。貌似不是很讨喜的一个妞儿，他才不要搭一个倒霉蛋一起呢。 “哼哼……”李七巧冷笑着捏紧了拳头，威胁的意思不要太明显。她越发肯定，这家伙真对她家二朵儿有旁的心思。 “别，别这样……”被威胁，沈秋白居然怕了。其实，他除了轻功好一点……别的方面，好象……不是很好啊。 尤其是力气方面，更是弱了许多。恨当年年幼的时候，不能吃苦，只挑着可逃命的东西学了。更悔，为什么要把暗卫们全支使开了。他绝对不会承认，其实是地窖生活太无聊！ “那个……”沈秋白吓的咽着口水，最终妥协，“那啥，我，我就让她们俩都陪着我吧。开双份工钱。” “成交。”李七巧满意地收拳头，挥手，示意他可以滚蛋了。 “你这无知的村妇，哪有用完就甩的。我沈秋白好歹也是一个……”沈秋白说着要前扑去揪打村妇。 李七巧却伸出二指对准他胸部：“美人，你的馒头又掉了。” 这一激动，沈秋白的馒头又骨碌掉在地上。 沈秋白吓的哟，赶紧把馒头捡起来揣好， 搂紧，紧紧地护着，一只手叉腰想要继续教训这个无知的村妇。 然而，李七巧却噼里啪啦地开训了：“拜托，请你扮女人也认真尽职一点好么？你的馒头不对称啊？啧啧，万一我家二朵妹子看见了你这不对称的胸部，会怎么想？她会觉得，这是你长成畸形……到时候非得拎着刀子为你做整畸矫正手术你可咋整？” 沈秋白吓的“嗷……”地一声，赶紧低头整理自己。“二朵……还会动刀子做割皮手术呢？” 李七巧才不理会他啥割皮还是整形这个概念呢，趁着他埋头整理巨凶，赶紧闪身出去了。这家伙如此混缠，她可没太多闲功夫陪他。 屋外，刘婆子和二朵几个正准备洗脚。看她出来了，刘婆子赶紧把她私叫到一边儿去。 “那啥，大妞啊，那个，屋里的人，虽然语言上有点不中听，不过，你也别太对人家粗鲁了。咱这家啊，极少有人来窜门儿。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你再把人吓走了。这个，多大的罪过啊。” 还以为婆子会劝自己把那人撵走，她还得费一番口舌解释怎么留下那二逼逗货的。 现在好了，婆子这善良的人，压根儿不是想撵走人。而是劝自己小忍一下。唉，真是一个心酸的婆子啊。因为极少有人来串门儿，她居然连沈秋白这样的逗比都可以忍受…… “姐，你说啥，开工钱？那你问过那小娘子，怎么开工钱不？”当二朵三朵儿得知，只需要陪同小娘子，便可以得到一笔工钱时，俩人都以为听错了。 “嗯，这个，我还没问。”李七巧想说，以沈秋白那个有钱样儿，还能缺少你们的工钱么。这种工钱的事儿，肯定不用再问的。 然而，她小看了二朵三朵这二守财奴对钱的看重。 二朵一听这大姐揽了这么好的活儿，却连工钱也不谈，当场就气的指着她狠戳了好几下，“你，你，你，你……” 第56章 情断 “妹子，稍安勿躁啊，生气了不漂亮的。人家不会赖你钱的。”李七巧那个郁闷啊。妹子，人家是冲你来的，哪会在乎那几个工钱啊。只多不会少的事儿，我还问个啥劲啊！ “你，你，你，你……”二朵你了半天，才气急败坏地吐出：“我还当你是变好了。谁曾想，还是以前那个大咧咧儿的性子。工钱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咋不问清楚呢？万一被人蒙了怎么整？你啊，怎么就这么糊涂哟。不行，我得找那小娘子问问工钱去！” 斥喝完，二朵就急急地去找沈秋白了。 “这性子，还真的是急。”李七巧嘀咕完，回头就迎上一双黝黑的眼瞳。 “呀，三朵儿，你这不声不响地站在我身后，会吓死人的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看着三朵儿一个人的时候，尤其是这样的晚上时分，总觉得……这内心碜的慌。这孩子平时也没个笑脸样儿，一双眼就这样盯着你。那感觉…… 唉，突然间有点理解，为什么李老三夫妇俩不怎么爱这个小闺女儿了。 “姐，我也觉得你傻了。工钱重要！” 三朵儿强调，转身，扭摆着往二朵和沈秋白的屋子去。感情，这财迷心窍的丫头，也去监督要工钱儿呢。 工钱咋样李七巧不知道，第二天早上起来问二朵儿，这丫头也只是淡淡地瞥她一眼，“哼，说是亏不了我们。但是，现在却拿不出一个铜板儿。最后没办法，那无赖小娘子就拿着这个东西抵账了。” 说完，二朵儿晃悠出一枚玉佩。 李七巧接过来一看，唉呀妈啊，入手微暖，看玉质，也是极称眼儿的。不用说，这多半是一块天然的暖玉啊。能佩戴着天然暖玉的家伙……沈秋白他娘的到底是啥来历呢？一时间，李七巧都有 些犯怵。 她拎好那玉佩，“这东西贵重，我去找婆子让她帮忙收起来。其实最好的，还是把这玉还给那人，也省的我费心找地方保管了。” 李七巧犯愁，这可是玉啊。玉质的东西，尤其是暖玉这种贵重的东西，那是寻常富贵人家也轻易得不来的稀罕物儿。可沈秋白到是好，轻易的就把这东西拿了出来，也不知道那家伙是缺心眼，还是二朵太厉害…… “涩，人家都不在乎，说到没错，我只是鄙视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就拿出这物件儿来，我还怀疑这东西不值钱呢。看你这样子？难道说……你认识这东西？” 二朵终于有点好奇了，李七巧听的都差点晕倒。 “这何至于是值钱啊。我可告诉你二朵儿，这是一枚暖玉，暖玉啊。据说对于寒属性体质的人有着极大帮助的一种玉。常年佩戴，寒性身体都会被改变的好东西。有钱也不一定能购买的物件儿，居然会被你怀疑成不值钱。” 李七巧悲愤地瞪着这丫头，内心那个气哟。 这一下，二朵儿终于正经了一点，她接过玉，轻轻地摩挲了一下，愣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直勾勾地看着李七巧，“那姐……要是咱们真的拥有这样一枚玉了，会不会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呃……李七巧赶紧抢过玉，“二朵我可告诉你，这起想法你趁早给我消了。咱有手有脚的，不兴望着人家的施舍过活。这玉是别人的，咱早晚得把玉还给别人。我看，你还是把玉拿回去让他自己保管吧。万一摔碎了，把我们三姐妹卖掉也赔不起。” 天不怕地不怕的二朵儿这才略有点后怕，“姐，我这就还。不过姐咱得纠正一下，那人昨天晚上就说瞅我顺眼儿，要送我这枚玉。我可真没想过要贪 没她这玉件儿。哼，我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总想着别人施舍的懒人。咱家的那一大档子人，我可受够了。” 提到家里那一档子人，二朵的眼神略冷。 这一次的毁容事件，还是在这小姑娘的心里刻上了一条伤痕啊。 可惜，这玉最终还是让刘婆子保管了。 沈秋白觉得，这一辈子他就没如此狼狈过。 好不容易看着个顺眼的小姑娘了吧，想在她面前树立一个威风的形象。然而，人家一讨要工钱，他胸脯差点都要拍掉了，却拿不出一文铜钱儿…… 当场小姑娘瞅着他那眼神哦……沈秋白想起就恨不得立马挖地下再也不出来了。 虽然身上那枚玉佩是祖宗传下来的，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送给二朵儿了。内心，也是偷偷乐呵着，小二朵儿佩戴着他常年累月戴着的玉佩……是不是代表着，她接下来的日子，也就是他在陪着她了。 只是这么一想，沈秋白都觉得这玉啊，送的值，送的好。 所以二朵把玉还回来时，他是坚决不要的。 刘婆子也是有眼力的人，接过玉佩只是摸着手感，便严肃地说，“你们啊……咋能收人这么贵重的物件儿？得，我可得藏好了，这东西坏不得也掉不得。” 看着婆子这么紧张的样子，李七巧真心怀疑，婆子保管这东西，会不会寝食难安啊！要这样，她是不是还是应该把玉收回来，自己保管得了！ “大妞儿……大妞儿啊……”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屋外，马氏焦急的呼唤声传来。 李七巧听着这声音，几步跨了出去。 “娘，我搁家里呢。” 瞅瞅天色，才将将亮。马氏一身利索地站在那儿，看神色略有些憔悴。想来昨天晚上的事儿，对她还是有点冲击力的。 “娘，你进 来，二朵她们正在做早食呢。”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二朵儿早就会做饭了。 听说孩子没事，还在正常的做饭，马氏担心了一个晚上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她就着李七巧递到面前的椅子坐下，神情有些呆呆的。 看她这样，李七巧暗自摇头。 她和李家的事儿啊，真心不好说。难道说要鼓动着她和李老三也和离了？ 小许氏和刘婆子在屋里听到马氏的声音后，也快速地起身收拾停当前后一致地出来。 马氏看见刘婆子时，便有些羞惭地站起来，“她婶儿，我家……” 刘婆子赶紧打断她话，“咱老姐妹的，你还道那些个客气话做啥。我这家里一直以来冷清，也亏的是大妞儿来了后，咱这屋里才有了点人气。我啊，是希图的咱这家里人气旺盛，不讲究旁的忌讳啥的。” 农村人，最不愿意的就是麻烦别人。 在马氏看来，刘婆子收留了自己家大闺女和外孙儿，便是极欠人情的事儿了。现在可好，二闺女么闺女也来麻烦人，于她来说，还真挺难为情的。 现在听刘婆子这样说了，她到也略放开了一些。反正这人情欠一桩是欠，欠几桩……那还是欠。有机会，再还吧。 小许氏看她来了，到是客气恭敬地叫了一声，“三婶儿。” 马氏赶紧上前接过她怀里的小囡囡儿。 看着小家伙褪尽了胎气，眉眼也长开了，皮肤白白的，脸上也略有了点肉。她欣喜的叫唤，“唉呀，这孩子长的可真丑啊。” 听她夸奖说丑，小许氏乐的不行。 这乡村人家，对孩子都是夸奖丑，越丑，越是容易养活。 在乡下人看来，对孩子太，以后怕她承受不了那么多的福气。 李七巧最开始也不习惯，觉得好好儿的一个孩子， 愣是要说成极丑陋的存在……咋听，咋别扭。不过，现在也习惯了。所谓入乡随俗么，这是必须的。 “唉呀，这眼睛丑的，这脸儿丑的，还有这小鼻子，比刚开始丑到哪去了……乖乖哟，看来，你娘带着你出来，还是对了的呢。” 她这感叹的话一说出来，立马就觉得不对啊。人家这和离了，你当长辈的搁这儿说出来了好。有兴灾乐祸的嫌疑呢。 马氏有些不安地瞅小许氏，哪曾想，这个向来闷葫芦一样的侄儿媳妇儿，居然很是开朗地坦然一笑。 “是啊，要不是出来，我家囡囡哪能养成这般丑样儿啊。在老宅的时候，小孩子得不着奶吃。在这儿，大妞儿总会想办法给我补身子骨儿。那奶水啊，足的很。现在不光是囡囡吃，春娃也在吃呢。” 这事儿，马氏在新屋落地基的时候就知道了。可现在听小许氏道来，感觉又不一样。 刘婆子看这婶媳俩聊的上劲儿，便惦记着屋外的一些草得锄了，便道了声歉，捞着锄头除草去。 李七巧也跟着去灶房跟着二个妹子做早膳，留下马氏与小许氏单独相处……或许，小许氏的经历，也能让马氏略有些清醒吧。 虽然，抱着自己亲娘脱离老李家的事儿有点不地道，但李七巧内心还真的在想着，可能，真的应该让李老三这一房脱离李老实家才行。分家，是必须的。 因着心里有事儿，她在揉面的时候，这脸上就挂了一些沉思。三朵儿有些不安地瞅瞅她，凑到二朵的面前嘀咕，“姐，咱姐这脸色咋不好了？莫不是……咱们姐妹俩在这儿……她不乐意了吧。” 李七巧回魂，扫一眼姐妹俩，“想啥呢？我这是在想事儿。你们想过没有，咋才能让咱爹娘和老宅子的人分家。” 第57章 分家？ 二朵听的精神一振，三朵那双向来湛黑的眼睛，突然间就涣散出别样的光彩。 “分家啊……” 好向往的事儿。 三朵舔了舔嘴，有些吃力地轻声呓语，“姐，若是我们家分了家，是不是我和姐挣的钱，就可以随便使用了？” “当然了，你这小傻子。”二朵儿刮她鼻子，嗔骂着。从昨天晚上一直就没笑过的眼里，也蓄了些许的笑意。 李七巧内心略沉重。 看来，这姐妹俩都是盼望着分家的。 或许，家里的大弟小弟，也是盼着分家的。在马氏的内心里，恐怕也是期望的吧。这下子，她就真的要想办法分家了。 她抬头看着还欢欣不已的姐妹俩：“分家可行不可行？咱们姐妹三个商量一下呗。我觉得，咱爹娘再这样跟着老宅子的人搅和下去，娘早晚得累死还不落好。昨天晚上的事儿你们也说清楚了，咱的好祖母，都鼓动着爹要休了娘。只要不能干活了，这就是扫地出门的存在……还真的是好风范好长辈啊！为了咱娘，所以分家是必须的。” 李七巧看的很清楚，让马氏和李老三和离这一条路，多半过不去。马氏是迈不过那道坎儿的。毕竟多年来的妇道孝顺思想，她不可能一下子迈过。要不，就不是古代人了。 “姐，如果能分家，咱就舒服了，娘的身子或许也能养好。姐你聪明，赶紧想想办法，救救咱家，救救我娘，救救我二姐吧。只要你想办法，或许这分家的事儿就成了呢。” 李七巧吸气，看着俩妹子期盼的眼神，真不忍心拒绝啊，没办法，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出谋划策了。 “其实要分家，这事儿也好办。 第一，你们有人今天就得跟着回家里。” “啊？还得回去啊？”三朵儿不乐意了，她才来，在大姐这儿有肉吃，有娃子陪，还有工钱要挣，关键人还舒坦。这样回去，人家很不开心啊。 “是你 暂时回去，每天还是来这儿报道，到时候工钱一样的挣。”李七巧笑着嗔她。小丫头眼睛一转，就知道她在想啥。 三朵儿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憨憨地问，“这，意思是二朵儿不跟我回去了？” “她不回，我会让娘回去说清楚的，这段时间她就搁我这儿养伤了。她呀，还就得在这外面养着了，也得让老李家的人知道，毁了人容颜的事儿，让他们一直惦记着！”一来确实是让李老三长记性。二来其实最重要的还是要盯着那个不稳定的因素。有二朵儿在，那个假娘子也不会乱来。当然，二朵搁这儿养伤的由头儿她也想好了，不用白不用。毕竟这一次是毁了人家姑娘家的脸。小姑娘的脸啊，多重要的事儿。老李家有愧，也不会说她啥的。 “这样也好，让二朵儿在这儿养养。我回家要怎么做？就我一个人回家，我能做好么……” 李七巧勾勾小手指，“过来，我有话儿和你说。你回家以后，不光是你一个要表现，还得鼓动着大小弟一起动员。和他们……” 把自己设想的一些事儿全说了出来，三朵越听，这眼睛就越亮。听到最后，更是蹭地站起来，“大姐，要不我现在就回去吧。咱搁这儿呆着，感觉也不怎么得劲儿啊。” “可别，你还是等着吃午饭后再走吧。一会儿带你和二朵一起上等，买些东西放姐这儿。中午再吃顿好的回家。” 今天一大早的她去山里收了二只不大小小的猎物，售卖掉给二朵姐妹俩购买东西，想来也是足够的。 终归是亲姐妹，能有好的由头儿给她们添办些东西，李七巧当然不会小气。 “啊，姐，你一提这，我就想还是呆这儿二天吧。我和二朵儿还得采药，咱们自己采药挣钱，换了钱儿，我这心里高兴啊。答应我，就多呆二天。我保证二天后，回家去一定好好搞定任务。” 看着小 家伙难得的兴奋，李七巧还是点头应允了。 马氏听说姐妹俩真的要在这儿呆二天，到也没说啥。只是有些失落地说，“你们祖父说了，在大妞儿这儿呆二天。不过……还是得割猪草啥的。毕竟，那二头猪，还有鸭子都是你们在看。” 提起这事儿，马氏也不怎么舒服。今天一大早的，她起来就想往李七巧这边儿走。 李老实就象是知道她要来这边儿一样，天不见亮的就搁屋外抽烟锅儿。看她出来，便咳嗽着把这事儿说了。 当时只想着见闺女，也没太往心里里。可走在路上人得闲儿了，才想起，其实，她这二闺女在李家……也是啥活儿都在做的呀。 比如现在，就算是去大妞儿家暂时住二在，不也一样的被催着做家务事儿么。 可二闺女的待遇，在家里却一直被当成了吃闲饭的…… 这越思量，心里越不得劲儿。然而，她也终归是贤淑惯了的，对于公公的话，哪有不依从的。是以在这会儿还是说了出来。 三朵儿到是冷漠的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今天我就去把鸭子撵到这边儿来，晚上会撵回去的。猪草么，我晚上撵鸭子回来的时候，就会背回来的。咱二姐，得搁这儿养着。”二姐当然是去摘药材，她一个人做这些活儿就行了。反正看鸭子的时候，也可以割猪草。 其实，姐妹俩的活儿哪会只有这些啊。平时二朵三朵不仅要看鸭子，还有家里养的猎。那些个捞柴禾的活儿也是她俩干的。马氏有时候体谅孩子们，便会在外面打一背柴禾回家。 一大家子的柴禾，全指着姐妹俩做，也是够累的。毕竟，家里不管是烧水做饭煮猪食，都是用柴禾的。 今天马氏没说要打柴禾的活儿，因为李老三说他要去做。 那个男人为什么会说自己去打柴禾，那是因为……他还是有点愧疚的吧。终归是自己漂亮亮的女人，生生地 给毁容了，也不知道那男人咋想。 看着二朵结了伽的脸，马氏就没好意思多呆。当下吩咐完后，便匆匆忙忙地回家去了。 老许氏听说姐妹俩在李七巧家要呆几天，当时脸色就不好看了。“哼，不是我说你，老三家的，你家这几个闺女，再不管束一番，只怕以后得翻了天去。我这当祖母的说道她们二句，还学会了离家出走。你可真会教女儿呢。” 这热嘲冷讽的话，马氏只是呆呆地受着。直到老许氏叨叨够了，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便没好气地吼一声，“你还是赶紧滚吧，看着你这哭丧脸我就哽的慌。下去下去，别让人看见，又得说道我这当娘的对你们媳妇子不好了。” 这话老许氏是扬高了音量的，屋外的李老三听到后，垂下了脸，只是局促不安地站在那儿。他一直觉得，孝顺父母，真的是很应该的。娘对自己不满意，就只能说明，他做的不够好…… 可是，他忘记了，在做为儿子的时候，他，其实也是孩子们的爹！在养老的同时，他也要担负起看护并为孩子们撑起一片天的男人…… 可惜，他只想到了为人子女应该尽的孝心，彻底的忽略了，自己还是孩子们的依靠的事实。也忽略了，他还是马氏的夫，是她的依靠！ 而与他相似的活着的人，并不在少数。麻木的人生，混沌的人。这一点，李七巧看的很清楚，所以她压根儿没指望过李老三会变好，会改变。她能想到的，就是让李老三一家从老宅里分出来。 出去后，马氏还是照样揽了活儿去做。 临晚上，李老三编着扇子，悄悄瞄了好几眼还在整理薄草的马氏。 “咳咳……”往常，只要他咳嗽一声，马氏就会关心地问他是不是身体坏了，赶紧去休息之类的。然而，今天他咳嗽了三次了，马氏还是埋头整理着那些薄草。如此一来，李老三不乐意了。 “ 孩子……娘……” 马氏心不在焉地应了声，仍然没抬头。此时的她，内心还在想着小许氏今天看着囡囡儿满脸的笑意。当时只是庆幸小许氏走了出来。 可现在对着家里冷清，她却有些羡慕，并且向往小许多那可以和女儿单独相处的温暖场景。一个念头若隐若现地要跑出来。马氏想按下，但怎么也按不下去。 就这样，心思恍惚的她，哪里还有旁的心思去关注李老三。 接连几下被冷落了的李老三，差点儿就发火了。可想着昨天晚上终归是自己下手重了，这才误伤了二朵导致那孩子毁容。女儿家家的，这毁容了…… 李老三愁啊。想到今天李老实对自己的话。“老三啊，你这下手也忒重了些。二朵也长开了，这么把脸毁了，以后可咋整？还指着她嫁个好人户呢。现在被你这一巴掌给毁的。唉……” 老爹都在责怪了，可见自己是真的不对。就因为这样，李老三内心也越发的不安。 “小宝他娘……”李老实扬高了音量，这才把马氏从恍惚中惊醒过来，她愣愣地看着李老三，“怎么了？” “我……”李老三气的再一次重复了刚才的话，“我说……二朵那丫头的脸咋样了？” 这一问，马氏冷笑了，“你还问她咋样了，一个快要说亲的姑娘脸被毁了，你说能咋样？要知道咋样，你自己个儿不晓得去看看？你可是二朵的爹。” 说完，也不管这男人怎么样了，扔下薄草起身就往屋里去。 在屋外纳凉的大儿，也在这时候往屋里走。 李老三刚被马氏气够呛，现在看大儿回来，便喝斥着，“你，明天去看看那死丫头，要是那脸能救回来，就……就跟大妞说一声，让她想想办法。听说……最近她手里有闲钱儿，让她帮护一下自己的妹子也是刻的。” 李学云听的脚步停住，回头，冷冷地看着李老三，“爹，你说啥？” 第58章 带着孩儿的新媳妇 接收到大儿这般冷漠的眼神，李老三更气了，那只独眼瞪的大大的，喷着怒气，“我说啥，你个小兔崽子小小年纪不学好，这会儿装聋作哑，敢给老子使脸色了是吧。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人一顿，这么小就没个礼法，我看你长大了还得了。” 说着，李老三操起一边的棍子就往李学云身上抡去。 李学云快速往屋里去，砰地撞上房间的门。屋里，么弟揉着眼睛迷糊地看着他，“哥，咋的了？” 屋外，老爹那震天的咆哮声，到底把才睡着的他给惊醒了过来。 李学云冷淡地摇头，“睡你的，有人发疯了呗。” 小么弟竖着耳朵听了听，屋外，老老三还在口骂骂咧咧儿的。什么孽子不孝顺，女儿违逆，一个个无法无天，小王八蛋，混账透底……所有能骂小一辈儿的话全给骂了出来。 “唉，我老爹这些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对你和姐姐们就跟仇人似的。”小么弟愁着脸，有些烦闷地抠着铺着的烂稻草。 李学云扒衣，任由着李老三把门捶的啪啪响，直接上床，和小弟一起躺下睡觉。 屋外，李老三的怒火是越来越旺盛。 他觉得，从瞎了一只眼睛后，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越来越受到挑衅。尤其是子女们大了以后，他总觉得，这些郭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嘲讽……哪怕是马氏，有时候也对他不好。这些，都是地位受到威胁的缘故…… 比如有时候他叫他们，这些孩子们都是爱理不理的。多叫几声，小破孩子们还做脸做色的给他看，但凡种种都令他很恼火。越是受到了威胁，他就越想板回面子，想要不惜一切手段找回自己的地位。所以他要树威，要树立自己在这个家里的一家之主的地位。 “孽障，你再不开门老子把门砸了。反了天了，有你这样对老子的吗？我是你亲爹，有我活着，这家里没你做大的时候。” 看大儿 还是不理会自己，李老三暴躁地要杀人。他赤红着眼睛，呼呼地在原地喘息着要找家伙砸门。 屋里，原本不想搭理这些烦人事儿的马氏。听到这儿是再也听不下去了，今天她若不出面，只怕，李老三真的要发疯拆房子。 一骨碌爬将起来，她鞋子也没来的及拉上便冲出屋来，跑出来冲李老三扬声责问，“李老三，大半夜的你还在闹腾啥？莫不是吃错药了吧？前些天才把二朵儿伤了。这会儿你又冲着云哥儿吼什么吼？有本事，你……” “啪……” 马氏的话还没说的完，李老三冲过来就甩了她一耳光。 俩人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就算偶尔有口角怨言，然而，李老三还是没舍得打过她。 可是今天晚上，她只是吼了他二句，这男人……居然打了她。 马氏的天，塌了，呆呆地看着李老三。忘记了斥骂，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慢慢地，眼圈儿红了……迷离中，面前的男人越来越丑陋。 就着院里还没燃尽的坝坝火，此时的李老三那一只大睁的眼睛，看起来相当的阴沉。佝偻的男人怒气冲冲地瞪着面前的女人，面色狰狞，扭曲。在看见她瞪着他时，还鼓起那只独眼，“再看老子，把你这女人打死！别以为老子不敢打你，你算什么玩艺儿，我呸……一个破烂袋子，碰都碰不得的婆娘……” 马氏脑袋嗡了一声，血往头冲。她死攥着拳头冲李老三咯咯地笑。但是这笑声，听起来有点象拉破风箱的声音。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笑声，听起来格外的碜人。她今天也是脑子一根筋了，被李老三打了，整个身心都冷了。本来还有点盼头的日子，全因为男人的一巴掌,生生地煽熄了。 “打啊，打啊，李老三你有种了，你给我打，我今儿就让你打死早超生。省的我活着挡了你的路，挡了你老李家的路。我没用了，给你消不了火，行啊， 你打死我了，再找一个去。” 李老三被这样的马氏也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可想着自己是爷们儿，怎么也不能输了阵仗，便又梗着脖颈抬手优势要再打。 上房，灯光亮了起来，紧接着，李老实的咳嗽声响起。“咳咳……三儿啊，这么晚了，还闹腾个啥。白天干活没干累吧？早些歇着去。” 老许氏翻了个身，有些不满地冲李老实低声嚷嚷，“我说老头子，这三房的人，现在越来越不济事儿。动辘还闹腾个没完。也没干几天正经活儿，还吐什么血。明明是自己个你我身子娇贵，却没那福气享受富人福。这不是生来挫磨我的么，那不知情的人，在外面愣是说道我这当婆婆的待她不好。要我说啊，这三房的人，早就应该撵走了。” 李老实拍她屁股一个，“你个死老婆子没在山上干活，你懂个啥咩。三儿虽然眼睛瞎了，但他手脚是好的。三房的大儿也大了，现在坡上的活儿，他们爷俩干的可不少。” “那大儿吃的也不少，爷儿俩干的多，可那家里的婆娘女儿的也不少。要我说，三房的事儿这么多，就应该撵出去单独过活儿。” “你个婆娘瞎倪倪啥呢，分家，那是轻易能说出来的吗？家和万事兴，咱家现在这么兴旺，全是我把着不让分的缘故。算了，不眼你这头发长见识短的倪倪这些没用的东西。” 李老实说着就闭眼睛睡觉，老许氏看他这样，哼哼一声，也摸着倒下继续睡。 被老头子一吼，李老三也借坡儿下。 “那啥，你个死婆娘赶紧睡觉去。” 马氏却象是疯了一样地扑过来就挠他脸，“你个死瞎子，这些年眼瞎心瞎，整个人都瞎了。你不让我好过，我今天也甭让你活了。” 看这婆娘真生气了，李老三这纸老虎也吓懵。 他抖着腿站在那儿，愣是没敢再反抗。“你，你……你这死婆娘……” 抓了二把， 看这男人只是气闷地站在那儿，一幅任打任挠的样子，马氏哇地一声哭出声来。才哭出声，又怕吵着孩子们，马氏又捂住嘴，嗷地一声转身砰地撞上了门。 李老三讪讪地摸摸鼻子，“孩子娘……孩子娘，我不乱发脾气了。今天，俺也不知道这是咋的了，那火气儿说上来就上来了。孩子娘，你开开门，让我进去啊。这屋外天寒地冻的，我咋睡啊。嘿嘿，你要不解气啊，再挠几下……我，我抗的住的。” “滚，今天晚上你自己个儿睡，老娘不想看见你。” 马氏这会儿是真伤心，这些年一直不嫌弃你眼睛瞎。可临到头，你这脾气一天天的见涨是咋回事儿。以前，她还可以自豪地跟人说，我家男人从来不打我。可是现在呢？这一项优点也没了。当年，那个憨厚老实，只听自己话的汉子，咋就不见了呢？ 心累，难受，马氏愣是憋着一个晚上没睡着。 第二天早上起来，勉强睁着红肿的眼睛去开门打算做早食，却看见捆着一堆稻草蜷缩在墙角的李老三……李老三在看见她出来时，顶着满头的稻草，弱弱地叫了一声，“桃花啊……昨天晚上是真的冷呢……”说着，便咳嗽了二声。 “你，你个死瞎子，没事瞎矗在这儿干嘛？病了我还得侍候你，赶紧滚屋去捂着，我去烧一碗热汤给你。” 远处，李学云看着这一幕，扭头冷哼一声。 爹娘每次吵架闹过后，似乎都是这样收场。老头扮可怜，老娘心软，再哼哼二声，这事儿也就过了。 洗完脸去上房，正吃着呢，却听着李老实问老二。 “我说老二啊，大朗这好些时间晃曾回来了吧？这小子自打和离后，一直没个人影儿。家里的活儿也不干，工钱也没拿回来。你这当爹的，是不是也得管管啊。” 李长有原本就是个混赖的人儿，听着老头子这样一提，无所谓地哼哼。 “我 说爹啊，大朗也是个爷们儿。这在外面干活儿挣钱，那是大事儿。短期内没钱回来，这不是正常的事儿么。咱家大哥在城里开店铺这么些年了，我也没看见每年拿回来几样东西啊。到是每次我们家出产的粮食啊，还有那些个菜畔里的菜没少拿去。钱呢？也没看见一文铜钱儿哟。” 李老实气的脸立马就板着了。老许氏张了张嘴，想经反驳李长有。 但想着这二儿就是个混赖拎不清楚的人，你跟他说教，最后还是得气死你本人。 如此一想，老许氏也只是黑着脸，愣是没再吱声儿。 看自己堵了二老的嘴，李长有可得意了。他哼哼着把李学云手里的半个窝窝头抢过来。“你这半大小子的吃那么多干啥，给我吃了得了。” 李学云看着桌上只剩下一点渣渣的大碗，气的把头一扭，“抢自己侄儿吃过的食物，也就是你二伯才干的出来。” “哟哟，我说老三家的，看看你家的小子这都啥话？不是我说你啊，难怪现在村里人家说道你们三房的子女，一个个全是要闹翻天去的小崽子。看吧看吧，我不就是看你这小子吃撑了，才好意帮你忙解决的么。你可到好，居然说我混赖。呸，我说三弟啊，你这当家的咋当的。你看看我们家，哪个敢违逆我？不是我说你，三弟你就要心眼儿太软。对子女啊，太软和了。” 马氏在隔壁桌听着，这内心的火气是一股一股地。你混抢了我儿的东西就好了，现在可好，反过来挑拔离间。这个老二，就是这般没脸没皮。 好在，这一回李老三只是尴尬地看看周转的人，嘿嘿着，没搭理李长有。 吃了个半饱，李学云内心也是窝火，拎着锄头，正准备往外走。 却看见院外，一个清瘦的，面相清俊的男人正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看见李学云时，原本没怎么板正的身体愣是挺了挺，脸上的笑容越发有优渥感。 第59章 香草 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抱着个娃子的女人。 这不正是刚才李长有说的，在外面挣大钱儿的李大朗么？这才出去没多久，咋就带了个抱着娃的妇人回来了？ 不爱八卦的李学云，也被这些个异常事儿弄的有点反应不过来。一时间，便矗立在那儿没挪步。直到，被女人妩媚多情的眼神瞟过，他才脸红地垂头站在一边…… “祖父，祖母，爹娘……我带香草回来了。” 香草。 屋外，万氏一听说香草这名字，吓的一个哆嗦。 旋即，便象是被人活生生拔了毛的公鸡一样，怒火滔天地冲了出来。 “你带的是谁？香草？” 她直勾勾地瞅着那个抱着娃，俏生生立在那儿的香草，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地犯晕啊。 老许氏也是听懵了。 这会儿几大步地赶了出来，猛瞅着那个含笑看着自己的妇人。挽着个歪斜吉，簪着朵大红丝绢的花儿。 耳朵上，脖颈上，都挂着不少的金子东西。在看见自己时，脆生生地，皽着小腰儿地迈过来，“香草见过祖母。” 老许氏一激灵，猛地瞪向李大朗。“我说大朗，你把人一个寡妇娃子啥的带回来做啥？” 瞅着寡妇怀里的娃子，那孩儿，也就是三二个月的样子。这么小的娃子？莫不是？李大朗的种？ 万氏也想到了这一层儿，有些紧张地瞪着俩人，“我说大朗，你胡闹些啥。人家香草可是寡妇守节的人家，你这把人带回来，象啥样儿。” 说着，上前拽李大朗想把人拽回屋去。娶亲纳妾，你要娶着个名声好的，长的丑的，也无所谓的。 可是，若是找个象香草这样漂亮，还勾人的妇人。那可是个搅家精啊。 这香草的名声，在这附近可是三里八乡，所有人都知晓的。 新婚的时候，男人一百好几十斤。 新婚不到百天，男人瘦成半拉老头儿，一夜白头不说。最后，满百日的时候，那男人愣是瘦的去了。 家里婆婆气的 要和这吸人精的妇人拼命。 然而，公公却站在她一边儿，愣是说这媳妇子是个好的…… 愣是把这事儿压下来不说，这公公对儿媳妇还好的不得了。直到有一天，刘家的婆子看见自己男人提着裤子，一脸满足地从香草的屋里出来。 冲进去一看，屋里明显的有那种气味儿不说。香草还搁床上半歪着身子，全身赤果地粉面染红地歪着呢…… 当时发生了啥事儿旁人不知道，只是根据当时的闹腾劲儿，反正闹的挺凶。 事后，刘家婆子就倒坑上起不来。 没多久就这样撒手去了极乐世界陪短命儿子，至于刘老头子？ 反正不久，据说也是人老瘦弱的风也能吹倒，走在屋外没站稳，一骨碌去了。 于是乎，这三才村的人，哪个不知道有一个专吸人精的妇人。 偏偏，这妇人长的漂亮，人也水灵。 在戴孝的时候，便在门前挂着灯盏，从此一双玉臂万人枕，睡遍全村所有躁动汉…… 不止是本村，附近十里八村，但凡是好那口子的，都爱跑这陈寡妇家。 那二年儿，因着香草的名声实在是坏掉了，所以她自己也觉得住村里不得劲儿。 据说在二年前因着一个男人，一起搬城里去了。现在……居然又和大朗搅一起？而且，还是抱着个奶娃子回来的。 如此一来，万氏是真的急眼啊。 毕竟香草这是有前科在身，都知道是个男人都会勾的。勾外面的男人不说，还会勾公公等等……这样的妇人弄家里来，她怕自己家的男人被勾走了。 老许氏看看正打量着香草的老实头，更是吓的一哆嗦。一把拽过李老实，“大朗，这妇人赶紧弄走，我家是不收这样人儿的。” 几个妇人全都如盯着毒蛆似地看着李大朗带回来的香草。 然而，香草却在这时候微微一笑，娇声脆语地看着李大朗，“孩子爹……” 一声孩子爹，着实把众人再一次叫傻眼了。 李老实也坐不住 了，看着香草怀里那大胖小子，再瞅瞅李大朗。想从婴孩身上找到点李大朗的痕迹。可，小小的孩儿，哪里是看就能看的出来的。要说象吧，也有点象。 若是说不像，这也说的过去。 万氏也急眼儿，“大朗，这孩儿是你的种？” 她怀疑地瞅着那婴孩，长的到是白胖胖的，看着也挺漂亮儿。不得不说，这肯定是随了他娘香草的样貌儿。 水灵白嫩的，一看就可人疼。 “是啊，这是我和香草的孩儿。快半岁了，想着这孩儿一直在外面也不行，还是赶紧带回家来上了家谱吧。” 李大朗得意地搂过孩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娘，祖母，你看看春生长的多丑。”马氏惊奇地发现，向来不会心疼人的李大朗，在看着小婴儿时，眉眼间，居然还有些许的慈爱…… 老许氏和万氏都不淡定了，俩人一左一右地把大朗和奶娃夹在中间，大眼瞪小眼地瞪着那个小小的娃儿。“这，这孩子真的是你的？”“当然是我的了。” 大朗很得意地说着，还在孩子的脸上亲了亲。 “要真的是你的，这孩子……就留下吧。”远处，一直不吱声的李老实，这会儿终于发话了。 李老二摸着肥硕的大鼻头走过来张望了一下奶娃，“这孩子看着到是长的不错。不过，孩子留下，那女人呢？” 说完，他眼神儿就往香草的身上绕。那香草也不避讳，大方地把手上的盒子打开，各自从里面取出一些物件儿，“爹。” 李老二接过来一看，哟嗒，这不是一小锭银子么。估摸着也得有一两重，这初见面，应该长辈给的见面礼，却变成了女人给了。 马氏看着这一幕，再想想老许氏和万氏平时的为人，哪有不清楚这女人，今天恐怕是真的入门儿了。 果然，当香草把箱子里面的各样礼物分发到李家人手里时，就算是马氏，居然也有一个细细的银簪子。老许氏和李老实也不再说撵走 香草的话了。 “我说大朗啊，这香草，她才去城里住了二年，咋弄了这么多银钱回来？” 对于这事儿，万氏还是多了个心眼儿。 “娘，你就别问了。咱香草是个有本事的人，你只需要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大朗不耐烦地横扫她一眼，抱着孩子牵着香草，就这么公然地往当初他和小许氏的房间去了。 马氏上坡干活儿，半道上，还是绕着路来到了李七巧家。 看小许氏不在，便说起这事儿来。 “我就知道那李大朗不是个好的，一心闹腾着要休弃大嫂，肯定是有目的在的。没曾想，人家在外面野孩子都有半岁了。看我大嫂的，囡囡也才二个月的时候。” “可不怎么的，没想到平时大朗看着混帐，最后还混账到这份上。唉，人啊，真是看不透啊。”马氏感叹。 “这碗肉汤你赶紧给喝了，这段时间哪怕你要上山干活，也给我到这边儿来喝碗肉汤才能去。唉，要是咱家分家了就好了。” 李七巧试探地提一下，她想看看，马氏是不是想分家。如果她都不努力，她和二朵几个闹腾有啥用呢。 这一提分家，马氏果然就呆怔了。 痴了半天，最后涩味的笑着摇头，“大妞儿，分家……你祖父是不可能答应的。以前，老二老大也间接地提过分家。可是，你祖父不答应，还骂他们混闹。其实啊，老二还有老四啊，都很期待着分家的。” 李七巧挑眉，直直地盯着马氏，“你先别说咱祖父母愿意分家与否的事儿，就单独说你，娘你愿意分家单独过活不？分了家，你带着二朵大小弟一起求存。煮个肉，吃个饭，也不用再看人脸色。更不用担心，今天我煮多了，汤少了啥的。” 马氏越听，这心儿就越发的悠荡。 “只要分家了，你可以带着二朵儿吃饭，也可以让她们想挣私房钱就挣私房。娘你过这样自由的生活，想让她们跟着你不受大家的束缚不？” “想……”马氏几乎是迫切地回答了这个字。答应后，又捂住嘴巴，挺难为情地摇头，“可是，你爹……他不会答应，也不会提出来的。你爹啊，最听你祖父的话了。” “我爹？”李七巧冷笑，“他答应不答应，你不用考虑。” 马氏疑惑地看着她，只觉得大妞儿内心在思谋些啥。 “对了，你师傅的房造的咋样了？好象也造了段日子了呢？”今天马氏其实是想来看看老王头的房子的。 李七巧当然不会和她说那屋子是自己的。她早就和师傅商量好了，等到时候造好了，布置好了，就说为了热闹，一起住着得了。 “哦，收尾了，这就快得了呢。到时候我还得去那边儿帮忙。这段时间见天在那边儿忙活，小许氏和干娘都跟着粘在那儿了呢。” 马氏张望了一番，“二朵儿呢？” 二朵自打搬到大妞这儿来了后，三朵到是每天回家撵一下鸭子，准时把猪草打回去。甚至，偶尔还能背回家一些柴禾。那孩子，小小年纪，到是一把力气。虽然人小，但家里的猪食，柴禾，大多数都被她做了。但是，二朵却一直不见人。 “二朵啊，陪着一位小娘子在外面扯草药呢。” “哟，陪小娘子？”马氏惊了。“哪来的小娘子？” “咳，就是外面落难到咱这儿的小娘子吧。人家说了，要给咱二朵儿开工钱呢。三朵儿偶尔去陪一下她，也一样的开工钱。那小娘子见二朵儿她们要摘药草，有些个好奇，便也跟着去了。” 提到这事儿，李七巧内心还有些不安。今天是沈秋白非要赖着二朵姐妹俩上山扯药草。也不知道，这些人出去会招惹事非不。 不过细想想，以二朵的精明，应该不至于带沈秋白到有人的地方去。要知道，她可是嘱咐了的，说那小娘子是被追杀而来的。必须少见人，这样才不至于处于危险当中。二朵当时也吓一跳，可想着那份工钱，愣是忍了。 第60章 溪涧再逢 “外来的小娘子？你婶儿这儿居然会收留着外来的小娘子了？莫不是家里出大事了才逃出来的吧？人怎么样？别收留人，工钱没得着多少，到时候招一些祸事来可不好。不行，我得看看这小娘子，面相啥的，也能看出这人啥品性。”马氏还是担心二闺女，一气儿提了好多问题。 “哦，那小娘子……人不错，看着也挺美的。只是有点害羞，不愿意见生人。” “这样啊……那你帮着相看紧一点。”马氏无奈点头，都怨她这当娘的没用啊，要不，丫头们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一步。 不想让马氏一直纠结这个问题，李七巧赶紧转移注意力，“对了，啥时候回外祖家，到时候叫上我。印象中，我外祖对俺们可好哩。我印象中最深刻和，就是外祖家每次做的糕点，好甜，好香的。” “外祖家啊？”马氏听到自己娘家，这心思就恍惚起来。 娘家的爹娘，对她还有小妹大姐，是真心好啊。就算是家里的几位兄弟哥哥的在娶媳妇后，也对她们这些出嫁的闺女极好。老马家的人，对闺女儿就是莫名的好。 只是，当年她非得因为李老三救了自己性命而下嫁给他……当时，爹娘就伤心地说，李家的家境复杂，嫁了，以后怕不好过…… 那会儿要挑一个隔壁村的好男子，她宁死不从，就死犟着嫁给了李老三。就算爹娘伤心反对，可她还是一意孤行。 直到，生活的磨难降临，孩子一个一个地出世……生活的艰辛才教她明白，嫁人，不是只嫁给那个男人！ 他的家人，他的生活环境，也是你嫁去必须适应的。无法融入，或让对方无法接受你融入他们的圈子……那你永远只是一个外来的媳妇而已！ “娘，娘……回魂啊。” “啊……”马氏甩甩头，强作精神牵强地笑着，“是啊，年前儿，你大舅还捎信来，说你祖母身体不是太好，让咱 去看看……这一拖啊，又是大半年没回去了呢。” “娘，你咋不去呢？” “这不是一直有事儿有活儿忙活么。三个月前，我跟你祖母提过一下。她当时老不高兴，说咱家还得开荒地。要是走了，家里缺少个劳力，那荒地被人开发完了，以后还咋开？唉，过段时间，是得回去看看了呢。也不知道，你外祖母咋样了？她可是有膝痛的老毛病，这次，不定又犯了呢。” “所以啊，咱得抽个时间回去看看她们去。我还记得祖父家有好多的野山珍，那些野货可赚钱了呢。对了，另外二个小舅舅找好媳妇了没？” “还……没有的吧。你么舅舅是人太挑，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至于你那五舅舅啊，唉，他这辈子想要说亲……只怕难喽。” 五舅舅其实人也还不错的，但是，运气真不怎么好。前面娶了二个媳妇儿，都是不到一年就没了。 第一个媳妇儿难产死了。 第二个，回娘家遇到涨大水，过河又被冲走了。 接连死二媳妇儿，在这乡下地方，便被人说成了命硬的男人。 李七巧听完了原委，冷笑着看着马氏，“娘，你觉得我是命硬的人不？” “这……”马氏张嘴结舌，愣是答不上来了。 “别相信那起命理的说法，命运啊，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哪有那么多的天道理论可言的。走自己的路，随便别人怎么说去。” 马氏呆呆地看着这闺女，半响才欣慰地吐出一句。“妞儿啊，娘咋觉得，你现在这说话啊，怎么就那么的好听呢。” 李七巧吐舌，这能不说话中听么。 以前的李七巧是个目不识丁的乡下女子。你让她说话她也不知道说啥好。 换了现在这具灵魂的她，在现代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吧。电脑上网天天窜门儿搞学生会，办商业活动的八骨精，要是不会说话，那才真心笑掉个大牙呢。 “娘，我这都是福运加身的 效果。你看看，俺都有这好运儿，咱五舅啊，也会有好运的。到时候说不定还娶个好舅妈，那会你就偷着乐吧。” 马氏被她逗乐了，笑着嗔她，“行了，我去干活儿去了，你告诉二朵姐妹俩，让她们当心点。在外面也别太野了，都这么大的姑娘了。” 千嘱咐万叮咛的，马氏才转身去了山上劈柴。 李七巧送完她，也转身去了坡上。她得瞄瞄二朵和沈秋白这个不靠谱的相处的咋样了。前二天，二朵对这家伙可是很不喜欢的。俩人没事就呛嘴，要不是沈秋白依着二朵儿，只怕俩人都要吵翻天了。 “我说，小白媳妇儿，你怎么就这样挖啊？我好不容易发现的一株天麻，居然被你挖成了二半。你，你……你有挖过天麻吧？” 三朵也气的瞪眼儿，“姐，这真的是天麻么？天麻啊？听说老值钱了。咋就能挖碎了呢？唔，我听说，只需要这样一小块儿，就顶我们挖的背蒌里的这种葛根一大堆了呢。” 野生的天麻，这真心是好东西。二朵儿为了找到好药材，今天下恒心才到了这山里面来挖的。 然而，沈秋白非得说他在行，要亲自来挖。兴奋地接过锄头，一锄头下去，得，挖碎了。而且，因为力气用的较大，那碎的还挺干脆。整个的都变成了沫儿。 看着这姐妹俩都用黑黑的眼睛幽怨地瞪着自己，那样子，恨不得把他吃掉一样。沈秋白困难地咽了咽口水，“那啥，不就是一株天麻么？我赔你们成不？” “你……你总是说赔我们，赔我们，可是，咱们俩的工钱到现在也没结算过一回啊？”三朵气的嚷嚷起来。 这一提到工钱，沈秋白就怂了。 他长这么大就没这么掉份的时候，派出去联系人员的暗卫到现在也没回来。 算算时间，司马琉安那个家伙要来，恐怕也得在路上耽搁几天。 这些人没回来，他就拿不出钱，一文 难倒英雄汉，对于现在的沈秋白来说，他就是落难的那个英雄。 “咳，钱啊，我会给的。而且我保证，这一次会给你双倍工钱。” “涩……”姐妹俩都不给了他一个冷眼。 “算了，也别再埋怨了，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能找到别的药材最好。要是找不到，那只能说咱的运气不怎么的。”二朵狠狠地剜一眼沈秋白，转身准备离开。 三朵儿则盯着地上还有些大块点的零天麻，转身，又去把它们捡了起来。 “三朵，你咋还捡这些碎渣滓啊？”二朵纠结看着这个妹子。 “大姐给我们讲的时候，说过这些东西是好东西。既然卖不了，咱自己捡来洗干净，让姐炖着给春娃吃也好啊。” 沈秋白听的抽搐，对自己手重的过错，也就更自责了。以前，他吃一碗倒一碗燕窝海参的时候多了去了。然而，今天这一只小小的天麻，却让他生出了罪恶感。 就因为这段时间的乡村生活，改变了大少爷在以后的人生观。以前的铺张浪费，在往后的岁月里，就变成了，能不浪费就绝对不乱用的性格。这一点，姐妹俩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们无意中的行为，却改变了一个纨绔子弟的人生观…… “俩位妹妹，接下来我就为你们背东西吧。要是爬树啥的，我也可以代劳的。” 二朵瞅他腿一眼，“我大姐可是吩咐过了，说你的腿有伤，咱们可劳驾不起你爬树。你还是老实地养着，别再出岔子吧。” 被嫌弃，沈秋白那个失落哟。垂着脑袋跟着这对姐妹，时不时地，扫一眼天空。不就是损失了你一根天麻么，你们就这么对我。我讨厌天麻，这一辈子，我能吃你们的时候，一定咬死你们。 挖了半天，三朵儿看着失落无比的沈秋白。拐了拐二朵，“姐，我觉得咱还是……别太那么对他了。终归，咱是挣他工钱的。” 二朵一想，好象是这样的 。回头看看正忧郁地盯着地上蚂蚁搬家的某人一眼，“咳，咳，那啥，这儿有葛根，要不你和我们一起扯？” 沈秋白嗷地一声尖叫，蹭地就跳了起来。 这一跳，馒头激动地就跳了出来。 二朵三朵呆呆地看着那个被磨的有点变形的大馒头，俩人呆呆地瞪着。过了好半响，二朵才抬头对着尴尬无比的沈秋白轻声问道，“美人儿，你的馒头掉了。” 三朵则直勾勾地盯着馒头，“原来，你真的是个有钱银啊？要不，怎么会随时随地带着馒头的。我们穷人就不能这样？想吃馒头，一年干到头也没得着一个吃。还是去我外祖家时，我外祖给蒸的馒头管饱……” “咕噜……” 说完，三朵儿狂咽着口水，跨前一步，捡起馒头，闻了闻，皱眉，“好好的馒头，愣是被你塞胸部干嘛？没得沾了股子汗味儿……” 二朵也比划了一下馒头的份量，鄙视他，“这就是有钱人家的毛病呗。我听大姐说过，有些有钱的人，爱好也怪异的很。咱们是穷人，富人的世界无法理解。” 看这姐妹俩注意力并没有集中在自己的胸部，沈秋白赶紧佝着腰，快速把馒头塞入胸部。 再抬头时，又恢复了一个挺着凶器的艳丽女人。 “哈哈……那啥，俩位妹子，不是说好了要挖葛根的么。赶紧啊，咱这再不多挖一些，一会儿天色晚了可挖不成了呢。” 三朵一听，赶紧往后转，“姐，别扯了，挖钱，这些可都是钱啊。嘿嘿，明天我们就可以把这些东西拿给大姐，让她帮着咱把东西售卖掉。到了明天，我们就能知道，咱这一次挣了多少钱儿。” 二朵想着数铜板儿的那清脆的声音，干劲也足足地。 看自己终于蒙混过关，沈秋白那个舒心啊。还好，还好，这姐妹俩，平时最大的爱好，似乎就只是盯着钱。 至于旁的人情世故啥的，嘿嘿，人太小，她们不懂。 第61章 心动 想着这些，沈秋白有些纳闷地瞅瞅二朵。这妞儿平时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啊？说话做事，哪也不象是能轻易蒙过去的人啊？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男扮女装？还是装的？ 若是装的，这个她的心思得有多可怕？想到这，沈秋白吓的一身白毛汗。 但，看她天真无伪的样子，好象，也不是装的啊？一时间，沈大少有些迷糊了。 “我说，你赶紧挖啊，这磨蹭的象个什么鬼？要不愿意干活，把锄头给我，我来。不知道我们只带了把小锄头，一把小镰刀么！占着工具不用，这是想闹啥！”三朵儿当他这样是偷懒呢。当场就不客气地斥喝起来。 说来也奇怪的很，明明这个妇人看着是个漂亮的人儿。平时她也喜欢和漂亮的人走一起，不管怎么着，这漂亮的人儿，看着也是一种赏心悦目啊。 然而，这个高大肥胸的妇人，美则美俟，可她就是不喜欢。尤其是她盯着二朵看的时候，更是觉得这人的眼神儿，咋能这么讨厌呢。要不是看着有好工钱，她才不要跟这女人呆一起呢。 二朵儿对这个妇人也不是很喜欢。总觉得她有时候盯着自己的眼神……太过于火热，那种古怪的感觉，就象是？ 反正，她觉得很隔应！也不喜欢。 “嘿嘿，我挖，我挖，俺力气大，这些根茎我全包圆了。你们那点子力气，哪能挖这些东西啊。”沈秋白赶紧正色要争取表现一番。 暗处，李七巧看着这三个人的互动，悄悄退远。 退到远处，这几个人都不会察觉到她来过了，这才哈哈狂笑起来。 “唉呀，你怎么这么糟蹋馒头啊？富人的爱好就是与众不同，贴身放着，一股子汗味儿……真是浪费啊。浪费是可耻的，你不知道吗……” 越想，越觉得可乐啊。想着想着，就 维妙维肖地学舌起当时的场景。 这俩丫头，要不要这么单纯的。 其实，沈秋白不明白的事儿，她却是知道的。 二朵儿平时看着确实是挺精明，也很会算计有心眼儿的一个妞儿。 然而，她终归只是在这个乡村的里长大的人儿，那些外面的污糟事儿，她哪能件件都清楚的。 比如，象沈秋白这么男扮女装的事儿。 在单纯如二朵这种乡下小丫头的眼里，只是觉得这个妇人……长的略有些怪异而已。至于旁的么，她还真不会去想。再说了，小丫头现在还没到发育阶段，她哪能想到胸部发育的事儿…… 估摸着，这二丫头当时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馒头这吃食上面。至于旁的，不在她们的关注范围内。当然，以后会不会想起来懊的慌，那就是小丫头的事儿了。 “哈哈……” 就在李七巧疯狂大笑的时候，她突然间转身紧盯着不远处的一颗大树。 “是谁？出来？偷偷摸摸的算什么？” 刚才，她绝对不会错过，那边儿传来了一点异常的响动。 处于山林中打猎的人，对于这些异常的动静，总是很警觉的。哪怕刚才她处于放松状态，也绝对不会听错。 山林中，刚才还有啾啾鸣唱的鸟儿们，这会儿也不见了动静。 四周寂静的可怕，李七巧紧了紧手里的打猎工具，慢慢地往前面走去。 “叮咚叮咚叮咚咚……” 前面传来水流的孱潺潺响声，一股沁凉也扑面而来。这是从山里流出来的那条河流传来的水响。人，应该是往那边去了。 心，咚咚跳个不停。 其实，李七巧是很犹豫要不要过去的。 要知道，她除了力气大一些，旁的技巧性的功夫压根儿没有。 老王师傅到现在为止，也没答应收她为徒弟。虽然也会把她丢到一些危险的 悬崖下面训练，也会教导她一些应急反应。但终归来说，人家没明着承认她当徒弟。 为此李七巧表示很遗憾。凭直觉，李七巧觉得自己的老王师傅，应该是有二把刷子的人。可惜，她还没得到他的认可。这一点令她很遗憾。 在这样的深山野岭里面，若是发现了不应该发现的东西？如上次沈逗逼的事儿，不小心就有可能演变成一场流血事件。 有些事可为，不可为，可是今天的事儿，她必须要看清楚。毕竟，这一片山林是她谋生的地界。 这么一想，李七巧的执拗性儿就上来了。 她拔开了草丛，慢慢地往前面走去。 “唰唰唰……哗哗哗哗……”河流欢快的响声越来越清晰。 视线穿越树林，停留在河道中间的一个身影上，李七巧瞳孔骤缩。果然有人，只是，在看见前面那道俏立在林中的身影时，她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河道上，一株被风吹倒了的大树横跨在上面，直接贯穿了河岸二边。 上面，一个衣着降色的男人淡然屹立在树干上，头，微微垂着盯着河面。 风，轻轻吹起他长长的青丝，伴着衣衫轻轻飞舞。降色，黑亮色混杂一起，明明是二种不太相称的颜色，可在这人身上揉合演绎出来，却让人觉得这二种颜色就是如此的舒心。只是看着那人儿，闻着这清水微风的气息，便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的安宁，如此的谧静。脑海中，莫名地就浮现出“采桑东蓠下，悠然看南山！”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明媚地映射在男人的身上，树叶的斑驳影子，点缀在男人身上。风吹动树叶，他身上的淡金色叶影，似乎也跟着风儿在轻微移动。一时间，这人，美的不堪直视。 “簌簌……簌簌……” 这清脆悦耳的响声，伴着远处的清草香扑 鼻而来，李七巧仿佛觉得，自己闻到了这世上最美的气息。 男人似乎在盯着河里的东西看，也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时间，就仿若静止了一般。在这样的环境中，李七巧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老实地站在那儿，生怕，一个不好就惊动了前面的人儿。 “啾啾……喳喳……” 远处，几只鸟儿喳喳地飞来，有几只更是停留在男人站着的树梢上。 等到鸟儿们看清楚了这是一个危险物种后，便簌簌地惊慌着飞跃而去。 许是鸟儿的惊慌尖叫，打断了男人的沉思。他慢慢抬头，却在瞬间倏尔转身，二道锐冷的眼神紧盯着李七巧站立的方向。 俩人的社线相撞，在接触到他眼神的瞬间，李七巧的心砰地剧跳，危险！危险！危险！连续三声警告声，让她本能想逃。 然而，他幽遂沉冷的眼神，却吓的她懵懵地站在那儿，一时间，也就忘记了闪躲。更不知道要怎么办，第一次，她在一个男人面前失了态…… 阳光眯缝了眼睛，李七巧看不清楚男人的相貌，但是，她知道，此时的自己，张着嘴巴，瞪大眼睛，还背着一些简陋的工具……手里拿着打猎的粗糙工具的形象……肯定是极丑陋的。 而对面的男人，长的太过于俊美，只是随意站在那儿，却自有一股似仙，似尊者的气势磅礴而来。 淡然的眼波下，掩藏着不容人近身的冷咧的气势。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李七巧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经受无法承受之巨。 后背，一片冰冷，就在她想着是打招呼，还是不打招呼转身悄悄离开时。对面的男人收敛了气势，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虽然是笑，可是，这种拒人千里的疏远笑容，象是在无声地催促：走吧，别打扰了我！ 仿佛解除了警报一样，李七 巧果断转身，扭头，狂跑…… “噗噗……” 以比兔子逃命还要快的速度，火速离开了这片地方。 而就在她转身离开后，男人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淡讽。 暗处，有一个冰冷的声音轻声询问，“公子，可要我惩罚她？” “否！” 男人隔了半响，才轻吐出一句。 暗处的护卫听到这话，微微皱了皱眉。 刚才，那粗鄙的村妇直勾勾地盯着公子流口水的样子，居然没让公子不悦。到也是件稀奇的事儿……而且，公子的心情，似乎还算是不错……这段时间这么多烦忧的事儿，他的心情怎么会好呢？ 而且，但凡以前盯着公子看的女人，都被公子明着暗着地惩罚了的。那个妇人？好象就是和沈公子住一起的，一定是这样的原因，所以公子才不惩罚的吧。 应该是这样才对，要不公子的行为说不通啊。还有，公子现在是出门做生意的人，肯定不会象以前那般孤僻行事。这么一想，护卫也就释然，也有点遗憾，唉，可怜公子，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后……对女人的排斥……好象越来越严重了。他们当下属的想要完成任务，这真的好难。 此时，站在河道上的司马琉安，却是想到了刚才和李七巧一起看见的，有关于沈秋白和俩个丫头的事儿。越想，心情，就越发的放松，看着这河里的鱼儿，也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条在水里欢快游玩的鱼儿~ 他接到沈秋白的信件后，便也悠哉地到各处山村走上一圈。 来到这片山林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找沈秋白。 他习惯地要去各处考察一番。 尤其，听说这一片山林是极度危险的地方。 能把沈秋白贴身侍卫去的只剩下三二个的大山，他当然得走走。 可谁曾想，这一进山不久，便听到了沈秋白那特殊的嗓音。 第62章 鼓惑 也只有与沈秋白从小一起的他，才能对这家伙的声色言行举止之类的，只需要一眼便会识别出。 当发现沈秋白主动换上了妇装后，司马琉安已经觉得很好玩了。 而在看见他陪着二个没长开的小姑娘时扯草，挖草时，更觉得这家伙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中了魔。 出于好奇，他一路跟随着这几个人往山林里去。 原本要离开时，却发现李七巧也跟着这几个人。不了解这妇人要做什么，便一直跟着她后面。 谁曾想，居然和她一起看到了沈秋白的馒头巨胸掉落的场景。 那妇人学着的样子，也令他心情愉悦。 事后，在察觉到惊动了妇人后，他抽身离开。不曾想，这女人居然还跟着到了河边儿。 想到这里，司马琉安浅笑了笑。深吸了口气，看着这绵延不断的山脉。 这些山脉，据说连接着毗罗国的一片蛮荒森林。 那片蛮荒峻岭，据说野兽成群，还有雾障毒气之类的。要不然，二国早就因为这一片山脉相互进攻彼国了。 一般的人，只会想到这儿是山脉。 可司马琉安进入这片地方后，却意外发现，这些山脉里的宝藏，真的很无穷。 光是略稀罕的药材，他在这片山林里就发现了二株。 而这，还只是外围。若是内围山脉，或者是靠近毗罗国，或者越过毗罗国后的山脉…… 会有多少的天然珍贵药材？ 藏山，也称为凶山，或许，就因为这凶山的名称，才让不少采药人止步的吧。 “磁磁……” 不远处，一些异常的动静引起司马琉安的关注。当他顺着那自动往二边倒的草丛看去，看清楚从草丛中露出的那头巨大欣长的长形影子时，身躯微微绷紧。 这个地方，居然有如此长大的蟒蛇？ “嗖嗖……” 突然，空中也传来一阵异常的响动。 抬头的瞬间，便看 见一群成年壮汉大小的一种马蜂。 看着它们尾钩那蓝色的印记，司马琉安倒抽了口气。 “毒尾蜂~” “公子，咱们赶紧离开吧。这个地方太危险了。”暗处，护卫出声提醒。 此时的他，已经快处于毒尾蜂的包围之中。 而不远处，那条蟒蛇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公子。 公子和沈少爷一样，只会一些轻功……还有一些，就是技巧性的防身技能。至于内力之类的，公子因为身体原因，却是不曾修练成。 司马琉安眯着眼睛扫一眼正曲起身体，准备向自己发起攻击的大长蛇，“走罢。” 一路往外，司马琉安越发现，这里有些看似不起眼的植物，居然也暗藏着杀机。还好，他见机的快，是跟随着那个村妇一起出来的。 看村妇在山林里面七拐八绕，每次都能闪躲开即将遇到的危险，他暗自吃惊。而且，这村妇时不时地瞄准投掷猎物，居然十有七八可投中。 就他这一路跟来对李七巧考察得出的结果，就是这妇人绝对不会有内力之类的。凭她的呼吸，就不是一个会家子。 她能凭借的，不外乎就是熟练的技艺，以及……天生的感应能力，和神力！ 当看见李七巧把近一百斤的猎物扛在身上，还能健步如飞地穿梭在树林间，他更有兴趣了。 他是男儿，能扛动的东西，也就是这一百斤的重量而已。可是，如果换他来扛这样重的猎物，想要在自由穿梭在这树林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看来，这般乡野地方，也是有不起眼的高人。果然高手在民间这话是真理。 出了山林后，司马琉安就不再追随。而是径直往沈秋白住的地方去。 之前的护卫消失了一段时间，就是去找沈秋白的住所了。 李七巧先去了新居的地方。 新房处，王有根和刘二狗正在扫尾。 “那个，这些 石头，还有砖块啥的，全给搬走。给老子用心点，这桩活儿干好了，以后咱们有的是活儿接。” 刘二狗在一边儿搬着石头，一边儿骂着几个手脚不快的工人。 “二狗哥，以前咱们造的房，就没这么气派，好看还实用的。我说，那个屋里安着一根筐子的，可装水的东西，是用来洗澡的吧？啧啧，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居然可以把水放进去，再拉开活闸开关，那水就自动流了出来。” “少贫，那是人主人家发明出来的，你要有这脑子，也不会跟着我刘二狗干活了。” “哟，那位老爷子这么厉害啊？” “老爷子？”刘二狗听到老爷子，还愣了愣。不过，在看到王有根冲自己挤眼睛时，立马就想到了当初就说好了的，这屋子对外，就说是老爷子的房。 “哈哈……这个，赶紧干活，干活去，今天收拾停当了，赶明儿咱们就能出去接活儿干了。” 吩咐完，他凑到王有根身边，“我说大兄弟，这院儿这房子，咱可是修成功了。你看，上次咱们俩说的那些揽活儿的事情，你考虑清楚了么？” 王有根点头，“当然考虑清楚了，我跟你一起去外面接活儿干。有那起想看房的人来，咱就把人带到这儿来。用事实说话，比咱们空白说房的来的好。” “中嘞，这下咱兄弟俩就又凑一起干活了。我就喜欢兄弟你耿直。那个大妹子的那份儿，我不会忘记的。咱呆要挣钱儿了，一定少不了她的。” “师傅，你老也跟着捡砖块儿呢，这不是浪费人才么，赶紧上来，我给你备好了烟锅子。不过，这烟也得少抽，人上了岁数，还是得顾惜着身体才行。”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嗓音在院里响起。 老王头从碎砖块里抬起身体，看着送东西来的李七巧，乐的眼睛都成一条缝隙了。 “ 好好，你这丫头，就是嘴甜。我这到底是抽呢，还是不抽啊？” “老爷子，你就别抽了，你这徒弟可是心疼你身体呢。” “唉呀，看着王师傅你这样有徒弟福，我也想收个徒弟来孝顺啊。老爷子，你就传授一下我，怎么才能收个称心如意，还孝顺知冷暖的徒弟吧？”有人笑着起哄。 李七巧笑着冲这帮看热闹的汉子微微一笑，“各位，想收徒弟？” 那几个闹腾的欢的汉子就整齐地回答，“想啊，特别的想啊。” 李七巧点头，掐腰，“想收我这样的知冷暖的徒弟？” “对啊，就得收大妞儿你这样的啊。要收那起只知道祸害师傅的，我们吃撑了才干呢。” 李七巧突然间扬高了音，“想收我这样的徒弟啊，想让徒弟知冷暖的体贴啊……得有我师傅这么厉害的本事。就他这个年纪，一个人扛着二百多斤的猎物在山里跑一天不带喘气儿的。你们有几个能办到？要能办到，我绝对介绍一个知冷暖的徒弟给各位。” 这条件一出来，起哄的全哑巴了。 一个个看着老王头儿，都面带惊奇地打量着他。 “唉哟，我以前听说这山里有些猎人是个能手儿，也有些高手在乡村。可没想到啊，咱老王叔这不起眼儿的，居然还能扛二百多斤山里跑一天。关键的，你还不带喘的。我这身子骨儿，能勉强扛上二百斤，那腿都打闪的……” 这一下，就有人更起哄了。 “就你钱六儿天天趴你婆娘身上的德性，能扛动二百斤才怪了呢。咱老王师傅是啥人啊？他到现在可都不浪费精力的人。啧啧，不过，老王叔啊，你这力气，可真是有一把啊。要是整到婆娘伙身上，那还不让她嗷嗷叫啊。” 这一帮汉子，说到最后，羡慕就变成了荤话儿。 “师傅，我进去看看饭做得了没！” “嗯， 去吧，去吧，呵呵~” 直到李七巧入屋了，王有根的眼神才收了回来。 迎上刘二狗促狭的眼神，他没好气地斥喝，“还不干活。” 刘二狗促狭地，“我说兄弟啊，咱哥俩，我还不了解你？要我说啊，当年你那女人就不是个东西。我看着那说话都跟捏着鼻子似的，还有风一吹就象要倒的样了……哪是跟兄弟你能长久在一起的人啊。 那种婆娘，她跑了就跑了。不是你没本事留不住人，这压根儿就是她自己眼光差。要我说，你这些年一个人带着个娃，这一到晚上，也还是挺难守的吧？” 王有根抬头狠狠剜他一眼，“我们村有点灯的。” “涩，点灯的那种，不就跟窑子里面的差不离么？那起妇人，没啥骨气，老弟我看瞧不上。哥哥你肯定也不喜欢，就图个乐呵还行。要搁家里过日子，那起婆娘伙是不行的。 要我说啊，我觉得……你这妹子越看，越觉得不错的。虽然是个死了男人的，这名儿不怎么中听的。但你俩情况都有点特殊，我觉得凑一起过日子，兴许还真能成呢。” 提到这事儿，王有根不再象往常一样的反驳他。但也没吱声，看他虽然埋头干活，但是明显的心不在焉的样子，刘二狗明白了，这兄弟，也有点动心了。 “可是，她说了当我妹子的。”隔了半响，王有根才沉闷地吐出这样一句。 刘二狗听他这真的有意思，那眼睛嗖地就亮了。 急火火地凑过去，“唉呀我说兄弟啊。这妇人家，她对着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的，当然得这样说了。要我说啊，你这还是有大把机会的。只要你主动表示一下，比如，特别的照顾一下她。在她来的时候，热情一点，要么，就是找借口，找理由，和她凑一起……这久旷的妇人么，只要撩拨撩拨……那还不是泥巴和水的事儿！” 第63章 旖旎的梦 “这事儿，真有你说的这么准？”王有根不是很相信。 “嗨，这可不就是这样的么。你看啊，男人女人，还不都那么样的？干柴烈火的……嘿嘿……”刘二狗说着拐了拐王有根，眼神儿泛着桃花有些回味地说：“你以为，只有咱男人想女人？那女人就不想要男人了？呸……要不咋这么多点灯的妇人？ 哥哥喂，我可告诉你，其实女人也想那方面的事儿。你还记得我们去高庄做活儿？那里有一个高寡妇，唉呀妈啊，那妇人，真的是个饥渴的女人啊。那次俺一进屋，就把咱抵在墙上给扒了。那一夜，被那婆娘缠着来了大半宿。光那床单，哥哥喂……湿了一大半呢……据她自己说的，她男人当年活着，就没少办事儿，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当了点灯的女人。” “啊？这……看不出来呀，那高寡妇，瞅着挺正经的一人儿，能这么风骚的？”王有根愣的哟。 “可不么，要不咱咋说这女人其实一旦饥渴起来，比咱男人还要难受的。就搁高庄的那几天，我被那婆娘都榨干了。当然，咱大妹子这人不一样。你不能一开始就那啥，得瞅着时机合适了，再下手……这样……” 听完刘二狗的主意，王有根整个都懵圈儿。 听了老半天，他就知道一点，就是脸皮厚，吃的够。这脸皮不够厚，估摸着女人的手也碰不着。 心思飘摇的他，被说的有些个心动。晚上，便做了一个奇怪而粉红的梦。梦中那个妖娆的女人，冲他妩媚地笑着。俩人手牵着手，最后睡倒在小树林里…… 醒来，看着床上湿了的一大滩，还有儿子扒拉着自己的……王有根猛地砸了下床，“看来，确实是要为海生找个娘了。” 司马琉安在当天并没有留下来找沈秋 白，是以这位沈少爷再一次接受了二朵姐妹俩的鄙视。 “唉，司马琉安这个家伙怎么还不来呢？你怎么还不来？我的俩名暗卫为什么也不见人影？这俩个家伙，肯定是偷懒去了？” 就在他叨咕不停时，一道身影跪伏在不远处。 “主子……” 一听这声音，沈秋白唰地就蹦了起来。这一激动，胸前的馒头再度蹦达出来。 暗卫盯着这块馒头，狠狠咽了好一通口水，这才抬头呆呆地看着沈秋白，“谢主子赏我馒头吃……呜，主子，奴才太感动了。跟在主子你身边这么多年，你就没象今天这么体贴入微过。 主子，主子你居然知道奴才因为失了钱包，活活饿了三在三夜才跑到这儿来的。” 本来还抱着希望让奴才带银两来的，可现在听到的，却是这奴才饿了三天三夜，沈秋白傻眼了。 “我说，本公子平时虐待你们了？你会出门没个荷包，没点儿银子？” 他沈秋白可是天下的富家公子啊，怎么可能克扣下人的银钱。 暗卫痛哭流涕地捡起馒头，虽然有股子……复杂的味道，但这是主子赏赐的，且又饿到不行了。先吃了再说吧。 一通狂嚼，虽然噎住了好几回，但暗卫还是把馒头吃了。吃馒头中途，他也断续地说了这一次出行的状况。 “我通知司马公子后，就按照少爷你的说法去找辉城的人接线，再随便打听一下消息。可是，等到我找到地方后，却发现那儿情形不对。抽身时被一群人包围，奴才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但是……却被一个人跟踪，最后偷了身上的所有值钱的东西……” 沈秋白听傻眼了，“你说，你被人跟踪，没杀你，却偷了你的所有值钱的东西？哼哼……” 质疑着，沈秋白的眼里划过杀机。对方 的人，怎么可能还保留着自己手下人的性命，这里面有问题？虽然这人跟了自己多年，但若是有背叛之心，也容不得了。 暗卫吓的面色惨白地赶紧摆手，“少爷你别急，奴才不会出卖你的。那个跟踪我的人，不是设下埋伏的那拔。好象，是在江湖中无意中撞到的。我就是逃出来的时候，匆忙中好象撞了那个人一下。当时，他喝酒喝的略有些迷糊，俺也没管他。哪曾想，那家伙在被撞后，就一直跟着我。中途还打了二架，要不是奴才有二把唰子，这会儿都见不着主子你了。” 看这暗卫说着就要痛哭流涕，沈秋白揉着头赶紧喝斥，“接着说。” “后来，属下在逃跑的过程中，不小心就打了个盹，再醒来，便发现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衣服，都只剩下了一条里裤啊。主子，奴才这一趟差出的，可是身子骨都被人偷看完了呢。唔……丢头大了哟……”暗卫丙哭的好伤心，人家到现在都泡过妞，却这样莫名其妙失了身，好不值当啊！ 沈秋白听的抽搐，原本要责罚这个逗逼暗卫的，这会儿到也歇了这心思。不过，临末还是好奇地问了句，“那，这偷了你衣服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啊？是个女人吧？告诉我一定是个女人。” “呜，哪里啊，是个……男人呢，主子，奴才的身子，被个男人扒光了，呜……还不知道有没有失了别的呢？主子，你要为奴才做主啊。” 沈秋白再一次听抽了，掉头，实在不忍心看自己的二货属下。“是个……男人啊，这也成全了你的爱好。咳，小冲啊，以后我会为你物色一个漂亮的男下属的。放心，少爷我会为你负责的。” 小冲暗卫听的惨白了脸，“不要啊主子，小冲需要的是一个漂亮的暗卫女 下属。我不要漂亮的男下属呢，求主子成全。” “那个司马琉安怎么还不来？你不是说出发的时候，他也准备走了吗？” 提到正事儿，小冲暗卫立马也严肃了。 “啊，司马公子还没来？这，这，这怎么回事？明明他们提前走的啊？” “你仔细说？他有没有说要亲自来？”沈秋白拧眉，司马琉安这个家伙没道理不来啊。在信里，他说的这么可怜，那家伙怎么可能不管他。 “我走的时候，司马公子确实是说要来的。” 屋外，司马琉安把这主仆俩人的互动看在眼里，转身，快速离开。 护卫卿衣随后跟上，看主子悠哉地坐下，便转身从一边拿出之前打的野鸡。“少爷，咱们就住在这外面，不去见沈秋白少爷？” “不去！” 卿衣沉默地开始烤肉，铺床。主子也真的是奇怪，明明可以直接和少爷住一起的，现在到好，非得在这外面单独呆着。 果然，和沈秋白少爷一起呆久了的人，最后都会变成不正常的人。 司马琉安枕着手臂，嘴里嚼着根青草，难得悠闲地看着天空的白云朵朵。这个山区风景秀丽，空气清新，他难得放松一下，居然不想离开了。虽然山中有野兽，但在这山沿外面却是相安无事的。 偷得浮生半日闲，难得清静一点，今天就这样歇在野外也挺好。当然，打死他也不会承认，之所以不去找沈秋白，是因为他现在住的地方实在是太不好了。就那样的破地方，沈秋白为了方便住在那群女人孩子的屋里，还得让一大老爷们的妆扮成女人才入住……这是找抽啊。 住那样狭窄的……象是狗窝一样的地方，真不知道那沈大少爷是怎么习惯下来的。与其和他一起挤，到不如就睡在外面来的好。而他不知道 的是，这样的天下首富沈大少，还住在地窖的…… 青竹这时候也从外面回来，看司马琉安半眯着眼看天空，便好奇地凑到卿衣面前，“咱家少爷，真的打算住这外面了？” “是啊，主子的事情，咱不懂。”卿衣沉冷的地微哼。 “可是，我好奇啊，你说这乡村怎么不好了？咱家主子咋就不入住呢！” “主子的事情，我们不要多问。”卿衣还是高深沉冷样儿。搞的青竹很郁闷，“唉，算了，主子这一次为了逃避开夫人和伍小姐，也算是耗费苦心啊。” 说完，俩人都同情地看向不远处的司马琉安。主子看着风光旖旎，事实上，他的人生还是很不自由的。比如，这一桩从小给订下的娃娃亲…… 闲在山里的司马琉安，除了一点点地往山林深处考察这片山区，就是无事跟随着往山里去的那个农妇！ 之所以会无事就跟踪李七巧，只因为司马琉安发现，只要跟着这个农妇，便可以学到一些避让开山林危险存在的本领。这些，也是他欠缺的。 最开始，只觉得无聊，想找到事儿做，跟着这妇人学一些经验。 然而，随着跟踪她的时间越久，司马琉安就越发现这个妇人，似乎表面上看着憨傻，内里，其实也挺精明的。比如，她和自己家里的那帮极品斗。 看惯了后宅争斗的他，现在看见乡村之间的争夺，也觉得挺好玩的。 就如，这一天，还歇在树上半眯着眼睛，准备晒太阳的他，突然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嚷嚷声。 “李七巧你给我出来，出来……你个天杀的破萝货……” 听到这声音，司马琉安身躯一振，凭着感觉，今天那个村妇又有麻烦了。 说来也好笑的很，他来这儿不过二天的功夫，却看见这村妇总是招家里人找麻烦。 第64章 对“鸡”没性趣 第一天，好象是因为没交猎物，那家人冲过来要打她。 村妇笑嘻嘻地，拎着一只死老鼠，随手就交人了讨要的人。“喏，今天打的最大的猎物，实在是不好意思亲自送来，所以一直闷家里的。怕你们说我晦气啊，唉，现在都追着来了，咱就交了吧。” “你……” 那前来讨要的人，当时气的面色铁青地转身离开。 第二天，还是来讨要猎物，当时那村妇还是憨笑着给了一只死老鼠。明明，她那天得了一只野鹿的…… 今天……多半又是讨要猎物来了！ 闲着无事，看看热闹也好。这么一想，司马琉安好整以瑕地坐在树权间。 万氏今天强拽着香草一并来讨要猎物的。一边儿走，一边安慰着这个新进门的儿媳妇儿。 “香草，你莫怕，好李大妞儿就是个蠢的，一会儿你见机行事，只要管她要东西。哼，今天我可是得了实信儿的，昨天她才去售卖了一只野鹿，敢不孝顺长辈，她是找死。” “娘，我知道了。”香草笑微微地应承着，内心却是鄙视不已。你说人家一嫁出门的女儿家，哪有非得天天打猎物再给你们的啊。这事儿，本来就不合理儿的么。但是，这话头儿她才不会说出来呢，能得着猎物，她也能打下牙祭不是。 “李大妞儿，出来，出来。”身后，老许氏被老四家的搀扶着，也颠颠地往这儿来。 香草看着这老婆子来了，便欢喜地笑着迎上去，“祖母，你也是，这路这么颠，还跑来，多累啊。来，我扶着你点儿。” 老许氏冷冷地扫她一眼，反拽住老四家的手淡然地看着前面，“老四家的，咱们去看看那大妞儿去，这么不孝顺的事情也做的出来。今天她要不说过一二三出来，我把她逐出李家。” 说着话，越过香草便往前走。 讪讪地收回手，香草无奈地耸肩，她是真的想要讨好这老婆子的么。可是，老婆子的脾气，似 乎有点怪啊。这么久了，她也没融入李家的生活中。 其实，老许氏确实是不喜欢这个名声在外的点灯寡妇的。 要说吧，李大朗这样的人，就算是找个一般的点灯寡妇，她也能想的通。只要不让她出钱，你爱找个啥样的女人，她都可以当看不到也听不到。 毕竟二房的人就那德性！ 可是，找个香草这样的万人骑的妇人，她是真的接受无能。尤其是，这妇人不管老的少的，据说都会招床榻上去。这样的妇人，一旦招进屋里，可不就是个搅事精么。 她也有想过，香草这样的人，或许是真的想跟大朗一起过生活了。孩子都生了，不一起过还能怎么的。所以虽然嘀咕香草的不是，但看在进门就给了孝敬上，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 “香草啊，咱娘习惯了我扶着，你随后来吧。”老四家的怕香草难堪，便好心地解释了一句。 “嗯，我知道的，四婶儿，你费心了。”香草笑呵呵地，浑不在意的样儿。 老许氏当没听着，赶上了万氏后，俩人一起往刘婆子的破烂屋里去。 还在屋里收拾东西的李七巧和刘婆子俩人，听到这动静后，都暗自皱了下眉。 刘婆子摇头，有点庆幸地想，还好二朵带着那小娘子出门了。要不，让这几个撞见，只怕还得添事儿。 “李大妞儿，你出来，给我滚出来。”万氏扯开嗓子又吼了起来。 脚步声在外面沓沓传来，李七巧却顾算埋头整理着东西。那边的新房子屋里也布置的快得了，就差归整好东西便可入住。新屋啊，想想就怀念。 可是，今天这好好的搬东西的日子，愣是被搅和了，她这心气儿可不顺着呢。 “李大妞……李大妞……” 嚷嚷声越来越近，距离窗边也不远了。要不是顾忌着这儿是自己的屋，只怕这几个女人会直接打将进来。 刘婆子试探地再度小声叫李七巧，“大妞……这事儿……” “ 你别管。”李七巧仍然头也不回地继续捆烂的不成形的破被子。这些东西以后不盖身上，但可以垫在床下面用。 “李大妞儿……”万氏的破锣嗓子在门口响起，刘婆子看这情形，不管也不行了。 手里东西一扔，快步走了出去。迎面撞上满面杀气的万氏，这女人看见刘婆子出来便破口大骂起来。 “呸我说你个孤老婆子，自打咱大妞儿清醒以后，你瞅着她有能力，能打猎会挣钱，就巴巴儿地讨好着她。现在可好，搅的大妞儿都不孝顺咱老李家的人，敢情，这一切全是你这死老婆子在里面搅和着呢。” 老许氏也在门口冷言冷语地接话，“老二家的，你这一次可算是说对了。那老婆子年轻的时候就不是个好人，这会儿临老还兴风做浪的。咱大妞儿以前多孝顺的一个人啊，现在被她生生弄成了这德性。哼，老货，今天我跟你没完。老二家的，看这婆娘哪不顺眼，给我砸了。” 万氏一听，兴奋地一拽香草，示意她赶紧砸东西。 刘婆子气够呛，她这才迎出来嘴巴都还没张呢，人家几张嘴就噼里啪啦地数落下来。 “你们敢，我老婆子虽然没儿子，但也不是任由你老李家的婆娘伙乱欺负的人。要真动了我这屋里的家伙什，我们今天找村长去。让他给评评理，是不是随便一个妇人的家里，就得由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婆娘闹腾？” “告吧，告吧，你收留大妞儿，还乱挑拔离间，我们就是看不惯。咱可是打听清楚了，你这身上穿的，秀儿身上的好些新的东西，全是大妞儿搬进来后才给添置的。不用说了，李七巧她应该孝顺咱老李家的东西，全让你们给占了。我今天就得讨要回来，你个死老婆子，一把年纪还穿的这么新，还想找野汉子不是？给我扒拉下来吧。” 万氏说着混话，盯着刘婆子身上的衣服挪不开眼。这是一套七成新的碎花布衣 服，这种碎花布的衣服，在这个时代，还算是挺新颖的。当初李七巧在旧货市场淘的时候，无意中瞄到这样一件，虽然价格比一般的贵。但李七巧还是毫不犹豫地就淘下来给了刘婆子。 万氏早就想要这样一套衣服了，今天老许氏发了话，她当然就得把刘婆子家地也扒拉三分。 说完后，万氏凶恶地就冲上前真的要扒拉刘婆子身上的衣服。 香草看的傻眼，就站在那儿没敢动。这，这阵仗，真心是吓人啊。 老许氏则站在一边儿跳着脚地骂，“扒，扒，老二家的，就是得扒了这婆娘的皮。我看她一把年纪了扒了皮，还敢在外面兴风作浪不。呸，不要脸的死老婆子，难怪会孤人命，就你这破德性，一辈子无儿无女无人送终也是活该……” 老李家的人闹腾的越来越厉害，骂的也越来越欢实。 怕刘婆子吃亏，李七巧砰地一下就扔了手里的东西。 信手拈起屋角那只磨盘，拎着就冲了出来。 万氏还没冲到刘婆子面前，就听到香草和老四家的“大……大妞儿……你，你……你别乱来呀……” 万氏嗷地快速转身，便看见手拎着一个面盆大小的石磨，正冲着自己温柔的笑着呢。 腿一软，万氏嗷嗷地一声尖叫，蹭地跳到了老许氏身后，“娘……娘……这大妞儿，莫不是又魔怔了吧？” 老许氏也吓的打颤儿呢，每次对上李七巧那皮笑肉不笑的笑脸儿时，她就心里发毛，不自禁地便会想到了当初被扔水塘里的事儿。 “李……李大妞儿……”但是，她仗着自己是李七巧的祖母，还是板着长辈的气势，故作镇定地喝斥她，“你敢拿着这东西对付我，我让全村的人把你沉塘。还有……还有那野种，也得一并儿沉了。” 李七巧眸里划过一丝冷意，这老婆子，威胁她就罢了，现在还把春娃也人捎带上。好，好的很。 她笑的更加灿烂，“祖母啊 ……你们今天来是干嘛啊？” “干嘛？”老许氏一看她只是把磨盘在手里转圈子，并没有要扔过来，或者是砸来的样子。那一颗老心，也就淡定了些许。 “干嘛来的？你还有脸问我干嘛来的？我呸……李七巧你个刻薄命的贱货，祖母我年纪这么大一把，你不知孝顺，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来？当初都跟你规定了的，打的猎物要把大件儿的送到家里来，你有做到？” 李七巧手里的磨盘转的呼呼响，“有啊，我有做到啊，这不昨天就送了只老鼠么？今天的嘛，不好意思，我还没出工呢。” “呸呸呸……”老许氏气的接连几泡口水往地啐，李七巧听的烦，拎着磨盘往她面前走了一步。那笑容，也越发的碜人。 “我……我可告诉你，你要敢把这磨盘砸过来，全村的人肯定得说你以下犯上。” 老四家的也怕她这样乱来，毕竟这个大妞儿也是个混的。便赶紧劝说，“妞……大妞啊，这事儿咱好好说，你，你可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李七巧云淡风轻的很，“我不冲动，我面对着一群乱嚷嚷的鸡，哪会冲动啊。对这样的没啥姿色的存在，我要是冲动，那我就是变态了。” 老许氏和几个婆娘愣是没听懂，暗处树梢上一直旁观好戏的司马琉安，却是听的一愣。旋即便扬唇笑了。这个妇人，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把人家几个女人比作了鸡……还冲动……她当自己是男人啊！ 守护在不远处的护卫青竹，看着少爷这样，有点不明白，捅了捅卿衣，“衣哥啊，公子……也是会笑的俟？”太神奇了吧，他们家公子一年难得几回笑。平时更是不得闲的一个忙人，这会儿看着乡村妇斗，笑的那个开心…… 卿衣高深地看着远处，想到那妇人说的对着你们这一群鸡没冲动劲儿…… “噗……”卿衣也憋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下，可怜的青竹更不明白了。 第65章 发飙 “笑啥呢？这一个二个的？有啥开心的么，不就是这村妇在骂人嘛！唉!不懂，真的不懂你们哟。” 对于青竹的智商，卿衣是绝对无语的。是以也没打算解释，就高冷地站在那儿淡定地吹风，看戏，听蝉鸣…… 身处在战场中的李七巧，仿佛听到远处的树上有笑声传来。她疑惑地瞅去，只看见一些鸟儿在那儿喳喳地叫。风吹过树叶，簌簌地响。 错觉了吧，这个破地方怎么会有人藏在树上呢？打消了要过去看的念头，继续应对面前的一切。 司马琉安黑了脸，不满地睨一眼远处树上的青竹俩人。 卿衣立马绷紧了脸，微不可察地往后缩了缩。公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到是青竹这个愚钝的，这会儿突然间想明白了了，“哈哈……我知道了，原来是说这帮婆娘是鸡啊。哈哈，哦哈哈……鸡啊，不就是妓么，唉呀妈啊！这妇人，还想冲动，她有那物件能冲能动起来么？” 虽然他极小声了，但是，这二逼逗货还是让他家公子极不满意。这个二货！看来还得惩罚他。 卿衣严肃地远离了青竹的树，而是距离公子更远的距离呆着……远离小白竹，保身心安全~ “李七巧，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交钱，交粮，交猎物！”老许氏叨咕了半天，可这李七巧却只是拎着磨盘转个不停。这样的她，令她气的又想抡拐杖打人了。 可是，这一拎，才发现出门太匆忙，拐杖没拿出来。 “死大妞，你答应了的话怎么不做？你现在是姓李，你是老李家的人。不算嫁出去了，你也同样是李家的人，死了还是李家鬼。” 老许氏情绪有点失控地大吼大叫起来，瞪圆的眼睛，张扬的白发……那嫉恨的样子，恨不得把李七巧给吃了。这个可恶的贱丫头，怎么不听话了呢。 万氏则在一边叫嚣着，手指不断戳指着不远处的刘婆 子“娘，咱家大妞儿现在这么大的改变，肯定是这个老婆娘闹腾的。一定是她在里面鼓动大妞儿，让她的心不要向着咱老李家，这样她和那个没人要的野货才能有肉吃，有衣服穿。香草，老四家的，你们给我砸这屋里，砸了，统统砸了。咱娘可是发话了的，你们要不动手，今天就是大不孝。都给我动手砸啊……” 一顶不孝的帽子压来，老四家的立马就萎了。她为难地看向香草，“这……这……”却发现后者只是淡然地垂头站在角落里，轻轻地摆弄衣服。一幅，我不知道这是要干嘛，我不知道这是来做啥的样子…… 老四媳妇儿眼睛一转，也哼哼着，搂着肚子缩着身儿的要往外猫。“唉呀，我的肚子痛啊，这是咋的呢？莫不是昨天晚上吃多了闹肚子吧？” 老许氏也被万氏鼓动的兴奋了，一声呐喊，“砸了，给我砸了。对，你们俩个，不砸，那就是不孝，还是大不孝啊。” 说完，她率先动手就冲刘婆子撵了过去。年轻时候的老许氏，也和村里的一些泼妇打过架的。这会儿再重温年轻时候的片段，她就象是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的眼睛放光。 “砰……咣……” 然而，还没跑到刘婆子面前呢，李七巧手里转悠着的大磨盘咚地就砸在了她脚下面。 只差半步远……老许氏的脚就要砸中了。 盯着那道深深的砸痕，那么坚硬的泥巴地哟，愣是被砸的碎裂了好几片。那个深坑，陷着的大磨盘，让老许氏脑子有点发懵。如果这一只大磨盘砸中了自己的脚……她现在得是啥样？还能站在这儿不？ 老许氏觉得脑子一阵阵犯晕，脚一软，没站稳，蹭地就软到了地上。 “滚……姐不想再看见你们。再让我看见你们上门来闹，我不敢担保手还会不会稳当？俺们这些天儿跟着师傅练习一些搬石头啊，砸石头之类的。 投掷的方向感 有时候感觉好，有时候的感觉，也忒差了些。万一哪天不小心砸中了你们，大不了我这一傻子一人顶一命。 做人凡事留个底线，你们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找你们麻烦。别它娘的跟我提啥孝道不孝道的破理儿。 孝顺？ 你当我不懂孝顺？ 你妹！ 孝顺是长辈慈，子女孝。 你们去李家院前照一下门前的湖水，看看自己的形象，它娘的……一个个的长的象个长辈样儿？ 姐一嫁出门的闺女儿，凭啥还得天天孝顺你们，给你们猎物？这天下有这样的规定？要换这样，你们一个二个的，是不是也得赶紧回娘家孝顺去？” 李七巧怒了，这一口怨气喷的哟，万氏吓的懵圈儿站在那儿，好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就呆呆地瞪着李七巧，似乎，还没从她扔磨盘的打击中还魂。这个向来老实听话乖顺的傻子，她咋就不能象以前一样地听话了呢？ 等到她看清楚了老许氏面前那深陷下去的磨盘后，身子骨抖了抖，也是腿一软，噗地软在地上起不来了。 香草和老四家的也有点懵圈儿，但在看见万氏和老许氏这般吓瘫软的样子时，也只是轻轻撇嘴。一前一后上前，默不作声儿地，一个去扶起老许氏，一个去扶起万氏。 “娘，你累了，都跟你说了，这上了岁数，得保养着腿啊膝盖啥的。看吧，不相信，在外面也能丢丑了。不能不服老的，来，咱一边儿歇一下。”老四家的这一句话，可算为吓坏了的老许氏找回了点面子。她从来没觉得这一刻的四媳妇儿，有如此的顺眼。被小辈儿的人吓的软在地上，这要说出去，得多丢人啊。忙不叠地接话：“对，对，是……是得坐坐……坐坐，老咯……” “坐，我家没板凳，我干娘也没请你们进来做客。所以咱家没坐的地，你们要愿意，请自便坐地上吧。”李七巧可不客气，一点面子也不给。 这一群人，你给她几分脸色，她还开染坊了呢。一次二次的容忍，搞的这一帮人都当她是泥捏的性子呢。还象如以前一样地拿捏？我呸，做梦吧。 刘婆子听的是又解气，又心惊啊。 看着惨白着脸的老许氏，吓的全身发抖的万氏……再瞅瞅黑着脸的李七巧，那眼神儿，也如三朵儿看着她发威时的眼神，亮的有点惊人。这一刻，她也终于觉得：这时的大妞儿……好吓人，可是，也好威风啊。她在解气的同时，居然还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是怎么了？ 老许氏早没了之前的嚣张，只是干瞪着怒目横眉的李七巧，张大嘴巴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那有你……”如此不孝不敬长辈的…… 万氏腼着脸，“娘……咱们……”说着，又惧怕地看一眼大妞儿。今天这个傻子凶性犯了，真的太碜人。 李七巧不耐烦地打断她要说的好话，“之前我看在你们没把我太往死里打的份上，睁只眼闭只眼的让你们占些便宜就算了。 可人贵要知足，别总把人家的劳动成果当成你们应该得的。原想着你们一次二次的会知足！可你们知足了吗？ 我是真的应该孝顺你们的？还是我差了你们的？一个个摸着良心说说，从小到大，我在李家干活儿少了？成年男人干的活，我也没少干吧。我呸……别说我不懂理儿。 这嫁出门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们要管我死活，也不会让我赖活在这三岔山脚。 你们不让我被沉塘，别说我不知道这是村长没发话阻止了你们。 我怎么被人坏了身，怀了娃儿，这事儿你们李家的没人比外面的人更清楚了。这事情发生的也真是够奇怪的，早不发生，晚不发生，愣是在某位伯娘探亲后，我就出事了。要说这里面没点儿猫腻，你们自己相信吗？ 不找自己的原因，还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洒，真当我是傻子呢 今 天这样闹腾上门，有意思吧？非得把大家闹的里外不是人的，有劲了？ 不跟你们吵，不跟你们来真，你们还真觉得我们软弱？”说完，李七巧冷咧地扫一眼万氏和老许氏。明明还是那个人，可是，这个眼神儿，却让俩个妇人深深地打了个寒颤。 老许氏沉着脸，这会儿她有点恍过神来，只觉得，被个小辈儿的拿捏教训着，好下面子的！以后她要出去了，这村里还能有地位？家里的那一大群小辈儿的，还能听她的话？ 可是，瞄瞄不远处那张大磨盘，她所有的怨气，又强行咽了回去……就这么生硬地听着李七巧教训她这一长辈在，那憋屈劲儿……甭提有多难受。 “祖母，你拟心自问，有你这样只知道算计自己小辈的长辈么？二伯娘，你平时打秋风惯了，我一个傻子侄女的东西你也不放过。那会儿我带着一个小小的春娃，好不容易得些吃的，你动不动的就来抢，来顺走。没被饿死，我是不是得感谢你？ 对哦，要不是你当初猛砸我一棍子，我还象以前一样地任由着你欺负。你觉得我这样很好？欺负一个傻子很有本事？你觉得你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恩情？行啊，要不我还了你这一恩情吧？二伯娘，大不了咱再还你一棍子，这样我们就谁也不欠谁了。” 万氏一听要还自己一棍子，慌乱地扫一眼地上的大磨盘，这要是棍子落在头上……她能有这大妞儿的运气，还一具聪明能干的魂魄。啊呸，直接见阎王差不多。 “不，不用还了……是……是我……不……”不对这二字，打死她也不要说出来了。 只是，数落完这俩人，李七巧还不够，侧身，手张狂一指。 “还有你们俩个，打哪里来的，赶紧把人扶走。从现在起，我不欠你们李家的。你们也甭有事没事地来找我麻烦，想吃肉，自己挣去。我还要养娃，还要过日子。” 第66章 又作 对了，随便告诉你们一声，因为你们李家人对我太好的原因，我一个妇道人家带孩子也不容易。所以正式拜了刘婶儿为干娘。以后，她就是我亲娘，犯她等于是犯我，你们也甭有事没事找她麻烦。要让我知道……” 她眼神一扫脚底的磨盘，脚一跺，生生地跺了个大坑出来，这警告之意不要太明显！ 这一下，老许氏和万氏是彻底不开腔了。 俩人浑屯地被扶出来，凭着本能跟着往外。 老许氏走了老半天，被外面的风吹凉了，这才惊觉刚才经在历了啥事。这一反应过来后，后背心一片已全是冷汗。 “不行了，我头疼，全身疼，心疼，肝疼，牙也疼啊。” 老许氏哼哼着，身体一歪，直接就歪到了老四家的怀里了。 这样一来，万氏和香草就更慌了。 万氏凑上前来掐老许氏的胳膊一把，发现这人还真的没清醒过来。 “咦，我娘这一回扮的有点象了呢。” 她嘀咕出声，香草听的一愣，有点没整明白这是哪一出。 到是老四家的一听，便明白她这话里的意思。 老许氏最爱拿的绝招，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之外，还有一招最好使。那就是装病，装全身痛，装不舒服，装晕~ 装晕，则是她的最高境界。一直以来，家里的这几房晚辈，只要遇到她装晕，就算明知道是装的，但最后也得依了她。就因为这样，她们妯娌几个的陪嫁，好些值钱的东西，只要晃出来，都被老许氏给装走了！ 老四家的探了探老许氏的口鼻，摸着手冰冷一片，当场吓一大跳。 “唉呀，二嫂啊，我看……咱娘这不象是装晕啊。莫不是，这急火上头，真的吓……吓晕了吧。” 香草听的也是一激灵，这人上了岁数，若是受刺激过度，还真的会急火上攻，不定就真晕了过去。看老太太这样儿，今天恐怕真的是急火上窜，烧晕了！ 香草也探 了探，发现老许氏确实是全身发寒，牙关打颤。 便冲俩人急着嚷道，“不好了，咱祖母是真的厥了呢。这，这可如何是好？” 老四家的一听，也着急了。老太太这一病不要紧，她们这当儿媳妇的陪着来的，可就有点说不清楚了呀。 万氏也懵圈儿在原地打转转，“啊呸呸，出门不利啊。我说过出门得看看黄历的吧，这下好了，摊上事儿了。唉呀，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咱娘气坏了，这事儿可要落在我们身上了呀。她这晕倒是干脆利落了，可到时候咱怎么跟爹交待呢？” 香草到是很快就镇定下来，“娘，四婶儿，我看这样成不，你们扶着咱祖母回去。我呢，回头支会李七巧一声。今天这事儿，怎的也是李七巧闹腾出来的，我想，她咋的也得有点态度吧。” 香草那双漂亮的眼里全是算计。 万氏听的一愣一愣的，你让她平时去骂个人，打个架啥的还是可以的，但要算计使套儿之类的，她却是不会的。 “我说大朗家的，你话到是说清楚啊，这会儿干嘛要去找李七巧？通知那丫头来看咱娘？她那不孝的蠢货，这会儿才不会来呢。” 香草婉转一笑，“娘，咱只需要通知到位就行。至于她来也不来，看与不看，村里人的眼睛都亮着的呢。你啊，就甭多操心了。” 老四家的听到香草这样一说，突然间回过味来了。她理解了香草的意思，就是这事儿必须得通知了李七巧。 若是通知了，说她把老许氏气坏了，却还一幅漠然的样子。到时候村里人怎么看她？要怎么办她？那还不是老李家和村里人的一句话儿。在这个以村为代表，以家族为代表的时代，李七巧若是被罩上了一个气坏祖母，还无动于衷的帽子，这就是确实扣上了不孝的帽子。这样的帽子一旦扣上，以后可就有她受的…… 这个香草，可不只是生性淫荡 而已。 内心，更是充满着算计。这样的妇人，招入了她们李家，真的好么…… 一时间，老四家的内心很是焦虑，对香草也有了些许的警惕性。 香草看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温婉一笑，“四婶儿可是觉着不妥？若是不行，香草就不去通知了！” 老四家的赶紧摇头，“不是，不是，你去罢，我，我和二嫂扶咱娘家去。你，你早点家来。” 嘱咐完，老四家的便垂头，紧上前一步，和万氏俩一左一右架着老许氏往李家去。 香草盯着俩人的背影，冷笑着甩了甩帕子，这才不紧不慢地转身往李七巧家里颠去。 收拾停当了的李七巧，正把东西一点点地往独轮车上面放。这是老王头的独轮车，这段时间都被她征用了。 刘婆子时不时地看她一眼，她这内心是又甜蜜，又有点不安。 “大妞啊，咱今天真的可以搬新家去了？我怎么觉得，这事儿不咋真实的呢？” 唉，这过惯了穷苦日子，现在突然间要搬福窝儿去，她就觉得这……好不踏实的。 感觉，就是在做梦一样的啊。 “怎么不是真的？要不婶儿，我咬你二口，若是痛啊，那就是真的？” 刘婆子愣愣地递手，“哦，还可以这样试啊。” 眼看就要咬着手腕了，却看见大妞脸上坏坏的笑容。旋反应过来这是被她整蛊呢，立马把胳膊收回来嗔她，“你个死丫头，又戏弄老婆子我呢？咋非得咬我的手，不咬你自己的手？” 李七巧哈哈地笑出声来，“干娘啊，你这不是说不真实的么。咱现在搬东西往新家，你觉得不踏实。我让你咬自己的胳膊，用痛觉来提醒你自己。咳，咱这方法虽然损了点，可是最有效最直接的啊。” 刘婆子气乐了，“得，这歪理儿的事儿，到了你嘴里也变成了有理的事儿了。你啊，我懒说你。也说不过你啊，这一张嘴，以前那么笨，现在 可好，一下子变利索起来。不过，大妞啊，你今天对你祖母吧……好象还是太过了点。这么吓她，能成不？咱老话说的好，她终归，也是你祖母呢。亲戚里道的，传扬出去……” 在这乡村里，最忌讳的就是小辈儿的人对长辈无礼的举动。若是老许氏这一闹腾开来，外面的人知道了她如此对待长辈……以后大妞儿的名声，恐怕是真的恶名远扬啊。如此一来，这妞儿想要再找个男人二嫁啥的，够呛了。就算是春娃子的未来，也会很麻烦。 “咳，这个，干娘啊。你甭操心了，我只是吓吓她的。三天二头的来找我要猎物，我又不是天性就欠她们的。不下一次狠招儿，这些人就没完没了了呀。唉，甭管了，村里人爱怎么说道，那就任由她们说去吧。嘴巴长她们身上，咱管不了的。” 她真的没耐性天天和这一帮婆娘撕扯啊。现在好了，一磨盘打发了多好。 然而，刘婆子还是担心着这事儿。这不，俩人才把东西装停当，便看见远处香草着急上火地跑来。 “大妞儿……不好了，不好了呀……” 吼完，这妇人噗通一下子摔滚在地上。 李七巧皱眉。这个打扮的利索停当的漂亮的女人，想来就是取替了小许氏的那位吧。今天小许氏幸亏不在这边儿，要不，看见这个女人恐怕又得伤心自卑了。 不过，凭着直觉，看着这妇人的样子，她总觉得这人，心思不简单。现在这么做戏地跑来报信儿…… 刚才，这妇人明明走的很稳当的，偏偏跑的时候还会摔倒……早不摔晚不摔的…… 刘婆子到是眉心直跳，看着香草摔倒了，赶紧跑上前。“大媳妇儿，这是咋的了？你咋慌成这样了？” “唉呀婶儿啊，我能不慌么！这……咱祖母……在回去的路上，气的厥了呢。我看当时她脸都是铁青的，嘴巴也有点歪斜，手更是颤个不停。恐 怕，恐怕，咱祖母这一回气的不轻呢……” “啊，这么严重啊？这，这，这可咋得了，这可怎么得了哇……”刘婆子一听，整个的都慌了。 还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刚才还在说道呢，这会儿立马就应验了。 她啪地就煽自己耳光，“我怎么就好的不说，非得说这些个不好的呢。唉呀，看我这乌鸦嘴啊。” 李七巧大步上前按住她手，侧首紧盯着这个还喘着气儿的妇人。 “你说祖母摔倒了？” 香草被她咄咄逼人的眼神紧盯着，眸色略有些不自然。 “这个，是走着路的时候，不小心就绊倒了。当时面色可难看了，唉，大妞儿啊，我也知道，祖母和我婆婆平时待人是有点过份了。但是，她们终归是你长辈啊。这万一虐待长辈的话头儿传出去了，于你可不怎么好啊。” 这话，听起来真是为李七巧着想啊。一边的刘婆子不断点头，“可不么，就是这个理儿啊。大妞儿呢，你也甭搬东西了，还是赶紧去看看你祖母去。咋的也是自己的亲人，这可不能马虎啊。” 李七巧皱眉，虽然百般不情愿，但也不得不丢下东西。 哪曾想，香草却在这时候唉呀一声。 “其实，我看了看，咱祖母当时虽然是有点晕迷，不过，应该也不咋严重。若是大妞儿现在去看祖母，一会儿她们再提出啥不好相与的条件，大妞儿你可怎么回应她们啊？ 或者说，祖母看见你不答应她的条件，又气出病来，这可就麻烦了呢。” 得，感情这看也麻烦了。 刘婆子到是觉得这香草说的都在理。一时间傻傻愣愣地看着李七巧，“妞啊，这可咋整？这可咋整？” 李七巧则是笑嘻嘻地看着香草，“那按照大嫂的意思，我应当怎么的？” 香草迎着她漆黑的眼睛，莫名的，内心就是发颤。她第一次发现，在一个村妇的注目下，她居然会有种无所循形的错觉。 第67章 应对 就象是，她所有的秘密，都被这个女人洞悉一样。这感觉令她极不舒服。但是，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应付。 “大妞儿啊，你若是想念大嫂我，就先搁家里听我的消息。一会儿若是祖母无事了，我就不来通知你。若是有事儿啊，我怎么也想办法捎信给你，到时候你再去看看也好呢。” 刘婆子听着不断点头，看着香草的眼神也越来越有喜欢。 这李家新娶进门的侄儿媳妇，似乎看起来还知事理，会来事儿。她瞅着挺好。 “大妞，你觉得咋样？我到是觉得这样挺好的。还是大朗家的有办法，我老婆子咋就想不到呢。” 李七巧无所谓地把东西往车上搬，“行，那就按照大嫂你所说的去做。劳你费心了。” “一家人，应当的，应当的呢。那行，大妞啊，我这就走了。” 香草圆满完成任务，扭着细腰儿，慢慢哒哒地往李家去。 刘婆子目前着她转过拐弯的山头儿，才有些欣慰地说，“大妞啊，我发现，李家可算是娶对了一个人。还当这个点遍三村无敌手的寡妇，是个不怎么样的。可现在看来，香草这人，还行啊！” 李七巧却是冷笑着收回悠远的眼神，“婶儿，人好也不好，不是表面上几句话就能好的。有些人儿啊，最最擅长的，就是二面三刀。” 刘婆子听的皱眉，有些不悦地否定。 “不能吧。我看这香草，不象是那起要算计你的人啊？ 再说了，她才嫁到李家来，有必要和你对着干，乱坑害你么？这对她，没啥好处啊？我说妞儿啊，你这人经过一些事情后，咋总把人心想的那么糟污呢？这世上啊，我相信还是好人居多。要不是当年我遇到了一些好人，咱家秀儿恐怕就没了呢。” 提到这事儿，刘婆子 挺感概的。 当初第一年收留秀儿的时候，那孩子发烧。 大半夜的去求大夫。可人家大夫不愿意出诊，胡乱开了药方子要打发她走。 可怜抱着秀儿的刘婆子跪在街上求大夫给想想怎么退烧。有二名过路的游医，居然说了一个方子，当天晚上虽然折腾了一会儿。但秀儿也从发高烧活活给拉了回来。 “婶儿，那些游医最重要的是给秀儿服了一些药。你不是一直说她们给秀儿服用了一剂药么，我猜测啊，那是一种随身携带的退烧的药。确实是遇到了贵人，要不秀儿活不下来。” 这个时代的孩子，最忌讳的就是生病发烧。一旦发烧控制不下来，那孩子便极有可能烧傻了，或者是烧没了。 其实，就算是在现代医辽发达的时代，也害怕孩子发烧。 刘婆子在大半夜的能遇到二个外地游医，人家还给喂了药。不得不说，秀儿的命中，还真的挺能遇贵人。 “这可不么，我就是告诉你，这做人啊，不要做亏心事儿。人在做天在看，咱们走自己的路，不要把人心想的太污秽。” 得，原来刘婆子这拐着弯儿的提秀儿发烧的事儿，感情是在骂她不知道感激香草。 “婶儿，我真不想把人性想这么坏的。可是，香草这个女人啊，你还就不能小瞧她表面上的那点儿秀。” “啥叫表面上的秀啊？”刘婆子抬头不解地问。 “咳，其实，就是我说的表面上装粉，看着漂亮光滑，但是内里，却是坏透了的。” 刘婆子撇嘴就要打断她的话，李七巧摆手，把东西往车上搁。 “婆子啊，我这么跟你说吧。香草这怎么劝，怎么说，似乎都透着一个意思的，就是让我不去看那个人是不是？” 刘婆子回味了一番香草所说的话，最后也 不得不承认，“对，她好象是这样的意思。只是，她的意思不是让你只是缓一下再去么。” 李七巧摇头，“唉，我不得不佩服她啊。若是在有钱人家的后院里，这人肯定是个宅斗高手呢。在这样的乡村，还能挖空心思地这般算计于我，我是应该庆幸呢，还是应该庆幸呢？” 刘婆子乐了，“你还庆幸，要真算计坑蒙你，你哭都来不及了吧。” “婆子，我这么跟你说吧，之所以怀疑香草是个会算计的人，其实是有道理的。你有想过没，她这急匆匆地跑来，落在外面人的眼里是怎么样的？” 刘婆子不解了，语气有些古怪地看着她，“她这匆匆忙忙地跑来，可不就是上赶着要通知你，说老许氏倒了的事儿么？咋的，这事儿不对？我觉得，谁遇到这事儿，都会着急的啊。” 李七巧笑了，“是啊，对的很呢。在外面人眼里，人家这是眼巴巴地赶来，告诉我，我把祖母气病了。换作正常的人儿听了，肯定得想，都把人气病了，赶紧去看看吧？可是，我要去看人，她却劝住了我。你说，改明儿，村里传出我把祖母气病，捎信也不去看人的口信，那些人会怎么对我？” 刘婆子听的面色剧变，“石头村是个古老的村子，虽然落后，但是却观念强横的很。 若是不孝，不尊重长辈，在村里人看来，这是极严重的事情。如此一来，你极有可能会被惩罚。” 刘婆子再细想，可不就是这样的理儿么。若真的是大妞儿推论的这样，那香草这个女人这般做……可不就是在坑害大妞儿。 “这个可恶的狐狸精。还当她是个好的，没曾想包藏祸心的毒蛇。我呸，是说这正经人家，怎么会睡遍几个村的男人，最后还甘愿嫁到这李家来 。感情，这原本就是个坏了的家伙。” 李七巧把东西都归整好后，推着车就要往前走。刘婆子却赶紧抢上前要夺她的车把手，“那，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吧。要真的教她们逮住了把柄，这事儿不好弄呢？村里人啊，唉，全是些死板的家伙。” 村里那几位年纪较长的老人，请客吃饭的时候，看着一片和气。可事实上，若是谁家的人真的犯事儿了，这些人可一点情面也不讲的。 “我进入村子，感觉里面好象地形挺复杂的。村里大多数人也姓石，以前，这儿是一个大家族么？” “这村里面啊，我听说有保护阵法。具体是不是真的，那就不知道咯。反正，在这个地方据说挨着毗罗国的村子，必须要有阵法保护，才能让全村的人平安无事。老祖宗们当初设置了材长老会，其实就是施家人的长老会。可后来，施家人败落了，阵法的事儿，也只是传说。但是长老制度，却是一直存在的。这些长老们平时不做决定，如果在村里有重大的事情发生，村长老们就得出动了。一般说来，只要不犯在他们手里，这些人还是会讲理的。” 听到这儿，李七巧内心暗自腹绯，这个看起来不咋起眼的村庄，貌似还有点来头儿呢。又是村里设的啥长老会，又是阵法传说。若真的有阵法存在，到也不失为了一个好的保护区。改天，可得再详细观察一下村子里面的地形。若是真的有阵法，从地形上，应该能看出来一二的。 “干娘，你放心，我洞察了香草的心思，哪能真让她得逞啊。咱把这一趟拉了再去，时间上正好合适。”李七巧坏笑着，拉着车虎虎地往前走。 刘婆子一想，也是哈。 这会儿上赶着去，确实是不合适。 如果晚一点， 在那帮人气愤的时候赶去了，到时候老李家就算再大的火气，也说不出个名堂来吧。 “你这臭丫头，还有一套呢。当你是个实在的，不曾想也是个鬼灵精。” “嘿嘿，干娘，你也说过的，这年头啊，老实人总是被人欺凌。咱做人的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敬我，我敬他十丈。别人非要算计你，坑蒙害你，我干嘛非得上赶着去让人宰割啊。” 刘婆子暗自点头，远处，看完了整个戏的司马琉安也暗自点头。想不到，这一介村妇，到也能有一些道理弯弯绕来着。 远处，卿衣和青竹俩人也在悄悄嘀咕，“卿衣啊，我怎么觉得公子不得劲儿呢？你说，他这一大好前途的公子哥儿，干嘛要藏到这样的山村里来？还有啊，居然看一个村妇和一群极品吵架吵半天？” 卿衣高冷地看着李七巧远去的背影，“公子的事儿，咱们只需要跟着看着就好。旁的，你还是少问为妙。忘记前段时间，少爷因为你犯错把你惩罚的事儿了？” 一听说惩罚，青竹吓的缩成一团。“好吧，好吧，我不再乱说了。” 前段时间因为无意中漏了公子要来这边儿的事情，事后伍小姐和家里那位祖宗，便缠上了公子。为此，青竹现在还处于惩罚期呢。一想到每天要接受的苦难惩罚，青竹就吓的捂紧了嘴巴。好奇心会害死竹的！ “卿衣，青竹，去村里找找，看看哪家有不错的屋舍。”在野外宿了二天的司马琉安，终于发话要找居住地了。 卿衣听的微愣：公子这是要打算住在此处一段时间？也是，这段时间因为伍员外的拿捏，公子在外面的一些事情，也不好开展。这么冷对方一段时间，或许对谁都好。 如此一想，卿衣便赶紧下去找住的。 第68章 引导教育很重要 青竹正打算悄悄去弄些吃的，却听到司马琉安简短吩咐，“去联系师爷他们，看看他们事情进行的可还顺利？” 青竹微凛，是啊，公子这一次出来，可是为了正事的。他又怎么会真的闷在这样一个小山村里面呢。 “是，公子。” 李七巧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行踪，早就被人悄悄跟踪探索。此时的她，把车呼呼地推到新宅子。 屋子里小许氏背着草儿，带着春娃几个正在努力打扫卫生，准备花园之类的。这是李七巧提出的，要用一块来种花和草。虽然不理解这乡村人家，不种菜，为什么要种花草。但小许氏还是很老实地听从了李七巧的建议。在她看来，李七巧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舅娘，我要在这儿养鱼。” 春娃把一块泥巴搬上来，看着那巴掌大的一块水坑儿，表情相当满足。他挖的鱼塘啊，以后可以养好多好多的鱼来吃。 小许氏乐呵，“春娃，你要养鱼干嘛啊？” “养鱼给娘吃，给舅娘你吃。” 小春娃咬着指尖儿，黑漆漆的眼球儿紧盯着她，又看看她背上的小草儿补充，“还给小草吃哦。” 不远处，还在使劲倒腾着泥巴和石块的海生一听，当场就哈哈大笑着指着春娃的小池塘。 “弟弟，你这池塘想养鱼？” 春娃挠头，有点疑惑地瞅着他，“海生哥哥……怎么了？我这个池塘挖的不漂亮吗？” 海生大步上前，用自己的小脚比划了一下，“涩，就我脚这么大的一个小池塘，你也能养鱼。你看见过谁家的鱼养在这样的小池塘里面的？” 春娃揪头发，“可是，我明明在雨后，跟着娘去捡过鱼啊。那鱼，就在这么小的池塘里面跳。那条鱼可大了，，那天我也喝了一大碗鱼汤。可香可香的……” 海生听的直摇头，“不可能，这么小的池塘，怎么会养活鱼呢？你看看，鱼在 里面要游啊，可是，它怎么转弯？” “我就是在池塘里看见这么大的一条鱼了，不相信你问娘。”春娃也来脾气了，觉得哥哥冤枉自己好委屈。小家伙气哼哼地冲着海生吼起来。 “不对，你撒谎。”海生也怒了，小腿在地上乱蹬。 秀儿看着这俩人要吵架，赶紧上来劝架，“春娃不哭，海生你也不许再吼。” “哼，不理你。”海生扭头，不理会这个撒谎的弟弟。 春娃哇地一声哭起来，“呜……我没撒谎，没有，真的有鱼在这样的池塘里面嘛。呜……舅妈……” 海生听他哭了，更来气了，跺脚，“哭脸猫，小气鬼，一说就哭。我爹说了，当男人流血不流泪。哼，我鄙视你，不跟你玩儿。” 小许氏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要来搂春娃，却听到院外有沓沓的脚步声传来。 “娃子，海生，你俩又瓣扯啥呢？” 听到娘亲的声音，受了喝斥的春娃蹭地就迈开小腿跑了出来，“娘，娘，娃没撒谎，海生哥哥说我撒谎了。” 李七巧把车停下抹了把汗，抱起小春娃亲了一个，“嗯，我听着呢，慢点儿说。” 海生在远处，有些眼谗地盯着俩人，嘟着嘴巴，一幅你们不仗义，我就不搭理你们的小性样儿。 李七巧看着这俩熊孩子的别扭劲儿，笑呵呵地问秀儿，“秀儿啊，这是咋的了？来，跟俺说说。” 秀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海生就插话，“他就是撒谎了，明明鱼就游不开，哪里会养的活鱼？” “呜呜……娘……我没撒谎，上次咱们就是逮住了小坑里的鱼。小池塘，也可以养活鱼的，是不是？” “他说的不对，我爹说了，鱼必须要在河里才能活着。这种小坑哪里能养活！明明就撒谎，还哭脸包，我讨厌你。以后也不跟你玩儿了。” “哼，再也不要理你了，讨厌，讨厌，讨厌。” “哇……我也不理你，海生 哥哥是个大坏蛋。呜，娘，我不要再跟海生做兄弟，我，我要和他义绝金兰！” 李七巧听的差点乐了。这俩熊孩子，前儿个晚上才给他们讲了义结金兰的故事。这会儿到好，居然活学活用，临时就用到了现实生活中。不得不说，春娃这孩子确实是聪明。能这么活学活用的年幼的小家伙，若是引导的好，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咳，这个，春娃，海生，你们都对了。” 海生傲娇了，“看吧，你错了。” 春娃眨巴眨巴眼睛，迷惑着咬指头，“娘，你说我们都对了？那是他对，还是我对啊？是我的小坑能养鱼，还是他的不能养？娘，你怎么说我们都对啊？” 海生也反应过来了，“对啊对啊，娘，你这样是打马虎眼儿。你……你这是欺骗我们幼小的心灵。” 一边的小许氏听的噗地乐了。有些兴灾乐祸地瞅着李七巧，就差没说：看吧看吧，谁叫你前些天非要在几个孩子面卖萌，说什么坏了坏了，被你们伤害了幼小的心灵。孩子们活学活用，用的可精妙了呢。 李七巧有些沮丧地瞟一眼小许氏，后者淡定地转身，继续做手上的活儿去。 “咳，来，我和你们说这事儿啊。之所以说你们俩都是对的呢，是因为，你们确实是都说对了。 第一，海生说的，这么小的池塘，确实不可以养鱼。” 海生得意极了，瞟一眼又瘪嘴要哭的春娃，“看吧，我的是对的吧，娘都为我主持公道了。哼，小气包，爱哭鬼。” 春娃紧咬着唇，还是没控制住眼泪唰唰地往外，哇地一声，又哭起来了。 李七巧赶紧解释，“但是呢，春娃也没撒谎，我们确实是在这样的小池塘里面捞过鱼。” 正准备哭的惊天动地的小春娃一听，眼泪挂在腮帮上，噗地乐出声来搂着李七巧就撒娇，“娘，娘，你可算为我做主了。” 回头，冲海生得意地一 抬下巴，“哼，我才没撒谎，看吧看吧，俺娘也为我做主了。” 海生愁苦着脸瞪李七巧，“那就是你撒谎，一会儿说我是对的，一会儿又说他是对的。” 李七巧赶紧制止这即将要争吵打架的俩小熊孩子，“听我说完，俩个小盆友坐下。咱们有理说理，有事儿说事儿。这么拼大声，有理吗？娘不是跟你们说过，有理不在声高。这个声高是什么意思？” 俩小家伙争着解释，“是声音的意思。” “好，都明白道理就好。有道理，并不是你的声音高了，咱就能明白的。做人，最重要的，是怎么才能用事实说服别人。用道理让别人接受你的意见。” 孩子的教训，看似简单，其实一点也不简单。一件小小的争论，你必须给他们说通了，讲明白了，才能让他们明白，哦，这件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可以这样做，也可以那样做。在引导他们的同时，也让他们明白，道理是什么样的。在这一点上，小许氏很佩服李七巧。觉得大妞儿自打清醒以后，哪怕是教训孩子，也是一套一套的。 她从来不敷衍孩子们，如果遇到孩子们评理的时候，要说理的就说理。要惩罚的也不会手软…… “娘，我们错了，不应该太大声。”春娃认错态度一向良好，认识到错误后立马低头。海生有点犟，但还是哼哼着，“错了。” 满意地扫这俩小家伙一眼，“但是呢，我得指明一点。春娃啊，上一次我们是在小坑里面抓到的鱼。这么大一点的坑呢，不应该算是池塘。所以你这个……也不叫池塘。严格来说，这个就是一个你挖出来的小坑而已。所以呢，小坑，确实是不能养鱼的。 只是让它临时养一下小鱼儿，这个可以有。但是，想要把它们养大这个够呛。鱼呢，是需要一定的空间，需要一定的水温才能存活……” 把鱼的一些生活常识讲透 后，俩孩子都明白了，小坑里面，是不可以养鱼的。这样鱼不自由，水浅了，还会缺氧。虽然，他们并不懂什么叫氧，也不懂，鱼为什么会需要自由…… “海生，你能懂鱼需要大的地方才能存活，说明你平时听进了别人说的话，这很好。”海生笑开怀。可是，接下来他就笑不出来了。 李七巧板着脸，“但是，你身为哥哥，在没用道理说服弟弟的时候，就可劲地骂他，闹别扭。做为哥哥，你觉得这样是爱护弟弟了吗？” “娘跟你讲过，身为哥哥，要怎么维护弟弟，要怎么和弟妹们相处？” 海生慌了，“我，我，我……” 秀儿眨着眼睛，替他补充。“身为哥哥，要爱护弟弟妹妹。有好东西的时候，也要谦让给他们。” “嗯，很好。秀儿记的不错，一会儿晚上有鸡腿奖励。” “那娘，我有吗？”春娃可怜地凑过来，也想要鸡腿。 “你？”李七巧也冷着脸，“今天海生哥哥只是说你小气包，哭脸猫，你就一个劲儿地哭，这样真的好吗？娘不主张男人非得流血不流泪。但是，娘也不主张你一遇到事情就哭。遇到事情，要用什么解决问题？” 李七巧异常严肃的问话，让俩孩子都局促地垂头轻声回答，“要用孩子解决问题！” “好，还算是记住了娘说的话。下次请你们记住，发生波折的时候，请用你们的小脑袋瓜来解决问题。而不是象今天这样，相互指责谩骂。我希望看见的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兄弟，而不是象今天这样，你骂我二句，我嫌弃你几声的仇人。” 俩小家伙畏缩地站在那儿，一幅被打败的公鸡一样。李七巧又语气微缓，“你们是不是很想养鱼？海生，你想和弟弟一起养鱼吗？” 海生赶紧点头，“想想。”答完了，又觉得不对，赶紧回头拉着春娃的手，“弟弟，你想养鱼不？我们一起养吧。” 第69章 探视 春娃也不失落了，还沾着泪珠儿的长睫毛扫啊扫，呵呵地乐开怀，紧握住海生的手，“好，和哥哥一起养鱼。” 李七巧赶紧夸奖海生，“海生真乖，这么快就学会尊重人，也会征求弟弟的意见。这才是相亲相爱的好兄弟哦，继续加油。”得了夸奖的海生，胸脯一挺，脸红扑扑地站在那儿，一双眼睛笑的哟……却又觉得应该矜持，不应该外形于色。于是又努力地绷着一张脸，但旋即便咯咯地笑出声来颠颠地更握紧了春娃的手，“弟弟！” “嗯。海生哥哥。” 秀儿一看这俩人站一条线了，赶紧凑过来，“还有我，还有我，秀儿也要一起养鱼……我不要单独一个人。” “春娃，你说要不要加入？”才得了夸奖的海生，赶紧再度征求春娃的意见。可那眼神儿，却是瞟向李七巧，就差没说：娘，快夸奖我，我很尊重弟弟，也很照顾她们的……爱我你就夸奖我，爱我你就抱抱我~ 李七巧可不会吝惜夸奖的语言啊，不要钱的好话一咕噜地倾了出去，“海生真棒，这么快就学会爱护弟弟，还能照顾妹妹的情绪。海生这个哥哥是越来越有大哥范儿了哦。再接再厉，以后再努力把错误改进，争取当一个最好最棒的哥哥。” 小海生赶紧拍胸脯保证，“我一定会当一个最棒最优秀的哥哥的。” “走，秀儿，娃子，咱们挖池塘养鱼去。” “养鱼去喽。” 不远处，刘婆子和小许氏还在搬东西呢。看着李七巧把几个小萝卜头搞定了，刘婆子乐呵呵地冲小许氏呶嘴。 “你呀，跟妞儿学着点怎么带孩子。那鬼丫头，虽然做事有时候是冲动了些。但在教育孩子方面，真是会引导啊。我看着她这一套一套儿的，总觉得都有理儿。反正啊，怎么看都觉 得是应该这样，就应该那样。” 小许氏也乐的合不拢嘴，眉眼弯弯地轻把窗格再抹了一遍：“那可不么，我真的得多学着点。以前只知道孩子不对了，吼一声，打一顿。却从来没想过，孩子也是要讲道理的。从大妞和孩子们的互动看来，还是得把这理儿给他们瓣扯清楚了，他懂了，以后才不能再犯。七巧现在这样，真的比以前好太多太多了。” 小许氏的感叹话，听的刘婆子也深以为然。“那可不，有时候，我也挺感激李老二家的那口子。要不是她那样捶一棍子，你说咱大妞儿哪能象现在这样啊。啊呸，我怎么说这混话呢，那是咱大妞命格好，没被打死算是不错的。还打，这不是诅咒咱大妞么。” “哈哈，婶儿你就是心疼大妞。老天爷有眼睛的呢，不会因为你这二句话就浑来。想想现在的生活，确实是美好啊，咱也能住这么漂亮的大房子。这，是我一辈子没想过的事儿。” 刘婆子沉默了，再抬头时，眼里潮湿一遍。天知道，她有好几个夜晚一直在问自己：这生活，是真的吗？如今搬进来了，还觉得不象是真事儿。 搞定了孩子们，李七巧又帮着把几个重的东西扛到了屋里。 看着堆在一起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拍拍巴掌，“干娘，嫂子，你们看着收拾，我去去就回。” 小许氏不解的看着她“家里还有啥事儿啊，我看东西都搁这了呢？”但还是点头应允“你去吧，这边儿有我，你的正事儿要紧。”她还不知道老李家来闹事儿的事呢。 刘婆子则有些担心，“你啊，别再和她们扛上。要不行，就让着点儿。” 李七巧哼哈着，“知哩，知哩。你们把家给看好了。” 交待完，便转身去往李老实家。 回头说当时老许氏昏迷 过去，万氏和杜鹃华费力地把老婆子扶回去了，一路上全村的人都好奇地围观。 “这是咋的了？老嫂子这是怎么的？” “唉呀，看老姐姐这眼睛紧闭，全身瘫软的样子，莫不是马后疯了吧？” 马后疯就是中风。众人一听中风，全都同情地看着老许氏。 万氏累的气喘吁吁的，抹一把汗，抽手就不管老许氏死活地坐在一这喘息，“四……四弟妹，你扶着点儿。我……我累死了，没想到咱娘这些年吃了饭，光长肉了呀。这一身的肉，可把我压的。” 有人看见，老许氏的手，轻微地抽了抽。便有些疑惑地凑到老许氏面前，“咦，我看着老姐姐这脸色，好象和正常人也差不多的吧？不象是马后疯来着。” “那这是咋的了呀？”好奇者再度询问。这一个村的人，但凡有点儿大小事儿，哪个不围观一番。尤其是这种晕倒的事儿，更是大事啊。 万氏抹了汗，呸地一声吐了口水在地上，开始讲起了今天和李七巧交锋的精彩事儿。 “我呸，咱娘这一切，可不都是李七巧那个傻子闹腾出来的么。我们是不知道啊，李七巧对咱娘是多么的不孝顺。她那天天在外面打大家伙，家里却是一二个月没沾一点油荤味儿呀。咱娘看着几个男人天天在外面累的不行，便想着去管大妞儿要一块肉还是啥的，也好给家里男人们补下身子骨啥的么。 可谁曾想，李七巧这个天杀的啊，愣是不给不要紧，还把咱娘气成这样。说咱娘是去打秋风，说她是嫁出去的女儿，不再管咱老李家的人。咱们再在她面晃荡，她就要拿刀和我们开干啊。 唉，各位乡亲们啊，你们给评下理，哪有当孙女儿的，把个大磨盘砸在自己亲祖母的脚下的……可怜咱娘一把年纪哟，愣是被 那大傻子给吓的晕倒了呀……还拿刀教训，这是小辈儿的要用刀子反了长辈啊。老天爷不长眼，让我李家出了这样一个孽障呢……” 杜鹃华呆呆地看着这个口吐横沫的二嫂子，她从来没想到，这位向来就眼皮子浅的嫂子，居然也有嘴巴极会说的时候。 更重要的，她似乎……很会抹黑大妞儿啊。明明，这事儿……好象不象是二嫂子说的这样。但从她嘴里蹦出来，大妞儿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存在…… 一时间，杜氏对万氏那是万般佩服加敬仰。这，还是只会打秋风的，好吃懒做的二嫂子？ “唉呀，李老二家的，你这说的可是真的？” 有人跟着气愤地问。 “可不是这样的么？我娘是啥样的人你们也知道的。她这人平时一般不多嘴的人儿啊，今天愣是被李七巧吃的多说了二句气话。气性上说的话，刺激着李大妞儿了。哪曾想她就发了狂，抓起一块磨盘往咱娘脚底下砸啊。可怜我娘当时就砸的再也站不起来了呢。这不，好不容易走到半道上，还是没架住，就这样晕了过去哟。我的娘喂，我可怜的娘啊……你的命着实的不好啊，咋能有这样一个不孝孙女呢……” 看众人倒向自己这边，万氏讲的更带劲了。连哭带嚎还控诉，围观的人被她带动的相当的气愤。 “太可恶了，她李七巧就算是有了钱物，也不能如此对待长辈啊。我说当初这品德不洁的妇人，就应该沉塘的吧。村里人偏偏不同意。现在可好，这妇人更坏了，这样下去，还不得把后辈的人给带坏了！” “当初这不是马氏一直求情，非得放过李七巧一命的么。当时听说李七巧这孩子怀的也有点怪，好象也是被人强了还是咋的。总之，一个傻子怀了崽子，大家伙也没想着她是真 的偷人……” “不是真的偷人？你哪只眼睛看见她不是真的偷人了？要没偷人，这野种孩子打哪来的？” 别人还没说啥呢，万氏立马就跳了起来指着那人吼，“我可告诉你，俺不是帮着李七巧说好话。虽然我跟她是一家人，但她做了啥事儿，老天爷是有眼睛都记在心里的。 告诉你们呀，我亲眼看见的，她在城里赔着笑，任由着那个男人摸她手，牵着她去屋里后不久，再出来就得着几个鸡蛋在手里的。 上次我就是这样才非得逼着她拿蛋出来的，你们想啊，这么不贞节的得来的蛋，能让她吃么。”到这时候了，万氏还不忘记为自己上次讨要鸡蛋的事儿洗白。 “唉呀，还真的有这样事儿啊？这俩人摸手了，还摸哪了？搁屋里呆了多久啊？出来啥样，头发乱不？” “唉哟……唉呀……”万氏还要浑说下去，一边的老许氏恰到好处地哼哼起来。这李家人的名声坏了，以后李家的另外几个闺女儿，要怎么才能嫁人？要知道，乡下人家，但凡那一家子的女儿有一个是不好的，另外的女儿家想要嫁个好的，就更难了。她可有个老姑娘没嫁哟，做孽的。 杜鹃华也反应过来，她可有俩闺女啊，这若是全坏了名声，以后还怎么嫁人。 听到这儿也是面色剧变，赶紧呼喝万氏，“二嫂，咱娘好象有点醒转了。赶紧把人扶家里去吧，这到底有事没事，还得让村里的石三大夫来看看呢。” 石三是这个村里极少的一位走方野郎中，在这缺少大夫的时代，象石三这样的人，几个村但凡有点大小病症的人，都会跑来求他看看的。 万氏正说的起劲呢，哪愿意走啊。她平时都不容易有这么被围观表现的机会，这会儿只顾着逞嘴巴利索，压根儿不管后果如何。 第70章 杀意 “唉，我娘醒转就醒转呗，她醒来不是正好么，你和她一块儿回家去就得了。” 杜鹃华哪怕把她留这儿啊，一会儿这嘴巴不带把风的，一气儿漏出太多不利于李家的话，以后李家闺女儿家要怎么嫁人? 老许氏也气坏了，还当这万氏变精明了,最后还是个混的，哪有把这家里丑事儿张嘴就说的。你就算要说，也等我老姑娘嫁人了再说啊。再这样浑说下去，以后我老姑娘可怎么嫁人！ “二嫂子了，这话可不能这样说啊，咱娘身体还没好全乎，我一个人咋能扶回去呢。走吧，别让咱爹急了。” 她这一提老实头，万氏才着紧了。 “哟哟，这半天了，咱爹有得信儿不？对了，香草去通知那大傻子咋还不回来呢？” 万氏搁家里最怕的就是李老实，其次才是老许氏。 要说这李老实这人吧，看似不说话，可一旦发话了，那就是定局。一家之主的地位，岂能轻易动摇的。 有一次，万氏因为偷懒还顶嘴说不良的话，被李老实听着后，当着全家人的面儿宣布，让她那半年都搁家里做挑粪的活儿。那是她最讨厌的活计儿，偏偏，她还反抗不了。最后这事儿就在她心里落下了阴影，知道李老实是轻易不说人。一旦说人了，肯定就是个板上钉钉的事儿。 “娘，你醒来了呀，嘿嘿，走，回家去。” 还在地里干活的李老实，也在不久后得到迅息，说自己家老婆子去李七巧家里闹腾，最后是被扶着回来的。 来传信的人儿一脸的促狭笑容，最后语重心长地告诉他，“老实啊，这个婆娘伙闹腾到也没啥。可是，这闹腾到最后，全村里外的都知道了，终归对名声不怎么好啊。你们家最近这事儿，好象也太多了点啊。” 这话虽然也 只是一点劝告的意思在内，可李老实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了。 他是一家之主，老婆子找李七巧闹腾的事儿，他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只要不动摇他的地位，不让老李家的名声太难听，他都不会太管的。可现在不一样了呀，人家外面的人都用看笑话的眼神儿看他老李家了。更重要的是，就差没嘲笑他：看看，你李老实这一辈子劳作，最后就让几个娘们儿扫了面子。你老李家，也就是这德性。 笑着把来送信的人送走后，李老实就拉下了脸。 “老二，老三，老四，走，家去看看你娘去。” 远处，早就支着耳朵听着这事儿的几兄弟，听到老头子发话了，一个个表情不一。 李老二则是兴奋地嚷嚷开来，“哟哟，我就说那三哥家的那大傻子是个厉害的吧。这才几天的功夫啊，居然把咱娘给气倒了。啧啧，老三啊，你可真会教导闺女哟。先是大儿要和你对着干嘛，再是二朵儿和三朵儿和你反着来。说道她们二句，还搬到了大妞儿家到现在也没着家。不是我说你啊，三弟呢，你这家风是真的不正气啊。唉，看来，咱三弟这眼睛瞎的，还真的是伤心事儿哟。” 李老三听着这话，那张脸，黑的能挤出水来了。李老四有点不耐烦地冲李老二吼一声，“我说二哥，你明知道三哥为这事儿够烦闷的了。还搁这儿烧啥油啊，想让咱家乱上添乱还是怎么的？你们回吧，我先把这儿干完再回，要不明天还是得继续干。” 李老四常年在外面接木工活儿干，可惜，挣的钱也是全部要上缴的。但就算是这样，他也宁肯在外面接活儿干，不愿意呆家里。 奈何，每年只要家里农活出来的时候，他这当四儿子的也是跑不掉的。是以他每次回来 干活，都是老实地干，更恨不得快速干完，便可以背着自己的木工家什出门接活儿干了…… “老四啊，你搁这儿先干着，我回去看看咱娘咋样了。这大妞儿也是……唉……怎么越”李老三气的唉声叹气。最近家里的烦心事儿，令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衅。 大儿不听话，总是和他顶杠。 好些时候，不是马氏拍着，父子俩就要扛上家伙什了。 二朵？ 更是去了李七巧家里后，只剩下三朵儿每天回来报道。马氏？ 这婆娘自打那天他打过她后，对自己就是冷冷淡淡的。虽然晚上还是睡一个被窝儿里，可马氏再不复以前的关怀体贴……这一点他很清楚。 因为马氏的冷落，所以他也消停了一点，没再和家里人对着干。可是他想消停，这家里的事儿还是麻烦不断。这不，李七巧的麻烦又找上来了。李老四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恨不得李大妞儿没出生过。这搅事精，天生就是来克他的吧。 想到这些，李老三面上神色变幻，时而咬牙时而愤恨。 “唉，老三啊，咱当年，还是应该狠下心，把那个人给扔了，或者是埋了呀。”回家的路上，李老实吐出了李老三的心声。在这一刻，这爷儿俩，居然都生出：李七巧就不应该来到这世上的想法！ 也是这时候，父子俩人都对李七巧萌生了杀意！ 爷儿三个回去后，通过万氏的嘴巴打听到情况。几个人越听越来气，听到最后，李老三只能心虚地瞅他爹。李老实虽然没再次表态，但不断抽烟的他，一张脸黑的就跟他抽的烟锅底是一样的。 在外面洗衣服的马氏也听说了这事儿，着急上火地撵回来，小心地陪着老许氏，只乞求老婆子别再折腾她家大妞儿。 同时，马 氏内心也在暗骂，这大妞儿咋能这么混呢？好歹说老许氏也是她祖母啊。若真气出个好歹，那孩子怕就真的坏了名声了。内心惴惴不安的马氏，就这样焦虑地侍候在老许氏身边。 躺在床上的老许氏，左哼一声，右哼一声，一会儿说胸闷，一会儿说头痛。要么，就是说腿不舒服，全身哪都疼。 石三爷来看了后，也没看出个啥名堂来。 “养着就行了。” 石三爷也习惯了老许氏这样的病症儿，便捏着笔要开药方。 反正有人出钱，他只管开方就行。 李老实听说要开药方子，那脸就更黑了。 李老三也吓的赶紧凑过来问，“三爷啊，俺娘这病，得服几剂药啊？” “这不好说，若是心气儿顺了，一幅可好。若是不顺啊，许是长久缠绵病榻也有的事儿。” 老许氏听的满意，她要的效果可不就是这样的么。 冲一边的李贤凤轻声呼唤着，“凤儿啊，给三爷封看诊钱儿。” 李贤凤也了解自己家老娘，一听说要封银钱儿，便从一边的钱盒子时在寻摸出二十个铜板儿，“三爷这是你的辛苦费。” “老姐姐你这客气的。”三爷说着，却是快速地把钱收下。这老许氏平时可是抠索的很，能让她爽快地拿出银钱来，这可不能推。 李老实向来就是个好客的人，平时只要有人来家里，都会挽留着吃饭啥的。今天晚上也不例外，请了三爷，当然就得让三爷留下吃饭。 三爷习惯了李老实的客气，到也同太多的推辞。 由李老实做陪，三爷和几个爷们就在堂屋里等着晚膳。 就在这时，前去传信的香草也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 万氏正想偷懒呢，一看她回来，便赶紧把人叫住，“大朗媳妇儿，赶紧来帮你祖母捶腿，她这腿不舒 服的很。” 香草很乖巧地应声后，便抹着汗水往前面走来。 可是，还没迈过门槛，就唉哟一声摔倒在地。 “咋的了，这是咋的了？”万氏急吼吼地冲上前一把拽起她。 “唉呀……轻，轻点儿……”香草捂住腿部的地方，一幅不敢看人的样子。 这样的她，到让万氏和李贤凤都怀疑起来。马氏更是内心焦急，“大朗家的，你这是怎么了？要是累了，就搁屋里休息去吧。这儿有我和老四家的，还有凤儿，你不用管的。” 香草轻柔应声，“三婶儿到是为我做想，可是，祖母这身体不好，我怎么能看着不出力呢。孝顺长辈，这是我们应当做的事儿。” 她那清清脆脆的嗓音虽然不算太多，却也足够飘到堂屋里面去。 屋里的三爷听着这大朗媳妇儿懂理的话，便冲李老实点头，“唉呀，老实兄弟啊，我看你这大孙媳妇儿，还是个好的么。这村里人家，光听人家名声，那都是以前的事儿。看看现在，才嫁到老实你家里来不久，就这般知事理儿。说明是老实兄弟你教导的好哟。” 李老实这好不容易有桩事儿被人夸奖，当然就乐开怀了。只是，嘴巴上还是得客套着，“呵呵，这应该的，应该的。咱村里，那户人家不是这样孝顺长辈的。” “这可不一定啊，咱村里也有好些媳妇子对婆婆一点也不孝顺的。唉呀，各家各户，谁也说不清啊。你家里这个，好，不错。” “老哥，来，喝酒。”李老实一高兴，就把酒也拿了出来。 “香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贤凤其实看不惯这个打扮的妖娆，说话眼睛也会飞的女人。对香草说话的时候，要么是吼，要么就是嚷的。 这会儿看也这般做作的样子，更是百般不耐烦地喝斥起来。 第71章 虚情假意 “老姑啊，唉，其实也没啥事儿。你容我喘下气儿，我这就道来。”香草扶着椅子，喘息了一下，这才迎着屋里几个女人眼巴巴的声音，有些支吾地说出。 “唉，我这不是去通知大妞儿，说咱祖母出事儿的事么。” 老许氏竖着耳朵，更认真地听着，生怕漏掉一点点事儿。 马氏更紧张，“我家大妞说啥了？” “这个，我到是说了，大妞……没太多的反应。她继续做活儿，好象，在搬家。” “搬家？”老许氏怪叫起来，“老王头修好了新房，李七巧搬什么家？” 万氏更是嚷嚷着怪叫了，“娘，看来上次外面说的，大妞和老王家的瓣扯不清楚，这话儿恐怕是真的了。要不怎么会搬去老王家的。我呸，这也太不是东西了吧。哪怕是个二嫁，咋的也得请个媒婆，来我们老李家送个礼啥的吧！就这样搬过去，算是咋回事啊？唉哟，三弟妹啊，咱李家闺女的脸面儿，全被你这大闺女丢干净喽。” 马氏惶恐了，“娘……”她不安地叫，手上略捶重了点。 老许氏一腿踹她心窝子，“滚，我就知道你这天天作的不安好心。现在好了，教唆着李大傻子来气我，早晚我得被你们气死去哟。唉哟，老天爷，老婆子我做了啥事儿了，让你惩罚我，叫那些子孙不孝哟。” 马氏被踹的气血翻涌，原本身体就不怎么好的，这会儿又急又难受，气血上涌，哇地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老许氏看着吐到自己床榻的鲜血，也吓了一大跳。这会儿，她可算是想起来，这个三媳妇儿，是有吐血症的！ 这种虚症，一旦吐血，就是离死不远的时候。 “你少装，给我滚一边去。我不想看见你，唉呀，凤儿啊，我这脑袋瓜又疼了。心也疼哟，不行了，不行啊……” 马氏强压下心口的翻滚，生生把还要吐出的血压了回去。只顾抚着胸部在那儿 喘息着。 香草看她这样，也是吓一大跳。 万氏则是捂住鼻子哼哼一声，“我说三弟妹啊，你跟我都是同样的吃饭做事，咋我这身体好的很。你可到好，没事儿来一口血。要么，就是搁家里床上躺好几天。唉，看来啊，三弟妹你还是一个娇贵人儿呢。” 杜鹃华听的直皱眉头，三嫂子都这样了，这老二家的还这般说风凉话。谁家愿意得病来着？还愿意得这样的血痨症！ 血痨啊，那就是绝症的存在。就算是养，也得大把的银钱才行。以李老三那怂样儿，想要抓大把的银钱给三嫂子养病……难啊。 “娘，你听我说，大妞儿不是那起人，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有误会的。”马氏怕李七巧吃亏，还是试图劝说老许氏。 可是，这会儿老许氏看着她就烦，哪里还听的进这些解说的话。 “一边儿去，滚远点。” 被嫌弃，马氏只能抽噎地哭泣着出屋。 屋外走来走去的李老三看她出来，便上前一步追着问，“娘还气着呢？” 马氏无力地点头，李老三瞪她一眼，指着她有些气愤地嚷嚷一句，“就是你，平时要你好生拘管着她们你不听。现在好了，这起子闯祸精都招事儿来了。我看这一次闹腾大了，有她李七巧好看。” 马氏吓的悚然抬头，她紧盯着李老三的眼睛，“你在想什么？你想怎么样？” 她对这个男人太了解了。一起睡了这么些年，如有不知道这男人脑里面的弯弯绕绕。 以前，她一直维护着可怜又傻气的大妞儿，那会儿李老三就算百般不满。但也能勉强应付她而睁只眼闭只眼，就算她悄悄给大妞儿食物之类的，这男人也只当没看见。 可是，今天他这闪躲的眼神……还有眼底深处的冷漠！ 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想到了最坏的结局。如果，老许氏不依不饶，这事儿李七巧还能圆满地处理吗？ 不，不行，她得 想办法挽救大女儿的性命。那好歹也是她辛苦怀孕生下的第一个女儿啊。因为照顾不力，怀孕的时候也没顾惜着身体，所以生下来，脑子反应慢常人半拍。 这一切都是她当娘的没顾惜好女儿造成的，不是女儿的错。所以她给她应该有的一切，也尽量多的给。然而现在，这个男人要亲手扼杀掉她们的女儿！ “李老三，你想干嘛？”马氏急眼了，紧上前几步要质问李老三。 被婆娘这样一逼，李老三也吓的哆嗦。 “我，我没想做啥啊。孩子娘，你这病还是赶紧搁家里养差点以。这外面的事儿，你就甭再操心了。我去看看咱娘再说。” 李老三说完就想要溜，但是，马氏却一把拽住他往门外拖。 “走，你跟我去说清楚。” 屋里，早就听到俩人的吼叫声的李老实这时候咳嗽一声。“三啊，进屋来陪着我们说会儿话。在外面大声嚷嚷象个什么话，都几个孩子的爹了，怎还的象个孩子似的。唉，这些个孩子啊，三爷你莫笑话，都长不大啊。” “哈哈，这些个事儿，哪家没有啊。三爷我都看习惯了，来来，喝酒。” 屋里，三爷和李老实宾主正欢。 “爹，我就来。”李老三一听自己老爹召唤，便想摆脱马氏入屋。 “李老三，你今天不跟我走，我就……我就跟你断绝关系。” 马氏急坏了，她不能再眼睁睁地眼看着另外一个孩子没了。当年，那对双生女儿没了，直到快闭气，被李老三抱走的绝望场景，她再也不要承受。当初，看着俩个孩子被抱走时，她只觉得自己的魂，也被抽空了一缕。为此她病了好些日子，还有前二年的那个……因为月份不足而掉了的孩子。 想到这些，马氏哪里还敢让李老三任性下去。 “你这疯婆娘，没听我爹妈在叫我么。我懒得和你瞎辨扯，你个死痨病鬼，爱咋样就咋样了。你当你 这破身子，我李老三还稀罕？我呸，真当自己是个玩艺儿呢。” 李老三狠狠摆脱开马氏的手，转身大步就往屋里去了了。 被李老三这一番绝情的话吼的心彻底死掉的马氏，这会儿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死吧，死了算了。 她没想到，这一生病，当年那个把她当成珍宝的男人，也会嫌弃到这般地步。居然，恨不得她早些去死。 泪水，模糊了眼睛，直到，一道身影站在面前。 “娘，娘，你是怎么了？你咋的了呀？” 李七巧把家里的几个熊孩子搞定后，这才急火火地拎着一些兽肉，还有旁的一些布料啥的前来探视。 谁曾想这一来，便看见失魂落魄的马氏矗在那儿。 听到李七巧的声音，马氏一激灵就清醒过来。她急切地抓住李七巧的手，“妞儿，妞儿，你赶紧入屋给你祖母赔个不是。不管她说什么，咱都依了她。要不然，要不然，你爹和你祖父，只怕要把你往绝路上逼啊。” 李七巧皱眉，“娘，事情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啊？” “唉呀，你这孩子不知道咱村的弯绕。来，我跟你说一下。” 马氏拽过李七巧，把刘婆子曾经跟她说过的村里人对不孝之人的处罚也说了一遍。 “这种事儿，一旦闹大了，村里的那帮老人还是会管的。你啊，可不能让村里这帮子老人出面。” 李七巧听完后，眸里划过一道冷意。好好，好的很啊。这李老三和李老实，居然会想着用这样一顶大帽子来压她。最后更是让村里人来出面惩治她。 你们不顾情，我还管什么义。 “娘，你放心，我没不孝，也不会做那起出格的事儿。你且放心吧。看你这脸色不咋样，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着吧。” 担忧地看着马氏越发青白的脸，若是细看，会发现她的眼睛眯缝了起来。不注意的人，还当她这是补的胖了。可事实上，这是体格发虚，身 体浮肿造成的。若是拖的久了不治疗，到时候马氏恐怕就真的要呜呼哀哉了。 今天这事儿后，还是得劝马氏休养了。那分家的事儿，也得抓紧办才行。这么寻思着，李七巧便往内屋去。 马氏哪里能放心她啊，虽然闺女劝自己不要入屋了。老许氏和李老三也不想看见她。但她还是悄没声地跟着李七巧屁股后面入了屋，这个女儿，她护定了。 屋里，还在喝酒的李老实等人听到李七巧的声音后，都不约而同地皱眉头。这个时候来？ 香草这会儿正好出来，看见李七巧时，略有些惊慌。不过，她马上就镇定下来还热情地迎上前。“呀，大妞来了呀。来来，赶紧入屋来。咱祖母这会儿还躺在床上呢。” 说完，她瞟一眼李七巧提着的东西。眸里掠过冷意，这会儿知道怕了，知道提东西来了？哼，谁叫老李家的人看不上你，这会儿要作死的往死里压你呢。 李七巧似笑非笑地扫一眼这位新大嫂，这人，还真的是会做人啊。表面上看似在热情地招呼自己，可暗地里呢？却是在通知屋里的人，说她这个罪魁祸首来了。要怎么准备，要怎么拿捏，你们可得看着办啊。 被她这样看着，香草又婉转一笑，在她擦身过的时候，压低了嗓音， “一会儿啊，你说些软话，甭再跟祖母闹了。啥事儿，依着她一些。年纪大的人嘛，受不得刺激的。” 得，这是好坏的人儿都被她当了呢。李七巧也笑的很真诚，“嫂子你真的太为我着想了。你咋就这么对呢，我以后一定会感激你的哟。” “呵呵，这个，应该的，应当的。谁叫，咱们是一家人呢。”香草抽搐着，还是把人往屋里迎。不知道怎么的，和这个大妞儿呆在一起，她怎么总有一种，别扭劲儿呢。那双明明含着笑容的眸子，却象是能把她心里的一切看穿。这感觉，让她极度不爽。 第72章 哭…… “可不咋的，你可是咱好嫂子哟。你得多照顾着我这出嫁的妹子才行呢。” “你瞧，咱信儿听你说了祖母生病倒下了，我也急够呛啊。本想立马就赶来的，但想着祖母一直念着要吃肉，又憋着倒转回去，着紧的去我师傅那借了些肉来。” “唉，祖母虽然上了年纪会胡说一些有的没的，但我做小辈儿的，哪能真的跟她犯上啊。也怨我哟，当时抱了块磨盘想搬家。哪曾想手不稳，愣是让磨盘掉地上了。谁能知道，咱祖母不禁吓啊，唉，这真的是罪过哟。” 你们不是要安我罪名么？那磨盘肯定是你们的一大罪名。我就是手不稳，你们还能怎么的？谁看见我强行砸你老人家了！安罪名，也得按的下去才行。 香草也没想到这李七巧会这般说，一时间愣住，只是讪笑着，“啊，这样啊，感情，是误会一场呢。那啥，你进屋去吧，跟祖母说清楚去。一家人，说清了就啥事儿也没了。” 李七巧笑着颌首，“好哟，那嫂子我进去了。”走了二步，又回头，“唉，嫂子啊，话说我可告诉你，你得你走好呀，这路不稳当，万一摔着吓着人了，怕人家又说你吓坏了人。” 呃，这话有点莫名啊。但是，细一想想，就觉得这是在隐射着，我搬个磨盘能吓住老人，你这走路摔了。万一有老人在，心脏不好啥的，不也一样的会吓坏么。 内屋，老许氏原本要装病的，这会儿听的更是来气了。这个死丫头，居然还敢说成是她不经吓。我呸，今天怎么也得把她拿伏下来。她也不想想，平时说马氏的时候，不就是口口声声地说人家不经病，身体不行还怨人挫磨……今天，大妞儿不过是活学活用还回去而已。 “唉哟，唉……”老许氏一不舒服，便哼哼起来 。 李贤凤也是太了解自己老娘了，一看她这样，便做出一幅着急上火的样子冲屋外吼叫起来。 “娘，娘，你要紧不，唉呀，三爷啊，三爷呢，你帮我娘看看哇。我娘这痛的厉害着呢，莫不是，这心房有疾吧？” 堂屋里的石三爷一听，微不可察地轻叹了一声。这一家子啊，怎么就这么不消停呢。他就不应该贪杯，这会儿好了吧，麻烦事儿不完了。 “那啥，三爷，你再给看看去？我这老婆子年岁大了，最近身体好象越来越不见好转啊。唉，要服老喽。小辈儿的，也不怎么省心啊。”叹着气，老实头的眉头皱的紧紧的。 “咳，看吧，看吧……”三爷答的心不在焉的。老许氏身体有啥不对，他心里门清的呢。 “有劳三爷了。” 李老实拱了拱手，做势要请三爷出门，但旋即便想到。那李七巧才来，若是现在过去？好象时机不对啊。 “三爷啊，这事儿你就别去看了。我看这会儿屋里都没说啥了。想来，是不会有事儿的。三爷咱继续喝酒，喝酒。” 三爷看他又不想去了，显然是时机不对。这个李滑头，这一次想怎么做？三爷内心烦了，他可不想趟浑水啊。 “那啥，老实啊，三爷我家里有事儿，我这？还是改天来喝酒吧。”三爷想脚底板抹油赶紧溜。 可李老实哪会放他走啊，赶紧把人拽住，“唉，咱哥俩，平时难得的聚在一起，今天就多喝几杯。” “我，我这……”三爷看这人不放自己走，便知道今天这一趟浑水，恐怕是真的要趟了呀。 没辙，三爷又被强留下喝酒。 而屋里，因为李七巧的到来，正闹腾的欢实着呢。 李七巧提着东西，还没到屋里呢，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呼天抢地的声音。那响声，那动静儿哟。她 眼睛一转，脚步紧赶着好几大步。 提着的东西一摔，手里的那些们野鸡啊，狍子肉，野兔子肉，野鸡蛋啥的，蹭地就往屋里扔。“祖母……祖母啊……我来看你了……你可不能倒啊……” 屋里的万氏，李贤凤，老许氏，杜鹃华几个，还在各自忙乱着呢。便看见一堆儿的东西往屋里砸来。 老许氏眼睛微眯缝着，往地上一扫，这一扫，那个气哟。 “啊，啊，死大妞儿，你为什么把蛋往地上扔？”李贤凤也看见了扔在地上的东西。 内堂屋里，李老实和三爷听的眉毛跟着一颤抖：这李七巧要干嘛？ 三爷有些怒了，这个李七巧，闹腾的太不象话了吧。正要冲出去喝斥一二句时，李老实早前一步就跨了出去。 “啊啊……祖母啊……我的好祖母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是我的好祖母哟，你咋能这样病倒啊？我的好祖母喂，你可不能倒下啊。咱老李家一大家子，全靠着你一个人支撑着啊。 好祖母喂，少了你，你不能教导我们。少了你，这老李家的妇人孩子，还不得闹翻天啊。我们需要你英明的指导，我们需要你最正确的引导教育啊。 如果没有你，李家的婆娘孩子们，肯定会偷摸地去摸鸡蛋吃。祖母，你必须要天天在鸡屁股下面摸一把，确定今天的鸡会下几个蛋，这样才不能让那帮熊孩子偷了咱家的蛋吃啊。” “祖母，你要天天盯着，咱灶房的人做饭做菜，才能省下几口好粮，给咱城里的大伯一家子捎东西去啊。你若是不在，她们还不得可着劲儿地煮饭吃，可着劲儿地放着油。到时候咱李家的饭全变成了干饭，一家子吃的全身力气太足了，尤其是那帮懒婆娘，熊孩子们，要是吃太多，这出去闹事儿可咋整啊。 祖母啊，你 不可以倒下啊，咱们家还是吃以前那种把人照的见的稀粥才好呢。这样肚里不存东西，就知道多干活啊。” 屋里，老许氏听着这呼天抢地的哭嚷声，惊的使劲地揪被子。她这还没死呢，那李大妞儿来哭嚷的是个什么鬼。 更要命的是，李大妞儿这嚎的丧是在说她的好吗？明着是好，可这暗地里，却是在曝光她平时对家里妇人孩子……太那啥了。 三爷听着李七巧这样一嚎，眼神就变的古怪起来。知道老许氏是个抠门的，可是，这么虐待家里的媳妇子和孙子辈儿的，这样真的好么。 “祖母啊，你可不能倒啊。你若是倒了，婆娘和小娃子们吃了有油水的菜，万一拉肚子怎么办啊？你还是好起来，让她们天天吃没油水的菜，多干活才对呢。祖母啊，你不可以倒啊，你这一倒了，咱小姑天天在家里太思念你，吃的太多，到时候又长胖了可怎么办啊？” 李贤凤听的腰身一抖，低头看着自己的水桶腰，怒火油然而生。蹭地就冲了出去，“李大妞儿，你乱嚎啥呢？咱娘还没死，你搁这儿嚷嚷个什么鬼。” 李七巧跟没听到她话一样，眼角儿看见李老实黑着脸出来了，便赶紧跪膝行着往他的方向奔去。 “祖父啊，你赶紧请大夫给咱祖母瞧瞧吧。咱祖母今天好意来看看我和春娃怎么样，我却搬个东西把祖母吓的倒了。这是我的罪过啊，是我的大罪过呢。 咱祖母说她要得几十百把两银子，我就应该顺着她的。就算俺们没有，大不了把春娃卖了，凑多少是多少，咱祖母也不能这样气啊。 咱祖母说了，这每个嫁出去的女儿，都要把挣的钱全给娘家人。俺当时就应该应下啊，呜，我怎么就没回答呢？祖父，你说，这嫁出去的闺女儿，是不是一 定得把挣的钱全交回娘家啊？呜……” 李老实气的一个倒仰，这是找他主持公道的吗？这是找他问道理的吧？ 三爷更是门儿清了，拈着胡须，就站在屋里不动了。这水太浑，不好趟。 “唉呀，我说这老实家的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呢。咋能起这样的风头儿啊？哪能让嫁出去的闺女儿，见天的挣钱往家里撸的？老实啊，你得说说大姐，这种由头儿不可以开。咱们村，不需要这样的由头。” 李老实还没回答呢，这院里，也不知道何时，居然就站了一大群围观的村民。 没办法，李七巧提着东西一路风吼吼地嚷嚷着，“我家祖母不可以倒……我家祖母不能倒啊……祖母啊，你怎么能倒下啊……”那悲切的嚎叫，早就把所有村民都惊动来……这会儿，他们都是跟着李七巧一路来看热闹的呢！ “咳，大妞啊，咱家哪有兴非得让外嫁的女儿家拿银钱回来的。没这样的事儿，你肯定是理解错了你祖母的话。唉，你这孩子也是，我们知道你平时的理解力有问题，但也不能这样曲解你祖母的意思啊。” 李老实纠结着，只能反转来说李七巧不会听话。 李七巧内心冷笑，你这会儿说我，我才不依呢。你们想要闹翻，我今天就跟你们彻底的搅翻天去。 “呜，祖父啊，原来我们家没有这样的规矩啊？原来，祖母口口声声说我占了李家的地，远嫁的女儿必须要缴银钱回来的事，并不是当真的啊。呜，这样就好，我还以为，我要把娃子售卖了，准备把卖孩子的钱交给咱祖母呢。” 李老实听的那个内火旺盛啊，卖孩子！你敢卖孩子，我也不敢要你的钱啊。要接了，我老李家这一辈子还要怎么抬头做人。 “祖父啊，咱祖母不能倒呢。这一倒了……” 第73章 老姑啊…… 她还要曝光老许氏平时的作风，李老实吓的赶紧拽起好言相劝，“大妞儿喂，你祖母没倒，没倒！她好着呢。走，跟我看看她去。”可是，老实头这话，怎么听也有点磨牙的味道在内。 李七巧正哭嚎的嗓子眼儿冒烟呢，一听老许氏没事儿，立马就顺溜地爬将起来。掸掸衣服，一抬头就抱起屈来，“唉呀，咱祖母没事儿啊？那就好，那就好啊。要不外面的人还道是我把祖母吓坏了呢，这下我良心稍安了。 老实头抽搐：明明就是你把老太婆气倒的好么~ 偏偏，他还没说话呢，李七巧就噼里啪啦地又夸张地拍胸脯顿足地叫大屈：“祖父，你早说啊。这事儿……可吓的我哟，啧啧……我还在想，咱娘自己个儿吃些没油水，没份量的东西，把身子骨熬坏了。这会儿咱祖母不继续盯着她吃些份量轻的，以后万一再落个肥胖心绞痛啥的，这不是让外面的人说咱祖母的不是么！” 得，这临了还得打老许氏一把。丑事全给曝光出来，以后她还有脸没！ 屋里的老许氏气的哟，那是七魂没了六魄。一双眼睛闪烁着凶厉的光芒，被子都被攥的成油条了。她从来没象今天这么恨过一个人，而这个人，还是以前被她鄙视的李七巧，从这一天起，她注定和这个死丫头没完。 四房的听着老太婆的磨牙声，更瑟缩着往后退了退，这屋里的温度，真的有点冷啊。 李老实也只是讪笑着，冲着四周看热闹看的笑呵呵的村民抱拳，“各位，咱家里婆娘们这些个事儿，让大家看笑语了，大家散了，散了吧。我家里没啥大事儿，劳烦各位走一趟了。” “呵呵，老实头啊，你们家里婆娘伙的事儿，也得管一下啊。这个，听说三房的人都吐血了得了痨症哟。唉，一般的人家，哪能得这样的病啊。” 有爱说教的人这么一说，众人看向李老实 的眼神，就更加复杂了。 石头村虽然大男人主义浓烈，但是对于媳妇子，就算是打和骂，饭啥的还是得管饱的。至于油水，一般说来，也不会太亏着媳妇子。可是今天听大妞儿说来，老实头家，做的还真不怎么地道呢。 “这个……这个，我回头说一下老婆子。她上了岁数，有时候行事有点颠。不过，咱家也没那么夸张。这不老二家的也养的胖胖的么。唉家务事儿，不好说啊。”老实头愁苦着脸，一幅家长里短我怎么说的苦闷样儿。 如此一来，围观的人到也能不再象之前那样看他了。有人打着哈哈，“哈哈，这个，散了散了，家务的事儿，人家清官还不好断呢。老实家的事儿，咱们怎么知道深浅啊。” 每家每户，如个没点糟心事儿。看没啥好看的了，便有人陆续散去。 屋里的三爷一看，得，终于没他事儿了，赶紧跟着围观的人走吧。 内屋，老许氏气的全身发颤，明明是她占理儿的。可现在呢？老头子居然说她上了岁数，不行了。偏偏，这会儿就算气的肝痛，她也不敢再装病了。 再装病，这死大妞不知道还要嚷嚷什么出来呢。可恶的傻子，现在变的这么会说，以前真应该一把掐死了她。越想，老许氏就越提面色狰狞。那只手，攥的咯咯响也不自知。 ”祖母，我来看你了，你可要赶紧好啊。“李七巧也看屋外人散的差不多了，便赶紧着紧上火地进来探视。面子功夫么，还是得做足的。你拿孝道来逼我，我就用孝道还回去，让你们挑不出我错儿。 可是老许氏是忍的下去，但她老姑娘李贤凤忍不下去啊。在听到屋外的那些话，看着自己娘气的气息不宁的样子，她早就想摔东西打人了。 这会儿一看见李七巧跟着李老实进来了，腾地站起来，面色狰狞凶狠地冲上前就要揪打李七巧。 “李大傻子 你满嘴喷粪都在胡说八道咱娘什么话？咱娘有那样行事吗？我呸，你个尊重长辈的家伙，我今天就打的你姓什么也不知道。” 李七巧看她这样，兴奋的眼睛放光，你来的好啊，我正不想呆在这儿呢，有你这样一闹鄙视……她嗷唠一嗓子，蹭地就麻溜地往外跳。 抬头，冲着还没远去的那一群看热闹的人大吼一声。 “老姑啊，我是真心为咱家祖母考虑啊。她若是倒了，这家里的婆娘娃子们，哪个不狠吃狂吃。若是吃坏了，到时候咱老李家可不就倒了么。” “老姑啊，咱祖母是真的不能倒嘛，我这是诚心来乞求老天爷，让它保佑着咱祖母多活些时间的呀。老姑啊，你轻点儿，你打我不要紧，万一扭伤了，你一个好好的姑娘家，还要不要嫁人啊？你打我不要紧哟，到时候你这凶悍的名声传出去可咋整哟。老姑，你别这么气，气坏了骨子，这以后生崽坏身可咋整……呜，老姑啊，你千万不可以出事。这万一出事了，你一个姑娘家……” 老许氏一听，这还得了啊，再任由着凤儿和大傻子闹腾下去，凤儿以后真不用再嫁人了。她胸口一热，强行换掉着起来，死抠着香草的手狠狠瞪着她咬出，“赶紧……把凤儿……拉……拉回来……” 李老实也恼火了，今天这事儿，怎么就不受他控制啊。再任由这个李七巧说道下去。不光是老婆子要把名声赔出去。就算是他最疼爱的老姑娘，也得搭了名声。这可不是他愿意看见的事儿。当下，他反应过来，赶紧几大步跨出去。 “大妞儿，进来。” 他冷着脸，一声沉喝。向来和善的脸，这会儿也布满了冰霜。 吼完，再冲一边还要不依不饶的李贤凤一声怒吼，“进你自己的房间去。一个姑娘家家的，让你学的文雅一些，你这样象个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李贤 凤还想犟嘴，却接收到李老实喷着怒火的眼睛。当下就瑟缩着往后退。 向来，李老实也至多是嘴巴上说道她一二句。何时，会象今天这样气的这样瞪她的。 李贤凤到嘴的抱怨生生地咽了回去，麻溜地摸回了自己的房间。 “大妞儿，进屋看看你祖母，就回家好生照顾着春娃子吧。”李老实冷冷地对着李七巧说着这话。 虽然会放她离开，但是，李七巧还是从他眼里看到了浓重的杀意。李老实这次对她是真把她归整到极度厌恶的恶人位置了吧。看来，以后得提防着一点。 不过，她有何可犯怵的呢，和老李家的人闹翻，那也是早晚的事儿。想到这些，又坦然了。 当下，又极度诚恳地点头，恭敬地回应：“是，孙女儿谨听祖父的话。”那毕恭毕敬的态度，看的老实头瞪眼。这个孙女儿，前后不一的态度要不要这么明显~ 入屋，杜鹃华惴惴地看着李七巧，再扫到李老实铁青的脸色后，便垂头乖巧地再往后缩了缩，当一个最佳的隐形人。 到是香草，深深地看着李七巧，似乎，要把她看穿，看透。但是，接收到的，却是李七巧甜甜蜜蜜的温柔笑容。这，哪里象是刚才撒泼打滚，把老太婆气的七窍生烟的那个小妇人呢。这人，并不似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憨直，以后，得对这个看似无心的女人提防着些了。她抿嘴，也极度乖巧地站在一边当隐形人。 老许氏这会儿气的呼呼地喘，她也不装病，也不装晕了。 此时，只是瞪圆了眼睛，怒指着李七巧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大妞，你也看过你祖母了，就再去看看你娘，回家去带着我外孙子吧。春娃那么小，可需要人照顾着呢。”到是李老实，经过短暂的沉默后，居然很和气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长辈的慈详语气，听起来，还真让人心生好感。 但是，这话说出 来后，李七巧却是警惕十足。这位祖父，看水平，确实是比老许氏动辘就撒泼打滚要来的强的多啊。看来，以后得多关注一下这位精明的祖父了。别一不小心就被老狐狸给算计了，那她就真只有哭的份儿。 “祖父，那我去看我娘去了。这些吃的，是我提来孝顺咱祖母的。我这段时间打着的猎物不多，你们将就着收下对付了吃。” 李老实瞥一眼地上摔的粉碎的蛋液，脸抽了抽，摆手，“大妞儿费心了。你的孝心，我们都看在眼里的呢。以后，不兴这一套。”场面话，老实头还是要说的。 看在眼里，哟，老头你到是会说话呢。不过，李七巧象是没听懂，冲老许氏大声道别。 临去时，还很是悲情地嘱咐着，“祖母啊，你可不能倒啊，咱家的媳妇子们，全都指着你照看着呢。祖母啊，你也别怨我粗鲁啊，谁叫小时候只知道干活，不知道接受一些正经的礼仪教导呢。”得，这是在拐弯儿地骂李家人，说你们小时候只知使唤我，不知道教导我礼仪，俺也是无辜的好么…… “滚……” 再也憋不住怒火的老许氏，一声中气十足的哑吼。这声音听的在外面还没散去的村民一怔，哟，这老许氏还真的没病啊。 得，感情，这事儿还真的是老太婆闹腾出来的事儿呢。一个个摇头，这位老嫂子哟！这事儿，在当天晚上便传到了各家各房的家里。 石家的那些长老们，当然也听说了这件事情。 一个个听说后，都是皱紧了眉。对于老许氏这些年的作，他们也颇有些微词。 “老实头那边儿，改天，咱们还是得去唠下磕儿啊。哪有嫁出门的闺女儿，还动不动的就强逼着要孝顺。以后门风带坏了，还不得说我们这一村子的人都是坏的？” “可不是这个理儿，不能因为她一个人心不足，就败坏了我们整个石头村的名声。” …… 第74章 穿帮 马氏一直跟着李七巧的，她所做的一切，早把她惊呆了。现在一听老实头发话了，便赶紧上前几步拉着李七巧进了自己房间，一双眼睛就亮灿灿地看着她。 那光芒，就跟当初二朵儿三朵儿看着她摔了万氏一大马趴的样子一样。李七巧真心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娘，你甭这样看着咱成不？俺又不是花样美男有啥好看的。” “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美男这样的话儿，能轻易就挂在嘴巴上的么。得矜持，对男人更是要严肃。” 马氏习惯性地教训她，说完，又用亮灿灿的眼睛瞅着她。“唉，娘可算是放心了，这一次，他们铁了心要收你……还好，还好我家大妞儿会来事儿。你怎么就变的……这么聪明了呢？”马氏真心在笑，可笑着笑着，那眼泪儿就滚了出来。 李七巧察觉到不对，联想到才来老李家的时候，正好就看见马氏呆呆傻傻地出来。 那么失态的娘，是她从来没看到过的。 “大妞啊，以后你就得这样强势一些。娘就后悔哟，这一辈子，怎么就不会说话，也不会来事儿呢。遇到点事儿，咱就会想不明白。唉，以后这个家，你弟妹啥的，可都要顾着她们一点啊。” 李七巧更觉得不得劲儿了，马氏越说那眼泪越流的多。她揩着揩着就心里发慌了。明明笑着的妇人，可这会儿流出的泪水，却能把人的心灼痛。 “娘，你想干嘛？” 被扬高了音量一吼，马氏的眼泪就住了。 她尴尬地抹掉眼泪，强自欢颜，“娘没事，娘就是看着你这样……高兴呢……” 李七巧疑惑地瞅着她，“你跟我说实话，今天我没来之前到底发生了啥事儿？” “没事，真没事儿，娘能有啥事儿啊。呵呵，你这孩子，赶紧家去吧,娃子还搁家里等着你呢。” 这一提娃子，看看外面的天色也晚了，李七巧略皱眉。是得回去了呀， 可是，马氏这明显的不对劲啊。 “娘，娃子的事儿不急，你给我说明白了，是不是他又欺负你了？”他，当然是指李老三。 “无事，真的无事。” 马氏不想和大女提那些糟心事儿，便强作欢笑撵她走。 她越是这样，李七巧就越发的不放心。 出了门，看着站在远处用一只独眼冷冷盯着自己的李老三，她就不明白了，自己明明是这李老三的亲女儿。 但是，为什么他总是用一幅看仇人的眼神看她呢？ 李老三在接收到李七巧看来的眼神时，这才若无其事地抬头往屋里去。 耸肩，没再呆在李家院子，李七巧转身往家里去。 才出了村，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大姐，大姐。” 回头，看着那个急匆匆跑来的大弟，李七巧也赶紧迎了上去。 “咋了？我娘有事儿？” 李学云愣了愣，“我娘有啥事儿？她搁家里做饭呢。晚上还得侍候祖母。” 这个时代一切是以孝为重。老人生病，就必须得侍疾。 若是因为自己招惹老许氏的事儿，再让马氏记恨了，以娘的身体？李七巧很是担忧地想。 “大弟啊，你看看能不能让咱娘休息不去侍疾啊？娘的身体，好象越来越差了。分家啊，必须得赶紧分家了。” 李学云听的眼睛贼亮，“姐，我决定了，从现在起，俺要罢工，我要出干活儿挣钱去。以后哪怕李老三不要我们娘几个了，我也能挣钱养活他们。” 呃，这个向来话少的大弟，今天居然会说出这一番话来。 “我今天赶着来是想跟你说，姐你今天做的太棒了。我听咱祖父和李老三在路上的话头儿，那就是想处置你的。没想到，你就一通嚎哭，愣是把形势扭转了。对付咱爹和祖父，就得用一些极品的办法。看来，我也不能象以前一样的老实了。” 李七巧听的一愣一愣的，她今天的作为，会不会带坏纯良弟弟 啊。 “姐你甭这样看着我，在家这些年，我哪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德性啊。对咱祖父母和爹这样的人，就得用非常的办法。我真觉得你今天做的很好，所以我会在接下来，开始学你这一手了。姐，你照顾好二朵，让她别操心家里，我会处理好的。” 说着，这傻子就要跑回去。李七巧赶紧叫住，“喂，你别瞎闹，这事儿，咱们得慢慢谋划。你一下子变太多了，人家会乱想的。尤其是今天这事儿发生了，你还得忍耐一下。” 原本是要三朵大弟这几个偷懒，犯浑，惹事儿惹的李家人嫌弃，最后再忍无可忍地把人分出来。现在看来，还得再忍耐一下。 “我知道了，姐。”李学云苦恼地揪头发。事儿怎么这么麻烦呢，唉，何时才可以脱离这个讨厌的家啊。 “大弟，一定要忍耐，咱们不缺少那一点时间。”怕这孩子忍受不住，李七巧再一次嘱咐。 “我知道了，大姐，你赶紧回去吧。我会从现在起就改变的，你放心，俺有分寸。” 目送着李学云离开的背影，李七巧内心颇忧。今天马氏的情况她都看在眼里，再不分家，只怕马氏就真的要完蛋了。 得加一把火，一定要加火，可是，轻易的火，肯定不能让老李头把人分出来。这一把柴，一定要旺盛才行。 蹙眉，沉思着回到家里，刘婆子看她这般心事重重的，到是吓了一跳。 “大妞啊，那边的事儿不顺当？” 二朵还在择药材，看她这样也跟着抬头紧张地看着她。 到是沈秋白，一脸放松地跷着腿儿，悠哉地坐在椅子上看二朵儿弄药材。被刘婆子这样一打岔，才跟着扫一眼李七巧。 “村妇，你有啥事儿啊？就你这样的人，哪能吃亏啊。许是……有了啥不好解决的事儿？要收拾人，要教训人，找我啊，俺别的没本事，这收拾个把人还是行的。” 说着，这男人甩着头 ，掐着腰，一幅我是纨绔，我看谁不顺眼我就搞了谁的架势。 可是，他忘记了，这会儿他可是扮的一个女人。二朵呆呆地看着这个浑不象女人的人，越看，这内心越发的疑惑。是哪家的妇人，能这样跟人说话的？不是有钱人吗？听说有钱人家的妇人，最重礼仪了，为什么和大伯娘说的不一样啊？ 李七巧怕这家伙当着刘婆子的面儿穿帮了，赶紧咳嗽一声。 “我说，你这小媳妇儿哪有媳妇样？走出去，人家还当你是个赖子呢。赶紧把你这不知道哪学的混赖样儿收起来，咱家可不兴这一套。不过，我确实是为咱家发愁。你们说，有啥事儿，能让一个人快速分家呢。咳，前提，这个老头呢，一直是个家族意识很强，控制欲望也极强的家伙。就是，喜欢掌控着家里的一切。就因为这样，所以他一直不愿意分家。” 二朵握紧拳头期待地看着她，“可是，他家里有好几个儿子，尤其是对媳妇之类的更是不好。其中一个媳妇子，更是因为过劳，现在都开始吐血了。若是再不分家，那个女人……就只能等死。” 说到后面，二朵哽不成声。 刘婆子紧盯着二朵，内心轻叹一声。 这丫头，平时对着马氏一幅又冷又疏远的样子。可怎么着，也是亲母女啊。这会儿提到马氏，还不是担心的很。 原本不怎么在乎的沈秋白一看二朵红了的眼睛，便也明白这所说的事儿是说谁。 “就这事儿，你们纠结了半天？”沈秋白怒了。 敢让他家小二朵哭成兔子眼儿，这多大个事儿啊。 李七巧斜睨着这个二世祖，“这事儿你当简单啊。要让老头子心甘情愿把人分出来，还得让全村的人不说那生病媳妇子的坏处，你有啥好高招，说来听听。” 二朵也满是希望地看着这位……怎么看怎么别扭的美艳妇人。只要她能出好主意，她决定以后对这小 娘子好一些。被小女生泪汪汪的眼睛盯着，沈秋白那个豪气啊。 砰地一拍桌子，“这事儿交给我，不就是让那老头主动说分家么。这还不简单，逮住那一房人，让他们赔不起巨额债务……” 李七巧原本没怎么抱想法的。可现在听沈秋白这么一说，那眼睛蹭地就亮了。围绕着沈少爷转了好几转，这才哈哈一笑。 “哈哈……你的意思我懂了，就是让咱爹娘得罪一个招惹不起的人。最好是在最后还得赔一堆的钱，然后，以老李家的德性。这种赔钱的事儿，家里肯定不会出的。到时候，哈哈……男人我发现你终于有一个优点了。” “啥？”二朵和刘婆子一起嚷嚷起来。“男人？” 俩人转头看着沈秋白，二朵恍然大悟。一把揪着沈秋白，“我是说你这人怎么看着如此的别扭。感情，你是一个男人？从头到尾，你居然就是一个男人。” 刘婆子更是气坏了，扭头就数落李七巧，“你个死大妞儿，明知道他是男人，你怎么？”把个男人招进家门来，这不是败坏她们名声么。可怜她一辈子的清誉啊，就这样被毁了。 可是，在说漏嘴后就察觉到事情不妙的李七巧，这会儿早就闪的远远的了。 这么大的风暴，还是搁沈秋白自己个儿处理吧。想想他会被俩个女人围攻的样子，李七巧捂住嘴巴咯咯地又笑了。 刘婆子气坏了，上前揪着沈秋白就要打。 “别，别打啊。”沈秋白理亏，吓的四下逃窜。 二朵可不跟他客气，径直一拳头就砸他胸部。“你这个坏人，你个坏胚子。你扮成女人来接近我们，肯定居心不良。说，你有啥目的！” “砰……” 打的馒头掉落在地，刘婆子看着这家伙瘪了的一边儿，再瞅瞅地上的馒头。 “我几十年的名声啊，就这样被你们给毁了，我，我，我……”她悲怆出声。 转身，开始打着转儿找扫帚。 第75章 贵人上门 “别，别啊，我保证，我保证，以后在你们村，还是扮成女人这样成了吧？反正，我不坏你们的名声，俺就当女人了。” 刘婆子还在四处找扫帚，跟魔怔了似地在念叨着“扫帚呢……我的扫帚呢……” 二朵看婆子动怒了，也怕闹大了，赶紧松开沈秋白的衣衫。冲他挤了下眼睛，示意这家伙赶紧逃。 得了指令，沈秋白哪还敢呆着啊。在刘婆子还没发飙之前，赶紧提着罗裙逃的远远的。 屋外，司马琉安把这一场戏看完了，扬了扬唇，以前觉得沈秋白就是个逗货。现在看来，这家伙不仅仅是个逗货啊。还挺二的，也不知道，平时那个人是怎么教导的。 “公子，我们查了一下，这个村里能让公子住下的地方。除了沈公子才搬进去的新居，就只有村里的几房人家了。村长家到是首选的一家，其次，就是姓李的这一家子。好象，听说是那个村妇的娘家人。” 司马琉安饶有兴趣，“哦？今天晚上就去敲门，咱们入住李家去。” “啊？李家？”青竹不明白。但是，公子所说的话，他当然会照办。 当天晚上，李老实还在坑上吧嗒吧嗒的抽旱烟。一想到家里这段时间的破事儿，他这心里老不得劲儿。 儿女大了，一个个的心也大了。 儿子辈儿的，他几乎都能磨合着捏一团儿。可是孙子辈儿？ 想到李家这孙子辈儿的人，除了大房的几个孙子他较满意，这后面的，就没一个是看的顺眼的。 就因为对大房的俩个孙子满意，他才会格外关照大房。至于这屋里的几个？ “老婆子啊，你说这老二家的，虽然生的孙子们多，可是，怎么就没一个是成器的呢？” 还在数着盒里面的银钱的老许氏听着说二房，撇嘴，“就 老二家的那个懒货，她能教出啥好孙子来啊？不是我说，你看看她自己个儿，见天在外面乱转悠，哪怕是这样，耳朵后背，还有她那头发，就没见洗干净过。 大房的好呀，那也是咱大房的人娶的好，有个好媳妇儿。当年我这眼光不错，一眼就相中了老大家的。这不，大房的不管是孙子，还是孙女啊，一个个都教导的不错。就算是长相，大房的几个也是个顶个的。其它的啊，唉，也就是凑人数的。尤其是最近三房的，我越看越来气。要按照我的想法，老头子你就应该把老三一家分出去单独过活。” “分三房？分了你去地里干活？你个疯婆子，你就作吧。”李老实气的瞪她。 老许氏不依不饶了，把手里的盒子砰地关上，“我怎么就作了？地里的活，你让二房的紧着点干，咋不行？我看你就这样只是嘴巴上说说，不把二房的几个紧着点，这以后还真的指着三房的二个残废？哼，明明有现成的人不用，非得赖着三房的，我看你才是老糊涂了，脑子不清楚吧你，懒的和你瞎倪倪。”吼完，老许氏倒身就睡。 “你，死老婆子，气死我了。”李老实气的哟，就要歪上榻也跟着睡觉。还没弯的下身子呢，便听到屋外传来砰砰的敲门声响。 “有人吗，有人吗，我家公子要来投宿，谁在家？有没有人？” 投宿？ 这里挨着三岔山不远，所以很多前来冒险入山的人，都会在村里找房舍宽广的人家投宿。若是有人投宿，便意味着那家人会有一些额外的收入。而这，也是村里人最热衷最期盼的事儿。 往常，老李家因为房舍宽广，这样的活儿也没少接。每次李老实接待人也大方，投宿的人也不会小气。久而久之，李家里人 都巴不得有人上门投宿。 每次有客人投宿，老许氏也会把家里的伙食略放松一些。毕竟，只是收留一些外来的客人，便可以赚取一笔意外的财富…… “唉呀，这么晚了，还是公子带着仆人的人家，老头子，你赶紧起来去招呼客人去。” 老许氏一听说公子这样的称谓，激动的哟。蹭地跳将起来往外面跑。想到自己是女人，这才又返回来催促李老实去开门。 另外几房的人，也还没睡下。 马氏听到外面有人，只是探了探头，便又缩了回去。每次家里有客人来投宿啥的，都是李老实亲自接待。当然，这赏赠之物，也是李老实接下的…… 李老实披上衣服后，提着气死风灯便紧走了出来。 打开院门，一阵冷风猝然灌来，老人家咳嗽了一声，“各位……” 当迎视上站在最中间的那位一看就是贵公子的年轻男子后，李老实的话囫囵在嘴里居然吐不出来。 “这位公子……” 他话还没说出来呢。 “啪……” 一锭银子便抛了过来，几乎是条件反射，李老实一把攥住了这直直往自己射来的银子。 只是一惦，这一锭银，居然不下二两重。这么多年以来，来投宿的虽然也有些有钱人家。但是，象这样动辘就出手赏二两银子的……却是没遇到过的。而且，那位主子，只是淡然站在那儿，却让他觉得贵不可言。跟人说话的语气，都放柔了不少。 “我们投宿，老人家可还有住的？”青竹看似询问，可脚步，却在往院里跨来。一锭银子出去问路，没房间也会有的。 “有，有，几位远来是客，这个，这个太客气了。”他想要把银子递还回去，做个样子也行啊。但是，随后过来的老许氏却一把拽过银子，同样涎着脸赔 着笑，“有，有，几位公子是来这山里玩儿的吧？我们家的院子最大最干净了。你们住我们家可是最适合的。来来，屋里请，我家的住房，还有伙食，可是村里头一回儿。” 李老实抽了抽，只是瞪了一眼老婆子，这死婆子，样子面儿也不做一下。一辈子就学不会做人了呢，眼皮子浅的~幸好这会儿村里没人看见，要不，又丢人了。 不过，他也没再让老许氏把银子还回去。有些面上功夫，做做样子就行。 司马琉安把这对老人的表现都看在归里，内心冷笑一声。他识人无数，如何会看不出来老李头实则贪婪，但却是好爱面子的人。这种人最好办，也不知道那村妇怎么还被拿捏着。 “你们还说对了，我家公子就是来村里逛一下山的。听说你们这儿有很多危险的山，咱公子就想来看看。住的这段时间，我家公子都不会亏待你们的。” 青竹噼里啪啦地爆着，一边的卿衣却是和他家公子一样，高冷地站在身边一直按着腰刀。 李老实的眼神只在这俩人身上扫一眼后，视线落在卿衣的佩刀上，便赶紧挪开。他在外面混过，知道这种公子不是他可结交的。是以很识相地在招呼后，便垂头，一直老实地陪客。 直到老许氏把房间倒腾出来后，这才哈着腰把人送到了屋里。 虽然屋子还是很不入眼，但好歹讲，这屋里的被子是才换上新洗干净的。 可就算这样，在入屋后，青竹还是把自己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床崭新的床单，还有蚕丝锦被后，这才弯腰退下。 卿衣和青竹俩，也得到了一间房间。其实，老许氏原本是想为这俩人再各自准备一个房间的。但青竹说不用后，她才罢休的。在老许氏看来，这么大方的三 位爷，只要侍候的好了，赏钱还不是大大的有么。 就因着这件事儿，当天晚上老许氏摸着那锭二两重的银子时，可是乐呵了半天。 “老头子啊，那贵公子长的可真俊啊。这么俊杰出挑的一人儿，出手又大方。唉，要是能当上咱女婿，得有多好啊。” 老许氏这会儿想到了她那老闺女儿，闺女大了，在这乡下，一直是低不成高不就的。 能上门提亲的人家，全是她看不上的。 她看的上人家的，可人家却不动，压根儿没上门提亲的柞。为此，她这二年为了老姑娘的亲事，可是愁白了不少的头发的。 虽然知道老婆子这二年为老姑娘的亲事愁了不少，几乎是看见有俊杰的公子小姐，便会滋生出这是自己女婿的想法。 但这位贵公子？虽然李老实也很动心，但还是有残存的理智，知道这人是自己家那蠢笨闺女配不上的。当场就低声告诫老许氏，“这位主子，不是咱们这样的乡下人家可招惹的。你明天可得把凤儿看好了，甭让她把客人冲撞了犯混。” “我知道了，知道了。咱家凤儿哪有你说的那样，她乖着呢，所有人看了，都说她是有福运的。”老许氏笑眯眯地反驳，张嘴，又啃了一下银锭子。确定这是真实的后，又把银锭子擦了又擦。 “知道了就赶紧睡，搂着银子还能让银子变多了？没眼力见的死婆子。” “你有眼力，嘁，不一样的喜欢这些黄白之货。这一年到头的啊，就数着银钱过日子了。唉，你说，咱家老么今年还没添啥新衣服呢。正好这次有了银子，可以给咱么儿添置二套衣服了。” 算计着银子的花销，老许氏兴奋的哪里还睡的着。就算和老头子一起躺在床榻，这会儿也在板着指头儿算计着。 第76章 自荐 “我说老婆子啊，么儿在城里每年都添置各季节衣服二套，他一个还在长个子的孩子，是不是太过份了？”农户人家，一年添置八套衣服，要说来这真的很奢侈了。但在老许氏的眼里，这种事儿压根儿不算什么。 “你懂什么，我这一对老来的双生，尤其是咱家的么儿，更是天资聪慧，又是个读书的料。一年八套，这算什么事儿？没听到老大媳妇说了么，这城里的人啊，人家一年都换十来套呢。唉，学堂里的孩子，不能穿差了，略差了，可会被人笑话了呢。那是咱老来的孩儿，若是穿太差了，你就不心疼啊？” 一提到这事儿，李老实就闭了嘴巴。 奢侈就奢侈吧，只要孩儿能读出头，以后紧着的另外几个儿子，也能跟着沾光。这么一想，李老实就觉得，现在这样苦着另外几个儿子，也是应该的。反正以后会有回报的！ 这俩人自以为说话小声，却不防，这样的木板房间，只隔着一道板子的卿衣，早就听了个清楚。 敢打他家公子的主意，那贪婪的老妇人也真的会想。 第二天一大早，老许氏便起床亲自为这三位前来投宿的公子做饭。 马氏看见这样情况，到也意外了一把。 虽然只是做了些简单的窝窝头，还挟了一些泡菜啥的，至于旁的，都是指使着她们做。可能让老许氏亲自到灶房做菜的时候……这真的很少见。 而且，今天的老许氏吩咐人做事儿，也是一幅笑脸样。不用再猜，马氏便知道这次借宿的人手肯定很大方了。 万氏混惯了的，一看老许氏这样，便好奇地凑过来，“娘，这昨天晚上我听着，好象有人借宿啊。这一次来的，是个大主顾吧？给了咱多少好处？” 还在择菜的香草听着，动作略滞了滞。 老许氏得意地瞟万氏一眼，再扫一眼尖着耳朵想听自己说的另外几个。 这才扬高了音量大声 说道。“昨天晚上的客人，人家可是个贵人。光是那衣服，还有那派头啊，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公子哥儿们。我可告诉你们呀，若是没事休得去冲撞了人。尤其是你老二家的，你不可在贵客面前去晃悠。要不到时候老头子怎么样，别说我不给你求情。” 香草听她这样说了，抬眼扫了扫客房的地方。看来，这次来的人，应该是非富即贵的存在了。 万氏也咂嘴弄舌，“哟哟，娘喂，我只是问一下口风儿，没想到这人这么牛啊。娘呀，那他们要入山，可要找向导之类的？咱家老二这二天正好闲在家里有空儿啊。不行，大朗去也成呢，现在大朗见天的呆在家里，这孩子能揽个巡山的活儿，也是好的么。” 老许氏一听，这心也动了。确实是啊，如果这几个客人要挑向导进山，那他们李家不是又得赚一笔了么。 最好，是挑她家老头子巡山，只需要在外面走上一趟，便可以赚一些银子回来了。 马氏其实也满心动的，这但凡是外面的人来闯山的，很多都会找一二个地方上的人儿。 从她多年了解老许氏的做法来看，昨天晚上的客人，肯定是很大方的主儿。若是能让大妞儿带入山……她们母子俩又可以赚上一笔了呀。可是，看看老许氏精光四射的眼睛，她哪还敢提让李七巧去带路啊。 因着万氏这一提议，几个女人的心思都琢磨起来。香草当然希望李大朗去，她自打抱着个娃嫁入这李家后，就再没享受过一天的舒心日子。 就算是进门，也是用的自己的银钱，要不是因为在城里…… 想到这儿，香草的眸里划过冷意。她但凡还能在城里呆下去，也不会找李大朗这样的怂包男人下嫁啊。可惜，现在只能将就着凑合过了。 “这事儿我去提一下。” 老许氏说着，钥匙掏出，把装蛋的那个柜子打开，捡了三只鸡蛋出 来。想了想，这三个人许吃不着三个鸡蛋，便又还了一个回去。 万氏撇嘴，这老婆子，赚人家那么多钱，三个鸡蛋都舍不得。 她眼球子骨碌碌地转着，便打起了蛋的主意。“娘，客人得着鸡蛋吃，一会儿看着我们这一大桌人没蛋，人家会笑话咱的。” 老许氏听的咬牙，但把手里的二枚鸡蛋气冲冲地塞到万氏的手里，“打个蛋花汤，咱一大家子吃。”转身，老许氏又去拿了二枚鸭蛋，这二枚鸭蛋足够客人们吃了。 “好勒，咱娘今天大清早的也给我们冲蛋花汤吃，还是咱娘对我们好呢。谁要再敢跟我说咱娘对我们不好的，我跟她急眼去。”万氏说着，那眼神儿嗖嗖地往马氏身上扫去。马氏垂头，当没听见。 原本还有点心疼拿了二枚蛋出来的老许氏听着这话，那气儿也就消了下去。 “行了，赶紧做。我给贵客炒个鸡蛋。” 放油的时候，老许氏是掐了又掐，那点油，勉强把锅润好了，才卧了二鸡蛋。看着金黄的炒鸡蛋盛在碗里，就算老许氏也吞了吞口水。这闻起来，确实是香啊。 才起了床的李贤凤正好进来，一看她端的炒鸡蛋，便惊喜地要上来接。“娘，娘，咱家今天早上一大早的就吃炒鸡蛋啊，我好久没吃了，真谗着呢。给我，给我，我来端上桌。” 可老许氏一个侧身，把蛋让开，“凤儿啊，你今天就甭乱跑了，咱家今天有贵客，冲撞了贵客这可不好的。这一般子炒蛋，也是给贵客的。” 老头子的话，虽然难听，还是得听的。虽然，她真的很希望闺女找个有钱有势的人家。但是，她还是有些许残存的理智，知道自己家丫头配不上外面那位公子的。 “这样啊，贵客，是什么样的贵客啊，娘？”李贤凤只关注吃的，一听说这吃的不会有自己的份，便有些个扫兴。 老许氏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 这个老来女，这圆滚滚的身材，还有横着往二边长的肥脸儿…… 虽然胸部和屁股确实是很大，但是……在乡里人家，这老闺女长的也……太寒碜了些。 估计是油腻的东西吃多了，那脸上的油和痘，看着真让人难过啊。 老许氏想着这姑娘不好许人，这心情就略差了些。“你少吃点，这段时间身子又长肉了。再长下去，我看你怎么嫁人。” 李贤凤呵呵地笑着，无所谓地掐了把自己胳膊，“娘，你说过的，我这屁股大，好生养。俺们这走出去，只会说我是个有福的人儿，哪会嫁不着好男人啊，娘你想太多。” “你啊。” 就在这时，李老实在屋外催促，“老婆子，我说这早饭怎么还不得啊。赶紧上菜了，客人今天还得上山呢。” 老许氏也不再和老来女呱叽，着紧把菜端出去。 菜摆放好，看着青竹端着水为那位公子净手，再用一方锦帕拭手……那整个过程，直看的老许氏又羡慕，又眼谗。 悄悄打量这位贵公子，更觉得这人长的俊杰出挑的，就跟那画中人儿一样的。这样的人儿，就只是远远地看着，也是极好的啊。贵家出生，就是不一样呢。 李老实还在招呼着客人上座，退步的时候，就撞上了还在痴痴看着司马琉安的老许氏。 “你这老婆子，怎的还不下去？矗在这儿干啥！”怕冲撞了客人，李老实赶紧喝斥老许氏。 老许氏却涎着脸凑过来，“几位贵客，你们可是上山去历险的？” 青竹扫一眼她，但还是不耐烦地颌首，“是，我们是陪公子来找一种药材的。听说这三岔山生长有上百年份的山参，公子想找回去孝敬我们老爷子。” “上百年份的野山参啊，这种东西在外面确实是不好找。不过，三岔山，不定还真的有这样的机遇。”李老实接嘴。 曾经有传闻，说有人却是山里找野山参。 不过 ，野山参是找回来了，但那人却跛了一条腿，损了一只胳膊。全身，还被咬的伤痕累累。从此以后再提到三岔山，那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没有人知道那些进山的人经历了什么，只知道那就是一个危险的地方。 “这样哦。”老许氏还是赔着笑，面这几位客人面前，原本挺的直直的腰身，这会儿自然的就变了下来。那笑容，更是赔着十二万分的小心。 “是这样的，咱们这三岔山，分外围和内围。一般不熟悉路的，只会在外面瞎转悠。而野山参，一般都是往山里面靠的。但是这往深山里面走，若是没有熟悉路途的人带路，只怕一进去就出不来了。所以，我的意思是说，几位贵客，如果要找个带路的人，我家老头子可是很熟悉这些路途的。” 这一下老李头也不吱声了，他人老成精，当然看的出这种出手阔绰的公子，一旦哄高兴了，这赏银是大大的有。 不过，若是没有，这可就难说了。 “哦按照你们这说法，我们也确实是应该找一个人带路的。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若是找的好了，这一锭银子就是你们的。” 青竹说着抛出一大锭银子，老许氏和老李头一看，瞳孔都跟着那抛上抛下的银锭子闪。 目测，不下五两重的银锭子啊，这么大一块，足够他们在地里刨一年的收入了。 “这，只是说好的价格，若是有意外的收获，我们公子的赏银肯定不止这些。看见这了吧？金子。” 老许氏看着青竹拿出来的金子，只觉得自己都不能呼吸了。金子啊，她这一辈子，就瞅着人家手里有过。至于自己手里，还真没摸过，好想摸一把金子的感觉啊。 在这瞬间，老许氏的眼睛就差没粘在那金子上面。 青竹内心鄙视的很，这俩贪婪的家伙，公子也是无聊了，才想着来这一家人投宿的吧。唉，就这样的人家，真不想住啊。 第77章 文书 “若是能如愿以偿地找到我们公子爷说的,上百年的野参，这一块金子，指定是你们的了。” “好，我带，我带人。” 老李头这时候干脆利落地发话了。为了一块金子，一锭银子，这一趟活，怎么也得接下来。 “你？老爷子？”青竹翻着白眼上下打量着老实头，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就你这年纪，在外面走走还行，想要进山爬山啥的，我呵呵呀。我们可不想带个人进去，最后，还得背着出来。不是我说你，你这年岁啊，不象是那起能爬山很远的人。再说了，人老了，骨头也脆啊，不小心再落个骨折啥的，是不是还打算让我们公子爷养一辈子老呢！” 老李头听的脚步一顿，尴尬着想说我能行的，但是看着青竹不容置喙的面色，那话卡在喉咙就再吐不出来。“这……这……我身子骨挺……” 到是老许氏一看情形不对，立马就涎着脸凑过来，“几位公子爷，我家老头子不行。但是，几个儿子，孙子是厉害的呀。他们都是惯常入山的人，有他们带路，走的快，还能帮上忙背东西啥的。万一你们打着个小猎物，大东西啥的，我那儿孙们还可以帮忙的么。” “公子。”青竹似乎不好立马决断，没搭理老许氏，便有些纠结地看着司马琉安。 “我们住在这位老人家里，就挑他家的人进山吧。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若是找不到一点东西，或者我们三个人损了一个，不仅没银，还得拉去见官。” 这一见官，可把老许氏唬的有点不敢往外了。可是，看着那一金一银，又好舍不得。一时间，俩个人都挣扎犹豫起来。 到是青竹，看着她们这样，冷哼一声。“我们公子爷只是怕你们乱来。若你们居心不良，把我们带到山里出毛病了…… 也或许，只是把我们带着在外面转悠一二圈儿，你说咱这花大代价请你们做啥？之所以那样说，还不是为了提防你们偷奸耍滑的么。” 老李头一想，对啊，这外来的人，肯定会有所顾虑啊。万一人家在这地盘上，因为露财，被人谋算了，这可怎么是好。再说那寻物，之前他还想着只在外面的地方瞎转悠一下。现在到好，人的前提条件是要找到一些物件儿才能算数。这个，做为外地人，有这些个顾虑，确实是很正常的事儿么。换他也得这样不是！ 这样一考虑，老李头便笑着应下，“是是，由我们带人，这肯定无事的。东西么，也定会找到的。这山里面，只要狠下心往深入走走，找到点把子药材灵芝啥的，还是容易的事儿。只不过，一般的人没胆子进去是真。看你们几位，到是相貌堂堂的，肯定不怕那深山里的毒虫蛇蝎啥的。咱……接下这话了。” “好，爽快。这一锭银子看来是要给你们了。” 青竹抛着那一锭银子，动作散漫的很。 不下五两重的银锭子啊，眼看就要到手了。老许氏的眼睛瞪的圆滚滚的，脸因为兴奋都充血了。 她越过老李头，欢喜地伸手就要攥那大锭银子。 然而，在银子还没到手的时候，青竹却把它收了回去。取替的，是一纸契约。 “我们公子不想被人坑了，这银子虽然赏了，但是契约形势啥的，还是得落实了。空口无凭，还是立下这契约文书来的实际一些。” 老李头又怔忡了，这怎么还得订契啊。感觉，这事儿有点不妥当啊。 “那啥，我和老婆子商量一下。” “去吧去吧，你们不去，我们好赶紧找旁的人呀。还当是个干脆利落的人家，不曾想比老娘们儿还不如，赶紧商量去，我只给你三分 之一柱香的时间。再晚了，甭说我去外面找人。爷要去外面找个把能手，随便扔一锭银子，还不是大把的人去。”青竹不耐烦地挥手，满脸的嫌恶。 司马琉安则埋头继续进食，那动作高贵优雅的，让老许氏看了又看。真是越看，越是喜欢啊。唉，这人，怎么就不能成为她家的女婿呢。 老李头一把拽住眼神还粘在那大锭银子，和贵客上面的老许氏，俩人出了屋后，便嘀咕起来。 “我说，老婆子啊，这起事儿，咱还是不接了吧。万一那啥，没摘着他们想要的野参，或者真的损失了一个人……咱赔不起的。民不与官斗，若是真的亏了，这个，这个见官的事儿，不好弄啊。” 老许氏可不依了，叉腰，磨牙瞪着犹豫不决的老头：“你傻缺啊，咱谁也不找，但必须找老三父子俩去。”老许氏的眼睛里充满了算计。 老李头一听，也立马明白了。他压低嗓音，四下看看，确定没儿孙听着。 “你这意思是？” 老许氏冷笑出声，“我们养大他们不容易，若是老三能挣着这一笔钱，这是他的造化，咱以后还是一家人儿。若是形势不妙，他只是分了家的一个儿子，咱怕啥。整个的这件带人上山的事儿，都是他李老三接的活儿。” “那，这现在就必须要分家了？”老李头纠结。万一真分出去了，以后可咋整。老三父子俩，虽然一个残了，一个还在吃长饭。但是，几房人里面，还就是这父子俩干活要勤快些。每年地里的活儿，父子俩可是顶了大半个天啊。 老许氏恨恨地瞪着老头子，“你个死老头，村里人还说你精明。你说这会儿你这脑子怎么就不灵光了呢？老三就是个随意拿捏的。他也不识字，你让他进来签契他还能反对？签约文书的时 候，随便，也把分家文书也给立下，一并让他签了。若是能平安归来，皆大欢喜。这纸契约，也只是在你我的手里捏着，他压根儿不知道还有分家文书的事儿。若是不好，那他们三房就得着一纸分家契约文书，一家单独去外面过活吧。再说了，李大妞儿可是个能人，就算出事了，她能真不管顾着她老子娘？” 老许氏觉得自己这一回是真聪明了，不仅能把讨厌的三房踢出去。更重要的，是万一失败了，还可以把最最可恶的李大妞儿拉进来。这算计的，她自己都拍手称快啊。 被她这样一说，李老实释怀了，“是是是是，老婆子你终于脑子清楚了，想对了这件事儿。这事儿若是真有那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咱就当没三儿这一家子吧。” 看说服了老李头，老许氏赶紧催促，“那你赶紧把老三和他孩儿叫来，若是处的好了，这事儿就成了。想想啊，一大锭银子，一锭金子哟……有了这赚头，咱家接下来的二年没收成也可以活过来了。” 老实头忙不叠地找纸和笔。“我得先把分家文书先写好了，再混着那一纸契约一并儿签订了。” 俩口子相视一笑，这一刻，他们眼里只有银子和金子。至于李老三，他能为家里做贡献皆大欢喜。相反的，若是不行，也只能怨他命运不济。这么一想，李老实便赶紧下去书写分家文书。 李老三和李学云被叫让进屋里的时候，还有点愣愣的。 万氏到是想到了一点，她很是冒酸气地哼着，“哟哟，看来咱家还是照顾老三一点啊。这么好的活儿，居然是让三弟去做的。唉，可怜孩子爹，还有大朗这么努力，愣是啥好也捞不着啊。” 李老二和大朗听着，也在一边儿故意把板凳弄的砰砰响。瞪着李老三的神色 ，就跟抢了他们银钱一样。 马氏也高兴，这外揽的活儿，若是做好了，兴许，就能让这爷儿俩得着些额外的赏钱。正好，也想去外家看看亲娘去，有了钱，也好买些东西回家啊。 老许氏这会儿只美滋滋地想着那二大锭银块儿呢，听着万氏这酸话儿，当场就冷刀子扔过去。 “老二家的，你当这上山的活儿真这么轻松。人家可是要签订生死契约的。若是出事了，可是要见官去。” 李老二父子俩一听，还在砰砰的动作停了下来。再看着李老三父子俩，那眼神就带着些许的嘲讽。香草，更是嘴角微勾，淡然地扒着碗里的清粥。 万氏更是直接，“哈哈……”地怪笑出声，“哟哟，我当还真的照顾呢。原来，这还是高风险的活计呢。啧啧……这活儿，俺家不挣也罢。” 再瞟着三房的人，万氏内心就只想着：这事儿，你们肯定得载跟头了。老头子的钱，如有那么好挣的。 马氏一听，原本还开心李老三父子俩可以上山了。可现在一听婆婆的意思，这里面还含着危险呢。 “娘，这，这样的事儿，咱不能揽啊。若是出事了，孩子爹真的见官了可怎么弄？” 老许氏白她一眼，“都说你眼皮子浅的，看吧，看吧，还真的是说中了。人家几位公子凶说了，这个契约也只是怕出状况才签订的。 只要李老三不是那起没福运的人，这一次进山，肯定能把人全须全尾地叫出来。再说了，你们不是有个好闺女么，要实在是不放心，大可以叫上你家那好闺女哟。有她带路，安全度可就提高了不少。” 万氏一听，这会儿算是明白了。感情，这进山还是有风险的。想着这就算是进山了，银钱还是落到老许氏手里。貌似，自己家的进去也没太多的好处啊。 第78章 寡妇鳏夫 到是李老三进山，这事儿还担着风险一点。 马氏还是挺不安的，冒着胆子劝阻，“娘，这么危险的事儿，要不你还是让别人去吧。孩子爹万一没把人带出来，这事儿可真的就揽大了呀。” 老许氏冷笑着突然拍了一下桌面，“砰……” 这一声响，让万氏和马氏立马就住了嘴。 “我是这个家里的当家人，可你们呢，有当我是当家人吗？屋里后院的事儿，我们决定了，你们还搁这说七说八。哼，老二，老三家的，你们可真有一套啊。当着我的面儿都敢置疑我的决定，怎么，是想反了天去？来当这个当家人了？老娘我还没死呢？这么快想当家，等到我死了再来吧。” 马氏惨白了脸，就算百般不愿意，这会儿也得硬着头皮点头了。 万氏惯常的厚脸皮，一看形势不对，立马就嘻嘻笑着，“娘，你当然是我们家的当家人了。这个，我们就是表示一下想法。三弟妹就是随嘴儿提一下，哪能真的反抗你老啊。好了，这事儿，咱不说了，不说了。” 老许氏冷冷地扫一眼马氏，“老三家的，要说来，这虽然是担风险的事儿。但咱们这片三岔山，只要带路带的好，哪真的会出人命啊。再说了，大妞儿不是天天往山里跑么，怎么着老三也是她爹。带着她亲爹入山一回，让客人走上一趟。得着东西了是好事儿，人家还有赏。若是没得着，只需要把人全须全尾地带回来了，我……就奖励你们三房五百钱儿。” 能让老许氏提出奖励银钱的活儿，不得不说这么些年还真没有过。以前，家里也有带人入山的活计，但那就是给家里挣散碎银钱的活儿。想要老许氏再单独奖励，那是万万不能的。至多，也就是给二鸡蛋，改善一下伙食得 了。 万氏听着又牙酸了，“五百钱啊，娘你咋不挑老二，或者是大朗去呢。能让他们得着五百钱儿，也是个补贴呀。” 香草却是淡然地喝着稀粥，轻轻接话，“大朗这段时间身子骨儿不爽利，还是不去了罢。” 也就是万氏这个眼皮子浅的，才会盯着五百钱儿。人家大头都拿了，风险，却是由着你担的。旁的她香草不知道，可这带人入山，还要签订下契约的活儿……哪有那么好干的。这些有钱少爷，不出事则罢，出事了，这老李家可就倾家荡产也赔不起人家。 想到这些，香草觉得，还是少招惹为妙。就算不喜欢李大朗，也不想他出事啊。若是才入门没几天，就给李大朗再招来一摊子的祸事儿。到时候被人说是克夫成性的寡妇命，她找谁哭去，她孩子以后怎么活？要不是为了孩子……想到这些，香草又暗自攥紧了拳头。 李老实发现这个三儿真的很听话，在听说要事人入山，需要在文书上面按几个手印儿时，居然多话也没问。 由他拿着契约书在小房间里，看着李老三把手印儿按在纸上面。 一边的李学云，也凑过来上下颠倒地看着纸。 “祖父，这上面都写了些啥啊。你能帮俺念念不？” 李老实其实能识的字也不多，但他勉强还能把这一纸契约书勉强写出来。写的那张分家文书，字更是丑的很。但是意思，还是落下来了的。 “这个，念它做啥，祖父还能整你们不成。赶紧把印儿按了，你跟着你爹一块儿入山。对了，随便，把李大妞儿也叫上。她对山里熟悉，兴许就能让客人找到野山参了呢。” 李老实没说的是，若真的有野山参，到时候你们这爷儿俩，也能得着一些好处不是。山参啊，据说这可是 很值钱的玩艺儿。前些年，有人在山外面找到一株年份不过十来年的野参，也换了一头牛回来。为此，那段时间全村的人，天天往山里面跑。可惜，再没有一个人得到一株野参。 直到，有人被野兽伤了，这事儿才消停下来。山里财并不是那么容易发的呀。要不然，他李老实早就带着子孙往山里找财富去了。 “这样啊，我姐也不知道愿意进山不。”李学云放下手里的分家文书，眼里划过一丝喜悦。 李老实并不知道，这段时间他去找过几次二朵儿她们。 也看见过李七巧教导秀儿春娃海生几个识字。 他的记忆相当的好，在村里也曾经看见过几位识字的人，跟着他们识了一些。并且事后还悄悄地把字多练习几遍。 到现在为止，一纸契约上的字，他小部分还是能认出来的。 而正好，李老实写的契约上面，单独分出去的字眼，他还是认得的。 至于李老三的名字，更是识得。 祖父这是被财蒙了心，又不想担风险，所以在签订风险契约的时候，居然还把分家文书也给签订了。好，好的很啊，这才想着要可劲地造着分家，如今就得了这样的准信儿。看来，得和大姐商量一下，怎么才能让这一趟进山，达成意愿……这样的机会，怎么能不把握呢。 这一刻，李学云甚至于忘记了被亲祖父无情出卖的痛苦。他想的，就是分家出去后，兄弟姐妹们，可以自由地生活，吃个东西也不会有人再指手划脚…… 不过，到时候最不能接受的，恐怕就数李老三了。冷眼看着李老三听着老头的吩咐，此时的李老三对老头越恭敬，到时候，只怕就会多一分的失望吧…… 明明应该伤心的，可这一刻，李学云却听到了血液里散发出来 的，那种极致的兴奋呐喊……他太渴望分家了。脱离这一群贪婪成性的人，日子，才能有奔头，娘，才能有活着的希望！ “三儿啊，这袋子烟你带着。听说山里的虫子多，这些个烟草，对虫子这些也有特别的效果。还有眼力要够，多看，若是那几位公子能识得药材，我多长些记性。以后啊，咱也能学着采一些药材。” “是，是，爹，我都记住了。”李老三感激涕零地接过老爹塞到手里的烟。爹，还是很顾惜他啊。 “三儿啊，安全为重，你给我记住，安全地回来。好了，带着客人去吧。经过三岔山的时候，别忘记把大妞儿带上。平时你产父女俩有点不对盘，可这一次，你得忍让一点。打仗还靠父子兵呢，大妞儿对山里熟悉，就由着她带着你们去，这样爹才能放心。记住，别和那死丫头犯犟啊。” “爹，我记住了。”李老三感动的都要哭了。他爹，好些年不曾这样嘱咐他，关心他了。还是爹好啊，到了关键时刻，总是不放心他……难怪那些人都说，爹其实对他挺照顾的。 看着这个听话的儿子，李老实也百般不是滋味。不过，想着不久后就有可能得到大笔的赏银，他又觉得，这事儿，其实真的没啥。 内屋，青竹硬着头皮，“公子，要找山参的事儿，就我和卿衣去吧。你，还是莫要去冒险的好！” 他们确实是想到山里找二百年以上的野山参。这种山参，就算是有银子也不好买。可自打听说这三岔山可能生长着这样的山参后，公子就萌生了如此的想法。 而这，也是公子会选择落脚此处的原因。也因为这样，公子才会对那个村妇如此的关注吧。因为，村妇可以自由地出入山里。 只是，青竹不明白的是， 这一次进山，明明可以直接找那个总往山里跑的村妇就可以的。但公子，为什么非得绕着弯的来找这一家贪婪的农户。唉，公子的思想，不是他这仆从能了解的啊。 李老三临出门时，还是看了一眼马氏。 “孩子娘，我去山上。” “嗯，早些回来。”马氏殷勤地嘱咐着，这个男人，每次出远门，都会跟她告别。除了面对老许氏的时候俩人会有些矛盾，平时，真的处的还行啊。 李学云得了命令，也带着这三位爷往三岔山去。 一路走，李学云还一边儿看这几位换了裤装的公子爷。 就他们身上这些衣服，一看就是好料子，入山，那么多的深山老腾的，再出来，这衣服还能穿么？ 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补丁摞补丁的衣服，李学云才惊觉，他这二年，好象都不曾穿过新衣服了。 就算是穿的衣服，好多也是捡的大房的那几个哥哥没穿过的破了洞的…… 他是三房的长子都这样的待遇，二朵三朵儿她们就更不如了……今天，最好能找到一些药材。到时候让大妞儿悄悄地挖出来，这样就算是她们的了吧。 这么一想，原本有些排斥上山的李学云，也有些期待起来。 李七巧今天在老王头家做说服工作。今天，她一定把师傅接过去了。 “师傅啊，你不搬来，人家肯定会想着这房子是我造的啊。你明知道李家都是一群啥样的人，到时候知道我造了这么大一套房子，还不得闹出啥妖蛾子呢。” 老王头摇头，却很严肃地看着她。 “丫头啊，师傅和有根可是三个人呢。有根搬过去住，终归不是太好，毕竟你们家几个女人。这个，村里人的嘴巴，可是厉害着呢。” 听到这，李七巧愣了愣。回头瞅瞅小许氏和刘婆子。 第79章 相公…… 她突然间想到，今天早上的时候，提出要去劝师傅几个搬家时，这俩人的脸色，似乎都不是太好。 那会儿没往深处想，现在看来，她们俩，好象也在顾忌着名声啊。 名声名声，这名声，就能当饭吃么。 她真的不想要这名声啊。但是，刘婆子和小许氏不能不要。 “丫头，我知道你的意思，想叫我们搬过去住。这样就近照顾我们，咱大老爷们的，做饭总是凑合着。你啊，看不过去，想要孝顺师傅。这么的吧，每天吃饭，我们就在你们那边儿了。住么，还是住这边儿。咱是懒人，不想做饭，索性就混一锅吃得了。” 这个主意，李七巧到是勉强接受。虽然还是遗憾，但也知道必须照顾着刘婆子和小许氏俩人。 毕竟，都是寡妇鳏夫的，说出去，是不怎么中听。 “也行，那你们一天三顿，可得准时啊。要不没饭吃可不能怨我们。” “哈哈，老头子我和有根一说到吃饭，可是跑的比谁都勤快的。不过丫头啊，如此一来，那房子，外面有心的人，肯定会知道是你的。 你得做好准备，李家人找麻烦的事儿。” 李七巧也豁出去了。“不就是一套房子么，我都嫁人了，娃也有了，他们还能抢走我房？知道就知道吧。” “好好，你这孩子，还算是有胆色的。可惜是个女子啊，要不，就……”就怎么样，老王头还没说的出来，远处，路口的方向一溜儿的人向这边走来。 看见为首带路的李老三时，李七巧闭了嘴。当看见走在最中间的那位悠哉的少年贵公子时，她有些怀疑自己眼花。 这位公子，怎的看着好生眼熟？ 等到人往前一点了，李七巧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不就是那天她进城，不小心把人衣摆给弄脏污了的 那位么。 还有那个瞪着自己的小厮，唉呀妈啊，这都啥眼神儿啊！她不就是把人衣服弄脏了一块么，至于要找到她家里来索赔。 “师傅，我想起山里的陷阱还没捡呢。” 丢下这话李七巧就想赶紧开溜。 而她没看见的是，在身后，那个走的悠哉的男人，在看见她仓惶而逃的身影时，唇扬起浅魅的弧度…… 新落成的院里，沈秋白打着拳，听到屋外有人声喧哗，有些个好奇这破地方，三天不见一个村里人的，今天？大早上的，咋来人了？又是来找李七巧麻烦的？这段时间村妇被人打麻烦也成了一重头戏，隔上三五天不来找麻烦的人，他还不习惯呢。 伸头，看见那个悠哉悠哉的身影时，沈秋白先是一愣，旋即，怒火油然而生。 还是好哥们呢，说好的一起吃一起乐一起睡的，娘的，把他丢这山里好一段时间，一直不理不睬。到现在为止，他在二小姑娘面前还抬不起头来。 气怒交加的沈秋白，把胸部的馒头使劲地塞了寒，抬脚气势汹汹地就往司马琉安撵去。 “小白娘子，马上就要早食了，你吃了再出去啊。” 屋里，刘婆子还在准备早食，一看他要出去，也跟着撵了出来招呼。虽然还是气愤这家伙田扮女装混入她家，可是……人家终归是个贵人。婆子一想到好好的一男人，非得扮成个娇弱小娘子，莫名的，还是有些同情他的。 “先不吃了，你把我的留着就行。”沈大少头也不回地吩咐完，径直往前冲。 婆子看他这冲的跟不要命似的，也跟着往外看。这一看，便看见几个穿着华丽的公子哥。“呀，有人来呀。”刘婆子也丢下手里的活计，局促不安地闭嘴站路边看情形。不过，小白娘子气冲冲地冲过去是 怎么了？ 难道？那位看起来温雅如风的贵公子，是小白娘子的夫君。唉呀，这么俊的一个哥儿啊，啧啧，小白娘子还真的有福气呢。 一冲到几个人面前，沈大少喘了好几口气才指着面前的人，“司马琉安……你现在才来？”这一声悲愤地控诉哟，活象被抛弃了的小娘皮。 跟着司马琉安一起的青竹，看着这女人妆扮的沈秋白，强忍住没笑出声来。 但是，一张脸愣是憋的太狠有些变形，肩膀就那样抽啊抽的。 司马琉安到是一本正经地，手里的折扇轻轻一转，扇叶儿就敲打在气冲冲的沈秋白胸部，“这位娘子，请注意形象。” 本来想逃的李七巧，听到身后的动静，赶紧回头。这一回身，就看见司马琉安正在调侃沈秋白。 若沈秋白真的是女人，她会觉得这是一对夫妇，不过……沈秋白可是个男人啊，这俩人居然是熟识的？看来，不象是来找她麻烦的啊。那她，是跑还是不跑呢？ “姐，你跑什么啊？一会儿带我进山，这几位公子要进山去。”李学云看他姐见他们几个来了，居然还要往山里跑，生怕她走了，便赶紧招呼着。 “啊，啊，哦，进山啊。”虚惊一场，还好还好。只要不是那啥赔钱之类的，带人进山就进山吧。这么一想，李七巧就有了心思看沈秋白的笑话了。 你说这一大老爷们，没事儿扮个女人，虽然你是长的还不错，但这扮成女人的样儿……落一大老爷们的身上，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啊。 沈秋白被司马琉安的话雷的拳头停在空中，原本要砸过去的。愣是抽搐一下，拳头改成了轻拍。 “哈哈，相公，你可算来了。” 一声相公，还柔媚多情的呼叫声……司马琉安微不可察地往后退了一步。 李七巧则是噗地乐出声来，李老三看她这乱没形象的样子，只觉得这大妞儿还冲着人夫妇发笑，你不是傻么？还有，你这是发春了？寡妇人家，哪有这样直直看人的。 狠狠地瞪她一眼，示意她别乱笑乱看，李老三垂头，规矩地站在路边儿等着贵公子述旧完。 “咳，那啥，你搁这儿还住的习惯？”司马琉安淡然地问一句，想绕开沈秋白往前面去。 可沈秋白内心气愤着呢，一看他要绕开自己，便媚笑着，“相公，奴家住的还行哟。可是，缺少了人，这人生，怎么可以圆满么。”说完，便要如无骨蛇似地往司马身上缠。 李老三看着这个柔媚的小娘子，说出如此温柔多情的话儿。一时间，也听的有些呆。乡下人家，哪里听过……如此公开的情话儿哟。这有钱贵公子就要不一样，夫妇相处之道，也和他们乡下人家完全不同！突然间好羡慕，自己家媳妇儿怎么就没这样的娇弱样儿。 “相公……奴家很想你。”纤纤玉指跟着往前搭，眼看就要整个地搭上司马的身上了，沈大少那个乐呀。我恶心死你，我恶心死你！ 听到人声跟着出来的二朵儿，一听到这造作的声音就全身恶寒。 司马琉安眼神瞟到这才出来的，完全没长开的小黄毛丫头，一本正经地拍拍沈秋白，“别乱叫呀，饭可以乱吃，这人，真不能乱叫的，别怪我没提醒你。” “夫君……你还在生奴家的气么……”最爱捉弄司马琉安的沈秋白,这会儿也不要脸了，只想着把这个平时萎坏的家伙整的尴尬没面儿。 看他越是正经，他就越发的柔媚，那身体儿，也软乎乎地要往司马琉安靠去。一张红嘴儿，更是嘟嘟地就差没凑过去…… 司马琉安看不下去了，“前 面那个小妇人你慢点，我们跟不上了。” “夫君，你怎么盯着一个村妇看呢……” “村妇……”二朵一听就更怒了，敢说她姐是村妇。这个变态的男人在想什么？ 听到二朵的声音，正玩的起劲的沈秋白全身一寒，唉呀妈啊，这真的是只知道玩，毁了形象啊。 他，他怎么就答应了，非要在这村里扮个女人呢。而且，刚才他和司马琉安的夫妻情深的样子…… 二朵，你千万别误会啊。 沈秋白哪还有心思捉弄司马琉安啊，转身就往二朵跑去。 “朵朵，朵朵儿啊……你听我解释。” 二朵扭身就走，太气人了。 李大妞儿就算再怎么没眼力，乡气，那也是她大姐。这个死变态，居然敢敏感她家大姐。 李老三看着紧撵进去的沈秋白，眼里划过疑惑：这个小媳妇儿，好象跟二朵的关系很不错啊。若是处的好了，以后去大户人家当个丫头什么的……听说工钱可不少呢。 村里大牛家的丫头去罗地主家做工，每天能吃饱不说，听说，一年还能得着几回肉吃。关键的，还可以拿些工钱回来啊。 想着这些，李老三内心有了计较。 “爹，咱赶紧走啊。人家客人还紧着进山里呢。”李学云看这李老三发呆，人客人都往前了，他还站那儿，但不得不催促一声。 “哦，来了，来了。” 李老三赶紧收了心神，悄悄扫了一眼李七巧。看这丫头并没有反对带人，也暗地里松了口气。只要这丫头能带人，想必，这一帮客人会得着东西的。 把李学云招到前面，李七巧了解了一下情况。 “就是说，他们几个人是为了来找野山参的！而不是旁的啥的。” 野山参啊，这东西她不认识。若是认得，在这山里转悠，怎么也能得着一二株吧。 第80章 脸皮厚…… 早知道，她今天能穿越到这拥有这样原始山林的地方，就把各种草药记在内心了。好在，看那位被称为司马公子的人，好象懂些药材，带人进山就进吧，趁机可以从他那儿了解一些药材的知识。 一群人进山，前面的路没太多的好处。这些路都被村里一些识得药材的人踏遍了。有也只是一些不起眼的野药植。不过，这山里的刺草啥的，还是挺麻烦。原本李七巧想让这帮贵公子们出糗，不再衣衫翩翩的样子。 是以便有意往草丛深的地方带去。然而，就算是这样，人家的身上也是干净利落的。尤其是那位贵公子，更是风度潇洒的，就跟在自己家后院散步一样。到是她，因为净往那些杂草刺丛里钻，外伤没少受。 为了不再吃苦，小妇人也老实下来，净挑一些好走的道儿走。就在她沉下心来，在核计着，要怎么才能从公子那儿学着一些药物，要怎么才能和那位……看似高冷的公子套点近乎啥的。是发挥女人的厚脸皮功呢，还是厚脸皮功呢？要怎么发挥这一特异功能呢…… 正这般想着呢，司马琉安便停了下来。 看他只是指了一指草丛里面的一株长了红果儿的植物，那个小厮就赶紧用药锄把它挖了出来。 “公子，是三七啊。” 一听说是三七，李七巧心肝儿跟着颤。三七啊，这东西可是好东西。得记住这玩艺儿的长相。 一路往里，这药材就越多。但越是多，李七巧的心就在滴血。 “公子，那儿，居然有地灵芝啊。” 地灵芝！ 小心肝再一次颤悠了。 天啊，地灵芝啊，在现代，也就是听说过这种药材。这一株……就得多少钱。 突然间，她很后悔把这一帮人往山里带了。丫的，这不是带着人来捡钱么。 李老三也后悔，伸长了脖颈努力想认清楚这些植物。 李学云悄悄走到还想再看看地灵芝长啥样的李七巧身边，“姐，这儿，我怎么感觉好安静的，咱还能往里么？” 这一提，李七巧也警惕起来。是啊，这儿好象是很安静啊。爬上一颗树，四下打量了一番地形，她看着远处巍巍的大山，里面，隐约还传来阵阵的狮吼声。 “我们只能再往前面走一点距离了。还能找到什么东西，这全看你们的运气。再往里，我可不敢去。” 李七巧扬高了音量向司马琉安三人汇报。 男人淡然的眸瞥来，李七巧全身绷紧。内心暗自叫苦，喵的，又来了，为什么每次这个家伙看她的时候，她就会全身不自在。腿都要挟紧一点才行，这种不自在的滋味，也就是在现代面对那个人才曾经有过……这种……无法再掌控的感觉，令她极度不爽。 “前面有一片山谷，你们能找到多少东西，全靠运气。再往前面深入，我是不敢进去了。”但就算这样，李七巧还是放软了音量这样汇报。 司马琉安冲她微微颌首，“好。”这一声好，让李老三也跟着松了口气。不用大妞儿听狮吼声，其实，他也有听到。这么一山之隔。若是招惹了那起存在，人命关天啊。一行人再度往前面的山谷中去。 李学云在中途的时候，看着一株司马琉安曾经摘过的药材，便也摘好，悄悄塞到李七巧手里，“姐，这你拿去。” 李七巧扫了扫，看着这尖细的叶子，说实话，她真不认识手里这株药。看来，得找机会和这三个人搞好关系。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炮灸。 想到这些，李七巧便慢慢往青竹面前凑。 “小兄弟，喝点水。” 李七巧讨好地把水递到这小子面前， 青竹扫一眼她。“我怎么看着你这么眼熟呢？” 这话听的李七巧挺心虚的。上一次人家主子没让她赔衣服，可这个小厮，貌似很生气的。 “哈哈，我长着一张大众脸，但凡见过我的人，都说我象她们家谁谁谁。” 青竹接过水，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这才有心思端详手里的竹筒，“哟，这大竹筒的材料看着有点年头了吧，你每次进山就背这样的大竹筒装水？” “对啊，咱这不是就地取材，方便么。”李七巧美滋滋地把竹筒收起来。 再把一些早前薰好的腌肉拿出来，“来，各位，尝点我薰的肉干，一会儿我再去弄二只野鸡来，咱埋在地里烤着吃。” “埋地里？”卿衣听着有意思，也来了兴趣往这边儿凑。 看这俩人都过来了，李七巧就热情地说起一会儿的野鸡饭。 “这山里，有不少的野兽虫子啥的，想要烤一只大东西来吃这不现实。最好，还是得暗着烤熟，扒开吃了就走。要不这山里的东西闻着香气撵来，咱可不好脱身的。” 李学云听着有肉吃，内心那个雀跃啊，“姐，赶紧打吧，我就指着你打野鸡填肚子呢。” “路上打了二只了，咱人多，再打一只就得。” 这一提，卿衣起身，“我去打，你们先烤着。” 趁着清理东西的时候，李七巧也问了一些李学云这次进山的事情。 这一路上，她只知道李老三答应了要带队入山，具体是怎么谈的，却是啥也不知道。 “姐，我们的机会来了。” 看了看还在远处跟着司马琉安的李老三，李学云压低嗓音轻声说。之前他也是没机会提这事儿，现在可算有时间说分家的事情了。 “哦，什么机会？”李七巧饶有兴趣地凑了过去，俩人的声音都压到最低。 “姐，我看村长教导几个娃子读书的时候，也有认过几个字。他们都以为我是认着玩的，可我其实能认识一部分的字。这一次咱们进山，咱祖父……” 看李老三往这边儿看，李学云背对着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你说，这一次进山的条件就是，你们没把人平安带出去，就会？” 紧盯着不远处的那位翩翩贵公子，李七巧眼睛放光。如果是真的，她还费啥劲啊。直接就找这位贵公子商量呗。 “对，他们的条件就是，三个人，必须完好地带出去。如若不然，这一次咱们家肯定会摊上大事儿。姐，你说，咱只要把那位公子说服了，让他帮我们一把，这事儿……” 李学云眼睛雪亮地看着司马琉安，他真的太渴望分家了。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娘身体不好，若是分了，得有多好啊。 “这事儿，我看能成，不过，也得等我先去试探了那位贵子再说。” 其实，李七巧也犯愁，若是一般的人，请求帮忙也就请求了。可是，人家是城里的贵公子，凭什么帮他们一个下里巴人的忙？ 李学云或许没有太多的阶级观念，只想着能找人说一下，再帮一下忙就好。但是，李七巧是现代灵魂，当然清楚古代的阶级观念其实是很严格的。 象他们这样的人，若不是人家贵人愿意，压根儿就没办法与之接近的。 “姐，我知道他们贵公子很讲究，但是，这个机会不容易，一定要试试。” 看着大弟这坚毅的样子，李七巧噗地乐了。 “行了，你烤着，我一会儿就去请教。有啥事儿，也得由我担着，你啊，还是别乱动了。” 这种求人欠人情的事情，肯定得她去办。 若是有一天让李家人知道这事儿是李学云促成的，还不 得和他急啊。她是嫁出来的女儿，反正与李家人也处的就那样，无所谓关系好恶了。 吃饭的时候，李学云故意把李老三拉到了一边儿。 李七巧则送吃的去。 看着那个端坐在光溜石头上的贵公子，哪怕在这样的山林中间，这人还是衣衫光鲜，翩翩佳公子形象。青山绿水间，这样一位儒雅贵公子站在那儿，居然把山都比了下去。 近了，李七巧才发现人家的衣服除了下摆的地方略沾了些黑色的森林污垢，别的地儿，全是干净无尘的。 反观她的，哪怕天天在这山林中穿越，衣服上下也湿湿的一片。尤其是裤脚，露水混合着树林里的老垢，整个身上脏污的不忍直视。好么，她确实是村妇，就凭这形象也是。 “咳，光吃鸡肉，其实对胃也不是太好，这是山里的一种酸涩果儿来尝尝。虽然略有些许的涩味，但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其实，司马琉安早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不过，他并没有回头。 在听李七巧如此说后，这才慢慢转过身来。幽沉的眸淡然地看着她，清隽的容颜，傲挺的鼻。整个五官清俊中透着天然的华贵，令人只是看一眼，便赶紧挪开视线，没敢与之对视。似乎，多看一眼，也是对他的亵渎…… 风拂，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飘拂而来。这味道，很清新，也略有些宁神的作用。 这位贵公子，睡眠不是太好！ 拜前世家里有一位身体不好的奶奶的缘故，在她还存活的时候，俩人也曾经相依为命。知道奶奶那会儿需要的是什么。 每次，奶奶临睡前都必须点上那种薰香才可勉强的入睡。 从小就在这样的香味中长大的她，知道这是长期睡眠不好的人才会用上的。 如此翩翩如玉的贵公子，居然会睡眠不好？ 第81章 条件 一时间，李七巧眸里有些怔，也有些沉痛的回忆。因为这香气，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位对自己很关怀的老奶奶。当年，奶奶可把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的呀……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当年的奶奶，是最疼爱也最无私的一位亲人。哪象现在这个时空的亲人…… 因为想的太入神，一时间忘记了避让他的锋芒。俩人视线相撞，那种被看透看穿的憋屈感再度袭来。 没象以前一想的退缩，李七巧迎着这幽沉的眸光璀璨一笑。 “哈哈，这种果子真的很难得的，每到成熟的时候，就会被好多虫子，还有鸟儿啄食。尤其是这山里的松鼠儿，更是爱吃的很。你若不吃，我就自己解决咯。” 男人的眸瞳，就这样幽沉幽沉地看着她。似乎在打量她，又似乎，在回忆什么。这种注目，令李七巧相当的不舒服。 手心的果儿，慢慢曲起，李七巧懊恼的想骂娘，你没事来讨好人家做甚呢。 “那啥，你在这儿看风景吧。哈哈，我知道你们城里少爷，最爱的就是欣赏这些个山里风光了。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打扰你欣赏风景的。” 她一个人说话好心累有没有。 这个贵公子，绝对不会象沈秋白那个逗比，是个伪装的高冷货。这一位，是从骨子里面都透着股冷。哪怕，他表面上，其实随时随地都带着淡淡的温暖笑容。然而，他对着谁都这样，事实上，他这样的，又是把谁都给排斥在外的…… 凭前世的一些与人打交道的经验，李七巧知道这样的人，真的不要招惹。 “给我。” 在她退缩了几步后，男子温润的话如清风明月般袭来。 “啊，哦……哈哈……给……” 把果子递到他手心时，指尖碰触到他的，只觉得很柔软，但却微凉。男人的 手，不是应该温热的么！ 与她相反，司马琉安在接触到妇人的手指时，眉微微皱紧。乡下妇人的手，确实是很粗糙的。 象李七巧这样的见天干活的村里妇人，那手，更是糙的很。 “你吃吧。”李七巧尽量忽略这种不适感。 其实，她真的没有等级观念的。然而，在和这种高贵的男人站在一起时，那种等级分类还是油然而生。果然，处在啥样的地位，你就得接受什么样的身份。并不会因为你是一个穿越女，便会有何不同！ “有事？” “啊……哈哈……”李七巧暗自佩服这男人的洞察力。有心想否认，但这样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 “那啥，你先吃果子。” 吃了人的嘴软，先吃再谈事儿。 司马琉安只是玩味地抛了抛果子，看着这青红不一的果子时微微皱眉。这样的果子……他何曾吃过。 可是，面前这妇人渴望热切的眼神，一如当年养的那条小狗，每次渴望主人的夸奖的时候，都会用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自己，这种眼神令他有些抗拒不了。手里的果儿，不觉中，便被送到了嘴里。 果子入口，果然如妇人所说的，微涩，但是涩中，却透着一股子甜酸味儿。 看他咽下，李七巧才放心地绽开一个开心笑容。 “怎么样，是不是酸甜适中？这种果儿，如果做成一种果子酱，其实也很好吃的。” “果子酱？”司马琉安不解地问。 “啊，这个果子酱啊？”这个时代哪里会有果子酱这样的东西？李七巧赶紧想办法挽救，“那啥，这种东西，是我无意中发明的一种可以抹在馒头上面的东西。味道很不错的，改天做好了，我送你一罐头。” “我很期待。”被男人晶亮的眼睛盯着，李七巧突然间好后悔。你没事说什么果子酱啊 。这玩艺儿你做过吗？在现代，你也只是吃过面包店现做的果子酱而已。现在你没百度的情况下，还想自己做果子酱……啊呸，好想收回这话怎么办？ “怎么，做不出来？”看出妇人的纠结，司马琉安不解地问。心神混乱的李七巧，压根儿没听出男人话里的戏谑之味…… “啊啊，不会啊，这种，我今天晚上回去就做。不过，可能得试验一下才能做出最佳的口味来。”被男人期待又疑惑的眼神盯着，李七巧硬着头发打哈哈上。这会儿，就算是不会，也得会啊。能为这么清俊如仙的男儿做吃的，嗯，是她的福泽，对的，是福泽啊。 男人湿润润的眼睛深深地凝着她，缓缓展开一抹舒心的笑容，“好”！轻轻柔柔的一句回应，却让李七巧倍有信心。就如，全身都热血沸腾起来。哈……不就是果子酱么，丫的，她只要肯做，不相信就捣鼓不出来。 “那个，我确实是有事儿要求你们的。是这样的，那个男人，是我亲爹。我祖父呢，生了五个儿子，到现在为止，还是一大家子滚着住一起。我娘吧，生病了，很严重的病。在大家庭里，混着那么多人，她得的那种费钱的病不是很好调理……” 李七巧小心地看着男人的面色，看这家伙从头到尾，都还算是耐心地听着。面上，也有着那种如沫春风般的笑容。 这样的他，明明应该让人心生好感的，然而，却总让她心里发毛。最后一狠心，可算把事情前因后果全说了出来。 “这个，总而言之呢，就是我祖父是不会主动提出分家这样的话头儿的。可不分家，我娘就意味着死亡。以他们的包子面条性，若是我们当子女的不想办法，他们肯定得吊死在大家里了。所以我只恳求公子帮忙，这一次配合 我演一出戏……” “嗯……”司马琉安温和点头，一幅好商量的样子。还温和地轻问了一声，“包子面条性？”旋即，唇扬起一抹漂亮的弧度，看的李七巧赶紧挪开眼。见鬼了，你一个男人笑的这么勾魂做啥，幸亏她是有娃的妇人。若不然，真的……真的想扑倒喵喵…… “你说话，总是这么有趣么！”浅柔地询问，晶亮的眼睛，李七巧打哈哈，“啊啊，我向来就如此的招人爱啊。这个，你不会爱上我了吧？” 男人幽沉的眸滞了滞，似乎，没想到一介村妇，会问出如此大胆的问题。 李七巧却吓的赶紧往后缩，“咳，玩笑，玩笑，你们这些人，就是不懂幽默……”见天那么正经地干嘛！好累。可是，小妇人你想过没有，这是古代啊。古代的人，还能象现代一样，动辘把爱啊恨的挂嘴巴上！ “我喜欢。”莫名的一句我喜欢，吓的李七巧抬头狠瞪着他，面上，也显出恐惧之色。这是……反调戏她？ “你的幽默！”男人再一次补话。 李七巧吁了口气，心落下。还好，不是喜欢啊，要不，祸害了一个有为的富贵弟子，她会很内疚滴。 “报酬！” 可是，男人后面温柔的二字，却让她瞬间就萎了。感情，她的幽默，不值钱啊，人家还要索取……报酬，她讨厌报酬好喵！ “报酬啊……哈哈……你想要啥样的？多少钱？”李七巧一咬牙，也严肃地问出这个滴血的问题。如果要的太多太多……那就再想旁的办法吧。 “银子？”男人玩味地看着她，虽然没说出后面的话，但意思李七巧懂。你拿出几两银来？本公子象是需要你这村妇出银子的人？ 不知道怎么的，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李七巧的内心说不出的憋屈感。虽然，她真的好光 棍。但是，也没必要接受这男人如此的嘲讽吧。 “公子，小妇人唐突了。要说多的银子，我确实是没有。二十……不，四十两，是我能出的最大的极限。或许你觉得这四十两银子，还不够你上楼子喝一次花酒。但这四十两银子，于我们乡下人家，也许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 就算是我要给你……其实也要分期付款才行。你愿意帮，就请你搭把手，不愿意，小妇人也拿不出更多的报酬。如果公子不乐意做这样的事情，当小妇人没提过这事儿。” 一鼓作气地说完，李七巧就瞪目紧盯着面前这位贵公子。如果他面色再有不对，她绝对转身就走。 司马琉安平静的眸子淡然地看着她，不说同意，也没嘲讽了。但是，这眼神儿，也太过平静了点吧。还有，公子你长了嘴巴，为什么总是用一双幽沉的眸子来看着人。你那笑容，麻烦不要再面具似地挂在脸上，老子看着碜的慌啊。 “分期付款？”最后，男人纳闷地吐出这话。这小妇人的词儿，听着总是很新鲜啊。但是，好象最后又很符合意思。能精确表达出如此意思的妇人，她真的是一个山里的村妇？ “咳……口误，不好意思，这是我理解的意思。那啥，分期付款的意思，就是我不能一次性给你，得分几次，或者十来次才能给你。”老祖宗们对不住了，套用你们的话语，再说成是我说的。俺也是无奈之举，这个穿越来，还是会不可避免的说一些现代语的…… “答应我一个条件，外加……十罐果子酱！”司马琉安微笑着点头，那笑容，现在才发自内心地笑了，但是，却象是狐狸似的。这么萎坏的笑是你最真实的本性么，你爹妈造不！“你的形容，总是很棒，是我接触过的最会表达的妇人。” 第82章 真假 “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李七巧忽略不计他后面的夸奖话。对于前面的条件啥的，很是在意。揪头发，磨牙，尼玛的人家不要银子啊。银子都不能解决的事情，那得是啥事儿？关键，这人一看就身份不菲，他若是提个要求，不得坑死她么。这一个条件……会不会是一个大坑啊啊啊啊？ 妇人可怜兮兮地往前一步，“条件？啥条件？” “就是……保留条件，在你能办到的情况下。当然，不会是需要你用一生的力气去挣的银钱方面的条件。只是一个或许会兑现的条件而已。” 或许会兑现，也或许不会兑现。明知道这一不明确的条件最坑人，但是，这一刻李七巧还是拒绝不了。 “好，一个条件，外加……十罐头的果子酱。等等……” 男人湿润润的眼睛看向她，阳光下，长睫毛投下浓浓的阴影轻轻眨动。被那幽沉的眼睛盯着，李七巧居然再说不出自己不会做果子酱的事儿。 “好，我现在立刻就去摘果子。争取今天晚上把它做出来。” 这么快就搞定了，按理说应该高兴的，李七巧却是狼狈转身就逃。直觉告诉她，再和这公子呆在一起，不好，相当的不好。明明，人家只是用湿润的眼睛看着你，可她，却总想要抓一下那张脸，撩一下那眼睫毛。都是睫毛太长招祸事，实在是太撩拨人了。 李学云远远看着大姐和那位贵公子说了会儿话，便跑去摘果子，那心都往谷子里沉了。 这会儿还记着去摘果子，这事儿多半不成啊？ 可是，不问清楚，他也不死心。 趁着李老三去盯着另外一个人，他就悄摸地往李七巧摸去。 “姐，怎么样？” “摘果子。”李七巧脑子里面还想着自己和公子面对时的话呢。她怎么就没脑子的说出银钱的事儿呢？明明，这种有钱人家的富公子，人家压根儿不会想这方面的么。唉，明 明，可以利用别的方法去搞成这事儿的，怎么就答应了一个见不到底的条件呢？好烦，真的好烦啊。正烦的慌呢，李学云跑来撞上。当下就不客气地命令摘果儿。 “姐，你别担心。”李学云看她这黑脸样儿，更加没胆问这事儿怎么样了。老姐都这样了，不用问，肯定是黄了呗。 “我担心啥啊，不就是果子酱么，我多试验几回，还能不成功啊。没事儿的，大概的步骤我还是懂的。” 李学云皱眉，这大姐说的啥东西呢，他怎么听不懂。 “你赶紧摘果子啊，不多摘咋成事儿？”看大弟还站在树下面发呆，李七巧气的瞪眼。 “哦，大姐……啥叫果子酱啊？” 李学云抹汗，大姐这会儿的脾气好冲啊。 “呃……果子酱……”好烦，跟古代人解释现代抹面包的东西，怎么说？ “就是一种，可以抹在馒头上面的，酸甜味适中的一种东西。极好吃的，特别开胃。” “哦，你和那位公子谈了半天，就说这啥果子酱来着？”李学云那个郁闷哦，大姐做事，怎么跟以前一样的不靠谱呢！ “对啊，我们主要谈果子酱了。” “那事儿，公子答应了。不过，代价就是果子酱要十罐头，所以你赶紧摘果子吧。”李七巧漫不经心地说出李学云最想听的话。 “啊，姐你不早说。”乐的李学云啊地一声尖叫，旋即反应过来这会儿不是兴奋的时候，又赶紧捂住嘴巴，“嘿嘿，十罐头？大姐，为什么你现在说的好多话，我理解不来？罐头，果子酱……”这些个名词，他怎么没听说过？是大姐变的太聪明，还是他现在变的太笨了。 “罐头，果子酱……嘿嘿……这个，做出来你就知道了。那啥，咱家还有土罐子没？” 提到罐头，李七巧才想起家里连装果子酱的东西也不曾有。若是做出来了，装哪里去？农家小户的，以前还是穷惯了的 ，那起奢侈的罐子，家里压根儿不曾有多的。有一个也是装着猪油的罐子。 “对了，咱这附近，有做罐子的没？”李七巧也就是随嘴儿问一下，哪曾想，李学云还真的说有。 “有啊有啊，就在三才村，那个村里面的人，好多手艺人。他们不仅仅做罐子，还做编织，扇子，椅子。还有做木工活儿的，杀猪的……那村里面儿，啧啧，真的是人才齐全啊。可惜的是，三才村的人都捂着自己的手艺，轻易不传人的。” 这一点，李七巧也了解。其实古代的不少东西，之所以没流传开，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各自捂着。 比如，炒煮花生这样简单的事儿，好些人家也是能捂住就捂住。若是到后面，有人尝出味道来，再创新了，那就自认倒霉吧。 “这样吧，明天一大早的，你去三才村帮忙订一些罐子，大的也要几个，小的来二十个吧。” “这么多，姐，你要做啥啊？” “五个大的，我有用。二十个小的么，估计得装果子酱了。” 看着这一大片即将成熟的果子，李七巧生出万丈豪气：她一定要做出美味可口的果子酱来。 姐弟俩的果子摘的差不多时，司马琉安也找到了一株野山参。 “没想到，还真的有差不多一百年的，这个根须，看着还算不错。”司马琉安看似淡然的一句评论，却听的李七巧肠子都悔青了。若是认得，这就是她的啊。 伸着脖颈，还想多看几眼那根野山参。然而，司马琉安却在这时候径直把一个盒子拿出来，盒子一盖。阻拦了她的视线…… 郁闷地瞪一眼那盒子，李七巧那个挠心挠肝啊，好想把盒子戳个窟窿看个清楚明白啊，这一次进山真的太亏了。 人家随便进来一趟，又是山参，又是三七，还找到那么多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司马琉安的表情，就极不错的药材……好亏啊，好亏啊。关键，她还空 白的给出了一个诺言。越想，越是挫败的李七巧，再看着司马琉安时，就觉得这男人怎么看怎么邪坏邪坏的。 “长的这么贵气，原来却是个小气鬼。小气鬼，没人要。” 还不知道自己被取了小气鬼的司马琉安，在收起东西后，转身时，便吩咐卿衣，“消失掉。” 卿衣一愣，这个地方让他消失掉？ “一会儿野兽出没的时候，你不小心总会滚下悬崖吧？” 这一暗示，听的卿衣冷汗嗖嗖。 主子这是玩哪样？ 眼神儿瞅向李七巧，今天，就这个村妇和主子嘀咕过几句。也不知道，主子是不是和这村妇达成了啥主意。或者，主子要自己暗渡陈仓的要去办事儿。唉，主子的心思不好揣摩，虽然，真的好想问。可卿衣还是老实地颌首，无条件服从公子的吩咐，这是做小厮必须做到的。 青竹还不知道俩人达成了这一事件，兴致勃勃地提着一根树腾冲过来。 “公子，卿衣你们来看看这是不是，那啥，传说中所说的那种大力金刚腾啊？我无意中找到的树腾，发现怎么折都折不断。费了老鼻子劲才弄了这么一截，再想要找，却发现那些树腾自动消失了。这个地方可真是神奇的地方？” 李七巧也听到这话，面色一变，冲过来赶紧察看，这一看，面色煞白，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我的天，你这叫干的啥事儿。我叫你们不要乱跑，不要乱碰东西。这下麻烦了，你手里这东西可是碰不得的。偏偏你还不要命的把它给折断了，你……“青竹无辜地眨巴眼睛，他什么也不懂啊。李七巧一跺脚，“算了，跟你说不清楚，还是赶紧逃吧。若是晚了，就等着被这里面的腾缠上得了。” 看她面色凝重，语气也急促，青竹很是不屑。“我说，你这妇人就是胆小。不就是一截树腾么？难不成，这树腾还能叫来帮手 不成，哈哈……要是树腾可以叫来帮手，那我征青竹不可以叫来天上的神仙帮忙啊。哦哈哈……” 他笑的得意，然而不远处却传来一阵“嗖嗖嗖……”的声音，以及，更远处还传来一阵纷沓的兽跑声。伴之的，还有咻咻的越来越近的大型动物的喘息。 卿衣快速往树上爬，才搭上去一看，便惊的面色剧变。 “公子，大事不好，这山林里的野兽，好象全都出动往我们奔来了。该死的，好多野狼，还有豹子，老虎都有。这是什么鬼地方，居然有这种古怪的事情。这，这整个的就是兽乱啊。” 青竹张大嘴巴，完全不反应不过来了。“这根树腾，还真的能召唤帮手啊，唉呀妈啊，这邪门的地方。” “还愣住干嘛，赶紧逃啊。”卿衣一声喝斥，从树上跳了下来。 紧跟上反应最快的司马琉安，快速往前面冲去。 李学云也快速反应过来，拉起还在发呆的李老三就往外面冲。 “跑，跑啊。” 李七巧一边跑一边骂青竹十八代先人，这可恶的臭小子，哪有乱拔乱砍的啊。不知道要维护大自然环境吗，不知道要爱惜一草一木吗，呜，折断树腾是可耻的。 四周，纷沓的兽吼不断传来。尤其是左前方面，更是不断有狼嚎声传来。 青竹要哭了，跑的气喘吁吁的，还不忘记问李七巧，“我说……农妇，我拔的这根腾是啥东西啊？它，它怎么会召集……这么多野兽来当打手的。莫……莫不是，王者之腾吧。” 他说着就掏出那截腾子来颠倒着看，李七巧接过来，赶紧往身后狼群扔去。 “这叫兽香。” 李七巧刚回答，却听到身后，“啊”的一声。百忙中回头一看，却是李老三摔倒在地。在他屁股后面，还有一只灵活的豹子正狂撵而来。 眼看再差一点便要咬中他后腿，李老三吓的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叫着，却是连救命也叫不出来了。 第83章 摩擦 只是，在这时候，令人感动的是，他居然还知道推一把李学云。这个时候，父亲的责任，让他还知道要保护着自己的儿子。 李七巧赶紧掏出箭，看也不看就射出去。 原本，司马琉安已经弯腰拎了块石头正准备投掷出去。 李七巧的箭却比他还快上一拍地射出。 “嗷吼……” 豹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摔倒在地。 司马琉安瞳孔一缩，紧盯着那只倒地的豹子。这么远的距离，一个村妇，居然一箭射中！ 卿衣也深深地看一眼李七巧，在这样的山村里，一个村妇还能有如此快速的手段，很厉害啊。 “赶紧上来。” 李学云拖拽着李老三过来，可李老三哪经历过这样的事儿啊，勉强过来，这会儿腿也软的不行。 看着随时随地都会倒下去的男人，再扫一眼不远处拥来的野兽，李七巧一跺脚，“上我身吧。” 司马琉安皱眉，冲青竹瞪了一眼。后者虽然不甘，还是跑上来，“我来吧，老爷子吓坏了，我来背。” 他才做了坏事儿，招来的麻烦这么大，这会儿肯定得他自己搞定。主子的意思，很显然是要他来背人的么。虽然，青竹真觉得一个乡里的老头没啥值得救的，然而，主子的命令不得不听。 李七巧也没推脱，她肩膀上还有一筐的果子，手里还提着一只狍子，这会儿还真腾不出空来背李老三。 李学云也背着一背筐的野果子，手里更是紧攥着一株司马琉安摘过的一种药材。到现在兽群紧撵在后，这小子也没舍得扔掉。在他看来，这些药材，或许就能换回老娘的药钱了。 几个人一鼓作气跑出去好远，李老三也缓过神来。在青竹快要体力透支的时候，终于说自己可以跑了。 把人放下来的青竹，喘的跟条狗似的。 就在 大家还在庆幸这一次逃出生天时，没有人注意的地方，司马琉安和卿衣交换了一个眼神。 “吼……” 然而，就在李七巧松口气的时候，暗中，一只花纹老豹子突然间窜了出来。这大家伙张牙舞爪地往最近的卿衣扑去。 处在悬崖边上的卿衣，正准备配合着主子的命令行事。却没提防这暗中会有一只大家伙窜出来。 心神失守之下，脚步一晃，悬崖边的泥土哗地掉落。 “啊……”摇了二摇，卿衣还是被地上的泥块带入了深渊当中。 一声惨厉的叫声响起，李老三惊慌地发现，刚才还鲜活的人，眨眼功夫就掉到了悬崖下面。崖边儿，只有一堆不新鲜的泥巴，印证着刚才的事情是真实的。 哪怕是司马琉安，也惊的不轻。 李七巧嗖嗖地几箭射去。那大豹子虽然皮糙肉厚，但也架不住她这不要命的箭击。 屁股上中了一箭后，大豹子嗷嗷地叫唤着逃远。 几个人冲向悬崖，李七巧探头往下一看，只觉得冷风嗖嗖嗖，一颗心，也被这风吹的拔凉拔凉的。 这下面白云朵朵悠然而游，还有几只被豹子惊的四处逃窜的飞鸟，正正喳喳地尖叫着四下飞舞。往下探视的时候，还感觉头晕目眩。一眼，望不见底的悬崖，生人掉落下去，还能生存？ “卿衣……卿衣……” 青竹尖叫着扑向悬崖边，趴在边上冲下面不断地叫着。然而，下面再也不曾有回应传来。 李七巧呆呆地盯着悬崖，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悄悄扫一眼司马琉安。此时，这男人的面色黑沉的吓人，一双眼睛紧盯着悬崖，似乎，还没从这状况中反应过来。 在她看向他地，男人幽冷的眸投来，寒光沁雪般的杀意，让李七巧打了个抖。 心，彻底的下沉，刚才的那丝侥幸， 也消失不见。显然，这并不是他们主扑二人要的结果。刚才那人的掉落，完全就是受惊意外掉落的。完了完了，只是说配合的事情，却出了这样的意外。若是找不到那个男人，这个叫司马琉安的，肯定会杀了自己吧。李七巧暗自叫苦，但却强自打起精神。 “我下去找吧，你们先回去。李学云，你还认识路吧？”她瞬间做出反应，这块悬崖，虽然危险，但这段时间被师傅强行训练爬山攀岩，想来，也能顺利下去寻人的。 “我也下去。”司马琉安冷着脸换起了袖子。 “这个……听我师傅说，这下面的毒蛇不少，你……”李七巧真不想再带一个累赘下去，当场就出言拒绝。 “前面带路！”不容置喙的一声令下，让李七巧转身就走。 反正我打了招呼的，你自己非得下去，出事了也不能怨我。 李老三盯着悬崖底部半天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李七巧转身要走，这才惊慌地“啊……下去……掉了人……这个，大妞啊，咱，咱……” 他突然间想到了家里签订的一纸契约。如果找不到人，到时候家里人会怎么看他？ 还有这个贵公子会怎么处置他。 那纸契约上，当时怎么说的？ 他使劲地想，想要想清楚当时契约文书上的内容。然而，到这时候，李老三才发现，自己签订的是啥东西也不知道的。但有一点，他还是记得的，就是若是有人出事了，就得依法把签订文书的人送到衙门去……这就意味着，他有可能会去坐牢。 “学云啊……那啥，我们，签订的是啥契约？”他抖擞着紧抓住还顾自发呆的李学云。 刚才李老三在危急关头，仍然推了自己一把，李学云还是记在心里的。 这会儿就算看着老爹怂样儿，也没有丝毫的嫌弃之 色。 他放柔了声音，“爹，咱们订的是……如果人不见了，就得吃官司！”说出这话，李学云眼神黯然。没忍心再看李老三的眼神，垂头看着李七巧离开的方向。 “啊……这，那，那咱也赶紧下去找人啊。咱，咱不能呆这儿不动的啊。” 这一听，李老三就觉得天都塌了，强自换掉着想要下去寻人。吃官司啊，那是件多可怕的事儿。俗话说的好，好民不与官斗。 这种与官斗的事儿，他可不想吃啊。尤其是坐牢这样的事儿，更是不敢想象。好些个进去坐牢出来的人，都是一脸惊恐。事后多年，衙门这样的话儿，是提也不敢提的。 看他扒着悬崖腿都直颤，李学云哪敢让他真下去啊。 一把拽起他往边上拖，“爹，你还是搁这上面呆着吧，你这样下去，就只能是添乱。下面，我去看看。”一咬牙，李学云说出这话来。 “啊？那行，你当心些呀，都怨爹没用，呜……” 李老三可怜巴巴地盯着儿子，也不想想，他都下不去，这儿子能下去么？ 还没来的及下去的李七巧听到爷儿俩这话，抬头狠狠地瞪一眼李学云，“你给我把他弄到树上去好好呆着。在我们没上来的时候，不许乱走。” 计划有变，这会儿让李学云带着李老三出去，她更不放心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呆在树上面还安全一点。这树林里面的野兽，一般就是在地上跑。 能飞上树攻击人的飞禽，还是极少的。只要运气不是太倒霉，这事儿摊不上。 青竹也想下去，被司马琉安一声令下，“看着他们。”虽然不甘，但青竹也没敢违抗主子的命令。眼泪汪汪的看着悬崖下面，不断地念叨着卿衣狼……内心，只乞求着卿衣能安好。 悬崖，是真的挺深的。 白 云一层一层的，仿佛伸手就可以捞取。阳光照耀在云朵上面，反射出七彩的光芒。看起来是挺漂亮，然而，一不小心，便极有可能踩空摔落下去，也不知道下面是啥样啊。若是有河流树腾之类的，这人存活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但是，若是乱石头呢？人掉落下去硬顶硬，肯定是死路一条了。 想要下去，没有登山绳，只能靠手挖着脚窝儿往下攀缓。李七巧一边用工具挖出脚窝，一边象壁虎似的往下。亏的这段时间训练得当，就算是这样的悬崖，她挖起脚坑儿，速度也还是很快的。司马琉安顺着她脚印儿也跟着四肢扒拉着悬崖往下，这会儿，他到不象是贵公子了，而是一只白衣壁虎蛇。 越往下，这腿就越软。好在，这一道悬崖还有泥巴，偶尔，更是能遇到一二株生长在悬崖上的突出的树，或者是野腾蔓之类的。 就借着这些树和腾，或者是突出的石块休息着，挖着脚窝儿，她和司马琉安二个，在历经了近时辰后，可算是看到了悬崖底部。 许是太兴奋，李七巧脚下不稳，象根圆木似地，蹭地就往悬崖底部栽去。即将掉落的下面，是一片巨石。就算这样的距离掉落下去，砸落在石板上，最终，也是死路一条。 “我不想死啊……”内心惨呼，李七巧那个悔啊。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悔啊。怎么会在最后关头沉不住气呢。闭着眼睛，李七巧悲催地等死。 可就在这时，腰部一紧，原本必死的李七巧，却发现自己被人搂住了腰部。 一股安神香窜入鼻翼，出于本能，她反手就搂紧了抱着自己的人。 被这女人象捆绑绳似地缠绕着，司马琉安的身体绷直，想要拂开。手才伸出，劲风袭来，他突然间想起，这会儿俩人正要往下面堕落。 第84章 独处 “松开些！”司马琉安气愤地斥喝出声。再这样捆着他，原本就没内力的他，得被她害的一起堕落到这悬崖石头上面去。 “哦，啊？”惊慌失措的李七巧，看着男人阴沉的脸，瞬间反应过来自己搂的太紧。略松了松，司马琉安的腰身得了自由。这才借着下落的风头，稳稳地落在悬崖底部的石头上面。 “嗖……” 一条长蛇在俩人落地时，疯狂地袭击而来。 “啪嚓……”李七巧快速伸手，一把就掐住了蛇的七寸。 “谢谢……” 抬头，冲吓的面色微变的男人道了声谢。李七巧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这一次悬崖遇险，她虽然被他救了一回。可这条蛇，也差点咬中了司马琉安，若不是她反应超快，这会儿司马琉安肯定中了蛇毒。俩人算起来……也算是一命救一命。 “我们谁也不欠谁。”司马琉安冷着脸，拂了拂被李七巧握皱了的衣服。 李七巧往后退了退，远离了这个瞬间冷了气质的男人。眉，微微拧紧。看的出来，这家伙似乎很讨厌别人近身。 “咳，这种蛇在这悬崖底部很常见。听说为了适应这下面的气候，也为了捕捞猎物方便，所以这些蛇的颜色都与岩石差不多的。在这种地方，最要紧的，就是警惕这些看似平和的石头。草从没有，并不代表就没有蛇类出没。” 李七巧在解释的同时，又陆续发现了二条近三米长的大蛇。 这些家伙盘伏在暗沉的石头上，颜色与石头相差不多，都是暗黑色。不仔细分辨，还真看不出来石头与蛇。 “你是一个人找，还是和我一起？”李七巧有些萎坏地问。主要是，这家伙从下来后，似乎就黑着脸，她，其实也很烦这样俟。他越是这样，她居然……就越不怕死地想要捉弄他。 “当然……”看着 不远处蠕动的蛇，司马琉安软了点语气，“是一起找。” “哦，我以为你要一个人呢。看你好高冷的样子，原来只是外表啊。”李七巧圆睁着怪眼，一幅见鬼的样子，就差无良地放声嘲笑。 这村妇的嘀咕，司马琉安听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死女人不笑话人不会死啊，难怪沈秋白会在她面前吃瘪。 悬崖下面有不少的黑石头，不远处还有水潭之类的。 令人欣喜的是，这下来后，并没有发现卿衣的尸体。 只要没发现尸体，便意味着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毕竟，就算是掉下来死了，很不幸地被野兽叨走，那也得有血迹啥的吧。这儿并没有血迹，说明人极有可能还活着。 因为这下面雾气缭绕，加上阳光无法照射进来，是以能见度就越发见低。 在这里面，李七巧想要不被蛇咬，也必须凭着这几个月来，被老王头强行训练的能力——五官感应判断。 曾经有段时间，她天天被扔在这样的黑暗地方，只为了避让那些毒蛇、蝎子之类的。 那时候她最怕的就是呆在黑暗的地方，还厚脸皮地和老王头打商量说做别的事儿替代。可惜，反被老王头无情地一一再扔到黑洞中，或者是暗黑之地。她越是恳求，就越是扔的频繁。 直到，她在黑暗中不会再被蛇咬，也能徒手抓蛇后，老王头才改为，现在的训练方式：把她丢兽群里训练与兽博斗…… “噗噗……”听着耳边络绎不绝的噗噗声，司马琉安头皮发麻。 不用看也知道这肯定又是一窝毒虫了。一路行来，这毒蛇虫子，还有别的毒家伙，还真是不少。若是没这妇人在身边，他想要独善其身，有点难度。 反观身边的妇人，人家面色不改，手不停地挥出。不一会儿面前就躺着一堆的毒虫，蝎子之类的 。 一些皮相看起来不错的蛇，还有蝎子之类的，还被这农妇收集起来。看样子，是准备带出去的。 “那个，你收集它们做什么？”实在是看不下去，司马琉安终于问出声来。 “哈，我以为你会一直不问的呢。这个啊，晚上的晚餐啊。”李七巧一脸回味无穷。 “你吃蝎子？”司马琉安倒抽了口凉气。这是个什么样的怪女人，吃蝎子，喝蛇汤。微不可察地，他远离了她一点点。 “对啊，炸蝎子，龙凤汤，这可是绝佳的美味啊。晚上我请你吃喝啊，甭客气的，相逢是缘么。当然，这吃的前提下，是咱们得先找到你的同伴才行，要不你肯定没胃口，我也会吃不香的。” 司马琉安敬谢不敏，跨前一大步，“你还是自己留着吃吧。”这妇人真可怕，和她呆在一起都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李七巧耸肩，也不挽留，只看着他走出几步了，才不咸不淡地提醒。“再往前一步，一条五步蛇正盯着你的脚丫儿。” 司马琉安的脚步嘎然而止。 瞪大眼睛看着前面，直到，看见一条象是树棍似的东西竖立在面前，在他停下后，那棍子轻微地动了动。他才倒抽了口凉气，这些黑暗中的东西，居然伪装成身边平常的事物。只为了伏击他们这些猎物…… “你也别后退。在你的身后左边，有一窝蝎子，有几只还悄摸地爬了出来。别乱动哈。” 嗖…… 司马琉安的冷汗嗖地滴下。他长这么大，虽然知道江湖中有怪人。然而，象村妇这样的怪人，还是没遇到过。 被毒物包围的滋味，真心不好受。可怜的贵公子，就呆立在原地。脚步不动，手的姿势也没变过。 但是，贵公子的形象，不容许他会慌张。“你这妇人，平时都是这么大胆的么？” 李七巧听着这 人看似轻松的语气，促狭心起，故意看着一只蝎子往司马琉安腿边爬了。 “是啊，我一直是这样的啊。” “咦，啊，不好，你的左脚有一只蝎子，怎么办，我来不及逮住了？” “哪？” 司马琉安也顾不上形象了。脚一跺，径直就飘飞到树上。 再低头一看，那只蝎子早被李七巧逮在手里。 “哈哈……公子啊，你还是放松一点嘛。总是带着一张看似儒贵的面具，累也不累？不高兴就表现出来，不喜欢就露出很难么？真不明白，你这人为什么非得伪装自己活着。” 司马琉安怔忡，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地上那个不断捉蝎子的农妇。眸色微冷，一抹杀意掠过。他们接触，也不过才半天的功夫吧，这妇人，凭什么以一幅很了解他的语气说话。 “你一介村妇，凭什么用这么了解我的语气说我？就这么笃定我不会灭了你！”轻松的，甚至于透着温柔的询问，却令人全身泛寒。 李七巧怔住，是啊，她为什么要这样和这个男人说话？是因为初次接触，他不曾怪她。 还是现在这一片山底，俩人相依往前…… “啪……”地把一条想攻击她的黑色长蛇抓住，李七巧耸肩，“我这人爱瞎说。放心，以后不会了。” 她知错就改的妥协语气，令司马琉安相当不悦。似乎，有口气憋在胸前，上不去，也下不来……生平，第一次被一个人气成这样。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山野里的村妇！ “咦……前面？”就在他憋闷时，却意外发现前面的悬崖上的树上，还卡着一个人。而树枝上，则蜿蜒着二条长蛇。 “快救人，你打蛇，我救人。” 卡住的，正是从悬崖上摔下来的卿衣。 虽然运气不错被卡在树权中间，但冲击波太大，他还是被卡的闭过气去。 司 马琉安靠近的时候，他身上还有几只蝎子在爬。看他面色泛青，司马琉安皱紧了眉。看向一边还在用树棍与蛇博斗的妇人，内心轻叹了一声。看来，这一次不用演戏了。 “他中毒了，这种蝎子毒，我只能暂时压抑住。至于解毒，你必须找人去城里买二味药来，我才能帮着解了。” “你也懂药理？”这妇人一路好奇地看他扯药，他是看在眼里的。可这会儿，她表现出的懂药性是什么意思？ 眸里划过锐冷，只要回答的不慎，面前这妇人便只能在这悬崖底葬身毒物了。 “我师傅只教我怎么应对这些毒物，包括怎么解除它们的毒性。可别的药理，我师傅也不会，当然就得多学一些了。”她真的是说的实话啊。老王头只教导她毒，还有解毒之类的。至于旁的药材，师傅都不会，她更学不到。 李七巧头也没抬，只用身上的小匕首割开那些毒物咬过的地方放血。把毒血挤完后，再撒上一些自己随身带的避毒药粉，胡乱包缠上，卿衣才悠悠醒转。 一大男人，看见司马琉安时，便惭愧地低头，“公子，我……”他可真是够了，居然摔下来看见一条大蛇时……吓的闭了气。这么丢人的事情，他怎么敢和公子说。 “无事便好。”司马琉安看见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护卫无事，到是暗自松了口气。 处理伤口的时候，李七巧在几个人的四周撒上了一层药粉。 说来也奇怪，之前一直会偷袭俩人的那些毒物，居然在这时候远远绕行。 司马琉安眸色沉冷的地看着那个还在割卿衣伤口的村妇。“你之前为什么不在我们身上抹上药粉？”若是抹上了，他们何至于还受这些毒物的威胁。这妇人明明有好的药，还故意要看他出糗。拳头微微握紧，杀意泛滥…… 第85章 上当 “你别以为我是在让你出糗，首先，你不是我特意在乎的人，咱们也不会有更深的交集,我没那么多闲时间来关注捉弄于你。毕竟，这一次合作过后，咱就各奔东西。 所以别把我想的非要引起你注意，或者是挑起你兴趣之类的。本妇人没这兴趣，也没这么无聊。 之所以不在最开始就把药物拿出来，是因为你觉得这些药粉可以粘在身上？或者是说……你不怕这些药粉把你娇嫩的皮肤损伤了？ 说明一下呀，我这药物扑在身上，极有可能会让你痒上好几天的？公子你确定要用？我现在就给你用上？” 李七巧好笑地看着面前的贵公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似乎，就是想挑衅他的底线……想看他不是那一如既往的温雅笑容破功……而俩人都没察觉到，对于彼此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们都那么的了解，能在第一时间内知道对方的做法和想法…… 卿衣把腿往后缩了缩，没敢看自己家公子的脸色。也就是这个大胆的村妇，才能把公子气成这样吧。 不过，看着公子面上有了别的神色，感觉也确实是舒服顺眼了许多。总觉得公子每天都活的太累，人也脱离了真实的他……现在被村妇一激……嘿嘿，好象有点恢复正常了。 对于面前这个村妇，卿衣现在才正眼打量了一眼。 长相勉强算的上秀气而已，关键还没收拾停当，这会儿看着就只觉得这人头发逢乱，脸上脏污。身材娇小玲珑，小腰儿看着到是盈手一握的。可从这一路她彪悍地把自己单手拎过来的气势来看，这妇人的力气，比他还吓人！ 这么一个扔人群里面，也不会太招人关注的存在，更不会让人对她生出别想心思的人。所以要说也对公子有特别的吸引力，这不可能。 不过，她居然会把公子气的情绪翻涌…… 卿衣觉得，他人生当中又添了一个值得他佩服的人了。 “现在我们怎么上去？”看着这高不可攀的悬崖，李七巧头痛了。下来容易，可是要上去，这真的好难。师傅没教过要怎么徒手攀登悬崖啊。以前攀登的岩壁，都是一些不是太高的存在，更不会象这个这么危险的岩壁。以她这小身子骨，爬到一半再摔下来，还能有帅锅接着不？ 想到这，李七巧的眼神就不经意地往司马琉安身上瞟去。正好，司马琉安也在思索着这怎么上去。俩人的视线相撞间，司马琉安发自内心地笑了。 “想怎么上去？”语气轻松似春风化雨，然而，这轻松背后，却听的李七巧全身汗毛直竖。 “当然，你能有办法？轻松点的？” 虽然可能会有陷阱，但李七巧还是立马换上谄媚的笑容凑上前来。 只要能省力一点，她不介意那一点所谓的面子的。 卿衣翻白眼，刚才还在损自己家公子，一幅大义凛然，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这会儿如此没下限的样子真的好么。 “想轻松点？”司马琉安笑的更温雅了，可不知道怎么的，李七巧居然生生地打了个寒颤。明明，适应了这山底下的气候么！ “当然啊，这么高的悬崖，徒手空拳地爬上去多累人啊。一不小心还会掉落下去，我家还有三岁小娃要养呢。没了我这当娘的，以后他怎么活！” “是啊。人生，最悲哀的莫过于此呢，你真可怜。”司马琉安相当的善解人意。李七巧用力点头，萌哒哒的眼睛就差没说：看在我可怜的份上，你有力出力，赶紧把姐轻松愉快地带上去吧。 司马琉安的眼神柔的能滴水了，可不远处，卿衣却吓的缩成了一团。司马琉安打量了一 下岩壁，再看看四周，最后肯定地点头，“所以为了小娃，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出去。再加十罐头的果子酱！轻松愉快地带你上去。” “呃……你能保证你的方法是好的？”李七巧纠结，妈蛋，她的果子酱还没试验出来，就销出去二十罐了，偏偏，这还不收钱的。 “咳，你前世肯定是吃货！”李七巧轻声嘀咕。卿衣狂点头表示赞同。点头后，才意识到这事儿不对啊，他家公子会不会迁怒于他？悄悄瞄一眼公子，还好还好，公子还是笑的眼睛眯眯的，没生气。貌似，心情还算不错的样子。 “不愿意就算了。”司马琉安懒的再做保证和解释之类的，转身就要往上攀爬。身有轻功的他，想要攀援上去，只要借力一些，还是很容易搞定的。 这一下，李七巧到是急眼了，赶紧站起来，把背后的蛇啊蝎子啥的一卷，“嗯，我没说不同意啊。十罐就十罐吧，你得保证，我能轻松上去。要不，你生孩子没屁……”某人一个眼神飞来，李七巧嘿嘿地伸手傻笑，“没毛病……” 卿衣抽了抽，这妇人！ 可怜强权压力下，不得不服从某人的不公平条款的小村妇，内心自我安慰，希望能轻松点吧，看这人一路行来轻松惬意，想必，上去也不会太为难吧。但是，她还是为自己又失了十罐头的果子酱而悲哀，这得摘多少的果子啊。摘果子很费力的好么。 “还带一样我绝对没吃过的小吃，或者是你们这儿的最特别的地方特色的小吃。”司马琉安条件没说完，居然又慢慢悠悠地补上一句。 李七巧听傻眼了，咬牙，想极有骨气地说出，姐不要你带了。可是，看着高耸入云的峭壁……那一股子骨气，又萎了。 卿衣却是皱紧了眉看着公子，他终于 发现……事情似乎不对了。公子，好象不是为了捉弄这位村妇。 原因么，他懒的去想，但公子绝对不会是单纯的捉弄村妇。 “还要小吃啊！”李七巧在内心衡量，做一道免费试吃的小吃，和轻松上崖的可比性。最终，还是觉得轻松点上去最好。能省事就省事吧，做吃的，索性自己也要吃啊。 “好，你赢了。”李七巧磨牙，憋屈地应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卿衣觉得公子的心情，似乎又好了不少。那扬起的唇，媚飞的眼波，就差没咧开嘴巴大笑了好么。是谁改变了他家高冷儒贵的公子爷？面前这一村妇你要不要这么牛！ 但就是瞬间，公子再度恢复成了冰冷高洁的样子。抛出一根细细的白色绳索，“把这个绑在腰上。”司马琉安抛出的这一条洁白柔韧的细线，看起来很长，也极细。 李七巧扬手一捞接住，信手扯了扯，“咦，挺扎实的啊，看起来有点象细丝线呢？啧啧，还有这样的好货，公子你有多的没？要有就送小妇人几根呗！我拿去缝衣服，肯定扎实。” 卿衣听的抽搐，默默转身，女人你要不要这么厚脸皮的。公子这种天蚕丝，全天下，也没几个人拥有好么。要不是当年公子意外遇险，哪里会有现在这一随身携带物。给你缝衣服，就你那粗布衣服，当的起这天蚕丝！ “想要？可以啊，不过，得凭你能力去取。”司马琉安还是不恼，只是在她系好后，“现在跟着我走吧。” “不是说轻松带我走吗？难道，你不是背着我上悬崖？”李七巧瞪眼。说好的轻松呢，你这样算是欺诈可懂，丫的，你这样欺负人你娘造不！ “难道不算？有我陪着你一起生死，你只需要跟着我的脚步往上就行，还不算轻松？” 司马 琉安一本正经地询问，那质疑的眼神，让李七巧相当怀疑，她如果敢再说不轻松，会不会是很大的罪过。美男太美，这也是一种原罪好么。 “咳，算了，上去吧。”无奈挥手，李七巧收起挫败的情绪，一起攀登着往上。当然，在即将到顶的时候，卿衣还是隐身藏匿了起来。毕竟，他也需要养伤，还得配合她们失踪，以达到分家的目的。 守候在树上的李老三，完全就是板着手指头过日子。 要不是李学云偶尔劝上二句，他指定得晕倒下去。 “大娃啊，咱签订的契书，你说会不会做数啊？万一，我是说万一，那个人找不到了？” 李学云内心也没底，他不知道那个人是真的配合演戏，还是真的摔下去。可看当时的情形，不象是演戏啊。 毕竟，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不是必死的么。 不远处，青竹则不断地喃喃，“卿衣你回来吧，我以后再也不跟你抢红烧肉吃了。也不让你去做那些劳力活，我去做，我啥都让你，只要你能回来，我都依你啊。” “大娃，你说，你祖父会怎么处置这件事情？” 李学云沉默，看着还对李老实抱着希望的父亲，莫名的鼻子泛酸。他突然间扬高音量，“爹，你就甭指着咱祖父了。若是这一次出事了要送衙门，咱祖父铁定不会管我们的。” 李老三怔怔，旋即便慌张地摇头摆手，“不……不会的……你祖父……会管我的。他，他那么在乎我，还有娘，也不会……不管我的。我们可是他儿孙……哪有不管的理儿。这一次我们出来，他也是百般嘱咐的。他，他对爹还是不一样的，你不要瞎编排他……你祖父行事……最是稳妥的人，不会做那起没……没……”没情义的事情，这话，恐怕他自己也不相信的。 第86章 肖想…… 看着这个慌神的怂人，李学云的心闷的气都透不过来。这就是自己的父亲啊，一个遇事就没担当的男人。可在危险的时候，他还是会把自己推出危险境地的人。只是，在面对平常生活中的琐事的时候，他又一幅睁眼瞎的样子…… 第一次，李学云觉得很悲哀，为自己生在这样的家庭。 煎不断理还乱的亲情，说不出的心累…… “大娃，万一我真的要进衙门，咱家可怎么办啊？你娘，你妹子还有么娃，他们怎么办？我不能入狱，不能啊，大娃，爹不想进去，听说，进去了的人，出来后都天天晚上做恶梦的。那里面不是人过的日子，大娃，你救救爹……” 李老三越想，心里就越没谱。到这时候，他才彻底的慌神了。 “爹，一切还不好说，咱再看看吧。”李学云内心也没底，此时，他已经不再想分家的事儿了。只要，今天这一场祸事能平安就好。可是，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真的有可能存活吗？ 想到这些，李学云痛苦地使劲地板手劲。每次遇到烦躁的事情，他就会双手互绞，哪怕是绞痛了，也不会停下来。 “咦，好象有人上来了？”一直盯着悬崖的李老三，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上来的司马琉安。 父子俩精神一振，招呼还在自我惭悔的青竹下树，一起迎向悬崖边。 “呼呼……大妞……大妞啊……那位公子呢……” “累死我了，累死我了……”累的象条狗似的李七巧，摆手，哪有闲功夫来回答这父子俩的问题啊。 李老三伸长脖颈张望了半天，可看见的，除了白云朵朵，就是嗖嗖的冷风。至于另外一个人，那是影子也不曾见着的。 “大姐，人呢……那位公子呢？”李学云也颤着紧跟着追问。 李七巧看着大弟 这急样，虽然想安慰他无事。但这会儿……戏还是得演真，最好，把他也隐瞒下来，才能更好进行接下来的分家计划啊。 “唉……”她不回答，只是轻叹了一声。 李老三没有焦距的眼神看向司马琉安，只看见这位向来温雅的公子，此时只剩下阴冷的脸。腿一软，他一屁股跌在地上。 “那……那位公子……没了吗……” 紧跟着过来的青竹听到，吓的面色一白，哇地就哭出声来。 “卿衣，你怎么就去了呀？呜……你回来啊，我不再抢你的吃的，也不骂你愚蠢了。” “呜，只要你回来，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的。” 暗处隐匿着的卿衣听着这小子的话，内心轻呼：以后不再骂你这死小子蠢笨了。看在你这么好的份上，俺以后对你好一点。 “呜，卿衣，你放心地去吧，以后你的家里人就是我的家里人了。你的女人，也会是我的女人。你的钱财，我也会照实收下来的……” 什么，我的女人你敢收，我的钱财，你也敢收？啊呸，死青竹，哥再也不原谅你了。哥决定，以后把你拍下十八层地狱。 “卿衣，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那一次你喜欢的小桃红会摔你脸子，是因为我在她面前说了你坏话。呜，以后我再也不说你坏话了好不好，只要你回来。” 卿衣听的咬牙，这可恶的家伙，还当他和小桃红是交情。现在看来，交情好的原因是为了方便在小桃红面前挑拔离间，啊呸呸呸呸。 “还有一次，我故意在公子面前说你与人交恶，害的你被惩罚了……呜，是我的不是，我不应该害你啊。之所以会看不惯你，那是因为我太吃醋了。你说，咱们一起训练的人，一个年月出生的人，你咋就处处都比我能干呢。俺看不过，就打 小报告了，憋着劲儿地想整你。你这一走，我以后也没办法憋坏了。呜……我保证，只要你回来，俺以后都不再乱说你小错处的。我现在，只要你活着啊。” 卿衣要摔人，敢情他每次出小批漏，全是这家伙在后面捣鬼呢。他决定，回去后，把这家伙吊起来打还不解气，得把他吊起来三天三夜不给饭吃……外带，做一些刺激的事儿。 李七巧听着这位哥们可歌可泣的倾诉声，内心早笑颠了。兄弟，你保重啊，以后会怎么样，我真的不知道。看看他家主子？ 娘的，一幅悲催的神色，要不要把戏演的这么真？到这时候，李七巧才相信，司马琉安和沈秋白绝对是一路货色的人。都是双面人，会作戏的家伙。不过，这家伙似乎做的更象，不会象沈大少那么二逼。 李老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一进家门就无神地瘫在了椅子上。早就在屋里候着的，极度不安走来走去的李老实一看他这脸色，吓的捏烟锅的手都在颤。 “三……三，你这是咋的了？没找到东西？还是……” 说着，他快速扫一眼屋外的贵客。好象，数来数去，也只有俩个人回来。李老实那心哟，咯噔一下。 几步上前，把李老三牵着往屋里去。这一路走，脚都是飘忽的。 当听完李老三断续的话，老实头傻眼了，“啥，你说，掉了个人下悬崖，大妞和公子下去，都没找着人？这，这，这可如何是好？这可怎么得了？” “是啊，爹，你说这事儿咋办啊？这，这？那位公子，他不会真的把俺抓到牢里去吃之牢饭吧？爹，你可得救救儿子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这要进去了，谁来为你送终呢！谁要养俺那一家子啊？” 李老实听着这话，手颤抖的更厉害了。 他想吸几口烟镇定心神，然而，送了好几次，都没把烟嘴送到嘴里。 “爹……”李老三巴巴地看着他，巴望着他出个主意，此时，就差没跪下求他了。 “这……这事儿……我们先别慌。那位……公子说过的，他也只是定个契约才好。这个……这个事儿……咱也不愿意发生的，我……我探一下他口风才行。” 然而，李老实才要出门去探口风，却听到屋外传来一声斥喝声。 “我呸，哪里来的胖妞，没事往我家公子身上撞，这是要脸还是不要脸呢？” 李老实听的啊的尖叫着跳了起来。 才出了大事儿，没曾想这会儿又生了事儿。家里的胖子，除了他家老姑娘，还能有谁啊。听着这动静，老实头哪还坐的住，着忙上火地往外跑。 出屋来，便看见李贤凤正痴痴呆呆地盯着司马琉安看，那肥嘴儿大张着，口水都滴了好几滴在下巴。 而一边，老许氏还拉着她，不断地赔着礼道着谦。 司马琉安到是淡然，轻轻地掸了掸衣衫，看也没看这几人，转身大步就走了。 “呃，这……”李老实想拉住人问一下咋的了？可是，青竹突然间回头，那冰冷的眼神，就跟刀子似的刺在他心窝儿。 只是一眼，就让李老实劝说的话给堵了回去。张着手，颤抖着怎么也说不出挽留的话来。 走了几步，青竹猝然回头愤恨地啐了一口：“今天这事儿，我们没完。”宣布完，再送了老实头一个冰冷凶厉的眼神，便撵上司马琉安快速离开了。 从头到尾，李家人都没敢出声再挽留。李老实看着这俩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线中，只觉得，这天都塌了。 他着急上火地回转身来问老许氏，“刚才咋的了？不是让你看着凤儿的？看看她这德性，对着人 家公子哥儿流口水，这象个啥样儿。” 扫一眼牵着的李贤凤，老姑娘还痴痴呆呆地站在那儿，伸着脖颈看司马琉安远去的背影呢。那迷样儿，就跟望夫石一样了。 “凤儿……”李老实一声吼，吓的李贤凤啊的一声回魂。扫一眼李老实不满地抗议，“爹，你这样瞎吼什么呢？那位哥儿是谁啊？看着，好俊的！嘿嘿……” 李贤凤说着，一张圆脸，居然难得的晕红了。小胖手儿，也扭着衣服绞麻花。 看着这难得的有羞涩之意的大闺女，李老实觉得脑仁儿疼。 老许氏也是过来人，哪有看不出这老姑娘是动了春心，相中了人家贵人了。 不用李老实吩咐，老许氏便赶紧把老姑娘拉到屋里。 “凤儿啊，娘可跟你说呀，今天这位公子不是你能肖想的。人家是贵人，咱这身份，地位……配不上。” 说着这话，老许氏那个心酸啊。 在这村里，她可以抬头挺胸地做人。 然而，一旦出了村子，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就算是住在城里的人家，看他们这起乡下人，也是带着高高在上的优渥感的。 她不是没亲戚在城里的，只要和人站在一起，便能感觉到差距。 她能说的话，永远是乡里某家长，哪家地里长的作物好。 而城里人谈的，可以是某些布料好，哪家茶叶味道好。更有哪些玉器做工精细…… 象她们这样截然不同身份的二种人，强凑合在一起，就算是话都谈不到一起，更何况说二种身份差别极大的人凑在一起过日子，那更甭想过好了。当然，这一切撇开不说，关键，人家城里人，凭啥来娶她家老姑娘这样的啊… 看看她家的姑娘？这一身的肉哟……唉，乡里姑娘，有养成这样壮实肥硕的，也就她家独一份了。 … 第87章 壮士断腕 “娘，我也只是看看问问那位贵公子。俺知道，这样的人不是我能配的上的。不过，娘啊，咱就不能比对着这位贵公子找我……未来的么……” 说到终身大事，老姑娘终于露出了害羞的神色。 老许氏心下一喜，这老姑娘的终身大事，她可没少操心啊。现在好了，姑娘开窍了，以后就好找女婿了呢。 “这个，找那位贵公子一样的人儿啊！”老许氏真想说，这样的男人不好找啊。 “娘，我不管，俺家在这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你是百福婆子，俺爹也是十里八湾出了名的大老实人。象咱这样的家庭，若是不找一个模样儿俊的人……多丢人啊。娘，你得依我，就得找这样的人儿。” 老姑娘说着求着，还不断地摇着。这般撒娇的老姑娘，早把老许氏的心都摇酥了。 “好好，都依了你，就找那位贵人一样的人儿。唉，可惜啊，人家城里人，还一身的贵气。要不啊，这样的人儿当了咱家的女婿，这得多美的一桩事儿啊。” 李贤凤一想到今天出门就撞上的那位贵公子，按住心口的地方，那儿，还在剧烈地跳动着……在他的视线淡漠扫来时，李贤凤觉得，自己肯定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心脏。 尤其是俩人相撞的瞬间，那股属于他特有的清馨的香味……越想，越觉得全身躁热，心，更是快要蹦出来一样。 李贤凤抬手，轻轻嗅了嗅自己的手。手心还有属于那人的，特有的淡淡馨香！ “老婆子，事情说的咋样了？”还在烦躁不安的李老实看老许氏出来，便赶紧问。 老许氏点点头，有些没精打采地说，“没事了，咱家凤儿懂事的呢。她只是比对着那位公子，想要找一位差不多的人就行。唉！” “找差不多的！哪有那么容易。算了 ，不提凤儿的事儿，现在人家贵客走了，这事儿麻烦了。”老实头气的吹胡子瞪眼。 老许氏这才想起，家里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一位贵客来，人家是要上山找东西的。 可是，现在出去的三个人，变成了二个人！别个是要找麻烦的呀。 “老头子，这事儿，没你们说的这么严重吧？”她试探着带着丝侥幸地问。 “咋没有？这可是订了契约的。要我说，这事儿麻烦大了。咱老李家，这一次银子没摊着，恐怕反倒要被连累了哟。” 李老实说着就悔的瞪眼儿。 他怎么能听这不靠谱的老娘们的话呢。哪一次，这老婆子的话能靠谱？ 如今可好，这事儿摊上了，不定就得让老李家出一个吃牢饭的人。要真的这样，他李老实的名号在这就算是坏了呀。别说他，哪怕是家里儿女孙子辈儿的婚事，以后也会难办。一想到这事儿，他脑袋都大了。 “那契书上咋说的？真的要坐牢。会不会对咱家有影响啊？唉呀，我可是听说过的，若是谁家有身家不清白的人，那可是不允许考秀才的呢。咱家么儿，这些年可都在准备着考秀才。若是因为老三这事儿坏事了，这，这不是损失大么！”老许氏这会儿也慌了。她可算想到了这事的影响力，也有了后怕。 “那可不，听老三说了，有一位掉悬崖，大妞几个都下去没捞着人。你说人家贵公子，少了个人，还能安逸了咱家去？这事儿，换你能轻易就放过的？” 李老实说着又叹气。一张老脸皱纹更深了。夫妻俩相对着，都不知道咋整了。 就在这手足无措之时，出去追司马琉安主扑俩人的李学云也返了回来。 他一进来就冲李老实跪下。 “祖父，祖父啊，你救救咱爹吧，那贵客不理咱。还说，还说让衙门 的人来和我们说道。你说，咱也不是故意的啊，那人掉下去了，怎么就怨上我们家了呢？祖父，你救咱爹吧，他可是你儿子啊。这事儿，可是祖父你带头订的文书啊。” 说着，这孩子便梆梆地磕头。只是几下，那额头便碰了好几个大包。 李老实看着这样，更是急的不行。 “你给我起来说，起来说。这会儿给我磕头有啥用？这事儿，得人家贵客说了做数，我，我要说了做数，还能搁这儿急眼么。对了，那贵客现在人在哪里？走远了？还是在别的人家住下了？” “这个我没注意啊，当时光想着求人了，也没注意这些细节，祖父，人家住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贵客现在不理会咱了呀，祖父，你一定得想办法啊？” “那契约，可是你让咱爹按的手印儿，要是出事儿了，这算是谁的？” 老许氏一听，眼睛立马就瞪圆了。轮手就要打他，嘴里也不干不净的。 “啊呸……这个……那啥现在出事了，当然是老三摊着了。这么简单的事儿，还能问老头子？你们儿孙拿来干嘛的？不就是听话孝顺的。这件事情，没的说，就是李老三担着啦。要坐牢，也得是他坐。你祖父年纪大，也不是他按的印，揽不到他身上去。” 隔壁李老三屋里，突然间传来一声“砰”的剧烈撞响。 “孩子爹，孩子爹……你怎么了？你咋的呀？” 马氏惊慌的呼叫声跟着响起。 几个人抢奔入屋，便看见李老三颤抖着缩在地上，抱着脑袋，眼睛惊恐没焦距地瞪着门口。 见到李老实进来，便如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挣扎着膝行过去。双手高举想要抓住些什么，爬行到老实头面前，手猛然一握。 “爹，爹啊，你救救孩儿，你救救孩儿啊。我不想坐牢，真的不想 啊。孩子娘病着，孩子们还这么小。我若是坐牢了，这后半辈子，他们怎么办啊？我……怎么办啊？爹，你救我，你不能不管我。” 被三儿子拉住裤腿，李老实的脸都皱成了一团。他的手距离李老三的手，张开，又缩紧，想拔开，可看着儿子这样，又纠结着，只能更紧地皱紧了眉。 身后，老许氏轻轻拽了拽他衣袖。回头，老婆子冲他眨了眨眼睛。意思很明显，是让他当机立断。 “咳，这个，老婆子，你把之前收的贵客的银钱，全给取出来，咱还给人家。学云你腿快，赶紧把人撵上，把这些银钱还了。咱先落个好印象再说，只要客人不追究了，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啥，要还回去？”老许氏一听，不乐意了，当场一蹦三丈高。 都捂热了的银子，这会儿要还回去，多不划算啊。 马氏也跟着噗通跪下，“娘，娘，咱当家的都要坐牢了啊，这银钱儿，就舍了行不行呢？” 李学云也嚼着眼泪，噗地跟着跪下，“祖父祖母，俺求你们，舍了银子，救救咱爹吧。他也是你们的儿子啊，祖父，你说句话，说句话啊。” 李老实这会儿到是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气势。猛然把烟锅往墙上砸了一下，再抬头，眼睛就红了。 冲老许氏一声吼，“我说你个死老婆子，都啥时候了，还在乎那点把子银钱。这钱，若是还回去，能让人家不追究责任，咱也就烧高香了。赶紧拿出去吧，最好，还添一点。” 老许氏一听就炸了，她也不管不顾地闹将开来。“不行，不行，这银子本来就入了我们的口袋里面了。退还，我呸。还添！那是更没有的。 你们一个个的，这是没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咱这家里，供着好些人呢。尤其是你们么弟，更是 费钱的很。就是之前收的客人的定钱，我也捎到城里花没了。这事儿，反正都这样了，老三，娘说的话不中听，但也必须要说。 这事儿不闹大就算了。若是闹大了，你还得担着去。银钱，娘是真没有了。我……我在拿到钱的那天上午，就着人捎到了城里你大哥家去给你么弟进学用。你们要真的叫我舍了银子，我就一把老骨头了。” 丢下这话，老许氏便跳着跑了出去。让她吐到手的钱，门也没有。至于儿子出事还有未来么儿的前途？ 名声不好？爱谁谁去，她可管不着。么儿前途？能不能考上秀才还二难说呢，考上了再想办法补救不是。反正啊，这些个事儿，哪怕是出事了，也是他们自己个儿命不好。 “这死老婆子，让她做正事呢，就知道瞎倪倪……这折腾的。现在可怎么处才好？” 李老实叨叨着，回头，看着面色惨白的李老三，打了声唉。 “三啊，你娘说的话虽然不中听，但也不是没道理的。那啥，事情都这样了，哪怕是退还了银子，恐怕，也不好办。那起贵家公子，人家哪缺少你几两十来两银子啊。这事儿……我看……咱们也只能等着。看看……看看人家贵人会怎么样吧。” “爹……”李老三蠕动着厚唇，一双眼睛瞬间转也不会转了，这会儿，他是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要说不失望，那是真不可能。 向来孝顺的娘，却在他出事后，第一个逃离了他。 至于爹？ 他热切地看着李老实，只希望，当爹的不要再抛弃自己。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李老实很不好受。他闪躲着这双充满希望的求救眼神，老眼掉开。看着窗外的绿树，心倏尔一荡。在这种时候，他必须要有壮士解腕的气魄。舍得舍得，必须有舍才能有得了…… 第88章 半夜分家 想到这，李老实面色缓和，冲张惶无措的马氏挥挥手，“三媳妇啊，你先出去，我有话和三儿说。” 马氏倏地抬头，“爹……你不能……”她的眼里，充斥着痛苦。对于这位公爹，她比李老三看的清楚明白。 李老实拉下脸，“我让你出去。怎么？我的话也不听了。” 马氏赶紧垂头，眼里嚼了泪，还是试图做最后的乞求，“爹，他……也是你儿子啊！” “出去。”李老实不耐烦地瞪了马氏一眼。 一边的李学云一直隐忍不言，这会儿看不下去了。 他腾地站立起来，直直走到李老实面前，怒目与李老实迎视，“祖父，你是不是要放弃我们一家子？” 被孙子这样质问着，李老实有点下不了台。但是，他毕竟人老成精。 老手一抹，先打声唉，用沉痛的眼神看着李学云，再看看一脸惶恐的李老三。这个孙子，似乎比三儿要聪明的多啊。可惜，终归是个泥腿子，再怎么聪明，也只能在地里刨活。 “学云啊，我的心，一直是向着你爹的。” 李老三这会儿也终于有点面对现实了，他颤抖着盯着李老实，“爹……你有啥话要单独……和我说的？这儿……当着孩子娘的面儿说，就不行么？”他用力摇头，似乎想要摆脱些什么。 “咳，这个……”李老实纠结哟。把这一房人分出去，他是真的不想的。可是，如果这一次贵客真的把事儿闹大了，那李家，不能全被拖跨的。 应当狠心的时候，他绝对不能心软。 有些不忍地拉过李老三，他语重心长地拍着他手背，“三儿啊，爹对你们兄弟几个，一直是……相同待遇的。” 李学云冷笑着扭头看窗外，他怕自己忍不住，直接戳破祖父的谎话。 相同待遇？相同待遇就是大伯一家子在城 里活的称心如意。小叔在城里吃香喝辣，而他们这些子孙辈儿的，就在山里做牛做马……还得对老头子感恩戴德。啊呸！好想吐老头二口水啊。 “学云，你出去罢。”当着这个略聪明点的孙子，李老实还是开不了口的。 李学云深深地看着李老实，那嘲讽的，带着看透一切未来的眼神，让李老实窝火的很。这个孙子，心不与他在一起。 可他不能在这时候发火，胸里的怒火一压再压，他放下身段儿，还伸手轻柔地拍了拍孙子的肩膀，“出去吧，好孩子。”李老实真的不想看见这一双充满嘲讽的眼。 “哈……”李学云还是没忍住，最终嘲笑出声。他的视线，不再看李老实，慢慢挪移，落到不远处的李老三身上。摇头，张了张嘴，想说，爹，你还指望个啥哟。可，看着李老三充满希望地看着祖父的样子，他劝不出来。有些事，还是得直接戳破了他内心的希望才行。他已能预见，一会儿爹会是怎么样的沮丧。 罢了，这原本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现在即将来临，不是很好么！爹，也是时候受到教训了。 拖着沉重的步伐，李学云转身。在这一刻，他都不知道，内心，这是想要分家，还是不想？ 分家，意味着他们一家可以自由地过小日子了。 可是分了，爹得多失望啊。眼前浮现着李老实把自己踹开的那一瞬间。他拼着力气嘶声吼着，“赶紧走……” 在最危急的时刻，他终归是他的爹啊！ 人性，道义，在这一刻冲击着少年稚嫩的心，他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人生的路，要怎么才能走下去。只知道，他们家，会不一样了…… 看着少年一步步地走了出去，李老实暗自松了口气。 屋里，只剩下李老实和他的三儿 子李长河。 “三儿啊……爹……对不住你啊。” 没人了，李老实直接就要冲李长河下跪。这一来，李长河早吓的连拖带拽，不断摆手，“爹……爹……”他哪敢真让李老实跪下啊。 “爹，你好好说话，好好说……你，你这样，会让孩儿被天打雷劈的啊。” “三儿啊……爹……对不住你。这次贵客失踪的事情，咱也不想发生。可是，它不发生也发生了呀。你看……这么大件事儿，咱李家，总得给人一个交待吧。所以……所以……三儿啊……爹不忍心李家就这样被这件事儿拖没了呀。你，你，你去……”说着，老实头又要下跪。可把李长河吓的哟。 李长河慌张地又是跳脚，又是眼泪纵流。他阻止不了老实头，也跟着噗地跪下，砰砰地就冲李老实磕了好几个响头。手，却是一直托着老实头，不让他真的弯下膝盖。而老实头，挣扎了几下，膝盖，就真的弯在了半空中呈半弧形，爷儿俩就这么一个实地跪着，一个半弯着膝盖，相互顶着僵持在那儿了。 “爹，你别说了，别说了，我懂了，懂了。这是让咱去顶着是不？爹，你说句话儿？” 李长河的心，拔凉拔凉的。 到这一刻，他还能看不清楚么，老爷子的想法，就是让他去顶。之前，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可现在，他跪在冰冷的地上，看着老爷子哆嗦着不敢看他的眼神…… 李老三呵呵地笑，笑自己天真地以为，只要孝顺，只要听话，便可以平安无事地活着。笑自己愚蠢，居然一直会觉得，爹是真的会疼爱他的。对他，就算是不一样，可起码，他是当他是儿子的。然而，今天发生的一切证明，在必要的时候，他这个儿子，只是一个弃子呀。悲凉，充斥在整个身心，李老三觉 得，这天，彻底的塌了。 “三儿，咱……这不也是没办法的法子么。这个，咱这一次遇到这么大件事儿，那啥，也只是权宜之计啊。你想咱李家人一大家子，若没有个人顶着，一家子全被人抓了，那可咋整啊。所以为了学云他们几个，这事儿，也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李长河抹了脸上的眼泪，情绪，居然奇迹般地镇定下来。也不再象之前的惶惶无日，就镇定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再伸手，淡然地把李老实扶到一边儿坐下，“爹，你直接说，说咱要怎么做吧。”话落，他就用一双和儿子一样的充满嘲讽的眼神看着老实头。 虽然听出了这三儿子话时的疏远冷漠之意，更看出了他眼里的嘲讽冷意，可李老实还是硬着头皮，脸上，努力维持着那个慈爱，又很是不舍的悲凉笑容。 “三儿啊，咱们，先分家，先分家吧。这个，若是那位公子找麻烦，就是……你一个人顶上。记住，别带累着学云几个。若万一……我是说万一，你真的进去了，我，我会照顾着学云他们娘几个的。” 这话一出来，李老三闭了闭眼睛，他咧开嘴巴想笑，可是，最后却吐出一句很镇定的话来，“我知道了，爹……” 李长河的心，是彻底的凉了。 他孝顺的爹和娘，在最危难的时候，一脚就把他踢开了。他一直以来的孝心，孝道……真的有意思么？ “这个，分家，我不会亏着你们家的。那啥，我这就叫村长，还有村里的几个人来，把这个家分下去。” 没敢再看三儿子，李老实转身快速出屋。 “老二，老二，你赶紧去把村长，还有村正几个都叫来。咱要分你三弟的家了。” 李老二一听，蹭地跳了起来，“哟，爹，这都要闹的分家了。事儿真的这 么大？” 老实头狠狠瞪他一眼，“让你去叫人就去，你还搁这儿瞎倪倪啥呢。不听老子的话了是不？看我不捶死你。” 李老二嘿嘿一笑，“行了，爹，我这不是随嘴儿一问么。至于发这么大的火？”看老实头又要凶自己，他赶紧举手，“得，得，我这就去叫，就去啊。” 临走前，他眼神复杂地瞅一眼失魂落魄的李老三，摇头。转身，快速去叫人。今天家里发生的事儿，他当然有听说。以前还觉得，老三这么听话，应该能得着老头几分照顾。现在看来，老头再怎么照顾，也只有大房一家子。今天这事儿，他可得看清楚了。 “分家？” 村长正准备搂着漂亮媳妇儿上床造小人儿呢，不曾想这半夜三更的，李家却要闹分家。 “我没听错？这大半夜的，你们家还要分家？”他再一次隔着窗子问院里催促的李老二。 李老实啥样的人啊？ 那可是家权为上的人。 一直以来，他不愿意分家，就是不想动摇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 现在可好，大半夜的，居然主动的要闹分家。看来，李家这段时间的事儿，还真是不少。 “是啊，咱老头这不是急着让我来请你们去主持一下么。今天晚上，必须把家分了。原因，俺也不清楚。你老赶紧呀。要不，家里的老头又得怨怪我了。”李老二扯着嗓子嚷嚷着又催促起来。 枣花儿推了推身边的男人，“让你去就去呗。这李家最近不太平。今天我还听说，接了几个贵客公子搁家里住。好象老许氏得了不少的银钱儿，上响的时候让人寄银子去城里了呢。这大半夜的就闹分家，不用说，肯定是出事咯。赶紧看看去，这又是闹哪样儿。话说，人家城里的贵公子，甭真得罪了人，到时候怨责到咱整个村来。” 第89章 分家1 石大胆看媳妇儿眼睛放光，一幅八卦样儿，肉乎乎的胳膊还搁在自己腿上…… “看啥看呢，天天看还看不够，赶紧出去。”枣花儿微嗔，身体扭了扭，这一扭，原本就半松的衣衫，彻底的松了一大截出来。微露的衣衫下，风景诱人。 石大胆嘿嘿地笑着拧了拧她，“行，我这就去看看，你先睡吧。许要闹腾一会儿呢。赶明儿我跟你说李家的事儿。今天晚上，就放过你这小妖精。” “你个老货，临走还不正经呢，不理你了。”枣花儿拢着衣服，缩着往被窝里钻。把个身子背对着他，那圆实的臀部就显露出来。 石大胆又拍了拍媳妇儿的臀，这才不舍地披衣，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李老二打着哈哈，“叔，还闹腾呢，这么早的闹腾，啥时候才到天亮啊？叔哟，你闹腾可也得当心着身体不是。” “去去，你当我跟你一样，没事就搂着你婆娘败火呢。”石大胆喝斥，但眉眼间，还是风情末褪，一看就知道刚才好事儿来着。 李老二伸着脖颈，顾自嚷嚷着“叔，我咋没看见咱婶儿，我婶儿自打嫁给你后，可是越长越好看啊。嘿嘿，要说啊，我真是羡慕叔你，咱这村里，就没一个有你这么好福气的。看看我家里那婆娘，没劲，天天只知道出去瞎转悠。自己个儿都不倒腾的，看着那脏污劲儿，老子碰都不想碰。叔，咱赶紧家去吧，我家老头等着呢。” 石大胆摆手，一边儿穿鞋子，一边好奇地问，“我说，你们家是不是出啥事儿了？一直都不分家的，怎么整成大半夜的要分家？” 李老二虽然混球了点，但也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只是嘿嘿地傻笑着蒙过，“叔，我家老头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的。他那呀， 是脾气一上来，想哪一出就是哪一出的。咱啊，真不知道为啥半夜三更的要分家，我估摸着，是这半夜凉快，也不耽搁你们事儿。最重要的，是这晚上啊，大家伙儿都能聚齐全了。嘿嘿，走吧走吧，顺道，咱把村正几个也请去。” 村里人分家，不仅仅要请村长。 还得请一些有资历的老人一起。 三五个人凑在一块儿，权作个见证人，双方说好了，都落了名字，摁了印儿，这才算是分家单独过活了。 马氏入屋，看着呆呆愣愣的男人，皱眉，长叹了一声。只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地揉着，“别想太多了，孩子爹。” 虽然不清楚李老实和男人说了些啥，可她在这家里也呆了这么久，哪会不清楚李老实的脾性。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当然就是推李老三出去顶缸的。 李老三只是呆呆地看着前面，对媳妇的话，置之不理。 一会儿却又发出，“呵呵……” 要么，就是咬牙切齿地看着前面，“滚，滚……” 马氏悲怆地看着自己家男人，想要努力找到话头儿安慰转移他注意力。可此时，这男人只是呆呆地坐在那儿。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管是哪一种表情，都让她埋怨不了他了。除了给他属于自己的温柔安慰，就是内心强烈不安。未知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 直到，李学云从屋外进来。 他跟着到了李七巧家里，看那几位客人进屋后，便把李七巧悄悄叫出来。 看李学云这么着急，李七巧也不好意思再蒙下去了。便把和司马琉安商量的事儿说了出来，这小子才把心里的石头落下。 不过，这会儿回来，还是没敢露出太多的欢喜。 可看着马氏那愁的头发都要白的样子，着实的也有些 个不忍心。便想了想走上前几步，“爹，娘，事儿，或许不象我们想象的那样。我看见，那几个人气冲冲地找咱大姐去了。好象，说是还要进山去找人。万一找到人了呢，这事儿许就过去了。” 本来死灰一片的李长河，在听到儿子这一番话后，就象是临死前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他掉头，直勾勾地盯着儿子问，“真？” “嗯！”这样怂的老爹，李学云再一次觉得好悲哀。 “这，这就好，但愿能找到人，只要没有尸体，一切好说。那，这样我要不要和爹说一声，咱不分家了行不行啊？” 李长河腾地站了起来，兴奋地在屋里走了几步，可是，却突然间发现，他这一番话问出来后，马氏和李学云都异常的沉默。 抬头看向马氏，却只看见马氏冷漠看向屋外的眼神。那样漠然疏远的表情，是他从来不曾看见过的。 再看向儿子，李学云却是冷笑着看着他，“爹，你难道……真的瞎了眼么……到现在你还看不清楚形势……”他好失望。前一刻，人家还把他抛弃在外，这形势才一略好，他立马就忘记了伤痛…… “这……”李老三张着嘴，想反驳纠正儿子的人生观。然而，他却觉得，儿子其实说的很正确。今天李老实对他所做的事情，态度明确的让他彻底的冷了心。 李学云只是冷漠地看着他，若是，这老头还象以前一样不知事儿，他再也不要管他了。 可是，让他松口气的是，李老三在张嘴结舌半天后，居然拍着膝盖，“唉，分……就分了吧……反正都这样了，强扭巴在一起活着，也不是个事儿。” 李家几房的人，这一夜都还没睡觉。他们知道，家里有大事情发生了。小孩子们本来可以早些上床的，但孩子 们也很敏感，一个个都察觉到家里有事儿了。 终于，各房的所有大人都被李老实叫到堂屋来。女人们，则在里屋里面听着。 老许氏梳着光溜的发吉坐在坑上，盘着腿就听着屋外几个男人说的分家的事儿。 “我们家虽然拥有四十亩地，可收入，也不是太好。加上家里还有一个姑娘，一个兄弟不曾婚配，所以三儿这个家啊，我就决定这样分你们看怎么着。 给三儿三亩好地，四亩旱地。 每年，再给我俩老一年二两银子的嚼用。” 老许氏一听就炸了，“二两银子的嚼用，人家东边老槐树下的石大家，分家的时候，也说好了，分出去的子女得给双亲五两银子的嚼用。咱家怎么能少了？不说比人家多，但也得持平吧。二两！我呸，死老头子你怎么说的出口。” 村正听着老许氏这话，就有些不悦了，“这个，人家石大家的分家，之所以说要给五两，那不是俩老病着的么。” 老许氏又梗着脖颈跳出来嚷嚷开来，“我这也有病呢，我这还全身都有病呢。你们看我常年累月的搁家里呆着是为什么？那是因为我老婆子的身体不好。” 村长也劝着，“这个，老三家的……不是听说在吐血么。唉，我说老姐姐啊，终归是你的儿媳妇儿呢，那家里养一个病人，还是吐血症的病人，得花多少钱儿啊？你呀，二两嚼用，其实也不错了。一般的人家，一年能有一两孝敬，就算是不错的了。人贵要知足么，你们家老三，我们这不是为他情况特殊考虑的。” 请来的石家长房的一位老者，也在一边儿接腔，“可不么，咱乡下人家，光是刨地，不去接私活儿干，一年除开上税和吃的，能有二两银子就不错了。等于这是把一年的嚼用 全给你老了，可以咯。咱们村的人，大多数不都是这样分的么？除了那些个在混的开一点的，常年不在家照顾双老的，人家才出的银钱儿多一些。老姐姐啊，终归是一家子，没必要算的这么清白的……” 老许氏气的啪地拍桌子，瞪着李老三一家子，“我呸，咱们家分家，你这几个人只需要见证就好。我们家怎么分，你们操心啥？再说了，这事儿不是落在你们身上，你几个就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要换你，你们能受的了么？我家里老姑娘没出嫁，小儿还在念书，这些个分家出去的人再不出点嚼用给我，我哪去找钱去？难不成，要我老婆子把肉割了一块块的出售？” “还有你们这几个老的，家家都有些本钱儿，当然就可以说这些豪爽的话。我老婆子缺钱，缺衣服穿，缺吃的，我啥样的都缺，要不讲好了，以后人家还不定怎么待我老婆子呢。” 得，这是要混说了，村长几个人皱眉。劝不住，就闭嘴吧。 李老实这会儿才嚷起来，“你个老虔婆，这儿没你的事儿。我们爷们说事儿，你搁这儿瞎凑合啥。趁早给我回屋去，死婆子。” “这事关着我以后的幸福，咋不关我的事儿。我不管，这养儿送终，那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他李老三是从我肚子里面爬出来的货，我熬痛熬苦的把他生出来养大，这会儿成家立业了，管他要多些嚼用怎么的、不应该？不应该那你们这些个老货们，都不用管自己的儿孙们要孝敬嚼用了。话摞这儿，每年的嚼用，少了五两，我跟你们急。” 老许氏说着，又睁着眼睛拍桌子。那双凶悍的眼睛，更是扫过李老三一家子。这样的他，吓的李老三往后缩。到是马氏，皱眉挺直了腰板儿站在那儿。 第90章 分家2 “你这死婆子，我懒的和你说。”李老实骂完后，又赔着笑脸对着几老，“这个，各位别介意啊，让几位看笑话了。那啥，这个每年的嚼用……我想了吧。要不这样吧……” 他眼神慈爱地看向麻木站在一边的李老三。 “三儿啊，这个分家，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你知道的，爹是最不想你分出去的，可现在，咱这不是没办法么。那个养老的嚼用，要不这么着，那啥，咱们契约上，先写着一年给我们俩老的嚼用是五两银子。” “是一人五两。”老许氏再在一边儿补充一句。 这一来，就算是李老实也听的皱眉头了。要知道，乡下人家，一年想要挣出十两银子，那得常年不懈在外面接活干才行啊。就算他们这一大家子，每个儿子都在外面接活儿干，一年能得着二三十两银子，就是天大的好事儿了。而这，还得是风调雨顺的好年景，诸事都顺的时候才有可能。 “咳……”村长几个人听的这个憋哦。十两？你怎么不去抢。 瞅瞅闷声不响的李老三，一个个暗自摇头。 就你李长河这样，一家子小的小，病的病，一年给十两嚼用…… 李老实也知道，这事儿实在是过了。 他冷冷地扫一眼老许氏，“进屋去，这儿没你事儿。” 看老头子真生气了，老许氏才咕噜出声，“我也没让他这二年就一定要给。我这不是提出来，让写到契约里面去么。一旦有了，这银钱再给我们不就成了。这二年，我就不提这银钱的事儿，甭让人说我不心疼媳妇子，俺这缓着，就是让他们挣钱换汤药喝呢。这不是腾出时间了么，俺就让写在分家文书上。” 李老实一听，得，老婆子这会儿的脑子怎么这么灵光啊。居然知道说这么上面子的话。这个想法，和他的是一样 的么。 他缓了面色，转身，看着几位村里的长辈，“那个，我看，就依老婆子的说法，这些个条约，暂时写在分家文书里面吧。” 临末，又冲李长河解释。“三儿啊，象你娘所说的，这个，就暂时写到分家契书里面去。那啥，这二年，你可以先缓着点，顾你媳妇儿要紧。先把媳妇儿的身子照顾好了，以后有钱儿，再提给我们俩老的嚼用。你是我的儿，我哪能真亏待你呢。这不，也给你分了三亩好地么。” 如果可以笑，李学云真的想笑出声来。 祖父啊，你做人，还真的是虚伪到极点呢。分了三亩好地，一年却要我们家给你们十两银子嚼用。咱能不要这几亩好地不？ 三亩好地，就算种的再怎么好，也种不出十两银子来的。这些年跟着老人一起种地的李学云，如此简单的帐，他还是算的清楚的。这个家，终归是不好分啊。 李老三只是呆呆地看着远处，似乎，这一切与他无关一样。 马氏不想听，可这事关自己的儿女们，她还是强忍住气，就搁那儿站着听了。 “三儿，你们放心，这个就是写在里面，到底拿与不拿，还不是咱爷儿俩的事儿么。” 李老实慢慢靠近李长河，轻声安抚着这个听话的儿子。 李学云也站在一边儿的，他所说的这话，当然就听到了。 他内心冷笑，你要真做好人，现在就不用较真的，非得把这一条写进分家契约文书里面。还什么单独算，爷儿俩的事儿，我呸……多虚伪啊。 “那啥，我还得提一点啊，这个我们家凤儿出嫁的时候，他们这些当哥哥嫂子的，可得添箱。每人，得添十两的梳妆费用。” 又是十两。 马氏的心都在滴血了，这个家，分的值当不？ 万氏向来嘴巴溜的人，这会儿也闭嘴了。觉 得哪哪都肉疼的很。之前，她还羡慕老三家的分家单独好过活呢。 可这会儿看来，这个家啊，还是不分为妙。就这左十两，右十两的，她可没那闲钱儿拿出来孝顺。 早前一刻听说要分家，还羡慕李老三一家子，现在，她是真心觉得这一家子过的猪狗不如啊。平时那么孝顺听话的，最终捞到的是啥？还不是得孝敬银子才是真孝顺！ “说了这地的事儿，还有老姑娘出嫁的事。现在咱还得提一下大小子读书的事儿？”老许氏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石大胆这会儿也真听不下去，看看一边苦着脸啥话也不说的李长河，“我说长河啊，你们一年，能得着几个收入？” 这话可是喂到他嘴里了，但凡精明的，这会儿都得如实地说出来。或者是往少点说，毕竟，乡下人家么，混个饱就不错了，还得孝顺这孝敬那的，哪有那么多余钱儿。 “叔，俺一年老实的干活，编织一些东西去出售，大概能售卖三两银子。” 李学云也在这时候接话，“那三亩好地，四亩旱地，若是种的最好的时候，也就勉强够我们家六个人吃。春耕的时候，估计还得打些野菜啥的一起混着粗糠吃才能度过。想要余钱……呵呵……” 这一声呵呵，笑的马氏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红着眼睛，死抿着嘴不敢吱声。她怕自己一说话，会把这些年的委屈道出来。那样，这李家人更不待见她了。 “我说老实啊……这个，你看？”村长斜睨着李老实。意思也很简单，你也甭太狮子大开口了，差不多得了。 “那个……要不这样吧，还是只是写在分家文书那儿，就写……大小子一年的学费嚼用，当哥哥的尽量相助，一年资助个……二两银子。 直到，他弟读出来为止，咋样？这个 ，你有钱就资助一下。要是真没有，咱也不能死拽着你给啊。呵呵……咱李家，可是好不容易出了二读书人啊。 唉，你们这一辈的，也就是么弟有长进。除了，就是学云这一辈的，大房的三小子有点长进。咱这，可不得勤勉着供他们么，唉，开销也大啊。”李老实吧嗒着烟，一脸的愁苦。 身后，老许氏撇了撇嘴，想再多说一些，但看着在场的人都面色难看，也终于难得闭上了嘴。 “长河啊，你看这事儿？要不要落上分家契约上？”立契约的长辈有些为难地看着这个李老三。 唉，都说李老实这人最难缠。从今天这分家，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三房一家子，全是吃长饭的娃子们，还带着们痨病婆娘，想要一年分出十来两给李老实……这日子，也算是村里的人头一家儿了。 “我……呵呵……我……”李老三心碎地笑着，这个家，是爹要分他们的。可是，临到头了，分就分吧，还把这些条款写的这么详细。 看着使劲抽烟的李老实，李长河吃力地问，“爹，若是我真的被押进大牢去了，你……会看顾学云娘几个么？” 石大胆几个一听，眼睛蹭地就亮了，一个个八卦地看着老实头。哟，这里面真的有事儿啊。看来，这次李老三招惹的事儿还不小呢，要不，怎么会被老实头半夜三更分家的。 几个人全都竖着耳朵想听八卦。 李老实则恼火了，这种丢人现丑的事儿，哪能当外面人说出来啊。这个老三，也太不懂事了点。 不过，这会儿还是得稳住老三。 “三啊，胡说什么呢？你哪会去那起地方。去那起地方的人，都是偷抢砍摸混的不良之人，你，可是咱这村里出了名的老实人。咳，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万一真的去了，我还能把他们娘 儿几个撵走不成？” 李长河悲怆地干笑了二声，昏浊的眼扫过在场的人，停留在马氏和大儿身上，语气沉痛地说，“是啊，你还能撵走他们不成？爹，你都这样说了，可你这样的分家，明知道我……” 他话没完，便被老实头强行打断，“三啊，爹是啥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么跟你说吧，这事儿……”爷儿俩说着话，老实头就把李老三往一边儿拽，远离了人群后，用旁人无法听到的声音轻斥李长河。 “我说长河啊，你怎么就不开窍呢？今天这事儿，我不是胡乱地应酬你娘么。这老娘们儿，没事都能整出事儿来。你说这分家多大个事儿？你又是第一个分出去的人，若是不把事儿说的那啥一些，你娘会同意？以后你要真过不下去，我还能硬逼着你孝顺银不成？你这死孩子，这脑子咋就不开窍啊。” 这话，李长河信了。 毕竟老许氏的脾气确实是搁那儿的。 他是第一个被分出来的人，若是他这儿的头儿起坏了，后面的几个有样学样，只怕，他们也应付不来。一时间，他相当的理解李老实。理解了，就惭愧了。 “爹，是我错了，我，我不应该乱想你的。” “行了，咱爷儿俩，说这些客套话做啥。赶紧，把这家分了得了，就是走个形势。其实，如果这事儿不咋样，咱们还是可以一家子过活的。就算是分了家，咱爷儿俩的骨肉亲情还能真分了？” “是，是，爹你说了算。咱父子情，哪能是一个分家就分了的。” 心里有愧，觉得自己冤枉了老爹妈的李长河，这会儿对李老实的话，那是说啥听啥。接下来就是分菜地，分房。 “这个房啊，我想过了，就分大妞儿住过的那一套房吧。你们现在住的那三间房，就腾出来给么弟成亲用。” 第91章 分家3 李老实腾地站起来，“娘，你说啥？” 他掉头瞪大眼睛看着李老实，“爹，这也是你的想法？” 李老实面现尴尬咳嗽一声，“三儿啊，这事儿……我……好象还没和你说这三亩良地是哪里的。这个，就是三岔山那边儿的良地。” 他畏缩着看一眼不远处的老许氏，后者立马就板正了腰，瞪向李老三。“我说三儿啊，平时你左一个听我的话，右一个听我的话。可临到头呢？让你这做三哥的当一个示范，做一个好哥哥，你可到好，居然这也不同意，那也不愿意。好歹，那也是咱们李家的房。还有啊，为了补贴你住那房子，那附近的几块地，也一并分给你了。好歹，我也补贴了你，虽然现在这房子看着破烂了点，可好歹说，也是能住人的不成？ 再说了，以前大妞儿人家还住那里面呢，带着春娃子，现在搬到了她师傅家，说明那房子带福。你们过去住着，以后不定也就搬新房子住了呢。” 老许氏说着这话，眼神闪烁不停。分李七巧曾经住过的房，是她一听到分家时就想出来的。 在她看来，这三房的人，搬的越远越好。最好，是不要在她眼皮子底下为妙。 李家就这一座大院儿看着好一点，可是，再怎么好的院子，也架不住子孙多啊。 现在这大院儿，每个房间都塞满了人。她内心里早就想着要把儿子们撵走一些。如今可好，李老三是第一个，当然就得趁机把人撵走。 她得为自己的小儿子扫清障碍，这一整座的院子，最好都留给小儿子才好。 “分到三岔山脚的良田……哈哈，爹啊，那……那几亩地，哪怕是良田，也被我们放弃了没种了吧？那个地方，可是种下去，也会被老鼠山兽糟蹋的地方啊。爹，你居然分我三岔山脚 ……”说完，李老三要冲过去抓住老实头问清楚。 “爹，就这样吧，没用的。”李学云拉住还想要责问几句的李长河，冷笑着摇头。他可是看清楚了，今天这家分的，他们是落不下好的。 “祖父祖母，咱不要地，净身出户，一年给你们二两银子行不？”李学云在这时候痛下决心，索性不要那些地。 怎么算，那些个地，都只能白种了。 “这，不要地怎么活啊，你这孩子，年纪小小的不懂事就不要乱说了。”李老实当场就斥喝起来。 斥完，又冲着李长河打眼色，“三儿啊，这个地的事儿，爹也和你说清楚了的，孝顺银的事儿，你也知道的。这事儿，你得把家做主当起来。三房，终归还是你在当家。” 他有些不悦地瞪一眼李学云，这个孙子，真和他不是一条心的。要是净身出户，这不是落全村的人笑话么。 “是啊，爹，我看，你还是把地收回去吧，俺们一年在外面拼死拼活的也得挣二两银子来孝顺你。” 老许氏在一边儿撇嘴，“我看啊，你们就是想恶心我们俩老吧。唉，说什么孝顺哦，各位，你们都看见了吧，这就是我家以孝顺出名的儿子哟。唉，临到头来，把养老看成了一种负担，养着这样的儿子啊，我真是命苦哦。老天爷啊，我怎么这么苦命啊，天打个雷把我收了吧，我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哟……” 老许氏说着，拍着腿儿的就要嚎。 村长听的有些个不耐烦。“那啥，长河啊，你看这家到底分还是不分啊？不分，我们可不想再呆着看你们唱大戏。这大晚上的，搂着媳妇睡觉多好，非得搁你这儿看嚎戏，没劲。”话落，几个人都不满地瞥一眼老许氏。 有几位看着老实头的眼神，也带着嘲讽。还当老实头是个 拎的清的，看现在这样子，也是越活越回去喽。要不，怎么会在分家的时候，净让家里婆娘揉合。 “分吧，都这样了，不分怎么的？”李长河冷笑，“爹，这个家，你要是不想分，咱也可以不分的，娘，大不了，我啥也不管了。” 老许氏听的眉毛一挑，哟嗒，这是要和自己闹瓣啊。 砰地一拍桌子跳起来指着李长河就开骂，“我说你长河你啥意思？啊，你啥意思？什么叫你不管了？ 我还告诉你了，那个带客人上山的事儿，是你自己揽下来的。当时也是你自己立下的文书。你不管，行啊，我看你怎么个不管法？到时候人家衙门的人来，还不是得你自己个儿兜着去。 我呸，平时一幅老实样儿，临到头来，就给老娘打回原形了吧。孝顺，我呸你口水，老娘要有你这么个孝顺的儿子，早被气死去了。你个不孝子哟，哪里是从我肚子里面爬出来的呀。你就是天上派下来折腾我的吧，天天让我看着寿命都要减少的孽障啊。老天爷，你让我去死吧，我不活了呀，养了这样一个不孝子，天都看不过去哟。” 这老许氏说着又是寻死觅活的闹腾，几个老人都听的咳嗽起来，有脾气不怎么好的，当场就发火了。 “我说老实啊，看来你们这分家的事儿，扯皮还多啊。要不，你们商量好了再说。咱哥几个在这儿呆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别，别，这家，今天怎么也得分了。你们再坐着，我这一次绝对分下去。” 李老实赶紧拦人，这家若是不分，到时候贵客把事儿闹大了，他不是亏大了。 老婆子也是，有点拎不清啊。这会儿把三儿招惹过份了，闹瓣了有啥好呢。回头，狠狠地凶老许氏，“你个死老太婆，没事出来瞎倪倪啥呢。进屋儿去 ，凤儿，把你娘扶进去。我们大老爷们儿的说事儿，哪有她发话的。再出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别以为你个老货上了岁数我就不修理你，老了不听话，我照样打人。” 老许氏蹭地回瞪他，捶胸顿足更不依了，干嚎着，“贼老天啊，你怎么就不开眼呢，儿子不孝顺，逆我，这男人也这般吼我，我不活了，不活了呀，你们别拦着我，让我去死，我要去死了干净啊……” 说着就要去撞墙，李贤凤早吓的死拽着，“娘，不行，不行啊。” 老实头看这闹的真不象话了，便赶紧吆喝，“大朗家的，老老家的，老四家的，赶紧把你祖母扶进屋去。”李老实也着实的气够呛，这老婆子哪个时候闹不行啊。你这当着人家外面人儿的面儿闹，不是把人的面子丢到家了么。 香草也知道这事儿不能任由着老许氏闹腾下去，轻拽了万氏一下，“娘，咱去把祖母扶进去吧。” 万氏也头痛着呢，一听，便撸袖子上前，一把拖着老许氏就往怀屋里去。 直到把老许氏关在屋里了，整个世界才算是清静了许多。 “好了，赶紧的，把分家条款说明，大家差不多就得了。一家人么，就算是分出去了，那一笔怎么写也还是个李字儿。我说老实啊，你们不是咱石村人，一个外来人在这儿，一家子更是要团结互助才行嘛。这么一家都处不好，怎么跟我们村里人相处呢。” 石大胆不悦地教训着李老实，大有你这家主当的也太不是东西了的意思。 李老实抹着汗，“是，是，这不把老婆子弄进去了么。我们继续，继续……” 少了老许氏，这家也分的略清静一些。虽然，条款啥的还是很让人刮目相看。 但最终，这个家还是分了下来的。送走了几位村老们，李 老三父子俩盯着桌上那一纸分家文书，这，就是今天晚上闹腾了大半夜的结果。 李老实分李长河分家文书如下。 三岔山屋舍一间，并着四周的地一并分与长河吾儿。 良田三亩，旱地四亩，锄头一把，镰刀一把，碗六个，米粮五十斤，银钱，一百。 因吾么儿么女不曾婚配，么儿还在念书，是以长河吾儿若是有闲钱之时，不得忘记赞助兄妹贤凤，长安吾儿。 在么妹贤凤出嫁时，必须添妆银两十两。 暂时定长河吾儿每年孝敬我俩老和吾儿的书费十二两。特别注明：吾儿长河有就交。户主：李老实。 呆呆地看着桌上的一百个铜板，李长河真的想笑啊。 他前几天把编织草帽的钱三百钱交给了娘，十几年在李家累死累活。可是最终，只有这一百个铜钱儿。 一家人分出去，就算是一口锅也没有。这，也算是照顾了？ 李老实看着他呆呆地盯着桌面上的一百个铜子儿，打了声唉。转身，也不知道从哪里摸索着拿了一小块银子出来。 “三儿啊，你命不好，投身在爹这样的穷人身上……唉，这个，你拿去用吧。这是，俺这一辈子辛苦攒下的私房钱。你拿着，别让你娘看见了。要不，那老婆子又得瞎倪倪。” 李长河抬头，眼里嚼着泪，“爹……我不能收啊。这，这是你一辈子的钱，我哪能收啊。” 说着，哽咽着抹掉眼泪，“我，我这就搬家，我们把应该搬的搬走。” 李学云看着那把破烂的锄头，磨损的只有一个刀片的镰刀，摇头，还是轻叹了一声把这二样农具拿到手里。 马氏再也看不下去，她突然间抬头有些赌气地问李老实。“爹，我想问问，咱二朵，三朵儿总是赶的鸭子，喂的猪娃，这些，就不能分一二只给我们？” 第92章 鸭子 她家闺女这么辛苦，可临到头来分家了，一样也没有。怎么着，也得为自己家闺女争取一下吧。 “这……鸭子，你逮一只去吧。那啥，若是多了，你娘那个人，你不是不知道。猪啊，唉，若是下了崽子，我做主了，你们来逮一只去养着。那个大猪嘛……到时候咱一家子吃杀猪饭，我会考虑分肉给你们的。” 得，争取了半天，最后捞着一只鸭子。至于猪肉，马氏知道，这所谓的杀猪饭，分猪肉……只怕，到时候就只能看着猪毛吃饭了。哪一年，不是把大头的猪肉卖给屠户。最后剩下的一些，招待村里和邻居们吃一点。 剩下的，几乎全让大户的人给拿走。他们这几房，哪怕是杀猪饭，孩子们想要喝口肉汤，也得省着点喝…… 老李家的杀猪饭，不好吃啊。 “明天搬吧，这大半夜的，搬也不好搬的。”一切拍案下定后，李老实又变成了那个慈祥的老爹。可惜，这一次就算是李长河也没搭理他了。 扫一眼还垂头不语的李长河一眼，李老实眼神复杂地叹了口气，佝偻着腰，慢慢地走回了房间。屋里，传来老俩口的争议声，以及吵嚷声。 当夜，马氏彻底无眠，一直以来期盼的分家，这一夜终于分了。只是，分家的形势，与自己想象的有点不一样。这家分的，真是劳碌命的啊。 一会儿又念着李长河万一进了牢，她们这一家子要怎么整。一会儿又忧心着未来的生活。一时间，啥磕睡都没了。 身边的李长河，这会儿也睡不着。听着马氏翻来滚去的，他轻拍着马氏的后背，“孩儿娘，我以后会把这个家顾好的。你放心，俺有编织的手艺，大不了，我多编织一些扇子，还有筐子这类的去售卖。咱还得把薄草给多种上一些，这样就可以多编 织东西了。” “再说吧，光指着你那编织的钱儿，也挣不了几个。收货的人，都把这些东西压的太低的价了。” 提到这事儿，马氏并没有太乐观。 前些年，编织草编的人还挺少的。那会儿李老三确实是能挣钱，也招家里人稀罕。可惜，好久不长，这种东西在有心人的学习下，慢慢地也变的不稀奇了。 售卖的人多了，这市场又只那么大一点，是以，李老三现在的生意，并不见好。只能说，有个手艺，可以混二钱儿当零嘴儿。 听着马氏这话，李老三的手滞了滞。想着这二年越来越低价的编织物，他也轻叹了一声。确实是啊，这行情，是越来越不见长了哟。 “别想了，日子得过，只要人平安无事就好。睡吧，甭想那么多了。搬到三岔山脚下也好，省的咱天天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这一刻，马氏也不隐瞒自己对李家的怨气了。 若是以往，李长河肯定得说道她二句。然而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也太让他心寒，是以，只是张了张嘴巴。翻了个身，“睡吧睡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由李学云带着三朵和么弟收拾行李。 俩个不大的小家伙听着要搬到三岔山脚，居然没觉得害怕。相反的，三朵儿兴奋的不断地问，“哥，是真的吗？我不是做梦吧，是真的要搬到大姐那边儿去？” “是，当然是真的。笨丫头，看把你兴奋的。人家都不愿意搬到山下去住，你可到好，高兴的能跳脚了。” 三朵儿咧着嘴嘿嘿地乐，拽着么弟儿，“么弟儿，我可告诉你，跟着姐，可以采药。大哥可以跟着姐打猎，咱娘，也可以养着了。到时候，我们也能有肉吃，有面疙瘩汤喝。嘻嘻，赶紧搬，赶紧搬啊。搬家过去有肉吃喽 ，哈哈……” 小么弟一听有吃的，兴奋的就啥也不知道了。光着小屁股，在原地打了个转儿，才屁屁一蹶，指着不远处的一些破烂货，“包走，带走……这也拿走……” 小家伙快手快脚地把自己的破烂鞋子，还有衣服啥的，一股脑地往背筐里塞。那动作，生怕晚了，就搬不走也得不着肉吃了。 “咯咯，我家小弟也跟我一样的心情啊，难得咱们姐弟一条心，让姐亲一个。”三朵心情好地要逮住么弟亲，却被小么娃嫌弃着挥胳膊撵人，“不要，你有口水。” “这孩子……”马氏一看，也跟着乐了，被小娃们这样一闹，那些个郁闷惆怅居然消散了不少。想象着一家人分家后的愉快生活，好象，这次的分家，也不是太不能接受的事情。 乡下人家，搬家啥的，都是用这些背筐装。装到一半，马氏突然间想起昨天晚上老实头答应的，要给她家一只鸭子，这可得逮走。“对了，三朵啊，你祖父答应了，说给咱家一只鸭子的。” 三朵儿听说有鸭子逮，一大早的便冲出屋去鸭屋。 “嘎嘎嘎……嘎嘎……” 鸭子们都习惯了她的存在，看她进来，全都激动地嘎嘎叫着往她撵来。一只只伸长脖颈望着院外，渴望着去外面。 三朵儿嘿嘿地乐着，“今天我可不等你们了。这里面，我得挑一只走。” 她瞄着一只母鸭子，有了母鸭子，以后还可以下蛋。有蛋，还能有小鸭子。反正，才开始下蛋的母鸭子是最好的。 没费力，便抱住那只才开始下蛋的母鸭子，刚出栅栏，便看见老许氏捏着她惯常捏着的棍子，阴沉着脸堵在门口。 “放下。” 这一声斥喝，让三朵儿想到了曾经老许氏吼自己的一些事儿。她抖了抖，没放鸭子，却更紧地搂着。眼神 ，更是大胆地直视着她，“不……不放，祖父，同意了要给我一只鸭子的……” 老许氏冷笑着上前就抢鸭子，“他同意了的？我可没同意。这个家院里院外的事儿，全是老婆子我在管着，他老实头只管户外地里的事儿。这鸭子你甭想带走，别说鸭子，就算是一根鸭子毛你也别想带走。我呸，瞪什么瞪，说你二句，小小年纪就学会瞪人，还真的是有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贱种。看你这德性，带着鸭子也是糟蹋我养着的鸭子。” “不给。这是祖父答应了的，我就不给……” 三朵儿搂着鸭子机灵地往一边儿闪。可是，闪开了老许氏的抓捕，却没提防旮旯里伸出一只手来。 嗖地把鸭子拎走，那鸭子吃痛，还发出一声惨嘎声。 李贤凤冷笑着把鸭子扔回栅栏里面，回身，叉腰瞪着三朵儿。“想要鸭子，我呸，没门儿。这些，全是我的。给我吃，也不会给你吃的。瞎鬼贱种养出来的赔钱货，没人要，天生就只配捡我剩下的吃。” “哇哇……我的鸭子，我的鸭子，我要鸭子……” 三朵儿气坏了，到手的鸭子飞了，这多可气啊。可恨的，是这老姑还说话恶心她。小姑娘一来气，就急的哇哇直哭。还在收拾行李的马氏一听这哭泣的是三朵啊？ 吓的一骨碌丢下手里的东西冲了出来。这一冲进后院栅栏，便看见三朵儿蹲在围栏前伤心流泪。而老许氏和李贤凤，则气势汹汹地围绕着鸭子栏站着拦着兴灾乐祸地看三朵儿哭，看她来了，也只是冷笑一声，抬头，一起看天空。 这架势，她哪有不明白的啊。看来，昨天晚上李老实答应的时候，就应该把鸭子逮走的。可惜，今天这是要不回来了。 “娘，昨天晚上……咱爹同意说……”马氏赔着笑 脸，试图和老许氏讲道理。然而，老许氏却是不耐烦地摆手。 “我呸，这家里宅子里的事儿，一直是我老婆子在当家。我才是这个家里的屋里人，他什么时候管过家里的这些闲事儿小事儿？老婆子我最近身体不舒坦，得养养。这些鸭子，得给我养身子用的。怎么，你当儿媳妇的，还想跟我老婆子抢一只鸭子不成？” 马氏那个呕哟，闭紧嘴巴，黑着脸上前牵起三朵儿。“朵儿，咱走吧，搬家去。” 三朵也知道，这只鸭子是要不回来了。抽噎地哭泣着起身，临走时狠狠地瞪一眼李贤凤，这才甩开大步跟着马氏往家里去。 “我以后，一定要养很多很多的鸭子，吃一只扔一只。你李贤凤才配只捡我吃过的吃，不信咱走着瞧。” 走到门口的时候，小三朵儿居然狠狠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马氏听的吓一大跳。回头，眼神复杂地看着还在冷笑不已的老姑。当年，老许氏奶不好这小姑娘，她生了二朵儿，哪怕老姑半岁了，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一起奶着她。 好多时候，二朵儿饿的哇哇叫，她也没让老姑给饿着。可是，临到头来，这个家里，处处针锋相对自己的人……却是这个当年曾经吃过她奶水的老姑。她，曾经有好长一段时间，还把她当成了自己的闺女儿看待的人儿……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剜了。”李贤凤最讨厌这位三嫂，对她总是横挑毛病，竖挑刺儿。 “就知道装。我看你装到啥时候，呸……” 老许氏一声呸，“我就说了她是这样人儿吧，凤儿你还不相信。这就是人心啊，你可得看清楚了。” 不想再听这样的话，马氏转身大步就走。还好，从今天起，她不用再面对这一大家子了。哪怕，就快要死了，她也能死的清静些。 第93章 息事宁人 李长河被分出来了，一直以来，大家主义的老实头，居然主动把儿子分了出来。而且，李长河一家子还搬家了，搬到了三岔山脚下。 这一桩新闻，在第二天一大早，便传遍了整个石头村。 所有村子里的人都噗笑了。“哟，这老实家的，还真的是挺能的啊。看着这么大一院子，居然容不下三房的人。三岔山脚下啊，当年多少人从那边儿搬到村里来？” “据说，当初三岔山脚底，其实就是咱们村里最开始居住的地方。只是后来，山里的野兽出没，没事就骚扰了人家户和养的牲口。所以后面村子里的人就陆续搬到了这边石家坝来。那时候，就算是最穷的人家，也不愿意搬到三岔山脚啊。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山上的畜牲，会在啥时候下来。有时候，听说还有狼要集体出没呢。” “那这李长河一家子去那边儿，不是早晚等死啊？” “这也不一定，你们看现在搬去的刘婆子，还有王老头，以及李大妞儿，这哪一个不是好好活着的。而且啊，我看着李大妞儿，人家的日子，好象是越过越好。” “说来也奇怪啊，你说这大妞儿以前是个破烂命，现在怎么就这么好命了呢？先是拜师老王头。再就是搬到了现在的新院子里面。我看着啊，那院子是真的好啊。唉，瞅着又大气，又舒服。最重要的，是听说里面洗澡啊，还有洗菜啥的，可方便了呢。” “不止呢，还有那蹲坑的地儿，也是极好的啊。我上次去借了一下蹲坑用。啧啧，一点味道也闻不着。人家那屋里，也是干净利爽的。不象我们家，蹲个坑吧，还有头猪要拱屁股。有一次，我正拉的起劲，居然被猪娃给拱倒了。呸……” “哈哈……那是猪娃闻着你屁股香，想来亲二嘴儿吧 。” “哟哟，感情，这前世，你们是一对儿吧。啧啧，要不怎么你一蹲，那猪娃就上赶着来亲屁屁的……” “我呸，你们几个老货，净说些胡话了吧。不跟你们瓣了。” …… 听着这些议论，李七巧加快了脚步。这村里人闲着啊，屁大点事儿，也能扯个半天。 每次扯着扯着，就都能往那桃色事件上扯巴。好象，不扯着这些个荤笑话儿，那日子也没啥活头。 其实，这样的生活，她也能理解。毕竟这个年代没有电视，更没有微信，也不会上电脑。晚上吃饭后没事情可干，不就得做俩口子那些个屁事儿么。 要不然，这村里人，都是一骨碌地生崽子。 看看但凡能生养的人家，哪家不是生上好几个娃子的。很多人家，全是只管生不管养。生下来后，大的带小的，小的再带小的。至于能不能长大成人，全靠运气…… 这村里的全福第一人，据说生养过十八个孩儿。有俩个因为当年穷困生病死了，别的十六个居然全养活了…… 听到生养了这么多的时候，李七巧着实吓一跳啊。 十八个娃，那从成亲算起，几乎就没啥空闲的年头了。 关键的，那老太太的身体还极好。到现在一见一个笑，那富贵样儿，一点也不象个乡下老太太。要不，怎么会当了这十里八湾出了名的全福人呢。而这个人不是别人，居然就是老许氏的亲姐姐。 说来也奇怪，这一家还真就出二样人。 虽然同样混成了全福人。 但是，大许氏是真的是个心地不错的人，为人行事，更是让人没得挑。许是看不惯老许氏的做法，这些年，姐妹俩居然也不怎么来往了。哪怕是同一个村，也只是淡淡地相处着。 大许氏逢人一个笑，老许氏见着便宜就想占。年轻的时候 还好一些，这些年，自打她么儿到城里进学后，占便宜就成了习惯。 想着这些事儿，李七巧摇摇头，把这些个不相干的事儿撇开。 家里今天要搬家，得到消息后，她就快速赶来。 “姐，你慢点儿，我都撵不上了。”二朵在身后不断地撵。小姑娘跑的气喘吁吁的，一张还顶着一小块疤痕的脸累的汗津津，红扑扑，看起来活脱脱的就是一颗小苹果。 “我这不是关心么？所以走的急了点儿。要不是五妞捎信来，俺还不知道呢。你就在后面慢慢来吧，我快一些去。唉，咱娘身体不好，家里就大弟可以顶事儿。最关键的，我怕他们分的不顺当啊。” 以她对老许氏的了解，这个家，哪有那么轻易分出来的。 这不，还没到家，便听到三朵儿那愤恨的宣誓。 “哟哟，还敢跟老姑我较真了是吧？我呸，小贱蹄子这是皮痒痒了是不？看我今天不教训你一顿。”李贤凤什么时候这么被人顶撞过的啊，当场就操着棍子要来打三朵儿。 这一棍子若是打在小姑娘身上，那后果不敢想。 “你干什么？” 李七巧恰好赶来，哪会任由妹子被人欺凌，紧跟上前几步，出手迅捷地捏住李贤凤的手腕，再狠狠一捏。 “啊啊……啊……娘娘……好痛，好痛。李大傻子要打人了，李大傻子要打死人了……快来人呀，李大妞打人了呢。” 老许氏一看，这还得了，敢欺凌她家最疼爱的么女儿。也不管之前李七巧留在心里的阴影，轮起一边的扫帚就要冲来解救自己的亲亲宝贝女。 “李七巧你敢乱来，我今天跟你没完。敢进我家行凶，我打死你。” 蹭地松开李贤凤的手腕，李七巧转身就走。“老姑，下一次打骂人的时候，还是过一下脑子。不知道人家 外面的人知道咱李家有你这样一位动辘打骂难的姑娘，会不会上门提亲啊。” “李大傻子你敢教训我，我娘还不教训我呢，你算哪门葱啊？我呸，敢捏我，敢教训我，我跟你拼了……”李贤凤气急败坏，又要轮着棍子冲上来。 可是，她这一跨，并没有跨出去。衣服被老许氏紧攥着低声沉喝，“凤儿，你给我回来。” 李贤凤回头，便看见老许氏深深地盯着李七巧，眼神阴冷。攥着她衣服的手，更是颤个不停。显见的，正在使劲地忍气…… 刚才，李七巧的话虽然吼的不中听，但也是事实。 如果让李贤凤这种随意的性子闹腾出去，传扬的十里八乡都知道了，以后谁还敢上门提亲。 今年以来，她一直有找人相看说亲。然而，应声的媒婆，却是少的可怜。有几个应景的，明显带着点敷衍在内。 现在这李七巧是个浑不吝的，若让她在外面传扬凤儿的名声……以后凤儿是真的不好找人了。就因为这样，她今天得忍。 “娘……”李贤凤不依不饶，还想挣脱她手冲出去打人。“凤儿，你一个姑娘家，没必要因为小辈的顶撞而动怒。回屋里绣花去，不绣好，就别出来吃饭。”老许氏沉声小声喝斥。 说完，便强行把女儿往身后的推，虽然不甘，但李贤凤也没敢违逆老许氏的意思。就这样嘟着嘴巴，狠狠地瞪一眼李七巧后，不甘心地进了自己的房间。“你给我等着，我肯定会找回来的。” 李七巧无所谓地淡笑一声，这样的狠话，她听多了。一个十五岁的姑娘的话，她才不会放在心里的呢。 老许氏深深地瞪着李七巧，竭力在压抑着内心的愤怒。这个孙女儿，越来越违逆她，她是真后悔当初怎么会因为一点小绳小利，把这样一个祸 胎给留下的。这一刻，她也如当初的老实头一样，对李七巧萌生了杀意。 没错过这一缕杀机，但李七巧丝毫不担心。到是一直站在不过多处的马氏看着这样的老许氏，内心为自己家大女儿担心不已。 大妞儿，脾气还是太直了。这样下去，只怕会得罪太多的人。一个村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情关过不好，这以后，人缘也差啊。 “李大妞儿呀，你老姑就是性格太直率了些，人小，不懂事。二朵三朵儿都还没说亲，咱这一家的笑话，可不兴让外面的人看了去。你这当大侄女儿的，得多教导一些。” 李七巧笑了，老许氏这明着是在让她教导一下她女儿。暗地里，却是在警告她，说话得注意一些。你家二个妹妹还没出嫁许人呢。 若是坏了名声，到时候不止是凤儿嫁不了，你家的俩位，同样的不好嫁。 “祖母你放心，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的，直性子，还带着些迷糊。应该说的我说，应该忘记的啊，我也忘记。好了，祖母你一大早的动嘴动身的，也不怕闪了腰身。还是赶紧回吧……若是出点事儿，不又得说咱这小辈儿的不孝顺祖母了么。”她的视线瞟过不远处的鸭子，不用问，今天早上的事儿是怎么起的，也很好摆在面前了。 “咳，老喽。还是大妞儿知人性，懂理儿。”场面话，老许氏还是会说的。丢下这话，没进屋，却是往鸭子棚面前站。捏着手里的扫帚，做势要扫鸭子棚了……得，这是怕她们再返回来，把鸭子给逮走。还真是一毛不拔来着。 李七巧摇头，她才不稀罕这一只鸭子呢。 “姐，她们答应了给我一只鸭子的，可是，大早上的又改变主意了。”三朵儿抽噎地凑到她面前，带着委屈的语气幽怨地向她汇报情况。 第94章 暗火 李七巧听的抽了抽，终归是孩子啊，就知道护食，守护自己的财产啥的。伸手抚抚她凌乱的头发。“不就是一只鸭子么。大不了，以后鸡给你逮野鸡，逮野羊，逮野牛啥的养。告诉你啊，这一次姐发现了野羊，还有野牛的踪迹呢。唉，这野牛虽然很凶悍，可只要我能把野羊逮住了，距离逮住野牛的时候，那就不远咯。” 这一设想，立马让三朵振奋起来。 “姐，你说的莫不是真的？真的可以逮住野牛？” 瞟一眼不远处还在装模作样扫地的老许氏一眼，李七巧扬高了音量，“是，现在不能逮住，但是，只要给姐一二年的时间，相信我一定可以逮住野牛的。到时候啊，你就会觉得，一只鸭子算个什么玩艺儿啊？咱家有牛才是现实的。” “哈哈，姐，你可是答应了我，要给我牛的。我要养牛，一定要养啊。你不知道，咱们村里，就二户人家有牛，还全是母牛。姐你养一只母的，我就养一头公牛吧。到时候咱们二头牛还可以配种啥的。那样，母牛生小牛，小牛再卖钱，啊啊，姐，这样的生活才是你所说的，美的要冒泡啊。哈哈……” 小家伙的失落来的快，也去的快。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居然就消失无影。 马氏看着姐妹俩这样，也跟着高兴起来，一扫早上的阴霾事儿，靠近李七巧身边，“大妞，你可真会哄人。看把你妹乐呵的。我好久不见三朵儿这样高兴了呢。” “娘，别以为我说的是哄你们的话，你们只要踏实地干，愿意干，我明年学会抓野物了，肯定给你们抓几只回养。你不知道啊，我师傅可能干了，前些天还抓了一只有奶的野母羊给城里人送去了。今天，他又上山准备抓野羊，说是送给舂娃喝奶用的 呢。” 老许氏听着这话，手里的扫帚就差没攥坏了。 逮野羊野牛，你当逮住这些东西不要力气啊。就你嘴巴上说的逮住就逮住，哪有那么轻省的。 可是，为什么会相信李七巧说的话？ 因为那傻子，真的有一把子力气啊。以前若只是傻干活儿，不懂变通，她是绝对不会往这方面想的。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呀，这大傻子如今变通透了，人也变的精明了许多。 若真的让她找到了技巧，不定就弄了野羊野牛回家。随便一头还在产奶的野羊，听说城里有富贵人家收购，也能搞个一二十两银子啊。这么多的银钱儿……老许氏觉得自己不能算账了。再算，她这心脏会承受不来。 可是，心眼儿哪是说控制就可以控制的。这不，才攥着胡乱扫了下地，那脑里面又开始算帐了。 一头野牛！一头牛得顶个十五两银子。农家院子的，能得着一头牛的人家，可是极少极少的。就算他们家也差一头牛。村里能拥有牛的，除了村长石大胆，就是另外一位城里有儿子的人家了。这二户人在村里走路都挺的直直的，那得瑟劲儿，老许氏一想起来就牙疼。 若是大傻子真的能抓住这些野牛野羊的，再随便送李家几头，这得多少钱啊？不行了不行了，越算，越觉得碜的慌。 老许氏不想再听，转身赶紧往屋里去。 偏偏，万氏这懒婆娘还听到了李七巧的话，当场就喳呱起来。“唉呀娘啊，你听听，你听听，这李大妞儿在说啥？抓野羊野牛？莫不是说笑的吧？不对，娘喂，这事儿不是说笑话的。 以我对李大妞和老王头的了解，这事儿说不定是真的呢。因为那大妞儿，她就是个力气大的。老王头，更是一身的好手艺。这俩人要是配合在一起 ，不就能抓这些野东西么。 唉呀不行啊，娘啊，你这护住了一只鸭子，可是损失了一头羊或者是牛啊。太亏了，太亏了呀。要不，咱把鸭子还回去？以后还能管李七巧要一头野羊或者是野牛啥的用用？” 椅子上一直闷头抽烟的李老实一听，抬头狠狠地瞪一眼万氏，“有你这接话的？赶紧做饭去。一大早的就瞎咧咧，婆娘伙们，就没一个能成事的。眼光短浅的，让老子看着就烦。”虽然吼着万氏，可是，老实头的眼神，却是瞟过紧抿着嘴巴不吱声的老婆子，眼里，有着遮掩不住的失望…… 万氏那个郁闷啊，她嘟嘴，有些不满地轻声反驳。“爹啊，明明是咱娘和老姑一大早的在咧咧啊，我哪有？这不才起来么。俺这不是看着娘行事不端，想要提点她一声的么。万一以后人家大妞儿真得着牛啊羊的，咱不得罪她太死，也能捞些好处不是。” 老许氏听着这话也气坏了，正没气儿发呢，你个万氏就撞上来了。轮着手里的扫帚往万氏身上招呼，“有你捡话的，有你这样赶话的么？睡一大早现在才起床，你还有理了你……赶紧给我做饭去，今天晚上推磨。” 万氏听的哇哇尖叫，“娘，你不能挫磨我，我又要地里去干活，还要屋里做饭。那家里又是一大家子的衣服要洗，还有老二也得侍候，还得负责生娃啥的。晚上还得按照你的吩咐推磨，你就直接把我往死里挫磨得了。你要敢让我推磨，我就让全村的人都知道，咱老姑是怎么一大早的在瞎打骂人的。” 今天早上的事儿，她在床上可听的一清二楚的。老二当时还说了，以后还能用老姑的事儿，没事要威胁一下老娘……当时她听着就往心里放了，这会儿，居然活着就用 上了这一招。 老许氏一听，得，更来气了。这一个二个的，全拿她家老姑娘说事儿吧。 手里的扫帚没停，轮的呼呼有风，“我让你瞎咧咧，我让你嘴巴豁风，没事就给我乱说。这就是闲的，给我干活，不干，我让全村的人都知道你万氏是个啥样的人……” 老许氏一发威，万氏立马就萎了。这婆子一发怒，可是啥事也干的出来的。 “做饭就做么，推磨……” 万氏一想到那块大大的磨盘，这心里就碜的慌。那个大东西，就算是骡子去拉，也得累死半条骡。看马氏现在这吐血症咋犯的？还不是这些年老许氏没事就让她推磨推出来的毛病呗。 屋里，李长河看见李七巧来了后，面色讪讪的，“大妞来了呢，这个，屋里坐，屋里坐。”可一让座，却发现椅子也被捆绑在一起了…… “不用坐了，我来扛东西的。”李七巧也淡淡地，没给李长河好脸色。这个爹，她真心没太多的亲情可言。 李长河也知道和这个女儿说不到一块儿去，矗在那儿小半天后，便退到了一边去。 到是小弟李学方，还有三朵儿对她的到来热情的很。 小学方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姐，咱搬去那边儿，可以吃肉不？” 李七巧听的眉眼弯弯，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瓜，“能，姐只要有肉吃，就能给你一些吃的。就算是肉骨头，也能给你留几根儿。” 小家伙听的立马就笑眯了眼睛，把手指头往嘴里放着吮吧吮吧，“我喜欢吃肉，更喜欢啃肉骨头啊，啃起来好香的。尤其是那个筒子骨里的骨油，我更喜欢吮了，还是在外祖家得着吮过了呢……” 小儿无心的一句话，却听的马氏和李七巧颇心酸。李老三也不怎么自在。这样听来，好象，他 还是挺亏待这么儿的呀。 “好好，学方要勤快，才能有肉吃，要是太懒啊，咱不给你吃筒子骨头的哦。” “我勤快，一定勤快。”小学方赶紧挺直了腰板儿，眼睛转了转，跟着三朵儿一起抬包袱。“姐，我跟着你一起抬，学方要勤快，要得肉吃。” 说是他和三朵儿一起抬，其实，到不如说是这小家伙拽住包袱被三朵儿拖着往前面跑。 “哈哈，行啊，你勤快就跟着姐一起搬吧。”三朵儿乐呵的，恢复了小孩子应该有的欢乐气儿。 小学方颠颠地跟着跑，嘴里吆喝着，“要吃肉咯，要吃肉咯。” “唉，这小儿，就是不知道世事忧愁啊。”马氏在一边把衣服叠好往床单里放。家里说的是搬家，可是她的陪嫁箱笼啥的，几乎没有了，除了这些年垫在床上的一些老棉，就是一些必须穿的破烂不新的衣服。 “娘，孩子都是不知愁的。咱小时候不也一样么，唉，要不咋说童年是最快乐的呢。只知道图个嘴巴上的好吃劲儿，旁的啊，啥也不管的。” 马氏点头，利落地把手里的被子往上提，再打上一个活结。 “这可不，小时候是真的好啊。啥也不用想，唉……可惜，人终归还是得长大的。” 说着，她就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这样被分家出去。一年还得落那么多的孝敬银钱，这个家……她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娘，这家是怎么分的，我听听。”只希望，能有点根底在吧，要不，她也无力负担这么一大家子啊。再说了，她若是负担了这样一大家子，老李家的几个难保不起妖蛾子。 最重要的一点，李七巧一直信奉，授人与鱼不如授人渔这个理儿。 她辛苦一些，多跑山里一点，或许能负担下三房这一房的人。 第95章 马大拐子 然而，到时候养出来的，恐怕就是一些懒汉子，大少爷大小姐啥的。这种亏事儿，她才不做呢。 马氏把最后一个包袱打好，看看院里面，却悲哀地发现，所有的家当，也就是几个破烂衣服和棉絮包袱。 还有的，就是李长河这些年编织的一些丑陋点的背筐。 以及，二把破烂的家具。 “唉……还得上街添置灶房东西啊……”连口锅也没有，这日子！她轻声长叹。 “走吧，锅我以前还有一口搁干娘家里呢。一会儿咱去搬去，也能凑合着用。对了，干娘现在和我一块儿住的，你们可以分二拔人，一边住一套房。我都想好了，娘和二朵三朵么弟你们几个就住我干娘以前住的房子，那房带院子，安全。虽然破落了一点，但好歹说也比我曾经住过的安全一点。咱爹和大弟就住我以前住的房，咋样？” 李长河一听，赶紧点头，“中，我人老皮糙的，将就着睡一下没事。等到以后有闲钱了，咱就把那院子也重修起来。咱辛苦一些不要紧，可别苦着孩子娘和么儿她们了。到是学云这孩子，要跟着我吃些苦头。不过，爹晚上睡觉敬醒，万一有那大家伙出来，我会通知大娃跑的很快的。” 李学云也扬声回应，“姐，我没问题的。以后俺一定要在那边造新房，造院子。那房子啊，造的，跟你现在住的一样宽敞漂亮，适用。” “哈哈，咱家学云就是有本事的。行，姐就等着你造一幢大房子。到时候啊，最好是比过姐的院子。若是姐没住的地儿了，还来住我们家学云造的房。说好啊，可得为我母子俩保留一空房间呀。” 这一夸，李学云反倒不好意思了，嘿嘿地拱抠着头，“俺会的。房间，会保留的。” 看大弟这憨厚傻子样儿，李七巧噗地乐出声来。“逗你的呢。 我哪能没住的啊，咱师傅现在这地儿，住的可喜欢了呢。” 提到这事儿，李长河和马桃花都张了张嘴，很想问她，那边的新房，到底是你的，还是你师傅的啊？这村里人，现在可个个儿都在传，说那房是你的呢。不过，马桃花想着这事儿，最好还是大妞儿不说，自己就装糊涂不知道吧。是以，便轻轻拽了拽李长河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多问。 李长河原本就是得过一天且一天的男人，媳妇让不要多少问，他自是不想多管的。反正，目前只需要解决自己的住所瓿，把孩子们养大就行。 打趣了一阵，李七巧把几个包袱扛在身上，一声吆喝，“走咯，搬家咯。” 一行人搬家东西往外走。一路上，还有不少站在村边的人。一个个好奇地张望着几人扛着的东西。 有眼力界儿的，便挪榆李长河，“老三啊，这下子得多久才能回村啊。搬那么远，咱想要找你编织把扇子，不还得走半天呢。” “嘿嘿，这个，你们来，俺一定做到。”李长河只是憨厚地笑着，一幅随便怎么捏的样子。 也有人跟马桃花关系还算是近乎的，便凑上来嘘寒问暖的。看马桃花一脸的苦相儿，便也安慰几句。 有人眼尖瞅见二朵提着的一把锄头，一把半缺了的镰刀，有些咂嘴，“呦呦，这就是你们分的工具啊？锅呢？还得自己去添置吧？”其实，象老实头这样的好几房人，一般说来，还是有一口小锅炉啥的搁自己房里的。毕竟大房有时候做个啥东西也不方便。这各房的人再添置一个小灶炉，想要热个汤，煎个药啥的，都要方便些。尤其是有娃的好几兄弟的人家，一般说来，都会在各房有一口小灶台的。 可今天的马氏，居然没有。 提到这事儿，马桃花也略尴尬。“那啥，年前锅不是烧 坏了么，这就没带走。” 提到这事儿，有知情的人便噗了。“我知道的，那是你老姑强行换走的吧。当时，不是说好的是借的。唉呀，你们家这一老姑娘，性格脾气也是够呛啊。” 小房的锅炉，一般要用好些年。马桃花之前添置的，也还是半新的锅具。遇到李贤凤的小锅具坏了，就强行的把坏锅给她倒换了过去。至于她家的想锅，就说成了是借用的。 这事儿，还是三朵儿看见，不满意才嚷嚷出去的。要不村里人也不知道这事儿。今天这人故意这样问，许是存了别的心，是以马桃花不愿意多嘴提李贤凤。就生怕，把李贤凤的名声给坏掉了。 “我们家凤儿……人还是很好的，尤其是她天生带福，这个，以后嫁出去，也会为男方添福的。”马桃花讪讪地赶紧为李贤凤正名儿。 到是三朵儿，听到这话，立马就翻了个白眼给马桃花。她就不明白了，明明娘生的闺女是她和二朵儿，大妞。可娘，咋总对李贤凤掏心窝儿的好呢。她很讨厌那个总是瞪娘的李贤凤，更讨厌那个总是看不起她的李贤凤啊。 “桂花婶儿好。你，咱祖母可是个好心的，愣是分了二这样的农具来。呵呵，还说了，一年孝顺她们十二两银子，咱这不就准备拿着镰刀多割猪草，到时候多养几头小猪娃孝顺祖母么。我祖父也说了的，要搁一般的人家，是得不着这样的好工具啥的。” 二朵笑的天真无邪，语气也稚嫩欢愉的很。没一丁点的埋怨气儿，原本就长的俊俏的她，哪怕脸上还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但扬着这样的甜美笑容，清脆脆地唤着人，那感觉，还是让人心都酥了。明明是说的老实头俩口子的好话，然而，在场的人听着，就不怎么得劲儿了。 “十二两孝顺银子啊……呵呵……” 一个个觉得牙都酸了。十二两，你李长河一家子要是没特别的本事，想要挣足这孝顺银子，难咯。 李七巧到是无所谓的，她到是觉得，人分出来最重要。 以马桃花现在这样的身体，若是再和老房的人混着一起住。早晚，还真的被挫磨死。现在这样分家了，哪怕一年要给不少的孝顺银子，这也比磨死来的强。 有她，相信一家子不懒，日子还能过的。 村子很快走的差不多了，马桃花看四下没旁的闲人，便赶紧凑到李七巧跟前。“妞儿啊……那啥，贵客们啥样态度啊？真的要把你爹弄去衙门里面？”这事儿，搁马桃花内心一个晚上了。刚看见李七巧的时候，便想问来着。可当着大人小孩子的，她愣是没好问出来。 李七巧真想告诉她，这事儿不可能发生的。 然而，她不想让李长河这么快就轻松下来。以李长河的尿性，到时候李老实一作，一哭，他指定就得软和下来。那会儿，只怕又伙着老房的人，一起没下限地乱孝顺了。 “娘，那个，我昨天晚上没来，就是想稳着那几个客人呢。那位少爷，我有打听过了，好象挺好吃的。” 马桃花一听，哪有不明白的。眼睛一亮，压低了嗓音，“妞儿，是不是只要让那位贵公子吃好了，吃高兴了，咱这事儿，就可以没关系了？” “嗯，差不多吧。”李七巧暗自感叹，感情，她和二朵几个通透的性子，还是随了马氏的。起码，这妇人不是那起较死劲儿的人，还知道灵通。 “我呸，真是晦气，还以为会生个带把的，没想到会生个赔钱货。”母女俩正悄悄说这事儿呢，远处的老树下，传来这样一声咒骂声。 “这个，才第一个，以后会好的。”一个妇人的声音跟着劝说。 “好，好个屁啊，就那婆娘的样子，碰 她一下就抖成一团，再生，还不知道啥时候呢。你说李大朗怎么这么好的运气，居然搅上了香草这样的婆娘。看看人家那胖小子，那婆娘的肥屁股，啧啧……” “马大啊，你可不能乱来……五丫……”前面大树下，一老妇人和一个走路不是很端正的男人说着话。看见李七巧这一行人来了后，老妇人面上略显尴尬闭了嘴。 李七巧认得面前的这妇人，按照辈分儿，她得叫一声婶儿。当下，也就甜甜蜜蜜地叫了一声婶儿。那妇人到也欢喜地应了声。 站在妇人身边的男人，从李七巧出现后，便一直瞪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似乎，才认识一样，那眼里的惊艳，是毫不掩饰的。 李七巧挑眉，对于村里男人这样直勾勾看自己的事儿，还是略有些无感的。而象今天面前这一位如此不忌讳的直不愣登地瞅自己，更是内心厌恶。村里的男人们，有的浑一点的，也只是瞥一眼妇人们，眼神儿就悄悄挪开。可象面前这样花费盯着臭肉的男人，还是第一回。 这个人，想来不是别人，应该就是她那吓人闺蜜五丫儿的男人——马大拐子。 她脸上的笑容敛了些，抬眸，大大方方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名声不怎么好的男人。 接收的前身的印象里，压根儿就没有马大拐子的样子。是以，她也只知道五丫是嫁了个拐子，但具体啥样的，啥品性的，却是不清楚的。 此时，二拔人面对面。那妇人讪讪地跟马氏打着招呼。 “大妹子，你这是搬家了呢。” “是啊婶儿，你家五丫儿生了，这是去报信儿回来了？” “可不么，呵呵，报信儿回来搁这儿歇口气呢。”老妇人面色不喜地懒散应着。 这样的情形，看的李七巧内心极不舒服。这村里人就是如此，只要生了个女儿，便觉得这是赔钱货。 第96章 告诫 这情形，看的李七巧内心极不舒服。这村里人就是如此，只要生了个女儿，便觉得这是赔钱货。 “五丫生了么？”李七巧笑着也跟着问。 “是啊，前二天生的。”老妇人脸上还是没一点儿笑容。 至于马大拐子，提到五丫生产的事儿，那脸更是难看的很。这男人看外形，还是挺高大的，看背影，还是觉得挺有安全感，站在那儿都得好大一块儿。 只是，那也只能看背影。这人看正面，脸上的横肉还有那双铜铃般的眼睛，怎么看也觉得这人很糙，脾气很悍。 这么高的块头，再配上那只拐子腿，怎么看都觉得不喜。 “是个？”李七巧还是平静地问。 “是个赔钱货。”这一次不等老妇人回答，马大拐子便气冲冲地应了。“这是咱七巧妹儿吧，哟，一段时间不见，可是长漂亮了。”这话，听的马婶儿和马桃花都皱眉头。哪有男人家这么当着妇人面儿直夸人家好看的。要是个小姑娘，你还可以这样夸一下。可李七巧是个寡妇啊。这样夸奖，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了。 马大拐子可不管，说完这话，那眼神儿，便象是粘在了李七巧的胸部，还有腰身上。马大拐子很惊奇，这段时间有听说李七巧变样儿了。可是，他没想到曾经的傻子，如今居然变成了现在这个俐落样儿。 简单地挽着个发吉，裤子被绳子绑缚着。娇小玲珑的身材，配上这样一身灵俐的紧身装，整个人都透着精神气儿。 以前，他在婚配人选的时候，就曾经想过是挑李七巧还是挑五丫儿。 那会儿觉得五丫儿比一个傻子好太多了，所以才下了功夫去团好五丫的哥哥嫂子。最终几袋子米就把人换了回家。 可是，如今看来，五丫那婆娘压根儿不经压。到是面前面个李七巧，看起来很是不错。 一时间 ，马大拐子的眼睛，就象是狼盯着肉一样的盯着李七巧这鲜美的肉。 李七巧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马氏更是不悦地赶紧站到了她面前。“其实，丫头也挺好的。我们家大妞儿啊，一直夸奖丫头好呢。她总是说，姑娘是娘亲的小棉袄儿。我觉得啊，这也挺不错的。” 可是，这话却只接收到老妇人更冷的脸。她语气有些冲地冷笑出声。“哟哟，这是生了儿子，故意显摆，说生姑娘好了吧。有些人啊，就是这德性，没事儿故意说人家怎么样。那心里边儿，愣是高兴别人生的不是儿呢。人心啊，唉，真是坏哦。” 妇人说着，便气恼地要拉着马大拐子走。“马大，咱家去。这天晦气，咋就碰到寡妇了呢。”乡里人家，有时候找借口，在碰到村里福泽不算好的人时，便会说晦气。就因为这样，所以好多寡妇和鳏夫啥的，都不是太爱串门。主要是怕人说福泽不好，给人家添了晦…… “娘，你可别这样说大妞儿。她不是那样人儿，我看着，大妞儿人挺好的。”马大拐子的眼神还粘在李七巧身上，转头，居然维护起她来。 老妇人也是了解自己儿子的德性，一看他这样，便赶紧拽住他往前奔，“行了，咱还是赶紧回吧。媳妇子娘家穷，回个礼，也抠索的让人想吐。晦气！” 李七巧扫了一眼老妇人提着的蓝子，里面好象就只有一碗发了莓的米。 “大妞儿啊，你改天一定要来我家里玩啊，我们家五丫儿可惦记着你呢。”马大拐子临被拽走时，还不断地冲李七巧嚷嚷着挥着胳膊热情邀请。 “你可别打人家主意，那寡妇凶着呢。”老婶儿略压抑的声音跟着飘来。 “娘，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哪是打她主意啊。咱家五丫儿，以前不是跟大妞儿挺好的么，你不是总说，大妞 儿人现在变灵活了，让五丫跟着多学学灵活劲儿，咱这不是就为了五丫着想来着。不过，大妞儿现在看着真的顺眼了太多啊。尤其是那身段儿，也比以前出挑太多太多了。” “马大，我可告诉你，五丫那是我花了一年粮食换来的，你要是把人弄没了，我跟你没完。以后，娘也再不管你的事儿了。” “娘，别总跟我提五丫那死婆娘，在床上一点用处也没有。消火都叽叽个不停，每次做事一点也不爽利，还不如找村里的寡妇玩儿呢。” “你个死马大，再这样浑来，我真不管你事儿了……” 听着这母子俩毫不遮掩的混话，李七巧都无语了。这是在提醒她，有男人看上自己了？也不想想，她能看上这样一个破男人！ 回头，便迎上马氏担忧的眼神。 “娘……走吧。”李七巧烦躁，估摸着，又得吃一顿排头了。 马桃花跟着提步，但明显心事重重的。“大妞啊……唉……”马氏叹气，一幅想说不敢说的样子。 幸好，这会儿几个小的全在前面，李长河也不在这儿。只有母女俩搁这儿碰上了马大拐子母子。要不，另外几个还得担心。 “娘，你有话直接说，甭掖着。掖出毛病来，咱们还得花钱治呢。”李七巧大步往前。 马氏提着一个小袋子，还气喘吁吁地才赶的上。看看四下无人，便小声提醒她。 “妞儿啊，我不是说你，这个，那啥，马大拐子可不是好人。还有啊，以前五丫儿对你挺好的，你不能对不住人家。就算……真缺少男人，也不能找马大拐子。” 看着马氏特严肃的面色，李七巧突然间促狭心起。 “娘，我一个人带着娃子，多空虚寂寞冷啊，娘，其实，我觉得……有个男人帮着分担一些，我，我会更好一点的。象马大拐子，挺高大的样子。我估 摸着吧，种地啥的，活儿肯定不错。” 马桃花吓坏了，面色煞白地紧跑上前几步，狠狠一把将李七巧的手攥住。“妞儿，你可不能当点灯女人啊。这可是……” “噗……”她还没说完，李七巧就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唉哟，娘你比我干娘还不禁逗啊。唉呀，不行了，不行了，这真的要笑话死我去。” 马桃花看她这样，哪有不明白的。感情，这一切全是自己家大妞儿逗自己呢。 “你这死丫头，我是告诫你，不能乱来的。你到是好，跟我装。害我白担心一场，我看你是欠打。” 扬手，想拍她，李七巧却冲她扮鬼脸，“娘，你怎么就这么不相信我啊？就他马大拐子的样子？我能瞧的上？啊呸，不是我吹啊，就算这全世界找不到男人了，只有公猪遍地跑，我也宁肯找公猪，不找他马大拐子。什么玩艺儿？对五丫那么坏，我能瞧上他？娘我可告诉你，这马大拐子若是对我敢有那起心思，我打的他满地找牙。” 说着，挥了挥自己瘦弱的胳膊，凶神恶煞地对着天空的福巡是挥了一拳头。马桃花想着这丫头一只手就可以拎起大石头的样子，好象，把男人打趴下的事儿，她还真干的出来。这下她也不担心了，反而乐呵了二声。 但笑过后，还是当劝的得劝。“大妞啊，那人若真的打你主意，人也没必要上赶着打人。这个，一个妇道人家，动不动的就打人，以后名声咋整？”关键是，以后怎么嫁人啊。这个寡妇就算是行的正，走的端，再嫁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马桃花真心为这大闺女的未来愁心费力啊。 “娘，我只要活的恣意，管它名声如何。再说了，这名声是个什么鬼啊？能换饭吃还是换银子用？不能换吧，不能换我非得强拧着它做啥 ？人这一辈子啊，好多人就为了个名声活的挺累乎的。 走吧，我的亲娘喂，咱赶紧回家去。这家里一堆活儿等着我们呢，到时候，你还得收拾好些时候呢。对了，这一次分家出来了，你可得听我的，先把身子骨养好了，再说家里的事儿。” 马桃花哼哼应和着，也回快了脚步，母女俩快速往前赶着路。 在走后不久，暗处司马琉安现身出来。“活的恣意！想不到，一个村妇，还能活的这般恣意。显见的，我到是活的没劲了。” 收拾停当后，李七巧拎了二只野兔子来让二朵烧着吃。 “姐，烧一只吧，二只会不会太多了点？” 看着面前这二只大肥兔子，二朵真觉得心都在疼呢。 在大姐家这段时间，她也算看出来了，姐姐家还真的是天天不差肉。只要姐上山，家里怎么也有油水。 原本她身体挺瘪平的，就住在大姐家这一段，居然就开始长了几两肉。脸上摸着，也光滑了许多。尤其是那个假女人，更是动不动的就捏她脸蛋儿，总是说她这样有肉才好看…… 其实，她不想天天有肉吃，总怕吃惯了嘴，以后没肉了，会适应不了的。是以生活节俭惯了的她，总想着能省就省一点。 “这不是今天特殊么，你们都搬来了，怎么也得用油水撩下锅。咱这段时间打的小东西也多，没大家伙进，就弄些小的补一下身子骨。这小件儿的东西拿去售卖，也赚不了几个钱，索性就弄来自己吃吧。嗯，我说二朵啊，一会儿烧的时候，你可别省材料。那野兔子，最是腥膻味浓，若是不舍得放佐料，难吃的很呢。” 七巧笑眯眯地掐了掐小二朵的脸儿，小姑娘粉嫩嫩的脸蛋儿一掐，便被掐出了一道深深的红印子。一双眼睛，也晕染上了一层浅浅的水雾，看起来美的不要不要的…… 第97章 哄…… 其实，很多野生的动物，说是纯天然食物。但若是不舍得放佐料，味儿都会很腥躁。吃惯了现代的家养家畜，再吃着腥臊味太浓的东西，李七巧还是略有点不习惯的。因此，每次到药铺换的药材啥的，也是不少。 为的，就是做菜的时候，把这些腥臊味儿压制下去。为此，二朵又没少肉疼。要知道，这些药材可是比肉还贵的。 “行了，行了，也就是你嘴巴娇贵，也不知道咱爹妈怎么生的你？咱几个都不象你，人家有肉吃就不错了，偏生你还搞的要去味儿才能入嘴，前世啊，肯定是个娇贵的人儿。”二朵儿嗔怪着，却是麻溜地把兔子肉扒皮，去内脏。 住在李七巧家里的这十来天，小姑娘对这些扒兽皮的活儿可是熟练的很。 李七巧听着二朵这话，内心却是腹绯，若是以我现代的生活水平，还真的是一般的富贵人家比不了的呀。呲牙，转身，要走，又想起一事儿赶紧转身问她，“对了呀，二朵，那啥，你们的工钱结算了没？” “工钱啊？那人说了，就这二天给。姐，你说，这个假女人不会是骗子吧？还有啊，我觉得他盯着我的样子，有时候特不舒服。感觉，挺不自在的。” “哦？不自在，怎么个不自在法？”李七巧好奇地问。内心却是笑翻了天，好象，自己家二妹子对沈秋白这个二货，并没有感觉啊。情商没开的女孩子，对上正处于发情阶段的男人……哦哈哈，这一对一的比拼不要太精彩哦。 二朵儿纠结着想了想，这才组织语言，“就是，就是觉得，他用那样眼神儿看着我很讨厌的。反正，好不自在的。你说这也奇怪啊，怎么每次他看我，我都能知道呢。有是个真做啥事儿，都能察觉到他在看我。 接着，我就得怀疑，是不是我身上的 事衣服破了口子？要么，就是我这鞋子穿的不对了，再要么，就是我脸上长了东西啥的。唉，反正这样闹腾吧，我就是不自在。 你说你一个假女人，有事没事的盯着我一个小姑娘看做啥？还有啊，他好象看我做啥都是对的。哪怕骂他，他也乐的不行。这一点，觉得他傻的。然后吧，我好象又能原谅他时不时的悄悄看我的事儿。姐，你说，我怎么这么纠结呢？” 小二朵儿说着，狠狠地跺开兔子，似乎，沈秋白就是那只兔子。 李七巧没憋住，噗地乐出声来。手里的柴禾拂了拂，又换了一根，瞄也不瞄地直接轮刀就劈。 “哟，你骂他也不还嘴，还冲你乐呵。看来啊，这人确实是个傻子。傻子好啊，傻子你可以管他要足够的工钱。” 二朵儿略惆怅地看着天空，“姐，我现在也不愁他不发我们工钱了。跟你不说的，能拥有那样一块玉佩的人，还能没钱发么。可是，明明是个不错的人，我怎么就很讨厌他呢？总觉得，不象个男人。” 李七巧更乐了，“对对，他就不象个男人，这么娘娘腔的一个伪男人，扔人堆里都没人要的。咱只需要拿他工钱就行了，旁的，你不用管对他有好恶感之类的。” 还好，还好，现在看来，她压根儿不用再提醒敲打二朵儿。这妞儿，现在没开窍，不会对沈秋白有感觉的。哪怕，她有点喜欢，那也只是朦胧阶段，只要不戳明，这妞儿就会一直糊涂下去的。 至于沈秋白？ 他会对二朵儿怎么样？ 很显然的，这家伙是对二朵儿有着强烈的好感啊。当然，沈秋白对二朵儿是基于爱，还是觉得小妹子可爱？是爱情，还是友情，亲情，这些她也不想管。只要知道自己家妹子不会有失贞的危险，那就不操心。可怜的沈秋白，一 腔热情，注定空付而出啊。 想想他这典型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啧啧，如此发展下去，沈逗逼这一段情，注定会以失败收场吧。 “二朵啊，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嫁个啥样的人？”但为了保险起见，李七巧还是试探地问二朵儿情感方面的事儿。 还在打整兔子肚肠的二朵抬头纳闷地瞅一眼她，“姐，你觉得我能嫁个啥样的人？是象我爹那样的，还是象咱村里大多数男人那样的？ 这些人，成亲前，或许还是个好的。可一旦成亲后，直到有娃后，象我娘，还有隔壁的五丫儿，屋前的柳嫂子，哪个不是在成亲前被人宠着捧着。可成亲后呢？男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不是围绕着灶台转，就是被娃儿牵着走。要么，就是男人吼着滚…… 我要嫁的人啊？绝对听我话的才嫁，敢打我，我休了他。还有啊，这个男人最重要的，是要把银子捏我手里才行。没满足我这二条件，我都不嫁！”小家伙说着，那一张脸自信满满。小眼睛更是精明的很，看的李七巧伸长了脖颈啧啧稀奇。 “哟哟，还真的想过要嫁啥样的人呢？小姑娘家家的，也不害躁。但是，我妹子这样的想法，有志气啊。” 李七巧打趣她但也不忘记夸奖她。这个妹子，近段时间相处以来，才觉得有点小姑娘的影子了。以前，总是一幅成算在胸，或者是略有算计的样子，看着都堵的慌。 但也为她婉惜，你说，这妹子若是在现代，肯定是公司精明的白骨精啊。这思想，这远见，真的不要太提前。 “姐，我觉得这嫁人吧，随缘分就行。要是不好的，我宁肯不嫁。看看姐你嫁的，还有咱婶儿嫁的？哪个嫁人嫁的好啊。唉，五丫也是，我听说她生了娃了，好象过的一点也不好。姐你知道了不？” 又提起了五丫，原本还欢愉的心情，瞬间就低落下来。李七巧噼里啪啦地劈着柴禾，语气有些闷地点头，“是啊，今天逢到了马大拐子，五丫好象是生了个闺女。那大拐子挺嫌弃的，我看，五丫这日子可能不好过。” “姐，你改天去看看她吧。五丫……以前挺关心你的，这出事儿了，你去看看也好。” “我知道的呢。这不是才知道她生了么。今天娘她们又搬家，我挑个时候，买些东西去看看她。” 村里人家，生孩子一般都要赶人情。 只是，很多人家若是生的闺女，不兴办接生宴，那就可以不用去随礼。 可以说，这村里很多人家，只要生闺女的，几乎就没有办接生宴的。就因为如此，是以很多人一听说生女儿，都不会去赶人亲。 但李七巧还是想正式地赶一下人亲。毕竟，五丫是她曾经唯一的闺蜜。 记挂着五丫的事儿，李七巧在安顿好李长河一家人后，便开始上山打猎。现在，她要做的事情挺多的。 一要挣钱还欠下老王师傅的钱，二，还得为春娃和海生找个读书的地儿。这个村里是不会请先生的了，毕竟可以上学的娃娃就那么多。请一个先生，一年几十两银子，她和村里人都负担不了。 三则，还得为李长河一家子谋生想办法。这一点，是她现在的首要大事儿。 毕竟，她帮的了一时，也帮不了一世。是以让李长河一家子做些赚钱的行当，就成了很迫切的事。 “银子啊，太缺少了。” 走在进山的路上，李七巧又一次感叹。今天，但愿能有收获吧。 在拐到山涧的时候，李七巧四下瞄了瞄。不远处有一个山洞，里面藏着的卿衣，她好象也应该去瞄一眼了。 与这帮人打好关系，最好，能学一些辩认药材的事儿。这么一想，李 七巧便咳嗽一声，快速往山洞走去。 清风徐送，草香迷人。山间的清晨，空气总是这么清新。 然而，在这一股花草泥土香气中，混杂着一丝不属于大自然气息的臭味儿，就不是太美妙了。 “这哪来的臭气啊，唉哟，真的是要臭晕个人哟。这人的心肝儿肯定都坏透了，要不怎么把空气都污染了？”李七巧捂住鼻子，另外一只的不断地煸着风。 还在远处野草甸里拉臭的卿衣，没想到有人这么早就来。他正拉到关键处，想不搭理那人吧。可是~ “咦，难道说，那家伙真的是个短命的？这么快又被野兽叨走了？看来，我这几块饼子也不用白送出去了。” 卿衣那个怒啊。提着裤子抬头就冲她嚷嚷起来，“你才短命呢，你全家都短命。” 敢说他短命，他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说短命。小时候被人说，那是没办法。好不容易拜师成功了，却变成了府里的奴才。还是随时随地都可能牺牲掉的那种护卫，家里人因为他是奴才的事儿，早就担心的快死掉了。现在被人诅咒，他恨不得把这人给活剥皮。 “咳，你没死啊，哟哟，别激动，你还没提好裤子呢。俺是已婚的生了孩子的妇人，看看你的小丁丁也无所谓。但是，你确定你这样曝露不是变态的喜爱？”李七巧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毒嘴天赋的。 这一提醒，卿衣赶紧蹲回去，哆嗦着揪了把叶子擦了，这才悲愤地冲出来要抢饼子。 李七巧嫌弃地把饼子扔过去，“别说我没提醒你啊，那啥，你拉了臭不洗手的么？真不知道，你家主子是怎么忍受的？居然会有拉了臭也不洗手的下属。身上，得有多脏啊。” 说完，这妇人还往后退了好几步。那屏气煸风的样子，活象……他身上真的很脏很臭…… 第98章 你主子是童子鸡 “你……我哪有不洗手……这不是……这儿没水么……”卿衣又躁又难堪，平时他大男人到是没太在乎这种细节，可现在被这妇人刻意点出来，真的好丢人，也觉得好脏怎么办，臭村妇……真的太讨厌了。 李七巧欣赏着小侍卫的糗样儿，心情爽快地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你这小侍卫哟……” 虽然也颇恼火，可被人家这样笑着，卿衣莫名地也跟着嘿嘿地笑出声来。一个人捧着饼子，一个妇人背着个大筐子，就这么相对着哈哈大笑，惊的林间小鸟喳喳直飞。 笑够了，李七巧才伸手掸了掸衣服上的树叶，又往后退了一步，“行了，我知道你爱干净的，这不是逗你玩儿么。小伙子家家的，就是不经逗啊。唉，年轻人，得学会幽默！” 这语气，老成的让卿衣强烈鄙视她，上下把她打量了一下，“我说，你也不老吧？说的跟七老八十了似的。”他突然间发现，和这村妇斗嘴，其实也满好玩的。就这一瞬间，他就明白了公子，为何会和这妇人……相处的有点不一样了。 “赶紧吃吧，吃了，咱们一起去打猎啊。我知道你肯定能行的，你可是我的英雄啊。”话落，李七巧那眼神儿，亮晶晶的就跟宝石一样。灼的卿衣不敢与她直视，那脸，不知不觉地就烧了起来，“我，我哪是英雄啊！” “哈哈，是的，是英雄，在我心里，你绝对的就是英雄啊。”李七巧很肯定他的成绩，把英雄二字儿嚼的特别的重。 有现成的劳力不用，她是傻子啊。这一帮人，明显的是高手么。上一次捡的那些个蝎子蛇肉啥的，她可喜欢吃了。家里的师傅也爱的不得了。当然，几个小的更是爱的很。今天如果没猎物，她打算下悬崖去溜一圈儿。不定， 还能找到一些不错的药材呢。上一次时间太赶，没来的及查探，感觉好可惜。 不过，下悬崖，还是得有人帮忙才行。毕竟那地方太远了，下去一趟不容易，得多带点收获物上来才划算。卿衣明显就是那个最适合下去的人。她上次有看见了，这小子虽然有时候不地道，但身手似乎还不错。三个人里面，貌似就这小子靠谱一些。毕竟，公子她请不起啊。青竹又是个不怎么靠谱的傻子蠢蛋一枚。 “感情，你送我饼子，为的就是让我帮忙的呀。我当你这么好心呢。一个粗鄙村妇，也知道算计人。”卿衣再送她一个鄙视的眼神。但是送到嘴里的饼子，却是几下就嚼下肚去。 李七巧只是嘿嘿地笑，那憨货样儿，看的卿衣想再多说二句也没心情了。 等到他吃的差不多了，李七巧又开始捧起他来。“那啥，咱之所以邀请你，还不是看着你最厉害，也最威风的么。我觉得，你们三个人里面，就你最棒，也最聪明哦。” 好听的话，谁都爱听。反正这话卿衣收下了，虽然脸上没笑开花，但那缓和下来的表情，实在地说明了他此时的心情相当的好。 于是，看自己好话收到成效的村妇，就开始不要本钱地送好话了，“大哥你英俊潇洒，人见人爱，鬼见鬼跑，随便一件衣服穿你身上都能光华四射，小姑娘看着个个发呆。美人看着你只有一个想法，扑倒，扑倒，再扑倒……” “停，这些个好话听多了就腻味了。不就是下悬崖么，小事儿一桩。” “哈哈，我就知道你最豪气了。”李七巧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她真的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话太多，所以骚扰的小侍卫不耐烦才应下的。 俩人收拾停当后，由李七巧带路，一起出发往悬崖下面去。 “对了，上一次咱们走的是那个岩壁，有点危险，其实咱还可以走这一条小路。这儿是可以下到悬崖下面去的，只不过偶尔得借助一些绳子啥的。” 这一次由李七巧带路，俩人不再走悬崖绝壁的，下山，有绳子帮忙，又有卿衣这个高手助攻……这下山本来是件困难费时的事儿，现在下起来，居然也不算太辛苦。 俩人只费了近半个时辰，便下到山脚下面。上一次，可是用了近一个时辰哟。 才下来，便看见那些热情扑来的各种蛇类，李七巧盯着这些张牙舞爪的长家伙，就跟久别的情人重逢一样，那激动，那充满爱意的眼神儿……看的卿衣再一次打了个寒颤 “噗噗噗……”李七巧手里的镰刀不断挥斩。不过瞬间，面前地上就铺了一层的还没彻底断气而蠕动的蛇类们。 虽然卿衣也算是有功夫加身的人，然，看着这妇人如此凶悍的杀蛇，再捡起这些长家伙往背筐里扔，内心还是有点发毛。脑子里面，只有一个想法：最毒妇人心。这一次，换他微不可察地往后退缩，远离这个可怕的存在了。 “喂，你带我下山来，不会是为了杀蛇再拾蛇吧。”问着，卿衣往后缩了缩。他这人，天生对冷性的东西有点惧。 “哈哈，你比你家主子还不如呢。你家主子还能面不改色地跟在我屁股后面走。看你脸色儿都变了，啧啧，小护卫啊，你这样做护卫可是不合格的哟。万一有人用蛇和蝎子攻击你家主子。到时候你再一个退缩……啧啧，不是我说啊，你和你家主子就去见阎王吧。所以以后你得没事多下来训练一下，杀蛇啊，灭蝎子之类的。” 卿衣黑脸，“不用。”这个村妇，他就不应该跟着下悬崖来。打死他以后也不要再下来了。 “喏，现 在下来了，由不得你啊。看看，你踩着一窝的蝎子精了。漂亮的蝎子精说了，要么你干掉它。要么，就是它来扑倒你，你是愿意给蝎子精当点心呢，就随意，我忙活自己的去了。” 说完，李七巧就愉快地去收割自己的黑水蛇和蝎子群去了。她决定，这一段时间就用这些蛇肉，还有蝎子给马氏补身子用。最好，还能在这山脚下面找到一二株补身子用的药材啥的。 只要好生调养，相信马桃花的身体还是能养好的。可能是运气不错，这一走，还真让她找到了一株，据说是三七的好家伙。这种药，她可是跟着公子记住了的。 “啊啊，你这个村妇，我就不应该答应你来这悬崖底下。” 被蝎子群包围的卿衣，这会儿痛苦地被动攻击蝎子。 他也想脱身潇洒离开啊。可是，这上面盘绕着黑水蛇，下面又是蝎子精。偏偏，他的轻功没有公子的好，就算是跳跃，也只能跳一点距离。苦逼的人，就这么被迫与蝎子做战。 与敌人打斗的时候，他还能凶狠地攻击。可是，面对这一群张牙舞爪的蝎子们，除了发内劲弹指神功消灭，就只能用内劲。这内劲消耗起来可是极快的。没一会儿用完了，那蝎子还源源不断。 偏偏，村妇早就跑的人影也不见了。 “可恶，逼的我非得用手才能抓捕你们了。” 被逼杀出凶性的卿衣，这会儿也不敢再用内劲，而是徒手空拳地学李七巧那样，二只手夹住日子的中间，再猛地砸向另外一只。这么一来，很顺利地就解决了二只。最开始的时候，蝎子被他用劲太大，砸的血肉横飞。 最后甩的多了，劲道拿捏到位，居然也只是砸晕而已。 “哈哈，我就知道你最棒了，看看，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的潜能就被迫激 发出来了。唉呀，不用太感谢我啊。以后你在陷入困境的时候，只需要念着‘李七巧最漂亮，李七巧最威武，李七巧最牛逼’就行了哈。” 看着跟着自己屁股后面捡蝎子的村妇，卿衣发誓，以后就算有被包围攻击的时候，也得吼着“村妇最讨厌，村妇最可恶，村妇最卑鄙最无耻……” 心里默念着，卿衣就吼出声来。“村妇最无耻，村妇最卑鄙，村妇最可恶，村妇最可恨……” “哈哈……谢谢夸奖，我一直以来的理想就是当一个恶人啊。啧啧，谢谢你的表扬，我很愉快地收下哒。” 捡的欢快的李七巧，发现越刺激这个家伙，她捡的蝎子就越多啊。唉，原来跟着人屁股后面捡东西是如此愉快的事儿。她决定了，以后怎么也得多拉着这些人下来历练…… 卿衣却是话也不想跟这村妇说了。 他怎么就会闲的无聊，硬要听她的话跑悬崖底下来。为了身体健康，请远离村妇。 “好了，你左边还有一只蝎子，被扎了？没关系，看在你这么英雄的份上，这一点药涂在腿上，包你当天消肿，明天又是活蹦乱跳的一个完整的男人。别说我小气，这可是好药材哦。我师傅配制的独家秘方。”李七巧一幅肉疼的样子，活象剜了她肉一样把药抛了一小包过去。 气哼哼地接过小药包，卿衣愤恨地把药抹在腿上。“什么叫完整的男人？” “字面上的意思，你也不懂么？哈哈，我知道了，你肯定是那起没开过荤的男人，哟哟，你家主人开过荤了没？你脸红红白白的，肯定是没开过的咯。好么，我告诉你，这完整的男人，你懂的，就是雄风不倒的男人咯。” 卿衣扭头，他再也不要理这个疯妇了。这样的话，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啊啊，你爹妈造吗？ 第99章 惹了奴才，招来主子 “对了，把这些蛇给我弄上去。” “不弄。”卿衣畏缩着往后缩，他才不要碰这种冰冷的东西呢。 “真不背？”李七巧笑的那个灿烂哟。 直笑的卿衣生生地打了个寒颤，好后悔下悬崖了，妈麻，以后我再也不要跟着不熟的女人乱跑哒，你说的话总是那么正确。女人总是很坏的，尤其是陌生的女人对你说好话，还微笑的时候更是坏的不要不要…… “不……背……”卿衣再一次强调。 “唉呀，不背啊，没关系的，我体谅你，不就是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么，不就是一个……” 接下来的场景，让卿衣一辈子也忘不了。这村妇，居然在他面前大肆地说他不行，不可人道，一无是处，要么就是嘴不停地夸奖他很棒，很厉害。偏偏，那声音还尖利的很。 “扑簌簌……”“嗖嗖……” 天上，无数的树叶纷纷扬扬落下，卿衣只觉得整个脑子都有纷乱的声音在攻击着自己。太阳穴更是听的砰砰乱跳，再也忍受不下去，可怜的小护卫伸手大声喝斥。 “闭嘴，我背，我背，拿来……统统拿来……” 原来，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不是蝎子和蛇，而是……女人的躁音攻击！只要我背，你就能停下躁音攻击吧。老天爷……以后都要远离女人这样的生物，太可怕了。 看着背着蛇，一股脑儿地往前冲的男人，李七巧哈哈地笑出声来。 “嗯，看来书上的描写都是正确的，声音的攻击也是很有效果的。以后，我还得多研究一下魔音神功这门学文。” 轻松地背着差不多一背蒌的蝎子，手里攥着一包野地耳，李七巧很愉快地结束了这一次的悬崖之行。 “拉我上去。”快到悬崖上时，李七巧还是负荷不了，耍赖强命卿衣拉绳子。 内心气愤不已的卿衣，总算找到了 虐这村妇的机会，哪会轻易就范啊。 丢下一个高冷的眼神，拍拍灰尘，转身傲骄离开。 “我敢发誓，以后只要看见卿衣的地方，都会说他是个性障碍家伙……” 眼看这话又要滔滔不绝地喷出来，卿衣吓的面色煞白。转身，眼刀子扔去。妈麻我好想杀人……可是，最终，还是伸出手，不甘心地攥住了绳子。 “哈哈，不错不错，小伙子，你很有帮助人的潜能啊。我喜欢热心的小伙子，以后有合适的小姑娘，俺们会为你考虑的。你放心，我以后会广为宣传，说你是个热情的小伙子，是个乐于助人，尊长爱幼的有为青年啊……”上悬崖后，李七巧很兴奋地扒拉着卿衣腿不放。没办法，这些蛇还得让他背着回去。要是不小心松手了，这家伙跑了，她怎么背！ “你放手……”被个村妇搂着腿儿……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哪是卿衣经过的事儿啊。慌乱不堪的他，用力想摆脱妇人，却被人家更紧地按住。“蛇？” 妇人抬头，布满泥巴的脸上，那双眼睛露出狡黠的笑容。 卿衣生生打了个颤，这妇人越笑的欢，他就越害怕啊。硬着头皮，赶紧抢过背蒌，“我背，我背行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卿衣觉得身后发寒。 回头，看着那张眸色幽沉的青俊男儿时，可怜的小护卫吓的嗷地一声跳起来。“公……公子……” 听到公子，李七巧也不能再无赖地抱人家大腿了，淡定起身，拍打了身上的灰尘后，抬头，冲着迎面而来的儒雅男人嘿嘿一笑，“公子，早上好啊。” 司马琉安抬头看看天空高悬的太阳，满脸黑线，这个时辰，早上？ “哦，哈哈……那啥，原来都天亮了这么久了呀。唉呀，卿衣，都怨你呀，你怎么就不能快速解决战斗呢？瞧，你就 是太投入了，忘记了时间呀。” 本来是句很普通的转移注意力的话头儿，可落在卿衣和司马琉安的耳里，这话可就？ 司马琉安淡然的眼神扫过惊慌失措的卿衣，吓的小护卫赶紧举手，“公子……你别误会，我，我跟她没啥关系的，我是被这村妇诳着下悬崖逮虫子的啊……” 李七巧又赶紧摆手，“公子，你家小护卫人不错，精力持久力都还可行。”他打蝎子打的可真棒啊，没想到最后还有帮我背这么多东西上来。持久力棒棒哒~ 司马琉安的眸色沉凝，打量着卿衣的眼神，也带了些许的凌厉。 卿衣感受着这越来越低迷的气氛，急的快要哭了。他决定，以后再也不要搭理乡下的村妇之类的。与村妇相比，青竹是多么的可爱啊。 “你把我家护卫当免费劳力使了！”司马琉安洞悉一切的眼神淡然迎视着这个村妇。 李七巧有些心虚。在这位面前，她总是有种气短的感觉。明明，在护卫和别的男人面前，她都混的风声水起的。 不行，输人不输阵，不能因为他气场不一样，就对他与众不同。 “咳，这个，公子啊。”“哈哈……”李七巧突然间哈哈笑着勾住司马琉安的肩膀，俩人就象是哥俩好似的。 司马琉安有些呆，他眼神略古怪地盯着那只……搭到自己肩膀上的脏污的爪子，在李七巧还没反应过来时，嗖地后退，直接摆脱了那只黑手印。可就算如此，他肩膀上也赫然印上了一只黑色的五爪印。 “女人！”一股浓烈的杀意倏尔射出，李七巧吓的啊地一声赶紧举手投降，“大王求放过。” 卿衣紧张地盯着自己家主子，生怕这家伙一下子就拍下去了。虽然，主子没有内力，但凭村妇这个三脚猫的功夫，若是公子要杀她，这家伙肯定逃不脱的 。 “大王，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家近身，求放过。” 李七巧闭着眼睛一个劲地哀求，泥巴下的眼睛流露出恐惧，妈啊，这男人真可怕。 司马琉安全身气势一收，冲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似百花齐放，艳阳当空。李七巧被这笑容迷失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公子咽口水。毛线啊，一个男人你长的这么妖孽，这么笑着对我一个寡妇施展男人魅力，老子抗不住咋整。 葱玉般的手腕轻轻抬起，男人笑意盈盈中，伸手。李七巧的心，不可避免地再一次失控了，该死的，这一股迷人的气息，她闻着，好熟悉好好闻。好怨前世死去的外婆啊，要不是你也有这样的香气，我怎么会觉得熟悉，怎么会在闻着这种香气时，就无法反抗。 呆呆地看着那只手向自己靠近，看他倾身，李七巧的心咚咚地擂鼓了。刚才的泼辣无赖劲儿，全转变成了羞涩，紧张…… 眼看，他的手就要落到脸上，李七巧突然间想到，这不会是临死前的福利，微笑着掐死她吧。她倏尔睁大眼睛，紧张地盯着他手。妈啊，这只手，不是往脸去的，而是往下…… “不……”她嘶鸣出声，全身簌簌颤抖，差点……又要把那点儿没卵用的骨气扔爪哇国去…… “叶子……” 然而，公子在她咽喉一转后，手落在肩膀，淡定地拂过她上面的一枚树叶。手指，又在她脸庞的地方停了停，剑眉微蹙，有些嫌弃，又有些无奈地摇头，“女人，你可真脏。” “呃，啊……”妈啊，虚惊一场啊，生死场打了个滚，真的好庆幸还活着。 “哈哈……哦哦，是啊是啊，我真的是很脏的。咳，谢谢大王放过伦家小命。”李七巧点头哈腰，一幅谄媚小妇人样儿。她可不认为，刚才，这位公子就是好心地为她拂树叶， 他有这么闲？ 司马琉安抬头看天，这女人，真的没一点节操好么。 李七巧则很鄙视，节操是个什么鬼？丫的，小命都没了，我还端着个节操，给阎王搞摆设啊。才不要做这样的活雷锋，俺不是雷锋，做不来这样事儿。 卿衣则是松了口气，在刚才，公子靠近妇人，举手的瞬间，他差点儿就要叫出声来。可是，多年的训练告诉他，主子要出手，他不可以阻挡…… “不就是让他做事么，以后跟着你下去多训练了。不过，小命得给他留着，爷有用。”司马琉安淡淡地宣布，居然，点头同意了李七巧的提议。 “啊，哈哈，公子，你人真好，还是这样随性放松的你才最让人接受啊。好哥们，咱以后就算是兄弟了。”李七巧豪气地又要拍他胸膛。 看到司马琉安微变的脸色后，手一转弯儿，直接就拍到了自己的胳膊上，对上还在咬牙切齿的卿衣。“那位小哥，听到了吗，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哦。啧啧，所以从今天起，你一定要加倍讨好姐姐。姐姐我心情好了，有糖块吃。” 说着，这女人还真的从包里掏出一块黑乎乎的糖块嚼了起来。 卿衣扭头，不理会这疯子，却是惊奇地悄悄瞄向自己家主子。就他所知的，主子可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更不会和脏污不堪的人混成一团。然而，他对这个村妇，似乎真的不一样。先是杀意溢出但又没杀人。 再是，同意了自己这个从小随行在身边的护卫，因为一句话的事儿，居然就把他出卖给了村妇了，好心塞。公子这？他还真的想和村妇打成一团？ 公子的心思，好象越来越不一样了。 “你答应的点心，还有果子酱？”走了二步，司马琉安慢慢悠悠地说出这话。 李七巧假装没听到，真的不懂你在说啥的顾自往前。 第100章 相处愉快 “卿衣，把这些东西全扔掉，这段时间，这些出来的野兽全给撵走，为了它们小命着想，你有必要把它们撵到对面山里去。”司马琉安又淡然地吩咐了。 卿衣先是一愣，旋即，看向李七巧便明白过来。赶紧响亮地脆声应下，“是，公子，正好，撵野兽是我的强项啊。” 这一下，李七巧可不依了，妈蛋，你要把野兽都撵走了，我还打个毛线的猎啊，呸，断人钱财小人一枚。“啊，别啊，我今天回家就做，不就是一点果子酱么，哈哈，小意思，小意思啊。” 你个贵公子，明明这么儒雅的人，怎么就混成了一个吃货呢。唉，糟蹋了形象啊。又一次妥协了，好不甘心。 眼睛狠狠地控诉他，却接收到对方含着笑意的眼神送来：形象能当饭吃？形象可以换钱用？不能吧，不能，本公子要它做啥？ 赶紧收回眼神，李七巧突然间惊骇地发现，她，好象秒懂这位公子的心思啊。 这可真的是……一件古怪的事情。算了，做果子酱。那天采的果子全被糟蹋了，最终也没能做出满意的果子酱来。就因为这样，这几天李七巧能不见这位公子就不见。今天，要不是嘴谗，也没收获，怎么也不会想着打卿衣的主意。 可惜，打了护卫的主意，招来了难缠的主子。李七巧那个悔啊，都是嘴巴招的祸事。 认命地又摘了不少的果子，背着一大筐的果子，扛着一只某人打来的狍子。瞪着前面那俩位衣衫飘忽，淡然穿越在山野田间的潇洒男人，李七巧那个幽怨啊，为什么同样是人，她就得做牛做马，而公子……就可以手一抬，眼一瞟，她就得乖乖认命做事。 刘婆子搁家里正准备做饭，看她这又是背，又是扛的，心疼的不行。赶紧放下水桶就上来接着。随便，也斜睨了一眼某位 悠闲而来的贵公子。你一大老爷们的，看着女人扛背了这么多，也不帮着搭把手。好没品德啊，虽然长的好看，可是婆子我鄙视你。 司马琉安接收到婆子的眼神，脚步略缓一下，居然抬头对着婆子微微一笑。“婶儿做饭了呢，我喜欢婶儿做的菜。”本来还满腹怨言的刘婆子一听，眼睛放光，兴奋的手舞足蹈，就差没冲上来表白，“啊啊，公子你喜欢啊，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呵呵……呵呵……公子你赶紧进屋歇息着，我一会儿就做好了叫你呀。” 李七巧看的那个恨啊，他是你儿子还是我是你闺女啊，人家一个笑容，你就能把女儿丢一边。她好恨，恨这种妖孽般的男人。 刘婆子还是体贴的，把李七巧背上的东西接下来，“你这丫头，这么多蛇，也不怕的打整的时候麻烦。”突然间觉得面前一黑，抬头，便看见又一位背着东西的公子站面前。 “这位，这位？” “哦，今天我们不甘心，又去悬崖下面找人。这不，不小心就捡到了这位。他呢，就是前些天意外掉落悬崖的那位。” 李七巧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刘婆子明白了，感情，这位就是导致李长河被分出来的那位了。 “哟哟，大兄弟，你这来就来吧，咋还提着这么多的好家伙来。二朵来接东西。哟，二朵不在家里呢。草儿娘，来客了，赶紧来接客呢。” “噗……”接客，李七巧听的乐出声来。 刘婆子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横她一眼，觉得这丫头现在动不动的就笑人。明明，她没说错话么。 李七巧讪讪地摸鼻子，她当然不会说，干娘这样说象是老鸨在接客了。 到是卿衣，没想到自己这一来，会招来婆子如此的热情接待，尴尬地把背上的东西递给她，“这是……她让背回来的蛇！” 婆子接过大背筐，看着那里面的一堆蛇，笑容嘎然而止，瞪向笑的如花似玉的大妞儿，这妞儿，怎么让客人背这样的东西呢？这肯定是挫磨人家小公子了吧。婆子挺喜欢卿衣这个白皙的细高个儿男人的，只是瞬间，那心便偏向了卿衣。 李七巧笑着往后缩，回头，便迎上某人戏谑的笑容。 这男人居然听懂了接客的话，好尴尬。不过，李七巧是啥人啊，她就是出了名的厚脸皮。 没觉得有何不妥的，只是嘿嘿一笑，冲贵公子点点头，“公子，你是要见证我的果子酱，还是要见证我的果子酱？” 司马琉安理也不理会她，径直走人。 “你这孩子，什么叫见证果子酱，还让人没得挑选的问法儿。”婆子轻声叨叨她，可眼里却含着笑。 这一天晚上，家里新砌的灶房，李七巧又围绕着灶台打转转。 最开始刘婆子还帮着她，一会儿把果子磨碎，一会儿又配一些别的东西。 可慢慢地，婆子架不住乏，一个哈欠一个哈欠地来。 “干娘，你去睡吧，我自己来就行。”李七巧也是较上劲了。头也不抬地与锅里的果子战斗。 这东西越是搞不出来，她就越想弄成功。 如此一来，此时的她就把心都落这没成形的果子酱上面了。 熬制，加甜果儿。 “这一次，如果还是不成功，那就只能再试了。唉，做一个果子酱，怎么就这么难呢？” 叹气，盯着锅里冒泡的酱，李七巧忐忑的很。 “闲来无事，这大半夜的，不如，做一盘点心来尝一下？”就在这时，身后一个清凉的温润的嗓音响起。 “啊，你走路都不带声音的啊。真的是，拜托，这样大半夜的走在人身后，还是提醒一声好不好。会吓出人命啊。” 李七巧郁闷地拍着胸脯，有些烦躁地瞪这位不请自来的 公子。她突然间觉得，从来没象现在这样讨厌过一个人。没有原因的讨厌，当然，打死也不会承认，这一切是因为她的心思会被这家伙看穿。 “不做？”男人嘲讽的眼神轻轻扫过，下巴轻抬，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那眼里，写满了“说话不算数！” 李七巧哪受的了啊，腰板一挺，“我哪有说不做的。不就是答应了要为你做一道点心么，哼哼，你等着，我一定会做出最让人满意的东西来。不过，一切得等着这果子酱成功以后才行。” 果子酱做出来了，她就可以做面包啊。面包抹一些果子酱吃，那才叫美味呢。当然，在这个年代，就算做出面包，她也不打算取名叫面包，而是方块大包。 “好象可以了。”司马琉安汲了汲鼻子，疑惑地盯着锅里。 “啊，我看看。” 李七巧慌忙地低头看锅里，一搅，成丝状了，好象，还真的成了呢。 “哈哈，成了，成了呢！想不到真的成了。” 拉起来，红丝一样的果子酱，尝吃了一小口，酸甜适中，这就是想要的记忆中的那个味道啊。 笑眯了眼睛，再品尝了一大口。李七巧眯着眼睛，仔细地回味这一嘴酸甜味儿。 “唔，就是这个味道啊。” 司马琉安一直盯着这个村妇尝吃。 看她满脸的陶醉，愣是有些好奇，这东西，就真的如此的好吃？光是看她一脸满足的样儿，他都有些怀疑，这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了。 “好吃？”司马琉安闻着这酸甜香味儿，还是有点怀疑的。 “你尝啊。”李七巧赶紧舀起一勺子果子酱递到他嘴边。 也没想过，刚才，她可是就着这勺子才尝过了。看他盯着自己的勺子，她才意识到这不对啊。正要讪讪地收回来。 司马琉安却低头，就着她递到面前的勺子舔了一口。 还学小 妇人的样子，用舌尖轻轻地压住，再往后勾着舔吸到口腔里。 一股略热的酸甜味儿弥漫在口腔，顺着喉咙往下，流溢了心间，整个身心，似乎都充斥着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妇人亮晶晶的眼神紧盯着他，司马琉安本来想打击一下她的心思，也变成了轻柔肯定的点头，“嗯，还行。” “哈哈……我就知道么，可算是成功了呀。唉呀，记忆中的老味道，不过如此呢。”李七巧欢喜地拍手，笑的梨涡浅浅。 那飞扬的眉，充斥着喜气的五官，看的司马琉安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醇厚的嗓音在屋里轻轻响起，“你打算做什么点心？” “啊，这个啊，明天你们就知道了，应该味道不错的。嘻嘻，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去看看老面怎么样了。还好干娘会发一些老面在盆子里面，要不，想做这个东西还不行呢。” 李七巧愉快地说着，板着手指头开始算计起来。家里的野鸡蛋还有十来枚，做一锅面包，想来也是足够的吧。 光是靠去山里找野鸡蛋，也是够呛，看来，还得把家里的牲畜饲养发展起来。毕竟，人不可能一直去山里打猎。 “我很期待。”司马琉安轻松地说着，欣长的身姿半倚在门框，那谪仙般的脸上，嚼着懒散迷人的笑容。 “嘿嘿，不会让你失望的。” 满足地把果子酱装到罐子里面，再放到凉水里面，打算第二天早上把它们全放到摇井中。这个时代没有冰箱，能存放食物的地方，也只有井里这样的地方了。 “好了，我要睡觉咯。” 放好，回头，看向身后，那人早就走了。 耸肩，“这么一个年轻公子，怎么觉得晚上不睡觉呢？难道说，睡眠质量不行？可是人长的还不错啊。怎么会睡眠不好呢？” 第101章 美味早餐 摇头，李七巧嘀咕着往屋里去。 而房间里的司马琉安，轻抚着手里的玉佩辗转难眠，他确实是晚上睡眠不好。 在府里的时候，总是有太多的顾虑，所以睡的也一直是半浅状态。 来到这儿后，在野外的几天也不曾好好休息过。今天晚上，试着睡觉吧。 第二天日上三竿，卿衣看着还紧锁着的房间，眉都拧成了结了。 他闻着灶房里传来的特殊的香气，谗的不断地走来走去。 公子还不起来，是不是出问题了？ 关键的，这早膳明显的要得了，若是公子不起来，他们就只能看着人家吃。 那村妇一脸神秘地在灶房里捣鼓，感觉，这一次做的吃食会很好吃啊。呜，不行啊，公子，你赶紧起来呀。人家好饿好饿。 青竹更甚，在闻着这股香味后，就一直赖在灶房门前不走了。 “不行，我得在这儿守着。” “青竹，你赶紧去催公子起床，要不没得吃。” “不行啊，我不想去啊。”青竹汲拉着空气中的味道，他才不要去呢。这么香的味道，肯定是极好吃的存在。去了，一会儿被几个村妇吃没了可咋整。 刘婆子也被赶出了灶房，和小许氏一起择着棕叶子，海生春娃几个，更是在屋外蹦来蹦去。“香香香，好想吃啊……娘，你赶紧做。” 秀儿也闻到了香味，不断地拉着问刘婆子，“娘，娘，姐姐做的好吃的，香啊，真的好香的，秀儿想吃。” 春娃也啃着手指头，“香香，娘做的香东西。”话落，口水就顺着手指流，看的哈地笑出来摸了摸他脑袋瓜，“娃子再等等，你娘还在做呢。” “弟弟，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吃了，再等等。能吃的时候，咱们放开肚子的吃哦。”海生咽了下口水，把手里的泥巴往春娃后脖颈处揉搓。 “不要，海生哥哥讨厌。” “我让你不跟我一起去玩儿的，走咱们继续挖池塘，咱娘可是说了的，那池塘还得挖。别守着这儿了，越守这肚子就越饿的慌。” 提着挖池塘，春娃就苦哈了脸。“海生哥哥，我们不养鱼了行不？天天挖池塘，好累好累。” 海生其实也想放弃，可是，他想到了李七巧所说的话。“不行啊，咱娘可是说过的，这个东西不能说放弃就放弃。做事情，得有始有终还是怎么的。” “哦，我娘好象是这样说过的，海生哥哥，你说，咱要是不听娘的话，她会生气不？”小春娃亮晶晶地盯着海生问，真希望他说不生气，这样，就可以不挖池塘了。 “肯定会生气的啊。我若是不听你的话，你会生气不。” 小娃歪着脑袋想了想，“唉呀，好象真的会生气俟，这可怎么办？” 小海生摊手，一脸苦逼状，“还能怎么的，那就听娘的话，不让她生气呗。” 为了不让娘生气，小娃无奈点头，“唉，好吧，挖池塘去。可是海生哥哥，这活儿，真是一件辛苦的活儿呀。”鱼看着漂亮，为什么池塘就这么难挖呢，呜，真的好想逃避啊。 到是秀儿看他这样，赶紧安慰着，“春娃你别泄气，等到海生的爹回来了，他就能帮咱们挖池塘。当时，他可是说了的，咱们挖的池塘，他也要出力哦。” 小春娃一拍手，“嘻嘻，对哦，有根叔可是答应了的，他要帮我们挖池塘。海生，赶紧催你爹回来吧。” 海生被这个小弟打败，有些无奈地揉他脑门儿，“臭娃子，我爹出去了，怎么带信儿？你到是跟我说说咋捎信法。” “哦，这样呀。好象，出去了是不好捎信啊。关键，海生哥哥你也不会写几个字啊？” 海生有点恼，“ 那你不一样的么，咱们这几个里面，现在就是你小舅舅还能多认几个字，不过，他比我们大了好几岁，认的多一些也是应该的。” 秀儿大眼睛眨巴眨巴，最后提建议，“小鸟可以捎信去的。娃子，你听娘说的故事里面，不是有鸟儿捎信的事情？” “唉呀，对啊，得问问娘，可不可以用鸟儿捎信啊，要是能，咱们一人写几个字，肯定能把信写出来的。到时候有根叔看见了信，就能回来挖池塘了。” 听着这几个孩子远去，李七巧笑着摇头。这帮娃子，还算是有良心，知道不招她生气。嗯，吾家有娃初懂事，感觉也不赖啊。 刘婆子这时候走进来，有些感叹。“大妞啊，我看了看，那谁，海生是个当官的料，感觉，天生就是可以指挥人的存在。你家春娃啊，聪明是不假，可是吃苦耐力方面，还得多锻炼。秀儿这丫头吧，还行。” 李七巧噗地乐了，“我说干娘啊，你不是在间接地夸奖我家妹子是个能人儿吧。这是贬低了几个娃子，间接抬高你家的？” “这哪能呢，秀儿不一样是你妹子么。咦，你的吃食做好了？” 看着食物，刘婆子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人家都打开门了。而她，还以为是隔着房间在递话呢。 小许氏也颠颠地抱着小草进来，期盼地看向屋里的桌上，那一个大大的，看起来样子不错的金黄色的东西是什么东西？香气，可就是从上面传来的呀。“那啥，这个，将就着吃吧，这一次没做好。” 李七巧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背着，看着桌上品相不是特别好的面包，表情颇有些无奈。 不是她不想做好，而是，在这缺少工具，又缺少材料的地方，想要做出色香味美的现代化面包来，这个真心有点难度。 然而，在她 眼里这很丑陋的家伙，落在刘婆子和小往外的眼里，这就是一个最美味的存在啊。光是这一看就金黄色的大个儿，貌似，瞅着就极松软啊。唉呀妈啊，她除了发馒头能做成这么松软的，就没看过这煎的香香的松软的食物，闻着味儿，甜甜蜜蜜的脆香，混合着面香，怎一个香字了得哟。 刘婆子也不择叶子了，丢下手里的活儿，去一边儿唰唰唰洗完手，回来拈起一块就大肆尝了尝。“哟，这松软，你师傅和我这样的牙口不好的人，最爱了。” 小许氏也扯下一小块小心地尝吃着，这看起来很大的一团儿，扯下来，轻飘飘的，跟没感觉一样。放入嘴里，松软可口。还有一股特有的面香顺着舌尖，漫延到口腔，最后，流窜到整个身心。 “好香，好软。” 俩人夸奖着，一起动手，都开始动作起来。这一刻，向来矜持的俩个妇人，居然也不客气，更不客套了，完全就忘记了谦让为何物。 “你们觉得好吃？” 李七巧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俩就差没开抢的大人，以前，她们多沉静的俩人啊。现在可好，自打开导教训她们后，这俩人也不跟她客气了。动不动的，还来个争抢戏码。 “唔，是真的好吃，香啊，还有这下面的，特别的脆，我最爱了。还有吗，要是没有了，我们就给孩子们留下了。”小许氏扯着下面略糊了的吃。那下面的脆劲儿足，她吃着正正好。 刘婆子唔唔地吃着，眼神儿却可怜巴巴地看向李七巧。生怕她说没有了，这手里的……可不就得给孩子们留着么。 “咳还有呢，这二块你们吃吧，我再重新做。”李七巧没让她失望，吐出了婆子最想听的话。 “唔唔，这就好，这就好，我还真怕咱俩不够吃呢。” “婶儿，你 慢点儿。” “不能慢，再慢，你这速度太快，我得不着吃了呢。” “哈，婶儿，看你这说的，我哪有你速度快啊……” 这俩人，居然吃着东西还耍起了计谋，李七巧再一次无语了。 看来，在这个美食不怎么流行的时代，就算是做一些在她眼里算是粗劣的食物，可她们也会觉得好吃的。为此，李七巧有了些许的信心。 不就是做面包么，俺再多做一些，以后肯定能做出好的来。 但是，信心满满的她，在看见那一口大锅时，又萎了。 这么大的锅，想要把面包做出好看的形状，难啊。 还好，她只是偶尔做一点，并没有想着去售卖啥的。要出摊，其实也挺难的啊，很多东西，不是太符合实际想法。 “好吃好吃，我就没吃过这么香甜可口的东西。对了，大妞呢，这就是你昨天晚上弄出来的那啥果子酱？这用来干嘛的？” 一提果子酱，李七巧才恍然，“唉呀，这个，这可是我用来抹在面包上吃的。你们尝一下，看看这样抹上去好吃不？” 小许氏头也不抬地嚼着手里的面包，“就这样都很好吃了，还甭提抹啥果子酱，我看……” 虽然说着，但她手还是跟着舀了一勺子的果子酱在面包上。 这一涂抹上去，再一嚼，眼睛蹭地就亮了。手上的动作，更是快的很。 刘婆子也是，抹了吃了一口，跟着也动作快速地抹起了果子酱。不用再问这俩人口感如何，这味道，肯定是倍儿好的。 呵呵笑着，李七巧埋头继续做活儿。 “公子，你可算起来了。” 早就在门口盼丰的青竹，看见司马琉安起来后，就差没感激的要磕头。自打屋里俩妇人开动后，他恨不得立马进去抢食物。要不是听着李七巧说还有，真的……就开抢了呀。 第102章 还活着…… “今天有新鲜事？”昨天晚上难得的睡的好，司马琉安今天的以为还以也不错的。看着这个向来冒失的小厮，居然一幅小狗可怜样儿，他也难得地多问一句。 “公子，你有没有闻到香气儿？这绝对是我闻到过的最美的香味儿啊。公子，那边儿……” 青竹说着，指了指李七巧灶房的方向。又添补一句，“你再不起来，那帮婆娘都快吃完了呀。” 本来淡定的公子，听到这话，很从容地摆手，示意卿衣和青竹不用再侍候他了。转身，看似斯文，但脚步不慢地往里面走去。 还在大吃特吃的婆子和小许氏俩人，只觉得面前一暗，再抬头时，便看见一张如花似玉的年轻公子往这儿走来。 一身白衣白玉带缠身，下摆一圈浅碎花叶儿因着走路的节奏，还在轻轻摇摆。面上，那双勾人慑魂的桃花眸，正淡笑看着屋里的人儿。白玉谪仙般的人儿这么淡扫一眼，虽然没说话，可俩人都觉得，自己这动作，怎么如此的……失态呢。 一时间，俩人都面现尴尬。 刘婆子看看自己手上啃的半残的面包，再瞅瞅地面一堆的面包屑。嘿嘿地笑着，“公子，你来了，吃，吃早食……” 打着招呼，刘婆子嗖地窜出门去了。 才出门，便听到身后小许氏也跟了上来。 “我每次看见这位贵公子，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心里就是发毛。明明，人家是笑着的么。但是，我就是不敢靠近他。”小许氏拍着胸脯，一幅后怕的样子。 刘婆子有些鄙视她，“你啊，就是胆儿小，不就是一个人么？一个男人而已，你至于这样的？看看人家小七，可大方了。看见公子也是哈哈一笑。处的跟哥俩好似的，你啊，得学着胆子大一点儿。同样是人还怕他吃了你不成！” 小许氏张嘴，直接 就不客气地反驳了，“那，婶儿你怎么也跟着出来了？你不是怕他？” 被她调笑反问，刘婆子也不觉得有些尴尬的。很理直气装地哼哼一声，我这就是去叫老王兄弟起来吃饭呢，怎么，你也要去叫人？” 得，人家这借口还真挺好的。小许氏被噎住，旋即，便提高了音量，“我这就去叫小娃们吃饭去的。这帮熊孩子，还没吃早食就跑去瞎折腾啥。” 刘婆子还真的是去叫老王头吃早食的。 不过，去他屋里叫了一声，并没人应声。“看来，又是去山上打猎了呢。这大兄弟也是，怎么就这么勤快的呢？” 以前，老王头还真不怎么勤快，但是最近，许是看着李七巧没太多的时间打猎，便把这每天踩看陷阱的事儿接了下来。 至于李七巧，则大多数时间用来去爬山训练探索之类的。 这一切，当然也是老王头给李七巧的任务。 “一个女人，至于要训练的象男人一样的打仗么，这老王兄弟啊，我可真是不明白他的想法哟。” 其实，刘婆子之所以来找老王头，就是想劝说他一句，别再把李七巧撵上山去训练了。 这么下去，感觉就象是训练野小子一样。 一个好好的妇道人家，这样瞎训练下去，以后学会了，不更得让男人们远离她么。 刘婆子心思惆怅地看着天空，转身，提着锄头出门了。 屋里，李七巧把才出锅的面包放到司马琉安面前，欢喜地搓着手，“吃吧，吃吧，这是我做的四方大快乐，抹上这个果子酱，好吃的很啊。” 司马琉安瞪着面前这一个看起来干干的东西，闻起来，味道好象还不赖。但是，这么干，真的能好吃么？ 虽然怀疑，但他还是伸手，粉红的果子酱，配着他青葱白玉豆腐般的手，冲击的李七巧看看自己的手。妈 啊，她这就是一双粗皮老茧子手嘛。跟在他身后，尼玛的好丢人。看他随意抹着果子酱，再把面包轻轻一卷，这一套动作，信手做来，却让人觉得，怎么就如此的赏心悦目呢。 “还有这些小菜，你多吃些。这是我们山里的特有的野菜，这个，这是咱山里的花生，全是纯天然，无毒害的产品啊。这个花生早上我淹渍了好半天，用了不少的材料才淹渍出来的哟。你多吃一些，保你身体精神爽。嘿嘿……” 司马琉安半眯着眼睛，扫了一眼李七巧，好象，这妇人今天格外的热情好客啊。这可不象她本性。 没搭理她送来的菜，面包卷儿送到嘴里，径直品尝起手里的四方面包。 晨起，他胃一般清淡。可是，这酸甜的果子酱，配合着松软象四方馒头一样的东西，吃起来，面包的香味，混合着果子酱的酸甜味儿……居然觉得，胃口大开。 等到司马琉安把桌上的一些食物都吃的差不多得了，这才惊觉：他，居然也能有如此好的胃口！ “哈哈，我说嘛，咱家农家小菜就是适合你们这些贵公子的。那位，叫啥衣服的，这一次你服了不？” 不远处，卿衣苦着脸，极不甘心地掏出一锭银子，“你赢了。还有，我叫卿衣，不要管我叫啥衣服！” 这个女人，她到底是什么人哦。不就是前几天他无意中感叹，说公子的胃口不怎么好，这世上，就没有啥人能让公子的胃口大开。然后，村妇就接话说，非得打赌，做出公子最爱吃的东西来。 没想到，这才一个早上的功夫，村妇便做出了一桌的菜，和那个古怪的四方块东西，这些，还让公子吃完了。再这样赌下去，不知道存下来娶媳妇的钱，还能留下几个~ 青竹眨巴着眼睛，囫囵着一边吃一边好奇地问。“哟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你怎么想着要给银子给她呀？哥你银子多，就给我几个花花呗。” 李七巧接着银子，放嘴里啃了一嘴，那银子的特有属性漫延在口腔中，这味儿，尝的她嘿嘿地直乐，“小子，不懂了吧，这是我和你家哥哥打赌赢来的。哈哈，他说你家主子最近一直吃饭不香，我这不就努力地让他多吃了点么。唉，说来说去，你们富人不知道农家糙米香啊。这就是富贵病养出的毛病，不过没关系，只要有银子，这病咱包治啊。” 这会儿，小妇人攥着这一锭银子笑的眼睛只见缝隙的样子，甭提有多贪心，偏偏，又让司马琉安生不出厌恶的心情来。他心情倍好，就这样欣赏着自己家小厮吃瘪。 “你这人……不过，公子好象是吃的很多啊。原来，咱家公子吃饭不香，是因为吃太好的缘故吗？”青竹有些迷糊地问。旋即便摇头，“不对，不对，我家公子小的时候，可是吃的很差的。那时候，好多时候还一天饭都得不着吃的……” 他还要说下去，腿被卿衣一踢，青竹吓的赶紧闭嘴。这种公子的私人事儿，他怎么可以轻易地说出来呢。好可怕，公子会不会又责罚他？ 不过，令卿衣不解的是，今天的公子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曾经的过往。 他悠闲地喝着一杯野菊花水，“其实，青竹所说不假，我小时候确实是不怎么得着饭吃。要不是这样，我的胃也不至于象今天这样不堪。” 提到这事儿，他也唯有苦笑。谁能想到，那么大一个府弟的少爷，会在小时候吃不着饭呢？ 好在，那些是曾经的往事。 李七巧眨巴着眼睛，内心相当的感叹，看吧，这就是古代，这就是人！你看着那人表面上光鲜不错。然而事实上呢？他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你永远不会知道。有钱人家么，好多不就是面上光鲜亮丽，这后院儿，天知道有多少的恶心事儿。 “咳，来来，多喝水，哦，你这突然间吃的略有点多，可能，今天你都得多锻炼了。要不，一会儿你们几个都陪着我去悬崖下面。爬一趟那些山回来，保证你消费倍儿好。” 卿衣一听要下悬崖，想到下面的那些蛇啊虫子啥的，全身背皮发麻。往后缩了缩，不可察觉地再一次远离这个可怕的村妇。 到是青竹，不知者无罪，一听说要去悬崖，便饶有兴趣地问。“下面好玩不？有仙果儿摘没？有灵芝采不？” 卿衣想吐这二货一口水，还灵芝仙桃，你当是听评书人的故事呢。那些人讲的终归是故事啊，蠢货。 “仙桃啊，灵芝啊，有啊！有啊。这些东西，下面可是小意思的很。一抓，一大把哟。”李七巧说的一本正经的，这样子，让青竹兴趣盎然。“唉呀，那赶紧去啊。”答应了，才发现自己越了主子先回答了，便赶紧补救，“公子我们去吗？” 司马琉安含笑点头，“去吧。” 能感觉到这位贵公子的心情好，李七巧也很愉悦。 转身，把一些专门打制的铁爪，还有一些攀山工具，还有一根搓的极严实的麻绳带上，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李长河一直担心公子会发怒，这一大早的，便采了一蓝子的新鲜蘑菇来探视。 才到李七巧家门口便看见这一群人出来。 “大……妞儿要出门呢，我来，我来看看你们！” 他和李七巧说着话，眼神却飞快地瞥向上司马琉安和另外几个。看司马琉安只是淡漠地看着远处，便赶紧掉头嘿嘿讪笑着准备跟另外几位公子打招呼。 这一转移视线，便看见了卿衣，他啊地尖叫出声。“你，你，你还活着……” 第103章 受刺激 人既然没死，那他还担心个什么劲儿！想到这，李老三整个精神气都好了太多。 卿衣原本想捉弄一下那村妇，不想搭理人的，但是看人家跟无事人一样的只是干站在一边儿，便息了那心思。 “谢这位老叔的吉详话儿，我确实是还活着。不过是掉下悬崖受了些伤。这不，腿还有点疼呢。” 说完，卿衣还面无表情地亮了亮自己的腿部。李长河瞅着那一只腿，罩着裤子，他哪看的出来这伤的怎么样啊。 但人是完好的，这就没他啥事儿了吧。他不用再担心会被人抓牢狱去了吧！ “呵呵，人是好的就无事，就无事的。”他欣慰地笑着，一幅如释重负的样子。 “爹，没啥事儿的，你也不用再总背负着那些事儿。”李七巧看他这样，还是出言安慰了一句。 李长河也使劲地点头，“对对，不背负着。你娘就是总担心着，非得让我来看看么。” 提到马桃花，李七巧略皱了下眉，“爹，我娘这段时间得养着，你甭让她太操劳了。” “我知，我知哩，你这孩子说的……我自己的媳妇儿哪有不疼的。你们这是要？上山？” 他看着这几个人的装备有些疑惑地问。 “我们进山去，晚上叫三朵儿来家里一趟，若是有肉吃，还可以捎回去。” “……那，行吧……” 搬过来的这几天，除了住的略不算好之外，吃的，却是比在李家老宅要好了许多。为此，李长河也不再蹦达啥了。 至于说李七巧送吃的？ 最开始他有点不习惯，可慢慢地，也就……有点习以为常了。 大妞儿有力气，又是他女儿，孝顺他，不是应该的么~ 司马琉安打量着这个憨厚的农家汉子，想从他身上找到李七巧的影子。然而，怎么找，却发现这人，终归是个农家汉子。至于 李七巧那些古怪精灵算计啥的，也不知道继承了谁的。 李长河目送着几个人没入山林后，这才转身快速地往家里跑。 还没到家，便冲着院里面大声嚷嚷起来。“桃花儿，桃花儿啊，那啥，另外一位公子是完好的，咱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马桃花还在晒二朵姐妹俩采的草药，一听说没事了，也是兴奋的很。赶紧丢下筐子奔出来，眼睛放光地盯着他，“真的？” 李老三用力点头，“可不是真的么？我今天大早上的去看大妞儿他们，就是想探口风来着。谁想到，就看见那位爷公子跟他们一起的。这，好象大妞儿还要带他们进山呢，显见的，人家是真没啥事儿啊。” 马氏一拍手，“呀，这可好，这可好呀。没事儿最好。要是真的背负着一条人命，感觉老天爷也会看我们不顺眼的。还好，还好。大家相安无事，咱们也不用再担心了。” “呵呵，可不就是这个理儿。我得了信儿，这不赶紧跑回来跟你说的么。”俩口子相对着呵呵地傻笑。这一下，是彻底的放下了这件人命事儿。 “原来那个人没死？你们真的是蒙起来骗人的。”可是，就在俩口子傻笑的时候，身后的树林里，一个尖利的声音从前面的树后面传来。夫妇俩一起抬头看去，居然是不怎么爱出门的李贤凤~ 李老三看见她很意外，“是凤儿啊……咱家有事儿吗？”他松了口气，凤儿，一个小姑娘，哪怕是知道了也不会有啥的。只要不是二嫂啥的，一切好办。 “凤儿……你怎么来了？来来，赶紧屋里坐。”马桃花看见是她，便热情地迎上前来。 “我呸……” 然而，迎接她的，却是李贤凤一泡口水。 李贤凤跳出来，一脸嫌恶地瞪着面前的女人，“马桃花，你离我远点， 每次看见你我就恶心。呸，都什么玩艺儿？ 还有你，三哥，你可真行啊，明明人就没事了，愣是闹腾出那么多事儿了。又是闹着要分家，又是要闹着分地，还要做苦脸给我们看，呸，还当你是个老实的。可现在看来，也是被这没脸没皮的贱人给哄骗了。 你就等着我爹娘惩罚你吧。敢欺骗我们，还把银子退还给那几位公子，真有你们的啊。人家都说胳膊肘儿往内拐，你们可到好，到手的银子也给弄走了。不知道咱娘因为还钱的事儿在床上躺了三天吗？” 李贤凤很生气，她就是想来悄悄看看这一家子搬来后，有没有和那位贵公子住在一起。可是，这一过来，便听到了另外一位没事的消息。 想想这几天老许氏没事就在自己面前叨叨的，说啥又金子又是银子的退还回去，那可是能买不下二十亩良田的好东西啊，也能给她添妆的好物什。可眨眼的功夫，那些个东西说没了就没了，发生这样的事儿，那心里可不舒服了。 “凤儿，你听我说，我们不是有意隐瞒的，这不是才听说么？”李老三赶紧结巴着解释。 “是啊是啊，凤儿你听嫂子说，我们真不是故意的。哪知道今天发现那位公子活着。这，这不是挺好的事儿么？”马氏也跟着解释。 “不是有意隐瞒？”李贤凤气的狠狠地推一把马桃花。“你就作吧，作死得了。我呸。咱们家，说这个作那个作，我看啊，就你最作了，偏偏你作就作吧，还净扮好人。难怪她们都说你是最坏的。”话落，又狠狠狂推她。 马桃花没提防她还会推自己，猝不及防之下，被推倒在地。 “啊！” 马氏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张脸，立马就汗珠子直冒。看她呲牙咧嘴地护着腰部的地方，李贤凤面色 一紧，略有些惧意。 “不许你打我娘，你这个疯子，你这个老疯子。” 屋里，还在切药材的三朵儿，在听到马氏的惨叫后，便丢下东西冲了出来。这一出来便看到马桃花躺在地上，而李贤凤，则站在她面前不远处呆呆怔怔的。在看见自己时，面现惊慌，“我……我……” “你这个讨厌的老姑婆，我恨你，你敢打我娘，我也打你。”三朵儿原本就讨厌她，上次抢鸭子的事儿还历历在目呢。这一会儿，又来招她娘，如此一来，她哪还受的了，捡起地上的柴禾发疯般地撵来。“李贤凤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你敢打我娘，你敢打我娘。我今天打死你。” 一看情形不对，李贤凤吓的哇地一声怪叫，转身就要逃。然而，她长太肥了，哪是瘦小的三朵儿的脚力快啊。只二下便被撵上来，啪啪地好几下，身上便挨了好几下，李贤凤痛的哇哇尖叫。 “姓马的，这就是你对我好的表示，当着我一幅好人样儿，背地里就教唆着你的孽障来打我。痛死我了，啊啊，你这死丫头怎么这么大的力气？不要打我的背啊，不要打我的脸啊，不要打我腿啊……嗷嗷，李老三，你也不管管你的共孽种！” 三朵的力气原本就不小，这会儿拼起命来，更是没轻没重地打。一时间，李紧凤被打的哭爹叫娘。 “三朵，三朵，别打你老姑，那可是你老姑啊。”马桃花一看，这可怎么得了啊，再这样打下去，可不得出人命么。她歪着身体忍住痛，赶紧上前来拉三朵。 但是，平时被李贤凤欺凌惯了的三朵，今天好不容易逮住个出气的机会，哪里能让马桃花拉走。 追着李贤凤又是打，又是扔石块儿。一时间，场面有些失控。 李长河也看到这边闹的不象样，“嘴里吆喝着，“ 三朵住手，住手，她是你老姑，是你老姑，咋能打人呢。”说着，赶紧撵上来要拉扯开俩人。 人还没撵上呢，“唉哟……”一声惨叫。 李贤凤着急之下摔倒在地，三朵扑上前来轮起拳头又是一通暴揍。 “我让你打我娘，我让你打我娘……我呸……” “三朵儿，三朵儿……”马桃花和李长河一前一手上前来拉三朵。这才把小丫头强行从李贤凤身上拉下去。但就算这样，李贤凤也吃了大亏，一张胖脸狼狈不堪，衣服上也全是泥巴。露出的胳膊腿儿，全是青紫的痕迹。 “哇……”李贤凤何时被人这样教训过，何况，三朵儿还是她小辈儿的。一时间，便不依不饶地哭骂起来。 “马桃花，你教的好啊，居然把这臭丫头教的来打我，我今天跟你们没完了。臭丫头，你打人这么狠，以后还不得出人命啊，呜，老天爷啊，你长长眼吧，这个孽障从小就不学好呀，早晚得被雷劈，被火烧的逆女哟……” 马桃花皱眉，这老姑咋啥都不学，净跟着婆婆学一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这样下去，一个姑娘家家的可怎么办？ 这么一想，她赶紧憋着气儿地上前赔礼，“凤儿，你赶紧起来，这样坐在地上象什么样子，来，起来。我扶你。” “呸，我才不要起来呢，你这个烂好人，我恨你。刚才我挨打的时候，你在哪里？这会儿来当好人，还当我会感激你呢。呸！” 说着，气恼至极的她，扬手啪地一巴掌，愤恨当中的李贤凤，居然煸了马桃花的脸。 这一下，众人再度惊呆了。 “你……” 马桃花心碎地看着这个奶大的孩子，她怎么下的了手，她怎么就能打她呢~她，可是把凤儿当成女儿在养啊。被凤儿打，感觉就象是自己的闺女打了亲娘一样。 第104章 邪思 打了人，这会儿内心还是略有点心虚的李贤凤，看着马桃花脸上清晰的手掌印，一骨碌爬起来，下巴一抬。“我就是打你，看你不顺眼我就得打。怎么了，你不服？哼，象你这样的没用的女人，我们李家压根儿就不稀罕的。打了你又如何，还不是打了。哼！你要不服气，大不了滚出我们李家就是，我娘还能给咱三哥找一个婆娘回来侍候的。” “打了你如何？给我找后娘么……”不远处，三朵儿阴碜碜地笑了。 哪怕是在阳光下，她那一双眼睛，也格外的阴沉。在阳光映射下，看起来，就象是泛着血红的光亡一样。 这样的她，吓的李长河一骨碌地松手。只觉得，盯着三朵儿的眼睛，就象是，神魂都在打颤似的。这样的丫头，真的太邪门儿了。 “孩子娘……这丫头……邪门的很……” 李长河回头直叫马桃花，嚷嚷着就往她那儿跑。 李贤凤和马桃花都跟着抬头看向三朵儿，见着她阴沉的能吸人神魂的眼睛，还有狰狞扭曲的表情时，李贤凤吓的哇地一声瘫软在地上批着三朵儿直叫唤。“鬼，鬼，鬼啊……” 从她这个方位看去，三朵的眼神迎着阳光，树叶子的映衬下，看起来却又是碧绿碧绿的。这样的颜色，配上她狰狞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碜人。 这样的三朵儿，让她想起了自己听到过的鬼故事。哪怕是马桃花，看着这会儿陷入魔障的三朵儿，也觉得这丫头怎么如此的可怕呢。她咬着牙齿，几大步走到三朵面前，“朵儿，三朵儿，你醒醒，醒醒。”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可是，陷入自我意识疯魔状态的三朵儿，不仅没清醒过来，相反的，还叫嚷着要往李贤凤扑去。 李长河一看这事情透着邪门啊，也不管了，甩手就 给了三朵儿一耳光。 “啪……你这孽障……” 剧烈的耳光打在女儿脸上，痛在马桃花心上。但是，看着三朵儿逐渐清醒过来的眼神，她又顾不上怨李老三。 “三朵儿……你刚才……” 三朵摇头，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我……没事。”就是脑子一白，啥事也管不了，做了什么，她是真不清楚。 李贤凤却是跟见鬼似地，在腿有了点力气后，便一骨碌地爬将起来，蹭地就往家里跑去了。“有鬼，有鬼，妈啊，有鬼啊……” “唉呀，凤儿回家去了，应该叫她捎点肉回去的。”马桃花看她跑的影子也快没了，扯着嗓子就要叫人回来。 三朵儿却一把攥紧她，“不准你叫。” 霸道的，不容置喙的命令式的话，吓的马桃花啊地看着这闺女。“闺女，你怎么这么凶啊？那……是你姑。” “不就是一点肉么。”李长河也在一边不满意地接话。这丫头刚才这么魔性，他看着就害怕。 现在还这么小气，以后长大了，莫又是一个管束不了的吧。 这么一想，李长河内心更不喜这个小女儿了。直接把她归到了大妞儿一边。 “不许就不许。从小到大，你再怎么对那个人好，可她有正眼看你吗？我是你的女儿，她只是吃过你奶的一个老姑而已。你怎么不对我和姐姐们好，非得对着这样一个冲你挥巴掌的女人好，你傻不傻？娘你就是笨，一辈子只对坏你的，恶心你的人好，真正对你好的人，你却看也不看，我反感你……” “啪……” 这一次，是马桃花打在了三朵的脸上。 只是瞬间，三朵的脸就扭曲狰狞，一双瞳孔，也快速变成了碧绿色。 李长河看的真切，这一次，三朵儿眼睛，确实是变成了碧绿色的。 “啊……这孩子，这孩子……魔性的啊 ……孩子娘……赶紧逃……” 李长河吓的拉着马桃花就要跑，而三朵儿，则攥着拳头，凶狠地盯着夫妇俩。“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我恨你们……”她死咬着牙齿，咯咯地惨笑着，一步步往夫妇俩撵来……一头凌乱的头发，也直直地冲起来，这样子，比拿着刀要杀人的人还要可怕。 “三……三朵儿……娘……娘不应该打你，可……可你也不要……哇……三朵儿啊……” 马桃花也吓坏了。她从来没看到过人的眼睛会在瞬间变色的。而且，这一刻的三朵儿，明明是她的女儿。但是，她却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森冷气息。就仿佛，全身都冰冻了似的，再不能动弹一分。 “三朵儿。” 屋里，做好菜出来的二朵儿，看见三朵这样，吓的赶紧过来牵起她手。 “别怕，别怕，有姐姐在，咱不怕的。”三朵被揉到二朵的怀里，二朵一下下地拍抚着她的脑袋瓜。慢慢地，小丫头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不。 她有些虚弱地看一眼二朵，“姐，我好累，好困。” “累了你就睡觉。”二朵的话说的极度的轻柔，手，也不轻不重地揉搓着她脑袋。只是瞬间，三朵儿的眼睛就闭上了。 二朵把三朵儿搂在怀里，小丫头的身体软了下来，她低头看去，这丫头还真的呼呼地睡了起来。 李长河慢慢凑过来，仔细地盯着二朵怀里的三朵。 看着这瞬间就睡着了的她，面色更加煞白。与马桃花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都看见了恐慌…… 二朵儿安顿好了三朵，抬头便捕捉到夫妇俩的慌乱神情，她拉下脸，“你们在怕什么？她是你们的女儿，也是我的妹妹。看看你们这脸色，活象是见鬼似的。难道，她不是你们生下来的女儿吗？”二朵不悦地瞪着俩人。有这样当爹 娘的吗？明明是自己的孩子，偏偏不管不顾，这会儿她身体有异状，却一幅见鬼的样子是做给谁看。心，拔凉拔凉的。 “啊！”这一下，夫妇俩都被教训的不好意思了。 尤其是马桃花，赶紧上前要来接三朵，“我，我来吧。” 李长河只是讪讪地，眼神古怪地看着三朵儿。这个女儿，他还是喜欢不起来。他这是造啥子孽哟，怎么生个这样的怪胎。 二朵儿闷着嘴，只是瞪了一眼夫妇俩，便把三朵抱回了屋里。 把她放在坑上，盖好被子后，二朵并没有离开。 她担忧地看着床上睡的实沉的妹妹，好象，妹妹今天的反应，是很失态啊。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妹妹这是？身体出了状况，还是鬼上身了？ 想到最近这一年来，三朵时不时的犯迷瞪，二朵内心就烦躁不安。妹子这样的状态，令她想到了不少乡里人家鬼上身后的状况，看样子，三朵似乎有点类似鬼上身啊。 “看来，空闲了，是得为你找一下神婆请一下。还是，改天问一下大姐吧。”轻叹了一声，二朵儿这才转身轻轻离开。而坑上，原本睡实了的三朵儿，却抬手揉着额角，似乎，那儿极不舒服…… 却说李贤凤慌里慌张地冲回家里，老许氏才从屋里出来，便被她撞的一屁股跌在地上。 “凤儿，你怎么总是这样没轻没重，哪象个姑娘家的。赶紧回屋去绣花。” 老许氏气急败坏地吼，李贤凤则赶紧上前扶起她。“娘，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出事了，出大事儿了。那啥，我这不是听说三哥他们搬家了么，想去看看他们咋样了么。” 老许氏脸色一变，“哼，人家好也不好，关你何事？难不成，你还想着那个当着一面，背后一套的女人！”这语气，有些个酸。 李贤凤赶紧摆手 ，“不，不是，我就是想去看看而已嘛。哪晓得，我一到他们家就听说那位公子一起的人没事。因为这事儿，我和那个女人打了起来。” 老许氏吓一跳，赶紧拽住她，上下打量一番，这才发现她身上还有些青紫不一的痕迹。“是她打的？她打你这么凶？我跟那贱人拼命去。”吼完，老许氏就要去找马桃花。 “娘，娘，你听我说，不是三嫂子，是三朵儿，三朵儿打的我。我跟你说，三朵儿和可邪门了。当时，她的眼睛瞪着我的时候，变成了碧绿色的。我不会看错，你说，这好好的人，怎么会变成了碧绿色的？” 老许氏听的眼都直了，声音有些飘，“你，你说的可当真？” 李贤凤用力点头，“可不当真的么。当时，我还有三哥，那个女人，都看见了。你说，这三朵儿会不会是魔怔了的？还是，还是，她被鬼附上身了？” 老许氏面色阴晴不定，想了一会儿，却哈哈地大笔出声。 “好好，好啊，好啊，这可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我还能逮住这样的机会。凤儿，你今天去看的好，这一场打，也不会白挨的。我要利用这一次机会，把李大妞儿拿捏到手板心。哼，敢对我不敬，三朵儿敢打你，我要让她们人财二空。” “娘，你在说什么呢？”凤儿看着面色不断变幻的老许氏，有些疑惑地问。 “说什么，你说我说什么？那个三朵儿邪性的很，这样的妖孽你说我们应不应当除掉？” “啊？”李贤凤不解，她不明白老娘在说什么。 “娘，你这个，三朵儿邪门，和你要整掉大傻子有什么关系啊？我也看不惯那个大傻子，娘你若是能除掉她，我到是很高兴看到的。” 老许氏得意地把头探了探，确定这屋里不会有人，这才冷笑着说出自己的计划。 第105章 突兀…… “凤儿啊，你还年轻，不懂得怎么利用这些手腕办法之类的整治人。我告诉你，象李七巧这种傻子，最要紧的就是要拿捏到她的七寸。 只要捏到了七寸处，她就得乖乖听话。” 李贤凤苦逼地点头，“娘我知道啊，你总跟我说，人是有弱点的。只要掐住这个弱点，就能让这人乖乖听话。可我还是不明白？大妞儿好象没七寸啊。就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哪怕是你都敢摅上几摅的性子……她还怕个啥？” 老许氏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横她一眼，“你啊，娘以前还是没教导透你，害的你到现在也懵懂地活着。我问你，三朵儿和李七巧是姐妹不？” “当然是啊。啊，我明白了，娘你的意思是要把三朵儿邪性的事儿捅出去。到事发时，这李大妞儿想要应对也不能了。这时候，那姐妹俩，还不是我们拿了算？唉呀，娘啊，你可真是太聪明了。”李贤凤分析完，便激动地去抱老许氏。 “那是，我可是活了几十岁的人，那破小丫头想和我斗，她还嫩着呢。这一次，我要让她生不如死地来求我。” “砰咚……” 院外，似乎有东西倒地的声音。 老许氏面色一变，明明，刚才她没看见有人来啊? 而且她们家若不是过年，不会有人来串门，可是刚才的声音？ “娘我去看看。” 李贤凤主动出门，只看见一只野猫儿在不远处喵喵地叫，地上，还有一只掉落的背筐。 “娘，没人，可能是隔壁家养的猫来跑过来了。” 院外，马大拐子面色变幻莫测地看着三岔山的方向。今天只是想来找隔壁借一点东西，不曾想，这一来，便听到了老许氏想要对付李七巧的事儿。 这一消息，明显的是个好消息。一想到那天看见的那个收拾利落的妇人，马大拐子的内心就 火热一片。 家里那个只会生赔钱货的婆娘，他现在是看着就烦。 听说李大妞儿是个会打猎的能手。就算是个寡妇，但是她能生娃，还有门手艺活儿在身。若是能所她把到手……这以后，不就是有钱，也能生娃的一桩好事儿么。关键的，那寡妇的眼睛，看着水灵灵的，收拾出来，看着居然比五丫儿还要漂亮。尤其是现在，更是比五丫强了不下十倍了呀。 这么一想，马大拐子的脚就不受控制地往三岔山去。 “不行，这会儿天还没怎么黑，我应该趁着天快要黑的时候去。到那时候，天黑，好下手，嘿嘿……” 这么一想，马大拐子又收回了脚，转身往家里去了。 屋里，石三娘看着儿子空手归来，有些不悦地瞪他，“老大啊，咋没借着粮食？咱家可是没粮食下锅了呢。这日子哟……”三娘愁苦地叹着气，眼神儿，却瞟向这个大儿。若是大儿，能去外面挣钱，这日子咋的也不能过成现在这样吧。可惜，大儿这形象太差，好些人家不愿意要他啊。而且，他也不爱出去揽活儿干。 “人不在家。”马大拐子不悦地说。 “唉，这可怎么办？咱家没米下锅了呀。老大呀，你说这日子过的？屋里的还偏生了个赔钱货……生娃后，这活儿也耽搁了。要不，还能做些绣活啥的换些粮食……”石三娘絮叨起来。 提到这些破事儿，马大拐子也烦。“娘，你甭操心了，今天晚上，我一定会搞到粮食的。” “老实家的都没搞来，还去哪里搞啊。唉？” 石三娘再一次叹气。大拐子不耐烦了，转身就往房间去，“都说了我会搞来，你还瞎睨睨啥呢。” 进屋，看着趴在女人怀里的小小女婴，大拐子眼里划过厌恶。 还在坐月子的五丫儿，看见他进来，便吓的 搂紧孩子往角落里缩。 怀里的孩子，因为抱的太紧，哇地哭泣出声。 “呸，什么玩艺儿，老子还没靠近你呢，就吓成这德性，就你这婆娘的德性，老子早晚得把你休了。” 五丫儿的眼睛惊恐地瞪着，只是不断摇头。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的，只要生下闺女，这日子，会步了小许氏的后路。 “哼……看着你这样子老子心烦……你咋不能象人家大妞一样，活出个人样儿，活出个妖样儿呢……” 马大拐子说着，几大步上前，伸手就拽住五丫的头发。怕伤着怀里的婴儿，五丫赶紧乖乖地放下孩子，就任由着他动手。 不一会儿屋外的三娘便听到屋里压低的抽泣声，以及，一声一声的抽打斥骂。摇头，还是提醒了一句，“老大啊，五丫还在月里呢，甭太过份了呀。坏了，咱这几袋子粮食，可就白瞎了。有个婆娘，总比没有的好。你这腿也是残的，若是再找一个，只怕还得用粮食换呢。” 关键，也没人愿意换啊。她不是心疼人，只是心疼那几袋子的粮食。 “我知道了。” 看着倒在床上就象是死了的女人，全身上下，都被自己弄上了青紫的痕迹，马大拐子这才吐一泡口水出去。 一边儿，小女婴还在呱呱地啼哭。 哭了好久，五丫才心酸地抱起了这个可怜的娃。 “囡囡，娘好苦，好痛……好想就这样走了呀……” 全身，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哪怕是月里面，她也逃不掉那个男人的虐待责打……眼泪哗哗地流，滴在小囡脸上。 “呱呱呱……”小小孩子只知道啼哭来抗议这湿意，压根儿不知道抱着自己的人的痛苦。 悬崖下面，李七巧收获着蝎子，还有黑色长蛇。只挑大只的她，不一会儿也捡到了不下二十条长蛇。还有一背蒌的蝎子。这 才满意地挥手，“你们俩个，可以停止了。” 青竹听到这一声令下，赶紧往她身边凑。“姐姐，姐姐，我以后再也不找灵芝，也不找仙桃了。这仙桃不好吃，太不好吃了。” 妈啊，如果告诉他这下面的仙桃，其实就是一群长条蛇，还有铺天盖地，怎么也杀不尽的蝎子精，打死他也不会下来的。 看着不远处卿衣远离了村妇，但又保持着安全距离，青竹哪不知道这家伙从头到尾就明白下来会意味着什么。 “卿衣，我决定，以后会恨你一辈子的。”恨恨说完，青竹比划了一个指头往下的动作。再配上那凶狠的表情，甭提有多拽了。 然，卿衣却无所谓地翻眼，“你说这话不下二百回了。” “呃，那我下下辈子也把你恨上。还有，我以后还会把你媳妇儿一家子也恨上的。” “哈哈，你们俩干脆凑一起生活得了。” 李七巧乐的哟。突然，司马琉安摆手，示意她们停止争吵。 “怎么了？” 看他面色凝重，李七巧也不再玩闹。 “有情况，我好象……听到有人声。” 刚才，他确定自己听到的是人声，而不是风声。 虽然觉得这悬崖下面会有旁的人来，是件很不可能的事儿。但李七巧还是老实地靠近了司马琉安所站的地方。俩人一起安静地听着四周。 悬崖下面，偶尔也有风灌来。 虫子的交配声音，还有四周的花开的声音，似乎都能听到。若是有人声，这里面肯定会听清楚的。 可是，听了好一会儿，李七巧也没听到有人声。 她抬头，正要嘲讽这个儒雅的男人。 “这边……有路……上面……有吃的……” 还真的有人声~ 这一下，李七巧也面色凝重起来。这下面有人，可不是太好的事情。而且，听起来还不象是一二个人。寻 常的人家，哪会下这悬崖绝壁下来？ 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几个人跟着她来。 给三个人都用上一包药，以避免蛇蝎攻击，几个人潜伏着往前行进。 在她的带领下，不一会儿，四个人七拐八绕地，便来到了一条小溪边。 在这儿，有十来个男人正坐在溪边捕鱼。另外一边，还有人把蛇弄来炖在锅里。 “啾啾……” 突然，一只野獐子冲过来，看见有这么多人，便吓的四处逃窜。 “逮住它。” 十几个男人都兴奋起来，一起围捕那只獐子。最终，这只倒霉窜入的獐子被为首的一个浓胡子男人抓住。 “哈哈，可爱的小东西，我正好用来下锅啊。” 然而，令人发指的事情发生了。这个男人并没有一刀斩下獐子的脑袋。而是，在它的身上戳了一些洞穴，再反绑着它，任由它挣扎，流血。 而这些人，却围观着獐子临死前的挣扎恐惧，一个个笑的哈哈直乐。 “把皮一块块地削下来。最好，把它的活肉一块块削下来。” 有人大叫着，开始削皮。 獐子还是活着有气的时候，就被这些人一刀刀地剥皮削肉。而小家伙，整个的就是被活活疼死的。看不下去，临转身的时候，李七巧还能看见那颗獐子的心脏，正在砰砰地乱跳着。 快速走出去好远，李七巧哇地吐出来。 青竹和卿衣的面色不是太好，公子看似淡然。然而，若是细看他的眸色，却能看出，这会儿的他，也处于暴走阶段。 “太恶心了，这一帮人，绝对不是善良之辈。”李七巧吐完，下出了结论。 “如果我猜测不错，这一群人，应该是流窜在前面的土匪。只是，不清楚他们怎么找到了这样一条路，居然摸到了你们村子的外围。若是长久下去，只怕这一群土匪，会侵犯你们村庄。” 第106章 压住…… 司马琉安语调平静地分析着，却听的李七巧背心发凉。如果，这一群人真的是匪徒，那等到土匪真的窜入村里，那么首当其冲的，就是她们一大家子深受其害呀。 要知道，他们家可是处在三岔山脚底的。 能上山当土匪的人，肯定也不是温和善良的人。 “你确实这是土匪？”李七巧尖叫起来，面现焦虑。 卿衣和青竹看她反应如此剧烈，都耸肩。“不错！据我们所知，其实，在这前面的一片深山里面，是有一群土匪的。但是，一般说来只打劫过路的人。可是象今天这样，窜入深山老林里，就有点诡谲了。” “我觉得，不象是土匪，更象是一群残暴的家伙。不过，我会再打听的。你们先上去吧，我要再潜入过去打听这帮人要干嘛。如果可以，我想我有必要再解决几个。”李七巧冷下脸来分析，最后决定，不再强求这几个人跟随自己。 卿衣和青竹都有点奇怪，尤其是青竹，更是纳闷的很。“咦，你这妇人有点古怪啊。之前一直不愿意我们回去。咱们要离开，你就用一些古怪的药粉，把那些蝎子啥招过来拦路。最后逼的我们不得不乖乖地呆在这下面。现在可好，明知道有危险了，你怎么还会潜过去，而把我们打发走？” 卿衣也一幅你心里有鬼，打啥坏主意的眼神瞅着她。 到是公子，一幅淡然的样子，似乎，这一切与他无关一样。他顾自沉默着，看着远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难解的问题…… 这家伙，小小年纪，怎么就能如此的淡定呢。 “咳，你们确定不离开？我可是难得的做一回善心人啊。唉，看来，你们就是一群受虐的家伙，既然如此，那就留下与我一起战斗吧。我要活捉一个人，知道他们来这儿的目的何在！” 不搞清楚这 一帮人的来历，李七巧心里难受。 她怕自己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家园，因为这一群人，就此而毁灭。若是这样，她得郁闷死。更重要的，若是有一天她不在家，这些人攻击到家里楼下，再把亲人们给杀了…… 想到那只肉都被扒了一大半的獐子，那心脏，可还是在微微跳动着的啊。如此凄厉的死法，若是落在亲人们的身上，她无法想象会是什么样的。若是落在小娃身上……不，不能再想。 “走吧，我们规划一下，怎么才能把这一群人活捉。先捉一个，审问一番。若真是这山里的土匪，咱们就交给官府的人。”司马琉安淡扫她一眼，很快就做出了如此决断。 “公子，咱们这样去行事，可是很危险的。我看那帮人不象是善与的。这，你还是不去参与吧。”卿衣怕司马琉安冒险，当场劝阻。 “是啊，公子，你不去吧，我们，我们跟这妇人去。”青竹愤恨不平地瞪一眼李七巧，好象，这一切事情全是这村妇招惹出来的。 李七巧很无辜，明明，她真的想当一回好人，劝这一帮人上去的。可是，为什么她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了呢。唉，好人难当啊，看来，她天生就是一个坏人的命格。 “她都能无事，我岂会有事。女人，把你身上那些药给我二包，我想，你能说出单独潜伏过去的事情，身上，应该也有一些护身的药物才对吧。” 司马琉安浅笑盈盈的水眸看着她，扫的李七巧全身一麻。妈的，这一个男人，你长的如此水灵的眼睛，不是在勾人犯罪么。 不对，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这家伙怎么知道她身上有药包的？ “你怎么知道我有护身药物？”李七巧凶狠地问。大有你敢说错话，我绝对把你掐死的架势。 “是个人只要有眼睛有脑 子都能知道。”司马琉安如她那样翻了个白眼。 气的李七巧转身质问青竹和卿衣，“你们俩个有想到吗？” 青竹、卿衣面面相觑，面现一抹羞涩之意。他们还真不会注意这些小细节。 李七巧拍手，乐了，“哈哈，感情，你们三个人里面，只有公子才有脑子有思想的啊。唉，你们俩啊，难怪会一直当人家奴才，感情，都没脑子的哟。” “你才没脑，你全家都没脑，你上下三代都没脑。”青竹是个思想单纯，但是嘴巴上是绝对不吃亏的主儿。当场就和李七巧较起劲来，乐的李七巧哈哈直笑。 笑够了，才严肃地策划起这一次要潜伏过去抓人的事情。 “我相信只要咱们守候得当，肯定会有落单的人出现。到时候，只需要挑一个落单的人，再打晕扛过来，审问清楚了，咱们就知道这一帮人的来历是什么。” “这种事情，我和青竹去做就行。” 卿衣不耐烦地扫她一眼，当场就转身离开。 想着这俩人能担当司马琉安的护卫，怎么也是有二刷子的，李七巧也没再阻拦。只嘱咐俩人小心为主，再把一包避虫子毒蛇的药塞过去。 “我看了看，那帮人的身上也涂抹过一些特殊的药。他们所呆的地方，压根儿不会有毒蛇之类的乱窜。说明，这一帮人里面，也是有高手存在的。记住，小心为妙。” 当下，青竹和卿衣俩人快速离开。 原地只剩下李七巧和司马琉安。 司马琉安是个半天也不说话的主儿，可李七巧处在这样的一处悬崖下面，总觉得太安静了，这心里真碜的慌。 是以，便没话找话地说。 “公子啊，你平时也很少说话的么？” “哈哈，你最怕的是什么啊？” “对了，我觉得你这几天变的好太多了。起码，你不会象以前一样，动 不动的就戴着一张伪善的面具活着。这一段时间，嗯，你会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哦。还有啊，你会发自内心的发怒。” 司马琉安听的抽抽，这妇人，还什么发自内心里的发怒。 你会表达吗！会形容词吗，不愧是村妇啊，真不能对她有太多的要求。 “唉，你别嘲笑我啊，说你是发自内心的发怒啊。是因为你不是做戏了啊。你这人，平时肯定擅长做戏。哪怕是对自己的下属，也一幅面具样儿。 所以啊，平时在生活中的你，发怒发嗔，游戏发笑啥的，都不是你真实的样子。很多的时候，你只是根据需要再决定你自己的喜怒哀乐。唉唉，你怎么就这么可怜哟。看着是个儒雅高贵，清风明月的好男儿，可是，你那内心世界却是一片空洞，还一片伤痕累累啊。啧啧，你真的太可怜了，比我还可怜哟。” 司马琉安听不下去了，这妇人，满嘴的胡说八道。 “喂，我说，贵公子啊，问句不应该问的话啊。那啥，你谈过爱没，就是有喜欢过的女人没？若是没有，我帮你参谋一下啊。”李七巧眼睛闪闪放光，跟狼一样地盯着公子。这八卦精神劲头儿…… “就我最好的分析啊，象你这样比较沉闷的男人啊，最好是找一个活泼开朗的女人。这个女人，得是体贴入微，又会性格开朗的那种。毕竟象你这样的男人太太太太闷了。虽然外表长的不错，但是你这人真的很闷啊，很枯躁无味啊。打个比方吧，若是换了我挑未来的男人，我是不会找你这样的家伙当终身伴侣的，想想在往后的岁月中，就陪着一个木头一样的人，得有多无聊啊……” 司马琉安听的抽搐，也听的，心火往上窝，他有如此的不堪？一介村妇都看不上他了？真的不能再听下去了。转身， 要走人。 可是，身后的女人突然间窜过来。 “啊，不要……赶紧让开……” 猝不及防之下，司马琉安被狠狠地撞翻在地。 俩人滚成一团。 正要发作这无知村妇，却看见刚才站立的地方砰的掉落一块巨大的大石头。 那巨石砸了一个大坑。而村妇的腿，则被石头摩擦了一道大血口子，暗红的血唰地就流了出来。 这，只是石头要掉落下来的时候，因为冲击波而擦伤形成的。若是石头砸落在自己身上？ 一时间，司马琉安全身冷汗涔涔。 “嘶……痛死姐姐了……唉呀……这是怎么了？”腿好疼，李七巧紧搂着身下的人，脑袋用力往他胸前蹭。要不是还残存着一点点的理智，这会儿她真的想张嘴咬东西止痛了。 太它娘的坑爹了。她说过，不要当好人，专注坏人一百年的，尼玛，为什么会改变心软？为什么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呜，好后悔。 为什么在看见石头掉落的瞬间，就会冲过来撞工人的。现在好了吧，做好人的代价，就是你得承受巨痛。 “你忍着点儿。”司马琉安着紧地扣紧了身上的妇人。 他翻身想要查看她受伤的腿，却发现俩人正搂成一团的。而这妇人的嘴巴，则紧挨着他的脖颈。 挣扎中，妇人的一片秀丽风景显露出来。偏生，妇人吃痛，还用力地搂紧了他，绵软的身体象是蛇一样挂在他身上，那种异样的触感……从来不与女人打交道的司马琉安，一时间被她闹的气息咻咻。 “你，你下去点……” “嘶，你有良心没有啊，我很痛啊，趴你身上喘口气怎么了，你让我缓一下劲儿再起来啊。” 李七巧这会儿的腿部都是麻木的。 看身上的妇人确实是痛的慌，司马琉安也没敢再挣扎了。毕竟，今天是这妇人救了他。 第107章 逼…… 因为疼痛，李七巧趴的不是太老实，这会儿的她，痛的只想骂娘。压根儿没意识到，她这样趴在人家身上，会让人有正常的反应。更何况，她还东摩擦，西挪动。 司马琉安苦着脸，清俊的脸上，晕染了些许的潮红。 独属于妇人的淡淡的清甜气息，还有柔软的身躯，全都混杂着袭来。尤其是某些地方被蹭着…… “呼呼，真是要命啊，怎么会麻了呢。不会是这石头上还沾了啥东西吧。你个贼老天啊，怎么这么折腾人呢。” “我曲，我再曲。” 身下柔软的肉垫子垫着，李七巧不断地曲腿，试图让自己的腿部快速地清醒过来。 然而，她这左摩擦，右摩擦的，很快就摩擦起电。 直到，“嗷嗷……是什么鬼东西顶着老娘了。” 司马琉安悲愤了。蹭地把妇人往身下掀。 “你……” 清俊贵公子，在这一刻居然说话都结巴了。染了桃花红的清俊桃眸，略有些闪躲地看着她，形容狼狈，呼吸微喘…… 被掀翻在地的李七巧，则是气愤地瞪着他，“喂，我说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无良啊。好歹说我也是你救命恩人来着，你怎么不说报恩，还把我掀翻在地。你知道这样一掀我有多痛么？” 他娘的，再也不要当好人了，这好人就是不她能当的。 现在可好，那只腿，更痛了。 抬头看看天空，呜，这么高的悬崖，如果这一帮人把她扔在这下面，她要怎么才能爬上山去。 好心塞。 司马琉安被她幽怨的眼神紧盯着，心虚的很。 怔怔地，犹豫了一下，慢慢挨过来上前拉她。“那，我来拉你起来？” “嘶，你踩到我的腿了呀。你的眼睛长哪去了啊？你的清雅去了哪里啊啊啊。难道说是我上一世欠了你债，这一世，你居然是来讨债的？ 疼死姐了，我告诉你，救命一说，这可是天大的事儿，你得报恩，你得赶紧还债。” 李七巧再一次悲愤控诉。捶地，瞪眼。太它喵的不是人了，居然踩到了她麻木的受伤的腿部。呜，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当好人。 “那个，我，我……对不起……” 可怜的贵公子，居然被逼的说出了道歉的话。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人生第一回。 李七巧盯着他发红的脸，再歪头捕捉人家不敢正眼看她的眼睛。脏兮兮的脸扬起一抹奸邪的笑容。 “咦，你别告诉我，这是你第一回道歉吧。还有啊，你那脸色，怎么这么红？活象是中毒了似的。别告诉我，你刚才是真的中了毒唉。唉唉，我这腿啊，你帮我揉一下啊，怎么这么麻。” 到这时候，受伤的腿部还没缓过劲来。而且，让李七巧惊恐的是，好象，这腿麻痹的症状越来越明显。就因为这样，所以她也压根儿没意识到，这位公子刚才的异状有何不妥。其实，也不能怨她在这男女方面有点反应迟缓。 前世，她就是个万年剩斗士，就算谈了几次爱，那也是不成功的啊。这一世，穿越来就糊涂地当了人的娘，和男人那些个破事儿，不好意思，俺不懂。 看她不再提那档子事儿，司马琉安也略莫名地松了口气。 “我，我这就帮你揉腿，你忍着，忍着一点。” 司马琉安也顾不上别的想法，赶紧蹲身，为李七巧揉搓腿部。 撩起她裤子，看着那一长条还在渗血的长腿，他内心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这都是因为人家救自己，才导致受伤严重啊。捧起腿，他力道均匀地揉边角青紫的地方。 “你，你想我怎么报恩？”除了不让我以身相许，我都可以依你的。 李七巧哼哧着，不断地扭着另外一条腿。 眼睛闪了闪，“一百两。买你一条命这不算亏吧。” 还好，只是出一百两银子啊。这一下，司马琉安算是彻底的放心了。 “行，一百两银子，回去后就给你。” “嘶，你这么干脆？”李七巧抬头，却捕捉到某人一闪而逝的放松感。有些呆愣地瞅着他，“你好象觉得一百两太少了，怎么办，我后悔了？可以收回之前的一百两，改为一千两不？我怎么这么愚蠢？咋才提一百两，啊啊，老娘真的真的好后悔。” 司马琉安哭笑不得，你个妇道人家，就算是后悔，也莫要说出来吧。怎么能当着我的面儿说呢。 他绷紧了脸，异常严肃地摇头，“说出去的话，不可收回。” 李七巧那个失望哟，捶地，“唉，一百两啊，怎么才要一百两呢。我亏了，亏了呀。算了，我本着日行一善，所以这一次就一百两吧，咱以后，再按行情多要价，再还价也好啊。我怎么这么蠢呜……前世，我肯定是蠢死的。” 哼哼了半天，司马琉安也揉搓了半天。可是，那条腿却是彻底的没了知觉。这一下，李七巧笑不出来了。 “我，我，我……” 想到自己再不能行走，若是腿坏了，这以后可就是个残废。 她家娃子那么小，她要天天撑着条腿一蹦一跳地跳着走路，象青蛙哥一样的蹦极跳……想着单腿撑跳的场景，李七巧那个心塞啊，真的是不要太郁闷。 “你，你莫急，若，若，若真的不能行走了，大不了，我负责你一生。”司马琉安也悔啊，他怎么就站在那个地方呢。若是站的远一点，不就没这事儿么。 李七巧悲愤吼他，“你赔的起么，我以后得拖着这条没知觉的腿走路，还得养娃子。我本来还打算找个如花似玉的男人，一起吹吹风，看看海。现在 可好了，这腿残了，谁愿意带着我这一个拖着伤腿的妇女，再陪着我去风花雪月来着啊。呜，我再也不要当好人了，我讨厌当好人。” 说完，便嚎啕大哭起来，那个哭声啊，可谓是非天彻地。 看着悲伤哭泣的妇人，司马琉安越发的自责呀。 “那就一，一千两吧，这可够你一辈子的生活费了吧。” “呜，我的腿啊，一千两就搞定了，你当我……什么？” 还在哭诉的李七巧蹭地跳将起来，但腿在司马的怀里，是以也只是上半身蹦了起来。这腿儿，还被掌控在男人怀里呢。但就算这样，她也异常吃惊地瞪着他，“你刚才说什么？说什么了？” 司马琉安机械地重复一句，“一……一千两。”为什么会觉得，有点……不对啊。 “啊啊，你确定？”李七巧挥着胳膊，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那得意样儿，把司马琉安郁闷的，有点怀疑地敲打着手里的腿。“我确定，只要你的腿没咋样，一千两，我买了你这一条腿了。” “哈哈……别乱抽打啊，有点疼呢。麻劲儿虽然缓了些，但是还是有点钝钝的感觉……”李七巧哈哈地笑着。 司马琉安却气的粗鲁地一巴掌掀开这妇人。被掀的嗷地一声尖叫倒在地上，李七巧抬头，对上的就是男人一闪而过的杀意。她微怔，这下怎么收场？刚才确实是有点不对，但是，她又觉得自己太亏了。所以，所以后面就有点装了。可是，这装的过头了，还穿帮了……咋整？ “你果然是装的！”平静的声音，却带着修罗般的冷情杀意，抬头看着步步紧逼的男人，李七巧暗呼，完了，完了，玩过火了！“我……” 看着傻眼的妇人，司马琉安咬牙。逼上前一步，“你觉得这样好玩？” 一把掐住她脖颈，收 紧，再收紧。 杀意，在这时候彻底释放。 李七巧直呼，娃子，娘再也看不到你了，呜，娘以后也再不乱玩儿了呀。你妹，看起来不吃人的兔子，尼玛的居然是一只会啃人的狼啊。 这下子彻底完蛋了，耍宝不成，现在小命得交待在这儿了。 “呜，我……不要……”她没骨气地求饶。 “砰。” 司马琉安不解气，他刚才……是真的很内疚外加焦急来着。生平第一次，居然被一个村妇给耍的团团转。好笑的是，他居然还配合！ 须发皆张的男人是可怕的。 把人掐的差点闭气就算了。 这会儿更是五连摔。摔到后面，司马琉安还是不解气。居然捉着她双腿开始站在悬崖边荡秋千。 “壮士，我错了，我错啊，求放过，呜，我恐高啊，哇……” 看着悬崖下面的一朵朵白云，李七巧不断求饶，胃也阵阵地翻涌。 “还逗本公子不？” “不，不了。” “还敢乱开玩笑不？” “不了，求放过，啊，老子吓死了呀。求放过啊，卿衣，姐再也不要跟你打赌了，老子不挣你的五十两银子了。呜，求放过，求放过啊……” 听着这话，司马琉安的脸更黑了。感情，她今天的腿麻，还有隐情呢。 “嗯？打赌？”男人磨牙的声音，就象是钢挫子挫出来的。 倒吊着她的腿，司马琉安索性拍打起妇人的屁股蛋来。 嗯，看起来精瘦的一个妇人，这屁股上，还是有二两肉的。拍着手感，好象还不算太差。本来只想拍二个教训一下人的，司马琉安却是来了兴趣，一下一下地拍打起来。 “你……” 长这么大，还被人倒着打屁股。关键，她娃都有了，要不要这么糗！ 李七巧觉得这一次真的玩大了。她确定，自己是被青竹和卿衣这俩崽子给调戏了。 第108章 原委 “呜，我说，我说，事情是这样的。他们说，你平时极少会为人服务，更不会侍候人的。我不相信，咱们就打赌了。我押十两银子，那俩个家伙，一人一百两，一人五十两。呜，我手欠，我嘴贱，我不应该拿公子你来打赌。以后再也不敢了。”银子是好赚的吗？尤其是这位的，更不好赚啊。打死她以后也不要乱开赌了，呜，赌博害人啊。 “扑通……” 身后，传来噗通响声。 司马琉安回头，却看见一块石头往下滚，不远处，俩个下属正提着一个男人往后慌张地往后闪。 “嗯，回来了。”笑靥如花的问候，却看的青竹和卿衣腿根儿发软。他们，他们，只是胡乱说了二句。哪曾想，那妇人会这么有兴致地打赌啊。 青竹和卿衣狠狠地瞪一眼这个村妇，就不应该听她的瞎打赌。青竹更是机灵的主儿，一看情形不对，立马就跳将出来。哇地尖叫着扑倒在司马琉安面前。 “公子，公子，求放过啊。呜，是这个村妇，是她啊，她看见我身上有一百两的银子。还有卿衣的身上有几十两，于是就说要打赌。然后，然后卿衣就说了要拿公子你下赌的。这一切都是他们俩胡言乱语，最后扯进了我，公子明鉴，这事儿真不关俺的事儿啊，公子，求放过，我真的好无辜啊。” 卿衣那个呕哦。 他决定，不恨村妇了，改而恨这个青竹。太没节操，也太没道德了。丫的，以后一定和他绝交。 “公子，这一切真的是村妇和卿衣的事儿。我真的真的好无辜，求放过，求饶恕，求免责。” 青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着李七巧和卿衣。 司马琉安手上一松，“咚……” 被象条鱼儿一样扔在地上，李七巧呕呕地吐了个翻天覆地。看着司马琉安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控诉。她发誓，以后真 的不可以再无差别地开唰这位贵公子。 在公子王孙们面前，她一定一定要做一个高冷的村妇！ 司马琉安沉冷的眼神在三个人身上轮流扫过。 每触及这几个人，都会有一道信息飘过：你会死的很惨！一时间，这悬崖底下，居然静的出奇。至于不远处那个被抓来的男人，则被他们放在一边儿不管了。 李七巧那个呕啊，但还是死抠着钱不放。 “公子……一千两，你买我的腿吧，我，我宁肯你把我腿买走，俺这一辈子都跳着走路得了。” 司马琉安听的抽搐。 要钱不要腿，这妇人。真的是鼠目寸光啊，还亏的他觉得，这女人有点儿意思，不过如此。但是，被李七巧这样一说，他身上的杀气……居然敛了不少。 “打赌，赢钱，嗯，这办法是不错，最重要的，是来钱快，又刺激啊。青竹，卿衣，村妇，银钱各欠我五百两。本公子也穷的很啊，唉，正好，江湖救急把你们的一千五百两一并划来用用。”司马琉安面色不改地宣布了这个决定。 李七巧蹭地跳将起来，也不嚷嚷头晕，更不吼腿疼屁股疼了。 “不行，不行，我要养娃，我还要养一家子老的小的，你不能抠我五百两。更何况说，本人也没钱。你要钱我没有，要命，俺有一条。” 敢要她五百两，她到现在也没见着五百两是个啥猫样。呸，这次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亏大发了呀。 李七巧真心呕死了，瞪着卿衣和青竹的眼神儿，真恨不得把他们活啃了得了。 卿衣缩了缩，明明，是村妇你自己想要赢钱，现在赖我们头上了。我也好委屈的。 “卿衣，这个村妇和你们下注的银子是多少钱？” 司马琉安淡然地问着俩位下属，看着李七巧抓狂发作，他心情真的是空前的美妙啊。 “回公子……是十两。” 卿衣如实回答。 “哦，十两啊。看来，让你出五百两，确实是有点多了。别说本公子不上道，这么的吧，你这人是罪魁祸首，怎么也得责罚。尤其你还玷污了本公子的尊严，所以呢，就象征性地惩戒你一下得了。” 李七巧赶紧赔上笑脸“好，一两……我认了。”咬牙，这真的是没赚着一百五，现在倒贴上一两，好亏啊。 司马琉安笑的很温和，语气格外的温柔，“嗯，你觉得，一两，很多了？” “是啊是啊，一两啊，只要节约一点，足够我给娃子一身的衣服还外带着鞋子穿了呢。唉呀，我算算呢，还能省下一块布，可以用来做一块别的东西。做啥好呢？袋子吧，我看了，出门没个背包也是够呛啊。或者，给我家娃买一本启蒙的书，我去书铺看了好几趟，喵的那书真心太贵。最近手头紧，害的我一直算计着怎么才能抠出钱来买书啊……” 说着这浑话，李七巧的眼神儿不断地扫向司马琉安，一两对了吧对了吧。 “五十两。”可是，司马琉安却在这时候面色一寒，直接就道出了李七巧无法接受之价格。 “什么？五十两？”李七巧火烧屁股地跳将起来，极度鄙视地瞅着面前的贵公子，干脆利落把脑袋往前一伸，“那啥，你直接了断了我吧，俺真没有五十两。你当我是你们这些豪门弟子啊，动不动的就几十上百两的来摔着砸着玩儿。” 这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直看的众人面色抽抽。还真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村妇啊。 卿衣把青竹往后拉了拉，这俩人谈价，还是不要掺合的好。 “四十九两，再少绝对不成。” 司马琉安也很肉疼地减少了一两，那咬牙顿足的样子，活象是少这一两，真的刮了他多大一块肉似的。 青竹眼睛瞪的溜圆：这是他家做生意 ，只为了兴趣的公子？这是他家，为了一个玩艺儿，可以一掷千金的公子？为了一两银子，和个村妇居然如此的较真，公子，你好掉人品哟。 卿衣赶紧再把这家伙往后拉，丫的，你没看出这是公在调侃村妇么。不过，这么认真的讨价还价的公子，看起来……好市侩的！ “三……三两，是我能承受的最大限度了，再说，我跟人急。” 李七巧一跺脚，瞪着司马琉安的样子，恨不能把这人灭了祖坟。 “妇人，没这样还价的。我从五百两，降到了五十两，现在你居然敢给我还个三两，你觉得这样的还价可能？得，我再让点吧，这可是我最大的底线了……十八两……” “三两半……” “十七两……” “三两八百个铜板儿……再多我跟你急眼。” “十五两，你这村妇，再敢乱说，我不少了……” “一口价，五两，再敢多，老子现在就从这儿跳下去，你银子得不着，只会捞着一具尸体，俺家娃子不当之处是找你麻烦，我娘也得找你哭。老子魂魄也不放过你，天天缠你身边，把你丫的缠的阳萎不举，天天趴女人肚皮却啥兴趣也没有，我缠的你绝子绝孙绝……” 眼看着这村妇要展开一系列的咒骂，司马琉安赶紧摆手，咬牙，顿足，万分痛心地吼出，“十两。”赤红的眼睛，须发皆张的样子。让李七巧那个气哟，但是，她也知道，这人好象到了最后的时刻。 喵的，这绕来绕去，还绕到原来的十两了。 李七巧幽怨地瞪着他，无比的委屈，不就是……拿你打了个不轻不重的赌。你丫的，至于这样整我么。瞪着瞪着，突然展开一幅颠倒众生的笑容，那媚骨生风的能把人迷晕的万人迷笑容。小腰一扭一摆，慢慢往司马琉安蹭去，“公子……”手，挥了挥，就活似， 那手里捏着张帕子一样。 司马琉安和卿衣、青竹集体打了个哆嗦。她这样的形象，让他们都想到了万花楼里……那些个挥手帕儿，媚笑迎客的妓女！ 三个人都用警惕的眼神防着李七巧。这刚才还八大金刚地讲价还价呢，这会儿，她突然间风格转变是要干嘛。 李七巧努力让自己展开媚惑人心里笑容，一步三摇地往司马琉安摇去。 “公子哟……奴家愿意献身求减少哦……四两！” 她抛着媚眼儿，双手，都比划着一个四字。意思很明显，四两，再多，我要卖肉了。 青竹瞪的呼吸都不能有了，“哥，这个妇人，她，她是要干嘛？色诱咱家公子？” 卿衣一幅你是白痴的眼神看着他，“这么明显的事情，你也看不出来。” 青竹直接跳出来，指着李七巧便开骂了，“啊呸呸呸，你个妇人，要不要这么无耻之尤的。我家公子到现在还没和女人人在一起过，你却要沾咱们家……” “唔唔……”他还没说的完呢，就被卿衣直接捂住嘴巴拖到后面去。 而此时，欣赏着面前这位公子面色泛青的样子，李七巧终于觉得，自己板回了一局。你恶心了是吗，你敢要我银子是吗，我它娘的给你四两银子，这是天大的面子了。你敢再要，我更恶心死你。 一步步往前紧逼，眼睛儿跟鸡斗眼儿似地抛个不停。 再配上那个花痴般的笑容…… 卿衣吐槽：女人，你这不是色诱，这摆明的是在鬼诱好喵！ 司马琉安淡定地站在那儿，就象是没看见她这鬼样似的。 看这人还是无动于衷，李七巧那个呕哟。这会儿是进，还是退？得，豁出去了，为了银子，上吧。 一个大步上前，直接站到了公子面前，左手腕轻轻靠在男人的肩膀，凑近他，温柔的象水似地轻语，“公子，四两嘛……” 第109章 隐忧 “好好站着说话，我可以……” 司马琉安皱眉不悦地伸手敲打她脑袋一下，身体，微不可察地往后退了一步，“你要怎么？”李七巧热切地问。到也依言后退了一小步。 其实，这么近距离地欣赏着美男……小心肝儿还是要受点虐待的。 “只要你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这四两银子，其实是可以免去的。” “什么小小的条件？”李七巧很警惕。 “简单，就是给本公子讲俩个故事。” “哈……”李七巧无良地笑了。讲故事啊，她最拿手好么。 “那……可以多几个小娃围观不？”不过，到这时候，这女人还不忘记讨价还价。 “可以。”司马琉安挑眉，有孩子的妇人，难道都这样么，时刻不忘记带娃子。 “早点说么，害的我眼睛都抛酸了。原来当色诱的妇人家么身累啊，唉，这活儿，不好干啊。”李七巧揉着眼睛，看着远处呆呆张着嘴巴看这一幕的俩个小厮。“喂，你们俩，抓的人呢？” “哦哦，啊，在这儿呢。”青竹赶紧把人拎过来。这人还没醒转呢。显见的，这俩家伙下手还是挺重的。 “你们弄走他的时候，那帮人有发现没？” “没有，这人出来憋尿的时候，被我们捉住了。公子，现在就弄醒吧。”青竹赶紧询问。 “嗯。” 只见青竹不怀好意思地盯着地上的黑衣男人一眼，再扬手，李七巧就看见几道耀眼的光芒划过。 “啊，痛死老子了。”地上的人痛苦地哼哧出声。 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在看见面前的这几个人时，他瑟缩着往后缩。却发现全身绵软无力。 “你们，你们是谁？” 李七巧露出一个母夜叉似的笑容，“这会儿问我们是谁，哼哼……” 卿衣不悦地扯过她，“正事要紧。” “是啊，正事。”青竹也赶紧补充。 “你们不是土匪？”然而，这时候司马琉安却出手迅捷地点这人下巴。只是瞬间，便被他从这人的牙齿缝隙里面掏出一颗假牙。里面，塞满了药物。只要这人在受刑的时候用力一咬那颗牙齿，便会中毒死亡。 李七巧冷汗剧冒，这一帮人不是土匪，那会是什么？牙齿里面藏药物，不小心啃骨头咬碎了不就挂了么！ 似乎是知道她内心不安，司马琉安送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你们……休想知道一丁点的事情，我不会出卖任何情报给你们。” 来人凶狠地说着，一幅穷凶恶极的样子。 “哼，不说。我会让你说的比什么都快的。”卿衣冷冷地说完，直接扬手就在这人的身上噼里啪啦地点按起来。又是扭，又是拧，又是拍，最后，这人的四肢错位，哪怕是脑袋，也被错了位置。 看着这个不到一分钟就被弄的全身错位的男人，李七巧看着卿衣的眼神放着狼光。这人的手段好啊，没想到，平时不怎么吱声的一位大哥，居然有如此狠厉的手段，她喜欢。以后，又可以学着点儿。 青竹冷冷地扫她一眼，“别想着学这一招，我到现在也没学会。这种看似轻松的啪啪啪啪，其实是很费力的好不好。” 青竹的语气中有诸般无奈。一张娃娃脸，也皱的紧紧的。显见的，这种手腕是真不好学。李七巧惺惺的，注意力集中到审问犯人身上。 “你们有多少人，来这山谷中何干？”卿衣弄完后，便冷着脸询问。 “啊啊……” 地上的男人痛的全身抽搐，他困难地蠕动着。这一蠕动，李七巧发现，被卿衣这样一啪啪啪，此人，好象变成了一堆无骨的肉棕子……这，是把骨头也给啪啪啪啪碎掉了？那男人盯着卿衣的眼神凶焰四射，嘴巴都咬出血滴答滴答地流。 如果 眼神可以杀人，这人早就下手了。但就算是痛的全身神经在跳，可这男人也只是凶狠地瞪着人，话，是一字儿也不吐的。 “女人，配上你的勾蝎和毒物的粉，让他也当一回蝎子们的点心。”司马琉安淡然地吩咐。 李七巧反应过来，赶紧把身上一包可以招来各种毒虫的药粉拿了出来。 “可怜我想找到这种药材，真的好不容易啊。本来是用在那些凶狠的野兽身上的。现在可好，居然提前用到你的身上了。真的是……好心疼啊。” 这药里面有一些材料，确实是不好找。为了找到那些药材，李七巧哪次不是拼命出工啊。这么久以来，她之所以会爬悬崖起劲了。其实，就是为了找寻这些配制山里闯的药粉之类的。跟着老王头，不仅仅要学怎么在山林里面适应下来。更重要的，还是要学会怎么调制并且认识一些制作药粉的东西。 而她身上的这一包，恰好是最近才学会的。 “行了，你赶紧用吧。”卿衣也看不下去了，催促着赶紧用上。 “咳，我这不是弄点开场白啥的么。好了，用上了。” “等等。”卿衣再度出声，扬手，手里的刀子在地上的男人身上姿势优美地割划了好几刀，那人身上就被划了好几道口子。再把药粉撒上，男人眼里终于有了些许的恐惧。 “你们……不得好死。”他嘶鸣着吐出这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卿衣无所谓地耸肩，“只要你说出一切想说的，想死还不容易。至于我们会不会不得好死。不劳阁下操心。你要担心的，是自己会不会不得好死。” 李七巧暗自点头，冲卿衣点了个赞。这家伙，平时冷硬的很，可说的话，总是能戳中心窝儿。 “你们负责审问。”司马琉安似乎不愿意再在这和呆着，居然吩咐一声便转身要走。 “啊， 等等我。”李七巧也不愿意看接下来的血腥场景。毕竟，全身被血模糊后，再撒上了招毒虫的药粉。那人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俩人又往发现那拔人的地方去了一趟。发现那帮人居然来的快，消失的也快。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片地方便恢复了原样。 李七巧面色阴沉地细细堪查了一番，最后带着司马琉安不声不响地离去。 “这一帮人，在山林里面的生存很有手腕。他们临走前，还小心地把自己来过的痕迹抹去了。就算是四周，也没有人迹走过的痕迹。有的，只是一些类似于野兽般的足印。可见，这是一帮小心谨慎惯了的人。土匪，不可能有这么精细的心。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人？” 到这时候，李七巧并不指望，卿衣俩人能把那抓来的人审出什么。 司马琉安紧盯着远处，眼神略有些幽冷。似乎在努力记忆起什么，又似，什么也不曾想。 过了一小片刻，他醇厚性感的嗓音才轻轻响起，“有很多种可能。但有一点，若是这一帮人真的存在，你们这儿的村庄，早晚会出事。在这附近，你可细心打听一下，若是有某个村庄突然间得了瘟疫，死了很多的人……那就真的不妙了。” 这一番话，听的李七巧心里更烦。 她的生活好不容易才有了点奔头，如今却出了这样的情况。 若是真的有这么一群凶恶存在当邻居。这日子，真心是不好过的。 “公子，那个人最后也没招。”回来的时候，卿衣有些沮丧地汇报。 “不过，在最后，这人到是说了一句，宫主不会放过的你们的。” “宫主？”李七巧和司马琉安一起轻声念叨。 “是的，那人说的是宫主。”卿衣肯定地点头。 “看来，我内心的猜测有点成形了。咱们还是不应该抓这样一个人，搞 的现在惊扰了这一群存在。”司马琉安有些烦躁地轻轻敲打自己的脑袋。 “是什么原因，我想知道。”李七巧紧盯着他要求答案。 卿衣看司马琉安懒的多说的样子，便冲青竹递了个眼神。 青竹这才冷哼一声。 “江湖中，有一个神秘的门派，这个门派向来是以掳掠少女，幼童之类的进入门派培训为烈士。他们信奉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但凡是被这一群人盯上的人，都会死的很惨。 还有，他们每年只接十桩生意。可只要接了生意，就没有不成功的。到目前为止，只知道这是一个集杀手，掳掠，烧杀为一体的神秘门派。具体要做什么，想干嘛，我们无从知道。因为这帮人杀了我们家族里一个重要的人，所以公子一直在找寻这一神秘门派。” “神秘宫门，我讨厌这种东西。”李七巧烦躁地一踹地上的尸体。这人死状极其凄惨。然而，她却生不出一点的同情。 “走吧，咱们打草惊蛇了，这一段时间，想来他们不会再乱出没了。但我们想再打听到点什么，也就难办了。出去后最好是打听清楚这附近村庄发生的重大事情，或许，我们的重点，便能转移到这边儿来。” 司马琉安和卿衣说着这话，李七巧没再多问。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对自己反而不好。这位公子，人家看似在做生意，但是今天却透露出来，他出来是另有重要的任务的。 这些个任务，最好不要接触为妙。 本来高兴地下山谷，最后，却是揣着一颗沉重的心上了悬崖。 却说那马大拐子，在李七巧的屋前屋后张望了半天，可最后还是只看见刘婆子。至于李七巧，却是人影也不曾见的。 看看那天色也暗了，他极度不甘地往回走。才走到拐弯的地方，便被一具软软的身体撞上。“啊？” 第110章 夜探五丫 马大拐子骂着抬头，“这它喵的谁不长眼啊？”便看见一个妇人慌乱地起身，“对不起，对不起！” 小许氏不曾提防这天色都暗了，还会有人从山脚底过来，低头头走路的她，不小心就撞上了马大拐子。 马大也没提防会碰上小许氏，俩人撞了个正着。属于女人的温软身体，令他心神荡漾了一下。但看到小许氏慌张的样子，还是强行收敛了内心的激扬，“是大妹子啊。” 他打着招呼，小许氏慌乱地把柴禾往身上捞。 “马大哥，你这么晚了还……还在这儿呢？是来找人的吗？王叔在屋里。”小许氏忙乱地回应着。 她还是不习惯这样单独和男人呆在一起，尤其是马大这样灼热的眼神，她更是慌张的很。 越是慌乱，这柴禾，就越是往地上滚。 “哦，算了，我……唉，我找别人家想办法去。” 马大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搓手，有些黯然地大步离开。 小许氏疑惑地盯着马大拐子的背影，对于这一番话很是不解。 到家后，便把撞到马大拐子的事儿说了出来。 “马大拐子啊，这男人可不是个好东西。这石头村啊，几个打女人的男人，马大拐子可算是一个。 你说一个腿脚不好的男人，好不容易娶媳妇了，怎么就一点也不珍惜呢？五丫当年多水灵的一个丫头啊，愣是被他糟蹋了。” 听刘婆子叨唠个不停，小许氏还是疑惑地问出声来，“婶儿，你说，他这过来是个啥意思?啥叫另外外办法？不会是五丫儿出事儿了吧？” “这？”刘婆子也呆怔了。“我们回来了。” 就在刘婆子还在思索的时候，李七巧背着一筐子的蝎子和蛇欢喜地回家来。 刘婆子看着她这背筐里的家伙们，吓的不断往后退，“唉呀，你这孩子，这几天每天上山折腾这些个东西，也不怕 吓着人。看着蛇我这心里咯的慌啊，你赶紧弄远一些，我看着不舒服。” 小许氏虽然也有点惧，但还是笑着接过李七巧的背筐，随手就把一大碗水送到李七巧手里。“来，喝点水，看你这满头汗水的，许是累着了吧。” “嘿嘿，还是我嫂子体贴俺。娘啊，你甭嫌弃啊，吃油炸蝎子的时候，你不一样的吃倍儿香么。” 刘婆子一听就怒了。跺脚，指着她就开骂。“都是你这皮丫头，要不是你把油炸蝎子混在那些个笋儿虫里面，我能吃你这油炸的蝎子？呸，气死我了！” 李七巧和小许氏看她这面色微红的样子，都乐的哈哈大笑起来。到是小许氏，抿着嘴小小声地说了一句，“婶儿，其实，这炸蝎子和炖龙凤汤，真的挺好吃喝的。你啊，就甭想着它们生前的样儿。若是这样去想呀，这猪啊，狗啊，还有羊啥的，生前不也都脏污的很么。动物吃食嘛，你只要不去深想，其实也没啥怪感觉的。只要吃着香，口感好，还顾这些做甚！” 李七巧冲小许氏竖了竖拇指，“嫂子，我发现了，你跟我一样，具备着吃货潜质的。干娘，你可得跟我们学着点儿，这些个东西，不能深想。再说了，人家蝎子生前也就是挥着爪子扑啊扑。那么凶狠的一家伙，最后却被我们油炸了，它活的得有多憋屈啊。咱这吃着，得多开心。你啊，就是想太多。” “对，对，婶儿你就不要乱想……”小许氏赶紧接话。 被这俩人一前一后地说着，刘婆子就算再多的不适，也被她俩给说没了。笑嗔着怪李七巧，“其实吧……这乡下人家，哪会多咯应这些个东西啊。没得粮食的时候，哪怕是树皮，草根儿，甚至于啊……那种白泥巴，也能吃下去混个肚子饱。这些蛇啊蝎子啥的，说起来，味道……好象是挺香的 。” 这婆子，心理建树还是不错的，被人几劝几劝的，居然也放开了。这样的人，李七巧表示很喜欢。 她把水灌完了，抹着嘴角的水珠儿才问起刚才进屋听到的话儿，“对了，我进屋的时候，有听到你们在说啥五丫儿？五丫儿咋的了？” 这一提，刘婆子便快人快语地把小许氏碰到马大拐子的事儿说了出来。 “哦？兴是家里揭不开锅吧。现在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最是缺粮。以那马大拐子的德性，又不去外面揽活儿干，五丫这个月子，估计过的也是够呛啊。唉，干娘，咱家还有面和旁的东西没？若是有，我今天晚上提一袋子蝎子，拿几条蛇，还有腊肉啥的，去看看五丫儿吧。” 早前说去看看五丫的，一直没得空儿去，今天既然马大拐子来探望了，又透露出家里特困难的话，李七巧不去也不放心了。 “这大晚上的，要不明天去吧？”刘婆子看看天色，有些纠结地劝。 “不用，我这人胆子大，谁也不敢在我头上动土。有东西你就帮忙准备一下吧，趁着天色早，去看看也好。” 刘婆子看她执意要去，便转身收拾了一口袋的吃食。 啥野兔子干，腊肉，蝎子，新鲜的蛇也给挑了二条。 “大妞啊，这蛇，你可得嘱咐五丫儿月子里面不要吃。这东西，就给那马大和他娘吃吧。毕竟是坐月子，能得着那老婆子的看护，五丫也略好过一些。” 对于这提点，李七巧表示赞同。有时候，家里有极品亲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毕竟，吃饭也得在一口锅里吃不是。 “行，再把咱家的一些粗粮也分点来吧。唉。” “嗯，我这就去舀。”舀妥当后，刘婆子看她一个人又是背又是扛的，就有些担心，“要不，草草娘给你打灯？” “就是，我帮忙打个灯，俩人还能有伴儿。这 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往村里去，外面万一有野兽可咋整？” 大半夜的，小许氏和刘婆子是万不敢出门的。这儿，可是三岔山脚。不定就出来一二只猛兽啥的，那就是被当成食物吃的份了。 “不用，我胆子大着呢。有嫂子去，万一有啥事儿，反倒为我添乱子。我走了，你们帮忙留个饭儿。” “火把，不宜这个你打猎的工具也背着。万一路上有啥事儿，这不还得用上么。” 刘婆子着忙上火地把工具啥的一并塞她手里。 “得，我知道了。” 得了家伙李七巧大步往外。 她力气大，背着这么二三十斤走夜路，屁事儿也没有。网飒飒地刮在脸上，略有点冷。紧了紧衣服，着忙往村里去。 快到五丫家门前时，看了看老李家，这会儿只有上房的一盏灯还亮着。另外几房的灯是歇着的。 老许氏为人精打细算，哪怕是灯油，每房的人一年也只分一回。 用完了，以后大家都自己想办法去。 为此，几房的人为了节省油钱，可是能不点灯就不点的。 五丫家，也只有院里一堆柴禾在燃烧。 这村里不少人家，为了节约油钱，大多数是在做活的时候，还烧着一些柴禾堆儿，匆匆忙忙把晚食做了，便上床压床去。 “汪汪……” 隔壁家的狗汪汪叫着，引来一串连的狗叫声。许是狗叫声惊动了马大娘。 马大娘打开门，便看见李七巧提着一大口袋站在门口。她眼神停留在口袋上，汲了汲鼻子，似乎还能闻见一股腊肉特殊的味儿。 当场就笑的眯缝着眼睛，“唉呀，是大妞儿啊，你进屋坐进屋坐。” “婶儿，你别忙活了，我来看看五丫儿，听说她生孩子了，这不，我来随个礼儿。” “唉呀，你这孩子，客气的。不就是生个丫头片子么，还值当你来这一趟。进屋说话，进屋说 话。” 马大娘嘴巴上说着，可手却是伸着来接李七巧背上的袋子。 接过来一惦哟，好家伙，这还挺实诚的啊。 “我就随便塞了一些打的东西，五丫身体不怎么样，婶儿你得为她多补一下。” “我知道，知道呢。嘿嘿……”马大娘笑着，乐颠颠地提着口袋往屋里迎。 隔壁，老李家的大门开了一道缝隙。李七巧回头，仿佛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是带着酸意十足的话被风送来。 “哟哟，这大半夜的还看人，许是见不得人吧。” “老姑啊，这你不懂了吧？人家这是送的礼太多，所以半夜三更的来看人。唉呀，自己家长辈不送一块儿肉来看看，偏偏紧着送给外面的人。这人啊，可真的是孝顺的出了名喽。”这是万氏和李贤凤的声音。 “哼，这李大傻子，最是作了。” 咣地一声把门撞上，李七巧径直往屋里去。 “五丫，五丫，我来看看你，听说你得了闺女，我可稀罕了呢。” “呵呵……” 马大娘一边儿赔着笑。 李七巧经过灶房时，脚步滞了滞。 在灶台上，还搁着二大土碗。 里面就是几片野菜叶子，加汤！ “婶儿，你们家……就给五丫儿吃这啊？”李七巧的心狠狠地揪紧。五丫儿可在坐月子啊！就吃一点野菜，丁点儿油水也没有，这样的月子，她孩子能有奶吃？ 马大娘有些尴尬，委屈地抹起了泪。 “我这年纪大了，也就指着马大挣点回来度日。去年咱家地里的收成不怎么样，这不，家里就收入减产了。今年这会儿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说到后面，又赶紧补充一句，“我，我不是非要对五丫儿不好，这不，真的是没有粮食了么。五丫儿，好歹也是我用粮食换来的媳妇子，咋的也不能亏空了她啊。可是，咱家里，就这样的光景啊。” 第111章 威胁 李七巧看不下去了，脚步沉重地往五丫的屋里去。 “呱呱……呱呱……” 马大娘看她要去看五丫，便赶紧笑着去叫门。 “五丫啊，五丫，大妞来看你了呢，开门。” “来了，来了。” 打开门，一股特别的味道呛鼻而来。 就着马大娘手里的火把光亮，李七巧看见屋里门窗紧闭。 五丫瘦的眼窝往内陷，看见她来了，勉强一笑，“大妞来了呢，进屋……进屋坐，有点乱，你……别介意。” 屋里确实是够乱的。 孩子的衣服，尿片子，晒的到处都是。 屋角，还有一个木盆子，里面堆放着几张尿片儿。显见的，这一切都是五丫在做。她回头有些不悦地看着马大娘。“大娘，五丫现在是月里面。” 再怎么忙活，这几张尿片还是可以帮忙洗一下的吧。 马大娘撇嘴，有些不悦地挑了挑眉，“我去外面看饭去了。” 这是不想搭理大妞儿了。 李七巧想再理论，却被五丫一把拽住，“大妞，没……没事儿的……不就是洗几张尿片么，我能行。” “咳咳……” 说着，五丫咳嗽起来。 “你怎么还得了风寒？”这月子里面得了病，可是容易落下病根的啊。以这家里的状况，只怕，就算五丫得了病，也不会有钱给她看的。 “没关系的，就一点小风寒，我身体好着呢。” “呱呱……” 床上，小小婴孩还在哭泣不已。 五丫尴尬地把孩子抱起来，轻轻拍了拍，“这孩子，总哭闹，闹的家里都不安生。” 李七巧把火把插在屋里一个破洞里，一屁股坐在盆子面前搓起尿片来。 “别，大妞，你……你能来看看我，我就觉得……这太多意外了。再给囡囡洗尿片，我……” 五丫要来拉她，却被李七巧抬头吼住。“你给我老实呆着。不就是搓二张尿片么 ，又不死人。” 这马大家的人也真的是，怎么就看的惯！ “都怨我，谁叫我生了闺女呢。大嫂生的是孙子，娘到现在还给带着孩子呢……” 五丫黯然地说着，李七巧却气的更用力地搓尿片子。 “生闺女咋的了，闺女体贴，可人心。呸，我们还是闺女呢，她们不是闺女生成的？人啊，就是愚昧。算了，不提这事儿了，那啥，我带了些吃的来，这几天你炖着吃一点。” 把尿片几下搓揉完了，清洗后，临别时，李七巧悄摸地掏出一锭足有二两的银子。 “你藏着点，我看，你也得有点东西顾自己才行。” “这，我不能……” 五丫看见手里的银块儿，吓的面色剧变。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行了，你收着吧，我现在能打猎，知道一个女人无依靠的滋味儿。这东西你给我收好了，这家里的人，我看一个也信不过的。” “我……”五丫还要推辞，李七巧眼睛一瞪，呶嘴，“囡囡需要。” 看着床上呱呱哭闹的孩子，五丫是再也推辞不得。她嚼着泪，突然间抱住李七巧，“大妞……谢谢，我以后……会还你的。” “傻了吧，月子里面不能哭的。好了，你好生……” 李七巧拍着她后背，突然间撸起她衣服。就看见五丫的胸部，胳膊上，全是青紫的印记。 “这个畜牲，他在月子里也不放过你！”李七巧气的面色泛青，如果马大拐子在这儿，她肯定能杀人了。 五丫拍拍她手臂，“大妞，这就是咱女人的命。我……接受这事实了，说起来，你现在这样挺好的，起码不用担心男人打你的事儿了。” 李七巧黑着脸，啥话也不想多说了。这会儿给五丫灌输女权啥的，这就是废话，这会儿的她，只会悲戚地想着怎么把日子度过，怎么把囡 囡带大。 出了屋，马大娘还在提着那些腊肉和兔子肉转来转去皮，显见的，是被这一堆的肉给欢喜坏了。 “大娘，我知道五丫生个闺女你们不喜欢。但我也拜托你别太对五丫母女俩克扣了。” 马大娘当场就黑了脸。 “我这人说话直，大娘你别介意。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讨厌。这一点我清楚的很，我带这么些东西来，就是想让五丫在月里面过的好一些。过几天我会来看看，若是她面色好看了，我还能带着东西来看她。若是她还跟现在这样的活着，尿片没人洗，面色难看，囡囡没奶吃，我就再不提东西上门看你们了。” 马大娘看着手里的肉，再看看墙角那一堆的吃食。脸哆嗦了一下，最后，还是牵强地笑着。“大妞啊，这哪能呢，五丫，她不也是我媳妇儿么，我哪能不疼她啊。这个，她没吃的，我们不一样的没吃的么。咱这一家子，开的伙食可是一样的。至于洗尿片，我这见天的忙活，确实是没那空闲啊。再说了，这月里面，我们乡下女人，哪个女人不是自己个儿带孩子，就这样洗孩子洗出来的。” 李七巧吸了口气，内心默念着，我要忍，要忍，否则，脾气一定要收敛。要不，五丫会难做人的。 “反正我话摞这儿了，你们善待五丫母女俩，我能偶尔救济她一下。若不然，也就是这一次性的交道。好了，我走了。” 马大娘是面上的功夫送也不想送她了。等到她走出院门了，呸的一声，“什么玩艺儿，不就是送二块肉，还想我把人当成祖宗啊。” 回头，看见站在窗口边的五丫，她眼睛一瞪，“看什么看，看看你这交的啥朋友，一个二个的，送点吃的还当自己是大爷呢。” 可话说是这样说的，但进到屋里，看着那一堆的肉，她还是 满脸的欣喜…… 正清点着呢，马大拐子哼着小曲儿从外面回来。 “娘，咋这么晚还烧着火把不睡觉呢？” “娘这不是在清点东西么。” “东西？” 马大睁开半朦胧的醉眼，这一看到墙角的肉，心潮听一下子就跳起来，“哟喂，娘你这是打哪抢劫子呀，这么多肉。” “瞎说啥呢，这是大妞儿来看五丫给的，让咱对五丫好一些。否则，以后都不来带东西来看人了。” 提到这事儿，马大娘就一肚子的火气。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可是，又没气儿可发，毕竟，与现实的肉相比，她还注重实在的东西。 “大妞来了？”马大拐子一听李七巧来过，喜的酒也醒了。 马大娘听着回头迟疑地扫他一眼，“对啊，你好象，挺高兴的啊。” “娘，我去送送她。” 马大拐子这会儿内心是火热一片。 只想着若是能把人扑倒，他这人和肉，还有娃，以后都得有了。多好的美事儿啊，这种事情，怎么能放过。 可是，马大娘也是个人精，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太了解。 她快速地上前，砰地把门撞上，压低了嗓音，“我说大儿啊，你可不能乱想李七巧这个婆娘。你睡一下村里旁的寡妇，我啥话也不说。可你要打李七巧的主意，你就得惦量着想想，能打翻她不？她可是能掀翻野兽的婆娘伙。这样的女人，不是你能摞倒的。” 马大拐子气的急吼吼地凶她，“娘你说这些胡话做甚？婆娘伙干久了，还不得要男人的滋润啊。我这腿不好，可活儿好啊。呸，你别拦着。” 屋里，五丫听到这，眼睛倏地就瞪大了，她焦急地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马大要打大妞的主意，这，这怎么行啊，我不能害了大妞的……” “马大，你听娘说……” 马大娘其实也对李七 巧满心动中心的。毕竟，李七巧现在能挣钱。 是以，她眼睛一转，把马大拐子拉了回来。 “你听娘说，想要得到李七巧，你就得先把五丫哄好了。只有哄好了她，你才能接近李七巧……” 听着老娘献的计策，马大拐子越听，眼越亮。最后，更是唔唔点头，“娘，你说的好，说的对，就依你的去办。我不乱动了，俺就听你的。嘿嘿……” 马大拐子再入屋时，居然，难得的对五丫儿露出了一个笑脸。就算对着小囡囡，也有了些许的笑意……可他这样，五丫却更紧张，害怕。看他的眼神，也有着提防……这令马大拐子暗火再度滋生…… 李七巧回到家里后，小娃们都睡了。 就是刘婆子和小许氏，也在把饭菜端出来后，便打着哈欠各自去处了。 吃完，洗脸的时候，看隔壁老王头的房间还亮着灯，李七巧便转身去找老王师傅说今天发现人的事儿去了。 “什么？你们发现了人？” 只是，令李七巧意外的是，老王头在听说她们找到了这样一群人后，居然不是意外，而是，很激动。 “是的师傅，你……好象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也不担心？” 李七巧疑惑顿生，师傅这反应好象不对啊。 “咳，这个，我只是有点意外。在这样的深山里面，还会有另外的存在。丫头，你继续说。” 李七巧觉得师傅这真的有点古怪。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她也没必要再多询问了。 “我们问了，但公子的人最后问出来的，却是一句话，就是他们的宫主不会放过我们。” “宫主？”老王头纠结着眉，“宫门？不可能，江湖神秘宫门？难道说？” 他说到这儿，眼神精光闪烁，这样的他，令李七巧更加怀疑，这位老王师傅……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狩猎者吗？ 第112章 夜浓 “丫头，你回去休息吧，爬了一天的山，也累了。对了，我今天去了城里，听说狩猎大会结束了。你也没必要再费力去逮那些活物。大东西能逮住是好事儿，逮不住，就算了吧。这山里的野物，最近都开始往另外一边儿跑，最近这几个年，恐怕是找不到什么大东西了。” 李七巧听的啊的一声，有些焦急地追问，“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到了这个季节的时候，这里的动物都要往另外一边儿跑？” 若是往另外一边儿跑，就意味着，她接下来的几个月，不会有多少的收入了。这可不是她想看见的事儿，要知道，才靠着狩猎得了钱的她，现在压根儿没有旁的收入啊。 老王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唉，丫头啊，你以前不醒事儿，所不清楚这山里的动静也是常事儿。一到了七月份的时候，这边的大家伙，都会往毗罗国窜去。我估摸着吧，是到了这个季节，毗罗国那边儿有啥吸引它们的东西。所以大型点的动物，都习惯成自然的要过去。 到了十月份的样了，这些大家伙又四下窜动，归属于各自的营地范围。” 动物是有自己的领地意识的。这一点，李七巧也清楚的很。 比如，狼这种凶狠的群居动物，它们就有着自己的领地。如果来了更凶狠的群居动物，再侵占了它们原来的地方。这就意味着，这些狼得再找地盘。 据老王头所观察得来的，这山里面的好些地方，都是被老虎，狮子，野狼，豹子这些大型的动物侵占了的。小部发的地方，是无主之山。而他们，如果想不出事故，便只能去这些无主之山狩猎。 就因为熟悉动物园领地，所以老王头才能每次进山完好出来。 动物的领地意识强是强，但只要你不去主动招惹它们，也不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当然，在动物们都缺少食 物时候，那就另当别论了。 “三个月的样子，还好，还好。大不了，这三个月我做点别的。那师傅，你早点休息，我去做别的了。这段时间，我得再抓紧时间表多猎取一些动物。要不，真到了你所说的大家伙们集体迁移的时候，我就喝风吧。” “行了，你这丫头，我是劝不动你的。以你现在的身手，想要搞定大家伙，难啊。要没我给的药，恐怕连念头也不敢有。算了，喏……给我，这几包药省着点用。再象之前那样没节制的乱用，老头我可没准备那么多。” 李七巧嘿嘿地接过药包，撒娇，“还是师傅最体贴我了。放心，等到我学会认药，配药了，这些东西以后我天天提供给你。哦，不对，你就不用再入山去打猎，在家里帮我带着春娃就行了。” 老王头乐了，抬头笑呵呵地挥手撵人，“行了，你这丫头，就知道嘴皮子使的好。赶紧睡觉去吧。有你这孝心，老头子我也开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呢。嘻嘻！” 告别了师傅后，李七巧乐滋滋地捧着这几包药往屋里去。晃悠着来到屋前，看见窗台前那抹清俊的身影，以及，一抹淡淡的安神香袭来。 她一拍脑袋，完了，完了，差点儿忘记了这事儿。妹的，还真的是讨债鬼啊，这么晚了，居然还盯在门口。 可是，听到屋里小娃的动静，她再度诧异了。俩小居然还没睡觉？面色微有些下沉。这男人，你自己个儿睡不着，怎么还把小娃们也闹腾的睡不着。小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若是晚上睡眠时间不够…… 司马琉安所站的地方，正是春娃和海生的房间。此时，俩个小娃正在争相扮丑样儿取悦那个男人呢。一看她进来了，俩小娃都兴奋地凑过来。 “娘，娘，我们在挣工钱给你哦。” “我也要挣钱！”海生拍胸脯拍的 砰砰地响。 “呃，怎么说？” 李七巧不解地看着俩小娃，眼神，又疑惑地扫过司马琉安身上。 “咯咯，娘，司马叔叔说了，只要我们把他逗的笑了，咱们就可以挣钱了。哦，这是我挣的一个铜板儿，还有海生哥哥挣的三个铜板哦。司马叔叔一共笑了四回了呢。” 说着，小娃把四个铜板亮出来，脸上的自豪样儿，看的李七巧相当头痛。 “咳，这个，你们怎么想着挣工钱的？其实，人与人之前的相处，好象不一定非得这样论钱来计算的吧？” 小孩子的人生观，必须得纠正啊。恨不远处的那个男人乱教导，李七巧愤怒地瞪他。 司马琉安淡然的眸扫来，一幅此事与我无关的样子，直看的李七巧更恼火。 她勾手，示意司马琉安过来。 “娘亲……”小娃似乎很了解李七巧，蹭地跳到司马琉安面前，勇敢地护住了这个大方，又长相俊杰的叔叔。 “小娃乖，我和叔叔有点小事儿要说一下。” “是真的吗？可我怎么看出你的眼神……好凶悍。”小娃质疑问难。 “呃，娘亲的眼里有写这样的字。”李七巧眨巴眨巴眼睛，凑到小娃面前，卖萌让他认清楚。 司马琉安从头到尾都微笑地看着这母子俩，好多年，没曾看到过这么亲昵，这么纯粹的母子相处了…… “好象，这会儿又没有了。不过，你得保证，不可以凶叔叔。他……他是好人。”小娃咬手指头，湛黑的瞳子害羞地扫一眼司马琉安。 李七巧看的咯噔一下，内心暗骂，这小娃，怎么才和司马琉安相处不久，便喜欢上了这男人呢。看他这表现，若是长久相处下去，只怕会比爱自己更多一些。好心塞，明明她才是小娃的娘亲好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喂不熟的白眼狼。 “好了，你娘亲不会对我怎么样，叔叔可不是 弱不禁风的人。她啊，顶多就是说教叔叔二句。”司马琉安难得地出来打圆场。 小娃用力点头，“对的，她最爱说教了。虽然，有时候好象很对。可还会把我和海生哥哥说哥的，叔叔，你要顶住哦。万一掉眼泪了，我不会笑话你的。” 小娃认真地捏拳头为司马琉安鼓劲，直把李七巧看的又气又乐，这小娃，天生就是来耍宝的吧。 俩人前后不一地来到了院外的野地里，风拂来淡淡的泥土香，混合着虫子的啾啾鸣唱，还有不远处的不知名的野花香。 李七巧内心的怒火，没由来地就熄灭下来。 “没想到，你们会住在这样的地方，之前我还在怀疑那个家伙为什么会呆在这儿。其实，他更多的是喜欢这儿的清静吧。这段时间，谢谢你收留了他。” “呃，不用这么客气的。”这么客套的司马琉安，李七巧反倒不习惯了。出口的责骂，在这时候也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 俩人就着淡淡的月色往前面漫步而行。 “陪我走走吧。” “好。”李七巧漫无目地陪着他往前。 “你家小娃很聪明，有一颗稚子之心。唯一的缺点就是心太软了，有些事情没担当。” 提到小娃，李七巧还是谈兴颇浓的。 “对啊，对啊，这娃子就是这样的，脾气软弱了些，偶尔还很粘乎人。动不动的就哭鼻子，为此我都纠正了好几回。” “今天晚上我也不应该用钱来与他们接近，是我的错。”司马琉安继续道歉。 “啊啊……”李七巧听的风中凌乱。这家伙，今天晚上怎么会如此的好说话？ 还有啊，他这么道歉，不会又挖坑啥的吧。 “我只是想和他们接触，在家里，我不敢与家里的每个孩子接近。他们接近我，和那些人一样的，总是抱着不可告诉的目的。我不喜欢这种伪装的天真，所以表现出 来的都是很讨厌孩子……” “啊？”李七巧惊呆了，“你有很多的孩子？”你的孩子都这样有目的，你的夫人小妾们，不是更有想法？难道是杰了争宠？好么，为了你这样的男人，大小老婆争宠吃醋也是应该的。 “不是我的……你想太多。是我家里的兄弟姐妹们的……”司马琉安眼神略有些无奈地瞪她。 “好吧。”李七巧沉默了。感情，他这一家子，也是个复杂的。 “难怪先生会和我说，多与各种人士接触，你会学到不少的知识。以前我不明白。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先生所说的是对的。和你，还有你家的小娃们接触，我只觉得，心很静，在这儿，我也能睡好。” “呵呵……那你就多住呗。”话一出口，李七巧啪地抽自己一耳刮子。要你多嘴，这样一个混吃混喝的大爷搁家里住着，你有啥好处啊。 前面的男人扬了扬唇，这个小妇人哟！ “那好啊，不过，本公子的吃食，一定要新鲜，还有，一定要换花样。不能总是吃一样菜，这样我会更没有胃口的。” 李七巧想哭，有心想拒绝。 “我会给你结算伙食费用的。本公子的结算费用……嗯，我向来就不会太亏待人的。” 好让人回味的一个承诺啊。李七巧果断地点头，“好啊，你住多久我都没意见的。那间房，那些吃的，我会按照我的想法和做法来做的。” 有钱不赚王八蛋。 前面，男人的唇，扬的更高了。 “你好象……从来不隐瞒自己爱钱的事实。” “哈哈……那啥……有钱是好东西啊。有钱，我可以给娃子请先生啊，有钱了，我可以给我妹妹们添置衣服。有钱了，我可以为我娘养病。有钱了，我可以活的更舒心，甚至于，带着我家娃子出去旅游放松啥的。” 正说的欢呢，不小心就撞上前面人儿的后背…… 第113章 花前月下 “唉哟，你这人，怎么说停就停啊。跟你一起散步，还得提防着你这整人的招子呢。” 李七巧揉着鼻子抱怨。 “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的想法是美好的，可是，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要出门旅游放松就可以的。就象本公子想要出门，也必须要和一些商队一起结伴才行。这个世道，总是有太多的土匪和打劫之人。” 这么一说，李七巧也不得不苦逼地承认，好象是这样的。 “唉，这个世道啊，要是我有钱了，我就成立一个自己的商队。到时候带着娃子出去易商，再浏览各地的风光，哈哈，那不是一大美哉快哉的事儿。” 李七巧一拍掌，很为自己的想法兴奋。 “咦，这主意，好象不错。”司马琉安也表示赞同。而就是这样一个无意识的夜晚同游，不久后，天下就出现了一个极大的商队。 “对了，你不是想听故事么，趁着这个月色不错，我跟你说一二个故事吧。” 李七巧不想欠人的债，反正能还多少就还多少吧。 当下，便把现代的一些故事讲了出来。 在穿越前的一个网络小故事，被她绘声绘色地讲了出来。 “在我五岁，牛哥哥七岁的时候，我跟他说，我要嫁给他，他笑着清脆地应我，好啊，我等着你长大。我七岁，牛哥九岁，他背着书包进了先生的讲堂，也高了我一个头了。当我抬头跟他说，牛哥哥我以后要当你的媳妇儿。可是，这个时候牛哥哥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没说一句话转身离开。 在我十一岁，牛哥哥十三岁。这时候的他，听说已经考上了童生。而我，却在各大富户家里出没，接活儿干，只为了接到一件趁手的绣活儿，这时候的我再也不敢说出我要嫁他做媳妇的话了。这时，我更多的是关心他有没有订亲，有没 有与哪位表妹关系密切。 我十五岁，牛哥哥十七岁了。我终于努力开出了自己的绣房，并且在有一天出门购物时，看见那个站在摊位前为人写书信的人。他看见我的瞬间，先是呆了呆，再涩然地说出，平时代人写一封信五个铜板儿，你是熟人，我就收你……二个铜板儿吧。那一刻，我的鼻子泛酸，跟我走吧，牛哥哥，别写了。可是，牛哥哥却是匆忙地拎着他书摊上的笔砚就跑。那脚步，踉跄的我眼泪掉下来…… 再听到牛哥哥的消息时，还是在大街上，听说他考试作弊，我看见那些同样是读书的人不断地殴打他，而他，满脸是血。 最后听到他的消息时，是牛哥哥的娘带来的消息，说他病了，病的即将离世。我慌了，不顾一切地跑过去看他。 那会儿，牛哥哥躺在床上，曾经纯真的眼瞳，蒙上了淡淡的泪雾，还有些许的眼屎。在看清楚是我到来后，他激动地坐起来，紧握着我的手。 我也反手握紧了他的手，牛哥哥，，我，我带你…… 可是，牛哥哥却打断了我的话，他急切地问我，我，我一直在等你…… 我知道，我知道，牛哥哥，我们，我们…… 我还要说，可牛哥哥却拼尽了所有的力气问我，我一直在等你回家睡觉。” “哈哈……哈哈……” 司马琉安先是一愣。旋即，便敲打着李七巧的脑袋瓜，“你这妇人，想要睡觉，你就直接明说不行啊。非得拐着弯子的跟我说这么一个先悲后拟的故事。” “嘿嘿……公子，这么晚了，你不觉得，这样的天色，这样的气温，很适合裹着被子美美地睡觉么。”李七巧也跟着讪笑。 这位贵公子，认识他以来，他最开心的笑容，便是眼里蓄着的些许淡淡的笑意。 可是，象今天这样大笑。好象没 有过，不知道怎么的，她居然会好有成就感。 “其实做人啊，开心是一天，痛苦也是一天，与其痛苦悲切地活过每一天，我们为什么不选择开心地活着呢？ 这个世界，没有谁欠谁的，有的，只是你努力不努力，争取不争取的事实。不用总是悲天怨人，只要快乐真实地活着过每一天，我觉得，这样满好。” “你这是在教训我，不要太执着，要快乐地活着每一天。唉，难怪小娃会说你这妇人最爱的就是教训人啊。可见，平时的你是多么的爱这样说教的。” 司马琉安说着又要敲打她，却吓的李七巧赶紧捂住额角。“别，别打啊，我这额角不经敲。本来这人就够笨了，再要让你打了，以后不得变的更蠢了么。” “哈哈……你还算是笨！我想，这世上，你若是算笨的，那恐怕找不到几个与你相比的笨人了。不过，有时候你确实是够愚蠢够笨的。”司马琉安的嗓音特别爽朗，在这样的云淡风轻的夜晚，听起来也格外的感染人心。 远处，青竹和卿衣，还有沈秋白一起坐着悄摸地喝酒。听着司马琉安这爽朗的笑声，三个人全都停了下来。 青竹和卿衣眨巴着眼睛，彼此疑惑地对视一眼：公子，也会这样笑？ 沈秋白则是感概的很，“我有多少年，不曾听到他这样的笑声了。还以为，在我姑姑去了后，他再也笑不出声来。原来，他还是可以笑出来的。” “可是沈公子，你的重点不对啊。”青竹很恼火地瞪着沈秋白手里的酒瓶。明明，只有他和卿衣俩人一起喝酒的。可是，为什么沈大少非得强行加入。不知道这样主仆相对而饮会影响不好么！ “怎么不对了？”沈秋白惬意地再抿了一口酒。 这俩人，有酒也隐瞒着，居然不献出来，以后得给司马提 点一下，不能对下属太好。 “青竹的意思是，公子怎么和一个村妇一起笑的如此的畅快。”卿衣接话，再撕了一块兔子腿在嘴里慢慢啃着。嗯，这滋味，真是香醇可口啊。 “对啊，对啊，我就是这样的意思啊。还是卿衣你最了解人家，嘿嘿，卿衣，来，我最爱你了。” 青竹说着就要扑过来表示兄弟情谊，卿衣却是伸腿直接把人撩倒。 “我不爱你。要爱，俺也是爱女人的。” “噗。”沈秋白乐的，指着青竹哈哈一笑，“你这小厮，跟我家的那俩个是一样的德性啊。” 暗处的暗卫丙和暗卫丁听的内心腹绯，我们才不跟他一样的二呢。 “公子，你少喝点啊。我的意思是，公子这样笑，我是很开心的。然而，他跟着一个村妇这么开心，这样真的好么。再说了，咱们家公子，可还是个玉洁之身的公子哥儿啊。若是被个村妇夺走了贞节，呜，我不敢想那个画面啊。” 青竹这无心的话，却惊的卿衣啊地抬头看向远处的夜色中的俩人。 若是，若是真的这样，那，那他们是不是失职了？好可怕。 沈秋白却是哈哈一笑拍着大腿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地嚷嚷起来，“真的？真的会有这样的事儿？唉呀妈啊，我一直想要把司马琉安这个家伙的童子身破了呀。现在可好，有了一个现成的有经验的村妇再来引导，这不是正好么。哈哈……这一办法，绝对的妙啊。” 越想越兴奋，想想他当年破了身的时候，还是一个漂亮的小丫头么。 虽然，事后他觉得那破事儿不怎么好玩儿，也不再玩那种男女的事儿了。 然而，小丫头长的还是很漂亮，极妩媚的。 若是司马琉安被一个村妇给破了身。 想想那村妇的粗鲁，还有一只粗糙的手举起磨盘的彪悍样子。若 是，在开瓢的过程中，村妇一个不满意，再把司马只手举起来，在天上打转转的场景……唉哟，这画面真的太美，想想就流鼻血啊。 “你们说，若是他真的和村妇在一起，会不会被村妇一只手抓起来。再提在半空中，信手一扯，衣服裤子扒拉掉光光。哈哈……如此画面，想想就好爽啊，好彪悍的村妇。我要为村妇打气，一定要她搞定那只该死的童子鸡。” 沈秋白越说，兴奋的就越跳脚。眼睛放着狼光，恨不得立马就跑到李七巧面前，冲她命令：村妇，我限你今天晚上立马就扒掉司马这货。 青竹和卿衣都扭头，权当没听见。沈家大少爷，你把我们家公子想的如此的不堪，你爹娘造不？ 殊不知，此时的沈秋白,内心却是真的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他觉得，一个彪悍的村妇，和一个儒雅的贵公子行事儿。 这个，不用负责，还能让司马琉安破了身。以后再说起这样的事儿，那家伙不就生生的比他短了一截了么。一直以来，他都是被司马拿捏的一位。若是有这样一件糗事儿拿捏在他手里…… 哦哈哈，这事儿一定要想办法玉成啊。 可是，要怎么才能诱哄司马琉安和村妇在一起睡觉呢？ 这个，似乎得慢慢地谋划一番才行。沈秋白嘿嘿傻笑着，开始不断地设想各种可行计划。 “卿衣，有没有觉得疼大少爷的笑容太坏了。我感觉，他会对咱家公子不利。”青竹凑过来和卿衣咬耳朵。 “有眼睛都能看出来的事儿，你还搁这儿叽歪，真是够蠢的。”卿衣翻了个白眼给他。 “唉，我说，你这都死过一回的人了，怎么还是毒嘴毒舌的啊。算了，看在你完好归来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你说，万一沈公子使坏，我们要怎么阻止？”青竹颇为苦恼。 第114章 荧火之夜 卿衣则是直接甩他一脑门绷儿。 “你蠢啊，这种事咱们有看见吗，喝酒，喝酒。” 青竹瞪大眼睛，“你，你，你，你啥意思，你是要背叛公子？我可告诉你，咱们是公子最信任的人，公子对我们不薄，你要敢背叛了公子，我跟你没完。” 卿衣扭身，直接用背对着这个蠢货了不吱声了，猪队友伤不起啊。 “啊，我明白了，原来你的意思是将错就错，让咱家公子，能摆脱童子鸡也行的啊。虽然，这是有点不地道，可是，想想好象也是可行的。 只要让公子知道了女人的好处，这不是就能顺理成章地让他找女人，爱上女人，再自然而然地成亲生子。如此一来，我们不就完成了任务，圆满地看着公子过上正常的男人生活，哈哈哈哈……卿衣，我发现你真的好聪明好聪明的啊，来，请收下我的膝盖，以表达我对你滔滔不绝的钦佩之情……” 卿衣却是悠远地看着远处，公子，真的是童子鸡么？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何事，也只有那个女人知道了。 唉，可惜，那个女人是不会说真话的。 “卿衣，卿衣，你看看，公子和村妇~”青竹用力一拐卿衣，吓的卿衣赶紧抬头看去。 只看见俩人捧着一只萤火虫，正在一起放飞。 “不就是一起放飞虫子么，有什么好奇怪的？” “哦，好象是不怎么奇怪。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俩人配合的样样子，其实很好看呢。嘿嘿……感觉，融合的象是一对情侣一样。唉，公子也有这么浪漫的时候吗，真的……好意外哦。” “你啊，我都懒的说你。”卿衣对于这个二货的思维能力，表示很无力。可，只是瞬间，他身体一震，呆呆地看着远处俩个挨的很近的身影。公子，好象是不怎么一样了！他，也会做这样幼稚的事情？ 远处， 李七巧不断地放飞着萤火虫，司马琉安就负责为她抓捕。 “那边，这边，唉呀，你飞高一点，哈哈，抓住了，太棒了。司马，我发现你有一个好处啊，就是可以用来抓好多好多的萤火虫儿。生活中你的技能，又多了一项。” 李七巧使唤人的同时，不断地夸奖着。司马琉安在这种氛围下，居然玩的很开心。越抓越兴奋，一时间，四周的萤火虫儿就倒了大霉。 小娃和海生，秀儿这几个小的看见好玩，原本都要睡觉了，瞅着好玩，也跟着冲了出来。 “娘，娘，我要捉虫子，我要捉虫子。” “娘，我要跟你们一起玩。” “娘太坏了，玩儿也不叫上我们。” “就是啊，娘最坏了。还有叔叔……”小娃原本想抱怨司马的。可是在接触到司马温和的眼神时，又立马变成了，“叔叔都要被娘带坏了。” “你……”李七巧那个心塞啊。这是她生的小娃吗？这是司马的孩子吧，啊呸，怎么心这么拐弯儿的。 “哇，那边儿，又有好多的萤火虫……”突然，小娃和海生一起嚷嚷着指着前面。 顺着俩孩子的视线看去，李七巧也震惊了。远处，一团又一团的萤火虫儿，形成一团一团的。一时间，原野里居然形成了一个奇怪的景象。 萤火虫儿自然形成一大团灯笼似的光团，就在原时上四下飞窜着。 “秀儿，干娘，嫂子，赶紧出来，好漂亮的景色啊。快来看。”反正闹腾着也睡不好，索性把人叫出来狂欢一会儿。 秀儿听到后，拽着刘婆子的手，一只手还拖着小许氏，“娘，婶儿，我们一起去看看，我也要抓。哇，好漂亮啊，真的有好多的虫子灯呢。” 刘婆子乐呵呵地看着远处的特殊灯笼，“那地方啊……唉，一直不怎么敢去。”她想说，那儿是一片地下乱葬岗 子。但看着大家兴致这么高，也就没说出来扫兴。 “萤火虫……萤火虫慢慢飞……” 抓的兴奋，李七巧索性地就唱起了歌。清脆动听的歌声，伴着花香被传送到远处，唱的人心里酥酥的。整个身心，也在这歌声中得到了放松。 刚开始，还只有她一个人会唱。慢慢地，小娃们也跟着唱了起来。“萤火虫……萤火虫慢慢飞……我的心，我的心慢慢给……” 司马琉安虽然没跟着唱出声来，但嘴巴却是跟着她的节拍一张一合的。那双眼睛，尾随着李七巧前后窜动着，在萤火虫儿的荧光中，他眼神，越来越亮，最后，眯成了一条小缝隙，笑声，自然而然地溢出。 “哈哈……” 屋里的沈秋白看这一群人玩的如此的兴奋，本来就喝兴奋了的他，哪里还憋的住啊。 “我也要来抓虫子。” 青竹兴奋了，看这么多人都加入进去，一把拽起卿衣。“卿衣，咱们小时候才捉过虫子了。要不现在也去捉吧。” 卿衣还没来的及拒绝呢，就被青竹这个笨蛋拽了起来。 于是乎，大到刘婆子在捉萤火虫儿，小到春娃这么小的孩子，都在院外捉虫子。大家捉住了，又放飞。就拼着谁捉的个数更多。 春娃子和海生俩个男娃最是淘气，捉着了，便会嚷嚷着大叫着比拼，“海生，我又逮住一只了，十五了哟，哈哈，你比我少一只啊。” 海生不服气，憋劲儿地对准面前的一只虫子扑去。 “哈哈，我也捉住了，捉住了，现在我跟你是一样多的啊。哼，接下来，我要赢过你。” “我才不相信呢。”海生叫嚷着，更憋着劲儿地比试着要捉虫子。 可是，越是急，越捉不住。一时间，小家伙慌了。 “来，我来抱着你，顶的高高的，让你抓天上的虫子。”就在这时，司马琉安俯身， 把小娃抱了起来顶着牛牛坐在肩膀。 从来没被这样顶过牛牛的春娃，一时间兴奋的哇哇尖叫。 “啊啊，司马叔叔你太好了，哈哈，我喜欢这样高高地飞啊。哦，我抓住一只了，又抓住一只了。海生，现在我比你抓的还要多哦。” 海生郁闷了，逮住沈秋白，“叔叔，我要坐高高。” 沈秋白看看不远处顶着小娃跑的飞快的司马琉安，一咬牙，把小娃抱起来也顶着。“来吧，咱们把那俩个怂货男人打败。为了我们的胜利，飞吧。” “哈哈，叔叔你太棒了，我要飞的更高……” 萤火虫儿慢慢飞，孩子们的笑语，男人们相互比试的呐喊，还有婆子和小许氏尽量压抑着的欢笑声…… 这样的夜晚，令李七巧觉得，心情是格外的爽。 可是，玩的要收场了，李七巧突然间想到，师傅，好象一直没露头啊。 二家隔的不远，就一墙的距离，按理儿说，听到这动静，这会儿师傅也应该过来看看才对啊？ 是睡的太沉，还是？ 不放心，李七巧悄悄往老王师傅的屋子摸去。 “师傅，师傅。” 院子，冷清清的，自打王有根出去后，这儿就只有师傅一个人住。 李七巧叫唤了好几声，人没惊动出来，到是把鸟给惊的喳了几声。 皱眉，李七巧推开了院门。 “喳……”一只大鸟的尖叫声突兀地响起，在这夜晚听起来很是碜人。 往里面走去，站在老王头的窗前又叫了二声。但还是没有人响应。 掀开窗帘，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李七巧倒抽了口凉气。 没有再多做停留，转身快速地离开。 到现在为止，她已经确定，老王头是真的有秘密的人。而且，他出现在这个三岔口，恐怕，与她们遇到的那帮黑衣人，有着莫大的干系。 “算了，你有事，我也不多问。是人都 有秘密的，还是当什么也不知道吧。” 这么一思量，李七巧决定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 而此时，老王头正在通往悬崖下面的绝壁上攀爬着。若是李七巧看见，便会大吃一惊，这个身手灵活的老头，还是她认识的，那位打猎，会权衡轻重的隔壁老王？ “娘，睡觉了。” 远处，小娃在找娘。 李七巧应了一声后，他就赶紧跑了过去。 因为这一天晚上大家伙玩的太兴奋，是以第二天集体起晚了。 李七巧起床的时候，刘婆子还在打着哈欠洗脸。看她那疲劳的样子，李七巧赶紧接过水盆，“干娘，你再去补一会儿吧。今天地里的庄稼我去补苗子。” 地里的苗子并不是一次性就会长好的，在第一次撒苗种植后，不久后，还得去补苗。而这一边因为挨着三岔山，地里又有土蚕老鼠之类的，所以苗子损失的较多。 刘婆子惦记着这事儿，一大早的便起来想去补苗子。 “不用了，昨天晚上玩的是真开心啊。大妞，我没想到公子这么贵气的人儿，居然也会跟我们这样的老百姓一块儿玩。如今想想，还觉得不可思议来着呢。嘻嘻。” 刘婆子一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还兴奋的很。那睡意，也消失的没了。 李七巧提起一根黄瓜，拍碎，再滴上一些才炸好的辣椒段儿。这些，都是地里摘来的野辣椒。因为还没红，是以没办法做成辣椒油。但是伴上辣椒段儿，想来这风味又会独特一些的。 “干娘，人其实哪里有高低贵贱之分啊！世人之所以会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事实上，那都是某些当权者想要不掌控下面的人。再故意分出的等级。可真实的，咱们人呢，出生的时候，不都是光溜溜地出来的么？ 所以说人啊，是不会分高低贵贱之说的。你想太多，把自己个儿都贬低了。” 第115章 受伤 刘婆子不乐意了，嗔怪她，“你都瞎说啥呢？什么叫这人不分高低贵贱？人啊，还是分的。你看看，象罗地主家的，人家小儿一出生，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儿。到现在为止，更是高中了秀才，听说，读书很不错，不定啊，还会中状元呢。再看看咱们家的春娃和海生。这出生啊，就在平民老百姓家里，地位自然低了。他们想要出人头地……难啊。” 李七巧耸肩，“干娘，我真的得纠正你这一错误的观念。事在人为，哪有天注定的说法儿。这出生啊，咱们是不好决定的。可是，未来么，是掌控在我们的手心的啊。你不能说我们家春娃和海生以后就没作为。我到是觉得，咱俩孩子，以后的作为都大呢。哪怕是秀儿，你只要引导的好，将来也不会走你一样的路。” 刘婆子不相信，先是眼睛一亮，旋即黯然摇头，“你就说瞎话哄我开心吧。咱在这儿说，不是我说我家秀儿。其实，我是真的打心眼里爱着宠着她的。可是，秀儿这孩子的脸啊……” 那块红色的胎记，若是一直不淡去，以后嫁人，都是个为难的事儿。这一点，刘婆子很为她担忧。 “巧啊，你说我就是这么矛盾的呢。又担心秀儿的胎记，又为她有了胎记而庆幸。你说，当年若不是因她脸上有胎记，她哪能被那家人抛弃跟我啊。唉！秀儿可怜呀，生来就被人扔了。” “我到觉得秀儿这样是福，小秀儿的脸若不是因为有胎记，你觉得她能象今天这样开心地活着么？能做出生下女儿有胎记就扔掉的人，那心也不知道有多狠。不过，咱家小秀儿是在那树下面找到的。你就真没想过，秀儿她家里人是谁来着？” 刘婆子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啊，当时捡到了秀儿，我也打听过了 。咱村在那月份要生产的妇人，真没二个。人家的孩子现在仍然好好的呢，没听说谁家的孩子夭折了啥的。估摸着吧，小秀儿是邻村啥人家的也不一定。” “得，你也甭打听了，这秀儿的家里人一直不找来才好呢。要找来了，你们又得着忙了。”李七巧安慰。可脑子却思索着，谁敢担保，这村里人家生下小秀儿的人，就没生对双胞胎的人家？毕竟，小秀儿被扔掉的时候，可是胎衣都还有的。能这么快地扔掉秀儿，若说不是村里人，她才不信呢。只不过，看刘婆子这么不愿意提，她也不想多嘴罢了。 “唉，但愿秀儿脸上的胎记，在大的时候会淡一些，如此就算是嫁人，也能嫁的好一些。要实在不行，我也只能拼了老命为她攒嫁妆了。”刘婆子板着手指头，要开始数自己的财产。 “干娘，你真想太多了。咱家秀儿可是个大美人儿。你相信我，以后她的胎记会褪掉的。据我所看的，就是现在，她那胎记都淡了些颜色。” 刘婆子啊的一声坐了起来，激动地看着她，“我怎么没感觉？秀儿的红印真的有褪色了？” “那可不么？你天天跟秀儿呆一起当然没感觉的。我这偶尔出去半天不回来，回来也不见她的姐儿到是看在眼里的。放心吧，再过二年，兴许这胎记颜色就没有了呢。” “但愿吧。”刘婆子忧心忡忡地回应，显见的，是没抱太多的想法。 李七巧也不再多说。 要说吧，在现代的时候，确实有个表妹小时候是有个青色的胎记。 小的时候，所有人都骂她是丑鬼，妖怪。 然而，谁也不会想到，在成长到十岁以后，那个胎记自己就消失了。 最后，更是跃身变为一个大美女，追求的人可多可多了。 一想起这事儿，李七巧还唏 嘘不已。秀儿脸上的那个印记，同样的是胎记，她相信，以后肯定会褪色的。 这一餐饭，李七巧还做了盘油炸小鱼干。前些时间，几个小娃一直叫嚷着要开池塘养鱼，李七巧便去村里的河道走了走。随便，也查看了一下那河有鱼虾啥的没。 这一查，发现一些地方还真的挺猫鱼虾的。于是这段时间的餐桌上，便多了一些鱼汤，炸鱼干之类的。 用鸡蛋调着面粉，再炸出来的鱼干儿，虽然不如豆粉炸出的鱼干脆爽，但是这股子香劲儿，仍然谗的一桌老少都食指大动。 快要吃完的时候，老王头才面色惨白的从外面进来。晨风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闻着极不舒服。虽然，出门狩猎的人身上带血是难免的。然而，李七巧还是汲了汲鼻子。眉，皱的更紧了。 司马琉安看似淡然地扫他一眼，视线，停留在他左脚上，又垂头吃起饭来。 卿衣和青竹俩人也深深地看了一眼老王头，这位老师傅，虽然是个山里人家，面相也丑陋的紧。然而，他们从来不敢轻视他。 尤其是卿衣，更是了解这位可是个会家子。保守估计，实力，或许与他不相上下。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山里猎人。 刘婆子看见他进来了，便赶紧搁下碗。 “老哥啊，你今天可是来晚了啊。还好我为你留了一碗小鱼干，要不，几个小娃都要吃光了呢。你等着，我这就给你端来。” 她说着，便起身去舀粥拿饼端菜。 李七巧的视线，从老王头进来后，便一直停留在他左腿处。 直到，刘婆子入屋，她也跟着一起往灶房去。 “干娘，就给我师傅拿一碗粥去吧。这个干鱼，给小娃们吃。” “啊？”刘婆子怪异地扫她一眼，先还觉得这丫头怎么对老头抠门了。可旋即 一想，这丫头的性子，可不是个小气性儿的。要不是这样，她和秀儿哪会被邀请搬来一块儿住的呢。 “行，行，我这就照办。”刘婆子张了张嘴，到嘴的问题生生地咽了回去，转身，体贴地把一碗粥端了出去。 李七巧则转身，再卧了二个荷包蛋。 “师傅，吃蛋。” 老王头把饭才咕噜完，看着这一大碗荷包蛋，呵呵一笑，“给娃子们吃。” “不用，你必须吃。”李七巧不容置喙地强行命令，听的老王头讪讪地，象是做了啥错事儿一样，低头，快速地吞咽起荷包蛋来。 李七巧转身出屋，不一会儿，便把一些药草拎了回来。这些是，她平时用来疗外伤的。这还是跟着婆子学来的粗浅功夫。 “用三清草吧，这种对止血什么更有效。”快到家门时，司马琉安随手丢来一株药草。 “你也看出来了？”李七巧挑眉，旋即，便也释然。自己一个不会功夫的人都能闻见师傅身上的血腥味儿。更何况司马琉安这样出生入死的人呢。 “你最好不要拜师于他。”司马琉安幽沉地盯着她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他也没打算收我徒弟。”李七巧可不领情。 “哦。”司马琉安眸色微敛，掉头，开始整理药材。 看他熟练的样子，李七巧有些好奇，“你一个贵公子，也会这些东西？” 这人，莫不是神人吧，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这样一个怪胎。据她所知的，有钱富贵人家，哪会有公子少爷炮制药材的。联想到青竹无意中说过的，他家公子小时候缺衣少穿的，便也释然了。 司马琉安手上的动作缓了缓，头也没抬继续炮制药材。 “其实，我更羡慕你这种山里的悠哉日子。”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听的李七巧耸肩，“你是偶尔来山里居住，便 觉得新鲜了。要让你天天搁这儿呆着，还不定得厌恶成啥样儿呢。”丢下这话，便抬步快速往老王头的屋里去。 此时，老王头正吃力地褪下裤子。 看着伤口肿的黑亮了，伤口四周，也有些黑青黑青的颜色，他抽了口气。 “这帮狼……” “师傅，我来了……” 就在这时，李七巧推门而入。 “你这孩子怎么不敲门。”老王头气的赶紧放裤子斥喝她。 “师傅，就你那小麻杆腿，对俺没啥吸引力的，你就放一百个心，不用这么紧张地遮啊掩的。不就是被蛇咬了一口么，至于这样遮着藏着。喏，这是俺找到的一些伤药，你胡乱用用。要不行，还得去找大夫看看。” “不，不能找大夫。”老王头急忙喝出声来。 “为什么？”李七巧抱着双臂笑不达眼地盯着他看。被她盯的……老王头的面色不怎么自然。“这……” 他无力地坐下，轻叹了声，“唉，还是没隐瞒住你们啊。看来，这段时间老头子我也只能搁家里呆着了。” “呆着吧呆着吧，正好，帮我看看娃子，你老也识字，凑合着，先给我们家那几个娃子启蒙呗。唉，这个村子还是太小了，不好请先生啊。” 提到娃子的读书问题，李七巧也犯愁。 她不要求娃子非得考上状元还是干嘛的。 但起码，你得识字，会断字，出去做件啥文书之类的，跑商啥的，知道给家里人写封平安信。 要不啊，这睁眼瞎，真是要不得的。 “你就没想过，要把娃子送到城里去？以你这干劲儿，我相信不久后肯定可以办到的。”老王头把裤子撩起来，腿伸出，也不隐瞒李七巧自己受伤的地方了，示意她为自己上药。 李七巧过去一看，好家伙，这伤的还真是厉害。不仅仅受了刀伤，好象，还中了毒。 第116章 有根归来 “难为你老还爬了回来。看你这伤，要搁我身上，恐怕就挂了。” “要不我怎么当你的师傅了。”老王头乐呵呵地笑着贫她。 正得瑟的紧呢。“嘶，丫头，你轻点。要弄死老头子我啊。” 下手重了点，割肉放毒血的时候老王头还是痛的咧嘴。 “哟哟，刚才还说自己是个英雄呢。这会儿叫唤了？要是英雄，割肉放血也不带哼的吧。” 李七巧顾自嘴犟，把老王头气的伸手就打她脑门儿，“臭丫头，你反了天吧。我是你师傅，哪有徒弟这样对师傅的。” “嘻嘻，就快得了，有没有觉得，这么上药，时间过的其实挺快的。” 李七巧嘻嘻笑着，手上的动作到是不慢，老王头听的一愣。 旋即，低头沉默不语。 这丫头，其实是在想办法的转移他注意力呢。 “臭丫头片子。” 老王头哼哼着，看着她上好药，试着站了起来。 “哟，这还是能走动的么。看来，想要我当你的启蒙老师，够呛。”能走动，他又乐呵了，得意地瞥一眼李七巧，看这丫头片子得气成啥样儿。 “你啊，甭逞能，就搁家里老实带娃啊。” 吩咐完，李七巧出去倒水来清洗。 “大妹子，我回来了。” 一声妹子，把李七巧听的欣喜抬头。 远处，那个高大的汉子，正提着包袱大步往院里走来。 他晒的黝黑的脸膛上，满是喜悦的笑容。在看见李七巧时，原本就黑亮的眼，象是点燃了一盏灯似的。太亮，这亮度叫李七巧眯了眼。 男人的嘴巴咧的大大的，那发自内心的壮汉子的笑容，看的李七巧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呀，是有根哥回来了哟。师傅，有根哥回来了。” 春娃，还有海生秀儿几个，听说王有根回来了，都跟着兴奋地跑出来。 春娃冲在最前面，激动地挥着小胳膊，“有根叔叔 ，有根叔叔……池塘，池塘……挖池塘啊……”可算逮住有根叔回来了，盼星星盼月亮，这盼的哟…… “哈哈……”李七巧看着手舞足蹈不知道说啥话的娃子，憋不住地乐出声来。这小娃，如此的激动，感情是因为王有根回来给挖池塘的啊。 海生也激动，他好久没和爹这样分开过了。现在突然间看到人，那小心肝儿颤的哟。 “爹，爹，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啊……” 小海生腿长些，越过小娃就往前飞奔。一看见王有根时，便如炮弹似地冲了过去。 “唉哟，这熊孩子，慢点儿，甭摔着了。” 王有根乐呵呵地把海生抱了起来。父子俩嘿嘿嘿地傻乐着。 海生得意地憋一眼身后还往这儿奔来的小伙伴们，吧啊一口儿就咬在王有根的脸上。“爹……我……我想你了……”干娘说过的，对爹的好感，可以表达出来，不用埋在心里。 甜甜蜜蜜的一声爹，把王有根的心都叫酥了。看这孩子似乎有点怕，在心虚地瞥自己，他的心就软的一蹋糊涂了。自己家小娃，有多久没这样粘糊过他了呀。 “呵呵……这孩子。” “”娃子在冲过来后，却咬着指头，有些为难地看李七巧。 之前，李七巧有说过，王有根是他舅舅了。那他现在是叫叔呢，还是叫爹哟，或者是舅舅？ 唉，好纠结啊。 “叫舅舅。”李七巧很清楚小娃的想法，赶紧树立他正确的叫法。 “舅舅……我也要抱。”小娃凑过来，一幅小狗萌萌求骨头抱的可怜小样儿。 秀儿也挤过来，有些羡慕地看着高大的男人抱着海生，再弯腰抱春娃。 “来来，我都抱，都抱。” 王有根一手一个，把俩个小娃都抱在怀里。“舅舅……” 小娃脆响响地叫了声，也学着海生样儿，很干脆利落地亲了一个。 “爹……”海生 不甘落后，也赶紧亲。 “哈哈，好，好，大舅走了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好生听娘的话啊。” “爹，我有听有听。”海生赶紧举双手保证。 “我也有听娘的话哟。”春娃更是急切表态。 “都有听话，就都是好孩子。一会儿啊，我有奖励。” 老王头这时候也站到窗前，跟着打招呼，“有根回来了呢。看你这把小娃们盼的，都想着你回来给他们挖池塘。” “挖池塘？”王有根不解地看着小娃们。 海生着紧地说，“爹……我们要养鱼，要养好多好多的大鱼。” 春娃扯着海生的衣服往后拽，急急补充，“可是没有大池塘，我们养不了大鱼，舅你得挖一个大鱼塘。” “是的，叔叔……挖池塘哟……”秀儿也赶紧补充。 “哈哈，挖池塘啊，没问题。来，秀儿，这次叔叔给你们带了不少的好吃的。” “呀，糖哦。”秀儿惊讶地吞口水。充满喜悦的眼睛看一眼不远处的刘婆子。“娘，我要得着糖块儿吃了呢。”婆子呵呵地乐，冲还在低头整理药草的小许氏轻声嘀咕，“看来，有根兄弟这一次出去啊，事儿进行的不错。” “不会吧，这才出去多久啊？不过二十来天吧，哪里能有效果啊。”小许氏不相信地摆头。 刘婆子却是自信的很，“我说肯定有好消息就是有，不相信你看着。” 小许氏抬起头，羞涩地瞥一眼王有根，又赶紧把头低下哄草儿去了。 “娘，有糖啊，来，吃糖。” 春娃得着糖块儿，便兴奋地冲过去要李七巧吃糖。 “呵呵，好好。”吃糖。“给爷爷也送一块去。” 李七巧在吃的时候，也不忘记嘱咐春娃。孩子的教训是无形中进行的。象这样的尊重长辈，回敬长辈的事儿，也是在生活中就需要教导进行的。 有很多的孩子，你自认为把一切好的 食物和穿的给他，让他养成了眼高手低的习惯。最后，所有大人的付出，给予，在孩子的眼里变成了理所应当，那就容易养成小霸王的孩子。 李七巧不想养成一个小霸王，是以在生活中，便很注重引导教育。 “爷爷，爷爷吃糖块……”小春娃喂了娘亲后，便冲向隔壁屋里面去。 王有根把糖块塞给海生，“喏，给小伙伴们分着吃，你当哥哥的可不能亏着弟弟妹妹们。” 说完，他又打开背上背着的包裹，冲刘婆子招手，“婶儿，我在外面胡乱扯了些布，你们看着拿去做衣服。我一大老爷们的，也不懂你们喜欢啥样的面料，就对付着让掌柜的说哪些合适，咱都扯了点。” 刘婆子没想到她们几个还有礼物，赶紧把手往衣服上擦了又擦，“唉呀，大兄弟啊，你这多客气啊。” 李七巧可不跟他客气，笑着接过那些布，“干娘，你就甭跟他客气了。咱哥这个人，一高兴，有钱都能散了用。” “对对，按照咱乡下话的意思，大兄弟你这就是手太散了。”刘婆子接话。 跟着接过李七巧手里的布料。这一看，发现这里面居然扯了四块布料。 “唉呀，草儿娘，你也有呢。来来，赶紧来挑一块。” 李七巧把一块大红色的比划着，最后按在小许氏面前，“嫂子，我觉得这一块你跟草儿用挺好。这布料宽，裁剪一大人和孩子的正好合适。” 小许氏害羞地点头，接过布料，冲王有根低声道了声谢，便折身入屋了。 众人都习惯了她有男人不爱在外面瞎转悠的性子，也就乐呵呵地围绕着王有根问起情况来。 李七巧对于布料，并不是太感兴趣，她有兴趣的，还是王有根在外面的收获怎么样。 “干娘，你看着这些布料，我进屋看看有根去。” 刘婆子的眼神还在布料上来回的扫呢。 一听她这样说了，便不耐烦地挥手撵人，“得得，你赶紧去吧。这面料在你手里，也弄不出啥好衣服来。交给我来打理了。咦，这大兄弟啊，你怎么只扯了一件男人的布料啊？” 数到最后，刘婆子扯着嗓子问。 要知道，家里王有根和老王头，不算小娃，也有二个大男人的。 王有根从老王头的窗里面伸出头来，“婶儿，我的衣服下次做。俺等着我妹子学会了，再单独给我做呢。” 刚从外面散步回来的司马琉安听到这话，眼神从王有根的身上扫了一圈儿。 王有根也看见了这个身着白色长衫的，气质儒雅的公子哥儿，以及，他身后，一看就象是小厮的卿衣俩人。 他眸色暗沉，轻声问身边的老王头儿。 “咱家？” 老王头顺着他眼神看去，瞅见高洁出尘的司马琉安时，这才呵呵地解释。 “哦，你是说公子啊！他和另外一位小娘子好象是夫妻吧。这不，看咱这山青水秀的，想多呆几天。这位公子好象还懂些药理，大妞儿正想办法把人留下来，想要多学一些炮灸药物啥的。这丫头啊，对于学习东西总是那么热情。看来，还是老头子我给她布置的作业太少了点。” “小娘子？”王有根纳闷地问。 怎么他一段时间不回来，好象妹子家里来了不少的人啊。 “哦，前段时间你婶儿就收留了一个无所依靠的小娘子。就是那位漂亮高挑的，再后来，就有了小公子前来寻人。人家也就是住个新鲜，你担心个什么劲儿？” 听的出来侄儿对这公子有点看法，老王头劝说着他。 “听起来，这是一对闹了别扭的小夫妻啊。”王有根松了口气。 “你很在乎这事儿？”老王头有些疑惑地问。旋即眼睛一亮，“你，对娃子的娘？有想法了。”唉呀，要真的这样，他怎么也得成全这俩人啊。 第117章 顺利 “呃，这个，以后再说，我就是觉得，妹子这人不错。”王有根脸微有些羞红。 这一次出去，他好象，有点牵挂这个小妇人。 虽然，她有点叛经离道，还有点口无遮拦，但细想想，这妇人有时候说话，还挺中听的。 反正海生和她处的好，看着外面那些人二口子行事，多好啊。 他，也有些意动了。只不过，现在事情还不算太成功，所以想等着，有成就了，再和那妇人说。 老王头那双能探测人心的眼睛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子，乐呵呵地不断颌首。 “中，中啊。我看，春娃娘人不错，你也是命不怎么顺畅啊。当年老头子我就说了，那妇人要不得，你不吱声，现在好了吧，落这样一个下场。若是七七不好啊，俺也不会想着要收她为徒弟的。唉，这孩子，跟你一样也是个苦命的。你甭看现在是个寡妇，听说，当年那事儿，也不是她想出的。” 王有根不吱声，有关于李七巧的曾经，他只是听过一些片言碎语。 要说对她寡妇的身份不哽应，还是不可能的。在村里人其实都有个讲究，宁娶丑女，莫娶寡妇。这寡妇啊，要么就是刑克之人，要么，就是晦气。是以，不少人家都宁娶丑女也不愿意要寡妇。就因为这样，这寡妇再嫁啊，也就难了许多。 “以前我虽然不怎么出去走动，可有关于七七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偶尔听那帮人闲话，知道她那时候呀，脑子也不是太清楚。好象，跟着大房的人去串亲来着。可是，你说这事儿邪门不啊？串亲串亲，串到最后，那丫头居然衣衫不整的从山里一个人出来了。当时，腿上还流着血，听说身上也青紫不一的。傻大妞儿那会儿啥也不懂，就呜呜地哭，说是下面好疼。当时就有人猜测吧，可能是在山里 面遇到事儿了。 再隔了不久，还真就有了春娃子这孩子。” 王有根听的皱眉。有些个纳闷，“你说，春娃娘这病，以后会不会再犯啊？” 老王头听的一呆，半响缓慢摇头，有些不确定的回，“这个，还真的不好说啊。” 谁也不敢担保，李七巧以后会不会再变成一个傻子。这事儿，谁能写出一个保字来！想到这儿，原本觉得这一桩婚事不错的老王头，却突然间有点扫兴起来。若是七七真的再翻病了，变成了傻子，这不是又害了有根么。 “师傅，有根。” 叔侄俩正说着呢，李七巧清脆的叫声在屋外响起。 “唉呀，丫头你来了呀。进屋坐，坐着说话。” 老王头招呼着她，李七巧笑着入屋，屋外的光晕洒在她身上，娇小的身躯象是带着一缕光，冲散了屋里的霉气，整个屋里，因为她的到来，仿佛多了一缕生机。王有根赶紧抬头招呼着，“妹子来这边儿坐。”李七巧冲王有根笑着打了下招呼。“我就是来找你的，哥。” 话落，把一盆子腌渍好的花生米递了过来。 “喏，这是我闲的时候做的零嘴儿。那几位公子还直夸说好吃来着，你们也尝尝。” 这是李七巧趁着空闲的时候，做的一道五香花生米。盗版现代的做法，添加了一些佐料啥的。 在这个只知道煮熟放些盐就算是奢侈的地方，这样各种调料腌渍出来的花生，当然就好吃了许多。 “这是丫头我做的，那我可得尝尝。”老王头伸手就抓。还不忘记劝一下王有根，“有根你尝尝，这丫头最会想些怪味的东西了。还别说，她这一捣鼓啊，真就弄出了一些不错的吃食。就是这丫头平时太懒不怎么亲自动手。但只要动手做了，保证能让你爱上这些零嘴儿。” 看着老王头兴致勃勃 的吃相，李七巧自我检讨，她这样做，会不会把家里的这一群人，全给养成了好吃嘴儿啊。 王有根掏着吃了几粒，也啧啧称奇，“的确啊，咱大妹子这做的花生，真比外面的香太多了。我在外面也吃过盐煮花生，但没这么香的。大妹子脑子灵活，手也灵巧呢。”夸着，他那向来严肃的脸，就灿开了一朵花儿。对上李七巧爱笑的脸儿，这是脸也绷不起来了。 “那是，所以你认我这妹子不亏啊。有根哥，这一次出去做成功了吧？” 李七巧挤眉弄眼的赶紧问她感兴趣的事儿。 “这……嘿嘿，我们新建了一幢院子。就仿着你那院子做的。还把你做的那些灶啊，还有洗浴的，便池啥的，都借鉴了一回，再象你说的，用一些白色的灰桨粉了一遍，最后看着可白可光亮了。收工的时候，那家人满意的不得了。 这不，爽快给了我们工钱不说，额外啊，还给了十两银的赏钱呢。” “呀，我有根哥发财了呀，十两，我的个乖乖啊，这可不是小手笔啊。” 李七巧惊叹。她现在对这儿的银钱市场，也略有些了解了。 十两，普通城里人家，半年的开支。乡下人家，年收好，十个壮劳力一年的收入。 出手就可以打赏十两的钱，这得是多满意啊。 “这可不么，咱和大兄弟一人分了点，这是你的一份儿。我的赏钱，就全用来添置那些东西了。” 说着，王有根把二两银子塞到李七巧手里，“喏，这是你应得的。” “啊？”李七巧有些惊讶，“怎么成了应该得的？” “呵呵，这个啊，你听我说。那啥，你不是出了主意，又出了图纸么，咱和大兄弟就说好了的。我们在外面接活儿。咱拿大头的，你呀，就拿少部分的。这十两银子的赏钱，我们兄弟俩得 了大的。还分了点给手下的工人们。最后，到你手里，还有二两的分红。” 李七巧一把握紧手里的银子，麻溜地往裤子口袋装，丝毫也没有不好意思的神色。 “哈哈，这感情好啊，正缺少银子呢，这不，咱大哥就送银子来了。这是好事儿，好事儿呢。嘿嘿……我这还有些建意呢，你们要听，我还可以说出来……” 看她那幅财迷样儿，老王头就忍不住地笑话她。 “你这臭丫头，走出去甭说你是我教的人啊。还打猎人家出生的呢，就你这样儿，哪象个猎人啊？ 得着几个钱儿，就乐呵的不行。跟没见过钱儿似的，你要勤快些，多上山下崖的，以后找着一些值钱的东西，可不也有钱了么。” 李七巧也不恼，冲老王头呲牙。 “师傅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上山下崖的，可是辛苦着呢。现在好多的药材，咱也不认识，这不在努力完成你任务的同是，还得跟着那位贵客学辨识药材的么。” 李七巧的眼睛往隔壁院子瞟，老王头和王有根都明白，她这是在指家里那位贵公子呢。 “对了，贵公子会答应不？人家这可是手艺活儿啊。再说了，这认出名贵的药材，可就损失了一大收入。他，能答应？”老王头不放心地问。 王有根只顾着看着她傻笑，时而挠头，他心里在纠结着，要不要跟她说，这未来的事儿…… 李七巧贼兮兮地笑，“会答应的。不答应，我也得磨着人答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脸皮厚是出了名的。” 说着，冲王有根挤眼睛“哥，你说我是不是脸皮厚的人，哈哈……” 王有根想到第一次看见李七巧，这妇人就是抱着东西，要凑过来和自己搭伙儿。当时那脸皮儿，真不是一般的厚。这乡里的妇人，还真找不到象她这样 的。 “噗，叔，你还真不用愁闷她这事儿。就我知道的，她确实是脸皮厚的比墙还厚的。” 老王头点头，“行，我白操心了。俺就是随嘴儿一问。对了，有根啊，你说的那件事儿，后来咋样了？光是整了一座院子出来，这个，另外的呢？那活儿，没多揽些来？” 王有根提起这事儿，脸上就笑成了一朵花儿。 “叔，我这不正要跟你说的么。咱这真的是托了大妹子的福啊。这一趟揽活儿，顺利的很。” “自打我们修建刘员外的那幢院子时，二狗就派人去游说新院子的好处。咱们一建好院子，便有不少人跑来参观。唉哟，这一参观啊，不少有钱人就动心了。一个个都夸奖，说这洗澡方便，冬天也不冷的暖坑啥的，都是好东西啊。 就咱大妹子说的那些个暖坑，可是比好多有钱人家烧的地龙还来的好。就因为这几样硬件设施，好些有钱人家都在跟我们预订造房呢。 这不，我这一趟回来，就是想回村子里面，多招些人入工队。终归是大妹子想出来的办法，所以咱和二狗也决定了，要招人，也就先从妹子这附近的几个村来招。到时候，也跟村里人说一声，让他们知道，这是得了咱妹子的福泽。” 乡里人家揽活儿不好揽。很多给地主家帮忙，一天下来的铜板儿也就是十个二十个的。好些时候，还得被克扣。 这城里面揽活儿做，少说一天也能上百铜板儿，对于乡里的汉子来说，去城里揽活儿干，那可是好运临身的事儿。 李七巧听的嘿嘿地乐，“这样好，这样好，我听说三才村的人，可都些有手艺活儿加身的人。你们若是能去三才村招到一些人拉出去，估计啊，到时候这建筑队可就成规模了。” 王有根一听说三才村，也来了兴趣，“三才村？” 第118章 招人 老王头赶紧解释，“三才村啊，这我知道，那是出了名的老手艺人集中的一个村庄。甭管是啥编织啊，还有织布啥的，以及木工，雕刻，烧制，豆腐，生熟菜，甚至于城里的马桶生意，都有这三才村的人在接手。 要说来啊，到是这石头村，这些年不行了呀。以前，石头村也是响当当的一个村。听说自打那一次村里闹了瘟疫，死了一多半的人后，这个村里有名堂的手艺人，就太少了。再后来，石头村虽然也发展起来了，富裕，却是再不复从前的。” 提到瘟疫，李七巧突然间想到了当初司马琉安提过的一句。 说这附近，若是有些村庄突然间得了瘟疫死去，那她就得为自己的身处的安危而担心了。 “这石头村，到底存在多少年了呀？你们所说的这发生的瘟疫的这一年，又是哪一年的事儿？就这几十年的事情？” 李七巧抱着侥幸，想着或许是司马琉安提醒的错了。 老王头皱眉想了想，最后伸出一只手。 “十年前？” “不，是一百几十年了吧。”老王头呲着牙在算这年月。 “一百多年了？”李七巧怪叫起来。旋即便放松下来，觉得这事儿或许不能认直的。 “是，我如果没记错，估摸着，应该是有近二百年的时候了。那时候，这里石头村可多的手艺人了。大多数是建造屋舍，还有园子啥的都有。木工活儿的人，也有不少。”无老王头算清楚了，也忆清楚了当年的一些人和事。 “二百年啊，这太遥远了。肯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有牵扯。”李七巧轻声嘀咕。 王有根和老王头都疑惑地盯着她，“丫头你在说什么呢？啥叫有可能没可能的事儿？” “哦啊，哈哈……这个，二百年太远。我还以为，是最近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呢。原来 不是啊，那，这个村里据说有保护阵法的事情，也是真的吗？” 李七巧好奇地问。 “这个啊，可就不好说了，据说，就是在当年的瘟疫发生后，后来的石家人，就请了高人，在村里搞了个防护阵法。咱也不知道真假。反正这事儿吧，没亲眼看见过，谁也求证不了。”老王头哼哼着。 “的确是啊。行了，有根哥，你要招人，就赶紧找村里闲的人去支会一声吧。那啥，我去外面争取拜师去。” 想到要搞定司马琉安，李七巧还是很头疼的。 那个笑的温和的家伙，一脸的和气，你越是求他，他越不答应。你越是违抗着他，他比你还犟。一想起那张明明清俊儒雅的脸，李七巧就头疼到不行。天知道，他那脸下一瞬间又会怎么变色的。 “招人的事儿呀，这事儿不急，我打算找几个村里的闲人，把这风儿传出去就得了。只要有这心的，肯定会想着去外面挣钱。在村里，这会儿庄稼都种的差不多得了，人闲。往年这时候，都是出去找活干的。”王有根嘿嘿地笑着，眼神热切地落在李七巧身上。从头到尾，都是一幅憨笑样儿。 这样的他，只让李七巧觉得，这哥出去一回，好象变傻气了些。 临出来时，王有根也抢着送出屋来。 “那啥……大妹子……” 李七巧回头。 阳光从树叶间零碎地洒落在她身上，就如给她铺上了一层浅碎的琉金之色。那张笑盈盈的眼睛回视着自己，王有根的心，也跟着她的睫毛轻轻地被挠痒了。 “有事儿吗？”看他不吱声，李七巧轻声问。 王有根挠头，“那个，这个……” 看着这大汉子突然间脸红红的，李七巧噗地乐出声来。 “得，你不会是想问我，海生最近有没有尿床吧？” 王有根象是找到了话题，赶紧 接话，“呵呵，对啊……我，我就是想问问，那孩子给你添麻烦了没？还在尿床不？海生，从小没娘照顾着，这孩子有点淘。” 笑意晕上李七巧的眼睛，一点点地晕染散开。整张脸上，都染上了柔柔蜜蜜的暖暖笑意。 “海生挺好的。你且放心吧，这孩子虽然有时候挺霸道的，但只要引导的好，以后应该是个有作为的孩子。他最近学着当一个好哥哥，可会照顾弟妹们了。” 那笑意，晕染了她整张瓜子脸儿，就仿若，全世界的笑容，都集中在她脸上一样。语气也轻柔的，象是清脆的铃声似的。 王有根也跟着傻傻呵呵地笑开，“那孩子，有你说的这么好么？” “有，有啊，你可不能小看孩子的潜力，只要善于发现，适当的鼓励，他们会发挥出最大的潜能的。还有事儿吗，有根哥？” 李七巧歪着头笑看着她，黑黑沉沉的眼瞳，就仿似能吸人心魂一样。突然间，王有根就不敢与她正视了。他掉开视线，有些狼狈地摇头，“没，没了。” “那行，没事儿我先走了。” 说着，李七巧迈着轻快的步伐往隔壁去。二家之间，就隔了一道墙。 王有根呆呆地站在院前，目送着她走远，他咧着嘴笑，仿佛看到了妇人带着俩孩子，跟在自己身边的样子。视线，随着妇人的每一步都不舍得挪开。 那背影，还有左右摆动的臀部…… 突然间，觉得口好渴。 没敢再多看，王有根转身抬步，也大步往前面村子的地方走去。 身后，老王头看着侄儿远去的背影，抚着伤腿轻叹了一声。抬头，看着天上悠游的云朵，“唉……老嫂子啊……有根可算要开窍了呢。你在天之灵，也得瞑目了。” 李七巧欢快地走回小院儿，整张脸上还有着没消散的温和笑容。 看 见司马琉安还在院里切药片，贵公子修长的手轻轻拿着薄薄的刀片儿，一切，一削。 那些药片儿就准确无误地飘入了不远处的蓝子里面。 那动作，行云流水，就算是简单的削切，也令人看的挪不开眼。 “咳，青竹啊，我来帮忙吧。” 李七巧上前接过青竹端着的蓝子。 小厮奇怪地瞅她一眼，再抬眼看看自己家主子。 后者没太多的反应，青竹才无声地把小蓝子松开给了李七巧。 李七巧强烈怀疑，司马琉安之所以会削切这些药片儿，纯粹的就是为了打发时间。 因为哪有人在辛苦切药的时候，还让一个小厮端着蓝子接药片儿的啊。 李七巧接过药蓝子，看了一眼里面的药片儿。发现这些药片儿切的真是大小均匀，且，形态也都是圆圆的。 本来这药片儿就是白色的，这么打眼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蓝子的片面儿。 “公子，你这手艺真心不错啊。居然大小都这么妥当，最紧要的，是你这圆形状态，更是一模一样的。感觉，就象是一个模子里面印出来的。” 对面的贵公子，仍然专注地削着手里的药材。 那眼皮儿都是不愿意吝惜一个给她。 “嘿嘿，公子啊，你这一手，是打哪学来的啊？” …… 对面，还是没声没响。 李七巧那个郁闷啊。 好象，今天某位公子的心情不是太好啊。 侧首，瞅瞅沈秋白的地方，发现这家伙不在。 自打二朵搬离家里后，这家伙好象也总是不在。也是，以沈秋白的性格，肯定要有二朵三朵儿在身边，才会觉得人生有乐趣一些。 沈秋白不在家，就不存在是二货招惹了这位贵公子。看来，这位纯粹的就是气性儿上头了。 “咳，公子啊，你今天……有啥不舒服的吗？” 司马琉安手里的动作 缓了缓，但还是埋头，继续削。 很快，手里的一根山药被削完了。 正要招呼青竹递来，李七巧便很上道地把山药递到他手里。 “嘿嘿，你请，你请，这个，心气不顺的时候，削这个更好啊。” 司马琉安抬眸，沉冷的眸淡扫一眼她，接过，继续埋头削药片儿。 “那啥，其实吧，我觉得，这山药片儿削着，虽然是能让心情略好一些。但是，最好的方法，却是用别的呀。比如，和人打一架啥的。” 说着，李七巧的眼神儿就瞟向青竹和卿衣的方向。二位接收到她的眼神儿，立马往后缩了缩。 开玩笑啊，这妇人想让人了陪主子练招。这不是吃撑了找揍性么。 主子不会内力，但是，怎么着他也是主子啊。 他们若是陪练，还不是直接喂招，当人肉靶子的。 青竹更是恨的牙痒痒儿。 “卿衣，你说这村妇，她怎么萎坏萎坏的呢。不就是上一次她输了公子一些吃的，还有旁的啥的。至于这样算计着我们？啊呸，我们也输完了所有的积蓄好么！” 卿衣再往暗处藏了藏，反正，这个时候最好是远离。 “啊，公子不喜欢陪人打架啊，也是，你这样的贵公子，怎么会陪人打架呢？其实吧，我若是心情不顺了，就会去找我麻烦的人，要么单挑，要么，就打一架，出口恶气儿，架打完了，气也顺了。哈哈，多好的的事儿啊。” 从头到尾，人家都不搭理她。 李七巧这个脸皮厚的人也有点泄气了。好象这样拜师不是很顺利啊，唉，果然，贵人不好求啊。 “目的。” 终于，在李七巧准备讪讪地起身离开时，司马琉安冷漠地开口了。 湛蓝的眸子，充满嘲讽地扫她一眼。 李七巧秒读懂了这人要表达的意思：收个小娃来当徒弟玩儿，你当我闲的啊！ 第119章 捉弄 “啊？呃？”李七巧纠结，打着哈哈顾左右而言它，“那啥，我就是看你一个人太寂寞了。想着吧，如果，你收一个徒弟啥的玩玩，会不会很有意思啊。” 司马琉安噗之，扫一眼院里还在玩儿泥巴的三个孩子。 “徒弟？” “不，不，不是收小娃啊，小娃呢……咳，以你这样的性子，肯定是不愿意耐心去教导的。”李七巧谄媚地凑过来，眼睛转啊转，最后嘿嘿地笑着往前再凑了一分。 “其实吧，这收徒弟呢，当然是收一个知心懂冷暖，还会做点心，更会说故事，也会在你郁闷的时候，说话，开解你。”悄悄扫一眼贵公子，好象，这位终于正眼扫了自己一眼。 但是，那眼里的讽意，不要太明显哦。 妈蛋，跟这样的人说这样的事我要拜师的事情，真的真的，好吃力哦。 但是，为了钱途，怎么也得厚脸皮到底。 “还有啊，这个徒弟呢，最好是会做果子酱啊，力气也很大啊。这样你万一被人围攻啥的，也能有个大力气的徒弟保护着不是。嘿嘿……”这么明显的暗示，你再听不懂，那你丫的就是猪，一定是猪！ 司马琉安听着，听着，有些惊讶地问，“啊，你这样的人，这世上真的有？是哪个男人？赶紧介绍我认识。兴许，我看着顺眼了，就收为徒弟了。本人配制毒药啥的不行，不过么，对于一般的药材啥的，还是自认有不错的天赋的。” 青竹冲卿衣咬耳朵，“咱公子，哪是不错的天赋。这整个的就是极有天赋的好不好。要不是公子，咱这一路，怎么会把生意做到天家去的。要不是公子，这药生意，也做不到毗罗国去。公子在药性方面，真的是太有天赋了有没有！” 卿衣白他一眼，眼神平视前言，没接话，继 续维持高冷状态中。 但青竹是个无视他态度的人物，径直喃喃而语，“喂，你说，这妇人说来说去，我怎么听着，好象是在自荐她自己本人啊？”终于，青竹有点明白过来。 卿衣微不可察地远离了这家伙，小二竹，你也太那啥了点吧。就这么明显的话，居然才反应过来。 “卿衣，我很讨厌你这样的高傲拽样儿啊。你点个头，说这妇人说的是不是她自己？”青竹不依，气哼哼地瞅着卿衣，非得确定答案。 被他打败，卿衣无语地点点头。 青竹一拍巴掌，眼睛大放狼光。“哈哈，难得的，我也比公子聪明了一回啊。嘻嘻，公子居然到现在也没听出来。唉呀，咱家公子变笨了呀。这可如何是好？” 卿衣听的一口热血涌上来，差点没喷这二货竹满脸血。 丫的，公子明显的有听出来。 人家这显然是在调侃村妇好么。唉，可怜的青竹弟，你啥时候才能长大成熟呢。 被他这样同情的眼神瞅着，青竹挠头，相当无辜地看着他，“我可算是变聪明了一些啊。果然，村妇给我做的聪明药，还是有效果的。” 卿衣嗖地抬头，他咬着了舌头儿一字一字地问，“你说啥药？” 青竹翻了个白眼儿，无比得意地说道，“就是吃的……聪明药啊。” “你的意思是说……你吃了村妇配制的聪明药？”卿衣想骂娘，恨恨地瞪着这二货。这世上真的有那起聪明药，还不得让傻子也变正常人一样啊。这蠢货，要被他蠢哭哒。 “对啊，你们个个都说我好笨的，我也自我反省，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笨。昨天晚上你又骂我太愚蠢太笨了，村妇很同情我，安慰了我好半天啊，呜，原来，村妇也很会同情安慰人的么。 昨天晚上我们就这个笨与聪 明的问题，聊了很多很多…… 然后，就说，她看我这样痛苦的样子，还是愿意帮忙的。 说她有一幅不愿意示人的聪明药，只要我有相应的代价，就可换取给我。因为实在是不愿意看我这么为笨而痛苦，所以才提出交易的。要搁一般人，她是理也不理的啊。 我一听说有这样的药，还是满心动的。因为这村妇说了，她是从山里好不容易求到一位老头得来的。然后，我也没银子么，就把我随身携带的那块玉佩，还有一枚板戒全给了她。然后就换了一幅可以让人变的好聪明的药。 卿衣，要不，你也去换一幅吃吧。我跟村妇打一声招呼，让她少收你一些。咱俩啥交情啊，哈哈，我会为你求情的。” 卿衣忧伤地转身，彻底远离了这位二到不行的蠢蛋。早知道他这么好骗，那些东西，他就早点儿蒙过来啊。唉，现在可好，居然成全了村妇，这下想蒙这家伙的东西也不成了。是说么，感觉今天村妇的心情，好象很好一样。 看着自己的眼神，更是不断地转悠。总觉得，是在谋算啥，感情，是因为二竹蠢货的原因。那村妇还想把自己也蒙一回吧，哼…… 好忧伤，和这样的二货呆久了，会被他拉低智商的有没有。真的真的好想远离了这家伙咩。 视线投向司马琉安那边儿。 李七巧正急的挠首跺脚，“不是，不是啊，不一定非得是男人啊。这个，女人不是很好吗？你想想啊，有句话说的好呢，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个男师傅，再收一个女徒弟，多完美的结合啊。” 卿衣瞪大眼睛，对这个脸皮厚的女人再一次唰新了三观。你直接说收你为徒弟得了呀。 “女人啊？”司马琉安苦恼状。“我怎么听你这样说，还是一个男人要好 一些呢？你想想啊，收一个女徒弟，力气大的，还要会讲故事的。我觉得这人不真实啊。力气比男人还大的？这不是……你故事里面说的男人婆？” 李七巧闪了舌头。尼玛的，为什么要讲女汉子的故事？ 现在好了吧，被人家反着用到她身上来。 “咳，这个，你错了，错了呀，那叫女汉子啊。女人当成了汉子在用。娇弱的时候，女徒弟又可以温柔似水。到了需要强悍的时候，女徒弟又可以一人撑起一片天。总之呢，女徒弟是好处多多，满意多多。收个女徒弟多好的事儿，这样的弟子，你一定要找。” 李七巧嘿嘿地眼睛亮闪闪地盯着面前的贵公子，整个身心都写着：找我吧，找我吧，我这样的女汉子，你不找真的是放弃了整个世界啊。 司马琉安毫不客气地学她那样翻了翻白眼，就算是这样的动作，在这男人做来，居然也该死的美艳动人。美的全身都在冒泡一样。 一时间，李七巧又有点犯花痴了。可旋即清醒过来，做为未来的女徒弟，这样看着师傅是不对的。要戒色，要戒挑逗的心思。 “唉，听你这样说来，我也觉得好象……女徒弟是不错啊！” 司马琉安终于有点承认了，语气也变的和缓。 李七巧使劲点头，“对啊对啊，我多有诚意啊，你就看我们家，最适合这样的形象，最符合这样标准的人，嘿嘿，就知道你的挑选，是多么正确的事儿哦。” 司马琉安再肯定地点点头，“嗯，我越来越觉得，你说的太有道理了。但是……” 他语气徒然一转，有些遗憾地摇头，“可我还是觉得，这女人嘛，还是要温柔似水的才好啊。象你这说的。一会儿女汉子，一会儿男人婆，一会儿又千娇百媚的象妖精似的女人…… 在现实中，不存在的。这样的人要是有，我早就收为……” “有啊有啊，这个人就是我啊。”终于，李七巧迫不及待地吼出声来。 司马琉安这才恍然的样子，上下把她打量了好半响。 “啊，你，原来，你一直在说你啊。”那认真的，惊讶的样子，看的李七巧收回这男人是在捉弄自己的想法。这样想师傅，是不对的，所以师傅是真的没有想到她而已。 她努力维持着开心欢快的笑容，“对啊，对啊，你看看我，多么符合标准，多么的完美的徒弟人选。上的好菜，下能摸鱼打猎，要说世上谁最好，莫非三岔山下李七巧，吼……” 司马琉安点点头，又摇摇头，再一次上下打量着她，左三圈儿，右三圈儿的，一下一下地恨不得把她用某光线扫一遍里外。最后，在李七巧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才蹦出一句。 “嗯，你确实是……符合标准……” 李七巧很兴奋地冲自己比划了一个威5的手势。 笑容满面地哈哈大笑起来，“那是，那是啊。你看看我，多么牛的人呢。世上最牛叉的徒弟，就此诞生了哟。师傅，师傅，赶紧教我辨认药材吧，我会努力学习的。我一定一定，不让你失望。不仅仅辨认药材，还有那个炮灸啊，我一定” “啊，原来，说了半天是你要拜师？”司马琉安苦恼状。 “对啊，对啊，我就是要拜师啊。”李七巧再一次维持着百分百完美笑容。为什么，心里发毛，感觉，有点不妙啊。那被捉弄的感觉，再一次强烈袭来。错觉，肯定是错觉啊。这是未来的师傅，他没这么清新捉弄人的。 “唉，我好象，从头到尾，也没有说要收徒弟啊。不过，要我收一个丫头，或者是仆妇，还是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的。” 第120章 主仆名份 李七巧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儒雅悠闲的贵公子，气的眼睛直冒火。 她，应该没错过他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狐狸样的光芒…… 咬牙，再磨牙。当奴才，当仆妇！当粗使婆子！ 好恨啊，苍天为什么生出如此可恶的男人！ 须发皆张的她转身，拎起一根大山药，再狠狠塞到司马琉安手里。 “去你妹的仆妇，你全家才是做仆妇的，滚蛋，姐不拜了……什么玩艺儿。” 司马琉安闲闲地再度开口，一点也不为她这态度而生气，“虽然只是当一个丫头，但是不用签约卖身契。更不用做服侍的活儿。却可以学我一身的手艺，辨认药材，药理，栽种，都可以学到。甚至于，还有不少的生意，也可以让她打理。只是提个名声，唉，看来，这样的丫头，不找也罢……” “你丫的，你妹的……” 李七巧不断地爆粗口，压根儿听不进去。 好想骂人，好想理直气状地说我才不要当丫头呢。 但是……这家伙后面在说些什么？条件这么好？于是，骂人的话最后变成了，“你说的是真的？这丫头，真的不用签订契约，也不用再特意的敬茶，做侍候主子的事儿？还能学到更多的药理，栽种药物的知识？” 要真的是这样，不就是个名声么，丫的，好象，这生意，也不是太亏本啊。 “对啊，就是担个主仆的名声啊。象我这么年轻的公子，你觉得，我能收一个徒弟在身边么？” 司马琉安轻轻摆首，用一幅你是白痴的眼神看着她。 直看的李七巧惭愧低头。好象，人家说的是对的啊。 这么年轻的贵公子，哪会真的收一个……村里的妇人当徒弟的啊，这若是传出去，好象有点丢人呢。 呃，是她想当然了，居然想着拜师。 “可是当丫头……” 李七巧也不想当丫头啊。她穿越来，就为了上赶着给一位公子当丫头的？还不如当个农妇呢。 “轻易，我是不会说你是我丫头的。”某公子循循善诱，“你想啊，只是担负一个丫头的名声。对外，我甚至于会说你是我妹子，远房表妹啥的。对内，你只需要偶尔做些点心，讲点笑话给我听听。而你呢，却可以学到我的炮灸药材的技术。以你现在这打猎也不行的时候，学点东西，何乐不为？ 再说了，我在这儿，难不成还呆一辈子不成？这事儿呢，就只是我们俩知道就行了。” 越听，李七巧就越点头，对啊，对啊，这位公子还不知道是哪里的人呢。只要他一走了，他就奴役不了自己。 而她，却可以学想要的东西。最重要的，学会了炮灸技术后，可以让李学云几个有一门手艺。那样，她也不用再操心马氏的看病钱啊。 这么一想，李七巧很肯定地笑着点头，“公子，请受……受……奴一拜……” 这一声奴，拖的那个长啊。 司马琉安生生地打了个寒颤。那嫌弃的眼神，令李七巧内心发笑。哼哼，就算是当主仆，我这老丫头也得恶心死你这儒雅贵主子，哈哈。 “咳，好了，先给为师，啊不对，是为本公子净手端茶吧。这个，拜师茶就混作主仆茶喝了。” 李七巧眨巴眼睛，“话说公子啊，这个，有主仆茶一说私通？”为什么她看了这么多的书，愣是没有这样的片段儿呢。 “有。本公子说有，那就是有。”司马琉安异常的严肃。 “哦，好吧，我这就端茶去。”反正主也认了，喝茶就喝吧。这么一想，李七巧也不纠结了。 转身，干脆利落地去倒茶。 却错过，某位公子眼里划过的浅魅笑意…… 二朵三朵儿自打分家后 ，就憋着劲地上山的，打药材。 李学云和李长河俩人，就可劲地开荒地。 马氏也想上山干活的。可家里几个能干活的，全盯着她，不让干活。 “孩子娘你这病得养着，咱家里可不能缺少了你啊。你就搁家里住着吧，这山上啊，有我和学云呢。” 自打分出来后，李长河的脾气好太多了。 现在也懂得关心体贴马桃花，为此，马桃花也不知道这是幸事，还是不幸的事儿。 李学云和二朵更是干脆的很，直接把小么弟拎来。 “从现在起，你每天除了晚食的时候去大姐家，别的时候，都给我们在家里盯着娘。她若是干了重活儿，你就说她。要是劝不住，就上山来找我们。” 被委派了如此重大的任务，小么弟那个认真劲儿啊，小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三朵儿还搁一边儿补充着，“你要记住，若是咱娘辛苦过头了，到时候你就没亲娘了。万一，咱爹再找个娘，那就是后娘。后娘你懂吧？村里牛子他娘，那就是后娘。你看看他现在的日子，就能想象出你有了后娘的日子。” 看着三姐姐那黑沉沉的眼睛，么弟那个害怕哟。 不断摇头，“不要，不要，我不要后娘。牛子天天挨打，还得不着饭吃。听说，他娘还把他爹哄着一块儿打他呢。我不要后娘，绝对不要。我只要亲娘。” “乖，那就一定看她咱娘了。”二朵儿赶紧安慰小么弟。还不忘记瞪一眼吓坏了么弟的三朵儿。 三朵嘿嘿地咧开嘴笑，拎着小背筐，特谄媚地冲二朵儿邀请，“姐，赶紧吧，咱今天再争取挖多一些药材。昨天啊，咱们就得了差不多五百个钱儿啊。这日子，真不错啊。可惜，咱们不会炮灸。要是炮灸了，听说这钱儿，还得翻倍儿呢。如此算来，姐 啊，咱若是出售的炮灸过的药材，不是一天能赚一两银子呢。” 一提到钱，二朵儿也精神头十足。 “对啊，对啊，若是会炮灸，这肯定能赚上一两银子的。” “炮灸，我会啊。”就在这时，沈秋白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屋里，马桃花听到这声音，皱眉。这位小白娘子，最近来找三朵儿二朵的很勤快呢。而且，她看着二朵的眼神，总觉得怪怪的。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这位小娘子的行为举止，别扭。 虽然别扭，但好客的她在听到沈秋白的声音后，还是赶紧跨了出来。 “唉呀，小白娘子来了呢，来来，搁婶儿这儿来坐着，这些个丫头正要上坡，你陪着婶儿一起在家里说话儿。一会儿咱中午做榆钱饼子吃。” 提到吃榆钱饼子，马桃花的脸上就笑开了花。 这搁以前在老李家，哪会得着这样的榆钱饼儿吃啊。 “哟，婶儿终于大方一回，也能吃上榆钱饼儿了？” 沈秋白到是有点意外。这些天他跑这儿勤快，也大致地知道这一家子吃的啥饭菜。 可以说，那简直就是食不下咽的饭菜啊。也不知道，他家二朵儿是怎么吃的下去的。有时候看她吃的那个香啊，他都觉得不忍落。 可是，给她多的钱，这丫头又不要。说什么，不要吃嗟来食。就算那天给她开的多的工钱，这丫头也把多的退还给他了。 为此，沈秋白表示很无奈，小妞儿脾气太犟也不是太好的事情。 但是，他又该死的喜欢这妞儿的犟驴性儿。总觉得，看她哪哪都是好的。 “咱娘，她可舍不得花钱买面粉儿呢。这是我昨天和姐一起售卖了药材后，得了钱儿，咱就分了一半的钱习了些吃的。这不，今天就得着榆钱面儿吃了。” 三朵在一边得意地说。话落，又 有些鄙视这个家伙。 你说你好好的一娘子，为什么不会绣花，也不会做饭，更不会洗衣。啥也不会干，光知道吃饭睡觉，比她养的白猪还不如呢。 人家白猪养大后，还可以得着肉吃么。你这家伙呢，啥也不是！ 被个小孩子鄙视，沈秋白那个郁闷啊。 他略抬高一点下巴，“我也会挖药材，不相信，今天咱们一起去山上。我保证，不会再挖断了。那结高一点的悬崖绝壁上的药材，我还能帮你们采摘到。怎么，昨天采的那株保首乌，你不认账了么？” 这一提，三朵儿到是不吱声了。 要说来，这个小娘子还是有点用处的。就是，他好象特别的会爬山。 象昨天采的那株小年份的何首乌，虽然没能售卖掉钱。但也移植到大姐家去栽种着了。听说，只要成活起来。再养上几年，那东西可就值钱了呢。 为此，三朵儿今天还想跑去山里碰运气。 二朵儿眯了眯眼睛，不露声色地一声吆喝，“行了，别吵了，我们上山吧。那个，小白娘子，你搁家里呆着吧。” “不行，我要跟你们一起上山，我才不要在家里陪婶儿说闲话呢。” 沈秋白迈开一大步，转身就撵着二朵姐妹俩走。 马桃花又皱了下眉，到也没再强求了。人家贵客愿意跟她家丫头们一起玩儿，这是好事儿。尤其是三朵儿，更是难得说几句话的人。自打搬到这边儿来了后，和小白娘子拌嘴的功夫也多了些。其实，这样也不错。起码，这丫头有点往正常的方向发展。 每次一想到三朵儿那双幽冷黑沉的眼瞳，马桃花的心里还是不踏实的。 她总觉得，三朵儿，似乎有点不一样。尤其是想到，小三朵儿年幼的时候，总是说看到一些古怪的东西。好几次，她甚至于被缠的哭泣起来。 第121章 反常 那会儿因为大妞的事儿，她没敢告诉李长河三朵的。事后，更是因为担心，越发不敢告诉李长河。 更别提告诉李家的任何一个人。 那时候她也告诫过三朵儿，让她不要乱说自己看到了啥东西，只是说那些是虚幻的。小三朵儿原本话不多，被她一再地告诫，也就不再说那些恐怖的事情。 然而，随着三朵的年纪越来越大，这种事情……恐怕也会隐瞒不了。 想到这些，马桃花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远去的三朵的背影。这丫头，还是得找一下神婆才行啊。听说，高庙的那位，可以把人的本质看穿。只有她的灵符，才能让三朵儿平安。 还记得，当年那高庙的那位，在出去云游的时候，也曾经说过，五年后，那张灵符就会打折扣。到时候，一定要去换。也不知道，当年的那位女普萨，是不是回来了呀…… 忧心忡忡的马桃花，就这样转身开始浇水。这地里的重活她是做不了。可是让她纯粹的闲养着，她也不习惯的。 为此，李学云兄妹几个便一致通过，同意她种点菜，但象挖地这的活儿，也得她们来做。 对于子女的孝心，马桃花还是乐意看到的。 现在除了李学云和李长河开荒地辛苦一些，二朵三朵儿上山挖药材，到也不是那么辛苦。每天，还能看见钱进口袋，哪怕是吃那些贵的药物，这也还勉强能凑合着用度的。为此，马桃花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她很满足这种分家后，可以自己掌控生活的日子。 “等到家里这一切理顺了，还是得回一趟娘家呢。”以前没分家，她想娘家却也不怎么爱走动。怕回去后，看见亲娘瞧着自己的担忧眼神。更怕，大哥们问起过的怎么样？她已经不知道怎么才能圆谎…… “娘，你少干点活，我来 。”小么儿很懂事，怕有后娘，便主动抢活儿干。 马氏摸了摸么儿的脑袋，“娘不累的，你进屋儿去休息着，娘就搁这儿浇一下水，再把菜种下去，捉些虫子便完事儿了。” 这片地，是刘婆子种熟了的。 自打刘婆子搬走后，这块自留地也给了她们暂时种着。 里面还有些成熟的菜，刘婆子也说了，一家人，只要地里有的，就只管砍来吃。为此，马桃花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但也收下来。 毕竟，哪怕是她和李长河不吃，这孩子们也得有菜吃吧。 瓣了一窝白菜，再割了二根黄瓜，这天中午的菜，也就得了。 菜叶子上的虫子，马氏也精心地逮了。 等到这一切活儿干完，才伸手抹汗，看天上的太阳打算回家时，却看见不远处，一个脑袋正探头探脑地往这儿看呢。 马桃花细瞅瞅，发现这人，居然是李贤凤！ 按理说，上一次李贤凤来找自己，和三朵儿对恃上，以她的脾气，怎么也得过完段时间再来的。这会儿来？ 想想上一次这老姑娘对自己的态度，还有三朵儿对她的恨意，马桃花决定还是当没看见吧。 然而，她想当没看见，李贤凤却是看见了她的。 “喂……那个谁，你站住。” 向来恶惯了的李贤凤，对上马桃花时，语气总是不太好。 还在一边儿玩泥巴的小学方一听到李贤凤的声音，便捏着泥巴冲了出来。对准李贤凤就要甩泥巴，“你这个坏女人，走开，我讨厌看到你。” 李贤凤气坏了，居然被个小儿斥喝了，她很不岔地对马桃花吼叫，“你就不能管管你的儿子？有他这样对老姑的么？一点也不懂得尊重长辈。” 马桃花拉住小学方，“么儿，她是你姑姑。” 小学方冷哼一声，“她不是，她是恶毒的女人。 她抢了三朵的鸭子，还不让我吃饱，抢我的果子，哼，我恨她。” 李贤凤气的想打小学方。“那原本就是我们家的，哪是我抢的？果子那是怕酸着你才抢了的，你小小年纪不学好。三嫂子这就是你教导的孩子么？”李贤凤强词夺理，才不会承认自己抢过小侄儿的吃食。 好久没被叫三嫂子的马桃花，看着李贤凤有些发怔。然后便转身，好言哄劝李学方。“么儿，娘教导过你的，对长辈，要有应有的礼貌。你不得对老姑无礼，去吧，玩儿泥巴，我和你老姑说几句话儿。许是，她有事儿找娘。” 这会儿来找自己，除了老李家有事，马桃花也想不出旁的事儿来。 “哼，你敢对我娘凶，我比你还凶。”小学方自以为是地威胁着。临走前，还挥了挥瘦不拉叽的小胳膊肘儿，意思你敢欺负我娘，我打死你。 李贤凤只是冷笑一声，没理会小家伙，扭头看着马桃花，张嘴，似乎有话要说，但又闭嘴，略肥胖的脸上，呈现出纠结的情绪。 “凤儿，走了这大半天的，口渴了吧，进屋来，喝点水。” 李贤凤原本不想进屋的，但想到这一趟来的目的，还是不情不愿地跟了进去。 入屋，眼神儿就乱转悠着四下看。 当看见墙角的一小口袋象是面粉一样的东西，她语气有些酸地嘲讽。 “哟，我的好嫂子，你们这才出来几天呢，居然就得着面粉儿吃了呢。看来，今年我娘的孝顺银子，还是有着落了呢。” 马桃花赶紧笑着解释。“这个……这不是昨天二朵姐妹俩去城里用药材换钱儿么，然后，就得了二钱儿，想着改善一下伙食。凤儿，今天中午就搁家里吃吧，咱做榆钱面儿吃。” 李贤凤语气酸涩地摇头，“得，我可不敢留，到时候，你家 那牙尖嘴利的三猴子又得说我嘴谗了。我可担不起你们家的吃食，还是家去吃吧。”说完，她便气哼哼地坐到椅子上，又不吱声了，但是，一双眼儿，还是在转悠着，好几次张嘴，都没说出话来。 “这……随便你吧。”马桃花讪讪地。 “那这次……”马桃花还想打听。 李贤凤却不耐烦地随意往屋里闯。 “我就是来看看，瞅瞅你们过的咋样。看样子，是比以前好太多了呢。我娘说的对，你们是真的有私房钱。” 说完，李贤凤回头嘲讽地盯着马桃花。“果然，他们说的是正确的，你就是面善心却歪。” 这话急的马桃花不断摆手，“凤儿，嫂子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那些私房啊。”她以前是有，可是，有也被刮磨的没了呀。 “哼，你啊，就是惯常会装，难怪，一个个的都这样说呢。我现在也相信了，你就是会装的人。”李贤凤一再打击着她。看着她吃瘪，苦哈着脸了，这才得意洋洋地问起旁的事情来。 “那个，我听说……大妞儿家，来了几位贵客？” 马桃花听的赶紧抬头疑惑地盯着她，“是啊。”李七巧家里来了客人的事儿，这事儿几乎整个村里人都知道了。 尤其是这二天，更是有不少的人去找王有根报名，说是要去城里接话儿干。这块三岔山脚底，如今可有人气儿呢。当然，这一切人气儿，也只是指李七巧家里。 她们家，天天忙活着，可没太多的时间来陪客。 “我就是听说，好象，大妞家里住着的几位，当初也住在我们家的？”李贤凤紧盯着她进一步求证。 “呃……”马桃花到是疑惑的紧，寻思着，莫不是怨李七巧抢了他们的生意吧。这会儿，这老姑娘是上门来问理儿了。可看看李贤凤这样 子，略有些紧张，又有些……眉眼含情。 她心里咯噔一下，突然间紧追着问，“凤儿，你为什么要打听那几位客人的事儿？” 李贤凤恼火了，她打听这样的事儿，本来就不怎么好意思。现在更是被马桃花这样追着问。 当下便生气地跳起脚来，“你说也不说吧。不说，我且去问旁的人去，不相信打听不到消息。”话落，便跳起来要走。可走到门口了，脚步却放缓了许多。 “咳……”马桃花看她恼了，也就敛了那些个怀疑。 “这个，好象是曾经住在李家的那几位。当时这几个人也要走，是大妞儿好言相劝，再劝了回来的。这不，那贵客是答应留下来了。可也要求大妞儿，必须要天天换花样的做吃食，每都都做好吃的给他们尝。要不，人家会生气，会把你三哥往那种地方送。” “原来，他们喜欢吃啊？是不是那位白衣的公子提出的？闹半天，他的最爱是吃吗，这可真的是太好了。” 李贤凤高兴了，拍着手掌嘿嘿地笑。没想到，那位翩翩贵公子，会有和她一样的爱好。一想到这些，她就美的要冒泡了。 看她这般美，马桃花更疑惑了，“凤儿啊，你这么在乎那位……白衣公子啊？” 李贤凤收敛了笑容，正色，冷哼一声，“怎么，我就不可以关注一下？那个……”她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我这不是怕你们吃亏，所以才多关心一下的么。那啥，大妞儿和贵客打交道，没经验吧，不如，我有空去教导一下她。” 马桃花越发觉得，今天的李贤凤有点不正常。 平时，她哪会关心她们啊。 更甭提会担心大妞儿做事会得罪人啥的。平时，这老姑可是和李七巧姐姐几个一点也不对符的。这会儿这么殷勤，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第122章 捉“奸” “凤儿啊，那啥，我看现在大妞儿和那几位，相处的还很好的。你啊，就甭这么牵挂着了。我看，你这年纪也不算小了，还是搁家里，好生绣花。多准备一些嫁妆，以后也好嫁的风光一些。” 李贤凤哼哼哈哈地应了，又磨蹭了一会儿，这才有点不愿意地离开。 马桃花一直目送着她走到了三岔道上，这才返回家准备做饭。 而她没看见，就在她转身的时候，李贤凤又返转。转了个弯，直接往李七巧新家的方向走去。 此时，李七巧正在努力学着炮灸药材。 “唉呀，这个东西我明明切的很细的么，为什么还是不能达到要求呢？” 李七巧相当的苦恼了。 瞪着面前这一堆的药片儿，明明，大小看着算不错的呀。 司马琉安直接把手一指自己面前的药片儿，“请看清楚，何时有我这样的药片儿规整了，你这一关便算是过了。” 李七巧苦了脸，“师傅啊，啊，不对，公子啊，我还是给你做吃的吧。这个，真没必要非得把药片儿切在这样的啊。好为难人啊。” “想偷懒？行，那你就甭学以后的步骤了。”司马琉安头也不抬，眼神从头到尾，都落在书本上的。 看他盯着书本，李七巧也跟着凑过来看了看。 好象是一本游记，看起来是在讲述一个书生游历到啥神奇的地方的故事。 幸亏，在现代的时候，在读书爱好方面，旁的没有太多的爱好。那啥，古文字还是有研究。现在居然一眼就可以认出。 “呀，这是桃花源记啊，想不到公子你还能带着这样的书来看，啧啧，真的是太伟大了哟。” 司马琉安翻书的动作停住，抬头，有些纳闷地扫一眼李七巧，“你，居然会识字！” “会啊会啊，你没看每天晚上，我都要教导几个小家伙 们，一起认五到十个字么。嘿嘿，这一周下来，也能认不少的字呢。” “没注意。”司马琉安眼也没眨，直接否定。 “啊，你居然没注意到。”李七巧苦恼。旋即，便兴奋地提出邀请。 “公子，我觉得你字文肯定不错，要不，今天晚上和我们一个起上课吧。我想，你肯定乐意一起来的。一个人关在屋里，多闷啊。还有哦，你要想想。那啥，有小孩子们一起陪着，多开心的事儿啊，哈哈，还是一起吧，一起吧。” 妇人谄媚地邀请着，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一看，便知道又打着啥主意。 “咳，有啥好吃的要请公子我呀？” “有啊，有啊，我们晚上是要准备一些。到时候，我做榆钱饼子吧。薄薄的，透着清香味儿的榆钱饼儿哦，可香可行了。明天晚上呢，我就准备做菊花饼来着。嘿嘿，怎么样，天天晚上，又可以听课，还可以有宵夜吃，这人生，怎么一个美字了得。” 看着这妇人一脸惬意向往的样子，司马琉安也来了兴趣，他合上书本，居然跟她讨论起人生，“你对现在的生活，好象很满意啊。” “满意，满意啊，怎么会不满意呢。有吃的，有穿的，偶尔还有人上门来找点麻烦，为我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这多好的生活啊。哈哈，试问人世间，有几个能如我李七巧一样的潇洒，吾当知足也。” 说完，她还做出一幅关公耍大刀的样子。 司马琉安笑着摇头，拉下脸，轻斥一声，“继续切药片吧。” “啊，还切啊。”还以为可以蒙着旁的事情蒙混过关的。想不到，还是不行啊。公子你要不要这么严肃的！ 苦逼的李七巧,不得不转身，再一次认命地切起药片来。 她这手也是，打猎啥的，扛东西啥的，都是可行的。 哪怕是缝衣服，虽然针眼儿大了点，但是，起码也能勉强把衣服片儿缝补起来吧。 可是，这切药片儿，真它娘的是个技术活啊。 要么就是大了，要么就是小了。 切了好一会儿，这药片儿还是不合格。为此，她都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学炮灸药材，那就是寻死啊。 “公子，要不，你教我怎么把脉，怎么开方吧。我听说，这个望闻切诊啥的，只要学的好，还是很能挣钱的。” 她其实只想学个皮毛，没那大志当神医。在现代，她也没和医术沾过边。唯一有点接触，也就是得过几次病，抓过几次药。知道发烧了要吃消炎药，那消化不良了，得吃消食片。旁的，啥也不清楚。 “药性都不会，还想学人开方子。你当这大夫这么好当呢？” 司马琉安冷笑着，转身，背对着她表示鄙视。 “咦。”李七巧扮了个鬼脸，到也老实地切了起来。 她在这方面是不行，性格也有点粗夯。但是，这些东西，可以通过后天慢慢改变的。她坚信一条，就是有志者事竞成。 为了家里人的钱途，还是老实地刻苦学习吧。这么一想，李七巧就沉下心来，老实地切起药片来。 如此费了大半天的功夫，在快要到中午的时候，这切的药片，终于被司马琉安点头，示意可以进行下一种炮灸步骤了。 “唉呀，妈啊，这可比我爬一天的悬崖，打一天的猎还要来的紧张啊。这活儿，可真的是一桩技术活儿。难怪人家说，技术人才不好求，确实是这样的。” 她顾自嘀咕着，不小心抬头，便看见某人黑眸含着淡淡的笑意。 又被他嘲笑了，李七巧那个恼啊。 “嘿嘿，俺这也算是有长进的不是。现在，要学什么？” 司马琉安指着不远处的一种药材。“现在，要 学的是揉。” 李七巧赶紧把药拿过来。“是这种吧，怎么揉？” 说着，她唰唰地，就跟揉巴衣服似地狠命儿地揉搓。 司马琉安那个气愤啊。 蹭地跳起来。“来来，我教导你怎么揉法。只有一次教导的机会。要是掌控不了，以后就自己个儿琢磨去。” 他敲打脑袋，感觉，收这样一个村妇为丫头，其实也满心累的。唉，早知道这妇人如此的粗夯，打死也不要收啊。 “嘿嘿，师傅，你赶紧教习我吧，我会一次搞定的。”李七巧完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反正被嫌弃惯了的，就这样吧。 男人站在她身后，先是嘴巴上教导，但李七巧实在是太笨。怎么用小力气，还是能把药材当成石头捏。 如此几下，司马琉安真看不过去。不得不亲自上阵手把手地教导。 “来，就这一次亲自教导，你要再学不会，以后也别管我叫公子了。” “不管你叫公子，难道管你叫木头啊。哈哈……木头，听着挺好。反正，你这人也爱象木头一样的没有感情地站一边儿。” 男人的手，倏尔握紧了她的。回头，对上那双幽沉的眸，还有男人身上淡淡的清香……俩人此时的姿势，整个的就是男人搂着…… 一时间，李七巧有些怔。就觉得，心跳，有点失控了。 “沉心，静神，认真点。”司马琉安不耐烦地皱眉，他讨厌在做事时候分心的人。骨节分明的手，就覆盖在她的手上，带着她，有规律地在她手上面轻轻摩挲。 等到，李七巧意识到，这是人家在教导她学怎么揉搓药材后，她才赶紧敛了心神，认真地揣摩起手里的药材要怎么揉…… 李贤凤赶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位贵公子正姿势亲密地搂着那个傻子。 俩人手握在一起，亲昵地说着什么。 “你 们在干嘛？” 气往上涌，李贤凤蹭地就冲了进去。 还在讲解的俩人，听到这一声吼，一起清醒过来。俩人现在的姿势，好象是有点不对。但是，俩人都坦荡荡的，也没觉得自己做了啥错事儿。 李七巧抬头看着这个突然而入的胖妞儿，有点反应不过来。 而后者，却活象是正室抓奸似地瞪着她，“你，你……” “你来了呀。”她懒洋洋地算是打了声不算亲热的招呼。 李贤凤却得得地咬牙，一幅仇恨敌人的样子瞪她，话都说不囫囵。喘了好一气，才喝斥起来。 “李大妞儿，请注意你的身份。你一个妇人，这样跟着人家公子乱七八糟的靠近，你，你这样勾引人家，你不怕丢人，我们还嫌丢人呢？” 李七巧挑眉，她有些惊讶地看着司马琉安，再瞅瞅李贤凤，“我说，你想太多了吧，我们只是在揉药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在用勾引大法？” 司马琉安却象是没听到这俩人的话一样，转身，径直往一边儿去。 “你们，你们，我要告诉全村的人，说你们的行为不端。”李贤凤自认为找到了这些人的弱点，是以气的大声威胁。 可是，司马琉安冷锐的眸子扫来，她又吓的脖颈后缩。一张脸，躁的跟张红布似的支吾地说。“我，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不会真的让你……” “奉劝这位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司马琉安不耐烦地皱眉。他会对一个村妇有兴趣？ 李七巧更是好笑地瞅着李贤凤,“我说老姑啊，你可能不知道吧，我现在呢，是在跟着公子学怎么炮灸药材。至于我们无形中的靠近，这与你有关啊？碍你眼了呀？啧啧，看不出来，我们家老姑，还是个热心肠的人啊。可惜啊，这热心，用错了地儿。” 第123章 对戏 “我，我是你姑姑，当然就得管束你一点。若是你丢了人，那也是丢了我们老李家的人。你，你不可以这在的。” 李贤凤还在据理力争。她明明就看见这俩人在一起亲昵无间的么。 不过，在又一次接收到司马琉安幽冷的眸色时，她立马就变精明了。这会儿还和这些人说啥奸情的事儿啊，当然得用身份来压制。 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那些药材上面。她灵机一动，“大妞啊，刚才，是老姑我说话太冲了。这个，你们原来是在炮灸药材啊。这可是门好手艺。这位公子，你原来是做药材生意的么。这炮灸的手艺，是不是很不错的。” 李贤凤说着，便往司马琉安这边儿靠。 那胖脸上的热乎劲儿，还有害羞的桃花样，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就是一个正怀春的少女。 看到这样的她，李七巧哪有看不出来的。今天这么招老姑的恨，感情就是人家怀春了呀。果然男人太漂亮也是坏事儿，太多烂桃花了。 “哪里来的肥婆，敢靠近我家公子，不要命了吗？” 就在李贤凤即将靠近司马琉安的时候，青竹却是蹭地就冲了过来。 他本来还在屋里啃水煮花生来着，却听到这一声怒斥声。正抬头看，便被卿衣踢着跑了出来。远远看见一个肥婆往公子那儿靠近，就那笑容，还有身形，他自己都觉得厌恶，更别提公子了。 公子一直以来，最讨厌的就是陌生女人的靠近。这个肥婆，不用说，公子也会更讨厌的。 被拦住，李贤凤那个焦急啊，她拔拉着青竹，“喂，你挡着我干嘛？我有话要跟这位公子说，我不跟你说话。”李贤凤伸长脖颈，想要和前面的公子说话。 然而，人家看也不看她。这一下，她可急眼了。 抬手就要给青竹二耳光，“你一个奴才， 挡着我作甚？让开，再不让开我……” “砰砰……” 她话还没说完呢，青竹直接开叉，双手一伸，径直把人给叉到了屋外还没峻工的泥塘里。 “卟通……” 听着这扎实的落水声，李七巧全身都颤了颤，飞溅的水花中，李贤凤蠕动了几下，这才顶着一头的烂泥巴还有野水草，从湖里衣衫凌乱地站了起来。 “呜……哇……你们……太过份了……” 她一个大姑娘家家的，被人家这样扔到泥塘里面，说出去多没面子啊。 青竹则是鄙视地冷哼一声，“猪，你长了二个鼻孔啊。”这话，是捡李七巧最爱嘲讽他的现学来的。想不到，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居然如此的畅快啊。 被扔水里一身泥就罢了，现在还被人家说成是猪，李贤凤哪里还呆的下。气极之下，她啊呜一志气愤地往家里跑。 因为怕村里人看见，这一路往家去，全都是挑的小路去的。 正好，罗氏母女俩也从城里回来，这会儿搁家里陪老许氏闲话呢。 这段时间家里出了不少的事儿，以前每次都是李长河送粮食到城里面。因为分家等等一切变故，居然没人送粮食了。若是要亲自去购买粮食来吃，七八口人，那可得不少的粮食啊。为此，罗氏不得不亲自跑回来问一下家里是怎么回事儿。 “娘，你这家分的，做为第一个分出去的人，怎么着也得给几十两银子才行啊。唉呀，我娘还是太善良了点。” 罗氏嘴里说着好听的话，可心里，却是暗自啧舌。 乖乖啊，一年十二两的孝顺银子，若是以后她们要分出去，不也得这样的份例来？ 哼，她才不要呢。十二两的孝顺银，够她添置好几套新衣服了，孝顺……她可没有。 “可不么，我就说了，俺这心地算是很善良的了。就老头 子还叽歪个不停。说什么我嘴巴大，心大，哼，都说了，别人家也是这样分的么，而且有的人家分的还多呢。 我提的这一点钱，算个啥名堂。终归是我肚子里面爬出来的，这开枝散叶了，那也是我生出来的，咋就不应该孝顺我了？孝顺可是天大的事儿，敢不孝顺的人，要被天心的呢。 那一群眼皮子浅的，净瞎睨睨了。 对了，咱家长青在城里进学怎么样了？听说最近要争取去考秀才了，他这到底是有希望没？” 罗氏被问的面色略有些尴尬，打着哈哈，“好好，好着呢。咱家么弟啊，可好学了。现在也不出去瞎玩儿了，就被他大哥掬着搁家里进学。偶尔出去应酬啥的，也是为了学业上的事情。娘你就放心吧。就是……就是……” 说到后面，她一脸为难样儿，老许氏哪有不明白的。面色也有些个难看。 “咋的，这又缺钱了？” 罗氏打了声唉，“唉，娘啊，这作学文的事儿，你是不知道啊，可真的是浪费钱儿。你越是要往上爬，要人脉啥的，就越是费钱儿呢。为了要了解考试的一些内容，还有，要让人点评，看看么弟的一些进步，为他点评啥的……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他大哥亲自去打点，人情往来的，也是不少啊。那城里面的事儿，你老又不是不知道，一席酒水，费老多的钱儿了。就这请人家吃饭，还得看别人有时间没，乐意不！” 看老许氏的面色不怎么好看，罗氏赶紧补上，“最近家里的进项，全补贴到这些事儿上了。娘你不用为这事儿担心，我跟孩子爹知道应酬着让小弟好好进学。 不过，这进学的费用事项啥的我们垫会了，但是有些东西，我想着能省一些是一些吧。这不，家里没粮开锅了，我就寻思着，还是回来看看 ，这最近咋没人背粮到城里去。咱长青可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天一顿肉少不了，饭更要吃三大碗呢。唉，真的消耗很快啊。” 那苦叫的，就差没说，你这儿子可快把我吃穷了哟。老许氏听的抽了抽，眼睛转了转，也是无奈地拍了拍腿，有些气短地哼哼。 “唉，那啥，最近这事儿太多，老三也分出去了。家里能干活儿的最近都在除草，除虫子啥的。听说，最近地里的庄稼老多虫了。你爹和几个孩子，现在天天搁地里逮虫子除草呢。” “那这粮食？”罗氏可不稀罕听这地里的活儿，反正这些于她无关。她唯一关心的，就是怎么才能把粮食送到城里去。 一边的李艳丽，这会儿恰当地接话，“娘，我看家里人也忙活的紧，实在不行，这一次进城，就让我背着回城吧。” 罗氏一听，当场就面色一垮，“那怎么行，你这正要说亲的年纪，若是挫磨坏了，可怎么说好亲事？最近人家方家的人来提亲，不就是说你这身段儿好，面盘儿靓，若是压弯了腰，这以后体形也变难看了，还怎么嫁到方家这样的好人家。” 老许氏一听方家，眼睛嗖地就亮了，不自禁地挺了挺背，“方家？哪个方家，莫不是城东边的那个，听说开了好几家杂货铺的方家。好象，生意不错的那一家子？” 这城里有点权财的人家，罗氏没事就会叨叨几句。因为关心着女儿的婚事，又巴望着她能嫁给城里的人。是以每次罗氏一说起城里的那些有钱的人家，她都上心的很。 这方家，听说是最近这几年才发迹起来的。这样新近发展起来的人家，比老根底的大家要好拿捏一些。若是大家说亲的条件差不离儿，这一门亲事也就得了。 据说，那方家的夫妇俩年轻时也长的俊俏， 一气儿生了八个哥儿，还一个个的长的都不错。 虽然有五个都成亲了。可还有三个是不曾婚配的。就因为如此，所以老许氏一直关心着方家的男儿婚配动向。不曾想，现在却听到了方家的向罗氏提亲了。这一下，她那心思，又活跃了起来。可旋即，便又有些黯然，人家提的是艳丽儿啊。 罗氏哪不知道老许氏内心所想啊，她略有些羞涩地点点头。 “嗯啊，就是这个东城方家的。上一次艳丽儿不是帮他爹忙，送了点货出去么。不巧的，就被方家的老六看见了。当场就惊为天人，找人打听了艳丽儿有否婚配。愣是在我们回来之前，这方家的人，还找了人上门来问迅儿呢。今天咱母女俩出门，也是方家的非得找驴车送的，唉，可真的是热情哟。” “娘，我不喜欢方家的小子，只知道盯着人看，一点也不正经。”李艳丽在这时候却嘟嘴，表示自己的不满。 老许氏眼神复杂地看着李艳丽，这孙女儿长的确实是比自己家老姑娘漂亮多了。要换了他是男人，也得挑艳丽儿这样的啊。可是，老姑娘怎么办呢？ 思虑间，她又叹气了。“唉，人家好好的方家提亲了，你这到是还不想嫁。可我啊，却是想把你老姑嫁给他们家的很啊。”这是一点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了呢。 罗氏眼里划过淡淡的嘲讽，但立马就换上了一幅同情的样子，“这……这个命啊……还真的是捉弄人。娘你说，若是咱能把这方家的婚事，转到凤儿身上，那可不是一桩美事儿么。” “娘，人家还没上门提亲呢。若是上门提亲，那也得先来咱祖父母这儿啊。到时候，可不就看祖父怎么处这事儿么？” 李艳丽不依地撒娇。 却听的老许氏蹭地站了起来。“艳丽你说啥？” 第124章 我来满足你 李艳丽捂住嘴巴，表情慌张，眼睛骨碌碌地转着，“祖母，我，我，我啥也没说啊……” 到是罗氏，听到这话，眼神闪了闪。 赶紧把李艳丽撵出屋去。 “艳丽儿，你出去，我有话跟你祖母说。” “哦。”李艳丽轻应一声，抬腿走了出去。临出去时，还体贴地把门给掩上了。 屋外水池边儿，香草还在为小儿洗衣服。 “大嫂，洗衣服呢。”李艳丽热情地打着招呼。香草抬头看了看她，也笑眯了眼睛，“唉呀，艳丽儿啊，来来，到嫂子这边儿来，咱俩唠下磕。” 俩人正蹲着热情地聊天儿呢，李贤凤就从屋外悄悄地摸了回来。 “老姑，你，你，你怎么这样回来？”李艳丽张大嘴巴不解地瞪着面前这一泥人。 往常的李贤凤，虽然是个乡下粗鄙之人，但也不至于象现在这样狼狈不堪。平时，其实李贤凤还是好打扮好美丽的。可惜，身材儿肥，脸也不漂亮，怎么打扮也不好看。 一看到李艳丽和香草，李贤凤也不再遮掩了，委屈地哇一声哭出声来。 “呜，都怪李大妞儿，是她，是她……呜……我撞破了她的丑事，她就对我这样了啊啊啊……” 她这一个劲儿地哭，可把屋里还在说事儿的老许氏和罗氏惊的。 俩人慌乱地一起抢奔出来。 老许氏看着这地上全身是泥水的闺女，当场就被气的面色泛青。 “凤儿，你这是咋的了？咋弄成这样的？赶紧进屋来。老大家的，去烧火给你老姑烧热水洗澡。” 罗氏听的一愣，这回家里来，她可是极少干活的。现在，居然使唤上她了。 虽然不甘，但她还是笑应着去烧水了。毕竟不能与老婆子真的对上。要不，她这好媳妇形象可就没了。 香草到也好奇这老姑娘是干嘛事儿了，居然会被 李七巧克力弄成这样？难不成，又因为找李七巧要吃的，所以被扔池塘去的？想到这儿，她眼里也是一阵鄙视，瞅着这老姑娘的肥胖身体，能在乡下把姑娘养成这般德性的，估摸着也就老许氏一个人了。 被拽入到内屋里的李贤凤，此时一边儿哭泣着，一边儿添油加醋把事儿说了出来。 她当然不会说自己是想找公子，最后被公子的护卫给扔池塘里了。 只是含糊地说是去找李大妞儿，想看看她是不是又干啥坏事儿了。 最后，却被她教唆着，让人扔到了池塘里面。这一番黑白颠倒的话，听的老许氏当场就拍了桌子。 “好，好，好的很，这个李大傻子，她不把我们当成李家人，也就休怪我不当她们是李家人了。”一想到即将成形的计划，老许氏眼里全是得意。 罗氏看老许氏眼含兴奋，内心莫名一跳，莫不是？ “娘，你莫要乱动啊。当年……终归也是我带着大妞儿去串门子，若是闹太过了，只怕，只怕那帮人又不消停啊。”她想到一些事儿，有些为难地提醒。要是不扯着她，怎么闹腾都没事儿。可是，当年那事儿……她也被闹怕了的。 “老大家的，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呢。本来么，我是想让这家里的事儿缓一下，再把那事儿捅出去的。现在这李大妞儿如此作为，我也没侯要再藏着掖着。哼，你们且放心吧，这一次，我要让李大傻子血本无归。还要，跪下来求我才行。” 罗氏看着面色狰狞的老许氏，打了个寒颤。但，也掩不住的兴奋起来。 她试探地问，“娘，说句不好听的，当初啊，咱就不应该心软，当时她怀着野种的时候，就应当把人沉塘了。看娘这样子，莫不是……有啥拿捏大傻子的地方了？” “哼，这一次，我 要让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还要跪地求饶。” 李贤凤不解地看着老许氏,又瞅瞅罗氏，“娘，你有啥招啊。那李大傻子，可是个浑人，她不讲理的。” “她不讲理，她可在乎她的亲姐妹们。哼，我说了有法儿治她，就有法儿治。” 屋外，从李贤凤回来后，就一直跟着她悄摸到李家后院的马大拐子。听到这儿，悄悄地猫了出去。 “嘿嘿……上一次去找你，没找到人。今天，正好有机会找你去。” 马大拐子想想李七巧的身段儿，再想着扑倒的温柔劲儿。这久旱的妇人，不知道上了感觉咋样啊。 以前李七巧是个傻子，他不稀得。 可现在不一样了，这婆娘变的精明了许多还很会赚钱。最重要的，是身段儿，脸盘儿，比家里的黄脸婆强太多。 这么美美地想着，马大拐子便拐到屋里。 看着屋角簌簌颤抖的五丫儿，骂了一声，又在还没睡着的小丫头身上拧了一把。 “破丫头……赔钱货……”小丫头被掐的呜哇地哭，可马大拐子却更兴奋。着实地掐了一阵子，马大才骂着狠狠瞪一眼五丫离开。 等到马大拐子走了，五丫赶紧扑过去抱着还在哭嚎不止的小囡囡。 “乖，不哭，不哭哦，娘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哄着小婴儿，她掀开小丫头的衣服，妞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因为虐待小丫丫，会让她心疼，流泪，所以马大拐子现在改为折磨小丫丫。只为了……要看她流泪的样子…… 一想到这些，五丫儿全身的力气都象是抽没了。 “丫儿，这日子，咋过啊？”泪水哗哗地流。 怀里的孩子哇哇哭闹着，五丫儿的眼泪混合着一起，母女俩都不知道，这未来的路到底在何处。 而她更没想到，马大拐子，此时正大步往李 七巧家里奔去。 往李七巧家去的田野里，李七巧还在逮虫子。 在这个年代，并没有太强悍的除虫剂，只要长虫子的时候，便需要人手去捉虫。为此，她和刘婆子这段时间都天天蹲在地里。 本来，马大拐子还风火火地往她家去。走到这边儿时，便看见远处田野里的那一抹俏丽的身影，这一瞅，那心便火热火撩的。 瞅瞅四下，这一附近并不会有旁的人。也就是说，在这儿，只有李七巧和刘婆子俩人。毕竟这边儿是三岔山脚，村里的人，并不愿意到这儿来种地。 “没有人，正好，机会来了。” 马大拐子嘿嘿地笑着，手悄悄地摸了摸自己家兄弟，一会儿得吃饱啊。一边儿意淫着，一边儿悄摸地往李七巧这儿摸来。 李七巧还在对着这地里被啃咬的半残不全的叶子犯愁。 “这样天天逮虫子，也不是办法啊。得想个办法，最好是制作出喷雾器，再做出这个年代的杀虫剂啥的。要不，这天天前脚逮虫子，后面又来的，可一直折腾不起啊。” 到了这个时代，才理解了农民的苦。 原生态的种植，也不是那么好种的。 尤其是这没除草剂，除虫剂的时代，更是不好种 “我终于理解，为什么这个年代的收产会这么低，光是病虫害，还有种子等等，都是一个绝对的因素啊。果然，我还是一个普通人啊，若是我能拥有一个变态的空间，或者是啥神奇的泉水之类的，随便浇灌一些水就能让庄稼不受害，不减产，啧啧……姐姐我何至于象今天这么辛苦啊。” 叹着气，李七巧狠狠的掐虫子。她现在所有的怒火，全都撒在这虫子身上了。 “蹭……”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异响。 她挑挑眉，这段时间的高能训练告诉她，一声异动，不象是野 兽发出的。 眼神，悄悄往左边瞄去。刚才一闪而过的身影，她不会错过。 有人往这儿来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是悬崖下的那帮人啊？吸气，李七巧镇定地站在那儿，决定以静制动。 象是不知道身后有人在悄然靠近，李七巧继续弯腰捉虫子。 马大拐子看着……全身热血沸腾。 屏气凝神，提气几大步跨过去，淫笑着，张手就抱。 然而，还没搂着人呢。 “砰……” 脑袋一晕，身体一沉。 胸部狠狠被蹬住，马大拐子脑袋晕乎了好几秒，这才清醒过来。 “你……大妞儿……别……别这样，哥哥我……就是来陪你说话儿的……” “你鬼鬼崇崇地来干嘛？哦，我知道了，想打我主意？”李七巧没达到眼底的笑意嚼在嘴边儿。 马大拐子却是嘿嘿地举着手，“妞儿……咱俩，可是差点儿成亲的人。我知道你这天天晚上守的辛苦，这不，就来看看你的么。妞儿，你就乖乖的应了我吧，我会满足你的。你放心，俺在那方面的功夫，可厉害了。五丫儿每天被我整的嗷嗷尖叫，我知道你是久旷的妇人，最需要俺这样的男人来满足你了，妞儿……我们……” 这男人说着，居然还要伸手抚她的脚板儿。 李七巧径直伸腿狠揉踩他胸部。 “咳咳……妞儿……我……” “哦，你想上我。”李七巧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可是，眼神，却是能冻死人。 “嘿嘿……大妞儿……我们男欢女爱的事儿，你放心，哥哥我会让你得到满足的，我……你要不让我说，我也不会说的。” 马大拐子还要吹棒自己。 李七巧的眼神往他腿中间溜。“哦，可是，我怕你的丁丁，有点短小啊……” “丁丁？哦是我兄弟啊？呃，不会，不会的，你放心，我……” 第125章 查探 马大拐子看她往自己的腿中间看，原本的担心，又放下去了。 伸手又想摸李七巧的脚尖儿。 却被李七巧狠狠一瞪，被这样一瞪，他吓的赶紧缩手求饶，“我不碰，不碰呀。” 他讪讪缩手，却把下半身往上抬了抬。“妞儿，你放开啊，我让你立马就销魂……嘿嘿……包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啊。” 李七巧眸色沉冷，冲他妖娆一笑，“销魂蚀骨啊……嗯，我也让你销魂刨骨哦……” 马大拐子笑的特别的得瑟，男人活好就是……“啊……大妞儿……” 可是，还没笑的完呢，马大拐子便怪叫一声，捂住裆部的地方惨叫出声。看着李七巧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恐惧和怨恨。 “想上我，就你这破德性？我呸，要不是看你是五丫的男人，我它喵的早就切了你。给我滚。” 男人的那处受损，马大拐子那个痛哟。 他弯腰抬头气愤地瞪着李七巧的背影，冷笑着憋出声来。 “李大妞儿，你要不从了我，有你好看的。哼，你就等着吧，我不收你，你家里人也要收你。你那好妹子，可有的她受的。到时候，你它喵的啥都得拿出来。” 这话，有点没名没堂，李七巧皱眉，回头，冷冷地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马大拐子看她回头了，哈哈得意笑出声来。 “怎么，怕了吧？我告诉你，要是现在跪下来舔我，我还能说一下怎么回事儿。你也能想办法救你的好妹子，要不然，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马大拐子恶狠狠地说着，张着腿，慢慢松开了腿，一幅你跪舔，我就大发慈悲的样子。这男人，居然如此的笃定！ 李七巧发自内心地笑了。 身后，绿色的禾苗轻轻地晃荡着，她明媚的笑容，在这样的乡野田间，居然出奇的美艳动人。 一 时间，马大拐子居然看呆了。 下面，略有些反应。可这一反应，那处就痛的他怪叫一声。 “妈的。你个死婆娘，不给老子求饶，我今天……” “砰砰……” 可是，他这还没威胁完呢，就被李七巧一通暴揍。 “死大妞儿，你还敢打老子，我跟你拼了。” 马大拐子想挣扎起来拼命，可李七巧仗着身姿灵活，四处闪躲着，左一腿，右一耳光。 “啪啪……乒乓……” 没几下，马大拐子全身上下都被揍了个青肿。 “我呸，你个死婆娘，痛痛痛，大妞儿，别打了。” 马大拐子全身吃疼，下半身又挨了二个重的。男人这么脆弱的地方，再这样揍下去，那就真的要完蛋了。 如此一来，他哪还受的住。一边打滚，一边不断地哀求求饶。 “说！我妹子出事是怎么回事儿？” 李七巧干脆利落地把人打趴在地，反手，把他手剪在身后。腿就踩在他腰间。眼里，杀意掠过。敢威胁她，她不介意来狠的。 “我，我……打死我也不说……” 马大拐子挣扎着，那双三角眼流露出贪婪。都这时候了，这渣男人还死犟着不愿意透露。 李七巧眼神倏沉，扬起开心的笑容，在马大拐子察觉不妙时，突然间双手发力。 “咔嚓……” “啊啊啊……” 杀猪般的嚎叫声响起，惊起一群栖息的鸟儿。 马大拐子痛的汗球子直滚。 这一下，是真的痛死了。 “一只手，怎么够，我看还是再来第二只，这样看着和谐一些。” 另外一只手，也被李七巧反剪在身后。 腕上发力，踩着马大拐子的脚下沉。眼看另外一只手也要生生地报废。 “我说！我说，好大妞儿啊，我说不行啊。那啥，我也只是听说的，好象，好象是你那好祖母……她听说你家 三朵儿表现怪异，要找神婆，找神婆……把三朵儿沉塘，灭杀了。说她……说她，是妖孽……” 听完，李七巧气的咬牙。手，不自禁地逮紧马大拐子的手，捏的大拐子啊地尖叫出声，“妞啊，你轻点，轻点儿呢，哥哥痛死了，痛死了哟。” 紧盯着远处，李七巧连声夸奖，“好，好的很。”却听的马大拐子全身发寒，这女人笑着说好话，咋杀气这么重呢。 伴着李七巧的话落，她手上用力，“咔嚓……” “姑奶奶，奶奶啊……我，我，我痛死了。”马大拐子眼睛一闭，是真的痛晕过去了。 紧盯着地上的男人，李七巧转身就走。这事儿若是真的，只怕，还真的要想想办法才行。 想不到，老许氏居然会想到这一出。拿三朵儿的事情来说事儿。不过，三朵儿是怎么回事，这可得问清楚才行。 “鬼，鬼……姐，有鬼……那只鬼提着脑袋，抠着眼睛在冲我笑，冲我笑啊……” 三朵儿从梦中醒来，便紧抓住二朵的手不断地嚷着。 “三朵，三朵，别怕，别怕，是姐，是姐姐啊，哪里有鬼？” 二朵心疼地握紧她，一下下地掳着她散落在额角的头发。小丫头的汗把头发粘的湿湿的，一张小脸也煞白煞白。 自从那次和李贤凤闹过后，三朵就总是做各种恶梦。好几天了，这丫头晚上都不敢睡觉，只有白天逮住她时，才会眠上一小会儿。 可是，哪怕是这样，也会在睡梦中被惊醒过来。这段时间，她睡觉要么是睡醒的时候说有鬼，要么就是愣不丁地，说有东西从头上飘忽而过。 如此几回下来，李长河早就吓的看见她就躲开。 到是马桃花，似乎心事重重的，但也不多说，只是用恐惧担忧的眼神看着三朵儿。可任她怎么问娘，她也是闭 嘴不多话。只说过段时间会好，过段时间就不做梦了。 三朵儿喘息着，游离的眼神慢慢聚集，在看清楚二朵后，紧握着她手，“姐，我真的有看见鬼，在你的身上，他冲我扮鬼脸啊，他，他把头弄下来了。呜，姐，我好怕……” 二朵儿把她揽到怀里，轻轻地拍抚着她后背，少女轻柔的嗓音轻轻送出，“三朵，你别怕，别怕，没有鬼，哪里有鬼。咱姐不是说过的么，这世上没有鬼的。姐就在你身边，你看看，我头上哪有东西？”她把手一扬，挥舞着打动。笑的明艳动人。 “有，有鬼，真的有。”三朵儿面色狰狞，慌乱地摇头，“我天天有看见，有的鬼会向我靠近，有的，则冲我恶心地笑。有的还会吓我，我有看见啊，有时候，这些鬼还会陪我一起玩儿的，可以是，我还是会怕他们。” 看着三朵惨白的脸，二朵好头疼，小手指轻轻地划着她小脸儿，时不时地揉一下她胳膊肘儿，看来是要去找一下大姐了。 “娘，爹……” 还在想李七巧呢，就听到了她的呼叫声。 二朵儿内心一喜，赶紧跳起来去开门。 “大姐，大姐我们在家呢。咱爹娘上山去了。” 李七巧一听就皱眉，有些恼火地大步往屋里来，“不是说了不让咱娘去山地里干活的么？她的身体得养，得养你们不懂？” 二朵摆手，脸上热情的笑容敛去，赶紧解释，“姐你误会了，咱娘虽然也上山了，但有哥和爹，还有学方也盯着的呢。要搁她一个人在家里，咱才真怕她做一些不能干的体力活儿。” 听她这样一说，李七巧也明白了。 马桃花是个一辈子劳作惯了的人，你要让她绝对的啥活儿也不干，就光是在家里养着，只怕，也是不适应的。 若不给她找些轻省点的 活儿劳作着，她反而会生病。这就象是现代的那些退休离职人员，一旦离开了原有的岗位，就各种不自在。 “也行，这样上山有人盯着，她也就干些轻便的活儿。要真的不干活，只怕她也受不了的。以地，最近家里怎么样了？我看那位白小姐可是天天往这儿跑的。听说，你们天天忙活着开荒，想要多种地。咱这一片儿，据说开了再多的荒地，可还是会被那些老鼠啥的糟蹋了去。唉，得想个办法，让老鼠不打洞，不啃禾苗吃才行啊。” 其实，为了这事儿，李七巧也挺头痛的。这三岔山脚底吧，明明是一片儿好地。偏偏，这儿的老鼠，松鼠啥的太多了。 那松鼠，看着是个可爱的小动物。但一旦糟蹋起粮食来，可真的让人觉得它不可爱的。 那小爪子小尖牙一啃，好多粮食就这样被啃去了。 “可不咋的，这事儿咱爹和哥都还在想办法呢。一时半会的没解决，但荒地，还是要开出来的。过段时间，云哥儿还想去外面接活儿干呢。” 十四岁的少年，就去外面接活儿干，在这时代，似乎是正常的事儿。然而，在现代……这可是还在读书的少年啊。想想小学云要扛起这个家，李七巧的心又有些个痛。 “云哥儿是个读书的好材料啊，看看他识字断句啥的，多快啊。” 这段时间晚上小么弟会去学识字，有时候学云也早一点跑去接他。 令李七巧心痛的是，学云居然是几个人里面识字断句最快的一位。 尤其是理解力，更是快的很。这大弟，若是早些年就让他识文断句了，只怕，成就一个小秀才，还是可行的吧。在这乡里人家，能考出一个秀才，也算是极光耀门楣的事儿。 李七巧的心不大，她只是想着兄弟姐妹们能识文断句啥的就好。 第126章 事发 “是啊，他确实是挺不错的。没想到识字这么快。” 二朵儿有些感概，“姐你知道么，当年，学云，还有老叔，以及大伯家的那个三小子，二伯家的四小子，他们几个可以同岁的娃。那会儿可以选送一个去念书，抓庵，但还真的是邪门了，就让那老叔抓走了。明明，老叔念到现在，也只是识得几个字而已，偏偏咱祖父母还要说他是考秀才的料……还说什么这是老天爷看他是个念的材料，非得让他去的……” “抓庵？”李七巧还真不记得这事儿，望着四下，“三朵儿呢？” “搁屋里呢，三朵儿有点不好。”二朵面色不是太好看，但还是接着上一话题，“可不就是抓庵么。我真的怀疑，当时的抓庵，是不是咱祖母故意弄的。或者是提前做了啥手脚。反正，咱老叔是家里最大的辈份儿，他一抓，可不就抓着了么。 当时云哥儿没抓着，回来后三天没说过一句话。他内心，许是真的想识文断句的吧。咱这村里的娃子，我就没看到谁象我们家云哥儿这么认真渴望读书的。可惜，老天爷不长眼啊，咱家，还是太穷，供不起俩人。” 李七巧点头，脚不停地往内屋里去，“我看看三朵儿去。” 入屋，三朵儿也收拾着起来了。 看见李七巧，便甜甜地叫了一声，“姐。” 李七巧探头看看窗外，这天色可还没晚。 “三朵这是咋的了，大白天的还睡觉？昨夜干嘛去了？” 乡下人家，尤其是三朵这样的丫头，大白天的几乎是不睡觉的。平时午响时间都去外面淘的人，怎么可能这会儿还搁家里睡觉，好象，是有点不寻常了呀？ 二朵儿赶紧把她拉出来，“姐，我有事儿和你说。” 三朵瘪嘴，“姐……你们去吧……”她知道，二姐是去和大姐说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儿。 看着二 朵面色慌乱，被拉到另外一个房间的李七巧心直往下沉。好象，情形真的很不妙。 “三朵是不是有什么异常？”李七巧直接开口就问。 二朵儿用力点头，再次探头看看窗外，确定三朵没跟来后，这才压低了嗓音，“姐，我发现……三朵儿好象真不怎么对劲儿。她，她总是说看见脏东西？” 李七巧倒抽了口凉气，一把抓紧她手，“她怎么说的？” “那个，她说啊，她看见有小鬼儿在她身边追。有时候，是一些孤苦伶仃的小鬼头儿。有时候，又是一些穷凶极恶的大恶鬼。这些东西，她都能看见。偶尔，还会陪他们玩儿，姐你说这事儿……” 李七巧握紧二朵的手不自禁用力，痛的二朵呲牙，却没吱出声来。她知道，这事儿，肯定冲击着李七巧。其实这几天，她看着三朵这样，也是担忧害怕的很。 “你确定她真看到这些东西了？”李七巧的语气格外凝重。看来，老许氏说要拿捏自己的事儿，是真的！若三朵的身上真的有异常？ “是啊，自从那天老姑来找过我们后，三朵儿发了回疯，事后，就一直做恶梦来着。这几天每天晚上，几乎都睡不着觉，刚才我跟她做事的时候，她就一直打瞌睡。是我哄着入屋才睡下的，可没睡一会儿，就又被小鬼给吓醒了。姐，你说这事儿，唉？”二朵儿提着这些事儿就愁心。 妹子的身上咋会有这样的古怪事情，说来真的是……好让人烦躁的。 “李贤凤来找过你们？你怎么不跟我说？她来干嘛了？做什么事儿了？三朵儿又怎么发的疯？”李七巧抚额，这一家子，怎么有事儿不和她说呢。这么大件事儿，居然一直隐瞒着。 二朵儿看她这着急上火的，抬手抓住她手，“这个，大姐，不是我们不说，最近我和三朵儿不是忙着采药材么 。时间上，压根儿就没有。你看这些天，我们都没过来了。” “那大弟和么弟来我家的时候，咋也不说” 李七巧气的要骂人。 这事儿早说了，她还能想办法对付过去不是。现在可好，三朵的异状被老许氏知道了，人家都要想办法对付她了呢。 “他们……”二朵儿哑巴了。 李七巧掐她一个，“行了，你们就有事儿隐瞒着我吧。现在可好，出事儿了。” “啊？”二朵着忙，“出啥事儿了？能出啥事儿？” “算了，这事儿，我先不提，姐会解决的。咱还得去管三朵问清楚，是真的看见了还是假的。要真的看见了，这件事情可就得解决一下。”李七巧烦躁地揪头发，再气愤地瞪一眼二朵儿。小二朵儿许是没见过这么气急败坏的她，吓的又往后缩了缩。 李七巧说完，起身要去找三朵儿核实，二朵却拉住她手，“姐，我觉得吧，咱娘她……好象知道三朵这状况。有一次，我听娘无意中叨叨了一句，说啥，这师太，咋还不回来呢？朵儿可咋整哦？” “我娘说的？这话是三朵儿发作前还是发作后说的？”李七巧捕捉住这一迅息，脑子里面，却是快速闪过在现代看过的一些书。 有些灵异小说里面，会提到一类人。 就是一种所谓能通灵的存在。 其实，按照农村的解释，就是鬼火矮，灵火弱，天生的阴气较重。这种人，在书里称为阴女，据说可以通灵，这样的人可以看见鬼魂，不干净的东西之类的。 这种人，在乡村里就算是有，按照理论上来说，到也不会被当成妖孽除了。 只不过，内心会对这类人产生恐惧感。 老许氏想要找她的麻烦，恐怕是要拿三朵儿另外的事情说，且，是严重地说……比如，强加在妖孽之类。 二朵儿急促答复，“是在三朵儿发作之后 ，就是老姑来闹腾的那一次。当天晚上，三朵儿就做恶梦了。咱娘当时守着她，面色忧伤，我本来离开了房间，却无意中听到她这二句轻声的嘀咕。当时还奇怪来着，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得劲儿。” 李七巧听的烦闷更甚，不耐烦地摆手，“行了，我知道了，咱娘应该是知道的。三朵儿是她生的，她哪能不清楚啊。不过，这事儿她不提，你也甭问了，我去问。” 正说着呢，马桃花几个也收工回来，李七巧便把马桃花拉到一边。 “娘，你跟我说实话，咱三朵儿生来是不是有啥不对的地方？你今天必须说，这事儿很严重，再不说实话，三朵儿出事了，我可保不了她。” 马桃花听的身体一晃，面色唰地就白了。她抬头怔怔地看着她，突然间抓紧李七巧手，“这……这事儿……唉，还是犯了呀。是谁要拿咱朵儿的事儿说浑事？我找她拼命去。” “这你甭管谁说的，现在就只老实地说，三朵儿是咋的了吧？你是她娘，要说她的异状你肯定最清楚的。” 李七巧急的要跺脚，不断催促马桃花赶紧说出来。 后者紧张地扫一眼还在院里洗手，准备编织东西的李长河，这才轻声说出自己发现的一些异状。 “大妞儿啊，不是娘故意要隐瞒着你的。是三朵儿，确实是有点不对劲儿。她这生下来……鬼火矮，估计，容易被鬼上身，我……我不敢说啊。说了，只怕三朵儿当年就会被当成怪物给处决了。咱李家，你爷奶可是最迷信的人。她们对神明，有着莫名的敬仰。咱家朵儿那异状，有时候我都害怕，你说，若是说了，她们一家子会有啥眼光对她？” 李七巧心里咯噔一下，完了，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家里一个妹子，居然会天生通灵。这要在正常的神婆家里，恐怕还是好事儿。 可要搁他们家里，这事儿，那就是一件坏事儿啊。 尤其是这愚昧的村里人家，更是会把三朵儿当成妖孽看待的。 “小的时候，三朵儿说她会看见一些东西。我当时觉得奇怪，以为这是孩子乱说的。可是事后，把孩子抱到当时的姑子庙去。那里一位姑子是位高人，她只是一眼，便看出了三朵儿的不对。 当时，还说了，三朵儿要破一个难关，若是过了，便可以成就一番神业。若是过不了，就只能早去阎王家报道了。好象，还说了句啥要么成神要么成妖！ 当时，那姑子给了咱朵儿一道符让随身带着。 只是，她说她法力不够，只能维持几年。若是她出去云游还能有命回来，便可以在回来后，再为咱朵儿重新弄符。或许，也能度过那道坎儿。可是……到现在为止，那姑子庙，还是没有云游仙姑的消息啊……娘，娘这不也急到不行了么！” 也就是说，三朵儿能通灵之说，几乎是成立的了。 李七巧苦恼地揪扯头发。 这事儿，得顺利解决。要不然？ 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际，李老二，还有李老大，却亲自来找李长河。 “大哥……二哥……你们……来了呀，进……进屋里坐。” 传说中的大伯回来了？李七巧可不认为，这位久不见面的大伯子回来，是为了来见他的兄弟，圆一下兄弟情谊啥的。 她一把拽住马桃花的手，“娘，你赶紧让三朵儿跑出去，跑的越远越好。” “这……”马桃花为难地看着她，“你让一个小姑娘，跑哪去啊？” “必须跑，跑出去……” 是啊，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跑出去，她能去哪里呢？ “大妞你糊涂了吧，三朵儿跑出去，要么被人贩子拐了。要么，就是被人家当成童养媳买走。再者，没有文书啥的，她一个小女孩子，可咋走路，咋活啊？” 第127章 争执 “这样说来，她是跑不了了！算了，这事儿，我来想办法，你出去，先稳住大伯和二伯，咱今天不能让三朵儿被带走。”还走的下场，恐怕就是当妖孽处决了。这种事情，在乡下地方，也是允许的。毕竟，这个时代的法律是不健全的。 乡里人家要处决一个妖孽怪物啥的，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李老大和李老二看着李长河，只是冷笑一声，伸手拔开他径直就问，“三丫头呢。” “呃……大哥，二哥……你们？”李长河也不是傻子，一看这俩人来就问自己家丫头，他也预感……事情似乎不对了。 李长富拍拍他肩膀，却冲身边的李老二使了个眼神，才对李长河意味深长地说道。 “老三啊，咱哥几个，我知道你是最听话的一位兄弟。也最是孝顺咱爹娘的，这次分家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那啥，爹娘这不也没办法么。终归说，你是家里第一个分出去的人。若是爹娘对你太宽松了，那咱这以后的家可咋分啊。再说了，你现在也能存活不是？孝顺爹娘听话也是应当的嘛。” 李长河皱眉，看见李老二径直往屋里去了，想要去拦住他，“哥，你说这些做啥呢，这家不是分都分了么。我，我们现在说这些，没啥意思了。老二，你搁屋里去做啥呢？屋里都是婆娘娃儿的，你别进去了。” 李老二径直往里，压根儿不搭理他。 看他这样，李长河本能要冲过去拉住他。 却被李长富给拉住，“老三啊，咱今天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爹娘把我叫回来，是家里发生了大事儿。具体的，你和三朵儿去了村里的祠堂，便能知道了。” 李长河吓的眼睛瞪圆，话也说不清楚了。 “啥……啥事儿，要……要去村里的祠堂啊？”他可是知道的，只有村里发生了重大的事儿，才能去祠 堂。家里最近没啥出格的事情，怎么会去祠堂呢？ 偏偏，这叫去祠堂的，还是他和三朵儿？此事，明显的就不对了。要知道，最近三朵儿的状态……哪怕是他也觉得不正常。但是，在旁人面前，打死也不能承认啊。终归，那也是他女儿不是！在这一刻，李长河还是条件反射地要保护女儿。 “唉，老三啊，你家三丫头不对劲儿，你……不会不知道吧？” “三……三丫头……”李长河眼睛转悠着，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点力气，“她……我没觉得不对劲儿啊！这不……能吃能喝，好……好着呢！” 看着老三闪烁的眼神，李长富冷笑出声。“三弟啊，唉……我也是同情你呢。” 他说着，却是嚼着冷笑睨向一边儿的李老二。 这会儿李老二被屋里跨出的马氏拦截着，就不让他进门。“二哥……你搁这儿坐，来来，这边来。” “三丫头，你给我出来，我们知道你在屋里呢，俺们哥俩今天看见你没出门，才上门来找人的。我说三弟妹，你这拦着我是做啥，赶紧的，把人交出来。三朵儿是妖孽，必须要交祠堂处理。咱们村的风水，不能因为三朵这样的妖孽就给坏了。” “二哥，二哥你不能这样，三朵儿是你侄女儿，她可是咱老李家的人中了。”马桃花着急上火地哀求，死挡着路就是不让他进去。 李七巧也听不下去了，蹭地一脚踢开门走了出来。 在她手里，挥着一把才顺手拎来的缺了口子的柴火刀。“娘，谁家的人又搁咱家喊打喊杀啊？我看，这是来人的风水不对吧？要我帮忙修理一下不。” 话落，手里的刀子抛了抛，吓的李老二哇地一声怪叫。条件反射地往后闪了二闪，脑袋缩在脖颈里面眼睛滴溜溜转了转。 看李七巧只是站在门口，旋即，又梗着脖 颈冲她嚷嚷着，“我说……李大妞儿，你想干嘛？告诉你，今天这事儿，你们不去也得去了。那三朵儿，更是必须去的。要不然啊，这个李家庄，你们也甭想再呆下去了。咱们李家，可不想得罪整个村子的人。” 李七巧冷笑出声，“哦，你们不愿意得罪人啊？咱家三朵儿哪不对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愣是被你们说成是妖孽。这谁嘴巴这么贱，敢当着我面儿说，姐把她嘴巴撕裂了。” 伴着话落，她手里那把残破的刀，突然间狠狠地插在李老二的脚跟边。一双总是盈着笑容的眼睛，这会儿盛满寒霜杀气。 李老二觉得腿边儿一凉，低头，看见那刀具，就紧擦着自己的鞋子斜插在地面，只差一根头发丝的样子啊，腿……那双老大才送他的新鞋子边儿，也被刀具擦了一块，布屑儿还在风的作用下飘啊飘的。 刀具，没入地上好几公分……正轻轻地一弹一弹的，虽然缺了口子，可是，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刀刃，他还是全身发软。 这刀，若是插在自己的腿上……得是个啥结局！ 腿间一热，李老二当场就吓尿了。 “你……”羞恼不已的他，眼睛一瞪，要重振自己的雄风。 “娘，我回来了。”就在这时小学方从后面跑进来。 李老二听着这声音，冲李七巧狰狞一笑。转身，一把抓住身后的小学方狞笑出声，“不给三朵儿是吧？行，咱这就把这小崽子带走了，啥时候把三丫头弄来，这小子才能回去。若实在不行，让这小子顶三朵的缺受了全村人的审也行的。” 李七巧也笑了，腿一踢，地上的弯刀蹭地拔了上来。手一扬，轻松自如地接过刀具，“哦，你可以试试看，我看看今天谁敢把人带走。恐怕，带人之前，也得问一下我手里的刀愿意不吧？” “大妞儿，你 不要乱来啊……” 李长河在这时候冲进来，随在他身后的，还有那位据说在城里混的极好的大伯李长富。俩人看见这仗势都吓的不行。 那李长河张嘴就求情，可是，你求谁不好，求上李七巧了。 李七巧理也不理这个拖后腿的，就冷笑着扫过一起跟进来的这位肥头胖耳的李长富。 这么富态大腹便便的一男人，他真的是李家人么？那身材，到是和万氏有一拼。只不过，万氏属于屠宰老娘那种。李长富，则属于那种一看就养尊处优惯了的发达了的人。 李老大不愧是李家长房的长子，在进来后，看见李七巧这样，也只是皱眉头。转头，对着李长河轻声劝道。 “三啊，这事儿可得好好说啊，你说，这一家子动手动刀子的，不是让人看笑话么！再说了，三朵儿的事情，若是说的好了，许也没事的。你们现在这样闹腾，算个啥！” “没啥说的，敢把家里人带走一个，都要问问我。”李七巧可不买账，嘴角嚼着冰冷的笑容，目色锐冷，又略带嘲讽地看着他。 李长富这才眯缝着眼睛打量着这位，据说最近极正常的侄女儿。也据说，最近总是招老娘生气的这位。 “大妞啊……我是你大伯，你听我说……”李长富板着张脸，尽量用缓和的语气劝说。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李七巧眼睛一翻，一点面也不给。 “你……” 李长富原本还想当个好大伯呢，这会儿被她一呛，也是气够呛了。那语气，再不复之前的柔和样儿，眼里更是划过一丝阴冷。这么多年，他回到石头村，还没有人不给他面子的。这个侄女儿，好，好的很。 “老三，这就是你家的家风？”他扭头，冲着李长河怒气冲冲地责问。 “这个……这个……”李长河支吾地说不出来，面现惭愧， 看看李七巧，翕动着厚唇便欲劝说。 李七巧伸手就制止了他要尴尬解释的话，抬眸，不含一丝感情的锐眸紧盯着面前的李长富。 “你们甭啥事儿就提着李长河身上。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今天这事儿，谁要敢把三朵儿带走，就得问我这当姐姐的同意不。” 她手里的刀，一上一下地抛着。眼神儿，则是冷冷地在李长富和李长有的身上转悠着，那冷碜碜的寒意，让兄弟俩都打了个颤。可一想到自己是长辈，他们的胆气，便又壮了不少。 李长富气坏了，他撸袖子挥胳膊，一幅要找人拼命的样子。“李七巧你个浑货，你当这是随便打架斗殴就可以解决的事儿。这事儿可事关着种李家的未来。若是不把三丫头交出去，以后咱李家在这村里都抬不起头来。还有，得被撵出村，你让咱爹娘这么大年纪，去哪住去？你若是再这般胡乱，我还真不管你们这一档子事儿了。” 李七巧再一次冷笑了。这一群人，一次拿着大义来压他们家。二次，又拿这样的事儿来压他们。真当善良的人好欺负不成？她眼睛悠悠一转，唇畔，突然间绽放出一抹开心的笑容。 “那啥，你个大胖子，你在城里不是有房有铺么，平时也口口声声的要孝顺，要尊重长辈，咱祖父母要是没地方住了。这不，正好成全了你的孝心，去城里享福，过好日子啊。你这当长子的，还能不孝顺不成？” 李七巧语气轻蔑，态度轻慢。可就算是这样，李长富之前那嚣张的气焰，也消失不见。伴着她这一番话，李七巧成功看见李长富的脸抽了抽，旋即，又变的面色狰狞。似是在强自挣扎，竭力挽回掩饰一些什么。这样的他，令李七巧内心划过疑惑：李老大在城里这些年，真的象家里人所说的，只是混个日子而已！ 第128章 涌来…… “混帐，我怎么孝顺爹娘，这是你一个小辈儿的可说道的。到是你，存心不让老人呆在家里，还冒着要被撵走的风险，我看你这是大不孝，孽障……我告诉你，你这样做可是要被沉塘的。” 马桃花听的身体一哆嗦，抬头，满脸都是惊恐，她赶紧劝阻，“不要啊，大妞……只是……” 李长富瞪她一眼，“还有你，姓马的，你就是这样教导你家闺女的。难怪会把咱娘气的倒床不起，我看……” 他说着说着，扬着手就要来教训马桃花。 李七巧却是斜地里一跨，看似不起意的一个动作，愣是横插在中间，手里的刀扬了扬，“我要睡了，吵的慌，娘，关门打狗吧，这些个野狗，吵的人烦。” 这，正扯的八大金刚的时候，你却要睡觉？还啥关门要打狗？ 靠，这是明显的要撵人好么~ 兄弟俩这一下，是彻底的气炸了，俩人对李七巧这浑人没办法，便对李老三却是有法子捏的啊。这俩人一起掉头，冲着李长河就开炮了。 “李长河，今天三丫头不带走也得带走了，这话儿我可摞在这儿，一会儿咱爹娘就得带人来，还有村里的长老们，也得来。我看你就做吧，到时候你们一家子是保一个，还是保二个，可就由不得你们自己个儿了。我可告诉你，若是一家子都挡着，到时候，你们一家还能不能保住，还真不好说。” 说完，他威胁十足的眼神落在李七巧身上。大有到时候，要把这俩人都拉去沉塘的意思。 屋里，三朵儿听到这儿，再也坐不住了。 她一把挣开二朵和李学云的手。 “姐，我跟他们去，我去。看他们要把俺咋整。不就是要我的命吗，我给他们，反正也不想活了。” 马桃花听到她这话，气的全身哆嗦，回头心疼地着看着她，“三朵，你不能去 ，去了，恐怕就回不来了呀……” 村里人对于妖孽不可明说之事儿，向来就有一条不成文的做法，那就是……处死。且，这种处死，还是用极端的处死办法。她曾经在邻村看见过处死妖孽的场面，当时回来三天没能咽下食物。 “娘，让我去吧，反正活着也没太多的意思。” 小小年纪的三朵儿，却轻蔑地吐出这样一句话来。那双黑沉沉的眼睛，也空洞盲目……李七巧看着她这样，内心狠狠一抽，是什么，让才几岁的妹妹，变成了如此模样！ 马桃花被噎住，气的拔高了声音就冲她嚷嚷起来。“你都说些什么混话呢。娘在，哪会叫你出事儿。” 吼完，嚼着眼泪心伤地瞪着李长河恨声道，“李老三，当年咱家双胎儿子没保住，这是咱俩心里的痛。今天，你又要眼睁睁看着咱家的三丫头也保不住么？” 说完，向来安静的马桃花，这会儿却挺直了腰，把三朵儿护在了身后，那向来温婉的眼，冰冷地瞪着李长富和李老二。 攥的咯咯响的拳头，大有你要让咱家没活路，我也不给你们活路了。 李七巧眼放异彩，这一刻的马氏，才有了当母亲的坚强样子。原来，她也可以强势起来的。 李长富黑了脸，他这被专门请回来办此事的，现在却一再被老三家的人拂面子。如此下去，以后还怎么在李家有说话权。 当下，他也拉下脸，“老三家的，你莫要犯浑。今天我是好言相劝你们来的，一会儿村里人全来了，看你们怎么收场？” 他眼神扫过略显惊讶的李长河，语气一冷，“到时候，可别说我不念兄弟手足情。” 那威胁性十足的眼神落在李长河脸上，大有，你再不听话，我就不管不顾了。 “哈哈……你们管过兄弟情么？”马桃花突然间笑出声来。 李七巧 则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今天的马桃花，好象，有点扶的起来呀。她，是悟了？好，好的很，这才是她最想看到的。 马桃花笑着，惨痛的眼神扫过李长河，“孩子爹，你想想咱是怎么被分出来的？这么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对爹娘是怎么样的好？可最后，落得的是什么样的结局？咱们没有对不起李家人，可是，李家人又怎么对我，对我和儿女们的？你是个男人，你站在这儿，你给我说清楚。” 她突然间撕破脸的架势，许是刺激了李长河。 本来，还有些畏缩人李长河，这会儿也腰板儿一挺。 回头，紧盯着李长富和老二，“对，我们家，再也不做牺牲了。想要牺牲三朵儿，就从我身上跨过去。我是这孩子的爹，若是……连自己的闺女也保不住，我也不配当男人了。” 李七巧眼放异彩，她的包子爹娘，好象，终于硬了一回呀。这可真不容易，既然如此，她这会儿当然没必要强出头。 难得看见这对包子强硬起来，好好，一定要成全啊。 本来，李学云看爹娘这样强势，也热血沸腾的要冲过去与他们站一块儿的。可才冲到半途，便被李七巧用力拉住，冲他眨了下眼神，轻轻说了一句。李学云虽然愣，但也听她话。 大姐的意思是不要出头，好吧，他不出头。但是，他是果断站在自己家里人一边儿的。 到是二朵儿，看着这一幕，眼睛里嚼着淡淡的泪水。她家爹娘，好象，终于有点强势了呀。 这样好，这样才是她喜欢的爹娘嘛。 最气愤的，莫过于李长富了。 他向来在家里是老大，平时哪怕是老实头，也得征求一下他这长子的意见行事。 可是今天呢？ 惯常听话的三弟，居然带头违抗起他来！ 他愤怒地指着李长河，手指在空气中狠狠地戳指 着，“行，行，你不听我当大哥的劝，想要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任性。那我也不管你了，一会儿村里人来了，你当着他的面儿解决吧。” “这是怎么了？我们家公子来外面敲门半天，怎么没人应声啊？” 村里人没来。 屋外到是传来一个不悦的斥喝声。 听到这声音，李七巧内心一喜。 对啊，怎么还没想到沈秋白这个二货呢？ 他可是天天出入这边的，若是看见三朵要被带走，还不得大发雷霆！毕竟三朵儿跟二朵和关系好的很。 进来的，正是沈秋白。 但令李七巧意外的是，司马琉安居然也与他一块进来了。 这俩人，居然会凑到一起过来？好象，事情有点出乎意料啊。 她眯着眼睛，看着这扮成小夫妇的俩个俊杰出挑的男人，眼神，落在不远处沈秋白的暗卫身上。有点明白了，感情，这二朵家出事儿了，是这些暗卫去通知的。 那沈秋白怕出事儿，便又把司马琉安一并叫了来。出或许，是司马琉安觉得有戏可看，便又凑了过来的。那位看清贵的公子，骨子里面，可是个爱看戏的家伙啊。 如此一来，这俩位贵公子一并儿过来……且看他们如何处理这事儿吧。咋的，也得把这俩人带进这事儿才行。 “是谁？” 李长富和李长有都伸长脖颈往外看。李长有一看到公子，先是一愣，旋即，便点头哈腰地迎上前来。‘ “唉呀，是贵人来临啊，公子你屋里请。这位，是你家小娘子吧？ 有关于沈秋白寄住在李七巧家里的事儿，村里人还是偶尔有传闻。虽然，他们已经足够低调了。 但这种贵人投住在乡里人家的事儿，还是很快就能传扬出去的。为此，李长有听到这事儿，也并不稀奇。 李长富则好奇地打量着这进来的一群人。 光是前面开路的俩名 小厮，他就得高看一眼了。以他在城里商铺经商多年的眼光，还是能看出来这有钱与没钱的公子王孙的。 就瞅这些人的衣服，还有气势，压根儿不是他们那县城里面可以比拟的富贵人家。 当视线落在司马琉安身上时，那优雅从容，自骰子里面散发出来的高贵富贵气，更是令他气息微窒。 这老三家，何时居然结交了如此富贵气派的贵客了。 就算是沈秋白，这般漂亮艳丽动人的小娘子，还有身上的装扮，虽然略简单了一些。可那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富贵气，还是令他腰都低了下来。这几个人，绝对的贵客啊。 “叮当……叮当……” 当这一声环佩声传来，李长富看到司马琉安腰间的那枚玉牌时，更是腰都弯了半截，这玉佩……光是一枚玉佩，如果他记忆不出错。曾经，在华宇斋曾经看见过掌柜的介绍过，说那是由一种极品南阳玉雕琢而成。当时，那玉薄的很，成色也没公子身上戴的这么好，却还售价三千两啊…… 因为那玉佩做价太高，是以他多看了几眼。 不曾想，事隔多年，会再看到这种极品的玉。 而且，明显的这位公子佩戴的玉，比之华宇斋的要高贵了许多。 玉，代表着这人的身份，地位，这一点在有钱人家是很重要的。就因为如此，是以李长富总是羡慕那些可以佩戴着真玉的人。而他，混到现在，也不过是一介布衣罢了。 “这位公子，你里面儿请。” 不自禁地，李长富就把自己当成了主人，迎上了司马琉安。 沈秋白眼睛一斜，看这谄媚样儿他就极不顺眼。 在李长富即将靠近时，一腿踹去，“滚，哪来的乡下猥琐老头，离我家小……相公远一点。” 差点儿说成了小安安，意识到这会儿自己是男扮女妆后，沈秋白赶紧变了称谓。 第129章 算计 “啊？” 也亏的他闪的快，才没被踹着，但青竹越是这样态度傲慢，李长富对这俩位的态度也就更加恭敬了。 “呵呵，几位贵客，别误会，别误会，我只是诚心地邀请俩位入屋坐而已。二朵儿，学云啊，赶紧抬椅子啊。贵客驾临，这可是咱们家的荣幸。” 他腼着脸，一幅当家人的做派，李长河看着他这样，眼里有着迷惘。大哥，原来就是这样的做派么。这么谄媚的样了，好丢人。木讷的他悄悄拽一拽李长富，“大哥……你……没必要这样对他们吧。”虽然待客好客是乡里人的本份事儿。然而，这样谄媚弯腰的，总觉得这就是巴结讨好。 李长富不耐烦地拍开他手，看见四周的几个侄儿侄女的都用鄙视的眼神看自己，他赶紧正身，脑袋一梗。用只有身边的几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喝斥出声。 “你们懂什么？这不叫讨好，这叫好客。有贵客来，这是对我们家宅地都好的事儿。没听说过么，陋室常来贵人，这宅地都会跟着沾上富贵气。你们一个个的，懂什么？” R眼里划过冷讽。当她真不懂呢，还好客，我呸，你这摆明的就是巴结讨好么。 李学云和二朵三朵儿则是满脸的鄙视之情，也极淡然的样子。在他们眼里，这位所谓的大伯，不一直是这样的，逢高踩低。 把自己家的几个兄弟，当成了奴才一样的使。在人前，却还是一幅很照顾兄弟情分的好大哥。然而，在富有的权贵公子哥们的眼里，他就是个屁！ 而李长河在这一刻，看着这位热情招呼客人的李长富，听着他的歪理，当年大哥那如山一般高大的形象，瞬间也塌陷了。 他突然间有点怀疑人生。 马桃花则是清楚这位老大的很，看他这恶心样子，只是侧首，伸手把三 朵儿更紧的搂在怀里。 “俩位公子来的正好，三朵儿，你跟着公子走吧。咱们家答应了的事儿，怎么也得做到。” 在看见司马琉安的瞬间，李七巧立马就想到了最好的借口推托。 你们不是要抓三朵儿去祠堂么，好，我现在就把三朵儿指成了公子家的奴才。虽然，这身份有点尴尬。但也只是权宜之计。以后再想办法和公子这个人精商量，让三朵儿平安回归就行……想来，如此行事也不会出事儿的。这么一想，李七巧便在瞬间制定了这一可执行计划。 李长河和马桃花都不解地看着李七巧，再瞅瞅三朵儿。 马桃花更紧地把三朵儿护在怀里，“大……大妞儿啊，你，你答应公子啥事儿了？” 三朵儿被按在她怀里，到是平静的很，只是用幽深的眼瞳看着自己家大姐。在J看过来时，嘴角上扬，突然间绽放一丝信任的笑容。虽然没有明说，可她却在这紧张时候，冲她微微一笑。充分表明，她是绝对相信大姐的。 李七巧冲司马琉安暗自点了下头，公子面色不改。只顾自带头走到堂中间的椅子上坐下。 沈秋白这会儿扮的是小女人，是以只能侧身站在他身后。但他个子高，这么一傲然独自站立着，配上他一身的富贵气。到也把李长富李长有兄弟俩唬的多看一眼也不敢的。 “丫头，过来吧。”司马琉安只是淡淡地一声令下，却让人不敢反驳。马桃花张了张嘴，疑惑惶然的眼神就在J和K的身上打转儿。手，死死地捏着三朵的手。 被握着的三朵儿却是轻松自如地反拍拍她手，“娘，我去公子那儿了。” 女童清脆悦耳的嗓音，听的马桃花的心倏尔一紧。 “大妞？” 她没放行，相反的，却是拽住三朵转身看向J。那双向来饱含 着忧郁的凤眼，这会儿满蓄着怒火。 J到是淡定的很，直接忽略不计她这愤怒的拷问。而是沉冷地道出事实，“爹，娘，咱当初带贵客上山，不是出事了么。事发当天我就找公子商量了，提出一命抵一命。最后，公子看上了三朵儿。说她人小，好调养，更好使唤。正好，他府里缺少象她这样的年纪较小的丫头。所以我就私自做主，把三朵儿抵给了公子，让她从此跟着公子了。” “你，你把你妹……就这样给私自售卖了？你，你怎么这么浑啊？”马桃花惊的倒抽了口凉气，瞪着J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她眼神悲愤地瞪着她，话说不囫囵。李长河也是不悦地看着她，当场就斥喝出声，“大妞啊，这事儿这么大，你怎么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呢？三朵，好歹也是你亲妹子不是？这去人家府里当奴才？我们李家可没这样的事儿啊。” 李学云则是抿紧了嘴，眼神在李七巧和三朵的身上来回地绕。最后，落在司马琉安身上，他眼里划过一丝疑惑：大姐，似乎和这位公子……有啥不可告人的事儿。他坚信大姐不是那种要坑妹子的人，今天这事儿，肯定有原因的。 J微低垂着眉，语气平缓地轻声陈述当天的事情。“这事儿当时很急，娘也有病在身，我想吧，还是不告诉你们为好。再说了，公子为人不错，你看看他身边的青竹，卿衣，人家比我们乡下人家还要活的好。三朵儿在家里，天天吃的不好，穿的，你们有看过她身上的衣服吗？” 这一提，李长河和马桃花一起看向三朵儿的身上。 一件补了洗，洗了补的半截衣服，袖子都只能勉强到胳膊肘儿那儿。腰身，更是成了悬空在腰部往上的地方。这哪还是件闺女儿穿的衣服，整个的就是 一件小马褂一样的了。但事实上，这就是三朵总穿的衣服。都包裹不了身体了…… 至于下面，裤子破了好几个大口子，有的勉强缝补着，有的，则还新鲜保留着撕裂的痕迹。脚上的鞋子，露出几根糊满了泥巴的趾头……在众人看向三朵儿时，那三根指头就在地上用力地抠啊抠…… 马桃花面现惭愧，她，好象真的忽略了这孩子啊。 李长河则是嗫动着厚唇，“这个……这个……村里的女娃们……不都……不都这样过的么。二朵……二朵还不是一样……” 提到二朵儿，所有人的眼神，又落到了二朵的身上。 小姑娘都抽个儿了，面庞也有了少女的雏形。清清瘦瘦地站在那儿，只是冷着脸，一声不吭地任人打量。 看着这样的二朵儿，R更觉得难过。象这样的姑娘家，都是养在屋里将来好嫁人的。 然而，二朵儿还是穿着补丁的衣服，脸上晒的略有些黑。一双手，更是割了无数的伤口和茧子。这些，都是常年劳作留下的痕迹。裤子也是补了又补，到也干净。只是那针脚，看的出来并不是很密实。可见，是她自己勉强补上去的。 至于鞋子，比三朵儿略好一些，虽然一看就是半旧残损的，但也只是面上破了个洞，脚趾尖起码没露出来。 见这些人看自己，二朵儿把手慢慢伸出来，“是啊，咱们都是这样长大的，可是，我们还是会难过啊……为什么我们会这么穷？明明，每天都有干活，爹娘也天天辛苦上山。为什么我和三朵儿还是吃不饱，穿不暖？ 好多次，我和三朵儿都在悄悄讨论，咱们要怎么才能吃的好穿的暖。好些次，我们都决定，要去富贵人家当人家的奴才。虽然，只是一介奴才，可起码能吃饱，穿暖。走出来，也能象个 活人。大姐提出让三朵儿当丫头的事儿，我知道，所以我并没有反对。因为，这是我和三朵的梦想…… 能跟着公子这样的人，是别的人家想也不敢想的。我听在城里当过别人家婢女的五婶儿提过。这有钱人家要挑选家生子，那也是要重重选拔的。公子能看的上三朵儿，这是我们家的福气，是她的福泽……我支持。” 属于少女特有的清脆嗓音，听着就让人酥脆心花开放。再配上小二朵儿坚定黑亮的眼神，那双布满茧子和伤痕累累的小手，哀伤中透着颓废的美。 一时间，众人都呆呆地看着这位瘦弱的少女。 到是沈秋白盯着二朵的眼神格外的亮，在二朵儿陈述完后，他向前二步拍掌，呵呵地竖了拇指，“二朵儿说的好，跟着咱家公子，可是啥苦也不用吃，活儿也几乎不做的。不是我说，跟着咱家公子，那就是掉到金窝窝里面去了。”跟着他，他娇惯着她就行了。 李长富打量着公子，再看看沈秋白，突然间萌生了一个念头：若是，能让自己家的闺女跟着公子当丫头，会不会有一天……被公子收房？ 要知道，宁肯嫁有权人家的小妾，也不要当寒门的主母。这一点，他可是很信奉的。 看看城里那么多掌柜的，为了能得到一些权势，不是巴巴地把自己后院的女儿送往权势人家么。 这位公子？看外表气势富贵，看骨子，风节高存。不管是内还是外，这都是最佳的女婿人选啊。且，艳丽儿也一直想要找个权势之家的豪门公子，就因为这样，哪怕有不少人上门提亲，可他们仍然只是周旋着，并不曾轻易许人。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家的艳丽儿是个可造之才。以艳丽儿的精明，只要送入府里，只怕，到时候会想办法往公子的床上爬的…… 第130章 群怒 是以，在李长河看向他时，他却是赔着笑脸凑到司马琉安面前，想要混个脸熟。 只是还没到人家面前，便被青竹不耐烦地挥开。 “我说，你走开哈，咱们家公子是你这起乱七八糟的人往前凑的吗？不自量力。” 李长富有点尴尬，他终归是这一地方上的“有头有面”的人物，现在却被一个奴才如此吆喝……虽然不自在，但还是赔着笑脸，“这个，我不是想问问这位公子，你家，还收丫头啥的不？我们李家，可不止三朵儿一个小丫头啊？你若是想要，我为你再找几个？包你个个儿都比三丫头会来事儿，人也更漂亮的。” 李长河怵然抬头紧盯着自己这位好大哥，眼里有着明显的不悦。但凡有点儿自尊的人家，都不愿意把人送到主家去当奴才啊。 这大哥是怎么搞的？他活糊涂了吧？还想把李家的丫头们送进去？等等，李家还有谁有合适的丫头能送进去的？ 马桃花则想着，这李家还有哪个适合送进府当丫头的啊？ 想来想去，也就是二房的五丫儿，还有就是他家的艳丽儿。可是，艳丽儿这种都要说亲的闺女儿，哪个会舍得送入府里去当丫头啊！ 除非当暖房丫头还差不多。听说，有一种富贵人家，是要收一些身家清白的丫头，专门为公子少爷当暖房开脸用的。 其实，说白些，那种暖房丫头，不外乎就是一种变相高级的妓女而已。 “大哥，咱李家，还有谁可以送进府的啊？”她不解地问。 “唉，咱们家艳丽儿，这不是还可以送去当二年的丫头么。我觉得，侍候公子是最合适不过的。”李长富一幅打量女婿人选的眼神儿看着K，那笑容，也和善的象个老好人儿。 马桃花听的倒抽了口凉气，这还真的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她 紧退二步，看着李长富的眼神，也变的略古怪了些。 李七巧则是冷笑出声，她好象早就想到了会是这样。 “我家公子要不要收丫头，以后再说吧。现在只收三朵儿一个就够了，咱府里哪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进去的。要不是咱们家公子出来的匆忙，不曾带着随身丫头，哪轮的着在这种乡下挑奴才啊？” 卿衣也难得地接话，“可不么，咱们陪公子出来，终归是个男人，不会侍候公子啊。所以才想着挑个小丫头来随身携带着侍候。哪里是那起阿狗阿猫就可以进去的，也不照下镜子，看看自己啥身份。” 这就是在说李长富家的艳丽儿是阿猫阿狗了，她家艳丽儿还是身份不够的。 一时间，这话听的李长富相当的尴尬。 李七巧则差点冲卿衣拍掌叫好。这小子，实在是太上道了。她决定了，冲着今天他的表现，以后少拉他下注。 “可是……”李长富吃瘪，哪会受这个气啊。当场就眼睛一转，有些皮笑肉不笑地说，“可是，据我所知啊，那啥，李三朵儿可是个妖孽啊。她这异状，早就被村里人看到眼里？天生鬼瞳的人，可是要被村里人处死的。” “天生鬼瞳？” 李长河听的啊地尖叫起来。 天生鬼瞳，在老一辈的人嘴里，也是有传闻的。 传闻，这种鬼瞳一旦看上一些身体不健康的人，便会把人神魂勾走。 有时候，一旦这种天生鬼瞳的人妈起怒来，也会把人性命取走。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一旦发现这种天生鬼目的人，就会把她当成是鬼母一样的存在。直接用火烧死。 临死后，还得让人把骨灰四处撒到水里，不得入土。 马桃花也吓的全身颤抖，她惊恐地摇头，“不，不是……哪里是天生鬼瞳……你们……搞错了，搞错 了的。”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闹嚷声。J听的心往下沉，看着李长富露出的得意神色，突然间明白了，感情，这个奸猾的男人，一直在跟她们玩儿拖延计来着。好，好，好算计，好手腕啊。不愧是李家早年就能进城里混的长子，这一手算计，确实是密而不漏。 二朵儿赶紧往院外跑去，却看见老许氏和李贤凤带着村里十来个上了岁数的老人，还有身后的一大群手执着绳索，法器，以及各种污秽家什的村民们，正往这儿大步走来。 “抓住妖孽……” “把妖孽烧死。” “抓走李三朵……” “抓走她……” 一声声愤怒的呐喊传来，吓的三朵儿往二朵身后缩。“姐，我怕……” 二朵用力搂着她，“不怕，不怕。”旋即，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沈秋白，“求你救我妹妹，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在这时候，她能想到的，也就是面前这几个贵人了。 李七巧在看到这一群人时，脑子也轰了一下。看来，这老许氏还真的是铁了心的要置三朵于死地了呀。还真的……是好狠的心。 只为了出一口气，就把自己的亲孙女儿，当成了一个出气筒一样的存在牺牲。这样的人，自私自利的可怕啊。 这会儿再叫三朵儿逃，也来不及，看来，一切只能拜托司马琉安了。 想到这儿，李七巧焦急的眼神投向后者。 司马琉安冲她淡淡一笑，一点也不着急。这样的他，令李七巧略安心。她看似无意地慢慢靠近他，“拜托啊拜托，事后，我们再算账。” “你是我丫头。” “呃！”这会儿还提丫头啊。可是，都这时候了，李七巧也硬着头皮，“好，我是你丫头。”想要我当你丫头，做梦吧。 但她还是不放心，追问一句，“要我配合吗？” 只要公子咬死三朵儿是他的丫头，且，终生不出府，这村里人家，想来也不会得罪他这样的人。 毕竟，村民还是老实本份的居多。 “有本公子在。” 司马琉安傲然一笑，一幅全不在心里的样子，这才令李七巧放心下来。看来，以后还得给这家伙做牛做马一段时间了。不过，她也不急。只要能度过目前这一难关，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这么一寻思，她心又略安。 老许氏和老实头带着村里的人进来，李长河和马桃花到是吓的够呛。 马桃花把三朵儿护在身后，紧盯着大步往屋里来的老许氏和老实头。 “爹，娘……你们这是要咋样？” 老实头淡扫了一眼屋里的人，眼神刻意停留在李七巧身上一小下，便难过地掉头对着李长河夫妇俩。“唉，三儿啊，我真不知道，你媳妇儿，居然会隐瞒这么重大的事情。天生鬼瞳的人，怎么可以在村里长大呢？你可知道，这样的人一旦成长起来，以后，可是要把咱全村都祸害完的啊。我是说这些年，咱们老李家风水是越来越不顺利了，原来，这全是你媳妇儿隐瞒了三朵儿是鬼瞳的事实。” 李七巧冷笑着站出声来，直接迎视着老实头，“敢问祖父，你们怎么口口声声地说三朵儿是鬼瞳？到今天之前，我们一家子，可是听也不曾听说过的！” “唉，大丫头啊，我也知道，你这当姐姐的听说这事儿，肯定会心里不舒服的。其实，我这当祖父的，听着咱们家出了鬼瞳孙女，人当我这心里就好过么？俺一样的不好过啊。但是，这村里有规矩，但凡是生来就畸形，或者是有异常的孩子，都处被弄死，我们……我们家……也得为了村里人的安全，不能自私行事啊……” 说到这儿，老实头居然还 抹起了眼泪。看着三朵的眼神，更是充满了不舍…… 李七巧看的瞠目，这可真的是高手在民间啊。 没想到，老实头这样的粗鄙老头子，居然如此的会演戏。 如果不是场合不允许，她真想为老实头鼓掌啊。 为了打击报复她，居然真狠的下心来把孙女狞么往死里整。这是一家人吗？ 老许氏到是没太装，她眼神儿瞟向李七巧，那得意劲儿虽然一闪而过，但李七巧还是从她脸上读出了：活该，就让你心疼死去。 这无知的老婆子，真的好想骂死她。 “三朵儿啊，祖母也不想这样的，可你这天生的鬼瞳，若是不除掉你，以后咱李家一大家子，还得吃亏啊。” 说着，她冲着李七巧得意一笑，侧身，冲石大胆轻语，“大胆啊，三朵儿，我们就交给你了。唉，虽然是我孙女儿，要火刑，这内心也是万分不舍的。可是，为了咱村里人，也为了我们李家人，祖母……也不得不配合着把你送走啊。孩子，你走了，咱们村的人才能安生，才能得到福泽。只有你走了，咱们李家人，才能恢复平静啊……” 说到这里，老许氏也跟着抹起了泪。那悲伤的样子，直看的人心里难过。好几个村里一起跟来的妇道人家，当场就抹起了眼泪。“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么。” “三朵儿啊，你也别怨祖母我，咱这也舍不得啊。哪怕是养条小猪小狗儿的，要杀了，我还舍不得呢。更何况，你可是我养大的孙女儿啊。可是，谁叫你生来是个鬼瞳呢，要怨，就怨你自己出生不好吧。三朵儿啊……” 老许氏说着哭着就要嚎。可李七巧却象是听到了欢快的叫嚣声：我要你敢不听我话，我要你敢对我无礼…… 从来没象今天这么恨过李家人，这，哪象是一家人啊。 第131章 马氏心死 “娘，你不能，你不能啊，三朵儿不是鬼瞳，不是。师太也说过的，她只是火头矮，会与鬼见面。但并不会对我们造成伤害啊。娘，你是不是搞错了，怎么会是鬼瞳，鬼瞳这样的名号，怎么可能是我家三朵儿的。” 马桃花扑过去跪着哀求着老许氏，不断磕头求情。 老许氏却一巴掌挥去，“好你个马桃花，我就说了你有意隐瞒着我吧。看看，三朵儿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告诉我。现在好了，她这天生祸胎的害处都要露出来了，你还搁这儿胡搅蛮缠的。我说桃花儿啊，你总不能因为三朵儿一个人，就让我们所有李家人，所有村里人，都跟着倒霉吧。咱这片这所有村庄可都有说过的，但凡是有鬼瞳这样的人，都必须火刑！处于火刑的啊。” 说完，她得意地瞥向李七巧，看她只是淡然地站在那儿，内心略有些恼，但也更加冒火。 “娘……”马桃花急的眼泪直掉，脑门上都磕出了血印子，可她还是紧揪着老许氏不放。似乎，逮住她，便逮住了救三朵儿的救命稻草。 可是，老许氏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轻轻摆首，马桃花突然间掉过头来冲李长河吼，“李长河，你救救咱女儿，救救三朵儿啊。她可是你闺女，是你闺女，你当爹的不能坐视不救。” 可是，令她失望的是，李长河只是畏缩地看一眼她，再扫一眼不远处抖擞成一团的三朵儿。 脖子一梗，往前走了几步，没站到她身边，居然坚决地站到老许氏一边儿。再忍声哽咽着劝她，“孩子娘……三朵儿是鬼瞳的话……还是……让村里人处决了吧。你，这时候不能心软，有这样的鬼瞳，咱们一家子，不得安生的呀。” 马桃花的脑子轰地炸开，她圆睁着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泪都嘎然而止了。 用微弱的，却又象是拼尽了全身力气才能问出的话。“你……你说什么？李长河我没听清楚……” “哈哈……这就是我们的爹啊……”二朵儿突兀地冷笑出声，几乎是吼出声来告诉她，“娘，他在说……咱妹是妖孽，是畜牲，哈哈……这就是我们的爹啊，大哥，你看见了吗，这就是我们的爹。” 二朵儿指着李长河，突然间发疯般地笑出来，巴掌大的小脸上，布满了绝望的泪水，一滴一滴地往下。 沈秋白看不下去了，正要冲出去拉回二朵，司马琉安却一把拽住他。 他眼神紧盯着不远处的李七巧，看这妇人眼睛红红的，悲愤地瞪着李长河，但人，却并没有动。她就那样冷漠地看着李长河，看着得意无比的老许氏…… 她都不动，他们，当然更不会动。 李学云也失望了，他绝望地看着李长河，喃喃自语，“爹，她是你女儿，是你的女儿啊。别人怎么说她不要紧，可你，怎么也放弃了她？”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哀莫大于心死……在这一刻，李学云仅有的一点父子情，也因为李长河的放任不管，抛了个干干净净！ 李长河却是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责问娘儿几个。“我，我这还不是站在……大义的一边儿。再说了，若真的是妖孽鬼瞳，咱们家，确实是会不安生的啊。你想想，这些年，咱家里发生了多少的事儿啊，我们所有人的身上，又出了多少的孽障。这些，说不定就是这鬼丫头闹的。那么一双奇怪的眼，要……” 他还要说下去，马桃花却是歇斯底里的一声冷笑，双手在空中狠狠一挥，披头散发地一步步往他逼近，“我要跟你和离，我要跟你李长河和离，滚你妈的鬼瞳，我只知道，三朵是我的女儿，是我怀孕十个月生下来的女儿。你个臭男 人放弃她，我不放！”歇斯底里的怒吼声，咄咄逼人的凶狠的眼神，吓的李长河使用后退，他张惶地摆手，“马……马……马桃花你……你别乱来……我，我只是从大道理出发。你这妇人，这个时候，怎么浑……浑起来了……” 老许氏和老实头听的愣愣的，有些不敢置信的瞪着马桃花。石大胆为首的村里人也看着这夫妇俩皱眉头，这会儿还没怎么样呢，这俩口子到是闹腾上了。 石大胆终归是村长，这个时候闹的不象样了，怎么也得轮着他出面的，当下，便站出来，咳嗽一声，“那个，我们今天是来说三朵儿是鬼瞳的事情。至于你们的和离与否的事情，我看，还是以后你们自己个儿扯皮吧。” 说着，便要招呼人去拉三朵儿。 三朵儿吓的往李七巧身后猫，“姐，姐……我不要被火烧，他们可以沉我，可以埋我，可我就是不要被火烧啊，痛，痛的很……” 听说是火刑，小丫头想到了小时候被火烧的那次，那回被烧了，她痛了好几天才好的。 “别怕，有我在。”李七巧抬手把这个瘦弱的妹子护在身后，手指，一下一下地力道均匀地往下拍抚着她的后背。 安慰完，李七巧回头，冰冷的眸冷冷地扫视着全场的人。这些人，曾经被称之为最善良的人，这些人，也曾被称之为，最淳朴的人。然而，现在这些最淳朴，最善良的人，却在做着最让人恶心的事情。她挑眉，嘲笑着反问村里人。 “撇开我妹子是鬼目还是鬼瞳的说法，今天我只想问各位，如果说那个人是鬼瞳。那这个人远离了村子，还存在牵扯村里人运道不？” 她眼神咄咄逼人地盯着村长和那十几位老人，脚，踩在一块大石头上。手里，一根长棍子，抛上抛下。 现场，因为她这一句问 话，静的出奇。 火把噼里啪啦地响着，除了这火花噼啪的声音，就是众人的呼吸声。这一刻，所有人都集中在石墩上那个瘦弱的女人身上。她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可这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 那十来个年纪较长的老人想要回避她这个问题，但是，她执着的亮的出奇的眼睛就紧逼着他们，令人无法闪躲，更无法不回答。 被这样的眼神紧盯着，石大胆内心一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样的李七巧，他居然，会打心眼里害怕。 “那个，几位村老？” 石大胆看向另外一群村老们，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他们。那十来个村老，几乎全是清一色的白发老人。 在众人看向他们时，为首的一位长胡子老头淡淡地说话了。 “如果是彻底地撵出我们村，这于我们村子，到也无关了。” “可是，这与我们李家有关啊。”老许氏却突然间跳出来。 这一下，就算是石大胆，也皱眉头了。 另外一些跟来的妇人，看着老许氏这样，眼里都写着怀疑。这个，怎么着，也是自己的亲孙女儿吧。人家村里人都能放一条生路，你这可到好，直接就要喊打喊杀。明显的，是不除掉三朵儿，不罢休啊。 之前还有人质疑她对孙女儿们不好，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形，哪还需要质疑，这摆明的就是真实的不爱孙女儿么。 石大胆可不想再象上一次分家那样，任由着老许氏闹腾个没完。他咳嗽一声，冷冷地扫过李七巧，“你的问题我们回答了。” 李七巧笑着冲他点点头，再冲村里的长老们行了个大礼。抱拳头，深深地弯腰，再慢慢地直起身来，眼里，已经嚼了一层泪雾。 “谢谢各位村老们的解答，如此，我家三朵儿，就不劳各位的操心了。因为，她不会再是我们村里的人。” 只是不再回石头村，这一点她并不觉得有何不妥的。至于说三朵儿的以后，再说吧。虽然这样想了，可是，内心还是好不舒服，心莫名的就是悲痛！ “你这意思，是要把三朵儿放出去么？”石大胆紧盯着她追着问。 “是的，我家三朵儿，现在是这位公子的丫头。当了公子的丫头，当然不会是我们家的人了。毕竟，有钱人家的丫头，可是一辈子，甚至于，几辈人都是人家的奴才的。” 奴才，可是分为家生子和外购的奴才的。 家生子，往往就是家里的奴才们生养的后人。一代一代的奴才，用起来顺手，更是放心。 “三朵儿要去当丫头了？” 村里人听到这一消息，都感到意外。 “对，因为奴籍不是太光彩的事情，所以善于三朵儿要去当奴才的事情，我们并没有透露口风。就是这位公子相中了我家三朵儿，决定收她为贴身的丫头。”话落，李七巧信手指向不远处的司马琉安。 众人这才注意到，屋子正中，还站着一对富贵气派的可人儿。 光从衣着，还有气势上，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 尤其是司马琉安，更是气质翩然，风神俊杰的。光是站在那儿，便引得人心神一荡。好些个妇人家，不自禁地便想着，这么好的人儿，若是我家女儿的女…… 众人再看向三朵儿时，原本的同情，就变成了嫉妒。 能跟在这样的贵公子身边当丫头，这可是个福泽事儿啊。 一时间，气氛就变的有些古怪了。 “三朵儿，给爷捶背。”司马琉安象是不知道这些人在看自己一样，径直吩咐三朵儿。 三朵儿愣住，二朵则赶紧推她一把，“去啊。公子可是个好人儿。” “啊啊，是，公子，我来了，来捶背了。” 小丫头实城地往司马琉安身后一站。捏着小拳头，砰…… 第132章 和离吧…… 司马琉安愣住，旋即几不可见地呲了呲牙，这丫头……她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 青竹和卿衣则是瞪大了眼睛，光从小丫头这一拳头轮下去的样子……好象，有点份量啊！ 呃，向来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公子，也能在这丫头的拳头下面被捶的呲牙…… 青竹突然间好钦佩那看起来憨傻的小丫头啊。可以用这样正大光明的借口捶打公子，呜，他可没这样的胆儿。眼睛盯着她，更是大放着狼光。 卿衣到是看不过去，小声地提醒三朵儿一声，“你……力度轻点儿。” 三朵儿“啊……”的一声，脸红红地，小心地捏着拳头，轮起，再放下，这一次，是真的轻了些了。 司马琉安的面色，也终于好了许多。 石大胆看着这样，便哈哈笑着打圆场，“既然，三朵儿是这位公子的丫头了。那以后，肯定是不归我们村里管的人儿。既然如此，咱们这些老的，还是散了吧。” “不行，不能就这样散了，她要是不除掉，我们老李家可怎么办？这些年的灾祸，全是这灾星闹的。”老许氏不依了，眼睛凶狠地瞪着李七巧。她就想着看李七巧求自己呢。 万事都打算好了，只要今天气氛一鼓动，三朵儿怎么也得被火刑。若李七巧能求救，她可以考虑着再想想办法的……然而，这一切都被李七巧一句奴籍给弄没了，哪能这样轻松解决啊。 村长也有些头痛，他看着老实头，“老实头啊，这个就算三朵儿是天生鬼瞳，可现在她不是我们村的人了，咱也管不着她的生死对为。我看这事儿吧，顶多就是你们自己家里的事儿。那啥，这事儿，还是你们自己个儿来处决吧。我们还有事儿呢，不掺合了。” 老实头嗯嗯地点头哈腰，把人送走后，便倒转回来。而石大胆等人，在走了 几米后，又倒折回来。反正出都出来了，这会儿看看戏……好象也是不错的选择。 老实头回身，看着屋里的属于自己的血脉的一大家人，他眼神略冷地落在三朵儿身上，再慢慢转向不远处还有些麻木的李长河，以及，紧盯着自己象是要吃了自己的马桃花…… 眼神微挑了挑，手里的鼻烟壶轻轻磕了磕，他吐出一大口烟圈，似乎是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以豁然贯通的语气沉声说出。“那啥，老三啊，这些年，咱老李家的倒霉事儿，是真的太多了。我和你娘去庙里求了神明，问了下情况，人家说了，咱们家就是有接连不断的灾星出世，所以才导致了诸事不顺的。这些年，你家里的几个丫头，唉……” 他这话，可谓是诛心，因为这话还牵扯着李七巧和三朵儿来着。 李七巧表面上的笑容也敛了，眸里全是冷意。这对老不死的，今天还真的是喊打喊杀，非得打死她们不成了。外人还没这么狠呢，这自家人就凶残成这样……她，还是心太软了。 “哦，听我祖父的意思，莫不是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还全是我们这些儿孙辈儿造成的？爹的眼瞎了，怪我咯？你们做生意赔了，家里地收成差了，怪三朵儿咯？请问，别人家也倒霉，这怪谁？请问，天道不好的时候，大家都收成不好，怪谁？ 请问，这年年战祸兵乱的，怪谁？请问，你这风湿病痛的，怨谁？你年轻的时候走路摔跟头，怨谁，你没成亲前，做生意倒霉了，怨谁！” 她一步步地往老实头逼近，语气越发的急促。连着几个请问，把老实头问的汗珠子直冒。 到是老许氏，这会儿蹭地跳出来指着李七巧就开骂。 “你不提，我还不好意思说了呢。还别说，这以前我老李家，可是大好的一家人。家宅兴旺 ，人丁兴旺。自打你出世后，这以后，你家的双胞兄弟没了。老四家的那个宝贝儿子也没了，要说这里面不是你这个灾星闹腾的，打死我也不信的。 事后，老三的眼睛瞎了，家里接连的出事儿。不是他大伯做生意亏本，就是她大姑在外面受要欺凌。再要么，就是家里的粮食年年减产。我当这是谁这么厉害，克的我们家破人亡的。闹半天，不止你这一个灾星，还有一个天生鬼瞳的人。” 吼完，她回头就冲李长河吼道。“李长河，你今天就给我站出来说句话，你这生的俩个女儿，是不是赔钱货，是不是灾星，是不是克着我们李家人了？你的眼睛是不是大妞儿生下来后才瞎的？” 李长河苦哈着脸，“娘，这个，我的眼睛是在大妞出生后瞎的。只是……” 老许氏一摆手，“你不用说了。哼，有的人今天晚上说的可有意思了呀。还什么，你态度不明朗，就和离，我呸，一个病痨鬼，还威胁起人来了。老三，今天老娘我做主了，你休了这个病痨鬼，绝对的休。还有三朵，你们必须给我处决了。” 李长河纠结，“娘，我不跟孩子娘分开。”然而，李长河没看见，在这时候，马桃花只是麻木地站在那儿，对他这一番维护的话，压根儿不理会。若是往常，这会儿她会用饱含感激的眼睛看向他的…… “不分也得分。”老许氏吼出声来。 吼完，再一指马桃花，“就这样的婆娘，用来做啥？担不起，家里也养不起，你还要来做啥？娃？就生了大娃和么娃俩个有把的，别的，我看全生了些灾星赔钱货。要么，就是现在就不知道心气儿有多高的管束不了的野丫头。这样的婆娘伙，咱们李家不要也罢。” 老许氏越说越得意。瞪着马桃花的眼神儿也傲气的很。 李长 河却是着忙了。 “娘，我真不跟……” “好，和离，我答应和李长河和离，从现在起，我和李长河，桥归桥，路归路！” 然而，李长河在愣愣地说着不和离，可一直安静站在那儿的马桃花，却从容冷静地说出了和离的话来。她眼神平静，看也不看李长河一眼，就只是抬着头，嘴角嚼着淡淡的嘲笑，轻轻地吐出这事关着女人一生的决定！ 老实头抬头看着她，灰暗的眼神闪了闪，啪嗒啪嗒的又抽起了烟。 烟雾弥漫中，那眉头，皱的紧紧的。 老许氏一拍大腿，语气更加的阴阳怪气。“老三，休了，哪是和离，和离，我呸，你想的到美，就休了这婆娘。一个痨病鬼，我们要她做啥，娘为你做主，休了，休了。” 她跳着脚，口水肆流地教唆着儿子要休妻。 但是，李长河却是铁了心的不答应。 “不，不行，孩儿别的都可以答应你，就这一点，我是绝对不能答应你的。孩子娘就算是瘫在床上了，我也不会休充她。她，永远是我的娘子。娘，你别说了。她纵然万般的不是，那也是我年轻时候就娶回来的媳妇儿。” 马桃花的眼睛微有些红。 这个没用的男人，每次到了关键时刻，他又总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儿。 可是，在孩子们的身上，他，若也能象这样的态度，那就完美了。 正这般想着，李七巧牵着她手，“娘，你想三朵好吗？” 被捏着的手，很疼，马桃花倏尔抬头。便对上李七巧幽沉的眸子，那没有更让脸，看不到尽头的幽冷……她突突地打了个颤。 瞬间，便想到了三朵儿面临火刑的时候，李长河是怎么对她的孩子的。 “李长河，你不想与我和离，那我且问你，你对三朵儿，对大妞儿，是怎么想的？” 马桃花紧逼着李长河问。 被问 住，李长河挠脑袋，“三朵儿……要真的是鬼瞳，就……就处置了吧。” 一声处置，轻飘飘的，就跟，那闺女不是他的一样。也不怪李长河会这样说，主要是他一想起那天看见的三朵儿眼睛变色的样子……那心里，就觉得碜的慌。 事后，好几个晚上，一看见猫儿的眼睛，他都会吓的睡不着觉。就因为这样，他觉得，家里的诸事不顺，和大妞，三朵儿的阴煞之气也是有关的。 这样的女儿，在别人家，不一样的火刑了么。 如此一想，他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 马桃花却听的心碎地笑了，全身冷的很打颤，她紧盯着李长河，一字一句地轻轻问他，“她……是你女儿啊……你一句处置……就完了，公子都要带三朵儿走了。你还搁这儿……不放人……”血气翻涌，马桃花告诉自己，不可以当着这些人吐血，她要活着，活着看着护着自己的女儿们长大嫁人，生孩子…… 李长河皱眉了，有些不悦地瞪着她。“孩子娘，我知道你接受这样的事实不好受。便你也莫要胡闹，就因为三朵儿是我亲生闺女，所以她是鬼瞳女，我才想要处置她的。这样的女儿，咱不能要。若是以后嫁给了外面的人，把人家克着了，这不得找我们埋怨么。你个妇道人家，还是搁家里呆着。这大事儿，就由我做主算了。三朵儿啊，必须交给咱家处置。至于什么与公子当丫头的事儿，没有我这当家人的允许，她休想把路引开走。” 又是路引。 老许氏一听，得意了。哈哈地大笑出声，“好，好！不愧是娘的老三，这才是娘的亲儿子么。做男人，就得象你今天这样有气势。要被个婆娘伙拿捏着，这象啥样子。我儿子就得象你这样的顶天立地，当家做主，说一不二的才算是好儿子。” 第133章 花佛 老许氏现在是怎么看李长河怎么顺眼儿，这会儿，才觉得这个儿子是自己亲自生出来的。 然而，李长河的回答，却让马桃花最后一丝夫妻情份，彻底消失不见。 她惨然一笑，轻轻对李长河平静地说出，“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和离。” “孩子娘，我说过的，咱不会和离。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家好。你不止有三个女儿，还有俩个儿子。最终，咱们要依靠的，还是俩个儿子。” 得，到这时候，李七巧和在场的所有人，可算听出了李长河内心的真心话啊。 感情，他最在乎的，其实还是儿子。 至于说闺女儿么，只要妨碍了他的前途，或者是福泽之类的…… 但凡挡路了，那就必须要除去的。 李七巧鼓掌，冲他竖拇指，“不愧是我祖父的孩子啊，啧啧，这行事的风格，手腕，居然如出一辙。” 老实头听的面色不怎么好看。别人听不出来，他这人老成精的人可听的出来。李七巧这是明着夸奖他，暗地里却在贬损他做人不地道，阴损。附带的，教导的儿子也是他这样的性格。 当下，他也保持不了淡定了，抬头，有些沉痛地看着J，眼睛微红，语气哀伤，“大妞啊，爷怎么做事，你也管不着吧。唉，你这孩子啊，以前，爷是亏了你们，不怎么尽心地照顾你。可是，爷手里面这么多后代子孙的，我能一个个的全顾的来么？ 做人啊，得将心比心。尤其是晚辈的，更是得礼孝长辈，象你这样动辘就嘲讽爷，这在外面人看来，你这名声，你小娃的名声，还要不要？人家不会说你太多，但会说小娃啊。以后看着小娃，便会想到，他有一个只知道嘲讽，顶撞长辈的亲娘啊…… 大妞呢，你听爷的，你就乖乖听话，别再 乱搅事儿了。” 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要搁平常，还真得博好感度。然而，搁今天李七巧身上，她就觉得这老头确实不简单。 到这时候，他不发火，却只是一幅慈祥长辈的态度面对你。似乎，一切是为你着想。却又处处以孝道礼义来压制着你。 李七巧也恼了，那些个伪装也不要了。 她紧盯着老实头，语气很大气地质问，“爷，你都这样说了，咱也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些年，你们有把我们当成是后辈么？有你们这样非得把三朵儿往死里逼的？她招着你们什么了？我说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谁管的着？别把一些个破事儿净扯在三朵儿和我的身上。” “唉，你这丫头啊，我就知道你接受不了。算了，我懒的和你说。你们女人伙啊，就是这样的眼光短浅，行事也不利索。终归，是女人家啊。” 老头头一幅伤心难过的样子，侧身，冲着李长河沉下了脸。 “老三啊，别口口声声地说什么我逼着三朵儿怎么样了。这么的吧，我也打听过了，那啥啊，象三朵儿这样的天生鬼瞳的人，也不是非得火刑。其实，还有一个折衷的办法，就是要么把她与佛爷关在一间不得与人接触的地方。要么，就是直接把她送到姑子庙里，让她随了佛爷们，做杂役，做姑子，做佛爷们的随身打扫，这些都是可行的。” 老许氏立马就跳出来，“老三，我看你们口口声声说什么我们逼着三朵儿死，这话说的可真够诛心的。现在到好，你爷说出了这样的办法。把她一个小姑娘关在一个单独的房间，这不当之处是得有人天天送饭啥的，家里人个个都有事儿，哪有这些个闲功夫送饭送汤食啊。 我看啊，最好是送给佛爷们，做个打扫清理的丫头最实 在。如此一来，可以为她自身的罪孽清轻孽障，也能为我们李家人乞求福泽。最重要的，佛爷们照顾着她，她也能有着落。当姑子，啊呸，你个死老头子在说什么呢，我们家不出姑子。出了姑子，我们家的丫头们还怎么嫁人？你当这姑子的名声就好听么。” 李七巧的眼睛危险地眯起，这二老头老太太的，说了半天，话才到关键时刻吧。 感情，之前一直喊打喊杀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送到所谓的佛爷面前。 她有点不明白这些佛爷和姑子庙的关系。不都是在佛面前的么，可看起来，好象还有点不一样？ 司马琉安扫她一眼，看她满眼的迷惑，便好心做了个解释。 “我大凤朝对于佛祖之类的，总是很敬重。其实，皇上有说过，对于送了子女入佛家的人家，可以免税金，也可以在征丁的时候有些照顾。但事实上有几家愿意把好好的儿女送到佛祖面前呢？ 很多人家所谓的送到姑子庙，这是穷人家吃不起饭，把闺女儿送去一些庙里，借此能吃饭得以存活下去的一个手腕。如此一来，不仅仅免去家里的负担，也可以为家里人乞求福泽之运。只不过……” 说到这儿，司马琉安脸上的笑容略有些古怪。 “只不过，这送家女到姑子庙，也得分送什么地方。有的是清姑庙，纯粹的讲究吃斋念佛。可有的么……那就是花庙。” “花庙？”李七巧瞪大眼睛，妈蛋，这社会，居然还有花庙一说。 “是啊，你当这世人都是吃斋念佛，一心向善的？有的人，其实是披着各色外衣，做各种脏污下秽的事儿。比如，不少地皮混混做主开的所谓的姑子庙啊，道姑庵啊，还有花妙庵等等。目的，当然是钓一些有钱绅士，让他们感觉到不同 的女人味道而已。” 李七巧立马就联想到了现代的一些爱玩儿情趣爱好的人。 比如，空姐装，猫装，以及，啥和尚道士尼姑等等。杨到不现在这个行当，也有玩儿这些行当的专业人士。只是，他们居然是真的开着一家伪寺院，再让姑子们接客的。瞅瞅自己家妹子，小小年纪，正是可爱的紧的时候。 若是长大后，再身着一身的严肃尼姑衣服，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再压倒在榻上，揭去僧帽露出那一头三千青丝，妖娆妩媚地管男人叫一声“爷……”妈啊，好恶心~ “这些姑子们，只要入内，便终身不得再出来。直到被榨干，就算无法再待客接客，也必须在这种花庙里面做杂役之活。至于那随身侍候佛爷的寺院么……” 司马琉安摇头，“姑子们有假姑子，可是，有些所谓的得道高僧们，同样是披着僧衣，做着凡俗最普通的事情。 只不过，他们略好一些的是，只在名义上收俗家的一些女弟子侍候。 但事实上……具体怎么侍候法，也就是他们自己知道了。当然，这里面也不排斥有真的是找个人侍候的。可要找这种人侍候的，都是找男弟子，找女弟子侍候的，多半就是混着做旁的事情了。 但很多农家小院，或者是有钱后院的富绅之人，却喜欢把孩子送到佛爷面前侍候。只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样可以得一些少的银钱不说，最重要的，还能让送去的孩子，得到佛爷的一些福报……” 听到这，李七巧完全明白了。这些人是要把三朵儿变相地卖了，为自己的良心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是为了让三朵儿礼佛，改造污秽的灵魂！ 看着还在跟李长河解释送到佛爷身边的老实头，再看看越来越信服的李长河，她摇头， 有些嘲讽地点明。 “只怕，这送佛爷沾福报是假，得遗产是真吧。能找这种随身侍候的假佛爷，想来，也是身有银钱的主儿。 这种人，不敢在外面行事太张扬，最是好拿捏的。若是能生个一男半女的，这遗产最后不都落女人手里了么。 落在女人手里，那还不等于是落在娘家人手里？ 到时候，娘家人再出面做主把女人接回来，得着一堆的银钱，心情好了，给这个名声不好的女儿一点银两过活，打发二碗饭。不好了，就任由着她自生自灭。而这所谓的娘家人，却可以拿着这一些卖女儿的钱，风光旖旎快活地活着。 只不过是担一个不太中听的名声而已。可再不济，这名不好，也比那点灯寡妇来的好吧。好算计，真真是好算计啊。”J面上越笑着，这心，便越冷。 “三啊，你听爹说呢，这送三朵儿和到佛祖面前，怎么着也比在姑子庙强啊。你想想，闺女终归是自己个儿的。 送到姑子庙去，这就是一辈子的青灯古庙。小小年纪就这样吃苦，啥乐趣也没有了，多没劲啊。 到是送到佛爷们身边，我打听好了的，就帮佛爷们做做饭，做下洒扫，洗点衣服。平时啊，都可以出去玩儿啊啥的。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只要把佛爷们哄的好，据说，一年的假期，还可以不定数的呢。 就介绍去佛爷家的那个老榆树村柳家女说了，她每年都要回娘家住半年的样子。而且啊，还在外面有了个好人家，俩人成了亲有了娃子了呢。人家现在是有钱有人，有时间有娃，多好。 你说，爹能亏待我孙女儿么。她这孽障太深厚，送到佛爷身边儿，正好沾着佛爷的光泽，把她身上的孽去掉一些。以后福报回来了，就不用再担心二世投胎转世不好了呀。 第134章 老神棍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这样一去，咱们李家，可就合家平安。 你家大小娃，以后也能平安长大。兴许，还能娶着一个不错的婆娘，到时候家宅兴旺，你这当爷的，也能舒坦不是！” 李长河越听，越觉得这法子可行啊。 要说起来，三朵儿终归是他闺女。这要真的送去死了，他也不好过的。 可若是能送到佛爷身边，一来为自己家念诵佛运，乞求福报。 二来，还能让她活的滋润，以后还能常回家来看媳妇儿。如此媳妇也不会跟自己闹腾了。这么一想，他当场就点头，“中，就爹说的，送佛爷身边，沾福报，沾福运去。” 老实头终于松了口气，笑拍着T的肩膀，“哈哈，不愧是爹的儿子，这决断还是可以的么。” 站在一边的马桃花,也一直尖着耳朵听着这爷儿俩的话呢。她可不象李长河这么轻易就相信了老实头的话。 抿着嘴一直不表态，却是把眼神儿看向李七巧。 这会儿，她的主心骨儿，全指在了李七巧身上了。 李七巧慢慢抬头，唇扬起一抹微涩讽的笑容，不负期望地问老实头，“爷，我只想问你，这个佛爷，他是真的只需要侍候的人吗？是侍候他的日常，还是……要把他床上的事儿，也给侍候了？” 好直接的问题！ 马桃花倒抽了口凉气。狠狠地瞪一眼李长河，看着他张惶的样子，心，却是再也痛不起来了。这个男人，每次牵扯到大事的时候，不就是这样的么，没有自己的主见，不能坚挺地站在儿女们的身边。哪怕是她，若是碍了他的眼，不同样被扫清的份么，垂头，掩饰了眼里的黯然。 这个男人，终归，还是没把闺女……当成是自己的亲骨肉啊。 李长河也拧眉看着老实头，“爹，这？若真的是陪睡……不妥吧……那啥，那啥……这不跟……送到楼子里面是差不得的么？”乡 下人最爱嘲笑的，便是送到楼里的姑娘们。那些人家，一个个的可风骚妩媚了。但是，这种千人骑，万人睡的女人，哪怕是家里人，也是被唾弃的…… 老实头用力抽了二大口烟，眼角的余光凶狠地瞪一眼J，这才抬头不悦地瞪着马桃花，“老三家的，不是我说你，你当这福泽如此好汲取的呀？人家佛爷半辈子的功德，就这样轻易的就能过给了普通人？若真的这样，咱这些人诚心去礼佛奉神，不一样的能得到佛爷们的福泽了？ 可我们汲取不了，为什么？ 那是因为，我们无法做到和佛爷近距离的接触啊。 所谓的汲取福泽，当然就得做更深一层次的接触。若是没有，这福泽怎么来的？ 只有让佛爷多深入接触，才能更好地汲取到他的福泽。你当我介绍的是歪门邪道的地方？ 人家佛爷是修了大半辈子的人儿了，这会儿之所以想要找个小姑娘侍候着，还不是不想恩及旁人，不想让半辈子的福运，就这么跟着散了。找个小姑娘吧，万一这姑娘为他诞下了一子半女的，那福报要全着落在这娘儿几个的身上了。 你们啊，不识好人心，净听一些胡话，就跟着瞎倪倪。我就说了么，这女人伙成不了事的。老三，你是个大老爷们儿的。这个家，还是我和你说了做主的。” 说完，老实在头还在李长河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以示鼓励。 那满怀期许的眼神，看的李长河心头一荡。 他从残了一只眼睛后，便处于半自卑敏感状态中。 好不容易被老爹这样鼓励，更觉得，自己这当家做主的气势，是得提起来了。 J则摇头，不得不感叹，她这个爷啊，真把那个人的性格拿捏的特别到位。看看，光是对这个软弱儿子的偶尔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利用的如此得当。高手，真的在民间啊。 “好，听爹的，咱把三朵 儿送佛爷身边。至于这位公子爷，实在是对不住了，我们无法把三丫头送给你府里当丫头。你可以再挑另外一个丫头做为补偿，二朵儿也行，我另外几房的兄弟们的屋里，也有丫头们的。你只要愿意挑，挑多少走都可以。” 哟嗒，这里面还有如此一着啊？李七巧看向这会儿一直没做声的李老二和李老大，感情，这二个在里面，也要捞些不见人的好处，才一直这么沉默的吧。看公子权势滔天，便上赶着把闺女送到人家身边，一只只狼都打着什么主意呢！ 看T这样说了，老实头挺好直了腰，对着K很谦卑地笑了笑，这才站到一块石头上，居高临下地对着李家人大声宣布，“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咱把三朵儿送到佛爷身边去当随身侍候的福报女。至于这位公子，你想要挑丫头，我李家还有人。咱李家，不是那起答应了人，就反悔的人家。明天，我把咱家里的丫头们送来，让你挑一个合适的走。喏，这二朵儿怎么样？她可比三朵儿懂事多了，看着也顺眼儿。” 得，这语气象个祖父说的么。马桃花听着，总觉得这老头说的话，咋这么象某些院里面的人说的推销话呢。 她怒火中烧，腾地跳出来，“我不同意，我是三朵的娘，这个家我还没死，说的话……” “啪……” 然而，她还没说的完呢，李长河一耳光便甩了过来。这是今年以来第二次打人了。而且，这一次是当着李家所有人的面儿打人。 马桃花懵了，旋即，便红了眼，“李长河，我跟你拼命。” 李七巧一把拉住她，“别拼命了，还是说三朵儿的事儿吧。公子，你怎么说？” 她冷静地看着司马琉安，不理会还在吹胡子瞪眼的李长河，更拽住怒气冲冲恨不得拼命的马桃花。她是真没心思管这些人的破事儿，最好，还是把三朵儿的事情处理下 去。 司马琉安浅笑着，并没有回答李七巧的问题，却是反过来问一直跟随着的青竹，“小白娘子去请的人，还没到？” 李七巧皱眉，这会儿请人，请谁啊？ “兴许快到了吧，小的看看去。”青竹欢快地跳出来，冲李七巧挤了挤眼睛，那神秘的样子的，看的李七巧更迷糊了。这大半夜的，他们还打哪去请了人啊？ “唉呀，你慢点儿，甭把我颠了啊，唉哟，老头子我真快被你们颠散架了。” 正纳闷不解的时候，却听到院外一阵鬼哭狼叫声。 紧接着，便听到一阵脚步声疾速而来。“呼呼……”就一眨眼的功夫，面前一花，屋里便多了二人。 众人看去，就看见一个年轻人，背着一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头冲进来。 那年轻人砰地把老头扔在椅子上，便往灶房里面的火缸扎去。 “累死了，渴死了，老头看着不重，背起来跑一个时辰，也是满累的呀。死老头，你应该减肥了。” 呃，跑了一个时辰，背一个老头来？ 李七巧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突兀出现的老头。这一看，便觉得，这人，怎么这么的仙风道骨啊。 全身白眉白须，耳朵宽肥，脸圆实，一脸慈祥笑。在众人都好奇地打量着他时，他却顾自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再不紧不慢地，从胸前摸出一张……长长的幡幅。呃，这黄长条幡幅，她怎么看，都觉得象是天生神算之类的！ 当老头缓慢地把条幅展开，再信手从背上再抽出一根不长的棍子，几拽，几拽的，那棍子，居然变成了好长一根。 他也不管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自己呢，就这么不紧不慢地把幡插入棍子里面，再把幡往桌面上一摆。 “谁要算命看相，排队，一百两银子一算，钱少勿扰。” 我操…… 李七巧掉一地下巴，这老头，他是随身携带着母牛那大东西，当真是真牛逼来着的 吧。 一百两银子一算，还排队！ 她好想吐槽，爷，你看清楚地盘了吗？ 你老要扮神棍，也请看看地形，看看地方成不。这儿，不是你闹腾的地盘啊。 她颇幽怨地看向司马琉安和沈秋白，这俩者，居然还洋洋得意地瞥向她，一幅，我很能干，我极靠谱求表扬的样子。 “你是……” 老实头也在这时好奇地凑上来。仔细围绕着老头看着，打量着。 这一打量，突然间膝下一软，砰砰地就磕起头来，“唉呀，老神仙啊，你，你真的是当年的老神仙呢？想不到，当年你算出我命中有财富，这事儿是真的。最后，我真落得了一笔意外之财啊。没，今天，居然在这山村里又看见你老，你，你老神仙你老可好。” “老三，赶紧给老神仙上茶，搬最好的椅子来。” 老头只是淡淡瞥一眼老头头，语气不冷不热。 “要感激老神仙我的人多的是，你只是万千人中的一个。”看着老头跷手，抬头的得瑟样儿，就差没在脸上写着：老神仙我万人迷，招太多人爱，不要太痴迷哦……的字样！ 这它喵的本质上就是一只老孔雀好么！ “唉呀，老神仙啊，当年我想再找你，可谁曾想，你一见影子，再也找不到人了呀。不对，有一次，我是有看见你的。在城里，那会儿好多人围绕着你老。我远远跟着，却被人撵走了。老神仙，你这一次来，可得帮我这后辈儿们算算，是不是灾星，鬼瞳之类的。” 老实头信服这老头的很，一路点头哈腰地跟着赔小心，说好话儿。那笑容，谄媚的让人怀疑，下一刻他会不会笑倒下。 李长富也紧盯着老头看。这一看，慢慢地也回忆起来了，“你是，你是一语观的那位老神仙！” 老头这才抬了抬眼皮子，撩了他一眼。 “嗯。” 好傲慢的神态，可是，李长富却砰地就跪倒在地…… 第135章 论鬼 “唉呀，我曾经陪人去一语观相看过。可惜，当时只远远地看见过老神仙你的福相儿。这近身，却是不曾得见的。没想到，今天却在这儿能看见你老，这，这真的太幸运了呀。老神仙，你帮忙相看一下，我何时才能发家致富，当上有钱员外或者是地主啥的。我家孩儿可有能考上状元朗的人？” 老头撩了撩眼皮，只是扫他一眼，没吱声，可手，却是敲打着桌面。 老实头和李长富都看的愣住。旋即，面色就有些个尴尬了。 李七巧就差没乐出声来，老头你敲打桌面儿就算了吧，可是，你另外一根手指头，为什么要勾啊勾的？ “相看伤福报，伤运道，伤命，老头我与人相命看福泽祸端，可是伤人伤心伤肝伤肺损阴德损奉命的活儿。若是再没个补贴回来，我老头瞎折腾这些做啥。天道啊，它是要给你一些私密事儿，就必须要索回一些东西的。老头我也是无奈何之举啊。” 老头闭着眼睛顾自为说着，这理直气壮的，哪怕是李七巧，也觉得人家这与人真是再正确不过了。 “可是，我们……这乡下人家，哪有一百两银子啊？” 老实头萎了，打起了退堂鼓。 李长富眼神闪烁，扫一眼还萎不拉叽的老实头，最后，也萎了。 到是沈秋白，这会儿掀了掀眼皮，“我说老头，你少在爷面前装。再装，看我打的你在床榻躺三天三夜。赶紧给我那妹子看一下，看看她是天人吉相，还是天生鬼瞳目？” 老头听到沈秋白的声音，倏尔睁开眼睛。 视线与他接触后，先是一愣，旋即，便认真打量起他来。 当看见沈秋白看似无意亮出的一柄扇子，背面上画着三个漂亮的火花点儿时，他嘎地挺直了背。 眼神儿骨碌碌地转了转，“咳，是哪位小姑娘要看啊。快 点来，让本仙爷给看看。” 老头眼神闪烁，都没敢看沈秋白好。内心却是暗自惊呼：妈啊，怎么是这祸星啊，老子最怕的就看见这个不讲理的祸星。可恨今天掳老头我来的人，居然是这个家伙。唉，早就应该想到的啊，这天下谁还敢对老头子我这么无礼的。 不过，当老头的视线停留在司马琉安的身上时，那原本还转悠的眼球子，居然转也不敢转了。他瞳孔骤然紧缩，身体也缩成了一团儿。紧瞪着司马琉安的面色，更是由白变青，由青变白。 那神情，就跟活见了鬼似的。李七巧有看见，他蹭地站起来，似乎想跑。但旋即，便又嘎地站立在原地。慢慢回身，只坐在椅子边缘上面，恭敬地问出谁要相看…… 呃，老头这前后的转变，好象有点诡谲啊。 他害怕司马琉安和沈秋白俩人，明显的，更怕司马琉安一点。看司马琉安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哪象是能吃人的样子。可是，老头？ 这里面，有故事，不过，她乐得看事态发展。 “是她，老仙师，你帮忙看看我家小三妹儿。她不是啥天生的鬼瞳吧，俺家闺女没干过丧德的事儿。”马桃花赶紧把人推到老头的面前，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仿佛，只要他一句话，女儿便能得到解放。 三朵儿经历了这一天的大起大落，有点麻木状态。这会儿黑沉沉的眼睛紧盯着老头。 本来，老头还只是淡然地扫过去的。可是在接触三朵儿的眼神后，居然啊地跳了起来。 他指着三朵儿，“你，你的眼睛……” 三朵儿黑黝的眼睛眨了眨，慢慢有了冷漠的色彩，挑眉，有些不耐烦地催促，“快看。” 小姑娘好大的脾气！ “啊啊，看看。” 可是，老头居然不生气，还激动地扯掉了根胡子不断点头。那眼眨也不 眨地紧盯着二机儿看，仿佛在看一块绝世美玉一般。这一细看，便啪啪拍掌，旋即就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天生……” “鬼瞳！”老许氏赶紧接话。老实头也伸长了脖颈，“是天生鬼瞳？” 语气里面，居然有着遮掩不了的……喜悦！ 到是马桃花，吓的全身颤抖，紧逮住三朵儿的手，一幅生怕老头说出个不好的事儿来，便能把人拽走了一样。 李七巧抬头扫一眼屋外还围绕着的十来个乡里好事者。这些，是之前石大胆带着来的一些人。为了看热闹，一直不曾真的离开。 “咳……” 老头怒了，回身狠狠地瞪一眼老实头和李长河。 “谁说这丫头是天生鬼瞳。我可告诉你们，这丫头啊，可是天生的鬼眼啊。哈哈，这样的人，是个可造这才，可造之才啊。有了她，老头我这玄学后继有人了呢。” 李七巧听着听着，感觉好扯。 “呃，老神仙，我不明白，这天生鬼瞳，和天生鬼眼，有何不同之处？不，都是沾着个鬼字儿么？这，这是不详这人？” 老实头还是虔诚地弯腰请教，却被老头怒斥一声。 “我呸，你当这天生鬼瞳的人能和天生鬼眼的人相比的。那天生鬼瞳的人，可是阿罗地狱都嫌弃之人。” 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儿，就差没破口大骂了。 “我可告诉你们，不懂，不要瞎说。这天生鬼眼的人，只要稍微修行，看运道，堪生死，人间鬼道二道跑，那可是来去自如啊。天生鬼眼的人，是能通黑白二道，生擒恶鬼，保一方平安的存在。有这样的人在身边，家宅平安无事，有恶事，也会被这样的人护着打败。” 老头咄咄地说出一番话来，却惊的屋外还没来的及离开的人大惊失色。 “不可能。”当场就有村民反驳。 “既然按 照老神仙的说法，这三朵儿和是如此天生鬼目之人，也应该保佑她李三家啊。可是，你看看这李家三房的人，最近可是倒霉的很。这样的还算是……天生加福的人？” 众人一起涌进来疑惑地盯着三朵儿。这丫头，到是目不斜视地就站在那儿，仿佛老僧入定一样。小小年纪，居然如此定力。 老头傲慢地扫视一眼四周的人群。最后，拈着胡子摇头晃脑。 “唉，我本不想多与你们这些个凡俗之人多废话的。可是，你们这些人既然这样问了，我还是勉为其难地解释一番吧。” 现场一片寂静，全都盯着老头，听这老神仙科谱。 李七巧则凑到司马琉安跟前，用俩人才能听到的嗓音轻声询问。 “这老头，好象扮神道有点本事啊。” 光是凭这外形，便觉得是个神人了。若再配上他精通的一些玄学还有别的神算，观察力之类的，要当一个唬人的神棍，估摸着不难。 司马琉安斜睨她一眼，语气略古怪地提点，“别说我没提醒你，这老头，虽然神经了点，但也确实是有点本事的人。要不，你觉得他真的能把一语观给开的红红火火？光是每天排队求他相命的人，可不下百人啊。偏偏，人家老头一天只相看一名。 另外的，就全交给门下的弟子相看了。为此，不少人为了请老头相看一面，何止出百两，好些时候，还上千两一算呢。” 李七巧听的牙酸了，早知道她把现代的相术学搬来啊。没想到只要神棍扮的好，千金不愁拿！亏的她还觉得，这打猎活儿学会了，吃饭没问题。 现在一看，跟人一比，简直弱爆了有没有。 “我看是神棍功夫好。”李七巧牙酸地哼哼。 “人家有没有本事，你接触就知道了。”司马琉安老神在在地笑瞥了她一眼。 “我 哪有机会跟他们这的人接触啊。没看人家是被背来的么，一会儿干活完了，肯定得赶紧闪人啊。” 司马琉安眼睛转了转，视线停留在不远处还冲三朵谄媚笑着讨好的老头身上，再转回李七巧脸上，慢慢吞吞地吐出，“我说能把人留下来，你……信也不信？” “哈，留下干嘛？跟着学玄学？我才不要呢！”李七巧不以为然。 “看来，你是不想让妹子与你多相处一点时间？她，应该要离开你们家了吧？据我所知的，这学玄学，可是要出门修行很多年啊。” 李七巧沉默了，经过今天这桩事儿，三朵儿还是离开村里为妙。毕竟，村里人现在是怕着她的。哪怕，有老神棍为她正名，只怕也难在村里呆下来。 “这天生鬼瞳的人，是地狱阿罗都嫌弃，也不想接触的人。可是，事实上，这样的人，也有好处，就是利用得当了，是可以用来抓恶鬼，为一方除害的。当然，这种利用，得在一些有玄学深厚的人手里才行。若是道德行不深，最后还会被反噬。所以有这天生鬼瞳的人，若是被德高品德高端在之人收在身边，到也是一大助力。” “至于这天生鬼目之人，那可真的是天生福运加身，最能对付恶鬼。那些个小鬼看见她，最爱靠近，而她，只需要与这些鬼灵沟通，最后，劝其投胎重生为人便可。你说，佛家，道家的人，不就是为了超度这些恶鬼小灵的去往往生世界重新做人的么？ 既然有人可以直接与鬼灵沟通，并且可以劝其向善，最后往生。那你们说，这样的人，积下的福报得有多少？她又可为我辈之人做多少这样的福报事情？毕竟，这世间还是有不少的恶鬼阿罗的，若是有这样一个人随时劝说他们投胎往生，咱们这世道也不会太污秽不清明啊。” 第136章 敲诈 说到后面，老头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看着三朵的眼神，更换充满了爱怜。 众人听的咋舌，再看着三朵儿的眼神，就变的……略有些虔诚恭敬起来。平时对三朵又打又骂的小毛孩子们，却是吓的往大人屁股后面缩。生怕这会通神的人儿，再捉几个鬼来把他们吓死。 这会儿的三朵，在村里人的眼里，就是一个小佛爷小祖宗无上权威临世的存在。 “可是，这丫头若是有老神仙你说的这万般好，为何我这孙女却自生下来后，李家便频繁遇到不幸。” 这突兀出声询问的是老许氏。她很不甘心自己筹谋的一切，就这么被毁了。 马桃花则紧张地盯着老头，生怕他一个解释不好，便给三朵招来祸事。 “你李家遇到了不幸，那是有地汰鬼在做怪，与鬼目女有何干系？呸，一群无知的愚人，居然敢把这所有的灾难，强加在小祖宗的身上，你们居心何良？” “啊，可是，老神仙，你不是说这丫头可以镇压鬼神，与鬼怪沟通的么？为何一个小小的地汰鬼，却无法镇住？”这一次，是老实头提出质疑了。村里人信奉鬼神，对于各种鬼的名称之类的，也是有说法的。 那鬼道，分为灶鬼，死鬼，溺水鬼，地汰鬼，火刑鬼等等…… 所谓的地汰鬼，就是心有不甘，死了后埋在阴气较重的地方，最后阴魂不散，心心念念着前世末了之事。有这样的一个鬼住在家宅附近，那家人，确实是会不平顺，凡事多灾多难的。不过，地汰鬼，在鬼类里面，能力算是弱小的。毕竟，象水鬼，火鬼，死鬼这些，更是凶险的多。 “我还没说完，你们急个啥劲儿？” 老头眼睛一瞪，吓的老实头几个往后缩。老神仙可是得罪不起的人啊。这种方外高人，最是厉害呢。 你 这丫头看样子早前些年，是被戴了特殊的符录之类，让其看不到鬼灵，如此一来，她也就没成长的起来。到现在为止，符录的功效低微了，这才能与鬼灵相见，做一些短暂的沟通。但她毕竟才开了鬼目，功力并不深厚。是以那些恶鬼也不怕她，如此一来，你家的地汰鬼，岂能被她压制住的。这么些年，小丫头没被地汰鬼吃掉，就算是不错的了。 我猜测啊，丫头这些年肯定看见一些恶鬼在面前做乱。这啊，都是地汰鬼察觉到危机，所以故意搞的小鬼做乱！” 马桃花一听，连忙点头。哪怕是三朵儿，也正眼扫了一眼老头。 “那……这要如何才能解救我李家风水？把这地汰鬼弄增啊？” 老实头急眼了，紧奔向前来求老头。 可老实却是眼睛一斜，径直看向三朵儿，面色和善，“丫头啊，来来，到为师这儿来！” 三朵儿黑沉的眼瞳看向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最后，看向二朵和李七巧，“姐？” “大姐？”二朵儿也看向李七巧，这会儿，她也不知道三朵这事要怎么办了？是跟着司马琉安走，还是跟这白胡子老头走啊？ 马桃花也迷惘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啥转变。 老实头和老许氏则站在一边咬起了耳朵。 “老头子，咱们家，真的有啥地汰鬼？这个，地汰鬼是个啥鬼啊？我，我怎么听着碜的慌呢？” 毕竟是乡里长大，对于鬼神之说，老许氏还是有着莫名的信任。如今听得自己家里有鬼做恶，那心里就慌的不行了。 老实头也有些懵逼，可他终归是男人，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这会儿到也还勉强算冷静。 他抬手，压低了嗓音，“这个，老神仙说有，多半是有啊。想当年，我看见老神仙的时候，他就现在这幅 样子。可今天看见，他还是这幅样子。由此说明，这老人家，可是真有本事的。兴许，是个得道高人也不一定啊。” 老许氏也悄悄地打量着白胡老头，“你的意思是说，五十年前，你年轻的时候看见他，他就现在这样的老迈样子？” “对啊，要不，我怎么会在一眼看见他时，便认了出来。当年，我还是年轻小伙子啊，去外面闯天下，想要干一番事业。可惜，当时身上的银钱他给折腾没了，还以为要落得个身首异乡的下场。哪曾想，那老神仙当时只为我胡乱看了一眼，分文没收取，便说我会有吉兆临身。不久后，还会有好运驾临。就算是娶着你，这也是老神仙当时指明了方向，说要找北边儿，一株大槐树下的人家。这不，我有钱以后，就往北娶着你了。咱家，也在你我的发展下，有了现在的规模！” 有关于老头子年轻时候的一些事儿，老许氏还是听过一些的。 现在再听他这样说来，她心里就更加的发慌了。 “唉呀妈啊，这几十年前人家就现在这老迈样儿了。现在，还是这样子，且，也不觉得老，相反的，到觉得他精神好的很呢。这样的人，恐怕，真是个得道高人啊。这，这，这可怎么办？若我们家真的有那啥地汰凶鬼，咱李家？” 老许氏说着一拍大腿就的嚎哭出声，却被老实头赶紧掐着她，“在老神仙面前，休得胡乱哭嚷！” 老许氏没敢再乱嚎，可眼球子却是转啊转地看着二朵三朵儿，最后，看着老头对三朵儿似乎挺好……眼里便划过一抹算计。 三朵儿救助地看着李七巧，老神棍也看向李七巧，这一看，眼里划过一抹疑惑。 他凑到李七巧面前，手指头不断地掐啊划的。嘴里，更是念叨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不对 啊，这明明就是个傻子梦啊？” 他轻声嘀咕，李七巧却听的心里一动。这老神棍，莫不是真能看出点啥来？ 别到时候算出啥东西，再把她当成妖孽了。毕竟，穿越这样的事情都能降临她身上，再有一些玄学高人啥的，似乎也说的过去。 如此一寻思，便赶紧冲老头道，“老神仙，你说我家三朵儿是天生鬼目，可好象也没成长起来。按照你老的意思，莫不是要收我家三朵儿为徒弟？再让她成长起来，去收鬼劝鬼灵投胎转世？” 老头的思绪被打断，笑眯眯地用力点头，“呵呵，可算有个明白人了。不错，老头子我就是这样的想法。” 李七巧发自内心地笑了，“也就是说，我家三妹妹，可是有前途的人？” “嗯……”老头狐疑地盯着她的笑容，为什么觉得……不是太妙呢。“算……是吧。” “那象我三妹妹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少看见？”李七巧还是笑眯眯地问。 青竹和卿衣却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村妇，好象在给老神棍挖坑了啊。 “何止是少啊，你们是不了解，我老头子游走一生，这全国各地也去了好些地方。哪怕是邻国之类的，我也去了好几个地儿。但是，就没遇到过一个象丫头这样的人啊。” 老头慈爱的眼神落在三朵的身上，那灼灼的眼神，令人很怀疑，他是在看一块完美的玉石。 李七巧笑的更开心了，她勾了勾手指头，“老人家，来来，咱俩一边儿去愉快地说会儿话。” “有话，你直接说。”老头的警惕心很高，压根儿不跟李七巧走。 李七巧笑着提高了一点，“咳，这个啊，早前，我三妹妹呢……是有人相看上了我妹子，说要回来收她为徒弟的……” 最开始老头还淡然无波的样子。 然而，听到后面 的话，他的淡定就再也不见了。 跟猴子烧了屁股似地，蹭地跳起来，拉着李七巧往一边儿走。 “来来，丫头，我看你骨格清奇，或许命中带贵，俺可得好好为你相看一下才行。” “哈哈，老神仙，你屋里请。” 入屋，一群人还伸着头想看看里面发生啥事儿。门却被砰地撞上。 青竹挠头，“唉，我感觉，老光棍肯定会被敲诈一笔的呀。” “这还用说么，就这村妇的样子，我相信她肯定会狠敲诈老头的。不过，老头这一辈子的钱，全用在口福上了。这会儿奉献给村妇一点，也没啥不对的。” “卿衣，我发现你对这村妇好象挺好的啊!”青竹怀疑地瞅身边那个向来高冷的人。 卿衣却听的愣住，“我有吗？” “有，你平时对谁都冷漠的样子。尤其是对我，更是冷的够可以的。可是，你对这个村妇，感觉不一样。你好象很关注她。更重要的，你对她的事情，好象挺热心的。这不正常，与你平时的作风，完全不一样。” 卿衣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才不一样呢。也不动动脑，咱们公子都对她有点不一样，你没看见公子对她都有点……别的意思。还有，你不是说了，要让她把公子的那种帽子摘了。让他感受一下女人的滋味。咱们若是不跟村妇打好关系，这以后，怎么说服她？” 这个理由，瞬间就让青竹亮了眼。 “好，还是你聪明啊。哈哈，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对村妇的感觉有点不一样。反正就是一种不一样的情绪，卿衣，你莫不会，对一个村里的妇人有那种……” 青竹突然间开窍了，紧盯着卿衣的眼神，就跟看怪物似的。 卿衣那个怄哦。 “我去，一个村妇还不值得我停留的。再说了，咱们这种护卫，哪会有家啊。” 第137章 风水大轮转 提到这安家的事儿，青竹也难过了。象他们这种性命随时都会丢失的人，确实是不适应有家的。他的人生，还灰暗一片啊。 正自黯然伤感的时候，便看见门打开了。 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最先走出来李七巧身上，最后，才落到慢慢吞吞走出来的老头身上。就见老头一脸纠结懊恼的样子。看着李七巧的眼神，也透着几许的恐惧，时而，又咬牙切齿的样子。反之，李七巧的脸上，则是一幅云色不动的样子。 但是，青竹和卿衣还是好奇，这妇人，到底敲诈了人家多少的银子。 可惜，这事儿村妇肯定不会说的。在场的司马琉安和沈秋白，明知道她们进去是行勒索之事，但也绝对不会吱声。 至于另外的人，只当这老神仙是真的为李七巧相看来着。别的细节，谁会去太关注。 “老神仙，老神仙啊，你老难得的来一回这乡下地方，不如，到老头我家里去坐一下，喝口小酒可好？” 老头一出来，老实头就急切迎了上来，谄媚地笑着邀请。可是，老头却只是冷哼一声，径直走到三朵儿的面前，“徒弟啊，你从现在起，你就跟着为师了。你也甭想拜师别人了。” 三朵儿看向不远处的李七巧，后者微微点头。她这才实诚地赶紧跪下磕头，梆梆梆几大响头磕的那个实诚啊。吓的一语老头还没来的及阻止，小姑娘就抬头眼神真诚地看着他，“拜见师傅。”姐姐的故事里面说过的，遇到了高人，就得赶紧拜师。还得机灵一点，这样才能让师傅很喜欢，传授的东西也会多一些。 “呵呵，好，好，好徒弟啊。” 老头笑着伸手来扶她，但是，三朵儿的身体却侧了侧，愣是避让开他伸来扶自己的手，黑黝黝的眼睛紧盯着他，“师傅……为什么你不给徒弟礼物？ ” 老头气了个倒仰。有你这样的人吗？有你这样的徒弟吗？ 明明，这种事情是徒弟要备拜师礼的，可是，落在这丫头的面前，怎么反过来了。 “这……”李长河和马桃花也完全反应不过来。到是老实头，听到这话，当场就斥喝出声，“你这丫头，老神仙这是喜欢你，才收你为徒弟的。可你也不能这样要礼物啊。本来就应该给拜师费的，这个，老三……”老实头板着脸，赶紧训斥不远处的三儿子。 李长河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搁身上掏摸，可是，掏摸了半天，一个铜板也没有。他挣的钱，就那么几个铜板儿全交给马氏了，就那二钱儿，说不好听，都不够马氏喝汤药的。平时二朵三朵儿挣的都比他多。 “大师，这是我家三朵的孝顺礼物，你老收下。” 到是马桃花，这会儿反应过来三朵儿不会有事儿了。 相反的，还会因祸得福，被这老神仙收为弟子。跟着这老神仙，可要比跟着啥破佛爷，破姑子庙这些好的多吧。是以，她赶紧转身拿出了自己这段时间所有的积蓄。 老头看了看妇人手里捏着的一串儿铜板儿，脸抽了抽，摆手，大气地从怀里摸出一个金牌子，“我看看，咦，这个不适合我徒弟戴。”李七巧则瞪大了眼，妈妈蛋啊，这随便一蹙摸就是一金牌子的，好想打劫有没有！ 说着他又掏啊摸，最后摸出一枚金质的护身符。“哈哈，我就说有这东西的么，来来，丫头，这是大金寺的那个老贫僧给送的东西。虽然效果比老头我的略差了些。但胜在是块金子，老头我就喜欢这金光闪闪的东西啊。今天就把这最好的东西给我徒弟了。” 李长富和李长有盯着这一枚被老头随意掏出的金护身符，眼神就差没粘在上面了。直到，一语老头把牌子 挂在三朵的脖颈上，还没舍得收回。 那可是金子做的啊。 还是，大金寺的人开的光。这样的东西，哪怕是一般的有钱人家，也求不到的啊。 光从外表价值上来说，这一枚护身符就值不少的钱。更重要的，它来自大金寺。有关于大金寺，这可是大凤国最大的寺院啊。 这样的寺院高僧开光出来的东西，它能差的了！ 一时间，这兄弟俩都羡慕的牙都酸了。盯着三朵儿的眼神，更是各种复杂。三朵掂着那护身符，向来黑沉沉的大眼睛到也流露出纯真的笑容，“谢谢师傅赏，我师傅就是与众不同，出手就是一顶一的好。” “哈哈，那是，那是。” 李七巧掉下巴，她家三朵儿，原来也会说好话的啊。啧啧，看看这多上道，就冲这二句好话，老头也能对三朵儿好。嘴巴甜，有糖吃！ 李长有脸皮超级厚的，看老头笑的呵呵的，当场就媚笑着凑过来，“这位大师，你还收徒弟不？我家里有六个娃子呢。你随便挑，只要满意了，随便赏俺一枚护身符啥的就行了。” 老头眼皮一掀，只扫了他一眼，便摆手，“老夫跟你这起三无之人，没有情缘可讲。” “呃，大师，你再看看呗，不定咱们就看出情缘来了。最后，更是从三无变成了三有呢，大师你可真要看仔细了，打小俺们的面相就被人说成是有福的，哪能是三无呢。”李长有急的赶紧往前凑。 老头却是闭上眼睛，姿势高冷地一扭身，彻底不理会他了。 李长富看着这样，也不怕死地跟着凑过来，略温和地赔着小心问询，“大师，你若是还要招啥弟子之类的，长富我可以为你介绍啊。我在这村里熟悉，外面认得的人也多。只要你说了标准，俺一定为你找来！” 老头胡子一跷，一指三朵儿，“你 还能找到一个天生鬼目的人来？” “呃，这个……”李长富结巴了。他哪还能找到这样一个怪丫头啊。“大师，你要换个法子的人，也行啊。你老走了好几国，都大半辈子了，也才遇到这么一个，我，我哪有这么合适呢。” 老头呸他一口水，“你不能找到还跟我打包票说能啥样的人都找到。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明明都过这年纪了，做些事儿，还是个毛样儿。看来，你这一生，也就如此而已啊。” “呃大师，你再细看看，我这一生，或许就能命中富贵，子女萌福啥的呢。我这子女也有好几个，儿子聪明，女儿漂亮的。哪能一个也不出息的啊？” 介绍徒弟的活儿是揽不到了，这白看一回相，也是可行的吧。李长富是不想空手而归的，这么有名气的老神仙，咋的也得相看相看才行。 与此同时，老实头夫妇俩，还有围观的人，全都涌了上来。一个个都想巴着让老神仙给算下命。可惜，人家老神仙只是半睁了眼睛，淡扫一眼李长富。 “命中是会享女儿福，不过，也就是夜花一现啊……” 说完这一句，居然再不指点。 “啊，大师你到是帮我指点一下迷津啊。要钱……要一百两一算，我……我一百两是没有的，可是，十两……可以么？咱这穷乡僻壤的，十两……是最大的能力了呀。” 老许氏一听，激动地叫出声来。“大儿啊，十两，十两可是足够我家小儿吃好多肉了。你怎么舍得！” 老实头赶紧捂住她嘴巴，“你个妇道人家，人家大师给别人看面相，那可是一百两还不一定给看的呢。你嚷嚷个什么劲儿。” 老许氏就算再怎么不甘心，这会儿也不得不停住叫嚷。 老头瞥一眼十两银子，信手抓过，再准确一抛，这银子就掉入了三朵的手 里。“丫头，给为师捡着。以后你就当我的管财童子吧。师傅的钱，就是你的钱，你的钱也是师傅的。” 李七巧牙酸，这个，这世上怎么有如此好的师傅啊。她咋遇不到。 三朵儿精神抖擞地接着银子，学李七巧那样，轻轻地咬一嘴儿，“嘿嘿，师傅，你就算吧，我负责替你收着。” 话落，又冲四下还没来的及散开的人大声宣布，“今天我师傅大开恩，十两银子优惠你们相看了。错过今天，以后可没这地儿了。” “啊，师傅，我忘记问了，这个，可以么？”宣布完，憨蠢的三朵儿才发现自己太擅自做主了。这个，不好呢。她赶紧赔礼道歉，小心地瞅着一语老头。 一语老头看着这宝贝徒弟黑黑的眼睛，哪还生的起气啊。呵呵呵地拈着胡须同“不会，不会，他们是你同乡，我怎么也得优惠一些不是。反正这些个孽障老头我也应了不少了再应一些村里人的孽障，也无妨的。得，从这天起，老头我就开卦了，丫头你负责替我保管银钱。这个算命看相么，直到，咱们离开你们村庄为止。”他家徒弟家里穷啊，还是先解决家里的困难再说吧。要不，到时候小徒弟哭鼻子怎么办。 李七巧听着觉得哪哪都酸啊。刚才这三丫头还是个被人嫌弃被人打杀的主儿，现在可好，转眼功夫，看看凑在她面前的那群讨好的人。 唉呀，这二人，不要做的太明显好不好。 要说来吧。这乡里人家，若是拿出个十两银子来相面，算未来啥的，真的……很昂贵了。 然而，让李七巧意想不到的是，就三朵儿这吆喝开来，便有不少人急急地往家跑。 “我得赶紧回家找银子去。十两相看一回咋的也得相看了。” “等等我，我也去。” 眨眼功夫，这场地里就没剩下几个人。 第138章 怀疑的种子 老许氏几个，更是推搡着往三朵儿这边儿靠，那挤眉弄眼的样了，真让人怀疑，这是刚才要打杀三朵的那几位？ 马桃花被推到三朵儿的面前，却是抿着嘴不吱声。今天这事儿，可让她看清楚了李家人的嘴脸。 想想若不是老神仙来了，她家三朵儿便没了，她能帮忙说好话才奇怪了。 到是李长河，也被推到三朵的面前。 然而，三机儿却是看也不看他，转身，跟着跑到老头的身后，认真地看他怎么给人相命。 “你这命中……” 最后，李长富算了个，命中有钱财，前半身轻松活泛。可是后半生，却是困难重重。尤其是子女祸福事儿，更是不少。 若是想要乞求平安和顺，还得出最少二十两银子才能得一张平安符。 为此，李长富居然咬牙，下了脸，求三朵儿帮忙说句话。 说了半天的好话，三朵儿才不耐烦地冲老头说了句，“师傅，要不你就少算他五两银子吧。” “行，看在我徒弟第一次求情的分上，就收你十五两银子。非是我老头一定要收你的银子啊。而是，这个不花钱，不折财，你这灾祸事儿啊，躲不过的。” 老头一边儿收钱，还一边儿说着自己很清高的话。钱，并没有入他手，而是直接入了三朵儿的怀里。 小丫头捂住这一锭银子，小眼睛笑的眯眯的。 那财迷样子，看的二朵和李七巧都特别的牙酸。 “臭丫头，这会儿到是有钱了。”二朵小声地笑骂她。 沈秋白听到，赶紧凑过来，“其实，你也可以拜师给我啊，我也老有钱了。到时候带着你一块儿挣钱，我挣钱你装钱，咱合作多好啊。” 二朵儿斜睨他一眼，“你？你会啥？” 沈秋白赶紧拍胸脯挺直身子宣告，“听着，本少……奶奶会的东西可多了。我不仅仅会吃会喝，会玩会做生意 ，会耍权，更重要的，我还会用钱生钱。从小到大，我的财运可是特别的好。到现在为止，俺们做生意就没赔过本的。” 二朵儿噗之以鼻。这话，她可不带信的。 到是司马琉安,很严肃地点点头，极肯定地为他正名，“不错，我家娘子一直是个招财进宝，她做啥生意都是稳赚不赔的。到目前为止，还真没有赔本的生意。” 这一下，二朵儿惊呆了。看着沈秋白的眼神，也充满了滔滔不绝的钦佩之情。 被小丫头这样的眼神看着，沈秋白那个享受啊，脚步都是飘忽的。胸脯挺的……那二馒头差点儿蹦出来了。 “咋样，小二朵，跟着哥……姐赚钱吧，我一定一定让你稳赚不赔的。” “怎么个稳赚不赔法，举个例子。”二朵不上当，一定要亲自验证才相信。 沈秋白得意地笑，眼神儿往老头那这一转，压低了嗓音，用只有她们俩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你看老头赚钱，羡慕吧？” “当然羡慕。”二朵肯定地点头，这么愉快地赚钱，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便可以赚上百两，不就是嘴巴动动的事儿么。这样的好事，她咋没学会。 “你知道他送出去的符录，是打哪拿么？” “呃……”二朵盯着他，突然间有些兴奋了，“不会……是你那拿的吧？你还会制符？” 这个假男人，好象有点能力了呀。 “咳，我不会，可我会找人制作啊。那就啥，一般的符只要表面上有一层薄薄的渡金就行，有的，只是一层黄金色的东西就可以了。成本，不到一两银子。这些东西只要制作出来，再以五两一个的价格转给老头。你说，他能不要？” “他凭什么要？”二朵儿控诉他，看着他得意的样子，旋即明白了，“你，你莫不是强行让他接受的吧？” 沈秋白打个哈哈，“哪是 强行啊，这个，他也是乐意轻松的么。再说了，一个老头子，赚那么多钱来干嘛？还不是要给我们做些贡献，让咱也喝口汤不是。” 听到这儿，李七巧有点明白了，感情，老头这么害怕沈秋白和司马琉安，多半，是因为经济与这二人挂钩了。 平白无故的，谁会害怕这样的俩人啊。不用说，这俩人肯定是控制着人家老头的弱点啥的。如此一来，想要让他变相贡献一些钱，还不是小事一桩。 “你们真够无耻的。二朵儿，为了让他们少承担一些无耻的罪过，你投资吧。我给你十两银子，你让他去投资。” 沈秋白摸鼻子，十两银子投资，村妇，这话你也敢说啊。 二朵儿也表示怀疑，“姐，十两，可以投资啥？投资是个啥意思？” “投资就是把钱投给他，让他去赚钱，得了利，咱们就可以分红利了。”这一解释，二朵儿算是彻底明白了。 她眼睛大放十丈霞光，“那，小白娘子，咱先期只投入十两银子，后期，赚钱了，你继续投入进去。可以么？” 被少女热切的眼神儿盯着，沈秋白哪怕嫌少，这会儿也不会说啊。用力点头，“可以，可以，我保证，让你这十两银子，一年翻十倍儿。拿回一百两，这是绝对妥妥的了。” 二朵是真的笑眯了眼啊，“一年赚一百两啊，这可真的是赚大发了。行，我就相信你一次。若是把我这十两银都给吞没了，以后再也不见你面儿。” 李七巧都要被小二朵儿给逗乐了。人家大少爷会少你这十两银的投资啊。不过，她也就是瞎揉合的。权当逗这大少爷玩儿吧。 真的生意，还得她自己去做才行。 三朵的事情，就以老神棍出场了结。 没被当成了妖孽烧掉，相反的，因为天生鬼目的缘故，她还被全村人用敬佩的眼神看着。 试想想，若是谁家有个不干净的事儿，能请到这丫头帮忙劝鬼转世，这家宅，不就清静了么。 这样的一个人，咋的也不能得罪啊。 村长和村里的一帮老人们，听说了三朵儿的这些事儿后，一个个都表示太惊讶了。 好在的老一辈儿的人，也有听说过鬼目的事情。 “若真的是鬼目女，那可是堪比佛爷一样的存在啊。可以说，佛爷也没她这福报来的快。没想到，我们村里，居然出了一个鬼目女。这，这真的是太意外了。” 听村里最见多识广的石德老人都如此说了，村里人对于三朵儿，也就更敬佩。 于是，村里人对于三朵儿的看法，可就变化了许多。 哪怕是老实头，这会儿也在暗自想着，要怎么才能跟这个孙女儿拉好关系。毕竟，家里可有个地汰鬼呢。若是再让他花几十两银子请鬼，这不得要人命么。 可是，不请吧？地汰鬼汰着他家，这家可怎么才能发展的起来啊。 为此，老实头的眉结一直纠的紧紧的。 老许氏也在这样想，她昨天晚上就想凑去找三朵儿拉关系，套近乎。把李长河支使出去了，也不顶用。 相反的，李长河对他们的态度，也有些怪怪的。 没落着好处，老许氏一群人有些闷闷地往家走。 走着走着，李长富就有些牙酸地哼哼起来。 “娘，你说这老三是怎么回事儿啊？我咋感觉，这一趟回来，他对我的态度，有点不一样了？以前他可听我话了。今天晚上我让他找三朵的时候，他居然用一幅古怪的眼神看着我。就好象，我做了多可笑的事情一样。 娘你说我这不是为了咱家着想么。若是真的有那啥汰鬼不除掉，咱家宅能安宁了去？还有，咱老姑的婚事儿，一直不曾着落，我看啊，多半也跟那啥汰鬼有关系。” 老许氏沉默着，并没 有立马接话，今天晚上的事情，她也烦着呢。明明就想把李七巧拿捏在手心里的了，可是，最后却出了一个老神仙。且，还是一求一百两的老神仙。人家说她家有地汰鬼，那就肯定有。这下可怎么办？人没除掉，还得倒贴钱去请神除鬼。 这事儿，她越想越烦，越烦也就越慌。毕竟家有小鬼难养，这理儿，可是老一辈儿传下来的。 “娘，你说老三，是不是对我们起来二心了呀？” 李老二也跟着询问，今天老三……不怎么听话了呀。以前可是百依百顺的人。 “今天老三家的都呛着要闹和离了，有点脾气也是正常的。”李长富冷哼出声。 “就老三家的那破身体，都吐血了，还得意个啥啊！要我说，老三也是个蠢的，直接答应和离或者是休了就行。干嘛非得吊着那痨病婆娘。”李老二噗之。 “有你们在这儿瞎倪倪的。人家二口子的事儿，你们当哥的说这么多做啥。赶紧家去，想想办法，怎么把家里的地汰鬼给除了。”老实头被吵的心烦意乱，便斥喝了二兄弟。 李长富不屑地撇嘴，“大不了，就再给一二十两银子呗。” 老许氏一听就炸了，跳着脚地就开骂，“再给一二十两银子？你当我们家这么好来钱呢？呸，老娘挣到现在，你妹子的嫁妆钱还没攒起来呢。你这话说的可到是轻飘。” 斥完，她突然间想到了当初李七巧说过的一句话。“咱大伯一家子在城里享福，吃的好穿的好，看看咱家艳丽儿这一手，一身，一打扮，哪象个缺衣少食的人啊。大伯娘你在城里过的这么好，也让咱祖母跟着离下福呗。别说你们这养的不好，亏空了，要真的亏空了的人，气色不是你们这样儿的。” 想到这，她狐疑地看着李长富，这一细看，便发现了一些以前不曾注意的事项。 第139章 思量 李长富长的富态肥胖，那个肚子，也挺了出来象个怀孕的妇人。 虽然穿着上看着只是一袭清布衣，然而，光从派头上来看，怎么着也不象个缺衣少食的人。 再反观李老二，这人平时也吃的多，也爱偷奸耍猾，说起来，在这家里他也算是一过的较安逸的人了。但吃的终归是没啥油水的吃法，偶尔的劳作……那面色，那身板儿，咋也长不了膘，一看也是常年吃的不怎么样的人。 特别是他的面色，略透着些菜色。反观老大，这可是红光满面。印堂发亮，满村的人，就找不到一个象老大这样好气色的人。 这么些年，老大一家在城里，只说赔钱，没挣钱。家里的粮食，也全搭进城里老大铺子里面，最后没收回来一个铜板儿。 这些东西……到底去了哪？老大一家子若真的穷困潦倒，为啥个个都面色红润，就算是穿的，偶尔也听村里人说，老大家在城里穿的很风光的。可是回来后，老大一家子到是穿的……只是干净而已。但这一切，是真实的吗？到底谁在撒谎？光看老大的面色…… 她的心，突然间拔凉拔凉的。这个儿子，可是她最信任的，也最疼爱的儿子啊。除了老来的双胎之外，她最有期待的，就是大房这一家子了。 被老娘这样盯着，李长富赶紧收了收腹。上下扫了一眼自己，抬头不解地问，“娘，你这样盯着俺干嘛呢？” 老许氏慢慢收回眼光，看似无意地问，“老大啊，你这些年……光在城里做杂货生意了？这个，就没做点别的赚钱的行当？在你们兄弟几个里面，你那脑子可是最好使的，就没想想旁的方法挣钱啥的？” 李长有一听，也跟着嚷嚷起来，“对了大哥，你这些年在城里，可是做了不少的事吧。我上次还听你说和那 个掌柜的一起合伙想做啥古董生意来着，咋样了，这生意来钱不？来钱，你也把兄弟我捎带上呢。有钱，兄弟姐妹一起赚嘛。你一个人富了，这算啥事儿！再说了，这些年，咱们家的粮食可全搭在你城里的铺子里了，每年过年过节的，你就从铺里提一些快过期的东西回来，兄弟我吃的牙痛啊。” 老实头原本走在前面，听到这些话，也跟着停下脚步回身看着李长富，昏浊的眼神掠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复杂神色，“对啊，老大啊，你若是有门道，就把兄弟几个也捎带着。终归是亲兄弟，打仗还能有托付一些呢。” “是了，老大，咱李家，可就全指着你带着兄弟们挣钱，你可不能忘记他们呀。这些年，兄弟们也没少把粮食送到城里铺里面售卖。银钱，可是一个铜板也不曾捎回来的。”老许氏也阴阳怪气地说着这话。 李长富被这几个人盯着，内心暗呼坏事了，这几个，明显的是要追究他今天出了银子相面的事儿啊。 他一拍大腿，脸上一垮，叫的比谁都惨，“娘喂，爹呀，你们……你们咋能这样看我呢？是不是觉得我今天出了银子相面改行道，就觉得我怎么有钱法了？” 李长有冷哼出声，声音压他一头，“那可不，大哥你一出手就是二十五两银子。这若是换我们家么弟在城里的进学费用，也得一年了吧。光我们老李家，也得节衣缩食挣一年还不定挣这么多呢。可我看大哥你当时拿出来，还真不怎么肉疼的。要说没错，信鬼都差不多了。” 老许氏听的脸色更难看，盯着李长富的眼睛，就差没把这个儿子全身射穿个窟窿出来。老实头也皱眉紧盯着他，张了好几次嘴巴，最后，用力地吧嗒着手里的烟锅儿。 看这几个全都逼自己要出钱，李 长富内心也暗呼糟糕，但打死也不能认啊，他一拍大腿，那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爹娘，二弟啊，你们真的冤枉死我了，唉，我若是真的有门道，这不是早就带着老二发财去了么。前段时间，我说的是有这样的啥古董之类的门道，可是，这生意才投入进去，哪能看见成效啊。第一批，只能当个本钱，先周转。后面运气好点才能有利润看见。而且，我们这种生意是跟着人家飞，大头，全是牵头人得。最后能到手的，可是极少部分的呀。唉，你们没做过这商铺的搭伙生意，不懂啊……” 提起钱，李长富一脸的苦相儿，那眼睛红的就差没哭出来。这样悲怮的他，令老许氏有了些许的动容。看老娘的心有些松动了，李长富趁机拉着她手叫苦。 “娘，不是我不想交钱回来啊，这个看着把粮食啥的送到铺里面去。可是，咱这一家子要开支，要应酬，要打点官府的人。尤其是小弟进学的事情，更是需要打理啊。你是不知道，请这些先生，还有文人啥的吃一台饭，那就得差不多半年的粮食了。就这，还是简单点的呢。若是要请人吃的略上档次一些，那就得一年的粮食才够啊。就咱家那么点儿粮食交到铺面里面去售卖，能售卖几个钱啊！” 这一提小么儿学习的事情，老许氏就哑巴了，她那眼神，都不敢与老大相撞了，就讪讪地点头应是。 老实头吐出一大口烟雾，叹了口气，“行了，行了，我们也就是随嘴问一下。若是有门道就提点兄弟们一把，没有，咱也没勉强你么。家去，家去。” 李长有则是狐疑地看他一眼，“大哥你可是个聪明人！”丢下这话，一行人转身哼哈着往家里去。 搁家里候着的李贤凤，还有香草，俩人正在亲热地说绣样儿呢 。最近香草把这老姑娘哄的挺好，李贤凤原本看不顺这位点灯嫂子的。但现在么，这家里香草却变成了她最要好的朋友了。 只因为，这女人会来事儿，见识也多。再者，绣花啥的，也能描画儿。为此，她现在是天天粘香草。对这位新侄儿媳妇，也好的不得了。 俩人正说的起劲呢，便听到门咣地响了。 李贤凤赶紧丢下绣样儿，冲另外一房的李艳丽母女俩一声吼，“艳丽儿，我爹他们回来了，赶紧看看去。” 大房的李艳丽，从床上爬起来，懒应了一声后，便顺手掳了掳头发，看着铜镜里面自己圆盘似的满月脸，微微一笑，镜里面的少女，可谓是一笑百媚生。 “我家艳丽儿，就是个美的。娘有你们这几个可最自豪了。”罗氏看着女儿这样，也是满心眼的高兴。越是回这婆家来，与那些个乡下的糙丫头相比，便越发觉得，自己家子女是最有出息的。 “娘，你说咱爹能把那个丫头弄没了不？”李艳丽歪着头轻轻嘟嘴，做了个鬼脸儿，镜里面的少女，也跟着娇俏地回应，看起来就可爱多情。哪怕是她自己，也爱上了镜里面的少女…… “我看啊，差不多吧。只要你爷出头，哪有不成事儿的。那丫头，肯定得被火刑了。要不是怕你晚上做恶梦，娘就带你去看了。”罗氏把她的一绺头发往边上掳，随便，也欣赏着镜里面的姑娘，越看，这眉眼间的笑意也就越浓。 “我可不敢想象，这活人被烧死的样子，听说，全身的油都会被烧的噼里啪啦的响。这种看了，晚上还真得做恶梦去。不过，娘啊，这会儿差不多得了，咯咯，娘跟我一去看看吧。怎么着，也得关心一下三妹妹不是！” 李艳丽冲镜里面的人儿顽皮笑了一下，起身，掸了掸长裙子 。把腰间的束带整理了一下。这根淡紫色的腰带，更是把她纤细的腰儿束的只手可握。这，也是她自豪的地方。脸儿似银盘满月，小腰，却又纤手可握。再挺挺胸脯……这微突的曲线，令她面色一红。这些，可招男人的眼球了呢…… “走吧，艳丽儿，咱看看你那三妹妹的下场去。” 罗氏喜滋滋地招呼着女儿起身，转身往屋外去。 出了门，便看见老许氏和老实头一脸沮丧灰头土脸的样子。 就算是自己家男人，也憋着气儿，全不似平时的威风作风。 她眼珠转了转，语气轻柔地询问俩老，“爹，娘，回来了呢，要喝点水不，我这就去倒。” “不用了，哪还喝的进水啊，气都气饱了。”老许氏没好气地哼哼，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面，一想起今天的事情，她还恨的咬牙。 “娘，这天干，易上火，我还是为你端碗水不败败火罢。”罗氏礼敬地笑着，还是转身去端水了。 李贤凤这会儿也从内屋跑了出来，她拽着香草直奔老许氏面前，脸上的笑容跟朵花儿似的。“娘，你把三丫头给弄没了吧。哈哈，我就知道的，这死丫头天天跟我犟嘴，就活该被烧死去。” 香草赶紧按她手，摆首示意她别乱说。这几个人的面色，不象是做了啥好事儿回来的呀。感情，今天这事情，不是很顺利，看来事情好象有点变化啊。 果然，老许氏在灌了一大碗水后，便气愤地嚷嚷起来。 “烧死，呸呸！提到这事儿，我就来气啊。还想烧死人家，唉，烧不死人家哟。那贱丫头，人家现在可是老神仙的徒弟了，唉，因祸得福，三朵儿再过一段时间，可就变成了这十里八乡的贵人了呢。” 提到这事儿，老许氏是相当头痛。好好的算计，咋就黄了呢，她想不通。 第140章 谋算 这一切会不会是地汰鬼做的鬼？ 突然间想到这一问题，她打了个颤，赶紧拽住老实头，“当家的，你进来，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众人看她们匆匆忙忙进屋去说事儿了，又把李长有围绕着询问发生了何事。 李老二原本就是个爱吹牛的人，这会儿有显摆的地方，当然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说了出来。 香草在听说一语堂的老神仙后，也是大吃一惊。 “一语堂的？那可真是最灵验的地方啊。听说，不少人家排队的就是想去相看一面。在那儿，百金一相是出了名的。没想到，今天还能在这乡下地方听到他的名号。” 香草终归是在城里呆过一段时间，她的话，当然令人信服了。 李长富听她也证实了，便有些洋洋自得起来。 “咋的吧，我说是真的吧。这一语堂的人啊，可是最牛的存在。人家相看最少一百两。我这可好，只花了二十五两，相看加问题解决，全搞定了。你们还叽歪我花钱多了，这摆明的就是我们占了便宜么。” 罗氏听说折腾了二十多两出去，也是肉疼的紧。可想想人家一语堂的老神仙，这可是百两也难求的人儿。那心气儿，也就缓了缓。 到是香草，听说三朵儿拜师老神仙后，有些发怔。最后，长叹了一声，“看来，以后最有出息的，莫过于这李三朵儿啊。据我所知的，光是一语堂的那些个徒弟啥的，人家吃喝宅子女人婆媳啥的，都是不少的。 这些人的亲戚里道的走出去，也是一幅财气大粗的样儿。三朵儿现在是老神仙正式收的徒弟，看样子，还很是稀罕的。 这以后啊，大富大贵的，就甭提了。” 她这浅浅的一句话，却听的李贤凤眼珠子直转。一边的万氏，也是张着嘴巴，半天没从这转 变中回过魂来。 “要，要按照你这样说来，以后这三朵儿，就是最有钱的主儿了？”万氏还魂后，第一反应就是三朵儿发了。这若是真的要发了，还不得想想办法去！ “往后走，三朵儿应该少不了钱啊。可惜，咱们家跟她的关系……”香草摆首，若是以前没闹腾的太过，凭着这一层关系，只怕三朵儿还会照拂着老李家。 然而，都差点被自己的亲人送上火架子了，这样的亲情，她还地照顾？换谁也得心寒至死啊。 万氏也知道这一点，但她仍心存侥幸。“我觉得吧，这也不一定的。你想想啊，那谁，三朵儿毕竟还小。只要我们现在开始天天去看看她，照顾着她一些。还不是能把这一层亲情关系板回来的么。终归是一家人，她血脉里面就是流着姓李的血。咋的，也不会脱了这一层关系的。所以香草，你还是顾虑太多了。” 香草只是淡笑，拧着手帕儿并没有反驳。 到是罗氏，从听到这些转变后，一直处于发愣状态中。 她只听到一条重点，有贵人相中了三朵儿，并很乐意地收三朵儿为徒弟。 而李长富，似乎心思也不在这儿。 他转身冲罗氏使了个眼神儿，夫妇俩便往大房走去。 一入了房间，李长富便把房门给闩上。转身，看窗户还没掩上，又赶紧把窗户给关紧了。 门窗都掩上后，便神秘地招手让罗氏过去。 “当家的，你这要说啥神秘话儿呢？艳丽儿也不能听的么？” 李长富唏了一声。“这话儿还真不能让艳丽儿知道了。我可告诉你，今天在三朵儿家，我瞧见了一个真贵人啊。” “啊？”罗氏拧眉，伸手搭在李长富的肩膀上，俩人并排往床上倒去，“当家的，你说的老神仙，我们都清楚的啊。他……到也勉强 算个贵人吧。可人家收徒弟是收三朵儿，能相中咱们家艳丽儿么。” “呸……我说的不是这老头。”李长富急的坐了起来。“就老头那样的，只能算是个方外高人。要说是贵人，我可不承认。” 罗氏不解，她疑惑地盯着他，手，轻轻在男人的胸前划钩。“那，还有啥高人啊？这旮旯村里的地儿，还能有真的高贵之人来不成？可别说笑了。就这地方，咱们回来都嫌寒碜呢。” 李长富冷笑睨着她，“你不相信这儿有贵人？我还真告诉你，今天在村里，就看见了一个贵人。那位年少的公子啊，光是一块玉佩，我看了，咱们在县城里面，就没一个人能佩戴起这么昂贵的玉件儿。至于那气度，风貌，就更不用说了。” 罗氏听的眼里疑惑更深。她划勾的动作缓了下来，“不可能，这样的旮旯地方，怎么可能有你说的这么好的贵人？莫不是你看错了眼吧！” 李长富急眼了，一拍床榻，“我去，你个婆娘，我跟你说你还不相信了。这事儿是真的，你不信，明天带着艳丽儿去李大妞家串门子，便能看见那人了。我都打听清楚了，这贵人，可是住在李大妞家里的。” 罗氏听出来一点味道了，她眯着眼睛认真地盯着自己家男人，“我说当家的，你说了这半天，莫不是，就是想着把艳丽儿往那贵人面前送的吧？” “那也得她自己个儿凭本事，入的了人家的眼。这样咱才能想办法把人往家里送。人家挑奴才，都是挑家生子还有外面的那起呢。我可告诉你，这样的人儿，绝对不会是咱这老县城里的那样的。这位公子，百分百的是个贵公子。如假包换，以我的眼光，错不了。” 听到这，罗氏沉默了。 她是相信自己家男人的眼光的。 毕竟 ，在一起这么久了，男人看人的眼光，到也不差。只有一点不好，就是结交的人，都是些扶不上台面的人儿。那些个真的贵人，他却是边儿也沾不到的。 “明天我且去看看吧，若真的有你说的这般好，咱再打主意。” “我的意思就是这样的。 错不了，那位公子，可是由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贵气。县城里的那帮公子与他相比，都带着一股乡绅之气。 哪象人家，这富贵气可是从内到外的散发啊。啧啧，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见过象那位公子那样的人儿啊。 哦，对了，他有一位高挑个儿的娘子。你们要去探望，可以从他娘子那儿入手。我看起来，那位娘子似乎是个心善的人儿。 一直与二朵儿几个在说笑呢，能与二朵这样的贱丫头打成团儿的人，你们还能搞不定么！” “我怎么觉得，这样的人不会是贵人呢。”罗氏又犯嘀咕了。她可是清楚的，男人一直想要巴着一个贵人。今天中了魔障似的，回来就把自己拉进来说这贵人的事儿，还不是想利用艳丽儿巴上位去。 不过，若真的是那有钱权的人家，艳丽儿这样的容貌，也是不亏的。这般一想，她也就放下那份儿猜疑。毕竟，若真的是好人家，再做决定。若不好了，她可以当成普通的串门儿。可一想着自己好好的闺女，要去做人家的小妾啥的，她内心，还有点些犯堵的…… 而上房里，老许氏拉着老实头一入屋，便面色泛白地嘀咕，“老头子啊，你说，咱今天这一串不幸的事儿，是不是那地汰鬼折腾咱家的？明明，三朵儿是个鬼瞳的人么，咋的转眼功夫，就变成了鬼目女。而且，还被老神仙给收成了徒弟儿。” 老实头也皱紧了眉，“这事儿，我哪能知道啊。这个，让你出 钱请鬼吧，你又肉疼那些个钱儿。” 老许氏眼睛一瞪，“咱有关系不用，钱多啊？呸，这事儿，只需要着落在老三俩口子身上，还稀得我们出钱，你是钱多了烧的。” “这个……老三俩口子人家现在还闹矛盾呢。”老实头有点纠结。 “呸，再怎么闹腾，那也是我肚子里面爬出来的。他敢不听老娘的话。这事儿，你就甭操心了。我会找老三跟三朵儿说的。你想想，这就是三朵儿一句话的事儿。只要她愿意求个情，还能办不到的？呸，说你老糊涂了吧，你还说自己精明。” 老许氏相当的鄙视，老实头却是赔着笑脸，“行行行，老婆子你在这方面，总是会算计的。我不管了，不管了。那这事儿就这样了吧。” 但是，老许氏并没有就此躺下，而是一脸神往地拉着他，“老头子啊，你说，咱家凤儿……若是能当上那位公子的妾室啥的，是不是也算是出人头地了。这事儿……我觉得也是可行的啊。” 老实头才躺下，蹭地又坐了起来，他怪睁着眼睛看着老许氏，“你，你，你说啥？你想把凤儿送去当人家的妾？我不同意，宁肯当贫家妻，也不做富人妾，这理儿，咱可是记着呢。” 老许氏鄙视他，“我呸，你就揣着这一理儿吃饭去吧。世人都这样说，可最后呢，你看看那起有钱人家，还有精明点的人家，哪个不是把自己闺女送给有钱人家当妾室的？ 再说了，若是能混到这起贵人身边，以后得了男人的宠爱，上位了，再把当家主母挤走，不就能扶正了么。咱这隔壁村的罗地主家，不就是小妾上位挤走的主母？看看人家现在的风光劲儿，谁还敢说她当年是当小妾的。” 这一提隔壁村的小妾上位的地主当家婆，老实头也不吱声了。 第141章 吃货 老婆子这人虽然眼皮子浅了点，可一些打算啥的，其实也还不错的。 就因为这样，所以他一直不是太束缚着她。 “要说啊，隔壁那当家地主婆能上位，也是费了不少的精力的。听说，当初也是经历了不少的磨难才坐上现在这一位置。还有啊，可能是……因为儿子争气吧，毕竟，人家的儿子可是考上了秀才的。要不是这样，怎么会被老罗家的人认可的。这人啊，也是个有手腕的人，前地主婆又太弱了些，生的儿女，个个都是怂的，就因为这各方面的原因，所以才栽在她手里了。” “你也知道是这样的理儿。我看了的，那个贵公子的夫人，也是个没本事的。哼，你别看她心气儿高，是个富贵人家出生的女儿。可行事，却是个没规矩的人儿。若真的有那水准的人，怎么会跟着咱家二朵儿混成一堆的？ 你没看见，她跟着二朵儿有说有笑，还一幅讨好的样子？这说明啊，她那骨子里面，就是个犯贱的。” 沈秋白绝对不会想到，自己讨好二朵儿的样子，落在外人的眼里，居然是犯贱！ 老神仙入住三朵家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十里八乡。本村外嫁进来的媳妇子，有不少人在当天便回了娘家。 如此重大的消息，当然得告诉家里人。 而萌生出要相面的人，则在第一时间就来到了三岔山口。 加上王有根也回来招工，还得挑选人材，一时间，这三岔山，居然是空前的有人气儿。 不少陌生人到了石头村，村里人便知道，这是要来找三朵儿的。看着这络绎不绝前来问路的人，李家人沉默了。 万氏更是个憋不住的，她伸着脖颈看着路上的人，“唉呀妈啊，我这保守算了一算，今天来找老神仙的人，不下五十拔人了呀。这五十拔 人，再保守地算，一个人出十两银子的相面钱，也得……五百两啊。看这回来的这么快，显见的，老头这一上午的时间，就进帐了五百两……这还是最少的……” 老许氏听的眉毛都跟着抽搐了。 五百两啊，她这一辈子也没看见过如此多的银钱儿。可是，人家一上午的时间就赚到手了。 “更重要的，三朵儿可是被老神仙也看好的人儿。以后她学会了相面，这，这一天就得有多少的钱啊？”万氏还在大声嚷嚷着算账。越算，老许氏的心，就越是在流血。 她听的眼睛都红了，一棍子扔过去，打的万氏嗷嗷叫唤，“唉呀娘喂，你咋一言不合地就揍人啊？俺这不是在干活么。” 万氏把手里的虫子扔一边儿，气的脸都红了。她也是当祖母的人了呢，怎么这老婆子动不动的就打她。好歹，也人前给她三分面子不是！ “看你这捉了半天的虫子，还在这一片儿转悠呢。我老婆子也比你强的多，你到是好，只知道眼神儿往外瞟，再这样瞟，今天晚上推磨去。” 万氏听的咬牙，这老婆子真的太可恶了。 她咬牙很不甘地嚷嚷，“我知道了。” 而此时，老头子好不容易把人送走，有些苦哈着脸凑到三朵的面前。“丫头啊，你这答应我在这儿多留几天，可是，你们家里的吃食，我是真心不喜欢啊。就那啥一点点肉，杂着一些野菜疙瘩，老头子我好多年不曾吃过了呀。” 他真的太多年不曾顿顿吃那沾了一点点油星儿的菜了。就喝的那粥，都能把人影子照出来。在徒弟一家人觉得极好吃的菜疙瘩面前，他拿着吃一口就咽不下去了。油都没有，大多数是野菜叶子塞在里面的……那还能吃好吃么。可怜他老人家十多年了，真没吃过如此苦 的菜食。 三朵儿抬起黑沉沉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这吸魂似的眼神儿，把老头看的赶紧低头，“得，我知道了，再多停留几天么，不就是你想陪你那些家里人多一点时候。其实我就不明白了，这一次你跟着我回水城去，他们也可以去看你的。” 一语老头有些挫败地嘀咕。这个徒弟收来不容易，还被敲诈了那么多啊。唉，师傅不好当啊，人家都是徒弟一家子哄着师傅。可他到好，反过来了。师傅礼要给，徒弟一家子，还有徒弟的情绪，都要照顾……这师傅当的心好累。 三朵有些伤感地看着这个破烂的不成样子的家，家里只有一张歪着腿的桌子，几块木头墩子当板凳。再有，就是灶房前一堆柴禾。 看着看着，她语气有些涩，“师傅，你觉得他们去城里看我，只是一天一夜一辆马车的事儿。可是，我家里这么穷，你觉得，他们会舍得花一二百个钱，坐马车去城里看我么？到时候，就算是去看我，也是走路背着东西去的。我这么小，就要跟着你离开家里的亲人…… 离开我最爱的姐姐……那个混淡，看着很冷静，很聪明，事实上，她一点也不聪明了，也不冷静。 有一次，我被人家打了，她气的红着眼睛就去打那帮浑小子。也不管那帮人都比她大啊。还有一次，听说我饿了，她寒冬腊月地跳下河，只为了给我摸一条鱼来暖身子…… 村里人都说李二朵儿是聪明的人，可他们不知道，我才是那个最聪明的。我明明只是嘴谗了想吃鱼，所以故意说我肚子饿的不行。我明明是想她只关注我一个人，所以故意在人前总是被人欺负……” 说到后面，小丫头的眼睛滚落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儿，偏偏，一张小脸还笑容满面……听到后面 ，她那强自坚定的语气，哽咽的老头都听不下去。 他烦躁地摆手，想给徒弟擦眼泪，可是，在看见她带泪的笑容时，那手，便缩了回来。“行行，那我再呆着吧。反正呆着也是呆着，就为你在这家乡打点名气，挣些小钱儿，这些钱，正好可以给你家里人用。” 老头子走了几步，找了个角落蹲下，痛苦地抱着头，有些哀叹自己的运气，怎么就这么的不济呢。 过了一会儿，等到三朵儿的情绪稳定了，他才颇幽怨地问，“乖乖徒弟啊，你说，老头子我怎么就这么的没财运呢？这一生也挣了不少的钱，可怎么就留不住啊？” 三朵有些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这位新认识的师傅。 听说，有的师傅很严肃的。可是，她新认的这位师傅，却感觉很象老小孩子。 她有些好奇地看着老头，“你挣的钱去哪里了？” “唉，老头子我的钱啊……说来话长，反正，我这一辈子挣了不少的钱啊。可是，这钱到我手里，就打个囫囵转儿就没了。比如现在这样，你看看，我这挣的钱，就过了一下手，又搁你家里人去了。” 三朵沉默了，最后，她抬头很认真地看着老头，“师傅，我以后会养你的。” “哈哈，好好，我有徒弟养了。”老头哈哈直乐，旋即，便苦着脸凑过来，“可是，丫头我现在不需要你养，那你能不能把我的胃给养好啊。我这一生，最大的爱好，也就是这张嘴巴了。你若是能把我这胃给养好了，我天天帮这村里人相面都没问题的啊。” 呃，新师傅原来是个吃货啊。这个事儿好办啊，三朵儿觉得为人师傅的，就这么一个要求都不满足，她也太不是东西了。眼睛转啊转，最后灵机一动，“行，我把你说的这个八卦骨头再扔几 转儿，一会儿就带你去一家吃好吃的。包你啊，吃的满意。” 老头听她这样一说，心情才好了些。等到三朵儿把东西收拾好，俩人起身准备出发的时候，却看见罗氏带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往这边儿走来。 罗氏远远地看见三朵儿和老头儿，就笑着招呼着，“唉呀，这不是我三侄女儿么，听说你现在拜师老神仙了，这位就是老神仙吧？老神仙你好，我是三朵儿的大伯娘啊。咱们可是一家人哟，你是三朵的师傅，可不就是我们家的师傅么。” 这自来熟亲热的本事，三朵儿叹为观止。老头睨一眼自己家徒弟，得，徒弟这板着张脸的样子，可不象跟这人是亲热关系的啊。 “徒弟，赶紧走，晚了没吃的可不得了。”老头径直往前冲，跟没看见身后有人在打招呼似的。 三朵更是甩开大步，蹭蹭地往前。 李艳丽是小脚儿，哪能跟上这俩人的脚步啊。只被罗氏紧牵着走了二步，便气喘吁吁的，“娘，不行了，我，我跑不动的。” 看着跑远了的三朵儿，罗氏也只能叹气，回头惺惺地看着女儿，“唉，算了，算了，这死丫头，许是因着李家人对她做的事儿，把咱们也记恨上了。” 李艳丽抹着汗水，有些不乐意地问罗氏，“娘，这大响午的，你把我叫去大妞家做甚呢？人家饭点儿，咱去多不好啊？搁家里也不是没好吃的。那个蠢姑姑可是会给咱开小灶的。” 罗氏嘿嘿地笑，“反正这次出来有事儿就行，娘就是带你去转转门儿去。这见天的闷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啊。听说出来多活动活动，以后你这身条儿会出落的更好，更有韵味的。那啥，这大妞儿啊，最近听说混的不错。还有，那个王有根也在招人了，咱们就去瞄瞄热闹呗。” 第142章 钟情 罗氏说的云淡风轻的，一点也没透露李七巧那边有贵公子的消息。她怕这事儿说出来了，到时候万一不成，许要被闺女怨责。就因为这样，她只是说带李艳丽来串门子。 “这样啊，娘，你也是，打招呼热络感情，咱也不用顶着大烈日的出门么。你看看这天上的太阳，我这脸都烤烫了。” 李艳丽不悦地抬头看看天上的烈日，这太阳，真是够猛的。没一丝风儿，又晒又热还累，真的是够的受的。最重要的，她可不兴这样晒着，到时候皮肤晒的黄黑黄黑的，看着都恶心死了。 “好了，好了，咱的好闺女，我这不是想着大妞儿早上要去山上捡猎物，午响才能在家的么。走吧，走吧，娘为你摘把叶子遮阳。” 罗氏好心情地哄着女儿，摘了把大叶子让女儿顶着，俩人又往前面走去。 走着走着，李艳丽的脚步却是再也挪不动了。 她眨也不眨地盯着前面迎面走来的男人，一时间，只觉得，无法呼吸了。 那男儿，棱角分明如雕刻般的五官，眉如琼黛，凤眸微眯，寒眸似一汪冰潭淡淡一瞥，只觉得寒意遍生，那望不见底的一汪黑水，危险，却又仿似有最能吸人神魂的存在。清冷中透着尊贵，尊贵中透着优雅，优雅中，不掩威仪，威仪中，又逸出几许卓然高雅。 男儿信步而来，形态洒脱，轻扬不羁，说不出的秀逸风流，堪不破的神秘风韵。 不止是李艳丽看的呆了，罗氏也看的心儿砰砰乱跳。这不关乎别的，只因为，对异性的爱慕，倾慕之情，对白衣少年那种自然生出的贵气而征服。 她悄悄地瞥一眼看呆了眼的女儿，见着她面色微红，眼儿迷离，便知道，这事儿，不用自己去教导。 她，自己便会主动搭上去的。对于女儿，她也是极了解的。只要机会给了她，便会顺着往 上爬。 司马琉安在前面的转弯处轻轻一转，径直返回，却是看也不曾看这对母女俩的。仿似，这俩人就如这附近的花草一般普遍。 直到那人的身影离去，李艳丽才捂住胸部的地方，轻轻地吁出一口气。 “娘……”她面色酡红，语气轻柔迷离。 “嗯，那位公子……他是谁？”李艳丽眼神媚飞地轻声询问，语气也放柔了好几分。这时候的她，少了平时的冷静睿智，有的，只是小女儿家应该有的羞涩小意。 罗氏内心轻叹，也不知，这样的女儿是好事，还是坏事儿。这个女儿，向来是心比天高的人儿，若是事儿能成，这事儿也是件极美的事情。可若是不成呢？ 她突然间有点质疑自己这样的做法，到底是对，还是错。 “娘……”李艳丽轻摇罗氏撒娇地问。 “哦……”罗氏还魂，浅笑一声，“那位公子啊，就是上次借住在咱们家。后来，进山的时候，出了点事儿，这几位公子就搬到了大妞家来了。听你爹昨天晚上回来说，这位公子，是位贵人吧。可惜，是位有娘子的人儿。” 她眼神儿瞟向女儿，果然，李艳丽在听到这话后，呆住一阵。眼里，划过一丝黯然。没想到，相逢却是他人夫。 “有娘子了呀……”她有些扫兴地问了句。 “是啊，走吧，咱们去看看大妞儿去。” 这会儿，李艳丽也不怕太阳晒，更不怕山路难行。 此时她脑子里面想的，全是那位风华绝代的贵公子。那么清绝高雅的人儿，却是他人的夫君。一想到这样的男儿若是睡在自己身边……她的心，又不可避免地跳快了好几拍。 就算，有娘子又如何呢？现在好多地主，有钱老爷，不都是纳的三妻四妾的么。若是，若是能入了公子的眼，到时候被抬为平妻什么的，岂不是更好！ 如此一想，李艳 丽那点失落的心又拾了回来。 满血复活的她，此时只想着，要入贵人的眼，嫁作他人妻。 罗氏看着女儿眼神灼热，再次轻叹。女儿的野心，这会儿充分表现出来了。但愿，能一举攻克下那位贵人吧。 想想公子的那位夫人，她总觉得，美则美俟，但是个人太瘦高了些。也，略有些彪悍，这样的妇人，想来，是不得男人的喜欢的吧。 再反观自己的宝贝女儿，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才是女人应该长的样子。 银月盘似的脸儿，丰腴的身体，柔嫩的皮肤，葱嫩的年华。如此年轻的一位姑娘，是男人都要挑的么。最重要的，女儿年轻漂亮，还体贴入微。男人么，最爱吃的一道菜，不就是温柔善解人意来着。 如此一想，罗氏又觉得，只要女儿愿意倾心付出，肯定会马到成功，钓到贵公子的。 就揣着这样复杂的心思，母女俩凑到了李七巧的院前。 罗氏看着这崭新的院子，眼里全是羡慕之情。 哪怕是在城里，这样的院子，也是不多见的。如此三进的院落，青砖瓦房，院子也种了不少的花啊草的。远远的，还没入屋，便闻到一股花香迷人。 院里，几个孩子还在追闹嘻耍，有几个前来应试的汉子，也在院里和着泥巴做活儿。 王有根则站在一块石板上，看似随意地聊天，但眼神，却是凛然地盯着这些人干活。只需要简单地试验一番，便可以看出这些人哪个是干活的材料，哪个，太死笨，不适合出去…… “大兄弟，这还忙活着呢！” 罗氏进院便招呼着，王有根呆了呆，抬头扫她一眼，点头，“我妹子这会儿不在家里。” 要换一般的人，听着这话咋的也有点不自然吧，可是，罗氏却是熟的很。她呵呵笑着牵着李艳丽往屋里去，“哦，不在啊，我们等等就行。” 王有根 掉头，没理会她们。 到是另外几个隔壁村来报名的汉子，一个个用火热的眼神紧粘着李艳丽。 这眼神儿，令李艳丽还是小得意了一把的。但是面上，却是一幅羞涩的样子。“娘，我去四下转转。” 罗氏挥挥手，“去吧去吧，别走远了。” “嗯。” 应声后，李艳丽便往后院儿去。 这前面，全是一些男人在，她一个大姑娘搁这儿混呆着，也不是个事儿。 有那还没配婚的男娃目送着李艳丽的背影离开了，这才不舍地收回。 “都干活儿，活儿干好了，以后好婆娘多的是。”王有根冷着脸，沉声喝斥这一群心思不纯的家伙们。 “哈哈，哥，你这也应该找个婆娘暖坑了吧。一大男人，带个娃子多难熬啊。要我，早就找个婆娘一起睡了。” 有糙汉子便拿王有根开起唰来。 王有根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接话头儿。 但这个话题一开，四周的人就来劲儿了。 “可不么，我说有根哥啊，你这年纪，这身体，还有好相貌，在咱这附近村里，可是数一数二顶天儿的人物啊。再说个婆娘，那还不是容易的事儿。是不好说还是怎的？若是不好说，我那堂妹子可是说嫁的年纪了。十六岁，正好找个心疼的男人好过活。不行，回家跟我那婆娘说说，让她帮忙提一下？” “呵呵，其实，我们家七巧也是个死了男人的……”就在大家伙儿说的兴高采烈的时候，罗氏却突然间插了这样一句。 现场冷了冷，但旋即，好多人看着王有根，又把眼神往屋里瞅去。有人更是打哈哈，“哈哈，也是啊，这个，一个是死了男人的，一个是没媳妇儿的。都有过曾经，要凑一起过日子，估计会更好啊。” 罗氏则赶紧摆手，“唉呀，你们这说的，咋把事儿扯我侄女身上来了。她这一妇道人家，虽 然跟有根兄弟是常来常往的，但品德还是很端正的哈。你们扯大兄弟的事儿，可甭提我家侄女儿的事情。” 这么明显的事情，还需要人家提也不提？你都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人家能不懂的？ 在场的男人们，就不理会罗氏的话了，而是看着王有根，“哟，大兄弟，这常来常往的事儿，你可得抓紧啊。要说吧，以前七妹子跟你还是不怎么般配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七妹子这人脑子灵光了，做人也灵活了。带娃，也挺好的，我看着不错，索性的，你们凑一起过活儿算了。” 有本村的汉子，便劝起王有根来。 王有根只是浅笑，他淡扫一眼罗氏，这个妇人今天看似无意说的话，到也把他和李七巧往一起凑。这一点，他内心还是略舒服的。看这罗氏，也就顺眼了点。 罗氏状似无意地端坐在那儿，眼神不挪不移，但是，这感觉，却是有的。在王有根瞟向她时。她内心冷冷一笑。现成的好卖你一个有何不可。只要李七巧不挡我女儿的道，怎么着都行。要卖你的好，兴许，我还能捞着好处呢。 司马琉安看着不远处那个埋头在菜地里除草的妇人，心情颇好，缓缓地往前面走去。 这菜园里，种了不少的豆类和青菜，豆荚爬满了架子，看起来煞是好看。 小妇人弯着腰，时而扯菜，时而直起身来抹一下汗水。 不远处，几只野鸟喳喳叫着往天边飞。白云朵朵，清风送来泥土的清香，伴着小妇人清脆的歌声…… “溪水西，雪笼月低，故人相聚……” 简单的歌声，不算太美的环境，但司马琉安却觉得，这儿的风景，格外的美，这儿的空气，也格外的清爽…… 来到一株树下，他突然间萌生想要在这儿活动手脚的想法。 才展开身姿，一个慌张的身影便从树后面匆匆跑出来。 第143章 上赶着受虐 “啊，蛇蛇蛇……” 女子尖叫着，直直地往他怀里撞来。 司马琉安皱眉，灵活地一个转身，径直就闪开了扑过来的小女人。 李艳丽张大嘴巴，她不相信，居然有男人在女人投怀送抱的时候，会急急闪避开。 等到她意识到自己处境想要收住前冲的劲道时，却是再收不回来。 “啊……” 李艳丽如断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地跌倒在地，抬头，充满幽怨的眼神瞥向司马琉安。后者却是嚼着厌恶之色淡然离开。 他，厌恶自己！ 李艳丽意识到这一点，心都跟着抽搐了。 不远处菜地里的李七巧，在听到动静后抬头看来，便看见少女跌坐在地，正无措而幽怨地看着闪开的男人。 那个闪开美女入怀的男人不是别人，正在司马琉安。间隔不算太远，还能看清他葱笼的眉宇间，有着挥不去的阴霾…… 视线，落到跌倒在地的李艳丽，她眼里蓄着淡淡的嘲笑。以前只是看书里说，后院妇人怎么怎么爱往看上的男人身上撞。 那会儿只觉得那些女人的脑子是犯抽了，就凭撞一下便能让人娶她，也不怕人家看不起她。可看今天李艳丽的做法，不用说，多半是想来一出美女落难，希望英雄出手的戏码。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大妞啊……原来你在这儿呢，我跟我娘来找你，没想到地这么滑溜。”李艳丽其实早就看见了远处菜地里的李七巧。 这会儿跌到在地，实在是尴尬的紧了，便赶紧找着借口。 李七巧一边儿除草，一边头也不抬地回应，“嗯。是啊，这一家人得吃菜呢。不种咋吃啊，咱也不能象你这命好，天天搁家里养着，饭菜自有人送来的。” 李艳丽听的抽了抽，这个李七巧自打清醒过来后，说话怎么这么不中 听呢。“哪有啊，搁家里的时候，我也是做菜做饭的。” 可说完后，她立马就意识到不对了。在这位贵公子面前说自己做饭做菜，那他会怎么看自己？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可是看不起下里巴人的。她这样做饭做菜的，不等于是奴才一样的地位？ 一时间，她面色唰白，看着李七巧，更是恨的牙齿痒痒。 李七巧察觉到一股敌意扫来，抬头，便对上李艳丽充满敌视的眼神。先是愣了愣，旋即，便反应过来，是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让这个女人敏感了。 还真的是无妄之灾啊。她默念着不与你小女生计较，抬头看看天空，把内心的郁闷挥去。这才大声问，“艳丽啊，你跟你娘来找我有事儿么？要没事儿，我下响还要上山干活呢。” “啊？”这是摆明的要撵自己走？李艳丽更气了。她低头敛去眸里的憎恶，再抬头时，轻轻柔柔的少女嗓音飘逸出来。“哦，我娘说了，好久不曾来看春娃了，来看看你娘儿俩的。你要是太忙活，我们今天可以留下来帮忙的呀。” 说完，她羞涩地瞟一眼司马琉安。这会儿只能努力在这个男人面前唰好感了。至于说是不是象奴才一样的，她这样高洁的人，一看就不象是奴仆么。如此一样，李艳丽觉得，留下来，是最明智的一个做法。 “啊？你要留下来帮忙？”李七巧惊奇地抬头看着李艳丽。 后者羞涩地瞟向不远处那位看向远处的贵公子，再轻轻点头，“嗯啊，我跟我娘来帮忙。不就是除草么？我能做的。”话落，眼神殷切地看着她，一张粉嫩小嘴儿欲说还休的……似乎，有话没说完！眼神更是轻轻地眨了眨。 李七巧看着她这样，眼睛里划过一道异芒。哈哈，我不找你麻烦，你自己找上门 来。好，好，好，大好啊。 刚才李艳丽故意在回答之前再瞟向司马琉安，这是在向自己挑明，她帮忙，也是想要接近公子的。并且还抛了个眼神给自己，那含意再明显不过，一家人，你得帮我。 呸，前世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伪白花，现在李家居然就出产了二位，一个李艳丽，一个香草。她本着你不找我麻烦，我就不和你对着干的理儿，大家一直相安无事的。 可是今天，李艳丽非得自己拧上门来找虐。她怎么可能不好好“帮忙”呢。 “哈哈，好啊好啊，公子，你搁家里闲着也无事情可做，不如，一会儿跟我们一起上山去开荒吧。” 开荒，李艳丽听着开荒这词儿，那脸就有些白了。 她没开过荒，然而，却也看见李家人上山开荒回来后的样子。 全身脏污不说，手上身上，很容易就划一道道血口子。 “不……不是除草啊？”李艳丽有些心虚地问。 “我有说过除草吗？不除了，就这一点草，俺一会儿就得了。下响当然是上山开荒啊，家里要养娃，就那么一点地，哪够种啊。” 李七巧内心笑翻了天，要你跟去挣表现。你不去了，不虐你，你去了，累死你，让你一张脸花的成猫儿。 “这样啊！”李艳丽有点想退缩。 李七巧却突然间抬头紧盯着她，“咦，你害怕开荒？也是，象你这样的娇小姐，哪会开荒啊？从小到大，艳丽儿你也没做过开荒这样的重活儿吧。啧啧，真的是李家人不同命啊。看看我们家的几姐妹儿，也就是你们家在城里享福呢。我们别的兄弟伙，全是当牛做马的份。” 李艳丽赶紧看向司马琉安，生怕他误会自己是个好吃懒做的人。 而司马琉安，则象是无意中地补了一句，“我喜欢七七你这 样勤快踏实的人。” 这话啥意思？李艳丽懵了。 但大脑反应超快的她，立马就挺直了腰，“下响，我跟娘都和你一起开荒地去。” “唉呀，艳丽啊，你可别勉强自己，若是真去了，这开荒可是很累的。听说，不少人干活，回去腰也直不起来。更重要的，是全身都痒痒，还难受的很。” 李艳丽听着，又有点犹豫不决了。她当然清楚，李七巧所说的肯定是真的。开荒么，哪有这么轻松的，要是好干，这村里人早就有不少人去开荒地了。 “下响，本公子闲的没事，就去看你开荒吧。”不过多处，司马琉安再度闲适地补上一句。 “啊，我吃苦没问题的。我娘，也说好久没松动过了，今天正好松泛一下。”李艳丽赶紧保证，并且不给李七巧反驳的机会，“那啥，我去跟我娘说一声，今天中午我就在你这儿吃饭了。” 操，今天中午，她一定要做最最难吃的东西。才这样想呢，三朵儿便欢喜地蹦着跑来。 “姐，姐，我和师傅今天午响在你这儿吃午食了哈。你多做二个菜就可以了。我师傅说想换口胃，俺就想到了你。” 李七巧听的一愣一愣的，看着尾随着三朵来的算命老头，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老头是个好吃嘴吧。 “他确实是很喜欢吃，午响，你只要做出他爱吃的菜来，这段时间他肯定赖在你家不走了。”司马琉安再度解释。 李七巧奇怪地扫他一眼，发现这男人好象是来为自己当翻译官似的。不过，想要三朵儿搁家里多呆一点时间，似乎，做些花样吃食，也不是太难为的事儿。 “行，中午我添菜。” 便宜李艳丽母女俩了。谁叫三朵儿要离开家里一段时间呢，她这当姐的，也不能亏空了自己妹子不是。只有 把老头儿哄好了，三朵儿才能呆的久一些。 这么一想，李七巧就三二下把草拔了，再转身弄了一些吃食。今天午响的人我，索性的，就把一块狍子肉，还有一些肉干儿啥的，切成片儿，中午唰火锅吃算了。 当然，这个火锅，油料啥的，只能用普通的油料了。对付着，把大料八角啥的各种佐料添加进去，炒成红汤，想来，也勉强可以的。这个天气，不算太热，再吃个锅子，出一身的汗水，啧啧，想来也是极美味儿的。 要吃火锅，其实主要是吃那个料。老头估计也吃过唰锅，但象这样的麻辣味浓的火锅，或许没吃过。 再说了，这样的气氛，这样的空气，再配上一个石板烧啥的，哈哈…… 想到这儿，李七巧是干劲冲天。 不远处，司马琉安会意地弯了弯眉，这个小女人，只要专注在吃的方面，好象就特别的有精神。不对，还有一个有精神的，就是提到钱……一赚钱的时候，这女人的眼睛就亮的吓人。 辣椒这个年代还是有的。花椒也有，只不过，好多人不怎么爱用。 李七巧在山里的时候，发现了一株野花椒树，便把它们移植出来。至于辣椒，这儿的人除了偶尔有人用来下饭做菜，其实也没怎么开发出来用途。毕竟，太麻太辣的东西，一般的人接受不来。 把这二种料都摘了，再摘了桂香味儿，茴香菜，野葱，大蒜啥的，这一锅野外可以配齐的料，也就差不多得了。 回到家里，便冲还在洗素菜的小许氏嚷嚷，“嫂子，赶紧把肉切成薄片儿，我来配汤料，一会儿咱们午响吃个锅子。这天气，吃个锅子让你们全身都辣的跳，哈哈。” “锅子？怎么个吃法？” 小许氏知道她有不少的花式吃法，但吃锅子，还是没想过的。 第144章 锅子 “咱家不是有一口炒菜的锅子么，一会儿在这院里面搭个简易灶台，再把锅子放在上面。咱们所有人，就围绕着这个锅子汤菜吃。” “啊，这样的吃法啊？” 小许氏奇怪地瞅她一眼，这种吃法，在乡村里面，可是不曾看见过的。不过，看李七巧眼睛冒光不断吞咽口水的样子，想来，这锅子也是个不错的东西吧。如此一样，她便无条件服从，背着娃去洗肉切肉了。 李七巧撸起袖子便要磊火锅灶台，王有根把人打发干活去了，看她在搬砖头石块，便赶紧过来，“要做啥活儿，我来。” 李七巧也不推辞，赶紧招呼，“哥，你把这些石头，砌一个简单的灶台，一会儿我加锅子用的。就是咱屋里那口炒菜的锅子。” 想要长久的吃火锅，还得去城里专门打造一个鸳鸯锅才行。不过，这些得以后手里松泛才行。最近手头又紧的不行了。 从房子修好后，她手里就没存下过五两银子。 高汤也不是很可能。最后，李七巧折衷熬了个鱼汤，放了些肉片在里面一块儿炖着放一边儿小火煨着。熬出油气了，这汤味儿也鲜美的很。 这一切得了，才开始炒火锅料。 主要是材料有限，所以炒料，也只能炒一些干鲜二种辣椒段儿，混合着花椒，还有大料八角等等一起混着来。 这些油料儿呛锅的时候，远处还有点意见的老算命的，便汲着鼻子，略有些陶醉地哼哼着数佐料。 “我闻见了，辣椒，花椒，还有蒜头的味道，好象，还有别的料在一起炒。咦，这是要做什么菜？红烧的么？不过，这所有的菜里面，也就是红烧的菜够味，或许，我家小徒弟没欺骗我，那个只会敲诈人的妇人，真的会做菜也不一定。” 一边还在摆龟甲的三朵听着了，捂住嘴悄悄地笑。 师傅当初和大姐在屋里，也不知道商量了啥，现在一提到大姐，师傅就满脸的不高兴。今天来这儿，更是差点转身就走。要不是她耍赖，估计师傅早跑了。现在么，看样子不用再盯着他了。 果然，师傅他自己说的吃货的名号，不是乱来的。 不得不说，人多好干活。 若寻常时候，象这样午响想吃火锅啥的，若只有李七巧一个人，得准备半天。吃东西，尤其是自己做。 从整理菜色，到清洗，再到切好上锅，熬汤上场，所有的程序，岂是说吃就吃的。 现在家里有三个女人。 刘婆子和小许氏都是吃货性质，要论起这做吃食来，这俩位并不比李七巧差。 吩咐下去，一个切肉，一个备素菜，李七巧就专业熬汤，备佐料。 不一会儿，一响近二十个人的锅子便准备好了。 之所以会有二十来个人，其实是因为李七巧好客，让王有根把这前来应试成功的汉子，也给邀请来了。 一顿饭么，虽然有好肉，但她并不缺少。来者是缘分，在吃喝的同时，还能为王有根做一些友情功夫。就损失一些吃食，却能揽这样一些人情，于王有根以后在外面包活儿，也是有好处的。 留下的汉子有差不多十来个，加上李七巧这一堆的人。 李七巧还差二朵回家把李长河一家子也叫了来。 凑下来，这人数居然接近三十个人了。 罗氏和李艳丽看着这么多人，内心有点犯怵。这么多人一起吃饭，是她们不曾经历过的。关键的，还有不少的粗汉子们啊。一般说来，这乡下人家吃饭，再不讲究，也得把男女隔离开来。可她这到好，所有的男女混合着一口锅…… 汤快要熬制好的时候，李艳丽找到李七巧，“大姐啊，这个，那啥，要不要单独准备一桌啊？” 李七巧听 的一愣，古怪地看一眼李艳丽.后者赶紧解释，“就是，我觉得，有那位贵公子，还有三朵的师傅……他们和我们一桌……” 李七巧挥手，“不用，我问过公子了，他说人多吃的就是种气氛，他不介意的。” 这事儿，她还真问过司马琉安。 既然人家都不介意，她还单独弄个屁啊。要单独的弄，她家没多余的锅子啊。在这个缺少器物灶具的时代，想吃个锅子，也是如此的将就。 院外，汉子们围绕着王有根听着城里揽活的事儿，一个个眼神儿贼亮，神情满是向往。 闻着院里面李七巧熬制的高汤，还有那飘逸出来的辣香味儿，一个个开始使劲地咽口水。 不过，当看见李七巧把一块石板架好，再在下面烧起火来时，就有点不明白了。 “哟，大妹子你这是干嘛呢？” 有人好奇地凑上来问。这会儿闻着香气儿，一个个哪还有心思聊天摆八卦儿啊。 “哦，光吃锅子人也挤不开。索性的，我就把铁板烧也弄来了。” 有石匠就围绕着那块薄薄的石板研究起来。“哟，这石板是用来？” “烤肉，烤素菜用的，这石头是我从山里前出来的。好不容易在水渠边儿找到的。厚薄适中，用来做原板烧最合适不过了。” 青黑色的石板，表面上光滑的很，手用力一抹，压根儿不会有沙子掉落。 石匠再用指甲刮了一下，满意地点头，“这种刮过只剩下一条白色痕迹的石板，烤东西应该没问题，不会留下沙渣之类的。要是别的泡石，那可不行。” “呵呵，听黎师傅你这样一说，对石头还是挺了解的啊。” “说了解太多不一定，不过，接触的多了，知道这些石头的硬度不一样，那打造的力度也会不一样的。我曾经接触过一种红色的石头，那种石头才 硬啊，怎么整切都弄不开。这不，那红石头还搁我坑下面扔那儿的。” 李七巧听的心思一动，红色的，很硬的石头。莫不是？ 虽然心思动了，但她没敢露出丁点的颜色，只是呵呵地笑着，“说明黎师傅你是个爱动脑子的人，接触的石头多，才能更深入地了解。有那不爱动脑的人啊，只知道做活儿，却不知道，自己今天做了啥，那东西为什么会做的不成功。你老这样努力下去，有点肯定会有回报的。” 黎师傅听着，乐的呵呵的。看着李七巧也就顺眼了许多，以前这个妇人听说是个傻子。可是现在接触下来，人家这说话，行事，多利索啊。一时间，他不禁在想着，自己家还有个兄弟不曾找到合适的媳妇儿。 其实，看这妇人，虽然是个寡妇的名号，但配自己那老实巴交的兄弟，许还能成啊。这么一想，黎师傅就热情上心心了。 “得了，得了，肉片好了，佐料好了，汤也好了，石板，也烧热了，各位，请准备好你们自己削制的木头筷子，开动吧。” 汉子们一听，呵呵地捏着自己削好的筷子，蹭地就围绕着院子里面那一大口锅。 看着咕噜咕噜冒红色泡泡的汤色，有人用筷子捞了捞，只捞着几截叶子，还有骨头啥的。 “主人家，你莫不是让我们就吃这个吧……”有年轻点的小伙子，当场就有些纳闷儿地问。主人家这么热情地留客吃饭，不象是那起抠索的人啊。 “这个……”刘婆子和小许氏也不懂，只是看着李七巧。 “哈哈，谁说是只吃这个的啊，那叫煮菜的汤，这些东西煮进去，熟了就吃的。得，你们看着啊，我示范一下。” 司马琉安也把衣服随意一扎，捏着青竹为他准备好的筷子，很稳当地站在锅子的一边儿，笑眯眯地看着李 七巧把一碗肉放到锅里面。只是唰了二唰，便捞出薄薄的肉片儿，再沾了一点配好的红色辣椒料。 她嘟着嘴巴，惬意地眯着眼睛，“唔，好吃，好吃啊，好久没吃，回味死我了。” 说完，还意犹末尽地舔了舔嘴巴。 那甜蜜满足的样子，伴着锅子里面散发出来的浓香味道，引得胃口大开，一时间，就算是他这个向来饮食清淡的人儿，居然也食指大开。跟着，就把一盘肉往锅里面倒。 再学着她的那样，把肉片儿只是烫一烫，便捞起来沾点料，放入嘴里。一股辣味呛来。 再嚼一下，肉香也跟着袭来，伴之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麻在舌尖晕染开来……肉香，混合着麻辣香，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香气儿，一并在口腔中肆窜。 不知不觉地，几片肉下去，整个身体都开始冒热气。明明舌尖儿都麻的跳一跳的，嘴巴也辣的红肿不堪，可是，就是控制不住的想伸筷子。一时间，锅子四周，只闻见众人吞咽和下菜的声音。 一语老头吃的最是欢快。 他哈哈地笑着，把自己才制作出来的长筷子在锅里四下放飞，“这个好，这片肉不错，我喜欢，这个啥野茹我也爱吃。唉呀，臭丫头，这手段是挺奸猾的，可是，做吃食的手艺，也是一级的啊。不错不错，老头子我好久不曾这样惬意过了。若是有酒，那就更爽了。” 这一提，大家都有点遗憾。有锅子，若是再配上一些烧刀子吃着，那人生，怎么一个惬意了得啊。 李七巧也觉得遗憾，前世她住的是楼房，平时人气不多，象这样的乡下人家，大家一起吃着大锅饭，喝着美酒，那生活，才算是惬意人生啊。可惜，没美酒啊。 “改天，我把酒这东西也研究出来。一定让大家伙儿有酒有肉，有女人抱，哈哈……” 第145章 豪气 “哈哈，爽快，有没有女人泡，这不打紧，关键的，还是要有酒有肉就行。家里的婆娘们要听说了咱在外面抱别的婆娘，还不得把皮给抽了啊。” “说的好，这才象条汉子。各位大哥，七七就是小小地试探一回，发现你们还真的挺不错的。俗话说的好啊，知道疼媳妇的男人，才是真男人啊。在外面有钱也不会乱抱女人的汉子，我更是敬重他。来，咱们以汤当酒，干了。” “干……”汉子们看她一个女人家都这么豪气，一个个也精神抖擞地相互敬了起来。 四周留下来的汉子们，平时吃的就是婆娘老娘们炒的放了点盐就不错的菜。寻常生活中能得着肉吃的时候都不多，这会儿大口吃肉，大口吃菜，那人生，怎么一个爽快形容的啊。 有人当场就吃的脱衣服抹汗水，却还嗷嗷叫着，“还要吃，还要吃，我不怕辣，不怕……” 青竹和卿衣先还顾虑主子和这么多下里巴人一起吃，会放不开啥的。然而，在吃了一点后，注意力全放在锅子里面了。 胃口不开的公子，都能吃的如此的欢畅，你还担心他放不开！笑话了吧。 最放不开的，到要数李艳丽和罗氏。 她们压根儿就没想到李七巧会弄这样的二样东西。锅子一说能吃的时候，那些汉子就蜂涌而上，齐齐把锅围绕了起来。 她们想进去？出于淑女的教养，没好意思挤进去。 到是刘婆子和小许氏，这段时间在李七巧的彪悍调教下，也习惯了有男人吃饭的场合。毕竟这又是造房，又是老王头叔侄俩……天天的天天，这脸皮，也早训练出来了。 俩人虽然也有点点放不开，但去不会让自己饿着肚子。在李七巧一宣布开锅后，便快速地挤进去，再捞一把菜出来，退回，再继续烤石板烧…… 就 一口锅子，三十来号人围绕着吃，热闹是热闹了，但这真不是一般的挤啊。一盆子菜倒进锅子里面，就一轮儿没了！ 一时间，你推我搡，抢的那个热闹哟…… 大家挤了二回后，也学精了。 前面的一拔挟好菜了，出来的时候再把一边的木板架子上的盆子菜往锅里一倒。后面的一拔就赶紧上去，再煮二下，这菜，又得了。 如此轮流围绕着锅子，菜又不断往里添，这饭吃的，那可真叫一个热闹，一个香。香气缭绕，男人们的嚷嚷打趣，李七巧爽朗的招呼声，逗趣声，夹着她偶尔的一些荤段子，逗的男人们哈哈大笑，一个个都拍着王有根的肩膀吆喝。“你这妹子好，爽朗，不拘小节。” 可是夸奖着，这菜还是要抢的。所谓的抢食最热闹，抢食，也最香。原本就是个没吃过的新鲜玩艺儿，这会儿再这样抢食，就甭提有多香，有多美味了。 汉子们，包括一语老头，都不断地吆喝着，“辣辣辣辣……香香香香……赶口啊……再来，再来……” 大块吃肉，大力气地煽风。大声地吼，大声的闹腾…… 直到，隔壁又传来一阵烤肉的香味儿。那香气儿，伴着一种特殊的味道，飘逸到一语老头的鼻子里面。 他蹭地跳出一直舍不得挪步的锅子，往香气的地方一站，“哟哟，我都忘记了还有这个东西啊。丫头你说这东西能烤肉吃，没想到，烤出来的东西，闻着还挺香的。” 李七巧斜睨他一眼，“你老高龄多少啊？不是我不让你吃哈，这东西闻着是挺香的，不过，你得少吃。吃太多了，不克化可不要怨我哦。” 她盈盈地笑着，一张脸被火烤的红扑扑的。汗湿的几缕青丝粘在额角，脸上。整张脸，湿中透着鲜红，红艳中带着些许的妖媚，一时间， 看起来居然觉得……她更可口。 王有根才有了这样的想法，便看见身边的那位贵公子，也是眼视亮亮地盯着李七巧在看。他身体往前一站，很巧妙地就遮挡住了司马琉安的视线。 “这位公子，我们这小山里的食物，不怎么吃的惯吧。也是，咱这小山村，哪能跟村里相比啊。说来说去，还是城里的食物好，人也不错。” 但是，公子优雅地挟着菜，顾自吃着，一点要搭理他的意思也无。 “唉呀，好吃，好吃啊，这个烤肉的味道是什么东西配的？香，真香啊。有一种香气儿，萦绕在嘴里一直经久不散，让我猜猜这是什么味道？” 一味老头吃着这味道，爽朗的哈哈直笑。看着李七巧的眼神也格外的亲切了。这样子，令李七巧又觉得自己变成了大众情人。 “你老猜测的出来么？这个味道，肯定想不到的。”李七巧贼笑着，司马琉安会意一笑，这个小女人，又得使套子了吧。 王有根也兴致勃勃地看着不远处的李七巧与一语老人，回头，便看见司马琉安发自内心的笑容。 原本才落下的心，又不舒服起来。 “公子，其实，咱这乡村之地，住的吃的，还有人，都极粗糙的，我觉得，咱这样的地方，不是太适合公子你居住啊。象你这样的高雅的人儿，最应当的还是在公馆，或者是大别院啥的出入。咱这地儿，门槛太低，怕你闪着脚了。尤其是人，七七这人可是粗糙的很，我真怕她冲撞了你。” 司马琉安收回视线，淡然在他身上掠过，“这味道不错。” 拔了一筷子的蘑菇在碗里，司马琉安吃的津津有味。这样入味儿的吃法，虽然辣，对他的胃不是太好。可是，他还是喜欢吃。 明明是在向这位公子暗示，这儿不适合他，可是，这男人装 傻是怎么了？他说了半天的话，这男人不理解还是怎么的？ 王有根内心的怒火，熊熊燃烧，再看看不远处被男人们围绕着的李七巧，此时的她，正在示范怎么煎肉吃。 一脸笑容的她，飞扬的眉，红润健康的脸蛋儿……加上很有型的示范，居然把所有的男人都吸引到那边儿。这一刻，所有人都忽略了她是一个寡妇的身份。更多的，是对她诙谐的语言，熟稔的手艺而折服。 “艳丽啊，你可别学李大妞那样，看看一个妇道人家，哪有这样胡乱混着跟男人有说有笑的啊。真是不知羞耻哟，唉，难怪生了个野种孩子。感情，这也是有原因的呢。”看着李七巧这样，罗氏语气酸味十足地告诫李艳丽。 “娘，我知哩。没脸没皮，我才不学。”李艳丽撇嘴，轻声说着，眼神儿，却是不断地瞟向司马琉安的地方。 发现人家从头到尾不曾多扫自己一眼，那颗心，也是暗沉暗沉的。 视线，不自然地就转到了李七巧身边，看着她大声吆喝着，撸着袖子正在做示范。 “喏，这样再翻一转，差不多就得了。你们可得吃慢点儿，也别吃太多。这东西虽然是好东西，但是煎焦了，就不可以现去咦我发。要不，到时候你们就得象这样的人一样，去地府里游玩一趟了，再见面，或许你就从张三变成了李四，要么就是刘二姑啥的。” “哈哈，张三，你别变成了刘二姑啊，到时候我管你一声二姑，你还跟我辨扯，非得说你是张三可咋整的。” 李七巧抹汗，有些意外地问，“咱这里面真的有张三兄弟？” 有人当场指着不远处一个笑的腼腆的汉子，“可不么，他就姓张，排名老三，我们都管他叫张三啊。” 被指着的汉子赶紧抬头，冲着李七巧嘿嘿一乐，那二大 板牙，晃的李七巧眼睛花。“嘿嘿……嫂子，我是叫张……张三，不过，俺不是那起吃坏了乱投胎的刘二姑啊。俺，俺就是一个实打实的张三来着。”张三憨厚地强调，却逗的四周的人更乐了。 “哈哈……哈哈，刘二姑吧，你肯定是二姑转世投胎来着的。” “唉哟，人家大妹子只是胡乱举个例子，不曾想你还被戳中了。哈哈，张三，我以后可得管你叫刘二姑了。” 李七巧再一次抹汗，她真的只是举个例子啊。不曾想，会把人举成了刘二姑。以后，这男人会不会被人叫成张二姑来着！ “好了，各位知道怎么烧烤了，就放开肚子整吧。今天管饱，下次你们挣钱了，也请我吃个饱饭呗。” 李七巧把烤好的几片蘑菇，还有肉片儿一并挟着往司马琉安这边儿来。 想着这二天跟着这位名义上的主子，事实上却象是师傅一样的男人学了不少的东西，她内心……也是满感激的。 知道他胃不好，好清淡的饮食，肉食不能吃太多，是以便烤了几片儿山里的野生蘑菇，还有野菜瓜片儿啥的来。味道，也放的略浅淡一些。 “公子，你尝一下这个茄子，我加的味道配上这烤的熟人食度，应该不错的。告诉你，烤茄子可是一大佐料菜啊。”李七巧很是邀功地把菜递到他面前，亮晶晶的眼睛催促着他赶紧吃，赶紧呼。 司马琉安挟起一筷子茄子往嘴里送，这一吃，眼睛蹭地就亮了。他只来的及竖了个拇指，便再不理会，埋头开始猛吃。 “呵呵，我就说味道不错么。” 李七巧傻傻地乐呵着得意抬头，对上王有根幽怨失落的眼神，李七巧眨巴眨巴眼睛，吐舌，“呵呵，有根哥，我忘记你的那一份了。” “没……事！” 可是，这话怎么象是咬着蹦出来的。 第146章 宁为贵人妾，莫做寒门妻 李七巧挠头，有些无措，她真的……没想到要照顾有根哥啊。毕竟，有根的身体壮实着呢。唉，这么结实的男人，哪还需要照顾啊。可是，看着王有根那越发暗沉的脸色，她还是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做点啥。 “那啥，有根哥啊。你没吃饱吧，想尝我的手艺吧，要不，我再帮你烤点去？” “不……用了，对了，大妹子，你那缝制的手艺，到是学会没有？你帮俺制作的衣服，啥时候才能成啊？” 王有根挠头，眼睛闪烁了一下。 他这次回来的时间不多。只呆二天便要离开家，带着人去外面揽活儿干了。以他的了解，再有二天，城里揽活干的刘二狗的活儿，估摸着就差不多得了。 接下来，他们这一队新人，还有刘二狗的人，就得投入到更大的活儿当中去。趁着现在那新房还没流传开来，他们这一群人还能多接些活什干。 可是，这大妹子，似乎越来越放光亮，把她放在家里，真不怎么放心。可惜，工队里也不招女工。除非，是自己的女人跟着去。为此，王有根觉得，最好还是跟李七巧挑明那一层关系。 这么一寻思，王有根便觉得要赶紧找到突破口了。 衣服，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突破点。要知道，在乡村里面，只有订亲的男女，才会彼此送衣服。而他这，算是一种暗示吧。 “啊啊，这个……”李七巧汗颜，她最近的活儿太多了，又是接受老王头的魔鬼爬悬崖下山涧训练，又是跟着司马琉安学炮灸药材。要么，就是研究一些点心，小吃啥的喂饱家里的这位公子。 旁的，真心没有时间啊。 王有根看她这样，内心发涩，“没学会啊，这个，你慢慢学吧。” “那要不，我让干娘帮忙给你做。” “不要。”王有根立马拒绝。他不是找不到人做衣服，只是想借 做衣服的事儿，和李七巧说清楚俩人的未来。在他看来，他和李七巧确实是很好凑在一起过活的人。毕竟，一个是没媳妇的人，一个是死了男人的寡妇。 俩人都各带着一个娃，如此组合，肯定是最好的。 “那，要不找嫂子做？”李七巧揪头发。要说来么，家里手艺绣活儿最好的，非小许氏不可。 只是，王有根平时跟小许氏，好象有点不对符。小许氏一提到他便吓的低头不语。 王有根则是看见小许氏就会绕道走。 “更不用了。”王有根几乎是生气地拒绝。这令李七巧就不敢吱声了，她觉得，改天得问问小许氏，是不是和王有根闹了啥矛盾啊。 一边的司马琉安，把碗里的东西吃完，居然大方地把碗塞给她，“再烤块茄子来。” “哦，行，我给你烤去。” 欢快的她，压根儿没注意到，身后王有根的脸色，黑的能挤出水来。 不远处，老王头和刘婆子，到是把这几个人的互动看在眼里。 老王头看看风姿卓绝的司马琉安，再瞅瞅自己家侄儿。在乡村里面，有根算是不错的小伙子了。 可若是跟司马琉安相比，那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关键的，人家贵家公子，可是能识字断文的。 有根，除了认识几个大字外，能简单地看懂契约，就只有一把子力气活儿了。 刘婆子也忧心忡忡地看着李七巧，为会儿她还在为司马琉安烤肉片儿，那专心致志的样子，就象是怀春的小女人一样。若大妞儿真的对那位贵公子有了想法……唉呀，这可咋整啊，这俩人，明显的不能在一起的啊。突然间觉得，这饭，也不怎么有味道了。 最恨的，莫数李艳丽母女俩了。 她们留下来是想吃一顿好吃的。 可是，这一群流着臭汗的乡里汗子，一起围绕着那一堆吃的是怎么回事儿？ 才 靠近锅子吧，又有十来个汉子凑过来挨挤着要捞吃的。看着那些人粗鲁的吃样，李艳丽是怎么也咽不下去了。虽然，这味道在她看来，也算是可口的。 罗氏看这些男人挤的太猛，吃的口水四溅的，也没了兴致，便也简单地吃了些东西，便草草收场。 饭后，李艳丽才跟罗氏嘀咕要上山开荒地的事情。 “你说什么，要去开荒地？你，你吃撑了还是怎么的？”罗氏一听就急眼了。开荒地，她从嫁给老李家，就最开始的半年做过这样的粗活儿。那开荒挖地，压根儿不曾做过，再说了，那样的活儿，哪是人干的活儿啊。 还有艳丽儿，这细皮嫩肉的娇俏样儿，还想要去开荒地！开了荒地回家，这一身皮也甭看了。她恨的咬牙，一把拽过李艳丽，“不行。娘不去，你也不准去。” “娘，去嘛，去嘛。”李艳丽看罗氏这样，便赶紧撒娇耍心眼儿。 “不去，那不是人干的活儿。娘这么多年每次回来都想办法离开李家，不就是为了逃避这种活儿么。你当我天天对着老婆子说好话不心累啊，要不是为了不干活，我才不要这么奉承她呢。” 李艳丽苦着脸，“娘，可是公子，也要去的。他喜欢的人，是那起不怕吃苦踏实肯干活的人儿。你说，我都答应了大妞儿了，不去，这怎么好呢？咱们去，不也就是做个样子么。到时候咱随便找个由头儿，不就可以蒙混过去么。最主要，我不想错过与公子……”提到后面，李七巧的眼神儿害羞地瞟向司马琉安的方向，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罗氏内心泛苦。 她听的呆了呆，直直地看着李艳丽，眼神略有些复杂。最后，有些涩味地轻声询问，“艳丽儿啊，你对那位公子……上心了？” 知女莫若母，就知道她在看见那公子的俊贵样儿后，便会被 吸引的神魂颠倒。现在看来，何止是神魂颠倒啊，简直是为了那人，性命都可以不管不顾了。 看她这样，李艳丽也鼓起勇气，轻声细语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娘，有关于我的未来，艳丽想过很多。找个跟我们家差不多的人家，这不是难事儿。可是，跟我们家相差不多的人家，哪个不是家里拎着个铜板儿，还得算计着讨活的？ 你看看人家周夫人回城里来，那富贵气派，出手随手的打赏，便是一块襄阳好玉。还有刘家的那位少奶奶，也是出手就是数两上十两银子的打赏。给娘家人，也是穿金戴银。宁为富家妾，不为贫家妻，这也是娘你教导女儿的。所以，我现在只求能嫁给一个有钱有势的公子，哪怕，做个贵妾也是好的。” 第一次，李艳丽如此明确地对罗氏说了自己的想法。 罗氏呆呆地看着这个才十四岁的女儿。 当年，她牵着她四下窜门子的时候，她只会用漂亮的桃花眼儿看着那些人的好衣服，好首饰。她知道，女儿羡慕。可那会儿她们家没钱，满足不了她想穿漂亮的好衣服的愿望。 事隔多年，再长大成人，她的想法，已经是把这些东西打赏给别人。 而她想要的生活，在这样的小县城里面，确实是办不到的。 “只是，这位公子，究竟是个啥来头，我们……还不清楚啊。万一……是个假贵人呢？”罗氏想打消李艳丽的想法。 “假的？” 李艳丽冷笑着看向远处的云朵，“娘，你拟心自问，在咱这城里，有谁能天生有公子这样的气势，富贵儒雅之气？ 我有想过的，象我这样的家庭出生的，就算是凭着相貌，找到一个身家略好一些的公子哥儿。可是，那样的人家的哥儿，还是会去外面乱来。三妻四妾的也不少，能得到他们一时的爱怜，却得不到一生的爱 宠。 关键的，这样的男人他还给不了我显赫的身份，你看看咱们隔壁童掌柜的娘子，俩口子起早摸黑，看着手里有二钱儿。然而呢，童掌柜天天去外面找小桃花，掌柜娘子带着孩子，还得看着铺子，多累！ 若是找一个身家比我们家低贱的，这样的人，或许会宠爱我一生一世。 可是，这样的男人会有出头之时么？娘你是想看着我三天二头的带着男人，牵着孩子，回娘家来找你补贴？ 宁嫁富人妾，莫当贫寒妻。 这是娘你当年教导我的，女儿可是一直记在内心的。” 罗氏张了张嘴，想说，那只是当时看见那个贫寒供男人进学的女人，最后还被婆家撵走，觉得太凄凉，所以发的一句感叹。可是，看着女儿执着的眼神，她默默叹气。 明明，女儿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安排走这一生的，可是，临到头了，她却还是会觉得……不舒服呢。 “只是，你想过没有，公子，他可是有娘子的人。” “象公子这样的人儿，娶了娘子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娘，我现在看上了公子，只想要他。我不怕吃苦，也不怕累。只要公子的要求能达到，我就有可能入他的眼。到时候，凭着我的手腕，还不能登堂入室，入他心里当那个唯一的人儿么。” 罗氏沉默了，看着远处的翩翩贵公子，内心，也是莫名的喜欢。这样的贵公子，看气度，看教养，说出去也有脸啊。 “娘你就成全女儿吧。咱们城里也有不少的嫁入权贵家当小妾的人儿。你看看伍家，人家小女儿嫁入定海城的某位大官人。现在家里的小舅子，还有爹娘啥的，全跟着到了城里去享福了。 隔壁马家的三闺女，不一样的嫁了个老者，当了宠妾，生了个小儿子，现在也得势，全家跟着享福不说，一回来打赏都是随手就给个金镯子……” 第147章 拼了 想到身边认识的那几位奶奶，虽然身份不怎么样，但却把家里人带动的飞黄腾达，比窝在小城里面好太多了。 若是艳丽儿真的能入了公子的眼，到时候她们家的三个小子，不就有着落了么。哪怕是成了亲的老大，也可以跟着艳丽儿沾些福…… “好，娘今天就去……开荒！”回答了这个请求，罗氏的心都在滴血，为了成全女儿的终身幸福，她也是拼了呀。 李艳丽开心地笑着扑到她怀里，软软地撒娇，“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的精力白费的。” 罗氏长叹一声，无奈何地拍拍女儿后背。 吃好后，每个人再喝了一碗清热的汤，一群汉子才大声吆喝着离开。而李七巧也吆喝着要上坡了。 刘婆子怎么也要跟着去，任李七巧劝也不听。 “你这孩子，我去就拾柴禾，孩子们在家有你嫂子看着呢。她一个人看几个孩子能忙活的过来。再说了，家里还有他王叔在家里呢。” 拗不过她，李七巧也只能顺从。 老人家身子骨是淘虚了，不过，最近伙食开的好一些，不管是娃子们，还是婆子，气色都好了许多，上个山捞些柴禾，想来也无事的。看来，这伙食还是不能省啊。 想一伙食，李七巧又头疼了，最近山里的野兽是真的不见大家伙了。 有的也就是些小兔子啥的，还好这山里的野兔子，野獾之类的不少，她们几个人的肉还没问题。可要说换银子，打猎是真不行了。 “必须要用药材啊，可是，药材也换不了几个钱儿呢。还是得找到大家伙才行呢。” 到这时候，找寻野山参，就是她最大的目标。 可惜，上百年份的野山参，貌似也不是太好找的。 “乞求上天给我一株百年野山参啊。” “一定要给，不给，我就不让你看我做吃的了，俺谗死你，眼 气死你。” 叨叨着，李七巧带着队伍往前窜。 身后，紧随着她不紧不慢走着的司马琉安，听的扬了扬唇。这妇人，其实，明知道他有一株野山参，却也不曾开口要过。 不过，野山参啊，确实是不好寻的。若是找到了，兴许，便能找到一片了。 这么想着，司马琉安也只有摇头，这一次他出来找山参，也是碰运气而来的。不曾想，真的有找到。这价值不错的野山参，他留有大用，是以也不能舍给这妇人。 开荒地的地方，只走了不到半碗沙漏的时辰便到了。 到了地方后，看着身后眼神紧粘着司马琉安的李艳丽母女俩，李七巧眼睛转了转，笑吟吟地把一把镰刀硬塞到李艳丽手里。 “艳丽啊，你这身子骨儿弱，看着也娇气，我看你就砍草吧。喏，这样砍一大圈子，一会儿我好生火小烧荒。” 示范着把要砍倒的草砍了个缺口出来，李七巧就不管李艳丽了。 转身，刘婆子手里的锄头被她接过来塞到罗氏手里。 “大伯娘，我知道你是一把手，听说这家里家外的，都是你在操持着。我想，这地里的活儿，你也很能的吧。喏，咱们一起挖地吧。这地前响我烧过的，挖起来不会费力的。” 罗氏拎着锄头，呆呆地看着这……发黑的地。看起来，这泥巴是不怎么坚硬。貌似，是有点松软的。毕竟烧过，这土能烧的涨起来。 但真到了挖地的时候，只挖了二下，她就想扔掉不干了。 看着表面上是不怎么坚硬，可是，这地下面有不少的树根缠绕着啊。想要挖出一片地来，这树根，还有老树疙瘩啥的都除掉，真得费老鼻子劲儿呢。 她有心绕过好些树根不挖吧，李七巧的眼睛贼着呢。 大声嚷嚷着，“唉呀，大伯娘，大伯娘，你这挖漏了呀。看看，这儿还 有树根，还有石头也没搬。这样开荒地，最后只能开出一片全是疙瘩的地来。到时候拉梨都没办法拉啊。不行不行，还得重新来。咦，大伯娘，你是不会啊？要不，我教你，没关系的，你以前也是干活儿的人，想必学不了一会儿便可以学会了。俺们可是听村里好多人说过，说你人聪明，学啥会啥。这挖地都不会的人，也就是蠢人才不会的活儿。” 在荒坡边沿上散步，瞄鸟蛋的司马琉安，这时候也好奇地瞟向罗氏。眼里的疑惑令罗氏赶紧直了腰，“行行，我这就挖。”未来女婿的面前，咋的也要表现啊。 再用力挖了二下，得，手心一片的疼啊。 松手一看，妈啊，这手都起潦泡了。 再这样挖下去，她这手也甭松泛了。 这会儿再让她干下去，打死也不会愿意的。正要不顾一切丢下锄头就跑。李七巧却又状似无意地问司马琉安，“公子啊，你觉得，我们这乡下的妇道人家，最应该的是什么样子啊？” 司马琉安头也不抬，用树枝指着一窝鸟蛋，青竹便欢喜地冲过去捡蛋蛋。 “乡下的妇人，最应该的就是淳朴，善良，爱劳动。若是一个乡下的妇人，整的象城里人一样，不事劳作……” 他摇头，语气里面尽是鄙视。 “公子啊，若你就算要再寻未来的岳母大人，是喜欢踏实的，还是喜欢那起嘴皮子奸猾，做事儿圆满的人呢？” 司马琉安不假思索地冷哼一声，“当然是那起做事老实，踏实勤快的人。所谓听看母能知女，若是这母亲做事都不踏实，女儿还能好的去？” 李七巧听的内心都笑呆了，公子你好人啊，居然如此的配合我。 罗氏听着一呆，再看看面前的锄头和地，又接收到不远处一脸哀求的女儿的眼神…… 唉，挖吧，为了女儿的前程 ，怎么着，也得挖啊。 罗氏歇了旁的心思，再一次捏起锄头，狠狠地挖着地，开着荒…… 不远处，李艳丽看她踏实地干活，松了口气。可是，再捉着镰刀砍草的时候，她的心也哆嗦了。 一直以来，她也清楚富贵人家的小姐们，都是保养着身体，更是保养上一双手和足。不管是脸还是别的地方，都是很顾惜的。 就因为这样，平时她对自己的手和脸，可是极为看护。然而今天，因为想让公子觉得她是一个踏实的人。所以很老实地干活。 从来没干过活的她，细皮嫩肉的，尤其是一双手，更是葱嫩如玉，伸出来纤纤细细的，特别的招人稀罕。 但是今天…… 这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也捏起了粗糙的镰刀，更挥着刀去砍草。 每砍一下，那草灰尘就呛的人难受，抹一把，脸上还有汗，混合着黑色的老垢，这一张脸也糊成了花猫脸儿。只是砍了一会儿，她便后悔了。 手心火辣辣的几个水泡，还有手背那二道明显的草叶子割出的口子…… 头上，烈日慢慢悠悠地浮上来，挥砍一下，那草灰便呛的人难受至极。 到这时候，她是又累又觉得难过，直把李七巧骂的狗血淋头。 “唉呀，艳丽儿很厉害啊。我听说好多去城里呆了几年的小姐们，一个个都不会干活了呢。看看我们家艳丽儿，这可是天生就能干农活的啊。啧啧，就凭你这砍草的姿势，还有速度，非一般的人可以比的啊。公子，你们府里，有这么厉害的丫头不？” 提到公子了，李艳丽有些懒散的镰刀，下子就精神百倍起来。干起活来，又精神抖擞了。 不远处的罗氏也竖着耳朵，一脸期盼地看着司马琉安。 司马琉安还在瞄鸟蛋，这砍草的地方，时不时地惊出一窝的野鸟，偶尔也能找到 一二枚或者是几枚的蛋。感觉，也挺好玩的。 “能干？”司马琉安皱眉，淡扫一眼李艳丽，可就算是这样一眼，也叫小姑娘挺直了背，一双水汪汪的眼儿羞涩地看着他，嫣红的唇轻轻咬着，咬出二排绯色的齿印。配着汗哒哒的娇嫩样儿，哪怕是李七巧看着，也觉得这小姑娘，其实也不错的。在这样的野外，这样小鹿斑丝般的害羞的，却又水汪汪的深情的眸子……是雄性生物，都想推倒这样的身娇体软易推倒的人儿啊。 然而，司马琉安象是没有感觉一样，掉头，再度看起草丛里面的鸟窝窝来。他那不屑一顾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一窝窝的野蛋，也比美人儿来的好看。到这时候，就算是李七巧这个恶劣的人儿，也替李艳丽倍感不值了。 好在，司马琉安还是回答了。半天，飘忽出一句淡淡的评定，“一般吧。” 一般…… 李艳丽的心，象是被什么狠狠地扎了一下。她这么努力了，落在他眼里，居然只是一般般。 鼻子一酸，眼睛涩胀，突然间好想哭。 李七巧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那快要憋不住的小姑娘，赶紧劝说，“哈哈，公子向来不夸人的呀。这会儿能得到他一句一般，说明咱们家艳丽也是很不错的了。” 话落，冲李艳丽眨了眨眼睛。 原本泛滥上的委屈，在李七巧这一眨眼间，愣是消失了好多。 李艳丽怔了怔，旋即低头一笑，再挥起镰刀砍了起来。能得到公子的夸奖，这就是一种暗示了…… 终归是第一次干这样的粗活儿，再坚持了一小会儿后，李艳丽和罗氏就摇摇欲坠，一幅随时随地都会晕倒的样子，看这样，这俩人今天是不能干活了。李七巧瞥见，罗氏的手有了红色渗出，估摸着是血泡破了，那把锄头，居然染了好好些红色印记…… 第148章 肉中刺 至于李艳丽，也没好到哪去。一双洁白细嫩的小手儿，愣是磨起了几个大水泡儿。这俩人的脸，更不似平时那样，光洁亮丽的让人一看就想啃二嘴。这会儿这俩人的脸哟，又是汗水，又是老草垢，那个花啊……啧啧…… 知道今天这样虐这母女俩也差不多了，李七巧便招呼着，“唉呀，开了会儿荒，大家歇响儿吧。” 一听到这号令，李艳丽和罗氏便着急上火地丢下家伙什，一并往公子那边儿闪去。 公子正拉着李七巧认手里的东西。“你说这不是鸟蛋，那它是什么？” 在司马琉安的手里，还捧着一枚不小的蛋。这蛋，确实是不象是鸟蛋那么小。莹绿色，看起来，也颇有些份量。 “这个，还真不好说啊。不会是蟒蛇蛋吧。” “蟒蛇有蛋吗？”司马琉安疑惑地问。 “呃，我也不清楚……”李七巧抹汗，她又不是自然科学家，真不清楚啊。 “青竹，这枚蛋，交给你孵化了，看看它孵化出来的是个啥。” “啊，我孵化，我，我哪会孵蛋啊。”青竹叫苦，萌哒哒地看着自己家主子，想求公子收回成命。本来觉得这儿很好的地儿，可这会儿他却突然觉得这破地方，一点也不好玩了怎么办？若是公子动不动地看见一个奇怪的东西要他孵蛋啥的，这不是要人命么。 司马琉安一个眼神投去，吓的青竹赶紧低头，“嘿嘿，我能，我保证孵化。” 求救的眼神看向卿衣，这家伙跟没听到一样，还在那边儿扫视，寻蛋。为什么这样的事儿，从来不叫卿衣！ 李艳丽看司马琉安只和李七巧在一起，便眼睛转着慢慢凑到了俩人面前。 “咦，这蛋，看着是挺好看的，这么大，跟鸭子蛋差不多大小了呢。”话落，她羞涩地瞟一眼就站在李七巧身边的某位贵公子。 可惜，人家的眼神只投注在蛋上面…… 在野外，能找到这么大的蛋，确实是挺稀罕的。 “所以说很奇怪啊。”李七巧听她这样赞叹，理所应当地点头。 李艳丽咬唇，蹙眉，状似无意地伸手要去摸蛋，那手心，却是对着阳光的，“大妞儿，你给我看看。” “你要看，给你吧。”李七巧把蛋要给她，仿佛这才看见她手心的血泡儿，大惊失色地叫唤起来，“唉呀，你这手，可伤的真厉害啊。得，下响你也甭干活儿，回去养着吧。看来，这养贵了的人儿啊，想要恢复吃苦状态，难喽。” “这个……我……手是伤了，不过，也不用回去养着的。我就搁这儿，跟公子一块儿拾蛋玩儿吧。”李艳丽赶紧申辩，害羞的眼神更是多情地瞟向公子。 李七巧暗自咋舌，姑娘，你是姑娘啊，而且你还是一个没订亲的姑娘啊。就你这性格，豪迈劲儿，居然比现代的还要放的开，来的大胆呢。 悄悄瞥向司马琉安，却看见这位公子黑着脸，起身就往另外一边走去。 青竹和卿衣一看公子走开了，也赶紧跟上。青竹更是冷笑着冲李艳丽瞥了眼。他平时看公子身边环绕的各色女人看多了，象李艳丽这种想要扑到主子身上的人，一眼就能识别过来。 李艳丽见人家黑着脸离开，哪还能不清楚，这是不乐意与她在一起呢。她涕了泪的水眸委屈地看着司马琉安的背影，小手，紧紧地拽住李七巧的胳膊，“你说，公子喜欢什么样的人儿？”问出话，指尖深深地掐着她胳膊。 被她掐的挺痛，李七巧有些厌恶地推开她手，“我怎么知道啊？反正不会是我这样的寡妇啊，哈哈……” 李艳丽收回粘在公子身上的眼神，回身正色上下打量她一下，肯定地点点头，“这到是良心话，但凡 是正常点的男人，也不会喜欢上你……” 话落，似又觉得不妥，便娇笑着。“咯咯，大妞，你也甭太担心，只要你日子过好了，以后我让娘为你挑一个不错的男人，想来，还是可以做到的。娘在县城里这么些年，还是认识一些员外，还有没了老婆的男子的。若是条件差不离儿，到时候就为你说上一门亲事，也是可行的。到时候，你嫁在县城里面，怎么也比在这乡下的挖地好吧。” 李艳丽态度和善，言辞诚恳，话里话外，全是为她谋划未来。 李七巧哪会看不出来，这是在给自己许一些空话头儿呢。 “哈哈，我这乡村妇人，还是搁这乡下过活的好啊。去县城，怕不习惯，会闲死我的。你这样的好事儿，还是甭想着我了。艳丽你到是不算太小了，正是说亲的好年华。我看，你就赶紧订个人家，早些嫁了才上上策。”有些人，真不是你能想的。 李艳丽绞手，她牵强地笑着忽略不计她这话里的意思，反而劝她，“这个，我刚才说话许是太直了些。你也知道，我就这样的心直口快的人。你莫见怪。要我说吧，人是随着环境而适应的，大妞你这么能干，到哪都能适应下来的。别担心，以后若是有合适的男人，我们定会想办法让你嫁给他的。” “嗯嗯，这以后再说吧。”李七巧有些心不在焉地哼哼着，看看这大片的地，还有好些活儿没做呢。不想再应付这朵小白花儿，还是赶紧开工吧，她挥着手，“丽儿啊，我还得去开荒呢，这个，没空闲陪你聊天了。唉，这天看样子不是太好，要再不多开些地，以后我怎么养娃啊。” 眼看她要走，李艳丽急的赶紧拽住她。“别，你还没说……公子……他喜欢什么样的人儿呢？” 李七巧内心暗骂，你想问啥问题， 直接问不就结了么。娘的，问个破问题，绕它娘的半天。折腾的老姐我都不耐烦了。但面上还是一幅极有兴趣的样子，一双眼睛颇带着八卦色彩地盯着她。 “呀，这公子要说喜欢什么样的人儿啊。让我想想……” 她蹙眉苦思样，李艳丽却是紧张的不行，赶紧催促，“是什么样的？大方的，勤快的，漂亮的，乖巧的？” 李七巧抬头看天，最后挠头，“具体的吧，我还真不清楚。但据说，公子最喜欢的是那种温柔，踏实，心地善良的人。”眼神儿瞟向不远处的青竹。 李艳丽暗自点头，觉得这些条件肯定是大妞儿从公子的小厮嘴里套出来的。这些条件，貌似她都可以办到的啊。 “还有啊，就是做活儿要踏实，这个是一定的。艳丽啊，你没别的事儿了吧？对啊，你这么打听人家公子的事儿，不好吧？姑娘家家的，传扬出去，怕是对名声不好哦。”李七巧装傻，一幅不知道她喜欢公子的样子。 “没了，没了，你去忙活吧。”李艳丽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笑着送她。 转身，李七巧瞟向不远处还在无所事事的公子。哪怕，人家只是在这山上找鸟蛋，那风姿卓绝的样子，仍然能引得人侧目而视。 “女人是祸水，我看了，是男人才是祸水差不多。”李七巧嘀咕一声，认命地开荒刨地。 农业的根本是土地，她穿越成了农家妇，当然就得做农家事。 刘婆子看她甩开膀子一直在开荒地，心疼地把一块毛巾递到她面前，“去休息一会儿吧。我看公子他们说要去找啥药材了，不如，你也跟着他们一块儿去学一下？” “啊，那行。”跟着公子学辩认药材，她当然乐意了。毕竟，公子好象呆的时间不多了。 李七巧丢下锄头，抬步就往司马琉安等人走去。 不 一会儿，山野田间的，便出现了李七巧和司马琉安并排而行的身影。 远处，罗氏休息的差不多了，原本打算离开回家的。可这一抬头间，便看见李七巧和司马琉安这么近距离地走在一起。而自己的艳丽儿，则缩在树萌下面躲太阳。 明明如花似玉的是自己家女儿，可那位有钱公子，他怎么就粘着一个寡妇了呢！ 她极度不甘，慢慢地蹭到了刘婆子的面前。 刘婆子还在捞地上的那些树丫疙瘩，还有粗一些的树根之类的。 这些开荒刨出来的树疙瘩，树根啥的，先扔在这地里晒着，等到干的差不多了，背回家还可以当柴禾烧。 尤其是冬天，用这种柴火疙瘩烧火取暖，最是舒服了。 “这些疙瘩还不小呢，背回家去，又可以烧好几天的饭菜了。咱们家大妞的力气，可真不简单。”罗氏笑呵呵地也跟着帮忙捡树根，这到让刘婆子有些个意外。但是，当她视线顺着罗氏慢慢伸出来的手，却意外发现她手上血泡不少。 “呵呵，这可不么。啊，艳丽娘啊，你手弄伤了，那啥，些活儿我自己来，你还是一边儿歇着去吧。” 罗氏漫不经心地把树根扔一边去，便站在一株树下，看似无意地瞟一眼李七巧和司马琉安的方向。 “大妞和公子，好象相处的还不错啊。” 刘婆子呵呵地接话，不断弯腰捡拾着树疙瘩腾，“可不么，她们俩还能说上话儿。她大伯娘，大妞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啊，就是个热心肠的人，跟谁都能打成堆儿。公子看着高不可攀的，其实啊，相处久了，觉得他人还是可行的。” 提到公子，刘婆子笑的还是勉强的很。她可不想说，到现在为止，有公子在的地方，她都不想出现。不为别的，就觉得跟那么高贵的人儿呆在一起，她哪哪哪都不对符。 第149章 心跳加速 “呵呵，这个，要说吧，大妞这样的性格，也不是不好。可是，她这身份……终归是个没了男人，带着个孩儿的寡妇啊。若是当了点灯的寡妇名声也就那样瞎混着了，可她这还有点儿名声，偏偏又与男人传扬出去风流的话头儿……唉，我寻思着吧，这样终归不是太好呢。” 她这话听的刘婆子内心咯噔一下，看看不远处田野间的俩个人。 李七巧和司马琉安正并排着行走在荒地里，俩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李七巧哈哈大笑起来，伸手，还捶着司马琉安的肩膀。 司马琉安则是无奈地伸手，拍了拍她脑袋，那脸上宠溺的笑容，看的她内心咯噔一下。人说，男女授受不亲，可大妞和公子俩人的相处……完全超乎了男女间正常的交往啊。 这若是让有心人看见了，人家会怎么想？其实，现在罗氏不就是在寻思她俩的不得劲儿么。但是，想想公子那么高贵的人儿，她又坚决摇头。 “你们啊，想太多了，以公子那样的神仙般的人儿，哪是我们大妞能配的上的？这俩人若说在一起，谁会信？” 她呵呵地乐，看着罗氏的眼神，也透着些许的不悦。 罗氏却是温雅一笑，语气，更加无奈又透着关切。 “唉我们俩是会这样想，可是，别人不一定会这样看啊？我可是听说过的，有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们，就好个不一样的口味。谁能知道，在公子高贵的外表下，藏着颗啥样的心呢。这俩人若是名声传扬出去了，不止是大妞儿，还有你和秀儿，可都会被连累啊。 最受罪的莫数娃子了，若他真的有一个被人说的风流不堪的娘，这以后还要怎么做人？再说不好听点，男女相逢在路，女人可是低头而过的。象大妞这样和公子……肌肤相亲的……是个人 恐怕都得乱想吧。” 这话，虽然不中听，可刘婆子也不得不承认，其实，罗氏所说的是对的。 她有些纠结地再看一眼远处，此时，司马琉安正在手把手地教导李七巧怎么挖那株不一样的药材，俩人的相处，完全插不进第三人。 这样的她们，要说现在是没事，可是以后呢？一时间，刘婆子也觉得烦心。 若公子是个这乡里的人儿，还勉强可以和大妞在一起。但是现在，这么明显的差别，她并不认为，大妞和司马琉安在一起，会有幸福可言。是以，内心便担心不已。这心里有事儿，面上，也就带了几分。 罗氏一看，自己浇的油差不多得了，便拉着刘婆子的手往一边儿坐着。 “秀儿她娘啊，你也是真心关爱着咱家大妞儿的，这一点，我们都看的出来。我是她大伯娘，肯定也关心她啊。再说了，以前因为带她出门串亲的那事儿……我这内心也很是愧疚不安的呀。唉，寻思着，怎么的也得补偿一下。正好，就寻思着她个人的事情上去了。再为大妞儿找个好男人，是我这一辈子最想补偿她的事情。 咱们都算是她长辈，所以啊得尽些长辈都要关心去做的事情。她不在意的事儿，我们得为她在意。她不注意的事情，我们也得为她注意。其实，现在大妞儿想要杜绝一切的风言风语，最好的办法，就是为春娃找个爹。” 刘婆子听的眼睛一亮，可瞬间，便黯然摇头。 她有些低沉地轻语，“她大伯娘啊，你也知道的，一个寡妇人家，哪有这么容易再嫁人的啊。若是太差了，又配不上咱家大妞儿。若是太好的……人家早就挑好的娶了。唉，这事儿啊，不好想哦。” “不好想也得想。咱也不为大妞儿挑一个多好的男人。她有把子力气，找 个老实本份对她不错的男人，这也就行了。”罗氏语气坚决地接过话来，蹙眉沉吟了一下，“这么的吧，这事儿，我去找一下我们镇子里面的那个周媒婆。听说她这人最会说对儿，配对儿，让她想个办法去为大妞儿找个差不多的男人，还是可行的。 其实，你们现在住在一起的……不就有一个很合适的么？我看着，那个人也是带了个娃，大妞也有个，若是二个大人凑一起过活，这男人疼，女人爱的，俩小的也玩的好，多好的一家子！” 听到这儿，刘婆子明白了，罗氏所说的是王有根。 “有根啊？这孩子，好象是不错。只是，他能看上咱家大妞儿么？人家可是很抢手的。这次回来招工人，好些人家都在问我有根娶媳妇没，我这……还核计着要帮忙张罗一下呢？” 刘婆子有些个为难，若王有根对大妞儿有那个意思，她去提一下也不咋的。可是，现在她没看出有根有这意思啊？人家这都收李七巧为妹子了，还能当成媳妇儿看待的？ 罗氏则不以为然，撇嘴，“秀儿她娘啊，这所谓的肥水不流外人田，有根现在是一个末娶，大妞又没嫁，你咋不把这么好的事儿说合了呢？二个都是受过难的人，若是凑一起生活，肯定能过好的。” “这个，可是……有根都认了大妞当妹子啊？这显然是不想认亲了吧。” 刘婆子再次为难地问。 “唉呀，你先观察一下么，试探一下。若是不行，再想法找别的男人。这么的吧，你这二天就试探一下有根的意思。我呢，就去外面找媒婆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男人。若是有啊，咱也算是尽了长辈的心意了。” 罗氏这会儿只想着赶紧把李七巧打发掉，这样就不会有人挡女儿的路。 刘婆子内心惦记着这事 儿，开荒也没心思了。当下，便和罗氏一并儿往家里去。 罗氏原还想要留下来蹭饭的，但看见王有根和老王头都面色不好，便带着李艳丽赶紧回家去了。 “娘，我看，咱们把表哥说给大妞儿吧。咱表哥这人虽然傻了点，不受舅妈他们待见，但现在，我想来想去，也就是表哥最适合大妞儿了。” 提到自己娘家的那个侄儿，罗氏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你表哥啊。那孩子要说来吧，也是个老实勤快的。就是脑子，有时候一根筋，不怎么开窍。要不是这样，你舅他们也不会这么不喜他了。就这么说了，那我得赶紧捎信去，改天让人把你表哥叫来，随便让他们相看一下。” 李艳丽温柔地笑笑，想到那个从寺院里踢出来的傻子表哥，她内心只想笑。 那位表哥，看起来到也是个皮相不错的人。然而，脑子有点拧，只认死理。 很多的事情，他拧不清，也有点浑。 加上曾经在寺院呆过一段时间，那名声也就更不怎么好了。就因为这样，是以表哥的婚事，也就一直不成。 如今可好，这样一个看似不错，但是接触后，就极不好的男人配给了大妞儿，那不是最好的结局么。敢和她抢男人，那就先给她塞一个男人去。 对于这一切，李七巧都不清楚。她此时正认真地跟着司马琉安学药材。 没想到世间的药材千千万，要认全，要把药理学透，还真的是挺难的。之前她自认为自己学了不少，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你可得学好了，学透了，以后或许会有一笔大生意降临你身上。” 司马琉安在教导的时候，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李七巧疑惑地瞅瞅他，“你莫是说笑的罢？难不成，你是大药商？也只有药商 ，才能与我这样的小农合作啊。哈哈，若你真的是药商，到时候我种药材，炮灸好，你再收购了。啧啧，要说来，这还真的是一桩不错的生意啊。” 司马琉安只笑不语，不远处，青竹却是噗地笑出声来，用一幅看傻子的眼神儿瞅着李七巧。 被这厮如此看着，李七巧恼了。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青竹，“小竹子啊，今天晚上，咱们玩儿一把啊。我想想咱们今天晚上怎么玩儿呢？要不，就赌，你今天会不会摔跟头怎么样？” 青竹敛笑，正经地挺直了背，转身，把屁股对准了她。屁股，把他这一刻的鄙视之情表达的淋漓尽致。 “涩，胆小鬼。” 回头看见卿衣，她笑如花，“小衣衣啊，要不，咱们……” 卿衣更干脆，转身，快速往前面跑。“公子，我看见前面有一只兔子，晚上咱们吃蜂蜜烤兔。” “靠，这些家伙，怎么一个二个的都跑的如此的快。” 李七巧郁闷的想挠墙，司马琉安则笑看着她懊恼不已，眉眼笑的弯弯细细的，李七巧一扭头，便看见这一温柔笑看着自己的男人。那双泛着柔和色彩的桃花眸，如此的亮人，如此的诱人。 一时间，李七巧觉得自己也太粗鲁了点。她尴尬地摊手，语气不自禁地娇嗔，“你的奴才也太胆小了点吧，不就是拉他们玩儿二猜测游戏到，现在一提到下注就跑的没影子了。唉，这样胆小的随从，你可得多打磨他们一番啊。” 司马琉安黑亮的眼睛蓄了点点碎金的笑意，唇轻轻上扬，“嗯，说来听听……”这声音，配着田野柔和的风，真的太它喵的动听了。李七巧觉得，光是听着这样的声音，便必须要脚趾头紧抠着地面。要不，会失态的。 “嗯……” 他倏尔靠近，牵起她手，“啊，我……” 第150章 那宠溺的眼神…… 被这男人突然间逮住了手，李七巧有点反应不过来。心，又该死的加速了。 “这儿有个坑啊。”司马琉安无奈何地摇头，这个妇人，明明孩子都有了，怎么有时候还迷糊的象个蠢笨的家伙呢。 “啊，哦。”李七巧悄悄抽回手，用力在身上擦了擦，以掩饰自己内心……不正常的悸动。她最近是有点晕头了吧，怎么总是不敢与这男人的眼睛对视。果然，这是缺少男人滋润的缘故么？ 或许，真的要考虑找个男人润一回？ 这一想，便想到了当初马大拐子要扑倒自己的场景，妹的，找男人被扑倒，才不要呢。要实在是谗男人了，也是她扑倒男人。 “咳，那啥，谢谢啊。” 李七巧再一次远离了这家伙一点，她不是小女生，早过了冲动的年纪。司马琉安这个男人，她是想也不要想的。 司马琉安温雅地点点头，伸手弹她额角，“以后小心点。” 那般亲昵无间，那么自然…… 李七巧突然间觉得自己想太多，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司马琉安，你未来的娘子……” 这话头儿才一提，司马琉安就跨了脸，布满阴霾的眸色，吓的李七巧吐舌，“啊，我未来的夫君……” 司马琉安扭身，径直往前，“今天回去把所有的药材全炮灸了。” “啊，不要啊，这么多，家里还剩下那么多的，喂，打个商量吧。” 李七巧叫苦，可惜，换来的，是男人坚决的背影。 “好吧，我以后再也不提你娘子了，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 李七巧郁闷地嘀咕，有点不明白，这男人怎么一提女人就生气。难道说，漂亮俊杰的男人，都是一些取向不正常的人么？ 想到现代的不少俊杰男人，其实都是性取向不对的家伙们，李七巧不难把他想象成这样的。 却说王有根，因为要把招收的人集体训练一番，便在今 天把人拉上山来，开始挖土打石啥的，随便，也为家里几个小娃开池塘。 正挖着呢，刘婆子回来，想到罗氏提议的，要试探一下王有根对李七巧是个啥情况，便灵机一动，“那啥，有根啊，你妹子还在山里开荒地，我看她满身满手都是伤的，劝她回来了吧，她还不依。要不，你去劝一劝，让她回来改天再去挖得了。” 这若是关心人，肯定会在听说后，便不顾一切地去找人。 然而，王有根在听到这话后，只是无所谓地摆摆手，“婶儿，你就由着她去罢。我妹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可是拗的很。 另外一群汉子也在这时候起哄，“关心妹子，应该的。” “去去，我和李七巧可真的是认的兄妹情，你们瞎倪倪啥呢。” 刘婆子听到这儿，讪讪地离开。 人家都说了是认的兄妹情了，哪里会有男女间的感情啊唉，看来，还是得为大妞儿找别的男人。 可是，找谁呢？ 一想到这些，刘婆子犯愁啊。 正唉声叹气的时候，马氏也在这时候带着人来这儿找老神仙。 自从李七巧做了好吃的给老头吃过后，这家伙便赖在了李七巧这边儿。 附带的，三朵这个徒弟，也被马氏撵到这儿来。 为人徒弟了，怎么也得听话不是，就她的想法，侍候老神仙，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反正她们家距离大妞这儿也挺近乎的，扯着嗓子都能听到，想闺女了，来看看不就成了。 其实，马桃花之所以会撵三朵儿来这儿，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李长河似乎对三朵儿很不待见。 亲爹，对自己的女儿会害怕，且还是几岁的孩子，这事儿闹的马桃花也挺为难的。 她内心难过，想调和父女俩的关系。但也想着，等到三朵的事儿处理完了，再和李长河扯理一番吧。那个男人……提着他，马桃花内心就挺烦的。 这一次，她是真的死了心想要和离，可惜，没离成。摸了摸怀里才找人写的东西，她眼神坚定。 随行而来找老神仙的人，一直叨咕个不停。话里话外，全是羡慕嫉妒恨的意思。 马桃花没太多的心思与她们周旋，只是嗯啊地应和着。把人带到后，便折身去找刘婆子说话。对于刘婆子，她还是很感激的。在最困难的时候，是她照顾着大妞儿。现在，她们一家子还住在刘婆子曾经的屋里呢。这一份情，在乡里说来，是极大的。 这一找，便看见婆子正坐在那儿捏着菜，一声接一声地叹气呢。 “秀儿她娘，你这一声一声的叹的是啥事儿啊？哪样事儿，能把你愁闷的这般？” 马氏打趣着她，跟着坐下一起择菜根。 “唉，我这不是正在想大妞……咦，三朵娘你来了呀。来来，赶紧坐。唉哟，我这正愁着这事儿呢，你来的可真是好，坐坐，咱们一起说会儿话。” “哟，这事儿，还与我有关？”马桃花看她这样，更打趣起她来。 “这可不么！”刘婆子抬头看看四周，确定这周转没人后，便压低了嗓音把李七巧的事情说了出来。 “唉，你说吧，人家公子是个贵人儿，哪会真看的起咱家大妞这样的人啊。所以啊，为了防止大妞和公子这样的人不犯错误，我觉得，咱们做大人的，有必要为她的未来做一个考虑。比如，给她找个男人啥的。说不好听点，大妞这事儿吧，早就应该提上来了。可惜，咱们最近事儿太多，没来的及啊。” 马桃花听着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给大妞找个男人。这好啊，唉呀，老姐姐我不瞒着你，事实上，早在她嫁过去不久后，俺就有这打算。可惜啊，这以后大妞生了春娃子。你也知道，这娃子来的不是太明白，咳，一般的人家，人一听说寡妇，不愿意搭理啊。不是我 这当娘的不操心，只是，男人真不好找。 若是再找个不好的，对不住咱大妞儿和春娃子。若是找到好的，谁不愿意啊。” 提着这事儿，她也想到了王有根。 “秀儿娘，你说，有根？” 刘婆子苦着脸，赶紧摆手，“可别给我提有根了。那啥，今天我试探了一下，发现人家有根只把大妞当成了妹子。那种心思，压根儿没有啊。唉，那孩子，到也是个好的，条件也满适合的，可惜，跟咱大妞儿只有兄妹情份啊。” “那还得找别人。唉，看来，是得去找媒婆说一声了。只是，这事儿咱要不要跟大妞儿提一下啊？” 俩人都知道，李七巧的脾气很自我。若是不跟她说，万一生气可咋整。 马桃花看刘婆子为难，支吾地说不出话来，便拍腿，“这事儿你甭操心了，我是大妞的娘，怎么的这事儿也得是我为她操心。今天晚上，我找大妞儿提一下。” 是夜，马桃花难得地留下来吃饭。 看她在这儿，李七巧又炖了一锅加了料的肉汤。 兔子肉加的辣椒段干煸了吃，肉汤是用的狍子肉，因为人多，一只狍子全炖了。 因为加的是才认出的一些药材，哪怕是司马琉安这位翩翩贵公子，也连着喝了二碗汤。 看着李七巧的眼神，也格外的赞赏。 “嘿嘿，公子，你再尝尝，点评一下呗，有没有觉得，我这徒弟其实也不错的。” 司马琉安很认真地把汤喝下去了，抬头，对上女人亮灿灿的眼睛。 “嗯，味道，喝起来有点药味儿，但是又有浓郁的肉香味儿把它压过去了。最重要的，这汤里面，还有一股淡淡的清甜味道，看来，你加的那几样清果，还有回香果还是起了效果的。” 李七巧笑的那个开心哟，哼哼，我就说了么，让你收我当徒弟，你不会吃亏，绝对不吃亏。 “不过，把药材这么浪费 的人，不愧是好的挑药人。以后，请把正经的药理，用在识别药材方面。而不是用在，这些汤啊吃的，我招的人不是吃货。” 娘喂，我没听清楚。 李七巧咬牙，想掀桌。丫的，刚才喝了好几大碗汤的人是谁？ 正咬牙愤怒当中，手里的碗被轻轻接过，“所以呢，为了惩罚你，这一碗汤，你也甭喝了。” 看着这男人动作优雅地把汤咕噜咕噜又喝干了，李七巧再瞪瞪锅里，此时，一语老头，正端着锅，打着饱劲儿，倒出最后一滴汤水…… “就没了！” 李七巧悲愤地吼出声来。 老头快速端碗喝掉最后一滴汤，再回味无穷了半天，这才半眯着眼睛斜她一眼。“吃东西，就得动作要快。看看我徒弟，多快速啊。从上汤后，一直老实地吃饭吃肉。” 被点名的三朵儿，傻傻愣愣地抬头，看着气愤不已的李七巧，再瞅瞅自己家那只知道吃的师傅。 “大姐，你咋了？” 马桃花和刘婆子笑着摇头，这个大妞儿啊，有时候还真的是糊涂到不行。不过，俩人旋即便心惊地发现一个问题：那位公子看着大妞的眼神……是不是……太过于宠溺了点？ 这样的眼神，若是落在一个和大妞身份一般的男人身上，她们会高兴的很。 然而，这落在公子的身上，那感觉就极度不妙了。 这位公子，不是她们小农小户的人家可以招惹的。尤其是大妞儿，这更是招惹不得的呀。 马桃花心里那个急啊。 再瞅瞅一直坐着吃饭的王有根，这会儿，王有根正盯着碗里的饭食可劲地造呢。唉，可惜啊，那种看着大妞的宠溺眼神儿，有根就是没有啊。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在李七巧气愤地追着司马琉安离开的时候，王有根的动作，却是滞了滞，眸色微沉。看着窗外，面色阴霾冷硬。 把碗一丢，他，也大步走了出去。 第151章 合作 “这儿的空气总是这么好。” 原本追出去是要找司马琉安的晦气。然而，在人家说出这样一句无关风月的话时，李七巧立马就接话了。 “那可不，咱这儿除了交通不怎么便利，别的可是一等一的好。就拿这山和水来说，你搁哪里能有这么好的风景。还有啊，这个地方的水，是不是觉得特别的够味。” 司马琉安侧首淡扫她一眼，“我到是觉得，这儿的人，挺有味的。” “啊？谁啊？你不会说我吧，哈哈……”李七巧脚步一顿。心，砰砰又乱跳一气。 “我觉得吧，这儿若是多几个象你这样的人，生活，会笑点更多的。” “嘿嘿……原来，你真的在夸奖我啊。”李七巧憋着劲儿地傻傻乐呵。 可是乐呵完了，立马就觉得不对了啊，她紧跨前一步，“你说的啥意思？啥叫笑点要多一些？” “字面上的意思！”司马琉安冲她无辜地眨眨眼睛，笑意，从琉黑的眸子慢慢晕染开来。 却气的李七巧捏着拳头，梗着脖颈质问，“你，你在说我是逗逼。”逗逼欢乐多！ “咳……”司马琉安略有些羞涩地眨眨眼，最后轻轻颌首，看着远处，略有些惆怅地，“唉，其实，我真觉得你只是一个欢乐的女人。可你非要说自己是逗逼啥的，人生，怎么如此无奈呢……” 得，感情还是她的错了。李七巧那个气啊，盯着这个风度潇洒的往前行的男人，怒火滔天而起。嗷嗷一声尖叫，“司马琉安，我跟你拼了。” 拼命三郎架势启动正要道理不成拳头见真招的时候。身后，王有根的声音突然传来，“大妹子，大妹子……” 前行的脚步一顿，她不甘地瞪一眼某人的身影，李七巧回头，快步往王有根跑去。 “有根哥，有事儿找我啊？” 王有根气喘吁吁地跑来，瞥一眼远处同样站住脚 步的男人，扬高了音量，“那啥，估计明天鱼塘能造好，我按照你的建议，把水从前面那条河接过来，弄了个可落阀的那啥机关。明天若是得闲，你跟我一起去捕一些鱼苗回来，再找到荷花莲耦啥的种在里面咋样？” “唉呀，有根哥你想的太周到了，有花，有鱼，有池塘，这才是我想要的鱼塘么。” 李七巧拍掌，眼睛放光，偏着脑袋问，“有根哥，你说，咱能把前面的河道也给买下来不？” “呃？这三岔山的河道？只要有银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这一条大河流，要买，也不能光买一条河吧？加上附近的荒地，等于是把这三岔山底要买下五分之一的范围。这么大的范围，哪怕是荒地野河啥的，少算，也得估算着一千两左右的银子，毕竟范围实在是太宽广了。” 提到后面，王有根突然间有些气短。自己相中的女人看中的东西，他居然无法满足。亏的他以前还觉得，自己有力气，有能耐。只要舍得干，饿不死人。可现在看来，他其实并不行。 “哦，这到也是啊，可惜了……”李七巧板着手指头一算，这一千两的银子，她确实是拿不出来。事实上现在让她拿出一百两都够呛，更何况一千两啊。 “我可以如你所说的做投资。”就在这时，远处，那个一直在看风景的男人居然闲闲开口。 王有根听的拳头捏紧，有些闷气地反击，“那也是你的，我妹子跟你都没啥关联的人，不值当你这么投资。” 他把没啥关联，咬的是相当的重。 司马琉安看也不看她，只是瞅着李七巧缓缓行来，清风送来一缕淡淡的安神香气，伴着他醇厚的嗓音，执着的黑亮的眼紧盯着李七巧，“我投资，你管理，收益么……”眸色，慢慢晕开一缕狡黠的笑容。 “五五分！”李七巧急切地 赶紧吼出声来。 “唉，这样吧，不如三七分得了。” “啊，三七？你怎么不去抢。不行，不行，不行，管理是很累人的活儿，一年的盈利只给三，不干不干，而且啊，这些莲藕鱼之类的，还得……” “你七，我三。”李七巧的抱怨没完，司马琉安再度吐出这一重磅消息。 “啥？”李七巧不敢相信，用力掏了掏耳朵。这男人是疯了吧，肯定是疯了。向来计较得失的他，怎么会这么大方了？ 王有根则更忧心了，狐疑地盯着司马琉安，有些酸气地劝阻，“大妹子，听哥的，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别人傻傻的出银子，你却拿大头。换谁也不能这样干啊。更何况，还是城里的人呢。” 司马琉安伸手弹听呆傻了的李七巧额角一个，“对啊，就是你七，我三。” 这么亲昵的动作？ 王有根的心狠狠抽搐，突然间上前拽住李七巧的手，“大妹子，你别跟这男人合作，你等着哥，我以后为你投资，我把这整片的河都买下来，到时候你想怎么折腾都行。” 李七巧还没从司马琉安的冲击波中回过神来呢，这会儿又被王有根的宣誓搞的莫名其妙。她呆呆地看着司马琉安,再瞅瞅王有根，“你们让我静静啊，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妹子，你要相信有些人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事实上，背地里，却是很脏污的。甚至于，这内里到底存的啥心思，你也不是太清楚。这人啊，没个目的我不相信！” 话落，他挑衅地看向司马琉安。那质疑的眼神，就差没在司马琉安脸上刻下：这小白脸是个思想坏透了的。 李七巧也有些疑惑司马琉安怎么这么大方。要说自己美艳不可方物，勾动的这男人不顾一切爱上她，再为她投资，哈，这是小说里面才能有的情节。发生在她身上？不可能。 别说她一带着孩子的小寡妇了，就算是完洁之身，这样的农家女，也不可能与公子这般神仙般的人儿走一起的么。 要说旁的？ 她脑子转啊转，终于恍然了。 抽出被王有根握住的手，反手豪气地拍拍他肩膀，“哥，你别担心，公子这样的人，才不会打我啥主意呢。我们先听听公子啥想法，若是能行，咱就做吧？”话落，那双被星光映照的眸子明艳动人。那满脸的激情，把王有根最终的劝阻，彻底给憋了回去。 李七巧回头精明地盯着司马琉安，全身充满了战斗力。这一刻的她，就象是要准备打仗冲锋的圣斗士一样。 司马琉安满意地点点头，“还好，不愧是我最近收的人。” 最近收的人~ 这话，好有岐义啊。 王有根再一次狐疑了？ 他瞅瞅李七巧，再看看司马琉安，这俩人，不会是有了……旁的事儿吧。若是真的？那他还有必要给海生找娘么？ 一想到前面那个媳妇儿是跟人跑的，王有根终归是犹豫了。 “来，七七，你跟我来。” 司马琉安是彻底无视了王有根，招手，带着李七巧往前面走。 今夜的月色不错，就着朦胧的月光，这些路面啥的还是能看出来的。 跟着司马琉安一起来到院子外，俩人往前走，来到一片还散发着泥土香气的栅栏面前。 这是继司马琉安来了后，他叫青竹和卿衣开出来的一个菜地。 说这是菜地，事实上这里面种植的却是各种从山里挖来的药物。 如今，这一片园子的草药，经过了最初的萎靡期，现在已经还魂长的郁郁葱葱的。 “这些药材，长势还算喜人哈。”李七巧打着哈哈。 “难道，你只看见了长势喜人，没点旁的想法么？”司马琉安侧首，琉璃般的眼眸浅笑看着她循循善诱。 “呃，想法啊？啊，啊，你不会是要 我，大规模地种植药材吧？这个，这个，这成规模地种植药材，可是要有一定的药理知识，还得有一定的种植经验。更重要的，还得有……” 只是瞬间，李七巧便想到了太多的问题。 药材的种植，不是光种下去便可以成功的。比如，土壤的问题，施肥与否的问题。还有，不少药材的种子，这个取种，育苗，销售…… 这一系列的事情，并不比种植庄稼容易。相反的，种植药材，还是成规模的种植，费的精力，还有人力也就更多。 “妹子，他是在做梦吧，把这一片地弄成药材基地，万一遇到涨水什么的，这一片还不都得泡汤啊。我看啊，人家有钱人家公子，就是爱把钱扔着逗人玩儿。” 王有根现在看司马琉安，就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对上他也是能嘲讽就嘲讽。 “哥，你现在别打岔，行与不行，我还得细想想。” 看着司马琉安笑眯眯的神情，李七巧知道，她刚才的猜测是对的。 “你真的打算在这儿，投资一片药材种植基地？”李七巧咽了嗯口水，有些意动。毕竟，她没资金，现在人家有了资金她提供管理，再请人来打理，种植之类的，也算是一个小工头吧。在现代，这也算是一个高级管理，咋的工钱待遇也少不了。 关键一点，这样一来，可以解决家里这一摊子事儿。原本还在愁家里这一群人怎么安置，现在好了，公子这一投资药材种植，可算是为她找到了明路方向啊。 “本公子我呢，是销售药材的。你只需要种植，不用再担心这销售的问题。所以呢，若是种植药材成功，以后你就少了找主顾这一麻烦事儿。第二，你种植，管理，我出投资这一片荒地的钱。鱼塘的东西，你获得七成，我只需要三成。药材，五五分帐，二全其美的事情，何乐不为？” 第152章 好戏上场 好么，是说这家伙没那么好心的。原来是鱼塘里面的三成。这家伙，药材的种植可是大头，这一片儿，他只是投资一些钱，而她，却需要费心地去打理，管理这整个的药材基地。最后，盈利了，就是俩人的利润，若亏损呢？ “那个，你就这么相信我？我，我，我可是个种地都没多聪明的人。若是亏损了？”李七巧不退让紧跟着问清楚。 “怎么，我的人还这么没自信，那你还跟着我学那些东西做什么？”司马琉安眼神一睨，一股威严自他身上磅礴而出。 只是瞬间，便压的李七巧脖子一梗，“谁说我不行的？我只是打个比方。毕竟这种植东西也得成片成片的种植不是？万一么，我是说万一亏损了，你总不能把我整个拿去售卖掉吧。” 把人拿去卖掉这话出来，她突然间就想明白了。丫的，你出上千两的银子砸进来，亏损了，姐我没钱赔，那是你活该。要真拿命来赔，我这还是有一条的。 果然，她这话被司马琉安鄙视了，上下认真地打量完她，最后摇头，很是嫌弃地点评。“唉，你这样的人啊，不就是一个拖着孩子的寡妇，要把你售卖，哪怕是带着孩子一起售卖……估摸着，也售卖不了几个钱啊。能值当个一百两不？估计够呛，我府里的一等丫头，也才五十两就可以买进府。更何况你这是买一送一的累货。 算了，卖你不值钱啊，劝你还是用心打理，尽量把这药材基地弄好吧。这片地，我明天就叫青竹去谈好，地契，也落你的名字。” “呃……” 这一次，李七巧精明地不再询问为什么。 落她的名字，好事儿啊。以后她种植了药材，也不用害怕这家伙不来收购了。 这生意，怎么想，怎么觉得不算亏本。 “好，你投资，我种植管理。 最开始一年，我只会小范围地种植。以后有经验了，再大规模地种植开发出来，你觉得咋样？” “可以，地交给你，就归你打理。旁的，我只需要每年来收购药材就行。” 司马琉安心情很愉快，他这一次来这儿住好几天，当然不会是纯粹的为了这儿的风景啥的。 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后院事儿。 药材收购，就是他重要的后院之事。 若是这样的小事儿也处理不好，以后还怎么混，家里那些人得怎么看他。 伍员外想给他难题，好啊，他重新找人单独干。以后培养了自己的基地，还愁那些人拿原材料来威胁他。 一群眼皮子浅的。 想到这儿，司马琉安眸色微冷。这一帮子跳梁小丑，把他从家里分文皆无地弄出来。现在，他好不容易在别的门道上有直色了，又想断了他旁的商道。 逼他就范，他还就死抗到底了。 回到家里后，李七巧心情愉快地提水洗澡。 搓着身上的疤痕时，不自禁地想到，李艳丽那对极品母女，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得用多少水来洗啊。要知道，开荒地的人，全身可是痒的很。尤其是对于不怎么下地的人，那种痒痒，可是能让人疯狂的。 而此时，如她所猜测的那样，李艳丽一边搓着身体，一边儿挠着痒痒。 “娘，怎么这么痒啊？” 她痛苦地问同样搓着挠着的罗氏。 “唉，要不我怎么说这开荒地的活儿不是人干的呢，那些草里面有不少的毛毛虫子，它们褪下的毛刺啥的，混着灰尘一起粘着皮肤，痒着呢。不行了，娘今天真的太辛苦了，尤其是这一双手。” 这么些年，罗氏就没做过如此苦活儿，这会儿放松泡在水里，却越觉得全身难受。 “娘，你说……那位公子看的到我们的努力么？”李艳丽有些犹豫地问。 罗氏横了她一眼，有些没好气地瞪她。 “艳丽儿啊，娘真不想打击你。可是，我不得不说，咱今天吧，肯定被李七巧这傻缺的开唰了。”她其实想说，是那位公子与李七巧联合着开唰她们最有可能，但是，她也不愿意相信司马琉安会与李七巧勾搭起来整她们……这个事实，真的太打击人了。 李艳丽垂头，少女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扫，颇有些委屈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布满了血泡儿。 “娘，我一定要得到他！” 越挫，越勇，是她真实的写照！ 泡好澡，躺在床榻的李七巧，却辗转反侧，很认真地思索着与司马琉安合作的事宜。 “我得好好算一下帐。一年，我可以打猎，养活小娃是不成问题的。不过，想要凭着打猎，让小娃活的极好，这也不现实。可是，和司马琉安怎么个分成法，这也得说清楚。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他这自己收购，我总不能随便他说价儿吧？和外面的市价相对比，这是必须的。 还有种植，光是我和婆子，还有嫂子是不行的，还得家里几个人一块儿上阵。这一片，我只能是雇佣制度。否则，那边的人又上门来找麻烦，我可是拎不清的。这种植的事儿，其实可以找女人和老人们，没必要非得找年轻男人们啥的……” 这一规划，核计，便算到了大半夜。 一张纸上面，被她比比画画，写下了一条又一条的规矩。 等到日上三竿，司马琉安打开门，神清气爽地出来时，便看见李七巧的屋门大打开着。而那个女人，则趴在桌面上睡的昏天暗地。不远处，一盏油灯亮完了最后一点油，也啪地熄灭了。 司马琉安摇头，上前，轻抽过李七巧面前的纸条。这纸还是最近叫青竹去市面上购买的。 在看见纸上的字时，司马琉安的 脸抽了抽。这女人，字体，还真的跟她人一样……粗糙的够可以的。 而且，她写字的方法，似乎与这一世的有所不同。 字体看起来小小的，有的字体，好象还很简单。但串连起来，大致也能读懂她写的意思，而且，这些字是用炭笔写的那种。 忽略了她这字迹潦草的字体，司马琉安集中精神关注在她写的内容上。这一看，就有些震惊了。 “池塘养殖展望，药材种植展望，市场远景规划……人物调配……” 这一条一条，所有关于养殖和种植的事情，居然写的如此的详细。 司马琉安眯着眼睛，再一次详细打量着那个趴着睡的流口水的女人。 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妇吗？ 每次以为看到了她的全部，然而，再与她接触，却发现，她总是有更新的东西让你去发现。 越是接触下去，便越发觉得，她就如一个不曾被人开发的宝藏一样，不经意间，又会给你一些意外惊喜。 “大妹子。” 王有根一个晚上没合眼，就觉得司马琉安和李七巧这样接触不怎么对，也纠结着，要不要跟李七巧在一起发展发展。是以这一夜，他也并不曾睡好。 大清早的起来，出门便看见李七巧的房间开着的，当下他也没多想便走了进来。 才跨入屋里，便看见司马琉安还痴痴地盯着正慢慢醒来的李七巧。 他眉毛一拧，凶狠的眼神直瞪向司马琉安。后者，却是淡然地离开。仿佛，他王有根就是一缕空气一样。 又一次被彻底忽略了，这叫王有根压抑的怒火熊熊燃烧。 他憋气，突然间伸手就拍向司马琉安。 但是，这一巴掌还没近身，王有根就觉得眼前一黑。 “砰……” 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扔到了门前才开发的那个池塘里面…… 屋外，早就起来耍 了趟五禽戏的青竹和卿衣俩人，把王有根的狼狈收入眼底，青竹耸肩，“唉，公子这人吧，有时候就是太懒了。不是太不相干的人，他是绝对不想浪费精神搭理的。现在看来，咱们公子，对于那位农妇的哥也是不想搭理啊。好奇怪，按理说，这人都对公子动手，主子不是应该把他灭了吗？怎么只是扔池塘里当鱼儿玩儿？” 卿衣高冷地抱着双臂，“你懂什么，跟这种人计较，那是掉身份。咱们公子不出手就罢了，出手，那人早死的妥妥的。再说了，公子与村妇又不是男女间的关系，他为什么要跟那农汉计较？扔他在池塘里，全是看村妇的面子。这也不懂，你吃素长大的？” 被骂，青竹不气，反倒来劲了，“卿衣啊，那啥，我看咱家少奶奶这几天，好象挺忙活的。估摸着吧，他可能要出手了。”说到出手，他挤眉弄眼地冲卿衣眨巴眼睛。暧昧奸情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一提沈秋白，卿衣也来了点精神。终于正眼甩了个眼神给青竹。被这一眼神鼓励，青竹更是打起了精神。 “卿衣啊，你看到没，少奶奶这二天除了找那个乡下丫头外。最热衷的，就是找我们打听怎么用一些药方能让人全身发热。你说，他没事情干，找这样的药方能对付谁啊，哈哈，明显的是咱家主子么。不过，我觉得这种低级的方法，对咱们家公子……无效。” 卿衣挑眉，兴致勃勃地听他继续。 “咳，我寻思了一下吧，这个俩人的发展，肯定得有点过程啥的对不？所以，我就很无意地给少奶奶讲了个故事。说是有一对男女掉落在山崖下面，最后，这俩人生了一堆的孩子上来了……” 卿衣听的瞠目。这，这是要坑公子和李七巧？还有，这个二货竹，啥时候也学会了曲线绕的这一套？ 第153章 请温柔我兄弟 “卿衣啊，你给我一两银子，俺就把少奶奶怎么坑害公子的计划说给你听！”青竹挤眉弄眼地冲他眨眼睛。 可是，卿衣却是冷傲掉头，“不给。不听。” “为什么啊？我不收你银子免费说给你听要不要？”青竹一幅好哥们的样子。 可惜，卿衣只是丢给他一个阴碜碜的眼神。“不听。” 高傲，转身，离开。 从容的不带一丁点的犹豫。 “我呸，这家伙，现在越来越冷傲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想知道？算了，不想了，这家伙，就这破德性。” 昨天晚上一直想说事儿的马桃花，没逮住机会，这一次又跑来找李七巧。看她一个人在切药片儿，家里，居然一个人也无。 “咦，这人呢？咋都不见了？”她探着头四下张望。 李七巧抬头，摅了摅额前散落的碎发，淡瞥了她一眼，“哦，他们啊，先去检查水塘咋样了。我把这些东西切完，一会儿还得跟有根哥去逮鱼苗儿呢。娘你一会儿去看我们捉鱼苗不？” “一会儿……再说吧。那啥，我说大妞啊，你这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也不是太好过的吧？” 李七巧手里的动作缓了缓，抬头有些纳闷地看着她，“娘你咋突然间说这话啊？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她眨巴眨巴眼睛，突然间恍然撇嘴，“我说，你是不是又听说啥不好的话了？村里人就爱瞎倪倪，你甭听他们的。” “咳，好啥好啊？你说你，一个年轻轻的妇道人家，还带着个才几岁的孩子，这日子啊，也是不好过的。娘知道，以后你日子长着呢。你这日子，就真没打算再给娃儿找个爹啥的？以后，你的一生可还漫长啊。” 马桃花蹲身，把一根药草递到她面前热情地劝说。 这话她是憋心里好些年了。出了个寡妇女儿，这事儿，怎么的也不光彩。不 管是自己家里的几个小子以后有影响，就算是李七巧本人，从长远来说，也应该找个伴儿。这人老了，一个人单独地活着，还是挺为难的。是以，她还是想再为她谋取幸福。 李七巧挑眉，眸色不明地看着她，“娘，你莫不是听说啥话儿了吧？要不咋突然间劝我再嫁的？” 马桃花急了，“你也甭想着这些旁的东西，只说有没有想法再嫁吧？娘可跟你说呀，这女人啊，还是有个男人，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才是好的。” 李七巧耸肩，“我怎么不觉得啊娘，你看看咱这村里，多少女人找了男人后有好日子过的，啧啧，不是我说啊就她们那有男人的日子，过的那个凄惨哟。 我反而觉得，这样单独带着娃儿过，挺好。就说咱家嫂子，还有我干娘，她们若是还跟以前的男人一起混着过，这日子得过成啥样的？尤其是我嫂子，她跟草儿现在可好着呢。那个香草，还有李大现在好，以后还不一定就好呢。” 对于李大朗和香草，李七巧一直不怎么看好。 马桃花点头，很赞同她这话。可旋即便反应过来，今天她是来当说客的，怎么反倒受她影响啊。当下就板着脸喝斥她，“别瞎操心人家的事儿，咱只说你的事儿。要我说啊，你还是找个合适的男人再嫁了吧。这物色男人的事儿，就让娘为你操心了。”丢下这话，马桃花转身就跑。 “喂，我还没答应呢，娘……” 看着逃跑般的马桃花，李七巧也只有摇头。 “这么急着再嫁我！唉，嫁就嫁吧，若是能挑着个好的，对娃子不错的，兴许，也可以组个小家庭啥的。” 她犹自嘀咕着，不提防不远处，某个正往这儿走来的人，在听到她这话后，眉微微蹙起。 “你想再嫁了！” “是啊，我这人生最大的二爱好，一个是吃遍 全天下所有的美食。二个啊，就是挑一个不错的男人，把自己风光光地嫁了。” “你，确定你想再嫁？”司马琉安剑眉轻挑，琉璃色的眸子掠过一丝阴霾，再一次很认真地问她。 “对啊。”李七巧疑惑地瞅他，“喂，你那是个啥眼神？虽告诉我，你在怀疑我能不能嫁掉吧？” 靠，这男人略嘲讽的眼神，绝对是这个意思。 司马琉安耸肩，“还好你尚且有点自知之明。我以为，你连这一点都没察觉。” 李七巧被他这话彻底炸毛了，她扔掉手里的药蹭地跳起来，伸手揪司马琉安的脖颈，这男人居然没闪没躲。俩人就这么正面交锋上。 视线相触，男人幽沉的眸，象是水潭一样，深的让人触不到底，就这样近距离地，眸色不动地看着她。俩人近在咫尺，就算他身上淡淡的宁神香味儿也能闻见。男人轻轻的呼吸，嫣红的唇，仿佛有股无尽的魔力，在叫嚣着说靠近我靠近我…… 李七巧的手，颤了颤，松手。她尴尬地松开，后退二步，“你总是逗人家。” 不知不觉地，语气里带了些许娇嗔的味儿。等到她反应过来，才惊觉，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她对这个男人，怎么…… 没敢再想，李七巧严肃了脸孔，又立马换上一幅嘻皮笑脸的样子，冲司马琉安挥挥拳头，“喂，你再敢这样戏弄我，以后我不给你做吃的了。” 司马琉安的眸，从她揪着他脖颈开始，便再没离开过她。这么幽沉地盯着她，仿佛要看穿看透她什么……这令李七巧觉得很不自在。她打着哈哈，狼狈转身，想要刻意忽略刚才……那一丝情绪的波动。 过了半响，“别轻易嫁人……” 男人醇厚的嗓音轻轻响起。伴之的，还有脚步远去的声音。 等到，手被切伤了，李七巧抬手吮吸手指时，才惊觉 自己被那句话弄的失神了。 她回头，冲着身后大吼起来，“我就要嫁人，你管不着。” 男人的脚步滞了滞……“……” 赌气似地把手里的混着血的药片儿扔掉，李七巧沮丧地坐在椅子上。 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远处，表情略有些空洞。 她承认，刚才，真的心跳失控了。而且，在靠近他的那一瞬间，她甚至于产生了，想要猥琐那家伙的念头。这是一个可怕的预兆。 她疯狂地揪着自己头发，砰砰地捶打着脑袋，“我肯定是疯了，疯了！只有疯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行，这样的我，怎么才能带好娃子。”打痛了，这才抬头呲牙咧嘴轻声嘀咕，“或许，听娘的也没错，找个和我身份差不多的男人，嫁了吧……” 察觉到自己有些不正常，李七巧决定，还是听从马桃花的建议，老实地找个本地的男人，嫁给他，做一个……没太多理想的小农妇就好。 司马琉安这样的人，她想也不能去想的。 沈秋白从二朵那儿受挫回来，正好就看见了刚才司马琉安和李七巧的一幕。 他紧跟着司马琉安走出去，俩人走了好远，看的出来，司马琉安的心情，似乎也很凌乱。而且，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任他怎么逗乐，打趣，他愣是一个字也不给。这样的他，是沈秋白不曾看见过的，他皱眉，有些烦躁地挠头。过了半响，看司马琉安走到河边了，沈秋白才严肃地说，“她不适合你！” 司马琉安脚步一顿，回头，嘲笑着看着他，“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觉得，这乡下，没哪个男人能配上她而已……” 沈秋白歪着头认真地打量着他，紧盯着他的琉璃眸瞳，想试图从他眸里看出些什么，然而，那里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昔。 看不出来，他耸肩，有些无奈地摊手，“我明白了 ，我懂你的想法了。唉，哥们，咱们是兄弟，其实，都是男人么，你有这样的想法是很正常的事儿。”他遇到自己心悦的女人，也会萌生出把她按倒的想法。 可是，真的按倒扑倒上了床榻后，却觉得这是如此的无味。 尤其是那女人脱去了伪装，再用一些粘糊的手腕粘着你时，更觉得女人，也不过如此而已。 司马琉安哪里会知道这家伙就这么转瞬间，便把他想的如他那样不堪…… 为了避免与司马琉安再有过多的尴尬接触，李七巧晚上不再乱窜。 就算是上山，也是能不带他们进去，就尽量不带。司马琉安也不再动不动的就逗乐她，每天就扑在后院儿看他那些药园子。要么，就是去了不知道的地方，也不晓得做些啥。总之，这几天，俩人都处于较冷静阶段。 但是，有些要教导的东西，她还是必须学的。而要学东西，就避免不了要与司马琉安接触。 这一天上午，又是教学辩认药材的时候。 在她准备停当时，令人意外的是，沈秋白这个二货也要跟着去。“我也要进山玩儿去。一个人在家里，实在是太无聊了呀。唉，人生，真的不要太寂寞。” 正觉得和司马琉安这样单独相处有些不自在的李七巧一听，当场就点头同意了。 “好，我把二朵三朵，还有老头也带上。”人多，热闹，自己也不会与司马琉安单独相处。嗯，这是个好办法。 “农妇，你可得关照着小爷我啊，爷我很脆弱的。”临走时，沈秋白还很谄媚地过来求情。 “你需要本农妇的照顾？”李七巧鄙视他，一点也不买他的卖萌讨乖。 “嘿嘿……那啥，这个，男人有时候也是很脆弱的，你没听说过么，容易受伤的是男人啊。” 沈秋白送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给她，换来李七巧一个往下的手势。 第154章 下套 “涩，女人你别不相信，我告诉你啊，那啥的时候，你就懂了。” “那啥啊？”李七巧听的一头雾水。 “呃，你……算了，反正你记住，男人是脆弱的存在就行了。对我兄弟，你可一定一定要温柔以待啊。”沈秋白用力拍着她肩膀，一幅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暧昧眼神。 李七巧更不解了，还待细问，这家伙便赶紧松开爪子摆手，“走吧，农妇，记住我的嘱咐哈，一定要温柔以待我兄弟啊。” “我温柔你个大爷的。”李七巧冲这二货的背影挥了挥胳膊。丫的说的话她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二货现在变成神经质了吧。 看来，二朵给他的刺激不算小啊。有病，还是得治治才行。 一行人往山里去。这一次要去的，是更深更远的山。 或许是运气的缘故，在进入这片陌生的，几乎没有人进入的地界后，李七巧居然会碰到了一株人参。 “人参啊，看样子，不下于二百年份了。” 只是挖开一点，看了看那根须，李七巧便猜测，这一株人参年份不会少。 等到全部挖出来后，细数人参的芦数，还真的有不下于二百年份的节数。 辨别人参的年份，最好的就是看它的芦。 因为人参每年生长到秋季的时候，便会自然脱落上半部分。脱落后，便会留下一个印节。在人参鉴定上，就格外之为芦。 “哈哈，二百年的人参啊，这一根人参，得换来多少的银子？” 越想越美，李七巧抱着这一根挖掘完整的人参乐的嘴也合不上了。 沈秋白在后面看着她搂着这一参娃娃，很是牙酸地讽她，“不就一根人参么，哪怕是这样的二百年份的，爷出一千两一根，照样能换来。” “涩，你能换，那是你有钱。哈哈，一千两啊，要不，你现在给我换 成钱？” 李七巧美美地看着他。“来吧，来吧，你在外面也是一千两换人参，我这儿，也一千两换你了。” 沈秋白想想这段时间没钱，自己用的还是司马琉安的呢，是以便极气短地哼哼，“那啥，现在……没钱。” “没钱！没钱你还拽个屁。你猪大爷的，别在姐面前装富。” 李七巧气的破口大骂。这死男人，没钱你穷装逼，会挨雷打的。 “咳，爷……只是暂时拿不出银子而已。等到过这一段时间，看爷用银子砸死你。”沈秋白最讨厌人家说他没钱，他这一辈子何时缺少过钱啊，也就这一段时间，愣是被人一再地轻视了。尤其是二朵三朵儿……一想到那姐妹俩总是用鄙视的眼神看自己，他就心塞的不要不要的。 二朵跟在身后过来，听到他这话也冷哼出声，“没钱还装逼，小心被雷劈啊。” “二朵，那妇人这样说就罢了，你怎么也这样说人家，我心里好受伤，求安慰。”沈秋白一听二朵的声音便温柔地凑上来要拉小手。 却被二朵义正辞严地冷斥出声，“我可告诉你，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能这样对我动手动脚。” 呃，他家小二朵儿有了男女心防了，沈秋白再一次忧伤中。 “小二朵，你是女孩子，我是……你大哥哥，你不能这样提防着我？”沈秋白继续忧伤中，那双亮晶晶的黑眼睛不断冲她眨巴眨巴，一幅我受伤严重，呼吸困难需要人工呼吸的苦逼样。 二朵看的恶寒，赶紧伸手，“打住，打住。告诉你，尤其是我这样的女孩子，更要懂得自尊自爱，你以后离我远一点。别防碍我以后相亲找对象。”这个变态男人，肯定不是好货色。以前多半没少干混在人群里面装姑娘，再拉小姑娘手的事儿。 越想，二朵对沈秋白 的眼神儿，也就越发的鄙视了。 “你，你，二朵儿，你这样真的好让人受伤啊。还有，你怎么可以去找别的男人？” 沈秋白是真的内伤中。他家小二朵居然跟着他，还想要找旁的男人。找男人是吧，他先把那男人弄死得了。 但接收到二朵那冰冷的眼神，他所有的杀气又敛了下来，继续装病哼哼求安慰。可惜，人家二朵儿径直把面前的刀子塞他手里，“乖，赶紧挖药材吧。一会儿晚上咱们出不了山可怎么办？” 呃，他家二朵哄他了。沈秋白那个乐呵啊，“哈哈，二朵儿我乖，乖的不要不要的。” 随行而来的青竹和卿衣，听的同情地扫向跟随着沈秋白的二名暗卫。那俩位哥们，这会儿正往后来快速退着。 主子，你这样太没脸没皮的，让我们这些当奴才的也好丢人啊。 等到沈秋白想到，自己这一次出来的主要任务是什么时，几个人都打算回道了。 晚上呆在深山的痛苦，他是很清楚的。这山里的蚊子毒蛇蝎子什么的，真的是太多太多了。一不小心睡着了，或许就再也醒不来。 就因为清楚这一点，是以沈秋白不敢呆在这山里面。 可一想到自己还没搞定的活儿，沈秋白那个急哟。 好在，还有机会。之前他穿越这一座山时，曾经遇到过一个古怪的洞穴，只要把这俩人关在里面…… 想到这儿，沈秋白主动要求带路，但是，带着路，却是绕啊绕，绕着绕着，绕的李七巧都不愿意往前面走了。这家伙才开始哼哧着，“ 唉呀，肚子痛啊，这是怎么了？肯定是被这山里的蚊子咬的伤了胃，奶奶的，怎么这么倒霉啊，你们俩在这儿等等啊。我去去就来。”也不管身后几个人愿意与否，他哼哼着要急着去解救。 但是，去了不一会 儿，便又着急上火地跑出来，“唉呀，不得了，不得了，这前面居然有一只红色的兔子往洞里面跑了，你们说，这世上有红色的兔子吗？” 李七巧一听，红色的兔子啊，这么稀罕的东西，怎么也得抓住吧。 “就前面的那个山洞？真的有红毛兔子？你没看错？” “对对，就在前面。真的是一只红毛的兔子啊，那毛色，啧啧，我就没看见过那么漂亮的红色。当时我还没蹲的下来呢，那红色的兔子就往我脚边嗖地往洞内去了。当时，好象还听到里面传来吱吱吱吱的兔子声音，感觉，不象是一只，到象是一窝的红毛兔子。唉呀，不怕你们笑，当时害的小爷还以为看见红毛仙了呢。细瞅瞅，才知道是一只红色的兔子，你们说这世上怎么有么奇怪的东西？居然会有红毛兔？” 沈秋白看着司马琉安一幅不明所以的样子，又求助地看向李七巧。在看见李七巧眼睛一亮后，他低头，掩饰了自己内心的窃笑。 司马琉安还没反应呢，李七巧就蹭地往洞里面钻去。 前面的时候，她还小心地怕踩着沈秋白埋伏的特殊地雷。后面看沈秋白貌似真没进来过，这才放心一点。 从洞穴内，呼呼地刮出一股风。 迎着风嗅了嗅，李七巧意外发现，这一股风，在微凉中还带着天然的香气。 “咦，难道说，那只红色的兔子，是一只狐香兔子。听说这世上有一种天生带着狐香的动物，闻起来气味特别的好闻。若真的有这样的品种，她还愁未来的生活费吗？” 如此一想，李七巧便兴奋地往里面钻。 司马琉安本来想要看戏的，他对于红毛兔子压根儿没太多的兴趣。 可是，沈秋白却在外面突然间“啊”地一声尖叫。 “不好了呀，我刚才进去的时候，好象有 看见一只大家伙也钻进去了。这个，不会是坑了农妇吧？” 司马琉安身体一僵，侧首，狠狠地瞪他一眼，“你不早说。” 这个家伙，一直和李七巧有点不对符，他现在强烈怀疑，这是沈秋白故意给李七巧设的套子。 二朵儿一听，也急了，一把揪着他，“你敢坑我姐，我告诉你，俺姐若是有啥问题，我跟你没完。” 沈秋白心里叫苦不叠，他也不能说他是为了坑李七巧和司马琉安俩人吧。只是冲二朵儿挤眉弄眼的。可惜，二朵儿不懂他，只当他是在卖萌求情，当下更气的一巴掌拍去。 “气死我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吼完，二朵儿跟着已先行一步的司马琉安往洞内跑去。 看她真的跟着往里，沈秋白也急慌慌地撵上。 但，还是一路跑，一路嚷嚷着有鬼啊，摔倒啊，愣是拖慢了二朵儿。等到司马琉安跑远了，他一把拽住她，看着前面跑远和俩人，这二货噗地乐出声来。 “行了，小二朵儿，你别担心你姐了，咱真的有看见红毛的兔子，那谁，公子的轻功不错，你姐不会有事儿的。”他带着点得意地声音劝说着。 二朵儿嚷嚷着要往里，却被沈秋白拉的更紧。“说不要去就不要去了。我跟你担保，你姐不会出事的，真不会。” “你确定？”二朵儿疑惑地盯着他，这才发现，这家伙一幅看好戏的……兴灾乐祸的表情是啥意思？ “我确定，确定啊。”沈秋白忙不叠地保证。 二朵回身，叉腰，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这家伙，突然间伸手揪他脖颈，“说吧，有啥事儿隐瞒着我，你对我姐做了啥事儿了？”二朵儿还是太了解这厮了，他眼睛一转，便知道这家伙有事儿。 沈秋白看着她执着的眼神，有些苦逼，“这个，我能不说吗？” 第155章 不应该抓的 二朵儿冷笑，手指头戳着他胸脯，右手又收紧，掐的这男人痛苦地直翻眼，“不说……嗯，不能说……” 少女幽冷的眸子紧盯着自己心脏的地方，沈秋白想到了二朵儿手持着刀子，准确无误地开膛部肚那些小动物，开膛剖腹那些野兽的场景。全身，没来由的就打了个颤儿。 “咳，这个，小二朵儿，你得保证，一会儿听了不能打死我啊。” 二朵儿眨巴眨巴眼睛，咬牙，硬着点头。“我保证不打死你。赶紧说。” “这个，……我不是看你大姐……好象和公子，有点那啥感觉的么？” 成功看见二朵儿和张大了嘴巴，但旋即，少女又歪着头，似乎在回忆啥。 确实，二朵儿是在回忆李七巧和司马琉安相处的一些事儿。这一回忆，便觉得，好象，还真的如这个变态男所说的那样，姐跟那位贵公子，真的有着不一样的关系呢。 比如，公子会对着李七巧温柔地笑。也会对着李七巧摸头。虽然他也会摸娃子的头，更会对娃子温柔说话。然而，对她和三朵儿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就都是严肃漠然的样子。 为什么会对姐姐跟娃子不一样？ 还有，姐姐可以在他面放很放松，也很自在，甚至于，俩人还相谈甚欢的样。更重要的，姐姐对公子，好象也很是关怀。每次看她们俩人在一起的相处，就觉得这俩人是……熟识很久的人。 知道公子晚上睡觉不好，姐姐居然还亲自缝补了一个装着宁神香的荷包给他。这样的待遇，她们都没遇到过。 越想，二朵儿便越发觉得，姐姐完蛋了。你说这好好的一个农妇不当，怎么会跟公子这样的贵家公子扯一起呢？ 毕竟，公子那么高贵的一个人，姐姐怎么会配的上。想到这儿，二朵儿眼神黯然。 “咳，二朵儿啊 ，哥说句不好听的话哈，你姐姐这样的身份，想要配上公子，这个有点难度的。小二朵儿你别发火，咱这话虽然难听，可是在理儿啊。你看看，你姐啥身份，公子……他又啥身份……这俩人若是硬凑在一起，你觉得他们能过的好么？光是司马琉安那货家里的一摊子贵讲究，就够你姐喝二壶的。这个大户人家的事儿，我不是吹啊，真的很多麻烦的。” 这一说，二朵儿绞手指了。这可恶的家伙，怎么说的这么直接。突然间好恨，恨自己没能力，恨自己不能让姐姐有好日子。 “那你这样把他们逛进去是做啥？”二朵儿气愤地再次责问。 “咳，我这个啊，其实就是为了让他们单独的呆在一起，可以看清楚彼此的身份。也能让他们，早点儿迷途知返。” 他当然不能说，这一切是为了满足司马琉安身为男人的爱好。把没吃掉的，又有兴趣的女人搞定，这以后就不会再想着谗着了。至于李七巧，他才懒管她事后会怎么样呢。他只要司马琉安好就行。 二朵有些猜疑地看着他，看他不断赔着的笑脸，黑沉黑沉的眼睛，直看的沈秋白摸着自己的脸强自干笑，“小二朵儿啊，你是不是也觉得，哥长的帅气，好看了呀？不用太害羞，你可以说出来的哦。” 二朵儿瞳孔一缩，最后侧首闷哼一声，“孔雀。那啥……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不会有事儿的？万一洞内有旁的事情。或者是……咦，你还让你把洞给堵塞了。还是这么大的石头，你，你？你是安了心不要他们出来的呀。” 二朵这才看见，沈秋白身边的俩个暗卫，居然把一块特别沉重的石头堵塞在洞口。更要命的，还用东西把它堵塞的紧紧的。这么重的石头，哪怕是大姐那种巨力人，也无法撼动啊。 “小二朵你听我说，俺只是让他们呆在这山洞里面相依相助几天。五天，五天后，我一定让他们出来。吃的你也不用担心，早在之前，俺就撵了不少的兔子和野鸡进去。至于水源，里面我察看过了，也是有水的。旁的啥的，里面好象还有一个天然的山谷，具体的我没细看，但是里面肯定会有野菜啥的。你看看，哥为了你姐，考虑的多周到啊。” 二朵这才平静下来，换上一幅淡淡的笑脸，很肯定地冲他点头，“嗯，算你做了件不错的事情。我想，这几天大姐会把你那位相公弄的很可怜的。哈哈，姐可不会吃亏啊。在这样的地方，你说，一个贵公子，却要被逼着打猎，还要剥兔子皮，以及，烧火做饭啥的，会是个啥样的情形，哈哈……我想着那个装逼的家伙从仙气飘飘，摇身一变成为煮饭公，哈哈……” 沈秋白也跟着笑了，拍掌，“小二朵，想不到你和我的爱好，是如此的相似啊。没错儿，就是这样的才更能教人开心啊。以后我觉得，咱们俩没太多的共同点。如今看来么，其实咱们俩还是有不少的共同爱好的。比如，想要恶整司马琉安这个魂淡，咱俩居然出奇一致啊。来，摸个小手，代表咱们俩结盟成功。” 二朵儿扭头，没搭理这二货。 沈秋白缩回手，脑子里面却是想的：农妇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俩人凑在一起，最后，干柴烈火，俩人一触即燃，最后的最后，这俩人滚成一团儿。农妇骑在司马琉安的身上，一直摇啊摇，摇啊摇……可怜的司马琉安，从此以后，人生当中就有了不可洗清的污点……哦哈哈……太完美了有没有！ 这一对坏妹烂兄弟的各种得瑟臭味相投不提，却说追进洞内的李七巧，内心就想着要找到那只红毛兔子，旁的 ，则是啥也没担心。 毕竟，身后还有几个熟人在呢。 然而，追了好久，这个洞穴居然还没个完，感觉，这洞也太长了点。 要不是前面有风一直送来，她都没敢再往前跑了。 这会儿是追还是不追？ 看着手里即将熄灭的火把，李七巧叹气，还是打道回府吧。 转身，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急急撵来。 就着火把的余光，看清楚是司马琉安后，李七巧摆手， “回吧，回吧，唉，别说红毛兔子了，毛都没看见一根。” 司马琉安看她无事，这才松了口气。 “没有就算了。”现在不跟她提旁的事情，还是出去再找沈秋白算账吧。 “找不到，回吧。” “嗯。” 可是，才走了几步。 “噼啪……” 火把，终于完成照明任务寿终正寝。 黑暗中，俩人眼前一团漆黑。 “完了，这下咱们得摸索着走了。”李七巧有些无奈地扔掉火把。 手，突然间被男人握紧。 温润有力的手，还有他指尖传递而来的微凉感觉，令李七巧直觉想逃。 “别怕，有我在。” 醇厚的嗓音，带着安抚人心的效果。莫名的，那颗砰砰乱撞的心，突然间就安宁下来。 她挣了二下没挣脱，有些尴尬地跟着男人往前面撞，“嗯，看不出来，平时的你一幅要受人保护的样子。今天，却这么的男人味儿十足。” 司马琉安有些疑惑，“我给你的印象，居然是……很娘的？”娘，是这女人总爱挂在嘴巴上的词儿。听的多了，也就明白了。 “哈，那啥，再怎么娘，你也不会象沈秋白那个二货那样娘啊。难道，你对自己的定位，就是他那样的娘样儿？我只是觉得，你平时太……太温和了些，现在么，有点霸道，很具有男人气概。”而且，让女人在这样黑暗的洞穴中，能滋 生出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谢谢，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司马琉安优雅地回，哪怕行走在这样的黑暗当中，也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光是这一份气质，还真不是李七巧能做到的。 “谢谢你给我做的香袋，自从有了它，我睡觉很好。”一路上，似乎也感觉到俩人的气氛有些微妙，司马琉安也开始找话说了。 “哈哈，无事啊，我就是随手而做的。只要有效就好，你走的时候，我把方子告诉你。以前我有一个亲人也是睡觉不好，所以记得这个方法的。可惜，那个最亲的亲人，我再也看不到她了……”这可是几千年流传下来的老方子，效果当然显着。 “好。” 男人隔了好久，才轻轻慢慢地回应。“那人……比你爹娘还亲么？” “对啊，比我爹娘还亲的！” “春娃的爹？” “不知道，我过门他就死了？” “那……是他爹娘？” “涩，那老婆子，恨不得把我沉塘，会对我好才奇怪了。” “哦……” 终于司马琉安不再问那个人，李七巧也松了口气。 她总不能说，那个人是前世的，不属于这一世的人吧。 俩人手牵着手，一路往前跌跌撞撞地行进。 毕竟是山洞，走着走着，李七巧就被一块石头绊倒。 “啊……” 腰，倏尔被提起，李七巧狼狈地撑着男人的胸膛，“吓死了，可惜没长夜眼，要不也不至于这么狼狈了。” 司马琉安身体有些僵，这女人按哪里不好，非得按他的……胸乳的地方…… “谢谢啊，我们可以走了。”李七巧的手习惯性地挠了挠，挠着挠着，突然间发现手掌的地方被啥东西顶了起来。 虽然看不见，但是，感觉到男人灼热的呼吸，还有那手心的硬度……隐忍的呼吸！她如被火烫了似的，一下子松开。 第156章 狭路相逢 妈啊，她她她，居然捏着人家的咪咪了……真的不是故意的呀。 还好现在处于黑暗中，第一次，李七巧对于这会儿的黑暗，居然会滋生出感激之情。 “跟紧我。”手，慢慢松开了一点，但还是没放。 听着他醇厚的略带点霸道的话，李七巧除了点头也只有点头。突然间，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是个小女生，正被男人呵护着，宠爱着！这样的感觉……真的太棒了。就算是一时的迷惑，也就这样贪恋着吧！ “其实，以前的我很怕黑暗。”走着走着，司马琉安突然间蹦出这样一句话来。 “啊？”李七巧不解，这个男人会说出自己害怕的事情！ “我亲娘去的早，亲爹……收了不少的姨娘。因为是正房嫡子，挡了不少人的路吧。所以生活中，免不了的麻烦有很多。比如，被人恶劣地关在黑暗的屋里面，再谎称失踪，被人诱拐什么的。” 司马琉安一路走，一路淡然地说出自己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在这不断有脚步荡回响的洞中，原本只有单独的脚步声，感觉挺碜人的。然而，在听他说的这些曾经的往事后，李七巧的心，也被牵动了。 整个心神，全都沉入他所说的故事当中，一时间，也就忘记了还行走在这种看不到边的黑暗当中。“你被关了多久？” “那一次，她们故意把我关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面，没有水，也没有食物，时不时的，还会有蚂蚁蛇类的爬出来。 饿狠了，我把蚂蚁给吃了，蛇，也被我疯狂地嚼咽了……” “你……” 李七巧的心都在收缩颤抖，“那些人太可恶了，你多大，那时候，你才多大？” “我想想，好象是四岁的时候吧。幸好，娘在生前有教导我一些护体的功法。也曾把我扔到一些蛇类里面锻炼……要不，我肯定被那条 摸起来极大的蛇给吞了。” “呃，你娘……这么训练你！”突然间有点同情这个温雅如风的男人。亲娘会在四岁前，就把孩子扔到蛇窟里面锻炼，这得是多么牛叉的亲娘啊。 之前还觉得师傅老王头是个变态的家伙，没事把她扔悬崖下面的蝎子群里训练。 然而，如今看来，起码她是个成人，扔在蝎子群和毒蛇里面，也比一个孩子的适应能力强吧。再说了，师傅起码还给了她一些可以扫清障碍的药。 可当时四岁的司马琉安呢？他能依靠的，就是瘦弱的双手，还有尖利的牙齿。 想想一个四岁的孩子，用牙齿疯狂嘶咬着大蛇的场景……这，还是那个优雅华贵的司马琉安吗！ “蛇啃完了，骨头也被我嚼咽了。当我饿的快支撑不住时，沈秋白的父亲带着人找到了我……” “后来呢？你离开你家了吗？离开那些可怕的后宅女人了没？”李七巧焦急地问。 沈秋白侧首，嗓音不疾不徐，“没有，因为有人阻止，有人说，妻舅真把丧娘的孩子接走了，对司马家，会是一种最要命的打脸方式。所以那个人不答应，我还是继续留在家里。但好在的，舅舅为我争取了一些权利。虽然，还是很微弱，可就是凭着这些权力，我活到了今天……” “你真了不起。” 李七巧由衷赞叹。 一个四岁的没娘的孩子，生存在那种后宅大院里，也不知道，他是怎样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为了生存，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没有选择。不过，只要想想，当那群人看见我靠着一个人坚挺着走出来，虽然满脸狼籍，但我却硬挺着站在那儿，不要人搀扶，不要人抱。就那样鲜活的站在那儿。 我的眼神扫过那帮家伙，满意看到他们的黯然失望……那会儿我知道，只有我更好地少面前 在，才能不辜负他们对我期望。 所以，从此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我都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活着。活着，看着这些人求而不得，活着，看这群人因为我的存在而生不如死。每次看见他们那样仇恨，却又不得不强做欢颜的样子，便觉得，其实人生也是很有乐趣的。” “呃，好吧，你的爱好，与众不同。好象，从一开始你的爱好，就有点不一样。”这位贵公子，你的爱好在现代，可以被称之为变态受虐狂的。 “看到你的时候，我觉得，就是在看另外一个小时候的我。只是，你的亲人们，对于你的憎恶，都表现在外面的。而我家里的那一群人，他们再怎么憎恶我，却必须对我这个长嫡子恭敬有加。哪怕，我偶尔对她们打脸，做了让他们害怕的事情，可这些人还是要对我谦恭有礼……” “仔细想想，看她们这样憋屈地活着，貌似感觉挺好。”李七巧想象那一番场景，也就不觉得这家伙变态受虐狂了。 “可不么，就如，你明知道那帮人很可恨，可最后，还是会放手一样，事实上，看他们失了最心爱的东西，感觉也是很畅快的。” 李七巧羞涩地垂头“你不要说的这么直接么。” “嘘……”突然，暗洞中的司马琉安止住了声音，倒拉转李七巧，反而往洞内走去。 “有……唔……” 嘴巴突然间被捂住。 男人的唇紧贴着耳朵轻轻呓语，“有人，前面……” 李七巧心脏骤然紧缩，“……”在他手上轻轻挠了一下，司马琉安慢慢放开她。 俩人屏气凝神往前面走。 黑暗中，也不知道摸索着走了有多远。直到，前面现出一片小山谷。 光线，从走道里逸来，俩人没敢探头。因为在这洞穴的出口处，居然有人把守着。而说话的声音，正是从这俩人 嘴里传来…… 李七巧突然间想到了上次在悬崖底部，那些突然间出现的人。这事儿，一直以来都是她心里的结。事后，老王头告诉她不要再多管闲事儿，加之老王头身上所受的伤，是以她一直没敢再探查悬崖下面。 可是这个山洞里面，怎么会有一帮人出现？如果是那同一帮人，那她岂不是天天都处于危机当中？ 想到这里，李七巧整个都不好了。 察觉到牵着的手突然间收缩攥紧，司马琉安安抚地回抚了一下。就着淡淡的光线，看着他漆黑的眸子，李七巧的心，奇迹般地就平静下来。是啊，一切还没到最坏的时候，着啥急呢。 这个天然洞穴，还有不少的岔道，俩人慢慢猫向那俩个还在谈天说话的人。 越来越近，能隐约听到俩人正在说着某个女人和男人经历的事儿。 “那个女人也真是够味啊。你说，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怎么还当她是个贞节烈女呢？” “那是她还没尝到我们这些男人的好处。你看看现在老实留下的女人，有哪个不是任我们乱搞的。” “这到也是，每一个刚进来的女人，全它娘的一幅贞节烈女样儿，最后，只要被我们这一帮兄弟们上了，一个个都离不开咱了。” “那些女人，原本就是从窑子里面弄来的，天天接客也接惯了的，咱这些人能给她们一个安宁的家，也算是不错的了。” “说的也是。不过哥啊，我真想出去外面走走啊。” 提到这，俩人居然再不说话。 良久的沉默后，另外一人才怅然地说。 “我们的身份，我们的责任，注定咱们只能呆在这个地方啊。谁叫，我们是……” 是什么，可惜风太大，居然关键时候没听清楚。李七巧那个急啊，司马琉安也急，但看她这样把头往前面探，赶紧拉拽她回来。 可 是，就算是这样，也拉拽的晚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别的岔道里，居然走出来了一个人。在看见李七巧倏尔回缩的脑袋瓜后，蹭地就往这儿来。而且，在跑来的时候，这人还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口哨声…… “不好，赶紧逃。” 不用司马琉安说，李七巧也知道这会儿只能逃了。可是，逃往哪里呢？ 当然就得逃向洞外了。这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对临死的羊都要折磨一番，若是落他们手里，还能好的了！ 想到这，俩人的脚步跑的疾快。 “该死的，这儿怎么堵起来了？” 看着被堵塞的出口，俩人急到不行。 司马琉安更是一身冷汗，“难道，是这一帮人早就发现了我们，所以提前堵塞了通道？” 李七巧听的也吓出白毛汗，“这？不会吧。不管了，咱们先往这些岔道中跑吧。之前我就发现这条洞有不少的岔洞。”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俩人也顾不上别的，只能不断往前面岔道的方向跑。 等到跑到这些岔道里来，才发现，这一条岔道，还分成了无数的岔道。可是，在这样的黑漆漆的通道里面，俩人也看不清楚，只能根据有风的方向逃。 磕磕绊绊的脚步声，以及身后男人们低沉的怒吼声，纷沓的脚步声……所有混杂的声音在洞中无限放大，李七巧只有一个感觉，这会儿她肯定是在经历藏宝洞历险记。 “前面，那俩个人就在前面，赶紧追上去……” “不好，这帮人怎么跑的这么快。同样的没光明，它喵的，这些人是耗子变的吗，怎么这么准确能找到我们？” “这些人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他们在黑暗中被强行训练，早就生出了敏锐的六感。赶紧逃。” “回来……回来……” 当俩人拐入一条较宽的岔道时，身后的人居然吼着回来。 第157章 有我在 “好象，发生了何事？”李七巧有些不解地问。这身后的急促声音，似乎发生了重大的事。且，这语气，更是急的很。 “不管，他们越不让我们进去的地方，咱们就更要进去。” 司马琉安冷笑着，带着李七巧继续往前逃。 身后，惊恐的声音密集传来。紧接着，脚底一软，察觉这不妙时，俩人已经陷入了流沙当中。 “我的娃啊……娘跟你就这样永别了么……” 临陷入时，李七巧只有这一个想法，她的娃，再也看不到了。 沙子伴着人一起往下，簌簌的，也不知道陷了多久，滚落了多久。感觉，时间很久，滚的速度也超级的快。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 直到，俩人陷入一片全是流沙的地方。 从侧面传来微弱的光线，就如一线生机一样。 李七巧好不容易睁开眼睛时，却是呆呆地看着四周，再也说不全话。 “这儿……这些……这些……珠子会发光。别告诉我，这些珠子……是夜明珠吧？” 她困难地咽口水，脖颈扭了扭，这一扭，便看见不远处的夜光璀璨的东西。只需要爬上前面的石阶，便可以摘到无数的夜明珠。最近的一颗，更是有……婴儿的拳头大啊。这么大的珠子，拿出去得换多少的钱？ “咳……咳，先别管珠不珠的了，你到是……先想想怎么从这该死的流沙地中出去吧。没看见我们现在往下沉吗？我感觉，这个地方的流沙，还在下沉啊。” 司马琉安苦逼的声音从身下嗡嗡地传出，李七巧赶紧低头。这一低头，身子就往下沉了不少。本来只没到脖颈的流沙，这一下居然没到了嘴巴。糟糕的是，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往下倾斜，下沉…… “咳……不好意思啊，原来我压着你了。我往一边儿挪。” 身体处在流沙中要怎么应对？ 李七巧努力思索，想到曾经看过的一本也曾经是穿越的小说，里面就有一个灵异的情节。似乎也是女主被陷困在沙里面，最后…… “你学我，努力地四脚平摊。一点点地，慢慢地耐心挪移。咱们……往那边儿挪去。”在这关键时刻，她那向来慌乱的脑子，居然出奇地镇定。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躁动。手脚摊开，慢慢地平衡着，掌控着节奏，一点点地挪移，挪移…… 她在上面，感觉略好一些。等到她挪开，司马琉安也慢慢地侧身，平躺，学她那样，四肢摊开一点点地龟缩地往左边最近的石阶挪去。 本来，司马琉安都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可在李七巧这一指示下，发现身体不再往下沉去。相反的，只要四脚协调地一起行动，速度虽然慢了点，可也确实是能往前面挪移。 原来，流沙里面也可以活动挪移。顾不上吃惊，俩人专心致志地做着这一件平常看起来很简单的四肢同时挪移。 眼看就快要到石阶了，李七巧糊满汗水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的笑容。可惜，就象是老天爷也不想叫她如此过关一样，砰的一声，从上面，再度滑下了一个男人。只不过，这个男人的身上，却是捆着一根绳索的。 “这俩个人还活……” 这男人才一张嘴吼，李七巧动作快捷地一扬手。 泥沙嗖嗖地灌入吊在头上的男人嘴里。再一狠心。伸手就掐他喉咙。那男人急的想吼。可惜，嘴里只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就着绳索的力量，李七巧努力掐着倚着，这才没掉落下去。也就是这一绳索的力量，令一直半潜伏在沙堆里的司马琉安，也借助这力量，一跃，轻功运起，吧嗒跨上了台阶。 直到把人掐死，咽下最后一口气。司马琉安又飞速借力跳过来，手起，绳索 直接割掉。再揽着李七巧，借着还在飘荡的绳索一荡。 终于脚踏实地，李七巧紧扒着男人的肩膀不断喘息。 这一刻累的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更让她不敢相信的是，她，居然在这儿……杀了人。看着那具不断下沉的尸体，居然不觉得内疚。女人为了保护自己，也是够拼的。 “别喘了，咱们必须快速离开这儿。”司马琉安咽了口气，搀扶着她，跌跌撞撞地往石阶上冲。 刚才的绳索割断，上面的人肯定能察觉到不对。 到时候，不敢担保他们会放下什么东西来。不过，这帮人，是怎么放下绳子的？如果他没估算出错，这掉下来，光是掉落的过程，不下于一柱香的时间。这只是掉落的时间啊。 若是算起行程，这得多远的距离？这一帮人，居然有如此长的绳索随时随地准备着，他们……到底是何人？ 果然，在俩人离开后，从上面就放下了不少的蝎子，还有毒蛇，毒虫飞蛾之类的。 “这一帮贼。” 李七巧狠狠地吐出嘴里的沙子，还不忘记摘一颗夜明珠搂着。“喏，你也带一颗走。这东西可是好玩艺儿，听说一粒就值老多的钱了。咱把这一颗拿出去，肯定能发财的。”李七巧傻傻呵呵地乐。到这时候，也没一点害怕情绪。 走了二步，她疑惑地打量着四周，“喂，司马琉安，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看着，怎么象是一片宫殿？哈，我肯定想太多了，这二界山下面，怎么会有宫殿呢？搞笑了吧！” 虽然精力枯竭，但对于未知的地方，李七巧还是很留意的。这一打量，便发现这儿的建筑，看起来很古怪。 司马琉安也扫了一眼，最后冷笑着，“若是我猜测不错，这儿，应该是一片地下皇寝。” “啊，这儿……我们这座山中间，有一座古墓…… 古地下陵寝……皇室人员的？哪位皇帝吃饭撑的，跑这儿来建造皇寝？”李七巧惊喜地问。这它太喵意外了呀，传说中的地下陵寝。啧啧，以后有吹牛的资本了。 传说中的盗墓啊，妖鬼啥的，不就是出自这种地下皇陵么。如今，她居然瞎眼一跑，跑到了一座地下皇陵，李七巧觉得，若是这儿有卖彩票的，她一定要去买二注。 “对，这儿明显的是一座地下皇陵，而且，如果我猜测不错。这个皇陵的主人，恐怕与前朝的那个，据说被放逐的那位有点关系。” “呃？放逐是个什么鬼？”李七巧完全不知道这男人在说什么了。 “前朝的末位皇帝，并不是一个能力出众之人。相反的，他的一位兄弟，据说很有才伦，也极有远见。在世人都认为，前朝应该落在那位的手里时，可他却被他们的父皇给放逐了……在史册上，只记载了这位被放逐的原因，好象是因为目中无人。可事实上，那位皇子很会尊重人。更会礼贤下士。 这样的一个人被放逐，一直以来就是很多人不明白的地方。直到，他放逐后，新皇上位，不到五年的时间，前朝败。在祖皇帝要清理这位前朝皇叔时，这位皇叔却离奇地死了。当时，有不少人怀疑他并不曾真的死亡。毕竟，一个年轻力壮，正当壮年的人，怎么可能会死掉呢。 与他一起离奇失踪的事情，还有一件，就是前朝原本还是极富有的。然而，在皇祖打下江山时，却发现前朝的银子，还有值钱的东西，居然所剩无几。 前十八皇叔的失踪，与前朝的银两流失，成了二大谜点。一直以来，当今，其实都在查探这个人和这些银两去了何处。这二百年期间，也曾经有人试图反抗，最严重的一次，是叛军攻到了皇城。 但与前朝失踪的人 和银一样，每一次的反判，都找不到源头，也就是说，找不到真正的背后谋划者。” 李七巧倒抽了口凉气，“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有可能是前朝的那位十八皇叔的人？不可能，二百年了，哈，这？” 李七巧摇头，想说不可能。但是，突然间想到了石头村。 “以前啊，咱们村的石匠，还有木匠啥的，也是挺多的。那会儿，石头村的手艺人可是出了名的多。可惜啊，当年的一场瘟疫，村里的好些手艺人，就那样没了。留下一些在外飘泊的孤儿寡母，又换了好几任的流民，最后，这儿才再度有了村庄的样子……” 想到师傅所说的那些事儿，李七巧背心阵阵发寒。 “你们怎么说……那些叛逆的案件，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因为每次我们以为抓到了谋反的大员，或者是背后人员。可最后他们都是离奇死亡。要么是被人杀了，要么，就是自杀。而每一次的叛逆，都能让朝廷大出血一番。这些年，朝廷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这话感叹的李七巧全身泛寒，她有些困难地反手紧握着司马琉安的手，“大概就在二百年前，石头村曾经有不少的艺人匠人，然而，据说当年这儿发生了一场瘟疫。村里的大多数艺人，就这样去了……听我师傅说，那些艺人，无一例外，全是一些手艺高超，见识广博的人……” 夜明珠光晕下，司马琉安的瞳孔骤然紧缩。先是凝重，旋即，慢慢晕染开一抹浅淡的笑容，笑意点点晕开，亮的李七巧的心，莫名的跟着放松了些许。 “是，你的猜测，或许是正确的。如果是正确的，咱们这一次的误打误撞，不是更好吗？一锅端了这一毒瘤，最后，成全的，会是村里和朝廷的安宁。别怕，一切有我在。” “别怕，一切有我在。” 第158章 秘辛 “别怕，一切有我在。”这句话，因为洞穴的原因，一直回荡萦绕。 “司马琉安，是不是对所有的女人，你都会说出这样一句保证的话来？”这句话，自然而然地问出声来。 内心，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 “不会。”没有任何的犹豫，司马琉安果断地回答。 心情突然间变的很好，哪怕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 “谢谢。”轻轻的，透着莫名欢悦的道谢，听的男人的唇往上扬了扬。扣住她手，“走吧。” “嗯，咱们要不要找一找这片地下陵宫，或许，这里面有你所说的那些金银珠宝也不一定呢。” 李七巧俏皮地侧首问他，淡淡的光晕映在她被头发粘着的脸庞，汗湿的黑发，灿亮的眸瞳，唇畔那上扬的顽皮笑意，让司马琉安心情也格外的好。“好，就如你所愿，咱们找找珠宝，不过，找到，恐怕也无法带走的哟。” “嘿嘿，带不走，俺看看也行啊。”李七巧吐舌，她就是财迷了怎么的吧。 “哈哈，其实，我也想看看，面前一堆的财物堆放着，是个什么感觉，最好，是能在财宝上面睡一场大觉才好啊。” 司马琉安在这儿似乎特别放的开，居然也说出了真心话。 李七巧听的瞠目，看着他啧啧稀奇，“哟哟，看不出来啊，你居然有如此美妙真实铜臭的想法。不错不错，不愧是我辈中人啊。不过，你这一想法，也彻底的打消了你在我内心的……神仙小哥的形象啊，可惜，真可惜。” 司马琉安扬了扬唇，在这充满古老气息的古墓中，有这样一个话唠陪着，感觉也不赖。 说这儿是地下陵寝，其实跟实地上的宫殿也相差不多。 “这些建筑风格，几乎全是比对着前朝而来。你看看，这种象征着祥瑞的凤凰，还有那种宛莺，无一例外的全 是前朝的特色。” 随着司马琉安的指点，李七巧看到了一些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鸟啊凤啊龙之类的。 “这些龙凤鸟瑞吉详物，雕刻的还真的跟活的一样。看来，这些东西也出产自老手艺人才行啊。这么大的工程，当年先祖皇帝就没察觉这有何不妥吗？毕竟，失踪的匠人这么多，还有建筑这样一个浩大的工程，可不三二年就可办到的。没个几十年，难。” 李七巧侧首疑惑地盯着司马琉安，这个男人对于前朝，还有这一世的隐秘事情，似乎了解的不少啊。 “据我所知的，这些东西，也不是没有人察觉到。但是，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你可知，在当年先祖初定的时候，全国好几片地方，都曾经发生过瘟疫。一个村一个村死亡的人数不在少数。而这样的瘟疫，在先祖在位时，隔上几年就会犯。哪怕是现在，也偶尔会有发生。 大凤朝的人，提到这种时瘟，便会惊的面色突变，原因就是每次发生这种瘟疫，会死很多人的。” 李七巧沉默了，她忘记了这是古代。 在古代，只要发生了瘟疫，朝廷对老百姓的处理，往往就是把那个村的人都封闭起来。 甚至，把整个发病的人全给消灭了。 “所以，我要学医，就算不医别人，也要防治自己，万一哪天村里人得了病。最后被人称之为瘟疫可麻烦，起码，还能医治自己吧。” 李七巧不会知道，她此时轻飘飘的声叹息，在以后，曾经救了她和自己的亲人多少次的命。 “嗯，你有这想法不错。走吧，我带你去皇宫的后院看看。也不知道，这儿的后院是不是也有嫔妃们的院子。” 这地下陵寝真的很大。大到上朝的地方，祭祀的地方，皇院妃子们的住所，全都是应俱全。 在看见前面上朝的地方时，李 七巧还好心情地跳到那张龙椅上。“众妃平身，今天晚上，谁讨得了朕的欢心，朕就留在哪位爱妃的院里了。” 说完，眼神挑衅地看向司马琉安。 司马琉安笑着摇头，这女人，把他当成了妃子了。 “皇上，你太坏了。”司马琉安居然学着女人的腔调真的回应了。 李七巧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手按着龙椅把手，砰地跳将起来。 “咔嚓，咔嚓……” 突然，身后传来阵阵的响声，俩人看向身后那堵高墙，看着露出的一道地道出口，惊的…… “咳，看来，好动的人也是好处的。没想到，在这地方还设置有一个……这是藏宝的屋子还是地道？”李七巧好奇地想要往里。 却被司马琉安一把拽住，看了看四周，从不远处捡起一张椅子往里面扔去。 “砰……” “嗖嗖嗖嗖……” 几乎是椅子落地的瞬间，四哥面就射出密织的箭枝。 看着那张被射穿了的椅子，李七巧吐舌头，这也太可怕了点吧。 “这些人吃饭后闲的无聊，真的……太让人无语了。”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地方。尤其是这种地方。”司马琉安环顾着四周，面色有些凝重地告诫。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好动了，不警告真怕她会招麻烦。 “我知道了，以后再不敢乱坐乱碰。”李七巧挠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误。在这里面，步步小心才能活下去。 “那我们要往里面去么？”李七巧探头看着这黑沉沉的通道，用手煸了煸，好象，还有点沉香的味道。这二百多年过去，怎么还会有沉香的味道？莫不是有毒香吧？她无法确定，还要不要走。 “先别走，我怀疑这儿是一条通往外面的通道，先让我研究一下，怎么才能安全出去。你可以去后院看看，若是找到了财宝之类的，记住，只能看 ，别乱动。” “哦，算了吧，我还是跟你一起。”经过刚才的风险经历，李七巧可没胆子四处乱走。 她这个机关菜鸟，没自信能逃过那些看起来无害的陷阱。 “那行，我们先去四周看看。不过，这陵寝也够大的。咱们现在要担心的，就是怎么解决肚子的问题。” 这问题，也令李七巧头痛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唉，这种地方，但愿还有祭祀的吧。” 就在俩人准备察看四周的陵寝时，外面黑暗通道里，为首的黑衣人面色阴沉，那双隐在黑暗中的眸子冰冷嗜血。 “主子……现在怎么办？绳子被人用蛮力切断了……那下面的人……” 为首的一个小关目，硬着头皮轻声询问。 “怎么办，先用我们紧急联系少主的办法联系主子。看看是他亲自下去，还是令我们下去。” “是。” 身后轻轻的脚步声远去。洞穴处，只留下了大小二个头目。 为首的一个人紧盯着地洞出口，最后一咬牙，“陵寝的事情，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否则，我们这些年的谋划，全都泡汤。” “林总卫我带着俩个人下去吧。只是，我们不知道主子设置的密码，要怎么出入那条通道？” “我知道。”为首的人，似乎被迫无奈，最后阴沉着脸转身，带着人往另外一条岔道走去。 “这就是妃子的住处啊？看起来还挺真实的，也满奢华。啧啧，这些个摆设咋能不坏呢？” 看完一间妃子的住所，李七巧啧啧稀奇。这些家俱长年在地底居然还能完好无损，不得不说，古代的护理方法也做的很不错。 “这些材料，几乎全是最坚硬的一种木材，还经过特殊的药物处理，还有防潮之类的处置，放上三二百年，想来不成问题的。咱们时间不多，可能得加速找到出口的办法。 ” “哦，好。”李七巧也知道，他们下来后那个下探的人，是曝露俩人还活着的最大弱点。 上面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想办法再派人，或者想办法把俩人处死的。 “其实，我很悲观，咱们招惹的若真的是前朝的人，恐怕活着出去的机率不大。” 李七巧有些沮丧地说出了内心话。 想想这些年来，人家一直在与朝廷对着干。现在，他们都踹到了人家的老底了，这事儿，肯定不可能就此罢休。 “有我在，一定能活着出去。”司马琉安却是自信的很。 “出去后呢？招惹了这样一群人，还不是一样的追着我们跑？” 李七巧很愁闷，她怎么运气这么不好呢。瞎跑也能撞到人家的地下陵寝。到这时候，她完全可以理解，老王头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她介入进来。只怕，他的任务就是查找这种秘密基地而来的。一旦介入进来，这生活就真的永无宁日。她只想要平安地活着，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扯入这些纷争里面啊。 “这不象是那个对生活永远笑嘻嘻你啊。小女人，起来吧，跟着哥哥走，哥保你一世平安。” 到这时候，这男人还在调戏她，李七巧张着嘴呆了半响。旋即，恶狠狠地跳将起来，“好，姐儿就跟着你走了。哼，谁怕谁啊。”伸手，恶狠狠地对着他背影挥了挥，那样子，就象是要把人活吃了一样。 “哈哈，不错，不错，这才是我认识的七七么。”俩人相视一笑，刚才的愁闷一扫而空。 生活中有很多的意外，既然遇到了，那就勇敢面对。李七巧的低潮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恢复了斗志的她，再度信心百倍地往前走。 俩人一路往前，挨个房间找。最后，在属于皇上休憩的宫殿里，居然发现了一些新鲜的活禽。 “这怎么可能？这儿……” 第159章 追…… 李七巧打量着四周，倒抽了口气，“我怎么觉得，这儿活象是有人在居住一样？” 四周，还有不少一应俱全的灶具，甚至于炒锅也有。 同样的，刀具，尖刀，还有锅子，调料，一应俱全。这么全面的东西，也算是一个高级的厨房了。只不过，这一个厨房，却是身处在一个地下皇宫的陵寝里面。 “你说的没错，这儿确实是住的有人。看痕迹……” 司马琉安伸手抹了下台面上的灰尘。“如果我猜测不错，这应该是最近半年有人居然过的痕迹。你看，这个地方的食物还没腐烂，这种黍米，在半年内还能完好，说明时间不超过半年。就是说，在过去的半年内，曾经还有人在这儿做过饭菜。这人，出去有一段时间了。是什么人，能在一个暗卫轻易不能进入的地下陵寝做饭，生活呢？这个人还真的挺古怪的？” 司马琉安眸色沉冷地打量着四周，李七巧却是顾自上前开始操作，做饭。她到是不怕毒药啥的，毕竟这段时间跟着老王头也学了不少毒理。轻易的毒，还是麻不翻她的。 不远处还有一个口袋，里面的黍米正好可以用来煮饭。至于肉食？不远处还有一些活的禽类。不过，看那个明显被人动过手脚的偶尔可以漏出来的粮食糟口，很显然是没多少粮食了。再不久，这儿的主人不回来，那些鸡鸭也得死跷跷。 “你随便做些，我眯一下。” 说完，司马琉安就眯着眼睛休息起来。 刚才太累，但也顾不上休息，这会儿乏到不行，正好趁机休养一下精神。 因为预感接下来会有一场恶战，是以他必须要保持着充沛的精力。 李七巧看他熟睡，动作就更加快速。不用这男人说，她也知道，接下来她们或许几天都睡不成了。 虽然有点小悲哀，但也并不是真的没有出 路。 这儿有活的鸡和鸭，不远处还有一口袋新鲜粮食。那些鸡鸭饿了就自己从漏口里面啄食，到现在居然还能保持着鲜活状态也是不易，打开那个装粮食的盒子，里面还真没几粒粮食了。正好把它们活宰了炖着吃，也免的它们饿死了。 可洗干净后，李七巧就发现，炖鸡的时间要浪费太多。还是胡乱切肉多的先炒着吃得了。 把这儿的十只鸡全给快速地切了肉多的地方，再放锅里煎。怕油烟弥漫出去，李七巧一直紧闭着这间屋子的门窗。就算是有油烟味儿炝出，也不会太明显。 哪怕是这么大的油烟呛在屋里，司马琉安居然也没醒转。可见，今天也把他累的够狠的。 等到十只鸡，仅存的五只鸭全给煎完了，面前这一些吃食也足够俩人吃上五天没问题后，李七巧才甩着酸痛的手腕准备叫醒司马琉安。 “辛苦了。” 然而，才走了二步，便看见那人睁着明亮的眼睛，正精神抖擞地看着自己。那湛黑的眸，透着点点细碎的笑意，整个房间，也因为这笑容变的明亮温暖起来。 “呵呵，也没事，你吃点吧，我也抓紧时间眯一下。” 同样的太累，太乏，只是躺下的功夫，李七巧就打起了呼。 看着满脸疲乏的小女人，司马琉安拈起一块鸡骨头，闻着不远处锅里飘逸出来的香气，揭开锅子，发现小女人居然还趁着煎肉的功夫，炖了一锅汤。 虽然味道跟她平时做的略差一些，但能在这样的时候喝上热乎乎的汤，感觉也不赖。 正喝着汤呢，却听到殿外远处有扎扎的声响传来。 身处于危险当中，司马琉安一直让自己处于高度警惕中。此时听到这一声响，嘴角嚼着冰冷的笑容，轻轻摇醒李七巧。并在她睁开眼睛想说话时，迅速用手指按住她唇，左手指了指殿外。 李七巧一激灵，全身的冒险因子都冒了泡。之前还担心未来怎么样呢，这会儿身临险境当中，却又兴奋的不要不要的。 司马琉安瞪着她，慢慢松手，这女人，还真的…… 不过，手指尖那丝轻微的湿意，令他面色略有些潮红。最近，他好象和这个农妇走的太近了点。 “我这儿还有师傅给的药包，我自己配的也不少。一会儿咱们看准时机给这家伙几个。” “这些人是高手。” 怕引起外面人的注意，俩人只能咬耳朵。 这么一咬耳朵的后果，就是俩人都觉得一股热浪从耳畔传来，麻酥酥，热痒痒痒…… 全身的神经，仿佛都因为这一刺激变的颤粟起来。 李七巧打了个激灵，面色也有些不自在。为了不让自己分心，俩人赶紧往殿外悄悄摸去。 这个时候，也没有旁的选择了，能走的，也只有那个无意中发现的类似于密道的东西。听外面的声响，应该是有人从外面正在悄悄想要挖掘进来。 俩人来到地道处，由司马琉安带队，几玩几摆的，还真的找到了开关的地方。 那是龙椅把手上，一个略微陷下去的点。 找到这个点的时候，司马琉安抬头看了看李七巧，这个女人的运气也真的是不错。随便一掷，居然就打到了人家的开关设置处。进去后，在墙角的地方，按下开关后，身后的门无声掩上。 “这一条道路，应该是生门。只要咱们知道怎么走法，或许，也能走出去也不一定。” “要怎么走法？” 看着面前这一堆数字，李七巧求助地看向他。在这个密室中，还是可以说出声来的。 “这有点象是九宫八卦阵，我来试试。或许能找到破解之法。” 司马琉安凑过去细看这阵法，之前想要细看，因为要陪李七巧去后院，一直没来的及查看。现在必须要 走这一条路，司马琉安当然得研究。 这第一关，只有简单的一些三角点数排列。 还有就是一个机关，只有把最正确的数字拔弄出来，前面这一关才能安全度过。 “这东西真麻烦。第一关就如此的麻烦，也不知道后面的会怎么样？” 李七巧暗自嘀咕，她是不懂这东西的了。如今能期待的，也只有司马琉安这个略懂一些门道的人。 反复的推敲了好几回，司马琉安才试着把手放在了机关上面。 “三，五，九，八。” “咔嚓……” 随着最后一个数字拔过去，前面突然间升起了一道门。 看着这道打开的门，俩人都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只要能过第一关，往后应该能更好的。 可能是这第一关给了司马琉安信心，接下来的四关，都还算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但是，在第六关时，他看着面前的数字就再也反应不过来。 “我来看看。” 还在一边休息的李七巧,看他一筹莫展的样子，便凑上来看。这一看，“哈哈，这个，居然是我们那会儿玩过的九宫格，唉呀妈啊，这谁弄的啊。来来，我来。” 这九宫格，以前她常玩儿的一出戏啊。没想到在这个古代还有人弄出这样的东西来。 司马琉安欣赏地看着她，这个农妇，总是给他太多的意外。有时候，他都怀疑她是不是他的福星了。就这个难度系数如此高的东西，小女人居然轻易的就想到办法。若换成是他……就算耗费所有精力，只怕也无法找到破解之法的。 但是，在欣赏过后，他的视线被面前的机关给吸引了，“这是后面才设置的机关术？” 司马琉安盯着那处地方看了半响，最后肯定地说出这是后面的机关。 “啥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前面的几关是一群人弄的。这后面的，又是一个人弄的？ ” “对，就是这样。”司马琉安肯定地指着不远处的一道痕迹。“你看看，这上面的痕迹，还新的很。可是我们之前经过的那些机关，我有发现都是一些有着陈旧灰尘的存在。所以我敢肯定，这一关是后面的人新设计而成。” “啊。这也太……神奇了吧？二拔人，后面这一拔人？” 李七巧捂住嘴巴，她可不敢说，自己是个穿越而来的人。如果，她懂现代的一些东西，那么，是不是也说明这儿还有一个人懂现代的穿越人士？偏偏，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她的潜在敌人。这真的不是一个美妙的事情。 “不好，他们追上来了。” 就在这时，身后的扎扎声响接连传来，显然，这那群来找他们的人，发现俩人逃出去了，跟着地道一起追了过来。 “走。” 司马琉安带着李七巧，俩人快速往前面跑。还好这会儿不再有机关术。 可惜，在穿越到前面时，这儿居然是暗河。也就是说，俩人想要出去，必须要通过暗河才能出去。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那个撵下来的头目，自从看见宫殿中那一堆吃食，以及，那一道新的机关时，一张脸黑的都结成了冰。 “主上？” 四名随从看着主子阴沉的眼神，全都跪下请示接下来怎么做。 “继续追。” 深吸了口气，黑衣人沉声命令。 而此时，他内心的震惊，却是无可比拟的。 这片地下宫殿，他们死卫是不得入内的。 生活在这下面的人，也只有主上的后人，以及，当年挑来的一些随身侍候的人员。他们只需要定时地投喂一些新鲜的家禽，还有粮食之类的就行。可是，现在下来，这下面没有一个活着的人，到是有一些不久前才用过的炊具。然而，主人的后人们去了哪里？是被那才进来的人杀一？还是消失不见了？甚至于？ 第160章 血…… 他脑子里面电转而思，还是，这个地方重新来了另外一拔人？因为，在这儿，甚至于还出现了一道新的机关。主人的后人，不可能制作这种机关。因为当年这下面收集的书籍，压根儿没有这种机关之类的书。 在破除机关的时候，接连折损了他四个手下，最后，是他把唯一可行的数字运行出来，这才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身后这一道冰冷的机关，黑衣人满脸悲愤。 主上的后人，不见了，不见了。 那么最近他们与外面的那位联系，他还是原来的主上的人吗？ 这件事情，似乎比追击那俩个人还要来的紧要，黑衣人如毒蛇般的眸子，蓄着浓浓的风暴。 若是让他逮住这进来的俩人，一定要碎尸万段。 黑衣人冷着眼，紧盯着面前这几条通道，最后，挑选了水道。也就是李七巧和司马琉安所走的那条道路。 此时，身下在水里的李七巧和司马琉安，俩人不断地划水，往前。还以为这一条暗河通道距离不会太远。然而，这一游，便发现暗河的距离远不是尽头。 偏偏，河道的二边全是高高的峭壁，想要爬上去休息也办不到。 久了，李七巧的体力终于不支。 “哗啦……” 突然前面一条大鱼撞击回来。看着这一堵厚厚的墙，李七巧咬舌头想骂人。 “该死！”司马琉安也低沉地骂了一句。 这是一道明显是人类扔进来的石头，可就是这一块石头，却生生地阻断了俩人的前路。若是想要穿越而过，就必须要潜水下去。 本来就体力不支的人，再这样潜水下去，消耗的体力可不是一点半点。李七巧苦笑着，“男人，你潜下去吧，我，我尽力而为。” 她眼神黯然，实在是……一点也不想动了。偏偏，身后还有噗噗的打水声响传来。也就是说，现在身后还有人撵来了。 这前有巨 石挡道，后来有狼撵来。在这种时候，俩个人想要安全逃离出去，实在是太难了。 “有我。走。” 司马琉安咬牙，拉着李七巧，憋气，一气儿地就潜了下去。 或许，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在这种快要瘫痪的时候，出于本能，潜入水里后，李七巧还是成功地游了下去。 也不知道多久，当潜行着绕道过了石壁。往上潜的时候，李七巧地觉得腿间一麻，睁开半眯的眼睛，眼前一道红线飙升往上。 伴之的，还有腿部的钝痛感觉。 难道，真的就只能葬身此处么，好不甘，心里发涩难受的眼睛都痛了。 这一急，憋着的那口气便泄了。她突然间松开了司马琉安的手，整个人往下沉去。 突然，头发被人狠狠拽住。 蛮力作用下，她被强行拽拉往上。紧接着唇被堵住。 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李七巧的眼泪不断狂飙，辣的难受，分不清是河水，还是泪水。被男人焦急地渡气，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就这样放弃，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他的眼神如此焦急，他渡的气…… 俩人嘴贴着嘴，双腿，双手一起机械地往上潜行。直到，浮出水面，看着久违的一缕白色时，李七巧的眼泪又跟着狂飙出来。 从鬼门关潜出来的感觉，真的太美好。 “赶紧上去，咱们给那个人一个教训。” 正好，这儿可以休息一下，司马琉安快速拉着李七巧上岸。 “谢谢……” “别谢了。你腿受伤了？”到这时候，司马琉安才知道，这个笨女人为什么突然间要放开他手。不自禁地，便握紧了她腿。这是，她跟着自己第二次受伤了。 “嗯，可能是下面还有啥鱼吧。”李七巧回答的漫不经心的，甚至于，对着那一缕光线，还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只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才能明白，活着，是多么的美妙。 “小心。” 正说着，湖下面就有水哗哗的响动。这异常的哗哗声，听的俩人一喜。 要知道，追踪的人能发出如此大的响声，只能说明，来人在水里面受伤了。也不知道，这追来的人有几个。俩个人都忘记了这会儿全身疲软，各自在四下找寻可用的武器。 李七巧找到了一块尖利的石头。可惜，有点大，差不多磨盘大小。 若是平时，她抱起这样一个石头没问题。可是在今天这才从九死一生的极限时刻回来，全身乏力的她，抱着这石头就抖擞个不停。 司马琉安则是看着不远处的一根尖利的木头，看样子，是涨水的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飘浮而来的一根硬木头棒子。此时搁浅在石壁上，正好可以借来一用。 运气，脚尖一点，李七巧看见这男人姿势优美地落在石壁上。再脚尖一勾，那木头便入了他手。 妹的，人与人真的是不同。为什么同样的经历了生死极限，人家的精力还看起来无恙。而她，则全身乏力。如果可以，她甚至于想就此躺下狠狠睡上一睡。可惜。 水花不断地喷涌，哗哗挣扎声从水底传来。 一缕缕的红色血液随着水花一起往上弥漫，李七巧内心狂喜，只乞求，下面的激战再猛烈一点吧。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有生存的可能。 此时，下面的黑衣人确实是很恼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刚一潜行过来，便遇到了一群的尖嘴巴鱼。 这些鱼疯狂地扑啃在他身上，一咬就是一大口肉。还好他手里有刀子。 拼着受了些伤，才摆脱开来。但是，可能是流了血的缘故，这些尖嘴巴鱼哪怕明知道是死，仍然紧撵而来。鲜血的味道，把这些家伙吸引的更多，更疯狂。 一群群地涌来，张着尖利的嘴巴，就为了撕裂他。 狼狈不堪的他，一边咒骂着那俩个潜入这里面 的贼子，一边狠狠地与鱼群战斗。 李七巧看着不断往下潜行的鱼儿，内心也是后怕得很。刚才，她受的伤，看来还是轻的。这些鱼，似乎会啃噬人类吃。但是，也不象是食人鱼。总之，闻到血味儿后，这个鱼种完全的疯狂了。 湖下面的人，似乎也知道自己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拼着狠劲儿，不断挥舞着刀子，快速地往上潜行。不过瞬间，脑袋就从左边的石壁那儿窜出。 李七巧一直抱着石头紧盯着湖面的。 这会儿看他爬上来了。瞄也不瞄，噗地就砸了过去。 黑衣人才冒头，还没来的及睁开眼睛，便被送了如此大的一礼。 他气的一声骂娘，身体快速往左边儿游。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那些鱼又附着在他身上。 再次露头，又被一根棒子招呼而来。 李七巧失了石头，又在四下找寻可用的东西。瞅着不远处还有一块明显可以搬动的石头，她蹭地跳过去就用蛮力搬石头。 一会儿得等着这家伙上来再给他狠狠一个了。 黑衣人连续挣扎了几下，湖里有鱼，岸边又有人逼着他往下潜行。如此一来，前后都没了路。 但是，就算是这个时候，黑衣人也不慌乱。 在接连受挫后，他居然远离了这一片。 “不好，他要强行攻上来了。一会儿你注意一点。 ” 司马琉安话音才落，那水里的人便抬头冲李七巧狰狞地笑了一下。突然间凌空一旋。原本还游泡在水里的人，也不知道扔了个什东西在湖里。就着那东西，他居然生生地借力跳了上来。 这人，也是个会功夫，会轻功的高手。 毛的，这个坑爹的朝代，怎么会有轻功这么绝伦的存在！ 李七巧骂娘，手里的石头冲着往自己狂扑而来的男人就砸了过去。然而，男人只是阴冷地笑着，硬生生地就抗了她这狠命一砸。身体顿了顿 ，再度往前疾冲而来。 “唉呀妈啊，你它娘的是个变态鬼吧，这也砸不掉你。呸呸你个奶奶的，老子不陪你玩儿了。” 她转身就逃，可惜，恨她们入骨的黑衣人怎么会放过她。 脚尖在落地的瞬间再度一点，五爪伸出，眸色沉冷，嗖地就窜到李七巧身后。 “妈啊，这速度……” 李七巧仓促中回头，便看见一双爪子向自己的要害处抓来。 “噗……” 就在这时，身体被一双有力的手揽着。就地一旋，黑衣人看这横生而出的男人，眼神微冷。狞笑着转向，径直取司马琉安的要害处。 “噗……” 突然，一声轻微的噗响后，李七巧的脸上一阵热烫。眼前红光一片。 再睁开眼睛，便看见那个男人圆睁着大眼睛，正吃惊地瞪着司马琉安，手，颤抖地指着他，“你……你是……” “砰”的一声。 这人没说全，便彻底的倒在地上。 李七巧回头，便看见揽着自己的人，正收起一枚看起来，象是珠子的东西。 他冷静地把珠子靠近黑衣人，往他胸部一粘。 数枚细微的针便被吸了出来。 这是一枚圆形暗器。那是一枚，看起来象是珠子，实质上，却是暗器连锁套针的存在。 看着倒地的尸体，李七巧知道他们终于安全了。没有人再来威胁他们了。 身体一软，李七巧噗地瘫倒在地方。 呼呼喘息着看着前面那还在流血的人，她咧开嘴正要拍掌庆幸。 突然，“不……不要……” 李七巧突然间发了疯似地一把扑倒司马琉安。 背后剧烈痛楚传来，司马琉安僵硬搂着这具软下来的身体，还能感觉到，一股一股的热血流溢在身上。 猝然低头，便看见李七巧的后背，被那个黑衣男人狠狠戳穿。在他的指尖，还有黑色的东西流出。而李七巧流出的血，也由红色，迅速变成了黑色…… 第161章 他的怜爱…… 手指疾点，噗噗地好几个击打在她受伤四周的穴位上。 看也不看，再挥手，狠狠一巴掌挥向身后。那个原本就拼尽力气而亡的黑衣人，脑袋都被震碎轰然倒在地上。临死前，那狰狞的笑容仍然保留着。 “解药呢，解药呢？” 看着呼吸游离若丝的女人，司马琉安疯狂地扒拉着她的衣服。这一刻的他，早就失了平时的优雅从容！ 动作太猛，把神识处于游离阶段的人震的清醒了些许。 李七巧吃力地张大嘴巴，喉咙辣痛的很。一张嘴，血就往返喷涌。 她试了好几次，想要开口，可是，一张嘴，血就往外喷。 司马琉安把她贴身用油纸包着的药包拿出来。幸亏这女人平时活动量大，出门都是用油纸包东西，把一些重要的东西贴身存话在胸部的。这些药，也是用油纸包着的，否则，俩人淌水过湖的时候，肯定泡胀了没办法用。 司马琉安打开药包，挨个地闻着，最后，挑了二包药。一包倒在她嘴里。 一包撒在她受伤的后背。 手，突然间被李七巧糊满了血的手握紧，抬头，李七巧正轻轻摇头，“不……不……” “你给我挺住，记住，你还缺我几十罐头的果子酱呢。你它娘的敢死，老子把你从鬼门关里揪回来做果子酱。” 李七巧困难地张了张嘴，又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这才吐字略清晰一点，“我说……不要……压住我腿啊……” 妈的，不知道她腿受伤了吗，压的很痛的有没有。 司马琉安赫然，讪讪低头，可不么，刚才跪着，居然跪在她腿上！“咳……”他赶紧松开，往后再挪了挪。 才一松开，李七巧脑袋一歪，眼睛一闭。实在是承受不来，晕倒，原来是如此幸福的事情。 看着彻底晕迷的女人，司马琉安深吸着气，眸色紧张，伸出手指 慢慢递到她鼻翼，感觉到还有热气传出时，这才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好怕，好怕这个话唠女人死掉。这一刻，她还活着，感觉是如此的美好。 原本还想把她背着出去，再赶紧寻医找药。然而，在四周察看一番，却只发现了一片生长在水边的树林。至于路……估摸这儿还够呛。 虽然出不去，但这儿貌似还能让人生存，看面前这一片介于树林和地洞间的地下湖边，偶尔还有水鸟之类的前来栖息，这一切足以说明，这儿是适合生存的。 反正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出路，索性就把这女人的命先挽回来再说。这么决定了，司马琉安便转身去找适合安置的地方。 李七巧再有了知觉，是在第二天的中午时分。这中途，她感觉时而有人在怒吼，不要她沉睡。时而，又有人在叨叨，总是吵着她睡觉。要么，就是有腾蔓一样的东西死缠着她。她想挣扎，想怒吼，但那个声音却一直萦绕耳边不去。最后，她气的够呛，只想好好睡着不理会。可最终，还是清醒过来…… 恍惚中，一股鱼香味儿袭来，处于饥饿状态的人，闻着这气味儿，便忍不住地咽口水。可是一吞咽，便又饿又疼。 “别慌，我喂你。”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温凉的唇贴近。 迷糊中，热汤渡入嘴里。如此喝了几口汤后，全身才有了点力气。 但脑子还沉重的很，全身也很烫，再勉强喝了二口，便再喝不下去。 等到再次醒来，就感觉全身被什么东西捆的特别的紧，窒息的气都喘不匀了。 动了动，那东西却捆的更紧，再动了支，还是没挣脱。 费力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天色，似乎处于凌晨时分，又动了动，就觉得全身乏力的紧。 眼珠，慢慢转了转，转到一个喷着热气的脑袋。首先 映在眼前的，是一张长满胡须的男人的脸。 在看见这张脸时，李七巧第一反应是吓一跳，以为哪个汉子把自己强行抱在怀里。 但看清楚了那张脸的主人是司马琉安后，李七巧脑子有些许的短路。 第一反应，是这个男人怎么把自己弄的如此的狼狈不堪。 第二反应，就是她怎么和他睡在一起？ 第三反应，这儿是哪里？ 因为大地为床，俩人四周，也只有一些野草。但就算这样，似乎也抗不了寒。是以司马琉安把她搂的很紧，完全就是霸道圈养的姿势。就因为这样，她才会在睡梦中也觉得困的好紧。 眼珠，转啊转，脑袋也慢慢地游移，转到四周，这才发现身处的地方，还是之前大战黑衣人的石头上面。 脑子短暂的短路后，慢慢回忆起之前出事的状况。这会儿，她终于想了起来。在此之前，俩人大战黑衣人。可临到最后的时候，黑衣人居然还奋起反扑伸出了夺命一抓。那一抓，居然差点把她弄死了。 现在看来，自己能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来，全是因为……这个曾经温雅如玉的男人照顾得当的原因。 看着男人身上仅着的里衣，还有单薄的亵裤……以及，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用说，他之所以搂着自己，是因为要取暖的缘故。 眯缝着眼睛，近距离地打量着这个睡的死沉死沉的男人。一直以来，他都是浅眠，睡眠不好的人。象现在这样睡的如此的死沉，恐怕也只有累瘫了才能合眼吧。想想也是，俩人从进入山洞后，便经历了一系列的磨难。至于她昏睡的这几天？还真不清楚睡了多久啊。 估摸着应该有好几天了，要不这男人怎么会如此疲累~不用说，这几天时间，司马琉安一直不曾合过眼。 伸手，触碰着男人才长出的，略有些扎手的胡须，想 摸摸他的脸，却突然间对上一双警惕性十足的眼，以及，迅速掐向自己咽喉的手。 当看清楚是她后，司马琉安尴尬地缩回手，旋即，便松开她快速地起身。“终于不死了。” “咳，”刚才的感激，因为这一句死，全都荡然无存，李七巧气的瞪眼，“你死了，我也不会死的。” 听着她牙尖嘴利地与自己顶嘴，司马琉安布满胡须的脸上，居然蓄满了笑意。那双桃花眸儿，更是晕染开一层一层阳光般的笑意，“能听到你再一次与我顶嘴……感觉也挺好的。” “你……”欠虐的吧，这男人。 可是，她越是生气，司马琉安就越笑的开心。那张脸，都笑的快要开花了感觉…… 李七巧无奈何地翻白眼，“我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受虐狂啊。别再这样笑了，笑的人眼睛都花了。亏的我以前还觉得，你就是一个不会有发自内心的笑容的男人，现在看来，一切只是表象啊表象。不过，拜托受虐的男人，能不能再给我弄点吃的再笑啊。” “哦，好好，要吃的，嘿嘿这还不简单。” 答应完，司马琉安就快速起身，外衣也不曾披地拿着几根长棍子出去了。看他在湖边几戳几戳，不一会儿，便戳到好几条鱼。 “咦，你这瞄准的速度，比我打猎还要来的准确啊。” 李七巧啧啧称赞，这男人还有啥活儿不会做的。娘的，明明是温润如玉贵公子一枚，偏偏人家会药材，会炮灸，会做饭，还会叉鱼。这么优秀的男人，你还要别的男的怎么活？ 司马琉安肯定地点点头，“那是，只要认真学，没有学不会的事情。”几下摆弄，那几条鱼便被收拾出来。看那收拾的速度也是纯熟的很。若不是早前认识，李七巧都要怀疑，这男人是长期做这种活儿的人。 收拾完了，司马琉 安兴致勃勃地告诉她，“我给你炖一锅，烤一锅。这会儿咱有火了，可以任性地做吃的。虽然是石头锅子，但勉强也可以炖汤。”那得瑟的，跟土豪似的语气，听的李七巧乐呵的。 不过，他这一提，李七巧才想起，对哦，之前迷糊中，她好象喝过鱼汤啊。这儿四下无人，又没锅具灶具的，他哪来的汤？ 不过，当看见那一口被雨水凿穿了中间的那口勉强称之为石锅的锅时，李七巧眼都抽了。 这也算是锅啊？唉，估摸着，把这锅烧热，也得费老鼻子劲了。差不多她双手才能抱起来。偏偏，中间那个坑，也只能勉强炖一条鱼的空间。 在这样的地方，也难为他能找到如此精品的一口“锅” “锅，看起来不错。”李七巧迎着男人亮灿灿的眼睛，还是违心地夸奖了一句。 这一夸奖，司马琉安得瑟了。 他无比得意地欣赏着那口石锅，“那是，我前天去打猎，清洗鸟毛的时候，就无意中发现了这样一口锅。当时想着，或许能炖个汤啥的，所以就搬回来了。你不知道，这一口锅子炖出热汤来，给你强行灌下去后，你的烧就退了些。再后来，我又给你灌了几回，你的烧才彻底的退没了。” 呃，灌！ 李七巧理智地没问怎么个灌法。 而司马琉安,也似乎想到了啥尴尬的事儿，布满黑灰的脸，突然间放光映红…… 他垂头，赶紧把鱼串在树枝上。 “这条鱼，咱们只能凑合着烤来吃素的。想要佐料啥的，没有哈。” 李七巧无所谓地点点头，“没关系啊。不就是吃些全素的么，没味道，纯味道，也不错的。” 鱼，烤好的时候，炖的鱼汤居然也好了。 当取汤的时候，司马琉安就尴尬了，瞄瞄她，又瞅瞅四周。最后，李七巧慢慢地走过去。“我自己来……” 第162章 做对吵架鬼 看她走路都在晃悠，司马琉安皱眉。有些气闷地扭身，一点点地拔鱼肉。 李七巧吸气，端起那一大口石锅，咕噜咕噜地几大口灌下去。这才勉强让自己干渴的身体好受了些。发烧过后的人，最需要补充一些热乎的汤水之类的。鱼汤，当然是不错的东西。 “喏，吃鱼肉吧。” 看着摊在男人手心的鱼肉，这些，全是被拔了刺的。李七巧内心感动，这个男人……难为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情。 “谢谢。”她接过肉，轻声道谢，却无意中发现，男人的手指全是血泡儿。 一把拽住他手，紧盯着上面一个一个的血泡，显然，这是摩擦过度才起的血泡儿。 “你怎么了？咋弄的？” 这么多，有的还破了皮。看的出来结的血伽。曾经的纤细如玉的手指，现在却被磨成了这样。突然间心好疼，有什么东西，象是要钻出来一样。 司马琉安却象是无所谓一样地抽回手，“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生火的时候才摩擦的么。赶紧喝了吃了，咱们好上路。如果猜测不错，那帮人不会就此罢休的。” 半明的树影下，男人的眸色透着冰冷的锋芒。李七巧却只听到了生火这二个字。 生火。 是哦，这儿没有灶具锅具，哪里来的火。 想要生火，在这没有打火石的地方，得多困难才能摩擦起火啊。 眼睛，有些湿润，李七巧觉得心里堵的慌。也有……感动，二世为人，还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她倾心付出。可现在，居然有一个人……没敢再多想。 她勉强松开男人的手，“你……其实可以自己离开的……” “你若不扑过来，受伤的是我。”司马琉安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见她垂头，突然间伸手用力揉搓她头发。“在想什么呢？咱们是公平交易。你救了我，我帮你疗 伤，换你，不一样的么。咱们之间，就是一桩交易。” 李七巧抬头，恶狠狠地瞪他，“不会，换我的话，肯定把你扔在这儿喂湖里的鱼。我自己啊，就逃出去一个人逍遥快乐去了。才不要做这样亏本的交易呢。” “涩，你就蒙鬼去吧。” “司马琉安，你以后会好的，一定会。” “谢谢，我现在也很好，咱们赶紧吃饱出去了。” “嗯，你出去后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想吃的是什么？是不是特别的想吃有盐味的东西” 俩人东拉西扯的，时而飘扬着李七巧开心的笑声。苦中作乐的俩人，把鱼消灭干净后，便收拾自己，准备再次上路了。 其实，李七巧现在这样也不百太适合奔波的。毕竟后背那狠命一击，可是洞穿了她后背的。 只差一点，便会攫住心脏的地方……到如今，司马琉安看着那伤都眸色黯然。 黑暗的屋子里，黑衣人头目愤怒地把香炉摔倒。通红的眼睛，放射出仇恨的仇恨的光芒。 “三天，三天了，整整三天，一个也不曾回来……” 到这时候，他很清楚自己的手下出了何事。 若说别的四名护卫不济事，可是，他的副卫将，却是济事的。然而，如今五个人出去，一个也不曾回来。 这一切足以说明，他们此次的任务失败。就算自己最得力的副营卫，也在这一次任务中出事了。 深吸了口气，黑衣头领眸色冷漠，沉声传出一系列命令。 “传出去，查外面的一切人员，看看有没有人是异常反应。明一，明二，你们去这片村庄查看，若是有发现异常的地方，赏他们一包药。 明三，明四，跟我来。” “是……” “这条路你觉得能通往哪里？”看着这片树林不断往下延伸，李七巧好奇地问身边的男人。从自己受伤以后 ，他似乎就沉默了许多。 “我猜测，是到那边山谷的。或许，我们又能回到当初发现他们的山谷了。” “若真的是那样，咱们得准备爬山了。”李七巧有些头痛。寻常的时候，她们爬山无事，可是现在她受伤严重。、 如今的实力可以说大打折扣。 “你说……他们会不会对村里面的人……”一直不想问这个问题，可到如今，她还是问出这个最担心的问题。她真怕一回去，村里所有亲人们都变成了一具尸体。 “所以，我们必须死。”司马琉安看着远处，却突然间发出这样一句话来。 “啊，我不懂，你这是啥意思？”李七巧呆了。这男人沉默了好半天，难不成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 “你觉得，换成是你发现了那个洞穴出事了，会做出什么反应？” 李七巧脑子转啊转，转了好半响，才有点理清楚了。 “也是，人家隐藏在这儿这么久，若是发现有泄漏的可能，怎么也得把这全村屠灭。所以，为了保护村庄，咱们俩……必须要死。”语气有些涩然，李七巧挑眉，亮灿灿的眼睛就盯着他。 可是，这男人一幅没看见的神色是几个意思? 不甘心，李七巧小心地挠挠他手背。因为受伤的缘故，她一直被这男人扶着起的。可就算这样，后背的地方也有血渗出。再不出去治疗，这伤还真不好说会变成何样。 “走吧，别想太多了。一会儿你自然会清楚我们怎么做？” 司马琉安还是不理会她，却是弯腰，蹲身示意她上来。 “不用……我还能走。”李七巧甩了甩略有些晕乎的脑袋，坚决不上去。 “上来。”可是，司马琉安沉声的命令，却教她皱起了眉。显见的，这男人生气了。 “好吧，我上来。” 背后滴下的血液在告诉她，这会儿她 的情形，真不太妙。 慢慢地趴上他不算结实的后背。这男人，其实属于精壮的类型。以前看着他穿着衣服，就觉得这是一精瘦的，眼睛有神彩的男人。 然而，当趴在他后背时，那结实的坚硬的肌肉却实地告诉她，这个男人……其实还是有料的。 宁神香淡了许多，只有源自他皮肤深处的那一点残留余香。但是，属于他的宁馨的气息，却令她深深着迷。、 不自禁地，脑袋就软软地趴在他颈窝处。 “司马琉安，你做到了……” 司马琉安脚步微滞，他当然清楚她所说的。一切有我，现在，他就在履行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承诺。一切，都有他在抗着。 “……” 他抿着嘴。搂着她的手还有液体滴下，他知道，这是她之前受伤后伤口撕裂开渗出的血。 其实，他还是没把她照顾好。 自责，难受，气愤，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涌上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复杂地轻声吐出，“其实，我一直没跟你说，有了你，我也觉得很好。这种感觉……很奇妙……” 然而，后背并没有声音传来。 侧首，看着那张睡的昏天暗地的脸，他笑着摇头。这女人，还真的没心没肺。这个时候还能睡着，恐怕也就她了。 “主上，前面发现足迹，以及细微的鲜血。”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悉数声响。 司马琉安眸色微沉，来了。 他背着人，一鼓作劲地往前飞奔。 身后的三名黑衣人，看他背着个女人慌不择路地乱跑一气，面上，嚼着残冷嗜血的笑容。 尤其是那位主上，更是眼睛通红地盯着他们。匆忙中，李七巧回头瞥了一眼。凌乱的发丝下，她一下子就认出。那个带着人来追他们的，就是上次凌杀小兔子的那位。 “是那个变态撵来了。怎么办？你逃出 去吧，我来掩护你，逃一个是一个。” 这个时候了，也顾不得旁的，李七巧也只能豁出去与身后的变态拼命。 “大不了，咱们一起跳崖，死了也做一对吵架的怨鬼得了。” “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李七巧气结，捶他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说好了，做一对吵架鬼的。”然而，司马琉安却更紧地搂着她。转身跑向前面的悬崖。 黑衣人突然间伸手制止了随行的俩人，他阴冷地盯着前面二个披头散发的男女。 “自己过来。”嘶哑的，无情的冰冷命令。 司马琉安冷笑出声。“想要活口，做梦。我们无意中闯入你们的地盘，这是我们运气不好。但是，想要把我们抓回去，休想。” “回来。” 黑衣人沉声斥喝，眸色一沉，足尖一点，突然间发力探爪攻来。 “哈哈，女人，从现在起，我们就做一对吵架鬼吧。” “噗……” 看着手里紧握的一截布片，黑衣人脸色抽搐。另外二个属下看向深渊那白云朵朵，一起摇头。“主上，这俩人再无生还的可能了。” “嗯，这下面不仅毒蛇密布，更重要的，蜃气深沉，但凡进入这片地方的人，没有一个可生还。到也识相，自己寻死了，走。” 而此时，象壁虎似地紧贴在悬崖边上的李七巧，全身冰冷一片。 这个男人所谓的他们必须要死，原来是这样。他居然一早就谋划好了的。 司马琉安的一只手，单独吊在那根白色的细线上。这一只天蚕丝要勉强承受二个人的重量，还是足够的。然而，他现在担心的是上面那根攀沿着悬崖生长的树，是否还能承受俩人的重量。 “咔嚓……咔嚓……” 轻微的裂开声响传来，李七巧的心也跟着这声音一起飘荡。低头，脚下白云悠悠…… 第163章 三猪头 冷风嗖嗖地灌来。更可怕的，下面还有虎吼阵阵。 男人突然间贴近她耳朵轻语，“女人，怕了。” 腰，被搂的更紧，李七巧全身绷直。耳廓的痒痒，令她有些难堪，“怕。” “呵呵……” 男人心情愉悦的笑声轻轻传来，呵的耳廓再一次痒痒不已。 趾骨传来的痒感，令她全身更加绷直。 这场景真的太它喵的刺激了。 脚下是虎吼阵阵，且，目测下面的雾气，也不是太正常。 上面，那三个人还不知道有没有走远。他们并不敢轻举妄动。 搂着自己的，却是平时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且，俩人真的是贴身搂成一团的。就算，他身体的某些部件，也能隔着衣服察觉到……在这个时候，这男人似乎……打住，不能再细想啊。 “其实，就算是死了，你也有我陪着……”男人温柔的，带着意味不明的嗓音轻轻传来。 “嗯，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怎么想，我也不吃亏啊。男人，你是处么？” 李七巧促狭地突然间掉头轻咬着他耳朵反问。你敢捉弄我，我也捉弄你。 缠着树梢的绳索，突然间荡了一下。树，又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咔嚓……” 声响。李七巧的心跟着一紧，妈的，这逗人也不是好玩的啊。 男人身体略沉后，气息到也不乱。轻轻咬了咬她耳朵，“你真顽皮，可惜不是时候……他们来了。” 手，倏尔搂紧她纤细的腰肢，俩人如连体婴儿似地，紧密地贴近悬崖。如壁虎一样一动不敢乱动。 “主上，那俩个人真的没反应了。下面的老虎叫的如此的欢腾，许是被虎扑噬了吧。” “走。” 脚步声终于慢慢远去。李七巧喘息着松了口气，妈的，这几个变态，居然还会去而复返。 “好了，他们不会再回来了。”男人趴在她颈窝处轻轰吁出一口气，这 热气，再一次烫的她全身哆嗦了一下。 “女人……”男人迷离的，略透着些许笑意的声音再度传来。低沉醇厚的嗓音，近距离的男人的迷人气息…… “怎么了？”她略有些迷乱地问。脚尖紧抓，生怕下一刻就出糗。 “嗯……你很敏感……” 轰…… 脑子里象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一样。 李七巧全身都喷血了。要不是地点不对，真的好想……好想咬他。 看着这女人形容狼狈，却秋眸含水地瞪着自己，司马琉安扬唇，心情，真的太好。 搂着她，绳子一荡。瞄准之前就看好的一处落脚点飘忽耐而去。天蚕丝一收，再一甩，对准前面的树再一次扣去。 就是凭着这样的起伏，俩人再次踏足在悬崖边上。 重新给她包扎后，确定不会再渗血，俩人才一路走一路消灭踪迹。看他这熟练的手法，李七巧暗自蹙眉，这男人似乎是经过特别训练过的。 他们猎人懂得消灭自己的踪迹，那是为了打猎，也为了不让野兽知道。可是这个贵公子，他居然也懂。 不过，她并没有多问。这个时候，最好的还是赶紧离开此处为妙。 话说另外一头，事隔三天后，沈秋白到还勉强坐的住。可是二朵儿却坐不住了。 她找到还啃骨头的沈秋白，“沈秋白，你说的我姐会安然无恙回来，可是三天了，他们怎么还不见影子？” 这几天春娃，还有海生，包括刘婆子，她娘，都在问李七巧怎么还回来。以前大姐进山打猎，最晚也就是二天的时候便回来。 可是这一次，居然和公子一起失踪了三天了。对于关心她的人来说，这个时间真不怎么正常。 沈秋白眨巴眨巴眼，紧盯着二朵儿，“二朵来，给哥抱牵一把我就告诉你。” 二朵儿瞪着他，诡笑着，慢慢伸手。 沈秋白内心狂喜，他家二朵儿变 聪明了呀。 “啊……” 看着手背被挠出的那道血口子，沈秋白苦哈着脸幽怨地瞪二朵。“小二朵，流血了……哥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二朵儿气愤地再抬脚，狠狠地一跺他脚尖。“我让你没正经，没正经。敢调戏姐，这只是小惩。” 不远处，俩名暗卫冲二朵儿竖拇指。太牛叉了，哈哈，小二朵儿，哥几个挺你啊。就是这么玩儿的。主子你也是时候被人收拾教训了。 “小二朵，我正经不行么。那啥，你还小，不懂这男女间的事儿。我可告诉你啊，那个……一个是久旱的，一个吧，嘻嘻，是一直没尝着肉味儿的。你想想……这么一开荤了，俩人还能不擦出激烈的火花来？” 沈秋白挤眉弄眼地跟二朵儿解释着，甩了甩手，小猫儿抓一下，博不得同情，也就收了起来。 二朵眨巴眨巴眼睛，“你说的可是真的？咱家三朵儿都要离开了，这再不回来，我怕老头要催了。” 老头没李七巧做吃的，便闹嚷着要离开这僻壤的小山村。 三朵虽然又威胁，又哀求的求了半天，可老头也有些个不耐烦。想来也是，他这闲耍惯了的人，突然间要留在这样的地方，也确实是为难了他老人家了。 “这样哦，老头的事情，我来搞定，包你再能和三朵儿多呆几天。至于那俩人的事儿，过二天他们没回来，我再去亲自接回来。” “这还差不多。”二朵儿笑开怀。 再看着沈秋白，面上也有了些许淡淡的笑意儿。少女脸上的那道疤痕，也早在沈秋白送的好药的帮助下，淡化消失的差不多看不到了。 原本就长的好看的少女，这会儿扬着甜甜的笑容，看的沈秋白有些呆。他吞了吞口水，不怕死地又伸出手指要拽二朵的手。 “小二朵，我们上山挖药材吧。”就我们俩哦 ,沈秋白满怀期待地看着她，希望度过一个美妙的二人世界。 然而，二朵却是转身就走。 “不去，三朵儿要学手艺，我也要跟着家里人干活，炮灸药材，还要学编织，没那么多闲功夫。” 三朵儿这段时间的活儿真挺多的。 分家了，这个家得靠她们几个才能撑起来。依靠大姐一，这只能一时，不可能一世。这一点，小二朵儿很清楚。 为了不让自己在未来饿肚子，更不会再没肉吃，所以她必须要学很多的东西。 大姐教了她和婆子几个女人怎么炮灸药材，如今她天天就搁家里学怎么才能把药材弄好。有点空闲的时候，就跟着李长河一起学编织。 在她看来，这种东西，虽然看似过时了。但是农家小户的人家，还是会用上的。尤其是城里的不少人家，貌似都会提一个小蓝子啥的。 上一次大姐说过，若是能把编织弄出一些漂亮的样式，还有旁的不一样的图案啥的，这编织的东西还是有市场的。 就是奔着这一句话，小二朵和李学云一直在琢磨着。 目送着二朵儿离开，沈秋白啃着的骨头也索然无味。骨头一抛，“唉我还是去找老头玩儿一回吧。否则，这老头天天惦记着回城里，到时候漏了风声，爷我可怎么办？” 他现在搁这儿几乎是安全的，且，听最近传来的消息，似乎在这个地方还得住上一段时间。府里边儿，正乱着呢。 二朵回来的时候，李学云还在对着面前的一堆木头一边儿琢磨，一边时不时地刻画几下。 “哥，还在想呢？” 看他冥思苦想的，二朵都替他急。 在地上，摆放着好几个雕刻的不怎么好看的木头娃娃。 “嗯，回来了呢，咱娘在后院儿。那个人，围绕着她打转呢。” 那个人是谁？ 当然是李长河。 二朵儿撇嘴，“真是活该，这会 儿知道哄着咱娘了。谁叫他放弃三朵的，哥，你说奇怪不？有时候，我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咱亲爹？” 李学云手上动作停下，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后院的方向。视线慢慢游移，落在堂屋中间那张临时的简易床上。 自打上一次三朵的事情发生后，家里还愿意搭理李长河的人，除了小弟外，就没旁人了。 转变最大的，居然数马桃花。 往常的时候，只要李长河哄几天，她就会原谅他，默默地放他入屋睡觉。 然而，这一次俩人似乎真的处于冷战阶段。 到现在为止，李长河还睡在堂屋里的那张板架床上的。 不管他怎么哄马桃花，后者都是一幅漠然无视他的样子。 因着上一次三朵的事情，他这内心都对李长河死了心，更绝了情，哪里还会搭理他。想来，娘也是这样的吧。面对一个要放弃自己闺女的男人，她的心……也是热不起来了。 三朵二朵儿就更不用说了，对李长河是正眼也不看的。也就是小弟，毕竟人小，对李长河还能说，能笑，也能管他叫爹。 可，小小年纪的小么弟，也不是没感觉的。 看着一家人集体冷落李长河时，他也会睁着懵懂的眼睛看看李长河，大眼睛写满疑惑和迷惘。小小年纪的他，哪怕不知事，也清楚，能让所有人都对爹有意见，这只能说明，爹肯定做错了。 “他……唉，说不清楚啊。因为他是咱祖父母的儿子或许，他只记得还当着别人的儿子。很多时候却忘记了……他也是我们这几个的爹。” 李学云咬着牙回答了二朵的问题，却听的二朵一拍大腿，“对啊，你这回答我可算是明白了。他可不就是这样一个人么？唉，你说，咱爷他们对他……也不怎么好，他咋就一根筋的要凑上去呢？这世上，象咱爹这样的人，还真的挺少的。” 第164章 以身拭险 “要不怎么叫三猪头呢。”三猪头，其实不是他们子女给李长河取的绰号。而是外面的人这么叫出来的。具体怎么个原因叫了这样一个绰号，没人再说的清楚。但这叫法，不知不觉地就传扬出来。 “如果可以，我也想没这个爹啊……” 二朵儿轻轻叹气。 李学云则是埋头，快速地组装着面前这些木头娃娃。 大姐说过，其实木头娃娃是可以变换花样来玩儿的。比如，可以让一些木头人不倒。也比如，可以让一些木头娃娃旋转起来。 就因为大姐的这一番话，他这段时间在农闲的时候，便埋头研究这些东西。 俩个妹妹掐药草都比他挣钱，他这当哥的，却只能干瞪眼睛使不上力。 做为家里未来的挑担人，李家三房的长子，他必须要把家立起来。 “唉，不提他了，反正，我是铁了心要把他当成隐形人的。” 李学云虽然没说啥，可那铁青的脸，也在说着，他也对李长河失望了。 又过了二天，李七巧和司马琉安还没上来。 这一下，哪怕二朵儿不催，沈秋白也吓到不行了。 这俩人到如今不回来，只能说明……出事了。 中途，他派人进去洞穴内察看。居然在里面发现了好些足印。更重要的，是这些凌乱的足印，明显不是李七巧和司马琉安俩人留下的。 “坏了，出事了，这里面居然还有旁的人。看来，这一次事情闹大了。” 到此时，沈秋白只能庆幸二朵没跟着来。若是来了，还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呢。 “主子，前面一个岔洞里面，我发现有声传来。” 就在这时，前去打听的暗卫之一悄悄折回汇报看到的情况。 “有人声？你确定是陌生人？” “是的。” “那还犹豫什么，赶紧带爷去。” 沈秋白说着就要上去。 “爷，你小心点。”知道劝不动沈秋白，俩名暗卫也只能小 心地跟着。 沈秋白看似粗鲁，事实上，在这种事情上，他还是很谨慎的。一行几个人慢慢靠近，潜伏在暗处。只为了打听更准确的消息。 “主上说了，那俩个人死定了。能被逼到虎跳涧里面去还活着回来的，这世上没有。” “是啊，接下来，咱们就是要制造一场瘟疫了吧。这个村庄，明显的不对。有人发现一次，就难保会有人再发现一次。” “唉，可惜一个村庄的人，就要死了呀。” 听到这儿，沈秋白的面色剧变。 事情，似乎大头了。 很显然，这些人是在谈论李七巧和司马琉安。没想到自己的一场戏弄，却害的俩人丢了性命。 他全身发抖，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二朵儿交待了。 “主子，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为公子报仇？” 俩名暗卫也听出来了，司马琉安似乎出事了。 “报，当然要报，可是要怎么报？”沈秋白咬牙切齿地问。 “主子，你忘记了，这个洞外面，可是有一条河流的。这些人又是一直居住在洞里面的。咱们只要想把河水引到这洞里面来，再把这洞给淹了，你说，他们还能存活么？” 沈秋白听的眼睛骤亮，他轻笑着拍拍这暗卫的肩膀，“好，干的不错，你们去外面想办法把水给引进来，爷就在这儿盯着。不把我兄弟的仇报了，老子不甘心。” 俩名暗卫出去想办法引水，沈秋白则猫在洞里面盯梢。 这些人似乎并不爱出来。只是在深入的几条固定的洞里面走动。 跟着查探的沈秋白，不小心居然发现，这帮人，好象是守护着一些财宝的。 看着里面满洞的宝藏，沈秋白咬牙。 趁着这帮人转身的时候，悄悄摸了二样东西在身上。 “这二样，到时候送约小二朵儿，哄哄她。唉，可惜我那兄弟不在了，还有那个讨厌的村妇……若是在，知道有这么多的宝 物，以村妇的德性，还不得笑开花啊。” 到这时候，沈秋白才发现，其实，那个村妇，也还不讨厌的。 收了好几样宝物后，沈秋白才闷闷地哼出一声。 “村妇，我把你这一份也送给二朵儿了。你放心，我会代你照顾好二朵的。” 收拾好后，又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沈秋白吓的赶紧往一边儿闪。 “洞外面你们几个去看看。我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主上传下来的东西这么多年了，若在我们的手里出了意外，你们还有脸面对主上么？”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这没有情感的冰冷的声音，听的沈秋白皱眉。虽然看不清楚这人，但光听声音，便觉得这人，似乎是个没有情感的人。 而令他担心的事情是，这些人，似乎要出去。若是出去，他的人就会被发现。如此一来，引发的后果？ 不能让这帮人出去。 只是瞬间，沈秋白就不得不下了这样一个决定。 “什么人？” 故意引出动静后，沈秋白撒腿就逃。 他只是轻功了得，别的东西可不在行。这一群人，看样子个个都是高手……不跑快点，小心被人吃干抹净啊。 而此时，外面俩名还在用力挖渠引水的暗卫，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家主子，此时现在的以身犯险。 司马琉安在洞内乱窜一气，那一帮人早就在之前便生气没抓住人，现在，又窜进来一个？ “这一次，我要抓活的。” 为首的那就位面色阴沉的中年人沉声命令。 “砰……” 逃无可逃，逃到一个山洞时，沈秋白被摔的有点懵。 “唉呀，那帮人又来了。这一群土匪，只要进来咱们这帮女人都轻松不了。” “你还好，都怀孕了，也不怕再被他们上。这一群人，只要咱们有人怀孕了，就不会再乱来的。” “我不想跟他们发生关系。” “可你叫的最欢。 ” 听着这哩声细语的妖娆声音，沈秋白纳闷，这个洞穴内，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发出呢？ 难不成，这一群土匪，还藏着一群女人？ 这么一想，他又猫到了另外一个洞内，悄悄往里面探去。 这是一个设计的回形的洞穴。 从上面还透出一些光亮进来。在洞穴内，群居着一群赤着身体的女人。 这些人全身脏污，头发凌乱。地上，还有不少的骨头，以及皮毛之类的。 在一侧，有二个女人还挺着大肚子。 而不远处，则有几个不大的孩子，正跑来跑去。 “好家伙，这一群土匪，居然把女人掳掠而来，孩子都有了。这是世代的守护着这儿？” 联想到外面的宝藏，沈秋白突然间意识到，这一群人，似乎是世代守护的人。只是，他们的后代，全是一些掳掠而来的妇人所生。 上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便听到有人疾喝，“不好了，有水冲进来了。怎么这么大的水？完了，。” 沈秋白内心狂喜，这真的太好了，他的人这么快就把水引了上来。看来，这一次出去有必要奖励他们俩。 但是，只是瞬间，沈秋白就痛苦了。 因为他发现，水漫延的真的很快。 那二个暗卫，居然把他这主子忘记在洞穴内？就这样不等他，便把水引了进来。 “我呸，这下还怎么活？” 他暗自叫骂，决定出去后，一定要狠狠惩罚那俩个家伙。 其实，沈秋白还真的冤枉了他的二名暗卫。 此时，这俩位看着铁青着脸，正顾自引水的司马琉安的几位护卫。尤其是那位为首的中年男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淹，一定要淹。” 师爷铁青着脸沉声命令。 吓的那俩人嗫嚅着，“师爷，我们的主子……还在里面呢。” 师爷一个冰冷的眼神扫去，“我可是听说了，这次事件，是你们家公子搞的鬼 。” 俩人暗自叫苦，早知道，刚才就顶住压力，不要透露这事儿才好啊。可惜，现在想反悔也晚了。 俩人默默看着被水淹了的洞穴，只以暗自祈求，“主子，若你真的当了水鬼，咱们以后就多烧水船给你啊。” 师爷这一次来找司马琉安，本来是有好事儿要汇报于他的。 谁曾想，这一来找到沈秋白的俩名属下。 先不客气地询问司马琉安怎么了。可在察觉到这俩人气色不对时，便用上了十八碎的逼刑手法，愣是把沈秋白怎么捉弄司马琉安和李七巧。最后，更是害的司马琉安和李七巧俩人身陷虎跳涧的事儿打听了出来。 如此一来，师爷哪里还受的了。当场就指挥着人灌水，淹洞。 “你们在干嘛？”就在师爷还在咬牙的时候，身后却传来司马琉安纳闷的询问。 几个人听的身体一震，全都回头，这一看，司马琉安正背着一个女人站在身后。虽然狼狈了点，但绝对不会看错，这人，就是他们的公子啊。 “公子，还好，还好，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就折在里面的。” 师爷拍着胸脯自我安慰，眼神，却是不自禁地瞟到他身后的女人身上。 “这是七七，她受伤了。” 师爷这才止住脚，示意属下去把那个女人接来。然而，司马琉安却在那人到来时挪开，很显然是没打算让这人接手。 “七七睡着了。” 师爷听的一震，公子的意思，为了不打扰那女人睡觉，他宁肯这样背着？ 这个女人？ 可惜，埋头在公子背后睡觉的女人，只有一头凌乱的青丝，脸面啥的，压根儿就看不到。 “事情是这样的……” 师爷还简短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汇报了一番。 司马琉安听后，咬牙，“你们在这儿守着，定要把沈秋白这家伙关在里面三天三夜才能收手。” 命令完，这才背着李七巧转身离开。 第165章 人形雕像！ 沈秋白觉得，他所有的运气在这一天全用光了。 要不，怎么总是爬不上那个洞呢。 好不容易爬上去了，但是，还没来的及喘气，上面砰地砸下来一个石头？ 可怜下面全是水，费力巴拉地又打了个洞，勉强把自己藏在里面，在快要缺氧的时候，又换个有出口的地方吸气。 “噗……” 才出来，便又遇到人偷袭。这一看，居然是一个水鬼。 “我呸，水鬼也敢来欺负我。” 吐出一口泥水，沈秋白轮起拳头就砸。 跟水鬼打了一架，打到最后，才发现这人是个活人。 妈蛋，还是之前追的自己鸡飞狗跳的那群人。 愤怒的力量真的是无穷的。 想到自己被这一群人弄到现在这境地，沈秋白化愤怒为力量。力大无穷的他，在力竭之时，居然生生把这水鬼按在水里，愣是把人弄成了真的水鬼，这一场战争才算告一段落。 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了那条不断下漏的沙道，还好水漫延着，没被沙子吞噬。但在那个迷宫里面，也差点淹死。 事后，运气不错地找到一条暗道，还和里面的一个人又打了一架。最终才逃出生天。 在看见那个悬崖时，沈秋白激动的泪流满面。只因为，看见这一悬崖，便意味着他又可以活回来了。 “农妇，我决定，出去后，一定不骂你了。我保证，你虐我也不骂你了。” 摇摇欲坠的他，历经了困难再度回归天地间，出现在李七巧等人面前时，已经由儒雅贵公子，变成了一个落魄脏污到随时随地都会晕倒的流浪人。 幸好，刘婆子和小许氏这几个妇人正好不在家里。要不，这一直假扮着司马少奶奶的他站在几个人面前，还不得穿帮啊。 “嘿嘿，农妇，我爱你，我真的太爱你了，求求你，给爷一点吃的吧。爷，看见啥都想吃啊。”： 饿的眼睛都冒 绿光的沈秋白，盯着地上一堆的涩药蛋直咽口水。在水里憋了三天三夜，还爬了一程又一程，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回来的。 李七巧后背受伤严重，这会儿还被强行命令在家里养伤呢。看这家伙欠揍的样子，她笑的格外欢畅。 “哟，你谁家化子爷啊？敢跑姑奶奶家里来撒野，你是活不耐烦了吧。小心我叫人来收拾教训你啊，赶紧滚一边儿去。姐当没看见过你。” 沈秋白怒了。可惜，这怒吼的声音，也虚弱的跟小猫儿喵喵叫一样。 “农妇，我是沈秋白，你大爷的，睁大眼睛看看……不行了，太饿了，把你……手里的东西也给我点。” 看啥都好吃的沈大少，这会儿只想混饱肚子再说。他强烈怀疑，这会儿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咦，你居然说自己是沈秋白？沈秋白是何人？不认识，我只知道，我们家失踪了一位司马少奶奶。你……不会就是那一位吧？” 李七巧纳闷地问。 沈秋白却是忙不叠地点头，伸手就来抢她手时的食物。 “啊你就是啊，我呸，敢冒充我们家少奶奶，打。” 李七巧展开手脚，就要扑过去一顿狠拍。 “这种小事情，岂由七七来做，青竹，赶紧揍这个冒牌货。” 青竹得令，上前，冲着还要开腔的沈秋白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伸手，“噼里啪啦……” 一顿狠拍，直打的可怜的人上气不接下气了，司马琉安才一声令下，“这种敢冒充我们自己人的人，还不赶紧把他扔池塘里去。” 被打的话都说不出来的沈秋白，这会儿是申辩的力气也没了。 可怜平时风度潇洒的男人，愣是被栽在了烂池塘里面。 “青衣，为避免我们有嫌疑把人弄死，找个石头给这位冒充者势着，让他站在这塘里面看看风景也不错。” 沈秋白痛苦的眼泪哗哗直流， 哥……要不要这么狠啊……我不就是……开了个玩笑么。你们至于这样狠的下手？ 没力气，话也说不了，腿也挪不动，晕了睡，睡了晕。 头上烈日炎炎，偶尔，还有小鸟愉快地跑来他头上，拉一泡屎，再愉快地喳喳地飞走。 终于，在这一天，他听着小二朵有些疑惑的声音，“姐，我怎么觉得……咱们家池塘里面的那尊……有点象是人形的雕像，动了一动呢？你搁哪里找来的雕像，还带自动挪移的呢？” 沈秋白再一次泪涌了。 小二朵，我是你男人，我是你男人啊。你男人我被栽在这儿当鸟儿的栖息石……你赶紧来解救我行不？ 然后，许是老天爷也听到了他的呼救声，婆子的声音也在不远处跟着响起。 “七七啊，我怎么看着，这人形雕像的眼还在……转动呢？还有，你看，鼻子的地方，也象是有气流在散出？我不会看错吧，这真的是雕像？” “应该是雕像吧。”农妇肯定的声音，还伴着……咔嚓咔嚓的嚼咽的动静。闻着那喷香的味道，尼玛的，他更饿了怎么办啊啊啊啊。 “姐，姐，不是雕像，他动了，我看见，他下巴的地方，动了动。喉咙的地方，这个雕像……他是活的人……” 饿昏之前，沈秋白只有一个想法:还是我家的二朵儿好啊。 沈秋白醒来，只有一碗清淡的粥。 而不远处，李七巧和司马琉安，则啃着大鱼大肉，吃着肉饼子，嚼的那个香，那个有劲道。 可怜自己碗里？ 一碗可以照见人影的粥，这对于饿了几天几夜的人一燫，完全就是要命了好么。 “我要吃肉，我要吃……”喵喵喵…… 可惜，他张着嘴巴抗议。说出的，就是咕噜咕噜的喵喵叫。没有人可以听懂他嘶哑到不行的声音。二朵儿皱眉，还是略好心地安慰了他，“少奶奶，你 先喝点粥啊。等过几天，你好点了，才能吃肉的。现在的你，不可以吃肉，我姐说过的，这样的你吃了肉还有硬食之类的，会不克化。不克化呢，你就会很难受唉。唉，为了你以后可以生儿育女，你还是将就着喝这些粥吧。” 你妹，还生儿育女。他敢担保，这后面的话，绝对是农妇强行加上去恶心他的。 他决定，以后，看见农妇，一定一定要狠狠地说他，打她，要么，就是绕道走…… 当天晚上，几名出去的护卫回来的汇报，令李七巧和司马琉安都很欣喜。 “洞内的那些女人，还有孩子，男人全因为这一次水给淹了。没死的几个人，也被解决掉了。那个头儿的尸体，也在悬崖下面找到。看尸体被咬的残破的样子，估计是遇到了野兽出没。” “都死了么，这样我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听到这消息，最兴奋的，莫属李七巧。 “是，都死了。”司马琉安也开心地笑看着她。眼神，不自禁地带着些宠溺。 这种眼神，却让李七巧赶紧正色，打着哈哈，“哈哈，哦，这样啊，那今天晚上我就可以睡个好觉了。” 话完，也不管身后男人怎么反应，转身，快速就往房间去了。 司马琉安皱眉，自从回来后，这女人，似乎一直在逃避他。其实，她的心思…… 他摇头，眼神幽沉地看着远处。 最后，轻轻叹息一声“师爷去处理的事情有消息了么？” “回主子，还没有。” 师爷来了，又匆匆忙忙地离开。 为的，当然是这一次山洞里面发现的那群人。 有了地下陵寝这一发现，怎么可能就此错过那帮人呢……事情，还有好多。 “青竹，我们也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呃，公子，这儿其实……挺好的。” “是啊，你也喜欢这个地方了么？”司马琉安居然有心情和 青竹聊天，这让小青竹很是兴奋了一把。 “对啊，对啊，我喜欢这个地方，没有太多的争斗，有的，只是为了生活而算计的小老百姓。可惜，这个地方再怎么好，也不是公子你呆的地方……” 青竹最后一句话，让司马琉安沉默下来。看他似乎要入眠一样，青竹吹灭了灯光，悄悄掩门而去。 事情圆满解决，对于李七巧来说，那些财宝损失了是很心疼。但起码，她的家园保住了。 还有，收获了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可惜，这一枚珠子是不能拿出来用了。以后，估计也只能拿来悄悄看看就行。 这么想着，李七巧也只能收拾好这些东西，把它们再一次隐藏起来。养伤，养伤，继续养伤。当然，在养伤的间隙，也不会忘记蹂躏一下同样在养身体的沈秋白。 谁叫这个二货，把她害的差点丢了性命呢。 此时，曾经刘婆子住过的后院中。 李长河时不时地抬头瞥一眼不远处还在拔草的媳妇儿。眉，皱的紧紧的。这一次，媳妇儿可真的是铁了心啊。好象，真的不理会他了。 “媳妇啊，你看看这株菜，要不要一并留着啊？我看着这三株，好象有点多了。” 但是，马桃花象是没听到一样。 “噗噗……” 除了拔草的声音，就没了旁的。 李长河脸有点黑了。 他突然间伸手就攥马桃花的手，“马桃花，你到底要怎么做？我都跟你说了，三朵儿她不正常，你隐瞒了我她小时候的事情不说，现在还跟我甩脸子，你真当你男人是吃素的？” 马桃花轻蔑地看着这个怒火中烧的男人，脖子一梗，“你又想打人了吧？儿女看不起你了，你就想在我面前逞能是不？打啊，你打啊，打了，我今天就给你好看。” 李长河看着梗着脖颈挑衅看着自己的婆娘，内心的火气，是一股一股地往上喷涌。 第166章 和离吧…… 手，不自禁地用力狠狠攥紧马桃花的手腕。“你当我不敢？马桃花，你翅膀硬了还是怎么的？别以为我给你三分脸，你就真不把我当成男人。到现在为止，我还是你男人。那几个崽子敢看不起我？我呸，他们是老子整出来的种，敢看不起，我弄死他们。” 惺红着眼睛的男人，须发皆张，那狰狞扭曲的面孔，看起来分外吓人。 可马桃花却是冷笑更甚，她抬手，淡定地去瓣李长河的手。“你就是一个无耻无用最不配当男人的……” “啪……” “老子打死你……” 李长河最后一根弦，被马桃花这不是男人的话，彻底的扯崩裂了。 每一巴掌拍在马桃花的脸上，身上，马桃花就咯咯地笑个不停。 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期待，就这样一巴掌一巴掌地打散了…… “打，打啊，打的好，打死我一了百了……” 她不服输地用眼神蔑视着这个疯狂失控的男人，愉快地看着他失控，看着他失态。 他眼里的慌乱，她看在眼里。这个男人，他其实最怕的，是别人看不起他。一直以来，想要在俩老面前证明自己，其实，是想要证明自己是个好男人。他一直在往好男人的道路上夺忙，可事实呢？ 他其实一直是一个虚伪的，做作的卑贱的男人。他的本性，其实一直是恶劣虚伪做作…… 她越是这样轻蔑地盯着自己笑，李长河就越觉得心都在颤抖。这个婆娘，她看穿看透了他。 那从骨子里面散发出的蔑视告诉他，他们真的回不去了。 慌乱，无措，愤怒。上天，为什么对他这么不公平。 先是夺走了他一只眼睛。 再是家人对他的鄙视。 现在，就算这个一直跟他睡觉的女人，也看不起他，鄙视他。 来自于女人的鄙视眼神，更令他气愤，恼火，手没轻没重，一下下地打过去 。 直到，反应过来马桃花一直不曾反抗过，就对着他笑。 他才停止了轰打，膝盖一软，“孩子娘，孩子娘啊，我，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就象是魔怔了似的……” 听到动静不对的二朵和李学云，从前院赶来时，面前的场景完全震惊了俩人。 李长河跪在全身是血的马桃花面前，不断地哀求求饶。 早上还好好的马桃花,这会儿却满脸血，身体摇摇欲坠，用平静的，漠然的眼神紧盯着跪在面前的男人。 “你这个畜牲，你打她，你打她……” 被马桃花的凄惨样子惊呆，旋即刺激的血性上涌的李学云，疯狂地奔向李长河。 “学云，别跟他动手，他……终归是你爹……” 被李学云这疯狂样子吓住的李长河，脖颈后缩着，正畏缩着要撒丫子开跑。听到马桃花这话，感激的又嗫嗫地，“孩子娘……” “可他打你，娘，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象什么样子？这个畜牲，你还是人吗？她身体不好，你还把她往死里打，你，你怎么不去死啊。” “学云你听我……听我说……”李长河试图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二朵儿却是冷笑着把马桃花搀扶起来，抬头，愤怒的眼神狠狠地瞪着他，“你只是因为气愤，因为她不听你的，因为她不理你，所以你恼了，你怒了。打啊，你再打重点啊。” 二朵还要说，马桃花的手却抖擞着按住她，冲着李学云和她轻轻细语，“二朵儿，学云，你们听娘说。把屋里，我藏在墙角下面的那纸休书拿来。我，我要跟他一了百了……” 二朵怵然抬头，有些惊喜地看着她，“娘……你真的……” 可是，在看着马桃花满蓄的痛苦，还有强自的坚强后，她沉默了。 终归，夫妻一场吧，娘的内心，还是不好受的。 “乖，去吧。你们… …是他的儿女，不应该做的事情，咱不做。咱要占着个理儿，学云，听话，帮娘把那纸和离的休书……拿来……” 说完，二行热泪濋然而下，冲唰在布满了血迹的脸庞，愣是给冲出了二道清晰的印子。 那种，发自内心的心怮，令二朵的心蓦然一痛。 李学云更是无措地看看她，又看看同样张大嘴巴，面现惭愧的李长河。眼瞳骤然变冷，这样的日子，他也受够了，和离，就和离了吧。 这么一想，李学云转身就去取休书。 “不，不，不行，这事儿，咱爹娘还没同意，我，我也不同意，我这就去找爹娘去。” “不用找了，我们正好路过这边儿。” 来的，正是老许氏。 陪着她的还有李贤凤。 这娘儿俩，原本是想来和马桃花打好关系，随便，再跟李七巧套近乎。再走司马琉安那条道的，可谁曾想，这一来便看见俩人在后院儿干活。 还没走近，便看见李长河疯狂地殴打马桃花。 本来么，李贤凤还是想制止的。可李贤凤却拉住她，说这是人家二口子的事儿，没必要去掺合。 就这么的，俩人从头到尾，彻底的欣赏完了马桃花被打的面目全非的过程。 直到，马桃花平静地提出要和离的事儿，老许氏才不得不站了出来。 “娘，那个女人今天好象……铁了心要跟三哥和离啊……”李贤凤小声的指出事实。 “哼，你想和离？可以啊，给银子啊，我家三儿这么些年，可是为你浪费了不少的时间，青春啥的。还有，你这么些年耽搁了他再娶美妻贤妻，那都是损失。再有，这些孩子，和离了，也得是我们老李家的种。” 老许氏眼睛骨碌碌地转悠着，眼神儿，略复杂地盯着二朵儿。 以及，不远处大步走来的李学云。 二朵儿和冷笑，“老李家的种，我只认我娘。”说 完，扭头，不理会她俩。 李贤凤早就看清楚二朵脸上的疤痕淡了，这会儿正嫉妒地看着她白里透红的俏脸儿呢。一听她这样说，哪还受的了啊。蹭地跳将出来指着二朵就开骂。 “我呸，你跟着你这个半截身子进棺材的下作之人，我们李家还不愿意要你这样的狐狸精呢，下作胚子生的下贱货，没一个是好东西。我呸……” 她还要吐口水到二朵儿身上。 二朵却突然间抬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儿，突然间放射出冰冷的寒亡。这样的她，吓的李贤凤哇地一声尖叫，嗖地跳到老许氏身后，“娘，娘，这个……死丫头也魔怔了。你看看她，哪，哪还象个姑娘家的。” 老许氏皱眉，不悦地瞪一眼二朵儿，再安抚性地拍拍女儿的胖手。“马桃花，你还是管管你家姑娘吧，这么大的人了，动不动的就眼放凶光。不知道的，还当你养的女儿要杀人呢。还想要和离，我呸，就你教育子女的失败样子，只配被我们老三休弃出门。” 远处，李学云正往这儿走来，看老许氏母女俩来了，知道今天这事儿若是处理不好，马桃花许是要吃亏。他赶紧转身，把正往这儿赶来的小么弟叫住，“么娃，你赶紧去通知咱大姐，说咱爹娘要和离，现在祖母搁这儿闹腾呢。赶紧去，要快。” “好嘞，我，我这就去。” 小么娃扔掉手里的泥巴，也不管这要传递的话是个啥意思，蹭地就跳了出去。 “李长河，咱们俩的事情，没必要扯那么多人进来。”马桃花这会儿真的太平静了，她只盯着李长河，对于不远处老许氏的咆哮不满，完全无视。 “孩子娘，我……我不离开你。”李长河颤抖着厚嘴唇，不敢看媳妇太过于平静的眼，还有那张被自己打的还在滴血的鼻和脏花的脸…… “可我离的开你，李长 河，和离吧，终归夫妻一场，孩子们愿意跟谁，就跟谁。”马桃花还是柔柔静静地说着，甚至，还扯出了淡淡的笑容。可是，配着她那张糊满了血的脸，这笑容，看的二朵儿都后退了二步。 今天的马桃花，真的不怎么正常！ “孩子娘，我错了，我错了不行么……昨好好过日子，不闹腾了好不？”李长河苦苦哀求。 却气的老许氏破口大骂， “老三你给我回来，我呸，你象个男人吗，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象啥了？一个吐血的痨病鬼，你还要跪下求她跟你，呸，你可真是能人啊。” “就是啊哥，你休了这个懒婆娘，还能找到更好的呢。隔壁村里的寡妇啥的，咱们村的寡妇，这也是有的么。只要你愿意，还能找不到婆娘睡觉。”李贤凤也口无遮拦地劝。 却被老许氏赶紧拉住，“凤儿，姑娘家家的，哪里能说出睡也不睡的话来。” 李长河更是直接，抬头凶狠地冲李贤凤吼，“闭嘴，她是你嫂子，我们俩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娘，你看看，他好凶啊。就知道对我凶，那几个孽障，还有那痨病鬼，他……” 李长河突然间挥起手臂冲李贤凤疯狂地怒吼，“我说你别口口声声说我媳妇儿是痨病鬼，她这么辛苦吐血了，还不是搁李家累的。甭管她是好是坏，她永远是我李长河的婆娘，是我的婆娘啊。” 最后的二句话吼出来后，李长河噗地跪在马桃花跟前，紧拽住她腿，“媳妇，你打我，你打我。我知道，刚才失控之下打了你，你生气了，现在你打回来。你作死的打我，怎么打我都乐意啊。” 说着，他拽住马桃花的手疯狂往自己的脸上煽去。 二朵儿捂住嘴，吃惊地看着这俩人。今天，这俩人好象都不正常了。 马桃花只是闭着嘴巴，眼泪唰唰地往下掉落。 第167章 你了解她吗？ 李长河则疯狂地拽住她手，啪啪啪啪地打着自己的脸。不一会儿，那张脸就被打的鼻青脸肿，鲜血横流。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可怜巴巴地盯着马桃花…… 老许氏气炸了，“反了，反了，李老三你反了，起来，哪有男人象你这样做的？是个男人你就起来，求她，我呸。这样的婆娘咱李家不要了，不要了，休了，咱休了再找一个比她好百倍儿的。” 说完，她上前就来拽李长河。 然而，向来听话乖顺的李长河，这会儿却是犟的很。一把推开老许氏，“娘，是我不对，我招我媳妇儿生气了，这事儿得我自己来处理。我生病了，冷了，只有我媳妇儿关心我，体贴我。娘你从我八岁开始，除了要我挣钱养家糊口，就没关心过我的冷暖问题。” 李长河悲恸地说着，也想到了这些年和马桃花在一起的恩爱片段。 身边的人，其实，也只有桃花才是真的关心他的人。老娘，老爹……除了要钱，旁的何时真正关心过他？ 老许氏却是气的更够呛了。“你，你，你，你这个孽障，我说那几个小孽障是怎么回事儿？一个个都反着来，一点也不听我这祖母的话，感情，是你这个老孽障教导出来的。 好你个李老三啊，你们还真不愧是一家子。 好好，你可真的是好。”老许氏就差没气的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了，面色铁青地扫一眼，又狠狠地瞪着马桃花。 “想要和离，行啊，当年我们李家可是出了彩礼钱的，那这么些年。虽然那份彩礼钱只有一百个铜子儿。但事隔了这十好几年，哪怕是放印子钱，也得翻好几番了吧。没啥说的，马桃花你想要和离，我成全你，拿出五十两银子来，我放你跟你的那群孽障去过好日子。” 老许氏眼冒精光，满 脸都是算计。 马桃花麻木的头这才抬头看着她，再冷笑着把李长河的手一点点地拔开。“李长河,咱冷静一点吧。这样的事情，你来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打完我，就开始道歉，再不断地求饶，你不累，我都累了。就这样吧，和离了，比什么都强。” 说完，侧身，冷冷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老许氏，她挺有些佝偻的背，慢慢挺直，“当年，我家的嫁妆，可不止一百个铜钱吧？记得，当时我添箱的银钱，有差不多三两银子。那嫁妆银，不说在当时，哪怕是现在，有几个乡下人家能添箱到三两银子的？ 可这三两银子，在我过门后头一天晚上，才打开箱子，就被你拿去保管。这一保管，就保管了近二十年啊。 那次俩个双胞儿子生病，我求你把银子还我，让我给俩个孩子治病。可你怎么答我的？说这银早就用了。 若是认真地要算那一百个铜板儿的利息，娘你是不是得给我算一算，这三两银子的利息？” 一提起死去的双胞儿子，马桃花满脸悲怆。 就算李长河也是一脸的难受。 他那对才生下来不到二个月就死去的双胎儿子，当时可是羡慕了村里所有人。 可惜，那对儿子，还有老四家的那个丫头，被当时的时瘟给感染，送到镇里的防病公所后，就再也不曾送回来…… 老许氏没想到向来好说话的马桃花，今天会这样跟自己算账。她眼球子转了转，便手舞足蹈地嚷嚷起来，“你这些年在我李家吃的住的用的，哪样不是钱，啊！好你个马桃花，你还跟我算起这些帐来，有你的啊。难怪老话说的好，咬人的狗不叫，看吧，平时你不声不响的，一幅好脾气的样儿做给人看。临到头了，这会儿也撕破脸了吧，虚伪，做吧。想要 和离，一句话，就是得出银子。” 这是理亏，说不过就撒泼打滚耍无赖了。这么些年，老许氏还真的是用惯了这一招儿。 马桃花冷笑着，不再理会这个她看明白了的婆婆。哪怕是李长河听着，也倍觉尴尬。当年李家就出了一百个铜钱儿。可人家马家，却是出了足足的三两银子压箱钱。现在老娘居然还好意思管人要……突然间觉得，这些年自己是白活了。他怎么就瞎了眼，非得让爹娘认同自己呢？现在可好，得罪了媳妇和儿女，爹娘的眼里……还是只有钱！ “李长河，和离吧。” 马桃花不耐烦地招李学云招手，后者赶紧把和离书递到她手里。紧紧攥着那纸和离的契约文书，马桃花的手蓦然攥紧，又松开。吸气，让自己平静了一下，这才缓缓抬头，眼神复杂地看一眼李学云。李学云蠕动着唇，一把反握着她手，“娘，我们支持你。”马桃花的眼睛，突然间就有些湿。 李学云劝完，又掉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张着嘴巴瞪着自己的李长河，他突然间弯腰，冲着李长河行了个大礼，“爹，你少气我娘了吧。看看她现在这样子，随时随地都会倒下去。若是再气到了，她这一辈子，可就……难起来了。上一次三叔也说清楚了的，咱娘，不能再受气，也必须调养好。你现在挣不了几个钱，养不了我娘，跟着你，她只是死的快一些。你们……和离了吧……和离了，我和二朵几个，还是你孩子。” 话落，李学云一直弯着腰，李长河眼里嚼了泪水。 他颤抖着手，想要扶起李学云，但旋即，想到这若是答应了，以后就真的没媳妇，没家了。他象是被蛇咬了一样，猛然缩手，面色狰狞地冲李学云挥着胳膊，“我不离，不离。从娶了她以 后，我就说要跟她一起过一辈子的。不放，就是不放。桃花儿，我真的错了，从现在起，你要做啥，儿女们要干啥，我真的不管不问了成不。我错了，不闹腾了呀。” 他说着又要给马桃花跪下。 马桃花却是一扭身，“离了吧……”轻轻淡淡的一声离，象是掏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一样。 “桃花，你怎么这么狠心，当初，是你说，愿意跟着我吃苦，愿意为我受难。这么些年我们都走过来了，你怎么说和离就和离？我不离，就是不离。” 李长河这会儿又犯犟了，马桃花的身体摇摇欲坠，脑子，更是阵阵犯晕。胸口一热，一大口鲜血哇地吐出。 “唔……” 连着吐了二大口血，马桃花才面色惨白地被二朵儿扶住。 “李长河，和离吧。” 她嘴角还滴着血，一双眼睛惨痛中，蓄着坚定，哪怕随时随地都会倒下去，可还是紧盯着李长河，执着地再一次吼出和离的话来。 如此执着犯犟的媳妇儿，是李长河从来不曾看到过的。一时间，他有些犯憷。拟心自问，这一次，是不是真的错的太多！ 茫然的他，突然间冲老许氏求助，“娘，你劝劝我媳妇儿，劝她跟我过日子啊。我不要跟她分开，真不要分开。” 老许氏早就被这个没骨气的儿子气坏了。看他这样，只气的呸地一口啐在他脸上。但还是拉起他压低嗓音劝说，“三，你听我说，想要不和离，就得管她要银子，一分不少，我看她哪去拿银子来和离。” 本来就处于绝境当中的李长河，这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他赶紧推开老许氏的手，转身，紧盯着马桃花，呵呵地怪笑出声。 “马桃花，你真的要跟我和离？” “是。”马桃花强自压抑着心间的不舒服，冷冷回答。 “ 好，就象咱娘所说的，你要和离，可以，就给五十两银子的费用，你再滚出咱李家就行了。” 又是银子，马桃花抬头紧盯着他，血气翻涌，眼看，又要气到吐血。 “李长河，这话你也说的出来？和离，还要管为你操持到吐血的媳妇儿要钱，你真的是一个男人吗？ 她马桃花为你生儿育女如此多年，一把年纪了，实在是没办法跟你过下去，才不得不提出和离。你这可到好，没把老婆孩子照顾好，临到头来，还管她要一把银子才放手离开。你这是，要活活把她剥皮吃肉么？” 李七巧平静的声音在田坎上响起，却问的李长河低下了头。他从说出这五十两，看见媳妇儿面色惨白，捂住胸部的痛楚样子，便真心后悔了。现在，被大女儿这样责问，他也羞愧，但是，一想到这是不让媳妇离开自己的唯一办法，便又硬撑着，狠狠地反瞪着迟来的李七巧。 马桃花看见她来了，紧上前二步一把握住她。只说了一句，“妞，和离！” “嗯，我知道了。”看着马桃花这样坚定，李七巧颇有些欣慰。好在，闹腾了半天，马桃花可算是悟了。 李长河悟不了，那就让他在这条道上走的更远吧。 “大妞，爹不跟你娘分开，你们不懂，你们真不懂。” 李长河看马桃花这么相信李七巧，觉得这事儿，决定权应该在大女儿的手里。或许，求一下大女儿，这事儿也能挽回。这么一想，他跟看见救命稻草似的，收了强撑的凶狠，反倒过来哀求起她来。 老许氏看着他们这样内心更气了，“老三，你求这个贱丫头做啥。这死丫头一直挑拔着你和马桃花那个贱妇的，你给我回来，回来呀。” 李七巧紧盯着面色发菜的李长河，“爹，你真的了解过我娘吗？” 第168章 答应 她不谈和离的事情，却是问这样一句很不切实际的风马不相干的话。一时间，李长河呆了，马桃花则流出了泪水。 “了解，我了解她啊，她最老实了，最喜欢吃咸菜伴饭。还有最爱干活，也最爱对我们笑了。” 李长河着急证明自己的了解。 然而，他越说，李七巧就越是失望。 她看向身边垂头不语的马桃花，握紧那只冰冷的骨瘦如柴的手，手心，布满了老茧，咋然一握还咯人手心。心，蓦然一痛，李七巧知道，这是属于原主的灵魂，终归，是母女天性。原主，在心疼自己的老娘。 强自稳住心神，她眼神沉痛地看向李长河，“李长河，你真的有了解过她吗？娘最爱吃的，不是咸菜啊。吃咸菜，是因为她要把稍微好吃一点的留给我们。 她最爱吃的，也是肉，还有一些略重口味的烧菜。以及，饺子，包子。尤其是那些肉馅儿多的饺子包子，更是她的最爱。 她爱对着人笑，是因为她觉得内心够苦了，没必要再在你面前苦哈着脸，她想把自己的快乐，传递给你，让你也觉得，这日子还是好的。 她不是不想哭，只对着每个人乐呵呵地笑，其实，是更累的。因为，她把所有的苦难，全都一个人背着咽下。她失了孩子后，是不是没过多久就好了？” 李长河点头，眼神落在不远处马桃花的身上。当年那个娇羞漂亮的媳妇儿，如今，居然头发泛白。反观，自己的老娘，还没怎么白头发呢。可是，媳妇儿的头发，还有额角的皱纹，以及，那双手……都如此的老迈。 “回答我，当初，我娘失了那对双胞儿子，是不是很快就恢复了？”李七巧不依不饶地问，打断了李长河的回忆。 当初失了孩子后是什么样的？孩 子们最开始没了，马桃花也伤心，难过。可看他也呆呆愣愣的，几天不说话。事后，她主动揽起活儿，又开始笑着跟他说话。 “她，她好象是不怎么难过！”李长河嗫着厚唇轻轻回答。当初，只当桃花儿是个冷性的人。可现在想想，似乎不对啊，做为对儿女很好的亲娘，她这样的表现，明显的不怎么得劲儿么。似乎想到了什么，李长河觉得心，堵的慌，突然间好想流泪。 “是的，你想到了，其实，失了孩子，她是痛苦的，只是，你看到的，是她强撑起精神，又为你，为这个家计划的样子。她容易吗？不容易，她心里明明难受的要死地，却要因为照顾你们的情绪，强自撑起柔弱的肩膀，要撑起这个家。她不想在你面前把忧伤展现出来……是因为不想让你也跟着难过。她用自己一个女人的心，尽量让你过的舒心，让你开心。可你看见的，只有她会笑。却不知道，她笑着的时候，内心有多苦。” 李长河急切地看向马桃花，“孩子娘……你，你……” 马桃花还是垂着头，看也不看他一眼。但李七巧的手背，却有湿热的液体掉落，轻轻就可握着的手不断地颤抖着。 “她爱干活？哈哈……好可笑的看法啊。你哪只眼睛看见她爱干活啊？你何时看见有人愿意天天在泥巴里面泡着，而不愿意打扮的漂亮干净的在路上走的事？ 除非，这个人不正常，才会天天想着去干活的吧？李长河，让我来告诉你，她哪是愿意干活啊？她只是不想看见你一个人干那么多活，所以能干多少就尽量去做。 她抢着活干，是不想累着你，也不想让你发脾气，更不想累着她的儿女们。然而，你看到的事实多可笑？居然说她喜欢干活？你 这是有多瞎的眼睛，才能有这样的评论啊？ 你连她最需要东西，最纯粹的本心都不清楚，你这些年跟她睡在一张床上，事实上，对她的了解，等于是零。你这样的男人，还配跟她在一起吗？爹，放她一条生路吧，她已经得了唠血症了，这样的她，再强留在你身边，她除了死，真的没有别的活路可寻。” 说到这后面，李七巧的语气也沉痛无比。不知道何时，满脸，全是咸湿的泪水。 握着的手，颤抖的更厉害了。手心的湿热，也滴的更快更多。 “我，我会对她……”李长河也泪流满面。他真的不觉得媳妇儿有这么多迁就自己，更不知道，她有那么多的委屈。 “你不懂她的委屈，你不懂她的悲伤，你跟她生活在一起一辈子，可是，你什么也不懂她。你更不懂，她为什么会笑，为什么会对你忍无可忍地提出和离，你只觉得这是她翅膀硬了，可你没想过，她跟着你活的有多委屈，为了照顾你的面子，为了顺着你，她被你爹娘为难，却还是一言不吭的对着你笑。 你可知道，她在对着你笑的时候，内心，却是在流泪，甚至于流血。她为什么会得那种痨病，就是因为她忍耐的够多了呀。你对她的了解……是零，是零，是零呵，你们这样的夫妻，是有多悲哀。有多让人难受。关键的……” 说到这儿，李七巧的眼神突然间愤恨地看向李长河，眸里的凶厉，吓的李长河愁苦的脸上，忘记了流泪。他呆呆地看着她，“关键？” 李七巧深吸一口气，“关键，做为子女，你孝顺是应该的是么？” 这个问题，李长河觉得很好回答，她看看抬着下巴，正凶狠地瞪着自己笑的老许氏，肯定点头，“对啊，若是不孝顺，会被 人指责的。” 李七巧冷笑更甚，“孝顺，也要分真孝顺还是愚孝。若是父母举止不端，行为不正，行事不公，做为子女的，可以指出，若是再不改正，可以无视他们不合理的要求。” 李长河瞪大眼睛，苍老的脸上写着大大的几个，“这也可以？” 李七巧悲哀地摇头，“因为，只有指正了父母正确的行事观，处事原则，才能让他们不再犯错。如果明知道自己的爹娘行事不端，处事不正，还一昧地迁就，依从，那就是愚孝，是置父母于伦理道义不顾。这样的孝顺，其实是害了自己，也害了爹娘。 比如，爹娘命令你去杀人放火，你无条件地服从，于国，于人文，这合吗？” “可我爹娘……他们不会杀人放火啊。”李长河还是结巴着解释。 李七巧再一次感觉到了思想观念的代沟。 “抛开这种愚孝不说，你懂孝顺父母是必须的。可是，你有想过么，你是一个男人，你是一个家族的主心骨。你娶了当初年轻漂亮，如花骨朵一样的女人回来。 这时候，你不仅仅是你爹娘的儿子，你同样的，也是那个如花似玉的女人的夫，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是她的一切，你要为她的未来，为她的幸福长久负责。” 她后面的语速越来越快，快到，李长河吓的往后退缩好几步。这一刻，他是彻底的不敢看马桃花了。 “她为你生儿育女，这时候的你进阶当爹了。可你只想着我要为儿女们做表率，要孝顺爹娘，却忽略了你的儿女们。你可有想过，在你孝顺你的爹娘的时候，你，也同样是那群孩子们的爹啊。你也是我们的天，我们的地，你是一座山，父爱伟大如山。但是你……” 说到这儿，李七巧脸庞上全是泪水。她已经 分不清楚，这些是原主的，还是心疼…… “你想想你在儿女们遇到困难的时候，遇到威胁的时候，你都干啥了？你只知道权衡轻重，却不想着，这个时候你最应该的是站在儿女们的身边。因为你同样是他们的天和地啊。三朵儿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想到的只有她是妖孽，她是孽障，你可曾想过，你……也是她的父亲啊！” “我，我……”李长河终于发现，在面对这些道德责问时，自己居然无话可说。 老许氏看着一直垂头不语的马桃花,再看看泪流满面的二朵儿，三朵儿，李七巧，还有李学云，她腾地跳出来指着李七巧，“你就是妖孽，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我家三儿孝顺我们是应该的，对付三朵儿这个妖孽，也是他出于道义出发而为。你现在搁这儿胡说八道些什么？” 李七巧抬头冷冷地盯着她，“祖母，你可有想过，今天这样的孽障，有一天，也会落在你的身上啊。当你闹的众叛亲离的时候，你还能指望着谁？你这么作，天老爷看的见的。” “你……”老许氏气了个倒仰。 “爹，放我娘一条生路吧。”她直直地盯着李长河，突然间膝下一软，径直跪在李长河面前。 “爹，你放过我娘吧。”二朵儿，三朵儿，李学云，一起跟着跪在了李长河面前。 小么弟看着这一群哥哥姐姐们，全都跪在父亲面前。虽然无措，但还是在犹豫了一下后，也跟着跪在他面前，“爹，你不要伤害我娘，我娘都吐血了，你听我哥哥姐姐的话，放过她吧。” 小孩子稚嫩的哭泣的话，听的李长河脑子发懵。他吃力地看着一直垂头的马桃花，在看见光线下，那如断线的泪珠时，全身猝然一震。 突然，好害怕看见这个女人。 第169章 孤家寡人 “我……” 他又费力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几个子女。再看看不远处恢复过来，面色铁青，正冲自己大声嚷嚷的老许氏，“三儿，休了她，休了她，咱李家不要她们了。让她给钱，给钱啊。五十两，算了，就给个二十两勉强能让你再纳个寡妇的聘礼就行了。” “把……和离书……拿来……” 他掉头，冲着李学云伸手。 李学云呆怔地盯着他不断颤抖的手，似乎就这样伸着，敢费了老鼻子的劲儿。突然间恍惚过来这是要做啥，他又赶紧把之前藏好的和离书拿出来。 “我，我离……离。我净身出户。” 说完，李长河咬破手指头，狠狠地按下了自己的指印。 “三儿，不要啊，你还没得着银钱呢，二十两就这样泡汤了。十两，不，不，五两也行啊。实在不行，二两也可以的。”远处，老许氏气急败坏地要阻止。 只是，没有人再搭理老许氏的话。 李七巧替马桃花把和离书拿在手里，内心，有片刻的欢喜。然而，在看见还垂头站在那儿的马桃花时，这种情绪荡然无存。 视线落在踉跄着往外逃跑的李长河身上时，内心，突然间变的很沉重。若说，当年这俩人没有爱过，谁信？ 生儿育女这么多，如今和离了，马桃花能开心么？ 只怕，她这会儿有的，只会是更多的酸涩。 “娘，回吧，以后会好的。” “嗯，以后，娘就指着你们几个过活了。”马桃花泪眼婆婆地看着远处，想笑，但是话一说出来，那泪珠儿就滚了出来。 “她们是我们老李家的。还有么娃，学云，你们是我们李家的种。”老许氏在身后又咆哮起来。 但是，身心交瘁的李家三房，这会儿是彻底的无视了这个李家主母！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凤儿，你看看，这就是 你平时觉得很好的女人。怎么样，我说她虚伪做作吧？临到老了，还非得闹腾着要和离，我呸，还当自己是一朵花儿呢。不就是个吐血的痨病鬼么？” 李贤凤只是呆呆地看着远处李长河的背影，还有李七巧母子几个，内心反复在问：三哥，真的和离了！ 怕马桃花想不开，临别时，李七巧还是嘱咐三朵二朵儿看着点马桃花。甚至于让么娃跟着她睡。 事后，她把李学云拉到一边儿。 “和离书上是怎么写的？” 李学云看了看马桃花的房间，这才压低了嗓音。 “姐，我也不知道，咱娘居然找人提前写好了和离书在屋里了。那书上面写的意思，我大致还是看清楚了的。 好意是说，当初我们从李家分出来的几亩地，全给咱爹了。我和娘几个，等于是净身出户。” 李七巧心狠狠抽搐，马桃花这决心下的，也是够狠的啊。一个寡母带着几个儿女，决然离开夫家。她，是从何时就存了心思想着要出来的呢。 “嗯，这样也好。”她答完后，又戏谑地看着李学云，“大弟，你怕不？这个家，没田没地，没收入，你害怕么？” 李学云胸脯一挺，“怕？在李家常年累月地干活，不同样的吃不饱，睡不暖。我看这出来了，哪怕是一无所有，咱这段时间，不也过的挺好的么。再说了，我现在努力学炮灸药材，天天盯山采药，也能勉强养活咱娘和么弟几个的。等到你说的那种成规模的种植药材能种植了，咱又可以揽活儿干。 有时间的时候，俺还能琢磨着这些木偶玩具。 若到时候能做出一些好的木偶玩具来，不也能缓解家里的资金来源么。嘿嘿，我觉得，咱现在全身是力气，这生活啊，有奔头。” 看着小小少年稚嫩向往的笑容，李七巧忍不住刮他鼻 子，“你啊，看来想法还不错。有点象是小男人了。” 李学云被刮鼻子，很是羞恼地瞪她，“姐，我今年都十五岁了，你还这样刮我，象话么？我不是么弟。” 吼完，又赶紧强调，“我，我是男人了，姐你不能再这样对我动手动脚……” 李七巧呆呆地看着这个羞红了脸的少年，笑容，慢慢扩大，最后，不可揭制地哈哈大笑起来。 “姐，你，你欺负人。” 李学云一跺脚，气的扭身跑出房间了。 屋外，还在打水准备做饭的二朵儿看着他这样，听着屋里李七巧畅快的笑声，摇头，“三朵儿，咱大姐啊，肯定欺负大哥了。嘿嘿，也是，大哥年纪轻轻的，还一幅老成样儿，活该被欺负去。” 三朵儿看睡着了的马桃花，也放心地出来。 出来后，她黑黑的眼睛扫一眼传来噼里啪啦砍木头声音的房间，再瞅瞅李七巧呆的地儿，“嘿嘿……”傻傻地乐呵。 “姐，你跟我来。” 三朵儿突然间压低了嗓音，有些神秘地把二朵儿往屋里拉。 “咋了？” 入屋后，三朵儿磨溜地把墙角的一个石头抠开。从里面挖出一堆的散碎银子。 二朵儿咋舌，“乖乖，你这存的银钱，还真是不少啊？” “嘿嘿，这些啊，全是俺师傅给的。” 这话，听的二朵儿牙那个酸啊。伸手就扯三朵儿的脸蛋儿，“你有师傅就得瑟吧，得瑟吧。” 三朵儿也不恼，拍开她爪子，“姐，这些以后全是咱家的了。” 她手一划拉，径直就把这堆不下二百两的银子划拉到二朵面前。 “喏，现在，这些全由你保管了，我相信你可以保管的极好的。” 二朵儿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一堆银子，眼睛略有些湿，旋即，便果断地推出银子冲三朵儿和怒声嚷嚷。 “不要，不要，你当我们 是叫化子，施舍点就行了呀，拿走，我们不稀罕你的银子。” “不就是有二臭钱吗，至于在姐面前显摆，赶紧拿走。” 三朵儿被吼懵了。 “姐，我不是施舍啊。我就是给家里用的，你想哪去？” 二朵恶狠狠地瞪着她，把银子一股脑地往她面前推。 “不要不要，你拿走。这些是你师傅的，咱不要，你有本事，以后挣钱了，有剩余的就补贴家里。要没有也甭惦记了。” 三朵儿挠头，她有点明白了。不是二姐不喜欢这些银子，而是，她觉得这银子不是自己挣的。 “姐，你想太多。我师傅的银子是我的，我的以后也是他的。我都跟他说是了的，以后俺为他养老送终。你放心吧，我师傅这人，左手进财，右手舍帐。他说啊，他就这样的命。你甭不好意思，我们是一家人，以后我会对俺师傅好的。再说了，这钱，可不是给你用的。我是给咱娘补身子用的。 还有我大哥，咱们村里象他这么大的人，都开始说亲了。你说我大哥光身出来，还带着这一家子的拖累，以后可咋说亲啊。你把这钱存着，这些钱为家里大哥说亲，还有购置好田地，建造屋子，以及往后来看我，找个马车的车夫钱。坐马车来看我，你们也方便啊。” 她越说，二朵想要拒绝的心，也就越发的软。 到最后，她知道自己拒绝不了这笔钱。 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落，小丫头有些赌气地哼，“以后，这钱我还你。” 三朵都气乐了。歪着头就故意去瞅她掉泪的眼睛。“哟哟，我姐流泪了呀。啧啧，这可真是稀罕啊。我们家二朵美人儿，还能掉眼泪呢。唉呀，说出去，恐怕没有人相信的。” 二朵儿被向来呵护的妹子嘲笑了，气的回身就挠她。 “我叫你笑话我，叫你笑话我 。” “哈哈，哈哈，唉呀，我错了，错了啊……” 李七巧听着屋里的笑声，放心地转身。 内屋，闭着眼睛假装睡觉的马桃花，也轻轻地笑了。刚拿到和离书的时候，心情是低落的。 可是，为了儿女们，为了孩子们的以后，听听现在俩个女儿的笑声……她又觉得，那个决定，应该是正确的。 大儿到了说亲的年纪，小儿，若是可以，还能供他上学认字，二朵三朵儿，都得备嫁了。再让李长河那么折腾着，里外不分的，这些儿女们，都得毁了。 为了儿女，十几年的夫妻情份，她也只能弃之不顾了。 李长河一个人走在田野上，耳边呼呼的风很刺骨。明明还不到寒冬季节，可他却感觉到深刻的冷意。 搂着双臂，他哆嗦着蹲在田间里，脑子里面，还是马桃花垂头眼泪流的象珠子一样的场景。 初见她，那般美好的少女，迎着风，端着盆子，看见一只蝴蝶飞过，也会咯咯地笑一下。 “啊……” 看她掉落湖里，他紧急出动救起她来。 事后，他再在那个村里干活，便会看见她在四周悄悄地看他…… 成亲后，她羞涩地咬自己的那一夜，也曾经如此的甜蜜动人。 当天晚上，他弄哭了她，可他却知道，从此以后，他是真的有媳妇的人了。 第一个孩子出生，他抱着孩子呵呵地傻笑。媳妇虚弱地看着他，也开心地笑了。 可是，往后呢？ 媳妇变成啥样的？ 他的回忆居然变的模糊了。好象，恍惚就记得，媳妇儿笑容越来越少，风霜越来越多。除了晚上俩人呆在一起的时候多，白天，要么都是盯着活儿在干。旁的，语言上的交流都少了。 “我没家了……没媳妇，没孩子了，孩子一个也没跟着我。” 失了家的李长河，突然间变的很惶然。 第170章 躺下 他转悠了半天，实在是没有地方可去了，最后，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爹可以投奔。这么一想，仿佛又找到了生活的方向，转身，踉跄着奔向老李家。 老李家的堂屋里，老实头还在吧嗒着烟锅儿，满是皱纹的脸，被烟雾笼罩着，看起来有点飘渺的感觉。正抽的惬意，看他进来了，乐呵呵地招手，“三儿，回来了呢。” 这亲切的问话，听的李长河眼泪直流。他突然间好想象小时候那样，被人欺负了，趴在爹的怀里，被他轻轻安抚。全在跨出去后，看清楚了老实头满头的白发时，他紧急刹住了脚步。厚唇蠕动了半响，才轻轻吐出。 “爹，我，我没家了……” 老实头手一哆嗦，猛然抬头，“咋的了？啥叫没……没家了？”这日子才消停了一下，怎么又来事儿了。 他老眼瞪着他，看着这个惶然无助的儿子，内心只觉得拔凉拔凉的，“三儿，你慢慢说。” 李老三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落，抹着泪，一屁股跌在老实头面前的椅子上，“媳妇……她今天……她今天跟我和离了，爹，我没家了，从现在起，我没家了呀。” “你……”老实头一下子站了起来，瞪着他好半响，最后急的在屋里团团转，“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啊。你说你咋把日子过成这样了呢？唉呀，你真的是……咋这么没用啊。那啥，她给你补偿没？” 李长河听的瞳孔紧缩，为什么爹不关心他没家了，只关心他的补偿？他有些难过地摇头“没，没有。我没好意思要，毕竟，孩子娘跟了我这么些年，最后却落得一身的病，我，我哪还敢跟她说要补偿的事儿啊。” 老实头更是瞪眼了，“不好意思？你，唉呀，我李老实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一个糊涂儿子呢？行，没补偿，那几个孩子呢？跟谁了 ？我可告诉你，大娃和么娃，可是咱们李家的种。尤其是大娃，他现在可是能干活的了，你不能把人给了她马桃花。” “爹，没，没用了。他们……不跟我。” “你……” 老实头指着他都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最后气的猛拍大腿嚷起来，“你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这老来无子你指着啥过日子。” “我，我也不想啊。爹，我现在咋办？孤独一个人活着？要不，我回来给你养老送终吧。我挣钱养你们，跟着你们一起对付着过日子算了。” 老实头的眼转了转，“咳三儿啊，你听爹说。这个，你不能这么干。得回去哄好你那吐血媳妇儿。桃花儿吧，这人心眼儿软，你只要哄哄她，日子还是能过好的。” “可是爹，我现在住哪里啊？” 老实头气的瞪眼，真想用烟锅头砸了这个儿子。但最后，还是憋气，“你当然还是住离她们近一点的地方啊。只有这样，你才能跟她们和好，那啥，爹是为你着想啊。赶紧回去吧，想想怎么把人哄好了。和离了……你得着啥好处？” 李长河垂头，爹怎么一直在关心自己得着啥好处！ 但老实的他，还是如实把和离书掏了出来。 “还好，还有几亩地。” 看着这几亩地又还给李长河了，老实头暗自松了口气。 “儿啊，你还有几亩地，这些，要不爹帮你保管着地契？” 老实头的眼神明暗不明。 这样的他，却看的李长河内心一咯噔，他摆手，“不，不了，爹，我听你的，这就回去哄好媳妇去。” “那也行，你赶紧去吧。”老实头黑了脸，明显的有些不悦。 李长河也不敢再看他，逃一样的逃了出来。 “唉呀，你到是跑慢点儿啊，这撞的我哟。” 老许氏和李贤凤也正好回来，被李老三这样一冲，撞的当 场就呲牙咧嘴。李老实讷讷地站在那儿，“娘，对，对不起，我没看到你。”看他这样，老许氏没好气地就一顿骂。 “好你个李老三啊，你还有脸回来。婆娘都不要你了，你还搁这儿来显啥脸。都跟你说了要银子才离，你到是好，一点钱都不要就出来了，我呸，老娘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蠢货。跟我滚远一点，看着就恶心。” “娘……”李长河苦着脸想说点啥。 但老许氏眼睛一瞪，操起一边的扫帚就往他身上招呼。 “滚，老娘说的话你都不听，还搁我面前苦着脸，眼瞅着就来气，你离我远点儿。没钱别上门来看老娘，要有钱有肉的来看看我，老娘心气也顺一点。我呸，还当你是个孝顺懂事的，到了关键时刻，比谁都逆判不孝。我就当没生过你这儿子了，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我呸，什么玩艺儿啊，看着你这马脸拉着我就恶心。” 被轰出门，看着咣地撞上的大门，李长河突然间觉得，自己好象……真的错过了太多。 他孝顺的爹娘，真的……是对的么？ 这边越是这样，他便越发想到了当初媳妇的好。 越是对比，这心，便一阵一阵的闷痛。 “媳妇……” 李长河痛苦地叫出一声，便失神离开了李家。 不久后，河边，从出了月子后，五丫瘦了一大圈。 好在，有李七巧送的那些粮食和肉，她和孩子没饿死。这一点，她很清楚自己承了谁的情。 用手捶打着衣服，五丫象是要发泄些什么。不远处，还传来一些闲话。 “唉，你们听说了么，那个李长河和马桃花居然也和离了呢。唉呀，你说这李家是不是风水不行啊，咋从小到老的，都在闹和离呢？” “不会吧，马桃花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会闹着和离呢？莫不是听错了吧？” 五丫捶打 的手，也轻了些，她蹙眉，往这些说闲话的人靠近了一点。 “嗨，哪会搞错啊。我家那口子，不是在有根那儿试工成功了么。这几天啊，都在有根那边儿挖池塘呢。然后不小心，便看见李老三没精打采的。 俩人拉着说了会儿话，李长河亲自对我家那口子说的，他婆娘跟他和离了，娃们也跟着婆娘一个人住了呢。” “唉呀，这可不得了啊，看不出来，马桃花这么一把年纪的人，还有病在身，居然豁的出这样的心啊。” “我看她这是在做啊，这么大岁数了，还和离个屁。跟着李长河，好歹说还能编织勉强糊口吧。现在可好，男人不要了，自己带着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以后可咋过？” “就是就是！” “我看不见得，不定啊，人家马桃花这回还和离好了呢。就李长河那样的泥巴性子。只要牵扯到老实头俩口子，他那心就偏到没谱儿。我看马桃花也是容忍不了他这样做，才离的吧。人家几个孩子虽然半大不小的，可我看都挺能干的。尤其是三朵儿和，更是拜师一语老神仙。一语堂啊，那可是据说相个面，都上百两银的地方。就冲一语老神仙在这儿摆摊的时间，怕是收入也不少了吧，这些个收入，能少的了马桃花的？” 说这话的，是村里的铁牛嫂子。 她平素跟马桃花还是谈的来，这会儿听说她和离了，内心反倒替她高兴来着。 “唉呀，铁牛家的啊，听你这样说来，好象是这样的。你不提三朵儿，我都忘记了。俺们远房的亲戚，就有五户人去算命了。光是算命就是五十两，还有请符之类的，又花了几十两，这算起来，不也有差不多小一百两了。乖乖啊，一百两啊……这得种多少的庄稼才能换来？” 洗衣服的一群婆娘们，集体哑巴了。 有 那心里冒酸的，便不甘地接话，“要我说吧，那李老三就是个大傻缺。明知道丫头都有钱途了，还非得答应和离。几个娃都跟着马桃花，以后他没人养才送终就算了，关键，以后三朵儿的钱，他也没份了，唉，真不是一般的亏啊。傻缺到家的人，也就他李长河了。” “要我说，你们这么瞎操心李长河做啥？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当这事儿就这样和离就了事？那几个娃不是他李长河的种？想想吧，若是李长河没个着落了，那几个娃能不管不顾？你们啊，真是眼皮子浅的。他们老李家的事儿，又不是一天二天是这样的。 你们瞅瞅现在的老实头俩口子，哪怕是分家了，那会儿不也同样上李长河家里要了几回吃的么。我都撞见过老许氏带着万氏，一起去他们家打秋风，找吃的。还拎了好几回搁家里去呢，那不也一样的是分了家的？” 这话头一提，大家伙儿更来劲了。 “唉呀，这事儿我知道啊。上一次老许氏去找李长河要吃的粮食啥的，好象还和马桃花闹了一场。当时把马桃花推翻在地，万氏还打了她几个，这才把东西拎走了。估摸着，这事儿马桃花也没提。要不啊，以我看他们家那几个小的，肯定得闹腾出去。” 听到这儿，五丫再听不下去。 默默把衣服洗了后，便端着回家。 才入屋，便看见马大拐子正阴沉地盯着自己。从前段时间开始，马大拐子看见她，又变的凶残狠厉起来。 虐待她可以闷着不吭声，可是小囡囡…… 心疼地看着被马大拐子用一只腿压着的小囡囡，可怜的孩子，这会儿被憋的面色发紫，小手小腿儿不断地蹬踢。再这样下去，小囡囡…… 五丫快速地放下盆子，迅速解开自己的衣服，直直过去，躺在马大拐子的身下…… 第171章 伸授手 然而，进行到一半时，马大拐子看着身下如死鱼一样的女人，不自禁地便想到了那个敢对自己出手的女人。虽然她很凶，但是，她有灵气，有身村，也有脸，有胸。与她相比，身下这个婆娘，彻底的没劲啊。 马大拐子突然间狠狠地揪扯五丫的头发，看着她惊惧的面孔，扬手就给了一大耳刮痧子。“啪……”一巴掌后，又是狠狠的一拳头踹在她肚皮上。 “你个死婆娘，老子上你是心情好，你它娘的天天做这样一幅死样给谁看？你是欠揍才这样吧，还有这个小贱皮，以后也是给人上的料，老子现在就把她给毁了。” 说着，马大拐子的手居然往囡囡的腿中间摸去。 麻木的五丫明白他要干嘛，吓的嗷地一声扑过去张嘴就咬。 “啊，死婆娘，你还敢咬老子，看老子不把你整死。” 看着血淋淋的手，马大拐子气急败坏，抽出床下的一根棍子没头没脑往五丫身上招呼。 “砰砰……” “啊……噗……”“别，别打囡囡的主意，她是你的女儿，是你的种啊。” 看她只顾护着孩子，马大拐子更想蹂躏小小的婴儿。“老子就打了，这个小贱人，长大后跟你一样，不得把别人家祸害了呢。我弄了，赶紧给我，老子把她毁了。” “不要……孩子爹，我错了，你别打了，求你，孩子是无辜的啊。你惩罚我吧，啊……” 不管怎么打，五丫都搂紧了怀里的孩子，直到，脑子阵阵犯晕。 马大拐子看着全身是血的五丫，这才咒骂着踢门出去。 冷风，从敞开的半歪着的门灌进来，五丫没着寸缕的身体，不断颤抖。血，也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落。 “这是咋了，这又是咋了，我大哥呢？” 就在这时，马老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五丫还是保持着跪趴着的姿势，就紧搂着怀里的 孩子。 进来的马老三，在看见全身赤着的五丫时，先是一呆，旋即，眼睛便往四周看了看。确定四下没有旁人后，他眼神暧昧地落在五丫赤着的腰身，还有脖颈上面…… 他舔了舔唇，紧盯着五丫瘦弱的身体……淫笑着把门掩上。 “嫂子，你这是被我哥打了呢？来，小叔我来安慰安慰你！” 说着，马老三的手往五丫肩膀上摸，顺着，往下…… 处于伤心绝望中的五丫，被这只突兀出现的手惊醒。 看到马老三淫荡的眼神，猝然把他推开。 “你敢推我，贱女人。”马老三气的眼睛一瞪，凶光咋现。 五丫吓坏了，她太清楚这种眼神代表什么。只要马大拐子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便会又蹂躏她，又折磨虐打她再那个她。天天骂着她象死人，但是又做的津津有味。想不到今天大意之下，还招了马老三这头狼。 这个家，她必须逃。 不假思索，五丫捡起之前马大拐子打自己的棍子，对准马老三就敲了过去。 “砰……啊……你它娘的……居然敢打老子，我呸，看爷一会儿弄不死你。”马老三怪叫一声，捂住脑袋还想挣扎起来教训五丫。 五丫哪给他这机会啊，再砰砰打了几个。看他倒下不动了，这才捞起衣服，快速穿着，抱起囡囡逃也似地跑出了马家。 半响，马老三醒来，摸着脑袋上的血口子，气的破口大骂。 “死婆娘，贱人，明明勾引老子，还做出一幅贞节烈女样。呸，看老子不把你上了，哥不是马老三。” 冲出家门后的五丫，跑到自己哥哥嫂子的家门前，才怵然发现，这个家，早就不是她的家了。 从屋里出来的翠花儿，倒水时，就瞧见一个身影站在屋前的倭瓜腾下。 她张着头看了看，发现是全身狼狈的五丫时，便冷哼一声，扭身，砰地把门撞 上了。 “这大白天的，关啥门啊。” “看见一条讨厌的狗，不想她进来，关了。” “这样啊，关了也好，免的疯狗进来乱咬，招事儿了，咱家可麻烦着呢。” 听着哥哥嫂子的对话，五丫绝望地转身。 除了马家，她居然无路可走。 囡囡怎么办？ 现在马大拐子就开始打囡囡的主意了，今天若不是她拦着，那个畜牲，他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村里有畜牲男人把闺女糟蹋的事情，她其实是听说过的。 但她一直觉得，马大拐子再怎么浑，也不至于对自己家闺女咋样吧。闺女，那么小啊…… 然而今天马大拐子就算是吓她，也提醒了她，以后这样的事情，极有可能会再次发生。 “囡囡，娘无用，我，我……” 心如死灰，五丫突然间觉得，这样的日子，与其再活下去，还不如一了百了。 死意一旦萌生，就再也止不住。 麻木的她，抱着好不容易熟睡的囡囡，慢慢来到了河边。 看着奔腾不息的河流，五丫一点也不觉得恐怖。相反的，这条河流，或许或者解脱她和囡囡。 低头，瞅着自己熟睡的瘦弱的女儿，五丫的泪水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落。 “囡囡，娘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娘看不到未来，也不想你走娘的老路。与其这样……还不如解脱了吧……” 这么一想，五丫也不害怕了。紧了紧怀里的囡囡，微笑着往河边走去。 “你要干嘛？” 就在她即将跳下去时，衣服突然间被人狠狠地攥紧。 挣了二下，没挣脱，五丫回头，看清楚是小许氏后，眼泪唰地往下掉。 “姐……我不想活了……” 小许氏啪地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你想死？还想带着囡囡死？” 这一巴掌，把五丫打懵了，她呆呆愣愣地看着她，没有生气的脸上，只有二行绝望的 泪水。 把囡囡抱过来，小许氏心疼地轻轻颠了颠。可怀里的孩子被吵醒，这会儿不安逸的很。 “呱呱……”哭个不停。 听着这微弱的，跟小猫儿一样的哭声，小许氏不自禁地就想到了当初的自己。那会儿，囡囡也是瘦弱的跟小耗子一样。 “这是咋了，哪有过不去的坎儿。你跟我说说，许是，能帮上忙呢？” 五丫哇地一声痛哭出声，只是摇头哭泣，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许氏想到了自己的曾经，看着五丫脸上还有血。突然间撸起她的袖子。看清楚那些伤痕累累后，气的眼睛都红了。 “马大拐子，这个畜牲，不是人。” 这会儿，她到是忘记了，当初，她是怎么在李大朗手里存活下来的。以前，她也是被打的哑口无言，生无可恋…… “姐，我……只是打我，我不怕的。可是，可是……他要对咱囡囡下手啊。我囡囡这么小，他怎么敢？” 小许氏听的眼睛一瞪，赶紧撸起囡囡的衣衫。这一瞧，肺都要气炸了。 “死马大拐子，不是人，不是人啊。怎么能对孩子也下的去手，我的天啊，小囡囡这可怜劲儿。你怎么就一直忍受着？你，你是当娘的吗？” 小囡囡的身上，有着青紫不一的痕迹。不难看出，这些伤痕，全是重复伤害造成的。 “他每次只要虐囡囡，我就会心疼，只要看我心疼，他就舒服……” 小许氏听不下去了，“我去打他，这臭拐子，对自己的闺女都这么狠，我看他以后还要不要脸在村里活了。” “别，别去，去了，他没面子，以后……会把我娘儿俩打的更惨。就怕，就怕……到时候他撕破脸，对囡囡更不利了……” 说着五丫再度摇头哭泣。 “那咋办？你还回去啊？”小许氏也跟着急眼了。以前她就是受过苦难来的，这会 儿看着与自己差不多的女人，这心，没来由的就站到五丫这边儿。 “回去？”五丫凄惨地摇头，“回去，生不如死地活着么。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我干脆利落地带着囡囡解脱得了。” 说完，她挣扎着又要往河边跑。 小许氏吓的哟。死命拽住她，“不用，不用死，咱找大妞儿去，你听我的，大妞不会见死不救的。咱只要找她，她肯定会想出最周全的办法来。” 五丫忘记了跳河，就愣愣地瞪着小许氏喘气儿。俩人大眼瞪小眼，小许氏不断地点头，“你知道的，当初我和李大朗的事儿，是大妞出头。现在，你知道我家囡囡长的有多好。你看看，我这奶水，到现在也比你的还足呢。 我这都奶我家草儿四个月了，可奶水没回去的意思，还越来越多。不怕你笑话，春娃子现在还喝我的奶呢。你看看你的，奶都没有，这囡囡哪里能长的好。跟我去找大妞儿，以后，你也能象我一样，把囡囡奶的胖胖的，一看就招人稀罕的那种。” 五丫空洞的眼睛，这才有了些许的神采。 “大妞啊……” “对，对，就是大妞啊。我们家大妞可能干了。这世上，就没有她解决不了的难题。你相信我，只要大妞愿意搭手，你的事儿，肯定能圆满解决的。” “这个……” 五丫的眼神，越来越有神采。能活着，当然比死了更好。尤其是，她囡囡还这么小，人生，才开始起步呢。 “可是，大妞……她能帮我么？” “能，走吧，咱这就去的大妞儿去。”小许氏精神抖擞，满血复活地接过囡囡，催促着五丫往三岔山脚走去。 打猎是不行了，但是家里人要吃肉，是以每天李七巧还是要上山打点小兔子啊，还有野鸡野獾之类的。若是有獾啥的，还能扛到市面上售卖掉，换点生活日用品。 第172章 寡妇村 多的钱没有，用于家里的开销，勉强也能凑合过了。最重要的，是这段时间有药材的收入，家里几口人的零嘴儿，还有盐和调料，面食啥的，这些生活开支，到也能撑着走。 可惜的，还是存不下钱。但李七巧并不愁，只要把那几株找到的好药材售卖了，便能换成不少的钱了。明天，据说三朵儿就要离开了。老头在这儿实在是不喜欢，她也没那么多功夫做饭和点心给老头吃。是以，老家伙闹腾着要离开。 还有件紧要的事情，似乎老头有人来找，还是挺重要的事儿。为此，三朵儿也没理由再留下。 因为三朵儿要离开，李七巧便想着多打一些好吃的，今天，再做一次鸳鸯锅子给大家伙儿吃。 那一语老头，对于吃锅子这样的事儿，居然还挺喜欢的。按照他的说法，人多，热闹。 为了这个热闹，老头还让李学云去市面上搞了不少的酒回来。虽然老头嫌弃这酒一股子掺水味儿，但还是要王有根把人叫来，大家伙儿再热闹一番。 为此，再一次准备离开的王有根，也乐得把人招呼来。打算今天晚上大家伙儿吃一顿，明天一大早的，跟三朵儿师徒俩，一起出山得了。大家伙儿一路随行，有个伴。而且，还能跟着老神仙走一路，感觉也挺好的。 锅，这一次多添了一口，一锅红汤，一锅白汤，凑在一堆儿摆着放，勉强算一个鸳鸯锅子。为此，李七巧特别的怀念现代的那种镶嵌在一起的锅。 得闲了，去大城市倒腾药材的时候，还得摸下底。看看能不能在晴马城里找个好铁匠，再打一口这样的鸳鸯锅子出来。 似乎老天爷也知道她家妹子要出行了，是以这次上山，还真打着了一只狍子。提了五只野兔子回来。最近这山里的野兔子，到是越来越多。 且， 因为吃养了一段时间，个头也膘肥。 随便一只，便能拎着有差不多十斤左右。这么肥实的兔子，繁殖力也是够呛。若是这打猎的人少了，只怕山里的兔子得繁殖成灾。生态，是有个度的。 不管任何东西，若是过多，便会成灾。比如蝗虫。 每年的蝗灾，也是这个年代最可怕的事情。 而兔子灾呢？到时候兔子成灾了，这儿还能有清草么？ 还有那种野鼠，也颇多。为此，李七巧这个方向感不强的人，因为不是射野鼠，就是打野兔子，这方向感是见天的看涨。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今只要给李七巧一点时间，打一些野货，还真不成问题。为此，家里的肉食，除了早上没有，每天中午晚上都有。 尤其是这一天，更是要丰富。 加上王有根招来的近三十个汉子，还有家里差不多二十口人，这么算起来，五十来号人，也得吃不少的东西。 李七巧这一寻思，又把路边的一些大个儿的野老鼠也瞄准打着。这种野老鼠，不比现代城里的那些老鼠，那种送人吃都不敢。毕竟太脏。这儿的是野老鼠，只要烤干了，抹上不错的调料，到时候味道也挺香的。 老鼠太多，不小心便打了十来只老鼠。 一只大狍子，外加五只肥兔子。还有十来只野老鼠。丢下后，李七巧还嫌不够，又挽着袖子，拿上叉子，准备去叉几条鱼回来。 河边那个回流的地方，鱼挺大，只要瞄准，行动敏捷，叉鱼吃也可以的。不过，现在她叉鱼勉强可出手，前段时间还不敢这么自夸呢。 之前，就看着二朵儿和叉鱼不错，她就只能干瞪眼儿。因为那鱼在水里，是有一度的折射距离。 以前她每次叉，都是惊走一群鱼。被二朵儿嫌弃的多了，便下了狠心要练习叉鱼。 为此，那段时间除 了练习炮灸药材，她就扎在这河边儿练习怎么叉东西。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的她，也勉强可以叉着鱼了。 运气确实是不错，这一次居然叉着一条近二十斤重的大鱼。这么大的鱼，哪怕是二朵也没叉到过。小二朵儿，每次叉的鱼，也就是斤把，听说，最多也就是五六斤重。今天，她这运气不要太好啊。 想着一会吃着烫鱼鱼片儿，鱼骨头熬汤，做也白味锅底，李七巧的心情就倍儿爽。 正走着呢，却听到有人提到大妞的名字。 循着声音看去，“哟，这不是五丫么，嫂子你们走一起的呢？五丫走，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饭，咦，你脸上咋的了？” “我……”五丫尴尬地垂头，没敢看她。 李七巧几大步走上前来，抬起她下巴，这一看，整个脸上全是青肿不堪。再撸起她衣服，身上，胳膊上，全是伤痕累累。 尤其是胸部，更是青紫不一，有一个更是明显被咬伤了的…… “你……” 李七巧气的肺都炸了，“就马大拐子那样的破男人，你还跟他啊？他打你，你就不知道打回去吗？娘的，当时打不过，等到他睡着了，这总能干过他吧？干一次他丫的，把他弄的半死，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对你下毒手了。你怎么就这么的……” 一通数落，听的五丫和小许氏目瞪口呆，原来，报复打击人还可以这样。小许氏有点鄙视她，姑奶奶啊，人家夫妻闹事儿，都是劝和，你可到好，居然劝怎么打架。不过，这样的大妞看着好喜欢。李七巧才不管这俩人怎么看自己呢，上前几步径直牵着五丫的手，“走，搁我家先吃饭去。” 小许氏一直没来的及张嘴解释五丫的事儿，看李七巧热情地把人牵走了，也乐颠颠地把小囡囡搂着，一路跟上。 好不容易撵上她， 便赶紧喘着气儿解释，“咳，大妞啊，其实，今天我是在河边看见五丫的。她啊，有点想不开，抱着囡囡想那啥……” 李七巧往前疾走的脚步嘎地止住，回头紧瞪着五丫，“你丫的傻缺了吧？人家打你，你还想抱着囡囡去寻死，你，你真的是气死我了。” 凶完五丫，又把手一指小许氏。 “还有你，当初也是个傻子！你们啊……一个个绣逗脑子，怎么就一根筋呢？山不转水转，这水转着，人也可以转啊。他马大拐子不好，你可以把他的证据搜集着，再找村里和离啊。妈的，不是和离，是直接休夫。这样的臭男人，咱不要还不行啊。你寻死，你它喵的有几条命去寻死？” 这一通骂，骂的五丫挺委屈的。 她抽噎着，“我，我哪敢打他啊，若是打了，他不得打的我更狠啊？我，我要是敢打，不早就打了呢！” 李七巧再度来气了，戳着她脑门儿。“我真想骂你，猪是怎么死的啊？那就是笨死的你懂不？明知道人家要杀你吃你的肉喝你的汤，你还丫的憋在圈里就贪图着那一天二顿自来食。 呸，我可告诉你，就你现在这样，你图他马大拐子啥啊？图他天天打你骂你不够？都想要寻死的人了，它娘的你居然没胆量和他对着干。你说你蠢也不蠢？ 我告诉你，这人啊，都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你比他还凶了，他自然就退缩了。你若是一直忍让着，他就觉得你是好欺负的。听我的，以后马大拐子再要打你，打回去，打不死他，咱也不能叫他好过了。” 小许氏听的翻眼儿，有这样劝人的吗？ 不过，听着好象还真的是不错啊。她现在想想，当初都一心想死的人，咋就不跟李大朗拼下命呢。奶奶的，突然间觉得自己咋就缺乏勇气这东西啊。看来，有时候 还是得拼命才行。 可想归想，小许氏嘴巴上还是得劝着，“唉！大妞啊，这世上，没几个象你这样有魄力的女人。我很理解五丫的心，她吧，就是被欺凌惯了。这骨子里面，都变的……不由自己的。若不是这一次囡囡被欺负了，她怕，还不会做出这的反抗事儿来呢。行了，这事儿，这事儿，咱们回去再计较。” 李七巧心气儿不顺，这三妹妹要走了。 现在好朋友也被欺负，而且，还是很老实的被人家欺负，她火气是一股一股的窜。火气太大，这语气也不怎么好。 “还计较，跟这种畜牲你还计较个屁。到时候来了，姐把他打回去。来一回，打一回，就这样吧，跟着我嫂子，你们几个一起凑合着把娃带着，以后就在这三岔山造个屋，带娃长大就行了。” “呃，大妞？”小许氏虽然知道李七巧是个热情的人。但也不想到，她是如此豁达的一个女人。 小许氏有些结巴地看着她，“你可有想过，收留我们这些孤儿寡母的，这个，以后麻烦的事情会很多的。” “有什么麻烦的？”李七巧一挥手，无所谓地瞪俩个支着耳朵听下文的人。 “收留你们，我是有打算的，咱接下来要做一桩大事业。到时候，我们这儿必须要有人统一看孩子，也得有人干活儿，这样才能自力更生。咱们女人不是不如男人，我们只是没有找到更合适的条件。你们就等着看吧，不久后，咱们这些个娘子军，也能在这个村里面拼出一片天来。” 寡妇村。 设置一个三岔山脚寡妇村。 瞬间，这个想法便在李七巧脑中成形。 这段时间先是小许氏，再是马桃花。现在，又是五 丫，一个个饱含辛酸泪的妇人们，被男人们压迫的抬不了头。或许，她可以用微薄的力量帮助她们…… 第173章 可以吗？ 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以前自己觉得没办法，可是现在，她有办法了呀。 大不了，就是跟男人划清界限，再自己闯荡出来就成了。还有大不了，在这些女人无路可去时，她收留这些女人就可以。 了不起，建立一个寡妇村不就得了。 “大妞你的意思……是要收留我么？”五丫有些结巴地问。她都还没提这一请求呢，现在大妞就主动说了出来。一时间，都有点不敢相信话里的意思了。 李七巧敲打她一个，“以前我觉得你挺机灵的一孩子，咋生了娃后，这机灵劲儿全没了。你要是不想跟着马大拐子了，咱们就逼的他和离算了，怎么？你还想跟着他过日子？” 李七巧斜睨着她。这种决定，当然得事主本人做出决定。她就算再怎么强势，也不能擅自为人做这种人生的主啊。 “我可以离开那个畜牲吗？”五丫一想到马大拐子阴沉的脸，就吓的全身哆嗦。 小许氏也来气了，狠狠瞪她一眼，“怎么不可以？只要你愿意，走出这片地了，以后还能找到一片更好的天空。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当初大妞跟我说，走出现在这片林子，以后能看见更好的天空。这不，我和囡囡可不是找到了最好的天空么。现在的我，有吃有孩子哄，以后，只要不出大问题，我和囡囡哪怕是要饭，也比跟着李大朗好。” 提到这些破事儿，小许氏也是唏嘘不已。 五丫则有些向往。“其实，一个妇人带着孩子，也能过好的。王婶儿不就是这样的么，你看看她，一个妇道人家在三岔山口生活了那么些年，不一样的好好的。现在，更有了秀儿做伴，这日子，也不比嫁给那些男人好啊。” 象是想明白了，五丫一把握住李七巧的手，“大妞，我要跟 马大拐子分开，我不要他糟蹋我家囡囡。只要能分开，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李七巧拍拍她手背，“行，我知道了，你现在是一门心思要分开。不过，你得寻思好了，如果确实是想和马大拐子分开过，我就为你做这事儿。若是还犹豫不决，不果断啥的，以后再来埋怨我们，这事儿可不成的哈。” 这种事情，谁知道会不会发生呢。为了防患于未然，李七巧必须打招呼。 “其实，从得知要嫁给马大拐子时，我就不想嫁。可是，那会儿我没办法，哥哥嫂子非得让我嫁，我不嫁怎么着？ 嫁给拐子了，还想着能过好日子。你们不知道……第一天晚上，他把我整个人都捆在了床上……” 这么羞涩的话题都说出来了，可见，五丫也是真下了决心。 “这个死拐子，想不到他还有这变态爱好呢。行了，以后跟着姐走，包你有饭吃，娃养大，挣一笔嫁妆费用，不成问题的。” 李七巧自信满满，把五丫领回家。 王婆子看五丫这凄惨的样子，到了没过多的问。只是找来自己一套旧衣服，把水烧好，让她去洗澡换衣服。 孩子则由小许氏帮忙看着。 看小囡囡饿到不行，小许氏便想喂奶给她。哪曾想，这妞儿居然是个挑嘴的。不是自己亲娘的奶味儿，愣是不张嘴。只是象猫儿一样虚弱地嗷嗷哭。 五丫在屋里洗澡也洗不清静，三二下地穿好衣服冲出来就奶孩子。可惜，只是奶了二嘴，奶水就没了。小家伙得了二嘴吃，压根儿没吃够，又委屈地嗷嗷哭起来。 李七巧和王婆子看的直摇头，婆子已经从小许氏和李七巧的嘴里知道了情况，只是拍拍她肩膀，把一碗肉放她面前。 “吃吧，从今天起，你就多吃，别跟当初某人来的 时候，不好意思吃，放不开。搞的奶水也是养了好一阵子才上去的。” 说完，她眼神儿猫向哄孩子的小许氏。 后者一僵，嘿嘿地冲王婆子笑。“婶儿，不带你这样总是戳人短处的呀。” 说话间，属于少妇的成熟娇味儿显露出来，看的五丫内心羡慕不已。不曾想，小许氏过来后的日子，居然象是……换了个人一样。 “别看我了，最开始的时候，我也跟你一样，可自卑了。吃饭都不敢大口的吃，可后来我发现了，与这帮狼在一起吃饭，你就得没脸没皮的才行。否则啊……” 小许氏拍着丰腴的胸脯，一脸后怕的样子。那夸张样儿，看的五丫着实的好奇。 不一会儿，马桃花带着李学云几个孩子也跟着来了。 看见五丫在，自是一番询问关切。得知马大拐子的恶劣行径后，也是破口大骂了一番、 许是因为都是苦命女人的缘故，这一次马桃花居然还主动跟李七巧提，“大妞啊，娘知道你是个心宽的。若是能接济五丫，你就帮扶她一把吧。这娘儿俩，若是没人搭把手，还真不知道以后怎么活啊。那马大拐子现在就敢把囡囡威胁五丫，谁能担保以后会不会真做出那起畜牲的事情。 我听说啊，在前面的三才村，才出了一桩丑事儿。据说，就是一个当亲爹的，把自己家闺女的肚子弄大了。打胎没打掉，女儿给祸害的大出血没了。对外，只说那女儿是血崩而亡。你说，好好的，咋的会血崩啊……有人悄悄说了……” “娘你别说了，我听不得这样的消息。五丫的事儿，我会处理的。你就放心吧，我以后会安置好她们。再说了，这些人也不是懒人，以后我用的上。” 看李七巧自信满满的样子，马桃花呵呵地乐。“行啊 ，我家大妞越来越能干了呢。小时候咋没看出来，这长大后会是个能人呢。你能帮着外面人儿，可能帮着我这当老娘的不？” 这是打趣着她呢，可李七巧却是认真地瞅她一眼。 “嗯，若是你这身体没太多的问题，到时候，帮忙看看孩子，做点饭，择些菜啥的，或许，我也能为你开一份工钱。” “呃，我说笑的呢，哪有当娘的要闺女的钱啊。你要我帮忙看春娃子，那不是我这当姥姥的应该的事儿么。”马桃花听着倒是不乐意了。 她觉得，这一家子谈工钱，不亲热，似乎生分了。 李七巧也没跟她多辩扯，这承包药材种植的事儿还没宣传出来，只等着司马琉安把地契给她了，再和她们说这件事儿吧。 有汉子陆续从外面过来，原本只有女人的屋子，现在被规划成了二间，一间男人们处着开着玩笑。一间，则是女人们劳动着，分配着做各种的菜。 汤料李七巧早就配好了，切菜，还有佐料这些活儿，都交给小许氏和婆子几个。 而她，则叫着五丫，开始做一些零碎的小吃点心啥的。 上一次做了蛋糕，卖相不好，但家里人，包括司马琉安都挺爱吃的。事后，李七巧觉得挺费事儿的，也就没再做了。 今天这人多，她突然间心血来潮，想着再做一回，随便，再炸一些蜈蚣啥的出去。上一次的蜈蚣，早就被她炸干后用罐子存放在地窑中的。 自打搬这边来后，王婆子后院的地窖也用不上，勉强挖的那个，还不算深，也不够大，李七巧一边儿炸蜈蚣，一边寻思着，改天还得把地窖加深，加宽一些才行。 毕竟，在这个古代，最好的还是要存放着粮食才行。 一遇到干旱受灾年啥的，若是没个存粮，那就等于是找死啊 。 发现自己的想法太远了，李七巧赶紧收回，继续炸这些蜈蚣虫子。 娃子们这段时间也上山割竹子虫儿，这种虫子炸出来也是倍儿香，营养价值也高。 因着三朵儿要离开家了，李七巧也把这些平时不舍得大量吃的东西一并炸了。 才炸了半碗儿，一语老头就凑了进来。 “香，香，这香气儿，咋这么香啊。” 当看见盘子里的蜈蚣时，他也不嫌弃，径直手抓起一条就送往嘴里。 “嗯，加了点盐，还有一点怪怪的辣香味儿。吃起来，盐辣香，关键的，这东西还脆。丫头，你这是蜈蚣吧。这可是好东西。唉呀，我当初在城里想要吃这玩艺儿，还得硬逼着那帮徒弟去地里抓。一般的人，不敢碰。” 得，不愧是吃货，还真的是啥货色都要碰啊。 “这只是一些炸的虫子，往后，我还会做叫化鸡，毒尾堡，七龙海这些呢。啧啧，那个叫化鸡啊，真不是一般的香。不过，得有一些调料才行。最好，还是要有一种叫茴香的东西才行。还有那个松仁玉米，也挺不错的。可惜啊，松仁还有段时间才成熟啊，要不，我这地方也能做了呢。” 一语老头听的口水三千尺，听到最后，实在是听不下去。 “臭丫头，你别再说了，再说，老子真不走了。” 李七巧斜睨着他，“你能不走么？你不走，你家那些破事儿怎么处理？哟哟，我可是听说了，这一次，你老的徒弟，好象是遇到了啥紧要的事情吧？也不知道，是个啥样的徒弟，能为你招来这样的破事情？” 一提到这事儿，一语老头就想到了另外一个臭小子。 “可不么，这死小子，看我这一次不打断他腿。敢让我抛弃了所有的美食，再去投奔解救他，真的是活不耐烦了。” 第174章 送别 口事心非的老头，明明担心自己家徒弟，却还说要打断。要打断他腿，直接无视危险信号，就搁这儿不出山不就行了么。看样子，老头子的心不算坏。以后三朵儿跟着他，也能有个好前程。这么一想，李七巧也放心下来。 之前就因为王有根的缘故，三十个汉子手里做一顿叫做火锅的东西吃。没想到临走前，还能得着一顿这种肉香四溢的锅子吃。 更重要的，这满桌的好吃的，还有香喷喷的点心，到底是个啥东西啊？ 一时间，这帮汉子看呆了。 哪怕是司马琉安和青竹这几个吃惯了李七巧做的吃食，这会儿看着她忙活了一下午的满满当当的食物，民有点意外。 炸的，煎饼的，炒的，蒸的，煮的，炖的，焖的，烤的…… 几乎能想到的，李七巧全弄了个遍，而且，这份量还挺足的。 尤其是那几样炸的，金黄的排骨，金黄的酥肉。 以及，那一盆子，撒满了各色调味料的看起来象是辣汤，又闻起来极香的东西，那是个什么怪味的汤？ 一语老头跟着三朵儿从才勉强完工的池塘回来，便扎到了这一堆的美食当中。率先捞起一个碗就妥了一碗那看起来好喝的汤。 “嗷嗷，这什么怪味道？又有酸的，又有辣的，还有这么多香味儿？嗷嗷，好吃，好香。” 李七巧当当地开始舀碗儿，给每个汉子一人一碗。 “来来，大家伙儿别客气，这是我发明创造出来的自制的酸辣大宋汤。 这种汤，主要是吃个调料，还有里面的酥肉啥的。可惜啊，找不到牛肉，若是有牛肉，还有肥肠啥的，我就能为你们做成胎气大宋汤。牛肉大宋汤这一类的。” “好吃，唔，好吃，香辣，够味儿。老 头子我不怎么爱吃这种酸辣味儿的，现在也顾不了了。它娘子的，怎么这么香酸可口呢？老头子我也喝了不少的汤了，这一品汤，愣是喝的舌头都想吞下去。” 三朵儿看自己家师傅如此不客气，她也端起碗喝了起来。 二朵儿也不客气，压根儿没有少女的矜持，端着碗也跟着尝了起来。大姐在做的时候，她闻着这些香味儿就想吃了。现在，哪还有那心思客气啊。 吃着喝着，二朵儿的眼睛一亮。 “姐你过来，我问你件事儿。” 看她眼睛贼亮贼亮的，李七巧乐呵呵地凑过来，“啥事儿你说。” “姐，你这算过成本没？贵不贵？若是不贵，我想……去城里面租一个铺面儿，到时候专门售卖这种汤。” 哟嗏，她家小二朵儿，居然会想着当一个大宋汤美人儿呢。 李七巧伸手，用力地拍着二朵的肩膀，“好，好，不愧是我的妹子，这脑子，真不是一般的灵活啊。这个汤啊。你跟咱老娘，还有我嫂子三个就能忙活下来。不过，具体的要怎么做，还得我再细谋划一番。成本？你大致也应该有数的。就我炼油的功夫，把那些应该油炸的炸出来了。还有就是一些零散的调料。最重要的，还是要有咸萝卜这些。这种材料看似简单，但也得腌渍的好。还有就是酸味儿，这个山里的酸酸草，得多种植一些。以后我再把醋这种东西捣弄出来，那问题也就解决了。成本……象今天这样一锅子汤，配点炸的酥肉，还有肥肠这些，我想，也就是八百铜板儿吧。 若是出售？ 李七巧还没算这个帐呢，二朵儿就噼里啪啦地算了起来。 “一碗以三十个铜钱来算，有肉，还有这么多开胃口的调料， 怎么也划算，好多有钱的没钱的，都能勉强尝上一尝。一锅汤，我看了看，咱们这儿近五十个人，见人有一碗。 十碗汤可就是三百个铜板儿。 五十碗大宋汤，那就是一千五百个铜板。也就是说，抛开成本来另做安算。这一锅的汤，能赚对半的样子。关键，五十碗汤，还不一定能舀完。这生意，可以做啊。若是在城里售卖上一百碗，这一天也有一两银的进帐呢。” 不算不知道，这一算，李七巧也吓一跳啊。光是这一项，居然就可以达到每天一两银子的进项。再抛开左人的工钱不说。一个月下来，再售卖点旁的物什，三十两银子，还是能赚的稳当的。 “你真的想去做摆摊妹？”李七巧不放心追着问。这妹子，她天天闷在家里，咋的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这还是乡下妹子吗？ “姐，我每次进城里去赶集，最羡慕的，就是那些衣着整洁的嫂子，姑娘们的站在店铺里面，售卖吃的玩的。在我的眼里，她们可以穿着干净，打扮的利索的跟人接触，做生意。有自己的生活，有喜欢的事情可以做。 尤其是那些吃的，我更是羡慕。你说，咱这天天缺食少穿的人，若也能天天跟吃食打交道，那这生活多有味道啊。 不隐瞒你，我每次去赶集，其实没怎么注意集市上旁的东西。俺啊，最关注的，是她们怎么做生意。这城里面啊，最会做生意的，要数东街那个歪脖子树的姐姐三。 你说，人家看样貌不怎么样，可那嘴巴，那待客的热情度，还有吃食的味道。啧啧，我去吃了一回，都喜欢的不得了。那一回，还是我姥爷带我去吃的呢。可惜，以后我都只能路过那边儿。就算这样，那个三姐 儿也能记着我。回回走她家过，都让我去吃她家的馄饨。可惜，俺没钱，所以后面也不好意思去了。哪怕，人家说不给钱，我也没脸啊。” 得，这妹子，居然打小就有这样一个梦想啊。 这样的梦想好啊。 看大家伙儿都吃开了，也没人关注这一边儿。李七巧就把二朵儿拉到一边儿去。 “你若真的要去开吃食摊，这个，我也不拦着你。本来还寻思着把炮灸药材学会了，以后咱们在家里大干一场的。既然如此，你就去城里面闯荡吧。随便，也能跟三朵儿做伴。你们姐姐俩相互扶持着，也能走的顺当一些。 但姐姐也得把丑话说在前面，你在城里面开铺面儿，卖吃食，不可能一开始就生意兴隆。还有啊，肯定也会有麻烦事儿之类的挡道。就我所知道的，这城里面是有二拔混混地痞啥的。 这种人，虽然很讨厌，可你还真不能太得罪了他。宁肯得罪君子，莫招惹小人，这也是他们能存活的原因。不为别的，你一旦招惹了他们，这些见天没事情可干的人，可以天天上门来找你的麻烦。 除非，你能有强势的背景，否则做的生意，赚的钱，最后都得进了这帮人的腰包里面。保护费用，就是这么来的。” 二朵儿单纯的脑子，只想着要实现自己的梦想，哪里会想到，这个做生意的行当里面，还有如此阴暗的一面呢。一时间，有些个傻眼。 “那，姐，若真的是这样，我还能去开吃食铺面儿么？” 二朵儿苦恼，她才起了个头儿，这想法就靠不住。 李七巧把一块油炸蜈蚣丢嘴里，嚼的嘎巴响。 “哪能啊。你若是想开店，这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呃，姐，可你说的这么难的 ，我怎么就成了分分钟的事情？”二朵儿不解。她狠狠地凶她。 以前，在三朵这个懵懂的家伙面前，她觉得自己好聪明的。 然而，现在跟大姐混一堆儿后，才发现原来她是如此的笨蛋。 大姐说个啥东西，她理解不了，她要想做的事情，大姐可以办到。而她，只能想想。那种无力掌控的滋味，真它喵的受够了。 看她恼了，李七巧知道不能再逗。 拍着她肩膀，眼神儿斜向不远处，还在与一语老头抢食的沈秋白。 “喏，你只要对他说二句好话，哄的他高兴一点，他保证能扫清城里的一切障碍。三朵的师傅算是牛人了吧？可他一样的得听沈秋白这个二货的话。这，就叫人脉，也叫借势，你只需要借沈秋白的势，一般说来，这事儿都没问题。” “借势？”少女歪着头，灿亮的大眼睛迷惑地看着她，火光映射下，那张漂亮的脸儿，愈加酡红，诱人。 再过二年，这二妹妹，可就是个美人了呀。也不知道，以后小二朵会招来多少的桃花儿。 “对啊，就是借势啊。你觉得，象沈秋白这样闲着没太多事情可干的人，最能装的是什么？” 二朵一愣，旋即，捂住嘴咯咯地笑，一双狭长的眸子笑的细细长长的，少女清脆的笑声，引的李七巧心情大悦。 “装逼呗，咯咯……姐，你形容的真棒，就是装逼啊。哈哈……” 远处，本来还抢食的沈秋白听着二朵银铃似的笑声，心里那个痒痒哦。 他拎着一块石板烤肉过来，“二朵妹妹，这说啥这么开心呢？” 二朵的眼球子转了转，划过一丝狡黠，略有些娇憨地问他，“那啥，这位夫人，若是我也去了城里开这种辣汤吃食，会有市场没？” 第175章 一物降一物 沈秋白蹭地跳将起来，舞着手，“啊啊啊，我没听清楚，你要开……开店铺？” “对啊，我就是要开店铺啊？专门经营这种大宋酸辣汤，咋样？有市场没？你觉得，城里人会喜欢喝不？” 被少女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沈秋白全身血液沸腾。他挺直了腰身，“这个问题啊？” “不许卖关子，赶紧说！”二朵儿眼睛一瞪，少女的风情自然逸出。那原本就嫣红的小嘴儿，还有嗔怨的眼神儿，直看的沈秋白全身热血燃烧。 “咳，肯定能行。” 二朵听的双手一拍，“真的吗？” 被少女纯真的笑容感染，沈秋白嘿嘿傻笑，“当然是真的了。我这挑嘴的人都觉得好喝，更何况说城里那些没吃过的啥家伙们。只要你开店，这生意绝对兴隆啊。不过，小二朵啊，开店，可是很辛苦的。还要抛头露面的，你一个姑娘家呆在店里，不妥当吧？” 李七巧看似埋伏头在喝汤，事实上，耳朵一直竖着听这俩人的闲话呢。她还真没想过，以沈秋白这样的性格，居然还能想到二朵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会不方便的事儿。可见，对于二朵的关心，还是发自内心的呀。 “我有说是自己一个人去吗？”二朵狠狠地啃着沈秋白送到碗里的肉片儿。那狠劲儿，就活象是把沈秋白当成了肉片在啃。这样的小二朵儿，令他生生地打了个寒颤。然而，他还是贱贱地赔着笑脸，“那，你想招人啊？行，这事儿交给我了。” “我招人？这店都没开，你就想让我当一甩手掌柜了啊？这不是开店，这是去图享受的吧？我才不要做这样的人呢，告诉你，我要认真地打理这个店，把我娘叫去，或者，五丫一并儿叫去，这不就行了么。在 店里，有我们三个女人，孩子轮着看，哪会没时间做生意的？” 看小姑娘兴致勃勃的，沈秋白也不想再打扰她。便应承下来。 “行，这事儿，你只要去做，城里那帮不长眼的，不敢来找你麻烦。” 敢打他女人的主意，这些人全都准备受死还差不多。 “嘻嘻，大……少奶奶，你人真好，这事儿咱可说好了呀。喏，你多吃些，这个可好吃了。” 二朵信手把一串素菜送到沈秋白碗里，后者也不管这是不是自己讨厌的素食，乐呵呵地就往嘴里送。看着二朵的眼神，也温柔的跟水一样。一边吃，一边傻傻乐呵。 这么二，李七巧都替他叹气。 沈秋白你家里人知道了，会不会伤心的眼泪掉下来！ 马桃花的心思一直挺复杂的。 明天，她向来不离身的闺女，要离开家，投奔到陌生的地方。 之前还不觉得，可真到了快要离开的时候，她这心里，还是挺复杂，也有些许的不舍的。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表露出来。 女儿出去，肯定比留在家里要好。再说了，现在三朵儿因为鬼目这一称号，不少村里人虽然不再说她什么。 但看着她，却是害怕的。 于她的往后生活，也不是太有利。跟着一语师傅出去，是最好的选择。 “婶儿，你也别想太多，三朵儿去城里，不是太远，你到时候想她了，坐着马车去看看她就行了。” 小许氏看她一直心不在焉地吃着，便把一些菜往她碗里拔，轻声细语地劝说着。 这么多男人吃饭，她们得闲的时间也不是太多。一会儿还得忙着收拾残局呢，这会儿必须要吃饱。要不，空着肚子干活，那人可受罪了。 “唉，我也知道啊，就是想着，三朵这么小，就要离开 咱们家去外面干活儿，这内心啊，怎么也不得劲儿。终归是我这当娘的不行啊，若是我可以，哪里会让她去外面流浪啊。” 提到这事儿，马桃花就挺内疚的。 小许氏却是正色告诫她。 “婶儿，这话我可真不爱听。你说，若是三朵儿姐几个听着，能高兴听了？她们肯定是更不乐意从你嘴里说出这样话儿的。你现在最紧要的，是把三朵，还有幺弟这几个娃带大，看好，再看着他们娶妻生子。瞅瞅你家幺娃，现在脸上也有点点肉了。这才分家多久啊，小家伙总是腊黄的脸，如今也有了几许的颜色。你啊，就得往好的方向看。分家了，哪怕是身体有病，也不至于就差到哪去？对了，最近还在吐血没？” 马桃花摇头，“就那段时间跟李长河闹腾，吐了二回血。其实这后面，除了偶尔心里有点犯悸外，旁的还真没有。大妞给了我不少的好药材啊，我听说了，那些个药材，若是拿去售卖，随便一株，不下于十两银呢。” 提到这事儿，马桃花真挺内疚的。 她吃这么贵的药材，还啥事也干不了，感觉，，自己就是个废人。为此，她确实是挺内疚，难过的。 小许氏很理解她的想法。 拍拍她肩膀，“婶儿，我还真的理解你的想法。你说当初我被大妞儿接过来的时候啊，我是怎么的？那是油都不敢多放。肉？看着她们吃，我就闻着点油气儿，那日子感觉也挺好的了。好吃的，我当时是一点也不愿意放开吃。虽然，俺是真的想吃。但是怕啊，怕大妞生气，把我撵走啊。 事后，大妞发现了，找到我，跟我谈话，告诉我，我不是没用的人。我也可以帮她看娃，帮她做菜，收拾家里，事实清楚有菜园子 。 只不过，咱们几个是凑一起过活，她主要挣钱，养家糊口。而我，就做一个女人应该做的，带娃，洗衣，做饭，我没当闲人，吃喝，不也是应该的么。” 马桃花听的频频点头，“可不么，你能干活，这都自己应该吃喝的，有啥不好意思的！” “看看，你站在现在的立场看我，就觉得我吃味儿是有也是应该的吧。可你怎么不站在我的立场看看你自己？同样的道理啊，你生了大妞几个，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她们养你，供你，这不是应该的么。你只要想着，以后大妞做时，你就站在她那边儿，支持她，鼓励着她，看着她不出错儿，这不就行了？ 还有啊，你还得想着，把身体养好了，以后把二朵，幺弟几个都照顾的好好的，你的任务也完成了圆满了，对她这个当大姐的，不也是一种解脱么。你若是生病她有条件却不治你，以后就算是有钱了，你觉得，她能开心么？这人啊，父母在的时候，子女能照顾着，还是照顾着好。当然，前提是这父母得懂事理的。 若是象老李家的那俩个，浑拎不清的样子，谁爱供养啊。” 这样的话，若是放在以前，小许氏断不会轻易说出来。可是现在，她跟着李七巧混的久了，也就放开了些。这性格，也不再象以前在李家那样，总是拘束着自己。 现在的她，倒有点往直爽方面发展，这也是马桃花越发喜欢她的原因之一。 小许氏的话，还真的令马桃花深思起来。 “所以你现在啊，就是把身体养好。听大妞的没错儿，咱呀，只需要按照她说的指示去做就行。对了，那孩子们的爹，现在咋样了？” 提到李长河,马桃花没好脸色。 “能怎么样？还不是天天 搁我们面前晃悠呗。小幺娃是个小的，偶尔还是会被他忽悠着去他那边吃饭。不过，每次问幺娃吃的啥，那孩子就苦相儿。” 小许氏噗地乐出声来。 “这倒也是，就我叔那样儿，他能做啥好吃的啊？估摸着，能偶尔打一只野老鼠，开开荤就不错的了。还是我们家大妞儿不错，出门就能拎回野家伙回来。” 马桃花看着不远处，开始凑到男人堆里的李七巧，此时，大妞儿正与男人们有说有笑的，正谈着一个啥笑话。 “你说大妞也是，这性格，怎么越发的象个男人了呢？唉，幸亏啊，她这是有娃的人，要象二朵她们那样，是个姑娘家，我还得犯愁，她这可咋嫁人的呢。” “你现在不也同样在犯愁她嫁人的事儿么？婶儿我可是听说了，你最近在往镇里面的那个钱媒婆家里跑。要我想来，这家里也没谁适合说亲的。也就是大妞儿了吧？” “这……”马桃花没想到，自己才找了媒婆的事儿，这后脚，居然就传扬开来。她尴尬地笑着，“那啥，我这不是看大妞一个人带着孩子……以后日子难过么？” 小许氏摇头，脸上并没有笑脸儿，“不是我说，只怕，大妞想要再嫁，难。一般的人吧，她肯定看不上。这条件好的啊，人家也不愿意娶她。唉，高不成，低不就啊。” 马桃花勉强笑了笑，却是啥话也说不出来。 王婆子和老王头，俩人都是老人，倒也能聊到一块儿。 当然，聊的话题，永远是孩子们。 三朵二朵儿这姐妹，围绕着石板烤一直热情地说着话儿。直到，最后时刻，众人突然间就沉默下来。 还是二朵儿豁达，挥挥小胳膊，“三朵儿，不久后，说不定我会给你一个意外惊喜哦。” 第176章 三朵离开 这突兀的话，让众人失落的心情也有些期待。 “姐，啥事儿，你先透露透露。”三朵儿期待地问。 小幺娃更是拽住二朵的手，“姐，你给我说，幺娃不跟她们透露就行。你说给我一人听，一人听嘛。” 春娃看小舅舅都这样了，也跟着蹦过来摇二朵的胳膊，“姨，你跟娃子说，我保证不说。” “噗，你们啊，乖乖喝汤，这清热的汤，必须喝了。” 春娃一听说喝汤，就苦着脸，“我能喝另外的汤么？那个汤好苦的。” “不行，娃子的身体弱，今天晚上吃的肉片儿稍微多了点，所以必须要喝这种苦苦的清热汤。要不啊，娃子会咳嗽的。” 这些汤，是李七巧学会认药草后，从山里找来的一些清肺热的草药。象这种吃完火锅后，再喝一碗清肺热的汤，避免热毒侵体，也是一件可减免身体受热毒的一种有效措施。 把俩个娃子安抚好了，回头，迎上三朵，李学云热切的眼神，二朵儿咯咯咯笑，“不说，现在啊，绝对不能说。一旦说了，以后就不算是惊喜。” 三朵儿看她这么坚决，也就不多问了。 第二天一大早，三朵儿悄悄爬起来就走了。 她以为家里人还在沉睡，却不知道，在出门后，几道身影都陆续站在远处，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 “三朵儿，不久后，姐姐来陪你。” 三朵的身影，远远淡出了自己的视线后，二朵儿才轻轻喃喃而语。 原本觉得，三朵儿是自己的负担。那些一起吃苦的日子，那些一起顽劣的岁月。她一直觉得，是自己在带着她的。 可是今天，这个一直被她呵护着的小妹妹，就这样一个人飞翔去了外面。而她，则需要继续停留在原地。 在这一刻， 失落，怅然，充斥了少女的心。也是这一次的分别，她尝到了分离的滋味。 “二朵，现在可以说说你未来的打算么？” 李学云还是好奇昨天晚上，这个二妹子所说的，要给三朵儿惊喜的事儿。他有感觉，这事儿，恐怕事关到二朵儿未来的打算。 二朵挺着小胸脯儿，有些向往地看着冉冉上升的旭阳。 “我的打算，就是不久后，去城里开一家吃食铺子。所以这段时间，我可能要跟着大姐一起住一段时间。家里，你和幺弟，就得多照顾一下她了。” 李学云听的怔了怔，旋即，涩然一笑，“果然，你还是有打算的。我们姐妹几个里面，你最聪明，脑子也最是灵活。想要出去闯荡一番，也好。只是，这本钱，你怎么来？” “我也在愁这事儿。大姐说，她这段时间没事儿就多往山里跑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药材啥的。若是找到了，我这开店的本钱，也差不多能凑出来。” “还是得辛苦大姐了。”李学云嘴里更涩了。 他现在是这一家子的主心骨儿。可是，他却只能干瞪眼，就看着妹妹们去发展。 银辆，出力，似乎他啥也帮上不忙。 “你把家里照顾好了，就是最好的照顾。旁的，不用再多想。” 二朵儿看他这样，哪还不清楚这个心思重的哥哥，又在胡乱想旁的了。 “嗯，我知道，现在家里就我们三个，想要混日子，还是可以的。” “你得提防着那个人，我看他这段时间，越发勤快地跑我们家了。这样下去，还不定怎么把咱娘说回心呢。” 俩人正说着呢，便看见屋前一道身影晃过。 不用再细看都能猜测出，这人，肯定是李长河。这段时间和离后，李长河每天都会 在他们屋前转悠几大圈儿。 因为二家住的屋子不远，所以每次看见马桃花出门啥的，他也会跟着涎着脸一起跟上……对于这对夫妻俩和离后的日子，兄妹几个，居然觉得这样……挺好。 毕竟，没有李长河,老李家的人想要来浑缠他们，也是够呛的。当初有李长河在时，家里有点吃的，还被他们拎走了呢。这事儿，在事后，二朵儿几个也曾经听说了的。 倒也没责怪马桃花，毕竟，只要老许氏一出面，她也不能太跟那老太婆强拽不是。 “早知道今天，又何必当初。”二朵儿冷哼一声。 一直以来，她对这个爹没太多的好感。 倒是李学云,眼神略复杂地扫一眼不远处的男人，转身，匆匆忙忙拎着锄头，准备去李七巧那边儿。 “哥，你等等我，我也去姐那边儿。今天姐的池塘开始放养了，咱也去捞一些鱼苗去。” 屋里，马桃花还在缝制衣服。三朵儿起来，她知道，可是，她没出来，却一直在哭泣。 勉强用缝制衣服来转移注意力，听到二朵儿兄妹俩回来了，便赶紧迎了出来。 “二朵儿，娘跟你们一起去。大妞今天家里开塘，活儿肯定不少。” 二朵儿咯咯地笑，眼神儿瞥向不远处呆立着的身影。傻了吧，俺娘是知道你要来混缠，所以就不呆家里了呢。 目送着这娘儿四个都出门了，李长河觉得哪哪都是涩味儿。这日子，咋就过成现在这样了呢？ 他真不明白，村里这么多老爷们儿，为什么就自己一个人活的不如意。 内心，一股股的邪火往上窜，他也不干活了，转身，拎着前几天才赚到的钱就抢奔村里卖酒的。打了点酒，径直找到老陈头儿，俩人大白天的就喝起了酒。 这 正喝着呢，隔壁马大拐子闻着酒味儿，也得得地撵了过来。 “哟，叔，这一大早的就喝上了呢。我道一大清楚的，是啥风吹来了，这床榻上都听到喜鸟儿叫。感情，几位爷儿这日子过的滋润啊。来来，哥今天得闲，也跟着你们凑热闹来了。” 他也不管人家主人家乐意不乐意，径直一屁股坐在俩人桌边儿。 老陈头儿看他这样不请自来的，脸抽了抽，也就转身再拿了个杯子出来。 “哈，还是我叔好，知道这几天愁着呢。” “提到这事儿，也是你自己个儿造的。你说你吧，好好的五丫跟着你，你都把人弄成啥样了。这下好了吧，人不回来了。你就搂着枕头一个人睡吧。” 李长河听的呆了，“咋的？马大你婆娘也反了？” 马大拐子一提这事儿就来气。 他狠狠地灌一口酒，“叔，这婆娘啊，真不能惯。我告诉你，一会儿我就去找她，我去她娘的，村里哪个男人不打婆娘，不折腾一下女人伙的？ 就五丫那丑样儿，我能看上她不错了，上她一幅老大不高兴的样子。老子就图个乐呵，她娘的还敢跟我反着来，跑了。叔啊，我可是听说了的，我家五丫儿，是跑你家大妞家去了。这事儿，你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你说你家大妞儿这安的啥心？她拐我家婆娘女儿做啥？要不看在叔你的份上，我一早的就跑去找你家大妞的麻烦了。哼，我可是听村里人说了，你家大妞儿正在找媒婆子呢，不定啊，就是想给我家五丫儿找下家了。” “真的？”老陈头听的有了兴趣。 “那可不是真的么，我昨儿个晚响的时候，碰到村里的胖婶儿，她当时正和几个人在津津乐道这事儿呢。三叔啊，这事儿，大妞 真不地道，我得管她要公道去。” 李长河提到大妞儿就不耐烦，啪地一拍桌子，“你爱找她就找她去，要不是她，媳妇儿这样的人，也不会非得跟着我和离。我媳妇儿多老实的一人啊，愣是被她拐的跟我和离了。大侄儿，你说，我这日子过的哟，咋就这么的没劲呢？” 马大拐子同情地拍拍他，“三叔，你不是一个人，侄儿我年轻，长的也学寒碜，走出去还能被人说成是一表人才的，不也同样被婆娘嫌弃了么。” 不远处，老陈婶儿听着这话撇了撇嘴，继续冷漠地搓着麻绳。这些个麻绳搓的多了，也能换二贴身钱儿。 “马大侄儿啊，不是叔说你，就你这怂样儿，换我是女人，我也不带跟你的。你那暴脾气，不好啊。” 李长河倒是会说实话，虽然同被媳妇踢的人，但还是戳着马大拐子的痛脚。 “你说啥呢？三叔，这话可不地道啊。我这人多英俊。要不是这一只腿不行，你说我这块头，这样貌，至于娶五丫这样的婆娘伙么。要我说啊，当年你家大妞对我还有情有义的呢……” “呸，马大你说啥呢？” 终归是自己家闺女，李长河一听这马大瞎咧咧李七巧，哪里还听的下去。当场就红了眼睛拍桌子踢椅子。 老陈头看这俩人这样，赶紧劝架，“行了，一人少说二句，甭搁这儿瞎扯淡。” “我说的就是真的。你们还别不相信，当初啊，我就寻思着要找大妞儿当婆娘，还是找五丫儿。那会儿，大妞看着我还会笑呢。她那会儿对谁笑过啊？我有一次摸她手，她也只是羞答……” “死拐子，你敢埋汰我家大妞儿，呸，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李长河酒气上涌，砰地一拳头就砸了过去。 第177章 怒火 马大拐子虽然腿有点拐，但个头儿搁那儿呢。这莫名其妙地被揍了，哪服气啊。当场也砰地一拳头反击起来。俩人一个身体还算敏捷，一个个头儿高。 这么一开打，还打的半斤八两的。 老陈头看这俩人打起来了，劝也劝不开，最后，索性也不管他俩了。把酒一收，顾自喝了起来。 不远处，老陈婶儿更是冷笑着看这俩人打架，眼神落在惬意喝酒的老陈头身上，眼神一片黯然。 这男人，和马大拐子一个德性，好吃懒做的家里只剩下了一个框架房。再这样下去，老三，是甭想再娶着媳妇儿了…… 李长河和马大拐子打累了，李长河就躺在一边儿喘息着休息。 马大拐子则赤红着眼睛狠狠瞪着他，看着李长河那双和李七巧相似的眼睛，他又想到了当初和那女人近距离接触的滋味。好象，还有股淡淡的女人香。 越想，这火气，便越发的旺盛。 蹭地跳将起来，“老子现在就去找李七巧评理去，凭啥要把我婆娘给哄跑了。我呸，欠男人操是吧，老子去操她。” 老陈头看马大跑了，有些傻眼发嘀咕，“哟，这可不得了呀，若真的找大妞，这不是浑扯么。他自己把婆娘打的不敢着家，人家大妞儿收留她，还能找上李七巧去？” 陈婶儿却是冷笑着，“别拦着他，自己要做死，可怨不得人。大妞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么。你看看隔壁的，想去占些便宜，不一样的被扔到河道里了。该，活该这样被整。” “李七巧那样对待老人，就是大孽不道。她要真敢对马大咋的，这是挑衅我们爷儿们的脸面。” 老陈头咧咧着自己家媳妇儿瞪眼，老陈婶儿却是冷哼一声。“爷儿们的脸面？想要有脸面 ，这也得自己个儿挣。对于那起没脸没皮的人，谁也不用给面子的。” “你这话……啥意思？死老婆子你说的啥话？” 老陈头说着就歪着要找陈婶儿理论，却被陈婶儿把门一撞，提着锄头，径直出屋了。 她想起来了，这三岔山脚下，似乎还有一片开垦的荒地还要种，今天天气不错，随便去看看王婆子，再把荒地打理一下也行。 却说五丫儿，自打搬到李七巧这边儿后，如小许氏所说的，天天有肉吃，娃都要养的好一些。 这才二天的时间，自己的奶水也明显的充足了。如此短的时间内，便有这么大的效果。可想而知，营养的重要性。 “五丫啊，你也甭担心，那马大就算来了，你也甭理会他。咱婆娘们过日子，也挺好的。” 小许氏看她眉毛紧簇在一起，知道她心里因为和马大的事儿没处理，还在担忧着呢。 “我知道的。”五丫细声细气地应，瞟一眼李七巧的房间。 “可惜，大妞天天太忙活了，这总是要上山。我就感觉，这几天马大肯定要来找我麻烦啊。” “你瞎想这些……” “五丫儿，你给老子滚出来，你奶奶的，老子用粮食换了你，你还敢私逃，信不信我今天就去城里，告你个私自逃离。我呸你个死贱婆娘，趁着现在老子心情好，你出来回家咱不追究了。 否则，不仅告你贱婆娘偷人私逃，我还把你往死里打。” “姐，马大……马大拐子来了……怎么办？姐，我怕，我不要看见他。” 听到马大拐子的骂声，五丫就全身冰冷。 她颤抖着紧握着小许氏的手，另外一只手则搂紧了怀里的囡囡。 “别怕，你镇定点。大妞不在，咱也不能慌了手脚。这时候，你就 得摆明立场。他说要去城里告你就告你了呀？就他那怂样儿，到了城里看见官府的地方，还不得吓的尿裤子去。你就出去，大方地跟他说明你想要干嘛，你准备要做啥。” “我，我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小许氏终于理解了当初李七巧对着自己时，那种恨之不争的无力感。 “你只想着，跟着马大以后囡囡会很惨很惨。你自己带着囡囡，还能许她一个凑合的未来就可以了。”这话感觉熟悉。 当初，大妞不也是这样劝自己的么。想不到现在又用到了五丫身上。 “我真的能给囡囡一个未来？”五丫还是心惊肉跳中。外面，马大拐子不断地叫嚣，若不是顾忌着李七巧，只怕早就冲了进来。 “你觉得囡囡跟着你回马家会咋样？还是跟你过要好一点？你自己个儿惦量着吧。大妞说的对，没有人能真的帮上你。最后能帮忙的，还是你自己。若是你自己都立不起来，以后这日子，我们谁替你过？” “我……我知道了，这日子得我自己立起来了，才能有好的未来，好，我这就出去……跟马大拐子说清楚。” 五丫瞬间就鸡血满满，拜托小许氏把囡囡抱着。她则高挽着袖子，一幅要拼命的架势。 这派头，看的小许氏噗地乐出声来。 “姐……你看看……我这样，有气势了没？”五丫结巴地问。 “哈哈……”再也憋不住，小许氏乐的笑出声来。却气的五丫跺脚，“姐，人家认真的，我，我这心里……其实还是很紧张的。这么些年，被马大拐子打怕了，我一听他声音……就哆嗦腿软啊。” 得，这妹子也是个可怜的。小许氏敛了笑，正经地看着她，“你怕他做啥呢？同样是人，你 仍必要怕他么？不就是个子高一点，块头大一些。可他还是个拐子，行动还不利索呢。 你虽然个头儿偏瘦小，力气许是没他的大。但你跑的快啊。他打你，你不知道反抗？咱力气不行，咬你二口也行吧。再不济，我打不过，还不能跑啊？干嘛非得傻傻的被爷们儿打？这是蠢了。” “姐，还……还可以这样啊？”五丫傻傻地问。屋外，马大拐了把院门儿砸的砰砰响了。 他已经确定，这么半天李七巧都没出来，肯定是不在家里的。正好，她不在家，可以把五丫这贱婆娘弄回去。 这么一想，马大拐子把门砸的砰砰乱响。 小许氏都听不下去了。 她正准备把小囡囡放在床上，出去骂死马大拐子的。 转身出来，五丫居然在她前面一点跳了出去。 “马大……这是大妞……的家，你再这样乱砸，等到她回来有……有你好看的。” “哟嗒……”马大拐子看着出来的五丫，只觉得这才二天不见，这贱婆娘，好象漂亮点了。只是，这说话却不中听了。 他呸地吐出一口浓痰，“这才出来几天啊，有哪个野男人给你撑腰，教的你敢顶撞老子了？赶紧给老子滚出来，家里一堆活儿还没干呢。” “我……我不回去，我要跟囡囡一起过。” “咋……你说啥！？”马大拐子眼睛一瞪，满脸的横肉都气的跳了起来。 “我说……”五丫努力不惧怕马大的凶恶眼神，她瞟一眼紧锁着的院门。还好大妞的院门锁的紧，要不，这可真不知道要咋整。见院门紧实着呢，五丫的胆气壮了许多，她梗着脖颈，理直气壮地大声回马大拐子。 “我说，我不回去。” “我呸，五丫你个死婆娘出来，老子今天不 打死你，呸，三天不打你，皮痒痒了吧。” 马大拐子说着，一下子就往院门冲撞而去。 “啊……” 虽然没撞开，但五丫还是吓的尖叫出声。等到看见马大拐子只是撞着院门儿，无法撞开时，这才舒了口气。还好还好，有这铁将军把门儿，这男人再怎么横，他总不能冲进来打人的。 胆气壮了，五丫也能悄悄瞄屋外气到跳脚的马大。 怒火中烧的马大拐子，看这女人还敢悄悄瞄自己的笑话，这一下更来气了。 “砰砰……” “咣咣咣……” 院门被砸的震天响。 这动静，还是引起五丫的惧怕。 她想到了以前马大拐子把自己往死里打的场景。 “站出去。”小许氏看着她颤抖的身体，突然间沉声命令。 “囡囡还在屋里。”看她不动，小许氏再说了一句。 想到才开始有奶水的女儿，五丫突然间有了勇气。 她蹭地跳将出去。 怒目横眉地瞪着马大拐子。 “马大拐子，我告诉你，你打我，我也不跟你过了。你不是说你长的招人稀罕么，现在起，我不侍候了，你爱招谁侍候就找谁侍候去。” 马大拐子砸门的动作停住，这是那个胆小如鼠的五丫能说出的话来？ 今天接连出现的事情，让他气的理智全失了。 咆哮着，“五丫你个贱婆娘，老子就算打死你，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敢说不跟我过了，行啊，当初你是被老子一口袋粮食换来的，你把粮食拿来呀，拿来，老子从此以后不找你。” “想要粮食？” 身后阴碜碜的问话响起，马大拐子听的身体一僵。 原本的咆哮没了，有的，只是心虚。但也就是瞬间，想到自己是五丫的男人，便回身凶狠地瞪着才去捡野兔子回来的李七巧。 第178章 休书到手 “是，这是我跟五丫的事情，李七巧你管不着，我可告诉你，今天我就是来带五丫走的，你要敢说个不字，我以后就赖在你家里不走了。反正，你收留我婆娘是收留，收留我，也是一样的。” 这话也能说的出来，五丫真觉得挺难为情的。她隔着院子看着李七巧，“大妞……我，我……” 小许氏一把按住她手，摆头，示意她不要出声。这些事儿，自有大妞替她出面。 李七巧看也不看院里慌乱的五丫，只是冷冷地盯着马大拐子。 “哦，你找五丫啊，找五丫啊，你砸我门做啥？敢砸我门……” 马大拐子只看见李七巧突然间笑了。只是瞬间，这笑容就近了身。 他惊觉不妙，转身就逃。 “砰砰……” “敢砸姐的门，姐就敢砸你，把我新门砸出了印子，老子把你全身砸成熊猫。” “砰砰砰砰……” 听着这轰天响的砸人声，五丫和小许氏全身哆嗦。 妈啊，大妞你这样彪悍的揍人……好解气啊。尤其是五丫，看着马大拐子被打，更是兴奋的挥着胳膊，“大妞好样的，打，打，打死这男人，让他打我，叫他没事就虐待我。我呸，现在也被女人打了吧。” 看着她不断的蹦达，小许氏咧着嘴笑着摇头。 “行了，你还是趁早，把这男人休了吧。” 得，现在不是和离，是休了呢。五丫听的那个兴奋啊。 “我，我，我可以么？我可以休夫啊？” 得，看着这女人兴奋的眼睛，感情，她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存在啊。小许氏点头，呶嘴示意她看向大妞，“有这位山一样的女人替你撑着，你觉得休与和离，有啥区别？” 五丫看着被打在地上嗷嗷尖叫求饶的马大拐子，眼睛更明亮了。 “对，对，我现在就去说 。” “马大拐子，我跟你说，我要休你，从现在起，我不跟你了。” “啥，你个死婆娘，你还敢休我，我呸，老子……啊痛死我，大妞你个猪头婆娘，老子早晚有一天得把你骑了。唉哟……大妞啊，姑奶奶哦，你放了我，放了我吧。” “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怎么对的起我的门。” 五丫也在这时候狂吼，“我要休夫，休夫，大妞我要休夫。” 李七巧抬头，看着五丫兴奋紧张的样子，女人，你能收敛一点么。前一天你还一幅小媳妇受虐的样子，今天就要闹着休夫了。画风转变太快，但是，姐好喜欢。 “马大拐子，我要休了你。” “老子不答应，不……啊啊，大妞，你别打了，求你，再打，我这就打坏了啊。” “嘿嘿，我家里的院门在说它还没解气呢，所以啊，你就受着吧。” “那，你也等我把五丫这婆娘带回家……”可是，马大拐子话没完，李七巧打的更狠了。 “五丫是我妹，你敢对我妹子说脏话，老子今天打的你姓啥也不知道。” 这会儿李七巧也不讲究个旁的法则了。对马大拐子这种浑人，就得靠拳头说话。 五丫兴奋地打开院门，大摇大摆地往前面听到动静，正往回走的老王头走去。 “他王叔，赶紧帮我写一纸休夫的文书。我要休夫，立马，现在就休。” 老王头看着这个兴奋的女人，横她一眼，五丫赶紧敛眉，一幅小媳妇样子，“王叔，你帮个忙吧……” 老王头摇头，快速进屋，唰唰的几笔，一纸休书便写妥了。 五丫很豪气地把休书送到马大拐子面前，“喏，马大，现在你在这纸上面按下手印儿，我让大妞不打你了。你爱找谁服侍，从此以后就找谁服侍去……” 马大拐子 都被打的满脸血了，可偏偏，大妞事实清楚往他敏感的腿中间踹，那架势，大有不把他打残了，就绝不罢休。 好汉不吃眼前亏，但是，这个休妻的事儿，也忒重要了。 “老子不摁！” 李七巧又是二腿，眼睛阴冷地盯着他的肩膀。这叫马大拐子想到了上一次在苞米地里，李七巧也把他肩膀给解了的。 “我，我拧，呜，我按不成么……老天爷啊，这怎么成了强……” 李七巧伸手就是一把草往他嘴巴里面塞，“再废话，把你打扔池塘里去。” “唔唔……不要……”马大拐子吓坏了。他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李七巧，生怕这女人会来个杀人灭口。 “按，我立马就按啊。大妞，你说咋样都行的。”马大拐子点头如捣蒜，这会儿只求赶紧把印子按了，救回小命就得。 满意地看着马大拐子把休夫的契书写下来，李七巧这才踹了他屁股一个，“赶紧给我滚，以后看见姐，有多远滚多远。别说我没打量你……否则后果……” “好好，有多远我滚多远，我现在就滚可以吗，奶奶……” 看着马大拐子逃远，李七巧这才甩甩胳膊，伸伸腿。回身，便看见五丫放光的狼眼儿。 “大妞，你太厉害了，原来，女人也可以这样打男人啊。” 李七巧没好气地赏了个白眼给她，“也就是你才能这么没用，被这样一个拐子天天按着打。看见了吧，有的恶人，就是得比他还恶。不过，这事儿，恐怕还没完。” “啊？”五丫刚才还笑容满面的，这一听，立马就愁了，“咋……还没完啊？” “你觉得，马大拐子吃了这样一个亏，他能不找村里人，不找人说道？看着吧，这往后，你还有麻烦。以后你没事儿就跟你姐，还有婆子她 们一道儿。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你自己得硬起来。你要不硬，咱们谁也不能帮你一辈子。” 五丫紧盯着手里的休夫文书，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李七巧不再看她，路是自己走的，旁人不可能相助相扶你一生。 一如，她的亲娘马桃花一样。 暗处，李长河看着逃出去就倒在地里大喘气的马大拐子，暗自抹了把汗。大妞儿打人，现在是越来越狠了呀。 不过，马大拐子也活该。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前面暗处，有一道身影一掠而过。 内心暗自吃惊，这会儿，还有谁也在这儿看着？ 他猫着腰往前，却看清楚，那人不是别人，居然是自己的亲妹子李贤凤。这段时间，李贤凤似乎往这边儿走的次数挺多的。 今天这事儿，也不知道凤儿会怎么想？ 如此这般思量着，李长河皱紧了眉。 而此时，李贤凤只是冷眼往马大拐子那边儿扫了一眼，便扭头回家了。 今天她原本想来看看，能不能亲自捉住李七巧和公子的奸情。然而，奸情没捉着，倒是看见了李七巧打马大的场景。 回家把这事儿说了，老许氏也狠是意外。 “这个大妞儿，幸亏是分出去了，要不然啊，还真得为我们李家招麻烦呢。不过，听你这样说来，这马大拐子以后肯定不会罢休的。哼，有这疯子好看的，我就端看她怎么样吧。” 老许氏冷笑着，丢下手里的针头，起身去舀米。这一舀却发现米缸里都没米了。 “怎么吃的这么快？这才几天啊，那一口袋米咋没了呢？”前几天从马桃花那边儿抢来一口袋米，今天就没了，老许氏的心情格外的差。 李贤凤听说没米了，腼着大肚子进来，“娘，没米了，咱去马桃花那儿拿呗，昨天天我 可看见李二朵儿上街去了呢。一会儿回你跟我嫂子过去找找，指定得顺不少的东西回来。” “凤儿，你昨天也去那边猫着了？”老许氏这才察觉到，自己家闺女，好象不对劲儿。跑李七巧那边也忒勤快了点。 被老娘这样狐疑地盯着，李贤凤也挺尴尬。一个姑娘家，想男人想的天天入了魔。可是，她也控制不住自己啊。 “娘，我就是想找他嘛。只要看他一眼，我也觉得晚上能做个好梦的。” 李贤凤羞涩地扭着衣服，那娇羞样子，直看的老许氏内心叫苦连天。 这闺女痴迷谁不好，非得痴迷寄住在李七巧家里的那位。 那是个啥人？她这段时间也冷静地跟各个去李七巧家里拜访的人打听过了。 那个男人，端的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可配的上的。也不知道是谁打听过了，居然说那最大的伍家，似乎与那位公子有结亲的迹象。 伍家啊，她是想也不用想了。 要知道，伍家，可是这一附近最大的地主。 据说，有钱有权有势不说，光是伍员外的手腕，便不是一般的人可比的。 虽然透露消息的人没说太多，然而老许氏在听说后，也立马就歇了那心思。 毕竟伍家真的太雄厚。伍员外不仅仅有权，还有文才。 这样的一个人，哪是她家凤儿可相与的。更重要的一点，伍家的那位闺女，好象脾气很骄纵。 在大街上，听说都能抽鞭子把人抽死。这样的一个人，她家凤儿还不够塞人牙缝的。 “凤儿啊，你听娘说，那位贵公子，他真不是你的良人。娘这几天……一定为你找一门好亲事。” 李贤凤有些没精神地趴在那儿，“娘，你看着办吧，那人就算是不十分象公子，也得有五分的相似点。要不，我坚决不嫁的。” 第179章 给她找个男人 “行了，我知道了。” “有人在吗，大姑，大姑，我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老许氏听着这粗大的嗓门儿，有些纳闷地出屋。这一出来，便看见一个光头站在院里，身材倒也匀称，五官……更是俊美似妖孽般。尤其是一双眼睛，更是像极了罗氏的。 只是，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是光头呢。看年纪，也不大，头上也没有戒疤之类的。 “你是？”老许氏有些纳闷地看着这个找自己家大媳妇的人。 “我是罗福安。”来人闷声闷气地回答，一双铜铃大的眼睛不闪不让地盯着老许氏看。 虽然这人五官俊杰，个头也不错。然而这么直直视人，且，对着这起上了岁数的人也没个问候，感觉忒无礼。 当下，老许氏便拉下了脸，“我家大媳妇不在家呢。” “你哪位啊，说话这么冲。”然而，令老许氏更气愤的是，这年轻人居然眼睛一翻，径直瞪着她一幅一言不合，便要开打的架势。 老许氏气够呛，从来她在村里，年轻人都会尊称她一声婶儿，或者是姨之类的。这人到好，居然如此的没尊没卑。 “我谁？”老许氏冷哼出声。 “她是我大嫂的婆婆，你是哪个呢？”就在这时，李贤凤也从里屋出来。 若是以往，看见这么一个俊杰出挑的男人，她指定会看花了眼的。然而，有司马琉安在前面亮瞎了眼，这会儿再怎么俊杰的人也入不了她法眼。看这男人也直直地瞪向自己。 原本是个挺潇洒出挑的男人。偏偏，这眼神儿太直接，一张脸也满是鄙视之色，她内心便有些不喜了。 “一个姑娘家家的，没脸没皮地跑出来跟男人搭话，告诉你，我可不是那种轻易就能勾搭的男人。我是一个有原 则的人，象你这种没脸没躁的女人，我一般都离的远远的。” 老许氏听呆了，她这还没下逐客令呢。 好家伙，居然就对仗她闺女了。 李贤凤更是来气啊。 她一直以来就是个炮仗脾气，何时会吃这样的亏？ “你哪里来的浑小子，剃个光头，不知道的还当你是和尚，呸，甭搁我家撒野，要发疯，跟别的地方去。” “你说什么？你叫我和尚？”年轻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和尚这词儿刺激了，气的本来就大的眼睛一瞪，跨前一步，脸上青筋直蹦，那样子，大有李贤凤再说一句，他就拳头相向。 “我我，我……我说你象个和尚，却偏偏没戒疤，你这个假和尚，不要脸。” “凤儿。”老许氏赶紧喝斥。 然而，晚了。 那男人气的“啊……” 一声呐喊，紧上前一步，蹭地掐着老许氏的脖子就掐。 “救命，救命啊……” 老许氏吓坏了。这人说动手就动手，她连一点思考余地也没有就掐着闺女了。 一边呼着救命，一边往前冲，扑上来掐着那年轻人就咬。 “你个老婆子，也是个浑帐没脸皮的，给我滚远点。” 那人一甩膀子，老许氏砰地扎实地摔倒在地上。 “唉哟，唉哟……来人啊，天杀的有人要杀我家凤儿啊。来人啊，救命……” 看着李贤凤被掐的眼睛都翻白了，而那年轻人还狰狞着嘿嘿地笑。这时候，老许氏才察觉到，这个男人似乎精神不怎么对劲儿。老天爷，她们居然招惹了一个疯子一样的男人。 “救命，救命啊……” “住手。” 终于，在老许氏快要急疯掉的时候，罗氏气喘吁吁地出现了。 看见那个年轻人时，吓的面色泛白。 “罗福安，你给大姑住手，那是凤儿，是凤儿呀。” 罗氏 吓坏了，不断靠近那年轻人。 趁着那人心神恍惚的时候，她赶紧伸手拽开男人的手。李贤凤一解放出来，便惊恐地咳嗽着往一边儿倒。 “咳，咳……娘……” 她退到老许氏面前，便紧缩在她身后。 老许氏一看这人是罗氏的真亲戚，也是气炸了。 扬手，甩手就给了罗氏一耳光。 “这样的疯子是你叫来的？他差点把咱家凤儿掐死了，你个贱人，这样的人也叫，你安的啥心？” 罗氏也是有苦叫不出，这人啥时候来，她哪知道啊。而且，几年不见，貌似这个侄儿的凶病，又犯的厉害了。 “你敢打我大姑，我打死你个死老婆子。”那罗福安看老许氏打罗氏，居然又胳膊一伸，瞪着眼睛就要冲过来。 “啊，老大家的你赶紧把这疯子弄走弄走啊。” 老许氏吓的一声尖叫，拽住李贤凤就往后院儿逃。 砰地把门撞上了，老许氏才放松下来。 李贤凤这会儿也是惊魂未定，呼呼喘息着从门缝里往外看，那年轻人正瞪着大眼冲这儿凶狠地看着。 “啊……” 她又是一声尖叫，吓的一把抱住老许氏，“娘，娘，我差点儿死了，差一点就死了啊，哇……” “别怕……别怕……娘知道。” “呜，你不知道，那人的力气，跟李大妞儿一样，是个天生大力气的家伙。你不知道，他的手一掐住我的时候，就象是铁箍一样。我觉得，那就是一股死蛮力。好吓人，好吓人。” 李贤凤一想起今天这事儿，便吓的又哭又闹。 老许氏也咬牙，“别怕啊，凤儿，我看老大家的一会儿怎么给我交待。哼，敢吓住我家凤儿，她要不出血，我还不姓许了。” 老许氏眼里有着精光掠过。 屋外，罗氏对着这个还要冲入屋去找人算账的 侄儿，更是头痛异常。 她觉得，自己的计划或许会坏事儿。可是，事到如今，不发也不行了。 “福安啊，福安，来来，大姑跟你说说话。那是你大姑我的老姑啊，你依着辈儿，也得管她叫一声姑才行。咋能对人掐呢？还有我婆婆，你居然把她往地上扔，唉呀，福安呢，咋就混回去了呀？” 罗氏气的就差没吐血。难怪大哥大嫂都不喜欢这个侄儿。要换她，也不喜欢的。 “我怎么混了？我这是为你打抱不平。那老婆子一看满脸的横肉。教导个姑娘也没规矩的，一看就是上下不正的人。就这样的人当你婆婆，不定怎么为难老姑你呢。我这就来给你出气来着，你咋还批我了？” 罗福安气鼓鼓地瞪她，那声音能掀了屋子。屋里的李贤凤和老许氏听着，气的眼睛一鼓一鼓的，却也莫可奈何。对上这样的蛮横的人，你打也打不过，怎么弄？ “那啥，侄儿啊，你来你来，大姑跟你说，咱这次来是和气生财，好相看媳妇儿的。你这样喊打喊杀的，一会儿未来媳妇不喜欢了，你这亲事不就泡汤了么。安啊，你回答大姑，想不想要个媳妇儿？” 老许氏听的一怔，这老大家的，咋这么好心要为她娘家侄儿说亲事了？ 平时，都没听说过这样一邪门的侄儿。 她透过窗缝的眼神，落在罗福安的光脑袋上，一般的人，都有一些头发。这可到好，居然只有光秃秃的。要不是相貌还凑合，穿着也是凡俗之人的服装，否则，真怀疑他就是个和尚来着。 “大姑，其实，我还真不怎么想成亲娶媳妇儿。感觉，挺累乎的。” 还以为这人会说喜欢。然而，罗福安的一句不喜欢，生生把罗氏吓住了。终归是自己大哥的孩儿，这心思不对，她 也吓的不行。 “福安啊，你咋就不想要成亲了呢？人家都是想要成亲的，你可到好，居然？算了算了，咱不提这事儿了，大姑可告诉你啊，这一次相亲的人，是个跟你一样的，大力气。还有啊，干活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不象以前那些说的亲事姑娘们，一碰就倒，一碰啊，就不行了。” “真的？” 罗福安搓手，“真不跟以前的一样，一碰就坏的？唉呀，大姑啊，你不知道，以前我娘也说了二门试婚的亲事，可是，那些个女人，在我靠近她们时，就吓的哇哇尖叫。然后，洞房也没试进，直接就不见人影了。事后，我也不想再成样了。” 罗氏听的咋舌。这大哥大嫂的虽然不喜欢这个儿子，貌似，对于他的终身大事，还是很看重的。 要知道，这乡下人家，是有试婚一说。但是这试婚，可都是说寡妇这起人家。 一旦提出试婚了，给女方的彩礼不下五两。试婚二次，还不得消耗了十两银子去了。想想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扔给别的寡妇家，罗氏还是觉得挺牙酸的。 “行了这一次只要你力气够大，保证能把未来的婆娘弄倒手。哪里还需要试婚啊，直接上啊，把人上了，再扛回家就行了。” 罗氏眼睛透着算计，笑眯眯地鼓动着。 “大姑，你这说的可当真的？真可以把人直接扛回去的？到时，他们不会再追着撵着，要把俺们往啥衙门里面送吧。我啥也不怕，就是怕麻烦呢。” “你听姑的，这一次的这女人啊，野，彪悍，只要你能把她给征服了，保管你能扛回一个美媳妇儿去。” 罗氏想象着李七巧被自己家侄儿打的满地滚，却无处可发作的场景，早乐到不行了。让你挡我闺女的路，哼，我现在就给你小鞋子穿。 第180章 恶人先告状 “这样啊，行，我最喜欢这样干脆利落的婆娘了。姑，是哪个啊？你现在就带我去呗？” 罗福安听着就来劲儿，想要立马把人扛回家。 罗氏却想着，怎么的也得把这侄儿收拾打扮一下吧。要不，到时候李七巧冲她发飙，这可不怎么好啊。不过，这事儿，她需要出面么？ “那啥，福安啊，这事儿，我想过了，一会儿我指了路，你自己就去找。记住啊，就是那个看起来瘦弱的妇人。你只要把人扛回家，保准能变成你的媳妇儿的。” “行，不就是个瘦弱的女人么？嘿嘿，姑，我记住了。” “行行，一会儿吃了饭再去吧。” 屋里，老许氏和李贤凤听着这俩人的话，一直觉得挺纳闷的。迫不及待地等着罗氏进来，就想问问她咋回事儿。 罗氏也清楚，自己那小心眼的婆婆肯定生气了。她嫁给李家这么多年，还没被打过。今天因为侄儿掐了凤儿，愣是被老婆子打了一巴掌。 可偏偏，这会儿还是能生气，得去把人哄好。 安顿了罗福安后，罗氏便赶紧入屋。早候在一边的老许氏冷哼一声，把脸扭到了一边儿。 李贤凤也是不悦地瞪着她，“大嫂，你说说，你说说。” 她责问着，把自己的脖颈露出。 白皙的脖颈上，那一圈乌紫的爪子印记，看起来特别明显。 罗氏尴尬地看向老许氏，“娘，是媳妇的不是。这不，我着要给娘家的侄儿说一门亲事，便捎信让人过来。谁曾想，他这人一过来就闹出这事儿啊。唉，也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把李七巧这个大蠢货，强行扭着跟我侄儿在一起。若是成了呀，这亲事，也是门好亲事不是么娘？” 本来怒气冲天的老许氏一听要说的亲事，居然是李七巧，一时间，这怒气也不 知道消哪去了。 “你啥意思？居然想着给李七巧这个祸胎说亲事了？”老许氏一蹦三尺高。 李贤凤却是面色一喜。拍掌，“娘，我觉得这一门亲事好啊。你想啊，那李大妞儿若是嫁给这样一个浑不讲理的男人，以后只要一言不合，就会被打的她娘也不认识，多好啊。” “这个……”老许氏有些犹豫，但想想，那浑小子好象真的挺难打的。她毕竟要多一些心眼儿，拉住罗氏压低了嗓音，“你这个侄儿，我看着怎么不得劲儿？” “咳，娘，你说，象李七巧这样的人，有好的人家，我能说给她么。咱这个侄儿么，要说来啊，真的……不是太好说的。 你也看见了，他这年轻轻的，脑袋也是光瓢？” 老许氏用力点头，“可不，我还当是一个和尚呢？” 一提到和尚，李贤凤就捂住嘴巴。 她就是说罗福安是个和尚，才被那家伙魔怔地掐了咽喉。 如今当着那家伙的面，她压根儿不敢提和尚这词儿。 “我跟你说啊，我这侄儿，是个魔怔成性的人。从小到大，还当他与佛有缘。家里人没办法，在他生病的时候，送给了寺院。可谁曾想，进了寺院，这侄儿是个好学的。但是，人家方丈就是说他与佛无缘，愣是不要他啊。好说歹说的，在二年前还是被送了回来。事后，说亲一直不好说啊。 他，总是用拳头说话，对女人，也粗鲁的很。没一个女人抗的住……” 罗氏这话，说的可谓是含糊不清的。 但老许氏也没细追究。 只要这个罗福安是个浑人，好事儿啊。 越浑，越能折腾人，配李七巧才是最好的亲事。 “哈哈，好事，好事，不过，那李七巧自打清醒过后，也不是个傻子，你当她真的这么轻易就上当了？” 短暂的兴奋后，老许氏就清醒过来，她冷眼睨着罗氏，面上带着明显的不豫。 “娘。”罗氏赶紧上前一步，伸手捏着她肩膀，“你听我说啊，咱这侄儿，只是个浑帐的货。他啊拎不清很多的东西。可若是装起来，就真的很象个正经人。只要李七巧对了福安的胃口，到时候他就一门心思地缠上她。你觉得，到时候李七巧的麻烦不能少？哪怕她不嫁我侄儿，这麻烦多，咱看着不也很舒服的么？” 李家的几个妇人，现在早就对李七巧看不顺眼了。是以在人前，都不再遮掩对李七巧的憎恶。 老许氏想想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行，就按照你说的这样去办吧。不过……” “娘，我还有事儿，这不赶紧去招待福安呢。”罗氏想脚底板抹油开溜。 然而罗氏却是腾地站到她面前，一把拽过李贤凤，“我家凤儿这可是姑娘家，被你侄儿掐成这样，你这当姑的，还能没个表示？” “娘，这事儿，也不是我愿意发生的啊。”罗氏暗自叫苦。把老许氏骂了个狗血淋头。 有这样当婆婆的么，没事就算计着人。 “这事儿，可大错在你。要不是你想着要整李七巧，把你娘家侄儿弄来，我家凤儿能出这事儿。我可告诉你，今天咱家凤儿的名声，可被你侄儿弄坏了。还有脖颈，也坏了。我看啊，你这当姑的，怎么也得出点血吧。娘瞅着你那前二年戴的银钗子，好象还不错，就给你老姑当陪嫁的吧。” 这是明目张胆的要了，罗氏张着嘴巴，脸抽搐着想要拒绝。 老许氏却是眼睛一瞪，不咸不淡地说出一句。“我看啊，最近还是叫老二，还有老四跟孩子爹，进城去盘算一下你们铺面的情况吧。咱们李家，这些年可没少出粮食到你们 铺面上去。” 李贤凤迷惑不解地看看老许氏，再看看面色憋红的大嫂，只觉得奇怪。这娘，好好儿的，怎么说起大哥在城里的铺面啊？这么些年，爹可从来没想过要去城里盘点大哥的帐面。 罗氏牵强地笑着，“唉呀，娘啊，不就是给咱老姑一根钗子么，只要娘高兴，要给，就给吧。” 老许氏满意地颌首，眼睛虚虚地瞟她一眼，“嗯，刚才说的盘帐的事儿，也只是随意提提，不用当真。我们还不相信你和老大啊，这些年，你们在城里苦，咱看在眼里呢。” “是，娘。”罗氏笑着垂头，转身，却气的手帕都拧坏了。 这个老不死的，居然算计起她的私有物件来了。这才是第一次，有了一，以后肯定会有二。 哼，若就这样被个老婆子拿捏着，以后这个家，她还要怎么混下去？ 而屋里，老许氏得意地嚼着笑容，虚眯着眼睛，心思悠远地看着窗外冲李贤凤说出一句，“凤儿啊，你可得多学着点儿，这有些事儿，真的要精明才行啊。” 李贤凤眨巴眨巴眼睛，脖颈疼的厉害，也就没再多问为什么！ 勉强把罗福安送走，罗氏松了口气。 李艳丽看着这个光头表哥走远了，这才从树萌下面走出来，撇嘴，“娘，这傻子，能上当么？” “能，怎么不能啊？”罗氏自信的很，“这男人，哪有不想女人的。你别看福安一幅痴傻的样子，他也是想女人的。正常的男人，哪个不爱？” “若真的这样，也不错。起码表哥能有个女人不是么？”李艳丽满意地笑了。但旋即，便嫌弃地挑眉，“不过，我还是不喜欢看见大傻子。瞅着那光头我就不舒服。” “行行，咱不看了，我的好闺女。”罗氏搂着她，转道往家去。 “娘， 你怎么往家去啊，不去看看咱表哥怎么打大傻子的？”李艳丽想回头。罗氏却是强自拽住她，“咱，还是不去了吧。万一被李七巧知道了，怕不好相处的。” “有啥不好相处的，表哥这些年也不曾到过我们家，咱不说，她能知道这是我表哥啊？祖母都不识了，她更认不出来。走吧，我们就去悄悄瞄瞄。” 李艳丽很迫切想看李七巧的糗，这会儿兴奋的不行，哪还想回家啊。 没了顾虑，罗氏也想看，母女俩当下便转身又往三岔山脚行去。 屋外天气不怎么好，小许氏蹙眉。这会儿天气不怎么好，若是下连绵雨，这家里那么人吃饭，还有李七巧在外面捞鱼苗…… “大妹子，你给七七送个斗逢去吧。我怕万一这天不怎么好，下雨了淋着也不行啊。”就在这时，刘婆子在屋里也察觉到天色黑了，便赶紧吆喝小许氏送东西。 五丫在家里哄娃，也怕马大拐子来缠人，这段时间一直没出门的。 “行，我去送。” 小许氏扔下手里的东西，捞着斗逢就往外跑。 只是才出跑出一个弯，便撞到一个铁墙似的人身上。“唉呀……” 她惊叫一声，气的挥起拳头就打。上一次砸着马大拐子，还差点儿被调戏了，这一次不会又是这厮吧！ “哟，还真够味儿的。” 面前是一张光溜溜脑袋的男人。长相倒也过的去，可惜的是一双贼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人。 罗福安紧盯着小许氏鼓胀胀的胸脯，刚才，这个地方柔软地撞来……感觉……有股电流窜过一样，那滋味儿，是他这一辈子还不曾体会过的…… “哪里来的混蛋，登徒子。” 小许氏何时被人这样盯着看啊，而且，这男人回味的眼神……一看就不怀好意。 她气愤地扬手就打。 第181章 还真的是味道悠长 “哈哈，果然是有味道。” 这一打，罗福安也回过味来。 对上小许氏，也越发的有兴趣。这女人，就是大姑所说的那人吧。 “你是寡妇？”大姑说过，那个女人虽然是个寡妇，但是很有脾气。只有把她降服了，才能带回家去。可是现在他就想把人带回家了~ “寡妇，你全家才能寡妇，你祖宗十八代都是寡妇……” 小许氏更来气了。这么没礼貌的问候，气疯的她，搬起石头就冲这男人砸来。 “哈哈……越来越有味道了。”罗福安却是更来劲了。这女人，还真不愧是大姑所说的有味道的女人啊。 轻飘飘地一把攥住小许氏的手就往怀里拽。“来来，我们回家。” “你要干嘛？回你娘个头啊。” 小许氏慌张了，这男人好象不正常啊。 可是，任她怎么挣扎，罗福安都不撒手。 不过，他心里也在纳闷儿。大姑莫不是骗人的吧，怎么这女人的劲儿好小的？ 跟以前的也没太多的区别啊。 “你要干嘛？要把我往哪拉，啊啊啊……” 一直被攥着往前拖，小许氏彻底的慌神了。 莫不是，遇到了强抢媳妇的人吧。 “我还能干嘛啊，当然是回家过日子去喽。” 罗福安嘿嘿地傻笑。这个妇人，虽然跟以前的妇人都差不多，但是看起来，似乎很好吃。他居然萌生出一股想吃的冲动！ “回你……”小许氏还想骂，但瞬间想到这人明显不对劲儿。 她严肃了面孔，“你再这样拉拽，我要报官了。” “呃，报官？”罗福安疑惑地盯着她，“不是说了不报官的么？” “哈，我当然要报官了？你这样强拽着我，我不报官，做死啊，你放手，我……我就不报官了。” “你确定？但你也得答应我，不准跑了。我决定了 ，就你当我媳妇算了。唉，娶媳妇怎么这么麻烦呢。” 小许氏内心暗骂这人是疯子。但看人还是好哄，慢慢地，手被松开。 一松开，她也顾不上绵软的手脚，转身，蹭地往河边跑去。 “大妞，大妞啊，赶紧来抓色狼。” 身后，罗福安看着她跟兔子似地往前面跑，只是呵呵地迈开长腿跟着撵。“媳妇，你别乱跑了，就从了我吧，我保证，不会粗鲁对你的。” “粗你妹啊。”不知不觉的，小许氏就学李七巧爆出了粗口。 可是，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小许氏吓的哇哇尖叫。 “大妞，大妞……有色狼……色狼啊……” 还在河边捞鱼苗的李七巧，恍惚中听到小许氏凄厉的呼救声。 她看向还在搬石头砌河坎的二朵，“你有没有听到啥声音？” 二朵儿抬头，正好，小许氏又在呼救，“大妞，色狼啊，色狼……” “我呸，大白天的也敢。”这一下，不用二朵儿提醒，李七巧扔下手里的出箕就冲了出去。 罗福安也有点恼了，大姑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啊？ 为什么这个小媳妇儿也跟以前的一样，看见他来了就惊慌四窜的。感觉，也没太多的意思嘛。就在他纠缠着，要不要就这样撤退的时候。 前面的女人却惊喜地冲迎面快速跑来的一个身影，“大妞，大妞，这儿有色狼啊，有色狼……” 罗福安跟着看去，便看见一个如箭一样的身影快速往自己跑来。 精瘦，跑的极快。 一张脸，看着好象过的去。 难不成，这个才是大姑所说的媳妇儿？ 他挠头，嘿嘿傻笑着丢下小许氏，迎着大妞就跑了过去。 “媳妇，是你吗？” 李七巧听的大怒，不愧是色狼啊。你妹的，大白天的逮住谁就管人叫媳妇。 “我呸，你丫的 想媳妇想疯了吧，来来，姐告诉你，什么叫媳妇儿。” “嘿嘿，好，你要跟俺打架是吧？我最喜欢的就是跟女人打架了。俺师傅还跟我说，只有打架，才能让我找到未来的娘子。” 李七巧气乐了，这死色狼还有师傅呢。 小许氏看她来了，这会儿也心里大定。看着俩人即将开打，还是不忘记提醒李七巧，“大妞，这人的力气很大。” 李七巧听的眼睛一亮，“你的力气很大？”她紧盯着这个一脸憨笑迎向自己的男人。 “对啊，我的力气从去了寺院后，就变的力大无比了。来吧，小媳妇儿，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打过我。” 李七巧翻眼，懒的纠正他，感觉，这人精神不正常。但是，看眼睛又清亮的很。妹的，变态就是变态，哪怕是猥琐人的时候，眼神也纯净的让人想蹂躏。 “小媳妇，一会儿打疼你了，你说一声哈，要不，俺手下不知道轻重的。” 哟，这色狼还知道礼貌啊。李七巧有点意外了，现在这年头，色狼也变换招术了么。不过，再怎么样，这色狼他终归是色的不是么。 李七巧捏着拳头，提气，把力气运用到了八成。 “姐，狠狠地打。”就在这时，二朵儿也跟着跑来。 她们准备把鱼苗捞好后，便去城里寻思着，打算开店铺了。 “小子，当个好人不对，非得当色狼，今天，我就教育你怎么当一个正直的男人。” “我不是色狼，我只是找媳妇而已。师傅和大姑也说了，我的媳妇儿天生神力，俺现在就来找她回家。” 罗福安说着，往李七巧面前凑。 “砰……” 在李七巧出拳的时候，罗福安居然也快速出拳。 俩人的拳头狠狠砸在一起。 李七巧皱着眉，狠狠地退了三大步。 这才勉强把身形稳 住，内心，有翻江倒海之势。若不是最后关头强行稳住心神，只怕，这会儿被震的五脏六腑都挪位了。 “好，好。” 罗福安终归是仓促之下接的招，没曾想面前的小媳妇儿真的力大无比。他眼睛绽放出别样的光芒。“哈哈，不错不错，媳妇，你好样的。来吧，打败我，以后你就是我媳妇了。” 二朵听的怒火中烧，“姐，打他，这色狼。” 小许氏也气的直嚷嚷，“揍他，不要脸的王八蛋。” 李七巧嘴角嚼着兴味的笑容，看着罗福安，倒也有些兴致了。 她现在敢确定，这人……应该是力大无比，但是，脑子却好象不是太灵光的。 象这样的人，最好骗了。 “你喜欢打架？” “对啊，喜欢啊。当初我进了寺院，俺师傅就说了，我这一辈子与佛无缘，以后还会找一个力大无比的女人跟着她。我师兄就说了，那是我未来的媳妇人选。” “哦，这样啊，看来，你真的要找个力大无比的人员跟着啊。”李七巧没打架的念头了，嘴角的笑容，却是透着狐狸般的狡黠。 不远处的二朵和小许氏面面相觑。 小许氏凑到二朵跟着轻声嘀咕，“我怎么……闻到了奸诈的味道？” 二朵儿肯定点头，也小小声地回答，“我也看出来了，俺大姐每次这样的笑容，就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你说，她是不是要设套子给这个脑子白痴的男人钻？” “有可能，可是，这个男人除了力气大一点，好象，也没有太多的作用啊？”小许氏疑惑地问。 二朵儿却是斜瞟一眼不远处的河道，还有没完全开出来的荒地。“错，力气大有力气大的好处。咱们家全是女人，力气大的大姐，可是被当成了牛马在使唤的。按照我对她的理解，她一定是想找 一个力气跟着差不多的，再把这个家里的一切顶起来。这样……她就解脱了呀。” 小许氏这才恍然，倒抽了口凉气，她歪着脑袋看着还傻笑着挠头的罗福安，“嗯，这男人，现在看起来，好象是有点傻气啊。我之前怎么会被他吓的不断跑呢，还真的是没用。” 二朵儿用“你一直无用”的眼神瞟她，气的小许氏被噎住，“咳，他们要谈条件了，你姐在设套了呢。” “看来，你的师傅很有远见啊。这么一位高人，何时真的要拜访一下才好。大个子，你是不是天天都希望有人陪着你打架的？” “对啊对啊。”罗福安亮晶晶地盯着她，不断点头。 这位小娘子的笑容，看着好舒服哦。他越来越喜欢了怎么办。 “可是，我不愿意怎么办？”李七巧一扭头，转身高傲要离开。 “别。别走啊，你陪我打吧，我真的喜欢打架啊。” 二朵儿悄悄咬耳朵，“嫂子，我看咱姐的套子，快钻进去这条蠢鱼了。” “嗯嗯，我看出来了。” 小许氏兴奋地盯着远处这俩人，就差没呐喊了。 “不陪你打。” 李七巧还是顾自往前。 “喂，你必须陪我打。”罗福安也来气了。他这一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打架，可惜，没几个抗打的。这个小媳妇儿力大无比，打起来，好象满过瘾的啊。 “你确定要我陪你打架？”被拦住，李七巧抬头笑的意味深长。 罗福安挠头，还是大神经地点头，“对啊，我就是想让你陪我打架……你要不愿意当我媳妇儿，就算了呗。大不了，咱们天天就打架玩儿可好？” 得，这是有多爱好打架啊。 “想要打架啊，唉，可是我真的不想打架啊。我是淑女，打架有损我的形象问题怎么办？”李七巧很苦恼地皱眉。 第182章 人生啊，好无奈 罗福安挠头，急眼了，“你只要陪我打架玩儿就行，别的，你想要干嘛都可以去的嘛。” 李七巧眼睛再转，“可是，我天天有很多的活啊，我得打猎，挖塘，还得干活，种地，拉梨，唉呀，这么多的活儿要干的我，怎么有时间能陪你打架玩？” 小许氏捂住嘴，眼睛滴溜溜地转，“二朵，二朵。”她轻轻拽小二朵儿。二朵却是不耐烦地一拍她爪子，“我知道了，看吧，俺还是太了解我大姐了呀。唉唉，这样的人生，真的好么，哄一个大傻子，不过，我看着好喜欢怎么办？” 小许氏懵懂地摇头，又点头，她纠结，“我喜欢大妞儿轻松一点。可是，我也不愿意天天看见这个大傻子。你不知道，刚才……”他撞着我胸了。 这话儿，她没好意思讲。 “这些活儿，我来帮你干了。你只要陪我打架就行，旁的活儿，我替你干了。”罗福安急吼吼地吼出声来。 李七巧却是满意地甩手指头，“好吧，不过，光是这样嘴巴上说可不做数，咱们啊，一会儿回去后，还得把这契约按下印子，说明白了，才能做数的。” 罗福安不耐烦地一声急吼，“立契约就立呗。但我吃饭得在你这儿吃。” “这个好办。”不就是一个人的饭食么，她能包管够。这一个长工，哈哈，力大无比的长工啊，啧啧，李七巧兴奋了。 “那你现在就陪着我打。”罗福安又挥着拳头吼着要打架。 李七巧翻了个白眼，正好，捞鱼后，可以活动一下。 俩人一声呐喊，砰砰砰…… 一连串的响声后，又迅速分开。 二朵儿一拽小许氏，“走吧，看我捞鱼去，这俩人，一会儿肯定得来扛鱼回去。” 却说罗氏和李艳丽母女俩兴奋地跑到这边来，候在院前半天，愣是没看见李七巧 和罗福安打架斗殴的场景。 李艳丽有些无奈地抬头看看天色，“娘咱回去吧。” “等等，你看看，那是啥？”就在这时，罗氏却是紧掐着李艳丽的胳膊紧着问。 “娘，你轻点啊，掐死我了。”李艳丽不耐烦地拍开她手，眼神，还往屋里瞟了一眼。可惜，那个人不在家里。 “艳丽儿，你看，你看，那个人，那个人……” “娘，你说哪个人啊？”李艳丽抬头跟着看去。 这一看，也惊了。 “娘？” 远处，罗福安正扛着一大水桶往这边儿走来。随后的李七巧，也提着一个小点的水桶。 另外的小许氏和二朵儿，只是拿着一些捞鱼的工具。 “大水牛，把鱼苗放这池塘里面，好了，洗手去。” “嘿嘿，好。” “干娘，多做点饭，从今天起，多了一个大水牛吃饭了。” “啊。是，是。”从屋里出来的刘婆子，看着这个牛高马大的，长相还过的去的男人，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她还是懵懵地进屋做饭。 “从现在起，我就住这儿了吗？”“你的房间啊，就那边儿，那幢略旧一点的屋子。” 李七巧信手一指，指的就是老王头家。 这屋里全是女人，她可没打算收留一个男人在这儿。 麻烦不说，还容易招来闲言。 “哦，反正只要有住的地方就行。” 大水牛乐呵呵地应着声，便去隔壁收拾自己的房间去了。 李艳丽和罗氏面面相觑，俩人闷了半响，李艳丽才不悦地问罗氏。“娘，你说的要让他收拾大妞儿，怎么现在变成……大表哥倒象是那女人的长工了呢？” 罗氏也有这怪异的感觉呢。 但，她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 “还没确定，不能这样乱说。” 李艳丽冷笑出声，扭头，“我要回去了。” 太气愤了，这个大表哥也 明显的失败了，至于娘要怎么收场，她才管不着。 看着女儿离开，罗氏跺脚。 不甘心，瞅着老王头屋里并没有旁的人，但也悄悄地摸了进去。 还在收拾东西的罗福安，咋看见她进来，便乐呵地打着招呼，“大姑，来了呀。” “咳，是啊，福安，你搁这儿收拾房间做啥啊？” 罗氏看着他把床板铺平，内心暗自吃惊。都说这个侄儿不怎么灵光，可现在看来，除了在某些事情上执拗的很，事实上，这做事还是清醒的么。哪里象那起大傻子，啥事儿也理不顺的。 “我收拾来住啊。”罗福安理所应当地答。 罗氏却急到不行。“可你住在这儿，家里你爹娘怎么办？还有你的兄弟姐妹们……你就不想他们了？” 罗福安古怪地看她一眼，“我爹娘天天巴不得我回寺院，兄弟姐妹们，他们也巴望着我去外面呢。现在我不回去了，他们只会高兴，哪还有旁的想法。” 罗氏被噎住。 大哥他们好象……是一直视这个儿子为妖孽，视他为丢脸的人。 是以一直不爱待见也是正常的事儿。 “可你也不能这样一直呆在外面了吧，那个你媳妇儿找到了没？” “媳妇啊？唉呀，我忘记问了呀。”罗福安拍脑袋，焦急的要跳出门去找李七巧问这事儿。 可旋即，他又摇头，“大姑，这事儿我以后再说吧。俺现在只想打架，我未来的媳妇儿说了，以后天天陪同打架。” “就为了打架？”罗氏扬高了音量，前一刻她还觉得这侄儿是个正常的。如今看来，压根儿就没正常过么。 “对啊，大姑，我就是要打架啊，俺媳妇说了，以后就陪我天天打架，我吧，帮忙做些活儿，她还管我饭吃呢，俺们媳妇，最好了。” 罗氏气的想破口大骂啊。这就它娘的一 个大傻子呢，帮人干活，只得着一口饭吃，还感谢她！ “福安，你听大姑说，你不能这样帮着李七巧做活儿。” 罗福安不依了，眼睛一瞪，似乎一言不合，这拳头就要落她身上来。 罗氏赶紧放软了声音，“我的意思是，你就算要呆在你媳妇身边干活，也得管她要工钱的是不？” 罗福安摆着薄扇般的大手，“不用，俺们媳妇的活儿，我帮忙干，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么。哪还需要要工钱啊，大姑你咋活糊涂了呢？这样的理儿，还需要侄儿我教导你？啊，我知道了，大姑你肯定是嫁人后，变笨了。” 罗氏心塞了。 面对着这个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侄儿，她也好想打人怎么办！ “大姑，我的事情你就不用再操心了。俺们现在也是有媳妇的人，我得为了未来的生活奔波。大姑，那个老婆子要再敢虐你，你给我说你，俺把她揍回老家去。” 罗氏再听不下去。 转身快速往家走。 她怕再多呆一分钟，这侄儿就会把她刺激的发狂。 快到家时，面对着即将来临的责问，罗氏再一次犹豫了。 她这一次还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能给李七巧找个男人，更是让她不费力气地就找到个免费长工。这种事情，若是让老许氏知道了…… 后果，她不敢想。正想着还是悄悄跑路回城里闷着，等到老许氏把这事儿忘记了再回来吧。 才一转身，便对上了老许氏铁青着的脸…… “唔，我还没吃饱。” 李七巧和刘婆子一群人，看着罗福安丢下碗，满意地拍着肚皮的样子，心疼到不行了。 尤其是刘婆子，脸抽了好几抽，这才把李七巧拉到一边，语气古怪地问她。“这一个人……把咱所有人的饭食全给造完了。菜也没了，你这打算……养着 一头牛还是怎么的？” 李七巧也脑仁疼。不远处，小许氏和二朵儿，居然有些……兴灾乐祸地看着她。还当她捡了一个义务干活的移动黄牛回来，然而，事实证明，这人是力气大如牛不假。 可这饭量，也跟牛一样的吓人。人家牛是吃草的，这个，却是要吃饭的。 李七巧心烦地揪着头发，好心塞。看看不远处，还在悠哉吃饭的司马琉安几个人，有些哭丧着脸，“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厉害啊。可是，这人都捡回来了，咋的也得把本找回来吧。明天，明天开始，我让他上山开荒去。” 刘婆子指着她哆嗦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来。最后，摆手，“唉，算了，我懒的管你。” “嘿嘿，干娘啊，这个……人家力气大，难免会吃的多了点。以后咱们多做些吃的，让他可劲地造，再可劲地开荒地。有重力气活，全让他一个人干，这样我也能抽出更多的时间来做旁的事情啊。 你想啊，我即将要大肆教导你们种植药材，还有二朵儿和要开店铺，还有这山里我还是得跑……光是靠着我一个人，难啊。还有你们这一群女人呆在家里，我也不放心呢。若是有个坏家伙来侵犯，有大水牛这样的人搁家里，你们也能有个依靠不是？” 她越说，刘婆子就越点头，最后戳着她额角，“行，你说的都有理儿，我是说不过你的了。” “嘿嘿，事实上就这样的么，你想要马儿跑，还能不给草吃啊。羊毛出在羊身上，咱以后能赚回来的。以后你就管饱饭得了。” 虽然是这样安慰着刘婆子，可转身，看着那满桌的狼籍，李七巧的心里还是在滴血。养这样一头大水牛……真的好费钱啊。 “大妞啊，那啥，屋里的几位客人，是不是出去了呢？怎么还不见人影呢？” 第183章 能避就先避吧 才从屋外回来的李七巧，便被刘婆子叫住问道：“啥意思？昨天晚上这一帮人不是 也好好的么？”李七巧本能不想看见司马琉安。 自从秘洞逃生后，虽然他还是他。可她知道，俩人有些东西，其实是不一样了。 以前她可以大方地面对司马琉安，开着玩笑，各种无下限。 然而，从秘洞回来后，她过不了这一道坎。 若是说彼此间没有感觉，谁信？ 可是，他们俩的身份，还有地位，真的不适合在一起。 知道了这个现实的社会，她不会放任这样的感情下去。理智，终归占了上风。是以逃避一时就逃避吧。 能不见面是最好。 可是，刘婆子还是为难地看着她，“七七，今天几位公子，包括沈公子，好象都不见人。这么早，全都不见了，我觉得这极不正常。要不，你去看看吧？” 李七巧扔下手里的野兔子，“行，你准备早食吧。” “行，行，我这就去准备。” 刘婆子应声后，便赶紧去准备每天的早食。 李七巧则深吸了口气，先去了沈秋白的房间。 屋里被盖凌乱，探了探，但是没热气。显然，是很早就起床了。 李七巧皱眉，内心有个隐约的猜测。 再大步走到司马琉安的房间。 屋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内，还有股淡淡的宁神香。 被子同样凌乱不堪。 桌面上，则摆放着一张纸。 这一刻，李七巧的心，不知道是何感想。那个人，终于是走了么。 轻轻抽过纸张，上面只写了二句。 “七七别轻易嫁人，吾有急事，先行一步。” “大妞啊，公子他们……” 刘婆子乐呵地进来，却看见李七巧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儿。再看看空落落的屋子，又瞅瞅她拿着的纸条 。 “七七？公子，是不是走了？” “嗯，走了。” “这个……” 刘婆子没有太多的遗憾，相反的，却是放松下来。 她最怕的，就是李七巧和司马琉安有啥瓜葛。现在好了，公子人都走了，以后也不会再与大妞有纠缠了吧。 只是，大妞的脸色好象不怎么好，那件事情要不要提呢？ 刘婆子有点犹豫地看着她。 把纸张捏紧，李七巧抬头冲刘婆子轻快地笑，“干娘，你有啥事要跟我说的么？” 刘婆子又小心地瞅瞅她，确定她这会儿不象有事的，这才小心地开口，“那啥，前段时间我们不是说好了，要给春娃找个爹么。这不，最近居然有一个绝好的人家，那啥，隔壁村来了一个投亲的秀才，听说还带着个娃子，还有一个老娘。这一家人也是运气不怎么好。据说是在路上的时候，媳妇儿就病死了的。这会儿投亲，亲戚也不见人，如今是啥也没有，就几口人……” 听到这儿，李七巧明白了。 “干娘，你们是觉得这个秀才很配我是么？他现在正是落难的时候，还上有老，下有小的。而我呢，可以凭一把力气做好家里的活儿，挣钱，养家糊口。他呢，也能解决后顾之忧是么？” “嘿嘿……这个……还有一点我没说。”刘婆子略有点尴尬。“那啥，那个秀才先生，年纪，并不算太年轻。据说，也是有而立之年往后的岁数。但是，我就是想着吧，你的目标志向，一般的农家汉子，还真配不上你。你和他，都是鳏夫寡妇的……” 刘婆子说到这儿就煸嘴巴，“唉哟，我说啥不行啊，偏偏要说我家七七是寡妇……” 李七巧拉住她手，“行了干娘，这事儿，咱们先相看一下吧。” “嘿嘿，这个，好好。” 得了准信儿，刘婆子赶紧往马桃花家里跑去。 最近因为李七巧的相亲事儿，俩人可没少跑一起凑堆儿。 主要是，俩人身体都不好，李七巧也要她们养着。就因为如此，这俩闲人的时间也多，凑堆儿说话的时间，也越发的多了。 “大妹子，大妞答应了，答应先相看呢。” 马桃花却不是太高兴。极些不悦地叹气，“老姐姐，你来，这边儿坐着咱一块儿说下话。那边儿，倒是提出赶紧相看。可我这心里啊，有点不得劲儿。” “咋的了？”刘婆子不解地看着她。昨天之前，提起这个秀才鳏夫，大妹子还高兴的很呢。要知道，能配上一个秀才，在乡下来说，真的是个不错的人选了。 “唉，那边儿不是没合适的落脚地么？当时三才村的人收留了他们三口人。可现在，听说因为那家娃子太皮实了，人家村里人也不愿意再收留他们。所以，便提出要他们赶紧搬走。要不是这了，咱们大妞的亲事，也不能跟这秀才提啊。 可恶的一点是，今天才得了准信儿。这家秀才先生，也有点不地道。他居然提出，对方只要能养家糊口便行。但必须要出嫁妆二十两……” 刘婆子一听就炸了。“他这意思是说，咱们必须要出钱，他才愿意相看了？” 马桃花面色黑沉地点点头，有些扫兴地，“你说可能，这事儿，咋就这样呢？偏偏，这钱据说，还是为他那过世的前娘子讨要的。好象是因为……那男人觉得对不住自己的娘子，所以非得用这二十两银子，把前亡人给厚葬还是怎么的。你厚葬就厚葬吧，为什么非得……让咱家大妞儿给钱啊？” 这一下，刘婆子也炸了，“我说怎 么会有这样一桩现成的亲事等着咱呢？感情啊，这里面还有门道儿呢。谁家新媳妇儿，愿意再出钱给你厚葬前娘子的事儿啊。算了，咱也不用再提了。” 她家大妞儿多好的人啊，就这样的男人，白瞎了。 马桃花却是讪讪地，“可是，我觉得那个周媒婆说的也是对的。这男人能对自己的亲娘子如此厚情厚谊的，足以说明，他不是那起情浅之辈。读书人啊，有很多人，在发达后，也是很不厚道的。最主要是，咱家大妞儿，不是一直在愁春娃子他们读书的事儿么。我寻思着吧，若是把这秀才说给大妞了，以后春娃子也有教书先生。这个厚葬前娘子的钱，也等于是提前给支付了请先生的束修……至于人……那秀才若真的是个厚道的人儿，我觉得……大妞这一辈子，也算是赚到了。” 刘婆子听的不吱声了，她刚才也是冲动。但也清楚一点，寡妇难嫁，尤其是想要嫁秀才这样的门弟，更是难嫁的很。 说不好听点，象那个钱秀才，若是年轻点儿，就算是要求女方给二十两银当续弦，哪怕是姑娘家们，也是有愿意的。 只不过，秀才年纪大一点了，又处于落魄之时…… “唉，这么的吧，咱也只是听说，咱先把人叫来，看看大妞的态度怎么的？又不是相看了就非要嫁人的，那啥，若是不行，咱再找不就行了么。” 刘婆子也不想错过秀才这样的门弟，是以，最终俩人还是决定，相亲！ 相亲的日期，就定在了二天后。 到这一天，李七巧还是跟往常一样地要上山捡兔子。然而，刘婆子却是一大早地就把一套清洗干净的衣服捧出来。 “大妞，今天你就别上山去捡兔子了。咱换了衣服，就搁 家里等着。人家钱秀才一会儿就来了，你还乱跑啥呢？” 李七巧无所谓地撇嘴，“干娘，你可说错了，这人来了，你们不一样地招待么。我这会儿打扮的再干净利索，往后还不是得恢复原形。与其这样隆重，你还不如让我上山打野兔子。得着兔子了，咱一家子今天还可以用肉招待人不是？我这叫本色相亲，你就甭操心了。” 说完，也不顾刘婆子的反对，径直拎着自己的箭和工具上山打猎去了。 刘婆子急的跺脚，却也拿她没辙。 小许氏搁屋里出来，轻轻掩着嘴儿笑，“婶儿啊，你就甭操心了，我觉得吧，大妞并不是太想相亲，她啊，就是应付你们呢。” 刘婆子听的更炸了，她气冲冲地瞪着小许氏，“你这说的可轻松，我们这费心巴拉地，就为了她们母子俩以后能有好日子，她可倒好，居然只为了应付我们。不行，不行。这事儿，一定要相成。” 小许氏看她这样，吐了吐舌赶紧转身。 回头，便看见五丫还面带忧郁地站在那儿呢。 “五丫，你这菜择的不对啊。怎么把嫩的扔地上，这不好的，却扔盆里面了？” 五丫听的啊的一声，“啊啊，我，我……” 小许氏看她这样，凑过来，“怎么，马大拐子又来找你了？” “不……不是，马大肯定还在养伤，这会儿哪有时间来找我？” 看她面色慌张，明显的就是有心事。小许氏拍拍她肩膀，“有事儿也不跟姐姐我说啊，说来听听，或许还能帮忙？” 五丫看看窗外，见刘婆子去了外面干活，便悄悄地支吾地说，“我，我就是怕大妞找了男人后，咱们……” 小许氏恍然了，“哈哈……”她却不见担心，反倒是畅快地笑出声来。 第184章 善意提点 五丫被她笑的懊恼，跺脚嗔她，“你怎么一个劲儿地笑呢，我，我这不是担心么？你说咱这村里，哪个女人不是成亲后，就围绕着小家过？大妞就算是再对我们好，也没必要拉扯着咱这几个寡妇孤儿的么。” 她这才从马大的阴影里解脱出来，可以说是把大妞当成了靠山一样的存在。可现在，这一座靠山，有可能会抛弃自己，这样的生活，她不要再受。 小许氏笑够了，正色，很严肃地看着她，“五丫，我不得不提醒你。咱们现在和大妞在一起，我们不能成为她的负担。大妞收留我们，也只能是暂时的。以后，咱们还得靠我们自己拉扯孩子。你这个想法，原本就不对啊。不过，我也理解你，最开始我从李家出来的时候，也是茫然不知道要去哪里好？ 那会儿，也是害怕大妞和刘婶儿不要我，不收留我，做事吃饭，说话，全是小心谨慎的。可事后，我跟大妞接触久了，也明白了。 她收留我们是善心，可她不能一直收留我们，也不能一直有义务养着我们。” 五丫急眼了，她赶紧插话，“我，我不是要吃闲饭的人，我有手有脚，哪会吃闲饭啊。可我就是……就是……” 小许氏有些了然地接话，“你只是觉得，大妞若是有了男人，就不会再全心对我们了。可事实上，我们也是当娘的女人，应该能理解，孩子都会长大成人，最后分道扬镳而去。更何况大妞这种有志气的人呢。她啊，不应该被我们束缚。愿意怎么走怎么活，也是她的事情。我们啊，就做好自己的就好。以后，马大拐子要欺负你，咱们一起上。我们是女人，可我们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人。” 五丫才得到了自由，她最怕的，就是大 妞不管她的事情。这一点，其实小许氏很清楚明白。 就因为看的清楚，所以她不怪五丫。 “我，姐，我知道了，咱要尽量不给大妞添麻烦，我们要学会自己立起来，这样才能不让人欺负了。” 五丫也不是傻子，听着也就明白了。 “别怕，刘婶儿这么苦的人生都走出来了，咱还年轻呢，哪走不出来呀。往后我们的日子，也不会比那些嫁人的好。做活儿吧，一会儿帮大妞儿相看一下那个秀才咋样。” 五丫被小许氏说的通了气儿，也知道自己过滤了。但大妞这事儿，教她也明白，靠人，不如靠已。终归是要自己立起来才行的。 临近中午的时候，村里的大石头路上，出现了周媒婆的影子。 村里人对于外来的人，总是好奇的。 看见带头的是周媒婆，也就明白了，这是来相亲的。可是，当众人把眼神投向她身后的这几个人，眼里全都有疑惑。 这个……相亲的人，是哪个啊？不会是那个被一个满是胡须的文弱的男人抱着的孩子？还是，那个一看就眼睛略有点泛白的老婆子？ 孩子，不过三四岁的样子，那男人……看起来也佝着背，满脸苍桑，感觉，不下四十古来稀的年纪。这样的人？村里哪家姑娘或者媳妇子合适？ “咦，这是往三岔山去的？不用说了，这人肯定是给大妞儿相看的啊。没想到相看这么一个半老头子啊，哈哈。” “瞎说什么呢，那人看着穿着啥的，还挺斯文的。我凑过去的时候，听男人说了句话，全是知乎者也的话。感觉啊，是个读书人，若真的是个读书人，那大妞还高配了呢。” “哟，这样啊，读书人呢，可了不得了。不会是个秀才吧？要真的这样，以后大妞 若是相成功了，可就变成了秀才娘子了呢。” “老娘子也是秀才娘子啊，一个寡妇，能当上秀才娘子，这倒是不错的事儿。” 村里人的议论声还是挺大的，原本趴在男人背上的小儿，听着这声音有些哭泣地对男人轻声要求，“爹，我不要新娘，我要亲娘，我的亲娘啊。” 身后，原本蹒跚着的老妇人听着，眼睛立马就潮了。她红着眼睛，“娃子，你娘……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她希望你有饭吃，有衣穿便好。旁的，你就莫要再惦记着了。” “不要，不要祖母，我就要我亲娘。” 小儿啼哭出声，苦苦哀求着老妇人。 老妇人只是怅然地看着远处，倒是背负着小儿的男人，满面惭愧地垂头不语。 “娘，爹……” 小儿哭够了，男人才轻声嗫嚅出声，“儿啊，你就别闹了，爹……没用呢，只知道傻读书，却不知道怎么营生。到现在，你娘一去，我居然找一日三餐都难。找新娘，也是不得已的法子啊。” 老妇人听着儿子这样说，倒过来安慰着他，“钱生啊，我也知道，你一直苦心读书。可惜，娘身体不行，供不了你啊。你爹……也去的早，唉，想不到的是，咱们这一次出行投亲不成，三娘也没了。这一下，家里是真的……” 度日都难，何况再读书呢。此时，母子俩能想到的，就是把钱满儿养大便不错了。 “娘，若是媳妇不好，我，我也不会答应的。”钱生为难地看着老妇人，悄然嘀咕。 老妇只是凄然一笑，满面的皱纹更深了，“唉，现在啊，我只求着能把满娃子养好，旁的，啥也不求了。至于三娘的棺材，还是要弄回来的。” 媳妇儿为了这个家，操持到死，她对不住媳妇，所 以必须迁移到老家去。 钱生不吱声，内心，却深深的懊悔，都怨他嘴太笨，要不然，也不至于求个教书育人的活儿也求不来啊。 “爹，你看，那个女人好凶悍，居然扛着那么多的流着血的兔子回来。” 才翻过山拗没多远，便看见一个妇人扛着满身的兔子往前走来。 后背，钱满儿看的直哆嗦，他从小就跟着文人爹在家里呆着，压根儿没接触过啥凶狠的事儿。 对面的妇人，满头凌乱的发丝，挽着的袖子和裤子还能看出，腿上手上的皮肤都有点黑。打扮的凌乱就罢了，偏偏，这妇人全身上还挂着拎着一些滴着血的兔子和野鼠之类的。这么恶心的事情，她也不嫌寒碜。钱母和钱满儿，全都看的皱眉头。这，也算是一个女人吗？ 若不是胸部还有点起伏，头发有点长，压根儿不会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妇人。妇人看见他们这一行人时，也停下了脚步。眼神儿，落在钱生的身上，只是扫了一眼，便落在他背后小娃脸上。小娃被这妇人凶残的眼神一瞪，吓的哇地就哭出声来，“爹，我们走，我们走啊。” “这个，大妹子吧？”倒是周媒婆，看见这前面停住脚步的女人后，赶紧热情地迎了上来。 李七巧的眼神这才落在这位周媒婆的身上。听说，在这附近，这位媒婆可是方圆十里最会游说的人儿。 好些亲事，都是这媒婆儿说成的。 “是周婶儿啊，这几位远来的客人，就是钱秀才吧？” 钱秀才听的一惊，眼神直直地落在李七巧身上。转身，眼里是掩不住的失望。 钱母的眼里，也满是失望，若这个女人就是钱生要说新的对象，那……还真的是配不上自己家儿子啊。如此粗鄙的一个妇人，怎么 当钱满的后娘啊。 一只兔子都轻易就捏死了，以后钱满若是不听话，还不得？一时间，母子俩心里都在祈求着，于是亲的对象，千万别是这个妇人啊。然而，这母子俩注定要失望的。 周媒婆看着李七巧这样的打扮，也是抽搐不已。但事情都这样了，也不能改口说这不是李七巧吧。 她有些为难地冲钱生介绍，“钱生啊，这就是我要为你介绍的大妞儿。大妞儿，你也是，咋不换件衣服呢。知道今天有客人来，还这么上山。呵呵，大妞这人打扮不行，但是求生自强的事儿，可是很不错的哦。” 钱生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妇人，脑子里面浮现的，只有那才去世的温柔可意的娘子。 “爹，我要娘，我要娘。” 李七巧原本还想热情一点的，看着这样的小娃，耸肩。“走吧，先搁家里喝口水。” 说完，冲钱母微微一笑，“婶儿，我们家的水可甜了。” 这没啥心机的笑容，倒是安抚了钱母。这个妇人，看起来是粗鄙了点，不过，看样子，也是个没啥成见的人。若是心机太凶了，以后钱满交给她，还真不放心啊。 一路往家，路上，众人心思各异，居然出奇的安静。 小钱满到家后，才知道自己亲爹要相亲的人，居然是刚才那个扛着流血兔子的妇人。 这一下，他可不乐意了，“哇哇，我不要，我不要，我要找亲娘，我不要她当我后娘。” 这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哟。 应声出来还在待客的刘婆子等人，看着这啼哭不已的小娃，一时间也觉得挺尴尬的。这当后娘啊，当的好了，人家说你应该的。若是当的不好，人家说你是后来的，虐待。这会儿大妞还没开始呢，别人小娃就哭成这样？以后咋弄？ 第185章 相亲失败 李七巧倒是淡定的很，扭头，冷冷地盯着小娃。小娃被她盯着，吓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掉落，但是，却不敢再乱吼。 因为李七巧举起了还仅存的一只血淋淋的兔子，“小家伙，来你想为我打整兔子啊。来来，咱们去那边儿一起聊会儿天，再说说怎么打整兔子的。” 小娃瞪着那只血淋淋的兔子，再看看李七巧一脸“我是坏人”的凶恶样儿，吓的一把将头埋到钱生怀里，“爹，我，我不去……” 钱生内心对李七巧也是失望的很。你说你这妇人，明知道我这孩子还害怕的很，咋就不哄哄，非得这样凶神样的吓他呢。 “不去啊，你再哭，那就一定跟我去剥皮。不想剥皮呢，你就跟我家几个娃子一起玩儿去。” 钱满看看流血的兔子，再瞅瞅远处还在游玩的春娃和海生秀儿几个，最后还是觉得，跟着小朋友要安全一些。 拍拍他老爹的手，下巴往海生那边儿挪，意思很明确，他要找小盆友玩儿，这个凶悍的妇人，才不要看见呢。 钱生把娃子放下，小娃便撒腿往小盆友的地方跑。跑几步，还回头扫一眼李七巧，看见后者呲牙咧嘴时，又吓的哇地一声往前面飞跑…… 钱生看着李七巧这样，内心已经不喜了。倒是钱母，却是会心一笑。 再看着李七巧的眼神，居然格外的慈和。 “这个，我们家大妞人嘛，真不凶，对娃子们可好了。”刘婆子挺难为情的，马桃花更是不知道说啥了。 狠狠地剜一眼李七巧，转身赶紧说好话。 钱母状似无意地问上一句，“我只听说大妞有一个孩子，那另外的俩个是谁的啊？” “哦，那是有根的娃。” “哦，可我刚才好象听到他在叫大妞娘呢？” 马桃花一拍大腿，“唉呀 ，这事儿我得多嘴说一声。咱们家大妞和有根啊，是认的兄妹。海生这孩子吧，从小没娘，也不知道怎么的，看见我们大妞就是觉得好，顺眼儿。听着春娃叫娘，也跟着叫了。事后，二家就做了亲，海生还是叫大妞为娘。但是事实上，是认作了姑姑这样的亲戚了。” 这一解释起来，马桃花才发现，其实这事儿，似乎还是挺麻烦的。 “哦这样啊……看来，大妞平时还是个得孩子缘分的人啊。”钱母笑看向李七巧，却听的马桃花内心一喜，抬头有些结巴地看着她，“这个，这个可不么，我们家大妞，跟孩子们相处的可好了。她说的故事，做的游戏，弄的小吃点心啥的，孩子们都爱的不得了。其实，就是我们这些老的，也喜欢大妞做的点心啥的。” 这个钱母，听说知书达理，以前也是个有钱人家出来的人儿。看样子，她对大妞的看法，也不是表面那么粗浅。若真的这样，这一门亲事，或许能成呢。 钱母，自有马桃花和刘婆子几个作陪，李七巧则把钱生单独叫到一边儿，正在说话呢。 时不时的，钱母也会瞟一眼自己家儿子和大妞儿。 这俩人相处在一起，相对的，大妞儿看起来倒是主动的多。看样子，话头儿啥的，也是大妞儿在找。相比之下，自己家那个书呆子儿子，就只是拘谨地坐在那儿，李七巧问一句，他就答一句。 这俩人？ 钱母叹了口气，看着儿子那张麻木的脸，她轻轻叹了口气。 好在的，不一会儿后，钱母看见了一出让人惊喜的局面。好象，俩人谈的很尽兴，居然越说越有劲儿。 自打媳妇三娘死了后，儿子一直是苦丧着脸活着。可是今天，他居然跟李七巧谈的神彩飞扬。看样子，俩 人似乎……有了共同的语言啊。 同样关注着俩人的马桃花和刘婆子等人，看着这一幕，内心也是欣喜不已。 “你居然知道朱子礼法？”钱生激动了。看着面前的妇人，这会儿也不觉得她粗鄙难看。相反的，现在的他，是越看她，便越觉得顺眼。要知道，以前媳妇人是很温柔，也漂亮可人。 然而，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不会识字，所有的书里的东西，也只能自己看，自己读。和娘子能交流的，永远是灶里的事儿，家里的活儿…… 身为一个有知识的男人，哪怕拥有娇妻美妾，可这个女人若是不懂情，不识风月，他也会觉得这是一桩憾事。 “朱子诸法是我跟一位先生交流听来的，我倒是想知道，先生对于朱子礼法，可有别的看法？” 李七巧内心暗笑，搞定这样一个朽夫子，那还不是简单的事儿。要知道，大学，她也是上过的。 “朱子的看法，其实有不少的地方确实是很好。然而，我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似乎不是太对，比如…” 李七巧听的精神一振，原本只是抱着打发这个男人混聊天的看法，可现在看来，他的观念，似乎比一般的朽夫子要好太多。若真的这样？那春娃他们的先生？ 想到这里，李七巧的谈兴更浓。 而远处，三个当娘的看着俩人这样，内心却是笑翻了的。这俩人能相处颇好，看起来，也是挺好的事儿啊。以后凑成一家子，男尊女卑多好。 只是，在这几个婆子正满怀期望时，远处，李七巧的考核也完毕了。她内心暗自确定，这个人，其实就是给小娃们送来的启蒙老师。 “钱先生，你对我怎么看法？” 话锋突然一转，李七巧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啊？”还没从 朱子，还有道家儒家各门派看法里面走出来的钱生，被她这突然转变的话题问的一愣。 他呆呆地看着李七巧，旋即，眼里就流露出淡淡的欣赏要，以及怅然。这个女人，好是好，也能谈到一起。只是，他还是觉得……这个形象，与自己温柔可意的小娘子，有着太多的差别……若是天天和这样的妇人在一起生活？恐怕，日子不会太无聊，但也……没有太多的…… “我不是你的良人，你也不是我的良人！” 李七巧再一次语出惊人，惊的钱生差点要跳起来，“你，你，你这妇人，怎么如此的胆大包天。这样的话，岂能……轻易就说出来。”他胀红了脸，有些结巴地喝斥。 终于，他想明白了，这个女人之所以不适合自己，就是她的言行太过于大胆，行径也有些判逆不道。 “不说出来，难道我们俩就这样迷糊地凑着一起生活？”李七巧冷笑，不愧是书生，显然在道德论理上，还是太看重了。 “这个……我？”第一次，钱生觉得自己面对一个乡下的妇人，也会无话可说。 “你和我都知道，彼此只是勉强谈的来。但要说你生活在一起过日子，其实我们都不适合。从看见你的第一眼，我知道你不是我等的那个人。所以呢，我只是把你当成朋友。刚才了解了你的一切，知道你现在投亲有难。” 钱生觉得好尴尬。 这种事情并不光彩。 可现在，却被这妇人当场戳出来。 他腾地站起身来，气冲冲地就要离开，“我，我也可以去别的地方做旁的营生。” 李七巧冷笑不减，“你若是能去，何苦还要把未来赌在新一任的妻子身上？其实，现在的你带着老母，抱着幼儿，完全算是走投无路的。都这个时候了，脸 面，就这么重要么？重要到，你可以不管不顾你家孩儿未来的吃穿用度？重要到，不管你老母一把年纪，还要为你的一日三餐而操心？” 这每一个问题，都问的钱生挪不动脚步。 他想反驳，但内心却承认了，这个农妇所说的是正确的。 气愤羞恼的钱生，转身狠狠瞪着李七巧，“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为了奚落于我的？小生虽然不才，但是，但是也不是任人侮辱。你这妇人？何等的无礼，粗鄙，没有道德。” 李七巧呵呵地乐了，钱生却看的傻眼，“你看看你，傻也不傻？人家骂你还这么高兴，亏的小生还觉得你是个有追求的妇人呢。不过如此，哼。” 李七巧摇头，看来，自己还真把这男人刺激的不行啊。 “钱夫子，有礼了。小妇人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事实上，我只是把事实点明。之所以这样点明，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我想提供你们三口人的吃住。” 钱生的努力嘎然歇响要，他有点懵，“你说啥？这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对的，这天下确实没有免费的午餐。我提供你们吃住，也不是没有缘由的。你也看见了，我家小儿，还有村里的几个小儿，其实都还年幼。正是求学上学的好年华，可是，咱们这儿距离外面太远。去外面求学，很难啊。可是请一个先生来这山村里教书，一般的人也不愿意。且，小妇人也没这么多闲钱来供养一个夫子。是以在看见先生的时候，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样二全的法子。 我提供先生的吃住，村里人来求学，凭心意给夫子学费用度，你可以把学费收的低一些，外村的收多一点，如此一来，夫子一家人的开支，还有你的用度问题，也能得到缓解。 第186章 妥善处理 而我们村的孩子上学的问题，也得到了解决。如此二全的法子，岂不是更好？” 李七巧看他有点意动，再一次加紧游说。“而且，这夫妻伦纲的事儿，其实也要看缘分的。先生这样有品性的人，轻易就与一个乡下粗妇在一起，你内心肯定是委屈的。想要为孩儿再找一个娘，这也是先生目前最没办法的事儿吧？与其如此委屈求全，还不如靠自己的能力求饭。我在这儿可以保证，若是有一天，我李七巧的日子过的好了，定要资助先生上京求自己想求的事情。” 之前还有点犹豫不决，但听到她最后一句。 钱生震了震，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妇人。“上京？你可知道，上京，需要的资金有多少么？” “我知道。”李七巧坦然一笑，无所谓地耸肩，“或许，要三五百两吧。据我所知，上京需要打点，还需要住店各方面。三五百两，只是便宜行事的。如果要拼旁的，这个可能小妇人难以办到。毕竟，官场里的暗面，小妇人填不满。” 其实，她现在也能办到资助这位先生上京城的费用。毕竟，当初在洞里可是捞了一颗夜明珠的。但是，那珠子她可不敢轻易用。再说了，为什么现在就要资助这位秀才上京？跟自己非亲非故的。 她不是圣人，平白无故的帮助不是她能做的事情。 “我知道了。其实，上不上京，小生已无太多的想法了。我这个年纪，再想要进学，还想要博得头名，难啊。至多，也就是得个状元，有个功名而已。旁的加官进爵之类的，以我这样的脾气……难啊。” 听他这样一说，李七巧也暗自点头。看来，这个钱秀才，也不是死读书的那一类人。 也知道这世上，其实 不是你读书好了，就能得到官位。事实上，皇帝要任用一个官员，也是要各方面的考评。更需要……人脉。 钱生这个人，脾气有点顽劣不化，若是去当官，只怕还真的挺难的。 京城里面的帮派，哪个不是人脉说话进官加爵的。这一点，就跟公司没太多的区别。 “俩位亲家母，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呀。” “呵呵，可不么，跟老姐姐你也是有缘呢。往后，大妞主持屋外的事儿，钱生就把家里娃子们管好，这日子啊，会越过越红火的。” 看着李七巧和钱生谈的这么好，三个老太婆觉得吧，这事儿肯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彼此间说的热络，这亲家母之类的称呼居然也叫了出来。 “你们这谈的？好象有点不切实际吧？” 就在这时，李七巧调侃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刘婆子和马桃花尴尬地回身，钱母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她。但是，看着她的眼神，可是很欣赏的。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这么些年，一直就是内心空虚的一个人。今天能看到他和李七巧谈兴甚浓，这样的好事儿，哪里去找。 “大妞啊，你也是过来人，这个，再婚也不是太丢人的事儿。你跟我们家钱生，早晚也会……” “先生从现在起就是我们村的教书先生了。至于先生的一切，我都与他谈妥当。这件事情，详细的情况，婶儿可以去问一下先生。我相信，先生会知无不详地告诉婶儿你一切的。” 然而，钱母的话没完，便被李七巧快速打断。 告之后，便丢下这几个听呆了的女人，转身，继续弄自己的兔子去。 二朵儿把这话听了个实，内心也是暗自松了口气。她悄悄地瞥一眼不远处的钱生，撇嘴。 “ 姐，不是我说，这就位先生的样子，真配不上你。要说吧，他当咱们村的先生还是勉强凑合的。可若要当啥姐夫啥的，我可不愿意。就他那老样儿，还有丑陋的样子，呸，瞅着就不喜欢。” 李七巧噗地乐了，同样压低了嗓音悄悄问小二朵儿，“那你跟姐说说，这男人得是啥样的？” 二朵儿认真地思索了一下，“这个姐夫的人选啊，得是关心你，相貌也不错，更要会关心春娃子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他得体贴大姐你。要不然，全都靠边儿站。我家大姐这么能干的人，哪还需要依靠这些破男人啊。” 得，这个妹子的思想真不简单啊。看来，以后还是会放飞出去的。不过，姐妹长大了，这样的事儿早晚也会发生。 “小妹妹，姐告诉你，象你说的这样的男人，不好找。估计啊，也就是小说里面才能找到的。” “小说？”二朵不解地问。李七巧赶紧解释，“就是趣闻记里面才会有的事儿。” “不对啊。”二朵把手里的兔子用力一扯，那整张皮就扯了下来。看着不远处一堆的皮货，她满意地笑，“姐，咱们家的皮货好象越来越多了。你跟着王叔可真好，居然学会了硝制皮货。这些东西拿出去售卖，又得换一笔钱回来了呢。 对了，我说的那种男人，可不是没有，而是真实的存在过的。你看看，走了的公子，他不就是这样的人么。可以理解你，也可以……” “别说了。” 一提到公子，李七巧心气就不断翻涌，只觉得，内心很不平衡。 看着转身走远的李七巧，二朵儿捂住嘴巴，“我说错啥了吗？” 倒是小许氏，看着她这样的反应，眉微微蹙紧。她是过来人，有关于男女情爱， 也是了解的。李七巧这样的反应，只能说明，公子在她内心，其实是有地位的。 只是，那位公子终归不是大妞的良人啊。他那样身份地位的人，怎么会和大妞走在一起呢？可现在看来，大妞表面上走了出来，真实的，她并没有忘记公子。 越想越担心，小许氏把菜堆到五丫面前，“你把菜择了，我去看看大妞去。” 五丫也不明白李七巧怎么突然间发火，只是懵懵地点头， “嗯，你去吧。” 小许氏紧跨前几步，撵到后院，却发现李七巧走到了公子当初开拓的那片药园子。这会儿这些药都长的青翠可爱，不少的地方，还被一些竹子撑了起来。 药材是个精细的活儿，若是管理不好，极有可能会糟蹋了。这一点，小许氏也是最近接触后才有的感触。 “这些药材长势还算是不错的呢。” 李七巧的眼神落在药园里的药材上，认真看了看那株培养的人参，“嗯，看起来是不错。这一株人参，若是再长个二三年，倒也不失为一株好的药材。可惜，人生有几个二三十年呢？” 这一句自然而然的感叹，听的小许氏也皱紧了眉，“可不么，人生有几个二三十年啊。我们村里，最年长的，也就是一百零一岁。据她所说的，她当年栽下的竹子，都死了哟。咱们，还能活到哪个时候也不清楚呢。所以大妞，你若是想要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可以不用太顾惜我们的。” 李七巧身体一震，慢慢回身紧盯着小许氏闪躲的眼神，“你想说什么？”语气微冷，面色，也略有些气愤。这样的她，让小许氏有些慌张。 她着急罢手，“大妞你别误会，我没有旁的意思。就是想说，你如果遇到了合适的男人 ，可以大胆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不用太在乎我们的。我们不会变成你的负担，也不会成为你的拖累。” 看她急的满脸通红，李七巧淡淡地笑了。“你想太多了，我没有倾心的男人。这儿才是我的家，你们，也是我的亲人。以后，咱们都要相亲相爱地活下去。” 后面的话，她语气上扬，听起来很俏皮。 “你啊，净说胡说呢。对了，村里的孩子们上学怎么办？还有外面的村子，万一他们也要来找钱先生教书，咱们又怎么个收费法？” 这事儿，李七巧还没详细考虑呢。 “咱们村的孩子算起来，也就是十来个吧。好多女孩子估计也不会来求学，秀儿么，我倒是主张还是多学一些。以后你家囡囡也跟着学。别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你看看有钱人家的小姐们，哪个不聘请女先生教导一番。女子啊，多认点字，会读书，就算跟男人一起谈话，也能说到一堆儿去。多学点，以后能有好处。” “这个……囡囡还小，以后大点了再考虑吧。”小许氏的骨子里，还是觉得女人太张扬了，影响不好。是以，并不是太赞成。 知道这观念不可能一时扭转，李七巧耸肩，没再多劝。她现在的事儿多着呢。先生的事情处理了，就得把药材种植也提上来了。 想到屋里那一叠地契啥的，她压力增大，但同时，也是信心满满。 那个男人头二天才把契约搞定，这后面就不声不响地离开。虽然人不见了，不过，答应了种植药材的事情，还是得做。至于怎么种植，这个就得先小范围地试验了。 刘婆子出去挑菜时，还看见好几个婆娘在外面转悠，看着是打猪草，事实上，在看见她出来时，一个个便兴奋地围绕过来。 第187章 打听风声 “秀儿娘，你这是挑菜呢？哟，这家里来了稀客吧，要不怎么这大晌午的挑菜呢？” 有人打趣起来，刘婆子也不吱声，只是斜睨她一眼，转身，噼里啪啦地砍菜。 那人的话没被搭理，也有点下不了台面。但是，她是出了名的厚脸皮。 看没打动婆子，便又凑上前，“秀儿娘啊，我瞅着今天你们家来了几个客人，哟，这又是老，还背着小的，是要干嘛啊？” 有人在远处接话，“能干嘛啊，很易然是给大妞儿找男人呗。不过，大妞怎么找个这么老的男人啊？还有老有小的？这也太那啥了吧？大妞的年纪，也没必要找个老男人供养着啊？” 另外一个人也赶紧接话，“可不是咋的，我看大妞岁数也不大，也没必要这么着急上火的嫁人啊。这里面啊，是不是发生了啥事儿。” 看这一伙人还要没边没际地扯下去，刘婆子怒了。她狠狠地瞪这几个人一眼。想要训斥，却是眼睛一转，脸上也有了笑意儿。 “你们觉得，那男人是给大妞儿找的？” “嘿嘿……秀儿娘，你觉得这不是么？”东婶儿赔着笑凑过来继续套近乎。 “你们觉得，那男人跟我们家大妞象是一对儿？”刘婆子笑意更浓。 “这个？其实，不是很象的。”东婶儿这人虽然八卦，但是心不算坏。当下就说了真心话。 “这还差不多。实话告诉你们，咱们家大妞儿不是相亲。她啊，是请了位先生来咱们村。以后这位钱先生，就留在我们家教导春娃，还有海生几个娃子了。人家可是秀才，哪里是来相亲的。我们家大妞也想的周到，这不就打算给几个娃子们找先生，立马先生就来了么。” “啊啊？” 婆娘们听呆了。 旋即， 便兴奋起来。尤其是东婶儿，更是想着自己家有几个娃子，若是能求上学，这可不是就出人头地的么。 不说要学出个啥名堂来，以后出去，能认得字，不是睁眼瞎啥的，这也是好事儿啊。她家里，可有三个适合学习的娃子啊。 “那啥……婶儿啊，这个，这个，大妞真的请了先生来？”刘婆子笑着把众人的惊讶全收入眼底，这才满意地拍拍东婶儿的手，“可不么，咱们家大妞儿说了，这乡下人，虽然说的是一辈子种地，刨土。但是啊，也得识几个字儿。你说这不识字，多亏啊。 外面有封信来，还得请别人帮忙念一番。 这自己识字了，你可以自己看信札。更可以自己看公告啥的。万一这公告都看不懂，到时候官府的人乱来，咱们不是吃大亏么。在外面做个啥活儿，人家要立上契约啥的，你不识字，只让你按手印儿，别人把你售卖了，你还笑着帮忙数钱呢。” 东婶儿几个深有感触，“可不么，我们家就吃过这样的亏。年前的时候，孩子们的爹和他兄弟一起去外面干活儿，说好的一个月后给二两银子。当时大家也按了印儿。可谁知道，事后那家人捏着纸杀儿，愣是说我们没完成任务，那二两银子，活活给扣了下来。名头具体是啥我忘记了，反正，当时契约上写的清楚明白，好象，就是说我家的少淘了个啥东西。那房钱，就愣是没给，你们说，这些会识字的人，怎么就这么坏呢？”东婶儿提起这事儿就破口大骂。 刘婆子却是劝说，“不对，不对，这识字的人也不全是坏人。只不过啊，这字儿看是谁写下来的，人家故意弄个套儿让你钻，你不识字，不就得往里送么。所以啊，还是得 识字才好。我家大妞儿考虑的周到，现在就招了先生，以后俩个娃子读书，可就不用跑太远了。” 刘婆子提着这事儿，也是满兴奋的。一个村里可以请起先生了，这在村里来说，那就是大事儿啊。 “这个，秀儿娘，你能不能跟大妞说一下，我们家……我们家那三个小娃也想学认字啊。”东子娘涎皮赖脸地凑上来。为了自己家孩子有出息，她也顾不上面子了。反正，她脸皮厚也是出了名的。 另外三个婆娘一听，也跟着凑上来赔着笑脸儿，“对啊，秀儿娘，能不能帮我们也跟大妞儿说说，咱家的，也想让他们去学着点啊。那啥，天天搁家里只知道淘气，也不知道好好学，这样下去，不行呢。” 刘婆子歪着头，面现难色。这一下，几个人心里咯噔一下，完了，看来平时对李七巧不怎么好，这会儿，人家有好事儿，也不想着她们了呢。 就在这几个人还担心的时候，刘婆子却是幽幽地吐出。“唉，这事儿啊，我们家大妞儿……” 几个人就等着听结果呢。可是，刘婆子却面现难色，一幅不方便讲的样子。这样一来，几个人更是急了。 “秀儿娘，大妞怎么说啊，你倒是赶紧说呢！” “咳你们这么急干嘛呢，我家大妞儿是那起眼皮子浅的人吗？她只是说，这事儿吧，是好事儿。咱们村的人，只要适合的都可以来求学。” 东子娘兴奋的搓手，“唉呀，这事儿好，大妞这是做好事儿了呢。” 刘婆子却是话锋一转，突然间变的严肃起来。 “但是，人家先生也不能就呆在这儿白教学啊。你们家里能想办法凑一些给先生，也凑一些吧。毕竟，先生是秀才，人家还得吃饭养一家人的。这平 时也得做些功课啥的。大妞儿是管了先生一家子的饭食了，但这并不代表，先生旁的开支用度，还得我们去找吧。你们家里有米啊，面啊，菜啊，啥的，都可以折算来。大妞儿也说了，在外面求学，一年不下五两银子。咱们村现在有钱先生了，他人好，就先暂时一人一年收个五百个铜板儿吧。至于书本之类的，就得自己去准备。若是没钱，可以用劳力，或者是做工来抵押。再不行，也可以用家里的物件，折算出来，算成钱给我家大妞儿。到时候，大妞把钱再折算给先生。” 这几个婆娘也知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这会儿听说要给钱，且只有五百铜板儿，倒也兴奋了。 “这是应该的，五百个铜板儿，一般的人家还是能拿出来的。就算拿不出来，也有旁的物什可以抵算的么。唉呀，这一次大妞可真做了好事情啊，我喜欢，哈哈，那啥，什么时候开学？我好回家跟东子几个说一声，也好让他们早点来上学。” “哦，这个啊，我家大妞儿说是，要来的，明天就可以来了。明天开始，先生先教导大家认自己的名字，以后就天天认字，把三字……经啥的念会了，再学别的。” “唉呀，我得赶紧回家去了。”东子娘是个急性儿，一听说这样的事儿，哪还呆的住啊，赶紧转身就往家里跑。 另外几个婆娘也怕这事儿黄了，跟着急火火地往家去。 刘婆子看着笑的乐呵呵的。 看来，以后这三岔山啊，会热闹起来了呢。不过，想着这一路上万一有野兽啥的出没，出了事儿，这也是桩麻烦事情，是以刘婆子返转的时候，也把这事儿提了一下。 “我觉得吧，咱们村的孩子们，不能光是学认 字，终归是乡下的孩子，还是得学会最原始的一些事情。所以咱们这儿，上午全是学认字。下午的时候，就由我们这些得闲的人，教导他们应该学的一些东西吧。” 有关于教学，李七巧还是很重视的。这个学校弄的好了，以后孩子们也能有出息。 看她这思想越发的散，刘婆子却是急眼了。 “大妞打住啊，咱们现在活儿这么多，还有，事情也多。能让这帮孩子认字就不错了。你要再乱想啥技术啊，健身之类的，这不现实。咱还是先弄些实际的吧。你不累，我们几个还累呢。” 这一提，李七巧也哑口无言了。 她就算再有想法，大家伙不拥护，自己也难成事啊。看来，有关于孩子们学技术的事儿，确实只能搁浅了。 “好吧，这事儿我们暂时不考虑了。认字，做我们的事情。” 村里人知道三岔山招了个钱先生后，家里有娃的，全都兴奋了。 第二天，便有好几个有娃的带着自己家娃子，前来李七巧的院子。也得亏当初这院子建造的宽，这才能安顿下钱先一家人。原本给老王头叔侄准备的房间没用上，李七巧便把这里面一间腾出来，放一块大沙盘权当了认字的黑板。 沙盘，也是李七巧想出来的。这都得亏以前爱看古装电视剧，知道穷人家的孩子，大多数是用沙盘教学识字，是以便活用了过来。 沙盘还有一点好，就是写了，再一块木头一抹，这字便消除的干净无痕。 黑板去擦，还得有灰啥的。这个，安全，无毒害。 送娃的孩子家长们，一看这沙盘不错，受到启发，不少人便回去为自己家小儿准备了小沙盘。 至于桌椅板凳啥的，谁家孩子来，谁家就提供，李七巧概不提供。 第188章 唯有读书高 “大妞啊，这才开始，往后啊，看来咱们几家还是得分开才行。” 看着这人气旺盛的，刘婆子有些感叹。但也想到了往后的发展。 “是啊，这也只是暂时的事儿，先就这样凑合着住着吧，往后，肯定得再造房子，得亏当初建的开阔，要不这屋啊，还真住不下这么多人。” 如今，添了钱生这一家三代人，又腾了一间出来教书，李七巧的院子，如今也只剩下一个房间还空闲着的。 往后发展，还不知道会咋样呢。看来，得闲的时候，还是得趁早去城里把药材换了，得些钱，有了钱，才能造鱼塘，倒腾药材，以及再度造房，造围墙之类的。 “围墙？你是说，把三岔山砌一道围墙起来？”在听了李七巧这话后，刘婆子炸了。 “对，咱们想要在这儿安定下来，不出人命，就必须要把这山和村隔离开。山里的猛兽，谁也不敢担保什么时候出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这个围墙，是必须要砌的。” 小许氏和五丫听的目瞪口呆，最后，一起站在刘婆子面前，“可你……想过没有，这得多少钱？” “我算过了，大概得三百两左右吧。如果可以，我还是愿意投资这三百两，三百两买个平安，买个心安。如果不投资，咱们这一片的药材，还有地，都没办法放心成长。这个围墙的钱，省不了啊。” 有关于砌围墙的打算，从得知这儿种的庄稼总是被野鼠，还有山里的野物祸害后就有了。 只是，以前这个想法她不敢提出来。可如今，她敢提了。 因为手里的药材，凑合着，应该能换不少的钱。最重要的，还有一点就是马桃花的养病的钱，也不用她操心。二朵儿把三朵给了钱的事儿了，也给她 说了的。为此，她现在就只需要操心自己的未来和发展就好。想要在这三岔山长长久久地发展，与兽隔绝的围墙，那是必须造的。 “围墙啊，这个想法是好，可是，太费钱了。三百两银子，能成么？” 刘婆子有些向往。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现在，却被大妞提到了嘴巴上。 “三百两，可能有点紧张。不过，我也有算过的。这些活儿，在农闲的时候做。这村里人，其实有不少人在这边儿开了荒地。只要发出倡议，让这些有地的人出工，他们也不会反对。这儿，又得省一笔工钱。 “至于旁的，我算过了，把三岔山整个的砌起来围着，三百两或许会紧一点，但是绝对不会超过五百两。虽然看起来这投资不少，但你们可有想过，咱们的投资是有回报的。 到时候，这一片地，还有山，是我们购买下来的。这三岔山这么宽，可以放羊，还可以造房，以后，还能种植很多的药材，甚至于鱼塘之类的…… 若是发展好了，这一片不下五年，几百两回收，完全就是小事儿啊。一旦回收了这些投入的本钱，往后，我们住着安心，子孙后代只要维护着这片围墙，便可以安心里地呆着。这么算来，有何不划算的？” “那，这钱？”刘婆子不反对，但是她操心钱的事儿。 “无妨，现在家里有钱先生教书，娃子们你们看好一点，我准备跟二朵儿进城去走一转儿。可能，这一次出去得好些天，家里就交给你们了。到时候有钱了，咱们再找时间把围墙的事儿砌起来。当然，现在么，我们要做的……是把地多囤一些……” 说到这儿，李七巧笑的很狡黠。 小许氏心思通透，与她接触这段时间，还 算是了解她的。 看她这样，便想到了李七巧曾经说过的，这一片若是养羊，其实也不错的。难道说，大妞不仅仅要圈地种药材，种地，还想要……养羊么。若真的这样，她得买多少的地啊？ 一时间，她心思乱了。要知道，若这事儿真的搞定了，成功了。 以后大妞儿，便极有可能，是这一片最大的地主。但是，她哪里来的自信？钱，钱可是首要的事情啊！ 这事儿，小许氏没敢问出来。她觉得，需要这么多钱的事情，哪里是真实的。 而她不知道的，李七巧还真的就这样打算的。她是要圈围墙，但也得把时间往后挪一下。现在要砌的，也就是药园子这一片儿。 反正有司马琉安投资，她花了钱也不怕收不回来。药园子倒腾好了，以后有周转的资金，再投资做更大的事儿。饭得一口口地吃，路，也得一步步地走。 家里安顿好了，有五丫，小许氏，刘婆子，老王师傅，以及钱生几个顾着，李七巧便打算去城里走一趟了。 “姐我也想去城里走走，长这么大，我就小的时候跟着爹去过咱们这一片的小集市。你说的城里，我还没去过呢。” 在决定要出行后，李学云居然第一时间就找上了她。 被他这一提，李七巧也有些惊讶，“行啊，出去走走也好。距离农忙还有点时间呢。” 二朵儿一边撇嘴，“咱们家的三亩地，全给那个人了。我们家，没农闲农忙的说法。有的，也就是手里的活儿。还有就是姐你这一边儿的事情。到时候婶儿肯定忙不过来，那么地呢，咱们得算计着时间回来才行。” 距离农收，还有大概四十天的样子。说起来，这时间还真够紧的。要知道，这一次进城，李七 巧是打算和二朵一起开吃食铺子啊。 “姐，其实，咱娘也想去。我看她昨天听你们说了要出去后，一直发呆来着。” 李学云又扔出一句，炸的李七巧看向二朵。二朵蹙眉，“要不，让我娘去吧，以后我铺面开起来了，还得让她帮忙看护着。不会让她累着的。”二朵儿居然也眼巴巴地求自己，李七巧无语，她好象并没有反对吧。 “行，那就去吧。这样一来，小弟就跟着春娃他们一起睡吧。咱把娘也接着一起走，我们的东西多，可能得雇村里刘家的牛车才能装完。” “那我去跟刘家的哥哥说。”李学云兴奋地提出去找刘四哥。 村里唯一有牛的人家，就是这一户外姓刘。到目前为止，刘家五个娃，有三个都说了漂亮媳妇儿。现在么，就只有刘老四和老五还没说。可就算这样，村里不少人家也盯着这二兄弟的。 人憨厚老实不说，这家里还有头牛，在村里来说，这可是第一份啊。 “我哥最近和刘家兄弟俩倒是走的近，这一说，那俩人肯定乐意去。”二朵儿浅笑着看着李学云走远，心情舒畅地说出这一段。 “哦，学云和村里的哥子们相处的咋样？我平时看他不怎么与人交往的！”对于这个大弟，李七巧也不是太了解。 毕竟，原身是个憨蠢的，现在的她，又没咋接触。 “大哥在村里那帮后生里，倒也混的还行吧。可能是他人有点憨，所以好多人愿意与他交往。” “哦，憨厚啊！其实憨厚的人最容易让人接受。尤其，他又是个憨厚中透着灵劲儿的人。这样的人，最容易有朋友了。” 二朵儿听她不断赞叹李学云,便睁着大眼睛问，“姐，你说咱哥也不小了，象他这么大的，石 家的七弟，都有孩子了呢。年后，据说就得生了。你，就不为咱哥操心一下？” 李七巧没好气地转身去收拾兽皮。这段时间打的兔子不少，皮货都攒着，想不到这一收拾，居然有好大的一堆。 “二朵啊，姐告诉你一个真相，男人岁数大不是问题。最重要的，还是得手里有钱，能力要有。若是这二样不行啊，以后媳妇找来也留不长。留着的吧，也容易被媳妇孩子看不起。咱们村这样的例子还少啊？所以学云的终身大事，我觉得现在不要提最好。十五岁算啥？男人二十五岁有家有业就行了。给他十年的时间，以后啥样的好媳妇不好挑的！” “倒也是啊，我也要一样。”二朵儿笑的贼兮兮，李七巧却一点也不反对。“也对，你也晚点吧，这样对身体好。” 古代的人，女子十四左右就开始嫁人生子。有的早的，十三岁就嫁人生子了。 这样的年纪，生的孩子身体健康差不说，对于女子其实也不利的。小二朵儿还不到十四岁，二十岁成亲都可以的。 也不知道，沈秋白这个逗比知道小二朵儿这一晚婚的想法后，会不会气的吐血啊！ 马桃花得知自己也可以一起去城里，兴奋的话也说不清楚了。只是激动地在屋里乱转悠，“二朵，你说，娘这一次去，回转的时候，是不是也可以去看看你外祖？” 二朵儿抬头紧盯着她，后者总是布满死气的脸，居然也有了些许的红润。原来，娘一直记挂着去外祖家。 “当然可以，其实，现在的你也可以去看他们的。”二朵放柔了声音轻声劝说。 但马桃花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不，我现在不去，在家里状况没太多改变的时候，我不想再为她们添麻烦了。” 第189章 马氏的顾虑 二朵儿皱眉，觉得娘有点太看重面子了。“娘你有没有想过，哪怕你没回去，这一次你和爹的事儿，他们也会知道的。毕竟，咱们村也有人嫁到外祖家，更重要的，外祖那边也有人嫁到了我们村里来。你说这巴掌大的一地方，哪会不通消息？” 马桃花听的眼睛一滞，没精打采地跌坐在椅子上，“是啊，你外祖他们肯定是对我失望了，要不，怎么会有信儿也不来看我的呢？” 二朵儿被她这话噎住，摇头，“娘，你怎么又想太多啊。以我对外祖他们的了解，才不会看不起你，也不会觉得你丢人现眼。我看啊，估摸着是外祖家有事儿，一时半会的也走不开，要不，以他们的性子，早来看你了。行了，咱们这一次去了城里，回转的时候，也能去看看外祖。最重要的，三朵儿在城里，也不知道好也不好。” 一提到三朵儿，马桃花沉默了。 那个天生鬼目的闺女，自打离开后，家里没有人再多提她。不是不记着她，而是，一提，大家心里有点不好受。 尤其是她，更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子女。 “娘，把药喝了吧，这些温补的东西，你得天天坚持着喝。别觉得自己是负担，没了你，我们以后就会受人白眼，被人看不起呢。你看看村东头的那个周五妹，家里爹娘早逝，出嫁虽然有哥哥照看着，可现在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提到周五妹，马桃花就沉默了。 周五妹，当初嫁到这石头村的时候，也算是风光旖旎的一位。虽然没了爹娘，但有亲哥哥照看着。 当时五妹子的亲哥哥好象做生意挺有钱，也就把这唯一的妹子嫁的体面。 然而，头二年是过的好。可现在，五妹子的哥哥做生意亏本了，她也没了补贴 来源。 到如今，石家的人对五妹子，可是…… 想到这，马桃花摇头，“唉，女人啊，靠山不如靠自己啊。” “娘，你别想了，当年你不也一样么。外祖把你嫁的那么好，可咱爹呢，他是咋对你的？尤其是李家人，又是咋对你的？你说你这为了咱一家子，累的病都有了，可最后呢，人家还是说你不对。不是我说，我祖父母啊，就是太偏心眼儿。把爹当成傻子就罢了，把我们这几个也当成傻子。也就是我爹那人啊，看不清楚，抹不开。还上赶着去求着祖父母。唉，难怪人家外面的人都道他是三猪头呢。不是我说，爹这样下去，还真跟只知道吃喝的猪没太多区别了。” 屋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二朵儿抬头冷笑着看着他离开，可一会儿，她内心就烦躁不已。 明知道爹就在外面，可她这当女儿的就是要说一些他不爱听的话。 这是存了什么心呢？其实，还是希望那个人不要一直蠢下去吧。终归，是自己的亲爹呢。 李长河一个人走在草路上，不知道要去何处。不远处，那一章栖息的临时小屋，是他暂时的落脚点。 然而，他盯着那间屋子，只觉得心好累，一点也不想进去怎么办呢？ 再回头，不远处那幢红砖瓦房就矗立在那儿。 冒起的袅袅炊烟，还有屋里偶尔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四周鸟儿啾啾地跳舞。 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生机。 与隔壁那间布满荒草的陋屋相比，那二间屋，是如此的温馨，又如此的……让人想要靠近。 他不自禁地转身，向前走去。然而，才走了二步，便怵然惊醒。 那间屋，是他媳妇儿住的屋。可现在，他进不去了。 自从离了以后，他每天编织的蓝子，勉强换来够 他一个人吃。也努力地揽别的活儿，想要挣更多的钱回去。 他想让她看看，有一天，他也是能干的。 也想，为小儿挣点钱。 家里大儿不再靠近他。 三个闺女看见他，也只是淡然地扫一眼便离开。 只有小儿。 他会靠近他，也会亲切地叫他一声爹。 所以他想把这世上一切的好东西，全给小儿留着。 然而，挣到现在，也只挣到了一百个铜板的余钱。 急巴巴地撵来，想要把钱给她。却听到二丫头对他的评论…… 那一句一句傻子，直听的他傻眼。 “我是不是真的是个傻子呢？爹娘？” 他努力地想要梳清楚这些年的人与事。 也努力地回忆，爹娘面前自己是什么样的。 在子女面前，他又是什么样的。 以前，他一直觉得孝顺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哪怕，爹娘偶尔会提一些过分的要求。 可现在想想，一次一次的放纵，一次一次的妥协。最后，这种事情变成了习惯。而媳妇，由最开始的轻微怨言，到后面的隐忍不言…… 她，是不是早就经历了失望！ 脚步回缩，李长河茫然往老李家去。 可是，才到门口，老许氏看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咣地把门撞上。 “娘，你大白天的关门做啥啊？”凤儿不解的声音在内院儿响起。 “有些丧门星，看着就烦。还是把门关着吧，没的让人冲了咱们家的喜气。” “哦，这样啊。”李贤凤探头看了看，看见呆呆站在院门的李长河时，又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她看看自己的亲娘，又瞅瞅院里还在哄孩子的香草，憋气，转身下了墙。 李长河的心，狠狠抽搐。 以前，他把钱送给娘的时候，娘从来不会说他是丧门星。 那会儿，她会勉强笑着扫 他一眼，“怎么这么少？三你要努力。挣多了，以后就有肉吃。” 交的最多的一次给了多少钱？ 好象，有一两银子吧。那会儿，娘还是说，“怎么才这么点？人家隔壁的去挣了几两呢。三啊，下次吧，挣的多了，我给你媳妇孩子开小灶吃肉。” 然而，到分家为止，他家的人好象都没小灶吃过肉…… 在那时候，哪怕娘只是随嘴一说，可他……也觉得甜滋滋的。 “呵呵……” “原来，我真的是个三猪头啊。原来，我确实是村人眼里的大傻子呢。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蠢透了。” 李长河抱着头，对着老李家嘿嘿直笑。 出去干活才归来的老实头，正好看见这三儿子笑的傻子一样的。他皱紧了眉，有些不悦地斥喝李长河，“长河啊，爹和你娘身体好着呢，你就不用来看我们了。这段时间，你多干点活儿，把自己个儿顾好就行。想要孝顺我们，以后有能力再来吧。” 李长河听的全身一震，他紧抿着嘴，死盯着老实头。 被他这样盯着，老实头又慈爱地走过去拍拍他肩膀，“爹现在身体好，不用来孝顺的。你回吧，唉，这儿……有一百个铜板儿，你拿……” “爹……” 刚才还在质疑这个爹是不是对自己不好，这会儿被老实头一百个铜板儿塞进手心，李长河突然间就惭愧起来。 “赶紧收起来，别让老婆子看到了。唉，爹没用啊。” 李长河的眼睛湿润了，只觉得手心的钱很重。 “你个死老头子，我们家里还没钱呢，你还有多的级丧门星，我呸，赶紧滚，别搁这儿丢人现眼的，没钱别再上门了。” 然而他的钱并没有收回来，便被老许氏从屋里冲出来一把就抢走。而且手里还挥着扫帚，“滚 滚滚，再不滚，老娘打死你。” “你这死老婆子，三儿回来一趟，你怎么就这样瞎倪倪呢？”老实头一边儿气愤地嚷嚷着，但却没冲上来抢她的扫帚。 老许氏着实打了李长河好几个，后者才默默退到了一株大树下。 原本的感动，也被这几扫帚打的干净利落。 他突然间就想到了一点：若是爹真的想给他私房钱，还能让娘发现？ 其实…… 嘴角，嚼着一抹神秘的笑容。他抬头，有些难过地对着气愤往李家院子去的老实头大声嚷嚷。 “爹，其实我是来告诉你，孩儿最近打了头野猪，得了二钱儿，原本是想来孝顺你的……” 老头头和老许氏集体顿住动作，一起掉头看向他。 “三儿，你说啥？” 夫妇俩眼里的惊喜，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只不过，老实头在略惊喜过后，面上的激动之色便收敛下来。他满意地笑看着李长河，“三儿啊，爹就知道你是个好的。这个，有钱了，你自己拿着。” “拿什么拿？他自己个儿说了的，要拿来孝顺我们俩老不死的。李长河，你要孝顺，就赶紧孝顺拿银子来。” 老许氏一幅逼债的语气，但是面上，却难掩急切之色。那落在李长河身上的眼神，就恨不得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了找银钱。 突然间，李长河明白了。 也彻底的悟了。 他确实是个名符其实的三猪头啊。 难怪孩儿娘和孩儿们都看不上他。 就他这样眼睛一抹黑，事实不分的，难怪会伤了孩子们的心。 这一刻，他突然间觉得轻松了。 认清了爹娘的本来面目，其实也不错的。 “我说老三，你倒是赶紧把银子掏出来呀。你怎么这样？赶紧的。”老许氏看他一直站在那儿，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自己。 第190章 有了反骨的李长河 内心，觉得这孩子有点不得劲儿。但她任性撒泼惯了的，便由着性子来，想要如以往一样，把这个傻子三捏在手里吃干抹净的。 但是，令她更觉得不安的事情发生了。 向来老实巴交的三儿子，这一刻抬头，笑的特别的开心。这么多年，她只觉得这个儿子就苦闷着脸，一直没笑劲儿。 可今天，他这笑容真不是一般的艳丽啊。笑的她眼睛都花儿。 “娘，爹，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得了野猪，却把肉送了大半给孩子娘，另外一小半拿去卖了……” “唉呀，居然送那个婆娘一大半，你是疯了吧？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送吃的去，你这个大傻子。那另外小半你卖了多少钱，明日把钱给娘，我帮你保管着。” 老许氏急的催促。 但是，李长河还是不急不忙地慢慢吞吞地，“另外半边的肉，我是得了近一两银子。” “啊，居然有一两啊。”老许氏吃惊了，眼神，更是燃烧着兴奋的色彩。就算是不远处的老实头，也跟着呵呵地夸奖，“三儿不错，有情有义，还有钱赚。” “那银子呢，你倒是赶紧给我啊。” 老许氏上前一步，优势就要扒李长河的衣服了。 “娘，那钱我花没了。之前几天我一直没找活儿干，这不，欠了一屁股的债，刚得的一两银子，我还债了。本来还想着来这儿蹭碗饭吃，改天，我再打猎了给娘……” “呸……你给老娘滚。没钱你说个屁的孝顺啊，滚滚，给我滚远点。” 老许氏一听就气的挥着扫帚打人。太它娘的气人了。还以为可以得一两银子，现在看来，完全就是听这扫帚星说了一堆的破话啊。 这样的事情，她还从来不曾经历过，一时间气愤难当，居然不顾一切地就打了起 来。 “呵呵，娘，你消消气儿，我就这一次无法孝顺你，咋就打起来了呢？俺是不是你儿子啊？来吃一顿饭，娘你还他叫不出的拿棍动腿的。” 老实头也尴尬地咳嗽一声，“死老婆子，你赶紧收手，三儿这一次没有，下次还是会有的嘛。你咋能这样对人呢，就算是外面的人，也不能这么翻脸不认人吧。” 但是，他劝归劝，却并没有上前去抢老许氏的扫帚。把这一切都收入眼底，李长河的心，冰冷一片。 这就是他一直要讨好巴结孝顺的爹娘啊。 可事实上呢，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工具般的存在。 他是有多悲哀，才能这么混，把孩子老婆和往外推。 最后，更是因为没钱了，还审美观点自己的亲爹娘嫌弃。 “爹，娘，你们保重，我以后，不再来打扰你们了。” 硬抗了老许氏几扫帚，李长河还笑着很慎重地给老实头夫妇俩跪下磕头行大礼。 这一来，可把老实头震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这个行完礼，再抬头，一脸如释重负而去的三儿子。突然间醒悟了什么，一把抢过老许氏的扫帚。“你个死老婆子，眼皮子浅的，没事做啥做呢？” “噗……” 隔壁，传来一声压抑的笑声。 老实头听到，脸抽了抽，赶紧把还要冲自己大声嚷嚷的老许氏拽回屋里。 “你个死老头子，你的好儿子来开唰我们，我教训他怎么了？再说了，老娘打儿，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就你这么瞎睨睨，我看你才是老糊涂了。” 一入院儿，老许氏就冲老实头又叫又嚷的。 老实头气急败坏，狠狠地掐她一个，“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你这样一来，可把三儿的心都打离我们了。” 老许氏无所谓地撇嘴，“他哪还有心 啊，有收也早偏那个婆娘那边了。我是他老娘，你看看他咋对我的？有了野猪也没想到我这生他养他的老娘。倒是送个后来接进来的半痨病婆娘，还被他心心念念地挂在心里。小半边儿野猪就值当一两银子，你说，这大半边儿，不得一两多啊。唉呀，我可真是心疼死了哟。” “你个眼皮子浅的，我懒的跟你说。”老实头喷着气儿，转身往屋里大步去。 他人老成精，直觉，今天老三，似乎不怎么得劲儿。 “看来，改天我还是得去看看这个三儿。要不，真的离心了，也不是好事儿”老实头低喃了一声，又吧嗒吧嗒地抽起旱烟来。 要进城了，而且是距离这儿一天一夜的离水城。这可是二朵和马桃花都没去过的地方。 一夜兴奋无眠，直到半夜马桃花才迷糊地睡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时，便感觉到天都有麻点儿了。 “哟，得起床了。” 着急上火地起床，才把火生着，烙了几张饼，煮好饭，便听到屋外传来牛车咕噜咕噜的声音。 二朵儿，李学云还在收拾这段时间采摘的药草。 一听到牛车的咕噜声音，便跟着迎了出来。隔壁，李长河在听到这动静后，也一咕噜地翻过身来。看着隔壁火把照耀，他皱眉，也跟着探头看来。这一看，便看见刘家的兄弟俩。 刘四刘五赶着马车，李七巧蜷缩在车上面，正打着盹儿。 等到车一停，便跳下来。 “娘，得了没？咱准备出发了。” “得了，得了。我这做了些饼子，就着咸菜，还有一些饭团儿咱们路上一边走一边儿吃。” 马桃花说着，提着一包吃的，还有自己随身要换洗的小包袱便走了出来。 二朵儿和李学云跟着把药材抱上来，不一会儿，牛车上面 就堆满了兽皮和药材。看着这满满当当的一大车，李七巧舒服地伸了下腰。“走咯，我们也要去城里转悠喽。” 二朵儿一直乐呵的不行。少女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喜悦。 一双原本就神采飞扬的大眼睛，这会儿更是象蓄了光一样。刘家兄弟俩看见她，都眼睛一亮，主动迎上前来唏寒问暖。 看这兄弟俩的殷切表现，李七巧淡淡一笑。看来，这俩个少年之所以会一起发出，是因为有二朵儿在呢。 沈秋白这个逗比，又多了二情敌了，这样满好。要真心话，只要二朵儿喜欢，她也不介意这刘家兄弟的。看样子，挺憨厚的俩汉子，人也勤快。 若性格还过的去，以后二朵儿挑着这一个，大家姐妹都一个村，也不错。这么一想，她就没提醒二朵儿，这兄弟俩是有别的心思的。 “婶儿，你还没去过离水城吧，那城可大了。咱们这镇上的地方，压根儿没法跟人家比。你不知道，那城特别的大，卖啥的都有。就算在那边儿买一些粗盐啥的，也比咱这儿便宜呢。婶儿你去了回来的时候，可别忘记捎这些东西。” 刘五挺会来事儿的，居然知道先讨好未来的丈母娘，居然主动和马桃花套起热乎来。 马桃花乐呵呵地，“哟，真的啊，大侄儿，我也听说过，那离水城的东西都比我们这儿略便宜一些。” “大妞……” 几个正谈的起劲，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不远处的树下响起。 众人看去，便看见了满脸愁苦的李长河。 热闹的场面，因为这一句突兀的呼叫静寂下来。 马桃花抿嘴，把脸侧在一边，不去看树边的男人。 李学云和二朵儿都垂头，一幅没看见的样子。 倒是刘家的兄弟俩，在短暂的沉默过后，才打着哈 哈，“哟，是叔啊。” 李七巧跳下车来，“爹，你有啥事儿么？” 不管怎么样，这人终归是原身的爹，只要不太过份，她还是能答应的。 李长河的眼神从马桃花身上扫过。 张嘴，轻轻唤一声，“孩子娘……” 没得到任何的回应，也只能蔫头搭脑地冲李七巧勉强笑笑，“爹编织的东西，你们要是能再搭放到城里去售卖……就售卖了吧。卖了，也能给你们换点钱吃点好的。” “啊？”李七巧疑惑地看着李长河，这钱给她们用的？她没听错吧？ 被她黑黑的眼睛盯着，李长河挺难为情地，眼神尴尬地扫向马桃花。却只看到一个侧影。最后蠕动着厚唇，“这个……就是给你们娘儿几个的。若是……若是得闲了，也给三朵儿捎些吃的去。爹不知道你们要进城，否则，怎么也得找点咱山里的野菌子，还有野果啥的给她捎去。” “呃，我知道了。”李七巧再一次懵圈了。 晕乎乎地把东西扛上牛车，压实成了，再上路，都还没反应过来。 一路上，都异常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刘老五才开始嘻嘻哈哈地说起了一些乡下的笑话。这气氛，才略好了点儿。 “姐，你说他是咋想的？这是……后悔了吧？” 二朵儿凑过来，压低了嗓音跟李七巧嘀咕着。 “我看八成是这样的。应该是后悔了，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想要哄好咱娘，难喽。” 这话，二朵儿听着中听。笑眯眯地扫一眼不远处听笑话起劲的马桃花，再凑到李七巧跟前，“姐，我觉得，咱娘现在变的可精神了。以前她只是被动地活着，现在，也知道听我们的话，喝药，配合着休息，做适当的活动就好。感觉啊，她现在也对未来充满希望的。” 第191章 姐妹进城营生计 李七巧听着，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扩散开来，最后，晕成了一圈大大的笑容，“那是，也不看看咱们现在是啥样的，以前又是啥样的。那个人啊，就由着他去后悔吧。咱们看看他的表现，若是可以，就接纳之，不行啊，就这样得了。” 少时夫妻老来伴，有关于年老夫妻的事儿，李七巧也不是不为马桃花考虑。只要李长河态度端正了，接纳他再归入家庭，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一切全看他个人造化。 牛车，在中途也需要休息的。毕竟牛也不能一直埋头走路不吃草什么的。中途在路边客栈喝了点汤水，就着馍吃了二顿，几个人到达城里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 “姐，你快看，那边儿，那边儿，好高的城门啊。乖乖啊，光是看这城门，就觉得好高好气派的。还有这些往城里去的人，姐，你看看，他们的衣服，还有穿着，似乎也跟我们那地方的不一样。” 二朵儿一扫往常的沉默不语，这会儿倒是恢复的活泼可爱的。看啥都新鲜，指啥都新奇。 “姐，你看看那挑的是啥？是玩偶吗？”李学云则对这进城售卖货物的人感兴趣。不远处，一个挑着货提的人引起了他注意。 李七巧被这妹妹弟弟弄的眼睛都花了。 “对，这个地方的城门是大，不过，我想京城的更大。还有更大的城镇，你们若是有机会出去行走天下，便会知道，这外面的世界，其实有很多的机遇，也有不少新鲜的事情。这儿啊，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啊。” 解释完二朵的，她又兴致勃勃地看向不远处那些挑货提的。 “前面的路咱们都得下车，你们有兴趣看，就在这儿下了吧。”刘五看这一家人都喜欢想下车，便点头应允。 马桃花兴奋地跟着颠下车来，拍着揉着腿，“唉呀，还是走路好啊。虽然累一些，但也比蜷缩在车上面好。” 姐弟几个则一路往货郎面前奔。 李七巧凑过去，随手拿过一个小木偶。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木偶，就会转动脑袋。 “这位大姐，咱这木偶，可是最新的出品。脑袋会转的啊，这四脚，也能收缩摆动的。你看看，我还能指挥着它跟你跳舞呢。” 说着，货郎把小木偶轻轻动了动。手是会动，但也只是简单的动。 而且感觉做工不是太精致，有点不灵活。 腿也只是能轻轻挪动一下而已。 看到这儿，李学云兴奋了。 “你这个多少钱一个？” “小哥，喜欢吧，这个不贵，就一两银子一个。” “啊？这样一个小木偶，也得一两银？”李学云听呆了，却也更兴奋了。 “唉哟，小哥啊，你可别看不起我这小木偶啊。这样会动的木偶，在我们这边儿是没进货的地儿。就这小东西，还是从京城方向传来的，我告诉你，这是京城的一位贵人从外面引进来的。最后，在京城流传开来，咱们这一片儿，现在不少富贵人家，都兴买小木偶儿呢？甭管是送小孩子，还是送未来的媳妇儿，都爱的不行。” “咳，太贵了，我还是不要了。” “不要，不要你看啥看啊。” 货郎气的把东西一咕噜地往包里面装，起身就要离开。 李学云却看向李七巧，“姐，我的木偶……” 他兴奋的眼睛放光，二朵儿却是清楚的。 “你的木偶，肯定也能行销的。看来，哥哥你以后可以找人把货捎来，让人售卖。比如，那种货郎，以后就让他来我们这拿货。” “咱们的小木偶，还有漂亮的小衣服，这个，肯 定可以的。” 李学云搓着手，兴奋地盯着牛车上的一个大包袱。 那里面，可是他这段时间研究出来的可脱穿衣服的小木偶。 李七巧抿嘴轻轻地笑，“放心吧，我说了你的木偶会很有市场就会有的。这些会动，又会穿衣服的小木偶，会是有钱小姐的最好玩物。” 她可是利用的现代芭比公主造型，借鉴发明出来的。 这些东西套用在大弟弄的木偶上，若是不行销，说的通？ 入城需缴纳一人三个铜板。 因为缴了钱，马桃花一直在感叹，说这城里大是大，但哪哪都要钱，太贵，不如乡下的地方。同样是挣吃的穿的，干嘛非得缴钱呢。 为此李七巧也只是笑笑并不多话。这一次姐弟几个弄了不少的原材料来，李学云更是拎了二大口袋的木偶出来。若是销量好，打算在晚上的时候还加班。 二朵儿则负责药材。 “姐，我就从这儿下去开始售卖吧。”进了城后，李学云就迫不及待地要加入人流大军，李七巧则摇头，“不妥，你卖过多了，哪来找我们？还是先把住的地方找到，安顿好以后，你再出去售卖吧。咱们这一次进城，不是一天二天，反正时间久，你就甭急这一会半会的。” 二朵儿捂住嘴咯咯地笑，“哥这是急着挣钱娶媳妇呢。” 马桃花也笑着看向自己的大娃，儿子都有她高了，可还没说上媳妇儿，这可是她内心一大心病。 被众人用戏谑的眼神盯着，李学云胀红了脸，“二猴子你胡说八道啥呢？我才不是挣钱娶媳妇，我，我……” 他接收到马桃花慈爱的眼神，脖颈一梗，“我挣钱是为了咱娘治病用的，别乱想。” “哈哈……” 众人被他这样逗乐了，一个个哈哈大笑起来 。 大水城的客栈最便宜的，就是睡马房，一个晚上就二十个铜板。但这种地方又脏又臭，李七巧是坚决不同意李学云住这样的地儿。 通铺是马桃花的选择，也被李七巧否决。 “给我们一个房间，就后院的那种。” “客官，我们这一个晚上是四百铜板。若是连续住二十天，可以优惠到一天三百五十个铜板。若是三十天，可以优惠到三百铜板一天。客官你们是？” “先来一个月的吧。”李七巧豪气地一挥手，却把马桃花吓的要拉人。 “娘，咱之前说好的，出门后你一切听我的。这后院我看着挺好，自带做饭的，还可以洗澡，出门就图个方便，住的安全。看小院还行，你就别心疼那钱了。” 虽然，她内心也有点肉疼，但一家人的安全，住的舒服才是重要的。钱么，用了再挣就是。 马桃花看她这样，知道劝不过来，也只能肉疼地跟着提着东西入后院儿。这后院其实就是一间客户，一间配间儿。 李学云直接就要了配间，母女三个要了大房间。 “唉，大妞啊，你这样挣钱快，花钱也更快。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日子可不是你这样过法的。哪有这一个铜板不挣，就净折腾钱的啊？” 一入了后院儿，马桃花就叨叨起来。 “娘，咱来算下帐！通铺一个人多少钱？” 李七巧不恼地，却是一脸笑意地问她。 “呃，那人不是说了么，一个人按通铺算，只要二十个铜板儿一天。” “对啊，咱们这儿可是四个人，一天下来，也有差不多八十个铜板了。再加上几个人的吃食，你觉得，一天没个三百铜板儿，能搞定？” 这一下，马桃花不吱声了。在外面住贵，但是吃……好象更贵啊。 “可是，咱们……这个要做饭啥的，还得现添家伙啥的，这个，咱这添那么多，没必要啊。”她还是觉得贵，试图再打消李七巧的想法，返回去住通铺得了。 “娘，我姐说的对，这添家伙什是早晚的事情。咱就住这院子，哈哈，一个院子，一家人住一堆儿，放心，安全，洗澡啥的也方便，多好啊。再说了，娘，你看看前面通铺的地儿，啥样的女人都有，我看着有些还不象是正经的人，你觉得，我和姐有必要跟着那起女人一起住？”二朵儿也劝戒起她。 马桃花听的惊讶极了，“啊？还有不正经的？我，我怎么没注意到？” 李七巧悄悄冲二朵儿竖了竖拇指，这丫头，越来越有心机了呢。 二朵儿上前二步挽着马桃花的胳膊，清脆的嗓音缓缓响起，“娘，你没注意到的事情多了去呢。我告诉你啊，刚才小二的带我们去那边，我有看见，一个妇人正和一个男人抛着媚眼儿，身上的衣服也往下拉了一些。你说，这是正经的人么？” 马桃花一拍大腿，“唉哟，没想到在这客栈里面，还有如此不正经的妇人，呸呸，幸亏我们没住那边儿。行了，这边贵就贵点儿吧，甭跟着那样的妇人睡一堆儿，以后得病了，或者被人说这说那还不定呢。这妇人做人难啊，在街上，跟人对视一眼，人家都说你不守妇道来着。若是行为举止再不当，可不就被人说闲话了么。” …… 听着这母女俩进去了，李七巧才转向李学云，“学云，你可以把你的东西挑出去，体验一番当货郎的滋味了。我可告诉你，要舍得放声叫卖，还得嘴巴甜，大姐姐小妹妹的，你得多叫一些。年纪大的，足够当咱婶儿的人，你也管她叫姐。” 第192章 大弟生意做的好 李学云挠头，颇为苦恼了，“我说姐，这明明看着一把年纪了，还管人叫姐……多咯碜人啊。” 看着这小子拉不下脸，李七巧急的戳他额角，“你个浑人，不懂了吧。我可告诉你，当你看见那一块一块的银子塞到手里，那会儿管她是婶儿还是大娘级别的，你都觉得人家是朵花儿了。 这货郎货郎，一是要俏，二是要嘴巴甜。三才是你的货物全。这三点都占全了，那钱啊，你就数到手抽筋吧。好了，赶紧去。记住呀，去外面招徕生意，把那些个羞涩啊，害怕啊，胆怯啥的，全给扔一边儿去。 你只要想着，多响亮地招徕一声，便极有可能引来一锭银子。会引来一块好吃的，烧鸡，或者是城里最好吃的东来风的烤肉啥的，这胆气儿就大了。” “好了姐，你越来越哆嗦了。我知道怎么做的，你放心吧，我一定办到。” 李学云怕她再说下去，把李长河编织的一对挑萝挑着，木偶放在筐子里面，转身大步就往街上去了。 看他出去，李七巧歪着头想了想，决定还是跟着这大弟看看，替他把下关。 刚要准备出门，身后伸来一只手。 “姐，你要干嘛？这鬼鬼崇崇的样子，莫不是有啥事儿吧？” 二朵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七巧没好气地她一眼。 “我这不是看着你哥出去了，有点不放心，想跟在后面看看他咋卖东西么。” 二朵儿和嘻嘻一笑，“姐，这样的事儿，咋的也得叫我啊。咱们正好跟着出去买东西，随便看看哥咋弄的。这小子，在家里屁都不放的，这会儿也不知道会咋样啊。” “行了，甭说了，要去，咱就一起去吧。”李七巧横她一眼，姐妹俩要准备出去。刚出店门，便看见刘 老五还在客栈对面呢。“咦，你们今儿不回去吗？” 二朵儿紧上前几步好奇地问。 刘老五挠头，眼神慌张地看一眼二朵儿，又赶紧垂头嘿嘿地笑，“那啥，我哥把牛赶回去了，俺们啊，就搁这城里面，找些个活儿干，扛点啥麻袋之类的，或者是跟着我叔的小工队去干活，找些小钱。你们回去的时候，我也跟着回去。” 李七巧听的皱眉，看着刘老五悄悄看二朵的眼神，内心轻叹了一声，这小丫头长的漂亮吧，也不是个好事儿。看看，乡下汉子动心了。 人家这留在城里面做搬运工，明显的是为了和二朵儿促进感情，多呆一些时候呢。 “呀，这样的啊，你找到住的吗？”二朵儿挺热情的，听他这样一说，便赶紧询问。 “这个，我凑合着随便找个地儿就行。”刘老五还是嘿嘿地乐呵，悄不五时的再瞥一眼二朵儿，又垂头一个劲儿傻乐呵。 “你也甭凑合了，这么的吧，咱们院子里面还能睡你，与其在外面胡乱凑合，还不如跟我哥对付着睡呢。” 说完，二朵儿的大眼睛看着李七巧。 刘老五也兴奋地看着她，被这二人期待的眼神盯着，李七巧也只得点点头，“行了，不就是随便搭个地儿睡觉么。你白天在外面揽活儿干，晚上就和学云屋里面睡。” 刘老五搓手，兴奋的年轻的面孔胀的通红。在原地打了个转转后，冲着李七巧弯了个大腰。“谢谢……谢谢大姐……” 得，这么快就跟着叫上大姐了，李七巧乐呵呵地摆摆手。“我们院子就在前面客栈进去，往左的第五间，你记住了呀。甭走错了。” “行，我记得了。我婶儿在里面吧，俺，俺现在就把衣服送进去。” 二朵儿推他一个 ，“行了，你赶紧去吧，我们还有事儿去忙活呢。” “那……行啊，二朵，我，我……” 刘老五还要说啥，二朵儿拽住李七巧径直往前面跑去。 前面，李学云挑着担子胡乱走着。 那一声吆喝，愣是憋在喉咙吼不出来。 他以为这些事儿真的会很容易的，卖东西么，不就是吼一嗓子，再有人来了，便招徕生意便好。 然而，这么挑着担子，乱晃悠了半天，愣是一个客人也没有。 他张了好几次嘴巴，那一声吆喝，就卡着咋也吼不出来。 再这样下去，今天晚上肯定会被大姐和二朵儿笑话的。 “豆腐花……好吃好看的豆腐花哟……唉呀，奶奶，赶巧儿，今儿又逢着你了，来来，俺小孙今天的豆腐花弄的可嫩了。你瞅瞅，要不要也来一碗啊！” “行，奶奶我就冲着你这一张嘴，咋的也得喝一碗啊。” 前面，卖豆腐花的生意开张了。 不一会儿，四周便围绕着好几个小媳妇大婶儿的。 那人的嘴巴一个劲儿地叫着人，手脚不停地忙活着。不一会儿，一桶的豆腐花，居然被卖了个大半。 反观自己，挑出来啥样的，这会儿还是一样的。 李学云那个憋气哟。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头上的汗珠子，跟雨点一样的往下掉落。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变成啥样呢。 卖豆腐花的得闲了，看到身边这一年轻的小货郎，走过来瞅了瞅。 “哟小哥啊，你这是才出道的吧。拉不开脸面儿？就你这样站在这儿矗半天，谁愿意来搭理你啊？尤其是你这样的泊外货，更是要吼才行的呀。唉呀不过看小哥你这大汗小水的，恐怕是要中暑来着。不如这样，哥哥我请你喝一碗豆腐花儿，一会儿你再学着吆喝 生意？” “这个？”李学云还没来的及拒绝，人家豆腐老哥就麻溜地把豆腐花打了一碗，热情地送到他手里，“吃吧，吃吧。” 这天，确实是干，看着这水汪汪的豆腐花儿，李学云哪里还拒绝的了。咕噜咕噜几大嘴儿，一碗豆腐花就这样送下肚子去了。 那人看他这样，又把第二碗热情地塞到他手里。“来来，再来一碗。” 远处，二朵儿手挥着风，有些纳闷地对李七巧嘀咕，“姐，我哥好象遇到了热情的人啊。看样子，那人好象不错。” 李七巧噗地乐出声来。摇头，“二朵啊，亏的你这还是聪明的人呢，那人啊，耍个小聪明呢。你哥，这是入套了儿呢。” 二朵听的一惊，“唉呀，那姐，你咋不早点说，说了我也好提醒咱哥啊。不行，我得去跟哥说，不让他再这样喝下去了。” 李七巧一把拽住二朵儿，“回来，出来做事儿的，哪有不吃亏就能变精明的人。你等着吧，一会儿你哥肯定得把钱掏给人家的。” 看样子，李学云也喝了不下五碗豆腐花。前面二人说的似乎挺好。可后面，李学云好象面现尴尬。最后，更是掏出一些铜板儿，不由分说地就硬塞到那个卖豆腐花的手里。 “卖好看的小人偶，可以自己动，还能为它穿着漂亮的裙子衣服的啊。走过路过的大姐大妹子，都来看看瞧瞧呢。” 让人意外的是，许是吃了几碗豆腐花，生了力气，李学云居然在走出几步后，自然而然地就吼了出来。 看着几个大媳妇小姑娘的围绕而去，不一会儿便有人拿着小人偶嘻嘻哈哈地离开，李七巧满意地笑了。 大弟，可算是迈出这一步了。 拽住还想看的二朵儿，“走吧，不是说好的，咱们 要去买碗和罐子啥的么。这个家，咱可必须要添置起来。” “可是姐，咱的药材还没售卖，那啥，钱一个都没进，就看着往外出钱了，我？” 二朵儿也真心觉得，这个大姐实在是左手进钱右手出钱，这用钱的速度，比挣钱的速度还要来的快。 “走吧，咱们药材得先打听行情，还有信誉之类的。只有找好了信誉好的，咱才能出售，以后你也能去那些有信誉的店铺交易。至于旁的，这才来，要添置的当然就得添置。难不成，你要我们一家几口人全在这市面上购食物吃？那折腾的钱就更多了。早些添了东西，也能了一场事。” 大水城的人流量确实很大，而且，这儿还有通往几个城的码头，以及马道之类的。更兼之连接着邻国不是太远，是以此处虽然只是一般的城市。 然而，从人数量，还有商业繁荣来说，也是极兴旺的。 只要不打仗，这大水城从早上到晚上，一直都是人来人往。 一路走来，不少小商小贩的生意极度兴旺。 看的出来，在这样的城市里面，它不仅仅代表着机遇，但同时，也意味着竞争。 “姐，这儿好多卖吃的。” 走到一条宽窄巷子时，二朵儿就挪不动步了。在这条小巷子里，不少小吃摊位挨着摆着。不断有人吆喝，招呼着前来的客人。 李七巧信步走去，看了看，这一块儿，大多数就是卖豆腐花啊，骨头汤，以及肉汤，猪肉心肺汤之类的。 所谓的心肺汤，这些完全就是给下里巴人尝肉味儿的一种汤。二个铜板儿一大碗。 里面装着猪肺，猪肝，猪血甚至于大小肠之类的。 面上撒着一些葱花儿，放一点点毛毛盐，在这大热天虽然喝的全身冒汗，但仍然有不少人喝。 第193章 探寻路子 姐妹俩才走过去，那小贩便热情地招呼起来。 “猪肺汤，便宜咯，二个铜板一大碗。好吃还不贵，俩位妹妹来一碗？” 二朵儿看看李七巧，眼里燃烧着热情的光芒。 她都是节约的人了，可看着这二个铜板儿一大碗的猪肺汤，还是觉得口水直流。关键，这些汤撒上葱花后，热气烫出这香味儿，那味道远远地就闻见了。 “老板来二碗心肺汤。”虽然说猪心肺从健康学来说，吃这种东西是不好的。但这么多年吃一碗，想来也无妨的。 “好嘞，我家的猪肺洗的可是最干净，也最好吃的。炖的也软和。姑娘，你们慢吃，保证你吃了以后还会再来的。” 小贩一边儿舀汤，一边说着自己家心肺汤的好话。 送汤上来的时候，还推销着饼子。 李七巧看了看，这小贩弄的只是一种简单的煎饼。 看着干干的样子，下力的人图个饱还是不错的。但对于散步游逛的人来说，这种干硬的没有啥油水的饼子，看着就不想吃。 姐妹俩谢绝了肉饼子，只慢慢站在那儿喝着汤。在这儿，小贩只提供桌子，放一下碗就行。 唯一的二根长条板凳，早就被闲散做工的人霸占着。来的晚了的人，没位置，便只能抖着腿，就站在那儿端着汤喝着，交流着这一天的出工消息。 在这个地方，听不到太多的消息，李七巧便扔给四个铜板走人。 一路走来，买了不少的小吃。吃到最后，二朵儿惬意地伸了伸腰。 “还好，还好，这儿的小吃虽然品种不少，但姐姐你教我的那几种，应该更有市场的。若是在这一片做？” 二朵儿瞅着这全是便宜小吃的坊市，有些皱眉。 李七巧则淡扫着远处的各种小摊位，“我教你的 那种，不能在这行坊市做。那种略有点档次的东西，得分人流，也得分坊市的地方。走吧，咱慢慢逛着，会找到的。咦，那边儿有药店，走，去打听打听。” 一路行来，也经过了好几家药店。最后，姐妹俩对比了一下，发现东南那家药店不大，但是生意爆好。 进去，里面的学徒，包括坐堂的大夫态度都还不错。 起码对付俩人的问题，从头到尾，还能有个笑颜儿。 “姐，咱就卖到这一边儿吧，我看这店铺虽然在这一片是不大。但跟我们那里的相比，这药铺就大了太多。若是吃下我们的药材，想来不成问题的。” 二朵儿把李七巧拉到一边儿悄悄地问，可李七巧并没有当场回应。 她眼神扫向不远处的药铺，那一家一夫堂，明显上档次的多。手里的几株上了年份的罕见的药材，必须要找铺面大的，才能换取更多的钱。这一家？ 不过，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李七巧还是试探性地问了问算账的那位先生。 “你说什么？上二百年份的人参？真的有？俩位，你们在这儿等等，我得去后面问问，象这样的人参能出多少钱给你们！” 看样子，这位老先生办事还算是牢靠的，把俩人安顿下后，便激动地往后院去。 二百年分的人参，这种并不好寻。 一旦现世，往往是抢手货。 李七巧内心暗自欣喜，看来，这一次很有可能会售个高价啊。二朵儿也明显察觉到这一次大姐要售卖的东西，似乎很不简单。 她安静地坐在一边，姐妹俩就静静地等着。不一会儿，从后院出来一个打扮利索的妇人。 那妇人额角中间一颗明显的红痣，眉眼标致，虽然人到中年，但很显见的，在年轻的时候，也曾经 是一位漂亮的美人儿。 “东家，就是这二位说有二百年份的人参。”掌柜的很热情地介绍李七巧姐妹俩。 那妇人淡漠的眼神投向俩人，幽沉的双眸从二朵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李七巧身上。 “你们是哪座山里的人？” 李七巧听到这问话，倒是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并没有觉得她们是来找着玩儿的。而是开口就问哪片山的，这是在确定自己可以从哪里带出人参。毕竟，人参这种东西，可不是随便一个地方都会生长的。 “回这位夫人，我们是三岔山而来的。” “哦。”原本淡漠的妇人，听到这话后，手一抬，“来后院说话。” 这会儿，她表现出来的兴趣，令二朵儿轻轻拽了拽李七巧的手。李七巧安抚地拍拍她手臂，这妹妹初来省城，倒也算是谨慎的。 不过，这妇人的气度看着也不象是那起能蒙人钱财的存在。 “无妨，咱只耽搁一会儿的功夫而已。”李七巧舒心地说着。二朵的手慢慢放开。 “进来吧，就你们这二山里妹子，老妇人我还没这心思去算计你们。” 象是看透了姐妹俩的心思一样，妇人淡笑着点穿二朵的想法。 如此一来，二朵倒是挺不好意思的。 “夫人见谅，我姐妹俩没见过世面，让您见笑了。”李七巧也跟着含笑行礼。 “嗯，你们那片山倒也是个隐世的地方，你等如此做为，也是谨慎为主，倒也不失为过。” 妇人说话间，便倒上了二杯清茶，李七巧端起轻啜了一口，似乎是一种一压叶的清茶。在这个年代，能如此讲究地用一片叶子泡茶的人，这妇人倒也挺会享受的。 “夫人，这是我们此次带来的人参。” 把人参拿出来后，那妇人起身，打开 包裹着的布料，轻嗅闻一口，面色微微一变。 再认真地辨形，断须，看节…… “嗯，真没想到，你们那还能有上二百年份的人参。这人参，若是去京城里售卖，估摸着能得着一千两银子。若是在我这儿售卖，姑娘，我也不欺你，只能给你六百两。毕竟，这片地方和京城还是有差别的。” 二朵听的呼吸一窒。 她听姐姐说了，这个象娃娃一样的东西很值钱，然而，她没想到这东西值钱到如此地步。 六百两啊！ 李七巧倒是淡定了许多。 她也清楚，妇人所说的是对的。京城里面，这样的人参肯定能上千两。但是这儿距离京城还很遥远，她也不可能为了几百两银子专程跑一趟京城。 “夫人，我信你，这人参若是放在夫人手里，我相信能让它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那妇人满意地盒上布料，“好好，金管事，去取六百两的银票来。” 一叠银票很快送来，那夫人接过银票，却并没有第一时间送给李七巧。 她期盼地看着她，“老妇人有一不合理的请求，若是俩位还有这起上了岁月的药材，可前来找我。不管有多少的货，我店铺都能吃下。当然，在价钱方面，也不会亏待与你们的。至于诚信，这全城里面，你们都可去打听一番。我做生意，断不会乱做乱为，更不会胡乱透露客户信息的。” 这是在向李七巧间接说明，她们家交易是绝对安全放心的，且，也向她说明，她们家的资金很雄厚。 李七巧做了个揖，“谢夫人，这起药材虽然值钱，珍贵，但也难寻。若是再有机会寻得这样的药材，定会第一选择夫人家的。” 那妇人满意颌首，“嗯，我很期待下次的合作。” “夫人，且 留步。” “等等。”临别时，那夫人居然再度叫住了姐妹俩，“我看你们姐妹俩随身携带这么多锅灶碗具，想来是要在这离水城呆一段时间。在这离水城里，若是没个把说的上台面的亲戚里道的，也不是太好立足。若是俩位姑娘遇到了麻烦，可以拿这一块令牌亮出来。这一令牌，会让俩位姑娘解决不少麻烦的。” 妇人说着，居然亮出了一枚看起来造型略古怪的黑色令牌。 这令牌一看做工就极精致，正面的那只怪兽，更是栩栩如生。如此令牌，虽然不知道具体价值几何，可李七巧有个直觉，这令牌，只怕很不凡。 “夫人，这牌子太珍贵，我们不敢收啊。” 那妇人却是狠狠瞪她一眼，把她递到面前的手指慢慢合上，“收下吧，这令牌，算是我帮你们大青山出来的人的忙了。” 提到大青山，妇人的眼神很是复杂，看着李七巧时，又仿似看着远方。这样的她，让李七巧直觉，在自己居住的那片山里，或许，有她牵挂的人。也或许，有放不下的人。是谁，能让一个妇人牵挂？又或许，是谁，曾经在那儿给了她长久的回忆…… 从药店里出来，姐妹俩好半天也没吱声。 而身后，那夫人目送着姐妹俩离开了，掌柜的才皱眉轻轻提点，“夫人，那令牌，可是你最宝贵的东西啊，就这样送给俩乡下来的丫头，会不会？” 那夫人只是失魂落魄地看着远处，似乎思索着旁的。 直到，好半天后，才有些败举地挥挥手，“我的身份，哪里还需要用着那枚牌子。倒是这俩姑娘……我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了……或许，她更应该用到吧。” 这话，有点莫名其妙，掌柜的紧皱着眉，倒也识相的没再多问。 第194章 相中了铺子 他眼神钦慕地看着掌柜的，“你啊，何苦一直牵挂着那个没良心的人呢。那么多的好男人在你面前，你怎么就……看不到啊？” 可是，夫人并没有再回复他，而是径直往里屋行去。金掌柜黯然看着时院，轻轻叹息一声。转身，继续做起掌柜的活计来。 姐妹俩走了好半天，一直没吱声。直到转过弯来，二朵才长出了口气。回身，眼神灼灼地盯着李七巧，“姐，告诉我这是真的？” 李七巧好笑地抬起她手腕，双指一并，捉住她二层皮往上一提。 “啊啊，痛死我了，姐，你要不要这么狠地拎人家啊？” 二朵委屈地瞪着她，李七巧却笑的无害，“你不是问真实不么？痛不就是真实的？” 二朵呆怔，旋即便哈哈笑着甩手，“对对，痛就是真的，姐，咱们发了呀，六百两！”于是完，这贪婪的家伙立马捂住嘴巴，“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听说城里的贼子多，万一这钱被人顺走了，我哪哭去啊。” 说着，这丫头又慌乱地看看四周，不远处的一个小伙子走来，这妞便用警惕的眼睛狠狠瞪着人家。那架势，就象别人是要来抢她钱的。害的那小伙子先是一愣，旋即站在那儿很是无措地四下张望…… “哈哈……”李七巧乐的。 一把拽住小二朵儿，狠狠地往前拖着走，“走了走了，就你这防贼样儿，人家不打你主意都打了。其实吧，咱们这银子赚的事小。最重要的，恐怕是这一格令牌收获才最大。也不知道，那位夫人是什么来历？” 二朵不解地眨巴眨巴眼睛，“令牌重要？我怎么看不出来？除了这令牌看着漂亮一些，还有重量有一点点，旁的，还真看不出来。” 李七巧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过多地解释，有 些事情，她不需要说太多。 但是直觉告诉她，那位看似平淡的夫人，应该身份不凡。 “姐，咱们这接下来有钱了，要怎么做啊？” “笨丫头，当然就是找铺面了。这段时间，我都对比了一下，发现前面巷子往后一点点的地方，那间铺面不错。我看那掌柜的打出店铺租赁的条子也有点时间了，或许，咱们可以把它盘下来。” “姐，你是说那家做过酒楼的铺面？那家铺面可不小啊？” 那家的铺面，二朵也看过，居然有二层楼。这种二层楼的铺面，在这城里，光是租金，一年就得上百两的银子。一年上百两，这对于二朵来说，感觉需要好多的银钱。毕竟，她要做的只是一些饼子之类的，小菜，一天得炒多少才能赚起来上百两的银？ 就光想想，二朵都觉得挑战太巨。 “一会儿去谈铺面，你就看着姐咋弄。” 二朵张嘴欲说，但看李七巧一脸成竹的样子，也就闭上嘴巴，乖乖跟着往前。 当天午食后，姐妹俩把东西扔在客栈内，便转身往相看好的铺面去。 其实，这一家铺面是处于旺市的后面，前面旺铺，一年光是租金就不下三四百两。而这后面，只不过转了个弯弯道，却少了许多的人气。 在这后面，倒也开了不少的酒楼，还有各色小吃店铺之类的。 可惜，因为前面的巷子口很小，是以进来的人也不多。不少自恃有身份地位的人，压根儿不愿意进入这一片儿。是以在这个地方，开小吃到还勉强能糊口。若是开酒楼，就与此处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毕竟，来吃小吃的，大多数都是极穷的存在。若是吃那起酒楼……谁愿意多花钱啊。 李七巧瞄准的这一家酒楼，估摸着就是这样的原因，所以一直半 死不活的。 俩人进去时，只看见一个伙计，正低着头坐在一边儿打瞌睡。 不远处，一个老头苦哈着脸，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拔着算盘。这样的他，让李七巧想到了前世的几个做生意的朋友，一旦没生意，那些人就挨着算账。 可生意好的，几乎都月结算一回。而生意不好的人，天天算计的，就是今天支出多少，收入才几个……最终算来算去，永远是支出的多。 “咳，有人么？” 李七巧咳嗽一声，那伙计还没醒转，倒是那算账的老头，抬头看见俩人，还是惊喜地上前，“俩位姑娘是来吃饭的么？我们店各种吃食都有，好吃不贵，服务也周到。” 那人说着，踹了伙计一下。 伙计打了个忽，这才悠悠醒转，看见李七巧俩人后，也是眼睛一这，涎着脸跟着上前，“俩位姑娘，这儿坐，我们店有脆炒腰花，火爆肥肠，红烧肉……” 一溜儿的菜名报出来，可惜，李七巧只是含笑看着俩人。 “掌柜的，你这伙计报菜名似乎不错啊。看样子，人是个机灵的。可惜，就是这生意略差了些。” 掌柜的脸抽抽，脸上的笑容就有些个勉强了。 “姑娘啊，我们这店的生意是略差了些，但这也只是暂时的，以后，以后肯定会好的。” 李七巧也不与他争辩。 “是这样的，我们是来盘这店铺的，看先生你这铺面，大概是想租赁，也想出售的意思啊？” 指着不远处的招租告示，李七巧含笑询问，那老者这才恍然。 上下把姐妹俩打量了一番，摆手，“唉，姑娘啊，说实话的，我这铺面，确实是想售卖出去的。只是，我怕你们俩接收不了呢。这个铺面……一般的人，估计是不敢入手的了呀。” 李七巧听的内心微震， 抬头疑惑地看着面前满面愁苦的掌柜的，“先生此话何讲？” 那掌柜的拈着胡须，苦着脸，打了声唉，这才开始讲述起来。 “告俩位姑娘，我这店铺是小老儿我一辈子省吃俭用才买下来的。年轻的时候，老儿我就走南闯北的，学了一身的好厨艺。原本想着，这临老了吧，守着自己的店铺就可以活一辈子，这才盘下了这一家店铺。可谁能想到啊，这店铺盘下来不久，俺这儿就有一个伙计消失了。 你说这一个伙计莫名的消失就消失了吧。 可谁能想到啊，这里面居然还有一桩事儿。 那伙计，事后被几个人来告知，说他是土匪窝里面的人。唉，从此以后，老头我这家酒楼就算是被衙门的人监管了。你说，这和官家扯上关系的事儿，谁还敢买啊？ 若是你们租这店铺，还勉强可以存活下来。但要是买啊，就怕以后这里面的事儿，还得牵扯到你们。” 听完这一桩，李七巧皱紧了眉。感情，这里面还牵扯着官家了呢。 一时间，李七巧也无语了。 她是想要酒楼，但也不想招惹麻烦啊。 一时间，就有些个犹豫起来。 那老头儿也看的出来她这内心的纠结，便也摇头，“姑娘，我老头子这些年，因为儿孙重病缠身，所以一直信奉着要多做好事，这才告诉你一声。若是以往我那性格啊，才不愿意跟你说这么多的呢。至于你要不要购买我家酒楼，你就自己个儿考虑吧。” 小二朵儿听到这儿，当场就扯着李七巧的手要往外走。 李七巧脚不由已地跟着走出来后，又突然间回身。“老伯，我想问，这家酒楼，若是你出售，多少银子？” “啊？”老头显然没想到，李七巧到现在还惦记着这酒楼。 他疑惑地扫她一 眼，还是报出了一个数字。 “不怕姑娘知道，这家酒楼，老头子我买下来的时候，是花了五百两银子的。这酒楼里面还添置了不少的家具，还有厨房用具之类的。你若是全盘下来，我就收你六百两，当我拿回本钱，做了一场梦就好。只是，我这酒楼沾上了匪家的事儿，官府那儿可是上了号的，到时候你就不怕沾上麻烦？” 李七巧抬头看向院外，那儿还隐隐的有俩个人走来走去。显然，这就是所谓的官家的人。想来，那个曾经卧房藏身在老头酒楼的那个伙计，是土匪里面很重要的一个人，要不怎么会招来官家如此重视呢。 “老丈，这酒楼要不要买，我三天内回复你。若是时间上来的及，或许明天就能有消息了。” 二朵儿紧盯着她，倒是没再劝说。这个姐姐要做的事情，她还是信服的。 “那行，姑娘你若是能决定最好，毕竟，老头子我儿孙都身缠有病，还是想为他们找一个容身之所啊。唉，这本钱若是能拿回来，当然是最好的。不怕你笑话，我家小儿子啊，现在还在官府里面呢。唉……这事儿闹的啊……” 李七巧点头，表示很同情这老头，但也无能为力。 姐妹俩从店里出来后，转身便往住的地方去。 “姐，你是不是想动用那位夫人给的令牌？” 李七巧侧首扫一眼二朵儿，小家伙亮晶晶的眼睛紧盯着自己，看的她伸手拍了拍她脸蛋儿。“看来，我们家小二朵儿也知道动脑子了。不错，我就是想动用那枚令牌，看看官府的人会怎么样反应。若是这令牌真的好用，我想官府的人，或许会给我几分薄面的。若是可以，咱们就拥有一家酒楼了。六百两，在这城里面购买一座不错的酒楼，真的是太赚了。” 第195章 妥妥的营生啊 前面当道一点的地方光是租金，一年就要二百来两。只是转一道弯，居然就能购买一幢楼，这对于李七巧来说，真的是太划算的事儿。最重要的，是这酒楼购买下来后，她以后还能有扩建空间。这么一寻思，李七巧便越想要拥有酒楼。 第二天等到官衙当值的时候，李七巧捧着那枚令牌前去衙门。 也是运气使然，在衙门口，居然碰到一位一看就很有气度的中年先生样的男子。 听到李七巧在打听县衙当值的事儿，便停下脚步多看了几眼。正好，李七巧打听的那个门房就赶紧说，“师爷，师爷啊，你来的正好，这位姑娘非得要见我们太爷不可，还说是有重要的事儿拜托。” “见我们官爷，这可不是好见的。” 那师爷皱眉，不悦地看着李七巧。 李七巧则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在银子带出来时，那枚令牌看似无意地掉落在地。 那师爷顺着响声看去，这一看，瞳孔骤然紧缩。 “把你那牌子拿给我看看。” 李七巧内心一动，赶紧把令牌捡起来，“师爷，这是我一位长辈给的，她说这令牌有大用处。” 那师爷只是扫她一眼，接过令牌仔细看了起来。这一看，轻轻叹息一声，“果然，真的是焰火令啊。没想到，老夫还能看到这样的焰火令。姑娘，你有何事，与本师爷说吧，本师爷也能为你做主的。” 听到这话，李七巧内心暗自惊叹。看来，这令牌还真的是好用啊。只不知道，这种焰火令，到底是哪家出品，居然让一方官衙的人都能见之惊恐。感觉，这人看见令牌时，就象是看见一个大官来到一样。 “原来是那酒楼的事儿，其实，那件事情，原本也与酒楼老儿没太多的关联 。既然有姑娘手持着这令牌来说项，此事，老夫自可做主，今天把一切手续办妥后，那宋老儿的孩儿便可放回了。不过，那宋家小郎之前与那伙计据说关系密切，所以他们一家暂时还不能出城。这一点，只怕还要姑娘担保一番了。” 这种担保，说实话还真的担着风险。但李七巧还是狠下心来，按下了担保文书。 当天那宋家老儿看见自己儿子与李七巧一起出来时，激动的话也说不清楚了。 “小朗，小朗啊，爹以为，这一辈子再也看汪以你了，没想到……没想到……” “宋叔，我与小朗刚才也说清楚了，这段时间你们可能还得在城里住着。等到官衙的人彻底解决了你们的嫌疑后，你家才可安然离开此城，不知道宋老可有意见否？” “姑娘……”那宋家老儿转身就朝着李七巧跪拜。 “莫要如此，我也只是随手而为。” “姑娘，你的大恩，小老儿我无语为报，啥话也不说了，现在咱们就立下契约。这家酒楼，从现在起就算是你的了。唉，不隐瞒姑娘你知道，我之前只打算把本钱收回来。至于小郎，都没想过他还能放出来呀。毕竟，这沾着了土匪之嫌，很难出来的呢。” 那宋小朗也心有戚戚地用力点头。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他被自己无意中结识的那个友人所害，若不是有李七巧出面，只怕，这一辈子还真的要冤枉地坐在牢里一辈子了。毕竟，官府有时候要找的，也只是一个替死鬼而已…… 这件事情，二朵儿从头看到尾，事后，只觉得这完全就是一场梦。 “姐，我真觉得这段时间的经历，整个的就是梦啊。你说，咱是不是要时来运转了，居然会认识那么一位夫人 。她，她给我们的那枚令牌，咋这么大的效果呢？” 李七巧淡淡一笑，语重心长地告诉她。 “二朵啊，这个世上，有一种人一旦地位权势到了某种高度，就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可以想象的了。这个世上的某些权势，是我们永远无法想象的，如果可以，我希望咱们一辈子不要接触这一层面的人。” 二朵不解地看着她，“姐，我不明白。” 李七巧摇头，眼神悠远地看着远处，“很好，明白了的话，反而不好了。” 保持着初心，其实比别的更好。这一点，也是李七巧希望的。 她不想卷入权势当中，然而，有一只命运之手，才太难进了好象越来越把她拖入到那个方向……这种感觉，令她很不安。 先是老王师傅，再是司马琉安，甚至于那个二货沈秋白。更有现在的那位金夫人…… 她凭着直觉，这些人一个都不是她能沾染的。 可是，她却都沾上了。 以后的生活会怎么样，她越来越没有把握。但有一点她很清楚，不管未来的生活怎么变化，她都要掌控主动。 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赶紧让家里人发展起来。也只有她们发展起来了，以后她们这一家子有权有钱了，才能在在这个世界有一定的话语权…… 这么一想，李七巧暗自下定了决心。 “对了，姐，这么大一家酒楼，我们买下来了，以后要做什么啊？” 酒楼盘下来了，当然就得发展别的事业。 “这段时间我都了解了一下，这条街不适合做酒楼生意，所以我们要做的，是做小吃生意。” “啊，姐，你要做小吃生意？可是，为什么盘下这么大一家酒楼呢？你看看，人家都是在外面的小吃摊子随意一坐就可吃了，谁还 愿意入酒楼来吃啊？” 二朵儿嘟嘴，不得不对李七巧提出质疑了。 “二朵儿我问你，如果咱们家的味道做的好吃，价格也与他们一样的，你说，是愿意在这外面站着吃，还是愿意在酒楼里面，有档次的地方吃？” “呃，从道理上来说，我是愿意进酒楼的，如果这价格真的与外面的是一样的，谁还愿意站外面吃啊。可是，这样一家酒楼，光是售卖小吃，不是太浪费了么？” 二朵儿苦着脸，板着手指头一样一样地算起帐来。 “还有姐，你这样开着酒楼，光是咱们姐妹俩可忙活不过来。到时候说不定还得请人，这请伙计，一个月得多少工钱啊？那会儿咱们赚的钱，够请工人的么？” 李七巧回头打量着这座酒楼，摇头，“你听我的吧，咱们这段时间，就做酒楼的生意了。而且啊，我还要一炮就红呢。不过，你说这小吃生意，最好是用什么才能一炮就红呢？” 现代的小吃很多很多。 酸辣粉，米线，豆腐脑，豆腐花，油条，牛内面，花式手工面…… 甚至于就算是心肝心肺这一杂类吃食，李七巧都想过一遍。但却没有让人能轰动一时的生意。这生意，到底要挑哪一种来做才能让名气打开呢？ 李七巧一个人走在街道，眼神不断扫过那些人售卖各类小吃。 最后，走到一个臭水沟前，不少行人捂住嘴巴，“唉呀，好臭好臭啊，这味道，怎么就过么呛人呢？” “臭气？” 李七巧眼睛一亮。 对啊，这臭气熏天的，不就是有一道现成的菜么。 “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要做什么了。” 兴奋的她，转身就往外面跑。 二朵儿觉得自己的姐姐是疯了。 跑到城外收购芥菜，这 东西价格低贱，倒也好收。可最让她无语的是，大姐居然还把一些豆腐也收来了，收来就收来吧，她居然把整个的豆腐扔一边儿，就那样任由着它长白毛。 甚至于，有几家豆腐没售卖的完的，她还贱价买来。 “姐，你这些贱买来的豆腐，莫不是要售卖给人吃吧。到时候吃坏了肚子，咱这店还要不要开啊？” 二朵儿真的好担心，这个姐姐好疯狂啊。 “你赶紧切芥菜吧，这些东可是咱们的第一桶金。我告诉你，咱家店铺要不要打响，全指着这豆腐了。” 李七巧神秘一笑，并没有说穿。 “唉呀，真不懂啊，大姐你这……这豆腐越来越臭了，闻着就难闻的很，以后可怎么弄啊？” 看着李七巧把各种佐料切碎，再混和着卤水一起，最后，更是把豆腐全都生出了白毛毛后，二朵儿更担心了。 她现在一进这后厨房，便想呕吐啊。 光是这臭味儿，就足够人做得到胃口的。可是大姐，却弄的越来越上劲儿。 终于，十五天后，李七巧满意地开始在厨房中忙活开来。 “二朵儿，今天我就让你尝一道，迷醉了我们国家上下几千万妇人的一道金牌菜。” 二朵儿捂住鼻子，就站在一边儿看着她，把那些黑色的，闻起来就不是太好闻的东西往锅里弄。最后，更是把那些长了毛的豆腐切成小片儿，再炸。炸出的味道，那叫一个臭啊。 “唉哟，这哪来的臭味儿啊？莫不是谁家的臭袜子没搓洗了吧？这个臭哦。” “姐，这东西……” 虽然看着那豆腐炸出来的样子还不错，可最后浇上一勺子黑色的东西后，二朵儿整个都不好了。 “姐，这东西浇上去难看死了，还怎么吃啊？你让开，我来……” 第196章 臭死人的生意经 她跺脚，恨不得把李七巧扒拉开来自己做。 “一会儿你别抢就行。”李七巧把最后一道工序搞定，撒上葱花后，一股特殊的臭味，还有葱油的味道一起袭来。 深吸了口气，李七巧挟起一块。 香，臭，脆，这古代的佐料，真不是一般的好啊。若是这东西放在现代去，那啥湖南的臭豆腐相差十万八千万里了。 “好吃，好吃。” 李七巧一边吃一边往二朵面前递，“来，你也尝一点。” 二朵儿闻不得这味儿，捂住鼻子往后退缩，“不要，姐你这太臭了。我怕吃了拉肚子。” “来吧来吧，你再不吃，我要吃完了呢。再说了，这就是一道吃食，吃了也不死人的。你放心，有姐姐陪着你，吃了绝对不坏事儿。” 连哄带劝，二朵才勉强挟起一块送到嘴里。这一尝，“咦，好古怪的味道。这臭味中带着一股辣味儿，还有一道香味儿，好怪，好怪。” 虽然说着怪，但她手不停，又拉起一块送到嘴里。 看她这般，李七巧呵呵一笑。看来，这妞也会加入臭豆腐一族啊。 “嘶，好吃，姐，这东西虽然闻起来真的好臭好臭的，但是吃着吃着，咋感觉就这么的好吃呢？唉呀喂，我还要吃，啊，咋没有了呢？姐，你这也太贪吃了吧？我还没尝着几块呢？” “你们吃啥呢？” 就在二朵埋怨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个问候声。 李七巧抬头，发现来人居然是胡家小儿。 “呀，是胡家小哥啊，来来，尝一下我们家的新品种，我立马就炸好哈。” 李七巧说着，又手脚麻溜地炸起豆腐。 那胡小郎闻着这股古怪的味道，拧紧了眉，想走，但又觉得这么走了不地道，是以一直站在那儿挺勉强的。 “小哥啊，你以 前在这店里跑堂的吧？”李七巧一边炸，一边问起这胡小朗的事儿来。 “嗯，我爹年岁大了，没个熟悉的人也照顾不了这店铺，所以我一直在这儿跑堂。唉，现在就算跑堂的活儿，也找不到了呀。” “哦，为什么啊？”二朵儿纳闷地问，扫一眼这胡小郎。这人相貌中等水平，打扮说话也很是利索，按理说，这样的人儿，怎么也好找活儿的。可现在？ “还能怎么的？不就是我名声在外了呗。谁家愿意请我这样一据说沾着土匪的伙计啊。唉，不仅仅是我，我爹现在做生意也不行，找活儿，也不行。都怨我，怎么就结交了那样一个人呢？当初看他可怜，就想着带了回来当一个跑堂的，哪曾想，他居然是个土匪啊。唉。” 这一说，李七巧也就明白了。 她眉眼一动，“要不这样吧，你们先搁我这酒楼里干活，至于工钱么，我不会亏你们的。正好，我这酒楼缺少一个跑堂的，还有一个算帐收钱的，若是你爷儿俩来了，我管吃住，工钱，咱们月结。” 一般说来，这工钱都是三个月或者是半年一结算的。且，这城里做活儿，都是要熟人介绍才行。 李七巧现在一提出月结，可把胡小郞乐坏了。“唉呀，大姑娘你这感情是好事儿啊，我这正愁着屋子漏雨，你立马就送上了瓦。姑娘你是好人，放心，俺爷儿俩一定会把你这活儿做好的。” 二朵儿倒是略有些犯愁，她觉得吧，这店还没开张，就把伙计掌柜的请了二个了，以后这店若是亏本了，那可不就亏的多了么？ 看着李七巧，她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把话憋了回去。就这说话的功夫，李七巧第二锅臭豆腐也炸好了。 “来来，小郎你来尝一下，这 就是我们明天要开门的食物。” “啊，这东西？” 胡小朗有些苦哈，但是碍于自己是人家的伙计，是以还是勉强挟起一块臭豆腐，以十二万分的勇气送到了嘴里。 “咋样？”李七巧紧张地看着他，后者却是慢慢嚼碎一块后，又挟起一块。再挟起一块…… 连着吃了五块，李七巧啥也不问了。这小子，原来是个谗鬼啊，感情，他老爹开酒楼的原因，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似乎子爱吃的缘故。 “唉哟，这东西，臭是臭的，但是吃在嘴巴里面，居然会有种香香的感觉。还有啊，那辣味儿还有大豆的味道，吃起来真的太有感觉了。大姑娘，这东西，除了最开始打开局面的时候有点难度，一旦打开了，我相信生意会很兴旺的。不过，这种新颖的，味道很冲的东西，必须要让人来打开局面才行啊。所以最好的，还是请几位爱吃的吃货来免费试吃一番。有了这一些人做口碑宣传，我相信咱们家的生意肯定日进斗金的。” 不愧是做过吃食生意的人，胡小郞这一分析，正说一邓李七巧的心无儿上。哪怕是二朵儿，这会儿看着这小郎也觉得顺眼了许多。 “小郎，你既然提出了要让城里那些好吃的人试吃，肯定也认识这一帮人吧。不如，你帮我把这些人请来，就说明天有新鲜的，他们没吃过的好东西让他们试吃。” 李七巧含笑看着小郎，后生可畏，也不推辞，直接就点头应下这一差事。“这个没问题，那一帮吃货们，只要你说有好吃的，新鲜的玩意儿，那些人都会来的。明天，你们就瞧好吧。” 马氏在听说第二天就要开张了，一个晚上没睡好。 一会儿担心生意不好怎么办，一会儿又怕这来了人不知道咋 招呼。 第二天起来，老人家眼睛都浮肿不堪，李七巧听说她担心的问题后，笑着不断摇头。看来，这乡下妇人啊，确实是没经过事儿，凡事都小心谨慎的可怕。 “娘，你就放心吧，我姐这一次弄出来的东西，肯定能畅销的。就算是我吃了一回，也想要再吃第二回呢，你啊，甭担心了。” 安慰好马氏后，二朵儿儿才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她赶紧叫住要去采购配料的李七巧，“姐啊，有个重要的问题还没确定呢，就是这一份豆腐，咱们售卖多少钱啊？” “多少钱啊？” 李七巧皱眉，当场就把现代的一些营销办法想了出来。 “第一天因为是开张，所以我决定就一份二十个铜钱五个。” “啊，五个，居然要二十个铜钱啊。咱们一块豆腐才多少钱呢？你咋这么贵的？”二朵儿咋舌，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一块整的豆腐，也不过十个铜板。而一块整的豆腐，可以炸出三份臭豆腐出来。当然，算上调料啥的，估摸着抛却成本，一块豆腐，也得赚上不下于五十个钢板的份量。 “你懂什么，咱们如果说这配制的佐料很低贱，你会觉得这是一种享受么？有些东西，在没有流传广泛的时候，就得保持着神秘。咱们这些佐料，可是用了不下于二百多种调料精制做出来的。要不是我们家的祖传手艺，这东西能流传开来？” 她这一番话，可把二朵儿听的傻眼。就算是万氏，也傻傻地站在那儿，“我们家……啥时候有啥祖传的东西了呢？为啥我不知道呢？” 李七巧抬头很严肃很认真地行骗花刺人，“有，我们家一直有。只是失传了一段时间，最近才找到了这个方子。娘，你要保证任何人问起来，都是这 样的。这个方子是我最近找到的，你们以前只是没注意罢了。” 马氏看她这般严肃，哪还敢反驳啊。当下点头，母女几个收拾停当后，便开始下楼准备营业。 早在盘下这一家酒楼后，后院杂货铺就被打整出来当了住人的地方。 胡家父子俩毕竟是这城里的人，压根儿不需要住在这店里面，是以楼上还有不少的空间。李七巧打算看看今天生意怎么样后，明天再决定楼上要不要添置桌椅。 毕竟这个吃食生意也得看地方上的人口胃如何，虽然她真的对这臭豆腐很有信心……但一切，还是得事实说话。 胡家父子俩也早早起来。 几个人到了厨房后，李七巧和二朵儿关在厨房里面配制调料，马氏和小郎就在外面开始炸豆腐。 清晨，阿花婶儿带着孩子正准备出门，邓闻到一股异常的味道飘逸而来。 “唉哟，这谁家弄的啥啊？咋这么臭的？” “阿娘，我怎么觉得这味道臭中带着香啊？” “你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懂这些。我倒是觉得太臭了，也不知道是谁家弄出这动静，可恶，这一条街都被他们污染了。” 阿花婶儿正嚷嚷着呢，同样才出门的几个邻居便也捂住鼻子，“唉哟，这真的太臭了，谁家这么缺德，把这臭臭的东西弄出来啊。走，去看看这是哪家的，把人撵走。” “咦，这味道，好象是从前面的胡家酒楼传出来的啊。不过，听说前段时间这胡家父子俩出事了，酒楼都盘点出去了，那这会儿是谁在这里面弄出臭味儿来？” 一众邻居街坊的，循着这臭味儿找到地方，才发现传出臭味的地儿，居然是以前的胡氏酒楼。 这股特殊的味道，同样把前面繁华街道上的那些商家，还有顾客也给惊动了。 第197章 半城轰动 “太臭了，谁家这么缺德的，居然弄出如此臭味儿。掌柜的，你们这一条街，莫不是进来了一些蛮族人吧？听说蛮族人常年累月不洗澡，这味道，莫不会就是这些蛮族人弄出来的？” 一时间，所有这附近街道的人，全都气愤地往这臭味散发的来源寻去。一个个气势汹汹的，就打算把这破坏空气的可恶分子揪出来。 “咣……来来一瞧一瞧，新鲜出炉的臭豆腐，美味好吃，回味无穷，吃了一回还想二回的绝世小吃，要吃的赶紧……” 众人涌到酒楼之时，便听到这一串的招呼。 “我呸，你这都什么东西啊？那么臭，我说，你不会是售卖的坏了的东西，故意吹的多好吃的，光是闻着就觉得难吃了，哪里会好吃啊？” “就是就是啊，这一家酒楼乱做生意。” “你们别售卖了，没人吃的，赶紧把这臭气熏天的东西弄走，再这样臭下去，咱一条街上的人都得被你们臭晕乎了不可。” 有人不断叫嚷着，要哄几个人下去。一时间，整条街上班的人都嚷嚷起来。 胡三爷这会儿就站出来，冲着不远处站着的几位老拱了拱手。“安三爷，刘五爷，马六爷，你们来的正好，我店里新鲜出炉的臭豆腐，味道绝对一绝。各位，正好可以前来免费品尝一下。” 众人看向这几位老头，倒也有不少人认得，当下就窃窃私语起来。 “咦，那几个不是咱们这一条街道上最出名的会吃的人么？没想到，这酒楼倒是把他们请来了。不过，闻着这么臭的味道，真的能吃么？” 当场就有点质疑出声。 那几位好吃老爷子，闻着这股味儿，其实内心也在打鼓。有心想不吃吧，那边儿胡三爷就开口啊。 “几位爷，我相 信你们在这城里说到吃食，那肯定是经验丰富的人儿。若说这城里还有谁有你们会吃，那肯定是找不出别的人的。大家伙儿也应该知道，有些食物，闻起来的味道，和吃起来的味道是不一样的。就比如我们酒楼新推出的这种臭豆腐，那闻起来臭，我保证你们吃了后啊，还想要吃。至于是不是真的，就请几位爷尝试了再决定可好？” 他这一说，那几位爷一想也确实是这样的理儿啊。 有不少的菜，闻着是不怎么好闻。可事实上，吃起来倒也真不错。 就他们吃过的一些闻起来有点臭味的果子做出来的菜，那气味呛人，但是味道，真不是盖的啊。 于是，这一群人里面最大胆的安六爷便出马了。 “来，给我一份。” 李七巧戴着自制的口罩，端上一份调制好佐料的臭豆腐，“六爷你请。” 安六爷皱眉看着这黑不溜丢的东西，闻着这古怪的味道，最终，还是狠下心来，屏住呼吸挟起一块往嘴里送去。 所有站在四周看热闹的人，全都瞪大眼睛看着安六爷，生怕错过一丝的变动。 那安六爷先是送到嘴里，轻轻嚼呖着，旋即，眼睛骤然亮了，呼吸也畅快了许多。 几下把嘴里的食物嚼咽下去，又开始挟起第二块来。 这一下，另外几个也坐不住了。 他们可都是好吃出了名的。 这城里有谁家新鲜出炉的好玩艺儿，哪个不是他们先尝试过的啊。这一刻，安六打了头阵，这几个当然不会落后的。 于是乎，“我来一份。” “那丫头，你也给我来一份儿。” 这一下，李七巧就笑开颜了。 原本担心的马氏和二朵儿几个，也跟着放下心来。 “好呢，这就来，这就来。” 二朵儿快手快脚地 炸豆腐，再舀调料，一边李七巧则站到一块石头上面大声宣布起来。 “各位乡亲父老，你们能来捧场，是小店的荣兴。我店新推出的臭豆腐，闻起来臭，但是吃起来这是绝对的香。因为新开张，所以本店做主，前面三天，每天最开始前来的一百人，都可以免费试吃。当然，一百份以后，再想要吃的，那就要出钱了。好了，请各位要试吃的，先在这儿依次排好队。” 众人一听，哟，这还有免费试吃啊，甭管这东西味道咋样了，反正可以免费试吃，怎么的也得排上队啊。 一时间，呼啦啦的一队人马全站在这儿，伸长脖颈就等着试吃。 “好吃，好吃，唉呀这东西可真是奇怪啊。闻起来那么臭，吃起来居然很香。还有这辣味儿，明明辣的我说话都恼火，偏偏还觉得不辣不好吃，哈哈……” “唉呀，那边儿怎么聚拢了那么多的人啊，走，去看看，好象是一家吃食店开张啊。” “张家婶儿，你们搁这儿站着干嘛啊？” “这不是酒楼新开张，有免费试吃么，前面的一百份都是免费试吃的，过了这村没这店儿了，要试的赶紧来啊。” “唉呀，还有这起好事儿，那我可得来。” …… 让李七巧欣喜的是，不用她再卖力吆喝，那些个围观排队的人，便主动为她们宣传起来。一时间，这路过的人，还有闻着这股古怪气味的人，都往这儿涌来。 前面的一百个人很快试吃完，后面的人看着没自己的位置了，但看之前的人吃了都说味道好，出于尝试心理，一个个也想着尝尝新鲜。 当然，也有人质疑这豆腐咋这么贵的。 “唉呀，各位，不是我们非要这弄这么贵啊，你只知道这东西吃着好吃，可 谁曾想过，咱们这东西光是配料，那就是上百种啊。更不隐瞒各位知道，之前我家这一祖传的秘方都没找到，要不是我无意中翻石头，从我们家的石头里得到了这一秘方，你们还吃不着这东西呢。一百多种的调料啊，各位想想光是佐料钱，我得多少钱了？” 这东西，闻起来古怪的很，虽然有会吃的人也能勉强尝出几种味道，但全部的，还真没有人可以试吃出来。 于是乎，李七巧说这一东西花了一百多种调料，别人还真就相信了。 现在的配料贵，这但凡是做过菜的，都还清楚一点。是以，就再也没有人说这东西昂贵。 有不想花太多的钱儿的，又架不住这臭味儿的熏陶，便二家人凑一起，买一碗，小孩子尝一下，大人跟着尝一口。 归去后，也能跟邻居啥的说道说道上，今天我也吃着一个新鲜的东西，你们是保证没吃过的啥的。这要说起来，头一份儿，感觉也倍儿有面子啊。 于是乎，这一天的酒楼面前，就形成了一个火热的场面。 所有人一直在排队，李七巧一直在炸豆腐，炸的手都软了，又轮流着换人来炸。 到最后，天都快黑了，可还有人不断前来。 “各位，我们新店开张，准备不是太充足的，食料，可能不多了。为了保证明天还有售卖的，所以再卖一百份，咱店就得打佯了。” 这样撑下去可不是办法啊。是以，李七巧只能痛苦地宣布这一决定。 哪怕二朵儿马氏这些期盼着生意兴隆的俩人，这会儿也架不住一直在吆喝劳作。一天下来，几个人都快要累瘫了。 终于，一百份售卖完，还有好些排队没得着的。 好在，李七巧也灵活，从屋里取出一些纸张，写下自己排的号 子，让这些人明天一大早来，不用再排队就可以买到。如此一来，才把这一帮排队没得着吃的人的怨气消了不少。 收摊了，几个人勉强把东西收拾停当，一个个的就再也动弹不了。 就算是胡三爷只是负责收钱递东西，这会儿也累的趴在那儿呼呼大喘。 “累啊，不过，还是得做点吃的。” 马氏这个任劳任怨的，这会儿累的不行了，可还是厨房做了些吃的。 她做吃的了，李七巧和二朵儿，还有胡小朗三三爷这几个，便开始在那儿数起钱来。 “一，二三……” 等到几个人的全都汇聚到一起，李七巧也震惊了。 “这么多？怎么可能？” 二朵也傻眼了，“姐，我莫不会是听错了吧？光是一天，咱们家的收入，居然就达到了……五十两三百五十个铜板儿？我，我？” 这才叫日进斗金啊。之前，她还在心疼请了胡家父子俩人，觉得这生意不会好，会亏本啥的。 可是今天看来，大姐请了这父子俩帮忙是多么的英明。 不光是人气太旺不说，光是这收入，也太吓人了。 “哈哈，发财了啊，发财了呢，想不到，咱们现在有这么多的钱了。” 李七巧把钱往怀里一搂，哈哈地笑出声来。 二朵儿也在一边儿咯咯地笑个不停，“姐，这生意做的，要是这样下去，咱们一个月的收入，不就得有几百几千两了呀。哈哈……” 胡掌柜的也激动地用力扯着胡子。 之前他们父子俩留在这酒楼里面，看着这一对姐妹只是做小吃，他还在犯愁，觉得自己这个掌柜的在这儿，恐怕也干不长的。 没有哪个东家，会请一个掌柜的放在那儿开始就开工钱的。 然而，今天这一开张，他担心的事儿不再发生。 第198章 生意兴隆 更重要的是，有了这样的生意，以后他们父子俩也算是站稳了脚跟。 “小朗，你现在赶紧去那个方家豆腐坊，让他们再想办法送五百方豆腐来。” 生意好了，这个原料也得跟上。 尤其是豆腐啥的，更得跟上。好在，之前她预计着生意应该能好，佐料还是收购了不少的。 但就算是这样，明天开始，也得分批次地进一些配料了。 “二朵儿，咱们店的伙计，还是得再招一个。光是胡小朗一个人，跑不过来的了。往后发展，光是卖豆腐也不行，咱还得想点别的办法，尽量把生意做大。以后我要让这一家酒楼，变成这城里最有名气的酒楼。我要让这整座城的人，都能一提到我们酒楼就竖拇指的。” 胡掌柜的听的一激动，胡须又被扯下来了。 “唉唉，这可真是好，老朽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开一家让所有人都记得的酒楼。哪怕是看见东家你开起来了，也算是我达成了心愿。” 李七巧看着他真诚的笑容，知道这老头是发自内心的。 毕竟，人有时候也是有一种执着精神的。 “有了今天的士气，我相信你们也看到了开酒楼的希望，但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给酒楼取一个名字。咱们的酒楼，没有名字怎么成呢！” “名字啊，这个老朽可不在行。”胡老头其实能想到名字的。 但是，他觉得这些名字，还是让李七巧自己个儿想的好。 毕竟，这酒楼是她盘下来的。 是以现在的他就装不会取了。 李七巧看向二朵和马氏。 这俩人一幅懵逼的状态，在接收到她的目光后，一起摇头。 “好吧，我想想，酒楼的名字啊，这个什么食为天啊，天天美食啊，还有华食居都是现成的。 可是还是觉得不尽如人意啊。我再想想哈，水上人间，天上人间，天和酒楼，你们觉得哪个好？” 她一口气地就念出这么多的名字，一时间让在场的人都呵呵笑出声来。 二朵儿不客气地瞪她，“姐，你这些名字都不错啊，我觉得天和酒楼，越念越顺畅的。不如，咱们就取名天和酒楼得了。” 马氏也在一边儿附和，“对啊，我觉得天和顺口，最重要的，这天时地利人和气，感觉很不错啊。” 胡掌柜的也跟着拍板，“不错的，这天时地利人和气，啥都占了，感觉这名字，才是实打实的啊。索性的，姑娘就用天和酒楼这个名字吧。往后，咱们天和酒楼的名气打出来了，这天下啊，也就知道我们喽。” 看几个人都满意这名字，李七巧也不推辞，“行，那就这样决定了，咱就取名天和酒楼了。赶明儿，咱采购食材的时候，就跟做招牌的人说一声，到时候挂上招牌，咱也算是有名字的人家了呢。” 一夜无话。第二天还在做准备工作时，便有不少人前来排队。 因为那臭气的缘故，不少人前来逛街买衣服，闻着这特殊的味儿，也从前街转到这后面。 在听说了这儿有一家新开的酒楼，做出的这种豆腐很是招人喜欢后，不少人家也加入了试吃队伍当中。一时间，这生意兴隆的居高不下。比之昨天，更要兴盛一些。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收工的时候，一合计，这一天的收入，居然到了二百两。 之所以会有这么多，是因为大家伙儿今天炸豆腐速度也快了，做的活也顺手了。生意，就这样打开缺口，慢慢兴盛起来。 在第五天的时候，店里招了二个伙计后，李七巧也有时间抽空出来，做点 儿旁的事情。 她原就打算这家酒楼以后让二朵儿去管理的，而她本人，则要去做旁的事情，是以，从一开始生意理顺后，就没打算再接着管理。 而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了解一下这城里别的行情。若是可以，她想以后再引进一些别的。 这一天，她如往常一样行走在街上，正了解这一片的行情，还有市场里的大概货物时，却突然间被一个人撞上。 “啪达……” 一块琉璃玉器碎裂的声音传来，李七巧内心咯噔一声，这情况，似乎有点不妙啊。 果然，紧接着一个略肥胖的男人就尖叫起来，“你这无知妇人，居然撞坏了我最宝贵的玉器，我呸，走走，到衙门去吃几顿板子再说。” 李七巧低头看着那块玉器，说实话，这碎了的东西，她还真分不清楚是个啥样的东西了。但是，凭着本能，她觉得这地上的碎东西，应该不是啥宝贵的瓷器。 从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是典型的遇到了碰瓷的了。 “咳，我说小哥，明明是我站在这儿，你自己个儿撞上来的吧？怎么现在变成了我撞上你的？” 那胖子一叉腰，“我说是你撞的就是你撞的，也不看看本少爷是什么人，会赖你不成？” 正叫嚷的上劲呢，不远处，几个仆从打扮的人冲上前来，不断叫嚷着，“公子，公子啊，可算是找到你了。” 李七巧的眼神往这胖公子的腰间一扫，当看清楚那枚玉佩时，她内心咯噔一下。好象，这家伙不象是碰瓷的呢。 若是碰瓷的，会佩戴这么高级的玉佩？ 若这人真的是豪门贵公子，那她还真的倒霉啊。 在李七巧附近的几个商家，看她这样，一个个投以同情的眼神，更有人悄声劝说。“姑娘，你 还是赶紧赔了吧。这位可是咱们城里出了名的商公子啊。商公子家里有钱有势的，你这倒霉地撞上，唉，出钱赔礼了事得了。” 得，还真的是撞到了一个有来头的人。但是，明明是这家伙撞上的啊？ 李七巧那个郁闷啊。 她是真的很来气儿。但是，看着这胖家伙抬高的下巴，还有好几个仆从，这口气，似乎不忍也得忍啊。 “那按照这位公子的意思，我要怎么才能让公子消气。”遇到这么倒霉怂蛋的事儿，就认了吧。 那胖公子得意一笑，手往上一抬，便有仆从递来扇子。“公子，你的逍遥扇子。” 啪的一声，胖公子挥开扇子，做出一个自认为极潇洒的动作，得意地冲李七巧说出自己的决定来，“要想让本公子消气，也不是不可以的事儿。别说本公子不给你机会。这么的吧，你当众学一声狗叫，或者是猪叫，要学的象了，本公子就放过你。甭说公子我是以权压人啊，我可没压榨你的银子之类的，只是让你学一些动物叫声，俺可是真的大好人呢。” 四周的人一点也不奇怪，似乎，早就习惯了那胖公子如此做为。 对于这一点，李七巧也颇感无奈。 她现在确定了一点事实，刚才这家伙之所以会主动撞上她，主要是无聊了，故意来找她麻烦而已。 看来，书里所说的，有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会做出一些无聊和举动。这还真的是事实啊。 陈大龙就以为会看见李七巧尴尬的，或者是委屈的脸色。 然而，令他郁闷的是，这年轻妇人只是浮现一幅了然，并且无奈的神情后，再抬头，“咯咯咯咯……呼呼呼呼……嗷嗷……汪汪汪汪……” 更让他叫绝的是，这妇人学就学吧。 她还很随意地学着动物的样子，四周的人，因为她这滑稽样子，一个个被逗的哈哈大笑起来。而这小妇人，居然还来劲了，“汪汪……咩咩……” 一个动物一个动物地学着叫。偏偏，她还学的有模有样的。 若是光听声音，只会让人觉得，这就是真的动物在叫。 而配平着妇人那些滑稽的动作，没人觉得她这是在做丢人的事儿，反倒觉得，这人就是在做逗乐子的事儿。 原本的羞辱，在这时候，居然就变成了玩乐。 “哈哈，小妇人表演的不错，没想到还有人能学的如此的精彩。” 李七巧也玩儿的兴起，见这些人很有兴致，便抱着拳头，学着猴子的样子，“各位小主，若是觉得本大王表演的好，不如赏几钱儿，让小妇人买俩桃子啃罢。唉，本王从猴子山出来，没想到这世外的桃啊果的，居然个个都如此的昂贵。再这般下去，本王都要饿死了呀。” 说完，又做了个团团揖，搂着自己的肚子，脚步歪斜，一幅即将饿晕倒的样子。 这样的表演，逗的陈大龙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他手里的扇子一挥，“赏，赏，给本公子赏钱。” 有了他带头，不远处，又一群看热闹的人也跟着打赏。 有些凑热闹的，看着这样，也当是表演杂耍的，居然还真的有人赏钱儿。 一时间，李七巧表演的地儿，居然洒了好一圈儿的钱。 看在钱的份上，李七巧的表演兴致是彻底的提了上来。 于是乎，临场表演发挥出来，一会儿是公鸡学唱戏，一会儿又是猪儿在打斗，要么，就是猴子耍美人儿…… 四周的人，一个个看的兴致勃勃，而不远处的酒楼上，一双湛黑的眸子紧盯着她，唇，不经意地往上扬起。 第199章 结识贵公子 站在他不远处的一位公子看见，也是呵呵一笑，“想不到，清君你居然也会笑了。” “卓越，你不觉得，那妇人其实很聪明么？”贵公子微微一笑，声音温润动听的让人怀疑是天籁。 “哦，好象是这样的。以大龙的脾气，只是想羞辱这个明显是外来妇人一下。可没想到，她居然不觉得羞耻，反而借着这要求表演起来。最后，更是索取别人的打赏。如此一来，又解除了她的羞辱，还讨要了一些福利。这个妇人，确实是有点小聪明。” 卓越亮淡然地扫一眼李七巧，眼神，又落在罗清君的脸上。 这位君公子，他怎么就是个男人呢。如此妖孽的男人，除了那个人可以比拟外，只怕这世间也无人再与他比较了。 “她可不是一般的聪明，何止是一些小聪明呢。”清君轻轻一叹，修长的手，轻轻曲起。 “罗公子，天字房的林大人要你去一趟。” 听到这，罗清君眼神黯然，身为一个戏子，他其实和下面的那个妇人有何不同呢？ 只是，那妇人却能以危境变成自如的环境。而他？其实，他也可以自如地活着的。这么一想罗清君突然间豁然开朗。 “把这一锭银子赏给下面那个还在学动物叫的妇人。” 前来传迅的小二看着手里这一大锭银子，眼睛都瞪直了。“公子，这，这么多？” 当这位小二把一大锭银子投掷在李七巧面前时，还表演的起劲的她也吃了一惊。 “这这？” 四周的人，更是大吃一惊。尤其是陈大龙，更是吓了一跳。 他嗷地一声跳将起来，怪叫出声，“是谁，是谁比本公子还要大方？敢与本公子比阔，他活不耐烦了吧？” 那跑腿的微微弯腰，冲陈大龙微笑着回禀，“回陈公子，小的是枫香居的。” “啊，香枫居，是，是小罗罗……” 听到这，陈大龙激动了。 “小罗罗在这儿，赶紧，带本公子上楼，俺好久不见小罗罗了。” 看这胖小子终于要离开了，李七巧快速地捡起地上的银子，还有钢板啥的。这些，可全是她辛苦表演的犒劳。虽然，当时是迫不得已的表演，可现在看来，这一大堆的收获，还是很不错的。 等到陈大龙从香满楼里出来，再想起那个学动物叫的妇人时，早就找不到人了。 “小罗罗对那妇人有点儿意思，居然会如此大方的打赏。虽然小罗罗平时对人也很大方，但象这样打赏妇人的时候，可是没看见过。显然的，这是小罗罗对那妇人有兴趣。他不可能看上这样的妇人，那么，只能说明一个事实，就是小罗罗喜欢这妇人的表演。” 对于罗君清很有兴趣的陈大龙，平时对清公子的事儿可是极关注的。此时居然情商大开，立马就想到了这一层。 “来人，给本公子全城搜索那个学动物叫唤的妇人。找到人后，给本公子带到面前来。” 当天晚上，李七巧看着面前这一大堆赏银，内心很是感概。 随便表演一番，居然会被人打赏这么大一锭银子，这城里的人，还真的是有钱啊。 面前这一块银子，不下五十两。可以说，这是李七巧接触过的最大块的银锭子。 难怪当时那个人赏出来的时候，四周的人全给吓一跳。 要不是她机灵，趁着那些人没反应过来逃走了，只怕，还会惹来不少的麻烦事儿。 “这世上，不会有无缘故的打赏，想来，是我的表演确实是入了那人的眼吧。有钱烧的，城里人的世界，俺不懂。” 接下来，李七巧没再打算出去看行情。 如今天和酒楼的生意，得慢慢做上轨道 了。光是臭豆腐，肯定不行的。 而经过了差不多半个月的销售，这一天二朵儿数着银子时，却有些不怎么乐意了。 “姐，咱们这一天的销售量，只维持在了一百两的范围。连着几天，都有点往下滑。我感觉，光是豆腐，咱们这店也不能维持下去的。看来，还是得想办法把生意做起来啊？姐，咱们卖菜吧，光是小吃怎么行呢？” 李七巧满意二朵的思量，很是夸奖了她一番。 “不错，终于知道思考了。这酒楼的生意啊，光是这种豆腐生意，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咱们现在要做的，是怎么才能把店铺扩展起来。其实吧，你应该看出来了，姐之所以会想出做臭豆腐的生意，不外乎就是想要把咱们这酒楼的名气打出去。现在名气有了，这个臭豆腐的销售，也可以暂时搁浅一下。 我们接下来的主要精力，还是得推出一系列的菜生意。不过，这个豆腐生意么，也不能一下子就不做了。唉，我得思量一下。” 李七巧还在提的时候，胡掌柜的把这半个月的债也结算出来。 “姑娘，我做了个小结，这是半个月的结算。咱们抛却了成本，光是豆腐的利润，倒也赚了一千八百两了。若是要扩建酒楼，这点本钱，倒也足够。” 顿了一下，胡掌柜的还是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只是，这酒楼要售卖饭菜，还是得有点特色招牌菜才行啊。可是，这些个招牌菜，哪有这么好找的哟。唉，老夫当年闯荡江湖大半生，学了几样菜，才想着开酒楼，可最后，却是惨淡收场。” 提到往事，胡掌柜的满面愁容。 “招牌菜么，我们会有的，这一点胡掌柜的不用着急。” 开玩笑啊，她的招牌菜可是好几样的。 这个年代，还没有时兴着干锅， 更没有兴起各种新式吃法。 她要做的，就是把一些干锅菜推出来，再佐以一些这儿的人爱吃的菜，变一下花样，暂时，应该能把酒楼办起来的。 这么一想，李七巧内心就火热起来。 第二天，当她找到城里的铁匠铺，打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后，便再度返回。 才回来，便看见一群人围绕着酒楼正嚷嚷着要交人。 “怎么了，怎么了？” 才挤进去，便有一个仆从打扮的人双手一拍。“唉呀，我的妈啊，可算是等回来了呢。这人不就是公子要找的那学动物叫的么，走走，你这妇人，我们家公子有请。” 不由分说，这一群人上前就把李七巧架着往轿子里面塞。 满腔怒火的李七巧被抬到一家戏楼里，这里还时不时地传来一二声曲调儿，偶尔平着一些乐器之声。 “喂，你们把我架到这儿干嘛？告诉你们，这样是犯法的，我要告状。” “涩，你告什么告，我们家公子就是王法。走吧，能让你来为君公子表演，那是你的福分，一般的人，咱们还不请呢。” 那管事的不由分说，直接就把李七巧往里面撵。 楼上，陈大龙还小心陪侍在罗清君的身边，“小罗罗，这柄玉如意可是人家好不容易找到的，你得赏脸啊。怎么样，看着是不是好看了许多啊？这个最适合我们家小罗罗戴了，来来，本公子为你戴上。” 罗清君皱眉，娇艳的脸上划过一丝无奈。 “陈公子，这些东西我不愿意戴，我一介男儿，哪需要这起东西来装扮呢？” 他抚额，颇感头痛。这一张脸，怎么就非得长的如此的妖艳呢，要不是这样，也不至于就招惹如此多的麻烦啊。 “啊，呵呵，在我眼里，清君可是比女人还要漂亮太多了。玉如意不，一会儿 我可以让你开心玩哦。” 陈大龙神秘地说着，可罗清君一点要理会他的意思也无。 不一会，楼下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公子，人带来了。” 罗清君随眼看去，便看见那个被胡乱绑回来的妇人。 李七巧还在兀自叫嚷叫，“你们这一群混蛋，我恨你们，讨厌你们。天打的雷劈的，不得好死啊。” 这一声声叫骂的，却看的罗清君好奇的很。他天天生活在富贵人群当中，还真没看见李七巧这样泼妇样的表演。 一时间，就觉得好玩儿。 “再不放老娘……” 还在叫嚣挣扎的李七巧，突然间接收到一双饶有兴致的湛黑水眸撞入眼睑。 那湛黑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瑰丽的黑色，细长的睫毛轻轻扑扇着，眼泪就仿若染上了一层水，沾在睫毛上轻轻翕动，让人忍不住说话都细声了许多。 如丝如瀑的黑色青丝倾泻而下，轻风微拂，那发丝就象是沾了光晕在轻轻晃动。妖艳，却又有着不容人忽视的纯情在内。如此中性的一个人，很容易就让李七巧忽略了他的性别。 她眼放狼光，大步走上前，眨巴眨巴眼睛，“你这皮肤……我可以碰一下吗？”太水灵了，真怀疑这人儿是水做的。 罗清君有些愣，旋即，唇往上扬起，抬手制止了陈大龙想要喝斥的举动。眼睛顽皮地眨巴一下。 这，是暗示自己可以动手了？ 李七巧欣喜地，慢慢伸手，轻轻碰了碰罗清君的脸脸，再迅速收手，咯咯地笑出声来。 “哇哇……是真的啊，真的水的很的皮肤啊。我的天啊，你是怎么保养的，你用的什么，吃的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皮肤的人？告诉我秘笈吧，我们可以合作，或许，可以用你来做一个广告，咱们推销胭脂之类的，那肯定能发财啊。” 第200章 公子有苦衷 这滔滔不绝的一番话，听的罗清君笑意更深。这个妇人，还真的是有意思的很啊。 好在，她的眼神清亮干净，只是纯粹的见猎心喜，一点杂质也无的样子。 不远处，陈大龙完全看傻眼了。 他和小罗罗这么久了，可还没摸过他的水嫩嫩的肌肤呢。一时间心动不已，也流着口水往前凑来，“小罗罗，我也想看看你的皮肤是不是真的很水灵啊。： 但是，罗清君只是挑了挑眉，侧身让开那只肥爪子，“夫人倒是个妙人儿。” 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可真真让陈大龙倍为恼火。 小罗罗怎么就不待见他呢？ 再看着李七巧时，便有了满腔的怒火。 但是，李七巧从来到这儿后，就象是没看见他一样。 打量着四周，看见不远处的那张紫色的檀香木椅子后，哇哇尖叫着，“啊啊，美人儿，你这儿还有如此雕刻的椅子？这个雕琢的手艺很不错啊？还有这木头，我闻着怎么有股天然的香味儿呢？不是人工的香料，是真的天然的香料啊。” 眼神，又滑向一边的桌几上，一连串的尖叫再度响起，“老天爷，这个茶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那个茶具店，好象要售卖一千两一套的。啊啊，这一只茶杯得多少钱啊？呜，不公平，为什么这儿的一椅子，一茶盏，都如此的昂贵？” 此时的她，终于有点理解当年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了。 尼玛的，天天省吃抠索着，节约了一辈子，最后还不如人家一的一套茶具。你说这人命，咋能如此的不同呢？ “这茶具真不错啊，若是我有一磋就好了。唉，可怜我这乡下妇人，还没看见过如此值钱的东西呢。”李七巧顾自感叹着。 “大嫂若是喜欢，大可以拿走 。”罗清君倒是不以为然，无所谓地说要送她。 李七巧抬头，很是震惊地看着他，“你你，你说真的？” “对的。”罗清君再一次笑了。这妇人，真的太有意思了。人家贪财什么的，也得遮掩一二，可她这倒是好，居然一点也不遮掩。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呀。嘻嘻，其实，我看着这一套椅子也很不错。” 陈大龙看的咬舌，“你这妇人，莫不会又看中了这一套紫檀香木椅子吧？”这一套椅子，可是一位听曲儿的京城大客人，在听了小罗罗的戏曲后，大手一挥，便送了如此一套香木椅子来。 一直以来，小罗罗也是喜欢的紧，最爱躺在那张长檀香木椅床上休息之类的。现在可好，这妇人一声喜欢，看小罗罗的意思？ 罗清君眨巴眨巴眼睛，“这椅子，我也喜欢的紧。” 还好还好，小罗罗没大手再一挥。 李七巧似乎也知道自己也就是欣赏这一套椅子而已。并没有再提出格外的话来。 她认真地上前打量着这一套椅子。 “嗯，看着是挺不错的。这一套做工讲究，一看就是老艺人雕刻所为。最重要的，这一股淡淡的香味儿，若有似无，在宁馨中，还能安神。如此出神入化的雕刻，再加上这样的木头香料做用，只怕，这屋里所有的画和器具之类的，都比不过这套椅子啊。” 罗清君暗自点头，他也很是清楚这一套家具的作用。 陈大龙倒是有些不相信。他知道这一套家具值钱，但也觉得就是木头好一些罢了。当下就指着墙面上一幅李仕仁所作的画作，“这一幅画可是李大师所做的踏春图。当时才画作出来时，便有人出价不下二百万两，你说这一套家具能与这幅画相比，难不成 ，这一套椅子，还能超越这一幅画作不成？真是无知乡下妇人。” 听说这一幅画作能值二百万两白银，李七巧是真的吓傻眼了。“啊啊，小妇人没见过世面，二百万两，公子你莫要吓我啊。” 看她这般惧怕，陈大龙才得瑟起来。 “看你这小心的样子，一瞅就没见过世面的人，算了，本公子懒的和你计较。” 不过，一边的罗清君，则是一幅神色古怪的样子看着李七巧。 “咳，大龙，这一幅紫檀香木，是香木王打造出来的椅子，所以它的价值，早就超越了这一幅画作了。若是真的要估价，恐怕是无价！” 这淡淡的一句话，却吓的李七巧心肝儿都跳停了。 她从看见这一幅家具开始，便知道这东西不凡。也值钱，然而，谁来告诉她，这东西居然超越了千两达到了无价。 “你们……”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啊，她接触到的是什么人啊？ 陈大龙也同样的吓傻眼了。 他只是陈家的世家公子，要说这见过的家产之类的，倒也有一些的。 可要是象这一幅家具这样的无价之宝，还真的没见过了。 “你们，你们别吓我，无价之宝，这样的东西，不应该是宫……” 宫什么的他突然间没说出来。因为罗清君的眼神黯然，心思也似乎望向了远处。 “这，这……” 突然间，陈大龙想到了在这城里有一个稳秘的传闻。 据说，香枫苑的那位，与京城里的某位贵人有着亲密的关系。而他，也是那人的禁鸾。 只不过，那位的身份太过于敏感，就算是私养禁鸾这样的存在，也须得离的远远的。可每一年，那人都要到这儿来看看他，俩人在一起呆好长一段时间…… “咳这个，哈哈，无价之宝 啊，原来本公子也坐过无价之宝了呢。” 李七巧也跟着慢慢靠近，摸了摸，再闻了闻那淡雅的香气儿。 抬头，看着不远处那张可躺下的椅子，“不知道，可不是躺下去休息啊，若是躺在那上面睡上一觉，估摸着，我能成仙人儿哩。” 她眼睛放光，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那躺椅。 罗清君捂住嘴儿噗地笑出声来，“这位夫人你若是想躺下，那且去躺下罢。只是，一会儿若是成仙远去，可莫要忘记我们这些个凡夫俗子啊。” “哈哈，一定一定，若是小妇人成仙离去，再归来之时，定请各位喝仙酿，吃仙桃啊……” 哪怕看李七巧不顺眼的陈大龙听她这样一说，也跟着笑出声来。 “你这妇人，天性就是顽劣的搞笑人儿罢，本公子倒也想看看，你会否一睡就真真成仙离去了。” 这俩人说着，就直直地看着她躺下。 李七巧倒是不管不顾地，径直上前去躺下。 就着一边茶几上的茶果儿，还有点心诸类的，顾自吃了一回，饱了，捂住肚子，双眼一闭，没一会儿，还真的就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咦，这妇人，也不怕被人暗算了么。我们俩尚且在这儿的，她居然说睡着就睡着了。”陈大龙怪异地看着这个比他还要洒脱的妇人，眼里不自禁地就有了嫉妒之情。这也太让人可气了些啊。 画儿清君则是羡慕地看着沉睡的李七巧，“只有心性单纯的人，才能达到如此境界啊。这个妇人，看似贪婪爱财，可又明着来，偏生在这样混杂的世界里，还保持着一颗最纯净的初心。初心难示，如此妇人，着实让人意外的很呢。” 陈大龙眨巴眼睛，他不懂初心是什么鬼啊，不过，从小罗罗的嘴巴里 面蹦出来的这些词儿，肯定是不简单的事儿。 醒来后，李七巧美美地伸了个懒腰，看见不远处还在认真看书的绝美人儿，她收敛了之前的粗鲁，改为了轻柔的注视。 早过了追星年纪的她，在面对罗清君这样的绝美人儿时，仍然有种小女生追求明星的感觉。 “醒了，陪我进膳可好。”就在这时，前面的人儿轻放下书本，抬头，言笑盈盈地发出邀请。 “啊，吃饭，好啊好啊。”这会儿，李七巧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个不停。 罗清君拍手，便有下人上来摆放桌子，不一会儿，便有各色菜肴呈送上来。 而让李七巧惊奇的是，这里面，居然还摆放了一盘……她天和酒楼出产的臭豆腐！ “这个，这个？”李七巧觉得，能让这位贵公子吃上自己发明出来的臭豆腐，感觉，好神奇的。 毕竟，如此绝美的人儿，若是吃着这闻起来就绝臭的东西，也不知道事后会不会变色啊？ 这么一想，她就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罗清君，想看他是如何进食的。 正进食的罗清君，感觉到她直勾勾的眼神，抬头，很从容地挟起一筷子菜，“你也吃啊。” “哦，好。呵呵……”傻笑着，李七巧不这用眼角的余光扫着这男人，她现在就好奇，仙一般的人儿，吃着闻着很臭的东西……这个极致的对比，真的不要太美啊。 许是那臭豆腐的气味太过于独特，罗清君在吃了二筷子旁的菜式后，便把方向对准了臭豆腐。 “唔，你也尝尝，这菜闻着臭，味道，却是非一般的美妙啊。也不知道这发明的人是谁，居然可以把豆腐做成如此美味。” 啊，这么夸奖自己。 李七巧羞涩了。垂头，嘿嘿地傻笑着吃豆腐。 第201章 淡淡花香引人嗅 此时，罗清君也很淡然地拉着送到了嘴里。 看他微眯着眼睛，一幅陶醉的样子，李七巧有些傻眼。 看来，仙子也有谗嘴的时候啊。你看看，这个仙一般的人，居然也会吃臭豆腐。 “不错，妙啊。来来，夫人你也吃。” “别叫我夫人了，我就一做菜的小妇人。”李七巧羞涩，不自禁地就透露了身份。 罗清君只是眨巴二下眼睛，只当她是在说自己在家随便做饭之人。并不曾联想到她就是那新开的天和酒楼的人。 “呵呵，做菜的人更应该尝试一番。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去那酒楼尝尝鲜去。听说，他们最近要准备开酒楼了，还有所谓的一些特色菜，倒是有点期待，看看这一帮能做出如此美味豆腐的人，会弄出什么样的特色菜类来。” 说到吃的，罗清君眼神就格外的亮。 看来，这美人儿，还是个好吃嘴儿呢。 好在，李七巧也是个吃货。 俩人都在吃食方面有着共同的爱好，一时间，居然相处愉快。 这一个下午，李七巧居然都呆在那楼里，俩人聊了半天的吃食，最后，更是听罗清君的瑶琴，还有唱曲儿好半响，不知不觉地，就又到了夜晚。 “君，看来今天晚上我又得叨扰你了。”看着摆放好的膳食，李七巧挺不好意思的。这里面，居然有好几样她提出的菜肴。那些，全是她在和罗清君聊天的时候，无意中说出来的自己爱吃的。 “这人世间，能得一个相谈的来的知己，极罕见。我与夫人相处愉快。”罗清君微微一笑，天地失色。 好一阵子，从这美色中迷离回转，李七巧轻吁了口气，这人，真的太美妙了些。 难怪就算陈大龙那样的粗鄙人儿，也会对此男深陷 不已。 想来，他对于自己的绝色美颜，也是百般无奈的罢。 人与人之前间，就是如此的奇怪。只是一个照面，没有过多的废话，却变成了知己。 捧着一堆的茶具，还有旁的好吃的好玩的一些东西回到天和酒楼时，李七巧还有点恍惚的感觉。 她，居然就这样结识了一个妖孽般的土豪。 才收工的二朵儿看她捧着一堆东西回，倒也好奇地上前询问。 “姐，你这捧的啥东西啊，看你走路都小心谨慎的，不会是啥值钱的东西吧？” 李七巧一听，赶紧看向手里的宝贝，回头招呼二朵儿，“来来，姐给你好东西看看。这可真的是发财了，发财了呀。” 二朵儿和彻底的好奇了，“哟，发财了。姐你莫不会又学着啥动物叫，得了几十两赏银吧？” 前些天李七巧在外面学动物叫，最后得了赏银的事儿，二朵儿也听说了。 为此，这一家人都与李七巧一样的观念，没觉得学动物叫有何不妥的。相反的，倒是觉得，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挣到不下五十两的银子，那真的是太有本事了。为此，马氏甚至于滋生出，想要改行，就此去表演动物叫声了。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不过，李七巧这一赏银，反正让酒楼的人羡慕嫉妒恨。 这段时间，每天她出门后，一群人都会眼巴巴以地等着归来，想看看她会不会再有奇遇碰到。 “这个啊，可是真的宝贝儿，你进来看看就知道了。”李七巧小心地把茶具捧到屋里后，慢慢掀开。二朵儿满脸期盼地看了半天，最后发现这里面只是一幅茶具后，那小脸儿就垮了下来。 “姐，难不成你所说的宝贝，就是这些个茶具啊？唉，你也是，这东西… …不就是装个茶来喝么？我看这红的颜色虽然好看了点，但是，也不至于就是宝贝啊？” 二朵不以为然地拎起一只茶盏，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不屑。 她点评着，随手就要去拿水来倒。却吓的李七巧赶紧喝止。“喂，喂，我的妹子哟，你可小心点儿哟，这东西你不知道吧，光是这样一的只茶杯，可以顶你一个月的收益了。这个，还得天天保持在日收入能有一百两银子的基础上。” 二朵儿手一颤，手里的茶杯一下子就攥紧了。她屏气凝神，“姐，你说，这一只茶杯，可以顶我一个月的收入？也就是说，这一只茶杯，就可以顶……三千两银子？” 这是假的，肯定是假的。 看她这样，李七巧得意了，“嘿嘿，小二朵儿，吓住了吧，姐嗖你说辽，这个世上最有钱的人家，你压根儿没见识过。今天啊，姐可算是见识过了。光是一套这样的茶具，人家说送就送了。还有那一套椅子，也不知道是哪里送来的，啧啧，无价之宝啊。” 二朵儿听到无价之宝，彻底的不能呼吸了，她全身血脉喷张，紧盯着她咬牙询问，“姐，你说……无价之宝，这个，莫不是骗人的罢？” “我骗你做啥啊？真的有这样一套家具啊。要不，人家怎么会把这样一套茶具信手就送我了。唉，、赶紧拿来啊，这个东西，我得保存着，若是有贵客来临，咱还能用来待客用。” 李七巧赶紧招手，把这茶具接到手里，二朵儿想要再多看，多碰一下，李七巧都不认。搞到最后，小二朵儿都红了眼。 “不行，姐你要再不给我摸一把，我就悄悄来摸，我天天摸，时时摸。” 咬牙瞪眼的赤眸样儿，看的李七巧皱眉 ，“得，给你摸了吧。不过，你可得小心点。” 这一次，不用李七巧再吩咐，二朵儿和都小心了许多。 当收工的马氏上楼来，听说了这样一套茶具的昂贵之处后，也跟着把那茶具不断地摸索不停。直到，李七巧打着哈欠，让俩人休息了，这俩才罢了手。 把茶杯放下，二朵儿恍惚了一阵子，才找到了自己的思路。“对了，姐，你这段时间在外面找门路，可有找到啥好的门路没？” 李七巧摊手，“没有，我看了看，除了把咱们这不礼貌酒楼开起来，再稳定地发展起来，也没旁的做法了。来来，咱们讨论一下这个酒楼要怎么发展吧。这是我的初步计划……” 光是臭豆腐的生意，现在只维持在日入八十到一百两之间。再想要赚更多的钱，这是不现实的。所以想要拓展，就必须要开酒楼。 今天罗清君的一句“听说这家豆腐坊要做酒楼生意了，很期待他们家的招牌菜啊。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豆腐的酒楼，想来，那招牌菜也会出名的。” 就因为这一句话，让李七巧觉得，酒楼的名气宣传什么的也差不多做到位了。现在，缺少的就是怎么开张。 目前来说，她没打算装修，这酒楼以前被胡掌柜的装修的不错，只是后面出了那桩土匪事儿，才导致的生意清淡。 现在么，只需要再利用一二，便也可行的。只不过，她还是需要略微点缀一番。 “我想好了，这个酒楼呢，我们要分上下二楼。 楼上，是有钱人家来的地方。这一楼大堂，就是收费略便宜点的地方。咱们这上面，每个房间都还需要点缀一番，当然，这点缀么必须在这三天内搞定。至于菜谱，胡小郎和二朵儿你们俩都学 的差不多了吧？” 二朵儿用力点头，“学的还行，就差上灶做食客生意了。” 有些个招牌菜，还是需要自己人做的，而这个自己人，李七巧从一开始就想到了二朵儿。 这小妞儿在吃食上有着非一般的天赋。 是以把她打造成女厨师，这是李七巧初步的计划。 当然，还能信任的人，就是胡小郎了。 与他签订了一个长久的契约，并且注明不得透露酒楼的隐私后，那小子也被训练起来。 “光是你们俩个厨师，到时候肯定不够的。所以之前你们招的那几个厨师，有没有好一点的苗子，若是有，你们也可以着手培训起来。以后二朵儿你有事的时候，也能让那些人上灶主刀。” 一个大的酒楼，没有几个象样的厨师备用着，一旦出事儿，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之前招的那几个伙计里面，有二个是学过厨师学徒的人，我跟他们说说，若是答应保密契约，以后也把他俩带出来。“二朵儿说着，转身就去找那俩人。 那俩个伙计也是城里当过学徒的人，只是，这个年代的人，对于好多手艺往往是不外传的。 在酒楼里面当了打杂工二三年，除了赚取微弱的一些工钱，旁的手艺，他们也就觉得了怎么打杂，怎么切菜，大致的一些家常菜怎么弄。旁的，略微高深一些的菜，压根儿就没学到。 此次因为臭豆腐的新式味道，还有工钱也开的不少，那俩人才想着前来试一试的。 不一会，二朵就把人带来。这是兄弟俩人，一个叫王七，一个叫王八。初次听到这王八的名字时，李七巧瞪大了眼。 那位叫王八的家伙，似乎也知道自己这个名字有点招眼，不过，他居然一点也不介意别人这样叫她。 第202章 扩大营生广招人 “王七王八，听说你们俩一直想努力当大厨师，但苦于没有机会，所以一直没成功。如今有一个机会就摆在面前，你们可以学我们酒楼的一些新鲜菜式，但前提条件，是必须和我们签订一些保密条款，还有十年做工契约。若是你们俩允许，今天晚上开始，就可以学一些新的菜式了。” 王家兄弟俩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 只是付出十年的时间，却可以学到很多的新鲜菜式，这对于他们来说，可是极好的事情。 “不过，十年后，你们若是要出去单独发展，也不得泄露我们的秘密。当然，这十年内，我们会根据你们的悟性，还有你们的厨艺水平，再相应地提亮你们的待遇。要相信，我们酒楼是不会亏待每一位用心为酒楼付出的员工。” 王家兄弟俩再一次听傻眼了。 要知道，一般的酒楼聘请厨师，那就是终身制度。 至于工钱，据他们了解的，一般很难有涨价的时候。 就算是涨价，也得是看那一年酒楼的盈余之类的。而面前大小姐的说法，就是每年都有可能涨价。就在俩人还没从这天降的喜悦中清醒过来，李七巧又慢慢悠悠地补充一句。 “哦，还有，我们是月结算工资，你们的家属，以后也有可能进入我们酒楼的员工楼居住。若是以后酒楼发展壮大了，他们极有可能会被我们酒楼挑到别的工作岗位去。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必须我们酒楼发展壮大以后了。不过，我有信心，在一年后，我们酒楼就会扩大到比现在这还要大上一倍的范围。到时候，我们就会拥有自己的员工家属区。酒楼会为你们解决每家人的居住，还有工作之类……” 员工待遇要提高，员工的热情要保持，这些都是酒楼发 展壮大的长远之计。 而家属这些重要成员，是酒楼必须解决的问题。在这古代，想要买几片不是太繁华的地带，再建立一些员工家属楼，只要有钱，完全不成问题。 至于说钱，李七巧很有自信，会在一年后赚到这一笔。 三天后，酒楼正式开张。 原本，二朵儿觉得自己家酒楼开张，不会请太多能压场面的人前来。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这一天一大早，居然陆续的有不少人前来。 “火云铺掌柜前来恭贺。” “刘家胭脂前来恭贺。” “凌宵阁掌柜前来恭贺。” “陈家少主前来恭贺。” “李家少主前来恭贺。”…… 随着这一个又一个前来恭贺的人员驾到，二朵儿惶惑了。 她们家，何时与这城里的上流人物打成了一团儿？ 而四周，则有认识这些人的街坊邻居在窃窃私语。 “不会吧，那李家少主可是这一片儿最有名的人物。还有陈家少主，虽然人有点胡乱作为，但在这城里也是个跺一下脚，也能让全城颤抖的人物啊。” “抚办刘官办前来恭贺。” 当这些官职人员也前来恭贺时，四周原本看戏的街坊们，已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来描述自己的惊讶。 “官府的人也会前来，这天和酒楼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这句问话，不仅仅是四周的人想知道，哪怕是李七巧，也想知道。她记得，自己只是邀请了罗清君，还有陈大龙这俩位而已。 至于旁的，压根儿没请过啊。 这些人明确的前来，哪里象是走错了地方的。不过，酒楼开张么，有这些人前来恭贺开业，也当是白柳个招牌广告喽。是以，吃惊归吃惊，但李七巧还是很热情地迎接着这些人物的到来。 一时间，天和酒楼热闹非凡 。直到，又一声嘉宾到来的恭贺声响起。 “香枫苑罗小仙子前来恭贺。” “啊，罗小仙子，他的曲儿可真真是好听啊。更重要的，这位罗小仙子，人物风流俊俏，没想到居然会前来这天和酒楼恭贺。” “这罗小仙子人物风流不说，听说，虽然接待的城里贵客较多，但却不怎么出席这种开业典礼之类的。不曾想，今天会在这儿看见，这，这可真的是开了眼界了。” “南和商行少主驾到。” 突然，一声尖利的唱响声，打断了所有人的议论。 一时间，现场的人全都震惊了。哪怕是罗清君，也听的有些呆。 他看向同样发怔的李七巧，别有深意地轻言，“想不到，七巧居然认识这南和商行的少主。听说，这可是个绝对出挑的人物，而且，地位超凡啊。哪怕是在京城里面，天家的面子也得给这南和商行的人啊。” 李七巧听着这介绍，内心更是砰砰跳个不停。 皇家的人都要给这南和商行的面子，那这人物的地位得有多高？ 就在她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前来的人是谁时。 远处，同样站立在那儿迎客的二朵儿，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不远处那个摇着扇子，正含笑信步面是来的风流公子。 “你，你，怎么会是你？” 那摇着扇子的公子在看见李七巧时，“村妇姐姐，最近可好啊。” 听到这招呼，李七巧瞬间就黑了脸。 二朵儿则是咬牙，“你敢再叫我姐是村妇，看我不拍飞你。” 现场的人，全都吓一跳。 不少人都用祟拜的眼神紧盯着二朵儿，这位姑娘，你好生勇猛，居然敢拍飞南和商行少主。这，这可能是这一年来，最大的一则消息了罢。 来人，正是在村里很是二逼的沈秋白 。 在看见这家伙时，李七巧完全不敢想象，他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南和商行的少主。 而沈秋白，似乎很享受姐妹俩人这种眼神。不过，一遇到二朵儿发脾气，这家伙便立马乖顺的象只小猫儿。 “小二朵儿，你莫要着恼么，我不叫她村妇了，是我姐，是我姐。” 二朵儿不依，“她是我姐，你乱叫什么。” “是是，小二朵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等到二朵儿意识到不对劲儿，才发现自己居然当着这么多人和沈秋白说这样的话。而这些人看她们的眼神……完全就是一幅了然于胸的样子。 这典型的就是把自己当成了沈秋白的女人么。 二朵儿和跺脚，“沈秋白你离我远一点。” 她才不要当沈秋白的女人呢。 看着这样气愤，却更绝美的二朵儿，沈秋白心里那个挠痒痒啊。 这会的二朵儿，才是最美的呢，不过，当初在村里，明知道自己是男人还没防范的纯洁的小丫头，怎么也开始脸红了。这是不是也说明，小二朵儿其实……也开始长大了呢？ 这么一想，他心就开始荡漾了。 “小二朵儿，最近，有没有想人家啊？” “沈秋白，你走开，我现在招待客人，还有，一会儿我要去炒菜，今天我要当大厨师。” “啊，二朵，不要啊。” 沈秋白瞬间就想到了一点，他看着长大的小二朵儿，却操着一个大大的锅铲，把锅里那些肥肉之类的各种翻转。再鼓起腮帮子，哗哗地吃个不停…… 老天爷，到时候他心爱的小丫头，不是得变成夜叉一样的存在么。想到这儿，沈秋白额角冷汗直冒。 “二朵你听我说，咱不当厨师，咱当一个美丽的小仙子可好？” “你闭嘴。” “我闭嘴，我闭嘴，只要你答 应我……” “砰通……” 看着摔倒在地呈人字形的南和商行少主，所有人都再次被唰新了下限。 只是，看向二朵的眼神，就更加神奇了。这个小丫头，注定以后在城里会成为名人的。 这一场前来恭贺的人物，就让所有人大开眼界了。而当餐桌上摆上各色菜肴，所有人再一次被唰新了眼界。 “这，这，这一桌的菜，十道，老夫居然只认得二三道菜，其它的，也只能根据它的味道，还有外貌来猜测而已。天和酒楼，真的不一样啊。” 这些还只是其次的，当一蛊石头端上桌时，所有人再一次沸腾了。 “这，这，石头也能入菜？” “这石头是不可以入菜的，不过，我们可以利用石头来做出更好吃，更美味的菜来。” 来人一番介绍后，便把肉片放在那些烧的恰恰好的石头之上。 “滋……” 一声轻响，一道清烟响起，整个大堂里，都弥漫着一股特殊的肉香味儿。 “好，好吃，这肉汤在这石头上，居然刚刚好。吃在嘴里，那香气不断萦绕，更重要的，这种石头烤出来的肉，居然很嫩，一点也不似那些炒的烤的肉吃着总有股发菜的味道。这个，好吃。” “这个汤？” “唔，好喝，好喝啊，这里面的菜丝，看起来就象是白玉一样的，难怪会被称为白玉丝。” 一道道菜呈上来，所有自认为自己是吃货的人家，在这一刻，却都闭上了嘴巴。 因为在这天和酒楼里吃的东西，都超越了他们平时的见闻。此时，没有一个人会说自己是懂吃的。 伴着这些人交口不绝的称赞声，李七巧清楚地明白，天和酒楼的名声，也算是打出去了。 当天晚上，酒楼的营业额计算下来，居然不下一千两银子。 第203章 营业额惊人 看着这一数目，二朵儿傻眼了。 马氏说不出话来。 抖擞了半天，才嗫嚅着，“一天……就可以赚上千两，这，这是不是做梦啊？” 李七巧也深吸了口气，她真没想到，开酒楼，会赚钱到如此地步。而这，还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 因为白天中午的时候，全是请客。只有这一晚上，才是正式的营业。 一个晚上就可达到一千两，若是以往，这得有多少？ 到这时候，她才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有钱人，可以钱生钱。没钱人，只会抠着钱数日子…… 有了罗清君，陈大龙，沈秋白这些人物的捧场，就算有心想找麻烦，收取保护费用的那帮人，也在这时候停止了想法。 生意，慢慢上了正轨。 这一天好不容易得了空闲，李七巧正准备出门时，却发现门外有一个人正在探头探脑地张望着。 “大哥？” 王有根正在纠结着要进去询问还是就此走人的，听到这一声招呼后，惊喜回头。 “大妹子，真的，真的是你啊。我刚才看见一个人很象是二朵儿，怕认错了人，就寻思着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的在这儿看见人了呢。” 看见家乡人，李七巧还是很兴奋的。尤其是这位王有根，更是自己在乡下认的大哥，它乡遇故知，这感觉格外的亲切。 “大哥，来来，到酒楼里去坐坐。” 李七巧上前拽住王有根就往前走。 远处，还有几个与王有根一起来的男人，看见俩人这般热情，便逗乐起来。 “我说有根啊，你可得小心点啊，这不注意被人拉到里面去，一会儿出不来了可怎么办？” 李七巧回头的，看到那几个人的打扮，虽然干净，但也只是普通的粗布衣服。更显见的，一个个的皮肤也略糙黑。不 过，看他们的眼神，倒也格外的灵活。想来，是与王有根一样的在外面接活儿干的人。 “各位大哥，我有根哥得你们关照，不如一起进这酒楼坐一会儿。” 有人抬头看了看天和酒楼的招牌，摇头，“大妹子，这个吃饭什么的，我们还是请的起你。不过，若是要进这天和酒楼，唉，还是莫去了吧。我可是听说了，现在的人，都以进这天和酒楼为荣。只可惜的啊，进这酒楼，没个上百两的银子，出不来啊。” 李七巧听的惊讶，“啊，这么厉害，莫不成，这酒楼里面的人，还强行消费不成？” 那人赶紧摇头，“这倒不会，做生意的人么，哪会做这起断后路的事儿。 我所说的出不来，是据说这里面的菜格外的好吃，伙计什么的也特别的会招呼人。不少人进去后，随便点一些吃一些，上百两的银子就出去了。咱们兄弟几个，也就是个粗人，只要饭菜能进嘴儿，旁的倒也不太管的。” 李七巧一听就明白了。 感情，这帮人是怕消费太多。所以不愿意进去。并不是他们不想进去。 “各位，我请客，你们不敢进吗？”李七巧笑眯眯地看着这帮粗犷的汉子刺激他们。 果然，被这样一刺激，所有的人都直起脖子，“有何不敢的，大妹子你都敢进去，我们还不敢么。有根兄弟，走走，咱们今天也坐一下这天和酒楼，尝尝这儿的臭豆腐，还有旁的特色的菜。以后走出去，咱们也算是有见识的人了。” 王有根倒是略有些筹措，毕竟，他口袋里的银子真的不多。 李七巧倒是无所谓的，“大哥，走吧，不就是一席饭菜么。” 被她笑眯眯的眼睛盯着，王有根的脸一烧，脚步不受控制地往里面走去。 转眼 ，一群汉子就被邀请到二楼的包间里面。 看着这满桌的美食，还有精致的美酒，一时间，这一群汉子都醉了。一个个吃喝的油嘴满肚，最后更是拉着李七巧说长说短。 “大妹子，你是不知道啊，咱们有根没事儿就惦记着你。说什么，这会把钱赚了，就能为大妹子买一根簪子了。要么就是，这一次把钱挣了，就可以为大妹子多买一块荒地啥的……唉呀你不知道啊，咱们这一群人里面，有根是唯一不找女人的。家里也最没啥负担。可是啊，他却是我们这一群人里面最抠门的人儿……问他为啥这么抠，这家伙就嘿嘿一笑，说什么要给大妹子你置办荒山荒地啥的。还说啥，这是应该满足你的……” 李七巧听着听着，就有些个不自在了。 看来，王有根对自己的感情，好象有点偏离了兄妹情啊。这样下去，似乎不是太好。 “看来，得找个机会，跟有根说清楚了。” 这么一想，李七巧有些痛苦地看着醉了，还乐呵呵地说要喝酒的王有根。 一行人吃饱喝足离开，李七巧却把王有根留下来了。 既然察觉到王有根对自己的情感不一样，那就……直接面对吧。 有些事情，不可以拖太久，尤其是感情方面的事情，更不可以拖沓。 对于这一点，李七巧相当的清楚。 王有根觉得，这一辈子自己就没这么美过。 席间，有自己喜欢的人儿，身边有兄弟们不断的吆喝。 虽然那帮家伙都是起哄想看自己的笑话，但是，他很享受这样的过程。 “渴，渴死哥了。” “哥喝水。” 接过水壶，喝水了，王有根才看清楚面前的人。 他伸手就要拽李七巧，“大妹子，哥一直在努力，呵呵，你想要的荒山，荒地 ，我都给你，我要让你变成这个世界最富有的人，我要让你变成这个世界，最美的……” “哥……” 突然，李七巧打断了他还要继续的臆想。 这一声斥喝，也叫醒了王有根。 他呆呆地看着她，内心，有着火热情愫。 “大妹子，我有句话一直没跟你说，今天，我必须要……” “哥，你也应该给海生找个娘了。” 突兀的一句话，听的王有根傻傻的。 “你……你说啥？” 他有些不确定地问，大妹子是在让他干嘛？ 要他找孩子娘？ 一时间，王有根喝了酒的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是啊，海生没娘，你这样一直在外面包着工程，家里的孩子没个人照料。还有你，也没个人嘘寒问暖，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所以我，你最好还是赶紧为海生找个娘。而你，也在生活中有人照顾。” 王有根张大了嘴巴，半响才反应过来，“可是，不那啥……大妙哉子你听我……” “哥，海生需要一个亲娘，你也不希望他看见别人的娘时，那眼神里的羡慕吧？海生还小，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而你，也需要一个女人来陪伴你的下半辈子。” “我走了。” 丢下这一番话，李七巧来的快去的也快。 王有根在屋里好半响也没反应过来。 过了好久，他才意识到什么。 “大妹子，这是拒绝我了……” 若是到现在还不清楚李七巧的想法，他就真不是在外面混的男人。 趁着他没说出来，李七巧提前拒绝。这样的事实上，让王有根火热的情再一次变的瓦凉。以前，他觉得李七巧这一个寡妇的命，于自己不是太相配的。 可今天，他彻底的明白了。大妹子，压根儿就没看上过他。 人家之所以帮忙照顾 海生，那也只是因着同情。 “呵呵……原来，一切都是我自己想太多了。大妹子，她压根儿就没看上过我。” 意识到这一点，王有根颤抖着手要去摸酒。 门再一次被推开。 马氏眼神复杂地站在门口，王有根没想到，在这儿还会看见马氏。一时间，有些狼狈地站起身来。 “婶儿……你也来了呀！” “有根啊，你也莫怨大妞儿，那娃，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成家立业。我感觉啊，这一辈子，她就不想再成家了。唉，你是个好男人，要说来吧，你对大妞的想法，我都有看在眼里的。 你们俩若是真的在一起了，我倒是觉得很相配的。 可惜啊，大妞没这个命，这娃，没这个想法呢。”原来，自己的情感，全被她看在眼里了。一时间，王有根的心神很是复杂。 “婶儿，我知道的了，我，我有事儿，先走了。” 王有根没想法再留在这儿，他觉得，这个地方，自己是再也不想来了。 毕竟，这儿承载着他人生当中第一次的求婚失败。 他这一生中，第一次想要拥有一个女人。可人家却在他没提出之前，就婉转地拒绝了。 很果断。 果断到他心里很闷痛。 这一天回到工地的王有根，再一次喝疯了。 他不断地拉着那帮男人喝酒。直喝到最后，吐着吐着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哥怎么就差了，我怎么就配不上你了？” 不远处，刘金花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最后，扶着王有根走进了他的帐房。 而迷糊不清的王有根，在半醒半醒间，只闻到了股女人的香味儿。还有，女人柔软的侍候。 他身体一个翻转，直接把女人按压在身下。 “大妞……我们在一起吧，我会对你好的，一定会对你好的。” 第204章 受刺激有根表白 刘金花一阵颤抖，她期盼了这么久，今天，终于要成功了么？ “有根，我刘大妞终于等到你了，你放心，我会对你的娃好的，更会对你好的。我的孩儿，以后也会管你叫爹……” 她是个再婚女人，要不是有个在外面揽工程的大哥帮忙，压根儿就养不活娃。这工地上如此多的男人，可她看上的，也仅仅只是王有根而已…… 马氏眼神复杂地看着李七巧，这个大闺女现在完全不一样了，她想劝说她也难办到。 “娘，我们改天回城里了吧，这儿，就由着二朵儿去管理。” 马氏听的内心一惊，“你，你的意思是说，这儿酒楼开的好好的，你就不管了？”虽然说姐妹情深，一家人不说二样话。 然而，李七巧说丢手就丢手，这，还是让马氏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这姐妹家，到了最后各自嫁人了，谁知道以后会是怎么样的。 李七巧淡然的很。 “娘，我好象从一开始，就说过这儿的一切，都是二朵儿来管理的。至于三朵儿，以后她在这城里也会发展的好了。我的地盘，始终在石头村。学云么，会跟我一起在乡下种地的。娘你要不要跟着我回去，或者是留在这儿陪着二朵儿，这就由你了。哦，对了，小弟可能也期盼着你，你若是不回去了，我就让人把他送到这儿来，到时候在这城里进学，也能方便许多。咱们家现在也有钱了，想要供一个小弟进学，还是极容易的事儿。” 说收手就收手，谁人能办到。 马氏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女儿。 她是彻底的看不清楚这个大闺女了。 光是这一份魄力，就不是她能懂的。 “大妞啊，你可想好了，这儿的酒楼，是你一手创建起来的。若没有 你，这家酒楼，压根儿不会有现在这样的规模。而且，现在这一天的进帐，可是上千两啊。你这样说放就放手，以后不后悔？” 李七巧抬头，冲着马氏笑了。“娘，你觉得，二朵儿会把这儿当成她的私有帐产么？我们李家，不应该再这样局限在自私的想法中。我们是一家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各自发展规模。只有这样，才能让李家更快地发展壮大起来。难道说娘你不希望李家做好，做大？还是说，娘你想让我们这几兄妹，只盯着手里这一点家产，再关起门来发展？” 马氏听的慢慢瞪大眼睛。 壮大李家，让李家发扬光大。 门媚整个石头村，甚至，整个秀水城。 这样的事情，是她以前不敢想象的。 可今天，被李七巧这样一提出来，她突然间觉得，自己的眼界，真的太狭窄了。或许，在大妞的手里，还真的可能办到这些事情。 如此一想，马氏深吸了口气，“那好，娘老了，只会跟着你屁股后面打转转儿。这天和酒楼的事儿，也办的差不多了。索性的，娘就跟着你回乡下吧。娘还是喜欢在那儿种地，吃一些粗菜淡饭。这儿么，以后咱有时间了，就坐着马车，再到这儿来看看二朵和三朵儿就行了。呵呵，有钱，真好啊。娘为有你们这几个闺女而自豪。” 李七巧顽皮地冲她笑了笑，“那娘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有了我们这几个闺女，其实，并不比那些一门十个儿的要好？我若是没记错，在三才村，好象有一户一门十个儿的人家吧。听说，那可是远近出名的一大家子。不过，他们家有我们家发展的好么？” 马氏噗地笑出声来，摇头，“他们家啊，哪有咱们家发展的好。不是我 说要，那三才村的李婆子，虽然生了十个儿子。可是，据说没一个儿子是真心待他的。到现在为止，好几个儿子，还想着从她那儿抠着钱出来用。唉，这养儿防老啊，全看的是一片心。哪里是靠个数多啊。我算是看明白了，这生儿生女，还是得教育的好。若是教育的不好，你生再多的儿又如何，还不如人家一个闺女家的呢。” 李七巧诧异，没想到自己这足不出户的亲娘，还会有如此的觉悟。 显然，这段时间在城里呆着，马氏也学学会了不少了啊。 “娘，我突然间有点好奇，你对我爹，会怎么样啊？” 这个问题让马氏有些不自然。她皱着眉，“你爹这人，我才懒管他的呢。哼，他喜欢跟着他们李家人，那就让他跟着你祖父去。我管他去死啊。” 李七巧疑惑地瞅着她。 娘，你这语气，我怎么听着……有点软绵绵的感觉啊？ “娘，大姐，你们要走？”得知李七巧俩人要回去，二朵儿慌了。 她在这城里发展的才刚刚好。可是大姐却要离开了。 一直以来，李七巧都是她的主心骨儿。这会儿要走了，她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办？ “二朵儿，这以后酒楼的事情，你得慢慢发展。若是真的有何问题，可以根据我留下的那些秘芨行事。记住，以后你是这一家酒楼的负责人。你想要站到更高的地方，不被人瞧不起，唯一能做的，就是发展壮大酒楼。大姐希望你以后的人生，是自己走出来的。而不是象现在这样，依靠着大姐勉强闯出来。” 二朵和沈秋白的事情，虽然二朵现在不答应。 但她也看的出来，二朵儿对那个家伙，并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的。 以沈秋白那南和太子爷的身 份，二朵儿想要与他走在一起，只怕，还是千难万难的。 就算，沈秋白会一直喜欢她，会一直力挺她。 可是身份差别搁在那儿的。 一介小酒楼，落在沈秋白那种大门户的眼里，恐怕不怎么入眼。 是以她这个大姐能想到的，就是趁着这几年二朵儿还小，早点把事业做起来。 赚自己的嫁妆钱，再在以后，哪怕是出嫁了，也能有一定的话语权。 就是打定了这一主意，所以李七巧从一开始，就放任二朵儿管理这座酒楼。 “姐，我会努力的。”二朵儿压抑着身上发生的民情感。她真的好舍不得大姐和娘。眼巴巴地看着马氏，搞的马氏心地软和的不得了。语气一软，差点儿就要答应二朵儿留下来。 “娘，你也赶紧去收拾一些东西吧。哦，对了，随便再打包一些酒楼里的好吃的，咱们家里可是有好几个发嘴儿呢。这一次出来这么久了，他们也想的紧了吧。” 想到春娃海生，小弟几个，李七巧的心火热一片。 这会儿的她，恨不得立马就飞回家里去。 而马氏，一想到自己的小儿子，也是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家里，搂着家里的小心肝儿亲个不停。 之前忙碌着，她还体会不到那起思乡情。 这会儿要回家了，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想念家里的亲人。 临走前，李七巧还是去拜访了罗清君和赵大龙这些贵公子们。 因着各种原因，现在她和赵大龙这些也打成了一堆儿。 罗清君还只是偶尔一周去一趟天和酒楼。 大多数时候，是从天和酒楼订餐，由小厮送回去的。 那赵大龙可就不一样了。 他几乎天天一周有三回是在酒楼里吃的。按照他的说法，这酒楼里面的菜，天天不重样儿 ，他天天吃也不觉得厌烦。 而且，这家伙每次一来，都是呼朋唤友的一大群人。每次的消费，也不下二百两。由此可见，这家伙在城里被称之为首富，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过，这儿距离京城也就是五天的路程，而赵家，在京城里面有门路，李七巧也就很能理解，人家有钱，当然是有原因的。 毕竟，能与京城的人搭上线的人家，哪会没点本事的。 “小七七你要回去，唉呀，这样走了，我会舍不得你的啊。” 赵大龙一听，满嘴说着舍不得的话，可是，那双眼却是笑眯了的。 李七巧很没好气地横他一眼，“我说大龙啊，哪怕是我走了，你也莫去打扰小清君，人家是男人。虽然身处在那样的地方，可那也不是他能选择的。你这总把人家当成女人们来追求，是个男人也会生气的。我不在，你也甭想再打小君清的主意。” 自从李七巧和罗清君赵大龙几个打成堆了后，李七巧就坚决反对赵大龙去追求罗清君。 从罗清君不经意的厌恶之情，她不难看出，罗清君是个正常的男人。他，只是外表长的太过于俊美，而出生地，又是那起地方，是以才不得不虚与蛇委地与赵大龙这样的人交往…… 在这段时间，李七巧可谓是很维护他的。就因为这样，赵大龙想要接近罗清君，也有点难度了。 就因为这样，今天听说李七巧要离开了，这家伙才会乐的不行。因为他又有机会在小罗罗的面前出现了…… “哪会啊，小罗罗是我的兄弟，我把他当成我最亲的人，所以不会再做出那起污浊的事儿的。小七七啊，你回去了，我们会想你的哟。过段时间就赶紧回来，要不然，咱们哥几个可得来找你的。” 第205章 哥会想你的 “来吧，到时候你们帮我干活，事前说好啊，我在乡下，可是做农活的乡下妇人，你们若来，肯定是帮忙干活的。” 李七巧露出狡黠的笑容，很想知道，若是这一群贵公子哥儿们，在田地里干活，会是个啥热闹场景。估摸着，会是鸡飞狗叫，很是热闹的一面儿。 “哈哈，干活啊，小意思，到时候哥一出手，忙活一大群。” 把城里的一切事宜处理好了，李七巧在第二天，便上街去买了骡子，这些，是准备拉着东西回家用的。 “姐，要我说，还是买个马车吧，这有车多方便啊。”二朵儿还在一边劝说。有了马车，以后她回来也方便啊，这要做个啥，送个啥，也能方便了太多。 李七巧无奈地横她一眼，“我说小丫头片子，你在酒楼里面是可以添置一辆马车。不过，咱们那乡下，你觉得咱买了马车，真的能行走？就算是牛车，也得人扛着东西去那大道上，才能方便牛运东西。唉，咱那村里，全是一片儿山路，怎么可能通马车呢。” 到了深山小村里，李七巧才深刻地体会到，什么才叫富修路，穷末路。 以前不少的种田小说里面，都有好些个女主，一旦发家致富了，便开始购车，买马啥的。 可是，那些饭都吃不起的村子，怎么来的大路通马车，通牛车的。 那时候，她只有一个想法，这些套路全它娘的是一个漏洞。 明显的没修路的村庄，还想通马车。你当那马车是天上飞的呢。没个宽阔平整的路，谁家的马车能飞了起来。 而现在，她面临的就是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有钱，却无法通车。 那一条崎岖不平的山路，能让骡子驼着东西进出，但想要通车，还有点漫长。 “姐， 你等着，俺一年后，回村里面把路修了。”被李七巧这样一提，二朵儿也想到了那条路的问题。 好些地方，都是坡啊石头的。若是平整出来，到时候通车了，回家啥的也方便了许多。当然，最紧要的，是村里人也方便了许多。 李七巧斜睨她，“哟哟，咱们家的铁公鸡，这会儿倒是大方起来了呢。向来只有进的钱，没有出的钱的你，也想着为村民服务，居然要修路了呢。” 二朵儿嘿嘿地笑，搂着她不依地摇胳膊，“姐，这不是都托你的福么。你且等着，我会回来修路的。” “行了，我知道了，姐走了，你在家城里自己个儿保重。有啥事儿，别忘记赶紧捎信回来。凡事啊，有姐在。别怕。” 这么一说，二朵儿又伤感了。 她长这么大，就没一个人呆在城里过。这一次姐要走，亲娘也要离开。关键的，三朵儿也去了远方，不在这是城里面。感觉，自己就是个被抛弃的人。 瞅着小丫头的眼泪水儿在眼眶里打转转，李七巧哈地笑出声来。伸手就拽住她脸蛋儿往二边儿拉。 “哟哟，我们家的女汉子，这是伤感要掉泪了呢。唉呀，来来，给姐哭一个看看。能让女汉子掉泪的我，是多么值得留恋的啊。可惜，今天这儿没画师，否则真的应该作画留恋啊。” 二朵儿气愤地拍开她爪子，“姐，你讨厌啊。” “哈哈，讨厌，讨厌，这不就是觉得我讨厌了，所以才要离开的么。行了，我不在你面前儿碍眼了，咱娘子也来了，我们走也。” 目送着李七巧离开，二朵汲了汲鼻子，转身，往酒楼大步行去。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赶紧把酒楼开的越来越红火，不让姐和娘担心才好。这么一想，二 朵儿的伤感，也全都化成了动力。她还不信了，没了大姐的扶持，她就真的开不好酒楼。 越是往乡下的地方靠近，马氏的心，就越发跳的快。 “大妞啊，我们出去了多久啊？” “娘，咱们满打满算，出去也就是半年的时间吧。怎么，你感觉很久了？” 马氏不好意思地拢了拢被风吹乱了的头发，“这可不么，我咋觉得，这一次出去，真的好久了一样。唉，你想想啊，咱们半年的时间，完成了多少事儿啊。尤其是酒楼的开业，更跟做梦似的。其实啊，娘到现在为止，也不相信我怀里……揣着五百两银子呢。” 这在以前，她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可这些，却是她这半年来，在酒楼里的工钱，当然，大多数，是二朵儿给她的贴已用。 “娘，这点儿钱不算多，你回来的首要任务，就是慢慢调养好身体。现在也知道你家二闺女有用了，学云的婚事也不用再愁了。以后啊，你就放心地，可劲儿地吃着养着。争取在这有生之年，看着二朵儿三朵儿成亲·生子。最好，是看着你那孙子辈儿的，再把日子过好喽。” “娘也希望有那一天的呀。”马氏略有些消除。她这得的可是吐血症啊。 吐血症，能在五年内不死，便算是捡到的。 现在这样，她很知足。 “娘，你还有小弟，小弟还没成长起来。你说，若是你倒下了，小弟会怎么样？我们虽然会照顾着他，但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家，自己的事情。能有你这么用心地照顾着？唉，至于我，你也看见了的，俺啊，是个懒散惯了的人，你若是让我照顾小弟这样的人，我就放羊喽。所以你老啊，就消陈下去吧。反正，咱家的学云，还有小弟，到 时就任由着咱爹搓圆揉扁。最后啊，估摸着会被我祖父母给弄的傻不拉叽的就好过了……” 马氏越听，这面色就越泛白。 想想，若真的自己不在了。依这丫头的性子，或许真的会照顾一二年。可事后呢？若是她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男人，再有了新的娃，她会再那么用心地照顾俩个儿子？ 到时候，那个虎视眈眈的李老三，还真的有可能把俩个孩子要走。再跟着李老实俩口子，那会儿，俩小的还能有好日子过？ 想到这儿，马氏咬牙。“我自己个儿照顾自己的儿子，才不要你这当大姐的照顾呢。哼，俺生的娃，俺自己个儿疼。” 李七巧耸肩，牵着骡子走的更快了。人啊，还是得有牵挂，才能活的更长久，也更有求生的欲望…… “娘，那前面是谁啊？我瞅着，咋这么眼熟的？” 就在村口的地方，李七巧盯着那抹弯着的背影，略有些疑惑。 马氏跟着看去，这一看，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了。 “甭管是谁，咱走咱的。” 可走了没几步，马氏又回头问，“大妞啊，你身上，有五两碎银子没？” “有啊。”李七巧信手从怀里摸了一点碎银子出来。 “娘你要干嘛？这儿可没啥吃的用的，你拿银子？” 正说着呢，前面的人听到声音突然间站起身来。 在他回头的瞬间，那双苍老的眼睛，似乎涣散出别样的光芒。看见这一张熟悉的面孔，李七巧无奈摇头。 原来，是李老三搁这儿等着呢。 “娘，你说咋这么奇怪啊？我们这回村，也没有谁知道的吧？” 马氏虎着张脸，“你管那么多做啥。” 她低着头，一幅我只管走路，啥也不理会的样子。 李老三看着那二抹身影，脸上，终 于有了点笑容。 “回来了……回来了呢，呵呵……还是回来了……” 只是，在看见那个低垂着脑袋的人时，他又眼神黯然。转身，准备离开。 人回来了就好，至于旁的，还是别想了。 远处，小弟正在摘野菜，这段时间，他都是跟着大哥一起节约着用野菜兼食。 其实，姐留在家里的银子，也足够他们吃的。 但是护食习惯了，也节约惯了的他们，怕一下子把粮食吃完，到时候没得吃了，可不就麻烦了么。是以，就算是手里有银子，他也会挖这些野菜一起煮着吃的。 “娃子，你娘，你娘和大妞都回来了呢。” 就在这时，李老三惊喜的叫声响起。 小娃先是呆了呆，旋即，便哇地尖叫一声。 “娘，我娘回来了，还有大姐，俺大姐也回来了？” “嗯，回来了呢，我看见她们俩一人牵着一头骡子，那骡子，看着可精神了。我瞅着，是干活驼东西的料。” 骡子爬山什么的最是在行。 它又比马的价格便宜一些，但是在乡下，有骡子，也算是很不错的代劳工具。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不少地主人家，也没几辆骡子干活的。毕竟，养骡子的费用，还不如请几个长工来的好。 “当真？” “真的呢。”李老三才落话，小娃就飞也似地跑的远远的。 “娘，娘，大姐，大姐……” 看着那个飞奔而来的小家伙，马氏和李七巧都激动的不能自抑。 “是小弟，娘，咱小弟回来了呢。” “这孩子，才半年的时候，好象长高了点呢。” “娘，小弟抽条儿了，看起来倒是瘦了好多。显见的，这半年来，也没怎么吃着有油水的东西。” 这一提，马氏就心疼了。 “唉呀，我的儿啊……” 第206章 根在山乡 搂着小儿，就心啊肝儿地叫个不停。 看着这样的俩人，李七巧也停不下来了。 她家春娃也不知道这半年咋样了啊。 虽然有婆子和秀儿海生在家，可她还是不放心的很。 最重要的，还有老王头，他这半年来，有没有发现那帮神秘人士的踪迹。 越是到家了，这心啊，就越发的不安宁。此时，李七巧就恨不得有一对翅膀能飞起来。 快速地往家里去，一路上倒也碰到了不少的村民。一个个看着她把骡子往家里赶，那羡慕的劲儿，语气都变的酸了不少。 “哟哟，这不是老李家的大妞儿么。牵着牲口回来了呢，我看啊，这半年来，是在外面发财了吧。” “唉呀，明显的么，看看那骡子上的大小包袱，才真的让人羡慕不已啊。也不知道，大妞这半年来在外面都做了啥样的营生呢，咋这么厉害啊，骡子啊，这可是能代替长工的好帮手。有了这骡子，以后出山驼东西啥的，也方便了太多。” 李七巧也没太多的心思和这帮娘们闲唠，只是呵呵笑着，打着军话就从村口穿越而过。快到家门口，看见那几个噘着屁股，正在玩儿泥巴的小娃时，李七巧只有一个感觉：到家了。 “春娃……海生……秀儿……干娘，师傅……我李七巧又回来了。” 远处，还在玩儿起劲的几个小娃，听着这一唠嗓子，全都回头。 春娃满是泥巴的手揉了揉眼睛，搓的满眼都是泪水，“海生，那个，是我娘不？我怎么看着，有点象啊。” 海生一把拽住她，“笨蛋，那就是咱娘啊，你怎么连娘都认不出来了。赶紧，赶紧。” “娘，娘……”小海生的嘴巴，永远是那么的甜。 春娃听着娘这个称呼，也跟着嚷嚷起来 。 “娘娘，你可回来了，呜，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娘，娘要抱抱……” 抱着这二个小肉团子，李七巧觉得，这半年来空虚的心，才落了下来。， 其实，只分开才半年啊，她居然会觉得，这一次分开好久好久了。 以前，还只是原身对儿子的一片热情。 可现在，她也是真的把海生这几个娃，当成了自己亲生的娃了。 “婶儿……”秀儿怯怯地跑上来，站在一边小声叫唤。 李七巧把这妞也揽过来，狠狠亲了一嘴儿，“秀儿，这段时间乖也不不乖啊。你娘呢？” “我在这呢。你这孩子，可还知道要回来了呢。” 远处，菜地里，刘婆子眼巴巴地看着她，那绦满是皱纹的脸上，是舒心的笑容。 “嘿嘿，干娘，这半年辛苦你了。这儿是俺家，咋能不回来呢。这不，有些事儿耽搁久了，所以才回来的晚了么。这一次啊，我回来就不走了。” 春娃听的面色一喜，“呀，娘真的不走了吗，要真的这样，那可太好了。” “是是，不走了呢。这一次娘回来，要为你请最好的先生，还要把咱这村里的路也修起来。以后啊，我们把这一片山村，建立成最漂亮的，最好度假的村落。让所有人来了以后，就再也不想离开了。” 海生听的也乐了，“咯咯，那就太好了。俺以后也就在这村里呆着，哪也不去了。” “好，咱们就搁这儿呆着了。”李七巧伸手牵着三个孩子，一一带一个，大步往家里去。 不远处，老王头抽着烟斗，笑眯眯地走出来。“大妞儿回来了呢，回来就好，今天晚上，又可以陪老头子我喝酒了。” 大妞儿嘿嘿地笑，“师傅，今天晚上我陪你喝老庄头的酒。” “啥，老庄头 的酒。你是说，城北的那家姓庄的酒？” 老王头惊的烟都不抽了，直勾勾地瞪着她，急眉上火地着紧问。 “嘿嘿，据我所知的，城北姓庄的好象只有那一家会酿酒。如果师傅你所了解的就是那姓庄的人家，我想咱们说的应该是同一家人吧。” 老王头再也不淡定了。他蹭地跳过来，“赶紧，把酒拿来。姓庄的酒啊，那一家子的酒，没个十两银子一斤，那是下不来的。没想到，我也能尝到姓庄的人家的酒。” 十两银子一斤的酒，这在全国来说，都是很昂贵的了。 不过，据喝过那庄家酒的人所传，这庄家酒，确实是值当这个高昂的价格。 至于喝过后的美妙滋味儿，也就是喝了的人才能感觉到了。 就算是这样的昂贵价格，你想要买，也得排队才行。 据老王头所知的，象这种酒，一般都得提前订。不用说，这一次李七巧回来，是专门为他带的这酒。 “叔，你可是说了的，这酒得晚上喝。自己个儿说话也不算数，羞也不羞啊。”李七巧不依他，只顾自把骡子上的东西往屋里搬。 几个小的也跟着起哄。“爷爷羞羞。说话不算数，撒尿冲……” 老王头眼睛一瞪，可小娃们扮了个鬼脸，又咯咯笑着跑到李七巧身边，守候着她搬各种各样的东西。 刘婆子一直笑眯眯地帮着忙。直到，看见李七巧把一个又一个包裹打开时，她的笑容就变成了惊讶。 “这，这，大妞你这到了城里半年，都做了啥啊？咋这么多的吃的，还有这些布料，也太多了吧。还有这个，这个……” 看着这些吃的用的，穿的，刘婆子有种看不过来的感觉。 “干娘，这些东西啊，是我正大光明的挣来的，你可不用 担心的哈，我这不是脏物，也不是抢来的。咯咯，还有，这一枚簪子，是孝敬给干娘你的。” 这一次回城，李七巧还是添置了不少的东西。 象刘婆子的行头，她也有添的。 虽然，这些东西刘婆子多半不会佩戴，可她还是买了。 往后，若是刘婆子往城里去时，她肯定会戴上。 至于老王头，李七巧就投其所好，买了酒，还有烟之类的。 当然，也有一些衣服鞋子之类的。 虽然老王头一直没正式收她为徒弟，可她内心却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师傅看待的。 一个师傅半个父。 在她眼里，老刘婆子和老王头，就跟她第二爹娘一样。 小娃们的礼物，则是一些吃的，也有新衣服之类的。 秀儿拿着一些新式的娃娃，还有好吃的糖块儿，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一天的她，一张小脸儿都兴奋的红扑扑的那小样儿，看的李七巧捞到怀里亲了好几回。 “咦，干娘，我发现秀儿的胎记，又淡了不少啊。现在看来，只有浅浅的一个印记了。再这样下去，怕再有个半年，这印记就彻底的没了呢。” 刘婆子听着这一说，更高兴了。 “你也觉得淡了许多？唉，看来，我不是幻觉啊。还好，还好，真的是淡了呢。你不知道，这半年来，我看着秀儿脸上的胎记越来越浅，这内心总怕是自己想太多。现在听你这般说，我这心啊，可算是踏实了。” 小秀儿知道在说自己，羞涩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象是会说话一样。 长长的睫毛扫中扫，就跟长长的蝴蝶一样。 一张脸儿，更是红红的象是小苹果。这样的她，萌的李七巧心都酥了。 又一次把小秀儿搂到怀里，“唉哟，不行 了，不行了，要被我们家秀儿萌化了。为什么我家春娃不是个妹子呢，不行，我要把他打扮成妹子啊。啊啊啊……” 一边吮吸糖块儿正津津有味的春娃一听，全身哆嗦着，蹭地就往后退去。 娘最近这二年越来越嫌弃他了。可是，他明明就是个男人么，变成女娃，不行不行，他才不要蹲着尿尿呢。 小海生悄悄凑过来，“变成女娃，我照顾那会儿，放心，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就是。” 春娃也懂事了一点，冷哼一声，“不要，我才不要当女娃，要当，也是你当。” 海生苦恼了皱眉，“可是，你有看见象我这样粗壮结实的女娃，你觉得，我穿着女生的衣服，象个妹子？” 春娃上下把这结实的小子看了看，矮胖的象个小球儿似的海生，皮肤也黑，脸更是圆乎乎的。这样的他，若真的穿着秀儿的衣服，不定会变成一个黑皮球儿。这可跟萌和呆有点不不符合标准啊。 “兄弟，你也就是个男人命了。看来，咱们都只能老实当一个男人的命。”小春娃意味深长地一声叹气，俩小同病相怜，一起往外面走去切磋身为男人的痛苦和不得宠…… 整理好东西后，刘婆子就叫人去把马氏几母子一并儿叫来，今天晚上，就一块儿搁家里吃饭了。 这几家也隔的不远，现在只需要小娃们跑一下，便可以前来。 李学云抱着小娃，带着马氏，远远跑来的时候，李七巧正在忙活着湖里捞起来的鱼。 其实，从酒楼里打包了不少能保存的干货东西回来，但李七巧还是想吃这才养大的鱼儿。 这些鱼儿，自打放到湖里养后，李七巧就再也不管。 倒是刘婆子和小娃们，三不五时的会找些虫子，还有旁的东西扔下去。 第207章 回乡拓展农业 再加上有一条天然的河流从远处奔涌而来，穿越到这儿，这些鱼倒也长的还凑合。 在城里面虽然也能吃着这些新鲜的鱼，可李七巧在看见这些鱼时，还是眼谗的不行。当下，便撸着裤子下去捞了不少的鱼上来。 “姐，你这一回来就糟蹋我们家的鱼呢。”李学云逗着她，他也挽起袖子开始帮忙。 “嘿，你这小子，瞎说什么呢，我这是在以身试法地尝试这些鱼的味道怎么样。一会儿若是好吃啊，我还寻思着吧，以后就把这些鱼儿，由你赶到城里，交给二朵儿出售得了。” “啊……这也行？”李学云呆了。 “咋不行啊。”李七巧没好气地横他一眼，“以前咱就在这附近的城里售卖，那是因为没骡子。现在咱有这骡子了，可不就得想办法的把鱼弄二朵那售卖么。当然，这鱼要怎么售卖，路上会不会死，也是个问题。这个，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有关于鱼怎么保存的问题，我会想。” 鱼，不能光用口袋装着去。只装一小半天啥的，这倒也不成问题。可若是在路上走上二三天，这怎么也得有氧气才行。是以李七巧有这个打算，却还得试验着把人工氧气制作出来才行。 “这鱼啊肉的，想要弄到二朵那儿去售卖，难。我看啊，就是蔬菜想弄到二朵儿那儿售卖，也是万难的。姐，你就甭想了，咱还是想想，怎么才能让咱家里的药材种植出名吧。你这答应了人家的试验，到现在也不管着。我看着你天天不回来，这心里都急了呢。” 他这一提，李七巧当然想起自己答应过司马琉安的事情。 只是，当时想着到城里只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哪曾想，这一走就耽搁了半年。为此，家里的药材种植怎么样了，她是完全不知情。 此次回来，其实就是为了看看药材种植 发展怎么样了。随后，再把和司马琉安的合约完成。 甭管怎么说，这答应了别人的事儿，是刀子怎么也得完成不是。 “咳，明天我们就正式去看看。你且说说，咱家种植的那些药材，你看的咋样了。还有啊，我让你拓展的鱼塘养殖，还有规模化的养殖，你有没有门路了？” 她想依山傍水的在家河渠边儿养鸡养猪，养鱼。一体化的养殖，才是她最想回来干的事儿。 “姐，你说的这些事儿，我试过了，不成啊。风险太大。你知道这村里出一次鸡瘟，得死多少鸡么？差不多整个村里的鸡，全部要死绝啊。若是咱们养那样的鸡，成规模的养了。到时候一旦生病，咱赔不起。还有啊，你说的这鱼，生长的太慢，咱没那么多的精力去捉虫子，更没那么多的东西来养它们。一直以来，咱能养鱼的，除了能想到虫子，还真没旁的办法了。” “好了，我知道了。这些事儿，我以后再想想办法。” 李七巧也头痛。她没折腾过这些，可是，现在想要发展农业，想要发展一体化的规模养殖，这些难题，还是得攻克啊。 临近晚上的时候，李七巧才发现一个具体的问题。 “咦，我这回来半天了，怎么没看见嫂子和那五丫啊？”提到五丫和小许氏，刘婆子笑的格外的神秘。 “她们俩啊，呵呵……” “干娘，她们咋了？”这不对，咋干娘笑的这么的……暧昧呢？莫不是？ 她内心一动，疑惑地盯着李学云。 李学云还在砍鱼，被她这样一盯，没好气地横她一眼，“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哈。只知道，最近嫂子好象被人相亲了。这个，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清楚的。” “啊啊，嫂子咋想通了？这不科学啊？” 李七巧愣住，真的不敢想象，以小许氏那胆儿小 的人，居然会想着要相亲。 “唉，这个，你也别听学云的话。那事儿，没影子的事儿。不过是俩丫头吧，因为带着孩子的缘故，所以被我放了假，去小许氏的一个远房亲戚家走亲去了。” “走亲？”李七巧眯着眼睛明显的不相信。 学云是个啥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那孩子可不是一个爱说闲话儿的人。 她都说小许氏有人了，这肯定有点信儿的。 “好吧，事情呢是这样的。你走了后不久吧，有一天草儿生病了。这丫头从小的身体底子弱，常病的事儿，也闹心啊。 那一次半夜三更的，小许氏就去城里找大夫。当时天太黑了，草儿也病的严重。 于是大夫就心软，许她娘儿俩就呆在院子里面。 正好，在那院子里面，也有一个同样看病的男的。 那好象是附近的一个书生，因为娘子去了，只剩下一个孩子在家里，好象也三天二头儿的生病。更重要的，那孩子还在吃奶呢。 因为没断奶，草儿娘也还在奶草儿么。于是乎，那书生就委托草儿娘奶那孩子。一来二去的，俩人也就熟悉起来。 本来吧，这事儿就这样过去就过去了。 我们也没多想。 不久前啊，谁曾想那书生前来三才村串门子，溜弯儿溜到这边儿来，又需要找有奶的妇人奶孩子了。 你说这巧也不巧，那书生走到这边儿来，先还只是五丫儿帮忙奶孩子。可正奶着呢，草儿娘就回来了。 书生当场就惊喜地围绕过去，还一直说有缘啥的……” 说到这儿，刘婆子又笑着摇头了。 “唉，你说这书生吧，还真的是可气的很。他当着那么多的人口口声声地说有缘。闹的小许氏一个大红脸哦。 事后，那书生愣是赖在这儿好几回，人家每次都抱着孩子来找五丫和草儿娘要奶喝。这个事儿吧 ，我们也不好拒绝。可一来二去的，就被你们家学云哥误会了。” 刘婆子呶嘴，一幅李学云管闲事儿的样子。 李七巧则是歪着头看向李学云，“学云，你真觉得……那书生对着草儿娘不对了呀？” 这孩子，现在也开了情商啊。 “姐，你是没看见，那书生看见我嫂子的时候，那个眼神儿啊，真的不要太火热啊。就差没粘乎在我嫂子身上了。唉，你说，这男人羞也不羞啊。嫂子都气的脸都红了，啐他，他还一个劲儿地说嫂子是好人，直接当着她面儿，夸奖她说她好漂亮的。反正，真的好羞涩的。” “啊，这书生，这么大胆的？”李七巧听的呆了。这感觉，比现代的男人追求女人还要火热啊。 “可不咋的。人长的不怎么样，那张嘴巴，倒是流气的很，我最看不得这样的人了。这一次我嫂子去了她远亲家，其实吧，也是去躲避那个讨厌的书生了。若是嫂子不走，那书生就不离开。你说这脸皮，咋能这么厚呢？偏偏，他还天天能找到借口。 要么是搁这儿要教书，要么吧，就是想在这儿学打猎。再要么，就是觉得咱们这儿的风景好，他诗兴大发，想要在这儿做诗做文。唉呀，反正吧，我觉得他脸皮老厚了。咱嫂子，架不住他这脸皮厚的家伙。” 李七巧听的掉了一地下巴。“这个书生，牛人。” 在古代，这书生能做到这一步的，也算是少见了。 看来，改天得见识一下这书生，若是人真的不错，其实，也可以考试和小许氏的啊。 古代的人，总是想着从一而终。也不想想，如果那男人渣到不行，凭什么还要从一而终啊。若是有好的未来，还不如找个老伴儿，以后老来么，也能有个说话的人不是。这么一想，李七巧内心也有了计较。 当天晚上， 拿回来的几道肉菜，做了些凉拼。 还有的做了汤菜，鱼，当然就变成了主打菜。 这一次带回来的调料多，所以李七巧索性做了一道麻辣的鱼片儿。一大盆的鱼片端上来，上面撒满了才用油泼的辣椒段儿，一股子辣香味儿，伴着河鱼的特有香味儿袭卷而来。 老王头吸着鼻子，一脸的陶醉.“唉呀喂，还是七七回来才好啊。这半年来，老头子我过的日子，可真心造孽哦。” 刘婆子狠狠瞪他一眼，“老王大哥啊，你这话里的意思，难不成，是说我亏待你了？也就是说，这接下来的日子，我没必要再多做你老的饭了。” 老王头一听，傻眼了。 赶紧涎着笑脸儿，“唉哟，大妹子，瞧你这话说的，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可莫当真啊。那个，大妹子做的饭啊，是最香的，也最好吃的了。你不知道，我现在一走出去，不少人都羡慕我，说我能得着大妹子你做的好吃的，这是三生有幸呢。” 这话，虽然有点假。 可刘婆子还是面带了些许的得意。 “算你过关了，开动。” 老王头冲李七巧挤了下眼睛，意思你看看这老婆子，现在可凶巴了呀。唉，这女人啊，不好招惹的呢。 李七巧笑着摇头，把一块没鱼刺的鱼肚那些肉拉到三小娃碗里，刘婆子看她这样，赶紧喝斥。“七七你吃你的，这几个小的啊，吃鱼细着呢。他们可不用咱们照顾，一个个的要吃鱼了，小心的跟啥似的。你没看舂娃现在吃鱼，吐刺儿可快了。哪怕是我，速度上也比不了他的。” 这一提，李七巧才发现，春娃海生秀儿，这几个小家伙吃鱼的速度，真没说的。那刺儿，噗噗地吐出来，小嘴儿鼓起瘪下的，速度真心叫快啊。 “得，看来是我多操心了。那我也开动了吧，来来，叔，俺敬你。” 第208章 大建设…… 当夜李七巧与老王头不醉不睡，两个人折腾到大半夜，再起来时，李七巧就精神饱满地开始了自己的田园奋斗。 “通过我最近几天再一次实地考查，这个和山里的围墙是必须要砌的。咱们把这一片山砌在外面，以后孩子们也可以在这附近四处游玩，这可是于民于后代的大好事儿。这件事情，就由我出大部分的资金，村里人出力。” 在做出这一决定时，老王头听呆了，刘婆子更是不敢置信。 “大妞啊，这孩子是糊涂了吧，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出钱砌围墙，得多少钱啊，恐怕，就算了迁移一个村也差不多就这样了。好几千两呢。”刘婆子哈哈一笑。 五丫和草儿娘也跟看白痴似地看着她。“这女人受刺激不轻啊，也不知道是谁刺激了她？” 在所有人都表示李七巧进了一趟城，这是受刺激过度而做出的反应时，雷厉风行的李七巧，却找到了村长，还有里正，以及要里的几位老资格的长辈们。 “我出钱，你们号召着村里的人出力，挖掘石材，咱们把这一片儿全给砌起来。到时候，这山里的野兽就成不了祸害。” “这个？”村长震惊了，也激动了。和里正相视一眼，俩人同时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此事，当真？” 李七巧点头，“是当真的。我也不给你们废话，最近咱二丫儿在城里进项不错，所以我就想着第一首要的事儿，还是把村里的安全做好。这件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你们负责找人，做工，我来出钱。还有，这一片地儿，我也购买了。” 司马说了的，让她放手去做，钱么，不是问题，是以，司马的事情，也必须要提上日程了。这一次，李七巧打算二件事情一起进 行。 先只是看见李七巧提出要出资，现在又要圈地，村长和里正也明白了，感情，人家是真挣钱了。 “好，这种利村的好事儿，若是做好了，村长我升迁了，以后定会照顾着你的。这件事情没说的，我定号召着村里的人，把这活儿干好了！” 做出这个决定后，村长就去召开全村的会议。 在所有人都召开着怎么砌围墙的时候，李七巧就开始了自己的圈地，扩大养殖规模。 早前儿，和司马也有了较详细的计划书讨论过。现在她要做的，不过是把这些计划实话，提上日程。 “地，河，还有这一片儿荒地，也圈进来。唉，早前儿还觉得二朵儿的钱挣的满多的。可现在算算，发现这钱也不经用啊。尤其是围墙这一片儿，更是耗费钱的很。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事儿不做也得做了。” 每天算算开支，就是李七巧最头疼的时候。好在，这些事儿，也只是忍忍就过了。 围墙砌了有半个月，李七巧遗憾地发现，想要把这整个的围墙砌起来，石头真的太不够用了。而且，打石头太耗费精力，也不容易折腾。 “砌砖块儿。” 她不会砌砖块儿，可有根会啊。 这种活儿，自然是找他。 “砌砖不是不行，只不过，这种活儿我得再琢磨几天，好些年不折腾了，感觉手有点生。还有，这种砖，大妹子你确定不烧就可以？” 王有根自打娶了新媳妇儿后，也不再巴望着李七巧了。 现在和她相处的方式，到是自然了许多，俩人的感觉前世失散的兄妹一样。 海生也不再管李七巧叫娘，而是叫起了姑。 那新媳妇儿，偶尔会拈酸吃味儿的，但李七巧和王有根的交往，向来就是正大光明的。妇人在 提防了几天后，到也不再胡乱设防。 事后，也愉快地参加到建设队伍当中。这一点，到是满符合王有根的想法。 这段时间因为李七巧的家乡建设计划，是以王有根也跟着回来家里，与她一起做事儿。 看着新媳妇儿对海生好，也喜欢在乡下，他这内心还是满喜欢的。 就因为这样，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这男人也不想就这样浪费了。 “哥，我决定了，就做这样的空心砖块儿。 夯实后，咱再把它这样砌起来，到时候外面再浇上一层稀泥巴，算是加固，这墙，做成三层也比打石头的强。 你想，这一层砖夯实着来，再浇上一层的稀泥，再夯实着砌。接连三层，那些野兽想要把它冲跨也不容易的。” “我得实验一下你的空心砖效果怎么样！” 王有根是个干实事儿的人，他可不想做出的空心砖最后只轻易地一弄就碎了。 毕竟，这年头弄的都实心的砖，还得烧的好好的。可按照李七巧的说法，这个空心砖，只需要夯实，还有把模具做好了，直接倒出来便可以。 感觉这有点不真实。 然而，在三天后，当王有根把这些砖弄出来后，发现这东西比实心砖承受的重量还要厉害时，彻底的惊呆了。 “这一下，可算是解决了工时进展慢的问题了。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大妹子，我估摸着吧，再有二月，这围墙得整好了。” 王有根兴奋地说，李七巧也很期待。 在围墙进行时，终于，地也落实下来，河边的鱼塘，还有莲藕都栽种下去。 这个时候，李七巧也没想着买奴才，而是从村里挑了几个能干的，会农事管理的人才来用。 这些人，被她一纸契约签订后，再付出劳动和思想，便可以得 到优渥的报酬。 为此，村里不少人羡慕的不要不要的。哪怕是老李头，这会儿也眼睛都红了。 好一段时间，老李头都不爱出门。只因为一出门，别人就会打趣地问他，你这一把年纪的老庄稼把式，怎么没被你孙女儿雇佣啊。 唉呀，人家谁谁可有钱，可好的待遇了。我昨儿个去他们家，一家子还在吃肉儿呢，一嘴的油啊，看着都慌。 老李头本来还觉得吧，自己在村里是挺好的一个人家了。可自打李七巧苏醒过来后，他的人生，越来越灰暗。更要命的，是李贤凤这死丫头的婚事，到现在为止，那丫头愣是不嫁人。 为此，老李头下了死命令，不管她嫁也不嫁，定要把这闺女给订下亲事。 都十七岁的姑娘了，再养在家里就成了仇人。 为此，老许氏也觉得，这事儿得听老头子一回。 是以在媒婆的说合下，老许氏愣是强行给她订下了一门亲事，不是富有的人家，相反的，还穷的很。但是男娃人才凑合。看起来也挺标致的。 当然，所谓的标致，也就是和村里的人相比。若是要和李贤凤看过的司马琉安相比，就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儿的。 “我不嫁……” 在丢下这样一句话后，李贤凤悄悄地跑路了。等到老许氏发现闺女跑路后，再派家里人去追时，却发现这闺女再也找不到了。 “完了完了，凤儿肯定是被拐子给拐跑了……” 找了三天三夜，老许氏从外面回来后，只灰败地吐出这样一句。 最后，愣是埋怨着老李头儿不让上坑睡觉。为此，李家又是血雨腥风…… 三个月后，围墙彻底峻工，看着崭新的围墙，所有村民们都充满了憧憬。 “以后，再在这三角山下做活儿，咱也不用害 怕了。这边儿的地这么肥实，咱只要随便种种，也能淘出吃的来啊。” “可不咋的，以前这一片儿的地，只能看着，却没办法种，如今可好了，那些野兽出不来。咱只要把那道关口给把着，谁还能出来？” 大家伙儿都兴奋地谈论着这些事儿。 等到所有人都想起这一场事情的功劳者李七巧时，却发现那人，已不在此处。 “七娘子现在可忙活着呢，她家的鱼塘，还有莲藕，以及药材之类的，种的可好了。我看着那一片儿药材啊，都羡慕呢。不过，人家有能力，种出来这么大一片儿，也是应该的。咱们也得努力啊，要不就会被越甩越远的。” 村民们这样一议论，也都憋着劲儿地要努力向李七巧看齐。 早在李七巧掏出钱后，这一群人也不再觉得太羡慕嫉妒她了。 毕竟，每个人的付出，都有着自己应该的回报。人家李七巧是付出了，也赚钱了，但那是她们辛苦的成果。 有的人赚钱了还不一定为村里人做好事儿呢，如今的她，起码为村里做好事儿。而且，据说还要修路，直通城里的那条官道。为此，全村的百姓们，都觉得有了李七巧，这个村，是彻底的改变了。 与之相对的，就是村里的老李家越来越穷。这一切当然跟他们家三天二头儿的吵闹分不开。 自打李贤凤逃跑后，这个家是彻底的乱套了。 老许氏的神经，在长久的刺激下，似乎有些不受控制。没事儿就会揪着老李头儿骂上一顿。逮住家里的哪个晚辈，也会骂上一通。为此，全家人都在抗议着要分家。 偏偏，老李头这人固执，就是觉得他在世，这个家不能分。为此家里就呈现出一个古怪的现象，所有人都开始集体罢工。 第209章 人性最不可琢磨…… 没有人再努力付出劳动，干活，男人们出去找短活儿接。妇人们哪怕去村里砌墙，也不愿意搁家里的地里干活。反正只要砌墙了，也能得着少量的工钱，还管饭。 李家几房的孩子们，也跟着拖着鼻涕，在工地上跑来跑去地干活。搬一下砖头，递一下碗，到饭时就混碗饭吃。 好些人也知道这是李七巧老房子的人，是以，并没有太严格地驱逐他们。 村里现在放野牛的孩子也就是李家和为数不多的几个。旁的，都在书生的带领下，过冬地闷在课堂里面儿。 为此，村里现在是一片大好前景，好些人都觉得，这日子是越来越有奔头儿。 小李村这样的发展，自然也带动了外面姑娘们嫁入这小李村的积极性。以前不好说亲事的好些人家，这段时间都开始有媒婆儿上门。 为此，村里的喜事儿，更是接二连三的。每一场喜事，李七巧都会参加。 不参加不行啊，这所有人办喜事儿，都要请她。谁叫她为村里做了这一场贡献呢。 时间匆匆，倏忽而过。转眼，又过去快一年。 这一天，村里的药材，终于开始收获了。 鱼，也在养了一年半，被那些蚯蚓，还有各种鱼草的攻击下，长到了一斤把，算起来也可以出水了。 一斤把的鱼，在现代来说，这只能算是勉强凑合吃的。可在这乡下，象这样大的鱼，没有饲料催化，一年多能长到这份上，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七七啊，要不是咱们这发展的蚯蚓越来越多，这些个鱼，可长不到这么大的个儿呢。” 刘婆子看着这活蹦乱跳的鱼，内心满是感概。她觉得，这一年来，就象是做啥跑车似的，这日子啊，是一天一个样儿。 其实，李七巧却是清楚的，她不是 太能的人。只不过是仗着二朵儿和三朵儿带回来的那些银钱，这才有了大肆发展村里的后续。 要不是有雄厚的资金，这些农业发展，还真的只是一场笑话。 不过，随着她在事业上的越发能干，村里有关于她的婚事，也被很多人关注着。 “这么能干的一个女人，不好嫁啊。一般的人家，收不了。这好点儿的人家吧，人家又嫌弃。” “可不咋的。不过，我可不希望七七嫁给外面的人，若是嫁出去了，咱们村就没巴着她的福份了呀。我还是希望她留在村里，有她带动着咱们全村人，感觉，这日子有奔头儿。” 李七巧也没想到，早在无形当中，她做出一系列的事情后，这一帮村里人家，居然开始无条件地信服她。甚至于，把她当成了致富的带精神人物兼偶像。这也不能怨村里人会这样看她，实在是，她这往前奔的速度，快的让村里人拍马也撵不上啊。 就因为这样，现在的她，让村民们羡慕嫉妒恨都没了，有的，只是佩服。 当然，老李头俩口子例外。 中途，这一家子也曾经去找过李七巧闹腾过。最终都灰溜溜地收场。到最后，只要他们找上李七巧的麻烦，村民们也会自动地开始帮忙。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留住这位财神爷，村民们也不愿意李七巧这一家子受欺负啊。为此，村长还找过老李头谈过好几次话。 如此接连几回下来，老李头自己也歇了心思。 在家里的地都快要荒凉一年半以后，李七巧收成的这一天，老李头也架不住家里这样灰败颓丧，便提议，分家。 分家了的老李家，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有的好，有的坏。 好的，越过越好，孬的，最终沦落为了混吃等死的人。 “来，喝 酒。” 李七巧端着一大碗酒，与村里的几个汉子豪迈地喝着。正喝的高兴时，一个抱着孩子的衣衫褴褛的人站在面前。 “七七啊，我，我饿……” 众人看着这个全身褴褛，面上还有几道疤痕的抱着孩子的妇人，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说你这叫化子是谁啊？怎么跑我们这儿来要饭了？” 有人好奇地问，李七巧则是眯着眼打量了一番后，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是……凤儿……” 妇人颤抖着不断点头，“是，是我是凤儿。”说完，居然不要命地扑在酒席上，狂抓起桌上的饭菜吃。 时不时地，还喂一下怀里那个瘦到不行的孩子一口汤喝。 “这个，你孩子都有了？” 李七巧惊的掉一地下巴。李贤凤则是不吱声。 这一下，全村的人都各自猜测了。 “我看，是在外面被男人祸害了吧。” “这还用说么，在外面混的不好，这不就逃回来了。” 不一会儿，得到消息的老许氏很快撵来。看见这样的李贤凤，是又急又心疼，搂着狠哭了一会儿，这才把人哄到家里。 具体怎么样李七巧不清楚。但二在后，马氏找到她。 “为凤儿安置一个窝吧。这孩子在外面被人转手卖了几回，据说，那孩子的爹是谁也不清楚。有一段日子，她为了活命，被好些男人轮着上了。孩子怀着还和男人乱来，事后，生下这个孩子，身体也不行了。到现在下面还有脓呢……” 李七巧听的全身冰冷。这就是好吃懒做的下场么。 若是报应是让一个女人一直下面流脓，那这也挺残忍的。 “我知道了，咱家里还有不少的养殖事业，只要她舍得干，愿意干，吃饭养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李七巧收留了这个当年很拔扈的老 姑。 或许是在外面受罪多了，这一次李贤凤再干活时，居然就老实了许多。 三个月后，李七巧看她确实是改的差不多了，便也请了个大夫，为她把了脉，调理了下身体，最后，身体好的利索后，到也找了个村里的老鳏夫。 一家三口人组合在一起，日子虽然苦了点，但是起码也有奔头儿。为此，老许氏对李七巧居然也不再挑眉竖眼的找麻烦。临终前，愣是拉着她手不放，脸上，挂着二滴泪珠儿，一直没掉落下来。 “我娘在病后的一段时间，没事儿总是说，以前太偏心眼儿。若是再让她选择，她定不会再爱这个，偏爱那个的。” 替老许氏烧纸七的时候，李贤凤轻轻慢慢地说。经历了一场事情后的她，到也沉稳了许多。 “偏心最是害人啊。要么生一个，要么，就生下来几个都一视同仁。偏心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管不顾亲人的性命……” 李七巧轻声低语后，起身，快速离开。 李贤凤念叨着她的几句话，眼睛微亮，旋即，又低头烧纸。 “娘，你听到了么，七七来看你了。其实，她的话也是有点理儿的。我们当年，确实是太过份了。可再怎么样，她的心还是好的。起码，在我落难的这些年，在你生病的这些时候，她都有出手。到是家里的大哥大嫂他们……实在是让人寒心啊。你生病这么久了，他们也不回来看看。最可恶的，是你去了，这一家子……也不回来……” 提到这些事儿，李贤凤内心忧郁。李家自从分家以后，老大一家子就在城里发展，再不回来了。据说，现在老大家是发展的越来越好。可再怎么好，也没他们这些兄弟姐妹的份。 最后能伸出授手的，还是当年看不顺眼的李七巧 。为此，李贤凤不得不感叹，人性，真是一个复杂的东西。 又是一年鞭炮声。 春娃也长到了八岁了。 看着孩子越来越漂亮的小脸蛋儿，李七巧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现在的她，就致力在这乡下发展，只想做一个殷实的土财主婆便好。 二朵儿三朵儿现在也都有各自的路。 二朵的酒楼生意，做的好几个城市都有了发展。当然，在她的背后，一直有一个男人在悄悄地支持着她。 至于说三朵儿？ 因为神婆事业经久不衰，她现在可是城里数一数二抢手的神婆小娘子。 随便帮人起一卦象，就是上百两银。至于请通阴阳，这个就吓人了。 总之，这对姐妹俩，现在发展的是最不错的。 大弟其实也不赖的。至少现在有了自己的手工做坊。 小杂货铺虽然规模不是太大，但管温饱是不成问题的。而且，他的根雕艺术，在全国也慢慢被人熟知，好些人都开始来找他谈论艺术。 为此，曾经好学求学的李学云，现在也成了附近十里八村出名的年轻俊杰。好些姑娘家都会刻意转悠到他的铺里面去瞄上一眼，或者是悄悄地丢下一张帕子，想要结成一桩好婚姻…… 大弟成亲的时候，李七巧还是孤身一个人。 其实吧，这几年儿，她也相亲无数。可最终没一桩是成功的。 也是见了鬼了，曾经有一门亲事，她也觉得人不错。那人，也对她们母子挺好的，虽然说人家是个商人，但是起码眼力，还有胆略都有的。 可在交往到快要成亲的份上了，这人突然间就苦涩地跟她说，这亲事成不了，他，爹娘反对！ 李七巧愣怔了好半天，一点神都没回过来。 要知道，早前儿，这男人的家里，可是很赞成他们在一起的…… 第210章 他带着女人来了 “干娘你以后也甭操心我的个人事业了，我觉得吧，这些个婚姻的事儿，要来的终归是要来的。不来呀，你强求也来不了。所以以后俺也不找男人了，就这样带着娃子和你一起凑对儿的活着得了。” 刘婆子听着是又气又笑。可是，再怎么急也没辙不是。 这婚姻事儿不来，她就算是张罗着十里八乡的媒婆儿，还是为她求不来一桩好婚姻。 “唉，你看看现在人家有根，都又有了二个娃了。海生没事儿就跑我面前炫耀，说他的小弟今天又吃了多少的饭。他娘又给了他啥样的果子，还监督他写了多少的字。这有根，到也是个有福的。娶的这个媳妇儿，在有些方面挺小性儿的。可对海生有有根，还算不错的。后娘做到这一份上，这爷儿俩有福喽。” 李七巧耸肩，“干娘，求不要再打击一个单身女人，我已经很痛苦了。其实，我也想找一个男人的肩膀靠一下啊，可惜，俺找不到这样的踏实的肩膀，靠不住别人的肩膀，我就靠着干娘你的肩膀得了。” 说完，这女人还蹭了蹭刘婆子的肩膀。双手紧揪着不放，那甜蜜劲儿，把刘婆子乐呵的。 正乐呵的起劲儿呢。却看见不远处，一个丰神俊杰的男儿，正在一群衣着华丽，模样高贵的男女簇拥下，眼睛放光地往这边儿走来。 她赶紧推推李七巧。 “七七，不，不好了……这人，我怎么看着好眼熟的？” 李七巧的眼神落在前面那个男人身上，有些动不了。 那是一道欣长的清瘦的身影，如丝的墨发披散在又肩，肌肤白皙晶莹，闪耀着动人的光芒。一张俊杰若凿刻般的五官立体分明，俊挺的鼻，微抿的唇，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爠黑的星眸，璀璨如星， 只是淡扫而来，却让人全身热血沸腾，仿佛，被最有威压的男人注目一样……莫名地就想表现自己，想要引起他的注目。 “公子，这儿就是你说要呆一段时间的地方么！” 就在这时，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那人紧上前几步想要牵男人的手。却被男人让开。 “伍小姐，请自重。” 伍美艳不满地噘起了嘴，看着前面那对乡下的妇人，有些不悦地微哼，“公子，你不会真的要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的吧？” 这么粗糙的地儿，怎么可以长久住下去呢。 司马琉安只是淡扫她一眼，“伍小姐，从头到尾，我都没邀请你过来。” “啊哈，是是，我愿意在这儿来，哈哈，这个地方好啊，山青水秀的地儿，我很喜欢的，公子。人家只是开玩笑的么，你不要生气哦。” 伍美艳轻声道歉，一双美眸释放着无尽的媚情柔性。 看到这一幕，刘婆子低头，终归，这位司马公子，还是带了另外的人来呀。看一眼身边的李七巧，她眼神黯然，但也庆幸的很。以前，总觉得七巧和那人就不是一对儿良人。现在看来，当初的选择，还是正确的。 李七巧也震惊，心神略有些乱。在短暂的失态后，还是迎着笑脸上前招呼起来。 “司马公子……” “唔。” 司马琉安的眼神，如电一样地铬在她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一次他的眼神，带着掠夺的野性光芒，似乎，恨不得把她…… 没敢深入地想，李七巧只觉得，自己是缺乏男人的紧，所以这会儿是有点太那啥了。看见一个略俊杰出挑的男人，便会想入非非。正要招呼这一群人入屋，安排住处时。 “七巧，七巧啊，我们回来了……” 这个声音又是谁？ 李七巧 抬头看向司马琉安等人身后的一群人，却发现这来的人，居然会是李艳丽和自己那大婶儿。 这母女俩这会儿回来？ 其实，李艳丽也早就为人妇了。 只不过，这人的运气真不怎么的。 当年梦想着一跃上枝头，当大户人家的妾室之类的。 最终到也圆满完成心愿，当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妾室。可惜，那男人在纳了她不到半年的光景，便与人在外面打架斗欧，最终不治而亡。 半年的光景就沦落为寡妇小妾，被主母挫磨了好一阵子，事后，到也想尽一切办法，跳出了那一户人家。 但却命运不济，都没找到好男人。 一直搁娘家附近租着一个房子，时不时地，有人会看见一个男人提着裤子从里面走出来…… 这样的人，在村里也算是没脸儿的。是以这些年李艳丽都没回村。 现在却突然间回来？ 当看见p的眼神一直粘在司马琉安的脸上时，李七巧真想提点她二句，你这个样子还敢去肖想人家。也不想想，旁人身边还站在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姐呢。而且，你这样看人家小姐的男人，就不怕别人眼里有沙？ 果然，李七巧看见那位叫伍小姐的小姐，此时正面含煞气，满眸仇恨地瞪着李艳丽。 “公子，好久不见。” 李艳丽掩着小嘴儿，慢慢上前，在司马琉安身边儿行礼。 自打在城里面看见这一行人，并且认出是司马琉安回来后，她就决定了，这一次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哪怕，只是呆在这位公子身边儿当一个丫头呢，她也是愿意的。 “哦……”司马琉安淡扫她一眼，居然还是应了声。而且，令李艳丽惊喜的是，这个以前正眼都不瞧她的男人，这会儿居然怜惜地看着她。 “你……好象瘦了， 也略苍老了一些，怎么过的？” 天啊，公子他居然关心自己了。 一时间，李艳丽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全都在这一刻涌上头来。而她没看见的是，在司马琉安与自己说话时，那位漂亮的小姐，此时正用虎眸冷冷地盯着她。 好，好的很啊，每一个敢靠近公子的女人，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也不知道，这一女人用什么办法来收拾她最好呢。 还不知道自己死到临头的李艳丽，哽咽着身子，“我，我会抓紧时间再胖起来，丰满起来的，不会，不会让公子看着讨厌就好。” 在这一瞬间，李艳丽的脸上，再一次涣散出了别样的光芒。似乎，所有逝去的青春，在这一刻都重新回来了。 这样的光芒，看的伍美艳更加气愤。她愤恨不平地跺脚，转身，悄悄吩咐自己的随身小厮做事儿去了。 “唔，你且下去养好点儿，改天好了，我们再述旧。”司马琉安态度良好地吩咐下去，转身，这才把冷脸对着李七巧，“你这个妇人，本公子来了，也不知道带着去屋里安排下来么？” 李七巧皱眉，但还是起身，以公式化的笑容迎上前来，“是是。” 伍美艳身边的那个小厮，此时，却是紧盯着李七巧，突然间，在看见她手背上的一粒黑痣时，突然间捂住了嘴巴。 伍美艳的心神，全都在司马琉安身上，是以，就没看见自己小厮的这一状况。而这样的一幕，却被司马琉安不着痕迹地收入眼底。 他眸里淬了寒冰，转身，跟着李七巧去。 “你且先把伍小姐等人安排下来，再安顿本公子的罢。” 进屋后，司马琉安又改变了主意，居然如此吩咐。 “哦，好。” 李七巧乐得不与他单独接触，转身，快速地去安排这一 行人的房间去了。 “叔叔，叔叔……” 就在这时，春娃快速地冲了进来。 在看见春娃的瞬间，李七巧的脚步突然间顿了顿。 以前还没有啥太强烈的对比，不会觉得春娃的脸有何不妥之处。然而，今天在看见司马琉安后，再瞅着自己家娃子，她居然有种错觉，似乎，春娃就是司马琉安的小模子印出来的。 这肯定是她最近的脑子不正常了，要不怎么会这样想呢。 然而，在伍美艳的身边，那个小厮看清楚了春娃的样貌儿后，更是惊的下巴都要掉落下来。 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满眼都是慌乱的神情。 司马琉安冲不远处的一个随从眨了下眼睛，那人便笑着迎上前来。 “兄弟，走走，现在主子们都安顿下来，我们也去外面转悠一番去。” “哦，这个，好，好的……” 俩人转身离开，伍美艳的脚步，还跟着司马琉安不断地撵。 “公子，这个地方就是你投资的新地方啊。其实我，觉得这儿也不怎么样么，跟我爹的地方相比，这个地儿略差了好多。只要你答应我爹的请求，到时候我爹的产业，还不是你的产业。” 伍美艳说着，脸就害羞起来。 时不时地，悄悄瞥一眼不置可否的司马琉安一眼，总觉得，这位公子是怎么看也看不够啊。 只可惜，公子也太冷情冷性了。到现在为止，不管她怎么撩拨，怎么言语行为的追求，公子都是不为所动的。有时候烦了，甚至于会不悦地撵人。要不是她的脸皮够厚，这些年，早就不敢再呆在他身边儿了。 “伍小姐，你还是赶紧去休息吧，本公子累了……” 终于，忍无可忍的司马琉安，还是开始撵人了。 伍美艳纵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离开…… 第211章 贵公子 僻壤的小叶村迎来了司马琉安这一行贵公子，不得不说，还是秀招人眼球的。 这不，好些乡下的人，这会儿又开始往小叶村窜门来。 为的，就是看看这城里大家小姐公子的，在乡下是个啥样的生活。发现这一帮人，居然也跟他们一样的，吃着最简单的大粗碗装的菜，喝着农家自己酿造的小米酒时，一个个惊呆了。 “我还以为，他们会跟我们不一样的，没想到还是差不多的啊。看来，人也是一样的么。” “当然，人家也是不一样的，起码，那衣服就看着好看不是。” 在这迎来送往的时节，村里也来了几个标致的年轻小伙子们。 其中有几个，更是衣着打扮的很是光鲜亮丽。 有点儿眼力界的人一看，便知道这些年轻的公子哥儿，是些殷实家族的人。或许不会有来的司马琉安这一行人如此的身份显赫，但起码的，也是一些有着不菲身家的公子哥儿。 来了这么多人，自然会有人找人家住户停留下来。 李家的老房，也收留了这样一位公子。 许是习惯了有男人在身边的日子，李艳丽看见这位年轻的，衣着打扮还算是过的去的年轻公子，心，不自禁地就飘忽起来。 时不时地，会身姿袅袅地在公子哥儿面前飘忽而过。要么，就是露出一张光洁的脸儿，欲说还休地瞥一眼那公子。 其实，虽然跟着司马琉安撵到这儿来，但李艳丽也清楚的很，想要跟着司马琉安去当妾室之类的，似乎也不怎么现实了。 她这样的身份的妇人，能再找到一个不错的人家，便算是极好的了。 当了一段时间的妾室以后，才知道，妾，其实就是奴婢。 人家主母随便一声令下，便有可能会发卖掉她。 象她这样的妇人，能找到一个正经的男人娶了她，就算是不错的。可惜，到现在为止，这个愿望都好难实现。 要不是这样，她也不至于在看见司马琉安这一行人来了以后，还会巴望着想要当人家的丫头了。这几天看见司马琉安身边的那位小姐 后，李艳丽也彻底的有些个灰心。 那小姐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的，若是真的当了司马琉安的丫头，甚至于小妾之类的，到时候，只怕是怎么死也不知道的。 也是冷静下来，她才察觉到，自己太冲动，不应该去招惹不能招惹的男人。可她不知道的是，自打她跟着撵回来，眼神儿粘在司马琉安身上开始，便得罪了那位不能得罪的小姐…… 这一天，那位小哥儿被她用胸部有点痒痒，让小兄弟帮忙的借口，诱着上了床榻，并且半推半就地从了他以后，李艳丽就巴望着这位公子可以娶她。 “嘤嘤……人家虽然说嫁过人，可也不是这么随便的人啊，你这没良心的，就这样把人的身子占了，以后我可怎么活啊！” “行了，我娶你。”男人美滋滋地摸着她身体，冷哼一声，再一次翻身就骑了上去。 “就你这小身子，到也迷的哥有点儿喜欢，从现在起，你就是哥的人了，我娶你为妻。正妻。” 李艳丽满意了，她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么。 没二在后，李艳丽卷着小包袱儿，跟着自己的亲娘只是简短地说了一声再见后，便跟着那位年轻的公子离开了小叶村。 好些个村里的人，都看见她满面喜色地，紧跟着那位公子，开心地给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道别。 李七巧听说后，也只是耸肩，只是觉得，这事儿，怎么着都透着诡谲。 而伍美艳，在这时候却是嗤笑出声。 “还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从此以后，就去当叫化子娘子喽，哈哈，真是有趣，有趣的紧啊。” “小姐，人就是厉害，那贱胚子跟着那人去了，以后啊，可不是跟他一个人当化子娘。据找人来的小枫说了，那个花子的头上，还有几个老大呢。他们这些个兄弟伙的有了化子娘，都是要陪老大们的。到时候，这化子娘，只怕会跟着好几个男人一起睡觉。唉，真不知道，一群叫化子，怎么还能有精力做那起子事儿呢。到时候，衣不敝体地跟着一群化子在地上滚来滚去 ，真是可怜见的哟……” 李七巧无意中听到这儿，内心怵然惊心，皱眉，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有必要去找回李艳丽。 然而，再去追时，哪里还能追回人儿。 等到某一天，有一个村民在去远城探望亲戚时，据说在一群叫化堆里面，看见了一个酷似李艳丽的妇人。她正和一群化子乱那个着。肚子，也微微突出，就那样，还跟着一群叫化子在一起乱来…… 这事儿，好些人只是当了笑话说，可李七巧却知道，这是真实的。 这一次司马琉安来居住，好象是铁了心不走了。 伍美艳在呆了一段时间后，愣是受不了这乡下的各种生活。 最后忍无可忍之下，在呆了三个月后，还是提前离开了。 “公子，我在城里面儿候着你。这一次，我们二家人可都说好了的，亲事不变，再有三个月，便是我两成亲之时，公子，你可要快速的回来哦。” 临离开时，伍美艳还在殷勤嘱咐。 只是，令伍美艳没想到的是，她一转身后，司马琉安就拦住了即将离开去看药材的李七巧. “让开。” 李七巧皱眉，不悦地轻斥。 这种自己的女人离开后，转身就拦着自己的男人算怎么回事儿？ 这几个月来，他虽然和她在一幢屋里住着，可是俩人说的话，却是不超过十句的。 哪怕是工作上的，地里的，商业上的好些个事儿，全是他的小厮替代着传话的。 有时候，她都有点怀疑，曾经俩人一起经历的那些事儿，是真的发生过么！ 好几次看着他疏远冷漠的嘴脸，都让她有些痛心…… 是真的痛的。 或许，在潜意识里，也曾经期盼过那人的到来吧。 只是现实，就是那么的残酷。 “七七，我很想你……” 男人灼热的眸紧盯着她，最终，憋了半天才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李七巧嗤笑出声，歪着头冷冷地看着他，“你想我？你的女人一转身，你就开始想我了？司马琉安,你当自己是金子呢？人人都会喜欢人，不好意思，我还真不是李艳丽和 你好些莺歌们。” 她气的全身颤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孔雀男人。 真当自己是人见人爱的存在。 转身，只想快速离开这种恶心的家伙。 手突然间被攥住，司马琉安无奈地看着她，眼里，有着淡淡的殇。 “司马琉安，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你的某某某，这样你会让我误会跟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李七巧甩手，想要摆脱他。 但是，却被这男人突然间伸手，几戳几戳，愣是把人扛到了屋里面儿去。 “女人，你现在听我说，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李七巧瞪大了眼，悲愤极了。这死男人，现在把她困在这里，穴位也被戳了，别说反抗，就算是说话也不能说啊。 “如果说我一切都是有苦衷，你肯定不想听。所以……” 男人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如彼岸花开，又似蔓陀罗花儿盛开，诱人，却又充满着极度的危险。 这样的他，让李七巧砰然心动的同时，又很是畏惧。似乎，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 果然，接下来的一切印证了她的预测。 男人的手，轻慢地在她身上游走着。 “娘子，接下来的拜堂成亲事项，就交给我办了……” 李七巧瞪大眼睛，完全不敢呼吸了。 她是想找个男人，但是，也没想过要找这个男人啊。 她是想要找一双肩膀依靠，但是，绝对不是面前这个透着邪肆笑容的柔弱的肩膀吧。 虽然，这人是个堪比金子般的男人，但是并不是她的良人啊。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庄稼汉子，一个能体贴入微，可以让她依靠的就可以了。 为什么面前这一个？ 一时间，她有些懵圈儿。 就呆呆地，被人家吃干抹净了，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当天晚上，司马琉安当着春娃，还有刘婆子等人的面儿，宣布了三天后成亲的事情后，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切是做梦，不真实。 接受着所有人的疑惑眼神，李七巧压力山大。 她真的要抓狂，明明是这个男人单方面的决定的事情 ，为什么所有人都用疑惑的眼神来瞪着她。那感觉，就活象是她诱骗了这死男人一样。 “你们别看七七，现在家里的事情，就由我来决定了。” 春娃仰着头，有些意动，又有些畏惧，“你以后就是我的爹了么？” 看着这一张与自己越来越象的小脸蛋儿，司马琉安的脸上，有着发自内心的慈详父爱。“嗯，以后，春娃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管我叫爹了。叔叔的称谓，可得改变了哦。” 春娃怯懦的笑容，突然间就变的光明起来，他拉着李七巧的手，再放在司马琉安的手里面，“娘，你就从了咱爹吧。我觉得，这样一家，挺好的……” 这一桩婚事来的很突然，也很让村民们不解。但是，却是以从来没有过的规模布置着。 村民们觉得，这一切，或许是李七巧这个能干的女人有意诱骗了人家贵公子。是以，好多人在看见司马琉安亲自布置着婚礼的一应事物时，都想多看几眼这个……蓦然间变的亲民的富贵公子哥儿。 原以为，他会很厌恶这乡下的泥巴，然而，他为了布置婚礼现场，愣是下摆都沾上了泥巴，还津津有味地吩咐着人，应该这儿怎么弄，那边儿怎么做。 好些人看见的，就是这个向来不会笑的贵公子，在每天出入婚礼现场时，居然满面含笑，那春风得意的样子，瞅的好些男人鼻子泛酸。 事实上，李七巧自打一点点地崭露头脚后，在潜意识里，好些男人都在心里把她肖想成了心里的女神。 可现在呢，这个女神被这位贵公子订走了。 现在，更是要成为人家的新娘子。这不得不让一群粗汉子们酸透了心。 小媳妇们一直视司马琉安是自己内心的男神。可现在，这个男神天天嚼着甜蜜蜜的笑容，跑上窜下的，就为了布置成亲的现场。这个现场也是，好象与一般的成亲……完全不一样。也不知道是听谁说的，非得又是花，又是草，又是搭什么花架子之类的…… 这有钱的贵公子哟，真的是创意太多，有点让人接受无能。 第212章 大结局 “这儿，花棚一定要鲜花盛开。花儿不够，去摘，去买。这段时间，不计价格，一定要收购这些我需要的材料。” 在司马琉安布置着这些某个笨女人曾经描述过的婚礼现场时，那个得到了自由的女人，此时，正悄悄地往外循着。 她表面上还是跟往常一样，可是，怀里，却揣着一沓的银票。 “哼哼，臭男人，想要就这样逼的我跟你成亲，也不想姐是干嘛的，我会因为你宣布了成亲就非要乖乖接受的人？姐现在不成亲了，我就逃婚了怎么的。跟你丫的成亲，以后你家里的破事儿一大堆，我才不要呢。” 走到大道上了，李七巧还是颇有些伤感的。 “春娃啊，娘先在外面去逍遥一段时间，不是娘不负责不要你，而是，最近在家里那家伙逼的紧，娘只能去外面暂时逃避一下。过段时间稳定了，娘来接你回去啊。” 一想到春娃牵着自己的手，再放到司马琉安的手心时的灿烂笑容，她的内心，其实也挺难受的。但是，想想司马琉安那复杂的身世，还是做罢， 赶紧离开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使然，才走了没一段路，便有一辆马车从后面驶来。李七巧笑着招手，想要搭个顺风车。现在这村里的马车往来的也多了，出个门儿，就是方便啊。这条路可是她亲自出资修起来的，想想还是小有成就感呢。 马车，不疾不徐地停下来。 “师傅，搭个便车哟。”李七巧笑着打招呼。 “自己上去吧。” “好勒。”李七巧满面笑容地掀开车窗上去。 只是，在看见车里面的那张俊杰如谪仙，却又面沉似水的俊脸时，她的笑容僵滞。这个，是眼睛花了吧，为什么这男人阴魂不散。 还没反应过来呢，手被男人狠狠攥住。 “女人，想逃婚，嗯，跟谁学的？好好的不学，非要学着逃婚？” 男人一点点地逼近，李七巧的心噗通噗通乱扑腾个不停。 她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最后呐喊出声。 “我就不嫁你，俺跟你不搭，我，我不喜欢你。” “你是觉得，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么？” 男人玩味地挑起她下巴，唇畔， 有些许的嗤笑，又有几许的伤感…… “那个，也不是不喜欢你。我是觉得吧，你是一个高贵的人，就象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仙子一样的存在。而我叫经，就是一个普通的，语言行为都很粗鲁的村妇，我这样的人，跟你在一起，人家都会误会我是强上了你。我不服，所以，还是不嫁了吧。司马琉安，你自己去找个好姑娘，反正那么多的姑娘上赶着要你娶，你何苦非得单恋姐这一枝村妇花儿呢！” 司马琉安的眼睛一瞪，“可是，我孩子的娘，就是你，我的身体，还有心，貌似，也只接受你，你说，你怎么赔偿我吧？” “嘿嘿，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个感情的事儿是可以增培养的么。”李七巧压根没听明白人家所说的孩子娘是几个意思，只是当他说的是旁的胡话。 “嗯，感情是可以慢慢儿培养的。我也苦恼过，挣扎过，觉得就这样娶一个村妇，好不甘心啊。但是，我孩子的娘，就是你这个粗鄙的妇人，有何法可想的？所以最终我妥协了，还是勉为其难 地娶你，成全了我这一家子的想法得了。” “呵呵……你也觉得不搭吧，咱们俩？确实是不怎么搭配啊，唉，我也觉得……等等，你刚才说啥？你说，你是我家春娃的爹？不，不可能，哈哈，你在说笑话吧？这事儿，怎么可能呢？” 李七巧这才明白过来，感情，人家一直说的是他是春娃的爹。难道说，那二张大小相差不多的脸，真的是这男人的杰作，好乱，为什么当年她什么也不知道？ 看她这蠢萌蠢萌的样子，男人意动，伸手，把她揽压到怀里，腿，自然而然地压制着她。 “嗯，我也不想啊。当年一个富家小姐，非要让我与她那啥来着，于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居然下了药。为了逃避那个富家小姐，我跑到了山里面儿。事后，这个小姐又怕我欲火焚身而亡，便胡乱找了个山里女人送到我躲避的那个洞穴内……事后，再发生了何事儿，想来你也清楚了吧……” 李七巧瞪大眼睛，脑子里面只有二个字：狗血！ 这尼玛的狗血剧情也能套在她身上。 “然后，我就怀孕了，生了春娃，事后，你看见我，其实也有点印象，觉得是我，所以你就呆在这儿好长一段时间。再然后，你就带都会伍家小姐来，就为了亲自印证，当年是不是与我在一起的？” 司马琉安点点头，有些苦恼，“娘子太聪明，这样于为夫不是太好啊。其实，我还是喜欢那个蠢萌蠢萌的山里娘子啊。” 说着，男人的手又开始动作。等到李七巧察觉到事情不对时，才惊觉，不知何时，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男人褪的差不多了。 “司马琉安死开……” “嗯，昨天春娃跟我反应的情况我觉得很好，他说他羡慕别人有弟弟妹妹，娘子，我们错过这么多年，当然得早一把春娃的弟弟妹妹给生下来……亏了大人，也不能亏了孩子不是？” …… “坏男人，滚粗……” “嗯，一会儿就滚粗了……” 车里，吭咪吭咪的低斥声，伴着车厢的晃动，让一路上的行人呆呆的。有点反应不过来，这车子，是得了颠疯？咋一直在晃悠个不停啊？！ （全文完） 第213章 李老三的番外：抓紧幸福 李老三的番外：抓紧幸福 那一年的冬天，略冷，母亲扳着脸，说着家里没钱用，天天吼爹和我们。 十五岁的我，每天在家里闷的很是烦躁，只想着要去外面揽活儿做。 老天爷也许听到了我的声音，在我最想要出门的时候，真的有了消息传来。 “小夏村的黄地主家，据说要兽大房子娶媳妇儿呢。现在缺少人手，只要去上工，都管饭，一天还有十个铜钱的工钱呢。” 这个消息，令我立马就精神起来。紧跑到那村民面前央求着他报了个名，让他么二在捎着我去。 回到家里，把这事儿和母亲说了，期望得到她的夸奖，可是，母亲只是白眼一番，转身，轻声不耐烦地嘀咕着。 “这么大的人了，老娘养了你们干嘛用的，不就是为了养家挣钱的么。屁大点事儿，还跟我面前说道说道……” 我黯然，内心有些失落。一直以来，除了拿回钱给母亲的时候，她会对我报以一个笑容，旁的时候，似乎就没有笑脸儿。感觉，我不是天生来欠债还钱的，永远都欠着她的钱。 在黄地主家拉石头，虽然力气活儿也挺累乎的，但是，要管二顿饭，中午的时候，每个人还管一片肉，那可是肉啊。 这样的动力，让我每天都喜欢早早地上工地去做活儿。 这一天，结算了工钱后，我有些不舍地往家里返转。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大道上，想着就快要过年了，是不是也核计着要给家里人买些东西回去。 “鸭子悠哉地游哦……” 远处，传来一个姑娘清脆的歌声。听着这响亮的歌声，我心神一动。 那姑娘，我知道的，是小夏村的一个圆脸蛋儿的姑娘。 曾经，我在远处看到过她。身材苗条，小脸儿红扑扑的，一双眼睛，更是灵动的让我看着就心跳，不敢直视。 每次听到她的歌声，我都不想离开。是以，这一次，我又悄悄地站在树林间，听她唱完才打算离去。 “啊……蛇……” 突然，姑娘尖叫起来。我吃了一惊，赶紧跑出来。 “噗通……” “啊，救命，救命啊……” 听着姑娘掉落水里的声音，我吓的够呛。 这会儿也顾不得旁的了，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抓紧她的时候，她牙关都咬的得得的响，一张脸，更是煞白的让人心疼。手碰触到她的时候，她就象是蛇一样地猛缠上来。死死 地攥着我。这令我全身都动弹不得。 我紧握着她手，竭力用平静的声音安慰着她。“别害怕，放松一点，只有放松一些，我才能救你上岸去。” 可能是我的话起了作用，她慌乱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最后，手略松了些。我托着她的腰，划着水，一点点地往岸边划去。 上了岸时，她脚步一歪，眼见着又要倒下。我赶紧伸手，径直把她抱在了怀里。 “你得赶紧换身儿衣服。” 看着怀里缩成一团的姑娘，我着急到不行。 不由分说，抱着她赶紧往村里面儿去。 一路上，她的脑袋都埋在我胸前，看起来，就象是鹌鹑一样的。直到，把她放下来，她的脸红的跟绸布段子一样。 “我叫马桃花，你叫什么名字？”临去时，她紧揪着我的衣裳不放，一双眼睛又害羞，又漂亮的让人心动。 “我叫……李长河。呵呵……你，赶紧换身儿衣服，别着凉了。” “嗯，我知道了。” 她轻轻点头，转身，往屋里去了。我目送着她进去，哪曾想，快要消失的时候，她又回头，捂住嘴，一双璀璨夺目的眼睛紧盯着我，“你……抱了我要负责！” 我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有些不可思议。 要知道家里穷的原因，二哥还没娶媳妇呢。我现在是排行老三的。怎么的也得二哥娶媳妇后，才能娶的。在我想来，就算是要娶媳妇，恐怕，也得二哥娶了之后好久才能有我的事儿。 可是，这一天来的太快了。令我有点防不胜防。 这一天，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 只知道，一路上碰到我的人，都在笑话我，说我变成了傻子了。一身的湿，还笑的呵呵的。 我原以为，桃花只是一时的说笑。可是，等到我再一次去小夏村的时候，她找到了我，眼睛红红地跟我说，要我娶她。 “我家里要为我说亲了，他们说，你们家里人儿不地道，不是太好，对我，不适合。长河，我不想胡乱嫁人。” 她眼巴巴地看着我，我那个急哟。 最近这二年来，我和桃花的接触越来越频繁，她的身影，更是深入了我的心里。若是她嫁给了旁人，我要怎么活。 “我去跟我娘说，让她赶紧找人成亲。” 只是，令我尴尬的是，娘答应要找人提亲。却提出了让我很难为情的一个条件，“要提亲可以，没有旁的迎嫁的物什，要 有，也是你自己个儿去挣。我们家这么穷，要嫁进来，也得她自己个儿想办法。” 那一刻，我的心，是又高兴，又失落。大哥成亲的时候，娘可是出了不少的银子的。 二哥现在说的这一门儿亲，也花了不下十两银子吧。哪怕是还没成亲，但是，这花费，我还是清楚的。 怎么到了我这儿，娶媳妇就成了要女方出钱。一时间，我呆呆地站在那儿，只觉得，内心委屈。 可是，爹拍拍我的肩膀，长叹一声，“三儿啊，咱们家……穷哟，那姑娘是实打实地喜欢着你的，我想，你去跟她商量下，或许，这事儿也能成的。” 那一刻，我完全没看见，爹眼里面算计。只当他是在为我着想，为这个家盘算。 是以，哪怕是委屈，我还是答应了。跟桃花说了，桃花当时也是有些愣。可旋即，她握着我的手，圆脸上扬着一惯的温暖笑容，“无所谓啊，咱们在一起就好。有没有东西，我觉得没啥了不起的。大不了，咱以后勤快一些，再挣家当呗。” 临成亲的时候，桃花的亲娘哭的跟什么似的。 平时，丈母娘看见的时候，就会跟看仇人一样。那一天，她却拉着我的手，“三儿啊，我把花儿交给你了。你要，对她好啊，若是负了她，我跟你没完的。” 我沉重地点点头，转身，看见那双蓄着泪珠儿的，却又满脸喜悦的新嫁娘，内心只觉得火热的紧。 洞房的那一天，我弄哭了桃花儿。还没从她身上下来呢，母亲就从外面冲了进来。 在我们俩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她拿走桃花屁股下面的那一张帕子。瞥见上面的落红，才冷哼一声。 “哼，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若是个破烂货，看我不让你好看。” 那一刻，桃花的脸煞白煞白的…… 婚后，我觉得很幸福，有老婆有热炕头，有孩子…… 可是，桃花的脸上，笑容却越来越少。 偶尔，也会眼睛红红的。 我只当她是想家了，便劝着她回去看看。 但是走了几趟后，桃花再也不愿意回家了。 她的脸上，笑容还是不多，但是却不再红眼睛了。我以为，成亲后的媳妇儿，都是这样的。所以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直到大妞儿出事儿，再好转…… 桃花和我爆发了第一次大矛盾，我觉得她不尊重我，也不再把我当成以前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 以，就想要树立男人的形象，那一次，我打了她。 当时，我看见了她眼里的痛楚，还有惧怕，虽然我很心疼，但却想着，起码，我的男人的尊严，是挽回了的。 可是，事后桃花的沉默，还有她不顾一切地弃我而去后，都让我明白了，我那所谓的男人的尊严，是有多么的可笑啊。 桃花离开了，跟着大妞儿去养病。 孩子们也嫌弃我，跟着她们娘去了。 最开始，我觉得生活么，没有婆娘还有爹娘，这日子，仍然可以过的。 但是事实证明，我错了。 爹娘，从来就只把我当成一头只会下苦力，不会吃草的牛。 他们喜欢指使我，喜欢我听从他们的意见，却从来没想过，我需要的是什么，我想要的又是什么。更不会顾忌到，我没有孩子没有桃花儿后，我的后半辈子会怎么样…… 看着村里同样是单身老头的李大叔，他总是跟我说，“三儿啊，你错了，你怎么就错的这么离谱呢。有好日子不过，非要折腾。” 我疑惑地问他，“叔，我真的错了么？听爹娘的，不应该吗？” 李叔跟我说，“三儿啊，听爹娘的，也得看看是什么事儿，什么话啊。你怎么这么傻呢，她们叫你去杀人，你也要去啊。自己的老婆孩子为什么跟你走了，这里面，肯定是你的错儿。桃花儿，多好的一个人啊。大妞儿，你家二朵儿三朵儿，还有大朗，小么儿，都是那么好的孩子啊……” 叔走了，我的心，却是拔凉拔凉的。 其实，我知道叔所说的是对的。可是，我不愿意承认。 孤独的夜晚，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对着窗外的月光发呆。 我想了好多好多。这些年，跟爹娘的，跟桃花的，跟孩子们的。以及，桃花和我闹瓣的时候，她一声声的控诉。 眼泪，不自禁地往下流。 心，蓦然好痛。 原来，我真的错了么。 孩子们之所以抛弃了我，是因为出事的时候，我总是指责他们。 觉得老人的话，都是对的。 孩子们，总是太皮实，所以才会被老人们嫌弃的。 可事实上，当孩子们出了错儿的时候，我这个当父亲的，应该是站在她们身边儿。 学云顶撞我的一些话，在这时候又浮现出来。 “你就是个孬种，我恨你，恨你。每次我们和爷奶出事儿的时候，你都是指责我们，从来不问我们是怎么回 事儿。你这个当爹的，你为我们做了什么？” 曾经，小么儿也无助地看着我，“爹，你为什么每次都指责我，其实，这一次真的不是我的错啊。是爷非要让我把吃的让给牛娃子，明明我比他还要小，为什么我非要让出来呢。而且，早前儿，我也分了一半的食物给牛娃了。是他要来抢我的啊，我不依，只是随手推了他一个，爷就把我着实地狠打了一顿。现在，你也来怪我，打我，呜，爹，我好伤心。” 那一刻，看着小娃哭泣的脸，我居然无言以对。 大妞儿，二朵儿，三朵儿。 这些孩子，曾经多孝顺我啊。 还记得，她们曾经把自己省下来的食物送到我面前，“爹，你吃吧。” 我转身拿去给了母亲，母亲当场给了个勉强的笑脸儿。转身，便大骂二朵儿三朵儿她们。事后，我再也不曾得到孩子们分享给我的食物了。 偏偏，母亲事后还找到我，说我这样教导孩子们吃独食的行为是不行的。而我，还狠狠地打了她们一顿。 如今想来，家里那时候那么穷，孩子们一年四季得不着好吃的，从她们姥姥家得了好吃的，再悄悄给我一点，而我…… 所有的眼泪，在这一刻怎么也止不住。 我愧对桃花儿，更愧对，我的孩子们。 抱着恕罪的态度，我努力地编织着桃子，还有旁的家伙什，只想为孩子们换来一些银钱，尤其是小么儿，我更要供他读书。孩子那么聪明，俺不能就这样让他浪费了光阴。 可是，大妞儿进城再回来时，把五两银子给我了。 “不要，这上给你娘的。” 我大吼，把银子掷在地上，转身气愤地离开。 其实，我是心虚呵。桃花儿是铁了心的不原谅我了吧。 她那么善良的一个人，现在也不愿意再看见我。可见，我当初伤的她有多严重。 每天，我在做完了活儿后，会悄悄地去看看桃花，哪怕只有她的身影，没有说话，我也觉得这一天是踏实的。 我以为，这样的孤独的日子，会一直这样下去。 直到，有一天么儿来叫我，“爹，我娘叫你进去，喝一杯水。” 那一刻，我激动了，因为我太了解桃花了。她……这是原谅我了…… 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让我激动的热泪盈眶，我发誓，以后，一定对我的媳妇，对我的子孙们极好极好，谁，也再破坏不了！ 第214章 沈秋白和二朵的番外：我喜欢二货 我是家里的宠儿，又是嫡系所出的长房长子，所以一直以来，家里都把我当成了宝贝疙瘩儿。 所有的东西，所有的人，都是紧着我这一边儿来的。 就因为这样，所以我的出生，狠是招了不少的嫉妒。 但是，我还是无忧无虑地生活着，成长着。 直到，这一天，我流落在一个山区里面，结识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我的生活，彻底的改变了。 那小丫头其实有点小坏，在姐妹间，也略有心机。 象她这样小坏的女人，我府里多的是。然而，我还是被她吸引了，只为，她有一双明亮动人的眼睛。 事后，我一直跟着她，缠着她。但是，小丫头总是对我好凶的。 可我越是得不到，就越发觉得，小二朵儿就是我的心头好。 按照司马的说法，我就是求而不得才会觉得这是心里好。 可是，我真的是这样的吗？ 我跟二朵儿，就真的没有一见钟情？ 想到这些，我内心颇忧虑的。 可一看见她阳光明媚的笑脸儿，所有的忧虑，又都消失不见。管它那么多干嘛，只要作自己喜欢的事儿，追求自己爱的人，一切安好不就可以了么。 进了城，二朵儿当着酒柜的东家，整个人就越发显得威风，也更有精神气儿了。 随着她年纪越发的大，小丫头也越来越好看，漂亮。 直到，这一天，小姑娘面色微红，秀眉颦蹙地倚在柜台前，我吓一大跳。 “二朵，怎么了，你这是咋的了？” 二朵儿一愣，抬头，杏眼儿圆瞪着我，檀口微张，“什么啊？” 我伸手，习惯性地抚她的额角，“你怎么一直在皱眉，看你这样子，好象很难受的样子。走走，爷带你去找大夫去。” 我拉着她手就要去找大夫，但是，二朵儿却狠狠地跺我的脚背。 “我不去。” 我也不悦了，可看着她煞白的，又羞涩的脸，虽然失神于她的艳丽当中，还是诚恳地劝说，“丫头，别这么任性，有病得早一点治啊。” 二朵儿和更恼了，扭身，脚步奇怪地往柜台去。 我眼睛尖尖地看见她身后的罗裙有一缕淡红，一下子怪叫起来。 “丫头，站住别动。” 小二朵儿吓的赶紧站在原地没敢动弹。 我则上前，一把抱起她，“二朵，你都流血了，再不看大夫，这样会出大事儿的。” 二朵儿先是愣住，旋即，便疯狂地抓了我一 个。“沈秋白你这个夯货，我恨你，放我下来，下来。” “我不放，你受伤……” 等等…… 我突然间直了眼睛。 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小二朵儿，你不会是……不会是……” 二朵儿悲愤地再掐我一爪子，下地，羞涩地捂住脸往内屋跑。“沈秋白，你以后再也不要来见我。我讨厌你，很讨厌你……” 说完，小丫头一溜烟儿不见了。 而我，则傻傻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半天后，才有点反应过来。 “小二朵……长大了呀。这个，她现在这样……是不是……好啥来着。唉呀我的妈啊，这个，肯定的啊。嘿嘿……我家闺女，长大了呢。” 我乐呵，我高兴，我好兴奋。这个场景，明明期盼了好多年。可真的到了这一天的时候，我却只知道傻笑了。 不过，旋即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二朵儿压根儿不懂怎么弄吧。这个，伯母也不在身边，那个村妇也不在。这会儿小二朵儿来了这个，怎么弄啊。不行，我得赶紧想办法啊。 怎么想？把二朵儿交给嬷嬷婆子们？ 唉呀，这样的事儿，我怎么也得自己亲自护理她吧。 想到这儿，我要往里面冲去找二朵儿。但是旋即，又想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我好象……也不懂怎么护理女人的那个东西啊。 于是，我着急上火地去找酒楼里面金掌柜的媳妇儿。 问她了一番的事情后，她也把自己才绣出来的那种什么女人用的啥带子交给我。 并且耐心地教导我，要怎么才能把灰垫进去。 我瞪着那灰不拉叽的灰，“我说钱家的，能不能用别的东西替代啊。这个灰，看着真是脏到不行呢。” 想到这东西要与我家二朵儿和亲密接触，又是那么细嫩的地方，真的感觉接受不了啊。 钱大婶儿用古怪的眼神瞅了瞅我，最后，指出一点，“你也可以用棉花啊。不过，用棉花，也就是富贵人家才能用的啊。唉，我们这样的人家，哪里用的起哟。” 棉花，对啊，用棉花啊。 棉花洁白，又柔软，用着它，肯定不会脏了我家二朵儿的私密地儿。那地方，可得好心呵护着的。 于是，我二话不说，赶紧跑出去称了二大口袋的棉花回来。 随便，还在街市上买了一百条那种女人用的古怪的带子。 提着这些东西，再一次在脑子里面回忆了一番，那带子要怎么 系，要怎么垫棉花之类的后，我敲响了二朵儿的门。 “朵儿，二朵儿啊，你开开门儿，哥来帮你弄那个东西。” 二朵儿压抑的呻吟声在屋里响起，但听到我的声音后，还是咬牙切齿，“不开。” “赶紧开啊。我知道怎么弄了，你娘和大姐都不在身边儿，这会儿正需要我进来帮忙的时候。” “不要。” 但是二朵儿还是坚持。 这一下，把我急够呛啊。 听着屋里断续的呻吟声，我能想象小二朵儿的痛苦。 一时间急到不行。 正在没办法可施的时候，砰的一声，紧接着，就是二朵儿的惨呼声。 这一下，我也管顾不了那么多了。赶紧撞开门冲了进去。 “二朵儿。” 看见她摔倒在地，罗裙又是一片嫣红，我那个心疼哟。 一把搂着她，“二朵儿你别怕，让我来。” “我不要……” 二朵儿还是脸红红地阻止着我。但是，这一刻的我很强势，只觉得恼火的很。不就是个男女间的事儿么，我就是碰一下怎么的了。我只是不想让你这么痛苦。不管不顾，我径直开始掳她的罗裙，小二朵儿不断挣扎反抗。可是，她好象肚子也痛的紧。 是以，反抗的力气就小了许多。 不一会儿，我就把她罗裙给扒拉了。打来水，替她清洗了，再替她把里裤换上，麻溜地垫上棉花，系上带子。绑好，再把她衣服罩上时，我整个人都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儿。 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丫头乖啊，现在好了。” 但是，没得到丫头的响应。慢慢地，胸前有了蠕湿，紧接着，小二朵儿就抽噎地把我推出门去。 “沈秋白我不要再看见你，你讨厌，太讨厌了……” 我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就讨厌了。明明，我是在帮你忙好么。为什么小二朵儿……你就这么的不理解我呢。 又一次被小二朵儿嫌弃了，我那个急哟。转身，我愁眉苦脸地在外面长吁短叹。 正好，那个唱曲儿的公子走来。看我这样，便歪着脑袋看我。 我没好气儿，但是，也有点不明白今天是怎么了，是以便拉着他把这事儿问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你强行给小姑娘……把那方面清理了，再那个了……” 唱曲儿的美公子有些怪异地问，看我的眼神儿，更是古怪的紧。 我无所谓地哼哼出声。 “对啊，不就是这 样的么。” “哈哈……哈哈……” 美艳公子哈哈地狂笑出声。 那么响亮的笑声啊，我是从来没在他身上看到过的。 “哈哈……换了是我，也会这样命令你滚出的。沈大少啊沈大少，你，你真的……要笑死个人了呀。” 没得到答案，还反被这丫的嘲笑一番。我那个郁闷哟。不过，事后，这美的不象样的家伙，还是跟我说了一点：“男女有别啊，小姑娘长大了，有些事儿，也懂了，她不再当你是以前的那个可以近身的叔叔了呀……” 这一句话，让我立马就鸡血上身了。 对啊，小姑娘长大了，成熟了，可以……吃了呀。 我，我是不是要考虑，怎么把这成熟起来的小丫头片子，给生烤，或者是炖煮，或者是，决焖熟了吃掉吃掉！ 我的眼睛直接，我的身体，更是有了最无耻的本能反应。转身，我又去找二朵儿。这一次，我变聪明了，不敢再去闹二朵儿。而是，悄悄地看她沉睡了过去，这才慢慢靠近她，嘿嘿地盯着她傻笑。 “小二朵儿啊，从现在起，你就是哥的人儿哟。” 我轻轻地念叨着，看着不远处的一团儿脏污的罗裙，心情，居然变的很好。小二朵儿的一切，我都要亲自过问。 丫头这会儿不舒服，看睡着了都还蹙眉呢，索性的，我就亲自为她洗了吧。 虽然，我从来没洗过罗裙，但是，自我感觉，还是洗的满干净的…… 洗着罗裙，我其实，想的却是有一天，我再为她脱了衣服的时候，她有多么的美艳动人…… …… 经过我长期的轰炸，小二朵儿终于在某一天，羞涩答答地点头同意，等到她十八岁的时候，就嫁给我。 这个消息，让我兴奋的大宴了宾馆三天三夜啊。 不过，在第四天的时候，我去找二朵儿时，小丫头却是咬牙切齿地瞪着我，“滚蛋，你赶紧滚出。” 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也是极度地生气了。 有些不悦地冷哼一声，“我说李二朵儿，你别以为爷就非你非属了，爷也是有脾气的人，是你叫我滚蛋的，我，我就滚蛋了。” 转身，我走了，悄悄回头的时候，看见二朵儿眼睛红红地站在那儿，似乎，在竭力压抑着痛苦。这样的她，令我内心也难受起来。 不走吧，可是大男人一个，话都说那么狠了，这再收回去，象啥样儿。再说了， 最近我好象也太宠她了一点，这样下去，小丫头肯定会得寸进尺的。是以，我再狠下心来，坚决地走，还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样子。 回到府里二天后，我就有些魂不守舍了。 一想到围绕在二朵儿身边的那些乱草杂草们，我的心怎么也不得安宁。偏偏，这会儿母亲还有祖母又带着表妹在我面前咕躁不停。 “白儿啊，你也不小了，是时候成亲的了呢。娘亲想着吧，你现在也大了。索性的，就和你瑶表妹结成亲家得了。” 瑶儿一脸羞涩答答地看着我，我却是把头一扭，“我不要。” 这一下，瑶儿不依了，她气愤地跟着我撵上来。 “表哥，你小的时候，可是说过的，要娶我为妻，现在你怎么就不答应了呢？” 我勉强耐住性子，“小时候的话，你也当真啊。我小时候还说要当王爷呢，还想要当天下第一富呢，这不是屁话儿么。” 表妹气坏了，“呜，表哥你太坏了，我知道，你是喜欢那个贱丫头的。我跟你说，那个贱丫头配不上你。她出身那么低贱，还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做酒楼生意，人家都管她叫二娘子。你还……” 她居然知道二朵儿的事儿，而且，还知道的这么多。联想到二朵儿最近的不对，我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啪达……” 一耳光煽在她脸上，我气的咬牙切齿，“罗应瑶，别说我不打女人，敢碰了我伤了我的女人，你就要有觉悟付出代价。看你是我表妹的份上，哥只打你这一耳光。从现在起，给我滚出爷的视线。再让我看见你，哥要你好看！” 表妹，从此没敢再出现在我面前。 费了好些细儿，我才哄好了二朵儿。在和好的时候，母亲找上我，她的眼神，一直落在二朵儿的身上。 就那样直直地看着。最后，在我紧张到不行的时候，母亲却是舒缓地笑了。“还好，我家白儿是喜欢正常的女人的。哪怕，你是一个开酒楼的，我也认了。起码，我沈家，传宗接代有希望了呀。” 也就是说，母亲，并不反对。我欣喜若狂，一把抱起母亲打了个转转，“谢谢母亲成全。” 回头，对上二朵儿潋滟含笑的眸色，我赶紧讪讪松手，“太兴奋了，嘿嘿，失误，失误……” 小二朵儿悄悄伸出二根手指头，往下。我一愣，正要发作。 小丫头又用唇语告诉我：我喜欢二货！ 第215章 五丫、钱淮生的番外：小寡妇也有春天 在这一生中，我最感激一个人，大妞儿。 没有她，就没有五丫我的现在。 想想最早的时候，我跟着马大拐子，那日子，真不想过多地回忆。 这一生，我也并没有想过，会休弃掉马大拐子。那个让我恶心的男人。砸了休弃书的时候，我有种狠狠出了一口气的感觉。 太解气了。 在我心如止水，只想带着小囡囡过生活的时候，有一个人，却是生生地闯将进了我的生活。 钱淮生，他是大妞儿带来的书生。 更是村里出了名的先生，也是受人尊敬的存在。 因为他家孩子小的缘故，所以我也偶尔会帮着那孩子缝补一番。 时不时的，大妞儿得了好吃的回来，我也会随便塞一些给他。 旁的，我并没有想太多。 不过，钱小儿对我到是越来越粘乎，偶尔我出去了，也会在坡前望着我回来。为此，我与钱小儿的感情，到是越发的深厚了。 主要是，我看不得没爹，或者是没娘的孩子。那孩子这么小没娘了，感觉，也满可怜的。 空闲的时候，我也会跟着大妞儿一起认认字，大妞的知识好多，随便认几个字儿，改天就能写出来。 和所有不管是有知识的，还是没文化的男女，她都可以谈的来。为了不被大妞甩的太远，我在努力干好自己的份内事儿时，也会尽量把识字提上日程。 这一天，我又因为不认识的字，要去找大妞儿。可是，拿着本子的我，并没有在屋里找到大妞儿。 出来时，看见钱淮生，我有些想询问，但是，他是男人呵，又是没有娘子的鳏夫，这个，我一个休弃出门的寡妇，好象上去问人，也不是太合理儿的。是以，我跨出去的脚步，生生地憋了回来。 但是，让我意外的 是，钱淮生看见了我手里的本子，他严肃地皱眉，再伸手，“不认识的字！” 我不知道好怎么如此的笃定，但还是老实地又不安地把本子递到他面前。“对的，就是这二个字儿。” “哦，这个字，读情，这个，念旧。你这样一笔一划地书写几遍，再想着你对丫头的感情，就能想到情这个字儿了。再想着，你曾经和好朋友的旧情感，又可以记住旧这个字儿，并且还能温习一下情这个字儿。” 我豁然开朗，赶紧道谢。 钱淮生也点点头便转身要离开。走了二步，又回头，极度严肃地看着我，“那个，你以后不懂的地方，也可以来问我的。还有，我那儿有一些书本，你闲时，可以来借去看看。我能根据你的知识掌控，来推荐适合你读的书。” 我赶紧点头，觉得好宠惊啊。 要知道，这位钱先生来了以后，一直不怎么和我们说话的。可是今天，他不仅仅指导了我，还跟我说了那么多的话。一时间，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了。 事后，大妞不在的时候，我遇到不懂的地方，都会去问钱先生。最开始的时候，我还是有些不安的。 总觉得这样问先生不是太合理，可是慢慢地相处下来，发现先生偶尔还会开一句小玩笑，要么，就是说一些书里面有趣的事儿，我就撇开了那些个不好的想法。 慢慢地，我跟先生也变的有话可说了。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讨论一下书里面的事儿。事后，我们会聊一些小娃，还有囡囡的事儿。 我从来没想过，和先生会怎么怎么样。在我的眼里，先生是最祟高的存在。也是有知识，有文化的读书人。 更何况，他的梦想，是要去上京城赶考的。 以先生的才能，我 总觉得，她肯定会成功进仕的。 只不过，让人遗憾的是，这一年，钱先生进京城赶考，却什么名次也没有。 那段时间回来后，先生的脸色特别的难看。哪怕是小儿，也不愿意靠近先生。 在那段时间，我悉心地照料着钱小儿，还有钱母。 与伯母说的到是挺多的，偶尔，伯母也会提起钱先生进京城的一些事儿。 从她的话语中，我知道了一点。好象先生这一次进京城赶考，运气不是太好。有人把考题泄露了。 这个结局，令人很无语。 但套用大妞儿的说法，这也是很无奈的。谁叫，我们是最弱小的存在呢。若是去讨要公道，还不定要多久才能讨要的回来呢。 钱先生在屋里闷了有半个月后，终于，他再一次走出来了。 这一次，他还是当了我们村里的先生。 并且在当天晚上，很是严肃地把我叫进了他房间。 “五丫，我准备纳你为妻。明天，我会纳采，让大妞儿作主，为我们做婚人契约书。你且回去准备吧。” 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不听话，就站在原地，想要搞明白这一切是怎么了。 为什么只是叫我来，通知我最终的结果就完了。明明，我是当事人啊。凭什么这样通知一声我就必须要下去准备的。 我有点生气。也有点……窃喜。 虽然，这一丝喜悦，有点淡，有点少。但是，还是没来由地就有些高兴的。 可我，却还是憋气儿，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都没跟我说，我不同意。”话一出来，我就后悔了的。 但是，大妞儿说过了，女人当自强，只有你把自己当成人，才能被男人尊重，才能被人看重。 若是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还怎么让人 尊重你。 不管是生活中，还是爱情，你总是有优点的，要善于发现自己的发光点，而不是一味地自卑。 钱先生估摸着是被我说的愣了，我赶紧逃了出来。 不远处，钱母看着我，轻叹了一声。转身，也跟着离开。 这一下，我内心更在想着，这一次跟钱先生的事儿，算是完了吧。 那么多大黄花闺女来说亲事，想要跟钱先生在一起。可最后，先生都没答应。 最后把这一朵树枝儿递到我面前，而我，还说不同意。这一下，我是真的……有些懊恼，但是，又觉得，我做的很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钱先生不再提这事儿，也没有找过我。 为此，我也憋着气儿，不理会他。只想着，过段时间，或许就淡了吧。终归，不是一条线上的人。 然而，这一天，当钱小娃跑来找我，牵着我的手，把一朵花儿递到我的手里，“爹给你的。” 我有些诧异，觉得，这事儿不可能吧。 那么石板的先生，怎么可能会送花儿给我呢。我觉得，这事情太不正常了。 于是，在空闲的时候，挟了本书，慌慌地去找他了。 假意把要问的句子问了，钱先生也解释的格外的详细。我们问完了，就沉默站在那儿。 我想问吧，可真到了他面前，又不知道从何问起。一时间，就着急到不行。 就在我寻思的时候，钱先生却抬头。“那花儿，你喜欢么？” “啊？真的是你送的花儿。”我惊奇极了。只觉得，这整个人都晕乎的。 钱先生的脸，唰地红了。他有些结巴地解释。 “我听小娃没事儿的时候，就会说道，你给他讲的故事里面儿，有一些片段儿，是男人要向女人表白，就得，就得送花送礼物之类的。我， 我，我也不知道，那狗尾巴花儿……你是不是喜欢。所以……所以……” 我的嘴巴慢慢张大，心，跳的很快。这一切，真的真的…… 可能，是被我看的有些羞恼，钱先生的耳朵都红了。可是，一张脸，却还严肃地绷紧着。他又有些结巴地问。“不知道，你愿意跟着我这个，仕途无望着的……酸朽的先生不。我，我不会挣大钱，更不会有一大把的力气。但是，我，我想，我会努力地教书，挣钱养你和……孩子们的……” 这是，这是，在向我求亲了。 我呵呵地掩着嘴儿笑了。最后，羞涩点头轻应。“若是，你不嫌弃我是嫁过人的妇人，还，还带着一个囡囡的和离过的妇人，那我们，就组成一家子吧。我，我会对娃子如亲生的儿子一样的。也会，也会照顾你的起居生活。” 我的手，突然间被钱先生抓住。 他那灼热的眼神，看的我心都要跳出来了。 “我，我会对你好的，我保证……” 钱先生结巴地说。 我却吓的赶紧挣脱他，“我，我先出去了……” 跑出去了，回头，看见钱先生正一脸遗憾地看着我。被我的眼睛一扫，他又立马就低头，“我想赶紧挑个日子，咱们……好成亲。” 这一下，我是彻底的羞红了脸。 跑出去时，不小心撞着了钱母。 扶起老人家时，她拉着我的手呵呵地笑“哈哈，好闺女，好闺女啊。我就是说象你这样的受过苦的妇人，才能更好地对娃子，对淮生啊。以后，咱们可是一家人了，我家两个男人，全交给你看顾了哟。还有我这个身体不好的老婆子，也交给你了。” 被钱母这样一打趣，我的脸，更红了，原来，这一切，还有钱伯母的推动啊…… 第216章 海生有根番外篇：人总要学着长大 我的亲娘跟着人跑了，这让我很不舒服。 每次看见人家的亲娘抱着唤心啊肝儿的，我就觉得难受的很。 好在，不久后，爹把我带到了大山里面儿。 那儿，我认识了我的好兄弟春娃子。 这小家伙儿是个看起来萌呆萌呆的，但是却又贼精的一个人。 只是，让我心酸的是，他没爹，却有一个软软的，说话也极好听的娘。 看见她的第一眼，我觉得她好亲切，内心想了千百遍的娘亲的样子，就是春娃娘这样的吧。不自禁地，我混着混着，也跟着叫出了娘。 在以后，我和春娃一样的有了娘。不过，春娃这小子却只管我爹叫叔。我也跟他说，你应该管我爹叫爹的。 但是，他咬着手指头儿，很是纠结地说。“我娘说了，爹不可以乱认。一旦认了，这可是要负责的。海生哥哥，负责是几个意思？” 我也不懂，但是凭直觉吧，这个负责，是个满严重的问题。是以，便大手一挥，“罢了，不叫就不叫吧。咱有爹有娘就行了。” 我以为，我会一直管春娃娘叫娘的。然而，当有一天，爹叫来了一个妇人，他拉着她的手，跟我说，要管她叫娘，我懵了。 当下，我就气愤地 大叫，“她不是我娘，我娘是舂娃的娘。” 爹要轮着拳头打我，那女人却赶紧拉着他，微笑着，从兜里面儿掏出一把糖来。 “海生啊，我以后就是你的娘了，以后，你是我的儿子。来，吃糖好么。” 我不接糖，还把糖打翻了，哭着说，“你们骗人，我的娘只有春娃娘。” 哭着，我跑去找春娃娘了。 被她搂着拍哄了半天，最后，春娃娘跟我说。“海生啊，人总要学着长大的，我不是你娘。你虽然可以管我叫娘，但是，姑要跟你说，事实上，我只是你的姑而已。不是你的娘。现在，你应该管那个你爹带回来的女人叫娘。以后你得对她好，这样才能有糖吃的。” 我哭着说，“我没对她好，可她也给了我糖吃。” 娘笑了，她无奈地摸摸我的脑袋瓜。 “这只是表面上的给你糖吃，你要让她发自内心地疼你，才能得到更多的糖块儿吃。”那一刻，娘的眼里有着淡淡的担忧。这样的她，让我内心很烦躁。总觉得，这以后的日子不一定是好事儿。 我还是很别扭的，觉得这个新娘，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但是，她对我还算是好的。 起码，会做好了可口的饭菜，来 叫我吃。 我有时候故意把她招惹的烦恼，她也没打我。 相反的，在爹要打我的时候，反而会拉着我，一个劲儿地说我的好话。为此，我慢慢接受了她。 觉得，有这样一个娘，好象也不错的。 于是，我开始接受了有新娘的现实。 也终于改口，管春娃娘叫姑姑。 在我觉得，之日子，还是会这样过下去的时候，有一天，我看见爹把手放在娘的肚子上，轻轻地摩挲着，还说，那里面，会有一个小生命。 她们俩人都呵呵地乐呵着，而我就站在一边儿看着，可她们好象看不到我。 娘怀孕了。 这样一来，她对我就再也不如以前。 虽然，还是会做饭，笑着叫我去吃饭。但是语气，却也变了许多。 我很失落，觉得爹也不怎么爱我了。 因为，在爹的眼里，只有娘和她们没出世的孩子。 每天看见她们在一起讨论着孩子未来的生活，我就觉得好烦躁。 这种刺激下，我变的不再听话，也不乖了。 我故意把身上弄的很脏，也和爹娘反着干。 但更让我伤心的是，爹只知道骂我，训斥我，说我不听话，还说，再这样要把我送给外面的人。 娘也不再拉着他，只是皱 眉，有些不悦地看着我。 这时候，我又伤心地找到了春娃的娘。姑很耐心地听着我说这一切的事情，讲我的失落。最后，她轻轻叹息了一声。 摸着我的脑袋，只是劝我，“这几天，你先跟着在姑这儿睡觉吧。春娃，也喜欢你。” 三天后，是爹来接的我。 他满面惭色，看着我，也一个劲儿地摸着我的脑袋瓜。娃子长，娃子短地叫。 这样的他，让我内心略踏实了一点。 回到家里后，我听从姑的意思，不再和娘对着干，但是，对她，也不再象以前那么的依赖了。 因为我敏感地察觉到，娘，其实还是对自己的孩子更好一些。 在娘快要生产的前段时间，娘似乎很紧张，也极烦躁。对我更不怎么照顾了。 爹这时候拉着我的手，有些难堪，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 我紧盯着他，最后轻声问，“爹，你有话儿就直接说吧，我听着的呢。” 爹这才嗫嚅着说，“娃子啊，爹知道的，你和你娘，还得磨合着来。只是，你娘现在即将为你生弟弟或者是妹妹了，这个，你能不能迁就她一些。” 我点头，乖乖地应好。 娘痛苦地叫了一天一夜，生了个弟弟。这一下 ，爹可高兴了。逢人就夸奖说他的儿子是个大胖儿，可爱睡觉可爱吃了。 那高兴劲儿，我也跟着傻傻地乐呵。 娘还是会把吃的匀我一些，可是，她的视线，更多的，还是停留在弟弟的身上。这样的她，令我虽然难受，但还是接受了。 就象姑所说的，有些时候，我得学着长大。 有些得不到的东西，就这样看着也好。我这一生，或许，注定了就得不到娘的爱护，那么，我就用心地活着，过好我的每一天，不让它虚度，其实也是不错的。 这样的情况下，我更爱往姑那儿跑。 在很久很久，我很老了，姑更是年迈的的，即将离去的时候，我站在她的床榻前，轻声跟她说。“姑，有句话我一直没对你说，亲娘虽然抛弃了我，后娘对我不咸不淡，这些，我其实都不是太在乎。因为，我最在乎的是你对我的看法还有态度。只因为，我的内心世界里，一直有你这样一个亲娘的存在。是你，教会了我怎么做人，也是你，教会了我怎样才能愉快充实地度过每一天。你在我的内心里，永远是最亲最亲的娘呵……” 那一刻，姑的眼泪唰地滴落……手，却慢慢地松开了我的手…… 第217章 二朵的番外：鬼瞳女捉“鬼” 从生下来起，我就不受爷奶和爹的喜欢。 哪怕是娘，看着我也会害怕，这让我很不明白。直到，我长大一点，娘和爹闹开来。才知道，原来我是所谓的鬼瞳女。 我的师傅是个满嘴胡话的人，在外面的时候，他是仙骨道风的绝世高人的形象。 可事实上，一旦脱去那一身的伪装，他就是一个爱吹牛的老头儿。 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他收留了我，让我当了他的徒弟。 师傅做事儿，有好多时候不靠谱的。 比如，他说我可以沟通阴阳。 非要给我抹上一些牛眼泪，或者是柳枝叶子贴在眼皮子上。但是，我最开始的时候，压根儿就看不到啥鬼啊怪的。 直到，师傅咆哮起来，又在身上掏摸了一阵子，才真的掏出一瓶所谓的牛眼泪。 那东西抹上后，我只觉得全身都冷嗖嗖的。 阴气，也直往身上窜。 直到，面前一只没有身体的脑袋飘浮在面前，我才知道，师傅所说的我能沟通阴阳鬼怪之说，其实吧，是借助了一些工具才能成功的。 可他和大姐一直说的是我可以沟通阴阳，害的我也相信了。 等到我戳穿了老头师傅这谎话后，老头才嘿嘿地笑。 “唉，欠债的人啊，真是伤不起。谁叫，你家大妞儿跟我说好了呢。不过，她不可怕啊，可怕的，是她身后的那个家伙。唉唉，老头子我不跟你提了，反正，这些都是伤心事儿。你就得相信，其实，你是可以捉鬼的就行了。” 老头看我一脸鄙视的样子，又咳嗽一声。 “丫头啊，你也不想想，若是我们当初不说你是鬼瞳女，你觉得，你能活到现在么。还有，你能有现在这样的生活么？唉，这个世界，原本就是黑白不是太分明的。眼睛一闭黑了，眼睛睁开， 天亮了。想要活着，有时候，就是得动动脑子。” 我沉默了。 因为我知道，老头子师傅虽然说话不靠谱儿，但是这一刻他说的话，其实是在理儿的。 若不是当初他们设计说我是鬼瞳女，我肯定会被家里人，还有村民们沉了塘的。一想到火刑的样子，我全身发冷。 我不要死，家里那么好，我怎么可以死。 为此，我开始老实地跟着老头子师傅学怎么捉鬼。 其实吧，说是捉鬼，就是把一些迷惑人心的技能发挥出来。外加，要训练一番自己的功夫修为之类的。 还好的是，我天生力大。加上学武，似乎很是容易上手。 没多久，老头子师傅就没啥东西可以教导我了。 “罢了，你自己去出师去吧。记住，行走江湖，最重要的，还是要会装。” 我记住了老头子师傅的话，在行走江湖的时候，很会装 至于掐指一算这些技能，我更是学的最好。 这种掐指一算的事情，一来，是结合这人的命相，外貌，还有天庭耳庭福这些东西。 更重要的，还是要察言观色。 所有的一切结合起来，再加上司命宫这些书籍的深造，令我在算命之道上，算的上是出神入化起来。 不久后，我在算阁里面，就有了小神仙的称谓。为此，我更是一幅世外高人，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但是事实上，我会在转身的时候，悄悄找二朵姐姐吃很多好吃的。每次偷吃的时候，我都会吃的满嘴的油。 搞的二朵儿一看见我，就会嘲笑我，说我是个好吃嘴儿。 不过，好吃嘴儿就好吃嘴儿吧，只要嘴巴滋润了，被人说也无所谓的。 快乐无忧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的，我居然就满了十六岁了。这个年纪的人，好多人都嫁人 了。不过，我是神女，一点也不担心嫁人的问题。 而且，对于嫁人这种事儿，我压根没概念。只觉得吧，能这样活着就挺好的。 又是一天，我接了一单活儿。 一个大户人家，据说那一幢毫宅常年闹鬼。 为了捉住那个鬼，当家主母花了二千两银子来找我。 二千两啊，这可是不小的数目了。为此，我假装思虑一番后，便收拾了我的行李去捉鬼了。 我先用线串起来铜钱，其实，这火烧铜钱，是一种障眼术。还有另外一种墙上留血印什么的，都是一种蒙人的东西。 之所以会弄出这些东西，是为了更好地捉鬼。 “有血印，大喜之兆啊。” 我一声吆喝，那家主人吓的面色惨白。当场，就魂不附体地一个劲哀求我，要我帮忙所鬼捉了。 不过，我都不会说死的。而是说，这段时间会住在宅子里面，至于鬼怪，若是一个月内不曾出现，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事后，我就真的住了进来。 令我郁闷的是，本来只以为这宅子里面就是一些装神弄鬼的人。可是当天晚上，居然就有人潜入我的房间，在我的床头柜那儿留下了一个血手印。 这是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啊。 这种事情，我怎么能容忍呢。为此，我发誓，一定要把这个小鬼抓住。 第二天晚上，那鬼才出现的时候，就倏忽不见了。 跟着我的大师兄愣是吓了一跳。 第三天，第四天，每天晚上都是鬼怪在我们面前一飘忽，最后又消失不见。 如此一来，大师兄反倒是害怕了。 到后面，打死也不愿意跟我住在这里。 “滚滚滚，我自己来。” 只有我一个人了，这偌大的宅子，却只有我一个人。如此一来，其实，我心里还是有点发毛的。 不过，想想这世间压根儿就没鬼，我都是鬼祖宗了，谁还能吓住我不成。为此，我苦苦寻思。只得出一个结论，就是这个人，要么就是使用了诡计，要么，就是轻功卓绝的存在。 若是轻功卓绝的存在，我还真不好办。最好，是只用了诡计。若是诡计，那人会在哪些位置，哪个方位出现最有利，藏在哪些地方…… 所有的因果，我都分析，并且暗自揣测，观摩，最终，我大胆推测，这就是一个藏在暗处，不断使用诡计，自认为聪明的家伙。 当这一夜，我又假装被鬼吓的扑倒在地，却暗自留下了印记后，第二天起来，我阴阴地笑了。 之所以会觉得有鬼，其实吧，是因为有五行密术的高手在暗中使鬼。 五行密术，配合上诡异的障眼法，要让人不觉得这是鬼魂做怪也难。 接连三天，我都假装被鬼吓的瘫软在地。其实，是在暗自计算着它每次动行的轨迹。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我终于确定了路线。 这一夜，我假装再一次摔倒。 但却在那道鬼魂飘忽而来时，径直扑起。 那只鬼怪嗷嗷怪叫着，冲着我不断乱蹬。我飞扑过去，奇准无比的扣住他。 再死死地蹬着地面，不让那道开关合上。这一下，那道滑不溜丢的鬼魂，居然再也蹦达不了了。 把人拎回了屋里，扒掉了那一层皮时，我有些惊呆了。 这，这居然是一个看起来俊美无比的男人。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一个美男藏在这儿，还把自己打扮的象个鬼怪一样的。 他有些畏惧地看着我，不说话，唇也抿的很紧。明明很怕，却又不吱声。 我把刀子拿出来，他的瞳孔不断紧缩，瘦弱的小身板儿，就差没瘫在地上。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割你一 刀，你再慢慢地说？” 我冷酷无情地说。 那人还是一咬牙，一幅誓死如归的样子。我冷眼，扬刀，眼看就要扎下。 “你这个大夫人请来的帮凶，我恨你！” 他突然间蹦出这样一句话来。 看着他犟强的面容，还有不断颤抖的身体。不知道怎么的，我居然，狠不下心来了。 最终，长叹一声。挥手，“今天，我放过你，以后别再出来了。再出来，我能抓住你一次，就会再抓住你第二次。” 美男子似乎很意外我如此大方，居然这样把他放走。 他猜疑地看着我，似乎不确定，但脚步，还是试探性地往外面移动。直到，走到门口，看我还是没动，这才撒丫子地跑将起来。 直到他走远了，我才收拾被子，再一次熟睡起来。 从这一天起，我在这宅子里面睡的很是安稳。 美男所扮的鬼魂，也不再出来了。 好些时候，我在做饭时，会察觉到他就在暗处看着我。 或者，我烧烤的时候，也会有感觉他在暗处。 只不过，他一直在窥探着我，不敢出来与我见面。 直到，我即将离开的时候，他居然鼓起勇气走出来。 “我想，跟你一起。” 我疑惑地看他一眼，“可以，入我这一行当，就是一定会成亲生子，你确定要跟着我入这一行？” “我愿意！” 他坚定地看着我，眼神明沫不定。 绷着脸，我把自己收拾打扮的象个小仙女后，便走了出去。从这一天起，我的身后，就跟随了一位漂亮的，又有些苍白面色的美男子…… 直到，若干年后，我与他携手，还觉得当初的结识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人的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特的。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就会恰如其逢地闯将进来…… 第218章 罗清君的番外：戏如人生 从小我就长的很柔软，用行话来说，就是天生异禀！ 男儿身，却生了一幅女儿骨。且，还是天生异禀的柔软的身子骨儿。 我的未来，其实早就注定。 小时候，我不明白姑姑看着我的复杂的，又带着悲怜的眼神。长大后，我被各色男人追逐，并且被放到红楼去拍卖时，我明白了姑姑眼神的含义。 一个男人，长的虽然很绝艳动人，且，身姿妖娆。可我的身，终归也是男人呵。 那一夜，我妖娆一舞，舞动中做出的姿势，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那时候，我觉得，我仿佛化身为蛇，可以缠绕，吸食所有想要靠近我的人。 “一万两黄金。” 听着这个天价，我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内心轻叹了一声：原来，我的初夜权，可以值一万两黄金。是黄金啊，也不知道，是那个见鬼的这么有钱。 拍下我的人，在当夜并没有与我颠鸾倒凤，这令我略舒心，起码，我不用被那啥来着。 只不过，这样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太久。 不久后，我被一辆蒙着黑布的马车，带到了一座庄园里面。在那儿，就算是进去，我也是被蒙着面纱的。 直到，看见那个气派不凡的男人时，我内心剧烈颤抖。他看着我的眼 神，充满了侵略，更是带着灼热。 “近身侍候……” 一声短简的，又不容置喙的命令话，让我不敢推辞，上前，侍候。 我一直以为，这种生活，我可以过的很痛苦，然而，让我意外的是，在他进入我的瞬间，虽然很痛。 然而，我还是很快就适应了。 “你天生就是让朕上的人。”在激动中，我听到他他这样的话。事后，有点恍惚过来，他，居然是……当今的天子么。 那一刻，我惶惑，更是惧怕不已。 贵为天子的他，居然包养了我一个男人！ 在这时候，我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会把我蒙着面纱进来。 这个人的身份，我绝对不可以泄露。 在这个庄园里面，我只呆了几天，便被送走了。 事后，那人只是隔上半年，或者是一年的才会召见我一番。 随着与他在一起越久，我被他宠爱，喜欢的时候就越多。 但是，我不快乐，这种被人当成禁脔的日子，令我很不开心。终于，有一天我听到了他的赦免。 “五年了，清清，我们在一起也有了五年。从你十四岁跟着我，到如今也有十九岁了。我还你自由，但是，你不得胡乱和人在一起。” 这一点，我很懂，但是，我还是壮着胆子问 了一句，“可以正常地娶妻生子么？” 男人紧盯着我，那又侵略性极强的眼睛刺入我心，令我不敢直视。最终，他哈哈一笑。 “清清，但愿你还能有正常的人生吧……” 临去时，我很富有。 手里揣着上万两的银票，明明，有钱，也有了自由的。 然而，我还是不快乐。我觉得，我的心，遗失了。 到了家乡，我想去找姑姑，却发现姑姑早就病亡了。 家里还存在的几个亲人看见我时，只是用那种眼神看我，男人是色眯的。女人，是想吃掉我的。 每次接收到这样的眼神，我都觉得恶心。 最终，我离开了家，也撒下了近千两的银票给他们。 看着那些人疯狂地笑着抢着银票，我也跟着笑了。 拥有了钱，可是，我却不再快乐了。 到了边城，我只想安静地生活着。 可是，耐不住寂寞的我，还是走进了戏台。 再一次登台的时候，我惊艳了一城的人。 从那以后，我知道，我肯定会大红特红。果然不出所料，我红了，红的很快。有不少的达官显宦来找我。 更有强势的想要接我入府的人。 可最终，那些人在一夜间，仿佛消失了一样。他们只敢用羡慕的，爱慕的眼神看着我。 旁的， 却是再也不敢了。 这期间，我也收留了几个侍女。 有清纯的，也有美艳的，更有工于心机的。 甚至于，还有憨厚老实的，有点萌呆的，各种类型的人物，我都想接触一番。 在我想来，人间女子千千万，总有一款适合你。 可是最终，我很遗憾地发现，这些女人，都勾不起我的兴趣。 看着她们为我疯，为我狂，而我，却只是独自喝酒…… 直到，看见那个乡下的妇人。 她站在人群当中，绘声绘色地扮演着各种的动物怪叫。 而且，还把这种受人欺凌的事儿，做的那么的自然。这一刻，我仿佛看见了我自己。 其实，我缺少的，不就是她这样的风格么。 在屈辱中过着自己的生活，闯出一条绝路来。那一刻，我动容了。也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而……心跳快了几分。 事后，我总是会往她家的酒楼跑。 在最初的时候，也曾经想要跟她在一起。然而，每次我看着她时，就开不了口。 她那么美好，又充满了活力，更有着无数的冲劲。这样的她，是我配不上的。 一搓酡，又是二年。直到听说那个村妇居然嫁了京城最大的世家司马家时，我嘴里满是苦涩。 从此以后，只怕，再也不能与 你一起高歌一曲。更不能，与你头抵头头，一起看一本书，更不能，与你一起躺在一张榻上，却什么也不用去想，只是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心跳。 有时候我分不清，我曾经爱过一个女人，还是没爱过。但是，我真实地记得，曾经有一个女人，在她抬头冲着我微笑的时候，我的心，跳快了好几拍。那一瞬间的冲动，我是有过的…… 在她成亲的时候，我一个人关在屋里，把二杯酒满上。 一杯给她，一杯给我自己。我二只手端起酒杯，象新人喝交杯酒一样，轻轻说，“娘子，我们喝酒……” 二杯酒相继入肚，冰冷的酒，冷动的心，却怎么也暖不起来。 那一刻，我彻底的知道，我的心，算是真的死了。 不过，庆幸的是，在五年后，我再一次出现在她们家时，那个与七巧当初一样的嘴脸的小丫头，惊艳了我。而她，在看见我时，冲着我展颜一笑，“哥哥，我要抱……” 小丫头晶莹剔透的眼睛，让我无法拒绝。这一抱，我就再也舍不得撒手…… 直到，十年后，小丫头找上我，用她有力的手来抱着我时，我才知道，我的心，并不曾遗落。只是，在合适的时候，才能找到自己的方向…… 全文完